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习惯并非爱》


 楔子

不爱了，
    却习惯了，
    习惯了对方的柔情，
    对方的宠爱，
    对方的气息。
    分手了，
    能不能也就此分开？
    我谢谢你，
    曾经给我的一切，
    是那么的轰轰烈烈义无反顾。
    现在，
    我该走了，
    只想说声，
    我爱你。

 章一

    一个夜晚能有多漫长？
    时间能不能再给我多一点？
    我只想停在只属于你和我的时间里。
    「累吗？」
    一个深夜，诺大的房里一道有着低沉磁性的男声传出。
    雷墨轻抚着怀中人儿的发丝，他习惯了这种触感。
    「不，棠儿不累，墨你累吗？」
    只见怀中人儿红着脸，娇羞的样子，让他又想再要了她一次。
    「不累，伊棠该睡了。」
    他轻搂着，感触着，这是他的女人。
    但却不是夫妻，也是不情侣，更不是床伴。
    他们唯一联系在一起的，
    只是习惯了对方。
    「棠儿要睡了，墨我们一起睡。」
    「好。」
    雷墨抱紧了伊棠，他知道他不拥有她，而她也没有拥有他。
    他们是因为太习惯了彼此，才无法分开。
    隔日清晨
    『第一人称为宋伊棠』
    看着床上的雷墨，睡得好熟。
    是时候该走了。
    毕竟我们分手也有段时间了。
    昨夜也给了自己最后的贪婪。
    走向床边，轻抚着雷墨的睡脸。
    心中说着：
    「墨，我爱的男人，我要走了。」
    「我知道你起来也不会找寻我，只是会慌乱。」
    「我知道你习惯了我的存在，习惯了我在你身旁所给你的爱。」
    「亲爱的墨，我知道你不爱了，可是离不开我。」
    「所以对不起，我只好先离开了，这样你才会幸福，我说的对吗？」
    「最后一次了，谢谢你，我走了。」
    「我爱你。」
    轻声的留下一句话，便提起行李离开了这个她待了八年的地方。

 章二

    『第一人称为雷墨』
    起床后，转过身想抱住伊棠，却扑了个空。
    「伊棠你在哪？」
    我下了床，走到浴室，走到阳台，走到客厅，走到书房，走到庭院，伊棠呢？
    找了那么多地方后我放弃了，回到房间坐在床上。
    眼角馀光看见了床头柜上的字条。
    我拿了起来，是伊棠的字跡。
    『致我这辈子最爱的男人：
    亲爱的墨，对不起，
    请容许我，先离开了我们的世界。
    我知道你看到后或许会伤心，那怕只有一点点我也觉得值得了。
    你知道吗？我好爱你。
    所以我更不能伤害你。
    我知道你的心中一直都有保存给伊棠的位子，
    伊棠都知道喔！所以墨不要哭。
    从我们一年前分开，伊棠就知道墨你还走不出来。
    我也很习惯有你在了，所以索性的继续留下，彷彿什么分手都只是说说，
    但我知道，我知道你爱她，梦清也是个很好的女人，我也好喜欢她。
    所以伊棠只能习惯你，不能爱你了，
    伊棠很感谢你，因为你我才懂得什么是爱，
    爱和被爱真的差好多，这是伊棠分手后才学到的，
    这八年来伊棠都好爱你，没有一刻断过这个念头。
    我相信墨也是非常爱伊棠的，
    墨，看到这里，你要答应伊棠。
    不要自责，不要难过，不要愧疚，也不要伤心。
    如果伊棠知道了，伊棠也会伤心，知道吗？
    如果墨快乐，伊棠就快乐。
    所以我们都要努力的让彼此快乐起来，
    伊棠已经在适应在学习没有墨之后的生活了。
    我希望墨你也可以加油，我们一起走出过去。
    将来会有更好的人，能陪在你的身边，伊棠知道这点就够了。
    对不起吶，伊棠都写到哭了，
    知道吗？墨，
    伊棠以前常常在想，
    如果我们就这样走到婚姻该有多好？
    可是我后来发现，婚姻也好脆弱。
    原本曾经想试着克服在一起的障碍，
    但我知道你累了，
    所以我也只能配合你的步调慢下来，
    逐渐的，我们越来越分开。
    当时我也就有了心理准备。
    但伊棠没想到的是墨竟然会这么需要我，
    所以我放弃了，离不开我也只好继续贪婪的留在你身边。
    我知道你和梦清已经论及婚事了，
    所以伊棠不能在耽搁下去了对吧？
    亲爱的，这是我最后一次了，
    我希望你还能在心中留下一点点，
    留下一点点伊棠的笑脸这样就够了。
    我们曾经相爱，不顾一切，义无反顾，轰轰烈烈。
    在我收拾行李的那一剎那，彷彿往事都只是曇花一现。
    我不怨，我也不后悔，
    如果时间能从来，我也会选择再爱你一次。
    答应我，之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也要好好照顾家庭。
    不用担心伊棠，伊棠会过得很好。
    墨要记住，不管你在哪里，伊棠永远都陪着你。
    墨，我此生最爱的男人，对不起我这辈子都没能好好的跟你说声我爱你。
    请你也不要怨懟我，我只是太爱你了，也不知从何说起。
    我走了，请不要来找我，好吗？
    谢谢你，我爱你。
    此生最爱你的女人
    宋伊棠笔－』
    此时的房间里，安静的可怕，只有男人跪坐在床边默默地啜泣。
    为这阴天添加了点悲伤的气息。

