《娱乐圈可爱撩[重生]》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作者:花不老 文案: 别人炒绯闻的时候, 陈白在谈恋爱! 别人蹭热度的时候, 陈白在谈恋爱! 别人走地毯的时候, 陈白还在谈恋爱! 重生后的陈白只想放飞自我,安安静静做个小婊砸,婊得坦荡荡。 可是恋爱对象不干了:和我谈恋爱还想跑?! 陈白:不小心把老板的初恋谈没了,他要我对他负责,怎么办,在线等。 食用指南: 1.聂以诚×陈白,攻宠受浪,意外纯情。 2.受有点万人迷,非常爱撩人。 3.有修罗场炮灰攻酸爽狗血小虐,还有甜甜甜,HE。 内容标签: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陈白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光彩 圈里的老人对陈白评价褒贬不一、毁誉参半,但一提到他的演技,连影帝都敢批评的老艺术家、著名话剧导演林家栋都不得不承认:“这孩子真是祖师爷赏饭吃,天生就是吃着碗饭的。” 说完又摇了摇头:“唉,年轻人,要是能看破迷障就好了,看不破,就怕他步了萧明明的后尘……” 这是林家栋导演就新话剧《永远的十七岁》接受槟城娱乐周刊记者采访,被问及影片男主演陈白时说的话。老艺术家性情耿直,有一说一,落到媒体嘴里,就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上个月,女明星萧明明死于自己在槟城郊区的别墅中,据记者报道,她死时全身赤.裸,身上多处淤伤,极像被人虐待所致。而警.察经过多方调查,最终称萧明明已患抑郁症多年,她对媒体和粉丝隐藏了病情,其死亡乃是自杀。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天下皆知。微博论坛贴吧讨论,街头巷尾茶余热议,比萧明明生前所有电影的关注度都要高。然而热度一过也就过去了,毕竟幸福的人总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却各有各的不幸。幸福的人肯为不幸的人发声,已属不易,还求他们做什么呢? 只有一些萧明明的铁粉坚定的战斗着,不过最近,几个大粉的微博已经清空。微博名为“请还萧明明死亡真相”的用户,微博0条,只剩下一条干巴巴的简介:明明是最明亮的星。 一个月不到,人们的话题已经从萧明明自杀变成了肖宇清、王怡惠大婚,粉丝路人纷纷送上祝福,祝他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而槟城娱乐周刊却在萧明明死亡一个月后,话题渐渐没有热度的情况下,发表了一篇名为“陈白步萧明明后尘?林家栋导演的言论到底有没有依据”的文章。 文章从各方面对比了萧明明和陈白的相似之处,比如两人是电影学院的同学,据说私下关系十分要好;两个人合拍过电影《乱世情仇》,都是从这部电影开始演艺事业蒸蒸日上,陈白更是凭借这部电影获得了金杯奖最佳男配角奖;近年传闻萧明明即将息影,而陈白也转战话剧;近几年两人都负面.报道频繁,萧明明传言被某有权势且长相丑陋的金主包.养,陈白更是被传“男小三”,破坏已婚陈姓女明星幸福…… 其他的比如两人今年都是30岁,两人都只拍电影,没拍过电视剧,因此国民度不如其他当红明星,等等。 此文章一出,遭到粉丝的极大反对,陈白的粉丝拒绝将自家“白胖胖”和一位去世的女明星相比较,而萧明明剩下的粉丝也表示只希望明明一路走好,陈白是明明很好的朋友,不希望拿来比较。 当然,也有一些“粉丝”开始细数两人的过往,对是不是“好朋友”产生了质疑:萧明明自杀,陈白竟没有丝毫表示,微博也没有转发,这像是“好朋友”的样子吗? 二人共同的好友,即将大婚的肖宇清,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发表长篇博文,痛斥槟城娱乐为了博眼球,拿林家栋导演的一句话来发散的这种丑恶行径。 他的微博这样写道:“我和陈白,还有明明,是相识十几年的好朋友、好同学,得知明明去世的消息,我和陈白都很痛心。那天我一夜没睡,一直在回忆明明上学时的样子,不知不觉泪水就流了出来。陈白最近的话剧在巡演,肯定抽不出身;我也很想将婚礼推迟,无奈婚期筹备已有一年,随意推迟将造成多人不便……” 此微博一出,如同定海神针,各路骂战顷刻间全部停止,人们感叹肖宇清对萧明明和陈白真是情深义重。纷纷在其微博下留言,赞其仗义,让他不要悲伤,好好准备结婚。 更有火眼金睛者,发现了婚礼已经筹备一年的秘密,大叹肖宇清竟已经地下恋情一年,害得粉丝还一直为他的终身大事担心。 不知是林家栋导演眼神犀利,看人太准;还是槟城娱乐记者自带预言天分。萧明明自杀仅仅三个月后,肖宇清和王怡惠还在婚后甜蜜旅行的路上,全国人民都在迎接农历春节的时候,一条爆炸性新闻出现了:年轻演员陈白除夕前自杀,已确定身亡。 而随着他死亡的消息一同爆出的,还有一盘录像。 一盘G.V。 那在屏幕前赤.身肉.博的,不是陈白,更是何人?视频拍摄很有技巧,没有拍摄到上面动作频繁那人的脸,反倒将陈白一具肉.体展现得清清楚楚、淋漓尽致。 虽然陈白的经纪公司“昊天”娱乐公关极快,视频仅仅流传几分钟便被全网删除。但一些截图,动图,资源,还是从各个渠道流了出来。吃瓜群众纷纷感叹:脱了衣服的陈白,比不脱衣服的陈白还要好看几分。 生前身后名,陈白可以说都没有了:生前他为“男小三”传言所祸,死后又为一盘G.V所辱。连粉丝都不敢大肆表示哀伤,一表现,就会有好心的路人给你科普陈白的黑点。 陈白的死,是极不光彩的。 更有媒体称,陈白身为一名公众人物,无端轻生已属引领不好的风气,何况还选择在除夕前自杀,实在是对粉丝和社会极端不负责任的表现。 好在还有念旧之人,肖宇清和新婚妻子王怡惠蜜月归国,接受记者采访。肖宇清声泪俱下,紧紧握住妻子的手,王怡惠和陈白并不相熟,也表达了伤痛之情。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2 有媒体报道:昔日电影学院“金三角”闯荡影坛,亲如兄妹,而今一萧一白先逝,只余肖宇清一人。 更有不畏言者,称肖宇清、萧明明和陈白三人,是大学同班同学,被称为“金三角”,又都签了同一个娱乐公司“昊天”,如今萧明明和陈白相继自杀,肖宇清会不会重蹈二人覆辙? 面对记者采访,肖宇清微笑表示:自己生活幸福,心态良好,有贤妻相伴,有爱自己的粉丝,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轻生的。 他笑得眼角堆在一起,像狐狸。 第二天,肖宇清死在自己的公寓里,身中数刀,而他那贤妻王怡惠下落不明。 因为此事牵扯甚广,哪怕肖宇清是真真正正的死在血泊之中,全然不像萧明明那样来得捕风捉影,也没有一家媒体敢报道他的真正死因。几个大娱记对此也是三缄其口、闭门不谈,只说一些暧昧不清的话,引人遐想,又全不负责。 最终,肖宇清也被媒体报道为自杀,草草了事。 更加出乎预料的是,网上也风平浪静,肖宇清的粉丝“清茶”也没如萧明明的粉丝一样提出质疑。 一切都诡异而平常的进行着。 从不被看好,到出演大IP电视剧吸粉无数,再到和香城富豪之女王怡惠大婚人气飞涨,肖宇清的演艺生涯和生命,止步于此。他甚至没有活到31岁的生日。 不到半年,当年电影学院金三角全部自杀。短暂令人扼腕之后,又被青翰集团董事长独子聂以诚继承家业、青翰影视收购昊天娱乐,旗下艺人或被雪藏等等新闻霸屏……娱乐圈最不缺少的,就是新闻。 四月末的一天,一个男人走进埋葬萧明明和陈白的墓园。找寻了良久,才在一块墓碑前立住,他身材高大,穿黑色风衣,领子立得很高,看不清面容。 他就这样静静地立着,不知过了多久,俯下身,用手擦拭墓碑上的相片。许是他太高了,做这个动作有些费力,他干脆坐在了地上,手指依旧轻轻抚摸那黑白色的照片。 “你执意要死,我不拦你。我把他送下去陪你,你大概会开心吧。”风声把这句呢喃送到墓碑上。 照片上的人眉目含情,嘴角微翘,瘦且长的脖颈犹如仙鹤。 没有人回答他。 第2章 偏偏 “明明可以靠演技,却偏偏要靠颜值。” 这是陈白重新来过的六个年头里,听到最多的一句话。 对此,陈白傲娇地表示:哼,我偏要靠颜值,你管得着吗? 有时陈白也会谦虚地说,他也并非全靠颜值,“睡服”老板、导演、演员,是只靠颜值就能行的吗? 颜值只是必要不充分条件而已。 初秋的阳光懒洋洋地照进落地窗,透过白色纱帘,落到宽阔的双人床上。 床上有些凌乱:左侧和右侧各睡了一个男人,被子夹在两人中间,颇有点楚河汉界的意思,不知道是原本如此,还是睡觉中谁不小心将被子堆到了这里。 房间的其他地方都干净而有序——除了沙发上随意摆放的衣物。种种迹象表明,这并非某人的家,而是一家酒店的套房。 睡在床左边的年轻男子率先醒来,许是埋怨被这恼人的阳光晃醒,他伸出修长的手臂,五指摊开对着窗子,像是要将阳光置于窗外。 可他终究只是徒劳,阳光直刺刺的照进来,哪里会因为一只手掌而停住?年轻男子眯着双眼,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他放弃与阳光作斗争,转而去看睡在他旁边的另一个男人。那人正面向他侧躺着,呼吸均匀,显然还在熟睡。他轻手轻脚的爬过去,一只手横在二人中间的被子上,轻松的侧趴在那人旁边,像只猫一样。继而伸出另一只手,去摸那人的额头、眉毛、双眼、鼻梁…… 他眼睛眨也不眨,神情专注得很,好像是在做一件新奇而有趣的事。 在他摸到嘴唇的时候,那人忽然睁开了双眼,望着他。 似是没有想到对方会忽然间醒来,年轻男子明显愣了一下。 等他终于想到收回手之前,一个吻,轻盈盈地落在他的指尖,如同蝴蝶采撷花粉。 年轻男人轻轻皱了皱眉头,坐起身,收回手放到面前,眼睛望着落地窗上轻盈的白纱,同时嘴唇微启,舌尖轻点刚刚被吻过的指尖。 “你这个坏人。” 声音因初醒而有些沙哑,本该是识破对方心思的狡黠,被他一说语气却如同懒猫撒娇,毫无威慑力。 年轻男子对着窗边白纱说完话,便没有再理那人的意思。他起身下床,一路走到洗漱室。 用清水冲过脸后,年轻男子看镜中的自己。 镜子里的他穿着裁剪得体的深蓝色翻领单睡袍,头发是烫过的,长度刚好到下巴。脸白得有些过分,几可见透明血管。尽管他只是在打量自己,眼睛也好像会说话一般,眼神转动,睫毛垂下,像娇嗔,也像微愠。 ——风情更胜当年。 年轻男子正是陈白。 曾经,他想出淤泥而不染,却不懂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就连仅有的两段感情,也都以失败告终。面对旧爱对他放出的冷箭,他有苦难言;面对新的追求,他逃避怯懦。 重来一回,他只想随波逐流,和光同尘,自由自在、快快乐乐过完一生。 谈什么感情,不如谈人民币。 洗手间的门被推开。陈白透过镜子,看到聂以诚走了进来,在离他三步的距离停住了。 聂以诚,青翰集团董事长聂兴国独子,虽然只有21岁,但在娱乐圈,不管年纪大小,都要称一声“聂少”。和他年轻、帅气、多金同样出名的,是他不好相处的个性。甚至圈里私下流传着他暴打女明星的传闻,这传闻出自某名记之口,虽未明言,但含沙射影,意有所指。 聂以诚也同样凝望镜中。 镜中的聂以诚站在陈白左后方,穿着和陈白同样款式的睡袍,只不过陈白是深蓝色的,他的是黑色的。尽管年纪上比陈白要小,可他生得高大,陈白堪堪到他耳下。面容不同于陈白的漂亮,他应该用俊朗来形容,年轻的脸庞像个稚气刚退的大男孩儿,唯有眼神锋芒逼人。 陈白特别喜欢聂以诚的唇,恰到好处的厚度和大小,吻起人来别有一种痴情缱绻的味道。嘴角也是个多情的形状。 两个人站在一起,很有几分般配的意思。 陈白转过身,坐在洗手台上,双手按在洗手台两侧支撑身体,上半身向镜子方向倾斜,两条细白而长的腿也从睡袍下舒展出来。他歪着头,问: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3 “睡完还不离开,是想我对你负责,还是你要对我负责?” 两人昨夜在金盛包厢里初见,是陈白旧欢汇峰老板宋子峰的场子,听说这位聂少刚刚回国不久,宋子峰最近公司运行出了点问题,被青影打压得厉害,请聂以诚来玩,明里说为聂少洗尘,暗里也有讨好的意思。 可聂大少一直坐在人群边缘,气场上都写着“别来烦我”四个字,只是不知道既然这么不想来,又为什么要来冷着一张脸,难道看别人难堪很有趣?陈白想。 偶尔有胆大的女星去敬酒,也都被他毫不客气的回绝了——一点儿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陈白想到当年和宋子峰好的时候,宋子峰为了在片子里给他安插角色,和导演对骂的傲骨铮铮,甚至威胁撤资的侠肝义胆。 娱乐圈的人向来放得开,男女通吃者不是少数。反正自己的早已“艳名”在外,还怕什么呢? 陈白倒了一杯酒,向聂以诚走去。看他过来,聂以诚竟没有赶他走,当然也没有表现得有多热情。 他在聂以诚身边坐下,对着聂以诚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之后发生的事,就很顺理成章了。 不管怎样,二人现在都是“睡过”的关系。 陈白这样说,是为了提醒聂以诚不要忘了“对他负责”,也即放宋子峰一马。 聂以诚走到陈白跟前,低下头,几乎和陈白呼吸相闻:“我对你负责,你肯对我负责?” 这是个不太好回答的问题,聂以诚绕了个弯,打了个太极,反倒叫陈白为难了。 他目光闪烁,在思考怎么接这句话。没有注意到刚刚聂以诚的目光,确如他名字一般,真诚而热烈。 聂以诚熄了目中的火焰,自嘲一笑,刚要说什么,陈白已经灵巧地从他身.下钻了出去,半长的头发划过聂以诚的脸颊,痒痒的,像是要钻进人的心里。 陈白是一个迷。 第3章 牵手 陈白出道六年,演了六部电影,一部电视剧,保持平均一年一部电影的速度,不急不缓,乍一看是个稳健又勤奋的演员。 事实上,他的六部电影全部是靠投资方夹塞进组,演技虽好,如此行径也到底受人诟病,为人不齿。 这样说来,他该是为了能红,不惜牺牲肉体的出卖灵魂的人。他游走于各个投资老板、导演之间,甚至还经常和同组演员传出绯闻。 可他从不参与电影宣传,每个剧组都是杀青即走,甚至不签经纪公司,没有经纪人,想演什么都是自己做主。称得上圈内最自由,最“淡泊”的人了。 若说他全不在乎红不红,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陈白虽然不参加电影宣传,但坊间关于他的花边新闻就没断过。今天和这个老板开房,明天和那个演员拍拖,热度一点儿不比当红小生低,只不过人家那叫“红”,陈白大概应该叫“黑红”。因为为这个特立独行,又有点儿标新立异的属性,每次绯闻,陈白倒是也能吸引一些“黑粉”。 是黑是粉,恐怕粉丝自己也说不清。陈白的亲妈粉自称“白月光”,管陈白叫“白胖胖”,因为据说陈白希望自己能变胖一些。要是陈白听到,估计会表面微笑,内心大叫:人家才不想胖,胖了还怎么撩男人! 不过这群粉丝战斗力几乎为零,每天只知道对着陈白荧屏形象花痴,亲亲抱抱举高高。真正能打的,还是那群说不清是粉是黑的、自称“蚊子血”的家伙,他们的战斗力可堪与蒙古铁骑相媲美,以一当十是家常便饭,以一当百才是正常实力。这群”蚊子血”轻易不出山,出山必见血,颇应了那句粉圈的老话“粉随正主”。 几个月前陈白终于有了一个名义上的经济人——池青,粉丝慨叹自家爱豆终于有人管了,池青大人快点管管他,别再让他到处浪,如果他能把心思全放在表演上,凭他的天赋,拿个国内影帝完全不是问题。可陈白依旧我行我素,自被池青接管以来,还没从池青手里接过一部戏。粉丝们至今搞不懂池青为什么会签陈白,自由随意的陈白又为什么会同意。 “哇,这是你的车,很贵吧。”陈白一边感叹,一边急急地打开黑色宾利的车门,钻了进去。 陈白进去后,聂以诚收回放在车门上方的手,他另一只胳膊上还搭着一条红色围巾,两只胳膊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车内的陈白。 陈白被他盯得发毛,扭了扭屁股,滑进座位的里边。 “我还以为你会坐前面。” 声音小小的,还有点儿抱怨。 聂以诚上车,对司机张叔报了地点。 然后好脾气地问:“你喜欢?” “什么?你说车,喜欢啊。”陈白漫不经心的回答。他掏出手机,开始玩起来。 “那送给你。” 陈白吓了一跳,打开微博的手都慢了半拍。 这家伙刚刚对自己负完责,答应放宋子峰一马,又提出给他李英华导演新戏的角色。卖一送二,绝对划算,陈白还赚到了。 不是没有金.主要送他车,但只刚刚认识一夜,这是不是太早了点儿? 陈白看聂以诚神色如常,坚定地认为是这孩子偶像剧看多了,不了解国内行情。 他说:“不要,我不会开。你送我车,我还要请司机,多不划算。” 微博还在加载的时候,娱乐头条就已经推送消息:“陈白被宋子峰抛弃后另傍新换?青影集团公子夜会陈白。[图片][图片]……” 陈白点开浏览了两眼,除了两张照片是真的,内容大多胡扯。基本上是历数陈白这些年抱过的大腿,其中更把他和宋子峰之间的“情谊”大。 陈白正看得津津有味,一只手伸了过来。 “手机给我。” 陈白秉持着你是老板你最大的原则,将手机递了过去,一边伸长了脖子,一边说: “要我手机干嘛,我手机可比我都干净,绝对没有不雅照片,你看我吧。” 还附赠无辜的眨眼两下。 聂以诚没有理他,他关掉娱乐头条的新闻,打开通讯录,在里面输入了一串号码。 “老张的号码,我付工资。” 陈白接过手机愣愣地看着,这年轻的霸道总裁就是不一样,送车被拒绝,伤了自尊心,竟然连司机一起送了…… 果然还是年纪太小,不懂得人心险恶。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4 陈白继续刷微博,刚一打开,就看到槟城娱乐的新闻,无外乎是陈白又抱上聂少大腿,或将出演青影投资的新电影《乱世情仇》。 往下刷刷,除了自己的新闻,就是女星陈丽珍嫁入香城豪门,年后将举办婚礼……陈白看着没意思,点开关注列表里的“金牌娱记汪某人”,这汪某人自称金牌娱记,本名汪凡,圈里人多喊他“汪狗”,据说后台很硬,许多明星恨得他牙根直痒痒,也没法动他。 娱乐圈每有大事发生,必少不了他的几分功劳。 奇怪的是,他微博内对陈丽珍结婚事件大加嘲讽,却对他和聂以诚开房丝毫未谈。 退出汪狗的微博,陈白随手点进#陈白开房#话题,想看看吃瓜群众是怎么说自己的。 第一条就是“我家白胖胖又白又胖闹闹”的微博,该少女用洋洋洒洒几百字,先说今天是个好日子,降温也觉得好温暖,因为自家的爱豆终于出去勾人了!勾到了新的老板就意味着有新的电影!然后表示爱豆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老板常有,而爱豆不常有”,千万不要为了赚钱不要命,要是这位阔少的家人找上门来,要个几百万就好啦。再祝爱豆越来越胖,电影拍摄顺利,拍完电影后分手快乐!感叹号、表情符、表情包、配图,一颗少女心简直要溢出屏幕了。更可怕的是这条微博已经有上万赞。 陈白不禁老脸一红,三观是个好东西啊大妹子。 幸好在这条微博的下面,接着就是一条比较正常的微博:以色事人者,必不能久。 ——这才是正常人应有的三观啊。 短短几个字,又理智有深刻,还有批判精神。点赞也有八千了,果然正常人也还是比较多的。 陈白给这条微博点了个赞。 “到了。” 陈白拿着手机,打开车门下车。 这几天槟城降温,陈白从车里刚出来,被冷风一吹,打了个喷嚏。 聂以诚从车后绕过来,把一直挂在胳膊上的红色围巾围在陈白的脖子上。 “丑死了。”嘴上这么说,却也没动手拿下来。 其实也没陈白说得那么丑,大红颜色和陈白唇色相称,显得人更白,也更艳。 “走吧。”这是《乱世情仇》的内景拍摄片场,是聂以诚提出要来这里的,他也没多说,就说带你见见导演。 陈白乐得跟在聂以诚后面,聂以诚牵他手,他不动声色地抽了出来。 聂以诚停下脚步,回身看陈白,再次伸出手去。 “害怕被拍到?” 其实陈白倒是不害怕被拍到,堂堂聂少陪自己亲来片场,就算不牵手,也会被媒体添油加醋好好报道一番的。 他就是单纯的不想牵手,毕竟那太像恋爱了。 很奇怪,以前他出手的时候可没这么多顾虑。真是面对纯情的人,自己也都清纯了许多呢。 陈白笑着说:“我手总出汗。” 聂以诚不语,依旧保持着伸手的动作。 “那这样吧。”陈白牵着聂以诚的衣角,说:“这样,行吗?” 毕竟自己在被人包.养,连车都要了,也该尽点义务。在被包.养这方面,他的专业性几可与表演相媲美。 陈白跟在聂以诚的斜后面,牵他衣角,竟产生了一跟着大人去上学的错觉。尽管前面这个高大的身影是比他还要小上三岁的男人。 片场杂且乱,副导演看见聂以诚,一张脸上乐出花来,端茶递水点头哈腰,对陈白也热情几分。 这副导演陈白以前拍片遇到过,马屁精一个。 “哎呦,怎么能让聂少您亲自过来。快这边来,导演在里边儿看演员试戏呢。我去给您叫去?” “不用了,我们过去。” 陈白和聂以诚进了试戏的房间,工作人员看他们进去了,才小声私语,快乐地展开八卦讨论: “那个红围巾是陈白本人?我第一次见欸。” “他有什么,他旁边那个,看到没,那是咱们投资老板的儿子,他一生气,咱们都完蛋。” “原来陈白还真是这样的人,以前听说他的传言我还不信呢,明明演技挺好的啊……” “这年头,靠自己实力的演员有几个?” “哎,我听说那个聂少脾气特别不好,还打女人……” 副导演送聂以诚和陈白进去后出来,听到片场人员窃窃私语,小声说:“干活干活干活!聂少在屋里呢,你们在这乱说什么。” 试戏室内,因为正有演员在表演,聂以诚和导演打了个招呼,就带着陈白坐在了休息的沙发上。 陈白呆呆地望着正在念台词的女演员,激动得浑身发抖。 “怎么了?哪不舒服?” 陈白摇头,他说不出话来。他想说他不是不舒服,是太舒服了。 他终于见到萧明明。 也许萧明明不必死得那样不堪。 不,她一定不会死! 第4章 抢角 萧明明梳着清爽的马尾,仅仅画了个淡妆,看起来还是学生的模样,很清纯。 还在最好的年华,还没有枯萎的时候,多好。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5 她演到激情处,双膝跪地,两手支着地面,显得虚弱已极,却用一种又激昂又沉痛的语气说:“没有做过的事情我是不会承认的,就算你们把东方叫过来,也没用,我是不会承认的。” 虚白的脸上露出坚定的笑容。 按理说,试戏演到此处就算完成。但也许是入戏过深,萧明明多在地上跪了一会儿,刚要起身,就看到前面直挺挺地冲过一个人影。 是陈白。 陈白起身的一刻,聂以诚试图拉住他,但陈白跑得实在太快了,他只拽下了陈白的红围巾。 聂以诚不知道,陈白是拿出了一生最快的速度,他要演“东方”那个角色。 陈白跑到萧明明面前,跪倒,连地板都“咚”的一声。他大喊:“明珠。” 声音已经带有哭腔。 他抱住萧明明: “明珠,你认了吧,啊,你承认了吧。你承认,咱们一起死。” 萧明明科班出身,虽未和陈白演过戏,平时也和陈白没有丝毫接触,但见他来和自己对戏,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就着刚刚已经酝酿好的情绪,两个人你来我往,痛快淋漓地演了一出死别戏码。 剧中魏国将军东方闻的妻子段明珠被诬陷入狱,魏国皇室严刑逼供,要她承认自己谋反。魏国皇室醉翁之意不在酒,只要段明珠认罪,他的丈夫东方闻也将受到牵连。东方闻不忍爱妻深受酷刑,入狱劝妻子承认罪名,两个人一起死。可段明珠一身傲骨,又不愿东方闻受到牵连,最终在东方闻怀里自杀身亡。 陈白和萧明明演完后,全场安静,导演、工作人员,包括聂以诚,都没有说话。 他们实在演得太好,情绪、动作、台词,都堪称完美。 陈白有一个特点,入戏快,出戏也快,两世加一起也算演电影的老手了,从来没有过因戏生情,在戏中出不来的情况。 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 曾经有人告诉他,他演技好,是天赋,是很多演员都没有的天赋;如果要再上一层楼,他还需要情感,可他最缺的,也是情感。 看着还在怀里流泪的萧明明,陈白笑道:“快别哭了,你都死了还哭,再哭东方闻也要过奈何桥找你去了。” 萧明明从陈白怀里出来,一边擦眼睛一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有点儿入戏了。”又补充一句,“我太喜欢这个角色了。” 导演李英华四十多岁,戴副黑框眼镜,眼睛很小,嘴巴很大,是个其貌不扬的模样。可一开口,就有身为导演指挥千军的气势:“来,你们二位过来。” “坐” 陈白和萧明明都在李英华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了。 萧明明坐得腰背挺直,果真有一种清纯的气质,怪不得她的经纪人一直贩卖“玉女”人设。 “怎么样,导演,我演东方闻这个角色,行不行?” 李英华坐在监视器后面,没理陈白,先是笑着和聂以诚打招呼:“聂少来视察工作啊。” 聂以诚指了指陈白:“我陪他过来试戏。” 其余的话不用多说,投资老板的儿子带着小情儿来,导演怎么都得给点面子。李英华在圈内混得风声水起,也不是个不知变通的人。 如果陈白不会演戏,那随便给个角色演一演,到剪辑的时候让剪辑师把他大部分的戏份减掉也就完了。可问题是陈白会演戏,演得还很好,李英华有点儿犯了难。 他喊了一声“老马”。 副导演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问什么事。 “东方闻这个角色,定的谁?” 副导演老马说:“是昊天的肖宇清。”想了想又补充一句,“Linna姐带的。” 李英华敲了敲桌面:“陈白,你试试楚天泽。” “哎呦,陈白,你可得好好准备,这楚天泽可是正正经经的男一,原本打算请穆溪来演呢。这可是好机会,把握住了,说不定也能像穆溪那样拿大奖,当影帝。”老马立刻附和。 谁知陈白好像没听见一样,从萧明明旁边站起,懒洋洋地走到聂以诚坐的沙发前,说: “我就想演东方闻。” 这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了多大委屈。 给李英华当助理的一个小姑娘都看呆了:这得多不要脸啊。 聂以诚牵了陈白坐在他旁边,好声好气地劝:“可东方闻已经定下演员,你非要演,就是抢别人的角色了。” 陈白瞪大了双眼观察聂以诚的表情,然后婊气冲天、毫不畏惧、狐假虎威地说: “我就抢了,怎么样?” 聂以诚忽然笑了,像是家长对待不听话的熊孩子那样,摇了摇头,带着一分愧疚,九分隔岸观火的神情,对李英华说: “李导,你看,这怎么办?” 送走聂以诚和陈白后,李英华和老马达成了一致的观点:聂以诚要是进军影视界,一定是个演技不输陈白的好演员。 “怎么办,给Linna打电话,让那个肖宇清试试别的角色吧。” 聂以诚和陈白出来后,不少狗仔偷拍。陈白抢了角色,心情大好,主动跨上聂以诚的胳膊,说: “有钱就是好,想演什么就演什么。嗯,也不对,是得非常非常有钱,宋子峰也有钱,可就给我安插个太监的角色,都和导演吵了好久,你就不一样啦。” “你喜欢钱?” “唉?不不不,我不喜欢钱,我就喜欢钱给我带来的快.感。”有了“喜欢车”的前车之鉴,陈白都不敢轻易说喜欢了。 陈白觉得很委屈,非常委屈,他什么时候说过违心的话。实在是聂以诚聂大少太不合格了,没有当金.主的经验就来泡自己,害得自己还得调.教他。 可电影一结束,陈白就要和他“分手”了,把他调.教好了就是给别人作嫁衣裳,陈白又不是雷锋,才不干利人不利己的事儿呢。 算了,看在这聂大少对自己还不错的份上,利人就利人吧,就当给他“卖一送二”的报答了。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6 “我记得那部电影太监是主角,你演的是主角年轻时候,戏份不少。” “这你都知道,你不会是我影迷吧。”陈白随口一说。 聂以诚看着在给狗仔摆姿势的陈白:“我说我是,你会信?” “当然不信。” “我无意中看到的。” “哦。” 上了车,陈白嬉皮笑脸地说:“张叔,我住馨苑,先送我回去吧,顺路。” 馨苑是一档高级住宅,里面住的多数是明星。陈白倒不是因为明星多才住在这里,他单纯喜欢“馨苑”这个名字。他在那有一套复式公寓,不是金.主给他买的,是他用电影片酬自己买的。不过实际上也没有差别,没有金.主老板,他也没戏演。 张叔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聂以诚,然后发动汽车。 到了目的地的瞬间,陈白才发现被骗了,他赖在车上,坚决不肯下车。 “张叔,老板都把车送给我了,你怎么不听我话呀。” 聂以诚开了车门,看着死活不肯下车的陈白,说: “是你自己下,还是我抱你?” 第5章 夜风 “拜托,老板,我想回家睡个觉而已。你看,昨天熬得那么晚,我都有黑眼圈了。” 陈白伸长了脖颈,指着自己的眼睛,要给聂以诚看看自己的眼圈,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他半眯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一排扇形阴影。 陈白睁开眼睛,看着聂以诚毫无波澜的脸,有点心虚。 他有些艰难地从裤兜里掏出一沓安全.套,挑来挑去,最终选了一个草莓味儿的攥在手中。又把其他的塞进裤兜。 陈白蹭到聂以诚身边,伸出一条胳膊抱住他,在他脸颊上啄了一口。另一手把安全.套递到嘴边,用牙齿和手的力量撕开包装。 草莓和乳胶混合的味道弥漫在两人之间。 “不许生气啦。咱们速战速决,我真的困——” 没等他说完,聂以诚就推开他下了车。 陈白有点困惑,但更多的是雀跃: “再见老板,有需要就联系我,随叫随到。” 其实他并没有给聂以诚任何联系方式。 他伸手关车门,却被聂以诚拦住,陈白唉声叹气、挤眉弄眼: “老板……” “金主大人……” “聂少、聂大少……” 聂以诚不为所动,绷着在陈白看来极为好看的唇,就是不松手。 陈白栖身上前:“你低点儿。” 聂以诚弯下腰,耳朵刚好靠着陈白的嘴唇,他听见陈白往自己的耳朵里吹气: “好哥哥,你到底要干什么?” 声音像是融了蜜。 一瞬之后,陈白天旋地转。 公主抱?——那是没有的。 聂以诚单臂举着陈白的大腿,另一只手护着他的腰部,完全是个抱小孩的姿势。陈白爬在聂以诚身上,两只手臂搭在聂以诚肩膀上,上半身几乎是吊在空中,一路鬼哭狼嚎: “你放下,我自己能走。” ——“没说你不能走。” “你慢点儿,慢点儿,别摔着我,我最怕疼了。” ——“走得不快。” “哎呀你快点儿,快到里面把我放下。” ——“刚刚谁说慢点来着?” …… 好不容易进了门,落了地,陈白还晕晕乎乎的时候,就听见一道女声: “以诚回来啦,这位是陈白吧,真漂……真帅气。” 中年女子已经在玄关处为他们准备好拖鞋,在门口等他们。 陈白见她五十多岁的样子,穿一身家常衣服,声音很亲切也很和蔼。 “这位是张婶。”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7 陈白刚刚还抱怨聂以诚把自己弄疼了,现在马上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脸: “张婶好,你夸我漂亮吧,我喜欢别人说我漂亮。” “这孩子真会说话。都饿了吧,马上就能开饭。也不知道陈白喜欢吃什么,我就照着以诚的口味先做了些。你跟婶说你喜欢吃什么,以后婶给你做。”张婶笑着说。 “我什么都喜欢吃。对了,垃圾桶在哪,我扔下垃圾。” 陈白举起拆过的安全.套,问。 聂以诚不知道上楼去什么了,陈白躺在一楼客厅的灰色沙发上,很不开心。 沙发下卧着一只大金毛,眼睛清亮地看着陈白,看样子开心得很。 陈白伸脚碰了碰金毛:“你高兴什么啊。” 金毛前爪抱住陈白的小腿,不撒爪。 很好,它也知道抱大腿了。 “你叫什么名字?” 金毛看着他,脸在他腿上蹭了蹭。 “问你话呢。” “它叫狗剩。” 聂以诚从楼上下来,手里拎着个小箱子。 陈白笑得差点儿从沙发上掉下来,聂以诚手疾,把箱子放到茶几上,伸手拖住陈白。 陈白顺势坐起:“这也太土了,你怎么给他起这么个名?” “狗剩出去。” 听到主人命令,名字很土的狗剩恋恋不舍地舔了两下陈白,这才扭扭地走了。 看着狗剩出去后,聂以诚说: “脱.裤子。” 陈白注意到茶几上的小箱子,仿佛是个医药箱。 “老板,我很干净的,每个月都有去做检查。” 聂以诚的眼睛很冷很冷,陈白哆嗦了一下,慢吞吞地动手解扣子,拉拉链。 许是看不惯陈白不情不愿的模样,聂以诚伸手,将陈白的裤子剥下,剥到小腿处停住。 陈白的内裤是黑色的,裤子也是黑色的,现在他人坐在沙发上,露出雪白的一截腿来。因为太白了,膝盖下的青色印记就有点儿刺眼。 他低着头,半长的头发挡住了眉眼,两手攥着沙发边缘。 聂以诚拿过医药箱打开,找出两瓶喷雾,一边对比药效,一边说: “你不是说你最怕疼?” 陈白点了点头。 聂以诚最终选定了一瓶白色包装的喷雾,喷雾喷到陈白膝上,陈白躲了一下。 “疼?” “不疼,凉。” “忍着。” 夜深了,三层别墅的灯都熄了。月亮在中天挂着,又圆又亮,今天大概是十五吧。 陈白坐在二楼阳台的藤椅上,望着月亮发呆。 他全身只穿了一件聂以诚的白衬衫,露出白花花的长腿,百无聊赖地放在一方圆桌上,身体随着藤椅的摇晃而上下摆动。左手食指和中指夹了根点燃的香烟,偶尔吸上一口,嘴中呼出烟雾,缥缈朦胧。 脸庞在月光的映照下,不同于往日的精致诱人,反倒有种天山冰雪的清冷寂寞。而突出的锁骨,又为这寂寞平添了几分痴缠。 十月的夜晚,并不温暖,他却浑然不觉。 不知道他在这里坐了多久,等这根烟也熄灭的时候,他离开了。 只剩藤椅还在摇晃,好像在留恋什么。 陈白穿戴整齐,轻悄悄地下楼,走到玄关处,看到了衣帽架上的红色围巾,去开门的手停了一瞬。 收回手,取下围巾戴在脖子上,这才轻松而又坚定地走了。 楼上,聂以诚从二楼主卧的落地窗前,将陈白离开别墅的喜悦、愉快,尽收眼底。他简直不是走出去的,而是蹦出去的。 他看着陈白消失在自己视线内,消失在茫茫夜色的尽头。 墙上时钟显示,此时是凌晨三点钟。 聂以诚往手中握着的高脚杯内倒入红酒,一边喝,一边走到电话旁,拨电话。 真难喝,电话还未接通的时候,聂以诚已经将酒杯摔得粉碎。 酒杯中的酒溅到地板上,红得像血。 陈白像一只出了囚笼的鸟儿,在宽阔大道上奔跑。 他不知道这是哪,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夜风,像妈妈的手,抚摸着陈白全身的每一个毛孔。他的头发被风吹乱,他大笑、大叫,没有人管他。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8 跑累了,呼呼喘气,他就坐到路边休息,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你,现在过来接我……我也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风很大、很舒服、很黑,不过好像在变亮……我只等你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后你不过来的话,我就被别人接走了,你再也找不到我了。” 第6章 补偿 “想知道我膝盖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陈白披着浴衣,头发湿湿的,是个刚洗完澡的样子。他手里拿着新熬的驱寒汤,脸被热气熏得红扑扑,抬着头,眼睛里好像有钩子。 “池大经纪人?” 陈白名义上的经纪人、传言曾和陈白春风几度的池青,只能歪着头,一脸无奈地看着陈白。 自从今天凌晨接到两通电话,池青就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 准确的说,从他当上陈白名义上的经纪人开始,他就再也无法回头。 池青拉着陈白走到床边,双手按着他的肩头,陈白顺从地坐下。 “喝完汤就睡一觉,晚些我把剧本拿给你。拍摄时间在下个月,你还可以休息十几天。” “你怎么知道我接了新戏?” “你和聂少的事,现在好像不是什么秘密了吧。” “身为我的经纪人,只从娱乐新闻上知道我的消息,你不觉得你太失职了吗?” “身为我的艺人,只在自己回不了家的时候才想起他的经纪人,你不觉得你太失职吗?” 陈白眨眨眼:“我那是信任你。” 池青模仿陈白眨眼:“我也是信任你。” 陈白把白色瓷碗往床头柜上一放,顺着床跪倒在池青面前,膝盖上的伤和地板刚好重叠在一起,双手不老实地从池青小腿往上摸:“那就再多信任我一点?” 池青绷着脸,眼睛紧闭,显得很痛苦的样子,他制止住陈白,双手抓住陈白细瘦的手腕: “够了。” 陈白双手被缚,昂着头,有些不甘心地看着池青。 池青的头发有些凌乱,一看就是匆匆出来。本该是一个温柔的人,现在面目竟有些狰狞。 “别告诉我你是异性恋。”陈白面无表情的说。 池青睁开眼睛,看着陈白:“你和聂少……” “你嫌我脏?” “不是。”池青艰涩地说:“我觉得,一个人,在有爱人的情况下,是不应该去——去向别人示爱的。” “你认为聂少是我的爱人?” “起码现在是。” “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池青蹲下,双手扶起陈白,让他坐到床上。 然后他又蹲到陈白面前。陈白低头看他,说: “你说,一个人,不管和多少个人上过床,只要他心是干净的,他就是干净的。你还说,我和别人只是各取所需,就和一夜.情一样,大家谁都没对不起谁。你是骗我的吗?你以前说的话,和你今天说的,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说到后面,已经带了质问的语气。 池青低着头,过了许久,他抬头仰望陈白,迎着陈白的眸子,说: “这不一样。” 陈白伸手拉住池青的领带,在自己手掌上绕了个圈,轻轻用力将池青拉向自己,俯下身,对他说: “池大经纪人,你拒绝我。——我要补偿。” “你想要什么?” “萧明明,昊天娱乐的萧明明,我要你带她。” 这是一个无理取闹的要求。 萧明明是其他公司的艺人,不知道经纪约到哪年哪月,不知道昊天会不会放人,更不知道萧明明本人是否愿意。这个要求对别人来说并不容易。但陈白清楚,凭池青在圈中的地位和能力,挖一个艺人,并且捧红她,实在不算什么大难题。 池青有些失落,同时也松了一口气,他说:“好”。 陈白放开了池青,躺倒到床上,翻了个身,用后背对着池青。 “你可以离开了。” 池青整了整衣服,从兜里掏出一个白瓶消肿喷雾,放在床头柜上。和刚刚被陈白放在哪儿的白色瓷碗挨着,两件物品像被遗弃的婴儿,有些孤单。 “那我走了,晚些时候过来。”池青伸手给陈白盖好被子,摸了摸他的头发,已经干了。 陈白没有拒绝,也没有迎合。 “中午我叫人给你送饭,你睡醒记得吃。凉了热一下,或者给我打电话,我叫人给你送新的。” 池青看着躺在床上动也不动的陈白,说:“再见。” 听到关门声,陈白踹了被子坐起,看到桌上的喷雾,拿过来曲起腿,给自己的膝盖喷了喷。一股药味儿散开,陈白觉得膝盖上的伤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自己演戏什么伤没受过,一点淤青而已。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9 这么想着,随手把药扔进了床边的垃圾桶。 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 陈白开了灯,赤脚下床去觅食,和餐盒摆在一起的,还有《乱世情仇》的剧本。 打开餐盒,四菜一汤,都是陈白平时喜欢吃的。喝了一口火腿冬瓜汤,陈白翻开剧本,一边吃一边看。 这剧本他其实很熟悉,只不过曾经他饰演的角色并非抢来的东方闻,而是一个年轻将军乔安之。和他的名字完全相反,乔安之喜好杀戮,甚至嗜杀成瘾,所到之处,老弱妇孺一个不留。当年为了练好这个角色,陈白曾经亲自去拿刀杀猪,体验杀戮的感觉。不过因为部分镜头太过暴力血腥,最终并没有呈现到观众面前。 饰演东方闻的,是肖宇清。 命运的齿轮和上一世交错,逃避了六年的人和事,终是要面对。 池青打过来电话,问他醒了没,吃没吃饭,陈白答应着。他问池青能不能给他联系采访,要那种比较大的媒体,影响力大的。 池青很是惊讶,问他怎么转了性,忽然愿意接受记者采访了? 陈白歪着头,笑着说: “人总是要变化的呀。” 他笑得灿烂无比。眼神如同新生婴儿一般纯澈,目之所及,是餐桌上剧本“乱世情仇”几个黑体大字。 他不知道他和萧明明、肖宇清所处的娱乐圈算不算乱世,但他们三个人的纠葛,绝对可以称得上“情仇”二字。 重新来过,陈白决定以攻为守,以动制静。 第7章 采访 池青办事速度既快,质量又高。第二天就找来了槟城娱乐的记者,采访陈白《乱世情仇》相关准备事宜,也算是间接为电影做宣传,此为速度;隔天又请来主流杂志《新朝电影》副主编,对陈白的演艺之路大加采访,似乎颇有将一纸通稿变成艺术人生的野心,此为质量。 后者无趣得很。副主编一脸严肃,毫无意趣,一看就是个正经杂志社的,尽问些中规中矩的问题。这家杂志陈白知道,是家主流杂志,不是一般所谓的明星爱豆能上的。 不知道池青用了什么手段找来,只可惜,今天的陈白已非昨日的陈白,在他眼里,这一本并不厚的杂志比废纸都不如。副主编离开的时候说样刊出了会给陈白寄两本,陈白想,我要样刊做什么,擦屁股吗? 前者倒是有趣得多。槟城娱乐是视频采访,记者个长相甜美声音也甜美的小姑娘,陈白对着人家一直抛媚眼,只可惜小姑娘虽甜,却不通风情,尽问些看似普通,实则角度刁钻的问题。 而陈白要的,就是这些。 陈白是没什么大众形象的了,他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但接下来几个月,他要和萧明明在一起拍戏,演一对儿生死以之的情侣,他不想让吃瓜群众悠悠之口毁了萧明明。 舆论杀人,他算是领教过了。 他需要“辟谣”,但这辟谣又不能太明显,太像舆论公关,毕竟群众都不是傻子。 事实上他也没什么谣可辟,毕竟不真实的传言称为谣言,陈白的传言则多数属实,少部分还将他美化不少,把他说成一个柔弱无助、不得不依附强权的白莲花呢。 “传闻你曾经和汇峰影视的宋子峰关系非同寻常。” “你是想问我有没有被他包养吧。” 女记者笑得甜美:“那有没有呢?” “有啊,我包养他。” “那你和聂少呢,是不是也是你包养他?” “他呀……”陈白故意拖长了音,“这你得去问他。” 女记者撒娇:“我不敢嘛。” “我最听不得女人撒娇了。这样吧,下次见他我帮你问。你把联系方式给我,回头我告诉你。” 女记者跌足长叹:“你套路我!” 陈白无辜:“我哪有!我是在帮你啊。” 被问到最期待和《乱世情仇》中哪位演员合作的时候,陈白不笑了,他颇为郑重地想了想,对着镜头说: “肖宇清。” “还以为你会说和你合作过的林鸿鸣。为什么是肖宇清?” “我这个人,一向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嘛。” “据说李导看了你和萧明明的试戏后,马上就定下你们的角色。和她合作有什么感觉?” 陈白没有丝毫犹豫: “她是一个干净的人。” 肖宇清关了手机中播放的视频,抬头感叹:“陈白,一个有趣的人。” 站在他面前的中年女子看样子有些憔悴,她放下手中文件,坐到肖宇清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有些担忧地说:“池青最近在挖明明,顾家那面又不好交待。有时候我真感觉自己跟古时候妓院里的老鸨一样,恶心透了。” 肖宇清抬了屁股,挪到魏琳娜旁边,伸手拍拍她的胳膊,是个安慰的姿势:“Linna姐,明明会明白你的苦心的,她现在就是想不通。等她想通就好了。” 心里却说: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就是吗。 “这个陈白和聂少关系非同寻常,你不要招惹他。倒是明明,你要好好劝劝她,你是她同学,应该有用些。”魏琳娜揉着额头说,“你说,陈白每部电影都换一个金主,不也过得很好,为什么她就不行?” “知道了,Linna姐,我会的,今晚我再劝劝她。” 魏琳娜用另一只手拍了拍肖宇清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挤出一个笑容:“多亏你还听话,萧明明就没让我省心过。” 某新闻标题: “陈白霸气回应被宋子峰包养传闻,真相竟然是这样……”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0 “包养还是被包养?陈白的回答令粉丝震惊!” “有没有被聂少包养?陈白:你问他去!” …… 某匿名八卦论坛: 标题:你们看槟城娱乐陈白的采访了吗? 0楼:以前对他无感,现在觉得他还挺坦诚的,起码比那些当了婊.子又立牌坊的好! 1楼:给楼主递锅盖,蚊子血还有一秒到达战场。 2楼:不会是自炒吧?忠装反? 3楼:给楼主递锅盖。回楼上,你也太低估蚊子血的战斗力了…… 4楼:呵呵,坦诚的婊.子,你要吗? 在经过了几番车轱辘、对骂之后—— 456楼:还有想好好聊聊的人吗,我觉得他除了绯闻多之外,演戏还挺好的…… 457楼:八卦论坛谈演技?去微博花痴你爱豆吧小姑娘。 458楼:论坛就是聊演员的,为什么不能谈演技,演技是演员最重要的部分好吗? 459楼:楼上,我觉得你对你家爱豆定位有问题,他明明是个绿茶婊,你为什么要用演员的标准来衡量他? 关于是不是绿茶婊,是绿茶婊还是演员的争论—— 在帖子已经沉下去几个小时之后—— 732楼:我回来啦,谁都不许说我家白胖胖!他就是好看,你们嫉妒不来,哼!你们想撩人还没有资本呢,在这里说风凉话~我家白胖胖抱大腿怎么啦,传绯闻怎么啦?抱你家大腿啦,抢你家男朋友啦?吃你家饭啦? 733楼:划重点:男朋友。 734楼:哈哈哈哈楼上厉害了,他最大的黑点不是抱男人大腿,让女人无大腿可抱嘛! 735楼:真是太过分了! 736楼:婊里婊气!看好他和肖宇清搞一腿! 737楼:肖宇清怎么这么熟悉,是去年《梦中的你》男一? 738楼:回楼上,是的,长得是温柔阔少那一挂。 739楼:角色名叫瞿少?有没有聂少帅? 740楼:楼上小心聂少打你哦~ …… 该帖盖了两千多层。在这个被外界称为“水很深”的娱乐圈内,关于陈白的花边新闻就像一股泥石流,有水、有泥、有石头,还黑。 “婊里婊气”的陈白打了个喷嚏,不知道是不是黑粉念叨的功劳。 他今天接到池大经纪人电话,要带他去李英华导演家,导演要给他讲角色。在陈白的印象中,李英华导演好像确实有这个爱好:提前给演员说戏。 只不过有些演员太忙,应酬太多抽不开身。陈白在娱乐圈算是大闲人一个,要不是这两天接受采访,他会比现在还清闲。 就在李英华家外,陈白看见了一辆宾利,和聂以诚的很像,他多看了两眼,然后撒腿就跑。 天啊,这不是像,这就是啊! 第8章 亲亲 “你跑什么?” “那你追什么?” “你不跑我会追?” “你不追……好吧,你不追我也会跑。” 陈白跑了一会儿,惊觉自己实在太大意了,他为什么要跑啊? 不就是没通知聂以诚就悄悄离开了吗,他又没玩儿仙人跳,有什么好跑的。 两个人对视,相距有两步远。 陈白向周围看看:“我觉得我们应该借一步说话。” 这是李英华家外,谁知道有没有狗仔潜伏。 聂以诚当然知道陈白是什么意思,可是他头一歪,饶有兴趣地问:“你介意这个?” 看起来,他是有点生气了。 陈白暗恨池青,把自己扔在这里就走了。不然坐上他的车就跑,哪会被聂大少追得这么狼狈。 陈白巴掌大的小脸露出委屈的表情:“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话应该我问你。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不告而别?” 陈白支支吾吾:“我……” 我跑就跑了,管你什么事?你又不睡我,我留在你那干什么,和你看星星看月亮谈恋爱吗?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1 风有点冷,陈白脸色发白,嘴唇倒是红艳艳的,倒不是他涂了什么深色唇膏,而是自己用牙咬的。 终于,陈白放弃与他的嘴唇作斗争,看着聂以诚姣好的唇形,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抱住聂以诚,抬起头,对着他的唇吻了上去。 没有什么是亲一下不能解决的。如果一下不行,那就两下。陈白想。 聂以诚就那么站着,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 陈白垫着脚,身体线条修长好看,双手攀住聂以诚的脖颈,看了一眼聂以诚的脸,英俊的眉峰、直挺的鼻梁,真可以称得上帅气,就是脾气有点儿怪。 他伸出一小节舌头,描摹聂以诚的唇形,从上唇到下唇。然后轻轻地、一点一点地,在聂以诚双唇中试探。 陈白专心亲吻,他没有看到聂以诚眼中强自压抑的激动。 事实上,聂以诚为了控制自己不用双手环抱住陈白,他身体都发僵了。 他的手在裤边攥成了两个拳头,一只手已经抬起,又生生收回。 聂以诚表现得并不配合,陈白的舌头只能在他双唇中打转,想要再伸入就十分艰难。 陈白听到了什么声音,他停了一下,向外张望,上身还保持挂在聂以诚身上的姿势。 没有发现什么,陈白转回头看近在咫尺的聂以诚。聂大少比刚刚还要生气几分,眉头都皱起来了。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没有。” “哦。” “你不继续吗。” 陈白听话地继续附上聂以诚的唇,这次他顺利了许多,聂大少终于张开了他金贵的嘴巴,使得陈白能更好地加深这个吻。 半晌,陈白轻轻离开了聂以诚的唇,贴着他的脸颊说: “你都不回应我,我太累了,不亲了。” 陈白说话的热气扑到聂以诚脸上,聂以诚忽然伸出双手,抱住陈白。 陈白一愣,随即,聂以诚落下一个比刚刚更热烈的吻。 聂以诚一手抱住陈白后背,一手按住陈白后脑,加深这个蛮横的、近乎有些掠夺的吻。 陈白一开始有些惊讶,随后调整好身体姿势,和聂以诚你来我往,抢占主动地位。 陈白脑子晕晕乎乎的,到后来有些气短,他用手拍打聂以诚的背。 拍了三通,聂以诚才放过他。 陈白嘘嘘气喘,刚想赞一句你吻技还挺好,就被聂以诚以一股蛮横的力量推倒,倒在他后面的车盖上。 车盖坚硬冰凉,陈白想,幸好自己身体柔韧,不然还不得闪了腰。 陈白乌发散在车盖上,刚刚被吻得面色通红,眼睛化成了一汪春水,正灼灼的望向聂以诚。艳的唇,白的牙,他在笑,对着聂以诚笑。 聂以诚一时有些恍惚,六年前,陈白也是这样笑的,只是对象并非自己。 他好像受了某种蛊惑,想要低头把这妖怪吃拆入腹。可妖怪浑然不觉危险,还在痴痴地笑,无辜而诱人。 最终聂以诚控制住了自己,他将陈白拽起,塞到车上。 陈白让张叔去百丽酒店,他说,你千万别把我送到那个别墅了,不然我还得跑。 “你家老板真难哄,我嘴唇都要破了。”他抱怨道。 百丽酒店4190房间是陈白的专属房间,一年中有大半的时间他都是住这里,可以说是他半个家了。 聂以诚洗完澡,就看到陈白爬在他那张大床上,两只小腿立起,一晃一晃的。 他这张床实在太大了,同时睡四、五个人都不是问题。陈白在床上趴着,越发显得人小了。 “我腰疼。” 陈白看着聂以诚说。 聂以诚上床,陈白跟着床的起伏动了动。他坐到陈白旁边,帮他按摩腰部。聂以诚手掌有力,再加上他“聂少”的名头,陈白真觉得他比专业按摩师技术还要好上一些。毕竟按摩师人人都能当,可聂少不是人人都行的,起码得先投个好胎。 “怎么样,我这张床大吧。” “嗯。” “那我们……”话还未说完,陈白就转过身去,想要像白天聂以诚扑倒自己那样扑倒他。无奈自身力气太小,一番挣扎之后,还是被反压身.下。 “我们应该做点正事。”陈白严肃、认真地对聂以诚说。 而聂以诚只还他两个字: “睡觉。” 陈白无奈地说:“你是第二个拒绝我的人。” “第一个是谁?” 陈白笑了: “这张床上睡的人多了,我给你数数?” 陈白明显感觉到聂以诚喘息粗重,显然在强压怒火。不知道为什么,陈白好像笃定聂以诚不会对他怎么样,或者说,他接连挑衅,就是想试探聂以诚底线。 只是聂以诚对他的底线,似乎怎么都找不到。 陈白伸出手,按在聂以诚的胸口,感受他胸膛有力的跳动。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2 他问聂以诚:“我们这样算什么?” 第9章 关系 陈白望着聂以诚,聂以诚也望着陈白。 “你总想知道我喜欢什么,我受了一点小伤都要紧张兮兮,不放我回家又对我秋毫无犯。聂大少,你是这是在包养我吗?” “你可以这样认为。” “是吗。”陈白垂下了眼,轻声说。 “我讨厌不明确的关系。”他一只手攀上了聂以诚的脊背,瞪着一双水润的眸子:“如果是包养,做给我看。” 聂以诚眼神动了动,低头,吻住陈白的唇。 他这么美,说出的话却这样伤人。聂以诚被他说的心都疼了,他要报复他。 聂以诚近乎啃噬地撕咬陈白的嘴唇、下巴、脖颈,陈白却兴奋得很,他躺在床上,仰起头,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嘴角是笑,眼睛盯着上方天花板,美丽而空洞。 聂以诚一路向下,攻城略地,陈白的喘息逐渐加重,胸膛起伏。 他双手攥住身下床单,细长的手指泛出青白色。 “聂以诚、聂以诚……” 聂以诚停下,抬起头,用眼神询问。 陈白伸手抚摸聂以诚的头发,真硬,扎得刺手。 “没什么。”他抽回手,咬住中指,“你和别人,也是这样吗?” 聂以诚没有回答,他埋下头,继续。 高.潮的时候,陈白剧烈喘气,他的头歪向一侧,靠近肩膀,口里含着中指指尖,半张脸都埋在头发里。 他感觉到床的晃动,然后一阵脚步声,淋浴水声。是聂以诚从他身上起来,去了浴室。 陈白半穿着睡衣,露出精致的锁骨,半倚半躺在床上,笑吟吟地看着从浴室走出来的聂以诚。 “你还不睡?”聂以诚问。 陈白笑着说:“你真好。” 聂以诚两边嘴角上翘,是个笑了的模样。 “你笑起来很好看的,为什么你那么不爱笑?” 聂以诚给了陈白一个更大的笑容:“好看吗?” “嗯,我喜欢看你笑。——你过来,咱们说说话。” 聂以诚依言上床,两个人并排倚着。 陈白不看他:“在宋子峰那儿,是我们第一次见吗?” 聂以诚也不看陈白:“你觉得是就是。” “聂以诚,为什么你总不和我说实话。” 聂以诚转过头看陈白:“我愿意把我全部的实话都说给你听。” 陈白的手在被子上对放着,双手食指来回绕圈,他看着自己的手指说: “我没觉得我们熟到可以说全部实话的地步,你没熟到和我说,我也没熟到去听你说。” 聂以诚笑了笑:“所以你还要我对你说实话?” 陈白看着他的侧脸:“我又没问你‘全部的实话’。” 聂以诚也转头去看陈白,他们终于对视了: “不是。” 陈白垂了眼,没再问了。 “不再问点儿别的什么吗?比如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再比如,我接近你的真正目的。或者按你的说法:包养。” 陈白笑嘻嘻地说: “别告诉我你是为了谈恋爱。——我可是不信的。” 他的两只手指终于不对转了。他把身体完全躺了下去,一只手放进被子里,另一只手放到枕头旁边,揪住枕头一角。 聂以诚给他盖好被子,把锁骨遮住:“睡吧。” “你是第二个给我盖被子的人。”陈白盯着聂以诚。 聂以诚顿了顿,没再说话。 “不问问第一个是谁?” 聂以诚说:“我不想对你发脾气。” “是池青,你知道吧,我的经纪人。”说起池青,陈白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他很厉害,捧红了穆溪这样的国际影帝,亚洲第一人。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是在卫生间,你别笑,真的是在卫生间。” “我没笑。”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3 “我看到你笑了。”陈白躺着,聂以诚坐在他旁边听他说话,两个人之间竟有几分温馨的味道。 “那天我喝多了,其实我不该喝多的,我酒量很好,而且也没喝多少酒。那会儿我和宋子峰在一起,他很照顾我——宋子峰人很有趣,我以后再和你说。”他看了看聂以诚,问:“你怎么了?” 聂以诚笑:“没什么,你接着说。” “我头晕,走路也轻飘飘的,就去冲了把脸,然后抬头一看,镜子里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我就亲上去了。——其实镜子里的人是我,我被我自己美到了。” “你不许笑。我就是美,我也喜欢别人说我美。我以前就想,为什么只能说女孩子美,男孩子就一定要用帅?我偏不。” “后来池青就出现了,他扶我起来,我把他当成了镜子里的人,抱着他就亲。可他一点儿都不为所动,他把我带回他家,给我洗澡,给我喂醒酒汤,还对我说了好多好多话。你知道吗,他有时候不像一个经纪人,更像一个老师,或者心理学家。你们真应该认识认识。 “为什么?” “你总绷着脸,可他总是笑。你们该结合一下。” 聂以诚笑了。眉目中满蕴柔情,和平时锋芒逼人大不相同。 “你看,你笑起来多好看,比池青还好看。你要多笑笑。” “嗯。” 第10章 合约 聂以诚笑的时候,多情的嘴角上翘,连眼神里似乎都有往日看不见的温柔。 陈白伸出放在被子里的手,去戳聂以诚的脸颊,软软的,和扎人的头发触感完全不同。 “你的脸好软。” 聂以诚一开始没有躲,任陈白上下其指。 后来,陈白再戳的时候,他就把头歪向另一侧,躲陈白细长的手指。 陈白会追上去,不戳到聂以诚脸颊不肯罢休。 他们就这样,像小朋友玩一件有趣的游戏,专注认真,玩了好久。 忽然,陈白收回手,掀开被子,翻身下床,一些列动作毫无预兆。 他在地上蹲了一会儿,才又起来,在柜子、抽屉里翻着什么。 聂以诚身上是被陈白掀开的被子。他一边看着陈白动作,一边伸手轻抚刚刚被陈白戳的脸颊。 陈白终于在抽屉里翻到了一个蓝皮的记事本,还有一只圆珠笔,他翻开记事本,用圆珠笔在上面写字试了试,圆珠笔已经写不出字来了。 他又找了半天,又在另一个抽屉里找出了一只黑色中性笔。 试了试,能写出字。他大舒了口气。 陈白扑过来趴在大床上,把记事本和中性笔递给聂以诚。 聂以诚没接,他问: “干什么?” “聂以诚,我们签个合约吧。”陈白眼睛望着聂以诚,十分真诚地说。 聂以诚有些惊讶、又有些好笑: “签什么合约?” 陈白打开记事本,撕了一页下来:“包养合约。” 聂以诚的眼神暗了下去。 陈白看在眼里,自顾自地说:“你不要这样。”他伸手去摇聂以诚的胳膊,是个撒娇的模样。 聂以诚说:“不需要。” “需要。”陈白看着聂以诚渐渐冷下去的眼神,没有丝毫退让。他说: “需要的。我们各取所需,我出卖我的肉体,你给我角色演,是公平交易。结束之后……” “你好像没出卖你的肉体。”聂以诚打断他。 “你不要,我怎么卖?况且刚刚也算出卖了。”陈白辩解,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越没有底气。 “如果非要算的话,刚刚出卖肉体的人,似乎是我。”聂以诚低下头,对陈白说。 陈白不禁老脸一红,对自己的吸引力产生了质疑。 “那这样,我包养你。”陈白说。 “像你和媒体说的那样?”聂以诚问。 “你看过啦。其实没差别的,总之就是包养。” 聂以诚望着陈白的眼睛,说: “其实,你就是不想负责任吧。” 陈白回望聂以诚,一脸无辜: “各取所需而已,哪有什么责任。” 陈白拿着中性笔,在撕下来的那页纸上写了几行字,想了想又划掉,打开记事本,又撕了一张。 “我不知道该怎么写。”陈白歪着头,把笔支到下巴上。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4 聂以诚问:“你以前是怎么写的?” “以前?以前哪用写什么合约。——你真的有点可怕。” “我哪里可怕?” “不知道,大概是你对我太好了。” “池青对你不好吗?” “你们不一样。” “哪不一样?” 陈白想了想:“他是我经纪人,你是我金主呀。” “那你喜欢经纪人,还是喜欢金主?”聂以诚轻声说,他的语气带了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陈白没有回答,他专心致志的在纸上写字,不时停下思考,有点像小学生写作文,一点一点写。 “快看看,写完了。”陈白声音轻快,将纸递给了聂以诚,“你看看有什么需要修改的,没有的话就签字吧。” 聂以诚不接。 陈白双手将纸翻过去拿着,放到聂以诚眼睛前方,聂以诚偏过头去。 陈白无奈,只能自己念给他听。陈白生了把好嗓子,许是他吸烟的缘故,声音是略带沙哑的清亮: “包养合约:1.陈白给聂以诚睡。2.聂以诚给陈白角色演。3.互不干涉私生活。4.电影拍完之后分手。”读完了,陈白满眼期待地问: “怎么样?” “不怎么样。”聂以诚伸手拿过“保养合约”,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行字,还有许多涂改的痕迹。纸的下方是留有空白,大概是给两人签名的地方。他说: “你是小学生吗?” 陈白歪头嘻嘻笑:“你觉得我幼稚?那你可以不签啊。”陈白抢过纸,扔到地板上,轻飘飘的,一点重量也无。 “出去!”陈白跪坐起来,挺直了腰,瞪大眼睛对聂以诚说,“现在。” 第11章 接受 “出去!” 萧明明瞪着一双杏眼,神情有些冷漠,她披散着头发,看样子是生气了。 在他面前的男子脸上带笑,很有些阔少的不羁:“明明,都是老同学,给点面子嘛。” 萧明明怒气未消:“都是老同学,你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劝我去……” 肖宇清不笑了,他有些严肃地对萧明明说: “明明,正因为是老同学,我才来劝你。魏琳娜你知道的,等她下手,就不是劝这么简单了。” 萧明明有些颓然:“宇清,我不想在她手下了。”她摇着头,“我做不到她给我的‘人设’,我更做不了那些龌龊事。我答应池青,拍完《乱世情仇》,就去唯艺。” 肖宇清有些惊讶:“你不怕魏琳娜报复你?池青她不敢动,你可就不一定了。” “报复就报复吧。她有她的处世规则,可她说服不了我。”萧明明决然地说。 “明明,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萧明明只是摇头。 从萧明明住处出来,肖宇清给魏琳娜打了个电话。 一个小时后,魏琳娜来电。 “Linna姐” “宇清,萧明明不能留了。顾家得不到玉,想听个玉碎的声。——我也没办法啊。” 平静的接完电话,肖宇清手攥成了拳头。 “妈的!” 陈白瞪着眼,比刚刚写“合约”的时候还要严肃几分。 聂以诚下床,站在床边的地板上,俯视陈白,这个半个小时之前还对他说“你真好”的人,现在翻脸就对他说:“出去。”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聂以诚问。他没有怒火冲天,甚至嘴角还有一丝笑意,微微眯着眼,眉峰锐利逼人。 陈白明白聂以诚为什么平时不笑了,原来他生气的时候才会笑。可这笑和开心的笑大为不同,眼睛冰冷冷的,没有温度。 “我让你出去。”陈白迎着聂以诚的眼神,毫不畏惧。 他在激怒聂以诚。 聂以诚笑意更深,眼神也更冷。 “我喜欢你笑,可我不喜欢你这样笑。”陈白平静的说。 聂以诚点点头,“哦,是吗,你要我出去?” 他在卧室地板上来回踱步。 “电影怎么办?你不演了?”他走到陈白面前,双手按倒床上,和陈白对视。 “不演了。”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5 “找别人,再找一个金主,给你拍电影?” 陈白想了想: “如果我们好聚好散的话。” “如果不呢?” 陈白一笑: “那好像就没人敢包养我了。” 聂以诚看着他,目光闪动,像是在思考该怎么对待他。 陈白的脸在半长头发的掩映下,越发显得小了,眉眼精致,像是落了一层霜。 他抬手,想要摸摸陈白蓬松的头发,陈白却以为聂以诚要打自己,警惕地把身体和脑袋都偏向另一边。 聂以诚的手在半空,停住。 陈白看了看聂以诚的眼睛,是个受伤的表情,再看看他停在自己旁边的手,知道自己误会他了。 陈白伸手攥住那只手,贴在自己脸上: “你不要逼我。” 聂以诚大大地喘了口气,像笼中困兽,心想咱们两个到底谁在逼谁。 他将手从陈白手脸之间抽了出来,弯下腰,捡起刚刚陈白丢在地上的“合约”。 陈白脸上瞬间春风破冰,明媚生动。 聂以诚说:“后面两条,去掉。” 陈白摇头:“不。” 他此时已经能确定聂以诚不会把他怎么样,他有恃无恐,并且恃宠而骄。 聂以诚再次点头,好像怕自己反悔似的,迅速拿起陈白丢在床上的笔,一手拿纸一手拿笔,龙飞凤舞,也不管能不能写好。 写完了,他把“合约”扔给陈白,飘落到陈白旁边。 陈白没有先去捡“合约”,而是先把聂以诚拉坐到床上。 聂以诚肢体僵硬,并不听陈白的摆布,陈白说: “我不让你走啦。” 他像安抚一头巨大的狮子,伸手环住聂以诚的腰,让他坐下,然后捡起“合约”贴在聂以诚后心处: “不许动。” 他把聂以诚的后背当桌子,一笔一划认真地写着。隔着质地轻柔睡衣,“陈白”这两个字,也一笔一划地刻进聂以诚的心里。 写完了,陈白对着吊灯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满意的对折,把蓝色记事本翻开,夹在第二页。 他起身把记事本放到床边最下面的个抽屉里。转回头,就看到聂以诚还在那坐着,背影孤零零的,姿势都没变。像一头落败了的猛兽,虽然孤单但随时都有伤人的危险。 陈白爬上床,从后面环抱住聂以诚。 “你为什么不肯试着接受我?”聂以诚问。 如果是面对面,聂以诚一定说不出这样的话,可现在他背对着陈白,就没什么了。 陈白在聂以诚的后脖处落下一个吻。 然后一路如蜻蜓点水,从后脖,吻到耳下,到耳垂处,他伸出舌头轻轻卷了下,一瞬即逝,复又吻上耳廓。 “我会试着接受你。” 第二天,司机张叔望着副驾驶上的聂以诚,怀疑自己眼神出了问题。他是一路看着聂以诚长大的,什么时候见过聂以诚这个笑法,嘴都快咧到耳朵了,好好的一个英俊小伙,竟成了痴傻儿童。 张叔了解聂以诚品性,安慰他: “以诚……如果不想笑,可以不用逼着自己笑。” “我没有,我很开心,张叔。”聂以诚轻松,并且笃定地对张叔说。 他还说:“去她那吧,回国之后,还没去看过她。” 张叔深深地看了聂以诚一眼,调转了方向盘。 第12章 乱世 十一月中旬,《乱世情仇》开机。开机前一天,池青请陈白吃饭。 “李导和你说什么了?” 陈白摇摇头,一边毫无形象的掰螃蟹,一边说: “什么都没说。” “为什么?” 陈白把看着蟹黄流口水,“没见着,见到聂大少了。李导没和你说吗?” “哦。”池青并不惊讶。 “送咱们来的小海,你看怎么样?”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6 陈白一边吃一边回想刚刚给他们开车的司机,他没什么印象了。 “还行吧。” “给你当助理,可不可以?”池青就是有种魔力,不管说什么,都是询问的口吻,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感到不舒服。 陈白停下了剥蟹的动作,没看池青,盯着他精致的袖扣,说: “你不想要我了?” 池青笑,他一笑,脸颊上会露出两个酒窝,使他显得更温柔:“不是。我最近在交涉萧明明的事情。有时间我一定会去看你。” 陈白无可无不可:“随便。” 他的视线从袖扣渐渐向上,落到池青的酒窝上:“你认识聂以诚吗?” “见过几回面,不熟。” “你们真应该认识认识,改天我带他见你。你教他怎么笑。”陈白想起了聂以诚那笑起来十分好看的脸。 “你和聂少,怎么样了?” “池大经纪人打听起我的私人生活了,真是少见。” “你不想说可以不说。”池青依旧温柔。 “没什么不想说的,好聚好散呗。”陈白很是随意。 池青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变成了:“剧组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随叫随到?” “随叫随到。” 陈白笑了,他剥了一块蟹肉,用签子扎了,送到池青嘴边。 池青张嘴吃了,他听见陈白说: “你在逃避我,对吗?” 陈白歪着头,看向池青的目光又天真,又残忍。 《乱世情仇》的内景搭建在青翰影视基地,就在槟城。 开机这天,槟城温度骤降,下起了蒙蒙细雨,一场秋雨一场凉。李英华偏就看中了这个日子,说是黄道吉日,就定在这天开机。 陈白和剧组演员们将一柱粗香插在鼎炉里,目不斜视,其实他能清楚地感受到旁边的旁边,那道与众不同的目光。 肖宇清——陈白上辈子的恋人,他怎能感受不到啊。 第一场戏,是陈白饰演的魏国将军东方闻,在一个阴雨绵绵的日子,登上魏国最大的花楼,探访明珠姑娘。这也是东方闻的出场戏。 彼时年轻贵公子还未受到政.治风云的波及,举手投足,尽是风流。而彼时的段明珠,还是魏国人人称道的花魁娘子“明珠姑娘”。 年轻将军和美艳□□,这两个职业,天生带有某种传奇与魅力。 陈白白衣折扇,风度翩翩。剧组造型师和服装师没有明确把服装造型定格在某个年代,他们和李英华商量后,决定以“风流飘逸、厚重大气”八个字为指导方针,取历代衣饰之精华,进行《乱世情仇》服装道具的制作。 萧明明身着水红衣裙,裙摆委地,抹胸很低,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胸脯。发挽乌云,头上仅插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玉簪。她站在花楼最高处,凭栏凝望。透过乌云与雨幕,遥望大魏宫飞檐的一角。 李英华导演摄影师出身,就这么一个初见的戏码,非要用长镜头。苦了两个摄影师不说,陈白一遍遍上楼,穿过众多□□、嫖客、隔间和穿堂,还要打量这个□□的脸蛋,那个嫖客的香囊,抢过路过小童送的美酒,顺便伸手摸摸那个丰美的臀。 群演多,出的事故也多。好在李英华导演在片场并不是暴君,每次喊停也都心平气和。 上午十点多开机,这条直到下午六点收工也没喊“过”。 李英华叹口气,瞪着本来就不大的小眼睛说:“再找日子吧,难得赶这个天气。” 老马赶紧说:“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各位主演辛苦了,林鸿铭林影帝今天请各位吃饭。群演也辛苦了。来,群演跟我过来。” 陈白和萧明明穿的都极少,一听到喊停,助理赶紧为他们披上长羽绒服,陈白开玩笑: “一天了,咋俩跟牛良织女似的,连个面都没见着。”转头又问助理,“小海,什么味?” 池青给陈白的助理小海是个年轻的秃头,年纪也就20岁左右,照顾人挺有一套。 小海闻了闻,笑着说:“陈哥,是盒饭味儿。” “你去给我要两盒。” “唉”小海听话极了。 卸完妆,陈白就在池青给配他的保姆车里吃起了盒饭。小海看得一愣一愣的。 陈白边吃边说:“吃啊,愣着干什么?” “啊?”小海才反应过来多余的一盒盒饭是给自己的。他忙了一天,也确实饿了,拿出了筷子,说: “陈哥,你就吃这个?” 陈白一边嚼一边说:“不然呢,那些水煮青菜难吃死了,我才不吃。” “咱们回酒店叫餐啊。” 陈白伸手弹了一下小海的光头:“吃吧你。不是说一会儿林鸿铭请客,回什么酒店。” 小海更弄不明白了,林鸿铭请客,为什么还要先吃一顿? 两人吃的热闹,有人敲门,是萧明明和她的助理小婕,小婕手里捧着两盒盒饭。 陈白和萧明明同时笑了起来。 四个人,在白色豪华保姆车内愉快地吃起了廉价盒饭。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7 并且其乐融融,分外和谐。 陈白不想回酒店,是因为肖宇清今天没戏,他在酒店。 虽说昨日种种一如昨日死,陈白也的确死过一回,肖宇清现在在陈白眼里连个屁都不是。 但终究还是有放不下的。 是恨。 第13章 情仇 林鸿铭是去年新进影帝,算是年轻一代里最先拿下国际大奖的一个,势头正猛。 穆溪因为最近档期问题,没能出演《乱世情仇》男一号。这可急坏了老马,到处找能和穆溪比肩的男演员。 可在当代影坛,像穆溪这样国际四大奖项,三个男主角奖都收入囊中的影帝,实在不多见。 如空中皎月,其他明星星光再熠,也只能围在他旁边俯首称臣。只见明月,不见繁星。 林鸿铭是一颗新星,照亮了除穆溪外寂寞的影坛。 林鸿铭原定来参加开机仪式,对外宣传也是这么说的。开机这天阴冷无比,也还是来了一小撮他的粉丝支持他。可航班突然延误,林鸿铭到达槟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饭居上,林鸿铭斟满一杯酒:“今天我飞机延误,没能参加开机仪式,这杯酒是自罚,来,我敬大家。” 场面话而已,制片和导演都说没关系,老马更是口若悬河拍马屁。 陈白在喝酒的时候,看着圆桌上坐在自己斜对面的肖宇清,而肖宇清也正在看他。 那张眼睛依稀是陈白熟悉的模样。 四目相对,前世今生。 陈白和肖宇清是前世的恋人,称得上是青梅竹马,他们是电影学院同班同学,一起拍电影,接代言。 两个人一起穿着白球鞋打篮球,一起搞怪,一起做.爱。 “第二杯酒,祝愿咱们电影开机大吉,一切顺利。” 在电影学院,他们认识了萧明明,萧明明和陈白在气质上有些相似之处,三个人很快成为了朋友。 肖宇清认为陈白背叛了他们的爱情,找陈白理论。他们两个从白天打到晚上,打着打着,就打到了床上。 陈白眼里含着雾气对肖宇清说:“明明是我妹妹,同父的妹妹。” “第三杯,祝电影票房大卖,得大奖!” 三人签了一家影视公司,参演《乱世情仇》,萧明明和肖宇清饰演情侣,因戏生情。肖宇清告诉陈白,一切都是假的,是萧明明心理出了问题,他们已经在找心理医生医治。 “他们”,多么熟稔,和陈白又多么疏远。 陈白不知道这“因戏生情”中有几分是萧明明的心理问题,又有几分是肖宇清的有意引导。 毕竟他和肖宇清认识的时间实在太长了,长到他以为自己生来就与这个人同伴,刻意忽略了肖宇清的种种缺点。 是忽略,并非不知。 肖宇清看上去阳光不羁,最适合出演风流阔少的形象。实际上,他心胸狭窄,有仇必报,为了出头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尽管他本身明是非,知对错。 明知而固犯,是为恶。 萧明明不会甘愿被人包养,但爱能改变一切,肖宇清以爱为要挟满足自己私欲。他为了自己的未来,把花一样的萧明明送到别人床上。从那之后,萧明明绯闻缠身,肖宇清青云直上,甚至攀上了香城豪门。 而自己和某女星的艳闻,也不知道有肖宇清的几分功劳。毕竟,知道知道他们真实关系的,只有肖宇清。 陈白将口中的酒咽下,喉结一动,伸出一点舌头轻舔嘴边酒痕。 他对肖宇清绽出一个笑脸。 什么电影学院,什么地下情侣,都去他妈的。 现在的陈白开心得很,看我抢了你的角色,你还怎么勾引萧明明。 陈白酒量好,席间有酒必喝,喝多少都不会醉,别人看着他两个脸蛋通红,以为他是醉了,其实他清醒得很。 他起身出去,不一会儿,肖宇清果然也跟出来了。 陈白倚在走廊墙壁上吸烟,身体随意的倚着,被壁灯照得昏黄,有些暗。 肖宇清朝陈白走去,边走边问:“喝得有点多?” 陈白摇头,口中呼出的烟雾喷到肖宇清脸上,肖宇清没有躲。 “对我有兴趣?”陈白侧着眼,问。 肖宇清不语,他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就着陈白燃着的烟点燃了,一股刺鼻的辛辣扑倒陈白脸上,他躲了躲。 “怕呛?” “怕你。”陈白状似真诚地说。 “我有什么好怕的。——你不是最期待和我合作吗?” 陈白动了动脚,不知怎的,脚有些痒。 “你出来干什么?”他问。 “看你喝得有点疯,出来看看你怎么样。”肖宇清耸耸肩。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8 陈白本来不打算为难肖宇清,只要他不再打萧明明的主意,大家阳关道独木桥,演完电影,再没关系。 可看肖宇清一副要泡自己的意思,怎么那么生气呢。 眼神动了动,陈白一手支着墙,一手拿着烟,看肖宇清。 “怎么了?” “多谢你关心。”陈白吐出一口烟,对肖宇清说。同时一条腿屈膝抬起,撞上了一个脆弱的地方。 脚不痒了,真好。 第14章 救美 林鸿铭林影帝适时赶到,长臂舒展,攥住了肖宇清的拳头,使陈白免于破相。 “怎么了?”林鸿铭面色不善,质问肖宇清,但看肖宇清一副疼得咬牙切齿的模样,转头问陈白,“他打你了?” 陈白摇摇头无辜地说:“他要泡我,我就惩罚了一下他。他要打我,你就出来了。” 听到陈白没事,林鸿铭看着肖宇清,有些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出来看到你要打人,就拦了一下,你没事吧。” 道歉是假,不想结下梁子是真。都是圈子里混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话不能说死。 肖宇清弯着腰摇头,心里琢磨就算林鸿铭不出来,自己这拳恐怕也落不下去。 陈白站在林鸿铭身后,看着肖宇清的表情,笑道:“肖宇清,你最好清楚,就算这世界上只剩下你一个人,我都不会和你有任何关系。——你别把人看得太贱了。” 林鸿铭带着陈白回包厢,路过肖宇清的时候,陈白又贴近他说了一句:“我很贵,你泡不起。” 肖宇清如同被人一鞭子抽到了脸上,脸色难看至极。 回到剧组给安排的酒店,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 陈白让小海和他住一个房间,小海一副逼.良为.娼的委屈表情。 “怕我吃了你?” 小海点头,反应过来又马上摇头。 陈白拍了拍他光亮的脑门:“放心吧傻孩子,我对未成年没兴趣。” 小孩辩解道:“我成年了。” “那你想我对你有兴趣?” 小海马上闭嘴,摇头。 陈白对小海的表现很满意。小海拿了房卡,二人乘电梯上楼,正碰上林鸿铭也上楼。电梯里,小海有一种自己头顶上亮得发光了的感觉。 到了房间,小海开房门,陈白看着林鸿铭说:“好巧,住隔壁。” 林鸿铭摇头:“不巧,我特意要求的。” 陈白无所谓:“好啊,晚安。” “不请我进去坐坐?”林鸿铭问。 陈白笑说:“进去做什么,看剧本?” 林鸿铭盯着陈白:“陈白……” “你知道,我讨厌太长久的关系。”陈白打断林鸿铭,干脆利落的说。 林鸿铭线条精致的脸上现出失落,陈白摸着他的下颌:“别这样,林影帝,这样很难看,不上镜的。” 过了一会儿,林鸿铭精致的脸上挤出笑来:“那么,晚安。”话是对陈白说的,眼神却瞟着小海,看得小海直发毛。 陈白转身就进了房间。 看来这两位之前肯定有过一段,小海原来就听说陈白经常和同组男演员传绯闻,今天终于见识到了,不得不佩服陈白果然段位高,把个国际影帝玩得团团转。 “愣着看什么?”陈白进屋就脱衣服,去浴室。 小海盯着陈白把自己脱得仅剩一条内裤往浴室走,身上冷飕飕的,心想刚才林鸿铭那眼神,是不是怀疑自己和陈白有一腿。 小海惊魂未定,去收拾陈白随便乱扔的衣服。 陈白将浴室的门打开,在门与墙之间嵌出个头:“小海,给你池青哥打电话,说我想他了。” 小海心想你哪有时间想我池青哥,不过既然池青把自己分给了陈白,小海还是拿出手机,给池青打了个电话。那边先问了陈白今天怎么样,什么时候收工,吃了什么。 小海一一回答了,池青嘱咐让他注意陈白的身体,尽量让他不要随便吃外面的盒饭。 小海问池青哥那你过来吗? 那边沉默了许久,说我就不过去了,你和你陈哥说我不在国内吧。 小海说哦好。 挂了电话,小海有些迷茫的看着手机屏幕,明明池青很关心陈白,为什么就是要骗他呢? 一首很俗气的口水歌响起,是平时超市最爱放的那种,名字叫做《出卖爱情》。 小海一愣,才察觉这是手机铃声。他放下自己的手机,从陈白衣服中扒出了他的手机。 “谁啊?”伴着浴室水声,陈白刻意把声音抬高,可还是显得懒懒的。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9 第15章 绯闻 小海拿起电话一看,是一串数字,没有来电显示。 “不知道,陈哥,没显示。” 小海朝浴室里喊。 陈白热气腾腾的裹着浴衣出来,接过小海的电话,看到那串数字,他愣了一下,就在他发呆的时候,铃声已经停止了。 小海看陈白的神情和白天嬉笑怒骂大有不同,他面无表情,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但呼吸声都有些颤抖。 铃声再次想起,陈白迅速走到卧室,接电话。 小海没跟过去。 他只能听到陈白压低声音的不准不许,然后是谩骂,随后变成一道极低极低的呜咽,听得人很不好受。 小海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进去安慰陈白。 池青告诉过他,陈白这个人,没有人能走进他的心里。 屋里声音静了一会儿,又有铃声响起,这次陈白很快就接了起来,他好像平静了许多。 过了半个小时,小海想,不行,得进去看看。 他悄声走进卧室,卧室并没有开灯,很黑很暗,好在窗帘没拉,有丁点月光照进来,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陈哥。”小海叫陈白。 没有回应。 床上空无一人,小海又不敢开灯,怕陈白睡了,吓醒他。 小海的视线从床上收回来,扫过床边柜子,扫过墙壁,最后在窗帘和墙壁之间,发现了陈白。 陈白坐在地上,双手环膝,显得人格外小了,这是个非常没有安全感的坐法。月光从窗户中照入,映得他的脸色半明半暗。 小海轻轻走过去,蹲在陈白面前:“陈哥。” 陈白木然看了小海一眼,嘴角上翘,牵出一个笑。 “陈哥,你怎么了?” 陈白摇摇头,他问: “小海,你说,我美吗?” 小海点头,无论在荧幕前,还是现实中的陈白,都绝对可以称得上“美”。 “美有罪吗?” 小海愣了一下,没想到陈白会问这样的问题,他使劲儿摇头。 “那就好,我没做错,对不对?” 小海不知道陈白问什么,但他看陈白状态并不好,马上点头附和。 陈白伸手止住小海啄米一样的头,说: “一个两个,都说爱我,又都受不了我。——池青怎么和你说的,他忙,过不来,是不是?” 小海想怪不得以前听人说娱乐圈的人都得有点“病”,人前人来疯,人后说不定有抑郁症。小海觉得陈白一定是被哪个相好刺激到了,拿池青发泄。 “池青哥说他在国外,回来了就来看你。” 陈白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陈哥,我扶你上床去睡吧。” 陈白很是听话,在小海的搀扶下走到床边,坐下,躺好。 “那陈哥,我出去了,有事叫我。” “好。” 小海出去后,陈白平躺在床上,两只大眼睛空洞睁着,像一具尸体。 过了一会儿,他眼里流出泪,越过眼角,鬓角,流向枕头上。 不知怎么回事,他有点想聂以诚了。 《乱世情仇》前期在槟城青翰影视基地拍摄内景和部分外景,战场戏则要到蒙城取景。预计拍摄周期五个月。 开拍半个月,陈白和萧明明的“东方明珠”CP也在一小撮粉丝中火了起来。 起因是一天萧明明的粉丝来探班,刚好拍到萧明明和陈白一起对台词,萧明明头发散着,有点挡眼睛,陈白伸手给她撩到耳后。这一幕刚好被粉丝拍到,照片中的陈白又温柔又深情,萧明明也是一脸幸福满足。 微博中,“陈白萧明明”话题热度也持续上升。 “我的天,真的太般配了,我从来没见过明明和哪个男演员这么搭。虽然我本人很讨厌陈白的人品,但人家是真好看啊。[图片][图片]” “我去探班了,终于见到明明,比屏幕上好看十倍不止,真的又有气质又好看,天气冷还给我们暖宝宝,我都舍不得用。还有她和陈白关系是真好啊,我很少看到明明和哪个男演员那么亲密,就是很像家人的感觉。其实陈白吧,怎么说呢,上回看他槟城娱乐的采访,挺不做作的一个人。如果明明喜欢的话,我肯定支持。” “[大哭][大哭][大哭]预感这CP肯定能火,怎么办,我要失恋了,明明是我的……” 萧明明粉丝里,一部分真萌CP,一部分边萌CP又边嫌弃陈白人品,还有一部分是坚定的“明唯”。 陈白这边,就更复杂了,不过还是杂食党为多,比如那个“我家白胖胖又白又胖闹闹”就很欢乐的表示自家白胖胖终于撩到一女星,男女通杀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上次陈白和聂以诚在李英华家外地下车库拥吻,被狗仔拍到。“陈白或被抛弃?陈白主动索吻,聂少不为所动。”的标题惹得不少白月光忧心忡忡,担心自家白胖胖和聂少闹僵了,不能演电影了。对此,这位“闹闹”小姑娘一改往日软萌形象,大骂某媒体标题党,只有我家白胖胖甩别人的份,你哪只眼睛见过白胖胖被人甩?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20 《乱世情仇》开机,很好的打了某媒体的脸,吃瓜路纷纷表示闹闹小姑娘说得对啊。 这天陈白戏拍完了,在片场喜滋滋地看着自己和萧明明的绯闻,看得小海在旁边莫名其妙。明星看到自己的绯闻,不都是很反感的吗?为什么陈白好像捡到宝了一样,难道他真的喜欢萧明明? 小海回忆起了陈白和萧明明在片场的感觉,心想还真有可能,这俩人演戏格外合得来,会不会是因戏生情了? 小海正在愉快的脑补,被小婕打在脑门上:“乱笑什么?” 小婕是萧明明的助理,个子高,人也胖乎乎的,很是可爱。 “没笑什么。”小海伸头和小婕小声说,“你说,明明姐和陈哥,不会真恋爱了吧?” 小婕高深莫测:“这个嘛……” “你快说啊。” “我也不知道!”小婕抢了小海口袋里的棒棒糖就跑了,剩小海一个人在那傻笑。 “你们说什么?”陈白看完了自己的绯闻,心情大好,问小海的话也语调轻快。 小海见有机会,忙献媚:“陈哥,有件事想问你。” “说。” “你和明明姐……” 陈白一巴掌拍在小海头上:“原来你们在议论这事,你怎么这么八卦?我和你池青哥说,这就炒你鱿鱼。” 小海知道陈白就是说说而已,他要是真不喜欢自己,自己早就被炒了,哪还用等到现在。 其实相处下来,小海觉得,陈白也没外界传的那么不堪。 “你过来。” 小海把耳朵贴了过去,陈白冲他耳朵“啊”了一声,不大,把小海弄得哭笑不得。 他正要追问的时候,就见老马像太监一样屁颠屁颠地过来,气都没喘匀,说: “陈白啊,聂少来了。” 第16章 想你 听到“聂以诚”这个名字,陈白一时有些懵。 一个月前,他说“我会试着接受你”之后,就有意无意在逃避聂以诚。幸好,聂以诚也没有逼他太急。 他们几乎有一个月没见,没联系。现在聂以诚像是从天上掉下来一样,出现在陈白面前。 陈白站起身,朝老马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聂以诚和制片正沿着小路,往他们这边走,周围工作人员都瞪大了眼睛看,还有拿出手机拍照的。 “小海?”陈白回头找小海的时候,这小子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他索性把剧本扔给老马,在老马“哎陈白你去哪”的疑问中,张腿就跑。 他跑到一间闲置的屋子,说是屋子,其实只有个类似屏风似的“门”,“门”的上方是空的,一点儿遮挡物都没有。 陈白把自己关在门内,背朝着门。 他听见制片和聂以诚的寒暄,他听见老马说陈白在那边,他听见杂乱的脚步声中,有人朝自己这里走来。 “陈白。” 片场明明很乱,陈白却清楚的听到聂以诚叫自己的名字。 他们一门之隔。可陈白怎么都不想打开这道门。 “你怎么来了?”陈白问。 “顺路。” “好,那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聂以诚沉默。 制片看着气氛有些尴尬,刚要说话,老马拽拽他衣袖,使个眼色,制片愣是把话给憋回去了。 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是情趣? 聂以诚脱下外衣,老马识趣接住。然后他就看见聂以诚从他头顶上飞了出去! 聂以诚一手攀上“门”,脚随之跟上,轻轻松松的就跳了过去,正好落在陈白面前。 后面的“门”晃了几晃,没倒。 围观群众看得目瞪口呆。 陈白眼睛睁得老大,不敢置信地望着聂以诚。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以及,一个笑脸。 “追你,得有点本事。”陈白看见聂以诚拍了拍手。 陈白慢慢回过神来:“你怎么来了?” 还是那句话。 这次的回答是: “想你。” 陈白笑了,眼神都是狡黠的:“你早说嘛。”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21 陈白伸手去牵聂以诚的手,刚一碰到,就被牢牢地反握住。 