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之携手同舟》 第一章 云萝醒来时是在飞鸾宫中,彼时的她一脸懵逼,这是哪啊,她不是应该在自己的房间吗?怎么一觉醒来就换地了? 想不明白的她起身准备穿上鞋子出去看看,不料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双别致的绣鞋,再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着,一袭红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轻纱,吓得她立马穿上鞋子奔到了房中唯一的铜镜面前,只见镜中女子长发及腰,一双灵动的大眼顾盼生辉,眉宇之间夹带着一股英气,杨柳细腰,肤若凝脂,与自己没有半分相似。 云萝仔细端详着镜中的脸,倒是越看越熟悉,但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头好痛,云萝突然觉得脑袋像被针扎一样疼,脑海里闪过无数记忆片段,像是看电影一般,片段里是一个小女孩的成长历程,看到小女孩父母战死的时候云萝不禁流下了两行清泪,仿佛感同身受。此后小女孩潜心修炼,为了在族中站稳脚跟,甚至给天后献计除去天帝看上的女仙,至此得到了天后的赏识,一举坐上族长之位。此时云萝才明白这是身体原主的记忆,虽不知自己为何会成为她,但事已至此,先搞清楚现况才是最重要的。 “族长,属下侯翼有事禀报”一男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进来”云萝不动声色地让他进来,想着再探听下自己此时的境况。 只见一黑衣男子从门外走来,待来到云萝面前便单膝跪地禀报道“族长,火神殿下已安全回到天庭,此时正在南天门,但……” “但什么?说话吞吞吐吐的” “属下知罪,但不知为何火神殿下此次回来却带了位身着紫衣的小仙童回来,属下探听到此人来自花界” 花界?火神?族长?从只言片语中云萝突然联想到自己穿越前看的那部香蜜的电视剧,里面的开头不就是这样的吗,这正是火神旭凤涅槃失败被锦觅所救然后带她一起回天界的那幕,而自己被称作族长,加上刚刚看到的那些记忆片段,那定然就是鸟族公主穗禾了,难怪觉得这张脸熟悉,才追完电视剧没两天自己就穿成了剧中人,幸好一切才刚刚开始,只要自己不作死就不会落得电视剧里穗禾的下场。 对,电视剧里穗禾之所以落得那样的下场也是因为深爱旭凤求而不得才会做出那些事才会导致最后的悲惨结局,既然自己成为了穗禾,自己也不爱旭凤,那么只要自己不作死就不会死。 穗禾突然想起地上还跪着个人,连忙说道“知道了,你且先退下。” “是” 待那侯翼走后,穂禾不禁想到,按照剧情发展,如今夜神润玉应该是被天帝召过去审问旭凤涅槃一事,想到润玉穂禾就不禁有点心疼,之前看香蜜时看到润玉的经历还看哭了,想到那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还真不忍心他受伤害。 想到这,穂禾起身赶往南天门,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第二章 穂禾赶到南天门时,旭凤正和燎原君说着话,刚走进便听旭凤说道“不过是个要报恩的小妖” “殿下你可算回来了,这些时日可把姨母担心坏了,此番波折身体可有碍?”穂禾仔细打量着旭凤,观其外表并无受伤,但也不确定有没内伤。 “我身体无碍,劳烦穂禾与母神挂念,母神现如今可在紫方云宫?”此次涅槃遭贼人暗算,离开数日,旭凤此刻只想尽快给母神报平安。 问得好,就等你这句,穂禾旋即说道“姨母手下的人在栖梧宫发现冰凌,怀疑此次殿下涅槃遭人暗算与大殿有关,此刻已去往九霄云殿” “什么?”旭凤闻言,连锦觅也没来得及顾上便化作真身直往九霄云殿而去。 “涅槃?凤凰???”锦觅一脸惊讶的看着旭凤离开的方向。 穂禾这才看向锦觅,稚气未脱的小脸上镶嵌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头上梳了个道童发髻,配上她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到甚是可爱,剧里锦觅有些六界第一美人之称,此刻在穂禾看来也就是个可爱的小丫头罢了。 “对,殿下真身乃是火凤,是天界的二殿下,你是何人?为何与殿下一同回来?”穂禾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我叫锦觅,是凤凰的救命恩人。”原来羽毛乌黑的不一定是乌鸦,还有可能是只烧焦的凤凰。 穂禾看锦觅乖巧可爱的样子,心中甚是欢喜,当下掏出身上带着的玉瓶“此番殿下幸得仙子相救,这枚丹药便赠与你,吃后可长百年灵力。” 锦觅一听忙伸出双手接过打开便吃。 “仙子可还喜欢?”看她吃得两腮鼓鼓的,跟个小松鼠一样,穂禾不禁柔和了眼角。 “喜欢,喜欢”锦觅边嚼边说道。 “现如今殿下去了九霄云殿,仙子既是随殿下来的,我带你去栖梧宫等待殿下回来如何?” “好啊好啊,我叫锦觅,仙女姐姐还是别叫我仙子了,我就是个小小的葡萄精灵而已。”锦觅一脸尴尬的摆手道。 穂禾早就不想仙子来仙子去的了,便顺着说道:“如此我便直接唤你锦觅,你也别唤我仙女姐姐了,我名穂禾。” 穂禾带着锦觅一路去往栖梧宫,走到门口时锦觅突然不见了,往后一看,锦觅蹲在凉亭边上不知道在干嘛,穂禾这才想起这是月下仙人丹朱出场的时候。 “锦觅,你在干嘛呢?”穂禾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穂禾,这有只狐狸”锦觅一脸惊喜地看着穂禾,手里还是不停地摸着那只狐狸。 突然,那只红毛狐狸浑身发出一道光芒,变幻为一位身着红衣的仙人,此人唇红齿白,头发漆黑如墨,穂禾心中感叹,好一个小白脸。 “唉,老夫活了这许多年也总算被人非礼过一回了,甚感慰足,甚感慰足。”月下仙人一脸陶醉。“你是哪家仙童?姓甚名谁?” “唤我锦觅便可,仙童不敢当,不过......不过是个半仙罢了。”修仙修了一半,可不就是半仙嘛。 “月下仙人,穗禾这厢有礼了。” “穗禾你也在啊?不必多礼,一段时日未见,穗禾倒是越发沉稳了。”听到穗禾的声音丹朱这才发现穗禾也在,不过穗禾的气息确实柔和了不少,不似从前给人一种利剑般的感觉。 “月下仙人谬赞了,这是随殿下一同回来的锦觅,现殿下去了九霄云殿,穗禾正准备带她去栖梧宫等待殿下回来。”都换芯了肯定与以往不同了。 “旭凤带回来的?如此说来,你便是旭凤的仙童了,我就说旭凤这孩子虽然脾气不好,眼光却是极好的,瞧这仙童水灵灵的小模样。”说罢,还捏了捏锦觅的脸颊。 “我不是那焦凤凰的书童,我是他恩公。”锦觅愤愤地说道。 “恩公?来来来,小锦觅,与我说说,我最喜欢听故事了。”丹朱拉着锦觅的手坐在石凳上。 穗禾也不想打乱剧情发展,但还是想等旭凤回来探听下润玉的情况,便跟着坐了下来,锦觅与丹朱在那聊着,穗禾却是在想着自己往后该走的路,按照自己的性子,这个族长肯定是不想做的,但是为了立足自保却是不得不做的,况且还有个难搞的天后,或许可以在族中选个值得相信的人来培养,待天后被废,再把这族长之位传于他,自己便可隐退。如今自己是仙人,不必像前世一般为生活奔波,待剧情过后便可以过自己悠闲的小日子,穗禾回过神来便听见旭凤的声音。 “月下仙人如今是越发慷慨了。”只见旭凤走近后一脚踩在凳子上,撩起锦袍下摆,脚踝上赫然系了十几根红线。 穗禾看到不禁笑出声来“殿下倒是一如既往地受欢迎。” “穗禾你就别取笑我了”旭凤扯下那一把红线放到丹朱手上,“想来月下仙人红线十分富足,然则能否不要再将其赠予旭凤府中仙子侍婢,也算是美事一桩了。” 丹朱捏着那一把红线感叹道:“凤娃如今长大了,侄大不由叔啊!想当年,你还是只绒毛未褪的小鸟儿时,最爱的便是在我府中红线团里打滚。现如今,连称呼都如此生分,老夫怅然得很,怅然得很哪!” 听到凤娃二字,旭凤的脸抽了抽,看了眼一旁忍着笑的锦觅与穗禾,抱手向丹朱作了个揖“叔父严重了。” 丹朱一团和气地拉着旭凤的手,亲切道:“我侄甚乖、甚乖,如此称呼方显一家和乐。” “殿下怎么现在才回来?可是出了什么变故?”穗禾虽知按照剧情旭凤定是去给润玉疗伤去了,但却不好直接问,只能从旁敲击。 “适才给父帝母神报平安后随大殿去了璇玑宫为他疗伤,涅槃当晚大殿曾与那贼人交手,不慎被火系法术所伤,现如今我虽已为大殿清了火毒,但还是免不了要受几天皮肉之痛。” “如此说来,姨母岂不是冤枉了夜神殿下?殿下,这是专治外伤的清霜玉露膏,乃是不可多得的灵药,殿下若把这个给夜神殿下送去,夜神殿下定然会感念殿下的好而不对姨母心生怨怼。”穗禾拿出自己出门之前就准备好的清霜玉露膏,这药膏治疗外伤有着奇效,自己也只有两瓶而已。 “还是穗禾你想得周到,此番母神作为大殿心里定然不舒坦,然我知晓母神所作所为皆是为我,纵然母神刁难大殿,我亦只能尽量周旋了。”旭凤接过便吩咐燎原君将清霜玉露膏送往璇玑宫。 穗禾见药已送去便告别旭凤、丹朱回了自己的璇玑宫。穗禾是个怕麻烦的人,在前世自己就是个宅女,每日除了上班便是在家追剧看小说,虽然心疼润玉,但却还是不想过多参与到剧情中,况且自己身份特殊,目前鸟族皆在天后掌控之中,在天后倒台之前自己都不可能与天后对着干。 第三章 这几日穗禾都在落星潭旁边的树下熟悉原身的术法,这是原身一直修炼的地方,待修炼完后,穗禾想着在这散散步,毕竟每次修炼完都是直接回飞鸾宫,还没欣赏过这里的景色。 看这湖面波光粼粼,水可清澈见底,穗禾心里想着这要是温泉就好了。这时,忽见水底有东西浮上来,待浮于水面后穗禾才看清这竟是一条尾巴,只见尾巴上布满银色鳞片,在池水的映衬下闪着银色的光泽,顺着尾巴看过去,赫然看到夜神润玉靠坐在对岸的大石边假寐着,观其神态当真是秋水为神玉为骨。穗禾知道目前的润玉还只是个想着做个闲散仙人的夜神罢了,若自己靠近他也只会惹来天后的猜忌罢了,况且以自己鸟族族长的身份,贸然接近也只会被当做有所企图。 “穗禾,你怎么也在这,我刚刚看到有星星落进水里了,穗禾你也是来看星星的吗?”穗禾正准备不动声色地原路退回,哪知一转身竟然恰巧看到了锦觅。 “额...是啊。”穗禾转身看向对岸的润玉,只见他已站在岸上好整以暇地看着这边,穗禾顿觉尴尬,也不知他什么时候醒的。 “咦......对面有只鹿,我们过去看看吧。”说着也不待穗禾回应便拉着她往对岸去。 “穗禾公主怎有此雅兴来此散步?”润玉其实在穗禾出现的时候就已知晓,只是因为真身还泡在水中,平日里亦没有与穗禾有过多交集,便想装作不知等她自发离去,本来看她也要走了,怎知不知哪冒出来的小仙童闹出这般动静,继续装睡也不太可能了。 “扰了夜神殿下实非穗禾所愿,望夜神殿下莫要见怪。”既然已被发现,穗禾也就坦然地打招呼了。 “无碍,这落星潭不是润玉宫殿,自然是谁都能来,何来打扰一说,不知这位是?”润玉看向与魇兽玩在一起的锦觅。 “这是二殿下带回来的,名唤锦觅,目前暂住姻缘府。” “旭凤带回来的?”润玉表示有点惊讶。 “是啊是啊,上仙这鹿养得膘肥体壮的,是准备送往哪个宫中啊?”锦觅一脸纯真地看着润玉。 “鹿?膳房” 穗禾看润玉懵逼的样子,立马给锦觅普及道:“这并非什么鹿,这是魇兽,专食人梦境。” “啊……”锦觅突然叫出声来,原是与魇兽嬉闹把锁灵簪给弄掉了。 “魇兽顽皮,惊扰了仙子,望仙子莫要介怀”这锦觅仙子是何来头,竟需锁灵簪遮盖相貌? “没事,是我要跟他玩的。啊…差点忘了跟狐狸仙的邀约,我先走了哈,穂禾、夜神殿下改日再聊”说罢便匆匆而去。 “锦觅…”锦觅你怎么能让我一个人就在这里?太不仗义了,明明是锦觅暴露了她,此刻却留她一人跟润玉待一块,穂禾心里此刻正伸着尔康手… “天色已晚,穂禾族中还有事物未处理,便先行告退了”继续留着更尴尬。“更深露重,夜神殿下应当注意才是” “润玉一生与寒夜为伴,早已习惯,反倒是公主该注意才是。”这穂禾一向倾慕旭凤,平日里即便遇上亦不过打声招呼罢了,今夜倒是有点反常,不过被她看到真身这倒是润玉所料不及的。 “……”干嘛要多嘴,穂禾前身对夜神可是极为冷淡,今夜自己竟然没忍住多说了两句,希望没被看出端倪才是,穂禾与润玉做了个揖便故作镇定地离去了。 这日,穗禾正把玩着穂羽扇,门外传来侯翼的声音“族长,属下侯翼有事禀报。” “进来” “族长,花界长芳主已下令不再为我们鸟族提供吃食,现如今族中粮食已不多,恐怕过不了几日便会彻底断粮,届时可如何是好?” 穗禾这才想起剧情中长芳主为寻锦觅曾去翼渺洲找过自己,但那时自己还没穿过来,原身因担心旭凤又怕在族人面前失了颜面,与那长芳主打了一架,还把她打伤了,所以才会有现在的一幕。 “好了,此事我自有决断,你且先回去。” “是,属下告退。” 待侯翼走后,穗禾便动身前往了花界,行至水镜便看到结界前有两精灵守着,穗禾上前递上拜帖“鸟族族长穗禾前来拜见长芳主。” 待那精灵进去通报没多久便见长芳主与海棠芳主走了出来,只听那长芳主不温不火地说道:“何事需要堂堂鸟族族长光临我这小小花界?” 穗禾知道长芳主定然知晓自己前来所为何事,这番话只是故意挤兑自己罢了,不过这事确实是自己有错在先,穗禾也不生气“长芳主说笑了,穗禾此次前来是为了给长芳主赔罪的,前几日长芳主来我翼渺洲讨要花界失踪的精灵,当时恰巧得知火神殿下涅槃遭人暗算下落不明,心中实在担忧才会冒犯了长芳主,事后我已盘问过族人,但确实没有花界精灵的下落。” “不可能,若不是鸟族这羽毛又当作何解释?”长芳主听后只觉穗禾所言不可信,当即拿出了当日在锦觅床上发现的羽毛。 穗禾当下便知此次要解决断粮之事只能供出旭凤了,不过算算日子按照剧情那个胡萝卜精应该也快碰上锦觅了,当下不再犹豫,“实不相瞒,火神殿下回天界时一同回去的还有一名叫锦觅的葡萄精灵,但穗禾见那锦觅似是非常乐意待在天界的,并无半分被迫的样子,恐怕并非长芳主口中被掳走的花界精灵。” “此话当真?我花界丢失的精灵正是叫做锦觅。”长芳主此刻心急如焚,锦觅居然在天界?火神?只望锦觅的身份未被发现。 “因此事长芳主已断我鸟族口粮,攸关我鸟族上下,穗禾怎敢妄言。” 此话一出长芳主也觉得有点理亏,听穗禾所言锦觅在天界待得很是潇洒,更何况锦觅确实一直都想离开水镜的“此事待我寻回锦觅自会问清楚,若真是我花界冤枉了鸟族,届时我定然登门致歉。” “登门致歉倒不必,鸟族向来是靠花界供给,只望日后两族可以和平共处便是极好的了。”原身因着天后的缘故对花界也是不屑一顾的,但花界对鸟族何其重要,穗禾是万万不会与花界交恶的。“想必长芳主也有诸多事物待处理,穗禾也就不打扰了。” 待穗禾走后,海棠芳主才说道:“长姐,传闻这穗禾公主性格高傲,荼姚又是穗禾的姨母,那荼姚一向与我们花界不和,这穗禾居然会向我花界低头,此事恐怕有诈。” “不,这穗禾再如何也是鸟族的族长,万事都要以鸟族为先,否则怎配做一族之长,更何况事关锦觅,无论虚实都要去探上一探的了,马上安排老胡去往天界,若锦觅真在天界便直接带回来。” “是。” 第四章 穗禾回到天界时正好碰上天后召见,刚回来时便听说穷奇大闹南天门之事,按照剧情旭凤应该是准备要前往魔界调查穷奇一事,不知天后召见所为何事。 “穗禾拜见姨母。” “起来吧,穷奇之事想必你已知晓,魔界这些年来一直不□□分,现如今陛下派旭儿前去魔界代为巡查,姨母实在不放心,你是我看中的儿媳妇,此次你也一同去吧,也可培养下你与旭儿之间的感情。”荼姚一脸慈爱地看向穗禾。 如今她已不是原来的穗禾了,还有什么感情可培养的,不过此事却断然不能让天后察觉,穗禾装作一脸羞涩“是,劳烦姨母操心我与殿下之事,穗禾明白。” 栖梧宫 “姨母让穂禾陪同殿下一起前往魔界巡查,不知殿下何时动身?”天后的意思旭凤肯定会猜到,而旭凤对自己只有兄妹之情,他定然不会同意让自己同去。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旭凤立马婉拒道“只是去魔界巡查罢了,我一人足矣,人多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穂禾深知殿下修为深厚,但姨母之意相必殿下是知道的,可姨母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殿下,穂禾也不好辜负姨母的一番好意。”穂禾打算跟旭凤坦白自己并不喜欢他,但为了鸟族,也为了自己可以自由自在地过日子,必须要他配合自己在天后面前演戏了。 “穂禾,我对你只有兄妹之情,况且我现在无心娶妻,你亦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殿下不说穂禾也是看得出来的,殿下是喜欢上那锦觅了吧?” “我……”旭凤被说中心事一时竟无法反驳。 “实不相瞒,自穂禾看出殿下心中所属之人时便想明白了,这么多年了,殿下一直都知道姨母的意思的,如若真会喜欢上穂禾定然早就喜欢上了,更何况殿下如今心有所属,也就更不会喜欢穂禾了,只是现如今我身为鸟族族长,即便不再倾慕殿下也不可违背姨母之意。”在天后倒台之前起码表面上还是得顺从她的。 听到穂禾的话旭凤眉眼间不禁柔和了下来“穂禾你能明白便好,我也明白你的难处,放心,母神那边我会表明我的立场,我本就无意于帝位,大殿比我更适合那个位置。” “姨母是断然不会答应的,姨母对殿下你寄予厚望,总担心大殿下与你相争,这才撮合你我,想为殿下你巩固势力,你我之事如今还不能让姨母知晓,此事需得从长计议,殿下不必着急,咱们来日方长”穂禾深怕旭凤一个冲动便把自己捅出去,这才好言安抚道。 “好吧,也只能如此了,那这魔界你可还要去?”知道穂禾想通后旭凤便不再那么避讳穂禾了。 “自然要去,只是穂禾还有事情要去处理,殿下出发时我与殿下一起出去,待离开天界后再分头行动,我晚点再去魔界,到时一起回来,如此姨母定然不会有所怀疑。” “好,我出发时再派人通知你。” “如此穂禾便先告退了。” 穂禾与旭凤一同出了天界后便分道扬镳了,旭凤直接前往魔界,而穂禾则是回了翼渺洲,此次回去其实并无大事,只因穂禾知道按照剧情此次魔界之行虽然旭凤会中瘟针,但最后却是能化险为夷的,更是在这期间增进了与锦觅之间的感情,而且最重要的是魔界并不好玩,还不如人间花样多。 待穂禾处理完事情赶到魔界的时候旭凤已中了穷奇的瘟针,为救旭凤,穂禾润玉等人一同来到花界外围等待锦觅回水镜取夜幽藤。 “这锦觅仙子真的能拿到夜幽藤吗?如今天都快亮了,再耽搁下去凤兄怕是撑不了多久了”鎏英看到旭凤气息越来越微弱,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鎏英公主莫要担心,锦觅仙子既说了让我们等她,那她必然有办法拿到夜幽藤的,旭凤气息越发微弱了,我先渡些灵力给他。”