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墨忆颜》 初到唐朝 南朝士族兰陵萧氏望族,乃齐梁皇室后裔,是金陵有名的大族。祖上更是世代为朝廷效力,到了李世民继承江山之后,更是将其现任的家主,封为齐梁候。 城中有着一处风景秀丽的庄园,名为“西厢”这里是齐梁候府萧氏留给女儿的遗产。庄园内拥有家丁数十人。平日里,他们都是忙碌着各自的事情,也无从管辖其他。 今日,庄园里来了一些新进的下人,此刻庄园的管事正带着他们熟悉这里,只见他停留在一处园子外。 “此处便是后园,小姐会经常来此散步…时而,也会在这里宴请宾客。” “管事您快看那边有个怪人?穿着甚是奇怪,她也是这园子里的下人吗?看起来又不太像?好像站在河边许久了,该不会是要寻死吧?” 管事朝那人所指的方向看了眼,漫不经心的道:“你倒是眼尖,不过,无须管她。” “不会出事吧?” “放心,死不了的…” 见众人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去,而是交头接耳,小声嘀咕。 管事不由耐着性子解释:“我跟你们说,这个人有病,自从咱们小姐把她救回来,便整日这副死样子,就跟卖到青楼的忠贞烈女一样,整日寻死要活。什么服毒…投河…上吊…跑到马车下等着被踩死…总之,只有你们想不到的,却没有她做不出的…好了…好了…大家都别看了…你们刚来,对这园子不熟悉,我带你们再去别处瞧瞧…” 管事一脸不想搭理那所谓的怪人,愣是把那些新来家丁的好奇心压了下去,并带离此处。 带那些人走后,园子内湖畔边缘站着的人,偏头扫了眼,跟着又将视线重新移到湖面上。确切的说,这人是一个身着现代服饰的女人,只见她眉头紧锁,一双眼眸死死的盯着湖面一动不动。 隋唐不是疯子,她是一个非常正常的现代人,她现在的心情,糟糕透顶!她自认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啊?为啥老天要如此待她? 每每证实回不去,隋唐心里都会生出几分失落和难过。 穿越前,隋唐好歹也是一名一线城市奋斗的高级精英,穿越后,怎么就成了疯子? “哎…人生的大起大落,有时候就是如此戏剧化,叫人防不胜防……” 此时,隋唐有点想家,以前在外打拼,她把时间多用在工作上,鲜少有时间陪伴父母…每次回家,都发现父母的白头发又多了,身子又缩了… 这般想着,隋唐的眼圈泛红,鼻子发酸。 自穿越以来,倒霉事便从未停过,到处的文人雅士,之乎者也,听得隋唐阵阵头大。 还有那些邋里邋遢的古装,令人头疼的书法毛笔字,做惯了办公室的她,平日里最多用水墨笔在办公文件上签名,写文档、计划神马的一概用电脑,哪里需要写字?毛笔字,呵,开啥玩笑?!早还给小学老师了! 最让隋唐不能忍的就是上厕所,蹲坑就蹲坑,方便完没纸的吗?用棍刮?那东西还不把自己的屁股戳烂了?幸好她习惯随身着纸巾,但短时间可以,一旦时间长了,她只好厚着脸皮去跟这个庄园的小姐要纸,硬纸还不行,必须是那种死贵死贵的宣纸… 总而言之,初来乍到的她各种不习惯,做梦都在想回去的办法,结果屡试屡败…心里把穿越剧骂了个遍…狗血,害人… 只是那种看似疯狂的举动,以古代人的智商根本不能理解。但碍于小姐对隋唐极好,于是那些下人也只有背地里议论? 这段时间除了将隋唐救回的小姐外,其他人都不愿意与她接近,很简单,不想沾惹晦气。这倒让隋唐清净许多,她也懒得搭理这些人。 “隋唐,你又躲在这里发呆,可有找到回去的法子?” 清甜悦耳的声音从后方响起,隋唐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偏头看着那正朝自己踱步而来的女子,她是隋唐的救命恩人,也是这片庄园的主人,更是个颜值高到离谱的超级无敌大美女。 这位小姐的容貌极美,倾国倾城,体态妖娆,当真人间尤物。 若是拿到现代,不被星探拉去做明星,都对不起那张碾压一切女星的脸,而现代女星,多数整容,依靠精湛的化妆技术,各种美容针,ps,如果没有这些科技包装,只怕素颜朝天的明星,准会人设崩塌。 相比之下,隋唐更喜欢纯天然的美女,就好比眼前这位。 待女子来至近前,隋唐不好意思的笑笑。 “来到这里也有些日子了,我还不知恩人的名讳。真不好意思,如果可以的话,现在能不能告诉我?” 闻言,女子微微一愣,自从那日救这人回来,这人便一直嚷嚷要回家,只是这人找寻回家的法子有点特别,也曾暗中观察过几次无不令她花容失色,惊骇莫名,同时充满好奇。 女子俏脸染上一丝红霞,轻声道:“小女姓萧,名为婉莹,隋唐平日唤我婉莹便好。” “萧婉莹,婉莹…嗯,好的。” 隋唐品了品只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却未曾多想。 “敢问婉莹今年芳龄?” 隋唐问得随意,却丝毫未觉对这个时代的女性有何种意义? 几日相处,萧婉莹对隋唐的说话方式已有些了解,故而,知她并非恶意。 反倒很喜欢隋唐的直言不讳,许是这人与她以往接触的那些人有极大不同。 萧婉莹掩去心中的不适,含羞道:“再过几日,便是婉莹十六岁生辰了!” “十六岁?” 隋唐睁大眼睛打量着萧婉莹,十六岁?十六岁就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了?!胸,比自己的都大,啧啧,发育真好!难怪古人都结婚那么早?看来跟这个也有关系。 隋唐一个劲儿盯着人家姑娘胸看,看得萧婉莹越发羞涩难耐。若不是同为女子,并且这人眼中只有欣赏和对比,萧婉莹恐怕早就一巴掌甩过去。 “本以为婉莹双十年华,现在看来倒是我眼拙了。”隋唐笑道。 萧婉莹不解,这人该不会是摔坏了脑子吧? “此话怎讲?” “我比你大十六岁,今年三十二岁。” 萧婉莹懵住,续而憋笑,心中越发肯定隋唐是摔坏了脑子,竟然连自己的年纪都不记得。 “不像,莫不是隋唐在说笑?” “没有,我真的三十二。” 萧婉莹见她一脸认真,心中越发肯定,她静静看着她。 “从隋唐的面容而断,应该和婉莹相仿,或是比婉莹还小,怎会差那般多?” “啊?呵呵,别闹,虽然每个女人都喜欢听这话,但未免水份太大了吧?” 隋唐干笑两声,只觉得萧婉莹嘴甜的有点过了。 “婉莹没有说笑。”萧婉莹一脸认真,不似说笑。 隋唐眨眨眼,脑袋有点转不过来,开啥玩笑,自己已经三十二了,就算长的再显小,也不至于差那么多吧?十四岁?难道自己换了一副身躯?不可能,身上的衣服明明是出事时穿的那套。 相比隋唐的复杂心情,婉莹显然要镇定许多,只听她再次肯定道:“婉莹虽不知隋唐的真实年纪,但观隋唐的面相,也就十四五岁的模样,这点婉莹是不会看错的,如若不信,你也可以拿铜镜来瞧上一瞧便知,只是,你不会连自己的年龄都不晓得了吧?” 话到此处,婉莹古怪的看着隋唐,话锋一转的问:“隋唐该不会,这些日都没用过铜镜吧?你不擦胭脂水粉的吗?为你准备的衣服,你也没换,可是不喜欢?” 隋唐摸了摸脸,穿越之后,她光想着怎么能回去了,哪里有啥闲心顾及自己的形象? 这样想着,她从裤兜中摸出随身带着的小镜子,往眼前一放…嗯?她怔住了,彻底傻掉了!恐怕此时,是自从她穿越以来唯一一件感到开心的事了吧? 镜子中的脸,眉清目秀、高鼻梁、红唇小嘴,瓜子脸。 只是看起来稚嫩了些,婉莹说的没错!镜子中的自己,是隋唐十几岁时的模样,看来这次穿越倒也不全是件坏事,可喜可贺的是她返老还童了?!只是身上的衣服为啥没变大,该不会自己从十几岁就停止发育了吧? “咦!这是何物?” 萧婉莹凑过来好奇的打量着隋唐手上那面小镜子,却看到她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画面,她与隋唐靠的很近,镜子里面清晰的映着她和隋唐的脸。 那种清晰程度,竟比铜镜清晰数倍! “这东西在我们那里叫镜子。” 耳边响起隋唐的声音,温热的气息打在耳畔,酥酥麻麻…直击心房…… 萧婉莹的脸迅速红了起来,直起身子退回原位,轻轻“嗯”了声,便不再说话。 “喜欢吗?” 隋唐问,萧婉莹心跳的很快,无从多想又是“嗯”了声。 “喏,送给你了,就当是你这几天收留我的花销,当然,这一面镜子说明不了什么,你救我的恩情,我会牢记在心,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会报答你!” 此时,隋唐的许诺,婉莹定定看着她好一会,伸手将镜子从其掌心拿起,晃了晃笑道:“这个便算作你的报答,无需再做其他。” “这也太简单了吧?哪有人连救命之恩都不报的?” 隋唐觉得眼前的萧婉莹心地非常善良,如果放到21世纪,怕是巴不得让你感恩戴德,以身相许呢! 但多年以后,萧婉莹才知,隋唐此时的承诺却是救了她一生,以及萧家。 “婉莹,我对这里不是很了解,所以有些事想请教你。” 萧婉莹点头:“只要婉莹知道,定知无不言。” “那我问了,首先这里是什么朝代?现在是公元多少年?我们所在的国家叫什么名字?国家领导人是谁?” 一连串现代词汇,让萧婉莹柳眉微蹙起来。 “国家名字?” “哦。”隋唐恍然,忙道:“不好意思,比如:六国时期的秦国,楚国。” 直到此时,萧婉莹终于确信隋唐并非唐朝人士。 “原来如此,如今乃是贞观二十二年(648年)大唐。” 回想那日去慈宁寺上香,在归来途中遇到这人,当时她晕倒在河边。坐在轿中的萧婉莹见她衣着奇特,来历不明,本不想多管闲事,却见几个不怀好意的乞丐正盯着这人?萧婉莹生平最见不得女子被欺凌,于是命人将其带回,免去落入贼人之手。 几日观察下来,这人不论谈吐,还是气质都与大唐截然不同,就连想法也颇为清奇古怪。 “贞观二十二年大唐盛世?一千年前!” 隋唐当场石化,她没想到自己竟然穿回到一千多年前的唐朝。 “敢问当今皇上是何人?” 隋唐求证,大唐出了一位全中国女性心目中的典范,武则天啊!只是她历史学的不好,年代和帝王对不上号,唯有求助萧婉莹解答。 “太宗皇帝,李世民。” 隋唐脸色顿时垮了下来,脱口而出抱怨:“不是吧?他还没死啊?” 萧婉莹脸色骤变,忙伸出手来将其嘴巴堵住,并紧张的朝四周扫了眼,她神情颇显严肃小声警告:“隋唐可知犯了株连九族的大罪?今日婉莹权当没听到,此话切不可再说!” 隋唐乖乖点头,示意意萧婉莹将手拿开。 待萧婉莹把手收回,隋唐鼻息通畅,深深吸了几口气,刚刚差点憋死她。 “谢谢,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胡言乱语。” 21世纪是个言论自由的社会,没有人会刻意避讳这些,特别是在通讯发达的网络社会,而今她来到唐朝,由于法治不同,她自然也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口无遮拦。 做为武则天的小迷妹,隋唐有些惭愧,她了解武则天完全是通过三个版本的电视剧,所以在激动之余,嘴没把住门。 见隋唐态度诚恳,萧婉莹稍稍放下心来,旋即低声道:“不过,听说太宗近来身体多有病痛缠身,已远远大不如前了!” “哦…不知婉莹可知道武如意这个人?”隋唐出声问道。 “武才人?隋唐当真不知道大唐?连太宗才人的名讳你都晓得,怎会不知是何朝代?” 萧婉莹用目光审视隋唐,心中不由警惕起来,要不是自己出身名门,岂不被眼前人骗了去? “呃,别误会,我只知道这个名字而已,在来大唐之前听师父说起过,至于大唐的一切,我真的不知。” 隋唐急忙编造一个理由,唯独不能说出实情。 “这样啊!” 以萧婉莹的身份地位,又岂是如此便能轻易相信她的话?武才人为荆州都督武士彟次女,十四岁入宫,颇受太宗赏识,但近些年不知为何,颇受太宗忌讳。 眼前人不知大唐,却知武才人名讳,岂能不招人猜忌? “算了,我跟你老实交代吧!”见萧婉莹默不作声,隋唐自知对方不信,于是说道:“其实我很小的时候在塞外见过武姐姐…情同姐妹…几个月前,我跟师父来中原,不想途中遇到强盗,在混乱中走散,迷了路……” 就这样,隋唐胡编乱造个身份,然后把自己说得要多可怜就可怜,真假参半,感情牌倒让萧婉莹相信了。 “隋唐,如今可是想去宫中找武才人?” “她已进宫,成为皇帝的女人,就算我有心想投奔,貌似也不太可能…” 萧婉莹没有怀疑,反而问道:“隋唐究竟从哪里来?为何说寻死才能回去?” “我是从大洋彼岸来,中国你听说过吗?我历经千辛万苦横渡太平洋,跨越鸭绿江,绕着地球转了半个世纪,才来到这里…不懂?” 萧婉莹摇头,隋唐思考了下:“就是距离大唐很远…要走水路…非常远,比英吉利,美国远多了,我用寻死的方式,看似疯狂,但却是唯一能够触碰回去的方法。” “中国?英吉利,太…平…洋?那是何物?”萧婉莹被隋唐忽悠的云里雾里,眉头更是紧蹙,满面纠结。 隋唐心中暗笑:“呵呵…你要知道,我也不用混了…” 虽然这种办法,隋唐觉得有点不厚道,却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她一本正经的为萧婉莹解释:“太平洋呢,是一个比河宽广、比江长的海域,一眼望不到边际,与天相连。至于我呢,则是从天边那头而来。” 萧婉莹闻言仍感到茫然,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哦,原来这样啊…难怪要回去的法子也甚是奇特…” 隋唐汗颜。 转念间,萧婉莹又想到什么,看着隋唐问:“既然见不到武才人,不知隋唐今后有何打算?” “打算?”隋唐摇摇头,她真没想过接下来要做什么? “如果暂时没地方去,隋唐大可安心留下,待想好去处,再作打算也不迟。” 见她一脸茫然,萧婉莹不由提议,实则有心探究,或是拉拢。 “会不会打扰你?” “不会,此处乃是婉莹母亲所留,平日鲜少有人来,你大可安心住下。”萧婉莹笑笑,言语温和,瞧不出不妥。 “好吧!” 隋唐索性不再扭捏,如果对方想要害自己,又何必救她?通过这段时间接触,在她看来,萧婉莹有几分心机,但对自己还算不错,虽不知此时有几分真心,但目前她也的确没有其他地方可去。 “既然决定留下,隋唐是不是也该把这身奇怪的衣裳换下?这衣裳看起已经有些日子了吧?” 闻言,隋唐忙扯过身上的衣物,嗅了嗅,好像真该换了,乱七八糟的什么味? 隋唐不好意思的看着婉莹,嘿嘿一笑,摸了摸鼻子,红着脸道:“呵呵,好像,是该换了呢!” 萧婉莹见她这副模样,也忍不住轻笑出声,道:“我吩咐下人为你沐浴更衣吧,再命人为你做些衣裳?” 做衣服?隋唐目光在萧婉莹的身上停留片刻,里三层外三层,衣服要多笨重便有多笨重,虽然酥胸半露,但其他地方太厚了吧? 不行,打死都不穿,影响发育! “婉莹,你们这里做件衣服要多久?” “那要看衣裳的样式,布料等等,方才能够估量出大概的时间,通常像我身上这件,要七日,方能做好送到府上来。” “如果简单大方一点的呢?不要那么多刺绣的,很简干净,很随意的那种,大概需要多久?” 隋唐一边说,一边在脑海中回忆着古装电视剧里那些时尚古装,以前总是看着觉得好看,这回自己穿越了,以后怕是经常要穿,当然要穿自己喜欢的了。 婉莹想了想道:“三日便可。” 隋唐呵呵一笑,又开始胡编乱造道:“刚好,我懂那么一点点服装设计,要不然,我画些样式出来先做一件看看,如果效果好,我可以为你量身设计一系列?全当做是我这些日在府上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补偿,怎么样?” 经商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隋唐的话,成功打动了萧婉莹,不禁心生几分期待。自从将隋唐救回,她就对这人便一直心存好奇,隋唐的气质、谈吐,皆与大唐女子不同。 明明十几岁的年纪,有时候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萧婉莹确信,那种压迫,她唯有在萧家家主的身上见过。 “不会像你身上这套吧?” 隋唐低头在身上扫了眼,一件正版棒球衣内搭白色t恤,脚踩一双白红限量版乔丹鞋,七分裤。 没毛病啊?今年春季非常流行,不少票票才买到的,尤其这双乔丹鞋,限量版!可为啥看在萧婉莹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嫌弃? 隋唐倍感无奈,这就是代沟,时代不同,思想和审美也都截然不同。 “当然不是,我按你们这个时代设计?入乡随俗嘛!我这身你可以忽略,完全是为了出行…放心啦,保准没问题,都是朋友我不会坑你的…” 望着隋唐那副相信我准没错的样子,萧婉莹觉得这人有趣之极,近来,两人每日都会说上一些话,但若是论熟络,似乎今日才深入了解。但在这人口中,她们已然成为了朋友?这种变化,未免太快了些。 虽对隋唐的自来熟有点不适,但对对方说的服饰,萧婉莹多少抱有期待,至于出于何种心里,恐怕就她自己也说不清。 不过,从服装的选择上,萧婉莹看出隋唐是个非常挑剔的人。 “好!不知隋唐何时开始?” “给我一个时辰,先沐浴更衣,我背包里应该有换洗的衣裳,这几日,可以先凑合穿那个,衣服慢慢做,走……” 说完,隋唐主动挽着萧婉莹的臂弯,朝自己住的小院走去。 萧婉莹除了对刚开始有点不适应,却也没有挣脱,到后来,也就随这人去了。 萧婉莹贵为齐梁候府的小姐,平日里一副大家闺秀高高在上的小姐模样,但内心却是个极度渴望自由的叛逆少女。 而隋唐从来没把这个齐梁候府的小姐放在眼里,整日以平等姿态与她交谈,相处。 对此,萧婉莹非但不恼,反倒甚是喜欢、纵容,从小到大…… 自从母亲离世,萧大小姐一直郁郁寡欢,隋唐的出现,倒是让她的生活中充满了欢声笑语。 当萧婉莹看到隋唐设计出来的衣裳,第一反应是惊叹!那每一笔恰到好处的曲线是那么优美,布料精剪,更省工省时。并且,隋唐设计出来的服饰,更能体现女子的体态美。 虽有些大胆,却很轻盈,夏日穿起来十分清凉。 “这衣裳当真能穿的出去?” 喜欢归喜欢,但如此大胆的设计,与萧婉莹平时穿着的衣裳仍有极大不同,每个人都有对新的事物产生好奇,萧婉莹自然也不列外,同时却又不敢尝试,生怕被人当做笑话来看。 “当然能穿,又不露点,而且你不觉得这衣裳款式新颖,很前卫吗?你瞧瞧你身上这件,虽然也很好看,但是里三层外三层的贴在身上,真的有助于发育吗?透气也不是很好吧?更重要的是,这大热天的,你不会热吗?要不然这样,等做好了,我先穿给你看,保准好看爆表…” 萧婉莹被隋唐一番话弄得蠢蠢欲动。 但,她不知,为了设计出一套即迎合大唐保守封建思想,且又时尚的古装,隋唐浪费了多少脑细胞,方才达到夺人眼球的效果。 “隋唐这个奇形怪状的布条是何物?还有这个三角状的东西…这两块布是什么…这都是衣服?”萧婉莹手指了指隋唐纸上画出来的卫生巾和内衣好奇问道。 隋唐嘿嘿一笑:“不懂了吧,这可是女人的必需品,这个是来大姨妈时用的东西。” “大姨妈?” “就是月事。” 萧婉莹俏脸顿时红了起来,娇羞的嗔了隋唐一眼,那种风情,竟让隋唐生出有种罪恶感,尴尬至极。 “哎,大家都是女人,理解一下嘛…我只能呈现到这种程度,谁叫你们这的条件有限呢!没有苏菲、没有abc、更没有卫生棉条…卫生棉条,处女不能用会疼…喂,你脸怎么那么红?” “你看…那这个三角状的东西,叫做内裤,穿起来很舒适,可比你们那个过膝盖的大裤衩舒服多了…哎,你怎么有瞪我?” “那两个布片叫做胸罩,不仅能够维持胸部美好的胸型,又能防止胸下垂,你们用的肚兜,我总感觉会胸下垂……” 对隋唐碎碎叨叨说完,萧婉莹面红耳赤听完,一时无话,许久。 “卫生巾和卫生棉棒?” 隋唐解释:“都是女子来月事用的好东西…垫下面十分方便,吸附力强,干爽耐用,最重要的是不易外露,一次性,用完就扔,非常卫生。” 萧婉莹十分后悔,只觉得身体燥热,羞涩难耐。 “隋唐怎能说得如此坦然?” “大家都是女人,怕什么的,别害羞…脸别红…哎…你这么害羞,还叫我怎么继续往下说…” 待两人喝下两壶茶,萧婉莹终于恢复正常。 “你继续说。” “这些东西,我是这样设想的,我们用一些好的料子去做,改良一下材质,里面采取防漏措施,使得这东西既干净又卫生,如此也能防止妇科疾病。” “妇科疾病?”萧婉莹似懂非懂的看着她问道。 隋唐顿感自己又在给自己挖坑,忙解释道:“额,这个嘛!这个解释起来有点抽象,说白了就是,女人那里会得的病。” 萧婉莹的脸再度红了起来,含羞道:“照这么说,这个东西岂不是比月事布更加好用?” “岂止是好用啊!携带起来也很方便…” 话到此处,隋唐冲萧婉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呵呵…婉莹,内个跟你说点事儿呗?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萧婉莹微微一愣,问:“你要钱何用?难道这里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吗?” 隋唐忙摇头,不太好意思的道:“不不不…你误会了,虽然我们是朋友,但毕竟非亲非故,我不能总是在你这里白吃白喝,虽然你不介意,我却不能那么厚脸皮,所以我想和你借点钱作为启动资金,做点生意,等我赚了钱,便马上还给你…而且是连本带利!” 其实萧婉莹对隋唐一直存有私心,萧家如今正缺人才,她本想待时机成熟时,就将隋唐引荐过去。却没想到这人要自己做买卖,倒令萧婉莹有些刮目。 沉默片刻,她终于问道:“不知隋唐想做何种买卖?” 隋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指了指那些纸上,道:“喏,就这些东西…” 萧婉莹当即不可思议的看着纸上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许久,方才重新抬起头来,问道:“隋唐可是打定了主意?这些东西虽好,但放在大唐却有些骇人听闻,也鲜少有人敢去尝试,不如弄些容易让人接受的东西,而那些太过…复杂的东西,留着自己用便好。” 这话隋唐倒是听进去了,刚开始她的确想一口吃个胖子,但却忘记了最为关键的一点,就是民风和观念问题。古代与现代民风不同,故而在穿衣上也有极大的不同。 略作沉吟,隋唐谨慎问道:“不知婉莹对此有何看法?” 萧婉莹想了想,道:“大唐胭脂水粉较为昂贵,就好比隋唐送给婉莹那块镜子来说,便可快速的让人接受,不仅如此,更难以模仿。除此之外,大唐的纸也很贵,像隋唐每日上茅厕都要用宣纸,可谓奢侈,就连当今的皇室,都不曾这般奢侈…还有…” 听到这里,隋唐将萧婉莹打断道:“不好意思,我打断下…你刚刚说纸贵?那我这段时间岂不是让你破费了吗?” 萧婉莹被隋唐这句话逗笑了,不过,却也不在意:“无妨!区区几两银子算不得什么,隋唐无需放在心上。” 闻言,隋唐不由暗自嘘唏,感情自己穿到唐朝是来抱大腿的啊!而且还是个白富美?性格好,人漂亮,特别是对她很好…嗯,非常好… “婉莹刚刚提到的胭脂水粉,镜子和纸?” 萧婉莹点头。 隋唐突然笑道:“既然如此,那这些设计,我就留着自己穿。” “至于做生意,就镜子和纸好了,刚好这两种东西我有些研究,只是时间有点长,重新再拾起来需要一些外力的帮助。不知婉莹能不能帮我找几个行家来,我想与他们探讨探讨,看看如何能够利用这里的资源,改良这些两样东西,若是能降低成本最好不过。如此一来,或许我能从第一批货上面赚回来…” 萧婉莹有些好奇的问:“不知隋唐何来的信心,竟能如此肯定第一批货便收回成本?” 隋唐微微一笑,道:“越好的事物,越有人喜欢。正像你说的那样,这面镜子根本无需我说什么,只要拿到眼前一放,便什么都明白了。所以,一开始我不会大量去生产这些东西,我要采取饥饿营销,并且高价出售。如此一来,不仅能勾起人们的好奇心,更能吊一吊那些人的胃口,让他们有所期待,接着便是一系列的蝴蝶效应,比如说炒作话题,打广告等等好处,正所谓是一举两得,恩,一举两得!哈哈哈…” 萧婉莹听得一知半解,不过大概意思是明白了,但她心中却仍有些担忧。虽然她不懂得做生气,但身为齐粱侯府的小姐,自是看过不少书籍,懂得做生意切莫心浮气躁的道理。 “婉莹明日便会派人去为隋唐请来这方面师傅…” 见萧婉莹答应下来,隋唐高兴的将其抱起来转了一圈,然后将其放开,自顾自的说道:“太好了婉莹,你简直就是我的救星!大恩不言谢,来日方长……” 萧婉莹一句话没听进去,早已被隋唐刚刚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若不是这人动作太过突然,倒也不会惹得她如此惊慌,脸颊似如火烧。 那日后,萧婉莹派人找来精通造纸之术和打磨镜子的师傅,隋唐先从打磨镜子开始。她把背包里那面大镜子拿出来作为样本。 当隋唐让打磨镜子的师傅融了时,萧婉莹显得比她还肉疼。可这种改良又岂是那般容易的?起初隋唐有些高估了古代这些做镜子的师傅,当她几乎将镜子全部熔炼,也没能搞出一块清晰的镜子出来,这一结果不禁令她大为恼火。 最后,萧婉莹将隋唐送给她的那面镜子也是贡献出来时,隋唐见了感动的差点眼泪没流出来,但她说什么都没用。 “姑娘不妨好好回忆,是不是中间漏掉了什么?或者所用的材质无法达到?这面镜子的提取成分,有些物质从未见过,并且你这面镜子远比我们以往所做的那些更容易碎,但却可以长久使用。而铜镜刚好恰恰相反,换句话说它更像是瓷器…姑娘不妨从这方面想一下…”那名老者如此宽慰道。 一席话,令隋唐茅塞顿开,其实最难的部分,无外乎玻璃制造。她记得古代人用黑曜石、金、银、水晶、铜、青铜等物来制造镜子,之后在经过研磨抛光来制成镜子。 不过,早在2000多年前就已制出了精美的“透光镜”,它能反射出铜镜背后的美丽图案。 如此看来,她需要一个懂得制造玻璃的师父。 后来,她想起大学的课题研究,当时教授以化学镀银法来制造镜子,这种方法极为简单,是将硝酸银溶于水中,加氨水和氢氧化钠溶液并稀释成氢氧化银氨复盐,制成镀银液。以转化糖或甲醛、酒石酸钾钠溶液为还原液。 当时,教授还附赠一种家庭制法,时隔十年,隋唐能记得已经很了不起。 有了这套方案,隋唐将先前投机取巧的办法推翻,果断拉着萧婉莹去市井寻找材料。 在萧婉莹的帮助下,两日后终于筹齐。 但,由于材料的不同,难免会出现各种状况,于是,反复提炼,融合,失败,再重新计算,反复尝试,那段时间,庄园内时常会出现爆炸声响,弄得园子里的下人,人人塞着耳塞。 “小姐,这里的动静不小,倘若长此以往,势必会惊动侯爷,您看要不要…?”老管家听闻动静而来。 “无妨!刘伯,爷爷若是问起,由我去说便是。” “是…” 老管家偷偷瞄了眼媚眼含笑的萧婉莹,总感觉不太对劲,却又说不好那里不对。 “小姐对隋姑娘这般好,只怕会落人口舌。” 萧婉莹正色看向他:“刘伯,隋唐虽为女子,但才华不输男子,只是性子有些放荡不拘,先等等看,或许他日能为齐梁王府所用吧!” 老管家恍然,不再多言,施礼退下。 齐梁王府嫡长孙女萧婉莹,从小样貌出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老侯爷的心中,更是他日入宫成为太子妃的不二人选,说起话来,自然有着举足轻重的份量。 齐梁侯府。 “侯爷…” 老官家被带到一间庭院的正房。 “婉莹近来心情可好?”罗汉床上端坐着一位年约四十左右的男子,正聚精会神专研一盘残棋。 “小姐自从夫人去世,一直闷闷不乐,近来倒是有所改善。” “哦?”男子落子的手顿了顿,问:“细细说来。” “那日小姐去寺里上香,在路边捡了个女子,那女子举止怪异,不似大唐人士,与小姐十分投机,从那时起,小姐也变得欢快了些许。”老管家如实相告。 “可知那女子的来历?” “调查过了,非大唐人士,言谈举止全无礼数,无拘无束,登不得大雅之堂,双亲已不在,自小被师父养大,来自大洋彼岸…” “大洋彼岸?” “是,据说比英什么的还要远。” “英格兰?” “对对,就是这个,起初老奴不太信,但偷听几次她教小姐什么语,口齿非常流利,和宫里那位约翰先生有得一拼。” “嗯,此人除了这些,可还有别的?” 老管家摇头:“没了,平日里,小姐会教她大唐的礼仪…闲暇时,她则会跟小姐分享去过的国家,见到的事物…两人之间,更像亦师亦友,但又想闺中密友,无话不谈,甚至有些时候,还会同榻同眠。不是姐妹,却胜似姐妹。侯爷,您看。” 侯爷目光从棋盘上移开,想了下:“无妨,只要她不影响本侯的计划便一切随她,待两年服丧期满,便是婉莹嫁给太子殿下的时候,在此之前,你们一定要把小姐的起居照顾好。” “是。” 半个月后,萧婉莹刚到隋唐的庭院,突闻房内有大笑之声传来。萧婉莹被吓了一跳,旋即提裙朝屋内跑去。 “哈哈哈…” 屋内,隋唐正对着刚研制好的东西傻笑,见萧婉莹来了,忙对其招了招手,道:“婉莹,你快来看,我成功了!你看!” 隋唐将手中的四方东西递到萧婉莹手中,顿时看到镜中的自己,虽然这面镜子比起隋唐送给她的那快要粗糙些许,但比铜镜却清晰百倍! 萧婉莹神色激动,这些日看着隋唐如何反复尝试,那股废寝忘食的劲儿,着实令她大受感动。 在后面的制作中,基本都是隋唐独立完成,因为这个时代,能做化学实验的人,多数都是世外高人,寻常打磨镜子的师傅,多数都是手艺活。 或许正因如此,萧婉莹不惜花高价收购隋唐所需要的材料。 “太好了!” 隋唐开心笑道:“这镜子的制造成本一点都不贵,这只是出成品,等让铜镜师父打磨一下,看上去会更美观,在搭配精美的镜框,便可以投到市场上去卖了。不过,还需要用婉莹的人脉了…” 自从抱上萧婉莹这个大腿,隋唐真是一点都没客气,吃住全管,成全全掏,此时还要搭上自己的人脉。 萧婉莹点头应承:“没问题,过几日金陵有个赛诗会,都是些名门闺秀和风流倜傥的才子们,到时候你随我一同前去,顺便将这个镜子推荐给她们…” 隋唐面色大喜。 接下来几日,隋唐不断改进生产,待到后来虽仍不及现代镜子,却也所差无几。 出行 在经历制作镜子之后,隋唐又紧接着开始了造纸之术。虽说造纸之术乃我国四大发明之一,但在这样极为落后的古代,依旧是件极难实现的事情。不过,好在造纸之术并非镜子那般繁琐,她只需要在造纸的技术上做些改良,及提升一下造纸的材料,如此一来,便可用最短的时间造出纸来,并且在质量和柔韧度上面比先前好了不知多少倍! 而随着这两样东西的研制成功,隋唐也成立了海棠坡这一旗号,以至于以后海棠坡发展成为大唐一家独大的女性用品商铺。那些研制的方子,全部都在隋唐的脑子里,即便是批量生产,也是由她亲自挑选的人来做,并将其打乱,其中最为关键的三种原材料,始终由她配置而成,再派人送到各地商铺加入进去,方可生产出来。从而使那些想要抄袭、模仿之人望尘莫及。 萧婉莹看着桌子上摆放着的明晃晃金子,这是隋唐还给她的成本费,虽说先前她的确花了不少银子,隋唐也从来没过问,但仍多给了她几倍! 萧婉莹将桌上的托盘轻轻一推,便是推到隋唐面前,后者见此,当即疑惑的问道:“少了?” 闻言萧婉莹摇了摇头,道:“太多了。” “多?” 隋唐笑笑,她当然知道这只会多不会少,可为何萧婉莹不要呢?于是,继续道:“不少就行,婉莹拿着便好,本就说好要付给你高利息的。” “你可知这银两远比当初买材料多出几倍?你如今弄海棠坡需要用钱的地方多,婉莹这里不着急的…” 当初之所以会那般帮助隋唐,萧婉莹是藏着私心的,出的钱,更是没打算这人偿还。可如今隋唐当真成功,这钱她便更不能收。 隋唐闻言微微一笑道:“这样啊!婉莹大可收下便是,海棠坡自有银两运作。婉莹若是不收下这些银两,日后隋唐还怎么再开口找你帮忙?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好借好还,再借不难’拿着吧。” 见隋唐将银两又推了回来,萧婉莹脸上顿时显露出难色,若是换做旁人她自是无需顾忌太多,但只因为这人是隋唐,倘若,她想拉拢此人,便能与其划的太清楚。 最后,在相互推脱数次后,萧婉莹败下阵来,伸手拿了一半的金元宝,道:“如此已是多出两倍了,剩下的隋唐还是收回去,若是婉莹都收下,反倒会令你我显得生分。这可是你说的,我们是朋友,朋友有难自是要鼎力相助,不是吗?” 这回轮到隋唐为难了,不过,她并未坚持,而是十分干脆的将那一半金元宝收了回来,笑道:“有钱还不要,我是说你傻呢?还是什么?剩下的这些钱,足够我给海棠坡的员工,发一年的工钱了。婉莹,谢啦!” 萧婉莹柔柔一笑,道:“说起发工钱,倒是令婉莹想起那个做铜镜的师傅来,那日当他看到你研制成功的镜子后,当即给你跪下怎么都不肯起来,只为了拜隋唐为师…” 话到此处,萧婉莹再次笑了起来,反观隋唐却是无奈的摇摇头,一脸苦相的道:“别提了,当时都快吓死我了。你说他一个年过半百的人了,说跪就跪了,大唐都是这样的吗?” “隋唐有所不知,大唐自开国以来便提倡尊师重道,他若想拜你为师,如此倒也不稀奇。” 隋唐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心道:“这种事若放到二十一世纪,只有跪天跪地跪父母跪祖宗,让她无缘无故的给外人下跪,那是侮辱,奇耻大辱!更会闹出人命的。” 然而,就在隋唐神游期间,萧婉莹继续说道:“隋唐,海棠坡如今在金陵已经小有名气,并且自从海棠坡推出镜子和纸后,金陵一代可是有好多家店铺因此而关门大吉了呢!许多达官贵人也是用海棠坡的东西送礼!只是,长此以往只怕难免会遭人妒忌,从而模仿,不择手段想要盗取海棠坡的方子,大肆生产出同类产品来…” 萧婉莹一席话倒是给隋唐提了醒,思虑片刻,只听她道:“方子我倒是不担心,不过婉莹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既然海棠坡的品牌已经推销出去,为了防止同类产品的竞争,那我们便制造一个专属的防伪标志,我想这点应该很容易的…” “防伪标志,这词儿倒是新鲜,可是像区分商铺的印章那种?”萧婉莹好奇的问道。 隋唐缓缓点头:“可以这么理解,说起印章我也该弄一个,以免日后商铺做大,那些管事没有依据来验货真假,这东西就好比公司的公章一样,如此一来也显得正式些。” 萧婉莹抿嘴轻笑起来,如今她与隋唐已经相处半年,从最初的做生意,到如今的小有成就,她对这人的说话方式已习惯。虽然有时候,隋唐给人感觉仍有些清奇,但总能在关键时刻给你惊喜。 至于卫生巾和内衣,那日后,也被隋唐找人偷偷弄了出来。并且实验者非萧婉莹莫属,记得那日隋唐为她讲解用法的时候,萧婉莹面红耳赤的听完,最后在隋唐软磨硬泡,威逼诱惑之下,终是穿在了身上,起初有些不习惯,但那些东西就像隋唐说的,干净卫生。 久而久之,萧婉莹也慢慢养成用这些东西的习惯。 这个过程,萧婉莹跟自己做了好大一番思想斗争,传统理念在她心里根深蒂固,更何况,她出身名门,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娴于礼法、深明大义、端庄文静。 如此女子,岂能与隋唐成为朋友,但奇怪的是,她们偏偏就成为了朋友,并且萧婉莹对隋唐没有丝毫的排斥,也不排斥隋唐给她灌输新东西,反倒越发喜爱、好奇,想要了解更多。 对此,就连萧婉莹的贴身婢女,都很羡慕,时常酸酸的冒出两句,不满自家小姐对隋唐的纵容。 除了女人家的东西,萧婉莹从隋唐口中听到许多新鲜事儿,那些事都是她从未接触过的,而每每听隋唐说起,总能勾起她的种种好奇。 为此,她曾问过教书先生,更与金陵一些有学识的才子佳人询问,然而,他们一概不知,这不禁让萧婉莹越发觉得隋唐是个宝儿。 就这般,转眼已经到了转年的初春。自从海棠坡步入轨道,隋唐分别在洛阳、江南、两广、两江等地开立分堂。 海棠坡就像一股病毒,短短两年,便传播整个大唐。 独领女性市场,一家独大,成为女人们的独爱,富家小姐,太太们争先恐后采购的产品。 但这些,显然都在隋唐的预料之中。 近来,她经常暗暗计算时间,不是算别的,而是在算唐太宗驾崩的日子,以及武则天被送去当尼姑的日子,如此,她好谋划去投奔历史上唯一一位女皇,干一番大事业! 每每想到这些,隋唐便会有种莫名的兴奋和期待。 今日萧婉莹一早便找上隋唐,准备带后者出去走走。 然而,当她来到隋唐所住的小院时,却被其专注认真的模样深深吸引。此时,隋唐将长发扎成简单利落的马尾辫,身着特制练功服,也就是现代的跆拳道服。只见她正在那里不断踢打着沙袋和木人,就在她又一次将石板踢碎,萧婉莹方才出声打断她。 “隋唐,今日练的这套拳法叫什么?可是好生的破坏力,不知出自何门何派?” 隋唐闻声望去,萧婉莹秀发微微飞舞,黛眉弯弯,双眸如水,瑶鼻挺秀,红唇娇艳,雪肤如玉,一袭素色绣花长裙,勾勒出完美的流线。 她头戴绒花,清淡素雅,倾城绝世,美得叫人移不开眼。 今日的萧婉莹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隋唐停下手中的动作,眼中露出浓浓的赞赏之色。 萧婉莹身上的长裙,出自隋唐的手笔,她其实就是把延禧攻略中皇后的服饰绘制出来,给萧婉莹量身订做了一个系列。因为她觉得萧婉莹的气质和性格都像极了富察容音,不同之处当属容貌,萧婉莹的容貌甩富察容音几条街。 当然,隋唐加入了一些自己的设计和理念,使得这身衣裳更加完美。 再搭配上一双精致的高跟鞋,此高跟鞋非比高跟鞋,隋唐做了小小的改良,使得萧婉莹既端庄又高贵。 今日,只要萧婉莹走出庄园的大门,那回头率绝对百分之百。如此美好的人儿,真是令同为女子的隋唐有着不小的压力啊!回想那次陪萧婉莹去赛诗会,便是被其倾城之貌引来无数麻烦。这一次,不知又有什么等着她? “是跆拳道,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父亲曾特意请来师父教我,我跟着学习了一年半。如今来到大唐,虽然国泰民安,但出门在外,难免会遇到歹徒恶霸,所以又捡起来练练,以防万一。” 萧婉莹没有多想,全当隋唐是因为和师父走散而留下的后遗症。 “我见你刚刚那几下已是非常了得,远比寻常歹人要厉害得多。” 萧婉莹所言非虚,原本她想说,远比齐梁候府的一些侍卫都要厉害,只是如此一来便会暴漏了自己的家室,对此她无心隐瞒,只是隋唐从未问起,而她也一直觉得时机尚未成熟。 “其实我练习的这些,都是外家强身健体用的,如果遇到真正的外加高手和内家高手,我也只能掉头就跑了!” 这话一点都不夸张,在现代,修炼内家的人,简直凤毛麟角一般稀少,别看隋唐有跆拳道底子,最多不过把跆拳道练到纯熟罢了。 古代可就不同了,内家乃是武林北斗,就是随便跳出来一个外家,都能在现代取代李小龙,下边天下无敌手了。 “隋唐大可不必如此小心,你就是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很多时候,女子并不需要太强,不是吗?” 萧婉莹有些时候真的很不理解隋唐,为何要做那些本该男子做的事情。 隋唐笑笑,心中暗道:“恐怕这个年代,也唯有那位女皇才会懂我了吧?” 她抬眼看向萧婉莹:“我这么做,只是想提高自己我保护意识,不管男人还是女人,永远都不能指望别人,其实也没人能指望,如果真的遇到危险,还是要靠自己。” “虽然婉莹听不大懂,但婉莹猜想隋唐定是曾经经历过什么,方才会这般说的吧?”萧婉莹分明从这人的眼中看到一丝难明情绪。 “婉莹果然通透。你别看我年纪尚轻,但经历过的事情远比同龄人要多得多。”隋唐半真半假的话,只有她自己知道真相。 “这点不难看出,与隋唐认识这些时日,婉莹深知你的心,远比那些自认饱读诗书的才子才女更要有报复,才华更是不输于那些人。倘若朝廷实行女子当官,只怕隋唐将会成为我大唐第一位女官!” 回想那日参加赛诗会的种种,原本只是带这人出去推销海棠坡的产品,却没想到,这人的表现竟是大大出乎她意料。 不仅出口成章,更是将那些才子佳人说得哑口无言,最后误打误撞的将那赛诗会魁首夺了,并当众转送给她,此事之后,叫萧婉莹对隋唐又有一个崭新的认识。 只是萧婉莹不知,那日赛诗会上隋唐虽然风头出尽,却毫无成就感,跟一群未成年比赛背诗,能有啥成就感。 原本她只是想低调看看热闹,不想碰到几个自以为是的风流才子,见萧婉莹容貌极美,端庄典雅,便过来搭讪。 起初萧婉莹还会应承两句,后来烦了,便不再搭理。于是,那几个人便找上了以男装出席的隋唐。 隋唐躺着中枪,几番嘲弄挑衅,将隋唐逼得退无可退,这才开口吟诗作对。仅凭借三首诗词,便令得所有才子佳人望尘莫及。之后,她又出了三副对联,竟无人能够对上,就连萧婉莹也是费了两日方才琢磨出来。 “婉莹夸奖了,隋唐自认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做人切莫要低调而行。” 虽然表面这般说,但在隋唐的心里,早已将大唐那些才子佳人鄙视了千百遍。想她一个在职场摸爬滚打数年的精英,什么样的场面没遇见过?相比职场肮脏无耻的地下交易,吟诗作对简直令她觉得自己就像纯洁得犹如未经世事的在校生。 “好一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隋唐的这份胸襟实乃令许多男子都望尘莫及啊!更令婉莹佩服!”萧婉莹笑着说道。 “婉莹若是在这般继续夸奖隋唐,只怕今日我们都不必出去了?” 隋唐笑着将话题岔开,显然不愿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毕竟她所会的东西,又不完全来源于自身,她只不过盗用了古人的东西,没啥好赞扬,更没啥沾沾自喜。 “瞧我,都把正事给忘了,你赶快去换身衣裳,我们这就出发。对了隋唐,你今日穿男装吧!” 说这话时,萧婉莹的脸颊竟不自觉红了起来。 “哦?” 闻言,隋唐不由感到好奇,萧婉莹嫌少会露出这等小女人的姿态来。 今日的萧婉莹貌似有精心打扮,该不会是去相亲吧?用得着如此吗?虽不知她的出身,但从她有这样一座庄园来看,家境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婉莹该不是又带我去参加什么赛诗会吧?” 见隋唐这般问,萧婉莹更加迥异起来,却又不知从如何说起,最后索性也不再隐瞒,道:“这次是约了几个姐妹划船游玩,上一次赛诗会上她们,她们都很喜欢你的诗。故此,叫我务必要叫上你一起…那日你是以男装视人,所以……” 没待萧婉莹把话说完,便听隋唐接过话来道:“所以你才会特意叮嘱我穿男装?” 萧婉莹见她这般说,点头道:“也免去你我一番口舌解释,我知你向来不喜欢麻烦,特别是陌生人。故此,只好委屈隋唐穿男装了,倘若有人问起,你我依旧以表兄妹相称。” 隋唐摇摇头,笑道:“婉莹太客气了,哪里有委屈,你这般为我设身处地的考虑,我听从便是。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见隋唐离去,萧婉莹稍稍松了口气,她没有告知隋唐,其实是她喜欢隋唐穿男装时的模样,所以今日大胆提出这个要求,满足自己的私心。 记得首次见隋唐穿着男装,竟令萧婉莹好半天没缓过神来… 大唐青年才俊她见过不少,但像隋唐这种清秀耐看的,却不多见,再配上她那与生俱来的气质,这对萧婉莹的心灵冲击相当之巨大。 隋唐外表出众,个头本就高挑,穿上她自己量身订做男装,直接碾压一众小白脸。 而她之所以会为自己做男装,完全是为了出行方便。 “好了,我们走吧。” 隋唐简单冲了个身子,一身清爽的出现在萧婉莹面前,今日她选择了一身皓白长衫,仿扶摇里面无极的服饰,脚踩一双白色长靴,这套装扮穿在她身上别有一番味道,与萧婉莹的素色宫装,有着不谋而合的相称。 隋唐顺着萧婉莹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笑着问:“这身可配得上你?” 闻言,萧婉莹俏脸莫名地一红,这话怎么听都有些暧昧。 “自然,隋唐本就好看,再配上这身衣衫更是英气逼人,莫要将那些姑娘们迷得神魂颠倒才是。” “哪里有你说得那么夸张,与朋友聚会这种场合,你带着我,总不能给你丢脸吧?况且,我身旁不是还有你这样大美女吗?又有何人会不开眼的过来自讨没趣?”隋唐随意笑道。 萧婉莹心下莫名一喜,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惊心动魄的笑,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 说着,便主动拉着隋唐的手,向庄园外走去。 两人坐上马车来到金陵最大的码头,此时岸边正停靠着一艘巨大的楼船,船内时而传出几道娇滴滴的嬉笑声。 萧婉莹无奈摇摇头,看向隋唐,道:“看来她们已经恭候多时,我们下去吧。” 两人相续下车,不多时,便见船舱内走出一群人,他们一个个面露惊容,不断打量着两人,更有人不忘赞叹道:“实乃天造地设的一对金童玉女啊!” 此话一出,顿时引得隋唐与萧婉莹双双红了脸颊,好不尴尬。 “咦,你们的马车好生特别,竟然有四个轮子!而且,样子也很别致新颖,不知是出自那位名师之手?” 庄姓公子? 这时,人群中缓缓走出一位女子,此女虽没有萧婉莹那般绝色,却也生得极为清丽可人,如果放在现代,具备一切混娱乐圈的潜质。 这是隋唐给予的评价,已算是高分,从古至今,娱乐圈一直都是富人们的后宫,但不得不承认,那个圈子盛产美女,但像萧婉莹这种极品中的极品,天生丽质,360度无死角的大美女,即便那个圈子也非常难找。 “依依,我这辆马车是隋唐帮我改良的,坐在里面既不颠簸摇晃,更是舒适的很呢!待会我们游完湖,你可以坐我的马车一同回去。” “这位便是隋唐?”被称作依依的女子,打量着隋唐双眸微亮,欠身。“久仰公子大名。” “姑娘有礼。” 三人寒暄几句,便结伴上了船。 萧婉莹与依依许久未见,详谈甚欢。隋唐则跟在后面,话虽然不多,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既已答应了萧婉莹,总该有始有终。 依依姑娘用余光一直观察隋唐,却拉着萧婉莹聊个没完,将隋唐晒在一边,而其他人也是三三两两的结伴而行,有说有笑,唯有隋唐孤家寡人,无人问及… 对此,隋唐冷笑,像这样的阵仗她在职场上没少遇到,看来今日根本不是什么游湖,反倒有点鸿门宴的意味! “几岁小孩子吗?还玩这种拉帮结伙排挤的小把戏?”隋唐心中冷哼。 走进船舱,萧婉莹见隋唐没有跟来,转身行出来寻她。 遥见她正立于甲板上眺望远方,不由一阵失神。 少许提裙朝那人走去,来至近前轻声:“隋唐为何不进去?在这里做什么?” “不是游湖吗?站在这里看风景与里面完全不同,站得高望的远,视野辽阔,心境舒畅,比起里面乱哄哄的气氛来,我反倒落得逍遥自在?” 此时从表面上虽看不出端倪,但,萧婉莹深知,这人定是在怪罪自己。 此事也怪她,她应该早些告知隋唐,今日前来游湖之人,有多半人参加过那日赛诗会,而那日赛诗会隋唐虽独领风骚,却也着实得罪了不少人。 “隋唐可是在生婉莹的气?”萧婉莹犹豫了下终是问道。 隋唐静静看着她,点点头,直言不讳道:“的确有些生气,不过也不能全怪婉莹,想必婉莹也未料到他们会做的如此明显吧?起码多少会看在你的面子上,善待于我,对吗?” 萧婉莹的确如此想,故没有提前告知,生怕她会拒绝一同前来。然而萧婉莹万万没有想到,原来隋唐在意于此。 隋唐自然猜不透萧婉莹是何心思,但当她见到后者默不作声,一脸歉意时,不禁觉得自己的话或许有些重了。 “婉莹不必自责,其实也没什么的,都是一些小把戏,我应付的来的,放心!” 闻言,一向冰雪聪明的萧婉莹似想到了什么,当即抬眸看着她,轻咬了咬唇,犹豫问道:“以往,隋唐也会经常被人如此对待?” 隋唐怔了下,哑然失笑,萧婉莹的通透,总是叫人防不设防。 “谁敢啊?如果真有那个不开眼的,直接怼回去便是,何必忍气吞声委屈自己?” 萧婉莹被隋唐逗得扑哧一笑,虽然知道隋唐比自己小,但她时常能从后者的身上,看出一些同龄人不该有的沉稳和睿智。 “笑了就好,我哪有那么小家子气,既然出来玩,就是图个开心嘛!我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和议论,所以不必担心我,婉莹出来也有一会儿了,我们一起进去吧?” 话都叫这人说了,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萧婉莹点头,两人结伴而行,向船舱行去。 没走几步,便见到前来寻萧婉莹的依依姑娘,只见她目光先是在两人身上扫过,然后来到萧婉莹身旁,掩嘴轻笑道:“怎么姐姐,你我多日不见,你不好好陪着我,却只顾着你的隋公子,我可是要生气的…” “还有我,还有我…” 这时一个长相娇小可人的女子,朝她们走来,拉住两人的手道:“两位妹妹可是叫姐姐好找,里面的人就等你们了…” 说话间,她看到一旁默不作声的隋唐,眼眸不禁微微一亮,道:“萧妹妹,这位便是那日赛诗会的隋公子吧?” 没待萧婉莹说话,便见隋唐微微一礼,笑道:“正是在下,隋唐见过小姐…” “呦!隋公子生得当真俊俏,不知可有心仪的姑娘?” 这位姑娘的熟络,令隋唐感到一丝不适,笑笑道:“隋唐还小,尚未到娶妻的年纪。” “那感情好啊!姐姐等你,等你长大一点,姐姐便做那个第一个追你的人可好?” 隋唐语塞,顿感有些招架不住,这大唐民风果然开放,女子都主动追求男人,公开示爱? 萧婉莹见隋唐好不尴尬,当即掩嘴轻笑,微微拉了拉那许姓女子,笑着替其解围:“许姐姐口无遮拦的性子真是一点都没改变,隋唐不似那些风流才俊,可经不起你这般打趣…” “呦!依依快瞧瞧咱们的萧妹妹,这副保护情郎的模样,说他们是亲戚谁信啊?咯咯咯…” 许姓女子笑得花枝招展,可看在隋唐眼中,却犹如小丑一般。 依依见隋唐与萧婉莹均闹了大红脸,当下拉了拉那名许姓女子,笑道:“许姐姐休要胡闹了,隋唐的确是萧姐姐的亲戚。好了,我们快些进去以免让大家久等。” 经她提醒,许姓女子这才作罢。 当四人来到船舱,倒令隋唐小小震惊了番,这船舱内极为宽敞明亮,从其外面看时,与隋唐以往在电视中看到的古代木船别无两样,只是外形稍稍大了些,本还担心如何能容得下这么多人?现在看来,倒是她杞人忧天了。 此船构造,让隋唐大为感叹古人的智慧,这个年代的造船技术,能够仅凭木头做成这个样子,已是非常了不起,只不过木头的材质远不及钢铁耐用。 然而,就在她神游之际,萧婉莹等人已经纷纷落座,见隋唐仍在站在船舱的入口处发呆,萧婉莹俏脸上不由泛起一抹笑意,起身来至近前,拉了拉这人的衣襟,小声问:“傻杵在这里做什么呢?” 意识失态,歉意笑笑,忙拉着萧婉莹朝船舱内行去,不忘小声解释:“这船的设计令我颇感兴趣,刚刚光顾着琢磨这些,一不小心走神了,没给你惹什么麻烦吧?” 萧婉莹莞尔失笑,轻轻摇头:“随意便好,隋唐无需处处顾及婉莹…” “刚把你俩分开,一个转身便又凑到一块,怎么?萧妹妹何时变了性子,有了情郎便是说不完的悄悄话?快说出来,叫我也要听。” 许姓女子当真口无遮拦,而且还很八卦的来到两人身旁,作势要听。 萧婉莹见这人又要拿她们取笑,忙解释道:“姐姐误会了,隋唐只是与我在讲这船。” “船?”许姓女子诧异看来,依依也凑了上来,打量着隋唐下,笑问:“哦?莫不是隋公子对造船也有研究?” “只是在一些书籍中看到过罢了…研究谈不上…” 今日隋唐不想招惹麻烦,对于依依姑娘和许姓女子几次三番的试探,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她们貌似对自己很感兴趣,甚是想引起她的注意。 依依微微一笑:“真没想到,隋公子小小年纪竟看过不少书,难怪见识谈吐皆与人不同…今日有幸得知,不知隋公子如何看我这艘船?” “这…” 隋唐没想到依依会不依不饶,于是看向萧婉莹求救,而此时后者也正一脸无奈的看着她,心知事到如今已是逃不过去了… “既然依依姑娘如此说,那隋唐便献丑略说一二,若是说得不好,还请多多包涵。” “无妨,公子说来便是。” 隋唐琢磨了下,道:“方才粗略观察了下,从外至内工艺精细,乃出自大师之手。这楼船船体极大,结构合理,只是船越大,制造工艺也就繁琐复杂,工艺自然要求精细,但依依姑娘不妨看看这里…” 说话间,她指了指窗外。 “后面的帆篷挡住了视野和光线,其实楼船可以不用非得依靠帆蓬来行走的…” “还有这内部的铁钉,凸起部分容易挂到衣物,若是适当涂抹一些桐漆便可以弥补这个缺陷。最后是材质,在船的底部,内部可以加些防固、耐磨、防水的东西,这样或许是否会更安全一些……” “公子的意思,是这船设计的不够合理?这点依依倒也认同。”说话间,依依来到船舱内的一根柱子旁,伸手摸了摸。 “至于材质,可是选用上好的杉木,坚硬程度堪比石头,如此还不够坚固吗?” 隋唐摇了摇头,道:“上好的杉木并非就代表坚固,造船之所以选择老龄的杉木,是因为这样的木材材质结实、有韧性,所造之船吃水浅、浮力大、能载重,轻巧灵敏而且坚固耐用。就目前我们所在的河面尚且可以,可一旦入了江,或是海便能看出这船是否坚固了。” 依依略有深意的看了眼隋唐,而后来到萧婉莹身旁,道:“姐姐眼光当真了得,这位隋公子学识见解远非同龄人!” “我早便说过,是你偏不信,怎样?今日可是信了?”话到此处,萧婉莹笑着对隋唐介绍道:“依依是婉莹的表妹,父姓曹,前些日她听人说你在赛诗会上的事迹,便跑来问我,没想到这丫头不信,硬要今日把你带来,她要亲自考考你…” 听了萧婉莹的解释,隋唐恍然大悟,难怪她会有之前的感觉,原来如此。 不过,这丫头叫曹依依?还好不是叫萧依依,因为后世有位百合作者正叫此名。 “幸好隋唐回答上了,倘若回答不上来,岂不是要让依依姑娘失望了?”隋唐笑着道。 “公子少拿依依打趣,以公子今日之表现,又岂会被这点小事情所难倒?只是依依今日也请了不少能人志士,公子待会可要多多与他们交流啊!”依依笑着说道。 “既然是能人志士,想必都是一些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行家,隋唐才疏学浅,在他们面前等同于班门弄斧,我看就不必了吧…多谢姑娘美意…” 在隋唐看来,那些通晓天文地理的人,恰恰是她不想打交道的人,一来不感兴趣,二来,万一碰上个会相术的,掐指一算便知道你过去与未来,一个弄不好暴漏了自己,岂不是要被官兵抓起来,当成恐怖分子给咔嚓了,那就亏大发了? 依依却轻轻摇了摇头,看着隋唐说道:“公子真是谦虚呢!时才你说的很有道理。不知公子是从何典籍上看到的?能否告知依依?” “呃,呵呵…这个书籍嘛!” 此刻,隋唐的脑海中飞速寻找着各种谎话,来应付这女子。她总不能告诉对方,你去问度娘啊!这个年代,又怎会知道度娘是什么? “其实这些东西依依姑娘想要了解,可以直接来问在下便是,至于那书籍如今却不在隋唐的手中,确切的说,那本书并不是我的,而是我借读的,只是后来与那借书的人失去了联系,这本书也跟着消失了。” 依依略显失望,不过转念一想,今后能以此为由去找隋唐,倒也不错。 三人热络相谈,引起了其他人的侧目,毕竟东道主曹依依,和金陵第一美人萧婉莹,以及许熙媛三女,皆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依依见所有人看来,便招呼众人,道:“诸位不要都站着了,大家随便坐……” 待将众人招呼坐下,曹依依又道:“我为大家介绍下,我身旁的这位便是金陵第一美女萧婉莹小姐,而她身旁的这位公子,正是那日赛诗会的魁首,隋唐公子。” 众人听了曹依依介绍,均是眼眸一亮,只见那些所谓的才子们,一个个傻愣愣的盯着萧婉莹,久久不能移开。 但也有着极个别的几人,非常有礼的冲隋唐抱了抱拳,以示友好。隋唐淡然还礼,她倒是颇为喜欢这个反应,至少那些人不必将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 然而,这时人群中却站起一名男子,只见他先是冲萧婉莹微微一礼,跟着又冲隋唐抱了抱拳,道:“时才听隋兄说造船的材质,不知隋兄可有更好的改良谋略?” 隋唐抬眼看了看这位男子,此男子生得甚是俊朗,隐隐透着一股子傲气,而在他起身的刹那,更有不少女子为之侧目,足可见这男子的身份非同一般。 经他这么一问,所有人的目光汇聚过来,隋唐眉头轻轻一挑,笑道:“刚才隋唐只是与依依姑娘随口说说罢了,没想到会引起兄台的注意,想必兄台对这造船也有诸多的了解吧?” 男子面露微笑,彬彬有礼的道:“实不相瞒,这艘船正是出自我们庄家,时才听闻隋兄的见解颇有些道理,故此一问!” 啥情况?随便说说,都能踢到驴腿上?这运气,隋唐自己都觉得应该买彩票。 此人虽然面容和煦,但明摆着是来找茬啊!如今在这大唐尚未找到组织,隋唐不好为自己树敌太多,如果放在现代,二话不说先抓过这人,好好问问是不是抬杠? “这么看来,倒是隋唐刚刚失礼了?” 见隋唐这般说,男子微微一笑,彬彬有礼的道:“唉,隋兄如此说未免过于严重了,今日大家汇聚于此,相互切磋探讨,隋兄又何须如此藏着掖着呢?庄某之所以问,并无他意,反倒多有虚心讨教之意。” 闻言隋唐深深看了眼男子,心中却暗骂道:“讨教?瞧你丫这破姓,也是够能装逼的了!摆明了是想让本姑娘难堪!还说得冠冕堂皇,心机表,不要脸!” 虽然心中咒骂,但面上仍保持微微笑,既然逃不掉隋唐也不再推脱,伸手摸了摸船舱内的木质板。 “既然如此,那好,敢问这位装…装兄台,可知世上何物最为坚硬?” 庄姓男子皱眉,他觉得隋唐是说不上来,在为自己拖延时间,所以将问题抛给自己。 “这世上最坚硬之物庄某自然知道…但却不知隋兄问这话,可与我之前的问题有何关系? 巧遇狄仁杰 楼船之内,随着两人之间的阵势拉开,船舱之内的气氛也随之变得凝重起来… 隋唐缓缓起身,含笑看着装逼公子,“当然有关,既然庄家是做造船生意的,那么这世上最坚硬之物岂会不知?” 庄姓公子摇头轻笑,一脸玩味看着隋唐道:“当今世上应属铁器。” “很好,那不知庄兄家中最坚硬的木材,又是如何伐取的呢?”隋唐笑着问道。 “伐取木材的法子自然有很多,对于细小的树木,伐木刀便可,稍微粗大的树木,需要斧头,再粗大一些,恐怕便需要用到锯齿了…”庄姓公子微笑道来。 待其讲完,隋唐又问:“庄公子说了这么多,不知大家有没有留意一件事,那就是伐木的工具都离不开铁,那么在铁与木头相同大小的情况下,哪个比较坚硬呢?” “自然是铁……” 话到此处,庄姓公子意识到,隋唐兜兜转转一圈,原来在这等着呢!他大笑:“隋兄,莫不是想说铁比木头坚硬?这个法子并不是我们没想过,只是这铁太重了,远没有木头那般轻盈,浮力大,一根木头放入水中自然是漂浮,只是一根铁若是放入水里定然是要沉下去的!” 众人纷纷点头,显然对装逼公子的话颇为赞同。然而,隋唐却留意到人群中有寥寥数人没有任何反应,他们一个个神色不变,目光中有着隐隐期待,似是在等待隋唐的回答。 “庄公子之言不无道理,铁棍与木棍同时放入水中,自然是铁棍下沉。但庄公子是否知道,如若将一定体积的铁棍中间掏空,那么这块铁还会不会沉到水底,便有些不太好说了!” “好!” 这时,人群中传来这样一道声音,众人寻声望去便见那人已经站了起来,迈开步伐朝隋唐走来,眼中充满奇异之色。这人相貌平庸,中等身材,从众人对他彬彬有礼的态度,不难看出此人的卓尔不群。 看来,古人也并非都是没有见识…… 隋唐不动声色,只见庄姓公子谦虚笑问:“敢问怀英兄为何说好呢?” 被称之怀英的男子微微一笑道:“因为他说得对,故此,我会说好!” “对?”庄姓男子诧异。 “庄兄有所不知,铁块一旦将中间掏空,内部空间会形成一道浮力,与外界相抵,自然不会被沉入水底,我曾经做过实践,倘若大家不信,大可一试便知。不过,掏空的大小,一定要大于铁块重量的半数方才可以。” 经怀英解释,倒勾起不少人的兴趣,人群中更有人如此提议:“不如我们趁船尚未离开马头,试上一试如何?” “好!走,我这便命人准备……” 说罢,庄姓公子帅先行出船舱命人准备,而众人也按耐不住,纷纷跟着出了船舱。 船舱里安静下来,隋唐笑笑在萧婉莹身边寻了个位置坐下,曹依依坐到窗子旁向船舱外张望,似是觉得看不见什么,便起身行了出去。 萧婉莹没有跟去,反而看着隋唐笑问:“隋唐是如何知道铁被掏空能够悬浮在水面上?” 隋唐当然不会把物理课上的理论讲给萧婉莹,一是太过骇人听闻,二是不想引起旁人的注意,于是,她抬手指了指刚刚那位叫怀英的男子,道:“与他一样,曾经做过实践…” 然而,隋唐越是表现的随意,越让萧婉莹好奇,心中更泛起千层浪,别看她与隋唐认识已有一年,对于她而言,隋唐就好比一块新大陆,怕是这辈子都无法彻底将其看透。 隋唐虽不了解今日聚会意义何在?但自从上了船便没停止被人探究和拷问。起初她认为是自己多嘴,但细思下来,她发现从头至尾曹依依都表现的太淡定了,萧婉莹虽然担忧,却并不阻止,想必也事先知情。 如果说上次的赛诗会,是无意之举,那么这一次,绝对是有意而为。隋唐虽然不知萧婉莹出于何种心里,放纵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 但这种做法让她很不喜欢,隐隐对其有了戒备,甚至萌生想要离开的念头。 刚好,这些日她正愁如何开口与萧婉莹说,眼下倒是个绝佳的好机会… “时才,婉莹真替隋唐捏了把汗…依依刚刚悄悄问我,这船是否能做以改良,若是改良的话,不知隋唐能否帮忙设计?” 隋唐微微一愣,当即苦笑道:“婉莹还是帮我推了吧?我虽能看出些问题,但并非能设计,我只是把书本上看到的东西,拿来取优补短,班门弄斧罢了。” “就知你会这么说,我已经帮你推了…不过,婉莹真的很想知道,隋唐当真不会设计吗?” 隋唐无奈笑笑,道:“这件事没必要骗你,我真的不会。刚刚我只不过是争一时之气,略施了点小手段而已,倘若遇到真正的行家,便能一眼看出隋唐的不足。” 萧婉莹点点头,道:“如此看来,婉莹倒是没有帮倒忙。但,隋唐今日真的很了不起,那些话说得也很有道理,若是换做旁人,怕是会被庄公子问的哑口无言…” “婉莹认为有理,是因为你相信我,了解我的为人,但其他人未必会这么认为,我若说了,就会像今日一样。” 隋唐对萧婉莹有耐心,不代表对其他人也有。 这时,一道爽朗的笑声传来。 “二位为何不出去一看究竟?” 来人正是那位被称之怀英的男子。 隋唐起身礼让,含笑道:“既然已知结果,又何必再出去凑热闹呢?仁兄不也是吗?” 微微顿了顿,隋唐问:“敢问仁兄名讳,可是狄仁杰?” 男子当即微怔了下,有些意外的打量着隋唐,笑道:“正是在下…不知…隋兄是如何得知在下名讳的?” 隋唐敛着笑意,装出高深莫测的模样,实则心里早已乐开了花,终于找到组织的一员了。 隋唐并不急于回答狄仁杰的问题,而是先请对方坐下,趁此时间寻思着用什么理由来解释?她总不能说是从度娘那里知道你的吧? 她呵呵一笑,道:“入大唐以来,隋唐对能人智士颇为钦佩,故而,略知一二,狄仁杰在金陵一代名头不小,常听婉莹说起,刚刚又见那些人称你为怀英,心中已略有猜测,细细想来金陵叫怀英的人应当不多,故,大胆猜测,不想竟是被隋唐猜中了。” “隋兄弟小小年纪便有如此的洞察力,仁杰佩服之至啊!不过,仁杰倒是对隋兄弟之前说用铁来造船极为感兴趣,不知隋兄弟是如何知晓的?”狄仁杰笑问。 隋唐心中不断思量,自从来到了大唐,她说的谎话比在现代三十多年都要多。 她自然不能说出实情,但眼下又要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情急之下,她竟吐出这样一句话来。 “仁杰兄有所不知,原本这件事是不方便说的,但你我一见如故,婉莹又对我又有救命之恩,说出来也是无妨,但还需二位替在下保密。” 萧婉莹微微一愣,看着隋唐的目光里多了些许询问,却不想隋唐并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诚恳的看着她与狄仁杰。 萧婉莹缓缓点下头来,狄仁杰见状也答应道:“这是自然。” “家师袁天罡。” 随着隋唐说出,两人均是微微一震,旋即就见狄仁杰拍了下脑门儿,豁然开朗,连连说道:“难怪,难怪……” 萧婉莹眼波流动,她从来没有问过隋唐的师父是何人?只觉得这人很是奇特。然而,今日有幸得知,结果竟大大出人意料…… 霎时,心中之前的种种疑问全部迎刃而解。 “还请二位替隋唐守住这个秘密,我也是信得过二位才…” 虽然表面上再三叮嘱,但隋唐一点都不担心败漏,如今袁天罡已经归隐,武则天称帝路上,他出现的次数有限,日后只要她守好女皇。 应该不会出现啥大问题,谁叫袁天罡名头大呢!先借我用用! “呵呵…隋兄弟,你放心吧,既然已是答应你的事情,狄仁杰自然不会说出,否则,狄仁杰这辈子都永无出头之日,怎样?” 古人以誓言为担保,他们轻易不会拿与自身有关的东西来起誓…但如今狄仁杰以此立誓,令隋唐心中不禁对狄仁杰起了几分钦佩之心,狄仁杰果真如世人流传,大丈夫,值得信任! 狄仁杰表完态,萧婉莹正欲开口,被隋唐抢先一步,道:“婉莹对我有恩,无需立誓,隋唐自然信得过。” 这话,叫人听着有种说不出的暧昧,萧婉莹双颊绯红,心下暗暗发誓,绝不辜负这人对自己的信任。 “隋兄弟今后有何打算?如若不嫌弃,我倒是可以帮兄弟推荐一下。” 狄仁杰的好意,隋唐不能接受,只因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她感激道谢:“多谢兄台美意,隋唐暂时不想投诚任何人门下,而且,隋唐不久后将会离开金陵。” 此言一出,萧婉莹神色顿时一紧,心也跟着沉了下去,有些发闷,欲言又止,却不知说什么好? 如不是此刻有狄仁杰在场,只怕萧婉莹会毫不犹豫的拉着隋唐问个究竟。她觉得隋唐不会那么小气,虽然明知今日免不了会有人为难,但她还是把隋唐邀请来了。 狄仁杰扫了眼萧婉莹,见其神情恍惚,心中似是已有猜测… 三人陷入短暂沉默,狄仁杰有些遗憾的道:“如此看来,倒是有些遗憾了!今日我与隋兄弟一见如故,不如你我结为兄弟可好?” 隋唐当然乐意,眼前这位日后会成为武则天的得力干将,早一点把人笼络起来,女皇霸业指日可待,没准儿,在她刻意的帮助下,提前登基也不好说! “好啊!” 见隋唐如此爽快,狄仁杰也豪爽大笑起来,道:“哈哈,好,我年长你几岁,今后便称隋唐为弟,眼下这里多有不便,待日后我们找个合适日子再行结拜之礼,今日,我便以茶代之。” 说着,狄仁杰拿过两个杯子,分别倒满。 而这期间,隋唐与萧婉莹对视一眼,一时无话。隋唐接过递来的杯子,便听到狄仁杰开口说道:“今日,我狄仁杰愿与隋唐结为兄弟,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天地为证!” 这样一段誓言,使隋唐颇为感慨,以前看古装电视,总觉得这样挺傻逼的,没想到自己有一日也会做这种事。 待隋唐有模有样的重复一遍后,两人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两人相视一笑。 这时,之前出去看热闹的人,也纷纷返回船舱。 曹依依进入船舱,面带笑容来到萧婉莹身旁,别有深意的道:“婉莹果然好眼光,隋唐这等能人能被你结交,方才我可是亲眼看到那铁块被掏空后,是如何悬浮在水面之上的,简直太神奇了!” 萧婉莹微微一笑,兴致不高。她的心思还停留在隋唐要离开这件事上,接下来的谈论,她无心参与。 忽然之间,她觉得所有人都很碍眼,只盼望能早些回到庄园,只有她与隋唐两个人。 “婉莹,沈世杰来了,要不要我先帮你挡一下?” 曹依依提醒,不等萧婉莹作答,便见一位白衣翩翩的年轻公子正向这边走来。 萧婉莹柳眉不禁微微一蹙,当下将正与狄仁杰攀谈的隋唐拉倒自己身旁,低声道:“隋唐帮我。” 这一幕,直接令一旁的曹依依看傻了眼,狄仁杰则是略有深意的笑笑,不再言语。 正朝这边走来的沈世杰,在见到刚刚一幕,脸色顿时一沉,旋即快步来到萧婉莹近前。 “呵呵,婉莹多日不见,想不到今日你也来了,若是早知你会来,我应当早些来的,只是近来家中事务繁忙,方才得以脱身…诸位,久等了!” 沈世杰笑着对众人抱了抱拳,然后目光看向萧婉莹身旁的隋唐,笑着问:“这位想必就是婉莹的远方亲戚吧?” 闻言,曹依依掉头就走,钻入人群。 待萧婉莹寻她算账时,早已不见人影。 隋唐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啥情况?自己就这么被推出来做挡箭牌了? 怎么也不事先打声招呼?难怪今日叫我穿男装?原来正主在这儿了! 萧婉莹的心事 沈世杰对萧婉莹的爱慕,金陵众人皆知,沈家登门拜访多次,也暗示过两人的婚事,但齐梁王总拿话搪瓷。 沈家乃皇亲国戚,齐梁王不好得罪,于是,请来当今太子,李治出面。 沈家得知萧婉莹已被太子看中,待服丧期满,便会入府,此事原本不易声张,而今太宗病重,当属忌讳。沈家自然不敢有异议。于是,告诫沈世杰,不要再纠缠。 奈何沈世杰对萧婉莹用情至深。时至今日,仍不肯善罢甘休。 隋唐笑着道:“你好,我叫隋唐。” 然而,沈世杰却充耳不闻,忽略隋唐的存在。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萧婉莹,好像刚刚根本不是他挑起的话。 隋唐自讨了个没趣,却也不在意,拉着脸色不太好看的萧婉莹,问:“婉莹,你脸色不太好,不如去那边歇歇吧?” 不等萧婉莹回话,就听沈世杰讽刺的道:“远房亲戚,感情也能这么好,真是稀奇?” 此话一出,人群中开始交头接耳,隋唐皱眉,萧婉莹脸色更加难看了。 “婉莹,这人你认识?如此没有教养的人,怎配来这种文人雅士的地方?依依姑娘…请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霎时,船舱变得十分寂静,所有人都一副吃惊的模样瞪着隋唐,短暂吃惊过后,小声低语起来:“这隋唐是吃了豹子胆了吗?竟然不认得金陵赫赫有名的第一才子沈世杰?!” “啧啧…我看隋唐是不想在金陵混了,得罪沈公子可不是明智之举啊!” “我看这个隋唐也是个愣头青,这下可有好戏看喽!” “沈家家大业大,沈公子更是韦贵妃的侄子,今日隋唐招惹了他,只怕日后将很难在金陵立足了。” “我听说那日沈大才子没有去那个赛诗会,若是去了只怕便没有这隋唐什么事了。” “你可别这么说,我听说那日这隋唐的诗句,堪称千古绝句!” “真的假的?有那么神奇吗?为何金陵之前没有听说过有隋唐这样一号人物?” “这人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般…柔柔弱弱的,萧家小姐究竟看上她什么了?哪有沈公子这般有男人味啊…我听说沈公子对萧小姐一往情深,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我瞧这隋唐就挺顺眼的,虽然不似沈公子那般俊美、刚毅,但却是极为的耐看,越看越好看,越看越招人喜欢呢!相较之下,我倒是更喜欢隋唐。” 然而,萧婉莹憋笑盯着她,众目睽睽之下,轻轻摇头回应道:“不认得。” 隋唐满意笑笑。殊不知,她心里的无奈和苦涩。萧婉莹固然聪慧,找她来做挡箭牌,只是你当真不怕给我招来是非吗?还是说,你根本没将这个沈公子放在眼里?萧婉莹你到底是什么人? 沈世杰当即脸色变了又变,他怎么也没料到萧婉莹竟叫他如此下不来台,当即有些激动的一把扯过萧婉莹的臂弯,道:“婉莹你说什么?你…你竟然与这样的人一同胡闹?” “放手!” 两道声音响起,分别出自萧婉莹和隋唐,跟着见后者冷着一张脸,冷冷的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众目睽睽之下,这就是金陵第一才子的风范吗?是男人就把手放开,冲女来劲算什么能耐?有种我们单挑,我生平最见不惯像你这种不尊重女人的男人…” 今日,沈世杰是真的被隋唐气昏了头,他苦苦追求萧婉莹一年有余,却从未见佳人对他这般温柔。 然而,这隋唐却能轻而易举的办到,岂能叫他不怒?只见他恶狠狠的瞪向隋唐,道:“你算什么东西?给本公子滚开!” 说话间,不由分说的将萧婉莹拉向自己,却不想被隋唐拽住萧婉莹另一只手,一时之间,三人就这般对峙着,气氛达到冰点。 这时,曹依依从人群中急忙挤了出来,来到近前对沈世杰大喊道:“沈世杰你做什么?你想捏断我表姐的手腕吗?” 沈世杰闻言当即松开了萧婉莹,而此时萧婉莹也是疼的一张俏脸微微有些泛白,隋唐忙扶住萧婉莹的身子,道:“没事吧?我带你去看大夫吧?” “无事,扶我到那边坐一会儿,我们回去…”萧婉莹虚弱的说道。 正欲离开,沈世杰伸手拦住隋唐,警告道:“你最好给我小心点…” 说罢,冷哼一声,负气的甩袖离开。 这场游湖之会,就这般被沈世杰弄得有些不愉快,但后来在依依的活跃下,众人倒是很快的忘记了方才不快,而萧婉莹的手腕只是多出好大一块淤青。在临别时,隋唐与狄仁杰约定近日会登门拜访。而她与萧婉莹为了避免是非,也是改为了坐在马车的外面,与车夫坐在了一起。 车厢内,曹依依舒服的倒在车内偌大如床榻的软椅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身旁一副心事重重的萧婉莹。 “表姐,打从我们看完热闹回来,你便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应当不是为了沈世杰那件事吧?” 萧婉莹长长叹出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位与自己情同亲姐妹的人,苦笑道:“依依有所不知,你们出去时,狄仁杰有心引荐隋唐,却是被她拒绝了。” “哦?还有这等事?那隋唐之后可有说明原由?”依依顿时坐了起来,极为感兴趣的问道。 “她说不久之后将会离开。” 曹依依瞬间了然于胸,旋即笑道:“我说怎见表姐你总是提不起精神,原来是因为这事烦恼,表姐该不会当真喜欢上隋唐了吧?” 萧婉莹心头猛地一阵狂跳,双颊绯红,有些气恼的道:“依依你…你胡说什么?” “我说错了吗?表姐从小与我一块长大,对于表姐的喜好,依依一清二楚,又岂会看错?金陵多少青年才俊踏破齐梁候府的门槛,只为求得与你见上一面,沈世杰更是一有空便跑去找你,为的便是能够博姐姐展颜一笑。可你呢?自从姑姑离世,你整个人都变得少言寡语,好不容易冒出个隋唐,让你变得开朗了许多。你却又早已许配太子,待服丧期满,便会加入太子府。” “可姐姐的心里,恐怕早已被隋唐偷走了吧?整日魂不守舍,偶尔出来,三句话离不开隋唐。难不成都是妹妹看错了吗?” 萧婉莹绝丽的容颜上泛起一抹苦笑,道:“依依,你应该知道我并非喜欢权贵之人,即便我喜欢隋唐又能如何?” “告诉她,与她远走高飞。”曹依依怂恿。 萧婉莹轻轻摇头,曹依依根本不知隋唐的女子身份。若是她知道,只怕不会有这样的话。 “如今婉莹身上系着齐梁王府数百口人命,万不可私自率性而为,我与她永远都不可能,又何苦害了她呢?” 看着这样的萧婉莹,曹依依也神色有些暗淡,她再有几日便是要嫁给当朝丞相之子为妻,今日约得萧婉莹等人,也是为了出嫁前最后一次相聚。 “表姐,话不能这么说,虽说我们这样人的婚姻向来都是跟家族兴衰息息相关,但你真的甘心吗?我是没遇到中意的人,但你不同,你就不为自己争上一争吗?依依怕你此时不说,等进入宫门后悔莫及。” 萧婉莹娇躯微微一颤,会后悔吗?从小到大,她都是独立的,端庄识大体,故而,备受齐梁王喜爱,重点培养对象。 可她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隋唐的呢?此前,她想都不敢想,这种有违常理的感情,如何让深受传统礼教的她认同?女子与女子,这种感情本不该存在,可偏偏在萧婉莹的心里不知不觉滋生起来。 萧婉莹自己都没搞清楚为何会对隋唐产生那样的情感,但此刻她的心却是乱作一团,她不知如何与依依说这件事情,她更不知如何挽留隋唐。 待将依依送回府后,隋唐被萧婉莹唤到马车里,两人面对面而坐,却相对无言,隋唐抬眼看着一直默不作声,心事重重的萧婉莹,张了张口,却又不知说些什么? “婉莹莫不是有心事?” 萧婉莹闻言缓缓叹出一口起来,旋即抬眼看向隋唐,幽幽的道:“隋唐,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袁天罡是你的师傅?既然隋唐的师傅是袁天罡,为何又不知这里是何朝代?为何又有那么多地方不习惯?隋唐究竟还有什么事情是婉莹不知道的?” 闻言,隋唐感到非常抱歉,虽然她很想告诉萧婉莹,可穿越这个词汇,对于古人而言太惊世骇俗。 就算萧婉莹不会害她,也不能说。 隋唐深知,萧婉莹的身份非富则贵,像她这样的女子,任何人的底细都能查出,但唯独她是个例外吧? “我不是大唐人,这点我没有骗你,你可以认为我的家乡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所以我不知这里一切。这些我都没有骗你,更不用装,很多习惯的不适应,是装不出来的。袁天罡不是我师傅,以后会不会是,我不知道。今日我搬出他来,纯属权宜之计。” 隋唐无心欺骗萧婉莹,袁天罡这件事,她也无需隐瞒。 萧婉莹的心思,隋唐早有察觉,所以刻意与其保持距离。像萧婉莹这种久居闺中的小姐,对于命运无法掌控,并且,相处一年,她已将萧婉莹的性格摸透。 故而,她们可以成为朋友,却无法成为情人。 萧婉莹辗转反侧隋唐的话,并未发现有何不妥之处,但在萧婉莹看来隋唐一点也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倒像个成人,她做事小心谨慎,虽有点急躁,但两年下来,她似乎变得更加沉稳,言行举止掩盖不了那种身居高位者威严肃穆的气势。 或许,隋唐选择离开是对的,至少她可以活的更自由。 只是,萧婉莹每每想到即将与隋唐分别,她的心,便会隐隐作痛,说不出的不舍和不舒服。 “可否告知婉莹,你究竟因何要走?” 听闻萧婉莹这般问,隋唐再次心生愧疚,她还是不能如实相告。往往有时候就是这般,当你说了一个谎话,那么之后你便要说更多的谎话来圆。 “那日赛诗会,我听人说袁天罡在洛阳一带出现,婉莹应该也听说过,此人向来神出鬼没,故而我想去趟洛阳,碰碰运气,没准真被我碰上了,圆了师徒的梦。再者,我也不好总是赖在你这里打扰不是?” 隋唐向萧婉莹透露想拜袁天罡为师的意图,合乎情理。如此一来,萧婉莹不好挽留,于是,两人又一次陷入沉默,直到返回庄园,两人也是客客气气的寒暄两句,便各自回房休息。 分别 之后的几日,狄仁杰几乎每日都会来找隋唐,用他的话说,就是好不容易结识个志同道合的人,自然要抓紧时间多走动… 况且,隋唐不久之后便要离开金陵,他更要趁这段时间,多与其熟络感情。 据说那日之事,不知怎地就传到沈家家主那去了,为避免得罪太子,沈世杰挨了一顿骂,被安排进京当差。 这这件事,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如今皇上即将离世,朝局动荡,正是那些家族站队的时候,作为韦室一族,岂会放弃如此绝佳的机会? 那日后,萧婉莹离开庄园好长一段时间,直到隋唐临行前的几日,她面容憔悴匆匆赶回到西厢庄园,得知隋唐尚未离开,萧婉莹缓缓松了口气,旋即失魂落魄的遣退所有人,一个人坐在庄园亭子里发呆。 就这般时间一点点过去,直到隋唐将狄仁杰送走归来,经过这里时,发现消失多日的熟悉身影。 隋唐迟疑了下,最终还是抬脚来到萧婉莹身旁坐下,目光看向天边即将没入地平线的夕阳,问:“不开心?” 萧婉莹微微颔首,旋即偏头看向隋唐,近日来,由于狄仁杰常来庄园走动的关系,这人整日里穿着男装,此时在夕阳余晖的映射下,竟是如此美好。 “萧家出了点事,我本以为你已经走了……” 看着眼前无暇而憔悴的玉容,隋唐眉头微微蹙起,没待萧婉莹将话说完,便是被她打断,道:“你不在,我怎么会不告而别?只是你这般憔悴,真的没事吗?” 见隋唐一脸担忧的望着自己,心中没来由的微微一暖,多日疲惫一扫而空。 萧婉莹脸颊微热,仓促看向别处,在夕阳的照射下,倒也叫人瞧出什么。 “无事,隋唐近日可有练琴?” 犹记初时,隋唐非要跟萧婉莹学琴,说是学会了便送她一首曲子。 像这样的话,萧婉莹自然不会信,想她六岁开始学习音律,八岁熟练,十岁通晓百首曲子,十二岁听一遍便会,十五岁自行谱曲,被老师誉为天赋异禀。 这人要多久才能谱曲?萧婉莹不知,但她还是教了。哪成想,这人对音律天赋惊人,短短几个月便能谱写出曲艺简单的小调。 其实,隋唐小学时曾练过四年电子琴、手风琴,所以对音律有些底子。 至于谱曲,基本出自现代流行音乐的调调。 隋唐抬眼看了下桌上的古筝,笑着道:“我最近又琢磨出一首曲子送你。” 说着,隋唐将古筝拿过来,放好,抬眼回看一直默默注视自己的萧婉莹,微微一笑,酒窝显,玉指轻动间,婉转的旋律悠然响起。 一曲终,萧婉莹失神,久久无言。 许久,她突然握住隋唐的手,眸波流转,散发着惊世之美,欲言又止,一瞬即逝,手也随之放开,仿佛刚刚刹那的悸动,只是个错觉。 “这曲子可有名字?” 萧婉莹的变化,如夜空的流星,快到来不及反应。 “有,爱殇。” 萧婉莹心头一颤,喃喃自语:“爱殇吗?” 那日两人在凉亭呆到很晚,多数沉默,隋唐始终没问萧婉莹因何而不开心,但也从侧面说了许多人生哲理给萧婉莹,她知道,萧婉莹听得懂,也听得明白。 贞观二十三年(649年)五月初,一晃隋唐已来到大唐一年多了,这一年多,隋唐从萧婉莹口中获悉很多关于这个年代的讯息。 然而,隋唐始终没有问萧婉莹,究竟因何不开心。 距离武则天被送到感业寺出家的日子越来越近了,隋唐也终是找上萧婉莹辞行。 “隋唐,你还是选择要走?为何不留下来?像你这样有才华的女子,婉莹倒是能为你推荐一些好去处。” 萧婉莹终于没忍住说出挽留的话,只是她知道,这话并没有什么用。 虽然隋唐心中对萧婉莹的背景略有猜测,但她仍旧保持朋友之间的相互尊重,不该问的不问,正因这样,萧婉莹慢慢对她放下戒心。 “多谢婉莹好意,隋唐非走不可,此次与师父汇合,一来势在必行,二来你我非亲非故,不好总赖在你这里,待我找到师父,一定会回来看你。” 望着眼前这张清秀耐看的脸颊,眉目如画,鼻梁□□,薄唇小嘴,每一个部位都恰到好处。 隋唐比一年前又长高了,如今看着她,萧婉莹竟要微抬起头。当初一头发黄的长发,也都变成了黑色,如今的她越发与大唐相融了! 可,为何心里有种无法言喻的不舍呢? 每每想到隋唐即将离开,萧婉莹的心,便没有来由的不舍,可偏偏她又没有任何立场挽留。 隋唐的出现,让萧婉莹原本平淡无奇的人生,变得多姿多彩。从最初的施恩与探究,到好奇与惊喜,再到后来的了解与吸引。 她常常在想,隋唐真的只有十几岁吗?她遇事的沉稳与睿智,让萧婉莹无比依赖,总感觉只要有这人在,自己便会安心。 慢慢的,萧婉莹对隋唐生了超越朋友的情感。 这种情感,让她惶恐不安,难以面对,更无勇气说出口。然而,待下次相见,她方才明白今日的懦弱,成为终身的遗憾。 “那…明日便让婉莹送你一程吧…”说完,萧婉莹的心竟是莫名抽痛了下。 “好……”隋唐笑道。 第二日,隋唐牵着自己设计的马车,与萧婉莹并肩而行,如一对金童玉女漫步街头。 后方跟着贴身丫鬟怜芝,及数名轿夫。 一路无言。 此时距离庄园已经很远,然而,萧婉莹与隋唐依旧默契的不作声,一路漫步,仿佛就这般一直走下去永无止境…… 待出了城门,隋唐终于开口。 “婉莹,就送到这里吧!” 闻言,萧婉莹身形微微一顿,今日这人为方便上路特意穿了男装,而此刻身着男装的隋唐,十分俊俏,干净耐看,比起那些粗犷的男子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这样的隋唐让萧婉莹不敢直视,可眼下分别在即,她鼓起勇气迎上那双清澈的目光,深深地看着隋唐,似是要永远记住这张干净的脸。 很久后,萧婉莹乌发飘散,将如羊脂玉一样的脸颊映衬得更加白皙与晶莹。 她浅浅一笑,倾国倾城,明艳动人,如盛开的牡丹,娇艳多姿 ,雍容华贵,端庄大方,富丽堂皇。 这魂牵一梦的笑容很绚烂,却让人觉得心涩。 “隋唐,莫要忘记昨日的话,找到了师父,一定记得回来看婉莹!” 隋唐怔怔地看着她,这是一个让人心动的女人,很是惊艳,美得让人心颤。 “恩,对了婉莹,我还不知道你究竟是何人,能否告诉我,日后我回来找你,也好打听。” “齐梁候府萧婉莹……” 告别萧婉莹,隋唐一路朝洛阳赶去,而武则天出家的感业寺正在洛阳城郊。 这件事,她早早做了计划,关乎命运隋唐不敢马虎,这也是久居职场养成的习惯,大事上尽量避免不可控因素,虽然很多时候避免不了,但她还是会尽可能减少,倘若真的遇上,唯有随机应变。 自从获悉萧婉莹全名,隋唐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她总觉得这名字在哪里听说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口中不停叨念。 “齐梁候府萧婉莹…萧婉莹…李治…武则天…王皇后…萧淑妃!齐粱侯府萧婉莹?婉莹,她便是日后的萧淑妃!?” 原本驱车飞驰的隋唐当即震惊的拉住缰绳,此刻再想着回去告诉萧婉莹一些事已经来不及。 眉头紧锁间,隋唐回忆史书上面的记载,萧淑妃貌似早就嫁给李治了?为何至今未嫁? 隋唐愕然发现,这里的一切都好像跟她知道的历史不同。 萧淑妃最后被武则天废为庶人,关押在暗室,之后又被武则天砍了手足,浸泡于酒缸中,活活折磨而死。 隋唐神色凝重,怔怔望着前方喃喃道:“你救我一命,他日再相见,便是我还你恩情之时,也是我改变这历史的时刻,历史被改,也不知后世会受到怎样影响?可我总不能见死不救的吧?” “哎…我怎么就搅合进这趟浑水了呢?伤脑筋啊…萧婉莹你嫁给谁不好,非嫁给李治…哎呦喂,真愁人。” 金陵到洛阳,一路相安无事,待到临近洛阳城郊时,由于赶上下雨,道路泥泞不好走,险些把车轮的滚轴弄坏。 弄得隋唐只好找个客栈歇脚,顺便将马车重新修正一番。 途径铁匠铺时,她突发奇想,花重金把铁匠铺包下,全新改造马车滚轴,滚轴换成铁制,与铁匠师父一次次实践,差点没把那位铁匠搞疯,终于成功。 因此,隋唐跟铁匠铺师父也混成了朋友。 用她的人生哲学来说,就是人生四海皆兄弟,自然是多多益善,指不定那日就会用上。 不过隋唐的阔绰,完全归功于海棠坡,待找到武则天,她将把海棠坡京都洛阳分号做大,而那时候,也是她打开商业帝国的时刻。 海棠坡每月会限量出售十面纪念镜,其生产材料是稀有材料,故而价格昂贵,且数量稀少。 这种饥饿营销被拿到市面上炒价,竟炒到百两银子的高价! 当然,这种价格只有达官贵人能买得起,隋唐打算以后将这笔买卖授予个什么代理权之类权威认证,弄个全国连锁,拓展海外市场。 “大叔,我们就先告一段落吧,我看这车跑起来已经不成问题,这些日多谢了,等日后我办完事,再来与您详谈…”隋唐向铁匠铺老板辞行。 “小哥莫要如此说,这段时间也幸亏了你,可是让老头子长了见识啊!日后有需要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 那铁匠铺的师父也是个爽快之人,这段时间跟着隋唐混虽然过程磨人,但他获得的利益巨大,好酒好肉,大把银子,更从隋唐那获得新技术。 两人签订协议,二八分成,隋唐八,他二,隋唐出技术加启动资金,他只负责生产力,能拿到两层,已是他辛辛苦苦打铁的数倍! “大叔客气了,您是这方面的行家,若是没有您的帮助,我也不会弄得如此顺利?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该上路了,我们后会有期!” 告别铁匠铺,隋唐急需将自己清洗一番,连日来在铁匠铺高温烘烤下,身上的汗就没断过。 幸好一切已圆满解决,她还签下一份重工业的买卖,也不枉连日来的辛苦。 她找了家客栈,将马车交给小二,然后要了一间上房。 粗略看了下环境,还算干净。 她招来小二,吩咐为她准备洗澡用的东西,还有给了对方几两银子,命其去镇上买些新被褥,为她换上,只因她有点洁癖。 拜袁天罡为师 待隋唐一身清爽从房间走出,着实令之前伺候她的小二,狠狠的惊艳了番,隋唐本就不难看,如今稍作清洗,模样倒是越发俊俏耐看,远比刚从铁匠铺出来时,好过数倍! “小二,把你们店里的特色小菜,一样一份,再给我来壶好茶。” 隋唐正坐在靠窗位置,目光扫过客栈内的陈设,视线自然而然的看向外面,石板路上行人穿梭,商贩叫卖,令她不禁失神,感慨万千。 回想连日来的奔波劳累,让隋唐十分想念现代化的交通设备,以前总抱怨开车累,堵车不说,找个车位都很困难,稍不留神还会被扣分罚款。 而今她穿越到唐朝,一切是那么的不习惯,一切都需要重新适应,弄得她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独立女性时常感怀高科技。 “客官,菜上齐了,您请慢用!” 店小二的声音响起,将隋唐飘到九霄云外的思绪拉回,她冲小二笑着点点头。待其离开,她拿过茶杯,用热茶水冲了下杯子,而后又将杯子倒满。隋唐有些轻微的洁癖,在现代时,外面用餐她经常会用水冲洗,再用纸巾擦一遍,才放心使用。 但到了唐朝,纸是非常昂贵的东西,故此,她也是强迫自己入乡随俗的不去想念心相印、维达之类的女性常备纸巾品牌。 夹起一块肉放入口中细细品尝,味道还不错! 隋唐很喜欢吃肉,这点遗传父亲。 然而,就在隋唐享用面前桌上的美食时,对面突然多出一个人影,动作奇快,一看就知内家高手,本以为是个威风凛凛的大侠,却不想是个长相猥琐的老头! 只见猥琐老头身着灰白道袍,双目放光,盯着桌上的美食不住流口水。 还未等隋唐说话,便听老者喊了声:“小二,多加一副碗筷,另外,再给我来壶上好的酒,都算在这位小兄弟身上。” 小二迟疑间看向隋唐,后者不动声色的道:“照做。” 小二会意离开,老者笑眯眯的搓了搓手,道:“嘿嘿…挺会点的嘛,勾得老人家肚子里的馋虫都要出来了。” 闻言,隋唐眉头轻挑,放下手中的筷子,含笑问道:“老头,我们很熟吗?我到不介意请你吃这顿饭,只是你总该告诉我,你姓甚名谁吧?” 老者意味深长的打量着隋唐,怪笑道:“嘿嘿…小丫头,我吃你一顿饭是应该的,你可没少打着我老头子的名号在外招摇撞骗,我不追究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 隋唐不语,凝眉看着老者,就这样一老一少相互对视,谁都没有再说话。 直到小二把老者的碗筷及酒送来,老者便不再搭理隋唐,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见老者不理自己,隋唐索性重新拾起筷子,也吃了起来。 她隋唐什么都能让,唯独美食和感情决不能让。 就在两人近乎抢食的进餐过程中,老者很是不客气的又点了几道菜,隋唐也不阻拦着,一副你点我就吃的架势。 待酒足饭饱,也到了两人正式交锋的时刻。 老者瞥了眼正慵懒靠在窗框边,却斯文喝茶的隋唐,很难把之前与他抢食吃的丫头结合在一起。 “小丫头片子,看你能忍多久…” 老者暗自轻笑,虽然隋唐穿着男装,但他一眼便瞧出她的女儿身。从这点上来看,老者不像是个普通人。 两人各怀鬼胎猜测着对方,谁都没有贸然开口。 “老头,你还挺能憋,饭也吃了,酒也喝了,这回总该说了吧?” 隋唐终于按耐不住,身子坐正面,开门见山。 “小小年纪能沉得住气,不简单。我问你,你打算在这里逗留几日?”老者不答反问。 “看心情吧。” 隋唐嘴上这般说,心里却暗骂道:“臭老头,难道你还想赖上我不成?我可不是开养老院的,虽然本姑娘貌美如花,也很有爱心,但是一顿两顿可以,想我给你养老,死都没门。” “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奇怪,我如何能看出你是的身份?”老者笑问。 “我没有耳洞,你自然不是从这点看出。你应该观察我很久了,从一些细节上面发现,譬如:我的手要比男子纤细,我没有喉结,这一些如果仔细观察都不难发觉…哦,还有我吃饭前的一系列动作……” 隋唐条理清晰的分析,每当她说出一点,老者眼中的光亮便会放大一些。 “你很聪明,那你应该猜出我的身份了吧?”老者抬眼看向隋唐问道。 “我刚刚想了一下,打从我来到这里,就没和什么人接触过,而我唯一拿来骗人的,也唯有一个人名了,那就是袁天罡,所以我猜你就是袁天罡前辈。” 隋唐视线缓缓对上袁天罡,静等对方的回答,后者笑着点头,道:“没错我是袁天罡。” “所以今日这顿饭,也是我理应请你吃的喽?”隋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难道徒弟孝敬师傅一顿饭,不是天经地义的吗?”老者意味深长的道。 “这么说,您是来收我做徒弟的?” 袁天罡不置可否的挺起腰背,隋唐依旧含笑看着他,不急于行礼。 “何以证明,你就是袁天罡?单凭你一句话,和我的猜测,还不能证明。” 袁天罡怔了下,冷笑:“怎么,你不信?” “只要你能证明,我就相信。” 一老一少僵持半响,袁天罡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有点意思…丫头,已经跟人说了那样的大话,现在又假借出来寻我为由,告别齐梁候府的萧家小姐,只是你连救命恩人都堤防,未免太小心了吧?你说如果萧婉莹知道你骗了她会怎样?还有狄仁杰,接下来你是不是还打算用我的名头,来骗你要找的那位贵人?” “老头,你跟踪我。” 袁天罡笑笑:“丫头,没有我,你能行吗?” 闻言,隋唐终是确信眼前这猥琐老头,就是历史上相术界鼎鼎有名的袁天罡大师!然而,这袁天罡简直是颠覆隋唐的三观,愣是没跟印象中的人物对上号。 “唉,老头,我跟你打听个事儿呗?你帮我算算,我还能回去不?”隋唐突然笑着问。 袁天罡淡淡瞥过隋唐一眼,笑道:“丫头,我与你是何关系?泄露天机,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这种赔本买卖,我是不会做的哦!” 隋唐二话不说,起身倒了一杯茶,然后恭恭敬敬的行礼,将茶递到袁天罡面前。 “隋唐给师傅敬茶。” 看着隋唐用一千年后的拜师礼,袁天罡一点也不惊讶,含笑接过茶杯,象征性的吹了两口,喝了一口算作礼成。 其实那壶茶是跟饭菜一块上来,并不热。 “坐下说。” 待隋唐重新坐下,袁天罡眼带笑意的看着她,轻缓的问:“你不属于这里,对吗?” 隋唐一点都不惊讶,因为她知道,袁天罡此人最擅长的就是占卜。 隋唐也不做任何隐瞒,坦诚道:“没错,但您能少卖关子吗?以您的能耐还用来个问句吗?快说重点吧!” 袁天罡吹胡子瞪眼呵斥:“恩?死丫头,有你这么跟师父说话的吗?一千年之后的人,都像你这般没大没小吗?不尊师重道,可是会遭天谴的…” 隋唐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严肃的道:“师父,难道您想要那些虚假的东西吗?尊师重道源自于心,我心中敬您重您,远比那些表里不一的人,要好得多。” 闻言,倒让袁天罡舒服不少,再次喝了两口茶。 “其实从你来到这里第一日,我便知晓。也是从哪个时候开始,我留意了你,同时,我算出今日你我结缘,并且你这个徒弟我非收不可,没有别的原因,只因天意如此。” “您老果然是神机妙算!唉,您还没告诉我,我到底能不能回去嘞?” 袁天罡的说词,彻底引起隋唐的求知欲,对方表现的越厉害,她就越想从其口中的知自己能否回去。 袁天罡看着她,重重叹了口气,道:“回不回得去有那么重要吗?既来之则安之,其实你又何必问我呢?你自己在过去的一年多,不是已经证实了吗?你大可相信我,你的身份,除非你自己说,否则,除了我没有人知道你来自哪里。” 隋唐神色暗沉,回不去了,今日袁天罡将她最后一丝希望也尽数打碎。再也见不到父母亲人,曾经拥有的一切都化作虚无,她仿若重生一般,来到一千年以前,一个人在这陌生的朝代,举目无亲,从头再来。 那种感觉谁能懂?隋唐心头发闷,久久无言。 袁天罡似能体会她的心情一般,给她时间自我平复。 许久,他安慰道:“你是个坚强的孩子,既然你曾经可以凭借自己努力辉煌过,在这里也一定可以。甚至日后,会有让你难以割舍的东西,或许到了那时,你就不会感觉孤单了。” “师父,您老是在安慰我吗?”隋唐怅然失笑。 “你的到来,注定会改变一些事,但也会有许多劫难等着你,而这些都是你无法摆脱的。为师无法帮你,不过,你命里有贵人,一切都能化险为夷。” 袁天罡正色:“隋唐,你若太过耀眼必然会遭人妒忌,从而惹来杀身之祸,而你将要做的事,偏偏无法让你隐藏锋芒,你大可按心中想法去做,但在这之前,你要找好靠山,有她们为你打点、善后,不论你做什么都不成问题。” “他们?这么说不止一个人?” 袁天罡笑而不语。 隋唐又道:“师父是让我给人去做炮灰吗?” 这种事,她在职场也做过,依靠这种方式爬上去。 所谓炮灰,这其中的门道有很多,但归根结底被分为两种结局,节节高和弃子,节节高涉及利益牵绊,关键时可保平安。 只是隋唐没有想到,现代如此,来到古代依然要如此。 “萧婉莹就是日后的萧淑妃吧?她不是应该早就嫁给李治了吗?” 袁天罡捋了捋胡子,道:“丫头,你记住一句话,历史永远无从考证,那些能被记录于史书流传,往往都是能让后人知道的…世间之大许多事是你不懂也看不清的,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不知道答案。这个问题我现在不能告诉你,等时机成熟,我会为你解答。” 隋唐心里翻白眼,说了这么多,只有最后一句是她想知道的。 “既然如此,那你能告诉我什么?” “隋唐,你脑子灵,有些东西一点就透。你在一千年后能应付的事,未必在这里行得通。你可不要以为古人全都是傻的,而掉以轻心,轻视你的敌人。为师送你一句话,往往害你之人,恰是熟悉你的人,而陌生人,你根本不会给他们机会了解你。” “这句话我知道,琅琊榜里面也说过。” “你记得便好…”袁天罡突然话锋一转,问道:“知道我为何今日才来找你吗?” “师傅是想让我先熟悉一下环境,适应这里,了解这里,才能做好接下来的事?”隋唐想了想说道。 “没错,知已知彼,百战百胜!自你离开萧府已经两月有余,当初的萧婉莹也已被萧家送入皇宫,成为新皇的妃子。你应该知道萧淑妃的结局,而她又恰是你的恩人,今后难免会因此得罪那位,你可知如何应对?” 袁天罡是在告诉隋唐萧婉莹的近况,更告诫她要摆正位置和立场,既然她选择离开,那么从那一刻开始,她便没有回头路可言。 “尽力而为,但求无亏于心。” “如果会陷你于不易呢?” “救命之人,当涌泉相报。” “好,记住你今天的话,她能不能活全在你。” “看来师傅您果然知道我要去找何人?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事不该是您吗?”隋唐意味深长的道。 “我当然知道你去找谁,但谁说这事就是我应当做的?我告诉你,这事只有你能做,旁人谁都不成,否则我怎会在此等你,告诫你这些话?而不是直接去找那人?”袁天罡捋了捋山羊胡。 “不对呀,师父…关于您的事,我多数是通过电视剧知道的。我很小的时候曾看过潘迎紫版的武则天,那里面的袁天罡可是护航武则天一直成为女皇,今日我有幸得以见到您的本尊,就想问一问您老人家。到底是不是真的?”隋唐笑嘻嘻看着袁天罡。 “你这丫头,难道想从我这求证历史吗?”袁天罡横了她一眼。 “师父您老不想说也没关系,在我没找到那人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数,我也可以选择不去,转道去江南,那里山好水好,姑娘也是长得水灵儿,听说那边盛产美女,以前总是电视,小说里见到,不知是否属实,我倒是很想验证一下。顺便把海棠坡分号做大,那里可是大唐的经济中心…”隋唐见袁天罡啥都不说,于是改用以退为进。 本以为袁天罡会上套,不想袁天罡却道出一则令她大为震惊的消息。 “嘿嘿……丫头,别着急,江南你迟早会去的,但却不是现在…当下你还得去找那人,否则,你将会倒大霉…” “臭老头你吓唬我!”隋唐咬牙切齿的说道。 “臭丫头,你可知你的出现,已经代替了我吗?原本该我做的事情,如今换成你去做,而今看来,你甚至会比为师做得更好。”袁天罡语重心长的道。 “就因为我熟知历史?” “据我所知,你的历史一点都不好,而且你还是个理科生。” “你什么都知道,还用我干嘛呀?师父,我可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少拿人家软肋来诱惑,我是不会上当的。” 隋唐看着袁天罡,她怎么都不相信事情会像他说的这样简单。她可不想做小白鼠,傻呵呵的去给人家做炮灰。 “丫头,有时候太聪明也不好,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既然收你作为徒弟,自然会护你周全,不会害你的,你又何必要问那么多?你要明白世上有很多事,提前知道未必是什么好事,并非为师有意瞒你,而是天机不可泄露,我也没有办法啊!” 救人反被救 听袁天罡这般说,心知自己是问不出什么了?只希望这个师父别害自己才是。 如此想着,隋唐索性不再纠结此事,只是眼下自己貌似不知不觉被逼上梁山,不得不走下去,这种感觉有些微妙。 “我会结婚吗?” 袁天罡笑着点头,隋唐又问:“谁?皇帝?” “命中注定…” 袁天罡意味深长笑笑,便不肯再说。 隋唐凝眉,没穿越前,她不论多成功在父母眼中都不如嫁得好。 人至中年,面对现实的不公,父母的不解和施压,七大姑八大姨的说三道四,苦不堪言…… 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他们永远不懂,并非隋唐不敢出柜,只是那样做了的后果,她要承担,她认为自己还没有那个担当。 而穿到大唐,隋唐不再受父母的束缚,但却让她变得比以前更加孤独,心也比以前更加冷,她并不喜欢这种孤独,可不管现代,还是古代,心一直都是孤独的。 “我会跟她进宫吗?”隋唐问。 “会,并且你会成为她命里至关重要的那个人。” 袁天罡看着隋唐说道,他知道隋唐有关的一切,也曾深深为这个女子的到来而犹豫过,她将代替他去护航史上唯一称皇的女子… 从这一点上来说,袁天罡对隋唐有种说不出的感恩。 “我不会被她献给皇帝吧?”隋唐又问道。 “乖徒儿,不是都告诉过你了吗?有些事情你过早的知道非但没什么好处,或许还会给你带来无妄之灾!听师父一句劝,凡是顺其自然,莫要强求。”袁天罡喝了口茶说道。 “强求?我对这里无欲无求,我能强求什么呢?”隋唐笑笑,眼中有着几分悲哀。 “朗朗乾坤,谁又说得好以后呢?丫头,莫要以为你此时无欲无求,日后便一直没有,切莫低估了自己的心境啊!一个萧婉莹走了,难不保会有另一个萧婉莹出现,你能总视而不见?”袁天罡略有深意的道。 隋唐看着袁天罡好一会,方才问道:“那,现代的我,可是死了?” 袁天罡点点头,又摇摇头道:“算死了吧?” “算?” “你人在这里,那边连尸首都找不到,跟死有何区别?” “这么惨?我乘坐的那架航班到底怎样了?” 隋唐惊异,当时她被一道剧烈的轰鸣声震得失聪,眼前画面呈立体,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再度醒来,便是那日萧婉莹捡到她的荒郊野岭。 “你所乘坐的航班出了事故,飞机上的所有人遇难……” 没等袁天罡说完,便被隋唐打断问:“该不会都穿了吧?” 袁天罡没好气地白她一眼,警告道:“听为师把话说完,你若再插嘴,我可什么都不再告诉你了。” “别别…我不说了,您继续。” 袁天罡见隋唐保证,他继续道:“其他人是生是死我不知道,但你却的的确确来到大唐。” “哎,好吧。师父,您老今儿个收了我,该不会就是跟我讲这些的吧?就没点什么见面礼给我的?还有我日后如何找你?不过,依我看就你这神出鬼没的架势,估计连个家都没有吧?” 隋唐这话一点都不参假,就史书记载,关于袁天罡的记载很少,但他与李淳风在太宗年间便推测过不少事,这个人非常厉害,以至于他究竟活了多少岁都无人知晓,总之,袁天罡这个人,很神秘。 袁天罡较有兴致的问道:“怎么,后世科技那么发达,居然连这个都没有记载吗?” “师父,您多厉害的呀!21世纪虽然科技发达,但古人文化仍旧有许多不解之谜,甚至无从考证,而无法研究透彻,所以呢,您就别为难徒儿了,直接告诉我不就完了吗?”隋唐笑嘻嘻的道。 袁天罡撇了眼隋唐,一副并不想如她所愿的架势。 隋唐有些急了,道:“师父,我可不是三岁小孩子,就凭几句话就让我替您出生入死…要不这事你找别人,我不干了,总行了吧?” “臭丫头,给你,拿好……” 说话间,袁天罡扔给隋唐三个不同颜色的锦囊,分别是白色、黄色,红色,隋唐拿在手里看了看并未瞧出什么不同,旋即拿着三个锦囊在袁天罡眼前晃了晃,问道:“师父,锦囊妙计啊?你该不会想用这三个锦囊堵我的嘴吧?我可没那么好糊弄哦!” “隋唐,我虽收你为徒,但我与你师徒缘分也仅仅限于两面之缘,我给你这三个锦囊,白色用在你见到那人,给她,她会对你深信不疑,甚至会护着你。黄色锦囊是用在你想离开那人时再看。红色锦囊则是用在你有生命之危时看,切记保管好它们,也算是师父唯一能为你做的。剩下一切事还要看你的造化。” 听完袁天罡这番话,隋唐打消了继续讹诈的念头。两面的师徒缘份,今日已是一次,而下一次,便是他们断师徒情分的见面,不免心生失落,本想着能与袁天罡搭上关系,也不枉穿越一回,却不想情浅缘也浅。 “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袁天罡含笑点头:“你这丫头看似无情,却是个极其重情义之人。不枉我千里迢迢来这此收你为徒,丫头,下一次见面,定然是你意想不到的时候,而如今不可说,也不能说。” “好吧!师父您赢了,什么神算子啊,我看就是一问三不知,我不问就是了!哦,对了还得问一句,您何时走啊?”隋唐话锋一转的问道。 “今日便走。你也莫要在此逗留太久,宫中近日便会有变数,而这镇子距离你要去的地方还有数日的路程,你需要抓紧时间赶路,方才能够赶上最佳时机!” 隋唐略感惊讶的问道:“这还分最佳时机?又不是赶着投胎?或是赶考?拜堂成亲误了吉时才会不吉利吧?” “丫头,要多听老人言啊!” 隋唐点点头,道:“放心吧!师父,我一项很乖的。不过话说回来,你今日便走,是不是有些太过匆忙了些?我们才刚刚成为师徒,你要不要这么赶啊?我穿到这个朝代来,可就您这么一个亲人,就算你我缘浅,也不至于第一次见面就如此匆忙吧?留下来吃顿晚饭吧!我再请你吃顿好的?” “你能有这份孝心,为师甚感欣慰!不过丫头,你真的只是留我吃饭这么简单吗?还是想把我老人家灌醉,套点有用的话出来?” 袁天罡不认为隋唐有这么好心,以袁天罡的名头,放在哪里不是被人尊重的?然而,在眼前这个丫头的身上,那里找得到半分应有的尊重?倒更像是与他相识多年的老友一般不外道。 隋唐摸着鼻子,嘿嘿笑道:“瞧您这话说的,就您这海量,中午喝了三大壶酒都没把您怎么滴,与我说起话来依旧这般思路清晰,慢条斯理的,我套您的话?您别逗了,说出来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听起来合情合理,但,袁天罡是谁?岂会被隋唐三言两语骗到,只见他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旋即站起身来,笑眯眯的看着隋唐。 “丫头,这话若是换做别人跟我说,我相信,你,打死我也不会信的,想骗为师,你还差得远嘞!你这顿饭啊,师父先给你记账,下次见面,少不了宰你一顿,走了,乖徒儿咱们回见!” 说罢,袁天罡朝外走去,隋唐也不拦着,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喊了句。 “您老多保重身体啊!身上钱够用吗?别再骗吃骗喝的了!一大把岁数干巴瘦身材,外面那些人可不像我这般好心肠,腿脚还挺利索…慢点,慢点别摔着…下次见面,记得多长几两肉啊!” 袁天罡原本已行至门口,当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然后就见他愤然转过头来,怒吼道:“臭丫头片子,有你这么跟师父说话的吗?” 隋唐咧嘴笑笑,也不管客栈里其他人的目光,道:“这不是怕您老把我给忘了吗?给您留下美好又深刻的印象,要不然你回来再坐坐,我们师徒再喝上一杯?” 袁天罡一听顿时明白隋唐打得什么主意,伸手冲着隋唐点了点,道:“丫头,下次再会。记得莫要停留太久,切莫错过了最佳时机啊!” 说完,便彻底消失在门口处,而隋唐在袁天罡离开后,脸上神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目光重新看向窗外,如不是手中的三个锦囊,她只怕会把刚刚发生的事当做一场梦吧? 静下心,隋唐把从袁天罡那里得到讯息窜起来,随之而来的问题,也相续蹦出。 为何她要顶替袁天罡为武则天保驾护航? 从穿越以来,袁天罡就知道她了,该不会是这个老小子把自己弄来的吧?这一猜测形成,隋唐自己把自己都吓了一跳!但回顾过去一年的经历,疑点重重,先被萧婉莹救了,并收留一年,之后又遇到狄仁杰,一见如故,相见恨晚。 再到前不久,袁天罡的出现,似乎一切都围绕着一个关键人物,那就是她即将要去找的那个人,一代女皇武则天。 目光再次落在三个锦囊上面,唇角微微勾起,喃喃道:“当枪使吗?那就让我做个有史以来最具有价值的一杆枪吧!” 袁天罡离开,隋唐在小镇逗留一晚,便再次驾车上路,向她在大唐朝最为辉煌的征程进发,而这一路注定充满荆棘。 当隋驱车赶到洛阳感业寺时,刚好是太宗皇帝去世后的第三日,也是武则天来此的第二日,隋唐本想将马车安置好,再进入寺中去寻武则天,却不想在河边看到一个女子,正缓缓向河中央行去,那架势不是寻死又是什么? 隋唐想也不想跳下马车,朝河中女子飞奔而去,也不管自己根本不会游泳,几步窜到那女子身旁,半抱住向岸边一步步艰难的推拽。 “姑娘,你别做傻事啊!你那么年轻,何必如此想不开轻生啊?就算……” “啊!登徒子…” 没待隋唐说完,便见被隋唐救下的女子,一脸惊慌失措略带几分薄怒,使出浑身气力将隋唐一把推开,却不想将隋唐推入河中更深处。 续而,就见隋唐惊慌失措的喊道:“姑娘你误会了…我…救命…救命…我不会…游泳…” 最后两个字没入水中,隋唐呛了几口水,神志渐渐模糊,心中更是咒骂自己:“隋唐啊,隋唐,你说你干嘛要多管闲事啊!这下倒好,武则天没见到,就要先去见阎王喽……” 那女子见隋唐噗蹬两下,便彻底沉了下去,再无动静… 女子眉头紧锁,意识到自己貌似错怪了好人。当下快速朝隋唐下沉的位置潜了过去。 当隋唐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她躺在一间极为简陋的床榻上,身上衣物已被人换了。 这使她有些心惊,旋即坐了起来,细细检查自己身体,确信自己还活着,不禁大大松了口气。 “你醒了?” 一道娇柔声音响起,隋唐下意识朝声源处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美到无法形容的娇媚容颜,火光映照之下,容色晶莹如玉,如花树堆雪,环姿艳逸,柔情绰态,娇柔婉转之际,美艳不可方物。 女子特有的千娇百媚,在这个女子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此女子不似萧婉莹那般娇柔,却也与其同属于一个级别美女。 再见那光洁铮亮的头顶,隋唐不禁心中有了几分猜测,想必自己已经身在感业寺了吧? 她心跳加速,略带激动的问:“姑娘是何人?可是姑娘救的我?” 女子原本有些怔怔出神,闻言,回神看着隋唐久久不语。 “你又是何人?为何白日里要多管闲事?好端端的姑娘家,居然女扮男装?” 女子的话语很不友好,隋唐诧异看来,之前那个女子的容貌,她尚未看清便被推入河里,一番打量,呃,该不会…? “内个…敢问,那位寻死的姑娘可是得救了?” 那女子定定地看着她,隋唐被看得有点莫名其妙。 半响,女子轻轻叹了口气,幽怨的瞪了隋唐一眼,道:“若不是你这人碍事,我又岂会变成此时这副摸样?” “你,原来你就是…你头发呢?” 虽然早有猜测,但此时隋唐的心情仍有些微妙。 头发呢!该不会是寻死不成,想不开出家了吧? “你还问!你这人倒也大胆,自己明明不会水性,却还要多管闲事的救人。我看你这人的脑子一定是坏掉了。若不是遇上我,只怕你如今早已成了那条河里的一具死尸。” 闻言,隋唐脸色变了又变,心情颇显复杂,随即古怪的瞄了瞄女子,若不是她推了自己一把,自己岂会差点死掉? 见隋唐一脸憋屈,却不搭话。 女子解释道:“好端端的姑娘家,为何穿着男装,吓得我还以为是被那家的登徒子…将你推开,也是你自找的…” 初达共识 冤枉啊!真是比窦娥还冤!救人还遭埋怨,真丧。 隋唐满脑黑线,心想:什么人啊?冒着生命危险救人,差点被她害死不说,连句谢谢都没有,还落得一身埋怨,这女人难道是专门补刀的腹黑女吗?干嘛非要说出来啊?这样她很开心吗?不过看她这副样子,似乎比自己也好不哪儿里去。 “听姑娘的意思,这件事怪我咯?” 女人冷笑:“怎么,难道不对吗?” 隋唐皱眉,不悦道:“既然这样,姑娘为何不选择在救起隋唐之后,再寻死呢?那个时候就没有人再破坏姑娘的好事。” “你这人怎么…我…”女子被隋唐问得语塞,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姑娘什么?”隋唐勾唇,步步紧逼。 “哼,油嘴滑舌…你我不熟,我为何告诉你?就算你因救我,被我误推下河,要是没有我救你,你岂能活生生坐在这里,至此,我们算扯平。而我,因救你被抓回来梯度,说来说去都是你害的,怎么算都是你欠我多一些!” 隋唐无言,这逻辑神了! “诶,你要不要这么算啊?我也是出于一片好心,谁知道你会被人追着梯度啊?再说了,出家人讲究缘份,哪有强迫的呀?恩?你被人追着梯度?你该不会就为这个寻死吧?” 隋唐狡辩之际,陡然发现关键,再度打量女子,除去光头不看,妩媚,娇艳,双十年华,气质优雅,贵气逼人,谈吐不凡…… 呃,不会吧?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在这样的情况下与史上女皇相见,来之前她曾幻想过无数个见面的场景,唯独没想到会是这样,救人不成,反被人救,这种蠢事,恐怕唯有她能干得出来吧? 一时之间,百感交集,难以言喻,心头一片凌乱。 女子好似被她搓中痛楚,狠狠地瞪她一眼,咬住朱唇,不再言语。 想她堂堂五品才人,十四岁进宫,自认貌美不输于人,却一直没能得到先帝恩宠,反倒几次三番惹得先帝不悦,如今正是她双十大好年华,却因先帝驾崩,被送到感业寺出家,叫她如何甘心? 两人陷入一段漫长沉默,待隋唐渐渐冷静,方才打破宁静。 “姑娘此前可是来自宫中?” 女子回神,端详隋唐好一阵,谨慎问道:“何以见得?” “猜的。” “你与我萍水相逢,你问的未免有些多了。若是姑娘没事了,尽快离开吧?佛门清静之地本不该收留外人,特别像你这种,爱女扮男装的奇怪人。” 闻言,隋唐一口老血掐在喉咙,上不去下不来,心道:“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这女子难道吃了刀子?哼,真是一点不会说话,不温柔,难怪太宗不宠你,活该不宠你,还是婉莹好…” 不过,转念她又想开了,自己害得人家成现这副模样,古代女子视发如命,心中有气,自然冷言相对。 她和颜笑道:“姑娘有所不知,我来此是要找一位从宫中出来的女子,她叫武如意。” 女子闻言神色一凝,警惕的打量着她,问道:“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唯有武如意才有资格知晓,还请姑娘告知,武如意现在人在何处?”说话间,隋唐从床榻上走下,穿上自己的鞋子,起身张开双臂,整理身上的衣服。 女子见隋唐这般,下意识坐正身姿,回想先前替隋唐换衣裳,随同为女子,但仍有些脸红心跳。更尴尬的是,这人内里的衣裳,清奇怪异,叫人看了脸红心跳,羞涩难当。 “此女说话虽有些无理,倒有几分傲骨,个子高大,若换做男子正合适,却远不及男子健壮,女子中略显消瘦。” 就在女子遐想间,隋唐发现角落放着穿越带来的背包,从里面找了件外衣穿上,整个过程中两人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待隋唐穿好,方才再度开口。 “望姑娘能告诉我武如意的下落,我乃受人之托,前来感业寺寻她,为护她平安。” 隋唐对其身份已有积分确信,故而这般说,目的便是让对方赶快说答案,却不想久居宫中的女子,是何等的工于心计,难以对付,岂会凭一面之词,便相信她? 看着重新穿回男装的隋唐,女子眼眸微微一亮,旋即淡淡问:“不知姑娘受何人之托?” 隋唐闻言微怔,虽然很想等表明身份,再说明,但这般打太极下去,只怕整晚都不用休息了。 她神色微敛,索性不再废话:“我受家师袁天罡之命……” “袁大师?!你是袁大师的徒弟?为何此前从未听说过,袁天罡怎会收你为徒?可有凭证?”女子蹙眉,仍有些不信,谨慎问道。 隋唐耐性终于耗尽,心中隐隐感到恼火,不就害你光头了吗?拽什么拽啊?要不是看在偶像的份儿上,真想好好修理一下眼前这个傲人女。 “凭证当然有,只是,姑娘究竟何人?为何要凭证?” 女子勾唇浅笑,看着隋唐道:“我便是你要找的人,武如意。” 隋唐心中冷笑:“嗬,够小心啊!终于承认了,不过…”她挑眉,故作惊讶,“你?不会吧?可有凭证?” 女子唇角笑意更甚,似早有所料,她拿出一个腰牌递给隋唐。 “这是媚娘曾在宫中的腰牌,姑娘如若不信,大可找人验证。” 隋唐接过腰牌,拿在手中细细端详,回忆史书上面记载的内容,貌似每个进入宫中的秀女,都有一个腰牌,以便宫中贵人们辨认。 隋唐似模似样的端详,想她一个现代人,哪里会辨别古董啊? “武如意是吧?”隋唐清了清嗓子,斟酌道:“腰牌可以盗取,为保你的身份货真价实,我问你一个问题。” “一个?会不会少了点?”武媚娘神色淡定,笑容不减。 隋唐与她对视,笑笑问:“当年你入宫前,向母亲杨氏告别事说过一句话,可还记得?” 武媚娘美眸微亮,含笑道:“侍奉圣明天子,岂知非福?为何要哭哭啼啼,作儿女之态呢?” 一字不漏,隋唐颔首,从背包中拿出白色锦囊。 “家师让我把这个锦囊交给你,说你一看便知。” 说话间,她将锦囊交到武媚娘手中,而锦囊中的内容她自然早就偷偷看过,她可不想袁天罡背地里跟武媚娘说她坏话。 但,对隋唐这个文言文白痴的理科生来说,看了也白看。隋唐曾几度认为袁天罡早就知道她会偷看,所以才会写她根本看不懂的文言文。 当初隋唐考大学,文言文翻译部分基本弃权?但,即便如此,她仍把语文糊弄及格,也算是个人才。 纸条上的内容隋唐并未过多纠结,既然搞不明白,难道武媚娘还看不明白吗?回头问问她不就知道了吗?多大点事儿啊! 武媚娘看完字条上的内容,陷入沉思,隋唐突然从其后方探出脑袋,凉凉问:“看懂了吗?” 武媚娘被隋唐吓了一跳,蹙眉,偏头睨视着她,见其摆出一副不在乎的姿态,不禁更加确信纸上面的话,勾唇浅笑,轻缓反问:“你没看懂?” 隋唐眨眨眼,但见武媚娘无暇玉容洋溢着的笑,心中了然,袁天罡定然没说她什么好话,她镇定直起身子,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淡定道:“准没说我什么好话,我说的没错吧?” 武媚娘闻言笑而不语,看来,这人果然极为了解袁大师,想必师徒关系不假,只是从这人的言行举止来看,未免有些不尊师重道。 “你若能说出,媚娘未出生时,袁大师对母亲说的话,我便信你!” “啥?你们要不要这么玩啊?够了啊!差不多行了,锦囊都给你看了,还考我?真有你们的…”隋唐十分不满,并抗议,但见武媚娘一副你不说我就不信的架势,不情愿的道:“若是女,实不可窥测,后当为天下之主。” 闻言,武媚娘无暇美颜上笑容绽放,“果真如袁大师所言,第一,你会问我一个问题;第二,你会看不懂他写的内容;第三,我若问你这个问题,你虽会心生不满,但依旧会回答我,并在前面你去其一字,后面一字不落道出。” 武媚娘正色:“隋唐,你可愿助我?” 闻言,隋唐清秀耐看的脸颊上不见任何喜悦,反倒对武媚娘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都什么逻辑啊?臭老头居然连我看不懂都算到了,看来就没有他不知道的,被人吃得死死的感觉真不好,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好好学学文言文,何必吃这种亏? 见隋唐一脸不爽,武媚娘又是一笑,“恩,果然是翻白眼,看来袁大师很了解你!想来你们师徒感情很深厚吧?” “得,您就别卖关子了,你直接告诉我,老家伙都跟你说了什么吧?”隋唐实在受不了被武媚娘这般调侃,虽然心里非常崇拜这人,但她也是有底线的好吗? “你还没有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武媚娘似笑非笑的模样,落进隋唐眼中无比惊艳,眉头微蹙,掩饰身体里那颗狂跳的心,视线移开,沉吟片刻方道:“少勾引我,我们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勾引你?媚娘侍奉先帝时,使出浑身解术,从不见先帝动心,而今,竟从你口中首次听见。隋唐,你很聪明。但你眼中,媚娘却见不到半分礼数,凭你刚刚那番话,若换作宫中,足以令你满门抄斩,皇上的女人,你都敢调戏?如此看来,袁大师倒给我派来一个愣头青啊!” 武媚娘在宫中生活十二年,什么人没见过,但像隋唐这样的人,却生平仅见。 隋唐虽是袁天罡派来助她之人,但通过这一时片刻的交谈,她对其也有些了解。此女言论大胆,放荡不拘小节,甚至毫无礼数,对于女则貌似全然不知? 隋唐笑笑道:“这个很好解释,我的家乡风俗习惯、文化底蕴,以及接受的教育,都跟大唐不同…所以…” “原来你非我大唐子民。”武媚娘恍然。 “没错,我的家乡民风开放,穿着大胆,自由恋爱,言论自由,重视沟通,与信守承诺的人交朋友,入乡随俗,我做不到,我就是我,我不会因为大唐而改变自己。我虽受师父之命前来助你,但就算他没有要求我这么做,我也会来找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此时的隋唐,一改嬉皮笑脸的姿态,身上反倒渐渐扩散出一股上位者才有的气势,清秀耐看的脸上,也多了几分严肃与凛冽。 武媚娘将隋唐身上的变化看在眼里,心中略感惊讶,面前这位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前一刻如口无遮拦犹如小混混一般,转身间却成为气势逼人高深莫测的掌权者? “为何?” “有些事早已注定,而我也只不过是推波助澜一下事情的发展。”隋唐说的有些模棱两可,但武媚娘却听明白了。聪明人无需挑明,点到为止即可。 “就因那些未知的预言,你便要助我?会不会太草率了些?” 隋唐摇头轻笑道:“这不是一个未知的预言,事在人为,谁又说得好以后,有些东西是上天注定,即便你千般不想,万般不愿,都无法逃避,这就是命运。更何况,在你的心里,并非没这么想过…” “你可知此话若是传出去,你我会有怎样的后果?” 武媚娘微惊,眼底狠辣一闪而逝,但却没能逃过隋唐的眼眸,只见她依旧微笑着道:“无需紧张,我不至于傻到连自己的小命都不珍惜,放心,这种话也就对你说,旁人断然不会。” “哦?” 此时,武媚娘眼神微变,将信将疑,却不动声色。 “你不信?”武媚娘不置可否,她又道:“你需要一个可靠的伙伴,而我正是那个人。” 隋唐不再辩解,也不再举证,但话语却让人莫名欣赏信服。 她的行动足以表明诚意,更何况还有袁大师的手书证实。 此人不远千里来到感业寺,只为助她重返皇宫完成霸业,这份恩情,武媚娘不得不牢记于心啊! “事成之后,你想要什么?” 隋唐轻轻摇头。 武媚娘微怔,此人无欲无求,她反倒会很不踏实。 “你有何心愿未了?” 隋唐明白,像武媚娘这种从小就处于权贵争斗,而求得生存的人而言,一切合作都将建立在共同利益之上,如果她毫无所图,反倒会让对方不安心。而对一个上位者来说,没有所图便是最大的所图。 “我只要你答应一件事。” “说来听听…” “如果哪一天我想离开了,还请你能放我离开。” 武媚娘微微一愣,这种时候,人人都巴不得为自己谋个一官半职,或是钱财。这人却只想离开?难不成自己会不舍得放她走? 再有学识的人,也只是棋子,一旦利用完,便沦为弃子,弃子有何不能放? “就只有这个?” “只有这个,你答应,我便会义无反顾的帮你。”隋唐肯定道。 “好,我答应你。” 得到武媚娘许诺,隋唐没有半分喜悦,反倒是咄咄逼人的继续问道:“如有违背该当如何?” “如有违背那就让媚娘此生,无子嗣养老送终!你可满意?” 古人重视誓言,隋唐安心。因为她知道,武媚娘此生儿女成群。 她微笑道:“莫怪我如此小心,先小人后君子,这一点,我想你在宫中应该是见怪不怪了吧?好了既然正事说完,我们说点别的,对了,我猜想你真正寻死的原因,应当不单单只为梯度吧?” 提及此事,武媚娘神色微微一沉,道:“你不懂……” “我不懂?你心有不甘,觉得回宫不再有希望?觉得大好年华,从此要在这里渡过?然,如今你已双十年华,有着诸多担心,怕当今皇上忘了你,怕自己无资格与那些年纪尚小的妃嫔争宠?” 隋唐句句说到武媚娘心坎上,令她心绪一沉。 后世电视剧已将武则天这段心境,表演的淋漓尽致,她只不过叙述出来。但却从没武则天轻生这段啊?谁会想到堂堂一代女皇轻生?隋唐感到阵阵后怕,要不是袁天罡告诫她尽快赶来,一代女皇岂不是死翘翘了? 如果这样,后来的武则天又是谁?不,一定是袁老头赶来,而今换成了她… “呵…女人对帝王来说,无非排解压力,取悦自身,从古至今你见过几个帝王对一个女子信守承诺?更何况,媚娘只是先帝遗弃的五品才人,当今皇上又是一个多情种,生性软弱毫无主见,媚娘对他来说,母性多过于儿女之情,来感业寺不过数日,便听传皇上宠信了一个女子,并已被册封为妃……” “萧淑妃……”隋唐抢话询问。 武媚娘略感诧异,心中不禁对眼前女子产生浓厚兴趣,盯着隋唐一遍遍打量。 “你很特别……” 是的,武媚娘道出对隋唐的第一印象,接着她又道:“你很了解媚娘的心情,我什么都没说,而你却能句句说到媚娘的心窝里,媚娘自问过往岁月,从未遇见一人能如此了解媚娘,而你,是第一人!” 隋唐微微一笑,淡定从容道:“因为我与你是同类人,只是我们所追求的东西不同,故而,师父才会派我来助你,只因我知你。” 武媚娘眉头轻挑,笑道:“你知我?生我养我的娘亲都不敢说这种话,你何来的自信?你可知媚娘的心有多高、多大?想要得到什么?做何种人?” “你的心比天高,能容纳这天下事,你想要证明女人不比男儿差,更想做人上人。不知,我可有说对?” 调戏女皇 说话间,隋唐身上渐渐扩散出前所未有的自信,令武媚娘神色微变,心中无比震惊,这种自信至今为止,她仅从处于权势顶端者的身上见过,而隋唐身上却有? 从外表看,隋唐不过十几岁模样,为何却能给她带来一种难以形容的压迫感? “你果然与我是一类人。” “所以,只有我能帮你,但你现在对我还没有彻底放下戒心,坦诚相对。”隋唐静静看着武媚娘,眼波流转,似笑非笑。 目前武媚娘不具备那种能耐,需要她进行引导,她倒不介意教对方怎样做一个女皇! 武媚娘笑了,遇到隋唐,应该算来到感业寺,迄今为止唯一值得高兴的事吧?也不知眼前女子有何种魅力,竟能短时间得到她的赏识,此人展现出的气魄与胆识,以及骨子里的傲气与傻气,无不促使武媚娘想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武媚娘相信,以隋唐的品性断不会害自己,并且,隋唐的出现,让她看到了一丝曙光。 或许此女真能助武媚娘一臂之力! 这般想着,武媚娘觉得不枉今日将此人救起,看来老天待我不薄。总之,武媚娘对隋唐的印象在这一刻发生巨大变化,甚至超出意料。 “你叫什么?” “隋唐…日后我就叫你如意吧?”隋唐反问道。 “随你…” “当前有个问题,我要如何留在感业寺?”隋唐问。 “你这么聪明,区区一个感业寺怎能难倒你吗?用得着我来帮你解决吗?”武媚娘漫不经心的看着她,但心中却在思量如何妥善安置她。 “诶,我可是来帮你的,你不能连这点事都不帮我解决吧?”隋唐耸了耸肩,不知为何,与武媚娘讨价还价,她特别开心。 “嗬…小小年纪心眼倒不少,让我帮你也可以,日后你要在如意后面加姐姐二字。”武媚娘笑得极为狡猾,却也明目张胆,丝毫不担心隋唐不答应。 起初,隋唐很想拒绝,认为武媚娘趁火打劫。可反过来一想,武则天是一千多年前的人物,叫一声姐姐不吃亏,更不会掉块肉。 再说,如果被后世人得知,她认了一代女皇武则天做大姐,那还不得羡慕死人?只是这姐姐可不能白叫! “恩,你这个条件不是不可以,但我从不随便认姐姐。一旦叫了姐姐,那么你便要做隋唐一辈子的姐姐,以后你可要照着我啊!可要有点做姐姐的样儿!如果我犯错了,你可要护着我啊!” 闻言,武媚娘微眯着眼,只觉得隋唐很狡猾,懂得抓准时机顺杆往上爬。 “有趣!不过,我让你叫姐姐,可没想把自己也赔进去。倘若媚娘没记错,你应该是来帮我的吧?为何反过来让我照顾你?护着你?” “姐姐不都是百般疼爱妹妹,护着妹妹的吗?要不然,叫你姐姐做什么,只因为你比我大?那岂不是很亏?再说,我又不用你疼爱我。” 武媚娘仔细琢磨着隋唐的话,似乎有几分道理,但怎么看都是这小妮子占了便宜呢?不过,就自己如今这般田地,她又能图什么?认个妹妹不吃亏,只要她真能助自己回宫,即便要护她一生一世又如何? “好,我答应你,但要履行我离开感业寺以后,如若你不能答应,就此作罢,全当我从未与你说。” 此时的武媚娘,神色间有种不容置疑的韵味,这令隋唐为之一振,从见到女皇开始,首见到本应该属于帝王的霸气,但也仅限于此时此刻而已。 “好!一言为定。” 见隋唐应下,武媚娘索性也不再多做纠缠,问道:“你打算如何帮我回宫?” 隋唐睨视着她一会,徐徐道:“以你现在的状态不具备回宫,师父曾交待我,明年的五月二十六日,太宗忌日之时,新王李治会到感业寺行香,那时你会见到新王李治,到了那时重返皇宫指日可待!” “既然,袁大师已算好日子,那你来又能帮媚娘什么?”武媚娘继续问。 “改变你。” “改变我?”武媚娘很不解。 “如果那个时候,你仍是现在这种心态,回到宫中你只能沦为权利的牺牲品……”隋唐笃定道。 “你想如何改变?” “我会利用这段时间,教会你一些东西,为你回宫做准备。另外,保你在感业寺平安无事。” 武媚娘沉默不语,似消化隋唐带给她的信息,又像考虑着什么般?时不时用余光扫着隋唐,神色越发深沉。 “你能教我什么?” 隋唐将武媚娘的变化尽收眼底,岂会不知她心中顾虑? “你别看我年纪小,我会的东西是你远远想象不到。如果你不信,大可以先考考我。不过咱事先说好,别问我大学论语之类的东西,你在宫中这么多年,也知道那些东西都是纸上谈兵,许多问题还要因地制宜,因人而异,就事论事。” 武媚娘听她这般说,倒来了兴致。回想之前替先帝批阅奏折,似曾见过这样一个折子。 “你如何看待隋朝政法?可有改良法子?” “你在考我政治?” 隋唐无奈的看着武媚娘,见其一副不置可否的架势,只好硬着头皮道:“据我所知,唐朝政法应该是延用隋朝,只在某些制度上做了改良。但是,就目前来说,政法仍存在一些漏洞。” “哦?能否列举说明?”武媚娘黛眉轻动了动。 隋唐看着武媚娘,自然清楚眼前女人没那么容易糊弄,如果不拿出一点真本事来,根本镇不住这女人啊! “必须结束家国一体和贵族门阀政治的国家体制,开启皇帝官僚政治体制。这样做的好处在于……如此,唐朝政治体制的基本格局,将会为后代官僚政治制度奠定基础框架和运行模式。” 说完,武媚娘黛眉紧锁,却以继续问道:“不知你如何看待科举?” “国家要想强大,必然要鼓舞子民不断学习创造,科举起到了激励作用,这要比以往那种贵族门阀垄断更令子民臣服,但这里面还须加强,首先是将科考分类,分为文武两类。文则培养文官,武则是为国家征收将才。”隋唐慢条斯里分析。 “如此好处在哪里?”武则天神色大震,她自然听出这其中的妙处。 “文武并用,提高人才选拔,文臣辅佐皇上治理国家,武将为皇上稳固江山开辟疆土,设立科举,目的为了更好区分人才,文人志士,能人将相。双管齐下岂不更好?既可以起到文武之间的制约,又能提高军队人才的整体素质…” 武则天心中大喜,再次问道:“武举要如何进行?” “武举,大致可设为三项,第一项,比武,第二项,排兵布阵,第三项,笔试。” “笔试?何为笔试?”武则天疑惑的问道。 “如果设立武举,当然不能只凭蛮力,笔试考验将士对于军营腐败,及军营问题改善的考量,作为一名合格的军人,我想不单单只会领兵打仗,更要懂得如何把军队变强,这才是一名合格的军官吧?” 一番解说,武媚娘彻底明白设立武考的意义,她再看向隋唐的目光中,除了欣赏之外隐隐还有几分奇异。 “科考如何改良?” “科考提倡两源制,一个是生徒,一个是乡贡。乡贡就不多做解释了,追寻以往的规则与制度便可。生徒,是上到皇帝下到文武百官均可收取门人,算是为国家人才储备,但这种情况会存在一个隐患,那就是多则助长势力,少则得罪人心,但这又未尝不是上位者观察官员,考核在朝文武的一个法子,但具体如何落实,还需细细斟酌,讲究灵活运用。” 一席话,使武媚娘茅塞顿开,刮目相看,同时,也有几分佩服。 年纪轻轻,便能说出那些文武百官都不能想出的东西。 遥记当年她翻阅书籍,思索整整数日,方才得出结论,怎料隋唐对答如流,并且比她先前整理出的更完善。 但武媚娘不知,隋唐能对答如流,除了她来自现代,也因她曾经所处的职位有关。 区区几十人的团队,远不及一朝文武百官那般庞大复杂。 虽说商场与官场不同,但大体相辅相成,再结合书籍记载,能说出独到见解,不算什么难事。 “你…很好…” 武媚娘不知改如何形容此时对隋唐的看法,小小年纪便有超出年纪的沉稳与智慧。 隋唐苦笑,心中暗叹:“如果女皇带着对历史的了解回到过去,你能逆天!” 虽然心中这般想,但表面仍不忘调侃对方。 “我很好?如意姐姐该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武媚娘神情微敛,正色道:“隋唐,你可知我是皇家的女人?此话若传出,你肯定被诛九族。” “九族?你吓我?” 隋唐笑问,心中却暗自吐槽:“想诛灭我九族?你们先穿越?然后如大海捞针去寻我的家人,搞不好,还未开始寻找,就被警察与人民群众当做精神病抓起来了……” “怎么?你认为我在开玩笑?”武媚娘眉头轻挑看着隋唐问。 隋唐玩心大起,她把脸凑到武媚娘跟前,几乎贴到人家脸上。反观,武媚娘毫无退避的与她对视,她倒不信隋唐真的敢做出什么事情来,更何况,大家同是女子。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隋唐保持距离,说话间吐出的气息撞在武媚娘的脸上,有种说不出的暧昧油然而生。 “有话便说,靠这么近作甚?” 武媚娘双颊绯红,却不甘示弱回望着近在迟尺的清秀面容,表面上故作镇定,内心却早已乱作一团,自己这算是被人轻薄了吗? 感业寺,偌大的佛门圣地,在一处偏僻的房中,两个女人正上演着香艳,却又惊世骇俗的一幕。 隋唐与武媚娘的脸,几乎快要贴到一处。 隋唐脸上笑容扩大,轻缓问道:“先帝可有宠幸你?” 短短七个字,飘入武媚娘耳中顿时染红双颊,心中隐隐做痛,宠幸二字,是所有后宫女子的梦,然而十二年来,只出现在梦中…… 隋唐见武媚娘神色黯然,眼泛泪光,心中已略知一二,脸上嬉笑渐渐收敛,心中十分郁闷。 “武媚娘啊,武媚娘,就你这副样子如何能成为一代女皇啊?就为了男人不跟你嘿嘿哈嘿,你就这样?有什么大不了的啊!” 虽然有些失望,但仍贴心的递出一个白手帕,那是萧婉莹帮她做的,手帕成白色,仅在某一角秀有两片叶子,婉莹见其上面什么都没有,觉得难看,一点不像姑娘家用的?于是,从其手上抢过来还给她时便多了这两片叶子,但其中含义,唯有萧婉莹自己知道。 “抱歉,我不知道这事会让你这么伤心…” 武媚娘接过手帕拭了拭眼角的泪,略带责备的道:“你一姑娘,小小年纪便问出如此露骨的话,羞也不羞?” “这有什么,大家都是女人,你不会现在还把我当做小女生看吧?我可比那些小屁孩要成熟多了?再说了,问问又不能掉块肉,为何你们唐人都这般保守?放开做自己不好吗?我呢,只不过随口一问,你随便听听就完了,不回答也无所谓…没关系的…你都多大啦?还哭…哭哭啼啼都成大花猫了…” 前面的话,听起来有些逻辑,但见武媚娘又哭起来,便没了逻辑。 隋唐最怕见人哭,她甚至不懂,为何女子总是要哭哭啼啼的? 虽然同为女子,但对隋唐而言,不论开心还是悲伤,向来都是一个人默默承受。从不把脆弱表现给外人,这属于隋唐自己的倔强与骄傲。 武媚娘看着隋唐,只觉得好笑,心中阴霾一扫而空。 “其实也没什么,媚娘侍奉先帝十二年,从未得到过先帝宠幸。却得到太子殿下的爱慕。” “啊?!那你该不会把第一次给了…给了新皇吧?” 隋唐本想说,该不会给了李治那个只会玩女人的败类吧?但触及武媚娘一双幽怨的目光,她又改了口。 “没有……”武媚娘双颊通红。 隋唐顿时八卦心起,忙追问道:“诶,你不是喜欢太宗皇帝的吗?为何又与新皇萌生了爱意?” “媚娘的确喜欢太宗皇帝多一些,但与其说是喜欢,倒不如说是仰慕。太宗皇帝一生征战杀场,英雄盖世,神勇无敌,大唐一半江山是他亲自率兵打下。但他终究爱江山,爱他自己多过于一切,而作为女人,一生想要的,不正是一个能真心实意对你好的男人吗?” 武媚娘幽幽一叹,道:“太宗皇帝每年都会为文德皇后举办忌辰,在外人看来,唯有她才得到了太宗皇帝的宠爱。但在媚娘看来,太宗皇帝对文德皇后只不过是愧疚,而并非爱。文德皇后倘若当真如此受宠,又何来时间写女则十卷?故此,太宗皇帝爱的是他自己,和至高无上的皇权!后宫佳丽,只不过是一时的玩物罢了!” “照这么看来,你是喜欢新皇多一些喽?”隋唐好奇问。 “新皇虽远不及太宗皇帝英武神勇,但却是个多情之人,待媚娘极好,媚娘在他身上难得生出想要托付终生的念头…”武媚娘说这话时,脸上竟显露出一抹甜笑。 隋唐翻了翻白眼,心道:“哼!李治要是痴情郎,母猪都能上树了!瞧你这副模样算是没救了,如今李治宠爱萧淑妃,早就把你给忘记了,等你日后权倾朝野之时,他在搞你姐姐,韩国夫人武顺;还有魏国夫人的女儿,你的亲外甥女,以及你的彼女,来跟你争宠…你还能如此说?就是圣人!胸大无脑,愚蠢至极!就你这样还想当女皇?难!” 第一课 获悉武媚娘尚未以身相许,隋唐没来由的松口气,或许正是没有得到,所以才会让新皇惦记,对其念念不忘,如此看来,隋唐不禁觉得武媚娘心机颇深,眼光长远。 但不知为何?隋唐总觉得能配上一代女皇的人,尚未出生。 “诶,你听说过钟无艳没?” 武媚娘轻轻颔首,沉默不语,刚刚,她不知出于何种心思,竟把自己最大秘密告知隋唐,或许积压太久,她需要释放,而隋唐恰好是那个合适的人。 “钟无艳很丑,远不及你美,但她却从不像你这般悲观,人到四十方才得嫁,而且,还是毛遂自荐。四十年,她纵览群书。后来自请见齐宣王,解除齐国危难,为齐宣王采纳,立为王后。你应当知晓,在我的家乡有句话,叫做‘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并且被人编写成民谣,歌颂钟无艳情感不幸,我哼给你听,大概是这样。” 隋唐实在不会开导人,可事情却又偏偏是她挑起,无奈之下,她急中生智的想出这个法子,希望能让武媚娘心里舒服一些…… “如果我很愚蠢,如果我没有灵魂,你是否会更心疼,只因为我双唇,有你所需要的体温,你爱无限温存,还是佩服我无所不能,为何懂得拥抱,只为抱住不可靠的人,难道一个女人,学会怎么亲吻,才能拥有一个亲密的名份,如果一个女人该装得很单纯,我也不会输给任何人…” 待隋唐哼完,只见武媚娘正用一种奇异的眼光凝望着她,隋唐不说话,两人就这样对视许久。 “谢谢你!媚娘听懂了……” 隋唐展颜一笑,道:“谢我做什么?你伤心落泪,还不是我惹出来的,负责将你哄好,本就是我该做的。” “话虽如此,但媚娘却是个明事理之人,这件事搁在媚娘心中多时,难以释怀。然,今日媚娘茅塞顿开。或许,媚娘往昔太过看重一些莫须有的东西,而忽略本该做好的事情。不知这民谣可有名字?曲风与我大唐不同,也不知隋唐家乡什么样?竟谱写出如此一曲千古绝颂。” 武媚娘心境得到升华,虽说不能彻底驱除,毕竟埋藏心底十二年,但却让她心情好受许多。而困扰她多年的事,从这一刻开始,也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了。 “叫如果一个女人。其实它不光讲述钟无艳,更表露许多深闺中女人的悲哀,从侧面突出她们对情感的期待和看法,其实女人除了嫁人,生儿育女,侍奉夫家,还有许多事情可做,只不过你们大唐的习俗,与我家乡不一样,故而生活上的态度也不一样。” 武媚娘好奇问道:“难道隋唐家乡的女子都不嫁人吗?” “当然不是,我们那里晚婚晚育比较多,女性相对独立。” 闻言,武媚娘不禁有些向往。 “隋唐也打算晚婚晚育吗?我看你的模样应该十五岁上下,应该也快到嫁人的年纪了吧!” 隋唐心惊,皱眉,她不知武媚娘此话何意,但心里,却很担忧日后武媚娘把自己献给李治。 现代的隋唐,一直为梦想,而努力,打着不想因家庭而丢掉事业的旗号,一直说自己是独身主义。但只有她自己最清楚,谁不想身边有个人可以依靠,开心也好,不开心罢,生病也好,活蹦乱跳也罢,只要有那么一个人,与你一起分享,一起分担,而那人,并非男子。 “我只嫁给心仪之人。” “心仪?” “对,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武媚娘心有触动,看着隋唐久久无言,这人的心愿,恐怕是所有闺中女子的梦。她也曾有过这样的梦,只是随着入宫渐渐被遗忘。 “其实,我有时候很搞不懂。人,开心也是一生,不开心也是一生,为何有很多人,宁愿不开心也要坚持为了别人而活?或许我很自私,但我真的不想一辈子都不开心,不想丢失自我,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明明很厌倦、很寂寞,却仍认命。如果那样,我宁愿死。” 隋唐向武媚娘表露心计,虽很隐晦,但落在武媚娘耳中,却犹如一根根的利器,句句刺入她的心尖,深深而又准狠。 她从心底里认同隋唐,但身处大唐,认命是女人的天性,从古至今,女人便以男人为天,从小养成男尊女卑的恶习,而男人视女人为玩物,妻妾成群,似被所有人认为天经地义,没有人敢提出过异议,也从没有人为女人争取过什么。 “你可知,仅凭你刚刚那些话,便足以让所有人歧视你,攻击你,甚至,把你说成蛊惑人心的妖人?” 入宫十二年,武媚娘早已不是懵懂的少女,像隋唐这种人,在后宫根本活不长久,她静静地看着隋唐,言语温和,并无斥责。 隋唐淡然轻笑,摇头道:“所以说那些人都很迂腐,一味的遵循世俗,一味的遵循社会与法,难道那些就完完全全是对?究竟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用死的东西来衡量,本身就是错。” 武媚娘闻言沉默不语,隋唐要给女皇好好洗洗脑,于是她又道:“从古至今,女人就是太逆来顺受,不懂反抗,争取权益,才会被限制,大唐女子,未出阁前,多数整日困于四方院中,抬首望天,自以为这样便是大门不出二门不露的千金小姐,实际上却是坐井观天的青蛙,永远不知那井外的天空有多大,有多高!” “想来隋唐应该很讨厌那些眼高于顶,娇蛮惯养,只会琴棋书画,之乎者也,空有虚表,却无才识的富家小姐吧?”武媚娘猜测。 “哼,岂止讨厌,简直厌恶至极,那种女人不但贪慕虚荣,腰带也松,只配做男人的玩物,使出浑身解数讨好男人,哄男人开心。但凡骨子里有些傲气的女子,大多都有自己的执着与矜持。” 武媚娘皱眉,隋唐的话并不好听,隐隐间,她竟觉得有几分暗讽自己的意思。 “她们也不是生来便逆来顺受,如果有选择权谁不想活的自我、开心一些。不是什么人都能像隋唐这般独立,而又执着坚定,你要知道,这个世道有很多无奈。” “无奈,是无计可施表现出来的态度,但不能成为理由。人生往往会经历无数次选择,每历经一次选择,都会影响一生,女子不该失去选择的权利。所以我建议设立女子书院,这样做的好处,我想无需多说,你也会明白?” 武媚娘眸光深邃,盯着隋唐默了默。 “隋唐,你的话虽然听起来有些偏激,却未尝不能实施,但在那之前,一定要先握有绝对的权利,才能让一些反对的声音统统闭嘴。” 这点隋唐当然知晓,她不过是想先将这些理念灌输给武媚娘,待得日后成为女皇,再去实施,到时一切皆有可能。 “我才这般小,说起话来难免会有些年少气盛,口无遮拦。不过,人都说童言无忌,偶尔任性一下不算什么大事吧?”隋唐无辜的冲武媚娘眨了眨眼睛,那模样颇显俏皮。 “童言无忌?隋唐…若换做旁人媚娘倒有几分相信,而你,少装傻?” 武媚娘上下打量着她好几次,全然不信。 “呃…谁装了,人家本来就只有十五岁,在我的家乡,十五岁顶多算青少年,青少年你知道吗?就是还没领身份证的那种…任性怎么啦,嘴长在我身上,要你管…”隋唐一副胡搅蛮缠死不承认。 “又是你们的家乡?隋唐的家乡倒是很特别啊?”武媚娘没有过多纠结,反而略有深意的问。 “那当然,我跟你说……”隋唐见武媚娘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不禁又把即将说出的话憋了回去。“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没嘴还会把我当成疯子!” “疯子?隋唐如若是疯子,那些满朝的文武百官,岂不连比疯子都不如?” 得到一代女皇称赞,隋唐虚荣心得到满足。 “你是在夸我吗?可我这么小,说出来的话,全凭心中所想,没有任何份量。” 武媚娘深深的看着隋唐,旋即笑道:“隋唐你很聪明,也很有想法,更有满腔抱负。但你不懂得隐藏自己,你太容易相信别人,倘若今日不是我,只怕你刚刚那些言论,足以让你砍几次头了。但,我很喜欢你这种人,因为你跟媚娘是一类人,不如,你我携手,打造一个大唐盛世如何?” 隋唐闻言心中早已乐开了花,但表面仍装出一副淡定神色,眨眨眼,再次凑到武媚娘身旁,不可置信的问:“如意姐姐,你这是在托我下水,拉我入伙啊?可不要带坏小孩子哦?” “你?小孩子?我看你是人小鬼大!又或者说,你怕了?”武媚娘含笑回看着她。 “我怕?我如果怕便不会来找你了,只是,要我给你打工,可是很贵的啊!”隋唐语有所指,心中却暗骂武则天腹黑。 武媚娘眉头轻挑,“再贵,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闻言,隋唐微微一愣,身子慢慢退回,坐正,看着凝望着她的武媚娘,这句台词经常出现在电视上,而今,却被用在自己身上,这何尝不是一种价值的体现,同时,也证明,武媚娘已经彻底认可了她。 “等我想到再告诉你,我绝不会提你能力范围外的要求,所以,希望你也能信守。不过呢?此事,可与我之前说的那事无关,你不能混淆?” “好!”武媚娘想也不想的一口答应下来,直到多年以后,她方才后悔今日的草率。 “隋唐,我很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地方,能生出你这样的人,并且你的衣裳和脑袋上的发饰似乎也与大唐有着格格不入,你能否与媚娘多说一些?”武媚娘的好奇的问道,她还记得给隋唐换衣服时,那古怪且叫人羞愧难挡的内衣,简直闻所未闻。 “你想知道什么?以后有的是时间,此时月亮已高高挂起,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吧?” 隋唐却并未如武媚娘所愿,只因她困得很,很想休息。隋唐是个睡觉时间极为规律的人,在她看来睡眠对女人很重要,永葆青春光护理还不够,更要有充足的睡眠,熬夜,非常伤元气,容易内分泌失调。 不过,现代时,她没少为了工作加班,没日没夜的做设计,修改方案,那个时候她经常被人喊做工作狂。因为长期的高强度工作,导致她的胃不好,再加上,长期饮食不规律,长期吃点凉的东西,久而久之再好的身体也扛不住。 反观,武媚娘神色略显古怪,隋唐刚刚的话莫名透着一股暧昧,但见其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心想:这人下午晕了那么久,这会竟又犯困了,但念在这人只有十五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今夜姑且先放过你好了。 “今晚你暂且留下,但这里只有一张床,我想……” “哎呀!想什么啊?你我都是女人,并且已经成为姐妹,无需讲究那么多,来来,一起睡一起睡。”说着,便不由分说的拉起武媚娘的手,朝床榻走去。 夜深,隋唐倒没有一点认床的毛病,再加上连日来的奔波劳累,倒下没多久便沉沉睡去。可躺在她身旁的武媚娘,却失眠了,辗转反则,难以入睡。回想今日的种种,这一连串的事,都令武媚娘有种不真实感。但看着身侧早已睡得不知状况的隋唐,却又不得不承认那是真实的。 第二日,武媚娘按惯例与寺里的僧人进行早课,早课之后,她主动找上主持,相谈许久方才返回。 而此时,隋唐也已经起来,在活动筋骨,来到古代以后,她才认识到古代人的力气,远比弱不经风的现代人大多了,并且,十个人至少有三个有内力,隋唐半分内力没有,若想在古代求生存,唯有想出这样一套锻炼法子,以免日后对上真正的高手,只有挨打的份。 武媚娘回来,恰好看到她踢碎一块厚瓦片,跟着又是两拳打碎几块木板,这样的隋唐,有种说不出的专注和帅气。武媚娘一时兴起,没有出声打扰,而是斜靠在院门口静静观赏。 武媚娘住的地方,与旁人不同,由于她来到感业寺时,寺院管事僧人受到宫内人的暗示,故此,将她安排在一间独立的院子里,也不知是对她特别照顾,还是别的什么? 不知不觉,隋唐已经练到大汗淋漓。 武媚娘虽然视线看着她,可心里却思量着其它,袁天罡派隋唐前来助她,也是不无道理。以这人的身手,倒是能够对付一些小角色,但对上一些大内高手,便很容易看出差距,不过好在这人脑子很灵光,想必有她在身旁,保命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直到隋唐结束,武媚娘依旧沉寂于思绪当中,隋唐抬眸看着如电线杆子一样杵在那里神游的人儿,一时竟晃了神,虽说如今武媚娘已被剃光了头发,可仍掩盖不住绝代风华的气韵,清眸似水,颊似桃夭,灼灼其华。 “怎么?该不会被我的魅力迷住了吧?” 闻言,武媚娘从思绪中醒来,白了隋唐一眼,道:“你我皆是女子,如何迷得住我?” “谁说的女人就不可以迷女人?” 隋唐眉头轻挑,似较真的看着武媚娘,由于刚刚晨练完,额间有着细密的汗珠,几缕青丝贴在脸上,在晨曦的照耀下,将她衬托的越发清秀耐看,平添几分说不出的诱人。 深受传统文化熏陶的武媚娘,何曾见过现代女性的魅力,自信、张扬、桀骜不驯,眉宇间的戏弄与沉稳,给人一种强烈的冲击和吸引,一时间,心绪凌乱而狂跳不止,甚至在武媚娘回神以后,震惊于自己的失态。 “嬉皮笑脸,没个正经,就你这般模样日后定然难找婆家,待日后媚娘回宫,不如,为你找个美人作陪如何?” 久居宫中,武媚娘见过不少对食的女子,倘若真能用人把隋唐套牢,未尝不是件好事。 “多谢姐姐美意,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也曾经见过不少,在我的家乡每天都能见到,只是光美人有什么用?如不能同心何来幸福?隋唐想要的是一个能知我、懂我,伴我走完人生每个阶段的人,而非单纯的美人。” 武氏教学 闻言,武媚娘陷入一阵沉默,自从十四岁入宫,便一直处于争宠的大军中,何曾为自己想过?而隋唐虽然与她捆绑在一起,但那份坚持,敢爱敢恨,一心寻求真爱的态度,十分难能可贵。 “但愿几年后,你依然能如此。” “我会的。” 隋唐正色,十分肯定。 对此,武媚娘微微一怔,从隋唐的身上,她仿佛看到当年未出嫁前的自己,那个时候自己不正是这般的血气方刚吗? 后来,是什么改变了她?是一道圣旨,还是宫廷里的尔虞我诈? 见武媚娘不说话,隋唐也没多想,问道:“如意姐姐,可是与感业寺主持谈拢了?我今后住在那里?是寺中,还是外面?” “不用去外面,你日后与我一起住在这里,稍后,感业寺主持会命人来为你多添张床。但有个条件,从今以后你要改穿僧袍,感业寺除了皇家的人之外,从不留宿外人过夜,我想这点,无需我再多说什么了吧?” 隋唐点头,不就是表明一下身份嘛,这有何难? 她笑道:“如此最好,保护你本该如此。只是,感业寺也不会平白无故收留一个来历不明的外人吧?说说你答应了那个老尼姑什么要求吧?” “你,梯度出家为尼。” 闻言,隋唐手上动作一顿,脸色渐变,但仅仅片刻,她就释然了,这便是保护女皇的代价! 待将院子里收拾妥当,她平静问:“还有别的吗?” 隋唐的反应落入武媚娘眼中,想象中的猪肝脸没如愿见到,不禁略感失望。但听到隋唐这般问,她又觉得有些好笑,虽说如今落魄至感业寺,但处事的手腕尚在,这点小事根本难不倒她,也许对于旁人来说,这件事会很难,但对她而言,却非常简单。 “不然你以为还有什么?” 武媚娘哪知,隋唐表面看似坦然,但心里却快把肠子悔青了,她选什么时候找女皇不好,为什么非要偏偏这个时候来?这下可好,好处没见着不说,现在又要陪着一块出家?真是赔大发了! “要我梯度?大姐你怎么想的?没搞错吧,你经过我同意了吗?梯度?呵…我这感情是来陪你一出家的吗?你知道我满头飘逸的大长发留了多少年吗?这下好了,你一句话,我满头青丝就得断送在这感业寺……” 面对隋唐的埋怨,武媚娘从起初的神色一滞,到此时的幸灾乐祸,她终明白眼前女子并非油盐不进,而是不能用常理来论,之前装作一副淡定模样,坚持不过三秒,便因剃头发扭扭捏捏成这副样子?有趣至极! 只是,这人真的能助自己回宫吗? “自古以来成大事者,不拘泥于小节?隋唐你若这般矫情,如何叫媚娘相信你?相信你能帮助媚娘成就大事?” 闻言,隋唐一脸不高兴,小声嘀咕:“也不知当初谁因为梯度要死要活的,真是坐着说话不嫌腰疼。” 武媚娘眸中闪过一丝不适,转眼即逝。 两人一度陷入沉默,隋唐皱眉,一屁股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思考人生。 武媚娘也不打扰,毕竟隋唐说的没有错,一日前,在经历多番变数后,她一听说要梯度险些投河自尽,更何况,隋唐来感业寺是为了帮助她,如今让人家也梯度,确实有些难以接受,但感业寺不同于寻常寺院,此乃皇家寺院,如不采取这个办法,想将隋唐留下,真的有些困难。 武媚娘来到隋唐对面的石板凳上坐下,心中思量着另一种方案,一旦这人不肯梯度,要用什么法子来让这人留下。 “什么时候梯度?” 闻言,武媚娘猛地抬头朝隋唐看来,眼眸流光四溢,似又多种情绪,心中更显复杂,轻语道:“今日。” “好,我剃,不就是剃光头吗?既然答应你了,就不能半途而废。不过,我从来没剃过光头,你可要记得补偿我!” 每个人在毫无心理防备情况下被打乱心绪,都需要一个过程或时间来接受,隋唐就是这样,不过,刚刚见她一副为难的样子,也着实让武媚娘动了恻隐之心,如果她再沉默一会,只怕妥协的就是武媚娘。 武媚娘如释重负笑了起来,灵眸点点生辉,娇艳的容颜上写满了开心,笑颜如花,风情万种,将普通的庭院照亮。 “你放心,媚娘自会铭记于心。” 当日隋唐便被武媚娘带到主持房内,秘密为她举行了个梯度仪式,说的难听点,就是一面梯度,一面振振有词的诵经,跟西方宗教超度亡灵没啥区别。弄得隋唐差点在剃度时睡着,要不是武媚娘狠狠地掐了她一下,只怕隋唐的脑袋上准会挂彩。 之后的日子,两个人过的极为规律,每日她们都会跟寺内其他人一样,做各种杂物,砍柴、挑水等。隋唐体力好一些,造就她很快适应,但武媚娘从小娇生惯养,入宫后便成为太宗五品才人,哪里干过这些粗活?所以,多数时候都是隋唐偷偷帮她。 用隋唐的一句话,“我都快成你的专属superman了!” “何意?” 隋唐头大,一番解释,武媚娘终于明白那具英文的意思。从而,武媚娘也了解到,原来隋唐会多种语言。 见光飞逝,一代女皇越来越依赖隋唐,每每隋唐苦哈哈的劳作,她都会在一旁偷笑。 转眼间,两人来感业寺已经数月,每天她们除了劳作,闲暇之余几乎被隋唐排满。 虽然与隋唐相处时日不多,但武媚娘却有种相见很晚的感觉。隋唐的学识、风趣、独到见解,无不让武媚娘称奇。 初始,隋唐足足熬了两个通宵,针对媚娘现状制定出一套教学方案,之后,又进行不断打磨、筛选、修改等工序,最终整理出一个完整的“武氏教学提纲”。 为此,隋唐在心里小小的自豪一下,能不自豪嘛?如果被后世人知道,她拿现代近年来的宫斗电视剧来做正反面教材,教导史上一代女皇,准会惊掉一干人的下巴。 不过,后世人如何反应她没看到,但武媚娘的反应却令她十分满意。第一课,便达到让武媚娘瞠目结舌的效果。 话说,第一节课的题名为“宫心计”,当武媚娘听隋唐讲宫心计时,无暇的容颜上神采连变数次,待讲完,武媚娘才问出心中的疑问。 “隋唐曾经在宫中呆过?” 没错,这的确是武媚娘问出的话,听完隋唐讲的教案,武媚娘突然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十二年的宫斗,她再熟悉不过后宫的计量。 初始,武媚娘觉得是隋唐胡编乱造个故事来糊弄她,谁承想,这个故事被其整整讲了一个月。 此间,隋唐不理会她的任何质疑,照例每日一课,一个月下来,最后在武媚娘多次的抗议下,隋唐凉凉问了一段话:“第一课题宫心计,我已经给你讲了一个月,你可有学到什么?接下来的五天里,我会分别把你放在不同人物的位置上,与你探讨,如果换做你,你要如何保住自己的命,又当如何应对,方能在那种残酷的争斗中脱颖而出,成为胜出者。” 至此,武媚娘终于明白隋唐费尽口舌讲了一个月的课题,原来用意却在这儿,这人是要用这种方法来让自己学会,如何在宫斗中求生存吗? 而接下来五日,隋唐果真与她一直探讨这些,起初武媚娘的应对,时常会有纰漏,甚至有些时候,被隋唐逼问得有些仓促与慌乱。然,每每到了这个时候,隋唐便会停止争论,让武媚娘一个人好好想想,将每一步,每一个人,和其中暗藏的每一步统统捋一遍。然后再去找她探讨。 渐渐的,武媚娘好胜心被隋唐激发,每次想通,她会立刻去找隋唐,也不管隋唐做什么,有几次,她甚至将隋唐堵在了茅房,更有几次沐浴的时候。 而每每这个时候,隋唐总会不要脸的恶搞一下武媚娘,时常弄得后者脸红心跳,落荒而逃。 感业寺生活枯燥乏味,但有了隋唐的陪伴,虽然每日依旧很苦,但武媚娘却乐在其中,隋唐很会排解压力,与她在一起,少不了欢声笑语,时间也过得飞快。 转眼半年悄然而逝,如今的武媚娘,不但每一节课都会听得很认真,聪慧的她,时常会在隋唐授课时,当场说出自己的独到见解。本就有宫中生活经历的她,在接受这些课程时,自然比寻常人更加快速。而两人探讨的时间,也从开始的五天,缩减到一日,因为半年下来,武媚娘已经被隋唐彻彻底底培养成为一个工于心计的蛇蝎美人。 这也难怪,如果你整日被人用宫心计、美人心计、步步惊心、金枝欲孽、延禧攻略、万凤之王、芈月传、孝庄秘史、武则天秘史、甄嬛传……等经典宫斗剧来熏陶、教育,即便不能学以致用,至少在周围的小圈子里,也算得上智者了。 “甄嬛心中一直都揣着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愿望,奈何造化弄人,因其酷似纯元皇后而被选入宫中,由于得宠而遭到华妃等人的嫉恨。甄嬛利用心计和谋略打败华妃,而后又晋升为嫔位。皇后设计使其明白从头到尾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替身而已,绝望的甄嬛心灰意冷并贬为废妃赶出宫为尼。由于常常被欺负,孤寂一人,于是和果郡王相亲相爱,并怀了他的孩子,后因果郡王假死的消息而不得不再次回到宫中……” “甄嬛传中的皇帝,本不至于那么早死,只因惹怒了甄嬛,被对其用妃子们偷人之事活活气死的!不过,这甄嬛身上发生的事,与媚娘颇为相似,之后为果郡王复仇的甄嬛,倒是尤为令人刮目相看,称得上一奇女子也。” 听完甄嬛传的武媚娘有感而发,甄嬛的故事,让她尤为触动,甚至她常常在想,如果自己也能遇见一个像果郡王那样的人守护自己,该有多好。 每每这个时候,武媚娘看着隋唐的目光中,总有着让人看不懂的东西。 “但,媚娘有一事不明,为何甄嬛不让自己的儿子做皇帝?” 隋唐长叹,淡然道:“甄嬛一生所追求的并未是荣华富贵,从古至今,后宫宾妃与前朝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但不管怎样,都逃不开名利二字。可甄嬛,在经历人生的大起大落,沧海桑田,比任何人都懂白首不相离的难能可贵,她不求荣华富贵,不为子嗣争夺权贵,她甚至不想子嗣与皇家有半分的关系,只不过为了他们能像普通人一样开心的生活,得偿所愿罢了。” “不求荣华富贵,只为得偿所愿吗?这份胸襟,此时的媚娘尚且不能体会…或许,与我的初衷背道而驰,媚娘志在天下,虽不为锦衣玉食,但亦可这般理解。” 此话已表露武媚娘的野心,半年来的训练,隋唐要的就是这份野心。 “今天是最后一课,你可有从中学会了什么?” “为妻之道,为夫之道,为人儿女之道,手足之道,上位者之道。后宫争宠,阴毒之风,前朝政权,明争暗斗。无论前朝,还是后宫,极难有真正的知己,但凡走在一起,多数利益为先,相互牵制。不过,媚娘或许遇到个例外。” 说话间,武媚娘眸光凝着隋唐,回想半年相处,这人对自己呵护有加,虽然不正经的时候居多,并时常伴有捉弄,却真真教会她许多东西。 也正因为有此人形影不离的陪伴,方才免去诸多无妄之灾,更有几次救她于水火。 有时候,武媚娘着实搞不懂隋唐这个人,认真时,比任何人都拼命,不正经时,也比任何人都要无耻。这样有着强烈矛盾人格的人,着实令武媚娘既好奇有可气,不知不觉间,所有注意力都会被这人的一举一动而吸引,似已成为习惯。 “姐姐指的是我?” 见武媚娘这般说,隋唐马上来了精神,不正经附身,嬉皮笑脸看着对方,满是期待。 “去,又不正经。刚刚你说,这是最后一课,那日后你还教我什么?” 隋唐泄气,不满的瞪了武媚娘一眼,拿起桌上的茶水抿了口。 “为君之道。我会先与你说些像你我一样的女子,之后,我们正式进入为君之道的讲授。” “哦?隋唐还知除你我之外的同类人?”武媚娘闻言十分好奇。 “其实,历代都有像你我这般的女子,只是有些人成功了,名流千古,有些人却默默无闻,毫无业绩,只因世间对女子的束缚太多,限制太多。能够成名之人为数不多,但各个都是名流千古,被世人传唱。” 武媚娘越听越是好奇,忙追问道:“今日天色尚早,不如与媚娘多说些?” 隋唐见她如此感兴趣,缓缓点头,正欲说话。神色突变,闪身扑倒武媚娘,而在其之前位置上已然出现三把弓箭。 然而,未待武媚娘回神,隋唐拉着她朝另一边躲去,又是三把弓箭。 “我们被人盯上了,居然明目张胆来感业寺杀人,想必定是收买了寺院里的人,我们需尽快离开这里,去外面躲一躲。” 说着,她拉着武媚娘从后窗跳出,两人刚一落地,便见铺天盖地的火箭朝这里袭来,隋唐忙拉着武媚娘朝侧门飞奔。 两人本想去感业寺后山避一避,怎料正中敌人下怀,刚出后门便被一群黑衣人团团包围,隋唐目光从那些人身上扫过。 “看来今天要有一番苦战了,如果今夜能侥幸逃脱,姐姐可要记得又欠隋唐一份人情啊!” 说话间,隋唐从腰间缓缓抽出一把软剑,此剑是修理车轮时打的,为防备日后遇敌时用,过去半年虽有诸多危险,但远不及今夜这般严峻,刚好此剑也派上了用场。 “隋唐大可不必为媚娘涉身犯险,今日非同一般,你走罢!他们是要我的命,不会为难你的。” 武媚娘试图挣脱隋唐的手。 “姐姐说什么傻话?我隋唐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见死不救之人,更何况你我这半年来形影不离,早已亲如姐妹,何须与我客气?事到如今,你以为他们会轻易放过我吗?” 隋唐一口拒绝,斩草除根乃杀敌之大忌。 “她说的没错!所有人听令,给我杀,一个都不准放过!”为首的一名黑衣人喝道。 “大胆!你们可知要杀何人?” 其实,此刻武媚娘非常害怕,手心渗汗,微微颤抖,面色苍白,强装镇定,与那些人对峙。 这股勇气着实令隋唐佩服,伸手将其颤抖的玉手握入掌中。 遇袭 感业寺后山入口,此时隋唐与武媚娘,正被数十名黑衣人团团围住,隋唐将武媚娘护于身后,眼神警惕。 自从习武以来,她从未对上这么多敌人,而今夜,却是避无可避,唯有全力以赴,方能换取一线生机。 “拿人钱财,□□…但死也要死个明白,是王皇后?还是长孙大人?”隋唐问。 “哼,去下面见阎王爷问吧!”黑面人冷笑,他们皆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只管杀人,从不多嘴。 “好大的胆子,你们可知我是谁?”武媚娘此时已是愤怒得全身发抖,大半年来若不是隋唐,只怕她早已经死过不知多少次,那里能活至今日? “哼!武媚娘,既然是太宗的才人,就不要妄想其他,如今你已沦落至此,竟还妄想回去?怪只怪你太贪心,挡了别人的路,今日我们就送你一程,去见了太宗再一问究竟吧!”黑面人冷笑道。 “你敢?!”武媚娘气愤难当,“你们是不是觉得媚娘永无翻身之地了?我告诉你们,世事无绝对!倘若今夜媚娘不死,待他日媚娘返回皇宫时,必是你们的死期!” 隋唐震惊看来,双眼皆是崇拜之色,这还是她认识的武媚娘吗?如此危机时刻竟能从其口中说出这等霸气的话? 有胆识! 超霸气! 只是,这种话就不能等成为女皇再说吗?少说两句能死吗?貌似对方并未被她震住,反而拉了不少仇恨? “喂,差不多可以了,你是觉得我很能打,还是怎么滴?”隋唐阻止正欲开口的武媚娘,低声告诫。 “哼!武媚娘,做梦也要分时候,今夜你已死到临头,竟敢口出狂言…都愣着做什么?给我杀!”黑面人明显被武媚娘激怒,懒得与其废话,直接下令对武媚娘动手。 霎时,黑衣人冲了上来,朝隋唐和武媚娘砍来,隋唐是个半吊子一面应对来人的攻击,一面护着武媚娘,打斗间难免有些自乱阵脚,不过,幸好那些黑衣人与她半斤八两,并非高手,想来幕后黑手并未料到武媚娘身边有个隋唐,故而并为出动精锐。 但面对如此数量,隋唐体力大大消耗。 又是一记招架,隋唐将武媚娘拉回怀中,徐徐后退,目光凛冽的瞪着那些黑衣人。 “如意姐姐,其实死很容易,可在困境中求生存,才是最难的事,所以,像我们这样的人,走的路必然充满荆棘,否则怎对得起,这一身傲骨!” “隋唐…” 闻言,武媚娘抬眸静静注视着近在咫尺的清秀脸颊,此时这人脸上的狠辣,清晰映入眼帘,窜入心坎,形成一个个涟漪。 这样的隋唐,武媚娘首次见到,心中似有破碎的声音,窒息的痛和悸动,同时涌现。 朱唇轻咬:“隋唐,是媚娘拖累了你…” 隋唐扯了扯嘴角,无言,与冲来的黑衣人厮杀。 “继续这般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得想办法突出重围,还记得我们经常去的那个山洞吗?我们可逃到那里暂且避一避。” “对啊,早说啊!姐姐,一点都不心疼隋唐?” 隋唐轻轻扯了下唇角,但语气却少了平日里的调侃。 见隋唐额际细密的汗珠,说武媚娘无动于衷,那是假的。但不知为何,只要这人还有心情与自己说笑,武媚娘便莫名的安心,莫名的依赖。 “是你傻,媚娘只是好心提醒,都什么时候了,竟还贫嘴,哪里像累了?” 然而,就在这时,武媚娘猛地被隋唐甩向身后,跟着便听到在隋唐口中发出一声闷哼,武媚娘急忙转身,扶住踉跄后退的消瘦身影,见到隋唐腹部命中一箭,武媚娘顿时花容失色。 “隋唐…你…” 此刻,清秀耐看的脸颊迅速苍白起来,豆大的汗珠浮现。 “别慌,我没事…” 武媚娘被眼前突生变故惊吓得浑身轻颤,无暇俏脸尽显担忧与惊慌,伸出微颤的手正欲将箭拔出,却被隋唐一把按住。 “别拔,拔了反而会大出血,如果不能及时止血,恐怕坚持不到后山,我便会因失血过多而丧命。姐姐跟紧我,不要怕!” 说着,隋唐强忍着腹部专心的疼痛,快速将弓箭削断一截,然后看准一个方向突破,挥剑杀了过去,到了生命危机时刻,哪还会管那么多?虽然隋唐此前从未杀过人,但眼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为了活命,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是人的一种本能,被形势逼得走投无路时,总要舍弃一些东西,不顾一切谋求生路。 闻言,武媚娘眼眶一红,平日里,手指破个小口,都跟她嚷嚷哭疼的人,如今为她身中一箭,却没有掉一滴泪,更没有一句怨言。 反倒安抚她,让她别怕,难道这人都不怕吗?不疼吗?她真的只有十五岁吗? 躲闪间,血光飞溅。 遥记当年太宗问她如何驯服烈马,当时也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她竟提剑毫不犹豫的将马杀了,看着倒地血流不止的良驹,一点点流血至死,武媚娘握着剑的手不住颤抖,娇容苍白得吓人。 事后,她非但没能博取太宗的欢心,却因此受到惊吓大病一场。 而今夜,隋唐的表现,却比当年的自己强太多,这人不正经时居多,总喜欢趁火打劫,无赖的要命,可关键时刻,这人不惜用身体替她挡箭,更强忍伤痛带着她奋力厮杀,只为求得一丝生存。 道道惨叫声不绝于耳,隋唐出手凛冽果断,但毕竟以一对多,并且是身负重伤的情况下,久战不利。 刀光血影晃动,虽然武媚娘心中依旧害怕,但在这并不结实的怀抱里,竟莫名安心,那只揽在腰间的手,更给予她无穷尽的安抚。 今夜的隋唐,让武媚娘的心彻底乱了,五味杂陈。 今夜过后,她与隋唐将再难维系先前亦师亦友的关系。 从隋唐奋不顾挡下那一箭开始?自进宫以后,人人都想置她于死地,从未有过人如此护她,就连她的家人,都不及隋唐半年来所做的一切。 武媚娘心中百转千回,理智告诉她不该在生命垂危时想这些,可感情上,她又控制不住心中莫名的悸动?胸前衣襟被血染红,从刚刚中箭,隋唐一直血流不止。 望着近在迟尺的脸颊,此刻清秀耐看的脸颊,苍白无比,汗液顺着脸上的轮廓缓缓滑落。但这人眉宇间,仍显坚毅。 “隋唐,你不必为媚娘犯险,我……” 没待武媚娘说完,隋唐夺了一个黑衣人的马,喝道:“抓紧!快上去!” 跟着,武媚娘只觉得天旋地转的被隋唐推上了马,而隋唐紧跟着也上了马,马儿似受到惊吓,两条前腿突然抬起,差点把两人甩出,接着两条后腿一蹬便跃出包围,载着两人朝后山飞驰而去。 “追!” 黑衣人迅速掠上马背,驱马狂追。 而,隋唐的神智越发涣散。 武媚娘感到后面人的身子越来越沉,心下一紧。 “隋唐…你还好吗…隋唐…隋唐别睡…隋唐…你再坚持下…隋唐…” “吵死了,你应该知道怎么走吧?” 隋唐皱眉,极度疲倦袭来,很想睡,只是耳边萦绕扰人的呼唤,心中烦闷至极,思量下次见到袁天罡,定要讨些好处,不然,太亏了! 渐渐的,隋唐终究晕了过去,武媚娘感到左肩一沉,忙伸手拦抱住那人,查探情况,确认只是昏过去,不由稍稍松了口气。 武媚娘驱马行到一条岔路口,扶着隋唐下了马,而后,拿着隋唐的剑对着马屁股狠狠地抽了一剑,跟着便见那马疯了一般冲入其中一条岔路。 而武媚娘则吃力的扶着隋唐,躲起来。 由于天太黑,而那马被武媚娘抽了一剑,沿途留下点点血迹,黑衣人追到岔路口,查看过两边的血迹,朝那匹马追去。 待那些人离开,武媚娘搀扶着隋唐往回走,从另一条通往后山的小路,上了山,当武媚娘把隋唐拖进一个隐僻的山洞内时,天边已泛白。一路上,武媚娘小心谨慎抹除两人留下的痕迹,这也是半年来,每日上山砍柴,隋唐与她必讲的一个课题“荒野求生”。 而这个山洞,则是她们的秘密。 是一次上山砍柴遇到大雨,为了躲雨发现的山洞,这半年里隋唐时常带着武媚娘来此避雨,来此烧烤,偷吃荤腥。 武媚娘对吃素倒没什么,只是苦了无肉不欢的隋唐,整日嚷嚷要吃肉,后来两人发现这个山洞,便时常来此烧烤、躲雨,甚至有时躲雨回不去,便留宿。 因此,山洞里有她们留下的生活用品,及少量食物。 待将隋唐安置好,武媚娘首先便是帮这人拔箭,当年跟随太宗出征,武媚娘见过拔箭的场面,而今轮到自己,难免有些紧张胆怯。 但见隋唐气息越发微弱,武媚娘知道,如果再耗下去,只怕隋唐真的要去见阎王了。 不管怎样绝不能让隋唐死,这种时候绝不可以退缩。 武媚娘撕开隋唐黏在身上的道袍,伸出有些微颤的玉手,缓缓握住那一小截箭,用力,没□□? 呃… 一道闷哼从隋唐的口中传出,如此反复多次,隋唐双唇泛白,武媚娘急得满头大汗,最后,她用脚抵住隋唐的身子,借着身体的重量,猛地一用力,箭,终于被拔出! 武媚娘无暇高兴,急忙给隋唐止血,上药。 幸好隋唐此刻昏迷不醒,倘若被她知道武媚娘拔箭的过程,非一头将自己撞死不可。 由于两人逃出来比较匆忙,身上没有带着药。 故此,武媚娘在拔箭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在山上采了些止血、消炎的草药,替隋唐敷上。然,由于隋唐失血过多,再加上处理伤口不及时,很快发起了高烧。 这下可把武媚娘给急坏了,手忙脚乱的生了一堆火,找来干草铺在火堆旁,将隋唐放于干草上,盖上仅有的一张薄被。 每次夜不归宿,她们都会带些备用被褥,所以山洞内并未准备多余的被子。 山洞内潮湿的温度,渐渐被火烘烤的温热驱散,但隋唐依旧高烧不退,说着胡话,喊冷。隋唐昏迷中的胡话,武媚娘虽然听不太懂,却隐隐有些心疼。 “妈…我好冷…好难受…妈…您和爸一定要好好的…我好想你们……” “哎!也不知你都经历过什么?字里行间怎会流露出难以言明的痛楚?如果你没有受伤,媚娘还不知道,平日里看似无赖、顽劣的你,竟是你用来掩饰内心伤痛的……” 武媚娘将身上外衣退去,盖在隋唐身上,这人依旧寒冷。最终,武媚娘几经挣扎,抛开所有矜持,褪去衣物,钻入被子里,把隋唐仅仅揽入怀中,就这般,折腾一夜的两人,临近旁晚,终于沉沉睡去。 隋唐醒来已经是转日的清晨,目光游离,她发现自己在熟悉的山洞里,想来又逃过一劫。下一瞬,当看到紧紧抱着自己的武媚娘时,隋唐的目光竟再也无法移开。 这样近距离欣赏一代女皇睡颜,是她首次。虽然,此前两人一起睡过多次,但大多碍于礼数,同床分被,从未像此时这样毫无阻隔的紧紧相拥而眠。 美人艳无双,梦里颦蛾眉。眼角见泪光,不知心恨谁? 每日隋唐变着法的招惹武媚娘,只想从女皇脸上看到惊慌失措的样子,每每得偿所愿,她总有种莫名的成就感。 就这般,时间渐渐推移,不知何时武媚娘悄无声息的睁开眼眸,两人四目相对竟谁也不曾离开。 这一刻,两人犹如身处梦境不忍打破。 也不知过去多久,一道鸟啼声将两人惊醒,两人顿时染红了脸颊,旋即尴尬的将目光移开。 许久,武媚娘率先打破宁静,询问:“还疼吗?” 闻言,隋唐俏脸一红,道:“好多了。” “当真?为何脸如此红?难道仍在发烧?” 说话间,武媚娘的玉手已盖在隋唐脑门上,确认并无异样,武媚娘看着隋唐红彤彤的脸颊,似想到什么,双颊蹭的一下也跟着红了起来。刚想起身,却发现被隋唐枕了一夜的胳膊彻底麻了,顿时柳眉微蹙,脸更红了几分。 “既然好些了,还不帮忙把我的手臂拿出来?若不是你昨夜烧的厉害,我也不会抱着你如此睡了一夜……” 待说完这句,武媚娘立刻便后悔了,自己到底在说什么?为何要与这人解释? “难道,这就是电视剧上常演的体温传热吗?” 经武媚娘提醒,隋唐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枕在武媚娘的胳膊上,咧嘴嘿嘿一笑,忙抬头,伸手将武媚娘白皙柔弱的藕臂拿出,过程中,似牵动伤口,她的脸竟又白了一分,口中传出细微的闷哼声。 揉着手臂的武媚娘,见她这般,顿时心一软,也顾不上已经麻掉的手臂,忙问:“牵动伤口了?” 武媚娘有些手忙脚乱,一不小心用发麻那只的手去支撑身子,结果可想而知。 她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向隋唐身上倒来,再次牵动伤口,紧接着,又是一道闷哼从隋唐口中传出,一缕殷红将腹部上的布带渗透。 “嗷呜,呜呜…姐姐,你是见隋唐没死,再补一下吗?” 武媚娘慌乱撑开些许距离,一脸歉意的道:“都是我不好,毛手毛脚的,你等会,我这就给你止血……” 说话间,武媚娘红着脸,起身披上衣服,将昨日用剩下的药拿来,然后撩开隋唐的衣衫,撩至一半,武媚娘发现隋唐正盯着自己,双颊刚降下去的温度,顿时直线飙升,嗔道:“看我做什么?不准乱想!” “你们大唐女子不是都很保守的吗?你看了我的身子,可要对我负责哦?”隋唐眨眨眼,好点便又开始调戏武媚娘。 然而,武媚娘手上动作不曾停,一面替她处理伤口,一面说道:“贫嘴,此时我不正是在负责吗?况且,我只看到你的肚子,其他地方我可没有看到半分。” “是这样的吗?”隋唐看着自己近乎半luo的衣衫,表示怀疑。 经她这么一说,武媚娘余光瞥向某处若隐若现的部位,一张俏脸顿时犹如火烧,旋即强迫自己不去乱想。 “上次媚娘中毒,隋唐不也是将媚娘看个透彻吗?严格而论,不管谁对谁负责,都应是隋唐先对媚娘负责才是。” 隋唐蹙了蹙眉,翻小肠吗?谁怕谁。 “恩,你这么一说,也挺有道理的,只是,以前我洗澡的时候,你也没少跑来看吧?” “你…你这人怎地如此无赖…明明已经这副摸样了,非要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吗?” 每每想到隋唐从浴盆中站起来,武媚娘总会被她弄得脸红心跳。 虽然,隋唐只有十五岁,但身材极好,如今想想,竟有种不一样的灼烧感掠过心头,令得武媚娘心神不定,一不留神,竟直接将药汁滴在伤口处,痛得隋唐又是一阵会哭狼嚎。 “嗷呜!呜呜…武如意你是要谋杀吗?你这样上药是会留下疤痕滴,能不能认真些?”隋唐痛到眼泪直流,但嘴上仍不忘教育。 