聂以诚的手比陈白的大,也比陈白的硬,但他会掌握好力度,绝不会攥疼陈白。当然,也不会让陈白跑掉。 陈白带着聂以诚往出走,他打开了那扇破败的门,就在他和聂以诚手牵手走出去之后,那扇门终于“噗通”一声倒了,结束了它光荣的使命。 老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想我的小祖宗哟,这要是砸着你们可怎么办? 陈白看着老马对聂以诚说:“聂以诚,你把剧组的门弄坏了,你得赔钱。” 没等聂以诚开口,老马就马上说:“哪用聂少赔啊,一个门能多少钱,聂少喜欢随便跳,就是别摔着了。” 陈白笑着对聂以诚说:“听到没有,随便跳,你还喜欢哪个,去跳给我看。” 老马脸上笑着,心想你可别跳了,再跳导演不得拿我出气呀。 “没有你的地方,不跳。” 陈白用一种惊讶的眼光看着聂以诚,行啊聂大少,一个月不见情话说得一套一套的,是不是和哪个情人学的。 不过陈白是和聂以诚签过“合约”的人,他才不管聂以诚的私事呢。 所以也只是拿眼睛盯几眼聂以诚,确定他还是一个月前要包养自己的聂大少。 “你看我干什么?”聂以诚问。 陈白真诚的眨眨眼: “你美。” 陈白带聂以诚去了化妆间,他还有一场戏要拍,回来找化妆师补妆。 化妆间的人看到陈白带了聂以诚进来,忙给聂以诚让座,气氛也变得有点尴尬,没什么人说话了。 聂以诚也不推辞,在陈白旁边坐了,看着陈白补妆。 “陈白,导演喊你呢。”萧明明进来,没看见聂以诚,拖着长裙就往陈白身边靠,“相公你快点儿。” 萧明明和陈白熟悉之后,经常相公娘子乱叫,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个亲昵的称呼。 化妆师瞪着眼睛给萧明明递暗号,萧明明看向陈白旁边,不好意思的笑了。 新绯闻对象见到旧绯闻对象:“聂少好。” 聂以诚点点头。 萧明明怕自己再待下去聂以诚把自己撕了,赶忙说:“我先去了,陈白你快点啊。”逃离现场。 陈白说:“萧明明,上回咱们试戏的时候见过。你还有印象吗?” “没印象。不过最近她总和你出现在娱乐新闻里,我倒是有点印象。” “你不要这么小心眼。” “嗯” 化妆师手一抖,差点把粉扑扑陈白鼻子里。 收工后,陈白问聂以诚什么时候走。 聂以诚说随便。 陈白问随便是什么时候。 聂以诚没回答。 “你这个人问题很大,随便随便,那你现在走好了。” “随便就是,你什么时候让我走,我再走。” 陈白顿时像被扎了的皮球一样泄了气,然后又像刺猬一样把刺都露了出来: “好,我想让你现在就走,你走吧。” “可你的眼睛不是这么说的。”聂以诚看着陈白的双眼。 “聂大少什么时候会读心术了?” “你想让我留下,你想让我陪你。” 陈白歪着头:“行啊,学得不错,你还看出什么了?” 聂以诚想说什么,但看陈白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决定能动手就不动口。 他什么也没说,一只手就把陈白两条手腕攥住,拖上车,然后让张叔开去陈白剧组住的酒店。 “聂以诚,你这是绑.架。”陈白瞪着大眼睛、怒气冲冲。 “绑就绑了。”聂以诚无所谓的说。 第17章 吃你 “小海去哪了?”陈白和聂以诚回到酒店后,才发现自己把助理给丢了。 聂以诚问小海是谁,陈白望着聂以诚:“你真不知道?” 聂以诚无奈摇头:“我为什么会知道。” “我助理。”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22 “男的?” “对,和我住一起。”陈白对聂以诚挑衅一笑。 陈白先进了房间,聂以诚关门。 聂以诚转过身的时候,陈白突然回头:“聂以诚,我们做.爱吧。” 屋里灯光太刺眼,陈白笑得比灯光还耀眼,像个天使。 “我们应该先吃点东西。” “先吃你。” 陈白几乎是跳着挂上聂以诚的肩膀,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他瞪着大眼睛看聂以诚,他看到聂以诚的棱角慢慢变得温柔,如同岩石上开出花朵,聂以诚说:“好。” 聂以诚一手托住陈白后背,一手下去捞他的腿,轻而易举的就将陈白抱起。 陈白双手环住聂以诚的脖子,对他笑。 聂以诚放水,陈白干脆利落地脱光了自己。 上衣被脱掉扔在玉色的脚边,然后是裤子,内裤。 聂以诚放完水,走出来,隔着朦胧的水雾望向陈白,他像一尾游鱼,在水中向自己游来,美人鱼。 聂以诚伸手,触碰到了陈白的脸,他的头发。 因为拍戏,陈白剪掉了他半长的头发,现在头发短了,不知道是水汽,还是陈白自己出的汗,头发贴在额边,是很顺从的样子。 陈白脱掉聂以诚的衬衫,伸手解腰带的时候,聂以诚攥住了他的手。 陈白抬头看聂以诚,有些不解。 聂以诚不想看陈白的眼睛,那双眼睛是一个没有底的深渊,快要把他吸走了。聂以诚把陈白抱在怀里,陈白听到聂以诚胸膛有力的跳动。 “陈白,你想好了?” “想好了。” 聂以诚将陈白从自己的怀抱中放出来,双手按住他的肩膀: “不后悔?” 陈白摇摇头:“为什么被你搞得像结婚似的。” 他的话没说完,尾音已经被聂以诚吃掉了。聂以诚疯狂侵噬陈白的唇,是个侵犯的势头,甚至不需要陈白回应。 聂以诚放开陈白时,他的嘴唇红红的,像熟透了的樱桃。 “你真粗鲁。”陈白话虽这么说,却伸手解开聂以诚的腰带,“咔”——腰带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把手伸入,他的手很小,就显得摸到的东西有些大了。 “小聂以诚,你好。”陈白调笑。 “肖哥。”电梯里,小婕碰到肖宇清,和他打招呼。 或许演员天生有种魔力,肖宇清一笑,小婕的心也跟着跳了一下,脸红了。 “手里拿的什么?” “药膏,明明姐皮肤有点发炎,我给她买回来。” “是吗?严重吗?” 小婕马上摇头:“不严重。就一点儿。” “你可真细心。——你没跟明明多久吧,你来公司……我算算看,半年不到?“ 小婕没想到肖宇清竟然能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进的公司,欣喜若狂:“是,半年了,当时我面试的时候还碰到肖哥了呢。那时候我特别想当你助理。可Linna姐说你不缺助理,就把我给明明姐了。” “哦,我想想,好像有点印象。“ “是吗。”小婕很是激动。 电梯到了萧明明的楼层,肖宇清说:“有空过我这里来坐坐,有些话想和你说。” 小婕睁大了眼睛:“真的吗?” “当然,一会儿你就可以过来。” 小婕是肖宇清的粉丝,当年就是为了肖宇清去的昊天娱乐。可小婕在面对肖宇清的时候,就非常害羞和腼腆,尽管她在外人看来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 至今为止,她都没敢向肖宇清要一张签名。 她出电梯的时候,肖宇清用他电视里男一号标准的深情表情说:“我等你。” 小婕拼命点头。 她飞速把药膏送回萧明明房间,萧明明正在和魏琳娜讲话,听起又吵架了。小婕向萧明明比划,说自己出去一会儿。萧明明也没问她干什么就同意了。 小婕飞快的跑了出去,开心得像只雀儿,隔了两个楼层,她竟然忘记坐电梯。 聂以诚来了,小海自然是要退避三舍的。他一个人在给助理配的房间里呆着,跟池青通了会儿话,打了一会儿游戏,越打越觉得没意思,他想去找小婕。在半路上就看到一个高高的粉色在跑,近了一看,这不是小婕吗? “你干什么去?” “你别管。” 到了肖宇清房门外,小婕有些忐忑,自己就这么冒冒失失跑了过来,会不会把肖宇清的玩笑话当真了?可想想肖宇清刚刚的神情,明显不像说假话的样子。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23 她入行才半年,也算见过明星的表里不一和虚伪势利的一面,但她怎么都不愿意把那些不好的词,和肖宇清联系起来。 正当她犹豫的时候,门开了,露出肖宇清的一张俊脸:“来了怎么不进来?” 小婕几乎说不上话。 她进去,肖宇清让他坐,还给她倒水,让她吃水果。 肖宇清问:“小婕哪里人啊?” “江城人。” “巧了,我也是江城人。” 他看着小婕说:“江城出美人。” 小婕害羞地低下了头。 肖宇清问她明明对你好不好。 小婕说明明姐好,特别好。 她鼓起勇气想要一张签名照。 “你明明姐遇到麻烦了,你帮不帮?”肖宇清说的时候又正气又严肃。 小婕愣了一下,想明明姐能有什么麻烦。但一看到肖宇清的脸,她笑不出来了。 她看出来肖宇清是认真的。 小婕重重点头:“帮,我肯定帮。可是,明明姐能有什么麻烦?” 小婕没有要到肖宇清的签名照,不是肖宇清不给,而是她自己忘记,因为肖宇清对他讲的麻烦实在超出她的想像。 她有些被吓到了。 第18章 爱你 聂以诚伸手攥住了陈白要继续动作的手腕,仔细看可以发现他的手臂青筋暴起,是个忍耐的模样。 “陈白,我在追你,你知道吗?”他的声音伴随着压抑的喘息。 陈白停住了手,等聂以诚继续说。 “我不想我们只是做.爱的关系,你懂吗?” 陈白还是微笑的模样,但眼神里已经没有笑意了。 “我珍视我们之间的一切,我希望你也珍视。” 陈白问:“所以?” “所以我希望,我们以后……” “所以你希望,我只给你睡?” 陈白抽出了手,炙热从手中滑出。他将这只手无意识的举起,一边摇头,一边后退,他的动作很慢很慢。 “聂以诚,你要的太多了。” “不。”聂以诚反驳。 “别说得那么好听,美其名曰珍视,不就是想要交换我的感情吗?”陈白大声说。 他拉开浴室内的槅门,跳进浴缸里,水很热,他缩在热水,周身烫得红红的,像煮熟了的虾米。 他们赤诚相见,却隔得那么远。 聂以诚追了过来,槅门内温度更高,水汽更多,他们几乎要看不见对方了。 聂以诚觉得他从来没看见过陈白。 “你凭什么?凭什么想要我的感情。就凭你包养我?你包养我,我给你睡,你不睡怪我吗?”陈白絮絮叨叨。 “聂以诚,你吓到我了。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那么多人找你,你都冷着一张脸,为什么就我行?你不睡我就帮宋子峰,还给我电影演。你质问我那天为什么跑,我为什么不跑,你把我像菩萨一样供起来,我受不了,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你对我那么好干嘛?” 聂以诚坐在瓷砖上,听陈白念叨,陈白不说了,他就把陈白抱过来,陈白反抗也无用,他劲儿实在太大了。 他双臂环抱着湿淋淋的陈白,脸贴到陈白的额头上。 “你可不可以,试着相信我?” 陈白摇头:“聂以诚,你别逼我。” 这是陈白第二次说这句话。 聂以诚点头:“好,我不逼你。” “我们根本不一样。” “哪不一样?” “我觉得做.爱就是做.爱,和吃饭睡觉上厕所一样,没有什么仪式感,也没有什么责任要付。你却非要在做.爱之前保证什么。你看,这就是我和你的不同。” 陈白脱离聂以诚怀抱,双手捧着他的脸,目光真诚:“聂以诚,我们不是一类人,你在我身上费多少心思都没用。不如我们睡一觉,这样对你来说公平点。” 聂以诚在他双手之间缓缓摇头。 “你傻不傻?”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24 “不傻。” 陈白收回手,自暴自弃的说:“像你这种人我见多了,看了几部电影就以为爱上了我。对,你知道我演过什么,你知道我戏份多少。除此之外呢?你连我喜欢什么都不知道,你和其他泡我的人有什么不同?他们交换我的肉体,你交换我的感情。你比他们更残忍。” “我没有爱,你向一个人要他没有的东西。聂以诚,你太残忍了。”陈白盯着聂以诚的双眼,用气声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聂以诚一直沉默,他听着陈白近乎歇斯底里的发泄,甚至感到一丝欣慰。面前这个陈白,不再是只会逃跑、不信任、拒人千里的陈白了,他在倾诉。 “我知道我爱你,就足够了。”聂以诚声音不大,却足够坚定。 陈白盯了聂以诚好长一会儿,说: “你想玩柏拉图,随便。反正你在包养我,我听你的。” 他感到内心却有什么东西在悄悄融化。也许是浴缸里水温太高了吧。 “我饿了。”陈白眨眨眼,睫毛上的水珠也落了下来。 聂以诚伸手抹去他落到脸颊上的水珠:“是叫上来,还是咱们出去吃?” “我不想出去。” “好。” “你不要在这里了,过了今夜你就走吧。”两个人躺在床上,单纯的,聊天。 聂以诚没有说话。 陈白翻身,看着聂以诚的侧脸,说:“你在这里,用美色.诱惑我,我怕我会答应你。” 聂以诚笑了。 “这是你的阴谋,我不能让你得逞。”陈白气咻咻地说。 聂以诚觉得,他已经得逞了。 “我会想你。” “聂大少,你现在说话好肉麻。” “是吗?我以为恋爱中的人都这样说话。”聂以诚不以为然。 “谁和你恋爱了?”陈白问。 聂以诚也转过身,看着陈白。他没有说话,而是把手伸向被子里,摸到陈白腋下。 “你干什么?” 聂以诚挠陈白痒痒,边挠边问: “没有吗?” 陈白被痒得满床打滚,连连求饶: “有有有,我输了,你放开。” “有什么?”聂以诚把陈白压在身.下,一个手就轻而易举地制住了陈白的两只手。他把陈白的双手按在头顶,另一只手还在威胁陈白。 陈白看着聂以诚的眼睛,笑嘻嘻说:“有在恋爱。” “再说一遍。” 陈白拒绝合作,并且不断挣扎。聂以诚护住要翻到床下的陈白,从背后抱住他,陈白身体嵌在他怀里,刚刚好。 聂以诚对陈白耳朵里小声说:“不要我走了,好不好?” 有那么一瞬间,陈白想说“好”。 可他还是说:“不行,明天导演要加快速度,时间不够了,没办法呀。而且要分两组拍了,我会很忙的,没时间和你‘恋爱’。” “可我走了会想你的。”聂以诚好像一只大的猫科动物在撒娇,他问,“你会想我吗?” 陈白想了想,说:“大概会吧。” “你想我怎么办?” “我给你打电话。” “你骗人,你根本没我的联系方式。”聂以诚毫不留情拆穿了陈白的谎言。 陈白耍赖:“你也没给我呀。” “我给过了。” “你没给。” 聂以诚不再多言,他伸展长臂,拿过陈白在床头的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出“老张”拿给陈白看。 陈白哈哈大笑:“原来你叫‘老张’。” 他逗聂以诚:“老张?” “你的呢,我想你的时候,怎么找到你。”聂以诚问。 陈白拿聂以诚的号码搜索微信,笑得喘不上气来:“你微信叫‘小和尚’?” “这么好笑?” “为什么取这个名字?” “我当过几年和尚。” “怪不得,你比我小,看上去像我爷爷。”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25 “有吗?” “有。” “你喜欢我成熟一点,还是年轻一点?” “随便。” “对了。”陈白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正经地说:“我们第一次见是在什么时候?” 陈白饶有兴致,聂以诚却不配合了: “你有兴趣听,可我现在要卖个关子,不然你对我就没兴趣了。” “你真坏。”陈白咬牙切齿地看着聂以诚。 他们第一次去开房,聂以诚不拉窗帘,让狗仔拍到;聂以诚带他去试戏,传两个人的绯闻;现在陈白有了新的绯闻女友,他马上过来宣布所属。 这个人,以一种强势蛮横的姿态闯入了陈白的生活。以前陈白讨厌变数,现在想想,有这个变数也许不算坏。 第19章 意外 小海发现陈白变了,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在片场,以前他无聊就刷刷微博,和小海打闹一番。现在呢,没戏的时候就一个人拿着手机,聊天,还美滋滋的。 小海曾经试图接进陈白,看他到底在干什么,都被陈白拍了脑袋拍回去了。 以小海19年的人生经验来看,陈白该是恋爱了。自己初中和女同学好的时候,也大概是这个样子,恨不得周身散发出粉红色的泡泡。 可恋爱这件事发生在陈白身上,又实在太稀奇了。 不过并没有那条法律或道德,规定他不准恋爱。 看着小海疑惑不解的眼神,陈白问:“我很奇怪吗?” 小海摇头:“不奇怪,就是异常。” 陈白拍小海的脑袋:“还不是一个意思。” 最近几天,萧明明跟随B组在离影视城不远的扶山拍外景,片场能和陈白玩得好的也不多。陈白更加孤独了,一孤独,就想找聂以诚聊天。 聂以诚随叫随到,也不知道他每天是怎么过的。 至于同在A组的肖宇清,陈白只当他是空气。 这天半夜,陈白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小海暗暗骂娘,谁啊不会按门铃。 他打开门一看,竟然是小婕。 “怎么了?”小海问。 小婕一张脸写满忧愁,小海拉了她进来,她像木头人一样木然跟着进来了。 陈白批了睡衣出来,睡眼惺忪,看是小婕,让小海拉她坐。 小婕看到陈白,眼里泛出神采:“陈哥,明明姐,我……” 陈白一听萧明明,心里“咯噔”一下,抓住小婕的手安抚道:“你慢点说,明明怎么了。” 小婕眼泪落下,她说:“明明姐还在扶山,她没回酒店。” 陈白和小海俱是一惊。 小婕哭哭啼啼把事情经过说了。 那天肖宇清找了小婕,说萧明明被一个老板看上,她不同意,那老板想来硬的,萧明明在剧组不安全,公司要把萧明明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但这对剧组来说就算违约,所以也不能让剧组知道。 他让小婕瞒天过海,把萧明明留在扶山,公司会派人来接她。千万不要和剧组其他人说。 肖宇清说话半真半假,真假掺半。小婕也不是傻子,害怕的同时给魏琳娜打电话确认,魏琳娜听后直说是这么回事,安抚小婕,说就按你肖哥说的办,千万不要让外人知道,更不能让萧明明本人知道。 “小婕啊,明明的性子你还不知道,表面上和和气气,实际烈着呢,真怕她做出什么傻事。” 魏琳娜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让萧明明知道。 B组人数少,这天拍完戏,小婕和剧组说萧明明胃病犯了,先回去休息,谁也没觉出什么来。整个一个剧组,就把萧明明扔在了扶山。 “我不知道公司派没派人去接明明姐。我给Linna姐打电话,Linna姐不接;打给明明姐,明明姐手机关机;肖哥今晚去一个活动,不在酒店……我真的不知道找谁了……” “肖宇清有没有说,是哪个老板?” 小婕想了想:“好像姓顾,我不清楚。” 陈白点点头,是他想的太简单了。他以为只要不让肖宇清和萧明明演情侣,杜绝他们因戏生情的可能,萧明明的人生天高海阔,再也没有肖宇清的阴影。 却不想,前世今生并无不同,上一世肖宇清也是把萧明明送上了一个顾姓老板的床上。他不信今生肖宇清有那么好心,魏琳娜有那么好心,会派人去接萧明明。 片场如战场。发生点意外事故,要一个人的命,实在太容易了。 “小海,去扶山。” 第20章 找人 已经十二月,入冬了,夜晚更是寒冷。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26 陈白和小海赶到扶山,根本找不见萧明明的影子。 夜色沉沉,西风烈烈。 树影在风下婆娑,发出声响。小海一个大男孩儿直往陈白身后靠:“陈哥,咱们通知剧组吧;要不然,通知明明姐公司。咱们两个也找不着啊……” 陈白没有理小海,自己沿着小路山上,用手机灯光照路。 “小海,你在山下等我就行。” “你一个人山上?别啊陈哥,说不定明明姐已经走了。” “不可能。”陈白坚定的说,“这里离酒店那么远,又荒无人烟,萧明明能做的只有减少体力,等人来救她。” 小海哆哆嗦嗦地跟在陈白身后:“不行,池青哥让我保护你,我就得保护你。” “行,那你跟着我,别丢了。”陈白拍了拍小海。 寒风刺骨,陈白却好似什么都感受不到一样,他目光寻向四周,可除了树影,他什么都看不见。 走了不知道多久,陈白小腿抽筋,小海发现了他的异常,忙扶他在一块石头上坐下。 小海说:“陈哥,这不行,咱们两个人太少了,根本找不着。——你信不着明明姐公司,剧组你总能信得着吧,咱们联系剧组,明明姐失踪也是剧组失误不是?” 陈白怎么不知道两个人太少了,更何况他们并没来这边拍过戏,环境也不熟悉。可是剧组,就真的可信吗? 活了两辈子,陈白是不信单凭小婕就能骗到剧组,说剧组里没有人想害萧明明,他不信。 陈白只能摇头。 他挣扎着起来,在小海的搀扶下继续寻找。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都体力不支倚在树边,陈白发现他找不着路了。 他看那片树林都像曾经找过的样子,东西南北,他不知道该往那边走。 但他不能说,他怕吓到小海。 黑夜与黎明的交汇,这一刻,最暗,也最冷。 他们急忙赶来,什么东西都没带,此时又累又饿,又冷又急。最开始小海还喊两声“明明姐”,现在嗓子也哑了,喊不动了。 “陈哥,咱们……” “嘘——你听,什么声?”陈白小声打断小海。 小海侧耳细听,只有树木被风吹的声响,哪有其他的? “哥,你别吓我。”小海一边向周围看,一边说。 陈白说:“我没吓你,小海,你听没听见脚步声,很轻的那种,我听不出来是那个方向,可能是明明。你帮我听听。” 小海越急越听不出来声音:“哥,不会是鬼吧。”他攥着陈白的胳膊。 “不是。”陈白确定。这世间有没有鬼他不知道,但死过一次的人,总有些东西是不怕的。 陈白抱着小海,这次他没拍小海的头。 “是左边,我去看看。”陈白说着起身,小海也起来了。 陈白想让小海留下,小海摇头,他不是害怕,他是不放心陈白。 往左走了一百多步,小海看着前面树旁有个黑影,好像还在移动。他试探着叫:“明明姐?” 没有回应。 他又叫了一声。 还是没人回答。 “是鬼吗?”小海声音弱弱的。 陈白却在他还没说完的时候就跑了过去,前面那个扶着树艰难走着的,正是萧明明。 萧明明已经极度虚弱,她听见有声音,就试图往陈白方向走,可她走得太慢了,又喊不动,只能一次又一次听着小海的声音由近到远,直到最后听不到。 “明明。”陈白扶住萧明明,萧明明头罩在巨大的和羽绒服一体的帽子里,半睁着眼,嘴唇干裂。见到陈白,勉强撑出一个微笑。 小海也跑过来,搀住萧明明。 小海很是开心:“明明姐,终于找到你了。你没事吧?——咱们这就下山。” “下山”还没说完,他就熄了音,扫视周围,最后视线落到陈白身上:“陈哥,我不记得路了。” 陈白问:“明明,你能找到下山的路吗?” 萧明明头枕在陈白肩膀上,她摇了摇头。 “没事。”陈白安慰她,“我找人来接咱们。” “找谁啊?”小海问。 陈白自己都没想到,他第一个想到的人,会是聂以诚。 第21章 等我 从前,在陈白心里,聂以诚和之前的金主没什么不同,不过就是比别人年轻些,神秘些。 最近几天,他和聂以诚频繁聊天,是普通情侣该有的样子。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27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聂以诚在他心中的位置,已经是在危难时可以托付信任的人了。 陈白让小海扶萧明明靠树坐下,节省体力,自己用手机拨号。 太冷了,陈白手都有点冻僵。点开通讯录,按“老张”,陈白重复了几次。 聂以诚很快就接通了电话。 “聂以诚,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你能来吗?”陈白开门见山。 “你在哪?” “扶山。” “等我。” 话已说完,陈白本该挂了电话,等聂以诚。可鬼使神差的,他没有挂断。 陈白听到聂以诚起床,穿衣服的声音。 “需要我陪你聊天吗?”脚步声中,聂以诚问。 “不用。” 陈白先挂了电话。 他走到萧明明旁边,挨着她坐下,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 “明明,不要睡。” “嗯。”萧明明声音已经极度微弱。 “明明,我给你唱首歌吧。你有没有听过我唱歌?” 萧明明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 陈白清了清嗓子:“小朋友,快长大,快乐又健康;小宝贝,要早睡,梦里有星空……” 小海以为陈白要唱什么金曲,没想到是一首儿歌。他看得清楚,陈白眼睛放空,眼里分明有泪花闪烁。 在小海听来,只是一首简单得不行的儿歌,不知道他激动什么。 萧明明显然也有点激动,她挣扎着睁开眼睛,抬起头,看着陈白。 陈白微笑着看她。 “不要爱上我。” 小海以为陈白在开玩笑,心想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谁知道萧明明很正经的点了点头,才又靠到陈白肩膀上。 这的确只是一首普通的儿歌,如果说非要找出它特别的地方,那就是它并没有传唱度,它的作者叫萧贤,而这首儿歌,至今也只有两个人听他唱过。 聂以诚的速度很快,非常快。 陈白不停地和萧明明说着话,说他小时候一直以为自己是女孩,后来知道自己不是女孩了,就特别希望自己有个妹妹,这样自己不能穿的好看衣服,就能给妹妹穿了。 陈白听到了脚步声,应该是很多人。 小海说:“陈哥,是聂少带人来了吧?”小海小时候,经常听村里的奶奶讲故事,夏天天长,她们坐在树下聊天,小海就在旁边听着,被离奇古怪生动曲折的民间故事吓破了胆。 “嗯。”陈白抬头看去,先是看到了一束手电的光芒,然后是聂以诚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陈白眯着眼:“你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聂以诚过来要抱陈白,陈白拒绝,指着萧明明:“我能走,你把她抱下去。” 聂以诚轻而易举地制服了陈白。平时陈白就不是聂以诚对手,现在又冷又饿,更不是聂以诚的对手了。 抱起陈白后,聂以诚叫人过来,抱着萧明明下山。 小海就比较悲惨了,还得自己走下去。 陈白不知道聂以诚带了多少人进来,到山下后,上车之前,陈白看到一排排和夜色一样的衣服,少说也有几十人。他们训练有素,这么多人在这,一点声响都没有,简直要和茫茫夜色融为一体。 陈白让小海先回酒店。 他自己和萧明明上了聂以诚的车。 开车的还是老张,他问去哪,陈白说去医院。 一路上,陈白靠在聂以诚身上,他们都没说什么。 到了槟城市第一医院,东方已经泛白了。 陈白要抱萧明明下车,被聂以诚抢了去。聂以诚抱着萧明明去挂号,看医生。陈白跟在后面。 医生说,萧明明没有大问题,回家挂吊瓶休息几天就能好;不放心的话,可以住院观察两天。 陈白帮萧明明选择了后者。萧明明不能白受这份罪,剧组和她公司应该给个说法。即使最后容易被含糊其辞、蒙混过关,但萧明明住院这种事情是瞒不住的。 身为艺人,陈白和萧明明不喜欢媒体,但有时候,也不得不借助媒体才能发声。 聂以诚让陈白也看看医生,陈白不看,说自己壮得像头牛,什么问题都没有。 在聂以诚眼神的逼迫下,陈白也看了医生,确定没事之后,聂以诚才算放过陈白。 萧明明住了一间高级病房,安顿好萧明明,陈白出来,看到聂以诚坐在外间的沙发上看报纸。 他一笑,走过去挨着聂以诚坐下:“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看报纸。” 聂以诚放下报纸,问:“放心了?”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28 “嗯,她睡着了。我也放心了。” “那现在我们来聊聊,到底是怎么回事。”聂以诚身体倚在沙发靠背上,是个审问的姿势。 “你不要这么严肃。” 聂以诚没有说话,他看着陈白。 如果是以前,即便聂以诚是自己找来的,陈白也会说这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就是这样不近情理。 可今天,他从聂以诚的眼神中看到了慌乱和害怕。 他的求助,让聂以诚害怕了。 陈白的心软了软,靠上去,说:“没什么,明明拍戏落在了山上,我又不想叫警.察叔叔,就找你了。” “她怎么会一个人落在山上。” “工作失误呗。” 聂以诚不再问了。 陈白靠在聂以诚的肩上,他折腾一夜,也确实累了,他说:“不许审问我了,听到没有?借你肩膀睡一觉。” 李英华进病房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陈白头枕在聂以诚腿上睡觉,身上搭着聂以诚的灰色外衣,聂以诚专注地看着陈白,手抚摸他的头发。 晨光从窗中照入,洒在他们身上。 冬日里的一缕暖阳,格外珍贵。 李英华是自己来的,他不知道病房里还有其他人,所以没有敲门。 聂以诚用手在唇上比了一个小声的动作,然后向右边的门指了指,意思是萧明明在里面。 李英华点头,进了萧明明的病房。 他今晨才从小海的口中得知萧明明在医院,剧组出了这么大的失误。 拒绝了老马同行的请求后,他一个人来到了医院,路上还不忘买束水仙花。 他把花放在萧明明床头,萧明明醒了。 “李导。” 萧明明声音沙哑,要起来。李英华给他倒了杯温水,扶她起来,喂给她喝。 然后又扶她倚在床头。 “萧明明,你放心,我不是谁的说客。” 萧明明看了看李英华,又看了看床边柜子上的水仙花。 “虽然以前没有见过你,但听说过你,他们都说你和别的女演员不一样,你身上有种独特的气质。那天试戏,我发现你的光彩只有在镜头前才能展现,我很欣赏你。” “谢谢李导。” “不用和我说客套的话。我是希望,你有什么问题,或者,受了什么委屈,对我说。” 萧明明透过李英华的镜片,看他小小的眼睛:“我没什么问题。李导放心,我会对记者说是我拍戏时晕倒。” “我不是这个意思。” “谢谢。”萧明明还是这句话。 李英华站起来,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他四十多岁了,无论是创作,还是在片场,都是指挥者,即使他的脾气并不大,但很少有人敢不听他的话。萧明明不是不听话,是太听话了。这并非他的本意。 李英华干了二十多年导演,什么样的女演员没见过,明艳的、忧郁的、可爱的、性感的…… 萧明明是一个不能用形容词来限定的人。 “明明,你和你的公司,如果有矛盾,也许我可以帮你。”凭李英华在圈子里的地位和资源,这句话不是空谈。 萧明明还是摇头:“李导,谢谢你。” 她和公司的矛盾,牵扯到顾家。李英华在圈里再有地位,让他去撼动顾家,也是不可能的事。更何况,李英华肯帮助萧明明,萧明明就已经很感恩了,她不想牵连李英华。 李英华坐下,将凳子拉近萧明明:“明明,我希望我是可以被你信任的。” “我信任您,李导。” 李英华叹了口气:“我当了这么多年导演,拍过死人,片场也死过人,我没什么好避讳的。你对媒体,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还没到让自己的演员昧着良心说话的地步。演戏是假的,人是真的。” 萧明明眼中畜满泪水,她说:“李导,不怪剧组。是我个人的问题。” 过洁世同嫌。 李英华摇头:“明明,你很好,你没有问题。如果你觉得自己有问题了,那一定是这个环境出了问题。” 萧明明忍不住了,她哭了。 李英华是第一个对她说这样的话的人,她双手捂住脸,没有出声,但肩膀松动,看得出她是在哭。 有大滴大滴泪珠从指缝流出,落到雪白的被子上。 从她记事起,除了演戏时情不自禁外,这是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流泪。而且还是一个刚刚认识两个月的人。 李英华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他兵荒马乱地轻拍萧明明,试图安抚她。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29 过了一会儿,萧明明抬起头,脸上尤挂着泪珠,但嘴角是笑的。 “谢谢您,李导。” 李英华听得出来,这句里没有疏离和不信任,是一句真诚的感谢。 陈白进来,正好看到李英华安抚萧明明,两个人是很亲昵的姿态。忙捂住眼: “我什么都没看到!” 第22章 吻痕 一张照片火遍全网。 伴随着粉丝们的哀嚎。 试问这世间,还有什么比拆CP更令人伤心的事呢? 照片上,聂以诚怀抱一人,背景是医院,应该是去医院看病。因为是粉丝偷拍,拍摄极为模糊,只能看到聂以诚穿着灰色外套,怀中人看不清脸面,但看衣服,极像是剧组的羽绒服。 粉丝纷纷猜测,是不是陈白生病了。 前几天聂以诚去剧组探班,东方明珠粉心碎了一地。 现在聂以诚再次送人去医院,显然只能是陈白了。 白月光心有戚戚,担心是自家白胖胖生病,是不是生了什么重病,需要被人抱着去医院。 不少粉丝的微博都表达出对陈白的关心。 第二天,媒体报道女演员萧明明在《乱世情仇》的拍摄过程中,因劳累过度在片场晕倒,现正在医院恢复调养。 此报道一出,粉丝瞬间就炸了窝。 时间、身材、剧组衣服、去医院,种种细节都完全和粉丝偷拍的照片对得上。 这一天,无数粉丝被拆了CP。 东方明珠粉还有白月光中的诚白CP粉,且丧且哭且骂。 某论坛: “我的东方明珠啊,第一次见白胖胖和女演员有CP感,结果不但拆了,女演员还和男演员的男友搞到一起了,真是一出狗血大戏,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话说,不会是上次聂少探班的时候,就和萧明明搞上了吧。” “东方明珠就是电影里一对情侣谢谢,聂少和陈白也没有证据证明是恋人,单纯的包养关系好吧,分了很奇怪吗?人家萧明明爱和谁好和谁好,粉丝管那么多干什么。” “不得不说,别看萧明明平时没什么绯闻,说不定是公关做得好。你看她和聂以诚认识才多久?这么快就把聂少搞到手了,不简单不简单。” “就是送个医院而已,说不定是在剧组顺路呢?” “哈哈哈哈陈白也有被撬墙角的一天,林影帝终于不用拿苦情剧本了。” “林影帝?林鸿铭?他怎么苦情了。求科普。” “楼上是不是没看过他和陈白演的叫什么太监那个,他俩拍戏的时候在一起过,后来林被陈踢了。听说林鸿铭为情所困,好久都走不出来,后来还拍了一部苦闷的文艺片,得奖了。” “隔空回,萧明明的公关?你怕不是不知道萧明明和她公司的矛盾吧。” “只有我一个人关心为什么是早上送医院吗?说是在片场晕倒,可那天晚上没有夜戏,我记得很早就收工了啊。” “楼上,难道说……嗯,是聂少晚上做了什么……” “造谣的出门看车。” …… 微博上“萧明明聂少”和“陈白被抛弃”都上了热搜。对此,白月光“我家白胖胖又白又胖闹闹”表示,相信自家白胖胖的实力,他一定会抢回聂少的! “抢回来再狠狠抛弃,给他点颜色看看,白胖胖加油!” 小婕不敢去看萧明明,她找到肖宇清,质问他为什么利用自己害人。 现在她面前的肖宇清,不再是那个风流倜傥的偶像,而是一个十足十的坏人。 不过,打心眼里,小婕还是希望肖宇清能解释两句,希望他说这是为了萧明明好。 尽管自己并不会因此原谅他。 可肖宇清点了根烟,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着小婕:“小婕,你是不是记忆出了什么偏差,我什么时候让你害过明明?” 媒体宣传肖宇清烟酒不沾,他自己也多次表示自己从不吸烟:从小就不喜欢,长大也不想学。 小婕的偶像,在她面前一点一点崩塌。 “明明在医院,我也很担心,你担心的话就去看看她。找我来说有什么用。” 小婕低头看着坐在自己面前吞云吐雾的肖宇清。 印象里,他是很高的,怎么现在看着那么矮呢? 小婕不再害羞,不再不敢直视肖宇清,她低着头,盯着面前的男人:“肖宇清,你会遭报应的。” “哟,不叫‘哥’了?” “你不配!”小婕咬牙切齿。 肖宇清把烟按在烟灰缸里,很用力。 他说:“你该感谢我,明明也得感谢我。”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30 “你说什么鬼话!” “她萧明明得罪的人是谁,你知道?整个‘昊天’都得听他的,‘汇丰影视’听说过吧,宋子峰在他面前什么都不是。萧明明只是在山上呆了半夜,在医院住几天就好了,用得着大惊小怪?” 小婕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人心不能这么坏。” “小姑娘,你不适合这行。” 小婕讨厌他用这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对自己说话,他再也不是电视上那个风流深情的‘瞿少’了。他是一个世俗的、势力的、令人生厌的男人。 小婕拿起茶几上的杂志,封面照是肖宇清,神色温柔。 “你是我偶像,我以前一直想要一张你的签名,可是我不敢。” 肖宇清“呵”了声:“我这有好多,你想要随便拿。” 小婕摇头:“我不想要了,再也不会要了。” 她撕掉了那张封面,也撕碎了心中的偶像。 肖宇清的头碎了几瓣,小婕把杂志扔到地上,摔门而出。 肖宇清望着地上被撕碎的照片,拉起一边嘴角,做了个怪笑。 陈白坐在聂以诚大腿上刷微博,看到不少白月光都哀嚎:呜呜呜我家白胖胖被人抢了男人! 他看了看聂以诚,又看了看自己手机屏幕。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陈白把聂以诚扑倒,聂以诚没有任何反抗。 聂以诚倒在沙发上,陈白趴在他的上方,他们距离很近很近。聂以诚看着陈白的脸,看着他的睫毛上下扇动。 “他们说你被别人抢走了。” “他们是谁?” “粉丝啊,你不刷微博的吗?”陈白贴近聂以诚耳畔,“别动。” 聂以诚任陈白的唇在自己脖子上运动。 “还有几个月拍完?” 陈白声音含糊:“两个月吧,谁知道。” “过两天要去蒙城拍外景?” “嗯。你别动。” 聂以诚听话的不问了,也不动了。 聂以诚送陈白去片场的时候,小海看看聂以诚,又看看陈白,露出个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 萧明明已经出院,绯闻中的前男友现女友现男友齐聚,关系乱得好似一锅粥。 聂以诚看到萧明明,眼神坦荡;陈白单眼冲萧明明眨了一下。 萧明明注意到,聂以诚外衣露出来的脖子上,赫然印有一枚深色吻痕,像一颗草莓。 第23章 喜欢 萧明明出事只是拍戏过程中的一个小插曲,就像唱歌时候小小的走音,很快就被其他旋律淹没,无人提起,甚至刻意遗忘。 萧明明出事之后,聂以诚一直在剧组陪着陈白,直到剧组转战蒙城,拍摄大量外景战争镜头。 在青翰影视城的最后一天,陈白发现聂以诚身后多了四个彪形大汉。 他们个个剃平头,戴墨镜,穿黑衣,生得威武雄壮,走路虎虎生风。 这四个人从片场经过,所过之处鸦雀无声。他们和片场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工作人员都瞪大眼睛看着他们。 这是在拍无间道吗? 陈白也目瞪口呆:“聂大少,你是黑涩会呀?” 聂以诚问:“你是想让我陪你,还是保镖保护你?” 陈白委屈巴巴:“只能选一个吗?” “只能选一个。” “那我还是选保镖吧。” 每天看着聂以诚,他为美色所惑,哪有心情工作? 最后一天收工后,剧组去KTV唱歌,聂以诚一同前往。 作为典型的高富帅,不是没有同组女明星窥视聂以诚。 可聂以诚一直任尔东南西北风,我自岿然不动;任你搔首弄姿玩套路,我全当没看见。 肖宇清唱情歌是一绝,当他边唱歌边和你对视的时候,没有人会不为所动。 风流多情又专情,简直是所有少女的梦想。 可风流和专情都是假的,像演戏一样,在脸上做表情动作,仅此而已。 肖宇清唱道动情处,跳下台子,走到陈白面前,对着陈白唱: “……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31 如果月亮有故乡 就是你的脸庞 你是梦,是幻,是想 我愿化身月下孤狼,只为你唱 地久天长 ……” 陈白几乎是靠在聂以诚怀里听完的这首歌。一曲终了,肖宇清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站在那喘气,看着陈白。 同组的一个女演员看出气氛不对,忙上去拉他:“肖哥唱嗨了,来,咋俩唱首。” 肖宇清这才在女演员的拉扯下离开,目光依旧盯着陈白。 聂以诚把陈白环在怀里,像一头警惕的狮子,问:“他是谁?” 陈白笑了,在屋内闪烁不停的各色灯光下,他瞥着肖宇清说:“无关紧要的人。” 屋内歌声音乐声叫嚷声此起彼伏,肖宇清却好像听到陈白的话一般,灯光把他的脸照得阴晴不定。 肖宇清出去打电话。 “喂,Linna姐。” “什么事,宇清。” “明明的事,我上次……” “你不是说她攀上了聂少?我至今都不敢相信,萧明明,一个男人碰她她都恨不得去死的人,会和聂少扯上关系。” “Linna姐,其实,萧明明和聂少没有任何关系。她和陈白要好,聂少是看在陈白面子上才帮她的。” 魏琳娜短暂沉默后质问:“肖宇清,你为什么不早和我说。” “我……我是说,如果陈白和萧明明在一起,那么聂少一定会生气。他和陈白分开之后,萧明明怎么样他都不会管了。” 魏琳娜很是惊疑的“哦”了一声:“肖宇清,你不是一直很抗拒萧明明的事吗?为什么主动出谋划策了?” 肖宇清干笑:“我这不是帮Linna姐分忧吗。” “我用不着你分忧,聂少和顾家,没有一个是我们得罪得起的。好不容易顾家看聂少插手,不再逼我们了,你给我安分几天,不许再想萧明明的事。” 顿了顿又道:“怎么说她都是你同学,你这点儿情分都不顾了,还真要赶尽杀绝?” 肖宇清怎能听不出魏琳娜口中的嘲讽意味,他心里暗想:不知道是谁要赶尽杀绝,现在出来装好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嘴上却说:“知道了Linna姐,我不再管这件事了。” 魏琳娜叹口气:“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她萧明明再不知道感恩,我也得留几分余地。在我眼里,你们还都是孩子。” 她说得言辞恳切,颇为心酸。 肖宇清听了直想笑,她让萧明明做龌龊交易的时候留过余地?她要除掉萧明明的时候留过余地? 他强忍住笑,用一种又激动又感恩的语调说:“Linna姐,我知道,你是真心为我们好的。” “你知道就好。”挂断了电话。 肖宇清听着话筒的嘟嘟声,做出一个大笑的表情,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注定得不到陈白了,聂以诚可以在陈白需要的时候,夜半赶来营救;会在他拍戏时叫四个保镖保护他安全。 而他肖宇清,只能在背后用阴谋诡计算计人,只能明里一套暗里一套两张脸生活。 没有人逼他,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陈白说肖宇清泡不起自己,的确如此。 包厢内,聂以诚拒绝了一个女演员的邀请,他说自己不会唱歌。 女演员说那我唱给你听啊聂少。 聂以诚指着旁边的陈白说:“这得问他同不同意。” 女演员对着聂以诚哈哈笑,抛个媚眼转身离去。 陈白看着女演员玲珑曼妙的身姿失望而归,说:“你这样让我很难办。没有人肯和我做朋友怎么办。” 他还说:“我第一次见你时你就是这样,别人敬酒,你理都不理。还要我去诱惑你。” “你不喜欢?” 陈白装作思考的样子想了一会儿,然后攀上聂以诚脖子,对着他的耳畔说:“要命,我有点喜欢。” 他的唇离开聂以诚的耳畔,双臂保持着抱他的姿势,坐在他怀里,目光灼灼地看着聂以诚:“聂少,你说该怎么办?” 陈白学女明星的语气,叫他“聂少”。 连嘴角都是得意的笑。 第24章 等你 12月末,剧组转战蒙城,计划在年前杀青。 陈白每天在聂以诚的微信早安中起床,又伴随他的晚安睡去。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32 以前小海只是觉得陈白周身好像有了粉红色的泡泡。现在,所有的泡泡都变成了天使,他们围着陈白转圈圈。 一天天转啊转的,把小海都转晕了。 陈白自己还浑然不觉。 在小海眼中,陈白现在脾气也好得如同天使。 就在刚刚,陈白和林鸿铭拍完一场骑马戏,陈白竟然主动提出找林鸿铭聊聊。 这在以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两个人穿着厚重的羽绒服,陈白更是要温度不要风度的把帽子扣在头上,整个小脸裹在毛茸茸的帽边里。 他身后跟着四个保镖,形影不离。 剧组其他工作人员看到陈白和后面的保镖,都主动让出一条路。 陈白现在可是横着走的,趾高气扬。 林鸿铭跟在陈白后面进了陈白的房车里。 “四位大哥,要不要也进来坐坐?”陈白问四个保镖。 这四个人自跟随陈白之后,就很少说话,颇有黑涩会的气势。 听到陈白问,四个人整齐划一的摇头,训练有素,连动作幅度都像是计算好了的。 陈白叹了口气,这四个人天天跟着自己,真是想做点什么过分的事都不好意思了呢。 蒙城十二月已经落了厚厚的雪,外面天寒,陈白让四个保镖去休息室休息,不用在外面受冻。 也被无情的拒绝了。 陈白收回了头,把门关上。 他脱掉了羽绒服,露出一身刚才拍戏的戏服,白衣银甲,英姿飒飒。 剧中东方闻在妻子段明珠死后,对大魏皇室彻底失望,他出走大楚,得到了楚国君主楚天泽的隆遇。 刚刚拍摄的就是东方闻来到大楚后,和楚天泽一起骑马打猎,畅谈抱负的场景。 “坐。”陈白让林鸿铭坐下,他自己也在林鸿铭对面坐下了。 “你为什么好像很紧张?看你的样子像是小学生被老师检查作业。”陈白打趣林鸿铭。 林鸿铭苦笑一下,精致的脸上现出无奈:“这次谈完,我们就彻底完了吧。” 陈白笑:“你这是什么话,我就是想和你好好谈一谈。” “说吧。”林鸿铭长舒一口气。 “林鸿铭,你喜欢我什么?” “什么?”林鸿铭有些茫然。 他和陈白一起拍戏,陈白很特别,他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欲望,他吸引了自己。 但要说喜欢什么,林鸿铭也说不出来。 陈白歪着脑袋,一副看透了林鸿铭心中所想的样子:“你看,你根本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你喜欢的根本不是我,而是你想像中的我。” “我是想说,林大影帝,别一棵树上吊死。就算你真的喜欢我,可我不喜欢你,你也要去看看其他的树呀。” 林鸿铭被他逗笑了:“能这么说自己的,恐怕就只有你了。” 他忽然想起自己是为什么喜欢陈白了,他喜欢陈白的真诚。虽然在很多人看来,陈白又婊又不要脸,但陈白看人的时候,眼神是澄澈的。他喜欢什么,会说我要,给他他就能开心好久,不给他也就失落一会儿。 单纯得像个孩子。 可现在说什么都似乎没有必要,他已经看出,聂以诚和陈白,并不像传言那样是单纯的包养关系。 他们更像是恋人。 陈白看聂以诚的目光中,有他从未看过自己的眼神,也许那个眼神叫做喜欢。 林鸿铭看着陈白,说:“你喜欢聂少,对吧?” 陈白不语。 “你喜欢聂少,所以想要和我说清。不然以你的性格,不会和一个已经被你分手的人再有什么交集。”林鸿铭很笃定。 陈白好久没说话,看样子,似乎在想自己是否如林鸿铭所说的那样。 过了一会儿,陈白终于从出神中回来,他笑着说: “你知道吗,宋子峰要结婚了。” 林鸿铭一愣,他确实从新闻上看到,汇丰影视的宋子峰,将于明年一月一日元旦订婚。 陈白继续说:“你也会结婚,别和我说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还是会。宋子峰他对女人根本硬不起来,还不是得娶个他不喜欢的女人?” “现在社会上已经对同性恋很包容了,你看有那么多艺人出柜。可宋子峰还是要和女人结婚。你又和他不同,你根本不是同性恋。你敢保证你不会和宋子峰一样结婚?” 林鸿铭很想说我不会,我和宋子峰不一样。 可他说不出口。 开口却是:“你怎么知道聂少和宋子峰不一样?” 说起聂以诚,陈白笑了笑,是个欲说还休的神情,他说:“他的确不一样。——具体怎么不一样,我不会告诉你。” 林鸿铭点了点头,有些失落,同时也有些释然。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33 陈白从他对面走过来,做到他身边。林鸿铭低着头,看起来有些丧气。陈白伸出两只手捏林鸿铭的脸,使他做出一个搞怪的动作,让他看向自己。 林影帝不愧是影帝,一张脸被像两侧拉长,还能是个精致的样子。 “林鸿铭,过了今天,今年就结束了。” 陈白盯着林鸿铭,像是在询问他听到没有。 林鸿铭的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听到陈白的话了。 “明年,新的开始,好不好?” 林鸿铭的嘴巴拉大,现在他的表情和陈白给他捏出的搞怪脸型和谐了。 他笑了。 他说:“好。” 陈白马上放开了他的脸,林鸿铭刚想说些什么,陈白已经离开了他的身畔,坐回了对面。 “那就出去吧,林影帝。你在我这里呆的时间长了,我也不好向我家金主解释呀。”陈白对他笑。 陈白就是这样,上一刻能拉着你的脸,让你开始新的生活,下一秒就能把你赶出他的世界。 林鸿铭想,自己是降服不了面前的这个人了。如果聂以诚能降服他,也是好事。 林鸿铭出去后,陈白翻看手机,随便刷刷新闻。 全是宋子峰订婚的消息。 陈白忽然很想聂以诚。 他翻开通讯录,“老张”静静地躺在通讯录的第一位。 也是唯一一位。 陈白从来不存电话号码。骨子里,他不想和任何人有联系。 他拨通了“老张”的号码,对方很快就接通了。背景音很嘈杂。 “聂大少,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 “嗯。”聂以诚好像边接电话边往出走,现在周围安静了。 “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聂以诚像是笑了一下 ,说:“我想说的你都知道。” “可是我有想对你说的。聂以诚,你听好了,我这边很冷,如果你明天能拿着你给我的那条红色围巾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不冷了。” 陈白能清楚的听到聂以诚的呼吸声。 他接着说:“围巾在我家里,馨苑,门牌和密码我一会儿发给你。但我不会告诉你围巾在哪。你能找到的话就过来,找不到,你出现在我面前也没有用。” “我等你到明晚十二点。” 第25章 恋爱 第二天就是元旦,这晚剧组收工后出去吃饭,陈白没有参加。 他和小海回到酒店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玩手机。 手机当然是用来和聂以诚联系。 “你到哪了?”陈白给聂以诚发消息。 聂以诚说:“你猜。” “你不会还没到我家吧。” “我到了。” “那你现在不找围巾,有时间和我聊天?” 聂以诚没有回他。 “聂大少,你到底在哪呀?” “你是不是在找围巾,要不要我透露一点信息给你?” “我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你得贿赂我才行。” “聂以诚,你这么有信心能找到?” 聂以诚一直没回复,陈白也不想要他回复。 他只是单纯的想要打扰聂以诚,坏心眼的想看他一边找围巾,一边应付自己的焦头烂额。 可聂以诚一直没理自己,陈白也觉得有点无趣。 他把手机扔到一边,手机刚落到床头,铃声就响了起来。 欢乐的女声响起,还是那首巨俗无比的《买卖爱情》。陈白听着这首歌,觉得自己该换一首铃声了。 他接起电话:“喂。” “陈白,你现在开门。” 陈白听出是聂以诚的声音。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34 可他不是还在自己家找围巾吗? “聂以诚,你别骗我。” “我没骗你,你开门看看。” 陈白把手机丢掉一边,飞速跑到门口,却没敢开门。 小海在客厅沙发上玩手机,只觉得一阵风飞过。再一看,陈白就站在门口,他就那么立着。 从背影都可以看出,陈白气息不均,像是很激动的样子。 陈白打开了门。 聂以诚就站在门外。陈白先看到的是他大衣上的雪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外面落了雪。 明明是他风尘而至,却站得稳而挺直,连喘息声都不乱。和陈白相比,陈白更像是刚刚奔波而来的了。 原来他那句“我到了”,是指到了这里,而非陈白家。 聂以诚一手环在背后,低头看着陈白,眼神中有志在必得的气势。 陈白微微偏头仰视聂以诚,说:“聂以诚,你早到了一整天,我该怎么罚你?” “早到也要罚?”聂以诚的声音里暗含笑意。 陈白伸出右手,五指并拢舒展,是个要东西的样子。 他看着聂以诚笑。 聂以诚用放在前面的那只手拍了拍头:“哎呀,我忘了。” 陈白不信:“那只手背在后面做什么?” 聂以诚在陈白的注视下缓缓将背在背后的右手伸了出来,五指空空。他做出一个无奈的姿势:“你看,我忘记了,你还不信。” “聂以诚,我说过,围巾找不到就不用来了。”陈白把手放下,有点失落,可这失落还是抵不过看到聂以诚的欣喜。所以他的头虽然低了下去,眼睛却还是弯弯的。 “找到围巾呢?你说找到围巾你就不冷了,然后呢?”聂以诚看着陈白低下去的头,问。 “然后……”陈白想了想,“找到围巾,我们就可以试一试……” 他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几乎随着呼吸声消失。 “试一试什么?”聂以诚像一个循循善诱的老师,既有耐心,又有信心。 这一刻的聂以诚温柔无比,陈白觉得他有点得到池青的真传。 陈白目光掠过聂以诚极好看的唇形,望着他的双眼,轻声说:“我们可以试一试在一起。” 话音还未落,陈白就看到聂以诚的脸上出现笑容,并且逐渐放大。同时,他伸手解开了外衣扣子,红色围巾正挂在他的脖子上,好像也在对他笑。 陈白笑了,眼里却好像有什么风沙进来,红红的。 他不需要问聂以诚是怎么找到的,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一切都没有必要了。 他说:“聂以诚,你套路我。” 聂以诚摘下围巾,围在陈白的脖子上,和灰色家居服配起来,不太相称。好在陈白肤白脖颈细长,看上去也别有一番风味。 聂以诚低头轻吻陈白,一碰即逝。 随即,他手上不知从哪变出一只白茶花,送到陈白面前。 白茶花语,不要轻视我的爱情。 陈白看着白茶花嫩黄的花蕊,说:“我没有轻视你的爱情。” 他接过白茶花,抬头看着聂以诚:“谢谢你给我送围巾。我不冷了,所以……” 陈白垂下头去,看看白茶花,又看看聂以诚。深吸了一口气,偏着头仰视聂以诚,说: “聂以诚,我们恋爱吧。” 他看到聂以诚的唇角笑意更深,是个开怀大笑的模样,然后他就被聂以诚打横抱起。 陈白把一声惊呼咽下,双手搂住聂以诚脖子:“聂以诚,你干什么?” 小海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家陈哥,被聂以诚抱走了。 第26章 礼物 小海眼睛瞪得老大,池青特意交待过,聂以诚和陈白的事,叫他不要管。 可陈哥被抱出去,虽然他是愿意的,但是如果被媒体拍到,会影响陈白的公众形象吧。 转念一想,陈白哪有什么公众形象。 他决定不管陈白的事,发消息给池青,告诉他陈哥被聂以诚抱走了。 然后他就坐回沙发上,继续玩手机,和小婕聊天打游戏。 聂以诚抱着陈白坐电梯下楼,没有遇到人。 陈白趴在聂以诚耳畔说:“聂大少,你要带我去哪呀?” 聂以诚不语。 陈白一条胳膊抱着聂以诚的脖子,另一只手去轻扯聂以诚的耳垂,往他耳朵里吹气:“外面零下十几度欸,你确定要我这样出去?”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35 下到酒店大厅,刚好碰上剧组回酒店。 陈白的老脸倒是没有什么可红的,就是一下子被这么多目光看着,有点不舒服。 他用一只手捂住了脸,说:“聂以诚,你快点走。” 陈白闭上眼睛,似乎是觉得自己闭上了眼,别人就看不到他了。 同剧组的见到聂以诚,都纷纷打招呼,老马说:“聂少什么时候来的?” 聂以诚说:“刚到。” 老马看聂以诚和陈白这不伦不类的打扮,再看这抱法,心里早就懂了。哈哈笑,说:“聂少玩得开心,我们不打扰你了。” 一行人上楼。 陈白眯着眼,看他们进了电梯,才把手拿走,把眼睛睁开。 “完了,我的形象彻底毁了。老马不会是觉得你要睡我吧。” 聂以诚把他放到大厅的休息椅上。 陈白拽着聂以诚的衣领,不让他起身:“聂大少,你到底是睡,还是不睡呀?” 聂以诚起身,陈白也没有阻止,独自去剥旁边桌上放着,供人吃的糖果。 他把一颗苹果味的硬糖放进嘴里,说“好酸”,再一抬头,聂以诚已经不见了。 恋爱第一天,陈白就被抛弃。 此时的他,很想拿镜子照一照自己,这么快就人老珠黄遭人嫌弃了吗? 陈白随意东张西望,发现左侧刚好对着一面反光镜,看着映照出自己的脸蛋,陈白想,我也没变丑啊。 果然得到之后就不知道珍惜。 陈白很是自怨自艾了一把。 聂以诚上楼去取陈白的鞋子和大衣,再次到一楼大厅的时候,发现陈白正在和一个小孩合影。 小孩的妈妈在给他们照相,陈白抱着小男孩,笑得甜甜的。 丝毫不在乎自己这奇怪的打扮。 陈白就是这么一个人,他开心的时候,哪怕只穿一件家居服,他都能笑得灿烂无比;他不开心的时候,即便金玉加身,也休想看到他的笑容。 自由而随意。 只是有时候,又太伤人心。 好在有聂以诚这么一个人,愿意以自己的行动,去包容他、打动他,爱他。 小男孩和妈妈离开后,陈白看到了聂以诚。 见到聂以诚的瞬间,陈白就把笑容消了下去,他噘着嘴,歪着头,气鼓鼓的打量聂以诚,像是等他一个解释。 可他的样子又完全没有兴师问罪的气势,完全就是一直午后撒娇的猫。 聂以诚笑了一下,蹲下身,拿过陈白在拖鞋里的脚,给他穿鞋。 一整套动作娴熟自然,没有丝毫流畅的地方。 反倒是陈白不好意思了,他把聂以诚攥住的那只脚缩到另一只脚后面,顾左右而言他:“聂以诚,你这个习惯很不好。为什么你和我招呼不都不打一下就离开?” 聂以诚捉过那只退缩的脚,放进鞋子里,然后是另一只。 “我们去打雪仗吧。” 聂以诚保持着蹲着的姿势,抬头看向陈白,他提议道。 陈白震住了,刚刚确定恋爱的情侣,是要打雪仗去吗? 他这一世有过很多情人,但真真正正的恋爱,还真是头一遭。 陈白呆呆地望着聂以诚,呆呆地点了点头。 聂以诚牵着陈白的手,走出了酒店大门。 外面还在飘雪,从地面望向穹顶,飘飘渺渺,竟似有几分缠绵。 红尘白雪,夜幕下一对儿手牵手的恋人,在夜与雪的茫茫中奔跑。 陈白喘着气说:“我没打过雪仗,我家乡江城,从来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 聂以诚牵着陈白,跑到酒店后面的一块空地上,这里周围是树木,有几辆车停在这里,看车上积雪,应该是很久都没有动过了。 应该是一处废弃的室外停车场。 因为无人打扫,这里的雪比其他处要厚很多。 “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来的时候看到,觉得适合打雪仗。” 陈白蹲下,伸手攥了一团雪,丝毫不觉得冷:“你上学的时候一定特别淘气。” 聂以诚摇了摇头:“只和你淘气。” 陈白刚要笑聂以诚的情话,就被一团雪砸中后背,聂以诚已经对他发起进攻了。 “你不讲道理,还没开始呢。” 陈白反击,但扔雪球的速度,永远也比不上他说话的速度。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36 雪球被聂以诚轻而易举的躲掉了。 陈白被聂以诚溜得乱跑,脚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留下一串串脚印。 后来陈白累了,跑不动了,他就坐在地上耍赖皮。 “聂以诚,你过来。” 聂以诚站在远处摇头,手里还团了个雪球,看样子准备随时扔出去。 “你过来,我不打你。” 聂以诚还是没有动。 “你看,我坐在这里这么凉,你不心疼我吗?你过来咋俩说说话。” 聂以诚走了过来,陈白伸出双手,要聂以诚拉自己起来。 聂以诚双手刚碰到陈白,就被陈白反手攥住,把聂以诚拉倒。 其实以陈白的力量,拉聂以诚实在太艰难,但聂以诚很轻易地就被陈白拉倒,趴在雪地里。 陈白也累得趴在他旁边。 陈白一手抱着聂以诚,一手攥了雪往聂以诚身上扔,边笑边扔。 这回聂以诚跑不了了,不是不能跑,是根本不想跑,谁让陈白抱着他呢? “不是你这么扔的。”聂以诚说,“你这样扔一点力量都没有。” 被施暴者竟然主动指导起了施暴者。 “我就想这么扔。”陈白已经快要把自己笑散了,哪来得力气? 聂以诚起身把陈白压在地上,攥了一点雪,塞进陈白脖子后面的衣领里,只有一点点,陈白已经鬼哭狼嚎: “聂以诚,你太坏了,你欺负我。” 他坐起来,双手攥了周围的雪,撒向聂以诚。 聂以诚也不躲,笑着让陈白扔自己。 陈白扔累了,发现旁边有一个长椅,上面也落满了积雪。 聂以诚去把积雪扫掉。 陈白和聂以诚并排坐在上面,他的头靠在聂以诚肩膀。 他的脸蛋冻得通红,穿着粗气,呼出白白的哈气。 陈白听着两个人的心跳声。 鞭炮声轰隆隆响起,夜幕上烟花盛开。 新的一年到来了。 “新年快乐,聂以诚。”陈白喘息未定,他抬起头,在你聂以诚脸颊上一吻,复又靠在他的肩膀上,看漫天烟花。 “没有礼物给你,送你一个吻好了,不许嫌弃。” 聂以诚也仰头看天幕上的烟花,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看着。 外面喧嚣、欢闹、沸腾,都与他们无关。 你已经给了我最好的新年礼物。——聂以诚这样想。 第27章 定情 陈白和聂以诚离开那片停车场时,赫然有两个雪人立在那里。 一只大一只小。 它们立在漫天风雪之中,笑看陈白和聂以诚离去的背影。 聂以诚问陈白饿不饿。 陈白很诚实地说饿。 聂以诚问你想吃什么。 陈白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聂以诚,说我想吃肉。 然后,陈白就被聂以诚带去吃肉了。 饭店是一家很有当地特色的高级餐厅。虽然是新年,这家餐厅的做客却寥寥。前台小姐不认识聂以诚,微笑着露出八颗牙齿,问聂以诚几位,要在大厅还是包间。 大堂经理见了,连忙把聂以诚带到一间别致的包间。 笑哈哈地让他们稍等,菜马上就到。 陈白坐在聂以诚对面,说:“原来你早就订好了,那还问我干什么?” 聂以诚为陈白到了一杯茶,递过去,说:“我没定好,认识这里的老板。” “哦。”陈白意味深长的点头,猜想这里的老板一定他父亲的朋友。 等菜的过程中,陈白对房间布置产生了兴趣,他走到聂以诚身后放置的两个酒坛子前面,伸出两只手去抬酒坛子,竟然抬不动。 聂以诚回过头,遥遥地望着他。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37 陈白说:“作为我的男朋友,此刻你就只知道笑?难道不应该过来帮忙?” 聂以诚没有动,说:“一会儿有酒,你就别打那两坛子注意了。” 那酒酒劲奇大,聂以诚不想让陈白喝。 好在陈白对这酒的兴趣也不大。 他“哼”了一声,果真就放弃了。随后,他的目光被酒坛旁边放着的一把刀吸引。 一把蒙古刀。 陈白以为是装饰品,拿起来仔细打量,刀鞘是银质的,有一些红漆和花纹,上面还有一条银链,应该是用来悬挂在腰间的,长约六十厘米。 刚要拔开刀鞘,就听聂以诚说:“小心,是真刀。” 说着,他也已经走了过来。 陈白一愣神的时间,拇指已经被划出个口子。 “哇,真的是真刀。”陈白看着一边银亮亮的开刃说道。 他被弯弯的刀身划伤,流了一点血。 聂以诚抢下他手中的刀,扔在旁边,看他手指受伤情况。 陈白说:“没事,一会儿贴个创可贴就好了。” 聂以诚攥着陈白的手指细看,发现确如陈白所说,伤口不到一厘米,而且很浅。 “我又不傻,你一说我就躲着了。不过说真的,它好像一把假刀。” 聂以诚看着陈白,说:“很多时候,你看着像越假的的东西,才越是真的。” “你是在夸我吗?”陈白不要脸地问。 聂以诚笑了。 陈白把手伸到聂以诚唇边,聂以诚顺势将他的手指含.在口.中,有一点血腥,还有一点甜蜜。 上菜的时候,大堂经理也来了,他是个三十多岁,一看就很精明的小个子男人。 陈白问大堂经理,那把蒙古刀买不买。 大堂经理看看聂以诚,又看看陈白,笑说:“那把刀是非卖品,陈先生如果喜欢。可以送你当赠品。” 陈白摇头,他才不要这个大堂经理送呢。 他说:“聂以诚,你把这把刀买下来,送我做定情信物,好不好?” 陈白完全不顾及大堂经理和服务员在场,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向聂以诚要东西。 而且是个不怎么值钱的小玩意。 聂以诚点头:“好。” 大堂经理和服务员都出去后,聂以诚问陈白:“你要那把刀做什么?” 陈白笑嘻嘻地说:“防身呀。” 聂以诚问:“四个保镖不够?” 一提保镖陈白就火大,气鼓鼓地说:“不够,他们又不能和我住一起,有人强.奸我的话,还是刀靠谱点。” 说完自己也笑了。 可聂以诚没有笑,他不知道陈白为什么会这么没有安全感。 他定定地看着陈白,说:“我不会让人强.奸你。” “开玩笑啦,你还当真?”陈白哈哈大笑。 我更愿意你是开玩笑。聂以诚并不打算把这句话说出来。 聂以诚从大堂经理那里要来创可贴,给陈白左手拇指缠好。 陈白看着自己的手,说:“聂以诚,你信不信,我今年要红。” 聂以诚说:“我信。” “敷衍,你都不问问为什么。” “你为什么能红?”聂以诚从善如流。 “因为我新年的第一天就见血了呀,这是能红的前兆。哎,虽然说我现在已经很红了。”陈白将不要脸的精神发挥到极致。 “嗯,你很红。” 陈白看了看聂以诚,又看了看聂以诚,再看了看聂以诚。 他发现聂以诚的目光真诚无比。 如果这世上还有比白月光能吹陈白的人,一定非聂以诚莫属。 送走聂以诚和陈白后,大堂经理发现账户上多出的天文数字,瞬间觉得陈白就是古装剧里倾国倾城的小妖精,而聂以诚就是那为了博美人一笑,一掷千金的暴君。 新的一年,新的气象,新的热点。 在元旦这一天,娱乐新闻里,能和宋子峰订婚争头条的,就是聂以诚和陈白,衣衫不整出现在某饭店的传闻了。 而宋子峰,又是陈白前金主之一。 吃瓜群众感慨:陈白,真是一个神奇的男人。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38 聂以诚前几天还抱着萧明明去医院,半月不到,就又和陈白搞到了一起。 真是一出开年大戏。 “今年开年大戏有点多啊,宋子峰不是个Gay吗,怎么就结婚了,这是骗婚吧?还有聂以诚,前几天刚送萧明明去医院,现在又和陈白一起过年,搞不懂搞不懂。” “宋子峰纯属商业联姻,估计那女的也知道,两个人心照不宣,各玩各的吧。” “重点不是陈白衣衫不整?我看路透虽然很模糊,但陈白这穿的什么啊,合理猜测是刚打完一.炮就出来的。” “可以,这很强。‘诚白’家的太太呢,车可以开起来了。” “他们都忙着和诚明粉掐架去了,哪有时间写。” “诚明粉……其实有点心疼他们……始乱终弃。” “楼上够了,哪来的脑补那么多。” …… “我就说吧,我家白胖胖一定会把聂少抢回来的,哼~” 第28章 初恋 陈白带着那把蒙古刀,美滋滋地回到酒店的时候,就看到小婕和小海在一起腻歪。 看到他进来,小婕飞速跑了出去。 剩下小海一个人站着傻乐。 陈白走到小海跟前,伸手在小海面前晃一晃,小海毫无反应,一直看着刚刚小婕离去的门口处,好像那地方有什么东西吸引他似的。 陈白轻声问:“喜欢吗?” 小海笑呵呵点头:“喜欢。” “喜欢就去追啊。” “不……” “敢”字没说出口,小海忽然意识到陈白是在套路他,忙摇了摇头,“不喜欢。” 陈白拍了拍他脑门:“我都没说喜欢什么,你就不喜欢,你不喜欢什么,不喜欢我?” 随着相处时间的增加,小海已经适应陈白这种说话的方式,他知道陈白就是开玩笑而已。 小海说:“喜欢,哪能不喜欢陈哥。” 然后他就发现陈白对着身后的人笑。 正是聂以诚。 小海如同在冬日室外饮下一杯冰水,哆嗦了一下,连忙摆手摇头:“不喜欢、不喜欢……” 陈白双目圆瞪:“不喜欢?” 小海看着陈白哭笑不得:“陈哥,你别逗我了。” 聂以诚站在陈白身后,双手抚上陈白肩膀,道:“你就别为难一个孩子了。” 小海连连点头。 陈白看了一眼小海,又回头看了一眼聂以诚。 他轻声嘀咕:“你好像也没比他大多少。” 和聂以诚在一起,他总忘记自己比他大的事实,而聂以诚,也从未给过他不成熟的感觉。 他差点忘了,聂以诚只有21岁这件事。 小海趁着陈白魂游的时候,留下一句:“陈哥、聂少,我去追小婕了,你们好好玩。” 撒腿就跑。 陈白瞪了一眼:“这小子跑得比兔子都快。” 拿着那把蒙古刀,做了一个要杀小海的动作。 陈白把红围巾叠好,将蒙古刀放在上面。 一条围巾一把刀。 前者缘于相识,是陈白割舍不掉的一点温暖;后者缘于相爱,是陈白斩断前尘的决念。 陈白活了这么多年,今天好像才刚刚重生。 他对过往的情人林鸿铭说:“明年,新的开始,好不好?” 又何尝不是对自己说的? 在有些方面,他和聂以诚一样,不会去说什么,但他愿意去做。 愿意为了聂以诚去做。 “聂以诚,你19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聂以诚想了想,说:“我在国外。” “在国外读书?”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39 聂以诚默了一会儿,说:“不,打架。” “打架?很多人成群结队的打架?像电影里演的那样?” 聂以诚没有反驳。 “那很厉害。我都没有打过架。” 聂以诚直视陈白:“你真的觉得很厉害?” 陈白目光弱了下去,他轻轻摇头:“不,很傻。——可谁都傻过。” “不过是无处安放的青春与冲动。”聂以诚轻笑。 陈白发现了这句话的重点,眨眨眼,说: “无处安放……嗯,所以,聂大少的青春和冲动是用来打架的,而不是恋爱的?” 聂以诚不说话,陈白越来劲儿。 “聂大少,我该不会是你初恋吧?” 陈白掰过聂以诚的脸,让他看向自己。 他从聂以诚躲避的眼神里看出一点点尴尬的表情,而他的耳根不知什么时候,也悄悄红了。 陈白笑得花枝乱颤,话都连不成句:“怪不得你要我对你……负责……” 聂以诚不理陈白,反问:“你19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陈白笑着说:“19岁……嗯,18岁从家里出来,19岁的时候,当然是在拍电影。” “拍什么电影?” 陈白眼神一转,笑得神秘,他攀上聂以诚的脖子,对着他红了的耳根说道: “情.色片。” “那你很厉害。我都没有拍过情.色片。” 陈白学着聂以诚的样子问:“你真的觉得厉害?” 聂以诚也学着陈白,摇头:“不,很傻。——可谁都傻过。” “不过是无处安放的青春与冲动。”两个人一起说。 聂以诚笑得克制,陈白笑得放肆。 笑完了,陈白不无遗憾地说:“可惜了,是部好片,没播成。” 陈白有些落寞,他陷入了回忆,嘴角上扬:“就是拍那部片的时候,我认识的宋子峰。他现在都要结婚了,时间过得真快。” 前一世,这六年,时间从不等人。 怜取眼前人。 陈白望着聂以诚,眼神忽然温柔。 聂以诚轻抚陈眼角,他想说一句话,想说很久了。 他还想再等等。 “宋子峰不是什么好人,这我知道。不过他订婚都没有邀请我,我很生气。所以,聂大少,你替我去他的定婚礼,气气他,好不好?” 聂以诚没想到陈白会提这个要求,皱了皱眉,问:“为什么?” 陈白伸手舒展开聂以诚的眉头,露出原来剑眉的形状。 “他把我卖给了你,虽然我心甘情愿,但还是很气。” “你都知道。” “我不是傻子。”陈白故作沧桑地叹了口气,“我最讨厌欺骗,可宋子峰也没骗我什么。——他不过是利用我。” 施恩以图报,宋子峰利用他对陈白的恩情。 “聂以诚,你们的交易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希望,你不要骗我。” 聂以诚抱住陈白:“我不会骗你。” 陈白也环抱住聂以诚,眼神飘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如果哪天,我是说如果,你不爱我了,你和我说,不要骗我。” 聂以诚被陈白的话说得心疼,他历尽千辛,好不容易才追到的人,他怎么会不爱他。 他放开陈白,看陈白的脸,好像都快要哭了。 聂以诚伸手擦去陈白眼角的一点晶莹,轻声说:“好。” 陈白破涕为笑:“不过我是不会说的,我这个人最坏了。你不说的话,我这辈子都赖上你了。” “那就赖一辈子。” 第29章 大戏 元旦后,《乱世情仇》剧组拍摄了一场重要战场戏,剧中乔安之所在的大熙和大楚展开殊死决战,因为东方闻临阵反叛,大熙大败大楚,大熙的年轻将军乔安之对大楚皇都进行屠.戮。 这是一场大戏,也是整部影片的高.潮。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40 东方闻为大魏所疑,弃魏投楚,受到隆遇委以重用,最终又背叛大楚。 他的立场抉择,充满传奇色彩。 大楚的帝王楚天泽,在这场战争中以一敌百,最后死在战场。 他看着夕阳染红天际,胜利的将士围着他欢呼,他的身边尽是肢体残缺的尸体,有大楚将士的,也有大熙的。 城内的杀戮仍在进行,嘶嚎悲鸣之声不绝于耳,楚天泽的身体渐渐倒下去。 在血红的夕阳即将消失在他的视线中时,他张开干裂染着血和土的双唇,问: “东方闻,你悔吗?” 大戏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聂以诚现身宋子峰的订婚现场,在记者采访有什么祝福想对宋子峰说的时候,聂以诚表示,自己是替陈白来的,有什么祝福自己也不知道,陈白没说。 在面对记者提问是否和陈白存在包养关系时,聂以诚好脾气地笑了。 “我在追他啊,你们看不出来吗?” 这是他第一次正面回应媒体记者,自己和陈白的关系。 一石激起千层浪。 尽管聂以诚并没有回答其他问题,但仅仅一句“追他”,而且是在宋子峰订婚典礼上的回答,就足够媒体联想发散的了。 “聂少追求陈白”的话题热度,一时压过了宋子峰订婚。 不少人猜测,聂以诚这么说只不过是“现任金主在前任金主”面前宣誓主权,给陈白个面子而已。他一个豪门阔少,怎么能真的看好一个小演员。 还是一个风评那么不好的演员。 “诚白”cp粉被这颗大糖砸晕了头,尽管陈白的CP一向甜的时候要命,BE的时候惨烈。 不过磕CP嘛,今朝有糖今朝吃,明朝打脸谁怕谁。 吃瓜路人被聂以诚闪瞎狗眼,某论坛名为“我在追他啊,你看不出来吗?(懂入)”的帖子里: “我靠,还有这骚操作!” “是真爱了!为林影帝点根蜡!” “是真爱了!为萧女神点根蜡!” “是真爱了!为宋……人家订婚了,点啥蜡啊。” “宋子峰订婚,聂少跑来这么说,是不是不太给面子啊。” “有什么不给面子?聂少能给面子参加已经足够他感恩戴德了。” “真的,你们没发现这次陈白也特别认真,完全没有以前被包养时候的感觉吗。反正从上次聂少探班,我就感觉有一股恋爱的酸臭气息了。” “楼上厉害,我只想知道陈白这小妖精什么时候被聂少收服?他可别祸害我家正主了。” “楼上,咋俩一家。” “不如猜猜他俩啥时候分?” “还用猜?肯定电影拍完分啊,陈白不一直这个套路吗?” “电影……还有一个月……‘诚白’粉们,你们还好吗?” “就不能等到电影播出?” “回楼上,陈白的历任金主都是电影拍完就散,只有宋子峰不是,不过宋子峰算是朋友了吧。” “那就……为聂少点根蜡……” 陈白刷到“聂少追求陈白”的新闻时,嘴角弯弯,他给聂以诚打电话:“听说你在追我?” 聂以诚低笑了一声:“是啊。” 陈白故作悲伤:“早知道,让你多追一会儿好了。我是不是答应得太早了?” “你想我追,现在也可以啊。” “不一样了,得到的东西就不会珍惜。”陈白感叹。 “嗯。”聂以诚赞同陈白的观点。 “你还嗯?”陈白有点生气。 “你说的都对。” “敷衍。”陈白换个话题,“你在做什么?” “处理一些事。” “聂大少也做起工作来了,不错不错。” “为你。” 别人说这种话情话,陈白是一定不会信的,可从聂以诚口中说出来,陈白竟有那么几分感动。 “我还有一个月杀青。” “好,到时候我去接你。” 恋爱起来,过尽千帆的陈白,和初渉情场的聂以诚,并无不同。 他们聊天、视频、打电话,说今天干了什么,对方在做什么,互道早晚安。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41 有时候,明明话已说尽,却都不肯挂断电话,连对方的呼吸声,听上去都觉得格外心安。 提起对方会不自觉的嘴角上扬,会脸红,在自己眼中,对方什么都是好的。 这一点小海和张叔感触最深。 陈白挂断电话后,带着上扬的嘴角刷微博,那位名叫“闹闹”的白月光,又将陈白好一顿夸奖,还猜测电影结束自家白胖胖肯定会抛弃聂少,让他成为第二个宋子峰。 陈白想,在粉丝眼里,自己这么婊吗? 他摸摸自己的脸蛋,陷入了沉思。 在这条下面,又有一条微博深得陈白的芳心,微博是这么写的。 “聂少追求陈白?关我屁事,关你屁事。” 陈白没管住自己的手,给这条微博点了个赞。 然后点进这个微博自带的天空头像,发现这位名叫“稗官说”的博主微博少得可怜,上一条还是去年10月发的: “以色事人者,必不能久。” 陈白心里一惊,此博主颇合自己心意呀。 你来我往的开年大戏,在“诚白”粉的大获全胜下,终于落下帷幕。 陈白在这开年大戏中,却如自己被那把蒙古刀割伤时所说,“红”了一把。 随后,娱乐头条又被女星陈丽珍或被抛弃,夜店买醉;新进花旦苏露崭露头角,获大众好评,等等替代。 每次娱乐新闻都要插一脚的“金牌娱记”汪凡,在有关陈白和聂以诚的问题中,闭口不谈。 有小粉丝偷偷私信问他,汪凡只回了四个字: “无可奉告。” 第30章 杀青 池青回国了,他特意来蒙城看陈白,顺便和萧明明商量以后经济约问题。 他请陈白和萧明明去吃饭,地点好巧不巧,正是元旦那天,聂以诚带陈白来的地方。 大堂经理再一次热情地招待了陈白,他将池青一行三人迎到上次陈白和聂以诚所在的包厢旁边。 陈白指着那间包厢,问:“这间不可以吗?” 大堂经理微笑,弯腰伸手向前指:“陈先生,这边请。” 进了隔壁包厢,陈白把自己往椅子上一瘫,听池青和萧明明的对话。 “我真的很开心你能到惟艺来,我会给你绝对的自由。”池青微笑着说。 “谢谢。我很想知道,池总监为什么会选择我?” “别那么客套,你叫我池哥就行,我也叫你明明,以后咱们就是一个公司的了,不用见外。” “好,池哥。” “我看过你的作品,很欣赏你的表演。魏琳娜,我这么说希望你不要介意,你现在的经纪人,她没有把你打造得更好的能力。——这一点,从《乱世情仇》的拍摄事故中就能看出来。” 池青还是一贯的,温和、有耐心,循循善诱。 他们两个在谈合同方面的问题。陈白割下一块烤羊肉,抓在手里吃。 “池哥……我实话实说,你让我有点惶恐。我只是一个艺人,你给我这么多权力,我给你带来的利益,会减少很多。”萧明明疑惑道。 池青点头:“我理解你的顾虑,也尊重你的决定。我只是——” 陈白忽然说了句什么,打断了池青的话。因为嘴里嚼着东西,说话含糊不清。 坐在陈白两侧的池青和萧明明都将头转向了他。 陈白着急,噎住了。 池青赶忙过来,轻拍陈白的后背,萧明明给陈白到好大一杯茶水,陈白喝下去后,伸手拍胸,看样子是好了。 陈白将脸转向萧明明:“萧明明,你放心,池青他不是想潜你。” 一句话,把池青和萧明明都逗笑了。 “陈白,你可别乱开玩笑,我没这么想。”从那夜陈白救了萧明明之后,萧明明再也不和陈白开“相公”、“娘子”之类的玩笑了。 “那你就答应他呗,你看,池青这个人,他连我都敢签,你有什么不能的,是吧?” 萧明明想了想,好像也有点道理。 她问什么时候签合同。 池青一直站在陈白后面,保持着手放在陈白后背上的姿势。 池青说,不急,等你杀青之后。 这在这时,萧明明的电话响了,是小婕的电话。 小婕说李英华导演在找萧明明,让她赶紧回去。 萧明明说知道了,我马上。 挂了电话,萧明明倒了满满一杯茶水,敬池青:“谢谢你,池哥。”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42 一饮而尽。 萧明明被李英华叫回去补拍镜头,包厢里只剩下陈白和池青。 陈白不动声色地将自己从池青手下挪开,他做到了刚刚萧明明的位子上。 池青的手悬在半空,没有丝毫尴尬。他收回手,顺势做到了陈白的位置上。 池青看着陈白脖子上围的红围巾,说:“围巾不错,红色称你。” 陈白给自己倒了杯果汁,他边喝边问:“你在国外的工作处理完了?” 池青点头。 “你骗我,你根本就没出国。”陈白看着池青的眼睛,很是笃定地说。 池青来了兴趣:“你怎么知道?” “我不告诉你。”陈白还问,“你是不是还想问我和聂以诚怎么样了?” 池青注意到,陈白叫“聂以诚”这三个字的时候,格外熟稔和缠绵。 一时之间,有些欣慰,有些落落。 他笑了笑,露出脸颊的酒窝,从善如流:“你们怎么样了?” “我偏不告诉你。”陈白狡黠地说。 “对了,刚刚听萧明明说‘惟艺’,原来你还有家娱乐公司?那我是不是也卖给你公司了?” 池青笑笑:“合同你都不看吗?” “拜托,你也没给我看好不好?”想了想又说,“那我岂不是很惨,签了卖.身契,还没演过一部你给接的戏。” “你想演?” “有点。过完年再说吧,不想演电影了,演电视剧,或者,我看电视上的综艺也挺好的啊,热热闹闹的。” 说起过年,池青问:“你在哪过年?”他印象中从前并没有陈白还家过年的新闻出现。 陈白不再说话。 池青拿起刚刚陈白喝茶的杯子,喝茶。 “好吧,我告诉你,我和聂以诚,我们很好,你应该看过新闻了吧?都是真的。杀青宴之后他来接我,就是这样。” 陈白每个句子都很短促,他一口气说完,还是喘了口气。 陈白的戏份都已经结束,杀青宴之后,他就要和聂以诚回槟城了。 剧组的杀青宴就在剧组住的酒店里举行,摆了十几张桌子。演员、工作人员,终于结束了几个月的工作,都格外放松。 林鸿铭、陈白、肖宇清和萧明明等几个主要演员,和导演李英华坐一桌。 席间,陈白仗着自己喝酒不醉,灌了李英华好几杯酒,一桌子人跟着起哄,李英华半推半就地喝了。 “李导,第一个问题,你的初恋是什么时候?”陈白问。 李英华喝得脸色发红,小挨到了一起,他看着萧明明也跟着起哄欢笑,说:“大学。” 导演回忆了自己大学时候的初恋,颇有点感慨。 回忆完了没有结果的苦涩初恋,感叹了嫁作商人妇的才女,李英华导演醉眼朦胧地看着萧明明。 萧明明跟着众人拍手喝彩。 “第二个问题,导演现在有喜欢的人吗?”林鸿铭紧接着问。 李英华笑得开心,他喝多了,不再像一个威严的导演,反倒像一个和蔼的长者。 他摇摇头,让老马给他找来一把吉他,弹唱起了当年大学校园里特别流行的民谣。 大家没有想到导演醉起来这么随和,吉他弹得好,歌也唱得好听。 他弹完的时候,想起了热烈的掌声。 李英华说:“弹得不好,好多年不弹了,都忘了。” 陈白高声问:“那导演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起哄声更大了,一屋子人都围着李英华。 李英华嘿嘿笑着,刚要开口,就看到围着的众人都不由自主地让出一条路来。 从门口处进来一个人,他身材高大,通身皆黑,带着室外的风霜与风尘,大步走来。 走到李英华所在的圆桌前,站定,说道: “我来接陈白。” 第31章 交杯 聂以诚的出现让宴会静了一瞬。陈白在众人的注视下跑到聂以诚的面前, 仰着头,嘴角掩饰不住笑意:“你来了呀。” “嗯。” “那就一起喝酒啊。” “好。”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43 陈白抬着下巴,是个得意的样子,他挽着聂以诚走到桌边。那边厢老马早就搬过一张椅子,放到陈白旁边。 聂以诚脱下外衣, 搭在椅子后面的靠背上, 坐下,看了一眼众人:“大家继续, 不用管我。” “就是, 理他做什么。来, 导演, 咱们再喝一杯。” 陈白去找李英华喝酒, 气氛再度热络起来。 上次勾搭聂以诚未遂的女演员小声嘀咕:“得意什么, 不要脸的婊.子。” 旁边的老马看了她两眼,女演员不再说话了。 不知道是聂以诚的到来使陈白更加开心,还是喝了酒的陈白格外兴奋, 他挨桌找人喝酒,都把摄影师喝到桌子下面去了。 轮到李英华这桌,到肖宇清的时候,陈白像是有些醉了, 肖宇清已经喝完了酒,他还没动自己杯里的。 老马知道陈白和肖宇清不对付, 想要上去圆场,就听到陈白眼神迷离地说:“肖宇清, 喝了这杯酒,咱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你以后少做点孽吧。” 听到这话的人都有点惊奇。在大家的印象中,肖宇清和陈白本来就没有关系,何谈“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老马暗想,该不会是陈白和肖宇清也有一腿吧。 陈白说完后,喝完了杯中酒。肖宇清愣了一下,他不知道陈白为什么和他这样说,但刚刚,陈白眼神里的感情,又分明不是演出来的。 他嘴巴张开了,却没有话说。这张嘴,可以欺骗同学,欺骗粉丝,随便就能说出一车动人的话。此刻,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白离开肖宇清,回到座位上,老马赶紧说:“陈白,聂少专程来接你,你都不和他喝一杯。” 陈白听了这话,对老马抿唇一笑。转过头去,问聂以诚:“你要和我喝一杯吗?” 从坐到座位上起,或者说,从进门的那一刻开始,聂以诚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陈白。 听到他问自己,聂以诚唇角向上抬起,是个笑了的模样,他看着陈白说:“好啊。” 反倒是陈白没有动作,他歪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鬼主意。 老马要给聂以诚倒酒,被聂以诚制止住了。 陈白看到聂以诚抬手阻挡老马的一幕,笑着拿眼神勾聂以诚:“真难伺候。” 他起身,亲自给聂以诚倒酒,这次聂以诚没有拒绝,并且很顺从地将酒杯拿在手里。 陈白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他什么话也没说,直接轻拽聂以诚的胳膊,让他和自己一样站着,自己都要仰头看他。然后用眼神示意聂以诚,让他用把酒杯从右手,换到左手上。 聂以诚全部照做。 做完这些后,陈白用自己拿酒杯的左手,挽住聂以诚的左手,做了一个交叉的姿势。他将酒杯抵在自己的嘴边,因为聂以诚太高了,他需要稍微垫一下脚,才能让聂以诚的酒杯碰到他的嘴唇。 大家这才弄明白,陈白是要和聂以诚喝交杯酒。 一屋子的人都在起哄:“交杯酒”、“交杯酒”、“交杯酒”…… 陈白没看聂以诚,自顾自地将酒喝得干净。喝完了睁眼看聂以诚,他也将那杯陈白亲自给他的酒喝完了,正在拿眼睛看着陈白。眼睛灿若寒星,含带笑意。 “喔——”叫喊声不断,渐渐的,就有别的声音了:“亲一个”、“亲一个”…… 老马怕聂以诚不愿意,连忙说:“别闹了别闹了……” 陈白看着老马急急的样子,对聂以诚说:“他们要亲一个,你听见了吗?” 声音这么大怎么会听不到。陈白偏要明知故问。 “听到了。” “那还愣着干什么?”陈白装作生气的样子说。 聂以诚看了看陈白硬绷着不笑的脸,拉过陈白,低头吻了下去。 这次的尖叫声几乎将房顶掀翻。 蹲守在这里的媒体记者简直乐开了花,本来打算拍两张杀青宴的照片传回去完工,没想到赶上聂以诚来接陈白,这本已经大有可写了,现在又有了交杯酒和接吻。 他们赶紧给公司打电话,让公司立刻写稿子,照片马上就到位。 老马看这架势,不闹上头条是不肯罢休了。 他看了看制片,制片无奈摇摇头。至于导演,他已经被陈白灌醉,倒在萧明明旁边呼呼大睡。 林鸿铭也跟着鼓掌拍手,手都拍疼了也不想停下来。他听到旁边的记者一边拍照一边和同事说: “妈的这陈白真有本事,这新闻一发,就坐实了他和聂少的关系,真有心机。” 旁边一个戴眼镜的记者小声说:“小点声,你没看见聂少很开心吗?说不定是两厢情愿。” “什么两厢情愿,很明显聂少是被迷惑了,你看他刚才那骚.样,还交杯酒,真当自己是聂少奶奶呢!” “别说了,快让公司发稿子吧,万一聂少给封了,这头条可就没了。” “你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来,聂少好像从来不管他和陈白的绯闻……” …… 林鸿铭想,陈白要是真有心机,宋子峰就不会和别人订婚。 一吻终了,聂以诚的唇离开陈白,但还保持着抱他的姿势。 陈白的脸通红通红,一半是因为酒精,一半是因为刚刚的吻。他大口喘着气,说:“不行了,我好像真喝多了,我要出去透透风。” 说着,从聂以诚怀中挣扎出来,向外走去。 聂以诚哪会放任陈白自己走出去,他抓起搭在椅背上的衣服,跟上陈白,半搂半抱,把自己衣服披在陈白身上,护着陈白出去了。 记者更是不会错过两人相处的大好机会,跟在他们后面,已经不能算是偷拍,而是明拍了。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44 此时正是中午,太阳大大圆圆悬在空中,刚一出去,有点刺眼。 