说罢润玉便坐到旭凤身边准备为他渡灵力。 这润玉与旭凤所修炼功法相克,若是润玉把水系灵力转换为火系灵力渡给旭凤,恐怕对他自身伤害也极大。想到这,穗禾立马上前阻止道“夜神殿下莫不是忘了穂禾?穂禾与二殿下所习功法皆为火系,由我为二殿下渡灵力更为妥当,如若夜神殿下因此而折损了自己,穂禾如何向二殿下交代?” 润玉一听也不觉有何不妥,毕竟穂禾一直倾慕旭凤,况且穂禾确实比自己更为合适。“穂禾公主所言极是,公主与旭凤所习皆为火系法术,由公主来渡灵力确实再合适不过了。” 润玉看着穂禾给旭凤渡灵力,心中越发疑惑,只觉这穂禾比照以前沉稳了许多,给人的感觉也不一样了,因着天后的原因,穂禾虽不至于对自己恶言相向,但也从不给予正眼相看,如今的穂禾让润玉越发看不懂了。 天色微亮时,锦觅终于出现了,将夜幽藤给旭凤服下后不出片刻旭凤便清醒过来了,长芳主也在此时赶到了。 “锦觅,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把我花界圣草夜幽藤随便拿给外人用,还私自离开水镜,你可知错?”长芳主一看锦觅救的居然还是荼姚之子,心中更是怒不可竭。 “长芳主,私自离开水镜是锦觅的错,可这都是为了救凤凰啊,他是为了就我才会中瘟针的。” “海棠,你先带锦觅回去。”长芳主不欲再听锦觅为旭凤辩护,索性让海棠先把她带回去。 “是,长姐。锦觅,你赶紧跟我回去。”海棠芳主向锦觅使了下眼色,锦觅知道长芳主正在盛怒中,此时自己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当下看了旭凤一眼便跟着海棠芳主回去了。 旭凤看长芳主如此盛怒,深怕锦觅被罚,赶紧向长芳主赔罪道:“此事怨不得锦觅,乃是小神自作主张带她前去魔界才会如此,望长芳主莫要怪罪于她。” “我花界事务尚且容不得外人插手,还请火神殿下自重收敛下言行,别的仙姑我还管不上,只我花界精灵仙子火神殿下纵是魅力无边也休想染指半分!”因着荼姚的原因,长芳主对这旭凤态度很是恶劣,更何况方才居然还看到锦觅抓着旭凤的手,长芳主只怕锦觅会走先花神的旧路。 旭凤面色一沉,“小神自省从无言行不端之处,还请长芳主莫要听信流言。至于锦觅仙子......确乃小神心之所系。” “你!......火神还是休要妄想了,别的精灵小仙也就罢了,更何况锦觅。”听到旭凤的一番大胆言辞,长芳主彻底爆了。 眼见形势越来越严峻,穗禾也不想旭凤与长芳主交恶,于是上前劝解道:“长芳主莫要与火神殿下置气,锦觅仙子离开花界那么久了,这些时日长芳主为锦觅仙子的事想必很是头痛,我们还是先回天界不叨扰长芳主了。” 旭凤本还想说什么,但看到穗禾的眼神示意便马上住嘴了,虽不知穗禾为何不让自己继续说,但从先前的对话中旭凤也知道长芳主对自己很有意见,若要与锦觅在一起定然不能与花界的人交恶。 “那便有劳穗禾公主把火神殿下劝回天界了,莫要再在此处大放厥词。”说罢便直接无视旭凤转身回了水镜。 “这长芳主所言‘更何况锦觅 ’究竟是何意思?从前便听闻父帝与先花神的传闻,莫不是这锦觅仙子……”一直站一边静观棋局的润玉看着旭凤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此时旭凤也突然想起多年前曾撞见父帝在书房中看着先花神的画像静默不语的画面,还有天界的留梓池,只是时隔多年,旭凤也记不清当时画中女子的样貌了,若锦觅真是父帝与先花神之女,那自己与锦觅断然没有半分可能,想到此处,旭凤神色不由地悲痛起来。 “殿下,夜神殿下,我们先回去吧,有什么事回去再说。”穗禾看旭凤一脸悲痛,深知他定然是以为锦觅是天帝与先花神之女了,但此种秘闻并不适合在这里说,只好先回天界再说了。 “二殿,此地确不是说话之地,有什么事还是先回天界再说吧。” “嗯。”说罢旭凤便神情恍惚地离开了,穗禾与润玉也紧随其后一同回了天界。 第五章 璇玑宫 回到天界后润玉邀旭凤一起去璇玑宫喝酒叙话,润玉知晓旭凤心中烦闷,才想请旭凤喝酒以解胸中闷气,穗禾心知润玉因着天后对自己是存了几分防备之心的,所以自己也就不自讨没趣地跟过去了,正想向二位殿下告辞,旭凤却先开口了。 “穗禾你也一起来吧,有些事也正想与你证实一下。” 穗禾看了润玉一眼,见润玉神色并无抗拒之意才点了点头。穗禾哪里知道其实她这段时间的些微变化都被润玉记在了心里,虽说对她存有几分防备之心,但润玉对于穗禾的变化还是有几分好奇的,正想多与她接触接触,又哪里会拒绝穗禾去璇玑宫。 “穗禾,你跟随母神多年,可曾听她说起过先花神之事?”才刚坐下旭凤便开始追问先花神之事了。 “不瞒殿下,穗禾虽跟随姨母多年,但从来都未曾听姨母说起过当年的往事,偶有提起也只是只言片语罢了。”穗禾虽然知道所有真相,但旭凤对天后是极端信任的,如果说了出来他定然会跑去向天后求证,所以这个真相还得旭凤自己去发现才行,无论是谁告诉他都好,但这个人决不能是自己。 “穗禾公主所说的只言片语是?”因着锦觅一事润玉对于先花神之事也是存有几分好奇的。 “也只是说当年天帝陛下沉迷先花神罢了,姨母言行中看似很生气,穗禾也不敢多问,此事穗禾也不好妄议。” “此事我也有所耳闻,想起多年前曾撞见父帝在书房中对着先花神的画像静默不语的画面,还有天界的留梓池,适才长芳主的言行中让我不禁猜测锦觅是父帝与先花神之女,如若当真如此,那我与锦觅岂不是......”言罢旭凤狠狠灌了一口酒,神色很是失落。 “此事现在还不能确定,殿下不必如此,穗禾听闻锦觅仙子曾误食朱雀卵差点小命不保,可有此事?”穗禾打算引导下旭凤。 “确有此事,不过是锦觅一时贪吃,朱雀卵属阳性,与她所习功法相冲罢了。” 听到这话一旁的润玉倒是笑了,“二殿你怕是糊涂了,如若锦觅是父帝之女,怎可能与火系灵力相冲,看来锦觅并非父帝与先花神之女,如此二殿你也无须烦恼了。 听到这话旭凤才反应过来,若锦觅是父帝与先花神之女,灵力绝不可能与朱雀卵的灵力相冲,自己也是糊涂了,想到这旭凤举起酒杯来,“穗禾,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的妹妹,多亏你提醒了我,让我不再自寻烦恼,来,这杯我敬你。” “多谢殿下抬爱,穗禾也只是恰巧想起这事而已,真正提醒殿下的乃是夜神殿下才对。”话说穿过来一段时间了也没喝过酒,听说这原身的酒量还是可以的,虽说自己以前也可以喝几杯,只是现如今这身体也不是自己的,也却是好久没喝了,但愿可以喝几杯吧,免得穿帮。听说这润玉酒量倒是不咋地,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才行。 听到此话,润玉举起酒杯意味深长地看着穗禾,“此事还得多谢穗禾公主提点,润玉才能想到这块,公主,我与二殿一起敬你。”天界无人不知这穗禾公主倾慕于旭凤,怎么听闻旭凤喜欢锦觅居然毫无反应,甚至还提醒旭凤锦觅的身世,真是怪哉! 润玉的眼神让穗禾有些心虚,穗禾装作淡定地举起酒杯,“如此穗禾也不好再推拒了,那便恭敬不如从命吧。”待喝过酒后,穗禾又提醒旭凤道:“这花界对天界一直看不顺眼,今日长芳主的态度想必殿下也看到了,如若殿下想要与锦觅仙子在一起,此事的关键还得看锦觅仙子的态度了。” “无妨,锦觅与我两情相悦。”旭凤自自信满满的说道。 穗禾不能直接告诉旭凤陨丹的存在,不过等他们凡间历劫后陨丹自然会慢慢出现裂痕,此时能做的只能尽量提醒他了,“殿下,穗禾观锦觅仙子心思单纯如稚子,殿下真的确定锦觅仙子知晓何为男女之情何为男女之间的喜欢吗?” 这句话一下子正说中了旭凤的顾虑,锦觅平时无论何事都是一副懵懂的样子,此事确实还需从长计议。“此事我自会处理,无论如何,今日劳烦穗禾与大殿了,大殿,旭凤宫里还有点事就先行告退了。” 穗禾一看旭凤要走了赶紧站起来,这一站起来才发觉有点头晕,方才喝了那酒竟有些醉了,穂禾稳了稳心神说道:“穗禾族中也还有事情尚未处理,穗禾也告退了。” 润玉一看就知道穗禾是故意想避开与自己独处的,但他偏不让她如愿。“公主请留步,润玉心中尚有一事不明白,还望公主赐教。” 此话一出,穂禾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眼见旭凤已经走远,断然是不可能解救自己的了,穂禾认命地坐了下来。可那润玉就是自顾喝酒不说话,这让穂禾多少有些许不自在,只好也拿起酒杯掩饰般地喝了起来。 “天界一直盛传穂禾公主倾慕二殿,更是母神为二殿安排的未来天妃,今日穂禾公主的所作所为方让润玉明白传言不可尽信。”润玉笑意盈盈地看向穂禾。 “夜神殿下说笑了。”对于以前的事如今的自己无法解释,也不知作何解释,只能随意敷衍过去了。 润玉沉吟片刻继而开口道:“润玉听二殿说上回那清霜玉露膏乃是公主所赠,可有此事?” 穂禾没想到旭凤居然会跟润玉说起这事,本想着借旭凤之手送过去润玉断然不会想到自己,但自己居然忘了旭凤这个猪队友。 “确有此事,但穂禾也只是感念二殿下与夜神殿下兄弟情深,这才将清霜玉露膏给二殿下的,至于二殿下赠与谁这却不是穂禾所能左右的。” “当真如此?”润玉看着穂禾的眼睛,如有半分闪躲那定然说的就是假话。 “自然”被润玉这样盯着,绕是穂禾早就做好了心里建设也不禁微红了脸,眼神也不自在起来,真真是美色惑人。 看来这穂禾公主所说必定不是真话,莫非是母神的阴谋? 看润玉又陷入了沉思,穂禾是越坐越不自在,方才为避免尴尬喝了好几杯酒,现下竟也有些头晕了,浑身软绵绵的,只觉困顿非常,若是等会酒后失言可就…… 想到后果穂禾顿时清醒了几分,立马站起来准备跟润玉告辞,哪知才站起来竟然双腿一软差点摔倒,所幸润玉听到声响看到穂禾马上要摔地上,赶紧伸手扶了一把,一时间两人竟抱在了一起。 润玉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近一位女仙,只觉温香软玉满怀,低头看见穂禾微红的脸,更觉此时的穂禾莫名吸引着他,让他移不开眼睛。 穂禾整个人趴在润玉的胸膛,鼻腔间全是润玉的气息,只觉脸上火烧一般,本想装作无事般推开他,抬头却看见他一直盯着自己,这润玉是怎么回事,电视剧里不是清纯得很么,一直盯着自己算怎么回事? “多谢夜神殿下,还请殿下放开我”穂禾硬着头皮推了推润玉。 听见穂禾的声音后感觉到怀里的推拒,润玉这才清醒过来,连忙放开穂禾做了个揖,“方才一时情急,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公主海涵。” “夜神殿下不必多虑,方才若非夜神殿下穂禾定要闹出笑话了,说起来穂禾还要多谢殿下才是,天色不早,穂禾也不叨扰殿下了。”说罢未等润玉反应过来便直接化作流光飞去,观其颇有几分落荒而逃之意。 “穂禾……”联想到方才她在自己怀中小脸微红的样子,润玉不禁扬了扬嘴角。 第六章 凡间 穂禾漫步在集市中,看着路边各种各样的小摊子,真的是好久不曾见过如此热闹的景象了,天界冷清,花界亦是只有一些小花仙小精灵罢了,前世的自己最是喜欢凑热闹了,周边充满人气,心情也不禁好了起来。 这几日穂禾一直躲着润玉,但凡润玉会经过的路穂禾都特意避开绕路走,即便不幸撞上也以公务繁忙来脱身,皆因那日醉酒一事,虽说并未闹出什么大笑话,但回想起来多少还是有些尴尬的。 “穂禾” 好像听到后面有人唤她,穂禾转身看了看,竟看到锦觅朝自己跑过来,后面还跟着个青衣男子,穂禾不用想都能猜到,跟在锦觅身边的青衣男子除了蛇仙彦佑不做他想,只是千年前的事…… “锦觅你慢点,跑那么快干嘛呢”待彦佑追上锦觅时才发现她面前的竟是穂禾,彦佑一看见穂禾便想起千年前穂禾算计他的事,但锦觅在此,他亦不想让她知晓这些陈年往事,只好闭口不提当年之事。“原来是穂禾公主,说起来也有一千年未见了,不知公主怎会跑到这凡间来,不用守着你的火神殿下吗?” “彦佑君说笑了,不知锦觅你怎会在此?据我所知上次你私自离开水镜长芳主可是非常生气的呢,现下怎会允许你离开花界?”彦佑既不提当年之事自己也不会主动提起,况且这种事情也不好让太多人知道,虽说是自己算计了他,但自己并不后悔。 看见穂禾也在锦觅很是开心,毕竟穂禾之前在天界还给过自己涨灵力的丹药呢。 “上次我离开花界长芳主确实很生气呢,还把我关在水镜中让我闭门思过,但是我一个人待在水镜中好无聊啊,这才让扑哧君带我出来玩玩。” “你呀,就是长不大,小孩子心性,整天就知道玩,小心被长芳主抓回去有你好看的。”听了锦觅的解释穂禾也是哭笑不得。 “哎呀先不提这个了,穂禾你呢,你怎么也来凡间了?居然刚好被我瞧见,这叫什么来着?有缘千里来相会?扑哧君,是不是?”锦觅扯了扯一边正在发呆的彦佑。 “是是是,说话就说话,扯什么扯,把我衣服都扯皱了”彦佑一脸嫌弃地拍开锦觅的手整理了下衣袖,然后还拿出一面镜子照了照。 “千年不见,彦佑君还是一样风采依旧啊”看着彦佑如此自恋,穂禾没忍住笑出声来。 “那是自然,怎么?穂禾公主莫不是也被本仙迷住了?” “扑哧君真不要脸,穂禾,扑哧君说带我去见识见识人间的吃喝玩乐呢,现如今吃喝玩都去过了,我们准备去见识什么叫乐,你也一起去呗。”锦觅拉着穂禾的衣袖甩了甩。 彦佑一下计上心头,正想整一整这高傲的穂禾公主,遂故意说道:“锦觅,人家穂禾公主可是鸟族首领,又怎会跟我们一起去玩乐。” “彦佑君此言差矣,我也正想见识一下彦佑君所谓的乐是什么。”虽说知晓他所说的是什么,不过穂禾也确实想见识见识这古代的勾栏院。 “扑哧君,带路吧。”锦觅拉着穂禾跟在彦佑身后。 因穂禾身着女装,彦佑并没有如剧情般带她们去青楼,而是直接去了戏园子,刚一坐下彦佑便抓出两把银子放在桌面,接着便出来几名打扮花枝招展的男人来。 这些人脸上画着妆,看着不男不女的,还掐着兰花指,着实有点辣眼睛,穂禾低头喝了口茶水,普一抬头便看见锦觅挑起了其中一人的下巴,接着旭凤便出现了。 锦觅跟旭凤在那说着话,穂禾低头与彦佑对视一眼,彦佑忙低头装作喝茶不敢说话,深怕旭凤发怒牵连自己。 “穂禾公主居然也在?没想到堂堂鸟族族长也会来这种地方。”后面跟来的润玉此话一出旭凤才留意到穂禾居然也在,这才看向穂禾。 正低头喝茶的穂禾一听到润玉的声音差点没被呛到,赶紧撇清关系道:“穂禾只是听锦觅说她要跟彦佑君一起去寻乐子,一时放心不下才跟过来罢。” “你……”彦佑怎么也没想到旭凤会来得这么快,竟然刚好被现场抓住,这回惨了…… “旭凤你先带她们走,我与彦佑君有些话要说。” 穂禾看了彦佑一眼便跟着旭凤锦觅一起离开了。 一行三人到了客栈才坐下润玉便到了,只见彦佑双手被绳子绑着,润玉则拉着绳子的另外一头,对于在戏园被润玉撞见不知为何穂禾总有点心虚,感觉好像被他撞见不太好。 待润玉坐下后穂禾马上给他斟了杯酒,顺便给了锦觅一个眼神“夜神殿下辛苦了,来,喝杯酒润润喉。” 锦觅平时懵懵懂懂的,关键时候还是很机灵的,瞧见穂禾的眼神后赶紧给旭凤倒了杯酒。“凤凰,一路上辛苦了,来,这是我酿的桂花酒,赶紧喝杯尝尝。” 穂禾躲了他几日,这回竟跟着彦佑去戏园,不知怎的,润玉心中竟隐隐有些不舒服,此刻看见穂禾就坐在自己身边,却又有些心安。 这边他们都在喝酒,彦佑被倒吊在一边一直叫着自己要脑充血了,见叫了半天都没人理便叫起锦觅来了,待锦觅过去与他说了两句回来后便悄声跟穂禾说了下他们的计划,原来是打算用彦佑带的酒来灌醉旭凤与润玉,只要他们醉了那么今晚就算暂时逃过一劫了。 旭凤与润玉一直在叙话,锦觅与穂禾就帮忙一直在倒酒,说实话,看这小锦觅咋咋呼呼的样子穂禾感觉也挺有意思的,这个小锦觅也是个秒人。 旭凤首先坚持不住倒下了,润玉单手撑着头,眼睛半睁半闭,也不知醉了没有,锦觅满脑子想着趁机问旭凤要那一千年灵力,竟然忘了一边的彦佑直接搀着旭凤回房了。 穂禾用手在润玉面前挥了挥,看他没反应便施法把彦佑放了下来,彦佑本想顺口调侃下穂禾的,但怕惊醒润玉便先走了,穂禾正准备让彦佑把润玉送回房,结果转过身来彦佑已不见踪影,这下不得不自己扶了。 刚扶进房门口,门竟然自己关上了,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穂禾被按在了门上,抬头一看润玉竟然醒过来了,此刻他正用双手把自己困于胸前,鼻腔里满满都是润玉身上的清香,穂禾一阵窘迫。“夜神殿下这是何意?” “你在躲我”润玉还是有些微醺的,这几日被她躲得心里有些烦闷,偏偏脑中总是浮现她那日微红的脸,此时抓住了她就不想让她离开。 “夜神殿下多虑了,穂禾这些时日公务繁忙,不知夜神殿下这躲字是从何而来。”润玉这话都快贴着穂禾耳边说了,温热的气息令她的耳朵不自禁地红了起来,穂禾挺了挺腰杆,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稳。 “哦?公务繁忙?公务繁忙竟还有闲暇时间同彦佑君一起逛戏园?”看着她微红的耳垂润玉不禁起了逗弄之心,说话间靠得更近了。 “那是…那是…”润玉的气息越靠越近,穂禾都快把持不住了,此时穂禾脑中一片空白,话都说不出了。 看着穂禾开开合合的红唇,润玉轻笑一声低下头来竟吻了下去,穂禾整个人懵了,这润玉不是谦谦君子吗?不是清纯地很吗?这一定不是真的,穂禾一遍遍催眠着自己。 润玉看她的样子便知她被吓到了,遂轻咬了下穂禾的下唇,只听穂禾一阵痛呼张开了嘴,微冷的舌滑入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直吻得穂禾浑身发软,双臂环在润玉脖子上才不至于滑落在地上。 好不容易找回理智,用尽全力才把润玉推开一点,穂禾满脸羞恼,“夜神殿下请自重。” 润玉看着穂禾被吻得红肿的双唇,眼里雾蒙蒙的,脸上泛起红潮,看着很是妩媚,这都是因为自己,润玉的心中仿佛被什么填满了。“穂儿,我心悦你,你对我…可有一点喜欢?” 穂…穗儿?这…这究竟是怎么了,自己也没有太多接触他吧,怎么就突然被表白了?虽说自己觊觎他很久了,但突然这样穂禾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做好,他应该是喝多了,明早起来肯定就不记得了,对,他肯定是喝多了。这么想着穂禾抓住润玉的手臂说道:“夜神殿下,你喝醉了,我扶你上床休息吧。” “罢了,我们来日方长。” 润玉知晓穂禾定是被自己吓到了,也不想逼她,便顺从地往床边走去,润玉也确实有些醉了,遂一上床便睡着了。 妈呀,差点没把持住,真是妖孽。穂禾轻抚唇瓣,此刻还是有点麻麻的,肯定肿了,明天怎么见人,今晚发生的一切简直是太刺激了,他明早起来应该不会记得的吧,算了,顺其自然,今晚还是回飞鸾宫罢。 第七章 回到天界后穂禾便忙了起来,因着天后大寿,穂禾懒得想送什么礼物,便按照剧情排了支云韶羽衣舞,正抓紧时间排练,至于那日凡间与润玉发生的事倒是被穂禾暂时抛诸脑后,毕竟天后寿宴在即,当务之急还是要排好舞先。 