情愫 武媚娘见她这副样子,心中不禁生出几分逗弄,够蠢浅笑,药碗搁置一旁,居高临下的睨视着隋唐,也不说话,那般架势似在告诉隋唐:你再多说一句姑奶奶就不伺候了。 “你…” 隋唐也不傻,顿时住嘴,可怜巴巴的望着武媚娘。 咕隆隆…… 这时,隋唐肚子竟不争气的抗议起来… 噗! 武媚娘没绷住一下笑了出来,弄得隋唐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幽幽的道:“如意姐姐,你就是这么照顾救命恩人的吗?” 闻言,武媚娘也笑得差不多了,重新拿起药碗迅速为其处理伤口,而后,在洞中找了些可以吃食的干肉,拿给隋唐。 “你先垫垫肚子,目前只有这些能吃,我出去给你弄些吃的来……” 隋唐点头,接过武媚娘递过的干肉。 “小心些,那些人找不到我们,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应该会搜山寻找,这几日恐怕我们都要躲在这里了。” “我会小心的,你吃了肉干,就先歇着,等我回来便是…” 说罢,武媚娘拿着柴刀与背篓,便离开了山洞。 过去半年隋唐教她的东西,这次遇袭,几乎全部派上用场。平日,她也没少跟着干粗活,体力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柔弱、娇纵的武才人。 在隋唐的荒野求生课题里,除了教会她如何在野外生存,更教她如何躲避野外未知的危险,还有分辨哪些东西可以吃,哪些东西不能吃。如何利用陷阱捕捉猎物,如何利用木棍插鱼等等,既简单又适合像武媚娘这种毫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起初,武媚娘很抗拒学这些东西,但在隋唐的软磨硬泡下,便也妥协。 此次遇袭,让武媚娘深刻意识到过去半年的重要性,隋唐心思缜密,每行一步,都有长远打算,以备不时之需,虽有疏忽纰漏,但对大局却自有盘算,果敢决断。 武媚娘深知隋唐很小便四处游历,去过很多地方,见识甚广,学识非常人,究竟经历过怎样磨砺的人,才能十五岁便有如此沉稳的心智? 然而,武媚娘不知,隋唐会这些,完全因现代那些毁人综艺,其中‘贝爷的荒野求生’,得到无数中国观众的喜欢,隋唐也是其中之一。 故此,丰富了隋唐对这方面的常识,来到古代,更学以致用。 武媚娘回来时,背篓里已然多了几根竹筒,几条鱼、野山菇、山野菜、野果,以及草药。 见隋唐已经沉睡去,武媚娘摇头轻笑起来,目光定格于那清秀耐看的脸颊上,两人相识至今,她竟首次这般看着那人。 “如此睡着多好,受如此重的伤还有力气贫嘴,真是个怪人…”武媚娘眉宇间蓄满了笑意,“不管隋唐如何强健,终归是个女子,需要休息,更需要人保护。” 在某些方面,武媚娘仍旧持有传统思想理念,微微叹息,将身上的东西放下,来至隋唐跟前,伸手轻轻附在熟睡人的脸颊上,眉目清秀,薄唇小巧,勾勒出完美的轮廓…… 当隋唐再次醒来,已经临近黄昏,石洞内充斥着浓郁的香味儿,隋唐偏头看着正在忙碌的身影,有那么一刻,她竟有种回到现代的错觉。 武媚娘似有察觉,回首,恰好看到隋唐望着自己怔怔出神,含笑温语:“醒了?刚好我给留了一些东西,饿了吗?” 隋唐乖乖点头,似仍未醒盹,问:“你做了什么?这么香?” “竹筒饭、烤鱼、还有鲜鱼汤……”武媚娘一面为隋唐盛着食物,一面道。 “这么丰盛?都是你一个人做的?”隋唐略感惊讶的看着她,与武媚娘相处的半年,多半都是她给女皇弄吃的,却极少有机会吃到她做的东西,而今自己受伤,倒享受了一回女皇的专属服务。 “怎么?隋唐莫不是小瞧媚娘?当年在宫中,为讨好太宗欢心,媚娘跟御厨学了一些东西,只是山中食材有限,你先将就一下,待日后,媚娘定为你好好做一次像样的饭菜。” 说话间,武媚娘将饭菜盛好,扶着隋唐坐起,靠在一块大石头上,然后端起一碗热腾腾的鱼汤,给隋唐。 “先把它喝了。你受了伤,身子需要补补…你看我做什么?这些不算什么,如今媚娘只怕这伤会为你带来丑陋的疤痕…” 隋唐没有说话,接过汤碗,慢慢小口喝了起来,鱼汤很鲜,一点不腥,也不知武媚娘怎么处理的?再现代,隋唐极少做鱼,处理不好,而且会弄一手难闻的腥味,几天都下不去。 默默看着武媚娘,挑鱼刺,一根根刺被挑出,然后放入竹筒饭里,又放入一些山菇和野菜。 整个过程,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待武媚娘把竹筒饭拿给隋唐。 “吃吧。” 隋唐略显迟疑了下,拿过竹筒饭,问:“你吃了吗?为何不见你吃?” “早吃过了,我若等你一起,非把我饿死不可。快吃吧,吃完我帮你换药。” 突如其来的关心,令武媚娘莫名欢心,唇角不由蓄满好看的笑。 就这般,两人在山洞中躲了数日,由于山洞里储备的食物有限,待到第七日两人只能依靠每日喝稀饭充饥,要不是隋唐有伤在身不方便出去,两人也不至于落得这般艰苦,只需她偷偷溜回感业寺,偷一些食材出来,便能让她与武媚娘再抗上一段时间。 数日下来,那些人从未停止过搜山,幸好,她们躲避的山洞颇为隐僻,否则,早被发现了。 武媚娘替隋唐换药,而隋唐的目光则一直停留在女皇身上,这些日子下来,总感觉女皇瘦了许多。 这也难怪,武媚娘为了隋唐能有充分的营养调理身子,每日吃的都很少,甚至在即将断粮时,每日只肯喝一碗稀饭充饥,剩下的部分统统留给隋唐。 隋唐之所以会发现这些,是因为她时常在夜里听到武媚娘肚子“咕隆隆”的叫唤声。 “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怕没被那些人找到,我们就要饿死在这山洞里,得想办法回到感业寺,拿上一些东西离开洛阳避避风声,待到来年皇帝前来拜祖,再回到感业寺,直接找主持安排你与新皇见面。” 武媚娘深知隋唐说的没错,如今也唯有如此方能逃过一劫,只是如今这人行动不便,又岂能那般折腾? 隋唐见武媚娘不说话,一把抓住武媚娘换药的玉手,正色道:“就今晚,我们离开这里,我的马车存放在距离感业寺不远的农户家,我们先回感业寺拿东西,便悄悄取马车离开。” 手被隋唐握住时,武媚娘略微轻颤了下,倒也没挣脱,从掌心传来的温热,灼烧着武媚娘的心,四目相对,武媚娘心底挣扎,但在隋唐坚定目光的注视下,终究点头同意了。 “好,依你便是。” “那我们今天都要吃饱可好?待到晚上也有气力,好支持我们逃离。”隋唐似有所指的笑道。 武媚娘闻言瞬间明了这人的用意,顿时红了双颊,旋即将手抽回,叹道:“你比我更需要哪些食物。” “如果把你饿死了,我这次就赔大发了,不但头发没了,还被人射了一箭,更加郁闷的是,我这半年来所做的一切都将付之东流。” 隋唐可怜兮兮地看着武媚娘,虽然话语不中听,但武媚娘却知这人心意已决,心头没来由一暖,这人总归比男子更贴心。 武媚娘掩嘴轻笑,道:“隋唐兜兜转转一圈,说来说去,无非想媚娘多吃一些,隋唐,你在担心媚娘?” “我?”心思被当面揭穿,隋唐有些窘迫,遮遮掩掩的道:“哪有…你也太自恋了,我只不过不想受伤还带上一个拖油瓶…” 闻言,武媚娘脸上的笑意更浓,也不说话,继续未完成的事情。只是那唇角的笑,让隋唐看着有些莫名心慌。 当日,两人把剩下的食物全部吃光,当真一点后路也不留。 深夜,两人把山洞里剩下的东西堆成堆,找来大量的树枝盖在上面,待到了丑时,隋唐将那堆东西点燃,然后拉着武媚娘抄小路向感业寺飞奔,一路上倒也安稳,直到临近感业寺的时候,零零散散能听见有人说话。 “后山不知为何着了火,老大命咱们速去看看,想必是武媚娘与那小尼姑搞出来的,被我们的人发现了。”一名黑衣人说道。 “走,我们过去看看,这留下两个人看守,其他人都跟我走,跟紧点。”说着,原本驻扎在感业寺后门口的大批黑衣人,浩浩荡荡朝后山进发。 待那些人远去,隋唐示意武媚娘留在原处等她,而她则悄悄地绕到了两名留守的黑衣人后方。 “兄弟,精神着点。” “妈的,我们已经在此守了数日,都不曾找到那两个女人,也不知她们究竟躲到哪里去了,依我看早就被山里的野兽吃了,害得我们在此傻傻的守着。” “诶,兄弟别抱怨了,难道你不知道?头这么做,也是为了好向上面交差,否则,我们都得跟着倒霉不是?” “不是我说,一个先皇的才人,至于我们这般大费周章的来杀她吗?都已经落得如此境地,又能威胁到哪里去,我看上面未免有些小题大做。” “哎,上面的心思岂是你我能猜到的?他们宁肯错杀一千,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又何况是当今圣上心心念着的女人,我看……” 然而,没待这人说完,便被隋唐无声无息的弄死,待另外一人发现,隋唐的软剑被甩出割破对方喉咙,连声音都未曾发出,便死的不能再死。 隋唐对武媚娘招了招手,便见其从暗处跑出,待武媚娘行至近前,隋唐已经将两个尸体拖进感业寺后门,跟着将后门关上,两人一路摸向感业寺三宝佛塔,而非回到她们的小院,如今的小院只怕已被那日火箭烧得所剩无几,回去也没用。 而两个人之所以非回感业寺不可,是为了拿隋唐的包囊,她一早便将包囊埋藏在感业寺三宝佛塔旁,当时武媚娘说她未免过于小心谨慎,也不怕包囊在此久了长出小草,隋唐当时只是笑笑,解释说这书包并非一般料子,防水耐用,长不了。 然而,这才没过多久,便被挖了出来,两个人拿了隋唐的书包,便从感业寺前门的狗洞钻出。 待两个人离开半盏茶的功夫,感业寺灯火通明,被黑衣人团团围住,进行大范围的搜寺。 而彼时,隋唐和武媚娘已经潜到农户家取了马车,一路向南行去,踏上为期将一年多的江南之旅。由于感业寺位于洛阳城城郊西北郊外,故此两人无需为出城担忧。 “我们去往何处?” 武媚娘替隋唐重新换了药,隋唐心中盘算着自己商业大计,于是道:“我们去江南溜达一圈如何?” “江南?” “哦,你们叫扬州,没错,就是扬州!” 武媚娘虽出身名门,但进宫以前甚少出门,虽早有耳闻扬州一带风景秀丽,人杰地灵,富甲一方,但终归只是道听途说,从未亲眼所见。如今为逃避追杀,倒是难得的机会游山玩水,更重要的是有隋唐作陪。 “如有可能,我们顺便去看看各地方的海景,我很喜欢大海,可能因为自己生在北方。” 此次,武媚娘丝毫未受刺杀的影响,只是心中对当今的圣上生了些许失望。 半年来,动作尚小,那人可以坐视不理。而今如此大动静,李治绝非全然不知,然而,这些日,她和隋唐之所以会在山洞中躲藏数日之久,为的便是等待他的出手相助。 但事实证明,武媚娘的期待是错的,非但没有等来救援,更差点饿死在感业寺后山,要不是有隋唐,她只怕至今都不知该何去何从? “可你我身上并未有准备银两,如何去得那般远的地方?” 隋唐微微一笑,拿过从土里挖出的背包,将其打开,从内格掏出厚厚一沓银票,递给武媚娘。 待武媚娘看到上面的面额,心脏着实狠狠的抽了抽,这一沓银票中,最小的面值百两,更有着数张万两的大面值。 “你是如何得来的这些?”武媚娘抬眼看向隋唐,心惊道:“难怪非要回到感业寺中拿上这个包囊。” “抢的,你信吗?敢用吗?”隋唐没好气的道,旋即便见到武媚娘信以为真的看来,隋唐顿时泄气,苦笑着道:“就不能是我赚的吗?” “哦?你赚的?你还会赚钱?” 武媚娘不可思议的看着隋唐,见惯了平日里无赖的模样,却从未发现这人还有赚钱的本事啊?难道又是自己小瞧了这人? 武媚娘深知隋唐的才能,也知这人乃大才,却从未将赚钱联系在一起? 然而,下一秒,隋唐便向她证明了赚钱之能,只见她从包里拿出一面镜子,以及海棠坡出品的纸张,一样一样摆到武媚娘跟前,有些得意的道:“你瞧瞧着两样东西,这些都是我的发明,版权也在我这里,如果你手上的银票不够我们路上开销,随时可以去各大商号提钱,这是我的身份牌。” 说话间,隋唐扔给武媚娘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玉佩通体成紫色,晶莹剔透,圆形模样,背面雕刻着一枚铜钱,并且上面刻有招财进宝四个大字,采用简体中文,大唐无人认识一千年后的现代文字,隋唐以此防止伪造。 正面则雕刻着两个精美的如意,这块玉牌亦可一分为二,挂在脖颈处,也可佩戴于腰间。 “这玉的成色不多见,乃出自西域,只是这背面上的文字与图案却是媚娘生平仅见。不知此乃象征着什么?”武媚娘较有兴致的问。 “姐姐不妨看看镜子上面的图案,一看便知。” 隋唐微笑道。 武媚娘拿过镜子,起初她以为是铜镜谁知拿在手中方才知晓,这镜子竟是一年前宫内较为流行的流光境!之所以会起这个名字,完全取决于这面镜子的清晰度,及这面镜子所反射出来的光泽,故此,被世人称之为流光镜。 一年后的武媚娘 当然,最令武媚娘惊讶的并非这面流光镜,而是那流光镜上面刻有与隋唐这块玉佩一般无二的图案。 如此一来,武媚娘就算再怎么不信,心中也已明了大概。 “如此说来你就是近一年多,金陵、洛阳、江南民间广为流传的‘玉树临风胜潘安,一树梨花压海棠,人神共愤的海棠坡?’” 见隋唐点头,武媚娘惊道:“隋唐,你果然非同常人,只是…” 武媚娘看似平静,但从字里行间,不难听出难言的情绪来,内心深处更是震惊到难以复加,仿佛这一刻手中的玉佩,竟如此的沉重。 “只是什么?”隋唐对她此刻表露出的神色非常满意,于是,含笑问道。 “哪有以此来提防旁人仿制的?还有,先前你就那么放心,将这块玉和这么多银票埋在那里?你就不怕被人盗了去?” 武媚娘的顾虑隋唐不是没有想过,但她也并非草率做事之人,她在感业寺半年的时间里,自有观察过寺里大大小小的人和事,几经确认后,方才决定将这个包囊埋在那里。为了安全起见,她也是将银票两拿出几张,随身携带,以免果真被人偷了去,她便一下从家财万贯的富人,直线降到了身无分文的穷人。 “不怕,被人盗走我身上还有备用的银票。至于这块玉佩,被盗走也不怕,我有两手准备。”隋唐一脸神秘笑笑。 “两手准备?何为两手准备?”武媚娘极为不解的问道。 “额,就是光有一样东西还无法证明是海棠坡的身份,还需要另外一样东西,两个放在一块,方才是完整的身份证明。如若有人胆敢拿着这块玉佩去说自己是海棠坡,那么这人定会被商号送去官府。”隋唐笑着解释,这些日子下来,令她最为头疼的便是为武媚娘解释这些现代名词儿。 “隋唐,你果然不一般,看来你远比那些文人志士,更有值得我去欣赏的地方!大才之能,能文能武,并且经商有道,如此看来,我当初答应放你走,倒有些过于草率了!如此人才,何人不想留在身旁,为其所用?但,媚娘知道,隋唐定不喜居于人下,对也不对?” 此时的武媚娘,的确为当初的决定感到后悔,这半年相处,她从隋唐的身上,看到太多可能性和不可思议的东西。 从而,她越发肯定隋唐不是唐人,不论对感业寺主持,还是其他人,她均以平等的姿态去与人交流,确切的说,有点自来熟。害得那日主持为她梯度后,她与主持大谈什么“佛说人生”,弄得感业寺主持瞠目结舌,同时也令得武媚娘倍感怀疑,隋唐究竟来自何方?看似胡闹,但字里行间竟透着许多耐人寻味的道理? 武媚娘不知,隋唐的舅妈就是一位信佛之人,时常会给她灌输一些佛法的大道理,隋唐虽然本身不相信,但却觉得宗教信仰并非全无道理,故此,她只听取有用的,而并非盲目的全部相信,她自认为没那个普度众生的心肠。 “如意姐姐,你我学习佛法也有数月,众生皆平等,这话你如今应该也知其意,但真正能够做到的又有几人?我虽不愿意屈居人下,但却又不得不为了生存,而唯利是从。靡不有初鲜克有终,这是□□在七十年阅兵时讲的话,意思是莫忘初衷,当时不能理解,但十年后再看这句话,却茅塞顿开,今天我将这句话转送给姐姐,希望它对你会有帮助。” 闻言,武媚娘深深地看着她,旋即抬眸看向外面隐隐有些泛白的天际,话锋一转的道:“我们如此离开,那些人会不会追来?” “当然会,那些人搜不到我们,定然会追出一段距离,但他们断然不会追出太远,一来怕惊动地方,二来怕惊动上面的人。可他们断然不敢将此事拿到明面上,暗地里进行,当今皇上或许会睁一眼闭一只眼,一旦拿到明面上,只怕会被治个目无王法,谋杀先帝妃子之罪,不无不可。故此,那些人追不到我们的情况下,很难回去交差,结果只怕会凶多吉少。” “你倒是有颗菩萨心肠,他们在追杀我们时,何曾顾虑过这些?好了,如今我们已经逃了出来,方才你与人动手牵动伤口,你先去车里休息片刻,我来赶车…” “姐,你不会把马车赶到沟里吧?”隋唐表示怀疑,拉了拉武媚娘,呆呆的问。 武媚娘闻言当即怒瞪向隋唐,道:“乌鸦嘴!如此不信任我,你来…” 隋唐闻言忙摇头,然后动作极为麻利的钻进马车里,弄得武媚娘哭笑不得,最后“咯咯…”的笑了起来。 一夜折腾实令隋唐乏了,不过幸好有惊无险,于是钻入马车后,隋唐很快沉沉睡去,这一觉她睡得格外安稳,待她再次醒来,身上的药刚被武媚娘换过。 “醒了?”武媚娘恰好进入马车内,看到隋唐那副睡眼朦胧的模样,心头一软。 “你帮我换了药?谢谢。” “谢什么?如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受伤。见你睡得沉,便也没吵醒你,好在伤口没有恶化。我穿了你的衣裳,不介意吧?”武媚娘早已换下先前的血衣,换上一套隋唐行囊中的女装。 “怎么会,那件衣服早该换下来了,这一路上穿着那样的服装,难免会引人注意,这点我知道。不过,我这衣裳在做工时,略有些偏瘦,为何如意姐姐会穿得这般合身?唐人不都是以胖为美的吗?这个胸,呃,貌似略显紧巴了点…” 说话间,隋唐的目光,已经从两人胸上来来回回看了好几次,继续道:“额,看样子咱俩的胸围,有些差距…不过想想也对,我尚未成年,发育不完全也可以理解,日后定能再大一点…” 隋唐口无遮拦,却也气死人不偿命,惹得武媚娘双颊绯红,又气又恼,轻嗔她一眼,但落进隋唐得眼里却妩媚至极,更令其心狂跳了两下,狠狠的压下一口唾液。 在现代,像武媚娘这样的女性,脑袋一流,精明能干却又不失温柔的御姐。简直是拉拉圈的大爱,更何况,武媚娘有才有貌,有脑有胸,生性腹黑的要命,难怪会叫李治惦念不忘。 “女儿家家,这等下作的话出口即来,羞也不羞?上次媚娘中毒,你答应过媚娘不再说无理的话?为何今日又忘了?” 武媚娘嗔怪,让隋唐迅速想起上次武媚娘中毒,那些日子,可以说武媚娘生活起居都由她来照料,擦身、喂食、样样不落,对方的身材,自然时常被她拿来调侃。 只是当时的隋唐,初见令人血脉喷张的酮体时,哪有什么思考能力,这些问题早就被她抛到九霄云外,秒变成极为挑剔的审美专家,待得想起,武媚娘满面羞红威逼她不准再说那些话。 “额,瞧我这张嘴,姐姐莫要生气,隋唐不说便是。”隋唐忙道歉的说道。 “我倒并非是当真生你的气,只是你我再这般下去,岂不是有违了姐妹之情?”武媚娘见她如此,也是微微一叹道。 “姐姐,有所不知,在我的家乡,这种话在好闺蜜之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并且两个人在一起亲亲抱抱,一起洗澡,相互喂食都如家常便饭呢!”隋唐此刻,完全不能理解此刻武媚娘的心情。 武媚娘皱眉,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隋唐也与人如此过?” “没有,我倒是想了,也得有机会啊…” 闻言,武媚娘当下和颜悦色,回想过去半年相处,与这人口中的闺蜜又差得了多少? “隋唐家乡虽好,但这里毕竟是大唐,你我行事切莫落人口舌。我知你的行为举止随性,并非心生歹意,只因受家乡影响极深,但…入乡随俗,媚娘希望你今后能多注意些才是。隋唐太过耀眼并非好事,集宠于一身,亦是集怨于一身,这话也同样适合用在你的身上。” “如意姐姐,你说的这些话隋唐自然清楚。你我之间又不是外人,我也就与你这般逗弄几句罢了。待到了外面,那些人求着我说,我都不肯呢!”隋唐淡漠的望向武媚娘说道。 武媚娘心中一甜,黛眉舒展,凝望着隋唐,莫名的情绪自眼底晕开,唇角更不知不觉绽放点点笑意。 “当真?如此一来,媚娘理应倒荣幸才是?” “不敢当,只是,我尚有一事不明,希望如意姐姐能告诉我。”隋唐话锋一转的道。 武媚娘见她突然严肃起来,心下没来由一紧,犹豫片刻道:“若不是那些难以启齿之事,你尽管问便是。” 隋唐见武媚娘应许,也不再逗弄,一本正经的道:“姐姐这是说得哪里话,我隋唐有那么不知节制吗?就是刚刚我问你的事,唐人以胖为美。为何如意姐姐你一点都不胖?如果放在我的家乡,定是女子中难得一见的美人呢!” 隋唐这话,让武媚娘莫名的开心,抬眸轻嗔着隋唐。 “你这人,真是个死心眼儿,大唐虽然一胖为美,只不过是皇室中多喜身材丰润的美人,而并非喜太过瘦弱,或是骨瘦如柴的女子,这样的女子即便是再漂亮,也是无用…至于你说的以胖为美,也是大多是之女子体态丰润,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胖!” “经姐姐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明白了,这也难怪,太过瘦弱,两个人抱在一块,的确会有些硌得慌!”隋唐眉头微蹙,轻点着头说道。 武媚娘见她如此,不由‘扑哧’笑了起来,旋即伸手轻轻点了点隋唐的脑袋,微嗔的道:“刚刚再三保证,这会儿便又忘了?你还真想跟女人过一辈子不成?” “呃,我…” 然而,没待隋唐将话说完,却被武媚娘突然扔过来的衣裳阻了去,跟着就听武媚娘,道:“好了,换了衣裳,我们去前方村子找个地方歇脚,好好休整一番,方才有力气上路不是?” “我想洗澡了,算算已有半个月没洗澡了?我们两个的身上都臭了!”隋唐一面嘟着嘴抱怨,一面脱身上的衣服,丝毫不避讳武媚娘那双羞涩的目光。 “你这人…”武媚娘本想说些什么,却眼见隋唐已脱至内衫,当即脸红心跳,跟着撇过头去,气息不稳的叮嘱道:“你慢些脱,小心牵动伤口……” 隋唐咧嘴笑笑,也不说话,少许,隋唐惊异的道:“恩?姐姐为何给我拿男装?” 武媚娘心下一慌,其实她也不知自己出于何种心里。 “两个女子上路易招惹是非,而且,隋唐有扮男子的经验,比我更适合,你的衣服我穿有点小…总而言之,我穿女装,你穿男装,扮…扮作夫妻…也好…掩人耳目…” “带着如此美艳的小娘子出门,十个壮丁跟着都不顶用。” 隋唐打趣,令武媚娘羞意染至耳畔,特别是听到小娘子三个字时,她的心狂跳数次,之后两人谁也不再说话,一个默默穿着换衣服,一个心事重重。 两人来到一个僻静的小山村,给了当地农户一些好处,便安心的留宿下来。为期大半个月的亡命生涯,使得两人时刻保持高度警惕,而今终于得到了缓解,于是两人在沐浴后,美美的吃了一顿农家饭,便沉沉睡下。 隋唐因身上有伤,不能睡在地上,武媚娘虽然在感业寺的半年里得到些许锻炼,但依旧身子娇贵,在两人都不允许对方去地上睡的情况下,开始了同塌同寝的生活。 就这样,两人一路南下,途中见识到许多新鲜事物,更了解不少民风民情,亲眼见证贪官如何欺压百姓,也免不了听到老百姓如何评价当今朝廷。 民间的疾苦,这一次南下几乎全部看个透彻,虽然苏杭二州从古至今都为富甲地域,却仍有穷人与富人之别,仍有许多乞丐以乞讨为生,仍有诸多官宦子弟,整日里无所事事,欺男霸女。 每当这个时候,武媚娘都会忍不住冲上去与人理论,起初隋唐会随她,但到了后来,这种事情简直不乏其多,而她们也处于逃难,而非救天下苍生于水火的菩萨。 她们帮得了一个,帮不了所有人,更何况这样做只是治标不治本。如果想治本需整治官场腐败,以民为本,方能使得那些流离失所的人,得以安定下来,重建家园。 扬州城,万顶楼的二层雅间里,窗边分坐着一对碧玉佳人,一个身着男装,儒雅俊俏,一张脸生得白净耐人。 而对面的女人,生来一副芳菲妩媚之貌,端丽冠绝天下之姿,眉宇间更有着无法言说的贵气。 “隋唐,多谢你的江南之行,让媚娘见识到形形色色百姓生活。人人都说大唐盛世,可即便盛世年没有战事,国泰平安,也有诸多需要改良治理的地方,国之根本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如不是沿途亲眼所见所闻,极难了解百姓疾苦,往昔各地方官员上报皆参杂水份,忠奸之分,权贵之争,盘根错节,倘若放任,只怕早晚会引起民众造反。” 隋唐心不在焉的把玩着玉佩,沉默不语。 武媚娘容颜绝世,聪明过人,像她这种人,搁在现代,不仅大佬们喜欢,拉拉圈也是大爱。 一年来,她已猜到隋唐的用意,安排南行,并非偶然或逃命,在体会了民间疾苦,接触百姓生活后,武媚娘越发肯定向王者之路狂奔,这就是经历两年□□出来的成果吗? 隋唐本该高兴,但此时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如意姐姐…”她正色看着武媚娘,尤为认真的道:“明天就是我们重新返回感业寺的日子,你有没有想过,就这般过着平凡人的生活,其实也挺好。” 武媚娘抬眸定定地看着隋唐好一会儿,如今后者已出落得越发清丽可人,她生平不曾见过这般耐看的人儿,唇角轻轻勾动,“倘若这般,可是会有隋唐陪伴?” “当然…” 武媚娘没想到隋唐会答应得如此干脆,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如今,她已不再是困在一方小天地的深宫怨妇。 江南之行,让她看到外面瑰丽的山河,日出日落的美景,潮起潮落的波澜壮阔,上山入海,许是经历生死,她对隋唐的依赖更甚从前。 离开洛阳,远离权贵名利,摆脱担惊受怕的生活,心境也愈发清明,虽然沿途疲累了些,但仍遮掩不住的快活。 到了江南,她像个妻子一样,陪伴隋唐出入各种场合,更深刻体会一个人全心全意待你的幸福,一想到那些女人的羡慕,她就忍不住露出笑意。 她对隋唐的心思,愈发浓郁,这就是有了心上人女子该有的心思么? 只因身边有了那个人,不管去哪里都是美景。 只因心里有了那个人,一时不见便失魂落魄。 只因命里有了那个人,天塌下来也不再畏惧。 但,当武媚娘目光扫过下方的大街小巷,当看到那些乞丐和仗势欺人收取保护费的地头蛇时,对于一个心怀天下的政治家而言,早已气愤难挡,不知不觉间柳眉微蹙,玉手紧握。 “如果媚娘不回去,何人能够治得了这些?武家上下也会因媚娘受到牵连,我不能自私的只为自己,而不去管其他人死活。况且,我答应隋唐的那些,如不回宫,要如何兑现?你岂不是又得嚷嚷自己赔了?” 隋唐把武媚娘脸上所有变化尽收眼底,轻轻问:“你确定那是你想要的吗?” 武媚娘避而不答,反问:“隋唐,你信命吗?” 隋唐不语,武媚娘微微叹息,又道:“既然天降大任于我,媚娘不能逃,也不想逃。倘若人生可以重来,我倒希望从未入过宫,未涉足过权势,找个平凡的男子平淡的过完此生。虽然一生没有大富大贵,但也求得一个倾心以对之人。” 闻言,隋唐心中气愤难挡,武媚娘选择一个平凡男子,都选她。于是脱口而出:“谁说倾心以对非得是男子?” 武媚娘笑着摇摇头,抬眸看着隋唐,道:“隋唐,我知你待我好,但我们不可以。” “不可以?武如意,你少骗人,你扪心问问你的心,你敢说,你对我一点都没动心?” 一直以来,隋唐深知武媚娘不是她的菜,虽然嘴上讨些便宜,但从不真正用情。 然而,自从遇袭以后,武媚娘的若近若离,温柔体贴,一直困扰着两人,然,武媚娘彻底将腹黑发挥到极致,大胆提出要隋唐教她亲吻技巧,及行房之术。 这种玩火自焚的要求,对于两个互生好感的人来说,不擦出火花,简直是天下奇闻。 隋唐当然拒绝,却架不住武媚娘霸王硬上弓,夺了隋唐的初吻,同时也夺了隋唐的心。 感□□,哪里由得当事人做好准备? 如今隋唐开诚布公的正视此事,也不想再继续模棱两可下去。 与女皇一夜情? “隋唐,我承认对你动心,甚至此刻的你,依然会牵动着我的心,但我们不可能,那样的生活并不是媚娘想要的,既然媚娘的命运与这天下人紧紧绑在一起,媚娘不属于自己,更不属于任何人。” 隋唐岂会不知她是命中注定的皇?她也不想改变历史,阻止她什么,她只是想从武媚娘口中得到一点点承诺,她都会安心的陪她回洛阳。 然而,今日的谈话方式,令隋唐极为不喜欢,武媚娘是注定成就大事之人,她几乎能够想象到,当这个女人成为人们眼中的皇帝时,会怎样对她呢? 闻言隋唐轻笑着道:“这就是拒绝我的理由?我首次主动跟人表白,也首次被人拒绝,这滋味真令人讨厌。” “凡是都有第一次,不过,能听你坦露心声,倒让媚娘倍感欢心,但也只能限于此?” 武媚娘丝毫不避讳隋唐的目光,或许此刻她仍没有意识到隋唐的重要性,然而,当她认识到时,已无法挽回。 “恩,既然你如此干脆,我也不多做纠缠,虽然结果不尽如人愿,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不会勉强,但我也不是那么轻易放弃的人,我给你时间,希望当你回心转意之时,我仍在原地等你。” 闻言,武媚娘心中悸动,她自然明白隋唐话中的意思,这话即是承诺,也是一个忠告,承诺自是不用说,字里行间已经透漏。忠告则是,隋唐不会一直等。如果等待的过程中,武媚娘做了超越隋唐底线的事,那么即便再不甘心,隋唐也会斩断情丝。 武媚娘很想给隋唐一个明确的答案,或是承诺,只是她知道,一旦重新回到宫中,有些事情便会身不由已。隋唐也知道这层道理,因此才会将话挑明,让她做选择。 倘若武媚娘坚持回宫,首先便要伤了与隋唐的情分。待入宫之后,那无法躲避的侍寝,和人前人后的违心奉承,难免会被隋唐撞见,到了那时,便会成为两人心中无法磨灭的障碍…… 在经过一番挣扎后,只听武媚娘终是下定决心般,抬眼看着隋唐,脱口道出。 “回宫之前,媚娘将一直是隋唐的妻子。” 闻言,隋唐并不觉得高兴,她很清楚,这是武媚娘对自己做出的最大让步,然而,一旦回宫,她也知道将会有何事等待着她们。她真的很想拒绝与武媚娘一同回去,两人就此别过,可答应过袁天罡的事,却还没有做完。 既然如此,那就趁现在陷的不深打消对武媚娘的心思吧? 下定决心,隋唐淡然一笑,道:“姐姐说这话,不觉得矛盾吗?即便你我做不成情人,我身上还有师命,难道你还怕我跑了不成?好了,不说这个了,今日我需要去趟商号,与商号管事对账,估计会弄到很晚。你在这里喝完茶,便直接回客栈吧。” 见武媚娘缓缓点下头来,隋唐不再停留,直接起身离去。 武媚娘眼帘低垂,眼中泛着异样的波动,许久之后,她脸上泛起点点笑意,而后痴痴的道:“隋唐你是媚娘命里的变数,莫要怪我这般坚持,但你提醒了我,媚娘如今真的怕你跑了…莫要怪我,或许只有这样你才会心甘情愿的留在媚娘身边?” 如今海棠坡,市场已被隋唐打开,感业寺期间,她把洛阳分号稳固,来到江南,她又将此地分号、及生产场地扩大,并联合几家不起眼铁匠铺,做起了工业生产,扬州乃富甲聚集地,水路运输也比其他地方方便。 当然,海棠坡并非一帆风顺,几年里,也曾遇到过不少麻烦,以前在金陵有些婉莹帮忙,洛阳似有人暗中相助,倒也相安无事,但两江,两广却时常惹人妒忌。 官司吃了几起,钱也花了不少,后来,据说宫里的贵人们、以及门阀小姐夫人极其钟爱海棠坡品牌,故而,各地方官员为讨好,均不再为难。 但架不住有人眼红,抄袭跟风,而隋唐的应对策略采则是,不断创新,支持正品,抵制盗版。 再加上有官府介入,抄袭事件总算压下去了。 隋唐临行前,除了要和海棠坡商号的管事对账目,还要与他们商议了下海棠坡今后的拓展业务,待到商议完,已经临近晚饭时间,隋唐索性在醉仙楼设宴犒劳这些商铺管事。 久经商场的人都知道,工作之余,维系关系难免会有各种应酬。 隋唐带着他们出来吃饭、喝酒、花天酒地,而用在现代则是叫做团队建设。 与一群平日里从不离酒的老家伙吃饭,难免少不了喝酒助兴。 如此一来,倒让向来不胜酒力的隋唐大为苦恼,但作为东家,又不能怠慢… “诸位,你们随意,我不行了…今后大家好好干,年底分红少不了各位,但千万别跟我耍花样,前几次事件大家可都看到了…” 一干人忙乖乖点头应下,之前海棠坡出现过几个奸细,据说那几人已被关进大牢,没有三五年,怕是出不来了…… “东家,您放心,我们跟着您只图安稳…” “是啊,东家是个做大事之人,连宫里的贵人都能打通,我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会自讨没趣…” “就是,来来,大家再敬东家一杯!” 一顿饭下来,隋唐喝的东倒西歪,若不是武媚娘担心她一个姑娘家这么晚在外面不安全,真保不准被那些商号的管事,发现其真身。 当武媚娘跟着醉仙楼的伙计,找到隋唐他们时,恰好看到隋唐正拉着一个商号老板,死命的灌酒。 口中振振有词念叨着:“来,一醉解千愁。” 这话令武媚娘心中微微一紧,旋即也顾不得那么多,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隋唐身旁,将这人与那名商号管事拉来,扶到一旁坐了下来,并给了伙计打赏,让他们将众商号的管事,一一送回各自的府里。 伙计拿了钱急忙应下。 待一切安排妥当,武媚娘扶着隋唐上了马车,回到隋唐购买的庭院。 在江南一年多,她没再像感业寺那般整日劳作,故此时搀扶醉酒的隋唐,难免有些吃力。 将这人搀回房中,武媚娘喊来下人,为她们准备热水沐浴。 “来来…喝…喂…你干嘛不叫我喝啊?你知不知道,我很少喝酒的?但每次喝酒必然是我想醉的时候?呵呵,你是不会懂的,也没人会懂…” 武媚娘见隋唐这般,心头微微轻颤着,也说不上是气恼,还是心疼,只是这一刻她非常不愿看到这样颓废的隋唐,微微一叹,终究什么都没说。 待热水备好,武媚娘面红耳赤的将隋唐身上衣物退去,像妻子服侍丈夫那样为其清洗身子,然而,没多久,她便被隋唐赶走,非要自己洗。 无奈,武媚娘只好先出去。 被热水泡过后的隋唐,倒略微清醒不少,但脑袋依旧很沉,依旧不能自行走出浴桶,只好瘫软的趴在浴桶旁边,眼眸半闭,似是睡着了般。 待到武媚娘再次出现时,身上仅穿一个肚兜和贴身长裤,隋唐醉眼朦胧看着她,只见她一绺靓丽的黑发,犹如飞瀑般飘洒下来,一双丽目勾魂慑魄,秀挺的琼鼻,粉腮微微泛红,滴水樱桃般的唇,如雪玉般晶莹的雪肌如冰似雪,身材曼妙纤细。 武媚娘的头发,是隋唐帮她找来的假发,而隋唐由于不习惯,故此没有戴假发,但脑袋上的头发却是一点点长到如今这般长度,虽不算太长,却也刚好被束在脑后,再则她整日里身着男装,故此发誓倒也属大众。 “你穿这么少想勾引我啊?你这算什么啊?就算你对我来说很特别,可我也不是个随便的人啊,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凭什么要这么不清不楚的啊…” 隋唐虽然已有些清醒,但脑袋依旧很沉,因此,外表给人感觉,醉眼朦胧,说出来的话,自然也不会被武媚娘当真。 相处一年多,她对隋唐的说话方式倒也习惯。 武媚娘无奈抱着胸,摇头叹道:“我能做什么?若不是怕你着凉,我才懒得管你,本以为让你多泡会,会让你清醒一些,如今来看怕是没少喝,居然醉成这副样子。哎,我扶你去床上歇着如何?倘若耗到水凉,定是会受凉的。” 见隋唐没有拒绝,武媚娘直接将人从水中捞出,霎时一览无遗的酮体暴露于眼前,看得武媚娘双颊犹如火烧,以前在宫中见过不少女子酮体,大家顶多面带羞涩不忍直视,却从未有过不受控制的心跳和紧张,以及蠢蠢欲动,极度渴望的情绪。 隋唐被武媚娘从浴桶中弄出来,随意披了件长衫,便被武媚娘扶着向床榻行去。临近床榻时,隋唐踩到武媚娘裤脚,跟着两人双双向床榻倒去。 “啊!” 武媚娘一声轻呼,床榻上两女成一上一下之姿,隔着薄薄的面料柔软触感异常清晰,凹凸有致的身材,让隋唐舒服至极,在跌倒后,寻了个舒服位置沉沉睡去。 比起隋唐的没心没肺,被压在下面的武媚娘显然没有那般轻松,一双媚眼像是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晃动着耐人寻味的光泽。妖媚眼型巧妙勾勒着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如此美好的人儿双颊潮红,仿若再稍微触碰下便要滴出血来。 如今的武媚娘年近而立,仍处子之身,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老树开花,欲罢不能。 此时被隋唐压在身下,心脏狂跳不止,犹如小鹿乱撞一般。 武媚娘羞愤难挡,这人已睡去,双手却紧紧搂于腰间,脑袋枕在胸前敏感点上,稍稍动下都会引来身下人的阵阵轻颤,这种暧昧至极的姿势,让人心神凌乱。 一代女皇没有立即将隋唐推开,然后甩她两大巴掌已算奇迹! 许久过后,房间里方才响起武媚娘幽幽的轻语,“隋唐,不要怪媚娘…既然媚娘不能给你任何承诺,便把女儿家最宝贵的东西给你…如此,媚娘才能将你留在身边…” 武媚娘这么做并非完全因隋唐,十四岁入宫,如今将近而立之年,却仍处子之身,倘若被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得知,也不知有怎样的麻烦等着她。 故此,选择将身子给隋唐,已不是第一日两日,一来留住隋唐,二来保全自己,三来,出于私心,让隋唐成为真正身心上的第一人。 武媚娘好不容易将隋唐安置在榻上躺好,起身将屋内烛台上的灯逐一熄灭,仅留茶几上面一盏。幽暗的光线下,武媚娘缓缓来至床榻,身上衣物尽数退去,并将隋唐的衣物也尽数退去,扯过被子将两人的酮体遮盖。 跟着,便见武媚娘轻柔且小心翼翼的靠向隋唐,将对方的手,缓缓拿起盖在自己腰间,而后俯下身子主动吻上隋唐微张的唇,由浅至深,到一发不可收拾的热吻,起初隋唐有些不满的轻蹙起眉,渐渐的,随着两个人缠绕的加深,似适应了彼此触碰,气息也变得粗重起来。 “我点了些迷情香,它会帮你要了媚娘…隋唐…” 武媚娘的话犹如魔音一般,窜入隋唐耳中,直达心底,眼眸出现片刻的挣扎,之后便彻底被满室的温情占去,翻身将武媚娘压在下面,一点点吻上去。 当武媚娘在隋唐的身下,变成真正女人时,那种痛令她幸福的流下眼泪,有那么一瞬她真想为隋唐放弃回宫的念头,只做这人的妻子,那应该是此生最幸福的事。 但对于野心勃勃的女皇而言,这种念头仅仅持续了片刻,便神形俱灭…成大事,又怎能叫自己被感情牵绊住? “隋唐…媚娘是爱极了你的…但…我不能说…一旦说出来,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将要因你半途而废…媚娘不想被情感牵绊住…帝王不可以有感情…所以…媚娘…媚娘只能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给你…从此以后,媚娘心中…唯有你一人…” 武媚娘一次次被隋唐送上愉悦的巅峰,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武媚娘在隋唐身下,彻彻底底展露内心最真实的情感和自我,没有丝毫保留,她要记住这一晚,这因爱才会发生的亲密关系,因爱才会有的幸福愉悦。 在迷情香的作用下,两人放纵到天色微微泛白,方才沉沉睡去…… 转日晌午,隋唐醒来,当她看到武媚娘身边睡着的武媚娘时,不由皱了皱眉,旋即便要起身,头疼欲裂,却也发现被子里两人不着寸缕的胴体…… 脑袋突然炸响,接着闪现出昨夜断断续续的画面。 认清不是梦后,隋唐当即惊出一身冷汗,同时也意识到昨夜发生了什么?再看着两具痴缠交错的光洁身体,昨夜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然而,就在这时,武媚娘神色疲倦,睡眼朦胧的看着她,问道:“你醒了?” 看着武媚娘,隋唐心脏狠狠的抽了抽,人还是以往的那个人,不知为何?这人脸上疲惫尚未褪去,但却比之前多了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我怎么觉得,你变得不太一样了?”隋唐看着武媚娘忍不住问道。 “哪里不一样了?” 武媚娘将脸凑到隋唐眼前,然后在隋唐的注视下,一缕青丝缓缓滑落,那对素来睿智的眸子,泛起点点的笑意来。 “呃…变得越发好看了。” 隋唐笑笑,心中布满疑问,昨日才被对方拒绝,平日也很少主动跟她做这般亲密的举动,为何一觉醒来,一切都变了? 而隋唐倒也没说错,如今已成为名副其实女人的武媚娘,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那并非简单意义上的容貌之美,更有气质上的凸显。 隋唐的反应,武媚娘很是受用,旋即妩媚一笑,问道:“不想知道昨夜究竟发生了何事?” “呃…我们…” 一想到自己很有可能把女皇给扑了,隋唐便有些不淡定了,但内心却仍疑惑重重,为何眼前人却一点都不生气? 见隋唐那副不淡定的模样,武媚娘霎时双颊绯红,回想昨夜的种种,怎么不见这人如此惊慌? 武媚娘面色含羞,在隋唐肩头轻捶了下,轻嗔道:“难道你不高兴吗?” 高兴?高兴吗?隋唐不知道?酒后乱性这种事儿,她从不认为会出现在自己身上,但事实就在眼前,容不得她不信。 如此一来,她心中反倒对眼前人生了愧疚。 “倘若你能不回宫,我会一生一世爱你疼你。” 对于隋唐的回答,武媚娘微微一叹:“女子终究与男子不同,男子大多会以女子的身体为乐,而你却比他们更要贪心,不但得到人和心,还要朝朝暮暮的厮守。” “隋末唐初,后宫□□人人皆知,但我不是那种人,我不懂,更不理解为何明明自己的东西,要与他人分享?人生在世,所为的,不就是可以长相厮守吗?上位者的孤独与寂寞,媚娘或许还不懂,只因你身旁现在有我,但当有一日,你什么都得到时,却发现唯独丢失了那个能左右你开心的东西…那个时候的你,才是最为孤独寂寞的。” 这番话,仿佛是隋唐亲身经历一般,眼眸中有着淡淡的痛楚。这样的她,让武媚娘有种难以言喻的心疼,有些时候她真的很不理解,为何在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女身上,却似曾经历过许多事情一般,总会给人一种与年纪不符的沉稳和沧桑。 “隋唐这话可是在告诫媚娘要珍惜眼前人?”武媚娘试探问道。 隋唐摇摇头:“你不会为了我放弃回宫,其实有些东西不去捅破反倒会和从前一样,但如今我们已经回不去了。那就按你说的做吧,在回宫以前我依然会像对待妻子一样,待你……” 隋唐的话,令武媚娘稍稍松了口气,终于达到自己的目的。 武媚娘笑笑:“隋唐当真是个不轻易放弃的人呢!你如此做的用意,媚娘明白,其实你无需对我有任何亏欠。我们还像从前那样,媚娘只是要你明白,不管你如何做,结果都是一样的,隋唐,我不想给你这方面的承诺,也是不想亲手毁了它…” 这番话,武媚娘发自内心,却也刺痛了隋唐的心,模棱两可的关系,武媚娘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也很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情感。她利用隋唐对她的感情,给对方一记软刀子,令其得以一直守在她身旁。 隋唐凉凉一笑,心中五味杂陈,自己终究不能改变历史。但以两人如今的关系,又叫她如何能甘心放手?尽管隋唐知道,继续放任会越陷越深,可她却毫无反抗之力,特别是对眼前这个在意的人,越是让她放手,她越想牢牢抓住,正如飞蛾扑火一般,明知会死却义无反顾。 武媚娘见隋唐沉默不语,有些于心不忍,伸手将后者的脸颊扳过来看向自己,继续道:“只是你我皆为女子,真的能如同寻常夫妻那般幸福吗?” “女子和女子,其实也会很幸福快乐,关键在于两个人的心,如果两人是真心想要走下去,无论有多么困难,有多少人阻拦,即便与全世界为敌,都不会退缩半分。反之,倘若两人心中各有异议,那么再轰轰烈烈的感情,都抵不住岁月,一旦事实被揭晓,只会越走越远,直到最后再无半点情份。” 这番话,让武媚娘陷入沉思,而隋唐见她沉默不语,心中微微一叹,目光落在两人紧紧纠缠一起的妙体上,这个时候谈论那么严肃的问题,也是没谁了。 隋唐无奈一笑,“该起了,如此这般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如意姐姐不会觉得别扭吗?” 媚娘见李治 经隋唐提醒,武媚娘也意识到两人此时的姿态,不适合谈论这么严肃的问题。 正欲起身,然而,还未待她坐稳,便是再次跌倒回隋唐的怀中,旋即双颊欲滴出血来。 隋唐急忙将她扶住,诧异看来,发现武媚娘的脸颊通红,不由询问:“怎么了?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姐姐的脸很红?伤风了吗?来躺好,让我帮你瞧瞧……” 闻言,武媚娘忙伸手将隋唐的嘴巴堵住,脸上红晕已蔓延至耳畔,美眸似水,怔怔望着眼前这人。轻轻道:“我没事,只是,如意昨夜…已经成为隋唐的人了,你,你我行了…行了夫妻之事…我的身子破了…行动起来自然会有些不便……” “你说什么?我破了你的身子?不是你破了我的?” 隋唐有点懵,醒来后,对于昨夜发生的事,她很模糊,她只记得自己喝醉了,是被武媚娘带回来,还洗了澡,之后便上床睡觉了?再后面的亲热缠绵,似梦似醒,昏昏沉沉,她以为是梦,难道都是真的? 她掀开被子,床单上的殷红清晰可见,天呐!自己竟然酒后乱性了?要是后世之人知道,她把一代女皇给睡了,岂不是要人神共愤? 见她愣愣出神,武媚娘也不着急,静静注视着这人,迷情香果然奏效了,但迷情香的事,她断然不会说。 武媚娘何等的聪明,她清楚感情可以牵绊住一个人,但并非永远,宫里的女人,从来都不相信感情,唯有恒久的利益才能牵制住一个人。 如果清醒状态下,隋唐断然不会与她怎样。别看平日里隋唐开玩笑什么话都敢说,但那方面还是很保守的。 女人一旦遇到爱人,都会容易迷失。隋唐也是一样,她交会武媚娘生存技能,重新振作,却没想到,武媚娘第一个针对的对象,竟是她。 武媚娘想借此牢牢拴住隋唐的心,使对方能够留在她的身边,待成就霸业时,这人无论想要怎样的生活,她都会答应,也会给她一直想要的诺言。 “昨夜你对如意做过什么,难不成都不记得了?” 武媚娘这话令隋唐顿生愧疚之意,别看她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但骨子里却极为保守,一夜情她从未经历过,本着不确立关系,绝不发生肉体关系的原则,居然在大唐破例了?并且对象是古往今来的女皇,武则天?! 隋唐脑袋有点短路,一脸尴尬的道:“如意姐姐,对不起,我昨天喝的有点多,以前我不这样的,昨晚发生什么我真记不清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 “你要如何对我负责?” 见她这般,武媚娘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如今却被自己弄得这般穷迫,看来这招的确用对了地方。 “这…” 这倒难住了隋唐,如果武媚娘不回宫,那么她会倾尽所有来回报这份感情。反之武媚娘回宫,她唯有护她平安,助她早日成就霸业,作为回报。只是那时的她们,恐怕很难再走下去,隋唐深知这一点,她无法容忍自己的女人,与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人发生关系,这是一个人的底线,也是她骨子里固有的爱情理念,可以说她很在意这个,非常在意。 现代时,隋唐整日忙碌于工作,但对于情爱始终都很重视,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一旦动了情,那么她会很难放手。所以她轻易不去触碰感情,生怕遇不到对的人,会很难走出来。然而,如今到了这大唐朝,遇到武媚娘,并与之互生好感,发生了关系,是她万万没想到的事。 唐朝并非现代,即便是现代,如果你没有权没有势,又如何与那些富二代,或是官二代去争抢女人?很现实,却也无奈。 过去三十年,隋唐一直想找个忠贞不二的女朋友,但事实往往相反。现实社会诱惑太多,人的自控力又弱,思想不断在变,那种小说常有的美好,永远都只是憧憬。 隋末唐初,皇帝后宫尤为□□,隋唐自然知晓,如今看来这所谓的忠贞倒也因人而异,因地而异! 武媚娘见隋唐迟迟不作声,也不想为难她,心里对隋唐多少是愧疚的,伸手抚上这人的脸颊,微微叹了口气,道:“我知你的顾虑,媚娘并未要你负责,只要你记得不管日后媚娘变成怎样的女人,心里面唯一惦念的只你一人,将自己给你,媚娘不悔!” 武媚娘的话,深深刺进隋唐心里,更因为这样一句话,武媚娘称帝的时间整整缩短了十五年!并且,成为女皇登基道路上最至关重要的人。 从扬州回到洛阳,两人在路上整整用去两个月的时间。 而自那日后,武媚娘每夜都会诱惑隋唐,与她夜夜笙歌。 这种滋润下,武媚娘自身发生翻天覆地变化,整个人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娇媚,举手投足,风情万种。 甚至,到了感业寺,皇帝祭祖的前一晚,武媚娘仍会诱惑隋唐。 这样下去只会让人越陷越深,可人一旦动了感情,身体总是最诚实的,隋唐抵不住武媚娘的诱惑。 一路上,隋唐忧心忡忡,武媚娘向她问了许多床第秘术,并学以致用… 但不管隋唐如何做,都没能改变武媚娘回去的决心,而且,越是临近洛阳,武媚娘越会显得心不在焉,她很清楚武媚娘在担心什么? 皇帝祭祖的前一夜,隋唐带着武媚娘潜入感业寺。当她们出现在感业寺主持的面前,主持竟一点都不惊讶,她的目光在隋唐身上停留片刻,而后又盯着武媚娘沉默许久。 “明空回来,是为了明日的皇帝祭祖?”武媚娘缓缓点头,主持看着她,又问:“你,确定吗?” “媚娘确定。” “阿弥陀佛,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合和,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不外如是。明空这一去,便再也不能回头,你,真的决定了吗?” 闻言,武媚娘犹豫了下,回首看向一旁的隋唐,此时后者也正看着她,两人什么都没说,却又似诉说着万般柔情。 万发缘生,皆系缘分! 偶然的相遇,蓦然回首,注定了彼此的一生,只为了眼光交会的刹那。 武媚娘轻轻咬住红唇,重新迎上主持的目光,跪下了下来。 “求主持成全!” 隋唐将武媚娘的反应尽收眼底,感业寺主持没有回答武媚娘,而是看着隋唐。 “凡事都自有定数,不能强求。” “缘起即灭,缘生已空。” 隋唐的话,换来感业寺主持赞许的目光。 她重新看向武媚娘,喃喃自语:“也罢,天意如此,我又何须违背天意呢?”微做停顿,开口继续道:“你二人今夜就留宿在寺中吧!明日我会找寻时机,安排你与皇上见面……” 得到感业寺主持应许,武媚娘脸上的神情如释重负一松,旋即露出感激的笑容。 隋唐神色暗淡,什么都没说,阵阵刺痛,渐渐蔓上心头。 这样的结果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为何还会这般痛?武媚娘十四岁进宫,从小深受传统观念的影响。 遇到隋唐,二十六岁的武媚娘已经成型,又岂是一两年能够改变的?但武媚娘根本不懂,又或者权势驱使她不想懂,情爱根本不允许这般挥霍的? 那一夜,离开感业寺主持的房间,武媚娘拉着隋唐去了后山,她回忆着两人相遇到后来的种种,整个过程,隋唐静静聆听,偶尔会应一句。 “隋唐,这段日子是媚娘人生中过得最开心幸福的时光,它属于你和我的,也是你带给我的,我知道你心理不舒服,也不希望我再回宫。但你不懂,不懂我的荣辱,决定着什么,以往的那些年我在那里都失去了什么?” 武媚娘目光深邃,或痛苦,或不甘,或彷徨,或不安……总而言之,那是一种隋唐无法理解的情绪。 “正如你我初见,你对媚娘说的,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站起来。我要让那些曾经伤害过你我的人,付出双倍的代价!我要让大唐的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我要让天下人知道,男人能做的事情,女人也一样可以,甚至更好!” 隋唐静静看着她,只觉得遥远,此刻武媚娘身上的帝王的风范和野心尽显。这就是她心目中女皇应有的样子,几年特训的成果。 可是为什么?这样的武媚娘,叫人既熟悉又陌生,一时之间,隋唐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悲伤,那种复杂到极致的心情,难以形容。 “你现在有更好的选择。” “隋唐,给媚娘一点时间好吗?只要媚娘得到这天下,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媚娘都能给你。而此刻,媚娘唯有先负你。”武媚娘语气中有着不可撼动的气势。 隋唐见她如此坚决,便不再言语,也没有必要再说什么,唯有默默祝福。 次日,感业寺早早便被重兵把守,而感业寺众人也是一早便列队在门口等候当今皇帝的驾临,武媚娘被感业寺主持安排跟着她。隋唐则不在其中,当她拒绝与她们一同出来迎接圣驾时,武媚娘与感业寺主持都有些诧异,隋唐也懒得和她们解释,没待二人说话,便已起身离开。 少了隋唐的陪伴,武媚娘显得有些心绪不宁,一年多的相处,使她已经习惯有那人在旁。 在两人相依为命的日子里,不论面对任何事,只要有那人在身旁陪伴,武媚娘便会莫名的心安。但她也明白,今日隋唐选择避开,是对的。 “皇上驾到!” 就在武媚娘胡思乱想间,那浩浩荡荡的皇家队伍出现在众人视野里,最后,停在感业寺一干人等的近前。 武媚娘看着那熟悉的皇家旗帜,满心的酸楚涌上心头,然而就在这时,突感身旁有人拉了下她,回首便见到感业寺众人已经纷纷跪在地上,而主持正对她不断示意跪下,武媚娘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低着头跪了下来。 然而,就在武媚娘跪下不久,一只极为有力的手臂伸了过来,将她从地上缓缓扶起,跟着武媚娘便是听到一道久违的声音。 “媚娘……” 武媚娘在听到这声音后,身子莫名的颤了颤,旋即缓缓抬起头来,一张极为熟悉的脸孔出现在其眼前,这人曾令她有过无数憧憬,然而,在那一次的围杀后,竟被武媚娘一点点淡忘。以至于今日,她心中依旧在怪这位天子,莫名的酸楚充斥着武媚娘,那倔强却又带着点点晶莹的眼眸,使得李治心头微微一颤,旋即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武媚娘揽入怀中。 “朕,让你在此受苦了。” 这一幕,被刚从马车上下来的王皇后尽收眼底,眉宇间泛起一丝笑意。 远处的高塔上,隋唐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胸口剧烈起伏,心隐隐作痛。 到了这一步,一切都已成定局。 看来她也该摆好自己的位置,待帮助武媚娘站稳脚跟,便是她离开的时候。 那日皇帝祭祖大典过后,李治以不舒服为由,留宿在感业寺。 当夜武媚娘侍寝,李治也终于得偿所愿,这个他贪恋了数年的女子,终于被他得到了。 武媚娘在鱼水之欢上的经验,全部来源于隋唐,两个月下来,她利用隋唐对自己的纵容和宠溺,诱惑隋唐,从而在其身上学习床事手法,因为,她发现隋唐的方式,与书上看到的有极大不同。 不得不说,武媚娘是个非常好学又聪明的学生,那些要领她用两个月便掌握,并且十分娴熟。作为先帝的女人,如果表现得太生涩,反而会让李治怀疑。 长夜漫漫,武媚娘竭尽所能,博得天子欢心。 两人折腾至深夜,方才停歇,但,却都没有睡意,李治终于得见武媚娘兴奋的睡不着,而武媚娘则是心里记挂着隋唐。 最后,两人互诉这段时间的相思之苦,虽然对于李治的话,武媚娘已不再相信,更不像从前那样欢喜,但她为了能够拴住天子之心,唯有自欺欺人。 “媚娘,这一年多你受苦了,待朕回了宫,定想办法找个合适的原由将你带离这里,这一次,你要相信朕。” 李治一只手揽着武媚娘腰肢,另一只手在其身上游走。 武媚娘娇喘连连,享受的窝在李治怀中,轻轻叹了口气,道:“君无戏言,媚娘又怎敢不相信皇上的话呢?不管媚娘受了多少苦,只要皇上还记得媚娘,对媚娘而言,便是莫大的恩赐。” “媚娘此话可是还在怪朕,媚娘放心,朕定会让那些伤害过你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如今李治已贵为帝王,自然不会承认自身的过错,武媚娘也不敢说那是李治的错,他这么做也是想以此平复武媚娘心中芥蒂,这也是帝王的宠爱。 武媚娘听闻李治这般说,那里还会说什么?忙装出一副激动的模样,谢恩道:“多谢皇上恩典,皇上对媚娘如此宠爱,媚娘都不知如何报答皇上了。” “哈哈哈……媚娘如今已是朕的女人,又何须与朕这般客气?保护心爱的女人,不是一个做丈夫理应做的事情吗?如若媚娘想报答朕,便为朕生几个皇子如何?” 这话叫武媚娘出现片刻的失神,脑海中出现隋唐的身影。然而,李治一翻身,再次将武媚娘压在身下,还没待武媚娘开口,李治便是猴急的在那动人娇躯上肆意掠夺,武媚娘无奈,唯有配合着对方。 “皇上真坏!” 温声软语,美人娇艳,发丝如瀑,肌肤胜雪,晶莹滑嫩,空灵如仙,无不刺激李治雄性激素上涨,恨不得将美人狠狠地揉进灵魂里,武媚娘阵阵轻颤。 首次侍寝,武媚娘痛苦多过于欢快。 而李治的无度,让她隐隐有些吃不消,但为了得到圣宠,重新回宫,她唯有忍耐,强颜欢笑,迎合着对方。 月光色下,纱帘朦胧,隐约可见热火的画面,人媚娇颜,曲线起伏,曼妙动人,像天下间最完美的杰作。 因为她知道,今夜让李治尽兴是她能否重新回到宫中的关键,最后,唯有那令人热血沸腾的shenyin回荡。 这一夜,李治与武媚娘极尽销魂,待第二日送走李治,武媚娘便四处找寻隋唐的踪影。 一夜分别,使武媚娘格外想念那个人,迫切想与那人分享此刻她的喜悦。 当她在感业寺后山的一棵树下找到隋唐时,那孤寂落寞的背影深深将她刺痛,来至近前,武媚娘见隋唐除了神色有些疲倦外,并无其他异样,也便稍稍放下心来。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找了你很久。” 武媚娘从后面小心翼翼的环住这人腰肢,合眼将头靠在消瘦的背脊上,隋唐的身子微微绷紧,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这样任由对方抱着。 “我很想你。” 一夜间,武媚娘隐隐觉得她们之间有了微妙变化,好像有些什么东西,正在流失,却又难以捕捉。 隋唐目光从远处收回,深深吸了口气,将腰间的手,轻轻拿开。 “成功了?” 武媚娘细细观察面前这张熟悉的笑颜,仿佛刚刚看到的都是错觉。 见她怔怔出神,隋唐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问:“如意姐姐,究竟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你倒是说话呀?” “隋唐,你没事吧?” 武媚娘皱眉,眼前这人越是表现的轻松,她越感到奇怪,一夜侍寝,这人竟然没有生她的气?笑容依旧,仿佛又回到初见时的模样… “我?我能有什么事?我这不是很好吗?神采依旧,一样的迷人。喂,你为何还不告诉我?诚心叫我着急是不是?”隋唐面露不满。 武媚娘定定的看着她,许久开口道:“成功了。” “太好了!终于成功了,这回你相信我了吧?如意姐姐你怎么都不笑?你不开心吗?还是担心皇上会欺骗你?我觉得这一次应该不会了,好了不要想了,走我们吃点好的庆祝一下吧?” 说着,隋唐便拉着武媚娘往山下走。 她们来到附近的镇子,找了家酒馆替武媚娘庆祝。 可武媚娘仍旧觉得隋唐不太对劲,却又没发现什么?索性也不再多想,不管怎样,只要这人没事便好,待她夺得这天下,定会好好补偿于她。 初见李治 自从那日李治与武媚娘见面后,李治便是命人在感业寺为武媚娘准备出一个独立小院来,室内一切都是从宫中运来。 而李治,也会时常来感业寺找武媚娘。 如此这般又过去大半年,因无子而失宠的王皇后,将李治与武媚娘藕断丝连之事看在眼里,随着萧淑妃在宫里的势力日渐庞大,某日,皇后为讨当今皇上欢心,主动来到紫宸殿。 “皇后娘娘,圣上有旨,宣您进去。” “有劳高公公了,萍儿……” 王皇后示意身边的丫头。只见那丫头极为激灵的走上前,从衣袖中掏出一个沈甸甸的袋子递给高公公。 高公公见状有些不解的看向皇后,而后跪了下来,惶恐道:“万万使不得,皇后娘娘您真是折杀老奴了,能为皇后娘娘传话,是老奴的福分!万万使不得啊!” 见此,王皇后微微一笑,道:“高公公日日夜夜为皇上操劳,也是有功之人,本宫今日代皇上赏你劳苦有何不可?公公切莫推脱,让皇上久等,可就是你我的大不敬了!” 说话间,萍儿将袋子直接塞到高公公的手中,高公公这次也不再废话,急忙将袋子收好,堆笑道:“老奴谢过皇后娘娘恩典,今后如有差遣,老奴义不容辞。” “公公这说的哪里话,快带本宫去见皇上吧?”王皇后含笑。 “娘娘这边请。” 王皇后行至紫宸殿,便见李治扶着额,似有些不舒服,忙微微欠身,温声道:“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今日可是哪里不舒服?高公公快传太医……” “不必…” 李治打断她,道:“皇后切莫着急,朕只是有些头疼罢了,你来得正好,给朕按一按便好…” 王皇后依言行事来到李治身旁,轻柔的按了起来,少许,李治开口问道:“皇后为何不问朕所谓何事头疼?” “倘若皇上想说自会告知臣妾,后宫不得干政,万一问了不该问的,惹恼了皇上,岂不是更令皇上烦忧?” 其实,王皇后怎会不知李治在为何事烦忧?她今日来此,正是为了这件事。眼下,她只不过在等李治先开口罢了,毕竟后宫由她执掌,如果没有她的支持,李治又如何抚平悠悠众口。 见她如此说,李治索性也不再兜圈子,道:“皇后啊,朕有件事情需要皇后帮忙。” “能为皇上排忧解难是臣妾之荣幸。”王皇后笑着说道。 “皇后可还记得在感业寺出家的武才人?想必皇后多少也知道我与她之间的事情,她为了朕受了不少苦,如今又为朕怀下龙种,朕是断然不能让她继续留在感业寺了!可是朝中老臣你也知道,他们是断然不会同意朕这么做,如今朕能指望的也唯有皇后你了。” 李治将王皇后的手握入掌心,轻轻一拽,将其拉入怀中。 王皇后面色羞红,欲拒还迎的扭了扭,娇笑道:“原来是这件事,其实,今日臣妾前来正是与皇上商议此事,只是臣妾不知这个法子是否妥当,特来此叫皇上帮臣妾点评一二……” “哦?”李治眉头一挑,“你且说说看…” “遵命,是这样的…” 当李治听完王皇后的话后,龙颜大悦甚是欢心,笑道:“皇后此法甚妙,朕觉得没有什么不妥,已无需更改,朕准了,就按皇后的法子办便是。皇后今日此举,令朕甚是心慰啊,能得此贤良淑德的皇后,实乃朕之福气,更是我大唐百姓之福啊!” 洛阳感业寺,在这半年多的时日里,隋唐与武媚娘也没有闲着,由于得到当今皇上的恩典,武媚娘在感业寺不再受任何拘束,更是无需做任何的功课。 故此,隋唐把每日的课程安排得满满的。首先第一步,便是教会武媚娘如何提防后宫争宠的阴毒之风,她的敌人是谁,先笼络王皇后,再除之…但唯独将对付萧淑妃的事,避过不说。 “隋唐为何从不提及萧淑妃?” 隋唐的心莫名一紧,“她不会成为你的敌人。” “哦?”武媚娘黛眉弯弯,明眸皓齿,娇媚动人,她不解看来。 “萧淑妃虽然得宠,却从无争宠之心,不过,男人都有极强的征服欲,尤其是帝王,所以她越是如此,越会勾起帝皇上的兴趣…” “此等心机胜于旁人。” “不能说是心机,应该算是弄巧成拙吧。” 武媚娘觉得隋唐处处维护萧淑妃,不禁醋意横生,好奇问道:“隋唐很了解此人嘛…” 隋唐避而不答。 “这个问题不重要,往下说吧…” 接下来几日,隋唐教武媚娘步步为营,如何摘得凤冠,执掌后宫,布下周密计划,每一步都精心计算,目标皇帝之位。 当然,这其中少不了涉及前朝政事,笼络人心,培养自己人,权倾朝野。 最后,则是铲除那些反对的声音,并合理让皇上将那些人赐死。这一切听得,武媚娘大为心惊,更对隋唐有了新的认知。 但到了后期,当隋唐得知武媚娘怀孕后,便停了所有课程,消失七日…… 七日里,武媚娘坐立不安,生怕隋唐接受不了她腹中孩儿,一气之下,离她而去。 当隋唐出现在感业寺时,武媚娘一把将其包住,倾诉思念与担心。 隋唐依旧与她开玩笑,顾及武媚娘有孕在身,也就嘴上过过瘾。 “隋唐今夜留下来可好?” 武媚娘主动挽留,自从与李治见面以后,这人便不肯与她睡在一起,总是有着诸多借口,今日想必也是有着同样的借口吧? “隋唐,你为何总躲着媚娘?” “有吗?我不是每日都来陪姐姐吗?” “那不一样,你是不是嫌媚娘脏?故而不肯…” 隋唐将她打断,“姐姐想多了,都说一孕傻三年,怎地像姐姐这般聪明的人也会如此?我睡觉不老实,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你怀有身孕,我怕一不小心伤了龙种,到时,即便有姐姐保我,皇上也不会放过我。” “所以,姐姐早点歇着吧!隋唐先闪人喽!” 说完,她冲武媚娘俏皮的眨了眨眼,之后便一溜烟跑了出去,丝毫不给武媚娘任何说话的机会,武媚娘望着她那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禁摇摇头,勾唇轻笑,不再多想。 离开武媚娘的屋子,隋唐仿佛换了个人,脸上笑容荡然无存,直径跑出感业寺,到再也看不见有关武媚娘的一切。 “客官,您回来啦?”见隋唐回来,客栈老板堆笑,道:“酒菜已经为您备好,我这便知会厨房,晚点给您送到房里。” 隋唐笑着冲客栈老板点点头,便直径上了楼。 自从武媚娘与李治见面,隋唐便不再留宿感业寺,一方面为了日后做准备,另一方面怕给武媚娘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件事情,隋唐没告诉武媚娘,半年里,她一直以男装示人,对此,武媚娘还取笑她,却被她轻描淡写的带过。 皇帝是什么人,整个大唐没有他不知道的事,如今,感业寺住着他的女人,武媚娘的一举一动都在其监视范围。她又怎能大意? 不过,幸好有武媚娘替她解释,再加上她年纪小,李治便没有计较。 看着那道消瘦的背影,客栈老板无奈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这位小公子很是奇怪,也不知是哪家的贵人,出手大方,在此一住便是大半年,白日不见人,晚上回来又喝得烂醉,第二日出门,必会沐浴,真是有趣至极……” 半年里,每个夜里隋唐都是这么过来的。 仿佛又回到某个冬季,夜幕降临,一个人舔舐伤口,一个人面对着夜的孤单与寂寞。 既然武媚娘已经做了选择,她也该放弃,只是放弃需要时间,也需要空间,这样才有力气装出白日里的没心没肺。 半年下来,隋唐越发消瘦。 如今,隋唐已十六岁年华,出落的亭亭玉立,身材高挑,脸颊越发清秀耐看,白白净净,甚是讨人欢喜。 眼见距离武媚娘回宫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她免不了要跟李治碰面,倘若以女儿姿态被李治看到,难免会动歪脑筋,因此她需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方能使她名正言顺的辅佐武媚娘。 “隋唐留宿外面为何不告诉媚娘?你在怪媚娘是不是?” 昨夜,武媚娘又一次失眠,于是命人去找隋唐,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问过主持,方才得知隋唐一直留宿外面。 闻言,隋唐神色一沉,心知已装不下去,不慌不忙的道:“姐姐知道也好,在回答之前,我有些话想问姐姐。” “何事?” “姐姐是否想过回宫之时,要如何将我引荐给皇上?” “这…” 武媚娘微微一愣,迟疑了下,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这大半年,她全部的心思都系在取悦圣心,和早日返回宫东山再起,倒从未想过此事。 见她这般,隋唐了然于心,心中不免失落,笑笑道:“我那日陪你回到这感业寺,便以男装示人,为避免日后遭人闲话,所以这么做,如意姐姐可是明白我的用意了?” “隋唐是想以男子身份见皇上?你疯了!这可是欺君之罪!”武媚娘和其聪明,一下便知隋唐的打算。 “错,是救命恩人的身份,我没疯,从今以后隋唐都以男装示人,这等欺君之罪,总好过做皇帝的女人吧?两者相较,我宁愿冒着欺君之罪,入朝为官。” 隋唐想先发制人,唯恐武媚娘不肯答应,入后宫和前朝,对她来说区别很大。 入前朝为官,虽然危险重重,但至少她是自由的,才能可以得到充分发挥,也不必整日面对武媚娘。 而入后宫,她失去自由不说,更信不过武媚娘为人,武媚娘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她连自己孩子都能牺牲,又何况是她? 倘若被皇上看中,武媚娘势必会用手段将她献给皇上,那个时候,她的人生一眼便能望到头,就像宫斗戏里面演的那样,要么在逆境中求生存,苟延残喘,要么与武媚娘反目成仇,鹿死谁手,未知… 武媚娘了解她,她又何尝不了解对方? 两个都是有理想,有抱负,一心想证明女子不输于男子,只是选择的路,和处事的方式不同。 武媚娘的方式,是女子惯用的手法,她懂得利用女人自身的优势,依托男人,讨好男人,从而到达目的…… 隋唐的方式,充满荆棘和未知,需要极强的应变和学识,也是她所擅长的。 两人静静对视,一时无话。 “既然你已决定,媚娘依你便是。” 隋唐不语,武媚娘的反应,让她有些意外。 “倘若前朝为官,只怕我们见面的机会也就少了,媚娘若想你,该怎么办?” 隋唐保持沉默,静静看着她,她本意就是要与武媚娘保持距离。 “如此一来,你与媚娘便要真的紧紧绑在一起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武媚娘自顾自的说道:“我该跟皇上给你要个什么官职好呢?嗯,这样也好,如此武家在前朝也会有一席之地。” 武媚娘不亏是历史上唯一的女皇,一瞬间,便已分析出其中的利弊。 隋唐说道:“最重要是避开那些子虚乌有的流言蜚语,姐姐回宫不比在这感业寺,后宫三千,人多口杂,各宫主子的眼线更是多不胜数…” “嗯,幸好隋唐年纪小,在皇上那里媚娘可以说是弟弟,如此便也说得过去……还是你想的周到,这个法子虽然冒险,但往长远想,最为稳妥。” 武媚娘斟酌道:“最近,媚娘时常思索之前的布局,发现有些地方过于保守,其实,我们还可以把时间缩短,这样媚娘也好早日与隋唐在一起。而这至关重要的一步,或许正是你要涉足前朝,成为大唐官员,博得皇上器重,如此方可成事。” 其实,她有个小心思,就是叫天下人都认为隋唐是男子,如此一来,方便日后辅助她。 “既然姐姐已明白,我也无需再解释……” 见隋唐这般说,武媚娘面色突然一沉,问道:“隋唐,你老实告诉媚娘,你是不是有意躲着我?我觉得我们之间疏远很多,我原本以为你是成大事之人,不介意这些,会明白我,懂我,可如今看来,却是我没有看清楚……” 隋唐笑笑:“姐姐怀有身孕,不适合谈论这种话题…好了,别再胡思乱想,多休息,以免动了胎气,伤到龙脉便得不偿失了。” 隋唐显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浪费唇舌,她也懒得再去纠缠解释,在武媚娘与李治见面前,她就已经把该说的全部说了,武媚娘依然选择如此做,如今事已至此,再说来又有何意义? “隋唐,你不打算回答媚娘的话吗?”武媚娘见隋唐如此,显然不打算就此作罢。 “姐姐太高估隋唐了……” 然而,正待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嘈杂之声,武媚娘忙起身看向窗外,便见到大量皇家禁卫军驶了进来,武媚娘脸上顿时浮现出浓浓的激动,旋即回过头来看着隋唐。 “看来今日我们便可回宫了,隋唐随媚娘出去接驾吧!” 当李治行进感业寺武媚娘的小院时,看到的正是武媚娘与立在身侧的隋唐,李治与隋唐想象中的不大一样,此人个头与她差不多高,略有些偏胖。 武媚娘在见到李治后,忙向其行礼,却是被李治快步上前扶了起来。 “如今媚娘身子有孕无需多礼,今日朕亲自来接你回宫,兑现朕之诺言。” 闻言,武媚娘媚笑软语:“媚娘谢过皇上,不知皇上是否还记得,那个曾多次救得媚娘于水火的恩人?” 李治拉着武媚娘坐下,将其揽入怀中,伸手在其挺翘的琼鼻上,轻轻地点了点,宠溺笑道:“媚娘的恩人,朕岂会不记得?” 武媚娘从李治怀中退出,潜意识里,她不希望被这人看到。让出隋唐,她道:“诺,就是这位小兄弟,她叫隋唐。隋唐还不赶快见皇上?” 隋唐本以为做好心理准备,可感情哪有说忘便忘的?见到心爱之人在别人怀中娇笑,隋唐依然会心头生疼,五味杂陈… 倘若隋唐与武媚娘相遇是在宫中,平日里见惯了对方侍寝,和服侍皇上的种种,即便是动情,她们也不至于此。 可偏偏,她们相遇时,武媚娘还是完璧之身,并且将完璧之身给了隋唐,这是武媚娘给她下的一记猛药,也是让隋唐深陷无法自拨的根源。 “隋唐见过皇上。” 隋唐没有下跪,而是极为正式的行了个现代礼。 见此,李治眉头当即微微蹙起,他倒是头一次见到不懂礼数之人。 武媚娘微惊,曾听隋唐吐槽大唐礼节,当时她全当这人说笑,怎料今日隋唐当真没有下跪。 但见李治沉着脸,迟迟不开口,神色间已隐隐不悦,武媚娘忙替其解释。 “皇上,有所不知,隋唐乃袁天罡大师的弟子。并非我大唐的子民,方才向皇上行的礼,乃是隋唐家族的大礼,以示对皇上的尊重,还请皇上莫要怪罪!” 闻言,李治脸色稍稍缓和,目光依旧凝视着隋唐。 “番邦使节来朝,礼仪千奇,朕又不是没见过。只是,身为男儿,为何你不自己与朕解释,何需媚娘替你说话?难不成你以为,你对媚娘有恩,朕便不会治你的罪了吗?” 隋唐淡然一笑,抬眼直视着李治,不答反问:“都说当今皇上是位明君,又怎会因礼节不同,便治罪于草民,岂不是贻笑大方?” 李治双眼微微一亮,再观隋唐小小年纪,面不改色,得知他是大唐天子,依旧能够做到气定神闲,应对自如,实属难得,更是生平仅见。 如此看来,媚娘果然没有欺瞒,是个有胆识,见识的人,只是能够担起人才二字,还需试上一试? 李治细细打量隋唐,问道:“夫志当存高远,慕先贤,绝□□,弃疑滞,使庶几之志揭然有所存,恻然有所感,忍屈伸,去细碎。这几句,出自何处,何解?” 隋唐微微一礼,徐徐道来:“回皇上,这几句出自三国时期,诸葛家训中,其意思是:一个人应当有高尚远大的志向,仰慕先贤,戒绝情yu,抛弃阻碍前进的因素,使先贤的志向,在自己身上显著地得到存留,在自己内心深深地引起震撼,要能屈能伸,丢弃琐碎。” “恩,说得好。朕看你年纪轻轻胆识过人,学识也有,你叫做隋唐?”李治似有所想的问道。 隋唐道:“正是。” “你可知你的名字,触犯了国号?”李治双目一瞪,不怒而威。 隋唐心下一凛,不亏千古帝王,那种威严的气场远非职场精英可比! “诸子百家,隋唐的名字,颇有缘由,只因家父姓隋,母亲姓唐,故此,有了隋唐这个名字,寓意父亲对母亲的情感。” “哦?竟有此事…你非我大唐人世,那你究竟是如何与袁天罡大师结缘的呢?”李治心思非常缜密。 “隋唐难产,生下来便体弱多病,家人四处寻访名医,偶遇师父,幸得师傅出手相救,家人为感谢师父的再生之恩,故此,将我拜在师父门下,待长大成人,为师父养老送终…” 李治觉得隋唐说得合情合理,便不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沉吟片刻,他问道:“我听媚娘说你懂得很多?如今益州以南地区出现洪灾,不知你是如何看待这洪灾来袭应急一事?” “洪灾,在预测暴雨来临的时候,特别是特大暴雨以及连续降雨,当地官员就应该在暴雨来临前,采取防范措施,加强堤坝。并派人去查看河流以及堤坝的情况,就算不派人去河边,也可以对河边实行监控。当发现水有漫上岸的时候,就要用沙袋加强岸边高度,并且告知人们,让人们把货物往自家的高处搬,以减少损失。如有必要,要先对住在岸边的人进行撤离……” 委以重任 隋唐稍稍停顿了下,继续道:“当然,以上是如何勘测。最好的法子,是要提倡官员不要发现洪水涨上来,才进行治理,为什么不能在洪水来临以前做好防范,尽量减少损失?倘若洪灾危害到百姓,我认为皇上首先要质问当地官员之过,以此来安民心,其次及时派送补给品,安顿灾民。但最令皇上担忧的应该是,一层层官员的苛扣,到了灾民那里所剩无几。” “你可有法子确保补给物资全数送到?”李治出声问。 隋唐默了默,道:“法子当然有,但需要皇上批准才行,并给予隋唐绝对权利,定当给皇上做的漂漂亮亮,如有半分民众喊冤,皇上大可要我提头来见!” “哦?需要朕配合你怎样?但说无妨,倘若说得好,朕,立刻便给你特批,倘若你说的不好,朕也绝不姑息。” 李治端出当今帝王应有的气势,倒也像那么回事。 见李治这般说,武媚娘不禁替隋唐感到担忧,生怕隋唐说错话,触怒天子。 “皇上,不妨进屋说,您慢慢问隋唐此事,大庭广众之下,商讨如此严肃问题,也不怕被旁人听了去……” 李治闻言朗声大笑:“还是媚娘想的周到,是朕没顾忌到媚娘的身子,走,进屋说……” 说着,便揽着武媚娘的腰,朝屋子里行去,隋唐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眉头微蹙,旋即抬脚跟上。 李治直接将武媚娘扶至里间榻上歇息,再三叮咛,方才行出内室,示意隋唐坐下。 “你虽是媚娘的救命恩人,朕也心存感激,惜你是个人才,但朝堂上的悠悠众口难平。朕若以此为由将你安插于朝堂之上,难以服众,更会给媚娘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李治对于武媚娘的疼惜与保护,隋唐深感欣慰,但也极为认同,看来自己应该祝福武媚娘。 但隋唐不知,武媚娘此刻正躲在门边,关注她与李治的交谈,她一颗心全部系在隋唐身上,生怕她被李治识破身份。 “不过,我听媚娘说你,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因此,朕想考考你,时才你说的是朕以往不曾听过的,不知,你对朝廷每年在这方面的拨款如何看?”李治斟酌问道。 “朝廷每年会花十万两黄金去建造一些奢华的工程,但为什么不把这笔钱用来建造一条庞大的地下水工程?如果能把水贯通两个省,当这个省洪涝的时候,别的省干旱的时候,这个时候,就可以让水流到干旱的地方,虽然这条工程十分庞大,但是古人连万里长城都造了,跨省工程为什么不能建造呢?”隋唐想了想说道。 李治闻言眼中神采绽放,旋即急切的问道:“如此工程需耗时多久?” “倘若有详细的结构图与方案,再加上人力物力的到位,我想这件工程,大概耗时两三年的时间,方能完工。”隋唐粗略保守估算。 “两三载?!” 李治对于隋唐的话并非完全能够听懂,但大概其意思是明白,在听到两三年便可完成,李治有些不淡定了,始皇万里长城那可是修了整整五年,从而名流千古,那么,倘若他修了疏通运河抵御洪灾的工程,岂不是也在效仿古人,为自己在史书更添辉煌一笔? “保守估算需要这么长时间,如果进展的顺利,我想不出两年就能完工。”隋唐说道。 “此法甚妙,只是国库如今并不充裕,几十万两黄金不是小数目啊!”李治有些犹豫,上个月刚拨了万两黄金修建皇宫。 “这个好办,隋唐有几个法子,既能替皇上排忧解难,又能在短时期内填充国库。” 虽然被李治抢了女人,但隋唐这人有一点好,公私分明,她从不会将个人情绪带到公事上去。 而且,不管怎样,都是武媚娘的选择,现在人家两情相悦,反倒她这个位置略显尴尬。 每段感情都有它的寿命,两个人的感情唯有自己最清楚,第三者的出现,只不过是加速了事态的恶化罢了。 “哦?是何法子?隋唐尽管说。” 李治极有兴致的看着隋唐,他没想到隋唐看似年纪轻轻,对于政事,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此等人才若能为己所用,将来必能成为对抗前朝老臣的一大利器,媚娘果然最知朕心,推荐隋唐可谓雪中送碳,李治心生一计。 “第一,适当整顿官场,严打腐败风气。第二,向全国上下,官员、富人集资,多拿多捐献者,待将来工程竣工,将其名字留在上面,名流千史。第三,设立皇商,专门为皇家收敛钱财,循序垄断经济,控制国家经济。第四,设立财政机构,严格把控财务支出,拨款等事情的审核,此人必须信得过之人。第五,提拔青年才俊,为皇上所用……” 隋唐每说出一个建议,李治的眼睛便亮一分,待到最后,李治直接站了起来,在屋内来来回回走了n圈。 待全部说完,李治依旧踱步思考着什么? 隋唐一点都不着急,只是端坐着静等他的决定,她刚刚的字字句句都命中李治心窝,这也是了解历史的好处,她不担心李治不用自己,她是给女皇打工,又不是给他? 就在隋唐这般遐想间,李治似是下定决心般,看着隋唐道:“这些隋唐可能形成具体的文书?” “给我一些时间,我可以做出一份详细的计划,到时呈给皇上看,再做以讨论。”隋唐想了想道。 “好!”李治豁然转身说道。“隋唐听旨。” 隋唐正色起身行礼,静等当朝天子派给她的第一个任务。虽然李治对她的不下跪之礼,仍感到不习惯,但也不再以此说事。 他稍稍整理了下思绪,斟酌道:“朕命你为正四品吏部侍郎,择日赶往益州治理洪灾,朕拨给你万两白银,你要一分不少的给朕花在百姓身上,另外,朕未免你会在行事上受阻,特将高阳公主派给你,有她与你一同前去,那些官员不敢为难于你。” “隋唐领旨,多谢皇上恩典。” 隋唐微微一礼,她自然清楚李治为什么派高阳公主给她,一方面帮助,一方面监视。这与现代,她每到新公司的情况一样,总有人默默的观察你,考察你的工作态度,及业务能力,现在看来,倒是继承了老祖宗的优良传统。 “别忙,朕还有旨意,这个旨意,便是,待你将洪灾治理完成后,呈给朕一份详细的奏折,其内容便是你与朕刚刚所说之事。” “隋唐遵旨。”隋唐双手抱拳。 “隋唐,今日朕得你相助,甚是欢心,你若能将此事办好,他日,朕必不会亏待于你。”李治兴师旦旦的给隋唐画个大饼。 隋唐心中一阵冷笑,帝王心术啊!但表面仍微微一礼,恭敬道:“皇上一言九鼎,隋唐自然不会怀疑,只是隋唐无欲无求,只求皇上一件事情。” “隋唐但说无妨,不论你想得到什么,朕都会满足你。”李治再次拿出帝王之气魄来道。 “隋唐恳请皇上在三年期满,待此事完成,恩准隋唐辞官归隐。” 李治闻言神色微震,深深的看着隋唐,问:“三年?三年真的能完成吗?隋唐,说句实话,你若三年能完成,朕反倒舍不得放你归隐,如此人才,我大唐岂能放任离去?” 对隋唐提出归隐感到震惊的,不止李治,还有躲在门后的武媚娘。 此时,她脑海里不断闪出两人过往的种种,直到今日,她才意识到,隋唐在感情方面与大唐女子的不同之处,一直以来,她只知从隋唐那里索取,甚至理所当然。 但却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她与隋唐生情后,再回到李治的身边,不正是所谓的背叛吗?虽说她本就是皇家的女子,但她与隋唐在一起时,似不能混为一谈而论。 “承蒙皇上恩典,只是隋唐与家师有约,三年便要离去,还请皇上恩准!” 此言自然是假话,袁天罡只是叫她顺其自然离开,何曾叫她三年离去?这只不过是她能承受,面对前任与情敌的最大限度。 许下三年之约,一来巩固武家在前朝的势力,助武媚娘夺得皇后之位,二来是推动某些事情的进度,缩短武媚娘继位时间,至于能够缩短多少年,她便无从得知了? 李治见隋唐坚持,也不强求,微微叹息,以退为进道:“这样,此事情暂且先放一放,如今尚未有定论之前,朕仍是对隋唐有些担心啊!官场上的那些官员,可不是那么好对付滴,虽然你刚刚与朕说的很有用,但朕想隋唐明白一件事,什么叫无功不受禄吧?” 隋唐听他这般说,心下明白李治的用意,李治明摆着给她设了一个套,看似与她商量,实际是在婉转拒绝她,其目的有两种,一方面是为了看她能否担当重任,另一方面则是,缓兵之计。 隋唐既然想清楚这一层,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她骨子虽有些倔强,但却知道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虽然在感情方面输给了李治,但至少目前为止她还不想死,更何况是死在情敌的手里。 “好,请皇上记得今日所言,隋唐自然信得过皇上。” 闻言,李治和颜悦色,轻啄几口热茶,定定的看着隋唐。 “隋唐,你很好!普天之下,无人敢与朕谈条件,你是第一个,但正因为你的直言不讳,甚讨朕之欢心啊!隋唐,今日你先随朕回宫,朕即刻通知高阳长公主那边。她人如今在东都,此刻应该正在回洛阳的路上,我派人通知她加快行程,应该会在一两日内赶回,待她与你会合,你们再动身也不迟。” “好的,隋唐领命。” 隋唐不太擅长与情敌打交道,想来需要一段时日适应。 李治全不在意隋唐回答的方式,只要后者能领会他说的话就好。 “你先去外面候着吧!朕有话与媚娘要说。” 说罢,直接朝内室行去。 隋唐深吸一口气,回瞪李治一眼。人都说,能和前任成为朋友的是圣人,而今,隋唐不但和前任结下革命情谊,接下来,即将开始为情敌打工生涯,前任当到这份儿,也是没谁了! 顶着大太阳候了近一柱香时间,李治与武媚娘方从房内姗姗而来,后者视线在隋唐身上停留半秒,眼底情绪不甚分明……随李治一同坐进皇家特有的大轿子里。 隋唐被赏赐了个马骑,还好是骑马,不然腿非走断不可。 感业寺距离皇宫有着一段不近的距离,如果现代,开车至少也得两个多小时的路程,更何况是在这全靠四条腿代步的时代? 隋唐暂时被安置在坤宁殿,那里是皇室宗族后代读书的地方,宫中着实没有适合隋唐落脚的地方。 重返宫中的武媚娘先是去找皇后,亲自道谢,并向其示好。 李治担心武媚娘住不惯其他宫殿,故此命人将她曾住过的翠微宫收拾出来。 原本武媚娘在见过皇后,想顺道去看看隋唐,却不想半路上碰到前来寻她的李公公,并通知她皇上此刻正在翠微宫等她,无奈之下,只好直接回了翠微宫。 而从这一刻开始,武媚娘渐渐明白,隋唐曾对她说的那些话。 宫中的日子甚是无聊,隋唐时常跑到皇子们的课堂上,来听所谓古代皇家太傅授课,时而兴趣来了,会与太傅争辩两句。并且还会给皇子们灌输一些现代知识,比如说,眼保健操,广播体操等。 不出一日,隋唐就与这些皇子们打成一片,高谈阔论、无话不谈,每日皇子皇女都会给她带好吃的东西,大大满足一个吃货的需求。 坤宁殿本是皇子公主每日最不愿意来的地方,自从有了隋唐,坤宁殿倒成了他们最喜欢来的地方。 不光如此,他们时常比谁给隋唐带的东西多,精致,名贵,好吃等等。并且,皇子公主统一把隋唐称为老大! 这令太傅甚是不满,几次三番跑去李治那告状,却无不被李治敷衍压下。 “老大,你尝尝这个……” “老大,今儿个我们玩什么啊?” “老大,不如我们去御花园玩蹴鞠吧?” “老大,给我们讲个故事吧……” 任凭身边叽叽喳喳、七嘴八舌,隋唐却如闻所未闻,一手拿着大鸡腿极没形象的啃咬,另一只手拿着筷子不停对桌面上的各色美食进攻,虽然嘴被塞满,隋唐却没闲着。 “你们今天下课怎么这么早?我还没吃完呢!别摇…别摇,再让我吃几口……” “今日太傅告病,没来,故此,无需上课。”一个稍大点的皇子道。 “你们别光看着我吃啊?来来来,大家一块吃……待会我们吃完,我教你们唱一首歌,怎么样?” 隋唐如同哄小孩子一般,与这群只有五六岁的孩童,说着连自己都不明白的话。 “好!” 一群皇子公主们齐声应道,跟着便各自寻了个位置坐下,将隋唐所在的石桌围坐了起来。 比起隋唐这边的热闹,贤灵宫内显然要冷清许多,自从李治将武媚娘接回宫中,便没再来过这贤灵宫。 萧淑妃坐在庭院里,悠闲的荡着秋千,思绪却飘到了九霄云外,自她入宫,有多久不曾这般了?虽然一直深得皇帝宠爱,集万宠于一身,可她,却一点也不开心。 再见萧婉莹 在萧婉莹的心里一直牵挂着一件事,一个人,隋唐是否会回过齐梁候府找她? 那人得知自己已入宫,会做何感想?一晃两年多过去了,那人不知过得怎样?是否还那般贪吃?又长高了吧? 这般想着,隋唐那张清秀耐看的脸颊,越发清晰,不知不觉间,萧婉莹那美得令人惊心动魄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温和的笑意来。 “娘娘,轿子已经备好,该出发了…义阳公主、雍王已在外面候您多时了…” 闻言,萧婉莹缓缓起身,今日的她,身着一件白蓝相间的宫裙,淡雅却又不失华贵。 两年多,她身材越发完美、丰润,似是没少受情yu的滋润。 雪白脖颈裸露在外,丰润的酥胸,被挤出一条深深的事业线,总叫人有种隐隐被挤爆的错觉。 这就是唐人的装束,她挑衣物的习惯,一直深受隋唐影响,素雅清单,如今她已贵为两个孩子的母亲,大唐后宫的萧淑妃。 “怜芝,一晃我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我是不是老了?”萧婉莹踱步而行,手抚上怜芝的一只手臂上,轻轻叹息。 “娘娘,如今风华正茂,岂会老?娘娘,该不会又想那个人了吧?” 怜芝是萧婉莹的陪嫁丫头,对于自家主子跟隋唐的事,十分清楚,自家主子为了隋唐,整整将进宫的时日拖延半年之久。 待隋唐走后,自家主子便再无理由推脱,被齐梁候急切的许配给当朝太子李治为侧妃。 自萧婉莹入太子府,便一直深得李治宠爱,但她深知,自家主子非自愿,如不是被齐梁候拿着一些事逼迫,自家主子断然不会接受。 怜芝深知自家主子早已倾心于隋唐。 起初得知此事,她大为不解和震惊,但两年下来,她亲眼目睹隋唐打造海棠坡的全过程,似乎能明白一些。 如今萧婉莹在齐梁侯府有着绝对的话语权,近三年来,若不是她暗中相助,海棠坡恐怕早已被别有用心之人吞并。 萧婉莹惦念隋唐,甚至比她的两个孩子都要多。 “金陵那边可有的消息?”萧婉莹在怜芝的搀扶下,向殿外行去。 “娘娘,一直都没,奴婢猜想定还没回去,若是回去,岂会一点消息没有?” 怜芝扶着萧婉莹跨过贤灵殿的大门。 “嗯…希望平安无事…” 萧婉莹淡淡的应了声,早知今日,当初就该派人暗中保护隋唐,总好过整日这般提心吊胆。 她来到奶娘身边,将不满百日的男婴抱在怀中逗弄,亲了亲男婴的小脸蛋,而后,又将其交给奶娘照看。 接着,又从另一个奶娘怀中抱起两岁小女孩,上了轿子。 “素儿便不必随我们去了,留在殿内吧。” “是。”众人齐声应道。 萧婉莹怀中的小女孩,粉嫩白皙的小脸甚是可爱,此刻正朝萧婉莹呵呵的傻笑,口水也从口中流出。 对此,萧婉莹拿过帕子,将女孩嘴上的口水擦去,笑着道:“义阳今日为何如此高兴?可是因为母妃带你去坤宁殿?看来义阳日后定是个才女……” “啊啊啊,呜呜呜呜……” 萧婉莹看着义阳天真可爱的模样,脸上渐渐浮出一抹慈母般的笑容。 直到临近坤宁殿时,那里不曾听见朗朗的读书声,反倒隐约传来阵阵的乐声? 坤宁殿外候着各宫小主的奴才,正好奇朝坤宁殿里面张望,稚嫩的声音自里面传出。 “我又从西厢过,十二年前的白日梦,写下当年的你的我,水调歌头词一首;我再从西厢过,十二年后的才高八斗,百花还在人去已楼空,那花儿长开人难留;谁家种的桃花开了,花下谁在哼着《离骚》,赶考书生还要趁早,要把功名抱……” 萧婉莹脸上笑容一滞,随之狂喜,忙示意停下轿子,把义阳交给怜芝,提起裙摆,急切朝坤宁殿跑去,没错就是用跑。 她这样不要紧,撇下一干呆若木鸡的奴才们面面相觑,均不明所以,娘娘究竟所为何事? 待萧淑妃跑过去,守候在殿外的奴才身醒盹过来,面面相觑,感到不解的同时,一个个的均跪了下来。 “奴才给萧淑妃娘娘,请安!” 萧婉莹充耳不闻,直径跑到坤宁殿门口顿住,那个朝思暮想的消瘦身影,已然出现在眼前。 两年了,这人竟一点没变,依旧身着男装,风流倜傥,清秀耐看的脸颊越发成熟了,眉宇间也隐隐有着些许忧伤,虽然唇角含笑,但萧婉莹却没能看懂其心思,那笑意并非出自内心,这人究竟经历了何事?会让那么一个乐观的人,变得如此? “儿臣参见淑妃娘娘……” 一个年纪稍长的孩子,看到萧淑妃立于坤宁殿门口,慌忙起身行礼,跟着所有孩子都纷纷朝萧婉莹行礼。 隋唐抚琴的手骤然停了下来,缓缓抬眸望来…昔年,金陵街头,伊人依依相送,临别时的不舍与情谊,终未能说出口,然,再相见,情难再续…… 轻柔一笑,“隋唐现在是叫你淑妃娘娘,还是婉莹?” 平淡无忌的话,听在萧婉莹耳中显得格外亲切,嫣然一笑,轻语道:“不论何时何地,我依旧是当初在金陵城郊外,将隋唐带回西厢的萧婉莹。” 碍于外人在场,两人一来一回的话,极其隐晦,却道出太多难以言明的情谊。 人依旧,只是一入宫门深似海,从今萧郎是路人。 望着史上艳压后宫三千的萧淑妃,似因着自己的出现,一切都与历史记载的不一样了。 历史上的萧淑妃,本该在她们相遇前,就嫁给了李治。 然,隋唐认识的萧淑妃,却是整整晚了三、四年之久,照这般算下来,似乎萧婉莹的年龄,可不似如今只长两岁这般简单,这其中的疑问,似乎唯有袁天罡方能为其解答? 隋唐抬眼扫了眼一群皇亲国戚,笑着道:“今天我们就到这里,明天再继续可好?” 小家伙们由于见到萧淑妃略显紧绷的气氛,在听了隋唐的话后,一个个犹如大赦,却是一张张小脸欣喜若狂,如同捣蒜般的点点着头。 “好。” 一哄而散,一个个连蹦带跳的跑出坤宁宫,带着各自的奴才,纷纷散去。 孩子就是孩子,总是那么开心,那么容易得到满足。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隋唐笑着摇摇头,侧头看向萧婉莹,问:“这两年,婉莹过得好吗?” “宫中锦衣玉食虽好,却犹如牢笼,危机四伏,自然不如与隋唐在一起时,自在开心……” 萧婉莹睫毛很长,红唇xing感而鲜艳,亭亭玉立,美的让人窒息,浑身曲线弧度惊人而完美。迈动优雅的步子,款款而来。 “时才,见隋唐抚琴时,眉宇间蓄有一丝淡淡忧郁,不知所为何事?” “没什么,事情已经过去,只是我仍没有放下,不过,时间可以让我放下一切。不说这个,婉莹今天为什么会来坤宁殿?” 史书记载,萧淑妃是武媚娘后宫争斗中的最大敌人,但眼前的萧婉莹,是那般的温婉,端庄大气,秀外慧中,她怎么也没法将其混为一个人。 而今重逢,她自然要好生相劝,暗示萧婉莹莫要与武媚娘做对,更不要与王皇后交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今日带义阳来拜会太傅大人。”萧婉莹神色略显复杂,似不愿多说,来至近前,低声问:“隋唐怎会出现于宫中?可是一直以男儿身视人?” 隋唐点了点头,低声道:“我是经如意姐姐引荐,得皇上赏识,所以随其进宫。只因,皇家的后宫无处安置我,便暂时寄住在此,不得外出,跟坐牢差不多,待高阳长公主回宫,我便会随她一同前往益州治理洪灾。” 闻言,萧婉莹心中大为震惊,原来这人便是近来宫中盛传的怪人,言语怪异,行事作风无拘无束,常常气得太傅告御状,却碍于皇上袒护,而拿此人没有办法。 宫人们私下没少议论,自然也会传入各宫主子耳中,大多图一乐子,前朝人和事,后宫不得参与。 “以隋唐之能,能得皇上赏识自然最好,只是,伴君如伴虎,隋唐不同于男儿。” 萧婉莹替隋唐感到担忧。 “师命难违,当初我做这个决定时,就已做好准备。你放心,我不会涉足前朝太久,我的心向四海,无心争权夺利。” 见她这么说,萧婉莹不由稍稍安心。 “我见隋唐清瘦了不少,可是宫中的饭食不合胃口?” 隋唐轻轻摇头,目光看着已经远去的孩子们,道:“我很会骗吃骗喝,哄得他们每天都会给我带好多吃的,我也乐得逍遥自在。等我去了益州,估计就不能这样逍遥了!” “婉莹,我们再度重逢,你要尽地主之谊,请我大吃大餐,要不然……” 这时,怜芝抱着义阳走进坤宁殿,唤道:“娘娘,既然太傅不在,奴婢带着义阳公主先回贤灵殿去,吩咐小厨房给您准备些吃的?” 怜芝不愧是萧婉莹的陪嫁丫头,那揣摩主子心思的能耐,非旁人能够比拟。 在见到隋唐以后,瞬间明白一切。 此话恰说到萧婉莹的心窝里,只见萧婉莹双颊微微一红,旋即抬眼看向隋唐微微一笑,道:“如何?隋唐可有胆量去我那儿讨饭吃?” 隋唐喜笑颜开,道:“当然,只是宫中规矩太多,人又多,嘴又杂,我怕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若是落人口舌就得不偿失了。” 萧婉莹自然懂,略作思考,道:“我自有法子,隋唐若信得过婉莹,只管去便是。”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隋唐笑着应下。 见隋唐答应,萧婉莹侧头吩咐:“怜芝吩咐小厨房,多做些肉食,切记少做甜口,少姜,麻椒尽量不要放,少盐……” “哇呜呜…” 就在这时,怜芝怀中的义阳却哭了,似控诉母妃的冷落与偏心,那小脸上的委屈样,顿时令萧婉莹心中一疼,旋即朝怜芝走去,却不想被隋唐抢了先,抱过义阳,哄道:“小家伙,你见到我不高兴吗?为什么哭啊?不哭了哈!你不哭我给你糖吃哦!还带你去玩哦!跟刚刚的哥哥姐姐一块愉快玩耍哦!” 这话令怜芝阵阵头大,虽不能理解,却也知是一些哄小孩的话,只是听起来,觉得好笑至极。 大人尚且如此,更何况两岁大小的孩子?只是下一秒怜芝便见到,义阳哭相挂在脸上,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眨了两下,然后没心没肺对隋唐笑了起来。 见此,萧婉莹甚是欣喜,目光微微闪动两下,笑着道:“这孩子平日可没这般好哄,今日倒也奇怪至极,想来是与隋唐有缘,初次见面便如此喜欢你。” “呵呵,实不相瞒,我从来没哄过孩子!刚刚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她会对我笑…她长的真像你…” 隋唐抱着小义阳,转圈圈,举高高,玩得不亦乐乎。 一旁的萧婉莹看到这一画面,心中竟没来由的泛起阵阵暖意,当今皇上都做不到的事情,今日隋唐却是轻而易举的做到了。 回想起每一次皇上来看两个小家伙,都是随意的逗弄几下,但凡孩子一哭,便唤奶娘接手抱走,从未有过一次耐心的将其哄好。 而每当奶娘退出,萧婉莹便被其拉着做那床弟之事,即便是她心中挂念着孩子,却仍要面带微笑的伺候好那个男人。 “不如,隋唐认义阳做女儿吧?”萧婉莹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唐突,双颊再度一红。 “好啊!我此生恐难有子,义阳与我有缘,又是婉莹的孩子,自然最好。” 闻言,萧婉莹一颗心脏狂跳不止,怜芝一些哀怨的看着两人,心中轻叹,“娘娘的心思,恐怕此生都只能如此表达了……” 待萧婉莹平复心情,她对怜芝,道:“义阳待会随我们一同回去,你行先回去通传。” “是,奴婢这就去办!” 说罢,怜芝微微欠身,渐渐退出坤宁殿。 怜芝走后,隋唐抱着义阳来到萧婉莹身旁,笑着问:“这位怜芝姑娘,是陪着婉莹进宫的?” 见萧婉莹点头,隋唐又道:“今后隋唐只怕都要以男儿装视人了,金陵西厢府邸那里,还需婉莹替我善后,我猜想,一旦我去往益州的事情传开,便会有人开始查我…” “隋唐放心,金陵那边无需担忧,那里的家奴,在你走之后,统统被齐粱侯府处理了,这么做的目的是将我嫁给皇上,底子要干净…” 萧婉莹没有告知隋唐,在这件事情的背后,还有她为了等这人几度拒绝齐粱侯。 最后,齐粱侯只好采用威胁,无奈,萧婉莹只能嫁给当时的太子殿下,并且,在她出嫁之后,西厢府邸所有家奴全部秘密处决,为的便是洗净萧婉莹这段污点。 至于那些曾与两人接触过的人,齐粱侯虽无法灭口,但至少她们曾住在一起的消息,决计不能传出去。 当时齐粱侯本打算对依依和狄仁杰灭口,被萧婉莹劝阻,再三保证不会说出,这两人方得幸免。 隋唐默了默,忽然想起离开金陵前的萧婉莹,面容憔悴,郁郁寡欢,似是那个时候便为她周旋了吧? 而自己却不自知…… 古代妃嫔入宫,多数会清理干净,以防宫斗被人挖出陈年旧事,失了宠。 那两年涉及的人太多,他们皆因自己而死,隋唐心中难免有些过意不去,其中萧婉莹承受太多。 因此,更加确信萧婉莹不会害自己,她笑笑问:“不知婉莹要用什么法子让我得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去你那里?我听说王皇后,一直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真的没有问题吗?” 萧婉莹无奈笑笑,“皇后?我本无心与她争斗,奈何皇上不愿去她那里,我也是无法。不过,我倒是不怕她,后宫虽然人多口杂,但隋唐只管换回女装,我会为你安排好一切,随我一同离开…只是…这张脸要换一换,我想隋唐应有法子的吧?” “婉莹,我为了吃你这顿饭,容易吗?”隋唐一副你的法子不怎么样。 “好啦!少贫嘴…在后宫里,也唯有女儿身,行走方便,我命人给你准备一套宫女衣服,你去换上。之后,我再负责将你送回,这下总该满意了吧!” 萧婉莹拉着隋唐摇晃,女儿家姿态尽显,就连当朝天子都不曾见过这样的萧淑妃。 “不用那么麻烦,我这里就有一套。” 之所以会有套宫女服装,是武媚娘为她准备的,为了她行走方便,其实是想隋唐去她那里时用。不过,自从进宫,隋唐一次都不曾用上,并非是她不想见武媚娘,只是她不想撞见不该看到的东西,眼不见心不烦,既然决定放下,就放得干脆。 “那更好,这里说话不方便,你快去换了装扮与我一同离开……”萧婉莹没多想,也没问隋唐何来的宫女衣服,只是催促。 “好好好,义阳,你听到了吗?你母妃可是着急了呢!”隋唐抬眼看向萧婉莹,打趣的道。 “好了,少贫嘴,还不快去,小厨房那边,手脚还是很麻利的,如若你在这般磨蹭下去,只怕是吃不到新鲜热乎的菜肴了呢!”萧婉莹眼神嗔着隋唐,再次催促。 “遵命!淑妃娘娘!我这就去换,等会我……”隋唐把怀中义阳交给萧婉莹,笑着离去。 初见高阳 萧婉莹目送隋唐消失, 无暇脸上挂着嫣然笑,从见到隋唐那一刻开始,她就处于一种无法言说的复杂情绪里。 再相见,萧婉莹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也有几分怅然若失。与隋唐终究还是错过了, 或许当初勇敢一些, 结果会完全不一样。 而今, 她已不再是当初的萧婉莹,而是当今皇上的萧淑妃, 她的爱能让隋唐陷入万劫不复, 也能护她一世周全。 翠微宫。 武媚娘带着一群随从出来,其中几人手中提着精美的食盒,朝坤宁宫这边而来…… 萧婉莹抱着义阳, 大概等了半柱香,便见隋唐把自己打扮成宫女模样, 身材比之前臃肿几圈之多, 脸上也有些臃肿,并且多了几颗大黑痣, 上面还有几根毛,奇丑无比! 丑陋模样,竟直接把小义阳吓哭。 这一幕, 弄得萧婉莹哭笑不得, 反观隋唐倒有些得意, 笑着对义阳挤眉弄眼, 吓得小义阳直往母妃的怀里钻。 “几年不见,你这玩闹的性子倒一点没变……” “嘿嘿,谁让小家伙太诚实……” 萧婉莹掩嘴轻笑,隋唐顶着这张脸出去,保管看她一眼,绝不想再看第二眼。 其实隋唐只是用黑墨及黑灰,将脸弄得黑了一些,然后,眉笔点了两颗大黑痣,两腮各塞了一个东西,使得原本的瓜子脸,变成了圆脸,整体看上去就像换了个人般。 “狡辩…你最好带上面纱,倘若你这副样子出去能不能吓到旁人,我不知道,但外面候着的奴才,准会被你吓着…”萧婉莹笑着道。 “嘿嘿,早就准备好了。” 隋唐笑着从袖子里掏出一条白丝帕,快速将脸遮住,然后随萧婉莹一同离开。 然而,她们前脚刚离开,武媚娘后脚便带着一干人来到坤宁殿,只看到萧淑妃一行人离去的身影… 对此,武媚娘并未多想带人直接进了坤宁殿。 然而,当她从留守公公口中得知萧淑妃来过之后,隋唐便称不舒服一直留在自己屋里休息,并让人不要去打扰。 一番盘查,武媚娘蛾眉轻蹙,打赏些银子算是封口… 潜退所有人,一个人踱步走进隋唐房间,却见房间空无一人,武媚娘神色骤变,事关隋唐,她不禁显得有些心慌,心念急转,越发肯定隋唐是被萧淑妃带走这个事实。 只是刚刚那群人里,似乎并未有可疑男子的身影…… 武媚娘没有轻举妄动,冷静坐于床榻旁,细细思量…暴露了吗?萧淑妃是如何看出来的?她带走隋唐的目的是什么?隋唐怎么也不反抗,更没留下任何线索… 如若是针对她?那么隋唐岂不是很危险? 不,如果想用隋唐威胁自己,那么必然会留下,难道说淑妃手中握有什么把柄?那么,又何故要这般麻烦,大可直接去皇上哪里揭发她即可。 武媚娘辗转反侧,起身翻找隋唐衣物。 贤灵殿 一处凉亭内,摆放着整整一桌美食。把隋唐这个吃货看得两眼发直,忙扯掉脸上的面纱,三步并作两步的窜到桌前。 “婉莹,来来来…快告诉我…这些菜都叫什么?看起来蛮精致的……” 萧婉莹笑笑,将义阳交给怜芝,并潜退所有人… 刚入凉亭,便被隋唐一把拉住,迫切的让萧淑妃娘娘给她报菜名? 萧婉莹面泛难色,一阵头大,最后无奈道:“隋唐,难道是想我把厨子给你叫来吗?平日里,我多吃些清淡的,极少吃这些偏北方口味的东西。” 然而,自这次见面后,萧婉莹便一改往日的口味儿,每日必吃一道北方菜,为的就是有朝一日,隋唐再与她单独用膳,无需为一个菜名苦恼。 “好好好,这次我不问便是,来,我们开吃吧!先喝一杯,今日能再见到婉莹甚是开心……” 说着,隋唐将两人的酒杯斟满酒。 萧婉莹静静注视着她,不动声色问,“若我没记错,隋唐应甚是讨厌喝酒,今日当真是见婉莹高兴?” 要知道,当年离别在即,狄仁杰那般让她喝酒,她都不肯,今日又怎会因她而破例呢? “你还记得我不胜酒力,这几天可把我给憋坏了,今天见到你,我是真开心,所以,婉莹和我一起喝点?” 隋唐今日见到萧婉莹的确非常高兴,那种感觉就好像见到家人一般,让她有些孤独的心,得到片刻的温暖。 萧婉莹自然不能体会,而隋唐也无法严明,因为不管是萧婉莹,还是武媚娘,她们都不适合知道,知道了只会让她更加无法脱身。 “好,能在宫中再次见到隋唐,婉莹也甚是开心呢!” 说着,萧婉莹一仰头将杯中酒尽数喝光。她不再多问,也不再多想,因为她知道,如果隋唐不想说,不管你如何问,对方都不会说,如若这人想说,即便你不问她也会说。 萧婉莹这点,恰是隋唐最欣赏的地方,与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萧淑妃在一起,她总感觉很放松,很舒服… 貌似由于她的到来,使得这里的某些人,某些事真的发生了改变,只是这种改变,隋唐不并不知道究竟是好,还是坏? 见萧婉莹饮尽杯中酒,隋唐也不再犹豫,一昂头,直接干了。 然后,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肉放入口中,细细的嚼了起来,隋唐的吃相很斯文,她吃饭很慢,这点她继承母亲的遗传。 “恩,这个肉好吃…婉莹,你也尝尝,别光看着我吃啊…” 说着,她拿起公筷夹了块给萧婉莹放在碗里。 萧婉莹微愣了下,勾唇嫣然一笑。 霎时万物失色,只怕当今的天子都不曾见过如此动人的萧婉莹,然而,这样的笑容竟只属于隋唐一人。 “呃…几年不见,婉莹的魅力越来越大了,美人,美酒,美食,我的人生圆满了!”隋唐咧嘴笑,顺势将两人酒杯斟满,道:“来,为了你刚刚的倾城一笑,干杯!” 眼见隋唐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萧婉莹也轻轻啄了一小口,然后,将隋唐夹给她的肉,如视珍宝地放入口中,细细的品尝。 自从母亲离世,再未有人这般贴心的替她夹菜,即便她的父亲,和那个与她有肌肤之亲,却无半点爱意的当朝天子,都不曾这般做过。他们永远只顾自己的利益,要求她,索取她,一个是巩固家族地位,一个则是挥洒yu望,女人对他们而言,只是玩弄于股掌之下的工具罢了。 “婉莹,你是我的恩人,也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我自然希望你好,在这宫中你需要多加小心提防,皇后这次利用武媚娘来对付你。如果你信我,只要她们没有威胁到你的底线,便不要理会皇后的挑衅,如果家族给你施压,你大可用各种借口来回应他们,总而言之,不要争宠,不要参与任何党派,这样方能保你在这宫中相安无事。”隋唐突然郑重其事的对萧婉莹说道。 “隋唐不希望我争宠?”萧婉莹难掩激动地问。 隋唐不明她因何这般,略作迟疑,“嗯。” 萧婉莹顿时喜笑颜开,隋唐话里话外都透着关心,尤其不想她争宠,其中意义只有她最清楚,萧婉莹岂能不开心?目光渐柔,“好,婉莹答应你。” “如此最好。” “婉莹自信得过你,只是,你怎会对后宫之势如此了解?难道是武媚娘告诉你的?” “在我回答婉莹的问题前,我只想跟婉莹确认一件事?”隋唐脸色有些严肃的道。 见此,萧婉莹也微微收敛起脸上的笑意,问:“何事?” “婉莹,对那凤位可感兴趣?我希望能听到你的真心话。”隋唐目光紧紧盯住萧婉莹的无暇俏脸,整个人尤为严肃认真。 萧婉莹闻言心头微微一颤,果然,这人与武媚娘突然同时出现在宫中,真如家族书信中说的那般,没有那般简单。 “隋唐希望婉莹争,还是不争?”萧婉莹不答反问。 隋唐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无奈叹道:“坦白说,我这么问你本身并无恶意,你无须这样小心提防,凭借你对我的救命之恩,以及这些年的知遇之恩,我断然不会害你,我隋唐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只是有些事我必须先知道,这样才能让你跟我,永远都不要站在对立的位置上,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隋唐这番话说的非常诚恳,也将一些讯息点给了萧婉莹,现在就看萧婉莹如何选择了? 静默片刻,萧婉莹徐徐开口:“凤位之争,浮华如梦……婉莹只想求得母子平安即可,无意争夺。只是家族,不断给我们母子施压,自从有了素儿,他们更有心将素儿抚上东宫之位……” 萧婉莹的回答,果然没有让隋唐失望,她斟酌道:“只要你不想,我就有法子让你们母子平安。今日婉莹只需要记得,武媚娘回宫只为凤位而来,只要没有挡住她的路,一切皆有可能。” “如此说来,隋唐接下来要做事,都是为了帮助武媚娘?”萧婉莹震惊发问。 “三年,我奉师父之命,替皇家做事,保她成为皇后。三年之后,我会离开,远离权势争斗,找寻属于我的归宿。” 虽然有些事隋唐不会隐瞒萧婉莹,但有些事依旧不能说。并非是她不信任萧婉莹,而是为了她好,这种事,知道越多越危险,待日后武则天夺得天下,定是要除去一些人,她不希望这些人里有萧淑妃的名字。 萧婉莹不知隋唐要如何才能在短短三年把武媚娘扶上凤位,但凭借她对隋唐的了解,此人一旦说了,便能做得出。 倘若今日没有遇到隋唐,倘若没有听到这些话,倘若她应许了齐梁侯府,那么迟早有一日要对上彼此,据时,谁胜谁负,她无法预估,但那种局面绝不是她愿看到的。 “三年吗?三年以后,隋唐能否带着婉莹一起离开皇宫?” 萧婉莹目光里,似含着一丝无法言喻的期待。 “婉莹,你知道这事或许对于我来说容易,但对于你来说却是难如登天,但你救过我,是我的恩人,如果你想,我会尽力而为,但不法保证结果,你也知道,这里是谁的天下,谁在掌权…” 萧婉莹心中自然清楚这些,但只要隋唐肯帮她,她便会非常开心。至于能否成功,她倒并不在意,也不知处于何种心里,她就是想知道隋唐会不会也为她做些什么? 逃离皇宫的希望渺茫,萧婉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身为皇家的女人,不管走到哪里都备受瞩目,就算隋唐兑现将她带离,她也不愿拖累这人,如今她已知足,只要能在后宫相安无事的活下去,便是福大命大之人。 “结果并不重要,婉莹只要隋唐这句话便可,那种可能微乎其微…隋唐做不到,婉莹自然不会怪罪……” 隋唐闻言苦涩一笑,心中暗叹:“婉莹你可知自己的命运?希望,我能保你一命。” 两人这一顿饭吃了整整一个时辰,隋唐方才被萧婉莹送回坤宁殿附近,之后,隋唐便一个人从侧面的墙头翻了进去,悄悄回到自己的小屋。 “回来了?” 隋唐刚关好门,便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待见那人是武媚娘时,隋唐当下松了口气,怕了拍胸脯。 “吓我一跳,你怎么来了?” “既然害怕,还敢出去?” “这不是遇见个熟人嘛,叙叙旧而已。” “熟人?真想不到,隋唐在这深宫之中也有熟人,想来能让你冒着生命危险叙旧,此人跟你交情定然不浅。” 隋唐皱眉,自然听出武媚娘话里话外的吃味,但却懒得与其解释。“你来了多久?” “从你离开,我便到了,一直在此等候,说罢?你究竟因何跟萧淑妃走?竟让你心甘情愿与她走,并穿上我为你准备的宫装…还将自己画成这副难看的样子…” 说话间,武媚娘看着隋唐把自己画得这般丑,心中不禁越发不舒服。 “那你不是等了很久?既然你都看到我跟何人离开,为何不命人去找我?你出来这么久,皇上没有找你吗?” 隋唐走到脸盆旁,将脸上的胭脂水粉,尽数洗去。 武媚娘走进,递上毛巾,闻到隋唐身上的酒气。 “你喝酒了?” “嗯,喝了点。” 武媚娘心中本就吃味,此时又见隋唐喝酒,却不做任何解释,对她的担心,视若无睹,顿时窜出一股无名火。 “隋唐,我在问你话,你没有回答,却反过头来质问我?你不说也罢,我只想知道,你与那萧淑妃究竟是何关系?” 一个时辰等待,武媚娘并不轻松,心仿佛被人放到炭火上面烤,那种滋味很不好受。本就耐性全无,又见隋唐与萧淑妃酗酒,穿着她特意准备用来找自己的衣裳,气便不打一处来,心中难掩愤怒。 武媚娘身上的气势逼人,隋唐不禁微微一怔,旋即轻笑问:“你在怀疑我?” “我是关心你…” 两人相互对视,僵持半晌。 隋唐突然冷笑,“关心?你究竟是关心我多?还是关心我与萧淑妃的关系多?还是怕你的地位因此而受到威胁?” 在之前的一个时辰里,这些在武媚娘的心中全部都有,但她更怕隋唐背叛,会因她的不忠,而反过来报复。 “我没有……”武媚娘心虚的否认。 “你没有?” 隋唐目光紧紧盯着她,似看进她的心里。 “如意姐姐,在你此刻的眼中我读懂很多东西。你大可放心,我隋唐既然答应了你,自然会信守承诺。请你以后不要再拿着关心我做借口,你要真的关心我,便不是在此等了一个时辰,你比男子还能沉得住气,冷静的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隋唐的话如一根刺,刺进武媚娘的心里,隐隐作痛。 “萧淑妃曾经救过我,她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朋友,我已经帮你问过了,她没有争夺凤位之心,现在你知道了一切,可以离开了?” 说罢,隋唐抬手指了指门,然后转身望向窗外,不再说话。 武媚娘深知她触怒了隋唐的底线,丝丝心痛蔓延,但如今说什么都晚了,这人断然不会听她解释。 她把所有话咽了回去,最后,柔声道:“高阳长公主已经回宫,皇上明日一早便会差人来请你过去。既是你的救命恩人,媚娘自不会为难,喝了酒便早些歇着罢!我先回了……” 待武媚娘离开,隋唐自嘲笑笑,喃喃自语:“隋唐你活该,自找的……” 次日辰时,果然如武媚娘所说的那样,隋唐被皇上派来的人带到紫宸殿外,而此时,李治也刚好下了早朝,一行人正朝紫宸殿而来。 “你且在此等候,待皇上召见。” 传话公公阴阳怪气的声音,令隋唐顿时生出一身鸡皮疙瘩。 待其走后,隋唐打了个机灵,心道:“男人被切了那玩意,说话都这般细声细语的吗?哎,生在万恶的旧社会也挺悲哀的!” 然而,就在等待皇上召见时,隋唐惊觉后方有人正朝她悄悄靠近,顿时提高警惕。做好防备,抓准时机,出脚,她猛地向后踢出一脚,恰恰停在来人的面部,将其脸遮住。 “鬼鬼祟祟的,你是哪个宫派来的?到紫宸殿来做什么?” “呦,脚倒不小!倘若本宫不及时止步,岂不是要被你毁了容貌?” 来人依旧保持原有的姿态,清亮悦耳的女声淡定从容。 隋唐暗自思忖:“本宫?古代帝王子嗣自称本宫,妃嫔们也自称本宫,后宫女人不能干政,算算能来紫宸殿的女人不多,如此推算,那这人便只有她了?” “你是高阳长公主?” 说话间,隋唐把脚拿开,巴掌大的鹅蛋脸极其漂亮,姿容清丽,眼前这位在李世民诸多公主里最得宠,也最出名,虽然没有武媚娘与萧婉莹那般出众,拿到现代,却也称得上御姐级美女。 她的美不张扬,白色宫裙素雅清新,头饰简单,颈项如白天鹅般秀美,身材挺秀婀娜,非常完美。 举手投足透着一股贵气,也许这就是身为皇女应有的气质与修养,如果隋唐没有记错,高阳公主好像是个短命鬼吧? 高阳长公主打量她一会儿,勾唇,似笑非笑的反问:“你便是隋唐?” ※※※※※※※※※※※※※※※※※※※※ 如若喜欢请点击收藏!~ 入v了,希望各位亲多多留言,打分哦!~o(n_n)o~ 一个成功女人的背后,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会毫无条件的帮助她,而主角或许有n多牛叉的女人去保她。但她最终唯独爱的必定是女主。至于为何?大家继续关注剧情发展。 在此感谢各位小伙伴的支持!~?(°?‵?′??) 微服私访 “公主果然好眼力。” 隋唐笑眯眯的看着高阳公主, 这位唐朝鼎鼎有名的公主,恃宠而骄,原本许配名臣之子,大好归宿,却背夫怨父逆兄睡和尚… 真可惜!如果被后世人得知, 这位高阳公主竟是一个大美人, 传说中的辩机和尚, 还不得摇身成为万千和尚心目中的偶像啊? 唉,后宫□□!风气害人啊! 得知高阳故事时, 隋唐对古代女子忠贞不二的美好憧憬彻底颠覆。 就在隋唐这般遐想时, 高阳公主再次开口道:“你居然会功夫,倒是令本宫有些意外。不过,洪灾并非什么人都能治理, 想来我大唐能人倍出,却从不曾有人敢像你这般…” 话到此处, 高阳公主向隋唐移近几分, 继续道:“拍着胸脯跟皇兄保证的,该不会是空有其表, 只为攀龙附凤,求荣华富贵而来的吧?” 勾引,赤裸裸地勾引!靠这么近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吗? 隋唐也不退避, 反而凑近几分, 淡然一笑, “公主见过有人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吗?贪图荣华富贵也好, 攀龙附凤也罢,都得有命拿才行,这个道理,公主不会不懂吧?没怎么着,公主就开始怀疑未来搭档的实力,难不成公主真想看我笑话?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样可是直接影响我们接下来的合作!” 昨日高阳公主刚一进京,便被李治派来的人匆匆召进宫议事,主要是与她商议派隋唐去治理洪灾这件事。 当时听皇兄口中的隋唐,她不太相信世上竟有这样的人。 今日相见,果不其然。与皇兄说的一般无二,此人看似玩世不恭,但心思缜密,胆识过人,有着与年纪不相符的沉稳和睿智。令她刮目。 但高阳长公主是什么人?她可不是未经世事的懵懂少女。她是个大义灭亲的主儿,害得自己夫家家破人亡的女人,为了个和尚对自己父皇心生恨意的女人,举兵谋反自己皇兄的女人。 只是后来,高阳长公主与其夫房遗爱,因意图拥立荆王李元景谋反泄露,被李治赐其自尽? 算算时日,貌似距离谋反还差几年吧? 史书有关高阳长公主的记载,略模糊,如今见了本尊,瞧着比武媚娘要小上些许,似与萧婉莹差不多大。 高阳公主此生最崇拜的人,莫过于自己的父亲李世民,但她最恨的人,也是自己的父亲李世民。 “隋唐,你果真不懂我大唐礼节,幸好昨日皇兄已告知本宫,他特赦你可以不履行大唐礼节。否则,本宫今日定要先教一教你礼仪尊卑。”高阳公主从隋唐身旁绕过,淡然地说道。 “在隋唐的家乡,从不分尊卑,人人平等,我们讲究人权,只要你是合法公民,便可享受当地政府的保护,以及权益。我们从不向君王下跪拜。跪拜,往往用于祭奠死人。如果公主不信,大可派人调查一下,塞外民族的礼节。” 隋唐勾勾唇,编瞎话张口就来,来到唐朝更锻炼的炉火纯青。 高阳公主眉头轻轻一蹙,从上到下打量着眼前比她高出半个脑袋的俊俏男子,此人居然有着比辩机还要耐看的容貌,只是这高傲的性子,甚是令人生厌。 “隋唐,你当本宫是三岁小孩吗?这种事需要去查吗?本宫自小饱览群书,此等风俗礼节岂会没见过?好了,本宫也不跟你废话,皇兄有别的事,不会见你了,你回去准备下,随本宫即刻动身前往益州。” 说罢,不给隋唐丝毫说话的机会,一甩袖转身朝外走去。 隋唐微张着嘴目送她离开,摇头苦笑,呐呐自语,“我当你是发现了什么呢!却不想又让我蒙对一次?公主病,死傲娇,死要面子?真有些意思……” 隋唐距离玄武门尚且有段距离,便远远看到高阳公主极具威严且又奢华的队伍。 她从身旁公公手里接过自己马车的缰绳,道了声谢,便来到高阳公主马车前。 “站住!来者何人?”一名护卫拦住了她的去路,瞧着隋唐身着与他们截然不同的装扮,问道。 “这位大哥,前面是不是高阳公主的马车?” 隋唐笑着问,见那护卫点头,她又道:“麻烦大哥去跟高阳公主说一声,隋唐有话要与她说,如果她不肯,那我与她只好各走各的,待到益州再碰头……” 那护卫疑惑的打量着隋唐,这人谁啊?居然敢对公主如此说话?不要命了吧? 但当他看到隋唐出示的令牌后,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这位手持钦差令牌,刚从宫里走出,指不定是什么他没见过的厉害人物,还是不要得罪为妙。 想到这里,他点点头,朝队伍中央的奢华马车行去。 少许,只见高阳公主面无表情的从马车上下来,待行至隋唐近前,她懒洋洋地道:“找本宫何事?快说,你若说的有理,本宫免你的罪…反之,五十大板伺候!” 闻言,隋唐下意识的揉了揉屁股,傲娇女明摆着要以权谋私! 高阳不动声色地扫了眼隋唐的马车,只此一眼,便被吸引。 虽不如她的那般奢华,却也设计雅致。白色车身上方装着一些零散东西,马车的大小,也快赶上她那个了,看上去内部应该很宽敞吧?前方有两匹白色上等好马拉车… 但令高阳公主感到好奇的是,马车的轮子居然有四个,并且车轮貌似做过改良,与她的车轮有着明显的不同。 这马车,采用了少量金属做框架?车轮,车身四周,就连车子与马的连接也都是用金属来固定。 “隋唐,你这马车是何人设计,倒也特别,不知花了多少银子打造?”高阳公主很是好奇。 死傲娇,你问题怎么这么多? “公主要是感兴趣,路上我可以慢慢告诉你,眼下我有另外一桩事,要与您意见达成统一,方能出发赶往益州。这也是我为何冒着挨板子的风险,叫您相商。”隋唐道。 “哦?你该不会是让我与你搭乘这辆马车走吧?”高阳公主不以为然,这个隋唐太没规矩,不给她点教训,早晚爬到本宫头上胡作非为,她目光盯着隋唐的马车,随意道。 “正是!” 隋唐的回答,顿时令高阳公主转过头来,喝道:“大胆,隋唐你不要太过份!本宫对你的马车感兴趣,但并非本宫就要坐你的马车,你可知,你与本宫男女有别?尊卑之别?更何况,坐你的马车,你让本宫的马车如何处置?难道你认为你的马车,会比本宫的马车,更舒适?” 先前你靠我那么近,咋不说男女有别? “公主误会隋唐的意思了,隋唐的马车,自然无法与公主的相比。只是,这一路上,公主是想看到真相?还是假象?”隋唐正色问。 高阳公主心惊,凝视着隋唐,犹豫道:“自然是真相。此次之行虽然是以治理洪灾为首要目的,但你我皆知,皇兄的目的可不仅仅是如此。” 隋唐点点头,道:“所以,隋唐斗胆提议,公主坐我的马车,微服私访,好处就是能看到真相。而乘坐公主的马车,所能看到的,我想就无需多说了吧?” 高阳公主瞬间了然,隋唐是想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法子。 “嗯,你的话虽有些道理,但也有些欠考虑,如若本宫做了你的马车,且不说本宫要做如何的乔装,就本宫这支队伍你要如何处置?” “他们只需按原计划路线即可,马车里必须安排个假公主替代您。而公主与我则避开官道,改走小路前往益州。并且,我们的速度,一定要比公主的队伍快!这样,我们方能看到真实的景象。虽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招我们也可用,但我想,我们速度快会更好……” “你是说比我的亲卫队伍快?”高阳公主沉思。 “正是,我们不但要快,还要快至少半月以上的时日,方能看到想要看到的东西。我的马车跑起来比较轻盈,我们一路提速赶往益州。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对我们至关重要,待得我们亮出身份上任之时,也是我们将这些事一一排解之时。” 隋唐这话说了一半,留了一半,他们这一趟的差事要是办得好,怕是会大快人心,更是会让当今百姓对朝廷心存感激,更会让皇上留下有道明君的美喻。 这一点,高阳公主自然也能想到。于是,在短暂犹豫后,高阳公主果断的命人,把她车上的东西,拿到隋唐的车上,并命人为她准备了几套尚好布料的便装换上,待一切弄好,一行人,方才浩浩荡荡出了宫门。 高阳公主命自己的车队,压着官银,走官道向益州缓缓进发,并命令车队速度适中,切莫让人瞧出破绽来,每到一处驿站,定要歇脚更换马匹。 就在高阳公主与隋唐刚离开皇宫,李治便收到了消息,他略有深意的对身边高公公,笑着道:“你可知父皇当年为何容不下韦太妃的儿子,朕的十皇兄?” “回皇上的话,这等大事,奴家怎会知道啊?”高公公脸上堆满讪笑。 “为的便是提防韦室一族有朝一日谋反,官邸门阀太强大,威胁的是江山社稷,只是当年父皇对待韦室一族还是太仁慈了些,而今他们也终于露出马脚,此次的益州之行,只怕老十那里,朕定是要动上一动了啊!” 李治微微叹息,然而,在他的脸上,却没有半分的异样之色,反倒更像是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般。 “皇上,韦室一族近年来可是棘手得紧,老奴看隋大人年纪轻轻,能行吗?”高公公试探的问道。 李治展颜一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她行与不行,对朕而言都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起初朕只想给她个一官半职,或是些银两,以此感谢她对媚娘的救命之恩。但隋唐的确有让朕动心的地方,这一趟益州之行,朕重点还是放在高阳身上,对于此人,朕对她的期望,还是有的,倘若她真能玩转这官场,对朕而言,倒是个意外的收获啊!” “皇上圣明!原本老奴还替皇上担忧,派那么小的一个人去治理洪灾,不坏了皇上的大事?就已万幸,如今看来,倒是老奴多虑了…”高公公殷勤笑道。 “哈哈哈…朕的心思,若是那般容易被人看了去,那朕就辜负了当年太宗的精心栽培啊…” 此时,帝王心术,在李治身上表露无意,足可见此人平日里温顺的性子藏得有多么深。 “皇上圣明!” 贤灵殿,一座古香古色的小亭子,亭子均是由最好的能工巧匠打造,看上去极具美感,雪白的石柱与石柱间雕刻着花纹的精美座椅。 萧婉莹此刻正坐在上面,目光看向下方优美的景象,如此画面似梦似醒。 亭旁绿树掩映,流水潺潺,蜂歌蝶舞,犹如走进仙境一般。清风拂面,将萧婉莹两鬓发丝微微吹起,回忆起昨日与隋唐的种种快乐,唇边不由浮现出一抹笑意来…… “娘娘…”怜芝轻轻唤了声,将萧婉莹从思绪当中拉了回来,笑着继续道:“武昭仪求见!” 萧婉莹平静无波的脸上,晕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武昭仪,你终于来了…… “带她过来吧。” “是!” 当怜芝将武媚娘带到这处凉亭时,看到正是眼前这幅美妙的画面,萧淑妃的美,令她隐隐感到威胁,幸好昨日隋唐与她说了那番话。否则,她真要将这位萧淑妃,列为头号劲敌,和皇后划到一个阵营。 “武昭仪,给淑妃娘娘请安!” 就在武媚娘打量萧婉莹的时候,后者也正打量着她。 美女见面,明争暗斗皆有。 萧婉莹容貌笑着走上前来,将武媚娘扶起,道:“姐姐无须多礼!早就听人说起过姐姐,今日得以相见,甚是开心。也是由衷替姐姐开心,皇上终是将姐姐从感业寺接了回来…” 说话间,已是将武媚娘拉到了石凳上坐下,怜芝与另外两名丫头,将上好的家具奉上,而后对着两人微微一礼,纷纷退出凉亭。 “姐姐请用茶,这茶滋味甘鲜醇和,香气幽雅清高,正适合姐姐这等美人享用。” 武媚娘闻言当即露出一抹笑意来,拿起桌上的茶杯饮了两口,而后抬眼看向这位年轻貌美的萧淑妃,笑道:“媚娘从隋唐那里听闻,淑妃娘娘曾救过她一命?” 萧淑妃闻言微微一笑,道:“没错,当年隋唐初来大唐,晕倒在金陵城郊外,被本宫外出恰好遇见,故此,将其救起。” 武媚娘闻言缓缓点下头来,笑道:“若是这般说来,淑妃娘娘也是媚娘的救命恩人,当年在感业寺内,若不是隋唐出手相救,也不会有今日的媚娘了。” “姐姐此话倒是过于严重了,今后你我姐妹多加走动便是。”萧婉莹模棱两可的说道。 “如此自然最好…只是…”武媚娘说到这里,有些迟疑的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继续道:“只是今日媚娘斗胆问娘娘一句话,在娘娘的心中,可会如同媚娘一般,也是保护隋唐的?” 萧婉莹闻言当即抬眼看向武媚娘,见其一脸期待,似是极为迫切想知道她的意思。反倒并未急于作答,反问道:“姐姐今日前来,难道只是来问这句话的吗?” 武媚娘索性也不再绕圈子,当即点下头来。 “你对她…有心了……” 萧婉莹心中一直困扰的问题,瞬息迎刃而解,心下轻叹:“隋唐,婉莹真替你感到不值。” “倘若姐姐信得过隋唐,今日便不该来此。本宫与隋唐情同姐妹,自然不会加害于她,这与本宫是否对她有恩无关。但倘若有人胆敢伤害她,本宫也绝不姑息!” ※※※※※※※※※※※※※※※※※※※※ 如若喜欢请点击收藏!~ 入v了,希望各位亲多多留言,打分哦!~o(n_n)o~ 二更奉上,日后若是大家看到防盗章节,请看作者有话说,或是耐心等待片刻。感谢支持正版的亲们儿?(°?‵?′??) 高阳长公主的试探 那日, 武媚娘离开萧淑妃的宫殿,便直接去找隋唐。 哪承想隋唐早已随高阳公主前往益州。 昨日和隋唐闹得不欢而散,回去后,武媚娘整整一夜未合眼,本想等今日隋唐见过皇上, 与其再好好谈一谈, 化解彼此间的不快。 哪承想, 得知隋唐离开的消息,武媚娘有些怅然若失, 懊恼自己的冷静与谨慎。 倘若没去见萧淑妃, 应该能赶在那人离开前见上一面,这下倒好,至少要几个月见不着, 想着便觉得心里没来由的空落,但眼下别无他法, 唯有等那人回来, 再寻机会。 益州城,韦室祖宅庭院的天际上, 此刻正盘旋一只信鸽,信鸽最好落在庭院阁楼上的窗子旁。 少许,走过来一位老者, 从信鸽的腿部取出小纸条, 看过上面内容, 将其烧毁, 来到内阁书房,恭敬的道:“公子,皇上派遣的钦差,已经随高阳公主的亲卫队从洛阳出发,据情报上面说,此次皇上没有公开宣布此事,恐怕来者不善…” “看来雉奴此次是要针对韦室一族啊!雉奴长大了,再也不是曾经众皇子保护的那个小孩子了。他能够在争夺皇位之时,从诸多皇子中脱颖而出,便可以看出此人不简单啊!只是那个时候的嫡长子李承乾与嫡次子魏王李泰均没将他放在眼里,方才在他们相继被废之后,渔翁得利,被册立为皇太子。呵呵…可千万不要小瞧了咱们这位皇上啊…” 书架旁,身着蓝色衣衫的男子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如苍鹰般锐利。 “听公子的意思,此次皇上是要对付我们了?那宫里面,我们是不是?” “不,还不至于…此次钦差派遣何人?” “皇上此次貌似有些儿戏,据说派了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担此大任,这…这…简直就是胡闹嘛…”老者语气略显讥讽。 “哦?竟有这等事?” 男子神色自若,翻动书籍的手却略微顿了顿,较有兴致的问:“可知此人名讳?” “回公子的话,此人名为隋唐,非官邸门阀出身,是个野路子…” “隋唐?皇上派个十来岁的毛头小儿想做什么?张管事你派人查查此人的底…呵…有点意思,虽说是个野路子,但也不容小觑…传令下去,叫个地方动作都快一点,务必赶在钦差来之前转运走那些积压的东西。决不能让他们查到什么,倘若在谁那里坏了事,事后我定要叫他好看…” “公子,十来岁的毛头小子能翻出多大浪?我们至于这般小题大做吗?” 男子两眼微眯,唇角泛着一抹冷笑…… “呵,张管事,你跟我多少年了?” “自公子出生老奴便从旁伺候,算算至今已有三十多年了……” “三十多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你怎么就不懂?皇上为何安排高阳公主随行?我担心的并非是那个隋唐,而是高阳…” “老奴愚钝,请公子莫要怪罪…”张管事惶恐赔罪。 男子目光阴沉的看了会儿张管事,吩咐道:“你先下去吧,把我刚刚说的事情吩咐下去…” 待张管事离开,内阁书房里悄无声息出现一人,那人对男子毕恭毕敬行礼,接着,就听到男子冷冷道:“做的干净利落点,另外,将胡管事给我叫来……” 隋唐带着高阳公主选择走乡村小路,按理说,乡村小路甚是颠簸,但在隋唐的马车上,却并未受太多影响。 那日,高阳公主上了马车,才知隋唐是个多么会享受的人,马车内部极为宽敞、明亮,舒适整洁,上有天窗,下有地毯,更令她惊喜的是内部竟有一张软榻。榻上的抱枕布料,均由上等布料缝制而成,上面秀着高阳欣赏不来的卡通图案,灰太狼。 榻旁有一个简易木板,悬在车厢一侧的墙壁上,平日不用时,与普通的木板无二,而到进食和读书写字,这木板便发挥作用了,在底部加上支撑,便构成一个简易桌子,如此设计不回占太多空间,反而收放自如。 马车顶部的天窗,除了照亮,欣赏美景,还能打开通风,下雨时把缝隙盖住,加上方防雨布,便无需担心漏雨。 高阳公主仅带了一名会功夫的丫头伺候,再加上隋唐三脚猫,三人这一路也算走得惬意。 一路上,高阳公主与隋唐之间的关系,也渐渐熟络,从一开始的保持距离,到允许隋唐与她同桌用膳,理由一个比一个冠冕堂皇。 一路上,高阳长公主细心观察隋唐的一举一动,不管是遇见天灾,还是人祸,此人都能冷静处理。 偶有助人为乐、救济扶贫之举,她全部看在眼中,心中难免会泛起波澜,慢慢对隋唐有所改观,也有了崭新的认识。 初见隋唐,她对隋唐的印象极差,最看不惯隋唐的高傲姿态,和礼节论。 如果一个人总是盯着你犯错,总能让他找到机会。这句话,被高阳公主发挥的淋漓尽致,每每看其吃瘪、受苦,她就会开心。 但随着相处时间一长,高阳公主发现,隋唐并非不懂礼节,而是看用在哪里?并且她发现隋唐有些爱干净,这一点从她们用膳时便能看出,并且对方吃饭时,速度很慢,很文雅。 用膳礼仪从古至今都很讲究,普通人根本接触不到,延续二十一世纪,上流社会更新交替太快,多数富不过三代,因此,更加少之又少。 社会背景,地位,决定你能受到怎样的教育,和文化熏陶。 这一发现,不禁点燃高阳公主浓浓的好奇心,之后日子,她的目光时不时落在隋唐身上,似乎从这人身上,有着她永远探索不完的新鲜事。 “隋唐,明日我们便到益州了,这一路下来,你可有了法子解决当地的洪灾?” 高阳公主与隋唐肩并肩坐在驾车位上,这一路,她们常常这般商议事情。 “全民总动员,凡事都在人为,我说我有办法,那些只是空谈,到了那里我们才能看到具体情况,因地制宜,对症下药,这才是最有效直接的法子。” 一想到益州,隋唐总算松了口气。一连数日,隋唐又当车夫,又当半个使唤丫头,伺候身边这位姑奶奶衣食住行,心中不知吐槽多少遍古代的交通。 “据探子来报,当地正是多雨季节,水线随时都有可能越过安全线,到了那时,只怕靠近河流的村落都避免不了,被洪水冲刷灌溉……”高阳将前几次探子呈给她的灾情况最新情况道出。 “公主可知那些村落大多修建在距离河流多远处?河道可有保护用地?” 听闻隋唐这般问,高阳想了想,道:“大概距离河道十八尺远,大多修建在距离安全河道的三十尺步远。” 闻言,隋唐心算好一会方才算明白,如此看到村落的建筑,大多距离河道9米远的地方,这样的距离,在现代依然是危险区域,看来城市规划,才是防范的根本啊! “公主,在我的家乡,大多数会将河道的安全范围,划分这样的几个安全线,第一:有堤防的河道,为堤防外坡脚线两侧外延二十四尺至四十五尺范围内;第二,无堤防的河道,为河道两侧上口线外延二十四尺步至七十五尺范围内;第三,防洪防潮海堤,为堤防内、外坡脚线外延每侧九十尺至一百五十尺范围内。”隋唐用的是现代计算方法,单位核算。 “如此看来,我们首先要将河道附近居住的百姓转移,需要令给他们寻一处无人区…如此能减小我们的开支…剩下的就是将这些灾民转移,房屋建造等等后续工作,可如此下来,开销必会超出预知,我担心我们所带的官银不够。”高阳长公主说出了她心中最为担心的事情。 “公主大可放心,我想总会有解决法子,还是那句话,等到了那里,我们先了解一下具体情况请再作打算。如今即便我们想得再周全,总赶不上实地变化,所以,到了那里,我们唯有见招拆招,见机行事。我听说,各地有不少好心的商户来此送物资?到时,我们不妨将这群人聚集到一起,对我们来说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高阳侧头看着隋唐的侧脸,嘴角微勾,心情舒畅,且怅然。此人只肯效忠大唐三年,倘若能将此次事情办妥,只怕皇兄那里会更加舍不得放弃此人。到了那个时候,不知她要如何脱身呢? “公主,暗卫来了…” 高阳摆了摆手,示意隋唐停车,待她重新回到车厢里,并端坐于桌子旁,拿起笔在纸上写下几行字。 少许,车继续前行,但车内却悄无声息多出一人,高阳公主将写好的信函封住,交给贴身侍女拿给对方。 而后又在桌上拿起一张小字条,声音压低的道:“这上面的事情,本宫命你们即刻便去办…” 当她们来到益州城郊,距离益州城尚有一段距离,随处可见的灾民横立道路两旁,时而看到因抢夺食物打起来,因饥饿,拦路行凶等现象。高阳长公主坐在马车内,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当马车行到益州城下,那群一直虎视眈眈尾随马车的乞丐,终于围了上来,高阳长公主也因此受到些许惊吓,还好隋唐及时撒了一把粮食,扔了几个馒头出去,方才让那些乞丐退开。但也有几个贪心的乞丐,冲过去拉马车的车门,拍打马车,被高阳公主的贴身侍女三两下踹了出去。 这也难怪,谁让她们低调前来,并未带多余随从,倘若被高阳公主的亲卫队护送而来,给这群乞丐十个胆子也不敢靠近他们。 整个过程,高阳公主的贴身丫鬟从未离开过车内,她既是公主的贴身丫头,更是公主的贴身侍卫。通常皇室子弟,多数身边都会培养一两个深藏不露的奴才侍奉。 城门一过,隋唐跟百姓打听了下方位,驾车直奔河道行驶,她需要尽快了解河道的情况。 来到河道附近,遥见河道两旁并无半个人影?隋唐不禁皱眉,旋即偏头对马车里说道:“公主,我先去河道看一看,然后,我们再找客栈住下来。这几日我可能会骑马到处看一看,了解下当地的情况,您随意即可。” ※※※※※※※※※※※※※※※※※※※※ 求作者收藏!~ 入v了,各位亲多多留言,打分哦!~o(n_n)o~ 感谢各位支持正版的小伙伴儿!~ 从这里开始,将会是隋唐踏入朝堂的第一步,而在益州也是女主出现的地方,因此这块比较重要,也是隋唐与那些朝廷命官开撕的初始。。。 了解灾情 说罢, 一个人拿着根竹竿向河道而去,这根竹竿是她在来的路上跟一个农家要的,竹竿大约有两米长,隋唐打算用它来丈量河道安全区,和农舍的建造区范围时用。 “公主, 茶水来了。”高阳公主的贴身丫鬟将刚用露水泡好的茶奉上。 “萍儿, 本宫突然不渴了, 你陪本宫下去走走吧!总是在这车上呆着,着实有些闷得慌, 本宫也去河道看看……”说着, 高阳伸出白皙如玉的手,在萍儿的搀扶下缓缓起身,欲向外走去。 “公主, 奴婢担心您这般出去会不安全,时才隋大人也说了, 让您留在车上。” 听闻萍儿的话, 高阳身形顿时一顿,凤眸不悦的瞪了萍儿一眼, 道:“她是你主子,还是本宫是你主子?你要是听她的,以后便休要在跟着本宫。” 萍儿闻言忙惶恐跪下, 向高阳磕头求饶, “公主, 奴婢知错了, 您就饶了奴婢吧?奴婢的主子自是公主您,是奴婢一时口误,还请公主开恩。” “好了…好了…本宫恕你无罪就是。” 高阳公主并非真的怪罪萍儿,她只是不愿听隋唐的安排,她才是公主,凭什么要听一个臣子的话? 况且,此时的隋唐已经越走越远,再耽搁下去,怕是就要追不上。 “快起来…陪本宫出去……” 对此全然不知的隋唐,已经来到河畔,沿着河边开始目测,丈量。 然,没观察多久,她便遇见几个正在修河堤的劳工,索性停下来与他们攀谈了解更多。 劳工们一听她是外地口音,便也肆无忌惮的说了起来,只是隋唐听着却一点都不轻松。 一番攀谈,她了解到,原来在修建河坝时,官府克扣银两,用料都换成最便宜的沙石,偷工减料,每一年剥下来修建河坝的救灾款,途径各地,被地方官层层克扣,最后用到修理河堤上,也仅仅只能做这些豆腐渣工程。 “年轻人,我们一辈子都在这里,没见过什么世面,也没见过大官,见过最大的官儿,怕就是此地的县太爷了。老夫看你器宇不凡,非池中物,倘若他日有机会见到更大的官,可要记得替我们益州的百姓说些话啊!我们感激不尽,老百姓,过的苦啊!你瞧瞧这里的几位,几乎家家都受到洪灾的波及,都是自愿来此修复河坝的,上面压根就没找那么多人来修,别提会有什么救灾粮饷发放,早就被当官的扣下自己享用了……” 隋唐越听,心中越是气愤不平,眉头紧锁,想了想斟酌道:“大叔您放心!我听说朝廷今年对洪灾尤为关注,拨给益州的粮饷,也是由高阳长公主亲自押送,应该可以为大家解决眼前的困境……” 这时,后赶来的高阳公主,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七七八八,接话道:“老人家,她说的没错,这次,朝廷非常重视益州的灾情,早在一个月前,便有官员上报益州之事,皇上更是日日夜夜劳心劳力,不辞辛苦与大臣们商议,此次,派遣高阳长公主前来,定能为益州的百姓造福。” “这位姑娘是?”老汉见到高阳公主衣着华美,气质高贵,极其漂亮,姿容清丽,肌肤雪白细嫩,如凝脂美玉一般,叫人眼前一亮。 即便出身再低微,也能瞧出高阳的不凡,和举手投足间彰显的贵气。 隋唐见这些修河坝的劳工,均一脸惊艳的盯着高阳公主,顿感不妙,再听高阳公主变着法的夸自己,心中不由暗骂:“让你在车里等着,瞎跑出来嘚瑟什么?哪里都显着你了,真是个娇宠于一身的贵公主,一点都不懂得收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待一番暗骂,隋唐正欲开口替其解释,却不想高阳长公主开了口,道:“小女子出身江南红袖香商铺,听闻益州灾情严重,连日与夫君赶至于此,尽些微薄之力,刚进城便将一些粮草发给这里的百姓,几位想必一直在此劳作,没有机会领取,待会妾身让下人去车里拿些给你们。” “真是太感谢这位夫人了,不知夫人口中的夫君,可是这位小兄弟啊?”其中一个老汉抬手指了指隋唐。 高阳公主挑眉,淡定自若,双眸似带几分笑意,装出一副娇羞模样。 “正是,老人家果然好眼力。原本妾身一介女流,不便抛头露面,但见夫君迟迟未归,因此有些担心,便过来瞧瞧……” “我就说嘛,刚刚便见这位小兄弟举止不凡,再见小娘子,心中更已有了几分猜测,真没想到果不其然,我就说嘛,我们益州何时冒出如此天仙般的美人来了?不仅人生得美,更有着一颗菩萨心肠!你们二位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老汉笑眯眯的夸赞,周围劳工也跟着纷纷附和点头。 隋唐听得心惊肉跳,着实给这位老汉捏了把汗,就算不知者无罪,但乱点鸳鸯谱也太不厚道了吧?您老哪只眼睛看到我们般配了?高阳公主明明比自己大好几岁好吗?什么眼神?更何况,您老说的是当今的高阳长公主! 可转念间,她却从高阳公主的脸上看到蓄谋已久的神色,隋唐差点把自己的眼睛瞪出来,要不是被高阳长公主娇羞的横了一眼,只怕她便要脱口而出了。 高阳公主眉眼含笑来到隋唐身旁,玉手在其腰间捏了一把,痛的隋唐呲牙咧嘴。 “老人家,您真会说…啊,哈哈哈…” 她们与修河坝的劳工们随意攀谈,萍儿则是奉命回去取来些许粮食和干粮分给这些人。 高阳长公主从这些人的口中获得许多朝廷不知道的消息,这对她来说非常有用,远比探子呈上来的情报,更加真实。 待了解完情况,隋唐又陪高阳长公主在河坝的四周瞧了瞧,三人方才缓缓向马车行去。 “隋唐时才为何那般模样盯着本宫?难不成是本宫哪里说错了?”高阳长公主目光看着远方,随意问道。 “隋唐只是有些意外罢了,没想到公主殿下也会有如此亲民的一面,我本以为公主会治那些乱点鸳鸯谱百姓的罪。如今来看,倒是隋唐想多了……”隋唐若有所思笑笑。 高阳公主偏头看着她,勾唇笑问:“本宫在你的眼里就那么不敬人意吗?” “当然没有,只是大唐需恪守的规矩太多,这也是公主一路下来强调隋唐最多的东西……” 高阳公主微微一笑,神情有些得意,道:“隋唐这是变着法的说本宫对你要求苛刻?” “没有。”隋唐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不是那个意思,公主,我发现我们有很大的沟通障碍,用我家乡的话来说就是有代沟,换句话说贵圈乱七八糟的讲究太多,对于唐人的风俗、文化,隋唐目前正在努力学习当中…” 高阳公主听得一知半解,她自然清楚隋唐并非那个意思,只不过,不想这人太得意罢了,整日拿出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看着就烦,明明十多岁的下屁孩,非得端着七老八十的姿态。 “隋唐,本宫知道你是袁天罡大师的高徒。”高阳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本宫听皇兄说,你只肯为朝廷效力三年,也是袁大师受益?” 隋唐迟疑了下,点头。 “本宫听说,当年父皇的四弟李元霸,也是袁大师的徒弟,如此算来,你岂不是与本宫的父皇是一个辈分的人?” 此言落进隋唐的耳朵里,也就听听而已,她可不会傻到去接这种话,是与不是,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故此,隋唐淡然轻笑,却不言语。 高阳公主见她不说话,掩嘴轻笑了下,“明日本宫与你一起,勘察益州境内的河道,及荒地…” 那日以后,在公主亲卫队赶来之前,高阳与隋唐几乎将益州来来回回走了两遍,对当地的灾情做以了解。 每日回到客栈,隋唐都会花上一些时间,整理当日的新发现,然后针对益州当前情况做了一个最完善的方案,并将开支降低到最低,再呈给高阳公看,期间,难免要费一番口舌讲解,结果大大出乎隋唐意料,高阳公主没有过多为难,基本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痛快的答应了。 “公主,从今日起,你我便要分开行事了,近来从民间了解的情况得知,往年朝廷拨下来的银两救灾物资,都没能如实用在修建堤坝上。而据我所知,益州乃是韦室一族的故土,南坡那边的似乎有一千亩地属于韦氏,另外,韦氏祖宅也在那边,近些年益州洪水,那边的地倒是安稳得很…” 闻言,高阳长公主默了默,抬眸看着她,正色道:“本宫此次前来,只不过配合隋唐而已,你想做什么大可去做便是,无需与本宫汇报这些。直接说,你想要本宫如何配合你吧?” 隋唐也不扭捏,直言道:“我需要公主帮忙调查衙门的账目,另外,还需要公主给我一份历年官银拨到地方的一层层流水线,中间经过何人之手,近五年都是何人经手此事。” 高阳公主古怪看着她,笑道:“隋唐此话说得容易,但调查起来倒并非易事啊!你可知如此查下去会有怎样的牵扯?对于朝廷来说又会有怎样的牵扯,这后果你可敢承担?” 隋唐淡然一笑,“呵呵…公主殿下明知皇上因何派隋唐来,又何必明知故问?” 高阳不语,隋唐道:“我并非攒尖之人,皇上派我来,不就是看重我愣头青的性子吗?为了巩固皇上的地位,一些官邸门阀该换换血了,朝廷养那么多官,如不能为百姓造福养之何用?殿下看看益州这块鸟不拉屎的穷地方,竟有韦室这样的富裕门第,难道不奇怪吗?再看看县太爷的家,过得也是衣食无忧,白墙青瓦好不乐哉。这么明显的事,难道以前那些钦差都是瞎子不成?” “他们当然不是瞎子,他们只是不敢去得罪一些对自己没有帮助的人…”高阳公主淡然道。 隋唐闻言则是笑笑,“公主此言说得好听,说白了就是他们背后没有一个好的靠山,这个世界永远不缺血气方刚,想要一展宏图的人,只是那些人有些时候,不得不向现实权贵低头。” “你说的这些,本宫都明白,并非朝廷不想为这些人做主,只是朝廷能护他们一时,却护不了他们一世,隋唐也是如此,今后能在官场走多远,只要看你自己的造化。此次事情你若有胆,本宫便会帮你,虽然最后你会博得皇上的欢心,但同时,也会得罪不少人,你确定要如此吗?” 高阳公主此番话,一半试探,一半期许,试探为皇家,期许是惜才。 隋唐自然懂,但高阳公主不知,这仅仅是一个开始,隋唐没有选择,只有勇往直前,先取得皇上的信任,这种做法利弊参半,铤而走险,势必会给自己招来无端灾祸,但却是最快最有效的法子,她必须这么做。 “既然今日隋唐找上公主,便不会反悔,男儿当自强不息,后果隋唐会一力承担,倘若我不能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官场中生存下来,只能怪隋唐没本事,认栽!倘若隋唐能生存下来,那就说明皇上没有看错人,不但指哪儿打哪儿,而且快精准,更有保全自己的本事!” 这话虽说的轻松,但高阳深知,责任越大,福祸越大,未来福祸并进谁也说不好。 待隋唐离开,高阳公主的屋里出现一名黑衣人,只听那人恭敬的向其行礼,道:“公主,查清楚了…” “哦?快快说来听听…”不难听出高阳公主的语气,显然有着很浓的期待。 “公主怀疑的没错,隋大人,当真是女子…属下在她房中发现了这些…” 说着,那人从怀中拿出一个白布包,里面装着隋唐特制的卫生巾和束胸衣。 见此,高阳脸颊顿时出现一抹红晕,而后将两件物件拿于手中,嘴角微勾,静默许久。她威严开口:“此事本宫要你守口如瓶,倘若泄露出去,本宫定要你全家老小的脑袋。” “公主殿下请放心,属下明白…” “嗯,下去吧。”高阳挥了挥手示意那人可以离开了,而后她拿着隋唐的护胸把玩,似笑非笑的道:“隋唐,你倒让本宫越来越感兴趣了呢?武媚娘将你引荐给皇兄究竟想要做什么?本宫不信武媚娘不知你的真实身份?好你个隋唐,胆大包天,敢犯欺君之罪。” 益州韦室祖宅,占地面积极其广泛,只见那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风雅涧’。 老宅一处宅院,红烛摇曳,窗外细雨横斜,积水顺着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圈涟漪。 咯吱一声,窗被推开,只见那人目光十分凌厉,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而他虽说看似凝视窗外绵绵不断的细雨,实则却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公主殿下犯愁。 “公子,我们是不是也该准备准备了?魏大人那里小的已是找过招呼了,应该不会出太大问题的,公子尽管放心好了。”一个尖嘴猴腮的人,笑着道。 “胡管事,你可知这次前来治理洪灾的是何人?”那人目光依旧看向外面,问道。 “回公子的话,据说是个毛头小子,也不知皇上是打哪儿弄来的这么一个人,据说并非正经八百的科考,连进士都不是,上来就封为四品,皇上此举,倒让那些每年参加科考的两榜进士,有些意志消沉啊!” 听闻胡管家此言,那人唇角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又何足畏惧?倒是同行的高阳公主,想必皇上将重点也是放在她那里吧?这一点,倒是令我极为担忧啊!” “公子,公主久居深宫,又岂会了解这民间的疾苦?如今随同钦差突然来到此地,或许也只是为了督查此人,只要我们将下面人的嘴管的严一些,应该不会出太大的问题。”张管事笑着说道。 那人颇感赞同的缓缓点头,道:“张富你莫要小看了咱们这位公主殿下,此事你一定要谨慎,表哥那里非常重视此事,要是出了半点岔子,韦室将会不保,而你们这些人一个都逃不过去。” “公子请放心,老奴肯定盯紧下面的人。” 听闻张管事如此保证,那男子缓缓点下头来,视线再次看向窗外,轻喃的道:“此次,倒让我有些刮目相看了咱们这位皇上!” 洛阳皇宫,紫宸殿。 李治正在批阅奏折,这时,高公公急急从外面行了进来,来到李治近前,轻唤了句:“皇上,江大人回来了,此刻正在殿外等候…” “宣…” 李治淡淡的道,而目光却依旧看着手上的奏折,时而拿起笔批改两下,时而看过便搁置一旁。殿外等候的江大人,在高公公的带领下急匆匆来至殿内。 “微臣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求作者收藏!~ 各位亲多多留言,打分哦!~o(n_n)o~ 作者求温暖,感谢各位支持正版的小伙伴儿!~ 今日更新晚了,这是初稿,大家先看着,等我忙完在检查一遍。o(n_n)o~ 再遇沈世杰 闻言, 李治将视线从奏折上移开,笑着道:“爱卿快快请起,朕交给你的事情可都办妥了?” “回皇上的话,已经办妥,如今洛阳除长孙大人府邸, 大大小小官员的府邸, 皆已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只要高阳长公主那边一旦开始行动, 京中也必会露出蛛丝马迹,到时候, 我们会依照计划行事, 皇上只管坐收渔翁之利即可!” 李治龙颜大悦,朗声大笑道:“好!看来媚娘推荐给朕的这个隋唐,果真不能以年龄来看待啊!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雄才伟略, 倒让朕更加确信她是袁大师的弟子,你们说, 这是不是天助朕也?你们说, 益州这件事隋唐若能办好,朕改如何奖赏?” 高公公与江大人相互对视, 皆不语。 “她居然跟朕说三年便辞官离去,那怎么行,此等人才需委以重任!” “皇上英明, 老奴刚收到一封来自高阳长公主的飞鸽传书…” 这时, 高公公从一个小公公手中接过书信, 毕恭毕敬将书信呈到李治跟前。 看过书信, 李治当即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拍案大笑:“太好了!益州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这个隋唐果然不简单,江爱卿你那边给朕盯紧点…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微臣遵命!”江大人恭声应道。 “嗯,爱卿近来甚是辛苦,今日便早点回去歇着吧!” 待江大人离开,李治无心继续批阅奏折,一想到妩媚妖娆的武媚娘,不禁有些心痒。 “高公公移驾!去武昭仪那里…朕已有好些日子没去了,想想应该快生了吧…” 益州驿站。 隋唐独自一人来到此处,原本是来此接应高阳长公主的人马,而后一同进入益州府衙上任。 然而,就在她用餐时,竟遇见个新鲜事儿。 隋唐坐在驿站一个偏厅里,吃着她四品官员该用的膳食,不住摇头,自然自语道:“不好吃,真不好吃,不如街上随便找个小馆的菜好吃…” “呦,沈公子…您来啦!快里面请…” 驿站的接待官员跟个狗腿子似的,将来人迎入二楼一个极为宽敞的雅间里,不多时就又见几个年轻公子牛bi哄哄进来,直接朝那间屋子行去。 隋唐抬眸随意扫了眼,心下疑惑:“公子?这都是哪家的公子?此处不是朝廷的驿站吗?什么时候,官宦家眷也可以来此歇息了?先看看再说…” 没过多久便见那个狗腿子接待官,亲自命人将一道道香喷喷,热腾腾的盘子端了出来,隋唐定眼一看,当即瞳孔猛瞪,破口大骂:“你大爷啊!大鱼大肉,山珍海味,靠,还有龙虾?!这得是多大的官才能享用?皇亲国戚能有这个待遇吗?” 低头瞧瞧自己这桌四菜一汤,摇摇头,顿觉食之无味,“人与人之间的区别也太大了吧?” “小哥,你过来…”隋唐笑眯眯,朝一个刚从楼上下来的厨子唤住,问:“跟你打听点事儿,这上面都是些什么人啊?竟搞出这么大排场?” “大人有所不知?上面那位,乃是前朝的贵妃,如今韦太妃的亲外甥,您说他是何人?他能来咱们驿站吃顿饭,还不是咱们驿站的荣幸啊!”厨子满脸堆笑道。 隋唐双眸划过一丝莫名的怒火,然后看着那个厨子,问道:“李卫当官听说过么?” 那厨子挠挠头,一脸茫然摇头,隋唐冷笑,在其肩膀上拍了拍,道:“没事,没事,说了你也不懂,去忙吧!去忙吧!” 将那个厨子打发走,隋唐把筷子啪的一下扔到桌上,抬脚朝楼上行去。 二楼雅间,汇聚五六个门阀子弟,他们皆大有来头,来此享乐,美酒佳肴,歌舞升平,美女作陪。 这时,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露出一张清秀耐看的脸颊。然而,就算她的出现,也并未引起公子哥们的注意,他们全当她是空气。 隋唐瞳孔喷火,冷眼打量着几人,却见到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沈世杰? “呦,我当是谁,原来是金陵第一才子,熟人啊!” 隋唐大摇大摆走了进去,来到饭桌前,大概扫了眼,嘿,真不错!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先不说味道怎样,单从菜色来看,隋唐就能断定不是出自一个厨子。 “你是何人?” 终于有人发现了她。 沈世杰见来人是隋唐,脸色当即一变,随即阴沉了下来,虽然隋唐和萧婉莹并非他想得那样,但心中仍忘不了那日在楼船上,此人曾令他如何的难看,后来要不是家族有事,他岂会放过此人?今日没想到此人竟自己送上门来了。 “真是冤家路窄啊!” 闻言,隋唐淡然一笑,道:“冤家?nono,我可不想跟你这种人做冤家…” “你!”沈世杰当即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瞪着近乎与自己一般高的隋唐,他怒极反笑道:“怎么?隋唐,萧家小姐最后嫁给了当今圣上,你那日也不过是她用来躲避我的挡箭牌罢了,心里很不舒服吧?你不是很带种吗?去皇宫啊?来这找我做什么?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隋唐笑笑:“我为何要不舒服?沈公子误会了吧?隋唐与淑妃娘娘只不过是远方表亲,那日在下只是配合她来打发你罢了,沈公子不会连这么浅显的事情都看不明白吧?” “你少得意,信不信我去皇上面前揭发你?” 隋唐笑看他两秒,“你去啊,看看皇上信你,还是自己的妃子?” 皇上的女人,怎会允许存在这样的污点?倘若沈世杰捅上去,结果只会有一个,杀人灭口,所有知情人士无一幸免。 如今皇上视韦室为眼中钉,肉中刺,倘若被他知道此事,多半韦室都要受到牵连,而齐梁侯府,如果死不承认,皇上多半动弹不得,就算治罪,顶多消除爵位,萧淑妃被打入冷宫。 沈世杰终归对萧婉莹有情,就算他看出萧婉莹对隋唐有情,但为了心爱的女人和家族,他只能把这件事生生烂到肚子里。 “隋唐,你少得意,别以为有淑妃娘娘护你,我便动你不得。” “沈世杰,今时不同往日,你我也有好些年没见了,我如今大小也是个官,无需依靠任何人。” “官?”沈世杰错愕,旋即嗤笑道:“就凭你?地方官?” “你管我什么官,今天我来只想问问你们,这是什么地方知道不?” 隋唐目光扫向众人。 “唉,我说你算哪根葱啊?” 这时,从沈世杰身侧走上前来一个穿着下人服侍的人,说话间,伸手向隋唐推来,被她微微侧身躲过,那人见此正欲再次出手,不想被隋唐喝止。 “我警告你别对朝廷命官动手动脚,你主子都不敢把我怎样,你敢动我试试?” “隋唐,你跑来扰了我们的兴致,到底所为何事?” 沈世杰两年的磨砺终究没有白费,以他对隋唐的了解,绝不会无缘无故出现。 此时,门外跑来一个接待官,看似这间驿站的总管事,只见他一路小跑来到这间屋理,看到一脸铁青的沈世杰立即笑脸迎了上去,并且在路过隋唐时,撞了她一下,差点把隋唐推倒。 “沈公子,下官来晚了,您先请坐,这件事交给下官来处理。” 说着,便见那人转身看向隋唐,喝道:“你谁啊?知道你得罪的是什么人吗?” 隋唐冷冷一笑:“你问我是谁?你又是谁?” 那人眼神微凝,定定打量着隋唐,见其穿着非富则贵,他一个穷地方的驿站小官,凡是能够在这驿站歇脚的达官贵人,他都得罪不起,当下堆笑,勾肩搭背把隋唐拉到一边,语气客气不少。 “本官乃益州驿站的总管事,不知阁下是哪家的公子?本官见你也并非普通人,但本官身后这位,你还真惹不起,不如给本官一份薄面,你向沈公子陪个礼,道个歉,待会本宫命人给你填两道好菜怎样?” 隋唐不动声色将肩上的手拿开,拍了拍肩上的衣襟,对其说道:“我看,官儿当到你这份儿上也是到头了,识相的就给我闪一边呆着去…” “啊呀!本官真是给你脸了!来人,把这个人给本官轰出去…”那人两眼一瞪大喝。 话音刚落下,就见几个随从推门而入。 反观,隋唐不慌不忙的冷喝:“我看谁敢!” “隋唐,别怪本公子没提醒你,今儿个可没什么萧家为你做主,这里是益州驿站知道吗?不是你能随意撒野的地方,刘大人还跟她墨迹什么?还不赶快动手?” 刘管事闻言当即看着隋唐冷笑,“呦呵,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如果没有那个本事,便不要来朝廷的地方装逼知道吗?闹出笑话可就不好了,来啊!把这个捣乱的人给本官扔出去…” 话音刚落,隋唐便被人擒住了双手。 与此同时,外面匆匆跑进来一个随从,附耳道:“大人,皇上派来的钦差到了,随行的还有高阳长公主,此刻正在外面,他们说找一位隋大人。” “隋大人?什么隋大人?” 刘大人一头雾水,续而朝被人架着隋唐看了眼,倘若没记错,刚刚沈家公子称她什么来着? 刘大人犹如变脸一般,堆满笑容看着隋唐,笑道:“隋大人?” “干嘛?这会才知道我是谁?”隋唐冷嘲热讽的看着他。 “误会!误会!都愣着做什么?给我放手!快放手!” 说着,刘大人跑上前来,点头哈腰的给隋唐赔不是,隋唐淡淡瞥了他一眼,揉了揉被捏疼的手腕,而后直径将其绕过下楼。 刘大人见状,当即傻眼,肠子都快悔青了,一拍大腿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留下一脸复杂的沈世杰,和面面相觑的几人,几人脸上没有丝毫的害怕之意,反倒找来一名下人低语了几句。 隋唐气冲冲来到楼下,外面等候的大队人马当即恭敬行礼,跟着一名身着宫廷侍卫的人来到她近前,道:“大人,我们是直接进城,还是在此逗留一夜?” 隋唐闻言瞧见跟过来的刘大人,面无表情的道:“带人上去,把春字号里面的人统统给我抓了,带回益州的大牢听后发落。还有这个驿站,拿封条给我贴上,所有官吏到了这里,一概不提供住宿,更不款待。都惯的什么臭毛病?把这里的粮食弄城大米粥分给百姓吃行不行?城中百姓被洪灾闹无家可归,他们却在此花天酒地,大肆破费,统统给我带回去…” 那名侍卫领命,当即派人上去将沈世杰等人给绑下来。然而,当刘大人听到这话后,当即给隋唐跪了下来,连连哀求,却仍被人押走。 沈世杰等人见皇家侍卫,均不敢反抗,但见到隋唐时,却怒声喝道:“你叫隋唐是吗?你可知我们都是谁?你得罪的起吗?还不赶快放了我们?倘若被我爹知道了,定叫你吃不完兜着走!” 隋唐闻言示意侍卫们先不要将其拖走,问:“你爹是何方神圣?” “哼!我爹是当朝三品大员,太常卿周史周大人知道吗?”那人一脸傲人的道。 “很好,带走!” 隋唐回身,对地上跪着的几个厨子问道:“这几个人你们可都知道是哪家的公子?” 几人相互对视一眼,而后连忙点头道:“回大人的话,我们不知,不过凡是来此吃饭的人,都需要登记的…有登记册在,一查便知。” “来人,把这里历年的登记名册和账本都给我带走,然后把这里给我封了…” 说罢,纵身跃上一匹白色骏马,道:“进城!” 当高阳长公主得知隋唐在益州驿站的所作所为,并且将韦太妃的外甥、太常卿周史周大人的公子,还有几名当朝官员的子弟统统绑了回来,关押进益州的大牢之内时,脸上顿时洋溢出一抹嫣然笑,而后招手叫来贴身丫头。 “替本宫更衣…” 第二日,韦室一族和几位朝廷命官府邸的人,却不想均被公主的人挡在了门外,并告知他们,每人五十两银子方可将人领回去。 第三日,隋唐收到足足三百两银子,方才将人放回。 第四日,隋唐照常巡视灾情时,却被一群小混混堵在了益州城的县衙门口。 只见那些小混混手上拿着一打银票,相互追赶,厮打,几个照面将银票摔在了隋唐的脸上,并且冷嘲热讽的道:“哎呀,没打坏大人您吧?真是失手啊!失手…大老爷,小的真不是故意的,都怪你,往哪里跑不好,非往当官的身前凑合?你看看玩出事儿了吧?” 见状,隋唐身后侍卫正欲出手,却被她伸手拦住,只见她拿出一条白色丝帕在脸上认认真真的擦了擦,然后将手帕甩到那个说话人的脸上,道:“有钱是吧?” 说着,指了指自己刚刚扔掉的丝帕,继续道:“看到了么?这帕子光材质就可够你吃几年了,还有那金蚕丝线刺绣,跟我炫富装逼你还嫩了点知道吗?别以为我不认识你,我告诉你,本官别的不好,记性别特好,特别是对那些大善大恶之人,你不就是那日跟着沈世杰在驿站小厮吗?想报复我?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他还嫩了点知道吗?” 随着隋唐这些话的传出,那些人不禁有些尴尬的笑笑,待听到最后一句话时,不禁暗自松了口气,连忙点头哈腰赔不是:“是是是,小的们知道了,那小的这就告辞了!” “慢着!”隋唐慢条斯理的看向几人,眼底划过一抹狠色,道:“打完人就这么走了,怎么行?更何况你们打的是朝廷四品官,你们叫我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情何以堪啊?来人啊!给我打!” 当那群人一脸鼻青脸肿的回到韦室祖宅复命时,沈世杰当即大怒道:“一群废物!给我滚!” “不知表弟所谓何事?竟如此动怒啊?” 远处走来一位身着灰色长衫的男子,而当沈世杰见到这人时,当即恭恭敬敬起身,堆笑:“表哥,您怎么出来了?” “你喊的那么大声,我怎会听不到?究竟出了何事?将你气成这副摸样?”那男子声音浑厚,隐隐中却透着些许的威严,虽没有沈世杰那般俊朗,却也是仪表堂堂,举手投足间更是都透着一股贵气! “是世杰的不对,吵到表哥了…”沈世杰小心翼翼的看向灰衣男子,继续道:“还不是为了那个新上任的钦差,您也知道我前几日被她弄进了大牢,世杰气不过,今日叫下人找了些地痞流氓去戏弄她一番,却不想这些没用的东西,一个个给我顶着包子脸回来!” 灰衣男子闻言较有兴致的看向沈世杰,道:“哦?这么说来是被人打回来了?” 沈世杰闻言一脸不爽的点点头,道:“那个隋唐我在金陵时见过一面,当时萧家小姐尚且没嫁给太子,而我那个时候对萧小姐倾慕得很,却不想那日萧小姐竟与此人走的极近!哼,当初齐粱侯一直托着韦室,却不想那只老狐狸,竟盯上了当朝的太子殿下。想想便是来气。” ※※※※※※※※※※※※※※※※※※※※ 求作者收藏!~ 各位亲多多留言,打分哦!~o(n_n)o~ 作者求温暖,感谢各位支持正版的小伙伴儿!~ 李慎 灰衣男子闻言淡然一笑, 伸手拍了拍沈世杰的肩膀,道:“自打萧家小姐嫁给皇上之后,倒是深得皇上的欢心啊!不过,皇后唯恐地位动摇,倒是将太宗皇帝的才人, 武氏召回了宫中, 如今皇上整日与武氏腻在一块儿, 却是冷落了萧淑妃啊!如今世杰可还对那萧淑妃惦念不忘?” 沈世杰闻言重重叹了口气,道:“惦念?表哥您就别拿我取笑了, 我敢吗?” 听闻沈世杰这话, 灰衣男子大笑道:“哈哈…我看你是有那心没那胆?” 沈世杰闻言顿时神色紧张起来,看了看四周,小声道:“表哥, 这种话可莫要乱说啊!是…是会掉脑袋的啊!” 见他如此紧张,那人顿时再次大笑起来, 摇了摇头道:“世杰, 你也太小看咱们韦家的这间祖宅了!只怕除了皇宫,也就我们韦室的祖宅最为密不透风了…” 沈世杰当即微微一怔, 他深知韦室根基深厚,打从唐朝建国以来便是这一代的名门望族,历朝历代韦室都会有女子入宫, 这其中自是出了不少权倾一时的皇妃, 比如近年来太宗的这位韦贵妃, 自文德皇后去世以后, 便是众嫔妃之首,直至太宗皇帝离世。 然而,沈世杰知道,眼前这位表哥便是他的姨娘韦贵妃之子,可不知为何?太宗却容不下这位表哥,以至于这位表哥自小便在韦室祖宅中长大,从未享受过一日皇子应有的待遇。但这位表哥,在韦室的地位却是出奇的高,以至于当今韦室家主韦孝宽对他都是极为的器重。 “公子,外面有位小姐找您?”这时跑来一名小厮,来到那灰衣男子身旁恭敬的道。 “小姐?”灰衣男子神色微微一震,旋即眉头紧锁的问道:“那位小姐如今身在何处?” “回公子,此刻那位小姐正在前殿等候…” 灰衣男子闻言当即转身向前殿行去,却不想被沈世杰拉住,道:“表哥,究竟是何人会令您如此惊慌?不如交给我来处理吧?” 灰衣男子神色凝重,微微叹出一口气来,道:“高阳长公主,世杰当真能应付得来?还是我来吧?能惊动她亲自前来,想必定是被她查到了什么?我去看看,你先留在这里吧。”说着,灰衣男子便是带着那名小厮朝前殿行去。 前殿之中,高阳一身淡雅至极的碧绿色衣裙,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纤腰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 只见她以微步环绕着此间屋子,目光最后停留在一幅画像之上,神色微微动。而就在此时,身后传来急切的脚步声,高阳唇角微微勾起,缓缓转过身来,向门口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灰衣男子脸上极为复杂的神情。 “十皇兄…”高阳浅笑着看向灰衣男子,继续道:“多年不见,可还记得有高阳这个妹妹?” 灰衣男子没有想到高阳一见他,便道出这样一句的话来。没错,他便是李世民的第十个儿子,李慎。若是隋唐知道这件事情,只怕又要百思不得其解了?纪王李慎似乎又何历史对不上了。只见李慎不动声色的笑了笑,道:“十七妹,今日光临我这寒舍,倒是令我这里蓬荜生辉了啊!” “十皇兄说笑了,如今父皇已是仙逝,皇兄继承皇位之后已归还了你皇子的身份,为何皇兄依旧不肯接受封地,离开此地呢?” 李慎闻言淡然一笑,却也没有做任何的解答。高阳如此一问,也是早有所料,倒也不以为意,只见她微微一笑,继续道:“高阳临行前曾去看过韦太妃,她倒是对你这里十分惦念。” “十七妹有心了,母妃如今年事已高,还得劳烦你们在身旁的兄妹,多多照看啊!”李慎极为客套的回应着高阳,而在他心中对于自己这位母妃并无太多情感,甚至也存有些许的恨意。 “十皇兄严重了,高阳打小便承蒙韦太妃的照顾,理应像生母一般孝顺才是。”高阳自幼时便因生母早逝,而年幼的她在其二十一位公主之中深受太宗喜爱,更是恃宠娇纵。 “十七妹,你自小便深得父皇的宠爱,母妃能有你照料,为兄甚是放心…只是今日十七妹亲自前来,应该不会只是单纯找我叙旧的吧?”李慎终是问出了心中所想。 高阳闻言淡然一笑,踱步来到椅子旁做了下来,环视室内一圈之后,重新看向李慎,笑道:“怎么?本宫这趟来益州虽然是与钦差随行,但顺道过来看看多年不见的哥哥有何不妥吗?” 李慎见高阳如此一问,微微一怔当即笑道:“高阳误会为兄的意思了,来,先喝口茶…这可是本地的名茶,虽不如宫里的贡品茶叶名贵,也称得上口感极佳,有美容养颜之功效。” “哦?既然如此,那高阳可是要尝上一尝…”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这位朝中势力最大的长公主了?说话间,已是拿过下人们刚放在身旁桌上的茶杯,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李慎看着高阳当真品起茶来,心中也是大为的苦笑,他对这位十七妹倒是极为的忌惮,对方在洛阳的那诸多传闻,他自是听说过。如今太宗去世,新帝继位,将她册封为高阳长公主,而房家一夜之间落寞,想必均与她脱不了干系。然而,若不是长孙大人力保,只怕房家会更惨。 “高阳,既然你还称我一声十皇兄,便证明你还记得我们之间兄妹的情分,今日高阳前来究竟所谓何事?你我兄妹不妨开门见山的说上一说,如何?”李慎终究还是率先开口的道。 高阳闻言定定的看了李慎好一会儿,方才开口说道:“既然十皇兄如此说,高阳也便开门见山的说了,高阳此次前来益州兄长可知所为何事?” 李慎闻言点了点头,道:“随行钦差前来治理益州洪灾!只不过是治理个洪灾,皇兄这次命高阳随行倒是有些小题大做,不过,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想必是另有乾坤可有说错?” 高阳缓缓点下头来,道“没错!不知兄长能否猜到高阳都查到了些什么?” 李慎闻言当即一声冷笑,道:“哼!高阳有话不妨直说,何必这般绕弯子呢?说罢,你究竟都查到了些什么?” “兄长当真要听?”高阳神色颇显不忍的看着李慎,见其默不作声,微微叹出口气来,继续道:“高阳奉劝兄长一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高阳你既然还认我这个哥哥,就该明白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你就不该纵然皇上查我们韦室一族?更不该来益州查我?弄个钦差在明抓我的人,而你在暗查我?当年父皇因为韦室一族势力过大,将我逐出皇室,而今皇上又是想除我韦室立威,你呢?作为我母妃一手带大的孩子,为什么也要帮他们来查我?”李慎神色有些激动,说到最后几乎是怒吼而出。 “兄长,难道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明白吗?根本没有人要针对你,只因为你们韦室近年来做得有些太过了,威胁到天子的地位,方才会引起他们的猜忌?你明不明白?”高阳长公主厉声喝道。 “猜忌?我母妃一心为父皇最后得到什么?韦室一族更是对大唐忠心耿耿又得到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如今还要咄咄逼人?非要将我韦室一族赶尽杀绝不可吗?”李慎此刻情绪异常激动,他知道今日高阳既然能与自己说这番话,便证明对方手上已经有足够扳倒他的证据! “兄长为何如此冥顽不灵?非要高阳将你近年来所犯下的罪行一一道来不可吗?”高阳深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你指使河道衙门,贪没数百万两修河堤的官银,可是我们逼你的?你派人杀害上一任的益州刺史一家,又是何人逼你了?如今韦室一族又暗中勾结番邦,意欲谋反,又是谁逼你了?难道兄长真的要谋逆造反?毁了李家的江山吗?” “不要说了!”李慎望向高阳,道:“难道你就不想吗?父皇当年得知你与和尚辩机之事大怒,决然将辩机腰斩,并杀你随从数十人,这件事情当时在洛阳弄得沸沸扬扬。直到父皇驾崩,你的哭容不哀,你以为服丧回京的我都没有看到吗?” 高阳听闻李慎此话中心惊骇莫名,难道那时的她居然如此不知不小心?竟会将自己真实的情绪暴漏?从而落在旁人眼中泄露了自己的内心?可为何今时今日自己的脑中,竟是频频浮现隋唐的身影?当初心中那份痛彻心扉的憎恨,她以为此生都不会改变,却不想在遇到隋唐之后,竟是莫名其妙的被取而代之?这时从何时开始的?竟是悄无声息到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 “如今再说你的问题,兄长何故提及当年之事?当年夫家本就小本宫十二岁,高阳年少不懂事,一时鬼迷了心窍方才铸成大错,若是当初便知情爱的真谛,又何苦会那般?” 若说高阳与辩机和尚私通,不如说她是耐不住寂寞,辩机死后,她就像是心爱之物被旁人夺走一般难受,却痛不至死。然而,打从她遇到隋唐以后,回想这一路的所见所闻,两人共同经历的种种,那人无不用话敲打着她,无不令她那颗早已冰封的心,竟是隐隐有了松动。 但她不知的是,隋唐如此做,全都是因为她觉得高阳不懂爱,皇家的女子,那里能顾体会民间真正的爱情?同时,她觉得像高阳这样的女子,不应当为辩机自毁前途,故此多番开导。 然而,这一切在高阳眼中却是另一番蕴意,她不似萧婉莹那般顾虑重重,从小到大,只要她想要的,都会轻而易举的得到。即便那人是个女子,即便那人犯了欺君之罪,但那又怎样?当那人用行动告诉她,其实女子也可以活得精彩,女子并不比男人差,甚至于有些方面做的更好。这一切都归功于你内心所想,以及对自己的定位,方向对了,又何愁心无归处? “高阳,事到如今,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今日来,究竟是为了帮我,还是来跟我划清界限的?”李慎瞳孔直视高阳长公主的眼眸,厉声问道。 “我是来劝兄长回头的,如若在这般继续下去,唯有死路一条…事到如今,难道兄长还不明白吗?你是斗不过皇上的,如今天下大定,这天下还是皇上的天下,而你做了什么?皇上自是心知肚明…只不过,顾及兄弟之情,他方才没有直接下令动你。” 李慎闻言放声大笑,道:“已是摔碎的和氏璧,岂能再完璧归赵?” “能!只要兄长肯,高阳陪你一起回去见皇上,如今你的全盘计划,已是被皇上识破。各方账目,登记名册纷纷指向你这里,兄长还是听高阳一句劝,休要在执迷不悟,你是皇子,皇上不会拿你如何?还是与高阳一同回去向皇上请罪吧?”高阳长公主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你说什么?”