陈白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后面的记者,说:“他们在拍我们,怎么办?” “随便拍。”聂以诚扶着陈白,让他不至于滑倒。 外面没有下雪,但温度也不高,触目所见都是雪白,连说话都会有结成雾的哈气喷出。 聂以诚裹紧了搭在陈白身上的衣服。 “聂以诚,咱们快跑,不让他们追上,好不好?” 陈白不知是真喝醉了,还是小孩心性发作,竟然提出了这个想法。 而聂以诚不知是被妖言还是美色迷惑,竟然答应了。 于是在酒店楼下,就上演了这样的一幕: 聂以诚拉着陈白跑,记者在后面追,有行人擦肩而过,反应过来,惊呼:“那是不是明星?” 第32章 吃瓜 陈白和聂以诚自是没有回去继续参加杀青宴。他们坐私人飞机飞回了槟城。 飞机上陈白问聂以诚:“不是说今晚才到, 怎么来得这么早。” 聂以诚牵着陈白的手,用自己的手紧紧地包裹住他的。 “我接你回去过年。” 陈白的心如同连绵春雨后忽然放了晴,他用自己的手回攥住聂以诚的手。 “我就知道。” 他不再看聂以诚,裹着毯子睡着了,手还保持着攥着聂以诚的姿势。嘴角上翘, 想必做了什么美梦。 与此同时, 陈白和聂以诚喝交杯酒、接吻的照片已经被槟城娱乐独家报道,其他媒体不甘落后, 就着几张照片, 大肆联想大肆撰写, 通稿满天飞。 陈白不用买热搜炒作, 他就是生活在热搜中的男人。 先是一起元旦过夜, 随后又杀青宴交杯酒激.吻, 吃瓜群众一瓜未吃完,另一个瓜已经娇艳欲滴的等着了。 真是吃瓜吃得停不下来。 什么陈丽珍,什么苏露, 哪有陈白这样良好的售后,保证一年四季都有新鲜瓜吃。 以“陈白和聂少杀青宴激.吻,疑似出柜。”为标题的文章火遍网络。陈白的历年情史,也又从棺材里诈了一回尸, 被各家媒体大。 有人对比一下前后关系,发现陈白和聂以诚关系飞速进展是在今年元旦。而那天, 正是宋子峰的订婚日。 于是,又有阴谋论者, 称陈白在宋子峰那里受了情伤,转而在聂以诚处寻求安慰。 “我家白胖胖有白又胖闹闹”转发了这条阴谋论的微博,说:“正确的顺序是:宋子峰在陈白处受了情伤,转而寻求婚姻的安慰。” 这条微博还算理性克制,下一条微博,则是满屏的“大哭”表情:“白胖胖,说好的杀青分手呢?你是不是被逼的,该不会聂少要封杀你,你不得不屈从他的淫.威吧。白胖胖,你是最胖的!遇到威胁一定要说出来啊,白月光永远支持你!” 该粉丝想象力之丰富,脑洞之大,令白月光们震撼。 他们在闹闹微博下留言,众多白月光齐心协力,写出了上万字的强取豪夺小黄蚊,集狗血虐身套路于一体。 在渣攻聂总抛弃白莲花妖艳贱.货白胖胖后,白月光们像美少女战士一样变身,拯救白胖胖于危难痛苦之中,并帮助白胖胖实现他的演艺梦想,走向事业巅峰。最后白胖胖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逍遥人间。 不要问人物设定为什么有冲突,白月光自己都搞不清陈白到底是个什么人。 但毫无疑问,他是一个有趣的人。 被陈白青眼相看的博主“稗官说”则转发了陈白聂以诚出柜那条微博,并且说: “陈白出柜?他早就把柜子劈了,听说过《青狐》吗?” 一贯简洁而有气势。 不过这次,不少白月光都看不懂了。陈白的性向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可《青狐》是什么,他们还真不知道。 白月光们不知道这位“稗官说”是不是和自己一家,不敢贸然行事。几个大粉商量了一下,最后派出最傻最白最甜最萌的“闹闹”去打探,至于结果如何,暂时未知。 活在媒体、粉丝、黑粉、吃瓜群众中的陈白,和聂以诚回到了他来过一次的别墅。 上一次,陈白百般不愿意来这里,找各种理由推脱,被聂以诚像抱孩子一样报了进去,后来还在凌晨跑了。 这一次,他却是和聂以诚手牵着手,十指相扣一起走了进去。 不过三个月,心境已是大不相同。 金毛听到汽车的声音,早就跑到院子里等聂以诚了。看到陈白也在,屁颠屁颠地蹭了上去。 陈白蹲下去摸金毛的头,叫它名字“狗剩”。再次嫌弃聂以诚的取名能力。 聂以诚说:“不是我起的,他本来就叫狗剩。——看到它腿了吗?有伤,走路有点跛,不严重。卖狗的最后剩这一只,就叫‘狗剩’了。我也没给他改名字。” 陈白听了,看看金毛的后腿,确实有伤疤,怪不得那天看它走路一扭一扭的,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陈白又撸了两下狗剩,站起来,一只胳膊搭在聂以诚肩膀上,说:“看不出来啊聂大少,你还挺有爱心。” 聂以诚笑了一下,他知道陈白喜欢他这样笑,聂以诚不介意多给陈白看他喜欢的样子。 陈白的笑容,曾陪伴他走过最黑暗难熬的年月,此时为他展现笑容,又何妨呢? 有人守护,有狗陪伴,有长辈做好了饭在屋子里等他们。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45 人世风雪无限,人生从来不完满。 陈白活了两辈子,爱过、恨过、禁.欲过、放.荡过。清白干净时,被人当做男神景仰,又被狠狠拉下神坛;放浪不羁时,被人当做婊.子唾弃,又有一个人愿意走进他,陪伴他,温暖他。 这个人叫聂以诚。 陈白决定爱他。 第33章 同居 有了陈白的到来, 聂以诚的三层别墅更像个家了。 陈白和聂以诚睡在二楼主卧。来的那天晚上,他说我还是矜持一点,住客房吧。 他说得恳切,好像自己真有“矜持”这种品质似的。 聂以诚没说话,直接把他带进了主卧。 陈白上次就是在这里如睡针毡、落荒而逃。 聂以诚包养了他, 却不睡.他, 让陈白即迷惑又害怕。 他逃跑了。 主卧宽敞向阳,有一大片落地窗, 从这里向外望去, 能将别墅前院尽收眼底。 黑色大床向西而放, 那天晚上, 陈白坐了上去, 问:“我们是睡觉呢, 还是睡觉呢,还是睡觉呢?” 聂以诚没有说话,他拿过毛巾, 走到陈白面前,将他滴水的头发擦干。 陈白享受着别人千年难遇的待遇,一面舒服得发出声音;一面煞风景的想他该不会是把我当成狗剩了吧。 陈白的头发因为拍戏剪短,擦了一会儿, 就干了。陈白发现,聂以诚还带了一套睡衣放在他旁边, 深蓝色的。 上次他来这里,并没有合身的睡衣, 他穿了一件聂以诚的宽大衬衫。 这次不但睡衣备好,衣帽间里,也有了陈白体型能穿的衣服,价格不菲。 甚至连内裤,聂以诚都为他准备好了。 聂以诚面面周到,陈白对着他感慨:“你心真细。” 并非心细,而是有心。 聂以诚和陈白并肩躺着,陈白问:“我们这样算不算同居。” 聂以诚侧过身,抱住陈白,对他耳畔说:“晚安。” 然后是一个吻,轻轻浅浅地落在额头上。 不带任何色.情意味,纯洁得令陈白觉得自己是一个天使。 不过天使嘛,陈白是注定当不成的。 当聂以诚试图用早安吻来将他唤醒时,陈白不耐烦地丢给聂以诚一个华丽的转身,继续睡。 聂以诚无论多晚睡,总能在五点半的时候清醒,这令陈白十分不解,他觉得他像一台机器。 同时,也认定了他们数月前第一次睡在一起的时候,聂以诚是装睡骗他。那天聂以诚任陈白抚摸自己的身体,伺机准备吓他。 事实是,陈白并没有被吓到,只是被聂以诚吻了手指。 从某种角度来说,聂以诚得逞了。 同居的第一天,陈白没有吃早饭,早饭和午饭合成了一顿。 同居的第二天,当陈白还想习惯性懒床的时候。 一个神奇的、每个家庭必备的人物出现了。她就是张婶。 在身份上,她是保姆;可在感情上,她更像聂以诚的长辈。 聂以诚不和父母住一起,也从未向陈白提起过父母。虽然他靠着自己父亲的名号获得“聂少”称呼,陈白却很少见到他和他的父亲出现在一起。不是很少,而是从未。 “陈白,起床了。张婶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玫瑰粥。” 如果是聂以诚,陈白会直接拿屁.股对他。可面对张婶,陈白挣扎着睁开一道眼缝,被长长的睫毛挡住了。 “张婶,我不饿。” 张婶迈着小碎步,从床的一边移到另一边:“不饿也要吃啊,我保证,你见到张婶做的饭一定会饿。” “我不想起……”陈白已经近乎撒娇了。 张婶念叨着:“不想起也得起,你看你,小小年纪多瘦啊,张婶可得给你补胖了。” 陈白心想张婶你可饶了我吧我一点都不想胖。不过也就想想,他怎么能这么说伤一个老人的心呢。 张婶五十岁左右,绝对称不上老。但陈白在心里将他当做长辈看待,总觉得长辈就是老人。 最终,陈白万般无奈与无助之下,起床洗漱,跟随张婶下楼。 聂以诚正坐在餐厅的一边看报纸,面前放着喝了一半的咖啡。 听到下楼声音,他抬头就看见了雄赳赳气昂昂,像打赢一场胜仗一样高兴的张婶;以及她身后跟着的,走路都在打瞌睡,扶着扶手向下漂移的陈白。 陈白恰在这时,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聂以诚要笑不笑的一幕。 他把眼睛瞪得老大,碍于张婶的威严没有发声,用没有扶扶手的左手比比划划,意思是老人家看你的报纸吧,别笑话我。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46 陈白坐在餐桌前喝最喜欢的玫瑰粥,狗剩在他脚下吃着狗粮,不时发出一点声音;张婶在厨房里忙活,走进走出,给陈白推荐他的最新菜式; 聂以诚在旁边看报纸,他已经看到了第四版的娱乐新闻,面前的咖啡已经喝完了;张叔在外面洗车。 岁月静好,不过如此。 据新闻报道,今晚有60年难得一见的流星雨。吃过晚饭,六点多,陈白就被聂以诚拉倒天台上看星星,等流星雨。 陈白老大不乐意。他今天早上八点就被张婶的温柔攻势叫醒,一整天都哈欠连连。怎么说自己也是辛苦拍戏好几个月的人,不能懒床实在太折磨人了。 等流星雨等得无聊,陈白抱怨该死的新闻竟然不说明几点,让他们这么早就开始等。 槟城的冬天没有蒙城冷,但也有零下十几度的低温。陈白围了围巾,半坐半躺在聂以诚怀里。 陈白打了一个哈欠,说:“聂以诚,你明天能不能拖住张婶,让她不要上去叫我。” 聂以诚笑了一下:“张婶啊,我不敢,不敢。” 陈白无奈的叹了口气。 人间纷纷多少事,不过一物降一物。 作为被张婶降服住的陈白,只能说天外有天,心服口服。 陈白依偎在聂以诚怀里,抬头仰望天空。目之所及,天幕低垂,月华如练;耳畔有晚风低语,情人呢喃。 过了一会儿,他看到了一颗又大又亮的星星,兴奋地指给聂以诚看:“聂以诚,你看,那边有颗星,好美。” 聂以诚顺着陈白的手指看上去,只见南边天际上,一颗星星闪耀无比,它的光芒足以使其他群星黯然,几可与月光争辉。 他看了看星星,又低头望着陈白。 因为这颗星星的出现,陈白一洗整晚的昏昏欲睡,他说:“真漂亮,第一次见这么美的星星。你见过吗?” 陈白问聂以诚,却没有得到答复。 陈白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你在干什么?”他转头问聂以诚。 看到聂以诚时,聂以诚正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 “看我做什么,看星星啊。” “星辰不及你美。” 话音刚落,有流星倾落天际,如珍珠倾洒水晶坠落,挂在深蓝色的天幕上,既美丽又神秘。 60年一见的流星雨出现了,可谁都没有要看的意思。 陈白看着聂以诚,轻声说道:“聂以诚,你花言巧语。” “可我爱死了你的花言巧语。” 第34章 幸福 小年这天, 从早上起天就阴沉沉的,不放晴。 聂以诚的习惯是早上起来先去后院打一套拳,他打拳的时候,狗剩不是围着他转圈,就是自己去扭着腿去散步。打完拳, 回来看报纸, 等陈白起床之后,和陈白一起吃饭。 陈白嘲笑聂以诚的生活像老年人似的。 陈白少有的清净, 这几天过起了几乎与世隔绝的隐居生活。 没有丝毫红尘烦扰。 聂以诚偶尔会被一个电话叫出去, 有时很晚才回来。尽管陈白可以随意接起任何一台电话, 但他从来没接过, 也没问过聂以诚干什么去。 他知道聂以诚是有自己的事情做的。 从陈白住进聂以诚家后, 池青没再联系他, 估计已经从娱乐新闻中知道他和聂以诚的荒唐事了吧。 倒是小海给陈白打电话,说陈哥,我跟池青哥辞职了, 挺舍不得你的。 陈白以前没有经纪人的时候,助理都是金主给找的,有的还身兼金主大人的秘书职务,对陈白很是不屑一顾, 不过看在老板的面子上,也不敢把陈白怎么样。 陈白有个特点, 你越烦我,我偏想要你更烦我。一来二去, 也没有什么称心的助理。 《乱世情仇》是池青签了陈白后,陈白演的第一部电影,虽然不是池青给他接的。 小海是第一个让陈白感到温暖的助理。 小海说他和小婕都辞职了,他们不适合这个圈子。 陈白问那你么干什么去? 小海幸福的说小婕接受了自己的表白,他们想用积蓄在槟城开一家花店。 陈白说好啊,以后我需要花的时候就去找你,不付钱。 小海嘿嘿憨笑,说陈哥来我肯定不收钱。 要挂电话的时候,小海说:“陈哥,我看聂少对你真的挺好的。那个,你们也要幸福啊。” 陈白愣了三秒,在他想要骂小海的时候,小海挂断了电话。 “这小子,真是厉害了,敢挂我电话。”陈白盯着手机屏幕发火。 狗剩原本在他脚下温顺的趴着,听到有开门声,屁颠屁颠地去迎接聂以诚。 陈白放下手机,慢悠悠的晃到玄关处,聂以诚已经脱了外衣,换上拖鞋。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47 陈白拿眼睛望着聂以诚,聂以诚会意,过来拥抱陈白,陈白顺势踮起脚尖,吻在了聂以诚下巴上。 这才开心地笑了。 “下雪了吗?” “还没,应该快了。” “好想下雪啊,想再打一次雪仗。” 张婶在下午3点就做好了晚饭,喊陈白和聂以诚过来吃。 陈白好奇:“为什么这么早?” 聂以诚说张叔和张婶要回家过年,吃完饭就走了。 陈白忽然意识到,张叔和张婶,是有自己家庭的。 他们有一双儿女,都很孝顺,原本可以去过退休老人的正常生活,儿孙满堂。 可聂以诚回国后,他们都没有走,只是偶尔过节回家住两天,然后再过来。 饭桌上,聂以诚做了主位,旁边是陈白,接下来是张叔张婶。 张叔张婶平时是不和聂以诚陈白一起吃饭的,虽然陈白多次邀请,都被张婶拒绝了。 好不容易做到了一起,因为是小年,还被张婶允许喝酒,陈白和张叔的眼神里都泛出光芒。 陈白一看张叔那眼神就知道了,同道中人,都是被张婶降服住的。 陈白对张叔投过去同命相连的眼神,张叔还他一个理解万岁的表情。 “看什么呢,还想不想喝了?”张婶笑着对张叔说。 话是这么说,还是给四个人都斟了一杯酒。 陈白笑得眼睛弯弯:“谢谢张婶。” 张婶伸手摸了一把陈白的头,说:“还是陈白嘴甜。” 张叔平时话不多,喝了酒却像被触发了某种机关,话多得如同滔滔江水: “陈白,你别看以诚平时一副老城的样子,其实他还是个孩子,在我心里永远是孩子。15岁啊,他出国时候,我心那个疼啊……” “老张,你吃这个。”张婶给张叔夹菜。 “嗯,我吃。以诚,你能找到陈白,真好,我替你高兴。” “你喝多了。”张婶说。 “我没多,我喝酒从来喝不多。你忘了,姑爷都夸我能喝酒,是哪年来着——” “是是是,你最能喝了。”张婶打断张叔。 “那可不,我想起来了,得有十多年了,他们还没离婚的时候,时间过得真快啊,一眨眼,以诚都这么大了——” “张爱民!”张婶脸色已经很不善了。 张叔打了个酒咯,看了眼张婶的表情,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笑笑,把嘴闭上了。 陈白知道张叔口中的“姑爷”是聂以诚的父亲,青翰集团的董事长聂兴国。 想必父母离婚,是聂以诚心中的伤痛,张婶不愿意让张叔提起伤到聂以诚。 吃完饭,聂以诚和陈白将张叔张婶送出门。他们都喝了酒,早就不能开车,张叔的儿子亲自来接他们回去。 张婶临走之前,对聂以诚和陈白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要饿着自己,冰箱里的食物足够他们吃到过年。不要乱点外面的东西吃。 她还搂着陈白:“好不容易有点胖了,张婶又要走了。等张婶回来再给你做好吃的,把你养得白胖白胖的。” 张叔已经被他儿子扶着上了车,张婶看了他一眼,又对聂以诚说:“以诚,过年,去看看你父亲吧。” 张婶说完,低了头想了想,才又说:“其实他也没错。” 风吹过张婶的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了。 聂以诚给张婶顺了顺头发,他说:“我知道了,张婶,你放心回家吧。” 张婶鼻子一热,连忙进了车里,车门关上后,不断对聂以诚挥手。 陈白看见,她另一只手掩住了口鼻,在努力压制眼泪。 张叔和张婶走后,聂以诚和陈白回到别墅,只少了两个人而已,却觉得空荡荡的,连狗剩都情绪低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陈白轻声对聂以诚说:“你还有我。”我也还有你。 这天晚上,陈白枕在聂以诚胳膊上,玩他下巴上青青的胡茬,今天他亲聂以诚的时候,被这胡茬划得嘴疼。 小心眼如陈白,是一定要报复的。 他拔了聂以诚一根胡茬,聂以诚疼得眉头一皱。 陈白的手附上聂以诚的眉头,说:“你回你父亲那里过年吧,我也要回家过年。过完年我再回来,好不好?” 痛和暖,皆出于这一只手。 陈白被张婶降服,聂以诚又何尝不被陈白降服。或者说,他们互相降服。 室外,陈白期待一天的雪轻轻飘落,为夜晚披上梦一般轻盈的白衣。 如梦如幻,如慕如恋。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48 第35章 回家 腊月二十九, 陈白出现在江城大学家属楼的楼下。 这里是他生活了12年的地方,也是他重生到18岁时,毅然出走的地方。 陈白没有去考什么电影学院,他拍了他重生后的第一部影片:《青狐》。 六年后,再次回到这里, 陈白不知悲喜。 楼下有回家过年、访亲问友的人, 他们来去匆匆。陈白外套卡其色大衣,带着口罩, 没人认出他来。 一个女人尖刻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馨姨最喜欢清清白白的人了。” 陈白闭了眼睛, 他想把这声音赶走。 可他驱不散。 陈白有点退缩, 甚至想往回走。 他脚步退了一瞬, 耳边蓦然响起聂以诚的声音:“我等你回来。” 陈白闭了眼, 再睁开, 已经无所畏惧的向前走了。 按响门铃的那一刻,陈白忽然觉得没有那么艰难。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女子,保养得宜, 带眼镜,气质是和蔼可亲的。 她见到陈白的一瞬间,略微有点皱纹的眼角堆砌,嘴角也抬起, 笑了。 可眼睛里却有泪光闪烁。 “馨姨,我回来了。” 聂兴国正值盛年, 四十多岁,面容刀刻一样的冷峻, 看到聂以诚,不为所动: “你还知道回来。” 聂以诚不理他爸,径自走到离聂兴国最远的沙发上做好。 “张婶让我来的,你以为我爱来。” “你——”聂兴国要发火,江慧拿了一盘水果过来,时机是恰到好处的赶上。 “哎呀,老聂,你发火又啦,还要不要你的心脏了。” 她身段温柔,一面幽幽然挡在聂兴国和聂以诚中间,一面将果盘放到茶几上。 做完这些,她对聂兴国说:“以诚好不容易回趟家,你做什么发这么大的火。”眼神却是看向聂以诚。 江慧说话的时候满面春风,她有点像画报里上个世纪的女人,永远微笑,永远温柔。 她只比聂以诚大十岁,是聂兴国的老婆,却不是聂以诚的妈。 “小闹,快过来,看看你哥哥,你还没见过他呢。” “闹闹?”江慧放大了音量,声音还是甜美。 从楼上下来一个小女孩,十三、四岁,上初中的年纪。扎了两个马尾,跟着她下楼的幅度一甩一甩的。 她遗传了江慧的美丽,一双大眼睛闪闪的,却没有遗传她妈妈的温柔,见到聂以诚,躲在江慧身后,就是不叫人。 聂以诚面无表情地看着江慧表演。 江慧柔柔地瞪了一眼闹闹,闹闹有点委屈,她跑到沙发的另一端坐下。 “不叫就不叫,你和一个小孩子发什么脾气。”聂兴国说。 “我哪有发什么脾气,你可冤死我了。”江慧调笑。 “聂以诚,你和我上楼。” 聂兴国不再理江慧,他让聂以诚和他去书房。 剩下闹闹在沙发的一角撅着嘴巴发呆,江慧站着干笑。 馨姨将陈白让进房间,拍了拍陈白的后背,轻声说:“回来就好。” 当年,陈白告诉馨姨,他喜欢男人的时候,馨姨也是拍了拍他的背,说:“你喜欢就好。” 陈白打量着这间他住了12年的屋子,一切都是井井有条,干净整洁。 家里比以前多了不少电器,沙发也换新的了。唯一没变的,就是他的卧室,六年没住人,依旧被馨姨打扫得一尘不染,书桌上还放着他当年的教科书,好像他从未离开过一样。 而馨姨却老了。 她笑的时候,眼角都会出现皱纹。 陈白脱了大衣,洗了手,帮馨姨做饭,打打下手。 “陈白,累不累。” 陈白摇头:“不累。” “不累就好,累了,就回来,歇一歇。” “嗯。” 馨姨永远这样,无条件的包容接纳陈白,她做到了很多亲生母亲都做不到的事情。 陈白感激她,爱她,在陈白心里,提起母亲,他只能想到馨姨一个人。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49 同时,她的爱又让陈白愧疚而自责。 他无法活成她期待的样子。尽管馨姨从不介意。 可陈白介意。 吃过饭,馨姨有几个学生要来,陈白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打开书桌抽屉,里面是他的各个阶段的照片、毕业照,照片上面,还压着一只口琴。 陈白拿起有一点旧了的口琴,想吹小时候那个人吹过的曲子,却想不起来调子。而且外面有客人,他也不能吹。 想了许久,他还是把口琴放下,关上了抽屉。 “去见过你母亲了?”聂兴国坐在桌后的椅子上,问。 聂以诚这回站着,点点头。 “她怎么样?” “你问我”聂以诚眼睛向别处看。 “你也二十多了,回国了,帮我做些事,别整天出去鬼混。” 聂以诚还给聂兴国一声鼻音。 “哼什么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的那些事,那个小演员叫什么,什么白?” 聂以诚反问他父亲:“你做的鬼事不比我少,江慧不也是演员。” “江慧现在是你的继母,你不愿意叫她,可以,我不强求。但自从嫁给我,她就在家里好好相夫教子,和你在外面鬼混可不一样。” 聂以诚笑:“有什么不一样?我喜欢陈白,陈白也喜欢我。你喜欢她吗?她喜欢你吗?” 聂以诚粗重的喘气:“孽子。” “你回来就是气我的?”聂兴国问。 聂以诚想了想:“我不想气你,我也不想回来。” “那你给我滚。” 聂以诚听了转身就往外走。 “回来,你这个逆子。” 聂以诚停住了脚步,没有转身。 聂兴国喘了口气:“别以为你在外面开了一个什么公司我不知道。你趁早收收心思,青翰还不够你折腾的?你喜欢娱乐,年后就接手影视,别出去乱丢我聂某人的脸。” “说完了?” 聂兴国闭了眼:“去看看你母亲。滚吧。” “您放心,她过得比你好。” 聂以诚丢下这句,开门,下楼。 楼下闹闹已经不见了,只有江慧一个人在沙发上上坐着,偌大的一个客厅里,就她一个人。 又孤寂又美丽。 看到聂以诚下楼,她站了起来,话还没说上一句,聂以诚已经走了。 晚上,陈白和馨姨看电视。腊月二十九,江城地方台的新年晚会已经开播了。 电视上一片热闹,电视外也十分温馨。 馨姨给陈白削苹果,一边削一边说:“陈白,出去这么久,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给馨姨说说?” “有趣的事。我碰到了一个人,他横冲直撞的闯进了我的生活,挺有意思的。” 馨姨不关注娱乐圈,但陈白的新闻,她格外关注一些。 “我知道,馨姨还是那句话,你喜欢就好。” “馨姨,谢谢你。” “傻孩子,和你馨姨说什么谢。” 馨姨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她……有没有找过你。” “没有。”陈白毫不犹豫并且斩钉截铁地说。 陈白烟瘾犯了,去阳台抽烟。 外面小区里灯光闪烁,家家灯火通明。 陈白的手机响了,是“老张”。 “你在干什么?” “我在想你。” 第36章 藏娇 年后, 聂以诚正是接管青翰影视,以前圈里人叫他“聂少”既是表尊重,也不无暗示他只是一个靠父亲的富二代的意味。 而现在,聂以诚是青翰影视传媒公司董事长,为了区分他和他父亲青翰集团董事长聂兴国, 人们纷纷改口, 叫他“小聂董”。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50 聂以诚不再是一副拒人千里的阔少形象,频繁出席影视活动, 甚至和明星们相谈甚欢。 他是多部电影电视剧的制片人。 每次看到这类报道, 陈白都是一脸骄傲。 看吧, 不愧是我调.教出来的人。 聂以诚长相英俊, 不再有生人勿近的气场后, 更是格外受媒体的欢迎。 以前总是和陈白一起出现在媒体口中的他, 现在也有一些“诚唯”粉了。 和聂以诚比起来,陈白这段时间甚少出现在公众面前。 不过他原本就是这样,拍戏的时候绯闻连连, 拍完戏消失不见,被很多媒体称为金屋藏娇。 电影播出,绯闻再抄,直到拍摄下一个电影, 继续传绯闻。 《乱世情仇》定在今年暑期档播出,整个春天, 陈白就这么消失了。 他的确被金屋藏娇,并且自得其乐。 池青偶尔会问他想不想参演电视剧, 他年前的确想演一部电视剧。但现在,他只想和聂以诚谈恋爱,美色误国啊。 “你想好了,真不演?” “不演,为什么会这么问。” “你不演,演的人就是肖宇清。” 陈白恨肖宇清,但《乱世情仇》之后,萧明明毫发无损,自己也收获了聂以诚的爱情。 陈白宽容大度的决定往事如烟,往旧已矣,他说:“无所谓。” 池青笑了一下,隔着话筒听不出是在笑什么。 他在心里说:你觉得无所谓,可有人觉得有所谓。 陈白最终错过了这部电视剧《青夏》,剧中男一号由肖宇清出演。 春天是一个好季节,陈白乐得没有人烦他。每天依旧被张婶叫起床,他闲得无聊,在聂以诚书房的旁边,收拾出一间空屋子,学画画。 他也不请老师,就自己乱画,想画什么就画什么,画着画着,太阳落了,月亮出来了。 聂以诚回来了。 有时候油彩弄得满身都是,聂以诚就把他捉去浴室,清洗干净。 萧明明来看陈白,嘲笑他把自己弄得像个猴子。 陈白狡辩:“那你也是猴子。” 说起未来有什么打算,陈白伸了伸手:“如你所见。我要当个画家。” 萧明明正在和李英华筹备新戏,萧明明说新戏你一定感兴趣,是个关于杀.人的故事。 陈白瞪大眼睛:“才不,我对那种血腥的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只想演爱情片。” 萧明明大笑:“看来你真是恋爱了。” 萧明明走到陈白画板前,上面赫然是一个对着她笑的聂以诚。 这样的聂以诚实在不多见,虽说现在聂以诚不再那么凛然不可亲,不过萧明明还从未看到过聂以诚露出这种笑容。 这是只有面对陈白,才会展现的笑颜。 萧明明被张婶百般留下用晚餐,她说萧明明和陈白一样,太瘦了,得补补。 正吃着,聂以诚回来了。陈白依旧在吃饭,没有任何动作。 萧明明看着陈白,那眼神,好像在问你不该去迎迎他吗。 陈白咽下一大口饭:“你当是偶像剧啊。” 看到聂以诚高大的身影进了饭厅,萧明明站了起来:“小聂董。” 陈白笑了出来,她觉得聂以诚的外号都非常的好笑,无论是聂少还是现在的小聂董。 聂以诚示意萧明明坐下:“不用和我客气。” 他走到陈白旁边,俯身在陈白脸颊一吻,陈白没有躲避,享受的接受了这个吻。 然后拿自己的油嘴,在聂以诚脸上发出“啵唧”一声。 萧明明的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好。 聂以诚已经吃过了,陈白让聂以诚“洗干净了等我”。 聂以诚答应着上楼了。 萧明明觉得自己这顿饭已经饱了,可张婶一直在忙,让他们慢点吃,还有菜没上呢。 萧明明走的时候,她对陈白说:“祝福你。” 陈白这次没有嬉皮笑脸,他很认真的说:“也祝福你。” 回到二楼,聂以诚果然已经洗好等陈白了。 他在陈白的画室里,坦.露上身,欣赏陈白画的自己。 陈白开门,就看到聂以诚背对自己坐着,裸背上肌肉匀称。 他走上去从后面抱住聂以诚:“脱.光。”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51 陈白命令道。 聂以诚照做,他将自己脱得□□。 陈白挥舞着笔指挥:“这边一点” “躺下,对” “别动,那只手随便放。” 聂以诚按照陈白的指示侧躺着,用一只手臂支撑头部,另一只手随意摆放。 陈白在画画方面没什么天赋,他的天赋都用于演戏了。 不过在画聂以诚方面,陈白自认还是比较有天赋的。 陈白做事有种认真的专注。当然,得是他想做的事。 从聂以诚的角度看上去,陈白在画板后面,睫毛低垂,偶尔抬眼看向自己,那眼神,是全然不带情.色味道的打量。 发现聂以诚在看自己,陈白问: “看我做什么?” 陈白嘴巴撅起,他认真的样子,看在聂以诚眼里,格外可爱。 “都说了,不要看我。” 再抬眼,聂以诚确实不看他了,聂以诚把嘴巴翘得老高,眼神是有点生气的样子。很明显在学陈白。 “不要学我。” 聂以诚不学陈白了,他又把眼睛毫不掩饰的看向陈白。 明明脱.光的是聂以诚,可他满是平静坦然,反倒是目光里赤.裸裸的感情,将陈白看得又想笑,又想发脾气。 这幅画在聂以诚的反复不配合之下,变成了废纸一张。 陈白撕下画纸,团成一团,向聂以诚扔去。聂以诚接住画纸,大笑不止。 陈白愤愤:“不许笑。” 聂以诚起身,走到陈白身边,伸展长臂把他揽在怀里。 陈白想挣扎,但身体很是顺从的就软到在聂以诚怀中,他也没有办法。 只能说:“你不要得意。你再不给我画的话,我就找别人了。” 聂以诚将陈白抱在怀里,向门口走去:“给你画,都给你画。今天先睡觉,明天白天再画好不好?” 陈白眨眨眼,想了想,勉为其难的说:“那好吧。” 第37章 汪狗 陈白的画画技能在每天压榨聂以诚中取得了飞速进步。 当然, 只限于人体素描。 这个人,也只限于聂以诚。 陈白自己逍遥自在,几乎与世隔离,过起了山中无岁月,只有聂以诚的日子。 可世外, 就不那么太平了。 “金牌娱记”的汪凡, 他某个风和日丽、空气清新的早上发表微博称: “某经纪人,女, 年老色衰, 专好打压手下女艺人, 且以睡小鲜肉为乐。” 此微博石破天惊。要知道, “金牌娱记”已经近一年没有新的报道, 尽炒一些冷饭。 不少网友微博调侃, 汪狗终于有一个热气腾腾的新闻了。 不要小觑吃瓜群众的力量,瓜友们顺着汪凡给的信息一路扒下去,还真就扒到了昊天娱乐的魏琳娜身上。 年龄具体不知, 肯定有四十了;打压女艺人,萧明明和昊天解约,转而加入惟艺就是一例;睡小鲜肉,现在就少了一条证据。 瓜友们津津乐道的翻着昊天娱乐旗下艺人的微博, 希望从中找出些蛛丝马迹。 没想到,这证据自己找上门来了。 第二天, 就有小鲜肉发表长篇博文痛斥魏琳娜: “我以前是昊天娱乐的练习生,现在是昊天娱乐的艺人。我十六岁出道, 一直在魏琳娜手下。她用各种资源作为要挟,逼我和她发生不正当的关系。我今年才18岁,可她已经42岁,我真的不想为了资源就屈从于他。 我知道,把这段录音公开后,肯定会遭到她的封杀,我这辈子的演绎生涯也就结束了。可我想,我如果不发声,将会有更多和我一样的艺人遭受她的摧残。所以我站了出来,写这篇微博,不是为了搏什么眼球,蹭什么热度,就是单纯的不想更多人受害而已。 圈子里的风气确实不好,但永远不要低估人的作用。” 吃瓜群众都震惊了! 这瓜也太好吃了,不但大,还免费送,一个比一个大。 下面附着的,是一段MP3,明显是手机录的,杂音很大。 “你今晚什么时候有空?” “呃……怎么了,Linna姐。” “我想你了,百丽酒店3388,我等你。”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52 “Linna姐,我今天有点不舒服,不想去。” “哟,出息了,苹果卫视的综艺不想要了?” “我……” 接下来是一段少儿不宜的叫声,偶尔夹杂着该小鲜肉“乖啊”、“姐姐疼你”等低.俗不堪的情话。 瓜友们纷纷红着脸,听了老多遍,感叹魏琳娜姜还是老的辣,把小鲜肉折磨得毫无还手之力。 该小鲜肉出道两年,粉丝不多,但也有一批了。 小鲜肉的粉丝气势汹汹,如果魏琳娜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一定会被她们亲手撕成渣渣。 谁还不是个爱豆呢! 路人群众瓜吃得美滋滋,如果魏琳娜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估计会扔几个鸡蛋,然后再问问小鲜肉是什么味道。 汪凡转发了该小鲜肉的微博,转发评论为“自求多福”四个字。 萧明明的微博再次沦陷,多数人是问萧明明魏琳娜睡小鲜肉的事是否属实,少数人是打听萧明明和魏琳娜的矛盾,萧明明为什么出走昊天娱乐。 萧明明的粉丝在她微博下控评,忙活得好不热闹。 短短两天,魏琳娜潜规则手下小鲜肉的新闻,已经霸占了各大娱乐新闻的头条。 肖宇清是第一个力挺魏琳娜的艺人,他的微博说:“Linna姐的人品我了解,她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 “天啊,你们看汪狗的微博了吗?惊天大瓜!” “汪狗好样的,我早就看魏琳娜不爽了。” “小鲜肉这么勇敢,被他圈粉了” “有点心疼萧明明,总和魏琳娜联系到一起。希望这次后能彻底摆脱魏琳娜这个阴影,池青比魏琳娜强多了。” “四十二岁啊,和我妈一样大,她怎么这么禽.兽呢。” “肖宇清这时候出来站队,他是不是傻?” “楼上,肖宇清才不傻,他是忙着表忠心呢。” “看惯了男老板潜规则小花,偶尔看一次女的潜规则男的,竟然有点兴奋。” “楼上还兴奋?人家小鲜肉才18岁!” …… 无论是微博,还是论坛,评论一边倒。 也有一些经历过各色吃瓜事件的老手,撸着并没有的胡子,沧桑的说:“不要着急,等一个反转。” 一场轰轰烈烈的撕.逼大戏,拉开了序幕。 第38章 昊天 晨光照在昊天娱乐公司的大楼上, 预示着新一天的开始。整个大楼好像一座精密的机器,开始转动了。 魏琳娜往董事长办公室走,她一身黑色职业装,步履匆匆,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她面容十分憔悴。高跟鞋在大理石里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Linna姐, 早啊。”路过的员工主动打招呼。 魏琳娜抬头, 看了看打招呼的员工,并没有理她。 几个女员工看着她的背影笑:“瞧她, 神气不起来了吧。” “她也值了, 小鲜肉是谁都能睡到的, 你能?”一个个子矮矮的女生说。 “小点声吧, 魏琳娜再饥不择食, 招个鸭还不是有人上赶着来, 至于睡一个18岁男孩?活都不好。”高个儿戴眼镜的女生比较谨慎。 “说不定她就喜欢这样的呢。”另一个打趣道。 魏琳娜停住脚步,回头,拿深色眼袋瞪着这三个女生。 他们立刻禁声了, 面面相觑,有点尴尬。 以前,在昊天娱乐,魏琳娜的眼神只赏给自家艺人, 还轮不到几个她连名字都记不得的员工。 魏琳娜终究没说什么,她再次转身, 向走廊深处走去。只是高跟鞋发出的声音,有些散乱。 昊天娱乐的董事长程瑞坐在黑色办公桌后面, 他的西服有些松垮,领带也歪了,一呼一吸间,黑色眼圈在烟雾里格外显眼。 “坐。”程瑞下巴一抬,让魏琳娜坐下。 魏琳娜坐下之后,程瑞没说什么,倒是魏琳娜先说:“烟还是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程瑞隔着层层烟雾看向魏琳娜,她的状态并不比自己好。 猛地吸了一大口,程瑞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烟灰缸已经满了,烟灰直往外飞。 魏琳娜咳嗽了一下。 “4月12号晚上,你在做什么?”程瑞问。 魏琳娜拿眼睛瞟程瑞,点着头说:“4月12号,我约了手下的艺人朗君俊,在百丽酒店3388强迫了他,并且说‘姐姐疼你’。” 魏琳娜说完自嘲一笑:“我如狼似虎,逼着他做了三次才肯罢休——” “别说了。”程瑞声音短促而急迫的打断了她。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53 他盯着魏琳娜苍白的脸说:“4月12号那天晚上,是我和你,在百丽酒店3388,也是我对你说‘哥哥疼你’。” 魏琳娜苍然一笑:“原来你还记得。你不怕我录音?那你记不记得,第二天,你的第二个女儿就出生了,你是在我的床上,抱着我,接的电话。” “别说了。”程瑞再次打断了魏琳娜,只不过这次声音气势小了下去,有点恳求的意思。 “好,我不说。”魏琳娜忽然变了调子,声音高亢,面无表情:“程董,你告诉我,谁要害我,谁要害你?” 她脸色苍白如纸,有点像索命的厉鬼。 是啊,谁能知道他们的关系,他们开房的房间,甚至情浓时的低语?然后张冠李戴,真真假假,泼了她魏琳娜一身脏水。 程瑞低了头,他想了想,再次抬头的时候,神情漠然。他只有用这样的漠然,才能抵抗住魏琳娜的眼神。 “小娜。”他说,“是青翰集团。” 魏琳娜闭了眼,咬牙切齿:“萧明明这个狐狸精。” 她忽然睁了眼,眼睛瞪得老大:“不对!是陈白!” “陈白和萧明明到底什么关系?难道真是情侣?”她又想了想,“肖宇清说过,萧明明和小聂董没关系,也就是说,陈白为了萧明明,在小聂董旁边扇了耳旁风。所以,他们能泼我脏水,我们也能泼回去,萧明明和陈白一起拍戏那么长时间,随便都能找出亲密照片来。我这就给肖宇清打电话。” 魏琳娜像是抓住了最后一颗救命稻草,眼里精光四射,说得激动极了。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全然没有看到程瑞一直在摇头。 当魏琳娜拿出手机时,程瑞起身,绕过宽大的办公桌,走到魏琳娜身边,伸手环住在通讯录里找电话号码的魏琳娜。 魏琳娜的手机掉了,屏幕碎得满是疮痍。 她在程瑞怀里哭了,没有声音的哭,只有肩膀一耸一耸的,可以看出她是在失声痛哭。” 程瑞将魏琳娜环在怀抱里,拍着她的后背:“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小娜,我知到你很难过。昊天,十年的心血,我和你的心血……” 程瑞的眼里也有些湿润,他顿了顿接着说:“‘昊天不佣,降此鞠詾。昊天不惠,降此大戾。’我们野心太大了,不该起这样一个名字。” 他放开了魏琳娜,坐回到办公桌之后,好像刚刚的发泄让他洗去了连日的阴霾,程瑞又像是一个公司的决策者了。 “小娜,你听我说。惟艺要收购昊天,我已经同意了,9点召开董事会。你收拾一下,别这样见人。——至于那些谣言,你受委屈了。” 魏琳娜看着程瑞,她是失魂落魄的样子,左边脸上尤挂着泪珠。 “十年,程瑞,你第一次说我受委屈了。——惟艺收购昊天,我怎么办?啊,我怎么办?” 她说出话来,声音都是颤抖的。 “人员的去留问题,一会儿董事会会商议。惟艺要用你就用,不用你我也没办法。不过你放心,我会保你下半生衣食无忧。” 程瑞又点燃了一根烟,这回魏琳娜没有阻止。 “衣食无忧?我魏琳娜赚的钱足够我衣食无忧几辈子,用得着你?你保我衣食无忧,还不是用我帮你挣的钱?程瑞,你还是不是人?” 程瑞呼出一口烟:“话不能这么说,魏琳娜,没有我,不会有今天的你。” 魏琳娜点头:“是,没有你,我怎么会给你当十年的情.妇?” 程瑞掐着烟,眼睛盯着魏琳娜,令魏琳娜生寒:“魏琳娜,我没逼过你。” 魏琳娜笑了,她放肆的大笑,笑得全身发抖。程瑞冷漠的看着她,烟雾隔在他们中间,让魏琳娜有些看不清他的面目。 魏琳娜从牙齿里吐出两个字:“禽.兽。” 她站起身,皮包都忘记拿,踉踉跄跄的大步走了出去。 她“哐当”一声开门,正看到要敲门的肖宇清。她忽然开门,吓了肖宇清一跳。肖宇清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落魄而愤怒的女子是魏琳娜。 “Linna姐?” 魏琳娜瞪着眼睛:“肖宇清?你来做什么?” 平生第一次,肖宇清没有回答魏琳娜的质问。 魏琳娜回头看向程瑞,程瑞的样子并不显得意外。 魏琳娜懂了,她一哂:“肖宇清,你好自为之。” 第39章 上映 魏琳娜和肖宇清擦肩而过, 肖宇清侧身让魏琳娜过去。 魏琳娜目视前方,并没有看肖宇清。 在肖宇清以为魏琳娜要离开的时候,魏琳娜突然回头,用眼睛狠狠盯着肖宇清。 “你以为,离了我, 你能走多远?” 不等肖宇清回答, 她已经踩着高跟鞋,昂头离开了。 前面, 程瑞正微笑的看着这幕。 这一天, 道貌岸然的魏琳娜, 败给了衣冠禽.兽的程瑞。 丢车保帅, 程瑞为了不让自己染上一身骚, 放弃了魏琳娜, 也放弃了昊天。 魏琳娜把高跟鞋扔掉,她光着脚走出昊天娱乐的大楼。 所有的员工都用惊讶的眼神看着她,这个曾经呼风唤雨的女人, 如今衣冠不整,狼狈不堪。 有员工拍下这一幕,发到网上,说魏琳娜疯了。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54 魏琳娜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疯。 当她走出昊天大门的时候, 外面阳光正刺眼,是朝阳。魏琳娜伸手遮挡住日光。她又像十年前, 和程瑞白手起家的时候一样了。 可那时候,她有程瑞, 这个引领她的男人。 现在,她是真的孑然一身,一无所有。 天道好循环。 惟艺娱乐成功收购昊天娱乐,程瑞任惟艺娱乐的董事兼副总裁,他成为了惟艺娱乐对外名义上的第一人。 被魏琳娜“睡”过的小鲜肉朗君俊宣布退出娱乐圈,去美国留学。 魏琳娜一败涂地,甚少出现在公众视野中。 此次事件的受益者,非肖宇清莫属。 他的电视剧《青夏》已经杀青,新任经纪人池青不但为他接代言,更是让他有了与影帝穆溪合作的机会。据说,影帝的新作品《情.人》,将由肖宇清担任第二男主演。 惟艺想要捧谁,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来。人们纷纷感慨,离了魏琳娜的肖宇清真是如鱼得水。 更有媒体把他称为惟艺娱乐的一哥,将先他一步出走惟艺的萧明明,称为惟艺娱乐的一姐。 恰逢《乱世情仇》上映前期,肖宇清和萧明明出席电影宣传活动,成双成对,又引得观众好一番遐想。 陈白照例不参加宣传,他已经半年没拍新戏了。心痒的时候,他就画画。 偶尔在新闻上,听到昊天被惟艺收购的消息,他想了好久,才想起来惟艺是池青的公司,自己好像也是其中一员呢。 陈白的画室采光良好,没有接通电话线,避免了一切干扰因素。 陈白穿着白衬衫,在阳光下画画,画聂以诚。 张婶敲门,陈白让张婶进来,张婶进来了,手里拿着陈白的手机。 “一直响,就给你送过来了,怕有什么事。” 陈白想我能有什么事,接过电话一看号码,他把画笔放下,示意张婶出去。 他在夏日的阳光下接起了电话,另一只手伸出去,抚摸画布上,聂以诚的一边脸颊。 “陈白,真厉害,消失多久了,将近一年了吧。” 陈白勾起嘴角,说出了非常不雅的几个字:“有屁快放。” 那边嘿嘿直笑:“陈白,陈哥,陈祖宗,求你过来,好不好,有位贵人想见你。” “宋子峰,是不是订婚了,脸皮也变厚了?” “哪里,陈白,你过来,我让你骂个够。” “宋子峰,你不是生意人吗?你不知道一件商品只能卖一次的道理?” “哟,陈白,把你宋哥当什么人了?不就是小聂董吗,还有你陈白搞不定的人?” 陈白吸了一大口气,对着话筒说:“宋子峰,你听好,老子从.良了,你爱找谁找谁去,你的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宋子峰听着“嘟嘟”的声音,将手机拿离耳畔。 包厢里一点儿声音也无,他和陈白刚刚的对话,包厢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一个年轻人站起:“不就是一个小演员,我去把他找来。” 宋子峰笑道:“这个还真不成,他现在可是住小聂董那里。只有咱们请他来的份。” 年轻人有些愤怒:“婊.子而已,还当自己是什么人?” 旁边暗处伸出了一只手,阻止住了年轻人的行动和接下来的话语。 他的手碰到年轻人的瞬间,年轻人就听话的坐了下去。 “陈白,有点意思。” 手的主人如是说。 《乱世情仇》上映这天,聂以诚带陈白去了槟城的一家青翰影院,这家影院以停业装修为名,等待陈白多时。 陈白带着口罩,穿一件白色T恤,他的头发又有些长了。 陈白从来不看自己演的电影,他觉得那些都是假的,可聂以诚带他来,他就来了。 他想,偶像剧里情侣好像都该看一场电影才对。 他们从地下车库走员工的专门通道。陈白一向不惧媒体记者,这么走起来,竟然有点偷.情的味道。 陈白攥紧了聂以诚的手,正是夏天,他们手心里都是汗,有陈白的,也有聂以诚的。 陈白想起,第一次聂以诚牵他手时,他说他手会出汗,硬是不肯牵。 “聂以诚,我说我手会出汗,我没骗你哦。” 聂以诚低笑一声:“嗯,没骗我。” 进了影院特意为他们准备的包厢,包厢冷气很足,陈白就理所当然的坐在了聂以诚的怀里。 带他们进来的经理问他们还需要什么的时候,陈白从聂以诚怀里探出头来,对着经理展颜微笑: “一沓安全套,谢谢,草莓味儿的。” 中年经理的脸红了红,聂以诚把陈白的头按了回去,对经理说:“没事了,你先出去吧。” 经理如蒙大赦。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55 陈白在聂以诚怀里咯咯直笑,他看聂以诚,问:“那个经理会不会以为我是狐狸精变的?” “你就是狐狸精变的。”聂以诚说。 陈白抱着聂以诚的胳膊:“那你什么时候让我吸你的元.阳啊,聂大少?” 聂以诚低头在陈白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电影上演了,黑色背景中,“乱世情仇”四个红字铁画银钩,触目惊心。 这是李英华的题字。 《乱世情仇》是群像戏,讲述历史上虚构的国家:大魏、大楚、大熙,三十年间的战争、权谋、爱情。苍凉大气中又不失柔情百转,算得上史诗之作。 据说这是李英华导演年轻时就想拍的一部电影,可惜当时出品方普遍不看好这个剧本。 陈白看到出品人中有聂以诚的名字,问聂以诚:“这算不算是我们的定情之作?” 谁知聂以诚却摇了摇头,他看着陈白,说:“不算。” “为什么?” “因为《青狐》。”聂以诚想,是时候对陈白说明一切了。 第40章 青狐 “小姐姐, 今天最高温度有39度哦,出门记得带遮阳伞,涂好防晒。昨天我被晒到了,脸上现在还红红的,好难受[大哭]” “小姐姐, 你在哪个高中啊, 我在英杰初中,附近有两所高中呢, 不过都是私立高中。小姐姐学习那么好, 应该是在市一中吧?” “我不是故意打探小姐姐隐私啊, 就是看你发的照片应该是高中的样子, 小姐姐不喜欢我就不问了。” “我上学去啦, 小姐姐晚上再聊。” 今年年初, 名为“稗官说”的博主因为无意中在微博中提到了《青狐》,被白月光家派出的“闹闹”小朋友视为攻略对象,誓要在她的铁齿铜牙下撬出《青狐》真相。 然而这个任务似乎并不顺利, 闹闹已经打探半年,“稗官说”只回她几个字:“一部被禁了的电影。” 其他的,比如是谁拍的,陈白在里面演的什么角色, 哪年拍的,为什么会被禁等等, “稗官说”都没有回答。 “唉,上课走神, 还是想和小姐姐聊天。小姐姐不用回我哈。昨天又被骂了,说我不会说话,可我就是不想说嘛。小姐姐,你不觉得大人都好虚伪的吗?还是我家白胖胖最好啦。” “小姐姐,其实你也是粉吧。是我们会长姐姐让我向你打听《青狐》的,不过我也很好奇啦,白胖胖的电影我都看过,怎么这部就没听说过呢?” “哎呀,老师来了。” 蒋敏在课间的时候看到微博私信里的消息。往上翻,半年的时间,这位名为“闹闹”的小朋友给她发了无数消息,每天多则一百多条,少的也有十几条。生活学习家人无所不谈,且防范意识极差。 虽然蒋敏只在她第一次私信的时候回过八个字,可是这位闹闹小朋友极有耐心和信心,整整半年时间,不停的把自己的热脸贴上来。而蒋敏,也奇迹般的把这些消息统统看完了。 好像闹闹已经成了她打发课余时间的一个小玩意。 “蒋敏,老师叫你。” 有同学帮老师传话,蒋敏把手机放进校服口袋,她从被叫“小姐姐”的世界出离。现在,她又是高一·三班的班长了。 《青狐》,顾名思义,一个狐狸精的故事;陈白,自然演的就是下山勾人的狐狸精了。 六年前,陈白重生后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再也不能像上辈子那样活。 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不去考电影学院,不去认识肖宇清,更是坚决不会和那名女星产生一点联系。 陈白只身一人来到槟城,参演情.色片《青狐》。 宋子峰是这部片子的投资人之一,当年汇丰影视刚刚靠上顾氏集团这颗大树,出手不是一般的阔绰。 陈白去选角,正好赶上宋子峰来泡另一个候选演员。导演见到陈白,惊为天人,直说这就是自己心目中的青狐形象。 可又指了指宋子峰,意思是最后拍板还是得那位。 陈白什么人啊,死过一次的人,他走到宋子峰面前,话也不说,直接脱.衣服。 最后陈白得到了这个角色。 《青狐》剧组租了槟城东郊的一座古刹,名叫“云生寺”的寺院作为剧组主要取景地点。 陈白饰演的青狐下山,遇到了寺里的小和尚,小和尚被青狐的美貌吸引,和青狐做出了不轨之事。 小和尚的师兄发现了小和尚的异常,质问小和尚发生了什么事,小和尚告诉了他的师兄,并带他的师兄去见青狐。 青狐和小和尚,以及他的师兄上演了一场香.艳戏码。 最后,寺里所有的和尚都和青狐发生了关系,连胡子都发白的大师也没能幸免。 陈白一身青衣,墨发直垂到脚踝,细瘦的脚裸着,可见透明血管。 青狐站在古树旁边,望着被他吸干了元阳的一寺院尸体,看不出情绪,嘴边是个要笑不笑的表情。 影片中大.尺度镜头随处可见,陈白青衣下更是不着方寸,姣好的身姿在松垮青衣的衬托下,明明该是色.情无比,一双眼睛却又无辜又单纯。 让人既爱又恨。 影片的最后一个镜头,青狐走到满是尸体横陈的寺院里,找到第一个和他发生关系的小和尚,在他受了戒的秃头上落下一吻。 “为什么要带你师兄来呢?” 这是青狐在整部影片中说的唯一一句话。 《青狐》有三场极为香艳的肉.戏:一是小和尚与青狐山下初遇,荒郊野外媾.和;二是小和尚带他师兄去找青狐,三个人湖边交.合;三是青狐勾引大师,极尽魅惑,大师拜倒在青狐裙下。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56 因为尺度过大,拍摄过程中都做清场处理,仅有导演、摄影师、演员在场。 该剧开拍没有做任何前期宣传,拍摄完成被封.杀也仅有内部几个人知道。导演蒋成业十年内不允许拍摄电影,他出走欧洲;小和尚的扮演者在演完这部影片后就退出娱乐圈,结婚生子;只有陈白一人毫发无损,继续在娱乐圈里,贡献者黑红的绯闻。 这当然是宋子峰的功劳。 没有人再提起这部影片,它像一缕青烟,在纷繁变幻的娱乐圈,转瞬即逝,连一丝骸骨也没有留下。 聂以诚说完“青狐”这两个字之后,陈白忽然变了脸色。 “我记得,青翰没有投资《青狐》,你怎么看到的样片?” 荧幕上,《乱世情仇》正在上演,片中东方闻在犹豫要不要背叛大魏。 聂以诚摇头:“不,我没看过样片。” 陈白从聂以诚的怀中挣脱,包厢里冷气开得太足,他竟然有点冷了。 “你到过片场?” 聂以诚点头。 “怎么可能?你才多大?你什么时候去的,我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聂以诚说:“我并不是到那里去,而是一直在那里。” 陈白向聂以诚投出疑惑的眼神。 “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当过和尚。”聂以诚耐心解释,“你是不是以为我开玩笑。” “我以为你是请大师到你家……”陈白顿了顿,“所以,你是云生寺里真的和尚之一。我们在寺里拍戏的时候你看到了我。” 聂以诚说:“可以这么说。” 冥冥之中天注定。 “可你为什么要当和尚?” 以前陈白以为聂以诚是犯了富家子常有的忌讳,要拜拜大师,练练拳脚才好。没想到,他的“当过和尚”竟然是真的和尚。 聂以诚的母亲是个女强人,父亲又非常大男子主义,两个人见了面就像针尖对麦芒,本来见面的次数就寥寥,见了面也总是吵架。 从聂以诚记事起,对父母唯一的印象就是总也吵不休的架,和总也摔不完茶盘椅子。 在他15岁的那年,父母终于结束了他们的婚姻,母亲一心忙事业,父亲又娶了一个年轻听话的女人。 没有人考虑过聂以诚的感受。 没有人问过聂以诚的意见。 他们甚至连自己儿子今年多大都不知道。张叔张婶虽然关心聂以诚,但他们也有自己的儿女。 好在聂以诚天生沉默寡言,对很多事情都是冷漠,亲情方面更是如此。 所有的人都以为他不在乎,包括张叔张婶。 可在父母婚姻彻底破裂之后,15岁的聂以诚离家出走了。 他遇到了陈白。 第41章 吃糖 因为饰演小和尚的演员总也放不开, 导致野外媾.和的戏码总也拍不好,导演一遍一遍的给他说戏。 “要的是这种羞涩感,但你的羞涩感太多了。你在看到青狐之后,羞涩应该一点点被欲.望取代。比如刚刚,他摸你, 你第一反应是红脸瞪眼, 没错,但接下来的感情就不对了。要知道, 不是青狐在逼.奸你, 而是你在青狐的引导下懂得了情.欲, 最后掌控的人应该是你。” 小和尚的演员要求休息几分钟, 蒋成业答应了。 陈白一个人无趣得很, 他沿着山路在外面晃。 陈白穿着宽敞的青色衣衫, 此时面色有些发红,一边衣裳更是掉到肩膀之下。服装是设计好的,一走路, 右边的大腿就那么白赤赤的露着。 好在周围没有其他人。不过就算有,陈白也不在乎。 他刚刚拍完激情.戏,气息还有些不稳,走路更是演戏时的样子, 一扭一扭的,倒真像个狐狸精下山。 聂以诚第一眼见到陈白的时候, 没有分辨出他是男是女,是人是妖。 “你是谁?”陈白看到院墙下坐着一个人, 头发剃得很短,穿着寺院里小和尚的僧衣。陈白以为他是群演之一。 可那人用眼睛盯着他的时候,陈白又觉得不像,毕竟他年纪太小了,脸上已经有些棱角,但还有些稚气。 他走到那少年面前,两人距离不到一步:“这里在拍戏,不让外人进来的,你不知道吗?” 陈白又问。 那少年还是没有说话。走得进了,陈白才发现少年双目通红,应该是刚刚哭过。 “哎,哭鼻子。”陈白挨着少年坐下,从腰间的束带里拿出两颗糖,剥了一颗放到自己嘴里,“真甜,你要不要吃一颗?” 那少年还是不理他,甚至在他坐到旁边的时候,向另一边挪了挪,和他隔了有一个拳头的距离。使他们不至于像陈白刚坐下那样,挨到了一起。 “呐,给你。”陈白一边含着糖口齿不清的说,另一边两只手迅速剥开糖皮,用离少年近的那只手送到他的唇边,“很甜的。” 少年想说“不吃”,一张嘴,陈白就将糖推入他的口中。然后又用手掌堵住他的嘴巴。 “这就对啦。”陈白收回手。 可那少年两眼无神望着前方,不为所动。陈白想,该不会是给他噎着了吧。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57 “喂,你没事吧。” 陈白拍少年的肩膀,少年终于摇了摇头。 其实少年并没有噎着,他只觉得那只手贴在嘴唇上,格外柔软,比最温柔的童谣都要柔软。 “你为什么在这里?” “你家人呢?” “你是不是被你师兄欺负了?” 少年一直不说话,陈白只好自己做出猜测:此少年乃是云生寺的真和尚一名,因为受了委屈,只能到这里来偷偷的哭。 少年听着陈白的猜测,有些错得离谱,可平时十分不耐烦和别人打交道的他,还是听完了陈白的猜测,并且觉得如果他再多说些也无妨。 当时的聂以诚只觉得是因为对方长得好看,又对自己没有恶意;可经过时间的打磨,他才知道,自己对陈白无条件接受,其实从初见就已经见了端倪。 在此之前,连张婶都不能和他坐得这么近,更别提时不时的身体接触了。 从某种意义上讲,聂以诚的确是一个缺乏情感的人。 他的出走并非因为父母离异而伤了心,只是单纯的觉得没意思。 时间久了,有意思的东西也变得没意思了,无聊透顶。 父母的吵架离婚,父亲的再娶,张叔张婶的关爱,都无聊透顶。 “天啊,是不是有半个小时了。我该回去了。”陈白算算时间,蒋成业最多给演员20分钟调整情绪,他要马上回去。 陈白站起来,在离开的时候,回头对少年说:“你有空的话,明天还过来呀,我给你带糖吃,不是一个味道的。” 说完冲少年笑了一下,便跑了回去。 少年望着远去的一抹青色,并没有打算明天还来赴约。今天已经是个意外,他讨厌意外,讨厌自己掌控不了的无力感。 陈白那么一说,他那么一听。在当时,谁都没觉得这是一个约定。 可第二天,少年还是在同一时间,到了昨天到过的院墙下。 他来得鬼使神差,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正当他犹豫要不要离开时,那抹青色又出现在眼前。 “你来啦?我还以为你不会来。”陈白这回脸色发白,额上还有汗珠,鬓角湿得粘在额头上,“张嘴。” 少年虽然只有十几岁的年纪,但陈白平视少年,竟不需要低头。 “看我干吗?我头上有花吗?”陈白将拿着糖的手指伸到少年嘴边,这次少年张了嘴,他成功的将糖送进了少年口中。 那时的聂以诚想,最后一次,反正以后也都不见了,就听他一回而已。 可糖刚进入口中,他的思维就全部停止了。 因为那颗糖——竟然是辣的! 陈白在他面前笑得前仰后合,一点也没有形象。 笑累了,就坐在墙根下,倚着墙,上气不接下地说:“逗逗你,快吐了吧。原来你不能吃辣。” 少年固执得将整颗糖咽下,转身要走,陈白牵住他的手:“生气啦?谁让你一句话也不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味道的?” 明明捉弄人的是陈白,可现在,反问别人的还是他。 陈白的手黏腻腻的,出了汗,少年有些不耐烦。为了挣脱他的手,少年停止了离开的脚步,并且坐到了陈白身边。 少年以为是这样的,他为了不被陈白纠缠才坐到他身边。 “这就对了嘛,你喜欢什么味的,明天我带给你。”陈白向少年说道。 少年则注意到陈白今天.衣服有些汗湿,人也有些苍白。他想问你是不是生病了,可又觉得这并不关他什么事。 陈白看少年是个欲言又止的模样,笑得狡黠:“你知道你像什么吗?” “像什么?”这次少年竟然开了金口,他的声音有些哑,是独属于变声期男孩儿的音色。 “像一头不会表达情感的小狼。” 第42章 负责 到第五天的时候, 陈白已经可以躺在少年的腿上晒太阳了。 少年依旧沉默,倚在院墙下,坐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两条腿伸展。陈白就躺在他的一条腿的大腿上。 这是从来没有人有过的待遇,可享受到的人还抱怨:“你怎么这么瘦, 硌得我脖子疼。” 陈白随手采了旁边不知名的一串黄色小花, 拿在手里玩:“明天你要吃什么味的糖?我想想,酸甜苦辣咸……你还没吃过苦的。我明天给你带苦糖, 就这么定了。” 陈白一个人自言自语, 倒也自得其乐。 他每天下午跑出来和这少年玩闹一会儿, 像是约会一样。 而少年每天都会早到很久。陈白时间无定, 每次来都会看到少年一点儿也不着急的在等他, 悠闲自得。 陈白问你什么时候来的?等我很久了吧? 那少年从不回答他。 这天, 陈白走的时候,把那串黄色小花放到少年手上,说:“明天见。” 少年第一次回应陈白, 像是许诺一样:“明天见。”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58 听到少年的声音,陈白开心地笑了,他摸摸少年有些扎手的头发。少年一开始下意识想躲,在看到陈白的笑容时, 还是给他摸了。 陈白揉完了少年,一蹦一跳的走了。 这是六年前, 陈白和聂以诚最后一次见面。第二天,陈白再次来到这片院墙下时, 空无一人。 正是盛夏,寺中树木有多,知了叫个不停,叫得陈白心烦意乱。他把两颗糖都放到嘴里,确实是苦的。 六年后,陈白听聂以诚说起这段往事的时候,有点想笑:“原来你是那个小和尚。” 一切都是天意,青狐下山,小和尚爱上了狐狸精。 《青狐》被禁后,陈白从未再提起这部电影。就和聂以诚不愿提起他在国外的往事一样,陈白重活了一回,选择了和上一世完全不一样的活法。重历青春,也有过青春的迷茫和冲动。 荧幕中《乱世情仇》已经到了尾声,楚天泽在悲歌声中倒下。 当年,聂以诚被张叔找到,聂兴国将他送到国外,先是欧洲,后是美国。 聂以诚爱上了青狐,可没有办法和他相聚。 在遥远的异国,聂以诚拿着那把早已干枯的黄花,做了青春期以来的第一场春.梦。 “所以,你是预谋已久的包养我?你不会那时候就喜欢上我了吧?”陈白伸出一只手,抬起聂以诚的下巴,“十五岁,可是早恋啊聂大少。” 聂以诚攥住陈白的手:“我不说,你是不是就把那个和尚忘了?” 陈白眼神黯了黯,他有点逃避聂以诚的注视。 “我不问你那天你为什么不来,你也不问我记不记得你,好不好?” 陈白把聂以诚抱在怀里。在这段感情中,没有安全感的,从来不是陈白。 小和尚爱上的,是风流浪.荡的青狐。陈白是狐狸精,可以毫无负担的见一个爱一个,而聂以诚只是凡人。 凡人是无法掌控狐狸精的。 陈白抱着聂以诚,他攥得手都酸了。陈白从来不羞于说情话,可这次,又有些开不了口。 陈白轻声说:“聂以诚,我们回家吧。” 这天晚上,陈白将聂以诚压在身.下,用他从来没有过的严肃口吻说:“聂以诚,我爱你。” 聂以诚穿着黑色睡衣,陈白是深蓝色的,和他们第一次去酒店开房穿的睡衣颜色一样。 那天进了酒店,陈白开始脱衣服,他把衣服随意扔在地上、沙发上。 他问聂以诚:“你喜欢在哪?床上还是沙发,或者浴室?” 聂以诚向他投来复杂的目光,当时陈白以为聂以诚和其他金主一样,觉得他太随便,那目光大概是鄙视。现在想来,聂以诚该是心痛吧,他离开了六年,再见时陈白已经变成了真正的狐狸精。 青狐再也不可能在聂以诚难过的时候给他糖吃了。 那晚,聂以诚把被子堆在两个人中间,对陈白说:“你想要什么,醒了再说。” “聂以诚,我爱你。我向你表白过我的爱意,我不觉得情侣间要天天说爱,可如果你喜欢听,我愿意天天说给你听。” 陈白双手撑在聂以诚肩膀上方,离聂以诚极近,他能在聂以诚的眼瞳里发现自己。 陈白的头发垂到聂以诚的脸上、脖子上,撩得他发痒。 “你看,我都这么主动了,你还在怕什么?”陈白眼神亮晶晶的望着聂以诚。 聂以诚抬手,将陈白垂下的头发别在耳畔,可他的头发太多了,不停的向下掉,它们落在聂以诚的脖子上。 痒得要钻进心里。 陈白地下头,将一吻轻轻落在聂以诚眉间,聂以诚没有躲避。 陈白顺着聂以诚的眉心向下吻去,吻他的眼窝、脸颊,最后落到聂以诚的唇上。 “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吗?” 捏聂以诚摇头。 “我最喜欢你的唇。”陈白伸出舌头,轻轻描摹聂以诚嘴角的形状,“你的唇形是我见过的男人女人中,最好看的一个。一看就让人有吻下去的欲望。” 陈白说话的热气扑在聂以诚唇上脸上。聂以诚的脸上泛起薄薄的一层红晕。 聂以诚伸手按住陈白的肩头,陈白把脸抬起来,意犹未尽地看着聂以诚。 “和我恋爱又不和我睡觉,聂以诚,你把我当成什么?”话虽如此,但态度是调笑的,可见陈白并未生气。 “我把你当成我的爱人。”聂以诚声音沙哑,“陈白,我的确预谋已久,再次见到你,我不止想得到你的人,也想得到你的心。我知道我很贪心……” “不。”陈白伸手轻按在聂以诚的唇上,“你不贪心,我愿意把我的全部都给你,好的,坏的,说不定你还不想要呢。” “我不想我们只是一起看星星看电影的关系,我肯对你负责。” 在聂以诚反问陈白“你肯对我负责?”大半年后,陈白终于给出了答案。 第43章 恋情 “陈白, 你想清楚了吗?” “我当然想清楚了。”陈白一副色.狼模样,好像面前聂以诚的肉.体是满汉全席,他的双目都发出亮闪闪的光芒。 聂以诚看陈白眼中的神采看得入迷,他最喜欢这样的陈白,单纯而诱人。 陈白俯身再吻, 聂以诚却在陈白的唇堪堪碰到自己的时候转头。本该是个热情的接吻, 却被聂以诚生生扭转成了落在脸颊上。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59 陈白有点儿不开心了。 他今天被聂以诚戏弄太多次。 陈白起身,坐到聂以诚旁边, 双手环膝, 下巴挨在膝盖上。 “聂以诚, 你到底为什么不和我睡觉?” 陈白眼神转动, 是思考的模样。突然, 他有点害羞、又有点试探的说:“你该不会、是那里不行吧?” 陈白的眼神真诚无比, 聂以诚低笑一声,他很想马上就让陈白试试,自己到底行不行。 但他还不能, 聂以诚迎上陈白的目光,问:“陈白,我们不可能有婚姻。” 陈白无所谓的点头:“我知道。就因为这个?聂以诚,你的观念也太老套的吧, 你是不是穿越过来的。” “不是。”聂以诚坐了起来,和陈白面对面, 这个姿势让他们竟有几分促膝长谈的意思。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 我们虽然不能有婚姻,也许也没有办法举办婚礼。但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另一半,是和我走完今生的人。我希望你也是。” 陈白扁扁嘴:“我当然……”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聂以诚打断,聂以诚最不喜欢陈白这幅无所谓的样子,好像什么都可以无视,什么都可以放下。 “你能保证忠贞吗?”聂以诚双目望着陈白,眼神里有一种冲动,是一种压抑许久的,接进爆发边缘的冲动。 陈白的表情瞬间僵硬,他像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拿眼睛看聂以诚。 只不过这次的眼神里熄灭了之前亮闪闪的光芒,取而代之的是惊讶和失望。 陈白干巴巴地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楚楚动人,他说:“你说什么?” 聂以诚是非要求一个答案的样子,他急得眼眶都发红。只要陈白点头,聂以诚想,只要他点头,我什么都可以为他做。 可陈白终究只是望着他的眼睛摇了摇头。 陈白转身下床,一个不稳,将床头的台灯撞翻,落到地上,“嘭”的一声碎成了好几瓣。 陈白踩着拖鞋,各个柜子、角落里乱翻,他在找烟,他许久都没抽烟了,竟然都忘记烟放在什么位置。 在陈白下床的那一刻,聂以诚的心就已经浸入寒冰,所触所感,皆是冰凉。 聂以诚看陈白满卧室的转,近乎神经质一样的翻找,终是不忍。他起身下床,在茶几下的抽屉里,拿出一盒烟,递给陈白。 “谢谢。”陈白接过烟盒,却怎么都打不开。 聂以诚从陈白手里拿回烟盒,打开,取出一只递给陈白,然后又将打火机点燃。 陈白就着聂以诚的手点燃了香烟,他猛吸了一大口,也不往一步之隔的沙发上坐,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好在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此时又是夏天,不用担心着凉。 他坐下后,本就高大的聂以诚格外高大了。从陈白的视角来看,简直就是庞然大物。 “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一直不睡我?” 聂以诚没有否认。 “我们恋爱以后,我向你告白以后,你还是这么想的?”陈白又问。 聂以诚还是没有否认。 陈白不再问了,空气一时安静得有些过分。 他们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相距不到一步,却谁都不愿再说一句话。 陈白只是随意吸着烟,随意坐在地上,竟有几分慵懒与娇憨。聂以诚几次想主动说话,都生生克制住了自己。 在其他的事情上,聂以诚都能宠着陈白,惯着陈白,几乎没有底线没有原则。 忠贞,是聂以诚对陈白唯一的要求。 两个人静默的对峙,不见火光与剑花,却是一场心灵的炼狱。 因为太过安静,走廊上的脚步声就显得有些清晰。 聂以诚和陈白都听到了脚步声。 “是张婶,她一定被台灯落地的声音吵醒了。”陈白侧耳倾听,边听边说。 张婶的房间正好在他们卧室的楼下,即使房间隔音足够好好,也还是能听到些声音。况且张婶已经一只脚步入了老年,晚上睡觉极轻,听到一点声音就能醒。 她担心聂以诚和陈白发生了矛盾,特意上来看看。毕竟聂以诚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她最知道聂以诚发起脾气来有多可怕。 张婶的脚步在主卧门外停下,里面悄无声息,她在外面站了几分钟,觉得里面应该没有事情发生,便放心的回去了。 张婶走后,空气中紧张的情绪似乎有所缓解。陈白已经抽完了一根烟,聂以诚将烟灰缸拿过来,俯身放到陈白面前的地毯上。 “聂以诚,原来你这么不了解我。”陈白将烟头放入烟灰缸,因为聂以诚是俯身低头的,他不用太仰视聂以诚了。 陈白还说:“我以前,以为你是我的影迷,毕竟要包养我的影迷也不少。你知道我演过的电影,还一副要和我柏拉图的样子。我竟然会觉得你不睡我,只是想和我来一场灵魂之恋。当然,这都是我向你告白之后想的。” 陈白自嘲一笑,看着聂以诚:“现在看来,是我自作多情,和自以为是了。” “不是的。”聂以诚不想陈白贬低自己,他本来就与众不同。 聂以诚将身体蹲下,他蹲在陈白面前,说: “你没有自作多情,你也没有自以为是。我从来不在乎我们肉体上是否发生关系。灵肉合一固然好,如果不能,精神之恋也不错。” 陈白点头:“对,精神之恋也不错。但前提是我要对你忠贞。忠贞是前提,不是吗?” “我觉得这是应该的,而且不只是对你的要求。作为另一方,我当然也会对你忠贞不二。”聂以诚声音很是坚定。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60 陈白笑,仰着头问:“所以,我和你在一起之后,是出轨了?还是睡别人了?” 聂以诚回答不上来。自从《乱世情仇》杀青后,陈白就和他同居,算起来也快有半年了。这半年里,除了过年两人分别回了趟“家”之外,陈白甚至连这栋别墅都少出,聂以诚要带他出去,他也都以要画画为理由推脱了。 几乎与世隔绝。 聂以诚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好像有点明白了陈白为什么不拍戏,又为什么会关在家里画画。 “聂以诚,为什么你宁愿相信别人说的,也不相信自己看到的?”陈白声音很缓慢,每一个字落到聂以诚心上,都如同一记重拳。 “还是说,你根本就对我有偏见。你以为,我就该是浪.荡的婊.子,水性杨花?” 陈白的问题让聂以诚无法回答。 “不要这样说自己。”聂以诚的心被陈白一席话说得发疼发胀,他不想陈白轻贱自己。 陈白看着聂以诚紧皱的眉头,张了张嘴,没说什么,他把嘴巴闭上了。因为在地下坐的时间太久,陈白的腿有些发麻,他伸出手抓住聂以诚的胳膊,“拉我一把,腿麻。” 聂以诚将陈白拉起,他自己也顺势站起来。陈白的一只手抓住了聂以诚的胳膊,聂以诚的另一只胳膊环住了陈白的肩膀。 这样看来,倒像是聂以诚在抱陈白。 聂以诚护着陈白一瘸一拐的走到后面沙发上坐好,陈白整个人瘫在沙发里,显得格外小,没精打采的。 聂以诚蹲在他面前,抬头问:“哪只腿麻了?” 陈白看着聂以诚说:“你是我的恋人,不是我的保姆。” 聂以诚轻声一笑:“我觉得这是恋人之间的关心。” 他伸手碰了碰陈白的右膝,陈白瑟缩了一下,聂以诚说:“忍着点。” 聂以诚给陈白按摩,从大腿,到膝盖,在到脚踝,按摩道脚踝的时候,聂以诚发现陈白的蓝色拖鞋上竟然有血迹。 他抓起陈白的脚,粉嫩的脚底被划开一道口子,有一寸那么长,周围的血迹已经干枯在脚掌上,伤口还在缓慢往外流血。 应该是陈白踩到了打碎的台灯碎片。 聂以诚有些生气,他自己都舍不得伤害分毫的人,被划伤了,也不知道说一声。 “你为什么不早说?”他的语气有些责备。 “我不说,你就看不见吗?”陈白毫不示弱。 气氛再一次陷入僵局。 聂以诚的胸膛剧烈起伏,他起身,走到电话旁边拨打电话,陈白听聂以诚的对话,应该是打给医生的。 聂以诚挂了电话,翻出医药箱,蹲着实在太累了,他索性坐在陈白脚下,拿出酒精棉,先帮陈白擦除伤口旁边已经发干的血迹。 他抱着陈白的脚掌,动作起来,伤口应该有些深,聂以诚不敢直接擦到伤口上。他是个专注认真的模样。 陈白看着聂以诚,鼻子忽然有些酸。这个男人,自己受了伤,他就紧张兮兮,膝盖青了给他喷药;拇指划伤了,给他包扎;脚底受了一点小伤还要惊动医生。 聂以诚对他的好,他不是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聂以诚对他还好的人了。 陈白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可能人总是贪心的,对方对自己好,就忍不住想让他对自己更好一点。想让他理解自己多些。 陈白从瘫在沙发上变为直起身,他的动作让聂以诚的动作停了一瞬。 他抬头看这陈白,只见陈白双手按在腿侧沙发上,低着头,轻声说:“好哥哥,我们不吵架了,好不好?” 聂以诚的心终于不在冰水中泡的又痛又涨,他的心因为这句话而鼓舞了。 陈白一撒娇,聂以诚便毫无底线,予取予求。 聂以诚没办法,这是他的狐狸精。 . 《乱世情仇》上映当天,票房将近一亿,这是李英华拍摄之初完全没有想到的,虽然这其中不乏青翰集团的运作。 不管怎么样,这个数字爆出来之后,剧组欢喜,粉丝欢喜,投资方也欢喜,称得上是多赢局面。 当晚,池青带肖宇清去参加一个小型庆功宴。 地点是一家高级会所,肖宇清踏足影视圈多年,槟城大大小小的会所也算走遍,却独独没来过这家。 不过魏琳娜和池青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竞争关系,但资源和交际圈子完全不同,肖宇清没来过这里,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 侍应生和池青很是熟稔,带他们进了一间包厢。 老马大咧咧的坐在门口,肖宇清认识的,还有一个摄像师,一个同组女演员,另外一个衣着暴女性肖宇清并不认识。 打过招呼后,肖宇清走到里面坐下,却发现角落里还有一个人,那人转头,对他一笑。 竟然是林鸿铭。 肖宇清有点尴尬的笑了笑,倒是林鸿铭主动和肖宇清拥抱:“宇清,好久不见。” 丝毫没有因为上次动手的事情有一点不快。 娱乐圈就是这样,上一刻能冲冠一怒为红颜,下一刻,也能相逢一笑泯恩仇。 要不怎么说,娱乐圈里的人都是人精呢。 暴露女应该是位车模,身材修长身体瘦极了,还有一双大长腿,可就是长相有点抱歉。她一直往肖宇清身上靠,肖宇清也只好任她将自己的便宜都占了去。 “肖哥,来,来嘛。”穿了高跟鞋比肖宇清还要高上几分的车模,将肖宇清软磨硬泡拖进包厢的一角。 池青和林鸿铭碰了一下杯。 “陈白怎么样,最近都没他的消息。”林鸿铭问。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61 池青温柔一笑,露出望之可亲的两个酒窝:“他很好。” “他和聂少,哦不应该是小聂董了。他和小聂董真同居了?” 池青深深看了一眼林鸿铭,笑道:“林影帝该不会是余情未了吧?” 这话若是别人说,当有点挖苦嘲讽的意味。可从池青口中说出来倒有几分关切的意思。 林鸿铭精致的脸上露出苦笑的表情:“哪能?就是很久没他消息了,向你打听打听。” “陈白。”池青回味着这两个字,说,“他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毕竟陈白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谁知道再次登上新闻报道,是不是又和某金主激情深.吻了。 “放心,他和聂少好得很。” 海归博士、心脏外科权威专家赵金木被紧急叫到聂以诚家。赵金木出身医学世家,他家自祖辈起就和聂以诚的祖辈有深厚交情。 被打扰了美梦,赵金木博士打着哈欠按响了门铃。 张婶一直没睡着,此时开门,看见是赵金木,赶忙将他迎进来。 “小赵啊,快进来。是以诚叫你来的?” 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的赵金木点了点头:“说是有人脚受伤了,叫我来看看。” “哎呦。”张婶暗自后悔刚刚不该轻易下楼,她有点担心聂以诚和陈白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口角。 张婶带着赵金木,到了二楼主卧,张婶敲门:“以诚,小赵医生来了。” 张婶推开了门,赵金木跟在张婶后面,进了聂以诚的主卧。 聂以诚是一个私人领地意识非常重的人,这是第一次有外人进入聂以诚的卧室。 赵金木带着急诊箱进入了屋内,屋内装饰主要以黑白二色为主,简约典雅。 聂以诚蹲坐在沙发前,而沙发上,坐着一位穿蓝色睡衣的人,他皮肤白得要命,瞪着一双大眼睛盯着赵金木。 赵金木看到陈白的第一个念头是他真好看,第二个念头是他不就是传说中和女人抢男人的陈白吗? 本人竟比镜头里的还要好看些! 张婶早已经小跑到陈白跟前,她心疼的不行。张婶站在聂以诚旁边,看聂以诚怀中陈白脚掌的伤势。 看到皮肉都有些翻滚,连忙把眼睛闭上。 “不疼,张婶。”陈白见张婶过来,连忙绽出一个大大笑脸。 “怎么可能不疼,这孩子。” “张婶,台灯碎了,你帮忙收一下。”聂以诚对张婶说。 “好好,看我,老糊涂了,应该让小赵医生来看才对。我去收拾台灯。”张婶说着出去拿扫地用具,还一步两回头的看着陈白。 陈白一直对张婶笑,直到张婶出去。 赵金木看看聂以诚,一边拿工具,一边也蹲在聂以诚边上。心想就不能把他的腿放到沙发上,非要这样坐在地上给他缝合伤口吗? 不过他也就想想,人家主人都坐在地上,他一个请来的医生,还能有什么怨言呢。 陈白说:“医生你刚刚干嘛盯着我看,看我的脸动没动过刀子?” 聂以诚发话了:“陈白,先让医生看伤口。” 陈白将话咽了下去,老老实实瘫倒在沙发上。 说实话,让赵金木赵博士来看这样一个小伤,实在有点大材小用了。不过人家毕竟是专业医生,为陈白清理伤口,注射麻醉,缝合伤口,一系列动作流畅又娴熟。 这对赵金木来说,简直就是一位数学教授做小学数学题,轻轻松松。 他甚至有闲心在缝合伤口的时候,用余光去看聂以诚的表情。 在赵金木针头落下时,聂以诚将头偏向一边。他不忍看。 赵金木为不少达官显贵政商名流动过手术,这还是第一次给一个演员看病,而且还是小小的划伤。 “好了,伤口别沾水,七天后我来拆线。” 赵金木站了起来,看着聂以诚说:“聂少,你要是不放心,还可以再点一针消炎药防止感染。不过不点也可以。” 圈子里的人喜欢叫他小聂董,不过圈外人认识聂以诚的,还是叫他聂少的多。毕竟青翰集团并非只有青翰影视,还有房产、建材等产业。 陈白看聂以诚的样子该是要他点的。 “我不点。”陈白立刻反抗,“聂以诚,你折腾我折腾得还不够?我困死了,要睡觉。” 赵金木听着陈白毫不畏惧外人的大胆言论,觉得陈白竟然和娱乐新闻经常推送的妖艳贱.货形象十分符合。 “好,睡觉。”聂以诚将陈白从沙发抱到床上,给他盖上黑色薄被,说:“你睡,我给你看着。” 聂以诚转头对沙发那边的赵金木说:“点吧。” 陈白气得噘嘴:“暴君。” 他嘟囔了两句,在针头插进手背上的血管没多久,真就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赵金木走后,聂以诚在陈白额上落下一吻。 电影《乱世情仇》票房大卖,剧中东方闻和段明珠衍生出的“东方明珠”CP粉,以及“明白”CP粉,又在微博上火了一把。不过之前是在真爱粉之间火,这次却是有团队的炒作,时间一久,热度也就过去了。 最早那批“东方明珠”和“明白”CP粉早就脱粉,她们意味深长地告诉新粉:“别粉他们,注定要悲。” “为什么呀?”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62 “因为陈白根本不喜欢女人。” 在票房大卖的同时,《乱世情仇》定在六月份上映,也破有野心。两年一度的金杯奖参赛时间,刚好截止在六月,也就是说,《乱世情仇》有资格入选金杯奖的评选。 CP粉在水军的下场下吵得不亦乐乎,演员的事业粉们,也在此时上线了。 某论坛: “你们说林鸿铭、肖宇清、陈白这三个男主角,谁演的好?” “哪来的三个男主,林鸿铭男主谢谢,其他男配。” “楼上看清,李英华李导亲自说的‘群像戏’。” “群像戏就没有男主了?” “行了,楼上别杠了。回答楼主问题,林影帝,要颜有颜,要演技有演技,就是太学院派了,感觉他更适合文艺片。陈白嘛,人品不想说,演技没话说,他家粉老说金杯奖欠他家一个影帝。我觉得吧,陈白那个人,也不像是在乎一个奖杯的人。肖宇清,我觉得他的演技是三个人里面最差的,但是今年最有可能得奖,毕竟抱着池青的大腿,背后有惟艺娱乐撑腰,‘一哥’不是白叫的。” “楼上说的有道理。我有点纳闷,池青近两年是怎么了,签了陈白,我能说他眼光独特;签萧明明是慧眼识珠;签肖宇清是什么意思?还给他那么多资源。” “不得不说,从穆溪和池青解约后,池青签的人都挺一言难尽的。魏琳娜出事的时候肖宇清不忘表忠心,一有机会马上翻脸不认人。不过肖宇清要是跟着魏琳娜,哪有今天的风光。” …… “你们听没听说过一个词,叫‘捧杀’?” 《乱世情仇》刚刚下映,大家都在讨论是谁拿影帝的时候,汪凡发了一条微博: “肖宇清吸.毒,已确定被抓。” 十个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完全没有像往日一样含沙射影、含糊不清。矛头直指肖宇清。 肖宇清被舆论推到了风口浪尖。 汪凡的微博迅速被攻陷,汪凡气定神闲,又发了几个字:“今晚新闻见。” 到晚间黄金时段,电视新闻上露出肖宇清的镜头时,很多吃瓜群众才知道了“捧杀”的含义。 . 陈白的脚底拆线有一个月了,走路还是疼,能横着绝对不竖着,能被抱着绝对不走着。 张婶心疼陈白,都不逼他早上起床了,陈白表面上呲牙咧嘴做痛苦状,其实心里乐开了花。 他早就不疼了,就是表演欲发作,毕竟他已经有半年没演戏了。 这天晚饭后,陈白被聂以诚抱到了沙发上,金毛跑在聂以诚前面,已经先他一步到沙发旁边坐好。 电视随便开着,只是为了有些声音,显得热闹而已。 陈白从来没有调过台,不过这个时间段,即使调台,十之八九也是新闻,毫无意义。 “影视演员肖宇清因涉嫌吸.毒,于6月15日被警.察逮捕。” 陈白从聂以诚的怀里挣脱出来,他坐直了身体。电视中放了一小段抓捕视频,和一小段审讯视频,肖宇清在审讯时将头深深底下,这位电视剧里的深情男二,再也显现不出不羁的神情。 记者说他是在和《乱世情仇》剧组小聚,庆祝票房成功的时候,被发现吸.毒的。和他一起被捕的还有另一名女星,是位模特。 陈白回头,盯着聂以诚看。聂以诚坐在沙发上,双手做了个无辜的姿势:“看我做什么?” “肖宇清,我们一个剧组的。你见过。” 聂以诚想了想:“好像有点印象。” “他吸.毒,你信吗?” “电视上是这么播的。” 陈白点了点头,身体松懈了下来,聂以诚将他揽在怀里:“怎么了。” 陈白有些出神,他说:“我是不信肖宇清会吸.毒的。他那个人,自私到极点,一点对他有有害的事情都不会做。” “池青也真是的,我记得是他签了肖宇清,还把肖宇清捧得红,这回摔下来了他也不管。” 聂以诚抚摸着陈白的头发没有说话,陈白出神了一会儿。 魏琳娜和肖宇清,两个害萧明明的凶手,如今一个声名狼藉,一个吸.毒被抓。 “你和他很熟?”聂以诚问。 陈白摇头,只是这种从红极一时到跌下来的滋味,他唱过,不好受。 肖宇清被抓的时候,耳边响起魏琳娜的那句质问:“你以为,离了我,你能走多远?” 事实证明,不过几个月而已。 肖宇清被抓后,电视剧《青夏》未播先禁,和穆溪的合作计划也落空,代言全部取消。好像只有已经下映的《乱世情仇》没有受到牵连。 出了这种事情,肖宇清自然是没有办法参加金杯奖的角逐了。早前他的粉丝还和人讨论他是该得最佳男主还是男配,坚决拒绝自己的偶像是男配这个事实。 现在看来,肖宇清注定是一个男配,无论是他的演戏生涯,还是他的整个人生。 那夜吵架过后,聂以诚和陈白谁都没有再提起过,好像刻意忽略。陈白没再提睡不睡的问题,聂以诚也没再提忠贞二字。 他们继续恋爱。就好像恋爱中的情侣吵架一样,上一句生气的时候恨不得互相问候不该问候的人,下一句,就能甜甜蜜蜜缠绵到天涯。 池青打来电话,问金杯奖颁奖典礼陈白去不去参加。 池青本来没抱希望,以为陈白还会像以前一样,以“要恋爱”、“要画画”为由推脱。 可这次,陈白竟然问:“在哪里?” “江城,你怎么突然有兴趣了?”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63 “闲得无聊。”陈白随口说。 以池青对陈白的了解,他问:“你该不会是想搞什么大新闻吧,要记得先告诉经纪人一声,免得经纪人被你的新闻吓到。” 池青这么说,是指上次陈白拉着聂以诚喝交杯酒激.吻的事。 陈白听了大笑,半真半假的说:“你被吓着了,可有人乐在其中,我才不管你呢。” “你说的是聂少?” 陈白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 最后,池青无奈说:“陈白,你到底要搞什么新闻?” “我不告诉你。” 金杯奖颁奖典礼将于十月中旬在江城举行,陈白被提名最佳男配。 这天早上,照例是聂以诚先醒,在他的早安吻刚刚要离开陈白的额头的时候,陈白闭着眼,飞速亲了聂以诚一下。大概亲到的是聂以诚的下巴,有胡茬。 “你醒了?”聂以诚声音含笑。 “我睡着呢。”陈白眼睛仍是闭着,躺在床上很舒服的样子。就是嘴角憋不住,总是想笑。 等了好半天,也没等来聂以诚戳穿他的话。陈白想,他该不会真的走了,留自己一个人在这傻笑吧? 陈白睁开了眼睛,就看到聂以诚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 聂以诚就那样笑吟吟地看着自己,陈白忽然觉得别说半年不演戏,就是一辈子不演戏,有他这样看着自己,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陈白问聂以诚:“我去领奖,你陪不陪我去?” “奖还没颁,你怎么知道是你。”聂以诚反问。 “我就是知道,我问你去不去。”陈白歪着脑袋问。 “我去。”聂以诚说。 陈白再次得逞了,在聂以诚前面,他从来没有失败过。 陈白把薄被裹在身上,两条长腿在外面露着:“那我睡了。你出去吧。早安。” 聂以诚把被子给陈白盖好才离开。 陈白的嘴角幸福得好像一朵带着朝露的花瓣。 十月十六日,聂以诚和陈白乘坐聂以诚的飞机飞抵江城。已经从娱乐新闻中消失大半年的陈白,再次回到大众的视野。 这次,他被提名金杯奖最佳男配。 早在提名之初,名为“闹闹”的白月光就发微博:“我家白胖胖是肯定不会去领奖的,别说男配了,就是男主他都不会去。我家白胖胖才不在乎得不得奖呢。嗯哼。” 几乎所有媒体和粉丝,都认定了陈白不会参加颁奖典礼。 当陈白出现在红毯上的时候,不止粉丝震惊,连媒体都震惊了:陈白来了,怎么事先全无消息? 《乱世情仇》剧组一起走红地毯,作为荧屏上的苦情情侣,陈白和萧明明被安排在一排。 萧明明一袭白色低胸长裙,长发披在身后;陈白黑色西装裁剪得体,衬得身段风流。 萧明明挽着陈白的胳膊,好一对俊男靓女,羡煞旁人。 东方明珠CP粉和明白CP粉都快要叫破了嗓子。 他们在网络上呼朋唤友、奔走相告:发糖了!过年了! 这些粉丝沉浸在自家正主手挽手走红毯的惊天大糖中,完全没有意识到,有陈白这样一个定时.炸.弹般的的存在,此刻已是他家CP最后的辉煌。 陈白和萧明明被安排坐在一起,镜头切换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对着镜头摆手。 但有的白月光注意到,陈白的目光总向前看,镜头移到他们,萧明明拉他,他才会回过头来,对着镜头笑。 那时候,所有人都以为陈白是在欣赏舞台上并不怎么好看的歌舞。后来,才有人发现,聂以诚坐在陈白的斜前方。 这是陈白特别提出来的,他说他要用看舞台的余光来看聂以诚,看他有没有勾搭女演员。 萧明明也入围了此次最佳女配角的提名,可惜最终没能获奖。 在奖项公布的那一刻,陈白轻拍萧明明后背以示安慰。 镜头捕捉到这一瞬间,所有东方明珠和明白CP粉,一边为萧明明伤心,一面又吃着自家CP的糖。谁知,最佳男配奖公布,上台领奖的的陈白,把他们所有人的心,从童话里水晶做的少女心,硬生生碾压成了饺子馅。 多少年后,曾经萌过这对的CP粉,回忆起十月十六日,都是一个噩梦。 陈白走上领奖台,从颁奖嘉宾手中接过奖杯。 女主持人今年四十多岁,曾经也是红极一时的影星,后来为爱结婚生子,退出影坛。近年婚姻破裂,只好复出。 “得了最佳男配奖,有什么话想对大家说吗?”她将话筒递给陈白。 陈白对着镜头看了三秒钟,没有说话,嘈杂的现场一时有些安静。女主持人轻声叫他的名字。 好在陈白颜值在线,属于耐看的类型,而且他望着镜头,竟有几分深情的意味。 