待到天后寿宴时,穂禾一支云韶羽衣舞可谓惊艳全场,彦佑看着穂禾,想起千年前的种种,心里很不是滋味。润玉从穂禾出现后眼睛便一直看着她,穂禾千娇百媚的样子也让润玉萌生出将她藏起来的念头。 舞毕,天后让穂禾坐到旭凤旁边,穂禾走向旭凤时趁机看了眼润玉,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这又让穂禾有种被抓包的窘迫感,遂赶紧移回目光,目不斜视地走向旭凤。 看见穂禾的小动作,润玉只觉甚是可爱,嘴角不自觉露出一抹笑意。 普一坐下便听天后说道:“陛下,你看旭凤与穗禾这般坐着,可像我偏殿悬挂的那画中之人?春雨霏霏,伞下俪影成双,我记得那画倒有个应景的名儿,唤作‘珠联璧合’。” 天后话音一落,穂禾立马感受到润玉的目光,目光之犀利让穂禾不敢转头看他。“姨母莫要再取笑穂禾了。” “唔,原来穂禾也与火神殿下灵修过呀?”锦觅看穂禾与旭凤坐在一起的样子就想起狐狸仙给自己看过的画本子。 旭凤被锦觅坑多了,自然知道她根本不懂何为灵修,此话多半是在叔父的画本子中看到的罢。 穂禾见天后正准备发怒,连忙开口道:“锦觅,我知你懵懂无知,但你这话都是哪里看来的,莫不是在姻缘府待久了被月下仙人给教坏了吧?” “没有教坏啊,狐狸仙说灵修可以增长灵力,我记得好像狐狸仙给我看过的春宫图册里依稀有幅图亦唤作‘珠联璧合’的。” 众仙看锦觅一副懵懂的样子,又提及月下仙人,当下便知此事定然与月下仙人脱不了干系,毕竟天界众所周知这月下仙人的本性的,如此这般天后也就没有深究了,毕竟今日可是她的寿宴。 哪知才安静没锦觅突然跳了起来,手在身上乱拍,大叫着有老鼠,这下天后彻底动怒了,这个小仙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她的寿宴上闹事,简直是不知死活。 天后抬手施法捆住锦觅,大声质问道:“何方神圣,来赴寿宴,竟然用幻术掩盖真身?”说罢再一抬手便把锦觅头上的锁灵簪弄掉了。 这锁灵簪一掉,锦觅瞬间便露出了那神似花神梓芬的面容,一时竟叫天帝给看愣住了。 就在这时酒仙更是开口道:“这不是百花宫的梓芬嘛?保养得可真好啊,越长越水灵啦。” 此话一出,天后立即反驳道:“酒仙,莫非酒喝多了,脑子也糊涂了?梓芬已经殒身好几千年了。” 月下仙人就在此时到来了,他边走边说道:“就是嘛,酒仙,你该醒醒酒了啊,这不是梓芬,这是旭凤的小书童锦觅啊。” 月下仙人不停地在为锦觅转移话题,不过锦觅这神似梓芬的容貌可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揭过去的,天帝问了问锦觅在何处修仙,锦觅正想回答,这话头就又被月下仙人接了去,只不过在说到锦觅与旭凤相识的经过时,锦觅一下子接过了话头说出了水镜二字。 此时天后隐约猜到了锦觅是花神梓芬的孩子,想起天帝与梓芬的种种,天后眸光中闪过一丝狠辣,本想直接解决了锦觅,岂料锦觅竟然有寰帝凤翎护身,这让天后火冒三丈,直接看向旭凤。 此时旭凤也马上开口为锦觅求情起来,彦佑趁机带着锦觅逃走,天后立刻命雷公电母上去追,旭凤也追上去了,唯一不同的便是润玉没有跟上去。 寿宴不欢而散,穂禾刚走出九霄云殿便被润玉叫住了。 “穂禾公主请留步,不知公主可否方便借一步说话?”润玉看到穂禾便想拥她入怀中,只是怕吓着她,只好先压抑自己了。 “夜神殿下有什么话还是在这里说吧,穂禾族中尚有事情还未处理,不便久留。”想起方才大殿上润玉的眼神,穂禾不敢与润玉单独相处,深怕润玉又做出什么挑战她心脏的事情来。 润玉欺近穂禾轻声说到:“穂儿你当真要我在这里说?” 此话一出,穗禾深感不妙:“夜神殿下您先请。” 璇玑宫 一路上润玉一言不发,穂禾心里一直在打鼓,果不其然,才刚走进璇玑宫润玉便发作了。 “珠联璧合?灵修?穗儿可否给润玉一个解释?” 看润玉的脸色若不给个让他满意的答复定然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穂禾感觉好想哭,但此时又不敢惹他,只能乖乖地回答道:“此事是姨母一厢情愿罢了,夜神殿下应当知晓火神殿下心系之人乃是锦觅,至于灵修……那都是锦觅胡说八道罢了。” “是吗,穗儿可还记得那日在凡间我所说的话?如今可有答复?” “什么话?”穂禾装作一无所知。 “穂儿当真不记得了?可是需要润玉帮你记起来?”说着便慢慢欺近穂禾。 穂禾吓得连连后退,“夜神殿下有话好好说,不必…不必…” “不必什么?穂儿既不记得那日润玉所说之事,那润玉便好心提醒下穗儿。” “啊!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这润玉究竟怎么回事,不是温润如玉吗?怎么突然霸道总裁上身了?穂禾此刻真的是欲哭无泪了。 “想起来便好,那穗儿如今可有答复?”穗儿,天后一心想要撮合你与旭凤,若非我早知旭凤心系锦觅,大殿之上我又如何坐得住,只是你的心思…… “我…穂禾不明白,我与夜神殿下并无太多交集,夜神殿下何故…何故心悦于我?”若说不喜欢自己也确实是觊觎他很久了,但总觉得有些不真实,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虽没有与穗儿朝夕相处,但穗儿的一颦一笑皆印在了润玉心中,让润玉时时惦念,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便是如此吧。” “夜神殿下莫不是忘了与水神长女的婚约?虽说水神仙上一直无所出,但这婚约却是实实在在的,现如今夜神殿下尚有婚约在身,如此这般恐有不妥。”锦觅的身世也快要暴露了,这婚约马上便要浮出水面,离天后被废也不久了,但穂禾就是不想那么快松口。 “此事我已有决断,水神仙上那边我会亲自登门致歉,穗儿不必忧心,现在,我且问你,你对我可有一点喜欢?” 穂禾观润玉神色颇为紧张,深怕自己拒绝,他一直都是自卑的,看剧时便知他爱得卑微,隐忍,哪怕自己深爱之人与旭凤灵修也还是忍耐着,深怕遭人嫌弃,想到此处,穂禾也不忍再拒绝他。 “我…我亦心悦于你。”说完这话穂禾的脸忍不住有些发热,微低着头不敢看他。 “穗儿,你…你再说一遍可好?”润玉有些不敢置信,深怕自己幻听了,只想让穂禾再说一遍。 “我说,我心悦你,这回可是听清了?”虽说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看这小白龙如此不自信,还是厚着脸皮再说了一回。 “那日在落星潭休憩,不料竟被穗儿你瞧见真身,说来忏愧,润玉自小丑陋,面目可憎,这千百年来唯一一次露出真身竟被穗儿瞧见,真是贻笑大方了。”而你竟毫不嫌弃,事后还是待我一如往常。 听到润玉这话穂禾心里直翻白眼,长这样还叫面目可憎,他这是要别人怎么活,且真身还是六界唯二的一条龙,何来面目可憎之说。 “穂禾并不觉得殿下真身丑陋,恰恰相反,殿下的真身让穂禾见之不忘,很是好看。” “穗儿唤我润玉便可,能让穗儿喜欢是润玉的荣幸。” 看到他和熙的笑容,穗和心头一暖也忍不住笑了,只愿他能一直这样温润下去。 “你我之事暂且不能让旁人知晓,你也知道我如今的处境的,姨母那里,我……” “如今旭凤心系锦觅,你我又两情相悦,母神的算盘怕是要落空了,穗儿怎么说,润玉就怎么做便是。” “天色不早了,不知穗禾可有荣幸观赏我们的夜神殿下布星挂夜?”穗禾挑眉一笑。 润玉轻笑道:“荣幸之至。” 布星台 穗禾看着润玉布星挂夜,行云流水间恍若指点江山,嘴角含笑,当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想到他卑微地趴在地上苦苦哀求天后饶过生母的画面,穗禾只觉鼻头有些酸楚,如若他能一直如此该多好,可叹,那终究是他的劫,天命如此,如果可以,她定会帮他护住簌离,让他这一生不留遗憾。 “穗儿可是有什么烦心事?”润玉布星完转过来就见穗禾心事重重的样子,眉宇间尽是为难。 “没什么,都是些琐事罢了。”她要做的,皆不可让他知晓,否则只怕会徒生变故。 “既然穗儿不想说,润玉亦不会勉强,我只是不想见你眉头紧锁的样子,穗儿笑起来总是最美的。”终有一日,我会让你没有后顾之忧地与我并肩,纵然是母神,也不能将你我分开。 听到这话,穗禾展颜一笑,这个呆子,端的是温和有礼的样子,却总是不经意间便给你灌蜜。 第八章 自从与润玉互诉衷肠后,穗禾晚上总是会在布星台陪润玉一同布星,或是在落星谭下棋,日子过得好不快活,把锦觅等人都抛诸脑后,待听闻水神寻回女儿时,穗禾才惊觉剧情已经到了这里。 穗禾来到落星谭时,润玉正背对着穗禾沉思,穗禾莞尔一笑:“如今整个天界都在讨论夜神殿下与锦觅仙子的婚约,不知夜神殿下有何感想?” “穗儿你莫要取笑我,今日水神寻回爱女,不想竟是锦觅仙子,大殿之上父帝提及婚约之事,水神仙上以刚寻回爱女,想要享受天伦之乐为由把婚事暂且压下,明日我便前往洛湘府与水神仙上表明心迹,想必水神定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穗禾本是想取笑下润玉,哪知他居然这么认真,还打算跑去跟水神退婚。“如今你身份尴尬,贸然前去,若传到天帝耳中怕是不妥,何况此婚约亦是为了拉拢水神,天帝定然不会同意的。” 润玉眯起眼睛看向穗禾,“难道穗儿还真要我娶那锦觅不成?” “你傻啊,不是还有旭凤在么,他深受天帝宠爱,还有姨母在呢,有他在,这婚约不必你开口都成不了,咱们就坐等看戏好了。”这些时日穗禾是越发本性暴露了,这话一个没忍住就直接飙出来了。 穗禾这么一说润玉才明白过来。“是润玉糊涂了,险些忘了旭凤对那锦觅一往情深,此事由他出面再好不过了,虽说我与他兄弟一场,如此颇有些不厚道,不过这确实也是最好的办法了。” 两人相视而笑,便是坐等开戏了。 栖梧宫 “殿下可是在烦恼锦觅与夜神殿下的婚约?” 旭凤正在为锦觅与润玉的婚约烦恼着,突听到穗禾的声音险些被吓到。“是你啊,今日过来可有什么事?” “穗禾心知殿下定然为了锦觅与夜神殿下的婚约所烦恼,这才特地给殿下你支招来了。”穗禾看他一副焉了的样子便知他在想着什么,话说这火神殿下有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这样真的没问题么,真是太单纯了。 “那可是上神之约,穗禾你真有办法?”旭凤一听穗禾来意便立马来了精神。 “水神仙上刚寻回爱女,自然是百般珍惜,千般疼爱,定然也希望她可以嫁给所爱之人,而天帝陛下,因着先花神,对锦觅亦是爱屋及乌,如若这婚约之人变成你,想必也无太大关系。”新郎换了人也还是天帝之子,况且润玉本不想娶她,这样才是两全其美。 “穗禾你言之虽有理,但兄长那里,怕是有些对不住他。” “凤娃你有什么好犹豫的,叔父觉得小穗禾说得颇有道理,何况这有情人自然是要在一起的,两情相悦方能长长久久。”丹朱突然从屏风后冒出来,也不知在那多久了,肯定都听到了。 “叔父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老夫来了很久了,本想安慰下凤娃你,结果还没等老夫出场小穗禾就来了,不过一段时日未见,小穗禾你变化良多啊,不过变得好,如今的你更得老夫欢喜,有空啊多来老夫的姻缘府坐坐,待老夫给你觅一段好姻缘。”以前穗禾总是对谁都一丝不苟,又总是追在旭凤身后,丹朱对她亦是深感无趣,如今看来还真是藏的够深的,不过老夫喜欢。 “月下仙人莫要取笑穗禾了,穗禾只是想明白了罢,世间情爱,皆是两情相悦方能长长久久,这一点穗禾还是明白的。” “殿下,只要锦觅与你两情相悦,天帝陛下与水神仙上定然都会松口,至于夜神殿下……”穗禾嫣然一笑,“穗禾自有办法,殿下你如今最紧要的是要让锦觅知晓你的心意,锦觅一生困于水镜,从未与外人接触,心性单纯如稚儿,与其担忧夜神殿下,殿下还是多想想怎么让锦觅对你情根深种吧。” “小穗禾说得不错,凤娃你就别想那么多了,抓住小锦觅才是最主要的,只要你们两情相悦,别说是父帝母神了,纵然是那上清天的斗姆元君也不能将你们拆散。” 旭凤被穗禾的言语给说服了,自己也确实非锦觅不可,当下不再犹豫。“穗禾,兄长那里就交给你了。” “你放心,夜神殿下定然会欣然同意的。” 旭凤虽不知穗禾有什么办法能让润玉同意解除婚约,但只要能让他与锦觅在一起,让她试上一试也未尝不可。 飞鸾宫 穗禾正准备就寝,突然一道绿光闪现,竟是彦佑,穗禾立马披上外袍。“彦佑,你何故闯我飞鸾宫?” “本君只是一时迷路而已,这就走,这就走。”彦佑被旭凤跟润玉追得慌不择路,居然跑到了穗禾的飞鸾宫,跑哪不好,偏偏是这个孔雀的宫里,但愿她不要大叫把追兵引来。 还未走近门边,外面便传来了旭凤的声音, “穗禾,你安寝了吗?” 穗禾看彦佑在那龇牙咧嘴,手舞足蹈地让她不要暴露他,心中只觉好笑,“殿下深夜来此可是出了什么事?穗禾已然歇下,恐不便开门。” “方才燎原君发现那日偷袭我涅槃的歹人,一路追踪来到飞鸾宫,我就想问下你有没看到什么可疑之人。” “并未,想来定是逃去了他处。” “如此我去别的地方看看,你且小心。”听到穗禾的话旭凤便离去了。 待旭凤离去,穗禾看向彦佑,只见他坐在自己的床榻上,擦着莫须有的汗水,长舒了一口气“多谢公主相救,公主此番相救,莫不是被本君英俊的面容迷住了?” 这人一开口就原形毕露,真当自己是那凡间的纨绔子弟吗。“正经点,方才若是我将你暴露,你以为你现在会在哪里?” “是是是,多谢公主救命之恩,今日之恩彦佑定当铭记于心。”她还是那么美,她性子较之千年前更为真实,如今的她才是真正的她罢。 “穗儿” 门外突然传来润玉的声音,彦佑此时只觉今夜有点点背。送走了一个火神,居然又来了个夜神,莫不是天要亡我? 穗禾踢了彦佑一脚,指了指床底,彦佑立马会意化作真身爬进了床底。看见彦佑躲好穗禾才去开了门。 “润玉你也来了?可是捉拿偷袭旭凤之人?” “正是,可是旭凤来过了?穗儿可有发现可疑之人?”润玉眼睛往穗禾房里看了看。 穗禾目不斜视,毫不犹豫地说道: “方才我正准备安寝,并未发现可疑之人。” “如此,我便放心了,方才听闻那歹人朝飞鸾宫而来,润玉心中担忧,这才赶来看看。”穗儿宫里确有蛇仙彦佑的气息,只不知穗儿因何要如此维护他。 “我没事,你若是无事便先回去吧,我累了,明日再来寻你可好?”穗禾深怕润玉多待一会就会发现彦佑,虽说与彦佑并没什么,但怎么说也是藏了个男人在房间,更何况千年前的事…… 彦佑何德何能,居然能让她开口庇护?罢了,既然穗儿有心保他,放他一马又如何。“既如此,润玉便先去别处巡查了,穗儿你好好歇息,明日我在璇玑宫等你。” “好。”看他临走的时候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该不是发现了吧,妈蛋,这家伙越来越鬼畜了,但愿明天能全身而退。 “我们的鸟族公主什么时候跟夜神殿下勾搭在一起了?穗儿?” 才关上门,身后便传来彦佑戏谑的声音,转过身便看见彦佑那一脸欠扁的表情,“干卿何事。” “自然不关我事,鸟族公主痴恋火神殿下一事在天界盛传已久,未曾想公主与夜神殿下的关系貌似也不简单啊。”是啊,又关我什么事呢?她是高高在上的鸟族公主,即便如今不再喜欢旭凤,也不可能会喜欢上自己这个小小的蛇仙。 “当年我有愧于你,今日我救你两回,权当扯平了,今日我与润玉之事,你切莫外传,否则我有的是办法拉你下水。”就此一笔勾销吧,从前我愧对于你,日后我会尽量弥补,让你重新位列仙班。 “今夜公主的救命之恩彦佑自当铭记,至于千年前之事…呵,不过是我自作多情罢了。”当年之事我本就有心成全你,今夜之事即便你不说,我亦会守口如瓶。 “如今他们都已走远,你赶紧走吧。”穗禾看他一脸自嘲的样子,心中愧疚更甚。 “你若是与夜神在一起,天后定然不会同意,你…你万事小心。”终是放不下她,彦佑自嘲一笑便化作一道流光而去。 穗禾看向他离去的方向,一时心中五味陈杂,回想从前自己对他所做之事,虽说自己并不后悔,但确实是亏欠了他。 第九章 穗禾站在去璇玑宫门口,想起昨晚润玉的眼神,脚步一顿,竟有些不敢进去了。 这个家伙如今越来越腹黑,怕是又要秋后算账了。妈蛋,我在现代看了那么多言情小说,尺度大的也不是没看过,还怕他一个从没谈过恋爱的人?想到这穗禾挺起腰杆就往里面走。 刚进宫门便见邝露直面而来 , “见过穗禾公主,殿下已在七政殿等候多时了。”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那邝露先告退了。”虽不知这鸟族的公主近来为何频频出现在璇玑宫,但邝露亦不敢逾越去问殿下,只要殿下开心邝露便知足了。 穗禾做了个深呼吸才走进七政殿,彼时润玉正背对着穗禾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到脚步声,润玉转过身轻笑道:“润玉以为穗儿你会一直站在璇玑宫门口不进来。” “怎会?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些事情所以才耽搁了一会罢了。”这种尴尬的事知道就好了嘛,干嘛要问出来。 “是吗?昨夜之事穗儿可有什么想说的?” 他果然发现了,既如此穗禾也不隐瞒,坦言道:“昨夜彦佑确实在我飞鸾宫,但你们走后我便让他离去了。” “彦佑?穗儿与那蛇仙彦佑的关系恐怕不简单。这天界能让穗儿你坦言相护的恐怕没有几人,不知穗儿可否一解润玉心中疑惑?”竟直呼其名,他们定然是相识已久,润玉不淡定了。 “我与他相识已有千年,个中缘由……待日后我再说与你听可好?” “穗儿既不想说,润玉亦不会强求,只是…”只是看你如此维护他,心中有些不舒服罢了。 穗禾知道他对自己缺乏自信,哪里猜不到他的心思,想到他为自己吃醋,穗禾莞尔一笑,:“别只是了,我心中只你一人,你不必想太多。” 听到穗禾的话,润玉只觉心中那一点不舒服瞬间消影无踪,只剩下满满的甜意,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抱住了穗禾。“穗儿,我心亦然。” 辗转数日便到了锦觅晋仙那日,天帝想到曾经和梓芬的约定,准备一举册封锦觅为花神,可是太上老君却提出了反对意见,认为锦觅从精灵直接上升到上神与道法不合。 这时机缘仙子也说自己观测到最近天象有异,六界生灵恐遭灾祸,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是因为锦觅本是缘生即灭的命数,仙源尚未稳定,现在这样晋升有损六界神本,只有让锦觅下凡间历劫数十载,方才可正式晋升为仙。 在缘机与太上老君的劝说下天帝采纳了机缘仙子的意见,命令锦觅三日后去人间历劫,这一场晋仙仪式就此落幕。 璇玑宫 “对于锦觅下凡历劫一事,你怎么看?”