李慎闻言神色大惊,当即落荒的瘫坐在椅子上,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竟会进行得如此快速,就在他们抵达益州的那一夜,他似乎得知下面人来报事情均已办妥的消息,并且他还告知下面人都收敛些,为何皇上还能查到? “能告诉我,你们是如何做到的吗?” 听闻李慎这句问话,高阳长公主嘴角泛起一抹浅笑,轻缓的道:“这一任的钦差,不知兄长可有调查过?她方才是这件事情的主导者,而高阳,只不过在配合她演戏而已,就在她与你府上之人周旋之际,那罪证的来源已是被其尽数搜刮了来…兄长你我皆是明白之人,这就好比一个完好无损的茶杯,一旦破了个缺口,便不再完整,不完整的杯子,水自然装不满,若是没能及时补好这个缺口,这缺口便会有割伤嘴巴的危险。那这个口子便不再是单纯的口子…” 李慎闻言自是想通了一切,只见他自嘲的笑了笑,叹道:“真没想到,我这些年的苦心经营,竟是栽在一个小小的钦差手里,你们应当不是跟着大队来的吧?” “兄长所言没错,高阳与隋唐的确早早便到了益州城,而当大队人马赶到这里时,此地的灾情,我们已是了解得一清二楚,也包括那些不曾销毁的账目,以及联名册。之后在益州驿站发生的一些列事,只不过是彻底将这个缺口扩大!” 听闻高阳长公主此话,李慎瞬间了然的叹道:“原来如此,呵呵…真没想到啊!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说吧,你们打算如何处置韦室一族?” 高阳长公主闻言神色颇显凝重的道:“轻则流放,重则满门抄斩!”李慎听闻此言,当即再次瘫坐回椅子上… 隋唐今日赶到河提时,那里围了一群老百姓,见到此情景隋唐眉头当即蹙了起来,来捣乱的?如今益州何人还敢跟她捣乱?带着种种疑惑,隋唐快步来到近前,定眼一看映入眼帘的是卖身葬父的戏码?这是何情况?不去城里,来着做什么? 只见那里跪着一名脏兮兮的小姑娘,跪在那里不住给周围的人磕头。隋唐在现代时,便最见不惯这样的事情,以往每每看到上了年岁的要饭老人,她终是多少给些钱的。虽说她知道,在那个没钱别谈理想的年代,许多人顶着要饭的旗号出来招摇撞骗,有的更是因此而成立了要饭团伙。但看到那些戳中她软肋的年迈老人,她依旧会给些钱。 然而,在这样一个面临洪灾的地方,遇到这样的情况也属正常,在经过一系列分析后隋唐终是来到这女子身旁看了看,而后将手上的一片金叶子递到了对方跟前。那女子原本磕头的动作在见到这片金叶子之后,当即停了下来,跟着便是看到一张干净清秀却又极为耐看的俊俏公子出现在她眼前,并且正对着她温和的笑着。 “拿着它去把你的父亲葬了吧!剩下的钱,应当够你吃几顿好的了,这么小应当多补补!” ※※※※※※※※※※※※※※※※※※※※ 求作者收藏!~ 各位亲多多留言,打分哦!~o(n_n)o~ 作者求温暖,感谢各位支持正版的小伙伴儿!~感谢q君小天使~~~ 下章女主现!o(n_n)o~都等着急了吧? 万民伞 隋唐直接将金叶子塞到少女手上, 并对其微微一笑,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便匆匆离去… 少女满心感激,欲言又止,怔怔望着已经远去的身影… 此时周遭原本看热闹的人, 也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议论起来… “那个公子是谁啊?这闺女算遇上好人了!” “你不认得她?我告诉你, 刚刚那位就是此次朝廷派来治理益州洪灾的钦差大老爷, 真是老天爷开眼啊…让我们遇到个好官儿啊!” “原来是钦差大老爷啊!竟然如此年轻?当属我朝第一人了吧?” “我听说咱们这位钦差大老爷今年不过十六岁,但为人处世, 及其稳重, 来益州做的一桩桩事,惩奸除恶,发放救灾粮饷, 带领大伙修建河堤,安置灾民, 等等无不让人拍案叫好, 你们瞧那俊俏的面容,古来潘安也不过如此了吧!” “真乃当世奇才啊!若是哪家的姑娘嫁给钦差大老爷, 这辈子怕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你们女人家整日里就知道想这些事,我听修河堤的几位老汉曾说过,钦差大老爷刚来咱们益州那日, 身边带着一位貌若天仙的女子, 你们就都别操心啦!” “像钦差大老爷这样的奇才, 也唯有那等美人方能配得上……” 从众人的议论里, 少女大致了解到恩人的来历,手中暗暗抓紧那片金叶子,咬了咬下唇,她可是在地上写了卖身葬父的承诺,却被完全忽略,想来定是没瞧上自己。 隋唐走的干脆,又洒脱,而在她的心中,却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再度望着那人离去的方向,暗暗下定决心,待将父亲后事料理完,定要报其恩情。 离开韦氏祖宅,高阳公主直径回到益州的临时住所,并命人将隋唐唤来。 当高阳看到灰头土脸的隋唐时,心中竟没来由的泛起一丝疼惜,当即赶其先去沐浴更衣,然后再来见她。 隋唐依言而行。 “萍儿,去吩咐厨房准备一些清淡可口的菜肴,送到本宫这来。” “是。” 隋唐一身清爽重新出现在高阳公主的面前,后者一阵慌神,眼前人似乎晒黑了,也瘦了。 反观隋唐,她的双目放光,视线被桌上美食吸引,肚子也十分配合的咕噜咕噜直响。 高阳扑哧一笑,“快坐下来吃吧,这些都是为你准备的,你已经很久不曾回来用膳,河坝那边很忙吧?待会吃完便早些回房歇着吧!倘若把你累坏了,本宫回京复命时,还得命人抬你回去…唉,你愣着做什么呀?难道是这些菜不合胃口?” 隋唐摇摇头,呵呵一笑,来到高阳公主对面坐下,“不不不,公主误会了,只是你突然对我这么好,反倒让我有些不习惯…呵呵…” 说着,她拾起桌上的碗筷,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高阳掩嘴轻笑,温声叮咛,“慢些吃,又没人跟你抢。” 隋唐不太适应突然变温和的高阳公主,顿时打了个激灵,“我饿了…公主,您今天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怎么说?” “你突然变温柔,总让我觉得,有点黄鼠狼给鸡拜年……” 隋唐声音越来越小,但仍被高阳公主听见了,俏脸一变再变,似隐忍不发,似渊思寂虑。 “怎么?听你的意思,本宫以前对你很不好?” “唔……” 闻言,隋唐一口饭掐在嗓子里,咽不下去,吐不出来,俏脸涨得通红。 高阳掩嘴忍笑,忙召来侍女为隋唐倒水。 灌下一杯水,总算缓过来,隋唐古怪地瞧着高阳,“公主平日待人,算不得坏,就是冷了些,或许是碍于身份的缘故,总之,如此平易近人,温婉的你,隋唐首见,会不习惯实属正常…不过,蛮好的…呵呵…至少没有什么距离感,哦,顺便问一句,公主今后是打算走亲民路线了吗?” “亲民路线?隋唐你这些都是从哪学来的?”高阳公主眉眼含笑,看着再次与美食死磕的隋唐,问:“难不成平日里,本宫给你的印象,都是冷淡不好接近的吗?” “以前是冷,不过现在刚刚好!”话到此处,她似想到了什么,偏头看着高阳公主问:“公主今日可有见到那个人?” 闻言,高阳笑意渐敛,缓缓点头,叹道:“此次益州之行,隋唐为朝廷立下大功,皇兄来信说,他已经为你备下厚礼,如今就等此地事了,回京复命领赏!” “皇上严重了,他能给我个平台,让我做自己擅长,并喜欢的事,帮助百姓的同时,充分体现了我的价值,也算没有辜负他的信任。其实,隋唐已经很满足,很开心了…” 隋唐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态度,令高阳十分欣赏。 三个月相处,她亲眼见证隋唐如何利用艰巨条件,因地制宜,把原本不可能的事,变成可能,这其中的困难与艰辛,岂是一点淡赏赐能衡量的? 高阳心知隋唐是个能做大事的人,她能做的事,非常人能做,而她的锋芒也终将被这些事放大,倘若有一日你的锋芒盖过天子,也是他对付你之时…… 或许你早就知道,所以才会许下三年之约,可你太优秀,很多人想你落马,自然也有很多人想把你招揽麾下,到时,你又该何去何从? 高阳公主似想到了什么,突然道:“隋唐那日曾问过高阳是否真的爱上辩机?其实辩机,只不过是在本宫寂寞时出现,填补空虚的人。若论爱上与否,非他也,但有那么一个人,本宫发现不知不觉,竟将她搁在了心尖上…”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隋唐却不在其列。 “呵呵,想来那个人,定是祖上积德…”与刁蛮公主呆久了,违心的话,倒也被她说的得心应手。 高阳静静看她两秒,“隋唐此言,可真心?” “当,当然。嘿嘿…” 那日后,高阳公主把自己的亲卫队借给了隋唐,隋唐倒也没客气,将这些人充分的利用,并与高阳继续分工合作,她在明,高阳公主在暗,她负责修建河堤、惩奸除恶,而高阳公主则是暗中调查与此事有牵扯官员。 半年下来,两人配合的亲密无间,磕磕绊绊偶有,但,当官的碍于高阳公主威名;物资、抢险等实际问题,有隋唐坐镇,抗洪抢险开展算是顺利。 针对益州地区现状,隋唐采用并发式救济。第一步,她先是命人将粮饷的三分之一,发给当地受灾的民众。 第二步,她命人将所有粮饷转移到一处郊外的空地,哪里面积极其宽敞,方圆百里之内空无人烟,更重要的是,那里距离河坝很远,用来居住在合适不过。在粮饷转移的同时,她将当地官府与受灾民众聚集在一起,然后,在那处空地处搭建房屋。 第三步,隋唐命人将河坝的安全区外,种上三十尺的树木,跟着,河坝安全区根据不同地段,均是做了不同程度的调整,更是将那些靠在河坝附近的百姓迁移,当然迁移并非一切顺利,在隋唐呈了折子,给益州求了些许变相性的福利后,那些百姓便痛痛快快与官府合作,美滋滋迁移,更是说遇到了明君,随着一点点的好转这种呼声更是空前的高涨。 第四步,隋唐将皇上拨给益州的三分之二的钱用在修建河坝上面,并且亲自监管了两月的工程修建。而剩余的部分,便是用在开垦新的田地上面,毕竟田地方才是民之根本,她在当地百姓的配合下,寻了几处适合开垦的田地。 第五步,隋唐利用手中的权利,将那些牵连其中的官员,大大小小近数十人,光公诸于众的便有十余人,均是抄了家,当众占了那些贪官的头。这件事情,在民间引起极大的反响,更是令大唐的百姓大快人心。其他地域受到牵连的也有不少,但大多没动,而是采取罚银来以此戒律那些官员。 当然这些钱花下来,朝廷拨下来的银两必然是不够的。这个时候,隋唐将高阳长公主请出来,这也是她百试百灵的底牌,就是打着高阳长公主的头衔,呼吁益州临近都郡商贾献爱心。 明月当空,楼阁掌灯,室内华美,落针可闻。 圆桌分坐两人,相对无言。 许久,高阳公主问:“你要打着本宫的名号,去跟外面的商贾借钱?” 隋唐点头,然后凑到高阳公主跟前,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为此,我还找人给你量身定制了一段话剧,这些都是不花钱的,群众演员,当地百姓自告奋勇报名,可积极了,经我反复推敲,精心打磨,准保催人泪下,且又传输正能量,一旦演出,效果定是一呼百应,深入民心…” “…我和你简单说下剧情,你且听听…” 待隋唐讲完,高阳公主默了默,问:“何人扮演本宫?” “这个嘛,自然要找美人……”隋唐谨慎回答。 最终,高阳公主被隋唐说动了。 义演当日,场面空前盛大,救灾款蜂拥而至,当真解决了灾区的燃眉之急。 这部话剧,效果奇佳!如若不然,高阳公主非得找隋唐算账不可,原因要怪隋唐海选的人,虽然扮演高阳公主的小姑娘,人长得挺水灵,但与高阳公主比起来,却相差甚远。 这也不能完全怪隋唐,引用本山大叔的一句话,就是:要啥自行车啊?能从难民区找到如此水灵的姑娘,已经非常不错了,还得要求跟您一样高贵,美到爆表的御姐美女,那还叫义演吗?直接拍电视剧好了。 在益州的大半年里,隋唐虽然漂漂亮亮的完成了李治交代的任务,却也着实得罪了不少朝廷官员,更有不少官员联名向皇上递了折子,说隋唐独断专行,动荡超纲,使得满朝文武百官人心惶惶之类的话。 不过,幸好有武媚娘、萧婉莹、高阳公主三个女人在皇上面前说好话,除此之外,那些人也没什么好说隋唐的,只因隋唐的出现太突然,以至于,公主的队伍到了益州境内,李治方才昭告天下对众人公布钦差是何人。 因此,许多朝廷命官对这个空降,都很不了解,更无处查询。 然而,那日几名与高阳公主和隋唐攀谈的修河坝劳工,得知两人来历后,均都吓出一身冷汗,更当即跪在高阳公主的面前,求其开恩! 高阳公主将亲民进行到底,非但没有怪罪,还给予嘉奖,并且说了些暖人心肺、振奋人心的话。 惊得隋唐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着实为几个劳工捏一把汗,后来她才知道,原来高阳公主是因为劳工们说的:天仙美人和菩萨心肠两句话,让隋唐没少在背地里鄙视这位刁蛮公主。 春去冬来,眼看来益州已经半年之久,再多些日便要入冬,而益州灾民入冬事情基本安置好,疏通运河事情,也已告一段落,带来年开春,有序进展便可,接下来只需交给一个可靠之人,来监督这件事即可。 “公主明日我们便回京复命了,今晚上全益州的老百姓为咱们弄了个篝火晚会,你会去吗?” 高阳公主闻言将手上的书籍搁置一旁,静静看着她两秒,反问:“你希望本宫去,还是不去?” 隋唐张了张嘴,眨眨眼,最后笑道:“别闹…我哪能做得了您的主啊…” “你回去吗?”高阳又问。 “我?我去啊。” “那本宫为何不去?” “啊?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你去?我没听错吧?” 隋唐难以置信的打量着高阳,她只不过随意问问,怎料到眼前这位刁蛮任性的公主大人,竟然会同意跟一群老百姓同乐?脑子坏掉了吧? 高阳见隋唐这副摸样,挑眉,似笑非笑的问:“怎么?你不希望本宫去吗?” “没…没…没有的事,您去,再好不过,我只是有些惊讶,对惊讶,没想到公主殿下的亲民举动再次升级了啊!” 开啥玩笑,公主驾到,还能叫篝火晚会?还不弄得跟国家元首视察工作一样?肯定不好玩了,瞬间隋唐没了兴致和期待。 “本宫怎么觉得你不太高兴?” “高兴?我高兴啊!” 隋唐能说什么?即使她与这位公主殿下关系再熟,怕也容不得她什么都说吧?于是乎,又说了违心的话。 相处半年,隋唐与高阳公主的名头,在益州百姓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就在她们离开前的一个晚上,整个益州百姓齐聚居民区,为隋唐与高阳公主举办了一场盛大的送别仪式。 仪式上,高阳公主出了奇的没有端着公主的架子,真正做到了与民同欢与民同乐。和当地的百姓们围绕这篝火欢声笑语,那一刻的高阳,似是被让从鸟笼之中放出的鸟儿一般,可以说那是她这辈子最为开心难忘的一夜。 “公主你快看!是万民伞!” 隋唐兴奋地拉着高阳,后者不明寻声望去,只见四五个粗壮的汉子,举着一把巨伞从远处缓缓而来,万民伞绝对出乎两人的意料。 “相传万民伞上缀有许多小绸条,上书赠送人之名氏。意思是该官员像伞一样遮蔽着一方的老百姓。也说明这个官,绝对是个清官或者好官,而且有情有义。”隋唐解释。 高阳深深看她一眼,面似平静,但心中却有波澜,“本宫长见识了。” “不敢当。” 闻言,蓦然回首,只见那人笑得见牙不见眼,高阳出奇的没有恼,勾唇轻笑,情意绵绵,画面温馨。 一时担心说太多只因忘了身份。 “如此甚好!” “哪里好?” “哪都好。” “公主今夜说话有点莫名其妙……” 隋唐皱眉,挠头。高阳笑而不语。 人生若只如初见,清风明月依然,少年不识愁之味,叹惜情系不逢时,今昔方知心向谁,怎奈世俗不解风情,任你傲骨张扬胜天狂,惟留此情此景成追忆! 从百姓手中接过万民伞,那伞的重量,以及万民寄语的厚重,竟让两人有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高阳公主由衷的喜悦,远比她以往任何一次得到封赏更加开心。 当晚,高阳公主将亲民路线进行到底,与民同乐,亲自抚琴为当地百姓弹奏助兴,笑得像个孩子,到最后,她自己不够,还拉上隋唐一起,隋唐本想推脱,但架不住高阳以身份施威,强权下,隋唐为不想扫大家的兴致,决定夜月下奏琴,唱曲。 明月当空,月下白衣少年抚琴,伴着悠扬琴声,传出一句句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歌词,歌词简单易懂,后来这首曲子在民间广为流传。 儿时凿壁偷了谁家的光,宿昔不梳一苦十年寒窗,如今灯下闲读红袖天香……桥边红药叹夜太漫长,月也摇晃人也彷徨,乌篷里传来了一曲离殇……庐州月光洒在心上,月下的你不复当年模样,太多的伤难诉衷肠,叹一句当时只道是寻常,庐州月光梨花雨凉,如今的你又在谁的身旁,家乡月光深深烙在我心上,却流不出当年泪光…… 新民不远的山道上,一队白衣人浩浩荡荡而来,他们均骑着高头大马,甚是威猛气派。 在队伍的最前方,是匹白色汗血宝马,马上坐着一位白衣女子,白裙飘飘,玉体婀娜,肌肤晶莹,黑发轻舞,双眸如水,似蒙着一层水雾,给人如梦似幻的感觉。 女子带着一顶垂帘斗笠,叫人看不清纱帘下面的绝世容颜。 忽然,她拉住缰绳,隔着茫茫的黑暗,朝远处乐声传出的地方望去。 马队相续停下,皆不明望向前,女子白裙飘舞,迎风而立,不食人间烟火,似欲桑风而去。 “可知何人在那里唱曲儿?” 声之天籁,回荡于夜空下,女子青丝飞舞,空灵绝俗,神韵内蕴,玉骨天生,芳华绝代。 所有人呆滞,续而有人回神。 “回大小姐的话,那里应该是益州的新民区,据说高阳公主明日便与钦差大人回京复命。当地百姓今夜欢聚于此,想来是为给高阳公主和钦差大人送行,他们还准备了万民伞……” 闻言,女子默而不语,纱帘后的表情不慎分明,从那若隐若现的无暇轮廓,依稀显露出近乎完美的弧线,让人恨不得一把将那薄纱撕开,见见那张足以将黑夜点亮,白昼暗淡,万物失色的绝美容颜。 静默片刻,从垂帘的缝隙中,突然透射出一道犀利清透,宛如冰川般的目光,没有半点轻柔,有的,只是拒人千里的冷漠,使人不敢靠近。 “钦差?” “正是,据说年仅十六岁。” “十六岁的钦差,从古至今,闻所未闻。” “谁说不是,此人别看年纪小,倒有几分能耐,短短数月便将益州洪灾摆平,并组织临近几个州府,连同疏通河道,据说是要为长久打算,防患未然。” 女子沉默不语,似有所想,只是那冷若寒霜的眸光中,却生出一丝欣赏。 “这一路上,倒是听到不少关于此人的事,如此敢作敢为之人,背后若没人替她撑腰,怕是早晚会被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朝廷命官联名送入天牢。嗬,当今的圣上,也不知从哪里寻来的此人……” 女子红唇轻启,惜字如金。“尉迟府也该做出选择了,用不了多时,大唐的朝堂会动荡,江山终归是皇上的江山,某些挑梁小丑,当识时务…” “那,大小姐的意思是?”那名白衣男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闻言,女子余光轻瞥说话男子一眼,却不搭话,反问:“齐亮,你来我尉迟府已经快十年了吧?” 齐亮讪笑点头:“大小姐好记性。” “自从你进入尉迟府,便被父亲看重,并安置在身边,许多事情他也没有瞒你,只是近来,我却听说你经常出没万象楼?男人好女色,自古以来皆视为常态,素闻你至今尚未娶妻,莫不是爹爹忽视耽误了你?弄得你整日去万象楼排忧解难?” 齐亮神色微微一变,忙堆笑道:“呵呵…大小姐严重了,老爷待齐亮甚好,曾经一度想将表小姐许配于在下,只是在下出身贫寒,居无定所,怕耽搁了表小姐终生。嘿嘿,当然,我毕竟是个男人,有那方面的需求,总要解决一下。” 女子默了默,勾唇,声音毫无波澜,“是吗?没想到你竟是个有想法的,这些年尉迟府当差,想必你也得到不少油水吧?” ※※※※※※※※※※※※※※※※※※※※ 求作者收藏!~ 各位亲多多留言,打分哦!~o(n_n)o~ 作者求温暖,感谢各位支持正版的小伙伴儿!~感谢小天使:沉嚜〆傦釨里嘚懮傷 其实这本书大家看着爽便好,小风君说的,我起初是这样设定,但是在想不出要怎样的欣赏和利用,方才能够让高阳为了隋唐背叛自己的哥哥,如此,这样设定了。断肠草,问的金叶子,根据当时情况而定,除非那些人有胆子敢抢钦差给的钱。o(n_n)o~,女主一出现,下章会重点描写女主。 尉迟蓝玥 闻言, 齐亮额间顿时渗出细密的汗. 此次,他奉命去青云山接尉迟府大小姐回府,从青云山初见至今为止,不过短短数日,据他观察, 大小姐自从出世以来, 一路上对什么都是清清淡淡, 沉默寡言,拒人千里, 空灵绝世, 与世无争,活脱脱的仙子下凡,不食人间烟火。 而今, 大小姐竟破天荒与他说了不少话,看来并非想象中那般好对付啊!只怕定是掌握了什么证据, 方才会说出上面那番话来。 据说尉迟府大小姐刚出生便被送入青云山习武, 青云山门规森严,与世隔绝, 乃当世武林真正的泰山北斗,门徒不过百人,但个顶个的高手, 每年的武林大会盟主, 只要有青云门出席, 多半十拿九稳。 如今面前少女不过十六岁, 怎会给他一种莫名的压迫感?青云山竟也教世俗的尔虞我诈? 不是齐亮小瞧了这位大小姐,他还真不信邪,自己会栽到一个小丫头的手里?再怎么说,这女子还没有掌权尉迟府,就算尉迟公明把尉迟府交给她,他背后也有尉迟府招惹不起的人,替他撑腰,眼前这个初出茅庐的女人,能耐他何? “大小姐常年不在家,有所不知,我的差事,平日大多时间都是跟在老爷身旁,打赏自然要比普通下人多。头些年,多数陪着老爷走南闯北,平日,根本没时间花那些银子,职能等得了空才去万象楼消遣一回,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啊!” 齐亮打了个哈哈,既不否认也没承认,把事情全部推卸到前几年,他觉着,就算大小姐知道些什么,也不敢动他分毫。 “齐亮,你很聪明。但聪明人往往都会犯同一个错误,那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以为你是李勣的人,我便不敢动你?你以为你是谁?你只不过是李勣的一颗棋子罢了,作为棋子,就要随时有被发现的准备,一旦被发现那便成了废棋,废棋就要有废棋的觉悟。机会我已经给你,是你自己不知珍惜,莫要怪蓝玥不顾及你多年为尉迟家效力的情份。” 说罢,未待齐亮开口,便见一道光亮快若闪电般的一闪即逝。 跟着,就见齐亮双手捂着脖子,鲜红的血液自其指缝间不断溢出,眼中难以置信的目光,一直死死盯着白马上的女子,脸胀得通红,口中溢血。 “尉…迟…蓝…玥…你…好…狠…” 狠字卡在喉咙里,整个人从马上摔下,死的不能再死。 尉迟蓝玥抬手示意人将齐亮的尸体处理掉,而后,她重新望向益州新民区的方向,轻笑道:“怪只怪你选错了主子…尉迟府从不养吃里爬外的人…” “大小姐,已经处理好。” 尉迟蓝玥微微颔首,纵马带人沿着山道继续向南疾驰而去。 次日,隋唐与高阳公主的亲卫队一同踏上回京复命的路途,可以说,这次隋唐漂亮的完成了皇上旨意,不仅帮助李治控制朝局,打压官邸门阀,树立威信,众望所归,更大获民心。 近来,喜事连连,皇帝喜得龙子,龙颜大悦,大赦天下,举国同庆。 从益州返回洛阳,一路上,隋唐都悠闲窝在马车里,享受着回宫前的惬意。 而高阳公主,不知是刻意与她保持距离,还是怕招人闲话,总之,让她把马车改装后,便鲜少找她。不过,隋唐倒不担心李治与高阳过河拆桥,至少武媚娘会尽全力替她周旋。 此次回京赴命,隋唐深知朝堂上等着她的是什么?不过,既然做都做了,索性一做到底。但三年期限,有必要再提醒一下皇上,免得,到时候不认账。 “隋大人,高阳长公主有请!” 临近洛阳,高阳突然差人叫她过去,想来定有事相商。 “好嘞,带路吧。” 说着,隋唐一下从榻上坐了起来,简单整理了下衣服,便下了马车,来到高阳长公主休息的帐篷里。 此时,高阳长公主正看着一封书信,见隋唐进来,她将书信递给隋唐,然而,隋唐却并没有接,而是冲高阳微微一礼。 “还请公主告知,我…我不太认识大唐的文字。” 闻言,高阳凤眸划过一抹奇异之色,旋即放下手上的书信,道:“明日便会抵达洛阳,皇兄命你与本宫直接进宫,他有要事与你商议。另外,韦室一族因此次益州事件,被皇上抄了家,并下令除太宗皇子李慎外,韦氏男丁全部斩首,女的全部关押掖庭为奴,李慎扣留京都侍奉其母韦太妃,但…” “但什么?可是出了事?”隋唐见高阳欲言又止,当即觉察出什么? “李慎被人救走,不知去向…韦太妃死于寝宫之内…韦氏所有关押掖庭的女眷,也纷纷死于非命…一夜之间,韦氏上下无一人生还…” “什么?!这是何时发生的事?” 隋唐闻言当即大惊失色,任谁也不会想到,此事竟让韦氏一族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但这件事情的背后主使者是谁? “皇上得知此事震怒,并命人全力缉拿李慎!想来此事,皇兄知道真相。” 说话间,高阳长公主来到书桌前,似想到了什么,拿起毛笔写了起来。 而隋唐则是陷入沉默,她此刻需要缕清一件事情,那就是,李慎的失踪,会不会影响到她与武媚娘的大计? 少许,隋唐越发坐不住,几欲开口告辞,却又被她生生吞回腹中。 只因她觉得屋里的气愤有点尴尬,公主练字,有她什么事了啊?只是主人尚未开口,她若问了准会自讨没趣,没准还给对方机会整自己。哎,万恶的旧社会,阶级观念!真要命…… “隋唐,本宫听皇兄说,你在洛阳城内没有住处?可是当真?”高阳公主突然抬头看着她问。 “皇上说的没错,隋唐在洛阳城内并无去处。” 隋唐笑笑,她怎么会没去处呢?海棠坡洛阳分号不是去处吗?但这是她的私产,入宫前,她与武媚娘约法三章,不管日后他们做什么,都不能牵扯她的私人产业,否则,鱼死网破。 许是她对她唯一信守的承诺,总而言之,海棠坡武媚娘始终没有动用。 “本宫在宫外有一座别院,常年无人居住,不如本宫将它送你可好?” 隋唐心惊,这是唱的哪出戏?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隋唐心中警铃大作,旋即看着高阳公主正色道:“我怎敢让公主破费?此次回洛阳,皇上准会赐隋唐一个住处。” “倘若皇兄一日不赐你住处,你岂不是要露宿街头?”高阳长公主停笔,抬眸看着她。“传出去,你让本宫的脸面往哪儿搁?” “呃,要丢也是隋唐的脸,跟公主什么事啊?” “糊涂。”高阳叹息,“你虽替皇家办事,但半年里,若没有本宫的庇护,你能进展得如此顺利?说你与本宫半点关系没有,谁信?” “多谢公主美意,可是,公主送隋唐宅子,怕于理不合……” 回洛阳的路上,高阳公主一直跟她若近若离,这会眼看要到洛阳,却突然说要送宅子,隋唐总感觉没啥好事。 “隋唐可是认为本宫越权了?” 高阳长公主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其实宅子是皇上赐给隋唐,作为她这一次益州洪灾的嘉奖,还赏赐了良田,家奴,金银及绫罗绸缎等东西,刚刚得知隋唐竟不识得大唐的文字,于是,心生戏弄,顺便试探一下此人的品性。 “不敢,隋唐承蒙皇恩,有受公主赏识,隋唐自然欣喜,但万万不敢私自收授除皇上之外的赏赐,倘若被皇上知道了去,隋唐与公主未免都不好解释,还请公主见谅!”隋唐笑着解释。 “你若不说,本宫自然也不会说,谁会知道?”高阳挑眉问。 “这……”隋唐面露难色。 “隋唐,即便得罪本宫,你也不会收?” 隋唐心中哀嚎,但面上依强笑道:“公主如果真心看重隋唐,又怎么会因为一个宅子怪罪隋唐?自古拥有雄才伟略之人,大多不拘小节,公主虽为女子,但在隋唐的家乡,也当属女强人中的一种,古人云:‘宰相肚里能撑船’这个道理公主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又怎么真的与我这等小人物一般见识?” 高阳默了默,叹道:“隋唐若你真是个小人物倒也罢了,过去半年你做的事,已经初见成效…深得皇兄心意…接下来,你要做的每一件事,都非常人能及。本宫也不与你绕弯子,府邸是皇兄赏赐给你的,还有府上的奴才,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良田等物……” 闻言,隋唐暗暗松了口气,高阳公主的试探,她虽有怀疑,却也应对的小心翼翼,原本担心自己不答应,高阳公主会过河拆桥,只是如今河已过,这桥拆不拆已不重要,重要的是,高阳公主下面的话。 “隋唐,本宫很欣赏你。” “哪种欣赏?” “你认为是哪种?” “德才。” 高阳笑而不语,发丝乌亮,肌肤胜雪,明眸齿白,红唇性感,亭亭玉立,美艳窒息,宫装勾出完美曲线。 “隋唐,本宫要你记住,自古伴君如伴虎,随着你的功劳越大,对其他人的威胁便越大,倘若你愿意,本宫能护你一世周全。” “公主……” 高阳轻盈走来,如一株晶莹的仙葩在飘摇,玉手点在隋唐的胸口,温声细语,“隋唐,本宫不喜欢被人拒绝,尤其是你。” 隋唐心脏猛跳,当下明白一切。 “你…公主都知道了?” 高阳收回手,踱步来到桌案旁,眸波似水,双颊绯红。 “隋唐,你让本宫很为难,本不该心软,但,本宫竟希望你活着。” “我……”隋唐语塞,刁蛮公主这是在跟自己表白吗?!“我虽锋芒毕露,但为朝廷效力只有三年,公主多虑了。” “本宫说会护你,便会护你。”高阳语气坚定,不容拒绝,她很美,很动人,没有失落与沮丧,但眼中却有一丝不甘。 “在下何德何能,公主何必…” “你记得就好,本宫比某人更懂得珍惜!” 因为曾经失去过,所以更懂珍惜。 相对无言,许久,高阳幽幽一叹,青丝垂落,“你打算如何安置那个小姑娘?” 隋唐微怔,旋即想到什么,脸色顿时垮了下来,这件事近来一直困扰着她。 那日她好心,在河提旁给了点钱让那个少女葬了父亲,着实没看到什么?‘卖身葬父’的字样啊?结果人家找上门来,死活要跟着她为奴为婢,赶都赶不走,着实让隋唐头大。 故而,从那个姑娘出现,高阳公主开始若近若离,该不会吃醋吧?隋唐差点被自己的想法吓死,一个武媚娘尚未解决,又来一个刁蛮公主,这种烂桃花能不能不要太多? “没辙,要不公主您收下做侍女?” “不妥。”高阳公主沉声,“今后你的身份多有不便,身边需要个人,她正合适。” 闻言,隋唐眼眸顿时一亮。 扬州尉迟府 街头出现一个马队,他们清一色穿着尉迟府护卫的服饰,一人一匹马,哒哒的马蹄,和无言的叹息划过尖锐的长空。 路两旁站满了人,对这队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尤其从白色汗血宝马上下来的女子,虽有垂帘遮挡,却难掩风华绝代的姿容,白衣绝世,朦胧玉络,无暇无垢,宛如上天最完美的艺术品,静立于尉迟府门前,久久不动,她微微抬首,静静望着陌生的府邸,眼中略显复杂之色。 那日离开益州,马队七日抵达扬州。 跨入尉迟府大门,入眼是数以百计的家丁列队两旁。尉迟府大小姐回归,扬州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进门第一件事,大小姐便要将头上戴着的纱帘斗笠摘下,这一举动顿时引来阵阵骚动,只因当年尉迟府大小姐被送入青云学艺,与其相貌有关。 “诶诶诶,快看,大小姐要摘掉帽子了!”一个下人兴奋而又期待的道。 “相传尉迟府的大小姐,自生下来便奇丑无比,当年老太爷尚在世,因嫌弃大小姐生来容貌难看,三岁便被送去了青云,说的好听点是拜师学艺,说的难听点,就是因为老太爷嫌大小姐生得太丑,不想见到她碍眼。” “不会吧?再怎么说,大小姐也是他的亲孙女啊。” “嘿,我还能骗你们不成?咱们老爷和夫人,当年对大小姐宝贝得紧,据说大小姐从小便聪明过人,四岁识得上万字!哎,说来也是邪门,老太爷也不知怎么的就是不待见大小姐,说是一见到大小姐就浑身不舒服,不管怎么看都不入眼,嫌其丑陋,以性命威逼老爷送大小姐去了青云。” “尉迟府虽是扬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富甲,但光有钱没权也是无用,因此,尉迟家非常重视后代子孙的基因,目的就为了攀龙附凤。所以尉迟府的男子娶妻必闺中美人,女子嫁人必非富即贵,门当户对,也是代代传下来的风气……” “我听说,咱们老爷年轻时,是扬州城家喻户晓的美男子,更是扬州城闺门女子婚配的上上人选。咱们夫人当时,也是江南数一数二的美女。要不然老太爷这一关肯定过不去……” 这时,一位年长的下人开口说道:“当年老爷为了娶夫人,两人背着老爷行了洞房之事,待老太爷发现,夫人已经怀上尉迟家骨肉,这才勉强点头应下这门亲事。原本老太爷是反对老爷和夫人,主要是因夫人的出身,好像是尉迟府的竞争对手,韩家后人。但老爷和夫人婚后不久,大小姐就出生了,说来也怪,以老爷和夫人的长相,任谁都不曾想到他们生出的女儿,竟奇丑无比!哎……” “刘妈,那后来呢?”小丫鬟听得入迷,她深知刘妈是尉迟府仅有几个资历较深的婆子。 “后来把大小姐送走,夫人再次怀孕,不想四个月的时候,中毒流产,腹中孩子没能保住,夫人因毒性无法彻底根除,日后恐难再有子嗣。这件事,让夫人神智受到刺激,也令老爷痛心疾首。为躲避老太爷要老爷纳妾,老爷带着夫人离开了尉迟府,借口外出扩大家族产业,实则是为夫人寻访名医。” 刘妈话到此处,微微顿了下,回忆道:“许是老天眷顾尉迟家,多年的寻访途中遇到神医孙仲华,神医孙仲华将夫人身上的毒彻底根治,这才有的小少爷。所以,小少爷与大小姐整整差了六岁。后来老爷带着夫人返回尉迟府,将喜讯告知老太爷时,发现老太爷已病入膏肓,但得知此事,终合上眼,了却最后一桩心事。” “这么说来,大小姐也是够可怜的,只因长相丑陋,便从小与夫人和老爷分离。如今大小姐回到尉迟家执掌大局,也不知能否担当重任?”一个资历比较老的家丁叹道。 此次,尉迟蓝玥回归尉迟府完全是赶鸭子上架实属无奈,以她的性子,如不是听说尉迟公明遭人暗算,危在旦夕,尉迟府内忧外患,四面楚歌,其弟,尉迟连城尚且年幼无法掌管尉迟府,她绝迹不会回来。 倘若想回尉迟府,早在老太爷去世即可,尉迟公明与妻子韩秀云,因此一直觉得亏欠女儿,曾多次前往青云山接她回府,无不是被她拒绝,到了最后,她直接用闭关来躲避他们。 “蓝玥…” 一声哽咽的轻唤,令尉迟蓝玥解开帽带的手僵了下,旋即一气呵成,帽子取下交给下人。 然而,就在她帽子取下的刹那,整个尉迟府霎时变得鸦雀无声,一个个的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呆立当场。 晚霞未落,染红苍穹,如血一般凄艳。 尉迟府楼阁巍峨,庄严而肃穆,流淌淡金色光彩。 少女,青丝垂落,亭亭玉立,将其衬托得空明而绝世,眼眸灵动,冰肌玉骨,曲线起伏,身材动人,像是上天最完美的杰作。 十六岁的尉迟蓝玥,举手投足拒人千里,神色淡漠,如一尊完美无瑕的女神降临尘世间,叫人生不出一丝非分之想。 人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这句话用于尉迟蓝玥的身上再合适不过,从当年的丑小鸭蜕变成为天鹅,这一过程,尉迟蓝玥经历太多争议和辛酸…因而,养成清清淡淡的性子。 尉迟蓝玥并不在意别人如何看她,但却无法原谅,当年因相貌丑陋,而将她送入青云的家人。 “母亲……” 尉迟蓝玥声如天籁一般动听,眸波流转,长长的睫毛轻颤,倾城绝世,令人心颤。对于尉迟府众人的反应,她视若无睹,平静无波。 尉迟蓝玥乃真正的绝色,艳冠天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冰肌玉骨,衣裙飘舞,有一种绝世的空灵美,黑宝石的眸子,雪白如玉的肌肤,美丽无暇的面孔,宛如画中仙子。 此时几步之遥的韩秀云,早已惊艳当场,与府内下人相比,她脸上的神情,更显复杂。 可以说,今日她也是首次见尉迟蓝玥十多年后的模样,震撼相当巨大。 在青云山的十三年里,韩秀云与尉迟公明每年都会去看她,每次都不得见,失落而返。 但,有关尉迟蓝玥的消息,却全部悉知:四岁拜入青云掌门道玄真人门下; 十岁因斩杀江湖鼎鼎有名的江洋大盗而成名; 十二岁成为青云精英弟子中的佼佼者; 十三岁战败北宫门的苏月娥,而被各大门派悉知; 十五岁,她已然成为青云精英弟子中的第一人; 十六岁,她遇上老牌强者也有一战之力,在同辈中难逢敌手,一跃成为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 “母亲打算站到何时?不想带蓝玥去看望一下父亲吗?” 尉迟蓝玥莲步轻移,来至韩秀云面前,像一株神莲,无暇无垢,聚美出尘。她脸上挂着嫣然笑,很美,很动人,但双眸却有一丝疏离。 韩秀云回神,顿时露出开心的笑,忙伸手去拉女儿的手。 然而,刚牵住女儿的手,却遭到尉迟蓝玥微微的抗拒? 尉迟蓝玥黛眉弯弯,微微挑眉,自行走世间以来,从未与人亲近,即便是她的生母。 但见韩秀云投来诧异的目光,尉迟蓝玥勾唇浅笑,霎时令周遭一切黯然失色。 没有重逢的嘘寒问暖,没有母女相认的喜极而泣,母女二人手拉着手,看似正常,却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只是尉迟府的人,却陶醉于美人魂牵梦绕的一笑里。 “蓝玥,母亲知道你心中有怨,但莫要怪你父亲,他当年也是身不由己,我们之所以会同意将你送去青云,是因当时的尉迟府并不安全,反倒青云更加安全……”韩秀云面有愧色与尉迟蓝玥解释。 ※※※※※※※※※※※※※※※※※※※※ 求作者收藏!~ 各位亲多多留言,打分哦!~o(n_n)o~ 作者求温暖,感谢各位支持正版的小伙伴儿!~ 小风君无需担忧,这本书与王者的结局不同,对于女配的结局也会有所不同。至于许嵩这首古风歌曲,也是伏笔,是用在主角和尉迟蓝玥正式见面时的一个引子吧。近来穿越小说,唱现代歌的确不是什么好梗,感谢小白的点评,o(n_n)o~ 尉迟府的反击 当年, 年幼的尉迟蓝玥,无意中偷听师父道玄真人与毒医曼珠的对话,得知韩秀云身中奇毒险些丧命,尉迟公明为保妻子性命,忍痛舍弃腹中胎儿。 年幼的她一声不吭跑去藏书阁, 不眠不休翻阅医书, 更主动找上毒医曼珠学习医术。 八年前, 尉迟府年过六旬的老太爷突然病入膏肓,其挚交老友, 青云掌门道玄真人亲自登门祭拜, 却发现老太爷死因颇为蹊跷,于是请青云毒医出山,亲自为其开棺验尸, 结果从老太爷的骨髓中发现一种慢性毒药,寻常大夫根本瞧不出, 唯有江湖上的毒医方能瞧出端倪。 “尉迟府恐有朝廷奸细混入……” 此话乃是下山前, 道玄真人告诫尉迟蓝玥的话。 韩秀云拉着尉迟蓝玥来到一片竹林,沿着竹林中的楼廊行至尽头, 入眼是一座壮丽的黄石假山,石色近土黄色,只此一色便生秋意。 山顶端, 不断有水帘倾泻而下。 水帘的后方, 是一段崎岖石砌桥, 桥下湖水清澈见底, 偶有鱼儿成群游过,品种繁多,形态各异。 湖畔有座亭五山,站在上面能看到整个园林风景。 一路上,花香扑鼻,鸟明悦耳,彩蝶飞舞,景象宜人,一个个拱形圆门后别有洞天。如此景观,丝毫不逊色于皇家园林,这里便是大唐拥有富可敌国的力,上至朝廷,下至百姓无不想巴结的尉迟府。 眼前景色一换再换,母女两人终于来到一间奢华而又讲究的楼阁。 尉迟蓝玥心中复杂难明,十多年后,她首次踏入家门,儿时的记忆早已模糊不清,只是院子内的那株春梅,仍记忆犹新。 “娘亲,娘亲……” 这时,从屋子里跑出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一头扑进韩秀云的怀中,却被后者一把揪了出来。 “连城,这位就是娘亲经常和你说的姐姐,快叫姐姐……” 尉迟连城瞪着大眼睛,却掩盖不住惊艳。姐弟两人静默片刻,相互打量彼此,尉迟连城两眼一弯,扑进尉迟蓝玥的怀里,抱住腰。 “真没想到,姐姐竟是个天仙美人,姐姐…连城喜欢你,好崇拜你!” 尉迟蓝玥身体绷直,不解的看向韩秀云,韩秀云微微一笑,为其解释:“近些年,他常从我们口中得知你的消息,整日嚷嚷要我们带他去青云找你…今日一早就跑来这里等你,现下见到你瞧把他给乐的…” 话到此处,韩秀云无奈摇头,白了尉迟连城一眼,“连城,还不赶快把姐姐带到屋里去?若是耽搁了爹爹看姐姐,待会娘亲可是不会帮你说话的。” “娘亲偏心,姐姐一回来,就不疼连城了。”尉迟连城嘟着小嘴抗议。 韩秀云再次拉着尉迟蓝玥的手,笑着道:“待会公明见了你,定会非常开心。走,随娘进去…” 说着,理也不理耍着小脾气的儿子,拉着尉迟蓝玥进入阁楼。 尉迟蓝玥眸中的复杂,一闪即逝,心绪百感。但这一切,都被清冷气质掩饰的几乎不易被人察觉。 来至卧室,尉迟蓝玥直接锁定床上面色暗沉的男子,双眼凹陷,好似几夜没睡上安稳觉,心中越发肯定中毒。 人至中年的尉迟公明,虽经岁月洗磨,面容憔悴,病态尽显,却掩盖不住雕刻般英俊的面容。 父女相见,尉迟公明满目惊艳,回神,心绪复杂,激动得不知说何是好? “这…” 没等韩秀云介绍,尉迟蓝玥已闪身来至床旁,并按住尉迟公明的手腕,替其诊脉。 尉迟公明看向妻子,韩秀云轻轻摇头,示意他先不要出声。 随着时间的推移,尉迟蓝玥脸上神色变得越发冰冷,待到最后,她抬眸看着尉迟公明,问道:“多久了?” 尉迟公明与韩秀云对视一眼,后者会意答,“数月前便是如此,不知看了多少大夫,用了多少药,全不管用。” “数月?可有药物配方?”尉迟蓝玥的眉头轻轻蹙起,问道。 “有,大多都是个地方较为有名的大夫开的方子……” 尉迟蓝玥打断道:“今日开始停止用药,先静养。此间屋内一切的物品都要更换,新的被褥也要严格检查,消毒,切莫用香薰,最好即刻便命人去办!” 韩秀云怔了下,下一瞬,明白女儿的意思,摆摆手,命所有人照做。 “按大小姐的吩咐去做,都先出去吧!” 待所有下人退出,韩秀云关切询问:“玥儿,你爹的病?” 尉迟蓝玥轻轻摇头,斟酌道:“非病,而是毒。父亲体内的毒素已深,待会我便为你施针,此后每日一次,如此控制你体内的毒素蔓延,至于解毒,需我请青云毒医曼珠,来查明父亲体内剧毒是用哪几种毒药配制而成,再用药解毒,否则…稍有差池,便会丧命…” 韩秀云一听此话,顿感头晕目眩,俏脸变得煞白,旋即有些急切的问。 “中毒?蓝玥此言当真?你可别吓娘啊!大夫不是说遗传的病吗?你爷爷当年也是这种症状去世,当时府上也请了不少名医,毒医也请了几位,可为何当时没查出是中毒?” “确是中毒,并且是一种极其罕见的慢性毒药,起初中毒者根本瞧不出任何异样,一年后,会渐渐感觉体力不支,毒性发作,寻常大夫自然瞧不出端倪,只会当做寻常病例来治。如若寻访过毒医,那么毒医绝对有问题。我猜尉迟府定安插了奸细,或是朝廷,或是对手,其目不言而喻,尉迟府家大业大眼红的人自然不少,不知尉迟府近来可有与朝廷的人接触?”尉迟蓝玥问。 韩秀云轻轻颔首。 此时,一直没说话的尉迟公明虚弱开口。 “蓝玥,你长大了,我听说你将齐亮给杀了?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 尉迟公明缓缓点头,迟疑道:“你有你的理由,只是他跟了我多年,忠心耿耿……” “齐亮是李勣的人。” 闻言,尉迟公明戛然而止,神情错愕,张了张嘴,久久无言。 “如今尉迟府危机四伏,希望你能明白…” 尉迟公明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很快从刚刚的错愕中回神,他沉默片刻,道:“你希望我做什么?” “请父亲好好回忆下,从老太爷去世,到至今为止,尉迟府都新进了什么人?还有当时伺候老太爷的人都有谁?如今伺候你的人又是谁?近些年,尉迟府都与什么人接触,交好,或利益冲突,又或是结仇,我需要一份名单……” “好,我晚点将名单给你,你尽管放手去做,无须顾忌任何人,如若如你所说的那般,看来我们尉迟府,近年来的确有些过于平和了,居然谁都敢赶来插一脚,蓝玥你竟管放手去做,也好让那些人长长记性。”尉迟公明神色锐利,果断。“另外,你需要人手,尽管跟我说,我会给你调配一些可靠的人手,这些人绝对可以信任……” 尉迟蓝玥深深看他一眼,不语,默默点头。 然后,翻手,已然多了一个精致的包囊,将其摊开,里面竟有几十根银针、金针。 “哇!好多的针啊!我……” 刚从外面跑进来的尉迟连城,新奇的惊叫出声,却被韩秀云一把捂住了嘴巴,严厉训斥。 “连城莫要大声喧哗,切莫叫外人听了去…你若想要爹爹好好的活着,陪你玩,今日你所听到,看到的一切都不许与任何人说,听到没有?” 尉迟连城生凭首见如此严厉与的母亲,幼小心灵顿生一股莫名的委屈,但在韩秀云严厉的目光下,缓缓点头。 另一边,尉迟蓝玥眼眸低垂,专注消毒,然后将一根银针刺入尉迟公明的穴位,每一次银针刺入穴位,尉迟公明的脸便会白一分,汗更是从额间不断渗出,但依旧咬着牙坚持,那般疼痛令得韩秀云不忍直视。 “尽量保持清明,最后三针尤为关键,如今毒素已蔓延至经络,倘若毒素侵蚀五脏六腑、骨髓,那个时候,就算是华佗再世,也救不了你。” 尉迟公明缓缓点头,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 大概过去一盏茶的时间,尉迟蓝玥收针。 与此同时,尉迟公明口中猛地吐出一滩黑血,把韩秀云吓得俏脸一白,忙伸手扶住丈夫的身子,让其慢慢躺下…… 而此时,尉迟公明的气色,也明显比先前好上许多。 “从今日开始,希望母亲能亲自监督膳食,另外,厨房里的东西全部换掉,厨房必须用可靠之人,其余人,暂时安排他们去做别的事…切莫大张旗鼓,剩下的事,我会处理…” 一番叮咛,韩秀云亲自去安排晚膳。 尉迟蓝玥则被尉迟公明单独留下,十多年来,父女二人首次面对面的坐着,沉默无言,气氛显得怪异。 尉迟公明平静打量着对面的绝代佳人,这是他的女儿,风华绝代,亭亭玉立,美的让人窒息。 十多年来,他对女儿亏欠太多,当年仅凭女儿相貌丑陋,便将年幼的尉迟蓝玥送离尉迟府,此事倘若传出去,只怕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当年的丑女,已长大成人,更摇身一变成为冠绝天下的美人,武林第一美女,这一结果,尉迟公明早该料到,他的女儿,又岂会难看? “玥儿,为父亏欠你太多,而今你能回来,是为父万万没有想到,如今你弟弟尚且年幼,无法接手尉迟府庞大的家业,更不及你天资聪慧,阅历深。因此为父想与你商量件事,不知你会不会答应,你且先听听看……” 尉迟蓝玥沉默不语,空灵出尘,倾城风情,赏心悦目,让人神驰意动,沉迷于空灵与妩媚交错的气质里。 尉迟公明微顿,又道:“为父就你和连城两个孩子,尉迟府世世代代皆由长子继承,如今,尉迟府四面楚歌,百年基业万不能断送在我这一脉,因此,为父决定由你来接管尉迟府,至于你弟弟,为父希望他能为尉迟家开枝散叶即可。” “如若我不答应呢?” 尉迟公明微怔,诚恳道:“绝不强求,但希望你能明白,为父是真的想补偿你。” 尉迟蓝玥不再言语,默默听着尉迟公明的叙述。 “至于你的婚事,为父绝不干涉,更不会拿你去做任何利益上的联姻……” 尉迟蓝玥黛眉弯弯,似有几分不悦,静默片刻,问:“可是朝廷对尉迟府施加了压力?” “玥儿貌美似仙,冰肌玉骨,乃当世真正的绝色!如今新皇登基,偏偏那人又是个好美色之人,否则,怎会违背先皇遗旨,不顾群臣反对,也要将那已出家的武氏纳入后宫。为父担心……” “您担心我被皇上看中?” “事已至此,为父也不瞒你,近年来,随着玥儿在江湖上的名声越来越大,登门求亲之人络绎不绝,因此,为父担心你情关难破,不能识人,而误终生……” 尉迟蓝玥唇角微翘,似嘲讽,又像是云淡风轻,她散发着惊人的美丽,一双美眸闪烁着慧光。 “既然担心,何必把尉迟府交付于我?您不矛盾?” 尉迟蓝玥并不领情,美眸中闪动着犀利的目光,倘若真是为她,何必这种时候将她急急召回? “蓝玥入宫,对尉迟府百利而无一害,您是希望的吧?” 尉迟公明坚定摇头,“皇家虽好,但身为皇家的女人,却不好,尉迟府祖上不是没有入宫为妃的女子,但多数红颜薄命,凄楚收场,到了为父这代,便不再有此念头,为父希望你能得到真正的幸福,而非大意。” 闻言,尉迟蓝玥眸底闪过一丝复杂,目光灿灿,宁静幽冷。 “我还能信你吗?” “若尉迟府没了,你也很难独善其身,这般看,你的确不如相信为父。” 尉迟公明无颜以父亲的身份要求女儿,但为了尉迟府,他唯有厚着脸皮搬出这层关系。 父女二人沉默良久,尉迟公明方道:“你爷爷活着的时候,李勣就一直想把尉迟府收入麾下。如今新皇继位,有人进言提仓皇家设立皇商,为朝廷收敛钱财。尉迟府数百年基业,自然被皇室列为首选。故此,李勣得知此事,自是有些按耐不住,于是对尉迟府施加压力,并连同各地商户合力打压我们……” 待尉迟公明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讲完,尉迟蓝玥抬眸看向尉迟公明,问:“我自幼便入青云习武,如今突将尉迟府交付于我,您就不怕我把尉迟府给败了?” 尉迟公明闻言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玥儿自幼便过目不忘,聪明绝顶,这些年,你虽远在青云,但你的事,为父一清二楚,你终归是我尉迟公明的女儿,商人的天赋,为父从你儿时就看得出,这一点绝不会错。” “给我一个答应你的理由……” 尉迟公明的补偿,或许换做任何人都会欣然应下,但对尉迟蓝玥而言,淡泊如水。十多年来她所失去的,岂是一份家业便能弥补? 更何况,从古至今,但凡名门望族,女人当家极为罕见,让一个女人走出深闺,抛头露面,支撑偌大的家业,其中艰辛可想而知,即便尉迟蓝玥在江湖上早已声名远播,可两者意义截然不同。 但以尉迟府目前的情况来看,身为长女,她责无旁贷。 “倘若只是补偿,自然无需什么理由,但,一个理由,换我一生,这笔账怎么算都是您赚了。” 面对女儿的通透,尉迟公明商人的本质渐渐退去,面露愧色。 “为父深知,你打心底里恨我,更没资格要求你为尉迟府做什么?但你弟弟和你娘是没有错的,你就当是为了他们。倘若为父身上的毒无法解除,你娘与你弟弟,也唯有依靠你来守护了,你难道想看到他们也落得像为父这般吗?” 尉迟公明紧紧盯着尉迟蓝玥雅洁出尘的玉容,不愿错过一丝神态。 良久,尉迟蓝玥红唇勾了勾,洒脱中带着自信,“好…但也请您不要干涉我做任何决定,否则,今日这些话,我权当从未没听过。” 尉迟公明微微一怔,但终是缓缓点头,道:“好,为父答应你,有些规矩是该变一变了。玥儿想做什么尽管放手去做……只是,如今你十六岁年华,已经到了婚配的年龄,为父希望你能答应,日后无论你的夫家是何人,都必须入赘尉迟府,你可明白?” 尉迟蓝玥平静与其对视,绝美容颜上终生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明媚动人,十分美艳与瑰丽。 “好…” 几日后,尉迟府对外宣称尉迟蓝玥正式回归的消息。并,对外公布选婿条件,令世间无数王孙贵戚知难而退。 一夜之间,尉迟蓝玥的名字,从武林第一美女,摇身一变成为大唐朝富可敌国的尉迟府大小姐,尉迟府现任的家主。其动静丝毫不逊色于隋唐。 起初尉迟蓝玥接管尉迟府,绝大多数人持有不看好的态度,然而,就在她接管尉迟府的半月,尉迟府宣布成为皇商,并得到皇权的大力支持。 两江关卡纷纷开绿灯,只要是尉迟府的货物,商队、商船,一概放行。 尉迟府成为皇商,让那些原本合力打压尉迟府的商家,纷纷感到忌惮。 但碍于李勣在扬州的势力深厚,那些商家并未迅速败落,而是与尉迟府形成两股势均力敌的局面,但也化解了尉迟府的燃眉之急,毕竟商人做得再大,也只是商人,如若不跟官家打好关系,谁又肯给你面子? 尉迟府奉旨经商,豪气征用两江境内所有码头,接下来的两个月,有大批货物往来,据说全部都是运往边关。 众商家怨声载道,找上官府告状,却反被官府以妨碍军务之罪责罚。无奈之下,江南商贾纷纷备下厚礼登门。至此,尉迟府危机彻底解除。 同时,尉迟府上下被尉迟蓝玥彻底清洗,那种手段竟连尉迟公明都自叹不如,也因有这样一个女儿而感到骄傲。 尉迟府成为皇商,也牵动了朝中局势,那些跟尉迟府有关的势力,顷刻间被划分到新帝的阵营,使新帝李治在朝中的地位更加稳固,已拥有一股能与官邸门阀、诸侯藩王相抗衡的势力。 次日,尉迟蓝玥修书一封,请毒医曼珠亲自来府上替尉迟公明解毒,经曼珠的诊断,尉迟公明中毒太深,唯有将毒素全部逼到下肢,放能救其一命。 最后,在韩秀云的劝说下,尉迟公明应许,毒素逼至膝盖,而后沿着膝盖斩去,方就得尉迟公明的性命。 虽然大唐富甲尉迟公明失去了双腿,但只要人没事,比什么都重要。 这句是尉迟蓝玥安慰韩秀云的话,也是下山时,道玄真人告诫尉迟蓝玥的话。 “只要人没事,一切都可以重新再来,反之,人若没了,许多事便已成定局,那个时候,错就是错,对就是对。” 洛阳城,隋唐与高阳公主抵达洛阳,便马不停蹄的去见李治。 近几日喜事连连,李治拉着两人说个没完,并告诉她们发生的一桩桩大事,其中最让他龙颜大悦的事,当属富可敌国的尉迟府同意成为皇商。并且,朝中凡是与尉迟府有关联的势力,也纷纷选择倾向于他。 喜得尉迟府敛财,再加上隋唐的辅佐,对李治而言,简直是如虎添翼,今后朝廷财政问题已得到解决,接下来,需好好利用隋唐的才能,巩固皇权,整顿官场。 “隋爱卿,此次你可是替朕解决了两桩心事啊!你果然没有令朕失望,如今你的功劳,远比大唐半个朝堂的人都高。但益州之事在明,皇城暗涌在暗,因此,高阳应该告诉你了吧?那处别院内的所有宝物,都是朕赏赐给你的。” “隆恩浩大,只是,隋唐何德何能,怎敢与朝堂能人志士相比……” 闻言,李治不等她说完,便摆手将其打断,笑道:“爱卿,朕说你当得,你便当得。明日朕便会在朝堂上给你加官进爵,另外,还有一桩你意想不到的喜事宣布。” “哼,皇兄当真偏心,只顾着赏赐隋唐,莫不是把皇妹给忘了?”高阳长公主挑眉,不满地打断两人。 “哈哈哈…皇妹那份,朕自然早已经备好,保准你一见便会爱不释手。”李治大笑道。 ※※※※※※※※※※※※※※※※※※※※ 求作者收藏!~ 各位亲多多留言,打分哦!~o(n_n)o~ 作者求温暖,感谢各位支持正版的小伙伴儿!~ 让各位久等了,近来有些忙,更新有些晚了。:-) 舌战群臣 自从隋唐和高阳长公主进门, 李治便拉着她们说个没完,如今又与高阳长公主唱起了双簧? 这么明显的拉拢,隋唐岂能看不出?先是糖衣炮弹一顿狂轰乱炸,跟着又给你鞭策鞭策,然后留些悬念, 说什么喜事?此话怎么听都有点玄乎, 不过有一点隋唐得以肯定, 李治想极力的拴住她。 当日李治并未有留隋唐太晚,早早命她回新的府邸休息, 并提醒她回去好好准备, 明日早朝文武百官必会考一考她。 说得好听是考,说得难听就是为难。 隋唐临走时,将一份疏通河道的草图呈交给李治, 上面有着详细的说明与架构,及准确的各项支出。 待李治将草图细细的看过后, 大为惊叹隋唐的才华, 急急传召一些懂这方的大臣,共同商讨, 并将其形成一份奏折,待明日早朝宣读,并实施。 次日, 当隋唐踏上通往大明宫的石阶时, 内心竟有种抑制不住的澎湃感。 大明宫作为唐代全世界最辉煌壮丽的宫殿, 其建筑形制影响了当时东亚地区的多个国家宫殿的建设。据说, 大明宫占地面积是明清北京紫禁城的4.5倍,被誉为千宫之宫、丝绸之路的东方圣殿。 见到大明宫那一刻,隋唐彻底被古人的智慧所折服,放眼望去,宫阙林立,如同画境。 宏伟宫阙成群,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恰似一座金色的岛屿,屹立云端。 大明宫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金黄的琉璃瓦,在湛蓝的天空下,发出夺目的光芒,格外辉煌。 隋唐一步步朝宏伟巨宫走去,大理石铺地,光洁润泽,纤尘不染。 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中华文化历史的见证,而大明宫毁于唐末战乱,并未流传下来。 今日首次参加早朝,因此隋唐后在殿外听旨进殿。 “皇上有旨…宣…四品吏部侍郎…隋唐隋大人进殿……” 隋唐穿着暗红色四品官服,眼帘微垂,心下有些紧张,作为空降,今日想要抚平群臣的悠悠众口,免不了会被刁难。 当迈入大明宫殿的刹那,隋唐顿时感到无数目光射来,深吸气,神态自若,减缓第一次上朝的胆怯与紧张,引路条件将她带到大殿中央顿住,朝殿内的金漆雕龙座,恭敬礼拜。 隋唐也跟着郑重行礼,“隋唐拜见皇上。” 众臣见隋唐不跪,均是一怔,随即纷纷看向龙椅上睥睨天下的君王,但见皇上神色如常,并无怪罪之意。长孙无忌对后排一个大臣使了个眼色,便见那人从座位上起身,大声呵斥:“大胆,见到皇上居然不跪?!” 果然,隋唐抬眸看了眼龙椅上的李治,见其不做声,心下当即冷笑。缓缓直起身子,偏头看着说话之人,微笑道:“这位大人怎么称呼?” 那人不屑冷哼,“拜中书令、检校吏部尚书,来济。” “来济?” 隋唐默了默,来济是长孙党羽,反对李治立武则天为后的大臣,后来成为太子詹事。 跪情敌?笑话,隋唐什么都输得起,但至少做人的底线和尊严,不能失。 “不是说大唐臣子多数学富五车,满腹经纶,博览群书,学识渊博,哪儿冒出一个酒囊饭袋,头发长见识短的loser。” 最后一个英文群臣没能听懂,但前面那些却听得真切,不由一个个怒目而视。 “隋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蔑视我大唐朝堂。” 隋唐走近来济,道:“来大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我只不过就事论事而已,既然来大人觉得我的礼节有问题,不妨明确指出?” “礼节?隋大人,本官虽有听说你并非大唐人士,但如今你已成为我大唐的臣子,为何还要行先前的礼节,你这是对我大唐皇帝的不敬!该不会隋唐人是人在曹营心在汉吧?”来济冷笑讥讽。 隋唐心中冷笑,这来济果然厉害,几句话,就给自己扣了两顶高帽子,今日的阵仗,显然比预期更加难以对付。 “既然来大人这么说,敢问大人,何为不敬?何为身在曹营心在汉呢?” 闻言,来济冷笑,讥讽道:“隋大人该不会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吧?该不会想避重就轻吧?” 隋唐笑笑,“sorry,我从小书就读的不好,不像来大人,出口成章,鸡蛋里都能跳出骨头来,你知道像你这种人,在我家乡适合做什么吗?喷子,就是那种专门给人找茬、挑刺,专挑别人痛处下嘴,有的能说成无,无的能说成有,那种牛人隋唐甘拜下风……” 隋唐的话,来济虽然似懂非懂,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隋大人,朝堂之上来济没闲心与你耍嘴皮子。既然隋大人书读得不好,何不留在家中将书读透了再出来考取功名?才疏学浅又如何能担当此重任呢?依来济看,隋大人只不过是仗着年轻气盛罢了!像你这种年轻气盛,目中无人的年轻人,来济见得太多了。” 就在刚刚来济说话时,隋唐用余光偷偷扫了眼李治,见后者微米着眼一副坐等看好戏的姿态,上位者的阴险与狡诈,在其身上发挥极致。 也不知李治到底安得什么心?宣她上来,一句话不说,任由大臣与她博弈,算怎么回事?一准儿没安好心,不是有心刁难,就是故意试探。但不管怎样,谁赢谁输,对李治都没有影响。 这就是所谓的帝王之术,欣赏你的才华,和能不能胜任完全是两种概念,但像这种朝堂上的斗争,帝王多数会置身事外,待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再出来主持公道。 “既然这样,那隋唐就跟来大人掰扯掰扯。从礼节和不敬来说,不知来大人有没有听说过济公?哦,估计你不认识,再问一个,不知来大人听没听过诸葛亮?” 隋唐言语自带讽刺之意,既然躲不过去,那就拿这个来济开刀吧,谁让你非往枪口上撞! “隋大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何必这般绕着弯的挖苦来济呢?”来济神色微冷。 “这叫学以致用,刚跟来大人学的!怎么,是不是很不爽?不过隋唐并非咄咄逼人之辈,既然掰扯,那么敢问来大人,诸葛孔明,当年辅佐刘备,亦是不跪,却忠于刘备,你能说他不敬?或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这…” 来济神色微怔,不免有些语钝。 没想到隋唐年纪轻轻,虽有点桀骜不驯,但首次踏入朝堂,竟能从容不迫,应对自如。 而历届考生三甲,在首次踏入朝堂时,无不是被朝堂的威严,吓得胆怯、不安,显然这隋唐是个例外,冷静应对,列举之事,竟让他无从反驳,当真是个难缠的主儿。 “隋大人莫不是想效仿前人?” 这时,从来济后方站出一人,只见那人的年纪略大,官位品阶却和来济相同,正面带微笑的看着隋唐。 “不知这位大人又如何称呼?”隋唐眉头轻挑的问道。 “韩瑗……” 隋唐闻言凝眉看去,心道:“又来一个,车轮战吗?” 她本想低调一些,朝堂之上,人多口杂,容易树敌,容易打草惊蛇,更不愿与唐朝旧臣过早对上,但眼下情形,怕是有人故意安排。隋唐眼角余光瞥了眼龙椅上的人,随即冷笑,也好,既然无法躲避,那就破斧成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隋唐不才,虽不能与前人相提并论,但效仿前人有何不可?更何况,跪拜之礼乃为隋唐家乡的大忌,如果诸位大人想了解,隋唐倒可以细细讲来……” “隋大人学识渊博本官自叹不如,效仿古人并无不可,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如此说来,我大唐是否也要走蜀汉的老路呢?” 隋唐闻言笑了,笑得极没形象,眼泪花子都快笑出来了。 一时之间,朝堂众人眉头皆凝,交头接耳,韩媛心中思量,误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但见其他人均一副不解的望着隋唐,不由稍稍松了口气。 “隋大人打算这般笑到何时?你可知此时身在何处?” 隋唐笑容渐渐收敛,道:“韩大人说我效仿,我承认,但韩大人说大唐会如同蜀汉,我就不信了,难道韩大人是这样认为?暗指大唐国君与蜀汉刘备一般?你说好笑不好笑?难道诸位不觉得好笑吗?大唐天子就在上方,大唐臣子也尽数在此,难道你们都是这么认为的吗?” 隋唐此言过于大胆,无人敢接,也无人附和,谁敢拿当朝天子与刘备相比?前人虽有不可磨灭的功绩,但好的效仿,不好的自当谨记。 一时之间,朝堂上陷入僵局。 李公公欲开口,却被李治阻止。 隋唐的大胆言论,甚得他心,借机给前朝旧臣一些警告和点拨。 从古至今,每一行都有每行的规则,朝堂也不例外。而李治要的,可不仅仅是会耍嘴皮子,才能也很重要,但却不代表他要因此偏袒,才华出众之人,必锋芒难挡,如不能学会自保,在困境中求生存,一切皆为空谈,这一点,李治和隋唐的心里都清楚。 “隋大人果然机敏,难怪年纪轻轻,便深得皇上器重。” 隋唐心中冷笑,器重吗?器重你们还敢如此挑衅,显然受了狗皇帝默许。 “老夫听闻隋大人非我大唐人士,不知隋大人的眼中,如何看待我皇统治的这大唐呢?”韩瑗果然比来济懂得婉转,短短几句话,便再次把隋唐推到了浪尖上。 隋唐微微一笑,“韩大人这个问题难住隋唐了,隋唐自幼拜入老师门下,每天必修八门功课,时而会有附加,根本没有时间关注国家大事。前两年,刚小有所成,便被师父派来大唐效力,抗洪抢险,隋唐日夜操劳,哪有时间关注其它?不信,韩大人可以去向高阳长公主求证。” 韩瑗觉得有理,笑着道:“是老夫唐突了,难怪隋大人年纪轻轻能担当治理洪灾的大任,实乃令人钦佩!既然隋大人刚刚说每日八门必修功课,且不知,隋大人都学些什么?” “语文、外文、数学、物理、化学、历史、地里、生物、政治。” 朝堂寂静无声,续而交头接耳。 李治侧头问身边的李公公,“李玉可听过这些功课吗?” “奴才闻所未闻。” “隋大人能否详解?”有人提议。 “语文是语言以及文学、文化的统称,分为口头语言和书面语言,口头语言较随意,直接易懂,而书面语言讲究准确和语法……” 待隋唐解释完,朝堂皆惊。如此八门,看似不多,但其中却包罗万象。 “隋唐无能,未能继承家师的相术。天文地理,也知道甚少,” 隋唐惭愧笑笑,心中窃喜和鄙视,你们不是想考我吗?那就给说点高级东西,看你们如何考? 然,韩瑗思索半响,突然拍手叫好。 “好,韩某佩服!乍一听问隋大人所学十分新奇,韩某自认无法相比,但形式终归要走,本官听闻隋大人此前并无功名,出于两榜进士的公平,不知隋大人能否即兴吟诗作对?” 隋唐心中一凛,原来在这等着她呢?唐朝善于诗词歌赋,更诞生出许多诗人、书法大家,看来这一关总归逃不过去。 也好,三字经,古诗词,文言文,作为一个现代人谁不会说两句。其实,此前她一直挑人家话语中的漏洞来反驳,这种投机取巧的做法终归不能解决问题,要想人信服,势必要拿出一些真本事的,否则难以服众。 “隋唐文采一般,吟诗作对略懂一二,韩大人若有雅兴,隋唐可以试试。” 韩瑗见隋唐答应,自不会管她略懂,他可没忘记今日目的,戳她的锐气,杀她的威风,更重要的是挤压她身后的武媚娘。别以为回宫便能安稳,隋唐毫无功名利禄,便入朝为官?这大唐朝的官,当的未免太容易了些? “既然如此,隋大人不妨随吟上一段,让我们见识一下。” 俗套,隋唐心中吐槽,表面上却笑得和煦春风,“韩大人,我倒是无所谓,只是你真的确定,这朝堂上是吟诗作对的地方吗?” 隋唐直接将矛头抛给李治,众人闻言微微一愣,旋即纷纷看向龙椅上的人。 李治缓缓起身,向前踏出两步,笑道:“无妨,难得看到众爱卿有雅兴切磋,朕倒是许久不曾见到了。隋唐,朕知你所学与大唐不同,你只管吟上一段便可。” 隋唐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就怕吟完诗,再出来一个叫她对对联,没完没了。 “好,那我就给大家朗诵一段,威廉莎士比亚的诗,when i do count the clock that tells the time,and see the brave day sunk in hideous night……” 待隋唐朗诵完,朝堂寂静无声,所有人一脸懵逼的看着隋唐。 许久,有人问:“隋大人,这是?” “哦,我翻一下:当我数着壁上报时的自鸣钟,见明媚的白昼坠入狰狞的夜…” “此诗行笔随不似大唐简洁,押韵,但结构技巧和语言技巧都很高,几乎每一句都有独立的审美价值。” 隋唐侧头看去,只见前排位置有一位略有些偏胖的老头,正朝她露出和善的笑,目光中更有着一丝欣赏。 隋唐心头猛跳,似有种被洞穿心绪的错觉。此人该不会看出了什么吧? 故作镇定,“大人过奖,隋唐只是背诵,哪比得上大唐文人,出口成章,无需借用他人。” “隋大人无需自谦,像你这种纵览群书的人,方是大唐真正稀缺的人才,你今日为大家扩充眼界,所有人有目共睹。不过,老夫仍有一问,就地理而言,大唐一国之外的天帝,不知隋大人能否讲解一二呢?” 隋唐闻言神色略有些波动,不想此人竟会知晓这么多?看来古人也并非完全封闭。 “其实我们现在生活的地方,统称为陆地,陆地很辽阔,有许多我们没有见过的物种和资源,供人类发展进步,而随着我们掌握的东西越来越多,未来将会有很多伟大的发明诞生,推动时代发展。单就大唐而言,大家都知道黄山泰山武夷,但诸位有没有听过喜马拉雅山,阿尔卑斯山?还有唐国之外的国家,都叫什么?他们有着怎样的闻名?” 隋唐的话,让所有人陷入沉思,对于唐国以外的闻名,多数人一概不知,见多识广之人,在这个时代终归寥寥无几,他们所知,大多源于书籍,所致有限。 “朕小的时候,倒是听过一些番邦使节提及过,特别是东瀛,据说他们那里四处环海……”李治颇感兴趣道。 “皇上说得没错,东瀛地处大唐的东南方,是一个岛国,四周环海,常年地震,历史文化皆与大唐不同,他们崇尚武士道,以天皇为尊。东瀛因国土非常小,常年以打鱼为生,他们更有吃生肉的习惯,这在我大唐断然是万万见不到的…除此之外,高丽、室韦,回鹘等弹丸之地,位于大唐海道之咽喉…大唐的正北方是,一个叫做蒙古的地方,紧挨着俄罗斯……” ※※※※※※※※※※※※※※※※※※※※ 求作者收藏!~ ~感谢心简单,世界就简单。 晚点起来会在写一章弥补各位,作者这么努力,希望大家多多留言:-)接下来剧情会发展快一些,因为接下来的内容是属于隋唐和尉迟蓝玥。 三年,武媚娘为后 就这样, 隋唐把自己知道的几个临国统统和满朝文武大臣说了一遍,把众人说得那叫一个插不上话,整个早朝愣是被她搞成了地理课。 “除了这些距离大唐比较近的国家,我们所处的大陆上,还有许许多多的国家, 而我们生活的地方叫做亚洲, 它实际上是由陆地与海洋构成的一个球体, 其中海洋的面积远远大过于陆地,陆地共有七大洲:大洋洲, 北美洲, 非洲,欧洲,南极洲, 南美洲;四大洋:大西洋、北冰洋、印度洋、太平洋……” 隋唐抬眸环视一干听得非常认真的大唐臣子,心中竟有点莫名的小激动, 谁能料想到, 有朝一日她会穿到一千年前,给满朝文武百官讲地理来了? “当然, 这些国家都有自己的历史和文明。像分古巴比伦(位于西亚)、古埃及(位于北非)、古印度(位于南亚)和中土大唐(位于东亚)。像古希腊,罗马帝国,也都历史悠久。它们的文艺复兴与工业, 是非常值得大唐去探索学习。西方人, 出生就是白色皮肤, 黄头发, 蓝眼睛,身材比唐人高大,与他们喜欢喝牛奶,吃牛肉有关……” “非洲,神秘莫测,一望无际的撒哈拉沙漠,古老的食人族,他们有着黑色的肌肤,闪亮的眼镜。美洲,风情狂野,神秘的亚马逊丛林,无数的土著,血腥的屠杀,他们有棕色的皮肤,让人无限的向往。无数文明的起源发生在这个时代,而我们只知坐井观天,从来不知道走出去,错失良机,消减了古人的发明和创造,才会闭关锁国,遗祸千年。” 隋唐一席话,令满朝文武百官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他们甚至被隋唐这番言论说得忘记了初衷。 良久,前排有点微胖的老头重重叹息,朝隋唐郑重看来,抱了抱拳。 “老臣,上官仪。听得隋大人一席话,感触良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隋大人年纪轻轻,竟有此等眼界,与你比起来,我这个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头,的确有些坐井观天了…难怪,隋大人能够担当治理益州洪灾的大任,上官仪信了…” 长孙无忌,见上官仪这么说,也是露出一抹笑意,但却未达眼底,淡淡的道:“今日,隋大人着实令我们大唐的满朝文武刮目相看了啊!” “不敢当…不敢当…”隋唐抱拳寒暄,“敢问大人,如何称呼?” “在下长孙无忌。” “哦,原来是长孙大人,久仰久仰。” 在他二人之后,不断有人夸赞隋唐的才学,附和寒暄,一时之间朝堂上变得有些吵杂。 俗话说得好,别人把你捧得越高,等你摔下来的时候,就越重。 隋唐自然懂,于是她道:“诸位,承蒙各位给隋唐献丑的机会,万不敢当,诸位大人身上也有许多隋唐要学习的东西。” 这时,李治沉默良久,微微叹息,今日隋唐的表现大大出乎他意料,抬手示意众人停止议论,他从皇位上缓缓起身,踱步来到隋唐身旁,深深看了她一眼。 “诸位爱卿,今日隋爱卿的表现大家都已经见过了,对她的才识也有所了解,可还有人质疑她的才华?” 说完,李治目光淡淡扫过大殿上的每一个人,见无人再有异议,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然后重新看着隋唐淡淡问:“隋爱卿时才那番话,的确值得我们去深思啊!如何与番邦建立友好关系,学到他们的东西,不知隋爱卿有没有好法子?” “犹记儿时看过的《谷梁传隐公元年》里面有这样一句:‘寰内诸侯,非有天子之命,不得出会诸侯;不正其外交,故弗与朝也。’然,《礼记郊特牲》里面有这样一句:‘为人臣者无外交,不敢贰君也。’《史记苏秦列传》里面说:‘夫为人臣,割其主之地以求外交,偷取一时之功而不顾其后。’” 隋唐微微顿了顿,又道:“以上这些无非都是人们对外交的看法。但在我看来,要想解决这个问题,还要根据实际情况,就大唐目前而言,如果想要建立外交,首先要成立外交机构,而机构里面的人,必须对一些国家的文化,文明颇为了解。除此之外,还要通晓语言,并知道外交的目的是什么?这个尤为关键,它关乎着国与国之间的文化共享,经济往来,以及利益往来……” “隋大人的提议不是不可,只是我们如何去招揽这方面的人才?朝廷之内对这方面了解的人,也不是很多,如若培养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资金。更何况,我国境内尚且有许多事尚未平定,何来银子做这些?”上官仪问。 “上官大人说的极是,攘外必先安内。此话想必无需我多说,诸位大人也知其意,一个国家若想强大,势必要先安内,步入我们排个先后级,把安内放到首位,以安内作为攘外的必要条件;同时,也不否定攘外的必要性,将攘外悬为政策的基本目标…归根结底就是攘外为目的,安内为基础…” 这个时候,李治已经重新回到龙椅上坐下,细细揣摩隋唐的话,再度当起了旁观者。 稍作停歇,隋唐又道:“至于上官大人说的开销,既然设立皇商,朝廷要充分利用起来、国库库存受用于军队的改良,和老百姓身上,若开展顺利,也能堪称一次历史性的变革。得民心者得天下,要想江山稳固必先安民,战争使人家破人亡,民不聊生,如果君王爱民如子,试问天下间的百姓,哪个不是想国泰民安,生活在太平盛世?” 隋唐清楚,自己穿越的唐朝,与历史上的不同。 而她今日一番话,或许会改变当下和后世,但那也是另一个历史的延续,而今已然与历史背道而驰,那她也没什么好顾及的。 更何况,她这么做也是为了能造福后世。往往许许多多后事的劫难,如果不是前人留下来的隐患,岂会铸成后事之果? “隋大人所言甚是,但实施起来,却充满险阻啊……” “是啊,隋大人虽道出了国之根本…但,回顾历代君王,竟无人能真正的做到爱民如子…” 众大臣虽然表面客气,但心里却在暗搓搓的骂隋唐,能在天子身边当差多年,这人都活成了人精,岂会看不出这些问题?实施起来非常难不说,更费力不讨好,出入官场就敢大胆进言得罪人的事,这位隋大人果然是年轻气盛啊! “虽然前无古人,但谁又能证明后无来者?”隋唐一语双关,隐隐有把锅甩给李治的趋势。 此话一出,朝堂上再度哗然,窃窃私语。续而,所有人看向龙椅上的李治。 李治端坐不语,闭目养神,明摆着坐山观虎。 这时,长孙无忌看了眼众人,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只见他缓缓走出,先是冲龙位上的李治一礼,而后转身看向隋唐。 与此同时,众人的视线尾随着他。 “隋大人此言的确令老臣佩服…不过就益州洪灾而言,以及益州事件牵扯的官员,在处理之时,已经弄得人心惶惶,下到地方的府衙,上到当朝一品大元,可是该罚的都罚了。如今隋大人大力提倡攘外必先安内,国库空虚,光依靠税收要等到明年,而税收远远无法应对燃眉之急,不知隋大人能不能跟大家说说具体的实施费用,从何处来?” 老狐狸,隋唐双目沉静,皮笑肉不笑,“整顿官场。” 此言一出,所有人沸腾,这明摆着是针对所有人的举动,百官岂能容忍。 长孙无忌微微扬眉,笑容不减,问:“不知隋大人想要如何整顿?” “长孙大人所说益州一事搞得人心惶惶,隋唐无法认同,这件事情证据确凿,如若朝廷不拿出些说法,那要如何平复灾民的怨气?如何让老百姓信服朝廷?如何让贪官为以警戒?日后还有何人敢说实话?” 长孙无忌目光渐凝。 “至于,如何整顿官场,从反腐倡廉做起。即反对腐败,倡导廉政。政治伦理学术语,思想道德的体现。要廉政就必须反腐,而反腐才能廉政,古今中外概莫能外…一个国家有不计其数黎民百姓,多少双眼睛等着看大唐的笑话,看朝廷的统治,为何先祖皇帝能打下大唐江山,推翻隋朝?我想这一点长孙大人要比任何人都更加了解吧?从古至今,为什么总有朝代更新交替……” 隋唐目光淡淡扫过所有人,“正所谓:林子大了啥鸟都有,朝廷养着那么多官吏为的是什么?每一个管制的作用何在?打个不太文雅的比喻,一个萝卜一个坑,各尽其职。自建国以来,大唐历经两朝,为何仍有那么多的问题?是官员没有尽职尽责呢?还是官员的能力不足?又或者说,太平日子久了,大家渐渐忘记当年打江山的艰辛,整日只想着怎么往上爬,贪图荣华富贵,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混日子?曾经有人把官场比作一锅清汤挂水烂糊粥,无色无味,可是你不吃,却没有其他东西可以果腹…整治官场也是如此,虽说林子大啥鸟都有,光靠皇上一人,根本逮不过来,可也不能把林子都砍光了吧?” 话到此处,隋唐忽然不再继续,目光环视一圈,静等其变。 然而,所期待的变数反倒没有发生,但在每位大臣的心中,却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并且,以至作用于日后的官场整治及推动,这些话,李治众大臣均不是仅仅听听而已。 李治双目微开,目光锐利,把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隋卿之言,深得朕之心,诸位爱卿回去都好好想想,朕登基不久,上有高祖皇帝和太宗皇帝两位,大唐万不能在朕的手上败落……今后,还要依仗各位辅助,看看如何解决当前面临的困难,将其推行下去。” 李治微微一顿,话锋一转又道:“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接下来,由李公公来宣读一件事情。” 李公公闻言,从身边的小公公端着的托盘上拿起圣旨开始宣读,其内容就是表彰隋唐制定的修建疏通河道,以此来预防洪灾对于河坝造成的破坏,有效的缓解河道压力,及小范围洪灾的处理,精确的人力物力预算等等,更有后续良田的规划。 待李公公宣读完,朝堂上一片死寂。 这时,李治却朗声道:“诸位爱卿,这份折子上的内容,朕昨日已经召见几位爱卿修改,今日朕希望能针对此讨论出个结果,然后挑选品德兼优之人,尽快落实。” 闻言,文武百官相互交换个眼神,窃窃私语,疏通河道主要难题在于资金,其次是开凿如此庞大工程的风险等等。 那日早朝直至晌午,李治抬眼看了看殿外的日头,而后对满朝文武,道:“今日辛苦诸位爱卿,此时已快到午时,朕命御厨为诸位爱卿准备了膳食,待会就会送来…已经许多年没有在朝堂上见到齐心合力的场面,今日诸位爱卿为大唐黎民百姓所做的一切,令朕深感欣慰…” 一整日满朝重臣都在大明宫议事,此事很快传至后宫。后宫的主子们皆面露惊容,后宫得势,历朝皆与前朝密切相关,如今隋唐在前朝站稳脚跟,武媚娘在后宫的地位将因她,稳固,甚至脱颖而出,平步青云。 如今武媚娘深得帝心、手段了得,又诞下龙子,母贫子贵,后宫妃嫔无比敬让她三分,却仍无法跟皇后那等背景强大之人抗衡,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前朝她缺少强大靠山,隋唐的归来无非点燃她的希望之火。 武媚娘美眸静静注视着身侧熟睡的小人,由于刚生完孩子,身材凹凸有致,乌黑秀发披散与雪白的颈项间,黛眉弯弯,红唇性感,妩媚动人。 “弘儿听见了吗?那人终于回来了,并且搞出如此大的动静……” 武媚娘是真的媚,尘世间难得一见,后宫佳丽站在其面前,皆会黯然失色,唯有萧婉莹能与她平分秋色。 “母妃要把你交付给她,而她,才是你真正该亲近之人……” 李治体恤群臣的辛苦,特赦第二日早朝免。 然而,在离开皇宫后,满朝的文武百官,便各自纷纷回府,从其表面来看似是风平浪静,却不想这百官私底下,竟有半数人聚集到长孙大人的府邸。 “长孙大人,您说着隋唐除了是武媚娘引荐给皇上外,究竟还有什么背景?竟能得到皇上百般庇护和喜爱?”一名官员十分费解的问。 “她是什么背景,我倒是有查过,此人的确不属于我大唐人事,十三岁之前,她就仿若这张白纸一样,一无所获。听说,她生下来便成为袁天罡的弟子,但仅凭于此,便做出今日之举,倒有些骇人听闻了些,可倘若毫无背景,全凭率性而为,倒有些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啊!” 长孙无忌的话,令所有人纷纷点头,想来他们也对此有所猜测。今日隋唐在朝堂上的所作所为,简直是胆大包天。原本想给她点下马威,却不想被其出尽风头,倒是个极为棘手的角色。如若放任下去,只怕日后不会给他们什么好日子。 “依我看这都是小,如今当务之急我们得想想如何应对这次整治官场一事,如今隋唐得到皇上的大力支持,此举一旦实施,只怕我们今后的日子会不好过啊!”一名官员担忧叹道。 “是啊!皇上也是,跟着隋唐瞎胡闹…要我说当年太宗皇帝就不该把皇位…” 一个官员有些气急败坏,然而,没等他说完,便被长孙大人喝道:“田大人,你未免太小瞧了皇上啊!如今皇上之所以会如此,就是因为我们这群老臣事事压着他,他支持隋唐是小,实际上却是在向我们证明一件事,那就是,他已不在需要我们,甚至觉得我们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他。” 长孙大人目光环视一周,继续说道:“诸位,日后还是多多收敛些吧!纵然我们如何忠于李家的江山,一旦威胁到了皇帝的权威,我想不必老夫多说,诸位也应该明白会怎样吧?” “可是,我们总不能让放任隋唐如此下去吧?”一位官员略显迟疑道。 “如若不然还能怎样?如今她有皇上撑腰,朝堂之上都可以公然不行礼节,又岂能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一个官员冷哼,想想隋唐朝堂上威风八面的样子,便觉得来气。 “既然明的不行,不如我们来暗的?既然查不出背景,我们不妨就试一试她,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也说不好?”一位官员忽然笑着伸出手比划了下。 “恩,此法可行,但这个人不能从各府调派,唯有雇佣一些江湖杀手来做此事,倘若这隋唐当真着了道,即便会惹怒皇上,秋后算账,也查不到我们的头上…”一位官员笑着道。 “恩,此法可以一试,但必须叫那些人做得干净,切勿落人把柄…”长孙无忌最后拍板。 当日,武媚娘召见了隋唐,大半年未见,她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挂念后者。 此次是她们认识以来,分别最长久的一次,并且,临行前,两人闹得甚是不快。 那日,武媚娘找上萧淑妃,假借示好为名,打探隋唐与淑妃之间的关系,却不想碰了一鼻子灰,如不是两人的说词吻合,很难消除她心中的芥蒂。 “娘娘身子尚未痊愈,着实不该召见隋唐,惹人非议。” 当下正是皇宫桃花盛开的季节,满园粉红一片,皆是盛开的桃花树,像是有一片粉红色的轻纱遮拢在山地上,花香扑鼻,粉红花瓣漫天飞舞,像是晶莹的花雨在洒落,阵阵清香飘来,非常漂亮与美丽,仿若仙境。 “你瘦了。” 武媚娘素淡长裙拽地,袅袅娜娜而来,肌体如暖玉,身上轻纱飘动,曼妙的仙躯若隐若现,曲线朦胧。 隋唐装作看不懂武媚娘眸中的柔情,咧嘴轻笑,“我觉得挺好,省得减肥了。” 武媚娘静静看着她,发丝轻舞,将如玉的肌肤承托得更加白皙细腻,妖娆多姿,与生俱来的魅惑气质,完美无瑕的脸颊。 周围花雨纷飞,馨香扑鼻…… “枪打出头鸟,今日你太过耀眼,恐有危险。” 隋唐眸光暗沉,神色平静,心中却生波澜。 “你在后宫的情况怎样?” 武媚娘神色暗了暗,几次欲言又止,终是淡淡道:“欠东风。” “前朝?”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武媚娘肌体雪白,玉容美丽到极致,她平静开口,语气中带有几分怨气。 “我会尽快。” 闻言,武媚娘倾城容颜上光彩焕发。“你不怕死?” “死?数年前,她就已经死了。”隋唐面露苦涩,飞机出事,再度醒来竟来到唐朝,种种回忆如波涛汹涌的江水,感慨万千,百转千回。 “娘娘如果没事,我便先告辞了。” “等等……”武媚娘叫住欲离开的隋唐,凝眉来至近前,细细打量。良久,开口问道:“你有很多事不曾告诉媚娘……” 隋唐眼帘低垂,很好掩去眼底的慌乱,刚刚一时的失神,势必会惹来武媚娘的猜忌。 “没有,你想多了。” 武媚娘没瞧出端倪,神色缓和,柔声道:“你我非比寻常,媚娘所有事,你皆知,你的事,媚娘也希望如此。” “有些事,不如不知。” 说完,隋唐抱拳、离开,丝毫不给武媚娘任何开口的机会。 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武媚娘宁静注视,挺秀身段,立于原地。后方已然出现几名黑衣侍卫,卑躬屈膝。 “你们暗中保护,倘若有半分差池,尔等提头来见。” “是。” 黑衣人领命离开,隋唐的做派,势必会惹来杀身之祸,武媚娘不得不通过武家的力量,为其加派一些武功高强之人暗中保护。 从感业寺回到宫中,武媚娘按照隋唐教给她的去做,日子过得算是相安无事。 但当群臣得知隋唐是她引荐给皇上时,倒是引起群臣的极力反对,更甚者,公然要求皇上将她送回感业寺,几度联名上书,最终因腹中胎儿,方得以让她留在宫中,王皇后出于私心,暗中帮助,才算压了下来。 隋唐入前朝为官,先是被任命为六部尚书,专门负责她提倡的一些方案推行和落实。 并且,被李治赐为他与武媚娘第一个孩子,李弘的老师,这倒让隋唐小小的震惊了下。只是皇太子出生尚且不足百日,连爬都不会,她能教什么?无非方便了武媚娘,有事没事宣她入宫议事。 虽非她本意,但圣命难违,隋唐唯有领旨谢恩。 有了皇子老师的身份,隋唐在朝中地位再次抬高。 虽然,隋唐心里老大不情愿,却无处说理,唯有心里把李治鄙视一番。刚生下来的屁大孩子,懂个屁啊?至于牙都没长全就认老师吗?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时光飞逝,转眼三年过去。 如今隋唐已经十九岁年华。期间,她大力向李治举荐人才,而这些人,几乎全部都是史书上面记载辅佐武则天称帝之人,随着这些人的加入,隋唐在前朝的地位越发稳固。狄仁杰是首批被提拔的人,当隋唐再次出现狄仁杰面前,两人竟心照不宣的达成某种共识。 “一别四载,仁杰兄长可还记得当年的约定?” “自然记得。隋兄弟如今贵为朝廷重臣,可还记得我这个八拜之交的兄长?” “一日为兄,终身为兄,如今有个机会,可让你我兄弟二人并肩作战,不知兄长会如何选择?” “自然选择兄弟……” 就这般,狄仁杰便收拾行囊与隋唐一同回了洛阳,之后,被隋唐推荐给武媚娘,再由武媚娘引荐给李治,设立大理寺,并将其任命为大理寺督察史,暗地里为皇上收集证据,侦破疑难案列。 隋唐又从科考入榜的人中提拨能人,专门负责河道工程监管。举荐良将,平复多起内乱,深得李治欢心。 并向武媚娘谏言,发展宗教信仰,为她日后登基做准备。 三年里,隋唐忙成了狗,暗地里推动许许多多政变,而与武媚娘的一段情,也渐渐成为两人之间心照不宣不愿面对的事。 但三年期限将至,隋唐势必要离开。 其实,早从武媚娘选择再回宫开始,她们的情便断了,这么多年,虽然心中多少有些不甘,却也不再如当年那般痛彻心扉…… 三年,后宫风云变幻,武媚娘成功让李治废除王氏皇后之位,改立她为后。当然,改立武媚娘为后,也是一波三折,遭到前朝老臣强烈反对,那些老臣以死相逼,要求李治收回成命,形势到了难以收场的局面。 最后,隋唐被迫出面,用杀一儆百的方式,震慑住前朝老臣,然后又带头站出来支持立后,得到李治重赏,众人见有利可图,于是赞同的人越来越多,这场群臣逼供的戏码,方得以终止。 此事善后事宜,李治也全权交给隋唐负责,至此,隋唐彻彻底底成为了皇帝的左膀右臂。 但在隋唐看来,自己就是李治和武媚娘的救火大队长,哪里着火,她去哪里,心里着实不悦,这叫什么事?当皇帝就了不起,可以到处放火,然后让她来收拾残局? 更气的是,武媚娘在生下李弘的第二年,竟再次怀了龙种。这件事,也令两人之间的关系跌至冰点。闻讯,隋唐彻底心寒,多年忍辱负重,多年憋屈,她独自承受,结果那人又一次失言,把她最后一丝期许也斩断。 “隋唐,婉莹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隋唐闻言微微一笑,“婉莹有何话,尽管说来便是。” “你…你心中那人…是不是皇后…武氏?” 隋唐目光淡淡,衣袂飘舞,宁静而沉默。 后宫里,难免会碰到不想见的人,而武媚娘自从坐上皇后之位以后,在这偌大的后宫里,最不想见到的人,便是萧淑妃。 她还清晰记得,那日隋唐为了萧婉莹是如何的求她,看到心爱之人为了别的女人求她,竟是那样的痛心。自从结识隋唐以来,此人一直都是高傲姿态,可那日,她却为了一个萧婉莹求自己? 嫉妒是女人的天性,武媚娘也不列外,她因此事,开始找萧婉莹的麻烦,而萧婉莹也因隋唐,与她针锋相对,毫不退让。 “武媚娘,你不该伤她的,虽然我不知你因何如此做,或许你有非做不可的理由,但为了她不那般痛苦,为了她能得到幸福,摆脱你,婉莹虽不喜后宫争宠,也答应过她不参与后宫之争,可从今日起,婉莹势必会与你争上一争……” “萧淑妃,你以为你是谁?敢跟本宫如此放肆!” “皇后娘娘如今是后宫最得势的女人,权大压死人,旁人自然不会与你说这些,但你就算得到所有人梦寐以求的又能怎样?却永远留不住最想要的,而你,也不再是你。” “你!”武媚娘气急败坏,可转瞬,她又笑了,“淑妃是深爱她的吧?你嫉妒本宫?” “婉莹,早已非完璧之身,自知配不上她,倘若婉莹不是当今的萧淑妃,皇后以为我会成全你吗?” “你?!”武媚娘娇躯轻颤,似捕捉到什么,却有什么都没抓住,唯有心被抽空。“你真的一点不想那个位子?” 她静静立于月下,站在湖边,宫裙华美,衣袂飘舞,如同月下的精灵,双目如黑宝石般,带着点点晶莹。 “倘若可以选择,我情愿与她远走高飞。” 画面静止,唯美而寂静,武媚娘心乱如麻,脑海嗡嗡作响,无心欣赏,生平首次质疑自己的选择,竟因一个女人。 “很好…萧淑妃…你很好…” 萧婉莹的做法,让武媚娘觉得十分可恶,莫名烦躁。但,不论她多么生气,却打消了杀萧婉莹的念头,虽然后者仍旧会因隋唐处处跟她作对,更会跟她争抢皇宠,坏她计划。 但,至少面对萧婉莹时,她可以放下所有防备正视被她亲手推开的人和感情。 萧婉莹牺牲自己,成全隋唐的做法,让武媚娘感到不解,甚至生厌!明明萧婉莹心里深爱着隋唐,却隐忍不发。明明自己与隋唐心生间隙,是第三者介入的最佳时机,这人却费尽心思阻止她? “娘娘,奴婢在您的床榻下发现此物?”宫女将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呈到武媚娘面前。 武媚娘见到白玉,脸色骤然一变,玉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冷冷道:“好你萧淑妃,居然敢陷害本宫…” “来人,把这块玉给萧淑妃送去,就说是本宫找到的,让她妥善保管,切莫再遗失如此贵重的美玉…倘若再有下次,怕就没这么好运了…” 武媚娘为权贵抛弃隋唐,萧淑妃却不惜一切代价成全隋唐,靓女同样藏着对那人至深的情感,但萧婉莹却像一面镜子,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曾经有多残忍,有多薄情寡义。 久而久之,武媚娘时常会因此暴怒,甚至有一次,她下令杀光宫里所有的猫,只因萧婉莹宫中那只猫,是隋唐送给义阳的生辰礼。 此事,令她很不舒服,仿佛领地被外敌窥视一般,急于宣泄。后来,时常午夜梦回,惊吓出一身冷汗。 ※※※※※※※※※※※※※※※※※※※※ 求作者收藏!~双更已兑现。 各位亲多多留言,打分哦!~o(n_n)o~ 作者求温暖,感谢各位支持正版的小伙伴儿!~ 武后出招 隋唐入朝堂, 着实得罪很多人,很多人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不惜重金想要她的命,但三年下来,无论他们花多少银子, 雇佣多么厉害的江湖刺客, 始终未能伤害隋唐分毫。 嗅觉敏锐之人, 渐渐发现一丝不对劲,殊不知, 皇城中最得势的三个女人, 常年派人暗中保护着隋唐。 夏日炎炎,大地如同烤炉一般,散发着炎热的气息。 公主府。 花如诗, 草似画,翠竹成片, 绿意葱葱, 楼阁雅致,红蔷薇爬满楼阁整面墙壁, 散发着淡淡的花香。 高阳长公主静立于阁楼的露台上,素色衣裙拽地,发丝乌黑靓丽如绸缎, 洁白肌体流淌光泽, 黛眉弯弯, 眸若星辰。 “公主, 隋大人今日再度遇刺,索性有惊无险,只是救援时,我们的人,差点跟皇后和淑妃娘娘的人动手。” “淑妃?”高阳颇感意外,神情沉郁,声音轻柔且悦耳,“隋唐,你到底迷惑了多少女子?” “继续命人保护,不得有闪失…另外,去给本宫查一查,淑妃与隋唐的关系。” “是。” 贤灵宫。 萧婉莹容颜绝世,肌肤如雪,美丽不可方物,乃真正的国色天香。很飘渺,出尘超然,后宫中除了天子,没人胆敢冒犯,只会敬重。 “义阳可还哭闹?” “回娘娘,公主见了隋大人,便不再哭闹,反而心情平复。” 闻言,萧婉莹眉眼舒展,浅笑,当真风华绝代,一时间让整个屋子都灿烂了起来。 “吩咐小厨房,准备膳食给她们送去。” “是。” 随着皇后易主,李弘顺利成为了太子,只可惜身体孱弱,自幼多病。 三年期间,高阳长公主与武媚娘走得极近,她更是成为武媚娘扳倒王氏的关键。 而武媚娘与李治的第二个孩子,取名为李令月,并被册封为太平公主。 这件事,被隋唐得知,竟震惊莫名,这与史书上面的记载相差甚大,武则天一生共有六个儿女,太平公主是李治与武媚娘最小的女儿,非常得宠。 而今,他们的第二个孩子就取名为令月?难不成武媚娘仅为李治生下两个孩子? 然,隋唐的猜测成真.自从萧婉莹与武媚娘处处作对,让后者渐渐意识自己的所作所为,对隋唐造成多么大的伤害。 她时常说,自己为人子女,为人父母,贵为皇家的女人,有些事,是责任别无选择。她觉得自己一切不瞒隋唐,隋唐如果真爱她,就该懂她,体谅她,理解她,无条件支持,接受她的一切,而不是整日给她脸色,动不动与她争执。 可殊不知,当年是她背弃了两人最初纯真的感情,舍弃刚确立的感情,毅然决然的回宫,这些年她做了太多让隋唐无法接受的事,直至永远失去。 如今李弘已经成长为两岁半大的小正太,等到他五岁的时候,便要正式拜隋唐为师。 随着三年期限一天天临近,李治与武媚娘极有默契的绝口不提,隋唐方面也没再说,只是这种平静貌似有些不正常,以武媚娘对隋唐的了解,她绝不会天真的认为,隋唐能不了了之。 当初隋唐提出的种种变法,也被她用三年的时间,一一捋顺,如今即便没有她,那些事情依旧可以照常运作。 今日的皇宫格外热闹,一大早皇宫里的所有太监、宫女、嬷嬷…便开始忙碌,为今日的晚宴筹备,而晚宴的地点设立在御花园。 原本只是惯常的皇室家宴,但由于疏通河道提早竣工,连同西北战况大获全胜,近两年洪灾、旱灾得到缓解,李氏王朝备受百姓拥戴,李治一高兴,举国同庆,并设立庆功宴,嘉奖众臣。 当下正是赏花的季节,御花园的苑亭里盘着百年古木藤萝,花木扶疏,百花斗艳,假山嶙峋,浓荫翠华欲滴,偶有春风徐来,平添几分凉爽之意。 “听说了吗?今日晚宴,皇上不仅宴请吐蕃、黑水靺鞨、粟末靺鞨、东瀛、高丽等番邦使臣,更将近些年为朝廷收敛钱财的皇商,尉迟府的那位女家主请了来!叫什么来着?” “尉迟蓝玥,那可是位了不起的女子,十六岁接管尉迟府,成为大唐皇商,眼光独到,高瞻远瞩,经商手段更胜其父…” “据说是位空前绝世美人,若不是挂着皇商的头衔,和尉迟府昭告天下的规矩,恐怕早就被皇上纳入后宫为妃了……” “世人对她的美,大多道听途说,依我看,就算再美的人儿,也不过是被民间流传罢了?这后宫的主子们,哪一位不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尤其是咱们的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她们两位可是后宫艳压群芳的美人!” “虽然只是道听途说,那也未免太传呼其神了吧?人家尉迟蓝玥未回尉迟府接管家业前,就是江湖上的武林第一美女,很小的时候便送入青云,接管尉迟府以后,便极少在江湖上走动,三年来,她在其父亲的教导下,愣是撑起偌大家业,并且,承担下朝廷近三年的采购和开支……” “啧啧…听你这么一说,此女当真了得!” “那当然,只是可惜,如此了得的佳人,已临近双十年华,却始终没有一个好的归宿啊!” “不会吧,人美,又能赚钱,怎么可能嫁不出去?” “说来话长,自从尉迟蓝玥接管尉迟府,便对外扬言,若想做尉迟蓝玥的夫婿,必须入赘尉迟府,并从一而终。否则,免谈。” “还有这等事儿?不过,想想也对,倘若尉迟蓝玥什么人都能娶,那不就意味着,尉迟府偌大的家业要统统归于他人了么?如此坐享其成的美事,尉迟公明那个老狐狸怎可答应……” “如此一来,哪里还有人敢上门提亲?” “非也,你可知,三年里排着队要做尉迟府入赘夫婿的有多少人?还真不是吹,据说能绕皇城几圈!” “竟有这等事?那为何尉迟蓝玥至今仍未成婚?” “听说还有附带几个条件。第一,品行端正,温文尔雅仪表堂堂。第二,必须是身无婚约的未婚者。第三,要有惊世之才,能文能武最好。第四,要懂音律。第五,看眼缘。” “眼缘?也就是说,这前面的四点,即便都符合,还要看人家大小姐能不能瞧得上?这与皇上选秀女有何分别?” “……” 后宫立正殿。 宏伟宫殿,有着一个妩媚至极的美人在沉睡,肌肤雪白透亮,姿容绝代,看起来无比诱人。 武媚娘此时正侧卧于凤榻上小睡,如今她已贵为后宫之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年过三旬的她,岁月没能在她身上留下半分痕迹,依旧娇如少女,美丽动人,仪态万千。 而今日的宴会,李治交由她来一手操办,打从一早她便忙活着,方得了空小歇片刻。然,这个时候,却传来非常不合时宜的声音。 “皇上驾到……” 凤榻上的她,刷地睁开眼睛,射出两道寒芒,那一瞬,她身上的气场格外强大,但转瞬即逝,仿佛只是错觉。 她神色略显疲惫,在婢女的搀扶下,起身走到殿门口恭迎圣驾。 这样的生活,早就习以为常,却也有些厌倦,但她却又不得不忍耐,不得不履行一个妻子应尽的责任,只因她还不是这天下的主人。 “臣妾恭迎皇上…” 疾步而来的李治,忙伸手将武媚娘扶起,笑着道:“朕可有打扰到皇后歇息?” “怎么会,臣妾也是刚躺下不久,并未睡着…” 见武媚娘这么说,李治深感欣慰,点了点头,扶着武媚娘坐下,“朕得皇后相伴左右,替朕分忧,实乃朕之福气啊!不过,皇后也要多加注意身子,累坏了,朕可是会心疼的啊!” “能替皇上分忧,乃臣妾之福,皇上日理万机,着实辛劳,臣妾接管凤位不久,皇上耳根难得清静几日,未免招惹前朝老臣的非议,臣妾自当竭尽所能。” “哈哈哈,皇后替朕着想,朕深感欣慰。”李治大笑,看来心情极好。 “不知皇上此时来找臣妾,所为何事?”武媚娘并不认为李治来此是特意来看她,自从封为皇后,整日被后宫琐事缠身,着实有段时日没见着皇上了。 “知我心者,皇后也。皇后,朕今日前来是有一事情,想听听皇后的意见?” 武媚娘凤眉轻挑,心下已有猜测,表面依旧自若。 “不知是何事?皇上道来便是,臣妾自当竭尽所能替皇上分忧。” “再过些日子,弘儿就满三岁了,朕想立弘儿为太子,不知皇后意下如何?” 武媚娘闻言微微一笑:“此事皇上做主便是,臣妾一女流之辈又岂懂这些?不过,弘儿能得到皇上恩宠,是他之福,不论最终太子是何人,臣妾都代弘儿谢过皇上。” 说着,武媚娘作势要向李治行礼,却被李治快一步拦下。 “皇后无需如此,此事前几日我便与隋爱卿等人商议,隋卿已着手安排,立弘儿为太子,不是什么难事。” “倘若弘儿能得隋大人的教导,只怕日后定会利国利民,造福百姓。” 武媚娘微微叹息,近来,她一直为隋唐的去留问题烦心,如今三年期限将至,怕用不了多时,那人就会重新提及此事,当初那人求自己放过萧淑妃时,有着想要将萧淑妃送出皇宫的意思。如果不是她发现的及时,只怕隋唐要闯下弥天大祸。 如今淑妃处处跟她作对,又不像要离开皇宫。 “皇后,可是担心朕让隋爱卿成为弘儿的老师,也难以留住她?”李治出声询问。 武媚娘闻言抬眸看向李治,缓缓点头,“隋唐此人倔强得很,别看她平日待人温和,很好说话,但触及底线的事情上,她从不让步,当年她答应皇上的事,仅用三年,已经尽数做到。而且,她大力提拔人才,如今即便没有她,那些人也会井然有序的进行……种种迹象表明,她并未因做弘儿的老师,而改变去意。三年,她只字不提,臣妾猜想,她是在等……” “等?”李治极为不解的看来。 “对,她在等,等一个最佳时机,等一个皇上无法拒绝的理由,而皇上倘若再放任她这般等下去,只怕到时候,便真的留不住了。” “哎,如若按皇后的说法,朕本本想叫她去帮皇商那边,看来如今也要从长计议了!若不是隋卿生性刚烈,有勇有谋,朕只怕会给她来硬的。”李治摇头苦笑,文武百官,哪个不屈服在他的皇权之下,唯独隋唐是个例外。 “皇上幸亏没这么做,且不说她肯不肯屈服,就这些年她为皇上所做的事,我们也不能这样做。且不说文武百官知晓会怎样想?倘若被天下人知晓,皇上多年积攒下来的盛名,恐怕会毁之一旦。” “皇后所言,朕不是没有考虑,如不是顾念这些,朕只怕早已将隋唐囚禁了去。”李治负气道。 武媚娘柔柔一笑,玉手轻轻搭在李治的手上,笑道:“臣妾倒有个法子,既能让隋唐这人逃不开皇家,又能牵制前朝那些居心叵测的老臣,更能替皇上摆平皇商的危机,抚平悠悠众口。” “哦?皇后且说来听听。” 李治神色微震,双目泛着些许光亮看着武媚娘,这些年武媚娘没少帮他出谋划策,不知不觉他对后者已有依赖。而今武媚娘在李治的心里,可不仅仅是自己的皇后,更是自己的知己。他知道,若没几分把握,武媚娘也不会这般说。 “前几日,皇上不是说,近来不知从哪里冒出另一股势力与皇商竞争,财力雄厚不输皇商,更明理暗里抢了不少货和买卖?媚娘猜想背后定然有什么人操控,只是这个人虽无法与朝廷比拟,但却是个心思缜密,懂得经商的行家,对上尉迟蓝玥这种仅仅经商三年的女子,游刃有余。对方在商业方面所采用的法子,没有越线,更没有违法,虽妨碍了朝廷,却又是钻了朝廷无法出面干涉的空子,此举居心叵测,恐另有所图……” 李治眉心一跳,武媚娘句句说中他心中所想,重重叹了口气,“哎,是啊!只怕朕一出面干涉,前朝老臣便会立刻跳出来联名上奏此事,而这件事情的背后,定有人指使和操纵,朕若想引出此人,势必不能莽撞。所以朕才会想让隋唐去处理此事,要说这朝堂之上能够让朕放心之人,也唯有她了。” “皇上,可是因她鬼主意最多?”武媚娘笑吟吟的看着李治,后者无奈笑笑,而后端起茶杯,轻饮下。 “臣妾认为,皇上派隋唐的确是最佳人选,朝堂上,也唯有她能胜任,但这次我们要换个法子来,以往的法子绝迹行不通,这次我们要一举两得…”武媚娘笑得高深莫测,隋唐的海棠破,她是知道的,以隋唐对商业上的独到见解,定能解决此事。 “哦?以皇后来看,要如何能让隋唐心甘情愿的去为朕办这件事呢?”李治大感好奇。 “赐婚…”武媚娘浅笑。 李治闻言眉头紧蹙,想了想问:“赐婚不是不可,只是公主们尚且年幼,貌似并无合适的人选!大臣之中,倒有几个合适,但皆是前朝老人的千金,朕也曾思量过,只是除了我皇家之外的女子,怕都拴不住隋唐啊!” “谁说没有…据臣妾所知皇商尉迟蓝玥的年纪与隋唐相仿,并且,她定下的条件,貌似咱们这位隋大人都吻合!因此皇商尉迟蓝玥,便是皇上赐婚给隋唐的不二人选。虽说此二人都很傲气,但自古皇命难违,到了那时即便她二人有心抗旨,只怕也没有适当的理由。皇上此举,在世人眼中完全是体恤臣子的表现…而皇商尉迟蓝玥与隋唐成婚,隋唐将注定与皇室紧紧拴在一起,揪出幕后操纵者,也将指日可待,正所谓一箭双雕,此法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妙!太妙了!皇后此法甚妙!” 李治龙颜大悦,抓住武媚娘的手,甚是激动。但转念间,他又皱眉,道:“只是何日下达这道圣旨才好?” 武媚娘微微一笑,“皇上今日不是设宴举国同庆?这尉迟蓝玥与隋大人皆应邀出席……” 李治双眼铮亮,“皇后是说…择日不如撞日?” 武媚娘缓缓点头,笑而不语算作默认。 李治龙颜大悦,陪武媚娘用午膳,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便匆匆离去。 而武媚娘却在李治离去后,常常叹了口气,喃喃轻语,“隋唐,莫怪本宫如此设计于你…本宫也是为了你能永远留在媚娘看得到的地方…” 隋府。 隋唐坐在书房整整半日未曾动过地方,她手上掐着一个锦囊,是当初袁天罡给她三个锦囊的其中之一。 三年将至,隋唐心中想了千百种脱身之法,却始终没有一个能让她全身而退的,无奈之下,她只好去翻袁天罡给她的锦囊。 犹记当年袁天罡告诉过她,倘若她想离开武则天,便看其中的锦囊。然而,当隋唐看到里面的内容时,却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纸条上面,仅有四个字“奉旨成婚”! “老头子,你究竟是何意思?奉旨成婚?你应该知道,以我如今的身份岂能成婚?难道是要我暴漏身份不成?还是说?我的身份已经暴露?”隋唐喃喃自语。 “老爷,马车已经备好,我们该出发了…”门外站着一个长相俊俏的家丁,对隋唐轻唤。 隋唐收敛心绪,抬眸看着门口的家丁,微笑道:“小满这身男装,当真俊俏得很啊!” 隋唐口中的小满,正是益州那位卖身葬父的少女,少女非常激灵,与一个好心的车夫,说自己是治理益州隋大人的婢女,故此,一路追赶上隋唐与高阳长公主的队伍。 追赶上隋唐,少女死缠烂打也要跟随隋唐为奴为婢,当时为此高阳长公主着实没少给她脸色,冷嘲热讽也是常有。 但临近皇城时,高阳长公主却突然让她信任此女,并将真实身份告知,许是一路上的观察,及试探,高阳才会让隋唐这么做。 而小满得知真相时,着实吓了一跳,小嘴张得能塞进一个拳头。 “老爷,您就别取笑人家了,我与老爷比起来,可差得远了。老爷若是再耽搁下去,皇上的宴会,我们可就迟到了。”小满笑着催促。 “知道啦!知道啦!走起……”说话间,隋唐将锦囊收好,起身朝外面行去。 ※※※※※※※※※※※※※※※※※※※※ 求作者收藏!~ 各位亲期待的互动环节即将到来,多多留言,打分哦!~o(n_n)o~ 作者求温暖,感谢各位支持正版的小伙伴儿!~感谢尼克斯小天使~~~ 初见尉迟蓝玥 巍峨皇城, 夕阳余晖的映照下染上一层金灿,宏大而雄伟,以大理石筑成,煌煌大气,举国气运尽汇于此。 此乃唐朝的国都, 一位又一位帝王皆坐镇于此, 俯视天下, 气吞山河,从古至今, 寄托无数人的信念。 尉迟蓝玥被一个年轻公公带入御花园, 迎面十二根石柱,粗大古朴,像是支撑着此间天地, 雕刻着真龙。 御花园十分广阔,不像建筑, 恍若一方仙境, 雾霭流淌,一片朦胧。 尉迟蓝玥仙肌玉骨, 乌发飘舞,眸光灿灿,自从成为皇商以来, 她首次踏入皇宫, 首次面圣。 然, 她心中并无初次面圣的喜悦与胆怯, 更多的是种担忧,近来不知因何冒出一股势力,采用非常了得的经商手段,与尉迟府抢生意,令尉迟府损失惨重,虽尚且威胁不到尉迟府的根基,却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此事,让尉迟蓝玥十分苦恼,如今她虽得到尉迟公明的真传。但此一时彼一时,对手仿佛非常了解她,专门针对她而来,并且,对尉迟府的经商路子尤为了解,财力方面也不输尉迟府,显然并非表面那般简单。 如今大唐境内,谁人不知尉迟府是皇商? 而这股势力胆敢公然猖狂的与他们做对,其幕后指使者定然来头不小,甚至不惧皇权,此人要么权倾朝野,要么,压根就不受皇权管制,方有胆量与朝廷作对。 细细思量,牵连甚广,暗藏阴谋与杀机,兹事体大,稍有不慎,便关乎江山社稷,朝野动荡,党派成败! 尉迟府被夹在中间陷入两难,轻则名节保身,重则株连九族。到了那时,尉迟府便彻彻底底断送在她手上。 指望皇帝出面,那是不可能的,但继续僵持下去,那便正中对方的下怀。 表面对方来势汹汹,有着争夺皇商头衔之势,但背地里,却是在争抢一块金山,江南每年上缴的关税,占朝廷每年税收总额的三分之一,这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数字,上到皇室门阀,下到地方官员,只要跟江南沾点边,无不富得流油。 “玥大家,皇上宣您进去…” 从里面急匆匆走出一个上了年纪的公公,对皇商尉迟蓝玥的态度,颇为恭敬。并且,做了个请的手势。 凡在后宫当差之人,哪一个不是见惯了美人?然,尉迟蓝玥的到来,着实惊艳后宫,走到哪里都有无数目光追逐。 尉迟蓝玥貌若谪仙,气质脱俗,美眸流转,冰肌玉骨,乌发披散,绝世容颜惊为天人。 “有劳公公…” 此时的御花园里,灯火辉煌,座无缺席,载歌载舞,而设宴地点恰恰在一片樱花盛开的园林,偶有那么几片粉红色的花瓣落下,犹如雪花一半在空中慢慢飘舞,美不胜收。 当尉迟蓝玥出现在宫阙时,原本热闹喧哗的宴会,霎时变得寂静无声。 宏伟壮丽的宫阙外,绝代佳人遗世独立,良辰美景,几近神灵。仿佛从月宫中坠入尘世间的仙子,不染人间尘气。 尉迟蓝玥宁静无比,身段挺秀,眼帘微垂,目视脚尖,雪白长裙拖地,夜风中轻轻飘动,似欲乘风而去。 雪白长裙上绣有繁花朵朵,高耸胸姿,蛮腰盈盈一握,翘臀坚挺,挑不出半分瑕疵,将窈窕玉体勾勒的如同山峦起伏。 此等人间尤物,偏偏气质高洁出尘,在夜光灯的照耀下如同一个活生生的精灵。浑然天成的姿容,略施粉黛便惊为天人,眸波似水,却透着一种拒人千里的漠然,琼鼻樱唇,如鬼斧神工精琢而成的美玉。 尉迟蓝玥绝代姿容艳冠天下,令人窒息。 宫阙中,雕梁画栋,金碧辉煌。云雾缭绕,仿佛置身仙宫。再加上尉迟蓝玥聚美脱俗的姿容,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尉迟蓝玥直径来到宫阙中央,从容不迫,朝主位上的皇帝与皇后恭敬行礼。 “民女尉迟蓝玥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 天籁之音,在宫阙中回荡,尉迟蓝玥发丝如瀑,空灵绝俗,玉骨天生,姿容无双。 宫阙中所有人神色一滞,心跳漏跟着掉一拍。 直至此时,武媚娘方回神,生平首次被女子的容貌惊艳到失神!但即便如此,她仍是宴席上第一个回神之人。 她不动声色地按住李治的手肘,轻轻摇了摇,见其望来,回以一笑,极识大体的递出个眼神。 “咳咳咳…”李治故作镇定的轻轻咳了咳,“起来吧!” “谢皇上,皇后娘娘…” 尉迟蓝玥缓缓起身,此时,歌舞早已停了下来,武媚娘与李治对视一眼,在其示意下,便见前者抬眸看向尉迟蓝玥,轻缓又不失威严地道。“尉迟蓝玥,抬起头来。” 尉迟蓝玥平静无波的眼眸中,略显波动,续而,她缓缓抬头,看向主位上的李治与武媚娘。 同时,宫阙中变得寂静无声,出奇的安静,跟着就见所有人眼睛不约而同的亮了起来。 “好美!” “武林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 “恩,果然是个美人,看来民间流传的话并非子虚乌有…本宫阅览群书,竟寻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汇来形容,清丽脱俗显得庸俗,倾国倾城又过于俗套,真没想到,世间竟真有如此风华绝代,宛若画中走出的神女…皇上您说呢?” 起初见到尉迟蓝玥的容貌,武媚娘着实震惊,尉迟蓝玥的美,不同于她那般妩媚妖娆,倾国倾城。也不同与萧淑妃那般天生丽质,国色天香。但正因这种无法形容的美,和出尘的气质,令尉迟蓝玥毫无悬念的超越了她们。 听到武媚娘赞美,李治也从震惊中回神,忙笑着附和:“是啊!是啊!皇后说的极是。真没想到,朕的皇商,竟是一位美若天仙的奇女子!年纪轻轻便有非常了得的经商手段,实乃巾帼不让须眉啊!” “谢皇上,皇后娘娘的夸奖,蓝玥愧不敢当。” “诶,当得,当得,玥大家莫要谦虚,来人啊!快给玥大家赐座…” 尉迟蓝玥刚落座,便见高丽的九王爷,金基范从座位上站起来,对李治和武媚娘微微一礼,道:“素来听闻大唐出美人,今日一见果然所言非虚。不知这位美人如何称呼?可有许配人家?小王不才,如今已过双十年华尚未娶妻,对这位美人一见倾心,不知能否有幸与大唐亲上加亲呢?” 闻言,李治剑眉微蹙,旋即与武媚娘对视一眼,朗声大笑:“哈哈哈…窈窕淑女君子好求,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九王殿下也不列外,但是……若换作旁人,朕会极力促成,但她不行。” 金基范面露不解,追问:“为何?” 李治含笑指着尉迟蓝玥道:“她名为蓝玥,父姓尉迟,是我大唐的皇商,九王殿下是在跟朕要大唐的金库啊!” 金基范闻言大惊失色,当即行礼道:“是小王唐突了,还请大唐皇帝陛下原谅!” “不知者无罪,九王殿下请坐…”李治把君主的大度发挥得淋漓尽致。 这时,契丹图狼王阿尔泰山站起身来,先是冲李治与武媚娘微微一礼,而后看着尉迟蓝玥说道:“听闻尉迟小姐选婿有几个条件,不知本王是否符合?” 李治神色微凝,正欲开口,却被武媚娘一把按住,轻轻摇头,示意李治先不要开口,暂且静观其变。 尉迟蓝玥抬眸看向图狼王阿尔泰山,眸中无波无澜,图狼王生得非常高大魁梧,面容算不得俊逸,却也称得上仪表堂堂,契丹的图狼王阿尔泰山,有着契丹第一勇士之称,契丹与大唐最大的不同,是他们从不以才华、容貌自居,而是以勇猛,越是骁勇善战的勇士,在契丹的地位越高。 此时,天色已彻底暗淡下来。月华皎洁,散发出柔和的白光,如同一层淡淡的薄烟,使整个皇宫染上一层素淡朦胧的纱衣。 尉迟蓝玥双眸灵动,仙肌玉骨,曼妙高华,不食人间烟火,拒人千里。 场面安谧,也很安静与美丽,但阿尔泰山的心头却微微一颤,跟着他见到尉迟蓝玥从座位上站起来,微微欠身,红唇轻启,“敢问尊驾如何称呼?” “本王乃契丹图狼王阿尔泰山…” 尉迟蓝玥明眸流动慧光,白衣绝世,宁静出尘。 “敢问图狼王可否婚配?” “本王有八房妾室,至今王妃位置空置,今日见得姑娘第一眼,本王就已肯定,你就是本王王妃的最佳人选…”图狼王阿尔泰山的言语非常直接,态度诚恳。 尉迟蓝玥轻轻颔首,浅笑间,百花失色,她婉转回绝,“多谢图狼王对蓝玥的抬爱,既然已有妻妾,只怕图狼王的美意,蓝玥实难做到…” “为何?如若你不喜欢,本王可以为了你,把她们统统休了,只独宠你一人,不知姑娘意下如何?”图狼王阿尔泰山不死心问。 尉迟蓝玥轻轻摇头,依旧浅笑,“蓝玥选婿,首要条件,就是身无婚约的未婚者。并且与蓝玥成亲者,要入赘尉迟府,图狼王诚意令人感动,或许您能为蓝玥休妻,可图狼王又岂能为蓝玥放弃整个契丹的子民?从而入赘尉迟府呢?故,是蓝玥没这个福气。” 闻言,图狼王阿尔泰山神色连连变换数次,最是遗憾的叹息,选择放弃。 或许他真的能为尉迟蓝玥,放弃其他女眷。但他绝不能因一个女人,而放弃已有的权势与地位。当然,自古以来,不是没有爱美多过于江山之人,尉迟蓝玥恰恰看准图狼王此点,故此才会放低姿态,给对方一个台阶下。 “那可真是遗憾了……” 尉迟蓝玥轻轻颔首落座。 接着,一位年轻的将军,从席位中走出,只见他来到宴会中间,对李治和武媚娘恭敬行礼,然后道:“皇上、皇后娘娘,微臣听说玥大家先前乃武林中人,功夫了得,不知今日小将能否请教一二,为大家助助兴…” 李治皱眉,但仍看向武媚娘,后者冲其微微点头,李治笑言:“看来,玥大家今日是备受众爱卿的关注啊!也好,如果玥大家没有意见,朕想也见识一下江湖上的精湛武艺。” 尉迟蓝玥云淡风轻地看他一眼,神色依然,未曾有一丝变化。 今日进宫,尉迟蓝玥穿着虽算不得华丽,却也出自大家之手的拽地丝绸长裙。从装素来看,显然不适合与人动手,只是此人邀战醉翁之意不在酒,圣命难为,唯有应战。 尉迟蓝玥眸色骤然变得凌厉,整个人漂浮而起,宛若神! 此时,她的气息格外恐怖与强大,仙姿玉骨,秀发飘舞,眸光灿灿,她凌波微渡,飘然而至。 在所有人尚未回过神时,年轻将军已经倒射而出。 尉迟蓝玥显然手下留情,那将军很快从地上爬起,不服气的道:“再来!” “再来?陆将军年少气盛,从小在军营里长大,后镇守边关,当真性情直率,却也不懂怜香惜玉,玥大家今日装束,并不适合与人动武,不知在下可否代劳?与陆将军切磋一二?” 隋唐穿着白色秀有黑色图腾的官服、官靴,白玉冠将头发高高束起,银白色发带垂至两鬓。 一手在前一手在后,修长高挑的身影由远及近缓缓而来,整个人看去,有种说不出的儒雅俊俏,更令在场不少女眷芳心悸动,时不时用余光注偷窥于她。 萧婉莹如今贵为嫔妃之首,但从晚宴开始到现在,她都极少说话,脸上虽挂着一丝浅笑,却总感觉少了点什么?然,就在隋唐出现事,那份笑意方有了灵魂… 今日天子设宴,虽有文武百官无需穿着官服的说法,但却无人敢真的这么做。不过好在如今的官服,不再像以往那般丑陋。这还要归功于隋唐,如不是她在订制官服时,向皇上提议做些改良,只怕,如今的官服,仍会像以前那般丑陋难看。 “隋大人?隋大人今日可是来晚了。”陆将军见来人是隋唐,立刻换了一副态度,回首笑望着她。 隋唐含笑经过他时,低声道:“欺负女人,陆将军出息啊!” 两人视线对视半秒,隋唐步伐没停,直径来到殿内,向李治与武媚娘郑重一礼,恭敬道:“隋唐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 “哈哈哈…隋爱卿你来迟了,朕定要罚你…”李治略有深意大笑,三年来,他时常以让隋唐出丑为乐。 隋唐无奈苦笑,肠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被李治逮着把柄,定然又要灌她酒,犹记上次皇家宴会,她被李治灌得直接断片。 跟皇帝斗酒,是世间最痛苦的事,因为文武百官会替他挡酒,隋唐本就不胜酒力,在加上对方有那么多帮手,可想而知结果会如何。 如不是武媚娘、萧婉莹、高阳三女替其说话,只怕会更惨! “臣甘愿受罚,不过,在那之前,肯请皇上,能让隋唐代替玥大家,与陆将军切磋。”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神色一怔,武媚娘眸光暗沉,似想将隋唐看穿,隋唐的坚持与认真,是谁也不曾料到的,难不成此前陆将军得罪了隋唐,又或是为了玥大家? “哦?隋爱卿想替玥大家应战?不知陆爱卿意下如何?”李治挑眉,目光较有兴致的落在尉迟蓝玥身上。 陆将军面色涨红,忙笑着道:“微臣哪里敢与隋大人切磋,虽说只是切磋,但刀剑无眼,若是伤了隋大人,微臣实不敢当!” “将军征战多年,岂会掌握不好分寸?”隋唐含笑看着陆将军。 “嘿嘿,这不是喝酒了嘛,难免会有手误的时候。” “既然如此,将军就不怕误伤了玥大家?看来,陆将军果然不知怜香惜玉啊!” 隋唐笑容温和,她自知不是陆将军的对手,后者是她亲自选出的武状元,一身武艺甚是精妙,也是个内家高手,岂是她能打得过的?但不知怎么,她就是看不惯堂堂七尺男儿竟大庭广众为难一女子,有劲儿去战场上多打几个胜仗啊!在这儿逞什么威风? “呵呵…小将刚刚只不过是想给皇上即兴,哪会真的跟玥大家动手,倘若真的伤了我朝皇商,以后前线吃紧,玥大家不给粮食,我们岂不是都要傻眼?”陆将军哈哈打趣,逗得众人开怀大笑,他又道:“不如切磋就此作罢可好?” 尉迟蓝玥微微欠身,“多谢将军,多谢隋大人。” 隋唐微微颔首,不再说话。 陆将军对李治和武媚娘恭敬行礼,退回原本的席座上,抬眼看向高阳长公主,见其并未看他,索性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李治突然大笑,“朕听说隋爱卿,在益州之时曾弹奏过一曲,曲风新颖别致,歌词至情至深,今夜朕就罚你将再弹奏一曲,给大家助助兴如何?” 隋唐微怔,她一点都不想在这种场合唱什么歌,可眼下形势容不得拒绝,她下意识看向高阳长公主,而此时后者也正看着她,俏脸挂着让她看不懂的笑。 隋唐回以浅笑,而后冲李治说道:“既然是皇上想听,隋唐献丑了。” “好,来人拿琴来…” 待宫人们将琴备好,隋唐踱步来至琴前坐下,伸手拂过琴弦,不禁赞道:“好琴!” “此琴名为离殇,是朕的太祖母留下之物,隋爱卿可要莫要让朕,失望才好啊!” 隋唐微微一笑,却也不再说话。 她指尖轻动拨弄琴弦,悠扬的曲音响起,众人也是跟着静了下来。随着曲风的点点带入,隋唐压着嗓音,故意使声线变粗,不要太像女声以免惹人怀疑。 歌声委婉细腻,深入人心,勾起许多人的思乡之情。 从刚刚见到隋唐,尉迟蓝玥便觉得此人与皇宫格格不入,天生傲骨,然,此人就是三年前那个为百姓造福的隋大人。近几年,她或多或少听过一些关于此人的传闻,不想今日得以见其本尊,竟这般年轻。 隋唐的特别,不禁让尉迟蓝玥的视线多在她身上停留片刻,也仅仅是这片刻的时间,体现出隋唐与旁人的不同,尉迟蓝玥自从经商以来,阅人无数,却从未对谁如此欣赏,而今隋唐当属第一人。 时隔三年,再听到这首曲子,竟让她有种道不明的怅然。 隋唐唱者无心,武媚娘听者有意,她从这首曲中听出太多太多,心中有一种难掩的忧伤。 江南一幕幕浮现,仿佛就在昨日。 “隋唐,媚娘终究是伤了你……” 武媚娘心中怅然,虽然自从她选择回宫,两人心照不宣的从未提及过感情,依旧如同往昔那般商议正事。 但,她隐隐发现,两人的关系越发疏离。 她自欺欺人的以为隋唐不会在意,甚至多次与李治暧昧都不曾避讳隋唐。后来生下令月,她发现隋唐每每商议完正事绝不会跟她多呆。 其实武媚娘大错特错,并非隋唐不在意,只是那些伤被其隐藏的太好,以至于武媚娘不曾发觉,隋唐的全心相助,只是遵守当年的诺言而已。 武媚娘心头没来由抽痛,她终于明白,只是这一切都未免来得太迟。 一曲终,萧婉莹也浮想联翩,犹记金陵街头,她送隋唐离开的一幕幕,如不是顾及当下场合,只怕她当即便要离去。 她的感伤,不完全出自与隋唐错过,更有心疼。 唱者无心,听者有意。大唐的皇后与贵妃,感慨万千,各怀心思。 众人似意犹未尽,却也一时无话。 良久,李治目光扫过众人,缓缓起身,从席位上走下来,直至隋唐身旁。 见此,隋唐忙起身,向其行礼,“皇上,不知此曲,可有尽兴?” “隋卿此曲勾起了,朕,儿时的琐事,不知爱卿从何处学得此曲?” 隋唐微微一笑:“此曲源自于隋唐的家乡,小时后便会唱了。每每想家之时,便会弹奏此曲,以此来缅怀思乡之情。” ※※※※※※※※※※※※※※※※※※※※ 求作者收藏!~ 各位亲期待的互动环节即将到来,多多留言,打分哦!~o(n_n)o~ 作者求温暖,感谢各位支持正版的小天使!~ 赐婚 闻言, 李治缓缓点头,旋即抬手拍了拍隋唐的肩膀,若不是隋唐的身高比他高上些许,时才他真的险些以为这本就是一副女子身体。大唐男子纵然再消瘦,也极为少见如此年纪轻轻便骨瘦如柴之人, 还不及后宫的嫔妃们丰润, 又或许隋唐本就是个女子? 李治心下猛地一跳, 把自己吓了一跳,他不动声色地笑笑, 似调侃, 又似半真半假的问:“隋爱卿如若是个女子,想必定是一位清秀可人的美人吧?” 此言一出,宴席上知道隋唐真实身份的三女, 皆是心头一震。 群臣哄笑,他们背后没少议论隋唐柔弱似女子, 以此泄愤, 却从不敢大庭广如此说,如今听闻皇上这般调笑, 自然开怀大笑。 武媚娘抓着凤椅的手微微泛白,神色如常,内心波澜涌动, 剧烈起伏, 一双眸子紧紧盯着隋唐。 萧婉莹手上的丝巾, 被她拉扯得走了样儿, 眼底略过一丝忧色。 高阳长公主神色虽也算镇定,但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却将她出卖。 隋唐心头猛跳,失声笑道:“皇上又在取笑微臣?” “哈哈哈…三年了,隋爱卿直言不讳的性子一点没变,很好…朕就喜欢你这点…今日朕有个好消息要宣布,与隋卿有关!来人,赐座。” 李治深深地看隋唐一眼,大笑着走回席位。 但见宫人们正搬着椅子朝尉迟蓝玥那桌移去,隋唐心中没来由一惊,旁人要么独自落座,要么与家眷结伴而坐,只有她被如此安排。 反观,尉迟蓝玥也一脸不解,抬眸看向隋唐,心中似有猜想。 李治回到席位上坐下,笑眯眯地看着隋唐,抬手指了指尉迟蓝玥身旁的位置,提醒道:“隋爱卿,入座吧?” 此时,宫人们已经把椅子放到尉迟蓝玥的旁边。隋唐视线偏移,目光落向一边的人儿,两人视线不期而遇,那一瞬,心湖中央晕开一丝波纹,似冰封的心门被什么悄悄叩开,脑海一片空白。 尉迟蓝玥秀发轻轻飘舞,衣袂猎猎,月白衣裙衬托出她婀娜傲人的仙姿,肌肤莹白,如羊脂玉雕琢而成,她风华绝代,丰姿绝世,宛如从神话世界中走来…如神临世,超脱凡世。 隋唐怎么也没有想到,世上竟真的有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美人?此时,就活生生的出现在她面前?并且,正与她对视! 尉迟蓝玥的美,彻底颠覆隋唐对于美的认知与定义,古今中外凡是能说出来名字的美人,在其面前恐怕都会自惭形秽,黯然失色吧? 一个女人再美,能有多美?就算是画中人,也要画者有超脱世俗的想象,方能描绘出超乎意境的美人! 一时间,两人静静对视,尉迟蓝玥出奇没有生出厌恶感,只因隋唐眼中单纯的唯有欣赏。 李治见隋唐傻愣愣杵在原地,迟迟未动,不由含笑打量着两人,旋即出声催促:“隋爱卿,还不快快入座,在哪里傻站着作甚?那不成觉得朕的安排不妥?” 闻言,隋唐如梦初醒,耳根泛着微烫的绯意,视线不经意间对上武媚娘那双略带哀怨的目光,一瞬移开,快到不被察觉。 “没有,并无不妥,只是隋唐刚刚被玥大家的美貌惊艳到了而已…”说完,她大步朝席位行去。 “哦?”李治似笑非笑看着她二人,默默饮下杯中酒。“倘若朕赐婚与你二人,你们可有异议?” 行至桌位的隋唐,一个踉跄差点栽进尉迟蓝玥的怀里,幸好她反应快,一把扶住座椅的靠背,方能将身子稳住。 初闻之时,尉迟蓝玥玉容惊变,但仅仅维系一瞬,续而便见隋唐的窘态,不知怎地,竟有种想笑的冲动。心说:“此人,先前一副沉稳模样,如今一听要娶自己,竟是这般反应,难道娶我亏了你不成?” “爱卿可有身体不适?”李治故作关心,嘴角却难掩笑意。 “没…没事,刚刚没有好好看路,不小心,被凳子绊了一下,现在没事了…”说话间,隋唐已经落座,云淡风轻问:“皇上定是因隋唐来迟而取笑臣,像玥大家这等如仙儿一般的美人,隋唐何德何能与其相配?” “诶?隋爱卿何必妄自菲薄,如今你贵为朕的一品大员,何以配不上?”李治含笑反问。 “这话,隋唐就有些听不懂了,恕臣愚钝…”隋唐继续装糊涂。 李治笑笑,却不再多言,而是冲身旁的李公公微微颔首,跟着众人便见李公公拿着圣旨,大声宣读:“隋唐、尉迟蓝玥上前听旨…” 靠来真的?隋唐皱眉,尉迟蓝玥平静无波的眼眸,终于有了变化。 此时,所有人纷纷行君臣之礼,见状,两人先后回神,起身来到前方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贞观二十八年,尚书令隋唐,近年替朕分忧,劳苦功高……特赐婚皇商尉迟蓝玥、尚书令隋唐,择日完婚……” 然而,自从听到赐婚二字,后面的内容,便再未入得两人的耳朵。 此圣旨一出,在场的大唐臣子、附属小国的番邦使节、王公贵族等等,所有人神色各异,有羡慕、有嫉妒、有惋惜、有惊喜不定、更有许许多多说清道不明的东西。 当高丽九王爷听到隋唐被罢免官职,而后入赘尉迟府时,不禁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也不知他是替自己感到惋惜,还是替隋唐,又或是尉迟蓝玥? 契丹的图狼王时才有些怀疑尉迟蓝玥的话,而此时,却已深信不疑,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武媚娘欠身低头,有所思,看不出喜悲。 萧婉莹俏脸微白,双唇紧抿。 高阳长公主神色变幻,双眸微眯。 长孙无忌神色如常,但从其微翘的唇角,不难看出他此刻的心情。 上官仪从始至终一副笑脸,仿佛这个消息他早就知道一般。 圣旨宣读完,隋唐与尉迟蓝玥依旧沉寂于各自的心事当中,低着头,垂着眼眸。 所有人的视线再次落在两人身上,看不清脸,却也迟迟未动,一时间,竟陷入僵局。 “隋大人、尉迟蓝玥快领旨谢恩吧!”李公公再度出言提醒。 “隋唐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尉迟蓝玥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隋唐与尉迟蓝玥几乎同时反应,这种默契,令两人心头一颤,旋即硬着头皮说了下去。 皇上钦点赐婚,乃臣子之福,本是件皆大欢喜的事,可当事人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事发突然,倘若公然抗旨不尊,只怕恰恰中了某些人的下怀,更令大唐皇帝颜面尽失。 隋唐和尉迟蓝玥都是聪明人,自然懂得其中的利害关系。骑虎难下,故而,两人唯有领旨谢恩。 见两人领旨谢恩,李治稍稍松了口气,时才他真有点担心,隋唐会一口否决他的旨意。到了那时,他还真不知道该拿隋唐如何是好?不过,隋唐却出乎意料的应承下来,总算了却一桩心事。 众人对于皇上突然赐婚,虽有疑虑,但好在赐婚后的隋唐,已经被皇上罢免官职,看样子是铁了心让隋唐入赘尉迟府了。 但一些敏锐之人,却隐隐嗅出一丝深意,倘若隋唐真的与尉迟蓝玥成婚,有了隋唐的尉迟府,要比以前更加可怕! “皇后待会找个机会探探隋爱卿的口风,朕总觉得她答应的如此痛快,似乎与往日的作风不太一样……” 武媚娘默默点头,出奇没有接话。而李治大笑着与群臣饮酒,丝毫没留意到她的不适。 皇帝的猜测,武媚娘并非没有。然,今夜所有事都超出掌控,她心底隐隐生出一丝不安,让隋唐娶尉迟蓝玥真的对吗?时才两人的种种,皆被她收入眼中,心绪凌乱,莫名的不快。 这种情绪对武媚娘而言,很陌生,又震惊。也许,是从未对谁动心的缘故,在她的思想观念里,只要你有权,想得到什么都轻而易举,因此从不知失去的滋味。 然,今夜一切,都是她自己亲手促成?只怕后悔已来不及,唯有找隋唐详谈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旁敲侧击。 萧婉莹合上眼眸,平复许久,再次睁开似是下定什么决心,起身悄然离开御花园。却被武媚娘注意到,于是,起身追出。 “淑妃,这是想要去哪儿啊?” 萧婉莹见武媚娘追来,索性停下脚步,转身回眸定定地瞧了对方好一会儿,欠身行礼。 “皇后娘娘,臣妾身体有些不适,于是便出来透透气…” 武媚娘见萧淑妃忽然对自己这么客气,感到意外,旋即轻笑,“淑妃怎会突然对本宫这般客气?倒是让本宫有些受宠若惊了!” “如此不好吗?臣妾本就不喜宫廷争斗,从今以后再无人与你作对,这难道不正是皇后娘娘所期望的吗?”萧婉莹平静看着她,明眸皓齿,红唇鲜艳,明艳照人。 “淑妃此话何意?”武媚娘诧异,双眸微凝,神情戒备。 “臣妾能有何意?臣妾会与皇后娘娘作对,娘娘不是一早就知道的吗?而今,那人已有了更好的归宿,臣妾又何苦再这般继续下去?皇后娘娘,臣妾如今尚有一事不明,想从您这里得到答案。”萧婉莹话锋一转,目光紧紧盯着武媚娘,看似淡然的一句话,却是藏着令人不安的讯息。 “何事,你问。”武媚娘似有猜想,声音平淡,尽显从容。 萧婉莹向前迈出几步,来到武媚娘前方不远处,停住,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问:“今日隋唐与尉迟蓝玥的赐婚,皇后娘娘应该早就知道吧?又或者说,此事本就是皇后娘娘向皇上谏言?” 武媚娘美眸中露出惊疑不定之色,盯着萧婉莹看得很仔细。 “淑妃何出此言?” 萧婉莹已从她的俏脸上,得到答案,不由轻笑,“如今后宫,甚至前朝,皇上做决定前,总会征求一下皇后娘娘的意见,而皇城,唯有娘娘与臣妾知晓隋唐的一切,自然只有皇后和臣妾才知如何能让她安然离开皇宫。” “你说什么?!”武媚娘猛地向前跨出一步,紧紧扣住萧淑妃的双肩,问:“你说,如此是送她离开皇宫?” 萧婉莹被她吓了一跳,迟疑点头,“难不成是臣妾想错了?皇后娘娘并非是…” 武媚娘双手失重滑落,眉头紧锁,缓缓合上眼眸。 少许,她睁开眼,已恢复平日那个贤良淑德,万人敬仰的皇后娘娘。 这一变化,让萧婉莹的心跌落深渊,刚刚莫不是为隋唐招惹了麻烦? 此时此刻,她深刻认识到先前与之争宠的行为,是多么幼稚与不自量力,论心性,十个萧婉莹也不及一个武媚娘。 如此城府至深的女人,又怎会为了一个人放弃整座江山呢? “淑妃,可曾听她提及与本宫之事?” 萧婉莹轻轻摇头,微微叹息道:“她从不与人分享心事,但臣妾知道,她并不是不想与人分享,而是她始终没有找到那个能倾听心事之人,其实,她心中的苦才最让人揪心。可她从不提及,甚至连脆弱时都躲起来一个人承受,原本臣妾以为那人会是皇后娘娘,故而臣妾与皇后争宠,可是,刚刚臣妾方明白,是我弄错了…” 武媚娘秀拳紧握,指节由于用力而微微泛白,她今夜彻底因为隋唐方寸大乱,心绪难平,深深吸了口气,“淑妃可想知道本宫与隋唐的事?” 萧婉莹秀发如瀑,神色微动,旋即微叹的道:“只要皇后娘娘肯说,臣妾愿闻其详…” 武媚娘抬眸看看她,回首望向空中的明月,从与隋唐的初见,亦师亦友、同生共死、生情…回宫。 一幕幕仿佛就发生于昨日,美好,且叫人怀念。 整个过程中,萧婉莹未插一句话,只是静静的聆听,直到武媚娘说完,她依旧保持沉默良久。 武媚娘没催她,似沉醉于往昔,那段美好的日子。 怔怔仰望着那片星空,久久无言,犹记那年的樱花时节,隋唐带着她,在扬州樱花盛开之地赏花,正是如此美好的夜晚,然,时隔三年,竟物是人非。 “我很羡慕你,至少你跟她有过曾经,而我与她的回忆,仅仅是西厢庄园里的一年多。而我,直到她离开,都没有勇气把心中感情跟她道明,或许我当初勇敢一点,表露心意,一切都将会不一样了,如今却也成为我此生最大的遗憾。可你不同,今时今日,完全是因你一手造成,你只顾完成自己的霸业,对隋唐索求无度,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始终不敢去面对自己的心,面对你和她之间的问题,你处理感情的方式,太君主,却忘了,她不是你的妃子……” 武媚娘身心一颤,没有反驳,也无力反驳。 “她为你做的,这世上绝无第二人,你伤她太深,太重,或许她选择离开,是对的…” 最后一句话,萧婉莹没有再用敬语,倒让武媚娘神色平静,无比的淡然,仿佛刚刚的失态,只是错觉,什么事都影响不到她那颗宁静的心。 “本宫绝不会放弃,本宫好不容易才走到今日,隋唐她不能理解,或是接受不了,本宫都可以给她时间。但她若想彻底与本宫断了,本宫万万不能答应,还从未有过什么人,可以违背本宫的意愿,即便是本宫心爱之人,也不可以!” 萧婉莹心下一惊,替隋唐感到悲哀。 “感情万不能勉强,如今隋唐既已做出选择,说明她已放下。强扭的瓜不甜?皇后娘娘已经负了她,也深深伤害了她,又以什么立场来要求她?难道就因为她曾经对娘娘动过心?又或者只因你是权倾天下的皇后娘娘?娘娘这样做不觉得很残忍吗?” “放肆!萧淑妃不要以为本宫肯于你分享心事,便允许你随意指责本宫,本宫…” “皇后娘娘是第一日认识隋唐?”萧婉莹不等她说完,反倒嫣然一笑,道:“隋唐的性子怎样,皇后娘娘会不知?倘若真把她给逼急了,只怕后果不堪设想,难道皇后娘娘想要这样的结果?” 武媚娘神情变换,她怎会不知隋唐的性子?只是心中的不甘作祟罢了,她深知,其实隋唐一直都希望能离开皇宫,与她远走高飞。可是,唯有这个她不能为她做,除此之外,无论她想要什么,她都能尽量替她达成。 萧婉莹见武媚娘久久无言,也知再说下去已无意义,对于武媚娘,她多少也有些了解,此女野心勃勃,重新回宫到今日,她付出太多,步步惊心,绝无可能为谁放弃,她要的只有服从。 “皇后娘娘如若没有其他事,臣妾便先行告退,以免被皇上瞧出什么,娘娘与臣妾都不好解释。” 武媚娘面色疲惫,挥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开。萧婉莹见此也不再废话,转身即走。 晚宴结束,隋唐和尉迟蓝玥被皇上扣留在宫中,说是在她们大婚之前都需如此,并要未她们按皇家的婚礼来操办。 冠名堂皇的说辞背后,实际上是把两人看管起来,防止两人做出逃婚的事情。 ※※※※※※※※※※※※※※※※※※※※ 求作者收藏!~ 各位亲期待的互动环节即将到来,多多留言,打分哦!~o(n_n)o~ 作者求温暖,感谢各位支持正版的小天使!~感谢轻轻语歌小天使~~~~ 进退两难 晚宴结束, 皇上因酒醉被人早早扶回寝宫歇息。 武媚娘来到扣留隋唐的宫殿,对外,她声称替皇上来探口风的名义,实则,是想跟隋唐深谈一番。 室内寂静, 相对无言。 不知从何时开始, 她们见面除了公事竟再无其他话可说, 只要谈及私事,准会不欢而散, 因此, 在陷入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又吵了起来。 “隋唐,如果你不愿意娶尉迟蓝玥, 本宫可以替你去跟皇上求情。” 隋唐冷笑:“这难道不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吗?” 见已识破,武媚娘坦言:“隋唐, 你是个人才, 你想得到发挥,唯有留在本宫身边, 本宫这么做,也是必不得已。” 见隋唐不理自己,武媚娘又道:“赐婚一事, 只是掩人耳目…想我大唐满朝文武, 竟无人能替皇上摆平皇商当前面临的危机, 所以本宫需要你走这一趟, 待事成,本宫会求请皇上把你调回来。” 果然,口头约定做不得数,还是失言了。隋唐满心失望,沉默不语,思绪万千。 “两江、两广税收,占据大唐总税收的三分之二,而两江,自从大唐开国以来,便是铁板一块,密不透风,商家、官府、盐帮、水兵营全部勾结在一起,真是水也泼不进去,风也刮不进去。” 恍然间,隋唐很庆幸当年没有随武媚娘入后宫,时间可以让感情变淡,也可以让人改变。三年,武媚娘变得太多,几乎快要让隋唐认不出。 “所以皇后让隋唐去,以赐婚为由,入赘尉迟府,替朝廷把近几年的税收全部追回,并为朝廷笼络钱财?” 两人相识多年,许多事不必多少,便已了然于胸。 “没错,过去三年,你整治官场,为国库追回不少贪赃枉法的官银,但两江地区却始终得不到显著改善,顾念隋唐三年期限将至,故而,皇上迟迟没有做出决定,近来甚是烦忧。” “你们也知道隋唐三年期限快到了?这个时候降旨赐婚,事先全然不与隋唐商议,皇后倒是为皇上分忧了,可有想过我的感受?” 面对隋唐的质问,武媚娘早已想好说词。 “当然,但做事不可半途而废,当年你承诺要帮媚娘,如今你还没有做完,不是吗?” “提拔狄仁杰,你还愁没人继续帮你吗?” “他跟你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都是借口,皇后这么做,究竟是想放隋唐走,还是想我与皇家永远绑在一起?你就不担心我与尉迟蓝玥日久生情,爱上她吗?” 隋唐情绪有些激动,她生平最讨厌背信弃义之人,偏偏她崇拜的人,就是这样对她的。 “呵…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否爱过我。” 武媚娘一时语塞,旋即语气软了下来,“那你为何答应呢?” “不答应我又如何离开?” “你就那么想离开媚娘吗?”武媚娘面露苦涩。 隋唐抬眸与她对视,目光中没有多少温度。时至今日,她对武媚娘的感情已渐渐放下,唯一放不下的,只有责任。而今,武媚娘竟将这个也粉碎。 “从你选择重新回到皇宫,我们已经不可能,你也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我,你的心思全部用在取悦帝王。三年了,我尽量让自己忙碌起来,与你见面的时间少之又少,你竟然丝毫未觉?究竟是你对自己太自信,还是我没有把话说清楚?” 武媚娘心知献计势必会激怒隋唐,借此机会试探这人的底线,怎料,这人竟说出如此激烈的话。 “刚开始那段日子,我整日把自己灌醉,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入睡,第二日才有力气若无其事的去陪你,你呢?关心过吗?你甚至从来没有用心了解过我,了解我的过去,你根本不知道我曾经经历过什么,在意什么?你真的懂爱吗?武媚娘,没有人会一直等你,特别是感情,你已经把我给你的爱耗尽了。” 面对心爱之人的控诉,武媚娘无言以对。对隋唐,她始终心有愧疚。 “抱歉,我不想伤你,我知道,如今说这些已经于事无补,可是隋唐,再给媚娘一点时间好吗?到时候,你要怎样我都依你。” “太迟了,你应该清楚我与大唐人不同,想用贞洁拴住我的心,对不起,你找错人了,我不欠你的。”隋唐失望透顶,心意已决。 武媚娘犹如被重物撞击一般,怔怔呆在那里,心在抽痛,闷闷的,叫人透不过气来。 她本以为一切都还不晚,却没想到,隋唐早已放弃? 这一结果叫武媚娘实难接受,压下心中凌乱,重新看着隋唐,问:“隋唐可是有了心仪之人?” “没有…我没那么滥情,我怕了,不想跌进另一个感情的漩涡里,我想过两天快活日子,所以我必须离开这里,离开朝堂,这里并不适合我,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武媚娘稍稍松了口气,又问:“好,我不逼你,待他日媚娘成为这天下的主人,隋唐一定要回到媚娘身边,到那时,媚娘只属于你一人,可好?” 隋唐微微一笑,不答反问:“可能吗?” 武媚娘不语,她知道那种可能性很小。 “皇后应该没有忘记曾经答应隋唐的事吧?” “隋唐,你应当知道,此一时彼一时,媚娘答应你的事,不包括情爱。然而,如今媚娘虽有对不住你,但你应该明白,这些年媚娘对你的心思从未变过,难道你就这么狠心,丝毫不顾念我们当年的情分?”武媚娘以退为进。 “皇后真的没有变吗?如果换做以前的你,只怕不会强留于我吧?” 虽然不知武媚娘来此目的,但,为今之计,唯有将计就计。 武媚娘轻轻摇头,道:“纵然媚娘有万般不好,也不愿放弃你。媚娘本就是皇上的女人,如不那么做无法回宫,成大事必有取舍,这点隋唐理应明白。往事已成定局多说无益,三年里你为媚娘所做的一切,都值得媚娘用真心对之。隋唐,再给媚娘一次机会,让我为你做点什么。” “不必,放我自由。” “隋唐,越是漂亮女人说的话,越不可信…” 闻言,隋唐身子不易察觉的轻颤了下,旋即尘封的记忆如潮水涌现,犹记得当年扬州湖畔,她戏弄武媚娘时,说的正是这样一句话。 “你还记的这句话…只是今非昔比,皇后又何必勉强呢?如今你贵为皇后,是皇帝最宠爱的女人,也是皇城权势最盛的女人,可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 “你说谎!明明就很在意,这些年,媚娘自知对你不住,从今以后,媚娘向你保证,绝不再做你无法接受的事,或你不愿看到的事,这样你能留在媚娘身旁吗?” 说话间,武媚娘主动投入隋唐怀中,将头靠在单薄的肩头,放松,双眼闭合。 “有些时候,媚娘真的好累,好累,在这偌大的皇宫里,处处都是险境,尔虞我诈的计量,媚娘唯一相信的就只有你了,你若再离媚娘而去,媚娘真不知如何是好…” 幽香入鼻,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人,却仍感觉陌生,原来心变了,已惘然。 隋唐目光闪烁,一动不动,任由武媚娘抱着自己,没有回应,许多事即已发生,裂痕已生,要怎样修复才不会有痕迹? 然,覆水难收,隋唐心里的裂痕,正是已经发生的事。 如果,当时没有那么多的错过和解释不清,武媚娘肯花一点心思在隋唐身上,或许也不至于此。 时至今日,隋唐不想去争论对错,唯有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太晚了,皇后娘娘该回去了,久了,只怕会引人怀疑。” “今夜媚娘为你留下来好不好?”武媚娘抬头迎上隋唐的目光,话中意味再明显不过。 “哎…你这又是何苦呢?你是皇上的女人,不该为了隋唐降低身份。虽然这样的温情,在我那段最需要你的时候,常常期盼。但从我决意入前朝开始,你便只是隋唐的姐姐,再也回不去了,不要执着,放我自由,也放你自由…” 三年来,武媚娘还是首次不顾一切的想要留在她身边,并主动投怀送抱。 只是如今,缘已尽,情已断,即便她选择留在武媚娘身旁,也是苦大于乐,到头来,心中郁结越来越深,相互猜忌势必不能同心。 见隋唐仍不肯松口,武媚娘从其怀中退出,略微整理下妆容,再次恢复到平日里高贵,冷艳的后宫之主, “既然你一心想要离开,而本宫又不甘心放你走,不如我们打个赌?倘若本宫输了,甘愿放你离去,倘若本宫赢了,你便回到本宫身边。” 将武媚娘前后变化尽收眼底,隋唐自嘲笑笑道:“皇后娘娘失信过隋唐,我怎么确定这不是你设下另一个陷阱?” “你没得选择,信不信媚娘即刻去向皇上禀明你的女儿身?你猜皇上得知真相,将你纳入后宫的可能性会是多少?若你进了后宫,再想出去可就难如登天。到了那时,本宫完全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将你留在身边……”武媚娘威胁道。 “你在威胁我?”隋唐脸色无比难看。 “是你逼本宫的,你应该了解本宫,本宫想得到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失过手,你也一样。扬州之事,虽然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但也并非非你不可,因此,你应该清楚,本宫不是吓你。” 此刻的武媚娘,仿佛变了个人。已完全不再是隋唐所认识的武媚娘,她绝对相信武媚娘能干出这种事情。 隋唐辗转反侧,武媚娘也不急于催她。 许久,隋唐缓缓开口问道:“你说吧?” “我们今日就拿你的感情做约定,扬州之事本宫最多给你两年时间将其办妥,到了那时,若你仍未有心仪之人,你便回到本宫身边来。” 隋唐凉凉一笑,问道:“你就那么肯定不会有?如果我有了心仪之人又当如何?” “隋唐,并非本宫小瞧了你,虽然大唐民风开放,但对于女子仍有诸多限制,特别是大户人家的女人,恪守女则,本宫敢保证,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像本宫一样,抛开世俗枷锁与同为女子的你厮守…即便有人会为你动心,也未必敢与你走下去,萧淑妃便是个很好的例子。既然本宫劝不动你,唯有出此下策,让你彻底死心,回到本宫身边。” 不得不说,武媚娘这个赌约用对了地方,虽然大唐是自古以来对女子,相对较为开放,但由于保守门第思想,恪守女则循规蹈矩的限制,以及当时社会文化的束缚。再如何开放,也无法达到现代那种程度。 “你很了解我。”隋唐面无表情的看着武媚娘,稍作停顿,道:“好,我答应你,这一次,如果皇后还是出尔反尔,休怪隋唐不顾念多年的姐妹之情。” 见隋唐松口,武媚娘笑了,她没有在意隋唐言语中的不敬,她只要这人答应便好,她有绝对的信心。因为她还是了解隋唐的,越是高傲的人,在对待感情越不轻易动心,因为一旦动了情,便等同于将你的弱点暴露,越容易被爱人利用,到了那时,她就更有法子牵制隋唐,即便是让这人恨上自己,她也在所不惜。 “你先有了心仪之人再与本宫这般说吧!时候不早了,早点歇着吧!本宫先回去了。”武媚娘说着便作势转身要走。 “等等……” 武媚娘微微一笑,旋即缓缓转过身来,眉头挑了挑,道:“想后悔还来得及,如果你回心转意本宫倒也并无异议…” “不,隋唐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虽然明知希望渺茫,但隋唐仍想试一试,并非是我对你存有旧情,而是为了我自己。皇后娘娘做皇家的女人太久,久到忘记爱不能勉强,你永远给不了隋唐想要的,你需要的只是一个服从听话,为你卖力的爱人,你在我这里只有索取,当有一日隋唐没有利用价值,你会像棋子一样舍弃,任何人在你心里,都抵不过一把椅子,这些年我所做的一切全当还你,我们两不相欠。事成之后,如果你还是咄咄逼人,我也不会任由你牵制…” 武媚娘原本挂着笑意的脸颊,在听了隋唐话后,渐渐收敛,神情隐隐透着一丝薄怒,目光冰冷。 “本宫拭目以待!” 说罢,武媚娘甩袖,头也不回离开。 待武媚娘离开,隋唐缓缓合上眼眸,背于身后的手,紧握成拳,少许,当她再次睁开双眸时,已经恢复往日的平静。 “既然来了,为何不出来一见?” 话音落下,房间里一道白影飘然闪过,白衣飘动,黑发如瀑,姿容绝代,身材婀娜挺秀,可谓纤尘不染,出尘脱俗。 尉迟蓝玥出现在隋唐的面前,清眸中带着一丝贵气,很平静,没有说话,波涠不惊,与隋唐对视,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许久,隋唐微微叹出一口气。 “你都听到了?” 尉迟蓝玥缓缓点头,红唇轻起,妙音入耳,“因此,你选择与我成亲?” “如今我处境艰难,已无其他退路可走,如果不这么选,只怕连这两年之期都争取不到…” 隋唐神色疲惫,刚刚与武媚娘的对抗,显然让她感到心力交瘁。她深知这么做会连累尉迟蓝玥和尉迟府,但眼下,她别无选择。更何况袁天罡留给她的锦囊,也是让她应下这门亲事。 “你果真是女子?” 隋唐无奈点点头,诚恳道:“迫于无奈,才会女扮男装,如果你介意这个,我们明日可以找皇上解除婚约,隋唐自然没有任何意见,毕竟这件事情与你无关,如不是迫于无奈,我也不会答应下来。” 尉迟蓝玥陷入很长一段时间沉默,隋唐也不打扰。 许久,尉迟蓝玥目光轻移向窗外,喃喃轻语道:“也不知为何,我本该拒绝这门婚事,以免尉迟府上下被你牵连…可在听过你们的谈话后,我居然想要帮你…” 隋唐诧异看来,惊疑问道:“你就不怕连累尉迟府吗?” “怕…但,正如皇后娘娘说的那样,人选并非只有你一个,除了你,他们还会给蓝玥安排其他人,如此相较,我倒情愿信你。” 尉迟蓝玥清清淡淡的声音,回荡在幽静的黑夜里,竟令隋唐莫名的心悸。 隋唐眼眸轻动了两下,心里不禁对这位御赐的妻子产生一丝好奇。 “以你的功夫,这区区皇宫根本困不住你,为何你当初会选择这里?” 尉迟蓝玥回眸看着她,若不是亲眼所见,亲耳听到,她真没看出来隋唐是女儿身。如今看来,倒是有那么几分女儿家的柔弱姿态,难怪之前皇上会说出那样的话来,想必天子当时的一句戏言,也是着实将这人吓得不轻吧? 难怪这人年纪轻轻,却一心想要离去。由此可见,这些年处于朝堂是有多么的惊险。 “尉迟府如你此刻处境差不多,腹背受敌,已无其他退路可走…” 隋唐淡然笑笑,道:“同命相连,你和我还真是革命的友谊…只不过,我在这里只有一个人,而你肩上却扛着整个尉迟府几百条人命,从这一点上来看,你不该帮我…” “这些年,尉迟府本就一直行走在刀口上,随时都有可能被那些虎视眈眈的人吞掉,我只不过在艰难的时候选择了你,或许选择旁人尉迟府上下能够全身而退,但这种可能性几乎微乎其微,若是换成你,你会如何选择?” 隋唐轻轻摇头,尉迟蓝玥道:“所以我选你,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尉迟蓝玥正色与隋唐对视,“有你在的尉迟府一日,尉迟府便是安全的,并且,两年之内,我尉迟府可以做很多事,包括全身而退…” “看来这次,真正的赢家当属你…” 话到此处,隋唐似有所感的看向窗外,只见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旋即她又看向尉迟蓝玥笑着相邀道:“下雪了,不如我们出去走走怎样?扬州应该很难见到雪吧?如此美景,甚是难得…” “扬州的确难得见到雪,只是如今你我被软禁这宫中,那些人应该不会让我们出去的吧?”尉迟蓝玥觉得有些好笑,都什么时候了,这人居然还有心情出去赏雪? “没关系啊!以你的轻功,区区宫墙,几个大内侍卫,应该难不倒你。” “可我还要带着你。” “我?”隋唐打量下自己,再打量尉迟蓝玥,绕绕头道:“我没多沉,别看比你高点,但我不胖,平时我很注意体形的……” 尉迟蓝玥勾唇,瞧着外面,不说话。 隋唐诱惑道:“这个季节宫中御花园的梅花格外好看,特别是在这种大雪纷飞的夜晚,怎么样?你不想去看看吗?只要你我不出这皇宫,即便被人发现,又能将你我怎样呢?有些时候过于平静,也未必是件好事,适当的给对方一些警告,提个醒,并非不好…不是吗?” ※※※※※※※※※※※※※※※※※※※※ 求作者收藏!~ 开始防盗了,还望各位见谅!不会等太久。多多留言,打分哦!~o(n_n)o~ 作者求温暖,感谢各位支持正版的小天使!~感谢初始化小天使~~~ 那年下雪的时候 洛阳城。 一处荒废府邸的地下密室内, 围坐着一群大大小小的官员,气氛有些紧绷,压抑。 今日晚宴,皇上突如其来的赐婚,着实令满朝文武措手不及。 只听, 一名微微有些发胖的官员, 很是恼火的道:“哼!一群没用的东西。三年了, 已经整整过去三年时间,隋唐非但活得好好的, 如今倒好, 被皇上抢先下了手。” “江南税收一直都影响朝廷的财政收入,近来皇上更是因为此事,伤脑筋, 如今突然降旨隋唐入赘尉迟府,其中必有蹊跷。” “三年里, 大唐的官场, 因这个隋唐鸡飞狗跳,她的改革理论, 不但打压官场腐败,更把科举制度给整改了,如今每年科考, 大大小小的试卷都要经过她手, 并且最后的评判, 也是她的人。没少给皇上推举新人, 现如今的朝廷,已有近三分之一的官员,由她推荐。” “哼,更可气的是,她推荐的人,都跟她一个脾气,着实坏了我们不少好事。如今她被皇上罢免官职,入赘尉迟府未尝不是件好事…” “好事?葛大人,此话怎讲啊?”谭大人问道。 “江南可不比京城,京城有皇上保她,那边可没有,如今她被皇上一道圣旨,罢免官职入赘尉迟府,也就是说,她今后将不再受皇上的庇护…而我们想要除去她,机会也要比在京城多得多!” “嗯,葛大人此话不无道理,但据我所知,两江的水军都统,貌似是皇后的人。而且,那个尉迟蓝玥出身青云门,是个不容小觑的内家高手,尉迟府高手如云,应该不会让我们轻易得手的吧?” “范大人此言差矣,在京城我们碍于皇上,难免有些束手束脚,但江南可就截然不同了…明里,我们叫扬州商会那群人去对付尉迟府,暗里,派遣大批杀手潜入,势必取隋唐首级。” “嗯,这个法子好,最好在她们回扬州的途中下手,水军都统那边也不能不妨。” “水军向来都是由皇上亲自调配,无足畏惧,我们只管坐等好消息。” 洛阳皇宫。 尉迟蓝玥与隋唐并肩而行,身上分别披着一件白色裘绒斗篷。 远远望去,两道修长身影,踏过鹅卵石铺成的小径,漫步于梅花间,经过一座座殿宇亭台,在这大雪纷飞的夜里显得很温馨。 她们一个绝代芳华,一个清秀耐看,走在一起,如一对谪仙凌波。 “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隋唐轻吟,尉迟蓝玥侧目而视。 “想不到,隋大人也是个性情中人…” 隋唐淡然轻笑,感叹道:“我已经很久不曾流露过真性情了…” 尉迟蓝玥没再接话,心中却有波澜,她对隋唐充满好奇,这人十六岁,入朝为官,年纪轻轻独当一面,整治官场腐败,一查到底,从不手软,在民间广为流传。 三年里,尉迟蓝玥听到最多的,便是关于这人的事迹。 她为大唐作出的功绩,值得被世人千古传唱。 只是,这段历史,以及这个人注定不为人知。一切的背后,隐藏着惊天的秘密,她身上背负的,心理承受的,是旁人感受不到,也无法体会的沉重。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你问我与皇后?” 尉迟蓝玥点头。 “就像你听到的那样,她选择的不是我……” “能看得出,她是爱你的,你也无法对她狠心。” “时间能让人淡化一切…” “爱,真的可以随时间淡化吗?” “我不知道,或许我跟她,根本不是爱。” “不是爱,又是什么?” 隋唐默了默,道:“是崇拜的喜欢,或者是利益的驱使,但绝不是爱,爱不会离开,不会一次次做出伤害的事,能离开的爱,说明你永远都是可有可无,真爱,无法割舍。” “如果爱无法割舍,那么爱自然不会淡化。” 隋唐怔了怔,旋即笑了起来,“或许你是对的…” “给你讲个故事:一个未婚女和一个已婚女异地相恋八年的故事……” 待隋唐讲完。尉迟蓝玥突然问她:“那个未婚女子是你吗?” 隋唐面露惊讶,续而尴尬,心想这个外表看似冷冰冰的美人,情商居然这么高?真是低估了这丫头。 只是隋唐不曾发觉,讲别人的故事,跟自己的故事,那种状态是完全不一样的,尉迟蓝玥正是在她脸上捕捉到一丝追忆的感伤。 “开什么玩笑,八年前,我才多大呀?”隋唐自然不会承认。 尉迟蓝玥黛眉弯弯,眸子低垂,“不知为何,我觉得那与你的有关…你隐藏的很好,如果你不说,没人会知道。但,自欺欺人,真的好吗?这段感情不该开始,把大好年华浪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等待上,没有人会心疼你,漫无边际的夜晚,永远只有你一个人…” 隋唐黛眉微微蹙了下,似被戳中了痛楚,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如果当初有人跟她说这些,她或许早就脱离苦海,不必白白浪费八年那么久。 “太执着,未必是好事,八年,人生有几个八年?你怨过吗?” 隋唐扯了扯唇角,“怨什么呢?怨能改变吗?又没人逼你…” 只是,用八年领悟一段感情,代价太大,到头来精疲力尽,一场空,冷暖自知。 爱无关对错,能用道理说清楚的感情,永远不是爱,就像飞蛾扑火,明知会死,仍义无反顾。 “错了就要及时回头,放下才有新生活…” “你倒是干脆。” 隋唐笑笑,不再多说。有些事,往往拿到公众面前评判时,芸芸众说,肆无忌惮的,永远是不经思考的人。 “如果我不干脆,不会走到今天…所以,这就是你拒绝皇后的理由?” 隋唐笑而不答,伸手接住飘落的雪花。 “你这番话,叫人受益匪浅…” 尉迟蓝玥侧目看她欲言又止,最后道:“同样的错,不要犯两次。” 隋唐笑着点头。“嗯。” 两人不再说话,向前走了许久。 “你有堆过雪人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将沉默打破,尉迟蓝玥停下脚步,看着隋唐的目光中,有着一丝奇异色彩。 “雪人?听起来像小孩子玩的东西。” 隋唐微微一愣,反驳道:“谁说的,大人也可以玩,还有打雪仗。” “我不会。” “你不会是第一次见到雪吧?” 尉迟蓝玥很诚实点头。隋唐奇怪,难道这人没有童年吗?她拧着眉,思索着问:“那你小时候都玩些什么?” “蓝玥自幼在青云门习武,每日,课程很满,琴棋书画都要练习,没有时间浪费。” 隋唐恍然,有那么一瞬,她好像能够明白尉迟蓝玥淡漠的性子,因何养成。想来古代的大家闺秀都是这样的吧?只是尉迟蓝玥有些不同,她从小被送入门派习武,想来一定受了不少苦。 “要不这样,你帮我推雪人,我给你唱小曲可好?”隋唐提议。 “还是那首小曲?” 尉迟蓝玥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有些唐突,抿唇看向别处。这也难怪,同样的曲子,她已听过两次,自然好奇隋唐是否还会其他。 隋唐愣了愣,旋即笑着道:“当然不是,怎么样?要不要帮我?” 见隋唐一脸期待的望着自己,尉迟蓝玥美眸流盼,缓缓点头。 隋唐脸上笑容放大,主动牵起尉迟蓝玥的手。 然而,到手的柔软,一触即逝。 隋唐诧异看来,只见尉迟蓝玥满脸羞红,浑身都透着一股不自在。 见她如此,隋唐也不在意,古人的矜持,有些时候着实叫现代人难以理解。 “不适应?” 尉迟蓝玥皱眉,点头,似是有些怪隋唐的无礼。 倘若换做旁人,只怕她早已经一掌打过去,然而,对于隋唐,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夫,显然拿出了极好的耐性。 “倘若成亲当日,你该如何适应呢?既然演戏,那就应该演的逼真一些,你要知道,我们的对手一个个都是人精,稍有不慎,都会被人趁虚而入。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每日都要做戏给人看!” 说着,隋唐不由分说的重新牵起尉迟蓝玥的手,拉着她大步朝前走去。 尉迟蓝玥纤手,柔软而温暖,比隋唐冰凉的鬼爪子不知好多少倍,润滑细腻的手感,一点也不像从小习武之人的手。 嗯,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只要花点心思保养,照样两不耽误。 隋唐拉着尉迟蓝玥来到一处亭子旁,便松开了她,自顾自的找了块地,然后开始将雪向一个地方堆积,丝毫没有察觉一直盯着素手发呆的尉迟蓝玥。 “就这里,快来啊!” 尉迟蓝玥静静盯着面前忙碌的身影,略感困惑,刚刚从其脸上见到一瞬的低落疲惫,仿若幻觉。 这人心态转变之快,叫人惊叹,能凭借如此年龄,做上朝廷一品大员的人,果然不同凡响。 “我们这样,算不算是苦中作乐?” “你想说什么?” “蓝玥能否问你个问题?” 说话间,尉迟蓝玥来到隋唐身旁蹲了下来,学着她的样子,将雪堆积到一块。 “你问吧,只要不是涉及原则问题,我都会回答你。”隋唐自从踏如这里,便一直将自己的思绪放空,尽量不去让先前那件事所扰。 “原则问题?”尉迟蓝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当年隋大人出入朝堂,舌战群臣时,曾提出世界学说,这,算不算原则问题?” “不算,你想知道这个啊,是这样的,其实我们生活的地方,本是一个圆形球体,用我家乡的话来说,叫做地球…不是信口雌黄,是有科学根据的…” 就这样,两人一边堆雪人,一边听隋唐讲现代地里。 尉迟蓝玥听得入迷,隋唐讲的津津有味,不知觉,雪人便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渐渐成形。 隋唐许多新奇的见识,精准干练的表达,很容易让人忽略她的年纪,被她的魅力感染。 “嗯,基本差不多,好像少点什么…” 尉迟蓝玥站在一边,大眼瞪小眼,对于没有经验的她来说,自然看不出其中的门道。 “好像少点什么?”隋唐摸着下巴,细细端详。头,身子,眼睛…猛地一拍脑门儿,似想起了什么? “嘿嘿,尉迟蓝玥,求你点事儿呗?”隋唐堆笑。 “何事?”尉迟蓝玥隐隐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帮忙去御厨那儿偷点胡萝卜和煤炭呗?” 尉迟蓝玥满头黑线。“不去!” “喂,别这样嘛!求求你了……” “自己去。” “我要是能去,就不求你了。你看我们马上就要大功告成了,总不能差最后一步吧?” 隋唐双手合十,做出祈求姿态,追着人家嘟嘴卖萌,弄得尉迟蓝玥一阵无语,最后头也不回的逃开。 再次回来,尉迟蓝玥丢给她个包袱,由于包袱太沉,隋唐差点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摊开包袱一看,隋唐惊呆了,这人是刚从菜市场回来吗?怎么这么多菜?不是只要胡萝卜了吗? 带着疑惑看向尉迟蓝玥。 “我不认得你要的什么,所以每样拿了一个。” 嗯,人才! 幸好认得煤球,不然只能用土豆了。 隋唐,将雪人重新装扮了一番,并把包袱弄成个帽子,扣在雪人的脑袋上。 如此看来,与之前大不相同,更加鲜活。 “当当当…ok,搞定…” 噗… 尉迟蓝玥竟笑出声来,脸上蓄着笑意,美丽到了极点,犹如风雪中盛开的昙花,娇艳而美丽。 一时,隋唐竟痴了。 她摸了摸鼻子,原本被炭灰蹭花的脸上更添几分。 “尉迟蓝玥,你真是个美人。” “此言差矣,谁不知皇帝后宫佳丽三千,隋大人当心得罪人。”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你若不说,有谁会知道?” 尉迟蓝玥微微一愣,旋即想起什么,敛去笑容,染红耳畔。 “其实你不必这般紧张,我虽喜欢女子,但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我这一生见过美女无数,你的美,颠覆我的世界观,但我知道自己的位置,也知道自己不能有爱,一旦爱了,只怕日后难免会被皇后拿来威胁,害人害已…” 尉迟蓝玥沉默不语,心中多少有几分凌乱,以及一丝微不察觉的异样… 隋唐的遭遇,她始终抱有同情,就连自己选择她,也正因于此。 人生最悲惨的事,莫过于昔日情人,今日敌人。因为太了解,所以处处提防,因为曾经爱过,所以会受伤。 隋唐仰望天际,看着一片雪花飞舞的夜空,她颇为感慨。 “你知道吗?这样的夜空,在我的家乡很少能见到,那里的污染太严重,雾霾笼罩大地,不像这里,一切都是纯天然,无公害…” 话到这里,隋唐忽然沉默下来,似在想着什么。 尉迟蓝玥偏头看着她,这人真奇怪? 然而,就在这时隋唐笑着看向她,又道:“或许,我想到要如何解决江南的事情了…” “这样最好不过…” 尉迟蓝玥诧异看来,心中波澜起伏,这人究竟生了几个脑袋? 隋唐低笑,与尉迟蓝玥相处很自在,虽然后者给人感觉很冷,拒人千里,但她却觉得刚刚好。 “我北方孩子,小时候很顽皮,喜欢玩雪,那时候常与一群孩子,去滑爬犁,打雪仗,推雪人,很喜欢冬天,以及一切与雪有关的东西…我记得有一年雪特别大,积雪莫过膝盖…” 尉迟蓝玥不知道隋唐为何会与她说这些,只是随着渐渐深入,尉迟蓝玥能够从隋唐的眼中看到点点晶莹。这一刻,尉迟蓝玥仍一知半解,但她能够从隋唐的情绪中,清晰感受到思念。 那晚,就连隋唐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和认识不到一天的尉迟蓝玥说那些?这些话她不曾对任何人说起,许是那日经历的太多,许是触景生情。 后来,隋唐给尉迟蓝玥唱了个小曲,两人便回去歇息。 然而,她们在御花园时的种种,被武媚娘派去保护隋唐的暗卫看到,听到。武媚娘听完又怒又惊,却并未找上隋唐。 之后,她又从宫里下人口中得知,御花园自那日雪夜后,竟多出一个奇怪的东西,后来一些来自北方下人认出那东西名为雪人。 接下来数日,武媚娘一直没有睡好,整日被隋唐那些话困扰。 这段时间,免去官职的隋唐,已无需再上早朝,故此,整日睡到太阳高高挂,而她也难得这般轻松惬意。 自从那日后,尉迟蓝玥和隋唐每日都会见上一面做戏。 不过,两人相处模式有点尴尬,多数时候都是隋唐滔滔不绝,如果隋唐不找点话题,那就是冷场。有些时候,尉迟蓝玥能一句话不说坐上几个时辰。 这叫隋唐十分郁闷,也不知那晚是抽了什么疯,还是被武媚娘刺激的,竟然提出天天见面的要求?照这样下去,非被其身上的低气压,冻死不可。 而尉迟蓝玥却没有隋唐那种纠结,扭曲的心里,她只是习惯而已,不过,能与整日嘴不闲着的隋唐呆在一个屋檐下,已是奇迹。 除此之外,她主动问的,永远都是朝廷和江南,这种正事。 “尉迟蓝玥,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会是一个非常靠得住的朋友?” 尉迟蓝玥一脸疑惑的看着她,不明其中意味。 隋唐邪邪一笑道:“不是吗?你看,这些日下来,你主动与我说话,不超过十句,而我问你的问题,你永远只有点头,摇头,甚至有些直接无视。想要从你口里得知点什么,简直比登天还难!” “隋大人是在暗指蓝玥无趣?” “没有呀,我只是想你多跟我说说话,让我们彼此了解更多…” “你想了解什么?” “比如说,你之前有没有喜欢的人,交往过几个对象,之类的…” 尉迟蓝玥眼角隐隐跳动两下,起身离开。任凭隋唐如何唤她,大小姐一概不理。 之后的几日,尉迟蓝玥再也没出现过。 这不禁让隋唐有点郁闷,不停埋怨自己说话太不经大脑;另外,她又觉得尉迟蓝玥太过小气,她也没说什么呀? 就这般,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她与尉迟蓝玥大婚的前一日,李治却主动找上了她。 “隋卿不必多礼,朕今日找你,是有要事与你相商?” 李治拉着她坐下,举止自然,让隋唐觉得有点奇怪。 “不知皇上找隋唐所为何事?”隋唐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回。 李治随手拿过侍女奉上的茶,拨弄着说道:“那日…朕,在隋卿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主将你入赘尉迟府,的确有些唐突,不知隋卿可否满意这门亲事?” 隋唐心中冷笑:你大爷的,都过去多少天了,你现在跟我马后炮,早干嘛去了?卑鄙无耻下流…小人…” “呵呵,皇上真是说笑了,能得皇上赐婚那是隋唐的荣幸,岂敢不满意?” “这样啊…” 李治笑笑,端着茶杯喝茶,隋唐却道:“其实隋唐明白皇上的用意,敲山震虎,拿我与尉迟蓝玥的婚事,既叫那些借着尉迟蓝玥婚事,打尉迟府主意的人断了念想,又让那些一直虎视眈眈皇商位置的人给予警示,更送朝中那些老臣一个大大的意外,最后,兑现了隋唐的三年之约。只是,看似兑现罢了,其实,是变相为皇上效力,正所谓一举四得,整件事怎么看,皇上都是最大的赢家。” 李治品了品隋唐的话,笑着点头道:“隋卿,满朝文武,你果然是最知朕心之人……朕也是没有办法啊,怪只怪,隋卿太优秀,而朕恰恰又是个惜才之人,朕不愿破坏你我君臣关系,希望你能明白朕之用心!” 隋唐浅笑勾唇,避重就轻:“皇上虽表面消除了隋唐的官职,只怕是为了掩人耳目吧?” 李治笑而不答,隋唐继续道:“皇上这一次让我去江南,该不会是什么准备都没有吧?” 隋唐终于问出关键点,如果什么保障都没有,她可不想做救火队长。 闻言,李治把茶杯搁置一旁,从手上取下一枚价值连城的玉扳指交给隋唐,道:“隋卿带着它,可保你平安无事,待证据确凿之时,拿着它直接去十六卫大将军那里调兵。如有抵抗,先斩后奏…这事若是办的好,朕,封你一品爵位…” “皇上,应该知道隋唐想要的并不是一品爵位,而是,功成身退…” 然而,不待隋唐说完,李治便道:“隋卿这件事情,我们日后再商议如何?朕今日还有其他事,就不在你这多呆了,待你大婚之日,朕再为你备一份厚礼!” 说罢,李治直接起身逃离,留下一脸无奈的隋唐。 她知道李治是想把这事拖黄了。如今的皇上,自那日晚宴后已经体会到了甜头,自然不会放她。 看着掌心的玉扳指,隋唐长长叹了口气,看来一切都要重新谋划,而这新的战场,才刚刚拉来帷幕… 李治走后不久,萧婉莹找上隋唐,两人详谈许久,萧婉莹刚从隋唐这里离开,还没到自己寝宫,便被武媚娘的人拦住,将她请至太极宫。 “不知皇后娘娘叫臣妾来,所为何事?” 几日下来,武媚娘寝食难安,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憔悴,她阻止尉迟蓝玥出行,专门为其派去个婆子,教礼仪。 刚安生两日,便得知萧淑妃去见隋唐了,并且聊了很久,于是急忙命人喊来,此时见其一副急着离开的样子,不由窜出一股无名的火气。 “淑妃你可知罪?本宫听说你去见隋唐了?身为后宫女眷,皇上的女人,怎可私自与男子会面?难道本宫不该问一问吗?” “皇后娘娘,若臣妾告诉你是皇上准许的呢?臣妾只不过是去跟隋唐求那日弹奏的曲谱,日后弹给皇上听,不知皇后娘娘臣妾犯了哪条罪?”萧婉莹气定神闲的道。 “萧淑妃,你…” 没待武媚娘说完,萧婉莹便是将打断,笑着道:“皇后娘娘,臣妾可是哪里得罪了您?竟动这么大的肝火?” “萧淑妃,你明明知道本宫指的不是这些…”武媚娘有些心烦意乱。 “皇后娘娘,臣妾知道又如何?你也知道事实的真像,却依然要那般说臣妾,臣妾唯有如此,方能逃过皇后的治罪。”萧婉莹看似毕恭毕敬,却是句句顶撞武媚娘。 武媚娘抬眸看着她,道:“呵,她还真是什么话都与你说。” 萧婉莹微微一叹:“臣妾不明还请皇后娘娘明示。” “萧淑妃,你应当知道本宫问的是什么。”武媚娘不怒则威的道。 萧婉莹摇了摇头,郑重的道:“臣妾愚钝。” “萧淑妃,你可是又想与本宫作对?当初若不是隋唐用性命要挟本宫,你以为你有命活到今日吗?那是她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与本宫翻脸。倘若再来一次,你认为她还能救得了你?如今她连自身都难保。”武媚娘冷笑威胁。 萧婉莹抬眸深深看着武媚娘,道:“从始至终,淑妃根本不想与皇后作对,更不想争宠,争凤冠,皇后应当比谁都要清楚,皇后娘娘贵为后宫之主,想杀谁便杀谁,想治谁的罪就治谁的罪,根本无需用顾忌他人感受,不论对,还是错…” “哦?那么淑妃认为本宫错了?”武媚娘斜斜的看着萧淑妃。 “臣妾哪有资格评论皇后娘娘的对错?如今在这后宫之中,臣妾自身难保,又岂会管什么其他?” 萧婉莹神色黯然,感怀神伤。过去三年,她为了阻止武媚娘争后,不惜与王皇后联合起来对付武媚娘,旁人皆以为她们因争宠而斗,却不知,源头是为隋唐。 而今回想,一切恍如隔世。 “淑妃,你是个聪明人,本宫只想问你一句,究竟本宫是对还是错?” 武媚娘这张不怒而威的盛世美艳上,竟有一丝微不察觉的诚恳与期待。 萧婉莹抬眸定定看着武媚娘好一会,方才问道:“臣妾能信皇后娘娘吗?上次若不是臣妾多嘴,皇后怎会有那种想法,后面的一切,仿佛都是臣妾弄巧成拙。其实那个时候,皇后便已经做出了选择……如今臣妾只希望她能,得偿所愿…” ※※※※※※※※※※※※※※※※※※※※ 求作者收藏!~ 开始防盗了,还望各位见谅!不会等太久。多多留言,打分哦!~o(n_n)o~ 作者求温暖,感谢各位支持正版的小天使!~ 大婚 扬州城一处大宅院的偏厅, 端坐着数十人之多,只见他们一个个的神色凝重,似是在为一个极为棘手的事情犯愁,许久不曾有人开口说话,偌大的偏厅内也是显得气愤有些僵持。 “隋唐?就是那个十六岁免科考入朝为官, 两年多修建长达万里的河道, 数月治理益州洪灾, 更改科考制度,整治官场腐败风气…三年在朝中如日中天, 皇后、长公主为她撑腰, 势力直追当朝宰相长孙大人的隋尚书?” 那人如同报菜名一般,将隋唐的丰功伟绩,娓娓道来。 “哎…对付此人, 我们需小心谨慎啊!” “怕什么,如今她已被皇上削去官职, 入赘尉迟府, 山高皇帝远…”另外一人轻笑道。 “这个隋唐虽然成为朝中笑柄,可是我总觉得事情没表面上那么简单…”次位之上的华衣男子, 手中轻转着一串佛珠,忧心忡忡。 “龙会长,我觉得您是过于小心了, 京里传回的消息, 隋唐与尉迟蓝玥已经被皇上囚禁在皇宫, 待到成婚之后, 才会放两人返回扬州。” 龙会长冷笑,回呛:“哼,你能不能长点脑子?你以为皇上很闲,什么人的婚事他都如此操心?” “依我看,这隋唐或许为官可以,经商嘛…不是我小瞧了她,再聪明的人,也会有失足落马的时候,尉迟蓝玥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她若没有皇商头衔,各地海陆不敢为难,她岂能有如今的成就?” “嗯,此话有理,不如趁尉迟蓝玥被皇上囚禁,我们送她一份结婚大礼如何?” 次位之上的龙会长,斜斜看了眼说话之人。 “都督大人莫要轻敌啊!你们有没有想过,皇上为何要将隋唐入赘尉迟府?偌大的朝廷,青年才俊何等之多,难道非得堂堂的一品尚书令大人不可吗?只怕皇上派此人前来,是来者不善啊!” “龙会长此言虽有理,但只要我们这些人团结在一起,她就算再厉害,也斗不过我们的,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更何况,这偌大的扬州城,可不是仅仅一条地头蛇啊!”一名身着长相极为富态的胖子,笑着说道。 “刺史大人,这话未免言之过早啊!可莫要小看了那隋唐,当年益州一事,难道大家都忘了吗?皇子都被她绊倒了,又岂是团结便能对付得了的?既然这人如今已入赘尉迟府,那便是我们对立,还是要小心提防着点吧。尉迟府的根基,并非我们想象的那般简单,想要彻底击垮,又不让朝廷干涉,就唯有靠我们来联合打压对方,光阻断对方财路,还不够,我们还要抢占先机,比谁的动作快,唯有如此,方能在两年里,把尉迟府偌大的家业尽收囊中,而新任皇商的位置,也非我们莫属。” 这话从一位长相俊逸非常的公子口中传出,只见那公子缓缓从外面走来,偏厅内众人顿时纷纷站起了身,极为恭敬的道:“七公子…” “诸位,实在抱歉!今日在下有要紧事缠身,方才脱身前来,让诸位久等了,多有对不住…”七公子冲所有人抱了抱拳,微微一笑脸上温和之色尽显,却并无多少的歉意。 “七公子哪里的话,如今我们也刚到不久,正商议着如何对付隋唐这件事,不知七公子方才的话,可是针对隋唐而定?想必此人势必不会袖手旁观,只是不知她会管多少…”龙会长笑着说道。 七公子微微一笑,目光扫过众人,道:“她能管多少我还不确定,但此人定不会不闻不问。皇上这个时候将她和尉迟蓝玥捏一块,定有其用意。从益州治理洪灾的事迹传开,我便对此人有所关注,据说皇上非常器重此人,我倒是很期待与她见上一见!看看究竟谁才是这天下间的第一人!” “有七公子亲自出马,我等也就放心了,那还是按原计划进行?”龙会长笑着问道。 “一切照旧,但切记一定要快,我倒要看看这隋唐,如何替尉迟府收拾烂摊子…”七公子胸有成竹的道。 洛阳皇宫一片喜气洋洋,今日是皇商尉迟蓝玥与隋唐的婚礼。 这场婚礼之所以会弄的如此隆重,是因为皇上钦点,皇后做媒,并特设她们在皇宫举行。 可以说,这种事史无前例,绝无仅有。 