不是肖宇清那种程式化的男二故作情深,而是眉目流转间,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对某人深深的热恋。 “我本来不想来领奖的。”果然,陈白一开口,媒体就打足了精神,肯定不愁没有爆.炸性新闻了。 陈白说完这句话,全场更安静了几分。女主持人有尴尬,示意男主持人要不要阻止陈白,男主持人微微摇了摇头。 女主持人想挽回局面:“陈白,台下有许多你的粉丝,他们听到你得奖都很为你高兴,你有什么……” “我有要说的。”陈白歪头看着女主持人。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64 “我本来是不想来的,但有人要陪我来,我就来啦。” 台下响起了萧明明的名字,镜头也适时给到了萧明明。 “为什么你们都说是萧明明,我和明明根本不是一起来的啊。我是和聂以诚一起来的。” 女主持人捂住胸口,她已经能预感这段话,会将娱乐圈这摊浑水,搅动得多么腥风血雨。 “嗯,得奖了,照例该感谢些人。我这个角色怎么得来的呢,大家也都从娱乐新闻上看到过。所以感谢的话,还是要感谢聂以诚。 他望着台下聂以诚的方向,微笑着说:“聂以诚,谢谢你,我爱你。” 台下掌声尖叫声雷动,几乎要将陈白的声音淹没。 女主持人惊得脸色发白,聂以诚和陈白这两个名字放在一起,炒炒绯闻,借机上位也就罢了,娱乐圈的人谁没这么搞过。 萧明明是不搞,但她在魏琳娜手下的时候,也从来没出过头。 可听陈白这意思,好像不止借机炒作这么简单。 他竟然是要公布恋情! 第44章 戒指 聂以诚穿一身黑色西装, 他的气质在一众明星、演员中显得尤为不同。他长相英俊,是个衣服架子,可举手投足却有一种唯我独尊的气势。 在陈白说出惊天动地的告白之后,聂以诚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所有人的目光都自然而然的落到了他的身上。 陈白抛出这句话后,女主持人无法应付, 她的想法是赶快阻止陈白, 不让此事扩大发酵。 可男主持人似乎并不是这么想的,他将目光投向台下:“聂以诚小聂总, 陈白在向你告白,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聂以诚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起身, 理了理西装, 有点像婚礼上被众人期待的新郎。他缓缓走上舞台, 是个从容不迫的模样。 没有人知道他心里紧张成什么样子, 他爱的人,在向他告白。 到了台上,陈白已经拿着奖杯等候他多时, 陈白笑意盈盈望着聂以诚。 陈白的左右两边分别是男女主持人,看到聂以诚上台,男主持人主动让开位置,让聂以诚挨着陈白。 可聂以诚并没有走到空位处, 事实上,他根本连主持人在哪都没有看到。 他的眼中, 从来都只有陈白。 聂以诚主动拥抱陈白。 台下的尖叫声已经不是“大”能形容的了,简直要将房顶掀翻。 陈白回抱聂以诚, 他一手尤拿着奖杯,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他在聂以诚耳边说:“想不到吧?” 聂以诚确实没有想到。 陈白这样公开大胆的示爱,就是作实了媒体的绯闻,和今天相比,从前那些接吻等的新闻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待两人分开,聂以诚站在陈白边上,男主持人递上话筒。 聂以诚说:“我也爱你。” 台下人群再次沸腾,媒体记者拍照拍到手都抽筋。 “谢谢金杯奖把奖颁给陈白,我们也能借这个机会公开恋情。有什么问题结束后可以问我们。”聂以诚说得声音平稳,说完这些,他牵着陈白的手走下舞台。 他们十指相扣,陈白像是一个刚刚淘气完的孩子,开心极了。 颁奖典礼照常进行,主持人说祝他们幸福之后,继续公布下一个奖项,但很明显,两个主持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不止主持人,观众也是。马上要颁的奖本该是最受期待的最佳女主奖,大小花们的粉丝已经撕了数个月,接下来就要见分晓。 不少花旦家通稿都买好了,等颁奖结束就发。这下倒好,陈白突然公开恋情,搞得他们失去了一个上头条的好机会。 聂以诚直接带着陈白走出了颁奖现场,外面有如山如海的记者等着他们。 他们被记者围在周围。 聂以诚有备而来,数十位保镖跟在他们身边,只要他一声令下,推开记者跑路也不是不可能。 但聂以诚好像并没有这个意思。 无数话筒递到两人前面,保镖也只是帮忙维持下秩序,看样子这次聂以诚十分欢迎记者提问。 “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去年十月被拍到开房的时候?”一个男记者声如洪钟。 “不是,今年一月。” “陈白,我是槟城娱乐的记者,我采访过你。我想问你们是从包养开始,变成真爱的吗?” 陈白笑嘻嘻的对女记者说:“是啊。” “我们一开始就是以在一起为目的。”聂以诚很严肃的回答。 “请问小聂董,你怎么看待陈白以前有过多任金主的事?”一个男记者问。 这个问题一出来,吵嚷的记这们都安静了,他们都在等待聂以诚的回答。 毕竟陈白的名声是大家都知道的。 聂以诚微笑,但这个微笑和陈白平时喜欢的微笑截然不同,有些吓人的意味。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65 “你怎么看待你女朋友有前男友的问题?” 聂以诚反问。 记者还没回答,另一侧就传来叫嚷声。 “苏露你个贱.人!敢抢老娘的男人,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这声音实在太尖刻和粗俗了,记者们寻声望去。 陈白却在听到这声音时全身一僵,几乎要马上逃跑。 他牵了牵聂以诚西装的一角,聂以诚看陈白脸色发白,忙命令保镖在众记者中开辟出一条路,护着陈白,在一众记者的拍照提问生中离开。 他们的身后,那声音叫骂不止。看样子她是非要歇斯底里,在陈白聂以诚公布恋情的头条中,抢下属于自己的一席天地。 聂以诚带着陈白连夜飞回了槟城。飞机上,聂以诚问陈白刚刚怎么了。 陈白说,没怎么,不喜欢他们问你那种问题。 聂以诚说,那以后就不让他们问。 很奇怪,陈白明明从不惧怕记者的提问,特别是这种问题。陈白甚至会说出我有很多金主怎么了,我经验多呀这种自嘲的话。大概是恋爱让人敏感和脆弱吧。 回到家里,张婶为他们开门。 在看到张婶的瞬间,陈白又雀跃了起来。 他献宝似的给张婶看他得的奖杯,说他要当影帝,以后要把奖杯填满他的画室。 张婶发现不但陈白异常高兴,就连聂以诚都是一个开心的模样。 张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聂以诚能开心,他就心满意足了。 她也跟着他们开心起来。 看着聂以诚和陈白上楼,张婶心里无限感慨,有陈白在身边聂以诚开心的时候越来越多了。 开了主卧的门,陈白对聂以诚说:“聂以诚,我住这里大半年了吧。” “嗯。” 聂以诚帮陈白脱去外衣,换上家居服。陈白一边享受着聂以诚的服务,一边说:“我在馨苑有一个家,你找围巾去过的。你知道我一年能在那里住多久吗?” 聂以诚将家居服的衣袖套进陈白的胳膊:“不知道。” “几天而已,可能都不到半个月。” 聂以诚给陈白换好了。 陈白解聂以诚的西装扣子,为他换衣服:“聂以诚,我都已经这样了,你还看不出我的意思?” 聂以诚怎么能看不出来,一个常年在外鬼混的人,能在他这里安安稳稳住上大半年,甚至连戏都不演,每天陪着他。 陈白是艺人,当下圈子里对同性恋艺人的态度是“兼容并包,不鼓励,不排斥”。不少节目组愿意请同性恋人做节目,但也不乏思想顽固的导演、制片,不用同性恋艺人。 陈白今天得奖的公开示爱,是前所未有的大胆。 陈白将聂以诚的衣服一件件脱掉:“现在大家都知道我们的恋情了,你猜他们会怎么说?” “管他们怎么说。” 陈白笑了,就是,管他们怎么说。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把脱.光了上衣的聂以诚仍下。跑去衣架上找自己刚刚被聂以诚挂上去的衣服。 聂以诚换上家居服,看他在乱翻,走过去问他在找什么。 陈白对他神秘一笑,就是不说。 他找遍了上衣、裤子的口袋,最后在裤兜里翻出了什么东西,脸上现出微笑。 陈白将手攥紧出来,伸到聂以诚面前:“你猜是什么?” “什么?” “你都猜不到吗?我今天在领奖的时候宣布咱们的恋情,所以接下来的顺序是什么?” 聂以诚摇头。 “接下来是求婚啊。你是真傻还是装不懂?”陈白望着聂以诚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明显有笑意,“聂以诚,你这个人很坏你知道吗。明明是你追的我,可是是我向你表白,是我公布我们的关系,好像我才是追你的那一个。” 聂以诚就是有这种魔力,他接进陈白步步为营,把“经验”丰富的陈白搞得不知所措。陈白是欢场老手,什么样的男人他没见过?却独独败在聂以诚的“诚”下。 狐狸进了狼的陷阱,陈白心服口服。 陈白叹了一口气,他最后竟然栽在面前这个人身上。 不过好像也没什么不好,陈白乐在其中。 陈白张开手掌,聂以诚看见了两个戒指。 一只大一只小,很明显一个是陈白的一个是聂以诚的。 陈白抓过聂以诚的手,将戒指放在他手里,说:“我不管了,你爱戴不戴。” 聂以诚轻笑,他看了看两枚戒指,形状实在太过简朴,说是指环都不为过。 他拿过戒指仔细打量,原来在戒指内侧另有玄机,一个刻了“诚”字,一个刻了“白”字。 刻“诚”字的小些,显然是给陈白戴的;而刻“白”字的大些,该是聂以诚戴的。 聂以诚用拇指和食指拿过刻有“诚”字的戒指,单膝跪地,对在那里撅着嘴生气的陈白说:“你愿意成为我的爱人吗?”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66 陈白听到这句话忽然就笑了,他一点也不矜持的伸出左手,聂以诚将戒指戴在他的无名指上。 “聂以诚,这回不是你包养我了。你看,我向你告白,我公布恋情,连戒指都是我买的。怎么样,我包养得你还满意?” 他将聂以诚手中的另一枚戒指拿过来,戴在聂以诚的无名指上,大小刚好合适。 “真奇怪,我明明量好了的,为什么你戴着合适,我戴着就大些?”陈白还在那里嘀咕。 那边聂以诚早已起身,眼睛盯着陈白。 陈白看到聂以诚的眼神两腿直发软,这明明就是食肉动物盯着猎物的眼神。 陈白笑嘻嘻的说:“聂以诚,我们睡觉可以吗?我今天累死了。” 聂以诚眼中精光四射,露出一口白牙:“好,睡觉。” 被聂以诚抱上床的陈白想,聂以诚这次好像是误会自己“睡觉”的意思了。 第45章 缠绵 陈白被聂以诚抱着落在柔软的床上, 仿佛全身置于柔软的云彩中。他躺在床上,聂以诚的吻如雨点般落下。 这吻并不霸道,却带着不容逃避的坚决。陈白左躲右躲,总是躲不过去。唇上、脸颊上、脖子上,被聂以诚一遍遍侵占。 他们呼吸相闻, 喘息声越来越重。 聂以诚捕捉到陈白的唇, 他的唇上好像有蜜,聂以诚迫不及待的想要采撷, 却被陈白扭转脖子, 致使一吻落空。这吻最终落在陈白的耳畔和头发上。 聂以诚抬起身, 看向陈白的目光中满是疑惑。 公开示爱的是他, 现在躲避逃避的也是他。 陈白却从陷下去的床上, 将自己柔软的身体抬起, 倚在床头,好整以暇地望着聂以诚。 面前的这个人想要得到他,陈白知道, 聂以诚的眼神和动作中都充满了危险。可陈白想,聂以诚拒绝自己那么多次,自己这么容易就被他睡,岂不是太跌份, 他要好好调戏聂以诚才够本。 “你不愿意?”聂以诚虽然这样问,但他的气势明明就写满了“我要吃你”四个字。 陈白笑嘻嘻的起身, 两只手环住聂以诚的脖子:“好哥哥,这么着急干什么?” 聂以诚不容分说, 再次将陈白压到,陈白虽有预料,但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惊呼了一声。 倒到床上的瞬间,他又收了声,用一双大眼睛无辜的望着聂以诚,两扇睫毛刷子一样忽闪忽闪的刷。 这目光让聂以诚联想到一头小鹿。 聂以诚无奈了,他没办法了,他再次向陈白妥协:“你到底想怎样?” 聂以诚是不忍心逼陈白的,这点两人内心都清楚无比清楚。 陈白仗着聂以诚爱他而肆无忌惮。 他说:“脏死了,我要去洗澡。” 聂以诚眼神动了动,终是败下阵来,他伸出手臂,要抱起陈白去浴室。 可陈白却从他臂下滚到了床的另一边,起身,从另一侧下床,赤脚站在地上,冲聂以诚笑。 陈白的头向一侧歪着,头发因为在床上翻滚有些乱了,他略带喘息,两腮微红。——一如他们的初见。 聂以诚有些看呆了,不管是六年前,还是现在,陈白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聂以诚的心。 他就是有这个本事。 陈白向浴室走去,聂以诚立刻跟上。陈白开了浴室的门,不待聂以诚进来就关上。 聂以诚的心随着陈白关门的动作而揪起,他摸了摸陈白刚刚给他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开了浴室的门。 门内的陈白已经脱得□□,像一朵初开的花,大刺刺地展示着他的美貌和诱人。 陈白站在地上低头放水,圆润的屁.股翘起,他看聂以诚进来,笑着说:“要不要一起洗澡?” 聂以诚并不想和他洗澡,他只想睡他。 在聂以诚没有确定陈白心意之前,他不想轻易和陈白发生关系,甚至不介意和陈白来一场灵魂之恋。 但如今,他已经能确定陈白的心意,那么陈白的人和心,他都要得到,一个都逃不了,他志在必得。 水缓缓流到浴缸里,屋里的温度也越来越高。 去年聂以诚去《乱世情仇》剧组探班的时候,在酒店的浴室里,他和陈白发生了争吵,准确的说,是陈白单方面的倾诉。 他们两个人似乎总在“睡与不睡”的问题上不能达成一致。从前陈白总想给聂以诚睡,可聂以诚总想得到陈白的心;现在,聂以诚确定得到陈白的心了,陈白却不给他睡。 真是一个怪圈。 陈白是一个飘忽不定的小妖精,聂以诚总也抓不住他。 动手,又不忍。 浴缸足够大,放下聂以诚和陈白两个人完全不是问题。 聂以诚走过去,从后背环抱住陈白,这次陈白没有躲避,他回头主动吻住聂以诚。 聂以诚的心在这一吻下化成了温柔的春.水,陈白终于不再躲避,聂以诚拿出一生的温柔回吻陈白。 陈白吻得缺氧,他急于从聂以诚口中得到更多氧气,这使得聂以诚在他口中攻城略地,像一个得胜的将军。 陈白在聂以诚的吻下全身都变软,他瘫在聂以诚怀里,一只手无力的扯聂以诚的衣服,陈白想要将他的衣服也脱掉。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67 可他全身无力,手刚刚碰到碰到聂以诚的衣领就滑了下来。 聂以诚一只手紧紧抱住陈白,另一只手攥住陈白滑到一半的手,引导他的手来解自己的扣子。 聂以诚刚刚换上的家居服,又被他带着陈白的手一点点脱掉。 聂以诚的上身□□了,陈白的身体紧贴聂以诚的身体,他伸手攥住聂以诚的胳膊,想让他的吻停止。 陈白的大脑已经缺氧,他几乎不能思考,但脚底的感觉告诉他,水已经溢出了浴缸。 陈白挣脱出来,大口喘气,脸变得很红很红:“水。”陈白指着浴缸说。 聂以诚也重重喘气,他走过去关掉开关,试了试水温,正好。 陈白在聂以诚关闭开关的时候跳进浴缸里,激起水花向外溢出,水溅到聂以诚的裤子上。 这个时候的裤子就显得多余了。 聂以诚将裤子脱掉,他已经是个蓄势待发的模样。 陈白躺在浴缸里,笑得浴缸里水花乱溅,他说:“怎么办,没有套套了。” 陈白肩膀耸动,两只手无奈的向外摊开,明明是个遗憾的表情,被他做出来却只剩得意和狡黠。 他在逼聂以诚,他在试聂以诚。陈白要看看,被情.欲逼急了的聂以诚会怎么对他。 这一刻聂以诚的脸色称得上精彩,他额上青筋暴起,双手攥成了两个拳头。他忍耐已极,却因为陈白的这句话迟迟没有动作。 聂以诚横枪立马,站在陈白面前,陈白笑着从浴缸里扑过来,又溅了聂以诚一身水花。 陈白看着聂以诚,得意的说:“我骗你的,你看这是什么?” 他从浴缸旁边的台子上拿下来一沓安全套,拿在手里晃:“聂以诚,你这个傻瓜,我说没有就没有,不会自己找找看吗?” 陈白下床的时候,早就顺手拿了一沓安全套。他的安全套向来是不缺的,不过自从住进了这里,这些安全套就失了用武之地,像被打入冷宫的嫔妃,没再被陈白宠幸过了。 聂以诚进了浴缸里,带着一种雄性动物圈领地的气势将陈白压在身下。陈白一急,呛了两口水,一边咳嗽一边就有泪珠落了下来:“你轻点。” 看到陈白落泪,聂以诚眉头皱了皱眉,陈白习惯性伸手舒展他的眉头,手送到半空,就被聂以诚抓在手里。聂以诚顺势将陈白翻过身去,摆成跪趴的姿势。陈白双手撑着浴缸边缘,还不忘回头调戏聂以诚:“好哥哥,你太粗暴了。” 聂以诚一手握住陈白的手,与他十指紧扣,一手攥着陈白的腰。陈白的身体随着聂以诚的动作而晃动。 陈白叫声连连,“好哥哥”之声不绝于耳。陈白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欲.望和快乐。 聂以诚觉得,此刻死在陈白身上也值了。 …… 黑夜终于过去,黎明即将到来。 这是一个缠绵的夜。 第二天,陈白直睡到下午才醒。他醒时聂以诚就在他身旁,坐在床沿上望着他。 “禽兽。”陈白的声音因一夜的叫喊而变得嘶哑。 聂以诚嘴角弯起,并没有反驳,好像对这个称呼十分满意。 陈白本来还想再说几句,但看到聂以诚上扬的嘴角,他就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聂以诚的唇性得要命,无论此刻从这张嘴中说出什么话,陈白都只有照办的份。 美色误国,美色误国啊。 陈白向聂以诚招招手,聂以诚俯下身来,陈白对着他的耳畔轻声说:“好哥哥,我腰疼。” 聂以诚心痛得不得了,自己昨夜太过孟浪,后面陈白明明叫声已经变调,聂以诚不是听不到,而是控制不了。 聂以诚掀开被子,陈白将身体翻了过去,给聂以诚看自己的腰。聂以诚将睡衣的一角翻起,露出陈白白皙细瘦的腰。 果然,腰的左侧青紫交错,好像开了一朵妖艳的花。 没记错的话,那是自己的手攥出来的。 聂以诚伸手轻轻抚了上去,他帮陈白揉搓按摩。 陈白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聂以诚的按摩,闭着眼睛随口说:“聂以诚,想不到你技术挺好。如实招来,在哪里学的?” 陈白只是想打趣聂以诚,没想到聂以诚却回答:“除你以外,我没有过别人。” 这句话像一句誓言,也像是一句请求。 陈白吓得睁开了双眼,怪不得自己被聂以诚翻来覆去的折磨,昨夜的聂以诚简直称得上如狼似虎,原来他竟然是第一次开荤。 没想到自己竟然睡了一个处男,陈白怜惜之心顿起,看来以后要好好对人家负责了。 陈白翻过身来,瞪着大眼睛看着聂以诚,聂以诚也回望陈白。 陈白伸出一只手挑起聂以诚的下巴:“放心,睡了你,我会对你负责的。” 聂以诚嘴角翘起,这回映在陈白眼里的,是一个大大的笑容。 第46章 恩爱 陈白和聂以诚在金杯奖颁奖晚会上大胆示爱的新闻, 雄霸娱乐圈头条一个月。 “陈白公开示爱聂以诚,小聂董回应:我也爱你。” “记者问小聂董如何看待陈白的多任金主,小聂董黑脸离开。” “陈白聂以诚公开出柜,陈白星途大预测。”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68 …… 陈丽珍苏露后台大打出手的新闻却几乎无人问津,路人表示以陈丽珍的人品, 做出什么他们都不惊讶。毕竟这是一位三嫁豪门, 最后都被扫地出门的女星。 倒是苏露,清清白白一朵小花, 被陈丽珍这等无耻老女人诬陷, 很是博得了一回路人的同情。 陈白这种把颁奖典礼变成订婚典礼的行径, 真可谓是娱乐圈里的一股泥石流。粉陈白就是这点好, 永远不用担心没有新闻。 陈白的粉丝白月光狂喜乱舞, 祝自家白胖胖和小聂总百年好合。黑粉蚊子血蠢蠢欲动, 黑他性向,黑他把颁奖典礼变成订婚现场,黑他前金主众多, 最后表示,你行你上,把小聂总抢到手,让陈白也尝尝失恋的滋味。 吃瓜观众这才知道, 原来陈白竟然从来没被人甩过。可怜的林鸿铭影帝再次无辜躺枪,成为陈白喜新厌旧的证明。 倒是一直“白胖胖长, 白胖胖短”的闹闹,微博上毫无动静, 甚至从陈白公布恋情后,她就没有再发布过一条微博。 陈白洞房花烛夜,得意的要命。他终于一睡聂以诚,并且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每天在聂以诚的滋润下,快乐得好比神仙。 他躺在聂以诚腿上给池青打电话,一边张着大嘴,向聂以诚要葡萄吃。 他吃得汁水横流,鲜嫩的葡萄被他牙齿碾碎,本来不是个美好的景象,但看在聂以诚眼里只觉可爱。 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聂以诚拿过纸巾为陈白擦嘴。 陈白和池青在谈一档综艺节目。陈白从前说他想上一档综艺节目,池青一直为他留意。 但上半年,池青一提此事,陈白就说他要忙着画画,没时间参加。 其实哪里是忙着画画,他不过是怕聂以诚吃醋。出去工作,少不了和其他演员接触,陈白又是出了名的放得开,万一被聂以诚误会可就不好了。 陈白从来不怕被误会,但他怕被聂以诚误会。 爱情使人变得小心翼翼。 陈白说:“你得多帮我要点钱,我最近可不止要养我自己,我还要养聂以诚呢。” 池青默了一会儿,问:“聂少在不在你旁边?” 很奇怪,其他人都叫聂以诚“小聂董”,只有池青,还叫聂以诚这个都快被圈内人遗忘的称呼。 陈白看了一眼在为自己剥葡萄的聂以诚,说:“当然在。” “他同意你出来工作?” 陈白有些好笑:“池青,你脑子坏掉了吗?他为什么不同意我出去工作?” 他微微张嘴,接过聂以诚送到嘴边的葡萄。 又隔了一会儿池青说他知道了,会给他安排。 陈白挂了电话,想了想,觉得今天池青透着一股怪异,至于哪里怪异,他也说不上来。 他机械地嚼着聂以诚递过来的葡萄,忽然间猛拍大腿,他想起来池青是哪里不对了。 他竟然没有质问自己和聂以诚公布恋情!要是从前,他早就化身人民教师,对自己义正言辞的批判了。 池青不愧是金牌经纪人,不到一天的时间,就为陈白联系到一档综艺节目《男朋友,女朋友》第二季。 《男朋友,女朋友》是槟城卫视的一档真人秀,参加节目共8位艺人,组成四队情侣进行游戏。可以是真情侣,也可以是临时组成的情侣。为了符合时下的热潮,节目中也有男男或女女组合,有真有假,博观众一笑。 池青还为陈白选了一位助理。该助理是位女性,名唤郑婉秋。从名字上看来,该是一位温婉淑惠的女子,可事实却截然相反。 郑婉秋身高不足160,体重却比身高还多,生得肩宽体阔,壮硕无比。 陈白第一次见郑婉秋的时候,觉得池青给自己找的不是助理,而是保镖。 和小海不同,郑婉秋有着明确的人生目标:一是减肥到90斤;二是成为一名出色的经纪人;三嘛,原来是但求一睡陈白,自从陈白聂以诚公开恋情后,变成了但求给陈白当经纪人。 这三条梦想目前只有第三条实现了一半,对此郑婉秋很满意,已经算是实现人生理想的六分之一。 郑婉秋见到陈白,盯着陈白足足看了三分钟,陈白就那么坦坦荡荡的让她看。 郑婉秋说:“你真没整过容?” 陈白把脖子一歪:“你来摸摸不就知道了?” 郑婉秋摇头,她可不敢,这要是让聂以诚看见了,她还要不要自己的小命了。 她清楚地知道这里是聂以诚的家。 她是来替池青给陈白送《男朋友,女朋友》剧本的。陈白看都没看剧本,随意扔到一边:“我去玩玩而已,看剧本多没有意思。” 应该是池青嘱咐过,陈白不配合郑婉秋也没有说什么,她介绍自己,说她叫郑婉秋,大家都叫她球球。 郑婉秋说着自己的外号,一点都没因为自己的体重而自卑。 因为这句话,陈白有点喜欢这个小女孩了。池青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郑婉秋虽然不像小海那样傻傻的,但她是陈白喜欢的那种人。 不自欺,不自苦。 《男朋友,女朋友》节目组拍摄时间都是在白天,一周拍摄一天。陈白觉得很好,工作之余,还能和聂以诚谈恋爱。 自己也算是工作生活两不误,爱□□业双丰收了。 他确定参加《男朋友,女朋友》的事没瞒着聂以诚,聂以诚知道后也没说什么,就让他放松去玩,别太累。 陈白脑中瞬间蹦出了三个字“贤内助”。 连他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想象力。 《男朋友,女朋友》将在一个月后开始摄制。陈白没事的时候还是去画画,画聂以诚。陈白和聂以诚在画室边画画边嬉戏的时候,聂以诚忽然说:“陈白,你愿不愿意见见我的朋友。” 陈白一愣,他竟然忘记了,聂以诚除了他之外,还有朋友。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69 “他们很想见你。”聂以诚说。 “他们”在陈白看来无非是一群纨绔子弟,陈白跟着各种金主,什么样的富二代没见过,他反问:“你呢?你想让我去吗?” 聂以诚把陈白抱在怀里,摇头:“我不知道。我有时候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有时候又想,你只有我就好,不用再有其他人。” 陈白在聂以诚怀里,看不到聂以诚的表情,他说:“我无所谓。你想让我去我就去,不想就不见。我不是玻璃做的,没那么容易碎,也不怕见人。” 聂以诚将陈白紧紧抱在怀里,不放手:“陈白,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喜欢什么。” 陈白在聂以诚怀里直笑,他挣脱出来,双目望着他:“聂以诚,你真傻,我喜欢你呀。” 他主动吻上聂以诚。这个男人追了他这么久,竟然连自己最喜欢的就是他都不知道。真是太傻了。 聂以诚和他接吻。陈白脖子上的吊坠落到聂以诚胸口处。 那是他们的戒指,陈白戴在手上有点大,他怕不小心掉了,就找了条项链,把戒指穿进项链里戴在脖子上。 待两瓣唇分开,陈白说:“聂以诚,我这么美,你是不是怕我和别人跑了?” 聂以诚没有说话,陈白笑得像狐狸,他一手拽过聂以诚的无名指,一手拿起胸前缀着的戒指。 “你看,这两个戒指,一个里面写着‘诚’,一个里面写着‘白’,写‘诚’的是我的,写‘白’的是你的。这就像我们一样,我不会在外面写着我是你的人,但在心里,我就是你的人了。你懂不懂?” 陈白颇有耐心的解释,他的恋人虽然看起来又霸道又冷漠,其实在他看来就是一个缺乏安全感人。陈白爱他,不介意一次又一次安抚他,给他安全感。 《男朋友,女朋友》拍摄这天,郑婉秋很早就来接陈白。她是化妆的一把好手,今天是她第一次以陈白助理的身份出现在公众场合。她给自己画了一个美美的妆,不过和陈白比,这种人工美就黯然失色了。 车上,郑婉秋不停地给陈白讲节目规则,让他到时候按照导演的规定来,不要乱演。 陈白想,我好歹混影视圈这么多年,除了在媒体面前比较大胆外,工作上还是很认真负责的。 不过他没有说,他体谅郑婉秋第一天做助理,焦急而欣喜的心情。他上辈子第一次拍戏时也是这种感觉。听着郑婉秋喋喋不休的讲话,他一边觉得自己真是老了,一边又觉得自己已经这么老了,还能吃到聂以诚这颗嫩草,实在是无比幸福与自豪的事。 然后他就在幸福与自豪中睡了过去。没办法,谁让昨夜折腾到太晚呢。 幸福总是要有代价的。 到了《男朋友,女朋友》的录制现场,郑婉秋急急的给他介绍导演,可陈白的目光却落在导演旁边坐着的那人身上。 郑婉秋看去,只见他身材高大,坐在椅子上两条长腿屈着,并不舒服的样子。面容是英俊的,剑眉星目,只是眼睛寒潭一般,看人没有温度。 “聂以诚?你来探我班?”陈白一半惊讶,一半欣喜。 “不,我来参加节目。” 陈白震惊:这是要在全国观众面前秀恩爱吗? 第47章 男友 看着陈白一脸震惊, 眼睛瞪得老大,聂以诚缓缓站起,走到陈白面前,俯身看他。 陈白嘴巴撅着,是个生气的表情, 可看到聂以诚站在自己面前, 嘴角又不由自主的上翘,眼睛骨碌碌的转。 他说:“小气鬼。” 他伸出手, 用拇指和食指捏着聂以诚的指尖:“走吧, 男朋友。” 导演在旁边插不上话, 聂以诚一早就定好要来参加节目的, 不过没让剧组公开宣传。小聂董亲自来参加, 自然少不了赞助, 剧组乐得如此,就把他当做神秘嘉宾了。 虽说聂以诚不算是艺人,但也算是圈子里的人, 更是和陈白刚刚公布恋情,开播后话题带起来,不怕没有收视率。 陈白牵着聂以诚的手,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走到化妆间。郑婉秋一路小跑跟着。 刚刚那幕她至今都不敢相信, 她不是不知道聂以诚和陈白公开示爱的事情,这件事举国皆知。她只是没想到, 媒体粉黑口中的妖精陈白,和金主聂以诚, 竟然这样和谐,和普通情侣没什么两样。 郑婉秋第一次体会到池青对她说的,明星也是人,也要穿衣吃饭,也要上厕所和睡觉。 陈白是明星,聂以诚也是娱乐圈里说一不二的大佬,但他们也需要恋爱。 郑婉秋觉得,明星不再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她是要努力成为一名经纪人,变得越来越优秀,总有一天她要给陈白当经纪人。 给他签他喜欢的电影,让他参加喜欢的综艺,让他不再被外人诟病靠金主上位,让他自由自在的活。 郑婉秋虽然胖胖的,但她练过舞蹈,身体灵活。她把双肩包背在胸前,一手拿着剧本,一手拿着陈白的大衣,跟在陈白和聂以诚后面。 工作人员打开了化妆间的门,化妆间里已经有两位艺人在化妆,一男一女。女的陈白不认识,男的他倒是熟悉的很。 陈白松开聂以诚的手,跑到男艺人身边,语调轻松的说:“林鸿铭,怎么是你?” 陈白原本想和林鸿铭来一个大大的拥抱,可林鸿铭看到聂以诚,还是伸出了手,把扑向自己的陈白和自己隔开一臂距离,和他握手:“好久不见,陈白。” 在陈白松开自己的手的时候,聂以诚一阵失落感。他确实如陈白所说,是个“小气鬼”,听到陈白要出去上综艺,他心里就是酸酸的。他想陈白无时无刻不在身边,但他自己也知道,这个要求太难了。 他不喜欢这种自己的情绪完全受别人操控的感觉,喜怒哀乐,皆出自陈白。但他没有办法,他太爱陈白了。 林鸿铭和聂以诚打招呼,聂以诚做了个笑的动作。乍一看上去,竟然有点吓人。 陈白哈哈大笑,他当着林鸿铭的面,踮起脚抱上聂以诚的脖子,在他耳畔小声说:“不要吃醋啦,朋友而已。” 聂以诚的嘴角真的就因这句话而舒展,这回的笑,是陈白喜欢的那种微笑。在将踮起的脚落下的一瞬,陈白将一吻,轻轻印在聂以诚耳垂上。 这个男朋友,真是太爱吃醋了,非要自己哄一哄才肯罢休。不过,好像还有那么点可爱。陈白想。 尽管在外人看,聂以诚是无论如何都和“可爱”这两个字搭不上边。 林鸿铭介绍女明星:“这位你可能不认识,苏露,戏很好。” 能被影帝夸戏好,看样子演戏是不错,陈白对苏露的第一印象不坏。至于她和陈丽珍为争夺男人大打出手的媒新闻,陈白从来没有在意过。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70 如果真算起来的话,她们新闻的劲爆程度,在陈白面前不值一提。 苏露个子很高,身材很瘦,大眼睛瓜子脸,脸上是动过的,但动得好,在镜头上完全看不出来。她的粉丝一直深信她是纯天然美女。说她整容的人也拿不出证据,久而久之,她就真成了娱乐圈里唯一没整过容的女明星了。 尽管她出道才一年,前途已经被无数媒体看好。有演技,有美貌,还有人缘,这三样在娱乐圈里最重要的东西,她都具备,可以说是前途无量。 苏露和陈白、聂以诚分别打了招呼。她说话得体,一点都不觉得轻浮,在她的笑容还没有从脸上褪去的时候。化妆间的门被撞开了。 一个女人,伴随着刺鼻的香水味,大摇大摆、搔首弄姿的走了进来,她画了一张血盆大口,脸白得好像敷了面粉。她的身后跟了两名助理,亦步亦趋,在这个跋扈女人的衬托下,显得呆若木鸡。 苏露保持着脸上的微笑,从容地对进来的女人说:“丽珍姐,你怎么才来,等你半天了。”如果不知道两人之前的恩怨,苏露一定能让外人觉得他们是久别的好友。 陈丽珍早年也是红极一时的艳.星,现在老了,似乎是不想承认自己的星途就这么落寞了,嚣张气焰比年轻时候更胜。目中无人,飞扬跋扈,而且一点都不留口德,被她骂过的明星数不胜数。她的名声在娱乐圈是出了名的差。 “苏露你个小.婊.子,什么时候轮到你等我了?”陈丽珍对苏露不屑一顾,她的声音是常年烟熏酒浸的沙哑,好像一面破锣,震得陈白脑袋疼。 苏露嫣然一笑,一点也不失礼:“丽珍姐,瞧你这什么话,大家都是来录节目的,我和你客气一句,你就骂我。” 陈白在陈丽珍进化妆室的瞬间就攥紧了聂以诚的手,他的手里有汗冒出,是冷的。 聂以诚问他怎么了,陈白说熏的,被香水味熏的。 听到陈白说话,陈丽珍忽然不针对苏露了。她拿眼睛将陈白盯了又盯。 她原本有双很好看的大眼睛,睫毛长度惊人。然而现在老了,眼睛旁边有了皱纹,但她认真的看人时,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风采。 陈丽珍看这陈白说:“现在嫌我香水味浓了?”脸上满是不屑的表情。 陈白忽然很后悔自己路上睡着了,竟然没听郑婉秋讲会有哪些嘉宾。如果他事先知道有陈丽珍,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来的。 陈丽珍盯着陈白,她个子本就不算高,又是个女人,虽然穿了细细的高跟鞋,还是要仰头看他。 陈白一改往事嬉笑怒骂的态度,他目光逃避,不想理陈丽珍。 陈丽珍从鼻子里哼出了声,她不再看陈白,径自走到镜前坐好,指使化妆师给她化妆。 不知道节目组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竟然同时请了苏露和陈丽珍。苏露还好说,陈丽珍实在是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自从陈丽珍出现后,陈白的兴致就显得有些低落。 除了他们几个,后来还到了一个刚出道的小鲜肉。录制开始前,又有一对儿人气组合姗姗来迟。 这对组合名叫“See”,组合一共就两个人,他们到的时候风尘仆仆,额头上都有汗珠。带他们来的经纪人亲自给导演还有陈白他们道歉。 说是实在抱歉,他们通告很满,刚刚录完专辑就赶了过来,给大家道歉。 经纪人言辞恳切,他们两个也算是近几年出道里最受少女欢迎的偶像组合,两个人也都给大家道歉。 他们两人身高相差不多,稍高一些的叫西坤,稍矮一些的叫西桥,当然,都是艺名。他们两个组合能够成功,很大程度上就是靠着CP炒作,在万千少女心中他们是绝对不拆不逆的坤桥CP。现在,他们又来综艺节目炒作了。 聂以诚的手一直紧紧握着陈白的,两人来握手,他也没将手松开。 西坤意味深长地看了聂以诚一眼。 大家都换上节目组发放的宽松休闲服,化妆师把陈丽珍的妆弄淡了些,让她不至于看上去像个厉鬼。 其实化了淡妆的陈丽珍要比画浓妆的她好看许多,她现在把头发也扎在后面,和苏露站在一起。 录制开始,陈白的兴致高了些,他天生就是生在镜头前的人。首先是分组配对,八位嘉宾分别抽取不同颜色的卡片,颜色相同的成为一组,在接下来的环节中以情侣的身份进行游戏。 聂以诚和陈白不必说了,一定分到一组。但为了节目效果,陈白抽到了蓝色卡片,他看到聂以诚也是蓝色的时候,开心极了,热情拥抱聂以诚,聂以诚也拥抱他。 他们两个的衣服上都贴上了蓝色的标签。 “See”组合也毫无意外的抽到了一组,他们是黄组,抽到黄色卡片时,西桥还开了一个笑话,说他们是“皇族”了,西坤没有搭腔。 陈白比较好奇的是林鸿铭和苏露一组还是陈丽珍一组。林鸿铭是影帝级别的人物,谁和他一组,谁的话题度就更高,这是不争的事实。 林鸿铭抽到的是白色卡片。陈白开玩笑说:“你该跟我一组,你看,你抽到白色的,我叫陈白。” 第48章 虐狗 苏露抽签时, 脸上的笑是自信而优雅的,她抽中的是白色卡片。当她和林鸿铭握手时,苏露说:“接下来的一个月,还请多多指教。” 陈丽珍和小鲜肉抽到的都是红色卡片。小鲜肉的名气远不如陈丽珍,且年纪比陈丽珍小几十岁, 他管陈丽珍叫“前辈”, 有时候也和大家一样,叫她“丽珍姐”。 分组情况确定, 接下来就是游戏环节了。 《男朋友, 女朋友》对外宣称没有剧本, 但实际上还是有剧本存在的, 只不过陈白懒得看。 林鸿铭和苏露无疑是这场真人秀中主角中的主角。第一个环节, 为对方选中最爱吃的水果, 陈白和聂以诚,西坤和西桥,都在第一次的时候就选择正确, 默契程度满分。 陈丽珍和小鲜肉也在选错几次后,选择正确。 只有苏露和林鸿铭,不知道是为了节目效果,还是真不知道, 苏露一顿乱选,就是选不中林鸿铭爱吃的水果。急得陈白在一边小声告诉苏露。这一刻被镜头捕捉了下来。 第二个环节是回答提问板上的问题, 回答错了自己的男朋友/女朋友要受罚,惩罚的方式是随机的;回答对了, 则他/她的男朋友/女朋友,可以提出一个要求,当场实现。 陈白和聂以诚是第一对儿,陈白问:“你答题还是我答题?” 聂以诚看了看规则:“你答。” 西桥小声说:“小聂董真宠陈白。” 西坤瞟了他一眼,西桥尴尬地笑笑。 陈白坐在答题区,聂以诚站在惩罚区,陈白向聂以诚飞吻然后才看提问板。 提问板上的问题是:“金屋藏娇”成语,和历史上哪位皇帝有关?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71 陈白看看聂以诚,又看着镜头,笑得甜蜜,他说:“‘金屋藏娇’啊,好像有好多媒体这样形容我们。” 导演在镜头外说:“是特意为你们选的题目。” 计时器已经开始倒数,林鸿铭和西桥在旁边都试图告诉陈白答案,被导演禁止了。 在计时器只剩下1秒的时候,陈白说:“是汉武帝。” 他眼睛盯着那边准备接受惩罚的聂以诚,聂以诚嘴角翘起,也随着他的答案笑了起来。 现在,聂以诚可以向陈白要一个奖励了。 陈白等着聂以诚说出他的要求,聂以诚却一点也不着急。大家都在猜测聂以诚会要什么奖励。 苏露说:“小聂总不会要一个吻吧。”她说着捂住了嘴,两个脸蛋都有点微红,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害羞呢。 陈丽珍毫不留情的说:“苏露你别装了,接吻怎么了,你没接过?” 节目组同时请陈丽珍和苏露,就是为了两个人关系不和的话题热度。导演巴不得她们在节目上掐起来,根本没人管她。 聂以诚倒不是为了节目效果刻意想这么长时间,他天生就是个从容不迫人。想了一会儿他说:“这个奖励回家再要吧。” 大家跟着起哄,西桥说:“不可以,我们要现在奖励。” 西桥好像是一个性格很随和的人,他融入这个氛围很快。尽管他与陈白和聂以诚都不熟,甚至是第一次相见,但他的话不会让人感到不适。 大概是他有两个颗虎牙而显得格外可爱吧。 导演也说不可以,就要现在。 聂以诚似乎在做思考,他不知道该向陈白要什么。在这段感情中,似乎一直是陈白给他爱,给他承诺,而他确实没有向陈白要过什么。 他只要过一次,被陈白拒绝了。 大家不知道聂以诚是真想不到,还是为了节目效果故作思考,然后给观众一个大惊喜。聂以诚向来面无表情,说是冷漠也不为过。即使成为“小聂总”之后性情变温和了许多,但也还是没人知道他的真正所想。 这时候,陈丽珍忽然发话了,她插着腰,昂着头,一副施舍予人的样子:“你抱抱他吧,他最喜欢别人抱他了。” 没有人知道陈丽珍和陈白的关系,陈丽珍猛地来这么一句,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接。 在众人的印象中,陈丽珍和陈白毫无瓜葛。尽管他们都“艳名”在外,但很少有人将他们两个联系到一起。 陈白听了这话,脊背立起,如同一只炸了毛的猫。他想和陈丽珍争辩,但最后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没有这个节目,他这一世,一辈子都不会去见陈丽珍。 如果说他对肖宇清是单纯的恨,最后变为不在乎;那么他对陈丽珍,就是实打实的恨,不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有丝毫减少。 甚至没有陈丽珍,就不会有两世的陈白。无论是生理意义上的,还是精神层面,都是如此。 聂以诚看出了陈白的不对劲,他走过去坐到陈白旁边,真的环抱住了他。 身体被聂以诚手臂肩膀抱着,陈白失了刚刚紧绷了气力,他顺从的躺在聂以诚的怀抱里。 聂以诚的怀抱足够温暖,他又能将所有的东西放下,单纯的和聂以诚拥抱了。 这个拥抱结束后,陈白又恢复了微笑的表情,继续游戏。 第二组是苏露和林鸿铭,苏露说要不我去惩罚区吧,你答题惩罚区肯定能变成奖励区。 林鸿铭表示他是男生,应该去惩罚区,你答题也是一样的。 最后是苏露坐到了答题座位上,她的题目是:平安夜圣诞老人送礼物的时候,乘坐的雪橇是用什么动物拉的。 题目一出来,苏露就瞪着大眼睛,眼泪汪汪的看着林鸿铭:“林哥,我不会。” 旁边西桥就差喊破喉咙了:“鹿,是驯鹿!”苏露充耳不闻。 西坤瞪了他一眼:“人家都不着急,你急什么。” 西桥被西坤说了,就把头低了下去,好像是做了坏事的小学生被家长训话。 西坤看他这副表情,又说:“录节目呢,你低头干什么。” 西桥把头抬起来,委屈巴巴的说:“哦。” 林鸿铭对苏露表示自己没事,不怕惩罚。他话音还没有落,就有一桶水从天而降,把林鸿铭浇得浑身都湿了。 这是提前剧本就写好的,但谁都没想到水落得这么迅速,出乎预料。 苏露最先反应过来。她向摄制组要了一包面巾纸,一路小跑到林鸿铭面前,给他擦脸上的水、头发上的水,一面说:“林哥对不起,我给你擦擦。” 林鸿铭摇头,直说自己没事,不用擦了。 这温馨的一幕被镜头如实的记录下来。 轮到陈丽珍和小鲜肉,陈丽珍答题,小鲜肉接受惩罚或奖励。 陈丽珍很快就答对了,让小鲜肉免遭一劫。但选奖励的时候,小鲜肉有点不知道该选什么,他是后辈,比陈丽珍小那么多,但现在两人在节目里又是情侣,他说我和前辈握个手吧。 陈丽珍哈哈大笑:“小孩,怎么那么傻,该占便宜就占啊。” 她大大咧咧地走了过去,给小鲜肉一个拥抱。临放手时,她又把唇印毫不客气地留在了小鲜肉的脸上。 小鲜肉两个脸都红了。他其实并不是多么“纯”,只是不太想和这位绯闻年龄比自己年龄还大的女星,扯上其他关系而已。 最后一组是西坤和西桥,西桥问:“是你来还是我来?”他指着惩罚区说。 西坤没搭理他,一回头,西坤已经坐到答题位置了。西桥扁了扁嘴,走到惩罚区站好。 他问林鸿铭:“林哥,水不会很凉吧。” 林鸿铭温柔的告诉他:“不用怕,温的。”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72 西坤的问题是:婴儿一般什么时候会爬? 西坤一晒:“我又没养过小孩,怎么会知道。” 西桥在惩罚区喊:“快告诉他几个月啊,我也不知道。” 陈丽珍面无表情的说:“六个月。” 西桥说:“六个月,丽珍姐说六个月,西坤你快……”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导演禁严了,不允许他再说话。 苏露眼睛一转:“丽珍姐,你没有小孩吧,怎么知道小孩几个月会爬。” 陈丽珍瞪了苏露一眼:“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你没跟男人上床前不就会张开双.腿了?” “你!”苏露眼睛瞪得很大,抬头纹都出来了,最后还是往林鸿铭身后躲了躲,不再出声。和陈丽珍吵下去对她的形象没好处。 谁知西坤两手一摊:“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没必要搞假的东西。” 陈丽珍瞥了他一眼,露出个不屑的表情,不再说话了。 最后西桥也被浇成了落汤鸡。他下来主动找西坤:“坤哥……” 西坤把毛巾拿给他:“自己擦。” 最后一个游戏环节是每组成员分别给自己的“情侣”打分,分数接近或相差不多的成功晋级,分数差最多的要降到观察组,下期节目如果分数差的还是最多,将剥夺他们游戏中“情侣”的资格。 陈白和聂以诚毫无意外,互相给了对方100分。陈白对着镜头说:“好想再多给点啊,可惜满分就只有100分。” 导演问聂以诚为什么给陈白100分,聂以诚说就是100分,不用解释。 林鸿铭说:“你俩这是在虐狗!单身狗看不下去了。” 苏露在林鸿铭身边,不动声色地挽着他的胳膊说:“林哥,咱们现在不是单身狗了。咋俩也可以虐狗啊” 林鸿铭笑笑,没有接话。 陈丽珍给小鲜肉打了90分,小鲜肉也给陈丽珍打了90分,陈丽珍表示他再放开点就给满分了,小鲜肉说丽珍姐很好,他是想打满分的,就是害怕自己不够好,打的分数和丽珍姐相差太多被分到观察组,所以才打了90分。 陈丽珍摸了摸小鲜肉的脑袋:“你真会说话。” 小鲜肉状似腼腆的笑。 西桥问西坤:“你要给我打多少分啊,我给你打满分。”他再次被导演禁止发言了。 他捂着嘴巴,写完了分数,果然给西坤写了个100分。 但西坤只给他60分,西桥有点失望。 到了苏露和林鸿铭这组,林鸿铭给苏露80分,而苏露只给了林鸿铭0分。 苏露解释:“林哥特别好真的,我打0分是给我自己打的。我想,我表现得这么不好,和林哥没有默契感,还害得林哥被水淋了,心里很过意不去。我刻意让我们的分数差距最大,我们应该进观察组。我会好好努力,争取做林哥合格的‘情侣’。” 这段在后期播放的时候,被配上了动人的音乐,听起来确实很感人。 这期《男朋友,女朋友》在录制半个月后和观众见面,引起热议。 在某论坛《男朋友,女朋友》的专门讨论楼: “林鸿铭上综艺,影帝是缺钱了吗?” “没办法,现在综艺节目就是比老老实实演电影电视剧赚钱。” “槟城卫视真有心机,陈丽珍和苏露一起请,就是他俩撕逼的新闻都够上几天头条的,更何况还有刚刚公布恋情的城白。” “你们看到陈白告诉苏露林鸿铭喜欢吃芒果那里了吗?为我CP再续一秒。” “续不了了,人家陈白已经名花有主,你们没发现陈白说话时候聂以诚的眼神,啧啧……” “林鸿铭也名草有主了,你们信不信苏露头条都买好了,过两期就是林苏CP的天下。” “不能啊,林鸿铭和苏露是最没CP感的了。连陈丽珍那组都比他们好些。” “套路,都是套路懂不懂?一开始就有CP感还有什么卖点,要慢慢相处从没默契变成有默契,这才有少女心嘛。我是老了,欣赏不来。” “话说‘See’这组,怎么都没什么爆点啊。聂以诚陈白秀恩爱,林鸿铭苏露从不熟到有感情,陈丽珍那组卖个姐弟恋。一般来说偶像组合不是默契最高吗,怎么那个叫西坤的一脸不理人的样子,好几次西桥抛出梗他都不接,有粉来科普吗,西坤到底是什么人设?” “求不毁楼,别提那对。” “楼上加1。” “加1。” …… “其实也没什么科普的,西坤就那个性格,脾气倔,看着好像西桥倒贴他似的。他们家为了这个都内部掐了无数次了。怕毁楼还是别提了吧。反正他俩就这种相处模式,人家正主自己都没说啥,不知道粉丝有什么好掐的。” “楼上坤粉别装理中客,西坤自己在微博小号上说西桥坏话的事你们忘了?用不用我给你们贴图?” “完了,大家快跑吧,桥娘这群怨妇来了,赶紧撤打不过打不过,咱们再开一贴吧。” 经过一番混战,此楼已经被管理员锁定,不能再跟帖。 封贴前的最后一楼这样说:“西坤,他就是个深柜。” 第49章 母亲 陈白又做梦了。 梦里的他很小很小, 他被关在一间屋子里,门高高的,以他的个子还够不到门把手。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73 他的头发扎成了两个长长的辫子,穿公主裙。他无聊极了。 墙上的时钟显示现在是12点,他很早就会看时钟。因为和其他玩具相比, 时钟是他最忠实的小伙伴。 他唱了一会歌, 是从女人口中听来的一首江城小调,他太小了, 还不懂其中的意思, 却学得一板一眼, 很是认真。 唱累了, 嗓子不舒服了, 他又瞧了一眼时钟, 才12点30,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啊。 他想喝水,可水已经在昨天被他喝光了。没有人来给他加水。 水果倒还有一些, 他用双手拿了一个大苹果,“吭哧”咬了一口。嘴里有铁锈味,再一看,苹果上也沾了点红色血迹。 糟了, 牙又出血了。她又该说自己了。 他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下去,他把苹果放了回去, 不敢再吃了。 他就那么呆呆地站着,长长的睫毛垂着。 这屋子里有许多玩具, 最多的是洋娃娃。可在漫长的时间里,他每一件他玩过了,他不想再玩了。 他决定画画,水彩笔是有的,图画本也有。他把图画本放在凳子上,自己跪在地板上,认真的画了起来。 他想画一个家,可家是什么样子的,他不知道。他只好画了一个大大的房子。 他累了就躺在地上睡会儿,醒了接着画。他终于不用总看着时钟了。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的过去,墙上挂的时钟转了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 有开门的声音,有女的醉酒后大喊大叫的声音,还有家里的阿姨安抚的声音。 他竖起耳朵,听得浑身都僵硬。 他既想要她过来看自己一眼,又害怕她过来看自己。 小小的心里像踹了一个兔子。 女人的吵闹声越来越清晰,她应该是上楼了。他把笔攥紧。 门开的一刹那,他闻到一股刺鼻的香水味,还混合着酒气,可他还是小跑到门口。 他跑的过程中摔了一跤,女人就站在那里看着。 膝盖磕青了,他很疼很疼,想哭,但又憋了回去,因为不会有人管他。哭,只会招来女人的烦躁和怒骂。 他站起来,一小步一小步地走到女人面前。在离她有自己两步远的地方站定了,用湿漉漉的大眼睛抬头看着她。 她又美又高,两个眼睛凶凶的。他有点怕她,可又莫名想接近她,想让她抱抱自己。 他看起来有点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他的“小伙伴”时钟,时钟又指向12点,是过了一天还是半天,他也不知道。 女人看了他一会儿,问:“想出去?” 他下意识地点点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出去,但他好像知道,自己是不该见人的,他又摇了摇头。 “没出息。”女人哼了一声。又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不过你还挺好看的,出去也不丢我的人。走吧。” 女人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了。他想了想,才小跑着跟了上去。他已经好久都没出过这间屋子了。 女人和男男女女打麻将,他还不及麻将桌高,在旁边看着。既有点新奇,又有些害怕。 “哟,丽珍,哪里来的这么好看的小孩。快过来,让姐姐抱抱。” 另一个打扮艳丽的女人边搓麻将边说,她的年纪该不小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不说“阿姨”而说“姐姐”。 陈丽珍一手搓麻将,一手抽烟,她吐出个烟圈:“去吧。” 他走了过去,被那位“姐姐”揉搓了一顿。他听见陈丽珍说:“别人的孩子,送我这待几天。” “丽珍不是最不喜欢小孩吗?”一个有些猥琐的男人问。 “那得分谁的孩子。这是我最好姐妹的小孩,我能不带?” “是男孩呀!丽珍,明明是位王子,怎么给打扮成公主了?”那位“姐姐”很惊讶的说。 小小的陈白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他在这位“姐姐”的旁边看陈丽珍。 “三条。——我怎么知道,爱是什么是什么,管他呢。”陈丽珍无所谓的说。 “他叫什么?”另一个年长点的女性问道。 陈丽珍咬着烟想了想,说:“叫小白吧。” 陈白的名字,就是在这天,陈丽珍带他打麻将的时候,随口起的。 馨姨接走他的时候也没给改。 “馨姨,我可以叫你妈妈吗?” “陈白,没有人的母亲可以被替代和遗忘。” 以前陈白听不懂,后来他懂了。即使陈丽珍把他关在屋子里很长时间,即使陈丽珍把他当女孩养,即使陈丽珍总是搓麻将,带男男女女回来。但他还是想让她,用那双搓麻将涂口红的手,抱抱他,哪怕只是一下。 没有人能替代母亲这个角色,他也永远遗忘不了陈丽珍。 “陈白,你馨姨最喜欢清清白白的人了。”这是馨姨接走他时,陈丽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作为母亲的陈丽珍从来没教过陈白什么。她大概只教给过陈白这么一句话。陈白记了一辈子。 他没想到,上辈子,陈丽珍却要生生摧坏他的坚持,她逼他去死。 “啊——”陈白从梦中惊醒。他一只手按在心口上,额上有汗,面色苍白。 聂以诚开了床头灯,伸手轻拍陈白:“怎么了?”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74 陈白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可他好像像看不到人,过了好一会儿,聂以诚才在他空洞的眼神里发现自己的影子。 “是你,聂以诚,幸好有你。” “每次录节目回来你都要做噩梦。到底怎么回事?”聂以诚扶陈白坐起来,给他倒了杯水。 陈白就着聂以诚的手把水喝了,他的嘴唇还是白得要命。他没有回答。 “是不是陈丽珍?”聂以诚问。 陈白盯着聂以诚,有些虚弱的笑了:“是她,她曾经是我的噩梦。不过有你就好啦,我做噩梦的时候你会把我叫醒。” “她是你母亲?” 陈白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似乎他总在逃避陈丽珍是他母亲这件事。 “你怎么知道?” 聂以诚说:“其实,你们有点像。” 如果和陈白没有这么亲密的接触,聂以诚也不会发现。陈白和陈丽珍的眼睛很像,甚至脸型都有几分相似。 陈白一笑:“对,她未婚先孕,从来没有承认过我。” 聂以诚抱住了陈白,陈白在他肩头低声说:“我和她,最像的地方不是长相,而是名声。” “你不要这么说。” “好,我不说。”陈白知道,聂以诚不喜欢他自轻自贱。 过了一会儿,陈白用一种轻快的语调说:“聂以诚,以后不许先斩后奏。你要和我一起上节目要先告诉我一声。” “你不喜欢我们一起上节目?”聂以诚放开了陈白。 “不是。我喜欢得很。可你要上节目之前可以和我先打声招呼,这样我不用见到你的时候感到惊讶。”陈白非常有耐心的解释。他双手捧着聂以诚的脸,对他说。 聂以诚显然有些不高兴了,他的脸色毫无变化,可陈白能感觉到,每次陈白和他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聂以诚周身的气压就会非常低。 “聂以诚,我喜欢你,也愿意把我们的幸福告诉所有人。” 聂以诚的情绪有所缓和,陈白牵他胳膊的时候,他愿意回应陈白了。 “我听导演说,你一开始就确定要参加。也就是说你一直都知道我们要一起参加节目。可我们天天在一起,你都没有告诉我。我承认,那天见到你我很惊喜,但如果你提前告诉我,我就没有惊,全是喜了。” 聂以诚的眼神动了动,他说:“我提前告诉你,你会同意?” “我为什么不会?聂以诚、聂大少,你对自己太没信心了吧。”陈白抓着聂以诚的胳膊,把自己的头靠在聂以诚肩膀上。 “我当然会同意,你又有钱又帅气,我当然愿意和你一起上节目啊。我要告诉观众,看,我找了一个多么棒的男朋友。” “你就只爱我的钱和帅?”聂以诚没有如陈白一样兴奋,他反问道。 陈白从聂以诚身上离开,像哄一个小朋友似的,说:“要我和你说多少次你才肯相信,我是喜欢你这个人啊,傻瓜。” 听陈白说“喜欢你这个人”的时候,聂以诚终于缓和下来,气压没有那么低了。他伸臂将陈白揽在怀里。 陈白说:“以后不许这样啦,听到没有?” 聂以诚“嗯”了一声,只要陈白喜欢他,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随着《男朋友,女朋友》的热播,陈白和聂以诚的“诚白”CP火了一把,他们现在简直就是娱乐圈里的模范夫夫。 曾经淫.乱娱乐圈的陈白,如今改邪归正,竟然成了人人向往的完美情人。 算起来不过一年时间,爱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让他脱胎换骨,再获新生。 苏露和林鸿铭的“林苏”CP也火了,他们两个一开始毫无默契可言,苏露更是做了许多蠢事,但苏露肯上进,愿意努力改变自己,从最初被放到观察位置,到最后成为仅次于“诚白”的CP,纯天然美女苏露功不可没,也因此吸粉无数。 陈丽珍和小鲜肉姐弟恋不功不过。西坤和西桥的“See”组合争议最大,有人喜欢耿直的西坤,有人喜欢乖巧的西桥,更有人脑补出了贱受倒贴渣攻的剧本,西坤的粉丝看着又爽又过瘾,西桥的粉丝“桥娘”恨不得手撕脑补过度的人。 陈白和西坤西桥都不熟,但有一期节目是互换CP,即西坤和陈白一组,聂以诚和西桥一组。陈白觉得西坤的冷漠和强硬都是对西桥才有的,实际上他是一个很会照顾人的人。 这一季全部录制结束后,聂以诚请剧组人员到他的别墅里开一个小型宴会。聂以诚对陈白说,他有一些生意上的朋友也会来。 陈白笑问肯不肯让他见人,不肯的话他就离开一天。 聂以诚望着陈白说:“你就是这里的主人,还想离开去哪?” “小气鬼,不吃醋啦?”陈白打趣他。 第50章 晚宴 这天晚宴开始后, 的确来了许多聂以诚生意上的伙伴。 其中一个陈白认识,不但认识,还很熟。 是宋子峰。 宋子峰挽着女伴的手翩然而至,他衣冠楚楚,像个精英的模样。他身边的女伴穿了高跟鞋, 个子几乎和他差不多高。 “宋子峰。”陈白站在聂以诚旁边, 轻声说。 宋子峰身边的女伴看了宋子峰一眼,宋子峰说:“陈白, 你该听说过。” 此时女伴的表情, 不是惊讶, 并非嫉妒, 不是轻蔑, 也非嘲讽, 而是一种了然。她长得不算美,仔细看会发现她鼻子和颧骨上有很小的斑点。 “你好,陈白, 我是司徒澜。宋子峰的未婚妻。” 女伴主动伸出了手,并做自我介绍。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75 陈白和司徒澜握了握手,在双手分开的一瞬,陈白说:“我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 听你的介绍,我好像该说‘我是宋子峰的老相好’。” 司徒澜抿嘴一笑, 好像并不介意。宋子峰说:“陈白就是爱开玩笑。” 他这句话本是对着司徒澜说的,眼睛却盯着陈白。他的眼睛实在算不上好看, 小小的,怎么睁都不大,有点鼠眼的味道。 陈白也看着宋子峰,说:“没错,我喜欢开玩笑,而且喜欢和熟人开玩笑。司徒小姐不要见怪。” 司徒澜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这时林鸿铭来了,陈白以招待林鸿铭为借口离开聂以诚身边。 他到餐桌的一角,拿了杯冰果汁喝,喝了一大口,才去找林鸿铭。 《男朋友,女朋友》剧组来人不多。此时到场的只有导演、林鸿铭、苏露。他们在一方茶桌旁边闲聊。苏露穿了一身红色露背长裙,在那里安静地坐着,眼睛几乎要将这栋别墅看穿。 导演和林鸿铭在说话,她也不加入,一双眼睛随意地望着。 她视线的一角有人走近,抬头看,原来是陈白。陈白并没有穿得很正式,在一众衣香鬓影间,他的穿着可以说十分与众不同。 也是,这里本来就是他的家,没必要穿得那么隆重。 可苏露想,如果自己是这里的女主人,一定要穿得比所有女来客都要美,把所有女性的光辉都压下去。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女主人的风采。 陈白坐到了林鸿铭旁边:“怎么就来了你们三个。” 在陈白的想象中,除了陈丽珍,大家应该都会来。 林鸿铭说:“你以为都像你一样,每天除了拍节目就没有其他事了,大家都要讨生活的。” “这话可不像林影帝说的,谁讨生活也轮不到你影帝讨生活,是吧苏露?” 苏露“啊”了一声,不知道她原本在想什么,显然没有回过神。 她有些尴尬地笑笑:“是啊,林影帝怎么能和我们一样呢。” 这话说得又礼貌又生疏,还透着一股酸气。让陈白大为震惊。 他以为,通过《男朋友,女朋友》的拍摄,林鸿铭终于找到属于他的公主。以前陈白几次打趣,他们二人的反应都不是今天这种疏离的态度。 导演对他们笑笑,打了个圆场:“不知道西桥那小孩儿能不能来,我还挺喜欢他的。” “他们公司管他们很严,应该不能来了吧。”林鸿铭说。 在晚宴即将开始的时候,西桥来了,他气喘吁吁的,好像跟谁都自来熟。他对陈白说:“累死我了,白哥,我刚跳完六个小时的舞,你可得多给我点吃的。” 陈白向他身后望去,没有看到西坤,他想下意识的问“西坤呢”,却在见到西桥身后那幕闭了嘴。 西桥身后,陈丽珍正挽了一个老头的胳膊,走了进来。那老头头发掉成了地中海,走路都颤颤巍巍的,一边有陈丽珍扶着他,另外一只手还要拄着拐杖。 苏露也看到了陈丽珍,她瞧陈白看得出神,好心解释:“陈丽珍新傍上的金主,地产大亨,已经有了五位太太了。说她爱他,谁信?一个生活都成问题的老头子,还不是看上了他的钱。” “你自己来的?西坤呢?”林鸿铭问西桥。 西桥从导演手里接过一小碟蛋糕,开吃。一边吃一边说:“坤哥不喜欢这种应酬,就没来。其实我也不喜欢应酬,就是想过来蹭点吃的。”他吃了一大口奶油,表情欢快得好像升入了天堂。 “我求了经纪人姐姐好久,她才让我来的,还嘱咐我少吃点。”西桥边吃边幸福的说。 “你都不知道,公司让我们保持身材,这种蛋糕一年都吃不上一回。上次吃是什么时候,我想想……还是坤哥过生日的时候呢,离现在都有一年半了。” “那你可要多吃点,这里的林鸿铭和苏露都是要减肥的,你就替他们把他们那份都吃了吧。”陈白说。 “没问题,现在给我一个这个房子那么大的蛋糕我都能吃下去。”西桥吃得满脸是奶油,笑得开心极了。 陈白喜欢这种笑,天真纯粹,又并非不谙世事。西桥8岁就去公司做练习生,到现在已经10年,辛酸苦楚又岂是外人能知。 宴会开始后,聂以诚周旋在众多西服与长裙中,他言谈得体,举止优雅,俨然是一位完美的主人。 陈白一直和林鸿铭西桥他们在一起,远远地看着聂以诚。 他想,聂以诚在外人面前是成熟而成功的。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露出脆弱的一面,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聂以诚在和一位客人说着什么,突然间福至心灵,他远远的向陈白那边望去。那边陈白正透过一众香肩,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他们对望微笑。那位客人顺着聂以诚的目光望了过去,问:“那位是……” 聂以诚收回视线,得体地说:“我的爱人。” 四个字,每个字都充满幸福与满足。 客人有一双很好看的桃花眼,他又看了看陈白,他已经不在那里了。 他望着空空的座位感叹:“聂少好眼光。” 聂以诚离开后,他带来的女伴向他撒娇:“你眼光就不好了?” 穿银灰色西装的客人牵起一边嘴角:“比起陈白,你差远了。” 女伴瘪了瘪嘴,没再说什么。看到宋子峰过来了,她就很知趣的和司徒澜离开,留下客人和宋子峰说着什么。 陈白喝了点酒,他是向来喝不醉的。但他讨厌看到一群酒鬼群魔乱舞。 陈白上了二楼,去阳台上吹风。他将高脚杯放在白色圆桌上,整个人身形舒展,享受着夜风的抚慰。 他没想到会见到陈丽珍,录完《男朋友,女朋友》后,他不想和陈丽珍再有任何联系。 夜风吹起动他的头发,吹起他的衣角。 “飘飘乎如遗世而独立。”有声音响起,陈白一惊,回头看去。只见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立了一个男人,他穿银灰色西装,嘴角带笑,一双桃花眼将陈白上下打量,像打量一件物品。 从他的穿着来看,应该是来参加宴会的客人。 陈白收了随意的姿势,他有点被冒犯到,昂着头说:“从后面偷看人是不好的行为。”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76 客人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我以为,放任客人迷路,才是主人的失职行为。” 陈白再次将眼前的人打量,他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个人。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那人失笑:“陈白,来这里参加晚宴的人,不知道你是谁,才是一件奇怪的事吧?” 陈白想了想,决定不和他纠缠下去。 “你要去哪?你不是该在一楼吗?” 客人无奈地说:“主人招待太热情,一时贪杯,想去卫生间。” “从这里原路回去,右边走廊就是卫生间。”陈白快速说。 “我原路回不去呢。” “为什么回不去?” “我喝醉了?或者我是一个不认路的路痴?你觉得哪个理由你能接受,就是哪个。” 他没有丝毫醉意,明显是在戏弄陈白。 如果是陈白见过的人,如宋子峰之流,陈白会毫不犹豫的拿起酒杯将酒倒到他的头上,让他清醒一点滚粗去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但陈白没见过他,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不敢贸然行事。 陈白垂眼想了一会儿:“跟我来吧。” 他在前面带路,客人始终和他保持一步的距离,不急不慢的跟着他。 前面就是卫生间,陈白停在墙边,指给他:“就是那里。我不会等你出来,如果你还找不到路的话,可以打110,我相信警.察会乐意帮你的。” 他转身要走,却被客人用一臂抵在墙上,挡住了路。 陈白几乎是在他的怀里了,他的投下的阴影将陈白罩住。 “你干什么?”陈白抬头质问,他气得全身都在颤抖,说出的话也是抖的。 “怕什么,又不会吃了你。”客人一笑,他低头,离陈白很近很近,“记住了,我叫顾左。警.察来了,也管不了我。” 在陈白发出声音之前,他抬头起身收手,看着陈白后退了两步,然后转身而去。 他走得又平稳又流畅,哪里像找不到路的样子。 第51章 周年 顾左这个名字, 陈白很陌生。但“顾”这个姓,在槟城是顶顶有名的,可与“聂”并肩的姓氏。顾氏集团家大业大,子孙繁茂,陈白没听说过顾左的名字也不足为奇。 顾氏集团产业有文化相关, 和娱乐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汇丰影视背后的靠山就是顾家。昊天娱乐没有被惟艺娱乐收购之前,也是顾氏的马前卒。 但他清楚地记得, 上一世, 害死萧明明的男人, 姓顾。 陈白对顾这个姓氏是没有丝毫好感的。 天色将明。客人陆陆续续离开, 西桥吃得直打嗝, 他向陈白道谢然后欢乐地离开了。 顾左走的时候, 望了陈白一眼,彼时陈白已经下楼,在和林鸿铭道别, 林鸿铭笑说他都快不认识陈白了。 陈白问:“那你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 林鸿铭感叹:“都喜欢,也都不喜欢。我喜欢的,从来不是你,又从来都是你。” 陈白大笑, 说林鸿铭酸。此时苏露已经离开,他还想问问林鸿铭和苏露到底怎么了。 他一抬头, 目光却越过人群正好对上顾左的眼神,明明是一双形状很好看的桃花眼, 却像吐出信子的毒蛇,看得陈白头皮发麻。 陈白什么话都不想说了,送走林鸿铭,独自上了二楼。 客人全部离去,张婶带着请来的保洁员收拾残局。 聂以诚也到了二楼,见陈白坐在落地窗前望着朝阳发呆。 他轻声走过去,俯下身抱住陈白,陈白一惊,反应过来身后的人是谁的时候,又将身体放心地依偎在聂以诚怀里。 “聂以诚,顾左是你朋友吗?” “不算朋友,生意上的伙伴,为什么会这么问?” “他是顾家的人,为什么我没听说过?” “他是顾家长孙,但母亲一直不被认可,最近才恢复的顾姓。” “我不喜欢他,不想再看到他。” “好。” 陈白在聂以诚怀里,看朝阳升起,又红又圆,金色的阳光照在他们两个人身上,天亮了。 . 陈白坐在甲板上吹风,听海风呼啸,水接天处一轮红.日冉冉升起。 他戴着墨镜,墨镜好像占了脸的大半,头发被风吹起,他伸出五指去遮挡朝阳,从指缝里看到聂以诚向自己走来。 这是新一年的元旦,陈白半夜被聂以诚带出来,上了游艇。 如果不是聂以诚提醒,陈白都忘了这是他们的周年纪念日。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77 倒不是陈白不在乎,只是他对纪念日、生日这类的日子实在不敏感。他没有过过生日,也从来不知道自己具体出生在哪天。 馨姨带他离开陈丽珍的时候,他是个黑.户;馨姨给他落户口时,写的是她带他走的那天,也并非陈白真正的出生日期,馨姨不知道他具体的出生日期,可能连陈丽珍也不知道吧。 “你要带我去哪?”陈白放下手,邀请聂以诚与他同坐,问。 聂以诚在陈白边上坐下:“到了你就知道了。” “卖关子。”陈白笑着说,他眨了眨眼睛,“时间过得真快,又一年了。为什么我觉得你变成熟了,可我越活越小?明明我比你大那么多。” 他自己想了想,又说:“一定是你的原因,你太惯着我了,不然我不能是这个样子的。” 陈白撒娇,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聂以诚。 “你知道球球吧,就是郑婉秋,胖胖的那个,她天天告诫我说,‘你现在虽然是和小聂董恋爱了,但是你要知道,你本职是一名演员,要有能拿得出手的作品。不要让观众一想到你就是你的花边新闻。’” 陈白学着郑婉秋的口气给聂以诚描述。明明郑婉秋比陈白还要小,说话的语气却像比陈白还要大上许多。 “你听她的?”聂以诚问。 陈白说:“你不要小看了球球,她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经纪人。不过我嘛,还是安安心心谈恋爱好啦,她现在是我的助理,我就已经天天被她折磨了,要是成为我的经纪人,我还不得累死。” 陈白向聂以诚吐苦水,聂以诚静静听着,陈白觉得好玩,他问:“聂以诚,你的话为什么那么少。你的话多一点,我会更爱你。” “现在爱得还不够吗?” “不够,现在才是一年份的爱,以后会有两年、三年、十年、三十年……份的爱,每一天每一年,都多爱你一点。” 陈白掰着指头数,摇头晃脑地说。到最后三十年数不出来了,他就笑,看着聂以诚笑。 聂以诚的嘴角也牵起了,他露出了一个极为好看的笑容,并且说:“我不一样,我在见你第一面的时候,就已经把我这辈子的爱用完了。” 聂以诚经常说出让陈白防不胜防的情话,再配上他的认真表情,简直就是深情。 “所以说,你承认你是对我一见钟情?”陈白歪着头,颇为骄傲的对聂以诚说。 说完,不待聂以诚回答,他就跑到护栏处,看蔚蓝的大海,一望无际的海面与天际相接,初生的朝阳照耀着他们。 “聂以诚,只有我们两个人。这世上,只有我们两个人该多好。” 他回头,伴着呼啸的海风,伴着被海风吹乱的头发,对聂以诚说。 他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地送进聂以诚的耳朵。 . 蒋敏坐在学习桌前看书,她学累了,转动转动脖子,伸了个懒腰,视线一抬,就落到了书桌前墙上贴着的照片上。 照片里一人身着青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姿态随意慵懒,雌雄莫辩。衣领半敞半掩,一条腿包裹在青衣里,另一条腿却若隐若现。 他没有看镜头,而是在对另一个方向笑。背景有收音话筒,地下还有电线。很明显这是抓拍到的片场一景。 看到这张照片让蒋敏的动作一顿,她想了想,像下了某种决心,从抽屉里取出手机,打开微博。 未关注人私信页面显示,“我家白胖胖又白又胖闹闹”上一条私信发送于十月十六日下午五点十分。 “小姐姐,我放学啦,晚上看金杯奖颁奖,有白胖胖哦,小姐姐也会看吧。” “唉,其实我觉得白胖胖真的不在乎得不得奖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去。” “不过白胖胖做的事我都支持啦,只要他开心我就开心。嗯,就是这样,我要回家啦,不想回家。” 从那之后,再也没有发过一条。 蒋敏犹豫了一下,伸手打字:“你怎么了?” 想了想,又删掉了。 “你还好吗?” 顿了顿,又迅速地删掉。 她抬头,看墙上陈白的照片。她父亲蒋成业因为拍了这部电影而远逃国外,所有参与电影的演员都遭到了封杀,除了陈白。 蒋成业说过,青狐就是陈白,陈白就是青狐。 她看着照片出了一会儿神,等她回过神来,手机已经黑屏有一会儿了。她索性把手机放回抽屉里,不再管它。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每天看闹闹的私信已经成了习惯,即使闹闹已经快三个月没给她发过任何消息了,她还会每天几次打开微博,就算没有新消息通知,也还是会固执的打开和闹闹的私信页面。 不是她有多想那个闹人的闹闹,而是习惯使然。 但没有什么习惯是不能改变的,以前蒋成业出了名的顾家爱女儿,即便身在大染缸娱乐圈,也没让他随波逐流。只要不拍戏的时候,他每天都会给蒋敏和她妈妈一个晚安吻。 他说女儿是他前世的情人,妻子是他现世的爱人,他这一生有这两个女人,足够了。 蒋敏信他父亲的话,但她也清楚她的父亲是一名导演,十年不能拍戏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父亲离开的那天,蒋敏没有哭,父亲在她的额头落下最后一个吻。她长大了。 没有什么习惯是改不掉的,蒋敏这样想。 . 陈白和聂以诚到了一座岛上,沙滩大海飞鸟,景色优美,气候既不燥热也不寒冷,刚刚好。陈白问这是哪里,叫什么岛。 聂以诚说还没起名字,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陈白惊讶地说:“你送我一个岛?可我不想要岛,我只想要你。” 他是瞪着大眼睛说的,又天真又可爱。 聂以诚笑了,他因为这句话而全身都是力气,他把陈白压在海滩上,吻他。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78 陈白既躲避着他的吻,又找机会回吻他。他们在沙滩上嬉闹,聂以诚今天好像兴致特别高,他怎么玩都不累,陈白累了,就坐在海滩上看聂以诚游泳。 陈白是不会游泳的,他小时候在水里呛过水,从此对游泳这个运动敬而远之。 聂以诚几次要教他,都被他拒绝了。聂以诚说不难,有我在,没关系。 陈白知道,有聂以诚在,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有一点闪失,但他就是心里有坎,迈不出那一步。 “你就在浅水的地方游,不要再远了。” 他嘱咐聂以诚。 第52章 惩罚 陈白追到海水里, 去寻找聂以诚的影子,刚刚一个浪花拍过,他找不到聂以诚了。 他的膝盖已经没入海水中,他有点不敢再往前走,大声呼喊聂以诚。 又是一个浪花, 他看到聂以诚从水里突然探出头, 对他笑。 陈白下意识的对他笑,笑容还未绽起, 就被聂以诚拉入水中。 他完全不能呼吸, 周身都处在水中, 全身僵硬, 不过他不害怕, 因为聂以诚抱着他, 他也紧紧地抱着聂以诚。 聂以诚的唇碰到了陈白的唇,陈白处在窒息之中,聂以诚的唇如同甘霖, 他紧紧吻住聂以诚,从他的口中吸取更多氧气。 纠缠许久,聂以诚才带着陈白从水中出来。陈白全身都在发抖:“聂以诚,你太坏了。” 聂以诚抱着他:“有我在, 你什么都不用怕。” 陈白回身抱住聂以诚,啄了一下他的脖子:“我知道。” 到了住处, 陈白开心地躺在床上,一点都不要形象地把自己摆成一个“大”字, 他盯着聂以诚:“我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你还不过来?” 聂以诚微微一笑,走了过去,俯身亲吻陈白。在他碰到陈白的那一刻,陈白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我发现,你这个人偷偷地坏。我要罚你。” “怎么罚?” 陈白狡黠一笑,并不回答聂以诚。他俯身,将吻落到聂以诚的眉眼之间。 他把聂以诚的上衣脱.掉,露出精壮的上身,从脖子开始,吻了下去,一路吻到最关键的地方。看着剑拔.弩.张的聂以诚,他又跑了。 陈白翻身,想从床的另一侧下去,却被聂以诚一个俯身挡住。 陈白也不惊讶,美滋滋地看着聂以诚。 “你这个人也偷偷地坏。我要罚你。”聂以诚学着陈白的样子说。 “不,我不是偷偷地坏,我是明着坏。不过我愿意接受你的惩罚,来吧。”陈白笑着说。他衣领松垮垮的,完全就是在邀请聂以诚。 聂以诚自然不会让陈白的邀请落空,他依言将陈白吃拆入腹。 从岛上回来后几天,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门铃声响得不疾不徐,三声一个停顿,张婶开了门。她开门时气色已经不好,开门后看到面前站着的人,更是将脸拉得老长。 “你来干什么?” 来人礼貌而优雅:“张婶,你好。我想见以诚。” “他不在,你走吧。” “我给他的秘书打过电话,说他每天都会回家。我想等等他。”来人目光露出恳求。 张婶用眼睛将来人上下打量:“你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我转达给他。” “很重要的事,张婶,算我求你。”来人言辞恳切。 “受不起受不起,你是什么人?啊?聂夫人。”张婶一向温柔和蔼,可面对来人,言语刻薄,刻意给她难堪。 来人是江慧。她微微一笑,似是并不介意张婶无礼的态度。 “您这真是折煞我了,我来聂家才多久,您到聂家有多久?张婶,您让我等一等以诚吧,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 张婶侧了身子,让江慧过去,江慧稍稍低了头,算是感谢。在她路过张婶的时候,张婶忽然发话: “江小姐、聂夫人,有一点你弄错了,我和老张,从来都不是聂家的人。” 江慧顿了顿,还是走到了客厅里,没人给她拿拖鞋,她就把高跟鞋脱了,光着脚走进来。 陈白正在沙发旁边逗狗剩,一人一狗其乐融融。 看到江慧,陈白从跪坐的姿势站了起来,他不认识这名女性,但他很熟悉这女性身上的气质,她肯定是一名演员,至少曾经是。 这种带着一层微笑面具的人,陈白见过很多。 “你好,是陈白吧,我是江慧,聂以诚的继母。”江慧微笑着说。 “哦,你好,坐。聂以诚他还没回来,你等等他。”陈白说。 江慧在沙发上坐下。她穿了一身嫩粉色套装,对她这个三十多岁的年纪来说,好像有点过于年轻了;可以她皮肤的保养程度来说,又和粉色相称十分得宜。 她应该是第一次到聂以诚这里,眼睛不动声色地四处看,烫了的头发一丝不苟地贴在耳后,让陈白想起了从前的名伶。 从辈分上说,江慧算长辈,可从年龄来说,她又实在没比陈白大多少。她开口:“你是陈白吧。” 陈白已经和狗剩坐下了,他一边伸手轻抚狗剩的脖颈,让它不要害怕,一边说:“是啊。” “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美。我在新闻里见过你,照片上的你远不及真人漂亮。”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79 陈白喜欢别人夸他美,夸他漂亮。其实上一世陈白并不是这样的,虽然很早就确定自己的性向,但对“美”这种评价还是比较介意,他喜欢别人说他英俊帅气,有男人味。接戏也尽量不接一些中性或同性恋角色。 他的粉丝都知道陈白是不能用“美”来形容的,尽管他们私下里都觉得陈白很美。 重新活过,陈白却觉得美就是美,也愿意听别人夸他美,美无关性别,接受自己的美,并且爱自己的美。 他的重生不止是肉体上的重生,更是精神上的。 在陈白和江慧礼貌而疏离的对话过后,聂以诚回来了。他在玄关处就发现了一双高跟鞋,这里很少有女性到访。他眉头一皱。 当他大步走进客厅的时候,江慧也盈盈地起身:“以诚。” 聂以诚先是确定陈白没有问题,才对江慧说:“为什么不去公司?” “我想,家里的事情,还是到家里来说。”江慧这样说着,但说到“家”时,她似乎也有点不自信,低了头。 聂以诚没有多说,拉着陈白坐得离江慧远远的:“说吧。” 聂以诚身体向后靠,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双手交叉放到膝盖上,是个谈判的姿势。 他旁边的陈白在逗狗,根本不在意他们谈什么。 江慧尴尬地笑笑:“以诚,我们单独谈谈,好吗?” “陈白不是外人,你想谈什么,就在这里说;不想谈,可以走,没人拦着你。”聂以诚对江慧一点也不客气。 江慧依旧保持着微笑:“以诚,你父亲最近身体不好,有时间多回去看看她吧。” “你要说的就这些?你说了,我也听到了,你可以离开了。”聂以诚说。 “以诚,为什么你一直排斥我?我没有破坏你父母的婚姻,你父亲离婚之后才遇到的我。”江慧忽然正色说道,她好像很希望能得到聂以诚的理解。 聂以诚笑了一下,是陈白最不喜欢的笑,充满嘲讽和危险。 “江慧,我不想和你谈你和他的事情,那是你们的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聂以诚盯着江慧,一字字清晰地说。 江慧眼眶有点红,她摇了摇头:“今年是我嫁给你父亲的第八个年头了,我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父亲,对不起你的事。我是一名演员,我爱演戏,可八年了,我没拍过一部戏。聂以诚,我没有对不起你们父子的地方。” 她很少这样失礼,在外人面前倾诉自己的想法。可聂以诚冷漠的态度让她难过,好像是她在倒贴聂以诚。她是人,也有感情。 她的一番倾诉让陈白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将纸盒从茶几的一段滑到另一端。 江慧从里面抽出面巾纸,一只手拿着轻轻擦自己的眼睛,说:“谢谢。” 聂以诚变了坐姿,他的腿放了下来,但身体还是倚在沙发靠背上,他说:“对,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 他身体前倾,接着说:“但是,对他,你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 聂以诚语调轻松,甚至在笑。 江慧听到后忽然就定住了身体,似乎是忘记了哭泣,她不哭了,面无表情,嘴唇微张,是个惊讶的表情。 “用我提醒你吗?我的继母。” 江慧摇了摇头,喃喃道:“我没有对不起你父亲的地方,没有。” “是不是装的时间长了,你都快忘了自己做过的事,连你自己都相信你是个贤妻良母了?” 聂以诚也面无表情,可她比江慧多了一份从容不迫。 “八年前,你25岁,你第一次见到我父亲。”聂以诚轻笑一下,“用你的话说,你爱上了一个长你近20岁的男人,聂兴国。” “我们是差很多岁,但我……” 聂以诚打断他:“我知道,但你是真的爱他,不是爱他的钱。” “可你好像忘记了,那时候,你已经是一个3岁女孩的母亲,还有一个你从来没有承认过的丈夫。” 江慧全身一震,她完全动不了。她依旧是笑着的,只是这笑像是泡沫做的,风一吹就散了。 第53章 承诺 “你把孩子扔给了你的前夫, 和聂兴国结了婚。你知道聂兴国对女人贞洁的看重,特意去日本做了处女.膜修复手术。” 聂以诚复又把身体倚了回去,他身体放松,是个随意的姿势。 江慧全身蹦得直挺挺的,像一根射空了的利箭, 孤独的矗立着。 “哦, 你可能忘了,我手上还有你当年做手术签的协议, 你要不要看看?” 聂以诚则是乘胜追击的将军, 胸有成竹、稳操胜券, 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 江慧闭着眼, 聂以诚的话像一记记重拳, 狠狠落在她胸口上, 她要喘不上气来了。 正如聂以诚所说,八年,足够江慧忘记太多事情, 她在欺骗他人的时候,也骗了自己。 她的脸上露出的表情既痛苦又动人,楚楚可怜。 “收起你的眼泪吧,我的继母。——这副模样对他还有点用, 对我?你忘了,我是不喜欢女人的。” 江慧摇了摇头, 自取其辱,她只能想到这四个字。 “你是怎么知道的。”她的语气低沉, 再也不复往日温柔。 “我不但知道这些,我还知道,他不让你生孩子,逼你做了绝育手术。你以此为理由收养了一个女孩,而那个女孩,根本就是你和你前夫的孩子。——你让她叫我哥哥。” “不过她好像并不喜欢叫我哥哥,江慧,她长得确实很像你。” 提起女儿闹闹,江慧的脸上有了一丝波动,她涂着嫩色口红的嘴唇牵了一下,开口,有些恳求的意味:“她还是个孩子,我们的恩怨,和她没有……”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80 她话还没说完,坐在聂以诚身旁的陈白忽然站起身,他起得有点猛,眼前黑了一瞬。聂以诚和江慧的目光都向他投了过去。 江慧没再往下说。 “我去遛狗。”陈白对聂以诚笑笑,意思是他没事,然后带着狗剩出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聂以诚和江慧。 “她才十三岁,请你不要让她知道这些。”江慧再次开口,已经带了哭腔。 聂以诚从鼻子里发出一记声音,他说:“我还没卑鄙到和一个小孩过不去。” “谢谢。”江慧呼出一口气,“谢谢你,聂以诚。作为一个母亲,我替我女儿谢谢你。” “你是母亲,如果你真的对她好,就该给她一个幸福的家庭。其实他一直都很喜欢女孩。”聂以诚口中的“他”是聂兴国。 “是,我也一直在努力,可是……”江慧低下了头。 聂以诚嗤笑一声:“江慧,这里没有外人,你为了嫁给他,抛弃过一次你的女儿;把她接过来以后,如果你能安安稳稳过日子,也就不会有我们今天的对话了。” 江慧猛地抬头看聂以诚,只见聂以诚缓缓地说:“汪凡这个名字,你该不陌生吧。——你的前夫,你女儿的亲生父亲。” 江慧的呼吸瞬间急促。 “八年,你和他没断过关系、藕断丝连,你对不起的不是聂兴国,更是你女儿。”聂以诚一字一顿地说。 江慧望着聂兴国,泪水一串串地落了下来。在这一番交谈中,聂以诚把她剥得干干净净、一丝.不.挂。 她是一个永远微笑的人,此刻无声哭泣,嘴角还几次想要上翘,可惜都失败了。 聂以诚近乎绝情地打量他,觉得她确实有种可怜的风韵,怪不得聂兴国会娶她。 “是,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也不怕你录音。但我还是要说,我没对不起聂兴国,没有。” 江慧神经质地重复自己没有对不起聂兴国。 聂以诚道:“你太小看我了,我手上的证据足够让你扫地出门一万次,犯不上搞什么小动作。” 江慧回过神来似的点点头:“扫地出门,要是真能扫地出门,就好了。” 她直直地盯着聂以诚:“你不会不知道你父亲的脾气。他和你母亲离婚,已经是他这辈子做得最有损名誉的事情,他不会接受第二次离婚。” 江慧的脸上是一种漠然的忧愁。 “选择了嫁给金钱,就不要抱怨失去爱情。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说的就是你。” 聂以诚说话已经很不好听,他不懂江慧为什么要找自己,上赶着挨骂吗。 江慧自嘲一笑,她额头上已经浸出汗珠,碎发贴在额上。 “你说得没错。我今天来,真是自取其辱。——没想到刚刚回国一年多的聂少,已经把我从里到外掌握了个透。我还以你的继母自居,做母慈子孝的美梦。” “聂少,好手段。”江慧由衷赞美。 她去日本做手术的事,连汪凡都不知道,聂以诚竟已经知道;她和汪凡这八年来可谓慎之又慎,还是被聂以诚发现了马脚。 “江慧,论手段,我不及你。” “连你父亲都不知道事情,你全知道,还不是好手段?”江慧反问。 聂以诚玩味似的笑笑,他说:“聂兴国不是不能知道,他只是不想知道。” 因为这句话,江慧全身都冻僵了。 多年来她一直以欺骗聂兴国为乐,认为这是对他冷苛待己的惩罚,自以为做得滴水不漏,没人发现。 聂以诚的一句话,让她醍醐灌顶,聂兴国只需要一个漂亮听话的妻子,至于妻子背着他做了什么,他根本不屑于知道。 没有爱,自然没有关心和在意。 江慧含忧带怨地说:“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的母亲。她——” “你没资格提我母亲。”聂以诚的脸色冷漠异常,毫不留情地打断江慧的话。 江慧长舒口气,她把眼睛闭上,再一睁开,又是一双明眸善睐的眼,又是一张含带风韵的笑脸。 她把被聂以诚剥.光的衣服又穿了回去,把面具又戴了上去。现在,她舒服极了。 这才是她该有的样子。 “以诚,你还是回去看看吧。刚刚陈白在这里我没有明说——你不要在意,我不是把他当外人,实在是,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江慧站了起来,她的高跟鞋还在门口,此时并没有外物来增加她的身高。 