 章三

    『第一人称为雷墨』
    伊棠离开后，我依照了约定没有去寻找她。
    我也只是过着我的生活，
    没有了伊棠，一切都变了。
    我手中到底还握着什么？
    突然前方转角一个不小心失神和人对撞了一下，只见是一名护士，我便赶快蹲下身拉起。
    「你没事吧？怎么走这么快？」
    「雷医师！快，我需要你的帮忙！季医师她怎么找都找不到，可是我们有个病人的点滴出了问题！」
    「好，我们赶快走。」
    护士急忙的领着我到了病房门口，但我却停在原地。
    看见了门牌上斗大的三个字，
    宋伊棠－－－
    走进了病房内，只见伊棠的身上，插满了各式的管子，病床旁摆满了各种仪器。
    护士手忙脚乱的弄着点滴。
    「这边我来弄就好，麻烦你去帮我拿一下这位病人的病歷好吗？」
    「好的。」
    护士点了头后急忙的跑出病房，留下了我和伊棠。
    我将点滴换好后，拉了张椅子坐在床旁边看着。
    伊棠，不是说好了，你也会好好的吗？
    为什么现在却躺在床上不看我了？
    「伊棠你起来阿......」
    握住了伊棠冰冷的小手，这才发现变粗糙了许多。
    看着伊棠的脸，脸色苍白，人又瘦了一圈。
    「伊棠我拜託你醒来好不好...」
    「伊棠不会醒来了。」
    「你是？」
    我惊讶得看着站在门口旁的女人，长的跟伊棠好像，只是高挑许多，发色也明显的不同，但感觉得出来气质明显差很多。

 章四

    「我是伊棠的姊姊。」
    「你有想过一直以来都是健康的伊棠，怎么会病倒在床吗？」
    我没说话只是摇摇头。
    「四年前，你动了换心手术不是吗？」
    「四年前...你怎么知道？」
    我惊呼的望着她。
    四年前，因为我天生的心脏衰竭导致容易常常呼吸不正常，容易造成休克，所以在伊棠的陪伴下我动了换心手术，但这件事情应该也只有伊棠知道才对。
    「你都没有怀疑过有谁会愿意捐出自己的心脏跟你做交换吗？当时你被推进了手术房，同样的伊棠也是！」
    「你知道伊棠是怎跟医生说的吗？她拜託医生，请让你睡久一点，这样她才可以赶在你醒来之前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的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你现在身体里的那颗心脏，是伊棠的！是你七年前爱的女人所给你的！她那么义无反顾的爱你！我不懂你怎么忍心跟她说分手！」
    听到这番解释，我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
    没有哭，没有讲话。
    看着伊棠的姊姊坐在我对面紧握着伊棠的手哭着。
    「不好意思，雷医师你要的资料。」
    「谢谢。」
    接过资料之后我大略的翻了一下，在最后一页停了下来，眼泪也就掉了下来。
    『曾在四年前动过换心手术，目前体内心脏与身体上适应不良，需长期靠药物控制。』
    『估计存活时间为5年，须在五年内赶紧再找符合心脏......』
    看到后面我的眼泪已经不停的落下。
    5年，4年前换的，现在正是第5年了...
    看着床上的伊棠，脸色苍白但笑容却依旧掛在脸上。
    「伊棠就麻烦你了，我去一趟医护室。」
    说完后起身，我只想赶快找有没有符合伊棠的心脏。
    因为已经12月了。
    伊棠你要加油，你不可以就这样离开。
    拜託不要离开我......