剧情中她会随旭凤一起跳下因果□□,现下马上就到锦觅下凡的时间了,自己究竟去不去好呢?若是不去也不知会不会导致剧情脱轨。 “这不过是母神计划中的一步罢了,同是仙胎,可不见别人晋仙需下凡历劫,偏那锦觅需要历劫以固神本,若说不是母神的手笔我可不信。”润玉莞尔一笑,仿佛在谈论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 “你倒是一语道破,不过这锦觅下凡历劫于她倒还是有些好处的,待经历人生七苦后,便不会再如这般懵懂无知了。”而且此番回来后离天后被废也就不远了。 “此事自有旭凤烦恼,穗儿可愿随我去一个地方?” “自然是愿意的,带路吧。” 凡间 “我说你要带我去哪里呢?原是这水上居,咱们夜神殿下倒是挺会挑地方的,这里景色优美且居于山林之中,倒是个避世的好地方。”置身于此处便能感受到那一份静谧,站在这平台上顿时感觉整个人都开朗了。 看着穗禾的笑颜,润玉只觉这千万年的孤寂仿若一夕之间被填满了,“润玉清寒,一生与寒夜为伴,无尊位,少亲友,倾其所有,不过几只小兽,一间陋室,他日穗儿若嫁与我为妻,必要受些委屈,穗儿可会嫌弃?” “怎会嫌弃?若非当年族中人的欺凌,我也不会为了立足而成为鸟族族长,如若可以,我也想逃离这些权利斗争,只做个逍遥散仙便是极好。”可惜这只是个遥不可及的梦罢了。 “待日后你我成亲,即便不做这个鸟族族长,也无人敢欺你,只要我在你身边一日,便会护你平安康乐一日”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穗禾被润玉的话给感动地一塌糊涂,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了,只得上前一步拥抱住他。穗禾突然这么主动,润玉不免有些赫然,身子僵了僵也伸手环上了穗禾的腰。 今日便是锦觅下凡之日,穗禾与丹朱一同来到这因果轮回盘,彼时锦觅正在与水神等人作别。 待锦觅下凡后旭凤突然赶到,看见锦觅跳下去后一脸焦急地转向缘机仙子,“这历劫可否收回?” “这人都下去了,还如何能收回,恕小仙无能为力。” 旭凤见此事已无回转之力,便纵身一跃追随锦觅而去,末了还让月下仙人将他与锦觅绑在一起。 旭凤这一举动把一众仙人都吓得够呛,丹朱趁乱将站在他左右两边的穗禾与燎原君推了下去,“好好照看凤娃和小锦觅哈”小穗禾,小锦觅和凤娃的姻缘就靠你了。 穗禾本来想着没自己什么事了的,结果遂不及防被月下仙人推了一把,直接一头栽进了因果轮回盘。 此时天后也赶到了,看到现场一片混乱,知晓旭凤与穗禾也下了凡后勃然大怒:“缘机,这是怎么回事?” “娘娘恕罪,可这火神殿下他自己要跳下去小仙也拦不住啊,娘娘放心,小仙定然会为火神殿下与穗禾公主安排最好的命格,让他们在人间安然度过一生。”好好的一个两个都往里面跳,我能有什么办法? 天后见事情已无法挽回,也只能勉强接受缘机的说辞了。“你知道怎么做就好。” 璇玑宫 “殿下,今日锦觅仙子下凡时,穗禾公主与月下仙人一同去送她,可中间不知出了什么变故,火神殿下、穗禾公主竟也跟着下了凡。”邝露听闻消息便匆匆赶回璇玑宫向润玉禀报。 润玉听闻穗禾也下了凡,大吃一惊“什么?此事当真?” “邝露不敢欺瞒殿下,听闻穗禾公主下凡时月下仙人正与公主在一起。” “此事定然与叔父脱不了干系。”说罢润玉便出了璇玑宫,直往姻缘府而去。 姻缘府 “凤娃与小锦觅下凡历劫,待老夫给他两牵条红绳,这天界的姻缘老夫插不了手,不过这凡间的姻缘嘛…哈哈…幸好老夫聪明,把小穗禾跟燎原君一起推了下去,有小穗禾在,这回还怕他两不成吗?哈哈…老夫真是太聪明了。”丹朱一边为旭凤和锦觅牵着红绳,一边自我夸赞着。 “叔父,穗儿下凡果然是因为你。”润玉一进门就听到了丹朱的话,心中更是无奈。 “润玉大侄儿怎么来了?我这还不是为了凤娃和小锦觅嘛?哎不对,你刚说什么来着?穗儿?我说大侄儿你什么时候和小穗禾走得那么近了?我月下掌管天下姻缘,竟没发现你两暗度陈仓?” 看丹朱在那挤眉弄眼的,绕是润玉也不禁有些赫然,“叔父,旭凤与锦觅有你的红绳还不够嘛,你何故非要穗儿一同下凡,这……” “没事没事,缘机已跟天后承诺会给凤娃和穗禾安排个上好的命格,让他们在人间安然度过一生,你就不必担忧了。来,跟叔父说说,你与小穗禾是怎么回事啊?竟还瞒着叔父我。” “我与穗儿的事叔父你莫要外传,如今穗儿与我身份尴尬,现如今不便让人知晓,待日后时机成熟再说,润玉璇玑宫还有事,就先告退了。”为避免被丹朱纠缠,润玉匆匆交代几句就告辞了。 “哎~润玉,先别走啊,你还没跟我说呢?”可润玉已然走远,丹朱在身后怎么叫都叫不回来。 这个润玉真是,跑那么快,深怕老夫吃了他似的,不过这小穗禾竟然与润玉大侄儿在一起了?凤娃与小锦觅在一起,真是好事成双啊,不错不错! 第十章 凡间 这厢穗禾下凡后投胎成为了淮梧南平王唯一的女儿,也是淮梧的郡主,名字依然是穗禾。 穗禾从小就总是在梦里看到一位白衣的仙人,那位仙人总是背对着穗禾,眺望着远方,仿佛与寒夜融为一体,虽然从不曾与穗禾说话,但却总是让穗禾莫名感到心疼。 他究竟是谁?为何总在她的梦中出现,却又从不言语,而她也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仿佛与他认识了很久一般。 “究竟是什么事竟然让我们的穗禾郡主皱起了眉头?”彦佑一进门便见穗禾坐在凉亭里沉思着,眉头不自觉皱起,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你啊,那么有空不去帮我爹分忧,来这里做什么?”南平王府门客众多,大都是些混吃混喝的废物,只有这彦佑还算有点本事,况且认识他十几年了,他的容颜居然没有半点变化,可见真如他所说是个半仙罢。 “你爹他门客众多,哪里轮得我,倒是你,想些什么呢?那么入神,想得眉头都皱起来了。”凡间的她天真烂漫,未曾经历过那些权势纷争,依然保留着最初的纯粹,纵然这一生无法得偿所愿,但他也想护她这凡间短短的一世。 “那都是些蹭吃蹭喝的脓包罢了,也就爹拿他们当回事,日日供着,依我看啊,你一人就可顶替他们所有人。”穗禾伸手给彦佑倒了杯茶。 “嘿~算你有眼光。”彦佑一口喝下穗禾倒的茶,一脸得意。 “我心里烦闷,今日你陪我出去散散心吧?” “哟~我们堂堂南平王府的穗禾郡主居然也会有烦心事?真是世间奇闻啊”彦佑故作惊讶道。 “你只需回答去还是不去就行了。”穗禾无视他浮夸的演技,站起来作势要走。 “去去去,郡主叫到,彦佑焉敢不从。” 说罢便起身追上穗禾。 彦佑领着穗禾在一茶楼里听着折子戏,“听闻熠王失踪了,你不担心?” “有何好担心的,表哥英勇神武,自是吉人天相,过几日定然就回来了。”如今这折子戏,到处都是夸赞表哥的功绩,毫无新意,她都听腻了。 “这可说不定,说不定这回会阴沟里翻船。”听到穗禾如此夸赞旭凤,彦佑心里颇不是滋味,嘴里忍不住嘟囔着。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说大声点”这个乌鸦嘴,皮痒了是吧。 “我没说什么,来喝茶,听戏。”一听这语气彦佑连忙否认,赶紧倒了杯茶给穗禾。 算你小子识相,穗禾横了他一眼。 “不听了,不听了,这折子戏每日都一样,好没意思。” 彦佑跟在穗禾身后,看她一时看看这个,一时看看那个,神色颇为自在,如果她可以一直这样开心快乐下去就好了。 “你走那么慢干嘛,赶紧跟上啊。”这个家伙又在想什么,越走越慢。 “是你要走慢点,等会该撞着别人了。”彦佑边说边加快脚步追上穗禾。 彦佑跟着穗禾满大街瞎逛,只要穗禾想吃他便在后面付钱,直到日落西山才回了府。 姻缘府 润玉本来是想把邝露给他的红绳还给月下仙人的,来到姻缘府却不见他,恰好看到月下仙人置于府中的观尘镜,而此刻观尘镜中正上演着旭凤和锦觅在人间为躲避追兵不小心滚下山的一幕。 润玉莞尔一笑,叔父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居然行此偷窥之事。正想着,观尘镜中画面一转,竟然变成了穗禾与彦佑在集市上逛街的画面,看他们一前一后地追赶着,润玉的拳头紧紧的攥在一起,心里更是醋意横生,这彦佑与穗儿究竟是何交情,连穗儿下凡他竟然也跟了过去。 “哎…润玉?你怎么到老夫的姻缘府来了?可是找老夫有何要事?”丹朱一回来便见润玉站在观尘镜面前。 “润玉拜见叔父”听到声音润玉收拾好情绪转过身来给月下仙人见了礼,旋即拿出红绳递给他,“叔父,润玉此番前来只为将叔父给邝露的红绳还予叔父,邝露不懂事,叔父莫要与她胡闹。” “这红绳你自己留着再去绑个意中人回来,不必还给老夫了。”丹朱笑呵呵地打趣。 “叔父说笑了,如今润玉的心思叔父你是知晓的。” “好吧好吧,叔父我就不逗你了,这红绳你不要便罢,反正对神仙也起不了作用。”丹朱伸手接过红绳。 “那润玉便先行告退了。”说完便转身出了姻缘府。 润玉回到璇玑宫后想起在观尘镜中看到的一幕,虽说穗儿说过将来会告诉自己彦佑的事,但润玉始终耿耿于怀,当下便传唤了邝露,让邝露去将彦佑查探一番。 南平王府 这天夜里,穗禾又一次梦到了那位白衣的仙人,醒来时天还没亮,但此时穗禾已毫无睡意,披了外衣起身喝了口水便坐于桌前。 “你究竟是谁呢?为何总在我的梦中出现?”每次的梦境都是一模一样,那位白衣的仙人立于一片星空前,身边仅有一只小鹿相伴,即便从不言语,穗禾也能感受到那份孤寂,而她自己竟然会为他感到心酸。 润玉因放心不下穗禾,便趁着当值的空闲时间下凡来探望下穗禾,怎知刚到就听到了穗禾的自言自语,润玉莞尔,踱步至穗禾跟前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穗禾本来还在沉思中,突然感觉一片阴影投下来,抬头一看,呆了下遂又拍了拍头,“这不是梦中的仙人吗?怎会出现在这里?莫非我还在做梦?” “这一切并非梦境,小仙润玉,今夜唐突到访,还请见谅。” “小仙?你真是神仙?”想起这几年来曾多次梦见他,而且还莫名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穗禾不禁又问道:“那我与仙上可是认识?” “不过是个放鹿的小仙罢了,不值一提,穗儿你唤我润玉便可。我们自是相识的,如今你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日后总会想起来的。” “我时常会在梦中见到你,但是梦中的你总是一个人遥望着夜空,我每次叫你你都不曾回应我,不成想今夜你竟然真的出现了。”听到他称呼自己穗儿,自己竟然毫不反感,反而觉得好像本该如此。 “这鳞片送与你,只要穗儿你使出唤龙咒,我便会出现在你身边。”润玉拿出鳞片向穗禾展示了唤龙咒的使用方式。 穗禾接过看了看,“这是什么鳞片?怎是月牙形状的?还流光溢彩的,真好看!” “这是龙鳞,穗儿喜欢便好。”润玉莞尔一笑。 “龙鳞?那就多谢啦。”神仙果然神通广大,连龙鳞都有。 “天色已晚,穗儿你好生休息,润玉先行告退了,如若有事可使出唤龙咒。” “好,那我们改日再见。”穗禾笑着收起了龙鳞。 “改日再见。”润玉温润一笑便化作流光而去。 润玉走后穗禾也觉得有些累了,回到床榻上不一会便睡着了,这回没有再梦见任何人,而是一夜好眠。 第十一章 穗禾坐在庭院中研究着昨夜润玉赠与的龙鳞,,这鳞片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与润玉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定然是长年置于身上才会沾染到的,观他的气派必定不是如他所说一般只是个放鹿的小仙,但到底是何来头还有待考究。 “郡主,刚接到消息,熠王回来了。” 穗禾一听,连忙收起龙鳞,起身边走边说道:“我就说表哥英勇神武,定然会平安归来,雀儿,与我同去北苑山庄看望表哥。” “是。” 北苑山庄 穗禾到北苑山庄时溱潼正从旭凤房中出来,溱潼一看见穗禾立马大声说道:“属下参见穗禾郡主,不知郡主前来有何要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前些日子听闻表哥狩猎中了埋伏,穗禾虽知表哥吉人天相断然不会有事,但难免心中忐忑,现如今表哥回来了,便想探望一番罢了。” “进来吧。”穗禾的话旭凤都听到了,穗禾与自己青梅竹马,更有婚约在身,从小到大便很是要好,虽说旭凤对穗禾只有兄妹之情并无意娶她,他也不想就此疏远穗禾,让她遭人诟病。 听到旭凤发话,溱潼自觉打开门站到一边。 “表哥,我刚才的话想必你也听到了,怎样?此番可有受伤?”穗禾一进门便将旭凤整个人扫视了一遍,遂又不放心地问道。 “我无事,让你挂心了,只是此次我行踪泄露一事,还需仔细查探。”旭凤已确定此次遭遇埋伏一事定然与南平王脱不了干系,只是不愿让穗禾知道,让接触到这些阴暗的事物罢了。 “你无事便好,确实该仔细查探,此次表哥行踪泄露定然是朝中人所为,为杜绝此类事情再次发生,定要尽快将此人揪出来严惩不贷。” “自然。”听到这话旭凤不禁想到,如果穗禾知道她所说的要严惩不贷的人正是她的父亲南平王,那她又会作何选择呢? “既然已经看过表哥你了,那穗禾就先行告退不打扰表哥你休息啦。”穗禾调皮一笑,转身就走了出去顺便关上了门。 “这丫头还是那般没心没肺。”旭凤看着她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日子就在穗禾日常的逛街看戏中不知不觉的过去了,彼时锦觅已作为圣医族圣女入住北苑山庄一段时日了,亦有流言传出,说王上对圣女一往情深,所有的好东西都往圣女那里送,这流言让穗禾对这圣女生出了几分好奇,这才跑去北苑山庄探听虚实,也首次见到了传闻中的圣医族圣女。 只见那圣女着一袭蓝色衣裙,同色系的腰带衬托出较好的身姿,简单又不失大雅,面带轻纱,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尤其吸引人,也让人更好奇面纱之下的容颜,而旭凤就站在圣女身边,看上去倒是颇为登对。 “表哥,想必这就是传闻中的圣医族圣女了吧?果然风姿绰约,难怪会有流言传表哥对圣女一往情深,极力讨好圣女呢。”穗禾对着旭凤挤眉弄眼,暧昧地看了看圣女。虽说与旭凤有婚约在身,但穗禾对旭凤亦是只有兄妹之情罢了,所以在听闻此事时,穗禾心中有的只是对圣女的好奇罢了。 “咳…瞎说什么呢,跟我进来。”旭凤尴尬地看了眼那圣女,直接越过穗禾先行进了书房。 穗禾暧昧地看了眼圣女,转身跟着进了书房,锦觅看了看他两,感觉有点莫名其妙,旋即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旭凤与锦觅相处的这段时日里,对锦觅已生出了男女之情,如今想要跟穗禾坦言他的心思,顺便讨论下这个婚约之事,但想了好一会还是不知该怎么开口。 “表哥,我以为你是有话要跟我说才叫我进来的呢,既然没什么要说的那我就先回去咯。”还不说,憋不死你。 旭凤一听穗禾要走,连忙叫住她,“穗禾你等下,就是…就是她叫锦觅,乃是我心仪之人,你我之间那个婚约,那个婚约就作废罢,我也知道这对你并不公平,但如今我心有所属,如若娶了你才真的是害了你。” “表哥无须多想,你在我心中一直都是一位好哥哥,以往你我都没有喜欢的人,那个婚约也就没什么,如今既然你心有所属,那自然是要取消的,有何不公平的。”穗禾是真为旭凤高兴来着。 “穗禾,表哥定会为你寻一个值得托付的男子。”旭凤深觉愧对穗禾,只能往后为她觅一良婿做以弥补。 “若表哥觉得有愧,那便答应我一件事好了,至于是什么事嘛,现下还没想到,待日后想到了再说。” “好,小丫头,只要我能办到就都答应你。”旭凤笑着揉了揉穗禾的头发。 “表哥你别揉啦,头发都被你弄乱了。”穗禾踮起脚去拍旭凤的爪子却没能拍下来,恨得牙痒痒的一把拽住旭凤的头发往下拉。 旭凤只觉头皮一紧疼得马上松了手半弯着腰,“放手放手,表哥错了表哥错了哈。” “哼,让你欺负我。”穗禾松了手理了理头发。 旭凤站起身理了理衣裳,“说起来也有好些年没有跟你一起这样嬉闹过了,这时间过得真快。” “是啊,自表哥当上熠王后便日日都是在处理朝政之事或是出兵打仗,男女七岁不同席,何况如今穗禾也长大了,再如小时候般与表哥嬉闹也不合适。” “是啊,我们的穗禾郡主长大了,知道什么是男女有别了哈。” “表哥你就会取笑我。”穗禾坐到凳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旭凤走过去与穗禾相对而坐,“听闻你经常和你爹的一个门客同出同进?” “彦佑?他与我认识多年了,说来你可能不信,他是个半仙,可厉害了。” “半仙?怕是江湖骗子吧。”旭凤嗤之以鼻,全然不信世上有所谓的神仙。 “就光是拿他外表来说吧,我认识他有十几年了,但他的相貌一直都是如此,并无半分改变,而且无论是我要什么稀世珍宝他都能找到给我,他本事可大着呢。” “他是半仙,照你说的神通广大,那定然是见识广博,为何独独对你千依百顺?你可曾想过?” “这…这我不曾想过,只是我幼时便认识了他,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待我很好,我也待他如知己,自然是相信他的,他本事那么大,想要什么没有,表哥,你放心,他是个好人。”说起来如他那般潇洒之人,为何独独对自己如此宠爱呢? “罢了罢了,我说你也不会听,表哥也不是说他什么坏话,他一个男子,且气度不凡,整日跟你同出同进,连溱潼都看出他对你有意,只怕你把他当知己,人家可未必。”这个傻丫头。 “表哥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好了好了,不和你多说了,我先回去了。”听了旭凤的话穗禾颇有些不自在,随意搪塞几句便先回府了。 路上穗禾回想起彦佑这些年对自已的好,也确实有点太过,但因他从未说起,且也未做出任何逾越之事,所以也就从没往那方面想过,可自己一直都当他是知己好友来着。说到 第十二章 当天夜里,穗禾让雀儿在庭院里准备了一些好酒好菜,便拿龙鳞使出了唤龙咒,施完咒后穗禾左右看了看都没看到润玉,正寻思着是不是哪里错了,突然一只手从背后拍了拍穗禾的肩膀,穗禾整个人被吓得抖了抖,转过身来看见是润玉,穗禾拍了拍胸口舒了口气,“吓我一跳,方才没瞧见你,还以为我施咒手法错了,原是在后面。” 润玉听闻拱手道:“是润玉思虑不周,这才惊吓到穗儿,还望见谅。” 穗禾调皮一笑,“好吧,看你态度如此诚恳,我就大发慈悲原谅你吧。” 润玉闻言莞尔一笑,拱手接起穗禾的话,“多谢郡主海涵,润玉不胜感激。” 看润玉如此做派,穗禾忍不住笑出声来,“好了,今夜我唤你来是想与你一同赏月来着,顺便把酒言欢。” 