她站在聂兴国面前,低着头望着聂兴国棱角分明,和聂兴国有几分相似的脸,说: “你父亲,查出了癌症,肝癌,晚期。” 在她的瞳孔中,聂以诚的表情并没有太大变化。 “就这些?” “就这些。我知道你们父子感情不好,但这种事情,还是告诉你一声的好。——你不信可以向小赵医生打听,我不会拿这种事情骗你。” 她又自嘲似的说:“骗你对我也没好处。” “我走了,以诚,再见。” 江慧没有在聂以诚的表情中发现一丝波澜,她幽幽地转身,走到玄关处穿上了高跟鞋,提了包出去。 她又是一个优雅高贵的阔太太了,尽管并没有人送她出门。 这夜,聂以诚在床上少见的粗暴,陈白默默承受,他把右手的手指塞进嘴里咬着。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81 陈白在性.事上一向放得开,随意叫喊呻.吟,但今天,他不能叫了。 他怕他一叫就是呼痛的声音。 聂以诚在他身上动作,力道很大。陈白趴在床上,左手紧攥住枕头的一角,攥得骨节分明,像是用了极大的力气。 陈白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落到他的背上,一滴,两滴。 烫得他全身都跟着颤抖。 他的心也要被这液体淹没了,他体会到了心痛的感觉。 心痛,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事毕之后,聂以诚把陈白抱在怀里,一遍一遍地说“对不起”。 陈白双手环抱着他的脖子,他没有说话,只是在聂以诚道歉的时候,吻他的脸颊。 “陈白,不要离开我,永远不要。” 陈白毫无预兆地咬了下去,聂以诚一惊,还是紧紧地抱住陈白,没有放手。 陈白将一排牙印印在聂以诚脸颊,又伸出舌头轻.抚。 他的动作全无往日调情时的轻浮之感,做得极为庄重,好像是在完成某种仪式。 如同一个承诺。 这夜过后,聂以诚忙了起来,他早出晚归,有时甚至不归,这是一年多的同居时光中少有的。 他更加成熟,做起事来雷厉风行,发号施令不容置喙。他像一根紧绷着的弦,即使面对陈白,也少有笑容流露。 聂以诚在逐渐接手整个青翰集团,他父亲的家业远比他想像的要大。他有能力,却也免不了有压力。 有时性.事已经不足以助眠,陈白就把安眠.药碾碎了放在酒里,引逗聂以诚喝下去,让他睡个好觉。 这年春天,柳树都抽芽的时候,聂以诚终于完全接手了青翰集团,取代了他父亲聂兴国,成为青翰集团的董事长兼执行总裁。 “小聂董”的“小”去掉了,人人都称他为“聂总”,尽管他才只是一个23岁的年轻人。 名利场上得意,情场也得意,可谓是人生赢家。 陈白陪他度过了几个月的紧张生活,看着他事业得意,自己也跟着开心。 他已经很久没有拍戏了。 郑婉秋的电话再次打进来:“陈白,你到底还是不是一个演员。从去年年初到今年春天,一年多了啊,你除了参加一个综艺之外没有任何作品。” 她还说:“你想养尊处优,可以。可我是你的助理,池青既不给我其他工作,又不辞退我,你让我怎么办?没有经验我怎么当一个经纪人?” 郑婉秋和陈白熟了之后,一直以半个经纪人自居,她对陈白说话一点也不客气。 大概是有点“贱”,陈白觉得郑婉秋这种说话方式没什么不好,有时候会给他当头棒喝。 比如现在。 聂以诚现在已经能够安然入眠,陈白想,是时候出去工作了。 第54章 绝恋 陈白正琢磨着接一部电影或电视剧, 电视剧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找他的人是西桥,他说他和西坤接了一部电视剧,导演正为男主角发愁,他向导演推荐了陈白。 说到后面又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是坤哥想到的你,我一想, 也觉得你合适, 导演问的时候跟他说了。” 导演听西桥的意见觉得不错,该电视剧是一部民.国爱情故事, 男女主角的身份分别是戏子和军.阀之女。 陈白的身段相貌的确适合演戏子, 而且这是一位自带热度的艺人, 演技好不好都无所谓, 播出的时候自然有一波话题度。 不过导演不知道已经“嫁”入豪门的陈白还接不接戏, 他让西桥问问陈白。 陈白的第一个反应是问:“有没有陈丽珍?” 西桥有点惊讶, 不知道陈白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这样问。 “没有啦,本来是想要她来演一个角色的,不过她最近没时间。” 陈白知道陈丽珍的“没时间”是什么意思。有人养的时候, 陈丽珍的时间从来都是紧张的,她忙着享受、交际,根本没有时间演戏。 等到被抛弃了,没人养了, 她又会复出,和男明星炒绯闻, 和女明星吵架.撕.逼。如此循环往复,好像总也没有尽头。 看过剧本后, 陈白接了这部电视剧。 无他,这是一部爱情片,而陈白此时刚刚好想演一部爱情片而已。 电视剧的名字叫做《绝恋1931》。地位尊贵的军.阀之女林佩佩,不爱留洋归来的追求者徐绍章,偏爱扮小旦的戏子柳如风,两人情比金坚,在战火即将燃起的1931年,上演了一出旷世绝恋。 陈白满心欢喜的给聂以诚讲这段超越阶级的爱情故事,故事的结局是九.一.八事变爆发,林佩佩的父兄死于国难,她和柳如风二人逃亡北平。 算是一个既辛酸又饱含希望的结局。 聂以诚问:“要多久?” “什么要多久?”陈白还沉浸在爱情故事里,没反应过来聂以诚指的是什么。 “这戏,要拍多久?” “不知道,几个月,三、四个月,怎么了?”陈白爬过去,抱住靠在床头的聂以诚,“不要这么小心眼嘛,男朋友?”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82 和聂以诚在一起后,陈白从未拍过戏,唯一的一次综艺还是和聂以诚一起上的。这一年多来,他们简直称得上形影不离。 聂以诚没有说话,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没有因陈白的拥抱而欢喜。 陈白的睫毛触在聂以诚额头上,他轻声说:“你不要担心,我这个人呢,虽然很随便,但既然和你好了,也就不会再和别人好。”他伸手抚住聂以诚的胸.口,“你就把心牢牢的放在这里。” “睡啦。”他把一吻落到聂以诚额头上,是个不带色.情意味的晚安吻。 聂以诚的嘴角因这一吻而勉强牵了一下,眼睛却毫无笑意。 陈白已经钻进被子里,在他旁边摆了一个舒服的睡姿,他也俯身,在陈白额头上落下一个晚安吻。 “该刮胡子了。”陈白含糊着说,他这两天看剧本已经很累了,很快就能睡着。却被聂以诚的下巴刮得生疼。 聂以诚摸了摸下巴,明明没有多少胡茬,怎么就疼了呢。 陈白和西坤分别饰演《绝恋1931》男一号柳如风,男二号徐绍章,西桥则饰演柳如风的师弟柳五儿,至于女主角林佩佩的扮演者,始终没定下来。 郑婉秋听说陈白接了新戏,像一阵旋风一样刮到了陈白家里。她去之前池青找她,好像有话要对她说,但见了面,又没说什么,只是说让她好好干,看好她。 池青什么都好,性格好,能力好,就是有时候看他像隔着一层什么,总也看不到他的真正意图。 郑婉秋刮到陈白家,恰逢这日聂以诚也在,二人嬉闹玩耍,像两个半大孩子。郑婉秋进去的时候,陈白骑.在聂以诚身上,两手攥着他的手腕:“服不服?” 郑婉秋看了一眼,他们的路线应该是从沙发一路滚到地毯上,旁边的金毛被侵占了位置,温顺的挪到窗边欣赏风景,似是对他们这般嬉闹已经习以为常。 狗习以为常,人却是有害羞的这种情感,郑婉秋女士见两位男士过于亲密的举动,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陈白见到郑婉秋,愣了一下,他是知道郑婉秋要过来的,也告诉张婶给开门。可他印象中郑婉秋圆圆胖胖好似一张皮球.眼前这位虽算不上苗条,但也绝对不胖,脸上的肉嘟嘟的,颇显可爱。 聂以诚最先反应过来,他轻轻起身,一手将陈白从他身上卸下来,整理刚刚玩闹被弄皱的衣领。 陈白这几日有意无意总在向他撒娇,聂以诚享受陈白的撒娇,又觉得他撒娇是为了出去拍戏,目的不纯。 可就算心里对陈白安抚自己的举动有几分抗拒,但落到实处,陈白一招手,他还是愿意上钩。 聂以诚心有不甘,又自甘沦.陷。 聂以诚让他们聊,他没有离开客厅,而是到离他们很远的窗边坐着,偶尔逗弄狗剩。 陈白理了理被弄乱的头发,因为很久没有拍戏,他的头发永远保持着半长不长的状态。 “球球,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郑婉秋往斜对面一坐:“变成什么样了?是好看,还是不好看?” “都好看,我们球球什么时候都好看。”陈白说。 “不要和我油嘴滑舌。”郑婉秋明明很开心,连说话都是轻快的。意识到这点后,她又醒了清嗓子,换上一种沉重的、稳健的语调,说,“剧组下周也就是26日,在江城开拍。你要提前准备好。” “那么快?”陈白有点惊讶,不过剧组一向赶时间,他也习惯了。 “女主角定下来了?” “定下来了,是苏露。” 陈白失笑,竟然还是一起参加过节目的熟人。 “聂以诚,你猜我和谁一起演戏?”陈白向聂以诚方向说道。 狗剩前爪爬到了聂以诚腿上,聂以诚想让它回到原位,他一手推狗,一边说:“不是西坤的那个组合?” “是他们,还有一个,女主角,你猜是谁?” “我不知道。” “真没情.趣。是苏露,咱们一起参加过节目。你说,我们都去演了,我到时候向导演请求,让你来客串一个路人甲,好不好?” 聂以诚对陈白笑笑,没有说话,继续逗狗。 郑婉秋觉得,以聂以诚的长相,演一个路人甲实在太可惜了。他应该演女主的亲生哥哥,本色出演。 知道了离家日期,陈白对聂以诚百依百顺,体贴周到。不是谄媚,而是爱。 他要和他的爱人分开了,他知道爱人不舍。 “如果你想我了,可以来江城看我,又不算远。你来探班,剧组肯定特别欢迎,说不定又能上一次头条。” 陈白走前这样说。 然而他4月25日离家,一直到5月25日,整整一个月,聂以诚连人影都不见。 他偶尔会回陈白的消息,只是在陈白提醒他加衣时说知道了,在陈白和他说晚安时说晚安。如果不是有这些信息,陈白简直要以为聂以诚出了什么事。 他想,他的小.情.人一定在心里默默想他,只不过嘴上不说,心里吃醋等他哄。等杀青了,一定第一时间回槟城,好好哄他。 “刚拍了一场大夜戏,特别困,睡前和你说早安。” 聂以诚看到这条消息,回了一个字:“嗯”。 然后把手机放到西装口袋里,推开了聂兴国卧室的门。 江慧正端了餐盘要出去,猛地看到聂以诚,吓了一跳。她下意识想用手捂住胸口,可无奈两只手都被占据,腾不出来,只好把惊讶变成一声惊呼。 坐在床边椅子上的闹闹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连忙站起身走到她妈妈身后。她好像比去年高了许多,头发在后面扎成一束马尾。瞪着双灵动的大眼睛,神情又是木木的,依旧不说话。 “没事没事,是我自己没注意到有人,吓着了。”江慧连忙说。她笑语盈盈,不知道这句话是对谁说的。是赶过来看她出了什么事的闹闹,还是躺在床上的聂兴国,亦或把她吓到的聂以诚。 或者根本就是自己。 她拿着餐盘悠然转身,又回到床边,低头看着躺在床上的聂兴国,柔声说道:“老聂,以诚来看你了。” 聂兴国的脸瘦得干瘪下去,眼睛半睁不睁的,整个人在床上显得格外干枯瘦小。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83 听到江慧的话,他把眼睛睁开,放出矍铄的目光,又把江慧吓了一跳。 不过这回她没有叫出声,她轻飘飘地走到闹闹身边,轻声说:“闹闹,咱们下楼去,让哥哥和爸爸说会话。” 聂以诚不得不走进门,让出地方以便她们出去。 江慧和闹闹离开了,他还站在卧室门口处,脚仅仅迈进来半步。 第55章 想念 聂兴国慢慢的将身体从躺着的姿势变为靠在床头, 他和站在门口的聂以诚对视了。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他发出沙哑的声音,仍旧威严。 聂以诚缓缓向前走,每一步都极为缓慢。他并不是爱逃避的人,但面对聂兴国, 尤其是得病后的聂兴国, 他总觉无法面对。 以前父子二人见面就吵,谁也不服谁。现在, 即使聂以诚想吵, 聂兴国也没那个力气了。 他们看似互相看不顺眼, 像两头大型食肉动物, 见面就斗。实际上他们都知道, 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他们关系更亲近, 性格更相像的人。 聂以诚本来就来自聂兴国,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聂以诚走到闹闹刚刚坐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他没有说话。 倒是生病的聂兴国说:“聂以诚,你很好, 把青翰交给你,我放心。” 这是23年间,聂兴国第一次夸聂以诚,却多多少少带了点遗嘱的味道。聂以诚不喜欢。 “咱们父子之间, 好像从来没有好好聊过。”聂兴国感慨。 聂以诚依旧没有说话。 “这是我们第几次见来着。我想想,去年过年算一次, 再往前,你出国的时候, 咳咳……”聂兴国的脸上是一种沉醉于回忆的痴迷。 “你要不要喝水。”聂以诚硬邦邦地说。 聂兴国听到这句话后,也不咳嗽了,他紧紧盯着聂以诚。 聂以诚被他盯的不舒服,但没说什么。 “不必。”聂兴国语气有点轻,“我活不了多久了……” “你能不能不说这个。”聂以诚语气强硬的打断了他父亲的话。 “哈哈。”聂兴国苦笑两声,“我也不想说,但你既然来了,该说的还是得说。——这次之后,我想你也不会再来了。” 聂以诚沉默。 “我这一辈子,没落过,风光过,我做的事,没后悔过。”他顿了顿,“唯一后悔的,就是娶了你母亲。” 聂以诚以前特别不愿意听别人追忆往昔,但此刻聂兴国说什么,他就听什么,并且听得认真。因为他确如聂兴国所说,不会再来。 “那时候我是一无所有的穷小子,以你母亲的身份,是看都不会看我一眼的。可你母亲不但看了,还为了我和家里闹翻,大年三十只身一个人跑出来,找我,问‘你愿不愿意娶我’。”聂兴国的眼神变得温柔。 “我说愿意,她就和家断绝了关系,嫁给了我,后来才有了你。” 聂以诚偶尔从张叔张婶的对话中听说过,他母亲董蕾君为了嫁给他父亲,在她家门口跪了三天三夜。不是求家里让她嫁给聂兴国,而是怕自己执拗嫁给聂兴国,家里会对聂兴国不利。 “聂以诚,我爱你的母亲,你母亲也爱我。但有爱又怎么样呢?我们过的日子你也知道。”聂兴国忽然变了神色,语重心长的说。 “你和陈白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我本来想管,但后来想,我管也没用,就像你外公当年一样,还不如让你们在一起。” “我们的事,不用你管。”聂以诚语气已经不善。 聂兴国笑了一声,眼神里像是早就看透了一切。 “你们迟早也会像我和你母亲一样。” 聂以诚摇摇头:“我们不会。” “他陈白是个什么人?婊.子!” 聂以诚豁然站起:“我不准你这么说他。” 聂兴国抬头看着气咻咻的聂以诚,说:“你不知道他的过去?你刚和他勾搭上的时候,我就派人去查过他。你知道他的母亲是谁?” “我知道。”聂以诚说,“我知道他母亲是谁,是陈丽珍,他和我说过,他什么都肯和我说。” 聂兴国略感意外:“对,就是陈丽珍。有其母必有其子,看看他们两个人的名声,如出一辙。” “你说什么都没用。我认定陈白,就是他了,这辈子都不会变。” 聂兴国紧紧盯着聂以诚,他目光有些浑浊:“这话,你母亲也对她父亲说过。” 聂以诚坚决地说:“你们是你们,我是我,我和你们不一样!” 半晌,谁都没再说一个字。 “善待江慧,留意顾家。”聂兴国闭了眼,他终于露出了疲惫的神情,“我没什么话说了,滚吧。” 聂以诚深深看了聂兴国一眼:“你,想不想见见……” “不用见了,我见不得她哭。” 聂以诚下楼,江慧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看聂以诚下来了,起身跟在聂以诚身后。 “你有话对我说?”走到门口的时候,聂以诚忽然停下,来了这么一句。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84 “啊。”显然是没想到聂以诚会和自己说话,江慧愣了愣,才说,“我送送你。” “你不累吗?江慧。”留下这句,聂以诚大步走了出去,头都没有回。 此时此刻,他只想去见陈白。 所有热恋时奔涌的感情,都不及这一刻的念想,他只想见陈白。 《乱世情仇》电视剧的导演叫赵利学,和小海特意剃的光头不一样,他是在四十岁后头发逐渐脱落,很有脱成地中海的趋势。为了掩人耳目,他索性将仅剩的几根头发都剃了,成了个和蔼的秃子。 这天拍完戏,赵利学和西坤单独喝了点酒,他看中西坤,认为他踏实肯干,偶像出身,难得没有半男不女的油腻气。 两人没喝多少,只为助助兴。可谁知西坤回到酒店,就对西桥发了脾气。 他们两个是一个房间,两间卧室。 西坤回来的时候,西桥刚刚洗完澡,穿着雪白的浴衣,瞪着湿漉漉的眼睛给他开门。 西坤个子比西桥要高上许多,他一栽身往西桥身上倒,西桥连搂带抱,磕磕绊绊地把他扶倒沙发上坐下,蹲在他身前,说:“坤哥,怎么喝这么多,我扶你去洗澡?” 西坤衬衫扣子已经解开了三颗,他醉眼朦胧的望着西桥,西桥一只手还扶在他胳膊上,另一只手随便的放在他腿上,瞪着大眼睛望着他。 西桥以为西坤醉糊涂了,扶在他胳膊上的手用力,想要扶他去洗澡,却在用力的刹那,被他攥住了手。 西坤力气很大,他有点疼。 “坤哥?” “小桥。”西坤朦朦胧胧间,好像说了这么两个字。 西桥拿出小时候哄妹妹的耐心,应道:“唉,我在这。坤哥,你喝多了,我带你去洗澡,洗完澡咱们好好睡一觉,好不好?” 不知道西坤有没有听懂,反正他盯着西桥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西桥舒了口气,伸臂从后背绕到他腋下,勉强将他扶了起来。西坤虽然醉酒,但好像知道自己走路一样,这次西桥很轻松地将他送进了浴室。 放好水后,西桥出了浴室,在门外说:“坤哥,我在外面等你,你洗好叫我。” 过了许久,久到西桥的双眼已经不停地在打架了,西坤还是没有出来。 西桥想了想,还是推开了浴室的门。 只见西坤全身赤.裸,倒在地砖上闭着眼,可能已经睡着。上面花洒没有关,水流个不停。 西桥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关掉花洒。又拿了浴巾给他擦身体。 西坤在西桥触碰到自己的一瞬间睁开了眼睛,把西桥吓了一跳。 “吓死我了,坤哥。”西桥只是一怔,随即就用浴巾擦西坤的身体,“坤哥,起来,不要在地下睡,地下凉,咱们去床上睡。” “咱们……”西坤喃喃的说。 “对,我扶你去你房间睡,好不好?”西桥像在逗一个不太懂事的小孩。他这么问着,手上动作没停,已经从西坤的脖颈擦到腰.腹部。 西坤猛地伸手,将他抱进自己怀里,洁白的浴巾掉在地上。 西桥惊讶得就差把眼睛瞪出眼眶,他被西坤砸得喘不上气,轻轻挣扎,说:“坤哥,疼。” 西坤好像听懂了,他的手渐渐松开,还给了西桥自由。 西桥有点不知所措,浴巾掉在地上不能用了,他起身要拿一条新的浴巾,谁知就在起身的刹那,又被西坤拉了回去。 “你喜欢我吗,小桥?” 西桥的真名里也有一个桥字,从前他们一起做练习生的时候,西坤总是“小桥”、“小桥”的叫,后来他们出道了,西坤就很少这样叫他。 他倒是一直叫西坤“坤哥”,完全没有因为出道出名而有所改变。 西坤很少问西桥这种问题,甚至在出名后,他都很少和西桥说话。 西桥以为他是喝多了,说胡话,就笑着说:“喜欢,我当然喜欢坤哥。好啦坤哥,快起来,地上凉。” 他用力,想拉西坤起来,却被西坤向回拉,逼到了墙角。 “再说一遍。”西坤眼睛瞪着,泛着血丝,目光灼灼的望着西桥。 简直要把西桥身上盯出两个洞。 第56章 误会 西桥缩在墙角, 身体两侧是西坤坚硬如铁的手臂,他逃不出去。 “我……我喜欢坤哥。”他按照西坤的要求,重复了一边。这次说的时候,他声音很小,好像有点被吓到了。 他还是想让醉酒的西坤快点去睡觉, 正琢磨着该怎么说服醉鬼, 就听到西坤说:“是哪种喜欢?” “啊?”他愣了愣,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虽然有一股天真无邪的气质, 但也绝对不笨, 他眨了眨眼, 问, “坤哥, 你现在到底是醉的, 还是清醒的?” 西坤的眼睛逼得通红,像一尊发怒的恶煞,他盯着西桥说:“你就当我是醉的。” 西桥懂了。他起身, 挽住西坤的脖子,声音温温柔柔,但每一字每一句,都想扎在西坤心上。 “坤哥,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当然喜欢你, 这种喜欢就像我喜欢我的亲妹妹一样,我把你当哥哥。” 这话说完, 西坤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瞬间就将双臂放了下来。 失去禁锢的西桥没有选择离开,他接着说:“坤哥,虽然我是……但你不用担心,我对你完全是兄弟之情。卖CP什么的,我也不喜欢。笑姐说这都是为了公司利益,还有咱们的前途。”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85 西坤依旧盯着他,这个在他面前侃侃而谈的人,简简单单就把他们十多年的感情归结为“兄弟之情”,那他这十多年的付出,又算什么? “再说,坤哥,你不是……你不是直的吗?”西桥有点困惑的说。 西坤想,是啊,我本来就是直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这个傻乎乎的同伴呢? 是九岁时发高烧,身体直哆嗦,8岁的西桥把自己脱得光溜溜的钻进他被窝,抱着几乎失去意识的自己,睡了整整三天。后来自己好了,这个傻瓜却染上了感冒,半个月才好。 是十三岁时,自己和同为练习生的伙伴打架,大家互有胜负,谁都不服谁。当再次被比自己高一头的练习生堵在巷口时,他站在自己身前,个子比自己还低了一个脑袋,却把两个胳膊伸展开,像保护小鹰的老鹰一样,挡在自己前面。 是十六岁两人出道,他知道自己不善言辞,就把所有能说的都揽过去自己说。经纪人勒令两人买CP炒作,他说:“坤哥不是那种人,还是我来吧。”,被自己粉丝喷也无怨无悔。 西坤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西桥。他只知道,从16岁出道开始,他就有意识地远离西桥,对他冷漠甚至恶语相向。西桥最开始难过了一段时间,后来便还像从前一样,即使碰了冷脸也满不在乎。 西桥以为,西坤是厌恶卖CP炒作。的确,这对于一个喜欢女人的直男来说,是有点难为情。 他自以为理解西坤,把西坤对他刻意的冷淡疏离当成是对卖CP的反感。 西坤确实喜欢女人,直到现在,他也不认为自己是同性恋。他只是,喜欢西桥而已。 有时候西坤会想,西桥要是个女人就好了。正大光明的向他示爱,正大光明的对他好,把他娶回家。 他就不用像现在一样,被这份“喜欢”逼得痛苦不堪,无人可诉。既不敢接进,又不肯远离。只好对他恶语相向胡乱发脾气,借着醉酒的由头,才敢问他是否喜欢自己。 他们对视了一会儿,西桥觉得今天的西坤格外奇怪,他轻声说:“坤哥,要不要去睡觉?” 西坤摇了摇头,向后退去。 他走到浴室门口披了件浴衣,嘱咐西桥:“我今晚出去一趟,门从外面锁上,你不要想着出去。我会回来。” “你干什么去?” “别问了,睡你的。”西坤出了浴室,西桥追了出来。 西坤身高腿长,加之不想在这间屋子里呆太长时间,走得身体都带风。西桥刚刚追出来,他已经走到门口了。 “坤哥,你还穿浴衣呢!” 这句话被西坤关在屋内。 他当然知道他穿的浴衣,实际上,他今晚很想什么都不穿和西桥睡觉。但西桥对他只是“兄弟之情”,那他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为了前途,为了自己,也为了西桥,西坤这样想,他敲响了陈白房间的门。 隔了一会儿,门才被打开。 陈白穿了一身藏青色睡袍,头发有点乱,西坤注意到了他敞开的胸口,和赤.裸光洁的小腿。 陈白挡在门口,一侧身子靠在了门框上,问:“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 西坤穿着白色浴衣,一看就是刚刚洗过澡,甚至头发还在滴水。 他说:“先进去再聊。” 陈白的脑筋快速转了转,他记忆里,并没有和西坤熟悉到可以大半夜入室而谈的程度。 论起熟悉,他好像和西桥关系更亲密些。 西坤抱歉一笑:“我和西桥发生点矛盾,刚洗完澡就被赶了出来。我又不好声张,只好到邻居家里避难。” 陈白盯着西坤的眼睛,像是在思考他说话是真是假。 “西桥脾气那么好,会赶你出来?我看你赶他还差不多。”陈白身子一侧,“进来吧,让我听听你的说辞。” 西坤进去后,陈白将门关上。 “要喝点什么吗?”陈白问。 西坤已经坐在沙发上,他对陈白笑笑:“客随主便。” 陈白去拿了一瓶红酒,以及两只杯子,他给自己和西坤倒了酒,坐到西坤的斜对面。 “怎么回事,说吧。”他的手极白,白得好像一团雪,握在红酒杯上,红白掩映,煞是好看。 西坤盯着陈白的手盯了会儿,他看陈白喝下了一小口酒,嘴唇也嫣红起来。 陈白看西坤将自己打量,颇有点轻浮的味道,这和西坤给他的印象完全不搭边。在他看来,西坤不但耿直,人也是直得不能再直了。 “和西桥吵架了?”陈白喝了一口酒之后,把酒杯放到茶几上,随意地向沙发后面靠。西坤的突然到访,打断了他的美梦,现在虽然不困,但也并不精神。 “陈白,你们男人,为什么会喜欢男人?”西坤开口,真诚发问。 陈白有点好笑,事实上他也笑出了声:“是西桥把你吓到了?那小子该不会和你表白了吧。” 西坤想,如果他能和我表白就好了,我绝对不会来找你。 陈白笑够了,缓了一缓,才回答西坤的问题:“什么‘你们男人’,难道我不是男人?还是,你是女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西坤眼睛转了转,似是在思考,陈白歪着头,在等一个答案。 “你过来,我告诉你什么意思。”西坤说。 陈白觉得西坤这话的味道,有些过于暧昧。事实上,从放西坤进屋开始,事情就有些不对了。 陈白收了好脸色,挑眉道:“没意思。” 他站起了身,低头对西坤说:“我困了,要睡觉。如果西桥不让你回去,我可以收留你在沙发上睡一夜。” 说罢转身欲走,却被西坤抓住了手腕。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86 “放开!”陈白有点生气。 “既然放我进来了,不想听听我和西桥怎么了?”西坤没放手。 陈白看着西坤攥着自己的手,没说话。 西坤终于将手放开,陈白没有走,他坐回了原处,说:“你想对我说什么,说吧。” “你喜欢男人,对吧?” “这件事好像不是什么秘密。” 西坤又问:“你想不想和我试试” 陈白第一个反应是想笑,甚至不是惊讶。 “你疯了?”陈白说这话时,是真的觉得他疯了。 “我疯没疯,你试试不就知道” “西坤,我以为你是直男。”陈白认认真真的说。 西坤笑得有些苦:“我也不知道。” 陈白站起来,再次走到西坤面前,蹲在他身前,轻生说:“西坤,原来你真是个深柜。本来我对你印象不坏,现在,请你出去。” 陈白站起身,一手指着门口,一边说:“滚。” 门铃声响起,西坤的脸动了动,说不上是个什么表情,有点怪,他说:“你猜,是谁来了?” “西桥来找你?”陈白发现了西坤的怪异,有些狐疑的说。 西坤但笑不语,他起身走到门口,开门前,对陈白诡异一笑。 陈白心有所感,跟了上去。 门开了。聂以诚西装革履,风尘仆仆,出现在陈白面前。 陈白的心有一刻是停止跳动的。他朝思暮想,天天惦念的人,此时忽然间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怎能不激动? 可这又是什么时间啊,深更半夜,他和西坤两个人,一个穿着睡衣,一个穿着浴袍,来给聂以诚开门。 聂以诚的脸上很平静,是暴风雨前的海面,毫无波澜。 西坤说:“聂总,你们谈。” 他走过聂以诚,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吸中裹挟的怒气。 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他大步走到隔壁,开门进去。 “你怎么来了?”陈白问,他又侧过身,说,“进来啊,傻站着做什么。” 聂以诚没有动。 陈白伸手拽聂以诚衣角,他知道聂以诚可能误会什么了。但他不着急,他愿意向他解释。 聂以诚被陈白拽进屋,他盯着茶几上的红酒和酒杯,问:“他为什么会在这?” 第57章 吃醋 陈白关了门, 过来拉聂以诚去沙发坐下,拉不动,他只好陪聂以诚站着。两个人站在灯下,活像两个电线杆。 聂以诚不动,陈白也不敢动。 “他……”陈白终于回答聂以诚的话了, “他被西桥赶了出来, 没地方去,我住他们隔壁, 他就打算过来借住一晚。” “西桥?赶他?”聂以诚从嘴里喷出四个字, 每一个字都带了上扬的语调, 显然并不相信。 他一心想来见陈白, 想把最近发生的一切说给他听, 告诉他聂兴国的病情。或者什么都不说, 他只是抱着他就好。 千里迢迢赶过来,竟撞见了陈白的奸.情,这是聂以诚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如果陈白是一位值得信赖的人, 那么聂以诚在发过脾气吃过醋之后,大可安慰自己是误会了,他们两个人一定只是光风霁月的聊天、借住。 可陈白,在这方面, 是值得信赖的吗? 聂兴国的话句句诛心,言犹在耳。 “陈白, 你当我是傻子?”聂以诚不看陈白,依旧盯着红酒和红酒杯说。 他气呼呼的, 两只鼻孔好像喷气的小火龙。 陈白忽然觉得可爱,在他眼里,恋人连生气的样子都是可爱的。 他从后面抱住聂以诚,把脸埋在他的后背上,呼吸他的味道,带着笑意说道:“你吃什么飞醋。” 聂以诚忽然挣脱陈白,陈白被他耸得退后了两步,几乎站不住脚。 陈白睡衣有些松垮,此时一边肩头已经半露,他没空去理。——刚刚聂以诚的举动实在震惊到他:聂以诚什么时候拒绝过自己的拥抱? 陈白意识到事态有些严重。他本想嬉皮笑脸用“美人计”解决掉这场飞来的误会,然后和心心念念的聂以诚共赴.巫.山,堵住他想吃醋的嘴。 现在看来,陈白有些异想天开了。 从相识起,他就没被聂以诚嫌弃过,如今突然被甩开,还真有点不知所措。 聂以诚甩开陈白后也有些后悔,疑心自己下手重了。他回头,陈白的不知所措看在他眼里,变成了心虚。 他在心虚,没做坏事,心虚什么?聂以诚想着,又将心狠上几分。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87 如果陈白不爱聂以诚,那一切都好办,陈白大可像让西坤“滚”那样,赶走聂以诚。 但陈白爱聂以诚,爱死他了,除了解释,别无他法。可现在解释似乎并不起作用,陈白已经将实情和盘托出,还是得不到聂以诚的理解,更别提原谅。 陈白像一头受惊的麋鹿,失了自己的方向。 “好啊,陈白,你好的很!才多久,你出来才多久,有一个月?你就和西坤搞上了!”聂以诚对着陈白嘶吼,陈白被他说得急急地想为自己辩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急得咬牙跺脚。 聂以诚见陈白这个样子,更加生气了:他做了错事,还不知悔改,只想着为自己狡辩。 他越想越生气,他把陈白当菩萨一样供着,自然是打不得的,可火气总要有地方发。 他像一头公牛一样横冲直撞,最后走到沙发前,将红酒和红酒杯拂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在深夜里,声音显得异常刺耳。 陈白吓得一哆嗦。他说:“我说过原因了,聂以诚,你为什么不信我?” 他步履艰难地走到聂以诚面前:“你一定要让全剧组都知道我们吵架?” 聂以诚忽然笑了,是陈白最讨厌的笑法,眼神冰冷,像冬天结的寒冰。 “你陈白什么时候怕别人知道?嗯?你从来只顾自己舒心,你在在意过谁的感受?”他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钉进陈白的心。 等他说完,陈白的心也已经千疮百孔了。 我不在意你的感受,会和你恋爱之后在家呆了将近一年,说是把自己关进房间学画画,实际上还不是要和过去的人和事断了关系? 我不在意你的感受,会做出种种大胆举动,什么接吻交杯酒,什么公开恋情,还不是怕你不信任我,给你安全感? 我不在意你的感受,会忍着不堪回首的记忆,为了你和陈丽珍一起参加综艺节目,秀恩爱? 我不在意你的感受,会在你接任青翰的时候对你寸步不离,守着你每天精神紧绷,看你睡了之后才敢入睡? 陈白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下嘴唇抖动,眼泪无声无息落了下来。 一滴、两滴,落在地板上,几乎能听到声音。 聂以诚下意识的想说“别哭”,要伸手给他擦眼泪。可手举到一半,终究是落下。 陈白脖子上戴的戒指,在此刻格外让聂以诚注目。他落下的手摸了摸垂在陈白锁骨下方的戒指,又给他整了衣服,让睡袍紧紧贴在身上,不像之前那样半遮半露。 “陈白,有句话我很久就想问,你凭什么让我信任?” 陈白盯着聂以诚的脸,眼前这个人明明这么熟悉,他们同床共枕一年多,熟悉彼此身体的每一个部分。此刻,却变得无比陌生。 有些话,一旦开了头,便再无回头的余地。 “宋子峰,对,他是你的老相好;还有林鸿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有过一段;哦,那个什么宇清,你们也有问题吧,你看他的眼神都不对。还有谁,我不知道的,池青?” 聂以诚的语气和表情简直称得上神经质,事实上他的神经从聂兴国生病开始就紧绷着,像是被拉紧的弦,去见聂兴国时已经绷到最紧,现在已经接近弦断的边缘。 陈白知道聂以诚最近几个月来状态一直不好,但他不知道聂以诚父亲生病的消息。为了不引发集团内部的动荡,聂兴国的病情并没有公布,媒体也没有报道。 聂以诚没告诉陈白,他以为这是爱他的方式,起码现在是这么以为的。 陈白大口喘了两口气,疲惫的说:“聂以诚,我们不吵了,好不好?” 他伸手去捉聂以诚的手,那只手躲避他,故意不给他碰。陈白没有力气和他玩躲猫猫的游戏,攥住聂以诚胳膊上的布料,布料随着他的手颤抖,聂以诚感知到了。 他抬头看陈白,面前的陈白是一道细瘦的孤影,脸白得毫无血色,平时嫣红莹润的嘴唇,也失去了光辉,和脸蛋一起沦为彻底的苍白。 这么一个人,聂以诚放在心上珍之爱之的人,却又是一个飘忽不定的人,随时随地都能和别人发生关系。他和自己说过的情话,早就不知和多少情人说过了;他在床上放.浪诱人的样子,也不知多少人品尝过。 聂以诚从前会控制自己,不去这样想,往事随风,过去的就过去了,他和陈白有长长久久的一生可以守护。但现在,他控制不住自己了,怒海醋涛已经将他淹没。 控制自己不去想,从来就不代表不想。 他再次挣脱陈白的手,不留情面。 陈白颓然坐在地上,他想站着,可全身都在发抖,他站不住。 他的旁边是酒瓶和酒杯的碎片,还有一地酒污。陈白没空去理,他实在太累了,爱聂以诚,太累了。 曾经他的手割到一点,脚划坏一个小口,聂以诚都在意得不得了,比伤了自己还挂心,现在却是不管了。 陈白把腿屈起,双臂环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睡袍是半长不长的,和裙子无异,陈白这样的坐姿,无疑将睡袍下风光露了出来。说露出来也不准确,半露不露的,更引人遐想。 聂以诚盯着陈白:“像什么样子!” 陈白重生后一直都伶牙俐齿,不肯在言语上输了他人。可面对聂以诚的质问、苛责,他像患上失语症一般,毫无反击的能力,甚至不想反击。 反击赢了又有什么用呢,那是他爱的人啊,赢了自己所爱有什么用?他还不是照样不信自己。 不信任,在陈白这里,同“看轻”两字是划等号的。 陈白从来没有想过,爱是这样苦涩。上一世肖宇清的背叛都没能让他这样伤心。 良久,聂以诚终于也坐了下来,就坐在陈白对面,席地而坐,依旧没有言语。 “要我怎么说,你才会相信?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发生。”陈白开口,声音轻得像小猫的脚步。 这是聂以诚第一次对陈白发脾气,陈白没办法了,以前撒撒娇就能解决的事情,现在解决不了了。陈白发现自己只会哄佯怒的聂以诚,真怒的聂以诚,他不会哄,更何况他本身也一肚子委屈。 好好的一场千里相会,变成了千里“捉奸”。两个人心里都既失望,又委屈。 聂以诚坐下后,心绪好像平和了一些,他终于不再喷火了。 两人坐着对望,谁也不说话,他们都满腹怒火,满腔心事。相距不远,却像中间有一道厚厚的坚墙,谁都无法越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东方已经渐白。日光过透过窗帘,向屋里照射进微弱的光线,尽管这日光和灯光相比,几乎微不可见,但终究还是有了一丝阳光。 聂以诚低下头,像个小孩子一样,颓然说:“我父亲,就要死了。”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88 他抬起头,眼睛瞪得像个铜铃:“他要死了,可我什么都不能做。” 第58章 关心 陈白闻言愣住, 他知道聂以诚最近沉默异常,发消息也只有简单几个字,他想到他刚接手青翰,工作忙压力大,却没想到是至亲生了重病。 所有误会和委屈都都比不上聂以诚现在说的两句话, 陈白起身走进了聂以诚。在他的身后坐下, 把聂以诚揽到自己的怀抱里。 陈白的肩膀在男生里是不算宽也不算阔,比起聂以诚的来就更不值一提。可现在他抱着聂以诚, 聂以诚倒在他的胸前,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我不需要你怜悯。”聂以诚从喉咙里发出声音, 可因为一夜的争吵, 他说出话来却没有多大声响。 陈白伸手抚摸聂以诚棱角分明的脸颊, 他消瘦了许多。 “这不是怜悯, 关心不等同于怜悯。你已经做得很好很好。” 聂以诚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呼吸绵长, 倒在陈白的怀里睡着了。 此时太阳升起,窗帘虽是拉着的,但五月的阳光已经能穿透窗帘,一点一点落到陈白和聂以诚身上。 陈白名声一向不好, 可也仅在私人生活方面,在工作上几乎挑不出毛病。这是他第一次旷工。 剧组知道聂以诚来了, 风言风语随之传开,西坤不发一语, 苏露听得津津有味。 第二天陈白就正常开工,聂以诚没有离开。 他们同床共枕,却再也找不回当初的感觉,陈白说的话,聂以诚一个字也不信。他在心里是很想信的,越是想,就越是不信。 同床异梦。 一周后,传来聂兴国的死讯。陈白向剧组请了三天假,陪同聂以诚回到槟城。 导演赵利学说可以给陈白多些日子陪陪聂以诚,剧组可以等,陈白摇摇头。 他和聂以诚的矛盾不是陪伴与否的问题。陪伴,只会让聂以诚以为陈白是做贼心虚,刻意讨好而已。 聂以诚却忘了,陈白对不在乎的人,是根本连搭理都懒得搭理的,更何况讨好? 丧礼上,聂以诚一身黑色西装,坐在第一排第二位。 坐在第一位的是一位中年女性,她长相算不得好看,画了淡妆,黑衣黑裙,气质却是出众的,令人想到天山冰雪。 她是聂以诚的生母,聂兴国的前妻,董蕾君。 董蕾君脸上毫无表情,既无哀伤也无怀念,好像她只是照例出席一次例会,而不是参加曾经丈夫的葬礼。 聂以诚的下手坐的是陈白,他穿着和聂以诚同样款式的西装,只不过人要比聂以诚小上一圈。这位置本该是聂以诚妻子的位置,聂以诚还没结婚,这地方坐的无论是江慧也好,闹闹也好,好像还都轮不到他。 但聂以诚带着他,让他坐在这里,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聂兴国的病是瞒着所有人的,江慧去告诉聂以诚他的病情,也是聂兴国的授意。为的就是自己生前,聂以诚能够扫清障碍,继承家业。 聂兴国的期许,聂以诚做到了,他们是一对父子,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彼此。因为了解,所以厌恶。 他们总是能从对方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闹闹第一次见到她的偶像,但她连看都没看陈白一眼。她愣愣的,呆呆的,空有一双灵动的眼,没人知道她的脑子里整日想的是什么。 到了陵园墓地,天空颇为应景的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家属在人群的最前面站成了一排。有媒体拍照。 陈白自觉被媒体拍到又是一番借题发挥,大写特写。他不在乎自己的声名,但不想连累到聂以诚。谁知道他的对手会不会从自己身上下手? 他牵了牵聂以诚的手,算是告知,自动后退到人群中。与一片愁云暗淡的众黑色混为一体。 初夏的雨不是冷的,但也绝对不暖,陈白在雨水中望着前面的聂以诚。 一把黑伞照在陈白的头上,伞压得很低,几乎挡住了他投向聂以诚的视线。 陈白向左边望去,一个很高的男人撑了伞,伞足够大,挡在二人头顶。 那人似是感受到了陈白的视线,将伞调整角度,使陈白能更好的看清自己。 其实他全不用动,陈白已经看清他的相貌。侧脸线条俊朗,颇有几分风流的味道。 陈白在心中呼出他名字的同时,他也转向陈白,一双桃花眼赫然印入陈白眼中。 “我们又见面了。”他开口,声音压得很低。 陈白不动声色的将身体挪离他几分。转过头去,继续看前面的聂以诚。 “你还记得我吗?” “当然记得,你是顾左,警.察都管不得你的顾左。”陈白并不看他。 “你竟然还记着这句话,玩笑而已。” 陈白长久不理他,只盯着前方的聂以诚看。他可能觉得没意思,也把放在陈白身上的目光收回来了。看了一会儿前方。 “听说,你和聂以诚,最近出现了一些矛盾。”他说,并没有转头看陈白。 “顾少的耳朵真好使,别人的家事也能听到。”陈白也没有转头看他。 听了这话,他转头看了一眼陈白,只见他神情落落,对自己并无兴致。 他向陈白近了小半步,低头对陈白说:“不是耳朵好使,有心罢了。” 他的动作导致雨伞向陈白那边倾斜,陈白的视线被一片黑挡住,他又看不到聂以诚了。 “你的心该放到自己的家事那里,你的叔叔和弟弟身上,而不是我一个外人身上。”陈白不软不硬的回道。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89 顾左虽是顾氏的长房长孙,却是近年才得到的认可,上有好几个叔叔虎视眈眈,下又有无数同父异母弟弟,叔伯弟弟。 “你这话说的,让我怎么接是好?在我心里,你可不是‘外人’呢。” 陈白冷笑,不再说话,抬手,将伞摆正。顾左的手碰到了他的,他像被毒蛇咬了一口一样,迅速收回了手。 陈白在槟城陪了聂以诚三天,度过了三个不眠之夜。聂以诚还在和他冷战,虽然场面上的地位给的毫不含糊,但私底下还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对他发脾气。 第三天深夜,当陈白提出要回江城的时候,聂以诚露出了一种惊讶加愤怒的表情:“你还要回江城?” 他站在衣帽间的门口,堵住换好出行衣服的陈白的出路。 陈白上前抱住他,他没有回应,但也没有反抗。 “你如果不想,我和剧组说,再请几天假陪你。” 聂以诚推开了陈白。在这几天里,陈白已经学会被冷落,习惯被推开。 “你急着回去干什么?见西坤?”聂以诚声音充满不屑。 陈白最近一直在无原则原谅聂以诚的无理取闹。他轻声说:“要我说多少遍,你才信我?” 声音满是无奈。 聂以诚却像听到了天大的玩笑一样大笑,笑够了,脸色冷下来,说:“好,我信你,信你和西坤没有关系。” 陈白望着聂以诚的目光中忽然焕上了光彩。 “那是谁?西桥?对,西桥,上次来过咱们家的西桥。总不会是那个头发都掉没的导……” 聂以诚话没说完,就被一个巴掌打在脸上,停止了话语。 他的话是淬了寒冰的剑,一剑一剑像两人胸口刺去。 一个巴掌之后,感谢老天,那些剑终于不用往心里捅了。 “你闭嘴。”陈白几乎是用气声说出。 陈白在确定周围安静了之后,身体都抖得不像话,尤其是打了聂以诚的那只手,真疼。 聂以诚把脖子转回来,其实陈白打得一点也不疼,他一丁点都感觉不到疼,感觉到的只有委屈和侮辱。 陈白打他,明明做错事的是他,他却不许自己提,还动手打自己。 他用眼睛盯着陈白,充满委屈和愤恨的,如果目光能化成实物,那陈白现在已经万箭穿心。 陈白张嘴,有些话,他必须说了。尽管他声音很轻很轻,不比一片羽毛落地高出多少,但还是一字一句清晰的传进两人的耳朵里。 “聂以诚,我让着你,允许你对我发疯、说伤害我的话,不是因为你抓住了我的‘把柄’,也不是因为‘可怜’你,而是因为我爱你。” 他实在累了,站不住了,他倚在墙边,把身体靠向冰冷的墙面,接着说:“外人怎么看我都无所谓,我不在乎。但你,我不允许你看轻了我。” 他想了想,垂首说:“你如果觉得我是千人.骑的婊.子,觉得我配不上你,大可明着告诉我,犯不着借着由头发疯。其实你也想过我说的是真的吧?但你心中有怨气,不肯相信。” 陈白称得上冷静,说完这三通话之后,他呼出一口长气,这么长时间积攒在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爱聂以诚,但如果聂以诚真的接受不了自己的过去,总这样胡搅蛮缠,他也该想想聂以诚到底值不值得自己去爱了。 这些天他想聂以诚父丧在身,心情悲痛,不想拿这些话来刺激他。可有些话总要说明白,不说明白谁都不好受。 聂以诚站着,听了陈白的言语,半晌无言。 在他心里,陈白是天神一样的人物,他绝没有看轻了他。可外界那些风言风语、陈白的风流过往,说他不在乎,也是假的。 爱他恨他,敬他轻他。 第59章 爆发 聂以诚回答不上来陈白的提问, 陈白站直了身,走到聂以诚面前,给了他一个拥抱。 在放开聂以诚的一瞬间,陈白说:“聂以诚,我回剧组, 我们分开一段时间, 彼此冷静,好不好?” 他说这话称得上温柔, 他自己知道, 即使他不回剧组, 在这陪伴聂以诚, 迎来的也将是猜忌与污蔑。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 就像东流的逝水, 再也收不回来。 聂以诚不说,他们两个都忽略陈白的过往,甜甜蜜蜜的恋爱, 和和美美的在一起。 可聂以诚提了,他们就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心无芥蒂。 他伸手,轻轻用力推开聂以诚,打开了门。 聂以诚丝毫没有反抗, 高大的身躯在陈白手下毫无力量。 陈白下到了一楼,狗剩安安静静地趴在沙发旁边的垫子上, 陈白走到他旁边,蹲下摸着它的后背说:“狗剩, 我和他吵架了。” 狗剩伸舌头.舔陈白的另一只手和胳膊。 “我不知道我做得对不对,但分开一段时间,应该对谁都好吧。” “他现在状态现在很不好,我已经安慰不到他了。他看到我只会更生气。你要乖,听他的话,好不好?” 狗剩好像能听懂了他说的话一样,一直往他怀抱里钻,很是留恋的样子。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聂以诚也下楼了。 他站在楼梯台阶上,俯瞰这一人一狗。 陈白站起身来,和聂以诚遥遥对望。 “你是铁了心要走?”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90 陈白摇头:“我说过,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继续请假,留下来陪你。——但你现在看到我,只会莫名发火,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聂以诚一笑,忽然转了话题:“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养这条狗?” 陈白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把话题扯到狗身上。 “你不是说,剩下这一只腿上有残疾的狗,你就买了下来?” “不是买。卖狗的要碰瓷我。”他神色如常,“那卖狗的,现在和狗剩一样,瘸了一条腿。” 陈白全身冰冷,不管聂以诚说的是实情,还是专门这么说吓唬自己,他都不喜欢。 那个一言不发、横冲直撞闯进他人生中,温暖他,包容他的聂以诚哪去了? “聂以诚,你不要再说了。” “我不要再说了?”聂以诚一步步往楼下走,一步步逼近陈白,“说我看轻你,说我不信任你。陈白,你到底和多少男人上过床,你心里没有数?” “是,我是和很多人上过床。”陈白点头,他被聂以诚这话刺激到了,逼出了满腔心事,“可我和多少男人上床,你心里没有数?当时追我的时候不在乎,为什么现在就在乎了?” 他眼睛红红的,眼中没有眼泪,只有被这句话逼出的怒火。 “聂以诚,你早就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别说你今天才认识我。”他直视近处的聂以诚,毫不畏惧。 “对,我早知道你是个什么人,我以为我们在一起后,你会有所改变。是我错了,我原本就不该对你抱有期待。”聂以诚也被陈白的话激怒了。 最近一段时间,陈白对聂以诚一直是忍他让他。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两个人都气咻咻的,非要争出个输赢,吵个天翻地覆。 陈白不怒反笑:“我让你失望?——聂以诚,你不配,你不配对我失望。” 在陈白的心里,爱一个人,不是改变他,而是接受他。 陈白爱聂以诚,他从来没想改变过他,不是因为聂以诚完美,只是因为他爱他。 “你想改变我?你凭什么?就凭你爱我?——笑话!” 长时间的压抑一旦爆发,是带着热气的岩浆,烫人也伤人。 原本陈白已经被聂以诚搞得精疲力尽,全身都没有力气,现在却像吃了药一样,精力充沛,简直充沛到无处发泄了。 真论起嘴角功夫,聂以诚是比不过陈白的。 陈白眼睛瞪得老大,胸膛起伏,是聂以诚从未见过的发怒形状。 他简直要被怒气逼疯了,他可以包容聂以诚的一切,为什么聂以诚就不能包容一点他?他愿意为聂以诚改变,和聂以诚逼他改变,在陈白这里,是完全两个概念。 聂以诚站在陈白面前,他简直痛心疾首:“到现在,陈白,你还觉得和别人上床是对的?” “你太不要脸了。” 动手打人的明明是陈白,聂以诚站在他面前,完全没有动作。可陈白却像被他一巴掌打在脸上,整张脸都红了。 他不介意媒体和他人怎么说他,比这难听的话陈白听多了,说他是婊.子也好,说他是狐狸.精也罢,终归是他人的看法。他陈白又岂是活在他人眼中的人? 可这句话是从聂以诚口中说出来的,岂止是诛心,简直就要杀人。 狗剩从他们吵起来开始,就一直在试图劝架,然而两个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情绪中,完全找不到突破口。 此刻两人都一语不发,像打累了的运动员中场休息。它终于得以近身,在陈白腿边不停地蹭,试图缓解他的怒火。 这是陈白和聂以诚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吵架,他们把心中所想说出来,简直像两个身心都赤.裸的人,如同睡觉一样。 坦诚相对,一丝不.挂。 陈白一滴眼泪都没有落,他俯下身,摸了两把狗剩,算作安抚,然后转身,一步步向门口走去。 他在玄关处站定,头也不回,轻声说:“我们到底谁不要脸?——聂以诚,你爱我的放浪,却想我对你忠贞。” 我愿意对你忠贞,但不是在你的要求之下。 关门声响起的时候,聂以诚一个不稳险些跌倒。 这场战斗让他们丢盔弃甲,两败俱伤。 陈白连夜飞回了江城,第二天便继续投入《绝恋1931》的拍摄之中。 他没有睡觉,也不需要休息,休息只会让他想到更多关于聂以诚的回忆。 想起去年对萧明明说自己想演爱情片,现在也确实在演爱情片,可他自己的爱情又该去往何方? 他不敢去想。 剧中柳如风不过是一介戏子,却能和一方军.阀之女相爱,林佩佩可以在父兄质问时说:“戏子怎么了?戏子比你们一个个冠冕堂皇的人都要干净!” 他相信聂以诚一定也在别人质疑时说过这样的话,这点他从不怀疑。可这样一个爱他的人,却以爱为名,要改变他。 他愿意为他改变,却不想被他改变。 听上去有点矫情,但陈白就是这么想的,这是他这一世放.荡堕落的灵魂里,最后一点坚持。 聂以诚没有再联系他,他也没有联系聂以诚。 没戏的时候,陈白会和郑婉秋聊天,陈白问郑婉秋想不想谈恋爱。 郑婉秋严肃的说,没有成为陈白的经纪人之前,绝对不谈恋爱。 陈白哈哈笑说,那你可要努力了,池青可不是那么好超过的。 他忽然想到,以前总有事没事遥控定位自己的池青,已经许久没有消息了。 八月初,陈白杀青,他没有像《乱世情仇》那样等杀青宴结束再走。杀青当天,他就飞回了槟城。 暮色沉沉,一场小雨落下,在夏日傍晚送来清凉。像是专门为他洗尘。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91 没有人来接他,他也没有预想会有人来接他。 陈白没有回聂以诚那里。他回到了许久都没有去的馨苑,这是和聂以诚在一起之前,他的家。 他已经有一年多没回这里,屋里陈设一如当初离开。只有拖鞋摆放的位置,告诉他这里最后一位离开的人并非是他自己。 陈白出神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前年年末,他让聂以诚来自己家找围巾,最后一个离开的,应该是聂以诚。 他环顾四周,见家具并无异常,完全没有翻动过的痕迹。走到卧室,只有一只枕头没有放在原位,比以前的位置低了一点点。 而原本放枕头的地方,赫然是一条红色围巾,叠得整整齐齐,好像在等待陈白的到来。 他甚至可以想象出聂以诚是以怎样的速度,怎样的姿势进来又出去。想着想着,嘴角就弯了起来。 他忽然之间特别想再摸摸那条围巾,感受它的柔软,尽管现在正值酷暑。 陈白坐在床边,一手摆弄着手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知道,聂以诚现在一定后悔得要命,只不过不好意思来找自己。 聂以诚来过,他将围巾放到这里又离开。他想要和好,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所以又把这条围巾送了回来。 互相刺进对方胸膛的利箭,终归要亲手拔出,而流出的血,和胸膛上的伤口,却不止抚慰便能愈合。 他和聂以诚存在太多观念上的分歧,有些甚至是致命性的。 在他们热恋的时候,这些分歧差异躲在他们身后,像病毒一样窥视着他们,可那时候他们有着顽强的抵抗力,病毒一点也不起作用。当他们的抵抗力降下来了,病毒便无孔不入。 如果能够把这些病毒杀掉,身体不但会更健康,抵抗力也会随之增强。 聂以诚伤了他的心,但也再次向他示好,算是服软。 他们都知道这条围巾代表着什么,是爱。 陈白的手指几乎要点开通讯录。 前一秒,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陈白看见号码,手抖了抖,差点将手机摔倒地上。 第60章 鑫盛 聂以诚的办公室在青翰总部的顶楼, 有大片落地窗,从落地窗向外望去,可以俯瞰城市全景。 聂以诚坐在柔软宽大的办公椅上,将身体向后倚,眼睛闭着, 看不出喜怒。 他面前站着一个中年男子, 说话的声音好似机器,既无情感, 又准确精密:“陈先生在昨天下午六点十分到达槟城, 去了馨苑。今天一天没有出门, 傍晚时分, 大概五点半左右, 他去了鑫盛。” 聂以诚睁开了眼:“鑫盛?” “对, 鑫盛天地。”男子用肯定的语气说。 这名男子乃是聂以诚的秘书,名叫金不换,和所有总裁的贴身秘书一样, 兼具细心和耐心两大长处。 聂以诚喜欢的是他的不多言,他向来不喜欢话太多的人。 金不换无论外貌还是智商,都是中人水平。他也很能认清自己,为人行事一丝不苟, 用认真来弥补先天不足,颇见成效。 自那夜和陈白大吵一架后, 聂以诚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见到陈白。说不想念陈白,是连自己也欺骗不了的谎言。 可真要去找陈白, 聂以诚又迟迟不肯行动。 他不是一个行动力差的人,在他追陈白的时候,是那样无所畏惧、一往无前;可现在,他有点怕了,他怕陈白会拒绝他。 事实上,这样的顾虑一直都存在,他以前刻意不和陈白发生关系,无非就是想保持在陈白心里的地位;潜意识里,他甚至觉得如果和陈白发生关系,他就会像陈白无数前任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他一脚踢开。 陈白是那样的缥缈,捉摸不定,他似乎永远也不知道陈白到底在想些什么。自己一喜一怒,都自陈白所出。 陈白可以轻而易举掌握住聂以诚的全部情绪,甚至不需要说话,一个微笑,一个动作,便足以让聂以诚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如果没有那次“误会”,这样的状态会持续多久,聂以诚也不知道。 如果没有那次吵架,聂以诚从来不会想像到原来自己心有不甘。 不甘心他在自己之前遇到那么多人;不甘心自己不是第一个得到他的人;不甘心让他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些“不甘心”埋藏于心底,掩盖在他对陈白的喜欢之下,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聂以诚摸索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陈白,他甚至不知道这样的矛盾和吵架,在他们和好后会不会重演。有那么一瞬间,他都不知道自己爱的到底是陈白,还是八年前那个青狐的幻影。 这两个月来,他用工作和应酬麻醉自己,让自己尽量不去想陈白,连家都少回。 一会去,便处处都是回忆。 得知陈白要杀青的消息,聂以诚是既兴奋又无措的。他想像无数次去机场接陈白的场景,他们相视一笑,冰释前嫌,热情拥抱。 然后,回家,做.爱。 临到陈白回来之前,聂以诚又退缩了。 他再也不能像最开始追求陈白的时候,做那些无畏的事,说那些无畏的话。 他偷偷跑去陈白之前的住处,将那条象征爱情的围巾送了回去。 倒不是希望陈白主动来找自己,他只是想告诉陈白,尽管他们有那么多矛盾,但爱仍在。 过了轰轰烈烈的热恋时期,聂以诚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陈白知道,他仍是爱他的。 以前做过的事,说过的话,到现在,好像忽然间失去了原本亮丽的颜色。他们互相了解,又都有各自的坚持。说得再多,也是无用。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92 聂以诚决定,这一次,把选择权交给陈白,如果陈白还爱他,他们就再在一起,尽量包容与宽容的度过一生。 如果陈白不再爱他,他也尊重陈白的决定。相爱的人未必会在一起,聂兴国和董蕾君已经用他们的命运,给聂以诚上了最生动的一课。 他千想万想,没有想到陈白会再去鑫盛。 有预谋的再见陈白,就是在那里,没有人比聂以诚清楚,那是什么地方。 更何况还是陈白老相好的场子。 聂以诚摸了摸戒指,把双手放到办公桌上,身体前倾,问金不换:“金秘书,你说,陈白去鑫盛,是做什么?” 金不换垂下双眸,温顺而恭敬地说:“我不知道。” 聂以诚“哈”了一声:“你是个正经人,当然不知道他做什么。” 他嘴角牵起,露出一个奇怪而恐怖的笑容。 金不换看在眼里,没有多言,复又垂下眼帘。 以他的经验来看,聂以诚现在应该是火冒三丈,又强自克制。但对于老板的一切举动,他都不会多说一个字。 此刻他正等着聂以诚发号施令,等了许久,再抬头,却是发现聂以诚还保持着刚才的坐姿,有一滴泪从聂以诚眼里蜿蜒而下,落到了带着怒火的嘴角。 “你看到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看到,聂总。” 陈白出现在鑫盛天地楼前。 这是宋子峰的地方,以前陈白经常来,几乎在这里夜夜笙歌。现在,他也已经有一年多没有来了。 站在这里,陈白觉得恍如隔世。 和聂以诚的恋爱,是他的第二次重生。 现在命运画了一个圈,又回到了原点。 门口的侍者对陈白鞠躬,欢迎他的到来。门是感应的,两扇玻璃门为陈白而开。 陈白迈了进去,大厅里的冷气几乎将陈白逼退,陈白下意识的向后躲,却被一双手扶住了肩膀。 宋子峰,不知道什么时候,鬼使神差的出现在陈白身后。 看清了身后的人,陈白甩开他,问:“你想吓死我?” 宋子峰连忙堆笑:“我哪敢?陈白,难得你光临,我这个做大哥的,还不得来接你?” “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多了个大哥?和我上床的时候,你可没说你是我大哥。乱.伦的事你也做得出来,真恶心。” 陈白根本不看宋子峰。大厅的柱子上雕了繁复的花纹,陈白走过去,那上面好像凭空生出了一只骷髅头,张开血盆大口,似要将他吞没。 陈白停下脚步。 身后又有双手搭上肩膀:“怎么不走了?哥哥背你?” 陈白回手就是一个巴掌,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发出清脆声响。 “哟,真是不好意思,你吓到我了。失手打了你,作为大哥的你不会计较吧?”陈白将“大哥”两个字说得格外重。说完,扭头就走。 宋子峰捂着半边脸,追赶上走在前面的陈白,依旧一副好态度。 “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我什么时候和你计较过。” 在宋子峰的引领下,陈白穿过曲折的走廊,来到一间包厢门外。 “就在里面。”宋子峰说着,作势要开门。 陈白伸手,攥住宋子峰要推门的胳膊,并不看他:“宋子峰,是不是我现在已经回不去了。” 宋子峰愣了一下,随即收回手,用这只手轻拍陈白后背:“怎么会,你想走,随时都可以。但是,你确定不进去吗?” 陈白将目光送到宋子峰的脸上,他的眼睛依旧很小,尽管他已经尽力睁开,还是一副鼠眼的样子。 “宋子峰,你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你还说过你不结婚呢。” 宋子峰在陈白的注视下,笑容一点一点消失,陈白说完,他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他说:“谁规定订婚一定要结婚?没有人吧。” 他说完这句,陈白忽然推开了他,开门进去。 被关在门外的宋子峰摸了摸鼻子。大功告成,可他一点儿也不开心。 包厢里,一名女子穿着黑色低胸连衣裙,裙子很短,堪堪到大腿根,她面向朝里,看不清面容。 只有深红色的指甲,以及两指间夹着的烟,格外吸引人视线。 陈白走过去,在她对面的一方圆矮凳上坐了下来。 “你忘了我和你说过的话?”女子看到陈白坐下,深深吸了一口烟,吐出烟圈,迎头就问。 她是陈丽珍。她剪了短发,画了浓妆,这样看起来和陈白一点都不像。 大概只有淡妆的时候,才能看清一点她的本来面目。 陈白只想笑,“我和你说过的话”指的是“你馨姨最喜欢清清白白的人了”这句话。 可她陈丽珍凭什么来教育自己?她有什么资格?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曾经,陈白想过,我乖一些,她会不会就会多爱我一点。但现在,他早已经对陈丽珍失望至极,不再抱有一丝希望。 可陈丽珍叫他来,他还是来了,明知来到此处便是进了虎狼窝,他还是要来。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93 不过是怕他们对她不利而已。 陈丽珍有什么资格质问自己,她有做过一天合格的母亲吗? 陈白终于开口:“我小的时候你不管我,八年前我就这样了,你管过我一次?” 好在陈丽珍虽然并非一位合格的母亲,但她给陈白找了一个胜过她千倍百倍的人,馨姨。 馨姨给了陈白无微不至的照顾和爱,唯一的不足是,她不是陈白的母亲。 陈丽珍掐灭了烟,将烟头狠狠杵在烟灰缸里。 “你馨姨——” 陈白打断她:“我馨姨只关心我是不是开心。对,我现在不‘清白干净’,可是我开心,你管得着吗?” 陈白不喜欢从陈丽珍口中说出馨姨两个字,可没有她,馨姨也不会照顾自己。她不是一个好母亲,却给自己找了一个好母亲。 陈丽珍被截了话,有点暴躁无聊的样子,又抽出一颗烟点上。 “你以前不是和宋子峰很好,怎么现在不好了?”陈丽珍叼着烟问。 “你是宋子峰的说客?”陈白反问。 “不,我是钱的说客。宋子峰给了我好处,我就是他的说客,你给我更多的好处,我就是你的说客。怎么样,你不是傍上了聂以诚?” “陈丽珍,你不是人。”陈白盯着眼前的女人,愤怒的说。 “我不是人,那你是什么东西?”陈丽珍甚至是带着笑意说出的这句话。 正在争吵之时,陈白听见门开的声音,他向前看去,他进来的那扇门紧紧关闭,哪有一丝人影? 他将目光收回,看了眼陈丽珍,只见陈丽珍盈盈站起,搔首弄姿地对着他身后。 陈白回头,原来这包厢内别有洞天,竟然还有已一扇门。此时从那门里走进来一个人,他的身后是一片黑暗。 他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是身材气质,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 陈白没来由的一阵心悸。 他只想跑。 第61章 反抗 在看清来人相貌之后, 陈白反而不想跑了。 他知道自己一定走不掉。这个人,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陈白就知道他绝非善类,能避则避。 如今既然避不得,那也没什么所谓, 该来的总是要来, 命运并不会因为人的恐惧而变得温柔,这一点陈白早就知道。 陈白看着从那扇门走进来的顾左, 说:“你若是想见我, 何必这么大费周章?我讨厌陈丽珍, 你让她滚。” 顾左要比他高上许多, 陈白抬头仰望他, 一手指着陈丽珍。 顾左的眼睛总是笑着的, 他饶有兴致的说:“不大费周章,你也不肯出来啊。——陈丽珍,不过是一颗高级点的鱼饵, 你想让她走,随时都可以。” “我不是鱼。——不对,我是鱼,我上钩了。”陈白垂下眼帘, “你怎么知道我和陈丽珍的关系?” 顾左笑了,他伸手揽住陈白的肩膀, 和他一起走到陈丽珍面前。陈白没有拒绝,他很快调整好了表情, 在转过身的一瞬间,他给了陈丽珍一个嘲讽的微笑。 “你可以滚了。”顾左对陈丽珍说。 陈丽珍的目光从顾左身上转移到了陈白身上,她盯着陈白看,一边嘴角牵起一点弧度,头昂起,是个不屑的表情。 “陈白,看看你,和我一个样子。你对得起你的名字?你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她留下一声轻哼,刚要转身,陈白却从顾左怀里挣脱,抢先一步走到陈丽珍面前。 “陈丽珍,我突然不想让你走了。——顾左,我们三个人一起玩,不是更好?” 陈白原本神情是微微木然的,现在忽然活泼了起来,他歪着头,对顾左提议道。 他含愤带怒,话说出来,却感觉胸口豁然开朗,他盯着陈丽珍:“这不是你想要的?” 顾左走到陈白身后,俯身在他耳畔说了什么,陈白忽然笑出声来,他肩膀耸动,一手捂着嘴笑。 在笑的间隙,说:“陈丽珍,顾左说你脸上的粉太多,他怕吃到嘴里。” 面对陈白的嘲讽,陈丽珍一点也不为意,她看了眼顾左,顾左眼神向门口一送。 陈丽珍提起包就走,留下一阵香风,在不透气的包厢内,让陈白气闷。 关门声响起,陈白不笑了。他转过身,仰头对顾左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交个朋友。你可真难约,你和宋子峰不是很好?怎么连他都约不出来你?” 顾左走到陈丽珍刚刚坐的沙发上坐下,身体是个随意的姿势,不过因为身高腿长,两条腿无处安放,只好向前伸展,落到陈白脚前。 陈白就那么站着,也不坐下。 他说:“宋子峰?你没少给他好处吧,他就是那样的一个人,为了一点点利益,连脸都不要了。你信不信,你要是说你看上他,他一定把自己洗干净乖乖的送给你,绝对不会反抗。” 顾左抽出一根烟,放到嘴里,说:“该死,我偏喜欢会反抗的。” 这时顾左身后突然现出一道人影,他速度极快,几乎是窜到顾左面前,蹲下为他点烟。陈白吓了一跳。 刚刚只顾着看顾左,没注意到他身后竟然跟了一个人。那人点完烟之后,马上退到顾左身后的暗处。陈白依旧没有看清他的相貌。 顾左呼出一口烟圈,笑道:“吓着了?” 他微微回头:“梁飞,出来见见陈白。”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94 从暗处走出来一个男孩,20岁左右年纪,身材高挑,目光锐利,衣服统一是黑色的,更显瘦了。 他只看了陈白一眼,就迅速将目光收回,复又落到顾左身上。 陈白发现这位叫梁飞的男孩虽然身材很瘦,但胳膊上露出的肌肉满蕴力量,显然是练过的。 他应该是顾左的保镖。 “你不是想交朋友?我不喜欢‘交朋友’的时候有别人在场,你让他出去。”陈白说。 梁飞闻言,两道狠厉的目光直射到陈白身上,陈白用不愠不火的目光回望。 “小飞,出去。”顾左开口了。 梁飞显然有点愤愤,但还是听了顾左的话,从刚刚顾左进来的那扇门出去了。 “和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梁飞出去后,陈白伸出一只脚,去引逗顾左伸到他前面的脚,在顾左话音落下的时候,他狠狠踩到顾左的皮鞋上:“我愿意,你管得着?” 说完,他转身,坐到了顾左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说吧,你的目的。”陈白审视着前面一派悠然的顾左。衣冠禽兽几个字在心里翻滚,但还是没有说出来。 “我以为你会知道。”顾左一直是笑着的,拿桃花眼不住的瞟陈白。 “去年聂家晚宴,我初次见你,对你一见钟情,久不能忘,相思成疾。最近听说你和聂以诚分开了,我便来追求你。怎么样,这个回答你还满意?” “我以为宋子峰就够恶心人的了,没想到顾少你,和他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陈白这句话说得真诚无比。 顾左收了笑意,偏头看他:“陈白,我没聂以诚那么爱你,也没宋子峰的好脾气。” 听到“聂以诚”的名字,陈白有一瞬间的失神。 “这不用你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左起身,踱步到陈白面前,俯身,脸几乎要贴到了陈白的脸:“你猜?” 他说话的气息喷到陈白脸上,陈白的头偏向一边。 顾左没有起身,甚至把双臂都搭到沙发两测,是个逮捕猎物的姿势。 陈白无处可逃。 “以我的经验来看,你不是想睡.我,就是想泡.我。”陈白说得很是平静。 顾左一笑:“有区别吗?” “有。”陈白将头转了回来,直视近在咫尺的顾左,他发现细看起来顾左的鼻梁要比一般人高,眼窝深陷,有点外国人的样貌。 “睡.我是睡完两清,再不相见;泡.我是睡完之后还想再睡,你是哪种?” 顾左的眼神转了转,他反问:“聂以诚是哪种?” 陈白摇摇头:“他哪种都不是。——不要提他。” 顾左笑了:“好,不提,反正你们都分开了,再提也没有必要了不是?” 他转了话题:“你冷吗?” “不。” “那你为什么在抖?” 陈白想了想:“可能是冷气开得太足。” “我抱一抱你,就不冷了。”顾左作势要抱陈白,被陈白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他从顾左身.下钻出,躲到了一旁:“顾左,收起你的伪善。” 顾左也只起了身,无奈的耸了耸肩,摊出两只手:“我这怎么算‘伪善’,我明明是真善。” “那我求你放我走,你肯不肯?”陈白直视顾左。 有那么一瞬间,顾左觉得这双黑白分明的眼,刺透了自己的心房。 但只是那么一瞬间而已。 顾左摇了摇头:“这真是个难题。我是希望遵从你的意愿的。可遵从了你的意愿,就要违背我的本心,你说我怎么办才好呢?” “你的本心是什么?强.奸我?”陈白问。 顾左走到陈白面前,食指放到他的嘴边:“嘘,不要说得那么粗俗。” 陈白伸手打掉了顾左的手指:“做的人不觉得粗俗,我为什么要觉得粗俗?” “唉,被你这样一说,我如果不做点什么,会不会被你误解那方面不行?” 陈白看着面前这个长了一双桃花眼的男人,他既无耻又不讲道理,偏偏还生了一张风流俊俏的面庞,不知道多少人被他骗过。 “可这个,我还真不在行,我们就在这里?还是要换一间房间?总不好第一次就给你留下不好的印象。”他好像颇为困惑,眨着眼睛问陈白。 “强.奸我的人多了,你算什么东西?” “嘘”顾左的食指再次附上陈白的唇,“我说过,不要说得那么粗俗。” 他好像真的有点生气了。 这次他的手指没有被陈白拍掉,因为他的另一只手及时攥住了陈白赶过来的手腕,这只手也随即捉住了陈白的另一只手。 他把陈白逼向墙角。 陈白嗤笑:“说得冠冕堂皇,还不是要……”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95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顾左将他的衣服从领口处撕开,声音在包厢里被无限放大。 陈白抬眼看顾左。 顾左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打量他露出来的脖子锁骨,以及半边肩膀。 发现陈白的注视,他抬了抬肩膀:“抱歉,撕得有些急,没吓到你吧?” 明明撕的时候粗暴无比,现在却像一个绅士一样问陈白有没有受惊。 陈白不语,看样子顾左还要继续和陈白身上的布料作斗争,陈白伸出双手,按在顾左胸膛上,将他推开。 “顾左,你最好绑着我,我怕我会反抗。” 顾左再次用两只手攥住陈白细瘦的手腕,分别将他的手腕按在墙壁上,附在陈白耳畔,轻声说:“我说过,我喜欢会反抗的。” 起身前他在陈白耳畔留下一吻。或者也称不上一吻,只是用嘴唇触碰一下而已,一瞬即使。 “不过既然你提了,我还是会满足你。怎么样,我对你还不错吧?” 顾左一边说,一边将陈白的两只手放下,换做一只手攥着。另一只手则去解自己的领带。 红棕色花格领带缠上了陈白的手腕。他的手腕细白且长,被顾左用领带缠着系了一个死结,宛如一件精致而了无生气的祭品。 第62章 修罗 顾左捉起陈白被绑住的手, 放在唇边一吻:“陈白,你和传闻中的很不一样。” 陈白身体被顾左逼到墙角,整张身体都靠在冰冷的墙上,反问:“怎么不一样?我没长九条尾巴?还是我没吸了你的精气?” “不。”顾左摇头,他望着陈白, 眼神称得上深情, “你让我不忍心欺负。” 顾左伸出两指,抚摸陈白的脸颊, 陈白没有躲, 任冰冷的手指在脸上留下痕迹。 他闭了眼。 “要做就做, 记得戴.套。”陈白闭着眼说。 顾左的手指从陈白脸上划下, 再次送到陈白的唇边, 陈白的嘴唇苍白, 他用两指碾压,似要让陈白的唇多些血色。 “我不喜欢戴.套。” 陈白睁了眼,一双眼睛黑白分明:“你不怕得病?——就算你不怕, 我也怕。戴.套,我裤兜里有。” 顾左轻笑一声,还真伸手进陈白的口袋,掏出了两个安全套。 他拿在眼前, 把玩似的看了两眼,然后当着陈白的面随手一扔。 “你——” 陈白话没说完, 身体就被顾左猛地翻转,面向墙面。 绑着的手臂被按倒头顶, 顾左从后面环抱陈白,一只手堵住陈白的嘴,一只手在陈白的身上游走。 他贴在陈白耳边说:“你的脸,让我不忍心欺负。看不到你,才能做一些不好的事。” 陈白的脸,是一种认命的淡漠,如果其他人做出这种表情,大概会很招人烦。可陈白是个美人,美人生起气来也b别有一番滋味。 “我美吗?”陈白轻声问。 “当然。”顾左摸着陈白的脸颊说,“毋庸置疑。” 陈白笑了一声:“我也这么觉得。——快做吧,我讨厌强.奸的时候说这么多话。” 陈白背对着顾左,顾左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回顾左没有纠正陈白“粗俗”的语言,他笑了笑,说道:“遵旨。” 他将陈白的衣服撕得衣不蔽体,却并不全部脱下来,似乎饶有兴致欣赏这种半掩半露的美。 他的手在探索的过程中发现了陈白脖子上坠的项链。 他摸着戒指吊坠,明知故问:“这是什么?” 陈白这回反应激烈,他全身都在挣扎,想要顾左放开。无奈两只手被束,这激烈的挣扎看在顾左眼里,如同小孩的玩闹,全不在意。 “不要动,顾左,不要动听到没有。”陈白一边挣扎一边说。 顾左看他挣扎得不像话,很是用力的样子,便出言安抚:“乖,不动。” 下一刻,手指用力,生生将吊链捻断。随意一扔,落到了刚刚被扔掉的安全套旁边。 掉落的声音如同一声叹息。 陈白的挣扎戛然而止,他额头上全是汗,身子纸一样微微抖着,只有喘息声证明他还活着。 顾左拍了两下他的脸:“怎么,生气了?你不是早就和他分开,还戴着戒指给谁看?” “我给谁看,跟你无关。”陈白用气声说出这几个字,很是疲倦的把脸贴到墙壁上,感受墙的冰冷与坚硬。 “你说的。”顾左动作迅速的脱掉陈白的裤子,黑色裤子退到了脚踝处。 一声巴掌声响起,陈白躲了躲,迎来了第二声,他不动了。 “你说的,和我无关,不是吗?”顾左一边说着,一手依旧放在刚刚的拍打陈白的地方,另一只手则解开了自己的。 陈白的皮肤很白,顾左留恋这份手感似的,抚摸了一会儿。 然后毫无预兆的,什么而入。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96 陈白只觉得疼,他将头埋在自己的胳膊下,就是不肯作声。 顾左也不好受,但他强硬而不容拒绝的一寸寸攻城略地,不给陈白丝毫缓冲时间。 “你为什么不出声?” 陈白没有回答他。 他们较劲一样,谁都不说话,顾左动作粗暴,陈白谈不上配合。 陈白痛得冷汗落到地上,然后有鲜红的液体从身后流出,也落到地上。 从这场酷刑开始,陈白便没有出声,痛极了的时候就用咬自己的胳膊。 顾左伸出了一只手,阻止了陈白咬自己的胳膊,他将二指送入陈白口中:“你咬我的,不是还能解气一点?” 陈白却好像一点都不想和他产生关系似的,偏偏不去咬他的手指。他张着嘴,强忍着不发出声音。 顾左算准了他的倔强,将手指在陈白口中搅动,追逐他的舌头。陈白实在忍无可忍,发狠咬下去,有咸腥在口中漫开。 那只手却没有退出。 陈白闭着眼,眼前却有一片鲜红,明亮耀眼。他想不起来这是什么,手伸了出去,触感温软,是分外熟悉熟悉的感觉,可记忆总像隔了一层纱,这是什么? 有一把刀在身体里进出,他曾经好像被一把刀划坏了手指,流了点血,有一个人担心的得不得了,那人是谁? 顾左也不出声,发狠地草甘陈白,陈白越是不出声,他动作就越粗鲁,越是要他疼。 聂以诚!陈白想起来了,是聂以诚。 这三个字几乎是不自觉的从口中流出,换来了更加暴虐的对待。 快要结束的时候,顾左抓住陈白的头发,将他再次翻转过来。因为脚下有裤子堆在一起,陈白绊了一下,几乎是跪倒了顾左面前。 迎面便有液体落在脸上。 是陈白熟悉且厌倦的味道。 顾左衣冠楚楚,连发丝都没有丝毫凌乱,他收回凶.器,又是一个衣冠禽.兽;而陈白跪在地上,衣衫都被撕碎,有一处地方疼得要命,相比之下,膝盖磕在地面的疼痛简直算不得什么。 顾左低头看他,发现他的眼神散乱而无焦距,脸也白得过分了。 他体贴的俯下身,抱起陈白,可陈白并不配合,身体都往下沉。顾左拍了一下陈白的后背:“乖。” 他又说:“怎么样?要不要去看医生?” 顾左没有一丝羞愧悔意,好像陈白的样子完全与自己无关,刚刚的施暴者,摇身一变,成了乐善好施的大善人。 说完,他“嘶”了一声,将右手食指和中指送到眼前,指节上两个牙印赫然入目,他笑笑:“也就你敢咬我。” 陈白闭着眼,他困倦已经达到极限,却强撑着说:“是你自己送上来的。” “我送上来你就咬,那我把我的弟弟送给你,你也要咬?” 陈白冷笑一声:“你敢送,我就敢把它咬断。” 顾左却栖身到陈白耳畔,往他耳朵里吹风:“太硬,怕你硌着牙。” “顾左,你现在为什么不嫌自己说话粗俗?” 顾左无所谓的道:“男人在床上当然要粗俗一点。——哦,虽然这里没有床,但第一次,要求不要太高。” 他用带着陈白牙印的手指沾了一点地上的血迹,闻了闻,桃花眼眯在一起说:“常说女人第一次都要出血,我肯定不是你第一个男人了,不过,我是不是第一个让你流血的男人,嗯?” 陈白只是闭着眼,不说话。 聂以诚到鑫盛天地的时候,外面华灯初上,宋子峰热情地迎接他,像一阵带笑的风。 “聂总,真是好久不见,快请进,快请进。” 聂以诚看都不看他,一边大步走,一边直接说:“带我去见陈白。” “这个嘛。”宋子峰笑了笑,“聂总,真不是我不想带你去见。只怕……” “只怕什么?”聂以诚停下了脚步,盯着宋子峰问。 聂以诚眼神凛冽如刀,宋子峰被看得有一点心虚。一年多以前,面前的聂以诚还不是“聂总”,而只是“聂少”,这位聂少要见陈白,给了宋子峰丰厚的利益。宋子峰自是答应。 只是他当初也没想到,以为一夜.情的聂以诚和陈白,竟然能走得那么远。远到连看惯了娱乐圈分分合合、大起大落的汪凡都以为他们要长久在一起。 只有宋子峰面善心冷的想,只盼着他们什么时候分开,陈白能再次沦落到自己手里。 此刻他欲言又止,就是为了引来聂以诚的询问。 不过聂以诚这一年多来的确变化不少,初次见面时聂以诚还是刚刚长成的大男孩,五官相貌仔细看会发现稚气未脱的痕迹。 而现在,他已经是青翰的掌舵人,身上自有一种从容的气魄。 宋子峰故作姿态的说:“这个不好说,说了聂总不要生气。” 聂以诚没有说话,只用眼神盯着他。 宋子峰有点不好意思,他摸了摸鼻子,笑道:“陈白他现在恐怕不好见聂总。” “为什么?” 宋子峰只是笑,意味深长的笑,讪讪的笑,意有所指的笑。 聂以诚看着宋子峰,等到宋子峰笑累了,笑得肌肉都僵硬的时候。聂以诚说:“带我去见陈白。不要让我再重复一边。” 宋子峰听聂以诚语气不善,连忙收了笑,可这笑收得太急,眼睛还在眯着,嘴角已经收了回去回答聂以诚的话,是个极为奇怪的形状。 “好、好,我这就带聂总去。”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97 宋子峰带着聂以诚穿过曲折的走廊,聂以诚被光怪陆离的灯闪得心烦。陈白至少来这里三个小时了,他来这里做什么,聂以诚不敢去想。 越走越烦躁,明明来之前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心还是没来由的乱,尽管他脸上一派淡然。 他不知道找到陈白要怎么办,道歉?之后和好? 如果不是,那他来这里找陈白是做什么? 他不是一个犹疑不定的人,但在陈白身上,他一次又一次的犹疑不定。 聂以诚讨厌这种感觉,这种无力感,父母吵架,聂兴国去世时他就是这种感觉。 跟着宋子峰走到一间包厢门口,宋子峰指了指:“就是这……” 他话还未说完,就见聂以诚飞起一脚,将门踢了开。 没有预想中的男男女女,没有预想中的酒气熏天,也没有预想中的迷乱不堪。 可聂以诚却宁愿是预想中的样子,也不愿是现在见到的场景: 陈白坐在正对着门口的单人沙发上,沙发大得要命,陈白在里面深陷,像一个无助的婴儿。 门被踢开,他显然受了一惊,瞪大眼睛望着聂以诚。 聂以诚也同样望向陈白。 陈白的身上干干净净,简直干净得气人,浑身光.溜溜的,只裹在一件西服外套里,身体屈在一起。 他伸出一只手紧紧攥住西装外套,露出的手腕发红,是捆绑或被狠狠攥过的痕迹。 腿已经尽量在往西装里缩了,可还是被聂以诚捕捉到了膝盖上的淤伤。 西装外套的胸前和袖口,有不明的白色污垢,简直要刺伤聂以诚的双眼。 “你的围巾呢,我好冷。”陈白看着聂以诚来,并无过多情绪,他盯着聂以诚的手,说。 他声音沙哑,说出来的话很轻很轻,是一片秋叶飘落。 聂以诚如同地狱走出来的修罗,眼睛瞪得老大,几乎目眦尽裂。 他拼尽自己全力扭转头,不去看陈白,却发现了旁边散落在地的安全套,以及,安全套旁边的戒指。 他几乎要将自己的无名指掐断。 “聂以诚,你带我走。” 第63章 爱恨 陈白陷在沙发里, 他盯着聂以诚,用微弱的声音,让聂以诚带他走。 聂以诚将视线从地上的安全套和戒指上收回来,怒极反笑:“带你走?” 他张开嘴,发出如同受伤猛兽一样的嘶吼:“陈白, 你出来鬼混, 然后让我带你走,你把我当什么?” 陈白眼睛睁得很大, 他看得出聂以诚在说话, 可他说什么话, 陈白完全听不懂。耳朵好像生出了保护功能, 他听不到聂以诚说话。 他略带困惑的看着聂以诚。 聂以诚向他一步一步走过来。 他蹲在陈白身前, 一只手挑起陈白的下巴:“陈白,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陈白只是看着聂以诚,就那么略带困惑,又有些天真的看着他。似是完全听不见他说什么。 聂以诚收回手, 收回手之前,他拍了拍陈白的脸。 陈白的脸白而冰凉,这么好的脸蛋,再也不属于自己了。 或者根本从未属于过自己, 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聂以诚自暴自弃的想。 他不再理陈白,独自走到和安全套落在一起的戒指旁边, 俯身捡起戒指,用手指抚摸戒指内里刻的字, 是一个“诚”字。 聂以诚深呼了口气,闭着眼,把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摘下,这个过程极为艰难,活像受刑。 他看了一眼掌心内两个戒指,明明挨得那么近,却显得孤零零的,大概是因为他本该戴在人的手指上,此刻被取下来,就显得有些寥落。 聂以诚不再看陈白一眼,他攥着戒指,转身向门口走去。手的力道有些大了,几乎将两颗戒指攥得变形。 他走到门口时,身后忽然有了声音。 “你……要走?” 聂以诚迅速转身,对着沙发上一道细瘦的影子,语速极快的说:“是,我要走,我要马上离开这里。我根本就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我压根不该来!” 陈白根本听不到聂以诚的话,他摇摇头说:“可你走了,剩我一个人在这里,我不喜欢,我很冷。” 聂以诚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你不喜欢?你不喜欢为什么要来?这里——鑫盛,我们是怎么见面的你忘记了?” “我不知道。”这回陈白好像听到聂以诚的质问了,他认真的说。 聂以诚复又大步走到陈白面前,俯视他,气势汹汹:“陈白,我们完了,难道你还不明白?西坤的事就算我误会你了,现在总不会再误会你了吧?看看你的样子,你知不知道这叫出轨!” 陈白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聂以诚,眼睛一眨不眨,睫毛有点颤抖,刷子一样颤巍巍的。 聂以诚伸出一只手附上陈白的眼,他看着自己的手说:“我们分手吧。” 他感觉到掌心被刷子划了一下,痒痒的,直刺到他的心里。 他将手抬起,在空中攥了一个拳头,然后转身,大步往门口走。这次,他是真的离开了。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98 聂以诚将陈白关在门里,他走了出来。 门里的陈白盯着那扇门,他确定自己出不去了,终于身心俱疲,像沙发下摔去。 聂以诚像一记带着火花的流星锤,横冲直撞,离开了鑫盛天地。 宋子峰根本跟不上他,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宋子峰想,能把聂以诚逼到如此不掩饰火气,除了陈白,再也没有第二个人。 陈白没有摔倒地上,顾左从隐秘的那扇门进来,适时抱住了他。 陈白说:“他走了。” 顾左把陈白抱在怀里,说:“对,他走了。真要感谢他,他要是带走了你,我还要费一番功夫。” 看陈白脸色苍白如纸,伸手摸了摸陈白的额头:“你和聂以诚说了什么,他怎么舍得扔下你一个人走了?” 想起一年前的宴会上,聂以诚还一脸甜蜜的说“我的爱人”,而一年以后,就把陈白这么扔在自己手上,顾左“啧”了一声。 陈白的身体是凉的,可额头却有些发热。他说:“我想要一条红围巾。” 顾左将陈白抱了起来,用西服裹着遮上了要害处,露出的长腿和胳膊,无力的垂了下去。 他抱着陈白往出走,边走边说:“围巾么,你现在需要的是去医院,让医生检查身体。” . 八月是一个慵懒的贵妇,天气热,人又闲,吃起瓜来感觉清凉无比。 聂以诚和陈白不和的传言已经不是一天两天。