 章五

    在资料室我不断的翻找，
    只想赶快找到与伊棠合适的心脏。
    「为什么没有......」
    找了这么久却一份病歷也没有，我不禁腿软跪坐在地。
    「我该怎么办....」
    「这不是雷医师吗？」
    听到声音我抬头看了一下，发现是伊棠的主治医生，季医生。
    「季医生，你的病患宋伊棠能不能转到我那－－－」
    「雷医师抱歉，伊棠她不能转到你那边去的。」
    「为什么不行，我不是对心脏学没有研究－－－－」
    「不是我不转，而是伊棠小姐刚刚已经在凌晨的2点22分过世了。」
    过世？
    「你说什么？」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季医生，季医生也只是表情悲伤的看着我。
    「伊棠坚持不去动手术，她也许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她刚刚在病房和她姊姊讲完了最后的话，好像也写了一封信。」
    「你快去看看吧，至少也要见她最后一面。」
    听到这，我起身，彷彿行尸走肉一般缓缓的走到了伊棠的病房门口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伊棠，
    护士已经将她身上的管子和仪器全数撤掉了。
    此时的伊棠就像个天使一样，
    闭上眼，脸颊上还留着泪水，但却笑得好灿烂。
    「伊棠的后事，我会全部自己打理，时间会再通知你，我希望你可以出席，伊棠会很开心的，还有这个。」
    只见伊棠的姊姊拿了一个袋子给我，要我收下。
    「我先走了，你自己好好看吧。」
    接过袋子，我看到里面是一件衣服。
    把它整件拿了出来，是一件很美的婚纱。
    里面还附有一封信。
    『亲爱的墨：
    当你看到这封信，代表我已经时间差不多了。
    我知道你一定会伤心，可是我这次有留了一份大礼给你喔！
    我希望这婚纱你可以好好的收着，好歹也是我亲手製作的呢。
    我希望未来在你的婚礼上，陪你走红毯那幸运的女人可以穿上它。
    虽然不是我，但我也很开心了。
    对不起，我瞒了你这么久，因为当时实在找不到跟你同样血型的心脏，所以我决定用我的来给你。
    亲爱的墨，你的身体里的那颗心是宋伊棠的，所以我当时没有说谎吧，不管你在哪伊棠会一直陪着你的。
    请你不要伤心好吗？伊棠先走了，请你一定要好好的用我爱你的心，继续努力的活着。
    谢谢你，墨，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宋伊棠绝笔－－－－－』
    看着婚纱，看了信，我不禁泪流满面。
    伊棠，我一定会遵照你的遗愿，用你爱我的心好好的戴着它活下去。

 最终章

    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位在一处清幽的山上，一对男女站在一尊墓碑前。
    墓碑上掛着生前女孩最美丽最灿烂的笑容照。
    男子跪下，用手轻轻的抚着照片。
    「伊棠，我们来看你了。」
    「你在上面有过得好吗？」
    「伊棠，我真的很想你。」
    「我现在过得很好，今天带了梦清来，你一定也很想看她对吧？」
    男子起身转头过去朝后面的女子招了手，女子便小跑步了过来。
    「这就是伊棠姊吗？好漂亮啊。」
    男子笑而不答，只是宠溺的摸了摸女子的头。
    「伊棠姊姊，谢谢你给梦清的婚纱，梦清婚礼那天真的好漂亮，都是多亏了伊棠姊喔！」
    「伊棠一定也有看到的，因为她一直都在。」
    此时一阵微风吹过，轻轻的吹抚着雷墨的脸颊，彷彿正在抚摸一般。
    温暖的风中夹带着对男子的思念与不捨。
    『我都看到了，祝你们幸福，伊棠也很幸福喔！』
    男子笑了笑，摸了自己的脸，随后便牵起了女子的手。
    「伊棠，我走了，再见。」
    『期待我们来世再相见，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