然而,隋唐乃是第一人,一来体现皇恩浩大,君臣之情,二来虚张声势,将洛阳声势闹大,越大越好,最好是人尽皆知的效果。 “姑娘,今日简直美极了!” 一位中年婆婆将尉迟蓝玥头发梳好,笑着打量镜中的人儿,满眼的惊艳。 “奴婢侍奉宫里主子多年,婚嫁之事也赶上数十场,却从未见过像姑娘这般天仙美人。以姑娘这副尊容,当今天下除了天子,也唯有隋大人能配的上姑娘。” 尉迟蓝玥勾唇浅笑,想象待会那人见了她会是怎样一副神情,便不由自主的想笑。 这些日虽说都在宫中,但自从那日离开,她便被皇后安排学习礼仪,一来二去,也没再白日去找她。 每每夜深人静时,隋唐早已进入梦乡。 这个时候,尉迟蓝玥便会静静立于床头定定看着睡得不知状况的人。眼神中透着叫人看不懂的迷茫和哀怨。 尉迟蓝玥觉得隋唐很没良心,这些日,她没时间过来,这人就不能去看看她吗? 如此想着不禁有些恼,可转念一想,宫中岂容男子随意走动?若非皇上恩准,只怕张望都会掉脑袋。 看着熟睡的容颜,尉迟蓝玥犹豫再三,终是没有忍心将这人叫醒。 近来尉迟府又出事了,叫她寝食难安。可思来想去,偌大的宫中她也只能来找隋唐,但叫醒了,又能说什么? 尉迟蓝玥不认为隋唐懂得经商。 “尉迟蓝玥,小气鬼!开个玩笑你就不来了…” 隋唐嘟了嘟嘴,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些话尽数被当事人听了去,若是知道,估计又该郁闷几日。 近来被扬州那边事弄得心力交瘁的尉迟蓝玥,竟被隋唐的一句梦话逗乐。 “噗…”掩嘴轻笑,“真是个呆子…” 扬州那边动作不小,皇上不可能不知,却只字不提,更不过问。 尉迟蓝玥猜不透帝王心思,无奈之下,她只好调动尉迟府的钱财来解决此事,不惜花高价大肆收购囤货,可接连数日的交锋下,尉迟府连连失利,损失惨重。 扬州商会选择这个时候下手,显然是早有预谋。 只是,尉迟蓝玥万万没有想到,这次洛阳之行变数连连,不但婚姻大事被皇帝一道圣旨定了下来。扬州那边大规模的打压尉迟府产业,大批量扫货,自己远在洛阳,在下达命令及部署上难免会被耽搁,导致屡次错失良机。 想到这里,尉迟蓝玥轻轻叹了口气,今日她即将嫁给同是女子的隋唐,这一生,恐怕都要和这个人纠缠不清了吧? 回想那日隋唐说的话,尉迟蓝玥不知如此草率的把自己嫁了,是否真的对? “徐姐姐,奴婢听说隋大人有潘安之貌,可是当真?” 外面传来两名宫女的窃窃私语声。 “不然,若说隋大人有潘安之貌,不如用温文儒雅更贴切,隋大人生得白皙干净,男子中少见。这越看啊,越招人喜欢,若是真要严格说起来啊!我觉得隋大人更胜潘安。再说,以隋大人的才华,岂是潘安可比?” “说什么呢?你们手脚都麻利点,再过些时辰,迎亲的队伍便要来了,快帮姑娘把嫁衣拿来穿上…” 习武之人,尉迟蓝玥的听力异于常人。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思绪万千。 从刚出生,这张脸便叫她远离父母。数年后,又是因为这张脸,她在青云门中被众多师兄弟爱慕,更是有人为她大打出手。 对此,尉迟蓝玥全然不理。 三年前,她回到尉迟府,仓促接管整个家业,整日忙忙碌碌,劳心劳力…短短三年,她成长许多,性格更加内敛,心性沉稳,之前在青云门学的东西,终归还是派上了用场。 经历吃人不吐骨头的商场,尉迟蓝玥深刻领悟,光有一身绝顶功夫还不够,奈何这世道,仍有许多事不能用武力解决。 如今,昔日同门师兄,成为她最大的敌人。趁她不在,居然将尉迟府坐镇的尉迟公明挟持了去,这一消息,使得尉迟蓝玥差点悔婚,赶回扬州救人。若不是理智告诉她违抗皇命,会给尉迟府带来灭族之灾,只怕她早已离开皇宫。 “姑娘,您快来看看这件喜袍,真是太漂亮了啊!我听说这件喜袍是隋大人设计的,请织造司手艺最好的宫女缝制!您快来看看合不合身…” 尉迟蓝玥回神,起身走出内室,抬眸便见衣架上撑着一件款式别样的喜炮… 这喜袍的样式,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想不起来… 礼服整体别致清雅,内里是一袭绣着精美花纹的红色肚兜连衣拖地长裙,外衫是一件大红修身拖地长袍,上面用天蚕丝线刺绣而成的花纹,并无多余的点缀修饰,却不失华贵。 “那人居然还懂得缝制衣裳?” 经几个宫女的一番忙碌,终于服侍尉迟蓝玥穿好。 在这件红色长裙的衬托下,使得尉迟蓝玥身上那股清冷的气质倒是消弱几分,再加上她那张无需修饰便美到令人心颤的脸颊,直接把这一屋子的宫女,婆子惊艳得呆立当场,奇静无比。 尉迟蓝玥站在镜前,也被镜中的自己狠狠地惊艳到了,同时也有几分惊讶,惊讶隋唐的细心,仅仅凭借几日相处,便能够让裁缝做出如此适合自己的衣裳来。 这等观察力,着实惊人。 “都愣着做什么,快拿纱帘来,迎亲的队伍已经来了…” 这时,从外面匆匆跑进来一个婆子催促众人。 又是一阵忙碌,尉迟蓝玥被人抚上一顶华丽而又宽大的轿子上。 由于婚礼流程是按皇家来办,因此,迎亲队伍中并没有隋唐身影…… 而此刻的隋唐,正守在景仁宫外,招呼满朝的文武。 俗话说得好,不看僧面看佛面,隋唐入赘尉迟府,乃是皇帝指婚,皇后保媒,何人敢不来? 今日,满朝文武不但来了,还纷纷备下了厚礼,人家隋唐说了:此次入赘尉迟府,吾乃为国之献身,来之孑然一身,走时清廉一身,彩礼方面诸位大人就看着办吧…… 文武百官听了这个气啊! 你想清廉是吧?我们偏不叫你如愿… 于是乎,文武百官竟无一缺席,并备下厚礼…… 这些人,名义上是来参加婚礼,实际上是来送瘟神。 但不管大家抱着怎样的心思,以往是何种立场,只要能把这尊瘟神送走,摆脱提心吊胆的日子,就是皆大欢喜。 武媚娘一袭华贵艳丽的红色抹胸拽地长裙,外面披了一件红色轻罗纱衣,十分抢眼,艳丽,与李治携手朝景仁宫走来。 当她见到景仁宫外身着一袭修身喜袍的隋唐时,神色一滞,心口有些发闷…… 她还记得,当年隋唐曾说过,等她结婚的时候,一定要穿自己设计的婚服。 然而,今日这人穿著自己设计的婚服,俊朗清秀,神采奕奕,迎娶的对象,却是她为其挑选。 这是怎样一种滋味?想来唯有武媚娘自己懂。 “隋卿,今日这身新郎服当真新颖别致啊!朕还是首次见到…”李治笑着称赞。 “多谢皇上夸奖,这还要多谢皇上、皇后对隋唐的厚爱,才有今日的婚礼…” 隋唐话中带着几分讽刺,如今这般被他们算计,她对眼前这两位已无敬意。 武媚娘微微一笑,圆场道:“怎么?听隋唐的意思,是对这桩亲事不满?今日皇上与本宫都会为你做主,隋唐不妨说出来。” 李治妇唱夫随,笑得颇有几分深意,道:“是啊,皇后所言甚是,倘若隋卿觉得委屈,尽管说出来,不必憋在心中委屈了自己。若是当真有所不满,待过些年,朕的公主们长大些,任隋卿挑选,你我君臣亲上加亲?” 隋唐嘴角抽了抽,这两人今日显然是有备而来啊! “呵呵…想必皇上、皇后误会了,如此品德高尚,才貌双全,风华绝代的女子,我想,是个男人都会动心的吧?隋唐并非圣贤,自是求之不得,岂会委屈?” 武媚娘眼底划过一丝异色,轻笑着道:“本宫听说你的新娘,近来心情不大好,不知她可有找你?” “哦?这倒未听她提起,蓝玥就是这个样子,有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自己能解决,绝不会劳烦他人,这也是她难能可贵之处。不过,既然隋唐已得知此事,待洞房之时,定要一问究竟。” 隋唐虽然嘴上这般说,但心里却是略惊,难怪近日尉迟蓝玥不曾找她,想必是出事了。 “洞房花烛隋卿可要加把劲啊!朕有替你问过人,今日良辰甚好,朕盼着与隋卿结为亲家啊!”李治哈哈大笑,旋即伸手在隋唐消瘦的肩上拍了拍。 隋唐被李治拍的很不爽,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心中冷笑连连:“去你大爷的,几个意思啊?凭什么你叫我生我就生?也要老娘有那个功能才行啊!你这个大色狼,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混球,满脑都是粪便!鬼才要和你做亲家…” “呵呵…皇上真是说笑了,隋唐一介草民,岂能与皇上结为亲家呢!”隋唐皮笑肉不笑道。 “隋卿此言差矣,朕…” 没待李治说完,便听远处传来一声高呼:“新娘子到!” 隋唐一早就不想与这两人说了,听到通传如同大赦,急忙向李治与武媚娘行礼,笑着道:“皇上、皇后请进去等着吧,隋唐先失陪,去接新娘,免得误了吉时。” 说罢,便不再理会二人,朝尉迟蓝玥的娇子跑去。 然而,她这般的举动,看在旁人眼里却有着别样的意味,只见李治指着隋唐远去的背影大笑摇头。 “这个隋卿,有时候比谁都要老练,有时候却又像个孩子般,真乃奇人也…” 武媚娘微微一笑,笑意未达眼底,而那眼底的色彩,甚是复杂,变幻数次,脑中不断闪现着与隋唐最后的那个约定。 “瞧把咱们隋大人给急的,竟然自个跑来了……” 闻言,尉迟蓝玥掀开窗帘一角,恰好看到飞奔而来的隋唐。 唇角不自觉上扬。 “这人又不是不知成亲乃权宜之计,何必笑得如此开心?跑得这般急切?” 尉迟蓝玥虽然嘴上这般说,只是那眼底的笑意,却连她自己都不曾发觉。 当尉迟蓝玥被一名宫女扶出娇子,隋唐只觉得眼前一亮,狠狠地惊艳。 “果然这特制的中国风礼服,只有你能驾驭!” 从宫女手上接过尉迟蓝玥,隋唐靠近小声问道:“蓝玥近日不来找我,可是出事了?” 尉迟蓝玥扶着隋唐的手紧了紧,并未告知自己有找她。 “扬州出了事。” 短短一句话,道出许多信息。 两人肩并肩缓缓向景仁宫行去,隋唐神色微动,小声问:“为何不来找我?” 尉迟蓝玥默了默,轻语道:“皇后娘娘命人教蓝玥礼仪,脱不开身…” “有多严重?”隋唐了然问道。 “险些令蓝玥悔婚。” “损失多少?” “整整五百万两黄金…我想今夜便动身返回扬州,以免夜长梦多…” 隋唐打断她道:“我也想早点离开,但只怕皇上与皇后都不肯。扬州之事你若信我,就先让他们折腾去吧!只要不伤了尉迟府的根基,我便有法子让尉迟府翻身,而你我为今之计,先想想如何渡过今夜的洞房吧!” 闻言,尉迟蓝玥身子微微一颤,随之,红盖头下的俏脸顿时染上一抹红晕,虽没说话,心中却早已乱作一团。 ※※※※※※※※※※※※※※※※※※※※ 求作者收藏!~ 开始防盗了,还望各位见谅!不会等太久。多多留言,打分哦!~o(n_n)o~ 作者求温暖,感谢各位支持正版的小天使!~ 大家可以猜猜看,洞房花烛会发生什么?恋爱中的女人都有些傻,女皇也不列外,但也近如此。o(n_n)o ~ 洞房 当隋唐与尉迟蓝玥携手走入景仁宫, 瞬间惹来无数道惊艳目光。 隋唐唇角含笑,眸光淡淡扫过众人,接受或真心假意的祝贺,最后落在主位上的李治和武媚娘。 与往昔不同,隋唐此时的心绪难明, 感慨万千, 或喜或悲。 待两人来到景仁宫中央, 李公公在李治的示意下拿着圣旨开始宣读,内容大致是表扬两人的功德, 而后是对她们的一些封赏…… 圣旨宣读完毕, 进入婚礼繁琐的合卺仪式,仪式过程中,武媚娘、萧婉莹、高阳三女的心情十分复杂。 待仪式结束, 景仁宫内设宴六十席,羊四十五只, 各种美酒佳肴均由皇室提供, 以此款待皇亲国戚及文武百官,可谓场面宏大, 尽显皇室的华贵与庄严。 当日隋唐本欲灌醉自己,逃避尴尬的洞房花烛夜,却不想武媚娘整晚都在看着她, 直到她打算回新房看一看尉迟蓝玥。刚好也让武媚娘逮着机会, 把人强行拽入角落, 她是趁李治醉酒被萧婉莹和高阳公主缠住方得以脱身。 “皇后娘娘这是何意?” 隋唐神情戒备, 就像防色狼一样。深深刺痛武媚娘的心,她微微蹙眉,却不容计较,压低声音:“明日宫里的婆子会去你房里拿白喜帕,顺带为新娘验身…也不知哪里走漏了风声,皇上有些怀疑隋唐的身份,只怕这洞房你们要想些法子方能过去…” 闻言,原本有些醉意的隋唐,顿时醒了大半,她沉着脸,眉头紧锁,来回踱步,武媚娘此话包含太多讯息,难怪近来皇上总是说话怪怪的,对待她的态度也没昔日那般威严。 “你是如何得知的?” 武媚娘见她如临大敌的神情,不由暗暗松了口气,她与隋唐有过夫妻之实,深知这洞房不是不能应付,只要隋唐和尉迟蓝玥情投意合,女女之间也可以做那种事。 然,此事正是她担心的,她非常在意隋唐与尉迟蓝玥假戏真做,而此时见隋唐的反应,便知是她多想了。 “皇上近日有派人去感业寺…” “可知是何人在中间搞的鬼?”隋唐皱眉问,她猜测如果没有人从中作祟,李治又岂会突然怀疑到她?整整三年都过去了,为何此时才查到感业寺? 武媚娘婀娜挺秀,身材凹凸有致,秀发如丝,轻轻摇头。 “本宫尚且无法确定,不过,目标倒是有那么几个,看来扬州之行非你不可了,既然已牵动三年前的事,想必那些人的背后势力不小,这一次,轻则动全身,重则全军覆没。感业寺那边你尽管放心,皇上绝不会查到什么。” 三年,武媚娘重新回宫,武家帮她悄悄洗去很多事。自然也包括感业寺。 隋唐微微颔首,“幸好,那时我们小心谨慎,唯一知情的主持又在前年病逝,此事知道的人本就甚少,我猜想应该与那些前去感业寺杀我们的人有关,皇后娘娘不妨从这里入手,让狄仁杰帮你查查,此人绝对信得过…看来这件事我们不想追究都不行了…” 武媚娘抬眸看着隋唐,双眸闪烁几次,方重重叹息,事到如今她就算再放不开,也应当以大局为重。此事上,她又一次选择权利和地位,正如萧婉莹所说的那样,她如若执着于权利欲望,那么永远无法给隋唐想要的生活,到头来只会两败俱伤,不如放其自由,日后若是再相见,还可以心平气和的坐下来,畅谈一番。 “此次恐怕要委屈尉迟蓝玥了…隋唐,本宫允许你跟她假戏真做,但你绝不可以动心。” 说完,武媚娘直接越过隋唐,没等后者反应,便匆匆带人离开。 隋唐怔在原地许久,方明白武媚娘话中的意思。她有些复杂的望向武媚娘,心中五味杂陈。 一路上,隋唐都在思量洞房要如何应付,难不成自己与尉迟蓝玥真的要行那夫妻之事?就算自己肯,对方也未必肯啊?况且,如此对待尉迟蓝玥,未免太不公平。 待隋唐来到洞房,只见那些伺候尉迟蓝玥的宫女非常识相行礼退出,尉迟蓝玥则是静静坐于床边,透过红色纱帘依稀能看到后面那张美到无法形容的绝世容颜,隋唐站在门口迟疑片刻,正欲迈动步伐。 “把门锁上…” 隋唐闻言顿时怔住,方才那是尉迟蓝玥的声音?怎么听起来有点怪? 然而,正当这时,又是一道声音急切催促,“快!” 这回隋唐不再迟疑,她转身来将门锁好,而后来到尉迟蓝玥身旁,将其头上的红盖头拿去,关切询问:“怎么了,你的声音……” 下一瞬,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隋唐看到尉迟蓝玥的双颊鲜红欲滴出血来,心头猛地一颤,旋即伸出手来,抚上对方的额头,道:“你发烧了?脸怎么如此红?” “我…我中毒了…” “中毒!” 闻言,隋唐十分惊骇,已经到了无法言喻的程度,从进入洞房尉迟蓝与她说第一句话开始,她就觉得怪。 然,万万没有想到,尉迟蓝玥竟中毒了! 毒,隋唐来大唐数年,早已不是第一次接触,上次她被暗算中毒,幸好武媚娘及时送来解药。可这一次却截然不同,大婚之夜,对解毒一窍不通的她,竟也有些慌了神,更不知该如何帮尉迟蓝玥。 “尉迟蓝玥,你不是武功很厉害的吗?你运功把毒逼出来!” 尉迟蓝玥鬓角发丝被汗水打湿,此时看上去格外柔弱,惹人怜惜。她虚弱的扶住床榻边缘,轻轻摇头,“无用,此毒极为霸道,越是运功,发作得越快,我封住六感,已经撑了整整一个时辰,如今我已快要忍到极限…” “极限?!” 隋唐闻言更加急了,虽然两人交情不深,只比普通朋友要好那么一些,可她绝不能让尉迟蓝玥死,不论出于何种理由,总而言之,此刻,隋唐的心彻底乱了。 “尉迟蓝玥你不能死,你要撑住,我这就去景仁宫给你把太医请来……” 说罢,她转身便要走,却被尉迟蓝玥一把抓住,“你不能去!这里已经被皇家暗卫重重包围,你若出去,只怕凶多吉少……” “什么?!”隋唐如遭电击,惊愕回首看着尉迟蓝玥,脑海中不断闪过今日的所见所闻,渐渐的,她仿佛想明白什么?深深吸气,面露冷笑,“皇家暗卫又怎样?你中毒了,难道要我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你饱受折磨,而无计可施吗?我很讨厌这种感觉,今夜,我偏要救你,就算外面刀山火海我也会这么做,来!我背你。” 说着,她蹲下身子,方便尉迟蓝玥上来。 然,尉迟蓝玥只是颤颤伸出手,紧紧握住她的手,便再无其他动作。 迟迟等不到尉迟蓝玥,隋唐急了,回头催促,“快啊!” 见隋唐一脸关切,尉迟蓝玥一双清眸竟渐渐柔和下来,贝齿紧紧咬住下唇。在世人面前,她是尉迟府的大小姐,当家人,大唐的皇商,富可敌国,贵不可言,从古至今,绝无二人,后宫三千,在她面前皆黯然失色。 天下间贪慕她美色之人无数,却从来没有人能让她产生依赖和温暖。 但,隋唐做到了。 是的,一个仅仅见过几面,便奉旨成婚的人。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女子。 “此毒你能解。” “我?”隋唐诧异,下一瞬她豁然转身,问:“你是不是知道怎么解?你快告诉我,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帮你。” “我中的…是…是合欢散…” 尉迟蓝玥因羞涩压低声音,隋唐没听清。 “啊?你说什么?” “合欢散。” “呃……” 隋唐彻底傻掉,如果她现在仍不知合欢散是什么,那她真该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如此一来,隋唐根本不用去深究外面因何会有皇上的人,尉迟蓝玥身上的毒只怕也是皇帝所为,目的是为了验证她身份,看来对方也不确定,故而,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下一瞬,隋唐似想到了什么,脸刷一下就红了,该不会真的要她来解吧?尉迟蓝玥能接受?可如果不这么做,她们还有其他退路可言吗? 隋唐死死攥着拳头,牙关紧咬,虽没有说话,但剧烈起伏的胸口,足以表明她心中的怒火。 好你个李治,竟然敢用这种卑劣手段阴我?扬州?好,我会让你在扬州事情上,连整个江山都输掉! “隋…隋唐…” 听闻尉迟蓝玥虚弱唤她,隋唐顿时松开拳头,深深吸气,俯下身子将尉迟蓝玥揽入怀中,沉声道:“我不能毁你名节,我带你杀出去…” 尉迟蓝玥双眸波光流动,事情已经到如此紧要关头,这人竟仍顾及她的名节。倘若没有尉迟府,或许她也会想杀出去吧? 她轻轻摇头,紧紧抓着隋唐的衣襟。“此毒霸道无比,我纵有一身武艺,却也拿它没法。哎…这都是我前世造的冤孽,竟让我遇到了你。你与我已经拜过堂,成了亲。从今以后,你便是蓝玥此生的夫婿,难道你以为日后我还能另嫁他人?” “你!” 闻言,隋唐震惊看着怀中佳人,以前电影电视、小说中常出现的毒yao,果真有这么厉害?不就是通过药物刺激体内的荷尔蒙分泌,从而让女性产生亢奋的兴欲吗?不一定非得上床解决,还有另外的解决办法,比如说水解,她四下看了眼,偌大的洞房里,别说浴桶,就连脸盆也米有未她们准备,显然不行! “别找了,没有。”尉迟蓝玥似将她的心思看穿。 “你…你不介意我是女子?” 尉迟蓝玥轻咬朱唇,模样异常性感。贝齿闪亮,她纤手轻轻划过隋唐脸上的轮廓,双眸不再只有清冷,反倒生出几分软弱和温柔,“哎…遇上你,也算是我倒霉,你这人有时候看起来精明,有时却又笨的像个木头,哪有女子会不在意自己的名节?但如今你我均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我若是介意,又何必与你成亲?” 隋唐身子微微一震,她万万没想到尉迟蓝玥会这么说,后者知道她跟武媚娘的一段情,也知她女扮男装,犯下欺君之罪,稍有不慎便会人头落地。可她,却仍嫁给了她,其心中的挣扎与煎熬,隋唐无从想象,更无从得知,但至少有一点她得以肯定,那就是她被尉迟蓝玥的做法感动了。 人与人之间的感动往往只在一瞬,而冷淡却要日积月累。 隋唐心生愧疚,一脸诚恳地道:“蓝玥,你今日中毒或多或少与我有关,只要能救你,你叫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闻言,尉迟蓝玥当即瞪了她一眼,妩媚娇艳,轻轻叹息,“被你占了这么大个便宜,你却仍这般说话,可有将我放在眼里?” 隋唐见尉迟蓝玥的脸色已经红得发烫,额间布满细密的汗珠儿,偏又生得貌似天仙,因药物所致的娇媚动人模样,着实惹人怜爱,让人看得心跳节节攀升,隋唐微微叹一口气。 “尉迟蓝玥,以你的通透应该早就发现我跟你们唐人有很多不同,不仅言行举止,还有思想和对于历史的了解都不同,我并不属于这个时代,我来自一千多年以后,这才是我最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也只有你一人知道,我今日告诉你,便等同于将命交到你的手上。” 尉迟蓝玥震惊且隐忍的看着她,良久方微微叹息,“你这又是何苦?” “从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的那天开始,我便一直努力适应这里,虽然你与我相识的时日很短,对彼此不甚了解,但我愿用一生的时间来了解你,好不好?” 尉迟蓝玥眸中波光微微颤动,喃喃轻语:“你这便要与我许下一世的情缘?你连我是个怎样的女人都不了解,不觉得草率吗?倘若日后你后悔了怎么办?” 隋唐轻轻摇头,此时,她全然不顾武媚娘的忠告,霸道且强硬的道:“不了解,日后有时间让我们了解,而此刻,我不管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单凭你肯委身于我,便足以让我用一生的情谊来对你。” “不问理由?”尉迟蓝玥俏脸生红霞,眼波动人,娇弱无骨。 “不问。” 隋唐坚定摇头,尉迟蓝玥轻轻一笑,百媚生,让天上的明月都黯然失色。她本就是大唐最美的女子。甚至民间有称大唐第一美人,如此绝代佳人中了那种药,肌肤变得粉红晶莹,有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地风情。 她幽幽地道,“这世上,本就有许许多多的事,非想象的那般简单。就算你情我愿,皇后娘娘也未必肯放任你我双宿双归。” 闻言,隋唐略显沉默,叫人看不出她心中所想,良久,她郑重其事的问道:“蓝玥,你觉得我这个人怎样?” 尉迟蓝玥见她这般问,想了想道:“有些本事,有些幼稚,有些…木头…” “啊?原来我隋唐在你的眼里就这么没用啊!” 隋唐的脸顿时垮了下来,逗得尉迟蓝玥轻笑出声,眸波似水,睫毛弯弯,肌肤雪白剔透,在灯火下,相交辉映,高贵、华丽而灵动,美得让人窒息。 隋唐深吸气,定神道:“蓝玥你要相信我,相信你的选择,别的我不敢说,单就这大唐朝而言,还没有我不敢做的事。” “吹牛…” 尉迟蓝玥一笑百媚生,此刻最后一丝清明渐渐流失,她望着隋唐,眼眸中有着莫名的情愫涌动,深陷而又迷离,喃喃的道:“明明知道你不能沾惹,我却鬼使神差的同意与你成亲,或许,这就是你我的冤孽…” 她知道已快坚持不住,银牙轻咬,羞涩地望着隋唐,轻问:“你…你喜不喜欢看我的样子?” 尉迟蓝玥艳冠大唐,绝美无双,冰清玉洁,身上自带一种说不出的气韵,清眸媚态横生,望着隋唐轻轻一笑,缓缓环住隋唐的脖子,美绝人寰的娇躯,如牡丹花瞬间盛开,为此间暗藏杀机的洞房里,增添无尽chun色,日月都因此失去了色彩。 “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 隋唐一时看呆,在现代,她是一线城市的高薪白领,高档会所、俱乐部等场所出入不少,娱乐圈大大小小的明星也不少见,论容貌、气质,竟无人能及尉迟蓝玥万分之一。 即便是大唐的皇后,以及娇宠于一身的萧淑妃,虽然两位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无论萧婉莹的端庄贤淑,还是武媚娘的妩媚霸气,与尉迟蓝玥相比,美与韵都稍稍逊色一筹,因此说她最美,一点都不为过。 “油嘴滑舌…” 尉迟蓝玥深知今夜这一关是躲不过了,面对人生最重要的一次,她有些紧张,却更想放纵一下自己。她与隋唐,也许过了今夜便能平安无事的离开洛阳,又或许过了今夜仍是死路一条。 两人的经历何曾相似,都一样肩负多条人命,从来没为自己想过,如今生死关头,又何必再约束自己? 这段时间她们虽然一直都在做戏,可自从那夜初见,她们的名字早已深深烙印在彼此的心中,隋唐感受怀中微微颤抖的娇躯,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手上加了些劲,将怀中人儿抱得更是紧一些。 “蓝玥,能得你倾心真好,也是我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能得你真心,我此生无憾,你放心,若我负你,定不得好…” 一只纤瘦白皙玉手抵住她的唇,尉迟蓝玥轻轻摇头,“什么都不要说,更不要发誓,我信你…” 一切都很自,隋唐不是什么古板之人。无任何拘谨,不怕带刺的玫瑰。 尉迟蓝玥依偎在隋唐怀里,浑身发热,药物逐步发作,她望着近在咫尺的清秀脸颊,含春羞涩的眼神,足已让隋唐发狂。 隋唐将尉迟蓝玥头上的发簪抽出,三千青丝如绸缎一般倾泻而下,柔顺触感,让隋唐爱不释手,在烛光的照耀下,越发诱人。 隋唐将尉迟蓝玥的秀发置于鼻息间轻轻一嗅,一股参杂着处子幽兰的香气,窜入心肺。 “夫君莫非嫌为妻不够痛苦?还要折磨我到何时?” 不多时,尉迟蓝玥秀发披散,容颜绝世,雪白胴体呈现,肌体嫣红,艳丽动人,让人迷乱,堪称绝世诱惑。 隋唐一阵心颤,放下红色帐帘。 揽着如美玉般地娇体,滚入红色喜气地床榻里。此时,尉迟蓝玥依旧高雅出尘,仿若误入人间的仙子。 隋唐迫切盖住尉迟蓝玥无比诱人的唇,许久,方放过已经被她吻得欲滴出血来的朱唇。 ※※※※※※※※※※※※※※※※※※※※ 求作者收藏!~ 开始防盗了,还望各位见谅!不会等太久。多多留言,打分哦!~o(n_n)o~ 作者求温暖,感谢各位支持正版的小天使!~ 谁都没说对...应该算是万万没想到的情节吧? 反击 夏季将过, 天已甚凉,幽暗的寝宫,红纱薄帐,帐角鼓了风,翻翻卷卷, 朦胧间可见喜床上的火热。 婉转呻吟, 意乱情迷的火热画面, 纠缠不休的两人,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当年, 隋唐跟武媚娘的第一夜, 发生于她醉酒神志不清时,之后又因迷情香的作用。而这次,隋唐十分清醒, 面对冰清玉洁的美人,她窘态百出。 “我, 可以吗?” 隋唐停在一道防线, 询问尉迟蓝玥。 美人面色含羞,洁白晶莹的肌肤如美玉般, 轻咬朱唇,转过头,表明了姿态。 一切都那么的顺理成章。 呃… 尉迟蓝玥黛眉微蹙, 伴着一声略显痛苦的轻哼, 整个人都紧绷起来…隋唐极有耐心, 温柔且体贴的安抚… 少许, 在药力驱使下,再度疯狂。 随之,喜帕上晕开几朵红艳艳的梅花绽放。 洞房外,那些奉命安插来的侍卫,在听见一道道,忽高忽低,隐忍且矜持的娇喘,也相续退出这处宫殿。 直至天边蒙蒙有些泛白,洞房方停息,相拥入眠…… 第二日临近晌午,洞房早已安静下来,床榻上尉迟蓝玥睁开星眸,玉体横陈,一片晶莹,她发丝散乱,娇弱无力。入眼是隋唐清秀耐看的睡颜,呼吸均匀,手紧紧揽着她的娇躯,温软的触感,淡淡的清香,无不提醒着她一个事实,顿生羞意。 从小到大,她素来清冷拒人,何曾与人这般亲密拥睡?然,自从被旨婚于这人,各种超出想象的事情,接连发生,如今更假戏真做行了那夫妻之事。 回想昨夜疯狂缠绵,某羞人秘处,仍隐隐有着初经人事的不适。 “你怎么不多睡一会?” 隋唐不知何时醒来,此刻正平静地看着她,然,心中却有波澜,不过脸上的笑容很灿烂,显然心情不错。 “不了,用不了多时,宫人便会来伺候…” 尉迟蓝玥声音有些沙哑,却很平静,也很动听,听不出波澜,如不是绝世美颜上的一抹绯意,当真让人误以为,她全不在意。 “不如趁她们没来,我们说会话可好?” 在隋唐看来,两人关系发展太快,她觉得有必要好好谈谈。然,尉迟蓝玥却仍处于初经人事的尴尬中,只想沐浴更衣,不太想此时相谈。 “很重要吗?昨夜…折腾那么晚,你不想沐浴?” 昨夜,隋唐清醒状态下,初尝两情相悦的美妙,一时贪欢,忘记初次行房的节制,索求无度地把尉迟蓝玥一次次送上巅峰…… 到后来,两人也分不清是为了解毒,还是情之所至,总而言之,如不是尉迟蓝玥不似深闺女子那般柔弱娇贵,怕是难以经得住隋唐那般折腾。 隋唐老脸一红,虽然她是一个思想开放的现代人,但那方面,还是很有节制。否则,四年前,她和武媚娘从江南返回洛阳途中,武媚娘也不会使出浑身解数方得以引诱她就范。 但昨夜,不知怎地就没把持住,竟比中毒的尉迟蓝玥,还要疯狂! 其实,也怪不得隋唐,不论现代,还是古代,隋唐共经历三段情史,大学时期懵懂的初恋,八年苦苦等待的异地恋,以及与武媚娘短短几个月的爱恨纠葛。 来到大唐,她就像开了挂一样,不仅把女皇给睡了,高阳公主和萧淑妃也对她有意,如今又跟大唐第一美人许诺终生,桃花运简直好到爆表,十足的人生赢家,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对不起,我…” 见隋唐一脸愧疚的看着自己,尉迟蓝玥心下一软,微微轻叹,此人当真是她的冤家。 “罢了,从今以后,你我休要再提昨夜之事。你不是有话要与我说吗?还不快说?” 闻言,隋唐咧了咧嘴,顺势笑问:“你有没有想过,因何只有你中了合欢散?而不是我?” 尉迟蓝玥当然想过,细细思量,她发现婚礼上能中毒的环节太多,只是谁会想到,皇家操办的婚礼,竟下毒? “太多,无法确定。昨夜中毒也不允许我细想,只怕稍有不慎,便会神志不清…” 此时,尉迟蓝玥双颊上的绯意已蔓延至耳畔,隋唐见此,立即岔开话题。 “昨夜我回来时,皇后娘娘突然将我拦下,告诉我皇上不知听信何人谗言,已怀疑我的身份,故此,待会必有一个婆子来为你验身。至于那毒,我猜多半是喜婆单独喂你吃食时出的问题…” “照你这般说来,若是昨夜我们硬闯出去,只怕你我此时已经在皇宫的天牢之中…” 整件事细思极恐,尉迟蓝玥只觉得心惊,枉她一身盖世武艺,竟抵不过丑恶的人心。 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比起权势争斗,简直小巫见大巫。 “你很聪明,但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官场,我们需要下一盘棋,要有周密的计划,通过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我们已经身在棋局中,能不能一举拿下扬州和朝廷的主事权,关键在此,因此我们决不能心思手软,否则一旦给对方喘息的机会,那就是我们的死期。” 隋唐说得平心静气,但听在尉迟蓝玥的耳朵里,却震惊莫名。 隋唐看似随和平易近人,倘若果真狠起来,竟也有如此深的心机! “如今你已成为我的妻,此事我决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一次,若不是被弄巧成拙,只怕今日你我都要成为当今皇上的妃子了。虽然我很不喜欢算计,但也不会任人宰割,既然此次皇上不仁在先,那就死马当活马医,我倒是要看看这些人究竟想怎么玩。” “如此说来,父亲被人掳走,怕是也不能指望皇上了…”尉迟蓝玥微微叹息。 隋唐神色一变,“被人掳走?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尉迟蓝玥静静看着她,美眸深邃如星空,容颜绝美,让人窒息。而今已与隋唐成为真正的夫妻,尉迟府的事没什么不能说。 “如不是顾及到抗旨会对整个尉迟府不利,只怕蓝玥即便是悔婚,也定要返回扬州去救父亲。” 隋唐能理解尉迟蓝玥的心情,毕竟两人相识不久,论感情远没深到非她不可的地步,对方做出任何决定都实属应当。 只是,发生如此大的事,她不信皇上全然无知,又或者,皇上早就料到,自己得知此事,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这件事,只怕没有那么简单,蓝玥能否与我详细说说尉迟府的近况?” 尉迟蓝玥轻轻点头,当即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待她说完,隋唐方才问:“尉迟府的奸细,蓝玥应该知道如何找出吧?” 尉迟蓝玥轻轻颔首,眸中闪过一丝惊人的狠辣,“三年前,我接管尉迟府,便将府内彻底清洗,只是没有想到,那些人无孔不入,趁我入京,将注意力全部用来对付扬州商会,疏忽了对府内的防范。” 隋唐默了默,“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如果某些蝼蚁不除,势必会成为隐患。你放心,今后有我跟你一起分担,绝不会让任人欺负你。” 隋唐神情严肃而坚定,尉迟蓝玥静如幽湖的心,顿生层层涟漪。从小到大,尉迟蓝玥缺失的爱,在此刻,竟因一个隋唐全部填满。 她会心一笑,万物失色。 “哪有人敢欺负我?蓝玥自幼被送如青云学得一身武艺,岂会那般易容被人欺负?倒是你,一点内功没有,如何与真正的高手对敌?” 见美人关心自己,隋唐喜上眉梢,“嘿嘿,我身边不是有你了吗?怕什么?倘若真到了两军对垒,关键还要看脑子,可不是看谁的功夫好!” 尉迟蓝玥轻笑,抚摸着她的脸颊,“话虽如此,但想取你性命的人太多,我怎能放心?” “你放心,我的命很硬,没那么容易……” 尉迟蓝玥轻轻摇头,竖起一根玉指,压在她的唇上,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你记住,我们虽生于太平盛世,番邦碍于大唐兵强马壮无人敢轻易来犯,但,自古红颜多祸水,蓝玥的容貌势必会为你带来祸端,你万不能儿戏。” 此话让隋唐动容,四目相对,莫名归属感充斥心脏。她抓住唇上的手,轻轻吻了下。 “你!” 一阵天旋地桩,尉迟蓝玥整个人压上隋唐,伴着一声轻呼,满头青丝垂落在她的脸上,尉迟蓝玥低头看她,她甜甜的笑了起来。 “我不想许诺,也不知能为你做到哪一步,但至少现在开始,若有人感敢伤你,我会毫不犹豫杀了他,不论付出多大代价,不管是谁。” 隋唐环住她纤柔光滑的小蛮腰,低着额,郑重而认真。 “不论身份,即便那人权大遮天?你仍愿为蓝玥这么做?”尉迟蓝玥清眸生出一丝柔情,似有些动容。 “男儿志在四方,雄鹰展翅高飞,乘风破浪…而我存在的意义,只因遇见你,你给予我所有,我甘愿为你折翼,任思念划破天际。” 隋唐拉她入怀,唇与唇相接。 良久,两人吻得动情,关键时刻,尉迟蓝玥急忙按住身上不安分的手。 “不要,太快了…” 是啊,两人昨夜刚行了夫妻之事,没过几个时辰,便又意乱情迷,情难自控,未免与尉迟蓝玥从小接受的礼数不符。 两人此前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婚后过于热衷房事,终有腻的时候,到时候难免会产生问题。为了此情能细水长流,这方面,尉迟蓝玥必须要约束隋唐。 “你刚刚说皇后娘娘暗示你?先前她不是拿你的秘密威胁你?为何昨日又调转矛头来帮你?” “皇后娘娘其实心肠不坏,她只是受皇权影响太深,君主观念太强,以至于她对情爱的理解,也仅仅限于皇帝与皇后,皇帝与嫔妃之间的取悦、索取、服从,在她的字典里没有抗拒。而我想要的爱情,却只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隋唐的直言不讳,再度让尉迟蓝玥羞红脸。 “至于,皇后娘娘帮我,其实她是在帮她自己,我与她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若出事,她也跑不了。” 话到此处,隋唐看着尉迟蓝玥,诚恳道:“除此关系,我对皇后娘娘知遇之恩、再造之恩、以及救命之恩。虽然我只字未提,但她却一直没有忘记。希望通过此事,能让她彻底明白,也好放过你我。” “但愿如此,将来随着她权势越来越大,倘若有朝一日反悔,你打算将我置之何地?”尉迟蓝玥终是道出她心中的芥蒂。 “蓝玥担心她把我抢走?”隋唐有些惊讶,也很开心,她含笑盯着这张绝色容颜。 尉迟蓝玥当即白她一眼,“明知故问…” 隋唐咧嘴傻笑,“好马不吃回头草,我既已有了你,从此甘愿为你做绝缘体。” “油嘴滑舌……” 虽说尉迟蓝玥成长于江湖,性情并非大家闺秀那般保守,但对情爱,却与隋唐不谋而合。如今她已跟隋唐拜堂成亲,假戏真做,而两人心中,却仍存在些许生分。 隋唐十分清楚,从原本的形婚,演变成了如今的先成婚后恋爱?就算放到现代也是新鲜事儿,在现代都没遇到的事,在大唐倒是统统经历个遍。 “蓝玥,想有些话,未免日后产生隔阂,我想提前说为好,你我原本没有感情基础,却阴错阳差的发展到这一步,着实出人意料,虽说今后我们可以慢慢培养感情,但接下来的日子,你我难免共处一室,同眠同食,夜夜笙歌,你定不习惯,所以我们做个约定,待你情我愿时,再做那种事你觉得怎样?” 隋唐此言正合尉迟蓝玥心意,这也正是她所担心,不想此人心思竟如此通透。如此最好不过,一来免去彼此之间的尴尬,二来也好有时间让自己去适应这个人,三来趁这段时日,也好细细观察一下隋唐的人品。 “你这人倒也细心,为了长远打算,若能如此,的确是最好不过…” 达成共识,两人索性也不再榻上多做温存,双双起床,隋唐担心尉迟蓝玥初经人事多有不便,忙穿好衣裳去叫宫人们进来为尉迟蓝玥更衣。 然,当她出门,果真见到宫里的婆子、宫女早已等候在门外,无需多想隋唐也知是奉谁的命令,招了招手,便让她们进去。 待两人用过膳食,不多时李治便是精神抖擞的带着人来此探望二人,人未到,声便传了进来。 “哈哈哈…隋卿昨夜洞房过得可好啊?” 隋唐翻了个白眼,起身来到门口,紧接着就见李治带人大步流星的进来,宫人手上拿着各种奇珍异宝,在李治的示意下尽数放到桌上。 隋唐淡淡扫过桌上推挤如山的宝物,冲李治微微一礼,笑着道:“皇上这是何意?” “隋卿忘记了?朕答应你的厚礼啊?昨日爱卿大婚,朕着实高兴啊,于是多喝了两杯,忘记给你了,这不今日朕亲自给你送来了。”李治说话间已经自行来到主位之上坐下。 “皇上的礼,草民与夫人恐怕受不起啊!”隋唐依旧笑着道。 “恩?隋卿此话怎讲啊?”李治面露疑惑。 “难道皇上不知?昨夜我与夫人新婚之夜,若不是隋唐回来的及时,只怕蓝玥已经命丧在洞房之中?皇上的后宫,难不成是招了贼人?如不然怎敢在天子家的后院,做出这等卑劣阴损的下毒之事?我猜想此人要么不举,要么心理变态,要么他老婆给他戴绿帽子了,要么他生儿子没屁眼,不然怎会嫉妒我隋唐的艳福,皇上,您说是不是?” 李治闻言脸色一连变幻数次,待到最后就像变脸一般,先是装出一副震惊的神情,紧接着转变成惊怒交加的模样,跟着便见他一掌拍在桌子上,将茶几上的茶水震出。 “哼!竟有这等事?蓝玥可有大碍?朕立即宣太医来替其好好诊治。” 尉迟蓝玥见隋唐拐着弯的骂皇上,心下略惊,但很快便为后者担忧,辱骂皇上是杀头的大罪,这人倒是敢说,当面骂天子,明眼人一听便知,此事若传出去乃天下之奇闻。 本以为皇上会震怒于隋唐,却不想皇上倒也沉得住气,陪着隋唐演戏?此时更询问起她的情况来? 尉迟蓝玥可没有隋唐的担子,忙欠身,回道:“蓝玥已无大碍,多亏…多亏有夫君在,方免去蓝玥受…受那阴毒的…折磨…” 话到最后,尉迟蓝玥双颊染上绯意,她乌发秀丽,本就生得容颜惊世,美眸灵动,肤若凝脂,颈项雪白如天鹅,初经人事,却依然圣洁,整个人散发着惊人的美丽。 如此风华绝代的美人,看得李治心头狂跳。 那夜初见,他便对这位艳冠古今的美人恋恋不忘,他命人给尉迟蓝玥下毒,除了试探隋唐,也有自己的私心,碍于尉迟府的规矩,他无法名正言顺得到尉迟蓝玥,但若是以替对方解毒之名便不同了,但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举动,竟然弄巧成拙,成全了两人。 李治的失神,看在隋唐眼中甚是不爽,她故意拔高声线清了清嗓子。 “嗯哼…” 李治回神,忙点头,正色看着隋唐,郑重道:“隋卿放心,此事朕一定会彻查,定为隋卿与夫人讨回公道。竟然敢在朕的后宫做如此阴损之事,若是被朕查出来定不轻饶。” 隋唐闻言淡淡瞥眼李治,凉凉飘出一句话。 “隋唐还有一事不明,请皇上明示。” “隋卿尽管问。” “今早侍奉夫人沐浴的宫人,竟有个婆子说是奉命为蓝玥验身?难不成我连自己的妻子,都碰不得了?宫里的规矩几时变得如此让人不能理解了?刚好此事,与昨夜中毒赶一起了,难免不叫人浮想联翩啊!” 李治再度摆出一副全不知情的姿态,“隋卿莫怪,这后宫里的事,向来都是由皇后处理,此次隋卿与皇商尉迟蓝玥成婚。朕曾再三叮嘱皇后仔细,一切均按照我们皇家的礼节来进行。故此,方才有如此安排,洞房见红寓意夫妻生活和谐长久…” 隋唐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弄得我与夫人,误以为是在验证我二人洞房之事的真假。看来是我多虑了,还请皇上莫怪,想来我与皇后娘娘亲如姐弟,她也是拿我们全当自己人看待,故此,并未提前告知吧?” “不怪隋卿,朕的后院竟发生了这种事,本该朕跟隋卿与蓝玥道歉!这样待朕查清后,一并补偿隋卿夫妻二人如何?”李治笑道。 隋唐与尉迟蓝玥相视一眼,齐齐向李治行了礼。 “皇上严重了,此事罪魁祸首抓到最好,幸好夫人功力深厚方能撑到隋唐回来,若换做他人,后果将不堪设想。以免危害到皇上的后宫,此事需尽快解决!以免夜长梦多,祸及整个后宫啊!” 李治眉头紧锁,缓缓点头,然后冲李公公招了招手,拿出天子的威严。 “李公公你即刻传朕的旨意,命大理寺彻查此事,定要给隋卿一个交代,还后宫一个清静。” “老奴遵命…” 待李公公领命离开,隋唐趁热打铁,又道:“皇上,隋唐听说岳父大人被人掳走?夫人心中甚是担忧,望皇上恩准我夫妻二人今日离京,赶往扬州尉迟府。” “朕也正想与你说此时,扬州那边是越来越乱了啊!打从高宗建立大唐以来,扬州便是一块肥缺,多少人盯着,朝廷有不少党羽安插人手常驻那里,此事,也成为太宗的一块心病。如今到了朕这一代,扬州更是龙蛇混杂。朕今日早朝被这些没用的大臣烦得要命,哎,看来朕没了隋卿在身旁辅佐,当真不习惯啊!扬州那边的事情如今已经迫在眉睫,隋卿,朕可是把所有期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啊!” 隋唐神色一凛,郑重抱拳道:“皇上言重了,这天下本就是皇上的天下,扬州也将会是皇上的扬州。” 李治见此行目的既已达到,龙颜大悦。 “好好!有你这句话,朕甚感宽慰。这枚玉扳指你拿着,它曾救过先祖皇帝的命,朕现今将它赐予你,危机时刻,你带着它去军营,可调兵遣将。” 隋唐大惊,“这…” “隋卿莫要推脱,权当是朕赐给你的免死金牌,此次凶险难料,隋卿切莫大意,待扬州事成,朕定重重有赏…” 两人领旨谢恩,待李治离开,便匆匆离开皇宫。 出了皇宫,两人分头行事。 隋唐回洛阳的府邸,拿行李,而尉迟蓝玥则是回到她进宫前居住的客栈。 小满早在几日前,便收到隋唐的来信,命她提前准备好行囊,备好马车随时离开。 拿了行李,她赶往客栈与尉迟蓝玥汇合,然后主仆四人一同离开洛阳城。 尉迟蓝玥因侠女作风,故而,她来洛阳时,与贴身侍女夏秋均骑马。而回去时,多了隋唐与其贴身丫头小满,两人皆不会骑马,速度难免慢了一些。 ※※※※※※※※※※※※※※※※※※※※ 求作者收藏!~ 开始防盗了,还望各位见谅!不会等太久。多多留言,打分哦!~o(n_n)o~ 作者求温暖,感谢各位支持正版的小天使!~从这里开始,隋唐便开始替武媚娘争夺大唐的经济中心。 尉迟蓝玥才是主角的命中注定,女皇会有另一个人,只能透漏这么多了。具体还是关注剧情吧~~~o(n_n)o ~~ 危机起 就在两人离开洛阳的第二日, 李治便命人抄了举报隋唐那几名朝廷官员的家,并将参与此时的人员一律推出其午门斩首示众,所有女眷则是发配掖庭终生为奴,男丁发配边疆。这件事情闹得洛阳城人尽皆知,更是令得那些一直对隋唐虎视眈眈之人, 消停了好一阵子。 然而, 当他们再次反应过来时, 已是被武媚娘抢占了先机。而隋唐在离开洛阳前并没有去见武媚娘,临走前隋唐闹出的动静不小, 已无需在嘱托什么, 当武媚娘听闻隋唐这般闹过之后,便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更知道隋唐的离开,也是她介入朝堂最佳时机。 这一路上, 隋唐却是一刻都没有闲着,她先是将小满赶到外面跟夏秋学着骑马, 而后将尉迟蓝玥拉进马车, 与之详细了解了扬州的局势,以及目前唐朝范围内, 所有走水路、陆地的货物,各大港口及战备物资,粮饷等商业的讯息, 当然最重要的是, 尉迟府旗下的生意。 “那日夫君对皇上说出那番话来, 就不怕他治你的罪吗?”尉迟蓝玥将手中纸条烧毁, 抬眼看向正在画着一些乱七八糟图纸的隋唐,有意无意的问道。 “蓝玥当我这些年是白在天子身边呆的吗?虽说皇帝威严不可忤逆,但不知者无罪,尽管我们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但只要那层纸不被捅破,那么,便什么话都可以说,但要斟酌着,适合而止。” 隋唐低着头一面画着手上的图纸,一面说道,那模样极为认真,都说做事认真的人,最有魅力,这话倒也不假,她这般已是数日有余,尉迟蓝玥就这般看着她,倒也不觉得枯燥乏味,反倒犹如发现新大陆般,瞧着她忙碌。 “蓝玥可不觉得,你那日的话有多斟酌…” “那日我的话的确重了些,但谁叫皇上谋害你在先,之后又陷我们与不益,最后又有求于我们呢!朝中已是没有他可以依仗的人了。若他在与我反目,只怕在对抗前朝那些老臣时难免会孤立无援。怎么?可是洛阳传来了消息?”隋唐微微一笑,似乎一切都意料之中般。 尉迟蓝玥点了点头,道:“被你说中了,皇上非但没有怪罪于你,更是急于向你表露他对你的重视。如此看来,皇上这找人替罪的本事,还真是令人佩服至极!” 隋唐闻言微微一笑,道:“自古帝王内心均是多疑,他们虽然是一个国家的天子,同时也是万事的主导者,更是一个演技非常好的戏子,这些东西未必是天生的,但作为皇家的子弟,却是他们必须具备的技能。所以要想与皇帝较量,你除了有着让他不能动你的原因,更要有比他还精湛的演技。” “哎…尔虞我诈的计量,在历代朝堂之上都不曾缺少,君臣同心说的、做的,只不过是为了安抚那些无知的百姓。百姓生性善良淳朴,又何尝知道朝廷那些过河拆桥的计量?看似天下太平的大唐盛世,却是步步惊心,危机四伏。”尉迟蓝玥有些感叹的道。 隋唐闻言抬头看向她,见她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倒是微微一笑,道:“蓝玥,别看你平日里摆出一副清冷拒人千里的模样,我想是与你的成长经历有关系,因此,使你变得如此冷漠。但这段时间接触下来,我倒是看到另一个你,那个骨子里揣着大爱的你。只是身处勾心斗角的圈子里,我们能够做到独善其身,全身而退都又岂非是件容易的事?” 尉迟蓝玥闻言微微一愣,旋即满眼复杂的看向隋唐,道:“我倒是没有想到,夫君心思竟是如此细腻,你整日里对着这些图纸写写画画,却还能有心留意旁人…” “蓝玥如今已成为我的妻,岂能与旁人相提并论?其实这些并不难,从我们相处这些时日的点滴中,便可以看出很多东西来,你我都是不擅长言辞之人,更不懂得如何让对方尽快了解自己,故此我会从一些生活的小细节观察,从侧面去了解你。”隋唐笑着道。 “你这人就会如此油嘴滑舌…不过,通过这些时日的相处,蓝玥倒也发现另一个你。”尉迟蓝玥眼中含笑的看着隋唐,这段时间里,两人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一块,这倒是令得她们对彼此都有了进一步的认识,更是让尉迟蓝玥发现一个极为好笑的事情。 “哦?不妨说来听听?”隋唐被尉迟蓝玥这般笑望着,微微有些不太自然,心中更是暗道:“这女人不知道自己有多妖孽吗?竟然如此冲着我笑,真是迷死人不偿命的…” 她也曾见过武媚娘和萧婉莹冲着自己这般笑,但却没有尉迟蓝玥带给她的这般悸动,那两位均是服侍皇帝的女子,魅惑的功力,岂会是尉迟蓝玥一惯清冷可比?然而,就是这样的她,才令隋唐的心各种不受控制,或许打从第一眼看到她,隋唐便不是原本的那个她了。 “夫君,夜里睡觉可是有着磨牙的习惯?”只见尉迟蓝玥此事已是笑意全开的看着隋唐道。 “呃…”隋唐闻言顿感迥异,她倒是把这茬给忘了,她打小便有磨牙的习惯,如今与尉迟蓝玥成了亲,两人自是每日睡在一起。虽然仅限于睡觉,但如此一来,磨牙又岂能瞒得住她? “是…是不是吵到你了?”隋唐红着脸有些心虚的道。 尉迟蓝玥见她这般眼底渐渐晕开一抹笑意,旋即问道:“起初倒是有些不习惯,只是近些日子,已经习惯了,便也无事。不知夫君可曾看过?儿时磨牙倒是常见,但像夫君这般年纪还是磨牙,便是种病态,夫君可否伸手,让蓝玥为你诊脉一番?” 隋唐闻言倒是有些新奇,道:“夫人还会给人看病?” “以前在青云门中,曾学习一二,故此,常见的病症还是可以看得,只是遇到一些疑难杂症,便束手无策了。”尉迟蓝玥这话说得倒是谦虚了,青云门乃江湖泰山北斗,门中典籍更是拥有百年的历史,许多疑难杂症在里面也是有记载,而她所指的疑难杂症,只不过是除此之外。 “这真是太好了,夫人也知道隋唐整日以男装示人,多有不便,其中最大的不便就是就诊看医,日后有了夫人,为夫可以无此担忧了。”说话间隋唐已是走到马车中的床榻之上,在尉迟蓝玥身旁坐下,笑呵呵的将手伸到对方眼前。 尉迟蓝玥见此倒也微微一笑,拿起这人的手,便为其诊脉。少许,尉迟蓝玥将手拿开,看向隋唐道:“夫君除磨牙症外,可是还有畏寒的病症?” 隋唐收了手,道:“的确如此,我打小便血凉,故此,极容易畏寒,身上的温度也比一般人要低。不知蓝玥可有法子调理?以前我整日忙碌与家和公司两点之间,不曾好好看过,更不用说是调理了,有时候甚至忙的都错过了饭时…” 这话隋唐说得随意,但听在尉迟蓝玥的耳中,却是微微有些心疼这人,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似乎能够想象出隋唐曾经是如何生活的,这人身边是该有人照顾的不是吗? “夫君以往也是一个人吗?” 尉迟蓝玥在问出这番话后,心中顿时微微一惊,她也不知为何自己会下意识的如此一问,更不知她在问出后,竟是有些在意隋唐如何回答。 隋唐闻言很是干脆的道:“当然,因为忙工作,而无时间顾及个人感情问题,并且我那个时代,虽然对于同性相恋已是极为的开放,但依旧存在着诸多的困难。其中最大的困难,便是父母这一关,传统的观念终究是不被大部分人接受,而这件事情的处理上,轻则落一句埋怨,重则落个不孝。然而,没有人懂得你心中的苦与痛,他们甚至无法理解你为何会喜欢同性。” “大唐又何尝不是?蓝玥虽不是天性如此,但自从与夫君相处后,似乎对这种情爱之事,也有了更深的理解。”尉迟蓝玥微微一叹,她有何尝不知两个女人在一起,要承受什么?虽说她与父母的情感并不深厚,但如有一日他们知道隋唐的身份后,她还真无法做到坦然面对。 “蓝玥你会怕么?如有一日,我的身份曝光,只怕你要承受许许多多的压力,到了那时,你可会后悔那日的选择?这一路下来,我们已是遇到多次行刺,若不是你给我这件软甲,只怕我不知要死上多少次了?”隋唐抬眼看向尉迟蓝玥,认真的问道。 尉迟蓝玥闻言轻轻摇了摇头,道:“夫君想蓝玥如何回答你?至少目前蓝玥还不曾后悔,以后谁又能说得好?蓝玥此生只求无愧于心…” 尉迟蓝玥最后这一句话,包含太多,隋唐自是听懂了。虽然尉迟蓝玥的回答极为模棱两可,甚至有一些不确定的因素在里面。但两个人的感情,终究是没有到生死相许的地步,虽已是有了肌肤之亲,仅凭如此便让对方去山盟海誓,的确是言之过早,这个道理隋唐自是明白,她们之间或许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方能将心交托与彼此。 “你怎么都不问我,最近在忙些什么?”隋唐站起身来,来到那些图纸前,再次埋头画起来,只不过这一次,却是如此问道。 “你若想说自会告诉我不是吗?包括这辆马车…”尉迟蓝玥还记得那日从客栈出来,初次见到隋唐的马车,着实令她感到新奇。而在被这人拉上马车后,更是令她极为震惊,原本打算隋唐与她商议完,她便继续骑马。然而,如今她倒是喜欢留在了车里,只因为很舒适,不想换了。 “在洛阳城内,许多人一见到这马车,便知道是我隋唐。更有多少人向我讨要过,只是我想让它成为独一无二的存在,故此,并未答应那些人。但从与你成亲那日起,这辆马车将会是你我二人的标志,到了扬州城内,我会为你在打造一辆。”隋唐随意的说道。 “这马车可也是你设计的?”尉迟蓝玥听她这般说,心中甚是欢喜,但表面上依旧清冷的道。 “并非是我设计,在我以前生活的地方,这种马车已是淘汰货,我们那里交通极为便利,不管是天上飞的,陆地跑的,水里游的,都要比这里的马快,更比鸟飞得高,也比鱼游的时间长。遗憾的是我并非工程师,也就能在人家基础上做一改动和优化罢了。”隋唐自嘲的笑笑说道。 “即便是如此,以你之能,在这大唐也已是很了不起了。”尉迟蓝玥有些感叹的道。 “我想是个穿越者,都能做到如此吧?我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罢了。”说到这里,隋唐似乎想到什么般,话锋一转继续道:“对了,我们还有几日到扬州?” 尉迟蓝玥想了想,道:“还有两日…” “两日?是时候准备了…”隋唐看向尉迟蓝玥,道:“我猜想,进入扬州城,便会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你,并急于向我们炫耀扬州商会趁你不在这段时日里,所作出的成果。” “夫君如何会知道?”尉迟蓝玥闻言,略感到心惊。 隋唐依旧忙活着手中的图纸,并未有回答尉迟蓝玥的话,而是问道:“你近日来的脸色可不太好看,是在为扬州的事情烦心吗?” 一提扬州如今的局面,尉迟蓝玥的心,一下便沉到谷底,打从她经商以来,还从未遇到如此困境。如今几乎所有商号均是将矛头指向了尉迟府,那些以往与尉迟府有着多年交情的商号,均是纷纷撤了生意往来,殊不知是被那些子虚乌有的谣言蛊惑。 “只怕尉迟府这一次,将面临着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 隋唐闻言点点头,问道:“蓝玥当年接受尉迟府时,并同意皇上的拉拢,成为从古至今第一位皇商,可曾想过会引起那些商号的不满?在深一层来说,可曾想过这其中的牵扯?” 尉迟蓝玥当年是被赶鸭子上架接下尉迟府,以她江湖侠女的做派,岂容那些贼人如此迫害她尉迟府?但在做出决断时,难免过于武断了些,以至于,并未想到这其中的牵扯。而尉迟公明当时身中剧毒,更是无心管辖这些,当他们感应过来时,尉迟府已然无法独善其身。 原本想即便是受了皇家的牵制,只要不损害他们尉迟府的根基便好,却不想对方岂止是冲着皇商一个头衔而来?更想得到却是她尉迟府偌大的家业。 “当年蓝玥下山接管尉迟府,尚且不懂如何经商,而选择与皇家合作,也是想让那些,一直对尉迟府虎视眈眈的人断了念头,并从此依附于更大的靠山。却不曾想到,皇家如此靠不住,竟然在这种危急时刻,非但不出手相帮,并陷我于不益…” 说到这里,尉迟蓝玥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言语有失,忙解释道:“夫君切莫多想,蓝玥并非是说你,只是这件事情,连在一块,难免不会叫人误会。” “我懂夫人的感受,因此夫人无需与我解释,我都明白。其实皇家也未必是袖手旁观,但想要他们出手,首先要保证他们自己的利益,方才会出手帮你。夫人的确聪慧过人,只是缺少人带你,那日赐婚后,你能来找了我,说明你还没有被圣旨迷惑。之后,你将一切事情听了去,应该也是多少明白些皇家的想法,这一次尉迟府所面临的危机,我只怕你会承受不住…” “会有多么严重…”尉迟蓝玥惊骇莫名,忙出声问道。 “只怕是你无法想象的地步。”隋唐抬眼看了看尉迟蓝玥,心中有些不忍见她这般,于是继续道:“我会帮你的,绝不会让那些人欺负你。” “你?”虽说她已是知道皇上赐婚的目的,这几次接触下来,也是有了些了解。或许这人是个官场上的高手,有或许她善于运筹帷幄,但却并非是尉迟蓝玥小瞧了她,而是她着实没有在这人身上看到半点与生意有关的能耐,又如何不担心?如何不怀疑呢? ※※※※※※※※※※※※※※※※※※※※ 求作者收藏!~ 开始防盗了,还望各位见谅!不会等太久。多多留言,打分哦!~o(n_n)o~ 感谢各位支持正版的小天使!~感谢扔雷的小天使!~好像之前忘记特别感谢了,作者神经大条,还望大家不要见怪。在此,统一感谢下。 通知一下大家,本文改名字了。亲们,不要试图探口风,作者的嘴巴,可是很严的,坚决不能说,后面cp都是怎么配对的 ~~下章正式开撕~~~~~ 林慕白 隋唐见尉迟蓝玥如此反应, 倒也不在意,毕竟对方还不曾知道她全部的事,微微一笑,问道:“夫人可是不信我?” 尉迟蓝玥闻言,微微一叹道:“夫君莫怪, 并非是为妻小看你, 经商不同于朝堂, 许多事情不但要也有魄力,更要有独到的眼光, 为妻当年便是太过自大, 本以为有了皇室做后盾,又有尉迟府庞大的基业做支持,尉迟府成为皇室的商人岂不是一马平川?” 说到这里, 她又是微微叹了口气,继续道:“奈何事事多变幻, 哪曾想那些商号竟是联合起来对付尉迟府, 尉迟府尽管在如何的家大业大,也是寡不敌众。错失掉诸多生意不说, 更是抢走尉迟府多年的生意往来,如今不管是军需,还是粮饷等物资, 均是受到这些商号联合打压。如今也不知他们用了何种手段, 更是令尉迟府积压了大量的布匹、木材、海产、药材等物。” 隋唐听到这里倒是起了兴致, 问道:“哦?可有珍珠?你还是先跟我说说都堆积了什么吧?这些东西卖不出吗?若是存多了会怎样?” “眼下我国并无战况, 药材当然是无用的。海产更是如此,海产讲究的是新鲜,眼下那些商户突然之间与我们中断合作,这些海产卖不出去,只好都圈养在尉迟府一处河塘内…” 一番说下来,尉迟蓝玥心中微叹这人果然还是不懂。心中虽然那般想,但依旧细致耐心的为隋唐去讲解这其中的原由。那日隋唐就像个小白一样,问了尉迟蓝玥许多关于,经商之事,心中更是暗暗有了些谱,但这同时,也令她在尉迟蓝玥的心中,坐实了不懂经商的头衔。 对此隋唐到并不在意,她的目的便是先从尉迟蓝玥的口中,得到大唐各行各业经商的套路,如此她方才有了应对的手段和措施,不至于像尉迟蓝玥这般被人逼到束手无策的地步,更是被人牵着鼻子走,如此一来,想要翻身是难了。 虽说隋唐在入朝为官前,在扬州、金陵有着自己的产业,并且在这为官的三年里,她并没有放弃这两块的生意,如今海棠坡的名头,已是被她弄得不仅扬州城和金陵城内人尽皆知,就在这大唐境内都是有着极为响当当的名气,只要那些闺门小姐、夫人们一听到是出自海棠坡的东西,一个个如同赶着去投胎一般,疯抢海棠坡旗号的女性用品。 而在这大唐朝,隋唐靠做女性用品,做到一家独大,任由那些商号如何跟风,联营,都无法与海棠坡的商铺抗衡。三年里,隋唐官场得利不说,银子更是大把大把的赚着,她也并非只是一门心的经营,更是收购,并购,彻底垄断女性用品这块的市场,如今大唐境内,凡是与她推出的物品有关的商号,均是抢着与她做生意。 而随着海棠坡近些年的风生水起,其幕后老板,海棠坡本人竟是在民间成为一个迷,更是无人得以见过其真容,但对于她的传言,却也一直没断过。不过,这也大多是隋唐炒作出来的假消息,而后将这些假消息放出去,目的便是拿到市面上炒作,以此来打响品牌。试问,一个能够将女性产品做到一家独大的程度,世人又何尝不对其幕后的老板,产生好奇呢? 这三年里,她更是拿出在书中看到武则天的保养秘方,找到当朝的太医,与之合力研制出一种滋养皮肤的软膏。她更是自己私下鼓弄了些珍珠粉,试用过后效果还不错,这不禁叫她大为感叹古代的纯天然,无污染,果然是制作化妆品,保养品的宝地啊!但这些隋唐都还未进行大量生产,更是未找到合适的时机推出,如今倒是让她逮着机会了。 当隋唐与尉迟蓝玥的马车刚行进扬州境内不久,便是被一群人拦住了去路,只见那些人一个个骑着高头大马,从其穿着来看并非普通人家的家奴,为首的更是一个衣冠华贵之人。 “敢问这马车上坐着的,可是尉迟府的尉迟蓝玥?” 夏秋打从三年前服侍尉迟府大小姐以来,便是跟着对方学习了些功夫,虽没有尉迟蓝玥那般厉害,却也是有着些许侠女的气派。只见她微微一抱拳,道:“正是,敢问阁下是?” “哦,在下是扬州商会七公子的管事,我们奉七公子之命,来请尉迟府大小姐前去钱塘江一叙,我们七公子已是备了美酒等候大小姐前去。”那人毕恭毕敬的道。 夏秋闻言与小满对视一眼后,便是跳下马,来到马车旁,道:“大小姐,七公子派人过来请大小姐去钱塘江一叙。” 马车内,尉迟蓝玥闻言偏头看向隋唐,而此刻后者也在看着她,只听她道:“这位七公子是我同门师兄,如今却也是我的敌人。” 尉迟蓝玥短短的一句话,透漏出许多讯息来,隋唐眉头轻挑,道:“哦?那不知夫人是打算见还是不见呢?” “我父亲在他们手中,这一趟我是非见不可…只是…”说到这里,尉迟蓝玥抬头看向隋唐,继续道:“我叫夏秋先带夫君回去休息,我一个人去便可。” “蓝玥,觉得我会放心你一个人前去吗?”隋唐看向她问道。 “夫君放心,蓝玥定会多加小心堤防。”尉迟蓝玥并不觉得隋唐去能帮什么?反倒会成为自己的累赘,还是回尉迟府等候方才是最佳之选。 隋唐闻言却也不再纠缠,道:“也罢,但我仍希望夫人能带着小满一同前往,小满跟随我多年,三脚猫的功夫还是有一些,此番若是无事最好不过,若是出了事情,她自会有法子通知我,这样我也好做准备。夫人向来不喜欢待随从,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难免会遭人算计,他今日宴请你想必定有它图,夫人不管入口的东西,还是吸纳的东西,一定要小心谨慎。” 尉迟蓝玥闻言不禁想起两人洞房花烛夜的那件事,不免对隋唐如此嘱咐略感暖心,这人倒是体贴细心。若是在懂得经商,可是能帮助尉迟府一大忙,只是这一路上的了解,她并未有在其身上发现这方面的才能。微微叹出一口气来,点点头,道:“好,便听夫君的。” 隋唐见她答应下来,便继续埋头画自己的东西,尉迟蓝玥见她如此,便也不再迟疑转身下了马车。吩咐夏秋先带着隋唐会尉迟府,而她则叫上小满一同随那些人走了。 临走前,小满偏过头来向马车内望去,只见那里隋唐拉开车窗一角,冲她微点了点头,两人主仆多年,自是无需多言,隋唐如此暗示,小满自是知道自家主人的用意。 “姑爷,大小姐吩咐夏秋带你先回尉迟府…” 然而,没待夏秋将话说完,隋唐便开口将其打断,道:“夏秋,你先带我去个地方…” 当尉迟蓝玥与小满来到钱塘江时,看到是整整钱塘江两岸,均是挤满了人,而在那钱塘江的上却是停靠着整整数十艘大型木船。其中有一艘船只上打着林字旗号,停在钱塘江渡口码头处。 只见那艘船头站着一位身着白衣的俊朗公子,只见那位公子身躯凛凛,相貌堂堂,双眼之中透着万般柔情,立于船头,一阵轻风拂过,将其胸脯勾了出令女人张狂的轮廓来,更有一股万夫难敌之气势。举手投足间,均是引动岸边无数女子的芳心。 在见到尉迟蓝玥的身影后,他那俊逸的脸庞上,缓缓荡出一抹邪邪的笑意来,从船头上缓缓走下,来到船板处,静静看着尉迟蓝玥向自己走来。 三年不见,自己的小师妹依旧是那般绝代风华,而如今的尉迟蓝玥,似乎比起当年下山时更加出落的亭亭玉立。只见她一袭修身浅青色长裙,一惯的素雅清淡,无需任何装点,却依旧犹如仙子般。当初就是这样一这位人儿,凭借她那傲人的资质天赋,在门内弟子比拼中脱颖而出,惊艳四座。并一举将那青云门弟子首席拿去,令得所有人输的心甘情愿。 就是这样骄傲的女子,拒人与千里之外的清冷气质,令得那些爱慕之人望尘莫及。而他也是其中的一个,他永远都忘不了那日,尉迟蓝玥对他说的那些话,对方是那般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果断而又决绝的否定了他所做的一切。并被其告诫大丈夫岂可这般儿女情长,她尉迟蓝玥不需要这般三心二意的对手,更不屑这种爱慕者,要想成为她尉迟蓝玥的夫君,就拿出让她佩服的本事来。否则,就在比武场上赢过她,方才有说这种话的资格。 为爱冲昏了头的林慕白,主动下战书于尉迟蓝玥要求其全力一战,却不想两人的差距如此之大,短短数回合内,他便只有招架之力,最后,他被尉迟蓝玥打至重伤。战胜后的尉迟蓝玥却没与一丝的喜悦,仿若本就在她意料之中一般,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便什么也没说的调头走掉。然而,就是那一眼,竟是令得身心均受创的林慕白感到莫大耻辱。 当他得知尉迟蓝玥下山回到尉迟府接管尉迟家偌大的家业后,林慕白拜别师门,在尉迟蓝玥之后回到山东林园,开始他的报复计划。既然功夫上他不能胜过她,那么,就让他在经商上胜过她,到了那时,他不但要将所有耻辱还给尉迟蓝玥,他更要她心甘情愿成为自己的女人。 可令他气愤的是,冷傲如她竟是被一道圣旨成了婚?林慕白难以接受这个消息,他更不甘心眼看到手的人儿,便宜了他人。而当他想明白其中的原由后,便命潜藏在尉迟府里的探子,与他里应外合,绑走尉迟公明,以此来逼迫尉迟蓝玥就范。 抬眼看向已是来到近前的尉迟蓝玥,林慕白唇角微扯,轻语道:“蓝玥师妹,好久不见!” 尉迟蓝玥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旋即带着小满上了船,被林慕白请到船头,回身便是看到她身处的这艘船,已是驶出码头,眉头不禁微微蹙起,道:“不知,慕白师兄今日找蓝玥前来,所谓何事?难道不成是要游览这钱塘江?” 林慕白闻言朗声一笑,道:“没想到许久不见,蓝玥师妹竟也会说起笑话来…” “慕白师兄应该了解我,如若师兄并无事情,那么,即便师兄将这船驶到对岸上去,蓝玥也是可以回到方才的码头。”尉迟蓝玥说话间已是看向林慕白,只是那眼眸中没有任何的温度。 林慕白见此也不生气,道:“师妹可曾还记得当年你回绝我的理由?” 尉迟蓝玥神色微动,当年她回绝的人实在太多,而这个慕白师兄也是其中一个,若是让她都记得,还真有些难为了她。 见尉迟蓝玥不作回答,林慕白微微一笑,继续道:“当年爱慕蓝玥师妹之人何其多,师妹不记得也实属应当,只是师兄而言却唯独蓝玥师妹一人令我动心,自是无法忘怀。” “今日蓝玥来,只问师兄一句话,我父亲被人掳走,可是师兄所为?” 然而,林慕白的话,却是令得尉迟蓝玥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可能,那对方便是极有可能因此怀恨在心,以此来报复她。若是这般,那么这一切便能解释的通了。 “师妹何意如此一问呢?难道令尊被人掳走了?”林慕白故作惊讶的反问道。 尉迟蓝玥定定的看了他好一会,方才将视线移向钱塘江水,道:“若是师兄蓝玥前来,只是叙旧的,蓝玥心领了。想必师兄也是听说,蓝玥如今已是成婚,不便与师兄这儿观赏钱塘江的风景…” 没待尉迟蓝玥将话说完,便是被林慕白高声打断,道:“蓝玥师妹不说,我还差点将此事给忘记了。今日请蓝玥师妹来,便是准备了一份大礼送给蓝玥师妹,作为你的新婚贺礼!” 说话间,他们所在的船只已是来到钱塘江正中央,而其他那些船也是跟着一字排开,甚是壮观,只听两岸此时,声音却却,对于他们这些习武之人,更是听得一清二楚。 “快看,要开始了…” “我听说,今日扬州商会的大富商们,要在这里,举行盛大的仪式。” “什么仪式?”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你瞧这不是就等尉迟府那位大小姐呢吗?不是说,这位大小姐不是奉旨成婚了吗?为何不见那位传说中的隋大人啊?” “你没看方才林慕白公子看尉迟府这位大小姐的眼神吗?那叫一个暧昧,据说他们早年可是同门师兄妹,如今所有人就等这位尉迟府大小姐,可见她在慕白公子心中的地位啊…” “如今这尉迟府的大小姐,已是成为人妻,他竟然还为其准备这样一场声势浩大的贺礼,慕白公子真是用情至深啊!” 林慕白听闻两岸那窃窃私语声,微微一笑,将折扇打开极有规律的轻动了起来。而尉迟蓝玥藏于袖中的玉手,却是悄然握起,旋即回绝道:“多谢师兄美意,我看就不必了,蓝玥受不起,更无福消受,师兄还是留着自己享用吧!更何况蓝玥与师兄的情分,并未到如此地步。” 说罢,尉迟蓝玥便是转身要离开,不想却被林慕白一折扇挡住去路,道:“我奉劝蓝玥师妹还是看完再走。” “哼,我尉迟蓝玥想走,这天下间还真没几个人能拦得住我…”尉迟蓝玥冷哼道。 “这话我信,只是,师妹或许武功真的是令我这个做师兄的望尘莫及,但脑子却未必会输给你。不信的话,师妹大可一试便知。”说话间,林慕白已是将折扇收回,也不再去拦她。 尉迟蓝玥当然不会受他威胁,玉手拉起小满的手腕,便是要使用轻功回到码头处,却不想她这一运功,竟是一口血喷了出来。小满见此,忙一把扶住她,见其脸色霎时苍白如纸,额间更是出现细密的汗珠,这显然是遭人暗算的迹象。 小满想也不想的拿出讯号弹,便是准备传讯与隋唐,却是被一道黑影抢先夺了去。下一瞬,便是出现在林慕白的手中,只见他很是稀奇的拿在手中把玩了几下,一脸笑意的道:“你想做什么?通知人来救援你们吗?你以为到了这里,我还会给你们这种机会吗?” 小满怒声喝道:“卑鄙小人,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如此作为,你眼里可还有王法?” ※※※※※※※※※※※※※※※※※※※※ 求作者收藏!~ 开始防盗了,还望各位见谅!不会等太久。多多留言,打分哦!~o(n_n)o~ 感谢各位支持正版的小天使!~ 接下来的桥段,就看隋唐如何打这些人的脸吧!o(n_n)o 封面主要是迎合这个名字,名字主要是先前的大家都说不好听~~~~我有码字强迫症握爪~~~~~磨牙的多吃点猪耳朵或是钙片。 银浪飘金 钱塘江上此刻数十艘船只并排而停, 那般壮观的景象可谓是难得一见,两岸之上更是聚集了大量闻风前来看热闹的人,而此时,中间的船只,却是被那些排在两侧的船只遮挡住, 阻断了两岸围观者的视线。 “王法?到了扬州, 银子便是王法。你们真当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吗?我的好师妹, 当年你回绝我时,口口声声说只要赢过你, 便有说爱慕你的资格。三年, 我用整整三年的时间,赢了你。可我如今赢了你又如何?你还不是一样与他人成婚?” 尉迟蓝玥体内竟是使不出半分力气来,完全依靠小满方才能够站立, 听闻林慕白这般说,她抬眼扫了对方一眼, 只听她道:“你是何时暗算我的?又用的是何种手法?为何小满没有事?” “怪只怪师妹你太不小心了, 打从上船后你便提防着我,更是尽量不去碰任何东西, 但人总是要呼吸的,恰恰方才师妹大意,令我得了空子。这毒无色无味, 混入空气中被人吸至体内, 若你不用内力倒也没事, 一旦动用了内力, 便会立即发作。师妹,可是有猜到这是何毒?” 尉迟蓝玥闻言眉头微蹙的:“是…散功粉?” “师妹果然冰雪聪明。”林慕白微微一笑道。 “这是曼珠师傅独门所配,你是如何得到的?”尉迟蓝玥近日已是接连两次遭人暗算,先是洞房花烛夜被那合欢散,如今又被这散功粉,这散功粉倒无性命之忧,只会令中毒人在三日之内,内力全无,如若强行运功,会被自己内力所伤,以至于加速药力的发作。 对方给他下这种毒,显然是畏惧她的功夫,但尉迟蓝玥经商三年,多少也是见过一些大风浪的人,如今在面对这种情况下倒也沉得住气,为今之计她与小满也唯有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曼珠师傅?她被你请入尉迟府替尉迟公明看病,但就在你抵达洛阳的第二日,她接到一封信函,看过之后她便孤身一人赶回青云门,至今仍未有到达青云门。怎么?蓝玥师妹还没有发现吗?尉迟府的消息来源,未免太过落后了吧?”林慕白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说道。 尉迟蓝玥闻言神色微变,对方能够说出这话,自是知道些什么?当即冷声问道:“是你将曼珠师傅抓走的?那封信可也是你找人伪造的?” “蓝玥师妹这话可不能乱说,那封信的确是青云门所拟,我想就这两日,青云门便会派人前来与你要人。曼珠师傅终究是你请下山来,若是出了事,想必青云门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吧?” 林慕白笑了笑,算算日子也快到了,从曼珠师傅消失,到至今为止已是过去整整两月有余的时日,而从扬州到青云山快马加鞭的话,也要走上数十日之多,如今想必青云门已是派人下山来找尉迟蓝玥要人了吧? “林慕白,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报复我?还是要尉迟府皇商的名头?”尉迟蓝玥深知曼珠失踪,将会给尉迟府上下带来怎样的困境,且不说青云门会如何对她,单从她与曼珠师傅的感情来看,她都无法原谅自己的疏忽。于是她再无耐性与这人纠缠下去,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师妹,你问我要什么?我要你身败名裂,顶替你尉迟府的皇商之名,更要将当初我受到过的耻辱,全部都还给你,并且让你心甘情愿成为我的女人…” “卑鄙!”小满冷声喝道。 林慕白闻言倒是微微一笑,继续道:“我不介意,你与那个什么狗屁官成亲,想必那也只是掩人耳目吧?朝廷之所以会让她入赘你尉迟府,只怕也是为了帮你们而来的吧?不过,似乎这一切都迟了。今日我看师妹依旧梳着女儿家的发誓,倒是令我这个做师兄的更加确信,你们成婚是掩人耳目呢!” 尉迟蓝玥闻言眉头紧蹙,她之所以会没有盘头,完全是因隋唐喜欢看她这般,并且让她无需遵循传统的礼仪,在千年以后大多也是如此,最为奏效的还当属隋唐那句:“明明一个还不满二十岁的女子,何必要梳着老太太的发誓啊!” 当然这种话尉迟蓝玥自是不会与林慕白说,只是在她身旁的小满脸色倒是微微一变,她自是知道她家老爷的真实身份,她并不知道两人是否发生过关系?但对于林慕白所说,她倒一点都不感到新奇。反倒对这人能够看出这一层来而感到心惊,难怪这一趟她家老爷会让她跟着前来,只是她能做的实在有限,如今也唯有希望自家无所不能的老爷,能够来救她们了。 “你若是敢对夫人不利,我们家老爷不会放过你的。”小满这话说得连自己都没什么底气,她自是不知她家老爷对这位夫人是何心思?但一路下来,她能够看得出,老爷对夫人是特别的,而今日,老爷既然让她跟着来,她断然不能让夫人少了半根头发,否则,若是被自家老爷知道,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哼,就凭她?倒不是我小瞧了她,她或许在官场上能够堪称为人物,可那也要有当今天子的支持,你以为,若是没有天子的支持,她可以在朝堂上如鱼得水?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在这扬州地界,远离天子脚下我想怎么样?只怕你口中的老爷,还不能拿我如何吧?” 林慕白见对方不再说话,笑着继续道:“皇上如今派她前来,到并非是明智之举,我已派人查过她,此人从未经过商,也不懂经商,更无任何身世背景做依靠,如何与我斗?我之所以单单宴请师妹你一人,没有请她,是因为皇上或许会在意这个人的性命,但未必会在意尉迟府…和你尉迟蓝玥…我想即便是闹到官府那里,名誉受损的也不是我…” 林慕白所查到的这些,只不过是后来武后与萧淑妃,为她过去制造的假象而已。隋唐的身份,可是倍受京中几位贵人保护,旁人又岂是那般容易查到的? “你!”尉迟蓝玥闻言气急,竟是又一口血喷出,本就苍白的脸颊,更是白了几分,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倒是更令她增添几分娇弱。 “师妹又何必这般动怒呢?今日,倒是个好日子,待会让师妹看完这场银浪飘金的奇景之后,我便带你去见你爹,让他为我们做个见证如何?”林慕白轻笑着道。 “妄想!我不可能与你成亲,你休要拿父亲来威胁我,我已是隋唐的妻子,不管你信不信,我都不能对不起她。”尉迟蓝玥万万没想到事情果然被隋唐料中,但不知隋唐能否来救她呢?尽管隋唐是女子,但她与隋唐已是有了夫妻之实,她又岂可改嫁他人?林慕白断定她没有失身方才会如此,若是被他知道,后果将无法想象,因此被逼嫁给这人,也未必是件好事。 “呵呵…真没想到,师妹还是个忠贞烈女子?怎么?才这几日便是被那小白脸迷住了不成?师妹当年在青云门的那番傲气都哪里去了,竟然会看上如此柔弱的书生。如今见你这般,倒是令我很是怀疑,你当年的那番说辞,只不过是你拒绝我的借口吧?又或者说,你喜欢的并非是我们这种武夫,更不是满身铜臭的商家,而是那种满身书卷之气的小白脸?” 林慕白这话是越发难听,竟是连小满都有些听不下去,当即出声反驳道:“大胆,我家老爷岂是你这种小人物能侮辱的?我家老爷比你强一千倍,一万倍,你连给她提鞋的份儿都没有!” “呦!我看一个走到哪里都要带着侍女的人,也硬气不到哪里去吧?该不会是个娘娘腔吧?哈哈哈…”林慕白嘲讽间已是道出了小满女扮男装的身份。 而在他们这般说话之间,只见下人台上两筐金叶子放在船头,而后纷纷退下,林慕白冲着那名黑衣人点点头,便见那名黑衣人下一瞬,已是出现在小满与尉迟蓝玥的身后,伸手抓向两人。 小满见状,一个转身将尉迟蓝玥护在身后,纵然心里害怕万分,却依旧强压着那份惊恐,满脸警惕的大声叫道:“你们要做什么?” 那人见此并未冷冷一笑,再次身后向两人抓去,小满见此当即出手向那人攻去,然而,却是被对方狠狠甩到了一旁,下一瞬,尉迟蓝玥便是被那人待到船头,小满挣扎起身,看到的便是这番情景,刚要窜上船头,却是被数名黑衣人用刀架住了脖子。 “小满…”尉迟蓝玥被黑衣人搀扶着,忙偏过头来看向林慕白,道:“林慕白,她并非我尉迟府的家奴,你若敢动她,只怕隋唐不会轻易的放过你。” “让她上来,有清风在我不会有事…”林慕白目光淡淡瞥过小满,继续道:“你最好搞清楚此时的状况,若是再敢有什么动作,我便叫人将你仍下去…” 小满快速来到尉迟蓝玥身旁,从黑衣人手中将尉迟蓝玥接过,而后一脸警惕的看着林慕白,却也不敢在轻举妄动。林慕白见此冷冷一笑,看向尉迟蓝玥,道:“至于你说的什么隋唐,便是那位近两年很得龙宠的隋大人吧?我倒并非怕她,只是接下来你还需要这丫头照顾,否则,我断然不会让她上来。” 尉迟蓝玥闻言并未说话,只是心中不断的思量,要如何摆脱眼前的困境,这林慕白是越发胆大,不但掳走她的父亲,更是对青云门的曼珠师傅下手,这件事情若是被青云门得知,这人日后只怕是在江湖上无法立足了。可眼下自己却是毫无证据,又如何令青云门相信自己呢? 就在尉迟蓝玥这般遐想间,只听这时一阵鞭炮声响起,跟着便见扬州商会的龙会长,一脸笑意的走上一艘船头,朗声道:“诸位,感谢今日诸位来观礼,与龙某人一同见证扬州百年不遇的盛世!在此,我们要特别感谢尉迟府,这一次,所有的金叶子全部出自尉迟府…” 在龙会长这一话音的落下,两岸前来围观的人,顿时惊叹连连,旋即听闻那些人无不惊叹的道:“尉迟府不愧是富可敌国,居然提供数十筐金叶子啊!” “居然是金子!?这尉迟府是钱多不成?竟然要往钱塘江撒金子?” “这你就不懂了吧?看的就是银浪飘金啊!你没看官府都派人来了吗?有钱人就是比不了啊,人家玩的都跟咱们穷人不一样,往这钱塘江里撒金子,啧啧…我还真没见过。” “在我们扬州这烟柳繁华之地,那些官府还不是一个个的靠这些富商们吃饭?在扬州这个地方,官?哪有这些富商们厉害啊?当官是爹,富商们则是祖宗啊!” 随着道道声音的传开,尉迟蓝玥尽数将这些话收入耳中,当即气氛异常的怒瞪向林慕白,浑身轻颤,道:“你们让尉迟府堆积大量的存货,无法出手,并断了我们的出货途径。若只是想证明你比我厉害,你已经达到目的了,如今尉迟府已是被你弄的大伤元气。今日把我骗来这里,先是用曼珠师傅的毒,跟着又演这么一出,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师妹我想要什么你还不知道吗?”林慕白双眼贪婪之色尽显,笑着道。 尉迟蓝玥见此心头顿时微微一颤,旋即紧紧抓住小满的手,浓浓的挫败感令她透不过气来,骄傲如她又何曾受过这般待遇? “这就是你的报复?情爱之事讲究一个缘字,当年你便不懂,如今你更是不懂。” 林慕白见她如此,轻笑道:“虽说我大唐世风开放,对女子过于宽松,与以往相比地位较高,男女自由恋爱、自由结合的事也是常见,但师妹该不会不明白事在人为的道理吧?如今你已是我林慕白的手下败将,师妹又有何资格与我说不呢?” “你这跟强抢有何区别?” 林慕白闻言微微一笑,却也不再作理会。而就在这时,只听有人大喊道:“起潮了……” 随着这话音的落下,众人便是见到钱塘江面上河水涌动,并非是什么大潮,却也伴着层层的浪花慢慢朝这边缓缓推送拥来,林慕白俯下身子抓了一把金叶子,便是朝着钱塘江上一扬,跟着便见那一片片明明晃晃的金叶子在空中翻转几周后,落于钱塘江的江面上。 紧跟着,其他船只上也是不断有着金叶子被人抛出,最后尽数落在江面上,这一举动令得两岸的围观者大为惊呼!然而,尉迟蓝玥看着这一幕幕,却是冷着一张俏脸,怒目看向那些归属于扬州商会的人,将这些本该归属尉迟府的金叶子,尽数扔入钱塘江里,没过多久,便见钱塘江面上飘着明晃晃的一层金叶子,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那景观甚是壮丽! 对方利用商业手段,令尉迟府囤了许多货无法出手,而他们今日竟然拿着这些从尉迟府得来的金子,融成金叶子,当着尉迟蓝玥的面往钱塘江洒?弄出这一幕银浪飘金的景象,这是对她尉迟府何等的羞辱?又是何等的令人气愤?可尉迟蓝玥此刻在小满的搀扶下,缓缓撑起身子,绝世容颜一片苍白之色,却依旧倔强的看着这一幕幕。 “师妹好气魄啊!你摆出这般高风亮节的姿态给谁看呢?尉迟府之所以会有今时今日,全都拜你所赐!若不是你当年太过骄傲,目中无人,也不会有今日这般事情发生。”林慕白轻笑道。 尉迟蓝玥闻言依旧冷着一张脸,目光紧紧盯着钱塘江面,飘着闪闪发亮的金叶子,丝毫没有打算开口的迹象。对此林慕白眼中却是没有丝毫的怜惜,继续道:“我也为师妹准备了一筐金叶子,不知…” “林慕白你不要太过分了!” 林慕白单手拿起一筐金叶子,将其置于尉迟蓝玥身前,道:“撒完它,我带你去个地方,或许那里定有你想见的人。” 尉迟蓝玥不知何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林慕白手中的那筐金叶子,那筐金叶子顺势被推到钱塘江中,连同筐一起掉了进去…而就在这个空档间,尉迟蓝玥与小满对视一眼,只见小满抱着尉迟蓝玥的身子,便往钱塘江里跳,却不想被那名叫做清风的黑衣男子抢先一步拦下,将两人统统丢回船中央甲板处。 ※※※※※※※※※※※※※※※※※※※※ 求作者收藏!~ 开始防盗了,还望各位见谅!不会等太久。多多留言,打分哦!~o(n_n)o~ 感谢各位支持正版的小天使!~ 大家切莫心急,渣男形象上一章虽然已经塑造,但还需要体现他的手段,以及厉害之处,这样在打脸的时候,也会有你来我往的戏码。 你敢动她试试 砰砰砰! 就在尉迟蓝玥与小满被清风重新丢回到甲板上时, 钱塘江上连番炸响数道惊雷,跟着众人便是见到在林慕白的船四周,炸开数道水柱出来,那道道水柱冲天而起,掀起数丈高的水浪纷纷溅到十艘船上, 更是将林慕白等人的船只震得剧烈摇晃。 林慕白眉头紧蹙, 全身被水浸湿, 犹如落汤鸡一般,寒声怒喝:“发生了何事?” “回公子, 前方有…有一艘战战…战船…” 闻言, 林慕白伸一把将那人提到跟前,脸色异常可怕,寒声问:“你说什么?” “前方有一艘战船…” 林慕白两眼微眯, 直接把人扔了出去,三步并作两步重新来到船头眺望… 此时, 江面上的浪花渐渐平息, 显露出前方缓缓驶来的战船,这艘船身长比普通游船大上数倍, 速度奇快,行驶钱塘江的江面上,犹如海上王者一般, 来势汹汹, 朝杭州商会数十艘船驶来。 行至数十丈远, 那艘战船突然调转方向, 横立于钱塘江的江面上,恰好挡住扬州商会数十条船的去路。 扬州商会众人面面相觑,均不明所以。 此时,战船后方缓缓驶出一只木舟,朝扬州商会的船靠近,待行至两者中间方才停下。扬州商会诸位当家,此刻也纷纷来到林慕白的船上,与其站在船头。 随着那木舟的靠近,所有目光汇聚… 木舟上除了船家,和一个身披貂绒斗篷的翩翩公子,再无旁人。 高挑消瘦的身形,清秀耐看的脸孔,温文尔雅的气质,与林慕白完全两种不同风格。 “扬州商会的船?” 这样一句似问非问的话,响彻寂静的天地。 林慕白两眼眯起,打量着这位公子,抱了抱拳,朗声道:“阁下既然知道是扬州商会的船,又为何要对我们开炮?” “因为我打的就是扬州商会的船啊!”翩翩公子含笑看着他。 扬州商会众人脸色均是一变,而后纷纷将目光看向林慕白,后者眼角跳了跳,沉声问道:“敢问阁下是何人?两江地界,貌似还无人敢擅自调动战船吧?” “呵,擅自调动,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我可以告你诽谤。”翩翩公子眉头微微一挑,反问道。 林慕白微怔,当下明白自己犯了一个多么可笑的错误。 “公子是?” “你是林慕白?” 林慕白心中一惊,表面礼貌道:“正是在下,阁下是?” 翩翩公子斜眼看来,道:“找到你,也省去我不少事,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一句话,把我家娘子交出来,今日之事就此作罢。” “你家娘子?” 对方话题跳转太快,林慕白一时没反应过来。 “尉迟蓝玥。” “你是隋唐?” “他,他就是隋唐。” “我朝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一品大员?隋唐隋大人?” 扬州商会众人一阵错愕,目光有意无意的扫向尉迟蓝玥和小满。 小满面露喜色,从刚刚隋唐说话,她便听出来者个人,也唯有她家老爷,才会做出这等事情。 “夫人,老爷来救我们了!” 尉迟蓝玥沉默不语,双眸讶色,就像流星一般,一闪即逝,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由心而生,让她出现片刻的失神。 林慕白的目光死死盯着隋唐,都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此话一点都不夸张,眼下就是一个很好的验证。 得知隋唐的身份,林慕白神色连变数次,先前礼貌态度荡然无存,他抬眼看了看隋唐身后的战船,沉声道:“隋唐,你已经被当今圣上罢免官职,今日带来战船,并用十几个炮口对着我们,你犯了大唐律例了,知道吗?” 隋唐勾唇冷笑:“你这个人…太不招人待见,专挑律法空子来给我下套,说来说去,你就是想说我没资格要人,你偏不放人对吧?” “你少血口喷人。” “你还血口喷粪呢!从头到尾,你哪只耳朵听我说这艘战船是我找来的了?林慕白,我没闲工夫跟你扯淡,更没那个义务与你解释,我再说一次,把尉迟蓝玥还给我,否则,休怪我翻脸无情。” 从尉迟蓝玥离开,她便敏锐察觉出一丝不对劲,进了城就听到百姓传言有关扬州商会在钱塘江弄什么银浪飘金的事。 于是,她叫夏秋驱车赶往两江境的水军渡口,拿出李治给她的玉扳指,调动一艘战船,匆匆而来。 这时,扬州商会有人冷笑道:“哼,隋唐,你找错地方了吧?找娘子,找我们做什么呀?” “唉,你看我今年多大?”隋唐并未理会对方话语中的讽刺,突然如此一问。 那人皱眉,不明隋唐此话何意?一番打量,道:“我观阁下如今不过双十年华。” “呦呵,仁兄慧眼!” 说话间,隋唐笑着竖起一根大拇指。 “仁兄眼光虽然独到,但脑子是不是有些不灵光?你刚刚问我找你们做什么?你说我找你们做什么?也不知是我傻,还是你傻?你当这两岸的人都是瞎子吗?那么大的一个活人上了你们的船,你跟我说找错人了?你出门带脑子了吗?” “你!你…” 那人被隋唐一席话说得浑身发抖,指着隋唐你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什么你啊!我与夫人今日刚到这扬州地界,便被什么林鸟的公子请来,现在你跟我说找错人了?你这不是没长脑子是什么?还敢瞪眼睛,怎么?我骂错你了不成?” 隋唐越是拐着弯的骂人,越说明她的内心很生气。 虽然与尉迟蓝玥之间感情并不深,但肌肤之亲既已发生,她就会负责。在隋唐的理念里,上了床就要一辈子,否则跟出去卖的有什么区别? 而尉迟蓝玥不同于武媚娘,所以隋唐愿意把对方当作在大唐朝最亲近的人,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 “哼,我见过有拿着刀架在脖子上要人的,也见过跪地求情要人的,还从未见过带着火炮跟我们要人的,真是有点意思,你就不怕把你想要的人也一起伤了?” 听了林慕白的威胁,隋唐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怕,当然怕,但我更怕她被你们这群畜生玷污。所以我来了,要不是为了她,我岂会与你们这群鸟人废话?还是那句话,放人!” 林慕白明白,刚刚完全是因为尉迟蓝玥才没有直接对准他们开炮,否则,刚刚那数发炮弹打中的不是水里,而是他们的船只。 “倘若我不放呢?” 隋唐不语,冷冷与他对视,少许突然她又笑了。 “如果你不放人,我敢保证,今日不但扬州商会的人要死,连同你们的家眷也会陪葬。” “隋唐,你好大的口气!今日这里官府的人也在场,你就不怕吃官司吗?”林慕白寒声道。 “林慕白,你吓我?知道我属什么的吗?我属驴哒!打着不走牵着倒退…我吃不吃官司,就不劳你操心了,你若不信大可一试!” 说话间,隋唐已缓缓抬起手来,只见后方战船上数十个炮口,齐齐对准扬州商会的船只,并且战船上,有着数十人举着火把等待隋唐号令。 扬州商会的一众商贾,几时见过这等场面? 在数十个炮口对着的情况下,秒怂,两腿发软,头晕目眩,唯有扶着船头把手方能站稳,哪里还有刚刚的气焰? 商贾们面面相觑,最后齐齐将目光落到林慕白身上。 林慕白脸上划过一道狠色,喝道:“把尉迟蓝玥和那个丫头给我带过来!” 两岸,前来看热闹的百姓,当见到数十个炮口对准扬州商会那些人时,均被眼前一幕震惊,同时百姓纷纷向后退去,涌来大批官兵… 今日之事,显然并非表面上看到的那般和谐! 重新回到船头,尉迟蓝玥的目光,与隋唐相遇,不远处站在孤舟上的人,身躯笔直挺立,虽然只她一个人却胜过千军万马。 “老爷,我们在这,快救我们,夫人中了他们的暗算,要不然…唔…” “把她的嘴给我堵上!” 小满的嘴,很快被东西堵住。 隋唐眉头轻蹙,尉迟蓝玥的脸色的确比离开时苍白些许,心头微微泛起一丝波澜,一股莫名的怒火自她心底窜出,果然还是伤到了? “隋唐,你要的人就在这里,你若敢下令放炮,我便杀了她们!” 说话间,两把锋利无比刀,分别架在尉迟蓝玥和小满的脖子上。 隋唐面色异常平静,叫人捉摸不透。 许久,她的目光从尉迟蓝玥身上移开,看着林慕白,眼神冰冷。 “你敢动她试试!” 所有人都被隋唐此时的气势震撼,人还是那个人,年纪轻轻,却一身傲骨。 有人暗自叹:“此人能够凭借如此年纪成为朝廷一品大员,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单从这股气势,就远非这些商人可比!” 林慕白眼神一凝,心道:这次怕是遇到了狠角色… 虽然这般想,但表面上他丝毫不服软的道:“那就让我们比一比,究竟是你的炮厉害,还是我的刀快!” 隋唐瞪了林慕白一眼,续而看向尉迟蓝玥问道:“尉迟蓝玥你怕死吗?” 尉迟蓝玥与之对视,隋唐神情异常严肃,她知道隋唐生气了,入朝为官多年,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朝廷命官,没人敢挑衅她的威严。 而今,她与新婚妻子一同回乡,家门还没进,便遇到一群满身铜臭的商人,当着她的面将人带走,这已是挑衅。 她赶来要人,对方不给,又是挑衅… 如此反复,终于把她逼怒… 纵然她是个女子,纵然她们的感情,远没到生死相许的地步…… 可从赐婚开始,这人便一直保护着她,此刻,亦是如此… 这其中有着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尉迟蓝玥已不想追究,她只知道,要相信她! 轻轻摇头,一双眸子透着坚定、无惧… “好!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会陪着你,相信我!” 说话间,隋唐果断将手抬起落下,跟着所有人听到咚一声闷响,接着砰的一声巨响。 下一瞬,众人便是见到扬州商会最边上的一艘船只被击中,那里顿时惨叫连连…不断有人从上面跳入江里。 最后,在无数道无比惊骇的目光中,渐渐沉入钱塘江,留下一干落水呼救的人,在江水中扑腾! 这一幕,令所有人自脚底传窜出一股透心的凉意直冲头顶。 然而就在所有人还没回过神来时,又是砰的一声巨响。 跟着,又一艘扬州商会的船只被击中,火光四溅,硝烟滚滚,一时间仿若战场。 接下来,那一声声炮响,犹如魔音一般划破长空,准确无误地打中扬州商会船只…… 每一次响起,商会船只都有大量人涌出,然后一个个不要命的跳入钱塘江。 “林公子我们怎么办?要不将尉迟蓝玥放了吧?我可不想死啊!”一名商贾已经被眼前景象,吓破了胆,来到林慕白跟前劝说。 “是啊!林公子,你不能拿我们这群人的性命来换一个尉迟蓝玥啊!”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林公子!” “公子,好汉不吃眼前亏,你犯不着为了一个尉迟蓝玥,而把眼前大好的前程耽误了啊!这隋唐明显是疯了,她不要命我们犯不着陪着啊!倘若今日丢了性命,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岂不是要付之东流?并且,我们的家眷也会跟着受连累,这又是何苦啊?” “林公子,隋唐今日如此这般,可是有多少人看着,她定然跑不了,我们不妨先将尉迟蓝玥还给她,从长计议,待我们把这隋唐收拾之时,也是公子得到美人的日子。” “……” 随着这般劝说,林慕白眼露挣扎,他很不甘,到手的美人,就这么拱手让出,是个男人都会不甘。况且,今日他有太多事情暴露,一旦放任尉迟蓝玥回去,只怕是放虎归山。 可眼前景象,以及惨叫声却也不假,眼看着那一艘艘船只被火炮击沉,纵然林慕白再如何心狠,也无法做到生死关头无动于衷。 他与隋唐不同,他虽然曾经加入门派习武,但大多时候养尊处优,锦衣玉食,何曾经历过真正的大风大浪? 如今凭借雄厚的家底,和他当官的老爹,才可以有如今的地位,不然,他与现代那些整天只会花天酒地的富二代毫无分别。 而隋唐无论是大唐,还是现代,她完全凭借自己一步步走到今天。 经历飞机失事那种死亡的恐惧,她对生死看的很淡。 穿越之后,遇人,遇事她有同龄人不曾有的沉稳,为官多年,她见过太多打打杀杀的场面,和与人谈判的场面。 否则,那集结人精的官场,又如何能在短短三年被她整顿的变了一番模样? “我在这里本就一无所有,是尉迟蓝玥让我有了家的感觉,也唯有她一人,能让我隋唐这般为她,你若敢动她一根汗毛,我便让你们所有人给她陪葬!”隋唐看着林慕白,一字一顿的道。 而此刻,扬州商会的船只,也只剩下林慕白这一艘船。 尉迟蓝玥清眸柔和,透着一种叫人看不太懂的情绪,心中波澜叠起。 从初见到相识,历历在目,在这近半年的时间里,两人共同经历许多,连番的变数,令尉迟蓝玥毫无空隙去理清一些事,看清一些东西。 这一刻,她心绪难平,即便那晚洞房之夜,都没有此刻这番话带来的悸动多。 从今以后,这人对自己来说已经真正的不同,或许她真的需要一些时间来看清楚自己的心? “呵呵…看来是我的情报出了错,师妹果然对御赐的良配很特别,她对师妹你,也当真一往情深啊!今日只不过是送二位的一个见面礼,既然这样…” 林慕白笑着摆了摆手,命人将尉迟蓝玥与小满脖子上的刀撤去。 “放人!” 随着,林慕白这声音的落下,那些被吓得几乎快要跳船的扬州商会众人,一个个瘫坐在船板上,纷纷松了口气。 “隋唐,今日可算不得你赢,你今日伤了扬州商会这么多人,这数十条的人命,可不是那么容易便能说过去的。” 林慕白面目狰狞,刚刚从尉迟蓝玥的身上,他分明看到几份情愫,难怪隋唐会如此。 有句话说得好,有钱的怕不要命的,隋唐也正是拿准商人的这一点。 “林慕白你吓我?我要是受你威胁,那么今日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你有胆扣下我的女人,就应该有胆承受我来找你要人的后果!男人好色可以,但也要有命才行!尉迟蓝玥是皇上赐给我的女人,也是你能随意扣押的?难道你想与当今皇上作对?还是你对皇上的赐婚,有所不满?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德行,大街上随便拽个人来,都比你看着顺眼…” ※※※※※※※※※※※※※※※※※※※※ 求作者收藏!~ 开始防盗了,还望各位见谅!不会等太久。多多留言,打分哦!~o(n_n)o~ 感谢各位支持正版的小天使!~ 过瘾吗?各位亲,如果过瘾,请多多留言!~:-) 刮目相看? 钱塘江面上此刻所有人的目光, 均落在那只孤舟上傲然挺立的身影,那人神色从容,在见到尉迟蓝玥与小满被一只小船缓缓送出后,那人抬眼看向脸色异常难看的林慕白,眉头微微一挑, 嘴角含笑。 “若是论起大唐的律法, 想来你也没我熟悉, 单凭私自扣押皇商,并且企图反抗, 藐视大唐律法, 蛊惑扬州商会造成河道围堵,在这钱塘江上大肆玩银浪飘金的戏码,林慕白你可真厉害啊?皇上都还没这么玩过呢!这一条条罪名, 无论那一条丢出来,我都可以让你林慕白在大牢里呆上几日。啧啧…你们这般富有, 往钱塘江里撒金子, 可为何每一年的关税迟迟交不上来啊?扬州商会的各位给个解释吧?” “隋唐,如今你已不在是我大唐朝廷官员, 你凭什么说这些话?” 林慕白寒声道,此刻他面色铁青的看着隋唐,他没有想到这人竟然如此厉害, 今日原本以为是势在必得, 既能一洗前耻又能抱得美人归, 却不想被这个隋唐, 将他整个精心布好的局尽数打乱不说,更是几句话给他们扣上如此之大的罪名,看来这人还真是不容小视啊! 隋唐闻言冷冷一笑,心道:“林慕白,有种你就把今日的事情给我闹到公堂上去,我正愁你不闹呢!在这两江的界可还轮不到你只手遮天,今日我便让你看看,我是如何让你栽跟头的…” 想到这里,只听她朗声道:“哦?武大人今时今日已无需隋某再多说什么了吧?人赃俱获,你慢慢带回去审问吧!还有这整个江面的金子,武大人可千万莫要忘记处理啊!” “本官听得清清楚楚,这里交由本官处理便可,隋唐放心,本官定会还夫人一个公道。” 这时,战船上缓缓走出一名身着官袍之人,看那官服上的品阶并不低,只见他说完便是冲隋唐抱了抱拳,旋即对身后的人喝道:“来人,给我将扬州商会这些人统统带回去!本官怀疑他们与附近的海盗勾结,否则,怎会在这钱塘江面撒这么多金子?扬州商会,真是好大的担子!真是好大的手笔啊!将这些金子都给我捞上来,一并带回去。” “是!” 当隋唐将尉迟蓝玥搀扶回马车后,便命夏秋带她们一路向尉迟府赶去。马车中,尉迟蓝玥躺靠在榻上,隋唐仔细询问了一遍尉迟蓝玥的身体,在确认对方除了中毒外,再无异样便也放下心来。 “你没事就好…要喝水么?” 尉迟蓝玥打从方才被这人带回马车,便一直默默的看着她为自己忙碌,问东问西,现在更是将水杯端到她跟前来,喂给她喝。迟疑了下,尉迟蓝玥最终还是伸过头来迎向隋唐手中的杯子。今日的隋唐,让她有太多的不习惯和触动,打小便很独立的她,何曾被人这般照顾、关心过?这种感觉令尉迟蓝玥有些不习惯,却又有些欣喜,更是不忍去破坏它! 今日当她满是绝望之时,这人义无反顾的来到她身前,令她有种前所未有的触动,高傲如她没想到会有一日被一名女子扰乱了心扉。向来不知情爱是何感觉的她,直到那一刻,方才感受到那其中的丝丝暖意。当这人为了她将那一艘艘船只打沉事,尉迟蓝玥那静如幽湖的心,竟是不受控制的泛起了惊涛骇浪。 而在这人说出那番话后,隋唐的名字,便犹如烈性□□般钻入尉迟蓝玥的心里快速与血液融合,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越来越深,越来越无药可救。她原本以为当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时,便可以不需要任何的保护,然而,今时今日她依旧需要人来保护,而这人却不是别人,正是自己这位御赐的夫君,一名令她充满好奇的女子。 “今日幸亏夫君来得及时…” 这是尉迟蓝玥与隋唐说的第一句话,直到这一刻,她方才稍稍缕清思绪,今日的事情,令她失了原本的冷静,这人究竟有多少是她不知道?不了解的?若不是她们早已发生过那种关系,尉迟蓝玥真的很难相信,眼前这人,自己的夫君会是一名女子。 “我也是在你走后感觉不太对,方才会出此下策…还好,皇上给我这个玉扳指派上了用场,虽然有些铤而走险,不过,好在我终是去的吉时,并将你从他们手中救了回来…怎么样?你中的毒没事吧?”隋唐轻描淡写的微微一笑,轻声问道。 今日之事又岂是隋唐口中说得那般轻松?尉迟蓝玥深知,今日的事情,稍有不慎,便会有丢掉性命的危险,而这人却是能够做到这般万无一失,想来也是承受着不小的压力吧? 尉迟蓝玥摇了摇头,旋即抬眼看向隋唐,说道:“无事,这毒虽然令我无法使用内力,却也难不住我,好在林慕白并未对我下杀手,否则,就这毒便会要了蓝玥的性命。现下想来倒是难免会有些后怕,今日原本是无解之局,倘若夫君没能吉时赶到,只怕后果不堪设想。今日之事被夫君以这种手段破坏,林慕白也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日后难免会正面对上。” 隋唐见她如此说,先是点了点头,旋即微微一笑,道:“你也看出来了?这我倒不怕,他出招,我接着便是。” 尉迟蓝玥闻言点了点头,道:“夫君切莫小瞧了,那林慕白。虽说今日之事,扬州商会不能将夫君怎样?但想必武大人也拿他们不得,扬州商会虽说近年来税收迟迟缴纳不上,但终究是无根无据。林慕白他们随便找些话便能蒙混过去,更何况他们均是两江地带的大商贾,朝廷还指望他们来纳税,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断然不会真的赶尽杀绝,顶多是罚些银子填充国库。” “蓝玥,你果然聪明,我今日如此做,也只是替你出出气罢了,并不在意武大人那里能否办得了林慕白。既然你已猜到了这一点,那接下来你可有应对的良策?想必他们会越发在商业上面找我们的麻烦,更会对尉迟府实施打压。”隋唐看向尉迟蓝玥说道。 “这一次,尉迟府损失极为惨重,不仅父亲与曼珠师傅均被他们掳去,更令我尉迟府堆积了大量的货物,当前紧要办法便是,将这些货物出手。只是没人肯买这些货物,倒是令事情变得有些困难。我们还要尽量拖延青云门的怒火,尽快找出曼珠师傅的下落,给青云门一个交代。” 隋唐想了想方才开口问道:“既然如此,不如我帮你如何?” “你帮我?”尉迟蓝玥闻言甚是有些震惊,旋即意识到自己言语上的过失,忙解释道:“蓝玥并非小瞧了夫君,只是夫君从未经商,难免会不知如何运作,如今连尉迟府都栽了如此大一个跟头,蓝玥只怕夫君会重蹈覆辙…倒是曼珠师傅与父亲这件事情,夫君可以发挥所长…” 隋唐闻言倒也不生气,从一个包袱里,拿出一个玉牌来递给尉迟蓝玥的手中,尉迟蓝玥见此不明所以的看向她,然而,后者却回以一笑,旋即一把将玉牌塞到她的手里,方才开口问道:“这玉牌不知蓝玥可认得?” 尉迟蓝玥拿在手中看了看,那上面刻着的图案倒是有些眼熟,只是一时有些想不起来,隋唐见她轻蹙着眉迟迟说不上来,倒也微微一笑,拿过一盒她经常用的白色软膏,递到对方跟前道:“蓝玥经常用的这个是什么?” “海棠坡旗号的玉露膏…”尉迟蓝玥说道这里,神色猛然巨变,旋即将手中玉牌拿起,与玉露膏盒上的图案一对,恰好一模一样!只见她震惊莫名的看向隋唐,问道:“这玉牌?夫君你?” “我便是海棠坡,这玉牌是我的身份凭证,如若夫人不信,大可去海棠坡所属商号拿出它一试便知。”隋唐笑颜依旧,继续道:“我无心瞒你,只是你从未问过我,我也没能找到合适的时机将此事告诉你,故此,今日方才告知。” 隋唐神色不似有假,令得尉迟蓝玥更加不敢相信,自己嫁的这人究竟是何人?为何一会是那个运筹帷幄步步为营的隋大人,一会又是传说中垄断女子胭脂水粉的海棠坡? “皇上可也是知你的这层身份?方才会让你入赘我尉迟府?”尉迟蓝玥惊疑不定的问道。 隋唐闻言摇了摇头,微微叹出一口气来,道:“皇上不知道,但皇后娘娘知道,那日你也是应该听到,让我入赘尉迟府的人,其实是皇后娘娘…” 说到这里,隋唐知道是时候将过去的一些事情说出来了,以免日后彼此心生间隙,微微顿了顿,抬眼看向尉迟蓝玥,问道:“夫人可愿意听为夫过去经历的一些事情?” 尉迟蓝玥听闻隋唐这般问她,并未拒绝,而是缓缓点下头来。今日发生的种种都令她太过心惊了,她需要这人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但心里又有着浓浓的好奇,好奇这人的过去,这人曾经历过怎样的事情,方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她。她知道,或许这人的事几天几夜都说不完,但至少现在她肯说,那么她便能多了解一些是一些。 见尉迟蓝玥点下头来,隋唐略整理了下思绪,方才缓缓开口道:“我在来到大唐之后,便是被淑妃娘娘所救,那时淑妃娘娘还是个未出嫁的闺门小姐,淑妃娘娘人很好,也很欣赏我的才华,我是在她的帮助下,创立了海棠坡旗号…一年之后,我因机缘巧合的遇到袁天罡,并委以重任,赶到感业寺与皇后娘娘一同出了家…后来,我们被人追杀,一路逃到扬州避难…” “皇后娘娘也是从那时起,知道我会经商…我与她的情谊也是那时方才建立…可没多久,我随她便回到感业寺…她见了皇上,并将我引荐给皇上,就这般我便成为大唐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官员…然而,为官的三年里,我利用官场的关系,将海棠坡的旗号不断扩大,直至今日这般…” 待隋唐讲完,两人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隋唐也不着急静等她慢慢消化。就这般过去许久,尉迟蓝玥方才微叹出一口气来,问道:“如此说来,淑妃娘娘也是喜欢夫君的了?” 隋唐闻言微微一愣,她万万没有想到尉迟蓝玥会如此一问,她原本以为对方会怪自己先前的欺瞒。然而,这位尉迟府的大小姐,竟是出乎她意料的如此一问? 尉迟蓝玥问完这句话后,也是微感到有些后悔,而在她看到隋唐呆愣的模样后,心头竟是涌起一股莫名的羞意来,起初她是在意隋唐的隐瞒会对尉迟府不利,可当她听完整件事情后,竟是在意起这个问题来?并且在问出之后,方才意识到自己似乎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夫人大可放心,我与淑妃娘娘,或是皇后娘娘,都只不过是朋友的关系,永远不会超出这个范围。”隋唐说这话并非是哄尉迟蓝玥而已,在她的骨子里还是很传统,就像当年她为了皇后娘娘,守护等待她这么多年,方才没有一丝牵挂的离开。而当她决定会对尉迟蓝玥负责那一刻开始,她今后的心里,便只会有尉迟蓝玥一人,她更会为了她与旁人划清界限。 “夫君为何说的如此坚定?”尉迟蓝玥轻声问道。 “因为我已与你成了亲,那么,我势必要对自己的妻子坦诚,更不可以朝三暮四,三心二意的过日子,我想要的感情,你是知道的…”隋唐目光灼灼的盯着尉迟蓝玥,说道。 尉迟蓝玥被她如此盯着,颇感有些不自在,忙偏过头去,轻语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夫君又何以觉得蓝玥能给你这样的感情呢?” “我不知道,感觉吧!”隋唐微微叹出一口气来,轻声道。如今两人进展到这般,已是出乎她的意料,今日在见到尉迟蓝玥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时,隋唐的心,比谁都要着急,可她依旧告诉自己要冷静,唯有冷静方能救得对方,只是目前两人都还未意识到彼此的心动。 在隋唐这句话说完之后,两人再次陷入一段时间的沉默。最后,尉迟蓝玥开口打破沉默,问道:“既然夫君就是海棠坡,那么,对于尉迟府眼前的困境,你是如何看的?” “蓝玥你终于问我了,你可知我这些日子在画些什么?” “起初我并不知你在画些什么,不过,如今既然已是得知你的身份,想必你是在绘制海棠坡的新品吧?”尉迟蓝玥想起隋唐那纸上的图案,如此猜测道。 “是我设计的新品,但是这可不是单单为海棠坡设计的新品,是我为解尉迟府燃眉之急所设计,你看…”说话间,隋唐讲过几张纸来给尉迟蓝玥看,继续道:“这上面的画的是一个新品时装,名字叫做旗袍,我想不用我多说,这其中的妙处与好处,你一看便知吧?” 尉迟蓝玥闻言点了点头,连日下来,她虽粗略扫过几次隋唐作画,却并未仔细的打量过,如今这样一看倒是便被画上的衣衫深深吸引住,只见那衣衫胸前斜插排襟对扣,下摆一直垂到脚踝,更为奇特的是,左腿边开了一条长长的缝隙,直到腿边。 以尉迟蓝玥在生意场上的阅历来看,自是看得懂这构思的妙处,这衣服整体简单大方,更为难得的是,极好突出了女子的体态和身段,当真是从未见过的样式。 “这…这缝隙也太大了些,夫君该不会是让尉迟府做这衣裳吧?” “的确如此,先前夫人不是说尉迟府堆积了一批绸缎无法出手吗?正好我设计出的新品能用得上,你可以将这些绸缎一部分用来做这衣服,然后拿出去卖,我想会比你只卖布匹要利润丰厚。我想以尉迟府的实力,应当不难做这些吧?”隋唐笑着说道。 “倒是不难,大唐女子平曰里穿衣大多松松垮垮,像这般紧身的衣裳,倒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实在是让人无比惊奇。每个女子都是爱美的,这衣裳的精妙之处,便是将女子自身的柔美体态,和气质发挥的淋漓尽致,不过,这实在是一个既很独特,又很大胆的样式。只是这衣服过于大胆了些,不知能否被大唐的女子们所接受。”尉迟蓝玥想了想道。 “这旗袍,它最大的好处,便是适合我大唐女子丰润的体形,这件衣裳远比穿抹胸,更能体现女子的柔美身段,和迷人的神韵,在我们那里,旗袍是国粹和女性国服,更被指定为女性外交人员礼服。旗袍分为很多种款式,你在看后面的几张,是这旗袍的不同款式,夫人你近年来在这生意场上见过的东西也不少,看看这生意做得做不得?”隋唐说道。 ※※※※※※※※※※※※※※※※※※※※ 求作者收藏!~ 开始防盗了,还望各位见谅!不会等太久。多多留言,打分哦!~o(n_n)o~ 感谢各位支持正版的小天使!感谢尼克斯小天使投雷~ 看到好多亲说不过瘾,要加更啊?其实霸王不霸王都没什么,看大家的心情。与扬州扬州商会第一回合到这里算是告一段落,接下来隋唐将会给尉迟蓝玥洗脑,刷新生意经。:-) 未雨绸缪 白色的四轮马车, 打从进入扬州城内,便是引来阵阵好奇的目光,然而,这样式奇怪的马车,却是在夏秋与小满的开路下, 一路向尉迟府的方向飞驰, 使得那些人看热闹的路人纷纷退避。 而马车内的两个人, 此刻却是无暇理会外面如何的反应,只见尉迟蓝玥抬眼瞧了隋唐一眼后, 悠悠的道:“夫君倒是了解女子的喜好, 只是这衣服过于紧致,我大唐的女子大多体态偏胖了些,你肯定这衣服会有人敢穿吗?” “蓝玥我明白你的顾虑, 这能否被人接受,只是一个过程而已, 我相信美的事物, 任何人都不会排斥,尤其是大唐的女子。我也相信, 尉迟府退出这旗袍后,紧跟着我海棠坡的减肥药也会大量热卖。若是效果好,蓝玥不妨长期做下去, 虽说已尉迟府的财力, 并不会太在意, 这么点钱, 但却可以在关键时刻以解燃眉之急。” 闻言,尉迟蓝玥缓缓点下头来,道:“如今尉迟府堆积的绸缎,倒是可以用这个法子解决一部分危机,只是仅仅这旗袍,恐怕并不能弥补所有的绸缎问题吧?” “还有这几样,你与旗袍一同推销出去,定保你一本万利!”说话间隋唐又是拿过几张纸,递给尉迟蓝玥。然而,当尉迟蓝玥接过一看,脸顿时羞红一片,旋即轻嗔了隋唐一眼,道:“姑娘家家,整日里琢磨这些羞人的东西,羞也不羞?” 隋唐闻言无奈一笑,道:“这些东西都是女儿家贴身的东西,比如说那个三角形状的,我们那里称之为内裤;那个两个圆圆的东西,称之为胸罩;还有这个,称之为卫生带,是女性生理期常用的。穿着它们会更加舒适体贴,何况又是穿在里面,与那亵衣没有什么不同,又何来的害羞呢?这生意我海棠坡可做不来,也唯有你尉迟府的大小姐能做,也唯有你来做最为合适。” 尉迟蓝玥这时也渐渐平抚了内心的羞涩,冷静下来细细想着隋唐的话,旋即开口问道:“这东西当真…当真会比那个舒服?” 隋唐闻言似笑非笑的道:“蓝玥,我包里便有这东西,你要不要穿上感受一下,舒不舒服一试便知?” “你!你这个…哎,你何来的此物?”尉迟蓝玥本想轻嗤隋唐一句登徒子,可转念一想,隋唐身为女子如此说倒也不妥。于是,双颊绯红的请叹出一口气来,如此问道。 隋唐见她这般反应,倒是令她心头微微一颤,那邪恶的念头顿时涌上心头,如此娇羞模样的尉迟蓝玥,简直是美到令人发狂,恨不得不扑上去,将其剥的干干净净,吃得干干净净。 “蓝玥咱能正经点吗?你是不知道你现在的模样,很容易叫人犯罪的吗?” 尉迟蓝玥闻言不明所以的看向隋唐,见其露出一副痴痴呆呆的模样,竟是为自己方才如此的吗?这人打从第一次相见,便令她觉得与其他男子不同,那些男子见到她的容貌后,大多会被其容貌迷住,无不表现出一副如痴如醉的神情,而在之后的言语中更是拿出一股志在必得的架势,令得尉迟蓝玥极其厌恶。 然而这一点,却在隋唐身上从未出现过,待到后来得知对方是女子后,方才知道为何她会与那些男子不同?可那日在樱花园,和此刻的隋唐,虽然一副痴痴呆呆的模样,但那目光中,却少了一丝侵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理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这也使得尉迟蓝玥明白,并非是女子对女子不会有吸引,只是情谊未到那种程度罢了。 尉迟蓝玥被隋唐这般看得有些羞涩,轻嗔的道:“看够没有?” 隋唐闻言当即意识到自己的冒失,顿时羞红了脸颊,没话找话的道:“咳咳…内个…内个,我们方才说到哪里了?哦,对接受的问题…” 尉迟蓝玥见她如此,当即轻笑了出来。她这一笑倒好,竟是令隋唐的心跳,猛然漏掉一拍。 “我问夫君的话,你还都没有回答蓝玥,如何就说到了接受的问题?” “哦,原来是这个啊?内个,蓝玥你也知道,我并非这个时代的人,因此,我用那些不习惯,故此,做了一些给自己用的…若不是看尉迟府遭此大难,我顶多日后会拉着你跟我一块用,但绝不会拿出来卖的…”隋唐犹如犯了错的小孩般,向尉迟蓝玥解释道。 尉迟蓝玥见她如此,那双美眸中的点点笑意似是越发浓郁起来,只是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只不过这人的一些话,居然叫她莫名的欢心,而不是羞涩?只见她唇齿微动,轻缓的道:“不知夫君有何法子,能令大唐的女子接受呢?” 这样一语双关的话,令得隋唐微微一愣,更是开始闪躲对方的目光。 “其…其实我认为好的东西,初次出现在世人面前,总是惊世骇俗的。这几样东西,只是蓝玥初次接触,才会有这种感觉,事实上不止是你,就算其他女子,初次接触到这东西,肯定也会很难接受的。但女儿家穿在里面的东西,多多接触几次,只要穿的舒适了,都会慢慢接受的…” 尉迟蓝玥静下心沉思起来,这几样东西,虽然看起来不雅且又过于大胆,但却是女子必用之物,正如隋唐说的那般,适合她来经营,而且别家想学也学不来。盗品这块倒也不担心,尉迟府的旗号,还不是什么人都敢模仿的。倘若果真舒适,想必拿到市面去卖,也定然大有市场。 尉迟蓝玥想了一会儿,前所未有的认真道:“夫君,可有好的法子,将这些东西更好的推荐给那些小姐,夫人们?” 闻言,隋唐稍稍松了口气,心中暗叹:“自己是娶了个妖孽吗?今日似乎冰山对她笑了很多次?三月里开花,冰山融化了?看来革命已是见到曙光,尚需再接再厉啊!” “当然,明日你带我去看那批绸缎,我们先选择一下样品的材质,一开始我们针对有消费能力的女子,故此,所有材质一定要好。至于尺码,就按照夫人的尺码先做一套,你先看看是不是舒服,要如何修改能更适合大唐的女子,之后再找些青楼的姑娘,按她们的尺码在做几套出来,到时候,我会用这些青楼姑娘们,在这扬州成内,做一场声势浩大的秀。” 尉迟蓝玥听闻隋唐这般说,倒是起了好奇,问道:“秀?何为秀?” 隋唐听闻尉迟蓝玥这般问,倒也不做隐瞒,道:“是这样的,在我们那个时代,每一个名设计师,设计出一些列的衣服后,都会举行这样一场时装走秀,就是将那些衣裳穿在人身上,极为有阵型的到台上溜达一圈,展示给那些太太小姐们看,便好!” 尉迟蓝玥一听,顿时明白其中的妙处,眼眸微微闪着莫名的光泽,旋即有些兴奋的道:“这个法子甚妙,到了那时,可胜过我们苦口婆心的去说效果更佳。” “不光如此,蓝玥你在看这些款衣服,既没有传统唐装那样复杂,更无需穿戴如此之多的衣裳,如今已是临近五月,也正是夏季换衣裳的季节,若是将这几款裙装一并推销出去,想必尉迟府服装生意会一炮打响,到了那时,只怕尉迟府会忙的不可开交。”隋唐笑着说道。 尉迟蓝玥此刻脸上的笑意,也是越发浓郁起来,看着手中一款裙装样式,的确是新颖别致,样式更是奇特大胆,但却与旗袍一般,极为修身凸显女子的体态之美。 “女子更换衣衫较为频繁,以长远之计来看,倒是比男子的衣裳更为利润丰厚。以往女子衣裳,在材质上以及做工上,都要极为繁琐,耗时耗力,更耗费布料,如今看夫君所画,倒是解决了这几点,这倒是帮了尉迟府大忙!”尉迟蓝玥笑着说道。 “不光如此,价钱还不能低于市面那些大众货…不过,蓝玥倒是提醒了我,男子的我也有,这些你都拿去做吧!都是我身上的款式,是我早些年初到大唐时设计的…” 说话间,隋唐已是将一打画有男子衣衫的图纸递到尉迟蓝玥手中,见其一脸认真观摩的模样,倒是不禁微微摇头一笑,继续道:“蓝玥,该不会这样便满足了吧?” 咋一听闻隋唐这般说,尉迟蓝玥微微一愣,旋即想到了什么般,一脸兴奋的问道:“夫君可是还有解决其他存货的法子?” “当然有…海棠坡最近推出一个新品名为珍珠粉,其主要原料便是珍珠,越新鲜越好,如你能够提供我原材料,想必会比你出手利润更加丰厚…”隋唐笑着道。 尉迟蓝玥闻言点了点头,道:“如此倒也是个法子,只是并非全都能挖出珍珠…” 隋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旋即一脸没出息的笑道:“近日来蓝玥与我接触应该知道隋唐是个极为爱吃之人,所以不如我们开个饭庄吧?这样你的那些海鲜,就有着落了。” 尉迟蓝玥闻言强忍住浓浓的笑意,道:“饭庄?夫君可知那海产有多少?你一个人怎能吃得完?莫说一个饭庄,即便尉迟府旗下所有的饭庄也在短时间,卖不出那么多的海产啊?” “不不,蓝玥误会了,听我细细和你说来,这个饭庄可并非是一般的饭庄,我要让它成为两江境内最独一无二的饭庄。”隋唐一副自信满满的说道。 见她如此,倒是勾起了尉迟蓝玥的好奇心,这一路她的确发现隋唐极为爱吃,由于这人打小是在北方长大,口味偏咸,但却是从不挑食的主儿?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吃货?起初她还真有些担心隋唐去了扬州会吃不惯,是否要另外给她请个北方厨子,如今这人居然要开饭庄?这倒是令尉迟蓝玥极为的好奇,都说会吃之人必会做?想必这人也是吧? “哦?如何独一无二?夫君可知在这两江境内,大大小小的饭庄可是数不胜数,极具特色的倒也与那么几家,就连尉迟府也有饭庄的生意,但却均都从不敢称为‘独一无二’这四个字。” 隋唐闻言神秘一笑,将脸凑到尉迟蓝玥跟前,道:“吃喝玩乐一体的饭庄,不知两江境内有没有这样的饭庄呢?” 尉迟蓝玥经商的这三年里,虽说身为女儿身,但迫于无奈有时难免也会出入一些这样的场所为了应酬。故此,对这类地方并不陌生,只见她神色颇有些怪异,眉头轻挑,眼带笑意的看向隋唐,道:“不多,大多是吃酒唱曲…但据蓝玥所知,许多达官贵人在自家的庭院内,会设立一个专供自己,或招待外来客人享用玩乐的地方,这种地方想必夫君为官时,难免会涉足吧?” 隋唐见她如此一说,倒是猛地一激灵,虽然尉迟蓝玥一直在笑,但不知为什么看在隋唐眼里却并非如此呢?旋即想到什么般,立马换上一副正经的模样,道:“呵呵,蓝玥真是说笑了,你又不是不知我的秘密,那种地方我怎可能去?” “哦?是吗?我见夫君一说起这种地方,那般异常极其兴奋的模样,想必以往定是没少去吧?若是大唐有这样的地方,夫君岂不是要整日泡在那里?”尉迟蓝似笑非笑的看着隋唐,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便自然而然的说出那番话来,但她却并不后悔,从这人口中听到那样的想法,便觉得心里莫名不舒服,若不此时说出来只怕是要憋坏了自己。 隋唐闻言大汗淋漓,忙解释道:“蓝玥你误会了,我是如此构想的,所谓的吃喝玩一体,就是按层来分隔,打个比方说,如若我们吃饭的地方,吃饭之余,还能欣赏小曲,戏剧,杂耍,蓝玥觉得会如何?大唐各行各业的格局就是太中规中矩了,但人大多都是爱贪小便宜的,我们除此之外,时不时的在搞些优惠促销的活动,如若我们这样做了,蓝玥觉得会不会更吸引人?” 尉迟蓝玥闻言岂会不懂这其中的妙处,当即眼眸微微一亮,催促道:“说下去…” “我设想选择一处地理位置繁华,却又风景秀丽的地方,盖一座四层高的楼,一层二层设为饭庄;三层,设为纯玩乐的地方,玩乐的项目有纸牌、彩球、桌球、赌博等等之类的玩意组成;四层,纯享受的地方,桑拿按摩。这些只是楼层格局的划分,我琢磨着,回头门口再设立一个大排档,专供那些夜不归宿的人吃喝,所吃的东西,也自是不同…” 待隋唐将整个饭庄计划全盘托出,尉迟蓝玥极为震惊,这法子虽说前期投入会非常巨大,但一旦盈利,将是一笔客观的暴利。更何况有如此多吸引人的地方,就算是有人想要效仿,也要有足够雄厚的资金,方才可以。但这对于尉迟府来说,却不是什么难事。 “这法子甚妙,不知夫君这想法,可也是与你过去生活的地方有关?” 听尉迟蓝玥这般问,隋唐这次倒是学聪明了,只见她嘿嘿一笑道:“我只不过是在那基础上做了改动,若不如此,只怕很难在大唐实现啊!在我们那里的科技较为发达,这类东西都是纯电子的,那里还用得着这么麻烦,用人来演…” “既然夫君如此了解,想必也是常去的吧?” 隋唐闻言顿时想哭的心都有了,这女人怎么如此小气啊?三句话,不离一句盘问,我这跟你说正经事呢!你却在那里想些什么?但见尉迟蓝玥那气势,倘若这女人今日没有中毒,只怕她难免要受上些皮肉之苦。想到这里,不禁摇头苦笑,自己穿越来到大唐,本以为是娶了个神仙姐姐、白富美,然而,却是个货真价实的霸道总裁,披着一副天仙皮囊,实则冰山+腹黑啊! “夫君为何摇头?”尉迟蓝玥见隋唐迟迟不说话,还摇起头来,顿时眉头微微一蹙,问道。 隋唐闻言心头微微一跳,这种情况下,她那里敢说自己去过?而且是为了应酬方才回去?旋即叹出一口气来,道:“哎,我们那个时代有个叫做电视和互联网的东西,无需你身临其境,便可知道,就好比这里民间的皮影戏,只不过我们那里更加形象、逼真一些。” 这话令尉迟蓝玥稍稍舒了口气,缓缓点下头来,道:“原来如此。不知夫君这个所谓的奇特饭庄要取何名字?这般多的新鲜玩意融汇到一起,再叫饭庄未免有些俗气…” 隋唐顿时翻了个白眼,心道:“你也不安慰我一下,被你这般冤枉我容易吗?真是的,这还用想吗?还不是张口就来的嘛…”虽着心中这般想着,嘴上也是脱口而出,道:“叫天上人间…” “天上人间?”原本尉迟蓝玥心中多少有些尴尬,但听闻隋唐这般说,心中便是细细揣摩着这四个字,已是将方才怀疑隋唐的事忘于脑后。少许,只见她缓缓点下头来,道:“这名字甚妙,大气而又文雅,并且极为适合夫君这个独特饭庄。” 这是自然了,天上人间可是在二十一世纪轰动一时的高等消费娱乐场所,虽然这里一切都很落后,但如今即便是一切从简,也可以令尉迟府大捞一笔。 “蓝玥也这么觉得吧?日后,不管是海棠坡,还是尉迟府的时装发布,都可以选在这里举行,到时候,想不火都难啊!这个世界上许多人都有好奇心,也都爱热闹,我们如此包装,相互炒作岂有不火之理?” 尉迟蓝玥闻言倒是大为赞同,但似乎又想到什么般,旋即开口问道: “只是,夫君这法子恐怕需要些时日,而那些存货只怕是等不到那时,仍是无法解决当前的困境。” ※※※※※※※※※※※※※※※※※※※※ 求专栏收藏!~ 开始防盗了,还望各位见谅!不会等太久。多多留言,打分哦!~o(n_n)o~ 感谢各位支持正版的小天使!感谢sen 和 18967818两位小天使为本文扔雷!~ 通知大家下,明日无更新,因为作者明日离京回哈尔滨过年,所以在路上的我,无法更新!还望各位亲见谅!~~~~~~近来因为年底,工作特别忙,过年终是可以歇歇了,但看到大家这么 何为皇商? 隋唐闻言微微一笑, 道:“谁说的,这件事情蓝玥放心便是,抱在我身上,我敢保证,这个夏日便能尽数解决, 并且, 你那些存货恐怕都不够…另外, 蓝玥还须帮我找一处四层楼,面积要够大, 至于内部如何, 我们拿到手里都需要重新装饰一番,方能营业…” 听闻隋唐这般信心满满的话,尉迟蓝玥倒是有些不信, 开口问道:“这四层高的楼倒不难找,尉迟府名下便有几处这样的房产, 坐落繁华之地也是有几处的, 待过些时日蓝玥带夫君瞧上一瞧便知。只是,夫君果真这般有信心?” “若没几分把握, 我也不敢轻易冒险,能在繁华之地最好不过,待选定好地点, 蓝玥在给我几日时间, 和人手, 我保管一个月后让你见到天上人间的成果如何?”隋唐笑着说道。 “那好, 我便等着看夫君的成果…”尉迟蓝玥笑着看向隋唐,继续问道:“可是尉迟府内,并非只有这两种储备,不知道夫君可还有法子?” “有…只是如此一来,可就要用到我多年来积攒下来的人脉关系了,我不知蓝玥如何理解江湖,在我眼里,江湖就是人际关系的往来,唯有将人际关系维系好,方能吃得开。因此,蓝玥只管将货物给我,待我处理完,在与你细细说明可好?” 隋唐这话的意思很明白,并不想她现在多问,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又或许另有其他,尉迟蓝玥明白,也当真没有去追问,只因她相信隋唐,也不知为何?她竟然对这个仅仅认识数月的人身上,总能体会到莫名的安全感。 “不知夫君除了服装、饭庄之类的构想,可还有其他?” 虽说这两样都是极为暴利的赚钱法子,可偌大的尉迟府,又岂可只做这两样生意了?尉迟府之所以称为富可敌国,那是因为产业遍布大唐各地,涉足领域更是广阔,几乎在这个年代能够赚钱的都有涉及,实乃货真价实的土豪!底蕴也自是旁人无法想象!而隋唐竟是阴错阳差的娶了这样一个白富美做老婆,若是放到现代去,只怕是会遭到人神共愤… 隋唐笑看着她,在那满含期待的目光中,点下头来说道:“我帮你想了一些新鲜玩意,或许会比这尉迟府以往的买卖更加暴利,不知蓝玥可感兴趣?” 尉迟蓝玥将手上图纸一一收敛,旋即抬起头来看向隋唐,似笑非笑的道:“说来听听…” 隋唐闻言微微一笑,并未急于回答尉迟蓝玥的话,而是如此问道:“在我说之前,我想问一问蓝玥,在你成为皇商的这三年里,国家每年让皇商做得最多的事,是什么?” “大多是一些皇家物资的采购,军用物资,粮饷等物,好在近三年里并无战况发生,这些东西在筹备起来,也并不难办…”尉迟蓝玥不明隋唐为何如此一问,于是,调转话题问道:“夫君为何如此一问?可是与你将要说的事有关?” 隋唐闻言先是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见她如此尉迟蓝玥更加疑惑不解,正欲开口,却见隋唐开口说道:“原本我与皇上提议的设立皇商,是想为国家节省开支,储备物资所用。不管是采购何物,最终目的是要皇商来提供,而你获取这些物品的来源,是拿着皇家的钱,去从其他商户手里来购买,那么这其中就要有个差价的问题,不知这三年里尉迟府是赔了还是赚了?” 尉迟蓝玥乍一得知,原来设立皇商的馊主意,竟是隋唐出的?当初大唐的商户,在得知朝廷设立皇商一事后,均是不寒而栗,更觉察出朝廷有着想要介入商业的苗头。若非当初尉迟府面临各个方面的试探和拉拢,尉迟蓝玥最后也不会选择成为皇商,更不会被众多商户联合起来打压,可以说这三年里,朝廷所要的那些物资,均是她从百姓那里购买的,虽说没赔上什么却也没赚。 尉迟蓝玥略有些古怪的瞧了隋唐一眼,或许这就是两个人的命运吧?隋唐提议设立皇商,尉迟蓝玥带着尉迟府成为皇商,如此一来,两个人的命运似乎从那时起,便绑在了一起。 “不赚也不赔…” 隋唐闻言神色有些认真的看了看尉迟蓝玥,道:“其实皇商理应是极为赚钱的肥缺,但没想到会演变成这般模样,看来初期的基础,还是没有打好的缘故!再加上朝中有一些人不想让皇商存在。不过,蓝玥你能在这中间维系三年,以充分证明了你的能力。只是,如今已不是单纯的商业竞争,而是牵动朝堂的格局,故此,我们的法子也要跟着变一变了。” 尉迟蓝玥闻言略作迟疑的道:“蓝玥心中其实很好奇一件事,既然皇后娘娘知道海棠坡商号是夫君的,为何不直接将皇商给海棠坡,何必招揽我尉迟府呢?” 隋唐闻言微微一笑,道:“上位者的心思,永远是我们无法想象,当初皇后娘娘知道我与皇上的三年之约,她断然不会傻到这么做,逼我过早离开朝堂。而如今皇后娘娘让我入赘尉迟府,等同于说把海棠坡与尉迟府绑在了一块,这也是皇后娘娘的高明之处…我们都只不过是皇家争权夺势的棋子,而在一切尚未明朗之时,皇商如今已是被人推到了浪尖上,是非成败关键在此一举。” 尉迟蓝玥缓缓点了点头,道:“夫君的话蓝玥明白,只是如今你我已成婚,不管是尉迟府,还是海棠坡商号我们都至少要保全一个才是…” “这恐怕有些难…”隋唐想了想,道。 尉迟蓝玥见她如此说,倒是微微一笑,道:“我倒觉得这事不难,并且我觉得保全海棠坡要比尉迟府更加容易,只不过,这尉迟府数百年的基业,恐怕将毁在我的手里了。” 说到这里,尉迟蓝玥神色有些黯然,微叹着继续道:“夫君方才说皇商是个肥缺,蓝玥倒想听一听夫君最初的皇商是个什么样子?” “我最初所想的皇商,是朝廷的粮饷、军需等物供应不足,便会借助商人的力量。而得到皇商的支持,需给皇商一定程度的好处。另外还有一层意思,那便是有皇商来主导大唐整个商业走向,并将其控制在手,如此一来,便等同于将朝廷的金库,握在手中,你说皇商是不是肥缺?” 尉迟蓝玥闻言微微有些心惊,没想到隋唐所想的居然覆盖整个大唐,若是这般来看的话,皇商倒的确是一个肥缺,只是如今却似乎与之相差甚远。 “如此看来倒的确是个肥缺,与蓝玥三年间所做的大不相同。只是…如今父亲与曼珠师傅均在他们手中,只怕是扬州商会的目的并非如此简单!” 隋唐听闻她这般说,想了想,说道:“蓝玥你父亲与曼珠师傅目前很安全,林慕白不会拿他们怎么样,如若我没有估计错,林慕白将会用他们做自己的保命底牌,更是牵制你与青云门的利器。眼前当务之急,我们能做的便是稳住青云门,然后,逼林慕白就范,到了那时,他定会漏出蛛丝马迹来,自乱阵脚,你父亲与曼珠师傅也会被他推出来…” “如此一来,父亲和曼珠师傅可否会有危险?”尉迟蓝玥迟疑了下,问道。 “会有,但不到万不得已,林慕白不会对他们下手,故此,至少现在他们是安全的…”隋唐看出尉迟蓝玥的顾虑,可眼下她也并无太大把握,唯有走一步算一步。 尉迟蓝玥沉默片刻,方才缓缓点下头来,道:“说说你要如何对付扬州商会吧!” “我的法子很简单,利益?在商言商,那些商铺之所以不肯与尉迟府合作,其根本是他们看不到丰厚的利润,人都是自私的,自然是哪边的利益大,便往哪边倒。那便利薄,人自然便会走光,尉迟府的经营太过守旧,需要吸纳新鲜东西,越是新东西,便越好开拓市场,越好赚钱。说不好听的,你即便是给他们画大饼,他们也觉得你是在为他们好。” “画大饼?夫君何解?”尉迟蓝玥与隋唐接触数个月的时间里,对其说话多少能理解大概,但对于一些新鲜的词汇,依旧无法理解。 “画大饼的意思就是,只能看不能吃,也就是说,很多事情只能看到表面,并看不到实质性和日后有效的东西,也就是说,一块石头,你说她值多少钱便值多少钱,除此之外那些人根本看不到其他的利润,而正在的利润,唯有你自己知道。在我们那个时代,经常有这样的人如此做,来骗投资人的钱,但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那只能说这人没有做好准备。” 隋唐说这话的同时,不仅令她想到现代时,经常会有人找她一起创业,但说白了,大多是一群空有想法的人,聚在一起说说想做些什么?不过,有些人是想做事,有些人却是想赚钱…大家都揣着目的走到一起,久而久之便形成一种创业的风气,可成功的人太少,并非是他们能力都不行,而大多是环节上出了问题。 尉迟蓝玥闻言眉头轻轻一挑,略有所指的道:“这么说来,画大饼的意思便是骗?夫君是想靠骗来将那些人套住吗?这可不是什么好法子?做生意最讲究的便是诚信二字,如此才会得到人家的以诚相待,可若我们用骗的实属小人所为,这与林慕白又有何区别?” 隋唐闻言微微一愣,当即哭笑道:“我想蓝玥是误会我的意思了,画大饼这个词汇一褒一贬,我所指的画大饼,恰恰用的是褒义上,在我们那里,有着这样一句话,就是‘一个人再有钱,但往往用来做事的钱,永远是别人的钱。’蓝玥可懂这句话的意思?” 尉迟蓝玥细细的琢磨了一番,方才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道:“夫君的意思是,我们拿别人的钱来做生意,在用赚来的钱,还给那些商户的钱,并且给予相应的利益?” “差不多,但有些不同,举个例子:‘一块地价值六千两银子,可我手里目前只有三千两,但我最终还是花三千两拿下了这块地的使用权,其条件便是,户主给我半年的时间宽限,如果半年之后我拿不出这银子,地归他,那三千两银子也归他,但若我拿得出这银子,那么,对我们来说,怎么都是赚了。’不知这笔账蓝玥可是能算明白?” 尉迟蓝玥在隋唐讲完后,紧紧迟疑了半刻,便开口道:“这未尝不是个好法子,只是如此一来,我们要这样做的前提,必是你说的第二种,褒义。否则,我们非但得不到半分的好处,却极有可能会失掉尉迟府名声,从此以后更是无人敢于我们合作。” “蓝玥,不愧是尉迟府的当家一点就通,我想用不了多久,你便可以反超我。接下来我要与你说的才是重点,我再举个列子给你,‘我将一套现有的房子抵押给你,从你这里拿了一千两银子,我用这个银子在另外一处盖了房子。而后,我将这新房子代替新房子抵押给你,不但将原来的房子赎了回来,并且从你手里再次拿了一千两银子…’如此反复蓝玥可算的明白?” 尉迟蓝玥想了想,旋即极为认真的说道:“恩,如此倒是个赚取差价的好法子,这种是稳赚不赔的做法,但不可常用…” “在我以前的那个时代,有这样一个机构叫做银行,也就是大唐所谓的钱庄。大多人会将用不完的钱存放在那里,而那里,则是那些富商们的钱库,越是有钱的人,他们在银行的贷款越多,这是一个普遍的现象。而所谓的贷款,和高利贷没有什么区别,只是银行归属于国家,流程上要更为正规,走法律一些…” 隋唐随意拿过茶杯一饮而尽,而那茶杯恰好是方才尉迟蓝玥用过的,当她在看倒尉迟蓝玥通红的脸颊时,方才察觉到不对,忙道:“对不起,对不起,说了这么多话太渴了,呵呵…” 尉迟蓝玥见她这般,倒也并未真的怪她,道:“夫君方才说的那些话,可是让尉迟府效仿?” “错,不是尉迟府,而是皇商…”隋唐微微顿了顿,继续道:“这样才是皇商。蓝玥手中握有皇商的权利,却不知如何运用,那么我便教你如何玩转它,学会钻法律的空子,便是学会如何当好一名合格皇商的基础。” “我看是奸商还差不多…”尉迟蓝玥眼带笑意,继续道:“那我们当务之急是要从军需、粮饷等等方面做文章,这些也恰恰是皇家开销较大的地方…” “错!当务之急你要做的是将皇商尽快壮大起来,摆脱孤立无援的状态…当然这需要两点注意的事项,一是,向朝廷提供军饷及粮饷的供应分层;二是,商人与朝廷之间大多都有着不一般的相互结托关系,但一定要维系这种平衡,否则‘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这样的好处在于,皇商今后并非孤立无援,也可大大消弱其他商会的势力,垄断皇商在商界的影响力。” 闻言,尉迟蓝玥细想了下,似乎目前要以扬州商会抗衡,的确是该从援手开始,她此次输便输在了孤立无援的情况下,隋唐的话倒是提醒了她。 “恩,这件事情我会亲自着手去办…只是,我担心他们会狮子大开口…” 隋唐闻言笑道:“就怕他们不这样,越是这样的人越容易搞定,无非是双方的利益均衡,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并不是那些贪财好色之徒,而是那些表面上无欲无求,但内心却暗藏杀机的人。今日我与蓝玥讲的话,想必蓝玥应该知道如何开出令那些人心动的诱惑…” “如此说来倒也不难办,林慕白他们想要解决官府那边的事情,也需几日,我会尽量赶在他们之前将这件事情办妥,待到他们反应过来之时,自是无法挽回…”尉迟蓝玥想了想说道。 “你能如此想最好,但这件事情并非难事,一旦我们将这些人拉拢过来。下一步,便是要大家一起谋求发财致富的道路。我再给你一个建议…” 说到这里,她略微整理了下思绪,方才继续说道:“在战争期间,皇商会负责为朝廷军队督造兵器运输粮草,除此之外,马匹、船只也同等重要。而这里面,兵器的改良、马匹精壮、船只的改进,这三项将会是一个极为暴利的买卖。” ※※※※※※※※※※※※※※※※※※※※ 求专栏收藏!~ 开始防盗了,还望各位见谅!不会等太久。多多留言,打分哦!~o(n_n)o~ 感谢各位支持正版的小天使! 感谢初始化、沉嚜〆傦釨里嘚懮傷、沐风君、18967818、q君、k、sen,几位小天使为本书扔雷!~ 女婿上门 从钱塘江外到扬州城内的尉迟府, 这段路程已然不短,而尉迟蓝玥与隋唐却是丝丝不倦的谋划着,当现代女强人与古代白富美聊起经商后,便是这样一番情形。 “马匹精壮倒是好说,只是这兵器的改良, 和船只的改进上并非易事…”说到这里, 尉迟蓝玥抬眼看向隋唐, 继续道:“蓝玥知道夫君既然能够说出来,自是有法子做到, 但蓝玥并不想夫君你如此劳累, 如此过渡用脑,只会虚耗寿元。这件事情,我们还需从长计议, 夫君且说说这政局平稳时该如何做吧?” 隋唐听闻尉迟蓝玥这般说,倒是有些意外, 旋即一股暖流自心底溢开, 微笑着道:“好,听蓝玥的便是。其实这世上赚钱的路子很多, 又岂是我们都能够做的,倒是我有些贪心了。” 尉迟蓝玥摇了摇头,微叹道:“夫君也是为了帮助尉迟府方才会如此, 只是…只是既然你已是与我成婚, 自然是要有事我们一起来分担, 并不需要夫君如此耗…” 然而, 未待尉迟蓝玥说完,便是被隋唐打断道:“蓝玥,这些东西其实都不是特别耗费精力的事情,我只不过是扳过来用,稍稍坐下结合,不费什么事情的,我今日如你说了,至于如何运作,你日后看准时机去弄便好,我只不过是提供一些点子和想法,真正累的却是你,因为你要去做。往往每一个时代最不缺少就是有想法的人,最最缺少的,却是能将想法变成现实的人。” 这最后一句话令得尉迟蓝玥感触良多,旋即微微叹出口气来,道:“夫君这话虽然听起来有些直白,却未尝不是金玉良言。如今政局稳定,所用皇商之事也大多是采购后宫所用之物?” “而今政局处于稳定,皇商多数要替朝廷负责采买大量物资,例如:大到宫廷建造的木材石料,小到宫廷花木种植,皇上后宫的衣服织造,女子胭脂水粉,东西虽小,但量大,且待遇丰厚。这便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而我方才跟蓝玥说的服装生意,自然也包括在其中,后宫佳丽三千人之多,蓝玥可曾算过这笔买卖?”隋唐如此说道。 “看来服装生意当是我们头等大事…”说到这里,尉迟蓝玥抬手掀起帘子向外看了看,道:“再有一会儿,我们便到尉迟府了,夫君全当自家便是,无需拘谨,只是如今你我已成婚,怕是母亲已命人将蓝玥的闺房整理出来,供你我二人居住,只是…只是…” 隋唐见她已是羞红了脸颊,旋即会心一笑,摇了摇头,说道:“住在一起?无事,蓝玥与我同是女子,更是夫妻,既然我们说好相互了解,又没有说要分居,只是在未建立起感情前我们不在那般亲密便可。我反倒是担心会你不习惯,因为在我们那个时代,是没有这么多忌讳的。” “哦?这蓝玥倒是没有想到,夫君可是经常会如此与其他女子居住?” 尉迟蓝玥看似随意的一句话,竟是令得隋唐猛然想起了什么,旋即笑笑,道:“我也仅仅与蓝玥一人如此过,并无旁人。并且不是你想的那样哦!只是单纯的睡觉…” “夫君紧张什么?我有说过不是睡觉吗?”尉迟蓝玥似笑非笑的看着隋唐反问道。 隋唐见对方如此,顿时老脸一红,旋即尴尬无比的笑笑,道:“蓝玥不介意我如此称呼你的名讳吧?叫娘子总觉得不如这般亲切!” 尉迟蓝玥闻言眼波流动,道:“顺口便好,至于如何叫,也只是个称呼罢了。” “那就好,蓝玥,你身上的毒,可是需要解药才行?”说了一路,隋唐极其神经大条的想起了尉迟蓝玥身上的毒,故此问道。 “无事,这毒无需解药,只是七日之内,我无法使用内力,七日后方可恢复如初,这是当年青云门内曼珠师傅研制的□□,专用来惩罚那些违背门规,触犯戒律之人时用。”尉迟蓝玥摇摇头说道,她倒并未有责怪之意。 隋唐闻言点了点头,笑道:“这招够损的,无法使用内力与常人一般无二,到时候,无论是体罚,还是刑法,都会很痛苦,并且恢复起来极慢,我发现古人的智慧,也是很强大的…” “如今我中了林慕白这毒,倒也算是一桩幸事…” 听闻尉迟蓝玥如此说,隋唐倒是微微有些诧异的问道:“幸事?蓝玥你没发烧吧?说什么胡话呢?中毒,那可是中毒,是药三分毒,更何况本就是□□。” 尉迟蓝玥闻言微微一笑,道:“夫君尽可放心,这毒虽然中毒期间极为的霸道,但也却是一桩幸事。想来这回青云门那边,我也是可以取信与他们,但依旧难免少不了师门的一顿训斥,毕竟曼珠师傅是因为我才会离开青云门,如今下落不明,自是责无旁贷。” “蓝玥果然聪明,这倒是个很好的法子,如此一来曼珠师傅的失踪,便会将你排除在外,因为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解释不通你做这件事情的动向。更何况你的父亲,也同样下落不明,显然如此做对你并无好处,我想青云门也不是傻的…” 就在两人说话间,马车已是在尉迟府外停了下来,跟着便是听到夏秋的声音在马车外面响起,道:“小姐,姑爷,已是到尉迟府了…” “好,我们这就下来…”尉迟蓝玥说完,便是看向隋唐继续道:“夫君待会莫要将我受伤和中毒的事情告诉母亲,以免她担忧。” 隋唐闻言点了点头,道:“好!” 说着便是起身来到尉迟蓝玥身前,伸手将其从榻上扶下,起初尉迟蓝玥还有些迟疑,因为如此被隋唐搀扶着,实在是有些暧昧,但为了不让他人看出什么来,她也只好任由隋唐这般搀扶。隋唐反倒没有她这般多顾虑,自然而然的扶着尉迟蓝玥下了马车。 而当隋唐见到尉迟府列队出迎她们时,不禁暗自感叹古代大户人家的阔绰,正如以往电视剧中的那般,高门大宅,围墙足有三米来高,一米来宽,两个厚重的大理石狮立于门前,两扇厚厚的朱漆大门,已是被前来出迎的下人敞开,门上一块巨大的烫金牌匾,上面刻有 “尉迟府”三个大字,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熠熠生辉。 透过大门向里望去,隐约见到尉迟府内那极为气派的建筑,但看在隋唐的眼中,却是犹如住进了另一座皇宫一般。这仅仅出来相迎人的数量来看,便有几十人,身上穿着的衣料,竟是比宫里那些伺候皇上,皇后及那嫔妃们的太监、宫女们衣料都好,从这一点不难看出尉迟府的奢华。 这时,只见一名有些上了年纪的老者向两人跑了过来,待他来至两人近前,先是冲尉迟蓝玥恭敬一礼,道:“老奴,恭迎大小姐回府…”见尉迟蓝玥微微点头,他抬眼看向隋唐继续问道:“这位可就是咱们尉迟府的新姑爷?” 尉迟蓝玥闻言脸颊微微一红,道:“正是…” “呦,老奴,见过新姑爷!以往老奴也是听说过许多关于新姑爷的事情,今日得此一见真容,当真是一表人才啊!”只见那老者一脸讨好的笑道。 隋唐闻言与尉迟蓝玥相视一笑,便听后者开口说道:“钱叔,母亲何在?” “老夫人已是命人去通知了,想必很快便会感到,大小姐姑爷还是先进府里再说吧?” 说着那老者便是点头哈腰的将两人向院中引去,然而,被其引入大门后,便见一名十几岁的小男孩,向两人跑来,看其长相,竟是与尉迟蓝玥有几分相似,只见他极为兴奋的道:“姐姐…” 跟着便是一头扑到尉迟蓝玥的怀中,由于尉迟蓝玥受了内伤,身子竟是向后栽去,扶着她的隋唐也被带着向后急退两步,旋即稳住身形,将尉迟蓝玥身子抵住,关切的问道:“没事吧?” 尉迟蓝玥闻言脸颊微微有些泛红,因为此时她与隋唐的动作,实在是有些过于亲密,摇了摇头,旋即偏过头来看向尉迟连城,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身上那份冷漠已是荡然无存,轻嗤道:“都多大了?还是这般毛毛躁躁的叫外人看了去,也不怕人笑话?” “嘿嘿…姐,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要说便说去好了,我若是在意,那我就是什么都不做,他们也会挑出我的不是来三到四?悠悠众口,累不累?”尉迟连城嘿嘿一笑,反驳道。 尉迟蓝玥宠溺的伸出手来,在其脑袋上一点,道:“就你歪理多…” 尉迟连城闻言冲其呵呵一笑,旋即看向隋唐,道:“姐姐,这位可是我的姐夫?” 尉迟蓝玥回过头来,看向隋唐见她正愣愣的看着尉迟连城出神,旋即轻握了下对方的手,旋即脸颊有些泛红的应道:“恩…鬼灵精,还不叫人?” “姐夫好…”尉迟连城笑着喊道。 隋唐闻言微微一笑,道:“连城好乖…”说着只见她招手叫来小满,从其手中接过一个不大不小的盒子,递到尉迟连城跟前,继续道:“这是姐夫送给你的小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尉迟连城迟疑了下,见尉迟蓝玥冲他点了点头,方才伸手接过,将其打开一看,只见里面静静躺着几件从未见过的物品,尉迟连城将其一个拿在手中把玩,跟着俊逸的脸颊上,顿时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问道:“姐夫这是何物?看起来很有趣的样子。” 隋唐见他喜欢,也是微微一笑,道:“这个叫做魔方,是开发智力的东西…这个东西可是没有卖的,是我从一位西洋朋友那里弄来的。连城可莫要小瞧了这东西,它可是玄妙无比,你看他上面的六种颜色,将其同种颜色对到一面去,待六面都如此,你便算玩过关了。” “啊!这么难?”尉迟连城摆弄了会儿,再加上隋唐的解说,脸顿时垮了下来,道。 隋唐见他如此,也是笑着伸出手来,道:“其实一点都不难,我给你示范一次,你看着。” 尉迟连城兴冲冲的将魔方放到隋唐手中,跟着便见隋唐看了下魔方六面,而后便见其飞快的转动魔方,眨眼之间便见其一面被对上了同样的颜色。隋唐将冲着尉迟连城晃了晃,笑道:“怎么样?很简单吧?” 尉迟连城那以置信的眨了眨眼睛,他方才也转动了,最多也只是将其六个对在一起,便再也对不上了,为何为隋唐的手中竟是如此的容易?伸手将魔方拿过,眉头轻蹙的道:“奇怪了…” “这东西倒是有趣至极,夫君可否也送蓝玥一个?”尉迟蓝玥笑看向隋唐,她知道隋唐口中所说的西洋朋友,便是她自己,这东西也唯有她方能做出来。 隋唐闻言微微一愣,旋即笑着问道:“娘子对这个也感兴趣?”见其一脸笑意的点下头来,隋唐眉头轻挑,苦笑道:“好,我改日命小满前去向那朋友为娘子讨要。” “姐夫,这是何物?”这时,尉迟连城将另一间木质的东西拿出,问道。 “这个叫做菠萝球,是需要你用自己的智慧去拼凑出,这个东西极为考验人的耐性和脑子。” 听闻隋唐如此介绍,尉迟连城疑惑的瞧了瞧手中菠萝球,翻动两下,问道:“这是用木条拼凑而成?并非原本就是这般模样?” “你不信?”隋唐问道。 尉迟连城摇了摇头,道:“不信…” 隋唐见他这般说,从其手中拿过菠萝球,而后置于盒子的上方,将固定的几根木条抽出,跟着便见那原本一块畸形怪状的木头,竟是神奇般的变成一块块木条散落在盒子中。 这时尉迟蓝玥走上前来,拿起一根小木条,叹道:“若不是亲眼看到夫君这般示范,还真让人难以置信,方才那般奇形怪状的东西,会是这一条条木块构成…” “是啊,还真是新奇很…” 闻言,三人齐齐转向声源处,便见一位俏丽的美妇,立于三人不远处,跟着便是见到尉迟连城跑到那美妇身旁,将隋唐送的盒子拿到那美妇眼前,笑着说道:“母亲,你看姐夫送的…” 母亲?隋唐惊叹,只见这名被尉迟连城称为母亲的美妇,身着一袭墨绿色翠烟衫,面容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皮肤细腻,脸色红润富有光泽,并不像是为人母的人,倒像是个三十来岁的花信少妇。 她神情端庄从容,对着尉迟连城微微一笑,那种雍容华贵的气度尽显,旋即那美妇抬眼看向尉迟蓝玥及隋唐,道:“玥儿,这位可是我们尉迟府御赐的夫婿?” “正是。”尉迟蓝玥看向隋唐,继续道:“夫君,这便是蓝玥的母亲…” “小婿见过岳母大人…”说话间,隋唐恭敬冲其一礼,而后招手将小满唤至前来,从其手中拿过两个小巧的白玉盒来,道:“这是小婿为岳母大人准备的礼物,不知岳母可否喜欢?” 打从方才,韩秀云便是在远处审视了隋唐好一阵子,见其模样耐看清雅,更是谈吐不凡,她本以为这人会送些奇珍异宝作为见面礼,却不想对方拿出这样几种新奇的玩意来。 对于尉迟府而言,什么样的奇珍异宝他们没见过的?若是隋唐送这些,反倒会大打折扣她在这位丈母娘大人心中的印象,而她也正是算准了这点,方才想出这样几种新奇却又富有另一番意义的东西,来送给尉迟连城。 然而,也正是这样的几个小东西,却是令得曾多年跟随尉迟公明在外走南闯北的韩秀云,都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最让她惊讶的是,那每一样东西竟都有着令人惊叹的玄机,看来此人当真是用了心去准备这些礼物,也果真是应了那些民间对于隋唐的种种传闻。 韩秀云笑着点点头,将其手中的盒子接过,打开里面竟是静静躺着两个方方正正的白玉盒,将其一个打开,竟是白色粉末,这令韩秀云感到一丝不解,旋即抬眼看向隋唐。 隋唐见她疑惑的望来,微微一笑道:“岳母大人,这是我托朋友从海棠坡商号给您弄来的新品,珍珠粉,据说有内服外用两种功效,外用可解决面油和死皮,美白皮肤可以有效让皮肤光彩靓丽,更有抗衰老、去除伤疤的功效,让皮肤清爽柔滑、白皙可人。不过,我见岳母大人即便是没用这珍珠粉,也胜似双十年华的妙龄女子,倘若用了这珍珠粉,只怕是要赶超蓝玥了啊!” ※※※※※※※※※※※※※※※※※※※※ 作者专栏收求藏!~ 开始防盗了,还望各位见谅!不会等太久。多多留言,打分哦!~o(n_n)o~ 感谢各位支持正版的小天使! 这里我有必要和大家说明下,尉迟蓝玥固然聪明能干,但若想破解僵局,她如同武则天一样,需要隋唐给她灌输一些东西。接下来会主要去写隋唐如何融入尉迟府,两人通过一起排解尉迟府的危机,从而感情渐渐的升温,至于林慕白会在后面出现,再出现时,也将正是拉开扬州这块战场的帷幕,包括幕后的人,都会一点点揭晓。 过关 这话听得韩秀云扑哧一笑, 旋即看向蓝玥道:“没想到我们尉迟府这个御赐的夫婿, 竟是如此的油嘴滑舌,尽说些好听的给我, 看来日后,玥儿可是有得管喽!” 韩秀云这话说得极有深意,顿时令得尉迟蓝玥白了隋唐一眼, 旋即笑道:“母亲, 这人油嘴滑舌蓝玥早在宫中便已领教,不过,我倒是首次听说, 这珍珠粉竟有如此之多的功效。且不知这内服的作用又当如何?” 隋唐闻言深知尉迟蓝玥是在帮自己, 心中微微一暖, 道:“蓝玥有所不知,这珍珠粉内服, 分为三种, 一是直接口含服,二是与牛奶一起服用, 三是与蜂蜜一起服用。其作用效果是:增强免疫力、补充钙质、葆春延衰、改善睡眠、治疗溃疡、养肝明目、辅助降压等。” 韩秀云听后,倒是极为新奇的道:“打从数月前, 便听那些小姐、夫人们议论,说海棠坡要推出新品,且不知, 可是这珍珠粉?” “正是…”隋唐极为肯定的答道。 “哦?不知你是如何得来的?” 韩秀云也是海棠坡的老顾客, 每每推出新品, 她都会关注,海棠坡之所以会在大唐境内如此受欢迎,除了它本身的产品极为受广大唐朝女子好评外,更是真正具备护肤、养颜、保健的一致好评,当然也曾有眼红之人,跳出来捣乱,造谣生事,但无不是被隋唐利用,利用对方的这种手段,作为产品的炒作,反复几次之后,便也无人在用此法。而海棠坡的产品,已然成为大唐境内有钱都未必能够买到的好东西。 “小婿与海棠坡本人是旧识,故此,略有些薄面,能够享受一些特权。” 隋唐这般谦虚的说辞,令得韩秀云眼眸一亮,而尉迟蓝玥那淡漠的眸子中,却是泛着点点笑意,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来,想必那其中的寓意,也唯有隋唐方能看懂。 “这瓶是?” 韩秀云在了解珍珠粉的功效后,旋即将另一个白玉盒打开,见那里面此刻正静静躺着一个装有枚红色液体的精致小瓶子。将瓶子拿起晃了晃,液体清澈且无杂质,将那瓶塞拿开,顿时一股芳香渐渐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这种香味不似水粉那般浓烈刺鼻,清清凉凉,淡雅之极,好闻之极,让人沉醉。 “这瓶液体,叫做香水。也是海棠坡即将推出的新品,这瓶是玫瑰味的香水,还有茉莉花味,兰花味等,更有水果味儿…这香水拥有持久且悦人的气味,岳母大人可知这玫瑰香水的故事?” 听闻隋唐这般说,韩秀云疑惑的看向她,道:“故事?这还有故事?” 隋唐见她如此问,也是缓缓点下头来,道:“这玫瑰香水的主要成分便是玫瑰,玫瑰象征着美丽与爱情,而每一种玫瑰,更是有着独特的玫瑰物语。红玫瑰代表热情真爱…白玫瑰代表纯洁爱情;黑玫瑰代表温柔真心 … 蓝玫瑰代表敦厚善良和独一无二……” 隋唐这一番话下来,竟是将韩秀云母女二人听得极为入迷,尉迟连城更是极为困惑的问道:“姐夫,玫瑰何时有过这般多的颜色了?” “这个…这个我也仅仅是见过四种颜色的玫瑰,至于其他颜色大多是从听旁人那里听来。虽然这玫瑰的颜色我们无从考证,但这香水,却将会是我大唐女人必不可少的东西。”隋唐说道。 “夫君这两件礼物,为何一路下来蓝玥都未曾听你提起过?该不会是专为讨好母亲和连城所用吧?”尉迟蓝玥眼带笑意的看向隋唐,对于后者如此讨好自己的亲人,她很是受用。 隋唐闻言摇了摇头,道:“蓝玥说讨好,倒不如说是惊喜!若是连你都知道的话,那便算不得惊喜了…”说话间,隋唐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白玉瓶,递给尉迟蓝玥,笑着道:“这瓶是专门给你的,看看喜不喜欢?” 尉迟蓝玥对此当即一愣,旋即递给对方一记询问的眼神,隋唐对此,却只是对她笑笑,而后拿起尉迟蓝玥的手,将白玉瓶放入尉迟蓝玥手中,道:“意想不到的惊喜!” 两人的小动作,被韩秀云尽收眼底,见两人这般倒是别有深意的一笑,起初她在接到宫里传来的消息后,还有些担心,自己的女儿她是在了解不过,高傲如她又岂会任人摆布?即便这个人是当今的皇上,但如今看来,这两人之间的情谊,似乎并非如她想象的那般简单。 尉迟蓝玥闻言双颊微微一红,将白玉瓶握入玉手之中,旋即拿到跟前,将其瓶塞打开,瞬间溢出一股清雅的香气来,甚是好闻,恰恰是尉迟蓝玥喜欢的那种淡香! “这是何味儿道的香水?” 隋唐见她如此一问,笑着道:“蓝玥手上这瓶,被我取名为国色天香…” “国色天香?”尉迟蓝玥重复道,旋即选入一阵沉思。 韩秀云想了想缓缓点下头来,道:“恩,这名字起的精妙。好了,我已经命人为你们准备了宴席,虽说你们二人大婚,仪式已是在宫中举行,但一些礼仪还是要走,走吧,先进去慢慢说…” 待众人进入尉迟府的正厅后,隋唐先是入乡随俗的为韩秀云敬茶,原本应为两人在尉迟府大摆宴席,宴请宾客。然而,如今尉迟公明不在府中,于是,韩秀云便为她们简单的准备了一顿家常宴席,对此,隋唐并未觉得不妥,反倒是庆幸如此。她本就不太喜欢应酬,为官三年的应酬她大多也是能推就推,一是怕身份暴漏,二是因为她不喜欢。 整个过程中,最令得隋唐感到奇怪的是,尉迟府上下竟是无一人提起尉迟公明的事?对此隋唐并未有过多猜想,想必对方如此定是另有它意。 在用过宴席之后,韩秀云拉着尉迟蓝玥到她房中说话,而隋唐则是被下人带到尉迟蓝玥的庭院休息,隋唐沐浴过后悠哉的躺在大床上,心里盘算着今日与尉迟蓝玥说的话,倘若她所说的这些生意,果真能够做起来,那么,无论哪个生意都将是暴利,特别是服装生意。 大唐的胭脂水粉、装饰品均是极其昂贵,这块生意已是被她垄断,那么,若是尉迟府在将服装这块拿下来,即便日后尉迟府不做皇商,她与尉迟蓝玥几辈子都吃不完…如此想着,有恋床癖的隋唐,竟是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也许是连日赶路累坏了她,又或者是她对这里产生了家的感觉。 尉迟蓝玥被韩秀云待会房中,没成想自家母亲竟是问起她,最不愿意提及的床弟之事。 “玥儿,这次见你回来与以往大有不同,你与母亲说实话,可是已与隋唐行了洞房之事?” 韩秀云毕竟是过来人,打从见到尉迟蓝玥开始,便觉察到女儿与以往的不同,再看当被问及此事后者那面红耳赤的模样,她心中已是更加确信,待得到尉迟蓝玥点头承认后,韩秀云重重叹出一口气来,果真还是被她猜中了。 “不知玥儿如何看待隋唐此人?以往毕竟是道听途说,玥儿自从与隋唐大婚以来,已是过去数月之多,若这人并非得到你的首肯,我想以她之能,还无法近的你身。”知女莫若母,韩秀云自是知晓女儿的能耐,如此一问,也是确认女儿是否对隋唐动了心? 尉迟蓝玥自是明白母亲为何如此一问,她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先不将隋唐的秘密告知母亲,并非是她不信任对方,而是知道了,反倒对隋唐没有任何的好处,她和隋唐的成婚,本就没有得到尉迟府的首肯,若是被其父亲知晓此时,难免会以此要挟隋唐。尉迟蓝玥打从心底里,不想给隋唐带来任何不必要的麻烦。 “接触数日,隋唐是一位极为有主见之人,早在皇上赐婚与我们时,她便于我商议过,其内容也多数听从蓝玥的意见行事。这段时日朝夕相处下来,倒也多少产生些好感…不过,母亲大可放心,隋唐并非想要害尉迟府,相反的是,她与我们面临同样的问题,也正是因此,蓝玥方才信她…” 就这般尉迟蓝玥将她与隋唐相处的事情一一道来,她先是说了隋唐的态度,及这一路她对隋唐的观察,还有皇上、皇后对隋唐的重视和猜忌陷害。更有隋唐为救她不惜调来战船,为解决尉迟府眼前面临危机所想出的法子,这些话韩秀云自是听得明白,更是胆战心惊,她没有想到,尉迟蓝玥此去京城竟是面临如此凶险,更是料想不到,这隋唐虽年纪轻轻却如此的机智过人。 “恩,如此看来这隋唐到果真如传言那般,我尉迟府能够得此人相助,今后你也不必在独自一人承受诸多压力,隋唐既然有如此头脑,玥儿定当要好好利用才是。管她是什么帝王的棋子,只要她是真心的对你好,母亲便也认这个女婿…” 话虽如此,但尉迟蓝玥知道,在韩秀云的心中依旧存有芥蒂,隋唐是皇家安插在尉迟府的棋子。故此她将自己已是失身于隋唐的事情如实相告,为的便是换取隋唐在母亲心中的更多信任。不知不觉中,尉迟蓝玥已是用自己的名节来维护隋唐,而她,却依旧不曾察觉… 待得到了解事情得始末后,韩秀云便与尉迟蓝玥细细说起了夫妻之间那床弟之事,虽说尉迟蓝玥已并非处子之身,但为人母亲依旧是担心自家女儿,在这方面由于缺少经验而吃亏,于是传授了一些注意事项,更是教授要如何行事方才会令对方疼惜,拴住男人的心… 对于自己生的女儿,韩秀云清楚的明白,她这个女儿虽外表看似冷漠,不好亲近,可一旦她认准的事情,却也不是那么容易改变。如今女儿终究与这人有了夫妻之实,两人更是成了亲,作为母亲,她也唯有教给女儿一些事情,以免日后为情所困。 而当隋唐醒来时,外面的天色已是漆黑一片。而此时,尉迟蓝玥已是回到屋中,正侧卧于坐塌桌旁愣愣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竟是没有发觉隋唐醒来? “在想什么?” 隋唐的声音将尉迟蓝玥思绪拉回,缓缓转过头来,幽幽叹出一口气来,道:“你醒了?要不要吃些宵夜?母亲给你留了些‘汉宫棋汤羹’夫君要不要吃一些?” 隋唐闻言看了看外面已是漆黑一片的天色,又摸了摸肚子,道:“是有些饿了,我睡了多久?居然都这个时辰了,晚饭你们用过了吗?我这般会不会太过失礼了?” 说话间隋唐已是起身来到塌坐上,见其上方正用炭炉温热着一个汤罐,汤罐的盖子上,时不时的飘出一股热气来。 “蓝玥方才见夫君睡得很沉,想必定是累坏了,便没有叫醒夫君,母亲为人甚是随和,夫君与她无需这般讲究。母亲在得知夫君在大唐举目无亲,更是将夫君视若己出,故此,夫君今日顾虑倒是显得有些多余了,若母亲怪罪,又岂会命人送来这温炉,叫我等你醒来时再吃?” 尉迟蓝玥一席话领隋唐倍感暖心,旋即微微一笑,拿过桌上的汤碗,便是为自己盛起汤来,口中不忘道:“蓝玥可曾用过晚餐?若是没有,这碗便给你吃…” 说着将已是盛满浓汤碗放到尉迟蓝玥身前,却见尉迟蓝玥摇了摇头,将汤碗轻推了回来,道:“夫君吃吧,蓝玥已是用过了…” 隋唐闻言点点头,旋即拿起勺子,便是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尉迟蓝玥见她吃的有些快,忙开口道:“慢点吃,又没人与你抢…” “呵呵…方才睡着了没觉得什么,如今倒真的是饿了。”说着将一个虾棋子送入口中,继续道:“蓝玥,不知母亲叫你去她房中说了些什么?可是问及今日钱塘江之事?” 尉迟蓝玥闻言,俏颜之上当即泛起了一抹红霞,回想起母亲今日将她带回房说的那些闺房话,便会令她羞愧不及。将目光移向别处,道:“问了,也问起了父亲的事情,今日是你我首次回门,故此今日在宴席之上,母亲命所有人不准提及有关父亲的事,不过更多是关于你的事情。母亲倒是对你进行过多方打听,今日见面,更是对你满意之极,称赞有加。” “那听蓝玥这么一说,我这第一关可是过了?”隋唐一边吃着,一边说道。 “有我在,何来夫君不过之理?”尉迟蓝玥白了隋唐一眼,道。 隋唐闻言将汤碗放下,既有激动的握住尉迟蓝玥的手,道:“不知娘子要隋唐如何报答呢?是以身相许,还是□□偿还?你说吧?我都会尽量满足你…” “没正经…”尉迟蓝玥闻言脸颊羞红的轻斥道,眸子中的清冷更是淡化几分,说完便是起身走到床榻旁,优雅的将外衫脱去,而后躺到床榻里侧,道:“夫君吃完,便早些安歇吧!明日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对于尉迟蓝玥方才那般娇羞的模样,及之后的一系列动作,隋唐心跳猛然加速,更是窜出一股无名的火来,但在听闻最后这些话后,她似乎意识到方才的举动似乎有违协议,于是,快速将汤碗中的汤羹吃掉,洗漱了反,也是脱去外衣,爬上了床,规规矩矩的睡觉。 一夜相安无事,待第二日清晨,隋唐由于前日睡多了,故此醒的有些早,她偏过头来看到的正是,尉迟蓝玥那张美得令人心颤的娇颜,打从两人有过夫妻之事后,她们从不习惯身旁多个人睡觉,到如今的习以为常,也是经历过种种趣事。如此看了尉迟蓝玥睡颜一会儿,隋唐便起身来到尉迟蓝玥闺房外的庭院里,拿着她那些装备晨练起来。 尉迟蓝玥在隋唐出门后,便是悄然睁开双眸,唇角微微勾起泛起一抹笑意来,轻语道:“昨夜某人似乎又咬牙了…” 尉迟蓝玥唤来夏秋服侍自己梳洗一番,便是吩咐夏秋去了厨房,命厨房今后每顿饭食中,加道缓解磨牙的菜,而那道菜尉迟蓝玥自是会叫隋唐全部吃掉。 用过早饭之后,尉迟蓝玥带着隋唐来到尉迟府存放绫罗绸缎的地方,隋唐按不同类型女人的喜好,挑选了一些布料用来做旗袍,又选择面料上好极为柔软的布料,用来做女子的内衣,最后,命那些人将用剩下的布料合理回收,用做卫生带。按照隋唐这样的工序下来,竟是一份面料都没有浪费,并且在她的监督缝制下,很快便是按照尉迟蓝玥的尺码做出一套旗袍及内衣来。 “去试试吧!从今日起蓝玥里面便穿这些内衣,两日后,你再告诉我这内衣的感受如何?” 尉迟蓝玥闻言脸颊一红,旋即冲夏秋使了个眼色,便是转身离去,而夏秋则是拿过那些衣裳,同时红着脸的离开。对此,隋唐倒是极为无奈的摇摇头,中心暗叹道:“哎…似乎冰山已经被自己融化了,如今在自己面前,蓝玥倒是越来越多露出这般娇羞的模样。” ※※※※※※※※※※※※※※※※※※※※ 求专栏收藏!~ 开始防盗了,还望各位见谅!不会等太久。多多留言,打分哦!~o(n_n)o~ 感谢各位支持正版的小天使! 感谢小天使:dracule、泠泠流水、18967818为本书扔雷。 红袖香阁 待尉迟蓝玥换上一袭皓月白金丝花边的旗袍出现在众人眼前时, 竟是令所有裁缝坊的人, 惊艳得一个个张大嘴巴,痴痴地望着犹如天仙一般的尉迟蓝玥, 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见尉迟蓝玥将头发高高盘起,瘦削的双肩,被这件皓月白金丝花边旗袍将其完美身段紧紧包裹, 丰胸翘臀, 细细蛮腰,修长玉腿,令这副娇躯在旗袍的勾勒下, 显露出美妙的曲线, 莲步轻移间, 更是有种说不出的妩媚神韵。此刻女子的美丽,都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 旗袍下摆的高分叉处, 被隋唐稍稍作了些改动, 只分叉到膝盖弯处,内里还穿了一件皓月白色的紧身裤, 含而不露,更加符合这大唐朝的审美观。 隋唐见到此情景, 微笑着起身来到尉迟蓝玥身前,转了一圈,点点头, 道:“这颜色果真是最为的适合蓝玥你的, 这一身旗袍竟是将蓝玥的东方韵致衬托得更加完美, 内敛、含蓄,却又高贵、华丽、飘逸而不张扬,悄无声息的透出绝色风情,不暴露,却自有一种掩饰不住的性感…” 听着隋唐口中滔滔不绝的赞美,和她那不加掩饰的欣喜目光,尉迟蓝玥双颊微红,白了这人一眼,旋即打断她,道:“好了,就你这般话多…你看这旗袍是不是这样子的?” “呵呵…”隋唐被尉迟蓝玥说的傻傻一笑,今日的尉迟蓝玥的确是惊艳到了她,隋唐一步窜到尉迟蓝玥身旁,神秘兮兮的笑着问道:“蓝玥感觉如何?” “恩,这料子穿在身上舒服至极…” 见尉迟蓝玥这般模棱两可的回答,隋唐似乎猜想到什么?旋即拿眼睛瞄了瞄尉迟蓝玥的胸口处,心中直乐,更是暗自心道:“恩,不错,高耸、挺拔,恩…” 尉迟蓝玥见她眼中充满笑意,便是知道这人看出来了,心中顿时又羞又怒,旋即暗自心道:“我这是怎么了?明知这人同是女子,为何还被其瞧得如此不自在?实在是恼死人了…” 如此想着,尉迟蓝玥不动声色的移到隋唐跟前,低声道:“看够没有?” 隋唐闻言老脸一红,旋即尴尬的将目光移向别处,道:“蓝玥,其实这旗袍配高跟鞋穿尤为好看,我过两日给你做一双。内个,内衣舒不舒服?” 虽然这话问出来后,隋唐的脸颊顿时红个通透,但还是被她低声问了出来。尉迟蓝玥闻言身子一僵,旋即便看到隋唐那红透的脸颊,原本的羞意竟是瞬间被她抛到了脑后,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轻嗯了声,算作回答。 “那就好,接下来,蓝玥可愿意陪我去趟当地的妓院?”隋唐出声问道。 “妓院?”尉迟蓝玥闻言脸颊渐渐冷了下来,旋即又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你是要…” 隋唐将她脸上前后的变化尽收眼底,笑着道:“没错,是去挑选模特。之后,我们还需要去看一下你说那几处楼房,我今日需要将这个也定下来…” “好,等我换了衣裳便陪你去…” 尉迟蓝玥说罢,便是转身要走,不想被隋唐拉住,旋即一道被隋唐压得极低的声音传入尉迟蓝玥耳中:“蓝玥,别把内衣换了,要穿着几日看效果的…” 尉迟蓝玥闻言耳畔微红,双眸波光四溢,抬眼瞧了瞧脸颊通红的隋唐,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再次白了她一眼,那种风情竟是令得隋唐心跳猛然漏掉一拍,跟着便见尉迟蓝玥转身带着夏秋离开,留下一脸傻掉的隋唐立于当场。 然而,两人这样的举动看在旁人眼中,却是有着别样的意味,一向清冷的尉迟府大小姐,居然对这个新婚夫婿如此特别,那含羞的小女人模样,也是这些下人们平日里不多见的。 “你们听说了吗?咱们这位姑爷为了救大小姐,可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将扬州商会船只炮轰的一个不剩,据说当时场面极其震撼…哎,若是我当时在场就好了…” “我也听说了,据说当时咱们这位姑爷可威武了呢!将那扬州商会的林慕白直接比了下去…” “昨日我外出给临近商铺送货,恰巧路过那里,当时那人,简直是人山人海,将钱塘江几乎围了起来,我本不打算看热闹的,急着回来交差。却不想听那些路人说咱们大小姐被扬州商会挟持,我一听,忙跑过去确认,好将这一消息通知夫人,却不想恰好目睹了姑爷一人泛舟缓缓而出,就咱们家大小姐一幕,当时几乎所有人都不看好咱家姑爷的举动,却不想咱家姑爷从容不迫,竟然果真炮轰扬州商会的船只,将那些商会的商贾们吓得差点跳船,最终林慕白咬牙妥协…” “我听说当时将扬州商会那些人的脸都气歪了,他们本想那官府来反击姑爷,却不想大唐的律法,咱们姑爷比他们熟,最后,扬州商会那些人统统被官府带走,到现在还没放出来那…” “说来咱家姑爷也是够奇特的了,看她方才对旗袍和内衣制作的了解程度,似乎丝毫不输于咱们家大小姐呢?若不是亲眼看到,谁会想到咱们家姑爷曾经可是个堂堂朝廷二品大员?”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咱们家姑爷若不是身材高挑出众,我还当真以为她是女子呢?不过,话说回来,姑爷这模样若为女子,想必也是一位清秀可人的人儿…” “瞎说什么?也不怕被姑爷大小姐听了去责罚?你何曾见过咱们家大小姐,在哪位青年才俊面前露过如此娇羞的模样?但却唯独对姑爷有种说不出的特别?” “这是自然喽,她们是夫妻啊!” “你别告诉我,你没有对大小姐这次赐婚感到质疑过?当时也不知是谁兴师旦旦的诅咒…” “哎呦喂,我求求你了,别说了成吗?你当我活腻了吗?那只不过是一时为大小姐不平额气话,做不得数,更当不得真的…” 隋唐渐渐从尉迟蓝玥带给她的震惊中醒转,恰好听到这些话,她没有想到自己来到这尉迟府,不过一日的时间,竟是在这些下人之中产生如此高的人气?真是想不红都难啊! 对此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过身来,冲那些交头接耳的人,喝道:“大家,可是都没有活要干了吗?我们尉迟府这次能否翻身,彻底打败扬州商会,关键就看你们的了,若是我们能将旗袍生意一炮打响,我保证各位的忙到没时间吃饭,拿钱拿到手软!” 众人听她这么一说,顿时炸了锅,纷纷迎合了起来,而尉迟蓝玥换好衣服再次出来,见到便是这样一番景象,这人还真是无论到了那里,都能搞出一番不小的动静来。不过,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人的出现,方才使得尉迟蓝玥感受到那种被人保护,被人呵护是何其的美妙! 尉迟蓝玥莲步轻移,缓缓来到隋唐身旁,先是轻瞥了隋唐一眼,虽什么都没有说,却又似胜千重责问一般,而后看向缝纫坊的所有人,微微一笑,道:“好了,大家先继续干活吧!” 说完,转过身来,对着隋唐说道:“走吧!” 白日里的青楼是不做生意,而到了夜里古代青楼将会是最为热闹、喧哗的地方,隋唐之所以选择百日来这里,其主要原因也是青楼晚上营业的缘故,到了那时,两人的出入将很不方便不说,更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就算是白日,似乎都引来不少人的围观。 当隋唐的马车出现在扬州城最大的妓院红袖香阁门口处时,倒是引来不小的轰动,起主要原因还是隋唐这辆马车惹的祸,只见围观的人将两人的马车团团围住,好在两人都没有露面,直到红袖香阁的老板娘,被外面喧哗的声音惊扰出来,两人方才缓缓从车上下来。 只见红袖香阁内走出那名四十多岁的女人,由于长年的活跃于风月场合,虽然用了很好的脂粉去遮掩,但依旧能够看出她眼角留下浅浅的鱼尾印迹。不过,她那浓密油亮的头发,仍是那么的乌黑靓丽。一双丹凤眼显得尤为秀气、明亮。那高高的鼻梁,樱红的小嘴,如此看来,这女人年轻时也是一个极为美丽的女子,尽管如今已是年过中旬,但依旧风韵犹存。 尉迟蓝玥与隋唐的出现,顿时令得红袖香阁门前围攻的那些沸腾起来,而当红袖香阁的老板,丰四娘见到是她二人时,那张依旧风韵犹存的脸上,连连变幻数次。 “呦!这不是尉迟府的大小姐嘛!稀客啊!今儿个是刮的什么风啊?竟是令得大小姐您大驾光临我这红袖香阁?大小姐该不会是要打算进去吧?这地方可不适合大小姐这种有身份的人,四娘奉劝大小姐还是离开的好…” 丰四娘这番话,令人听得极为不爽,这也难怪,像她们这种风月场合谋生的女人,最为看不惯的便是那些闺门之中的千金小姐和夫人们。而这些小姐与夫人们,也同样被那些人看做是狐狸精,肮脏下贱的女子,故此,她自然不会以为尉迟蓝玥的到来,是为了什么好事,只怕多半是羞辱红袖香阁的可能甚大。 “不知丰四娘与蓝玥可有仇?或是蓝玥与丰四娘曾有过不痛快的交集?” 尉迟蓝玥神色从容,对于丰四娘方才的那番话她也不怒,反倒是露出一抹令人心悸的笑容来,那般风情,竟是连丰四娘这种在风月场所摸爬滚打近半百的老油条,都是忍不住心中暗自赞叹,更不用说,那些围观的人群了。 “大小姐何必明知故问呢?像尉迟府大小姐这般精明能干的女人,又岂会不知四娘何意?这里并非是大小姐能来的地方,还望大小姐见谅四娘的招待不周!”这一次丰四娘的口吻,却是少了些许尖酸刻薄执意,多了些暗示。 “丰四娘无需这般小心谨慎,今日蓝玥前来并没有恶意。只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与四娘商议,不知如此,四娘可还会将我们拒之门外?”尉迟蓝玥虽不喜欢这种风月场所的女子,但并不代表她瞧不起这种女人,相反的是,她对这些女人有种难以形容的恻隐之心。 丰四娘闻言微微一愣,旋即轻笑着道:“呦…大小姐您这是在与四娘说笑吗?你们尉迟府是何等的有钱,又岂会找上我们这等风月之人说事情呢?” “四娘看蓝玥像是说笑吗?你我本无瓜葛,我若不是找你有事,蓝玥与夫君会同时出现在你这红袖香阁的门口吗?” 随着尉迟蓝玥将这番话说完,隋唐也是从她的后方走了出来,她先是冲丰四娘点了下头,而后微微一笑,道:“丰四娘,不知我们可否进去说话?此番我与娘子前来,的确是有事找你。” 丰四娘目光在两人身上来来回回扫了几次,见两人不像是在说笑,于是,略带迟疑的问道道:“二位果真是找我有事?” 尉迟蓝玥见她如此一问,便冲着身旁的夏秋点了点头,夏秋会意的掏出一个袋子递到丰四娘跟前,丰四娘从夏秋手中拿过袋子,顿时感觉拿着袋子的手向下一沉,只见她脸色变了变,旋即将的袋子打开,顿时明晃晃的色泽映入眼帘,跟着便见她眉飞色舞的笑了起来。 “如此,丰四娘可信蓝玥的话了?” 尉迟蓝玥的话,将已是飘到九霄云外的丰四娘拉了回来,忙笑脸相迎的道:“信,自是信的,我不信你,信谁啊!若说这地方官是我们的父母,那您尉迟府的大小姐便是我们的祖宗啊!” 对于丰四娘这种见钱眼开的主儿,尉迟蓝玥尤为没好感,顿时眉头微微蹙起,正欲说话却被隋唐抢先了一步,道: “那,四娘还让我们这般站着?是不是尤为待客之道呢?” “瞧我,二位请吧!” 尉迟蓝玥终是没有在说些什么,在随着丰四娘向红袖香阁的内部行去时,她悄无声息的与隋唐并肩而行,小声问道:“如今尚未谈妥便送出这般多的银两,夫君可是有十足的把握收回?” 隋唐闻言暗叹尉迟蓝玥的吝啬,还果真应了那句越是有钱便越吝啬的话,这招先给钱后办事的主意,自是隋唐出的,她这也是舍小钱套大钱,她早已将所有的后续想好,抓住对方的弱点,了解对方的所需,便可以十拿九稳。只见隋唐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轻声道:“放心吧!娘子,我保管她们收了这次的钱,非但不会与我们要钱,反倒还会给我们钱。” 