陈白《绝恋1931》的拍摄过程中聂以诚竟然没去探班,已经引起媒体猜想,后来聂兴国去世,陈白出现在葬礼上,地位比照聂以诚的妻子,媒体才收敛了。 可葬礼结束后,陈白立刻飞回剧组,聂以诚也再未探班,又引发媒体好一阵遐想。 八月四日,槟城娱乐发表名为“陈白疑似入泰康医院就医”的文章。 内容含糊其辞,既没有描述陈白生得是什么病,又没有确凿的照片作为证据,只是通篇“疑似”:疑似和聂以诚吵架,疑似并非疾病而是“玩过分”,疑似另傍新主…… 白月光们担心得不得了,又正值暑假,不少槟城当地粉丝要去医院打探消息,可都没有结果。 这新闻本就捕风捉影,很快就被一系列有真“锤”的新闻压了下去,除了白月光,几乎没有造成太大影响。 陈白原本是腥风血雨的娱乐圈新闻中最亮眼的存在,可这等生病小事除白月光外并无他人关心,吃瓜群众更喜欢看他的风流艳闻。 路人没有下场,影响力就不算大。但这影响力并不大的新闻,还是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 ——这是陈白第一次被爆出生病住院的新闻。 八月五日,馨姨坐上了去往槟城的飞机。 . 泰康医院高级病房内,梁飞提了保温饭盒和鲜花进去。 他手脚麻利的将床头有些枯了的百合花拔出,换上新鲜的。 他专心的做着事情,连看都不看躺在床上的陈白一眼。 “你是怎么做到有这么多肌肉的,真厉害。”陈白看着梁飞并不粗壮的胳膊上,满是肌肉,肉眼都可以想见这张胳膊多么有力量。 经过两天的观察,陈白发现梁飞这个人不但是顾左的保镖,还是他左膀右臂,甚至兼任保姆的角色。 起码对自己来说,他的确见兼任了保姆的角色。 陈白可不认为梁飞有那么好心,他肯定是受了顾左的委派。 不过住院开始,顾左倒是没怎么出现,前天把自己送到医院就不见了踪影,留下梁飞全程照顾他。 梁飞并不理陈白的问话,将带来的保温饭盒打开,盛出一碗粥凉着。 “你可不可以帮忙按下铃叫护士?” 梁飞这回终于看陈白了,语气硬邦邦的:“你怎么了?” 陈白用左手指了指右手上方的吊瓶,梁飞一看,吊瓶里面已经空了,输液管也空空如野,已经有血顺着输液管回流。 他来不及按铃叫护士,手疾帮陈白拔掉了针头,一手按着陈白的手背止血。 陈白的手又瘦又软,几乎无骨,梁飞按了一会儿,说:“你为什么不早说?” “忘了。”陈白无所谓的说,他收回被梁飞按住的手,来回活动。 上面已经有好多针眼,只要有血管的地方皆是青肿。 陈白身体看似柔弱,实则很少生病。这是陈白第一次生病住院。 他坐起了身,看了一会儿窗户外面湛蓝的天空。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下床。 他穿上拖鞋,走路有点不稳,梁飞不得不扶住他:“你干什么?” “我想去个卫生间。”陈白说。 梁飞老大不乐意,就差翻白眼了。他扶着陈白去上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脸都是红的。 陈白穿了一身病蓝条纹病号服,越发显得身体孱弱。他笑说:“没办法,要怪就怪顾左,谁让他强.奸我的。” 梁飞可能也觉得这两个字有点粗俗,陈白说完,就放开了扶着陈白右臂的手,不再扶他,也不说话。 陈白笑笑:“你和顾左学的吗?” 他也不理梁飞,一个人缓慢的踱到窗户前面,向下望去。 透过防护窗,可以看到楼下草坪上有小孩在玩耍,也有人在散步。因为是从高层俯瞰,这些人都变得很小很小,蚂蚁一样。 陈白双手支在窗台上看了一会儿,觉得腿有些酸,转身想要回床上,却发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椅子。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99 他抬头找梁飞,发现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用小勺搅动碗里的粥,让粥变凉,并不看他。 陈白坐在椅子上继续向外看。 “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没有人回答他。屋里安静得不得了。 顾左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陈白的背影。他正坐在椅子上向窗外望,把身体前倾,趴在窗台上,像学生时代发呆走神的学生。 开门声响也没有回头。 顾左示意梁飞出去,梁飞将碗放在床头柜子上,走了出去。 顾左用勺撑出一点粥,放在嘴里尝了尝。然后走到陈白身后,用双臂圈住他,爬在他身上说:“看什么呢?” 陈白没有躲避,也没有回答顾左的话,他依旧问:“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你好了?”顾左说着,一只手放到了陈白的上,“我检查检查。” 陈白向一边躲,很不配合,顾左也就没再深入,他收回手,很亲昵的说:“等你好全了就出院。” “粥可以喝了,要不要去喝?” 陈白只是看着楼下,并不理顾左。 顾左将陈白抱回床上,让他靠着床头,被子盖到了肚子那里。 他去洗了手,回来坐在刚刚梁飞的位置,端起粥撑了一勺,放在嘴边吹吹,送到陈白嘴边。 陈白看了眼顾左,再看眼粥,张嘴吃了。 顾左似乎心情大好,他问:“花不错,梁飞那小子弄的?” 陈白点头。 喂了半碗粥,陈白不吃了,任顾左的粥勺送到嘴边,说什么话,只是不吃。 倒不是他耍脾气,实在是吃不下了。自病后,他的胃好像小了一圈,人倒是没什么变化,大约是他本来就很瘦的关系。 顾左看他确实吃不下,便收回手,将粥送进自己嘴里,随后就着碗,将陈白剩下的半碗粥都喝了。 “这可真是吃猫食呢。”顾左感叹,“不过现在也没办法,只能吃流食,也是为你好。等你能吃其他东西了,都给你补回来。” “我手机呢?” 顾左将粥碗放到了柜子上。突然问:“陈白,你恨我吗?” 他以为陈白一定会说“恨”,因此他的目光一直看着粥碗,没有看陈白。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甚至不用说话,只那么望着你,便足以让人自惭形秽。 谁知,陈白说:“我不恨你,我只恨他。” 他声音很轻,但没有一点玩笑的意味。 他们都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 顾左抬眼看陈白,见他望向窗外他天空,并没有看自己。 他将陈白的身体摆正,让他看向自己,盯着陈白的眼睛说: “你恨我吧。我这个人向来心善,恨我的人那么多,我不介意多几个。” 顾左说话时桃花眼里,映出陈白细瘦单薄的身影。 陈白只是摇头。 顾左收回手,轻声一笑:“也好,你恨他,倒省了我许多事。” 陈白伸手将被子提了提:“你们的事,我不管。我恨谁,你也管不着。——把我手机给我。” “你干什么,找他?” 陈白看这顾左,轻笑:“我没那么贱。” 他笑意很浅,只是嘴边翘了一下,有点自嘲的意思。 顾左叫梁飞进来,将陈白的手机还给陈白。陈白拿过来看。 陈白发现手机里有12个未接来电,都是同一个人打过来的。 陈白一直知道馨姨关住着他,她可以不在乎那些他的绯闻,因为她只希望陈白开心;可她不会忽略陈白生病的新闻,她给陈白的关心是母爱。 包容孩子的一切,哪怕是缺点;又自私的希望孩子永远健康,无病无灾。 他的手有点抖。 陈白点开信息,一共有两条。第一条时间是昨天晚上5点:“陈白,接电话,别让馨姨担心。” 第二条是今天上午10点:“陈白,馨姨已经到槟城,你的地址是哪里,我在往泰康医院赶。” 陈白急得咬牙,傻馨姨,你来医院也没用,谁会告诉你我在哪呢。 他给馨姨回了电话,馨姨的声音是镇定的:“陈白,馨姨来看看你,你现在在那?” “你在哪,馨姨?” “我在泰康的住院部,医生告诉我你不在这里,但我有直觉,你在这,对吗?” 陈白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他说:“我在,馨姨,你等着,我让人去接你。” 挂了电话,陈白起身,双手攥住顾左的衣袖:“顾左,我求你,放我馨姨进来。她什么都不会说。”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00 顾左低下头,用手指抹了陈白眼角的泪水:“傻子,不放人进来是怕媒体,你什么身份不知道?——你家人来,我还能拦着?怎么搞得像我监.禁你一样。” 陈白茫然的说:“是吗,那你真好。” 顾左笑了:“快别夸我,受不起当不起。” 他拿了纸巾给陈白擦眼泪:“你就这个样子见你的馨姨?不怕她担心?” 聂以诚的抛弃没有让陈白痛哭,他甚至连痛哭的感觉都没有,那时候只觉得心口一片迷蒙。 现在回想起来,也失去了大半记忆,可能人的记忆天然便带有规避痛苦的功能。 可馨姨的到来,却让陈白哭了。 梁飞带着馨姨进来,她穿一套墨绿色裙装,头发有一丝乱。 陈白靠在床头,蓝条纹病号服外面还披了件西装外衣,被子也盖得整整齐齐。 他现在面色已经和平常无异,眼泪已经擦过了,不再有痕迹。 顾左已经在馨姨进来之前离开。 “馨姨,你来了。” 馨姨在陈白旁边坐了,她笑着说:“来看看你。暑假了,也过来玩玩。” 陈白知道馨姨这么说是为了不给自己压力,她永远是这样,为自己考虑。在她的无私面前,陈白觉得自己是一个自私到极点的人。 可陈白心里清楚得很,如果自己没有住院,馨姨这辈子都不可能来槟城,更别说什么来玩玩。 馨姨行事磊落,教育孩子也自由而有主见,从她将六岁的陈白带回江城起,就没再踏进槟城过。 她不会在陈白问“妈妈是谁”、“我为什么没有爸爸”这类问题的时候骗他。她一直将陈白看作一个平等的、人格独立的“人”来看待。 她耐心的讲述他们的故事,而知道前尘往旧的陈白,更加确定,如果可以选择,馨姨此生都不会踏入槟城一步。 而她却因为自己生病的传闻,却决绝的踏上了这片曾经让她辛酸绝望的地方。 “馨姨……” 陈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如果馨姨是他的母亲,这一切是馨姨该做的,陈白可以毫无负担的接受她的爱意。她是一位好母亲。 可她不是啊。 馨姨伸臂,将陈白抱在怀里:“孩子,馨姨说过,不管怎么样,馨姨只希望你开心。——如果演戏,或者、或者你喜欢的人,让你不开心了。我们就去做能让自己开心的事,好不好?” 馨姨的衣襟被陈白的泪水打湿,陈白在她怀里抖着说:“馨姨,你为什么不是陈丽珍。” 馨姨抚摸陈白后背的手突然停下,她喃喃道:“阿珍——陈丽珍,她怎么你了?” 她将陈白扶起,问他,可陈白只是摇头。他不想再听到陈丽珍这个名字,他更不想听馨姨唤她“阿珍”。 她不配。 最后,陈白在馨姨的怀里睡着了,他睡得极不安稳,好像在做梦,馨姨几次轻拍他,他都不肯醒,大概是一个美梦吧。 陈白还说了几声梦话,声音很小,馨姨听了几次都没听清。 最后一次,馨姨听清了,那声不比气声高多少的梦话是: “妈妈。” 第64章 陈白 鑫盛天地包厢内, 两个女人做纠缠状,四条白腿犹如长蛇。 陈丽珍的一只手搭在女人的肩膀上,而女人的一条手也放在她的,她们几乎活成了一体,成为四条腿四只手的怪兽。 她们统一的穿了连体的短裙, 可裙子太短, 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陈丽珍是个很快活的模样。 女人说:“你的身体真滑,可那里却有些大, 你生过孩子吧, 起码喂过孩子?” 陈丽珍笑着说:“生过孩子?我也不知道。你倒是想生孩子, 可程瑞不让呢。” 女人愣了一下, 随即在陈丽珍处捏了一下, 捏得陈丽珍生疼:“疼, 你换个地方。——你生什么气?难道我说的不是真的?” 女人乃是魏琳娜,自昊天被惟艺收购后,她几经辗转, 终于找到了靠山,又是一位风风光光的经纪人了。 她开口,声音是如铁的冰冷:“我说过,我不喜欢提起那个人, 如果你再提,就不是掐你那么简单。” “你要把我怎么样?”陈丽珍凑近魏琳娜, 说。 她挨了魏琳娜一个嘴巴,不大, 是个调情加惩罚的意味。陈丽珍更加高兴了。 “你朋友什么时候到?”魏琳娜问。 陈丽珍说:“谁知道,或许来,或许不来。——不来更好,咱们快活。” 她想起什么似的,接着说:“她要是来,你可别和她……” 话还未说完,包厢门就被打开了。 馨姨还是去看陈白时的那套墨绿色裙装,和这包厢的氛围格格不入。她只打算来看陈白,原本并无见陈丽珍的计划。 “阿珍!”馨姨看到包厢内的场景简直要晕眩,她还是一眼就认出的陈丽珍。 她焦急的喊出陈丽珍的名字,语气不像多年未见的老友,更像是老师看到不听话的学生。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01 大约因为她是一名老师的关系。 “你朋友?”魏琳娜问。 在馨姨进来的瞬间,陈丽珍像是被触发了某种机关,迅速从魏琳娜肩上抽回了手。而魏琳娜却并未收手。 她带点隔岸观火和幸灾乐祸的态度,看着这两个女人。 “我高中同学,班长。”陈丽珍似乎并不喜欢“朋友”这个词,她纠正魏琳娜。 她盯着馨姨看,面前这个中年女人气质还是一如往昔,可虽然她梳头时做了掩饰,但前面有点凌乱的发丝夹杂着白发,还是昭示了她已经人到中年的事实。 馨姨也同样看着陈丽珍,陈丽珍觉得馨姨老了许多,而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曾经丰腴的脸颊,是一颗饱满多汁的荔枝,现在却已经需要层层厚粉来掩盖皱纹。 “要不要一起玩。”魏琳娜看着馨姨,提议道。 陈丽珍倏地站起,将身体脱离魏琳娜的掌控,对她说: “你闭嘴,她不是那样的人。” “心疼了?”魏琳娜笑了。 馨姨看着陈丽珍和魏琳娜的姿势打扮,心早就凉了半截。她不想听他们说话,她望着陈丽珍,冷静而严肃的说: “阿珍,你怎么样我不管,你不要拖上陈白,他是我的孩子!” 陈丽珍先是愣了一下,有点不敢相信的说:“你来找我,就是说这个?” 她的疑惑不像是演的,她盯着馨姨,忽然放肆的大笑,也顾不得魏琳娜在场,一边笑,一边说: “你的孩子?你怀胎十月把他生下的?笑话!” 陈丽珍止住了笑,但激动未止,她几乎是跑到馨姨面前,张开血盆大口,挑衅地说: “好,就算他是你的孩子,你的男人我都一样抢,你的孩子算什么东西?” “陈丽珍!”馨姨气愤而心痛的望着她,她从来没想过这辈子第一次打的人,是面前的陈丽珍。 巴掌声在包厢里响起,陈丽珍的头被打向一边,这么多年她没少挨打,比这重的不是没受过。可她一手捂着半边脸,保持着被打的姿势,半边头发盖到了脸上,就是不抬头。 女伴被打,魏琳娜丝毫没有前来劝架的意思。她津津有味地望着两个女人打架,将一条腿翘到另一条腿上,做出了看戏的架势。 陈丽珍果然是生过孩子的,孩子还是陈白。那她前几天不是把自己的孩子往火坑里送?好个陈丽珍,真是没心没肺。 魏琳娜冷嘲热讽的想。 馨姨的手劲能有多大,就让陈丽珍抬不起来头,魏琳娜想,陈丽珍多半是有些悔意了,毕竟生母不爱惜自己的孩子,被养母找上门来了,实在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谁知,陈丽珍缓缓抬起头,她边抬头边说:“白馨,你打我?你为了陈白打我?” 她说话的声音压得极低,甚至还带着颤抖:“你生不出来孩子,我帮你生。你有了孩子就不要我了,现在还为了他打我?” 陈丽珍说得声嘶力竭,抡起拳头打白馨,白馨也不躲。 白馨的眼里也有泪珠,她有些激动的说:“你还知道他叫陈白,他叫陈白啊。” 陈丽珍不打白馨了,她倒在白馨怀里,抱住白馨,同时也抓住白馨的手臂环上自己:“我们二十年没见了。” 二十年前,白馨到陈丽珍家接走六岁的陈白,带他回到江城,再也没来槟城。 二十年,红尘如梦。 一眨眼,陈白已经长成为当年的陈丽珍,而陈丽珍和白馨,也都老了。 美人迟暮见白头。恍惚间,也曾是少年。 白馨和陈丽珍是高中同学,白馨品学兼优,是学霸班长,而陈丽珍是靠关系安插进来的关系户,整日里不是化妆就是交男朋友,是老师和同学眼中的“坏学生”。 同学们对她说不上排斥,但也不算亲近,他们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陈丽珍。不是看异类的目光,而是略带好奇满是窥视的看她,既不敢明目张胆,又少了亲近可靠。 他们看陈丽珍,是在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世界。 他们好奇,却并不向往,或者即使向往,也不敢表现出来。在陈丽珍看来,他们和油腻的中年男人没什么不同,像是得了某种不窥探别人的隐私,便会浑身难受的病症。 这所重点中学里,只有两个人不同,一个是班长白馨,另一个,是大家口中公认的男神,萧贤。 似乎已经形成惯例,每位课代表收作业从来不收陈丽珍的,这些好学生一致认定了陈丽珍不会写作业。而他们,也都收到了老师“不用管陈丽珍,她和你们不一样。”的指示。 整个高一上学期,陈丽珍叫不出班级里一个同学的名字。别人上课,她睡觉;别人下课,她睡觉;别人放学回家写作业,而她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陈丽珍一直以为,这样的状态会持续到毕业。 高一下学期,一天,历史课代表请假没来,白馨帮忙收作业,她走到教室最后靠窗的座位时,没有丝毫犹豫,轻轻在桌上敲了三下。 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陈丽珍抬头,迎上了一张白净的鹅蛋脸:“历史作业。” 陈丽珍第一反应是好笑,第二反应是竟然有人向我要作业。她问:“你谁啊?”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外射进屋里,刚好落在白馨身上,她在温暖的金黄色中对陈丽珍说:“我叫白馨。” 从那以后,陈丽珍仍是不做作业,除了历史课的,但再也没有课代表来找她收作业了。 陈丽珍第一次听说萧贤的名字,是前座的两个同学在窃窃私语。说是同学,陈丽珍压根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她也不想知道。 陈丽珍在心里给他们取了名字,分别是麻子脸和大圆脸。 麻子脸对大圆脸说:“哎,你知道吗,萧贤被教导主任叫去谈话了。” 在那个年月里,被教导主任叫去谈话,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大圆脸说:“不能吧,他那么好的一个学生,能犯什么事?”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02 陈丽珍昏昏欲睡。 麻子脸声音更小了,几乎听不到:“听说,我听隔壁班的说的,好像是他和白馨谈恋爱。——等着看吧,要是真的,过两天白馨也得被叫去” “谈恋爱”这三个字,被说得格外慢,格外引人遐想。 恋爱,在学业为重高中里,的确是件原则性的错误。 萧贤能写诗,会玩几件乐器,还能主持学校的晚会,是同学们口中一等一的好学生。 陈丽珍拿起几乎当摆设用的笔,在写字桌上刻下“萧贤”二字。 第二天,白馨也被叫到教导处。 毕业前,陈丽珍和白馨成为了好朋友,她们手挽着手走在一起,路上要引来“好学生”的指指点点。 毕业后,陈丽珍成为了萧贤的女朋友,但他们从来没有手挽着手走在一起。 知道这件事的同学大为惊诧的同时又大为愤愤:好好一个男神,被个妖精拱了。 也有人说,陈丽珍其实是抢了好朋友白馨的男朋友;说白馨和萧贤虽然没明说,但是处过一段时间的。 萧贤给陈丽珍写诗,说她是他的缪斯。 彼时白馨和萧贤都考进了槟城大学,而陈丽珍在娱乐圈初露头角。 陈丽珍把这些情书拿给白馨看,说萧贤又酸又呆,他有哪点好? 白馨继续了和陈丽珍的友谊,但没有和陈丽珍继续这个话题。 后来陈丽珍傍上了一位娱乐圈大佬,踢了萧贤。 再后来,她收到了白馨和萧贤的婚帖,陈丽珍把婚帖撕得稀烂。她没有出现在白馨的婚礼上。 婚后,白馨检查出不孕症,一生都不能有孩子。 一开始,萧贤和白馨说没事,没有孩子也挺好,现在科技发达了,我们可以做试管婴儿。 但是后来,身边的同事朋友纷纷结婚生子,萧贤看着比自己晚结婚的同事都抱了小孩,终于在一次和朋友出去应酬后,有了第一次外遇。 外遇这种事,有一就有二。 白馨很镇定,她不是认命,而是在检查出疾病的时候,便已经确定这段婚姻不会长久,只是那时萧贤的态度让她抱有一丝幻想。 白馨一向是一个理性的人。 但有一个人受不了了,她气得要命,恨不得手撕了萧贤。她把萧贤叫出来,半强迫半威逼的取了萧贤的精子,注射进自己体内。 陈丽珍嫌弃萧贤,但她知道,白馨爱萧贤。 她想,没有孩子,白馨大概是遗憾的。 不到一年,陈丽珍生下了一个男婴,她把男婴藏起来,不让萧贤找到。 而这时候,萧贤已经和白馨离婚,娶了他第一次出轨的对象,一个站.街.女。 在外人看来,萧贤这第二段婚姻轻率莽撞,凭他的身份,何至于娶一个那样的女子?但萧贤自认为自己的举动很有些“救风尘”的味道,自我感动到不行。 况且那女人,也着实充满了情.欲和妩媚,和白馨比,她是一只熟透了的果子,芳香欲滴,等待他人的品尝。 而她在床上的某些角度,让萧贤想起了陈丽珍。 那女人生孩子的时候难产大出血,拼了命生出一名女婴,自己也油尽灯枯。 萧贤给女婴取名萧明明。 白馨和萧贤离婚后,独自南下教书,没有通知任何一个人。直到六年后,她通过萧贤知道了陈丽珍竟然有萧贤的孩子。 她一生都忘不了第一次见陈白的样子。 陈白穿着白色连衣裙,扎了两个小辫,瘦瘦小小,躲在浓妆艳抹的陈丽珍后面。 陈丽珍生完孩子后,衰老得很快,才不到三十岁的年纪,便需要化妆品来维持自己青春。 白馨记得,陈丽珍以前从来只画淡妆,为她的脸上锦上添花而已。 “你知道了?其实早想告诉你了,但你好像一直躲着我。——正好我也腻了,你赶快把他带走。麻烦精,来个人都不方便。” 陈丽珍一边盯着白馨的脸色,一边说。 白馨说:“阿珍,你疯了。” “我疯没疯我自己清楚。这孩子你要就要,不要我也能养活。别说我没经过你同意就要了这孩子,你离开槟城也没告诉我。“ 白馨真的觉得陈丽珍疯了,这是孩子,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保姆收拾好了陈白的行李,一个不大的行李箱。 陈丽珍一把将陈白从身后拽了出来,按住他的肩膀让他不要挣扎。话是对陈白说的,眼睛却盯着白馨。 “小白,你以后就跟着馨姨。记住了,你馨姨最喜欢清清白白的人了。” 这是陈丽珍对陈白说的最后一句话。 白馨带着陈白坐上了南下的火车。她一直以为陈白是个女孩儿,他做了这种打扮,又长得肖母。 陈白寡言,只会点头和摇头,白馨一度以为他不会说话。 直到做了两个小时的车,陈白用小手牵了牵白馨的衣角,小声说:“嘘嘘。” 白馨初次带小孩,并不知道要带陈白去厕所。此时陈白又是委屈又是小声的说,让白馨心里一阵怜爱,她应该想到才是。 带着陈白去了列车上的厕所,白馨才发现,陈白原来是男孩。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03 她想怪陈丽珍,好像又没有什么立场。 毕竟在心里,她的确想要一个孩子。倒不是为了传宗接代,实在是一个人太过寂寞。和萧贤离婚后,她没有再婚的打算。 当然也可以说成是为了弥补不能生子的遗憾,毕竟人对得不到的东西总是格外钟情。 回到江城,白馨将陈白行李箱里的女孩衣服全部扔掉,给陈白换做男孩打扮。 她告诉陈白,你是男孩子,以后不要穿裙子了。 陈白看着裙子被扔掉心里难过得不得了,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 十月中旬,槟城下了一场秋雨,一场秋雨一场凉。陈白坐在落地窗前,听外面的秋雨,伸手,按在窗户上,并没有雨落到手上。 他所在的位置位于槟城城西的一栋别墅,别墅装修富丽堂皇,统一是水晶吊灯,活像一个暴发户。 陈白这么说过顾左,顾左笑着说:“我本来就是暴发户,你大概猜不到,我姓顾以前,过得是什么生活。” 陈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枯坐,时间在他这里毫无意义,他有无数时光,然而有时光又能做什么呢?他不知道。 以前他想拍戏,想恋爱。现在第二条是不行了,第一条好像也失去了从前的吸引力。 这别墅清清冷冷,只有顾左一个人,偶尔有临时工过来做清理,荒凉得像一座坟墓。 一座镶金带银的坟墓。 陈白穿了一套灰色家居服,头发垂到耳畔,懒得打理,它自己倒也形成了一个和脸型相配的形状。顾左喜欢他的头发,也喜欢在做.爱的时候攥着他的头发。 陈白每每被攥得生疼,便生出要剪发的念头。但也就是想想,他舍不得剪,他也喜欢自己的头发。 他在这里做了很久很久,不知道时间是什么时候,门开了,是顾左回来了。 他脱了外衣,雨伞也放下,走到陈白后面,将两只冰凉的手伸到陈白脖子里: “看什么呢?” 陈白躲,顾左就再放,渐渐的,味道就有些不对了。 陈白甩开顾左:“再动生气了。” 顾左真就收回了手,他和陈白并排坐在地上看了会儿雨,一开始刚进来不觉得什么,后来便越来越冷。 “你没开空调?” 陈白只顾盯着外面看,顾左家的院子也荒凉,外面没有什么看的,只有几株野草在生长。 顾左去开了空调,回来说:“我不喜欢所谓的风花雪月,只喜欢野草,你要是喜欢,我让人移几株绿植过来。” 陈白摇头:“冬天快到了。” 顾左从后面抱住陈白:“老头子家的花园什么都有,你等着。” 陈白不知道顾左让他等什么,无非就是过日子,在哪不一样,等着和不等着也没什么区别。 “瞧给你冷得。”顾左摸了摸陈白的脸蛋,是冰凉凉的,“以后我不在家,记得开空调。” 陈白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他说:“对,我冷。我的围巾呢?” 顾左一哼:“你不是每天都放在枕头底下?怎么想问这个?” 陈白“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出院后,顾左把他接回了自己的家,陈白吵着要回馨苑,和顾左干了好几架,最后顾左让梁飞把他嚷嚷的围巾取了回来,陈白才肯罢休。 他把围巾叠好放在枕头下,倒不是还念着聂以诚,只是习惯使然。 “对了。”陈白说,“我还有一把刀在他那里,算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怎么,你还想他?”顾左问。 陈白不理顾左,自顾自的说:“那把刀我很喜欢,你帮我把它取回来。” 顾左笑道:“取回来用他杀我?” 陈白也笑:“杀你是杀不了的,但用来防身也不错。” “晚上吃什么?”顾左问。 陈白又将头转向外面的雨幕,好像又大了些。 “随便。” “又是随便。”顾左凑过来,“那吃你好不好?” “滚。”陈白说。 顾左真就滚去做饭了。 陈白似乎和顾左达成某种默契,他们吃饭做.爱,经常拌嘴,有时又分外和谐。 顾左不用再强.奸陈白了,但陈白还是从不在做.爱的时候发出声音。 对他来说,无非是又到了一个金主手里。 顾左办事很有效率,第二天就将那把蒙古刀送到陈白手里。 陈白拔出弯刀,对着顾左比划了几下,很是满意。 他不理顾左,把顾左一个人扔到楼下,自己扑通扑通上楼,把这把蒙古刀放在围巾上面,一律压在枕下。 顾左跟了上来。他站在陈白身后,看陈白折腾,说:“你确定要把刀放在卧室里。”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04 陈白点头:“对。” 他转过身,对着顾左:“你再强.奸我,我就用这把刀捅你。你这种人一贯命硬,死是死不了,但出点血也是好的。” “我这种人。”顾左好笑道,“我这种人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好人。” “不是好人,也未必是坏人,不是吗?” “我不知道。”陈白摇头。 顾左大失所望,发出一声叹息:“我还以为我们已经不是‘强.奸',而‘和.奸’了呢。” 他说得颇为遗憾,一双桃花眼一眨一眨的。 陈白走到顾左面前,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脸:“真粗俗。” 说罢不理顾左,又扑通扑通下楼去了。 拿回这把刀,陈白心情有点好,他决定暂时性的不和顾左吵架了。 顾左又跟在陈白身后下了楼,陈白站在一楼客厅的中间,伸了个懒腰,却被顾左毫无预兆的抱起。 陈白为了保持平横,只好将一只手很不情愿的放到顾左脖子上。 “你要干什么?”陈白看着顾左问。 顾左大步迈上楼梯,他边走边说:“我为你讨回了你的定情信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要点补偿不为过吧?” 陈白气得大喊:“顾左,你不要脸。” 第65章 舍得 陈白被顾左抱着上楼, 他嘴上说顾左“不要脸”,实际心里却并不觉得什么,只是空茫,什么都没有。 从前陈白是一个自律到几乎自苦的人,他不吸烟, 不喝酒, 不陪老板吃饭,能拿得出手的只有作品, 还有颜值; 然而在娱乐圈, 只有作品, 是远远不够的;那颜值又被陈白拒绝用在除镜头外的别处。 重生后陈白接近堕.落, 他的举动往往惊世骇俗, 说话常常语出惊人, 但其实心里对未来也并没有多少打算,颇有今朝有酒的意思。 和聂以诚恋爱,大概是陈白这辈子做的最有目的性的事了, 可惜又是那样一个结果。 两个月来,陈白甚至想不起聂以诚的样貌,记忆总是模模糊糊的,不那么真切。 得过一天, 便是一天。 顾左穿上衣服是个衣冠禽.兽,脱了衣服便只剩禽.兽。 他似乎有着某种性.癖, 以弄疼陈白为乐,当然他下手还是有分寸的, 不至于让陈白留下病根。 身体上无虞,心理上也是。陈白浑浑噩噩,并不觉得和被一条疯狗咬了有多大的差别。 他们达成了其妙的默契。 陈白讨厌在光下做.爱,虽是白日宣.淫,顾左还是把窗帘拉上了。 黑色窗帘将所有光芒都挡在外面,屋里有点昏暗,又并不足够黑,朦朦胧胧的,是顾左喜欢的味道。 陈白枕下有围巾,有刀,他的手也并没有被顾左制止住;但陈白眼神空濛的望向水晶吊灯,他被顾左弄得一晃一晃的,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好像也跟着晃动。 这让陈白有点开心,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他被迫而动。 身体的反应几乎是条件反射,陈白大脑里一片空白,他紧闭着眼,只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肯出来。 顾左倒是很兴奋,他在床上粗话连天,手劲也大,打得陈白处皮肤红红的。 他双手捧着陈白的脸,如同捧着一件稀世珍品,陈白闭着眼,不发一言。 顾左突然有些兴奋的说:“你猜,梁飞去取那把刀的时候,在聂以诚那里,看到了谁?” 陈白的眼睛没有动,脸上也毫无变化。这个反应似乎令顾左很是满意,他不再刻意加长时间折磨陈白了。 高.朝的时候,顾左在陈白耳畔说:“苏露,聂以诚和苏露好上了。你想不到吧?” 陈白还是没有表情,既无悲伤,也无愤恨,更无不满。 顾左拍拍他的脸蛋:“哎,给个回话啊,不满意?” “他的事,和我无关。——我难受,要洗澡。” 顾左哈哈大笑,他先是伸手摸了摸陈白额头上的温度,又下床翻出了一瓶药,打开,倒出一粒白色药片,放进陈白嘴里。 陈白张嘴吃了,顾左将陈白扶起,又端过来水,陈白就着顾左的手喝水,将药咽了下去。 顾左把药放到床头柜上,问:“不怕是毒.药?” 陈白摇头:“毒.死我,对你没什么好处,你不会这么傻的。” 顾左伸手摸了摸陈白的头发:“退烧药,怕你发烧。——我这个人看着精明,实际挺傻的,不过毒.你的事我才不会做。” 他靠近陈白的耳边,说:“我舍不得呢。” “滚。” “好嘞。”顾左豪爽的不和陈白计较,他起身抱起陈白,向浴室走去:“滚去洗澡喽。” 顾左做什么陈白无所谓,甚至他那些性.癖,无非就是疼。可顾左有个毛病,他不带套,从来不带,这让陈白每次做完都非常难受,身体黏腻腻的,非要去泡个澡才痛快。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05 不过顾左既享受了一顿大餐,自然对抱陈白洗澡毫无怨言,甚至渐渐爱上这项事业。 不管陈白喜欢与否,每次做完,他都会抱着陈白去浴室,兴之所至,再来一回也不是没有可能。 陈白曾经骂过顾左,让他别用那根草过别人的草自己,他嫌脏。 顾左笑说:“我不嫌弃你,你也别嫌弃我,咋们俩半斤八两,谁都别嫌弃谁,凑合着过。” 陈白便不再说话了。 . 江慧依旧美貌,依旧微笑,在聂兴国死后。 她成了一个年轻的、美艳的寡妇,她不缺钱——聂兴国将城西郊区的别墅留给了她,再加上这些年聂兴国给她的零花钱,足够让她下半生过得风光; 她也不缺人,聂兴国死了,她没有丈夫了,这让她埋藏在心底的幼牙蓬勃生长,几乎要滋蔓了。 汪凡成了她这里的常客,不,应该说,汪凡成为了这里的另一个主人,男主人。 在聂兴国死的时候,她是大哭一场的,哭得眼睛都红肿。 可哭完了,她又换回了一张笑脸,明眸善睐,秋水横波。 闹闹放学回来,她穿着初中生制服。英杰中学的女生制服是白色短袖衬衫和裙子,裙子到膝盖的位置。刚刚好遮住了膝盖上的淤伤。 她换鞋的动作慢吞吞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两边的马尾很长,垂到了地上,她也不去管。 终于换好了鞋,她站起身,深深呼出一口气,好像回自己家要下好大决心似的。 女孩儿在这个时候身体发育得极快,她慢吞吞的走着,竟也有些婷婷的意思。 只是枯瘦,太瘦了。 她的卧室和主卧挨着,只隔了一道墙。 从前主卧里住的是聂兴国和江慧,现在江慧依然在,只不过男人换成了另外一个人。 江慧让她管那个男人叫“爸”。 她说:“这是你亲爸,亲爸。” 闹闹不想叫,可江慧温温柔柔,甚至柔柔弱弱的,就那么哄着她,让她叫他爸。 路过主卧的时候,门没有关。闹闹原本提心吊胆,可发现门没关,她忽然就不怕了。 她甚至捧着书包,站在门外面发起呆。 里面的喘息声很大,叫声也很大,这里不再有威严的男主人,只有一个美丽的寡妇。没有人去管声音大不大,也没有人去管门是否关着。 这声音透过开着的门流了出来,流进了闹闹的耳朵里。 男人的声音伴着粗重的喘息声:“你可真傻,青翰集团有多大你不知道?只青翰影视就够你一辈子的了。你都不知道要。” 女人的声音透着满足:“他死前立好遗嘱的,再说,我现在的钱,也够咱们用一辈子了。” 又一阵动作后,男人的声音更加粗重了:“这点钱够活是够活,不够往好了活。——你说你当初非要嫁给他的劲头呢?拿出那个劲头,还怕争不过?” 女人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声音透着疲惫:“不想了,没那份心了。” “你没有,也不为咱们的女儿想想?” 女人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喘息声又响起了。 闹闹在门外,听着他们的对话,以及对话间隙夹杂的声音。脸上依旧呆呆的,木木的,没有表情。 她的大眼睛半睁着,看自己拖鞋里的脚指头。 听听而已,活.春.宫她都撞见过。 她呆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便走回自己卧室继续发呆了。 下午六点多,江慧终于从床上起来,她后面跟着一个中等个子的男人。他们一脸笑意,叫闹闹下楼吃饭。 . 连续三天的秋雨过后,天放晴了。 阳光虽好,可温度却骤降,陈白久不出屋,一出门,便被冷风吹得想回去。 “这可真成美人灯了。”顾左给他披上自己的大衣,从后面裹紧了,半搂半抱着他。 陈白打了个喷嚏:“我不是林黛玉。” “你还知道林黛玉?——好好好,你不是林黛玉,你是潘金莲,行吧?” “我是潘金莲,你就是西门庆。” “西门庆有什么不好?做买卖当官娶女人,有些人一辈子都想活成西门庆,也自以为是西门庆,其实不过是武大郎。” 陈白不再理顾左。他觉得顾左这个人很怪。他是衣冠禽兽不假,有时候粗俗的要命,说的的话让久经沙场的陈白都脸红; 有时候又文绉绉的,喜欢吟诗,还喜欢古典小说,可他又分明不相信那些才子佳人,不喜欢什么风花雪月。 他讲穿不讲吃,穿的衣服是别人一年的薪资;却不肯请保姆,每天都是自己做饭,他也并无做饭的爱好,不是为了陶冶性情,纯粹是为了裹腹。 一个既矛盾又诡异的统一的人。 陈白无意在顾左身上多费心思,想想而已。 顾左带着他到院子里的一架白色秋千旁边站定,指着秋千给陈白说:“看你呆得无聊,我在这给你架了秋千,以后呆得闷了,就来这里坐坐。”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06 他还要拉陈白去坐,陈白笑道:“你拉我出来就是为了这个?” “是啊。” 陈白转头就走,却被顾左拦住:“不喜欢?” “喜欢,我喜欢得很!——顾左,我26了,不是6岁!” “哦,你26,我30。我妈说算命的说我30岁的时候会有姻缘,说的该不会是你吧?” “你做梦。”陈白还要走,又被顾左拦住。 “出都出来了,坐一会儿再回去。” 他强拉陈白坐到了那架秋千上,秋千很宽,是并排坐两个成人的大小,可顾左没有坐上去,他绕到了秋千后面。 “快冬天了,你架这个,也玩不了几回。”陈白坐着,一只手放到秋千旁边的扶手上,头也向那边靠去,说。 顾左在陈白身后,小幅度的推着秋千,陈白没有阻拦。 “冬天也一样玩。等明年春天,再种点葡萄,架起来,让葡萄蔓随便爬,又好看,夏天在这玩累了,还有新鲜葡萄吃。”顾左说。 陈白笑出了声:“那你可真成西门庆了。” 顾左不推秋千了,他从秋千后面抱住了陈白,两个人一起随着刚刚的余韵晃动,他往陈白耳朵里吹气:“还不承认你是潘金莲,嗯?” 陈白知道说错了话,自己那话怎么听着都像在和顾左调情。 他微微一笑,不和顾左计较。 没坐多久,陈白便坐不住了,腰疼头也晕,顾左连忙带陈白回了屋内。 他有一具漂亮的躯壳,灵魂飞走了,现在大约等同于行尸走肉。 可行尸走肉也是会生病的,第二天,陈白便发起了烧。 在陈白发病的日子里,青翰集团总裁聂以诚和当红小花旦苏露公布恋情。 第66章 宴会 陈白一病, 便病了半个月。说是病,医生来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发烧,吃不下东西, 吃了也总吐。 被顾左逼着做了极为难受的检查, 也并没有检查出什么疾病。 搞得医生头也很大。 陈白想,大概是自己太闲了, 闲的发烧见不得他这么闲, 来找他作伴了。 半个月后, 陈白的身体终于见了起色, 人倒是没怎么瘦, 就是苍白得过分。 顾左心情大好, 抱着陈白亲了好几口——他是不爱亲吻这项运动的,但陈白现在的身体并不适合做更为剧烈的运动,顾左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陈白面无表情。顾左就是这样, 有时候是个斯文败类,有时候又像个大男孩儿。 在陈白看来,无非是阴鸷的发疯和活泼的发疯的区别。 他总觉得顾左很有些疯子的潜质。 但他并不在乎,他现在大概等同于一个傻子, 并不想太多的事,每天除了发呆便是睡觉。有时能睡20多个小时, 分不清白天和黑夜。 一开始,顾左以为是药物的副作用, 后来停了药,陈白还是这样,他便觉得有些不对。 11月中旬,陈白好得差不多,顾左在他这座空旷而堂皇的别墅里举办了一个小型宴会。 陈白落到顾左手里,圈子里几乎人人都知道。不过流行的版本是陈白抛弃了聂以诚,另傍新欢。 而聂以诚和苏露恋情曝光后,更是惹得网上“诚白”CP粉一片哀嚎。 不过“白月光”们倒是乐见其成:他们的白胖胖终于又恢复本性,和聂以诚说再见,多了一位前男友了。 来参加宴会的没几个陈白认识的面孔,倒是有不少姓顾的:顾右、顾东、顾西……可想而知,顾左父亲这一辈人,是有多么热爱方位名词。 到场的还有宋子峰和他的未婚妻司徒澜。 宋子峰依旧眯着一双豆子眼,司徒澜脸上的雀斑也未见少,她虽然体贴的没有穿高跟鞋,可还是与宋子峰齐平,她一手挽着宋子峰,一边和顾左打招呼。 “今天的主角怎么不见?”司徒澜看着顾左的眼睛,问。 “什么主角,主角不是我?”顾左朝坐在落地窗前的陈白昂了昂脖,“在那坐着呢,不用管他。” 司徒澜寻着顾左的视线望去,只见宽大的落地窗前,做了一个小小的身影,背对着他们,看不到表情,他好像在透过落地窗看什么。 外面偶尔有来宾进来,他却是理也不理。 这是一群娱乐圈大佬,有人带女演员来,有人带干女儿干儿子来,都不稀奇。司徒澜和他们不是一国的,也搭不上话。 她看了一会儿顾左的侧脸,他和几个弟弟谈笑风声,又幽默又有趣。 她记起,上次也是一个晚宴,那时候顾左身边还有一个女伴,现在早已经不知道去哪了,据说已经和别人结婚。 聂以诚和苏露到的时候,人们看他们的目光都不一样了。尤其是看聂以诚的眼神,分明是有点怜悯又带点庆幸的神情,可又藏着,藏在表面的欢声笑语之下。 聂以诚一派坦然,他连看都不看那些无谓的人们,他穿过人群,径直走到顾左面前。 苏露画了精致的妆容,满面笑容,春风得意。 她和顾左问好,然后用眼睛不动声色地寻找着什么。 一年前聂以诚办晚宴的时候,苏露想如果自己是女主人,一定要艳压群芳;现在,她终于成为了聂以诚的女朋友,他承认的女朋友。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07 和陈白不一样,她是个女人,聂以诚可以娶她。 嘴边的笑是得意而自信的,她发现聂以诚并无笑意,又连忙收了笑,换上了一副神情冷漠而眼神得意的表情。 陈白只拿了一只高脚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酒,他知道聂以诚会来。 聂以诚是一个坦荡的人,他来倒并非为了气陈白,但到底有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他自己都不想深究。 陈白觉得胃里有些疼,他去了卫生间。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吐的,不过喝了两口酒而已。 可他心里身体都难受,具体怎么难受,他也说不上来。 似曾相识的场景,似曾相识的人。 吐完了,他走到洗手台前洗手,顺便洗了把脸清醒清醒。——他现在每天都发呆。 洗完手脸,他也不擦,就那么转身欲走,却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抬头,在看到那人嘴角的一瞬,陈白转身。 却在镜子里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落荒而逃,和那人的从容淡定。 陈白的脸上还湿漉漉的,有水往下滴。 他盯着镜子里,自己身后比他大一圈高许多的男人。 如此近,又如此远。相隔咫尺,咫尺天涯。 聂以诚的眼睛寒如星子,他鬼使神差站在陈白身后,没有动作。他已经两个多月未再见陈白了。 “你来啦。”陈白对着镜子里的聂以诚说。 “嗯。” “那我走了。”他刚要转身,却被聂以诚制止。 “别动!”聂以诚说。他声音不大,却很威严。 陈白愣了一下,没有转身,还是站在原处,望着镜子里。 聂以诚半边身子被陈白挡住,露出来半边西装,和一颗脑袋。 陈白的眼睛无处安放,只好看向镜子里的聂以诚。 “你看我干什么?”聂以诚问。 “是你不让我……”陈白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一下,歪着头说:“聂以诚,你不会以为,我看你,就是在勾引你吧?” 聂以诚不再看镜子里的陈白,他想走,但脚没有动。 陈白这回转过身来,盯着聂以诚,问:“聂以诚,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自作多情?” 他伸出一只手,手背朝向着聂以诚,推开他的胳膊,给自己让出一条路:“我看你,只是因为你不让我动。不看你,看我自己?” 陈白手背上的水渍,有一点沾到聂以诚西装袖子上。 “你怎么……” 聂以诚话还未说完,就被陈白抢了过来,他昂着头:“我怎么不讲理?笑话,你出去打听打听,我陈白什么时候讲过道理?” 陈白走到门口,聂以诚还保持着刚刚的站姿,没有动,他面无表情。 这次见到陈白纯属意外,他无意之中看到陈白在这里洗手,便不由自主的,自己走过来了。 陈白一只脚已经踏出了洗手间。 聂以诚忽然说:“你为什么要把那把刀拿回去?” 陈白停住了脚,也顿住了身体,眼睛里泛起了一簇小火苗。 他坏笑了一下,收回走到门外的那只脚,“嘭”的一声将门关得紧紧的。 聂以诚抬头看陈白,露出一个不解的表情。 陈白风风火火的走到聂以诚面前,伸出两只手,轻松的将他推到靠着洗手台而站。 聂以诚力气比陈白大上许多,可他没有躲,也没有还手。 只是在陈白的手附上他的、时说:“你干什么?” 你干什么,还是这句话,陈白笑着,咬牙切齿的说:“干.你。” 聂以诚像被锁住双手双脚一般,全身都失了力,他已经有很久没被陈白碰过那里了。 他像一个双手双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的学生,在老师的严刑逼问下不知所措。 聂以诚被陈白逼得双手按在洗手台上,他有点站不稳。 陈白跪在聂以诚身前,他抬头看着聂以诚的表情,笑着说:“你就这点能耐?” 他的手软而冰凉,聂以诚说不上什么感觉,只觉得胸口和脑袋都要炸开了,他们在干什么? 陈白却一点都无所谓,他惨白的嘴唇甚至因此有了红色。他伸出一截舌头。 …… 聂以诚“嗯”了一声,强忍着说:“你和妓.女有什么分别?” 陈白吐出、,笑着对聂以诚说:“是啊,我和妓.女没什么分别。” 神情忽而严厉:“说我是妓.女,那么作为嫖.客的你,又比下贱的妓.女高贵多少?” 他豁然站起,头有些晕,眼前都是黑的。他伸出一只手指,抬起手臂指着门外: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08 “你的女朋友就在外面,你却和我在这里做这种事。——别说我逼你,我绑了你的手还是绑了你的脚?” 说完,伸出舌头甜了甜上唇,嘴唇经过刚才的运动,变得嫣红。被舌头一甜,更加有点莹润的意思。 聂以诚神情古怪,陈白从未见过他这种表情,不是痛心,也不是愤恨,不是失望,也不是难过。 面前的陈白,令聂以诚熟悉又陌生,他好像第一次认识陈白。 陈白的手臂累了,他便缓缓将胳膊放下,头转向聂以诚,用很小很小的声音说:“我说我是被强.奸的,你肯定不信。——就如同刚刚,谁会相信你是被迫的呢?” 聂以诚迟疑道:“你说,你是被顾……” “当然不是!”陈白打断,“我是说,我把那把刀要回来,是为了防身。如果有像你这种人想强.奸我,我就把他阉了。” 陈白瞪着大眼睛,对聂以诚笑:“当然,刚刚不作数。” 说完,他走到门口,将门打开,走了出去。 聂以诚一个人,面色阴沉,双手住着洗手台,住得手疼,心也疼。 . 陈白在拐角处,被梁飞截住了去路。 陈白正沉浸在抱负聂以诚的快.感之中,连神情都比平日里要飞扬上几分,不再是总发呆的样子了。 虽说刚刚耗费了不少体力,但陈白心满意足,开心快乐。 “臭小子!”陈白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来的?” 梁飞还是从上到下的黑色,此刻脸色也是黑的,几乎黑云压城了。 “你怎么了?”陈白问。 迟疑了一会儿,梁飞开口:“你刚刚,在里面做什么?” 陈白有些好笑:“去卫生间能做什么?不然下次我叫上你,你看看我做了什么?” 梁飞气呼呼的,是个有口难言的意思。他张了几次口,最后都闭上了。 最后,憋出一句:“你现在是我哥的人!” “你哥?”陈白笑了,他伸手拍了拍梁飞的肩膀,梁飞一脸不耐烦,但没有躲。 “顾左自己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让我过去。” 梁飞给陈白让了路,想了想,还是跟在了陈白的后面。 陈白欺负了聂以诚,心情大好,他不喜欢顾左的弟弟们,但还是下楼和他们打了招呼,应酬一番。 梁飞跟在他后面,不像顾左的跟班,倒像是陈白的跟班。 陈白笑说:“我好像没付你报酬吧?你总跟着我做什么?” 梁飞冷着脸,不理陈白。依旧跟在陈白身后。 陈白觉得他好玩,时不时逗上两句,梁飞的脸被陈白弄得又红又白,就是不离开他。 后来,陈白拽着梁飞:“走,你也别跟着我了,咱们喝酒去。” 梁飞还真跟陈白走了,他们坐在落地窗前,喝酒。 “你多大了?” 梁飞不答。 “18?” “我20了。”梁飞硬邦邦的说。 “哦,20,我以前有个助理,和你差不多大,光头,特别傻。”陈白喝了一口酒说。 梁飞也喝了一口酒,没有接话。 苏露发现聂以诚回来后脸色都变了,有些异样,问他有没有事。 聂以诚看了一眼和梁飞坐在窗边的陈白,说:“没事。” 苏露看看聂以诚,又看看陈白,好像知道了什么。 但她不在乎,她和陈白比,有着先天的优势,她有自信。 . 晚宴进行得如同一只平平无奇的曲子,人们欢声笑语,言笑晏晏。 忽的,有玻璃杯落地的清脆声,然后比这声更加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人们纷纷侧目。 是聂以诚最先冲到窗前,他抓起梁飞的衣领,一个拳头就要落下去。 苏露跟在聂以诚的后面,跑得把脚都崴了,她一瘸一拐的跟上聂以诚,双手拉住聂以诚的胳膊:“以诚……” 她看一眼陈白,陈白捂着右脸,倒还算平静。脚底周围是酒杯的碎屑。 梁飞被聂以诚抓住,挣脱不得。他的头发湿了,往脸上流着什么东西。 在他动手打陈白之前,陈白将一杯红酒倒到了他的头上。 “以诚,这是在顾先生家,你先放手。” 聂以诚想了想,最终缓缓将举起的拳头放下,呼出一口气,把梁飞放开。 梁飞的眼睛瞪得很大,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09 顾左悠悠然走过来:“怎么回事?” 没人说话。 他走到陈白面前,伸出一只手攥住陈白的手腕,将他的右手拽了下来。 “梁飞,说话。” 梁飞说:“没什么,我看不惯,就打了他。你要是觉得我不对,让他打回来。” “让他打回来?——他多大劲,你多大劲?” 顾左看了看陈白的脸,并没有什么大伤,只是有一点红。 “我没用力。”梁飞小声嘀咕,“他说话太气人。” “他说什么了?” 梁飞将头扭到一边:“我说不出口。” “我说,”陈白的声音幽幽响起,“我给聂以诚甜了,他让我也给他甜。我把酒倒到了他的头上,他打了我。” 陈白很是平静的说:“扯平了,没什么事。” 梁飞很愤怒的给自己辩解:“我那是被你气着了,我才不要……” 顾左走到梁飞面前,打了他一巴掌。然后让他回去,从今晚开始闭门思过,一周后再滚回来。 梁飞有点委屈,瞪了陈白一眼,愤愤然离开。 顾左看了看聂以诚,又看了眼陈白,说:“聂以诚欺负你了?” 陈白嫣然一笑,颇为自豪地对顾左说:“我奸的他。” 顾左哈哈大笑,搂着陈白和聂以诚擦肩而过。他不忘对陈白说:“以后不要这么粗俗。” 陈白今天心情不错,没和顾左顶嘴。 小插曲结束,宴会照常进行,又是一派其乐融融。 聂以诚站在原地,如同被定身符定住,良久都没动。苏露跟在他旁边,她愿意用一切时间和精力陪着他。 只要他还是聂以诚,是青翰集团的总裁。 聂以诚觉得,他要被陈白逼疯了。 . 陈白看外面月亮似是不错,便披了件顾左的外衣,从后门溜了出去。 一个人坐在秋千上,赏月。 偶尔用脚蹬脚下,让秋千微微的晃,不太剧烈。 他今晚有点兴奋,也就不觉得冷。夜风吹得他全身舒舒服服的,尽管明天不免要病一场,但今天且乐今天的。 今晚是农历十六,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 他在聂以诚家看过一次月亮,那是他第一次到聂以诚那里。聂以诚把他当菩萨似的供起来,又给他的腿上药,又对他秋毫无犯。 月亮总是那么一轮,在哪看不是看呢? “如果你站着累,可以过来坐。”陈白对前面的影子说。 “谢谢,我没穿高跟鞋。”来人是司徒澜,她和陈白上次晚宴见过。 “你为什么出来?” 司徒澜微微一笑,颧骨和鼻子上的雀斑有了俏皮的味道:“出来透透气。” “里面是臭味,对不对?臭男人的味道。”陈白笑着说。 司徒澜也笑,不置可否。她的确是因为里面太闷出来吹风,却不能如陈白一般,说话无所顾忌。 “我和顾左认识很久了,第一次看到他打梁飞。”司徒澜突然提起了顾左。 “我对顾左的事不感兴趣。而你,作为宋子峰的未婚妻,似乎也不该对顾左有什么兴趣。”陈白一边荡着秋千,一边说。 “果然是娱乐圈里混出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对顾左有兴趣?” “眼神。你看宋子峰的眼神,和看顾左的眼神完全不一样。”陈白解释。说完了,他又补充一句: “你最好过来坐,我仰头看你很累。” 明明仰头看月亮更累,司徒澜没有揭穿他。她提着裙子,坐到了陈白旁边。 司徒澜有着女生里令人羡慕的个子,和陈白并排坐着,竟然比斜倚着的陈白还要高。 “宋子峰和你订婚的时候给我打过电话,我还作着不让他订来着。”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他配不上你。” “你那时候就知道我。” “不知道,不过在我心里,他配不上任何一个好女孩儿。” 司徒澜叹了一口气:“我现在的确是个好女孩。家里让我回国,我就回国;让我订婚,我就订婚。——不,不是好女孩,是乖女孩。我的父亲只想要一个听话的女儿。” “这么说,你曾经很不听话?” 司徒澜不语。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10 过了一会儿,司徒澜提议回去,陈白也确实有点冷,便和司徒澜一起回到屋里。 刚一进门,便迎面碰上聂以诚两道质询的目光,陈白对着聂以诚微笑,是对待陌生人的笑法。 聂以诚带着苏露提前离开。 . 客人全部离开后,陈白被顾左折腾得够呛。日上三竿,才终于行使了睡觉的权力,闭着眼昏昏沉沉,顾左还在那里说话。 他将胳膊伸到陈白的脖子底下,陈白枕着不舒服,将头滑了出来。 “没睡着?” 陈白不理。 “没睡着商量个事呗?” “你和我商量事,总是没安好心。”陈白含糊的说。 “唉,在你心里,我就那么坏。”他凑近陈白耳朵,“我说,咱们以后,能不奸.别人吗?” “粗俗。”陈白闭眼伸出一只手,刚好拍到顾左的脸上。 “行,那赶明我也奸.别人去。”顾左发话了。 陈白转身,将被子裹得严严实实,露给顾左一个蚕宝宝的背影:“多奸几个,省得天天烦我。” 顾左左想右想,这事怎么说都是自己吃亏,一腔愤愤无处发泄。 陈白呢整天三灾八难美人灯似的,除了做.爱的时候是完全打不得的。做.爱的时候下手还得搂着劲儿,别真给弄伤了。 让他疼,但也不能太疼。 顾左盯着陈白,全身上下也就屁股上能有点肉。隔着羽绒被,打了陈白、几下,以泄心头之气。 打完了,又贴到陈白跟前,说:“你真睡觉啊?外面天的天又晴又蓝,咱们玩秋千去?” “我昨晚一夜没睡,又被你折腾到天亮,你现在让我出去玩秋千?是秋千玩我还差不多。” 陈白睁开眼:“顾左,我让你玩,还得让你的秋千玩” “我这不是怕你总躺着头晕吗?医生也说让你出去多走走。” “行,那你以后别奸.我,我天天出去走,玩秋千。”陈白说。 “别,祖宗,你睡觉,想睡多久睡多久。——我给你做饭去,你想吃什么?” “煎蛋。”陈白闭着眼,面无表情的说。 “你的我的?” 陈白没说话,他睁开眼睛,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望向顾左。 顾左道:“好好好,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我滚,你睡觉。” 边说边滚下床做煎蛋去了。 第67章 惟艺 顾左出去后, 陈白将手伸进枕下,摸到了那把刀蒙古刀,上面花纹质地坚硬。 他闭着眼,忽然记起自己是喜欢演戏的。 他睁开了眼睛。 顾左端着煎蛋进来的时候,陈白已经收拾好了自己, 甚至吃了两粒药, 他神采奕奕,是少见的精神焕发的模样。 顾左问:“你怎么起来了?” “别打扰我, 我在想事情。” 陈白虽说洗漱完整, 但还是坐在床边上, 眼神转动, 在思考着什么。 “好好好, 我不打扰你。不过, 你先吃点东西?” 陈白根本没听见顾左在说什么,他转动的眼神落到了顾左身上:“你看没看过我拍戏?” 顾左摇摇头,很诚实的说:“没看过。” 陈白站起, 走到顾左身边,接过装着煎蛋的盘子,说:“让你见识见识。” 他是个欢快的样子,顾左笑着说:“想演戏了?” “对啊。”陈白一边吃着煎蛋, 一边说,“你看, 我的规矩是换一任金主演一部戏,你奸.完我之后, 我还没演过戏,我多亏。” 他说得有理有据,顾左笑着说:“可我不能让你拍戏,顾氏和青翰不同,顾氏文化传媒部分归我弟弟管。——就算他同意,我也不敢让你去,万一出了什么事呢?” “你这个弟弟,昨天来了吗?” 顾左将陈白嘴边的蛋渣擦掉,接着说:“来了。戴眼镜的那个,叫顾右。” 陈白嘲笑了顾家的起名,顾左也深有同感:“如果我能决定,我一定不叫顾左。——可我决定不了。” “我看他和你说话恭恭敬敬,原来你们面和心不和。”陈白点头说道。 “不但面和心不和。”顾左压低了声音,说,“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陈白笑:“那最好死的是你。”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11 “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西门庆死了潘金莲便被武松剖了心。——你该盼着我多活才是。” 他靠近陈白的耳畔:“我是舍不得你的,我死那天,一定带上你陪葬。” 陈白向后躲了一步:“我和你好像没有那么深的交情。” “深,深着呢。”顾左意有所指的说。 陈白将吃剩的盘子送到顾左手里:“和我有深交情的多着呢,轮不到你。” 他推了一下顾左,要离开,顾左做心痛状:“人常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和你也有两个多月了吧?怎么你就这么绝情?” 陈白本来都已经走到门口了,见顾左这般表演,便又回过头,对顾左说:“我就是这么绝情。你最好再疼些,直接疼死了,说不定我念在咱们两个多月的‘情谊’上,少笑几声。” 说完,不等顾左再说话,便笑着开门走了。 顾左将陈白吃剩的煎蛋放进嘴里,大嚼。 . 顾左吃完了,擦擦嘴,换上西装,出门。他出门不久后,陈白也换了衣服出行。 梁飞在的时候,顾左用梁飞做司机,而梁飞被罚了一周,顾左只好亲力亲为自己开车。 至于别人,顾左信不过。顾家家大业大,人事复杂,谁知道司机是不是哪个叔叔弟弟的人呢? 陈白并不知道这是哪里,只知道是西城,但他相信池青的能力。 果然,陈白在别墅外面的路口东张西望了会儿,便有白色轿车停在了他身边。 上车,系好安全带,池青发动了车子。 “池青,你的速度变慢了。上回去聂以诚家接我,你可只用了半个小时。”陈白看着池青说。 池青专注开车,没有向陈白这边看。但他侧脸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这简直是不该出现在他脸上的神情。 陈白出门前在口袋里放了一些糖,他独爱那种味道怪怪的硬糖。剥开糖皮,用二指夹了递到池青嘴边。 池青嘴唇紧抿,是个不配合的态度。 陈白再送近点,几乎挨到了池青的嘴唇,池青还是没反应。 陈白收回手,自己将糖果吃下,味道不是甜也不是酸,既甜又酸,还有别的怪味,总之是陈白喜欢的味道。 他用舌头把糖推到一边,右腮鼓了起来;再推到左边,左腮鼓了起来。 “池青,你不爱我了。”陈白边欣赏倒车镜里自己的表情,边说。 池青没有理他,他自顾自的说:“从我去《绝恋》剧组,到现在,有小半年了吧,你像人间蒸发一样。” 他转头看池青:“你不理我,我找你,你还这幅样子。——停车,我要下车。” “陈白,你不要再闹了。”池青专注开车,车开得不慢,他的心也急。 陈白不支声了,他等着池青说话。 池青呼出口气,转过头,勉强对陈白笑了一下,说我们到地方再说。 陈白看出池青是真的有心事,说不定是他失恋了呢?反正陈白今天心情好,充满了干劲儿,不急这一时,便没心没肺的自己玩,不理池青了。 他给郑婉秋发消息,说自己秋眠结束了,让她赶紧来御前伺候。 不出意外的,被郑婉秋劈头盖脸一顿数落,什么恋爱不能影响工作,什么既然睡了就要为自己争取利益,打了长长一大堆,要不是陈白事先和她说池青也在,这小姑娘能发几个小时语音教育陈白。 陈白听着消息音一条接着一条,叮叮咚咚,感觉是久违的舒爽。 池青的车和顾左的车,一黑一白,驶上了不同的路,但殊途同归,他们一前一后,都将车停在了一家高级会所前。 . 魏琳娜已经等候顾左多时了,顾左进来后,她将第四根烟熄灭,亲热的和顾左打招呼。 “让魏小姐久等了,家里有些事耽搁,你坐。” 魏琳娜坐在顾左对面,笑道:“顾先生昨夜举办晚宴,整个槟城都知道。您今天还能来赴约,我倍感荣幸。” “好说好说。”顾左点头笑,“魏小姐是我的老朋友了,我也就不卖关子,魏小姐请我来,是有什么要对顾某说的吗?” 魏琳娜喝了一口冰水,道:“我想求顾先生一件事。” “魏小姐何必这么客气。魏小姐尽管说,只要是我顾某人能力之内。” 顾左话说得好听,他是个生意人,这帮与不帮,端看她给的报酬值不值得。 “您的弟弟顾右手里有两家唱片公司,这其实都是您父亲生前的产业,我想顾先生很清楚。” 顾左喝了一口茶,笑着说:“我们兄弟和睦得很。” “当然,你们兄友弟恭,顾老爷子很是欣慰。——今年顾老爷子过生日,我有幸得见一面,身体硬朗,精神矍铄。” 魏丽娜说话好口气,竟敢拿顾家的唱片公司做筹码。 “在您父亲生前,我没少帮他做事。我知道的,远比您,比您弟弟,甚至比您父亲想的,要多。” 魏琳娜看着顾左,在等顾左的回复。 顾左点点头:“我对魏小姐的能力从不怀疑。魏小姐拿出这么大的筹码,你想要什么?” 他眯着双桃花眼,在打量魏琳娜。 魏琳娜是一个无趣的女人,但她说的话,让顾左产生了兴趣。 “我只想要惟艺娱乐倒,我要程瑞落到我的手上。”她看着顾左,在说出“程瑞”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眼睛瞪大,有种异样的光彩。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12 颇有点神经质的意味。 顾左五只手指放在沙发扶手上,像按笛子一样轮流变化,他在思考。 过了一会儿,顾左抬头,身体向后靠,问魏琳娜:“你该不会不知道,惟艺娱乐背后真正的掌舵人是谁吧?” . 隔壁,陈白对池青说:“你真不是一个称职的经纪人,以前要从娱乐新闻上知道我的消息,现在干脆失联了。你是不是不想管我了?” 他离池青很近很近,池青被他逼着一步步退后,几乎要挨到墙壁。 “陈白,我们坐下好好说话。” “好。”陈白答应得干脆利落,他在沙发上坐了,指着身边的位置,“你也坐。” 池青坐了,却离陈白很远。 “你失恋了?”陈白问。 池青愣了一下,才说:“没有。” “池青,你以前不这样的,你怎么了?”陈白真的有点搞不懂池青了,他这个人,陈白好像一直没搞懂过。 池青逼了一会儿演眼,睁开看陈白:“陈白,你找我出来,有什么事?” 陈白笑嘻嘻地说:“我想你了,这个答案你满意吗?——满意你就笑笑,愁眉苦脸一点都不适合你。” 池青却不笑,还是一副严肃的样子。他说:“你是不是想拍戏了?” “对,闲得慌,闲得浑身是病。戏瘾上来了,这不,就找你来了。我的大经纪人,你不会不帮我吧?” 池青不语,他看着陈白,眼神让人痛心。 不知道是痛心自己,还是痛心陈白。 “别别别。”陈白摆手,“我的大经纪人,你可别这样,大不了我不找你了。真的,凭我着绯闻热度,还怕找不到片子演?” 陈白觉得今天的池青透着股怪异,他问:“池青,真的,我不开玩笑,你到底怎么了?” 池青看着陈白,说出的话满是怜悯和哀伤:“没用的,你签了惟艺,惟艺不让你演戏,你去哪都没用。” 这回换陈白愣住了。 池青的话还在继续:“惟艺,取的是唯一的谐音,意为唯你一人的意思。那个你,是你。” “我怎么不知道你对我这么深情?”陈白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强迫自己不去往那方面想,开玩笑道。 “不是我。”池青摇头,“惟艺娱乐的当家人不是我,当然,也不是什么程瑞。他只不过是一个傀儡。” “你别说了。池青,送我回去吧。”陈白目光有些错乱,他站起了身,想要逃。 “陈白,你逃不掉的。”池青一句话戳穿了陈白的心思。 陈白停住了脚步。 池青站起来,说:“对不起。我骗了你。我认识聂以诚——” “别说了,池青。”陈白的声音已经变得很小很小。 “我不但认识聂以诚,还是他的手下,帮他做事。”池青知道,再也不能瞒着陈白了。 陈白的背影映在池青眼里,孤单而又寥落。 第68章 失踪 陈白干笑了两声:“原来, 我们的相遇是一场阴谋。我就说,我那么能喝酒,为什么偏偏那天醉了?为什么偏偏遇到了你?” 他没回头,站在那里质疑池青,却闭口不谈过去两年中的另一位主人公。 “对不起。”池青看着陈白, 真诚的说, “我几次想和你提起,但我想也许你这辈子都不知道, 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 陈白猛地转头, 直视池青:“池青, 一辈子就那么长, 我为什么不用知道?我的人生, 为什么要你, 还有聂以诚来替我决定?” 池青摇摇头:“不管你信不信,惟艺的建立只是因为你。那时候聂少在国外,所以很多人以为是我的公司, 这不奇怪。——没告诉你主要是想保护你。” “保护我?”陈白笑了一会儿,笑够了,才说,“我看是绑.架我还差不多。是你想瞒着我, 还是聂以诚想瞒着我?” “确实是保护。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没有分别。” “啊。”陈白喘了气, “好,好, 池青,你真好!” “好听的话都被你说尽,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他看着池青,露出一种无谓的笑,是他常对外人露出的。 “那么今天,你又为什么大发善心,告诉了我。或者说,你们已经要对我做什么,而不得不告诉我?”陈白问,他的眼睛是挣扎出的笑意。他不想在气势上输给他们。 尽管他已经一败涂地。 池青还是摇头:“无论任何时候,聂少和我都不会伤害你。告诉你是我私自的决定,我想,你和聂少之间,还没到要用合同做什么文章的地步。” “是啊。我们之间有合同,包养合同,我第一次听说我和他还有别的合同。真稀奇。”陈白瞪着大眼睛,看向池青:“他要封杀我,让我无戏可演?” “不需要。”池青怜惜的看着陈白,说出的话却残忍无比,“根本不需要封杀,你的经纪约在惟艺,只要惟艺不同意你拍戏,就没有一个导演敢用你。” 陈白却笑了,真情实感的笑:“蒋成业毕竟只有一个。——我知道了,池青,谢谢把这些你告诉我。” 他面色温和说的说:“我和你,此生不再见了吧。” 说完这句话他甚至又对池青笑笑,然后才转身离去。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13 他的步伐有些不稳,但还是自己开门离开。 在他离开后20分钟,顾左也从隔壁包厢出来了,他依旧瞪着一双桃花眼,很是风流的走了。 他们只错开了20分钟。 . 陈白不知道走到了哪里,他没戴口罩,没化妆,就这么光天化日的走着,竟然没人认出他来。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蛋,现在竟然已经这么没有辨识度了吗? 这也实在怪不得大众,人们向来是有瓜吃瓜,吃完瓜便吃完了,谁还将瓜烂在肚子里? 陈白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出现在公众面前了,花边新闻还停留在聂以诚公布新恋情,和陈白确认分手那里,到现在也已经一个多月了。 一个多月前的瓜,早就不新鲜了。 《绝恋1931》尚未播出,人们对于陈白的印象,大概只剩下“风评很差”、“聂以诚前男友”这类了。 陈白找了一个街边休息的长椅坐了上去,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他很久没有置身这么热闹的大街上。 他发呆的看了一会儿,人们步履匆匆,这里是商业区,就连逛街都急急忙忙的,不肯休息一下。 陈白所坐的长椅上没有一个人。 他是很想有人坐下来和他聊天的。随便是谁都好,随便聊什么都行。 因为他的脑袋已经不听自己使唤了,不想去想的东西幽灵般的浮现,压下去,又冒出个头来。 11月,陈白坐在街边,热得出汗。 为什么重活一生,得到的结果都和上一世没什么不同。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不去考电影学院,不去遇到肖宇清,是曾经他以为他做得最正确的事情。 现在看来,自己以前恨肖宇清,大概只是因为眼里容不得沙子。和聂以诚池青他们比,肖宇清起码不能有力量封杀自己。 肖宇清,惟艺娱乐,肖宇清是在惟艺期间被爆出吸.毒的,那时自己就不信,现在看来果然另有蹊跷。 聂以诚,你自诩爱我,又接受不了我;我又何尝不是呢,我以为我爱你,却从未了解过你。 大概你接受不了我和我不去了解你同理:我以为我爱你就足够了,对你的一切自然是接受;你也以为爱我便足够了,对我的一切自以为能接受。接受不了了,就想改变我,却不肯睁眼看看我是不是已经做出了改变。 原来这个世界上睁着眼睛的瞎子不止我一个。 不知道为什么,想着想着,便又想到了聂以诚身上。 陈白想要控制自己不去想他,记忆却像洪水,闸一旦拉开,便会肆无忌惮的泛滥。 正当陈白被奔突的记忆袭.击时,他感觉到身边坐下了一个人。 感谢老天,不管旁边坐的是谁,只要能有个人,有张嘴,哪怕是位娱记呢。——陈白这样想。 他向那人望去。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青年人,他坐在陈白旁边,中间隔了一个人的位置,双手插兜,目视前方,并没有看陈白。 “你个臭小子,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陈白这样说着,却是带笑的。 梁飞却酷酷的,并不搭理陈白,但也没有走开。 陈白主动靠近他:“怎么样,被打发回家的日子好不好过?——让你欺负我。” 梁飞还是不看他,冷着一张脸,其实他脸很小,有点没长开似的,他硬硬的说:“我没欺负你。” 陈白今天将他看作拯救自己于思想危难的英雄,所以不打算和这位小英雄计较,便说:“好,是我欺负你,行了吧?” “作为补偿,我请你吃冰淇淋怎么样?” 梁飞这回转头看他了,说:“你是不是又发烧了,这么冷的天,吃什么冰淇淋?” 陈白不听,他说:“我偏要吃。刚刚那里有一个小孩,一直哭着要吃冰淇淋,他妈妈就给他买了。” 他指着一家冰淇淋店外面说:“哦,现在他们已经走了,不过刚刚真的在这,我亲眼看见的。” “你要吃自己吃,我又不是小孩。” 梁飞应该是南方人,他说的孩字没有儿化音。 “唉,你这么一说,我又想起小海了,他在的话肯定屁颠屁颠的去给我买,根本不用我说这么多。”陈白很是哀怨的说。 梁飞问:“小海是谁?” “就是我和你说过的我助理,秃头那个。他现在不是我助理了,现在的助理很凶,母老虎似的。——不过她也不用当我助理啦。” “为什么不用当了?” 陈白本来开口想回答,眼睛一转却说:“你去给我买冰淇淋,我就告诉你,好不好?” 他指着冰淇淋店,眼神亮亮的。 “不是说你请我吃?” “我改变注意了。”陈白两手一摊,“好吧,告诉你原因。其实我根本没带钱,即使是我请你吃,最后付账的人也会是你。” 梁飞无奈,起身去冰淇淋店给陈白买了两个甜筒。 陈白一手拿一个,吃得很是愉快。 梁飞说:“你为什么不带钱?” “不知道。”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14 “你的钱呢?” “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梁飞已经有点绝望了,世界上怎么会有陈白这种人,他什么都不知道,好像什么都不在乎;有时候像个魔鬼,有时候又单纯得如同天使。 陈白认真的吃着,对待目前的金主,他的态度很好:“我知道我就要演不成戏了。” “为什么?” 陈白不回答他的话,他将两个甜筒并拢放着,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新闻似的:“梁飞,你看,这样并排,像不像两个……” 陈白说着,张开大嘴,同时添上了两个甜筒。 梁飞看懂他的意思了,他不觉得有趣,但他看着陈白玩,没有制止他。 “你为什么不笑?” “没什么好笑的。” “我以前认识两个人,一个特别爱笑,一个特别不爱笑。我总说要介绍他们认识,让不爱笑的向爱笑的那个学学怎么笑。” 陈白边吃边说。 “你介绍他们认识了?” “没有,我今天才知道,他们很早以前就认识,根本不用我介绍。而我,被他们骗了两年多。” 梁飞问:“你讨厌欺骗?” “没有人不讨厌欺骗。” 陈白已经将一只甜筒吃完了,他的嘴被冰得红红的。 梁飞不再说话,像是在思考问题。 陈白将剩下的一只甜筒伸到梁飞面前:“你又不是女生,吃一口无所谓吧。” 甜筒已经被陈白舔过了,梁飞本来并没有吃的打算,但看着陈白的眼神,好像很希望他能吃一口似的,脸上也是个期待的表情。 梁飞勉为其难的在边上咬了一小口,陈白心满意足,收回手,说:“只分给你一口,剩下的都是我的了。” “说起来,当红艺人陈白在大街上吃冰淇淋,都没被认出来,我这个明星是不是当得有点失败?”陈白问。 “是挺失败的。”梁飞说。 “那我该怎么办呢?” “演戏,让他们记住你。”梁飞的话永远这么短。 “是啊,让他们记住我。我一上街便有无数狗仔跟拍,有好多好多影迷向我要签名。可这种日子有什么好呢?想在街上吃个冰淇淋都不行。” “你现在不是挺好,随便吃冰淇淋。”梁飞其实是想安慰陈白的,但他的脑袋里找不到更多的词语。 “是啊,很好,只是不能拍戏了。” “为什么不能拍戏。” “我说过,我被人骗了。”陈白将剩下的甜筒也吃完了。两手空空,才觉出冻手。 陈白将手放进梁飞的口袋里取暖。梁飞的手被挤得无处可放,只好从口袋里拿了出来。 “被骗了,还是有点伤心的。”陈白幽幽的说。 梁飞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两条长胳膊无处安放,像机器里不听话的部件,怎么放都觉得突兀。 而陈白则像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儿,他靠在梁飞身上,似乎是想从他身上取暖。 他发誓,他是不想骗陈白的。 将无意识的陈白抱上车的时候,他这么想。 第69章 梁飞 陈白不知道他这是在哪里, 也分不清此刻是白天还是黑夜。他的眼睛被黑布蒙着。 他也发不出声音,因为嘴巴也被胶带粘上了。 他只能感觉到冷。 恐惧倒没怎么觉得,大概麻木已经将他占领,所以觉不出其他的感觉。只是后悔不该吃冰淇淋,实在太冷了。 他摸了摸手腕, 好像并没有被绑住, 可他动作很艰难,并且做不了更进一步的动作。 是在拍电影吗? 可这感觉未免太过真实。 有声响, 像是铁门打开的声音。透过黑布, 陈白感觉到黑暗的视野有一丝光亮, 这光亮随着关门的声音, 也消失了。 原来现在是白天。 进来的人轻手轻脚, 走到陈白面前。 陈白现在的姿势很奇怪, 是个半躺半靠的姿势,不知道身后靠着的是什么,陈白觉得硌得有些疼。 那人脱掉外套, 将外套卷起来放在陈白和他身后箱子中间,陈白才觉得不那么硌了。 那人动作的一瞬间,陈白知道了面前的人是谁,是梁飞。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15 因为他闻到了一股草莓味洗发水的味道。 他喜欢草莓味, 所以记得格外清晰,在街上靠近梁飞怀里的时候, 陈白也闻到了这个味道。 原本陈白还抱有一丝希望,梁飞只是个还没长大的臭小子, 在街上偶然遇到自己,又听自己说了那么久的胡话,还给自己买冰淇淋吃,是个小英雄。 现在看来,他不是什么英雄,反倒是个有预谋的绑.架者。 这是城郊一间废弃的仓库,梁飞蹲在陈白前面,和他保持了一步的距离,就那么看着他,也不说话。 陈白发出“呜呜”的声音,是个要说话的样子。 梁飞将他嘴上的胶带撕了。陈白感觉嘴都已经麻木。 他喘了一口气,没有大喊大叫,而是轻声说:“梁飞?” 梁飞没有回答他。 “我知道是你,为什么?” 梁飞伸手,他两个指头挑起了陈白的下巴。陈白是个标准的瓜子脸,下巴尖尖的,被梁飞夹在手里,有些疼。 而梁飞自己则有点娃娃脸,还未长开的样子。 他对着陈白的脸,面色冷厉地说:“你长了一张让人犯.罪的脸,真是一个好看的婊.子。怪不得我哥会喜欢你。” 陈白直摇头,想躲开梁飞的钳子,但他是徒劳的。因为他已经废了好大的力气转头,其实动作幅度不比颤抖来得更大。 反倒使这场钳制因他的反抗变得更加有趣。 但梁飞没有享受这场单方面的胜利,他猛然松开了手,陈白的头因为忽然少了力量而向下低去。 他没有力量,仿佛风雨中被压低了的花木。 陈白没有因为梁飞的羞辱而恼怒,相反,他的内心十分平和,他说: “绑了我,你能威胁到谁?顾左?他不是你的‘大哥’。而且你知道,他是不会管我的。” 梁飞笑了:“你怎么知道他不会管你?” 陈白不说话,他想做出摇头的动作,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似乎有些艰难。所以他只是沉默。 “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绑你确实不是为了要挟他。” 他将头靠近陈白:“你真是对自己的魅力一无所知。——你猜,聂以诚聂总,会不会来救你?” 陈白被黑布蒙住的眼睛瞬间瞪大,但他依旧什么都看不到。 这场绑架漏洞百出,为的根本不是要挟谁,而是为了引聂以诚出来。 陈白只是饵,而聂以诚才是他的最终目标。 可为了对付聂以诚,不是绑苏露更为有效,绑一个被他抛弃的人有什么用? “梁飞,你才20岁。” 梁飞将头缩了回去,他干脆坐到了地上:“是,我20岁,可我早就活够了。如果能在我死之前和聂以诚同归于尽,也算没白活。” “只有你一个人吗?” “我让你说话,不是让你打听这些。” “那你想听什么?”陈白的声音有些倦意,“我说聂以诚根本不会来,你肯定不愿意信。可你愿意救一个在你眼里不忠出轨的人吗?” “如果是别人,我管他妈的。”梁飞盯着陈白垂下去的脸,说,“但如果那个人是你,就不一定了。” “我没那么……”陈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能感觉出来,梁飞的状态是有些疯狂的。 上一世他选择死亡的时候,也这么疯狂过。 很多人觉得自杀是人脆弱到极点才会做的事,陈白想,这么觉得的人很幸运,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一个人选择死亡,要付出多大的勇气。 活着已然前路茫茫,但死去是怎样呢?千百年来,宗教描绘出的死后场景,毕竟没有一个活着的人真正经历过。 决定走向根本不知道的世界,不比继续活着更容易。 “告诉你也没什么。”梁飞忽然兴奋地说,“我没有同伙,只有一个人。但这里,你身后的箱子,你身后有好多箱子,箱子里装满了炸.药。只要他敢出现在这里,就会被炸成粉末。” 他喘了口气:“当然,也包括你和我。” “聂以诚和你有仇?” “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活够了,可以自己去死。不打扰到其他人,这是起码的道德。” 梁飞大笑,这笑有些狰狞,和他的脸极为不称:“你,一个婊.子,和我讲道德?” 陈白不说话了,他不知道现在是被绑那天的下午,还是已经过了一天或者两天。他又冷又渴又饿,无力和梁飞争辩什么。 梁飞给陈白喂了些干面包,还有一点水,没过多久,陈白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 陈白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上很沉很重,像是有一座山压了下来。他张嘴,却发现嘴巴又被胶带粘住了。 他动了动身体,其实他做不了太大的动作,但就这一丁点动作,还是被身上的人发现了。 梁飞从陈白身上爬起,问:“醒了?” “我不想再听你说话,所以不会把胶带解开,你怎么动都没用。” 陈白果然便不再动。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16 他坐到了陈白旁边:“今晚,就是半个小时后,聂以诚答应我,他自己来。——我说过,你太小看自己的魅力了。” 梁飞有点像自知做了坏事的小孩子,等着大人或愤怒或责骂。 但他什么都没等来,不是因为陈白做不出来动作,而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动作。 “你怎么了,太震惊?没想到你的老相好愿意来救你?” “还是你怕死?” 他解开了陈白嘴上的胶带,但陈白依旧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陈白才开口,问的却是和聂以诚完全无关的话题:“你为什么想死?” 梁飞很快,也很直接的说:“因为你。” “在你到我哥身边之前,他只有我,当然我们不是你们的那种关系。我和他的关系,说了你也理解不了。如果没有他,我12岁那年就死了,根本活不到现在。”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了你,我就没用了。在我死前带上聂以诚,也算是帮他除掉一个对手。” 他看了看陈白,露出了奇怪的笑容,一张娃娃脸显得狰狞: “至于你,我是不会让你死的,你死了,谁陪他?” 陈白一句话不说,他的嘴成了摆设,像是不会动一样。 梁飞忽然发怒,他粗暴的捏陈白的脸颊:“你张嘴说话啊!你的嘴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能甜聂以诚吗,怎么现在哑巴了不会说话了?!” 梁飞越说越愤怒,他整个人压到了陈白的身上:“说起来,我草过许多女人,还从来没草过男人。” 梁飞的眼中是极尽疯狂的光芒,像是饿了许久的囚.犯,享受行刑前最后一顿大餐。 他在陈白身上一顿动作,捧着陈白的脸说:“你这么美的婊.子,我都舍不得草。” 梁飞对着陈白的脸手银,然后将一摊白色液体涉到陈白身上。 陈白没再说过一句话。 聂以诚穿着黑色大衣,披着皎洁月色而至。他走进这间仓库的时候,仿佛肩膀上还带着外面清凉的气息。 陈白是一具被玩坏的破布娃娃,他倒在地上,没有声音,气息也微弱。 聂以诚只在进仓库时看了他一眼。 他在梁飞面前站定。 陈白听到梁飞说:“你果真来了。” “对,我来了,你放了他。” “放他可以,但要检查你有没有带武.器。” “可以。” 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之后,是打斗的声音,以及最后的,两声木仓声。 一先一后。 陈白感觉有人倒在了自己的旁边,有温润的液体流到了自己手上。 可他动不了。 “我,真的没想,没想……骗你。” 之后陈白落入了一个熟悉而陌生的怀抱。 他不知道的是,当梁飞倒在他旁边的时候,是完全有能力引.爆、让他们同归于尽的。 但梁飞没有这么做。 至于他为什么没去做,没有人知道。 因为他已经死了,一个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陈白闻到了月光的气息,他安然睡去,做了一个久违的、祥和的梦。 在梦里,他演了一部枪.战片,他是主角。 他感觉自己落到了一张熟悉的宽阔大床上,有人对他说:“你睡吧,我不会走的。” 他安心地继续睡去,却怎么也接不上之前的梦。 第70章 偷情 陈白醒过来的时候, 屋里昏暗,不知道是因为天黑的缘故,还是因为挡光窗帘。 而那个说不会离开的人,也不见了踪影。 他的身体是清爽干净的,应该被洗过或是擦过。 陈白眨眨眼, 前世今生, 恍如隔世。 这是聂以诚的卧室,曾经, 也是他的。 陈白躺着, 他尝试动了动手, 发现自己已经能动了, 就是没多大力气而已。他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 颜色是惨白的, 没有其他痕迹。 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索性便不去做,就这么躺着, 眼神空洞的望向天花板。 门外的脚步声刻意放得很轻,直到开门的一刻,陈白才发现。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17 他转过头去,对上苏露一双眼, 一双胜者对败者的,得意的, 施舍的眼。 陈白不知道苏露来做什么,她是来向自己示威的吗? 可陈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她示威的地方。 陈白再次闭上了眼睛。 发现自己被无视, 苏露也不恼火,她悠悠地向陈白走近,走到了床边。 陈白感觉到香水的味道越来越刺鼻,他以前只讨厌陈丽珍的香水味道,现在恐怕要再加上一个人的了。 陈白侧躺着,在苏露走到他面前的时候睁开了眼,说:“你来干什么?” 他喉咙疼,身体也疼,说出话来哑得要命,大概又会发烧吧。 苏露轻巧一笑:“你忘了,这是我的家,我想到哪就到哪,你现在躺的这张床,以诚昨天还和我……” “你别说了。”陈白哑着嗓子打断他。 苏露倒是听话的不再说话,她嘴角带笑,是个欲说还休的模样。 “请你出去。” “我说过,这是我家,我想进哪间屋子就进哪间,你一个客人,好像管不了我吧。”苏露特意把客人这两个字说得很重。 陈白突然起身,他穿的是睡袍,他坐起来,对苏露说:“你走,我真的不想骂你,你不走我强.奸你啊。” 苏露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强.奸?陈白,你有奸.女人的能力吗?” 陈白真的有点生气了,他刚想说话,门开了。 聂以诚站在门口,看着苏露说:“你出去。” 他并不是个生气的模样,事实上除了陈白,很少人能“有幸”享受到他的狂怒。 “是。”苏露应了一声往出走,路过聂以诚的时候,想要说什么,但看了看他的眼睛,还是识趣的把嘴闭了上。 她只是想来扰乱陈白心神的,她的目的达到了。 当她看到聂以诚将陈白抱回来的时候,当她看到陈白住进了自己连进都不让进的主卧的时候,她感到地位受到了威胁。 她从来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女人,她懂得争取。 聂以诚站在门口对陈白说:“张婶做好了饭,下楼吃饭。” 他来似乎只是为了传递这个信息,说完了就该离开。然而他没有动,就那么站着,遥遥地望着陈白。 “你又骗了我,在梦里,你说过你不会走的,可离开了。你还让苏露来羞辱我。” “你也说了,那是梦。” “那梁飞呢?也是梦?” 聂以诚走到陈白面前,伸手蒙住陈白的眼睛:“都是梦,忘了吧。” “他死了,是不是?” 聂以诚没有回答他,他将手拿下来,再次说道:“下楼吃饭。” 陈白起身,聂以诚扶着他,一步一步,缓慢地往出走,走出主卧,穿过走廊,下楼。 这样的速度不比将饭端到主卧里来得快,但聂以诚很有耐心,他半抱半搀着陈白,走得稳健且缓慢。 到了餐厅,陈白却停住了,聂以诚也随之停下,他顺着陈白的视线向前望,只见苏露早已经坐到了餐桌上,像是在等待他们的到来。 “你女朋友在这,我来是不是有点不好?”陈白问。 “你什么时候介意过这个?” 陈白不语。 “苏露,出去。”聂以诚对苏露说。 苏露很是听话乖巧的放下筷子——她原本在为聂以诚摆放筷子,站起身来,对聂以诚说:“好,那我先走了。” 她走到陈白旁边,踮起脚给了聂以诚一个道别吻,聂以诚坦然受之。 她一点也不觉得委屈,因为她知道,她从聂以诚身上得到的补偿要多得多;这点委屈和利益相比,就是个屁。 苏露离开后,陈白说:“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现在的女朋友的?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你只是和我分手,而没有——” 他没再说下去,因为张婶出现了,陈白瘦了不少,张婶心疼坏了,可陈白现在又只能吃些汤汤水水的。 