润玉抬头看了看夜空,伸手一挥,顿时整个夜空下起了流星雨,“穗儿可还喜欢?” “喜欢,当然喜欢了,好漂亮,润玉仙上你真是太厉害了。”如此盛景下,看着润玉和煦的笑容,穗禾的心跳不禁加快了几分。 “穗儿喜欢便好。”润玉看穗禾一脸欢喜,也跟着高兴起来。 “若不是你,我今生都不可能见到此番盛景,来,咱两喝一杯。”穗禾引润玉坐下后为他斟了杯酒。 “不足挂齿,我的住所外有一条天河,天河的尽头便是忘川,那里满天星斗,比起那里,这不过是冰山一角。”润玉一杯酒下肚便向穗禾说起了自己宫殿外的景观。 “真的吗?可惜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看到的了。”听润玉说得那般美好,穗禾不禁起了向往之意,只可惜那是天上神仙住的地方,自己一介凡人这辈子都不可能看到的了。 “不妨事,这不过是短短一世,待这一世过去,我定然会带你去看那天河忘川,与你共赏天界夜景。” 短短一世?是哦,都说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的,那他岂不是都成老妖怪了?“冒昧问一句哈,你今年年龄几许?” 此话一出,润玉不免有些尴尬,毕竟相对穗禾人间十几岁来说,自己这仙龄说出来着实有些骇然,“小仙今年一万八千岁。” “一万八千岁?那不就是万年老妖怪了?”话一出口,穗禾顿感不妙,连忙捂住嘴两眼汪汪地看想润玉,“我一时口误,不是故意的。” 看穗禾可怜兮兮的样子,润玉莞尔一笑,“凡人一世不过短短百年,穗儿这样想也难免,可神仙不一样,如今我一万八千岁亦不过是成年人罢了,天界如你这般大的女仙亦有九千多岁了。” “这样啊,那岁月如此漫长,不会觉得无聊吗?” “无聊?这千万年都这样过来了,每日不过修习仙法,做好自己职责分内之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早已习惯,何来无聊一说。” 回想起梦中的他,总是一个人仰望夜空,只一只小鹿陪伴,怎会不寂寞,穗禾脱口而出,“以后有我陪着你。” “好,有穗儿这一句话,润玉纵是死也无憾了。”即便与天后对上,我也无所畏惧。 “说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呀。”穗禾尴尬地摸摸后脑勺。 “是我失言了,润玉在此自罚一杯。” “明日是我们淮吾的花灯节,不知穗禾可有幸邀润玉仙上一同观赏?” “呵,荣幸之至。” 这一夜润玉与穗禾说了许多六界传闻,穗禾也听着新鲜,如那花界盛景,天界奇闻,索性多喝了两杯,没多久便是不胜酒力倒下了。 更深露重,润玉将穗禾送回房后竟见彦佑立于庭院之中,想必是在等自己了。 彦佑跟着润玉走出王府后便忍不住开腔了,“大殿下竟也会私自下凡,就不怕被天后捉住错处?” “彦佑君怕是管太宽了,倒是彦佑君你整日徘徊在穗儿身边,怎么,还想在我璇玑宫偷人不成?”润玉转身眯起眼看着彦佑。 “穗禾并非你璇玑宫的人,何来偷人一说,大殿下何出此言?”彦佑吊儿郎当装傻道。 “你真不知也好假不知也罢,我言尽于此,你若是做出任何逾越之事,我亦绝不轻饶。”见他装傻,润玉也不与他计较,反正穗禾他是志在必得的。 “好了,今夜我去了趟北苑山庄,正巧遇上歹人偷袭锦觅,便上去帮了下忙,岂料竟看到了这个。”彦佑伸手拿出灭灵箭。 “这是?” “大殿有所不知,此乃灭灵箭,是灭灵族以自身骨血所铸,中此箭之人即便是大罗金仙也会魂飞魄散,但据我所知灭灵族早已湮灭,如今灭灵箭竟然出世了,究竟是何人想要对付锦觅,竟然不惜出动灭灵箭?” 润玉接过灭灵箭看了看便还给了彦佑,:“何人如此胆大妄为竟敢谋害上仙?” “谋害上仙可是大罪,大殿认为这六界之中胆敢谋害上仙且看锦觅不顺眼的又有几人?”这事不用想都能猜到,除了天后还有谁会如此大费周章去对付花神之女,能抓到天后的把柄,润玉又如何会放过。 “莫非…,润玉还要回去当值,不便久留,先走一步,彦佑君还是好自为之吧”此事定然和母神脱不了干系,先花神已然逝去几千年了,母神竟还如此容不下锦觅。 看着润玉离去,彦佑自知润玉定然已猜到天后身上,说出灭灵箭之事只为引润玉去查探,进而查到恩主,如今怕是只有润玉才能阻止恩主了。 省经阁 润玉一回到天界便叫上邝露一道前往省经阁,“邝露,你与我一道找下有没有关于灭灵箭的记载。” “是,殿下” 在查找灭灵箭时润玉不慎碰落一副画,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位女仙,画中女子踏浪而来,右上角还有一句藏头诗,“忽堕鲛珠红簌簌,邂逅今朝不相离”,而更奇怪的是她手中竟然戴着一串灵火珠,据他所知灵火珠只母神手中有一串,乃是当年父帝母神的大婚之礼,缘何这画中女子手中竟也有一串,画中落款人是北辰君,乃是父帝早已弃之不用的别号。 想起旭凤涅槃时那黑衣人中伤自己的那颗珠子,可不正是灵火珠吗?且为何自己竟对这画中女子有一丝丝的熟悉感,想到此处,润玉已无心查探灭灵箭,收起画卷叫上邝露便回了璇玑宫。 第十三章 穗禾醒来后头疼欲裂,想必是昨夜喝多了还未缓过来,昨夜听润玉仙上畅聊六界奇闻,什么时候醉的都不知道,好在仙上体贴,送她回房,不然要是让爹看到了准是一顿数落。 穗禾起身打开门对婢女吩咐道:“雀儿,给我熬些醒酒汤来。” “是。” 昨夜真是失礼了,竟然在仙上面前醉酒,不过仙上答应她今晚与她一同去花灯节,想到此处,穗禾越发期待夜晚的到来了。 正在此时,房内竟然凭空出现一身着黑色玄衫的人,而且此人还戴着半边面具,穗禾拔剑直指其面门,“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南平王府?” “属下奇鸢拜见穗禾公主。” “奇鸢?”这又是谁? “是,属下奉天后娘娘之命为公主开启仙家记忆。”说罢未等穗禾开口便施法弄晕了她,将穗禾放到床上后奇鸢便施法为她开启仙家记忆。 太湖 这厢润玉正与邝露前往太湖底下,原是润玉对省经阁中发现的那副画心有疑虑,但彦佑却告诉润玉,只要他去到这太湖底下便会一切明了,虽说与彦佑到达太湖边时润玉心中浮现出一丝丝恐惧,仿佛那里有他不敢面对的过去,但回到璇玑宫思量再三后还是决定去探一探,他也想知道这太湖之下究竟有什么,竟会让自己惧怕。 走到湖底时,润玉只觉周遭景象甚为熟悉,脑海中渐渐浮现出当年在笠泽时因自己与他人不同,常常被其他鲤鱼欺负的场景。 行至一洞府前,那洞府名叫云梦泽,这一下又让润玉有些恍惚,“云梦泽?为何不是笠泽?” 润玉脑中突然浮现出当年的种种,当年自己时常被别的鲤鱼精欺负,终有一日自己忍不住了,控制不住爆发了出来,不曾想就因为这个,竟让自己陷入了一个恶梦中再也出不来,想起当年被母亲削去龙角,拔掉龙鳞的场景,润玉的手不自觉颤抖了起来。 “殿下?殿下?”邝露见润玉停在前面似在回想什么,但其表情却痛苦不堪,便想唤醒他,不愿他再沉寂在回忆中。 听到邝露的声音,润玉回过神来,“无妨。” “终于等到你了,进来吧。”原是彦佑听到洞府外有声响,遂开门一看,没想到润玉竟来得这么快。 进入洞府后润玉看见珠帘后的蔌离正在弹琴,而她的身旁正坐着一个小童,待听到彦佑说夜神润玉求见后琴声戛然而止,发出一声刺耳的噪音,直吓得那小泥鳅身子一颤,蔌离站了起来想要躲避润玉,却又无处可躲。 润玉直接走进帘后,蔌离背对着润玉,润玉屈膝跪地拱手道:“小神润玉这厢有礼了。” 润玉这一跪邝露甚是惊讶,这洞庭君究竟是何人,殿下竟对其行此大礼? 蔌离不敢转身面对润玉,只说道:“上神何故行此大礼,折煞妾身了。” “行于所当行,仙上受得起,小神心中有惑,特请仙上赐教。” “妾身久居陋室,与世隔绝,上神怕是问错人了。” “近日偶得一幅丹青,久闻洞庭君博古通今,特来请仙上一道品鉴。”说罢便拿出画来一道展开。 蔌离眼角余光一扫,可不正是当年天帝为自己画的那副画嘛,一旁的小泥鳅也看到了,“娘亲?” 蔌离看了他一眼,小泥鳅隐约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 润玉同样看了他一眼,遂而说道:“可否让我与洞庭君单独叙话。” 待他们都出去后,蔌离说自己不识丹青,润玉把画置于桌上说要为蔌离解画,便是解说起画中女仙手腕的灵火珠,灵火珠乃天界至宝,世间唯存两件,一件帝后大婚时礼聘天后,另一件便在这画中女子手中,而画中的两句诗句,句末串联起来便是蔌离二字,落款处北辰君的钤印是天帝早年间的别号,极为亲密之人才会以此相称,且知之者甚少,再者画中的鲛珠乃是人鱼泪,而自己也有一串,从未离身。 而自己自幼在省经阁苦读,六界人物、掌故都熟读于心中,只有这蔌离二字感到熟悉,但却又偏偏什么都想不起,就如他儿时的记忆般了无痕迹。 蔌离听到润玉的推测,心中即是欣慰也是心酸,欣慰自己的儿子终是长大了,且如此智计无双,心酸自己却不能与他相认,自己如今的所作所为,若是不能成功贸然相认只怕会连累他,便是百般推说始终不肯承认自己是那画中人。 润玉见她如此决绝,颓然道:“我原以为母亲是爱我的,只是当年迫于情势,才骨肉生离,我猜到了画中人,诗中意,却独独想不到,我日思夜想的生母,却如此退避三舍,视我如同陌路。不知是我自作多情,还是母亲太过无情。”润玉话中满是对自己的嘲讽。 蔌离强忍着心中酸楚, “是非何时了,上神何必执着。” 润玉质问蔌离,若自己是她的耻辱又为何要生下他,若是与父帝倾心相恋又为何要折磨他伤害他,言毕又扯下衣领露出昔日被蔌离剐去逆鳞的伤疤,说这块逆鳞之伤是其一生的伤一世的痛,都说龙之逆鳞不可触,实在想象不出究竟是怎样的仇怎样的恨才会让她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下此毒手。 蔌离看到润玉的伤疤时眼泪便已忍不住了,听到润玉的质问,心中更是百般折磨,直让润玉别再说了,更是无法面对他,直叫他走。 眼见蔌离直叫自己走,连句为自己辩解的话都没有,润玉绝望了,屈膝一拜,“生我者,毁我者,弃我者,皆为吾母。身心俱创,伤痕累累,全拜生母所赐。今日再拜,以还生母养育之恩。” 听到这话,蔌离更是痛苦不堪,直说着:“我不是你娘,你不是我儿,我不是你娘,你不是我儿…” 润玉拜完起身就走,出了帘子后便听见蔌离唤他的小名鲤儿,润玉脚步顿了顿便毅然决然地走了。 回到天界后,润玉与邝露诉说起当年的事情,说到当年自己为求解脱跃出水面时,方忆起原来不是蔌离遗弃了他,而是他离开了蔌离,遂又辗转回到太湖底,想要与蔌离道歉。 岂料彦佑出来说蔌离不愿见他,润玉无奈却又无可奈何。只道:“无妨,几句话,在这里说也一样。” 润玉行至云梦泽门口撩起衣袍便跪在了地上:“昨日孩儿对母亲说了很多重话,孩儿心中深感不安,孩儿离开之后又忆起一些旧事,这才知道,是孩儿错怪了母亲,原来,不是母亲遗弃了孩儿,而是孩儿离开了母亲,当时年幼无知,一定伤了母亲的心,润玉惭愧。如今久别重逢,得见母亲康泰,还有两位出类拔萃的义弟承欢膝下,代为尽孝,润玉心里既高兴也自责,孩儿今日不求母亲原谅,但求来日方长,孩儿相信,总有咱们母子相认,得享天伦的那一日。”言毕便是一拜。 蔌离在里面已是啜不成泣,待润玉走后,终是忍不住跑了出来,但润玉早已离去,蔌离坐在地上痛哭不已,只觉天道不公,让他们母子受此磨难。 南平王府 穗禾醒来时,奇鸢已经走了,彼时穗禾已想起一切,亦想起自己为什么会下凡,这个月下仙人,竟然将自己推下因果轮回盘,难道命运真的不可逆吗?只不知如今剧情到哪里了,不知润玉是否已经见到了蔌离。 穗禾想起昨夜与润玉约了今晚共赏花灯,便想趁此机会探下口风,看他是否已见到蔌离。 是夜,润玉如约而至,穗禾不等润玉开口便与他挑明奇鸢帮自己恢复记忆的事,润玉听闻甚感疑惑,母神 为何要恢复穗儿的记忆? 穗禾猜到润玉心中所想,“姨母是要我联合奇鸢一起除掉锦觅。” “呵…,原来如此,看来这灭灵箭果真是母神的手笔。”润玉嘴角勾起一抹讥笑。 “对,这灭灵箭是灭灵族最后一人奇鸢用自己的骨血所铸,若被此箭射中,便是魂飞魄散。” “如今旭凤一介凡人恐无法护锦觅周全,我们只需透露点讯息给水神仙上便足够了。”由水神出面讨伐天后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润玉,今日奇鸢与我说他奉天后之命监视你的行踪,发现你频频出现在太湖,他已向天后禀报,此事可会对你不利?”穗禾小心提示着润玉天后已知晓他的行踪。 “遭了,穗儿,今夜恐无法陪你共赏花灯了,我得先去一趟太湖。”润玉一听这话心中骇然,就怕天后知晓母亲还活着会赶尽杀绝。 “看你如此着急,想必事态严重,花灯的事我们来日方长,如今我虽恢复了记忆却还是凡胎□□,无法为你分忧,你自去罢,万事小心。” “那我就先去了,日后再与你解释。”说罢便向太湖方向而去。 穗禾望其远去的方向想到润玉即将遇到的事即便是心中酸涩也无济于事,看来当真是天命不可违,这终究是他的劫…… 第十四章 润玉匆匆赶到太湖时正撞见小泥鳅横冲直撞地跑过来:“大哥哥,大哥哥,有人要杀娘亲,快,快救救娘亲……” 润玉听闻急忙赶往湖边,正看见天后正与蔌离对峙,润玉闪身冲到蔌离跟前施展灵力与蔌离一同对战天后,蔌离与润玉合力之下勉强化解天后的攻势,但天后看见润玉出现时也收回了些许灵力,未对其下狠手,即便如此润玉也还是被其所伤,单膝跪在了地上,嘴角也溢出了些许鲜血。 蔌离看到润玉如此,很是心疼“鲤儿,傻孩子,你不要命啦?” 润玉并未理会蔌离,如今天后就在眼前,润玉半点不敢放松,“母神,她是孩儿的生母,望母神看在父帝与孩儿的面上网开一面。” 荼姚一脸虚情假意,“你这孩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连你小时候的魄力都不如,你忘了这条路是你你自己选的了吗?” 此话勾起了润玉的记忆,润玉想起当年年幼无知的自己被荼姚诓骗吃下浮梦丹而离开蔌离,心中愧疚不已:“娘亲,是孩儿错了,娘,孩儿回来了,孩儿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荼姚听到此话,恨铁不成钢道:“润玉,你可想好了,如今你可是天帝之子,难道你要认贼作母吗?” 润玉自知如今的自己以及蔌离不是荼姚的对手,今日想要保住蔌离怕是希望渺茫,但哪怕是一点点希望润玉也愿意一试,当下便是跪在地上匍匐到荼姚跟前祈求她放过蔌离。“母神,润玉知道,母神这么多年来一直担心我会与旭凤相争,其实孩儿从未生过此心,我与生母分别多年,我现在只想和她安静地生活,其余的我什么都不要,我求母神网开一面。” 荼姚不为所动, “今日你若选她,就不要再叫我母神。” “母神,我求您了,我求您放过她吧,我求您了…我求您了…”润玉哭着不停地给天后磕头,只盼望她能放过蔌离。 蔌离看到自己的儿子跪在仇人面前不住地磕头,只为了给自己求一条活路,心中更是煎熬。 “既然你执迷不悟,那你们,就一起死吧。”说罢便是祭出了红莲业火。 润玉一直在给荼姚磕头求饶,对于即将到来的危险丝毫不觉,蔌离在背后看见荼姚祭出红莲业火,不顾一切地冲到润玉面前为他挡住了攻势,更是使出最后的力气挥出一掌打伤了她。 润玉看见蔌离为救他被荼姚的红莲业火击中,一瞬间整个人都懵了,旋即悲痛出声:“娘……” 蔌离躺在润玉怀中,看着自己的儿子,一字一句艰难地说着:“娘这一生,最后悔的事就是遇到天帝,唯有一事,娘亲从不后悔,就是生下你。” “娘,孩儿全都想起来了,娘亲没有抛下孩儿,是孩儿当年受了天后的诱骗,服下了浮梦丹,这才…”润玉泣不成声。 “娘这一辈子…亏欠你太多,娘累了,这些年…娘亲好孤单,剩下的路…要靠你一个人走了,娘好累…你就这么抱着娘…就抱一会……”说完后便是再也没有了生息。 “不要,不,娘,你别睡,娘,孩儿这就来救你,孩儿这就来救你” 润玉抬手对着蔌离的额头一直输送灵力,荼姚不顾润玉生死一直对其发出攻势,润玉不敢停下手,就怕一停手生母便烟消云散了,便是硬生生扛下了荼姚的攻击,但即便如此,蔌离还是渐渐地消散了。 此时的润玉万念俱灰,在接下天后又一掌后转过身来,施展灵力催动空气中的所有水分子化作冰凌向荼姚攻去,荼姚接下一击后有些气息不稳,润玉与荼姚双方施法对峙,荼姚因本就被蔌离打伤,加之润玉悲痛欲绝下的超常发挥,眼看荼姚就要不敌,此时水神出现并将双方攻势引向太湖。 润玉见此正要施法再斗荼姚,水神伸出一手阻挡,见水神阻拦,润玉只好收回攻势。 “夜神节哀,过去千年,太湖的百万生灵皆仰赖洞庭君的照拂,今日令堂羽化而去,夜神一怒恐将浮尸千里,还望夜神千万节哀制怒,以天下苍生为念,承继洞庭君遗泽,为令堂积德行善。” 荼姚在身后不依不饶:“水神,你来得正好,给我杀了这个孽子。”荼姚见水神不为所动,继续说道:“好,那今日,本座便亲手送你和你娘亲团聚。” 水神转身阻拦道:“住手,既造业因便有业果,这么多年来,天后四处树敌,果真是问心无愧,毫无忌惮吗?” “你窝藏蔌离这么多年来,今日你的地界上又发生这样的事,水神莫要告诉本座,你对这妖姬的阴谋一无所知。”荼姚咄咄逼人直指水神。 但水神心胸坦荡,自然不惧天后,“见到天帝,自有分说。” 润玉回到璇玑宫将自己关在了寝殿中,对于生母之事仍然无法面对,更为不能为其报仇而意识到自己的无能,只能在这里抱头痛哭。 邝露知晓了润玉在凡间之事,但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担心地守在门外,听到寝殿中传来声声压抑的哭泣声,邝露仿若感同身受。 “要是穗禾公主在就好了,若是她在,殿下心中应当也会有些欣慰而不那么悲伤罢。”这么久了,邝露怎么也知道了自己殿下的心思,知晓他心中的人只有穗禾,也知自己身份卑微比不过鸟族公主,她也只能默默祝福罢。 第十五章 而此时邝露心心念念的穗禾正陷入了两难之地,恢复记忆的穗禾已不是之前那个天真烂漫的穗禾郡主了,穗禾凭借之前的记忆看出了南平王府的不平静之处,经过对南平王的试探更是猜到了当初旭凤遇刺便是自己凡间的父亲下的手,只为夺取王位。 这下穗禾头痛了,一边是凡间的父亲,一边是旭凤,这位凡人爹爹对自己从小便是千依百顺,即便如今恢复了仙家记忆,但对这位爹爹的感情还是丝毫不减的,如今爹爹要带人截杀旭凤,穗禾知道现在肯定是劝不住的,真是头都大了。 一大早,穗禾便领着丫鬟走向了南平王的房间,此时的南平王刚梳洗完正张开双手等着丫鬟给他穿上外袍,穗禾接过丫鬟手中的外袍为他穿上,南平王睁开双眼,一看是穗禾,便宠溺地说道:“这些事何须你来,有丫鬟做便好。” 穗禾在丫鬟手中的托盘里挑了只发簪亲自为南平王戴上,再端详了下才笑道:“穗儿想亲自为爹爹做点事。” “一眨眼你都这般大了,都到议婚的年纪了,如今爹爹老了,只盼你能寻个好归宿,爹爹也就放心了”南平王看着自己如今出落地亭亭玉立的女儿不禁感慨。 “女儿只想陪伴在爹爹左右。”