尉迟蓝玥闻言稍稍松了口气,她倒并不是不肯花钱,只是生意场上这么多年,她见惯了那些收钱不干活的事情。更何况她们如今是与青楼打交道,这些女子大多精明的很,若不是早年家境贫困,也不会沦落到如此赚钱为生,故此,商人的通病迫使她不得不如此一问。 两人如此交流间已是被丰四娘带到红袖香阁的大厅,只见这大厅尤为宽敞亮堂,首次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大厅中央巨大台子,想必在那上面便是每日青楼花魁争相斗艳的地方,也是那些艺妓们展示才华的地方。在往后看便是通往二三层的楼梯,每一层都是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矗不知其几千万落。 两人被带到最顶层的一间厢房内,这间厢房极其雅致,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整体装饰显得,外厅与卧榻被一个巨大的屏风分割开来,若隐若现却又叫人见不清里面的磨样。 丰四娘命人送礼一壶茶,将两人身前的茶杯倒满,送至两人跟前,方才开口道:“不知二位贵人今日来我红袖香阁有何事相商啊?” ※※※※※※※※※※※※※※※※※※※※ 求专栏收藏!~ 开始防盗了,还望各位见谅!不会等太久。多多留言,打分哦!~o(n_n)o~ 感谢各位支持正版的小天使! 既然大家反映进展慢,那我加更可好?同意留言打1,不同意留言打2,有其他意见请留言。若是我告诉大家,其实后面两人真正的结合,定是大家意想不到的,并且两人又双修! 殇莹 红袖香阁最顶层的一间厢房内, 此时, 气氛颇为怪异,而随着尉迟蓝玥与隋唐的到来, 整个红袖香阁的姑娘们早已是传了开来。与此同时,红袖香阁最顶层另一间厢房的门外,此刻正有一名女子缓缓移至门前, 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 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此人正是红袖香阁的花魁林仙儿。 “仙儿, 进来吧!” 同样一道慵懒至极的纤细声音传出, 跟着便见林仙儿唇角微微勾起, 推门而入。这间外厅显然要比丰四娘那边的大上许多,雕刻及布局上稍有所不同, 材质更是有着天壤之别, 地铺白玉,内嵌金珠, 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 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 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 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 堪比步步金莲之奢华。 正对门口的珍珠帘幕后,是通向外面露台的阶梯小木桥,妙语花香尽在那阶梯木桥后方,这样一座空中楼阁,可以说是造价非常,奢华无比,而整体的风格却又别致淡雅,叫人一看便知这间房内,应该住着一位年纪尚轻极为懂得享乐的女子。 林仙儿行进屋中,先是对着屏风微微一礼,道:“姑娘,尉迟府的大小姐尉迟蓝玥与她那位新婚夫婿一同来了,四娘已是将她们请进了红袖香阁内,如今正在西厢房内与四娘交谈。” “哦?能被四娘请进西厢房想必定是有事相商,仙儿,可之所谓何事?”屏风后方传来这样一句慵懒的声音。林仙儿的名头可是这扬州城内所有青楼中,首屈一指的花魁,每晚为了一览美人芳容的达官贵人,更是多不胜数。然而,能够被她如此尊称的女子,究竟又是何人? “仙儿不知,想必待会四娘那边便会传来消息。姑娘可是又一夜未眠?仙儿可有打扰到了姑娘休息?”林仙儿听着这道慵懒的声音传出,方才意识到什么,于是忙出声如此说道。 “无妨,仙儿你是如何看待尉迟府的突然到访的?”那女子似是翻动了下身子,继续卧于床上一动不动。 “仙儿猜想是为了扬州商会。昨日钱塘江炮轰扬州商会船只之事,可是令尉迟府狠狠的扬眉吐气了一番,虽说扬州商会那群人被官家带去查办,但就形势来看,这些根本无法撼动扬州商会众人,我想用不了多久他们便会被放出来,到了那时,也将是他们反击尉迟府的时候。只是…” 说到这里,林仙儿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只听那慵懒的声音再次响起,道:“仙儿有话不妨直说,只是什么?” “只是仙儿想不明白,为何尉迟府会找上我们?可是我们露出了什么?”林仙儿不解的道。 “以尉迟府的能耐,想要知道我们并不难,但想要知道我们背后的人,只怕是没那么容易。不过,我倒是对尉迟府大小姐的那位新姑爷很感兴趣,这人似乎年纪不大吧?” “据说还不满双十年华…”林仙儿想了想说道。 “这就对了,我听说这人当年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不想被皇上突然间罢免官职,赐婚与尉迟蓝玥,想必是专门为了两江这块的事情吧?”那慵懒的声音,带些轻笑的道。 “姑娘所言仙儿也曾想过,可两江向来都是一块肥肉,或许这人辅助皇上有道,但未必就能趟两江这浑水,这毕竟是那些商贾们的天下…要我说,这皇帝想要夺得两江这块,倒不如直接派遣军队降服、归顺便可,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林仙儿眉头轻蹙的说道。 “事情又岂非是你想象的那般简单?两江向来都是占据国家税收的大半,皇上倒是可以派兵强行收取,但却并非明君所为。更何况那些商贾们不傻,他们虽然控制着两江一带,但却也并未做任何违法的事情,若是当真追究其根本,那朝廷命官有着逃脱不开的责任。不光如此,若是这些人被查封,只怕会直接影响到大唐境内的商贾们…到了那时,方才是最为难办的时…” 说到这里,那声音顿了顿,方才继续道:“只是这一次,并不太像尉迟府这位大小姐以往的作风,只怕是她那位新婚夫婿的主意…若是如此,我倒是猜不透她们究竟想要做什么?竟然说服她这位尉迟府的大小姐,劳师动众亲自登门前来?暂且等等看吧!若是不出我所料,只怕丰四娘对付不了这两位,待会恐怕要让我亲自出马见一见她们了…” 西厢房内,尉迟蓝玥在听闻丰四娘这般问后,目光移向隋唐,而后者则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方才笑着说道:“自然是好事…” “嗨!爷,您不妨直说,四娘是个粗人不懂得生意场上那一套?”丰四娘眉头轻挑的道。 隋唐闻言与尉迟蓝玥对视一眼,道:“也好,我便与四娘直接说了。敢问四娘可是这红袖香阁幕后的主事之人?如若不是,我们这件事情想必四娘你无法做主…” “哦?不知爷为何如此一问四娘呢?”丰四娘眼中光芒闪烁,似是将要看穿隋唐一般。 隋唐笑而不语,轻瞥了下尉迟蓝玥,只听后者道:“丰四娘该不会忘记尉迟府了吧?想必以尉迟府的能耐,查出一家青楼幕后的老板是谁并非难事,这一点,四娘不会不清楚吧?” 丰四娘闻言摇头一笑,道:“果真是老了啊!竟是差点忘记了两位的身份。既然大小姐知晓四娘并非这家青楼真正的老板,为何方才还要那般礼让客气?” “蓝玥方才说过,今日蓝玥与夫君前来,并非是来找麻烦的,而是有事要与你们相商,不知可否通传一下殇莹姑娘?” 丰四娘闻言微微一愣,对于尉迟蓝玥说出殇莹略微有些惊讶?尉迟府和扬州商会近来的事情,这扬州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昨日,钱塘江炮轰扬州商会船只的两位主角,便是在今日同时出现在她红袖香阁的房间内,并口口声声说要与她们合作?想必这两人定是她无法解决的角色?看来这件事情,还是要惊动姑娘了啊… “两位请稍等片刻…” 说罢,丰四娘便是转身退出了房内,而待她走后,尉迟蓝玥方才出声问道:“夫君为何非要见她们的幕后老板?借几个人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们至于提前便见这人吗?” “娘子有所不知,虽然她能借人给我们,只是标准还要我们来挑才是,旗袍对于身材的苛刻想必蓝玥比我清楚。若是我们想大张旗鼓的在这红袖香阁,挑选符合要求的姑娘,势必会惊动那位,只怕到了那时,这丰四娘也是做不了主的,既然如此,我们何不趁她拿了银两嘴短之时提出来?更何况我们的要求,也并无过分之处…” 听过隋唐这番话后,尉迟蓝玥缓缓点了点头,道:“如此说来,倒是有些道理。只是,这一次夫君身份怕是难免会遭人猜忌…” “因此待会蓝玥与她们细说便可,不光如此,以后有关衣服类的细节事情,我将图纸和如何缝制方法告知蓝玥,这种事情以如今隋唐的身份,只怕是多有不便,待酒楼选定后,那里倒是可以全权交给我来负责…蓝玥,觉得如何?”隋唐笑着抿了口茶水,说道。 “夫君,也意识到了吗?蓝玥还当夫君是乐在其中呢!”尉迟蓝玥似笑非笑的看着隋唐说道。 隋唐闻言尴尬笑道:“蓝玥说笑了,毕竟那些东西你未曾见过,若是弄错,岂不是浪费了大把的银子?这一开始尤为关键,我帮你捋顺,日后,便不需要我在参合了。” “说实话,这个构想极其疯狂、大胆,夫君可有十足的把握?”尉迟蓝玥想了想问道。 “只要我们首次市场宣传做得好,想不火都难…故此准备工作切莫大意了,更是要小心谨慎才行!多换位思考有些东西,把自己放在消费者的立场去看待一些问题,不断推演,总会得出来一个结果的,只是这成败还需各个环节的紧密配合,方能确保万无一失。” 在隋唐心中其实也无确切的把握,毕竟她的想法和创意,多数来源与现代,要迎合这个时代,只怕还需要尉迟蓝玥这样的人,来将它完好的融会贯通。 “我听人来报,说小满命尉迟府名下各大饭庄门口摆上了奇怪的架子?难道这也是夫君的意思?可是除了要用在制作珍珠粉以外的法子吗?”尉迟蓝玥问道。 “如此多的存货,并非是几家饭庄便能解决的,而接下来的气候,将会一天比一天热,只怕是越来越不好储备。故此,我命小满看过还产后,再去扬州城内各大饭庄走一趟,之后就现有尉迟府名下的饭庄,我们大可搞一些活动或是新鲜花样儿,来吸引顾客,从而大卖特卖,将这种供大于求的局面打破…”隋唐笑笑道。 “如此说来,我倒是想亲眼看一看,夫君的这法子可是当真管用…”尉迟蓝玥较有兴致的看向隋唐,说道。 “尽管去看便是,到时候我倒是也请蓝玥尝一尝那烧烤的美味如何?”隋唐不知为何,竟是突然间有种迫切想要带尉迟蓝玥尝一尝现代的大排档。 然而,就在两人说话间,西厢房的门再次被人推开了,只见先前离开的丰四娘再次回来,跟在身后的则是红袖香阁的花魁林仙儿。两人进入后均是极为恭敬的站立两旁,跟着便见那门口处,缓缓走进一名双十年华的绝代佳人来。 只见她乌黑如泉的长发随意散落至身后,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白皙的皓腕上戴着一串绯红珠链戴,白的如雪,红的如火,慑人目的鲜艳,明黄色的罗裙着身,翠色的丝带腰间一系,顿显那袅娜的身段,万种风情尽生。 这女子的美貌,可是比这红袖香阁的花魁林仙儿都要美上几分,但即便如此,当她见到尉迟蓝玥之后,眼眸仍是微微一亮,旋即流露出些许的怅然,道:“殇莹见过二位…” 说着,殇莹微微一礼,继续道:“不知二位想要与殇莹所谈何事?” 隋唐与尉迟蓝玥对一眼后,后者露出一抹浅笑,道:“真没想到,红袖香阁的真正老板居然会是这般年轻貌美的女子…” “多谢,尉迟府大小姐的夸奖,与大小姐比起来,殇莹自叹不如…”殇莹说话间已是坐了下来,抬眼与尉迟蓝玥的目光交汇,竟是擦出一股无形的火花来? “蓝玥此次与夫君登门造访,为的便是从殇莹姑娘手里借点人。” 听闻尉迟蓝玥如此一说,殇莹抬眸扫向丰四娘,见其一脸无知的正冲她摇头,便转过头来,再次看向尉迟蓝玥,笑道:“呵,借人?殇莹没有听错吧?如此简单的事,也劳您尉迟府大小姐亲自走一趟吗?随意派个人知会一声不就可以了吗?” 尉迟蓝玥闻言摇摇头,道:“蓝玥此次借人,想要亲自从红袖香阁的姑娘中精挑细选,如此一来,势必会惊动姑娘,故此,请姑娘出来相见,也是为此?” “原来如此,且不知此次借人所为何事?竟会劳烦您大小姐亲自挑选?想必那条件也定是极为的苛刻,倒是令殇莹想起了,往年海选花魁之时的情形来。”说话间殇莹竟是掩嘴娇笑起来。 尉迟蓝玥见她这般,自是知晓对方打得什么主意,只见她轻摇了摇头,道:“殇莹姑娘真是说笑了,尉迟府借人岂可与花魁之争相提并论呢!能够被称之为花魁的女子,大多有着出众的样貌,而蓝玥所借的人,在出处上却有些不同。” “哦?听闻大小姐如此说,殇莹倒是对大小姐的借人起了兴致,且不知究竟所为何事呢?”殇莹讲话再次拉回到她刚进门时所问的事情上,按理她出人,自是有权知晓对方用来做何? “殇莹姑娘放心,蓝玥自然不会陷你们于不义,不过蓝玥目前能说的也唯有这么多。相信日后待时机成熟,殇莹姑娘不问都会知道的,只是在一切尚未准备妥当,还是暂时保密为好。”尉迟蓝玥如此说道,这件事情的确不易过早让太多人知道,更可况最终的日子还尚未定下来。 “哦?既然如此,那又如何让殇莹看到两位的诚意呢?”殇莹狡猾的问道。 尉迟蓝玥微微一笑,这种谈生意的场面对于她来说并不陌生,只见她抬眼看向丰四娘,道:“诚意?我想红袖香阁已是收到,不然,姑娘岂会坐在这里与我们见面?” “为何大小姐不认为殇莹是纯粹的好奇呢?”殇莹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好奇?殇莹姑娘如此年纪轻轻,便能拥有扬州城最大的青楼,若想见姑娘一面想必也是极为不易的吧?又岂会因为只是好奇便是能够见到的?”尉迟蓝玥面露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道。 隋唐在一旁静静观望着两大美人这般你来我往的交谈,虽然并无火药味,但两人那笑里藏刀,相互试探的模样,又何尝不是一副极为养眼的画面? 然而,这种情况却并未持续太长时间,只听殇莹话锋一转,眸子落在隋唐的身上,道:“有何不可?对于尉迟府这位传奇新姑爷,殇莹可是好奇的紧呢!十六岁便能够入朝为官,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之后被皇上突然赐婚罢官,入赘尉迟府,更令人猜测无限。而昨日,钱塘江上炮轰扬州商会船只的惊人壮举!如今只怕这两江地域内,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吧?” 闻言隋唐只是对其微微一笑,却并未打算搭话。方才她可是与尉迟蓝玥商量好的,这种事情交由尉迟蓝玥处理,而她只做陪衬罢了。只听尉迟蓝玥说道:“那如此说来,殇莹姑娘可是也会因为对蓝玥夫君的好奇,而与我们合作了?” ※※※※※※※※※※※※※※※※※※※※ 专栏收藏!~ 开始防盗了,还望各位见谅!不会等太久。多多留言,打分哦!~o(n_n)o~ 感谢各位支持正版的小天使! 双更奉上,各位亲。双修并不一定要玄幻,看剧情发展吧!不能透剧。殇莹此人的来历可不一般,不知道大家能否猜到是何人的安插! 唐人 红袖香阁最顶层的西厢房内气氛显得有些怪异, 只见隋唐的眼眸, 轻瞥了眼殇莹,而后又看向尉迟蓝玥, 来来回回数次,最后幽幽叹出一口气来,拿起茶杯继续喝茶。林仙儿与丰四娘见她如此这般, 倒也相互对视一眼, 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如此这般僵持片刻,殇莹微微一笑,道:“好, 尉迟府大小姐果然非同凡响, 只是殇莹有几句话想要问一问皇上为大小姐钦点的夫婿, 隋唐。” 隋唐闻言差点将入口的茶水喷了出来,旋即抬眼迎上殇莹的目光, 这时屋内所有人的目光也都汇聚在她一人身上, 正可谓是亚山大,只见她有些惊讶伸出一只手来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我?殇莹姑娘真会说笑, 这里面能有我什么事啊?隋唐只不过是,尉迟府上门的女婿, 今日也纯属陪同娘子前来,再说我们貌似,不是很熟, 为何一定要回答你呢?” 听闻隋唐这般说话, 殇莹微微一笑, 道:“是啊,正如隋爷您所说,我们并不相熟,为何我们红袖香阁就要与你们合作呢?更何况,是不知目的为何的情况下,这其中的风险,自是无需我多说了吧?可不是人人都敢毫无顾忌的答应你们…” 隋唐闻言心中冷笑道:“有点意思啊!这小姑娘倒是聪慧,竟然拿自己的话来做文章,虽然有些胡搅蛮缠,但却不无道理,且看看她是要做什么吧?” “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你且说说看吧?但凡是触犯底线或是个人隐私的问题,你可别指望我会回答你,即便是合作不成,我也绝不会妥协。” 说罢,隋唐便是感受出一道清冷的目光向自己射来,旋即便见她堆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冲尉迟蓝玥眨了眨眼。见她如此,本欲出言阻止的尉迟蓝玥,竟是轻抿朱唇,眼底也是渐渐攀爬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来。 两人的小动作被另外三人尽收眼底,貌似这两人之间的情谊,并非如同外界传言那般只是做戏吧?只见殇莹掩嘴轻笑,心道:“这人果然是有趣得很,难不成她在皇上面前也是如此说话的?” “且不知选择与我们红袖香阁合作,可是隋大爷您的主意?” 闻言隋唐抬眼定定看了殇莹好一会儿,方才缓缓点下头来,道:“正是。” “为何选择与红袖香阁合作?” 殇莹问出这话是想探一探隋唐的口风,从而得知,这是否也是朝廷的意思,或者更确切的说,是皇上的意思。她知道虽说隋唐从表面上看,是被皇帝罢免了官职,但实际上,她却是皇上安插在两江地带的一把利刃,这把剑可先斩后奏,因此,她不得不小心应对此人。 隋唐闻言微微一笑,道:“殇莹姑娘想多了,我选择红袖香阁原因有三,一是这里的姑娘不仅漂亮而且身材好。二是,这件事情寻常女子性情有些放不开,而红袖香阁的女子却恰恰相反。三是,红袖香阁的名字响亮。不管我们与你借人,所谓何事?我相信若传出消息,就说:红袖香阁的姑娘们,到时会表演歌舞,你猜会是一番怎样的景象?” 听闻隋唐这般说,倒是令殇莹一笑,道:“隋大爷如此赞叹我红袖香阁,殇莹真是愧不敢当,只怕红尘女子能做的事情,无法上得了大雅之堂吧?” “非也,上得上不得,可就由不得殇莹姑娘做主了,既然我们愿意出银子,你只不过出人来配合,又何须担心如此之多呢?再说,如此简单的事情,无论结果如何,似乎都牵连不到红袖香阁吧?如此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我想殇莹姑娘不会想不明白吧?”隋唐将话已是暗示给她,若是她在多想下去,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说小心谨慎的女人一点都不可爱! 殇莹闻言沉默片刻,方才开口问道:“就这么简单?” 隋唐与尉迟蓝玥对视一眼,而后两人纷纷点头,跟着隋唐又耸了耸肩,笑着道:“要不然嘞?” “不知两位要挑选怎样的姑娘?”殇莹再次问道。 闻言隋唐目光移向尉迟蓝玥,那意思是让后者来说明,尉迟蓝玥见她看来,于是心领神会的伸过头来,只见隋唐附在她耳畔处低语起来。基本上她所说的,也是被殇莹三人听了去,三人皆是习武之人,耳力自然比寻常人要好上许多。而隋唐大概说的意思,也就是:“身材要苗条,三围比例要好,前挺后凸,个子要高挑,大长腿…”等等之类的话,更是拿花魁林仙儿的身材比例打了个比方。 随着她这一句句新鲜词汇的崩出,整间西厢房内一片寂静,而当殇莹等人听到“前挺后凸”这四个字时,现实露出一脸的茫然之色,旋即又似是琢磨过来什么般?三张俏脸刷的一下,便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更是心中暗骂隋唐,道:“登徒子!” 尉迟蓝玥红着一张俏脸将隋唐的话听完,方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旋即白了隋唐一眼,轻声道:“多此一举,夫君当她们三位的听力,都如普通人那般不好吗?” 隋唐哑然,旋即似有所感望向已是红着脸的三人,尴尬的轻咳了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张清秀的脸颊,也跟着红了起来,磕磕绊绊的说道:“既然都听懂到了,想必也无需我再多说什么了吧?呵呵,这样的女子,在红袖香阁中应当也是极为的好找。” “呦,真没想到隋大爷首次登门红袖香阁,尽然对仙儿的身材,如此了如指掌,就跟隋大爷见过仙儿的身子一般…真是羞死人家了呢!若被旁人听了去,只怕我林仙儿这个卖艺不卖身的招牌,可就要换一换了,红袖香阁非得被那群有钱的达官贵人啊,踏破了门槛不可?” 林仙儿说着还故作羞涩的模样,轻瞥了隋唐一眼,那汇聚万种风情的姿态,再配上她那副祸国殃民的容颜,要多勾人便有多勾人。然而,看在隋唐的眼里,却是直打颤,越发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心中更是愤恨古代人武功的奇特,居然那么小声都能被听了去,若是放在抗日战争年代,简直牛逼大发了!就算是在21世纪,还不被国家重点用在情报部门啊? 这种人太可怕了,明知道那话算不得真,还要如此挖苦你,可恶至极,但隋唐理亏在先,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隋唐冲其嘿嘿一笑,豁出去了死就死怕什么? “仙儿姑娘可真是胆大啊!居然在我家娘子面前,如此公然勾引与我?还好我坐怀不乱,咱们今日说得可是正事,大家莫要想歪了啊。” “蓝玥在这一点上自是信得过夫君,既然大家也知夫君她是无心之言,便无需在这件事情上再挖苦于她,我们还是商议正事要紧…”尉迟蓝玥出言帮隋唐解围道。 见尉迟蓝玥这般维护隋唐,倒是大大出乎殇莹、丰四娘、林仙儿三人的意外,再次相互对视一眼,旋即听到殇莹眼带笑意的看向尉迟蓝玥,道:“好…成交…” “恩,还有一事,我们还需要殇莹姑娘,找来几个懂音律的女子,我有一首曲子,需要她们练习一下,若是能配上舞蹈,将会更加完美!”隋唐想了想说道。 “哦?这事儿倒也好办,只是不知什么类型的曲子?我们这红袖香阁,别的没有,会唱曲儿会跳舞的姑娘可多得很,只要隋大爷能拿出相应的曲谱来,我们便能在几日之内编排出来?”殇莹本就是个极为爱音律之人,一听隋唐有曲子,眼神立马微微一亮,出声问道。 “谱子我倒是没有随身带着,不知殇莹姑娘可否借琴一用?大致的调子我给几位弹奏一下,而后在劳烦几位音律的行家帮忙梳理下,非常简单易懂,不妨听听便知…” 殇莹听闻隋唐这般说,又见尉迟蓝玥并未有阻止的意思,便是缓缓点下头来,命丰四娘去拿琴。而表面镇定的她,内心却是如同翻了个儿一般,她没想到隋唐竟然会弹琴?内心更是隐隐有着一抹强烈的预感,隋唐的这首曲子,将会为她带来难以想象的惊喜! “真是想不到,隋大爷竟然也懂音律?” 隋唐闻言微微一笑,道:“隋唐只是略懂一二,算不得什么的…平日里拿来装装样子倒是可以,若是哪日碰到像殇莹姑娘这种懂音律的行家,只怕到时,便轮不到隋唐献丑了…” 殇莹闻言缓缓点下头来,便在没有再说什么,缓缓拿起身旁的茶杯,轻抿了口,便不断摆弄这茶杯的盖子,似是在想着什么?待丰四娘将琴取来,隋唐来到近前,笑道:“对于音律我也不是很懂,曾在金陵时与人学过一些皮毛,按照大致的印象来弹,大概是这样的一个曲调……” 一曲终结,红袖香阁西厢房内的四人均是意犹未尽沉醉其中,尉迟蓝玥更是神色有些古怪的看着隋唐,如今已是第三次听这人唱曲了,竟是每一次带给她的感觉都不太一样,似乎距离这人更近了一些,又似乎不知不觉中自己陷了进去,并且越陷越深。 与之相比,红袖香阁内其他房间内均是有些嘈杂的声音响起。 “隋大爷这首曲子,果然简单之极,却也好听之极。殇莹以往还认为自己所学已经是很了不起了,今日听得隋大爷一曲,方才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姑娘过讲了,我这也是从旁人那里学来,实在是难登大雅…”隋唐谦虚的笑道。 “不知隋大爷从何人那里学来,可否为殇莹引荐一二?”殇莹说完便觉得这话似乎有些不够分量,于是忙继续道:“若此事能成,殇莹定有重谢!” 隋唐自是不会告诉她那人是谁,即便是告诉这殇莹也未必能够找到,时代不同哪有可比性?于是,她微微一笑,道:“那人是隋唐云游之时有幸结识,彼此投机,故学知一二,至于那人如今身在何方?隋唐便无从得知了。” “原来如此,那真是遗憾了…”殇莹闻言神色有些失落,难得遇到一位如此懂音律之人,却不想竟是无法间的其本人,实数惋惜。想到这里,殇莹继续道:“不知隋大爷可否在弹奏一次?” 隋唐见她如此喜爱这曲子,于是便耐着性子又弹奏了一次,殇莹似是对这首曲子生了极大的兴趣,在隋唐抚过一遍琴后,便起身来到隋唐身旁,微微一礼,道:“不知这曲子可有名讳?” “说起这名字,倒是很有意思,这曲名为‘唐人’” “隋大爷,可否让殇莹来抚琴试一下?” 隋唐闻言点点头,起身来到尉迟蓝玥身旁坐下。殇莹坐在琴前,纤手轻拨,竟是将这首曲子完完整整的弹奏了出来。比之先前隋唐弹的半吊子,不知好上多少倍!仅仅听了两遍便能做到如此,实在是令人刮目相看,若是放到现代去,只怕会成为歌坛另一个布兰妮,阿黛尔! 看到隋唐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殇莹出声问道:“隋大爷,不知殇莹弹得如何?” “奇了,简直是奇了,没想到姑娘弹奏的竟然与那位一模一样,姑娘的音律才华实在令人佩服啊!若是在配上歌舞,这曲子便堪称完美了!”隋唐拍手叫好道。 “这倒好办,不知两位何时用到她们?”殇莹如此问道。 隋唐与尉迟蓝玥对视一眼后,后者道:“唱曲儿不急于一时,殇莹姑娘可以慢慢安排,只是先前所说的姑娘,却是要今日订下来,不知殇莹姑娘可否将人聚集到一处,方便我们挑选呢?” 殇莹闻言点点头,示意丰四娘前去安排,大概过去一盏茶的功夫,红袖香阁的大台子上便是站满了人,那般数量少说也有百十来号人。尉迟蓝玥与隋唐从这些人中挑选出十五人,其中便有花魁林仙儿一个。之后两人与殇莹寒暄了几句,并向其道明,午后,尉迟府便会有人来为这些姑娘们量体尺码,双方达成一致后,两人方才乘坐马车离去。 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殇莹竟是似有深意的笑道:“看来主子倾心于这人,也并非是全无道理,只是这隋大爷与尉迟府的大小姐,似乎并非传言那般只是做戏啊!这扬州城似是要变天了…” 两人出了红袖香阁的大门,已是过了晌午,尉迟蓝玥带着隋唐来到所属尉迟府的饭庄,简单吃了些东西后,便是赶往尉迟府名下的几处房产,选定开设天上人间的合适地点。 一番看下来,隋唐暗自有些心惊,这尉迟府的几处房产,若是放在现代,只怕比土豪还要土豪。每一处的面积都非常之大,什么购物中心,什么soho大厦,什么大使馆?那都算不上什么事了,看得隋唐唏嘘不已,女□□丝心里顿时逆反而起。 “怎样?夫君可是看好了?你所要求的那种,既处于这扬州城繁华位置,地方又大的房子,此处已是最后一座。不知这几处,可有适合的?”尉迟蓝玥陪同隋唐看了足足有两个时辰的房子,这人却是始终没能定下来,若是都不满意,唯有去其他家看看,如有合适将其买下来。 “就这里吧!此处景观极好,登上二楼便能欣赏到西湖的美景,更是地理位置极好,外面更是有着不小的空地,只是室内的格局需要改动一番,我想不出半月,这天上人间便能开张了。” 听闻隋唐这般说,尉迟蓝玥的脸上不知为何却是稍稍松了口气,旋即笑着道:“那今后这里便交给夫君来打理了?蓝玥则是全心盯着缝纫坊那边?” “好,全都听蓝玥的…”说到这里,隋唐方才留意到尉迟蓝玥的神色略显疲态,于是,忙说道:“累了吧?你中毒尚未恢复,我这个人一工作起来,便会化身为专注工作的狂人,用我们那边的话来说,就是工作狂。我扶蓝玥去车上休息吧?今日我们便到此为止…” 尉迟蓝玥被隋唐拉着向马车走去,她倒是的确有些累了,不过好在她从小便习武,身子自然不差,更是比一般女子强上许多。只是隋唐这个人,她倒是有些佩服,这人一点内力没有不说,多日观察其外功路数更是有些奇特,然而,今日两人几乎做着同样的事情,自己居然是先感觉到乏累的哪一个?而隋唐呢?忙活了一整日,竟是一如刚出尉迟府那般兴致勃勃的。 ※※※※※※※※※※※※※※※※※※※※ 专栏收藏!~ 开始防盗了,还望各位见谅!不会等太久。多多留言,打分哦!~o(n_n)o~ 感谢各位支持正版的小天使! 都不对,这里写的比较慢,主要还是为两个人的感情做铺垫,这里铺垫好,才会有后面的水到渠成。不过距离开撕也不远了! 大排档 隋唐似是看穿她的心思般, 笑着道:“是不是很奇怪, 为何我这么有精神?其实我是习惯了…以前给人家打工的时候,我一旦投入做一件事情, 便会努力做到最好,拿出最满血的状态来应对一切。那个时候不知道自己这么拼是为了什么,不过, 如今倒是多少知道了些…” 尉迟蓝玥听到隋唐这番话后, 心中竟是没来由的一疼,旋即玉手握住隋唐的手,道:“蓝玥记得在红袖香阁时, 夫君可是说要请蓝玥去尝尝那个叫做烧烤的东西…” 隋唐闻言抬头看了看天色, 此时已是临近黄昏, 西边的日头正渐渐没入天边,心想小满那边应当准备的差不多了。于是, 她点点头, 笑着道:“也好,我们这就过去, 上了车你先睡会,到了我叫你…” 尉迟蓝玥点了点头, 没有拒绝隋唐的话,当她们进入马车后,尉迟蓝玥的确倒在榻上微闭着眼眸, 而隋唐则是继续支起了小桌子, 在画着什么?她打从进入尉迟府, 便发现有许多地方不习惯,比如说上厕所,依旧是用棍,要不是她命小满偷偷为她准备了好多宣纸,只怕她非得蹲死在茅房里了,若是被尉迟府的人看了去,还以为她有病呢! 还有就是洗澡,很不方便,还需要从厨房大老远的抬水过来,时间长不说,更是费事。隋唐在朝为官时,虽然唐朝将“五日一下沐”改为官吏每十天休息洗浴一次,但她依旧是每日都会洗澡。并且在府内还设计了极为有新意的沐浴设备,不过她无法带到扬州来,故此在她离开时,便是将那些本该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尽数销毁了去,以免被那些居心叵测之人查到些什么? 如今既然打算不回去了,那就要好好弄一下了。还有就是洗澡的时候,用皂角或是猪苓,前者是多数人用的,后者则是有钱人用的,但都没有现代的沐浴乳和香皂去污力强。故此,海棠坡的下一期产品,便定为精油皂吧?想必也会受到广大唐朝女性的欢迎… 人都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还真是有一定道理的,隋唐便是一个例子。不过,这也要归功于她有个毛病,就是对某种事物一旦起了好奇心,她便会刨根问底的去研究。她此刻也正在聚精会神的回忆着,制作精油皂的工序,若是想做出点花样来,想必用到的工序将会较为复杂一些,但具体还要她多加实验方能得出结果… “夫君在做什么?” 尉迟蓝玥打从躺在榻上便一直微闭着眼眸,看似睡着了,却一直都没有睡,她只是有些乏了,休息片刻便好,毕竟多年的习武也不是白练的。她默默关注着隋唐的一举一动,见其一会蹙眉,一会展眉露出笑颜,起初有些好奇,待到后来,便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尉迟蓝玥的这一声问话,将隋唐从思绪中拉了回来,旋即笑着问道:“你醒了啊?” “我无事的,小歇片刻便好…倒是夫君你在做什么?”尉迟蓝玥含糊的回答,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如此遮掩道。 隋唐也没多心思,兴奋的拿着图纸来到尉迟蓝玥身旁,道:“正好!你看我想到了一些东西,日后我们用着会方便许多,你看这个,这个是沐浴用的,以后我们用它,便可以省却了从厨房抬水那么麻烦,并且温度是可以调整的…还有这个,是我专门给你弄得,方便你…” 看着隋唐拿着如此几张图纸与她像模像样的说着,尉迟蓝玥的心中却是隐隐泛起一抹莫名波澜,这人如此不知节制的用脑,就不怕累坏了自己吗?还是她本就是习惯如此? 想到这里,尉迟蓝玥出声将其打断,道:“夫君,其实许多事情无需你这般亲力亲为,你这般用脑,也不怕累坏了身子吗?虽说这些东西大多是你从别人借鉴而来,蓝玥虽不懂,但想必能够与大唐融合,也是要花费不少功夫的吧?你如此不知爱惜身子,想来在你那个时代,也是个极为不会照顾自己的人吧?” 隋唐闻言抬眼定定的看着尉迟蓝玥,她没有想到尉迟蓝玥会对自己说出这番话来,也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过这样的话,即便是当年与武媚娘,都不曾听到对方说过一句这样的话,这话虽然听起来在寻常不过,但隋唐知道,能够从不善于表达自己的尉迟蓝玥口中听到这样的话,那便是极大的不寻常,甚至那其中的意义都与常人不同。 就这般,隋唐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这样定定的看着她,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异常怪异,一股莫名的悸动攀爬心头,这种僵局也直到尉迟蓝玥实在受不了隋唐痴傻的目光,忍不住再次出声询问,方才使得那种怪异的气氛渐渐散去。 “怎么了?蓝玥的话可有不对吗?” 隋唐见她神色依旧如常的问自己,便也意识到自己失了态,忙笑着道:“没有,没有不对,只是从未听人与我说及过,因此,有些意外,也很感动…” 虽然嘴上这般说,但在她的内心深处,依旧是七上八下的难以形容,而与此同时尉迟蓝玥的心思,也是一样。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停了,跟着便听到,夏秋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小姐,姑爷,我们到了。” 闻言隋唐忙起身,掀起车窗向外看了看,见小满正在烤架前忙碌着,于是微微一笑,转过头来,道:“小满已经在弄了,我们过去瞧瞧吧?” 待两人下了车,尉迟蓝玥便闻到一股浓浓的碳烧烟熏味儿,眉头不禁微蹙了下,旋即便见到隋唐快步走向那源头处,只见哪里不知何时有着一个奇形怪状的铁架子,并且上面摆放着各种海鲜,鲜肉,只是那些肉被切碎穿成串,而那些海鲜,则是大部分被放在水中,少部分被放置在烤架上,更有许多已是被烹饪好,比如:红红的小龙虾,竟是一大盆的盛放在那里,还冒着热气,红彤彤、油汪汪,叫人一看食欲便飙升,更有经过特殊烹饪好的螃蟹等等。 “这是?”尉迟蓝玥被眼前的阵仗弄得彻底傻了眼,如此这般阵仗是要吃掉那些存货吗?不过,这五花八门的做法,倒是让她大开了眼界。而此时,那里也的确围观了不少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更是有人看着麻辣小龙虾猛吞口水… 隋唐好不容易挤进人群,来到忙碌的小满身旁道:“小满,干得不错啊!一天时间便把这里弄得有模有样,可是都弄好了?这效率可是真叫你家老爷我佩服得紧啊!” “老爷,您就别说风凉话了,我都快累死了,还不赶快帮忙?接下来要怎么弄?再过会海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小满一边用力的扇着扇子,一边数落着这位好不容易盼来的老爷大人。 “去,怎么跟你家老爷说话呢!”隋唐笑骂道,旋即伸出手来,在小满的头上敲了一记,而后继续道:“接下来嫁给我吧!学着点,瞧好了啊…” 只见隋唐跳到这家饭庄门前,高声吆喝道:“父老乡亲们,今日本店特进新品,欢迎广大新老客户品尝。大家尽管放心,这些食物均是大家熟知的海产烹饪而成,美味可口,更加健康,你们看看这生蚝,男女皆可享用,有滋阴益血,清热除湿的功效。还有这些,是女子美容的良药!这个,对男人大补啊,老少爷们们,你们懂得,就无需我多说了吧…” 一番忽悠下,已是有些人蠢蠢欲动起来,隋唐微微一笑,继续道:“我能理解大家的顾虑,吃的东西不比其他,我们之所以开放式烹饪它们,也是为了本着让大家放心的原则,干净,放心才是健康饮食,本店新品保管各位这辈子都没吃过的美味!各位看看这是本店的定价单,既经济又公道,地地道道的良心价!凡是享用本店新品,三日内一律半价,还等什么?赶快动起来吧…” 没待隋唐说完,便见她被那群人一窝蜂的挤到了圈外,若不是被尉迟蓝玥扶住,只怕她一个趔趄便要摔在了地上。 “瞧你,也不知小心着点…夫君站着三言两句,便有如此大的影响力,可知为何?”尉迟蓝玥笑看着隋唐问道。 隋唐闻言想了想,说道:“该不会是我最后那句半价吧?” 尉迟蓝玥闻言点了点头,笑容再次放大道:“半价,对于这些人来说,可是从未享受过尉迟府各大饭庄的半价优惠,方才蓝玥草草看了眼夫君的定价单,本就不算贵,如今再半价,便会出现眼前这幅局面…” “额,不会吧?这个价可是我精打细算的了,虽然半价我们赚的不多,但至少也是赚的啊?看来我还得回去好好研究研究…要不然,天上人间的定价就由你来定吧!我看我还是不太懂这个时代的行情…”隋唐本以为自己够狠的了,然而,一听尉迟蓝玥这般说,倒是觉得自己还不够狠,尉迟蓝玥可比她要狠多了… 尉迟蓝玥见隋唐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哪里还有了白日里的精神头,旋即她也是渐渐明白过来,这人有着一颗极为好强之心。这种情绪与她极其的相似,跟小时候经历有关,往往得不到父母的肯定,再加上有不被重视的过往,方才会如此。 想到这里,尉迟蓝玥无声的轻叹了下,开口说道:“这批货能够出手便好,蓝玥并无怪罪夫君的意思。再说蓝玥说夫君的定价本就不贵,也只是指单价,若是那一串串的加起来,想必比起一盘菜还要贵上一些,正如夫君所说,人都是爱贪小便宜的,那些人只看到了眼前的便宜,又岂会想到长远的利弊?只是三日之后若是夫君恢复原价,不知这些人可否还会如此之多?” 隋唐听闻尉迟蓝玥这般说,倒是微微露出一抹笑意,她自是知道尉迟蓝玥是看懂了其中的门道,她虽然每做成一件事情,都希望从别人口中得到相应的肯定,但她也深知,这种事情强求不来,更何况是从尉迟蓝玥口中了。 “蓝玥放心,这点我早想好了,这东西就跟吃面送卤蛋一个道理,我们将卤蛋一分为二,同样是会叫那些人觉得有便宜可占,只是多少的问题。但若这些人吃好了这个味道,那么便宜多少便都不事儿了。干餐饮就是如此,什么都可以偷工减料,但在食材和味道上,一定要保质保量,顾客是会对比的,若是不好吃,即便是再便宜他们都不会去吃的。” 这一点尉迟蓝玥倒是极为的赞同,同时她也对隋唐的思维感到震惊,不过好在两人已是相处一段时日,不过,从打两人离开京城开始,这人的脑子便未见停歇过,她真的不会累吗? “夫君的话有些道理,不过,我们开始还需严谨一些才是,海产虽说烹制好会极为可口,但也会有诸多不适之处…不知这些夫君可都有想过?或是应对之策?” “坏了…” 尉迟蓝玥的这番话,倒是令隋唐想起了什么?只见她奋力挤进人群,高声呐喊道:“大家看好了啊!对海产过敏的不易吃这些东西。还有这里的肉,这是羊肉串,这个是鸡肉串,别瞎点啊!” 看着在人群中手忙脚乱的隋唐,尉迟蓝玥掩嘴轻笑,难得见到这人如此这般,想来以往她在朝廷之上也并非都是一帆风顺的吧?她又是如何做到的呢?一面要掩饰自己的身份,周旋在那权利与利益的朝堂之上。一面又要懂得如何保全自己,步步惊心力求全身而退。 想到这里,尉迟蓝玥微微叹出一口气来,对身旁早已蠢蠢欲动的夏秋,说道:“我去饭庄的二楼歇息,这里无需你伺候,你去帮姑爷吧!待会她若寻我,你便告诉她我在楼上,至于吃什么,她做主便好…另外,你命人回府把夫人与小少爷接来…” 夏秋将尉迟蓝玥送到二楼一间靠窗僻静的房间内,便退出了房间,去办尉迟蓝玥交代给她的事情。而当尉迟连城与韩秀云一同前来,看到的便是饭庄前排着大长队买烧烤的人,外面事先预备的桌椅也是坐无缺席,饭庄内更是火爆的不得了,韩秀云眼睛都快看直了,这番场景完全颠覆了她的想象,眼前所看到的景象,用火爆来最为贴切。 除了排队买烧烤的那些人,更有在门前排队等座位的人,饭庄内的伙计,均是忙的不可开交,记单子,下单子,走单子,上菜,如此不断反复,一气呵成形成道道靓丽的风景线。而今日厨房里那些大厨们,也纷纷换了风格,只见一道道烤鱼,麻辣小龙虾,香辣蟹,香辣虾,爆炒鱿鱼等等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出现在尉迟府饭庄的桌面上,这一幕幕,将韩秀云看得有些转不过来,旋即跑到二楼找尉迟蓝玥一问究竟。 “母亲先坐下来说,这些都是隋唐为尉迟府那些无法出手的海产,想出的法子。照这般情形来看,那些海产只怕是用不了多久便会卖光…”说到这里,尉迟蓝玥看向韩秀云,继续问道:“母亲与父亲当年走南闯北,可曾见过那些菜式?” 韩秀云惊魂未定的摇摇头,片刻后,只见她稍稍吐出一口气来,轻叹道:“这法子可是妙极,看来这隋唐不简单啊!我方才看了下那些菜色,大唐境内有些地方虽然喜欢吃辣,但能被做成这副模样,倒也是不多见,这隋唐是如何会的?” “这些都是隋唐的家乡菜,我曾听她说起过,今日我将母亲与连城叫来,也是品尝一下这道道的美味,顺便看看这法子是否可长期做下去,母亲,您可曾看到下方那个巨大的牌子?” 韩秀云顺着尉迟蓝玥的目光望去,只见哪里挂着一面巨大的牌子,上面写着这样几个大字:“凡是能够吃下变/态辣者,本店所有消费一律免单…” “这是?”韩秀云不解的看向尉迟蓝玥,尉迟蓝玥见她如此反应,也是微微一笑,刚刚她也是琢磨了许久方才明白。接着,她玉手指向另一处,又道:“母亲再看那边…” ※※※※※※※※※※※※※※※※※※※※ 专栏收藏!~ 开始防盗了,还望各位见谅!不会等太久。多多留言,打分哦!~o(n_n)o~ 感谢各位支持正版的小天使! 清风说对了,后面都会一点点揭晓。感谢ㄟ( ̄▽ ̄ㄟ)、18967818、夜。、板板、k,几位小天使为这本书扔雷! □□小舅子 韩秀云带着种种疑问, 顺着尉迟蓝玥的玉指望去, 只见那里围着一群人,中间有着几碗盛放辣椒的大碗, 上面分别标注着,微辣、中辣、麻辣…变态辣等字样。只见那些敢于上前挑战的人,一个个面色各异, 正是吃了摆放在那里的几种辣椒方才会如此。而此刻, 先前与韩秀云一同前来的尉迟连城,如今也正站在那里极为好奇的瞧着热闹。 “这也是隋唐想出来的?”韩秀云神色有些怪异的看向尉迟蓝玥,再次出声问道。 尉迟蓝玥闻言笑着点了点头, 道:“母亲以为如何?” 韩秀云难以置信的坐了下来, 旋即拿过茶杯喝了口, 心中不断思量。少许,只见她再次抬起头来, 问道:“这法子可行, 只是有些东西需要我们稍作改良,比如说, 外面卖的那些,不适宜全天都卖, 夏日辣吃多了会上火,这个时候我们要想些法子,来去除这一弊端…” 比起这对母女两, 隋唐在外面显然忙得不亦乐乎, 最后尉迟连城都是被她拉去给小满打了下手。她心中更是不断暗自叫苦, 如今这烧烤只有她与小满两人会,若是如此火爆下去,只怕还真要教会几个忠心的奴才才行。要不然,她和小满非得累死不可,更别提要看着天上人间开张的事了,只怕还没开张,她便会被累得从人间彻底蒸发掉。 一番忙碌下来,将隋唐直接累到胳膊抽筋,心中更不断暗骂着:“谁说古代人烟稀少的?那都是扯淡,这一个个的也不少嘛!虽说赚钱是好件事,但也是要了命喽!” “姐夫,累坏了吧?给,喝口水吧?姐姐和母亲,在楼上等我们,夏秋说你知道该给我们弄什么吃,块弄吧?连城、姐姐和母亲都还饿着那,方才人多她们不让我和你说,现在没人了,你可得给我弄点好吃的啊!连城方才可是没少出力,闻味儿也是闻了好久,口水早就流一地了。” 隋唐闻言心中一片哀嚎,立马将培训烧烤的技师提到日程上,在这般下去,她和小满都不用做别的了。想到这里,隋唐灵机一动,伸手搭在尉迟连城的肩膀上,笑着道:“连城,姐夫将这门绝活传授给你如何?日后,姐夫还得帮你姐搭理别的事,这里便交给你来看着如何?” “姐夫,你少开玩笑了,没了你,不是还有小满呢吗?怎么会轮到连城看着啊?”尉迟连城笑着看向隋唐说道。 隋唐闻言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尉迟连城,心道:“臭小子就会等着吃现成的,就你这副二世祖的德行,还不把你姐累死。不行,我非得让你学点什么不可,好尽早帮蓝玥分担一些事情。” 想到这里,隋唐瞧了瞧四周,旋即冲尉迟连城勾了勾手指,待尉迟连城靠近后,只听她悄声道:“连城,姐夫问你个事儿呗?” “姐夫你尽管说,只要连城知道的,定会如实相告。” 见尉迟连城如此说,隋唐我微微一笑,道:“连城,你以后想做个什么样的人?” “我啊!”尉迟连城伸手指了指自己,而后绕了绕头,道:“我没想过…” 隋唐顿时翻了白眼,旋即呵呵一笑,道:“既然没有想过,那现在想也不迟…” 尉迟连城正欲开口说话,被隋唐用手指着嘴,笑道:“回答不上问题,可就没有好东西吃哦!” 尉迟连城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嘴巴撅得老高,伸手绕了绕头,想了好阵子,又抬眼看了看隋唐,突然灵光一闪,笑着开口道:“有了,我想做和姐夫一样威武的人…” 隋唐仰天大笑,笑得那叫一个没有形象,也把尉迟连城笑的有些莫名其妙,旋即拉了拉隋唐的衣襟,问道:“姐夫,你没事吧?我说错什么了吗?” 少许,隋唐方才止住笑意,道:“没有,你没说错什么,只是要做像我这样人,是要受很多苦的,连城,你如今也有十四岁了,我问你,你都会些什么啊?” 尉迟连城闻言想了想,一脸得意的道:“我会打鸟,斗蛐蛐,还会上树,每次我一犯错,上了树姐姐和母亲便拿我没有法子了…” 隋唐闻言摇了摇头,这典型一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衣食无忧,也不会为家人着想什么。隋唐伸手拉了拉对方,将还在那里滔滔不绝的尉迟连城打断,道:“我说小舅子,你除了会这些,可还会其他?比如说:你书读的怎么样?骑术如何?会不会武术?还有经商你会吗?” 尉迟连城闻言摇了摇头,一脸挫败的道:“书读的不好,骑术碰都没碰过,武术姐姐说要教我的,但是我觉得练那个太辛苦,于是也没怎么学。经商更是一窍不通…” 隋唐绕着尉迟连城看了一圈,而后无奈的摇摇头,道:“你说你一上树,你姐就拿你没有法子了?你姐的轻功,只怕比天上飞的鸟都要快,你说她拿你没法子?我说小舅子怎么长这么大的,怎么就那么没心没肺啊?一点都不知道他们这是宠你,惯着你?我看你,还是好好做你的富二代吧!” “姐夫,我不服…”尉迟连城虽不太懂隋唐的话,但也知大概其意思,于是气鼓鼓的说道。 “你不服?你有什么好不服的?说出来听听,若是有理我立马给你认错,若是没理,日后我说什么,你就得给我干什么?怎样?”隋唐眉头微微一挑,道。 “好,一言为定,这可是你说的…你方才说我的那些,姐夫在连城这个年纪,可都会做了?只要你做了,而我没有,那你说的我才会听。”尉迟连城如此说道。 隋唐摇头笑了笑,这小子还不傻,知道如此来方将她的军。只见隋唐渐渐收敛笑容,有些严肃的道:“我说小舅子,你给我听好了,这世上能在你这个年龄做到小有名气的人,何其之多,而你姐姐便是其中的一人,至于我嘛…” 说到这里,隋唐故意拉长声音,问道:“你可知我娶你姐姐之前是干什么的?” “我听府里的下人们说,姐夫曾经是当官的,并且是朝廷一品大员。”尉迟连城说道。 隋唐闻言点点头,继续道:“那你可知我几岁入朝为官?” 尉迟连城想了想,貌似没听人说过此事,于是蹙眉冲着隋唐摇了摇头。隋唐见他如此,笑道:“行,你还挺诚实。那你可知道?你姐姐是多大接管的尉迟府?” “十六岁…”这个尉迟连城自是知道,因为他清晰记得那年尉迟蓝玥回府的情景。 隋唐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觉得你姐姐十六岁便可接手尉迟府,那她十四岁的时候,会是怎样的一个女子?我方才说的那些事情她又可否会?” “这是自然,姐姐那般厉害,怎能不会?连城肯定,姐姐还会更多…不过,姐夫,这好像与你没什么干系吧?难不成姐夫也是十六岁,做官的吗?” 隋唐见他如此说,猛然一拍大腿,将尉迟连城吓了一跳,旋即便见隋唐一脸贼笑的看着他,大声说道:“那…被你说对了,嘿嘿,小舅子你输喽!” 尉迟连城愣愣的看了她好一会,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真的?” “我骗你干嘛?不信你可以去问你姐姐,你娘亲,还有府里的下人们,一问便知…” 尉迟连城眨了眨眼睛,脑袋一时没转过来,想了想,道:“那我岂不是差的有点远了?” 隋唐闻言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补刀道:“岂止是有点远了啊!就你,永远都别想了。不是我说你,你啊,天生就是一个躲在你姐姐身后的跟屁虫,能做什么大事?” 尉迟连城一听隋唐这般说,立马窜了起来,赌气的道:“哼,我不是跟屁虫,姐夫能做的事情,连城也一样能做,连城…连城日后还要照顾母亲、父亲,照顾姐…” “打住…”没待尉迟连城将话说完,便是被隋唐打断,而后歪着脑袋看着比自己矮一个脑袋还多的尉迟连城,继续道:“你姐有我照顾,你就照顾你父母和你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的娘子,就行。只是你连烧烤都不学,叫我如何信你?信你会成为我这样的人?” “谁说我不学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学就学,谁怕谁啊!来…” 尉迟连城此时已是被隋唐彻底洗脑了,不过,这对他来说并非是件坏事,或许在隋唐的讨教下,他日后会更加青出于蓝。而只见尉迟连城拿起几串羊肉,便有模有样的放在烤架上,而后学着先前看到隋唐和小满那样,扇着扇子,这时隋唐也是跟了过来。 “光这样可不行,看我是怎么弄得,什么时候上料,都是有讲究的,还有这肉要腌制了,方才能够穿成串,这样人们吃惯了这个味道儿,即便是日后有人模仿,但这味道却是模仿不去的…” 就这般,尉迟连城在一旁跟隋唐从烤羊肉串学起,两人很快便忘记了先前的事情,尉迟连城更是嚷嚷要跟隋唐学什么功夫。当年尉迟蓝玥回到尉迟府时,尉迟连城已是十几岁的孩子,过了习武的最佳时机,但隋唐的三脚猫功夫,却是极为适合他,简单易懂不分年龄。 当尉迟连城将烤好的东西,尽数摆放在二楼雅间的桌子上时,韩秀云整个人都傻掉了,看了看一桌子没见过的食物,又抬眼看了看灰头土脸的尉迟连城,愣是半天没说出话来?天呐,这还是她的儿子吗?长这么大他哪里去过厨房啊?只怕连府内厨房的门都找不到,更别说是做饭了。然而,这才多大一会的功夫,这小子居然跟着隋唐学会了烤这东西?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这些都是你烤的?” 听到尉迟蓝玥如此一问,尉迟连城极为骄傲的一笑,道:“那当然…姐姐和母亲快尝尝,姐夫说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说话间已是拿起几串递到尉迟蓝玥跟前,待其接过,又拿了几串递到韩秀云跟前,两人对视一眼后,均是拿起一串极为优雅且又细致的吃了起来。 少许,只见尉迟连城满是期待的问道:“怎么样?好吃吗?味道如何?” 尉迟蓝玥抬眼看了看他,道:“还不错…母亲觉得呢?” 韩秀云闻言也是缓缓点下头来,笑着道:“恩,这肉应是先前腌制过,松软不腻,很好吃。这火候也掌握的不错,真想不到连城居然也会烤着东西了?平日里,叫你读书写字,跟要杀你一般,真令我很难相信这些东西都是出自你手…” 尉迟连城闻言美滋滋的来到韩秀云身旁,挽着韩秀云的胳膊,道:“母亲,以我的聪明才智,学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吗?日后保管还有你意想不到的事情,姐,好吃就多吃些,不够我再给你们考点去…姐夫说了,要是凉了可以拿下去加热的…” “你姐夫呢?为何还不见她上来?”尉迟蓝玥迟迟见不到隋唐的人,有些挂念道。 “姐夫让我先上来陪你们,她听说母亲不能吃辣,因此她就说给母亲弄些不辣的东西,一会就来…”尉迟连城笑呵呵的说道。 “还是你姐夫细心啊!这刚来咱们尉迟府第二日,便忙里忙外的,并且今日令我们这个饭庄宾客爆满,坐无缺席。连城,日后你可得跟你姐夫好好学学…”说到这里,韩秀云对身旁的丫头,春夏吩咐道:“春夏,你去叫姑爷上来用膳,别忙活了,这些就挺好的,也不是很辣,我还是能吃一些的…” 春夏领了命便行出二楼雅间,只听韩秀云又道:“蓝玥,隋唐这孩子真不错,只是身世可怜了些,打小便没了亲人,所有的苦痛都要自己往肚子里咽,别看她以往在朝堂上风光无限,怕是背地里不知受了多少挫折,如今入赘到我尉迟府,可莫要亏待了这孩子…她和你像极了,当年你…” “母亲切莫再提及当年之事,这三年里,您与父亲是如何对蓝玥的,蓝玥自是心里明白,一家人无需弥补什么,更谈不上什么亏欠。自打蓝玥回来后,您与父亲便一颗心扑在蓝玥身上,却疏忽了对于连城的管教,方才令他十四岁还这般贪玩。其实在蓝玥心中,并不恨你们,曾经或多或少有些怨,但如今一切都已过去。” 方才韩秀云说隋唐的那番话,却是有着双重意思,尉迟蓝玥自是明白。三年了,转眼间她回到尉迟府已是整整三年,当初从其表面上来看,她是为了拯救尉迟府方才回来,但通过这些年的种种,使她明白,尉迟公明当年只不过是以此为借口,其真正目的,还是想扶正她的身份,弥补当年对她的亏欠。 她曾为此而伤心过,也怨恨过,她忘不了三岁那年,她刚被送到青云门,哭成个小泪人,最后在师傅的怀中沉沉睡去,从此以后再那个陌生的地方,唯有师傅给她关爱,开心不开心,她都自己一个人面对,不曾与人分享,更不曾有什么朋友,她将自己封印起来就这般一心习武。如此这般,方才有了日后的突飞猛进,方才有了江湖上那些传闻。 韩秀云自是清楚尉迟蓝玥那话中的意思,如今女儿已是长大成人,也已嫁了人,虽说隋唐终究不是他们为女儿选择的夫婿,但不管怎样,能够从尉迟蓝玥口中认可一个人,隋唐当属首位,因此韩秀云也愿意放下对朝廷这一层芥蒂,去接受隋唐这个人。 也正因为隋唐的出现,改变了尉迟蓝玥,从而或多或少能够体谅他们这些做父母的难处,否则也不会从其口中听到这番话。韩秀云眼中隐隐泛着泪花,伸手紧紧握住尉迟蓝玥的玉手,三年了,还有什么比得到女儿宽恕、原谅,更加令她高兴的事呢?只是十多年的亏欠,又岂是一句话便能化解的? “母亲…”尉迟连城见自家姐姐与母亲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于是,出声唤道。 听到尉迟连城的这声轻唤,尉迟蓝玥与韩秀云同时抬头向他望去,只见其正一脸小心翼翼的盯着她们,两人相视一笑,只听韩秀云笑着道:“没想到咱们平日里尉迟府的小少爷,在你姐夫来了以后,居然变得如此听话了!?还着实令我这个做母亲的感到意外,看来还是你姐夫有法子啊!日后可得让你姐夫好好管管你。过来…瞧你烤点东西把自己弄成个小黑人,来让母亲给你擦擦…” 说着,韩秀云拿出手帕来便擦向尉迟连城脸上的炭黑,却不想被后者躲了过去,只见尉迟连城站起来,道:“母亲,你别擦,姐夫说了,大男人脸上太干净那叫小白脸,连城不要做小白脸!该被姐夫嘲笑了…” ※※※※※※※※※※※※※※※※※※※※ 明日作者返京,征求下大家的意见,是我写好存放在草稿箱里明天发一章,还是今天发两章,明日不更。大家说吧!第一种留言打1,第二种留言打2。 天上人间 韩秀云闻言手悬在半空, 愣了愣, 旋即将手放下, 看向一旁正细嚼慢咽的尉迟蓝玥,问道:“这隋唐倒是奇特啊!瞧你弟弟这变化, 我都快认不出来了,这还是我儿,连城吗?” 尉迟蓝玥闻言扑哧一笑, 抬眼瞧了瞧站在那里的尉迟连城, 道:“瞧你把母亲吓得,你姐夫这般说也是为你好,叫你懂得身为男儿,该有男子气概, 整日里骄里娇气的, 日后难免是会被人取笑的。不过男子气概,并非是要你这般, 你瞧你姐夫脸上, 何曾如此脏兮兮过?她干净, 你便干净着,她若是脏了,也要看是为何而弄脏的。” 这话尉迟连城听得一知半解,不过, 最后一句他是听明白了, 那就是跟他姐夫学准没错。想到这里, 他冲尉迟蓝玥嘿嘿一笑, 道:“姐,姐夫今日比我还脏呢!” 闻言韩秀云忙扶额,哀声叹道:“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蠢儿子?连你姐姐一半都不如…” “岳母大人,这是怎么了,可是被辣到了?来尝尝这些不辣的…” 说话间,只见隋唐已是端着托盘走上楼来,笑着来到桌旁,见尉迟蓝玥与其母亲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忙问道:“怎么都不吃?都看我做什么?难不成我脸上生花了?” 这时,身旁传来尉迟连城的声音,道:“我说的没错吧?姐夫的脸比我还脏!” 闻言尉迟蓝玥与韩秀云均是扑哧一笑,隋唐直接傻了眼,啥情况?我脸比他脏?机器般的转过头来,看向尉迟连城,见其俊逸稚嫩的脸庞上,有着一道黑黑的炭灰?恩,是炭灰…坏了,难不成自己脸上也有? 想到这里,隋唐恨不得找个地缝转进去,于是,忙转身往外走,却不想被敛去笑容的尉迟蓝玥拉住,轻语道:“夫君要去哪里?” “我?我去洗洗…方才太忙了,也没来得及整理仪容,真是让岳母大人和蓝玥见笑了…”隋唐饶了饶头有些尴尬,却又扯出一抹笑意道。 “无事,唐儿今日为尉迟府忙上忙下,片刻休息的时间都没有,甚是辛苦,为母还得感谢你才是啊!”韩秀云一脸慈爱的说道。 唐儿?说我呢?隋唐有些疑惑的瞧了瞧尉迟蓝玥,见其后者根本不看她,又瞧了瞧尉迟连城,后者更是对她耸了耸肩。这姐弟两是在搞什么? 隋唐正欲说话,却不想韩秀云似是看穿她的心思一般,笑着道:“我听蓝玥说你无父无母,既然来到尉迟府,你就把尉迟府当做是自己的家,把我和公明当做是你的父母,日后呢,我就叫你唐儿,和玥儿一样,这样也显得亲切许多…” 隋唐闻言鼻子微微有些发酸,旋即臂弯上一紧,尉迟蓝玥的玉手搭在上面,只是那手紧了紧,旋即便听到尉迟蓝玥,道:“不烫吗?还不放下?”说着,尉迟蓝玥转过头来,对夏秋吩咐道:“夏秋去弄些热水来,给姑爷和小少爷洗洗…” 就这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享用了一顿烧烤,这也是隋唐来到大唐之后唯一一次这般有家的感觉。而后来烧烤的口味,在韩秀云的一些建议改良下,做得越发红火起来。而从那日起,烧烤相关的事项便交由韩秀云与尉迟连城负责,而尉迟连城在隋唐的□□下,也是越发的懂事。这一点,倒是令韩秀云和尉迟蓝玥很是惊异隋唐的手段,而韩秀云也是更加拿隋唐当自己孩子一般。 隋唐和小满自那日后,便也很少去管尉迟府饭庄烧烤的事情,而是将重心转移到了天上人间的装潢上面。她与尉迟蓝玥兵分两路,尉迟蓝玥全权负责服装那边的赶工制作,和打理尉迟府其他大小事务。而隋唐则是一心投入到天上人间这里。 她先是命人加固翻新了楼表面,一层开放式,中央有个巨大的台子,那些称重的柱子上被她请雕刻大师,大致的雕刻了下,座椅均是她设计木质座椅,采用简单简洁,易摆放等设计理念,色彩则清一色的棕色。二层格局呈一个个独立的单间,靠里面的窗口,可以直接观看到一楼内的情形;靠外面的窗口,则可以直接看到西湖的风光,和周遭的景象,正所谓是地理位置极佳。 三层刚进入有个大厅各种酒拍,靠里面则是被一个个间隔起来,成为那些有有钱人玩牌的场所。当然这种消费也是与大厅不太一样,并且配备专人服务。四层则是沐浴、桑拿、按摩的地方,当然这里是可以留宿的,但需要另收费,在这里,凡是涉及到服务便有明码标价,越往上走,价钱越高,待到第四层,一次下来,不宰你个百十两银子,那都不叫天上人间。 如此一来,这身份的高低一下子便体现了出来,而历朝历代,往往越发有权有势的人,大多会追求与此,隋唐便是抓住这个心里方才会如此设立。 最令人称奇的是,天上人间的窗子,则是由隋唐从洋人那里引进,在用现有的原材料尽量制成一种透光较好玻璃窗,但由于这个年代的技术有限,这种玻璃窗无法太大,故此,隋唐专门请来西洋的工匠,将其切割成小块,装在窗子上固定,而后用木头打制各种花纹的窗子,如此一来及透亮,冬季又能起到保暖的作用,比用丝绸或纸要好上许多。 而这半月下来,隋唐也是与尉迟蓝玥约定好,不到天上人间建成的那一日,都不准尉迟蓝玥她们提前过来看,她想给她们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说起这个惊喜,还要来自于那日韩秀云嘀咕尉迟蓝玥的生辰快到了,要如何给她准备,隋唐却也记在了心上。 如此工程,也是足足耗费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比隋唐预期还要多上几日,一晃已是进入到了夏季,由于古代漆料不含有有毒物质,待全部建成后,收拾干净当即便能开张营业。 “老爷,你让我发的请帖,我已经都发出去了,你说明日那些两江地带的商贾都能来吗?”小满不明白为何隋唐让她发了那么多请帖出去,并且还给扬州商会发了请帖,这只不过是尉迟府开了一家店而已,至于弄得这般大费周章吗? “会来的,都会来的放心吧,不但我让你请的这些人会来,还会有意想不到的人也会来…”隋唐抬眼笑着打量这将近一个月的成果,这座古代楼房,已是被她改到目前能够达到的最好形态,而明日,将会在这里上演一场正面的交锋。 “小满我让你挑选的人,你可都挑选好了吗?” “恩?老爷,您还真是忙起来什么都不顾,我不是早救都告诉你了吗?那些人已经都被夫人送到指定的地点了…”小满四处看了看,方才将最后一句话压低声音说道。 “是吗?这么快,我发现你近来办事可是越发的效率了啊!”隋唐笑着说道,看了看和自己一样穿着男装的小满,继续道:“男装还穿的习惯吗?跟着我这点倒是委屈你了…” 没待隋唐说完,便被小满打断,道:“老爷,你别说了,瞧你又这般,小满这条命都是老爷您的,老爷叫小满做牛做马都愿意,更何况您都穿得,小满又有何穿不得的?” “什么叫你这条命都是我的了?我什么时候跟你签卖身契了?看我哪天非把你嫁出去不可!”隋唐很不明白,古代人那个子脑筋,仅凭一地的字,便把自己随随便给卖了,她就不乐意听小满如此与她说话,于是,恶狠狠的看向小满威胁道。 小满闻言嘿嘿一笑,他们家老爷向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又岂会不知,隋唐是关心她?只是每次都说得跟欠自己什么似得,实在叫小满听着别扭。 “老爷,夫人今日让我提醒你晚上早点回府…” 隋唐闻言斜眼横了小满一眼,道:“哼,卖国贼!我当初怎么就救了你这么个小没良心的?自打来到这尉迟府,你这胳膊肘便往外拐,跟夫人那里更没少说我的不是,整日还监视着我,我都快成国宝了,被你们这般对待,想想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老爷,夫人那不也是为了你好吗?说起咱们夫人,那可真是没的说,人长得美若天仙不说,更是有着一身盖世武功,最为难得是,夫人对您的事情,向来新力亲为,特别上心,老爷,你可别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我这个做下人可都看出来了。”小满一脸坏笑的看着隋唐,说道。 隋唐见小满这副欠揍的样子,这个恨,都怪自己将这个丫头给惯坏了,居然跟自己这般没大没小起来。不过话说回来,这将近一个月以来她与尉迟蓝玥的关系,似乎果真与初来时不太一样了,至于那里不一样又说不好,似乎自己这段时间时不时的便会想起她,想起彼此之间那一幕幕发生的过往,她时常会不经意间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又在不经意间走神去挂念她。 “回府…”隋唐此刻又想马上见到尉迟蓝玥了,于是,没有任何废话,说完转身便朝外面等候的马车行去,留下一脸茫然的小满自然自语,道:“这里怎么办?谁来守夜啊?就这么走了?” 扬州商会的会馆内,从外匆匆跑来一个人,只见那人急冲冲的样子,似是有什么急事。 “各位,有重要消息…” “何事如此惊慌?”扬州商会的龙会长,面色有些不悦的问道,最近,他们是倒霉透顶,先是被官府带进大牢里呆了几日,最后被罚了不少银子不说,出来之后,几家饭庄的生意又均是冷淡了许多。而尉迟府那边的饭庄却是异常红火,为此也曾命人去看去偷师过,甚至还品尝过,可不知怎么的就是弄不出来那个味道来,烤出来的东西连畜生都不愿意吃,真是可气至极。 “龙会长,我在门外得到一封邀请函,是明日尉迟府在西湖那边的柳巷街,开了一家叫做天上人间的店铺,我派人查探过了,从其表面来看似像是个饭庄。” 龙会长一个箭步窜到那人身前,拽住对方的衣领,急切的问道:“你说什么?又是饭庄?” “据下面回来的人报,是…是…饭庄…” 待那人说完,龙会长气的将人推了出去,恰好向刚一进门的林慕白身上撞去,还好被林慕白的随从挡了下来。屋子内的众人见此均是为其捏了把汗,林慕白从后方缓缓走出,先是看了眼那人,后又扫向一圈众人,最后将目光锁在龙会长的身上。 “龙会长因何故动这般大的气?”林慕白直径走到主位之上坐了下来。 “那个隋唐简直太猖狂了,先是害得我们进大牢里呆了几日,又罚了不少银子不说,出来后又被尉迟府抢了生意,这不,明日她又要在西湖那边开一家,还当真以为我们被官府那般一弄,就不敢拿她怎么样了?明日不是开张吗?我明日便叫人砸了去…”龙会长气急败坏的说道。 “龙会长,你切莫这般动气,坐下来消消气先…”一名商贾拉着龙会长向一旁拖去。 “龙会长,砸场子这种事情我们以往不是没有干过,只是如今我们对付的可是尉迟府,而并非寻常角色,尉迟府可不是省油的灯啊!若是再被那个隋唐抓住些把柄,这怕这一次,可就不是在牢里呆几日,或是罚些银子便能解决的事情了啊!”一位商贾愁眉苦脸的道。 龙会长一听,原本已是坐了下来的身子,怒拍了一下身旁的茶几,重新站起了身子,道:“难道我们就什么都不做?让尉迟府这般为所欲为不成?” 林慕白将茶杯放在一旁,笑着看向龙会长,继续道:“龙会长你切莫动气,先坐下…” “七公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坐得住?如今这尉迟府,动动不得,以往的法子也是均起不了什么作用,你叫我怎能不动气啊?”龙会长重重叹出一口气来,道。 “是啊,你是不知道,近来我们手底下的饭庄均是冷冷清清,唯独尉迟府的饭庄生意那叫一个红火,那些人也不知抽了什么风,居然排队都在那边等着…” 待这人说完,此间屋子内的所有人都时附和着,看那模样似是均遇到了同样的问题。林慕白自打从官府大牢中被放出来,便是去了趟山东处理些事情,今日方才回来,然而,就在他前脚回来,后脚便是接到尉迟府的邀请函,也是为明日这个天上人间开张的事。 “不知各位可收到尉迟府的请帖?”林慕白突然出声问道。 “收到了,说来也是邪门,他们居然还敢给我们请帖,这不是公然的挑衅吗?若不是为这事儿,我们也不会聚在这里商议,七公子,你说这明日我们是去,还是不去啊?” 听闻这话,林慕白微微一笑,道:“去,当然要去了,我们不但要去,还要备一份大礼再去。” 众人闻言均是惊疑不定的看向林慕白,更有人出声问道:“七公子,这是何意啊?” “诸位,身为商人哪有总是顺风顺水的?赌场如此,战场也是如此,更何况是商场了?你们莫要被那个隋唐牵了鼻子走,一个饭庄,能咋呼到哪里去?难不成他尉迟府今后都要指望饭庄了不成?诸位都是这扬州城的老商户了,我们上次让尉迟府亏的可不是光这些,那个隋唐能解除海产的问题,难不成她还能解决绫罗绸缎,和那些木材等其他存货的问题不成?” 林慕白说到这里,环湖四周一圈,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便笑着继续道:“诸位,我们控制的是整个大唐的商路,而并非是一块小小的扬州城。我们想要的,也是皇商的名头,而并非是一个尉迟府。切莫为一时之气,而忘记了长远的打算,尉迟府如此,也只不过是在解决我们留给他们的问题,我们何故紧张啊?因此,我们明天不但要去,而且还要风风光光,大张旗鼓的去。” “七公子,说的没错,我倒是要看看这尉迟府能搞出什么名头来,只不过是多了一个隋唐,又能如何,想来也是个吃货,也只能在吃的上面做些手脚罢了。”一名商贾说道。 “说得对,我们可不能被一个小子吓破了胆,那日钱塘江之辱,明日我定要让她加倍偿还!” ※※※※※※※※※※※※※※※※※※※※ 不好意思,昨日网络出了问题,大家先看着吧!感谢板板、dracule、18967818为本书扔雷!作者去也该坐车走了。咱们明日再见,o(n_n)o~ 隋唐的糗事 经林慕白这么一说, 倒是令得扬州商会的众人, 均是想通了当前的局势, 更是令得众人士气大振,气氛顿时放松了许多, 龙会长的脸色也是缓和了下来,他近来的确是急于报复尉迟府,而忽略了当前最为重要的事情, 如今看来, 倒也真是这么一回事。 “不知七公子明日要备何大礼?” 林慕白闻言微微一笑,道:“我们是时候敲打下尉迟府了,提醒他们莫要忘记,还有两个人在我们手中, 不如我们明日这样…” 隋唐回到尉迟府, 还未踏进门便撞见了青云门的人,只见他们个个面色有些不好看, 这也难怪, 他们到尉迟府要人已是过去大半个月的时日, 却是了无音讯,这脸色又岂能好看? 隋唐与那些照面微微一礼,便向正厅行去,待他进入正厅, 只见尉迟蓝玥与韩秀云都在, 两人似是正商议着什么, 见隋唐回来, 韩秀云笑着起身,道:“唐儿,累坏了吧?快坐下歇歇,我让厨房给你留了些鸽子汤羹,这就吩咐下人给你弄些来先垫垫底,晚饭要在等会儿才能做好,好了,你们俩人先说说话吧,我先去看看连城…” 待韩秀云走后,隋唐来到尉迟蓝玥身旁,问道:“青云门又来催了?方才我进门时与他们撞见了,我见他们脸色可都不太好看,是不是吵起来了?” “你看到了,没吵,但也弄得有些不愉快,这也难怪,时间的确拖得太久了些,若是在没有曼珠师傅的下落,只怕会很难再拖延下去…”尉迟蓝玥微微叹出一口气来说道。 隋唐闻言点点头,道:“你待会命人捎个信儿给他们,就说明日便可以确定曼珠师傅的下落,但切莫要请他们藏于暗处,没要露出马脚。明日过后,我想林慕白会难奈不知的。若是青云门能够躲在暗处去监视林慕白的一举一动,我想很快便能发现他将你父亲与曼珠师傅藏于何处。” 尉迟蓝玥闻言略有些惊讶,这大半个多月一来,两人心照不宣的各忙各的,回到府中也会交流,但多半是交流两边的进展情况,对于尉迟府其他的事宜,尉迟蓝玥不说,隋唐也从来不会过问,对于曼珠师傅与尉迟公明的事情,自打那日两人商议后,便一直按照隋唐的计划进展,虽说时间有些长,但正如隋唐所说,谁先沉不住气,谁便输了。 “夫君,可有把握?” 闻言,隋唐点点头,道:“我想林慕白的极限到了,而从这近大半个月的扬州商会反应来看,扬州商会那边已经是按耐不住,若不是等林慕白回来,想必他们早就对我们出手了。” 尉迟蓝玥听闻隋唐这番话,倒是缓缓点下头来,扬州商会那边的确是有些按耐不住,只是如今隋唐的别具一格应对方式,将他们弄的有些措手不及,而这段时间以来扬州商会恰恰也是再等一个时机。想到此处,尉迟蓝玥出声问道:“蓝玥懂了,夫君之所以将天上人间作为尉迟府衣裳的展示现场,也是有意要激怒林慕白,从而逼他们就范?” “蓝玥的确聪慧,一点便通。” “夫君这次宴请的宾客范围这般广,可是别有用意?”尉迟蓝玥似笑非笑的问道。 “被你看出来了?”隋唐笑着看向尉迟蓝玥,继续道:“只是还不能说,明日你便会知道。” 对于隋唐的话,尉迟蓝玥不知为何?总会选择无条件的信任,可能这也因为,隋唐从未骗过她,有些时候说到不想继续的话题,两人总会极有默契的避过。她们选择尊重彼此,从不去咄咄逼问,或是心生猜忌,只是她们都清楚,有些事情并不是你逼迫便能问出来,而有些事即便你不问对方也会主动说出来,只是这中间需要一个过程和契机,而并非是她永远不会对你说。 这段时日,两人之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比如说:时常晨时醒来,两人是抱在一起的,起初两人会多少有些尴尬,但是日久了,也便习以为常;分开时,两人心里会时常惦念着对方,更会将彼此挂在嘴边;而隋唐平日里时常会弄些小玩意,差小满给尉迟蓝玥送去,弄得小满整日里跟她抱怨连连,而尉迟蓝玥均都欣然收下,视如珍宝存放起来;种种细节,渐渐让两个人意识到,这种朝夕相处,的确让她们对彼此之间产了情感,而两人从不去阻止,反倒乐得这种情感的滋生。 想到小满,尉迟蓝玥方才意识到,似乎这人方才进门,并未见到小满的身影,于是,出声问道:“小满为何没有同夫君一块回来?” “小满?小满没回来吗?”隋唐望了望四周,似乎方才她上了马车后,便没见到小满的人影了,不对,应该是她没有跟过来,好像还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 “额,我想,小满是被我遗弃在天上人间了,今夜无人看守,正好她闲得很,就让她在那里守夜好了…” 尉迟蓝玥看着隋唐这副无所谓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道:“在怎么说小满也是个女儿家,夫君怎可如此放心的叫她一人在那?还是我派些人手过去换她吧?” 说着,尉迟蓝玥便起身向外行去,而隋唐没有阻拦,她此刻的心头一片凌乱,方才一心想着早些见到尉迟蓝玥,竟是把小满给忘了。可她偏偏又不能跟尉迟蓝玥说实话,好在她机智过人,想起来今夜无人看守天上人间,故以,此为由,来遮掩自己的慌乱。 隋唐知道这次自己恐怕是真的爱上了,她本以为在经历武媚娘那段感情后,她将会很难再爱上他人,却不想被皇帝赐婚的尉迟蓝玥深深吸引,这种吸引不光是她们之间发生过那种关系,更多的是这段时日对彼此的了解。隋唐发现,她打从开始对尉迟蓝玥的探索,到如今的不自觉靠近,这个过程不长也不短,可以说超出她的想象,更超出她的一贯作风。 而认识到这一点之后的隋唐,心情是相当复杂,但打从洞房花烛夜之后,隋唐和尉迟蓝玥的感情,便再无退路可言,也许那一夜的她们,都不曾为彼此或是自己想过任何的退路。 “不知夫君在想何事,想得这般入神?” 隋唐抬眼看到的是,尉迟蓝玥那满含关切的目光,这种目光使得她心中泛起阵阵的暖意,旋即在她那张清秀的脸上,缓缓攀爬出一抹笑意来,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感觉似乎一切都不一样了。” 尉迟蓝玥与她四目相对间,也是似有所感,旋即将目光移到她那张有些清瘦的脸颊上,没有躲避,反而轻声道:“这样不好吗?” “好,当然好。蓝玥觉得呢?”隋唐说完这句话后,满含期待的望着尉迟蓝玥问道。 尉迟蓝玥闻言双颊一红,白了隋唐一眼,这人还真是木头,方才那句话不是足以证明了自已的心意了吗?只见她缓缓伸出玉手,在隋唐细腻的脸颊上捏了捏。 “疼吗?” 隋唐闻言忙傻傻的点下头来,可目光依旧停留在尉迟蓝玥的身上,心中那种澎湃的情绪,却依旧不曾减退半分。尉迟蓝玥见她这执着的看自己,唇角微微勾起,又道:“恩,还不是很木…” 说完,便是闪身来到隋唐身旁坐下,隋唐见她如此,不肯善罢甘休的偏过头来,问道:“没啦?蓝玥就没点别的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说什么?”尉迟蓝玥极为自然的将头偏向另一边拿起茶杯,不去看她,然而,就在转过背对着隋唐时,在那美丽至极的俏脸上渐渐晕开一抹甜甜的笑意来,不难看出她是在捉弄隋唐,不知为何?近来她倒是时常喜欢这般捉弄隋唐,理由很简单,她喜欢。 近来两人分头忙碌,但一日三餐却都会在一起用,这还要归功于隋唐,她与尉迟蓝玥约定好每日三餐必须一起,不管这人有多忙,她都要风雨无阻的跑去找尉迟蓝玥。有时尉迟蓝玥外出处理事务要走上几家商铺,但隋唐总能在午休时找到她,而后两人一同在马车上共享午膳。午膳过后,又会与尉迟蓝玥东拉西扯的说些话,方才会嘱咐一番后离开。 每每目送着这人离开后,尉迟蓝玥的脸颊上,总会泛起一抹甜甜的笑意来。 隋唐见尉迟蓝玥这般,索性将头伸到尉迟蓝玥的耳边,道:“蓝玥,你话说半截可不厚道哦?” “夫君便厚道了吗?瞧你让小满教红袖香阁那些动作,那点像姑娘家应当做的?” 尉迟蓝玥想起昨日这人派小满前去红袖香阁,教那些姑娘们如何走秀的动作。那种姿态,那种风情,虽说因人而异,因每个人的气质不同,走出来韵味也会有所不同。在配上那种奇怪的音乐,看得尉迟蓝玥鸡皮疙瘩都是立起来了,那种视觉和听觉的双重冲击,直接颠覆了尉迟蓝玥多年的从商经验,心中更是惊叹连连,原来衣裳还可以这般来卖的!? 一提这事,隋唐顿时蔫了,后世的文明的确很难让古人接受,她在这方面行事上,有些欠考虑,原本明日的时装秀,她还想将那内衣秀作为重点,结果因为这件事情被尉迟蓝玥教训一番后,她决定更换压轴部分,这也是她送给尉迟蓝玥特别的礼物。 “额,那不是要求舞台效果吗?蓝玥,先不跟你说了,我内急,我先去趟如厕…” 说着,隋唐便是转身跑出正厅,向茅厕跑去,表现出来一副非常急的样子,使得尉迟蓝玥脸颊上那份笑意越发浓郁起来。 许久,韩秀云派人来到正厅,通知尉迟蓝玥和隋唐晚膳已是备好,让她们尽快过去用膳。尉迟蓝玥闻言缓缓点下头来,道:“恩,我等姑爷回来一块过去,你先去告知老夫人…” 待那名丫鬟领命走后不久,尉迟蓝玥便有些怀疑,为何隋唐还未归来,算算时间已是不短,不管是何种解手,也该回来了吧?该不会是被自己吓得,躲在茅厕中不出来了吧? 犹豫再三,最终尉迟蓝玥还是决定去茅厕寻一寻这人,而当她渐渐接近茅厕时,便是听到一道有气无力的呼救声音自茅厕方向传出。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要死人了…外面有没有人啊…救命…救命…” 细细辨认一番,尉迟蓝玥确认是隋唐的声音,心中顿时一紧,直接用上轻功,几个呼吸之间便是出现在茅房外,只见尉迟蓝玥想都没想一掌挥出,直接将茅厕门震碎,待木屑渐渐散去,便见到隋唐目瞪口呆的蹲在那里看着她,嘴巴更是张成了o型。 两人就隔着数步之遥的距离,对望片刻后,还是尉迟蓝玥率先反应过来,见其安然无恙的蹲在那里,除了表情有些傻外,一切都很正常。于是放下心来,旋即急忙转过身来不去看这人,双颊绯红,更是有些懊恼自己的莽撞,应当事先问下再破门也不迟,如今倒好,弄得她在这人面前尴尬至极,有些羞恼的开口问道:“夫君…你…为何…为何喊救命?” “我没带纸,用这个棍棍儿,我不会…”隋唐弱弱的说道,那模样要有多可怜便有多可怜,就跟尉迟蓝玥后面张眼睛,能看到一般。 尉迟蓝玥在听闻隋唐这般说后,先是微微一愣,少许,一道低低的笑声自尉迟蓝玥口中传出,跟着隋唐便见她双肩剧烈的颤抖起来,似是在极力隐忍笑意一般。 隋唐见她笑得这般费劲,便一脸委屈的道:“想笑就笑出来吧?也不怕憋坏了自己,笑完了便赶快帮我去拿纸,我的腿都蹲麻了,在过一会儿我就要掉到粪坑里了,你就得进来捞我了…” 尉迟蓝玥闻言忙敛起笑容,转过身来看向隋唐问道:“纸?你平日里都用纸的吗?” “哎呦喂,亲爱的蓝玥,你就先别问了,快给我找些宣纸来,我的腿麻得都没有知觉了…” 听闻隋唐这般说,尉迟蓝玥方才留意到,隋唐双手已是微微有些颤抖,于是,也不再废话的开口说道:“我让夏秋给你送来…” “不行!小满不在,这事只能你帮我,要不然我的身份只怕要暴漏了啊…” 说到最后,隋唐已是将声音压倒了最低,她知道,尉迟蓝玥如今功力恢复,一定能够听到她的话,而在她说话间,只见她的身子,更是东扭西蹭的,双手紧紧抓着两侧的扶手,时不时的微微站起疏通下血液,这样一番动作下来,难免会将片片雪白的春光裸露出来。 顿时,令得尉迟蓝玥阵阵头大,旋即双颊再度红了起来,忙偏过头来,道:“你…你等着,我…我这就去…” 话音刚一落下,便是再也见不到人影,尉迟蓝玥自打学武以来,还从未将轻功用在这方面上,这还是头一回,若不是见隋唐真的时快要坚持不住,尉迟蓝玥只怕会悠闲的走回去,在走回来。可眼下情况有些紧急,从去到回,尉迟蓝玥不过是用了一刹那的时间。 然而,即便如此,而是令得隋唐犹如煎熬一般。若不是靠手上一直抓着扶手,只怕她早已支撑不住掉到了粪坑里。这也难怪,从她蹲在那里,到此时被尉迟蓝玥发现,怎么说也过去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这对于一个从未扎过马步的人来说,是何等的极限。 待到尉迟蓝玥将纸递到隋唐面前,隋唐已是快感动的落下眼泪来,但却依旧不肯松手去接下尉迟蓝玥递来的宣纸。对此尉迟蓝玥强忍住茅厕那股呛鼻的气味,很是不解的问道:“不急了?为何还不接过去?” “嘿嘿,蓝玥,麻烦你个事儿呗,你来拽我一下,我怕我一松手,便要掉到粪坑里去了…” 尉迟蓝玥闻言是哭笑不得,犹豫再三后,强忍着茅厕那股恶臭的气味儿,和心中那抹羞意与复杂的交织,踱步走上前来,先是将纸放到隋唐的合并在一块的双腿之上,而后将一双玉手放于隋唐腋下固定好,如此这般方才将隋唐从茅厕解救出来。 待隋唐双腿缓过劲来,先是去洗了手,而后便见隋唐耷拉着脑袋跟在尉迟蓝玥身后,就这般两人一前一后的朝膳厅行去。隋唐此刻心中要多郁闷便有多郁闷,更是哀嚎连连:“这一次,今后自己在尉迟蓝玥面前,再也抬不起头了,这等糗事,若是传了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而尉迟蓝玥自打将隋唐从茅厕中解救出来,便是一直紧绷着脸,她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在隋唐面前肆无忌惮的笑出声来。 ※※※※※※※※※※※※※※※※※※※※ 专栏收藏!~ 开始防盗了,还望各位见谅!不会等太久。多多留言,打分哦!~o(n_n)o~ 感谢各位支持正版的小天使! 凌晨到的,目前还在迷糊中...打脸情节下章开始...打完脸,便是大家期待的双修! 宾客云集 膳厅等待已久的众人, 早已是望眼欲穿的盼着两个人到来便可开席, 却不想两人迟迟未到, 中途韩秀云更是差遣丫鬟前去催催她们,却不想那丫鬟去了先前的正厅, 却不见尉迟蓝玥和隋唐的踪迹,那丫鬟等了会还不见两人出现,便是有些慌了神, 急忙跑去通知韩秀云。 好在韩秀云较为冷静, 在听过这丫鬟的述说后,沉着的道:“先别慌,若是照你这般说来,大小姐定是去寻姑爷了, 在等等, 大小姐如今功夫已是恢复,又是在我们尉迟府, 不会有事…” 当两人一同出现在膳厅, 所有人都是松了口气。然而, 尉迟连城却有气无力的抱怨道:“姐姐和姐夫你们总算来了,再不来我与母亲可就都要饿死在这饭桌上了…” “连城…就你话多…”韩秀云当即呵斥道,而后抬起头来看了看已是坐到桌前的两人,问道:“来了就好, 方才派人去寻你们, 没有寻到, 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来来坐下, 吃饭吧…” 两人闻言极有默契的对视一眼,而后便是同时分开,想起方才那极具怪异的情形,均是纷纷红了脸。韩秀云自是没有放过两人的这一小动作,和那对望后的变化,脸上不禁多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来,而她心中所想,也定与两人方才经历的有所不同。 第二日,今日的扬州城内可以说是热闹非常,因为今日是尉迟府天上人间开张,扬州城、两江地带的商户商贾们均被宴请出席,可以说这一次尉迟府的声势弄得是空前巨大。大街小巷更是以此为话题,都等着时辰临近时去凑凑热闹,图个彩头。 只见天上人间一大早,便有人开始里里外外的忙碌,什么红地毯啊,签名版啊,舞龙啊,唱曲啊、礼单登记啊,剪彩等等现代化的开张场面均是被隋唐搬了出来。 “小姐、姑爷,夫人让我来问你们好了没有?马车已是备好,夫人带着小少爷此刻正向大门外行去…”夏秋站在尉迟蓝玥和隋唐的房门外,对着紧闭的房门说道。 “夏秋,你去回老夫人,就说,我们这就过去…”房内传出隋唐声音,夏秋闻言未加多想便是的退出了偏院,自从小姐与姑爷成婚后,两人的屋子,向来不准他们这些下人随意进入。 而就在夏秋离开后的不久,两人的房门被从里面打开,跟着便见隋唐从里面行出。只见那人外面是一袭紫色修身薄纱衣,里面是一件同色系修身长衫,v字领有些微立,领口和袖口处绣有银丝花边,黑发束起以镶白玉冠固定着,高挑修长的身子笔直挺立,乳白色的长裤,扎在同色系的锦靴之中,大步跨出门槛站定,整个人清秀耐看,却又透着一种上无形的气场。 只见隋唐侧过身子将手向门内伸了出去,跟着便见一只修长洁白的玉手搭在了上面,尉迟蓝玥身着同样紫色修身长裙,外面是一件紫色齐肚短衣,内置一件白色淡雅花纹肚兜固定于长裙外,一头黑色秀发被根银色发带束缚于脑后,随意的垂至腰间,没有任何和华丽的装饰,却将尉迟蓝玥的美衬托得越发清丽脱俗,犹如仙子一般动人心魄。 这两身衣裳,显然夹杂了许多现代的元素,毫无疑问这也是出自隋唐之手。当两人就这般手挽着手,缓缓出现在尉迟府的大门口时,这一幕,令得尉迟府所有在外等候的人,均是眼神微微一亮。 “夫人,您看咱们大小姐这等绝世容颜,也唯有姑爷这样的人,方能与之相衬,如此走在一起,今日难不保又被那些市井的人传为一段佳话!”尉迟府的管家,福伯笑着对韩秀云说道。 “隋唐这孩子,我是越发喜欢了,若是日后连城能赶上他姐夫一半,我与公明也算放心了。”韩秀云看了看身旁的尉迟连城微微叹息的道。 “母亲,连城如今已是有很大进步,他才十四岁,再跟着夫君学习两年,估计应当不会差到哪里去,待到他十八岁,想必也是能独当一面的…”只见尉迟蓝玥笑着走上前来说道。 隋唐来到尉迟连城跟前,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头,笑道:“是啊,母亲您就放心好了,连城近来很是努力,进步更是不小,他继承了尉迟府的经商头脑,有时候还能举一反三,想必用不了多久便能超越我…” 尉迟连城闻言原本噘着嘴的俊脸,顿时露出很是傲气的表情来,道:“就是。” 韩秀云闻言当即伸手给了尉迟连城一下,道:“夸你几句便这般骄傲,一点都不知谦虚…” 尉迟蓝玥与隋唐对视一眼,笑道:“好了,母亲,时辰已到,我们也该走了。” 闻言,韩秀云点了点,跟着便是率先上了尉迟蓝玥的马车,尉迟蓝玥紧随其后,而隋唐则是带着尉迟连城上了自己的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朝西湖边的天上人间行去。 当尉迟府的马车渐渐接近天上人间时,远远望去,便见那里悬红挂绿,张灯结彩,气派非凡。正楼之上,高悬一副金匾,上书四个烫金大字“天上人间”,下面却还有四个小字,江南白陌悠。这匾额乃是两江境内赫赫有名的才子白陌悠亲笔手书,有了这四个金字做招牌,为天上人间染上一股贵气,隋唐这一手,可以说是别有用意。 在两江这种地方,不但多美女,更是多才子,能够获得白陌悠亲笔提名,这也是极为不易的一件事。但对于隋唐来说,却是极为容易,因为这是白陌悠欠她的,当年若不是她的钦点,白陌悠又岂可成为这两江一带赫赫有名的才子?当然,两人私交也是极为颇深。 在那天上人间的正前方,有着一个大大的红布板面,用红布扎了起来。那里如今早已围观了不少的人,却无人知晓这是用做什么的。自天上人间的五楼而上,高高悬挂着四条大红缎襟,皆扎了五颜六色的绣球,看上去很是喜庆。 正门前,站着隋唐雇来的十余个伙计,清一色俏丽的女子,只见她们一身修身短衫,颇有几分现代大酒店服务员的气势。她们是按照隋唐的要求统一着装,整整齐齐各分八人对排站在正门两侧,甚是气派威风。 尉迟府两辆最具特色的马车来到天上人间正门前停下,隋唐与尉迟连城忙走下马车,来到尉迟蓝玥的马车前,将韩秀云与尉迟蓝玥接了下来。 “唐儿,这可都是你的弄的?”韩秀云方才在车里便一直打量着天上人间,如今下了马车更是忍不住的出声,问道。 隋唐将尉迟蓝玥从马车上扶下,抬眼看了看天上人间,笑着点点头,道:“正是,不知母亲觉得如何?” “好,好,如此甚好…”韩秀云笑着道。 “蓝玥,觉得如何?”隋唐偏过头来,笑着问道。尉迟蓝玥扫了她一眼,笑而不语的挽着她的手,向天上人间走去。隋唐也不执着,只听笑着继续道:“母亲,蓝玥,我先带你们看一看天上人间的里面,之后你们便在五楼等候仪式开始,下面的事情,交给我与连城便可…” 隋唐带着韩秀云和尉迟蓝玥参观了一遍,两人打从迈入天上人间,脸上便是被一种难言的情绪覆盖,直到他们来到五楼的休息室,依旧未从方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然而,几人刚坐到五楼的休息室内,还未说话,却听到下面管事的司仪大声唱喏道:“有客到—” 隋唐与尉迟连城对视一眼,便听到韩秀云说道:“你们都去忙吧!我们这里不用陪着…” 隋唐闻言点了点头,与尉迟连城便是下了楼,然而,这时一阵震耳欲聋的炮仗声传来,司仪大声道:“两江才子白陌悠,送金匾到,恭贺天上人间开业大喜!” 只见那白陌悠今曰一袭白色长衫,甚是风雅俊朗,缓缓从马车下来,踏上红毯缓缓向天上人间走来,来之近前,只见隋唐与尉迟连城一前一后的从楼上快步走来,白陌悠笑着抱拳道:“隋唐兄,恭喜恭喜啊!” 隋唐笑着回礼道:“哈哈,白兄,同喜同喜,没想到今日白兄是来的最早的那个,够意思啊!” 白陌悠闻言笑着道:“兄弟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我岂可晚来?再说,我今日便是专程赶这头一拨,待会你可要陪我好好喝上几杯!顺便斗几句诗词歌赋…” 隋唐闻言摇头苦笑,这个白陌悠,两人结缘在一次科考中,隋唐当时正是那场的主考官,当时的白陌悠以满腹经纶,才高八斗为自居,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更是将考官问得哑口无言,场面相当混乱,最后由隋唐出面,方才将此人摆平。然而,从此以后,两个人也是成为了朋友,白陌悠更是一见面便与她较量,非要拼上几句诗词歌赋才肯放过她。 “好,楼上请!” 跟着,又是传来阵阵炮仗声,只听那司仪道:“苏州商会,送金匾到,恭贺开业大喜。” “成都商会…送金匾到,恭贺开业大喜…” 天上人间今日除了五楼之外,其余四层均可随意参观、玩乐,每一层均由专门的负责,足可见尉迟府这次的手笔是何等之大,光人首选便是有着数十人之多。 在五楼之上休息韩秀云,在听到这一道道的高喊声后,不禁问道:“请了这么多人?” 尉迟蓝玥点点头,道:“两江一带的富甲,均是送去了请帖…” “恩…很好,隋唐如此做法,甚好,这个做法甚得我意,我们尉迟府也许久没有这般声势浩大了,也是该让那些人重新认识一下我们尉迟府了。自打我们成为皇商以来,许久不曾这般大张旗鼓的宴请宾客了…”韩秀云有些感慨的轻叹道。 尉迟蓝玥笑着问道:“不知母亲觉得这里如何?方才走了一圈,我觉得倒是新奇的很…” “恩,的确新奇,正如当初那大排档一般,这其中的利益,可以说是比那还要暴利,蓝玥,隋唐这孩子简直是我们尉迟府的财神啊!自从她来到尉迟府,不但帮我们处理掉了那些堆积的存货,更是使得尉迟府饭庄生意提升一大截,如今这天上人间开张,我想用不了几日,便可盈利…” 韩秀云不愧是跟了尉迟公明大半辈子的女人,这眼光可是相当的独到,仅仅溜达一圈,便是下了这样的定论,就连尉迟蓝玥听后,都无比震惊的看向韩秀云。 “蓝玥为何如此看我?可是心存不信?经历这么多事情,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更加相信隋唐的能力,她是可以改变我们尉迟府命运的人。不过话说来,自打隋唐来到我们尉迟府,你也跟着变了许多,比以前更加温和了些,更像个有家之人了…”韩秀云笑着看向尉迟蓝玥说道。 尉迟蓝玥闻言脸颊微微一红,道:“母亲这话说得,倒是女儿先前好似孤身一人般…” 韩秀云见女儿如此说,倒是笑笑道:“当年你为了你父亲返回尉迟府,支撑了尉迟府偌大的家业。母亲大心底里心疼你,如今隋唐入赘我尉迟府,替你分担下一半的事,使得你轻松了许多,母亲要谢谢她,谢谢她救了尉迟府,也救了你。” 说到最后,韩秀云又是落下泪来,尉迟蓝玥见此忙拿出手帕,为其擦去,微叹的道:“都过去的事情,母亲又何必在提及…” “对对…不提了,不提了,若是你父亲能看到你们这般幸福,他也会替你感到高兴的…”韩秀云擦了擦眼泪,平复了心绪,继续道:“蓝玥,今日可是当真会有你父亲的消息?” 尉迟蓝玥闻言点了点头,道:“隋唐告诉我,今日她会逼林慕白就范,我相信她说到做到。” 韩秀云想了想,说道:“好了,你也下去忙吧!我这里不用你陪着,你弟弟连城根本帮不上隋唐什么,你下去帮帮她,切莫把这孩子累坏了,待会不是还有什么时装秀要她来主事吗?” “好,那蓝玥先下去了…” 当尉迟蓝玥从楼上缓缓走下来时,一楼大厅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只见那些宾客目光齐刷刷的望向楼梯处,踱步走下的人儿…尉迟蓝玥今日岂止高雅,玉容依旧不施半点脂粉.雪白晶莹,眼眸如水,却唯独只肯停留在一人身上,而那人也是似有所感的转过来,与之相望。 “蓝玥,为何不留在上面?”隋唐快步来到楼梯口处,向尉迟蓝玥伸出手道。 尉迟蓝玥伸出修长的玉手与之相握,道:“下来看看,怕你忙不过来…” 然而,没待尉迟蓝玥将话说完,便是听到司仪大喊道:“红袖香阁殇莹姑娘到,送金匾一副,恭贺天上人间开业大喜。” 那司仪的唱喏未熄,隋唐却是眉头皱了一皱道:“她怎么来了?” 尉迟蓝玥看了隋唐一眼,微微一笑道:“夫君,是我邀请的她。” 那扬州城内最大的青楼,红袖香阁幕后老板娘殇莹姑娘?据说她的名头可是比那花魁林仙儿更加出名,这一点隋唐也是知晓的。此时见尉迟蓝玥这般说,倒也微微一笑道:“既然是蓝玥请的客人,那我们便一同出去请她进来。” 尉迟蓝玥见隋唐这般说,旋即点下头来,与之手挽手向外行去,期间更是在隋唐的耳边轻语道:“夫君,可是不喜欢这殇莹姑娘?” 隋唐闻言点了点头,道:“这殇莹如今不知是敌是友,虽然与我们合作,但也要多加小心才是。我总觉这女子不太一般,而且问长问短的,若是放在一千年后,活脱一个查户口的。” 尉迟蓝玥闻言隋唐这般说,不禁噗嗤一笑。而就在两人这般说话间,殇莹却已在尉迟连城的陪同下,带着随身婢女走了进来,见隋唐与尉迟蓝与想她走来,便也迎了上来,微微一礼,笑着道:“大小姐,隋大爷,恭喜开张大吉啊。” “多谢殇莹姑娘前来捧场!”隋唐抱了抱拳笑着说道。 殇莹闻言白了隋唐一眼,掩唇轻笑道:“看这天上人间的格局布置,除了想出大排档点子的隋大爷,这天下间哪还有第二人能有如此才干?”这殇莹本就是颠倒众生的媚物,这似羞似怒的模样,带着无限的妖娆风韵,直接令在场男子雄性苛尔蒙直线飙升。 尉迟蓝玥闻言微微一笑,走上前来,拉着殇莹笑道:“殇莹姐姐,今日能来蓝玥甚是高兴!” “咦,妹妹今日这身衣裳倒是新奇的很,我看极为适合这夏日里穿,面料是今夏最为流行的材质吧?这布料轻盈的很,透气又好,殇莹有幸获得一块,正发愁要如何缝制,如今得见妹妹,倒是令我茅塞顿开,若是妹妹不介意,我便照着妹妹这身定做如何?”殇莹笑着说道。 ※※※※※※※※※※※※※※※※※※※※ 专栏收藏!~ 开始防盗了,还望各位见谅!不会等太久。多多留言,打分哦!~o(n_n)o~ 感谢各位支持正版的小天使! 上班了,今天有些忙,发的晚了些!让大家久等了,o(n_n)o 下章正式交锋! 扬州商会的反击 尉迟蓝玥笑着摇了摇头, 道:“姐姐喜欢就好, 若是姐姐不嫌弃, 送去尉迟府的缝纫坊便可做得…” 听她们说着女儿家的话题,尽管隋唐很想参与其中, 但碍于身份,她也只好选择沉默。正当她要寻思个借口溜出去时,却听门外司仪又道:“四川唐门唐芯莲, 送金匾一副, 祝天上人间开业大喜。” “四川唐门?武侠小说吗?唐芯莲这个名字有点耳熟,难不成是小土豆小说里面的人物不成?”隋唐眉头微蹙惊异的道。 尉迟蓝玥见隋唐一脸迷茫,忙伸手拉了拉她,笑道:“是蓝玥的师妹, 打小我们便一同在青云门习武, 感情颇为深厚,不过, 自从回到尉迟府后便没见过了。这丫头今日倒是给了我不小的意外, 也不知她是合适离开青云门的…” 说到这里, 尉迟蓝玥偏过头来,对殇莹道:“姐姐请先随意,蓝玥先去看看…” 殇莹微笑着道:“恩,妹妹先去忙吧, 我随意看看这里…” 当隋唐与尉迟蓝玥走到天上人间门口处时, 尉迟连城带着一名绝色女子向这边走来, 这女子一袭修身白色长裙, 模样虽没有尉迟蓝玥这般风华绝代,却也与殇莹是同等级的美女,若说殇莹是妩媚之美,那眼前这位女子则是典型江湖女子的那种放荡不羁之美。 只见那唐芯莲一见到尉迟蓝玥,便是两步并成一步的窜了过来,一把抱住尉迟蓝玥,笑道:“我的好师姐,芯莲总算见到你了!当年你下山也不和芯莲说一声,人家好和你一起下山了,后来若不是大师兄告诉我,我还傻傻的以为你在闭关修炼呢!人家真是想死人家了!” 隋唐在旁边听得这个不乐意,恨不得过去将这个唐芯莲与尉迟蓝玥拉开,若不是顾及在场不少人,只怕她真的会这么干了。尉迟蓝玥被唐芯莲这般抱住本是习以为常的笑着接受,却不想这小妮子的话越来越不着边。于是,抬眼瞧了瞧身旁冷着一张脸的隋唐,嘴角不禁微微勾起,心知这人定是吃味了。 尉迟蓝玥不动声色的将唐芯莲从自己身上拉开,笑着问道:“芯莲如今也是十六岁了吧?” “是啊,师姐。哦,对了师姐,我听大师兄说你嫁人了,你都不知道,这个消息在青云门传开之后,整整三日大家都没什么心思练功了。师姐,瞧你这魅力,人都离开三年了,众师兄弟对你可还是一片痴心啊!” 听闻唐芯莲这般说,尉迟蓝玥忙道:“师妹,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我记得你应当是在青云门的啊?为何会来此啊?” “师姐你还说呢!我都听师傅说了,曼珠师傅失踪与尉迟府有关?我在听闻这个消息后,便修书一封,叫父亲赶快来青云门接我下山,我要来找你,帮你…师姐,五长老和七师叔,如今可都在你府上吧?” 尉迟蓝玥闻言无奈的摇摇头,笑道:“你爹倒是宠你,师妹今日既然来了便随意在这里看看吧?至于青云门的事情我们迟些再说,如今这里人多口杂,更何况我还要与你姐夫,去接待众宾客。” “恩?师姐,你变了哦!三年不见,当年我们青云门的冷面美人,却是在渐渐蜕变向小女人哦!传说中的姐夫在哪里?快给芯莲介绍一下啊!真是的都来这般久了,也不见姐夫人影。”唐芯莲抱怨道。 听到这小妮子的话后,站在她身后的隋唐恨不得给这唐芯莲一脚,打从你进门老娘就被你挤到一旁,一个大活人杵在你身后半天,居然一点没发现?是我没存在感啊?还是你这小丫头,眼里只有我的女人啊?真是气死人不偿命的…… 尉迟蓝玥见唐芯莲身后的隋唐,正脸铁青的站在后面,险有些暴走的冲动,倒是有趣至极,想不到这人竟是如此的小气?想到这里,忙似笑非笑的道:“你姐夫,他啊!早就来了,打从你进门便把她推到身后去了,这不一直在你身后站着呢!” “啊!”唐芯莲闻言忙转过身来,便见隋唐一脸铁青的站在身后看着自己,忙冲其露出一抹天真无邪的笑容,而后道:“姐夫,还真是柔弱啊!怎么被我一挤便到人家身后去了,呵呵…” “哎呦喂,师姐你打我做什么?”唐芯莲脑袋被尉迟蓝玥敲了一下,委屈的道。 “瞧你说的什么话,你姐夫哪像你这般从小习武?她没被你那么一推受伤,便是万幸了!”说话间,已是越过唐芯莲,来到隋唐身旁拉了拉其衣角,生怕这人暴走。 隋唐感受到尉迟蓝玥的担忧,微微露出一抹笑意,道:“是我太弱不禁风了,没想到唐大小姐如此神功盖世,不过,我站你背后半天了,你咋就没发现我嘞?这也难怪,唐大小姐与我家夫人多年未见,如今见面甚是高兴,一时忘了其他?只是这样,你说我该高兴呢?还是该悲哀呢?” “我…”唐芯莲被隋唐说得有些语塞,一时之间涨的俏脸通红,她深知方才自己是有些失礼,但这个姐夫也太得理不饶人了吧?第一句话,就说的这般尖酸刻薄,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跟个女人似得,小气鬼! 尉迟蓝玥见隋唐这般,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旋即拉了拉隋唐,示意她不要与其计较。而后来到唐芯莲身旁,道:“不用理她,你姐夫这人就是这般,喜欢开玩笑,刀子嘴豆腐心,平日里人还是很好,走我带你去里面瞧瞧…” 然而,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司仪的喊叫声:“扬州商会七公子林慕白到,龙会长到,诸位商贾们到,送礼盒一个!!!恭喜天上人间开业大吉!” 听闻这声通传,天上人间内的所有宾客,均是站起身来,向外望去,扬州商会与尉迟府的事情,他们早就耳闻,一个月前那场钱塘江炮轰事件,已是被传得沸沸扬扬。如今扬州商会竟然这般大张旗鼓的前来道贺,想必定有着某种目的。 隋唐闻言眼中寒芒一闪而过,旋即冷笑道:“终于来了!” 这时,尉迟蓝玥与唐芯莲也是来到隋唐身旁,只听尉迟蓝玥沉声道:“走,我们也出去瞧瞧…” 当三人走出天上人间,看到的便是尉迟连城将扬州商会等人拦在外面,怒目而视的看着那些人,似乎发生了口角争执。隋唐与尉迟蓝玥对视一眼,便是疾步来到近前。 “尉迟公子,这礼盒有何不妥?为何要将我们档于门外啊?你可知来者便是客的道理?”龙会长神色有些不悦的大声呵斥道,他的目的就是要将事情弄大。 “请将礼盒打开,我们需要进行查看,详细登记礼盒清单…”尉迟连城脸色铁青的说道。 “呵,今日尉迟府天上人间开张大吉,当着宾客的面,便要查看礼盒,未免有些不好吧?”龙会长冷笑道。 “龙会长这话似乎未免有些夸大其词,若是依你这般说,人家送的都是金匾,而扬州商会却是礼盒,我们如此做又有何不妥之处?虽说先前我们之间有着诸多不快,但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了,俗话说得好,商场如战场,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既然今日扬州商会先开了个头,送来如此特别的礼物,又怕我们打开清点一下吗?” 隋唐面带微笑的从尉迟连城身后走出,与扬州商会成对立之姿站定。龙会长见隋唐出现,一张脸顿时冷了下来,他可清晰的记得那日这人出现后,他们便没在痛快过。 “呦,我当时谁,这不是尉迟府入赘的新姑爷吗?” 隋唐自是听出龙会长话语之中的讽刺,但她却并不理会,微微一笑,便示意尉迟连城将礼盒打开。龙会长见隋唐这般无视他,顿时怒极,正欲出手,不想被林慕白侧身拦了下来。 “龙会长,你切莫动怒,让他们打开再说…好戏才刚刚开始…” 待尉迟府的人将礼盒打开,里面除了代表扬州商会众人的金匾外,还有两样东西,那边是一片熏香和一枚碧玉指环,这碧玉指环一看便知是价值连城之物,而从这一点不难看出这指环,当属尉迟公明身上之物。 “传家指环!”尉迟连城一眼便认出这指环,更是深知这指环的意义,和佩戴指环的人。下一瞬,便见他抬眼看向扬州商会的众人望去,咬牙切齿的怒喝道:“我父亲果真在你们手里?” “呵呵…小子,可不要瞎说啊!你有证据吗?就凭这个指环?未免还不够吧?”林慕白微笑着走近尉迟连城,压低声音道:“知道,还不给我让开?不要你父亲的命了吗?” 说话间,只见林慕白伸手一把将尉迟连城推开,朝后方的尉迟蓝玥走去,却不想刚踏出一步,便被唐芯莲拦住,只见那小妮子眉头微蹙的道:“慕白师兄?你果真挟持了曼珠师傅?” 林慕白闻言眉头微微一蹙,他没想到这丫头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又恰好她知道曼珠师傅是个极为爱熏香之人。 唐芯莲之所以会认得此物,是因为以往在青云门时,这唐芯莲整日跟在尉迟蓝玥身后,像个跟屁虫一样讨厌。尉迟蓝玥与曼珠师傅学习期间,唐芯莲更是没少往那里跑,自是在曼珠师傅的房中见过类似的香薰,故此,她认得。 而林慕白之所以会选择用这片香薰,也是因为这香薰极少有人见过,就连青云门的人都极少见过,只因那是曼珠师傅独门秘制而成的独有香薰,一般人自是不曾见得。 林慕白深知这段日子以来,青云门并没能拿尉迟府怎样,这无疑不令他的计划,再次失败。而今日青云门定会派人前来,所以他选择这片香薰自是料定那些人认不出这东西,却不想唐芯莲不知何时跑来了,也正是因为这丫头的出现,使得他挟持曼珠师傅的猜测,坐实。 “芯莲师妹,话可不能乱说,你可是亲眼见过?” 尽管林慕白如何狡辩,唐芯莲自是不信,对于曼珠师傅的喜好她岂会不知?然而,林慕白却不打算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只见林慕白微微一笑道:“师妹,我想你一定是认错了,曼珠师傅喜欢香薰不假,但你又如何证明这香薰便是曼珠师傅的?青云门又岂会不知这香薰?” “我…”唐芯莲还真被林慕白问的有些哑口无言,这片香薰与她以往所见的确有些不同,但除了曼珠师傅,又会有何人能够做出这么奇特的香薰来? 林慕白见唐芯莲被自己问住,不禁摇头一笑,道:“师妹,当年在青云门时,你便是如此,倚仗大家都宠着你,向来想做什么做什么,想说什么说什么,即便是错了,大家也不会怪你,因为童言无忌。但没想到几年不见,如今你已是大姑娘了吧?竟还是这般…” “师兄你…我虽与曼珠师傅多年未见,但也不至于毫无根据的当众冤枉你吧?”唐芯莲有些不服气的大声说道。 林慕白闻言低低的笑道:“师妹,你也说了,多年未曾见过曼珠师傅了,又何必这般冤枉师兄呢?虽说师兄如今与你师姐对立,但师兄对你师姐的情谊,你又不是不知?” 在青云门时,唐芯莲便不喜欢这位慕白师兄,如今再次见面更是越发的讨厌了。唐芯莲闻言眉头微蹙,道:“师兄,你应该知道师姐如今已是成婚了吧?你还插进来不嫌多余吗?我看师姐跟着姐夫倒是挺好的…师兄,我看你还是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师妹,还是这般会说笑,今日我是来跟蓝玥师妹道贺的,还请师妹让开!”林慕白虽说依旧笑着,但那眼底的寒芒,却是渐渐涌动。 “让开!让开!” 随着这道极为不和谐的声音响起,众人纷纷望去,只见一群身着官服的人,从围观的人群外面挤了进来。那些人来到登记桌前,敲了敲道:“你们这里管事儿的呢?给我叫出来。” “不知这位官爷所谓何事?”隋唐不知何时出现在那位官爷面前,笑着问道。 “有人说你们这里藏了江洋大盗,我们受命前来查办,还请不要妨碍我们做事…” 隋唐闻言眉头微微一挑,示意小满拿些银子给这人将其打发掉。却不想那人在拿过小满手中的钱袋颠了颠,笑道:“怎么?想贿赂我们?对不住了!这位大爷,今日我们是奉了上面的死命令,只怕今日这银子也不好使了…” 那人说话间已是将钱袋扔到桌子上,而后冷喝一声道:“来人啊!给我搜!” “且慢!这位官爷,你们可知要查的是何人?”隋唐神色颇显冷峻的道。 “哼,皇商尉迟府,怎么着?这位爷你想阻拦官府差案不成?” 一位身着领头官服的人冷笑喝道,跟着便是伸手向隋唐推来,然而,隋唐身子猛然向后退去,只见尉迟蓝玥不知何时来到隋唐身旁,将其带离了原处。 “尉迟府今日宴请的均是来自各地的显贵之人,大人来此抓江洋大盗未免有些不妥吧?我想那位举报之人,是别有用心吧?”尉迟蓝玥说话间,眼光扫过林慕白及扬州商会众人。 林慕白闻言笑着转过身来,道:“师妹说这话,可是在怀疑我们告的密?” “难道不是吗?一前一后,难道这也是赶了巧吗?” 尉迟蓝玥偏过头来看向隋唐,只见后者也在看着她,隋唐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不能让他们进去搜查,且不说里面宾客会如何想,就单从店面开张来讲,这也是极为不吉利的事情,更何况今日之事定是有人从中搞鬼,若是放任其这般,只怕皇商尉迟府的名誉也会扫地。 “兄弟们,给我进去搜!” “我看谁敢!”隋唐冷着一张脸喝道,旋即来到那名领头人的跟前,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继续道:“大人今日是非查不可了?” “当然,小的也是奉命行事,若是不差,上面也是无法交差。隋大爷小的知您先前是朝廷的一品大员,可如今却已是身无官职,就不要妨碍我们办事了吧?” 这话出自另一位领头口中,他认得隋唐,因此对其说话,还是较为客气,虽说隋唐如今不再是朝廷的官员。但为官时也是做了不少大快人心的事情,列如益州洪灾,恰好这位领头的老家便是那里。 而那日钱塘江炮轰一事,从表面上看似风光,但若是没有一些关系,又岂会调来两江的战舰来? 莫装逼,装逼遭雷劈 “若是我今日偏要拦着不让查呢?大人你可是要将我绑了去?”隋唐微微一笑说道。 那人闻言面露难色, 看了看四周, 来到隋唐跟前低声说道:“隋大爷, 今日之事并非我们能够做主,是有人故意要整尉迟府, 我等只是奉上面的命令行事,还请爷莫要为难小的啊…” 这时,另一位领头见他迟迟还不动手, 于是, 伸手将那人拉了回来,不耐的道:“徐头,你跟她那么多废话做什么?耽搁了刺史大人的事,你我可是都要掉脑袋的啊!依我看你还是莫要说话了, 这里交给我吧!” 那人与徐头说完, 重新看向隋唐,道:“呦, 这不是隋大爷嘛?您这可是折煞小人了, 不是?我们哪敢绑您啊!如今虽说您已是身无官职, 但那也是受到过皇上恩赐的啊!还请隋大爷不要为难小的们,小的们也是奉命行事,若是办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是啊!像隋大爷这等当过官的人, 又何必要为难一个官差呢?那日, 钱塘江上, 隋大爷可是说得明明白白, 大唐的律法您可是比谁都清楚啊!怎么?今日难不成隋大爷要打自己的嘴巴吗?啊?哈哈哈……”扬州商会的龙会长走上前来,一脸冷笑连连的道。 隋唐闻言两眼微眯,旋即来到龙会长跟前冷笑一声,说道:“龙会长,今日这事你我心知肚明,又何必在这说风凉话呢?怎么拿律法来压我?你是嫌站在这里说话不腰疼吗?还是怎么着?” “隋大爷,若是论耍嘴皮子,这扬州城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人来能与您抗衡的。今日官府查案,我看您还是少再这儿妨碍人家办事了,还是让开吧?”龙会长极为得意的笑笑,道。 “刺史大人到!” 人群外又是一声通传,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胖胖的男人,在那些官兵的开路下,缓缓走到近前,见两方人马对峙,那胖子顿时朝两个领头怒喝,道:“怎么回事?为何还没有查封这里?” “查封?”隋唐重复道,脸上神色顿时冷了下来,两眼微眯,继续道:“究竟是查江洋大盗,还是要查封这里?” 那名胖胖的刺史大人闻言扫了一眼隋唐,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又是何人啊?” “我是何人你会不知道?常刺史大人?”隋唐冷笑道。 “呦?我当是谁,这不是隋大人吗?不过,你如今已不在是朝廷的一品大员了吧?那就恕本官不能顾念往日的情分了啊!”常刺史满脸横肉,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情分?常刺史你与我之间有何的情分可言啊?当年你侄子贪贪赃枉法,若是我没有记错,整治官场时,是我亲手查办的吧?也是我将其斩首的吧?你会和我有情分?我看是旧仇还差不多吧?” 隋唐当年为朝廷整治官场风气时,没少得罪那些朝廷命官,这扬州的常刺史的侄子,便是其中之一。事到如今,她倒是能够明白,为何今日林慕白会这般大张旗鼓的前来道贺,为何又这般明目张胆的送上那两件物品,原来他早已是与这常刺史通了气。 “隋唐,当年你奉皇上之命整治官场,我那侄子大逆不道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也实属他罪有应得。本官又岂会趁你如今已是身无官职,而找你的麻烦呢?今日我们的确是接到了民众的举报,方才会公事公办。当年你在整治官场时,不也正是如此的吗?本官今日也只不过是效仿一下你当年那套行事作风罢了…” 说到这里,那常刺史大人的神色骤然一变,犹如翻书一样快,当即冷声喝道:“来人啊!将这个隋唐给我拉走!若是尉迟府今日有人胆敢反抗,统统给本官带回衙门关起来!” “是!” 随着这声响应的落下,只见那些官兵已是将天上人间团团围住,而这时,韩秀云的贴身丫鬟春夏,从天上人间内跑了出来,她快速来到尉迟蓝玥身旁,先是环视了一圈,而后附在其耳畔低声问道:“大小姐、姑爷,老夫人让我来问您一下,出了何事?是否需要她下来?” “无事,你回去告诉老夫人,这里只不过来了些讨人厌的臭虫,有我和大小姐在,老夫人尽管留在上面等着看好戏便可,无需下来。” 隋唐说这话时,眼睛一刻没有离开过常刺史的身上,待春夏领命跑回天上人间后,隋唐看向常刺史微微一笑,问道:“常刺史大人,我想你应当记得,隋唐曾经是在天子脚下为官的吧?” 常刺史闻言眉心一跳,旋即瞥了林慕白一眼,见后者冲他微微颔首,而后便见常贵看向隋唐笑道:“怎么?隋唐你如今问本官这话,恐怕有些不是时候吧?哼,我看你还是等着去衙门的大牢里去问吧!” “常贵,你莫要以为我如今身无官职,便拿你没有办法了。你当我这些年在天子跟前当差,全凭摆设的吗?尽管我隋唐被罢免官职,入赘了的尉迟府,但也不是你一个小小刺史便能动得的…”隋唐说到最后,已是将带着玉扳指的手,按在了常贵那肥硕的肩头。 常贵自是感受到肩膀硬物的按压,下意识的偏过头来,向肩头的硬物望去,这一望倒是好,那乳白色可有黑色花纹的玉扳指,自是没能逃过常贵的眼睛,这东西他有些印象,那是当年高祖皇帝留下来的东西,后来到了太宗年间,将此物定为调派两江兵力的信物。 常贵惊恐的看向隋唐,难以置信的道:“你…你…怎么…这…这是…我……” “常贵,这东西我既然胆敢光天化日之下戴着它,你说是如何得来的?我本不想与你说这些,但你太不知进退了,如今你可还要抓我?可还敢查封这天上人间?”隋唐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手却是一直抵着常贵的腋窝处,将其要下跪的身子拖住,常贵本就胖,隋唐如此这般托着,也甚是吃力,若不是平日里坚持锻炼,只怕她也托不住这肥大的身躯。 “下…下…本官…不…不敢…”常贵此时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忙战战兢兢的低声道。 “常大人,切勿说漏了嘴啊!若是坏了皇上交给我的差事,你应当知道后果吧?”隋唐似笑非笑的低语。 “明…明…明白…下官这就带人离开…”常贵抹了把额际的冷汗道。 隋唐闻言笑着点点头,而后伸手拍了拍常贵的肩头,方才向后退去拉开些许距离。只见常贵伸手招来两名领头,而后在其耳畔处低语了几句,只见那两人不断点着头。 “收兵!” 跟着便见到那些官兵极为有序的向外退去,扬州商会众人见官兵纷纷撤去,均是面面相处,最后将视线落在林慕白身上,只见林慕白眉头微微蹙起,抬眼看了看隋唐,眼中神色变幻数次后,缓缓来到常刺史身旁,低声道:“常刺史,你这是搞什么鬼?不是都说好了吗?为何这个时候要收兵?” “七公子,这事本官帮不了你,待会我便让人将钱送回到你的府上,告辞!”说罢,常贵便是带着人转身向外行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高声再次响起:“曹公公到…” “曹公公?”常贵惊愕的回首望向隋唐,只见后者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跟着便见人群中走出一名身着四品公公服侍的人,快步朝隋唐走来,那人冲其拱了拱手,笑着道:“爷,奴家奉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两位主子之命,前来为天上人间道贺,这些都是番邦进贡的宝物,两位主子特命奴家给您带来的…” 说着,便是到见那些来自宫里的侍卫将一盒盒宝物呈了上来,那里面无不是价值连城难得一见的宝物,什么夜明珠,西洋乐器,价值连城的陶瓷玉器等等。这每一样东西都是令在场众人惊叹! “呵呵…下…下官,见过曹公公…”常贵屁颠屁颠的跑到曹公公身旁恭敬一礼道。 “你是何人啊?”曹公公有些不悦的瞥了常贵一眼,问道。 “呵呵,回公公,下官是扬州刺史常贵…”常贵笑呵呵的讨好道。 曹公公闻言点点头,旋即抬眼看了看周遭,兰花指轻点了点,道:“这些人可都是你带来的?不知所谓何事?可也是如杂家一样,来道喜的?” 常贵闻言顿时脸色白了起来,他此刻有些痛恨自己的没事找事,无事献殷情。不过转念一想,今日之事闹得这般大,即便他一走了之,想必这曹公公也会得知一切,待到这人回到宫中向皇后与淑妃娘娘那么一说,自己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啊! “是…是…本官的人,今日接到民众举报,下官不知这是隋大爷的场子,故此误会一场,呵呵…误会…” 曹公公闻言眉头顿时一凝,旋即冷喝道:“大胆,常贵奴家看你是不想活了,居然胆敢找圣上钦点皇商的麻烦?你如此做,可有顾及到圣上的颜面啊?” 常贵闻言顿时两腿一软跪了下来,连连磕了三个响头,哭丧着脸道:“曹公公饶命,下官也是受了奸人的蛊惑啊!方才会如此茹莽行事,一切皆是误会啊!若是常贵事先得知是尉迟府,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来此查封啊!” “查封?常贵啊,常贵,叫杂家说你什么好?堂堂朝廷命官,仅凭奸人蛊惑你便是如此行事,朝廷养你何用?”曹公公翘着兰花指,怒指着常贵喝道。 “曹公公饶命啊!下官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常贵欲哭无泪的求饶道,此刻在他心中肠子都快悔青了,当初怎么就听信了这林慕白的教唆,来此找尉迟府的不痛快了呢? “常大人求奴家可是无用,奴家只不过是皇后跟前的四品太监,并无权利治你一个朝廷命官的罪责,这事儿啊,还是等皇后娘娘来定夺吧!” 曹公公说到这里,便不再理会常贵,转过身来看向隋唐,笑道:“爷,两位主子说了,今日展示的东西啊!她们各要一份儿,特命奴家将其一并带回宫去…” 隋唐一直冷眼旁观,她知道今日之后,这扬州刺史怕是要换人了。听闻曹公公如此说,隋唐微微一笑,拉着曹公公的手腕,向天上人间走去,笑着道:“好!就等公公来了便开始,走我们进去说…” 两人来到尉迟蓝玥身前停下,只听隋唐笑着道:“曹公公可还认得蓝玥?” “呦!这不是尉迟府大小姐嘛?奴家自是认得…想不到数月前宫中一别,大小姐比那日在宫中做新娘子时,更加美艳动人了呢!”曹公公笑着说话间,眼睛瞥过隋唐,话语中的讨好不言而喻。 “蓝玥见过曹公公…”尉迟蓝玥对曹公公微微一礼,笑着道。 “使不得,使不得…大小姐这是折寿了奴家,大小姐可是圣上钦点的皇商,奴家可受不起!” 曹公公说话间,忙将尉迟蓝玥扶起。旁人不知道的事情,他可是知得,不管是隋唐,还是尉迟蓝玥,都是主子们整日里念叨的人物。如今武则天在朝中势力越发高涨,完全依仗着尉迟府大把的财力支持,方能够进行的如此顺利,故此这二人,他是一个都得罪不起。 “蓝玥,你先带着曹公公进去,准备开始吧!我在这里与刺史大人又几句话要说…” 尉迟蓝玥闻言缓缓点下头来,便是带着曹公公等人,及先前出来看热闹的众宾客向天上人间行去。 隋唐目送着他们离开,便是重新来到常贵身前,将其从地上扶了起来,微微一叹道:“常大人为官多年应当知道,许多事情有所为有所不为,有些人的话信了可以救命,但有些人的话信了却可以要命…” 隋唐这话说了半句留了半句,她拍了拍常贵的肩膀,旋即来到扬州商会众人的跟前,扫过众人那一张张铁青的脸,笑道:“诸位,里面请吧!” 扬州商会众人闻言,均是神色愤怒异常,旋即便是听到龙会长喝道:“隋唐,你莫要太过分了!别以为今日你又赢了,便可以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老子不吃这套…” “我耀武扬威?今日之事因何而起,我们心知肚明,又何须说得跟你们受了多大委屈一般呢?你说是不是?七公子?”隋唐笑着看向林慕白问道。 林慕白闻言微微一笑,道:“真没想到,没想到啊!今日是我低估了你,不过,倒是给我提了个醒儿,原来身无官职的你,却还有皇后娘娘与贵妃做靠山,可见交情匪浅啊?” 隋唐闻言看了看林慕白那副自作聪明的德行,甚是讨厌,强忍想暴打这人的冲动,笑道:“ 七公子话可不能乱说,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啊!不知七公子,可曾听过这样一句话?” “什么话?”林慕白笑着问道。 “真的要听?真的敢听?”林慕白闻言不置可否的看向隋唐,那意思在明白不过,隋唐见他这般,也是摇头笑了笑,道:“男人装逼可以,但也要兜得住才行。皇后和贵妃的闲话,也是你能说的?而我要送你的这句话便是‘莫装逼,装逼遭雷劈…’这话你自个儿琢磨去吧!” 隋唐声音不大,却足以令得在场的所有人,听得一清二楚。只见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这样粗俗一句竟是出自隋唐之口?但细细捉摸一番,却是别有一番味道,倒却也适合送给扬州商会等人。 林慕白闻言神色微变,眼中寒芒更是若隐若现,寒声道:“如此粗俗的话,竟然也会出自尉迟府?难道这便是你们尉迟府的待客之道吗?” “呵…尉迟府向来都是礼尚往来,人家敬我们一尺,我们敬人家一丈。但对待那些敌人,我们也唯有以牙还牙,以脚还脚…”隋唐依旧再笑,只是那笑容里没有半点温度。 林慕白两眼微眯,向隋唐走近两步,寒声道:“你就不怕我将今日的气,用到他人的身上?” “林慕白你敢!” 这时,去而复返的尉迟蓝玥悄然出现在隋唐身后,由于担心隋唐一个人在外面,于是,将众人安顿好便再度出来看看,却不想听到这样一句话,当即闪身来到隋唐身后,怒喝道。 “呵…师妹,我敢不敢,还不是要看你们如何做了?”林慕白看向尉迟蓝玥笑道。 然而,不待尉迟蓝玥开口,隋唐便是将尉迟蓝玥重新挡在了身后,她实在受不了,林慕白那含有侵略性的目光,看着她的蓝玥,对上林慕白的目光,道:“你以为我怕你威胁?你信不信,若是你不留着他们,只怕你日后将会死得更快…” “你威胁我?隋唐,你料定了我不会杀他们是不是?对,我非但不会杀他们,我还要好好利用他们,你们信不信,我会让他们做些有违伦常的事情?到了那时,曼珠师傅给师妹生个弟弟妹妹什么的,只怕尉迟府也不好跟青云门交代吧?”林慕白脸色狰狞的笑道。 “林慕白,我杀了你!” 尉迟蓝玥寒声道,说话间已是向林慕白出手,却不想被其躲过。正欲再次出手,却是被隋唐拦住,尉迟蓝玥不解的看向她,只见隋唐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你现在很想杀了他,我也想。但那样我们就更找不到父亲与曼珠师傅了,冷静一些,蓝玥,现在还不是时候…再忍忍…” ※※※※※※※※※※※※※※※※※※※※ 作者求坐收,写到这里,主角之间的感情培养将会渐渐变少,接下来,将继续回归到武则天称帝上。 多多留言,感谢支持正版。 美女效应 尉迟蓝玥看着隋唐那满脸紧张的神情, 眼神微微闪动两下, 便是缓缓闭合, 旋即将手放了下来。隋唐见此也是放下心来,将其玉手握紧, 而后回过身来,看向林慕白,冷冷的道:“自便!” 说着, 便是一手揽着尉迟蓝玥的腰肢, 一手按着她里侧的手腕,向天上人间走去。尉迟蓝玥微微有些挣扎想要回头,却是被隋唐低声止住。 “别回头,回头你就输了…” 尉迟蓝玥有些犹豫的道:“可是…父亲与曼珠师傅还在他们手里…如此做真的妥当吗?” “模棱两可才会让他更加不知所措, 尉迟蓝玥相信我, 今日是你的主场,打起精神来, 高傲、美美哒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这才是你应该做的…”隋唐紧紧揽着尉迟蓝玥, 这一刻竟是令得后者无比的安心,旋即调整到最佳状态,与隋唐一同消失在扬州商会众人的眼前。 “她们?她们就这么走了?一点都不担心公子你会对尉迟公明他们不利?如今…如今我们怎么办?是进去?还是走人?”龙会长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林慕白,惊异的道。 林慕白眼睛深沉的盯着两人消失的地方, 失声笑道:“走?怎么可能, 难道你们不想看看接下来她们耍什么花样吗?这天上人间来都来了, 不看一看糕的是何明堂, 岂不是白来了吗?查封这里本就是试探一下隋唐的底牌,如今不是已被我们试出来了吗?怎么?各位怕了不成?” “哼!七公子真是说笑了,强龙斗不过地头蛇,更何况她背后的靠山远在洛阳城,我们怕她作甚?再说我们用的是正当手段,朝廷又能奈我们何?”龙会长冷冷一笑道。 “就是,更何况我们背后还有…” 没待那人说完,便是被龙会长横了一眼,立马住了嘴,林慕白面无表情的瞧了瞧那人,而后冷声说道:“若实在管不住你自己的嘴,便休要怪我翻脸无情!” 说罢,便是将手中折扇摊开,轻轻摇动了两下,抬脚朝天上人间走去,众人见此,也是纷纷跟了上去,留下一脸愤恨的常贵,方才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这些人本就是在利用他的手,来试探隋唐背后的底线。然而,自己却当真傻到去相信这些人的话,本以为是既能报仇,又能有钱的双重好事,如今却成了人财两空,连街上乞丐还不如的等死之人。 此刻,常贵的心中无比痛恨,他真是被钱迷失了心窍,居然会相信扬州商会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商贾。可他却又拿这些商贾们没有任何法子,这些商贾背后的势力,也同样是他得罪不起的人,这般看来,自己真的只有等死了吗?常贵甚是不甘心,神色变幻间,他想到了自己的恩师,或许这个时候也唯有那人方能救得了他。想到这里,常贵也不再多做停留,转身离去。 当林慕白等人来到了天上人间的内部时,眼前均是一亮,这里的布局,装饰都是他们不曾见过的,正待他们惊叹眼前的奇景时,一位模样一场水灵的小姑娘来到扬州商会众人跟前,笑着道:“几位爷,请随我来这边…” 而就在扬州商会众人跟随那位小姑娘向一楼,偏角的位置走去时,二楼正对摊上人间的窗口处,隋唐微微露出一抹冷笑,旋即她回过身来,笑道:“他们还是进来了…” 尉迟蓝玥与韩秀云闻言皆是稍稍松了口气,而尉迟连城却是欣喜的道:“姐夫,你果然料事如神,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隋唐看向尉迟连城微微一笑,道:“通知下去,叫他们吉时一到,便开始今日的重头戏…” “好嘞!我这就去…”说罢,尉迟连城便是转身下了楼。 隋唐见尉迟连城跑了下去,也是笑着看向尉迟蓝玥和韩秀云,道:“母亲,我与蓝玥也该去准备了,您便留在这里等着看戏吧!待会宫里的曹公公会来与您一起…” “好,待会曹公公来我陪着便是,你们不用管了,尽管去忙吧!”韩秀云笑着说道,对于今日隋唐的表现,韩秀云是看在眼里,她对这位御赐姑爷是越发的满意,更是替女儿感到高兴。也幸亏了有隋唐在,否则,今日之事,只怕尉迟蓝玥会被他们逼得就范。 隋唐与尉迟蓝玥退出韩秀云的房间,她们分别进了二楼两个不同的房间,隋唐进的是曹公公所在的房间,而尉迟蓝玥则是来到殇莹与唐芯莲的房间,她们之所以会如此安排,也是别有用意,用唐芯莲来看着殇莹,这法子也唯有隋唐能够干得出来。 “爷,奴家这次来,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给您带句话,皇后娘娘说,这扬州商会的人,背后有英国公李绩的支持!他们如今可是同长孙势力结盟,一致公然反对皇后娘娘执政…” “又提前了…”隋唐眉头微蹙轻语道。 “爷,奴家这就听不太懂了?究竟是什么又提前了啊?”曹公公满是疑惑的问道。 隋唐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口误,忙笑着解释道:“是他们的行动,比我原本料想的要提前了…” “哦,爷,皇后娘娘还让奴家问您一句话,李绩与长孙大人相比,哪个威胁更大一些?” 听闻曹公公这般问,隋唐似乎能够猜想到武媚娘已是察觉李绩之子李敬业的野心,这也难怪,李敬业在史书记载是注定要举兵造反的人。不过被武则天在不到50天的时间里平定了,到最后李敬业兵败被杀,而李敬业一家则是被剥夺李氏赐姓,更落得一个李绩坟被刨的下场。 “曹公公,你回去请转告皇后娘娘,李绩不足为惧,李敬业方才是躲在暗处的老虎。让皇后娘娘全心应对皇上和前朝的那些旧臣,李敬业便交给隋唐来对付吧!我会尽快引出这只猛虎…”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隋唐见吉时已到,便带着曹公公来到韩秀云的房间,而后退出房间直径去往一楼,当她出现在一楼的大台子下方时,只见她冲着尉迟连城点了点头,尉迟连城快速向后方一间房内跑去,跟着便是听到“咣当”一声锣响。 将天上人间内原本交头接耳交谈甚欢的宾客们,顿时变得鸦雀无声,跟着众人便是见到那台子之后的门被打开了,一名十七八岁年轻机智的小伙子走到了台前。 只见他对着四周众人抱拳,道:“各位朋友,各位父老乡亲,大家好。今曰是我们天上人间开张大喜的曰子,为了报答大家的厚爱,我们制定了最优惠的政策,欢迎各位朋友光临惠顾。” 说到这里,便听到下方有人嚷嚷道:“究竟是何优惠且先说出来听听…” 随着这声音的落下,跟着便是一群附和的声音响起,那名小伙子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先停下来,而后说道:“本月之内,凡在本店消费满十两银子,便可获得返券一张,价值二两,此券不可做现银使用,但可在店内任意消费。月内累积消费满百两银子的朋友,可获得我店赠送的贵宾卡一张,凭此卡来本店用餐,一律九折优惠!” “另,本店贵宾卡分为三种,想必大家都看到了,我们天上人间是吃喝玩乐为一体的地方。这贵宾卡自然也是划分多种,方才说的只是其中一种,当然还有蓝钻,红钻两种贵宾卡,其中这蓝钻贵宾卡是需要在本店消费满千两银子的朋友方能获得,持有此卡之人,在本店消费一律九折优惠!红钻贵宾卡是一律八折的优惠!除此之外,我们还为大家备有大量的优惠券,持有这优惠券的朋友,可以以优惠的价格,在本店内进行相应的套餐消费……” 那小伙子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将天上人间的各种优惠介绍一遍。而与此同时,天上人间的伙计们,也是极为配合的将各种优惠名目张贴在各处,这些优惠条件,很是诱人。例如:吃十两返二两,还有各种带金券的促销活动,便立即让人群沸腾了起来。 “妹妹,这主意想必又是隋大爷的主意吧?”殇莹望着下方鼎沸的人群,微笑着问道。 尉迟蓝玥闻言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眼中满是笑意的看向台下那副消瘦身躯,道:“也唯有她方才能够想出这般多的优惠来…” 殇莹闻言噗嗤一笑道:“隋大爷,这些主意也不知道是如何想到的,倒是高明的很,这些人倒是好生有趣,偏偏上了你家夫君的当,还不自知。” 这时,在一旁听着两人说话的唐芯莲却是开了口,有些不明的问道:“这些人怎么就上了当?” 殇莹有些好笑的看了这位唐门大小姐一眼,笑着道:“便说这消费十两银子,返回二两银子的代用券吧。若全然用完,也就是用十两银子的本钱,买了十二两银子的东西,而且都是在店里花掉了,堪堪九折而已,偏就大家以为自己白白的多得了二两银子。” 闻言唐芯莲豁然开朗,惊讶的看向尉迟蓝玥,说道:“师姐,你居然嫁给一个这么会赚钱的男人,看来师姐下辈子不用愁了,原本我看姐夫这人好是好,就是柔柔弱弱的还得靠师姐你来保护,不过,照现在看来,有这么一个会赚钱的男人倒也不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殇莹笑着摇了摇头,道:“你若以为这便是赚钱,那套餐就更是暴利了。一个茶蛋,一碗阳春面,一两卤牛肉,分开来卖,各自需要四钱银子,用了那优惠券,合计在一起,只需要一两银子。看似优惠了,实则不然。因为,原本只想吃阳春面的人,为了这优惠,便又得多花几钱银子去买那牛肉和茶蛋,如此一来却是多花了钱,这不是更加暴利又是什么呢?” 唐芯莲闻言嘴巴张的老大,恍然大悟的冲尉迟蓝玥叫道:“师姐,原来姐夫这么厉害啊!” 尉迟蓝玥闻言摇摇头,笑道:“师妹,你姐夫若是听你说她要靠我来保护,只怕又要挖苦你一番不可。”说到这里,尉迟蓝玥看向殇莹,继续道:“难怪姐姐会是红袖香阁的老板娘,凭你今日这一语道破的能耐,便令人刮目相看。姐姐若是自己做生意,定然也是个极为会赚钱的主儿。” 此时天上人间已是有人陆续的进店消费,其目的便是贪小便宜。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永远不缺爱贪小便宜的人,而榜样的力量是无穷,那些围观的人,在看到果真有人拿那优惠券买到了“便宜”的东西,那些原本迟疑的人便是蜂拥而上,霎时,将天上人间的一楼大厅内座无缺席。 只见那收银台前,更是围着不少人,从那些人的衣着打扮来看,大多都是些达官贵人和读书人,骨子里有些清高,不屑于像大众人群那般冲进去抢便宜货,他们向来坚信唯有贵的东西方才是最好,最配的上他们身份的。 这时,只见台上那小伙子一抱拳,大声道:“各位,今日天上人间开店大吉,特为大家准备表演环节,下面便进入今日的第一场表演,由红袖香阁的林仙儿姑娘为大家献唱一曲《唐人》。” 你还别说,一听说红袖香阁,这天上人间的众人们顿时炸开了锅,你若说什么才子才女,或许有人会不知道,但你若说红袖香阁的林仙儿,只怕这两江境内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而那些才子们也都是些风流人物,岂会不知红袖香阁的名讳?当即便大声叫起好来。 林仙儿扬州城众多青楼的花魁之首,每日奔着她去红袖香阁排队等着目睹其容貌的人,说是绕着扬州城好几圈都不足为过。但即便是如此,都未必能够见得其一面,而今日,天上人间却是令得众人一饱眼福。只见林仙儿今日身着一袭紫红长裙,莲步轻移,缓缓的走上台来。容貌自是无需多说,那举手投足见尽显妩媚妖娆之态。她对台下微微颔首,便已引来大片的沸腾。 哗啦一声轻响,琴弦轻拨,这些都是殇莹从红袖香阁带来的乐队,专门为这《唐人》排练过一段时间,也是极为的纯熟。 “一如昨日烛火,伴扁舟相随,哪有唐人不懂得陶醉;我孤舟,你窈窕,岸上有隐晦,一踏万里与谁相随……” 林仙儿玉手缓缓抬起,曼妙的身子随着节奏摆动,唱音一出,人群中便有些惊奇了,这曲调清新,琅琅上口,与以往那些小曲都是不同,更为难得的是,随着这林仙儿身体不断摇摆,竟是将这首《唐人》表达的淋漓尽致,曲中隐隐透着一抹凄凉,竟将人的心弦带动。 待唱到高潮部分时,人群里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这略带忧伤的小曲,实在是太新奇了,但由林仙儿口中唱出,这歌更是深入人心的美妙,当然之所以能够达到这般效果,更多的还是美女效应。今日天上人间里也是坐着不少大家闺秀,贵妇小姐们,她们是隋唐特意请来观看那场时装秀的,这种代入感至深的歌词,顿时牵动了在场万千女子的心,女子爱美不假,但同时女子也是个好奇心极强,感情极为丰富的奇葩。 “你说不要自作自受自己创造伤悲,谁都可以彻底忘记谁……” 待一曲终,众人竟是意犹未尽的要求林仙儿再唱一次? 但这时,那位小哥再度走上台来,笑着道:“各位说精彩不精彩?” 闻言下方顿时犹如炸了锅般沸腾起来,那小哥笑着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大家先听听接下来的表演,在决定要不要仙儿姑娘再为大家来一曲,因为接下来的表演中,也是由仙儿姑娘来表演,若是把仙儿姑娘累坏了,那各位岂不是要心疼了?” 众人一听,顿时高声催促小哥,说下一个表演。那小哥笑着继续道:“本店特邀了红袖香阁的姑娘们,为大家准备了一场别具一格的大唐时装秀,保管各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本次时装走秀,所穿装扮的服饰,均是尉迟府缝纫坊新年夏季的新款,保管大家看了不后悔…” ※※※※※※※※※※※※※※※※※※※※ 作者求坐收!!写到现在为止,觉得大家似乎更关注的是剧情。 这周作者工作较忙,更新的都比较晚,不过,作者依然会坚持日更的,这点大家请放心!o(n_n)o 多多留言哦!~~~~~~~ 感谢诸位雷友扔雷!!!神经大条的我,有忘记一一道谢了!!!原谅我吧!!!哎... 大唐时装秀 说罢, 还未待台下众人质疑, 天上人间内的光线便渐渐暗了下来, 跟着众人便是听到一声悠扬的笛子声,这也是隋唐与殇莹商量后, 由殇莹来搭配走秀的曲子。伴随着笛声徐徐传出,台下缓缓走出道道纤细的身影,只见那身材凹凸有致, 在这黑暗的光纤中, 有责一股朦胧美。那女子走起路来的步调,倒是别有一番新意。 随着,那女子渐渐的走出,天上人间的台上顿时通亮无比, 台上更是有着诸多花纹打在上面, 这番场景布局,令得所有到场的宾客大为震惊, 此时的众人, 仿佛有种身临梦幻的错觉。 而就在这时, 众人方才明白这场时装秀的意义,只见走上台来的那名女子,身着一件剪裁极为简单,却又与大唐风格有些不太一样的地方, 比如:这身衣裳的袖子是纱布对接, 肩膀处有着少许的纱布, 使得女子洁白玉臂若隐若现。 隋唐将这场秀划分为三场, 这第一场秀,完全是根据她在现代时,抄袭那些比较火的几部古装时装剧里面的衣裳,和一些网络游戏里面古风元素的时装。比如说《剑灵》《花千骨》《古剑奇谭》《少年四大名捕》《最终幻想》等,这些影视剧和游戏里面的衣裳都有隋唐认为好看的地方,列如在《少年四大名捕》里面,四个人穿官服时的鞋子,还有《古剑奇谭》里面女子的衣裳等等。 这一场,林仙儿最终穿着的是《古剑奇谭》中晴雪定妆照,那件碧绿色衣裙,当然这也是经过一些细微的改良,使得整体更加适合这个时代,比如说袖子裸露胳膊部分,均改成了长袖。这一系列隋唐设计出十余种,只见这些姑娘们身着这样的衣裳,立于台上形成一道道亮丽的风景线,而当林仙儿身着碧绿色衣裙出现的刹那,所有人均是倒吸一口冷气,简直是太美了! “师姐,这衣裳我喜欢,那件我也喜欢,还有那个…师姐,那几件我想都要了,另外,可不可以再送我一件?”唐芯莲笑着说道。 尉迟蓝玥看着她,摇了摇头,笑道:“可以,就算是都送你也可以…” “那可不行,师姐若是为了我开这样的先列,只怕旁人也会开口与师姐要的,芯莲只跟你要一件,其他的我都买了。”唐芯莲说这话间,不着痕迹的瞥了旁边殇莹一眼。 尉迟蓝玥当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旁的殇莹也是听出她这话中意思,微微一笑,却也没有说些什么。这些衣裳她自是极为的欣赏,但却不适合她所在的场合穿着,倒是很适合唐芯莲这样的江湖女侠,或是那些闺门中的小姐。 除了唐芯莲二楼内凡是携带了女眷的达官贵人们,均是纷纷与尉迟府下了订单。这生意上门真是想挡都挡不住,并且这些小姐、夫人们居然连价钱都不问,总之,一句话不管多少钱都要。其中第一场秀最为火热的要属那些女子脚上穿着的绣鞋,各式各样花样极多。 由于唐朝这个时代,女子极少穿着靴子,大多以绣鞋为主,唯有那些江湖女子和极少数番邦女子多以靴子为主,还有一些出身将门的女子时而会穿一穿,但为数不多。 第二场秀,是男子服饰的展示,这些人均是从尉迟府内挑选出来的精壮家丁,他们衣服的设计也是从那些网游和影视剧中得来,基本无需改变什么?只是料子和选材上会有些不同。 “七公子,你看这尉迟府在搞什么明堂?什么时装走秀?就是找来一群人穿着他们做的衣裳,到台上走这么一圈,就能卖出去衣服?”扬州商会有位商贾嘲讽的道。 “我看也不怎么样嘛?”另一位商贾附和着道。 “就是,我看这尉迟府也是拿那些存货没辙了,才弄出这个法子来,请一群青楼女子来走秀,亏他们想得出来…”此话一出,顿时令得扬州商会众人哄笑一团。 然而这时,龙会长却是冷哼道:“亏你们还是经商多年的老油条,竟然看不出这其中的门道?” “龙会长说的没错,你们居然没有看出这场所谓时装秀的真正意义?真是令我失望,想必尉迟府在今日之后,用不了多久,便可以将那些积压的绫罗绸缎统统处理掉,就如同那些海产一样。看来今日之行,还是有些收获的,一旦这些原材料他们用完,只怕是要再次购买囤货,到时候,便是我们反击的时候…” 说完,林慕白对身旁的随从微微颔首,又冲龙会长使了使眼色,跟着便见龙会长会意的点了点头,而后两人便再无交流,再次将视线落向台上,继续观看着时装秀。 其实扬州商会这些商家们,并非看不出来这其中的门道,只不过,他们一方面讨好七公子,另一方面不看好尉迟府的做法。但他们这些人的马屁,却是没有拍对时候… 待前两场秀展示完后,便见那能说会道的小伙再次走上台,只听他笑着问道:“好不好看?” 下方一片叫好声,对此他神秘一笑,继续道:“既然好,那就请在座的各位擦亮你们的双眼睛,接下来将要出现的衣裳,将会是尉迟府的主打衣裳,请诸位拭目以待。” 随着他这句话的落下,天上人间的光线再次被遮暗,跟着便听到一道悠扬的音声响起,跟着便见一道道纤细曼妙的身影缓缓向台上行来,只见她们身着五颜六色的旗袍,高盘着发髻,瘦削的双肩,女子凹凸有致的身躯紧紧包裹,丰胸翘臀,细细蛮腰,修长美腿,将女子身躯勾勒出一道道美妙的曲线,莲步轻移间,更是说不出的妩媚□□。 特别是对于青楼女子,她们的身体被男子开垦过,那体态之美,在旗袍的衬托下,都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只见她们缓缓朝台上走来,或朱唇翠袖,或眼波琉璃,或轻盈浅笑,或凝神沉思。与其说是一场走秀,不如说是一场旗袍的盛宴。而在见到这一幕后,在场的所有人无不是瞳孔猛然睁大,嘴巴微微张开,震惊无比的呆立当场,更有人夸张到流出鼻血来。 这也难怪,旗袍这种东西,穿着在这些女子身上,竟是透着一股朦胧的诱惑之美,对在场的男子来说,无不是视觉和感官的双重冲击,这个时候,无论你是饱读诗书的才子,还是腰缠万贯的富甲,或是身份显赫的权贵,均被这一个个穿旗袍的女子吸引。 当然,也有些人上面穿着旗袍,下面穿着百褶裙,这是满汉女装款式交融的结果。而高领圈和镶荷叶边的袖子都是这个时代不曾见到过的,这些均被隋唐拿到了这场秀上。 伴随着这一件件衣裳的出现,只听一道低沉的旗袍讲解词,徐徐传开:“女人味是一种风情,一种从里到外的韵律。穿着或绸或锦或丝的旗袍,发髻高挽,丰姿绰约,风情万种,那份东方□□,宛若古典的花,开放在时光深处,不随光阴的打磨而凋谢,就那么妖娆着,那么玲珑着,令天下间多少男子为之你一人神魂倾倒。” “多少女子,都梦想着有一袭华美的旗袍,得体地穿在身上,风姿绰约,尽显妖娆。就像有一段随心的爱情一样,舒适地存在着,亦是一种安然…” 随着这段解说词的完毕,只见林仙儿再次出现,此时她身着一件红色秀有琐碎花纹的旗袍,手持折扇,脚踩一双特质的高跟鞋,显得整个人高挑了许多,旗袍两侧开叉至膝盖处,里面穿着一条修身白色薄裤,含而不露,更加符合这个时代的审美观。 “这旗袍!妹妹这旗袍我要为红袖香阁的姑娘们,人人都定做一件,这衣服简直就是为我们准备的。”殇莹此刻眼中满是惊艳,虽说先前她有猜测到,尉迟府找她们做得或许与衣服有关,但她万万没有想到,今日尉迟府的旗袍设计,竟是令她大为震惊,同时又大为喜欢。 “师姐这衣裳设计的好大胆,这怎么能穿得出去呢?简直羞死人了。”唐芯莲脸红心跳的道。 闻言,尉迟蓝玥正欲开口,便听到殇莹开口说道:“正因为胆大,故此芯莲妹妹看不出这衣裳的妙处,更是看不出为何尉迟府会今日拿出来了?我敢说,这旗袍的订单,将会比先前任何一件都多,蓝玥妹妹,我可是第一个与你说定之人,可要先为红袖香阁做啊!” 尉迟蓝玥闻言微微一笑,道:“一定,姐姐今日开口,蓝玥定会记在心上…” “这衣裳当真有你们说得那么好吗?”唐芯莲依旧有些纠结的道。 “芯莲妹妹,你还真是个死脑筋,这旗袍虽设计有些过于大胆了些,但抛弃一切杂念,我问你,这旗袍可是能否穿得?”殇莹笑着问道。 唐芯莲闻言,想了想,道:“若是不怕那些男人吃人的目光,倒是穿得。” 殇莹闻言点点头,接着道:“若是不让你出门穿,在闺中你可敢穿?” 这回唐芯莲想都不想的道:“当然敢穿。” “心莲妹妹,这旗袍虽开始不会有人穿出去,但却适合在闺中和一些宴会上穿着,这旗袍的妙处便在于,它能将女子体态凸显,而被众人接受不了的地方也是这里,但我想这只是个过程。大唐女子多是身材丰润,为凸显这一点,我们的衣裳领口,不也是敞开至胸脯之上了吗?我整日与那些男子打交道,自是知道什么对他们才是致命的诱惑,这旗袍便是。” 听闻殇莹这般说,唐芯莲点了点头,道:“听你这么一说,倒是有些道理。” “岂止这些,我想这件衣裳,首先便会受到宫中那些贵人们的喜欢,有了她们的带动,用不了多少时日,便会流传到那些达官贵人的小姐、夫人们中…尉迟府这会可是想不火都难了。” 殇莹说这话的时候,尉迟蓝玥心中暗暗有些惊讶,这殇莹的头脑转得倒是快,短短时间里,便能看出他们尉迟府的大概用户群体走向,只是当下不知这人究竟是敌是友,若是敌人的话,只怕将会是一个比林慕白更加可怕的对手。 整个过程中,唯有隋唐的心情最为紧张。老实说,这样大胆的设计,能不能被这个时代接受,她也没有多大把握,但是尉迟蓝玥却是这方面的行家,她看准了这块儿一定能引起轰动,又在裁剪方面做了许多改进,方才有了今曰这良好的效果。 待第三场秀所有人衣服呈现在台上时,原本坐在二楼雅间之内的尉迟蓝玥,却是缓缓从上方飘落下来,那淡然悠远的样子,仿若坠入人间的仙子,这一刻,仿佛尘世间的一切纷扰,都与她无干,只她一人遗世独立。尉迟蓝玥的美,比林仙儿毫无可比性,若说林仙儿是生活中的美女,那尉迟蓝玥对于绝大多数而言便是高不可攀,甚至连想都不敢想,唯有仰望着的女神,她的出现令得所有人为之惊叹! “不愧是享有武林第一美女之称的尉迟府大小姐,今日得此一见,不枉世间走一遭啊!”下方不断有人这般叹道。 尉迟蓝玥之所以会出现,那是因为她需要为那些感兴趣的人,讲解这旗袍的设计理念。这也是隋唐安排她这般做的,而隋唐之所以会让她如此,是因为接下来将是她为尉迟蓝玥准备的礼物!你还别说,经尉迟蓝玥这么一讲解,当即便有人要与尉迟府定制。 待尉迟蓝玥讲解完,众人便见隋唐手中拿着一个锦盒,后面跟着一位有些年长的中年人,缓缓来到台上,一把拉住将要走下台去的尉迟蓝玥,示意对方留下。 “今日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我旁边站着的这位,是海棠坡旗号的大总管,尹老。想必海棠坡的那些老顾客们,都应该人得此人。接下来我要宣布的事情,便与海棠坡有关了,那就是……尉迟府从今日起,将会与海棠坡旗号,联合销售海棠坡的新产品香水和珍珠粉!” “嗡……” 随着这道声音的传开,天上人间内这下算是彻底炸锅了,只见那些小姐太太们,一个个好奇的将头从二楼雅间内探出,双眼放光紧紧盯着隋唐猛看,而尉迟蓝玥也是惊讶的看着隋唐,她没有想到隋唐会如此以来,便等同于对外界宣布,海棠坡与尉迟府联盟! 隋唐笑着看向尉迟蓝玥眨了眨眼,很是得意的笑道:“惊喜!” 扬州商会等人在听到这一消息后,均是惊讶的站了起来。林慕白的脸色,更是要多难看便有多难看,阴沉的道:“尉迟府是何时搭上海棠坡的?还真是小看了他们啊!居然找来海棠坡…” “这海棠坡向来行事独断专行,从不与人合作,其幕后老板更是从不露面,叫人甚是捉摸不透,经商手段更是高明的很,要不然,胭脂水粉这块儿岂会被他们在短短几年之内垄断了去?公子,我们现在怎么办?”龙会长脸色同样难看的问道。 “先派人查一查这海棠坡的幕后老板究竟是何人?”林慕白眉头紧蹙,想了想说道。 “不太好查,只怕要动用到后面的力量,方能查到些足丝马迹…”龙会长脸色有些阴沉道。 林慕白闻言沉默不语,只是那微冷的目光,此时正盯着台上的隋唐,不知想这些什么? “大家请看,这瓶便是海棠坡的新品水粉,取名为香水…” 说着,便见隋唐将锦盒打开,里面工工整整的躺着几个透明的玉瓷瓶,只见她将那瓶盛放着红色液体的玉瓷瓶拿了出来,笑着说道:“这瓶叫做玫瑰香水,另外还有薰衣草,兰花,茉莉,水果等等味道的香水。接下来,我为大家展示一下…” 说着,众人便见她将瓶塞拔开,然后弄些在手帕上,又随意的轻弹出一些,一股淡淡的芳香便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在场的众人,无论男女均是深深吸了一口气,这种香味不似水粉那样浓烈刺鼻,带着些清凉味道,淡雅之极,好闻之极,让人沉醉。 ※※※※※※※※※※※※※※※※※※※※ 这章是给各位的惊喜!!!o(n_n)o 多多留言!!! 兵行险棋 “大家请看, 这瓶闪耀的玫瑰谐香,一面捕捉了完美女性的创意能量与妩媚磁场。晨露花瓣洋溢着青春活力, 令异域柑橘及诱人的色彩花花蜜折射出饱含能量的动人光彩。更有玫瑰花的两大萃取成分,将具有爱情象征的玫瑰花香调点缀愈加明媚动人…” 天上人间内此刻沉醉在这浓郁的香气之中, 待隋唐将这香水的意义尽数道明后, 尉迟府所接到的订单的已达上万两白银之多, 这还不算,之后隋唐还计划着, 让尉迟蓝玥邀请那些小姐, 夫人们,弄一场内衣秀,如此一来也是趁热打铁。 “接下来,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有请尉迟府大小姐、红袖香阁的林仙儿、殇莹姑娘,唐门大小姐唐芯莲为天上人间揭幕!” 此话一出,便见在场所有男子蜂拥而出,向天上人间外快速涌去。隋唐听闻后诧异的看向尉迟连城, 只见后者笑嘻嘻的道:“嘿嘿,姐夫,我这都是和你学的,美女效应!” 闻言,隋唐无奈摇摇头, 笑着道:“好了, 快去准备开席吧!” 说话间, 她眼角的余光,留意到扬州商会众人渐渐远去的背影。之后的宴席上,天上人间内所有上菜的人员,均是长相清丽的年轻女子,这倒是令在场的所有宾客更加耳目一新。 就这样,尉迟府天上人间在这香艳的气氛中完美落幕,在这个时代搞这样别具一格的开业典礼,可以说是极为轰动的,隋唐搞出的那些促销手段,没几曰便已经传遍了整个两江地界,特别是那场极具梦幻色彩的时装秀,以及最后那满是香艳的合作,更是吸引了扬州城所有人的目光。 如此一来,全扬州城都知道尉迟府新开了个天上人间的吃喝玩乐场所,格调清新,档次高雅,有才子白陌悠亲笔题字,又有四位美女一同为之揭幕,更是惊动了皇后和贵妃,并派人专程前来道贺。这天上人间的生意,想不火都不行。开业三天结算下来,毛利竟然高达万两白银之多。 一座奢华的府邸内,林慕白站在屋子内,对面墙壁之上挂着一幅画像,上面的人物正是尉迟蓝玥,这是林慕白特意请最好的画师画的,这幅画中的尉迟蓝玥神乎其神,栩栩如生。这是完全是凭借林慕白记忆所画,足可见尉迟蓝玥在他心中是有着怎样根深蒂固的位置。 “公子,已经办妥,无一活口。”不知何时,林慕白身后出现一道黑影,恭敬的道。 林慕白闻言缓缓转过身来,神色淡然,道:“可有海棠坡的下落?” “回公子,还没有,海棠坡内部就好比铜墙铁壁一般,我们的人根本无法进入,里面究竟有着何人?我们也是无从得知…”那名黑衣人如此说道。 “一群没用的东西,已经过去数月的时间了,居然连人家内部都没能打进?你现在就派人去海棠坡各大旗号看守,看看每日都会有哪些人进出,我就不信他们没有破绽。” “是!” 待黑衣人离去,林慕白神色颇显冷峻,缓缓转过身来再次看向画像,道:“我原本没将隋唐放在眼里,但你是一定要成为我的女人!所以隋唐必死无疑!” 随着他这道声音的落下,林慕白的身后,不知何时悄然出现一道纤细的身影来,那人带着面具看不清容貌,但从其身形不难看出是个女子。对于她的出现林慕白并未感到意外,缓缓转过身来看了看这名女子,沉声问道:“琉璃使者,今日前来可是让在下深感意外…” “意外?我看不像。”琉璃使者悠闲的扯过一把椅子坐下,再次看向林慕白的目光,却是略过他落在其身后的画像上,继续道:“尉迟蓝玥?可是七公子爱慕的人?为此你想杀了隋唐?” 一连三个问题被琉璃使者问出口,而后将目光再次对上林慕白,静等对方的作答。林慕白沉默片刻,方才所问非所答的道:“琉璃使者今日来,恐怕不是来问在下这些的吧?” 琉璃使者见他这般问,倒是略带戏弄的口吻,道:“七公子不打算先回答我吗?或许我接下来要你说的事情,与她们二人都有关也说不好。” “还用我回答吗?以琉璃使者的能耐,方才不是都应该听到了吗?”林慕白浅浅的笑道。 琉璃使者闻言沉默片刻,旋即缓缓点下头来,道:“七公子不愧是国公器重的年轻人…” “不敢当,慕白还需要与琉璃使者多加学习才是,使者在国公的心中方才是重中之重。” 听闻林慕白的话,琉璃使者却是冷冷一笑,道:“你这套在国公那里可以,对我却是无用。” 林慕白似是以猜测到对方会如此说,淡然一笑,道:“想必这次的任务很艰巨吧?要不然国公岂会派琉璃使者亲自前来?” “你错了,这一次并非是国公派我来,而是公子,他要刺杀隋唐,尉迟府若有这人在,只怕我们将无法得到两江,更别想会得到皇商这个头衔了。公子的性子你应该也知道,他做事与国公截然不同,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方才会被国公指定为下一代继承人,近来国公体虚多病,怕是没多少时日了,公子如今已是全权接管了国公府大小事务,而他首道旨意便是除掉隋唐。” “既然琉璃使者出现在我这里,不知这个任务可是会得到你的帮助?”林慕白出声问道。 琉璃使者缓缓点了点头,道:“必要的时候我会出手,公子给你十日期限,如若不能完成任务,即便公子不除掉你,只怕日后也很难再得到他的信任,所以无需我再多说了吧?” 林慕白闻言神色变幻数次,方才开口问道:“公子这是想过河拆桥吗?林家再怎么说当年也是为国公立下不少功劳的,如今…” 没待他将话说完,便是被琉璃使者打断,道:“如今怎样?自打隋唐入赘到尉迟府后,你屡屡失手,国公已是对你有所不满,若不是看在林家之前的表现,你以为你还能在这个位置多久?” 林慕白闻言神色有些黯然,自打那日得知尉迟府与海棠坡联合后,他便开始对尉迟府进行全面的商业反扑。然而,他依旧低估了海棠坡的实力,在交锋的数月里,那些原本倾向于他们的商贾,一个个倒转去投靠了尉迟府,更加令他头疼的是,他精心设下的局,也是被尉迟府逐一破解。他对于海棠坡一无所知,也正因为如此,方才使得他屡次失败。 “你是个聪明人,但你也很自负。也正是因为如此,方才使得你看轻了隋唐,看轻了海棠坡的能耐。恐怕你至今为止都还不知,海棠坡背后的老板,就是隋唐吧?” 琉璃使者的话使得林慕白全身巨震,当即出声问道:“此话当真?” 见他如此文,琉璃使者无声叹了口气,道:“你连这个都不知,岂会不令公子失望,倘若公子知道你一直爱慕尉迟蓝玥,你猜他会如何做?” “你…”林慕白闻言怒目而视琉璃使者,然而,即便他很气愤,即便他很不服气,可有一点,他不得不承认,琉璃使者的话没有错,他的确过于自负方才会落得今日下场…但这一切,他也是将责任全部推到了隋唐的身上,若是没有这个人,他早在数月之前便可以得到尉迟蓝玥了,也会控制住两江的局面。然而,时至今日他被隋唐逼得束手无策,如今也唯有杀了隋唐。 “何时动手?”林慕白深深吸了口气,面露狠色的道。 “当然是越快越好…”琉璃使者想了想,又道:“你打算如何做?需要我帮你什么?” “看来,是时候动用他们了…到时还劳烦使者帮我拖住尉迟蓝玥和唐芯莲,剩下的交给我便可…” 琉璃使者缓缓点下头来,道:“这个没有问题,她们交给我便是…” 近来隋唐极少外出,原因是尉迟蓝玥不准,也不知她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说是她当初在朝廷当官时,得罪的那些人又有了动作。因此,怕她出去会有危险,故此将她整日留在了府中,即便出去,也要在尉迟蓝玥的陪同下方能出去,并且派遣不少府内的高手暗中保护。 “哎!无聊啊!好怀念有网络,有电视看,有电话粥包的年代啊!简直要闷死人了!” 隋唐缩在火盆旁边一面烤着火,一面愁眉苦脸的看着桌上那堆账目。如今已是临近年底,是尉迟府和海棠坡最忙的时候,尉迟蓝玥却不让她出门,而海棠坡的事情,也只好全权交给小满去打理,而后小满会将每日收上来的账目,交给隋唐核对查收。 想想,来到尉迟府也有大半年的时日了,自打那日公然在天上人间宣布海棠坡与尉迟府联盟后,扬州商会便开始了反击。然而,一切却都在隋唐的掌握之中,这一点她比林慕白要占据优势。因为她通过武则天掌握了林慕白的一切,故此她会赢,并且那扬州商会如今已是被她逼得走投无路。也正是因为如此,尉迟蓝玥方才会担心那些人对她下手。 “姐夫…姐夫…”尉迟连城一路小跑来到隋唐与尉迟蓝玥的屋子,这段时间,也幸亏了隋唐没有外出,方才使得他跑得如此勤快。不过,在隋唐的□□下,如今的尉迟连城也是犹如脱胎换骨一般,不但言行举止越来越像个小大人,就连经商方面也是大有长进。 “怎么了?如此慌慌张张的…可是又有了什么新鲜事?”隋唐从火盆旁站了起来,直径来到桌旁,一面继续翻阅着那些伤脑筋的账目,一面随意的问道。 维持连成闻言摇了摇头,道:“姐姐回来了,我方才听到青云门的人与姐姐说,有父亲的消息了!” 听闻尉迟连城的话,隋唐有些惊讶的站起身来,问道:“真的?” 如今隋唐已将尉迟府当做她在大唐的第一个家,而尉迟府的所有人,自然也被她视为亲人,但对于这位从未蒙面的老丈人,隋唐的心情,终究是有些复杂的。 “恩,是姐姐的那些师叔们亲口说的,应当不会错,他们自那日天上人间开张后,便一直监视着林慕白的一举一动,近来随着我们越发的紧逼,那个林慕白终于是有些按耐不住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林慕白也是够厉害的,他居然将父亲与曼珠师傅藏在了一个我们谁都料想不到的地方。” 听闻尉迟连城这般说,隋唐似有猜测的发问道:“可是红袖香阁?” “咦,姐夫你是如何得知的?”尉迟连城惊异的道,他没有想到隋唐竟然会一语击中。 “我猜的…只是今日得到了证实而已,红袖香阁那里结构看似简单,实则里面暗藏奇门遁甲之术,只怕营救起来会比较麻烦。他们既然动用了父亲与曼珠师傅,怕是要威胁我们…”隋唐想了想,继续说道:“连城你赶快去告诉你姐,让青云门的人今夜动手,尽量赶在红袖香阁最为热闹的时候去救人,那个时候即便是被对方发现了,也可以趁乱逃走…” “好…”然而,就在尉迟连城转身出门的同时,一道凛冽的破风声呼啸而至,隋唐急忙将尉迟连城拉了回来,一只弓箭插在了火盆旁,跟着,便是听到房梁上面有着道道身影掠出。隋唐知道这一箭,惊动了那些暗中保护她的高手。 “姐夫,你快看上面有张字条!” 隋唐顺着尉迟连城的手指看去,只见那箭果真有张字条,她走过去将箭拔出将字条拿过一看,上面仅仅写着:“今夜切勿出门…扬州商会有行动…” 隋唐与尉迟连城看后,对视一眼,道:“连城,去将你姐叫来,我有事情要与她商议…” 然而,就在尉迟连城走出她所在的小院后,便见尉迟连城又折了回来,后面跟着一脸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尉迟蓝玥,隋唐知道尉迟蓝玥肯定是得知了消息,便第一时间赶了来,否则,岂会在尉迟连城刚行出这间院子的门,便遇到了她? 对此隋唐心中微微一暖,笑着迎了出来,尉迟蓝玥在见到隋唐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先前由于担心这人而七上八下的心,终是渐渐落回了原处。 “外面这般危险,夫君为何还站在此处?还不赶快进屋去?” 尉迟蓝玥走上前来,不由分说的一把拉住隋唐的手向屋里行去,隋唐在握住尉迟蓝玥手的同时感受到对方掌心那抹湿意,心中当下又是一暖,看来尉迟蓝玥比想象中要在意她。 “我没事,蓝玥不必担心…那人无意伤我的…”隋唐急忙宽慰道。 没待隋唐说完,尉迟蓝玥便是转过身来,道:“倘若那人有意伤你,方才那一箭便足可以要了你的命…看来尉迟府中,还需要多加派些人手保护夫君才是…” “蓝玥,你听我说,我正是为此事找你。但并非是要你多派些人手来保护我,而是让你今晚便调派人手与青云门一同去红袖香阁救人!并且,能否救得父亲和曼珠师傅,唯有看今晚。对方这个时候露出足丝马迹给我们,定是以此来分散我们的注意力,他们的目标是我,故此他们今夜会对我下手,同时也是关押父亲处防守最为薄弱的时候,也是我们救人的最佳时机!” 尉迟蓝玥闻言极为震惊的看向隋唐,一口否决道:“不行!若是如此,尉迟府今夜遇强敌定会招架不住,我担心你会有危险!我不能冒这个险,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你容我再想想。” “蓝玥,到了这一步,林慕白背后的那个人,已是快被我们逼出来了,一旦我们错过今夜的机会,父亲与曼珠师傅势必会落到那人的手中,而那后果将不堪设想。那人不似林慕白那般对你心存爱意,对父亲他们下手时,更不会留有任何余地。今夜若是我们救不了父亲和曼珠师傅,只怕会被用来威胁我们,到了那时,我们将会非常被动,而林慕白之所以会兵行险棋,也是在赌…” 说到这里,隋唐见尉迟蓝玥的脸上依旧有些犹豫,当下微微一叹,道:“蓝玥,我身边还有你不是吗?我相信你是不会让我有事的?我愿意将这条命交给你,这个险我们也值得尝试!更何况,我也不是那么的弱不禁风,防身的本事,我还是有一些的。” ※※※※※※※※※※※※※※※※※※※※ 专栏收藏!~ 开始防盗了,还望各位见谅!不会等太久。多多留言,打分哦!~o(n_n)o~ 感谢各位支持正版的小天使! 两人的感情,将会在这次事件后得到彻底的升温... 激斗 尉迟蓝玥终是同意了隋唐的法子, 将尉迟府一部分人手调派给青云门去红袖香阁救人,而尉迟府的护院, 则由她与唐芯莲两人坐镇,唐芯莲被尉迟蓝玥安排保护韩秀云和尉迟连城, 她则是留下来守护隋唐。到了晚上, 尉迟府从其外表看似与平常无疑, 但房内的气氛,却是异常紧张。 “夫君是如何看出他们将人藏在红袖香阁的?”尉迟蓝玥坐在隋唐身旁, 将手中长剑搁置一旁。 隋唐则是将一把精致的刃首藏在靴子里, 看向尉迟蓝玥,她深知此刻的后者,表现得越发平静,便越是紧张。两个人这一路下来,隋唐用心去了解尉迟蓝玥这个人,而尉迟蓝玥也是用着她的方式向隋唐靠近,她们在相互吸引,然而, 对于早已有了夫妻之实的她们来说,这是好事儿。 “蓝玥可还记得那日天上人间开张,林慕白威胁我们说得那些话?”见对方点下头来,隋唐方才继续道:“他当时说要对父亲他们用那种药,那种药虽然极为好弄, 但他若想对曼珠师傅这种行家用药, 是必要挑既霸道又烈性的药, 方能逼得她就范。而这种药想要弄到,并不容易,但对于青楼那种地方来说却不是难事,只是,那时没有确凿的证据,不好贸然说出…” “如此说来,红袖香阁的确最为可疑…”沉默片刻,只听尉迟蓝玥继续,问道:“夫君为何要以自己做诱饵?难道夫君不怕死吗?” “怕啊!当然怕,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不怕死,但也要看如何死。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用自己做诱饵……或许,只是不想你会和我一样后悔吧?后悔当初没有好好陪他们…又或许他们一个是你父亲,一个是你的师父…” 闻言,尉迟蓝玥的玉手握了握,旋即轻声道:“我会保护好你的…” 隋唐闻言微微一笑,道:“我相信,所以我放心把自己交给你,甚至…” “他们来了…” 然而,没待隋唐将话说完,便被尉迟蓝玥打断,跟着,隋唐便感觉自己瞬间被尉迟蓝玥提着掠出了屋子,下一瞬,便见屋子被数支火箭点燃。隋唐被尉迟蓝玥带到房顶,还未站稳便便听到那些保护隋唐的暗卫们与那些人打了起来,尉迟府霎时乱作一团,这种高手过招的场面,隋唐也唯有在电视上面方才见到,然而,今日她却是亲身经历,亲眼目睹。 这一次,与感业寺被围困时截然不同,那次是对付一些寻常的侍卫,故此是她保护武媚娘。而今日却是面对一群武林高手,所以换做尉迟蓝玥保护她。 再怎么说隋唐的身手,在现代也算是一对多的…但眼前这种局势,却是令她深深的感到无力,今日前来刺杀她的人,全部是内家高手,而她在面对这样的人,基本过不了几招,便会落败。 这一刻,隋唐心中有些痛恨,自己这些年为何没有学点内功,如今对上这些高手,唯有干瞪眼的份儿,更重要的是,还要靠尉迟蓝玥来保护!那些穿越电视、小说里面,通常会点空手道、搏击,当过武警、保镖之类的人,穿越到古代后,就能打遍天下无敌手,那简直都是扯淡! “尉迟蓝玥,把隋唐交给我们可保尉迟府上下安宁,否则休怪我们血洗尉迟府…” 闻言,尉迟蓝玥一手持剑,一手紧紧牵着隋唐的手,冷冷的注视着说话之人,道:“休想,今日只要有我尉迟蓝玥在,你们休想伤我夫君分毫!”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们翻脸无情了…” 然而,没待对方说完,便被隋唐打断,道:“林慕白,别以为你挡着脸,我们就不认识你了…要我的命,就过来拿,少拿尉迟府的人来要挟蓝玥,男人做到你这个地步,也是够窝囊的…” “哼!隋唐,待会若是落到我的手里,我定要你生不如死…”林慕白神色变了变,他本以为如此便不会被尉迟蓝玥认出,却不想被隋唐如此讥讽,于是,恶狠狠的喝道。 “与她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还不赶快动手!” 就在这时,只见尉迟蓝玥与隋唐的后方猛然窜出一道黑影,冷喝道。跟着便见对疾风向隋唐刺来,速度奇快无比,眨眼之间便是见那身影手中的剑,与尉迟蓝玥的剑狠狠撞击在一块儿,尉迟蓝玥眼中闪过一片坚定,一把将隋唐拉开猛的一闪身,挡在其身前。 而这时,林慕白也是持剑向隋唐刺去,只见尉迟蓝玥将先前的黑影踢开,闪身为隋唐当去林慕白那一剑,在回过身在与那黑影周旋,如此反复几次,突见那黑色身影改了攻击对象,竟是朝尉迟蓝玥猛攻起来,而林慕白的目标,依旧是隋唐。 “起火了!起火了!快救火…” 下方尉迟府乱作一团,主院之内,唐芯莲护着韩秀云与尉迟连城急忙跑了出来,抬眼看到尉迟蓝玥一人独战两大高手,在护着隋唐竟是有些吃力,也不迟疑,当即带着人一路杀向尉迟蓝玥这边。然而,还未踏出两步,便是被突然窜出的黑影拦了下来,与唐芯莲扭打在一处,不得分神。 尉迟蓝玥这边,一动起手来,便是你来我往,红白蓝三团真气交错,煞是好看,隋唐一面跌跌撞撞的在尉迟蓝玥带动下躲闪着,一面惊呼着:“哇!放大招了!” 那黑影招式诡异多变,招招狠辣,式式不离尉迟蓝玥要害。尉迟蓝玥招式却是貌似平淡无比,实则化繁为简,见招拆招,两个人招式走的是两个极端,一时斗在一起,却是不分伯仲。 而林慕白则是一直寻找机会,将隋唐从尉迟蓝玥手中夺走,唐芯莲那边更是斗得不分上下。这些人均是江湖上最顶尖的高手,功力都是旗鼓相当。但尉迟蓝玥以一敌二,耗费真气有些过大,三个人缠斗一会儿,她便渐渐的出现劣势。 那黑衣人出手满是刁钻狠毒,见尉迟蓝玥渐渐有些招架不住,动作却更加凌厉了起来,几次险些将尉迟蓝玥重伤。对此,尉迟蓝玥心中甚是震惊,也不知这些高手都是对方如何找来的,倘若真的是与皇后作对,那么对方在朝中的势力,也定是不弱。想到这里,只见她玉足轻轻一踏,竟是带着隋唐跳出了战圈,不再与两人那般缠斗。 “蓝玥,你何必这般护着隋唐?只要你肯将隋唐交给我们,我们即刻撤走!”林慕白见尉迟蓝玥如此护着隋唐,身心甚是不舒服,于是开口劝说道。 “若想带她走,便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若是不信大可一试。我虽不敌你们二人联手,但我也定不会让你们二人好过。”尉迟蓝玥神色坚决的道。 林慕白正欲再次开口劝说,却不想那黑影冷哼道:“尉迟蓝玥你以为你能护住隋唐吗?今日我们是势在必行,鬼魅魍魉四大护卫,给我上!” 随着这道声音的落下,便见四道黑影突然从两人的上方射下,道道森寒的剑芒朝两人劈来,又疾又快,带着劲风呼啸而至。与此同时,那黑影也是飞身冲了过来,对着尉迟蓝玥要害攻来…… 尉迟蓝玥朝隋唐看了一眼,暗自咬了咬牙,将隋唐一把推了出去,提剑快速当去鬼魅魍魉的攻势,跟着,便是朝那道黑影的攻势挡去。 “隋唐,小心!” 只见被尉迟蓝玥推出的隋唐,被林慕白得着空,挥剑便朝对方喉咙处刺去。千军一发之际,隋唐身子向一旁躲过,跟着脚底便是如同抹了油一般,在房顶上跑了起来。她本欲跳下房顶,却不想被林慕白一个飞身赶了上来,竟直接一脚将她踹了下去,这一脚带了几分真气,隋唐只觉被踹的胸腔处疼痛异常,旋即一口血喷了出来,跟着她便觉脖颈处一凉,一柄透着深寒凉意的剑,抵在了隋唐的脖子上。 “得手了,我们走!” 林慕白一把抓起隋唐,便是要向尉迟府外掠去。而这时,唐芯莲用唐门暗器伤了那几名纠缠她的黑衣人,方得以抽身冲了上来,一剑便是将林慕白的面纱挑去,并在其脸上破开一道口子。 林慕白一惊伸手摸向脸,摸到点点湿意,将手拿到眼前一看,顿时眉头紧蹙一起来,旋即怒喝道:“唐芯莲,我杀了你!” “哼!有本事你就过来,姑奶奶怕你不成?我倒是不介意在你脸上多开几道口子。”唐芯莲漫不经心的看向林慕白,满是挑衅的道。 对方今日的做法令她甚是失望,当初同一师门的人,如今却是走到这个地步,然而,这一切的种种,都源自于林慕白对于尉迟蓝玥的痴心妄想。 林慕白闻言神色微微变了变,他虽然痛恨对方伤了自己引以为傲的俊逸脸庞,可真若动起手来,他还真不是唐芯莲的对手,别看唐芯莲比他年纪小,但架不住人家底子好,更何况四川唐门本就是江湖中不弱的一方势力,他即便是打得过唐芯莲,也要掂量一下唐门的暗器。 唐芯莲见他不说话,便作势要冲上前抢人。却不想被对方喝住,道:“别动…”说话间,林慕白已是将剑架在隋唐的脖子上,继续道:“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林慕白你若敢杀她,我尉迟蓝玥倾尽所有,也要灭你林家满门…” 尉迟蓝玥闪身落在到唐芯莲身旁,与林慕白形成对立之资。而鬼魅魍魉四大暗卫与那名黑衣人,也是掠了来,将林慕白与隋唐挡在身后。 “我们这次行动本就是要杀了隋唐,你以为这样威胁我,我便不杀她了吗?”林慕白虽然对尉迟蓝玥方才的话有些触动,但他深知倘若今日没能杀了隋唐,只怕那位公子便要先灭他林家满门。事到如今,他没有选择,唯有杀了隋唐再另想办法。 “隋唐怪只怪你这次太蠢了,居然明知我们的目标是你,还要以自己做诱饵引我们上钩,都说我林慕白自负,我看你比我还要自负,你可知?人,要是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哈哈哈…”林慕白仰天狂笑,他即便是在自负也知道这个道理,而隋唐呢?如已是沦为阶下囚,生死全部由他掌控,今后再无翻身之地。 隋唐脸色苍白如纸,抬眼略过挡在身前的那些人,对上尉迟蓝玥那满是担忧的目光,微微一笑,道:“既然是来杀我的,为何还不动手?” 林慕白闻言顿时一怒,架在隋唐脖子上得剑加了些力道,只见一抹刺眼的殷红缓缓顺着剑刃留下,尉迟蓝玥见此顿时眼眸一凝,冷喝道:“林慕白…” “蓝玥,你越是护着她,在意她,我便越是想杀了她?你该不会是真的对她动心了吧?”当看到尉迟蓝玥清冷眸子中流露出对隋唐那满满的关切,林慕白心中甚是嫉妒,怒瞪向隋唐,咬牙切齿的道:“你究竟哪里好?居然能够让蓝玥如此待你?” 隋唐闻言微微一笑,极为轻蔑的看着林慕白,道:“我没什么好的,坏事做了不少,手上的人命也有不少…但至少我懂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可懂?我懂得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的道理,你可懂?是你曲解了自己的感情,你怪谁?我么?我对她做了什么,你又对她做了什么?你问我哪里好?你说我哪里好?恩?” 说到最后,林慕白被隋唐说得哑口无言,他深知隋唐的话没错,可他为了能够得到尉迟蓝玥依然走到了这一步,如今若是叫他放弃,他岂能甘心? “好啊,既然你那么想做英雄,我便成全了你。”林慕白森然笑道。 “等等…”与此同时,隋唐忙出声道,林慕白闻言先是微微一愣,对于隋唐这般举动很是诧异,旋即失声笑笑,讥讽道:“怎么?怕了?不觉得有些晚了吗?” “是有些晚了…”隋唐笑笑重复道,跟着她抬眼看向尉迟蓝玥,笑道:“直到快要死了,我都还没有和你说出心底那句话,你可想听?” 尉迟蓝玥只觉得这一刻心都在揪着疼,眸子中早已失了清冷,这一刹那,望着对方那坚定而又深情的眼神,她心中闪过无数的念头,俱都变成了她与隋唐在一起的画面。 “只要是你说的,我都愿意听。” 隋唐闻言目光闪烁了两下,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突然觉这话若是留在活下来对你说,会更有意义。” 跟着,便见隋唐猛然抽出藏于靴子中的刃首,狠狠划破林慕白握着剑的手,林慕白吃痛,手上的剑滑落掉在地上。与此同时,尉迟蓝玥与唐芯莲快速出手向那些黑衣人攻去。可眨眼之间,便见隋唐再次被林慕白擒住,又是一掌下去,隋唐再次吐出一口血来。 “妈的,你想死是吧?没那么容易,老子偏不叫你死的那般痛快,你不是很厉害吗?朝堂之上你便有皇上撑腰,来到扬州城你又有皇后娘娘为你撑腰,既然如此,老子就叫你生不如死…” 说着,便见林慕白拿出一个玉瓷瓶,掐着隋唐牙关将瓶中的药液倒了进去。隋唐深知古代一贯用毒,而林慕白定然不会给她吃什么好药,于是,忙伸手扣嗓子眼试图将吞下去的药液吐出来,却不想被林慕白一掌击晕过去不省人事。 “我让你吐,妈的,老子将你带回去慢慢折磨你致死…” 尉迟蓝玥虽被那些黑衣人纠缠住,但却一直留意着隋唐的动静,如今见隋唐被林慕白击晕,便对唐芯莲喝道:“芯莲,帮我拖住这些人,我去救隋唐…” 说罢,便是朝隋唐掠去,与此同时,唐芯莲打出数支暗器,将原本攻击尉迟蓝玥的黑衣人尽数拦下。为首的黑衣人见情况不对,在躲过唐芯莲的暗器后,也是奋力向唐芯莲攻去与其扭打在一处,而后冲鬼魅魍魉四大暗卫,喝道:“快去,拦住尉迟蓝玥…” 此时的尉迟蓝玥已是来到林慕白近前,只见她使足了气力,一击将林慕白打的吐血倒射而出,而后方四大护卫也是趁机追了上来,与尉迟蓝玥扭打在一处。 “给我杀,一个都别放过…” 只见尉迟府突然多出好些高手冲了上来,场中形势顿时扭转过来,跟着,便听到唐芯莲一脸惊喜的叫道:“师叔,你们总算回来了…” “总算是赶上了,真怕你们顶不住!” ※※※※※※※※※※※※※※※※※※※※ 多多留言……感谢小白为本书扔雷……昨天又忘了……原谅我吧…… 情根深种 偌大尉迟府的几处庭院内, 打斗声,各种嘈杂声, 交织在一块显得异常混乱。尉迟蓝玥在得到援手后,第一时间来到隋唐身旁将其揽入怀中,生怕被对方再次抢了去。 而这时, 天际猛然掠来一道黑色身影, 只见那道身影快速将擒获林慕白的人打倒,而后将其提起,接着便见那人对声色的喝道:“撤!莫要恋战。”随着这道声音的传开,只见那些黑衣人,也是跟着那道身影纷纷退去。 “尉迟府所有人都别追了,赶快去救火!”尉迟蓝玥出声喝道,跟着便见她将隋唐抱起,来到韩秀云与尉迟连城身旁,道:“母亲, 你们都没事吧?” “没事, 隋唐要不要紧?”韩秀云一脸关切的看向仍旧处于昏迷的隋唐,问道。 “她被林慕白打了两掌,受了些内伤, 不过,我最为担心的是, 方才林慕白不知给她服下的是何毒yao?我需要马上找一处僻静的地方, 给她再…” 然而, 没待尉迟蓝玥将话说完, 却被唐芯莲出声打断,道:“师姐莫要担心,曼珠师傅不是被师叔他们就回来了吗?有她在相信姐夫会没事的…” “曼珠师傅…对,曼珠师傅如今身在哪里?师妹快帮我找她…” 尉迟蓝玥此刻早已失了平日里应有的冷静,怀中这人脸色异常苍白,额间更是冒出细密的汗珠来,只怕这般反应不似完全因内伤导致,更似那未知名的□□。