聂以诚扶着陈白坐在餐椅上,他面前是汤,各种汤,张婶在旁边介绍是什么汤,让陈白多喝点。 “小赵医生来过了,说你现在只能吃这些,过两天张婶再给你做其他的。” 陈白对张婶道了谢,张婶不想他那么客气,但终究没说什么,因为陈白已经算不得这里的另一个主人。虽然张婶很喜欢陈白,但也就是喜欢而已。 任何能让聂以诚开心的人,张婶都喜欢,只不过到目前为止,似乎只有陈白一个人。 而这个人又不是单纯的让聂以诚喜欢,还能让他生气、暴怒、大发雷霆。 陈白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汤,聂以诚在一旁喂狗剩,狗剩看到陈白早就摇着尾巴要扑过去,但被聂以诚制止了。他说陈白现在太虚弱,过两天再和狗亲近。 这场景怎么看都似曾相识。 只是人心不复。 . 陈白吃完后,张婶一样一样的将桌上餐盘端下去。陈白对聂以诚说:“我什么时候走?”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18 聂以诚不理狗剩了,狗剩知趣的退了出去。 他抬头看陈白:“你还想走?” “不然呢?聂以诚,不要忘记你现在是有女朋友的人,你不是最讨厌对感情不忠了吗?” 陈白站起来,他头有点晕。 聂以诚走过去,想抱起陈白,如同以前一样。可陈白推着聂以诚的肩头,说道:“不用,你扶着我就好。” 聂以诚果然没有再动作。 他扶着陈白到沙发上坐下,陈白将身体都陷在沙发里。 聂以诚坐到他旁边。 其实聂以诚的想法很矛盾,一方面他憎恨陈白的不忠,并且亲手斩断了和陈白的关系; 另一方面,上次顾嫁晚宴之后,陈白对他的所作所为又让他震惊无措,并且发现自己并不反感这样,尽管他的确是一个有女朋友的人。 从这个角度来说,聂以诚似乎没有资格质疑陈白,因为他在有女朋友的情况下,做了和陈白一样的事。 聂以诚盯着陈白,他再次确定,无论什么时候,无论这个人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他的视线从来不肯从他身上离开半分。 从他们初遇开始。 陈白就是青狐。 陈白早已经不知道自己的灵魂飞到了哪里,他只知道面前的这个人,说一辈子不会骗他的人,骗了他。 陈白先是闭着眼缓了一会儿,他睁开眼,正好看到了聂以诚投向自己的目光。 他垂下眼,鸦羽挡住了眼睛:“你想让我求你?求你让我演戏,对不对?” 聂以诚不置可否。 陈白抬眼,对聂以诚笑着说:“可我偏不。” “池青都告诉你了。” 陈白点头:“对,池青也是一个骗子。你们骗了我。” “你离开我,落到了梁飞的手里;我是欺骗了你,但我从来没让你陷于危险之中。” “所以你要说你比梁飞强,比梁飞厉害?——比一个绑.架犯厉害,好像也不见得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我说不过你,陈白,我从来都说不过你。” 陈白闭上眼:“对啊,以前我让着你,现在我不让着你了,你当然说不过。” 一时静默无语。 “你不要走了,在我这里养好身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半晌,聂以诚开口。 陈白再次睁开了眼睛,瞪着聂以诚:“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苏露是你女朋友,以后你可能和她结婚生小孩,然后把我当做外室一样养起来,喜欢了就来玩玩,不喜欢踢到一边。是不是?” “我不知道。”聂以诚很是沮丧的说,“陈白,我拿你没办法。” 陈白说:“没办法就放我走,我感谢你救了我。但你不去,我也不会有危险,甚至梁飞也不必死。——但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如果你想要以此邀功要些东西,也不是不可以。” 陈白一笑:“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这具身体,对你,大概还有点吸引力。” “你不要这么自.贱。” “我就自.贱了,你管得着,你没被我的嘴伺候得舒服?” 聂以诚站起来,又坐下,他确实没资格说陈白,他和陈白偷过情。 偷情,这个词在聂以诚脑海闪过的时候,他全身像触电一样,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 “我不想要你的身体。” “你说这话,谁信?” 他们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只是那时候聂以诚可以像情圣一样,说我想要的是你的心,而不是你的身体。 现在他没资格这样说了,他和陈白干了同样的事,他有女朋友,却和陈白在顾家偷情。 他也满身尘埃了。 “你还要回顾左那?” “你管不着。顾左固然没什么好,但你又比他强多少?他起码不在乎我和你做了什么。” 聂以诚无言。 从和陈白恋爱开始,他便接受着无穷无尽的挑战,他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可以不管旁人的目光,不管陈白的过往。 但他高看了自己,也低看了陈白。 现在他和陈白一样满身尘埃,再也没有资格质疑陈白什么了。 他也成了对爱情不忠的出轨者,尽管他并不爱苏露。 和苏露公布恋情,大概只是为了气陈白,但聂以诚自己是不肯承认的。 但事实是:他的确在和苏露有恋情的时候,同陈白有过接进性.行为的事情。这在他曾经的道德观里,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聂以诚越想越气愤,他抓住陈白睡袍的衣领,说:“陈白,都是你害的。” 他表情痛苦又无助,以前陈白会心痛,但现在不会了。 他笑着说:“对,是我害的,我早就说了,我是害人的狐狸精,可你不信,偏要试试。聂以诚,我不否认我害了你,是你自找的。”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19 他说话的神情无辜又坦然,聂以诚曾经爱极了他的这种表情,现在却是恨极。 “你为什么要害我?”他还在质问。 陈白也生气了,他试图推开聂以诚,但他的力气太大了,根本撼不动聂以诚分毫。 陈白气喘吁吁,他不挣扎了,忽然对聂以诚绽出一个微笑,他双臂环抱聂以诚:“对,我害了你,我还想再害你一次。——作为你救我的回报。” 他狠狠的将唇贴上聂以诚的,聂以诚像被毒蛇咬了一口,推开了陈白,陈白被推到沙发里,眼前黑了一下。 等到陈白再睁开眼的时候,聂以诚依旧没有走,他站在陈白面前,呼呼地喘着气。 “这是你的家,你可以走。”陈白说。 聂以诚依旧没有动。 陈白再次抱住聂以诚,将自己的嘴送到聂以诚的唇上,他咬了聂以诚一下。 聂以诚再次推陈白,陈白跌坐到少发里,依旧笑着:“聂以诚,事不过三,你再拒绝一次,我就真的不付给你报酬了。你想想,你救了我,却什么都得不到,可不可惜?” 陈白再次抱住聂以诚,并且亲吻啃咬了他很久,但还是被聂以诚推开了。 陈白想,好吧,就这样吧,这场疯狂该结束了。我疯了。 他起身想走,刚离开沙发,站都没站稳,就被聂以诚一个擒拿手按在了手下,聂以诚是没用力气的,他只是不想陈白走。 陈白挣扎:“你放开我。” 聂以诚不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但身体的反应先于大脑,他不想让陈白走。 聂以诚愣了一会儿,终于伸手去解陈白的睡袍,在聂以诚伸手的一刹那,陈白笑了:“你装什么正人君子,还不是想草我。” 聂以诚的手因为这句话而有所停顿,随后极为迅速而粗暴的脱下了陈白睡袍。 陈白全身赤.裸,跪在沙发前,双手按着沙发垫的边缘。 他听到聂以诚脱衣服的声音。 “聂以诚,不要从后面。”陈白说,他想回头,但被陈白的手阻止了。 他已经能感觉到聂以诚在做什么,他有些发抖的说:“不要,至少让我看清你是谁。” 可聂以诚的手依旧按着他的头,他跪在沙发前,头也被按在沙发上,、翘起,是个屈辱的姿势。 聂以诚稍稍和谐后便进了去,疼已经是寻常,陈白感觉不到了,他只觉得冷,特别特别冷。 他调侃道:“听说发烧的时候草起来效果格外好,我今天好像有点发烧,你感觉怎么样?” 聂以诚算不上温柔,但也称不上粗暴,他没有回答陈白的话。 事实上他只知道陈白说话了,说什么他都听不清,但大约肯定是他不想听到的话。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身体几乎是本能和机械的运动,从前他还可以在心里想是陈白强迫的他,现在他不能这样想了。 刚刚分明是他强迫的陈白。 陈白被顶得几乎跪不住,却还是在说:“聂以诚,我们这样算什么?” 聂以诚听清他这句话了,是啊,他们这样算什么?他也不知道。 陈白还在喋喋不休:“我们在偷情。偷情,你知道吗聂以诚?你有女朋友,我们却在做这样的事。” 聂以诚伸手将陈白的嘴捂住,可陈白还在说话:“这就是你所谓的忠贞?原来你的道理只对我有用,对你自己……” 陈白说不出话了,因为聂以诚将他的和谐团成团塞在了他的嘴里。 陈白感觉出那是什么,然后他哭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矫情什么,他不是受不得侮辱,是受不得聂以诚的侮辱。 他在报复聂以诚,让他变成和自己一样的人,却不想聂以诚这么对他。 人都是自私的。 陈白在报复的快意和羞辱中达到了生命的和谐,聂以诚也紧随其后。 他们都气喘吁吁,像打了一场战争。 聂以诚将、从陈白口中拿出来,陈白几乎是无意识的,哼了一声。 “你果然适合被这样对待。”聂以诚沾起一点陈白的文.明,涂到他的嘴唇上,“这样都能和.谐” “聂以诚,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聂以诚笑了:“我为什么不可以,我以前就是对你太好了。” 他将陈白反过来用睡袍裹住,是个紧紧抱住的姿势,说:“陈白,你拉我下地狱,我也不让你好过。” 他们偷情了,聂以诚和陈白一样,也是满身尘埃,他再也没资格嫌弃陈白,陈白报复成功了。 可他一点都不快乐。 恨一个人比爱一个人要累得多,陈白要恨不动了。 . 陈白穿了件针织衫,针织衫大了许多,应该是别人的,被陈白临时穿了来。 针织衫里面是一件衬衫,衬衫的扣子系串了,最上面的纽扣孤零零的没系,第二颗扣子和第三颗扣子抢了原本一、二的位置。 衬衫倒是合身,就是和外面的针织衫不相配。 十一月的天气,他就穿这些出来,没有外衣,实在有些少了。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20 鞋也没穿,只穿了一副羊绒拖鞋,很是精巧的样子,但到底是拖鞋,抵御不了十一月的寒风。 他走在街上,随意的走,街上的人也向他望,随意的望。 他的头发太长了,几乎挡住了半边脸,而他的身材又太瘦,让人一眼看去,分不出男女。 “你看,那个人那么邋遢,是不是疯子?” “不是,你不觉得他像一个人。” “可不就是疯子吗?不知道谁家的疯子没看好,跑了出来,咱们离远点。” “别,我觉得他特别像一个明星。” “谁啊?” “陈白,你不知道吗?就是总和男人有绯闻的那个男明星。” “不可能,他能这样跑出来,公众形象不要了?” “陈白啊,他本来也没什么公众形象,不过还是希望不要是他吧,看着挺可怜的。” 陈白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他只知道自己跑了出来,但跑去哪里,他很懵。 他只知道自己在馨苑是有房子的,但馨苑怎么走,他不知道。 他就这样走着,围观他的人越来越多,有他熟悉的拍照声响起,他不在乎。 蒋敏一向讨厌人群,她放学了,本来不该从这条街走,但很神奇的,就在今天,已经失去消息一年的闹闹,突然给他发微博私信,约她在这条街上的一家咖啡店见面。 闹闹的语气还是以往的样子,又有点小心翼翼的,害怕蒋敏不答应。 蒋敏的确不喜欢所谓的“面基”,她也并没有一位追星的“基友”。 但她答应了闹闹,可能只是因为今天的作业不多,也可能是因为其他的原因,谁知道呢? 人群中有人喊:“是陈白?!” “哎,真的是。” “他怎么这幅样子了?” “听说他和聂以诚分手后就下落不明,不会是被人玩疯了吧。” “我的天,这是我离明星最近的一次。” 蒋敏仗着身体瘦高的优势,从人群外围一直挤到里面,他看到了陈白。 陈白被围在中间,无助地向四周观望,然而周围都是人,他什么都看不到。 只有畸形怪状的人。 初冬的风刮过,蒋敏穿着呢子大衣都觉得冷,可陈白就那么站着,瘦瘦弱弱的,并没有人给他披上一件衣服。 蒋敏拿出手机,毫不犹豫的拨打110,然而0字还没按出来,便从人群中窜出一男一女来,他们给陈白披上外套,说是自己家的亲人走丢了,不是什么明星,让大家散一散。 蒋敏能确定这就是陈白,她的家里有一张陈白的照片,被她洗出来放在写字桌前,几乎天天都能看到,她怎么能认错? 她拿着手机犹豫,她注意到来的男人是一个光头,很有特点,光头和女人,一边一个,扶着陈白远离人群。 蒋敏想起来,拍《乱世情仇》时陈白的助理是个光头的小伙子,他和陈白一起拍过照。 蒋敏将手机放下,她想起蒋成业说的:陈白就是青狐。 他衣冠不整的样子,确实不像个人类,反倒像是狐狸精。 . 小海和小婕将陈白带回了花店,如果不是偶然碰到,他们简直想象不出这是陈白。 陈白坐在床沿,他的手被冻得红紫,小婕把热水袋放到陈白手上,他就接过去,也不说话。 “你还认识我吗?陈哥。”小海蹲在陈白面前,双手放在陈白拿热水袋的手上,那热水袋本来不大,拿在陈白手里,却好像比平时大了许多。 小婕站在门口抹眼泪。 陈白看着小海的头说:“你是小海。” “是。”小海激动的点头,“我是小海,陈哥你还认得我。” 陈白看着小海,他比两年前胖了一圈,也更白了,头上还是什么都没有,光秃秃的。 “我当然认得你。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疯了?我没疯。心里清楚得很,就是累了。” 陈白安安静静的说完这些,他眉宇中一点波动也没有。 “你累了,陈哥,那你睡一觉,这张床是干净的,我让小婕给你拿新的被子。” 陈白说:“谢谢你,小海。” 小海直摇头,说不出话来。 小婕早拿过来被子和枕头,小海服侍着陈白睡下了。 陈白躺在床上,什么感觉都没有,不出一会儿,便呼吸平稳睡着了。 小海看着陈白的睡颜,一时感慨万千,所有的想法和情绪,化成一声轻叹。 小海和小婕关门出去。这是他们花店的二层房间,很小,平时他们累了就上来休息一下。 他们下到一层花店,花店不大,他们二人打理得过来。 这家花店开张时,陈白正是和聂以诚热恋的时候,他还给他们包了一个大红包。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21 现在想想,不过两年的时间,物是人非。 小婕和小海感慨一番,小海知道陈白和聂以诚分手了,还给陈白发过消息,不过陈白没有回复。 后来网上都说是陈白找到了“下家”抛弃了聂以诚,小海不信,可信不信由不得他,一传十十传百,小海也找不到不信的理由了。 如果有,那就是他相信陈白不是那样的人。 但其实他和陈白相处时间说不上长,小海自己也说不出来陈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下意识里觉得他不会做那样的事。 小婕攥着的小海的手,说:“幸亏我们不在那里了。我想不出,陈哥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小海抱着小婕安慰他,也是在安慰他自己。 这晚两个人没有回他们的小家,他们在花店守了陈白一夜。 陈白在半夜时醒来,屋里漆黑一片,他的一双眼睛在夜里铮亮。 怀中的热水袋早已经冰凉了,像聂以诚一样,带着一团赤诚的烈焰而来,最后凉成硬邦邦的冰,不但暖不了人,还冰得人生疼。 他没怎么犹豫的从聂以诚那里跑了出来,他恨聂以诚,但把聂以诚怀疑自己的罪名真正施加给了他后,看着聂以诚的样子,陈白又觉得难过。 对,难过,不是为聂以诚难过,是很自私的为自己难过。什么爱呀恨呀的,太奢侈了,陈白不想玩了。 说服张婶需要一点功夫,她死拖着陈白不放,陈白感谢他作为长辈的爱意。 但他说:“张婶,你也看到了,我和聂以诚已经这样了,再在一起对谁都是折磨。他现在是想不开,等他想开了就会后悔的。——而且他也有女朋友了,他们是可以走在阳光底下的。” 张婶一边抹泪,一边做了决定,她放走了陈白。 陈白在黑暗中坐起身,他预谋再一次的出走。——在小海这里,总归会给他们添麻烦。 他还穿着来时的衣服,坐在床沿处,用脚摸索着拖鞋,一只脚摸到了,另一只脚还没有找到拖鞋,就在这时,楼下响起剧烈的敲门声。 商店外面的保险门被敲得发出刺耳的声响。声音很大,简直是个惊扰四邻的敲法。 陈白来不及穿鞋,他光着一只脚开了门,站在楼梯口处。 睡在楼下的小海和小婕早就被吵醒,他们打开了门,迎进来的是他们不认识的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生得高大,走进来一派洒然,先是对将小婕护在身后的小海笑笑:“哟,还真是个秃头,年纪轻轻,怎么这么想不开。” “你是谁,你找谁?” “我找陈白,他在哪?” 顾左随意打量花店里的布局,一抬头,正好对上陈白的眼睛,陈白扶着一面墙,在看他。 小海看了看顾左,又打量他后面跟的一群跟班,料定来的不是什么好人。 便说:“陈白不在这里,我根本不认识什么陈白。” 顾左发现陈白后,视线便没有从他身上转移一秒。 他看都不看小海,说:“没事,我认识就行。” 他推开小海,走到楼梯口上楼,小海挡在他前面,顾左笑说:“别挡了,我都看到他了。” 小海这才向楼上望去,原来陈白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楼梯口那里,从楼下刚好可以看到。 看到小海看自己,陈白说:“小海,你让他上来,这是我们之间的事。” 小海还有点犹豫,顾左将他推到一边:“小伙子,人挺好,等你不开花店了,跟我混。” 顾左边说边上楼,他身高腿长,这种小台阶能一步迈三个,几乎是下一秒,就站到了陈白面前。 楼上空间有限,他站在低于陈白一个台阶的位置,摸了把陈白的脸:“唉,又瘦了,不过你本来也不胖,到看不出来。放心,没破相。” 陈白也不躲:“进来说吧。——让你的人出去,别吓着人家小两口。” 顾左示意跟进来的人出去,又对小海和小婕说:“打扰你们小两口啦,我们老两口要说点悄悄话,借你们房间用一下,你们该睡睡,不用管我们。” 陈白转身就要开门,却被顾左一把抱起:“你怎么只穿了一只拖鞋?” 陈白没有理他。 屋里没开灯,顾左摸索着把陈白放在床边,便转身在墙壁上摸到了开关,按下去之后,屋内瞬间明亮。 陈白被这亮光晃得瑟缩了一下。 顾左将灯打开后转身,在自己脚下找到了陈白的另一只拖鞋,他弯下腰拾起鞋,走过去给陈白穿上。 陈白既不配合也不拒绝,顾左身材高大,蹲下这个动作有点吃力,他便弯腰给陈白穿鞋。 “你这儿怎么有道伤疤?” 他用手按着陈白左脚的脚掌,问。 那是陈白和聂以诚因为”睡不睡”的问题吵架,陈白无意中打碎了台灯,不小心划到的。 可陈白只是说:“忘了。” “忘了好,忘了清净。”顾左附和。 他给陈白穿完拖鞋后,站在陈白身前,仔细打量陈白:“你这是个什么穿法?” 陈白没有回答他,而是说:“梁飞死了。” “嗯,死了。”顾左点头,“我把他埋了。” “就这些?” “就这些。你还想听什么?他早就不想活了,死了也好,死了清净。”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22 陈白不语。 过了一会儿,陈白抬头,盯着顾左的眼睛,问:“他为什么要绑.架我?” “这你该去问他,不过他现在死了,也回答不了你。谁知道呢,可能是闲的。” “他是帮你。”陈白冷静的说,“我甚至有理由怀疑,这场绑.架也有你的一份。” 顾左笑笑:“陈白,你看我是那种人吗?” “我不知道。” 顾左艰难地蹲在陈白面前,他蹲不住,索性坐到了地上。 “陈白,你可以怪我隔岸观火没有救你,但你冤枉有我一份,我可是真冤啊。——有日月朝暮悬,有鬼神……” “住嘴。” 顾左不再唱了,他说:“我可真是比那窦娥还冤,你怨我,打我两下出出气,别冤枉我了行不?” 说着抓过陈白的手就要往自己身上打,陈白将手抽了出来,他没有多大力气,但顾左见他是真的不情愿,便松了手。 陈白说:“我不冤你,也不怨你。” “聂以诚冒着危险去救你,难道你不该感动得献身,怎么落到这幅狼狈的样子。”顾左问,他一边说,一边将陈白衬衫的扣子解开,给他一个一个的重新系上。 “我献身了。” 顾左的手一顿,但只是一瞬间,马上又为陈白整理衣扣。 “那不是很好,破镜重圆,重归旧好。” “我献身不是因为他救我,只是为了让他变得和他眼中的我一样。我很坏。” 顾左为陈白重新系好了衣扣:“嗯,很坏。” “他变得和我一样了,他很痛苦。”陈白低下头,“可我也快乐不起来。” 顾左看似装模作样地长叹一口气:“你看你,平时挺看得开的一个人,怎么遇到聂以诚就那么较真。” 他看了一眼手表:“你还有20分钟的考虑时间。” “什么意思?” 顾左坐在地上,用两只手攥住了陈白冰冷的手指尖:“傻子,这都不懂,20分钟后聂以诚就要到了。” 他抬头,看着陈白的眼睛说:“你和我走,还是和聂以诚走?” 第71章 美貌 四月的天气, 除了风大了一些,其他都是清爽宜人的。 陈白披了一件黑色外套,下面还搭了一条毯子。外套和毯子里面是纯棉的白色家居服。 他坐在秋千上,像一尊柔美的雕像。只有大风刮过的时候,长发飞扬, 才让人知道这是一个活人。 陈白和顾左回到顾家半年了。 这半年里, 陈白鲜少出门,或者说从未出门。有媒体报道他换上了严重的精神疾病, 并且配上了半年前的那张图片:陈白被包围在人群中, 茫然无措的看着周围。 他回到顾左这里之后确实生了一场重病, 但不是精神上的, 而是身体上的。 不过也许和精神上确实有某种关联, 西医并不能准确的说出陈白到底换上了什么病, 简单来说就是食欲不振,吃东西总是吐,爱发烧感冒, 看起来像是免疫系统出了问题。 后来医生建议顾左,应该让陈白去看中医,或者心理或精神方面的医生。 陈白同意了前者,拒绝了后者。 他自己的身体, 自己清楚得很。 看过中医后,陈白每天便有了一项比吃饭更加艰巨的任务, 那就是喝药。 顾左弄了一个药炉子,专门给陈白熬药, 一天三次,弄得家里总是挥之不去的药味。 陈白自知体弱,和顾左争不过,便每天老老实实的喝药,喝到转年春天的时候,身体确实有了起色。 是以趁着春天的尾巴,顾左便带陈白出来坐坐。 . 陈白自和顾左回来后,便终日窝在屋子里,除了身体原因之外,他自己也不想往出走。 只在过年前的某天夜里,他看着窗外被灯笼映得红红的雪,说:“我想出去。” 彼时正是假期,陈白主演的《绝恋1931》赶在寒假上映,电视上正播着民.国时候戏子与军.阀之女的爱情故事。 电视是顾左放的,他说过年了,热闹热闹。 陈白是从不看自己演的作品的,只和聂以诚一起看过一回。记得以前有人说他天生会演戏,但缺少感情,以前陈白不懂,现在好像有点理解了,他演了很多戏,但永远都是旁观者。 他用上帝的视角俯视剧中的每一个人物,尽管表演老师上课时不允许他们这么做,但陈白只是一个有天分的演员,他不是天才。 他只是一个看客。 这辈子只有和聂以诚恋爱是他亲自主演的,付出了全部感情的大戏。 然而戏就是戏,落幕了,就一切都没了。和美梦同理。 顾左看着外面飘落的雪花,问陈白真的要出去吗。陈白能主动提一次要求很是难得,顾左在心里是想满足他的,但又担心他的身体。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23 陈白向顾左笑了一下:“我想堆雪人。” 顾左被这笑容迷惑了,病中的陈白格外带有一种古典美人的风韵,有那么一点我见犹怜的意思。 顾左给陈白穿了厚重的外套作为武装,陈白一动不动,像个精致的洋娃娃似的,被顾左玩弄在手里。 他初到顾左这里的时候也是这么个样子,丢了魂似的,但那时的陈白还有力气和顾左斗嘴,还想着报复聂以诚,甚至还一度想再次演戏。 那时的陈白即便只剩下一个精致的皮囊,但也是充满攻击性的,在言语上偶尔来那么一下,也让人知道这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但这次带陈白回来后,陈白真真正正成了一具空有其表的人类,无论顾左怎么在言语上逗他,或者激怒他,他的话都很少,有时甚至拒绝交流。 他也不像之前那么爱睡觉了,每天夜里都失眠,但他失眠也是安安静静的,就那么睁着眼看天花板,一动不动,在寂静黑暗的夜里,还有点吓人。 顾左自然不会被吓到,他每晚睡前会给陈白准备一杯热牛奶,里面放了助眠的药物。 陈白是喝不了多少的,几口而已,然而他现在的身体,几口的药量也足以让他睡几个小时了。 顾左给陈白穿完了,自己折腾出一身的汗,陈白还是老样子,脸色很白,没有表情。 顾左伸手拍了拍陈白脸蛋:“嗨,说好了,就一会儿,我说回来就得回来。” 陈白点头。 顾左还是有点不甘心:“我都答应你了,你还这样,不怕我反悔,嗯?总得表示表示吧。” 陈白听了,他的眼睛动了一下,好像正在消化顾左这句话的意思。消化完了,他又抬眼看着顾左,张嘴轻声说:“谢谢你。” 这声谢谢到没什么,陈白嘴角的笑意让顾左心情大好,他已经很久很久没看陈白笑过了。 尽管只是说谢谢时必要的口型。 “唉,我可受不起你的谢谢。你笑得挺好看的,再笑一个,咱们马上出去。” 陈白眼神又动了动,他的嘴角轻轻牵了一下,做出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顾左马上将陈白抱在怀里,向外走去:“你笑起来真好看。不是想堆雪人吗,我给你堆。” 陈白靠在顾左怀里,双手无力的缠上他的脖子,顾左突然的动作让他耳畔呼啸,眼前一黑。 外面凛冽的寒风将陈白挂得清醒。 顾左双手抱着他,还不忘一只手拿了一个厚垫子,他将垫子放在秋千上,然后才将陈白放下。 院子里的雪早就被扫得干干净净,然而这场持续两天的大雪,又为陈白的临时起意送来完美的素材。 顾左是个实干家,他从仓库里找来扫帚、铁锹等物,对陈白笑笑:“你看好了,我给你堆。” 他效率很高,但审美有限,只做出了一个粗糙又简陋的雪人,丑丑地对着陈白。 顾左怕陈白在外时间太长身体吃不消,便没有再将雪人修饰一番的想法,他折了枯树枝作为雪人的胳膊,又拿出一个桶给雪人的头上扣上了,这回看着终于有点“人”的样子。 顾左拍拍手,走到陈白身边,问:“你看看,还缺什么?” 陈白很是认真的看了一会儿,说:“它没眼睛。” “哦,眼睛,你等着。” 顾左说完风风火火的回屋子里拿出了两颗葡萄和一根胡罗卜。 他将葡萄作为眼睛给雪人按上,又走过去将胡罗卜送到陈白手上,说:“它还缺一个长长的鼻子,你给他按上?” 陈白看了看手里的胡罗卜,问:“这样它就不能说谎了,是吗?” “对。”顾左扶起陈白,这回没有抱着他,而是扶着他一步一步地往雪人那里走,“说谎它的鼻子就会变得很长很长,比胡罗卜还长。” “那真好。”陈白轻声说。 他将胡罗卜插到雪人眼睛下面的时候,手有点抖,顾左扶着他的手才得以完成。 “我送你回去?外面太冷了。”顾左问陈白。 “嗯。”陈白点点头,轻声说。可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雪人,是个留恋的样子。 “你要是觉得他孤单,我再给你堆一个,你在屋里看也是一样。” “你给他堆一个作伴,他现在是不孤独了,可等那个雪人走了,他更孤独。——不如没有。”陈白摇头,他不再看雪人,在顾左的搀扶下回去了。 陈白现在是一朵被拔光了刺的玫瑰,顾左虽不免为美人遭此厄运而感慨,但这样的陈白也别有一番风味。 他像老人一样反应很慢,行动迟缓,偶尔躺在床上一整天;又像小孩一样天真单纯,懵懵懂懂;更重要的是,他有老人和小孩都不具备的特质:美貌。 陈白是个传统美人的长相,瓜子脸,大眼睛,长睫毛,然而又因他个人独特的气质,使这长相有了冰火两重天的解读。 淫者见淫,既可以是妓.女;洁者见洁,又可以是仙人。 顾左从未想象陈白是后者,而聂以诚终于认识到陈白除了后者之外,还兼具前者的性格。 自顾左将陈白接走后,聂以诚再未现身公共场合,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青翰一切照常运转,这得益于他的秘书金不换。 聂以诚和陈白的爱情传奇在圈子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人们都知道他们真的好过,是要一生一世的那种,也都知道他们分手了,但具体因为什么原因,则无人能知。 陈白自分手后几乎消失在公众视野,和他们恋爱初期一样;而聂以诚则立刻公布新的恋情,对此事闭口不谈。 于是,没有消息的记者只好从感情史丰富的陈白下手,他们几乎一致的认为,一定又是陈白故技重施,演一部电影傍一位金主,聂以诚也没有逃过被陈白抛弃的命运。 可半年前,关于陈白和聂以诚的报道一夜之前全部从网络上消失,包括他们公布恋情时那条震惊娱乐圈的新闻。好像他们这段感情从未有过一样,从留存的新闻来看,他们简直像两个毫无交集的人。 有人猜测有这个能力的只有聂以诚,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做,和他到底去了哪里一样,没有人知道。 . 陈白的视线是平静温和的,顾左在前面的草坪上逗狗,他的视线望着那里,也不知道是看到了还是没看到。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24 顾左真的在秋千旁边种了葡萄,不过离可以吃还要等上几个月。 顾左在逗的狗是一只棕色秋田,厉害威猛,立起来要到顾左的腰部。 这只狗是顾左年后弄回来的,刚带回来的时候,他献宝似的给陈白看:“给你弄了条狗解闷。看。” 他牵着狗,走到陈白面前,谁知那狗初来乍到,还看不清形势,大概是觉得陈白和顾左比起来,是个瘦瘦小小的模样,应该很好欺负,便扑过去对着陈白叫。 虽然被顾左制止了,但陈白还是吓着了,他对这条狗喜欢不起来。 这只秋田在被顾左打了一顿后终于知道谁才是惹不起的,但狗也有狗的性格,这只狗似乎格外慕强,顾左恶狠狠的打它,它倒是不记仇。 于是本来给陈白解闷的狗,变成了顾左的宠物,跟顾左称兄道弟。 陈白和狗互相看不顺眼,对对方敬而远之。但那秋田还是不得不碍于主人的威严,在顾左在场时尽量对陈白表示出热情。 顾左让陈白给狗起个名字,陈白想了想,便说:“叫.春花好了。” 说完自己也觉得好笑,便低头笑了。 陈白一笑,顾左哪有不同意的道理。于是气势汹汹的公秋田犬,便被赋予了这样一个名字。 秋田得知自己名字的时候嗷呜了几声,但也无济于事,郁闷得好几天吃不下饭。 春花吃不下饭,陈白心情就有点好,他那天破天荒地吃了几口排骨,当着春花的面。 “你要不要逗逗它?” 陈白坐在秋千上,头发被风吹得几乎要飞起。——尽管他大部分头发都压在披着的黑色外衣下,但仅仅露出来的头发不堪春风的摧残,随风乱飞。 陈白一只手按住头发,另一只手伸了出来:“过来。” 刚刚还和顾左玩得不亦乐乎的春花瞬间就蔫了,顾左在前面走,它就在后面跟着,将头送到陈白的手下,温顺的立着。 正在这时,大门外面响起车声,有人到访。 第72章 嫂子 来人是顾左的一位堂弟, 名唤顾西,他20多岁年纪,生得年轻,看起来像个大学生。 他在这半年来频繁到访,顾左似乎和他有着某种同伙关系。 顾西进来便见到这么一个场景:陈白坐在秋千上, 逗弄前面的狗, 而顾左站在秋千旁边,帮陈白整理长发。 “哎呀, 嫂子什么时候出来的?现在天暖了, 是该出来晒晒太阳。” 他双手插在兜里, 边说边向顾左他们走去。 陈白的手停了动作, 手腕包裹在白色袖子里, 伸出的手指幽兰般顿了顿, 从春花头上收了回来,春花欢快的叫了一声,终于重获自由。 陈白拍开顾左为他整理头发的手, 对顾西说:“叫我名字。” 顾西看了一眼顾左,后者一颗心思全在陈白身上,根本没有看他。 顾西尴尬地笑了笑:“开个玩笑,陈白你不要介意。” “我不介意。” “我就知道嫂……哎瞧我这嘴, 陈白,我就知道你和我大哥关系好着呢, 才不——” “老五。”顾左发话了,他只是叫了一声顾西, 顾西便将剩下的话咽到了肚子里。 顾西看陈白的打扮,又是毯子又是外衣的,再看看天上的太阳,说:“天这么暖和,大哥还给他穿这么多,也不怕捂出病来。” “他不常出来,外面风大。” 顾左绕到秋千后面,一点一点地轻轻推起秋千,陈白随着秋千小幅度的晃动。 顾左见陈白没有阻止自己,心情颇为愉悦,他问顾西:“你来什么事?” 顾西看了一眼顾左,又看了一眼陈白,是个欲言又止的架势。 他向来是和顾左私谈的,因为陈白总躺在床上,所以即使是生活在这里的活人,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陈白将脚蹬在了地上,顾左马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他,对顾西说:“陈白不是外人,就在这说吧。” “哎,我也没把陈白当外人,就是……” 陈白突然笑了:“你们不想让我听,难道当我想听吗?” 他站起身,顾左又从秋千后面绕到前面来,扶住他。陈白稍微等了一瞬,眼前的漆黑过去,便将顾左甩开,慢悠悠地向屋里走去。 陈白的动作使搭在腿上的毯子掉落,但还披着黑色外衣,看款式该是顾左的。 “春花,跟着!”顾左命令道,那条棕色秋田不情不愿地跟在陈白后面,因为陈白走得极慢,它也只好摇头晃脑的全当散步。 顾左一直注视着陈白的背影,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白色建筑物里。 顾左捡起了陈白刚刚搭过的毯子,抖抖上面的灰,然后自己坐在秋千上,将毯子随意搭在身上,一边闭着眼睛荡秋千,一边对顾西说:“说吧。” 和陈白在一起时,只有陈白坐秋千的份儿,尽管他做成了足够两个人坐的大小,但顾左还从来没和陈白一起坐过秋千。 身上是陈白刚刚搭过的毯子,也算间接和他一起坐了。 顾西很少见顾左这么孩子气的一面,便说:“大哥对陈白有些不一样。” “嗯,他是不一样的。”顾左闭着眼睛感叹。 顾左刚刚悠闲地睁开眼睛,就听见春花疯狂的大叫,他立刻掀了毯子跑进屋里,顾西随后也进了去。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25 一进别墅,只见陈白倒在楼梯下,而外面披着的大衣停留在楼梯半腰处。 顾西想,他该是从楼梯上摔了下来。不过好在楼梯并不高,而且陈白的旁边并没有血迹,应该是伤得不重。 顾左跑到了陈白面前,却不敢动陈白,他看着停留在楼梯中间的衣服,竟然似乎有点生气。 顾西有点理解不了。 陈白的睫毛动了动,然后,他睁开了眼。正对上顾左矗立在旁边的身躯。 他喘了口气:“你就让我在地上躺着?” 顾左好像刚刚意识到陈白还倒在地下似的,他俯下身,轻轻将陈白扶起,陈白靠在他身上,全无重量。 顾左伸手摸了摸陈白的后脑。 “疼。”陈白说。 顾左便轻轻地给他揉。 “要不要叫医生?”顾西问。 陈白抬眼看了一眼顾西,说:“我讨厌医生。” 顾左将陈白抱进了卧室,陈白脑后磕了一个包,他只能侧着躺下。 因为不好擅自进陈白的卧室——虽然陈白和顾左的卧房是一间,但好歹要避嫌,所以顾西只在门口等着顾左。 他无聊的逗春花,而春花只高傲地赏给他一个屁股,摇摇晃晃地走了。 顾左在陈白面前来回走,他抱着双臂,显然是个思考的模样。 陈白本来就头晕,被顾左晃得更头晕了,甚至有点想吐。 “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想摔下来。”陈白闭着眼睛说。 顾左突然停在陈白面前,低下头,手抓住陈白的衣领,但没有用力:“谁能作证,春花?” 陈白睁开眼睛,很是平静的说:“如果我想轻生,早就已经死了,等不到今天,你也阻止不了;如果你想扮演情圣,当初就不该强.奸我。——好了,你现在出去,我想休息。” 顾左松开手,有点认命地说:“唉,陈白,我算是栽在你手里了。” 他给陈白盖好被子,说:“我和顾西在书房,饿了叫我。嗯?” 陈白把眼睛闭上了,向顾左挥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让他赶紧出去。 . 顾左出去后,顾西问:“嫂子真是不小心摔下来的?” “不知道,他说是。”顾左有点烦躁。 “嫂子是个演员,总这么呆着也不是办法,不如让他出去演戏。”他们一边向书房走去,一边说。 顾左开了书房的门,顾西跟着进来了。 “说得简单,现在谁知道聂以诚是什么态度?他不说话,没人敢用陈白” 顾西坐在顾左对面:“连大哥你都没办法?” 顾左点了颗烟——他在陈白面前是不吸烟的,因为陈白总生病,所以他不许陈白吸烟。 而他自己也只好和陈白同甘共苦,把烟戒了。 起码在陈白面前,他是不再吸了。 “办法倒不是没有。——趁聂以诚不在的这段时间,倒是可以完成半年前的一桩交易。” “说起聂以诚,大哥知道他到底去了什么地方?”顾西问。 “谁知道,情伤最难愈,陈白把他伤到了。——不过陈白真有这个本事。”顾左像是想起了什么,笑得真情实感。 “大哥对陈白到底是什么想法,突然取消……” “嘘。”顾左将烟夹在二指中间,里在嘴前,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我也不知道。”顾左将目光放空,一边猛吸了一口烟,一边说,“我大概是真的爱上他了。” …… . 陈白像一抹幽魂一样飘到书房外面,他将书房门打开,便被一阵刺鼻的烟味熏到,咳嗽个不停。 他已经戒烟半年了,这半年里别说烟,连烟味顾左都没让他闻到。 顾左连忙将烟掐灭,大步越过顾西,走到陈白面前,问:“饿了?” 陈白手里拿着一把刀,是他常枕在枕头下面的那把蒙古刀。 顾左把刀抢了过来:“怎么又拿出来了?这不是玩具,小心伤到自己。” 陈白也不和他抢,顾左将一只手放在陈白的肩上,再次问:“饿了?” 陈白这次想了想,点点头。 顾左开心地大笑:“你终于也知道找食吃了。——以前还不如春花。” 一面回头对顾西说:“老五也别走了,留下来吃饭。” “想吃什么,饭还是粥?” “粥。”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26 顾西看了看表,下午三点十五分,是个不早不晚的时间,心想这吃得什么饭。不过难得大哥心情好,留自己吃饭,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可没等他将“好”说出口,顾左已经抱起陈白,飞速向厨房奔去了。 顾左的行动力向来极快,既然陈白已经开了尊口说饿,那他便好似长了八只手一样,在厨房里左右刮起旋风。 而陈白安安稳稳地坐在餐椅上,为了防止吃饭时不小心将汤汁溅到胸前,顾左已经提前为他系好餐巾。 他的前面先是放了一杯热牛奶。 “先喝点,粥一会儿就好。” 陈白拿起来杯子,是个不烫手的温度,他喝了一口,放下了。 他闻到了药味,中药的味道,不禁皱了皱眉头。 面前又放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汤,碗不大,但看在陈白眼里几乎和锅也没什么区别。 陈白爱吃糖,什么味道的糖都爱吃,哪怕是苦糖;但他不爱吃药,只要是要就不爱吃,不管中药西药,苦的甜的。 顾左的声音响起:“这个药是一定要饭前喝的,你喝完了,粥就好了。” 陈白端起了药碗先是用小口抿了一口,然后将眼睛紧紧闭上,端起碗,一口气喝完了。 顾左一直看着陈白,看着他将药喝了,虽说还剩了不少碗底,但他已经很满足了。他从口袋里变戏法似的掏出两颗糖,放到陈白面前的餐桌上,作为奖励。 见到糖,陈白眼睛瞪大,是个开心的模样,他将一颗糖拨开放进嘴里,另一颗放到了家居服的口袋里。 “不许晚上吃,牙疼,听见没?”顾左说。 陈白向四周看,就是不答应顾左。 顾左无奈,决定下次将两颗糖减为一颗。 顾西看到这幅场景,怎么都不觉得这是两个大人。他猜想顾左是不会为自己准备其他饭菜的,留下来也只是喝粥,便识趣的告辞了。 临走前,陈白对顾西说:“顾西,我记得你的名字,希望你也记得我的。” 顾西受宠若惊,陈白一向话少,如今竟对自己说了一个完整的长句。他连连称是,和顾左打过招呼之后,离开了顾家。 顾左将粥端了上来,这是小米、薏米、红豆、胡罗卜丁等熬成的粥,颜色好看,吃起来味道不怎么样。 顾左对吃一向不挑剔,粥也能填饱肚子,无非就是需要吃得多些。 陈白用白色瓷勺一口一口地吃粥,看他的样子确实是有点饿了。 顾左并不着急吃饭,对他来说,看陈白吃饭也是一番享受。 “你不喜欢顾西?” “我不喜欢知道我名字却不叫的人。” “他是开玩笑。” 陈白喝了一口粥,拿眼睛瞥了一眼顾左:“我也是在开玩笑。” 这半年来,陈白很少拿话刺顾左,顾左都快忘了被陈白刺是什么感觉了。 今天顾西到来,因为一句”嫂子”,好像把陈白的战斗力又激发了出来。陈白今天说的话又多又带刺,顾左有点感谢顾西。 顾左忽然发现自己有点“贱”,陈白越和自己斗嘴,越自己越开心;他要是不和自己斗了,乖乖巧巧懵懵懂懂的,当然也好,就是不如现在够劲儿。 陈白用餐巾纸擦了嘴,他不吃了。顾左把剩下的一大锅粥全吃了。 陈白就坐在一旁看着。 吃完了,顾左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陈白一句: “陈白,你想不想演戏?” 陈白盯着顾左看了很久,然后,缓缓点了下头。 第73章 归来 萧明明从来没有想过, 再次见到陈白,陈白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还记得两年前,在陈白的画室里,陈白一脸幸福的说要演爱情片。 他演了爱情片《绝恋1931》,播出收视率很高, 但他失了自己的爱情。 萧明明没有问过陈白和聂以诚分手的真正原因, 她不至于相信媒体的那些报道,但也不免为陈白可惜。 她也没有问过陈白和顾左到底是什么关系, 今天是陈白拍戏的第一天, 竟然是顾左亲自开车送他来的。 这是电影《谋杀》剧组的化妆间, 陈白坐在椅子上, 面对化妆镜的灯光都觉刺眼, 有些瑟缩的躲着。 萧明明站在陈白身后, 她的头发还是长且直的,和陈白一般。 她双手放在陈白肩上,身体微屈, 看向镜中的他们:“怎么,我上次请你你还不演,这回倒好,只能演一个尸体了。” 陈白向镜中虚弱一笑, 其实他今天为了拍戏已经做过修整,但和萧明明比起来, 还是苍白得多。 他演的是一个在影片开始便已经死去的画家,故事围绕调查他的死因而展开。 是刚刚新婚的妻子?横刀夺爱的情敌?为艺术发狂的老师?还是看似正直的警.察? “我觉得我现在特别适合演尸体。”陈白笑着说。 萧明明鼻头发酸, 拍《乱世情仇》被困山上时,她已经知道陈白的身世了,和白馨一样,萧贤也没有隐瞒萧明明的身世。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27 她知道自己的出身,即使入了这样一个圈子,也不肯同流合污,确实有傲骨,其实心底也是怕被人看轻。 她在邻居们的指指点点中长大,不想长大以后也被人说三道四。 萧明明对陈白是没有什么所谓的亲情的,但有时候友情并不比亲情淡薄,对陈白来说也是如此。 《谋杀》是李英华筹备了两年的片子,萧明明有意请陈白参演,但之前没人能打探到聂以诚的口风,所以不敢擅自请陈白。 李英华和萧明明通过《乱世情仇》结缘,李英华本身有过一次失败的初恋,而萧明明又是一个对爱情保持距离的人,是以两个人不远不近的交往,反倒能保持住新鲜感。 他们没有结婚的打算,约定对方有合适的对象便分开。可已经两年多了,他们谁都没有提过分开。 李英华是一个中年人,长相不怎么样,但事业也算有成。有时候萧明明开玩笑说我把你当父亲,李英华也不在意。 实际上当父亲或是当爱人又有什么区别呢,人类的情感总是共通的,李英华并不介意萧明明从他身上寻找父爱。 “我用不用把头发剪掉?”陈白问。 这么长时间,他的头发已经很长了,披散在肩膀上。 “不用,这样更有艺术家的气质。你演的可是一个画家。” 陈白“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郑婉秋站在陈白旁边,拿着陈白的外套还有保温杯。已经五月份了,但陈白的身体不允许他喝凉水,这是顾左特意交代郑婉秋的。 在陈白和聂以诚分手之后,她微信遥控指挥陈白,一次陈白的面都没见过。 陈白发给他顾左家地址,让她去找他一起来剧组的时候,她还打算见面一定要教育教育这位不思进取的艺人。 可等到见到陈白的面,她的一腔说辞便全都变成了泡沫,随风飞走,再也找不到了。她的震惊程度并不比萧明明小。 顾左叮嘱了她许多,她都一一记下,但心里对面前的这个有着一双桃花眼的男人,有种说不出的恐惧。似乎她打心眼里认定,陈白变成这样,必然与眼前这个人有关。 惟艺在半天前刚刚易姓,转头《谋杀》剧组便请了陈白来演戏,此时《谋杀》已经开机一个月了。郑婉秋敏锐的感觉到,陈白之前不演戏,未必是他自己不想,而是大的环境不让。 同时她也知道,请了陈白的《谋杀》剧组,其实是担了一定风险的,毕竟在影视界,青翰敢称第二,便没有哪家公司敢称第一。 没有人知道聂以诚对陈白到底是什么态度,究竟是分手之后互不打扰;还是老死不复相见。如果是后者,这部电影能不能顺利上映,还是一个未知数。 郑婉秋第一次对自己能不能成为一名经纪人产生疑惑。 陈白虽然在片场一直是一副柔柔弱弱的状态,但是拍戏时一点都不含糊,在镜头前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充满活力。 正是对陈白演技的肯定,李英华才敢做出这么大胆的决定。 陈白不住剧组酒店,每天有专人接他回顾家,郑婉秋也随他回去,把他送到顾家后,郑婉秋再自己回住处。 她在工作上向来是一个严肃而负责的人,更何况陈白还曾经是她喜欢的明星,当然,现在也喜欢。就是这种喜欢和没认识陈白之前完全不同。 从前是好奇加神秘,之后是喜欢加怜惜。 . 谁也没想到,失踪了半年多的聂以诚突然现身。 他出现在《谋杀》片场,弄得李英华等人大为意外的同时又大为震惊,意外是没想到聂以诚突然出现,震惊则是聂以诚竟然是来找陈白的。 一个分手之后闹得沸沸扬扬的前男友,有什么好见的? 聂以诚不复以往的西装革履,他穿了一身休闲装,身材消瘦了一些,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肤色也比以往要黑,头发也剃成了平头。乍一看上去,根本认不出这是青翰的聂总。 彼时正拍摄陈白所饰演的画家作画的场景。 陈白穿了一件白色衬衫,衬衫很宽大,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头发半扎半散着,到有点艺术家的邋遢气质。 陈白坐在画板前,聂以诚的突然出现没有让他乱了阵脚,他坚持把作画的镜头拍完。 为了演好这名画家,尽管只在他人的回忆中出场几次的作画场景,陈白还是坚持练习画画。 他只会画一个人。 聂以诚则在一旁等待。摄影棚内的气氛变得很古怪。 郑婉秋看了一眼聂以诚,她不知道聂以诚要干什么,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导演喊了“停”,陈白将笔放下。身体还保持着坐姿,没有动。 李英华带着众人识趣地退出,郑婉秋在萧明明的拉扯下出去了,只剩下陈白和聂以诚两个人。 . 聂以诚走到陈白面前,陈白抬头,是个似曾相识的场景。曾经,陈白经常这么看向聂以诚。 他们有半年没见,陈白更加苍白了,聂以诚知道,这还是为了拍电影而上了妆的效果。卸下妆后的陈白一定更加苍白。 “你在画什么?”聂以诚先开了口,他的声音和以往一样,说不上有多温柔,但也没有丝毫敌意。 陈白将画板转过去给聂以诚看,只是简单的线条,没有成画。 聂以诚笑了一下:“我以为你会画我。” 聂以诚笑起来特别好看,他的唇角天生就适合微笑。 陈白将画板转了回去,目光垂下,没有说话。 聂以诚因为瘦了一些,所以显得脸部线条更加锋利,他扫了一眼陈白,说:“你为什么不画我?” 陈白垂着的头轻轻一笑,他开口,又轻松又简单的说:“忘了。” 聂以诚因为将腰弯得有些严重了,便坐在了陈白旁边,在陈白抬头看他的一瞬,道:“那你还能不能想起来怎么画我?” 陈白看着聂以诚的眼睛摇摇头:“想不起来了。”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28 陈白的眼中映出聂以诚的影子,聂以诚说:“我骗了你。” “对,你骗了我,不过我已经不在乎了。”陈白说。 “我指的不是惟艺,我是说,那天,你在鑫盛的那天,你让我带你走。我说我们完了,我骗了你。” 聂以诚压抑住内心的激动,他状似平静的对陈白说。 “哦。”陈白点点头,“无所谓了,反正我们都分手了,不是吗?” “嗯,分手了。”聂以诚也学着陈白点点头,“我可以再追你吗?” 聂以诚眼神清澈地望着陈白,是个询问的表情。 陈白震惊得微微张开嘴,他想了很久,说: “你是知道我的规矩的,你想追我,就要给我戏演;可我演戏,你又会怀疑我和别人有奸.情,和我分手。追我的人是你,说分手的人也是你,这对我不公平。” 聂以诚的眼神如同在黑暗里看到一丝曙光,他迫不及待的说:“我让你演戏,事实上你现在演的戏也是经过我默许的,我不怀疑你,可以吗?” 陈白又思考了一会儿,说:“你现在有女朋友,我也有金主,这样似乎和你的道德观不符。” “我已经和苏露分手了,至于你和顾左,我不介意,你想怎么处理都行。”聂以诚迫不及待地说。 陈白盯着聂以诚看,确定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和自己恋爱了将近两年的男人,他现在从语言到神情都让自己感到陌生。 “这样的话,好像对你不公平。” “我喜欢你,陈白,我喜欢你,我不和你讲公平。” “哦。”陈白又点了点头,问,“可我现在不喜欢你了,所以你讲不讲公平都和我无关,你能听懂我的意思吗?” 聂以诚忽然愣住,像被人浇了一桶凉水一样。 陈白看着觉得他怪可怜的,便从裤兜里掏出两颗糖,自己拨开一颗放在嘴里,另一颗剥了送到他的嘴边。 “这是我攒的,一共就剩两颗了,分你一颗。” 聂以诚眼眶有些红,他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陈白,就着陈白的手,将糖吃下。至于是什么味道的,聂以诚尝不出来。 “好啦,我大概能猜出你这半年是去哪里了。”陈白叹了一口气,“你去哪不好,非要去听那些秃驴洗脑?” 聂以诚在这半年的时间,去了和陈白初见的云生寺。他在那里住了半年,和僧人同吃同睡,他天天诵读佛经,脑子里却只有陈白一个人。 “不过还是要感谢你同意顾左收购惟艺,不然你消失了,谁敢用我演戏?”陈白边含着糖边说。 聂以诚摇摇头,惟艺的建立本就是为了陈白,从一开始,他就怕陈白跑掉,陈白实在是一个飘忽不定的人。 可他没想到,陈白自己没跑,他却亲手将陈白推了出去。 “顾左对你好吗?”聂以诚问,顾左这两个字说完,他顿了一下,才接着说后面的话。 陈白想了想,还是说:“其实挺好的,就是我总骂他。” “那你喜欢他吗?” “这个问题太难回答了。”陈白的糖含完了,他一字一句清楚的对聂以诚说,“我不知道我喜不喜欢顾左,我只知道比起以爱为名的伤害,和顾左在一起很轻松,甚至愉快。因为不用考虑责任和所谓的忠贞。” “你为什么不和我走?” 陈白有些好笑:“和你回去?互相折磨?聂以诚,你才24岁,可我老了,经不起折腾了。” “我愿意把我的余生都用来爱你。” “聂以诚,你能不能换个人骗啊。我看起来很善良很好骗吗?” 陈白有些疲倦,刚刚的对话耗费了他的心力,他轻声说:“你既然回来了,就回家去,别让张婶着急。” 聂以诚说:“我听你的。” 他站起来,是个要走的架势,陈白看着聂以诚高大的身躯,总觉得他在外人看来拒人千里,是个人狠话少的角色。 实际上在他稳重的外表之下,很有些没长大;而自己和他在一起,也跟他学得变幼稚了,竟然想到那种办法来报复他。 不过作为聂以诚来说,和陈白偷情的确是他对陈白态度的转折点。曾经他有资格站在高处指责陈白,而后他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强大,也不能过陈白的美人关。 他从未求证过陈白是否真的出轨,一方面因为他当时怒火正盛,根本来不及求证;另一方面,在隐隐认识到自己可能是冤枉陈白之后,他也不敢去求证。 将错就错,铸成大错。 聂以诚在听话的离开之前,俯身在陈白耳边说了一句话,陈白听后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既不是开心,也不是难过,而是一种春与秋不能相遇的迷惘。在他需要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得到;等他不在乎了,聂以诚却非常真诚的对他说了。 聂以诚说:“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如果是顾左说这句话,陈白一点儿也不觉得什么,那是一位一天能伏低做小认错无数次的人。 他的话是好听,可也就听听而已,当不得真。 而聂以诚和他不一样,他不轻易许诺,也绝不认错,几乎没人能想象出聂以诚认错的样子。 但陈白看到了,也听到了。 尽管这是他应得的。 陈白在聂以诚说完后,顿了一顿,对聂以诚说:“你也学会花言巧语了。” 聂以诚摇摇头,没再说什么,走了出去。 剧组里没有人知道聂以诚和陈白说了什么,但他们看陈白的状态,应该没有大打出手。郑婉秋放了心,李英华和萧明明也都放了心:不用担心聂以诚对这部电影不利了。 只有一个人不开心了,那就是顾左。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29 第74章 刀刃 顾左最近风头正声, 在魏琳娜的帮助下,连得顾右两家公司,又成功收购的惟艺,俨然成为娱乐圈又一位大佬。 而且据说顾家那位老爷子身体快不行了,而顾左作为长孙, 又深得老人家欢心。 几乎所有媒体都预测顾家的下一任当家人是顾左。 鑫盛包厢内, 魏琳娜面对顾左送来的酬劳幽幽地笑着。 她给顾家两代人做事,这件回报是她最令她满意心动的。即使她没有从顾左手里得到一分钱, 但面前的酬劳足以让魏琳娜手舞足蹈。 但她没有, 她只是静静地望着被五花大绑的程瑞, 面带笑意, 眼神冰冷绝情, 隐含疯狂的意味。 程瑞这两年来有些发福了, 头发上也出现了白发,不知道是这半个月来愁的,还是因为年纪渐长而增加的白发。 魏琳娜立在倒在地上的程瑞面前, 居高临下的俯视他。 程瑞衣衫不整,领带歪了,衬衫没系几颗扣子,裤子的皮带也开了, 头发很乱,脸上发着不正常的红应该是某种药物所致。但还算镇定, 没有大喊大叫。 “你也有今天。”魏琳娜毫无感情地张开两片薄唇说。 程瑞被绑着,动弹不得, 但嘴没有被堵上,还能说话,他说:“小娜……” 魏琳娜没有打断他,她歪过头饶有兴致的等着程瑞接下来的话,但程瑞只是叫了她的名字,便不肯再往下说,甚至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魏琳娜“哼”了一声,道:“程瑞,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一个绝情的人。现在看来,你不是,你只是对我绝情。” 她蹲下身,拍了两下程瑞的脸,是很响亮的两个巴掌。程瑞的脸本来就红,因为发胖,连眼角额头的皱纹都少了很多。 “你还知道提前把老婆和女儿送出国外。”魏琳娜笑笑,她的脸由于长期拉得老长,笑起来格外渗人,“你是真有情啊。” 但程瑞是不怕的,魏琳娜怎么笑他都不会怕,他们都太了解对方了,他说:“小娜,你也说了,那是我老婆和女儿。” “是啊,我什么都不是。程瑞,我什么都不是!在你心里我就是一颗可以摇钱的树。需要我的时候求着我,不需要我的时候一脚踢开,一点都不犹豫。” 程瑞摇摇头:“你不是摇钱树,是我们走得太急了,昊天十年,十年昊天。” “你没资格提昊天,你连说都没资格说那两个字。”魏琳娜急了,用高跟鞋对程瑞又踢又踩。 程瑞的脸和手臂都被她踢得淤青,他没有躲。当然,以他今时今日的体重和状态,躲也无用。 “我还不是为了你……”魏琳娜踢累了,将高跟鞋脱下,如同被程瑞赶出昊天的那天一样,她将高跟鞋狠狠地摔在了程瑞身上。 程瑞闭着眼,好像闭了眼就能躲避攻击似的。 高跟鞋落在身体上又滚落到地上之后,程瑞睁开眼睛,盯着魏琳娜说:“你想报仇,该去找郎君俊,你不知道吗?那小子回国了。” “我找他干什么?他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根本连看都不会看他一眼。”魏琳娜仰起头想了想,“是啊,我是要报仇,我想了两年多,可我的仇人只有你一个,程瑞!” 程瑞又闭了眼,语调甚至有点悠闲:“我是一个孤家寡人了,随你怎么处置。” “哈哈哈。”魏琳娜大声地笑,“我连碰你都嫌脏。” 她用脚踩到程瑞的、、上,力道不轻,但也没怎么重。 因为药物的作用,程瑞的身体早就有了变化。 魏琳娜叫出来了一排身高腿长的模特,将脚放在地下,看着程瑞,面无表情地说:“把他弄废了。” 然后头也不回,光着脚走了出去。 第二天,曾经如日中天的程瑞,被人发现赤.裸地出现在槟城郊区的一座垃圾箱旁边,苟延残喘,连要饭的乞丐都不如。 . 魏琳娜拖着行李箱坐上了去机场的车,她在路上给陈丽珍打了一个电话。 “我要走了,一个小时内到机场,我可带你一起走。” 陈丽珍很是很夸张的笑了笑:“解决掉程瑞了?” “我说过,别和我提那个人。” “哎呦,就你这态度,我可不敢跟你走,走了还要掐我的。”陈丽珍一开始是开玩笑的声音。 而后忽然变得严肃:“我是不会和你走的,我想走的话,早就走了,轮不到你。” 魏琳娜看着公路外驶过的车辆,觉得她和陈丽珍就如同两辆车一样,只是偶尔、碰巧,在某一刻并肩齐驶,之后便分开。不打招呼是本分,打个招呼已经是情分。 “好,祝你好运。” 魏琳娜本想说完便马上挂断电话,但陈丽珍说了一句,“魏琳娜,如果你遇到了我遇到的那些男人,你现在恐怕不是要祝我好运,而是让我替你收尸。” 魏琳娜轻笑一声:“那就祝你不再遇到那些男人,和你的班长折腾吧。” “这还像句人话。”陈丽珍笑了,“滚吧,去美国睡两个老外,外国男人全身是毛,跟睡个猴子似的。黑人也行,就怕你受不住。” 魏琳娜有那么一瞬突然不想走了,不知道是对故园的眷恋,还是对陈丽珍有点别的感情,但也只有那么一瞬。 她很快调整好自己,对着话筒说:“照顾好自己。” 然后挂断了电话。 陈丽珍躺在床上,房间窗帘全拉着,又昏暗又暧昧。 她只穿了件性.感的低胸睡衣,听着话筒里“嘟嘟”的声音,张嘴做了个口型:“你也是。” “谁啊?”旁边传来男人粗重的声音。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30 陈丽珍将手机扔到床头柜上,说:“一个疯女人。——不用管她。” . 顾左的爷爷终于去世,他从爷爷手里得到了大部分遗产,这令他的叔叔和弟弟们既嫉妒,又无可奈何。 没办法,这家业是老头子一手打拼下来的,现在他的传给自己的长孙,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 顾左成了顾氏真正的当家人,尽管顾家内部面和心不和,但在公司的经营上,还是戮力齐心,毕竟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 陈白在《谋杀》剧组中的戏份不多,顾左趁陈白休息的一天将他带到了顾家老宅。 顾家老宅是一座中西结合的建筑,有二层别墅,也有正房厢房,天井回廊。总体来说称得上古色古香,花园中各色景观应有尽有。 据说这是一位民.国时代资本大亨的住处,后来顾左的爷爷得势,便将这院落买了下来,作为家宅。 老爷子一生都住在这里,除了长子,各房儿子成年后都必须出去自立门户。 谁知顾家长子又英年早逝,好在还有一个流落在外的长孙。 陈白穿了一身白衣,坐在花园里的藤椅上晒太阳。 他的衣服是唐装和马褂的混合体,穿在身上既舒服又轻便,而且和他那长发分外相宜。 陈白既想晒太阳,又觉得太阳太毒了——他其实是一个爱美的人,因此将不知在哪拿的折扇撑开,盖在脸上。 折扇上“天下为公”四个黑字,在太阳的照耀下格外亮眼。 顾左因为祖父大丧,最近衣着都是一水儿的黑色西装。他站在回廊下看陈白在太阳底下躺着,也不动,就那么看。 权势和美人,顾左在31岁这年全部得到了。 顾西拿了一个相机,跑了来要给顾左和陈白拍照。 他说得好听:“给大哥和嫂子在老宅拍张合影——你们是不是还没有合照呢。大哥,不是我说你,嫂子那样的美人,不拍张照片可惜了。” 顾左觉得好笑:“你从哪找出这么一个古董?” 那相机看上去老旧得很,大概是上个世纪的产物。 顾西笑说:“爷爷的,以前碰都不让碰。” 顾左没说什么,他踱到了陈白旁边,说:“睡着啦?” “嗯。” “睡着了还会说话?” 陈白将折扇“哗”的一声合上,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瞪着顾左:“如果你不打扰我的话,我马上就睡着了。” “陈白,看这!”顾西是个人精,在被陈白禁止叫嫂子之后,当着陈白的面,从来都是叫他的名字。 陈白直起身将脸转向右边,寻找声音的来源。顾左也向顾西那儿望去。 快门声响,陈白和顾左的合影永远留在了底片上。 陈白没有笑,只有一双平静而略带惊讶的眼睛,顾左则是微微笑了一下,还伸手搭在了陈白肩膀上。 一站一坐,倒很是和谐。 “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陈白将折扇递给顾左,起身要走。 “别别别,陈白你和我大哥在这儿,我走了。”顾西边后退边说话,一不小心撞到了柱子上,他对陈白和顾左笑笑,转身一溜烟地跑了。 陈白被顾左拉住,自然脱不得身,便又躺到藤椅上,这时树荫已经将陈白的半个身子都挡住,他不需要折扇来挡阳了。 顾左找了一个小马扎过来,在陈白旁边坐了,他生得高大,又西装革履,这样坐着有点好笑。 不过他自己浑然不觉,将折扇展开,给陈白扇风。 “这里好,还是家里好?”顾左问。 陈白闭着眼睛说:“都差不多。” “那你喜欢住哪?” 陈白想了一会儿,睁开眼睛对顾左说:“好像这么说有点婊,不过能选择的话,我想回馨苑。” 顾左哈哈一笑,他就是有这种厚脸皮的能力,笑着说:“其实哪里都是一样的,你喜欢这里的花园,咱们就在这儿多住几天。以后你不喜欢了,咱们再换别的地方住,行不行?” 陈白说:“随便。” 于是陈白和顾左便住进了老宅,老宅里有佣人,陈白便不必每天吃顾左做的饭。顾左能做饭,但也仅仅是“能”,做的饭离好吃还差了一个等级。 这里离剧组也近些,《谋杀》的拍摄进度没有那么紧张,这大概得益于顾左投的钱不少。 陈白的戏份也少,他演的画家不是死尸的状态,便是在回忆里出现几分钟,清闲得很。 演画家妻子的萧明明嘲笑陈白这是“佛系演戏”,陈白但笑不语。 . 陈白依旧将围巾和刀放在老宅卧室的枕下,说是老宅,也是二层别墅,只是装修有些上个世纪的味道。 顾左对围巾倒没什么感觉,一条围巾而已,上吊都不够长;只是总觉得那把蒙古刀别扭,倒不是真怕陈白杀了自己,而是怕陈白伤到他自己。 不过这话也不能说出来,因为说出来自己都不信,更别说陈白了。 “陈白,咱不总拿着这把刀成不,我瘆得慌。” 这天夜里,顾左处理完事务,拿着一杯牛奶到卧室,便看到陈白透过床头昏暗暖黄的灯光,拥被而坐,将蒙古刀拿在手里把玩。 陈白最近状态比较好,每天喝杯牛奶即可入眠,他不必在牛奶里添加药物。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31 顾左知道聂以诚回来了,因为聂以诚最近没少在公司竞标时给他使绊子,不过商场嘛,就是那么回事,顾左还能应付的来。 这情场,他心里可就没什么底了。 顾左既开心于陈白身体的好转,又自私的不希望这好转是聂以诚的回归所带来的。 他问过陈白聂以诚和他说什么了。 陈白只是说忘了。 对于他询问聂以诚的一切,陈白都只用忘了来作为答案。 顾左将牛奶放在床头,然后去门口,将主灯打开。 屋内瞬间明亮,他再次走到陈白身边,一手按在床边,一手按在床头柜上,俯下身说:“睡觉了,把刀放下,好不好?” 陈白看了一眼顾左,顾左赶紧将牛奶送到陈白嘴前,陈白看了看牛奶,又抬眼看了一下顾左,就着他的手将牛奶喝了。 为了防止洒在床上和身上,他是半边身子欠下来喝的。 喝到一半便不肯再喝,顾左知道喝这些已经很好,但还是说:“多喝点,多喝点睡得好。” 以前这时候陈白都不再理顾左了,谁知今天他只是看了一眼顾左,便乖乖的将剩下的半杯牛奶全部喝光,依旧是就着顾左的手。 顾左激动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决定明天陈白喝药的时候多奖励他两颗糖,不过得看着他,不能让他晚上吃。 他看陈白欠着身,好像不太舒服,便说:“明天叫阿姨给你弄个奶瓶,这样躺在床上都能喝,不用坐起来。” 陈白一笑,不是他平时的那种无所谓的笑,这笑意里凭空带了些妩媚的意味,他说:“你真把我当小孩了?” 顾左跪在陈白床边说:“只要你开心,是小孩是大人都无所谓。” “我不开心呢。”陈白说。 “为什么?” “因为你。” 陈白的表情依旧是笑着的,这句话也是笑着说出口的。顾左沉迷于陈白的笑颜,而银亮的刀刃已经逼向他眼前。 他无所畏惧,浑然不觉。 第75章 欺负 刀刃在顾左面前闪烁了一下, 逼向他胸口,顾左连躲都没有躲,就那样跪在地上,像个傻子似的看着陈白翘起的嘴角。 在刀刃已经挨到顾左睡衣的时候,陈白将手停下。 他拿刀的手一点都不抖, 问:“你为什么不躲?” 顾左笑着说:“你不会刺下去的。” “你怎么那么有自信?” “因为你不恨我, 你说过,你不恨我, 你只恨聂以诚。”顾左一边看着陈白说话, 一边伸手轻轻攥上陈白的手腕, 用另一手将刀拿了下去。 陈白没有反抗。 顾左把刀放入刀鞘内, 一手摸了把陈白的头, 陈白也没躲。 顾左起身走了出去。 回来的时候手上空空如也, 陈白拥被坐着发呆。 “你把我的刀拿哪去了?” 顾左将灯关了,只留一盏壁灯,他走到陈白面前翻身上床, 拥着陈白说: “那玩意又不是玩具,你天天拿着,又不能伤了我,还拿着干什么?你要是喜欢, 我给你买个假的,让你天天玩。——睡吧。” 说着, 环着陈白躺下,陈白的头枕在枕头上, 长发散落到顾左的胳膊上,他双眼睁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左一只手抱着陈白,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胸膛里的心脏有力的跳动。 真险,他刚刚其实一点自信都没有,如果陈白的刀真的落下去会怎么样,他全无头绪,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只有一点,落进自己的胸膛,总比落进陈白的要好,这是肯定的。 顾左一向自认阴险狡诈,剑走偏锋,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有一天,会觉得别人的性命比自己的重要。 这个发现让顾左知道自己完了,像聂以诚一样,有了软肋。 可这也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又不免好奇,他将手放在陈白的脖子上,感受陈白动脉的跳动。 嗯,他是活的。 比自己活着还高兴。 顾左真的觉得自己完了。 “你干什么,要掐死我?”陈白头也不转,睁着眼睛看天花板,问。 顾左就着壁灯的光,看这陈白的侧颜,心想我爱死你还差不多,掐死你我也没法活了。 “不掐你,干.你。” 顾左栖身上前,陈白已经习惯了似的,将眼睛闭上,说:“我明天还要工作,你最好不要在我身上留下痕迹。” 顾左心中一酸,他和陈白,好像还没有一场正儿八经,两个人都爽到的鱼.水之欢。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32 但他不是聂以诚,他不会面对着一块瘦而不柴,肥而不腻的肉当情圣。 他是爱陈白,既爱他的人,也爱他的身体,并且后者占了很大的比例。 陈白的身体,既禁欲,又诱人,是一具上好的肉.体,恐怕没有人不爱。 顾左不觉得喜欢他的身体有什么丢人,他乐于承认对陈白身体的迷恋。 顾左抱着陈白,一遍遍说:“宝贝儿,你可真美。” 一边把陈白往死里草甘。 陈白几次意识混沌又清醒,他不知道顾左今天发了什么疯,简直像是要弄死他一样。 顾左不想弄死他,他爱死他了。 . 第二天,陈白到剧组的时候,下巴、脖子和手臂上都涂了厚厚的遮瑕。他可不想让别人看到顾左发疯似的盖的印子。 因为一个主演哭得令李英华不满意,今天进度恐怕要延迟,陈白的戏份该是演不上了。 郑婉秋问他要不要回去,陈白说不。 他好不容易出来,哪怕在片场坐一天也是好的。 顾家老宅,总给陈白一种旧事尘封,虽表面繁华却透着苍凉的感觉,有些压抑。 聂以诚自上次来见陈白后便再也没出现过,没有人知道陈白和聂以诚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是旧情未了,藕断丝连;还是相逢一笑,恩怨皆空? 人们大胆猜测,却终究没有结果。 陈白出演《谋杀》影片,宣传方面低调得很,那时候没人知道用陈白会给剧组带来什么,是丰厚的投资,还是想不到的灾难。 一直有被封杀的传言围绕着陈白,“白月光”们也只能透过内围得知陈白并没有被封杀,但是为什么迟迟不出演影片,则无人能知。 这次复出,着实让白月光们疯狂了一把。 闹闹是个“白月光”,还是一个见过陈白本尊的白月光,她喜欢陈白,但只喜欢镜头下的陈白,对陈白真人则毫无感觉,甚至能避则避。 她人生的前十几年一直是聂兴国的女儿,以她的身份,想见什么明星都不是难事。 但她对明星似乎兴趣缺缺,直到陈白这样一个生活在绯闻里的男人出现,才燃起了闹闹追星的热情。 闹闹喜欢上陈白,是陈白和宋子峰绯闻传得正盛的时候。 这样一个大胆,不畏惧世俗目光的人吸引了闹闹。 但仅仅是相隔荧幕的喜欢,距离让闹闹对陈白的喜爱与日俱增,她愿意在社交网站上将陈白夸上了天,却一点儿都不想见到自家“白胖胖”的真颜。 尽管陈白不在镜头下依然好看。 是以闹闹拒绝了陈白后援会姐姐们的邀请,并不想去《谋杀》剧组探班。 蒋敏和闹闹的关系从上次咖啡馆见面后有了飞速发展,她们不仅仅局限于微博里闹闹单方面的发消息,蒋敏也会给闹闹发消息,虽然只有短短的几个字,但闹闹能拿着手机看好久好久。 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一个朋友。 正是周末,闹闹懒在床上和蒋敏发消息,隔壁汪凡和江慧的声音再一次毫不避人的传入闹闹的耳朵。 闹闹将耳塞塞上,继续和蒋敏讨论陈白有多美,好像陈白美她非常自豪似的。 其实她自己也非常漂亮,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就是太呆了,美而不自知,有点浪费。 等到耳塞都不能阻止那声音传到耳朵里的时候,闹闹起身,将耳塞拔出,在心里说了一句:去你妈的。 她面无表情的翻身下床,穿着兔子睡衣就跑了出去。 当然,没人会管她。 这个家没有了男主人,成为了女主人和另一个男人群魔乱舞的场所。 . 在剧组的休息间里,陈白见到了几位“大粉”,她们是通过郑婉秋见到陈白的。 陈白以前和粉丝几乎毫无交集,从来没和粉丝这么近的接触过,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 前世他一直是高冷男神的形象,拒人千里;今生又成了妖艳贱.货,我行我素,也从来没见过粉丝。 如果没有郑婉秋这个半个老妈子,半个教育家的存在,陈白可能今生也不会见粉丝。 郑婉秋说你那么长时间没演戏,又和聂以诚分手了,粉丝都很担心你,得知你终于演了一个电影,正好是端午和周末假期,有很多粉丝做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就为了见你一面。 陈白不好拒绝郑婉秋,他知道郑婉秋虽然这么说,但其实还有一层考虑: 让粉丝见到陈白,粉丝回去一定会对见到偶像这件事大家宣扬,那时陈白“患有精神疾病”、“被封杀”等种种传闻便不攻自破,比买多少通稿都有用。 陈白是娱乐圈里混出来的,有些东西他不是不懂,只是不愿意去做。 他想了想,反正今天也拍不上自己了,又不想过早的回到顾家老宅,便同意了郑婉秋的提议。 粉丝领头是的两位30多岁,一看就家庭工作无忧,生活幸福的女性,其他的有大学生也有高中生,十几个人。 她们给陈白准备了精致的小礼物,有的激动有的害羞地和陈白合影。 陈白都面带微笑,一一满足粉丝的要求。 正当一位高中生将自己写了好久的信郑重的交给陈白时,门响了,是工作人员告诉陈白,聂以诚来看他了。 郑婉秋和几个大粉面面相觑,陈白则将微笑停留在了拿到信的那一刻。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33 . 闹闹穿着睡衣,现在是夏天,睡衣并不怎么显眼,更何况还是带有兔子长耳朵的睡衣,外人只以为是小女孩的可爱夏装。 她和蒋敏在影视基地闲逛,边走边问:“我们真的要去看陈白啊?” 蒋敏穿了黑色紧身断袖,高扎马尾,走在前面,并没有理闹闹,闹闹快步跟了上去:“真的去啊?” “不然呢,你叫我出来,总要找点事做。我和你能干什么,讨论学习,还是看电影玩游戏?” 闹闹点了点头:“也是哦。” 又说:“那我们可不可以只远远的看他?” 蒋敏问:“你到底是喜欢陈白,还是害怕陈白?” 闹闹低下头,不说话了。 蒋敏接着走,这次步伐慢了许多,闹闹想了想,慢悠悠地跟了上去,和她一起并排走着,刚刚好。 走到片场外,闹闹拉住蒋敏。 “怎么了?” 闹闹指着一辆黑色宾利,说:“那是,那是聂以诚的车。” 蒋敏有点不敢相信:“青翰集团的聂总,和陈白分手的那个?” 闹闹瞪着大眼睛点点头。 “你怎么知道?” . 休息间里,陈白依旧坐在一个宽敞舒适的椅子里,面带微笑——这微笑是刚刚面对着粉丝的微笑,还没有及时收回。 屋里没有其他人,只有聂以诚,坐在他的对面,望着他。 聂以诚今天状态不错,陈白也是,两个人这次见面都没有上次狼狈。 “你好像很开心?”聂以诚问。 陈白收回了那一抹笑意。 “你现在和顾左住在他的老宅里?” “你监视我?”陈白挑眉问道。 聂以诚摇头:“我如果监视你,就不会问你了。——我曾经干过这种事,在我们吵架的那段时间。不过现在不会了。” 陈白将眉毛恢复了原貌,他挑起眉来不像发狠,更像勾人。 起码看在聂以诚眼里,他是这么觉得的。 “你和顾左过得好吗?” 陈白发狠说:“你过来就是和我说这些?好,我们过得好得很。” 他伸出一指指向门口:“我回答了你,现在你可以走了。” 聂以诚站起身,走到陈白面前,双臂按在椅子两侧的扶手上,低头对陈白说:“可你的眼神不是这么说的。” 他忽然发现了什么,伸出一只手去狠狠的蹭陈白下颌处和脖子相接的地方。 陈白乱躲:“你干什么?” 聂以诚不是顾左,不会到处发.情,这点陈白清楚。他不怕聂以诚想对他做什么,但是不喜欢他靠近。 那感觉太熟悉了。 熟悉到不想回忆。 聂以诚不动陈白了,他直起身,脸色都变了,眼神里满是愤怒:“他打你?” 陈白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是好笑,笑还没出口,聂以诚忽然将放在桌上的矿泉水浇到陈白下巴上。 陈白一愣。然后是一只手,拿了面巾纸,有些颤抖的在擦他的下颌、脖子。 陈白气得说不出话来,那是他用遮瑕涂上的,顾左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他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的透明人,呈现在聂以诚面前。 是不是该感谢这遮瑕有防水的效果,不至于让他更加不堪。陈白想。 聂以诚的眼神是灼热的,他坐在地上,对陈白说:“是他强迫你的是不是?你还要工作,他不可能不知道,他还……” “聂以诚,你滚!”陈白伸出两只手,在聂以诚身上又捶又打,“你滚!” 聂以诚不动,任陈白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他说:“你打吧,都让你打回来。” 这话说出口后,陈白忽然不动了,他的两只手颓然地落到聂以诚身上,再也没有力量。 聂以诚抓起陈白的手,陈白没有躲,也没有迎合,他好像处在一种巨大的真空之中,完全没有感觉。 聂以诚在陈白手背上落下一吻,是滚烫的,烫得陈白一抖。 “我不会让他再欺负你。” . 闹闹和蒋敏走在街上,夕阳把他们两个人的身影拉得老长。 闹闹低着头,蒋敏则是抬头看暖红色的夕阳。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34 她们在迎着夕阳走。 “嗯,就是这样,我爸爸死了,可我不想管那个人叫爸爸。” 蒋敏依旧仰着头,虽说是夕阳,但盯久了还是有点刺眼,她伸出手,五指张开,在五个手指的缝隙里看夕阳。 夕阳变了样子,一道一道的,跟着她的脚步起伏。 蒋敏轻巧地说:“我爸爸要回来了,可我一点都不希望他回来。” 说完,她忽然收回手转头,看着闹闹,迅速的说了一句:“你来人间一趟。” 闹闹还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听到蒋敏好像在和她说话,茫然的抬起头,正对上一轮暖红色的太阳。 闹闹还在发呆,蒋敏却牵起她的手,说:“我们跑吧,跑去那家咖啡店。” 还没等闹闹说话,蒋敏已经带着她跑了起来。 她跟在蒋敏后面,看蒋敏的马尾因为跑步而一甩一甩的,忽然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她没有爸爸了,但她有一个好朋友。 这个好朋友也是没有爸爸的人。 这是商业街,人来人往,没有人在意两个学生模样的小女孩,正迎着夕阳奔跑。 第76章 顾左 顾左最近好像遇到了些困难, 他那位同父异母的弟弟顾右终于和他决裂,领了一批顾氏的老人出走,并且质疑顾左顾家长孙身份的真实性。 顾西每天都往顾左的老宅里跑,他是顾左一派的,利益相关, 不得不每天都和顾左在书房里熬到很晚。 陈白乐得他这样, 他们在一起讨论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陈白便舒舒服服的安睡整晚。 有一天他晚上睡得难受, 像是梦魇到了, 便不肯再睡, 起身走走。路过书房的时候, 无意中听到顾西和顾左的对话, 这件事似乎还和聂以诚有关。 无论是那栋堂皇空洞的别墅, 还是这座老宅,顾左都没有在任何一个房间上锁,他不防着陈白。 只是陈白自己也不进罢了。 陈白在书房外犹豫了一下, 还是没有打开书房的门。 他在外面便闻到了浓重的烟味,想来最近顾左心情不是很好,又吸了许多烟。 顾左回到卧室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陈白近来拍戏越发清闲, 最近几周都没他的戏份,只等最后一个杀青。 他没睡着, 也没开灯,坐在床边不知道想些什么。 盛夏时节的凌晨三点, 天光已经有些亮了。顾左一进来,便看到呆呆的坐着,像一道昏暗的剪影。 “怎么还没睡?” 顾左向陈白走来,他已经洗过澡了,但身上还是有很重的烟味。 陈白抬头直视顾左:“你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顾左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你是在关心我吗?” 陈白摇头。 顾左走到陈白前面,伸臂将陈白环在胸前,看着外面魏亮的日光说: “你放心,我就算死了,也会在死之前把你带走。——你不必担心我。” 陈白没有动,他呆呆的说:“我不想死。” 顾左放开陈白,上了床,陈白随着床垫的颤动而动了一下。 顾左说:“那就盼望我能过了这一关,咱们两个都能活,做个长长久久的夫妻。” 这是顾左第一次在不是做.爱的时候说这种话,陈白有点惊讶的同时,又觉得他遇上的麻烦肯定不小。 顾左一向是一个有自信的人,这话怎么听着都有点劫后余生的感觉,和他平时风格大不相符。 顾左在床上躺下了,陈白还背对着他坐在床边。 过了一会儿,陈白说:“你要不要做?” 他依旧没看顾左,眼睛望着前方。这话说完他就后悔了,这叫什么话,上赶着给他草吗? 顾左愣了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忽然,他起身抱住陈白,发狠一样将他带到床上。 陈白砸在软软的床垫上,并没有觉得什么,就是脑子有点晕晕的,他觉得自己一定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怎么能说出那么贱的话。 不过话已经说出口了,陈白也没有收回来的意思,他把眼睛一闭,等着顾左的侵犯。 谁知等了半晌,等到陈白的脑子已经不晕了,等到他已经忘了自己为什么要闭着眼了,顾左还是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陈白睁开眼,只见顾左瞪着那双极为好看的桃花眼,一动不动的望着他,好像他脸上有朵花一样。 陈白动了动眼睛,顾左没动;他伸手推了推顾左的胸膛,顾左还是没动。 “你傻了?”陈白将手伸到顾左的额头上,想看看他是不是发烧了。 顾左捉住陈白抚在他额上冰冰凉凉的手,面带笑意的说:“傻子,咋俩谁是傻子?” 陈白想要抽回手,顾左攥得很紧,由不得他抽手。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35 陈白有些泄气:“你到底做不做,不做我要……” “不做,我抱着你。”顾左这回直截了当的说,并且真的躺到了陈白旁边,一手抱着陈白,一手攥着陈白的手。 陈白被顾左的行为弄得简直不知所措,自己送上门给他草,顾左竟然说“不做”,他是不是真的傻了。 “睡吧。”顾左说。 陈白却瞪着一双眼睛无法入眠。 过了一会儿,可能有半个小时了,顾左很小声的问:“睡了吗。” 以前陈白听到也只是装睡不理他,但今天顾左实在太奇怪了,送上门都不睡,超出了陈白以往对顾左的认知。 所以陈白想了想,还是说:“没。” 顾左得到陈白的回答很是高兴,他笑了一下,说:“你觉得我像顾家的人吗?” 陈白转过头看顾左,顾左除了那双桃花眼之外,还有英挺的鼻梁,有点不像东方人的长相。 他见过顾左的众多弟弟,确实不觉得顾左和他们有什么像的地方。不过陈白无意掺和顾左的家事,便说:“我不知道。” “哈哈。”顾左笑出了声,“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的母亲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但有二分之一俄罗斯血统。我是她生出来的种,却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我是一个捡垃圾的老头养大的,我管他叫爷爷,他没什么爱好,就爱捡点旧书。我该感谢他,我没上过正经的学校,但看的书一点都不比别人少。” 顾左在回忆,但他的回忆中没有一丝苦涩的意味,反而有点兴奋。这是他第一次和别人讲自己的身世。 “后来老头死了,我妈回来了,她说我是顾家的长孙。她和我爸一见钟情,然后就有了我。” “不管是真是假,我都必须相信。你知道我那时候和梁飞在干什么吗?” 顾左看着陈白问,但他并没有期待能得到陈白的答案。 可陈白在黑暗中,瞪着一双黑眸子,看着顾左摇了摇头。 顾左见不得这么明亮的眼睛似的,他伸手挡在了陈白眼前,让他的目光不要那么直直的落到自己身上。 “睡吧。你不会想知道的。” . 一个月后,电影《谋杀》杀青,陈白的戏份刚刚好在最后一天。如果是其他剧组,陈白是一定不会参加什么杀青宴的,但有萧明明在,萧明明拉着陈白的胳膊,不让他回去。 陈白其实还是有点担心顾左的,倒不是有多喜欢顾左,只是同睡一张床,他能敏感地感觉到顾左最近遇上大麻烦了。 顾左曾经说过,他和顾右不是要你死就是我亡,大家族里的明争暗斗,远比不相干的人来得还要狠。 杀青宴陈白也没喝酒,只喝果汁,他和萧明明、李英华聊了会儿天便走了。 萧明明也是为他好,落到媒体口中,和剧组和睦相处,总要比他之前特立独行要好得多。 回到老宅已经八、九点钟,拍完了一部戏,陈白整个人还处在巨大的放空之中。 这部戏是一部悬疑片,最终也没有人知道陈白所饰演的画家究竟被谁杀死。 是一个没有答案的故事。 陈白一进门便发现异常,因为阿姨不见了,春花也不见了——尽管陈白并不喜欢那条狗,但每日跟在顾左后面,倒也看习惯了。 只有顾左一个人, 顾左坐在地上,一只腿伸展,另一只腿屈起,他还是个西装模样,没见得多么落魄,但也没有什么神采。 他拿了一瓶白兰地,自己喝,看陈白回来了,对陈白笑笑:“来喝酒?” 陈白已经许久没喝过酒了,他走到顾左旁边,在他对面席地而坐,接过顾左递来的酒杯,喝了一口,问:“你怎么了?” “你要自由了,你开心吗?”顾左问。 陈白猛地听到“自由”这个词,竟有点不知今夕是何夕。落到顾左手上确实非他自愿,但要说限制他的自由,顾左还真没有。 他有点茫然地看向顾左。 顾左生得英俊,有轻佻的眉形,高高的鼻梁,和一双惑人的桃花眼。此时桃花眼正望向陈白,散发出意义不明的光芒。 陈白从来没想过要研究顾左的眼神,但顾左今天的眼神和以往相比,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走江边,满腔愤恨向谁言?”顾左边唱边站起,他身形高大,绕过陈白,晃晃地,慢慢悠悠地上了楼。 陈白一个人坐在客厅的地板上,不知道顾左发什么神经。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农历六月份,下雨实在不稀奇。 就是陈白没来由的被这雷雨惊出了一身冷汗。 顾左下了楼,他脚步坚定,一点都不像刚刚那个走都走不稳的人。 他的手里陈白的那把蒙古刀。 拿在陈白手里显得很大的刀,在他的手里竟然显得很小,小到陈白都忽略掉了。 陈白说:“发生了什么事?” 顾左不言。 陈白现在是个靠坐在沙发后面的姿势,顾左走到他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吊灯的灯光挡住。 陈白被埋在了暗处。 刀出鞘,银光一闪,陈白闭上了眼睛。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36 他想,顾左可能要死了,他说过,会带自己一起死。 陈白一点躲避的动作都没做,他是死过一次的人,并不畏惧死,但也不会主动去寻死。 刀刺了进去,陈白睁开了双眼。 刀刃没入沙发靠背上,距离自己的左肩只有一个手指的距离。如果他当时向左躲一下,那这把刀刺进的就不是沙发,而是他的心脏。 顾左没有管那把刀,就让他插在沙发里。 他将陈白拉起来紧紧抱在怀里,有些泄气,又有些激动地说:“我舍不得,我舍不得让你死。” 每一字都是从嗓子里用力发出来的,但声音却极低,透着压抑和疯狂。 陈白要被顾左攥碎了,他的大脑无法思考,是个空白的状态。 他只知道如果能选择,他不想让顾左死。 但他决定不了。 他不知道谁能决定顾左的命运,可能从一出生起,他的命运就已经不在自己手里了。 顾左放开了陈白,陈白猛地吸入了氧气,扎得肺疼。 顾左摸下陈白眼角挂的泪珠,笑着说:“吓的?还是为我哭了?” 陈白摇摇头。 他不知道。 顾左将陈白扶坐到沙发上,自己拔下了那把蒙古刀。 收刀回鞘,坐到陈白旁边。 陈白是个呆呆木木的状态,好像还没回过神来。 顾左将刀放入他的手里,他也不接。 “我要走了,这把刀你拿着吧,防身用。以前我怕伤了你,就给你收了起来。现在我自身难保,管不了你了。” 陈白的手触到刀鞘上质地冰冷的花纹,抖了一下,然后用两只手紧紧握住这把刀。 美人与刀。 “你要走了?”他喃喃地问。 “是,要走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顾左拽过陈白,把脸埋在他的脖颈之中,闻他的味道。 以前顾左这么做的时候,陈白会说你是狗吗?但今天陈白像个木偶人似的,被他摆布在手里。 顾左叹了口气:“唉,要是能带你走就好了。不过那地方大概不好过,你留下,还有人管你。我不喜欢聂以诚这个人,但谁让你就喜欢这口。” 说完自嘲地笑了一下。 “你要去哪?”陈白望着顾左,问。 顾左说:“谁知道,或许我明天就回来了呢。” 陈白有些激动地说:“顾左,我没和你开玩笑,你到底要去哪?” 