穗禾看着南平王鬓角的几缕银丝心中些微泛酸。 “傻孩子,哪有姑娘不成亲的,莫不是等着做老姑子不成?”南平王听着穗禾孩子气的话语不禁笑出了声。 “老姑子就老姑子,不说这些了,爹,我今儿早给您亲自做了银耳百合莲子羹,清心润肺的,您快尝尝。”穗禾说着便让丫鬟递过托盘,端起来把勺子递到了南平王手中。 南平王连喝了几口才停下,看得穗禾眉头一皱, “爹,您慢点,当心噎着。” “爹没事,还不是因为穗儿你做的太好吃了,好了,不多说了,爹要去上朝了。” “好,那爹爹早去早回。” 穗禾看着南平王的背影,眉头轻皱,明日便是爹爹出发之日,如今看来只能混入其中再见机行事了。 翌日,穗禾打扮成侍卫混入了南平王的人马中跟随南平王一同出发了,南平王带领一众人马埋伏在旭凤的必经之路上,就等旭凤到来半路截杀他。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穗禾心中越发焦急,虽说自己已恢复仙家记忆,但身体却还是个凡人之躯,仙法全无,而这具身体从小娇生惯养并不会拳脚功夫,现如今真不知该如何阻止爹爹,更别提旭凤根本就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她爹南平王。 如今剧情已到这里,旭凤他们很快就要历完劫回归天界了,虽然她也很担心润玉,但是她的爹从小对她疼爱有加,这份父爱让穗禾很是珍惜,即便无法陪伴爹爹左右,她想在临走前安顿好自己的爹,让他可以安享百年。 一刻钟后,远处传来一阵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这让穗禾的心也提到了嗓子上,还未等她想出对策,便见旭凤率领着一干将士出现了,此时南平王直接下令要侍卫们放箭。 一瞬间箭雨从四面八方朝旭凤等人射去,饶是旭凤也有些吃力,更不用说那些武功低微的将士,不消一会地面便躺了一地的尸体,此时还站立的就只剩下旭凤、秦潼寥寥几人,旭凤已然猜到知晓他们行踪并且会在此设下埋伏的除了南平王不作他人想。 果不其然,此时南平王已率领一众侍卫冲了出去,穗禾眼见形势危急,也来不及想什么办法了,直接冲到了南平王跟前拉住他,“爹,收手吧,女儿不想见你们任何一人受伤。” 南平王突地一惊,“穗儿,你怎会在此?” “穗禾?”看见穗禾旭凤也是大惊。 “女儿无意中知晓了您的计谋,但表哥是个明君,且与女儿青梅竹马,在女儿心中他就是女儿的亲大哥,爹爹您何故非要置他于死地,难道王位真的那么重要吗?”穗禾急地声泪俱下。 听着穗禾的话对面的旭凤心中一暖遂又有些担心,毕竟穗禾从小在南平王与他的宠溺下长大,从未触及那些阴暗的事,此番知晓了她爹所做的一切,竟然还敢乔装混进来,真真是不要命了吗! “穗儿,你不懂,爹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能更好,乖,站到一边去,刀剑无眼,莫要伤到了”,南平王与穗禾说罢便又转身对身边两个侍卫吩咐道:“你们两个看好小姐,莫要让她受伤。” “穗禾,这是我和你爹的事,你莫要掺和进来,乖乖站到一边去。”旭凤也不禁开口道。 “表哥,我……小心……”穗禾还想说什么,却在此时看到隐在一边树林的侍卫手中的弓箭射了出来,而那只箭的方向正是旭凤,电光火石之间穗禾只来得及冲到旭凤跟前替他挡了那箭,那箭的力道大到让穗禾止不住向前扑去,眼见就要扑倒在地时一双有力的手臂接住了她,映入眼帘的是旭凤那充满焦急担忧的双眸,穗禾知道自己救下了旭凤,这一刻她终于想到可以保住爹爹的法子了。 “混账,谁让你放箭的?穗儿?你怎么样?你没事吧?”南平王眼见自己的宝贝女儿为了旭凤而中箭,心中顿时一慌,也不顾形势地冲向了旭凤,一把从旭凤怀里夺过穗禾查看她的伤势。 那箭刺中了穗禾的心肺,此刻她知道自己定然是活不了了,她看向她的爹爹,断断续续地说道:“爹,收手吧,莫要…咳…莫要一错再错了,女儿…只想…只想爹爹可以…一世安康…” “爹答应你,你不要说话,我们赶紧回去,回去叫太医给你医治,你一定会没事的。”南平王老泪纵横,抱着穗禾就要起身,但穗禾却又开口阻止了他。 “爹,我知道…我知道…我活不了了,要…莫要白费心力了,表哥,你…你能否…能否答应我…咳咳…答应我…饶我爹爹一命…”穗禾看向旭凤,眼里满是哀求,她知道她的表哥从小就很是疼爱她,何况此次她为救他而死,他定然会答应她的。 旭凤看着穗禾,眼中满是愧疚,又看了看南平王,心中更是复杂,“我答应你。” “那…我就…放心了,爹,女儿…不孝,不能再侍奉其左右,咳咳…”才说两句却是又咳出了一口血。 南平王看着此刻女儿的样子满是心疼,心中更是懊悔不已,可一切都已来不及了,“穗儿,你若去了,留下爹一个人可如何是好?爹只有你一个女儿,都是爹的错,是爹害了你。” “爹,您是…您是女儿…最爱的爹,在女儿…心中,爹是…爹是天下…最好的…爹爹,往后爹…要好好的…好好…的…”穗禾艰难地吐出这几句话便是再也撑不住了,放在腹中的手一下子便垂了下去,俨然是断了气了。 “穗儿…穗儿,你不要吓爹,是爹错了,是爹错了,只要你活过来爹什么都答应你,爹什么都答应你…”南平王抱着穗禾的尸首不住地摇晃着,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竟就这么去了。 旭凤看着南平王悲痛欲绝,那背影看着一下子仿佛就老了几十岁一般,再看向穗禾,心中亦是百感交集,这是自己一直宠爱的表妹,如今就这么去了,还是为了他而死在了自己亲爹的侍卫手中,这真是天意弄人。 “传令下去,南平王蓄意谋反,念其女救驾有功,特赦免其死罪,罢其官职,贬为庶民。” “是。” 第十六章 穗禾回到天界后便匆匆赶往了璇玑宫,若她所料不错此时润玉定然已被天后责罚,现下定然是身受重伤。 璇玑宫门口无人看守,穗禾一路直入,行至润玉寝宫门口方见着邝露,此时邝露一脸担忧,看见穗禾进来赶忙迎了上去,“公主,您可算来了,殿下在紫方云宫受了刑罚,现下还昏迷不醒着。” 穗禾闻言心下一急,顾不上邝露直接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便是润玉那虚弱的身躯,只见他身上满是斑斑血迹,袍子也是破烂不堪,发髻凌乱,穗禾看到他这模样心中一阵绞痛,衣服上这么多血,这该是多疼啊,穗禾轻抚上润玉的脸,眼里盛满了心疼。 润玉感觉到有一只手轻柔地拂过他的脸,这气息,是穗儿回来了?他费力睁开双眼,看见果然是穗禾,挣扎着坐了起来,“穗儿,你回来了?”,嘴角强扯出一抹笑,声线中满是疲惫虚弱。 “可我却回来晚了,在你受苦的时候我却不在你的身边,不能与你一同面对。”穗禾看他明明虚弱至极还硬是对她扯出一抹笑,她的心中满是酸涩。 听到穗禾的话,润玉仿佛才想到自己此刻的模样,顿时嘴角的笑容也维持不住了,虚弱道:“润玉此刻的模样真是丑陋至极,倒是让穗儿见笑了。” “你莫要再说了,什么丑陋至极,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好的,你如今伤势如何?可有叫人看过?” “我已无大碍,适才父帝过来亲自为我疗伤了,如今只是一些皮外伤,加之衣服上的血迹看着惨烈了些罢,待我换身衣服就好。”润玉握住穗禾的手,看着她的眉眼,“你莫要担心,我不会有事的,凡是不能将我杀死的,只会令我强大。” 声音虽还有些虚弱,但这话却有些一股坚定,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穗禾知道,此刻的他已然改变,他将不再是以前那个无欲无求,只想做个逍遥散仙的润玉,但她不在乎,往后的路,她会陪他走下去。 穗禾见润玉服了药睡下后才离开璇玑宫,此时旭凤与锦觅历劫归来的消息已传遍了天界,经过润玉一事,穗禾已下定决心要利用锦觅推动剧情,让天帝尽早废除天后。 今日天帝会封锦觅为花神,尽管锦觅会推辞,但天帝的决定也会让天后妒意更深,对锦觅更是恨之入骨,待自己再推波助澜一番,天后定然会有所动作,想到此处,穗禾的眸中迸发出一丝寒意。 第二日穗禾来到璇玑宫时,在宫门口遇到了正从里面出来的彦佑,彦佑见到穗禾后眼眸中飞快地划过一抹失落,但也仅是一瞬间的事,穗禾也并没有看到他神色的变化。 彦佑行至穗禾面前停下脚步,“公主,大殿劳你多多宽慰了。” “我知道了,彦佑君有心了。”穗禾点了点头客气地回道。 彦佑朝穗禾拱了拱手便转身走了,穗禾看着他的背影走远才转身走进璇玑宫。 彼时润玉正披上天后送来的蚕丝丧服,面色沉静如水无任何不妥,但穗禾知道他心里定是极为难受的。 瞧见穗禾来了润玉的脸色稍稍柔和了一点,转过身悠悠地道:“我是不是很没用?连为生母守孝的衣服都无法自己选择。”他顿了顿又说道:“幼年的时候,我在太湖,常常为体态狰狞,颜色惨白而感到自卑,那个时候,为了变成一尾锦鲤 ,我日以继夜,不停地修炼,直到来到天界我才知道 ,我不过一直做着一件,徒劳无功之事罢了 ,其实我根本就不是一尾鲤鱼,而是一只一心想要变成鱼的白龙,如今想来,那个时候真是井底之蛙 。其实 ,一直做一只井底之蛙,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有时候,知道的越多,反而会越痛苦。” 穗禾轻握住润玉的手,眼里满是心疼, “我知你好不容易认回生母,还未来得及尽孝天后便下此毒手,你心中定然是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的,而天帝知晓此事却还是选择包庇她,我也知你心中的恨,往后无论你做何选择,我都会与你共同进退。” “放心吧,我已有决断,穗儿你不必为我忧心。” 月下老人的生辰到了,穗禾应邀前去参加他的大寿,待穗禾去到时,姻缘府已是门庭若市,此刻月下仙人也看到了穗禾,穗禾见他对自己嘿嘿一笑,神色颇为猥琐,心中顿时警钟敲响,想起上次他将自己推进因果轮回盘的事,穗禾表面落落大方地给月下仙人见了礼,心中却是暗暗提防着。 这回穗禾确实冤枉丹朱了,他这回确实并没什么小心思,只是刚看到了小锦觅,如今又看到了穗禾,想到旭凤跟锦觅成了一对,而润玉又跟穗禾成了一对,真真是皆大欢喜,这才没忍住对穗禾露出一抹促狭的笑,只是他不知他的这抹笑在穗禾眼中却是如此的猥琐。 穗禾进去入座后,便见宴中的人都是一家老小全部齐全的,像是锦觅和水神风神,邝露和太乙真人等,都是父女一起来的,看得穗禾心中很不是滋味,她想起自己的凡人爹爹,那是个将自己捧在心尖的好父亲,不知他如今怎么样了,想到此处,穗禾给自己倒了杯酒喝,颇有种借酒消愁的感觉。 那些父女情深的画面总是在穗禾面前晃来晃去的,让穗禾甚觉刺眼,她也不想毁了他人的兴致,便是起身悄悄离开了姻缘府,索性众人都在兴头上,也并未留意穗禾的离去。 穗禾离开姻缘府便直接到了紫方云宫,天后荼姚一见穗禾到来便很是亲切地唤她过来坐于身边,而后拉过穗禾的手亲切地问道:“穗禾?怎么脸色这么差?” 穗禾闻言脸上一阵落寞,“姨母,殿下他喜欢的始终都是那个锦觅,之前那锦觅勾了殿下的心,让殿下时刻挂念着,可后来即便是下了凡失了记忆,殿下还是喜欢上了她,可见她在殿下心中终是不同的,姨母,穗禾是不是永远都越不过她去?” “你这傻孩子,你可是我们鸟族的族长,身份高贵,那锦觅一个小小的花仙,不过是仗着有几分姿色勾引我儿,与她那娘亲一样就是个狐媚子,旭儿定然不会被她所惑。”天后听穗禾如此妄自菲薄,又听她提起锦觅,心中满是对锦觅的不屑。 “我在凡间为了救他牺牲自己,可殿下最后不还是娶了那个锦觅嘛,在他心中我如何也比不过锦觅,只要有锦觅在,殿下便不会回头看我一眼。”穗禾说着便情不自禁地落了泪。 天后伸手拍了拍穗禾的手背以示安抚,“好了,先别哭了,我们鸟族血统高贵,怎可妄自菲薄,现在还不到最后时刻,谁胜谁负都还不知道呢,明白吗?”想到前几日旭儿竟然为了那个锦觅跑来质问她,荼姚眼中划过一抹狠意。 穗禾自然没有错过天后眼中那一闪而逝的狠意,她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然达到,表面上还是止住眼泪乖乖点了点头。 第十七章 调养了几日,润玉的身体可算是好了大半,穗禾便把润玉叫出寝殿在璇玑宫内走走,呼吸下新鲜空气,看看风景对他的身体恢复还是有好处的。 自那日后穗禾便盯住了水神的洛湘府,她记得剧情里锦觅便是在洛湘府被天后身边的仙婢骗去紫方云宫的,她可不会让润玉为了锦觅受伤,只要天后有异动她便直接通知旭凤前去救人,再让人把天帝叫去,让他亲眼目睹天后想要杀害自己心爱之人的女儿,如此天帝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润玉瞧见穗禾神色怡然,心情很是不错的样子,不禁温润地笑道:“可是发生了什么好事?穗儿心情仿似不错。” “自然是好事,你想知道?”穗禾对他挑眉一笑。 “愿闻其详。”润玉很是配合地做出一副好奇的样子,毕竟因他受罚一事穗儿一直担忧他的身体,现如今虽然好的差不多了,但是穗儿的心情却一直很是沉重,今日穗儿的心情似有好转,他自然是好奇的。 “不告诉你,过几日你便知道了。”穗禾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好吧,那我就等着。”润玉拉过穗禾的手紧紧握住,“穗儿,这些时日让你担心了。” 穗禾用另一只手点了点润玉的胸膛,“知道我担心那你就好好保护自己,莫要让自己轻易受伤,下次再让我担心我可不会轻饶了你。” “好,我答应你,从今以后定会好好爱惜自己,不会再让你为我担忧。”润玉看着穗禾艳丽的面容,低声祈求道 :“穗儿,如今我除了你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你了,你可莫要离开我。” 穗禾看着润玉眼中满是祈求,心中很是心疼,她的大龙明明是天界的大殿下,却是爱得如此卑微,如此的小心翼翼,这让她如何不心疼? 穗禾抱住他,靠在他的胸膛,只是轻声应道:“我答应你,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 润玉感受着怀中的温暖,心中踏实了很多,起码还有穗儿会陪着他,不会离开他。 洛湘府 这几天锦觅很是烦恼,自人间历劫后她发现自己好像是喜欢凤凰的,可是她与夜神殿下却有着婚约,她想跟爹爹坦言自己的想法,可又听说夜神殿下的生母刚刚去世了,这个时候谈这个好像不太适合。 昨晚凤凰约自己去了栖梧宫,还把在凡间送自己的凤凰花灯给带了回来,当时听着凤凰的表白,她的心中亦是欢喜的,迷迷糊糊的就跟凤凰灵修了,锦觅隐约觉得这是不对的,起码在她和夜神殿下的婚约未解除的情况下这样做约摸是不对的,可她不敢告诉爹爹,也不敢去问临秀姨,现下她真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觅儿,怎么了?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锦觅还在苦恼着,突然听到了水神爹爹的声音,顿时吓得一激灵,竟不慎把台面的水杯给打翻了,她慌忙的把水杯摆正,掏出身上的丝帕两三下就把台面的水渍擦干了。 “怎么冒冒失失的?想什么这么入神?”水神洛霖看着锦觅这慌张的样子,不禁有些奇怪。 “没…没什么,只是方才想到一些修炼上面的事,有点入神了。”她掩饰着自己的心虚,尽量语气平缓的回答道。 “你身上的珈蓝印去掉后如今虽说修炼可谓是一日千里,但也不可操之过急,明白吗?”水神对于女儿的话语深信不疑,便安慰着她。 “知道了,爹爹。” 锦觅陪水神坐了一会,心中还是按耐不住了,便借纹月仙子向孟章神君讨回了婚书一事来试探水神,她想着她与夜神殿下只是定下了婚约,但这婚书却还不曾定下来,那这婚约是否就还有回转的余地呢? 水神是何等人物,他一听锦觅提起纹月仙子便隐约猜到了锦觅的意思,他直言道:“你可是要取消与夜神的婚约?我们等会儿一起去看看你母亲!” 锦觅在花神冢前与水神坦白了一切,告诉他自己是因为火神而推辞了花神的任命,并且自己跟凤凰已经相约相许了! “你可知相恋容易,但是事情并非你想的这般简单,天后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如果你执意与旭凤在一起,将来可是要吃苦的!”水神深知天后的蛮横,更知道天后因着梓芬的关系,根本不可能容得下锦觅。 可锦觅不知天后与自己娘亲之间的恩怨,执意说道:“如果做神仙连自己想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自己想厮守的人也无法争取,那么还不如到人间做个凡人,虽然人生苦短,但至少至情至性!” 水神听到这话便知锦觅是听不进去的了,当下也不再劝她,只吩咐锦觅在没有一个妥善解决方法之前,切莫冲动。 回到洛湘府后,水神与临秀说起这件事,风神临秀虽说也不大赞同锦觅与夜神解除婚约,但毕竟火神与锦觅两情相悦,加之火神性情也还不错,与他那母神是完全不同的,当下也没了主意。 可水神却神色凝重的说道:“这事先搁置,过些时日再说,虽然旭凤与天后不是一路人,但是母子连心,天后不可能容得下觅儿,到时候天后若是对觅儿不利,火神又会如何选择?” “经过这次历劫,我看火神对锦觅一往情深,跟天帝不一样!” “天帝对梓芬何尝不是一往情深,这是一种执念,执念是可以杀人的!”水神洛霖对于梓芬的死始终无法释怀,旭凤性子刚烈,认准一个死理就不放手,这点跟年轻时的天帝很像,水神作为一个父亲,绝不允许锦觅再重蹈先花神的覆辙! “来,张嘴,啊…” “穗儿,我自己来就好。” 璇玑宫中,穗禾手里拿着桂花糕正朝润玉嘴边凑去,而润玉则是耳根发红地后仰着脑袋,显然是害羞了。 对于生长在21世纪的穗禾眼里这并不是什么事,不过是情侣间日常投食罢了,但是对于这些保守的古人来说却是很羞耻的事,瞧瞧我们纯情的大殿下,连耳根都红了,正因为如此,穗禾才更乐此不疲地逗他。 “你不喜欢我喂你?你可是嫌弃我了?”穗禾装作一脸委屈,心里却为自己的演技点了个赞。 “怎么可能嫌弃,只是…只是…”润玉只是了半天也没只是个所以然来,他自是知道穗儿是装的,毕竟这些时日以来这样的事情也是三天两头上演的,只是他始终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每每看到穗儿委屈的表情他又止不住弃械投降,他不舍得她受半点委屈,即便知晓那是假的。 穗禾还正想继续便见一只鸟儿飞进了璇玑宫直奔她而来,这鸟是她和侯翼通信用的,此刻它正带来了她等了好几日的消息,原来侯翼在洛湘府盯了几日后终于看到天后身边的仙婢出现在了洛湘府。 