唐芯莲见她如此慌张,也是忙转身看向青云门众人,只见一位老者开口道:“蓝玥切莫心急,我这就命人将曼珠师姐接来…” 少许,便见尉迟公明与曼珠师傅被人接到尉迟府的一处别院内,而此刻,隋唐已是被置于床榻上,尉迟蓝玥一只手紧紧握着隋唐,另一只手拿着帕子将隋唐额间的汗液擦去。 “蓝玥,让我瞧瞧…”一位看似四十岁左右的女子,来到尉迟蓝玥身旁,轻唤道。 尉迟蓝玥闻言忙转过身来,紧紧抓住曼珠师傅的手,道:“曼珠师傅,我方才有给她检查过,她体内除了有内伤之外,还有一种毒,那这种毒我从未见过,我见她此刻似是很痛苦…我……” 曼珠闻言轻拍了拍尉迟蓝玥的手,道:“蓝玥你冷静些,先让我看看再说。”见对方缓缓点下头来,曼珠方才又对尉迟蓝玥,道:“去吧,先去看看你的父亲,他一定也很想见你…” 当尉迟蓝玥来到外厅时,尉迟公明与韩秀云正说着话,尉迟连城则是站在一旁,时不时的笑笑,除此之外再无他人。看到这一幕,尉迟蓝玥深深吸了口气,调整了下心绪,方才走上前去,道了一声:“父亲,女儿不孝,今日放将父亲救出…” “蓝玥,这段时间难为你了,我没事,如今不是平安归来了吗?在哪里,他们也没对我和曼珠师傅如何?不知隋唐如何了?可否要紧?方才我都听你母亲说了,能将你交给这样的人,我们放心……这孩子为了我们尉迟府如此操劳,更是拿自己做诱饵,换得营救我们的时间…” 然而,没待尉迟公明将话说完,便是被韩秀云打断道:“公明,你就少说两句,没见蓝玥很是担心吗?”说完拉着尉迟蓝玥的手,让其坐了下来,满是关心的道:“别担心,隋唐这孩子一定会没事的…” “母亲我没事,我只是…只是担心林慕白给她服下的毒yao…” 尉迟蓝玥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早在隋唐被林慕白一脚踹下屋顶时她便害怕了,那一刻,无比的恐惧袭上她的心头,她是真的怕了,她怕这人会永远离开她。 从来没有过的恐惧一波波向尉迟蓝玥袭来,可她依旧强作镇定的支撑着,而如今不需要她再撑着,却反倒令她方寸大乱起来,更有一股莫名的酸楚充斥着她,即便是面临死亡她也从未如此过。 “蓝玥,若是想哭便哭出来,或许心里会好受些…你这个孩子就是太过要强了,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一个人撑着…”毕竟是自己所生的女儿,打从见到尉迟蓝玥方才抱着隋唐的神情,韩秀云便看出女儿的情绪不对,这样的尉迟蓝玥,是她不曾见到的,看来这个隋唐是真的让尉迟蓝玥动心了。 尉迟蓝玥摇了摇头,没再说话。而这时,曼珠也是来到外厅,见此尉迟蓝玥忙起身来到近前,微颤的道:“曼珠师傅,她怎么样?” 曼珠先是深深的看了尉迟蓝玥一眼,而后神色颇显沉重,微微一叹道:“很不好,她体内的内伤尚且被蓝玥稳住,但林慕白给她服下的毒是五石散,苗疆一带将这种毒称之为大ma。此毒虽不致死,但却无药可解,完全凭借中毒之人的意志力,我方才为把脉发现,林慕白给她服下的五石散,属于较为烈性的五石散,而且用量极大。若是想彻底解去此毒,需要有人七日七夜看守她……” “七日七夜看守她便能好吗?不是无药可解吗?”韩秀云急切的问道。 曼珠摇了摇头,叹道:“并非如此,此毒最麻烦的是,这种毒yao不继续服用便会有脱瘾症状,一旦发作中毒之人的全身,会锥心刺骨的疼痛,更似有成千上万只蚊虫叮咬一般,奇痒无比,中毒之人往往会在承受不住时,会出现惊恐、精神错乱,眼前时常出现幻觉,疯癫自残。这种毒发作不定时,睡眠也会不定时,不分黑夜白天,饱受折磨身体会日渐消瘦,生不如死…” “什么!”韩秀云闻言失声道,旋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好在被尉迟连城扶住,坐了下来。 “曼珠师傅,只有如此一种法子吗?这种毒我在行走各地时亲眼见到过,那是,那是无人能够做到的啊!那种痛苦,不知令多少人忍不住自杀,隋唐她一个文弱书生又如何抵御那种痛苦啊?” 曼珠听闻尉迟公明这般说,再次叹了口气,道:“唯有这个法子,我们只管看住她,防止她做出轻声、自残的举动,剩下的便唯有靠她自身的意志力…”说到这里,曼珠看向已是面色苍白的尉迟蓝玥,道:“蓝玥,你跟我来…” 两人来到屋子外,曼珠一把拉住尉迟蓝玥,道:“她的真实身份蓝玥可是知道?” 尉迟蓝玥自是知道曼珠所问的是什么?她刚给隋唐把过脉,又岂会不知隋唐的女儿身?于是,在听到曼珠这般问后,尉迟蓝玥也是缓缓点下头来,却也没再说其他。 “那蓝玥与她可是形势所逼?或是逢场做戏?”曼珠再次发问道。 “并非形势所逼,也并非是逢场作戏,蓝玥今生只能是她的妻子。曼珠师傅,蓝玥希望你能替她守住这个秘密,否则,她将会有生命的危险!” 听闻尉迟蓝玥这般说,曼珠顿感荒谬,轻斥道:“胡闹!蓝玥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她可是…可是女子,你和她怎么可以?这简直是荒谬!” “的确很荒谬,也很胡闹,可是曼珠师傅,蓝玥打从嫁给她之前便知道了,我们也的确是被皇上所逼,方才选择成婚。我们的确是想逢场作戏的,可蓝玥就是在这种不知不觉中对她动了非分之想,如今已不能没有她,还望曼珠师傅成全蓝玥,替蓝玥守住这个秘密!” 月光洒在尉迟蓝玥那张美到令人窒息的脸颊上,甚是美好!而此刻的她,神情是那般的凄婉,让人好生爱怜。但那双望着曼珠的清冷眸子中,却是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许久,曼珠方才微微叹出一口气来,道:“罢了,青云门那般多青年才俊你没一个瞧上眼的,却不想为了一个女子动了心。人是你自己选的,只要你不后悔就好,你的父母可知此事?” 尉迟蓝玥摇了摇头,道:“我会找时机告诉他们,但不是现在。” “这样也好,如今的确不是让他们知道的最佳时机,这人能够令你如此待她,想必也定是有其过人之处,今日也幸亏了她,方才令我能脱困,严格说起来,我还要谢她…” 然而,就在这时,只听房内传来一声痛苦的吼叫“啊…”尉迟蓝玥与曼珠对视一眼,便是齐齐向屋内冲去。当尉迟蓝玥看到床榻之上紧紧抓着头,痛苦呻yin的隋唐时,心头顿感无比抽疼,闪身来到近前,一把掰开隋唐不断撕扯着头发的双手,将其固定在床榻上。 “她的毒发作了,蓝玥你看住她,我去配些药来给她,或许能够缓解她的痛楚…” 待曼珠行出房内,尉迟蓝玥便是挥出一道劲力,将门从里面反锁了上,任凭外面后来赶到的韩秀云如何敲门,她都没有将门打开的意思,只是淡淡说道:“母亲,无需挂念,这里有蓝玥照看便可,我自是不会让她有任何事,这个时候,她也最需要我。” 尉迟蓝玥如此做,只是不想韩秀云他们发现隋唐的女儿身,而如今已是去理智,隋唐的身体此刻犹如千万只虫子在啃咬一般难受。看着在自己身下疯狂挣扎的隋唐,已是衣衫褴褛,头发更是散落下来,女儿姿态尽显。 “…夫君…隋唐…隋唐…你可还认得蓝玥?”尉迟蓝玥眼眶微微有些泛红,看着身下的痛苦挣扎的隋唐,她的心犹如刀绞一般疼痛,泪水也是在眼中打转,这一刻,她终是抛弃所有世俗观念。 “蓝玥…当然记得…蓝玥我好痛苦…我好痛苦…啊…好痛苦…” 隋唐身子剧烈的晃动着,对此,尉迟蓝玥放下一切礼教,轻咬红唇整个人压在隋唐的身上,固定着隋唐的四肢,好在尉迟蓝玥有内力,如若不然还真压制不住此刻的隋唐。 隋唐挣脱不开尉迟蓝玥的束缚,便用头剧烈的撞击床板,好在床榻上有着厚厚的褥子,伤及不到隋唐的头,如若不然,尉迟蓝玥还真有些看不住她。 “隋唐…你不可以寻死…你不是还有话没有对我说吗?你还记得吗?我想听,你现在说给我听…好不好?”尉迟蓝玥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分散隋唐的注意力,使其不那么痛苦。 “记…记得…唔…好痛苦…啊…好难过…简直…生不如死…”隋唐此刻眼中血丝暴漏,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回答尉迟蓝玥的话,此时的她,犹如被数万只虫子啃食一般难受。 “隋唐,你听好,我要你活着,为了蓝玥坚持住好不好?我只要你活着,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熬过这几日。”尉迟蓝玥再次试图分散她的注意力说道。 这一次,倒是令隋唐微微恢复了些神智,只见她极力隐忍着身体之中一波波痛楚,微颤的道:“好…为了你…蓝玥…你知道吗…其实我…想对你说…的是…我不但…放心…把我自己…交给你…更放心…把我这颗心…交给你…因为我…早已经…爱上你了…很爱…很爱…” “既然爱,就不要放手,为了我坚持下来好吗?在蓝玥的心里,早已不能承受没有你的痛苦…” 看着隋唐坚定的点下头来,尉迟蓝玥眼中的泪水终是夺眶而出,下一瞬,便见尉迟蓝玥主动送上朱唇,与隋唐吻在一块,隋唐也是颤抖的回应着。但在这个并未有多少暧昧的亲吻中,两个人此刻终是相互表达了对彼此的情谊… 就这般,隋唐熬了七日,每每毒瘾发作时,她都会让尉迟蓝玥将自己绑起来,咬紧牙关扛下来。而她自己也是深刻的明白,体内所中之毒是类似于现代的海luo因,她记得自己小时候看过许多关于这类的教育电影,也深知那东西很难戒掉,但她却没想到,自己穿越到这古代竟会中了这种毒,然而,更令她想象不到的是,五石散要比海luo因霸道得多。 隋唐在这种生不如死中求得生存,看得尉迟蓝玥甚是心疼,整整七日,尉迟蓝玥寸步不离的陪在其身旁,就连用膳,都是两个人一起。这个支撑尉迟府偌大家业的女子,每每在隋唐昏睡过去后为其上药,看着隋唐身上那些由于痛苦所留下的伤痕,她的泪水便会倾泻而下。 而这段时日,这间屋子除了尉迟蓝玥,便是唯有小满与曼珠能够进来。曼珠师傅不愧是青云门用毒高手,若是没有她为隋唐调制缓解痛楚的药,隋唐只怕会更加痛苦,更坚持不下来。 七日,隋唐整个人变得骨瘦如材,眼眸更是再无任何神采,而尉迟蓝玥也是跟着她瘦了一圈。不过,待到最后一日,隋唐体内的毒已不在像前几日那般难熬,更不需要再将她绑起来。 “小满,没事了你去歇息吧,今日熬过去,她便能出这个屋子了,明日命人来将这间屋子好好打扫下,今后,我与夫君便住在这里了。”尉迟蓝玥目光停在熟睡的隋唐身上,吩咐道。 “太好了,夫人,这些日子小满看着老爷这般,我恨不得替老爷承受,想来咱们老爷是个多么精明的人,又是这么好的人,为何叫她遭受如此的罪,老天还真是不公。”小满哭着道。 尉迟蓝玥玉手抚过隋唐脸颊的轮廓,就这般凝视着熟睡的人儿,轻声道:“是我没能保护好她,她也是为了我,方才会落得如此,是我连累了她。” “夫人,小满斗胆问您一句话。夫人可是与老爷假戏真做了?” 小满终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早在她们从洛阳返回扬州的路上,她便见两人之间的有些不对。后来隋唐更是为了尉迟府劳心劳力,小满跟随隋唐多年,她家老爷做事风格,她自是清楚,向来不爱管闲事,但自打与尉迟蓝玥成亲之后,小满眼中的隋唐,竟是变了一番摸样。 尉迟蓝玥闻言并未感到任何惊讶,她与隋唐本就没打算瞒着小满,只见她缓缓点下头来,轻语道:“你家老爷值得蓝玥为她这么做。” 小满虽然先前早有猜测,但听到尉迟蓝玥的亲口承认后,她依旧感到震惊,女子与女子她从未想过,可为何内心除了震惊,便是由衷的替隋唐高兴,这样的爱情虽有违伦理,却并不会觉得有任何的不妥之处?或许像夫人这样天仙一般的人儿,也唯有自家的老爷方才配得上吧? “小满能看得出,老爷对夫人的不同…在洛阳的那几年,上门给老爷提亲之人不少,但均是被老爷拒绝了,小满自是知道老爷为何?但当小满听到老爷要与您成亲时,便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尽管旁人都说你们是做戏,但小满却能看出老爷对夫人的不同,夫人,老爷她其实心里很苦,而她心里的苦,也唯有你才能替她抹除…” ※※※※※※※※※※※※※※※※※※※※ 下章。。。双修会出现。。。真怕会被锁。。。多多留言。。。。 蓝玥,我们能双修吗? 七日之后, 曼珠替隋唐把脉,宣布体内毒素已经无碍,但历经七日生不如死的折磨,隋唐的身体也变得异常虚弱。 得到消息,尉迟公明与妻子第一时间赶来。但,昏睡中的隋唐却全然不知。 两日后,当隋唐醒来看到正守在床边浅眠的尉迟蓝玥时, 清瘦苍白的脸上不禁生出几分神采,能第一眼看见心爱之人, 真好。 就这般看了许久…许久…隋唐终于忍不住伸手将对方挡在脸颊的几缕秀发拨开, 怎料,尉迟蓝玥却警觉地睁开眼睛, 将她盯着。 “抱歉……”隋唐收回手, 旋即身子朝里面挪了挪, “地上凉, 上来睡吧?” 尉迟蓝玥静静看着她, 脱掉外衣躺了上去, 隋唐分给她一半被子,两人平躺在柔软的榻上, 眼睛却盯着床顶。 沉默良久, 尉迟蓝玥侧过头来看她, “感觉如何?可还有感觉不适?要不要喝水?饿不饿?” 一连串的关切话, 让隋唐的心头一暖, 她转过身来顺势将人拥入怀…… “别动, 让我抱抱你。” 尉迟蓝玥的动作一滞,真的没有再动。 “这一生,我不能为你金戈铁马,也不能许你一世繁华,但我想给你一个家,纵使没那么容易,我还是想把你放在未来,用余生欢喜、疼惜,不为世俗所及。” 一双纤瘦的手臂,把瘦弱无骨的隋唐抱紧,紧紧的,像是要将她融进身体里。“记住,不许反悔!” “不会,永远,永远不会。” 接下来几日,隋唐积极配合调理身体。 某日,隋唐被外面的动静惊扰,她来到窗前看着楼下忙里忙外的家丁,忍不住回头问尉迟蓝玥,“我们不回去了吗?” “嗯,此处对我们有特殊意义。”尉迟蓝玥将剥好的葡萄塞入隋唐嘴里,问,“喜欢吗?” “喜欢!”隋唐顿时笑的像个傻子,“等我身子好了,我要按照喜欢的风格装修。” 尉迟蓝玥眼神宠溺,芊芊玉指在她脸上捏了下,笑说,“好……” 两女相视笑开。 这时,六名拎着食盒的丫鬟从外面相续走来,大丫鬟将热腾腾的饭菜摆上桌,方来敲门。 “小姐,姑爷,可以用膳了。” 两人牵手而来,喜笑颜开。 远远看去,好一对壁人。下人们识趣的退下,只留两人独处,自从隋唐醒来,她与尉迟蓝玥用膳的时候,便不再留人伺候。 尉迟蓝玥端着盛放粥的碗,试了试,很自然的蒯一勺送到隋唐嘴边。 隋唐脸上染了一丝绯色,张嘴将勺子含入口中,“这种事以后就让小满来吧?” 一连两日,隋唐还是没有习惯尉迟蓝玥无微不至的照顾。 “此事乃是蓝玥分内,夫君何必如此扭捏?倘若那日蓝玥也病倒在榻上无法自己用膳,夫君难不成也要丫鬟来服侍我?” “说什么鬼话呢?永远不会有那一天,我不准你咒自己。” 在隋唐的心中,尉迟蓝玥不仅仅是大唐第一美人,更是高高在上女神,世人膜拜的仙子,她绝不允许她的女人,受一点委屈。 “只是假设罢了。” “假设也不行!” 对于隋唐的小气又霸道,尉迟蓝玥无奈又欢心,她眉头微微挑了下,“你还没说,到底让不让丫鬟来服侍蓝玥?” “当然不会,以后你洗澡我都不准旁人进入,嘿嘿,只有我能进。”隋唐坏笑着说。 闻言尉迟蓝玥怔了下,绝艳无双的脸蛋上渐渐有绯色浮现,但她还是强作镇定的斥责,“你啊,有时候真像个孩子,都多大个人了?一点也不知收敛些…明明女儿家,却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等露骨之言,真把自己当作男儿了不成?你也不准进…” 说着,便是将满满一勺粥送入隋唐口中,将那想要抗议的嘴塞满,生怕这人一激动再说出什么露骨的话来。 “蓝玥,我还是觉的没吃饱…” 一炷香过后,隋唐嘟着嘴巴,脑袋靠在尉迟蓝玥的手上,撒娇卖萌,满脸哭唧唧的小表情。 尉迟蓝玥被她雷到说不出话来,将手里的碗放到桌上,方轻斥,“饭桶,不准再吃了,曼珠师傅让你多餐少食,可没让你暴饮暴食…” “蓝玥你虐待病号…”隋唐小声嘟囔。 尉迟蓝玥闻言‘扑哧’笑了,用雪白纤细的手指搓了搓隋唐的脑袋,嗔怪道:“我若真虐待你,便一点都不给你吃,或是我吃,你看着…” 隋唐见撒娇不管用,便贼溜溜一笑,旋即拉过尉迟蓝玥的手指摆弄,“蓝玥,你的手可真漂亮,指节分明,又细又长。” 尉迟蓝玥雪白如玉的脸蛋上顿时染上一层好看的红霞,一直一直,蔓延到耳根。 “咦,你脸红嘞?” 尉迟蓝玥忙捂住她的嘴,却感受到掌心传来柔软的触感,再看到隋唐眼中得逞的笑意,她立即抽回手。 夜里,看着枕边熟睡的人儿,尉迟蓝玥竟失眠了。辗转反侧,怔怔望着床顶,心绪万千。 一周后,隋唐嚷嚷要和尉迟蓝玥学功夫,而且理由让人无法拒绝。 “你看我这次中毒,就是吃亏不会内功,你看我这岁数还能练不?要不你传给我点也成。”隋唐期待又真诚地问。 经过几次教训,她深刻领悟到,穿来古代光会空手道、跆拳道,什么的都不顶事儿,只有会内功才是王道。 怪不得现代玄幻小说中的主角,在穿越之后都跟开了外挂似的,一路高歌,练功畅通无阻,各种斩杀大神,从小人物,到后来的救世主,从感情受挫,到后来的拥有天下美人,都是有一定道理滴。 “夫君当真要学内功?” 隋唐点头如捣蒜,见此,尉迟蓝玥上上下下看了她好几遍,方才开口继续道:“年纪太大了,即便练了,没有十年,也难有小成。不过好在你仍是处子之身,倒可以练一些强身健体的内功。” 一提到处子之身,隋唐便露出哀怨的小眼神,看得尉迟蓝玥立时住了口。当初情非得已将尉迟蓝玥身子破了,她心里觉得过意不去,于是提议让尉迟蓝玥也把她破了,却遭到对方言辞拒绝,这无疑不是让隋唐大受打击。 追着人家屁股后面问了好几天:“我长的有那么不让你兽性大发吗?” 隋唐勾着尉迟蓝玥的小手指,“其实人家也挺有料的……” 尉迟蓝玥深深吸气,“好了,这事我会放在心上,我先扶你回去休息,当务之急你需将身调理好,待你恢复到从前那般,我定教你些内功修炼如何?” “好…” 隋唐身体在尉迟蓝玥的精心照顾下,再加上各种尚好补品的加持,以一种较为快速节奏恢复,半个月下来,她已经能够活蹦乱跳,更能做些短时间的锻炼,一月之后,已经能拿重物,三个月之后恢复如初。 “你的这套功法叫什么名字?虽然打起来很慢,却招招都在借力打力…”尉迟蓝玥观察隋唐这几日打的一套拳,她发现隋唐的武功路数也并非全是花架子,虽然路数简单,但每招都很致命。 “这个叫太极,在我们那个时代,被用来强身健体用的,不过,有时候在对战比你强大的人时,也可以招架一阵子,挺唬人的!”隋唐一边继续打着,一边说。 “教给蓝玥如何?” 隋唐闻言停下动作,讶异的看着她,“你真要学?” “嗯。” “好啊!来,我教你。” 结果几日下来,隋唐接连受挫,尉迟蓝玥简直就是个学武的奇才,不管什么功夫,只要打一遍,她便能全部记下,而且打出来的威力,更是不知比隋唐要厉害多少倍! “不带这样滴!太打击人了,你知道这些东西,我当初学了几年才可以打成现在这个样子吗?你居然两天就学会了?太伤自尊了,晚饭别叫我,让我尽情哭两小时!”隋唐哭丧着脸说。 尉迟蓝玥却淡然一笑,不咸不淡地道:“这很简单…” 说完,便不再理会一脸郁闷的隋唐,心情极好的朝凉亭走去,却被隋唐一把拉住,本以为隋唐想要说些什么抱怨的话,却没想到隋唐贼兮兮的凑到她跟前,“蓝玥,这几日我一直在思考内功的事情,我在现代时,听说古代人有一种功法,不分年龄也能学习,还能成为武林高手…” “哦?隋唐不妨说来听听,倘若真有,蓝玥定是要为你寻来…”尉迟蓝玥较有兴致的道。 隋唐不好意思笑笑,“你过来点,我悄悄告诉你。” 尉迟蓝玥瞧了瞧隋唐,她倒不担心隋唐跟她会耍什么花样,只是这人笑得有些古怪,走近几分,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问:“究竟是何功法搞得如此神秘,说吧?” “双修,你听说吗?”隋唐目光扫了一圈四周,红着脸说,“我们能双修吗?” 说完,隋唐见到尉迟蓝玥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她强忍羞意,略带几分薄怒的将隋唐耳朵提起来。 “哎呦,疼疼……” “你这都是从哪儿听来的?脑子里想些什么不好,双修之法需要阴阳调和方可修成,你我怎么可以,再说这双修之法的法门必须传承才可以,夫君日后休要再提。” “真的不可以?”隋唐不甘地问。 尉迟蓝玥闻言脸顿时变得越发火热起来,咬了咬牙,轻斥道:“不可以。” 隋唐顿时一脸丧气的叹道:“哎…我本以为可以不必那般辛苦,没想到世间本无投机取巧可言,以我蜗牛式的速度,等练到高手阶段,岂不是人老珠黄?” 闻言,尉迟蓝玥没有再说什么,但心里却是将这件事默默记下,寻思着若有机会也许可以问下曼珠师傅。然而,这个念头刚生出,尉迟蓝玥的双颊当即蔓上一丝绯色,为自己生出如此念头感到心惊与羞恼,莫不是近来太纵容了这人?怎么也这般胡闹起来? 某日,尉迟蓝玥来到曼珠师傅的房中,无意间看到一本书名为《双修之法》,顿时尉迟蓝玥的脸颊烧得通红。她见四下无人,便忍着羞翻看几眼,岂料,这一看便再也停不下来,她越看越心惊,越看越面红耳赤,这书里居然有女子与女子如何双修的讲解? 然而,尉迟蓝玥不知道那日与隋唐的对话,被曼珠师傅恰巧听了去。于是,为她们找来这本书,却碍于面子不好明着交给两人,便故意安排尉迟蓝玥来她房中拿东西,让她自己发现这本书,也算间接的还隋唐一个人情。 当然,身为尉迟府的大小姐也并非傻的,待她将事情翻来覆去重新缕一遍后,一下子就找出了端倪,旋即明白的曼珠师傅的用意,心中又感激又羞。 “夏秋,命人准备热水,我要沐浴…”尉迟蓝玥的声音从书房里传出。 今日隋唐被尉迟连城找去议事,主要商议入冬以后,吃烧烤的人渐渐少了,接下来要用什么来代替烧烤,隋唐给他的建议是上火锅。她把火锅的做法与厨子详细说了下,又把需要的东西,列了个清单。 待将一切安排下去,隋唐打算明日让小满外出采购食材,然后在尉迟府的晚膳上给大家搞几个火锅尝尝鲜……待将尉迟连城教会,就能将这此事落实到各大饭庄。 待隋唐回来时,已临近亥时,庭院里空无一人,她推门而入却发现室内光线昏暗。 “怎么不点灯?” 她正准备唤人点灯,便听见浴房有稀稀拉拉的水声。 “有人?” 当下,她意识到可能犯了一个错误,似乎尉迟蓝玥在洗澡,自己就这般闯了进来…可是为何外面怎么也没个人看守?莫不是进来贼人了吧? 隋唐的心一下就忐忑起来,她视线四下扫了一圈,最后把八仙桌上的油灯座,拿在手里当武器,她戒备朝浴房靠近,略有些紧张,小心翼翼掀开浴房的帘子,绕过屏风。 浴房里水汽弥漫,雪衣如花,落在浴池旁,一池的花瓣。 隋唐来到池子边,捡起地上雪白的纱衣,端详半晌,她抬头目光再次扫向空无一人的浴房。 “蓝玥,是你吗?” 无人应答。 隋唐心中顿生出几分不安,她把腿就要去唤人,岂料,刚一转身,手便被一跳白色丝带缠住,轻轻一带,隋唐整个人飞了起来,而后掉入偌大的水池中。 “有刺客…” 噗通… 隋唐落入水中,呛了几口水,很快便被人从水中提了出来,接着唇上一热。 浴池的水一点也不深,站起来刚过膝盖,当初设计的时候,隋唐便按照现代的浴缸设计。 唇间的柔软,让隋唐有点懵,旋即一把将人推开,她挣扎着起身,厉声喝道:“来人有色狼!” “噗!真是个呆子……” 耳边传来熟悉又悦耳的轻笑,跟着隋唐就听到身后有人从水中钻出,将她牢牢抱住。 “不准动。” 隋唐一动不动,偌大的浴房里只剩下四角流出热水的耳畔传来哗哗的水声,和越跳越烈的心跳声,她喉咙轻轻滚动两下,“蓝,蓝玥,你真吓坏我了。” 耳朵最为敏感的隋唐,被一波波热气扑打得生出丝丝痒意来。 削葱玉手指沿着脸部的轮廓向下,眉眼、脸颊,耳根和脖颈,酥酥麻麻的痒意,仿若过电。 隋唐忍不住从喉咙里溢出一声难耐的轻哼,她反手扣住那只作怪的手。 “别闹,这样容易出火。” 那手缓缓从她的钳制中抽出来,耳边传来低低的询问:“不舒服?” “不是……” 隋唐转身,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人,静静的不说话,只是看着。尉迟蓝玥顿时轻笑了起来,眼神惑人,动人心神。 下一瞬,两人贴到了一起…… 今夜的月色很美,映衬得浴房里的画面更美。 如果这个时候,隋唐还没意识到尉迟蓝玥在做什么?就是真傻。 自洞房花烛夜以后,两人同吃同睡,相敬如宾,人前精心扮演好一对恩爱夫妻,从未逾越。互通心意后,情意浓浓时,俩人也有情难自控的时候,但碍于隋唐的身体,始终克制隐忍,没有逾越最后一道防线。 长吻过后…… 尉迟蓝玥一笑倾人城,说不出的动人,有颠倒众生之态,也有圣洁不容侵犯之势,很是矛盾。 圣洁如神,却也有落入红尘的媚姿。 “我没脱衣服,鸳鸯浴不能这样洗!”隋唐猴急的拉扯着衣衫,因为力度过大,直接将衣服撕裂。 此刻,她心中那团憋了许久的浴火,在刚刚缠绵深长一吻中彻底点燃,现在隋唐满脑子都是快点脱光光,把眼前人给办了。 但天不遂人愿,被水打湿的衣衫,非常难脱。 一双伸洁白的玉手,按住她说:“急什么?我又跑不了。” “那可不好说,这种事得趁热打铁。” 尉迟蓝玥羞涩难当,伸手在她脑袋上敲了下,微嗔道:“这里整日都在想什么?” “当然是想你啦!嘿嘿…” 待坦诚相见,隋唐急切地将人拉入怀,准备互啃时,却又被尉迟蓝玥抵住,隋唐不满的抗议,“你这样会把我搞出毛病的……” 尉迟蓝玥一张俏脸红得几欲滴血,她轻轻咬住下唇,无声叹:“我有正事与你说…” “这么说,世上当真有双修之法?” “嗯……” 尉迟蓝玥红着脸将事情说完,便被隋唐迫不及待的再次吻住了双唇…… ※※※※※※※※※※※※※※※※※※※※ 多对留言,之前排好版居然没有发送成。。。哎有重新排了一次。。。 自投罗网 几日下来, 尉迟府凭借新上市的火锅, 又是大赚特赚一笔。火锅各种锅底更是被隋唐和尉迟府的大厨调配出来, 为此,隋唐还特意命人打造了各种火锅所用的铜锅,还有蘸料。 而自打那日之后, 林慕白也似是消失了般,无形无踪, 任凭青云门的人如何寻找, 都是无果。一处幽暗的密室中, 林慕白被关在这里已是不知多久时日,沉重的铁链声响起,没多久门被打开,缓缓走进一人,只见那人满是贵气, 长得不似林慕白那般俊逸, 却也算仪表堂堂。 “林慕白, 你可知, 我为何将你关在此处?” 如今的林慕白已是不再如同以往那般神采奕奕,只见他惨淡一笑, 道:“成王败寇, 公子何须与我一个废弃的棋子这般客气?我如今落在你的手中,要杀要剐息性尊便。” “你当真不怕死?” 林慕白闻言淡然一笑, 道:“怕, 当然怕, 可即便是如此,公子便肯放过慕白吗?” 那个被称为公子的人,深深的看了林慕白好一会,方才轻笑着道:“若是我告诉你,你的命我暂时不想要了,但若是接下来的事情,你若在办不好,那就休要怪我翻脸无情了。” 林慕白闻言豁然看向那人,略有些激动的问道:“当真?你…公子为何又不杀了?” “隋唐的确中了五石散,不过,她熬过来了。看来此人意志远非常人可比,这种人唯有彻底除去方才会对我构不成威胁,这一次,我给你三日的时间,不管用何法子,彻底拿下两江这块。” 这也难怪他会如此决定,自打那日之后,林慕白被关押起来,两江一带无人能够顶替其职,更无人能够与尉迟府抗衡。林慕白虽然屡次输给隋唐,令他很不满。但表面上尚且可以维系势均力敌的局面,不至于有两江失手的危险,然而,林慕白被关押,林家倒台,使得两江岌岌可危。这样的局面纵然他在想杀此人,也要以大局着想。 林慕白闻言眉头微微一挑,旋即笑道:“哦?这么看来公子当真是改变主意了?” “林慕白,你不觉得这样的话,不该从你口里问出来吗?你可莫要忘了,林家老小的命全都掌握在你手中,若是这一次,你在令我失望,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 林慕白闻言却也不生气,难得会让这位权倾朝野的公子如此愤怒,想必这人手底下无人能够做得此事,但他林慕白可也不是傻子,想用他一家老小的命来作威胁?门都没有。 “既然公子不杀慕白,那便是用得着慕白,但基于公子先前的所作所为,慕白不得不与公子讲个条件!”林慕白不急不慢的说道。 “你想让我放了林家人?可有十足的把握?”那人闻言却是笑了,只见他似笑非笑的看向林慕白,对于这番话并未感到意外,似乎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一般。 “公子聪明过人,慕白自是不及,但既然公子已是猜到,我会与你谈条件。放了慕白的家人,那也就意味着尚有一线生机,用慕白的家人来和公子换取,慕白全心全力的为公子办事,这样的交易,怎么看都是公子划算。更何况以公子之能,慕白是玩不出任何花样的,事到如今,我也唯有牺牲自己,保全家人,林家即便是沦为乞讨为生,也绝技不能断送在慕白手里。” 那人闻言微微一笑,道:“林慕白你不愧是做生意的料,看来老头子当初看重你还是有一定的道理,只是你这次遇到了对手,碰上了隋唐。这个人很是奇特,若不是敌对的立场,我想我会倾尽所有势必要让她为我所用,但如今已然成定局,你料定了我需要你继续与隋唐争斗…” 微微顿了顿,只见那人继续道:“好…你的家人对我来说一点用都没有…我会放过他们…但你也要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我想你应当比任何人都清楚,我既然能放了他们,就一定有能力再抓到他们,甚至一个不留的杀了他们,所以你最好不要跟我耍什么花样,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说罢,那人便是转身离去,不再给林慕白任何说话的机会。而林慕白心中也是深知,对方的手段可远比老国公要狠辣得多。这一次,林慕白输在自己的专长上,同时也是自己的专长救了他,若不是他尚且对这人还有一丝利用价值,只恐怕世上早已无林慕白这个人。 临近年关,尉迟蓝玥与隋唐整日里忙碌得不可开交,自打那日双修后,隋唐的禁止出门也被尉迟蓝玥废除,但在隋唐身旁依旧有着数名高手保护着她,这些都是尉迟蓝玥精挑细选出来的好手,更有她亲手□□的四大护卫,用隋唐的一句话,就是“出门带保镖,有钱…任性。” 天上人间的五层楼内,隋唐身披一件貂绒毛领披风,站在天上人间正对着西湖的窗口向外望去,似是欣赏着冬日西湖的景象。尉迟蓝玥走上楼来,看到的也是这样一幅画面,于是来到隋唐身旁,顺着隋唐的目光望去,看到西湖的湖面上,零星有着几艘船在缓慢滑动着。 “站在这里也不怕着凉?” 说着,尉迟蓝玥伸出玉手拉着隋唐向火盆处走去。隋唐顺从的跟在其身后,当两人来到火盆旁坐下后,隋唐看向尉迟蓝玥,道:“林慕白可是又出现了?” 闻言,尉迟蓝玥有些惊讶的看向隋唐,道:“夫君是如何得知的?” “方才听小满说了下进来海棠坡的情况,发现些蹊跷,故此一问。” 回想起方才乍一听闻海棠坡进来所遇到的那些事情,顿时令隋唐眉头紧锁,旋即便猜测到唯有林慕白方才与她有如此深仇大恨,也唯有极少之人,方才知道海棠坡是她的产业。这大唐境内,如今也唯有林慕白这个马前卒,方才敢招惹海棠坡这片雷区。 “林慕白消失了近一月的时间,再次出现他的速度有些快得出奇,想必其背后定有人指使。”尉迟蓝玥轻缓的道出心中所想。 “是时候了,是时候将他背后那人逼出来了…”隋唐略作停歇,旋即看向尉迟蓝玥问道:“蓝玥猜猜看,林慕白会如何对付我们?” 尉迟蓝玥想了想,道:“上次的法子他断然不会再用,近来据码头那里传回的消息得知他在大量囤货,他学聪明了,我想他只是表面上对付我们,实际上却是在暗渡成仓。” 隋唐闻言缓缓点下头来,继续问道:“蓝玥可有应对法子?” “明里与其继续抢货,暗中关注对方的一举一动…”尉迟蓝玥想了想说道。 “可以,但这只限尉迟府,而海棠坡则需要打入敌人内部去…”隋唐目光微微闪动着道。 “不行!夫君你…”尉迟蓝玥闻言震惊得站起身来,旋即看向隋唐有些激动的道:“你去会有危险,我绝不可以让你再次涉险。” 隋唐闻言微微一愣,旋即伸手拉着尉迟蓝玥坐在自己的腿上,道:“急什么?我都还没有说要如何行事?再说打入敌人内部,就一定要我去吗?” “夫君是说?”尉迟蓝玥闻言看向隋唐似有猜想的问道。 “设个局,除掉林慕白。英国公李震死了,他的公子李敬业继承了英国公爵位,如今朝堂之上已是变得水生火热,皇后与长孙无忌之间的争斗,终将会因为两江掌控而告终。李敬业这人与其父亲做事风格完全不同,而林慕白先前失踪恐怕与这人脱不了干系。”隋唐缓缓说道。 “林慕白的失踪既然与这人有关,想必这李敬业手下定是没有可用之人,方才重新启用这人,如若不然只怕这两江已是落在我们手中。”尉迟蓝玥想了想,道。 “引出这个人其实不难,如今他将钱财这块全权交由林慕白来弄,只要我们杀了林慕白,那么他定然会感到危机,这个时候我们再切断对方财路,这人自然而然便会现身。” 尉迟蓝玥闻言缓缓点下头来,道:“只怕这个人现身之时,也是一切见分晓的时候。” “我想到了,那时,只怕两江境内是要变天了…蓝玥,你近日便将父亲他们送离扬州,找个安全僻静之地呆着,权当是外出散心…待将李敬业除去之后,再把他们接回来…” 尉迟蓝玥听闻隋唐这般说,倒也缓缓点下头来,而后伸出玉手与之紧握,她还记得,昨夜隋唐告诉她李敬业会造反的事情。看向隋唐轻语道:“既然避无可避,蓝玥定会与夫君一同面对…” 扬州一处码头,此时已是夜深人静,近来林慕白不断拉拢海棠坡的几个管事,最后位于扬州繁花柳巷街的海棠坡管事被其成功收买。并相约今夜,在这里收获,这货自然是借助海棠坡的码头,商船来押韵了大量火药的走私船。只见这里灯火通明,林慕白带着众人等候在码头处。 “七公子,都安排好了吧?”海棠坡那名管事一脸笑意的看着林慕白问道。 “放心吧!闵管事,少不了你的好处…”林慕白微微一笑,继续道:“待会,等这里事情办妥,我们去红袖香阁叫上几个姑娘,好好暖暖被窝…” “哈哈哈…还是七公子了解我…”说到这里,闵管事目光扫向河面上的巨大商船,笑道:“来了…来了…看,那就是我们海棠坡的船…” 林慕白定眼一看,河面上正有一艘巨大的商船缓缓向此处行进,他有从这位闵管事口中得知海棠坡的财大气粗,但没想到海棠坡的商船居然如此之巨大,起初他还以为这闵管事是在忽悠自己,这样一批巨大军火,岂能是一艘商船运得的?然而今日一见,方才知道。 “这船怎会如此之大?”林慕白有些惊讶的道。 闵管事微微一笑,极为得意的道:“七公子,我没有骗你吧?海棠坡的商船打从我接手时,便是如此之大,当初我首次见到时,比你还要惊讶数倍!后来听上一任的管事说,我家老爷有个造船商的朋友,据说两人的私交甚好,这船也是他送给我们家老爷的…” “送的!?你可知这一艘船要多少两银子?且不说这成本要多少,这朋友出手也太阔绰了些!”林慕白震惊莫名的看向闵管事说道,这消息对他来说,简直太重要了,若是告知公子,自己岂不是要立一大功? 想到这里,林慕白招了招手,一名黑衣人出现在其身旁,而后便见林慕白附在那人耳边低语了几句,那人便领命退去。闵管事看了看那人离去的方向,旋即笑着转过头来,笑着来到林慕白身旁,笑着说道:“七公子,可莫要害了闵某啊!” “放心,这一次你帮了我如此大的忙,我林某定然不会忘记闵管事的恩情,我定会护着闵管事的周全。”林慕白抬手拍了拍闵管事的肩膀,笑道。 此时,海棠坡的商船已是渐渐靠近码头,林慕白看着如此巨大的商船甚是喜欢,心道:“待将隋唐除掉,这商船也将成为我的囊中之物…哼,隋唐咱们走着瞧,过了今夜,将会是你的死期。” 一个巨大的东西被缓缓放入水中,只见那粗大铁锁链不断滚动着,待不再滚动,巨大的商船,也是彻底停了下来。跟着,林慕白等人看到船上缓缓放下船板,而后便见从其走下一人,来到两人近前,问道:“两位,不知哪位是闵管事?” “我是…我是…额,怎么不是以往的六子?不知阁下如何称呼?”闵管事笑着问道。 然而,对于他的话,林慕白却是起了疑心,抢过话来笑着道:“怎么?闵管事每次的接头不是这位小兄弟?” 那人一听林慕白如此问,顿时笑着道:“是这样的,小六今日闹肚子,这不是在船上歇着呢吗?我只不过代替他来与你们接头,如若确定这批货没有问题,便赶快卸货吧?” “哦,原来如此…小六没事吧?待会我去看看他。”闵管事与林慕白对视一眼,笑道。 “成啊,待卸完货,我带你们去看看他…估计这会吃了药,他也差不多好些了。” 见这人如此说,但林慕白仍隐隐有些不信,对闵管事使了个眼色。只见闵管事当即笑着道:“先去看小六要紧,这货由他们验货,装卸便好,走吧!我们上去看看小六兄弟…” “那好吧,请二位这边…” 那人迟疑了下,却也不再废话,笑着让出路来,就这样,闵管事和林慕白上了船,两人跟着那人来到船舱里,当见到船舱内部的奢华布局时,林慕白和闵管事均被惊艳,船舱里面的布局非常奇特,甚至不曾见过。 向闵管事和林慕白这种大人物,多数不会亲自来钦点货物,就算以往在外面见过,也不曾进入内部,如今首次着实惊艳。 “这船倒是奇特的很,不知是出自那位大家之手?”林慕白出声赞叹。 “不大清楚,我只知道,似乎送老爷船的人,曾受过老爷指点,之后建造的第一艘船,便送给咱们老爷当商船了。”那人说起这件事时,倒露出几分自豪和骄傲。 林慕白闻言倒是有些心惊,好在方才传回消息时,没有说这则消息,如若被公子得知隋唐还有这一手,只怕更不会动此人了吧。? “就这里了…小六在里面,我就不随二位进去了,我去外面盯着他们卸货…”那人笑道。 林慕白与闵管事对视一眼,点头笑道:“好,我们进去便可,你去忙吧!” 待那人走后,两人推门而入,这间船舱室内光线略显幽暗,室内空气不太好,甚至有些难闻的,令人十分不舒服,也不知是那些水手们的脚臭味,还是这小六闹肚子的气味儿。 两人伸手扇了扇周遭的空气,方才缓缓朝床边移来,只听闵管事轻唤道:“小六兄弟?” “恩…恩…”一声微弱的嗯哼声响起,有点闷闷的呻yin,却又有些隐忍。 闵管事听闻这声音正欲迈步上前看看,却被林慕白一把拉了回来,他目光警惕,摇了摇头,只见林慕白将扇子横于身前,缓慢向榻上靠近。 然而,就在这时船舱的门落了锁,跟着便见四周的墙壁快速落下一副牢笼,将林慕白与闵管事尽数罩在其中。与此同时,室内光线也跟着亮了起来,隋唐与尉迟蓝玥缓缓从暗处走了出来,而那个所谓的小六,正跟在她们的身后。 ※※※※※※※※※※※※※※※※※※※※ 大家如何强烈想看肉,我看看这周如果不忙,写一章出来代肉的,但不会放在这里,放在微博上,大家自己去看便好。也不收费。但别催,写好会告知大家。o(n_n)o 另外感谢为这本书扔雷的小伙伴儿,作者神经大条,又忘记吉时感谢了。。。哎,没救了。。。 长孙无忌倒台 海棠坡的商船内, 隋唐笑着来到牢笼前, 看着一脸震惊的林慕白, 转身来到尉迟蓝玥跟前, 道:“小六,看好他们…蓝玥, 我们可以回去歇息了…困死我了…” “隋唐…算你狠!居然又被你算计了…”林慕白见隋唐亲密揽着尉迟蓝玥的腰肢,顿时怒气冲天的喝道。 隋唐原本揽着尉迟蓝玥打算离开,不想被林慕白这一声叫唤顿住了脚步, 缓缓转过身来, 笑道:“林慕白, 是你自己笨, 送上门的东西我岂有不要之理?你以为你收买了闵管事我就一点不知?你以为我海棠坡垄断大唐胭脂水粉这么多年,靠的是什么?这么容易便叫你插1进来, 还私运这么多次的□□,你真的以为我全然不知?若不是我有意, 你以为闵管事能动用海棠坡的商船?” 林慕白闻言顿时怒目而视身旁的闵管事, 一把扯过脸色黯然的闵管事,提起对方脖领拉到自己近前, 阴狠的道:“你敢耍我?我杀了你!” 闵管事见此顿时急声解释道:“七公子, 冤枉啊!我这什么都不知道啊!” 隋唐看到他们如此,也是微微一笑,道:“林慕白, 你拿他撒气有什么用?他若事先知道, 没有背叛海棠坡, 你以为,我会将他跟你关在一块?我隋唐还是懂情谊的,不像你,过河拆桥,落井下石…” “混蛋!隋唐,你给我回来!我要杀了你!公子是不会放过你的…” “林慕白,你以为我不抓你,李敬业就能放过我吗?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只能说选择从海棠坡入手,这是你最不明智的做法。”隋唐笑着走近两步,说道。 “你…你就不怕阴沟里翻船吗?”林慕白指着隋唐,咬牙切齿的道。 隋唐闻言笑笑,道:“林慕白,那日曹公公来,你若还猜不出我是为何会而来的两江,那你可真够笨的…想来这大唐都是皇上的,你以为李敬业能让林家靠多久?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想想该如何解了你身上所中的毒吧!” “毒?是方才的气味?”林慕白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他方才便觉得那气味儿有些古怪,但由于是商船,再加上运送□□,本就气味儿难闻,更何况这又是一间是船工休息的地方,一时之间竟是疏于防范,并未想太多,却不想着了隋唐的道。 “为了能够引你上钩,消除防范,可是耗费我不少精力,去给你弄一堆假□□来…更是专门为你准备了这副牢笼,你就留在此处,经历一次我所受过的痛苦吧!” 隋唐说罢,便是揽着尉迟蓝玥的腰肢,走了出去,不再理会林慕白的谩骂。而隋唐此刻心中所想的是,带着尉迟蓝玥逃离这难闻的地方,待会回到尉迟府,可得与尉迟蓝玥好好洗洗,然后香喷喷的拥着佳人入睡。起初,她本不打算让尉迟蓝玥跟着,但后者怕她会有危险,故此坚持跟了来。 隋唐拉着尉迟蓝玥,快速行出船舱,深深呼吸了下外面的新鲜空气,道:“我们回去得好好洗洗了,这一身的臭味儿…” 尉迟蓝玥看着隋唐一脸嫌弃的在自己身上嗅着,打趣的笑道:“既然夫君如此的嫌弃,那今夜我们还是分房睡好了,蓝玥身上也是臭的呢!” “额…”隋唐闻言一把揽过尉迟蓝玥,笑着道:“蓝玥臭吗?我怎么没闻到?让我闻闻…”说着,鼻子便是凑到尉迟蓝玥身前,作势嗅了起来。 尉迟蓝玥见她如此,忙将这人抵住,双颊微红的轻斥道:“别闹,我问你,些□□夫君打算如何处理?” 隋唐闻言也不在开玩笑,想了想,道:“这批□□,是真的□□,暂且留在码头仓库,我想李敬业发现林慕白失踪后,定会有所动作,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将这件事情加快进度…” “你是说,打压扬州商会?”尉迟蓝玥问道。 “没错,我想用不了多久,这扬州城的天,就真的是暴风雪来袭了。到了那时,蓝玥可会怕?”隋唐偏过头来,看向尉迟蓝玥问道。 “夫君可会怕?如若夫君不怕,蓝玥自是也没什么可怕的…”尉迟蓝玥微微一笑,道。 隋唐闻言伸出手握上那一抹温热,轻轻一笑,道:“我们走吧…回去休息…” 洛阳,皇城立正殿内,武媚娘负手而立站在窗前,望着天上那一轮明月,沉寂在自己的思绪当中,自打隋唐离开洛阳后,武媚娘似乎时常会如此,或许直到那人真的不再属于自己时,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心,意识到那份孤寂与落寞的背后,是无声无息的痛惜。 “娘娘,夜深了,早些歇着吧!”一名身着女官服饰的婢女出现在武媚娘身后,轻唤道。 “无事,今夜本宫岂能睡得着?李公公身在何处?”武媚娘目光已久看着外面,淡淡的道。 “回娘娘,听说被淑妃娘娘叫去问话了,估摸着这会儿也该回来了,要不奴婢去给您问问?” 武媚娘闻言缓缓回过头来,道:“不用,小李子会来本宫这里的…太平可是睡下了?” “回皇后娘娘,公主已经睡下…”这时,又行进一名宫女,来到那名女官身旁,恭敬的冲武媚娘一礼,道:“娘娘,李公公来了…” “恩,喧他进来…” 武媚娘终是从窗前移动开来,女官见她动了,忙伸出手来搀扶,而武媚娘也甚是优雅的将手搭在其上,来到火炉旁坐下,而后那名女官将一暖炉放入武媚娘手中,转身去将室内的窗子关上,再踱步回到武媚娘身旁站定。 而就在她一系列动作做完之时,那李公公也是被先前的宫女带了进来。只见他先是冲武媚娘恭敬一礼,而后道:“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 “小李子起来吧!本宫让你办的事情,可都办妥?”武媚娘轻唤的问道。 “回皇后娘娘,已是办妥,两江那边隋大爷已是开始行动了,只是老奴得到的消息,李敬业此刻似乎正在四处招兵买马,并在两江地带制造一些对娘娘不好的传闻,这些娘娘都不闻不问吗?” 武媚娘闻言微微一笑,道:“小李子,本宫自是相信隋唐,她说两江交给她去处理,那么,本宫便会不闻不问。你可知为何本宫会如此放心的让她去做这些事情?” “难道娘娘不是信任隋大爷吗?”李公公想了想道。 武媚娘闻言轻缓的摇了摇头,笑道:“相信是一方面,但像李敬业如今的作为,却是将要举兵造反的大事。这等对于已无官职在身的隋唐来说,凶险异常,纵然我再信任她,也不信她能以一人之力,便能抵挡住李敬业的千军万马吧?” “难道说,隋大爷手中握有李敬业不能动她的东西?只是,这似乎又不大可能…老奴愚钝,还请娘娘明示…”李公公百思不得其解,终是向武媚娘求解道。 “她手上的确有李敬业不能动她的东西,只是若有一日被皇上得知,当初他赐给隋唐的玉扳指。竟然会有一日,成为本宫除去那些碍眼人的利器时,你说,皇上会作何感想呢?” 武媚娘似笑非笑的看向凤塌,那话语中有着掩盖不住的兴奋与期待,她还记得隋唐与尉迟蓝玥洞房那日,皇上是如何怀疑她,又是如何对待隋唐的,而她尽管一切都了然于心,却还要强颜欢笑,取悦圣心,侍寝以证清白。 那一次,是她服侍皇上以来,首次感觉到厌恶,心中不甘,以及多年来的恨意,笼罩着她。那夜她带着失去隋唐的心情,又带着被皇上怀疑和试探的心情,以及她自己满腔的怒火。 就这般冰与火的融合,爱与恨的交织,使得她在皇上满足的那一刻,彻底释放出来,高傲如她,竟是肆无忌惮的抽涕起来,她究竟为何而哭她不知道,但那晚却使得令皇上彻底对她的放下了芥蒂,事后又因隋唐的一番控诉,使得那些人终未得逞。 李公公在看到这样的武媚娘后,心中无声一叹,皇后娘娘自打从隋大爷离开洛阳后,似乎变了一个人般,而这一年多的时日里,她也是渐渐摄入朝野,直至今日的权倾朝野,而当今的皇上呢?如今已是被皇后娘娘用一种药物控制,犹如傀儡一般的供养着。 “娘娘,今夜只怕这整个洛阳城,将是个不眠夜啊!” 武媚娘抬眼看向李公公笑笑,并未去接对方的话,而是道:“小李子,你说前些时日,李敬业派人行刺隋唐,虽没有成功,但也是中了那五石散之毒。若不是太医院的华太医,告知本宫那毒的厉害,本宫还不知,隋唐竟然受到这样生不如死的折磨。你说,我要如何处置李敬业才好?” 这样一句轻缓的话,却是令李公公心头猛然一颤,他在武媚娘身旁这么多年,还从未见到过如此不可一世的笑容,如此撼动天下的笑意,是如此寒冷与可怕,又是令人无不臣服于膝下,此刻的皇后娘娘王者之气尽显,叫人看了心底发寒,有种说不出的惧怕。 “那就…让英国公府上下都鸡犬不宁,生不如死…” “鸡犬不宁,生不如死吗?好,这个法子甚妙,便如此办吧!” 武媚娘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说得是如此的轻松,就好比此刻,明明洛阳城几处府邸,被大军团团围住,而她依旧安静的等在宫中,似乎那结果,本就是她预想的那般。 “娘娘,今夜过后,想必两江那边也该变天了…”李公公如此说道。 武媚娘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担忧之色,但很快便消失而去,轻缓的问道:“隋唐如若有事,只怕淑妃会比本宫还要担忧,小李子刚从那边回来,可是她也在等消息?” “回皇后娘娘的话,淑妃娘娘在老奴临走时,已是睡下了,不过,她让老奴带句话给娘娘…” “哦?”武媚娘闻言神色微动,自打隋唐走后,这个萧淑妃便极少与她往来,但只要两人一见面定然会相互挖苦一番,旁人不知道还以为她们是争宠方才如此,但也唯有她自己,方才清楚,那实则都是为了隋唐。 “淑妃娘娘说,隋大爷如今有尉迟蓝玥照顾,请娘娘您放心…” 武媚娘闻言两眼微眯,放心?这萧淑妃是在提醒她执掌大权之后,莫要在纠缠隋唐吗?萧淑妃你凭什么与本宫说这种话啊?难道本宫在你眼里就是那么出尔反尔的人吗?既然那人已与尉迟蓝玥生情,本宫纵然再不甘心,也不会自讨没趣。 “娘娘,狄仁杰求见!”一名宫女前来禀报。 “快喧!”武媚娘神色一震,旋即略带急切的道。 狄仁杰大步迈入立正殿内,跪在武媚娘身前,恭声道:“臣狄仁杰拜见皇后娘娘!” “狄仁杰你且起身说话…”待狄仁杰起身后,武媚娘又道:“坐!事情办得如何?” 狄仁杰坐下后,忙恭敬的道:“回禀皇后娘娘,长孙无忌一伙已被擒获!是否当即处决?” “不!”武媚娘果断拦下狄仁杰的话,偏过头来,对身旁的女官道:“瑾儿,你即刻去找许敬宗,传本宫的口谕,命他将那些东西在明日早朝时呈现给皇上…” 次日,金銮殿之上站着满朝的文武百官,但却奇静无比,昨夜发生的事已是众所周知,但却无人敢言,只因为那罪魁祸首正是金銮殿皇帝后方坐着的女人!当今的皇后武媚娘! “启禀皇上,臣有要事启奏!”许敬宗缓缓从下方走出,跪在金銮殿之上高声道。 李治近日浑浑噩噩,更是打不起精神来,除了与那些妃子们享乐,朝政国事一概交由武媚娘打理,而他近来更是与武媚娘的姐姐搞在了一起,回想起辰时那几近疯狂的缠绵,李治恨不得早些下了早朝,钻入美人的床榻,继续那意犹未尽的事情。 “许爱卿,有事请说…” 许敬宗闻言,高声道:“启奏皇上,长孙无忌谋反一事证据确凿,而长孙大人如今也已是被擒获关押大理寺候审,臣担心时日过长唯恐有变,还请皇上下旨命人彻查此事,会采取相应的措施,拷问同党,早日结案。臣请陛下能果断处理,尽快了解此事。” 李治闻言顿时有些犯难,方才游离的心思当即一扫而空,长孙无忌是他的亲舅舅,可如今虽说已是证据确凿容不得他为其开罪。但倘若让他果真对自己舅舅下手,九泉之下又有何颜面去见自己的母后?情急之下,只听李治哭道:“朕怎忍心给舅舅判罪,后代史官会如何看待朕?” 许敬宗闻言神色微动,旋即列举汉文帝杀舅父薄昭,天下以为明主之例,宽慰李治,又引“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古训,催促其下决心。一番言论下来,终是令李治有些动摇,之后满朝文武又有为数过半的官员请求即刻审理此事,方才使得李治终下了之意,李治也不与长孙无忌对质,便下诏削去他的官职和封邑,流徙黔州,并让沿途州府发兵护送。长孙无忌的儿子都被罢官除名,流放岭南。 随着这样一道道圣旨的下达,两江境内一处府邸,上空盘旋着一只信鸽,最后飞进屋内,落在茶几之上,坐在茶几旁的李敬业伸手缓缓拿起信鸽,从其下放拿出一张字条后,走到屋子外面松手将这只信鸽扔了出去,只见那信鸽在半空中挣扎着飞起,飞向远方。 李敬业看着飞远的信鸽,微微一笑,低头将手上的纸摊开,脸色骤变,旋即便听她喝道:“来人…”随着这句话的传出,李敬业身后快速闪出一人来,那人正是琉璃使者,只见李敬业并未回头,继续道:“林慕白可是有消息了?” “回公子,林慕白依旧了无音讯,琉璃怀疑林慕白怕是被对方发现了…” ※※※※※※※※※※※※※※※※※※※※ 多多留言,各位亲。。。接下来的剧情,将会涉及政局。o(n_n)o 殇莹你究竟是何人? 要问这富甲之地扬州城入夜后哪里最为热闹, 那便要当属这烟柳繁华之地的红袖香阁了, 只见今日红袖香阁之内依旧灯火通明, 花红酒绿, 人声鼎沸,欢歌笑语。 一辆极具特色的马车停在红袖香阁外, 跟着便见马车门被人打开,缓缓走下一人来,只见那人站在马车旁抬眼打量着这夜里的红袖香阁, 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抬脚朝红袖香阁内走去。 当这人出现在四娘的眼前时, 四娘脸上的笑容僵持了片刻, 忙笑着迎上前来,道:“隋大爷, 稀客啊!不知隋大爷今日前来我们红袖香阁可是找乐子?还是找我家姑娘?” “我找殇莹姑娘,不知四娘可否通禀一声?”隋唐颇为有礼的笑笑道。 对于隋唐如此回答四娘也不感到惊讶, 隋唐是什么人?她心中自是清楚的很, 这人与那些满身铜臭的商贾不同,比那些贼眉鼠眼的官员顺眼, 比那些自命清高的才子出众, 更比那些名门望族高尚,但她却又是个名副其实的贵族,她拥有极其舒服、耐看的样貌, 从不张扬的个性, 却是这扬州城内近一年中, 万千女子心目中当之无愧的“最佳夫婿”。 但这人似乎对那尉迟府的大小姐尉迟蓝玥情有独钟,眼里更是从未有过旁人的影子,更令旁人无法靠近。这也难怪,以尉迟蓝玥的美貌,这世间很难找到与之相比拟的女子,试问如此优秀的人儿,又有那些男人会让其独守空房呢? “呦,隋大爷,真是不巧,我家姑娘此时不在红袖香阁,不过我想姑娘也该快回来了,不如您且在此稍等片刻?”四娘笑着说道,她在对待隋唐显然与旁人有所不同,并不似以往对待那些达官贵人们那般敷衍了事,更不似阿谀奉承。 隋唐抬眼看了眼红袖香阁此时台上的表演,笑着道:“也好,麻烦四娘为我找一处僻静之地…” 四娘将隋唐带到一处极为僻静的雅间之内,将其安置好后,便是火急火燎的来到林仙儿房外,叩了叩门,轻唤道:“仙儿,快开门让妈妈进去,有要事相商!有事相商啊!” 少许,林仙儿一脸潮红的将门打开,将四娘让了进去,进入后,四娘见林仙儿身上仅着一件海棠坡旗号的内衣,那玲珑曼妙的曲线一览无余,无奈的摇了摇头,问道:“姑娘可在你这儿?” “四娘这般火急火燎的坏人家好事,可是撞见鬼了?”林仙儿似是有些不悦,并未回答四娘的话,一面拉过一件掉在地上的衣物,随意搭在身上,一面打趣的道。 “哎呦!姑奶奶呦!仙儿你就莫要拿妈妈打趣了,快告诉我姑娘是不是在你这里?隋大爷如今都已在日月阁内等着了,你倒是快些告诉妈妈啊!”四娘急切的道。 这时,屏风后略有了些动静,旋即听见那后面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少许,便见殇莹优雅的身影从屏风后缓缓而出,道:“四娘可知隋唐来此所谓何事?” “隋大爷没说,只是听闻姑娘不在,我见并未要走的打算,于是客气的留了下一,没成想她果真同意留下来等你,看来她今日势必要见姑娘您了。”四娘忙说道。 “她还真是会挑时候,早不来晚不来,非得在人家关键的时刻来,这样很伤身体的…”林仙儿一脸不爽的扭到殇莹跟前,而后贴在其身上蹭了蹭,似是在泻火。 殇莹闻言无声的笑了笑,而后将林仙儿一把揽过,似笑非笑的道:“她来必有大事,仙儿可莫要忘了,你可是一直惦记人家店里的衣裳,若是这次她又有求与我们,你那件衣裳也有找落了。” 林仙儿闻言眼眸微亮,旋即又马上打回原形,拧着眉道:“殇莹就会骗人,那人岂会还有求于我们?你可莫要忘记,上一次,我们与林慕白合作,将尉迟公明和青云门曼珠藏在红袖香阁,后来他们也正是从这里将人救走,又岂会有好事?我看她今日前来多半是来找麻烦的。” 殇莹闻言摇了摇头,笑道:“人虽然是从我们这里救出去的没错,但我们也并非阻拦啊?否则,那日救人又岂会毫不费力?我猜想她定是知道了些什么?不然,她又岂会来找上我们?这人聪慧得紧,只怕她极有可能是知道了我们的身份方才来此!” “姑娘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说起这位隋大爷啊!倒是厉害的紧,对于我们这些常年游走在烟花之地的人来说,阅人无数,但像隋大爷这等奇特的人,倒还不多见,此人傲骨极高,深不可测的人,还真是不多见,她若是女人,仙儿就算使出浑身解数,也定要让她爱上我。” 殇莹闻言轻轻一笑,道:“仙儿的这个愿望,只怕是很难实现了,即便她是女子,依我跟主子的多年来看,你还是去后面拍对吧!像主子那样高贵的人儿,如今都是甘愿将其让给尉迟蓝玥,你又拿什么去与尉迟蓝玥争?她们两人之间果真被我说中,并非做戏,而是真正的你情我愿…” “你情我愿?”林仙儿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继续道:“若我说,这尉迟蓝玥与隋大爷倒是天生的一对,两个同是那般高不可攀的人,却又无不令人瞩目。” “哎呦喂,两位姑奶奶呦,到底是见,还是不见,我好给人一个回复啊!” 殇莹听闻四娘的催促,却是微微一笑,旋即伸出玉手,在林仙儿翘臀之上轻拍了一下,道:“还不赶快去穿衣服?难道仙儿是想穿成这副摸样陪我去见那位隋大爷不成?” “哼!人家才不要,她坏了仙儿的好事,在穿成这副摸样去见她,岂不是便宜了她?” 说着,便转身走到屏风后方穿起衣服来,殇莹见此摇摇头,她与林仙儿之间这么多年以来,算是有些感情的吧?可在她内心深处,总对自己的主子,抱有一丝非分之想,或许这也正是她愿意留下来,跟谁主子的原因吧?殇莹笑着看向四娘,道:“四娘,只隋唐一人前来吗?” “是,说来也是奇怪,这隋大爷今日倒没有带着她那位貌若仙子一般大小姐…仅带了一个随从跟着。”四娘拧着眉头略微回忆了下,隋唐方才进门的情形。 “尉迟蓝玥倒是放心她一个人前来?我想尉迟府暗中定然有高手保护着她。”殇莹想了想道。 “姑娘,隋唐这人究竟是敌是友?四娘不明白?打从上次尉迟府的天上人间开张后,姑娘便对这个隋大爷甚是感兴趣,但自从上次他们从红袖香阁将人救走来看,似乎该是敌对才是。” 殇莹踱步来到房中茶几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轻啄了几口,方才说道:“即便是从我红袖香阁把人救走,也并不代表什么,四娘有些事情,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不是吗?” 四娘闻言略显尴尬的笑笑,道:“瞧我,又犯糊涂了不是,姑娘说的极是,四娘又多嘴了。” 殇莹摆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替我先转告隋唐,就说我刚从外面回来,换了衣裳便去见她,让她稍等片刻,切莫怠慢了这人,她可是咱们红袖香阁的贵人。” “是,是,是…我这就去…”说话间,四娘已是退出林仙儿的房间。 四娘走后没多久,林仙儿从屏风后走出,笑着问道:“怎么?你还不打算告诉她?既然已知这人并非是咱们的人,何不趁此将她除去?难不成你留着她还有他用?” “她还有用。”殇莹拿过另一个杯子将其倒满,旋即递给林仙儿,道:“过来喝些水润润喉,待会应付完这隋唐,你到我屋里去,今夜我会好好补偿你。” 林仙儿闻言脸颊一片潮红,笑着接过殇莹手上的茶杯,道:“油嘴滑舌…” 隋唐在得知殇莹已是回到红香阁后,便浅退了丰四娘,旋即身后多出一道黑影,恭声道:“爷,方才丰四娘去了林仙儿小姐的房中,除此之外,没有去任何地方。” “很好…你先下去吧…” 待黑衣人走后,隋唐将日月阁的窗子打开,从这里望下去,能够直接观看到下方舞台之上的表演。只见她嘴角微微勾起,轻笑着道:“殇莹,原来你也是同类人…” 在风月场所中的舞台,大多都是被青楼那些卖艺不卖身的姑娘占据,比起天上人间那般多样化自是不及。虽没有天上人间那种排场,但这红袖香阁的舞台,也是有着不少来这里消遣的达官贵人捧场,而在看到台上的表演,隋唐不禁微微一愣,旋即失声笑道:“原来后世那些酒吧和夜店中,流行的钢管舞大多源自于此啊!” 当殇莹与林仙儿来到日月阁内,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观,只见隋唐立于窗旁似笑非笑的望着下方,不知在想些什么?那张清秀耐看的侧脸,是如此的美好,竟是令殇莹与林仙儿同时心头微颤,旋即两人对视一眼后,由林仙儿出声将其打断道:“隋大爷…” 隋唐闻言忙收敛神态,笑道:“二位姑娘可是让隋唐好等啊!” 殇莹微微一笑,想起方才这人方才站在窗前的侧脸,是那样的柔和,那种似有似无桀骜不驯的笑意,又是那样的美好,只是这样的神态转眼即逝,令人搞不清究竟那个才是真的她。 “不知隋大爷,今日前来红袖香阁,可是有事?” 见殇莹如此直截了当的问,隋唐也不做作,道:“今日隋唐冒昧前来打扰,的确是有事找殇莹姑娘相商,只是不知姑娘可也是如此想的?” “哦?”殇莹神色颇显惊讶,似笑非笑的看着隋唐,继续道:“似乎前些日子,尉迟府的老爷子,与青云门的曼珠师傅刚从我红袖香阁被救了出去,殇莹很是不明,我们该是敌对不是吗?哪有找敌人帮忙的?隋大爷可是在于殇莹说笑?” 隋唐闻言深深的看了看殇莹,而后来到茶桌前坐下,端起已是有些微凉的茶水一饮而尽,而后重新看向殇莹,轻缓的道:“如果殇莹是高阳长公主的人,那便是友非敌。” 殇莹脸色微微一变,旋即笑道:“隋大爷真会说笑,高阳长公主那里是殇莹能够攀得上的?” 隋唐闻言笑笑,道:“或许殇莹姑娘有所不知,我曾与高阳长公主曾一同去益州的路上,相处数月之久,对其做事的风格,也算了解。在后来的治理洪灾时,更是经历过不少曲折。今日隋唐前来红袖香阁并无他意,我只想问姑娘一句话,殇莹究竟是何人?” 殇莹神色连连变幻数次,眼神中更有着若有若无的不确定之色,最后终是叹出一口气,轻语道:“果真是被公主猜到了,隋大爷果然聪慧,没错,殇莹的确是高阳长公主的人,公主也有命与殇莹,倘若殇莹的身份被隋大爷识破,定当倾力相助,倘若没有,殇莹唯有坐视不理。” “真的是坐视不理吗?那殇莹又如何解释上次的事情?” “我们红袖香阁出了内奸,隋大爷可相信?”殇莹微微叹出一口气来,道。 “我信,但我同时也相信以高阳长公主的性子,能将那内奸留到如今,想必是定有他用吧?更何况我虽说信,那信的是高阳长公主不会害隋唐,但只凭你这样一句话,可还不能令我全部都信啊?不知殇莹姑娘,可否如实相告?” 隋唐的话,令殇莹有些惊讶,她很想知道为何隋唐会知道的如此清楚,但却又碍于两者此刻的处境,似乎贸然问起有所不妥,更何况这人也未必会如实相告。 隋唐见殇莹不说话,于是微微笑道:“也罢,既然殇莹姑娘不肯说,隋唐也不强求,既然姑娘已是承认自己是高阳长公主的人,那隋唐想知道,公主命殇莹姑娘要如何倾力相助与我?” “只要是隋大爷有所求,凡是殇莹能够办到之事,隋大爷大可信任殇莹,交由殇莹去办,便可!”殇莹拿出最具诚意的言辞来回复隋唐。 隋唐点点头,道:“不知,殇莹姑娘手下可有轻功较好的人?你也知道,如今的尉迟府依然与李敬业独立,一举一动均在对方的监视之下,故此我需要一名会轻功的好手,而这人,定然不能是尉迟府的人,否则只怕消息还未传出去,人便死在了路上,更有可能将消息走漏。” 殇莹闻言想了想,方才开口说道:“殇莹手下的确有这样的人,且不知要想何时用这个人?” “事关我大唐的生死存亡,当然是越快越好,最好就即刻…”隋唐神色颇显严肃的道。 殇莹闻言身心巨震,关乎大唐的生死存亡,这岂不是?想到这里,殇莹不敢在胡乱猜测,看向隋唐,见其不像说笑,道:“我这就命人去给隋大爷安排…” 说着,殇莹冲身旁的林仙儿微微颔首,林仙儿领命也不多做停留,转身行出了日月阁。殇莹将视线从林仙儿身上拉回,再次看向隋唐,道:“隋大爷可是得知了什么?” 隋唐缓缓点下头来,道:“如若我没有猜错,李敬业将会在扬州举兵造反…” “什么!”殇莹闻言震惊的站了起来,在房中来回踱步数次,方才停下身来,问道:“隋大爷是如何得知此事的?消息可是准确?” “林慕白已被我交给青云门的人处置,这人前些日子勾结我海棠坡旗号下一个管事,接连用海棠坡的商船运送过数次物资及火药,而是在两江一带散播谣言,招兵买马动静之大,我不信殇莹姑娘会全然不知?或是说,你们与他有着某种协议?”隋唐神色依旧严肃的道。 “实不相瞒,殇莹的确与他有着某种协议,虽说对于李敬业近来的动作早已有所耳闻,但殇莹一日未接到公主的命令,都将会按原计划进行,这一点还请见谅,殇莹也是奉命行事。倘若真如你所言,李敬业岂不是要过河拆桥?枉公主对他寄予厚望,却不想这人居然如此狼子野心…” 听闻殇莹这般解释,隋唐倒也觉得合理,只是对于高阳最终结果,她再清楚不过…高阳因为辩机和尚的复仇,终将会把她推向死亡,而隋唐能够做到,也仅仅是点化,言道即可。 “殇莹姑娘可否替隋唐带个话给高阳长公主?” “哦?”殇莹乍一听闻隋唐这般说,倒是略微感到奇怪,旋即说道:“隋大爷且说来听听…” 隋唐深知公主心中一直为辩机之事而介怀,也为此一直寻找为其报仇机会。公主这个人爱的伟大,执着,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真正的做到?只听她道:“莫要执着于过去,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即便是为亡人了却了心愿,也改变不了什么?倘若继续这般执意下去,即便公主倾尽所有,终将是一场空。” 殇莹闻言神色微动,隋唐的话看似平和,但却句句透着玄机。可隋唐不知的是,其实高阳如今的心境,早在当年益州之后,便发生了变化。 殇莹自是听出端倪,但她也不会多嘴的去将公主心思告知隋唐,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人还算是她的情敌。可这人竟然连公主最为介怀的是她都不知道?这倒是令殇莹心底隐隐对自家主子燃起一丝希望?难怪主子会如此作为,只是这人天生就是快木头,都不曾发觉公主对她与旁人的不同? ※※※※※※※※※※※※※※※※※※※※ 作者专栏求收藏! 只想说,大早上起来写肉,真是会生病的。。。已经将双修那章肉的部分补上了,我研究下发到微博里,脑补没补上的,可以直接去那里看了。。。多多留言,感谢:dracule为本书扔雷!~ 还有之前没有点名的,轻轻语歌,夜,只是小白脸等人小伙伴儿,非常感谢!~ 手机用户的小伙伴,搜:走過路過的那些年应当可以找到。。。 武媚娘执政李敬业造反 那日隋唐将手上的玉扳指交给殇莹,让对方的人, 拿着这个扳指前去两江的兵部, 调派军队过来支援。这也着实令殇莹大为震惊, 但却又容不得她去多想, 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当即将其手上的扳指交给亲信之人去办… 而她再看向隋唐的眼眸, 竟是变幻了数次, 心中更是越发肯定公主对于隋唐的评价, 她还记得那日公主的来信上说:“此人是替皇上来拿回两江的,而皇上对她也并非是真的除去官职…” 武媚娘自从将长孙无忌、于志宁、韩瑗、来济等人削职免官,贬出京师后, 便实现了君主集权制度,而李治整日躲在后宫之中沉迷于女色之中, 对外声称风疾发作,头晕目眩,不能处理国家大事,于是交由皇后武氏来处理朝政。但实际上却是被武媚娘用药物控制所致。 武媚娘自打涉足国政以来皇权不振的情况被改变,转年的二月底武媚娘上表建议十二事:一,劝农桑, 薄赋徭…如此做法,比起史书当中记载整整提前了十余年。从那之后, 李治所作决定武媚娘大多会干预其中, 更会与理据争, 两人之间的也是开始出现裂痕。 隋唐身披一件貂绒毛领斗篷, 负手而立在尉迟府的庭院之中,此刻她正站在一颗梅花树下,树上那一朵朵梅红色的小花,绽放在这寒冬大雪纷飞的季节里,是那样的夺目而又刺眼。 隋唐缓缓伸出手来,附上枝头将上面挂着的积雪弄去,低头嗅了嗅这梅花,旋即唇角露出一抹凉凉的笑意来。 “年年芳信负红梅,江畔垂垂又欲开。珍重多情关伊令,直和根拨送春来。” 尉迟蓝玥不知何时出现在其后方,眼眸微微闪动两下后,方才缓缓来到隋唐身旁,道:“夫君站在这已是多时,不如先与蓝玥回屋暖暖身子可好?” 隋唐闻言摇了摇头,伸手将尉迟蓝玥温热的玉手握紧,轻缓的道:“蓝玥今年的除夕之夜,我没能让你与家人一起过,可会怪我?” 尉迟蓝玥闻言心头一紧,旋即反手将隋唐已是冰凉的手握紧,摇摇头,道:“无事,如今李敬业造反,已是快打到这里,处于纷争四起的年代,想要与家人团团圆圆过这个年,谈何容易。” 隋唐闻言眸子中有着莫名的情绪微微闪动,而后将尉迟蓝玥拉入怀中,极具温和的道:“瞧你,出来也不披件斗篷,走回屋吧?我们也好暖暖身子…” 说着,便是拉着尉迟蓝玥向屋内走去,然而,就在她们走出两步后,尉迟蓝玥身子猛然停了下来,而后略带一丝波动的道:“我想他们已经来了…” 随着尉迟蓝玥这句话的落下,隋唐听到位于尉迟府的大门方向隐约传来嘈杂声,眉头顿时一蹙,旋即对立于门口的小满喊道:“小满去给夫人拿件裘绒披风来…” 小满很快拿出一件裘绒披风来,隋唐将披风给尉迟蓝玥弄好,方才笑着道:“我们去看看…” 当尉迟蓝玥与隋唐出现在尉迟府大门口处时,看到正是一片通明的火把,将这个寒冬腊月的夜晚照亮,更是增添了不少温度,只是那温度中却是席卷着淡淡的血腥味儿…看着那不计其数站满街头的军队,在那军队的正前方是一位穿着银色战甲,骑着白色高头大马的中年将军,那人有着一张硬朗的面孔,由于出身将门的缘故,使得他身上富有一种阳刚之气,这人便是李敬业。 史书记载,李敬业是一位很有才智的人,善于齐射,功夫倒很一般般。如今果真见到这人,到不想,竟是这般年岁了,不过,与史书记载倒也吻合。 李敬业在见到尉迟蓝玥那惊为天人的容颜后,眼眸顿时微微一亮,旋即笑道:“尉迟府的大小姐果然如传言那般美若天仙儿,但在在下眼中却是更胜传闻,实乃惊为天人之貌。” “李公子今日带兵前来我尉迟府,可是就与蓝玥说这番话的?” 尉迟蓝玥毫不客气的反问,反而令李敬业在众将士面前有些挂不住,可他也并非一般,只见他从高头大马上翻身而下,缓缓来到近前,笑着道:“在下也是奉旨行事,还望大小姐海涵啊!” “奉旨?不知李大人奉的是何人旨意?”隋唐笑着走出,不着痕迹的将尉迟蓝玥护在身后。 李敬业闻言抬眼看向隋唐,眉头微微一挑,道:“你是隋唐?” “没错,我就是隋唐。还请李大人回答我的问题。”隋唐依旧笑着,只是这话语却带了几分若有若无的寒意。对于眼前这般阵仗,隋唐要做的便是能拖则拖。 李敬业见隋唐这般说,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想必隋唐应当知道我为何而来,如若不除掉你,只怕会令我大事难成,隋唐在皇后娘娘心中的位置,恐怕不低吧?” 说话间,李敬业有意无意的扫了两眼隋唐身后的尉迟蓝玥,那一次,感业寺外的刺杀,他可是亲眼目睹,隋唐将武媚娘看得多紧。而也正是那时,他知道,隋唐的身份之密。他本以为那场刺杀中隋唐与武媚娘不会再出现,却不曾想一年之后,两人非但一同出现了,更是被皇上重新带进了宫中,一个得宠于一身,一个委以重任。 从那时起,他便试图找机会打击隋唐,最终,在隋唐与尉迟蓝玥大婚之时,他收买了一名官员去圣上面前捅破隋唐是女子的事实。然而,当今皇上虽有些不信,却也是同意了给尉迟蓝玥下药的做法,自古帝王多好色,李治也不例外。倘若隋唐是女子,那么对于皇上来说,便是一举两得,既能永久得到隋唐的扶持,更能得到尉迟蓝玥和尉迟府富可敌国的家业。 倘若不是,对于皇上来说也并无损失,难不成隋唐还能以下犯上不成?而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一个荒谬至极的主意,令得尉迟蓝玥与隋唐走在了一起,更是令得那名官员的全家被皇上斩首,如若不是他及早撇清关系,只怕也会被其揪出,险些断送了英国公府偌大的基业。 “李大人再说什么?隋唐听不懂。” “听不懂?你说你听不懂?隋唐你好能装,也好会装,你明明就是个女子,难道非要我说出来吗?”李敬业说到最后,眼中带着浓浓的嘲弄,和那提高分贝的音量。 与此同时,尉迟蓝玥手中长剑出鞘,快速向李敬业刺去。而就在这时,隋唐一把拦下尉迟蓝玥的动作,笑着看向李敬业,道:“那可就要令李大人失望了,隋唐是男是女,我想蓝玥最为清楚不过,我无需向你做任何解释。只是隋唐有一事不明,不知李大人知否做以解答?” 李敬业见隋唐如此亲昵的将尉迟蓝玥安抚住,眼中神色微微变了变,心中暗自嘀咕,难道真如传言所说的那般,她们是打成了某种协议?可从尉迟蓝玥方才的反应来看,似乎很紧张隋唐才对… 然而,就在李敬业这般猜想时,隋唐见其默不作声,笑道:“李大人,当年可是在我与蓝玥的大婚之夜,送了一份大礼,不知李大人可还记得那件事?” 李敬业闻言两眼微微眯起,冷笑着道:“你倒是聪明,居然被你猜到了?不过,那又怎样呢?今日你还搞不清楚状况吗?说这种话,是要找我寻仇吗?不觉得晚了些吗?我身后有十万大军,今日我便踏平尉迟府。而尉迟府庞大的家产,也将成为我李敬业的军饷,哈哈哈…” 隋唐看了会李敬业那肆无忌惮的大笑,摇了摇头,她在现代时,便见惯了这种男人的嘴脸,只是没想到古代便有,这是一种病,一种极为悠久病菌,传播性极强,从一千多年前一直流传到后世。 “我说,这大冷天的你这样笑,也不怕吃一肚子风?你死去的爹,见过你这样傲娇的姿态吗?”隋唐最见不惯这种的嘴脸,于是出言挖苦道。 李敬业对于隋唐的话,虽不能完全听懂,但从其面上那讥讽的姿态来看,也知这不是什么好话。于是,冷哼一声,阴狠的道:“哼,我看,你是在找死!” “找死?我还没活够呢!李敬业,我看你是在找死,居然敢到皇商尉迟府上来撒野,居然还假传圣旨?”隋唐神色不变,继续与李敬业打着太极,可她的内心却是一直在思索,到底红袖香阁的人有没有搬来救兵,若是在这般下去,难免会支持不住! “假传圣旨?本公子便是圣旨,皇商尉迟府又怎样?待我得了天下,你以为皇商还会有吗?” “大胆李敬业,你居然敢造反?”尉迟蓝玥闻言冷喝道。 “造反?”李敬业闻言嗤笑了声,而后抬眼看向尉迟蓝玥,道:“历朝历代,不大多是如此吗?现今武后当政,历朝历代你们又何曾见过这天下是由一个女人来掌管的?” “历朝历代是没有,但不代表女人管不好这天下。李敬业切莫狗眼看人低啊!你以为你得了这天下便能当好一个帝王?你可知百姓要的是什么?你可知道身为一个帝王该做什么?谁又能说好,你成为皇帝后,这天下会不会是太平的?会不会比当今皇后娘娘做得好呢?” 李敬业闻言神色变了变,而后失声笑道:“还说你不是女子?这世间又有哪些男儿是肯让一个女人成为执掌天下帝王的?” “我啊!照你这么说,那天下岂不是说女人能够当皇帝的人,都要是女人了吗?但即便如此,你又能说几个人是女人?是当朝的二品大员许敬宗,还是大理寺管事狄仁杰?又或者说,李大人你,只会这样说我这个身无官职有无任何权利的平民?”隋唐机智的道。 李敬业闻言脸色有些阴沉,寒声道:“隋唐,我想你最好还是先搞清楚状况,如今可不是你当年金銮殿舌战群臣之时,这里没有皇上给你撑腰,更没有人与你这般闲情雅致的争论。摆在你眼前的只有投降和死亡两条路。” “呵,两条路?只怕是不管我选择哪条路,都会是死路一条吧?”隋唐冷笑说道。 李敬业闻言不可否认的笑笑道:“对于你来说却是如此,但你最好不要落在我的手中,我只会叫你生不如死,凌辱致死…哈哈哈…到了那时,你究竟是男是女,便很容易得知了…” 听闻李敬业这番话,尉迟蓝玥提剑便要冲上前去,却被隋唐再次拉住。冲其微微摇了摇头,而后淡然的道:“李敬业,你很好,真的很好,你叫李敬业,你举兵造反到今日为止,也有十多日了,如此兴师动众的带兵围剿尉迟府,可是遇到了麻烦?或是想用我来要挟什么人?” “隋唐很聪明,但我想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为好,以免搓手杀了不相干的人,便不太好了…”说这话的时候,李敬业抬眼看了看尉迟蓝玥,其目的不言而喻。 “李敬业,色字头上一把刀,你未免想得太多了…”隋唐神色略带不悦,这人居然打尉迟蓝玥的主意?真是不知死活,就算今日等不到援军来,她也要拉着李敬业一块死。 “哼!那我就让你看看,究竟是我想多了,还是你已到了穷途末路…左都尉何在?” 随着李敬业这道声音的传开,只见他身后跑上前来一人,恭敬的道:“大统领!” “命你刷领五千正规军,将这些刁民给我统统拿下,如有反抗一律格杀勿论…” “是!” 那人领命后,便对后方招了招手,只见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向隋唐等人冲了过来,尉迟蓝玥高声喝道:“尉迟府上下听令,全力抵御这些官兵。” “蓝玥,擒贼先擒王…” 说话间,尉迟府的人已经与这些官兵冲杀到一处,顿时这片天地喊杀声漫天响起,而尉迟蓝玥也是提剑冲上前去,直奔李敬业掠去,隋唐见此,也是跟了上去。 自打两人双修之后,隋唐已不在是寻常的武夫,但依旧无法修炼上乘武功,只能增长些内力保命,在面对这人海般的庞大数量,她依旧需要奋力厮杀,方能杀到李敬业跟前。 而李敬业也是早有防范,只见尉迟蓝玥一冲上来,便有数十名官兵拿着长矛向她刺去,生生将尉迟蓝玥逼的不得不后退,而这时,隋唐也是冲杀到尉迟蓝玥身旁,为其挡去那些长矛。 “蓝玥我为你作掩护,你只管找机会生擒李敬业便可…”隋唐急切的说道,而后将其身旁两名官兵打倒,掩护尉迟蓝玥再次冲了上去。 “隋唐,莫要白费力气了,我这里有十万大军,你以为就凭你们二人,能奈我何?还是乖乖束手就擒,以免白白浪费体力,刀剑无眼啊!在落个残废什么的就不他好了…” 然而,没待李敬业说完,便被后方两道劲风惊得猛然侧身后退,只见殇莹与林仙儿不知何时从后方窜出,与尉迟蓝玥和隋唐形成两面夹击的姿态,着实令李敬业有些措手不及。 尉迟蓝玥手起剑落间,周遭那些官兵死伤无数,她与殇莹两人的功夫,算是这群人中最好的,于是在两人的合力冲杀之下,那些挡在李敬业身前的官兵犹如萝卜一般,被两人尽数砍杀。而就在两人来到李敬业身前,齐齐向李敬业刺去之时,两道黑影从李敬业后方窜出,生生将两人的攻势挡了下来,并以二敌二之姿,与两人战得难解难分。 “就差那么一点…”隋唐见此眼中闪过一抹很色,旋即冲林仙儿喝道:“仙儿,小满,我们上…” 隋唐带着林仙儿和小满,奋力向李敬业再次冲杀过去,但这次,她们却是被越来越多的人包围住,将她们完完全全拖住。尽管她们几人的身手再好,也抵不过千军万马,在经过一段时间的交战后,尉迟府的人马渐渐有些吃力。而随着时间见一点点过去,尉迟府所有的人均是杀红了眼,原本打斗的方式,变成了最为有效直接的砍杀。 李敬业此时站在一处战车之上,嘴角泛起阵阵冷笑,见尉迟府此时已是出现力竭,也是看准时机,再次调派一千人弓箭手对准尉迟府余孽,大肆放箭,使得尉迟府死伤再次剧增。 “众将士听令,凡是斩杀尉迟府余孽者,赏银十两,凡是斩杀尉迟府重要余孽者,赏银百两,若是活捉尉迟蓝玥和殇莹者,赏银千两…尉迟府上下女子军发配充军给赏给兄弟们乐呵…” ※※※※※※※※※※※※※※※※※※※※ 作者专栏求收藏!感谢各位支持这本书... 援军到 膳厅等待已久的众人, 早已是望眼欲穿的盼着两个人到来便可开席, 却不想两人迟迟未到, 中途韩秀云更是差遣丫鬟前去催催她们,却不想那丫鬟去了先前的正厅, 却不见尉迟蓝玥和隋唐的踪迹,那丫鬟等了会还不见两人出现,便是有些慌了神, 急忙跑去通知韩秀云。 好在韩秀云较为冷静, 在听过这丫鬟的述说后,沉着的道:“先别慌,若是照你这般说来,大小姐定是去寻姑爷了, 在等等, 大小姐如今功夫已是恢复,又是在我们尉迟府, 不会有事…” 当两人一同出现在膳厅, 所有人都是松了口气。然而, 尉迟连城却有气无力的抱怨道:“姐姐和姐夫你们总算来了,再不来我与母亲可就都要饿死在这饭桌上了…” “连城…就你话多…”韩秀云当即呵斥道,而后抬起头来看了看已是坐到桌前的两人,问道:“来了就好, 方才派人去寻你们, 没有寻到, 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来来坐下, 吃饭吧…” 两人闻言极有默契的对视一眼,而后便是同时分开,想起方才那极具怪异的情形,均是纷纷红了脸。韩秀云自是没有放过两人的这一小动作,和那对望后的变化,脸上不禁多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来,而她心中所想,也定与两人方才经历的有所不同。 第二日,今日的扬州城内可以说是热闹非常,因为今日是尉迟府天上人间开张,扬州城、两江地带的商户商贾们均被宴请出席,可以说这一次尉迟府的声势弄得是空前巨大。大街小巷更是以此为话题,都等着时辰临近时去凑凑热闹,图个彩头。 只见天上人间一大早,便有人开始里里外外的忙碌,什么红地毯啊,签名版啊,舞龙啊,唱曲啊、礼单登记啊,剪彩等等现代化的开张场面均是被隋唐搬了出来。 “小姐、姑爷,夫人让我来问你们好了没有?马车已是备好,夫人带着小少爷此刻正向大门外行去…”夏秋站在尉迟蓝玥和隋唐的房门外,对着紧闭的房门说道。 “夏秋,你去回老夫人,就说,我们这就过去…”房内传出隋唐声音,夏秋闻言未加多想便是的退出了偏院,自从小姐与姑爷成婚后,两人的屋子,向来不准他们这些下人随意进入。 而就在夏秋离开后的不久,两人的房门被从里面打开,跟着便见隋唐从里面行出。只见那人外面是一袭紫色修身薄纱衣,里面是一件同色系修身长衫,v字领有些微立,领口和袖口处绣有银丝花边,黑发束起以镶白玉冠固定着,高挑修长的身子笔直挺立,乳白色的长裤,扎在同色系的锦靴之中,大步跨出门槛站定,整个人清秀耐看,却又透着一种上无形的气场。 只见隋唐侧过身子将手向门内伸了出去,跟着便见一只修长洁白的玉手搭在了上面,尉迟蓝玥身着同样紫色修身长裙,外面是一件紫色齐肚短衣,内置一件白色淡雅花纹肚兜固定于长裙外,一头黑色秀发被根银色发带束缚于脑后,随意的垂至腰间,没有任何和华丽的装饰,却将尉迟蓝玥的美衬托得越发清丽脱俗,犹如仙子一般动人心魄。 这两身衣裳,显然夹杂了许多现代的元素,毫无疑问这也是出自隋唐之手。当两人就这般手挽着手,缓缓出现在尉迟府的大门口时,这一幕,令得尉迟府所有在外等候的人,均是眼神微微一亮。 “夫人,您看咱们大小姐这等绝世容颜,也唯有姑爷这样的人,方能与之相衬,如此走在一起,今日难不保又被那些市井的人传为一段佳话!”尉迟府的管家,福伯笑着对韩秀云说道。 “隋唐这孩子,我是越发喜欢了,若是日后连城能赶上他姐夫一半,我与公明也算放心了。”韩秀云看了看身旁的尉迟连城微微叹息的道。 “母亲,连城如今已是有很大进步,他才十四岁,再跟着夫君学习两年,估计应当不会差到哪里去,待到他十八岁,想必也是能独当一面的…”只见尉迟蓝玥笑着走上前来说道。 隋唐来到尉迟连城跟前,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头,笑道:“是啊,母亲您就放心好了,连城近来很是努力,进步更是不小,他继承了尉迟府的经商头脑,有时候还能举一反三,想必用不了多久便能超越我…” 尉迟连城闻言原本噘着嘴的俊脸,顿时露出很是傲气的表情来,道:“就是。” 韩秀云闻言当即伸手给了尉迟连城一下,道:“夸你几句便这般骄傲,一点都不知谦虚…” 尉迟蓝玥与隋唐对视一眼,笑道:“好了,母亲,时辰已到,我们也该走了。” 闻言,韩秀云点了点,跟着便是率先上了尉迟蓝玥的马车,尉迟蓝玥紧随其后,而隋唐则是带着尉迟连城上了自己的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朝西湖边的天上人间行去。 当尉迟府的马车渐渐接近天上人间时,远远望去,便见那里悬红挂绿,张灯结彩,气派非凡。正楼之上,高悬一副金匾,上书四个烫金大字“天上人间”,下面却还有四个小字,江南白陌悠。这匾额乃是两江境内赫赫有名的才子白陌悠亲笔手书,有了这四个金字做招牌,为天上人间染上一股贵气,隋唐这一手,可以说是别有用意。 在两江这种地方,不但多美女,更是多才子,能够获得白陌悠亲笔提名,这也是极为不易的一件事。但对于隋唐来说,却是极为容易,因为这是白陌悠欠她的,当年若不是她的钦点,白陌悠又岂可成为这两江一带赫赫有名的才子?当然,两人私交也是极为颇深。 在那天上人间的正前方,有着一个大大的红布板面,用红布扎了起来。那里如今早已围观了不少的人,却无人知晓这是用做什么的。自天上人间的五楼而上,高高悬挂着四条大红缎襟,皆扎了五颜六色的绣球,看上去很是喜庆。 正门前,站着隋唐雇来的十余个伙计,清一色俏丽的女子,只见她们一身修身短衫,颇有几分现代大酒店服务员的气势。她们是按照隋唐的要求统一着装,整整齐齐各分八人对排站在正门两侧,甚是气派威风。 尉迟府两辆最具特色的马车来到天上人间正门前停下,隋唐与尉迟连城忙走下马车,来到尉迟蓝玥的马车前,将韩秀云与尉迟蓝玥接了下来。 “唐儿,这可都是你的弄的?”韩秀云方才在车里便一直打量着天上人间,如今下了马车更是忍不住的出声,问道。 隋唐将尉迟蓝玥从马车上扶下,抬眼看了看天上人间,笑着点点头,道:“正是,不知母亲觉得如何?” “好,好,如此甚好…”韩秀云笑着道。 “蓝玥,觉得如何?”隋唐偏过头来,笑着问道。尉迟蓝玥扫了她一眼,笑而不语的挽着她的手,向天上人间走去。隋唐也不执着,只听笑着继续道:“母亲,蓝玥,我先带你们看一看天上人间的里面,之后你们便在五楼等候仪式开始,下面的事情,交给我与连城便可…” 隋唐带着韩秀云和尉迟蓝玥参观了一遍,两人打从迈入天上人间,脸上便是被一种难言的情绪覆盖,直到他们来到五楼的休息室,依旧未从方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然而,几人刚坐到五楼的休息室内,还未说话,却听到下面管事的司仪大声唱喏道:“有客到—” 隋唐与尉迟连城对视一眼,便听到韩秀云说道:“你们都去忙吧!我们这里不用陪着…” 隋唐闻言点了点头,与尉迟连城便是下了楼,然而,这时一阵震耳欲聋的炮仗声传来,司仪大声道:“两江才子白陌悠,送金匾到,恭贺天上人间开业大喜!” 只见那白陌悠今曰一袭白色长衫,甚是风雅俊朗,缓缓从马车下来,踏上红毯缓缓向天上人间走来,来之近前,只见隋唐与尉迟连城一前一后的从楼上快步走来,白陌悠笑着抱拳道:“隋唐兄,恭喜恭喜啊!” 隋唐笑着回礼道:“哈哈,白兄,同喜同喜,没想到今日白兄是来的最早的那个,够意思啊!” 白陌悠闻言笑着道:“兄弟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我岂可晚来?再说,我今日便是专程赶这头一拨,待会你可要陪我好好喝上几杯!顺便斗几句诗词歌赋…” 隋唐闻言摇头苦笑,这个白陌悠,两人结缘在一次科考中,隋唐当时正是那场的主考官,当时的白陌悠以满腹经纶,才高八斗为自居,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更是将考官问得哑口无言,场面相当混乱,最后由隋唐出面,方才将此人摆平。然而,从此以后,两个人也是成为了朋友,白陌悠更是一见面便与她较量,非要拼上几句诗词歌赋才肯放过她。 “好,楼上请!” 跟着,又是传来阵阵炮仗声,只听那司仪道:“苏州商会,送金匾到,恭贺开业大喜。” “成都商会…送金匾到,恭贺开业大喜…” 天上人间今日除了五楼之外,其余四层均可随意参观、玩乐,每一层均由专门的负责,足可见尉迟府这次的手笔是何等之大,光人首选便是有着数十人之多。 在五楼之上休息韩秀云,在听到这一道道的高喊声后,不禁问道:“请了这么多人?” 尉迟蓝玥点点头,道:“两江一带的富甲,均是送去了请帖…” “恩…很好,隋唐如此做法,甚好,这个做法甚得我意,我们尉迟府也许久没有这般声势浩大了,也是该让那些人重新认识一下我们尉迟府了。自打我们成为皇商以来,许久不曾这般大张旗鼓的宴请宾客了…”韩秀云有些感慨的轻叹道。 尉迟蓝玥笑着问道:“不知母亲觉得这里如何?方才走了一圈,我觉得倒是新奇的很…” “恩,的确新奇,正如当初那大排档一般,这其中的利益,可以说是比那还要暴利,蓝玥,隋唐这孩子简直是我们尉迟府的财神啊!自从她来到尉迟府,不但帮我们处理掉了那些堆积的存货,更是使得尉迟府饭庄生意提升一大截,如今这天上人间开张,我想用不了几日,便可盈利…” 韩秀云不愧是跟了尉迟公明大半辈子的女人,这眼光可是相当的独到,仅仅溜达一圈,便是下了这样的定论,就连尉迟蓝玥听后,都无比震惊的看向韩秀云。 “蓝玥为何如此看我?可是心存不信?经历这么多事情,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更加相信隋唐的能力,她是可以改变我们尉迟府命运的人。不过话说来,自打隋唐来到我们尉迟府,你也跟着变了许多,比以前更加温和了些,更像个有家之人了…”韩秀云笑着看向尉迟蓝玥说道。 尉迟蓝玥闻言脸颊微微一红,道:“母亲这话说得,倒是女儿先前好似孤身一人般…” 韩秀云见女儿如此说,倒是笑笑道:“当年你为了你父亲返回尉迟府,支撑了尉迟府偌大的家业。母亲大心底里心疼你,如今隋唐入赘我尉迟府,替你分担下一半的事,使得你轻松了许多,母亲要谢谢她,谢谢她救了尉迟府,也救了你。” 说到最后,韩秀云又是落下泪来,尉迟蓝玥见此忙拿出手帕,为其擦去,微叹的道:“都过去的事情,母亲又何必在提及…” “对对…不提了,不提了,若是你父亲能看到你们这般幸福,他也会替你感到高兴的…”韩秀云擦了擦眼泪,平复了心绪,继续道:“蓝玥,今日可是当真会有你父亲的消息?” 尉迟蓝玥闻言点了点头,道:“隋唐告诉我,今日她会逼林慕白就范,我相信她说到做到。” 韩秀云想了想,说道:“好了,你也下去忙吧!我这里不用你陪着,你弟弟连城根本帮不上隋唐什么,你下去帮帮她,切莫把这孩子累坏了,待会不是还有什么时装秀要她来主事吗?” “好,那蓝玥先下去了…” 当尉迟蓝玥从楼上缓缓走下来时,一楼大厅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只见那些宾客目光齐刷刷的望向楼梯处,踱步走下的人儿…尉迟蓝玥今日岂止高雅,玉容依旧不施半点脂粉.雪白晶莹,眼眸如水,却唯独只肯停留在一人身上,而那人也是似有所感的转过来,与之相望。 “蓝玥,为何不留在上面?”隋唐快步来到楼梯口处,向尉迟蓝玥伸出手道。 尉迟蓝玥伸出修长的玉手与之相握,道:“下来看看,怕你忙不过来…” 然而,没待尉迟蓝玥将话说完,便是听到司仪大喊道:“红袖香阁殇莹姑娘到,送金匾一副,恭贺天上人间开业大喜。” 那司仪的唱喏未熄,隋唐却是眉头皱了一皱道:“她怎么来了?” 尉迟蓝玥看了隋唐一眼,微微一笑道:“夫君,是我邀请的她。” 那扬州城内最大的青楼,红袖香阁幕后老板娘殇莹姑娘?据说她的名头可是比那花魁林仙儿更加出名,这一点隋唐也是知晓的。此时见尉迟蓝玥这般说,倒也微微一笑道:“既然是蓝玥请的客人,那我们便一同出去请她进来。” 尉迟蓝玥见隋唐这般说,旋即点下头来,与之手挽手向外行去,期间更是在隋唐的耳边轻语道:“夫君,可是不喜欢这殇莹姑娘?” 隋唐闻言点了点头,道:“这殇莹如今不知是敌是友,虽然与我们合作,但也要多加小心才是。我总觉这女子不太一般,而且问长问短的,若是放在一千年后,活脱一个查户口的。” 尉迟蓝玥闻言隋唐这般说,不禁噗嗤一笑。而就在两人这般说话间,殇莹却已在尉迟连城的陪同下,带着随身婢女走了进来,见隋唐与尉迟蓝与想她走来,便也迎了上来,微微一礼,笑着道:“大小姐,隋大爷,恭喜开张大吉啊。” “多谢殇莹姑娘前来捧场!”隋唐抱了抱拳笑着说道。 殇莹闻言白了隋唐一眼,掩唇轻笑道:“看这天上人间的格局布置,除了想出大排档点子的隋大爷,这天下间哪还有第二人能有如此才干?”这殇莹本就是颠倒众生的媚物,这似羞似怒的模样,带着无限的妖娆风韵,直接令在场男子雄性苛尔蒙直线飙升。 尉迟蓝玥闻言微微一笑,走上前来,拉着殇莹笑道:“殇莹姐姐,今日能来蓝玥甚是高兴!” “咦,妹妹今日这身衣裳倒是新奇的很,我看极为适合这夏日里穿,面料是今夏最为流行的材质吧?这布料轻盈的很,透气又好,殇莹有幸获得一块,正发愁要如何缝制,如今得见妹妹,倒是令我茅塞顿开,若是妹妹不介意,我便照着妹妹这身定做如何?”殇莹笑着说道。 ※※※※※※※※※※※※※※※※※※※※ 偌大的尉迟府,外面是李敬业数万大军,内部是李敬业贴身亲卫,此时的内部,却是上演着一幕幕不忍直视的yin乱戏码,漫天的怒骂声,漫天的哭喊声,汇聚在一块,而四周所有官兵的警觉性,也随着那些女子衣物被扒光,尽数吸去了注意力,甚至有些人当场看得起了反应。 “公子,切莫大意,我听探子回报。据说此刻正有一支正规军向这里赶来,想必是营救这尉迟府的……”李敬业身后的一名黑衣开口说道。 “琉璃,眼下这里已被我们控制,那些人即便是到了,又能做什么?除非他们从天上掉下来…不必担心…” 听闻李敬业这话,那黑衣人与身旁的黑衣人对视一眼,见后者缓缓摇了摇头,便也不再说话。 而李敬业则是目光含笑,看着那些哭喊求饶的女子,和那些由于愤怒而谩骂的尉迟府男丁和老弱妇孺们,他突然笑了,笑的是那样的残忍,那样的刺耳,看在那些被俘的人眼里,犹如恶魔一般。 “要怪就怪你们选择那里做下人不好,偏偏选择尉迟府?你们忠心耿耿换来的又是什么?他们躲起来,可曾出来救你们?可曾管过你们的死活?” 说到这里,李敬业突然大声喝道:“来人,将这些男丁统统给我杀了,然后挂在城头上面…” 然而,还没待李敬业说完,两道白色身影快速向他掠来,与此同时,只见李敬业身后的两道黑影同时飞身而上,将那两道身影尽数拦下扭打在一块。 跟着众人便再次见到,继之前两道身影之后,又是两道身影,呈一蓝一白之色略过人群,直奔李敬业刺去。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使得周遭那些不再警惕的官兵有些措手不及,更是令得那两道身影的了手,但却依旧为成功将李敬业抓获。 之所以说成功得手,是因为那两道身影对李敬业造成了伤害,使得其手臂和腹部,均被锋利的剑刃割伤,而也就在这得手的刹那,那些官兵的攻击,也是铺天盖地的朝两人攻来。与此同时李敬业被几名贴身护卫保护着向尉迟府外撤离。 就在这时,隋唐与小满从后方杀了出来,快速将李敬业身旁的护卫斩杀,隋唐一脚踹向李敬业的腹部,后者由于腹部受伤而顺势向后倒去,被小满一把抓在手中,将其挟持住,而后刀子架在李敬业的脖子上,冷喝道:“都给我住手,否则,我杀了他!” 在听到小满这声后,那些正打作一团的官兵,和那些在尉迟府外正欲冲进来的官兵均是纷纷停下了手,一脸警惕的看向小满。而这时,那些与隋唐她们一起冲出来的人,也是将先前那群侮辱女人官兵围了起来,而后向其下体刺去,并将那些受害的女子其护在里面。 这时,李敬业也是从震惊中醒转过来,面色狰狞的喝道:“呵呵,倒是我大意了,让你们钻了空子,我这里有数万大军,你们以为抓了我便可以逃出这里吗?简直是笑话。” 隋唐闻言反手便是一巴掌打在李敬业脸上,紧接着便见她手中长剑深深插入其的大腿上,还故意转了一圈,顿时痛得李敬业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从额间留了下来,口中还不忘骂道:“隋唐你这个狗娘养的,你别落在老子手里,若是落在老子手里,老子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再次响起,只见李敬业的脸顿时红肿起来。隋唐已经懒得和李敬业废话,她此刻只想发泄心中的愤怒,于是接下来,众人便是见到隋唐怒打李敬业这样一幕,而李敬业也是渐渐被其打得口吐鲜血,模样甚是狼狈。 在与尉迟蓝玥及殇莹交手的那名黑衣人,在见到如此情形,突然改变攻击对象,调转方向朝隋唐掠了过来。在隋唐又一次拳头落下时,被那其中一个黑影一掌震飞出,而后转身一脚揣向小满,小满拉着李敬业便是急忙向后闪去,却是被那名黑衣人一把拉住李敬业,使得她动弹不得,下一瞬,便见小满也如同隋唐一般,被打飞了出去。 后方追来的尉迟蓝玥,在见到隋唐被其一掌震飞,忙向隋唐掠去将其揽在怀中,而另一边,殇莹也是将小满带了回来。这一过程如同电光火石般,待所有人反应过来时,李敬业已是被那名黑衣人带回到阵营之中。与此同时,隋唐和小满也被带回到尉迟府的阵营中,一时之间两边形成比例相差悬殊的对立形式。 隋唐和小满落地后,都猛然吐出一口血来,显然是在承受那黑衣人一掌后受的伤,隋唐自打与尉迟蓝玥双修后,寻常高手已是伤她不得。然而,方才却被那名黑衣人一掌打伤,足可见那黑衣人的功夫是何等的可怕! 而李敬业在脱困后,疯了一般指着隋唐,怒喝道:“妈的,一个不留,给我杀!统统杀了!” 随着李敬业这声怒喝,只见那黑压压的大军朝尉迟府这边缓缓压了过来。而就在这时,只见隋唐等人的后方,猛然升腾起一道亮丽的彩蛋,在这漆黑的天空中炸开,绚丽而又夺目。跟着,众人便是听到震天的喊杀声响起,只见尉迟府后方突然涌出一直军队,冲向李敬业的军队,并与之厮杀起来。 “姑娘…大人…” 随着这两道声音的传出,尉迟府众人便见一名身着黑衣的姑娘从后方快步来到殇莹跟前,欣喜的笑道。与此同时,一名身着将军服饰的人,单膝跪在隋唐跟前,将那枚玉扳指双手托起递到隋唐跟前,道:“大人,属下来迟了,还请大人降罪!” 隋唐伸手拿过玉指环重新戴在手上,跟着又抬手将那名将军扶起,道:“徐将军,请起!” 待徐将军起身后,隋唐继续询问道:“徐将军,不知我军现有多少人?” “回大人的话,此次隋隋本将来救大人的有五万人,外围还有二十五万大军候命,方才发出的讯号弹,便是通知给外面的李将军,相信此刻他们已是帅军向此处进发。”徐将军极为恭敬的道。 “可是李孝逸将军?”隋唐神色微动,这李孝逸可是武则天时期的一员猛将,而在她为官的三年也是将这些人纳入门下,逐一提拔,但却没有想到,在她离开的近两年里,武媚娘竟是将这些人重用起来,照这般看来似乎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因她而改变了。 “正是孝逸将军,大人,您受了伤,这里便交给属下吧!”徐将军见隋唐脸色有些苍白,于是开口说道。 “我无事…你即刻传令下去,命我们的人先不要出去,外面有李敬业十万大军,我们难以以寡敌众,待李将军赶到,我们在里应外合也不迟。另外,徐将军麻烦你叫来五千弓箭手和五千只盾牌手,以防对方再次使用火箭攻击我们。”隋唐想了想说道。 徐将军领命后,便去办这些事情,隋唐在尉迟蓝玥的搀扶下,来到门口处,此时的两军已是形成对立之姿站定,而李敬业也似是被军医处理好伤口,看上去已不再那般狼狈。 “李敬业你这个逆贼,还不乖乖过来受死!”徐将军高声喝道。 “哼,受死?我这里有十万大军,你能奈我何?不过倒是令我有些意外,尉迟府居然能够在短时间内请来这样一支正规军?如此看来,究竟谁造反还不一定了吧?”李敬业冷笑道。 “李敬业你可认得这东西?”隋唐面无表情的抬起右手大拇指问道。 李敬业在看到隋唐手上的指环后,神色巨变,有些难以置信的道:“你…你…这玉扳指怎么会在你的手上?隋唐…你…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偷皇室的东西!” “逆贼,休要在那里胡言乱语,这枚玉扳指是当初隋大人离开洛阳之时,皇上亲自赐给隋大人的,并传下口谕,命我们两江所有将领听命与隋大人差遣,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徐将军大喝道。 “什么?原来这一切都是皇上早就安排好的?不…绝不可能!李治绝对没有这般聪慧,一定是武媚娘这个贱人!也唯有她才会要置我于死地!”李敬业大惊失色道。 “李敬业你这个逆贼,单凭你出口辱骂皇后娘娘这一条罪责,便足以让你们英国公府满门抄斩!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这天下都是皇上的,这两江也自然是皇上的,你以为,这两江是你能霸占的吗?我欣赏你的才智,但却对你的野心感到惋惜,这也是当年为何我没有拉拢英国公府,倘若你对这两江没有情趣,你我永远不会对上,但如今这样的结果,也是你自找的。” 李敬业在听闻隋唐这番话后,神色变幻数次,然而就在这时,一名官兵跑到李敬业跟前,道:“大统领,我们发现外围有二十多万大军正向这里快速赶来…” “什么!?”李敬业怒喝一声,旋即看向隋唐寒声问道:“一开始你便知道有援军来救你们是不是?而你也一直在拖延时间对吗?” 隋唐闻言面无表情的道:“知道又能怎样?还不是被你杀了那么多人,祸害了那些无辜的女子?”一想到那些无辜被那些官兵糟蹋的女子,隋唐心中便像有块重物压着一般。而下一瞬,众人便是听到,隋唐冷然喝道:“众将士听令,全力缉拿逆贼李敬业,如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在这道命令声传出,那铺天盖地的喊杀声再次响起,只见尉迟府内的军队蜂拥而出,向李敬业的军队冲去。与此同时,徐将军大手一挥,便见尉迟府内有无数道破空声传出,跟着便见,李敬业的大军中不断有惨叫声传出。 见此李敬业眼中也是浮现一抹狠色,厉声喝道:“杀!给我全力擒拿隋唐!” 而没过多时,便又是一道消息传来,李敬业外围军队已与李孝逸的军队打了起来,可以说,如今李敬业的军队已是腹背受敌。 “大统领,如今形式对我们不利,我们还是先撤吧?好汉不吃眼前亏,现今我军腹背受敌,我们何必与敌人硬拼?”一名将士对李敬业劝说道。 另一名将士附和道:“是啊!大统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啊!” 李敬业闻言犹豫片刻,偏过头看向身旁的黑衣人,道:“义父,您觉得眼下该当如何?” “回公子,依老夫看来,我军还是先撤回润州,在从长计议!”那名黑衣人简略的答道。 “好,传令下去,大军朝润州方向全速撤退!”李敬业行事也不再拖泥带水,说完便是纵身跃上了马,向城南飞驰而去,紧跟着,众将士也是纷纷向南迅速撤离。 见此,徐将军率领大军便是冲了上去,而隋唐则是在尉迟蓝玥的搀扶下,重新回到了尉迟府的庭院之中,看着那些已被安顿好的女子,隋唐缓缓叹出一口气来,道:“蓝玥打算如何安置她们?” “尉迟府定然不会亏待她们,只是许多事情并非钱财能够弥补,因此,蓝玥只怕她们会过不去心里那道坎,而失去了活下去的意念。”尉迟蓝玥看着那些依旧抽屉的女子,轻叹道。 “自古女子视贞洁如命,不过我倒是有个主意,或许可以让她们生出活下的意念。” 听闻隋唐这番话,尉迟蓝玥倒是起了兴致,看向她问道:“夫君要如何做?” 隋唐抬手指了指脑子,道:“洗脑,在后世女子失真也是常有的事情,但后世之人的思想较为开放、独立,更重要的是,有心理疗法这样一门学问,我想不妨试上一试,或许会有些作用。” “心理疗法?蓝玥倒是首次听说,不知是如何来治疗这心病的?”尉迟蓝玥问道。 “若是细说起来,只怕一时说不完,不过,简单的说便是究其根本,将其心结打开,方可治愈。蓝玥可以理解为,让她们产生一个重新活下去的理由,或者说希望…” 如今的尉迟府已是无法住人,于是尉迟蓝玥将隋唐带到天上人间的五楼之上,当初在修建这里时,隋唐便将这五楼空了出来,说是要修建一个空中楼阁,以便日后留着在此小歇时用,当时尉迟蓝玥权当这人是在说笑,却不想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当隋唐与尉迟蓝玥来到天上人间时,天色意识通亮,而就在隋唐被尉迟蓝玥扶着躺下没多久,门外便是传来两道恭敬的声音,道:“末将徐汇、末将李孝逸求见隋大人…” 隋唐闻言摇头苦笑,旋即在尉迟蓝玥的搀扶下,来到外厅,斜靠在榻上,而尉迟蓝玥则是将门打开,将两位将军让了进来。 两人来到隋唐跟前单膝跪下,恭声道:“末将参见隋大人…” “隋唐如今已是身无官职,徐将军,李将军无需多礼,请起,随便坐吧!”两位将军依言坐下,隋唐方才继续问道:“两位将军,不知此刻战况如何?可是抓到了李敬业?” 两个人的烟火 从李敬业举兵造反, 到最后平定共用去不到两个月的时日, 这与历史倒是有些吻合。而自那日后, 已是面目全非的尉迟府,也开始了紧张的重建工程。此次事件也着实令尉迟府损失不少财物, 不过,好在隋唐早有告知尉迟蓝玥,将不少价值连城的东西收入密室当中妥善安置, 如若不然, 还真是要用损失惨重来形容尉迟府。 尉迟府此次重建倒也采用了隋唐不少看法,生生将其原有的风格,改得面目全非,乍一看去, 倒是有种现代化复古的格调感。这也难怪, 让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穿越来的人参与其中,又岂会和原来一样? 而这段时间, 就在李敬业带着余党逃离扬州的第三日, 尉迟公明便得知了消息, 带着韩秀云与尉迟连城匆忙赶回扬州,当他们在天上人间五楼内,看到平安无事的两人时,尉迟公明与韩秀云总算是将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但旋即他们也越发肯定了一件事, 就是隋唐入赘尉迟府并非那么简单。可关乎这一点, 尉迟蓝玥却是从不与他们多说, 这不免令二老有些担忧。 天上人间,五楼的一间屋子内,尉迟公明遣退所有人,唯独留下尉迟蓝玥一人。在沉默片刻后,只见前者抬眼看向美到无法形容的女儿,重重叹出一口气来,道:“蓝玥,如今尉迟府在你的带领下,已是成为大唐境内当之无愧的皇商,为父当初果然没有看错你,不到五年的时日,尉迟府在你手中达到空前的繁荣…” 说到这里,尉迟公明略做停顿的道:“自打隋唐进入我们尉迟府,为父便一直没有机会与你这般交谈过,今日为父将你留下,是想从你这里得到一些事情的答案?不知蓝玥可否会对为父如实相告?” 尉迟蓝玥闻言心头当即莫名的一跳,也不知为何?打从父亲方才将她留下,她便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似乎该来的事情,终将会发生,即便自己掩饰的再好,但依旧会被人发现。 尉迟公明见自己女儿默不作声,于是开口说道:“蓝玥,为父知道隋唐这孩子很好,对你也是极为的上心,对我们尉迟府更是帮助巨大…我们都很喜欢她,打心底里心疼这孩子,但为父依旧很想知道,蓝玥对隋唐的心思,是否到了那种不可缺少的地步?” 尉迟蓝玥心头莫名的一阵紧张,旋即避过父亲的问话,道:“父亲今日将蓝玥留下,便是问蓝玥与夫君之间的感情吗?我以为父亲会更关心尉迟府。” 被自己女儿这般噎了回来,尉迟公明露出一抹苦笑道:“蓝玥,你是何等聪慧,岂会不知为父的意思?为父也不跟你绕圈子,事到如今,为父只想知道,在你的心里,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尉迟蓝玥紧咬红唇,似是有些顾虑,但最后还是看向尉迟公明,坚定的道:“无论如何,蓝玥都不能离开她…” 尉迟公明闻言看向一脸坚定的女儿,与之这般僵持了好一会,尉迟公明终是败下阵来,缓缓点头,道:“也罢,既然是你的选择,为父也不想多做干预。只是,你莫要忘记当初答应为父的事。” “蓝玥自是不会忘记…所以也请父亲,莫要插手我与夫君之间的事…”尉迟蓝玥知道父亲的意思,但她也绝不会让任何人去伤害隋唐,甚至那个人是她的亲生父亲。 “她若一直对尉迟府忠心,我自是不会对她如何,但她毕竟是皇帝的人,如今我们尉迟府是为皇上办事,故此无需担心。可伴君如伴虎,随着我们尉迟府越发壮大,只怕皇上早晚是要收回的,到了那时,你与隋唐的感情,夹在中间难免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为父只怕你们会因为一时的感情用事,而伤害到彼此…甚至尉迟府数百年的基业都将不复存在…” 这一点,尉迟蓝玥何尝不知?但她相信以隋唐的性情绝技不会那样做,否则,那人不会在从洛阳回扬州路上告诉自己那么多关于她的秘密,甚至对方并非属于这个时代的骇人消息。倘若真有那么一日,尉迟蓝玥相信,那人即便是为难自己,也绝对不会将视为“家”的尉迟府拱手送于皇上。 “父亲的担心蓝玥明白,只是父亲似乎对隋唐还不够了解,她是一个极为重感情的人,而尉迟府也早已被夫君认定为自己的家。故此,蓝玥敢说,若是有人想打尉迟府的主意,夫君只怕会第一个跳出来不答应。”尉迟蓝玥在说这话的同时,自己都不曾察觉到脸颊上那渐渐晕开的抹柔情。 然而,这样的柔情,看在尉迟公明眼中却只是换来一道无声的叹息,在尉迟蓝玥身上他看到太多自己当年的影子,年轻时的他与韩秀云又岂是平安渡过的? 只是轮到自己女儿身上时,尉迟公明难免会泛起护犊子的心思,他并不想女儿的感情也如同他那般辛苦,他也不要像老太爷那般要求自己的孩子们,尉迟蓝玥打小便失去父母的关爱,一个人独立惯了,感情对她而言,是好,也是坏。一旦被情爱所伤,他担心尉迟蓝玥会承受不住那种痛苦。 可倘若尉迟公明知道隋唐是女子的身份,不知他会不会像老太爷那般反对她们呢? “你倒是了解她啊!希望果真你所说的这般,为父只是不希望看你受到伤害…” 尉迟蓝玥闻言缓缓点下头来,父女两接下来又谈了谈尉迟府今后发展趋势。当尉迟蓝玥回到屋内已是深夜,此时的天上人间除了三楼,四楼内还有人外,一楼二楼已是不再有客人。隋唐还没有睡,笑着迎了上来,道:“蓝玥,我带你去个地方,来把这个披上…” 说话间,已是将一件裘绒斗篷为其披上,而后笑而不语的拉着尉迟蓝玥向外走去…… 当两人手牵着手踏出天上人间的那一刻,尉迟公明坐在木制轮椅上,被韩秀云推到窗口,正好看到隋唐与尉迟蓝玥两人的身影,只听前者询问道:“这么晚了,她们这是去做什么?” 韩秀云摇了摇头,颇有些感叹的道:“隋唐这孩子若不是皇上的人,可以说,是最值得我们蓝玥托付终生的人了!” “哎,蓝玥,只怕是已经深陷其中,我今日问她时,她却告诉我自己不能离开…秀云,蓝玥这孩子可是像极了年轻时候的我啊!骨子里那股倔强却又像极了你,希望隋唐不要辜负蓝玥才是!”尉迟公明拉过韩秀云的手,轻轻拍了拍,叹道。 然而,就在两人说话间,在这样一个寂静的夜空中,突然划过一道光亮,当达至一定高度时,瞬间爆开绽放出七彩的美丽。跟着,便是出现道道绚丽的花朵自夜空中炸开,将这片漆黑的夜空照亮,让人忘记了它在爆发时的巨大响声,忘记夜空的寂静,破灭前的壮丽,为的就是留下美丽的倩影,直至灰飞烟灭。绽放,消失只是瞬间的事,留下的是记忆中的美丽。 隋唐笑着偏过头来,看向身旁的尉迟蓝玥轻声问道:“喜欢吗?” “消失了半日,便是弄这个?”尉迟蓝玥方才在见到那绚丽烟花绽放的瞬间,她眼中闪烁着莫名的悸动,就在那一瞬间,她是感动的,同时她也觉得,隋唐总能让她在彷徨的时候得到安心。 “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没有烟花怎么行?我要让我的蓝玥,每一年都能和我一起看烟花,因为这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烟火,正如那些过往的记忆一般,在你我的心底,永远是最美好的记忆!无可取代!蓝玥,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说着,隋唐将尉迟蓝玥轻轻揽入怀中,一只手缓缓抚摸着怀中人儿的秀发,在这样一个美好的夜晚,她拥着她,说出对方心中最想听的话。 “隋唐,记住你今夜对我说的话,蓝玥,很喜欢…” 尉迟蓝玥此刻依偎在隋唐怀中,甜甜的笑了。起初,她对于两个人的感情,始终保持着一种若近若离的态度,并非她没有对隋唐动心,只是心中有太多顾及,太多的束缚,太多的不确定…她不是一个人,她身上背负着整个尉迟府,她不可以拿尉迟府来冒险。 而从大婚当夜的洞房,到钱塘江炮轰扬州商会船只救她,再到倾力相助尉迟府脱困,尉迟蓝玥也不知自己对隋唐是感激多一些,还是依赖多一些,又或者说是别的什么…她不知为何自己会对一个女子如此挂心,为何会为了一个女子时常走神,为何会在这人每每提起过去时,为这人心痛? 直到那日隋唐执意要拿自己做诱饵,来换取营救尉迟公明和曼珠师傅的机会,究竟这人为的什么?尉迟蓝玥不敢去想,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坏了隋唐冒险换来的机会。就在隋唐生死关头回望自己那一眼时,尉迟蓝玥终是明白自己的心,她要这个人活着。之后,在对方中了五石散的七日里,尉迟蓝玥看着这人每日饱受生不如死的折磨,她的心前所未有的痛惜。 而当从这人口中得知那迟来的告白,尉迟蓝玥终是放下所有矜持,忍住羞涩向隋唐说出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话,也正是因为如此,对方将此化作动力,熬过了那最为艰难的七日。更是为了能够让这人不再受到伤害,她不顾女子的三从四德,打小那些的伦理观念,忍住羞意偷学来那双修之法,并与之双修。 “喜欢就好…李敬业已被压入京城,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有圣旨传来,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隋唐怀中的人儿紧了紧,坚定的道。 “恩,我信你…” 这句话之后,尉迟蓝玥感觉到双唇被这人毫无征兆的吻住,在短暂的惊讶后,更是加深了这无尽缠绵的一吻……这样烟火绽放的夜里,两人终是暂时放下所有的一切,享受当下。 李敬业是在逃亡中被自己手下出卖,之后被李孝逸的部下抓回,而那名几次救得李敬业,被其称为义父的高手,却与那琉璃使者不知去向。不过,朝廷终究要抓的是李敬业,对于那人的追补,则是改为了通缉。 大唐边境某处公告旁,有这两道身影悄然从人群中退了出来,在经过几个转玩后,两人来到一家小客栈的最里间客房内。 “琉璃,外面情况如何?” 琉璃隔着屏风恭敬的道:“回主子的话,我们已是成功转移了朝廷的目标,如今更是替换了缉拿公告……” “嗯,这一次我们的计划,虽未能成功…但却转移了朝廷的视线…如此来看,也算是有所得…如今朝廷纷争四起,看来这大唐的江山,将要不太平了啊?” “主子,那我们下一步该当如何?”这时,琉璃身旁的老者开口问道。 “再等等,契丹那边还没有回信给我们…但我相信,这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他们终究还会同意的,那些诸侯和附属国,又岂能容忍,大唐的江山,落到一个女人的手里…对了,高阳那里,可有动静?”屏风后方的声音再次问道。 “回主子,公主那边似是还有些犹豫……”老者想了想方才说道。 “恩,不急,再等等……” 洛阳城金銮殿之上,武媚娘坐在皇位帘子后面的凤椅上,静静聆听着大臣们上报有关李敬业的事情,而此刻坐在龙椅之上的李治,已是哈欠连天,无精打采,若不是下方依旧喋喋不休的说着,他恐怕早已钻回后宫,找那些美女们戏耍去了。 “皇上,以上均是李敬业画押后的罪状,此刻罪犯李敬业也正跪在殿外,等候皇上亲自发落。”李孝逸说完,便是恭敬的跪在下方等候李治开口。 而这时,李治却是将头伸到后方,小声对武媚娘说道:“媚娘,如今李敬业已是抓到,两江那边已是落在隋唐的手里,我们是不是也该将其召回?有隋唐在,朕总能安心一些…” “皇上,待会下了早朝,再商议此事也不迟,先将李敬业的事情,按先前的法子处理了,下方满朝的文武百官,还在等着皇上定夺…”武媚娘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李治闻言忙点头,而后转过头来,坐直身子,一脸严肃的道:“李将军这件事情你办的很好,朕,甚是满意……” 说着,只见一名公公拿着圣旨,尖声道:“李将军上前听旨:朕,命你今日午时监斩李敬业及余党,英国公府男丁一律处死,女眷发配掖庭终生为奴,剥夺赐姓,李绩教子无方刨坟,以警世人…” 这件事之后,朝中李昭德,李孝逸,杜景俭,狄仁杰,姚崇,宋璟,张柬之,以及边关武将唐休景,娄师德,郭元振等人,均是受到不同程度加官进爵,狄仁杰更是担当要职,成为武媚娘得力干将之一,而武媚娘自那日之后,也是将朝中另一批反对她干政的人,悄然铲除。 这其中便包括上官仪,而上官仪的确是做了李治要废除武媚娘的替罪羔羊,追究起根本,还要属那日下了早朝之后,发生的事。 李治与武媚娘来到紫宸殿,商议如何召回隋唐一事。原本李治认为武媚娘本该同意他将其召回,却不想武媚娘突然说出了反对意见,这使得李治大为不悦。 只听其沉声问道:“媚娘当初不是与朕说得这个法子吗?为何如今又出尔反尔?” “皇上,媚娘认为,隋唐留在扬州较为适合,自是有媚娘的道理…”武媚娘恭敬的道,她当然不会惧怕李治的不悦,只不过如今还不是她与李治反目的最佳之时。 “哦?媚娘不妨说说,若是有理,朕自然不会干涉,若是没理,朕还是希望尽早召回隋唐。” 武媚娘听着李治这般不容置疑的口气,倒是微微一笑,来到李治身旁,伸手轻轻按在李治两旁的太阳穴上,轻轻揉了起来,柔声道:“臣妾是想留隋唐在扬州创办学堂,为我大唐培养更多优秀之才,难道皇上不希望自己的江山,有更多像隋唐这样的人才扶持吗?” 李治听闻武媚娘这般说,语气缓和许多,道:“即便是如此,媚娘也无需如此大材小用啊!朕想以隋唐的能耐,让她去弄一个学堂,岂不是有些太过大材小用了吗?” “皇上有所不知…”说着武媚娘已是停下手上的动作,来到李治前方,继续道:“只怕,我们这一次即便是下了圣旨召回隋唐,她也未必会奉旨回宫,到了那时,皇上该当如何?” “这?这是为何?难不成她想抗旨吗?哼,她就不怕朕杀了她?”李治说到最后,神色似有些不悦。 “皇上息怒,臣妾这般做也是为皇上着想,隋唐的性子烈,当初她在离开洛阳时,我们便违背了当初的约定,逼迫她迎娶尉迟蓝玥,后来在大婚当夜,皇上又对其试探,对臣妾不信任…弄得你们君臣已是心生不合,当初她本就与我们有三年之约,却不想三年之后,遭受皇上如此猜忌,好不容易脱了身,她又岂会在回到这里?” 这样一番话,令李治陷入沉思,见此,武媚娘继续说道:“隋唐本就对媚娘有恩,而媚娘为了皇上几次三番设计她。这一次,媚娘会如此打算,一方面是为了能够报答隋唐的恩情,另一方面是想此人依旧能够被我们皇上所用,与其强加召回,换取一个心不在朝中的臣子,皇上何不叫她心甘情愿的为您做事?更何况,现今朝中又不是没了隋唐便不行了?” 李治神色变幻数次,在听闻武媚娘这番话后,略有深意的道:“恩,皇后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只不过,朕想知道,媚娘当真是如此想的?” ※※※※※※※※※※※※※※※※※※※※ 持续加班四十八小时,发的有些晚了。。。检查时由于困,没保存好几次。。。要不还能早点。。。 感谢遗忘的角落,夜为本书扔雷! 你是怎样的一个人? 洛阳皇宫紫宸殿内, 武媚娘定定的看着李治, 而后者也在回望着她, 李治记不得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看不懂眼这位曾令他不管群臣反对也要护着的女子, 此刻在他眼前的武媚娘,眼中隐隐透着一种令人不容置疑的威严,似乎太宗年间的传言, 正在慢慢得到证实。 “皇上又在怀疑媚娘?臣妾与皇上夫妻多年, 臣妾可与做过对不起皇上之事?又有那一次不是为皇上考虑?当初皇上将朝政交由臣妾打理,也是信得过臣妾,而如今皇上对媚娘的信任已是荡然无存,日后凡是朝堂之事, 媚娘一概不问便是, 均由皇上来定夺吧!” 说罢,武媚娘便是转身要走。见此, 李治忙出声喊道:“且慢!媚娘…你这又是可苦?” 武媚娘闻言身子停了下来, 却是背对着李治并未转过头来, 只是那微微颤抖的双肩,表明她此刻正在哭泣,看到这样倔强隐忍的武媚娘,李治顿时心生不忍。 “皇上叫住臣妾, 还有何事?若是说方才的事情, 那就不必了, 皇上是这天下人的君王, 这天下都是皇上的,臣妾只不过是皇上的妻子,能为皇上排忧解难自是做妻子的荣幸,但因此而使得我们夫妻相互猜忌,那媚娘也唯有以此来证明自己…” 武媚娘倔强而又委屈的声音,狠狠刺中了李治的软肋,只见他缓缓站起身子,来到武媚娘身后,将其身子扭了过来。看着眸子中强忍泪水的人儿,这一刻,李治仿佛看到初次见到武媚娘的种种,微微一叹,柔声道:“朕,错怪媚娘了…” 武媚娘在听到这一句话后,顺势扑进李治的怀中,满是委屈的道:“皇上若是对媚娘不信任,当初又何须将如此大任交给媚娘?皇上与媚娘多年的感情,难道还抵不过那些人的几句话?” “哎,是朕多疑了,不该对媚娘心生猜忌,只是媚娘的安排,的确让朕有些匪夷所思…” “皇上与媚娘夫妻多年,怎会不知媚娘的用意?隋唐手上有皇上赐的那枚玉扳指,又是皇商尉迟蓝玥的入赘夫婿,岂会与皇上脱离了关系?如今太平与弘儿也在一日日在长大,若是能够跟着隋唐学习,这对我们又岂是大材小用?弘儿与太平久居宫中,将他们送到外面去求学,体恤民间疾苦,日后才能为皇上排忧解难,皇上也好放心将这江山交由弘儿打理不是?” 武媚娘这话已是将自己刨除在外,情理适当。李治也是听得动了心,一个好的君王,的确是要体会民间疾苦,方能成为一个好皇帝,他不得不承认武媚娘的这个想法,的确是用心良苦。 “既然如此,那便依媚娘所说的办吧!弘儿如今身为太子,的确是要有位好的先生教授,隋唐的确是最佳人选,扬州,也好!就那里吧!” 武媚娘在听到李治这番话后,脸上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来,缓缓退开李治的怀抱,幽幽的道:“这件事情媚娘还是不管为妙,以免日后再受到皇上这般猜忌,媚娘还是替皇上打理好这后宫…” “诶,媚娘方才朕已是承认了错怪你,你又何须如此啊?朕还是信任媚娘的…”说到这里,李治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困乏,旋即打了个哈欠,轻拍了拍武媚娘的玉手,道:“朕,累了先去歇会儿,这里便交给媚娘打理了,不准在跟朕闹小脾气,朕自是信得过媚娘…” 待李治离开后,武媚娘传召来许敬宗和狄仁杰二人前来紫宸殿议事。 “许敬宗,本宫命你将李敬业及其那些余孽的砍头之刑更换成了五马分尸,并在行刑前,每人都给本宫灌下大量的五十散,数日之后,再做行刑……其府中所有女子,发配到军营充当军妓…” 几日之后,李治得知此事大为震惊,他一方面震惊武媚娘肆意更改圣旨,另一方又震惊武媚娘的手段之狠辣?难道只是因为李敬业造反吗?还是反对她执政?带着种种疑问,李治当即传来上官仪等老臣针对武媚娘如此做法,进行了商讨,更有人将前朝遗训拿出来,摆到李治跟前一一对证,从而使得李治再次对武媚娘产生怀疑,并确定废后。 幸好如今的皇宫,已是尽在武媚娘的掌控之中,还未等上官仪将废后诏书拟好,便被因得知消息而赶来的武媚娘撞了个正着,对于武媚娘的出现,在李治的眼中,或许是碰巧,但在心知肚明人眼中,却又是另一种味道。当日,武媚娘向李治申诉辩解,终是凭借她那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得本事,将事情逆转,并领李治就此作罢,但是协助李治拟诏的上官仪,却是遭到了族诛。这件事情过后,李治再也无由压制武媚娘。 一个月之后,此时的扬州已是春暖花开,这段日子隋唐除了每日去建工尉迟府的重建,便是留在天上人间中变着法的鼓弄新鲜菜色,而后告知天上人间的管事限量发售。 由于两军交手是在扬州城内,故此,扬州城一些在那场大战中被波及的房屋,也如同尉迟府一般进行战后修复,而那日之后,红袖香阁依旧张灯结彩,一如往日那般红火,宾客云集。 海棠坡也是在尉迟府拿下两江之后,渐渐退出与尉迟府的合作,但谁都知道,倘若尉迟府出事,海棠坡依旧会第一个冲出来,与其站在统一战线上。 “姐夫…姐夫…圣旨…圣旨来了,你快去接旨…” 尉迟连城气喘吁吁的来到厨房,方才将隋唐找到,而此时的后者,却是正在与一只鸡死磕,只见隋唐一个前扑,扑了空,然后提刀便要直接朝那只鸡砍去…就在这时,尉迟连城冲上前来伸手便是将其一把拽住,而后二话不说,连拖带拽朝天上人间的大堂跑去。 “喂…连城…你慢点…你让我把刀放下啊…慢点…” “来不及了姐夫,父亲与母亲都在那里等着了,快点吧!” 就这般,隋唐极其狼狈的被尉迟连城从后方拖到前堂来,当前来传旨的公公,看到如此狼狈的隋唐时,不免掩嘴一笑,道:“爷,您还是先把刀放下,再接旨也不迟…” 隋唐闻言抬起头看向前堂内的众人,此刻无论是跪在地上的,还是站着的,均是齐齐看着她,当即摇头苦笑,看了看手上的菜刀,旋即寻了个桌子放在其上,便是来到那名公公身前,微微一礼,道:“公公,请宣读吧!” 对于隋唐的不跪礼节,朝廷之人多半知道,也到没觉得有何不妥之处,倒是尉迟公明与韩秀云对视一眼,而后有些诧异的看向尉迟蓝玥一眼,见其神色自若,却也没说什么? 待圣旨宣读完,尉迟蓝玥与隋唐双双松了口气,看来暂时是安全了。隋唐接过圣旨,只听那位公公笑着道:“爷,恭喜啊!这次可以说爷是立了头等功,皇上本欲叫爷回京复职,不想皇后娘娘却要爷继续留在扬州办学堂。为此,皇后娘娘与皇上还争执了起来,最后皇上妥协,不过,还是给爷加封了爵位,封赏,一点也比在京的那几位大人少,足可见皇上对爷的厚爱啊!” 隋唐闻言神色有些复杂,她知道,这都是妩媚的功劳,而创办学院只怕,只怕也是武媚娘的主意,她还记得当初自己的提议,只是如今的两人,已不再是最初的她们… 想到这里,隋唐微微一笑,道:“同喜同喜,公公不远万里来此甚是辛苦,今日便留在府上,隋唐为公公设了宴,到时候公公可要多喝几杯啊?” “爷开口,杂家岂有推脱之理?”说着,两人便是同时大笑了起来…隋唐为传旨的公公一一介绍了尉迟府的众人,晚宴之上众人在天上人间用膳,并观看了天上人间的精彩表演,引得那位公公一个劲的拍手叫好,还赞不绝口的称,天上人间果如其名。 而在宴席散了之后,隋唐来到西湖边一处僻静的地方,负手而立。许久方才缓缓叹出一口气来,转过身来时,对上尉迟蓝玥那双极具灵动的眼眸,微微一愣,道:“蓝玥来了很久了吗?” 尉迟蓝玥轻轻的摇了摇头,今日那公公的话,自是被她犹记在心,只是不知会对这人造成怎样的波澜?宴席散了之后,见她一人独自朝西湖走来,担心其有事便也跟了来,没想到这人只是静静的站在这里好久,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却无法倾吐。 “夫君可是有心事?”尉迟蓝玥缓缓朝隋唐走来,轻声问道,她知道这人与当今皇后娘娘的过往,正是因为知道,方才会多想,方才会感到一丝不舒服。 隋唐伸手轻轻拉过尉迟蓝玥的玉手,笑着道:“想知道有关后世的事情吗?” 尉迟蓝玥没有说话,只是与之反握的玉手,却是回答了对方的话。隋唐深深吸了口气,道:“还没有来到这里前,我很崇拜一个人,那个人是古往今来唯一的女皇,她便是当今的皇后!” 说到这里,隋唐偏过头来看向尉迟蓝玥道:“所以蓝玥无需多想那位公公的话,我对当今皇后娘娘更多的是崇拜!与我和你的爱,完全不同。而如今的她,也正一步步逼向那个目标,与其说我是皇上的人,不如说我是皇后娘娘的人更贴切。或许我的穿越,也正是为了助她登基…” 尉迟蓝玥有些惊讶,她万万没有想到,当今的皇后娘娘居然会有一日成为女皇?而自己的爱人,也正帮助一个女子做着这样一件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 “女皇?!夫君可知这事情的困难与险阻?” 隋唐微微叹出一口气,道:“困难与险阻在后世史书中有记载,我自是知晓那有多难…因此我才会成为最年轻的官员,又在为官的那三年间,政治官场。我也知那时得罪人的差事,但如若我不如此,又岂能安插培养日后辅助皇后娘娘的人?” “原来夫君当初对于朝廷做得每一步改动,都是为了皇后娘娘日后成为皇帝,奠定基础?” 隋唐听闻尉迟蓝玥这番话,微微一笑,旋即伸手在对方翘挺挺的鼻梁上轻轻一刮,道:“莫要乱想,我只是辅助她,并无其他,这一点蓝玥要相信我。” 尉迟蓝玥见她如此说,心中微微泛起一抹甜意,可对于这人与皇后的事情,她依旧好奇的很,于是,开口问道:“若是夫君没有遇到蓝玥,最终会否与皇后娘娘走在一起?” 隋唐闻言摇了摇头,道:“即便没有蓝玥,我与她也不可能在一起,她是一心要成为帝王的人,与我的追求背道而驰。我辅助她不单单是崇拜她,也为了师傅交给我的使命。” “师傅?夫君的师父是何人?为何从未听夫君说起过?”尉迟蓝玥问道。 “蓝玥也未曾问过啊?袁天罡,你可曾听说过?”隋唐看向尉迟蓝玥问道。 “夫君是袁天罡的弟子?!”尉迟蓝玥震惊的看向隋唐,见其不置可否的点洗头来,方才继续道:“原来如此,袁天罡大师被世人称之为神算,曾在太宗年间便深得宠信,后来便不知所终,居然收到夫君为弟子,只是为何夫君的功夫会这般差?袁天罡大师的功夫不该如此才是…” 一提起这事,隋唐便气不打一处来,哼道:“那个老头子,见到我逃还来不及,又岂会教我什么功夫?并且我被她收为弟子,也纯属是在他的算计之中,想想我便来气!” 尉迟蓝玥还从未见过那个人提起自己的师傅,会是这般怒气冲冲的样子,这人倒是有趣得很,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旋即掩嘴轻笑了起来。 隋唐见尉迟蓝玥笑了,也是会心一笑,道:“你终是笑了,方才我还真有些担心你会多想。” 尉迟蓝玥闻言伸出纤细的玉手,捏了捏隋唐清秀的脸颊,道:“若我当真多想了,你要如何?” 隋唐闻言想也不想的吻住对方双唇,而当尉迟蓝玥反应过来时,隋唐已是撬开她的牙关,正欲推开,却不想被其紧紧抱着不放。以尉迟蓝玥的实力,想要推开隋唐是何等的容易,但她却没有这样做,一方面不想伤害这人,另一方面她也只是想逗逗这人,却不想这人竟是如此无赖。 由最初的半推半就,到后来的回应,两人渐渐进入一种忘我的状态。许久过后,隋唐方才放过怀中的人儿,大口喘着气,道:“如今我人都是你的了,你可不能说如此不负责任的话。” 尉迟蓝玥白了这人一眼,居然厚脸皮的要自己对她负责,当初自己失身与她,可曾如此无赖过?不过,这人的话也是令其双颊微红,轻斥道:“你啊…若是正经起来比谁都认真,若是无赖起来,简直比那市井的混混还要无赖!” 隋唐闻言微微一笑,道:“这不是和你才会如此嘛?难道蓝玥不喜欢这样的我吗?” 尉迟蓝玥定定看着眼前人儿,她是喜欢的,但她却似乎搞不清楚哪个才是真正的隋唐,摇了摇头,道:“有时候你比那些老江湖都要精明能干,凡是惹到你,准讨不到好处,让人无比安心;可有时候却又像个孩子一样天真,弱不禁风,惹人怜爱。隋唐,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说到最后,尉迟蓝玥看向隋唐,而此刻的后者,眼眸微微闪烁两下,却在听闻这句话后渐渐收敛笑容,出声问道:“蓝玥是想了解我的过去吗?” 尉迟蓝玥点点头,道:“我知道夫君心里很苦,只是从无人聆听,今日,蓝玥想做这个人。” 隋唐在听到尉迟蓝玥这番话后,握着对方的手紧了紧,眼中渐渐泛起一抹微红,道:“能得蓝玥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也不枉我跨越千年,来与你相爱。” “夫君的千年,不是为了皇后娘娘而来吗?” 隋唐闻言微微一愣,旋即看到尉迟蓝玥正俏皮的冲她眨着眼睛,便知这人定是在拿自己打趣,不免笑着将其揽入怀中,轻语道:“夜深了,我怕你着凉,而我的故事又很长…” 尉迟蓝玥伸出青葱般的玉指,将隋唐的嘴堵上,道:“说重点…” 隋唐伸出舌头,轻舔了下尉迟蓝与的手指,顿时令其犹如被电击了般,以最快的速度收回手指,旋即有些羞恼的掐住隋唐脸颊,威胁道:“快说!在这般没正经,我便回去了…” “我说…我说…”隋唐稍稍整理了下思绪,方才开口说道:“我出生在北方,在现代叫做东北,那里有个叫做冰城的地方,到了冬天,会有到处可见的冰雕,冰灯,冰做的各种东西,白日里看起来并不觉得有多好,到了夜晚冰里安装灯光的照亮下,会与夜晚截然不同,美轮美奂。当然,北方春季,夏季、秋季时间都很短,唯有冬季时间较长,我呢,就生长在这样的一个地方…” “二十岁那年,高考落榜,我没有考上理想的大学…班级里有很多同学都选择了复读,我却被老爸托关系,送到了首都上大学…首都也就是这里的京城,皇帝住的地方…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便一个人在陌生城市里寻找自己的位置,大学毕业后,好多同学选择回家发展,而我却选择留在了那里。其实对于那个时代来说,孩子能够出外面上大学是件极为光彩的事情,若是就那样的回去,将会让父母很丢脸,我不想他们为此而丢脸,所以我选择留在了那里…” ※※※※※※※※※※※※※※※※※※※※ 感谢各位小伙伴儿的鼓励,感谢小风君和苏则的地雷!!! 托各位的福,作者今日凌晨回去睡了个觉,今天下午三点又来公司奋战了,赶着不忙时,上来发文,今天实在是有些晚了...多谢各位的支持!~ 前面的剧情有埋下了线,如果翻前面的剧情,或许大家能够猜到,李敬业的义父是何人? 隋唐你累吗? “有了工作后, 我开始接触形形色/色的人和事, 深刻体会到那句‘走出校门, 步入社会后将很难遇到真正的朋友…’即便有,也不如校园的友谊来的纯真, 绝大多数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在那样一个生活节奏极快的城市,会令人除了忙碌之余,更多的是无尽的孤寂…渐渐的使得你看淡一切, 甚至变得没有些无情, 不去理会周围所发生过什么,经过多少人,而当你回过头时,那些人已经被你远远甩在身后…” 此时的隋唐, 似乎陷入以往的生活当中, 那曾经的一幕幕艰辛,努力, 仿佛就在昨天。那种澎湃的情绪使得她有些失控, 深深吸了口气, 调整思绪继续说道:“每天我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休息时,也常常窝在家中不出去,生活单调与乏味。可以说, 除了工作我几乎什么都不会做, 是个极为不会照顾自己的人, 也是个没有生活常识的人。” 尉迟蓝玥伏在隋唐的肩头, 她虽无法真正体会那种一个人的艰辛,但从隋唐的字里行间,她依旧能够体会到,那种一个人在陌生环境中,克服心里的恐惧,寻求适合自己的位置。这和她当初被送到青云门时何其的相似,心中不禁抽疼了起来。 感受到怀中人儿渐渐收紧的手,隋唐微微露出一抹笑容,问道:“蓝玥可知,为何我当初会选择那样一条路走吗?” “为了自己吗?或是等待那个所谓的真爱?”尉迟蓝玥有些不太确定的道。 “说是,也不是,好像从我懂事以来,触动我的人,大多是同性,而并非异性,慢慢的我发现自己不喜欢异性,甚至排斥,那个时候我很困惑,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父母是绝对无法接受这样的我,身边的同学,朋友,亲人也是无法接受的,他们会用异样的眼光来看待你,嘲笑你,甚至诋毁你。这种事情没有人可以诉说,我开始封闭自己,把它藏在内心深处……” “直到大学毕业,偶然接触到这样的一个圈子,之后慢慢试着去了解,慢慢懂得原来像我这样的人有很多,慢慢的我从封闭中走出,接受新事物,重新去审视这个世界。开始对身边的朋友去分享,接受不接受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渐渐对这种感情有了信心。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回顾当初为何要离家那么远,最初是为了脱离家里,自己能够独立,后来才知道,是想自由。” 隋唐说得很平淡,她似乎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一样,可听在怀中人儿的耳中,内心却是极度不平静,听着这人以往的种种,她打从心底心疼这个人,拥着对方的力道也是重了些。 “蓝玥,你知道吗?后世的人大多都很现实,而社会又存在无穷的诱惑,所以很多人渐渐失去了自我,在生活中迷失,又在生活中寻找…你知道吗?后世其实有穿越这样的说法,许多人也幻想穿越到古代,或是一个不同于地球的位面,重新开始生活,或许是相比较而言,他们更喜欢古代人的文化,古代女子的忠贞等等,也有受影视剧小说的感染,为图刺激,新鲜好奇…” “那夫君是为何而穿越?”尉迟蓝玥此时已是从隋唐的怀中抬起头来,注视着她问道。 “我?其实我是个意外,说实话穿越之前,我从未想过,但后来觉得把我送到这里来,是为了帮助一代女皇登基吧?可后来,又觉得似乎不仅如此,直到我遇上你,方才使我明白,我是为你而来。”隋唐这话说得虽有些颠三倒四,却又透着一种无限的柔情。 尉迟蓝玥见她如此,眼中含笑的轻嗔道:“瞎说…都说是意外了…还这般油嘴滑舌…” 隋唐闻言神色有些紧张,急忙辩解道:“蓝玥,我说的可字字都是实话,你若不信,我发誓…” 然而,没待隋唐将话说完,便见被尉迟蓝玥用手堵住了嘴,轻笑道:“无需发誓,我信你便是?蓝玥只不过说说而已,夫君又何须如此紧张?你且继续说,我听着便是。” 隋唐见尉迟蓝玥那一脸得逞的笑意,便知道自己被这个女人骗了,不过,她倒也不放在心上,继续说道:“蓝玥,你知道吗?在后世,根本找不到像你这样的女子,即便是有,也被有钱人娶回家当少奶奶去了,根本轮不到我这种打工仔,尽管在那个时代,我算是那当中的高级打工仔,但仍是脱离不了打工仔命运,和那些富二代、官二代根本没法比。” “为何?蓝玥有些听不懂夫君这话?”尉迟蓝玥好奇的问道。 “在后世金钱与美女,总有着莫名的联系,你若没钱,想都不要去想会有一个大美女会爱上你。但似乎只要你有钱,便会有许多美女出现,你可以做你想要做的事情,不需要为钱、为生活而担忧,一夜情,分手如家常便饭一样简单,他们从不需要为一段感情买单,或是负责…” 尉迟蓝玥听闻隋唐这般话,倒是稍稍明白一些,缓缓道:“这里也是如此,只不过权利占据多一些。那些有权势之人的府邸,大多会圈养一处宅院,那里有许多清丽可人的女子。而那些女子的命运,却是比青楼女子还要悲惨,往往在服侍那些贵人们,而死于非命…” “我知道,后世也有,看来这天下之事并非没有规律可循,而名利、地位、金钱、名声等等光鲜亮丽的词汇背后,又令多少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隋唐微微一叹继续道:“后世有个圈子,那是富人们的后宫,同时又是那些想要成名人的梦想。在那里的人,赚的多,花销的也多,玩得自然也是小老百姓无法想象的,肮脏的地下交易,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事,随处可见,毁掉一个人,只不过是一夜之间的事。在那个圈子里,人分三六九等,什么人找什么人,想要与有钱有势的人玩,就要付出那种代价!” “后世…听起来令人匪夷所思,难道那些人就心甘情愿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对此,尉迟蓝玥极为不解,却又好奇究竟会是何事,令那些人心甘情愿的被人玩弄。 “原因有很多吧!但在那里呆久了,也就变得无所畏惧了,甚至许多行为,都已成为一种本能,懂得那其中的潜规则,和战队的顺序…而圈外的人,又是那个圈子里人拿来玩弄的对象,他们利用圈外的人,来增加自己的人气,来巩固地位,扩充自己的价值…” 隋唐说这段话的时候有些低沉,她还记得在那些高登会所里,看到的东西。似乎感觉到隋唐的情绪,尉迟蓝玥伸出手来与之相握,不管这人曾经经历过怎样的事情,至少她已不再孤单。 两人相视无声的笑了,隋唐更是笑着道:“蓝玥你知道吗?后世长得美的女子有很多,但绝大多数人是依靠化妆,整容来弥补先天的不足,从而使得自己变得越□□亮,像蓝玥这等白富美的超级大美女,不不,应该说是唯有画纸上才会出现的人儿,在后世中根本不会有…” 尉迟蓝玥听过隋唐这番话后,只见她眼带笑意的道:“夫君这夸人的法子倒也特别,若是你照这般说来,后世的人,岂不是没有真正的感情可言?” 隋唐轻轻摇了摇头,笑道:“也不是,当然有真情在,老百姓中还是会有很多,只是在那些富人的圈子中,却不多见…他们绝对部分人要的是,即便没有任何感情,至少有钱、有利便可以维系双方之间的关系,故此在后世,也出现越来越多的双性恋…” “双性恋?”尉迟蓝玥对于这个词汇较为好奇,至于真情,在这里又何尝不是没有?只不过,或许没有后世那般多罢了。 “就是说,一个人,无论男女都喜欢,都能发生关系。” 这话令尉迟蓝玥变得有些沉默,心中惊涛骇浪的同时,更多的是无法理解。隋唐见她如此,笑着道:“是不是很难接受?我刚知道时也是如此。不过,自古以来女子想要成功,要比男子付出更多的努力和代价!承受也要更多,而往往出了事之后,女人也总是被骂的最惨,这就好像很多事情,早已在人的思想中根深蒂固,从古代流传到后世,先入为主得可怕。” 尉迟蓝玥对于隋唐所描述的后世,今夜算是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但同时让她感到宽慰,因为在其的身上,她似乎并未有看到太多那种东西存在,至少这个人的爱是纯洁,是难得的专情。 “这种事,也并非只有后世才有,自古以来,此类之事不乏其多…” 听闻尉迟蓝玥这句话,隋唐似笑非笑的道:“所以,在后世的那些,并非是社会的诱惑,而是得了古人的遗传喽!” 尉迟蓝玥闻言微微一愣,旋即有些哭笑不得的抬起手来,轻点在隋唐的脑袋上,笑道:“夫君这里整日都在想些什么?说出来的话竟是如此不懂得婉转?如此得罪人都不知?不过,想来以夫君这样的性子,以往也是极为的不易吧?” 隋唐自是听懂了尉迟蓝玥话中的意思,于是,点点头,道:“蓝玥说的没错,在后世可没有皇后娘娘为我撑腰,很多时候自己得罪人了,都不知道。或许就是北方人的一种特性,心直口快,没有恶意,但却经常会在无意中得罪人,用句现代的流行词,叫做补刀!” “补刀?倒是新鲜,不知寓意何解?”尉迟蓝玥好奇的问道。 “这种意思是被比喻成,这个人本就深受打击,而你这是说了一句话,错中其要害,使得对方非但没有好,反而更加伤心难过…这样便叫做‘补刀’,而这个词汇往往也被用于心直口快,腹黑毒嘴等等此类人的身上…” 听完隋唐的解释,尉迟蓝玥眉头轻挑举一反三的笑道:“这么说,夫君方才的话就是补刀喽?” 隋唐闻言摇头苦笑道:“没错,就是如此…” 两人四目相对间,均是露出一抹会心的笑意来。回去的路上,尉迟蓝玥问隋唐:“夫君以前一定很辛苦吧?蓝玥虽无法深刻体会到那种的艰辛,但倘若将蓝玥放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举目无亲,完全凭借自己去摸索,蓝玥也很难做到夫君那般。” “辛苦…是在所难免的,这个世上是没有绝对公平,也不是绝对的不公平。关键在于我们如何去看,我在那个城市奋斗十年,打拼十年,最后凭借努力一步步走到那个位置,说实话,当我初来到这里时,我真的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来到古代,不甘心以往没能多一些时间陪在父母身旁,不甘心理想就这样破灭,不甘心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没有了…” “可是…夫君在这里,似乎比那里还要成就非凡!不是吗?” 隋唐微微一叹道:“的确如此,所以有时候我也不知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在这里皇后娘娘是我命里的贵人,她使得我在这大唐大展拳脚,平步青云,把我在后世没有做到的事情,统统实现了。但她也同样是我埋在身旁的一颗定时炸点,不知哪一日,她便会要了我的命!” “难道夫君在后世,就没有遇到一个真正喜欢的人吗?”尉迟蓝玥终是问出了自己最为想知道的事情,而作为女人,这也是一种惯有的通病。 “没有,整日两点一线,十年始终如一,想想都觉得自己可怕,居然那样坚持了十年。有时候加班到后半夜才回家,第二日还要按时赶到公司去,好不容易休息,又赖在床上怎么都睡不醒,这样的我,那里会有时间去谈感情?也没有哪个女人能受得了另一半是如此的,除了工作,赚钱,什么都不会。有时候也不知自己整日在忙些什么?为什么而忙?” “钱,不是什么好东西,它可以叫亲人反目成仇,也可以拯救人与水火。人若没有钱寸步难行,人若有钱便很容易会学坏!赚得越多,压力便越大。” 此时的隋唐,是那样的孤寂与落寞,从她这张清秀的脸颊上,尉迟蓝玥似乎看到了那时的隋唐,旋即摇了摇头,轻声问道:“隋唐,你累吗?” 隋唐闻言微微一愣,旋即停下脚步,偏过头来看着她,轻轻的摇了摇头,笑道:“成长难免要付出些代价,以前觉得自己那样活着很累,但现在不累,因为我有你,所以一切都是值得的。” 说完,隋唐便是抬头看了看那一望无际的夜空,笑着继续道:“我曾经也有落寞、彷徨的时候,那段日子我过得很艰难,由于和顶头上司意见不合,而被其穿小鞋,最后选择离开那家公司。离开后,将近一年的时间我没有找到工作,那段时间,我很迷茫,很压抑,整日将自己关在家中不肯出门。那个时候,似乎外界的一切都与我无关,后来想通以后,我便开始注意了自己的言行。” “难怪,平日里见你与他人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而与我单独在一起时,便会变得如此的不着调,原来你只是和极为熟悉的人方会如此。”尉迟蓝玥笑着说道。 “这样不好吗?蓝玥喜欢我什么样子?”隋唐笑着看向对方问道。 “狡猾…”尉迟蓝玥闻言白了隋唐一眼,而后略带羞涩的道:“只要是你,我都会喜欢…” 隋唐看着尉迟蓝玥的目光渐渐柔和下来,旋即将视线看向天空,笑着道:“过去的都过去了,在这里,我有你,我真的很开心…女子和女子在一起本就不易,我们能如此相遇更是不易,因为我们对待感情上都是一种人,也唯有如此方能走到最后,今夜的天空也很美,因为有你陪伴!” “夫君近日说话,越发油嘴滑舌,你这般卖力,我可没有工钱给你…”尉迟蓝玥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惊心动魄的笑意来,可心中却溢满甜意,当即轻笑着道。 隋唐闻言嘿嘿一笑,道:“与自己娘子,谈钱岂不是伤感情了吗?只要蓝玥以身相许便是…哎呦喂…疼疼疼…蓝玥,你轻点,我不说就是了…” 见隋唐这般呲牙咧嘴的模样,尉迟蓝玥当即松开掐在这人腰身上的玉手,掩嘴轻笑,道:“说着,说着便这般口无遮拦起来,若是被人听了去,羞也不羞?” “那蓝玥的意思,在房中便可以如此喽!”隋唐先前的低落,已是一扫而空,有尉迟蓝玥这样美好的人儿在身旁陪伴,她已是这世上最为令人羡慕的人了,知足常乐,或许正因为自己缺少亲人的那种爱,所以老天赐给她一个尉迟蓝玥,来弥补吧? “正经些,我与你说些事情…”待隋唐不在嬉戏,尉迟蓝玥方才继续说道:“为何皇上会突然不召回你了?并且让你留在扬州办学堂?” “蓝玥又犯糊涂了,方才不是告诉你,我是皇后娘娘的人了吗?”隋唐笑着反问道。 尉迟蓝玥闻言当即反应过来,道:“这么说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可如此做,岂不是大材小用?” 隋唐摇摇头,笑道:“皇后娘娘是让我为她培养人才,最为关键的是,她想我弄女子学堂,彻底实现女子也可以读书写字,女子也可以考取功名的先列。而这件事情,唯有我做最为合适,所以皇后娘娘才会不惜与皇上争执,也要留我在扬州创办学堂…” “女子学堂?皇后娘娘是想做什么?”尉迟蓝玥有些不明所以的道。 隋唐明白尉迟蓝玥为何会如此问,这也难怪她会想不通,尉迟蓝玥虽然算得上这个朝代的女强人,但骨子里却从未有过要与男儿争锋的念头,她只不过是迫于形势,方才走到今日,故此她不能理解武则天的做法,也是实属应当。 “皇后娘娘之所以会成为一代女皇,是她想证明女子并不比男人差,这在史书中会有记载,而这个时代,像她那样胸怀大志的女子并不多,甚至有些人有,但迫于这个时代的礼数,使得她们终是不能如愿。故此,皇后娘娘会命我做这件事情,也只有我这个未来人能做这件事情。” 听完隋唐这番话,尉迟蓝玥变得有些沉默,她从不知隋唐与当今的皇后娘娘居然有如此大的野心,同时她也为这两个人感到震惊,女子,真的可以做男子做的事情吗? 隋唐似是看穿尉迟蓝玥的心里,笑着道:“其实蓝玥也是为女强人呢!像你这样的女子,在后世,可是被称之为白富美的,是无数男子梦寐以求的女神!会赚钱、能干、漂亮,简直完美!” 尉迟蓝玥闻言定定的看了隋唐好一会,表情甚是怪异,最后似笑非笑的开口说道:“若是如此说来,夫君似乎也是那所谓的白富美呢!”隋唐闻言原本脸上的笑容顿时僵在那里,当即引得佳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你这个呆子…” “额,哪里呆了,蓝玥我发现你可越来越傲娇了哦?”隋唐心中无限感叹,原本一个拒人千里的神仙姐姐,如今却变成了一个披着仙子的容颜,内心满是高端腹黑的女人。 ※※※※※※※※※※※※※※※※※※※※ 有人猜到李敬业的义父是何人了吗?感谢大家的支持,多多留言。 另外,有件事情要和大家商量下,可能写完这本书,作者会先写本现代重生题材的文。点苍穹字数将会和王者一样多,所以想多存点再发,要不然,真的无法保证更新时间了。 清华学院 在见到隋唐这副迥异的模样后, 尉迟蓝玥微微一笑, 道:“听夫君如此描述后世, 蓝玥倒是好奇的很,后世的女子究竟都能做些什么?” “你知道吗?在后世, 女子大多自力更生,她们有着不输于人的才华,有着不输于男人的工作能力, 更有无限的潜力, 女子除了先天体质不如男子外,实际上能做的事情有很多。你没见后世的女特工,那叫一个帅气;女作家的文章,占据影视多半市场;女子时尚杂志等等, 在后世女子能做的事情很多很多, 而且在后世女人的钱也很好赚!” 尉迟蓝玥闻言掩嘴轻笑道:“故此,夫君来到大唐创办海棠坡旗号, 也正是如此喽?” “呵呵, 知我者蓝玥也…”隋唐饶饶头笑道。 那晚隋唐与尉迟蓝玥说了很多, 而她们就是在那样一个美好的月光下,她与她两人相视轻笑,月光照在她们身上,这一刻的画面, 这一对碧玉佳人站在西湖旁, 是那样的美好! 一年之后, 扬州城内建立了大唐第一家招收女子的学堂, 这家学堂,也是大唐有史以来最为奢华的学堂,同时学堂之内有着各种稀奇古怪的设施,并且学堂的老师都是经过千挑万选,最后方才定夺下来,而这间学堂的院长,自然是近些年名动四方的隋唐。 “明日就要开学招收学员了,学堂的名字居然还没有起好?我说老爷,你也太不靠谱了!”小满嘟囔个嘴,埋怨道。 隋唐见她如此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小妮子呆在自己身旁多年,说起话来,竟也是有着几分后世的味道来,只见她笑道:“不如就叫清华学院吧!清水的清,才华的华如何?” “清华?这个名字好!清水、繁华…老爷你既然都想到了就早点说出来嘛!害得人家这两日绞尽脑汁的想…”小满在短暂额兴奋过后,冲着隋唐又是一番抱怨道。 隋唐喝了口水,而后看向小满,极为认真的道:“小满,我发现你越来越难伺候了,一个名字而已,至于想这么久吗?如今我说了,你又这样说我,若是再被你这般耽搁下去,明日的牌匾都弄出不来,看什么看?还不赶快去定牌匾?” 说着,隋唐将小满一把从凳子上提了起来,扔出了她与尉迟蓝玥的屋子,回过头来微微一笑,也不理会身后那极为不满的吵闹,当即朝里屋走去。 当隋唐来到里屋后,看到尉迟蓝玥正慵懒的倒在床榻上休息,如今的尉迟府已是重建完毕,而两人室内的布局,完全是在隋唐的指挥下完成。此刻看到尉迟蓝玥躺在自己设计的大床之上午睡,心中顿时溢满幸福,轻手轻脚的来到近前,感受到对方那均匀的呼吸,隋唐微微一笑。 如今正当是临近夏日之时,屋内飘散着一丝淡淡的清香,这是隋唐为尉迟蓝玥特意调制的香薰,抬手将那滑落的被子,为其向上拉了拉,而后轻轻坐在床沿处,打量着这间复古式的室内装潢。 “呆子,在想什么?上来陪我,睡会…” 尉迟蓝玥的声音从隋唐后方响起,将其吓了一跳,当即苦笑着看向柔软床榻之上,依旧有些睡意的人儿,轻语道:“蓝玥是想做寡妇么?这般吓人,是会吓出毛病来的。” 尉迟蓝玥伸手将隋唐扯了过来,跟着一手掐在这人的耳朵上,似笑非笑的道:“准没想什么好事,还不赶快招来?” 隋唐看着眼前这近在咫尺怎么都看不够的脸颊,邪邪一笑,旋即低下头来将其红唇吻住,然而,刚刚触碰到,便被尉迟蓝玥提着耳朵拉了起来。 “唔,疼疼疼…蓝玥快放手…” 尉迟蓝玥见隋唐这般呲牙咧嘴的模样,扑哧一笑,旋即将玉手拿开,捧住这人的脸颊,来回查看了一番,见其耳朵被自己弄得红红的,并非假装,当即心软起来,问道:“很疼吗?” 隋唐闻言当即呵呵一笑,道:“嘿嘿…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接着,便是没皮没脸的再次吻了下去,这一次,尉迟蓝玥倒是没再将她推开,而慢慢的两人在这一吻中,也是勾出了欲望之火,渐渐室内空气变得异常燥热,床榻之上两具纠缠在一处的身体,在这般不断升温的气氛中,更是渐渐脱去彼此的衣衫,坦诚相对。 许久,隋唐从被子里钻出,一脸满足的将怀中人儿让出,笑着道:“也不怕闷坏自己…” “都是你,大白天的做这种事,羞也不羞?”尉迟蓝玥纵然功夫再好,毕竟是个深受古代礼教的女子,而此时的她,绝美脸颊满是娇羞之色,显得妩媚至极。 隋唐嘿嘿一笑,深知尉迟蓝玥受古代文化的影响,尽管为了迎合自己改变许多,但依旧无法像现代人那样真正放得开,故此,她也不去过多的勉强对方。只是情到浓浓时,自然发生的事情,却也不是她所能掌控的范围。 将身上的薄被为其拉了拉,盖住怀中人儿的胴体,轻声道:“这样会不会觉得好一些?” 尉迟蓝玥见她这般甚是好笑,顿时憋不住乐的笑出声来。她这一笑倒把隋唐笑得莫名其妙,当即伸手摸了摸伊人洁白的额头,眉头轻蹙,一脸认真的道:“是不是太刺激了,傻掉了吧?” 尉迟蓝玥将其拍开,眼带笑意的白了这人一眼,道:“瞎说…夫君无赖一流,装傻充愣也是一流,明知我为何而羞恼,却仍要做一些无用之功,逗人发笑,你说我是傻了,还是被你气的?” 隋唐闻言想了想,而后一本正经的道:“我怎舍得气你,爱你还来不急,如此这般也是因为我的蓝玥太诱人了,人家抵不住诱惑,方才犯下的错,若严格点来说,那可真是诱惑惹的祸呢!” 听闻这番话后,尉迟蓝玥被众人的无赖,弄得不知如何是好,或许是自己太过放纵这人,自打两人经历李敬业造反事件后,等待圣旨的那段日,本以为隋唐会被召回洛阳,便事事依着这人,却不想从那时起养成了今日这般无赖的模样,不过,方才自己似乎也没有控制住那种欲望。 想到这里,只听她微微叹出一口气来,道:“夫君如此油嘴滑舌,与蓝玥这般便可,可莫要在外面也是如此,久而久之习惯已成自然,那便不好了。” 隋唐闻言乖乖的点了点头,道:“蓝玥如此处处为我着想,我隋唐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只是隋唐不能让蓝玥做一个真正的女人,无法生儿育女,你我成婚多年,如今母亲都在怀疑我身上是否有什么不孕不育的病症,就差没请大夫为我诊脉了,好在有曼珠师傅为我挡着,若是长期…” 没待隋唐讲话说完,便被尉迟蓝玥打断,道:“夫君切莫要如此,你我本就无法生子,这件事情即便是打破头皮也是无法,倒不如我们豁达一些,对于蓝玥来说,有夫君陪我便够了。” “哎,我又何尝不是,若是在现代,倒是可以采用一些科技来实现,不过,在这里却是万万做不到,我以前看一些有关女女生子的小说,感觉都好奇妙,五花八门的…”隋唐笑着说道。 “书上是如何说的?”尉迟蓝玥好奇的问道。 隋唐想了想,道:“有的说是泡什么药浴,然后在体内激发什么的;还有说在胳膊出下蛊,通过蛊虫将精血分泌成汗液,然后注入到女子身体之中便能受孕;还有练功、吃药什么的;总之,都很扯…有些完全解释不通,也不知道当时都是怎么想出来,人类的大脑也是够强大的。” “倒也新奇,不过,夫君说得很对。天地万物追求其根本,也有其定论,我们不好忤逆而行。”尉迟蓝玥也曾问过曼珠可有此类法子,当时曼珠告诉她的便是这句话,之后她便在没问过。 “明日的学堂开张,蓝玥可要来哦!我想明日定会会异常火爆!甚至会有你我意想不到的人出现…”隋唐眼带笑意的说道。 隋唐猜测武媚娘会将李弘送到学院来读书,却没想到扬州城附近的驿站内,却住着数位令她意想不到的人。 只见已站内一名太监,追着一个极为可爱的小姑娘,口中还不忘哀求道:“公主,您慢点,当心别摔着了…哎呦喂…主子您慢着点啊!主子可真是要了奴才的命喽,若是您出了什么差错,皇后娘娘定是饶不了奴才的啊!” “婉儿,婉儿,你快来追我啊!快来追我!”那名小女孩发着稚嫩的奶声奶气,对前方背对着自己,看身高却又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叫道,完全不理会后方急得满头是汗的小公公。 被称之为婉儿的女孩,缓缓转过身来,方才使人看清那模样,这是一张祸国殃民的小脸,但从其眼中透着与同龄人不符的沉稳来看,这个小女孩很是特别。 而她也正是上官仪的孙女,历史极为有名的女官,上官婉儿,就在一月前,武媚娘无意间在掖庭发现了她,在其眼神中,她看到隋唐的影子,也正是因为如此,她被武媚娘带出了掖庭。数日之后,武媚娘出题考较,见她小小年纪文不加点,须臾而成,且文意通畅,词藻华丽,语言优美,好似是夙构而成。武媚娘看后大悦,当即下令免其奴婢身份,让其陪同太子到扬州求学。 只见被称之为公主的小女孩来到婉儿身旁,拉着对方的手,奶声奶气的道:“婉儿,陪我玩好吗?别整日一个人呆着,也不怕憋坏自己,闷都闷死了…” “令月,为何不去找太子殿下他们玩儿?”上官婉儿看向身前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小人道。 “弘哥哥他们就知道说些我听不懂的话,我才不要跟她们玩!”李令月嘟着个小嘴道。 “你想玩什么?”上官婉儿伸出手来摸了摸李令月的脸颊,对于眼前这位整日缠着自己的小公主,她是一点法子都没有,在面对李令月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时,上官婉儿心头总会泛起一股莫名的情绪来,她深知这女孩的母亲,便是他们上官家的仇人,但她心中却又隐隐期待每一次的靠近。 她清晰的记得,那日初见李令月时,便被这小丫头扑倒在地,夺去了初吻。当时的上官婉儿几乎摔的七晕八素,待反应过来时,李令月已是冲着她甜甜一笑,而后奶声奶气的道:“你叫婉儿吗?今后你便是我李令月的人了,盖了章的…” 李令月摇晃着上官婉儿,嚷嚷道:“我们去屋里玩捉迷藏好不好?” 然而,正待上官婉儿将要说话,不想却被跑过来的小公公,抢了去,道:“呦,主子,今夜已深,您就与上官小姐早点歇着吧?明日到了扬州再玩好不好?” “不要,才不要,明日到了学堂,哪里还有什么好玩的?”李令月嘟着小嘴说道,一双小手却是死死抓着上官婉儿的袖子,小模样甚是可爱。 “哎呦喂,主子呦,明日若是早起,您又该起不来了,到时候奴才可是又要被太子殿下处罚挨板子的呦,您就权当是心疼奴才们了…”小公公急的快要哭出来了,他自打伺候这位小主子开始,便没有一日安生过,整日里不是被皇上叫去问话,便是被皇后娘娘叫去问话…这不前日小公主因为贪睡耽搁了行程,他被小太子处罚了二十大板,虽不至伤筋错骨,却也是皮肉受苦。 上官婉儿见小公公急得快要哭了,便拉着李令月的手,劝道:“令月,婉儿困了,不如我们今日先睡觉吧?明日我们到了学堂,再玩好不好?我听说新学堂里面有许多新鲜玩意,可好玩了。” “真的?”李令月当即两眼放光,却带着一丝疑惑的看向上官婉儿问道。 “恩…”上官婉儿笑着点点头,满是期待的说道:“听说那里的院长,是大唐最有才华的人。” “我知道,是隋唐…母后时常在我面前提起她,还说她抱过我,亲过我……但令月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临出发前,母后还特意嘱咐弘哥哥与我,叫我们要听隋唐的话…”李令月眉头紧锁,一想到隋唐亲过她,她便觉得很是怪异,记得临行前母后单独找她说的那些话,心中便觉得更是烦闷。 “既然如此,我们便去睡觉吧?待明日到了学堂,我们再玩好不好?”上官婉儿说道。 李令月闻言有些不太情愿的道:“好吧!但婉儿要陪着令月一起睡哦!” 上官婉儿点点头,两个小女孩就这般向驿站内走去,而先前那位小公公也是抹了一把冷汗,心中万分感谢上官婉儿的帮忙,否则,今夜要想哄这位小主子睡下可是件难事。 扬州城内,自一年前那场叛乱之后,扬州已是许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而这热闹的源头,自是这有史以来第一间男女皆可报名的学堂。 只见学堂的大门处,高高挂着一个巨大的牌匾,上方写着“清华学院”四个大字。而这里一大早,便被各地前来报名的学员围得水泄不通。 就在这时,只见学院之内,缓缓走出一人来,手里拿着锣鼓,来到大门前站定,环视一周后重重敲了下,道:“报名学员即刻开始,本学院第一年广招学员,年龄限十八岁以内,学院将会根据你们的学识来划分年级,对于原有学识要求,没有上限,也没有下限…第一学期文武不分,男女混搭…现在请报名学员上前来排队站好,男左女右,按大小个儿排好…” 随着这人的声音落下,便见各地赶来的学员,纷纷有秩序的排好,那人数简直空前绝后,足足能排上几条街那么长的两条队伍,更加令人称奇的是,这女子的数量竟然不亚于男子。 这时只听周围那些前来看热闹的人群中,不断传出切切的私语声:“你们看,是清华学院的先生们,竟是出动了这么多的老师…啧啧…还真是奢华…” “我听说,这里的老师,可都是花高新聘请的那…” “你也不看看那些各地前来的学生,都是些什么身份的主儿?我听说清华学院此次报名费便是每个人十两银子那…” “什么?十两!还真不是一般的高啊!看来这清华学院,若是没有银子还读不起哦…” ※※※※※※※※※※※※※※※※※※※※ 如果有意外,多多留言!各位亲!!!o(n_n)o 熊孩子李令月 “不见得, 据说尉迟府提供辍学, 并非全都针对有钱的人, 若是家境贫苦,但才学过人的学员, 他们可以适当的免除一些费用,并且每年还有助学基金,和奖学金发放…” “还有这等好事?这么说来, 我们家闺女岂不是有希望了?……” 然而, 就在这时,只见远处行来两队官兵,将人群分割出一条路来,跟着众人便是看到远处缓缓驶来数辆马车。随着马车逐渐接近, 一道极为尖锐的声音自远处传来:“太子殿下驾到…太平公主驾到…义阳公主驾到…高安公主驾到…许王驾到…泽王驾到……” “呃, 这是什么情况?快…快去通知院长…”清华学院的人再听到这些呐喊声后,均出现短暂的愣神, 旋即有人反应过来当即急切的喊道。 而这时, 围在清华学院的的众人, 当即跪了下来,向其叩拜道:“草民参见太子殿下,各位公主,王爷…” 李弘缓缓从马车上下来, 而后转身来到李令月的马车, 将其从马车上抱下来, 来到清华学院的门口, 环视了一眼四周,问道:“隋唐院长何在?本太子带着诸位王爷、公主是来报名的…” 清华学院众人闻言面面相处,而后走上前来一位年纪稍大的男人,恭敬的道:“回太子殿下的话,草民已是命人去通知院长了,相信院长大人马上便会到…” “恩…那我们便在此等候?”李弘态度还算客气的道,他还记得临行前,母后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务必成为清华学院的学员,并且要求他对待先生,要如对待父皇、母后一般尊敬。不得以太子的身份压别人,直到学有所成为止,否则,他的太子地位将岌岌可危。 在太子这句话落下后,众王爷、公主均都没有异议,却不想他们最小的妹妹,太平公主李令月小嘴一嘟,有些气恼的道:“弘哥哥,令月不要等?令月累死了,我要玩…” “令月,乖!切莫在此哭闹,如今已是来到清华学院,可不似在宫中,你可还记得母后临行时的嘱托?若是惹怒了隋唐先生,这里可没有父皇、母后为你撑腰哦!”李弘俯下身子看着向来深得父皇、母后宠爱的妹妹,甚是宠溺的轻言相劝道。 闻言李令月顿时大哭起来,哽咽着道:“弘哥哥…你说隋唐先生会不会打我们呀?” “不会的,令月如此可爱,隋唐先生怎会打令月呢?再说了,不是还有弘哥哥在吗?弘哥哥会保护令玥的…”李弘闻言有些好笑,实在拿自己这个妹妹没有办法,这小脑里也不知整日里竟想些什么?他虽没有见过隋唐,但却也听说过不少有关她的传闻。 “弘哥哥可是你说的,婉儿,过来…”只见李令月偏过头来,冲身后不远处的上官婉儿叫道。上官婉儿略有些犹豫,但还是缓缓来到李令月身旁。李令月扯着上官婉儿的胳膊,笑呵呵的道:“如此我便不怕了!因为令月左手有弘哥哥,右手有婉儿…” “恩,左手太子殿下,右手上官婉儿,你们可以一起召唤神龙了!” 这样一道轻唤,却有待些许玩味的话语响起,引得众人纷纷朝声源处望去,而此时,清华学院的大门处多了一个人,只见那人身材高挑,脸颊清瘦,却生的极为清秀耐看,这人便是隋唐。 “哇!这人居然比弘哥哥还要漂亮…”李令月犹如小花痴一般满是欣喜的看着隋唐。 而隋唐在听闻小家伙这般说自己后,也是微笑着看向李令月,心道:“这便是历史上非常有名的太平公主?李令月?果然是个美人痞子,只怕这模样,若是长大之后,与她那位妩媚至极,生得一副倾城之貌的母后比起来,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大胆!你是何人?竟然敢如此无礼的与公主说话?”李令月身旁的小公公不知何时窜了出来,尖锐的嗓音顿时引得所有人关注。 这时,曾多次来扬州替皇后娘娘与淑妃娘娘送信儿的公公,急忙从后方跑上前来,冷喝道:“大胆小玄子,何时轮到你在这里大呼小叫了?还不赶快给杂家推下去…” 他本欲好好教训一番这小玄子,但碍于其主子太平公主就在一旁,他纵然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如此做。将其喝退后,李公公忙笑着走上前来,恭敬的对隋唐一礼道:“爷,莫怪…这小玄子没见过您,故此说话冒犯的爷,还请爷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隋唐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无事,公公无需如此,正所谓不知者无罪…” 闻言,那名公公忙赔笑道:“爷说的是…恩…我给爷先介绍下诸位皇子、公主吧?” “李公公,先不忙着介绍,我想知道皇后娘娘怎么说的?”隋唐抬手止住李公公,一脸无害的笑着问道。 “皇后娘娘说了,一切都听从爷来安排,直到诸位皇子、公主们学业有成为止…”李公公虽心中略带疑惑,但却依旧笑脸如实相告的道。 隋唐闻言并没有急着接话,而是目光大略扫了诸位皇子、公主,这是令她稍稍有些心惊,这数量怎么说也有,七八个吧?王爷、君主至少也有十余人,这皇家团队也是够大的了?难不成这都是皇后娘娘的主意?为清华学院造势?这还真是给她添麻烦啊! 从最小五岁的李令月,到年长些的十来岁的皇子,将这样一群出身高贵的孩童,统统送给她来管教,皇后娘奶奶您可真有才啊!想到这里,隋唐目光在这群孩子中寻到一些熟悉的身影,而他们也正脸上含笑回望着她,当年去往益州之前,她留在宫中那段时日可是很有孩子缘。 只见她缓缓走到这些人中间,看向其中的几人,笑着问道:“都长这么高了?还记得我吗?” “当然喽,隋老大,我们再听说是你的学院时,别提有多激动了。嘿嘿…日后你可要对我们手下留点情啊!我们可是都给你准备了礼物哦?”一位王爷笑呵呵的说道。 隋唐闻言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而后来到义阳公主身旁,笑着道:“义阳可还认得我?” 义阳公主眉头紧锁,可怎么也想不起,眼前这人是谁,这也难怪,她也就比李弘早出生八个月,但却同是一年,难怪会记不得隋唐。 见她如此,隋唐也不勉强,冲其微微一笑,伸手在其头上摸了摸,转身回到清华学院门口,对李公公说道:“好…公公,劳烦你现在便带着这些禁卫军回洛阳,或是退出扬州城外驻扎,从今日起我不希望再看到这些人…还有把这些伺候主子们的公公,侍女,统统给我带走…不光如此,其他人也是一样,统统不准带书童和侍女进学院…若是违反校规,一律逐出学院!” 说到这里,隋唐偏过头来看向众人喝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身份,若是想成为清华学院的一员,首先要做的便是忘记你们的身份,从这一刻开始,你们只是清华学院的学员,这一层身份。” 时隔多年,隋唐再次拿出她那强势的气魄来,倒也将这些唐朝人微微一愣,他们均没有想到,这隋唐竟是如此的强硬。再看看李弘等人,他们此刻无不是呆愣当场,内心之中充满意外和惊讶。但在上官婉儿眼中,却是有着浓浓的崇拜与喜悦,因为她在隋唐的身上,看到了那位不可一世的皇后身影,她还记得祖父上官仪曾对着人有过极高的评价,当时她年纪尚幼,许多事情已经记不得了,但却记下了隋唐这个名字。 那名公公见隋唐身上散发着如此气势,起初有些愣神,但毕竟是伺候皇后娘娘的人,见过大世面。在片刻的愣神之后,当即缓缓点下头来,道:“好…杂家明白了,看来皇后娘娘的确非常了解爷的行事作风,那诸位皇子、公主便托付给爷了,杂家这就带着这些人回洛阳复命…” 说罢,众人便见那名公公大手轻轻一挥,道:“龙头领,带着你的人跟杂家回京复命!” 见那公公这般说,其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纷纷向后退去,李令月见自己身旁的小公公与侍女们,均是跟着李公公向来时的路退去,顿时小嘴一撇,便是要哭。正当她准备放声开嚎时,耳畔处响起这样一道声音,竟是令她不得不转过头来,看向那人。 “嗯哼,你们几个人里,谁是李令月啊…” 隋唐将李令月脸上的神色尽收眼底,眼见到这个小家伙又要开嚎时,当即出声唤道,试图分散着小家伙的注意力。果不其然,被隋唐料中,只见李令月小脸顿时转了过来,看向隋唐有些胆怯,方才初见时的喜爱之情,在隋唐那股气势下早已变得荡然无存。 “你…先生…叫…本….不是…令月…有何事?” 李令月一面回答这隋唐的话,一面向李弘身后躲去,带到最后,仅露个小脑袋看着隋唐。见到这小家伙这般,隋唐竟是有些哭笑不得,无奈一笑,道:“我很吓人吗?” 李令月闻言点了点头,跟着又摇了摇头,略带紧张的道:“你会打人吗?” 闻言隋唐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而后摇了摇头,来到李令月身旁蹲下身子,伸手在李令月小鼻头上轻轻刮了刮,问道:“熊孩子,你没惹我,我打你干什么?再说你是小孩,我是大人,我若打你,你母后还不来找我拼命?你只要乖乖的听话,我会给你很多好吃的,如何?” 一听有吃的吃,李令月顿时从李弘的身后钻了出来,没心没肺笑了起来,问道:“真的?” 隋唐笑着点了点头,伸手又在李令月的小脸上捏了捏,心中感叹道:“熊孩子,手感还不错!” “隋唐,不对,是先生,可不可以先给我报名?”李弘这时有些迟疑的开口问道。 隋唐闻言看向李弘,问道:“你便是弘?” 李弘闻言点点头,这人还真是如传闻所说,自己堂堂当朝太子,在宫中那里有人敢与他这般对视?然而,这个叫做隋唐的身上,却是一点都没有宫里那群人的胆怯,反倒自己在面对她时,有些底气不足,甚至在方才那股气势下,他看到母后身上才有的严厉。 隋唐见李弘乖巧的点下头来,便伸出手来,在其头上摸了摸,目光淡淡从这群王孙皇子身上扫过,视线停在最为淡定的上官婉儿身上。 “你是上官仪的后人?名为上官婉儿对吗?” 闻言,上官婉儿一脸惊讶的看着隋唐,而后者却正似笑非笑的回望着她,脸颊当即一红,拘谨而羞涩的点点头。 见此,隋唐柔柔一笑,伸手摸了摸上官婉儿的头,然后牵着李令月走回清华学院门前,道:“都愣着做什么?该干嘛干嘛…” 话到此处,她侧头打量着李弘、上官婉儿等人,又道:“你们几个,都给我去后面排队…” 清华学院门前所有人都是一滞,那位年龄稍长的人,指了指隋唐身旁的李令月,谨慎问:“院长,那这位公…学员呢…” 隋唐低下头与正眼巴巴回望着自己的李令月对视,笑道:“她就由亲自来考量…” 说罢,便抱着李令月,头也不回的走掉了,留下一群不知如何是好的清华学院众人,他们哪里敢让这群王孙、皇子去后方排队?这不是找死吗? 李弘定定的望着那已经远去的背影不语,但在少许之后,他招呼一群众皇子、公主们纷纷站到队伍的正后方,一一排好。 其实,隋唐如此安排有两层意思,并非单纯给李令月特殊待遇,而是她清楚武媚娘的用意。 让那些娇生惯养的王孙皇子们去后方排队报名,是为了告诉他们,在这里,他们和别人没有什么不同,同时,迈出人生中的第一步,与那些贫民站在一起。 唯有如此,他们才能和贫民做朋友,才能体会到那些老百姓的疾苦,才能领悟到,国之根本在于民,而民之根本在于为君之道。 不论日后这些皇子、公主、王爷们会有怎样的结局,至少从清华学院出去之后,都能为百姓着想。 隋唐带着李令月走在清华学院内,小家伙出了奇的安静,乖乖的跟着隋唐走了很久,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四处打量着,似是看到不少新鲜、有趣的东西。但碍于隋唐在身旁,于是压着内心那种浓浓的好奇,老老实实被隋唐带到一间屋子里,尉迟蓝玥此刻正坐在屋内,低头翻阅着手上的书籍,小家伙顿时惊讶出声的道:“呀,好漂亮的姐姐啊!你是仙子吗?” 尉迟蓝玥闻言抬起头来,看到隋唐身旁的小人时,眼眸微微一闪,一抹莫名的情绪自其眼眸中溢开,跟着便是冲李令月嫣然一笑,问道:“你叫什么?” “本宫…不不…我叫李令月…”李令月奶声奶气的说道。 尉迟蓝玥起身来到李令月跟前,笑着俯下身子,将其小手摊开,旋即不知从那里弄来一个好吃的蜜糖,方才李令月小手中,道:“李令月,很好听的名字,这个给你吃…” 李令月拿到嘴边舔了舔,甜的?跟着便一下放入口中,津津有味的吧嗒吧嗒小嘴,乐呵呵的道:“仙子姐姐,我能这样叫你吗?这糖真好吃,是令月吃过最好吃的糖。” 尉迟蓝玥似是非常的喜欢李令月,伸手摸了摸粉嘟嘟的小脸蛋,笑着道:“当然能…” 隋唐静静的看着她们说话,她能够看出尉迟蓝玥极为喜欢孩子,而她虽然也很喜欢,但是在这小孩不哭不闹的情况下,若是一哭一闹,只怕她便再无耐心,不扔了那孩子便已是烧高香。 “她是皇后娘娘所出,封号天平公主,名为李令月。” 尉迟蓝玥闻言微微一愣,旋即抬眼看向隋唐,她知这人为何会如此说,这人是怕自己心里会不舒服么?但隋唐低估了尉迟蓝玥的度量,两人经历种种事到如今,她已是得到了这个人的全部,并且自己也是这人的全部,她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呢? “夫君打算如何安置令月?这一次,皇后娘娘可是为你出了好大一个难题呢…” 见尉迟蓝玥这般说,隋唐稍稍松了口气,道:“蓝玥可知,她真正要培养的人,就在眼前?” 尉迟蓝玥极其惊讶的看了看身前小人,而后又看向隋唐,问道:“你确定?” 隋唐笑着点了点头,道:“若我没有猜错,这熊孩子今年刚好五岁,天资聪慧过人,诗词歌赋她应该会不少,你若不信大可以考考她,准保对答如流…” 这时,李令月抬起头来,笑着道:“仙子姐姐,令月可是会很多诗词的哦?你难不住我的。哦,对了,先生,方才令月便想问您,熊孩子是什么啊?” ※※※※※※※※※※※※※※※※※※※※ 翻阅了下历史,李令月与上官婉儿年龄相仿,与其写满大街都是的武后cp上官婉儿,不如来点新鲜的,因为这个唐朝和历史的唐朝总归是两个空间,所以,日后继承武则天皇位的必将是李令月。 多多留言,各位亲。 军训? “呃…这个…就是小孩…对小孩…就像令月这么可爱的小孩…就叫熊孩子…”隋唐暴汗的将“熊孩子”一词, 解释成这般模样, 若是被现代那些人知道, 非集体喷她文盲不可。 清华学院招生整整持续七日,方才将所有前来报名的学员划分完毕, 学年被隋唐定为大、中、小、幼,四个年级,而上官婉儿与李令月两人由于是众多学员里面年纪最小, 但学识又是能够达到中班的水准, 几经商讨后,隋唐将李令月和上官婉儿均安插在了小班,有她亲自授课。 而这些凡是来清华学院求学的学员,一律住校, 学院也是采用了全封闭式教学。隋唐更是请来了好兄弟白陌悠前来担当文学课先生, 而唐芯莲却是软磨硬泡非要当体劳课先生,殇莹也被隋唐请来担当学院的音律先生, 可以说, 清华学院的先生, 都是这大唐境内较有名气之人。 女生宿舍内,李令月将头伸到上官婉儿那边问道:“哇,这衣服好漂亮啊!婉儿我看看你的?” 上官婉儿将手上的衣服拿到李令月跟前,道:“一样的…” 而此刻, 男生宿舍内, 也是有着同样的声音响起, 只听:“哇!这学院好特别, 啧啧,瞧,这衣裳都印有尉迟府的标记,近些年尉迟府的衣裳,在我大唐境内可是极为受欢迎,有些地方连买都买不到。” 李弘将衣服提起,打量一番,道:“这款是尉迟府今年的新款,看来这清华学院还真是有钱!” “太子殿下,我看,这清华学院的确有钱,可我们交的银两也不少啊。” 李弘抬眼看了看那人,笑道:“宋璟说的没错,清华学院的学费的确比其他地方贵了些。” “不过,我倒是觉得这里的确配得上这个价,你们看这里的设施,和那些外面我们从未见过的稀奇东西,值了!”一位长得很是漂亮的小男孩,看着李弘,笑道。 “张易之,你看太子的眼神怎么会有些暧昧啊!”宋璟一脸坏笑的说道。 李弘抬眼看了看张易之那有些泛红的脸,旋即怒瞪向宋璟,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次日,清华学院首次招收共千名学员,而在学院一处巨大的空地内,聚集了清华学院全体师生,并且所有人身着统一服侍。隋唐今日一袭修身青衫,皓白色锦靴,整体看起来也是极为干净清爽,只见她缓缓来到此处空地的一个台子上,目光淡淡扫过众人,颇为满意的缓缓点下头来。 “首先,我代表清华学院的全体先生,欢迎诸位成为这里的一员,相信这几日下来,大家对于这间学院也有一定的了解,所以多余的废话我便不多说了。从今日起,学院全体学员正式进入为其七日的军训阶段,我希望各位学员能够坚持下来,你们可以有疑问,但不准提前离开你们所在的团队,进来这里,便没有你们退缩的道理,明白吗?” “明白!”