顾左看着陈白的样子,想他在为我担心,值了。 顾左站起来,在陈白额头上落下一吻,是他们从见面以来,第一个不带任何色.情与强迫意味的吻。 陈白眼神变幻:“是聂以诚吗?” “是,也不是。”顾左笑着说,“你等着吧,好好等着。我和聂以诚,你总能等到一个。” 说完用那双桃花眼将陈白狠狠一望,好像要把陈白的相貌刻进眼睛里似的。 陈白也瞪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他微微张着口呼气,一时静默无语,只有他们各自的呼吸声。 顾左咬了咬牙,英雄难过美人关呐。他不觉得自己是英雄,顶多算是个草莽出身的枭雄,但陈白绝对是个美人。 他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美人,转身离去。 有什么牵住了他的衣角。顾左一开始简直不敢相信,斜低了头看去,是一双修长洁白的手,拇指和食指攥住了自己的衣角。 他转过身,陈白却低了头,但没有收手。 陈白低着头说:“顾左,你活着回来,我就不恨你了。” 顾左忽然大步走到陈白前,跪在他的面前,看着陈白埋在暗处的脸,急切地说: “你不是不恨我,只恨聂以诚?你也不是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是不是?没有爱,哪来得恨?” 陈白感觉到了顾左炙热的目光,他抬头看顾左,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最终他只是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顾左点了点头,他不逼陈白了,有句如此,他已经心满意足。不能爱,恨也好。 顾左说:“好,我知道就行。” 他笑了,这笑既不是放肆地大笑,也不是虚伪的假笑,而是发自内心,真情实感的笑。 “你亲我一个,好不好?” 陈白看了顾左一会儿,顾左还是那副不要脸的样子。 陈白忽然笑了一下,他慢慢靠近顾左,他的呼吸喷到顾左额头上,脸颊上,但都没有落下。 顾左像是新婚之夜掀起新娘盖头的新郎,又激动又期待,心脏从来没有这么快地跳动过。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37 一个吻落到了顾左的唇上,陈白的嘴唇和他的人一样,冰冰凉凉,但上面好像有某种醉人的毒.药,一旦沾上,便终生难忘。 顾左伸手将陈白抱在怀里,拖到了地上。 他们坐在地上,顾左的双臂环着陈白,陈白第一次没有拒绝顾左的攻势。 陈白还用双手攥着那把蒙古刀,隔在胸膛他们处,硌得两个人生疼,但顾左管不了那么多。 他紧紧地拥着陈白,要把两个人融为一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左放开陈白,陈白大口喘气,顾左却哈哈大笑。 这笑是爽朗的,听得陈白心里都好受了许多。 顾左对着陈白说:“陈白,我此生无憾了。” 高楼宾客是转瞬的兴衰,拥美人在怀,赏风月无边,才是人生乐事。 顾左走了,陈白没再挽留他。 . 陈白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陈丽珍把他关到屋子里。 他已经能清楚的听到瓢泼大雨中时钟转动的声音。 下雨了,不知道顾左走的时候拿没带雨伞,不过好像也没什么必要了。 雷声和雨声相接,一道闪电之后,灯灭了。 陈白就那么坐着,坐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他向来胆子不大,但今天他一点儿都不害怕。这座苍凉衰朽的老宅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却没有丝毫的惧意。 陈白摸了摸手中的蒙古刀,倚在沙发边上,心跳是平和的。 时钟一声一声地走,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还没有一点要亮的征兆。 大概是下雨阴天所致吧。 有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此时天光微明。 陈白抬头向那道身影看去。 第77章 真好 “是你?” 陈白看着那道越来越近的黑影, 轻声说。 “为什么会是你?” 那道身影走进,蹲在陈白面前,尽量和他平视:“你以为是谁?” 外面虽是下了大雨,但聂以诚只有肩膀和鞋子上有一点被雨浇过的痕迹,身体的大部分地方还是清清爽爽的。 聂以诚的目光如寒星, 陈白攥紧了手中的蒙古刀, 说:“顾左呢?” 聂以诚伸出手去,像是想摸一摸陈白的脸, 陈白拔刀出鞘, 直指聂以诚:“别碰我。” 聂以诚有些惊讶地愣了愣, 然后把手放下, 说:“我听你的, 都听你的。我不碰你。” 陈白拿着刀, 将刀柄倚在自己胸膛上,刀尖对着聂以诚。 再一次问道:“顾左呢?” 聂以诚面上没什么表情,但他的心疼得不行, 他爱的人,拿刀对着他,问另一个人在哪里,要他怎么回答? 更何况那把刀还是他们的定情之物。 “他不会回来了。” “他死了?你害死了他, 是吗?” 聂以诚没有办法回答陈白。顾左和顾右争权,他渔翁得利, 得到了陈白。 这是他和顾右的交易。 他帮助了顾右。 “顾左没你想的那么好,你知道西坤……”这个名字说出口, 聂以诚和陈白都楞了一下。 顿了顿,聂以诚才继续往下说:“你知道西坤为什么会去你的房间?还有梁飞,那场奇怪的绑架,都是顾左计划好的,只不过他临时改变了主意,梁飞只是颗棋子罢了。” 陈白听了这些,忽然惨淡一笑:“所以,你要把我们吵架、分手的责任推给顾左?” 他把脸转到一边,不想再看聂以诚:“你早干什么去了?我说过,顾左固然不好,但你又比他好多少?” 天色越来越明,外面的雨似乎也停了。 “我是什么人你也该看清了,我一点原则都没有,在你有女朋友的时候还会勾.引你,和你上床。” “是,我知道。”聂以诚迫不及待地说,“我也一样,陈白,我和你一样。” “高贵的聂大少怎么可能和我一样?”陈白赌气说。 “聂大少”这个称呼一出口,聂以诚和陈白都愣了几秒,这是之前陈白调侃聂以诚的称呼,再次听到,两个人都感慨万千。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38 于聂以诚是过去珍贵回忆的触发点,于陈白则是下意识里叫出口的惊讶,以及惊讶过后的无尽悲伤。 聂以诚把陈白从过去的世界里拉了出来,蛮横又强硬,可拉出来后就不管了,两个雪人只剩下一个。 陈白还是个防御的姿势,聂以诚将双手放到陈白双臂上,隔着刀,说:“陈白,过去的事,是我错了。我愿意接受一切惩罚,只要是你给我的。” “为什么是我?聂以诚,在我没爱的时候,你向我要爱;我给你爱了,你又一脚把我踢开。你现在还向我要惩罚?我惩罚你后,你是不是又要把我送进监.狱?——你想要惩罚,该去找警.察,不该找我。” “只有你能叛我的罪。”聂以诚抓着陈白的双肩,眼神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陈白望着聂以诚的目光,聂以诚的眼神曾经让陈白无比温暖,也曾经狠狠地伤过他。 爱恨都已不在,只剩下巨大的惘然。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你抱一抱我。”陈白忽然说,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听在聂以诚的耳中,却不啻于良言天籁。 他想栖身上前,却被横在二人之间的刀阻断了去路。 聂以诚抬头看陈白,他的眼神中是个坚定的意味,握着刀柄的手丝毫都不抖。 聂以诚说:“只要这是你想要的。” 说完这句,便无所顾忌地,当那把横于二人胸口间的刀不存在,蒙古刀弯弯的刀尖已经扎透了他的西装。 陈白的手没有抖,只是刀柄顶在自己的胸前越来越疼,疼得陈白想喊出声。 但他没有喊出来,因为一个冰凉的嘴唇附了上来,那嘴角还带着陈白最喜欢的微笑。 “我抱到你了。真好。” 聂以诚双臂紧紧地抱着陈白,身体几乎和陈白挨上了,只隔着一个刀柄的长度。 他蜻蜓点水的亲了一下陈白,然后头便滑落下去,整个人都倒在陈白身上。 经过一夜暴雨的洗礼,老宅与往日大不相同,桃红柳绿莺啼晓,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雨停了,太阳出来了,只有陈白怀中的人,越来越冷,越来越冷。 顾左是不是也像聂以诚一样呢?陈白想,他这个人的命真不好,聂以诚还能倒在自己的怀里取暖,他呢,可能连再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陈白这么想着,也抱紧了怀里的人,意识混沌地睡了过去。 . 陈白回到了馨苑,池青为他请来了阿姨,好像怕他轻生似的,又将郑婉秋调来,全天陪伴。 郑婉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很少听到池青用那样的口气说话。 池青对他说:“婉秋,你现在立刻去馨苑,看好陈白,如果他出什么事,你就完了,我也完了。” 事实上池青到顾家老宅的时候,堂堂七尺男儿被吓得腿软,那一刻,他真以为聂以诚和陈白都死了。 陈白洗了澡,他洗得极慢,后来阿姨害怕他出了什么问题,敲了几次门他才出去。 他坐在餐桌旁边,一点胃口都没有。 正在这时,郑婉秋到了。 郑婉秋将高跟鞋一甩,换上拖鞋走到陈白旁边。 郑婉秋的减肥计划实行得不错,她现在是一个娇小苗条,化了妆也能成为女神的人了。 她走到陈白旁边,陈白正对着一桌子饭不知道怎么办,见她来了,便说:“球球来啦,真好。帮我把饭吃了吧,阿姨辛苦做的。” 郑婉秋拉起旁边的餐椅,坐下,开吃,一点都不在乎自己每天的减肥节食计划。 陈白看着郑婉秋大口吃饭,好像食欲很好似的,面色苍白的笑了一下。 饭后,郑婉秋将药物化在白开水里,陈白喝了,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郑婉秋在卧室的地下坐着,无声哭泣。 . 半个月后,和顾家家主易位的消息一同被爆出的,还有青翰集团聂总住院的消息,有记者拍到聂以诚的秘书金不换出入景康医院,聂以诚疑似患病。 不久青翰集团便出来辟谣,说是聂以诚确实换上了最近的流行性感冒,但现在已经无碍。 事实上,聂以诚已经在重症监护室躺了半个月。 那把刀几乎将聂以诚的心脏通了个对穿,和聂家关系很好的赵金木小赵医生见到聂以诚的伤势,以为他被仇家寻仇。池青也没有多言,没有人知道聂以诚为什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半个月后,聂以诚终于出了重症监护室,可以在普通病房和金不换交流,处理工作了。 金不换走后,池青问聂以诚,你悔吗? 聂以诚摇摇头,他现在还不太能说话,说多了受不了。 池青又问:“用我把陈白带来吗?” 聂以诚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 一个月后,聂以诚已经可以在特护的帮助下下床行走的时候,陈白戴了口罩,出现在景康医院。 他很平静,没有人逼他来,也没有人告诉他聂以诚住在哪家医院,他是自己来的。 他给池青打电话,问聂以诚住在哪间病房。 池青听到后差点把手机摔倒地上,问你现在在哪?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39 陈白说你们没有监视我? 池青心说现在还哪敢啊,他给了陈白聂以诚病房的地址,并给医院打电话,让他们放行陈白。 陈白走到了聂以诚病房外面,他剪了头发,将以前垂到肩下的长发捡到耳下,是个半长不长的长度,和初见聂以诚时一样。 他摘了口罩扔进垃圾桶里,然后开了门。 聂以诚躺在病床上,应该是睡着了。 陈白走到病床前的椅子上坐好,聂以诚比以前瘦多了,几乎脱了形,穿着病号服,看上去攻击性少了一些,终于有点温和的样子。 不过陈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状态,聂以诚可以弱一会儿,但不可能弱一辈子。等他身体好了,那些占有欲、控制欲便会回来,这是他与生俱来的特质。 从前陈白选择接受,现在,他不这么想了。 不过以聂以诚目前的状态来看,他是一头受了重伤的猛兽,大概要恢复几个月。 陈白看了一会儿聂以诚,想了一会儿,便不在看不再想。 他两手空空而来,在柜子上找到了果篮,拿出一个苹果,削起皮来。 他削得认认真真,专心致志,致力于削出没有断掉的苹果皮。 不过他拿刀的姿势出卖了他,显然他并不经常做这类事,别人拿刀的刀刃都是向内的,而他的刀刃是向外的。 聂以诚睁开眼,便看到陈白坐在他旁边给他削苹果。这是他做了无数次的美梦。 此刻见到真的陈白,他竟也以为是在梦里。 陈白削好了苹果,苹果皮是连续的环状,没有断掉。他有点开心。 “你醒啦?”陈白将果皮丢进垃圾桶,问。 聂以诚说:“别动。” 陈白有点疑惑:“为什么?” “我怕你一动,梦就醒了。” 第78章 追求 陈白愣了一下, 随即坐在椅子上不动了。 他放下水果刀,一手拿了苹果,咬了一口,一手放到聂以诚胳膊上,掐了聂以诚的小臂一下。 以前聂以诚的胳膊是充满力量的, 说不上有多么健硕魁梧, 但也绝不像现在这样,摸上去都是骨头, 硌得陈白手疼。 “你疼不疼?” 陈白一边嚼着苹果一边说。 聂以诚摇了摇头, 他的眼中只能看到陈白。眼里如此, 心底也是一样, 再也感觉不出疼痛, 只觉得他在自己眼前, 哪怕只是一瞬也是好的。 陈白见聂以诚只是盯着他看,有点不自在。他是下定了决心才来的,做了见到受伤的聂以诚的打算, 但看到聂以诚如此荏弱的状态,还是心中酸胀。 “你总看我做什么?我是活人,又不会飞。——你想吃苹果?刀在那儿,你自己削。” 聂以诚还是摇头, 他说:“我不想吃苹果。” “那你想不想吃我?”陈白眼神铮亮,望着聂以诚, 甚至还对他眨眨眼。 聂以诚张开嘴想说什么,但话还没说出口, 便呛着了,咳嗽得陈白心疼。 他不知道能不能碰聂以诚,毕竟伤口在胸部,索性便不动,静静等着聂以诚咳完。 聂以诚缓过气来,脸上带了点红晕,倒比刚刚毫无血色要好上一点。 “你要不要喝水?”陈白啃完了一个苹果,将果核扔到垃圾箱,问。 这回聂以诚没有阻止陈白的动作,可能已经知道这不是梦境了。 “不用,你在这里就好。” “你这个人呢,就是不够诚实,明明很想吃我,却总装作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你说,是不是?”说完笑了笑,“不过我烂人一个,好像也没资格抱怨你。” 聂以诚拼命摇头,他现在身体抱恙,说话的速度比不上陈白;就是他身体好的时候,也是说不过陈白的。 他说:“你很好,我没见过比你更好的人了。” 陈白问:“哪方面好?长得好,还是功夫好?” 聂以诚的脸好像比刚才更红了:“都好。” 陈白笑得开心,聂以诚也跟着开心。 陈白笑完了,说:“聂以诚,我是凶手,来向你自首了,你想怎么罚我?” 他眉眼生动,说着要罚,却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 聂以诚心想我怎么舍得罚你,你罚我还差不多。 但他说:“罚你在我身边一辈子。” 陈白不笑了,他有点赖皮地说:“这个不行呢,你哪天觉得我我和别人搞到一起,又要说‘我们完了’。” “我们完不了,陈白,只要我活着,我们就完不了。” “你死了呢?”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40 “我死了,希望有一个比我更爱你的人来爱你。” “我还以为你要说,同生共死。” “不,那不现实,说出来除了好听之外也没什么用。我以前确实觉得我们该同生共死,我还觉得……”聂以诚笑了一下,他并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也不是一个愿意把自己的心思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人。 可如果对象是陈白,他愿意。 “我还觉得,你该只属于我,不管现在,将来,甚至是过去。” “你真贪心。”陈白笑他。 可人总是贪心的,自己要聂以诚接受他的全部,又何尝不是贪心呢。 “是我给了你贪心的权力,你也给了我的,不是吗?”陈白歪着头问。 “是,我还愿意给你这个权力。只要你愿意要。” “我不想要了,聂以诚,我们都为贪心付出了代价。你的胸口不疼吗?——别说不,我疼。” 聂以诚是听不得陈白说疼的,当即就要坐起来,可他的胸前还缠着厚厚的绷带,虽说已经比以前好了许多,但到底不方便。 陈白站起来,一边扶着聂以诚倚在床头,一边说:“你说‘我们完了’的时候,我的心一点都不疼,因为已经没有感觉了。” 聂以诚伸手攥住了陈白的手,陈白站在他的床前,没有躲。 “我说那句话的时候,不比你捅了我一刀好受。”聂以诚声音都已经沙哑了。 陈白任聂以诚攥着他的手,默了一会儿。 这算是他们分手以来的第一次交心,甚至可以说是恋爱到现在,第一次□□裸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对方。 遍体鳞伤,摸着自己的伤口,看着对方的。原来我们都这么疼。 几乎所有人都说陈白是个有天分的演员,其实他不过是把原本应该投入到生活中的热情,放进了演戏里。 不是对演戏有多热爱,而是不敢演好自己的人生。 他想让妈妈抱一抱自己,可陈丽珍只会没轻没重的推搡他。 他想管馨姨叫妈妈,可馨姨告诉他,没有人的母亲应该被遗忘和替代。 他想有个爱人,肖宇清不但背叛了他,还让他陷入了事业和人生的低谷。 他不敢想什么了,什么都不敢想,似乎怎么想都将成空。 聂以诚最讨厌无能为力的感觉,父母吵架,他无能为力;被送出国,也无能为力;父亲去世,无能为力。 他爱陈白,愿意对他好,只想要陈白听他的话,可陈白偏偏是个倔脾气不服管的。 又是无能为力。 不敢和无能相爱,真的能勇敢而有为吗? 陈白不知道,陈白只知道,他想像演戏一样,主导一次自己的人生。 他向窗外出神的望了会儿,然后低头对聂以诚说:“我不贪心了,你也别贪。你抛弃了我,我也捅了你一刀,我们都丢了半条命。扯平了。” 陈白用另一只手,强行掰开了聂以诚攥着自己手腕的手,转身就走。 聂以诚不敢相信,这个来接受惩罚的人,说和他扯平了就走。他真的是凶手,聂以诚觉得自己要再死一次了,被他气的。 他的心脏受了生理上的伤,需要静养,陈白的一句话,让聂以诚想静养都不行。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陈白就要这么走了吗? 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也接受了陈白的惩罚,如果陈白还要罚他,他也甘心情愿,不是为过往赎罪,只因为那个人是陈白。只要是陈白,怎么对他都行。 聂以诚最怕的就是陈白和他两清,干干净净,谁也不欠谁的,他们就真的完了。 陈白走到门口,一手握了门把手,打开门,然后转过半边身,刚好看到聂以诚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疑惑、伤心、痛苦、惊讶兼而有之,充满了苦涩的味道。 陈白不是汤药,不想变苦,他离开了。 聂以诚望着陈白,他今天经历了大悲大喜,他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控自己的感觉,但这是陈白给他的,那他甘之如饴。 陈白已经离开,只剩下聂以诚看着门口。 他仿佛做了一场大梦,爱了一个人,梦醒了,他爱的人飞走了。 但他的爱情,才刚刚开始。 因为陈白在离开前,说了一句:“这回,换我来追你。” 聂以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也不确定那是不是幻听,因为陈白已经不见了。 如果这是梦,那聂以诚愿意长醉不醒。 . 陈白走后,池青匆匆赶到。他和聂以诚认识的时间要长于陈白,甚至早于陈白的聂以诚的初见。只是他们两个都对陈白隐瞒了这点。 养伤前期,聂以诚一直是个无可无不可的状态,好了便好,不好便不好,颇有点了无生趣的意味。 可自从陈白来了之后,他好像忽然之间有了精神和盼头,虽说陈白说他们扯平了,但聂以诚觉得,扯不扯平不是陈白说了算的。 在他的身体一日好似一日的时候,天气也一日一日地凉快下来。聂以诚算算,他和陈白,已经认识三个年头了。 爱过,恨过,甜蜜过,怨侣过。他是抱着一颗一生一世的心去追的陈白的,也确实在陈白那样不堪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想过了断,事实上他也那么做了。 陈白走后再也没有出现,他不知道陈白的那句“换我来追你”究竟有没有说过,他只知道这次追到陈白后,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再放手。 锥心之痛一次就够了,两次,他可能就真的再也见不到陈白了。 陈白那次去看聂以诚,确实在离开的时候说了那句话。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41 这是他来之前便已经决定好的。他之于人生,不管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永远是一个看客,这是他两辈子来第一次决定主动去追求什么。 他们的恋爱,始于聂以诚的追逐,终于聂以诚的抛弃。 这次,陈白要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像电影中的主角一样,掌握一次自己的人生。 以满腔赤诚,做最后一搏。 赢了,他和聂以诚幸幸福福的生活在一起;输了,也没什么好后悔的,至少为爱努力过。 陈白拿出了两辈子的勇气,做了这个决定。 说是追求,却也只去看了聂以诚一次。 陈白见不得躺在床上的聂以诚,这会让他想起聂以诚在他身上插的那把刀——“我们完了”,更会让他想起他插进聂以诚胸膛里的那把真刀。 他们的定情信物,陈白宝贝一样收着,最终却插进他最爱的人的胸膛之中。 陈白不忍见,也不敢想。 第79章 吹吹 金不换到医院看望聂以诚, 刚好赶上陈白也在。 这是陈白第二次来看聂以诚,此时聂以诚已经好得差不多,再过一周便要出院。 陈白坐在聂以诚床边,吃苹果——聂以诚削的,作为回报, 陈白将口袋里的奶糖给了聂以诚一颗。 聂以诚恨不得自己两手都被占满, 这样便可以让陈白喂自己了。 但他两手空空,临时拿东西也装得不像, 是以他的模样看在陈白眼里贼眉鼠眼, 像是要干坏事的小孩。 陈白将奶糖丢到聂以诚手上:“爱吃不吃。” 聂以诚半倚着, 为了让自己尽量温和无害些, 特意向陈白表示自己还没有完全恢复, 即使现在恢复了一部分, 身体也大不如从前。 ——他当然不会直接说,有些事情过犹不及,不过是表现得弱小无助些, 让陈白看着产生一些负罪感。 聂以诚知道自己这么做有点不道德,但和陈白,他不讲道德,连脸面都不要了, 还要什么道德。 只要陈白能在他身边,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陈白早就识出了聂以诚的诡计, 装弱和真弱到底不同。上次来的时候聂以诚是真的受伤的猛兽,这次却是装作病猫的老虎, 想要陈白一点关爱。 陈白并不介意他这样,他愿意分享出自己的爱意给一位病人。不管怎么说,谁让他是病人呢。 聂以诚将陈白扔来的糖剥开糖纸送进口中,说:“我想吃苦味的。” 陈白看了聂以诚一眼,这是九年前他们在云生寺初遇时,做好约定陈白要给聂以诚带的糖。 一晃九年了。 陈白从重生到现在,已经有九个年头了。陈白掰开指头算算这九年里,除了和聂以诚谈了一场恋爱之外,几乎无可回首。 九年,一声叹息的时间。 “现在没有,等你好了,我们可以一起去。不知道那家杂货店还做不做了。” 聂以诚望着陈白,嘴角绽开笑颜:“说定了。” 陈白点点头。 金不换就是这时候到的,他看到聂以诚半倚在床上——事实上他已经活蹦乱跳,完全不必卧床,但今天不知怎了,竟是个有些荏弱的状态。 而他的床边坐了一位美人,是真的美,鸦羽一样的睫毛,让人见了便挪不开眼睛。 金不换是个自制力极强的人,他只是看了陈白两眼而已。 “他是谁,你相好?” “不是,我只有你一个相好。”聂以诚让金不换进来,在椅子上做了。 “才不是,苏露难道不是你相好?”陈白问。 金不换是一位温和冷静的青年,有着相当好的定力,是聂以诚的全能秘书。但这不代表他可以随意探听聂以诚的私事。 陈白说话的时候,金不换便自动将眼帘垂下,看向地面,做出极为驯服的姿势。尽量减少他的存在感。 但眼睛看不到,耳朵还是能听到的。 如果没有意外,这位美人便是弄得聂以诚大发雷霆、性情大变的陈先生。在他看来,这位说话跳脱大胆的陈先生,和自己的老板简直大相径庭,南辕北辙。 “苏露,是我一时冲动。我回来就和她分手了。”聂以诚向陈白解释。 苏露她本来做过聂太太的美梦,但陈白选择和顾左回去后,聂以诚痛不欲生,突然失踪,让苏露意识到陈白在聂以诚心中的地位已经到了可怕的程度。 不管她和聂以诚是在恋爱还是已经结婚,她相信,只要陈白招招手指,聂以诚便会回到陈白的身边。 他们这样僵着,无非是谁都不肯认输服软。 这个认知让她感到害怕,她不在乎什么爱不爱的,但她不能确定自己在聂以诚身上的付出是否值得。 她是一个现实而势力的人,青春就那么几年,与其浪费在一个得不到回报的人身上,不如及早抽身,再做打算。 所以苏露在得到不菲的分手费后,非常利落的和聂以诚分开了。 陈白心里并不怨恨苏露,娱乐圈里像苏露这样的男男女女太多了,他们消费自己的青春与肉体,换来一点在他们看来非常值得的报酬。 而这些报酬,于玩弄他们的人来说,不过是打发阿猫阿狗。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42 陈白有点同情苏露。但是一想到苏露趾高气昂的向自己示威,这点同情又都烟消云散了。 陈白“哼”了一声便不再理聂以诚,得到了陈白的答复后聂以诚才开始和金不换谈正事。 金不换是一架精密的机器,他毫无感情的诉说着江慧和汪凡在聂以诚生病期间对青翰的图谋。 陈白这才知道,汪凡原来是聂以诚后母的情夫,怪不得他能打探到那么多圈内的消息。 聂以诚没有震怒,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金不换离开后,聂以诚忽然捂住胸口,陈白问怎么了,他说心脏疼。 陈白要叫医生,聂以诚说不用,总这样,一会儿就好。 陈白狐疑地看着他。 可能自己也觉得装得不太像,聂以诚便“诶呦”了两声,以使这疼痛显得真实。 陈白坐着,冷眼看聂以诚的表演。 聂以诚表演不下去了,“嘿嘿”笑了两声,便若无其事的倚好,甚至还伸手将被子拉了上来,转移注意力。 不过显然他并不经常做这种伪装的事情,堂堂聂总,是不需要装弱以搏可怜的。 所以在将被子拉高的同时,耳朵上也出现了一片可疑的红晕。 面上也忽然掩藏什么似的笑笑,以缓解尴尬的气氛。 “不疼啦?” “不疼了。” “不行,我不放心,得检查检查。”陈白说着,伸手解开了聂以诚的衣扣。 当陈白的手触到聂以诚病号服的时候,聂以诚全身都绷紧了。 陈白的动作轻盈得像流水,聂以诚的耳畔也似乎有清灵之声。 陈白解开了聂以诚的一半扣子,拨开聂以诚右边衣襟,露出胸膛。 上面的伤口并不显得狰狞,是十分平整的痕迹。 陈白伸手扶了上去:“疼吗?” 聂以诚激动得忘记摇头。 陈白将头凑近,聂以诚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心脏跳得极快,真的有点要疼了。 陈白在聂以诚胸前吹了两口气,像羽毛拂过,弄得聂以诚心里痒痒的。 “给你吹吹,就不疼了。”陈白还没说完,便被聂以诚伸出双臂紧紧抱住。 失而复得。——这是聂以诚此刻脑中唯一的想法。 陈白在聂以诚怀里说:“你轻点力气,别把伤口压到。” 聂以诚摇摇头:“我不会再放手了。永远都不会。” 陈白听了这句话,反而沉默了。 他是愿意和聂以诚好的,他爱聂以诚,这毋庸置疑。 不管是爱那个曾经一往无前,让他敢接受爱的聂以诚,还是现在这个装弱搏他同情的聂以诚。 但要怎么对待聂以诚的示好,陈白还不知道。 他和聂以诚,对爱都是一知半解,懵懵懂懂,当初凭借满清热忱不计未来的在一起,结果并没有尽如人意。 现在,重新来过,到底要怎么处理这份爱,陈白还是不知道。他只能让自己勇敢的迈出这一步,但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他能看出聂以诚这次并不是盲目的示好,他能感受到聂以诚的改变。他愿意对他撒娇示弱,这在以前,是完全不可能的。 陈白刚想说什么,敲门声响,是池青来看望聂以诚了。 池青的惊讶并不比金不换小,金不换将惊讶隐藏在平静之后,而池青则是毫不避讳的将惊讶写在脸上。 聂以诚衣裳半开,陈白倒在聂以诚怀里。池青简直要以为他来得不是时候了。 “你们……” 陈白从聂以诚怀里出来,对聂以诚说:“系好衣扣。” 聂以诚乖乖照做。 池青发觉没有人理他,便将果篮放在柜子上,自己则坐到了刚刚金不换坐的椅子上。 刚想和陈白搭讪,陈白却说:“我走了,你们聊。” 说着站起身,聂以诚攥住他的手腕:“不要走。” 池青笑笑:“是因为我来了,所以你要走?” 陈白说:“不敢,你们什么关系,我不敢比。” 聂以诚听了这话,心里乐开了花,陈白在吃他的醋! 池青好笑:“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陈白眼睛一瞪:“谁说你们是那种关系了?——一个两个,都跟我装傻,你们骗了我,还不许我发脾气?” “欺骗你是我们做得不对,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池青微笑着说,两个小酒窝现了出来,给他添加了温柔的气质。 陈白瞪着眼睛想了想,指了指聂以诚:“他让我捅了一刀,你也试试?”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43 这是玩笑话,池青当然不会当真,当即便张开胸膛,颇为勇毅的说:“来吧。” 陈白还真的甩了聂以诚的手,走了过去,在池青胸膛上摸了摸。 聂以诚在旁边看着,眼睛都要绿了。 池青发现陈白在使坏,当着聂以诚的面对他动手动脚,便说:“陈白,你饶了我吧。” 陈白收了手:“你不是很厉害吗?——对了,聂以诚,我说你是第二个拒绝我的人。那时候你问我是谁,我没告诉你,现在告诉你好啦,就是池青,池大经纪人。” 第80章 情书 聂以诚出院后, 陈白和聂以诚做了一次去云城的短暂旅行。 回来的时候到云生寺住了一天,那家杂货店还在,并且已经发展成为超市,只是再也没有当年的那种苦糖了。 陈白有点失落,聂以诚拉着陈白的手说:“没关系, 以后总会找到的。” 陈白想, 肯定找不到了,说不定那家制糖场已经倒闭, 毕竟已经九年了。 不过他没说什么, 只是对聂以诚笑笑。 秋高云淡, 陈白和聂以诚在云生寺放了一只风筝。陈白拽着风筝线像孩子一样奔跑。 末了, 陈白让聂以诚把风筝线剪断, 说把他的病给放走。 聂以诚从后面抱住陈白, 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拿剪刀将风筝线剪断。 庞大的蝴蝶风筝在碧蓝的天幕里一点一点变小,然后消失不见。 聂以诚抱着陈白说:“只要你在我身边, 我愿意受一切病痛。” 陈白回身,伸出一指放到聂以诚嘴前:“不要乱说,佛祖听着呢。” “让他去听。”聂以诚在陈白手指上落下一个吻,轻轻的, 像是一朵花瓣飘落到手指上。 陈白收回手,抚摸自己被聂以诚吻过的手指, 对聂以诚说:“我可以在你身边,也不需要你受病痛。我想要一份信任, 你愿意给我吗?” “当然,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猜忌你。”聂以诚想了想,开了一个玩笑:“就算你和池青上床,我都不会怨你。” “池青?唉,他最听你话了,不可能和我上床的。不过你这么说我很开心。”陈白说。 聂以诚趁热的打铁:“我们一起回家吧,张叔张婶都想你,张婶说要给你做你喜欢吃的西湖醋鱼。” 陈白却不上聂以诚的当,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我才不。这次是我追你,追没追到手我说了算。我会去看望张婶,但绝不在那里住。” “要怎么样才能追到我呢?我特别好追。”聂以诚声音充满了诱惑。 陈白拒绝被引诱,意志颇为坚定:“我说过了,我说了算。——不如,我们写情书吧,你写过吗?” 聂以诚有点惊讶,陈白呢,说好听点是想象力丰富,思维跳脱;说不好听点,就是想一出是一出,没人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不过聂以诚对陈白的要求一向没有任何拒绝的能力,所以他张口,轻轻答了个“好”字。 . 从云生寺回来,陈白依旧回馨苑居住,偶尔去聂以诚那里看看张婶,吃顿饭。 不幸的是聂以诚家里的金毛“狗剩”在半年前死去,聂以诚和陈白都没见到它最后一面。 聂以诚一直有再养一只宠物的打算,但陈白总是说这是你的事情,自己决定。 聂以诚心想这怎么能是我的事情,明明是咱们的事情。不过他看出陈白对此事兴致不高,便没有再提。 陈白会给聂以诚写情书,聂以诚也给陈白写,他们住在一个城市,相距并不算远,却每天通过邮递员交流,一点儿也不像现代人。 陈白觉得有趣,便将手机也关了,每天像等待一个初生的太阳一样,等待聂以诚写给自己的信。 他在关机之前告诉郑婉秋,大事小事都让她全权处理。 郑婉秋看他最近状态不错,便没好意思说他哪有什么大事,这位娱乐圈最不敬业的演员,脑子里哪里还有工作? 陈白学习成绩一般,是萧贤和陈丽珍成绩加一起的平均数。除了小时候偷看过白馨书房里的《金.瓶.梅》,再没看过影视方面之外的书。因此写作能力十分有限。 聂以诚也不遑多让,他用六年国外生涯,换来了一身响当当的实战功夫,就是没能换成肚子里的墨水。 当陈白觉得文字不足以表达出此时的心境的时候,便用画画来代替;而聂以诚就比较惨了,学文不成,画画也不成,只好硬着头皮往下写。 可能是对陈白的爱意太深,写着写着便收不住,几乎每天都要写上三页信纸,相当于完成了一篇高考作文。 而且表现出了他的真情实感,完全没有借鉴和抄袭。 陈白接到聂以诚第一封信的时候,便觉得聂以诚的字莫名熟悉。 或者说不是他的字熟悉,而是连成一片的字,他非常熟悉。 陈白是见过聂以诚写字的,当年签订“包养合约”时,聂以诚龙飞凤舞的签上了他的大名,那时聂以诚写字是敷衍,陈白也没有注意,此时再看聂以诚的字,竟有一种激动的感情激上心头。 这字他记得!陈白上辈子绯闻缠身,在圈子里寸步难行的时候,有一个“粉丝”每天都会给陈白写信。 从信中可以看出,对方应该对他颇有那方面的好感,甚至常约陈白见面。 但当时陈白正处于一种巨大的绝望之中,对肖宇清,对陈丽珍,也对他整个的人生。 因此并没有对这位“粉丝”的信做出任何回应,但这位粉丝意志力非常坚定,几乎给他写了整整半年的信。 甚至在他自杀的当晚,大年三十,还有一封他再也看不到的信寄到。 陈白永远都不知道那封信的内容了,如果那封信早几个小时到陈白手上,也许陈白就不会死。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44 但这世间没有如果。 好在重活一世,陈白没有再辜负聂以诚的爱意。 . 郑婉秋觉得陈白是个大闲人,自然没什么正经事。 可偏偏在陈白闭关造情书这段日子,发生了一件大事:蒋成业归国。 蒋成业流.亡国外九年,最近关于他的禁令已经解开,所以便提前几个月回来了。 蒋成业走的时候四十岁,正是一个导演创作能力和精力最胜的年华。 此番归来,原本无须的下巴上蓄满了胡须,连到两腮,几乎占据了他的半张脸。 年近半百了。 蒋成业的飞机降落在江城,再由江城转乘飞机到槟城。 他没有先回家,而是和圈子里的好友聚了一次。 蒋敏给蒋成业开门的时候是半夜,蒋敏的妈妈胆子小,不敢在晚上开门,而家里的阿姨又是临时工,晚上并不住在这里的。 所以开门这项工作便落到了蒋敏身上。 她只知道蒋成业会在这几天回来,具体哪天蒋成业电话里没说,她也没问。 蒋敏将门打开,便有哭声抑制不住的响起。 不是蒋敏,也不是蒋成业,而是站在蒋敏身后,穿着睡衣的蒋敏妈妈,蒋成业的妻子。 蒋敏已经认不出面前这个有点邋遢的男人是谁了,她这九年来只和蒋成业通过电话,从来没有视频过。 她没提,蒋成业也没提。 她觉得这该是他的爸爸,但她叫不出口。 蒋成业走的时候她才到蒋成业的腰,现在,已经到他的鼻梁,几乎能和他平视。 作为父亲,蒋成业也对女儿的长大无能为力。 他很想像蒋敏小时候那样把他抱起来,抱在怀里,或者骑到他脖子上。 但现在,他抱不起来她了,甚至和她产生了距离:这是一个少女,而自己,则是一个老头子了。 蒋敏终于牵了牵嘴角:“妈妈很想你。” 蒋成业点点头,走到蒋敏面前,想要给她一个拥抱,但蒋敏侧过了身。 蒋成业的手落空了。 “你和妈妈聊吧,我明天还要上学。”蒋敏说着,自己回房间去了。 她回房,将门关上,却听到她妈妈的哭声越来越大,是那种压抑的抽泣。 想来,他已经给了妈妈一个迟到的拥抱。 蒋敏把一只手附在眼睛上,她觉得这是一件高兴的事,应该笑或者哭,但她没有眼泪。 也笑不出来。 . 蒋成业回国,在影坛上是个不大不小的震动。 说大,是因为蒋成业专拍文艺片,拍文艺片不挣钱,但得奖的机会大。有些奖项的评委为了表示自己的奖项高人一等,特别视金钱如粪土,商业价值和艺术价值都高的,比不上只有艺术价值高的作品。 这是个悖论,但的确许多奖项不看好商业片。 因此蒋成业的电影就格外受评委们的喜欢:他专门拍一些人们看不懂的东西,票房低得惨淡,但圈内口碑很好。 他得了不少国内国外的大奖。 说小,是因为他只拍文艺片,其作品商业性几乎为零,在这个人人都想分一杯羹的电影产业,实在算不上什么肥肉。他的电影是一块骨头,吃不到肉,咬着还硌牙,并不被投资方看好。 他在国外九年多而没有一部作品问世,有人猜测他回国一定不会沉寂多久,便会复出导演。 蒋成业确实是带着满志的踌躇回国的,但他遇到了一件难事。 没人给他投钱。 一部电影,别管是商业片还是文艺片,没有投资,便是树苗没有水,婴儿没有乳汁,长不大的,强迫长大也只能畸形。 蒋成业不愿十年的心血得不到精心呵护,便一再找圈内老友,寻求机会。 李英华和蒋成业是同一批导演,李英华比蒋成业小两岁,小得有限,可以忽略。 蒋成业成名的时候李英华还在做副导演,干的活不少,记住他的人不多。 蒋成业第一次得奖的时候,李英华还没有一部真正属于自己的作品。 而蒋成业因为《青狐》被迫出国的时候,李英华刚刚导演了他的处女作,一部兼具商业性与艺术性的电影。 这部处女作很成功,也奠定了李英华之后的导演道路:商业艺术兼具,以商业为主。 李英华自己知道,他不是没有蒋成业的才华,而是没有蒋成业的骨气。 他要吃饭,吃饱饭之后想要出名。 就这么简单。 李英华得知蒋成业流亡的消息时并没有很吃惊,甚至有点暗喜。不多,只有一点点,他自己都觉得卑琐,但他无能为力,因为对蒋成业,他确实是嫉妒的。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45 但近十年后,李英华功成名就,在圈子里很有点名气,成为了前辈。 他会在某个深夜,或是同萧明明看完某部艺术片后,想起蒋成业。 如果他还在,国内艺术片的世界不会一派萧索。 壮年遭逐,飘零异乡,李英华年纪越大,越有点惋惜蒋成业了。 是以,在蒋成业到处奔波的时候,他为蒋成业指了一条明路。 第81章 情人 蒋成业终于获得青翰的投资, 目前正准备电影的前期筹备工作。 很多人猜测蒋成业是通过陈白,给青翰的聂总吹了枕边风。 没有人知道陈白和聂以诚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是前男友,还是现男友。 而陈白和聂以诚,作为当事人, 也没有一个人愿意像以前一样, 公开他们的关系。 聂以诚面对陈白是一个昏君,对于他的要求, 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对待蒋成业的电影, 陈白干心做妖妃, 只因为两个字:值得。 蒋成业提出让陈白饰演影片中的主角之一, 陈白现在是一个闭门恋爱的状态, 并没有马上同意。 他说他要问问聂以诚。 蒋成业对这个答复大感震惊:陈白什么时候做决定需要别人同意?哪怕那个人是他的“男朋友”。 他和陈白近十年没见, 发现对方除了长相依旧是美丽的之外,性格的确变了许多。 对蒋成业的震惊,陈白只是说:“你不也是, 大胡子?记得你以前最不喜欢留胡子了,说是亲你女儿的时候会扎到她,现在还不是留了那么长?” 陈白特意把“那么”加重,以示蒋成业的胡子的确已经到了非常长且多的程度。 蒋成业默然良久。 陈白确实和聂以诚商量演戏的事, 他在信中对聂以诚说:“蒋大胡子让我演他新戏里的一个角色,剧本的初稿我看过, 是个同性恋角色,还有吻戏裸.戏床.戏啊什么的, 你同意我演吗?” 聂以诚的回信很快寄到,聂以诚用他写作文的语气,表示尊重陈白的决定,喜欢演就演,不喜欢就不演,完全没必要问自己。 陈白看到这封信的时候,阳光从书房的阳台里照射.进来,正是冬日里难得的一缕暖阳。 陈白将聂以诚的回信折成各种奇奇怪怪的小东西,有些是飞机花草,有些是小熊小狐狸,他把这些小玩意儿放在书桌的前方,一排一排的,现在它们的存在已经要影响到陈白写信了。 他便找了一个空柜子,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放了进去。 和它们一起放进柜子里的,还有那张已经辗转很久的包养合约。 现在陈白早就不以酒店为家了,遂将包养合约也带了回来。 这些小玩意的意义只有他能知道。 . 蒋敏在转年六月参加高考,高考完毕后,她有三个月的漫长假期。原来她妈妈说等蒋成业回来,他们一家三口去旅行。 但蒋敏从未当过真,她不觉得蒋成业会陪她去旅行。她从来不怀疑蒋成业对她和妈妈的爱,但这份爱和电影比起来,微不足道。 事实证明,蒋敏没有猜错。 在她高考前后,蒋成业的电影正在最紧张的筹备阶段,定于七月份开机。 她高考结束的那天,正是星期六,下午,闹闹给她打电话,问她晚上有没有什么安排,蒋敏说没有。 闹闹说:“那我过去帮你庆祝哦。” 蒋敏说:“你不是也要中考,还不好好复习。” 闹闹蔫了,尽管隔着电话,蒋敏还是能猜到,闹闹现在的样子,一定像被烈日晒干的草,头轻轻的垂了下去,无精打采的。 蒋敏笑了一声:“你来吧,今晚痛快玩一晚,明天开始我帮你补习。” 英杰中学是一家私立中学,虽然也有中考高考,但这里的学生并不以这两次考试为重,他们大多数会在中考或高考后选择出国。 蒋敏和闹闹心里都清楚,但他们谁都不说。 闹闹很是开心的“嗯”了一声,将头点得如小鸡啄米,虽然蒋敏并不能看到。 她挂了电话,小心的收拾自己,将床.上那只陪了自己很久的熊妈妈抱在怀里。——她这两年个子飞长,已经不算小了,但棕黄色的大熊玩偶抱在怀里,还是有她大半个大小。 她去过蒋敏的家,并且打算今天和蒋敏睡在她们的秘密基地里,但她不能离开熊妈妈睡觉,所以决定带她一起走。 这在炎热的夏天并不算一个英明的决定,但闹闹只是个小女孩,想事情是不会向“英明”、“正确”等词汇上靠的。 刚一出卧室的门,便撞进了一个人怀里,闹闹哆嗦了一下。 在这座别墅里,随意出现在她房门口,而不做声的,只有一个人。 她有点不敢抬头,因为她能想象出江慧现在的形容,除了苍白还是苍白,好似一个人间幽灵。 自从汪凡走后,不,准确的说,是从汪凡出事之后,她便是这个样子。 “你干什么去?你也想走是不是,你也不要我了?”江慧声音尖刻的质问闹闹。 闹闹显然已经习惯她的质问,轻声说:“我的好朋友今天高考完,我去庆祝,明天就回来。——没有不要你。” 从前的江慧,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问出这个问题的,她好像只会微笑,连.发怒的时候都用微笑的神情说出来。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46 而汪凡走后,她性情大变,几乎完全变了一个人。家里的阿姨偷偷说她疯了。 只有闹闹知道,她妈妈没疯。 以前江慧好脾气的时候,闹闹很木很呆,几乎不与她交流;但她变成了另一个人之后,闹闹也会和人交流了,她好像忽然掌握了这种能力。 她会安抚江慧,而神奇的,江慧也受她的安抚。 “哦,那你明天早点回来。”江慧语速很快。 闹闹点头,嘱咐江慧晚上别忘了吃东西,早点睡,明天醒了就能看到她了。 闹闹没有骗江慧,江慧一般早晨入睡,下午方醒。 蒋敏家里只有她自己,给闹闹开门后,看到她抱了一个不比她自己小多少的玩偶,笑了一声:“你还真要在我这住?” “那是当然,住‘秘密基地’。”闹闹开心地说,把圆圆的眼睛笑成了月牙。 得知蒋敏母亲没在之后,闹闹松了一口气,比来时放得开了些。 所谓秘密基地,乃是蒋敏家的阁楼,这间阁楼以前是一间放杂物的房间,蒋成业走后,蒋敏妈妈不敢上来,便成了蒋敏的领地。 她把这里建设成为一间比卧室还满意的房间,心情好的时候,就会上来。 阁楼装饰以蓝色为主,壁纸都是天空和白云,上面挂着星星吊饰和风铃。 闹闹带了蛋糕和其他零食,她们并肩躺在凉席上,中间隔了一个大熊玩偶,闹闹不嫌热,蒋敏也不觉得热。 她们的头上是垂下来的星星。 “那,熊妈妈分你一半。”闹闹说。 蒋敏一边摸着玩偶上的毛,一边说:“你妈妈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阿姨都怕她,可我不怕。”闹闹转过身去,不知是看着“熊妈妈”,还是看着蒋敏,说,“她以前总是笑,我都不知道怎么和她说话,她现在呢总是发脾气,可我却敢和她说话了。我觉得现在的妈妈才是真的,以前总是抓不到她。” “你告诉她那件事了吗?”过了一会儿,蒋敏问道。 闹闹沉默一会儿:“不啦,你是唯一一个知道的人。” 蒋敏也侧过身,正对着闹闹,伸手摸了摸闹闹的长发:“我很荣幸。” 闹闹的眼中泛出一种光彩,平时呆呆的脸上生动起来。 . 七月盛夏,经过半年多的准备工作,蒋成业归国后首部影片《情人》开机。 陈白确定出演。 在开机之前,有一位不速之客登门到访,是顾西。 顾西显然比从前成熟一些,不再像一个大学生了,脸上瘦得有些塌陷,眼下也是浓重的青黑。 陈白不意外对方能找到自己的住处,但意外他会来登门。 他不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格外的友谊。 顾西见到陈白,也不再是以前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他进门坐定后,便开门见山。 他从皮包里拿出一张相片,放在桌上,说:“去年你和我大哥在老宅照的照片。” 陈白坐在顾西对面,没有伸手去拿,他问:“他真的死了?” “你呢,你希望他死吗?” 陈白想了一会儿,摇摇头:“不希望。” “他如果知道,会很开心。”顾西长叹一声之后说。 “不知道。”顾西的眉目中透出沧桑的意味,“要么死无全尸;要么留一条命在。没人知道他是死是活。” “哦。”陈白垂下了头。 他是有点希望顾西——唯一有可能知道顾左是生是死的人,说顾左活着的。 陈白伸手,将照片从桌子的那一边拿起,审视着。 顾左是笑着的,甚至笑得带点傻气,这和他平时的衣冠禽兽形象大为不符。 “谢谢你。”陈白对顾西说,他此时眉眼垂着,有些温顺,一点也不像在顾左身边时,那个随时都可能说话刺人的陈白了。 顾西有点惊讶:“我还以为你不会要。你不是不喜欢他,哦,当然,你也不喜欢我。” 陈白看着顾西,有些疑惑的想了半晌,最后无奈的摇摇头:“我不知道。” 顾西离开的时候,陈白送他到门口,顾西对陈白说:“之前还管你叫‘嫂子’,该跟你说声抱歉。” 陈白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陈白将照片夹在正在看的《情人》剧本里。 他抚摸着照片上顾左的桃花眼,说:“希望你活着。”他闭了眼,“也希望我们永不再见。” . 曾经有人用“做做做”来形容蒋成业的电影。 一方面是因为看不懂,通篇只能看到男女主人公,男男主人公,女女主人公,做.爱;另一方面,则是蒋成业电影中性.爱场景确实很多,有评论称他的电影是性.爱叙事。 电影《情人》讲述了三名男同性恋的故事。 林嘉乐和王钟意是相恋十年的恋人,他们的恋情始于高中时代,在大学毕业后双双向家里出柜,林嘉乐和父母断绝了关系,而王钟意的父母则相对开明,接受了他们。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47 在他们过完十周年纪念日这天,做.爱之后,林嘉乐发现王钟意出轨了。 出轨对象是一家夜场的MB,莫小然。 林嘉乐本以为王钟意是一时糊涂,打算和他好好谈谈,十年的感情,他们都对彼此十分了解。 可王钟意十分坚决的提出了分手,他说他们的爱情已经没有激情。 林嘉乐同意了。 分手之后王钟意迅速和安小然打得火热,好成了一个人。 而王钟意和林嘉乐偶然在GAY吧相遇,又互相接受不了对方和别人好,他们做.爱。 做完之后,林嘉乐问王钟意:“我算你什么人?” 王钟意回答:“你是我的情人。” 至于王钟意为什么出轨,他究竟爱谁,林嘉乐为什么同意和王钟意再次做.爱,影片完全没有交代,全凭观众想像。 而影片的主体也并非三个人之间的爱情,而是三场床.戏。 第一场床戏是林嘉乐和王钟意在相恋十周年的夜晚,在他们家的大床做.爱。 第二场床戏是王钟意和安小然,地点是车里。 第三场则是林嘉乐和王钟意,场所是在GAY吧。 观众会有他和他做了,他和另一个人做了,唉,他又和他做了这样的感受。 陈白饰演的是林嘉乐这个角色。 他最开始选的是王钟意,他说这个人和自己比较像,但蒋成业说王钟意已经定下人选。 陈白问是谁。 蒋成业说是穆溪。 陈白当时足足愣了好几分钟。 穆溪几乎是影帝的代名词,不管前世还是今生,说当今影坛是穆溪的时代毫不为过。 穆溪是香城人,和科班出身或者很早出道的明星不同,他直到30岁,才被经纪人在马路上发现,初渉影坛。 在被经纪人发现之前,穆溪是一家蛋糕店的服务员。 而他的经纪人,现在已经是金牌经纪人的池青,在当时也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 30岁的穆溪在被池青发掘后一炮而红,他没学过表演,颜值也不是顶尖,但演戏有一种魔力,无论他扮演什么样的角色,都没有人会觉得不像。 演员可以演各种各样的角色,但有的演员只能演好一种角色,并且把这个角色演一辈子,这并不是不好,术业有专攻而已。 有些演员则什么都能演,演什么便是什么,穆溪就是这样的演员。 哪怕让他扮一个女人,他也会演得惟妙惟肖。 陈白于演戏方面一向自傲,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对穆溪,都只有敬仰的份。 穆溪演戏好,人也是出了名的好。他的好不是那种圆滑油滑的表面功夫,而是实打实的的落到实处。 有人统计过,穆溪在公益方面的捐款,已经达到他片酬的90%。 虽然他的片酬对许多人来说是天文数字,可天文数字的90%,依旧是一个天文数字。 这条消息如果不是去年被媒体曝出,没有人知道穆溪究竟默默捐了多少钱。 出道仅仅五年后,他便把世界四大奖中的三项最佳男主角收入囊中,既史无前例,也将空前绝后。 穆溪对剧本十分挑剔,出道前五年是池青帮他选剧本,后来他换了经纪人,一直将选剧本的权力攥在自己手里。 这五年来他已经很少演戏了,甚至有人说他即将息影。 穆溪的负面.报道不能说没有,但非常少,和陈白相比,简直称得上冰清玉洁了。 据说他有一个圈外的女朋友,两个人从穆溪还是服务员的时候便相恋,只是不知结婚与否。 这样的一位大影帝,竟然会演一部基本上由床.戏组成的同性电影,陈白震惊也不是没有道理。 而且曾经有传闻说,穆溪曾经在聚会的时候抵制同性恋,说同性之恋不正常,他不能接受。——这也是他为数不多的黑点之一。 穆溪出演王钟意这个角色,而安小然的扮演者,则是陈白和陈白一起参加过节目,还演过《绝恋1931》的西桥。 这两年里,西坤和西桥的组合解散,西坤事业发展有过一段黄金时期,但迅速下降,现在在娱乐圈几乎见不到他的身影了。 西桥则是在组合解散后沉寂一段时间,然后资源便越来越好,先是给一部偶像电影当配角,后来竟能在一些大制作里出演男二了。 此次选角开始后,西桥主动请缨,最后凭借一个微笑被蒋成业看中,选为安小然的扮演者。 西坤和西桥的“See”组合解散初期,坤粉和桥粉掐了一架又一架,双担不是转诚唯粉,就是脱粉,当时两个人的人气都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不过现在西桥已经用实力证明了自己,吸引了一大批事业粉。 和从前cp粉大不相同,这群事业粉只关心西桥演了什么,资源好坏,至于和谁演,有无cp感,都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开机那天,穆溪准时到达,一点都没有影帝的架子,和大家打招呼。 他的长相是偏温和的,五官单拿出来都毫无特色,但配合到一起便无比贴合熨帖。 你看他一眼,不会注意,要看好几眼,才会感觉,这人是不是影帝穆溪? 开机第一天,除了一些不重要的过场戏之外,主要是陈白和穆溪的第一场床戏。 蒋成业导演有个偏好,他喜欢按照时间线来拍,这样会让演员对剧中角色情感的把控更有分寸。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48 这对于导演来说,并不是一个罕见的偏好,但把这个偏好边成规定的,只有蒋成业一个人。 当然,即使是青翰的财力,也不允许蒋成业这样浪费资源。因此他会将主要的剧情按照自己的顺序排,其他过场戏,则随副导演安排了。 这天片场好比神仙开会,投资人聂以诚来了,他必然是来看陈白的。 而陈白名义上的经纪人池青也到场,只是不知道他是为了陈白而来,还是为了穆溪。 没有人知道池青和穆溪这对黄金拍档为何分开。 第82章 床戏 拍床戏自然是要清场的, 如果聂以诚想留下,也没人能阻止他,不过他没有。 陈白在蒋成业给他说完戏,在给穆溪说戏的时候,偷偷摆到了聂以诚旁边, 和聂以诚咬耳朵。 郑婉秋只看到平时如同一尊雕像般的聂以诚, 在陈白说了两句话之后,变成了泥做的, 一点也不在意的将高兴写在脸上。 清场后, 整个房间只有穆溪, 陈白, 蒋成业及两位摄像师, 一位打光师。 穆溪是一名天才演员, 和他对戏,陈白感到了一种行云流水的享受之感。 穆溪平时看似毫无气场,但对戏的时候, 则气场很强,而且和片中角色相符,一点都不会给对方压力。 陈白的感觉就两个字:舒服。 这场床.戏最开始是林嘉乐被王钟意压在身下,林嘉乐平躺在床上, 而王钟意扶在他身上。 后连变成林嘉乐主动,坐到王钟意身上。 几乎没有语言, 蒋成业说他们可以加对话、喘息,随他们发挥。 一开始都在计划之内, 但等到体位变成林乐坐在王钟意身上之后,陈白看穆溪,突然发现他这个角度像极了一个人。 他也说了出来:“你好像一个人。” 穆溪表情有一点波动,但他很快调整好自己。除此之外,这场床.戏拍得几乎没有一点瑕疵。 蒋成业却并不满意,但他没有对穆溪和聂以诚说什么,只说以后再拍。 陈白了解蒋成业的风格,这就是这条作废的意思,但碍于穆溪影帝的颜面,没好意思直说。 陈白正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那句话,蒋成业想了想后先发话了:“你们两个,像是炮.友来一发,一点也不像相爱十年的恋人。” 陈白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 之后穆溪问陈白觉得自己像谁,陈白看着穆溪的眉眼,又觉得不像。 不过对穆溪,他还是有一点敬仰的,所以实话实说:“现在不像了,那个角度很像,很像池青。” 谁知穆溪很是爽朗的笑笑,说:“正常,不是说在一起时间长了,会长得像吗。我和池青在一起五年,当然会像。” 陈白有点诧异穆溪会这么坦诚,穆溪又补充说:“不是那种在一起,是工作上在一起,那段时间是我们各自事业的起步期。” 陈白点头,却总觉得池青和穆溪的关系,似乎并不是工作上的关系那么简单。 这场床.戏拍得并不成功,不过陈白并不气馁,回到酒店的时候,聂以诚正坐在沙发上看书。 陈白走进一看,哪里是什么书,是他走之前放在茶几上的剧本。 “不是叫你洗好了等我,怎么看起剧本来了?”陈白往聂以诚旁边一坐,说。 聂以诚将剧本放在腿上,笑笑:“我想看你刚刚在演什么。” “看到了?” “看到了。” “就只看到了,没什么想法?” 聂以诚伸臂将陈白搂到怀里:“想法就是,想吃你。” “你变坏了。”陈白窝在聂以诚的怀中,像一只回巢的孤雁,舒服极了。 聂以诚没哟说话,他俯身在陈白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聂以诚常常觉得他对陈白的感情,用语言不足以表达,便借助动作来传递爱意。 “唉,真拿你没办法。”陈白一边感叹,余光却瞥见了一张照片,是聂以诚腿上放着的剧本上的。 他想起来,顾西送来他和顾左的合影,被他夹到了剧本里。 这聂以诚,是不是又在吃醋? 聂以诚发现了陈白的变化,怀中人的身体有一丝僵硬。 同时他也发现了陈白的目光。 聂以诚单手将剧本合上,放到茶几上。 “不是有意的,刚好翻到这页,你就回来了。” “你不介意?”陈白抬起头,看着聂以诚,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像闪着天上的星星。 聂以诚被陈白的眼神吸引。无论经历什么,陈白的眼睛都是风采依旧。 他望着陈白的眼睛,慢慢的说:“我介意,我不想和你说假话。我介意我为什么没有早点出现,我介意我为什么要和你分手。” 陈白眼神闪了闪,睫毛笔刷一样的跟着扇了两下。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49 “我允许你介意,也允许你介意我的过去。不过,不准你再误会我,好不好呢?” 陈白说话的时候歪着头,一派天真的神情。这话里既有示好,也有撒娇,不知道他是有心还是无意。 陈白就是这样,他如果想对一个人撒娇,几乎没有搞不定的人。 但他并不很爱使用这项能力,至今为止,也只有对聂以诚,他才心甘情愿的这样说话。 聂以诚点头:“好。” 他声音中透着温柔,而温柔中又有些要冒犯的意味。 被陈白敏感的捕捉到了。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了。现在,抱我去洗澡,然后如你所愿。”陈白命令道。 聂以诚全部照做,他身材高大,将陈白捞在怀里,便大步向浴室走去。 洗完澡,聂以诚用浴巾将陈白包裹住,走进卧室。 陈白被扔到宽大的双人床上的时候,惊呼了一声。他完全没有想到聂以诚会不告诉自己,便将他扔下。 刚要指责对方的粗鲁,却见聂以诚也从床的一侧爬了上来。 他的动作像统领圈视自己的领土,雄兽巡视自己的领地,令陈白心中升起一股奇怪的快意。 从前聂以诚待他如珠如宝,捧在手心供在头顶,即使□□时情到浓处控制不住,也都是强自压抑,怕弄伤了他。 今日聂以诚却大为不同,也许是分别太久,他的动作目光都是赤.裸的粗暴,但陈白愿意顺着他的意。 他伸出手,勾住已经爬到自己身上的聂以诚的脖子,抬起头向他耳朵里吹气:“好哥哥,干.死我。” “好哥哥”这个词一出口,聂以诚的目光都变了。 这是他们曾经情浓时的爱称,于陈白,很有几分表示自己年轻的占便宜之感,;于聂以诚,却是一个信号,对方把身体交给自己的信号。 他疯狂亲吻陈白,亲他的脸,亲他的脖子,陈白欲迎还拒,一边和聂以诚接吻,引逗他,一边又躲避,不让聂以诚亲到自己。 陈白觉得自己坏死了。 聂以诚的力量,制服陈白绝非难事,但他似乎也颇为享受这种你追我赶的游戏,和陈白玩起了过家家。 两个人身体交融的一瞬,陈白被激得流出泪来,聂以诚不停的吻他,吻掉他的泪。 第二次的时候,陈白主动坐到了聂以诚身上,正是拍戏时的体位。 他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他只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是聂以诚,只要是他就好了。 这夜,他们相拥而眠。 . 拍摄很顺利,穆溪和陈白的床.戏已经完成,而穆溪和西桥的床.戏,则是令剧组犯了难。 西桥还是一个不到20岁的青年,天生带有一股可爱的、青涩的少年感。 此次参加《情人》的选角,也是为了突破自己的角色限制,尝试一个新的角色。 他每天都在告诉自己只是拍戏而已,但真到和穆溪的车震戏时,便从心里往外的拒绝。 别人劝他,他都接受,但到拍的时候,却总是卡在这里,永远突破不了。 他和穆溪的戏,从夏天拍到秋天,蒋成业始终不满意。 有几次蒋成业甚至在片场发了火,西桥既自责又难过,那段时间陷入了深刻的自我怀疑之中。 西坤和他解散的时候,说他还是小孩,如果混的不好,可以去找他。 他不想找西坤,但他真的有点怀念一个怀抱,或是一个肩膀了。 他坐不了车,甚至不能看到车,因为看到车就想吐。 陈白看着西桥茶饭不思的模样,有点心疼他,但他并不能很好的开解西桥,反倒是西桥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对他说:“陈哥,没事的,我再练练。” 一天,西桥和穆溪的车戏再次被蒋成业喊停。蒋成业气得乱抓自己的大胡子,他把所有人员放假半天,自己关门教导西桥。 池青为穆溪而来,他终于在这半天的时间里请穆溪吃了个饭,他们把很多话都说开了。 之前穆溪倒不是避着池青,实在是穆溪拍戏极为认真,几乎没有空出来的时间用于应酬。 池青深知这点,所以也没有打扰穆溪。 他们无论是一起工作的那五年,还是分开后,都没有互相躲避过,见面也不觉得难为情。 君子之交淡如水。 穆溪只能接受友谊,而接受不了爱情,这点,池青在五年前便知道。 穆溪对池青说:“演完这部,就不演了。” 池青问他不演戏做什么去,穆溪说:“结婚,带小孩,是不是很没理想?” 池青摇头:“不想再拿个影帝了?” 穆溪沉默良久,用很温和的语气对池青说:“不了。没什么意思,演戏,得奖,都没什么意思。我找不到当初的感觉了。” 他语气是没有什么波动的,但眼神中有一种无奈和苍凉。 这是只有面对池青时,穆溪才能说出来的话。 他们互相了解,互相信任。 池青也不知道十年前自己做得是对是错,但不管对错,他知道他们都不后悔。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50 一起走过五年,分开后也还是朋友。 他们的性格实在太像了。 就在穆溪和池青说开后的第二天,西桥在和穆溪的车震戏中表现得奇好无比。 蒋成业觉得是自己的功劳,没白苦口婆心的教导他整整半天。 西桥感谢导演,却知道,自己突然开窍,和导演其实没有一点关系。 他在心里感谢一个人,但他没有说出来,甚至没有人知道原来他们还有交集。 这份感谢随着时间的发展慢慢变了质,不再单纯与纯粹,西桥自己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 他爱上了一个人,他控制不住自己。 西桥在人生的前19年,一直是一个没什么忧愁的快乐青年,有些人会觉得他傻傻的可爱,有些人会觉得他心思太过简单。 但有了这份感情之后,西桥觉得自己的心脏变得沉重多了,它填满了对一个人的喜欢。 第83章 情敌 《情人》拍完后, 陈白和聂以诚同居了。 就那么顺理成章、自然而然的在一起,没有轰轰烈烈的告白,没有大秀恩爱的举动。 如果朋友们问起,他们会微笑的告诉对方,是的, 我们又在一起了。 陈白就用这样的表情对萧明明说了他们复合的消息, 萧明明沉默良久,还是送上祝福。 她说了一句白馨曾经说过的话:“你开心就好。” 不是嘲讽与挖苦, 而是真心的祝福。 多数“诚白”CP粉都不知道他们复合的消息, 只是通过一些蛛丝马迹, 推断陈白可能和聂以诚和好了。 但这推断又不能作数, 因为以陈白和聂以诚上次恋爱为标准, 这次实在是太低调了。说蛛丝马迹都不太准确, 得火眼金睛才能发现。 圈里倒是传开了,聂总和陈白又好上了。传者都把“又”字说得深刻,配合上眉飞色舞的表情, 又是看好戏的架势。 陈白并不在意,人生在世,谁不是看好戏的人,谁又不是演大戏的人呢? 和聂以诚的故事能给庸庸众人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 陈白深感荣幸。自觉对于丰富人民群众的精神文化生活,他也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陈白不在意, 聂以诚便也不在意,两个人过起了神仙般的逍遥日子。 那把蒙古刀自刺进聂以诚的胸膛后, 便被聂以诚珍藏起来。在陈白的几番要求色.诱下,才得以重见天日。 这夜陈白洗完澡后,坐在床边等聂以诚,他两条白且直的长腿悠闲的晃荡。 聂以诚来了,并且拿来了那把蒙古刀。陈白接过,一手拔开刀鞘,弯刀仍旧银亮如新,丝毫看不出曾经进到一个人的胸膛。 陈白抬头,看向刚刚将刀拿过来,还站在他前方的聂以诚,笑说:“真看不出来,他曾经捅过人,看来这把刀和他的主人一样,也善于伪装。” 聂以诚说:“他的主人不是你?你是说你善于伪装。” “才不。”陈白瞪了一眼聂以诚,又看了手中的刀,垂着眼说:“它的主人是你,你把他买来的。” 聂以诚蹲在陈白面前,抬头看他的眼睛,陈白的睫毛将眼睛完全遮挡,根本看不出来陈白的表情。 只能看到粉粉的嘴巴翘起,是个可爱的样子。 “可我把它送了你,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你忘了吗?” 陈白抬头看聂以诚,他的腿不晃了,将拖鞋踢掉,露出莹白如玉的脚背。 抬tui,隔着睡衣轻轻碰了碰聂以诚的胸.口:“还疼吗?” 聂以诚身体一震,仰头看着陈白。 面前的人面带笑靥,是个撩.拨人的架势。 四年了,陈白好像永远不会变化似的,上帝在他身上施了魔法,他总也不老。 聂以诚初见陈白时,他是一身青衣的狐妖;再见陈白时,他是芳名在外的表子;四年过去,他还是那副天真诱人的模样,没有一点改变。 而自己,则从聂少,到小聂董,再到聂总,经历了亲人离世,爱情决裂,仿佛老了十岁。 起码心境和从前相比,大为不同,他不再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也不觉得陈白是什么菩萨。 他爱上了陈白,陈白也爱他,仅此而已。他们都是普通人,会犯错,也会改错。 他愿意为了爱而改变,也愿意为了爱而接受。并且不觉得为难。 以前他爱陈白,现在也爱,也许只有这一点,从来没有变过。 爱他的人,爱他的心,也爱他的身。 他疼得要死了,只有陈白是他的镇痛解药。 他伸出双手捉住陈白的脚,冰冰凉凉,用自己火热的双手温暖他。 “我疼,可你在我身边,我就不觉得疼了。” 说完,在陈白脚趾上一吻,堪称虔诚。 陈白突然说:“我不演戏了。” 聂以诚一震。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51 陈白拍《情人》和《谋杀》不同,《谋杀》顶多算客串,《情人》是真真正正的主演。相当于真正复出拍戏,担任主角。 “为什么?”聂以诚问。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你不用自作多情,肯定不是为了你。”陈白将刀合上,侧身将它放到了枕下。 做完这一切,陈白回过身来,见聂以诚痴痴的望着他,有些好笑,他将脚收回来,俯身挑起聂以诚的下巴,问: “这幅表情,是希望我因为你,还是不希望呢?” 聂以诚现出痛苦的神色,他是希望陈白不和自己聚少离多的,但又不希望陈白是为了自己,这会让他有负罪感。 而且打心眼里,聂以诚是希望陈白快乐的,如果演戏能令他快乐,那么聂以诚愿意自己受一点“委屈”,支持陈白。 他并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无法把心中所想转换成语言。 陈白将手从聂以诚下巴向上移去,移到聂以诚的眉眼上,舒展他的眉头,然后在他眉心落下一吻。 “不要皱眉,我喜欢看你笑。” 聂以诚的眼中有些湿润,大概是陈白说话的时候离他太近,唇齿间的微风吹到了他的眼睛里。 . 池青要去聂以诚家做客,末了,特意强调,带一个朋友过去。 陈白和聂以诚都没在意,虽说池青为人一向谨慎,从不轻易带朋友去别人家做客,但他们都没往那方面想。 彼时《情人》已经拍摄结束半年,又是一个盛夏。 池青说要带人来,确实带了,除了人之外,还带了一条宠物犬,是一个体型非常小的泰迪。 棕色卷毛,穿了一件红色背心,有点滑稽。 不过陈白和聂以诚的目光都没有被宠物犬吸引,他们的目光落到了和池青手牵手的那个人身上。 是正在对他们微笑,露出两个可爱小虎牙的西桥。 池青一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西桥笑起来有两个小虎牙。 倒是很配。 只是不知道他们怎么搞到一起的。 池青和聂以诚谈公事,陈白便把西桥和宠物犬叫到了一边,准备好好审讯一番。 这位自以为的法.官还没开口,那边西桥便瞪着眼睛全交待了。 那天穆溪和池青说开后,池青喝了点酒,心绪倒是很平静,其实也没什么好说开的,五年前已经说开,现在只是久别再叙而已。 可能于穆溪来说,就是这样,也只能是这样。 他将穆溪送回酒店,离开的时候,看到西桥在旁边的车里哭。 池青一向温柔,便下了车,去安慰西桥几句。 这本是他的无心之举,谁知西桥便记在了心里。 其实池青对那天安慰西桥的内容是什么,已经完全记不住了。 但西桥喜欢他,他能感觉得到。 他和穆溪是一段还没有开始的感情,这感情淡淡的,似有若无,池青为此等了十年。 他知道穆溪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圈外女朋友,他对穆溪的了解不少于对自己的了解。 他知道自己不会有什么结果了。 西桥年轻、善良、可爱,才20岁,有着对生命的热情和活力,池青看着西桥,就像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 听着西桥一脸天真的描述自己和池青的关系:“我是想把他藏在心里的,他那么优秀,我觉得配不上他。可他突然和我表白了,我……我就,同意了。” 西桥有点害羞。 陈白很严肃的问:“你知不知道池青和穆溪的关系?” 这和平时嬉笑怒骂的陈白大相径庭,西桥愣了一下。 虽说陈白和池青很熟,但也不能让这孩子被池青骗了。 反倒是西桥很是吃惊:“你怎么知道他和穆溪……”他似乎在想怎么形容这两个人的关系,是朋友?好朋友?恋人? 好像都不准确,准确的说该是池青单恋了穆溪十年。 至于穆溪什么想的,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看到西桥这个反应,陈白放了心,想来池青也不会瞒着西桥。池青这个人,行事一向磊落大方,不屑骗人。 这是陈白恨他欺骗的原因,一个从不骗人的人,一个讲原则的人,将他骗了好几年,陈白有点受不了。 但人无完人,陈白不是懂得宽容美德的人,却不得不对聂以诚和池青施以宽容。 他逃不掉本心,他爱聂以诚,爱使人变得坚强又脆弱,感性又理性。 陈白宽恕了聂以诚,也宽恕了自己;宽恕了池青,也宽恕了这个世界。 他微微一笑:“猜的。” 陈白还真没说谎,只是西桥一直不信,他觉得是穆溪或者池青告诉陈白的。 陈白想问你觉得他们是那种会对别人说的人吗。想想还是没问。 西桥的性格中有一点难得的纯真,不止在娱乐圈难得,在他这么大的男青年里,也不常见。陈白不想破坏。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52 提起穆溪,陈白有点感慨:“穆溪息影,真是影坛一大损失。” “谁说他要息影?”西桥瞪大了眼睛。 陈白刚要说猜的。就被西桥打断了。 他确实是猜的,穆溪演《情人》时的状态,就和自己上一世演《永远的十七岁》时的状态一样。 看似与常人无异,但实际对这份工作已经提不起兴趣了。 甚至可以说并不是对工作提不起兴趣,而是对整个生活,失去了兴致。 可没等陈白说出口,那边厢西桥已经开始反驳了:“谁说的,穆溪在准备新戏,还打算和林鸿铭合作,你不知道吗?” 陈白大感震惊,再三向西桥确认,西桥很肯定的点头,是池青和他说的,池青不会骗人。 这个世界真是千变万化,陈白想,自己也是这千变万化的推手。 谁会想到陈白会在演完《情人》后决定不再演戏呢? 陈白觉得很神奇,原本想息影的,演完之后又投入到了新片的创作之中;拼命要复出的,演完却不演了,自己决定不再演戏了。 池青和西桥走后,聂以诚楼着陈白说:“咱们也养条狗吧。” 见陈白没言语,便又补充:“或者猫,总之养个宠物,不至于太过冷清。” 陈白笑眯眯的说:“你都养一个我了,怎么还那么贪心?我还不够吗?” 话虽这么说,陈白还是同意了,他们养了一只布偶猫,和狗剩一样,腿脚有问题,走路不大灵便,除此之外一切都好。 似乎也知道自己有问题,这只猫没有一点猫的脾气,对人类亲近得很。当然可能也和品种有关。 狗剩,和这只布偶猫——陈白给他起名妙妙,都是性格温和的。陈白不喜欢脾气坏的动物。 陈白拿他当狗养。 没过多久聂以诚就后悔了,因为有了猫之后,自己在陈白这里的地位下降得如同直升机迫降,流星陨落,那叫一个迅速。 连张婶都喜欢这个雪白成一团的妙妙,对这位已经身高八尺的聂以诚爱意锐减。 需要和猫争宠的聂以诚一边悔不当初,一边觉得家里真的生机勃□□来了。 每天在和妙妙争陈白,以及从床上往下扒妙妙,清理猫毛中度过,有琐碎平淡,也有鲜活的意趣。 . 陈白又将他的画室开辟出来,并且请了一位画画老师,不是什么名画家名教授,只是一个美术学院的大学生。 大学生没什么特殊的,特殊的是这是一位男大学生。 性别为男,让陈白犯了难,害怕自家那位醋王争宠吃醋。 陈白请之前问聂以诚,谁知聂以诚表示180个赞同。 “你不吃醋啦?”陈白抱着纯白色的妙妙,问。妙妙窝在陈白怀里,享受陈白的爱抚,幸福的发出了叫声。 聂以诚恨不得周身缩小成妙妙的大小,被陈白抱在怀里取乐。他想我倒是不吃什么男大学生的醋,我吃你怀里这只猫的。 不过他可不敢这么说,当他觉得猫的地位已经超过自己的时候,曾经向陈白抗议过,让他多在意在意自己,认清谁才是正房的地位。 陈白一手指了怀中的猫,一手指了聂以诚,满脸疑惑的问:“连猫的醋你都要吃?” 聂以诚顿觉自己身为人类,又高大又年长,实在不该吃一只两岁大的猫的醋。 这晚主卧里,睡了陈白和妙妙,聂以诚则抱着被被陈白赶出去了。妖妃得宠,正宫只好卷着铺盖,睡书房。 因为和那团雪白争宠,便少了温香软怀,这夜聂以诚辗转反侧,好不凄惨。 是以陈白请什么大学生啊,聂以诚全不在意。他现在的情敌是猫,只要能分散妙妙在陈白眼里的注意力,聂以诚都双手赞成。 引猫烧身,搬起猫砸了自己的脚,聂以诚算是体会到了。 . 一月,有一种新生的蓬勃,陈白和聂以诚曾经在一月一日这天恋爱,除了分开那段时间,也一直过这个纪念日。 第五个纪念日是去岛上度过的,陈白没带妙妙,万分不舍的将他交给了张婶看管。 虽然张婶告诉他妙妙放在她这里100个放心,但陈白还是想把自己儿子带去,无奈聂以诚非常不同意,并且摆出了家主的威严,陈白撒娇都没有用。 都怪妙妙前几日不争气,有些拉肚子,这成了聂以诚阻止陈白的理由。 没有什么比健康更重要的了,聂以诚这样说。语气是不容忤逆的强势。 为了妙妙的健康,陈白只好屈服在聂以诚的淫.威之下。并且赏了聂以诚几记拳头作为报复。 陈白的拳头能有多大劲,猫挠痒痒一样,聂以诚不以为忤,反而挺直了自己的胸膛,让陈白多打两下。 陈白觉得这个人的胸膛在自己手下简直铁塔一般,打也打不动,便改换策略,临出门前把妙妙抱在怀里,亲了好大一口。 在摆拖了妙妙之后,聂以诚有一种打败情敌的快感,颇为类似当日和顾右联合斗倒顾左。 不过那时聂以诚不确定陈白对自己的心意,所以是忐忑而兴奋的,现如今他知道陈白的心意了,打败这只猫后,他便踌躇满志了。 踌躇满志的聂以诚出发前将一件东西带在身上。 第84章 人间 “唔, 是什么?”陈白觉得自如同一尾鲜活的游鱼,被聂以诚这个猎人温柔的刺穿。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53 他沉浸在这快意的运动中,不期然手指上被一个冰凉凉的东西套住。 是左手无名指。 仰面躺在床上的陈白一臂环住聂以诚的脖颈,一面略带喘息,醉眼朦胧的说:“新的?” “旧的。”聂以诚攥着陈白的手, 抚上了自己的手, 他的无名指上,也戴着一枚戒指, 是陈白当年送的那颗。 “为什么不让我给你戴?”对于聂以诚擅自戴上戒指的事, 陈白轻声道。 我怕你不给我戴, 所以先斩后奏, 自行戴上了。——这是聂以诚的心里话, 但他不想这么说。 不是怕伤了自己的面子, 是怕陈白心疼。面子在爱情里,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从前聂以诚在乎,现在他只在乎面前的这个人。 聂以诚俯视陈白, 横在他们两个中间的过去,似乎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一点痕迹,他还是那样天真无邪。 当他望向你的时候,是全然的信赖与依靠, 显然没有将过去的事情放在心上。 陈白感叹了一回,不等聂以诚回答, 便接着说:“旧的也好,古话不是说‘衣不如新, 人不如故’吗?我们两个也算是‘人不如故’了,是不是?” 聂以诚还是没有回答他,回答他的是再度落下的吻,急快又温柔,是春雨点点滴进陈白的心里。 他们的双手十字相交,每一侧的手上都有一枚戒指。表面上看起来一模一样。 内侧刻着他们的名字,“诚”和“白”。 陈白最近被聂以诚养得胖了一点,那枚内侧刻有“诚”的戒指再度戴在了他的手上,大小正好,无比贴合。 他们在岛上呆了一周,几乎没有进行其他方面的活动。不是不想,而是床上运动已经让陈白精疲力尽,他越发觉得聂以诚不如妙妙好了。 虽然都是一样的暖和,一样的贴心,但妙妙能舒舒服服的抱着睡觉。 聂以诚呢,折腾个没完,累得陈白腰酸背痛,不过嘛,有些事情个中乐趣只有当事人知道。 是以,陈白便欲迎还拒的和聂以诚度过了这一周的时光。 . 这年春天,林家栋导演的新话剧《永远的十七岁》选角。 “新”指的是面向的观众群体为高中生和大学生,以青年和少年为主。林家栋导演致力于青春话剧的创作已经多年,深受学生们的喜爱。 上一世,陈白在事业的低谷期出演该话剧;这一生,已经决定不再演戏的他竟然收到了林家栋导演的再度邀请。 陈白又惊又喜,林家栋导演上一世便十分看好陈白,看来这一世亦然。 陈白在几经考虑之后,拒绝了林家栋导演的邀请,他向林家栋导演推荐了一个人,是西桥。 西桥年轻善良,非常适合出演十七岁的学生,而陈白已近而立,再装嫩自己都觉得有点说不过去了。况且他已经决定不再演戏了。 戏里人生戏外人生,陈白上一世和上半生过了戏里人生,下半生,他只想过自己的戏外人生。 无论是什么都有人演,有人看,只不过观看者不同而已。何必在意真假呢? 假的能演好,真的也一定能演好。 外人看陈白的相貌依旧没有变化。 他永远年轻,永远漂亮,不管是在聂以诚眼里,还是其他人眼里。 连萧明明都开玩笑说你脸上再不长点皱纹,都成老妖怪了。 陈白不是老妖怪,但在很多人,甚至是粉丝“白月光”眼里,陈白不是妖怪胜似妖怪。 这样一个“烂”人,竟然把青翰又英俊又多金的聂总勾搭到手里,还勾搭了两次。 俗话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关于是谁吃的回头草,聂以诚还是陈白,坊间一直争论不休,没有准确定论。 陈白和聂以诚则是任尔东南西北风,我自岿然不动。他们就是在一起了,都不觉得需要对谁交待什么。 传闻越来越多,争议越来越大,陈白和聂以诚都不去管他们。 这是他们自己的人生,他们做了决定,也承担了责任,足够了。 . 暑期,《永远的十七岁》全国巡演,彼时陈白和聂以诚回江城去看望白馨。 白馨在这年夏天办理了退休。和上次见面相比,白馨没有多大变化,只是之前虽然和蔼可亲,但气质上并不慈祥。 这次去看她,她脸上的笑容多了,气质上也也更加平易近人了。 她似乎放下许多事。 白馨热情的招待陈白和聂以诚,她一直都支持陈白的选择。 陈白发现她的书桌上出现了一本佛经。 陈白没有问白馨是否笃信了佛教,因为陈白知道,白馨教的是外国文学,对神佛之事一向敬而远之。 如果读佛经能让她忘记悲伤,那么信与不信又如何呢? 没有人知道神佛是否真的存在,但如果它能让人获得解脱,是否存在便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陈白望着书桌上的那本佛经,他只希望馨姨能通过它得到快乐,看馨姨现在的状态,她得到了。 白馨是一名事业女性,她热爱教育也喜欢自己的学生,三十多年的从教生涯让她桃李满天下。 有些学生结婚后也会带着自己的孩子来看她,她并不孤独。 但陈白自觉这一世只想着自己快活,并没有好好陪伴她,所以在闲下来之后便常常来看她,有点尽孝道的意思。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54 白馨并不需要陈白或聂以诚在物质上的孝心,陈白便每每自己一个人,或带着聂以诚来看她。今年她退休了,陈白怕她无聊,本想带她出国旅游。 白馨没有同意,孩子辈有他们自己的人生,白馨不想掺和。 她每天出门晨练、买菜、做饭,看看书,读读佛经,并不觉得日子难过。 更何况陈白常来,而她的许多学生也常来看她。 她对自己的现状十分满足。 陈白在遇到聂以诚之前,最亲近的人就是白馨。他希望他的馨姨快乐,又不希望他的馨姨强装快乐。 可如果馨姨的确是强装快乐,陈白也无能为力,对白馨的过去,陈白毫无办法。 上一世因为自己的出身,陈白几乎过着禁.欲一样的生活,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出生充满了罪恶。 他来自一个道德丑陋的男人,和一个心思疯狂的女人。 偶尔他会想,馨姨到底为什么要将那么不堪的身世告诉自己。 和萧明明一样,为了不和自己的母亲活成一样,他用尽了自己一生的力量和命运对抗。 幸好萧明明遇到了李英华,而自己也在这一世没有错过聂以诚。 前世今生的光与影交错,陈白瞪着眼睛发呆。 他坐在馨姨这自己的房间里,满目悲悯和希望。 聂以诚和陈白回来看白馨时,便住在陈白从前的屋子里。 这间卧室和聂以诚家的比起来,简直是袖珍国遇到了巨人国,而那张小小的双人床和自家的比起来,就是小蛋挞遇到大蛋糕。 但聂以诚住得舒服无比,在他心里,有陈白的地方才是家,没有陈白的地方,就什么都不是。 他推开卧室门,便看到陈白坐在椅子上发呆。 聂以诚缓缓的走了过去,倒吓了陈白一跳。 “你干什么,吓死我了。”陈白恶人先告状,明明是自己发呆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却打死不承认,先诬陷了聂以诚。 聂以诚不以为意,伸手抚摸陈白的头发,陈白头发柔软蓬松,手感很好。 “你揉面呢?”陈白问。 聂以诚不但没有停手,反而伸手按了按,这下更像揉面了。 陈白根本不反抗——反抗也没有用,论力气,他比不过聂以诚,除了一双伶牙俐齿的嘴,他哪里都胜不过聂以诚。 陈白平时逞逞嘴上快活。聂以诚这个人呢,看着是沉默寡言的,看似是老实厚道的,可上了床,就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在床上陈白将平时嘴上的胜利,换做了身体上的俘.虏。 并且聂以诚竟然对“好哥哥”这个称呼都已经不再满足,真是十二分的不知足。 偏偏陈白在床上拿聂以诚毫无办法,动手,打不过;动嘴,被堵上,那副委屈的模样,苍天见怜。 只好在那要命的关口喊上一声聂以诚想听的称呼,自己羞红了老脸,那家伙才得逞的放他一马。 真是,丢人啊。 “给你看样好东西。”陈白一边享受着聂以诚的“揉面”,一边打开了桌子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什么东西。 “什么?”聂以诚问。 陈白拿出的是一只口琴,口琴下面是几张老照片。 “过来看看,馨姨年轻的时候,她年轻的时候很美的。——当然,现在也美。” 聂以诚在陈白旁边坐了,口琴的模样款式应该有些年头了,陈白拿在手里,问:“你会吹吗?” 聂以诚摇摇头,陈白颇为骄傲的笑了一下:“我会。” 说着,将口琴放到嘴边,吹起了一首江城小调。 小调轻快婉转,并不是什么难学的曲子。陈白小时候只是听她吹过几次便记住了。 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能吹出那段他最喜欢的旋律。 吹给自己喜欢的人听。 吹完了,嘴上却说:“你不许总欺负我,你再欺负我的话,我就和妙妙过,再也不理你了。” 聂以诚脑内浮现出那夜自己抱被独眠的凄凉场景,再想想陈白和妙妙一人一猫亲密无比,睡在他和陈白的床上。 便怒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自己绝不要再孤枕独眠! 他制服陈白的办法和陈白制服其他人的办法没有丝毫差别,睡服! 陈白看聂以诚看向自己的目光变成了绿色,带点饿狼的味道,便马上转移话题,拿起那叠照片的最上边一张,问聂以诚:“馨姨的毕业照,你看谁最好看?” “我看你最好看。”聂以诚真诚无比的说道。 . 从江城回来,张婶便告诉聂以诚,家里收到了一张门票,是槟城大剧院的。 一位姓林的导演让助理送来,说是请陈白和聂以诚前去观看话剧。 张婶收了,并告诉送票来的助理,聂以诚和陈白现在不在江城,不知道在演出之前会不会回来。 那助理说没关系,导演让他送的,他送到了。回去他会和导演说的。 陈白大感惊讶的同时又大感荣幸,在第二天,便和聂以诚去槟城大剧院看戏。 娱乐圈可爱撩[重生]_155 虽说陈白上辈子演了无数次,但《永远的十七岁》具体台词陈白还真记不得了,只记得这是一部校园偶像戏,也是林家栋导演的一次新尝试。 故事很简单,少年爱上了少女,少女也爱上了少年。 这份爱青涩稚嫩,而坚韧顽强。 陈白上一世,凭借30岁的“高龄”演出少年感,而现在西桥年纪正轻,又刚好在热恋时期,想来演得应该激情而富有活力。 陈白从小海和小婕那里定了几个花篮送去。西桥签了青翰,但池青没有直接给西桥当经纪人,西桥的经纪人是郑婉秋。 这个当年圆圆胖胖的女孩,现在已经成为能独当一面的经纪人了。 只有陈白知道,她初入行的时候有多紧张,和她一起去录节目的时候,一路唠叨得没完,陈白都睡着了。 她还是当年那个球球,只是对西桥的管理有些严格,颇似当年对陈白的远程控制式教育。 有时候西桥会和陈白抱怨经纪人又“剥削”他啦之类,然后还说秋秋姐又给他煲了汤,不聊了我去喝烫了。 球球已经成了只有陈白才敢叫的名字,其他艺人都叫她秋姐。 只有西桥,为了显示自己的特殊,独创了“秋秋姐”的叫法。开始郑婉秋嫌这么叫有点蝶,后来听西桥叫习惯了,便不觉得有什么。 要是有一天西桥不这么叫她了,她还觉得西桥不肯和她亲近了呢。 西桥就是这样,天真又可爱,永远都像个大孩子似的。 聂以诚和陈白穿着相同款式的衬衫,聂以诚是黑色的,陈白是白色的,他们坐在贵宾席上看舞台上一幕幕众生相。 西桥饰演的少年在和少女经历一见钟情、公园定情之后,少年向少女求爱了。 “我想邀请你去天堂观赏。” 少女同意了。 舞台背景变得昏黄暧昧,出现带着天使翅膀的演员起舞,音乐如梦似幻,在这个仲夏听起来,是一种特殊的讯号。 少男和少女结合了。 舞台下方,座位上有两个女孩,她们在座位下牵了手。 女孩牵手本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但这个动作现在做,且又掩盖在座位之下,便有了点不一样的味道。 似乎该叫做“偷”。 她们一个高扎马尾,穿黑色短袖;一个扎了双马尾,是一套蓝色连衣裙。 高马尾的女孩若无其事,神色如常的继续看戏;而双马尾女孩则把头垂下,没有人看到她做了一个明媚的笑颜。 同样将两只手在座位下握紧的还有陈白和聂以诚。 陈白抚摸着聂以诚手上的戒指,附到他耳畔轻轻对他说:“天堂太远,我们都在人间。” 天堂太远,我们都在人间。 但有了你,人间又何妨。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