穗禾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终于出手了,不枉她派人盯了那么久,旋即穗禾让鸟儿回去让侯翼偷偷给水神传信,以水神的性子若是他知道天后找锦觅定然不放心,等他去到时肯定也已经开战了,届时他定然会把事情闹大,而天帝又是偏向花神梓芬的,定然也不会放过天后。 本来穗禾也想跟过去瞧瞧热闹的,可惜她的身份不合适,毕竟她在天后面前的形象可是个深爱旭凤的好侄女,穗禾暂时还不想和天后撕破脸,此时掺一脚若是被天后看出点什么端倪来可就麻烦了。 润玉见穗禾对着鸟儿说了几句话那鸟儿便走了,而穗禾嘴角那抹冷笑他也是看到了的,不禁有些担心是否出了什么事。 穗禾看出了润玉的担忧,对着他得意地笑道:“我利用了锦觅,如今天后正将锦觅骗去了紫方云宫,我刚让人去给水神传信了,这一回天后怕是再难翻身了,放心,我会把她的命留给你的。” “穗儿你怎可如此冒险?”润玉闻言大惊,若是其中有什么差池,天后知晓定然会对她不利。 “你放心吧,她不会发现的,我只是推波助澜了一番,让她知晓旭凤与锦觅之间有多么相爱罢了。更何况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想置你于死地,若不尽早废去她的势力我怎能安心。” 润玉仔细一想便是明白了,以天后的性格定然会认为是锦觅勾引旭凤,为了旭凤她必然会对锦觅出手,罢了,只要穗儿无事便好。想到穗儿为了他所做的这一切,润玉心中便是一暖。 “好了,我们继续吧。”说着穗禾又拿起糕点朝润玉嘴边凑去。 “咳…我宫里还有些公文要看,穗儿你慢慢吃。”润玉虽一脸正经,可那微红的耳根却是出卖了他。 穗禾不禁笑出声来,“好了,不逗你了,心情可好些了?” “有穗儿陪伴在身边,自然是好的。”润玉沉吟片刻后又道:“穗儿,我本想和父帝禀明你我的关系,让父帝将我与锦觅的婚约取消,但如今我有想做的事,在此之前这婚约暂时不能解除了,只怕是要先委屈穗儿你了。” “无妨,你的心意我明白的,如今乃是非常时刻,你想做什么只管去做,不必顾忌我。” 穗禾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往后你要步步小心,切莫让天帝疑心于你,我也不好常过来,否则天帝定然会以为你要拉拢鸟族,届时形势定然会对你我不利。” “放心吧,我知道的,如今我们确实需要避下嫌了,我也不想你卷入天界纷争中。”想到要有一段时间不能见到穗禾,润玉眼里满是不舍。 穗禾上前一步抱住润玉,“你只管放开手脚去做,我会在翼渺洲等你的好消息。” “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润玉回抱住穗禾,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第十八章 自那日后穗禾便回了翼渺洲,重新整顿了鸟族,因穗禾已不是原先那个嚣张跋扈的穗禾,更没有如剧情中一样得罪花界,也就没有出现因花界断粮导致鸟族对她能力有所怀疑的事,所以此时的鸟族绝大部分都还是向着穗禾的,唯一对穗禾不满的隐雀长老也因抓不到穗禾的错处而无可奈何。 穗禾回翼渺洲没多久天界便传来了天后被废的消息,这一消息让鸟族的各位长老都是一惊,毕竟天后一倒,他们鸟族可就没有了靠山,如今怕是再不能如从前一般张扬,都要低调行事,以免天帝借题发挥趁机打压鸟族。 穗禾对于长老们的做法甚是满意,还算有脑子,知道要低调行事,否则引来天帝猜忌只怕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知道剧情,润玉的手段穗禾是知道的,日后他会步步高升,在天界站稳脚跟,直至登上帝位。也用不着自己出手做什么,若是自己不去要天后的琉璃净火,水神便不会死,水神不死也不知届时会不会坏了润玉的事,不过以水神的性子以及他与天帝之间的恩怨,他应该是不会插手的。 至于天帝,剧情中润玉本无多少胜算,但众仙皆因天帝多年德行有失早就对其心生不满,只是无人敢当这个出头鸟罢了,而润玉出了这个头后,他们也就顺势而为拥立新君。穗禾相信,即便如今剧情有些微变动,但这个却是不会变的。而到那时,天帝也就不足为惧了。 穗禾为了日后不拖后腿,便开始勤习功法,日日修炼,也算是打发打发时间,这段时日穗禾都没有再去天界,只是听闻润玉如今深得天帝器重,开始慢慢接手天界事物。 如此又过去了一些时日,待突然有一天收到消息水神风神逝世,穗禾才如梦初醒,这究竟怎么回事,明明她没有去要天后的琉璃净火,怎么风神水神还是死了?究竟是谁? 想到此处,穗禾忙对侯翼吩咐道: “侯翼,你速去查下最近有谁去探望过废天后。” “是。” 第二日侯翼便回来了,得到的消息却是隐雀曾去探望过,莫非天后把琉璃净火给了他?看来还是要亲自上去一趟了。 穗禾决定亲自去天界探望下荼姚,如若真是如此,那么她定然已知道自己是哪个阵营的了。 毗娑牢狱中,荼姚正在闭目养神,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虽有些惊讶竟然还有人会来看她,但到底还是睁眼看了过去,只一眼,荼姚便破口大骂起来:“贱人,你来做什么?” “贱人?姨母何出此言?穗禾可从未做过对姨母不利的事情呀!”穗禾微微一笑,看来她是知道了。 “哼,你与润玉那个孽种暗地里搅和在一起,想要夺取旭儿的天帝之位,若非隐雀告知于我,我怕是还被你蒙在鼓里,还敢说没有对不起我?枉费我平日里对你多加庇护,如果没有我,你怎么可能坐上这族长之位,跟那个孽种一样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忘恩负义!” 穗禾看她在那里大喷口水也不生气,只是神色淡淡道:“姨母,这您可就冤枉我了,我与姨母您从一开始不就是合作关系而已吗?我给您除去您想要除去的人,您帮我坐上族长之位,并且成为您的后盾,这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如今您后位不保,我身为族长自然是要明哲保身,这也是为了我们鸟族呀!” “我为了你和旭儿的未来,才会对那锦觅下手,况且那日他们来得如此之快,定然是你这个贱人通风报信,若非如此,我又怎会落得这样的下场。”荼姚言词犀利,目光如刀般看向穗禾。 不过如今荼姚不过是阶下囚,穗禾又怎会怕她。“呵呵…,为了我与旭凤?说得好听,明明是姨母您对先花神与天帝之事怀恨在心,根本容不下锦觅,才会对其下手的,这又怎能怪我,我只是稍稍推波助澜了下罢了。” “旭儿居然为了锦觅那个贱人过来质问我,那个贱人就是个祸害,如今风神水神已死,他们已再无可能,即便润玉娶了锦觅也无所谓了,这天帝之位必然是旭凤的。” “姨母,如今隐雀如您所愿杀了风神水神以此离间旭凤与锦觅,不得不说这很成功,待旭凤知晓此事乃是您的手笔,想必他定然会替您背了这个锅,只是呀,不知道锦觅会否做出要替父报仇这等事了,您也知道,旭凤对锦觅是有深情的,若是旭凤甘愿为您受死也不无可能。”穗禾的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荼姚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她的大龙,她要她在这种失去儿子的担忧痛苦中活下去。 此时此刻荼姚才真的怕了,因为她了解他的傻儿子,她的旭儿是那般的孝顺,如若他知道此事乃是她所为,那他定然会为她顶罪。 “穗禾……穗禾,旭儿他可是你的表哥,他一直待你如亲妹妹,从未做过任何对你不利的事,难道你忍心看他被锦觅杀死吗?穗禾,姨母求你了,你一定要保住他的性命呀!” “姨母,此事可不是穗禾能插手的,这一切还得看锦觅是否愿意放过他了。”即便如今荼姚求她,她也不会心软,反正最后旭凤也不会死,她只是想要天帝死罢了,待天帝死了,便没有人可以阻碍润玉了。 穗禾无视荼姚的哭喊径直走了出去,悄悄往璇玑宫而去。 璇玑宫 润玉正寻思着究竟是谁杀害了水神风神,未曾注意到一阵脚步声走近,突然眼睛被一双手给蒙住了,而后传来的是一声刻意压低的声音:“猜猜我是谁?” “呵,穗儿怎么来了?”即便没看到人,但润玉还是认了出来,毕竟这可是他心心念念了许久的人儿。 “居然一下就被你猜出来了?我就是听闻风神水神逝世,这才上来探听消息来了。”穗禾放下双手转到润玉身前坐下。 “哦?此事我也正烦恼着呢,究竟是何人如此胆大竟敢屠戮上神,并且两位上神还是死于琉璃净火,众所周知这琉璃净火只有废天后荼姚以及旭凤会,可如今荼姚被困毗娑牢狱,旭凤更不可能杀害两位上神,此事着实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穗儿那可探听出什么来了?” “我方才去见了荼姚,她知道了你我如今是一条船上的了,她把琉璃净火传给了隐雀,让隐雀替她杀了风神水神离间锦觅与旭凤的关系,我刚刚狠狠地刺激了她,她现如今可是对于自己的行为后悔不已呢。”说到这穗禾不禁得意起来,“你猜我跟她说了些什么?” “居然是她?你对她说了些什么?” “我说,旭凤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以他的孝心定然会为她顶罪,屠戮上神可是大罪,旭凤定然会为她甘愿受死。”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过此事先别声张,我另有计划,你先回翼渺洲,此事我来处理。” “我才来你就要我走?”穗禾佯装生气。 “两位上神逝世,如今正是风头火势,在天界久留于你不利,你还是先回翼渺洲比较安全,我们来日方长。” “知道啦,逗你呢。”穗禾俯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便跑了,徒留润玉摸着被亲的地方呆愣着。 第十九章 穗禾回到翼渺洲后想到隐雀不禁有些脑壳疼,这老家伙老是给她搞事,现如今得了琉璃净火怕是更加嚣张了,不过最近风声紧,他暂时应该不会出来搞事,要不是想把这锅甩给旭凤,她早就踹他去见天帝了。 接下来的三年里,穗禾明里暗里地给隐雀使绊子让他大错小错犯了个遍,在鸟族各位长老面前也时不时地给他捅刀子,现在隐雀的所作所为都让大家所不齿,穗禾表示因隐雀是前任族长立下的长老,在未犯下无可挽救的大错之前都不可废除其长老之位,只得忍气吞声,睁只眼闭只眼了,这让其他长老们对隐雀更是不满,这正是穗禾要达到的效果,她要让隐雀在鸟族声名狼藉,让他日后翻不了身。 虽说如今穗禾已不再去往天界了,但是润玉还是隔三差五都会来翼渺洲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对于他的所作所为穗禾也是一清二楚的,例如润玉利用魇兽的梦境让锦觅认为旭凤就是杀害风神水神的凶手,又例如旭凤知道这事是自己的母神背后指使的后只能哑巴吃黄连地把这个锅给背了,再例如天帝为了制衡又把旭凤放了出来,让他和润玉势力旗鼓相当等等。 是夜,穗禾来到了璇玑宫,察觉到彦佑的气息,穗禾并没有进去,而是站在了外面,她要等彦佑出来,她有些话想跟他说。 彦佑出来时看到穗禾在门口也是一怔,他们已经好几年没见了,不曾想今夜会在此遇见。 “没想到今夜会在此遇见,真是巧了。” “不巧,我在等你出来。”穗禾走到彦佑跟前。 “哦?不知公主有何指教?”彦佑脸上挂着他一贯的痞子笑容。 “你明日不去?”穗禾无视他那一贯不正经的语气,简洁问道。 “不了,我与他的选择不同,他的做法我不认可,既如此,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既知他的选择为何不阻止?难道你认为他的所作所为都是正确的?” “是非对错又有何人能说得清楚,他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他们却如此欺他害他,我不愿再看他如此委曲求全苟延残喘地活着,即便别人说他不择手段,纵然千夫所指,我亦与他共同进退!” 她目光如炬,眼中满是坚定,彦佑被她的话堵的说不出话来,毕竟荼姚多年来对润玉的所作所为他也是知道的,但他却不认同他兵变的做法。 “你是他认可的兄弟,我只希望即便你不认可他的做法,也请你不要站在他的对立面让他为难。”毕竟剧情中他后期可是给润玉下了不少绊子的。 “好,我答应你。”她真的如此爱他,这是他唯一爱过的女子呵… 穗禾进去时,只见润玉端坐在殿外的石凳上喝着酒,原地还留有旭凤的气息,想来今晚也来过了。“表哥来过了?” “是啊,来劝说我把锦觅让给他,说是除了锦觅什么都可以让给我,呵~他却不知我想要的不过是那个位置罢了,哪里是他那锦觅。”润玉抬手给穗禾倒了杯酒。 “表哥是真的爱她,可惜有个坑儿子的娘,明日你可有把握?” “有你的鸟族在,我已然有八分胜算,何况我已别无选择,即便只有一半的胜率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天界已病入膏肓,剜肉补疮不如釜底抽薪,忍一时之痛,革故鼎新,方是顺应天命。要么得到一切,要么失去一切,我已经忍耐的太久了。” 穗禾握住润玉的手安慰道:“放心吧,明日定然会如你所愿的。” 润玉和锦觅大婚当日,穗禾跟随众仙一道提前入席,就等着他们的到来了,因隐雀如今是天后的人了,怕中途生变,此次穗禾以自己要参加夜神婚事,族中事物无人打理为由把隐雀留在了翼渺洲。 不过片刻时间便看见润玉与锦觅相携而来,即便知晓这只是作戏,但不得不说这两人穿着同款服饰咋一看还是很般配的,这让穗禾心里多少有些不爽,生生给自己灌下了两杯酒才把火气憋了回去。 吉时已到,但旭凤却还未到来,月下仙人让天帝再等等,只想为他的凤娃争取点时间,不过天帝定然是不同意的,毕竟时间不等人。而这时润玉却手一挥,随即天帝的桌面便出现了一个精致的酒杯。 “父帝,您于润玉不仅有生养父子之情,兼有教诲师生之义,更有指婚赐缘之恩,特以星辉凝露敬献父帝,聊表孩儿寸心。” “难得你有这份孝心。”天帝一脸欣慰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润玉看到他喝下去了,脸上也露出一抹笑意。 这一喝完,婚礼便正式开始了,月下仙人才喊了一句‘上拜苍穹大地’,旭凤就来了。 天帝对于旭凤打断婚礼很是不满:“旭凤,你这是做何?” 旭凤朝右边示意了下,只见燎原君手里抓着一人丢向大殿,旭凤转身面对润玉,“你到底没听我一句劝,一切已成败局,你若还执迷不悔,只会让九霄云殿染上无辜将士的鲜血,收手吧,我会尽力助你求得父帝原谅。” 此时地上那名侍卫抬头望向润玉,“大殿下,我们的人受到了火神的伏击。” “燎原君,你说,外面到底发生了何事?”此刻天帝迫切地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陛下,九霄云殿周遭埋伏了夜神的十万天兵,只待时辰一到,便击鼓为令,直攻九霄云殿。” 天帝目光犀利地射向润玉,“他所言,可属实?” 润玉闻言并不答话,只左手挥出一击击向一边的大鼓。 等了一会也不见有任何动静,此时旭凤开口了,“你的三方天将,均已被我卸了甲。” 此言一出,周围出现了一众天兵把九霄云殿包围了起来,为首的正是太乙仙人,旭凤趁机一把将锦觅拉了过去。 天帝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润玉,我给你一个辩解的机会,你还有何话说。” 润玉面色沉静如水,语气淡淡地说道:“无他,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成王败寇,棋差一着。” “你一向比我聪明,功绩权谋均在我之上,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走这条不归路。”旭凤言之凿凿。 “我问心无愧。” “润玉,我本来对你寄予厚望,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不忠不义的谋逆之徒。今天众仙家在此,铁证如山,若不惩戒你这个谋逆之徒,如何向六界交代。” 旭凤一听这话赶忙给润玉求情:“父帝,润玉虽铸下大错,但幸而未酿成大祸,还请父帝宽宏大量,饶恕兄长。” “无需多言,众天兵听令,速将这不忠不义的畜生押往毗娑牢狱。” 天兵才踏出一步,便被润玉凛冽的眼神给吓得不敢动了。“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徒又有何权利要求他人对其忠义仁孝?天帝当年为登天位,戮其兄,弃花神,娶恶妇,辱我母,抛亲子。”润玉转向旭凤,“而我的兄弟,却一心想着夺我妻子,这世人都说天上才是最好的地方,可殊不知,这里才是六界最肮脏,最残酷的伪善之地。” “住口。”天帝一拍金銮扶手欲起身呵斥,岂料,还未站直身子便突如其来踉跄跌回座椅之中,方才回神,瞠目惊怒叱润玉:“你说,你这个畜生刚才…刚才给我喝了什么?” 润玉不紧不慢道:“不过少许煞气香灰,仅能脱力两个时辰。” “你!……”天帝睚眦崩裂,气极无言。 月下仙人一把搀扶住天帝,愤怒望着润玉谴责道:“润玉,我素知你心机深沉,只是没有想到,你真的做出来这般心狠手辣之事。” 也许是被自己的叔父如此斥责,润玉忍耐了那么久的怨气终于爆发了,连声线也提高了不少,语气中满是愤慨。“心狠手辣?天帝当年屠戮兄长,又纵容废天后杀害花神,辱杀我母,覆灭我龙鱼族之时,难道就不心狠手辣了吗?” “今日之事,不过是天理昭彰,终有轮回罢了。” 天帝德行有失,众仙早已不满许久,如今润玉的一番言论让众仙家纷纷点头,都窃窃私语起来。 “我所做这一切,不求俯仰行走之间无愧于天地,但求心中净土一片,无愧先母生养之恩。” 旭凤仍然执迷不悔地说道:“你即便心中有恨,可父帝对你同样有生养之恩。” “成王败寇,何惧一死。”润玉已经连眼神都不想给他了。 天帝手一挥,“还不将夜神,押解下去。” 可等了片刻都仍然无人动手,此时穗禾站了出来,“天帝及废天后德行有失,德不配位,如今,夜神殿下敢冒六界之大不韪,将天帝罪行一一披露,实属天界之幸,如今天界正是破旧立新之际,我等愿拥立夜神殿下继承帝位,荡清六界乱势,重立天界威名。” “穗禾,你…”旭凤满脸不可置信。 随即太乙仙人为首的一众仙家以及天兵都跪地喊道:“我等愿效忠夜神殿下。” “你,你们…你们竟敢背弃于我。”天帝简直不可置信。 “天帝与废天后残暴不仁,满天神佛皆有怨恨,火神殿下,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来人,将火神一众人等拿下。” 刹那,一呼百应,众人冲向在座诸神,欲擒拿众仙以作人质,在座之人多为文仙,自然抗不过这蛮力天兵,一时慌乱。 须知,凤凰又岂会无备前来。但见他眸光一闪,一声屠火令下,殿外涌入数倍于方才之兵以遏制夜神叛乱之属,一时间,觥筹交错的喜宴变作刀光剑影的沙场。 太乙仙人本想制住天帝,不曾想旭凤的寰帝凤翎竟在月下仙人手中,有寰帝凤翎在手,太乙仙人也奈何不了他们,只得安排天兵看住他们。 此时润玉与旭凤也打了起来,太乙仙人一挥长剑过去正想偷袭旭凤,怎知一边的燎原君发现竟以身挡剑,旭凤看见燎原君为他而死,一时怒火攻心正要使出琉璃净火,岂料身上突然挨了一刀,那刀刺中的正是他的内丹精元所在。 一旁围观的穗禾也是一怔,虽说早已知晓剧情,但此时亲眼看到锦觅杀了自己所爱之人还是不由地为她感到痛惜,这陨丹真是害人不浅啊。 旭凤转过身来,看到刺自己的竟然是锦觅,心中悲凉,他嘴里吐出一口鲜血,断断续续地问道:“你可曾…爱过我?” 锦觅眼神冷漠,看都不看他一眼,任他滑落在地,嘴唇微动,吐出两个字:“从未。” 这两个字让旭凤心如死灰,而他确也支撑不下去了,一下子躺倒在地闭上了双眼。 天帝看到旭凤死了,双眼通红,嘴里念道:“大儿九龄色清澈,秋水为神玉为骨。小儿五岁气食牛,满堂宾客皆回头。” 没多久锦觅也摔倒在地,待旭凤魂飞魄散后她突然悲痛地喊道:“凤凰…”,而后嘴里吐出了一粒丹丸便晕了过去。 天帝眼见旭凤已魂飞魄散,“润玉,你真是我的好儿子,旭凤…”言罢便拍案而起化作真身飞向了空中。 “太微…太微…”月下仙人在原地高声大叫着。 天帝在空中盘旋了几圈便跌落地上恢复了人身,只见他好似瞬间苍老了一般,口吐鲜血,只来得及与月下说了句:“旭凤…救他…”便也跟着魂飞魄散了。 月下仙人哭嚎着,“你这是何苦啊你。” 殿中的打斗在旭凤身死的时候便已停止了,那些旭凤的部下见自己跟随的殿下已然身死,也都纷纷投降了。 第二十章 自那日兵变后,润玉登上了天帝之位,因着旭凤逝世,天界兵力重新整治了一番,后续又新提拔了几位仙君,总之润玉就是忙得脚不沾地的,对比起来穗禾可就闲得发慌了。 锦觅现在就躺在她的飞鸾宫,这一躺竟就躺了半年,也不知何时才能醒来。旭凤的□□也被穗禾安放在飞鸾宫,就在锦觅隔壁房,润玉是知道这事的,不过现在旭凤已不能威胁到他,所以他对于穗禾的所作所为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了。 这事月下仙人也知道,虽然对于润玉的所作所为他不能接受,但所幸旭凤还未死,加上穗禾天天在给他洗脑,他如今对于润玉倒也有些理解,只是理解归理解,却还是不能接受,不过对于润玉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局面了。 而隐雀,在润玉登上天帝之后便被处置了,理由便是屠戮上神,即便如今他有天后毕生的功法也敌不过众仙的围剿,再多的反抗亦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如今职位的空闲都已补上,所有事情都已步上了正轨,润玉也渐渐空闲下来了,这闲了嘛自然就有时间陪穗禾了。 这天帝陛下除了处理公务外其他时间整日都与鸟族族长在一起,这事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了,加上有月下仙人这么个大嘴巴在,大家自然都知道了他两的关系,至于半年前天帝与水神大婚的事,这根本就不是事,那不是没成么。 这日,穗禾与润玉在飞鸾宫下着棋,月下仙人照例过来对锦觅絮絮叨叨地念了一通,什么小锦觅你什么时候醒来啊?这都躺了半年了还不醒,你不醒凤娃也不醒,月下我头发都快愁白了,这半年来月下仙人可以说每隔几日就过来念叨一番,对此穗禾表示耳朵都要起茧了。 可就是这日,月下仙人念叨念叨着锦觅居然就醒了,刚醒来时记忆还是有些混乱的,不过片刻后锦觅便想起自己杀了旭凤的事了,她神色有些呆滞,嘴里反复念叨着:“我杀了他,我杀了凤凰…” 一旁的月下仙人也很是悲痛,他从穗禾那里知道了锦觅之所以会杀旭凤只是因为误会旭凤杀了风神水神,再加上因为吃了陨丹断情绝爱,所以更不会对旭凤有过多留念,如今看到锦觅知道自己杀了自己心中所爱后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更是暗暗咒骂着那先花神。 “小锦觅,莫要难过了,小穗禾说凤娃还有一线生机,叫你养好身子再去找她。” 锦觅一听这话整个人好似突然活了过来,目光如炬,双手紧紧抓住月下仙人的手,“凤凰还有救?凤凰还有救?”可旋即又放下手喃喃道:“不可能的,我明明刺中了他的内丹精元所在,又怎么救得回来。” “这是真的,当日太微用毕生修为留住了旭凤的肉身,穗禾也说了旭凤的一魂一魄就在忘川,只是这复活之法她却说要你养好身子后亲自去找她。” “凤凰还有救,凤凰还有救…”锦觅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穗禾与润玉站在门口,听了里面的对话后便走开了,润玉看着穗禾:“这下你可是放心了?” “自然,这锦觅也是蛮可怜的,这两人也是同病相怜,都有个坑孩子的娘,当年凡间历劫时表哥待我极好,最后也放过了我爹爹,我自是不愿意他死的,何况,我就不信你想他死。”穗禾用手肘捅了下润玉的胸膛,对他挑眉道。 润玉不紧不慢道: “好吧,我承认我也想要他活着,当然,这是在不妨碍我的情况下。” “你都是天帝了他还能怎么妨碍你。好了,你不是还有奏折要批改么?走吧,我陪你。”润玉任由穗禾拉着他的胳膊往前走,眼里满是宠溺。 这段时日,穗禾为了打发时间,找月下仙人要了些画本子来看,每每润玉批改奏折时穗禾便在一边看那些画本子,毕竟神仙的寿命实在太过漫长,不找点事做这日子可怎么过。 你说翼渺洲的事?翼渺洲能有什么事,如今天帝都换了人了,再加上还有穗禾这层关系在,哪里还需要像以前那样老是被太微猜忌,该干嘛干嘛去。况且他们巴不得他们的族长就在天界不要回去了,毕竟因为废天后荼姚的事鸟族众人原本还担心新任天帝会有所迁怒,如今若是族长与天帝成婚,成了天后,那么鸟族也就可以恢复以往的荣光甚至更胜从前。 穗禾坐在润玉对面看着他批改奏折,真是觉得怎么看怎么帅,这么帅的人现在是自己的了,想想都有点激动,虽说因为心态变了,浑身的气质都变了,不过却显得更有魅力了。 被人如此盯着,他又怎会察觉不到,更何况还是自己心爱的女子,润玉抬头看向穗禾,宠溺一笑,“穗儿为何如此看我?” 被抓包了的穗禾也不觉得尴尬,微微一笑道:“我是觉得啊,如你这般优秀的人现在也是我的了,就觉得很幸福。” “优秀吗?润玉是如此的不堪,承蒙穗儿不弃,能与之相知相爱相守已是莫大的荣幸。” “都说了多少次了,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哪有什么不堪的,不堪的是那些曾经伤害过你的人,更何况如今你贵为天帝,更是这天地间最为尊贵之人,我该感谢上苍让我遇到你才是。”都是命运的安排,自己才能来到这个世界与他相守。 听到穗禾的一番表白,润玉心中一暖,“穗儿,我想我们之间的事也该提上日程了。”她不知道,她是他的救赎,若不是有她的陪伴,他恐怕会疯的吧。 “我们之间的事?我们之间还有何事?”穗禾一脸懵逼。 润玉哂然一笑,“自是你我的婚事了。” “婚…婚事?”穗禾闻言脸上浮起两朵红晕,结婚啊,都差点忘了还有这个了。“这个…不急吧?等过些日子再说好不好?” 润玉闻言沉下了脸,“穗儿莫不是不想嫁于我?润玉突然想起,之前穗儿曾说过要把你与彦佑之间的事告知于我的,如今穗儿还不想说吗?” 穗禾见他误会了,急忙解释道: “也…也不是啦,只是我想等表哥复活后再说,毕竟他是你的亲兄弟,我想他可以参加我们的婚礼啦。至于彦佑,我对他只有愧疚之情啦。”穗禾这才把千年前与彦佑的恩怨告诉了润玉,好让他安心。 原来是当年天帝对一位女仙有好感,穗禾为了得到天后的信任,便利用彦佑对她的喜欢,将他与那女仙弄晕后让他们躺在了一起,而后便将天兵引去,天帝误以为彦佑与那女仙行了苟且之事,盛怒之下便将彦佑贬下了凡间。事后彦佑当然知道是穗禾陷害自己,但是心中仍然放不下穗禾的彦佑选择对此事闭口不言。 而穗禾也因此得到了天后的赏识,更是一举坐上了族长之位,虽说她对彦佑始终有些愧疚,但她对于自己的选择并不后悔,毕竟当年若不那样做,如今她恐怕也无法站在这里。 对于彦佑,润玉其实早就知道穗禾并非是喜欢他,她们的恩怨他早已知晓,方才那么说也只是想让穗禾着急下罢了,毕竟彦佑对于穗禾的情意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而旭凤,润玉始终还是有些感情的,毕竟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且从前在天界也只有旭凤会对他好,润玉对于这位同父异母的兄弟还是比较看中的,看来这婚事还得过段时间再说了。 “那好,待旭凤复活,我们便成亲可好?”润玉轻声问道。 穗禾抬手覆在他的手上,缓缓道“好。” 第二十一章 不过半月锦觅便养好了身子来找穗禾了,对于旭凤复活之法穗禾只是让锦觅去找太上老君,说是太上老君有复活之法,其余的就什么都没说了。 即便如此,锦觅依然对穗禾感激涕零,只要能复活凤凰,让她去做什么都可以的。 把这个消息告诉锦觅后穗禾便又开始了她的宅女生活,对于上辈子的她来说,可以不为吃穿奔波,整日宅在家里追文的宅女生活简直就是她的毕生梦想,谁承想这个梦想如今竟成真了,虽说这里没有网络什么的,但是咱们月下仙人的画本子那可是多得很,够穗禾看一阵子的了。 说到穗禾上辈子的梦想嘛也就两个,一个就是做个吃穿不用愁的宅女,另外一个就是游遍世界各地,不过因生活所迫,这两个梦想都只能是梦想罢了,想想都心塞。不过现在就不一样了,这第二个梦想穗禾想着等润玉有空了就跟他一起出去走走,毕竟神仙嘛,去哪里还不是一瞬间的事,何况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大把时间玩的,而润玉对于穗禾,那都是千依百顺的。 这日子就在穗禾陪润玉办公,润玉陪穗禾游玩中过去了,直到某一日晚上他两在西湖边游玩时突闻空中传来一声鸟鸣,又见一只带火的凤凰直插云霄般飞上天才惊觉时间的流逝,旭凤已经复活了。 不过他们也仅仅是惊讶了一下便继续游湖了,毕竟旭凤复活也只是迟早的事,他们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更何况如今天界局势已稳,即便旭凤心有不甘要闹事也不会再有人听他的指挥,毕竟润玉确实是位尽职的天帝,如今润玉的地位可不是他人随随便便就可以撼动的。 待他们回到天界后便听月下仙人说旭凤醒来后与锦觅冰释前嫌了,旭凤还去临渊台悼念了天后,后因为魔界内乱鎏英前来求助才和锦觅一起去了魔界。 “穗儿,如今旭凤已然复活,那么你我的婚事也可以开始着手准备了。” 穗禾闻言一笑,“你说怎样就怎样,我听你的。”这家伙怕是等这一刻很久了吧,一听旭凤复活了马上就又提起这事了。 “唉,小穗禾,你两要成亲了?”月下仙人在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徒然一喜。 润玉转过身来对月下仙人拱了拱手,“叔父,如今一切已尘埃落定,我与穗儿的婚事也该办了,此事还得劳烦叔父了。” “哼,这回想到老夫我了?看在小穗禾的份上此事包在老夫身上,要不是因为小穗禾老夫才不想理你。”月下仙人一脸嘚瑟。 “是是是,此事还得劳烦叔父了。” 穗禾跟着润玉叫了月下仙人一声叔父,这话听得他心花怒放的,忙说道:“侄媳妇,乖。” 穗禾丢给一旁的润玉一个得意的眼神,让润玉不禁哂然一笑。 鸟族众人听闻族长要与天帝成婚了,个个都乐开了花,这简直是莫大的荣光,族长真是好样的! 天帝的婚事定然是让六界轰动的,毕竟半年之前如今的天帝可是与如今的水神也举行过婚礼的,虽然最后没能成,不过这事也是让各界人马议论纷纷的事,如今天帝又要举行婚礼了,只是这新娘却成了鸟族的族长,不过联想到半年前婚礼上发生的事,聪明的人已然猜到那次的婚礼只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因我们的天帝陛下急着把鸟族族长娶到手,直接把婚期定在了三天后,本来时间如此紧迫定然会来不及准备的,可我们的天帝陛下为了这一天早已偷偷着人准备了,如今只需要通知亲朋好友准时参加婚礼便可。这让穗禾有点忍俊不禁,毕竟她天天跟润玉在一块,但是却也没有察觉到润玉所做的一切,只能说我们的天帝陛下瞒得也太紧了。 三日后,婚礼如期举行。 此次的婚礼颇为盛大,比之半年前的那场婚礼更为声势浩大,连观礼的人也多了一半,花界的长芳主、新任洞庭君彦佑、水神锦觅、魔界公主鎏英、等人都来了,旭凤则是幻化了样貌跟着锦觅一起,毕竟在天界众人眼里他已是个死人,而他也不想引起他人的注意。 润玉与穗禾牵着手踏入九霄云殿,一对身着白色婚服的璧人出现在众仙眼前,对于穗禾来说唯一的遗憾就是这天界的婚服是白色而不是红色的,与润玉在人间游玩时也见过别人拜堂成亲,人家那红色的凤冠霞帔可比这白色的婚服好看多了。 两人行至大殿中央便停了下来,只等月下仙人主婚了。 只见月下仙人一脸喜气地站在前方喊道:“上拜苍穹大地。” 两人转过身对着九霄云殿门口弯腰拜了拜。 “下拜高堂双亲。” 因两人如今都没有高堂双亲,所以这个礼两人是对着唯一的长辈月下仙人拜的,而月下仙人看见两小辈对着自己叩拜也是两眼发红,鼻子一酸,差点没留下欣慰的眼泪。 “再拜携手同心。” “礼成!” 随着月下仙人这句礼成,邝露端了两杯酒过来,二人拿起酒杯喝了合卺酒后便开宴入席了。 酒过三巡,穗禾先随婢女回了玉禾殿,那是润玉成为天帝后的住所,宫殿名字取自润玉与穗禾的名字,穗禾也曾取笑过润玉的这般草率,只是咱们的天帝陛下非说这是他们之间爱的象征,这让穗禾颇为哭笑不得。 润玉回玉禾殿的路上遇到了旭凤,这是旭凤复活后他们的首次碰面,润玉此时心情还是有点复杂的,也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最后也只是干涩地说了一句:“谢谢你还能来参加我与穗儿的大婚。” “不必言谢,虽然发生了很多事,但你我总归是兄弟,如今全当扯平了,我们谁也不欠谁,以后各自安好便是。”旭凤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此番前来除了参加你们的大婚,还有一事与你说。” “何事?” “我已答应鎏英承袭魔尊之位,如今的天界已无我的容身之地,也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 润玉心中了然,如今荼姚与父帝都已不在了,况且还是因为自己这个兄长,他不想留在天界也是理所当然的。“你决定了?” “决定了。” “好。” 润玉回到玉禾殿时已是深夜,穗禾都已经睡了一觉又醒来了,“怎么才回来?” “今日大婚,叔父也跟着起哄灌我酒呢,方才回来时遇到了旭凤,同他聊了几句,他说他要承袭魔尊之位,明日我便下旨将他除名。” “这样吗?人各有命,这是他选择的路。”旭凤果然还是成为了魔尊,往后他们两兄弟一个是天帝一个是魔尊,也算是互相扶持了。 润玉行至床边坐下,“不说这些了,穗儿,今日你我大婚,也算是了却了我一桩心事了,如今,你终于是我的了。” “你也终于是我的了。” 烛光下两人的眼神胶着在了一起,身影慢慢靠近。 外面的月下仙人瞧见空中翻腾的白龙与孔雀真身,满是欣慰道:“嘿嘿,看来老夫很快就可以抱上小侄孙了。” 番外 距离大婚已过去一年了,期间润玉与穗禾还参加了魔界魔尊与水神的大婚,他们之间经历了那么多也终于修成正果了。 当初润玉将旭凤除名时天界众仙可谓震惊万分,毕竟再怎么说也是兄弟,即便火神殿下当初与天帝政见不合,可如今他都已经是天帝了,至于做得那么绝吗? 就在众仙对旭凤颇为同情之时魔界却传来消息说魔界新君继位了,而这新任魔尊赫然就是天界昔日的战神旭凤,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让众仙颇为费解,只是自那以后魔界便一直安分守己,没有任何魔界中人出来闹事。 而就在众仙以为只是谣传都快忘了这事的时候,魔界却给天界递了个请柬过来,竟然是魔尊与水神的大婚请柬,这才让众仙相信这旭凤真的是入魔了,而且还与天帝陛下从修旧好,众仙又是一阵感叹,这天帝陛下与魔尊大人果真是兄弟情深。 近来穗禾总觉得睡不够,总是觉得累,陪润玉处理公文时也能趴在那睡着,而且胃口也变大了,总是饿得很快,这让润玉也不禁有些紧张了。 不过穗禾并不担心,自己身体一向很好,如今只不过是个嗜睡了点,吃的多了点,身体并无其他不舒服的地方,但是润玉始终不放心,非要叫岐黄仙官过来诊脉。不过这一诊脉倒是诊出了个好消息,原来穗禾竟是有孕了,穗禾这才惊觉自己的月事已有两月没来了。 润玉咋一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懵了,脑中一直循环着“他要当爹了?” 自那以后穗禾便开始了她的养胎之路,月下仙人知道穗禾怀孕后便隔三差五都会过来盯着穗禾的肚子,仿佛就这么多看几眼孩子就会马上出来一样,弄得穗禾是哭笑不得。 一但穗禾多走了几步路月下仙人便是好一顿唠叨,什么孕妇不能走太多,这样会累到他的小侄孙的,要好生休养啊什么的,害得穗禾只能乖乖养胎,免得被叔父的口水淹死。 穗禾肯定是不会一天到晚躺在那养胎的,不然这日子可就没法过了,每日润玉都会陪她散散步,毕竟孕妇其实还是要多走动走动比较好的,不过自从穗禾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后润玉也变得有点草木皆兵起来,深怕穗禾一不小心就磕到碰到什么,这让穗禾也很是无奈。 好不容易熬到了预产期,穗禾也不禁有些紧张起来了,也不是担心什么,只是穗禾可是听说生孩子很痛的,上辈子朋友生孩子的时候听说就痛了一晚上才生出来,这让穗禾也不免有点怕怕的。 可真到孩子出生时,所幸也没痛多久,虽说也是痛得死去活来的,不过起码没有像别人那样痛一晚上,也该知足了。 润玉在外面听到穗禾的呼痛声时可是心疼极了,待孩子一出生也没有多加关注,门一打开就直冲殿内的床榻,见穗禾并无大碍这才转过身来看他们的孩子,是个漂亮的男孩,润玉探了探其真身,才把孩子抱到穗禾跟前。 “穗儿,这是我们的孩子,男孩,我刚探了他的真身,是青龙。” “青龙?这可真是融合了你我的特点呢,就叫青越可好?”穗禾摸了摸孩子的脸蛋,心中一片柔软,这可是她和润玉的孩子呵。 “好,就叫青越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