清华学院的全体师生齐声高喊道。 隋唐微微一笑,缓缓点下头来,道:“好,下面我便将你们交给唐芯莲先生…” 话音落下,所有人看到唐芯莲带着数十人,其中有男有女,排着队伍整整齐齐的出现在众人眼前。站定后,只见唐芯莲拿出事先抽定的签子,一一进行分配,那些人在被点到名后,极为有序的走到相应班级站好。如此这般,很快便被唐芯莲便划分好,而唐芯莲本人却是被隋唐派去专门训练李令月和上官婉儿所在的班级。 唐芯莲来到小一班跟前,扫了眼这群六七岁模样的孩子,神色间流露出一股教官方才有的威严来,但内心却是处于亢奋之中。就在昨日隋唐与她说完此时后,她便一直处于一种极端的亢奋状态,本就爱玩的她,以为训练一群孩子跟带她们玩那般简单,甚是昨夜为此还失了眠。 然而,直到这一刻,当她看到,这些小家伙一个个似懂非懂的看着她时,方才隐隐觉察到,或许这并不是件好玩的事。稍稍清了清喉咙道:“小家伙们,接下来的七日,将由我来训练你们…” 说到这里,唐芯莲看到最后排的一个小男孩,正冲这前排的一个女孩傻笑?那里有好好的在听她说话?唐大小姐顿时火冒三丈,几乎是咆哮着对那小男孩吼道:“喂,我说后面那个小孩,你到底有没有听本姑…先生说话?看谁那,就说你呢!唉,我说你这孩子找揍是不是?” “呜呜呜啊啊啊…”那小男孩在意识到这位漂亮大姐姐正凶巴巴的说自己时,顿时一阵害怕,在唐芯莲几乎快要撸袖子瞪眼时,他终是小嘴一撇,大声嚎了起来。 那哭声,就跟看见了鬼一般,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他这一哭倒好,顿时引得所有人齐齐向这里看了过来,使得唐芯莲顿感一个头两个大。最后万般无奈之下,唐芯莲咬了咬牙,跺了下脚,来到这小男孩身旁,柔声哄道:“别哭了好不好,先生只是吓吓你,并非真的要打你哦!” “呜呜呜啊啊啊…”唐芯莲这一劝,小男孩哭得更加委屈了,就跟唐芯莲真的打了他一般。 见此,唐芯莲正欲伸手安抚这孩子,不想却被李令月一把拽了过去,一脸嫌弃的道:“李隆基,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你居然这么没出息?被先生说两句便哭哭啼啼的,简直是丢我们皇家人的脸,你若是再哭,以后不准你再跟着我,一点儿都不像个男子汉…” 小男孩在听到这句话后,霎时不哭了,只见小手在脸上快速的糊弄了几下,而后,奶声奶气的道:“小姑姑,你可不要不理隆基啊!隆基不哭便是了…” 李令月见其这么说,也是呵呵一乐,道:“这就对了嘛!” 说完,李令月便转身回到自己先前的位置。而她所在的位置,恰好是方才这李隆基看着傻乐的位置。对此,唐芯莲的心情要多郁闷便有多郁闷,这叫什么事?我这么一个名动江湖的大美女,就这样被你们两个小屁孩给无视了? 于是,她尴尬的直起身来,清了清两声嗓子,心中却是暗暗记下了一脸得意的李令月。重新回到这群孩子前方,拍了拍手,将这些孩子的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道:“下面开始进行我们今日的第一个训练,原地站立。大家看着我是如何做的,然后跟着我学…” 就这般,整个清华学院开始了为期七日的紧张军训,而这段日子里,隋唐时而会出现在这里,看看这些人小家伙们的表现,当然这些人中,也有日后辅助武媚娘的人存在,这些人自然成为她的重点关注对象。但她最为关心的两个人,依旧是李令月和上官婉儿。 “夫君近来在这里观察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可是看出些什么门道来?”尉迟蓝玥悄然出现在隋唐身后,顺着这人的眼光望去,看了看,方才开口问道。 隋唐眉头紧锁,甚是不解的道:“奇怪,似乎这里的很多事情,都与后世记载的不一样,又或者说,这里是另一个唐朝?” 尉迟蓝玥见她这般说,也是较有兴致的问道:“哦?有何不同?” “这里的一切时间差都错了,蓝玥你看,那个小男孩,他叫李隆基,她应该比李令月小十多岁,然而如今他却与李令月差不多大?还有那个义阳,她本该比李弘大十二岁,可是这里她却仅仅比李弘大八个月?还有那个张易之、张昌宗,他们都应该是武后将来的男宠,可你看那个张易之,对李弘的感觉…还有那个宋璟,明明是武后的得力干将,如今却跟李弘像兄弟一般?” 尉迟蓝玥听着这些话心中甚是震惊,带到最后,她缓缓叹出一口气来,旋即握上隋唐的玉手,道:“或许这里的一切,本就与夫君所知道的唐朝有所不同。” “蓝玥也是如此认为的吗?”隋唐偏过头来,似是想到什么般,继续说道:“蓝玥可还记得我曾跟你说过,从我来到这里,被萧淑妃救起,那个时间便是不对的,按史书记载,那个时候的萧淑妃已经是当今皇上的侧妃,并且那个时候的义阳也是早已出生。”隋唐眉头紧蹙的道。 尉迟蓝玥闻言微微叹出一口气来,道:“或许,这一切,唯有袁天罡大师方能解答了吧?” 隋唐神色微动,她记得当初袁天罡收自己为徒时,说过,他们师徒共有两面之缘,而这最后一次,她却不知要等到何时?一晃来到大唐已是快有十载,而在她为官的三年里,她曾多次派人打探袁天罡的下落,可这位师傅就像是无声无息的从人间蒸发了般,了无音讯。 “哎,随缘吧!或许师傅他已经把我给忘记了,也不说不好…” 而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吵闹的喧哗声,尉迟蓝玥与隋唐齐齐声源处,只见那里汇聚了清华学院的所有师生,在那中央位置,一群学生正围着一个人踢打?看不出样子,但从衣着来看似是名先生? “妈的,本公子忍你几日了,居然还敢处罚本公子,老子不干了,今日天王老子来都不管用,谁也别想拦着我,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打!”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穿着学员服侍的人怒喝道。 “住手!”唐芯莲冷着一张俏脸,来到这群人身旁大声喝道。然而,那些人也仅仅是愣了愣,紧接着,在相互对视一眼之后,便继续踢打着倒在地上,早已无还手之力的人。 对此,唐芯莲愤怒至极,撸起袖子便是要对这群学员下手,不想被一群先生拉了回来,劝道:“芯莲先生有所不知,这个带头的公子是当朝大将军之子,我们惹不得啊!” “大将军之子?很了不起吗?那边还有大臣之子,帝王之子尚且都没这般动手,他一个大将军之子有什么可嚣张的?”唐芯莲一面挣脱这些人的拖拽,一面说道。 “王奎,本太子命你马上住手!”这时,李弘挤进人群,对着为首的一人怒喝道。 王奎见李弘开口神色变了变,道:“天子殿下,如今在这清华学院,可是不论身份地位的。故此,这是我们中三班的事情,与太子殿下无关,还请太子莫要多管闲事,以免被学院处罚?” “你!好你个王奎,居然敢跟本宫如此说话,众皇室子弟何在?”李弘怒喝道。 “本王在此…本公主在此…皇弟你就说吧……”众皇子、王爷、公主、君主们立刻响应道。 “给我打!叫王奎这个奴才,不分尊卑,居然连本太子的话都敢忤逆!打!” 随着李弘这句话的喊出,只见一群皇室子弟们当即与李弘一起冲了上去,他们虽然都出身高贵,但打小也是跟着武师学过一些功夫的,身子骨自是比同龄人要强一些。可王奎这边也不弱,均是一群将门出身的子弟,两方动起手来,还真是有些奇虎相当。 李令月撸起袖子便要冲上前去,却被身旁的上官婉儿一把拉了回来,稚嫩的道:“令月你不能去,你看他们都是一群大孩子,我们去了只有挨打的份儿。” “可是我不能看着弘哥哥被人欺负啊?”说到这里,李令月看到在她身后躲着的李隆基,小脸顿时不高兴起来,跟着奶声奶气的道:“隆基,你在我身后躲着做什么?还是不是男儿?别给我们皇室丢脸,你赶紧给我去帮弘哥哥打架去!” 李隆基闻言看了看那打在一处的众人,甚是有些害怕,但碍于李令月的命令,他又不得不从,只好呆呆的点下头来,却迟迟不肯挪动,最后在他犹豫再三间,被李令月一脚踹了出去。 “令月,你让他去也不顶用啊?”上官婉儿见李令月将李隆基推了出去,忙说道。 然而,没等李令月开口,便见李隆基摔回到她们脚下,于是,两人急忙将李隆基扶了起来,跟着又听李令月说道:“隆基,你也太没用了?这么大会儿就被扔了出来?赶紧再给我去!” 说着,又把李隆基推了出去,上官婉儿见此甚是无奈,但也是没有任何的法子,微微叹了口气,手却依旧死死抓着李令月,不让她出去。 当隋唐与尉迟蓝玥来到近前时,见到先前的殴打,已是衍变成了打群架,而这些人,一方是将门之后,另一方却又是当今皇室子弟。若是传了出去,这清华学院岂不是要成了世人的笑柄?这还是小,若是助长下去,日后岂不是要乱了套? 想到这里,隋唐顿时火冒三丈,当即冲唐芯莲喝道:“唐芯莲,把他们给我分开!下多重的手都没事儿,有事我给你担着!” 唐芯莲一听隋唐这么说,当即乐了,她早就看不惯这群娇生惯养的皮孩子了。眼下这么好的一个教训时机,她又岂能错过?只见她犹如鬼魅般的出现在那群孩子中,游走于他们之间,三五下便将那些人抛飞出去,跟着便见四周围观的那些人,纷纷向两旁躲去,生怕砸到自己。 “谁?是谁扔我?哎呦喂,疼死我了…”王奎一下从地上挑了起来,怒喝道。 “我!小子怎么着,你还想对本姑娘出手?”唐芯莲趾高气扬的看着王奎,手中不知何时多出数枚飞镖,似笑非笑的道:“本姑娘倒是不介意,拿你开刀!” 王奎见此脸上隐隐出现畏惧之色,但他毕竟是大将军之子,打小便在军人的鞭策下长大,更是受到过名师指点,又岂是吓吓便能听话的?于是在迟疑片刻后,便抡起拳头,朝唐芯莲攻去。然而,这种三脚猫势的功夫,唐芯莲两根手指便能打得他满地找牙,根本无需动用飞镖,拿出来只是为了吓唬一下王奎,却没想到这孩子居然不怕? 见王奎朝自己冲了过来,只见她嘴角微微勾起,而后将手上的飞镖甩了出去,她这一甩不要紧,当真把那些没有见过世面的学员吓得捂住眼睛,先生中有些心脏受不住的,更是当场晕了过去。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王奎会被唐芯的飞镖打中时,竟是出乎所有意料的。 只见那些飞镖勾住王奎的衣衫,愣是将其再次拉回到了地上,并且牢牢固定住。在见到这一幕的所有人,无不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唐芯莲,那眼中顿时充满浓浓的惊骇与崇拜之色。 唐芯莲是什么人?那可是四川唐门的大小姐,对付几个毛孩子而已,又岂会难住她?她或许会怜悯弱者,但对于宁死不屈的人,下起手来一向都不会手软。 这时,隋唐来到唐芯莲身旁,对其微微一笑,旋即伸出一个大拇指,而后对众学员说道:“好了,如今也是到了中午饭的时间,没有参与打架的学员都可以跟先生去用午饭了。参与打架的学员,一个都不准走…也不准吃饭…统统给我留下来,接受惩罚!” ※※※※※※※※※※※※※※※※※※※※ 各位亲多多留言……哎,熊孩子不好管啊! 惩罚 当所有人被先生带回, 偌大空地之内仅剩下二十来个打架的学员, 和唐芯莲、隋唐、尉迟蓝玥三人,还有迟迟不肯离去的李令月和上官婉儿两个小人儿。 隋唐冷着一张脸, 目光扫过倒在地上呲牙咧嘴的众人, 点点头,冷笑道:“装,都继续给我装,有种你们待会也都别起来, 就给我倒在地上继续装可怜…” 说话间,只见小满手里拿着一条长长的水管, 也不知她是从哪里弄来的,来到隋唐身旁将其递了过去, 隋唐拿过水管瞧了瞧, 心中隐隐有些担忧。这古代的条件实在有限,要不然岂会如此大费周章弄的动物的皮加食管, 做成的水管,也不知结不结实,哎,先试试看吧。 微微叹出一口气来, 而后冲小满微微颔首,小满会意离开,不一会便见水管中流出水来, 跟着隋唐将其出口用手堵住, 顿时, 水流犹如喷头一般射出,对着那群倒在地上呲牙咧嘴的小鬼喷去。 “啊…啊哦…嗷…呜…” 带有一定强度冲击的水柱,喷到那些十来岁的孩子身上,使得他们顿时一激灵,哪里还装得下去? “下大雨了……” 随着这声音的传开,只见原本倒在地上不起的几人,当即窜了起身来,但却不想刚一站起身来,便被隋唐拿着水管喷,结果可想而知,那些人被水流冲得再次摔在地上。 “大暴雨啊,快走啊!”一名学员大叫道。 “你傻啊?你家雨下成这般模样啊?真是个白痴!”王奎依旧被定在地上不能动弹,但口中却也没闲着。 唐芯莲见这群人被修理的如此狼狈,甚是手痒,跑到隋唐身旁,笑呵呵的道:“隋唐,给我玩会儿,看起来很过瘾的样子,来来给我弄会儿,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会整人?” 隋唐闻言摇头笑了笑,将水管递给唐芯莲,道:“小心着点,这东西可不禁用,你要拿捏好力度,像我这样……” 一番教授之后,隋唐看向众人大声道:“可别让他们跑了,先淋一炷香,在让他们在烈日底下每人跑一百圈,另外,由于王奎等人殴打先生,加罚五十圈。叫他们都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晚饭前若是没有跑完,那就饿着吧!” “啊!!!院长大人,你不能这样对我们,我们抗议!” “对!你这是虐待我们……” 李弘带着头抗议道,随着他这般叫唤,原本对立的两伙人,顿时齐心合力起来,大声抗议起来,只听有人更是嚷道:“没错,院长大人我们时来求学,但不是来这被你虐待我们的…” “就是,你要非如此对待我们,我们…我们就…” 然而,没待那名学员将话说完,便被隋唐打断反问道:“你们就怎么着?方才打架的时候怎么没有看到你们如此团结?若是方才你们如此团结,这架还能打起来吗?我就看不惯你们这帮啃爹的货,一个个装逼能耐,欺负弱小能耐,好啊,出息了,给我打先生!威风大了你们,还没开课便敢打我的先生?我今日若不教训你们,你们当我这学院的规矩,是拿来当摆设的?” “我们知道错了还不行吗?” “知道错?为何其他学员都能坚持下来的事情,你们就不行?同样是人,你们比人家精贵那里?你们一个个的不都很威风吗?我告诉你们,从今日这件事情上,便足以证明你们的无能,若是没了你们的老子,你们连大街上的乞丐都不如,还在这里跟我理论?你们有什么资格?” “古人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院长大人为何如此咄咄逼人?”一名学员有些愤怒的道。 “就是,院长大人当年也是我大唐当朝的二品官员,为何今日说出来的话,如此粗俗?还出口侮辱我们?古人云,士可杀不可辱,我们就算在如何的不对,也不能如此被你侮辱!” “侮辱?呦呵,你还来跟我自命清高来了?少跟我古人云,我说话粗俗?那你来这里做什么?不喜欢大可以给我滚蛋,这里从来不培养废物,你们若是有种都去给我上战场啊?” “保家卫国,匹夫有责,这点不用你说,我们也会去当兵为大唐守护疆土,但今日我们打先生没错,是他看我不顺眼,公报私仇,以权谋私,我打他是伸张正义,要不然,以后在这里哪还有好日子可言?我们是来求学的,不是来找气受的,更不是来听院长大人如此侮辱的。如此低俗的学院,我们不干了,不受你这份儿鸟气,我们要退学,退钱!”王奎情绪激动的叫道。 “好啊!想走是吧?我告诉你们,知道为什么会有这场军训吗?我就是要让你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磨练,什么才是真正的融入,什么才是真正的突破自己我。但你们,根本不配,你们连那些贫民学员都不如,都给我滚蛋,我一个都不会留,但你们给我记住,只要你们踏出清华学院的大门,日后就别想在进入这里。不怕丢了你们老子的脸面,尽管走,立刻!” 隋唐此刻看起来似乎有些吓人,包括尉迟蓝玥在内,还从未见她如此过,而那些学员似乎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一个个的均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却没一个带头离开的。这也难怪他们会如此,因为凡是能够来到清华学院求学的官二代们,无不是从自己老子那里了解到隋唐的曾经,并且再三嘱咐,要与隋唐好好学本事,将来报销大唐,日后成为有用之人。 “隋唐院长,我接受惩罚,来吧!” 李弘托着湿漉漉的身子,来到一块没人的地方说道。而在他这般说后,皇室所有人面面相处后,均是低着头来到他身旁站好,准备接受隋唐残酷的惩罚。 “好!有担当!”隋唐满是欣慰的看着李弘点点头,旋即看向王奎等人,大声喝道:“你们看看,他们出生皇室,轮尊卑,他们要比你尊贵,轮娇宠,他们比你们娇宠,你们有什么资格说我侮辱?难道事实不是如此吗?你们今日不单单是让人看不起?更给你们的老子抹黑,丢脸!” “够了,把我放开,不就是惩罚吗?我接受!”王奎不服气的大喊道。 隋唐闻言偏过头来看了看唐芯莲,而后问道:“还有人离开吗?若是没有,就都给我站到那边去接受惩罚,给我记住!做错了事情,就要承担后果,不要妄想逃避,因为到了战场上,面对敌人的时候,他们不会给你们任何逃避的机会,面对你们的只有死亡和幸存。” 说到这里,隋唐看向皇室子弟,继续道:“治理国家也是如此,你们觉得任性一次,犯一次错没有什么,但你们可知道,恰恰是因为你们的一个错误,而导致无数百姓受苦?流离失所?” 说话间,唐芯莲已是将王奎身上的飞镖,尽数收了起来,而王奎也是站了起来,眼神复杂的看了看隋唐,掉头向李弘等人走去。其他人将门子弟在见到他这般做后,也是纷纷跟了上去。 隋唐见此情景,唇角微微勾了起来,而后看向唐芯莲,说道:“芯莲先生,这里便交给你了,一个都不准走后门,在这里没有网开一面可言,完成惩罚有饭吃,完不成没饭吃,但依旧要完成你们应受的惩罚,就这么简单!” 唐芯莲打从认识隋唐开始,两个人便时常斗嘴,但自从那日天上人间事件后,她觉得隋唐这人看着柔柔弱弱,却还有些本事。再到后来她用自己做诱饵,明知那些人的目标是她,但她依然选择这么做,争取时间来救尉迟公明,她又觉得,这人对自己师姐的感情实属难得。 但今日隋唐爆发出来的气势,却是将她完完全全震惊到了,那种气势与你武功有多高无关,更与你的年龄无关,这是一种人格魅力,并非人人都具备,但却是每个人都有,只不过看你发挥在何处,用在何处?而隋唐今日所做的,恰恰令这些学员,甚至没有见过她如此的人,惊讶。 “隋唐,你今日倒是令我有些意外,只是你这么做,他们真的能明白吗?” 听闻唐芯莲这般问,隋唐微微一笑,抬眼看了看那些孩子眼中的倔强,道:“有些东西,是需要从小培养的,而他们这个年龄,刚刚好…” 说着,只见她伸出手来拍了拍唐芯莲的肩膀,越过唐芯莲来到尉迟蓝玥身旁,笑着问道:“蓝玥,可会觉得我方才的话粗俗?” 尉迟蓝玥微微一笑,道:“蓝玥觉得,方才夫君非常有男子气概。蓝玥小时候在青云门习武,深知那种辛苦,不过,对于他们来说,你的法子,管用!” “哎,饿了,回去吃饭吧?待会吃完了,我们再来这里看看他们,待会命人也给芯莲送些吃的,就当着这些人的面吃,好好刺激刺激他们,我看他们下次还敢不敢打先生。说我粗俗,尊师重道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还要求别人说话好听,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熊孩子,不给他们点厉害看看,还翻了天了。” 隋唐拉着尉迟蓝玥一边向两人休息的地方走去,一边说着,而身后再次上演着水喷活人大戏。然而,就在两人走出没多久,便被身前两个小家伙拦住去路,只见李令月小手死死的抓着上官婉儿,虽很害怕,但眼中却有着一股倔强。上官婉儿的脸上一片平静,但却是将李令月护在身后。 “不去吃饭,挡在我前面做什么?”隋唐眉头微蹙,冷声问道。 “院长大人,你能不能放过弘哥哥他们吗?他们也是为了伸张正义,方才与王奎等人打架,若是论起来,他们其实是好人!”李令月虽然对于方才的隋唐很怕,但依旧是鼓起勇气说道。 “哦?看来是另有隐情喽!那你们两个跟我来,若是你们说得有理,我就放过他们,若是没理,你们两个也将受到处罚!”隋唐拉着尉迟蓝玥绕过两个小人,不再理会她们。 李令月看了看上官婉儿,而此时后者也正看着她,问道:“令月,真的要去吗?” 李令月闻言看向那群正被唐芯莲用水喷着的众人,眨了眨眼睛道:“作为皇室的一员,我们不能抛弃弘哥哥他们,更何况,义阳姐姐她们还在,我们不能因为害怕放弃。” “可是,我们还没有吃饭,肚子好饿!”上官婉儿伸手摸了摸肚子,说道。 “哎呀,婉儿饿一顿又死不了,好婉儿,你就陪着人家去嘛!要不令月会害怕的…” 上官婉儿见李令月又对自己使出耍宝的招式,很是无奈,却也没有法子,她总不能看着李令月一个人去冒险吧?于是,拉着她便朝隋唐追去。其实她知道,李令月方才真的是被隋唐给吓坏了,从方才躲在她身后,那微颤的手,便能察觉到。 隋唐本以为两个小家伙不会跟来,然而就在她与尉迟蓝玥享受着午膳之时,两个小人方才慢慢吞吞的走了进来,见桌子上的美食,两个小家伙,顿时猛吞了口口水,旋即抬眼看向隋唐。 隋唐抵着头吃饭却不看她们,吃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时不时还给尉迟蓝玥夹两口菜。然而,相比她的好胃口,尉迟蓝玥却是一口也吃不下了,看着站在门口处的两个小家伙,她有些不忍心,伸手拉了拉隋唐,示意她不要这样。 对于尉迟蓝玥的小动作,隋唐没有办法做到无视,于是放下碗筷,对两个小家伙招了招手,道:“过来,坐下先吃饭…吃完了再说…过来…愣着做什么?过来…” 尉迟蓝玥更是来到两个小家伙身旁,主动拉着两个小家伙来到桌前,并为每人盛了一碗饭,笑着说道:“快吃吧!再不吃可就要凉了,会容易坏肚子的…” 两个小家伙见尉迟蓝玥如此说着,也是冲其呵呵一笑,拿起碗筷,便吃了起来。隋唐见此摇了摇头,旋即给尉迟蓝玥夹了块肉,又给两个小家伙各自夹了块肉。 “仙子姐姐,这个真好吃啊!”李令月笑着对尉迟蓝玥说道,吃的却是隋唐夹给她的那块肉。 隋唐见此有些哭笑不得的看向尉迟蓝玥,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看来蓝玥比我更受小孩子欢迎,只怕今日之后,这群小鬼,只会将我当做魔鬼。” “谁让夫君你,今日当着她们的面,那般严厉的对待年长学员?她们这等年纪,又岂会懂去分辨好与坏?”也难怪尉迟蓝玥会如此说,在五岁孩童的眼中,那里能准确的分辨对错? “不,婉儿明白院长大人是在为他们好,只是方法有些吓人了些…”上官婉儿却却的说道。 隋唐闻言先是与尉迟蓝玥对视一眼,而后惊异的看向上官婉儿,笑着问道:“你居然能看出我是为他们好?你且说说,我为他们好在哪里?” “婉儿虽不太懂院长大人的用意,但婉儿明白,做错了事要能承受后果。”上官婉儿坚定道。 隋唐闻言笑着点点头,道:“没想到,居然是你看懂了…你若再过几年,只怕会更加出色…” 见隋唐如此表扬上官婉儿,李令月先是看了看上官婉儿,而后又看了看隋唐,不甘示弱的道:“令月也看出来了,院长大人是在教导他们尊师重道…还有…恩…还有如何为百姓造福。” 隋唐惊喜的与尉迟蓝玥对视一眼,而后笑着说道:“李令月,你倒是让我有些惊讶啊!”李令月听到隋唐如此说后,小脸顿时红了起来,然后闷头吃饭,不再说话。 待用过饭后,隋唐带着两个小家伙来到书房,只听李令月说道:“院长大人可不可以放过义阳姐姐她们,她们是女孩子,不该如此受罚的,况且她们是不能让弘哥哥一个人去冒险的,她们有责任保护弘哥哥,也有责任捍卫皇家的尊严…” “令月说的没错,还请院长大人能够网开一面,饶过义阳公主她们。其实婉儿觉得,就连太子他们都没有错,他们只不过是为了伸张正义,阻止王奎他们出手继续殴打先生…” 待两个小家伙说完,隋唐斜斜的瞧了她们一眼,笑着问道:“我问你们个问题,若是你们回答的令我满意,我便答应你们放过义阳她们…但至于李弘他们,还是要接受惩罚,因为他们不管是为了伸张正义和皇家的尊严,他们更为的是,王奎没有听从命令。” 两个小家伙闻言对视一眼,心中虽有些不甘,但却也明白李弘为何会与王奎等人打起来。 ※※※※※※※※※※※※※※※※※※※※ 求作者专栏收藏!~ 多多留言,打分哦!~o(n_n)o~ 作者求温暖,感谢各位支持正版的小天使!~ 做操? 清华学院的一间阁楼内, 隋唐靠在软椅上斜斜看着李令月与上官婉儿两个小人, 从两个小家伙的反应来看, 她知道她们听懂了,也知道两个小家伙比同龄孩子都要懂得多。 “院长大人, 请你放过义阳姐姐她们,她们本就抵不过男子,方才她们只是听从弘哥哥的命令, 但她们并没有打架, 而是…而是拉架,对就是这样…”李令月想了想说道。 隋唐闻言心中暗笑,这小家伙倒是机灵,竟是想出这样的谎话来骗自己, 虽说隋唐自己也看到义阳等人并未出手伤人, 也像李令月所说的拉架,但那却是在拉偏架, 这又何尝不是间接的帮忙? “李令月, 这个理由你可说不服不了我, 她们的确是在拉架,但她们拉的是谁?谁又从中得了利?小家伙你不会不知道吧?这说法无法服众,非但帮不了她们,或许会给她们带来更大的麻烦。” 李令月闻言小脸顿时一撇, 便是又要哭, 而这时, 上官婉儿拉了拉她, 李令月眼泪汪汪的看向她,小声道:“婉儿,我没法子了,我还是救不了义阳姐姐她们…” 上官婉儿的微微一笑,道:“我有法子…”说到这里,上官婉儿冲李令月露出一抹天使般的笑容来,而后看向隋唐,道:“院长大人,义阳公主等人虽拉的是偏架,但婉儿相信没人忍心让她们几个弱女子受罚,故此,婉儿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哦?婉儿你且说来听听?”隋唐眉头轻轻一挑,她倒是要看看这个上官婉儿究竟会想出何种法子来?这个小家伙打从第一日见到开始,便给隋唐留下深刻的印象,平时不见她说话,但关键时刻总能说出令人刮目相看的话来,更重要的是,这个上官婉儿和她很像。 “大唐律法尚且分轻重缓急,更何况是学院这种处罚,相信院长大人也只不过是为了让太子殿下等人记住今日的教训,从中悟出一些道理,对于他们而言,只需记住便可,并非一定要完成。故此,婉儿斗胆,恳请按事情的轻重缓急来进行处罚,重新发落…” 隋唐眼眸顿时亮起,心中更是惊叹道:“好一个上官婉儿,居然将这个问题抛给我?让我来发落,不过,这个小家伙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但…” 想到这里,隋唐抬眼看向上官婉儿,说道:“你说的有几分道理,但你可知出尔反尔的道理?你让我重新发落她们,可知有想过院长的威严?” “婉儿明白,院长的威严固然重要,但婉儿相信,能够看出义阳公主等人罪不至此的人,并非婉儿一人,公道自在人心,若是今日义阳公主几个女儿家,因为院长处罚过重,而伤了身子,只怕院长在学员中,也同样会失去以德服人的大义,想必这其中的轻重,院长大人自有衡量的吧?” 隋唐微微一笑,道:“你这个小家伙,平时不见你说话,反倒今日大道理这般多。上官婉儿,你很好!但我告诉你,我给她们的处罚虽然过重,但却不至于像你说的那般严重,除非她们承认自己不如男子,而在我方才处罚的时候,她们没有为自己进行辩护,那意味着什么?我想你应该清楚,如今即便是我同意她们不在受处罚,她们自己都未必过得了心中那关…” “这…”上官婉儿原本以为自己十拿九稳,却没想到在隋唐的面前,她依旧被反驳了回来。 “我虽对她们处罚过于严厉了些,但如果她们不争强好胜,也不至于受到与李弘等人同样的惩罚。不过,这样也好,我也想看看李弘究竟会如何做?会如何做选择?”隋唐意味深长的道。 隋唐带着李令月和上官婉儿再次来到那片空地时,唐芯莲已是停止了对这些人的喷水惩罚,而是改为体罚一百圈。而空地的外围,也是被一群看热闹的学员围观着,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 隋唐带着两个小家伙站在那片空地唯一的台子上,说道:“你们两个小家伙好好在这里看着,待会,若是能够回答上来我一个问题,我便会提前解除义阳她们的处罚…” “当真?”两个小家伙齐声问道。 “小家伙,你们何时见过我骗人?”隋唐看向那群已是渐渐体力不支的众人,轻笑着说道。 上官婉儿轻摇了摇小嘴唇默不作声,而李令月却是扫了眼隋唐,小声嘀咕道:“也不知方才谁说的跟去就放人,如今倒好,又搭上一个问题…” 隋唐那余光瞥了眼李令月,权当没有听到。上官婉儿则是先拉了拉李令月,示意李令月不要说了,跟着又看了看隋唐,见其除了脸上依旧保持着先前的微笑,除此之外再无异义,便也放下心来。 而此刻的唐芯莲正坐在空地外围的一处凉亭里,吃着午饭,淡淡的饭香,时而飘进那些正在受罚的学员鼻息中,以往娇生惯养的他们,今日总算尝到了什么叫做只能看不能吃的滋味儿。 就这般,两圈过后那些受罚之人,时不时还有不服气的横了唐芯莲一眼。可待到二十圈过后,众人便是开始冷静下来,跟着肚子也抗议起来,二十五圈过后,不再有人说话,大家均是闷着头跑自己的,这个时候也渐渐出现乏力的人,三十圈过后,已是有些公主体力不支,跟不上进度,最后一个个的跌倒在地上。 义阳公主是这些公主当中最为坚强的一个,她足足坚持了三十五圈,方才跌倒在地上,细密的汗珠自额间缓缓流下,但她却是个极为坚强的女子,只见她从地上再次爬起,继续跑了起来。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那些人已是渐渐出现跑不动的迹象,更有人跌倒在地上,被李弘等人扶起来,继续向先前跑着。 “义阳皇姐…” 看到这一幕,李令月眼泪汪汪的看着义那些人,也不知怎么的,就是有种酸涩涌上心头,小嘴噘的老高,甚是有些要哭的趋势。 上官婉儿此刻幼小的心灵,也是被这一幕揪着,她虽不能完全懂得隋唐的用意,但至少义阳公主的坚韧,却是深深触动了她,她很想帮助义阳公主她们,但眼前这一幕,却又让她感到无力。 “看到了吗?你们可明白方才那样的作为对她们来说,意味着什么?”说到这里,隋唐看向李令月二人,继续道:“有些固有的规则并非是一成不变,而这一结果,完全取决于当事人。旁人即便在想如何去帮助,施以援手,但,或许你能帮她一次两次,但你却不能次次都帮她,她也不能次次都依赖别人的帮助,她终归要学会不管在任何困难下,都能冷静的面对,并解决这些问题。” 隋唐再次看向义阳,满是欣慰的道:“义阳在这一点上,做的很好!李令月、上官婉儿,你们记得今日我给你上的第一课,那便是人一定要学会独立,单纯的依靠他人,或是依仗着你们父辈的积累,而从不去过多要求自己,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终有一日那些资源会被你们吃光,啃光…而到了那个时候,你们便要学会靠自己,方才能活下去,在这男尊女卑的世界里,女子更需要如此!” 上官婉儿在听闻隋唐这番话后,一张小脸上显得有些激动,只见她“咕隆”一声跪了下来,甚是尊敬的道:“老师,学生上官婉儿给老师您磕头了!” 说着,便听到“咚咚咚…”三声响,上官婉儿的在三个响头之后,被隋唐扶起,笑点点头,道:“你很聪明,日后若是有旁人在,婉儿可知管我叫什么?” 上官婉儿闻言点点了头,道:“院长大人…” “好,孺子可教也!” 隋唐大笑着看向上官婉儿,她对于这小家伙一系列的做法,甚是欣慰。但她最想听到的,还是李令月的叫她一声老师,但这小家伙此刻竟是一副极为纠结的神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公主?公主…” 上官婉儿伸手拉了拉身旁的李令月,小声轻唤着示意对方也如她这般。但李令月的小脸上依旧异常纠结,目光定定望着裙摆上的小手,而后缓缓看向隋唐,道:“令月不想成为院长大人的学生,令月…令月…就是不想成为院长的学生…” 隋唐见李令月如此纠结的模样,眉头轻轻挑了挑,问道:“哦?理由?” “…可不可以不说,这是令月的秘密,故此,令月不能说。总之令月会很听很听院长大人的所有话,但唯独成为院长大人的学生这一件事,令月不能答应。” 李令月坚定的话语,令隋唐微微一愣,旋即笑着摇摇头,道:“没事,只是个称呼而已。今后在清华学院你二人与我的关系,紧限于我们三个人知道,可能守住这个秘密?” 两个小人儿闻言点了点头,相视呵呵笑了起来…而这时,隋唐的也是笑着摇了摇头,道:“还不快去,将义阳她们扶回去休息?另外,告诉义阳,明日训练完毕,来找我…” 两个小家伙闻言,瞬间高兴的笑了起来,齐声说道:“谢谢,老师,院长大人…”说罢,便是手拉着手,向那已是有些虚脱的义阳等人跑去。 而隋唐望着两个渐渐远去的身影,微微叹了口气,道:“希望多年以后,你们依旧能保持如此!” 那日之后,义阳听从李令月的话找上隋唐,两人在院长独有的阁楼内,呆了足足有半日的时间。而那日之后的义阳,也是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只是那般变化,若是不仔细留意,常人根本察觉不到。 七日的军训很快接近尾声,各个年级在先生的带领下,也是相续投入到为期四个月的学习中,而清华学院的课程表,完全是隋唐来排布,拟定。在进行如此设定时,倒还出现一些小插曲,那便是出于殇莹、白陌悠等人的好奇,隋唐为这些先生们,先是集体做了一次思想教育。 尉迟府大小姐的房间里,此刻隋唐正慵懒的趴在柔软床榻之上,曼妙的胴体□□暴露在空气之中,而在她的背上,尉迟蓝玥身着一件薄纱轻衣,里面是一件乳白色的肚兜,下身一双修长洁白的美腿裸露在外,一条白色性感内裤,将她那翘臀包囊其中,整体看下来甚是撩人。 只见尉迟蓝玥玉手拿着一个精美的玉瓷瓶,里面几滴晶莹的油状物质,滴在隋唐的背部,旋即一双玉手将几滴晶莹均匀涂在其背上,而后令其肩臂自然放松,以腕关节和掌指关节活动为主,以手指螺纹面为着力点,动作要缓和而有连贯性,做一紧一松的提拿动作。就这般,一点点向下顺着脊椎缓缓向下移去,直到腰部,如此反复。 “夫君的肌肉绷得太紧了,放松…何必什么事情都这般亲力亲为?每日在那里坐上许久,都不曾见你活动一下筋骨,长此以往只怕会落下病疾。只怕你的这些学生还没有成才,便把你这个院长大人累倒了呢!他们尚且年幼,夫君有何须这般急于拔苗助长?” 尉迟蓝玥一面替隋唐按摩着背部,一面旁敲侧击的劝说这人多替自己着想。而隋唐又岂会不懂尉迟蓝玥的心思?怕是见自己这般辛苦,心疼至极,但由于尉迟蓝玥的清冷,导致她并不会像现代人那般表达自己的心情,故此有些数落的味道。 “我答应你便是,开始总是累的,今后凡事我交给他们去打理,多一些时间陪你可好?我前些日子还在想许久没有和你一块外出了,我捉摸着过几日,莲花盛开带着你去瞧一瞧,我曾在一本小说上看到过,说是夜里赏莲,更是别有一番风情,不如我们去试试如何?” 尉迟蓝玥深知隋唐整日里有多忙,但见隋唐这般说,心中顿时微微泛起一抹甜意,笑着道:“夫君如此,可是在为蓝玥开小差?” “怎么?我可以一年三百六十五日都尽心尽力的为那些小鬼头,还不能有几次为了我的蓝玥开小差?”隋唐说话间,身子突然挺了起来,旋即一把将尉迟蓝玥抱入怀中,伸手将其俏脸之上的发丝拂去,轻柔的说道:“蓝玥,有时候真的很不想你这般体贴,如此一来,或许我会第一时间知道你内心的想法,知道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你,知道你何时会脆弱,会任性的想我不要离开你…” 然而,没待隋唐将话说完,便是被尉迟蓝玥的唇封住,跟着,所有的情愫,所有的话语都无需再多说,全部融化在这满室的春/色之中。 次日,隋唐命令各班级的先生,将学员带到那片空地上去,以班级为单位站好。而后众学员便见隋唐缓缓登上那个台子,目光淡淡扫过众人,笑着说道:“大家一定很好奇我为何叫你们来此?下面我宣布,从今日开始,每日的这个时辰,你们都必须到这里来,做操!” “做操!?” 学员中顿时喧哗起来,甚至有些学员向自己班级的先生询问,但无一不是没有结果。最后众人再次将注意力望向台子上那具修长的身影。 只见隋唐微微一笑,继续道:“待会我会命人教大家做操,这做操主要是练意养神,以调节神经功能活动,使高度紧张的精神状态得以缓解。在做操过程中,不仅全身大块肌肉要保持一定的张力,对于你们这些一向不锻炼的富家子弟最为适合。因此我提倡长期做操,在轻快、优美的旋律下做操,能增强身体的协调性和节奏感。至于这个旋律,殇莹先生会亲自各位弹奏…” 学员中一听殇莹的名字,顿时犹如炸了锅一般,殇莹凭借她的美貌,和精湛的琴艺,在学员中广受欢迎,通常她的课,不会出现打瞌睡,或是搞小动作,无不是一副认真、专心的模样。 “院长大人,您就快开始吧!我们跟着殇莹先生的旋律,做便是…”学员中,有人已是迫不及待的催促,而随着他这般说,其他人也是跟着应和着。 ※※※※※※※※※※※※※※※※※※※※ 求作者专栏收藏!~ 多多留言,打分哦!~o(n_n)o~ 作者求温暖,感谢各位支持正版的小天使!~ 灌输 对此隋唐也不再多做唇舌, 示意殇莹走了上来, 只见殇莹今日一袭蓝色碎花修身长裙, 一绺靓丽的秀发微微飞舞,细长的柳眉, 一双眼睛流盼妩媚,秀挺的瑶鼻,玉腮微微泛红, 娇艳欲滴的唇, 洁白如雪的娇靥晶莹如玉,如玉脂般的雪肌肤色奇美,身材娇小,温柔绰约。 这样的殇莹直接秒杀众学员眼球, 简直是老少通吃, 更是令得无数人惊艳当场。殇莹缓缓来到事先摆放好的琴前,回想起前几日隋唐找她说此事的情景, 更是当场在她面前又唱又跳的示范了一次, 看得她就连这几夜睡觉都能笑出声来, 简直是有趣之极,同时也滑稽的很。 “各位学员,都赶快准备好!别关顾着看美女,都给我看这里…”隋唐的话音落下, 只见小满、唐芯莲、夏秋三人便是走了上来, 而后便是听到她继续说道:“待会她们将教你们如何做操, 大家可要看仔细了, 谁要是学不会,统统给我扫茅房去!” “啊?!”原本所有学员都聚精会神的欣赏着美女,却不想耳朵内突然响起这样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来,跟着所有人便一致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震惊当场,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欣赏美女? 隋唐对于这些学员的反应极其满意,只见她微微一笑,道:“请殇莹先生开始弹奏吧!” 殇莹强忍住笑冲唐芯莲三人点了点头,而后玉手缓缓抚在琴弦上,纤细玉指微微轻动,一道道曲风欢快的声音自其手中传出,没多久便是听到小满高声唱道:“我种下一颗种子,终于长出了果实,今天是个伟大日子……” “摘下星星送给你,拽下月亮送给你,让太阳每天为你升起……”唐芯莲在小满之后继续唱道。 紧接着,是夏秋的声音响起:“变成蜡烛燃烧自己只为照亮你,把我一切都献给你只要你欢喜,你让我每个明天都变得有意义,生命虽短爱你永远,不离不弃,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 随着三人的开场,空地之上所有人均是一愣,旋即便是看到三人在台子上边唱边跳了起来,而这时,再看向空地之上的学员们,年纪稍小一些的还好,只见她们一个个已是笑呵呵的跟着学了起来,可年龄稍长一些的学员们,一个个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扭扭捏捏,竟是无人肯学? 这也难怪会如此,在古代只有在宴会、青楼、戏院等地方才能见到的歌舞表演,而今却是被用到神圣的学堂来?并且让这上千名学员跟着学?这一幕,又岂会不人诧异?这是何情况?这就是院长所谓的做操吗?对于他们而言,这是何等的挑战,更是对传统礼教、观念的一种冲击。 “院长大人,这便是您所谓的做操吗?”一名先生来到隋唐跟前问道。 隋唐自是看到所有人的反应,然而,台上的乐声依旧响着,小满几人依旧舞动着。这一幕,在她预想之中,隋唐也没打算一开始便让这些人接受,欲速则不达,特别是当你在面对一群娇生惯养的孩子时,更不能如此。 “恩,没错。”隋唐偏过头来看向那位先生,继续道:“你可觉得这是歌妓才应当学的东西?” “这…院长,在下不敢妄言,但就目前学员的反应来看,或许这所谓的做操行不通啊!” 隋唐闻言缓缓点下头来,这名先生说的不无道理,但来自己有必要采取些特殊法子。抬手拍了拍那人的肩膀,笑道:“你做得很好,倒是提醒了我,谢谢!” 说完,便见隋唐抬脚来到台子上,示意殇莹等人先停下来。而后,看向下方所有学员问道:“你们为何不跟着学?可是觉得这种东西不入流?或是辱没了你们的身份?” 在听到隋唐这番话后,众学员面面相处,而后便见一名学员走上前来,先是冲隋唐恭敬一礼,道:“院长,学生不敢,只是如此有违学院风气。” “元芳师兄说的没错,这类做法不仅有违学院风气,更是以往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不仅如此,有违礼教,这会使得我们蒙羞,还请院长见谅,学生实在是不能学!” “如若这边是院长所说的做操,学生也不会学,这动作章法,非但不如往日看到的那般柔美,更是简单、滑稽、粗狂,曲风更是奇怪的很,简直是荒唐至极!可笑至极!” 随着这样的言论出来,难听话是越来越多,待到最后已是变成强烈的喧哗,和激烈的争论。而在见到形式渐渐有些控制不住,殇莹来到隋唐身旁,出声问道:“隋唐就打算让他们这样闹下去吗?” 隋唐闻言微微一笑,大声喝道:“都给我停了吧!我没时间听你们在这开辩论会,做这操是为了你们好,又不是杀你们,或是叫你们去送死,至于这样吗?” 闻言所有人惊异的看向隋唐,只见她抬手指向方才第一个站出来说话的人,继续说道:“你方才说有违学院风气?我想知道具体是何风气被忤逆了?我这清华学院又是有着怎样的风气?” “这…”那名学员再傻也知隋唐这话苗头不对,而自打他们这些人进入这清华学院后,便一直做着他们从未经历过,或是由史以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事。从入学的报名,到前些日子刚刚结束的军训,再到开课之后的授课安排,还有那些稀奇古怪的设施,一切都是那样的不同。 “说不出来了?”隋唐抬手与指了指第二个说话之人,问道:“我这个院长都不怕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这个学员来操心。至于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方才她们不是给你们演示一遍吗?更可况在她们演示之前,我可是浪费的好多唇舌与你们解说,你还敢如此说这话,可有将我放在眼里?” 那名学员被隋唐说得有些无法反驳,即便是他想反驳,但他又不是傻子,在这里岂容他放肆撒野?又岂容他指责院长?这位院长大人名声远播,多少人跋山涉水千里迢迢来这里投学,为的不就是拜在其门下,学得一袭本事,待日后朝廷用人,可以得偿所用? 接着,隋唐又指向第三个说话之人,问道:“什么是礼教?这位学员你可知道?” “古人云‘礼教’与‘乐教’并提,它们的本义,不过是以礼为教、以乐为教。礼教,指礼的教育。这一说法是出自《列子·杨朱》:‘卫之君子多以礼教自持。’不知学生可有说错?” 隋唐微微一笑,道:“你说得没有错,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你说的这段话。那就是:礼教指旧传统中束缚人的思想行动,以及礼节和道德。我这样说可有错?” “院长您…”隋唐这话使得所有人哗然,更有人惊呼出声,可想而知这番话是何等的惊人。 隋唐抬手示意大家听她说下去,只听她继续说道:“你说有违礼教,那么方才你也作答了礼教一词的解释,以礼为教、以乐为教。没有错,但不知你们可听说过这样一句话,以为的顽固职守,那便是愚昧,便是无知,便是不懂得变通,不懂得打开自己的视野,心胸去容纳新的事物?” 听闻隋唐这番话,所有人陷入沉默,而那名学员,在短暂的沉默后,出声问道:“院长的这些言论,虽说有些道理,但学生不解的是,明明我们可以不去做有违礼教的事情,为何偏偏还要去做?” “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好,也恰恰问到了关键的地方,那你们可知,我这样做究竟是为什么呢?” 隋唐反问了句,令所有人再次陷入沉默,而她却是继续开口说道:“那便是乐教,我并非叫你们去说古人那些都是错的,而是叫你们学会变通,这个世界上,有许许多多的事情都不是一成不变,更没有永恒的对与错,作为我的学员,你们要敢于质疑,敢于发觉前人的错误,从而加以修正,并非是完全的推翻。” “当然,倘若前人的话,本就是错的,你们大可完全推翻,这便是为什么我能做出许多人不能,或是根本不敢想的事情,而你们不能。人要有自信,但自信不是拿来向别人炫耀,要你真的用事实来说话,来回馈百姓,那样你才有说这种话的资格。否则,无论你老子有多么厚家底,或是多有权势,那终究不是你的,而你们脱离了他们,又有几人是能够独当一面的?” “牵扯的有些远了,回到我们今日做这件事情上,你们来到这清华学院,所有先生,学员一视同仁,那么你们又何来的龌龊心里?一切皆由心生,各位学员,你们到底为何而来?又为何而见此到今日?我想在你们每个人心里都有答案,这做操的用处我也与你们解释过,若是你们还不能说服自己,可以问问方才跟着芯莲先生她们跳过的小班学员,听听她们是何感想?” 在隋唐这番话后,只见隋唐来到上官婉儿和李令月的跟前,方才两人跳得甚欢,两张小脸更是挂着开心的笑容。而隋唐选择问她们,也是存在一定的私心。 “李令月,上官婉儿,方才我见你二人跟着学得甚是开心,不妨与他们说说你们的心情?” 上官婉儿抬眼看了看隋唐,心道:“老师真坏,明知道自己与令月不会违背她的话,还这般问她们,简直是坏死了!比那百年老妖怪都要可恶!” 虽然心中如此邪恶的想着隋唐,但上官婉儿表面依旧乖巧的点点头,天真稚嫩的道:“婉儿就是觉得很开心,比起整日面对枯燥的之乎者也,婉儿更喜欢做操,这操看似稀奇古怪,但却是令全身筋骨得到了放松,更令精神得到了放松。” “恩,婉儿说的没错!令月也非常喜欢呢!并不觉得这有何不妥之处…”说到这里,李令月偏过头来看向李弘,继续道:“弘哥哥是会相信令月的对不对?” 李弘闻言微微一愣,旋即下意识的点点头,最后摇头苦笑道:“令月的话,弘哥哥何时不信过?院长,我想通了,既然是对自身好的,又何须在意旁人的眼光呢?我学便是。” 大唐太子殿下的一席话,还是有些力度的,只见皇室众人,均是跟风般的表示自己会学。而一些出自书香门第的人,和一些将门之后,或是江湖名门之后,反倒是较为顽固,始终不肯妥协。对此,隋唐对台上的唐芯莲使了个眼色,便见唐芯莲会意的点了点头,而后看向那些学员。 “你们剩下这些人,不是自命清高吗?那我们比划比划,若是输了,就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学做操,若是赢了,随便你们,院长也不会管你们。” 那些将门之后和江湖名门之后,有哪一个不认得她唐大小姐的?唐芯莲是什么人?那可是十岁便拜入青云门下的武学天才,十二岁凭借过人的天赋,和她那一手唐门的暗器,生生打入青云门内门弟子行列,与当年的尉迟蓝玥齐名为青云双煞!而这些学员又是什么人?岂可与唐芯莲相比?更别提是比划了,那简直是天壤之别,根本不用动手,便知自己是必输无疑的结果。 “唐先生,您是在拿我们找乐吗?您的威名,在这大唐境内岂会有人不知?我们这群小胳膊小腿的,如何能与您比划?您还是放过我们吧?”一名出自江湖名门之后的小子,笑嘻嘻的道。 唐芯莲瞥了那人一眼,而后幽幽的道:“既然知道,还不乖乖给我学?哪那么多废话连篇?我都学了,你们又有何理由不学?难道你们比我还要厉害不成?还是说你们根本不敢?” “唐先生,女子尚且可以,但对于我们这种堂堂七尺男儿来说,岂非易事?” “男儿?男儿便更该如此知道吗?因为你们是男儿,女子都能做到的,你们又比她们差了什么?难道冲锋陷阵的事情,你们也要让女子去前面开路吗?”隋唐神色冷峻的道。 “院长,此一时非彼一时,其可一概而论?”一名书香门第学员出声说道。 隋唐闻言摇了摇头,颇显无奈的道:“你们才刚刚入学,音律方面还没有学会四拍,因此用这样唱词的方式,来促进你们做操时候的节奏感,有何不对?又有何违反常理?你们这些书呆子是不是脑子都锈到了?整日里本着之乎者也,追捧古人的足迹,可有想过这其中的蕴意?” “这…学生不知院长大人用意在此…”那名出自书香门第之人忙说道。 “这做操就是为你们这些人强身健骨所设立,奈何你们这群愚钝的书呆子,竟是不懂?学东西可不是这般学的,我隋唐更不需要如此死脑筋,不懂得变通的门人,来到我的学院,自当听从我的规矩,既然你们不懂,我便最后一次与你们解释。若是你们到如今为止还不能接受这做操一事,那就请离开这清华学院,我自会与你们家族解释清楚!无需你们担责!” 隋唐这一席话,令所有人再次陷入沉默,片刻之后,在将门子弟的带领下,也都尽数表决会跟着学。对此,隋唐苦笑着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示意这些人继续。而她却是转身独自离去,想来今日之事,让她也有些心力交瘁,将这古人的思想开拓出来,还的确是件不容易的事。 不过,或许是因祸得福,自这件事情后,清华学院每每设立新的规矩时,均再无此类事件发生。转眼已是年关将至,过了这年,学员将面临文、理的分科,而武科那边也将如此分科,在划分上倒是有些不同,分为奇门遁甲排兵布阵,和武学两科,而武学这一科,则是有几率被青云门选中,其余剩下的这些,也均由隋唐请来的高手授课,虽不及底蕴深厚的青云门,却也称得上一流。 年关将至,隋唐特意给这些学员们放了两月的假期,目的便是让他们回家探望家人,以尽孝道。然而,皇宫来的几位贵人,却是没有那般好命,当初他们离开洛阳之时,被皇后娘娘告诫,若非特殊情况,不准他们私自回宫探望,如有发现,立当严惩不贷。 ※※※※※※※※※※※※※※※※※※※※ 求作者专栏收藏!~ 多多留言,打分哦!~o(n_n)o~ 作者求温暖,感谢各位支持正版的小天使!~ 调/教熊孩子不会写太多,这里只是铺垫一下他们与隋唐的感情,因为到了后面,这几个孩子将会起很大作用。 令月,你喜欢院长? 今年尉迟府的大年夜显得格外热闹, 原因是来了一群贵人。只见尉迟府上下到处可见的过年气息, 时而传来那些贵人们的打闹声, 此刻尉迟府的所有人,全部聚集在了正殿内, 由于是大年夜的晚膳,再加府上做客着这些身份显赫的贵人们,故此将晚宴移到了这里, 晚膳自然也弄得气派了些, 也排场了许多,更是安排了助兴表演,如此为了方便众人一边用餐,一边观看表演。 然而, 此刻喝得有些醉意的尉迟公明, 笑眯眯的看着这些皇子、公主们,眼神渐渐变得有些不太对劲。对此, 尉迟蓝玥当即眉头微蹙, 有些不太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忙伸出手来拉了拉身旁的隋唐,轻声道:“夫君你看,父亲看着这些孩子们的眼神有些不太对劲,还是让他早早回去歇息吧?” 隋唐闻言向尉迟公明看了看, 的确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这似乎她在哪里见到, 恍然间她响起穿越之前, 自己的爸爸每每看到别人家小孩时,便是这副摸样。不好!隋唐想到这里,忙拉过尉迟蓝玥道:“蓝玥,我看我们还是先溜为妙,否则,只怕一旦跟父亲搭上话,免不了被他数落…” 尉迟蓝玥听得有些诧异,但也仅仅是片刻的时间,她便意识到隋唐为何会如此说,于是什么都没有说,当即起身先行向外走去。隋唐见尉迟蓝玥出去,也是稍稍松了口气,心中琢磨着自己何时开溜比较稳妥。然而,就在她如此盘算时,却被尉迟公明发现女儿不在位置上。 “隋唐可知蓝玥因何事离开?可否还会回来?” 隋唐闻言显然吓了一跳,忙道:“父亲,蓝玥她有些不舒服,我便先让她回去了,她临行时,祝福我留在这里陪大家,待会晚宴散了,我就去看看她…” 韩秀云一听尉迟蓝玥身体不适,立刻出声问道:“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紧?” “有些头晕,还有些恶心…”说完,隋唐有些想打自己的冲动,这症状似乎有点熟悉? “头晕?恶心?”韩秀云重复道,旋即与尉迟公明对视了一眼,而后面露惊喜的继续道:“该不会是害喜吧?隋唐这里交给我和公明,你快些回去陪着蓝玥,我这就让春夏去请大夫…” “这…母亲…我看并不像是害喜了…”隋唐有些暴汗的阻止道,方才还在琢磨找时机开溜的她,此刻双腿却犹如被灌了铅一般,一步都迈不动了。 “你们男人啊,尽管在如何体贴妻子,终究不是女人,听母亲的话,快回去陪着蓝玥…”韩秀云笑着看向身旁的丫头春夏,道:“春夏,你去请府里的大夫给大小姐好生瞧瞧…” 一番嘱咐,韩秀云回过头来看到依旧坐在那里发愣的隋唐,忙催促道:“唐儿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回去陪着蓝玥?这里有我与公明陪着,你就放心的去吧!” “是啊!我与你们母亲可是日日夜夜盼着能抱孙子那…看来你们小两口还挺争气的…” 隋唐实在是听不下去尉迟公明的话,忙站起身来,对二老微微一礼,便冲冲向她与尉迟蓝玥的院子跑去。尉迟公明看着隋唐急急离去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道:“瞧瞧,和我当年一样!” “你就少说当年了,当年的你,还不如唐儿那…”韩秀云笑着白了尉迟公明一眼,道。 “近来府上来了这么多小贵人,看得我很是心痒痒啊…奈何连城过了这个年方才可以娶妻,却又尚无合适人选,如今蓝玥与隋唐二人成婚已有些年了,迟迟无子,可把我给极坏了…这也怪不得她们,两人整日为尉迟府忙碌,个忙个的无时间开枝散叶,也实属正常…今日倒是给了我个大大的意外,嘿嘿,隋唐这小子行,如此忙碌还不忘我的教导,不错!真不错!” 韩秀云见尉迟公明竟是越说越没边,便是拉了拉他的袖子,以示他适可而止。却不想,这时一直陪着那些皇子,公主们的小满见尉迟公明如此高兴,也是语出惊人的道:“老老爷,这您就说错了,我看夫人与老爷一直都很努力,前些日子小满还险些撞见一回呢!” “谁说不是,我看小姐与姑爷就是打着双修为名,整日里努力着呢!”夏秋一面说着,一面在帮李令月挑着鱼骨头,这些日子可把她和小满累坏了,整日里服侍这群小祖宗不说,晚上还要去自家小姐那里看看有没有事,而近日她做的最多的便是为二人换床单! 每每为自家小姐更衣时,时常发现小姐身上有新的吻痕,有几次,更是撞见姑爷的脖子上,也是有几处红红的痕迹,似乎是小姐的杰作呢!如此看来两人闺房之事,岂会不努力? “你们两个死丫头好大的胆子,居然在背后议论主人的是非,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看来我尉迟府有些疏于管教了?日子久了,居然连府里的规矩都忘了?”韩秀云神色颇为严肃的喝道。 “夫人开恩,小满知道错了…夏秋知道错了…”两人忙站起身来,在原地跪了下来,齐声说道。 “夫人就原谅她们吧!今儿大年夜,不易处罚下人,再说,她们若不是说,你我又岂会知道她们小两口如此恩爱啊?我看就罚她们今夜不准睡觉,去佛堂超大慈大悲咒一百遍,好了!明日这一群贵人们,还指望着她们照看那…”尉迟公明低声说道。 尉迟公明的话终是对韩秀云,韩秀云果真没有重罚她们,只是处罚她们去抄经文。 尉迟蓝玥回到房中,挑了挑火盆之内的炭火,使得烧的更旺一些,免得那人总嚷嚷冷。然而没过多久,便见这人气喘吁吁的出现在屋内,靠在门边一动不动。 “何时如此惊慌?”尉迟蓝玥起身来到隋唐身旁,将其外面的裘绒斗篷拿下,拉到火盆旁坐了下来,见其依旧气喘吁吁,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可是父亲与你絮叨传宗接代的事情?” 隋唐听闻险些哭了出来,一脸犯难的看向尉迟蓝玥,弱弱的道:“弄巧成拙了,比絮叨孙子还要严重的事情,蓝玥听了后,可千万莫要怪我。我也没曾想他们会想象力那么丰富,想到那里去了啊?哎呦喂,可能是今日多饮了几杯,脑袋有些不灵光,嘴一吐露就那样说了…” 先是看到隋唐慌慌张张的跑进屋内,跟着又听到她这般慌张的言辞,尉迟蓝玥意识到这人定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方才会有如此不淡定的姿态。 “夫君可否告知蓝玥,究竟在蓝玥离开之后,发生何事?如若不然,蓝玥岂知如何帮你?” 听到尉迟蓝玥这般说,隋唐有些迟疑的道:“方才你离开后,被父亲发现了,便问我你去了哪里,可否还回去。我便说你有些不舒服,便先回来休息。可母亲一听你不舒服便立刻紧张了起来,我怕她急坏了,便随口说了,你是因为恶心,头晕方才回来的。结果她老人家以为你….” 说到这里,隋唐便再也说不下去,而尉迟蓝玥在听到这里后,也是意识到了什么般,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问道:“可是以为我有孕了?” 隋唐闻言点了点头,继续道:“故此把我赶了回来,让我陪着你,而春夏则是去给你请大夫了。我见事情已然如此,便依言回来通知你,我看我们还是出去避避吧?” “夫君想避到哪里去?”尉迟蓝玥笑着看了看隋唐,继续道:“无事的,待会大夫来了,交给我应付便是,夫君便莫要说话了…这个我比你要懂,放心…瞧你这点出息,如此便把你吓得要出去躲避,若是我真有了你的骨肉,你还不把我们娘俩都扔出去?” “啊?!蓝玥,你别吓我,你真有了?”隋唐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看向自家娘子惊愕问道。 “呆子,瞧把你吓的,只是这样说说也不可以吗?”尉迟蓝玥有些好笑的看着隋唐,见其那副呆呆的模样,甚是想逗逗这人,但在看到隋唐的脸色微微有些泛白,也不再继续打趣下去。 “蓝玥你知道,我一直都很在意这个,可不能随意拿来开玩笑,一点都不好玩…”说着,拉了拉尉迟蓝玥,将其拉入自己的怀中,深深吸了口对方身上的体香,心稍稍放松下来。 “还不都是你惹的祸,如今让我来替你收场…当然是要跟你收取点报酬…” 尉迟蓝玥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迷倒众生的笑容来,此刻若是被隋唐看到,定然会被吓到,因为这是她每每被其逆推的前兆。说起逆推,两人夫妻生活倒是常有的事情,只是这样笑的后果便是,隋唐明日准起不来,只怕又要被自己的岳父大人,说是病秧子了。 年夜晚膳过后,上官婉儿跟着李令月来到那个所谓的溜冰场,今日的李令月好生安静,似是想家了吧?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这样的李令月,让上官婉儿有些心疼。 “令月,你不开心吗?为何整晚都不见你说话呢?” 李令月闻言依旧闷着头默不作声,许久,只见她猛然回过头来,问道:“婉儿可知院长大人与仙子姐姐是何关系?昨日,我去找仙子姐姐玩,见到院长大人正亲仙子姐姐的嘴巴…” 上官婉儿见李令月说到最后,犹如做错了什么事情一般,旋即伸出小手将其拉住,安抚道:“老师与仙子姐姐本就是夫妻啊!夫妻之间做那样的事情该是理所当然的吧?” “婉儿,夫妻又是什么?方才听他们说仙子姐姐怀孕了,怀孕又是什么呢?”李令月问道。 “夫妻…就像皇上与皇后那样…怀孕…这个好难回答…我听娘说过…大概是会有小孩从肚子里出来…”上官婉儿眉头紧蹙,一脸认真的道。 李令月闻言,似是恍然大悟的道:“这么说,她们是成婚的?” “当然啦!李令月,你该不会,不知道夫妻就是已成婚的意思吧?”上官婉儿很是不可思议的看向李令月说道,在她的认知里,身为公主的李令月,不该连这个都不知道的吧? 然而,李令月却丝毫未理会上官婉儿的反应,自顾自的叹出口气来,抬眼看向天空那轮明月,幽幽的道:“如此一来,令月若是嫁给院长大人,岂不是就要做小妾了吗?” “啊?!”上官婉儿闻言当即惊愕的看向李令月,见其不似开玩笑的样子,再次问道:“你要嫁给院长大人?” 李令月点了点头,低下头来,随意踢着脚下的雪,叹道:“起初母后与令月说时,令月也像你这般,但之后来到清华学院后,发现她比弘哥哥还要漂亮,并且她没有父皇那样长的胡子,更是极为的有才华,这还是令月第一次见到如此优秀的人呢!那风采、那气度,都好喜欢。” “李令月,你该不会是喜欢院长吧?”上官婉儿满脸不可置信的指着李令月,看着她旋即似乎又想起什么,继续道:“你…你如今才五岁?你喜欢院长?不对啊?你不是应该很怕她的吗?何时变成喜欢了?如此说来,上一次院长要收你为徒,你死活都不肯答应,也是为了这个?” 李令月闻言点了点头,而后稚嫩的道:“我没有说怕她,只是在见到她的时候,因为知道以后会如此,故此…故此有些紧张、害羞罢了…那里是你说的怕了?” 上官婉儿闻言神色微动,当即说道:“既然是这样,那…如今当你知道仙子姐姐与院长大人的关系后,你会很伤心吗?或是伤感?又或者是讨厌她们?有吗?” 李令月摇了摇头,眉头微蹙的道:“你说的我都没有,就是有些别扭,不想与人分享,但恰恰院长和仙子姐姐都是令月喜欢的人,所以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上官婉儿常常舒了口气,喃喃自语道:“还好你没有爱上老师…” “婉儿,你在说什么?”李令月凑到上官婉儿跟前,继续道:“婉儿,今日可是好生奇怪呢!” 上官婉儿闻言微微一愣,旋即将头撇到一边,有些心虚的道:“奇怪…哪有…你才奇怪呢!” 李令月见上官婉儿难得露出如此的模样来,笑着小绕到对方面前,道:“婉儿,你为什么脸红了?哦!你该不会是被我说中了?哎呀,婉儿你该不会是也喜欢院长吧?” “李令月,你给我闭嘴!只有你这种搞不清楚状况的人,才会喜欢…”上官婉儿气鼓鼓的指着李令月吼道,不想恰好撞入对方那双极具灵动的大眼睛里,四目相对间,她竟是再也说不出半分话来,最后,有些气恼的一跺脚,甩手便是要转身离去。 李令月眨了眨眼睛,见其要走忙伸手将拉了回来,这样一拽,踩到刚刚踢出来大片盖着雪的冰面上,就这般李令月扑倒上官婉儿的身上,两个小家伙齐齐向冰面上倒去。而上官婉儿在极为不情愿的情况下,被李令月压在了身下,摔得结结实实。 “唔…恩?怎么一点都不疼啊?”李令月着地后,口中便是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李…李令月,你…你快给我下来…你…你想压死我…”上官婉儿强忍着身上传来的剧痛,虚弱的道。 然而,下一瞬,她双眼睁大,便再无半分力气将身上那人推开,只觉得强烈的晕眩窒息敢,一波波冲击着她的神经。 李令月只觉得天旋地转,待搞清楚状况,她忙撑起身子,并朝身下望去,只见自己结结实实的趴在上官婉儿身上,并且自己的胸,正压在对方的脸上,难怪方才上官婉儿的声有些怪怪的。 她翻坐在上官婉儿的身边,看着倒在地上大口喘息的上官婉儿,喘息间,那红润的小嘴微微张开,甚是诱人。 李令月将视线移开看向别处,一时之间,这个偌大的溜冰场上,唯有上官婉儿那细微的喘息声回荡。 月光下坐着的李令月,突然俯下身子,粗重的喘息停止,两个小巧的身影吻在一起… ※※※※※※※※※※※※※※※※※※※※ 接下来的剧情,将不会如此和谐了...二次回京,将涉及武则天称帝...而隋唐又将是至关重要的那一个人... 狄仁杰拜会 清华学院除了教学方式别具一格外, 在课外活动上, 也是花样繁多。比如说运动会、足球赛、书法大赛、骑马、橄榄球等等, 现代化的课外活动均被隋唐用在了清华学院全体师生身上,并且还设立了一些文艺表演, 例如:篝火晚会、迎新生联欢会、毕业生欢送会等。 更有每年一次的夏令营活动,总之清华学院之内的教学,只有你想不到的东西。 冬去春来, 转眼清华学院已是创办数个年头, 如今的清华学院,也已是毕业三届学员,每一年的科考状元,均出自清华学院。 而在这数个年头里, 大唐朝堂风云变幻, 战乱不断,最为出名两场场战役, 便是越王造反、契丹造反。其中契丹造反战役中, 唐军连连战败。更有消息传出, 说高阳长公主与契丹的叛军,私下有些勾结,已是引起皇后的关注。 也可以说,自从近些年武后当政, 便一直战乱不断, 如今更是内忧外患, 迫使武则天只好派遣狄仁杰前来扬州城, 请隋唐回京帮她稳定当前的局势,并答应她事成之后,若她想走,定放她离去。 隋唐将手中的密报扔入火盆之中,负手来到窗口,看向阁楼外面的景象,深深吸了口气,眼中神色变幻数次,终是叹道:“这一日还是来了,相信狄仁杰不久后便会抵达扬州…” 尉迟蓝玥闻言全身微微一颤,旋即踱步来到隋唐身后,从后方将其抱住靠在那并不宽厚结实的背上,轻声说道:“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陪着你…” 几日后,当狄仁杰站在清华学院的门口,望着眼前这间在大唐闻名已久的学府,心中感慨良多。当初自己便是那人引荐给武后,他狄仁杰当初只是觉得隋唐与武后之间的关系,属于那种报恩的关系。 可经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倒觉得这里面似乎有许多事情是自己没有看透,看明白的……正如此刻,他不明白为何武后让他来请隋唐回去一样,同时,他也有太多不明白,要问一问这位多年不见的好友。 “狄大人,请这边走,院长有请…”小满亲自出来迎接他,可见狄仁杰在隋唐的心中地位并不一般,这一点小满自是清楚,打从那日跟着老爷去找狄仁杰,她便知道。 小满将狄仁杰带到一处较为偏僻的竹林深处,那里有着一个凉亭,而今隋唐身披裘绒斗篷,正静静等在那里。狄仁杰看着如今风采依旧的隋唐,岁月并没有在其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只是在经过时间的洗礼之后,眉宇之间倒显得越发成熟起来。 “老爷,狄大人已带到。” 隋唐闻言微微颔首,道:“你先下去吧!待会命人将膳食送到这里来,若是夫人问起,便说我在这里即可。” 一番交待之后,隋唐缓缓转过身来看向小满身后的狄仁杰,抱了抱拳,笑道:“仁杰兄,好久不见!” “是啊,你我兄弟当真是好久不见了啊!”狄仁杰抱拳回礼,只是好久不见四个字说得极重。 隋唐自是听出,抬手指向厅内石桌,笑道:“坐吧。” 狄仁杰定定看了看隋唐,而后与其来到石桌旁面对面坐下,石桌上面有着一个炭炉,温着一壶热水。隋唐倒满一杯茶递给狄仁杰,浓郁的茶香扑鼻而来,仅闻其味儿便知是上等的好茶。轻轻喝上一小口,顿感口齿留香,久久不散… “好茶!人都说,禅茶一味,品茶就是悟道…一盏清茶,看尽人间烟火…看来这些年,兄台在这扬州城过得很好啊!且不知这些年的参悟,可有成果?” 狄仁杰话中有话,只见他将茶杯放下,踱步来到凉亭边缘,打量着四周,如今已是初春,放远望去这片绿竹林,郁郁苍苍,重重叠叠;近看,有的修直挺拔,直冲云霄;有的看来刚出世不久,却也亭亭玉立,别有一番神采。那绿竹林的枝叶犹如一顶碧绿色的华盖,遮住了太阳、白云、蓝天,给大地投下了一片阴凉。 “仁杰兄,这次前来找小弟,可就是为了问这悟道一事?”隋唐依旧坐着石凳上,品着杯中的热茶,似乎唯有这样,方才能使她的心渐渐暖和下来。 狄仁杰闻言身形微动,略带迟疑的转过身来,看向隋唐问道:“以兄台之才,该当知道我此次前来何意?又何须如此一问?难不成兄台就这般不想沾惹任何朝廷的事与非?” 隋唐轻轻摇了摇头,目光直视前方,笑着道:“我只是不信她会信守承诺!数年前如此,数年之后,亦是如此。当年我是如何才得以离开洛阳,仁杰兄应当清楚。” “哎…”狄仁杰长长叹出一口气来,踱步行回隋唐对面坐下,道:“如今皇后当政,大权在握,皇上那里整日花天酒地,已是完全不理朝事,更是令文武百官心寒,兄台又何须担心此事?以你与皇后娘娘的关系,她定会全力帮你达成心愿。” 隋唐闻言笑着再次摇头,道:“仁杰兄,我能在这扬州城相安无事度过这些年,可并非如你表面看到那些啊!我深知终有一日,她会再度召我进宫,而这一次我若进宫,只怕是凶多吉少,兄台可信?” 狄仁杰闻言神色微微一愣,当即问道:“何以见得?以皇后娘娘对你的信任,何人敢伤害你?” “如果我告诉你,这人不是旁人,正是皇后娘娘她自己呢?” 狄仁杰听闻这话大惊失色,忙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问道:“当真?这种话可千万不能随意乱说…” 隋唐将对方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笑着道:“我问你,武后因何事命你前来召我回宫?” “进来国家内斗不断,先有越王起兵造反,后来又有高阳长公主与契丹勾结,而今契丹造反,高阳长公主却又尚在洛阳,整日呆在皇上身旁,动不得,更是伤不得。自打与契丹交战以来,我军连连战败,如今战事紧迫,持续数月不见好转,朝中更有人在背后蛊惑,皇后娘娘纵然手握大权,却依旧担心归属她的几名将军一旦出征,洛阳的安危得不到保证,后方支援更是无合适人选…” 没待狄仁杰说完,便是被隋唐打断道:“以兄台才略来看,武后召我回宫,是要想从哪一块入手?” “依在下看来,应当会从朝堂入手。”狄仁杰想了想说道。 隋唐摇了摇头,笑着道:“仁杰兄跟着皇后这么多年,看来对其还是不够了解啊!朝堂你看似纷争四起,但却是不足为惧,以皇后娘娘的能耐,这块对她还构不成问题。” “攘外必先安内,这不是当年你说的吗?近些年皇后娘娘也一直都是以此为首要。” 狄仁杰很是不解,自打这次与隋唐见面,他便感觉到这人的变化,似乎对于当前局势早已料到般。深沉的叫人猜不透,冷静的叫人可怕! “皇后是让我回去替她摆平高阳长公主,对契丹战况做出应对之策,必要时,将会派遣我亲自上阵,征讨契丹叛乱。你说我是当去还是不当去?如果你是我又该当如何?” 狄仁杰万万没有想到隋唐会如此一问,他倒是并未有往战事去想,再如何无人,也不该派隋唐前去吧?但对于隋唐的话,他向来都是极为相信。照这么说来,这其中牵扯的关系,便真如隋唐所说的那般,凶多吉少了,只是,皇后娘娘她当真会如此做吗? “实不相瞒,这一次仁杰前来扬州城,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死命令,若没将你说动回宫,我便要提头去见她…但方才听兄台一言,仁杰自是不能这般做,更做不到,因此…” 没待狄仁杰将话说话,隋唐便是将其打断,道:“狄仁杰做不到的事情,我隋唐便能做得出来吗?你我兄弟一场,当年是我将你推荐给皇后娘娘,如今我又岂会陷你于不义?” “隋唐,你…”狄仁杰神色震惊的道,他没有想到隋唐会这般重情重义,心中感动的同时,更加不愿隋唐铤而走险。于是开口劝道:“当年引荐实属你情我愿,隋唐不该因为我而受人牵制,从而冒险进宫,九死一生,若是果真被你说中,你让我如何面对淑妃娘娘,又如何面对弟妹?” “事到如今,仁杰兄应当看得明白,这大唐的江山,终将会落在一介女流的手中,而她也逐渐转变,近些年的皇后,杀的人是越来越频繁了,使用刑法的手段,也是越发令人毛骨悚然。我对她的恩情,如今她还记得多少我也没有把握,但至少她绝非不会与我为敌…” 狄仁杰听闻隋唐一席话,顿感那些困扰他的问题,迎刃而解,似乎看到了一道出口,但也仅仅是看到,却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出口,似乎还需要隋唐为他进一步的延伸,直至够到边缘。 “隋唐,今日这里并无外人,狄仁杰冒昧问你一句,你到底是何人?既然皇后这般对你,为何你又将我推荐给她?你究竟心里面想的是什么?为何我会觉得你一直在帮她?” 隋唐微微一笑,起身来到亭子的边缘,看着满园的青竹,长长舒了口气道:“你终于问我了…我的确一直都在帮她……” 狄仁杰定定看向隋唐此刻的背影,透着无尽的苍凉。他没有说话,而隋唐却是继续说道:“并非我不拿你当朋友,也并非我不想告诉你我是何人?而是知道了,对你唯有杀身之祸!” “什么?!”狄仁杰震惊的站起身来,看向隋唐。 “你只记得这个便可,不要多问,更不要卷入其中。”隋唐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道:“你注定是为皇后娘娘办事的人,即便没有我,多年以后,你一样会被皇后娘娘提拨,最终成为一朝宰相。” “隋唐,这话可不能乱说,你究竟听何人所说?”狄仁杰来到隋唐身旁,急切的问道。 “你若不信,多年以后你自会知道,有些事情看似难以令人置信,但往往时隔多年,亲身经历,或是自身得到验证时,你便会明白一切!这世间本就有很多无法解释,仁杰兄何必如此固执,非要探索个究竟呢?结果就真的那么重要吗?你可知?这世间又有多少结果是要命来换的?” 狄仁杰对隋唐这番话感触良多,许久过后,他方才伸出身来,轻轻拍了拍隋唐那并不宽厚的肩膀,叹道:“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愿你出事!” “她只会用我在意的人来威胁、逼迫我,因为除此之外,她对我终是下不去手的,多年的谋划,多年的利用,多年的躲避…都是无用的…这些终是要真正意义的面对,解决。生死有命,我相信自己不是短命鬼,所以仁杰兄不必如此…不到最后一刻,谁都说不好,不是吗?” 隋唐看向有些沉默的狄仁杰,而此刻后者望过来的目光,似是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隋唐笑笑,伸手拍了拍他那宽厚的肩膀,深深叹出一口气来,道:“如今在我们面前的,是一片云里雾里的山;推开门,我便是那看风景的人;转一圈,见仙外仙见天外天;天地间,我牵挂的,不正是那永远也无法画好的圆吗…” “你还记得,这是我们当年在淑妃娘娘庄园时,听仁兄所说,如今再次听来,更似贴切!”狄仁杰笑着看向隋唐,一晃已是时隔多年,当初的少年,已是成为这天下风云变幻的关键人物。 “上官婉儿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已经收她为徒,日后还请仁杰兄在官场之上,多多照顾才是…毕竟她是上官仪的后人,许多事情是忘不掉的…” 狄仁杰笑着点了点头,道:“你看重的人,定然不会错…帝王心术,这些年你替武后做的事情,哪一件不是起了决定性的作用?整顿朝纲,夺得两江,稳固皇商集中制,除去李敬业,在到这清华学院…你可知如今武后跟前的侍卫,已被清一色的换成了女子?一个个功夫了得,精国不让须眉,其中更是有人将上一届的武状元都给战败了!听说她们均出自这清华学院!” 隋唐闻言只是笑而不语,心中却是轻叹道:“或许必要时刻,她们会是我的一道保命符。” 这时,尉迟蓝玥缓缓步入这片青竹林中,身后更是跟着四个人,每人手上各提了两个大食盒向这边走来。隋唐见到微微一笑,而后伸手拉了拉身旁处于游离的狄仁杰,道:“仁杰兄,还没有正式的见过小弟娘子吧?喏,那个便是,待会我为你引荐…” 没待狄仁杰回话,隋唐便是笑着走出凉亭,来到尉迟蓝玥身旁,将其玉手轻轻握入掌心,一同向狄仁杰而来。而狄仁杰时隔多年再次见到尉迟蓝玥,依旧犹如初见时那般惊艳!望着眼前这两位堪称绝配的人,似乎多年之后,一如往昔那般容颜依旧。 当初在隋唐的婚宴之上,尉迟蓝玥仅仅在隋唐掀开其面纱时,露了那么一面,而就因为这短暂的一面,便令得当时整个婚宴现场,霎时变得寂静无比!跟着便是人声鼎沸的赞叹声响起。那一幕至今为止,都清晰的烙印在狄仁杰脑海之中,当时本以为两人只是做戏,故此他并未像那些阿谀奉承的官员一般起哄,然而,他却没想到,两人竟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恩爱至今。 “仁杰兄,这位便是小弟的娘子….娘子,这位就是我时常与你提起的狄仁杰…” 将两人介绍一番后,三人终是坐了下来,酒菜摆好,只见隋唐拿起酒壶将三人酒杯斟满。 “仁杰兄今日这顿饭权当是为你接风,我与蓝玥大婚那日,便没有与你好好饮上几杯,很是遗憾,今日,我们不醉不归,如何?”隋唐笑着说道。 “好…这酒的味道一飘出来,我便早已忍不住了!哈哈哈…来…弟妹,狄仁杰先干为敬!”说着,只见狄仁杰一仰头,将其杯中酒一饮而尽,嘴不忘吧嗒两下,笑道:“好酒!” 隋唐与尉迟蓝玥相视一笑,也是跟着一饮而尽,将酒杯放下,只见隋唐又说道:“这些菜,都是你没吃到过的,尝尝这个干煸牛肉丝…”说着,便是给狄仁杰夹了一筷子。 这一日,隋唐喝醉了,狄仁杰也醉了,整顿放下来,两人只字不提朝中事,吟诗作对,追忆过往,说说笑笑,倒也不觉得生分。 最后,隋唐醉得不省人事,倒在尉迟蓝玥怀中沉沉睡去,而狄仁杰却哭了,他对尉迟蓝玥说了好多话,可尉迟蓝玥却只记得那一句:“隋唐心里很苦,是我对不住她…” 回京前的谈话 最终, 隋唐还是选择了回京复命, 她没有与狄仁杰说, 即便她可以狠心不管狄仁杰的生死,更可以冷眼旁观高阳长公主与武后之间斗争, 但她却无法不管萧婉莹的生死,也无法不顾及如今的尉迟府。 当年武则天之所以没有放萧婉莹出宫,其目的便是留有一张牵制隋唐的王牌在手, 她知道隋唐重情义, 更何况当年萧婉莹是曾救过她的人,更多次帮助过她。 清华学院院长的阁楼内,隋唐与白陌悠并肩立于窗前,深深叹出一口气来, 道:“白兄, 此去京城不知何日能够归来,清华学院暂且交由你来打理, 这样我也好放心离去。” “既然是凶多吉少, 你还非去不可吗?你若是出什么事, 蓝玥要怎么办?”白陌悠申请略显严肃的道。 “她陪我一起去,只是尉迟府上下,还需要白兄多多照看,连城如今能够独当一面, 相信即便没有我和蓝玥在, 他也可以应付。他与你妹妹小蝶, 如今也已是成亲多年, 两儿一女,也算圆了尉迟府二老的心愿。若是我和蓝玥回不来,日后便好好教育他们,尉迟府还要依靠他们来撑下去…” 隋唐似是交代后事一般絮絮叨叨的说着,白陌悠也不打扰她,就这般,两人说了很久很久。待到最后,隋唐突然问了白陌悠一句话,却是令其顿时涨红了脸。 “白兄,我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为何至今还不娶妻啊?你该不会是个小gay吧?”见白陌悠一脸疑惑的看着她,隋唐四处看了看,凑到对方耳朵旁,低声道:“额…就是喜欢男人…” 白陌悠当即怒气冲天的道:“你才喜欢男人呢!隋唐有你这么求人办事的吗?我告诉你,学院的事情我不管了,尉迟府我也不照看了,你爱找谁,找谁去…” 说着,便是怒气冲冲的向外走去,却不想恰好撞见了,不知何时在门口出现的唐芯莲,使得白陌悠生生顿住了脚步,一时间气氛竟是有些怪异。隋唐本以为唐芯莲是来找她的正欲说话,却是看到唐芯莲这小妮子,一脸哀怨的瞪着白陌悠,隋唐当即生出一个念头来“这两人有事!” “白大哥,你可是当真喜欢男子?如若不是,为何你会对芯莲如此的冷淡?” 隋唐闻言顿时憋不住乐,将头撇到窗外去,低低且又剧烈的笑着。而另一边的白陌悠,一张俊逸的脸庞,顿时涨得通红无比,支吾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我是…不是…我喜欢…不是…芯莲…你是…她才是…” 原本好好的一句话,竟是说的如此令人遐想。唐芯莲更是被气得一跺脚,转身跑了出去,白陌悠伸手去拉却扑了个空,手悬在半空中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也难怪,唐芯莲是什么功夫底子?白陌悠又是什么功夫底子?抓不到是显然的,更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追?白陌悠,我告诉你,你若再不去追,只怕唐芯莲便再也不会回来喽?到时候就算我也帮不了你!”隋唐靠着窗子凉凉的道。 白陌悠闻言顿感一阵恐慌,忙向外奔去,然而,却又在门口处停了下来,迟疑的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为何我有种被算计的感觉,该…该不会又是你搞的鬼吧?” 隋唐闻言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你还不去追?还有时间问我这个?我告诉你,她这可是真的跑了,你要不在意她,就进来坐,咱俩慢慢聊。要不你就去追人,去问该问的人。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犹豫不决。唐芯莲是个好姑娘,人又漂亮,家大业大,武功又高……” 没待隋唐说完,白陌悠便是转身跑了出去,隋唐望着阁楼下方,幽幽的笑道:“白兄,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剩下的便靠你自己了,这年头光有脑子还不行啊!还要有高情商才行!” 清华学院的一处水塘旁边,站立着一名十来岁模样的少女,只见这少女有着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形象,肌肤如雪,身材苗条,出落得亭亭玉立,美丽而又优雅,颇有“清水出芙蓉”之感。眸子中透着一种无法忽视的睿智,沉默而又深邃,身上更是散发出一种妙不可言的温柔气息。 “婉儿…婉儿…” 少女闻言缓缓转过身来,美丽的脸颊上,顿时绽放出一抹柔和的笑意来,轻唤道:“令月…” 李令月当初的那张小脸,已是渐渐展露出美人特有的特质来,别说是皇宫大院罕有如此佳丽,即便是江南也极为少有。只见她身穿身着火红色长裙,颜色甚是鲜艳,但在她容光映照之下,再灿烂的衣裙,也是显得黯然无色。 “明日我们便跟随院长一同返回京城了,你不回去收拾下东西,站在这里发什么呆?” 上官婉儿闻言只是笑而不语,自打那次年夜被李令月亲吻后,两人之间便发生莫名的变化,其中最为明显的变化,便是上官婉儿总会如此笑而不语的望着对方。 “婉儿,我在和你说话呢!你怎么又这样看着我傻笑拉?我脸上又没生花。”李令月说话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旋即绕过上官婉儿,来到水塘旁,照了起来。 “别照了,很美!”上官婉儿轻轻拉了拉李令月,继续道:“令月,明日我们便返回京城了,你可有想好了对院长大人的态度?你又要如何面对皇后娘娘?” “我说怎么见不到你人,你可是为了这个方才躲起来自己郁闷的吗?不过,算你有良心,记得日后要对我负责……”说着,便是拉住一脸茫然的上官婉儿,快步朝来时方向走去。 “等等…令月,你这是要带着我去哪儿?你可是有了应对的法子?”上官婉儿急忙拉住李令月问道。 李令月笑着转过头来,神秘兮兮的道:“别问那么多,跟我来便是了。你来不来?你若不来,就再也不要理我了。”说着,李令月便是甩掉上官婉儿的手,独自一个人向前走去。 上官婉儿见李令月似是生气了般,忙快步跑上前来,抓住对方的小手,将其拉住,轻唤道:“令月你别生气,我不问便是了…” 李令月闻言顿时脸上绽放出一抹得逞的笑意来,笑道:“真是个呆子…” 说着,便不在废话,拉着上官婉儿继续向前走去…当上官婉儿被李令月拉着来到隋唐所在的阁楼外,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般,停下身来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李令月,以求答案。 “你没有猜错,无需多问,跟我来吧!” 当两人来到阁楼上,恰好看到隋唐正在写字,来之近前,方才看清楚隋唐写的字,是“修心”二字。如今的隋唐,在尉迟蓝玥的指导下,也是练得一手好毛笔字,写出来的字里行间无不透着一股放荡不羁。人都说,从一个人的字,能看出这个人的胸襟来,隋唐的字便是如此。 “怎么?你们还不回去准备明日出发的东西,到我这里来做什么?”隋唐一面将毛笔搁置一旁,一面看向两人笑着问道。 这些年,两个小姑娘受她影响极深,若是严格的说,整个清华学院的学员都受她影响极深,思想上自然也是有所不同。 只见李令月上前一步,目光坚定的道:“恳请院长大人,收令月为徒…” 隋唐闻言微微一愣,旋即微笑的笑看着她,道:“当年我收婉儿为徒时,你死活都不肯拜我为师,如今怎又拜的如此干脆?我又岂是你想拜便拜,想不拜便不拜的?今日,我需要你给我一个理由…” 李令月正欲说话,便被上官婉儿抢先,道:“老师,您时常告诫我们,凡事必有因果,当年令月不肯拜您为师,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还请老师网开一面,收下令月。” “婉儿,有些事情你不能替她做决定,也不能替我做决定,你站到一旁去,切莫再替她说话…” 隋唐这话说得有些严厉,更不容任何人置疑,以至于令将要说话的上官婉儿生生顿住,而当隋唐再次看向李令月时,只听她继续道:“李令月,这事儿是你弄出来的,机会我也给你,说不说就是你的事了。” 李令月咬了咬红唇,有些犹豫的道:“我说了,你会替我保密么?或是不告诉母后?” 听对方这般说,隋唐眉头轻挑,既然牵扯到了武则天,这事便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了?难道武则天打算从李令月这里算计自己?那么点个小人儿,她能做什么?当年让她拜师又不拜,除了要将她训练成为王室的接班人,隋唐想不出,她对这个小姑娘还能有怎样的帮助?值得武则天惦记。 而对于两个小姑娘近年来的举止亲密,隋唐若想看出来一点都不难,若不是她们尚未成年,只怕早如她与尉迟蓝玥一般,同床共枕,只羡鸳鸯,不羡仙了。 “哦?你且说说看。” 李令月见隋唐这般说,并未真正的答应她,一时有些犹豫,回过头来看向上官婉儿,只见对方也是略带犹豫的点点头……李令月方才鼓起勇气,道:“当年之所以不肯拜院长为师,是因为…因为母后…母后是想将…将令月许配给院长大人…” 隋唐刚送到口中的茶,猛然喷了出来,将对面的两个小姑娘吓得连连后退,跟着便听到隋唐满是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你母后让你嫁给我?” 李令月闻言乖巧的点了点头,隋唐见状顿时有种想要把武则天脑袋抛开看看,究竟李令月是不是她亲闺女。居然叫她,嫁给比自己大上十多岁的女人?口中更是不由的轻喃出声:“怎么想的?” “令月能怎么想啊?那时候令月年纪尚幼,哪知情爱所谓何物,自当是母后说什么便是什么?可自从来到清华学院,与婉儿朝夕相处,方才发现原来爱与喜欢截然不同,喜欢可以很多,但爱只有一个……” 李令月满脸认真的道,却不想隋唐根本不是在问她,不过,在听到她如此肺腑之言,隋唐也是稍稍有所收敛自己的心绪,抬眼重新看向李令月,道:“我会替你保密,拜师吧!” “啊?!” 李令月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般,她万万没想到隋唐居然如此开明?相比李令月的愣神,上官婉儿显然要清醒的多,可尽管她如何催促李令月,后者依旧处于茫然的状态……待行了拜师之礼,上官婉儿忙将茶放入李令月手中,李令月下意识的向隋唐奉上,却不想被隋唐推了回来。 “今日我收你为徒,李令月你可知拜我为师的真正目的?”隋唐突然问道。 李令月闻言看了上官婉儿一眼,点点头,道:“令月本该是成为一个合格的接班人,可令月不愿意与弘哥哥争,但母后之命令月由不得不遵从……但令月今日却另有目的,那便是为了上官婉儿。” 闻言隋唐笑了笑,伸手拿过李令月手中的茶,喝了口,方才说道:“你可知上官婉儿的身份?” 李令月与上官婉儿对视了一眼,坚定的道:“令月知晓,但那毕竟是上一代的事情,更何况母后已经免去了婉儿的罪奴之身,我李令月自认为可以护得住婉儿!” 隋唐闻言却是冷哼一声,道:“口气倒是不小,可你终究不是这天下的主人,只要你一日不是,便总会有人阻挠你们在一起,对此,不知令月今后又有何打算?” 李令月终是个还未意识到危机感的孩子,对于隋唐的话,她并不能充分领会,更无心与众皇子们争夺这江山之位。隋唐见她默不作声,旋即又看向上官婉儿,后者目光一直停留在李令月身上,那满是担忧的眼眸中,终是出现闪烁不定的恐慌之色来,隋唐当即无声一叹。 “你们终究还是年幼,好了,李令月你先回去好好想想这个问题,想想日后,想想你们的未来,想要在一起要面对什么人,什么事…” 一番点拨过后,隋唐看了眼上官婉儿,道:“李令月,你先下去吧!婉儿留下,我有些话要与你说。” 隋唐表面虽如此说,但内心之中却是感叹道:“李令月,你究竟能否继承你母后的霸业?你可知?日后你面临的问题不是旁人?而正是你的母后?” 前一刻,李令月脸上还挂着隋唐收她为徒的喜悦,然而,在听到隋唐这句话后,便跟变脸一般嘟囔着小嘴,一脸不情愿的说道:“有说什么话是我能听得的?” 这时,上官婉儿拉了拉令月的裙摆,小声说道:“令月,你先回去吧!我与老师说些事!” 李令月见上官婉儿神色有些不太对劲,便开口问道:“婉儿,你不舒服吗?那里不舒服?” 上官婉儿看着满脸紧张之色的李令月,心中满是苦涩,她远比李令月要成熟的多,掖庭那些年自己母亲时常告诫她,如有可能离开那里,一辈子都不要与皇家的人有任何瓜葛。但世事难料她没想到自己会对李令月动了心,更没有想到两人的感情发展至今。 “无事,你先回去吧。我与老师说完便去找你,可好?”上官婉儿终还是软语相劝,她无法忽视李令月的情绪,正如李令月无法舍弃她,为她迈出这一步一样。 李令月终还是离开了,隋唐看着上官婉儿微微一叹,道:“婉儿,这又是何苦?你可是想好了?要与李令月这般走下去?武后终究是诛灭你上官家的人,你可能放下心中这份记恨?” 上官婉儿闻言摇了摇头,满是自嘲的笑道:“婉儿不知,奈何天意弄人,纵然婉儿百般克制,却依旧逃不开这情网的束缚。那人是不会让令月和婉儿在一起的,还请老师指点婉儿,如何才能做到配得上令月的人?如何才可以让那人同意我们?” “傻孩子,你这又是何苦呢?”隋唐怜惜的看着上官婉儿,这小丫头简直太像当年的自己了。 “老师,婉儿知道你的过去,也知道你对武后的重要。但当有一日武后成就大业之时,必将是她甩弃老师之时。此去京城对于老师来说,并不如表面看得那般轻松……实则,暗藏杀机,纵然老师当年救过武后多次,替她扫清障碍…血洗官场,收复两江,收敛钱财…哪一件不是老师帮她做的?可到了最后,老师又得到了什么?不还是如同祖父那般,落得个被遗弃的命运,原本这一切老师大可为自己做的,不是吗?” 隋唐听闻上官婉儿这番话,甚是震惊,忙呵斥道:“大胆,婉儿你可知在与何人说话?” ※※※※※※※※※※※※※※※※※※※※ 好像作者又忘记感谢扔雷的小天使了……哎……原谅我吧! 隋唐被害入狱 上官婉儿扑通一声, 跪在了地上, 对隋唐说道:“婉儿深知今日犯了大逆不道之罪, 对老师出言不逊,但婉儿绝不会后悔今日所言, 老师总说婉儿像您,可婉儿终究与老师不同,我要让令月当皇帝, 唯有这般, 我与她方才能真正的在一起,也唯有如此,老师与师娘才会平安!婉儿已经失去所有亲人了,如今仅剩下寥寥数人是真心待婉儿好, 婉儿绝不允许任何人在伤害她们!” 此刻, 隋唐心情复杂至极,震惊至极, 她本希望李令月能说出这番话来, 但却从上官婉儿口中听到了… 望着跪在地上倔强的少女, 她有些恍惚,有些惊讶,上官婉儿小小年纪竟有如此野心?只是,隋唐不知上官婉儿几分真假? 自己当初一心想成就武则天, 并未有取而代之的野心, 而如今, 她越来越看不懂大唐的走向, 上官婉儿会取代李令月吗?究竟是受她影响至深呢?还是为了与李令月在一起呢?又或是为了上官家的仇? “婉儿你有这份心便好,但为师不希望你这么做。我问你,你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上官婉儿闻言微微一叹,终究没能瞒过自己的老师。 她的目光在短暂犹豫后,对上隋唐的目光,道:“婉儿,不明白?以老师的能耐,岂会不知‘明知山有虎,却偏向虎山行’的道理?” 隋唐微微一笑,道:“小丫头,给我起来说话。” 待上官婉儿站起身来,隋唐才继续说道:“可还记得我曾经教过你们这样一句话,‘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唯有正确的面对,方能解决。我即将面临的是一个厉害女人,即将主宰天下的人,我又能逃到哪里?做人不能太过自私,你师娘跟着我,她的家人,尉迟府的根基都在这里,我怎能舍弃他们不顾?更何况这其中,牵扯了太多的人…” “婉儿明白,老师比谁都要清楚,难道唯有回京复命这一条路可走了吗?”上官婉儿出声问道。 “回京复命未必就是死路一条,有些事情,没到最后一刻,谁都说不好是对还是错,不是吗?所以,你与令月既然选择走这条路,就要学会勇敢面对,危险与机遇是并存的,若是这天下的危险,都可以提前做好万全准备,那又称得上什么危险呢?” 这番言论,让上官婉儿变得有些沉默。 “倘若武后对老师都下得去手,那我与令月,岂有生路可言?老师方才也已经见到了,令月如今根本没有和武后对抗的准备,倘若我们的事情一旦被发现,武后定会采取分离,到了那时,等待我们必定会是奉旨成婚的噩梦。婉儿只怕以令月的性子,会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上官婉儿颇显担忧,对此隋唐也是极为的无可奈何,她今日该说该做的都做了,剩下就看两人的造化了,希望李令月莫要辜负婉儿对她的一片心意才好。 第二日,就在隋唐的马车,刚一出扬州城,便遇到了早早等在这里的殇莹和林仙儿,隋唐走下马车来到殇莹近前,面带微笑,眼中却有一丝戒备。 “是什么风把二位吹来,是专程来送我们的吗?” 殇莹闻言笑了笑,道:“以隋唐的聪慧,岂会想不到为何我们出现在此?” “是高阳长公主召你们回去的?”隋唐斟酌且试探的问。 “此番回京,一路上凶多吉少,你曾经得罪过不少人,而那些人,也正是不想你回去的人。这些年你在扬州城,如没有尉迟府的保护,那些人只怕早便对你下手了,如今武后召你回京,只怕那些人会想尽一切法子阻拦你,甚至截杀!故此,公主派我们一路随行,护送你进京!” 隋唐脸上的神色不甚分明,一夜之间,大家好像都变了。 她不断思考,但表面依旧平静的道:“原来如此,那便有劳殇莹姑娘和仙儿姑娘了。只是隋唐有一事不明,还请两位姑娘为其解答。” 殇莹差异的看着她,而后与林仙儿相视点头道:“你且说说看…” “高阳长公主不会不知武后召隋唐回京的意义?为何还要如此做?”隋唐直截了当的问道。 殇莹并未回答隋唐的话,而是反问:“隋唐,你应当知道公主待你不薄,公主只让我问你一句话,倘若有一日,公主与武后翻脸,你可会与公主作对?” 隋唐了然,微微笑道:“公主应当什么都知道,又何须如此一问呢?只不过,这世上有许多身不由己的事情,一句话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替我转告公主,如果她想活着,我定当尽力保全。” “公主说,只怕今后再与你相遇,便要成为对立的两方了。公主没有忘记当年与你一起去益州的情谊,她说若是没你,便不会有今日的她,故此,她能为你做的,也唯有护你入京。” 听闻殇莹这番话,隋唐心中冷笑,皇家的人,果然一个个的心机婊,若你们都顾念旧情,又岂会争抢着利用我?又岂会假借护送之名,让武则天对自己生疑? 隋唐不再说话,只是笑了笑,转身上了马车。她知道,就算不同意,这两人一样会跟着她。 对此,殇莹和林仙儿相视不语,两人先后上了马,跟着隋唐的马车向京城方向行去。 隋唐自打回到车上后,尉迟蓝玥便发现她变得有些沉默,中间停车休息时,她把上官婉儿和李令月支开,来到隋唐身旁,询问:“方才回来便见你脸色不好,可是有心事?” 隋唐皱眉,将她拉到身旁坐下,自嘲笑笑道:“蓝玥,我是不是很傻?是不是太天真了?总以为只要你以诚相待,别人便会真心待你。但我却没有想到,这世上最不能信的,便是这些皇家的人,他们一个比一个冠冕堂皇,假意对你好,同时却利用来你算计着别人。” “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那些利用的人,恰恰都是你在意的朋友,因为,人只会被朋友利用,而敌人,永远没这个机会。希望在去往京城的路上,殇莹她们不会对我们下手才好,不过,殇莹都和你说了什么?” 隋唐微微叹出一口气,笑道:“她们借着护送为名,名正言顺的跟着我们,我甚至猜测,她们大张旗鼓,长公主是在借机向武后宣战!并离间武后对我的信任。” “在蓝玥看来,夫君并非在意武后对你的信任吧?而是在意,高阳长公主利用你?在意终有一日,会与殇莹她们成为敌人,甚至置对方于死地?” 尉迟蓝玥这番话,句句戳心,她颇为赞同的道:“不完全如此,如果只是这样,我倒还可以接受,只怕…” 然而,没待隋唐将话说完,便见小满一把拽开马车上的门,急冲冲的道:“老爷,夫人,不好了,太平公主和上官小姐被人掳走了,殇莹姑娘与林姑娘,已经追了上去。” 隋唐闻言神色变了变,问道:“对方来了多少人?就她们两人吗?可还有其他人追去了?” 小满想了想,说道:“有,夏秋带着尉迟府的人跟了上去…对方粗略估计大概有十余人,看似极有目的,来了便对太平公主和上官小姐下手,却并无伤害之意,那些人基本在抢完公主之后便极为有规律的退走,丝毫不恋战。从这一点来看,这些人不似普通的绑匪。” 隋唐闻言看向尉迟蓝玥,看出彼此眼中猜测,只听后者问道:“夫君,觉得有几分可能?” “十分…待会夏秋势必带人空着手回来,跟着,便会有一群官兵过来,然后将我带走,关入临近的大牢之中,等待皇上的下一步旨意。” 隋唐不假思索的分析,此时她心中有些愤怒,是她太过大意了嘛?才会被这种电视剧常演的梗算计,也唯有在这古代才会用的烂大街的招数陷害。 尉迟蓝玥玉容惊变,当即看向小满问道:“他们向何处逃窜了?通知下去,随时准备出发,待夏秋带人回来,我们便立刻改变方向,走水路,或是山间小路,总之官道是不能走了。” “夫人,我们接下来该去哪里?”小满自是知道如今事情的严重性,故此一问。 “先不管去哪里,总之先离开这里,避过那些官兵,才是紧要,快…”尉迟蓝玥吩咐道。 这时,一名身着尉迟府家丁服侍的人,跑了过来,说道:“老爷,夫人,夏秋他们回来了…” “这么快?” 尉迟蓝玥当即看向隋唐,只见后者默不作声,不知在想些什么? “走…快走,启程!快去!” 小满在接到命令后,便是吩咐了下去,改道前行,一路倒也算是相安无事,只是却少了四个人,一切都出乎隋唐意料之外。 每每一遇到隋唐的事情,尉迟蓝玥便会显得不淡定,她绝不可以让隋唐被官兵带走,且不说隋唐的身子能不受牢狱之苦,若是那些人对她用了刑…一想到这里,尉迟蓝玥便感到阵阵的心慌。 尉迟蓝玥一直在车中踱步,尽管这车内在经过改良后,远比两个轮的要稳当许多,但依旧还是有些颠簸,尉迟蓝玥能如同走在地上一般,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如此的。 隋唐伸手将尉迟蓝玥拉住,一把将其揽入怀中,温柔的安抚道:“没事的,他们不敢对我怎样,毕竟武后一日没有表态,他们都不敢对我用刑,即便是进了大牢,也是问问话而已,我手上有皇上御赐的扳指,他们不敢动我的,放心!坐下来喝点水先…” 尉迟蓝玥反手将隋唐抱紧,有些担忧的道:“那牢狱之苦,岂是你能受得了的?总之,我不会让任何带走你,若是他们追来,我便用轻功带你杀出去,天涯海角,那里没有我们容身之处?” 隋唐闻言微微一笑,心中自有一股暖意溢开,“有你这句话便足够了,我们是可以逃走,但尉迟府怎么办?父亲他们要怎么办?只怕如今,我们前脚一走,尉迟府便已被人监视起来。” “当真没有法子吗?” 尉迟蓝玥乌发如瀑,双唇紧抿,柳眉轻蹙,她觉得一夜之间,似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虽说这一天,两人早有预料,却没有想到来得如此之快。 “有,只有我安全抵达京城,尉迟府那边的监视,才会放松。到了那个时候,连城才有时间从密道离开。几年前,我暗中将海棠坡的大部分钱,转去了广州,海棠坡和那边的富商那边有生意,曾经帮助过他们改造船只,我们去那里与他们汇合,然后出海,寻找一处岛屿安居下来,只要我们能按计划行事,便可彻底摆脱大唐皇室的控制。” “夫君当真如此做了?” 尉迟蓝玥与隋唐对视,退开些许距离,望着眼前这张清秀耐看的脸颊。两人成婚多年,岁月却未曾在她的脸上,留下半点痕迹。 隋唐点点头,笑着道:“当然,我可不是藏私房钱啊!当初,之所以没有及时告诉你,是那个时候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告诉你,一方面考虑你会担忧,另一方面怕事情有变,让你空欢喜一场。” “如今便有把握了吗?”尉迟蓝玥可没那般好糊弄,多年执掌尉迟府的她,可是非常精明。 隋唐嘿嘿一笑,反问道:“你觉得呢?如今一切都已经安顿好,只欠东风!” 听得此言,尉迟蓝玥与隋唐对视好一会,缓缓松了口气,旋即投入对方的怀中,闷闷地道:“可不要骗蓝玥啊!如今,我们可还要继续赶往京城?” “当然要去京城,你可莫要忘记,如今的尉迟府,可是在武后的监视下,如果我们不去京城,只怕尉迟府也会因此受到连累,所以即便明知道那里很危险,我们仍要去!” 隋唐说得极为坚定,尉迟蓝玥闻言,眼底划过一抹莫名的情绪,点了点头,却什么都没有再说。 此次入京凶多吉少,她没有多大把握能逃过武媚娘的手心,故此悄悄带了袁天罡当年留给她的锦囊。随着武媚娘掌权,权势越来越高,野心越来越大,早已不是当初隋唐从河里救上来的武媚娘,心狠手辣,心思缜密,不论是谁挡住了她的路,都会被她无情斩杀,这样的话,近些年一直流传在民间。 虽然这种发展,与历史越来越像,隋唐也早早做好了准备,甚至想好退路,但武则天是她一手教出来的,而今她能够想到的事,武则天岂会想不到? 此刻的尉迟府内,早已被武媚娘掌控,府内奸细皆是高手,尉迟公明终究是老了,韩秀云的心思,也整日在几个孙子身上,尉迟连城与妻子百陌遥整日奔波在外,哪里顾得上这么多? 隋唐与尉迟蓝玥由于更改了路线抵达京城时,比原来的路程整整迟了半月之久。 本以为逃过一劫,却不想在临近京城的一个小镇上还是被官兵逮住,并将两人关入镇上的大牢中。 为此,尉迟蓝玥与那些官兵打了起来,但尉迟府寡不敌众,尽数被擒。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她们丢失太平公主,这个消息很快传入宠溺太平公主的李治耳中,李治震怒,以为是隋唐故意为之,当即传下口谕,下令全国通缉隋唐,一经发现立刻关押起来,等候大理寺发落。 这也证明了隋唐的牢狱之灾,在所难免。 狄仁杰很快得知隋唐被抓的消息,快马加鞭,连夜赶往京城临近镇上的大牢。 当他风尘仆仆的出现在隋唐面前时,隋唐却笑了,在她看来,至少京城内还有一人是真心不想她死的。 “你傻吗?难道你不知道朝廷正在通缉你吗?你还敢来京自投罗网?你还笑?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能笑出来?”狄仁杰一脸气急败坏,且不解的看着她。 隋唐缓缓站起身来,踱步来到牢门近前,抬眼恰好对上正站在牢门旁看着她的尉迟蓝玥,冲其递了个放心的笑容,然后转头看着狄仁杰。 “帮我个忙,我把蓝玥带出大牢,我舍不得她受这个苦。” 狄仁杰看了眼尉迟蓝玥,而后冲隋唐点点头,道:“这个没有问题,你有何打算?” “我?”隋唐来到狄仁杰近前,轻轻笑道:“他们不敢对我怎样,我猜武后还不想我出事。” ※※※※※※※※※※※※※※※※※※※※ 上官婉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对隋唐说道:“婉儿深知今日犯了大逆不道之罪,对老师出言不逊,但婉儿绝不会后悔今日所言,老师总说婉儿向您,可我终究与老师不同,我要让令月当皇帝,唯有这般,我与她方才能真正的在一起,也唯有如此,老师与师娘才会平安!婉儿已是失去所有的亲人了,如今仅剩下寥寥数人是真心待婉儿好,婉儿绝不允许任何人在伤害她们!” 隋唐此刻复杂至极,震惊至极,她希望李令月能说出这番话来,但却在上官婉儿口中听到了。望着跪在地上倔强的爱徒,她有些惊讶上官婉儿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野心?自己当初一心想成就武则天,并未有取而代之的野心,而如今,她还真说不好上官婉儿会否取代李令月,究竟是受她影响至深呢?还是为了与李令月在一起呢?又或是为了上官家? “婉儿你有这份心便好,但为师不希望你这么做。我问你,你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上官婉儿闻言微微一叹,终究没能瞒过自己的老师。只见她目光在短暂的游离后,再次对上隋唐,道:“婉儿,不明白?以老师的能耐,岂会不知‘明知山有虎,却偏向虎山行’的道理?” 隋唐闻言微微一笑,道:“小丫头,给我起来说话。”待上官婉儿站起身来,隋唐方才继续说道:“可还记得我曾经教过你们这样一句话,‘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唯有正确的面对,方能解决。我所面临的是,即将主宰天下的人,我又能逃到哪里?做人不能太过自私,你师娘跟着我,尉迟府的根基却都在这里,我岂能舍弃他们于不顾?更何况这其中,牵扯了许许多多的人…” “婉儿明白,难道老师便唯有回京复命这一条路可走了吗?”上官婉儿出声问道。 “回京复命未必就是死路一条,有些事情,没到最后一刻,谁都说不好是对还是错,不是吗?所以,你与令月既然选择走这条路,就要学会勇敢面对,危险与机遇是并存的,若是这天下的危险,都可以提前做好万全准备,那又称得上什么危险呢?”隋唐笑着说道。 “倘若武后对老师都下的去手,那我与令月,岂有生路可言?老师方才也是见到了,令月如今根本无与她母后对抗的准备,倘若我们的事情一旦被发现,武后定会采取分离,到了那时,等待我们的便是,奉旨成婚的噩梦。婉儿只怕以令月的性子,会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上官婉儿神色颇显担忧,对此隋唐也是极为的无可奈何,她今日该说该做的都做了,剩下就看两人的造化了,希望李令月莫要辜负婉儿对她的一片心意才好。 第二日,就在隋唐的马车,刚一出扬州城后,便是遇到了早早等在这里的殇莹和林仙儿,隋唐走下马车来到殇莹近前,笑着问道:“怎么?是来送我的?” 殇莹闻言笑了笑,道:“依你的聪慧,岂会想不到为何我们会出现在此?” “是高阳长公主召你们回去的?”隋唐试探性的问道。 “武后召你回京,这一路凶多吉少,你曾经得罪过不少人,而那些人,也正是不想你回去的人。这些年你在扬州城,如没有尉迟府的保护,那些人只怕早便对你下手了,如今武后找你回京,只怕那些人会想尽一切法子阻拦你,甚至截杀!故此,公主派我们一路随行,护你进京!” 隋唐听闻殇莹这般说,心头猛然一跳,但表面依旧平静的道:“原来如此,那便有劳殇莹姑娘和仙儿姑娘了。只是隋唐有一事不明,还请两位姑娘为其解答。” 殇莹闻言定定的看了隋唐一眼,而后与林仙儿相视点头道:“你且说说看…” “高阳长公主难不知隋唐此次回京的目的?为何还要如此做?”隋唐直截了当的问道。 殇莹并未回答隋唐的话,而是如此问道:“隋唐,你应当知道公主待你不薄,公主只让我问你一句话,倘若有一日,公主与武后走上了对立,你可是当真愿意与公主作对?” 隋唐闻言微微一笑,道:“公主应当什么都知道,又何须如此一问呢?只不过,这世上有许多身不由己的事情,一句话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替我转告公主,如果她想活着,我定当尽力保全。” “公主说,只怕今后再与你相遇,便要成为对立的两方了。公主没有忘记当年与你一起去益州的事,她说若是没你,便不会有日后的她,故此,她能为你做的,也唯有护你入京。” 听闻殇莹这番话,隋唐心中冷笑,皇家的人,果然是一个个的心机婊,若你们都顾念我,又岂会相互利用我?又岂会假借护送之名,让武则天对她生疑? 隋唐没有在说话,只是笑了笑,便转身上了马车。对此殇莹与林仙儿也并未多说什么,两人先后上了马,跟着隋唐的马车向京城方向行去。 隋唐自打回到车上后,尉迟蓝玥便发现她变得有些沉默,中间停车休息时,她将上官婉儿和李令月支走,来到隋唐身旁,问道:“方才回来便见你脸色不好,可是有心事?” 隋唐伸手将李令月拉到身旁坐下,自嘲的笑笑道:“蓝玥,我是不是很傻?是不是太天真了?以为只要你以诚相待,别人便会真心待你。但我却没有想到,这世上最不能信的,便是这些皇家的人,他们一个个假意的对你好,同时却又利用来你算计着别人。” “你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那些利用的人,恰恰是你在意的人,若非这点,你也不会这般烦恼,想必这去往京城的路上,殇莹她们不会对你下手便是万幸,不过,殇莹究竟和你说了什么?” 隋唐微微叹出一口气,笑道:“她们说,公主命她们来护送我回京。但我猜想,她是想利用这样大张旗鼓的护送为名,实际上,是在向武后宣战!并离间,武后对我的信任。” “我想夫君并非在意武后对你的信任吧?而是在意,高阳长公主利用你?在意终有一日,将会与殇莹她们成为敌人,甚至置对方于死地?” 隋唐听闻尉迟蓝玥这番话,也是极为赞同的道:“没错,如果是这样,我倒还可以接受,只怕…” 然而,没待隋唐将话说完,便见小满一把拽开马车上的门,急冲冲的道:“老爷,夫人,不好了,太平公主和上官小姐被人掳走了,殇莹姑娘与林姑娘,已是追了上去。” 隋唐闻言神色变了变,问道:“对方来了多少人?就她们两人吗?可还有其他人追去了?” 小满想了想,说道:“有,夏秋带着尉迟府的人跟了上去…对方粗略估计大概有十余人,看似极有目的,来了便对太平公主和上官小姐下手,却并无伤害之意,那些人基本在抢完公主之后便极为有规律的退走,丝毫不恋战。从这一点来看,这些人不似普通的绑匪。” 隋唐闻言看向尉迟蓝玥,看出彼此眼中猜测,只听后者问道:“夫君,觉得有几分可能?” “十分…待会夏秋定会带人空着手回来,跟着,便会有一群官兵过来,然后将我带走,送入临近的大牢之中,等待皇上的下一步旨意。”隋唐不假思索的说道,此刻她心中极其愤怒,是她太过大意了,才会被这种电视剧常演的梗,也唯有在这古代方才会用的烂大街的招数陷害。 尉迟蓝玥闻言,当即看向小满问道:“他们向何处逃窜了?通知下去,随时准备出发,待夏秋带人回来,我们便立刻改变方向,走水路,或是山间小路,总之官道是不能走了。” “夫人,我们接下来该去哪里?”小满自是知道如今事情的严重性,故此一问。 “先不管去哪里,总之先离开这里,避过那些官兵,才是紧要…”尉迟蓝玥吩咐道。 这时,一名身着尉迟府家丁服侍的人,跑了过来,说道:“老爷,夫人,夏秋带人回来了…” “这么快?”尉迟蓝玥微微一惊,当即看向隋唐,只见后者默不作声,不知在想些什么? “走…快走,启程!快去!”小满等人在接到命令后,便是吩咐了下去,改道前行,一路倒也算是相安无事,只是却是少了四个人,似乎和隋唐意料的所差无几。 每每一遇到隋唐的事情,尉迟蓝玥便会如此不淡定,她绝不可以让隋唐被官兵带走,且不说隋唐的真实身份,若是那些人对她用了刑…一想到这里,尉迟蓝玥便感到阵阵的心慌。 尉迟蓝玥一直在车中踱步,尽管这车内在经过改良后,远比两个轮的要稳当许多,但依旧还是有些颠簸,尉迟蓝玥能如同走在地上一般,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如此的。 隋唐伸手将尉迟蓝玥拉住,一把将其揽入怀中,温柔的安抚道:“没事的,他们不敢对我怎样,毕竟武后一日没有表态,他们都不敢对我用刑,即便是进了大牢,也是问问话而已,我手上有皇上御赐的扳指,他们不敢动我的,放心!坐下来喝点水先…” 尉迟蓝玥反手将隋唐抱紧,有些担忧的道:“那牢狱之苦,岂是你能受得了的?总之,我不会让任何带走你,若是他们追来,我便用轻功带你杀出去,天涯海角,那里没有我们容身之处?” 隋唐闻言微微一笑,心中自有一股暖意溢开,“有你这句话便足够了,我们是可以逃走,但尉迟府怎么办?父亲他们要怎么办?只怕如今,我们前脚一走,尉迟府便已被人监视起来。” “当真是没有法子了吗?”尉迟蓝玥眉头轻蹙,一夜之间,似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虽说先前这一天,两人早有预料,但却没有想到来得如此之快。 “有,只有我安全抵达京城,尉迟府那边的监视,才会放松。到了那时,连城他们方才有机会通过密道逃走。几年前,我便暗中将海棠坡的大部分钱,转去了广州,我与那里的有生意往来,刚来到这里时,我帮助过他们改造船只,等我们去了哪里,我们便出海,寻找一处岛屿安居下来,只要我们能按计划行事,便可彻底摆脱皇室的控制。” “夫君当真如此做了?”尉迟蓝玥与隋唐分开些许距离,看着眼前这张如何都不会腻的清秀脸颊。与这人成婚已是多年,岁月却未曾在隋唐的脸上,留下半分痕迹。 隋唐笑着点点头,道:“当然,我可不是藏私房钱啊!当初,之所以没有提早告诉你,是那时我也没有太大的把握,故此方才没有和你说,怕事情有变,让你空欢喜一场。” “如今便有把握了吗?”尉迟蓝玥可没那般好糊弄,多年执掌尉迟府的她,可是精得很。 隋唐嘿嘿一笑,反问道:“你觉得呢?如今一切都已是安顿好,只欠东风!” 听得隋唐此言,尉迟蓝玥定定看了隋唐好一会,方才缓缓松了口气,旋即投入隋唐怀中,闷闷的道:“可不要骗蓝玥啊!如今,我们可还要继续赶往京城?” “当然得去京城,你可莫要忘记,如今的尉迟府,可是在武后的监视之中,我们若不去京城,只怕尉迟府也会因此而受到连累,所以即便明知道那里最不安全,我们也要去!”隋唐这话说得极为坚定,尉迟蓝玥听闻后,眼底划过一抹莫名的情绪,点了点头,却什么都没有再说。 隋唐的确如此做了,但由于把握不大,便一直没有告知尉迟蓝玥,今日见她如此慌张变说来劝慰与她。这一次入京,她也没有多大把握能逃过武则天的手心,因此随身戴上了袁天罡当年留给她的锦囊。武则天这些年执掌大唐朝堂,如今的她,早已不是当初隋唐从河里救上来的武媚娘,心狠手辣,心思缜密,这样的话,近些年一直流传于民间。 而今隋唐能够想到的事,武则天岂会想不到?可别忘记咱们这位女皇,可是隋唐教出来的。此刻的尉迟府内,也是被秘密安插了朝廷的奸细,尉迟公明终究是老了,韩秀云的心思,也整日在那几个孙子身上,尉迟连城与白陌悠的妹妹,百陌遥整日奔波在外,哪里顾得上这般多? 隋唐与尉迟蓝玥由于更改了路线抵达京城时,整整迟了半月之久。然而,本以为逃过一劫的她们,也在临近京师的一个小镇上终是被官兵逮到,并将其送入就近的大牢之中。为此,尉迟蓝玥还与那些官兵大打出手,最后与隋唐一同被官兵带走,双双进了大牢。 这也难怪她们会落得如此,自那日在丢失太平公主后,消息便是被人有意传入一向宠溺太平公主的李治耳中,李治当场大怒,并传下口谕,全国通缉隋唐,一经发现立刻关押起来,等候大理寺发落。这也足以证明隋唐的牢狱之灾,是在所难免的事。 狄仁杰听说隋唐和尉迟蓝玥被抓,第一时间赶到就近的镇子上的大牢。当他风尘仆仆的出现在隋唐面前时,隋唐却笑了,至少狄仁杰是真心不想她死的。 “你傻吗?难道你不知道朝廷正在通缉你吗?你还来京自投罗网?你还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笑得出来?”狄仁杰一副极为不解的神情看着隋唐,急切且又压低声音的说道。 贵妃与皇后 这话听得韩秀云扑哧一笑, 旋即看向蓝玥道:“没想到我们尉迟府这个御赐的夫婿, 竟是如此的油嘴滑舌, 尽说些好听的给我,看来日后, 玥儿可是有得管喽!” 韩秀云这话说得极有深意,顿时令得尉迟蓝玥白了隋唐一眼,旋即笑道:“母亲, 这人油嘴滑舌蓝玥早在宫中便已领教, 不过,我倒是首次听说,这珍珠粉竟有如此之多的功效。且不知这内服的作用又当如何?” 隋唐闻言深知尉迟蓝玥是在帮自己,心中微微一暖, 道:“蓝玥有所不知, 这珍珠粉内服,分为三种, 一是直接口含服, 二是与牛奶一起服用, 三是与蜂蜜一起服用。其作用效果是:增强免疫力、补充钙质、葆春延衰、改善睡眠、治疗溃疡、养肝明目、辅助降压等。” 韩秀云听后,倒是极为新奇的道:“打从数月前,便听那些小姐、夫人们议论,说海棠坡要推出新品, 且不知, 可是这珍珠粉?” “正是…”隋唐极为肯定的答道。 “哦?不知你是如何得来的?” 韩秀云也是海棠坡的老顾客, 每每推出新品, 她都会关注,海棠坡之所以会在大唐境内如此受欢迎,除了它本身的产品极为受广大唐朝女子好评外,更是真正具备护肤、养颜、保健的一致好评,当然也曾有眼红之人,跳出来捣乱,造谣生事,但无不是被隋唐利用,利用对方的这种手段,作为产品的炒作,反复几次之后,便也无人在用此法。而海棠坡的产品,已然成为大唐境内有钱都未必能够买到的好东西。 “小婿与海棠坡本人是旧识,故此,略有些薄面,能够享受一些特权。” 隋唐这般谦虚的说辞,令得韩秀云眼眸一亮,而尉迟蓝玥那淡漠的眸子中,却是泛着点点笑意,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来,想必那其中的寓意,也唯有隋唐方能看懂。 “这瓶是?” 韩秀云在了解珍珠粉的功效后,旋即将另一个白玉盒打开,见那里面此刻正静静躺着一个装有枚红色液体的精致小瓶子。将瓶子拿起晃了晃,液体清澈且无杂质,将那瓶塞拿开,顿时一股芳香渐渐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这种香味不似水粉那般浓烈刺鼻,清清凉凉,淡雅之极,好闻之极,让人沉醉。 “这瓶液体,叫做香水。也是海棠坡即将推出的新品,这瓶是玫瑰味的香水,还有茉莉花味,兰花味等,更有水果味儿…这香水拥有持久且悦人的气味,岳母大人可知这玫瑰香水的故事?” 听闻隋唐这般说,韩秀云疑惑的看向她,道:“故事?这还有故事?” 隋唐见她如此问,也是缓缓点下头来,道:“这玫瑰香水的主要成分便是玫瑰,玫瑰象征着美丽与爱情,而每一种玫瑰,更是有着独特的玫瑰物语。红玫瑰代表热情真爱…白玫瑰代表纯洁爱情;黑玫瑰代表温柔真心 … 蓝玫瑰代表敦厚善良和独一无二……” 隋唐这一番话下来,竟是将韩秀云母女二人听得极为入迷,尉迟连城更是极为困惑的问道:“姐夫,玫瑰何时有过这般多的颜色了?” “这个…这个我也仅仅是见过四种颜色的玫瑰,至于其他颜色大多是从听旁人那里听来。虽然这玫瑰的颜色我们无从考证,但这香水,却将会是我大唐女人必不可少的东西。”隋唐说道。 “夫君这两件礼物,为何一路下来蓝玥都未曾听你提起过?该不会是专为讨好母亲和连城所用吧?”尉迟蓝玥眼带笑意的看向隋唐,对于后者如此讨好自己的亲人,她很是受用。 隋唐闻言摇了摇头,道:“蓝玥说讨好,倒不如说是惊喜!若是连你都知道的话,那便算不得惊喜了…”说话间,隋唐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白玉瓶,递给尉迟蓝玥,笑着道:“这瓶是专门给你的,看看喜不喜欢?” 尉迟蓝玥对此当即一愣,旋即递给对方一记询问的眼神,隋唐对此,却只是对她笑笑,而后拿起尉迟蓝玥的手,将白玉瓶放入尉迟蓝玥手中,道:“意想不到的惊喜!” 两人的小动作,被韩秀云尽收眼底,见两人这般倒是别有深意的一笑,起初她在接到宫里传来的消息后,还有些担心,自己的女儿她是在了解不过,高傲如她又岂会任人摆布?即便这个人是当今的皇上,但如今看来,这两人之间的情谊,似乎并非如她想象的那般简单。 尉迟蓝玥闻言双颊微微一红,将白玉瓶握入玉手之中,旋即拿到跟前,将其瓶塞打开,瞬间溢出一股清雅的香气来,甚是好闻,恰恰是尉迟蓝玥喜欢的那种淡香! “这是何味儿道的香水?” 隋唐见她如此一问,笑着道:“蓝玥手上这瓶,被我取名为国色天香…” “国色天香?”尉迟蓝玥重复道,旋即选入一阵沉思。 韩秀云想了想缓缓点下头来,道:“恩,这名字起的精妙。好了,我已经命人为你们准备了宴席,虽说你们二人大婚,仪式已是在宫中举行,但一些礼仪还是要走,走吧,先进去慢慢说…” 待众人进入尉迟府的正厅后,隋唐先是入乡随俗的为韩秀云敬茶,原本应为两人在尉迟府大摆宴席,宴请宾客。然而,如今尉迟公明不在府中,于是,韩秀云便为她们简单的准备了一顿家常宴席,对此,隋唐并未觉得不妥,反倒是庆幸如此。她本就不太喜欢应酬,为官三年的应酬她大多也是能推就推,一是怕身份暴漏,二是因为她不喜欢。 整个过程中,最令得隋唐感到奇怪的是,尉迟府上下竟是无一人提起尉迟公明的事?对此隋唐并未有过多猜想,想必对方如此定是另有它意。 在用过宴席之后,韩秀云拉着尉迟蓝玥到她房中说话,而隋唐则是被下人带到尉迟蓝玥的庭院休息,隋唐沐浴过后悠哉的躺在大床上,心里盘算着今日与尉迟蓝玥说的话,倘若她所说的这些生意,果真能够做起来,那么,无论哪个生意都将是暴利,特别是服装生意。 大唐的胭脂水粉、装饰品均是极其昂贵,这块生意已是被她垄断,那么,若是尉迟府在将服装这块拿下来,即便日后尉迟府不做皇商,她与尉迟蓝玥几辈子都吃不完…如此想着,有恋床癖的隋唐,竟是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也许是连日赶路累坏了她,又或者是她对这里产生了家的感觉。 尉迟蓝玥被韩秀云待会房中,没成想自家母亲竟是问起她,最不愿意提及的床弟之事。 “玥儿,这次见你回来与以往大有不同,你与母亲说实话,可是已与隋唐行了洞房之事?” 韩秀云毕竟是过来人,打从见到尉迟蓝玥开始,便觉察到女儿与以往的不同,再看当被问及此事后者那面红耳赤的模样,她心中已是更加确信,待得到尉迟蓝玥点头承认后,韩秀云重重叹出一口气来,果真还是被她猜中了。 “不知玥儿如何看待隋唐此人?以往毕竟是道听途说,玥儿自从与隋唐大婚以来,已是过去数月之多,若这人并非得到你的首肯,我想以她之能,还无法近的你身。”知女莫若母,韩秀云自是知晓女儿的能耐,如此一问,也是确认女儿是否对隋唐动了心? 尉迟蓝玥自是明白母亲为何如此一问,她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先不将隋唐的秘密告知母亲,并非是她不信任对方,而是知道了,反倒对隋唐没有任何的好处,她和隋唐的成婚,本就没有得到尉迟府的首肯,若是被其父亲知晓此时,难免会以此要挟隋唐。尉迟蓝玥打从心底里,不想给隋唐带来任何不必要的麻烦。 “接触数日,隋唐是一位极为有主见之人,早在皇上赐婚与我们时,她便于我商议过,其内容也多数听从蓝玥的意见行事。这段时日朝夕相处下来,倒也多少产生些好感…不过,母亲大可放心,隋唐并非想要害尉迟府,相反的是,她与我们面临同样的问题,也正是因此,蓝玥方才信她…” 就这般尉迟蓝玥将她与隋唐相处的事情一一道来,她先是说了隋唐的态度,及这一路她对隋唐的观察,还有皇上、皇后对隋唐的重视和猜忌陷害。更有隋唐为救她不惜调来战船,为解决尉迟府眼前面临危机所想出的法子,这些话韩秀云自是听得明白,更是胆战心惊,她没有想到,尉迟蓝玥此去京城竟是面临如此凶险,更是料想不到,这隋唐虽年纪轻轻却如此的机智过人。 “恩,如此看来这隋唐到果真如传言那般,我尉迟府能够得此人相助,今后你也不必在独自一人承受诸多压力,隋唐既然有如此头脑,玥儿定当要好好利用才是。管她是什么帝王的棋子,只要她是真心的对你好,母亲便也认这个女婿…” 话虽如此,但尉迟蓝玥知道,在韩秀云的心中依旧存有芥蒂,隋唐是皇家安插在尉迟府的棋子。故此她将自己已是失身于隋唐的事情如实相告,为的便是换取隋唐在母亲心中的更多信任。不知不觉中,尉迟蓝玥已是用自己的名节来维护隋唐,而她,却依旧不曾察觉… 待得到了解事情得始末后,韩秀云便与尉迟蓝玥细细说起了夫妻之间那床弟之事,虽说尉迟蓝玥已并非处子之身,但为人母亲依旧是担心自家女儿,在这方面由于缺少经验而吃亏,于是传授了一些注意事项,更是教授要如何行事方才会令对方疼惜,拴住男人的心… 对于自己生的女儿,韩秀云清楚的明白,她这个女儿虽外表看似冷漠,不好亲近,可一旦她认准的事情,却也不是那么容易改变。如今女儿终究与这人有了夫妻之实,两人更是成了亲,作为母亲,她也唯有教给女儿一些事情,以免日后为情所困。 而当隋唐醒来时,外面的天色已是漆黑一片。而此时,尉迟蓝玥已是回到屋中,正侧卧于坐塌桌旁愣愣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竟是没有发觉隋唐醒来? “在想什么?” 隋唐的声音将尉迟蓝玥思绪拉回,缓缓转过头来,幽幽叹出一口气来,道:“你醒了?要不要吃些宵夜?母亲给你留了些‘汉宫棋汤羹’夫君要不要吃一些?” 隋唐闻言看了看外面已是漆黑一片的天色,又摸了摸肚子,道:“是有些饿了,我睡了多久?居然都这个时辰了,晚饭你们用过了吗?我这般会不会太过失礼了?” 说话间隋唐已是起身来到塌坐上,见其上方正用炭炉温热着一个汤罐,汤罐的盖子上,时不时的飘出一股热气来。 “蓝玥方才见夫君睡得很沉,想必定是累坏了,便没有叫醒夫君,母亲为人甚是随和,夫君与她无需这般讲究。母亲在得知夫君在大唐举目无亲,更是将夫君视若己出,故此,夫君今日顾虑倒是显得有些多余了,若母亲怪罪,又岂会命人送来这温炉,叫我等你醒来时再吃?” 尉迟蓝玥一席话领隋唐倍感暖心,旋即微微一笑,拿过桌上的汤碗,便是为自己盛起汤来,口中不忘道:“蓝玥可曾用过晚餐?若是没有,这碗便给你吃…” 说着将已是盛满浓汤碗放到尉迟蓝玥身前,却见尉迟蓝玥摇了摇头,将汤碗轻推了回来,道:“夫君吃吧,蓝玥已是用过了…” 隋唐闻言点点头,旋即拿起勺子,便是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尉迟蓝玥见她吃的有些快,忙开口道:“慢点吃,又没人与你抢…” “呵呵…方才睡着了没觉得什么,如今倒真的是饿了。”说着将一个虾棋子送入口中,继续道:“蓝玥,不知母亲叫你去她房中说了些什么?可是问及今日钱塘江之事?” 尉迟蓝玥闻言,俏颜之上当即泛起了一抹红霞,回想起母亲今日将她带回房说的那些闺房话,便会令她羞愧不及。将目光移向别处,道:“问了,也问起了父亲的事情,今日是你我首次回门,故此今日在宴席之上,母亲命所有人不准提及有关父亲的事,不过更多是关于你的事情。母亲倒是对你进行过多方打听,今日见面,更是对你满意之极,称赞有加。” “那听蓝玥这么一说,我这第一关可是过了?”隋唐一边吃着,一边说道。 “有我在,何来夫君不过之理?”尉迟蓝玥白了隋唐一眼,道。 隋唐闻言将汤碗放下,既有激动的握住尉迟蓝玥的手,道:“不知娘子要隋唐如何报答呢?是以身相许,还是肉体偿还?你说吧?我都会尽量满足你…” “没正经…”尉迟蓝玥闻言脸颊羞红的轻斥道,眸子中的清冷更是淡化几分,说完便是起身走到床榻旁,优雅的将外衫脱去,而后躺到床榻里侧,道:“夫君吃完,便早些安歇吧!明日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对于尉迟蓝玥方才那般娇羞的模样,及之后的一系列动作,隋唐心跳猛然加速,更是窜出一股无名的火来,但在听闻最后这些话后,她似乎意识到方才的举动似乎有违协议,于是,快速将汤碗中的汤羹吃掉,洗漱了反,也是脱去外衣,爬上了床,规规矩矩的睡觉。 一夜相安无事,待第二日清晨,隋唐由于前日睡多了,故此醒的有些早,她偏过头来看到的正是,尉迟蓝玥那张美得令人心颤的娇颜,打从两人有过夫妻之事后,她们从不习惯身旁多个人睡觉,到如今的习以为常,也是经历过种种趣事。如此看了尉迟蓝玥睡颜一会儿,隋唐便起身来到尉迟蓝玥闺房外的庭院里,拿着她那些装备晨练起来。 尉迟蓝玥在隋唐出门后,便是悄然睁开双眸,唇角微微勾起泛起一抹笑意来,轻语道:“昨夜某人似乎又咬牙了…” 尉迟蓝玥唤来夏秋服侍自己梳洗一番,便是吩咐夏秋去了厨房,命厨房今后每顿饭食中,加道缓解磨牙的菜,而那道菜尉迟蓝玥自是会叫隋唐全部吃掉。 用过早饭之后,尉迟蓝玥带着隋唐来到尉迟府存放绫罗绸缎的地方,隋唐按不同类型女人的喜好,挑选了一些布料用来做旗袍,又选择面料上好极为柔软的布料,用来做女子的内衣,最后,命那些人将用剩下的布料合理回收,用做卫生带。按照隋唐这样的工序下来,竟是一份面料都没有浪费,并且在她的监督缝制下,很快便是按照尉迟蓝玥的尺码做出,旗袍及内衣来。 “去试试吧!从今日起蓝玥里面便穿这些内衣,两日后,你再告诉我这内衣的感受如何?” ※※※※※※※※※※※※※※※※※※※※ 狄仁杰闻言有些欲言又止的道:“隋唐…哎…都是我害了你,当初我便不该答应武后去扬州找你,如今倒好,你一回京便出了事。你可知是何人掳走了公主?” “是高阳长公主的人,是我疏忽了防范,我以为她假借护送我回京为由,离间武后与我的信任,却不想她们中途与人里应外合,将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同时掳走。”隋唐自嘲的笑道。 狄仁杰闻言也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当即严肃的问道:“你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便是。” “将我方才与你说的,一字不落的说给武后听,剩下的事情,便看她要如何做?”隋唐说到这里,想了想又继续道:“还有句话你也要说,那就是皇上近来的状况,武后可知?” 狄仁杰隐隐意识到隋唐话中带话,只是他听不懂,恐怕这世上也唯有武后一人能听得懂吧?狄仁杰虽不知武后听到这话会如何做?但他却明白,也唯有这样做方才能救得隋唐出去。 两人又说了些话后,狄仁杰便疏通牢里的官员,将尉迟蓝玥带了出去。起初尉迟蓝玥是怎样都不肯离开,她不放心将隋唐一个人留下,但后来狄仁杰对她说:“弟妹,若是想要救隋唐,你就必须呆在外面为其打点,打探消息,否则你们两人都被关在这里,等同于等死…” 一番话下来,显然令尉迟蓝玥有些动摇,狄仁杰继续说道:“这里我会留人看着,知府那里也会吩咐下去,应当不会拿隋唐怎样,弟妹还是随我速速出去,免得耽误了救人的最佳时机。” 尉迟蓝玥闻言觉得有理,便也不再拖拉,与狄仁杰出了大牢。临行前她对隋唐再三嘱咐,方才离开。狄仁杰对此倒是颇为感慨,一方面为隋唐能够得此佳人,而感到高兴;另一方面,他怕两人在这般下去,当真会误了救人的最佳时机。 狄仁杰一路快马加鞭赶回京城,直接进宫面见了武后,将隋唐的话如一转达给武媚娘,此刻紫宸殿内安静的有些可怕,武后在听完狄仁杰的话后,脸色变得渐渐有些阴沉,甚是可怕。而对于经常跟在这位皇后身旁的狄仁杰来说,却是件好事,这说明隋唐的话对皇后起了作用。 然而,武媚娘不说话,狄仁杰也不好出声打扰,就这般,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狄仁杰打算冒着会被责罚的危险开口时,门外急急跑入一名太监,道:“启…启禀皇后娘娘,萧淑妃娘娘求见,看样子似是有急事找娘娘…” 武媚娘听闻神色微动,看向跪在下方的公公,淡淡道:“让她进来吧!”自打隋唐离开京城后,她与这位萧淑妃便成为了,亦敌亦友的复杂关系,每每涉及到隋唐的事情时,两人总会极有默契的站到一起,而涉及到后宫之事时,两人便会形成对立,吵吵嘴,是常有的事,但也仅限于此。 “娘娘,微臣是不是要暂时回避一下?”狄仁杰对萧淑妃并不陌生,当初若是没有这位贵人,他还结识不到隋唐这个兄弟,只是如今地位不同,便不好在像从前那般说话。这位萧淑妃却是向来不理世事,但每每涉及到隋唐的事情,便会见到萧淑妃来找皇后娘娘。 “不用,你留在这里便可…”武媚娘留他再此只有用处,那边是约束这位萧淑妃的言行。 萧婉莹踱步来到紫宸殿内,见狄仁杰也在,便知两人应当是在商量着什么事,若是与自己所谋之事相吻合,那便最好不过了。来至武媚娘近前,微微一礼,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起来吧!你来的正好,想必你来找本宫,也是为了隋唐的事吧?”武媚娘开门见山的道。 “正是,不知皇后娘娘与狄大人可有了定论?”萧婉莹试探性的问道。 武媚娘闻言摇了摇头,道:“尚无定论,淑妃可有好的法子?” 萧婉莹见皇后如此说,心中辗转反侧,这些年武媚娘随着权利的越来越大,变化也相当巨大,她这年不但心狠手辣,更是越发体现出运筹帷幄的帝王气概,当年那些反对她的人,一个个均被她铲除,看来当年先皇遗诏所说预言,也正在慢慢演变成事实。 眼下如若不是隋唐有难,她断然不会选择这个时候来找皇后,萧婉莹深知,如今的皇后已是权倾朝野,就连皇上都动她不得。她想要保住隋唐,简直是易如反掌,但如今却依旧告诉她,尚无定论?如此可见,皇后依旧怀疑隋唐,因此而犹豫不决。 想到这里,萧婉莹惊骇莫名,难不成这人一点都不顾及当年的情分?难道这些年隋唐做的那些事与她全然无关吗?看来,还是要先试试如今的武媚娘对隋唐,还剩下多少情份在。 萧婉莹摇了摇头,道:“倘若臣妾有法子,也不会如此急切的来找皇后娘娘想法了。” 武媚娘闻言眉头轻轻一挑,笑着道:“淑妃又何必如此谦虚呢?不过,你方才这话说的倒是有些不妥啊!难不成淑妃有了法子,便就不会找本宫了吗?” “怎么会呢?淑妃即便有了法子,也是这深宫之内的人,给我天大的胆子,臣妾也不敢将手伸到外面去啊!更何况,臣妾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何来的那等能耐?” 萧婉莹方才听闻皇后的话,心头微微一颤,想不到如今的皇后,已是容不得宫廷内院,有任何的秘密了。难不成皇后如此对待隋唐,也是受了何人的挑拨? 武媚娘深深看了萧婉莹一眼,笑着道:“这些年,你可是没少托本宫身边的公公帮你出宫办事啊!只不过,你用的是本宫的人,说明你无心瞒着我,这也是本宫为何没有阻止的原因。方才狄仁杰与我说,隋唐之所以会入狱,完全是遭人陷害,本宫且与你说下过程,也好听听你的建议。” 萧婉莹闻言微微颔首,没有再说任何话,只是心中却是暗自冷笑,道:“听我的建议?恐怕是你在试探我吧?通过我这里,来得到一些答案,同时,试探我对隋唐尚且存有多少情谊。武媚娘你果然是谁都不信了,那把椅子果然会令人变得越来越没有感情。” 待武媚娘将话说完,萧婉莹沉默片刻,问道:“若是臣妾没有记错的话,高阳长公主与隋唐之间的情谊,应当是益州之行时结下?从这一点来看,便可以排除隋唐会投靠高阳长公主。” “哦?为何淑妃会如此肯定呢?”武媚娘闻言眼眸微亮,似笑非笑的问道。 萧婉莹想了想,道:“高阳长公主不会不知,她若能得到隋唐的帮助,可胜过她绑架公主要划算的多。她定然是对隋唐用了先礼后兵的法子,既起到了离间你们,又获得公主这个保障。” “恩,你这话,倒是有些道理,但你又如何证明,这事全然与隋唐无关?又或者说,不是隋唐自己做的,而给自己留张护身符?”武媚娘这些年杀人杀到她不愿去相信任何人,因为在她杀的那些人中,有些与她甚至有着血脉关系,比如说:她的亲姐姐,和那个令她备受耻辱生下的骨肉… 隋唐是知道她事情最多的人,也是帮助她最大的人,可以说,如果没有隋唐,便没有她武媚娘今日。但往往越是这样的人,越留不得,因为知道太多,一旦这人背叛自己,或是被人利用,或是落入敌人之手,后果将不堪设想。 尽管那人向来都是无欲无求的姿态,并一心想要摆脱她,可身为上位者的忌惮,如若不能为自己所用,一旦落入敌人之手,便是一个能够令自己产生危机感的人,甚至置她于死地。 隋唐的身份,终究太不让人放心了,她有派人查过,但无论她如何查证,都无法查到隋唐十三岁之前的事情。就算此人是袁天罡的弟子,但也并非一点足丝马迹都寻不到,更重要的是,隋唐的谈吐完完全全就与这里格格不入,想法更是奇特,见识甚广,与之结识时,也不过是十多岁年华,袁天罡尽管在如何神秘,也未必能□□出一个身上毫无他半点痕迹的弟子吧? 萧婉莹闻言心中微微一叹,当即说道:“皇后娘娘所认识的隋唐,会是这么傻的人吗?她放着先前数年的机会不用,偏偏这个时候挟持公主,并在挟持公主后,一路躲过追兵,来到皇城,就是为了自投罗网的吗?还是她想着皇后会救她?” 武媚娘闻言神色微动,没有说话,但面色却是不如方才那般难看,显然萧淑妃的话对她起了作用,这时一直注视着武媚娘变化的狄仁杰,却是开口道:“皇后娘娘,微臣认为,淑妃娘娘所言极是,想来以尉迟蓝玥的能耐,将隋唐救出天牢都并非难事,更何况是一区区府衙的大牢呢?不管从何处去想,隋唐都没有理由这般做,动机何在?就算她不顾自身,也是要顾忌尉迟府的安危…” 武媚娘终是缓缓点下头来,看来是她多疑了,只见她拿起搁置一旁的毛笔,当即奋笔疾书起来,少许便是拟好一份密函,交给狄仁杰,命他即刻前往去救隋唐出来,如有违令者杀无赦! 待狄仁杰走后,武媚娘正欲继续批阅奏折,却是注意到萧婉莹尚且未有打算走的意思,于是,出声问道:“淑妃留下来,可是还有其他事找本宫相商?” 萧婉莹摇了摇头,道:“皇后娘娘如今可还会怪隋唐当年没有从你,而耿耿于怀?” 武媚娘闻言深深叹出一口气来,这件事搁在她心里,终究是块疙瘩,她这次召隋唐回宫,说实话,是有着见一见这人的目的,但更多的还是,让这人替她摆平眼前的两大难事。待将这两件事情解决,她便可以坐稳这江山,到了那时,也将是她面对如何处置隋唐的时候。 “依淑妃对本宫的观察看来,本宫这些年可是还在意此事?” 萧婉莹闻言,摇了摇头,道:“这些年皇后娘娘日理万机,这大唐的江山若没有皇后娘娘坐镇,只怕早已是诸侯四起,战乱纷争,百姓流离失所。而这些年婉莹被皇后娘娘留在宫中,狄大人被皇后娘娘委以重任,想必都是用来牵制隋唐的吧?隋唐重情重义,即便她不肯跟从皇后娘娘,也绝不会做出背叛之事。皇后娘娘如今日理万机,难免会受到一些小人的蛊惑……” 武媚娘缓缓站起身来,来到萧婉莹身旁绕其一圈,最后停在与之并肩的地方,望着那张龙椅,道:“如果没有隋唐,便没今日的武后,是她教会本宫要如何成为一个坚强的人,也是她教会本宫要如何在这皇宫中生存,更是她教会本宫如何用人,如何为百姓造福!” “因此,本宫放心将弘儿和太平送到她那里,接受她的教导,她也定能为本宫培养出一个合格的接班人。同时,让这两个孩子替本宫陪在她身旁,或多或少会令她想起本宫,又或是提醒她…” 说到这里,武媚娘看向萧婉莹,道:“如若淑妃是本宫该当如何?高处不胜寒,时隔多年,无论是本宫、还是隋唐和你,都不是当年的我们。你与本宫因为隋唐斗了那么多年,却谁都没有真正得到过这个人,而是被尉迟府的尉迟蓝玥捡了便宜,或许这便是深宫里面女人的悲哀吧!” 萧婉莹此刻内心极为复杂,她当年救得隋唐时,便知这人定非不凡,却没有想到这人竟是有着如此大的能耐,难怪当年隋唐不让自己问,也不想自己知道太多,看来她当真是在保护自己。 “一入宫门深似海,在这繁花似锦的皇宫中,多少人打破头皮想进来,又有多少人悔恨当初踏入这万劫不复的深渊?淑妃,如今朝廷有着绝大部分官员是隋唐的门人,你能明白本宫的担忧吗?” 萧婉莹全身轻颤,尽量用一种平稳的生涩,道:“立场不同吗?” 武媚娘缓缓点下头来,眼中复杂之色尽显。此刻的她,方才能够看出一丝当年的影子来…… 而下一瞬,便是只听武媚娘冰冷的道:“淑妃有时间便去看看皇上吧!如今也就你能靠近那里了,高阳还是那么天真,就跟她爱上辩机那个蠢和尚一样,居然为了一个男人,勾结契丹一同对付本宫,现如今更是抓了太平来威胁本宫?哼,本宫岂会让她得逞?” 萧婉莹离开紫宸殿后,便坐上轿子,被人抬着向居住多年的寝宫行去……今日在与武媚娘一番谈话后,萧婉莹感触良多,一路上她都在消化方才武媚娘说的话,和这其中那些太多她不知的事情……只是,如今的皇后,已不再是从前的皇后,如今的皇后,眼中只有皇位,只有她的千秋霸业,凡是挡着她登上龙椅的人,都终将会被她无情的推上断头台。 隋唐见武后 隋唐似是看穿她的心思般, 笑着道:“是不是很奇怪, 为何我这么有精神?其实我是习惯了…以前给人家打工的时候, 我一旦投入做一件事情,便会努力做到最好, 拿出最满血的状态来应对一切。那个时候不知道自己这么拼是为了什么,不过,如今倒是多少知道了些…” 尉迟蓝玥听到隋唐这番话后, 心中竟是没来由的一疼, 旋即玉手握住隋唐的手,道:“蓝玥记得在红袖香阁时,夫君可是说要请蓝玥去尝尝那个叫做烧烤的东西…” 隋唐闻言抬头看了看天色,此时已是临近黄昏, 西边的日头正渐渐没入天边, 心想小满那边应当准备的差不多了。于是,她点点头, 笑着道:“也好, 我们这就过去, 上了车你先睡会,到了我叫你…” 尉迟蓝玥点了点头,没有拒绝隋唐的话,当她们进入马车后, 尉迟蓝玥的确倒在榻上微闭着眼眸, 而隋唐则是继续支起了小桌子, 在画着什么?她打从进入尉迟府, 便发现有许多地方不习惯,比如说上厕所,依旧是用棍,要不是她命小满偷偷为她准备了好多宣纸,只怕她非得蹲死在茅房里了,若是被尉迟府的人看了去,还以为她有病呢! 还有就是洗澡,很不方便,还需要从厨房大老远的抬水过来,时间长不说,更是费事。隋唐在朝为官时,虽然唐朝将“五日一下沐”改为官吏每十天休息洗浴一次,但她依旧是每日都会洗澡。并且在府内还设计了极为有新意的沐浴设备,不过她无法带到扬州来,故此在她离开时,便是将那些本该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尽数销毁了去,以免被那些居心叵测之人查到些什么? 如今既然打算不回去了,那就要好好弄一下了。还有就是洗澡的时候,用皂角或是猪苓,前者是多数人用的,后者则是有钱人用的,但都没有现代的沐浴乳和香皂去污力强。故此,海棠坡的下一期产品,便定为精油皂吧?想必也会受到广大唐朝女性的欢迎… 人都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还真是有一定道理的,隋唐便是一个例子。不过,这也要归功于她有个毛病,就是对某种事物一旦起了好奇心,她便会刨根问底的去研究。她此刻也正在聚精会神的回忆着,制作精油皂的工序,若是想做出点花样来,想必用到的工序将会较为复杂一些,但具体还要她多加实验方能得出结果… “夫君在做什么?” 尉迟蓝玥打从躺在榻上便一直微闭着眼眸,看似睡着了,却一直都没有睡,她只是有些乏了,休息片刻便好,毕竟多年的习武也不是白练的。她默默关注着隋唐的一举一动,见其一会蹙眉,一会展眉露出笑颜,起初有些好奇,待到后来,便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尉迟蓝玥的这一声问话,将隋唐从思绪中拉了回来,旋即笑着问道:“你醒了啊?” “我无事的,小歇片刻便好…倒是夫君你在做什么?”尉迟蓝玥含糊的回答,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如此遮掩道。 隋唐也没多心思,兴奋的拿着图纸来到尉迟蓝玥身旁,道:“正好!你看我想到了一些东西,日后我们用着会方便许多,你看这个,这个是沐浴用的,以后我们用它,便可以省却了从厨房抬水那么麻烦,并且温度是可以调整的…还有这个,是我专门给你弄得,方便你…” 看着隋唐拿着如此几张图纸与她像模像样的说着,尉迟蓝玥的心中却是隐隐泛起一抹莫名波澜,这人如此不知节制的用脑,就不怕累坏了自己吗?还是她本就是习惯如此? 想到这里,尉迟蓝玥出声将其打断,道:“夫君,其实许多事情无需你这般亲力亲为,你这般用脑,也不怕累坏了身子吗?虽说这些东西大多是你从别人借鉴而来,蓝玥虽不懂,但想必能够与大唐融合,也是要花费不少功夫的吧?你如此不知爱惜身子,想来在你那个时代,也是个极为不会照顾自己的人吧?” 隋唐闻言抬眼定定的看着尉迟蓝玥,她没有想到尉迟蓝玥会对自己说出这番话来,也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过这样的话,即便是当年与武媚娘,都不曾听到对方说过一句这样的话,这话虽然听起来在寻常不过,但隋唐知道,能够从不善于表达自己的尉迟蓝玥口中听到这样的话,那便是极大的不寻常,甚至那其中的意义都与常人不同。 就这般,隋唐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这样定定的看着她,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异常怪异,一股莫名的悸动攀爬心头,这种僵局也直到尉迟蓝玥实在受不了隋唐痴傻的目光,忍不住再次出声询问,方才使得那种怪异的气氛渐渐散去。 “怎么了?蓝玥的话可有不对吗?” 隋唐见她神色依旧如常的问自己,便也意识到自己失了态,忙笑着道:“没有,没有不对,只是从未听人与我说及过,因此,有些意外,也很感动…” 虽然嘴上这般说,但在她的内心深处,依旧是七上八下的难以形容,而与此同时尉迟蓝玥的心思,也是一样。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停了,跟着便听到,夏秋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小姐,姑爷,我们到了。” 闻言隋唐忙起身,掀起车窗向外看了看,见小满正在烤架前忙碌着,于是微微一笑,转过头来,道:“小满已经在弄了,我们过去瞧瞧吧?” 待两人下了车,尉迟蓝玥便闻到一股浓浓的碳烧烟熏味儿,眉头不禁微蹙了下,旋即便见到隋唐快步走向那源头处,只见哪里不知何时有着一个奇形怪状的铁架子,并且上面摆放着各种海鲜,鲜肉,只是那些肉被切碎穿成串,而那些海鲜,则是大部分被放在水中,少部分被放置在烤架上,更有许多已是被烹饪好,比如:红红的小龙虾,竟是一大盆的盛放在那里,还冒着热气,红彤彤、油汪汪,叫人一看食欲便飙升,更有经过特殊烹饪好的螃蟹等等。 “这是?”尉迟蓝玥被眼前的阵仗弄得彻底傻了眼,如此这般阵仗是要吃掉那些存货吗?不过,这五花八门的做法,倒是让她大开了眼界。而此时,那里也的确围观了不少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更是有人看着麻辣小龙虾猛吞口水… 隋唐好不容易挤进人群,来到忙碌的小满身旁道:“小满,干得不错啊!一天时间便把这里弄得有模有样,可是都弄好了?这效率可是真叫你家老爷我佩服得紧啊!” “老爷,您就别说风凉话了,我都快累死了,还不赶快帮忙?接下来要怎么弄?再过会海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小满一边用力的扇着扇子,一边数落着这位好不容易盼来的老爷大人。 “去,怎么跟你家老爷说话呢!”隋唐笑骂道,旋即伸出手来,在小满的头上敲了一记,而后继续道:“接下来嫁给我吧!学着点,瞧好了啊…” 只见隋唐跳到这家饭庄门前,高声吆喝道:“父老乡亲们,今日本店特进新品,欢迎广大新老客户品尝。大家尽管放心,这些食物均是大家熟知的海产烹饪而成,美味可口,更加健康,你们看看这生蚝,男女皆可享用,有滋阴益血,清热除湿的功效。还有这些,是女子美容的良药!这个,对男人大补啊,老少爷们们,你们懂得,就无需我多说了吧…” 一番忽悠下,已是有些人蠢蠢欲动起来,隋唐微微一笑,继续道:“我能理解大家的顾虑,吃的东西不比其他,我们之所以开放式烹饪它们,也是为了本着让大家放心的原则,干净,放心才是健康饮食,本店新品保管各位这辈子都没吃过的美味!各位看看这是本店的定价单,既经济又公道,地地道道的良心价!凡是享用本店新品,三日内一律半价,还等什么?赶快动起来吧…” 没待隋唐说完,便见她被那群人一窝蜂的挤到了圈外,若不是被尉迟蓝玥扶住,只怕她一个趔趄便要摔在了地上。 “瞧你,也不知小心着点…夫君站着三言两句,便有如此大的影响力,可知为何?”尉迟蓝玥笑看着隋唐问道。 隋唐闻言想了想,说道:“该不会是我最后那句半价吧?” 尉迟蓝玥闻言点了点头,笑容再次放大道:“半价,对于这些人来说,可是从未享受过尉迟府各大饭庄的半价优惠,方才蓝玥草草看了眼夫君的定价单,本就不算贵,如今再半价,便会出现眼前这幅局面…” “额,不会吧?这个价可是我精打细算的了,虽然半价我们赚的不多,但至少也是赚的啊?看来我还得回去好好研究研究…要不然,天上人间的定价就由你来定吧!我看我还是不太懂这个时代的行情…”隋唐本以为自己够狠的了,然而,一听尉迟蓝玥这般说,倒是觉得自己还不够狠,尉迟蓝玥可比她要狠多了… 尉迟蓝玥见隋唐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哪里还有了白日里的精神头,旋即她也是渐渐明白过来,这人有着一颗极为好强之心。这种情绪与她极其的相似,跟小时候经历有关,往往得不到父母的肯定,再加上有不被重视的过往,方才会如此。 想到这里,尉迟蓝玥无声的轻叹了下,开口说道:“这批货能够出手便好,蓝玥并无怪罪夫君的意思。再说蓝玥说夫君的定价本就不贵,也只是指单价,若是那一串串的加起来,想必比起一盘菜还要贵上一些,正如夫君所说,人都是爱贪小便宜的,那些人只看到了眼前的便宜,又岂会想到长远的利弊?只是三日之后若是夫君恢复原价,不知这些人可否还会如此之多?” 隋唐听闻尉迟蓝玥这般说,倒是微微露出一抹笑意,她自是知道尉迟蓝玥是看懂了其中的门道,她虽然每做成一件事情,都希望从别人口中得到相应的肯定,但她也深知,这种事情强求不来,更何况是从尉迟蓝玥口中了。 “蓝玥放心,这点我早想好了,这东西就跟吃面送卤蛋一个道理,我们将卤蛋一分为二,同样是会叫那些人觉得有便宜可占,只是多少的问题。但若这些人吃好了这个味道,那么便宜多少便都不事儿了。干餐饮就是如此,什么都可以偷工减料,但在食材和味道上,一定要保质保量,顾客是会对比的,若是不好吃,即便是再便宜他们都不会去吃的。” 这一点尉迟蓝玥倒是极为的赞同,同时她也对隋唐的思维感到震惊,不过好在两人已是相处一段时日,不过,从打两人离开京城开始,这人的脑子便未见停歇过,她真的不会累吗? “夫君的话有些道理,不过,我们开始还需严谨一些才是,海产虽说烹制好会极为可口,但也会有诸多不适之处…不知这些夫君可都有想过?或是应对之策?” “坏了…” 尉迟蓝玥的这番话,倒是令隋唐想起了什么?只见她奋力挤进人群,高声呐喊道:“大家看好了啊!对海产过敏的不易吃这些东西。还有这里的肉,这是羊肉串,这个是鸡肉串,别瞎点啊!” 看着在人群中手忙脚乱的隋唐,尉迟蓝玥掩嘴轻笑,难得见到这人如此这般,想来以往她在朝廷之上也并非都是一帆风顺的吧?她又是如何做到的呢?一面要掩饰自己的身份,周旋在那权利与利益的朝堂之上。一面又要懂得如何保全自己,步步惊心力求全身而退。 想到这里,尉迟蓝玥微微叹出一口气来,对身旁早已蠢蠢欲动的夏秋,说道:“我去饭庄的二楼歇息,这里无需你伺候,你去帮姑爷吧!待会她若寻我,你便告诉她我在楼上,至于吃什么,她做主便好…另外,你命人回府把夫人与小少爷接来…” 夏秋将尉迟蓝玥送到二楼一间靠窗僻静的房间内,便退出了房间,去办尉迟蓝玥交代给她的事情。而当尉迟连城与韩秀云一同前来,看到的便是饭庄前排着大长队买烧烤的人,外面事先预备的桌椅也是坐无缺席,饭庄内更是火爆的不得了,韩秀云眼睛都快看直了,这番场景完全颠覆了她的想象,眼前所看到的景象,用火爆来最为贴切。 除了排队买烧烤的那些人,更有在门前排队等座位的人,饭庄内的伙计,均是忙的不可开交,记单子,下单子,走单子,上菜,如此不断反复,一气呵成形成道道靓丽的风景线。而今日厨房里那些大厨们,也纷纷换了风格,只见一道道烤鱼,麻辣小龙虾,香辣蟹,香辣虾,爆炒鱿鱼等等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出现在尉迟府饭庄的桌面上,这一幕幕,将韩秀云看得有些转不过来,旋即跑到二楼找尉迟蓝玥一问究竟。 “母亲先坐下来说,这些都是隋唐为尉迟府那些无法出手的海产,想出的法子。照这般情形来看,那些海产只怕是用不了多久便会卖光…”说到这里,尉迟蓝玥看向韩秀云,继续问道:“母亲与父亲当年走南闯北,可曾见过那些菜式?” 韩秀云惊魂未定的摇摇头,片刻后,只见她稍稍吐出一口气来,轻叹道:“这法子可是妙极,看来这隋唐不简单啊!我方才看了下那些菜色,大唐境内有些地方虽然喜欢吃辣,但能被做成这副模样,倒也是不多见,这隋唐是如何会的?” “这些都是隋唐的家乡菜,我曾听她说起过,今日我将母亲与连城叫来,也是品尝一下这道道的美味,顺便看看这法子是否可长期做下去,母亲,您可曾看到下方那个巨大的牌子?” 韩秀云顺着尉迟蓝玥的目光望去,只见哪里挂着一面巨大的牌子,上面写着这样几个大字:“凡是能够吃下变/态辣者,本店所有消费一律免单…” “这是?”韩秀云不解的看向尉迟蓝玥,尉迟蓝玥见她如此反应,也是微微一笑,刚刚她也是琢磨了许久方才明白。接着,她玉手指向另一处,又道:“母亲再看那边…” ※※※※※※※※※※※※※※※※※※※※ 狄仁杰拿到武后的手书,连夜赶到关押隋唐的大牢中,将其放了出来,而后带着隋唐和尉迟蓝玥,及尉迟府的一些人,又连夜进了京,并将隋唐带到她先前在京城所居住的宅院,这里一如当年离开时那般,一点都没有荒旧的感觉,每天都有人打扫,府上住着几名下人。 后来,听狄仁杰说,这府邸自打她离开后,皇后便将这里从皇上那要了过来,雇佣了些下人,每日在这里打扫,而皇后娘娘每每出宫也会来这里小住。闻言隋唐深深叹了口气,天意如此。 将隋唐她们安顿好,天色已是渐渐有些发亮,狄仁杰赶着上早朝便先离开了,隋唐抱着尉迟蓝玥在床上睡到晌午,方才幽幽醒来,醒来后刚吃了两口饭,便接到圣旨,命她即刻进宫。 当隋唐再次来到皇宫门口时,她定定的在门前看了好一会,心中略过无数画面,最后重重叹出一口气来,与前来接应她的李公公一同向宫内行去。 两人很快来到紫宸殿外,见到刚从里面出来的李弘,李弘今日神色看起来有些不高兴,在见到隋唐后,冲其微微一礼,隋唐见此,微微一笑,道:“太子无需这般,如今你已是回到了宫中,无需再像学院那般行礼,若是抡起身份,只怕我还要向你行礼才是。” “院长无需行礼,在院长面前李弘不是什么太子,这些年幸得院长教诲,方才有今日的李弘,此恩情铭记于心,今后我们之间不论身份,只要是院长您,李弘定当行礼!” 李弘这话说得极其诚恳,隋唐欣慰一笑,来到他身旁,低语道:“可是被你母后训斥了?” 李弘闻言微微一叹,道:“待会院长见过母后,能否与学生说说话?” 隋唐闻言看向李弘,见其目光有些闪躲,心中似是已有猜测,重重说道:“好…”说罢,隋唐便头也不回的,跟着李公公一直朝紫宸殿行去。 李弘看着隋唐远去的背影,微微叹出一口气来,若说这位院长大人会出卖自己的妹妹,他是一万个不会相信。那日他带着一干皇子、公主与隋唐等人结伴返回京城,但在中途接到宫里的传讯,命他带着一部分亲卫速速回宫接待番邦使臣,于是,从那时开始他便与隋唐等人分开,先行回到皇宫。 当他得知太平公主被掳走,皇上下令全国正通缉隋唐时,他首先便是派出亲信,将消息给隋唐送去,却不想那时的隋唐已是改变了路线,他所派去送信的亲信,自是扑了个空。他本以为隋唐会逃脱,却不想几日之后得知隋唐被关入大牢,他当即撇下来自各国的番邦使臣,赶回皇宫求见皇上,却不想高阳姑姑的亲卫,根本不准许他见皇上? 之后他又来到这里,求见武后,却依旧被拦在了外面,并命他回去继续接待番邦使臣。今日他下了早朝后,便跟着母后来到紫宸殿内,不想被其大骂一顿,说他无德无能居然因为一点点小事,而不顾全大局,自乱阵脚。两母子更是为了这事,发生了大大的争执。 李弘怕隋唐会有危险,方才当着李公公的面与隋唐说要她陪自己说说话,其中寓意在明显不过。尽管他做到如此,心中依旧有些担心,如今父皇整日不理朝政,将国事全部交给母后来打理,而母后自从接管这朝政之后,竟是渐渐变得有些冷酷无情,令他万分痛心。 当隋唐来到紫宸殿内,李公公便是让她一个人进去,而他则是悄然退了出来。隋唐看着龙椅之上正专心批阅奏折的武媚娘,数年不见,这女人果然变了,身上那种无形的威严,即便是不说话,都会令人觉得不寒而栗,眉宇之间更是多出些许冷酷…越发像个帝王了。 隋唐无声无息来至武媚娘身旁,并未出声打扰,也未有对其行礼,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直至武媚娘发现她。武媚娘注意到隋唐时,已是大概过去半盏茶的功夫,只见她微微一愣,旋即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意来,将手中奏折搁置一旁,起身来到隋唐近前。 “来很久了?为何不出声叫我?这些年,你过得可好?”说话间武媚娘的手,已是摸向隋唐脸颊,但却被其后退一步躲了开,隋唐脸上依旧挂着笑,却是显得生分了许多。 “怎么?怕了?本宫还能吃了你吗?再如何说,昨日也是本宫让狄仁杰赶去救得你,难道,你不该感谢本宫吗?”武媚娘笑容挂在脸上,但说出的话却是涵盖了些许寓意。 隋唐闻言微微一笑,脸色不改不为所动,目光直视武媚娘问道:“我的生死,对你来说只是一句话而已,如今皇后让我感谢,我要如何谢,你要我如何谢?” 武媚娘定定的看着隋唐好一会,方才笑道:“你没变,还是以往那般目无尊卑礼数。但唯独与我之间的情份,却是变得越发陌生了。隋唐,你还没有回答本宫的话,方才你为何不出声?” 武媚娘对于隋唐方才的举动很是不解,她觉得隋唐对她还有情,只是此刻这般生疏令得极为的不舒服。经过太平公主被挟持一事,这人不该是有很多话要对自己解释的吗?又或者是多年之后的再相见,也该有一丝情绪波动的吧?更或者是对自己人心存恨意才对,只是为何这人却如此的冷漠?这不是武媚娘想要的场面,越是显得平淡,说明自己在这人心中,越发不再重要。 “我只是想辨认一下,眼前的皇后娘娘,可还是我当初认识的如意姐姐…” 隋唐依旧笑着看向她,但那笑容中少了当年的真切,多了不该有的陌生和疏离。这样的隋唐,令武媚娘心痛,在这深宫内苑多少个夜晚,陪伴她的都是,与这人曾经那一年多美好的回忆! 她本以为无论做什么,这人都不会离开自己,只是她忘记了,她与隋唐虽属于同类人,但在感情方面,这人要的仅仅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爱,而并非与他人分享。更何况,是个男人,是个她不能怎样,却又要为了武媚娘而假意帮助的男人,那些年她不曾领会到,自从隋唐与尉迟蓝玥离开后,每每当她得知隋唐与尉迟蓝玥的近况,渐渐她明白那种痛是根本无法忽略的。 “哦?结果如何?可还是?如今的媚娘,不正是一个帝王该有的风范吗?” 隋唐目光微微闪动数次,心中满是复杂,口中却道:“人还是当初的如意姐姐,可心却变了。” “隋唐,本宫只问你几句话,希望你可以如实相告。”武媚娘此刻神色显得分外严肃,从隋唐的正面踱步来到其背后,缓缓的道:“你当真倾心于尉迟蓝玥?” 隋唐目光看向那桌子后面的龙椅,坚定的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我爱上尉迟蓝玥了。” 尽管武媚娘先前心中早有猜测,从那些情报中也能察觉到一丝蛛丝马迹,但如今听到隋唐的亲口承认,她的心,依旧狠狠的抽疼了下,脚步也随之停顿了片刻,方才继续绕着对方缓缓而行,道:“本宫若称帝,唯独缺少丞相一职,你可愿意助本宫?” 隋唐目光依旧看着那张龙椅,摇了摇头,道:“隋唐一心只想归隐,不想再理会朝堂之事。” 这番回答在武媚娘的意料之中,跟着她又问道:“为何还要回来?回来后又似是无话对本宫说,那你又回来做什么?难道你就没有话,或是什么事情要与本宫说吗?” “有,但此时此刻那些事情都不在重要,我之所以会回来,皇后娘娘想必心知肚明,又何须问我呢?皇后娘娘又让我说什么?你会信吗?倒不如直接进入正题,说说如何才会放过我?” 武媚娘闻言眉头轻蹙,心头不免微微一跳,难不成这人以猜到我心中所想?想到这里,只听武媚娘当即问道:“隋唐,你一向聪明,怎会不知我想要你做什么?” 这时武媚娘已是停在隋唐左侧站立,见其迟迟不出声,便看向那人,却见其眼光顺着隋唐目光望去,看到那桌子后方的龙椅,微微一笑道:“盯着那龙椅看做什么?难不成你也喜欢?” 隋唐闻言转过身来与武媚娘视线再次对上,摇了摇头,道:“我不喜欢,我看它,只是好奇。” “好奇?只不过是一把椅子,有何好奇之处?”武媚娘闻言有些难以置信的笑道。 隋唐再次摇头,之手指着那把龙椅,道:“它不仅仅是一把椅子,也是权利的象征,更会令人为之变得多疑,冷酷,无情。皇后娘娘,难道你就不好奇吗?这世上并非人人都想拥有它,我曾经希望你能拥有它,因为我相信你会成为一个好帝王。伴君如伴虎,这个我懂,我也知道总有一日,这件事情会降临在我身上,只是没有想到,会是皇后娘娘你罢了。” 武媚娘听得隋唐这番话后,多年磨练出来坚如磐石的心性,竟是被其生生敲出一道缝隙来。眼中的慌乱之色更是表露无意,许久,她方才深深吸了口气,问道:“你可后悔?” 隋唐微微一笑,道:“如若我替你办完这些事,还能活着与你这般说话,我便会告诉你。” “你可是在与本宫赌?这一次恐怕不会再如上次那般好运…隋唐,你太重要了,如今契丹战况紧急,本宫将你留在宫外,终是放心不下…” 武媚娘这话自是指上一次两人打赌,而对于她来说,同样的错误她绝不会犯两次。可它对于隋唐却是不管用的,每每隋唐有个提议,都会令她产生浓厚的兴趣,深知要胜过对方的欲望。 “说吧,皇后娘娘想要我如何做?还是皇后娘娘想听我的看法?”隋唐笑着问道。 武媚娘不得不承认,隋唐自信的时候很有魅力,但又恰恰是这人的自信,令得她喜欢却又想狠狠打击的。只见武媚娘踱步回到龙椅之上坐好,慵懒的靠在龙椅上,道:“本宫想听听你要如何做?” “明日我会去见高阳长公主,皇后娘娘如果信我,便等我的消息。近来各国番邦使节前来为皇上祝寿,想必他们也想趁契丹造反这件事情,来打压大唐,目前当务之急,先是将这件事压下去。” 听闻隋唐的话后,武媚娘脸上露出一抹会心的笑意来,道:“隋唐,你果然是最知本宫心的人,好,这件事情便交给你全权负责。另外还有件事情,本宫想你可能会懂。” “可是东瀛与高丽约战的那场蹴鞠比赛?”隋唐之所以会知道此事,完全是从狄仁杰那里听说,并提醒她,或许武后会将这件事情交给她去弄。没想到,果不其然,不过好在这个不难! “看来你果真知道,这场比赛是他们联合挑衅我大唐威严之举,若不能赢了这场比赛,只怕难免会有损我大唐威严。原本一个蹴鞠,在我大唐境内也是多有擅长的高手,只是这一次他们要求出战人数,均要从皇室中海选,我大唐皇室历来只重视武艺,谋略等培养,对于蹴鞠却是极少涉足,距离皇上寿辰还有不到一月的时日,不知隋唐你可有胜过他们的法子?” 武媚娘这番话道出了事情的关键,隋唐闻言略显沉默,片刻后,只听她问道:“敢问皇后娘娘如今皇室后人中,能够商场的有几人?可否能凑够十五人?” “十五人?怎会需要如此之多,据本宫所知,蹴鞠不是向来只有单对单,单对多吗?”武媚娘疑惑的问道。 隋唐闻言微微一笑,道:“既然是邀战,这规矩自然是由我大唐来定,既然对方欺负我们皇室无人,那么我们就跟他们来个十一人的蹴鞠。这期中的妙处在于团队,而并非个人,个人再强终是有极限的,而团队却是依靠上场众多人的配合。如此一来,他们纵然再厉害,也便与我们站到了同一起跑线上,在现有的时间里,我们无需去训练他们的个人技能,只需要讲究方法和战术。” “如此一来,可能取胜?”武媚娘自是听出隋唐说着法子的妙处,身子也是直了起来,也是感兴趣起来,但她终究关心的是输赢,而并非比赛的过程。 “这可不能保证,比赛这种事情,就跟赌钱一样,有输有赢,主要看上场那些人的临场发挥和团队配合。”隋唐并未给武媚娘确切的答案,她如此做也是以防万一,毕竟小日本和韩国多年以后,都是亚洲足坛上的强队,万一他们这个时候便开始培养,自己岂不是亏大了? 武媚娘想了想,道:“归属皇室的子弟中,倒是能够凑出十五人来,只是这个法子当真管用?” “我待会给娘娘写套详细的比赛规则,娘娘只需派人送去便可,剩下的便等到皇上寿辰当日才见分晓。哦,对了,还有一点,那便是士气,我们的士气绝不可以输,所以我需要在宫内选拔一些年轻貌美的女子来,在比赛当日制造一些蝴蝶效应。”隋唐此时笑得很坏,可以说是非常坏。 “蝴蝶效应?这倒是本宫首次听说,不知隋唐能否为本宫解释一下?”武媚娘好奇的问道。 隋唐闻言微微一愣,心道:“怎么一秃噜嘴,便又将一个现代的名词说了出来?”不过,想归想,她还是为武媚娘做了解答,只听她道:“蝴蝶效应是说,初始条件十分微小的变化经过不断放大,对其未来状态会造成极其巨大的差别。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其意思差不多,只不过蝴蝶效应更为细致,一丝都马虎不得。” 感情债 萧婉莹看着隋唐消失的背影, 一抹极具轻柔的笑容浮现在其脸上, 打从方才她见到隋唐那一刻开始, 她便处于一种无法形容的复杂情绪里。再次相见,令她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但萧婉莹深知,她与隋唐已是不可能在一起,或许当初可以, 可如今, 她已不再是当初的萧婉莹,她是当今皇上的萧淑妃,她的爱只会令隋唐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但她却可以护她周全。 然而, 就在萧婉莹这般遐想间, 武媚娘却是带着一群人从翠微宫出来,只见他们之中, 有几个人手中提着精美的食盒, 一路向坤宁宫这边赶来…… 萧婉莹抱着义阳, 大约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便是见到隋唐穿着一身宫女服,身材臃肿了几圈之多,脸上被她画的其丑无比, 那般丑陋的模样, 竟是一出场便将小义阳给吓哭了去。 这一幕, 弄得萧婉莹甚是无奈, 隋唐倒是极为得意的笑了起来,这说明什么?顶着这张脸走出这个门,保管人家瞟她一眼,绝不会再看第二眼。其实隋唐也没做什么特别的装饰,只是用黑墨及黑灰,将脸弄得黑了一些,然后,又抹了点红色制粉盖在脸上,两边腮帮子各塞了一个东西,使得她那原本的瓜子脸,变成了圆脸,整体看上去活脱换了一个人般。 “哎!你还真是每次都会给我带来不小的惊讶,好在我身旁也有个你这样身材的使唤丫头,恰好今日她有些事情无法当差。只不过,我看你还是带上个面纱比较好,我怕你这样出去旁人吓不到,先把我那些在外候着的奴才们,吓个不轻。”萧婉莹轻声叹道。 隋唐闻言嘿嘿一笑,旋即从袖子中拿出一条丝帕,将脸遮住,随同萧婉莹去了贤灵殿。然而,就在她们刚走不久,武媚娘便是带着一干人等来到了坤宁殿,恰好看到萧淑妃等人一同离去的身影,对此,武媚娘并未多做它想带人直接进了坤宁殿。 然而,当她听到坤宁殿留守的公公说萧淑妃来过之后,隋唐便不舒服一直留在自己屋里休息,并叫人不要去打扰。武媚娘眉头轻蹙,旋即潜退那名公公,而后一个人直径来到隋唐房间内,在见到空无一人的房间后,武媚娘越发肯定隋唐是被萧淑妃带走这个事实,只是她方才似乎并未见对方一群人里有男子的身影,难道是换了衣裳? 想到这里,武媚娘并未轻举妄动,她极其冷静的坐在隋唐床榻上,心中不断思考着,对方这样做的目的究竟在哪里?为何隋唐会跟她走了?如若对方是要对付她?隋唐一定是会反抗才是,难道说对方手中握有什么把柄?那么,又何故要这般麻烦,大可直接去皇上哪里揭发她便可。 就在武媚娘这般辗转反侧间,贤灵殿内的一处凉亭内,却是摆放着整整一桌子美食。直接将隋唐这个吃货的眼睛看得发直,忙扯到脸上的面纱,三步并成两步的窜到桌前。 “婉莹,来来来…快告诉我…这些菜都叫什么?看起来蛮精致的……” 待萧婉莹将义阳交给怜芝后,并潜退所有人,隋唐方才一把拉住萧婉莹,非得让这位萧淑妃娘娘告诉她,这些菜名都叫什么?着实令得萧婉莹阵阵头大,最后萧婉莹极为无奈的道:“隋唐,难道是让我将厨子给你叫来吗?我平日里,多吃些清淡的,极少吃这些偏北方口味的东西。” 然而,这一次见面之后,萧婉莹便是一改往日的口味儿,吃起了偏北方的事物,为的便是有一日,隋唐在与她单独用膳,无需在这般为一个菜名头疼。 “好好好,这次我不问便是,来,我们吃吧!先喝一杯,今日见到婉莹甚是开心……”说着,隋唐便是将两人的酒杯斟满酒。 “婉莹若是没有记错,隋唐应该是极为讨厌喝酒的才对,难道今日真的是见婉莹高兴不成?”萧婉莹见隋唐这般,顿感奇怪,以她对隋唐的了解,似乎这人向来都是讨厌喝酒,当年离别之时,狄仁杰那般让她喝酒,她都不肯,今日又岂会因为她而破例呢? “你也知道我,不胜酒力,也不喜欢酒,但今日真的是见到你极为高兴,开心,所以,婉莹可会与我一起喝?” 隋唐今日见到萧婉莹的确非常高兴,那种感觉似乎让她在这古代有些孤独的内心,得到片刻的温暖。萧婉莹自是不会懂隋唐为何会如此,而隋唐更是不能说出口,因为不管是萧婉莹,还是武媚娘,她们都不适合知道,知道了只会令她更加无法脱身。 “好,婉莹今日能在这宫中见到隋唐,也甚是高兴呢!”萧婉莹说着,一仰头将杯中酒尽数喝光。她索性不再多问,也不再多想,因为她知道,如果隋唐不想说,不管你如何去问,她都不会说,若是她想说,即便你不问她也会说。 而对于萧婉莹这点,恰恰是隋唐最为欣赏她的地方,与这鼎鼎有名的萧淑妃在一起,隋唐总感觉很放松,很舒服,似乎由于她的出现,使得这里的某些人,某些事当真发生了改变,只是这种改变,隋唐不并不知道究竟是好,还是坏? 见萧婉莹饮尽杯中酒,隋唐索性也不再犹豫,一昂头也是干了。然后,拿起筷子便是夹了块肉放入口中,细细的嚼了起来,隋唐的吃相还是很斯文,她吃饭很慢,这点她继承母亲的遗传。 “恩,这肉好吃…婉莹,你也尝尝,别光看着我吃…” 说着,便是拿起那双没有用过的筷子,夹了一块给萧婉莹放在碗里。萧婉莹微微一愣,旋即露出一抹极为温和的笑意来。这抹笑容令得天地万物失色,只恐怕当今的天子,都不曾见过如此动人的萧婉莹,然而,这样的笑容尽是只属于隋唐一人。 “额…婉莹几年不见,你的笑容是越发美丽了呢!”隋唐笑着说道,旋即将两人杯再次斟满,道:“来,就为了刚刚你那倾城一笑,干杯!” 萧婉莹见隋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也是轻啄了一小口,然后,将隋唐方才夹给她的肉,如视珍宝般小心翼翼的放入口中,细细的嚼了起来。这也难怪,萧婉莹自打母亲过世后,便未有人在替她夹过菜,即便是她亲生父亲,和与她有过肌肤之情的当朝天子,都不曾这般做过。他们永远只顾着巩固自己的地位,争取更多的权利,女人对他们而言,只是玩弄于利用的工具罢了。 “婉莹,你是我的恩人,我自是希望你好,在这宫中你需要多加小心提防,皇后这次利用武媚娘来对付你。如果你信我,只要她们没有威胁到你的底线,就不要理会这样的事情,如若家族给你施压,你大可以身体不适来回应他们,这样方能保你在这宫中相安无事。”隋唐突然抬头看向萧婉莹这样说道。 萧婉莹见隋唐话里话外都透着对她的关心,目光也是变得柔和起来,道:“婉莹自是信得过隋唐,只是,不知为何隋唐会知道的如此多?难不成是武媚娘告诉你的?” “在我告诉婉莹这些话前,隋唐只问婉莹一句话?”隋唐脸色有些严肃的道。 萧婉莹见此,也是微微收敛起脸上的笑意,问道:“何事?” “婉莹,可对那凤位可感兴趣?我希望能够听到你的实话。”隋唐在问完这句话后,目光紧紧盯在萧婉莹的娇颜之上,神色更是无比的严肃与认真。 萧婉莹闻言心头微微一颤,果然,这人与武媚娘突然同时出现在宫中,真如家族书信种所说的那般,定是没有那般简单。 “隋唐希望婉莹感兴趣,还是不感兴趣?”萧婉莹并没有回答隋唐的话,反倒如此反问道。 隋唐闻言无奈微微一叹,道:“哎,坦白说,婉莹。我这般问你并无恶意,你无须这般小心,凭借我与你的关系,我定然不会害你,我隋唐,也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只是有些事情我必须知道,这样我方才能够让你与我,永远都不要站在敌对的位置上,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隋唐这番话说得极为诚恳,也将一些信息点给了萧婉莹,现在就看萧婉莹如何选择了? 许久,萧婉莹方才开口说道:“婉莹只想求得我们母子平安便可,并无争夺凤位之心。只是家族中,不断给我们母子施压,打从有了素儿之后,他们更有心将素儿抚上那太子之位……” 萧婉莹这番回答,果然没有让隋唐失望,只听隋唐道:“只要你不想,我便有法子让你们母子平安。今日婉莹只需要记得,武媚娘回宫只为凤位而来,其他只要不阻在她的路上便好。” “这么说来,隋唐当真是那武媚娘的人了?”萧婉莹随后问道。 “三年之内,我奉师父之命,替皇家做事,保她成为皇后。三年之后,我会离去,摆脱皇家,找寻属于我的归宿。”隋唐虽然有些事情不会隐瞒萧婉莹,但有些事情她依旧不能说。其目的,并不是不信任萧婉莹,而是为了她好,当日后武则天夺得天下之后,定是要除去一些人,她不希望这些人里,有萧淑妃的名字。 “三年吗?三年之后,隋唐能否带着婉莹一块离开这宫中?”萧婉莹出声如此问道,那目光中,似是含有一丝无法言喻的期待。 “婉莹,你知道这事或许对于我来说容易,但对于你来说却是难如登天,但你救过我,是我的恩人,我自会尽量而为,但并非是绝对,你也知道,这里是谁的天下,谁在掌权…” 萧婉莹心中自是知道这些,但只要隋唐肯帮她,她便感到非常高兴。至于能否成功,她倒并不在意,她在意的,只是隋唐会否答应她。她自是知道那希望是有多么渺茫,皇家的女子,大多如此,能够在后宫之中相安无事的活下去,便是在幸福不过的事。 “只要有隋唐这句话便可,婉莹自是知道,那种可能微乎其微…隋唐做不到,婉莹自是不会说什么的……” 隋唐闻言微微一笑,心中暗自叹道:“婉莹你可知自己的命运?希望,我能保你一命。” 两人这一顿饭吃了整整一个时辰,隋唐方才被萧婉莹送回坤宁殿附近,之后,隋唐便一个人从侧面的墙头翻了进去,待她进入自己房间后,便是见到等在那里的武媚娘。 “回来了?” 隋唐被武媚娘下了一跳,待见到是武媚娘后,隋唐方才怕了拍胸脯,稍稍整理了下思绪,道:“吓我一跳,你来了多久?” “打从你离开,我便到了这里,一直在此等候,说吧?因为何时与萧淑妃走了?居然还是你心甘情愿与她走的,并且穿上了我给准备的宫女服…还将自己化成这副难看的模样…”武媚娘说话间,已是看到隋唐被她自己画丑的模样,眉头顿时轻蹙了起来。 “那你岂不是在此等了我许久?为何不命人去找我?今日你出来这么久,皇上没有找你吗?”隋唐并未有回答她的话,只见她走到脸盆旁边,将那些胭脂水粉,尽数洗去。 “隋唐,我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我,如今却反过头来问我这些?你不说也可以,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你与萧婉莹到底是何关系?” 武媚娘一个时辰的等待,本就耐性全无,在见到这人为了和萧淑妃出去一趟,将自己弄成这副摸样,便气不打一处来,原本一身衣裳是她准备给隋唐用去找她的,却不想这人竟是用来跟萧淑妃走了?一想这些,武媚娘心中便会生气难言的愤怒。 所表现出来的那股子气势,更是咄咄逼人,如此的武媚娘,也是令隋唐微微一愣,旋即轻笑道:“你在质问我?” “我是关心你…”武媚娘并未回避隋唐望过来的视线,道。 “关心?你究竟是关心我多?还是关心我与萧淑妃的关系多?还是怕你的地位因此而受到威胁?你怀疑我?”隋唐冷冷一笑道。 隋唐说的这些,这一个时辰之内,在武媚娘的心中全部都有,但她更怕的是,隋唐会背叛她,会因为她的不忠,而反过来报复她。 “我没有……” “你没有?如意姐姐,在你此刻的眼中我读懂很多东西。你大可放心,我隋唐既然答应了你的事情,自会做到。请你以后不要在拿着关心我来当做借口,你若是真的关心我,便不会在这里等了一个时辰,你比男子还能沉得住气。冷静的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暖,萧淑妃曾经救过我一命,她是我的恩人,我试探过了,她没有争夺凤位之心,现在你已经得知了一切,可以离开了?” 说罢,隋唐便是抬手指了指门,然后转身望向窗外,不再说话。 武媚娘闻言方才知道她犯了恋人之间多么大的一个错误,丝丝的心痛蔓延,但如今说什么都晚了,这人断然不会听她解释。想到这里,只见她欲言又止,最后,柔声的道:“高阳长公主已是回宫,皇上明日一早便会差人来请你过去。既然是你的救命恩人,我自是不会为难她,喝了酒便早些歇着吧!我先走了……” 待武媚娘离开后,隋唐方才自嘲的笑了笑,道:“真是自找的……” 次日一早,果真如武媚娘所说的那边,隋唐被皇上派来的人待到紫宸殿内,而与此同时,李治与高阳公主也刚好下了早朝,两人一同向紫宸殿行去。 “你且在这里等候,待皇上召见。” 那名阴阳怪气的公公如此说道,隋唐眉头轻挑,算是应了下来。待他走后,倒是泛起阵阵恶心来,心道:“没想到,被切了那玩意,还果真是这副模样。哎,真是生在旧社会的悲哀啊!” 然而,就在她等待皇上召见的过程中,隋唐察觉到身后有人正向她徐徐靠近,顿时令她警觉起来。于是,在她做好防备后,接下来,便是见到她,先后猛然踢出一脚,恰恰停在那人的身前,将那人的脸给遮住了。 “鬼鬼祟祟的,你究竟是何人?到这紫宸殿来做什么?” “这脚倒是不小!若是本宫不及时停步,岂不是要被你毁了容貌?”那人依旧保持原有的姿势,声音中却是透着一股皇家方才有的威严。 隋唐闻言,心道:“本宫?该不会是皇上的那些女人吧?貌似这紫宸殿不是她们随便能来的地方吧?如此看来,那这人便只有她了?” “你是高阳长公主?” 隋唐说话间已是将脚拿开,跟着她便见到一张清丽脱俗的面容来,这位在李世民众多公主中,最为出名的公主,虽没有武媚娘与萧婉莹那般出众,却也称得上美女,她的美不同,举手投足间总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气,似乎这也是身为皇家子女应有的气质,如若隋唐没有记错,高阳公主应该是个短命鬼吧? 高阳长公主抬眼打量着隋唐好一会,方才开口说道:“你便是隋唐?” ※※※※※※※※※※※※※※※※※※※※ 在见过武媚娘后,隋唐与李弘聊了很久,从而使得隋唐知道,李弘居然非常排斥做这个太子。只因为他向往自由,这些年在清华学院方才是他最为开心的日子,而那段日子也是他与张易之感情升温的见证。这不免有令隋唐大为感叹,由于她的到来,她的介入,果然与史书不同了。 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李弘与张易之,她与武媚娘,之后又爱上了尉迟蓝玥,而如今的萧淑妃由于对她报有爱慕之情,故此,嫁给李治后一直并未争宠,更没有窜通王皇后一同对付武媚娘,方才使得萧淑妃活到至今。而高阳长公主因与辩机苟且一事,闹得纷纷扬扬,但不知最后这位公主能否活下来,或者说又是自己的介入,而改变了她的命运呢? 次日,隋唐手持玉扳指进宫一路畅通无阻来到高阳长公主府邸,据说皇上如今整日呆在此处,并且夜夜留宿在此,任何人都见不得,但这段时日,却也从这里传出不少皇上的旨意。隋唐站在一处荷塘旁,此时正是荷塘赏花的季节,荷塘内开满了盛开的莲花,甚是好看。 高阳长公主来到园子门口处,见到的便是隋唐那具高挑而又单薄的身子,犹如一杆枪一般笔直的立在那里,一动不动。隋唐这个人对于高阳来说很重要,当年与其前往益州时,便对其存有浓厚的好感和兴趣,只是这个人对于感情很是木讷,如若不然,高阳当真会与她双宿双飞,只是多年以后,一切都时过境迁,而往事不堪回首,这人也得到了天下间最为美丽女子的放心。 “我这园子的莲花,可是开的好看?竟是令隋唐看得如此出神,连本宫接近这里都不曾察觉,这也难怪殇莹她们会成功,隋唐你如今变得越来越不小心了!”高阳踱步而来,幽幽的道。 隋唐微微一笑,并未回头,看着满池的莲花,道:“莲花如此出淤泥而不染,为何公主就不懂得这个道理呢?既然公主如此坦白,那么隋唐只问您一句话,能否将人交给我?” “隋唐,本宫费好大的劲,方才将她们抓回来,为何你一句话本宫便要放人?”高阳长公主脸上依旧挂着微笑,话语看似轻描淡写,但唯有高阳自己方才知道,她有多么想念这个人。 “看来我还是高估了自己,难道公主不是为了引我来此,方才掳走她们的吗?”隋唐说的自然,同时头也渐渐偏了过来,看向高阳长公主。 见高阳长公主并未有说话的打算,隋唐微微一笑,目光移向那些花上,继续说道:“公主可以让所有人见不到皇上,但公主却不能让皇上永远的留在这儿。而再过半个月,便是皇上的寿辰。到了那时,如若公主再不将皇上交出,只怕满朝文武百官都会站到武后那边来一直对付公主,然后,再扣上一个挟持皇上做人质的罪名。那时即便有皇上在手,也未必是安全的。” 说到这里,隋唐扫了眼依旧默不作声的高阳长公主,微微一叹道:“公主对辩机的感情,令在下十分钦佩,这么多年了,公主难道就没有淡化吗?何必为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做赔本买卖?公主还年轻,世间又这么大,何必为了一棵树,而毁掉整片森林呢?更何况,辩机的死并非皇上、武后导致,公主只不过想出出气罢了,犯不上这般劳师动众,目的达到即可,何必以卵击石?” 高阳长公主听得隋唐这席话,终是有所动静,只听她微微叹出一口气来,道:“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明白?房遗爱他待本宫相敬如宾,房府上下皆是如此,每每与本宫行房都极为小心翼翼,而与那些风尘女子却是所求甚欢,本宫不过一介女子,也会有报复心理。恰好这时辩机出现,他虽属佛门中人,却带本宫极好,此生能够得这样一人以诚相待,夫复何求?” 隋唐闻言微微一笑,问道:“敢问公主,您在得知辩机死讯时,是何种心情,何种反应呢?” 高阳长公主闻言微微一愣,旋即打趣的道:“隋唐尽然也会关心这类问题?起初伤心是有一些,但并非要死要活,心中反倒更多的是不甘与愤愤,那些臣子简直太多管闲事,居然连本宫的家务事也管,房遗爱都未曾说过一个不字,他们又算什么?居然欺负到本宫的头上来?先皇都不曾对本宫如此,他们何来的胆子?哼,若没有人在其背后撑腰,他们岂会如此作为?” “哦?依照公主所言,不知这幕后之人究竟是何人呢?” 隋唐看过这段史书,据史书上记载这高阳长公主因此导致失宠,可这里记载的高阳与辩机和尚略有些不同,不知是否也因为蝴蝶效应的缘故,但与房遗直争嗣,直接导致高阳长公主在朝廷之中失去威信。之后又被御史发现她和高僧辨机,私情得到物证宝枕。太宗得知大惊,责怪高阳如此有辱皇室尊严,下旨赐死辩机,杀奴婢十余,一平悠悠众口。 “哼,房遗直贪图本宫美色,更是用手段将爵位从房遗爱手中夺取,这点他的确比房遗爱强上些许…本宫替夫家出头,却不想被房遗直逮到机会,差点将本宫侮辱,若不是辩机出现,只怕如今本宫已是房遗直的妻子。”一想起这段往事,高阳长公主的神色显得有些愤恨。 “但也正是如此,方才成全了你与辩机对吗?不过,公主在辩机死后,也是并未有让房遗直好过,夺房遗直所继承的官爵,并诬告房遗直对您无礼!可长孙大人审理时,却查出房遗爱密谋造反,因此公主也受到了牵连,从而使得房遗直被贬为庶民…”隋唐将这件事情细细道来。 “你说的没错,本宫如今所做的一切,无非是拿回应当属于本宫的一切!这其中有太多的误会与冤屈,本宫唯有靠自己夺回来,本宫当年帮助武后扳倒长孙无忌,也正是为此。只是,而今武后的所作所为再次提醒了本宫,为何她能做到的事情,本宫做不到?” 隋唐听闻高阳这些话,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这话说得一点都没有错。身为帝王者,大多具备常人没有的雄才伟略,但公主近来接连的做法,却是令隋唐不敢恭维。天时地利人和,至少具备一种,公主认为如今具备哪一种?” 高阳长公主闻言神色微动,她自是明白隋唐话中的寓意,只是,这人当真不肯助她吗? “隋唐,你今日来便是质问本宫的吗?你总将本宫与辩机捏在块儿,但你可知,本宫心中真真正正藏着的人,究竟是谁?只可惜当年本宫已是被一纸婚书许配给房遗爱,之后又一道圣旨使得你离开京城,彻底断了本宫的念头,纵然万般不甘,却唯有道一句‘有缘无分’。如今你再度回来,本宫只想问你一句话,隋唐可是当真倾心于尉迟蓝玥?” 隋唐神色微微一动,高阳长公主的话中别有深意,她自是明白,只是正如萧婉莹一般,她们只可是朋友,而绝非恋人。更何况,自己是女儿身,又怎可与高阳有什么? 见隋唐没有说话,高阳长公主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身上的秘密本宫早便知道,只是本宫不想揭穿你,你成婚当日,本宫得知你们被皇上暗算,连夜进宫面圣,却不想被告知,皇上已与皇后已就寝?正当本宫百感交集之际,遇到了同样赶来的萧淑妃,就这般,本宫在淑妃娘娘寝宫里留宿,那晚我们聊了许多,却都是关于你的事,本宫那个时候方才得知你与萧淑妃的关系,更看得出她对你有情。” “第二日清晨,皇后娘娘派人传来消息,说你无事。那时,本宫便开始怀疑皇后对你并非只是报恩。后来在你走后,有一日宫内设宴,本宫陪着皇后和淑妃一起在御花园赏花,无意间得到你在扬州调动官船炮轰商会船只的消息,被皇后中途截下,生生将这件事压到最小,更使得皇上没有过问此事…那时,本宫方才知道,原来皇后娘娘也是这宫墙内倾心于你的人。” 高阳长公主说到这里,转过头来看向隋唐沉默的侧脸,时隔多年依旧清秀耐看,似乎她们这些爱上隋唐的女子,都注定这般看着她,与之失之交臂,到头来与这人仅仅维系“故人”的立场。 “隋唐,你当年一走不要紧,却是令多少女子为你而饱受相思之苦?你为何不说话,回答本宫的话…你究竟打算如何对待我们?你又是如何看待我们的?” 隋唐深深吸了口气,目光游离在天空之上,她没想到自己居然欠下这么多的情债,或许她不必顾及武后,只因对方背叛在先。但她却无法忽视萧婉莹与高阳长公主的深情,益州之行她并非不知高阳长公主对她的变化,更知为何回来的路上,公主换了车,不与她在同车。 只不过,隋唐不愿去面对,不管是萧淑妃,还是如今的武后,又或是眼前的高阳长公主,哪一个不是这世间绝顶的人儿?她又怎么忍心去伤害她们,对于这位高阳长公主,隋唐一直本着装傻充愣,目的便是不愿捅破。她欠下的感情债实在太多太多,多到她自己都有些恨自己。 “呵呵…”隋唐低低的笑了,接着道:“我隋唐究竟有何好的?竟是让你们如此待我,更何况我与你们没有什么区别,更给不了你们正常女子该有的幸福。有什么好…有什么好的…” 说到最后,隋唐眼眸渐渐有些湿润,但在她极力的隐忍下,愣是停留在眼眶之内。深深吸了口气,隋唐坚定的说道:“我爱尉迟蓝玥,心里满满都是,已容不下其他人,不管是公主殿下,还是淑妃娘娘,又或者是皇后娘娘,在隋唐的心里,是知己,是过命的情分仅此而已。” 高阳长公主闻言鼻头一酸,一股难以抵御的疼痛袭遍周身各处,可她却笑了,凉凉的道:“这便是爱吗?这便是痛彻心扉的感觉吗?这世上也唯有你令本宫如此,这些年,一日未得到你的亲口作答,本宫都尚存一些希望,如今本宫这一点希望也是被你抹杀。” “总好过让公主一直活在自己幻想里,要好吧?收手吧,总能找到一个疼你爱你的知心人,何必为了那一口气,而断送了自己的以后?”隋唐微微一叹,心中终是不忍,她深知高阳长公主并非顽固之人,有些话她还是听得进去的。 “隋唐,你可知?本宫最不喜欢你这幅老气横秋的模样?若非本公主对你心存情谊,你今日未必能进来这里,也未必能与本公主说这些话?”高阳长公主倔强的看着隋唐,说道。 隋唐微微一愣,当即摇头苦笑,道:“这么说,我已经把唯一的筹码输了?” “知道便好,你可还有其他事情?”高阳长公主不再看隋唐,但却似是在下逐客令的道。 这回轮到隋唐有些诧异的看着高阳长公主,神色僵在脸上,半天说不出话来,这就谈崩了?不会这么倒霉吧?然而,却不想高阳长公主竟是“扑哧”一声掩嘴轻笑起来,当即明白过来的隋唐,也是两眼一闭,摇头轻笑起来。许久,两人方才停下来,只听隋唐率先打破宁静。 “只要公主拿出证据,证明自己并非与契丹勾结,武后自然不会伤你…” “你相信我与契丹勾结吗?”高阳长公主却似是并不在意隋唐的话,反倒如此问道。 “如今所有矛头都指向你,我纵然不信,也无人信我。唯有拿出证物来,方能逃过这一劫。”隋唐神色颇显严肃,史书记载,高阳长公主是在卷入房遗爱那场谋反中,被赐死。可这里却是,卷入契丹造反,难道说,高阳长公主终究是死于叛乱之罪上面吗? “契丹手中持有的密报,是本宫与殇莹传递消息时一丢的那份,上面的字迹的确是本宫所写。至于何人所为本宫并非不知,隋唐可还记得红袖香阁的四娘?那人本名为琉璃,听命于何人本宫还未查到,但却也令契丹抓住了这个时机造反。”高阳长公主如此说道。 “可为何公主又要命殇莹等人挟持太平公主?实在是令隋唐难以理解。”隋唐的确很难理解高阳长公主如此做的动机,她在大牢之中甚至猜测过,高阳长公主的确与契丹勾结了,却又被她推翻。 “本宫是为了试探武后对你的底线,我命殇莹等人保护你不假,但倘若你说会帮我,她们便会挟持太平公主。虽说会让你陷入困境,但本宫多少有些把握你会没事,否则,绝不会这么做令你陷入危机。只不过,如今的武后已不再是你离开时的她,但,似乎对你仍有些下不去手啊?” 蓝玥,教你跳舞如何? 在萧婉莹的心里一直牵挂着一件事, 那便是隋唐是否会回到齐梁候府找她,到了那时,她得知自己已入宫,会做何感想呢?一晃两年过去了,那人也不知过得如何?可是还那般贪吃?只怕是有长高了吧?就这般, 隋唐那张极为耐看且又清秀面孔, 在萧婉莹的脑海中渐渐的越发清晰起来,不知不觉中,萧婉莹那美得令人惊心动魄的脸颊, 浮现出一抹极为温和的笑意来。 “娘娘,我们该出发了…义阳公主、雍王已和奶娘都在外面候着您多时了…” 萧婉莹闻言缓缓站起身来,今日的她, 身着一件白蓝相间的宫裙, 极其淡雅却又不失华贵,两年后的她,身材越发妖娆丰润, 似是没少受到□□的滋润。雪白的脖颈裸露在外, 将丰润的酥胸,挤出一条深深的事业线来,更是令人觉得有着隐隐被挤爆的错觉。这便是唐人的装束, 她挑选衣物的习惯,还是受隋唐影响, 如今她已是贵为两个孩子的母亲, 这大唐后宫的萧淑妃。 “怜芝, 一晃我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我是不是老了?”萧婉莹伸手抚上怜芝的一只手臂,轻叹的道。 “娘娘,如今风华正茂,岂会老?娘娘,该不会是又在想那人了吧?” 怜芝是萧婉莹的陪嫁丫头,对于她家主子与隋唐的事情,她家主子为了隋唐,整整将进宫的日子拖延半年之久。待隋唐走后,她家主子便在无理由推脱,于是,被齐梁候急切的许配给当朝太子李治为侧妃。打从萧婉莹嫁给李治后,便是一直深得李治的宠爱,但她深知,她家主子并不想入宫,如不是被齐梁候拿着一些事情逼迫,她家主子断然不会接受。 怜芝是萧婉莹的配加加油,她深知主子早已是倾心那个叫隋唐的女子。起初她得知时,大为不解与震惊,但两年下来,她似乎也多少能够明白些。她知道自家主子整日里讨好皇上开心,其实并非她本意,而她自身也并不开心,她甚至厌倦这种生活,每每这时,这位主子的心里便会惦念隋唐这个女子,似乎这种惦念比她亲生的两个孩子都要多。 “怜芝,金陵那边可有她的消息?”萧婉莹在怜芝的搀扶下,缓缓向殿外行去。 “娘娘,一直都没有那人的消息,奴婢猜想她定是没有回去,若是回去,我们岂会不知呢?”怜芝扶着萧婉莹跨过贤灵殿的大门,毕恭毕敬的小声说道。 “恩…希望她无事…”萧婉莹淡淡的应了声,便是来到奶娘身旁,将那名不满一岁的男婴抱在怀中逗弄了会,亲了亲男婴的小脸蛋,而后,将其交给先前的奶娘抱着。接着,又将另一名奶娘怀中的小女孩抱起,坐上轿子,道:“素儿就不必随我们一起去了,留在殿内吧。” 那名抱着男婴的奶娘及伺候宫女,均是跪了下来,齐声应道:“是。” 萧婉莹抱着怀中的小女孩,粉嫩白皙的小脸甚是可爱,此刻正朝萧婉莹呵呵的笑着,那口水也是自口中流出。萧婉莹见此,便是拿过的帕子,将女孩嘴上的口水擦去,笑道:“义阳今日为何如此高兴?可是因为母妃带你去坤宁殿?看来义阳日后定是个才女……” “啊啊啊,呜呜呜呜……” 萧婉莹看着义阳天真可爱的模样,脸上渐渐浮出一抹母爱的笑容来,就这样母女两一路向坤宁殿行去。待到快行至坤宁殿近前时,那里今日却是不曾听到朗朗的读书声,倒是传来阵阵的乐曲声,而坤宁殿外守候着数十名奴才,然后,便是听到一群稚嫩的声音高升唱起。 “走过西厢扑鼻一阵香,隔壁小姐还在花中央,鞋子忘了原来的方向,停在十八九岁情惆怅……夏至的前一天,秀才西厢走一遍,邂逅小姐正在窗台赏花等着雨天,名诗读了几多遍,名画临摹几多卷,懵懂书生的梦存在西厢正时少年;我又从西厢过,十二年前的白日梦,写下当年的你的我,水调歌头词一首;我再从西厢过,十二年后的才高八斗,百花还在人去已楼空,那花儿长开人难留;谁家种的桃花开了,花下谁在哼着《离骚》,赶考书生还要趁早,要把功名抱……” 萧婉莹脸上的神色在听到这个歌声后,顿时发生了变化,震惊中却又带着一抹欣喜,忙示意抬轿子的人停下,她将义阳交给怜芝,而后提着衣裙,便是朝着坤宁殿的方向跑去,没错的确是用跑。她这样一来不要紧,倒是留下一群呆若木鸡的奴才们面面相处,不知今日这般举动的萧淑妃娘娘究竟是为了何事? 当萧淑妃从守候在殿外大门的那些奴才身旁跑过去,那些来自各宫的奴才们方才醒盹过来,虽然依旧心中满是的不解,却也一个个的忙跪下身子,不敢多问。 “奴才给萧淑妃娘娘,请安!” 对于这些,只见萧婉莹依旧闻所未闻的提着宫裙向坤宁殿跑去,待她行至坤宁殿门口处,那朝思暮想的身影已然出现在她眼前。 两年了,那人竟是一点都没变,依旧身着男装,风流倜傥,极为耐看的脸颊越发清秀了,只是那眉宇间似乎隐隐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伤,虽然唇角含笑,但萧婉莹却是能看懂对方的心里,那笑意并非发自内心,这人到底经历了何事?会令她那样乐观的一个人儿,变得如此? “淑妃娘娘,儿臣参见淑妃娘娘……” 一名稍大些的皇子,看到萧淑妃不知何时出现在这坤宁殿内,忙身向其行礼,跟着一群五六岁的孩童,纷纷向萧婉莹行礼。而在听到那医生淑妃娘娘后,隋唐抚琴的手骤然停了下来,跟着便见她平淡的回过头来,满脸笑意的看向立于坤宁殿门口越发美丽的人儿。 “我现在是叫你淑妃娘娘,还是婉莹?” 隋唐平淡无忌的话,在听在萧婉莹耳中显得格外的亲切,嫣然一笑,轻语道:“不管何时何地,我依旧是当初在金陵城郊外,将隋唐待回西厢的那个萧婉莹。” 两人的话,说得都极其隐晦,碍于有着这些皇子、公主们在场。但隋唐脸上再次放大的笑容,却是证明她很满意萧婉莹的回答。 看着这位历史有名的萧淑妃,似乎因为她的到来,这里的一切与历史记载有些不一样了,萧淑妃应该在她们相遇时,就嫁给了李治。然而,隋唐认识的萧淑妃,却是整整晚了三、四年之久,照这般算下来,似乎萧婉莹的年龄,可不是如今只大了两岁这般简单,只是这种种的疑问,似乎她应该去问袁天罡,方能知道究竟是为何? 隋唐抬眼看了看那些皇子、公主们,笑着道:“今日我们就到这里,明日再继续可好?” 小家伙们由于见到萧淑妃略显紧绷的气氛,在听到隋唐这样的话后,却是一个个小脸上顿时浮现出大大的笑容来,如同捣蒜般的点点头。然后,一个个连蹦带跳的跑出坤宁宫,带着各自守在门外的奴才纷纷离去。 孩子就是孩子,总是那么开心,那么容易得到满足。隋唐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回过头来看向萧婉莹,笑着问道:“这两年,婉莹过得可好?” “不好,宫中犹如牢笼,却又危机四伏,自然没有与隋唐在一起时,自在开心……”萧婉莹迈动步子,缓缓向隋唐走来,继续说道:“方才,见隋唐抚琴时,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忧郁,不知所为何事?” “事情已经过去,只是我还没有放开,不过,我想时间可以让我放开。且不知,婉莹今日为何回来这坤宁殿?”隋唐岂会不知萧婉莹在史书记载中,是武媚娘后宫争斗的最大敌人,若是知道,或许萧婉莹不会害她,也不会说出去,但也势必会破坏武媚娘的计划,更重要的是,她不愿萧婉莹与武媚娘真的对上,前者对她有恩,她绝不可以置之不理。 “我今日带着义阳来拜会太傅大人,看来今日,太傅不在。”萧婉莹来到隋唐近前,低声问道:“隋唐为何会在这宫中出现?可是一直以这男儿身视人?” 隋唐点了点头,低声道:“我随皇上一同进宫,期初是因为我有恩与武昭仪,后来,在与皇上一番攀谈后,得到其赏识。故此,跟随他们一块进了宫。但在这后宫无处安置我,便暂时寄住在此,待高阳长公主回宫,我便会随她一同前往益州治理洪灾。” “原来如此,隋唐可是清瘦了不少,可是宫中的饭食不合胃口?”萧婉莹眉头轻蹙的问道。 隋唐闻言摇了摇头,目光看向那群离开的小家伙们,道:“他们每日都会给我带不少好吃好喝的,我乐得逍遥自在。等我去了益州,恐怕便不能如此逍遥了呢!婉莹,今日你我相见,可是要尽地主之谊,请我大吃一顿才是啊!要不然……” 这时,怜芝抱着义阳行进坤宁殿,唤道:“娘娘,既然太傅不在,奴婢带着义阳公主先回贤灵殿去,吩咐小厨房给您准备些好吃的?” 怜芝不愧是萧婉莹大小的贴身侍女,那揣摩主子心思的能耐,可不是旁人能够比拟。这话恰是说到了萧婉莹的心窝里,只见萧婉莹双颊微微一红,旋即抬眼看向隋唐微微一笑,道:“如何?隋唐可愿去我那里讨口饭吃?” 隋唐微微一笑,道:“原意是愿意,只是这宫中规矩太多,人又多,嘴又杂,只怕给萧婉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或是落人口舌便不好了。” 隋唐话中的意思,萧婉莹自是听懂了,想了想,方才开口说道:“我自有法子,隋唐若是信得过婉莹,只管去便是。” “那我可就却之不恭了。”隋唐微微一笑道。 萧婉莹见隋唐已是答应,便是回过头来,道:“怜芝吩咐小厨房,多做些肉食,切记不要做甜口,少姜,麻椒尽量不要放……” 然而,就在这时,怜芝怀中的义阳却是哭了起来,似是在抗议萧婉莹的偏心,那小脸上的委屈样,顿时令得萧婉莹心中微微一疼,旋即向怜芝走去,却不想被隋唐抢了先,抱过义阳,哄道:“小家伙,你见到我不高兴吗?为什么哭啊?快不要哭了哈!你不哭我给你糖吃哦!还带你去玩哦!还有和他们一块愉快的玩耍哦!” 这话令得在场的所有人一阵头大,这都是什么和什么话,虽然不能理解,但也知道是一些哄小孩子的话,只是听在耳朵里,却是好笑至极。更何况是这样小的孩子了,又岂会真的听懂?但下一秒众人便是见到,义阳哭相挂在脸上,一双极具灵动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眨了两下,跟着便是没心没肺对着隋唐笑了起来。 萧婉莹见此,倒是目光微微闪动两下,笑着道:“这孩子平日里可没有这般好哄,今日倒也奇怪至极,想来是这孩子与你有缘,初次见面便是如此的喜欢你。” “额呵呵,我可是从来没哄过小孩的啊!不过,我也没想到她会对我笑的……”隋唐抱着义阳公主,与之玩得不亦乐乎。 萧婉莹在一旁看到这样的画面,心中竟是没来由的泛起真真温馨,当今皇上都做不到的事情,今日隋唐却是做到了。回想起每一次皇上来看两个小家伙,都是随意的逗弄一会,但凡孩子一哭,便是被奶娘接手抱了去,从未有过一次耐心的将其哄好。而每当奶娘退出房内,萧婉莹便是被拉着做那床弟之事,即便是她心中挂念孩子,却也要面带微笑的伺候好那个男人。 想到这里,微微顿了顿,萧婉莹看向怜芝,道:“义阳待会随我们一同回去,你先回去通传我方才交代你做的事情。” “是,奴婢这就去办!”说罢,怜芝微微一礼,便是向坤宁殿外行去。 待怜芝走后,隋唐抱着义阳来到萧婉莹身旁,笑着问道:“这怜芝姑娘,可是陪着婉莹进了宫?”见萧婉莹点头,隋唐继续说道:“今后隋唐只怕都要以男儿装视人了,婉莹金陵西厢府邸那里,还需你替我善后了,我猜想,一旦我去往益州的事情传开,便会有人开始查我…” “隋唐放心,金陵那边无需担忧,那里的家奴,在你走之后,统统被齐粱侯府处理了,为的便是将我嫁给皇上,底子要干净…”萧婉莹没有告诉隋唐,在这件事情的背后,还有她为了等这人几度拒绝齐粱侯。最后,齐粱侯也不再劝说,直接采用了强硬手段,将其嫁给当时的太子殿下,并将西厢府邸之内,所有家奴全部秘密处理掉,为的便是洗净萧婉莹这段污点。 至于那些曾与两人接触过的人,齐粱侯虽无法灭口,但至少她们曾住在一起的消息,决计不能传出去。当时齐粱侯更是要对知道隋唐在萧婉莹别院留宿的依依姑娘和狄仁杰下手,却被萧婉莹拦了下来,最后在她再三保证之下,这两人方才没有被牵连到。 隋唐闻言便也放下心来,她深知萧婉莹自是不会害自己,于是笑道:“不知婉莹要用什么办法让我去你那里?我可是听说王皇后,可是一直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真的没有问题吗?” 萧婉莹抬眼看了看隋唐,道:“皇后?我本无心与她争斗,奈何皇上不愿去她那里,我也是无法。不过,我倒是并不怕她,隋唐只管换回女装便是,我会为你做好掩护,待会随我一同离开便可…只是…这脸要换一换,我想隋唐应该有法子的吧?” “婉莹,你说我为了吃这顿饭,我容易吗?”隋唐一副这法子不怎么样的道。 “好啦!少贫嘴了,在这后宫里,也唯有女儿身,走动起来比较方便,我呆会给你准备一套宫女的服装,你换上跟我走便是。之后,我在负责将你送回来,这下总该满意了吧!”萧婉莹眼眸含笑,似笑非笑的说道。 “我这里就有一套宫女服装,无需在为我准备。”她之所以会有套宫女服装,是武媚娘为她准备的,为了她行走方便,其实是想隋唐去她那里走动起来方便。不过,自打进宫后,隋唐一次都不曾用上,并非是她不想见武媚娘,只是她不想撞见不该看到的东西,反不如不见。 “那更好啦!这里说话方便,你赶快去换了装扮与我一同离开……”萧婉莹一听倒也没有多想,更没有去问隋唐何来的宫女衣服,只是催促道。 “好好好,义阳,你听到了吗?你母妃可是着急了呢!”隋唐抬眼看向萧婉莹,打趣的道。 “好了,少贫嘴,还不快去,小厨房那边,手脚还是很麻利的,如若你在这般磨蹭下去,只怕是吃不到新鲜热乎的菜肴了呢!”萧婉莹白了隋唐一眼,催促着说道。 “遵命!淑妃娘娘!我这就去换,等会我……”隋唐半开玩笑的说着,把怀中义阳交还给了萧婉莹,笑着转身离去。 ※※※※※※※※※※※※※※※※※※※※ 上官婉儿在听了隋唐的话后,眉头微蹙了起来,没有在说话,只是闷闷的点了点。之后便是跟着隋唐一同离开了皇宫,但却始终闷闷不乐,似是有什么心事一般。 隋唐见她如此,很是担心的问道:“婉儿难道还在担心令月?” 上官婉儿闻言轻轻摇了摇头,道:“既然她陪在皇上身旁,婉儿便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只是令月为何不来告诉婉儿一声,或是派人告诉婉儿也好,害得婉儿这几日为她担心死了…” 隋唐闻言顿时了然,原来这小妮子是在矫情这个。哎,无声的摇了摇头,道:“令月岂会不知你为她担忧?想必这几日定有事将她缠住,无法脱身,又或者是皇上离不开她,也说不好…” 这谎话说得,隋唐自己都想打自己的嘴巴。不过,上官婉儿终究是选择相信了自己的老师,直到两年后,她方才知道事情的真相,而那时,她方才知隋唐当时心理承受着怎样的压力与艰难。 隋唐见上官婉儿终是相信自己,也是稍稍舒了一口气,心中更是庆幸自己没有小孩,要不然非得将自己累死不可?但无奈为了让这小妮子放心,隋唐唯有如此来骗她,做人家老师做到这份上的,估计也就隋唐能干得出来了吧? 隋唐将高阳长公主的密函交给李公公后,便是带着上官婉儿回到她在洛阳城中的府邸。晚膳厨子做的全部都是上官婉儿喜欢吃的美食,上官婉儿终是孩子心性,顿时胃口大开,接连数日她的一颗心全部记挂在李令月身上,如今得总算其下落,并回到对她百般疼爱的老师身旁,也不再像前几日那般担忧,吃得自然也就多了些。 在与自己的老师,师娘一起用过晚膳后,她与尉迟蓝玥被隋唐拖到府内的一处园子内。隋唐打从公主府出来,便一直记挂着在那里看到的莲花,这倒也提醒了她,似乎自己的府邸也有这样一处莲花池。于是,在用过饭后,拉着两人找到这里,欣赏夜晚中的莲花。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尉迟蓝玥看着眼前满池的莲花,笑着道:“没想到洛阳的莲花,竟也不无逊色。夫君,今夜倒是极为有雅兴,不过此处,的确很好,能与你和婉儿一起来,更好。” 尉迟蓝玥的话别有深意,隋唐闻言微微一笑,道:“你喜欢便好,不知婉儿可否也喜欢这里?” 上官婉儿笑着点点头,道:“老师的用意婉儿明白,婉儿没事的,只要令月无事便好…” 隋唐闻言笑着点了点头,叹道:“婉儿,从这一刻开始,你便学会承受,皇宫可不比清华学院,这里是欲望与权势的至高点,更是能者生存的地方,皇帝寿辰时,我会将你引荐给武后,能否得到她的认可,便全凭你的本事了,所以这些日子,你也好好准备一下,不要整日都将心思用在令月身上,她日后的路未必是一片坦途,需要你竭尽所能为她铺路。” 上官婉儿闻言郑重的点了点头,她明白今日隋唐说的话,正如当初她下定决心要跟李令月在一起时一样。她知道今后等待她将会是什么?也知道从今以后,她不可以走错。 “人生就好比下棋,同样的棋盘,能够下出千万种结果来,这取决于下棋的人,和当时的心境,以及选择。婉儿,武后虽然杀上官家满门,但她却是个好帝王,能否放下仇恨,好好辅助她,全凭你自己。百姓之福也是上位者能力的体现,也是你祖父上官仪想要看到的。上官大人是难得的宰相之才,但却做了皇上的替死鬼,这无外乎一个权字,在绝对的强权下不得不低头…” 隋唐的话,句句击打着上官婉儿的内心,她深知武后是个多么难伺候的人,但不管是老师,还是狄大人都只是武后随意便可丢弃的棋子。只不过,老师是武后最为不能少的那颗棋子,只要武后一日还用得着她,老师自然是安全的。而自己要如何做方能令那个女人对她刮目相看呢? 一旁的尉迟蓝玥,瞧了眼默不作声的上官婉儿,也是微微一叹,道:“夫君,婉儿还只不过是十几岁的孩子,真的要如此吗?” “我也希望不该如此,奈何她是皇后娘娘钦点的人,我纵然在不想,她都无法逃脱自己的命运。更何况,如今的她更当如此做,不是吗?婉儿?”隋唐轻唤道。 上官婉儿闻言点了点头,抬头看向尉迟蓝玥,坚定的道:“没错!师娘不必为婉儿担忧,这是婉儿自己的选择,更何况令月也需要婉儿,因此,婉儿不能退缩。” 尉迟蓝玥微微一叹,伸出手来摸了摸上官婉儿的头,没在说话。而这时,隋唐却是笑着道:“此情此景,说这些的确有些煞风景,不如我们换个话题,蓝玥可还记得我们的定情歌?不如今夜,我来弹奏一曲,你来舞剑如何?以前总在电视上见到,不如我们来试试,这种默契?” 尉迟蓝玥闻言微微一愣,而后冲其嫣然一笑,当即将一大一小顿时看傻了眼,目光扫了眼周围的景致,和那早已备好的琴与剑,此情此景倒也适合,红唇微启道:“如君所愿。” 隋唐闻言瞬间绽放出一抹开心的笑容来,对上官婉儿道:“婉儿今日可有眼福了,待会师傅与你师娘,一同演奏,你可是唯一的见证哦!” 说着,只见隋唐笑着转身离去,再次回来已是将尉迟蓝玥的佩剑拿给对方,而后自己又再次回到琴旁坐下,手轻轻抚在琴上,想了会似是在寻找那首曲子适合。 尉迟蓝玥也不着急,就这般静静的看着她,少许,只见这人眼眸微微一亮,道:“开始吧!我弹一遍给你听听看。”伴随着隋唐这话音的落下,琴弦在其手中波动间一道道节奏也跟着响起。 就这般,尉迟蓝玥静静的听着,目光一直停留在隋唐的身上,眸子中渐渐有着某种波动正蔓延开来。她深知,隋唐用这种方式在向她传达一种情谊。上官婉儿此刻站在隋唐身后,默默的听着悠扬的乐声,道道旋律,听着听着便又开始思念起李令月来,多日不见的思念,竟是在一时之间毫无保留的倾泻而出,而曲终后许久,她方才从中猛然醒来,当即满眼复杂的看向隋唐。 此时的隋唐,却与尉迟蓝玥的视线交汇,许久,隋唐的手依旧停留在琴弦上,柔柔一笑问道:“如何?这曲子的名字叫做‘花与月‘,其实它还有配词,只是我不太会唱。” 尉迟蓝玥依旧站在距离这人不远的地方,欣然一笑,道:“夫君会永远这般对蓝玥吗?” 虽没有得到对方正面的回答,但隋唐依旧笑着点点头,而后琴弦再次波动,伴随着旋律的响起,上官婉儿一双美眸顿时睁大,难以置信的看着隋唐,这不是她首次看到自己的老师抚琴,只是从未见过老师为师娘抚琴,好在令月倾心的人是她,如若不然,终将注定插不进两人之间。 尉迟蓝玥在听到一半处时,也是将剑缓缓拨出剑鞘,跟着便见她那曼妙的身躯,在那里不断变换着舞动起来。这一幕,极其美妙又似是如梦如幻一般,令上官婉儿真假难辨,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在这样一个明月当空的夜晚,却胜过她以往所见的任何一幅画面,而这也是她与李令月永远做不到的。 一曲未终,上官婉儿却默默的转身离开,将这里留给自己的老师和师娘,她不知为何如此,但却有道声音驱使她这么做。当她行到自己的房内,她将门关起,便是一头倒在床上沉沉的睡去,多日的担忧,令她没能睡好一个安稳的觉,但今日她却睡得特别安稳,或许是有师傅在的缘故。 “婉儿是何时离开的?”隋唐本想做点什么分散一下,这孩子的注意力,却不想被尉迟蓝玥那嫣然一笑弄得竟是忘记了初衷,心中不禁有些担忧,生怕刺激到这孩子脆弱的心灵。 “离开好一会儿了,让她去吧!自己呆会也好,她总不能一辈子都去依靠你,夫君不是说过,婉儿将来的成就,不会比你差吗?你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教导她时,说得比议论朝政还要正事,一旦见其不好,又会比谁都紧张起来…”尉迟蓝玥拿着剑来到隋唐身旁说道。 隋唐闻言缓缓点下头来,道:“我也是为了她好,如果她不能放下心中的仇恨,去武后身旁太危险,而她与令月也终将没有结果…” 尉迟蓝玥方才便想问有关这两个孩子的事情,这人倒是从未与她说起过此事,方才碍于上官婉儿在场,她知小姑娘心气高,却又是个极其害羞的女子。现下听闻隋唐这话,倒是提醒了她,只见她将剑放于石桌上,来到隋唐身旁坐下,道:“夫君,是不是该向蓝玥说明一下此事?” 隋唐闻言当即无奈一笑,道:“我也是临行前才发现,后来从两人那里得到确认。她们之间与你我一样,相互爱慕。” 尉迟蓝玥尽管心中早有猜测,但在得到确切的答案后,仍是有些惊讶,更是说道:“她们还那么小,便如此,以后的路,只怕要比我们更加艰难。” 隋唐微微叹出一口气来,道:“是啊!我也没想到这两个人会走到一起去?后世记载,她们分别嫁了人,更有传武后与上官婉儿的事情,可如何都没有想到她们会走到一起,不过,依照她们的年龄来看,倒也般配。只是不知,武后得知她们的事情后,会怎么想?” 尉迟蓝玥闻言想了想,道:“或许会干扰,为人父母的哪有不希望自己孩子幸福的,尽管武后也是喜欢女子,也曾对女子动过心,但这些年她一心用在国事上,心思自然与以往有所不同,更重要的是,你与她结果并非她想要,我想她应当是排斥的。” 隋唐听闻这番话也觉得有理,于是点了点头,叹道:“我也这么想过,所以难免会有些担忧。” “夫君,切莫太过担忧,婉儿如此聪慧,想必定能取悦武后的欢心。倒是几日后应对番邦蹴鞠比赛,已是将你推到了刀刃上,稍有不慎便会有受伤的危险,你打算如何应对?” 尉迟蓝玥终究还是在意隋唐多一些,也使得后者心中微微泛起一股暖意,只见隋唐拉过尉迟蓝玥的玉手将其握入掌心,笑着道:“蓝玥莫要担心,你可还记得在清华学院时,我每年都会带你看的足球比赛?这里所谓的蹴鞠,就是那个的前身,这个我还能应对,更改规则便好,明日我便会去王室选拔人员,到时候,皇上寿辰那日,我定让蓝玥看场精彩的足球赛!” “原来如此,难怪夫君信心满满。”尉迟蓝玥回想起初次被隋唐,拉去看什么足球比赛时的一幕幕,当时看到那样的蹴鞠,倒也令她这个武功盖世的人,看得神经紧绷,甚是投入。 “足球是后世叫法,是蹴鞠延伸的叫法,后世的把它作为一项体育运动,也是一向代表国家荣辱的运动。不过,虽说我们古代便有足球这项运动,但发展到后世,竟是有些衰败,甚至连世界杯都进不去,但这也只是男足,女足还是很争气的,但在待遇上却要比男足差上许多。” 隋唐的话令尉迟蓝玥产生些许不平,只听她问道:“夫君不是说,后世男女是平等的吗?为何同样是做一件事,获得的酬劳,却是如此不公?岂不是寒了那些女子的心?” “后世,虽说提倡男女平等,但有些东西上并非如此,自古流传下来的传统,又岂会是一朝一夕便能彻底平衡的。我母亲信佛,她曾对我说过这样一句话‘女人生来,便是来这世上受苦的,因此女人如果自己都不爱惜自己,指望男人去爱惜你,那是不可能的。’现在想想却也有些道理。好在让我遇到你…”隋唐笑着伸手勾勒了勾尉迟蓝玥翘挺挺的鼻梁,说道。 尉迟蓝玥被隋唐亲昵举动弄得双颊绯红,当即轻斥道:“说着,说着便胡言乱语起来,如今你我身在京城,这里并非尉迟府那般安全,若是被旁人听了去,只怕会给夫君带来杀身之祸!” “是,是,是…蓝玥教训的是…”隋唐笑着说道,旋即一脸坏笑的道:“不过,有你在,只怕还轮不到旁人偷听,便会死在你尉迟蓝玥大小姐的剑下了吧?” “贫嘴!”尉迟蓝玥笑着道,而后起身拉着这人来到莲花池旁,此时的莲花池水中,映着一轮圆月,甚是好看。只听,尉迟蓝玥笑着说道:“夫君可还记得那年夜游西湖时,你说的话?” 皇帝寿宴 皇帝寿诞转眼即到, 这几日隋唐基本早出晚归, 但不论多晚, 她都会坚持回来陪尉迟蓝玥,而后者也会等到她回来一同就寝。 尉迟蓝玥曾几次劝阻她来回奔波, 担心她身子吃不消,不想,却被这人拿离开她便睡不好觉为由回绝, 让尉迟蓝玥毫无办法可施。唯有默默的将一切看在眼中, 除了心疼之余,更多还是满心的触动。 其实她明白隋唐这么做的用意,完全不放心留她一人在此独守空房。 轻罗纱帐轻轻摆动,床榻上玉体横陈, 两具雪白胴体呈现, 薄被盖在两人腰间。柔嫩细腻的肌肤,在晨曦的光照下, 晶莹闪烁, 粉红而有光泽, 艳丽动人,堪称绝世诱惑。 这一切无不证明昨夜两人经历了怎样一番缠绵,隋唐悄然睁开双眸,打量着近在咫尺的容颜, 尉迟蓝玥秀发披散, 容颜绝世, 浑身上下散发着动人的光辉, 肌体嫣红,让人迷乱。 转眼间,两人已临近三十岁,遥想初见时的尉迟蓝玥,坚强美丽,贵不可言,而今却已成为她的妻子。 望着身旁人儿丰满的玉体,隋唐口干舌燥,心头一颤,腹中有团火在蓄意,难挡这种无以伦比的诱惑。 尉迟蓝玥伸出一条藏臂,雪白细嫩,环住隋唐的脖子,一双秋水吟吟的眸子对上她,令之心头微微一颤,吐气如兰,慵懒的道:“傻子,昨夜没有看够?” “看不够,永远看不够,即便是你就在我身旁不曾离去,可我已然会想念你…” 尉迟蓝玥伸出纤纤玉手按在隋唐胸口处,轻缓而又娇滴滴的问:“既然如此…蓝玥要夫君生生世世都来招惹,夫君答不答应?” “必须答应。” 绵绵细语入耳,在隋唐脑中轰然炸响,她猛地一翻身,狠狠地吻住那张粉红樱唇,透过纱帐,朦胧间可见玉床上的火热。 婉转呻吟,意乱情迷,两人纠缠在一起。 “嘤咛”轻哼间,尉迟蓝玥心中那颗承载着无限思念的心,仿佛也无声一抖。 喘息着娇唤:“因为…蓝玥也是如此呢……” 此次,尉迟蓝玥跟着隋唐回京,将尉迟府大大小小的生意全部交给尉迟连城打理,一颗心全扑在隋唐身上,自从成亲以来,她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就算天塌下来有隋唐替她顶着。 而今,她一心想做个好妻子,平日里除了练功,便是刺绣,只因这人想要一个她亲手做的香囊。 相比尉迟蓝玥的清闲,隋唐却是忙得不可开交,白日里武后总有大大小小的事,找她。 晚上归来,几乎夜夜笙歌。若不是尉迟蓝玥传她一些内功底子,只怕她早已吃不消了。 武媚娘的试探,故技重施,用对隋唐而言,全然无效。但就意味着她们的关系真的和解了吗?隋唐心中总隐隐感到担忧,武后真的肯放过她吗? 多年未见,武后早已经不是当年感业寺寻死要活的武媚娘,如今,她权倾朝野,锋芒毕露,就连当今皇上都要对她礼让三分。 一番缠绵,两人一同起身沐浴更衣,用过早膳,两人便带着上官婉儿一同入宫。 而今日过后,隋唐终于可以摆脱早出晚归的生活。 一大清早,整个京城格外热闹,上官婉儿掀开车窗向外四处张望,小丫头终归孩童心性,目光在那些摊子上的小玩意流连忘返。 见此,隋唐与尉迟蓝玥相互对视一眼,笑着道:“婉儿既然如此喜欢,今日给皇上祝完寿,我和你师娘,便带你与令月去京里的夜市上逛逛如何?” “真的?”上官婉儿闻言立即回头看着隋唐,眉宇间掩不住的欢喜。 隋唐浅笑点头,伸手摸了摸上官婉儿的脑袋,说道:“婉儿可是都准备好了?今日武后定会考你,你到时候不必太过紧张,我和你师娘都会为你加油的…” “老师放心,婉儿一点都不紧张,只是有点担心令月,也不知她近日可有想婉儿?” 一想到李令月,上官婉儿总显得郁郁寡欢。对此,隋唐与尉迟蓝玥再度对视一眼,不免为上官婉儿今后的幸福感到担忧,李令月乃是皇家人,今后不知有着怎样的困难等待她们。 待三人来到皇宫门前,却没想到李令月身着红艳艳的公主宫裙,站在那里。显然今日的她也是经过一番精心打扮,眉目如画,美艳无双,吹弹可破的肌肤如霜如雪,身姿纤弱,一如出水的洛神,有种少女初长成的娇态。 见到隋唐的马车,李令月立刻抬脚迎了上来。 “婉儿…婉儿…” 上官婉儿起初听到时,怔了下,当第二声响起,她第一时间把头探出窗外,大半月没见,上官婉儿的心快要溢出,马车刚一停,她提裙跑下了马车。 当来到李令月近前时,上官婉儿却生生顿住了脚步,此时她们所在的地方不似别处,而是威严的皇宫,行为举止自然不能像清华学院那般随意,站在几步之遥,静静看着李令月微笑。 而李令月却丝毫不避讳,走上前一把将她拉入怀中,闷闷的道:“令月都快想死婉儿了,婉儿为何不抱令月,难道见到令月不高兴吗?是不是半月不见,把令月给忘了?” “令月…我岂会忘了你?我…哎…”上官婉儿被李令月揽入怀中后,脸上笑容再次放大,然而,当她听到怀中人儿如此埋怨,上官婉儿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隋唐牵着尉迟蓝玥走来,在李令月脑袋上敲了一记,令其二人分开,笑着道:“令月这话可就误会婉儿了,你陪在皇上身旁的这些日子,可是把婉儿担心坏了,你没见她都瘦了吗?” 经隋唐这么一说,李令月不禁打量着上官婉儿,的确瘦了,人也有些憔悴,想来近日定是过得不好。 她眼眶泛红,拉着上官婉儿,道:“都是令月不好,让婉儿担心了,婉儿刚刚怎么也不替自己辩解?就那么喜欢被令月误会吗?这些日子令月虽陪在父皇身旁,但心里却时时刻刻惦记婉儿的…若不是父皇不许,令玥早就去找婉儿了…” “走走,边走边说。” 接下来,四人,两前两后,并排而行。李令月絮絮叨叨将这些日怎么过的统统道来,并添油加醋的大吐相思之苦,那个肉麻黏糊劲儿,弄得得隋唐鸡皮疙瘩掉满地。 隋唐拉了拉尉迟蓝玥小声问:“蓝玥,你说令月这般油嘴滑舌的像谁?婉儿要是跟了她,还不被她忽悠的找不着北啊?貌似她爹妈也像是这种人啊?” “怎么?此时变为你的宝贝徒弟担忧啦?” “能不担忧嘛,皇家没一个好东西,尤其她爹,好色,不作为,令月可千万不能好色,不然咱们婉儿可咋办?” “瞎操心。” “呃,我就是假设!” “累不累?” “累…”隋唐顿了顿,拉长音语有所指。“但不是这个累,是那个累。” 尉迟蓝玥闻言双颊微微一红,当即白了这人一眼,嗔道:“色中饿鬼。” 隋唐闻言呵呵一笑,贴到尉迟蓝玥的耳畔旁,小声道:“嘿嘿,饿鬼只想色你一人,怎么办?” 尉迟蓝玥俏脸越发红了,羞涩难挡,房事里的话,这人竟能如此不分场合的说出,当真可恶。 玉手摸上隋唐腰间狠狠地掐下,后者脸色当即涨红。 “哎呦呦,疼…” 任由隋唐如何喊疼,尉迟蓝玥都没有丝毫的心软,捏了一圈,而后甩下对方,独自一人转身离去,不予理会后方呲牙咧嘴的隋唐。 “咦,老师为何没有和师娘走在一起,而是落在了的后面?” 这时,一直碎碎叨叨的李令月转过头来,看向身后的两人,恰好看到尉迟蓝玥一脸平静的跟在她们身后,而自己的老师,则是在后方呲牙咧嘴的扶着腰,似是闪了腰一般。 “老师您怎么了?不舒服吗?来人,快传太医…” “且慢!”隋唐急忙制止,笑道:“老师没事,有你师娘在,老师不会有事。” 上官婉儿一把拉住从身旁走过的尉迟蓝玥,问道:“师娘,你快看看老师怎么了?你不去看看吗?好像很痛苦…” 不等上官婉儿将话说完,便见尉迟蓝玥无声的叹了口气,回头看着后面捂着腰际的人,终是不忍的抬脚走了过去。 “真的如此疼?还是,夫君…唔…” 隋唐突然捧住尉迟蓝玥脸,快速在其嘴上亲了一口,而后哈哈大笑起来,并朝李令月与上官婉儿挤眉弄眼,弄得李令月一脸崇拜的看着她,而上官婉儿则是偏过头去,脸颊渐渐红了起来。 尉迟蓝玥的脸此时红得几欲滴血,连连在隋唐腰间掐了数次,却仍不解气。最后,面红耳赤的伸出玉手拧住这人耳朵,引得隋唐惨叫连连。她这一叫不要紧,顿时将此间宫内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尉迟蓝玥见此,当即玉足踩在隋唐的脚上,使得对方抱着脚原地跳了起来。 也正因这一幕被宫人们瞧了去,隋唐便成为大唐人口中典型的惧内,才华横溢,相貌出众,却惧内。 李令月不愧是跟隋唐一个鼻孔出气的人,见宫中的宫女、太监、侍卫,以及陆续赶来的官员们都朝这边看来,并指指点点。 顿时叉着腰,对那些人发飙大喝道:“大胆!都很闲吗?宫门不准逗留不知道吗?没见过两口子打架是不是?都给本宫滚蛋,该干嘛干嘛去…还不快走?再不走本宫抽你们…” 说着,便见李令月撩起袖子冲那些人过去了,吓得一旁的上官婉儿急忙上前忙拉住。 “令月,别胡闹,你看清楚一些,那些人是番邦使臣,据说听不懂我们大唐的语言,你说了也是白说,你若是动手打了人家,只怕今日皇上寿宴便要被你搞砸了,快走,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 闻言,李令月觉得甚是有理,于是一甩袖子,来到隋唐与尉迟蓝玥身旁,拉着二人便直接朝后宫跑。 然而没跑出几步,便被隋唐急急拉住,道:“跑错了,令月…是去演武场方向…” 跟着,众人便见这四人原本冲向南边的身影,掉头奔回了北边,直至消失。东瀛九皇子与高丽太子两人目光痴痴的盯着尉迟蓝玥,许久未曾回神。 “大唐竟然有如此绝色的女子,当属本太子生平仅见!连我国第一美人殇姬都远远不及此女子…”高丽太子望着尉迟蓝玥远去的身影,称赞道。 “此女子应该就是曾经名动大唐的尉迟府大小姐,尉迟蓝玥吧?想必那男子应该就是入赘尉迟府的隋唐了。此人当年可是大唐皇帝手下最为厉害的人物,入朝为官三年,便把大唐变了个样儿,后来入赘尉迟府后倒未再听说过有关此人的消息。如今她再度出现,倒也让我有了个大胆的猜测…或许那新的规则正是出自此人之手!”东瀛九皇子满眼复杂的看着四人渐渐远去的背影,说道。 “是隋唐?没想到此人竟如此年轻,应该尚且不过双十年华吧?”板井师傅在东瀛时便对隋唐这个人颇为关注,如今见了却是有些意外,竟会是如此年轻俊俏的男子? “且不知这人何时回宫的?有没有可能,会是大唐派去对付契丹的新主帅?” 高丽的金先生有些难以置信的开口问道,若是大唐用此人对付契丹,岂不是太过大胆了些?这人如此年轻,虽说能看出些武功底子,但此人也许是个文采出众,辅佐帝王的文官之材,但对于行军打仗,出谋划策,金先生便有些质疑了。 只是他并不知当年隋唐对付李敬业的事,一旦知道,只怕他想立刻绞断舌头自尽的心都有了。 当年正是因为隋唐,方才迫使李敬业得到扬州的计划瓦解,之后又在扬州骑兵造反。最后,不忘找上隋唐以泄心中愤恨,却不想被隋唐再次算计,拖来救兵,并对李敬业里外夹击,兵败垂死。 “我听说契丹王是个好色之徒,大唐若想取胜何须如此大费周章?倒不如将这尉迟府大小姐送于契丹王,岂不是什么事都解决了吗?”东瀛皇子笑着随意的说道。 然而,这句话看似说得随意,却被不远处的许敬宗听了个正着,许敬宗思量了下,当即朝紫宸殿方向行去,待他来到紫宸殿外,恰好碰见从其走出的高阳长公主,许敬宗忙对其行礼道:“见过高阳长公主!” 高阳长公主目光审视的打量着许敬宗,淡淡道:“许大人因何如此匆忙,难得皇上与皇后叙旧,本宫奉劝你最好先不要进去打扰他们…” “这…微臣有极为要紧之事找皇后娘娘商议,耽搁不得…”许敬宗面露急色的道。 高阳长公主见他如此着急,眉头微微一挑,道:“哦?究竟何时如此要紧,竟然让许大人连皇兄与皇后的私人时间也敢打扰?你可知本宫是你好?” “公主好意许敬宗谨记,但事关边关战事,微臣不得不冒死进谏,还请公主让微臣进去…”许敬宗丝毫不领情,婉言谢绝。虽说如今高阳长公主已是排除嫌疑,但此长公主在朝中的权势依旧让他忌惮。 高阳长公主闻言深深的看了一眼许敬宗,道:“既然如此,许大人便进去吧!” 许敬宗闻言暗暗松了口气,忙冲其微微一礼,而后绕过对方,向紫宸殿行去。高阳长公主偏过头来看了看许敬宗离去的背影,冷冷一笑,转身离去。 紫宸殿内,李治近来显得精神许多,身子也比以往要好了许多,这也是他为何执意要留在高阳长公主那里的根本原因,只因为高阳长公主能够令他康复!从而李治对于自己这位妹妹,也是相当的信任。 李治坐在龙椅上看着近来呈上来的战报,眉头紧蹙,少许,只见他将奏折放下,抬眼看向坐在下方安静饮茶的武媚娘,微微一叹,起身来到武媚娘近前。 “朕,近来身体抱恙,让媚娘一人抗下国事,实属不该。如今朕在高阳长公主的调理下,身体正日渐康复,今后只要有朕在,皇后便无需如此操劳,待朕康复便亲自带兵征讨契丹!” 武媚娘凤眼微垂,不动声色将茶杯搁置一旁,抬头迎上李治那试探性的目光,温和笑笑:“皇上做主便是,这天下终归是皇上的天下,媚娘与皇上夫妻同心,这些事情本不该我一介女子能管,但为了皇上能够好生调理身子,媚娘顶着悠悠众口,总算坚持下来,如今看来倒也没有给皇上搞砸。如今弘儿与太平都返回京城,隋唐也被我调派了回来,如何用他们,全凭皇上调配…” 李治哪里受得了武媚娘这般酸溜溜的话?虽说清楚武媚娘的野心,但毕竟两人这么多年的感情,他对武媚娘的情意,总归与旁人不同。 无论如何?他终究还是感激武媚娘的,若是没有武媚娘替他把持江山,这大唐江山迟早乱作一团,落入旁人之手。 而今,他一回来,非但没有一句贴心的话,倒是先对其试探起来,也难怪武媚娘会如此说,的确是有些委屈。 只是对武媚娘而言,会在意这种试探吗? ※※※※※※※※※※※※※※※※※※※※ 其实,我想说后面不虐,只不过会有些小波折。这本书比王者要轻松许多,多多留言...o(n_n)o 帝王心术 灰衣男子闻言淡然一笑, 伸手拍了拍沈世杰的肩膀, 道:“自打萧家小姐嫁给皇上之后, 倒是深得皇上的欢心啊!不过,皇后唯恐地位动摇, 倒是将太宗皇帝的才人,武氏召回了宫中,如今皇上整日与武氏腻在一块儿, 却是冷落了萧淑妃啊!如今世杰可还对那萧淑妃惦念不忘?” 沈世杰闻言重重叹了口气, 道:“惦念?表哥您就别拿我取笑了,我敢吗?” 听闻沈世杰这话,灰衣男子大笑道:“哈哈…我看你是有那心没那胆?” 沈世杰闻言顿时神色紧张起来,看了看四周, 小声道:“表哥, 这种话可莫要乱说啊!是…是会掉脑袋的啊!” 见他如此紧张,那人顿时再次大笑起来, 摇了摇头道:“世杰, 你也太小看咱们韦家的这间祖宅了!只怕除了皇宫, 也就我们韦室的祖宅最为密不透风了…” 沈世杰当即微微一怔,他深知韦室根基深厚,打从唐朝建国以来便是这一代的名门望族,历朝历代韦室都会有女子入宫, 这其中自是出了不少权倾一时的皇妃, 比如近年来太宗的这位韦贵妃, 自文德皇后去世以后, 便是众嫔妃之首,直至太宗皇帝离世。 然而,沈世杰知道,眼前这位表哥便是他的姨娘韦贵妃之子,可不知为何?太宗却容不下这位表哥,以至于这位表哥自小便在韦室祖宅中长大,从未享受过一日皇子应有的待遇。但这位表哥,在韦室的地位却是出奇的高,以至于当今韦室家主韦孝宽对他都是极为的器重。 “公子,外面有位小姐找您?”这时跑来一名小厮,来到那灰衣男子身旁恭敬的道。 “小姐?”灰衣男子神色微微一震,旋即眉头紧锁的问道:“那位小姐如今身在何处?” “回公子,此刻那位小姐正在前殿等候…” 灰衣男子闻言当即转身向前殿行去,却不想被沈世杰拉住,道:“表哥,究竟是何人会令您如此惊慌?不如交给我来处理吧?” 灰衣男子神色凝重,微微叹出一口气来,道:“高阳长公主,世杰当真能应付得来?还是我来吧?能惊动她亲自前来,想必定是被她查到了什么?我去看看,你先留在这里吧。”说着,灰衣男子便是带着那名小厮朝前殿行去。 前殿之中,高阳一身淡雅至极的碧绿色衣裙,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纤腰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 只见她以微步环绕着此间屋子,目光最后停留在一幅画像之上,神色微微动。而就在此时,身后传来急切的脚步声,高阳唇角微微勾起,缓缓转过身来,向门口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灰衣男子脸上极为复杂的神情。 “十皇兄…”高阳浅笑着看向灰衣男子,继续道:“多年不见,可还记得有高阳这个妹妹?” 灰衣男子没有想到高阳一见他,便道出这样一句的话来。没错,他便是李世民的第十个儿子,李慎。若是隋唐知道这件事情,只怕又要百思不得其解了?纪王李慎似乎又何历史对不上了。只见李慎不动声色的笑了笑,道:“十七妹,今日光临我这寒舍,倒是令我这里蓬荜生辉了啊!” “十皇兄说笑了,如今父皇已是仙逝,皇兄继承皇位之后已归还了你皇子的身份,为何皇兄依旧不肯接受封地,离开此地呢?” 李慎闻言淡然一笑,却也没有做任何的解答。高阳如此一问,也是早有所料,倒也不以为意,只见她微微一笑,继续道:“高阳临行前曾去看过韦太妃,她倒是对你这里十分惦念。” “十七妹有心了,母妃如今年事已高,还得劳烦你们在身旁的兄妹,多多照看啊!”李慎极为客套的回应着高阳,而在他心中对于自己这位母妃并无太多情感,甚至也存有些许的恨意。 “十皇兄严重了,高阳打小便承蒙韦太妃的照顾,理应像生母一般孝顺才是。”高阳自幼时便因生母早逝,而年幼的她在其二十一位公主之中深受太宗喜爱,更是恃宠娇纵。 “十七妹,你自小便深得父皇的宠爱,母妃能有你照料,为兄甚是放心…只是今日十七妹亲自前来,应该不会只是单纯找我叙旧的吧?”李慎终是问出了心中所想。 高阳闻言淡然一笑,踱步来到椅子旁做了下来,环视室内一圈之后,重新看向李慎,笑道:“怎么?本宫这趟来益州虽然是与钦差随行,但顺道过来看看多年不见的哥哥有何不妥吗?” 李慎见高阳如此一问,微微一怔当即笑道:“高阳误会为兄的意思了,来,先喝口茶…这可是本地的名茶,虽不如宫里的贡品茶叶名贵,也称得上口感极佳,有美容养颜之功效。” “哦?既然如此,那高阳可是要尝上一尝…”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这位朝中势力最大的长公主了?说话间,已是拿过下人们刚放在身旁桌上的茶杯,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李慎看着高阳当真品起茶来,心中也是大为的苦笑,他对这位十七妹倒是极为的忌惮,对方在洛阳的那诸多传闻,他自是听说过。如今太宗去世,新帝继位,将她册封为高阳长公主,而房家一夜之间落寞,想必均与她脱不了干系。然而,若不是长孙大人力保,只怕房家会更惨。 “高阳,既然你还称我一声十皇兄,便证明你还记得我们之间兄妹的情分,今日高阳前来究竟所谓何事?你我兄妹不妨开门见山的说上一说,如何?”李慎终究还是率先开口的道。 高阳闻言定定的看了李慎好一会儿,方才开口说道:“既然十皇兄如此说,高阳也便开门见山的说了,高阳此次前来益州兄长可知所为何事?” 李慎闻言点了点头,道:“随行钦差前来治理益州洪灾!只不过是治理个洪灾,皇兄这次命高阳随行倒是有些小题大做,不过,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想必是另有乾坤可有说错?” 高阳缓缓点下头来,道“没错!不知兄长能否猜到高阳都查到了些什么?” 李慎闻言当即一声冷笑,道:“哼!高阳有话不妨直说,何必这般绕弯子呢?说罢,你究竟都查到了些什么?” “兄长当真要听?”高阳神色颇显不忍的看着李慎,见其默不作声,微微叹出口气来,继续道:“高阳奉劝兄长一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高阳你既然还认我这个哥哥,就该明白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你就不该纵然皇上查我们韦室一族?更不该来益州查我?弄个钦差在明抓我的人,而你在暗查我?当年父皇因为韦室一族势力过大,将我逐出皇室,而今皇上又是想除我韦室立威,你呢?作为我母妃一手带大的孩子,为什么也要帮他们来查我?”李慎神色有些激动,说到最后几乎是怒吼而出。 “兄长,难道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明白吗?根本没有人要针对你,只因为你们韦室近年来做得有些太过了,威胁到天子的地位,方才会引起他们的猜忌?你明不明白?”高阳长公主厉声喝道。 “猜忌?我母妃一心为父皇最后得到什么?韦室一族更是对大唐忠心耿耿又得到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如今还要咄咄逼人?非要将我韦室一族赶尽杀绝不可吗?”李慎此刻情绪异常激动,他知道今日高阳既然能与自己说这番话,便证明对方手上已经有足够扳倒他的证据! “兄长为何如此冥顽不灵?非要高阳将你近年来所犯下的罪行一一道来不可吗?”高阳深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你指使河道衙门,贪没数百万两修河堤的官银,可是我们逼你的?你派人杀害上一任的益州刺史一家,又是何人逼你了?如今韦室一族又暗中勾结番邦,意欲谋反,又是谁逼你了?难道兄长真的要谋逆造反?毁了李家的江山吗?” “不要说了!”李慎望向高阳,道:“难道你就不想吗?父皇当年得知你与和尚辩机之事大怒,决然将辩机腰斩,并杀你随从数十人,这件事情当时在洛阳弄得沸沸扬扬。直到父皇驾崩,你的哭容不哀,你以为服丧回京的我都没有看到吗?” 高阳听闻李慎此话中心惊骇莫名,难道那时的她居然如此不知不小心?竟会将自己真实的情绪暴漏?从而落在旁人眼中泄露了自己的内心?可为何今时今日自己的脑中,竟是频频浮现隋唐的身影?当初心中那份痛彻心扉的憎恨,她以为此生都不会改变,却不想在遇到隋唐之后,竟是莫名其妙的被取而代之?这时从何时开始的?竟是悄无声息到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 “如今再说你的问题,兄长何故提及当年之事?当年夫家本就小本宫十二岁,高阳年少不懂事,一时鬼迷了心窍方才铸成大错,若是当初便知情爱的真谛,又何苦会那般?” 若说高阳与辩机和尚私通,不如说她是耐不住寂寞,辩机死后,她就像是心爱之物被旁人夺走一般难受,却痛不至死。然而,打从她遇到隋唐以后,回想这一路的所见所闻,两人共同经历的种种,那人无不用话敲打着她,无不令她那颗早已冰封的心,竟是隐隐有了松动。 但她不知的是,隋唐如此做,全都是因为她觉得高阳不懂爱,皇家的女子,那里能顾体会民间真正的爱情?同时,她觉得像高阳这样的女子,不应当为辩机自毁前途,故此多番开导。 然而,这一切在高阳眼中却是另一番蕴意,她不似萧婉莹那般顾虑重重,从小到大,只要她想要的,都会轻而易举的得到。即便那人是个女子,即便那人犯了欺君之罪,但那又怎样?当那人用行动告诉她,其实女子也可以活得精彩,女子并不比男人差,甚至于有些方面做的更好。这一切都归功于你内心所想,以及对自己的定位,方向对了,又何愁心无归处? “高阳,事到如今,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今日来,究竟是为了帮我,还是来跟我划清界限的?”李慎瞳孔直视高阳长公主的眼眸,厉声问道。 “我是来劝兄长回头的,如若在这般继续下去,唯有死路一条…事到如今,难道兄长还不明白吗?你是斗不过皇上的,如今天下大定,这天下还是皇上的天下,而你做了什么?皇上自是心知肚明…只不过,顾及兄弟之情,他方才没有直接下令动你。” 李慎闻言放声大笑,道:“已是摔碎的和氏璧,岂能再完璧归赵?” “能!只要兄长肯,高阳陪你一起回去见皇上,如今你的全盘计划,已是被皇上识破。各方账目,登记名册纷纷指向你这里,兄长还是听高阳一句劝,休要在执迷不悟,你是皇子,皇上不会拿你如何?还是与高阳一同回去向皇上请罪吧?”高阳长公主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你说什么?”李慎闻言神色大惊,当即落荒的瘫坐在椅子上,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竟会进行得如此快速,就在他们抵达益州的那一夜,他似乎得知下面人来报事情均已办妥的消息,并且他还告知下面人都收敛些,为何皇上还能查到? “能告诉我,你们是如何做到的吗?” 听闻李慎这句问话,高阳长公主嘴角泛起一抹浅笑,轻缓的道:“这一任的钦差,不知兄长可有调查过?她方才是这件事情的主导者,而高阳,只不过在配合她演戏而已,就在她与你府上之人周旋之际,那罪证的来源已是被其尽数搜刮了来…兄长你我皆是明白之人,这就好比一个完好无损的茶杯,一旦破了个缺口,便不再完整,不完整的杯子,水自然装不满,若是没能及时补好这个缺口,这缺口便会有割伤嘴巴的危险。那这个口子便不再是单纯的口子…” 李慎闻言自是想通了一切,只见他自嘲的笑了笑,叹道:“真没想到,我这些年的苦心经营,竟是栽在一个小小的钦差手里,你们应当不是跟着大队来的吧?” “兄长所言没错,高阳与隋唐的确早早便到了益州城,而当大队人马赶到这里时,此地的灾情,我们已是了解得一清二楚,也包括那些不曾销毁的账目,以及联名册。之后在益州驿站发生的一些列事,只不过是彻底将这个缺口扩大!” 听闻高阳长公主此话,李慎瞬间了然的叹道:“原来如此,呵呵…真没想到啊!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说吧,你们打算如何处置韦室一族?” 高阳长公主闻言神色颇显凝重的道:“轻则流放,重则满门抄斩!”李慎听闻此言,当即再次瘫坐回椅子上… 隋唐今日赶到河提时,那里围了一群老百姓,见到此情景隋唐眉头当即蹙了起来,来捣乱的?如今益州何人还敢跟她捣乱?带着种种疑惑,隋唐快步来到近前,定眼一看映入眼帘的是卖身葬父的戏码?这是何情况?不去城里,来着做什么? 只见那里跪着一名脏兮兮的小姑娘,跪在那里不住给周围的人磕头。隋唐在现代时,便最见不惯这样的事情,以往每每看到上了年岁的要饭老人,她终是多少给些钱的。虽说她知道,在那个没钱别谈理想的年代,许多人顶着要饭的旗号出来招摇撞骗,有的更是因此而成立了要饭团伙。但看到那些戳中她软肋的年迈老人,她依旧会给些钱。 然而,在这样一个面临洪灾的地方,遇到这样的情况也属正常,在经过一系列分析后隋唐终是来到这女子身旁看了看,而后将手上的一片金叶子递到了对方跟前。那女子原本磕头的动作在见到这片金叶子之后,当即停了下来,跟着便是看到一张干净清秀却又极为耐看的俊俏公子出现在她眼前,并且正对着她温和的笑着。 “拿着它去把你的父亲葬了吧!剩下的钱,应当够你吃几顿好的了,这么小应当多补补!” ※※※※※※※※※※※※※※※※※※※※ 武媚娘这些年一直给李治服用的药,与隋唐先前中的五石散之毒有些相似,只是用量比较轻,尚未到之命,或是离不开的程度。但当武媚娘见到李治完好的站在她面前时,她有些后悔当初自己的妇人之仁,后悔没有给李治加量,如若不然,又岂会让他在高阳的帮助下,翻了身? 正当李治想对武媚娘说些什么时,李公公从外面快速来到近前,细声细语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许大人在外求见,说是有关契丹战事的事情要与皇上相商。” 李治闻言面露笑容,道:“哦?许敬宗?契丹战事?李公公快去通传…” 武媚娘表面虽然依旧不动声色,气定神闲的喝着茶,但从听闻许敬宗前来要说的事情后,心头却是猛然一跳。 当即看向李治说道:“皇上,这里若是没有臣妾的事,臣妾便先告退了,待会还要为你祝寿,各国使臣也将陆陆续续到场,臣妾先去替皇上瞧瞧,看看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准备好的。” 说罢,武媚娘便是缓缓站起身来,欲向外走去,不想被李治一把拉住了手腕,温和的道:“皇后待会再去也不迟,留下来陪陪朕,待会商议完事,再与朕一同前去也不迟。那些事情便交由淑妃去打理好了,皇后何必事事都要亲力亲为,来坐下…” 武媚娘被李治重新拉回坐下,也没有再坚持要走。李治对此极为满意的点点头,而后微微一笑,转身向龙椅走去。刚一坐下便见李公公也是将许敬宗带了进来,武媚娘依旧低着头饮着杯中茶,并未有看对方的迹象,但许敬宗却是看了妩媚一眼,而后跟随李公公快速上前,对龙椅之上的人行礼。 “臣,许敬宗参见皇上,皇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嗯,许爱卿快快请起。” 待许敬宗依言站起,李治坐在龙椅之上,目光扫过武媚娘和许敬宗,笑着继续道:“许爱卿好大的胆子啊!居然敢在朕与皇后单独相处时,来打扰你可之罪?” 方才他将许敬宗与武媚娘的反应看在眼里,从许敬宗反应来看分明是有些小心翼翼,但从武媚娘那坐怀不乱的姿态来看,却又看不出任何不妥,看来,这些年后者的确变得越来越令人猜不透了。想到这里,李治感到略微的心惊。 “微臣知罪,但微臣之所以会如此行事,也是有着极其重要之事,还请皇上能在听完微臣所奏何事后,在定微臣的罪也不迟。”许敬宗此时一是邀功心切,而是自从隋唐回京后,武后几乎整日拿这人来训斥他们,似乎只要有这人在,这大唐的文武百官便均是无用一般?故此,在强烈报复心的驱使下,他并未察觉到武媚娘此时,似乎安静的有些一反常态。 其实,许敬宗心中也是相当忐忑不安,他担心自己若是太过鲁莽形式,会引惹怒武后。故此,当他得知皇上在紫宸殿时,心中便是有了些许底气,心道:“这事儿,跟谁说不是一样?若是单单只与武后说及此事,只怕多半要被同是女子武后回绝。但如今皇上在此,或许会有截然不同的效果?” 揣着这种侥幸心理,许敬宗来到紫宸殿,再见到武后在皇上面前居然一句话都不敢说?更是令他胆大了起来,但他不知,武媚娘并非是不敢说,而是没到时候。 “哦?”李治再次不着痕迹的瞧了眼武媚娘,见其脸上并未看出任何破绽来,于是,笑着继续道:“许爱卿不妨细细道来,让朕听听究竟是何等法子?若的确如你所说,朕定不会怪罪与你;若是并非如你所说,朕也会重重处罚与你,你可明白?” 武媚娘虽然表面依旧不动声色的喝着茶,但其心中却是猛然一跳,心中更是暗自道:“这许敬宗平日里看似有几分脑子,怎奈今日却是如此心急?难道就看不出一丝不对劲吗?” “据微臣所知,现任契丹王默啜可汗是个极为好女色之徒,我方才在宫中见到尉迟府的大小姐,那可是一个如仙儿般的女子啊!倘若我们将此女送给契丹王,以此来换取两国的战乱平息,岂不是两全其美?虽说此女子与隋唐已成婚多年,但两人却至今未有后人,想来这隋唐…” 说到这里,李治较有兴致的扫了眼武媚娘,问道:“隋唐怎样?许爱卿为何不继续说下去了?” “呃…以微臣看来,这隋唐或许有不举之症。故此,至今未有子嗣…三国时期,王允利用貂蝉用出美人计,离间董卓与吕布,从而使得其父子反目成仇,而今我大唐征战契丹屡次失败,我们何不投其所好,送个美人过去,以此来缓解契丹战事。而我军趁这段时间,招兵买马,一举反攻回去,给契丹来个措手不及,岂不是妙哉?”许敬宗将心中所想尽数说了出来。 李治想了想说道:“恩,这倒是个法子,但不知为何许爱卿会选中隋唐的妻子?难道我大唐便无端庄貌美的女子了吗?另外,这些年隋唐为了我大唐立下多少功劳?如今你让朕夺她妻子,送去给契丹王,日后她岂会尽忠为朕办事?隋唐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因此,而令她投靠了他人,对我大唐来说岂不是一大损失?” 许敬宗闻言微微一礼,道:“这点倒是微臣欠考虑了,但以微臣看来,隋唐纵然再有才华,如今国难当头,她身为我大唐的臣子,又岂会只顾儿女私情,不替皇上分忧呢?” 这话倒是正中帝王心思要害,只见李治神色微微动,正欲说话,却不想武媚娘突然厉声道:“大胆许敬宗,你可知我大唐自开国以来,哪一战不是杀场上拼回来的?如今你却让皇上效仿王允,王允之举,岂可能用在我大唐?若是被外人得知,岂不是觉得我大唐无人了吗?竟沦落到用臣子的妻室来换取胜利?你让皇上如何面对皇室的列祖列宗?” 武媚娘一席话,彻底令许敬宗明白过来事情的严重,和帝后只见的微妙试探。而李治更是面露动容之色,没想到武媚娘倒也并非全如留言所说的那般,这番话说得更是处处为江山社稷考虑。大唐自开国以来,历代皇帝哪一个不是征战沙场的王者,太宗一生更是战功累累,打小便教他们如何征战杀场,如今到了他这一代,居然沦落到用女子来换取转机,的确有所不妥。 只见李治缓缓点头说道:“皇后所言极是,再者隋唐近来做的事情,哪一件不是在为你们擦屁股,你们非但不知道感恩与她,居然如此陷她与不宜,实乃君子所为,居心叵测。” “皇上、皇后娘娘开恩,微臣也是为我大唐着想,并未顾忌太多,更未存有加害之心啊!微臣只是觉得隋唐既然如此厉害,又是北方人士,想来对于契丹的地形必有了解,皇后娘娘曾与她商讨多次征讨契丹,她均不肯前往。微臣…微臣也是想借此来逼她就范。”许敬宗急中生智的道。 “哦?听许爱卿所言,可是还有下文?”李治眉头微微一挑,他对于隋唐的此举也是早有耳闻,心中自是有些不满,而对武媚娘的纵容则是不解。 可他们不知的是,隋唐之所以不愿去征讨契丹,是因为史书记载,这一站唐军由于后方供给不足而全军覆灭。这种明知送死的事情,她又岂会去? “方才微臣在玄武门那里见到隋唐与其夫人,还有太平公主及一位十来岁模样的女孩。倒是搞出不小的动静来,引起了东瀛使团和高丽是团的注意。近日隋唐训练皇室蹴鞠甚是辛苦,可她依旧坚持每日回府上休息,由此可见,隋唐对尉迟蓝玥是何等的宝贝。隋唐这人心高气傲,从不为钱财所动,更不受利益驱使。但倘若我们拿其最为紧要的人来威胁她,定能令她就范。” 这一次,许敬宗的话,却是令李治与武媚娘沉默下来,李治先是看了武媚娘一眼,见其默不作声,似是在想些什么?跟着他也细细品味起方才这些话来,对于尉迟蓝玥的美貌,李治早有惦记,当年若不是顾忌尉迟府皇商之名,他只怕早已纳入后宫为妃,岂会眼睁睁赐给隋唐? 如今边关告急,若是能派遣隋唐出征,倒可以将这尉迟蓝玥扣押在皇宫之中,如此一来,倒是方便他做些手脚将其据为己有。 然而,武媚娘却不知李治有这等心思。若是被其得知,她将会做何感想呢? 李治好色也就罢了,居然再次算计到隋唐的身上,只怕若是被隋唐知道,定会与其翻脸,别说是出征了,还不想尽一切办法将李氏的祖坟给刨了? 不过,武媚娘倒是对许敬宗这个法子,颇为感兴趣,她倒不是没有想过用一些手段来逼隋唐就范。可思来想去,似乎也唯有这个法子对隋唐最为适合,她终究还是想隋唐能够出征契丹,如此一来,她会更加放心处理当前朝局。 许久,李治方才重新看向武媚娘,问道:“不知皇后对于许爱卿的法子有何看法?” “臣妾认为,许大人的话可行!只是尉迟蓝玥功夫了得,恐怕对付起来会不太容易,若是强行用武力镇压,又怕会打草惊蛇。这件事情,还需妥善安排好才是。” 听闻武媚娘一席话,李治深感赞同,且不说此事的难易程度,若是传了出去,也是有损皇室颜面,但如今契丹战事告急,容不得他们顾虑那么多,若是为此,导致大唐因小失大,便得不偿失了。 而若想成大事,必不能太过感情用事,虽然这个法子也不慎光彩,但却未尝不可一试! 从这一点上,不难看出帝王心术的可怕,倘若是诋毁皇室尊严的事情,统统被视为大不敬之罪。但为了国家,为了顾全大局,牺牲百姓,甚至臣子的幸福,那便是理所应当为国家出一份力,并会给予赏赐!反之,则被视为抗旨不尊,目无王法,又或是与敌方勾结的罪名。 这时,许敬宗再次开口说道:“微臣倒是有个法子,不知当讲不当讲?” “许爱卿但说无妨,此事若是能成,朕非但不会治你今日之罪,还会大大赏赐与你!”李治笑道。 许敬宗一听忙行礼道:“多谢皇上,皇后娘娘。以微臣之谏,此事不得强行,还需智取。我们的目的是要用尉迟蓝玥来牵制隋唐,因此势必不能伤及对方。而尉迟蓝玥却又是个内家高手,今日她也会前来参加皇上的寿宴,我们不妨在她们的酒菜里动些手脚。趁其不备出其不意…” 武媚娘听后眉头微微蹙了蹙,却也没说什么?只是这法子倒是令她想起当年隋唐大婚之日的种种,这算是故技重施吗? “好主意!此法神妙!” 李治很是高兴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来到许敬宗身旁,在其肩上拍了拍,笑道:“许爱卿,你即刻便为朕去趟尚药局,弄些会使人内力短时间散去的药来,之后吩咐御膳房的管事……势必做的天衣无缝。若是惊动了他人,或是把朕的寿宴搞砸了,你可知后果?” 许敬宗闻言忙道:“皇上请放心,此事臣定不负所望……” 李治点点头,道:“嗯…你先去吧…朕,倒是要看看,隋唐究竟会如何抉择?” 直到许敬宗领命离开,武媚娘都未曾插话,她此刻的内心一片空白,脑袋中浮现出多个画面,均是隋唐在得知此时后的种种…想必如今能够左右武媚娘的人,也唯有隋唐了吧?如若不是对这人顾及太多,以她的狠辣与果断,又岂会至今为止还没有对隋唐使出强硬手段? 只是如此一来,倒是与她暗地里进行的事,不谋而合了。 这时,李治来到武媚娘身旁,轻唤道:“皇后…皇后可是有心事?” 武媚娘闻言忙收敛心绪,妩媚一笑,道:“臣妾只是在想今日寿宴之事,并无心事。不知皇上叫臣妾何事?臣妾或许是近来太过劳累,时常会走神,可能是想念弘儿和太平的缘故,如今太平回来,我这个做母后的至今都未曾见到,也不知…” 说着,说着武媚娘便是抹起眼泪来,念于今日武媚娘的表现,甚是令李治开心……于是,在见到武媚娘如此柔弱的一面,倒也心生怜惜起来。 只见他忙上前将其揽入怀中,更是轻声安抚道:“是朕近年来对媚娘关心太少了啊!今后朕定会养好身子,做一个好丈夫,好父皇,子民的好皇帝,不再让媚娘替朕担忧,更不让媚娘如此伤神…” “皇上能有如此打算,媚娘甚是开心……”武媚娘哽咽的说道。 李治见怀中人儿哭的跟泪人一样,于是,出生安慰道:“朕知皇后的心里委屈,若是待会被太平瞧了去,只怕她又要怪朕喽!快擦一擦,随朕去看看太平和弘儿。” 武媚娘闻言点了点头,将眼角残留的泪珠拭去,与李治一同行出了紫宸殿。而此时的皇家比武场上,站立着数十名身着同款的服侍宫女,隋唐缓缓来到这些人身前,目光环视一圈。 大唐蹴鞠赛 这样一道道不曾出现过的词汇, 响彻皇室演武场之上, 将休息区的尉迟蓝玥、上官婉儿、太平公主三人听得那叫一个新鲜!然而, 她们却谁都没注意到,渐渐接近这里的皇上与皇后。 “一、二、三、四、五, 我们等得好辛苦;一、二、三、四、五、六、七,我们等得好着急…冬瓜皮,西瓜皮, 小日本、高丽棒子耍赖皮…” “好, 收!”隋唐的手再次一挥,这群宫女立马停了下来,只听隋唐很是满意的点点头,道:“好了, 都下去歇会吧!待会记得都卖力点喊啊!” 待这群宫女退下后, 便见皇上与皇后缓缓而来,跟着便是听到有人大喝道:“皇上、皇后驾到!” 隋唐与尉迟蓝玥对视一眼, 忙站到一块行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 “都起来吧…” 李治与武媚娘来到休息区的主位之上坐下, 目光淡淡扫过众人, 特意在尉迟蓝玥身上停留片刻,而后又看向隋唐笑着说道:“隋卿,你与朕之间,虽多年不见, 可隋卿却依旧为江山社稷立下显赫功绩!这蹴鞠比赛也幸亏有你在!替朕解决另一大难事啊!” 隋唐依旧记得当初两人大婚之日的种种, 对于这位表里不一, 贪图尉迟蓝玥美色的皇帝, 深感厌恶到了极致!但如今她们再次回到京城,却又不得不面对此人,纵然此人在如何的道德败坏,毕竟这当今天下的主人是他,而他若看上哪家女子,只怕这天下都无人敢说不吧? 只是这其中却不包括隋唐,倘若让隋唐知道李治当真对尉迟蓝玥起了歹心,只怕隋唐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对付李治,让他早登极乐去见他亲爱的父皇! “皇上此言严重了,隋唐只是尽些微薄之力,毕竟能力有限,也只能做到如此了…倘若做的不好,还请皇上、皇后娘娘多多包涵才是…”隋唐这话说的句句含有深意。 “诶,隋卿此言差矣,若你都做不好的事,朕的文武百官还有何人能用?” 隋唐闻言表现出一副谦虚的模样,道:“皇上此言可是折煞了隋唐!大唐能人倍出,胜过隋唐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诶,爱卿此言差矣,如今我大唐北方契丹来犯,战事告急。而今又赶上朕的寿辰,本欲朕不想如此破费,但难得皇后记挂,孩子们一片孝心。却不想番邦各国有心挑衅与我大唐,简直是欺人太甚…隋卿这个时候不远万里赶回京,鼎力相助皇后完成此事,深得朕欣慰啊!事后,朕必有重赏!” 隋唐听着李治这番言辞,心中却是冷笑道:“我用得着你谢吗?你不害我,不打蓝玥的主意就不错了…呸…鬼才愿意回来,如若不是你们拿尉迟府来做要挟,我岂会回来?卑鄙无耻下流,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虽然心中如此想,可表面上隋唐依旧违心的道:“多谢皇上恩典!” 说话间,隋唐将身旁不远处的上官婉儿让了出来,有道:“不知皇后娘娘,可还记得此女?” 武媚娘闻言微微一愣,旋即看向上官婉儿,在其脸上打量半晌,似有猜测的问道:“上官仪的后人?” 隋唐笑而不语的点点头,并示意上官婉儿上前行李。 “上官婉儿,拜见皇上,皇后娘娘,皇上万岁,皇后千岁……” 武媚娘见上官婉儿脸上一片平静,丝毫没有初见帝王的胆怯,这倒是让她想起当年的隋唐…脸上不禁露出一模耐人寻味的笑意来,道:“好…若是让你便跟在本宫身旁当差,你可愿意?” “自是愿意,能够在皇后身旁当差,是婉儿的荣幸。” 申时,满朝文武百官纷纷来到皇家狩猎场,而此次的蹴鞠比赛正是设立在此,只见那里被人用白布围住好大一块空地,中央位置,不知何时被修剪成为一片草坪。而在那草坪之上,也是被人画成了现代足球赛的白线,及球门。足球场四周,被人搭成了大大小小的看台,看台的桌子上摆放着各色糕点、美酒及水果。 由太子李弘亲自率领满朝的文武百官,及燕王李忠,原悼王李孝,泽王李上金,许王李素节等众皇子在这里接应来自番邦的使臣们。而众人在陆续入座后,方才见到皇上带着皇后,及众嫔妃们缓缓而来,李治来到主位之上的看台前,目光扫过众人,理所当然的接受众人朝拜。 “各国使臣不远千里迢迢来到我大唐,有些更是涉沧海,兼献方物,此份盛情大唐不会忘记,对各国王上的诚意,朕心甚慰,必有褒赐。诸位,请入坐吧!” 待众人坐好,便见高丽太子与东瀛九皇子率领蹴鞠队伍自东边缓缓而来,而大唐的队伍,则是在太子李弘的带领下自西边走出,只见他们一袭白色劲装,身姿矫健而挺拔,倒是令满朝文武百官眼眸微亮。 “恩,这隋唐倒是有些能耐,居然还懂得蹴鞠之术?能将弘儿他们训练出如此有莫有样的英姿,倒也像那么回一事…”李治颇有兴致的对一身旁武媚娘,笑道。 武媚娘此刻笑得甚是莫测,目光旋即落到了一直牵着尉迟蓝玥的隋唐身上。只见她此时与前者正聊得开心,看来这人与尉迟蓝玥在一起后,倒是变得开朗许多,那脸上温和的笑意,似曾她也拥有过,只是后来被她遗失了…而她与这人之间,如今仅有的便只有君臣关系。倘若这人得知他们背后如此算计与她,只怕是君臣的关系都将不复存在了吧? 然而,就在双方队员全部来到主看台前,只见高丽与东瀛两国队伍的人,纷纷向大唐皇帝行礼,道:“尊敬的大唐皇帝陛下,我代表高丽的王,我的父亲,恭祝您福泰安康,寿比南山!” “尊敬的大唐皇帝陛下,我代表东瀛的天皇陛下,恭祝您日月同辉、春秋不老!”东营九皇子道,但他却是在天皇陛下几个字上,说得极重,足可见其意。 李治面色不改,只见李弘冷哼道:“哼!东瀛皇子此番话虽说是冠冕堂皇的祝寿词,但谁人不知这天字的寓意?东瀛皇子如此说,可是在挑衅我大唐的威严吗?” “不敢!不敢!我东瀛信奉天皇,这早已是世人皆知的事,敢问大唐的太子殿下,我哪里说错了啊?”东瀛皇子极为挑衅的笑道。 “太郎皇子,尊称我大唐皇帝陛下在先,而后又说东瀛天皇陛下在后,难道你们东瀛皇室向来都是如此注重礼仪的吗?东瀛又何来的礼仪之邦一说?”李弘目光冷冷从东瀛九皇子脸上扫过。 “弘哥哥说的没错!你一个皇子尚且如此,难不成你们背后都如何说我大唐皇帝陛下!”李令月从看台之上激动的站了起来,并伸手指着东瀛九皇子说道。 “呵呵…不知这位又是何人?难道大唐就无人了吗?居然让一位女子出来说话?都说大唐对于女子的门风开放,不知何时开放到了如此地步?女子竟也可以在这种正事的场合下,随意发言了?” 东瀛皇子的话,令人听着很不舒服,更是令李治的脸色很是不好看,武媚娘双眼微微眯了起来,旋即笑道:“东瀛皇子今日来我大唐,究竟是为了给皇上祝寿,还是前来挑衅的?” “皇后娘娘严重了,太郎并非有意如此冒犯…”见武媚娘开了口,东瀛皇子西光太郎忙笑着赔礼,但在其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诚意。而西光太郎方才亲眼目睹李令月的容貌后,在心中倒是生出新的想法来,只听他继续道:“不知方才那位小女子如何称呼?” “大胆,居然出口说我大唐太平公主是小女子?太郎皇子你可知,仅凭你方才的话,我们便可将你扣押?东瀛可不要太过份了!”李弘此时脸色异常愤怒,指着西光太郎厉声喝道。 太郎正欲说话,却不想这时隋唐开口将话接了过来,道:“小日本,就是小日本,原来是老祖宗时,便结下了梁子…那个什么西瓜太郎的皇子,你听好,自古兵不厌诈,若我没有说错,你可是在用激将法,扰乱我的大唐蹴鞠队员的心?如此做法实乃小人所为,你们东瀛的武士道精神可也如此?” 被隋唐一语揭穿,太郎皇子的脸上顿时难看下来,只见他愤怒的指着隋唐,道:“你是何人?” 李弘正欲开口,不想被隋唐抢了先,只听她道:“你管我是谁?还比不比?不比就高丽与我大唐比,你们东瀛给我闪一边去。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似的费什么话?当初邀战的是你们,如今在这里叽叽歪歪没完没了的也是你们,当真欺负我中…大唐无人吗?” “你…”然而,东瀛皇子正欲说话,却被高丽太子拉了拉,而后便见后者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跟着,便见高丽太子笑着冲隋唐抱了抱拳,道:“敢问阁下,可就是隋唐?” 方才就在两人争执之时,他便见到隋唐身旁的尉迟蓝玥,故此得知这人是隋唐。先前他们在殿前广场之上见到隋唐不过是侧面及背影,而今见到本尊的正面的,难免会认不出来。 隋唐闻言微微一笑,道:“哦?你认得我?” 高丽太子笑着道:“是你身旁那位美丽的女子提醒了本太子…都说隋唐的娘子,向有大唐第一美人之称,今日得此一见,本太子倒是觉得隋夫人本人要更胜传闻!” “虽说高丽太子对我隋唐的妻子赞美有加,但如此场合,太子如此言辞,是将我大唐后宫里的众佳丽置于何地啊?”隋唐皮笑肉不笑的看向高丽太子,先前对方话中对于自己的讽刺之意她可以不在乎,但却将她的蓝玥陷于不利之地,隋唐又岂能容他?心中更是谩骂道:“呸!没一个好鸟,大色狼!” 高丽太子闻言脸上甚是有些尴尬,忙笑着道:“岂敢!岂敢!素问大唐天子的后宫,那可是坐拥后宫佳丽三千,都是经过个省州郡献上来的美人,岂可相提并论啊!隋唐此话严重了…哈哈…严重了,如今也是浪费不少时辰,一本太子来看,不如我们还是先开始比赛吧?” “如此最好不过…”隋唐伸出手掌,连击三掌,跟着便见从东西两侧缓缓跑出数道风姿卓越身着宫廷服饰的女子来,待她们将偌大蹴鞠的场站满时,所有人不明所以的望向隋唐,只见她嘴角扯出抹笑意来,道:“这是我为本场蹴鞠比赛准备的一些开胃菜,姑娘们,表演一下吧?” “…春风吹,战鼓擂,蹴鞠比赛谁怕谁!大唐皇子你最帅,不傲娇,不急躁,不要掌声和尖叫、大唐皇子最低调!你拍一、我拍一,大唐皇子今日拿第一…” 随着一道道加油呐喊声传出,大唐天子及满朝文武百官在短暂的诧异后,均是笑意满满,更是对隋唐这突如其来的一手称赞有加。 而高丽与东瀛两边人马却显得有些黯然,高丽的金先生点点头,道:“大唐果然人才辈出,这隋唐年纪不过三旬,行事却是剑走偏锋,虽然看似小聪明了些,但却未尝不是一种大智慧。想必先前大唐给出的新规则,也定是出自这人之手吧?” 高丽太子闻言眉心一跳,当即出声问道:“这场蹴鞠实乃我高丽、东瀛两国邀战,但却因大唐的一纸新规则,而迫使我两国联手,实乃高人所为。殊不知我等可有认识一下这位高人的机会?” 隋唐听闻对方如此说,伸手将拉拉队的呐喊声制止,笑着坐回到尉迟蓝玥的身旁。她这一坐不要紧,却是令之情的几人感到迷惑。尉迟蓝玥更是偏过头来看她,隋唐冲其回以一笑,道:“我不愿意说,这也不是我该邀功的地方,但即便我不说,也会有人将我推出去,所以…” 然而这时,只听隋唐笑着大声说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又何必拿到这等台面上来说呢?方才听闻东瀛皇子,声称天皇;我倒是有了一个主意,设想大唐自开国以来,先有高祖皇帝成立疆土、后有太宗皇帝开辟疆土,而今我大唐虽有契丹来犯,却不足为患,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我看我大唐的皇帝陛下与皇后,才称得上是天皇,天后啊!虽与东瀛相似,却又大不相同。” “好!隋唐你这说词甚妙,天皇、天后,好啊!名为避先帝、先后之称,实欲自尊。”李治自是听出这其中的妙处,当即龙颜大悦,更是大笑着道:“今后众卿便如此称呼朕与皇后,众卿家可有意以?” 随着李治这道声音的传出,所有人齐齐站起身来,纷纷向诸位之上的二人叩拜,并大声响应道:“天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天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平身!今日朕之寿辰,举国同庆!下面,蹴鞠比赛便开始吧!” 大唐皇帝陛下已是下了指令,众人也不再废话,两队人马立刻在场上拉开阵势,隋唐目光从对方阵型上将视线移开,微微一笑,显然对方对于比赛的规则还没有熟悉透彻。待众人在各自的位置上站好,中间位置由大唐太子李弘与高丽太子金正勋争球,哨声一响便见李弘与金正勋两人的脚同时踩在球上,谁都不肯让步,突然李弘猛的用脚后跟一勾球,球瞬间滚向李素节的脚下。 跟着便见李素节带球快速向前跑去,却不想被东瀛九皇子等人拦住,李素节左右闪躲数次,最后被东瀛九皇子一个铲球截去了球,而后向大唐球门快速移去。然而,没有带出多远,便被泽王李上金抢了去,接着便快速向对方阵营冲去,很快便来到了对方的球门前,射球…居然偏了… “哎…”场下顿时传来阵阵叹息声,而随着场上形势的不断变换,台下众人也是跟着紧张起来,视线而是紧紧盯着带球之人。 而这时,只见隋唐手一扬,众人便是听到场外那些宫女们喊道:“大唐皇子你最棒,大唐皇子你最帅,大唐皇子拿第一,进球,进球…” 西光太郎将球传给金正勋,在两人密切配合下快速移到大唐阵营。而这时,大唐的后位,燕王李忠趁其不备,一脚将球踢出半场,直至前锋李弘的脚下,李弘接到球后快速向对方球门移去,在绕过对方两个身材高大的后位,李弘抬脚射门,进球! “大唐皇子你最帅,不傲娇,不急躁,不要掌声和尖叫、大唐皇子最低调!加油!加油!” 这时,场外不仅传来阵阵的欢呼声,更是传来拉拉队的阵阵叫喊声,听得西光太郎等人甚是恼怒。而在听到长笛响起后,太郎带着球快速朝大唐阵营冲来,并口吐日语:“八嘎呀路…” 就在这时,李弘快速将球冲其脚下夺了过来,却不想被对方三人团团拦下,形成僵局。只听隋唐大喝道:“快传球,传给边界,用快攻!” 李弘闻言快速将脚下球传了出去,球直至射向边界位置的李显,李显接到球后,快速在边界运球前行。 对此,金正勋大惊,顿时命人前去阻拦,而他与西光太郎在对视一眼后,也是纷纷向那里跑去。却不想当李显将人尽数吸引过去后,却是将球再次传了出去,球落在李素节的脚下,只见李素节在接到球后,将球高高挑起,成功躲过对方的拦截,而后就这般,在半空中以倒挂金钩的姿势将球射进对方球门内,使得大唐队再获得一分。 ※※※※※※※※※※※※※※※※※※※※ 作者看大家留言,想在这里说明下,为什么隋唐不取而代之。 首先隋唐虽有辅佐之才,但却无野心,她一直都是崇拜武则天,一心想辅佐武则天快速成为帝王,而往往能够玩转官场,商场的人,却未必能够治理好一个国家。更重要的是,隋唐没有上位者的很辣。 隋唐虽然聪明,但她却又时常被武则天算计,其主要原因,是因为她没有野心,一心想辅佐武则天成为皇帝。 如果大家看过琅琊榜,相信也都会觉得,为什么梅长苏不取而代之,远比他辅佐他人,逼皇上平反赤焰旧案,更为快捷,更大快人心。 不过,后面文中也会说,为何隋唐没有反。这其实,也是袁天罡选中隋唐的原因之一。后面的剧情都会一一为大家解答。不过,当皇后与皇帝摊牌之时,也将会是一个大快人心的局面。快到那一部分了。 最后,感谢各位支持正版,坚持为这本书打分,留言的各位亲,爱你们~~~~~o(n_n)o 最终胜利 如今场上的比分已是二比零, 这对于高丽和东瀛来说是莫大的耻辱。这时, 只见板井老师出声要求暂停, 跟着大唐蹴鞠队也是齐齐来到隋唐身前,只听她道:“都给我坐下来恢复体力, 脑中回忆一下刚刚对方的踢法,待会他们势必会改变战略,提防对方会用犯规来使你们受伤…” 听着隋唐的分析, 大唐皇室成员均是一副认真的模样, 那种对其崇拜程度完全发自内心,可他们在面对自己的父皇时,虽然也是崇拜万分,却有着掩盖不住的距离, 与其说皇家的孩子, 与自己的父皇是父子关系,倒不如说他们是君臣更为贴切, 只不过他们都曾被父皇抱过, 疼爱过。 而在见到这样一幕后, 李治眉头轻蹙了蹙,似乎对于这些皇子的反应很不舒服,但却又说不出哪里不舒服。而武媚娘与萧淑妃的目光,则是一直落在隋唐身上… “这蹴鞠竟然还可以如此玩, 今日倒是令朕大开眼界了啊!恩, 弘儿他们也表现的不错!” 武媚娘闻言微微偏过头来, 笑道:“他们都曾在清华学院求过学, 方才听令月那孩子说,在清华学院时,他们便经常如此,如今对战两国自然也是不会惧怕!” “哦?竟有此事,隋卿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竟会用此法来教授学生?朕为何感觉越来越看不透她了呢?又或者是朕太孤陋寡闻了?”李治听闻武媚娘的话后,颇有感慨的道。 “皇上日理万机,哪里有时间去了解这些事?倘若当真知道,那才是稀奇了呢!”武媚娘虽然表面如此说着,但实际上,她方才咋一听文李令月那些话后,也是极为的震惊,难怪隋唐会答应下来,并重新拟定了套规则,原来这一切都是他们平日在清华学院必做的事情。 可为何?弘儿归来已有多日,都未曾与她这个母后提及过?还是说,自己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回想那日她们母子二人的争吵,武媚娘感慨良多,似乎自己与这个儿子似乎越来越远了… 这时,只见隋唐拿着一个足球来到众皇子身前,亲自示范一些动作,其目的便是诱惑高丽和东瀛两方的视线,使其无法跟上她的节奏,更令得对方无法冷静思考对策。 “待会李弘、李素节先不要上场,李旦、李隆基你们两个上场…对方主力无外乎是高丽太子、东瀛九皇子,还有他们各自的助攻,过会上场尽量防止球落在他们手里。一旦落入,必须有人在半场处进行拦截,如此抢夺球的几率较大,可以被其进入后防线,后位你们便要协助守住死角…方才的热身,对方大概已是了解我们的打发,因此呆会你们要用第二套阵型…” 而板井师傅再见到隋唐将那个球,玩出如此多的花样来,眼眸微微一缩,旋即看到隋唐将球拿在手中把玩,并冲他微微一笑。对此板井师傅嘴角更是抽了抽,见多识广的他,对于隋唐方才的动作,岂会不知其中的奥妙?而那看似简单的动作,每个三五年又岂能做出来? 然而,隋唐不但会,更是做的如此纯熟。看来大唐果然是人才辈出,蹴鞠竟是被他们发扬至如此地步了?金先生见到板井师傅说着说着便停了下来,也是向大唐休息区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当即傻了眼,那个人是隋唐!?简直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她居然将蹴鞠玩的那般好? 这对于初中就接触足球的隋唐来说,一点都并不难,这种动作她每每体育课都会做,甚至比那些男生都要厉害。如今她与尉迟蓝玥双修后,更是有了内力,再次做起这些动作,自然是不费力的。 “上场吧!记住我的话…” 暂停时间很快过去,当三国的队员再次上场,场外顿时引来阵阵呐喊助威声。再次上场的两国队员,的确如隋唐所说的那般,对于他们先前的踢法有了了解。而这时,只见场外隋唐变幻了手势,场内大唐队伍的阵型立马变了模样。 这一次,东瀛与高丽的人似乎也是有备而来,只见他们采取人盯人的方式,之前的主力进攻者,被后方两名队员替代,只见那两人身材魁梧,速度奇快无比,似是曾练过什么奇特的身法般。在绕过大唐众人后,抬脚射门,球不偏不正的射入大唐球门里。 这一球,令得所有人震惊,隋唐更是两眼微眯,旋即一声不吭的注视着场上比赛。随着时间渐渐推移,场上比赛越发激烈起来,而东瀛、高丽在进了方才那一球后,更是士气大振,之后又是一鼓作气接连射进两球,反超大唐的分数!正待这时,场上响起半场休息的号角,大唐众人纷纷垂头丧气的回到休息区,气氛显然比之前要沉闷许多。 隋唐偏过头来,看向坐在身旁的李弘和李素节,问道:“方才场上的局势你们可都看清楚了?” 两人神色颇显凝重的点点头,方才在场外的他们,将对方的进攻方式,及路数早已是看得透彻。心中更是明白,如若想破了对方的阵法,唯有智取,不得强攻。 “我要你们待会上场后,反超他们,并且不给对方任何的喘息机会…另外,挑选两个体力好的溜溜他们的体力…”隋唐说得极为随意,但却是令李弘与李素节相视一笑,旋即脸上弥漫出一抹兴奋而又疯狂的神态来,这样的李弘,竟是将李令月身旁的张易之看得心头狂跳,双颊绯红。 半场休息时间很快便结束,这一次,大唐换下四人,李弘、李素节再次出场。而这对东瀛与高丽来说,却使得他们越发得意起来,只见东瀛九皇子来到场中央,高举胜利的手势,大声道:“最终的胜利终将会是我们的!创世之神天照大神的后裔,我们是最为神勇无敌的!吼!” “李弘…” 李弘闻言转过头来看向一脸不爽的隋唐,只见她道:“那个人我看着极为不爽,待会不要有任何的留手,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你们真正的实力!丫丫个呸的,穷嘚瑟…” 李弘闻言微微一笑,旋即将手枕在脑后,道:“我看着也很不爽,是该好好教训一下了!” 这时,只见李隆基极为极为傲娇的指着那些人,而后脸朝天看去,大声喝道:“想要成为第一?你还差的远那!只不过一分而已便如此骄傲,你有什么资格判定比赛的结果啊?我…哎呦…” 没待李隆基将话说完,便见他被李令月揪住一只耳朵,拽到了场外。而后便是听见到李令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瞧着他,道:“李隆基你上去填什么乱啊?剩下的都没你什么事儿了,你去做什么?有你什么事啊?方才你在场上时干嘛去了?这个时候如此,不觉得多此一举吗?” 李隆基被李令月训得有些抬不起头来,而这时,场内却是传来东瀛和高丽两国人马的小声,只见他们指着李隆基大笑着,更是嘲讽的道:“这人是傻瓜吗?居然替换下场了,还来叫嚣?” “我看他是没有搞清楚状况,哈哈哈…” “嘿…我说你们笑够了吗?还比不比?”李素节一副极其不耐烦的看着那些人,说道。 “哼!李素节,你终于上场了吗?先前那一球,我一定会加倍从你手上赢回来,咱们走着瞧…”东瀛九皇子恶狠狠的盯着李素节看,似是要用眼光杀死他一般。 “等你赢过我再来说吧!西瓜太郎皇子,方才那两球可不是你进的…想要赢过我,就自己来…说的跟真的似的…吓唬谁啊…真是的…”说完,李素节转身跑到自己的位置上,不再理会西光太郎。 而此时,金正勋也是出现在西光太郎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接下来小心点,我总觉得他们会反击,不会就此作罢,定会想办法反超我们的,切莫大意了才是…” 西光太郎闻言笑着道:“放心吧!”说完,便是来到中央位置,与李弘争球。 随着一声长笛的响起,场上比赛再次拉开帷幕,只见这一次是东瀛的人抢到了球,只见他们再次利用那两个高大魁梧的人冲锋。而这时,李弘与李素节对视一眼,两人纷纷朝那两人跑去,对此,西光太郎冷冷一笑,朝大唐球门方向跑去,他才懒得理会那种明知结果的愚蠢的行为。 李弘与李素节两人快速接近对方带球的两人,然而,就在双方即将碰面时,两人却是同时改变了方向,跟着便见两人身后,不知何时滑行出两人来。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得所有人震惊,跟着便见,那球顺利的被大唐球员夺得,一脚长射,球直冲对方球门而去。 原本处于震惊的西光太郎,在见到对方抬脚射门时,当即露出一抹笑意来,道:“愚蠢!” 然而,就在球速渐渐慢下来时,李素节跳起用头用力顶了下球,只见那球再次快速朝对方球门射去,进球!这一球,令看台上的所有人为之一振,跟着便是响起惊天的呐喊声。 李治更是大赞称奇,笑着对武媚娘说道:“哈哈…真没想到,这节儿竟是如此厉害,这一招简直是太妙了!恩,方才他与弘儿配合的也很好,将来只要他们兄弟同心,这江山朕也放心交给他们啊!如此一来,朕与皇后也可以安享晚年,效仿皇爷爷,做太上皇,太上皇后…” 武媚娘闻言虽表现的满脸笑意,但心中却是一片厌恶,李家三代皇帝,当属李治最为无用,或许是太过安逸的生活所致,并未有像太宗那种经历,身上更无李世民那种霸气。 长笛声响起,场上气氛再次凝聚起来,而球则是由高丽太子金正勋带着前行,李弘冲其后方追了上来,冲其微微一笑,脚一勾将球夺了过来,跟着一脚将球踢了出去,李素节接应,再次射球,进球!如果说方才那一球令对方震惊,那么现在这一球,方才使得对方认清差距。 “快攻!看住李素节!” 然而,东瀛和高丽以为看住李素节便可反败为胜,却不想这时,李弘一人带球来到对方阵营,将球再次射入对方的球门里。对此,再次有人将李弘看得死死的。却不想先前一直都保持低调的李忠和李显两人再次爆发,一口气射入对方球门两球。 而就在他们射进之后,李孝与李上金两人又再次射入两球。如今的场上,已是呈现八比二的分数,直到最后,高丽与东瀛也未有超越这个数字,最后大唐以六分之差,赢得东瀛、高丽两国。使得李治大为高兴,但出于礼节,他也仅仅是当面夸赞了几句,事后却是重重赏赐众皇子。 通过这场比赛,更是令得大唐满朝文武士气大振,同时其他番邦各国,本想借此机会羞辱大唐的人,也都纷纷打消了念头。上下两场对决隋唐之所以会这么做,也是想其他各国说明,大唐并非打不过契丹,只是还没将对方放在眼里,如今刚得了点甜头,便如此嚣张。一旦大唐全力反击之时,也必将会像这场蹴鞠比赛一样,以绝对压倒性的胜利赢得对方。 人都说外行人看表面,内行人看门道,而这球赛的门道,那些番邦使臣自是看懂了。隋唐如此做也充分令他们明白,大唐并非缺乏人才,更不会任人宰割一味退让。 当夜,皇宫内举行了盛大的晚宴,更是欢歌笑语,更有好看的烟花和歌舞表演可看。晚宴上,李治当众加封了隋唐爵位,更加可终生享用皇亲国戚的待遇,并赐予尉迟蓝玥为一品夫人,可随意出入皇宫,对于这等封赏也在隋唐的意料之中。由于当晚隋唐的风头,仅次于皇帝之后,因此成为当晚的焦点,不但被许多大臣轮番敬酒,更是被番邦使臣讨好奉承。 然而,对于这些隋唐只是微笑敷衍了事,她真正在意的却是,今夜带着尉迟蓝玥和上官婉儿、李令月去夜市逛逛。而整晚,李令月也是一个劲的对隋唐使眼色,变着法的向被一群人围在中间的老师与师娘暗示。最后终是忍不住,冲进人群硬是将隋唐与尉迟蓝玥解救出来。 “令月,你的目标太大,总给我传递暗号也没用,如若不然你就别跟着去了,我们带着婉儿溜走便好!”隋唐眼带几分醉意,笑着看向李令月说道。 “不行!令月也没有去过洛阳城的夜市,很是想见识见识!再说,老师与师娘今夜似乎比令月的目标还要大,这样说人家,真的好吗?”李令月嘟着小嘴,一双小手死死拽着上官婉儿的胳膊,半委屈半威胁的说道:“人家好不容易才和婉儿团聚,才不要分开嘞!老师你要敢不带着我,信不信我立刻带兵满城追捕你们去?” 隋唐斜着瞧了她一眼,伸手捏在李令月的小脸上,咬牙切齿的道:“反了你了,居然敢威胁你老师?小丫头片子,难道你想欺师灭祖吗?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就在这时,尉迟蓝玥忙出声劝下隋唐,道:“夫君,如此美丽的烟火,你不陪着蓝玥好好观赏,与令月置什么气?还是说,夫君本就不想陪着蓝玥?” “怎么会呢?”隋唐呵呵一笑,伸手揽住尉迟蓝玥的腰,轻声问道:“方才见你吃得并不多,可是那里不舒服,我也是想着早些回去,让你可以回去休息,陪我忙活了一天,累不累?” 尉迟蓝玥闻言当即心中一甜,伸手理了理隋唐的衣襟,柔声道:“也不知为何?方才饮了那几杯酒后,便一直觉得头晕…” 隋唐闻言眉头顿时蹙了起来,问道:“我也喝了啊!我的酒量还不如你,为何我没事,你却会如此?该不会是最近太过操劳吧?可我们在扬州时也是如此的啊!” “好了…我没事,或许只是太久没有饮酒了,没事的,瞧你,我一有点事便如此大惊小怪的,若是被人瞧了去,岂不是又被人笑话了去?”尉迟蓝玥虽嘴上如此说,但心里却是高兴的很。这世上也唯有这人会对她如此,拿她当宝一样疼惜、爱惜,虽说两人没有子嗣,可她只有隋唐一人便够了。 “当真?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不如我陪你去那边坐会可好,这烟花虽然好看,但却远不及你身体重要…”说着,隋唐便是扶着尉迟蓝玥向人群后方的座椅上走去。 而此时,尉迟蓝玥却是越发感觉头晕,便也没有阻止隋唐,将尉迟蓝玥扶着坐好,隋唐见尉迟蓝玥耳际隐隐冒出些许虚汗来,当即心中微惊,尽管她在如何的不懂医术,可如今尉迟蓝玥的状态,却是她从未见到过的。 ※※※※※※※※※※※※※※※※※※※※ 感谢各位支持正版的小伙伴!~多多留言 怒火 李治冲许敬宗微微颔首, 后者会意悄然退出人群。 隋唐用帕子为尉迟蓝玥拭汗, 旋即伸手探了探体温, 很正常,并无不妥。 她拧紧眉头, 就算不懂医术,她也知尉迟蓝玥的反应,很不正常, 绝非喝多。 但见她一脸担忧的问:“蓝玥你现在感觉如何?是不是中毒了?你快看看…” 尉迟蓝玥怔了半响, 旋即按在脉搏上一探,缓缓摇头,道:“夫君过滤了,并无中毒迹象, 或许是我真的醉了。” 闻言, 隋唐稍稍定了心,只要不是中毒就好。 但, 倘若尉迟蓝玥果真中了毒, 在这偌大的皇宫, 也唯有皇上能做到。今日皇帝寿辰,各国番邦使臣皆在,应该不会在这种时候下手吧? 隋唐心里有点七上八下,犹记当年大婚时, 皇帝搞的那么一出, 至今心有余悸。 这般想着, 她一刻都不想在皇宫多呆。 “蓝玥能走吗?我现在便带你回去…” 说着, 隋唐便要抱尉迟蓝玥,却被阻止。 “夫君万万不可,皇宫非比府内,若是被旁人看了去成何体统?只怕夫君又会成为那些人口中笑柄…蓝玥没事,若有事我岂会查不出异常?也许是因为服用了曼珠师傅给的药?而导致蓝玥近来大不如前…” “药?”隋唐疑惑看来。“曼珠师傅没跟来啊?她给你开了什么药?” “此事,当从我们准备离开扬州时说起,那段日子,夫君整日忙着交代学院之事,自然无从得知曼珠师傅为了我们专门配制一副药,据说,可通过双修之法调理我们的体质,从而有几率受孕,而那副作用则是我的功力会大减。” “不过,夫君放心,只是暂时有影响…停药便无碍了…此事,尉迟蓝玥本想等怀上再告诉夫君,却不想今日这事,也是赶了巧。” 话说到最后,尉迟蓝玥那张绝美的脸颊上,已是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闻言,隋唐又惊又喜,转瞬间,她豁然明白,难怪这些日的放纵,尉迟蓝玥出奇没有反对,原来是为了这个? “那…那,蓝玥该不会是怀上了吧?” 尉迟蓝玥轻嗔隋唐一眼,就知不能告诉这人,瞧这副猴急的样子,要是当真怀上了,还不整日被这人烦死? “哪里有那么快的?你我来到洛阳不过个把月…若不是今日怕你担心,断然不会提前告诉你。原本蓝玥是想等当真有了再告知你…夫君近来也注意着点,我通过双修也渡了些给你,如此一来,这药只会对夫君有益,并无蓝玥这样的副作用…只是…只是夫君也会有受孕的可能…” 说到最后,受孕二字,尉迟蓝玥以口型来传达给隋唐。虽然此刻的皇宫一片喧哗,无人了理会她们,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哪里有那么快的?你我来到洛阳也不过个把月…若不是今日怕你担心,断然不会提前告诉你。原本蓝玥是想等当真有了再告知你…夫君近来也注意着点,我通过双修也渡了些给你,如此一来,这药只会对夫君有益,并无蓝玥这样的副作用…只是…只是夫君也会有受孕的可能…” 说到最后,受孕二字,尉迟蓝玥是以口型来传达给隋唐。尽管此刻的皇宫一片喧哗,无人了理会她们,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蓝玥…你…你为了我,竟如此牺牲!”隋唐有些激动,“明日,明日我便跟皇上说,准我们离开,到时候我也为你生…” 隋唐将尉迟蓝玥紧紧揽入怀中,却不想话说到一半,便被尉迟蓝玥打断道:“夫君切莫太过高兴,便不记得身在何处?好了夫君,你让蓝玥调息一下…” “好好好,你快坐下,蓝玥放心调息,有我在没人能打扰到你…”说话间,隋唐已将尉迟蓝玥扶着坐了下来。 尉迟蓝玥冲她微笑,便不再多言,缓缓合眼调息。 “老师,师娘怎么了?” 这时,上官婉儿拉着李令月朝她们走来。 就在刚刚,两人转头没见着隋唐和尉迟蓝玥,以为老师跟师娘偷偷溜走,于是急忙匆匆退出人群,寻找两人,却不想刚挤出人群,便见两人,一个虚弱的盘膝而坐,一个紧张的蹲于一旁。 隋唐正欲说话,便听见尉迟蓝玥口中发出一声闷哼,接着嘴角缓缓溢出一抹殷红,刺得她心头一颤,二话不说将其嘴角的殷红拭去,心疼打量着那迅速苍白的面容,沉声道:“什么都不必说,你中毒了!我这就带你走!” 然而,尉迟蓝玥却轻轻摇头,刚刚探脉的确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奈何刚一运功,便顿感丹田之内气血上涌,心口如遭重物击中一般疼痛,当即喉咙一甜,口中血腥之气渐渐扩散。 “夫君,太低估这毒了,蓝玥此时非但用不出任何内力,四肢也觉得乏力,头晕目眩,如同废人,带着我只会拖累你,你快走!休要管我。” “不行!你以为,把你留下,我就能脱险了吗?如果我没猜错,他们正是想用你来威胁我!所以,我绝不能丢下你,今日,就算死我也要带你离开皇宫。” 此刻,隋唐怒火冲天,同样的事情,居然在她们身上发生两次?!可恶至极!但这种情况下,任谁能想到皇上竟会在自己寿宴上当着各国番邦使臣的面,动手脚? 隋唐眼泛狠色,看着走近的李令月,便欲出手,她需要筹码,李令月正合适。 谁知,被尉迟蓝玥看出,并制止。 “万万不可,她是无辜的,我们不该…” “她无辜,你就不无辜?” “可她,毕竟只是个孩子…” 她不语,多年的师生情谊,历历在目,隋唐并非铁石心肠,只是皇帝欺人太甚。 合上双眸,生生压下冲动,克制怒火… 冷静、冷静,此刻,她需要冷静,唯有冷静方能摆脱眼前的困局。 待李令月和上官婉儿来至近前。 隋唐也睁开双眼,看向她们勾唇浅笑,道:“师娘没事,只是有些头晕,老毛病…老师打算现在便带师娘回去,若是再耗下去,老师担心师娘的身子受不住…” “何必如此麻烦,我去叫太医,张太医就在那里,出宫若是耽误师娘诊治就不好了…”说着,李令月便要转身去找寻太医。 见此,隋唐当即拉住她,道:“不用,令月,你听老师说,你师娘此刻…是…是怀孕的症状,老师的府邸有药,所以老师带着师娘回去便可,无需劳烦太医…” “哦,既然如此,那我和婉儿送你们回去,在清华学院住习惯了,如今回宫来,还有些不太习惯,今日令月想去老师那里住,待师娘好些了,我们也好一起去洛阳城的夜市逛逛。” 实际上,李令月是不想跟上官婉儿分开,毕竟上官婉儿如今还没有明确被武后留下,故此,不能留宿宫中。 这倒提醒了隋唐,她看着上官婉儿说道:“婉儿,老师本想在烟火放完之后,将你交给皇后,可如今你师娘老毛病犯了,为师需要你陪在左右,你可愿意随老师一同回去?” 上官婉儿闻言当即点下头来,道:“当然,老师无需感到抱歉,如今师娘的身子要紧,我们还是赶快走吧?” 四人达成一致,便不再废话,隋唐抱着尉迟蓝玥朝宫门快速行去。 “令月在前面带路,快!” 待四人离开,李治给武媚娘使了个眼色,也悄然退出人群。 “此处交由皇后善后,朕,先行一步。” 而武媚娘则是愣愣的看着隋唐等人离去的方向。 然而,谁都没有留意到,李弘、李素节等几位皇子,在李治离开后,也尾随着跟了上去。 就这般,看似热闹非常的皇宫,却蓄意着波涛汹涌的杀机。 李令月带着隋唐一路向宫门行去,奇怪的是,这一路畅通无阻甚至连半个人影都没看到。尉迟蓝玥靠在隋唐肩头,目光扫过周围的景象,提醒道:“貌似过分安静了些,夫君要多加小心才是。” “嗯。” 隋唐凝重点头,抱着尉迟蓝玥快步跟着李令月二人朝宫门走去,她自然已察觉这一路的可疑之处,但只要到了宫门,便还有一线生机。 故此,她的速度只增不减。尉迟蓝玥无声轻叹,想来今日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遥见宫门,此时偌大的宫门如同往昔一般平静,有禁卫军把守,却不见巡逻禁卫。 隋唐脚步微微一顿,心也跟着提防了起来。 而就在她放慢速度的同时,李令月有些奇怪的道:“奇怪了,今日不同往日,为何宫门没有加派人手?依旧如同往日那般?” 这话令上官婉儿心头猛地一跳,当下回过头来看着隋唐,却见老师正神色戒备的看向周围,虽然依旧跟在她们身后,但速度却减慢了许多。 上官婉儿拉了拉李令月,低声问:“令月,你有没有发现哪里不太对劲?” “是不太对劲,今日的皇宫为何如此之怪?就算是父皇的寿辰,都跑去看烟火了,可我们这一路下来,竟连半个太监、宫女的影子都不曾瞧见,这不是很奇怪吗?还有这宫门…” 然而,就在这时,宫门外突然涌进一支军队,快速朝这边围了过来,最后将她们几人团团围住。 见此,李令月眉头微微一蹙,冷声喝道:“放肆!你们…你们想干什么?睁大你们的狗眼给本宫看清楚,本宫的路,你们也敢拦?” 无人回答,李令月正欲再度发问,却见到那些官兵缓缓让出一条路来,李治从外面踱步走来。 来至近前,他看着甚得欢心的李令月,道:“令月,这里没有你的事,还不快快退下?莫要妨碍父皇的好事。” “父皇!?”李令月难以置信的看着李治,旋即目光扫过四周用刀子指着她们的官兵,就算再傻,她也看出不对劲来,当即拉着上官婉儿向隋唐移了几步,道:“父皇,难道想对老师出手?” “嗯?令月以前不是最听朕的话吗?为何今日却如此多话?”李治有些不悦的道。 李令月抿着嘴,一边是万分崇拜的父皇,一边是无比敬重老师,对于处事未深的她而言,夹在中间很残酷。 世间事,就是这样,善良与美好,永远是未经世事人的梦。 李令月不甘的问:“这么说,父皇当真要对老师出手?敢问父皇,老师究竟犯了何罪?今日老师明明为我大唐立下大功,为何…为何父皇此刻却要抓她?” “令月,你还小,许多事情你不明白?快快退下!”今日的李令月甚是让李治不悦,当即怒喝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快将公主拉开?拿下隋唐和尉迟蓝玥?” “谁敢!”李令月冷喝。 官兵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贸然出手。只因此刻挡在前面的是,皇上、皇后最宠爱的小公主。 这时,许敬宗走了出来,冲其抱了抱拳,道:“还请公主殿下见谅,我等只是奉命捉拿…得罪了…来人,赶快把公主拉开!” 说话间,已经有几人朝李令月移去。 这些侍卫虽不知皇上因何突然下此命令,今日隋唐为大唐立了大功,理应奖赏,却遭到皇上如此待遇?但皇命难违,若是没有抓到隋唐,掉脑袋的便是自己。 “大胆许敬宗!你竟敢以下犯上,本宫倒要看看,谁敢!”李令月大喝,别看她年纪轻,动起怒来,却也当真将这些正欲上前的官兵制止。 而此时,隋唐却是凉凉一笑,冷道:“果然如此,令月为师今日将婉儿交托于你,你一定要护她周全,休要参合进来,今晚我隋唐势必要带着蓝玥离开,我倒要看看,谁敢阻我?” 说着,隋唐单手揽着尉迟蓝玥,另一只手从靴子内抽出一把短剑,一步步朝宫门逼近。 而那些侍卫见她如此,也纷纷蓄势待发,用利刃指着她。 上官婉儿见此,那里肯听隋唐的话?当即甩掉李令月的手,窜到隋唐与尉迟蓝身前,将其挡于身后,背对着两人坚定的道:“老师,婉儿要与你跟师娘共进退!” 上官婉儿的举动,让李令月的心有些乱,父皇,老师,挚爱,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过突然,犹如波涛汹涌的潮水,向她袭来,容不得有半分思考。 虽然这些年她一直在清华学院求学,并不在宫中,但在她的课程里,帝王心术是必不可少的一门学术。而今夜,她的父亲让她真真切切感受一回。 但这种复杂情绪仅仅持续片刻,便见她跑到上官婉儿身边,神色坚定的道:“与老师、师娘共进退,岂能少了我?” 闻言,上官婉儿与之相视一笑,跟着就见李令月对那些侍卫冷然喝道:“都给本宫滚开!” “公主,请恕吾等不能从命,皇命难违,若是今日我们留不下隋唐和尉迟蓝玥,皇上那里我等不好交差,更会连累吾等的家人,还请公主见谅!莫要为难属下。” 说着,便见那些侍卫极为有规律的向后方绕去,对于他们来说,避过手无缚鸡之力的李令月很简单,顷刻间,便将李令月与上官婉儿阻隔在外面。 “隋大爷得罪了!皇命难违!还请您莫要抵抗,以免伤了您及夫人…更何况,我等只是奉命抓您,并非要您的性命…”一名禁卫军统领对隋唐抱了抱拳,好言相劝。 隋唐冷冷一笑,看着李治一字一句的道:“我这一生,无愧于天地,更是为皇家鞠躬尽瘁,到头来落得如此待遇,你若是我该当如何?放弃抵抗?束手就擒?绝无可能,来吧!今日我若能逃出这里,算我福大命大,倘若逃不出去,死我也要与蓝玥死在一起。” 禁卫军统领无言以对,神色连变数次,他在皇上身边当差多年,怎会不知君心叵测,当年上官仪便是个很好的例子。 上官仪一事,使得满朝的文武对这位皇帝寒心到了极点。然而,今日皇上突下旨意,命他们捉拿隋唐,只怕这隋唐将会成为第二个上官仪。 “隋爱卿,你这又是何苦呢?以你的聪明,应当知道朕为何如此做…”李治面无表情的说道,可一双眼睛却痴迷的盯着尉迟蓝玥。 “爱卿?只怕用我的时候,如此称呼。不用我之时,便是刀剑相刃了吧?你敢说,今日之事不是你们早有预谋?当初我与蓝玥大婚之日,皇上便是如此,如今故技重施,倒也是我隋唐笨,错信了你这个狗皇帝,昏君,无能的败类!” “大胆隋唐,你竟敢辱骂朕!”李治怒喝。 隋唐冷笑,不屑道:“我不但骂你,我还告诉你,尉迟蓝玥是我的女人,你敢打她的主意,就得付出代价!” 许敬宗大喝:“隋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以下犯上?皇上这么做也是为了天下苍生着想,而你非但忤逆不说,还出言谩骂。皇后多次好言相劝,命你前去讨伐契丹,却屡次遭你拒绝…你将皇家的颜面置之何地?在下也奉劝你一句,乖乖束手就擒,否则休怪咱们无情。” “皇家颜面?哈哈哈…皇家有颜面吗?我看只不过是你们用来抓我的借口罢了…哼,讨伐契丹,朝廷难道无人可用了吗?你们这些整日拿着朝廷俸禄的人不去,却叫一个辞官多年的文弱书生上战场?许敬宗,这种话你也好意思说的出口。废话少说,动手吧!什么狗屁皇家承诺,我却不信!不然,你们怎会只对蓝玥下毒,使其不得运用内力,然后再派人来抓我。如此卑劣的手段实乃帝王所为?也不配一国之君的圣名,你们尊他,敬他,我隋唐却不!” 隋唐心中本就憋着一团火无处发泄,此时倒也大大方方骂了出来,骂皇上,她还是头一次干,但此刻她的心中却是没有半分得意。 她说完,便抱着尉迟蓝玥继续朝宫门逼近。 “既然如此,吾等唯有得罪了!上!给我抓住她们!” 见劝说不动,许敬宗便也不再废话,当即下令。一群人蜂拥而上,顿时与隋唐打了起来,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李令月顿时慌了神,急忙喝道:“反了你们,你们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本宫这个公主!都给本宫住手,不准伤害本宫的老师,再不住手我就…我就…” 然而就在这时,李弘带着一支亲卫军冲入人群,将皇帝的官兵统统围了起来。一时之间,竟形成一股颇为怪异的对峙,李弘快步走上前来,喝道:“许敬宗,放本宫的老师过去…” 闻言,许敬宗脸犯难色,迟疑的看向李治,后者面露怒色,呵斥道:“太子,太平,你们今日竟敢忤逆朕的旨意?” “父皇,儿臣不敢。只是老师并无过错,为何父皇要对老师出手,儿臣不解,恳请父皇开恩,放老师和师娘过去。”李弘虽对李治恭敬得很,但却无半分胆怯之意。 李治见一双最为得意的儿女均替隋唐求情,当即大怒道:“哼!在你们的眼里可还有我这个父皇?许敬宗,朕命你速速将隋唐拿下,如有人胆敢阻拦,一缕格杀勿论!” “皇上,太子他…”许敬宗神色大变,当下便要出言。 “许敬宗,难不成你也要忤逆朕?”李治将其打断冷喝道:“若是再敢多言,连你一块处罚…” 许敬宗闻言哪里还敢多言,当即转向李弘道:“太子殿下,得罪了!臣奉皇上之命捉拿隋唐及夫人尉迟蓝玥,还请太子殿下莫要为难我等,否则皇上怪罪下来,只怕会连累太子殿下!” “许敬宗,你信不信本宫即刻便要了你的脑袋?” 李弘的威胁顿时令许敬宗傻眼,太子乃大唐的储君,将来的帝王,他不愿得罪。 一时之间竟也不知如何是好。 李弘拨开重重侍卫,来到隋唐与尉迟蓝玥身旁,冲其微微一礼,道:“老师,学生来晚,让您和师娘受苦了。” 隋唐摇头,没想到关键时刻,竟是这些学生挺身而出救她与水火。 这时李令月也带着上官婉儿挤了进来,将隋唐、尉迟蓝玥护在中间,此时的尉迟蓝玥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渗透而出,神智处于半昏半醒状态,看得隋唐既心急又心痛。 “婉儿,你过来…” 隋唐把上官婉儿叫到近前,附耳低语,然后看向李弘等人,道:“老师今日谢谢你们,切记替老师保护好你们的师娘…” 然而,不等所有人反应,便见隋唐一个纵身掠出,准确无误的朝李治袭去。 这种情况下,擒贼先擒王,若想逃出唯有擒住李治,既然今日皇上已是不要脸到这个地步,她也没有必要再顾及那么多。 “老师…” “父皇…” “皇上小心…” “护驾…” 物是人非 一时之间, 数道声音响起, 场面十分混乱, 任谁也没想到隋唐的目标是皇帝。 可偏偏,隋唐就是这么一个从不按套路出牌的人。 两军交战, 敌众我寡时,擒贼先擒王是制胜的关键。 这是搏击老师交给隋唐的对敌要领,她将挡在皇帝身前的侍卫全部砍倒, 直接将李治擒获… 另一边, 上官婉儿只感觉身子一轻,瞬间抽离地面,她下意识地朝旁边看去,她和尉迟蓝玥此时就像牵线木偶, 被人挟持了。 “师娘!” 再次落地, 上官婉儿第一时间冲到尉迟蓝玥的身边,却很快被人用刀架住了脖子, 刀刃锋利刺骨, 仿佛稍稍动下就会割破喉咙。 上官婉儿神色一惊, 强装镇定地问:“你们是何人?” “你说本宫是何人?”武媚娘婀娜挺秀,穿着一身红色艳丽宫装,就像九天上高傲的凤凰,神华绚烂, 冷艳无双, 气势逼人, 让人不敢直视! “皇后, 皇后快救朕!啊…” 李治见武媚娘来了,当即高兴大喊,却被隋唐用剑割破手臂制止。 李治看着手上的血渍,痛呼,“隋唐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行刺朕?” “再废话信不信我多给你划几个口子?”隋唐寒声警告,继而抬眸看向从人群中款款而来的武媚娘,见皇上被挟持,武媚娘眸色渐冷,甩手就给许敬宗一巴掌,“一群废物!” 重新看向隋唐,她淡淡道,“隋唐,如今尉迟蓝玥已落入本宫手里,立刻放了皇上。” 武媚娘的脸上不含半点情绪,既没有妻子对丈夫应有的紧张,也没有对皇帝的尊重。这一刻,她就像一个运筹帷幄的女皇,镇定的可怕。 隋唐的目光从尉迟蓝玥的身上移向武媚娘,冷笑,“放?他是一国之君,我跟你换两个人,都是你赚了。只是今日,我光换人还不够,我还要一辆马车,速速送我们离开洛阳…等我们离开大唐,我自然会放了这个昏君…” 武媚娘挑眉轻笑,“如果只是两个寻常女子,倒也罢了,奈何她们都是你隋唐最在意的人,因此,她们也变得不再普通…隋唐,本宫就算给你一辆马车,你又能逃到哪里去?你莫要忘记,这天下都是皇上的…” 武媚娘没有替皇上说半句好话,反而有种暗示隋唐的意味。 隋唐眸色沉沉,“事在人为,只要我想,就一定有办法让你追不到…” 闻言,武媚娘笑了,笑得很好看,几分肆意,几分张狂。她相信隋唐有这个能耐,所以她绝不会再放隋唐离开,“事到如今,你以为本宫会一点准备都没有吗?” “你就不怕我真的杀了这昏君?”隋唐怎会想不到武媚娘另有手段?但李治毕竟是大唐的君王,武媚娘真能让皇帝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事? “你不信?”武媚娘挑眉,高傲的扬着头与隋唐对视,那意思就好像在说:不信,你可以试试! 周遭鸦雀无声,气氛越发紧绷,隋唐没有心情与武媚娘比耐性,她等得,尉迟蓝玥等不得。如果再这样耗下去,她的蓝玥只怕性命不保。 “师娘…师娘…你怎么了?为何出了这么多汗?你是不是很不舒服?你要撑住啊?” 这时,上官婉儿急切的声音响起,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李治前一刻还对武媚娘的沉默,而感到不满,甚至不确定武媚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当他看到尉迟蓝玥越发涣散的眼神,以及红润美艳脱俗的脸蛋时,心跳顿时漏掉一拍。 尉迟蓝玥不愧大唐的第一美人,纵然帝王有后宫三千,竟找不出一人与之相媲美。 他发出一声低笑:“呵呵,隋唐,还不乖乖放了朕,你不想救尉迟蓝玥了吗?” “你对她做了什么?”隋唐气急,手上力道不由加大。却忽闻尉迟蓝玥虚弱的声音传来,“夫君快走,蓝玥快撑不住了…他们…他们在酒里加了合欢散…” 尉迟蓝玥的声音不大,却也被不少人听见,一时间,无数人的脸色都变了。 武媚娘娇躯轻颤,显然没想到皇帝竟故技重施?犹记隋唐大婚当夜,她与尉迟蓝玥都被下了那种药,皇帝得不到美人便拿她泄愤,那一夜,她终生难忘。 武媚娘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冷冷的看向许敬宗,此人居然敢瞒着自己? 许敬宗感受到武后冰冷的目光,当即打了个哆嗦,忙跪下请罪,“皇后娘娘切莫动怒,微臣也是奉命,皇上乃九五至尊,微臣上有老下有小,不得不从啊?” 皇子们一个个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最敬爱的父皇,就算年纪再小,再未经世事,也多少听说过合欢散是什么东西? 自古以来,虽多有王公贵族霸占欺凌之说,但必竟是传闻,从未亲见,而今,竟在他们最最敬仰的父皇身上发生,这让诸位皇子、公主高傲的自尊心,蒙羞。 李令月脸色白了又白,李弘死死捏着拳头,替皇家做出这种事情而感到不耻。他曾万般敬仰的父皇,居然对自己的师娘做出这等卑劣之事。 “我艹你大爷!”隋唐暴怒,直接爆粗口,并将匕首插进皇帝的屁股上。 “嗷!隋唐…你你居然敢…插朕的屁股…”皇帝近乎狼嚎一般的惨呼声响起。 “王八蛋,我废了你!” 隋唐双眼通红,她早该猜到皇帝对尉迟蓝玥贼心不死,如今尉迟府已经交给尉迟连城掌管,尉迟蓝玥身上再无牵制帝王的东西,若想霸占,自然全无顾及。 隋唐用剑在皇帝的屁股上直接剜下两块肉来,深可见骨,而后她又将皇帝踹倒在地,一顿拳打脚踢… “都愣着干嘛?还不快快将皇上救下…” 人群中有人大喊,大内侍卫首当其冲,提刀朝隋唐砍来… 隋唐不躲不避,摆明了要和皇帝同归于尽。见状,武媚娘大惊失色急忙喝道:“住手!若是伤了隋唐,本宫株你们九族!” 数把刀停在隋唐的脑袋上,大内侍卫面面相觑,皇后娘娘权倾朝野,他们不敢得罪。 李公公看着拿隋唐不知如何是好的侍卫,急道:“无用的东西,还不快快将他们拉开?” 侍卫们愣了下,旋即有点想笑,历朝历代,哪有对行刺皇上之人,如此厚待滴?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但李公公是武后身边的红人,他的话有时候代表着皇后,侍卫们纷纷收刀,上前将隋唐和皇帝拉开。 “隋大人息怒!”侍卫们劝慰。 “皇上您没事吧?”公公们上前关问。 “你特么被剜两块肉试试?哎呦…”皇帝带着哭腔怒骂,痛到脸庞扭曲。 一时间竟再度乱作一团。 “小李子,快带皇帝诊治。”武媚娘淡淡瞥眼皇帝,对身边的李公公发号施令。 “是。”李公公领命,指挥侍卫们扶起皇帝,“移驾清宫。” “狗皇帝!回来,你给我回来…” 武媚娘目送皇帝离去,回眸看着近乎疯了一般的隋唐,幽幽一叹,“徐敬宗,你的事,本宫以后再跟你算账…眼下,切莫给本宫伤了隋唐,若她少一根汗毛,本宫要你全家老小的命!” “微臣遵命…”许敬宗战战兢兢领命,纵然满心疑问,也不敢问。 然而,就在这时,两道身影从天而降,替隋唐摆平了那些侍卫。 “隋唐!”来人正是殇莹和林仙儿,两女将隋唐护于中间,“没事吧?” 隋唐胸口剧烈起伏,显然被气得不轻,“没事,两位姑娘可是奉命行事?” “你与我们相交一场,即使没有公主,我们也会帮你…”殇莹小心戒备。 “谢…” “老师…老爷…我们也来了…” 隋唐闻声望去,就见小满和夏秋带着一群娘子军朝这边冲杀而来。 徐敬宗眼神倏然睁大,“拦下!快拦下!” 看到那群娘子军,武媚娘的神色骤然一变,她身边的女禁卫,此时竟全部加入营救隋唐的行列? “本宫竟差点忘了,她们也是你的学生。” 她身边有太多的人,都是隋唐一手□□出来的学生。此时,他们纷纷加入这片战场,手起刀落间,无不死伤一片。 突如其来的变故,任谁也没料想到,李弘看到这一幕,血气上涌,抿唇提剑冲入战场。 而这时,李素节也从外围挤了进来,急声说道:“老师,快带师娘走吧。我送你们出去…” “素节…救师娘…” 李弘孤身一人与挟持尉迟蓝玥的侍卫厮杀,李素节看清形势,二话不说前去支援。 “弓箭手!” 无数弓箭手将隋唐等人团团围住。 “放!” 箭雨冲天而降,霎时死伤一片,惨叫连连。 “住手!”许敬宗急忙喝止,太子殿下也在里面,若是伤了他们谁都甭想活了。“大胆,是谁让你们放箭的?” “许大人,我等是奉了皇上之命…”禁卫军统领说完便不再理会徐敬宗,抬手便欲弓箭手准备。 “瞎了你们的狗眼!没看到太子和雍王也在里面吗?”武媚娘怒骂,禁卫军统领面露迟疑,“可是皇上命我们杀无赦!” 唰! 武媚娘抽出身边侍卫的佩剑,抵在禁卫军统领的脖子上,寒声问:“你想抗命?” 禁卫军统领当即跪下,“微臣不敢!” “收箭。” 弓箭手纷纷收箭,武媚娘将剑递给身边的侍卫,“没有本宫的命令,谁再放箭,一律格杀勿论!” “是。” 武媚娘看向混乱的战场,大喝:“统统住手!” 两方人纷纷停手,形成对峙。 武媚娘来到前方,目光在隋唐的脸上停留片刻,而后又瞧了瞧李弘、李素节等人。“隋唐,你当真厉害得紧,居然让皇帝的这些皇子,不惜背叛朝廷,也要帮你…” 隋唐不想跟她废话,冷声道:“蓝玥呢?” 见隋唐如此,武媚娘怒极反笑,“这就是你谈判的态度?你手上已经没有了筹码,而尉迟蓝玥还在本宫手上…如今看来又多了一些筹码…隋唐,你可以一走了之,但他们不能,他们的根在大唐,还有尉迟府…清华学院…” “够了!你究竟想说什么?”隋唐岂会不知这其中的关键,这些人的加入,等同于让武媚娘抓住她更多的弱点。 武媚娘却不答她,她冲许敬宗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不一会儿,尉迟蓝玥便被人带到前方。 李令月见尉迟蓝玥和上官婉儿被压上来,心下一急忙来到武媚娘身前跪下,“母后,求求您不要伤害师娘和婉儿…令月,求您放过她们…” 武媚娘见李令月居然为尉迟蓝玥求情,神情瞬间严厉起来,“混账!给本宫起来!本宫就你们两个孩子,一个胳膊肘往外拐…另一个,又在这里跟本宫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李令月首次见到母后如此严厉的呵斥她,顿时有些蔫了,却也倔强的不肯起来。最后,被一群侍从硬拽到一旁… “隋唐你大可这般与本宫耗着,只是尉迟蓝玥却似乎快要扛不住了…” 隋唐怎会不知武媚娘话里的意思,从尉迟蓝玥被带到前方来,她的目光就一直黏在对方身上。 如今的尉迟蓝玥在合欢散的作用下,眼中的隐忍与克制,正在被迷离取代,神志时而清醒,时而涣散。 她俏脸红得几欲滴血,却仍死死咬住下唇,生怕羞人的声音溢出口,让隋唐分心,但唇上的殷红,却深深刺痛了隋唐的心,她心软了… “隋唐,只要你束手就擒,本宫便放了尉迟蓝玥,并救她…” 隋唐一惊,“救她?你要如何救?” “自然该如何就如何。” 武媚娘的回答让隋唐的心咯噔一下,果然又是威胁。但隋唐却不敢赌,尉迟蓝玥的圣洁自持,让她不容许别人玷污。于是,她咬牙提醒,“她是我的娘子。” 武媚娘轻哼,“隋唐,你知道皇帝想要她多久了吗?他甚至不惜帝王的颜面…他是皇帝,整个大唐都是他的,又何况一个女人?本宫答应你救她,已是莫大的恩德。” 隋唐全身止不住颤抖,她以为以武媚娘的高傲,不会做那么下作的事,果然,她还是低估了武媚娘的不择手段。 武媚娘盯着她的眼眸,渐渐柔和下来,“隋唐该回来了,本宫需要你,的辅佐…” 呵呵…隋唐低低的笑了,笑容讽刺,凄凉,绝望。都说,久居权势顶端的女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她们轻易不动情,动情势必占为己有。 此时此刻,隋唐无比后悔招惹这个女人,更不该答应袁天罡为其保驾护航… 隋唐缓缓抬起握着短剑的手,所有人都以为她要弃剑投降,却不想隋唐将剑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武媚娘大为震惊,“隋唐,你这是作何?” “皇后想要的不过是我,他们也是因为我而受到牵连,倘若我死了,你还能拿他们做什么?” 隋唐面色决绝,握着利刃的手动了下,一缕刺目的红清晰可见。 “你!”武媚娘一惊,她没想到会把隋唐逼到这个地步,更没想到隋唐如此刚烈,她明明可以选择另外一种方式。 她被隋唐冰冷的目光看得浑身冰凉,看着雪白天鹅颈上那道鲜红的口子,还是忍不住的心软了。可她的言语依旧不肯退让。 “你不管尉迟蓝玥和尉迟府了吗?” 隋唐当然想管,否则她岂会如此做?只是在绝对的权势面前,她感到深深的无力,她非但救不了尉迟蓝玥,更连累好多无辜的人。 今日之事,对隋唐而言不光是挫败,也是一种打击。她倚仗对历史的熟知,帮助武媚娘一步步走到至今,却仍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 隋唐静静看着尉迟蓝玥,眼中蓄满了泪,“对不起。” 尉迟蓝玥轻轻摇头,“夫君不必顾虑,蓝玥不会独活。” 隋唐落泪点头,握着剑的手紧了紧。 “隋唐,快将利刃放下…”殇莹欲上前夺剑,却被隋唐侧身躲过,而后只听她大喊道:“谁都别过来…” “隋唐…” “老爷…” “老师…” 熙熙攘攘的声音响起,隋唐不为所动。 这时,高阳长公主从人群后方缓缓走来,来至隋唐近前幽幽一叹,“隋唐你救过本宫一命,本宫定会替你抢回尉迟蓝玥的,相信高阳,放下刀…” 萧淑妃也现身了,“高阳说的没错!婉莹也会竭尽所能帮你,你心里的委屈,心里的苦,我们都知道,不过你放心,只要婉莹在,定会护你周全,你快放下剑。” 说着,她就要去抓隋唐的手,却又被其躲过。这一刻,隋唐满眼痛楚,变了,全都变了,她看着每个人的脸孔感觉都很陌生,仿佛间,竟从来不曾认识。 “都别过来…”隋唐的剑再度深入几分,更多鲜血溢出,她谁都不相信,这些人都太冷静了,冷静得可怕。 萧淑妃满眼痛惜,“你,你这又是何苦?” “我不苦,我只是不该答应师父,不该认识她…”隋唐用另一只手指着武媚娘,终是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曾经我用真心换取你的信任,用性命为你保驾护航,而你对我做了什么?后来,我庆幸你的弄巧成拙,将尉迟蓝玥赐给我,为了她,为了尉迟府,我仍旧为你做事,可我又换来了什么?学生遍布朝野,威望震主?蓄意谋反?这就是你如今给我的定义吧?” 隋唐的话像一根根刺刺入武媚娘的心脏,这些话隋唐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在隋唐看来,这是一个懦弱者的矫情。 武媚娘有些混乱,甚至猜想隋唐这些话的用意。 随着自己手上的权利越来越大,杀的人越来越多,她开始厌倦了一个人的深夜,她怀念被隋唐疼惜的感觉。但她又不敢逼得太紧,她怕逼急了隋唐与她反目… 虽然她明白,隋唐已爱上尉迟蓝玥,但她忍辱负重多年,如今什么都有了,唯独少了隋唐,这一事实她不能接受。 许是帝王心术作祟,她看到多是别人的错,即使自己错了,也没人敢当面指出,所以她将隋唐的冷漠视为居心叵测。 但,居心叵测之人,又怎能将这些话说得如此坦荡。再见隋唐,她们似乎一直有什么误解,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久居争权夺利的氛围,很容易叫人迷失,一不小心就会变成儿时最不喜欢的样子。 已经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心痛的感觉,也只有面对隋唐的时候,武媚娘才知道自己还有软肋。心痛就意味着心软,武媚娘怀念又厌恶这种感觉,她终究还是不能对隋唐冷酷无情,面对心爱人的质问,她也会无法坦然自处。 隋唐红着眼眶,“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 武媚娘决定不再刺激隋唐,“隋唐,本宫只想你能出征讨伐北方叛乱。” 隋唐冷笑:“我去讨伐叛乱?你不觉得可笑吗?大唐没有男子吗?欺凌妇孺的时候,皇帝带头,上战场怎么就怂了?” 武媚娘一愣,竟无言反驳。 “隋唐,事情并非是你想得那样…”萧婉莹的话未说完,被隋唐打断,“婉莹,你是唯一一个没有害过隋唐的人,你这个朋友我认,所以你无需多说。今天,我只想让她回答我。” “我一生光明磊落,天性不受拘束,十六岁涉足官场,提倡变革,改正官制,反贪污,修筑河坝,削藩势力,铲除两江叛逆…这些哪儿一样我不是给你做得漂漂亮亮的?我隋唐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可最后,我落得什么了?嗯?” 隋唐的话,让武媚娘陷入沉默。当年她最落魄的时候,没有人愿意帮她,只有隋唐义无反顾的来到她身边,并一而再再而三的救她。 初见时,隋唐就已向自己坦言志向…… “因为我与你是同类人,只是我们追求的东西不同,你志在天下,而我缺个伯乐,所以师父才会派我来助你,只因你就是我的伯乐。” 武媚娘的情感很矛盾,她对权利的渴望,是谁都不能撼动的,因此,她所有的东西都可以为此牺牲,包括感情。这样的做法,只会将身边人刺痛,刺伤,直至遍体鳞伤。 重返皇宫,隋唐变得越发沉默,却仍一路相随,一直隐忍,但武媚娘不解,她不能理解隋唐的感受,甚至觉得隋唐太过纠结儿女私情,唯恐完不成袁天罡的任务。 她从未对隋唐心生怜惜之情,甚至没为隋唐做过任何事。 她觉得她和隋唐做的事,都不仅限于闺宅,每每讨论政务,她都乐见隋唐的夸夸其谈,因为那个时候的隋唐,认真又具魅力。 武媚娘喜欢这样的隋唐,却不喜欢她的疏离与冷漠,但与其说不喜欢,不如说是不愿面对,因为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如今想想,如果没有隋唐的铺路,她绝不会这般顺利。 “你要媚娘如何,才肯放下手中的利刃?”武媚娘终于软下语气说话。 隋唐见她松口,便道:“你明明知道…又何须问我?” “本宫会将尉迟蓝玥交给你,也会给你准备一辆马车送你们出宫。但,是送你们回洛阳的隋府,待将番邦使臣送走,本宫会亲自登门,与你好好的谈一谈,到了那时,是去是留,全由你自己决定…” 这是武媚娘的底线,她不想隋唐死,更不愿放其离开,因为她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为何你不说解药的事?”隋唐眉头微蹙,武媚娘一日不提解药,就等同于握着尉迟蓝玥的命,也等同于握着她的命。 “这是本宫与你谈话的筹码,怎能此时给你?不过,你大可放心,七日,七日之内尉迟蓝玥无性命之忧,本宫已经退让到最大限度,如何选择全看你自己…” 武媚娘的话,隋唐不怀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权倾朝野的皇后做出这样许诺,想必也是经过一番挣扎。看来如今,也是该动用第三个锦囊的时候了,或许那里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然而,下一秒,武媚娘将她最后一根稻草也斩断。 “隋唐,本宫知道你的鬼主意多,若你铁了心想逃,纵然本宫执掌皇权,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将你困于大唐,所以,本宫已经派人将尉迟府的密道破坏,你最好考虑清楚…” 隋唐心中大惊,看来武媚娘终究是了解她的,几吸后,隋唐缓缓放下短剑,凉凉一笑,“呵…物是人非…把蓝玥还给我…” 闻言,不管是已达到目的的武媚娘,还是萧婉莹,亦或是高阳长公主,眸底均闪过一抹复杂。 武媚娘微微抬手,就见大内侍卫纷纷拿开架在尉迟蓝玥和上官婉儿脖子上的刀刃。 上官婉儿不敢怠慢,急忙扶住尉迟蓝玥朝隋唐走来,经过李令月时,俩女相对无言。 隋唐大步走来,看着被合欢散折磨得浸透衣服的人儿,她的鼻子一酸,当即将人抱起,柔声道:“没事了,我这就带你回去…” 隋唐掉头就走,没有半分迟疑,上官婉儿、小满、夏秋紧随其后。 众人让出一条路… 待再也看不到隋唐身影,武媚娘方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淡淡开口,“都愣着干嘛?还不快快将这里打扫干净,若是让番邦发现,本宫要了你们的脑袋!” 说完,她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被侍女扶住,“皇后娘娘您…” “本宫没事。”武媚娘缓了缓,“去看看皇上。” 皇帝再如何不堪,终究是她名义上的丈夫,一国之君,面子上的事,还是要做一做的。 她走出几步,却突然停下来,偏头问:“今日之事本宫可以既往不咎,但淑妃和公主难道不该随本宫一起去看看皇上吗?” 闻言,俩女对视一眼,她们终究担心隋唐更多一些,但身为皇家的女人,事事都要以皇家颜面为先。所以她们穷极一生也得不到隋唐和尉迟蓝玥那样的爱情…… 三女一同离去。 洛阳城的大街上,有辆马车疾驰,马车里只有隋唐和尉迟蓝玥四目相对,后者伸出微颤的手,抚摸着隋唐的脸颊,虚弱且心疼的道:“你哭了。” “我没事,蓝玥我这就为你解毒…只是路途遥远,马车颠簸,要委屈你了…”隋唐握着脸上的素手,吻了吻。 “嗯…蓝玥明白…”尉迟蓝玥被隋唐的眼泪刺得清醒了片刻,但已经忍耐多时的她,早就被药力折磨得燥热难耐。 隋唐小心翼翼地将人揽入怀中,月光洒落进来,将她们衬托的空灵绝世,冰清玉肌,曲线曼妙… 马车疾驰,车内俩女慢慢靠近,接吻,只是那吻中,参杂了太多泪水… 尉迟蓝玥的唇瓣滚烫,却很柔软,青丝散落,绝美的脸颊高高扬起,瞬间那种欲望的狂潮,将两人笼罩,尉迟蓝玥朱唇微微张开,一口咬住隋唐的耳朵…… 隋唐微微轻颤,两行清泪缓缓而流,断断续续的娇喘传出。 马车外三人并排而坐。 此刻她们的脸上均挂着泪水,她们没有因听到压抑的低吟而羞涩。 今日之事太过凶险,稍有差池,所有人的性命都将无法保全。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原本隋唐等人计划向城门处行驶, 无论如何都要硬闯出城,可当她们来到城门处,那里早已被重兵把守。隋唐掀开帘子望着城门眼波微微闪动,心中不断思量:“若是这般硬闯出去,且不说会有多么凶险, 只是蓝玥身上那未知名的毒怎么办?赶回去找曼珠师傅求救, 一是来不及, 只因洛阳到扬州,就算快马加鞭日不停歇的赶路, 也要半个月的时日…怎么办?” “…武媚娘方才可是说七日可保蓝玥无事, 难道对方料定我不会乖乖回隋府吗?可即便是对方骗自己,自己也绝对不能冒这个险,更不能拿蓝玥的性命去赌。这样一来也唯有回到隋府再想它法了, 回到那里,也可以尝试借助冷水的功效, 来使蓝玥药效根除…” 尉迟蓝玥身上中的毒十分霸道, 由于中毒时间较长,再加上另一种□□作祟, 导致合欢散的毒,根本无法完全依靠床弟之事将其彻底清除,但却也令尉迟蓝玥好受不少… “老爷, 怎么办?我们是闯还是不闯?”小满望着不远处的城门, 沉声问道。 “小满, 回隋府…蓝玥中毒时间太长, 无法根除,需要借助冷水,快……” 在李弘等人追赶上隋唐的马车时,恰好赶上她们驱马车掉头而行,向隋府府邸飞奔而去。 在抵达隋府后,隋唐抱着已是穿好衣衫的尉迟蓝玥一路飞奔,向府内那处莲花池奔去。而李弘等人也是跟着进了隋府,并命人将大门锁好,而后朝隋唐离去的方向追去,当他们赶到时,看到的却是隋唐抱着尉迟蓝玥齐齐跳入莲花池中,水面上顿时掀起层层浪花,直到渐渐恢复平静。 这一幕,令李弘、李令月、上官婉儿等人惊恐万分,站在岸边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然而,等了一会儿后,仍不见莲花池内有任何的动静,几人顿时慌了起来,只见上官婉儿是想到什么般,忙急声说道:“我想起来了,老师她…不习水性!” “啊?!你怎么不早说…”说着,李素节便是要对着莲花池跳去,却不想这时莲花池内有了动静,只见在冒出几个气泡后,尉迟蓝玥抱着隋唐从水中窜了出来,而此时的隋唐,再得到新鲜空气后,也是大口吸气,以此来缓解方才水下那差点令人窒息的痛苦。 “老师,师娘,你们没事吧?”李令月等人跑到岸边,急切的问道。 隋唐在得到片刻的缓解后,伸手冲着岸上的几人打了个“ok”的手语,这个手势,她们在清华学院时,经常会用。隋唐偏过头来看向尉迟蓝玥,道:“蓝玥此时感觉怎样?可有缓解合欢散的药效?” 尉迟蓝玥闻言摇了摇头,眼中隐隐闪着泪花,道:“蓝玥好多了,在水中再泡会儿,便可除去那合欢散的药效。只是你,为何明知自己不会水性还要陪我下来?若是我没有及时清醒过来,你岂不是要断送在这莲花池内?你是傻的吗?你若有事,你叫蓝玥怎办?” 方才隋唐只顾着尽快缓解尉迟蓝玥的痛苦,那里想到那么多?自然是抱着对方一起跳了下去,然而,到了水中之后,她更是为其输送氧气,顾不得自己,导致差点溺水,好在尉迟蓝玥及时清醒了过来,如若不然,只怕两人都要双双命丧于此,这种死法,远比被皇帝下毒还要憋屈。 隋唐闻言忙扯出一抹笑意来,道:“我也是怕你出事,若是吩咐下人们给你备水,怕时间来不及。只想着将你身上合欢散的毒尽快解除,以免你承受那种痛苦的折磨!于是也没有想那么多,便抱着你一块跳了进来,不过,好在有惊无险,等你合欢散的毒除去,我便带你离开这里。” 说着,隋唐伸手将尉迟蓝玥脸上的湿发拨开,对其温和的笑了笑…而后看向岸上的几名学生,有些感慨的叹了口气,道:“你们本不该参与进来的,老师知道你们夹在中间会很难做,如今到了这一步,你们几人究竟是如何打算的?又如何面对你们的父皇?” “老师,你教过我们,大丈夫有所谓有所不为,今日之事我等皆看在眼里,对与错也自有定论,父皇他不该如此做,更不该如此对待师娘,我们为有这样的父皇而感到不耻!”李素节神情有些悲愤,打在回来的路上,他们便从李弘那里得知了一切。方才在见到自己老师为了救师娘,明知自己不会游泳还要跳入这莲花池中时,李素节更是为自己父皇感到不耻。 师娘的貌美,自他们进入清华学院便众所周知,而在清华学院中首次见到尉迟蓝玥时,更是令他们这群懵懂的少年,萌生出一种如梦如幻的错觉来,可又仿若每每见到师娘都是如此,周遭的一切都变得黯淡无光,这尘世间只她一人遗世独立,让世人生不出半分染指的念头来。 而今日,父皇的寿宴上,为何师娘会中毒?又为何是合欢散?难道是皇宫里的大臣们干的吗?只怕是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都未必敢!早有听闻,自古帝王皆好色,但却没有想到父皇在与当今皇后娘娘的亲姐姐韩国夫人苟且,被武后捉奸在床榻之上,之后被赐死。 “老爷,老爷…”小满这个时候从外面跑过来,看到莲花池内的隋唐和尉迟蓝玥时,先是楞了一下,而后赶忙说道:“老爷,外面来了好些官兵,将我们府上重重包围了。” 李弘等人闻言顿时大惊,母后不是答应放过老师了吗?这才过了多久?为何?就有追兵来了?这可如何是好?情急之下,李令月忙跑到小满跟前,出声问道:“不是母后亲口答应让老师回府的吗?那些人可是身着禁卫军的服侍?可有看清楚为首的是何人?” 这些年她跟在隋唐身旁,也是见识不少,这些自是难不住她。只见她想了想道:“从服饰来看倒无公主所说的禁卫军,那些人反倒更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至于为首的那人,小满并不认得,如今他们正在府外叫门,我们是开?还是不开?” “不开!当然不开了!”李令月急忙出声道。 而这时,隋唐却是看向李弘说道:“如今这种情况,我们不开门也撑不了多久,只怕这些人是奉了皇上的命令而来…不如这样,李弘你带着素节他们先去看看,帮我尽量周旋一下,若是皇上来了,你们莫要在维护我,我会待蓝玥的药效过后出去。” 李弘闻言犹豫了下似是有话要说,却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在隋唐的注视下点点头,跟着小满行出了这片园子。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隋唐感慨万千,她知道李弘要说什么?这些自己教了数年的弟子,她岂会不了解?但她依旧希望这件事尽量不要李弘等人参与,因为他们终究是皇帝的孩子,他们是无辜的,倘若他们不惜为自己,与皇家撕破脸皮,那么事情将会变得越发不可收拾。 今夜的种种,隋唐大致也能猜到七八分的程度,只是她有些不解,为何武媚娘会如此执着,非要她率军出征契丹不可?不过,皇家这些人倒是打的好算盘,想用尉迟蓝玥来牵制她,很好!真的很好!最好不要让她知道这个主意是出自何人,否则她定会让这人加倍偿还! 当李弘等人来到大门时,恰好听到外面有人吆喝道:“开门!快开门!若是再不开门,我们便撞门了!里面的人,听到没有?你们几个人准备好没有?赶紧把门给我撞开!” 闻言燕王李忠与李弘相视一眼之后,大喝道:“我看谁敢撞门!”说着,示意人将门打开,而后快步走出大门,李弘一脸冷峻的扫过眼前这些官兵。跟在他身后的是燕王李忠,原悼王李孝、泽王李上金、许王李素节、太子李弘、章怀王李贤、太平公主李令月等人先后走了出来。 当那些官兵见到这些小主子们走出时,也是纷纷向后退了退,跟着便见他们纷纷冲其跪了下来,齐声道:“小的拜见太子殿下、太平公主、诸位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子殿下,太平公主,诸位殿下,还请几位主子莫要为微臣办差,微臣也是奉了皇命行事…”一名身着将军服侍的人,说道。 “皇命?难道将军不知放老师回府邸,是母后下达的旨意吗?”李弘冷声问道。 “这…我等只是奉皇上口谕前来抓人,微臣并不知皇后已是下达了命令…可临行前,皇上给臣下了死命令,势必要臣带隋唐去见他,否则,将要臣的脑袋…” “王忠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用皇命来压本宫?既然母后已是下了命令,你有何故仅凭一道口谕,便来这里抓人?王忠你这差当得好啊!你还真当这里是战场了不成?母后的旨意,也敢忤逆?哼!今日只要有本太子在,你们休想动这里一分一毫!”李弘指着方才说话之人,怒喝道。 “太子殿下,难道听不明白吗?微臣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如今皇上叫微臣前来抓人,难道太子殿下想再次违抗皇上的命令吗?”可见这被称为王忠的将领,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不似宫中那些禁卫军,生怕李弘等人事后找他们的麻烦,而作为朝廷二品将军的他,却没有那种顾虑。 李素节上前一步喝道:“大胆王忠,你居然对太子殿下如此无礼!来人,给本王将王忠拿下!” 然而,就在李素节道声音后,只见那些官兵竟无一人听从,而王忠却微微一笑,道:“许王殿下还请恕罪,微臣是奉皇上的命令前来捉拿隋唐,除非是皇上的命令,否则他们是不会听从任何人调遣的。” “好…很好…王忠,你居然口口声声说奉皇上旨意,旨意何在?莫不是你假传圣旨吧?”李素节此时也是没办法,他岂会不知王忠乃当朝二品官员,能够命他亲自前往捉拿人的,也唯有当今的皇上。只是如今他们要替隋唐尽量多拖延些时间,以免这些人扰了师母解合欢散的药效。 “许王殿下难道不知我大唐的律法了吗?若非奉了皇命,微臣岂可会亲自带部队出现在此?这府邸住着的可是我朝一品大员,尽管隋唐如今尚无明确官职,但凭借皇上赐予她的爵位,也并非什么人都能拿得了她的。还请几位殿下莫要为难微臣,否则,微臣也唯有强行进入了。” 王忠此刻神色颇显冷峻,看似并非说笑,见此众皇子也是有些拿不定主意纷纷看向李弘,李弘此刻神色也是极为的难看,可就在这时,太平公主一把抽出李弘腰间的佩剑,而后将剑抵住自己的脖颈,这一举动令众人大惊,上官婉儿更是欲伸手拉住此人,却不想被其避开。 “谁都别过来,待本宫将话说完。王大人虽奉皇命而为,无需顾及我等皇子的命令,但若是本宫在王大人面前受了伤,或是不幸死去,王大人纵然再有理,再奉公执法,到了父皇那里,也是难辞其咎的吧?今日你若敢强行进入这里,本宫便死在你们面前…” 说着,李令月将手上的剑再次向脖颈用了用力,锋利无比的剑刃顿时令其脖颈破开一道口子,鲜红的血从其剑刃上缓缓流出,最后滴落到脚下的台阶上。这一幕,令所有人大惊,更是令上官婉儿下的掩住了口,泪水不断夺眶而出,顺着脸颊上的轮廓缓缓滑落。 “令月,你别这样,快把剑放下!这剑锋利无比,你切莫在用力,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啊!”李弘一脸紧张的看向李令月,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心爱的妹妹,竟然也会有如此刚烈的一面?然而令她如此袒护的,竟是他们的老师,而逼她如此的,竟是他们的父皇?这是何等的荒谬可笑。 “是啊!令月,你快把剑放下,我们再想想其他救老师的法子,你若是出了什么事,不但父皇那里不会放过我等,就连老师也会自责一辈子的啊!”李素节急声劝道。 “许王殿下说的没错,公主莫要冲动,公主殿下身份尊贵,微臣不敢冒犯,还请公主殿下放下剑刃,莫要伤了身子才是。”王忠小心谨慎的看着李令月,虽说他未必信李令月会因此而赔上性命,但他却是不敢拿皇上最宠爱的公主性命开玩笑,故此只好和声劝说道。 “没错!令月还是放下手中剑刃,莫要伤及自身!” 随着这道声音的落下,众人纷纷向府邸内侧看去,只见隋唐一身白衣缓缓而来,待来至李令月身旁,缓缓伸出手来将其脖颈上的剑拿开,旋即用白丝帕,将其脖颈处的伤口包扎了起来。 待一切弄好,隋唐冲其微微一笑,旋即摸了摸李令月的头,什么都没有说,但那笑容中却包含了许许多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看得李令月顿时红了眼眶,当即扑倒隋唐的怀中大哭起来。 “隋大人既然已出来,还请与末将进宫一趟…”就在方才隋唐出来之时,王忠手下的官兵均是将武器指向了她,然而,却被王忠挥手制止,待其将太平公主劝下,方才上前一步说道。 隋唐闻言抬眼看向王忠,道:“王大人,隋唐今日不会与你回宫,想来皇上寿诞这几日,番邦使臣均在大唐境内,皇上也不想此时闹得太大,方才会命王大人前来。我与你回宫也不过是先被关起来,待到番邦使臣离开,方才会处理我这件事情,你回去告诉昏君,这几日我就留在这府上,跑不了,他若想找我,尽管来这府上便是…” “隋唐,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叫皇上来你的府上找你?”王忠身旁的一名副将怒喝道。 隋唐闻言当即冷冷一笑,道:“你家大人都不曾说话,这里又何曾轮得到你说话?”只见隋唐偏过头来,又道:“王大人,你可莫要忘记我隋唐是替谁办事的?自当听从那人的安排,若是皇后得知你将我带走,你猜她会如何做?想必皇上此刻也是正在与皇后对峙,且让他们慢慢商议,我在这里等着他们便是。” 王忠闻言神色变了变,他岂会不知隋唐话中的含义,今日皇帝寿宴理应加封进爵的她,竟会突遭此变故,实属令人费解。不过,他在接到命令的同时,也是从禁卫军统领那里得到一些消息,看样子皇上想要对付隋唐是早有预谋,否则岂会先对其娘子下毒在先,之后又派兵捉拿在后? 但也正如隋唐所说,皇上如今在朝中的势力,的确不如武后。此事,一旦武后出面,想必皇上也不敢多言,如若不然皇上又岂会想要杀了隋唐的冲动,硬是命他将人待会宫中妥善看管?可眼下,这人态度如此强硬,若是动起手来还真有些进退两难,前有一干皇室后裔再次阻拦,后有隋唐的抗旨不尊,倘若他就这般回去,只怕皇上那里又无法交代。 隋唐似是看穿王忠心中所想一般,出声说道:“王大人尽管回去这般说便可,皇上是不会怪罪大人的…另外还请大人转告诉皇上,隋唐娘子身上的毒还没有解,为了她我也不会走。让皇上尽管放一百个心在肚子里,他若想我隋唐做什么?就把在下娘子的解药准备好,否则,隋唐宁可玉石俱焚,也绝不瓦全。” 同样的话,从太子李弘口中说出,或许王忠并不惧怕,但从隋唐口中说出,却又是另一番味道。王忠闻言愣了愣,心中皆是大惊,当即冲隋唐抱了抱拳,也不再废话,转身跃上马,调派出一队人随他回宫复命,剩下的人,均被他留在了这座府邸外看守。 ※※※※※※※※※※※※※※※※※※※※ 下章是武后收拾李治的时候,想必会让大家满意的... 多多留言,多谢各位支持正版的小伙伴儿,感谢极为扔雷的小天使,作者这次没忘记谢谢...o(n_n)o , 帝后摊牌 当所有人被先生带回, 偌大空地之内仅剩下二十来个打架的学员,和唐芯莲、隋唐、尉迟蓝玥三人,还有迟迟不肯离去的李令月和上官婉儿两个小人儿。 隋唐冷着一张脸,目光扫过倒在地上呲牙咧嘴的众人,点点头, 冷笑道:“装, 都继续给我装, 有种你们待会也都别起来,就给我倒在地上继续装可怜…” 说话间, 只见小满手里拿着一条长长的水管, 也不知她是从哪里弄来的,来到隋唐身旁将其递了过去,隋唐拿过水管瞧了瞧, 心中隐隐有些担忧。这古代的条件实在有限,要不然岂会如此大费周章弄的动物的皮加食管, 做成的水管, 也不知结不结实,哎, 先试试看吧。 微微叹出一口气来,而后冲小满微微颔首,小满会意离开, 不一会便见水管中流出水来, 跟着隋唐将其出口用手堵住, 顿时, 水流犹如喷头一般射出,对着那群倒在地上呲牙咧嘴的小鬼喷去。 “啊…啊哦…嗷…呜…” 带有一定强度冲击的水柱,喷到那些十来岁的孩子身上,使得他们顿时一激灵,哪里还装得下去? “下大雨了……” 随着这声音的传开,只见原本倒在地上不起的几人,当即窜了起身来,但却不想刚一站起身来,便被隋唐拿着水管喷,结果可想而知,那些人被水流冲得再次摔在地上。 “大暴雨啊,快走啊!”一名学员大叫道。 “你傻啊?你家雨下成这般模样啊?真是个白痴!”王奎依旧被定在地上不能动弹,但口中却也没闲着。 唐芯莲见这群人被修理的如此狼狈,甚是手痒,跑到隋唐身旁,笑呵呵的道:“隋唐,给我玩会儿,看起来很过瘾的样子,来来给我弄会儿,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会整人?” 隋唐闻言摇头笑了笑,将水管递给唐芯莲,道:“小心着点,这东西可不禁用,你要拿捏好力度,像我这样……” 一番教授之后,隋唐看向众人大声道:“可别让他们跑了,先淋一炷香,在让他们在烈日底下每人跑一百圈,另外,由于王奎等人殴打先生,加罚五十圈。叫他们都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晚饭前若是没有跑完,那就饿着吧!” “啊!!!院长大人,你不能这样对我们,我们抗议!” “对!你这是虐待我们……” 李弘带着头抗议道,随着他这般叫唤,原本对立的两伙人,顿时齐心合力起来,大声抗议起来,只听有人更是嚷道:“没错,院长大人我们时来求学,但不是来这被你虐待我们的…” “就是,你要非如此对待我们,我们…我们就…” 然而,没待那名学员将话说完,便被隋唐打断反问道:“你们就怎么着?方才打架的时候怎么没有看到你们如此团结?若是方才你们如此团结,这架还能打起来吗?我就看不惯你们这帮啃爹的货,一个个装逼能耐,欺负弱小能耐,好啊,出息了,给我打先生!威风大了你们,还没开课便敢打我的先生?我今日若不教训你们,你们当我这学院的规矩,是拿来当摆设的?” “我们知道错了还不行吗?” “知道错?为何其他学员都能坚持下来的事情,你们就不行?同样是人,你们比人家精贵那里?你们一个个的不都很威风吗?我告诉你们,从今日这件事情上,便足以证明你们的无能,若是没了你们的老子,你们连大街上的乞丐都不如,还在这里跟我理论?你们有什么资格?” “古人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院长大人为何如此咄咄逼人?”一名学员有些愤怒的道。 “就是,院长大人当年也是我大唐当朝的二品官员,为何今日说出来的话,如此粗俗?还出口侮辱我们?古人云,士可杀不可辱,我们就算在如何的不对,也不能如此被你侮辱!” “侮辱?呦呵,你还来跟我自命清高来了?少跟我古人云,我说话粗俗?那你来这里做什么?不喜欢大可以给我滚蛋,这里从来不培养废物,你们若是有种都去给我上战场啊?” “保家卫国,匹夫有责,这点不用你说,我们也会去当兵为大唐守护疆土,但今日我们打先生没错,是他看我不顺眼,公报私仇,以权谋私,我打他是伸张正义,要不然,以后在这里哪还有好日子可言?我们是来求学的,不是来找气受的,更不是来听院长大人如此侮辱的。如此低俗的学院,我们不干了,不受你这份儿鸟气,我们要退学,退钱!”王奎情绪激动的叫道。 “好啊!想走是吧?我告诉你们,知道为什么会有这场军训吗?我就是要让你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磨练,什么才是真正的融入,什么才是真正的突破自己我。但你们,根本不配,你们连那些贫民学员都不如,都给我滚蛋,我一个都不会留,但你们给我记住,只要你们踏出清华学院的大门,日后就别想在进入这里。不怕丢了你们老子的脸面,尽管走,立刻!” 隋唐此刻看起来似乎有些吓人,包括尉迟蓝玥在内,还从未见她如此过,而那些学员似乎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一个个的均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却没一个带头离开的。这也难怪他们会如此,因为凡是能够来到清华学院求学的官二代们,无不是从自己老子那里了解到隋唐的曾经,并且再三嘱咐,要与隋唐好好学本事,将来报销大唐,日后成为有用之人。 “隋唐院长,我接受惩罚,来吧!” 李弘托着湿漉漉的身子,来到一块没人的地方说道。而在他这般说后,皇室所有人面面相处后,均是低着头来到他身旁站好,准备接受隋唐残酷的惩罚。 “好!有担当!”隋唐满是欣慰的看着李弘点点头,旋即看向王奎等人,大声喝道:“你们看看,他们出生皇室,轮尊卑,他们要比你尊贵,轮娇宠,他们比你们娇宠,你们有什么资格说我侮辱?难道事实不是如此吗?你们今日不单单是让人看不起?更给你们的老子抹黑,丢脸!” “够了,把我放开,不就是惩罚吗?我接受!”王奎不服气的大喊道。 隋唐闻言偏过头来看了看唐芯莲,而后问道:“还有人离开吗?若是没有,就都给我站到那边去接受惩罚,给我记住!做错了事情,就要承担后果,不要妄想逃避,因为到了战场上,面对敌人的时候,他们不会给你们任何逃避的机会,面对你们的只有死亡和幸存。” 说到这里,隋唐看向皇室子弟,继续道:“治理国家也是如此,你们觉得任性一次,犯一次错没有什么,但你们可知道,恰恰是因为你们的一个错误,而导致无数百姓受苦?流离失所?” 说话间,唐芯莲已是将王奎身上的飞镖,尽数收了起来,而王奎也是站了起来,眼神复杂的看了看隋唐,掉头向李弘等人走去。其他人将门子弟在见到他这般做后,也是纷纷跟了上去。 隋唐见此情景,唇角微微勾了起来,而后看向唐芯莲,说道:“芯莲先生,这里便交给你了,一个都不准走后门,在这里没有网开一面可言,完成惩罚有饭吃,完不成没饭吃,但依旧要完成你们应受的惩罚,就这么简单!” 唐芯莲打从认识隋唐开始,两个人便时常斗嘴,但自从那日天上人间事件后,她觉得隋唐这人看着柔柔弱弱,却还有些本事。再到后来她用自己做诱饵,明知那些人的目标是她,但她依然选择这么做,争取时间来救尉迟公明,她又觉得,这人对自己师姐的感情实属难得。 但今日隋唐爆发出来的气势,却是将她完完全全震惊到了,那种气势与你武功有多高无关,更与你的年龄无关,这是一种人格魅力,并非人人都具备,但却是每个人都有,只不过看你发挥在何处,用在何处?而隋唐今日所做的,恰恰令这些学员,甚至没有见过她如此的人,惊讶。 “隋唐,你今日倒是令我有些意外,只是你这么做,他们真的能明白吗?” 听闻唐芯莲这般问,隋唐微微一笑,抬眼看了看那些孩子眼中的倔强,道:“有些东西,是需要从小培养的,而他们这个年龄,刚刚好…” 说着,只见她伸出手来拍了拍唐芯莲的肩膀,越过唐芯莲来到尉迟蓝玥身旁,笑着问道:“蓝玥,可会觉得我方才的话粗俗?” 尉迟蓝玥微微一笑,道:“蓝玥觉得,方才夫君非常有男子气概。蓝玥小时候在青云门习武,深知那种辛苦,不过,对于他们来说,你的法子,管用!” “哎,饿了,回去吃饭吧?待会吃完了,我们再来这里看看他们,待会命人也给芯莲送些吃的,就当着这些人的面吃,好好刺激刺激他们,我看他们下次还敢不敢打先生。说我粗俗,尊师重道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还要求别人说话好听,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熊孩子,不给他们点厉害看看,还翻了天了。” 隋唐拉着尉迟蓝玥一边向两人休息的地方走去,一边说着,而身后再次上演着水喷活人大戏。然而,就在两人走出没多久,便被身前两个小家伙拦住去路,只见李令月小手死死的抓着上官婉儿,虽很害怕,但眼中却有着一股倔强。上官婉儿的脸上一片平静,但却是将李令月护在身后。 “不去吃饭,挡在我前面做什么?”隋唐眉头微蹙,冷声问道。 “院长大人,你能不能放过弘哥哥他们吗?他们也是为了伸张正义,方才与王奎等人打架,若是论起来,他们其实是好人!”李令月虽然对于方才的隋唐很怕,但依旧是鼓起勇气说道。 “哦?看来是另有隐情喽!那你们两个跟我来,若是你们说得有理,我就放过他们,若是没理,你们两个也将受到处罚!”隋唐拉着尉迟蓝玥绕过两个小人,不再理会她们。 李令月看了看上官婉儿,而此时后者也正看着她,问道:“令月,真的要去吗?” 李令月闻言看向那群正被唐芯莲用水喷着的众人,眨了眨眼睛道:“作为皇室的一员,我们不能抛弃弘哥哥他们,更何况,义阳姐姐她们还在,我们不能因为害怕放弃。” “可是,我们还没有吃饭,肚子好饿!”上官婉儿伸手摸了摸肚子,说道。 “哎呀,婉儿饿一顿又死不了,好婉儿,你就陪着人家去嘛!要不令月会害怕的…” 上官婉儿见李令月又对自己使出耍宝的招式,很是无奈,却也没有法子,她总不能看着李令月一个人去冒险吧?于是,拉着她便朝隋唐追去。其实她知道,李令月方才真的是被隋唐给吓坏了,从方才躲在她身后,那微颤的手,便能察觉到。 隋唐本以为两个小家伙不会跟来,然而就在她与尉迟蓝玥享受着午膳之时,两个小人方才慢慢吞吞的走了进来,见桌子上的美食,两个小家伙,顿时猛吞了口口水,旋即抬眼看向隋唐。 隋唐抵着头吃饭却不看她们,吃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时不时还给尉迟蓝玥夹两口菜。然而,相比她的好胃口,尉迟蓝玥却是一口也吃不下了,看着站在门口处的两个小家伙,她有些不忍心,伸手拉了拉隋唐,示意她不要这样。 对于尉迟蓝玥的小动作,隋唐没有办法做到无视,于是放下碗筷,对两个小家伙招了招手,道:“过来,坐下先吃饭…吃完了再说…过来…愣着做什么?过来…” 尉迟蓝玥更是来到两个小家伙身旁,主动拉着两个小家伙来到桌前,并为每人盛了一碗饭,笑着说道:“快吃吧!再不吃可就要凉了,会容易坏肚子的…” 两个小家伙见尉迟蓝玥如此说着,也是冲其呵呵一笑,拿起碗筷,便吃了起来。隋唐见此摇了摇头,旋即给尉迟蓝玥夹了块肉,又给两个小家伙各自夹了块肉。 “仙子姐姐,这个真好吃啊!”李令月笑着对尉迟蓝玥说道,吃的却是隋唐夹给她的那块肉。 隋唐见此有些哭笑不得的看向尉迟蓝玥,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看来蓝玥比我更受小孩子欢迎,只怕今日之后,这群小鬼,只会将我当做魔鬼。” “谁让夫君你,今日当着她们的面,那般严厉的对待年长学员?她们这等年纪,又岂会懂去分辨好与坏?”也难怪尉迟蓝玥会如此说,在五岁孩童的眼中,那里能准确的分辨对错? “不,婉儿明白院长大人是在为他们好,只是方法有些吓人了些…”上官婉儿却却的说道。 隋唐闻言先是与尉迟蓝玥对视一眼,而后惊异的看向上官婉儿,笑着问道:“你居然能看出我是为他们好?你且说说,我为他们好在哪里?” “婉儿虽不太懂院长大人的用意,但婉儿明白,做错了事要能承受后果。”上官婉儿坚定道。 隋唐闻言笑着点点头,道:“没想到,居然是你看懂了…你若再过几年,只怕会更加出色…” 见隋唐如此表扬上官婉儿,李令月先是看了看上官婉儿,而后又看了看隋唐,不甘示弱的道:“令月也看出来了,院长大人是在教导他们尊师重道…还有…恩…还有如何为百姓造福。” 隋唐惊喜的与尉迟蓝玥对视一眼,而后笑着说道:“李令月,你倒是让我有些惊讶啊!”李令月听到隋唐如此说后,小脸顿时红了起来,然后闷头吃饭,不再说话。 待用过饭后,隋唐带着两个小家伙来到书房,只听李令月说道:“院长大人可不可以放过义阳姐姐她们,她们是女孩子,不该如此受罚的,况且她们是不能让弘哥哥一个人去冒险的,她们有责任保护弘哥哥,也有责任捍卫皇家的尊严…” “令月说的没错,还请院长大人能够网开一面,饶过义阳公主她们。其实婉儿觉得,就连太子他们都没有错,他们只不过是为了伸张正义,阻止王奎他们出手继续殴打先生…” 待两个小家伙说完,隋唐斜斜的瞧了她们一眼,笑着问道:“我问你们个问题,若是你们回答的令我满意,我便答应你们放过义阳她们…但至于李弘他们,还是要接受惩罚,因为他们不管是为了伸张正义和皇家的尊严,他们更为的是,王奎没有听从命令。” 两个小家伙闻言对视一眼,心中虽有些不甘,但却也明白李弘为何会与王奎等人打起来。 ※※※※※※※※※※※※※※※※※※※※ 数日之后,待番邦使臣陆续离开,李治早早被人搀扶着出现在皇后寝宫,准备与其一同前往隋唐的府邸。只见他虽身上有伤却是面带笑意,心情更是极好,一想到尉迟蓝玥自今日后,将会被他囚禁在宫中,日日可见,心中顿感欢喜。屁股也不觉得那么疼了,脚步也不禁变得轻盈快捷起来,然而,当他行进入皇后寝宫之后,看到的却是李弘和李令月正用一种陌生眼光望着他? 为何两个孩子今日见到他会如此生疏?难不成还在为了那日之事而生他的气?见到他也不行礼节,李治正欲出声询问。却不想武媚娘的声音从后方响起,只听她淡淡的道:“弘儿、月儿你们都先回去,母后与你父皇有些事要谈…” “母后,你…”李令月还没将话说完,便被李弘拉了拉衣角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武媚娘踱步来到李令月身旁,略带几分威严的道:“月儿,母后知你心中所想,更知你想说什么?你若信得过母后,便交由母后处理此事可好?回去吧…” 听武媚娘如此说,李令月纵然想替隋唐说些话,也都被生生吞回了腹中,怒瞪了眼李治,一跺脚转身跑出了殿外,李弘见此忙冲武媚娘与李治微微一礼,转身追了出去。 待一双儿女离开后,殿内变得出奇的安静,武媚娘淡淡扫了眼杵在那里不知所措的李治,缓缓叹出一口气来,踱步来到软椅旁坐了下来。那晚武媚娘得知,李治命人在尉迟蓝玥的酒里放了些许合欢散,便已是压着火气。之后又因隋唐在他屁股上捅了两刀,而派遣大将军王忠,前去隋府抓人。武媚娘知道后震怒,将王忠和那名参与进来的太医,许敬宗等人个赏了一百大板。 武媚娘并非是替隋唐而感到愤怒,更不是替尉迟蓝玥。她只是恨这天下间的男子薄情寡义,李治近些年与其他女子厮混在一块,作为一宫之后的她,对此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后来他却与自己的姐姐有染?被武媚娘得知后,大怒,不过因为顾念其同胞姐妹的份上,她准备将武顺送出宫去,远离洛阳,如此便可断了皇上的念头。 临行前一晚她来到武顺寝宫,怒斥其姐武顺一番,最后,走前说了一句:“如果不是念在同胞姐妹的份上,你的下场就会跟王氏一样,还让你活着就该知足了。” 不想在她离开之后,武顺大哭,她也知道自家妹子是不会原谅她,于是当晚就在寝宫自尽,武媚娘得知后,痛哭不已。之后,在其母杨氏来看她的时候,武媚娘跪在母亲膝下以求原谅,哭诉:“她根本不想姐姐死,只是希望她能够自觉出宫,为什么她要这么想不开的自寻短见?” 最后,武媚娘还对其母亲说道:“媚娘最难过除了姐姐的死,还有就是没想到连本宫最亲的人都要背叛本宫,到底这世上还有谁是永久值得信赖的?” 从那件事情之后,武媚娘性情变得越发狠辣、无情。可越是如此,每每一个人时,便会越发令武媚娘想念与隋唐在一起的日子,曾几何时,那人是用生命来守护她,后来被她生生推入别人的怀抱。待到至今那人已完完全全属于另一个人,除了会尽心帮助她外,那人甚至连一个微笑都不肯给她,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源自她当初对于那个椅子的欲望所致。 “皇后近些日似乎不大高兴,不知所为何事啊?”李治见武媚娘并无要动身的打算,终是忍不住想开口问道。 对于近来春风得意的他,虽被隋唐刺伤了屁股身子带着伤,却也令近些日后的宫安静许多,可淫-乱后宫之事,却依旧未曾停止,近来李治虽多有行动不便,却依旧与番邦进贡上来的几位女子整日厮混在一起,夜夜笙歌。 武媚娘闻言微微一笑,道:“臣妾近来有一事想不通,不知皇上能否为臣妾诠释一二?” “哦?这世间还有皇后想不通的事情?”李治脸带笑意的看向武媚娘,说道:“且说来听听?” 武媚娘目光依旧看着前方,神色颇有几分感慨,道:“当年媚娘十四岁入宫,侍奉太宗皇帝,媚娘对其仰慕万千,奈何太宗皇帝心系江山社稷多过于这后宫三千佳丽,媚娘终是没能得到先帝的宠爱。之后媚娘遇到皇上,方才令媚娘体会到,原来帝王并非全然无情…即便是媚娘被送至感业寺,媚娘依旧日日夜夜盼望皇上的出现,带媚娘回宫…后来陛下兑现了诺言,接媚娘回宫…” 就这般,武媚娘一点点将两人的过往述说一遍,其中李治不曾插一句话,神色也是渐渐收敛,不在嬉笑…… 直到武媚娘说完,他方才颇有感触的道:“一晃媚娘与朕夫妻已是十载有余,媚娘,不知从何时开始,我们相互之间出现了隔阂?又是从何事开始,我们彼此心中生了芥蒂?隔着繁繁种种的人和事?使得我们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如今朕想得知你的真心,竟会是这般难?” 武媚娘闻言淡然一笑,并未正面回答李治,而是道:“臣妾为了陛下,牺牲太多太多,可皇上又是如何对待媚娘的呢?只怕如今在皇上的眼里,臣妾只不过是不分青红皂白,只顾宣泄私欲的后宫毒妇罢了。” “以往是朕对不住你,可就算你心中有怨气,你也该找朕,是朕听信了小人谗言,怀疑了你,但武顺毕竟是你的亲姐姐,你怎么下的去手?还有你腹中的孩儿,你这都是为了报复朕,报复朕对你的负心,你总是有事情瞒着朕,试探于朕…当年你处心积虑回到朕的身边,只是为了报复我李氏,你帮助朕也只是想借朕的手,来实现你的帝王霸业!与其说,你为朕牺牲太多,不如说是为你自己…” 李治见惯了武媚娘用这种淡然的神情,去对待那些文武百官,如今对他居然也是如此,于是情绪难免有些激动。 “皇上还不是一直都怀疑媚娘杀了姐姐?对,他们都是媚娘杀的,那腹中的孩子儿,便是那日皇上侮辱媚娘的铁证,他的出生只会时时刻刻提醒媚娘此事,媚娘怎可将他留下来?” 武媚娘此刻神色凄凉无比,眼中喷发出的怒火更是令得李治微微一愣,当即怒极生悲的道:“是,是朕对不住你!可即便是你心中嫉恨,你也不该拿腹中孩儿下手,孩子是无辜的…你…” “是啊!呵……孩子是无辜的,那么媚娘就该承受这一切吗?若皇上信媚娘,之后与媚娘姐姐的事情,皇上又作何解释?”武媚娘眼中含泪,一步步逼近李治,直视这位帝王咄咄逼人的道。 李治退无可退,更是避无可避,事到如今他也是豁出去了。只见他猛然上前一步,道:“武媚娘,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朕,可当真是如此吗?从武才人,到武昭仪,再到今时今日的皇后,天后。你以为朕当真不知隋唐是帮助你的吗?你当初将她引荐给朕,只是为了辅助朕吗?正因为如此,隋唐帮助朕击垮前朝忠臣,笼络门阀,整治官场,暗中却为你安插人进来,争夺两江为你坐稳朝中势力,收敛钱财…再到开办学堂…这一切的一切,朕可有说错?” 武媚娘绕过李治背对着他冷冷一笑,道:“没错!隋唐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打从在感业寺时,我便处心积虑的想要回宫,在感业寺中遭歹人陷害,几次三番游走在鬼门关间,都没能使得媚娘退缩,可那时候的皇上在哪里?恐怕早已将媚娘忘于脑后,一心宠信你的萧淑妃吧?媚娘本可以远离宫廷是非,却为了能与皇上重逢,冒死再次回到感业寺,可皇上回敬给媚娘的又是什么?” 武媚娘满是泪痕转过身来,看向李治又道:“一时的宠信,册封媚娘为后?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皇上给媚娘的,而是隋唐。若是没有她的出现,媚娘只怕早已死在感业寺旁的幽河之中,是她教会媚娘如何在后宫生存,方才使得媚娘再次回宫没有被王氏毒害。是她教会媚娘要如何爱惜自己,如何做一个坚强,而又自信的女人…” “够了,武媚娘朕不想听你与隋唐的事情,你以为朕听信他们的话,全然的毫无根据吗?你背地里去见隋唐,暗中帮助她,你以为朕全然不知?孤男寡女共处多年,又岂会全然无感情?就连…就连弘儿朕如今都是越看越像极了隋唐…朕问你,弘儿到底是不是朕的亲生骨肉?” 李治情绪失控的说出了心中所想,他本以为武媚娘在听闻这话之后,会有所收敛,却不想武媚娘极具嘲讽的看着他,跟着更是冷笑连连,那般模样令得他心中怒火更胜。 “怎么?皇上当年不是有滴血验过的吗?弘儿是不是你的孩子,皇上难道不清楚吗?当年,皇上不是怀疑隋唐是女子吗?因此命人在隋唐洞房之夜给尉迟蓝玥下合欢散?却不想弄巧成拙,促成了她们二人的大好姻缘?然,那日寿辰你再次命人在尉迟蓝玥酒里下合欢散,又是何为?皇上是想报复隋唐,还是媚娘?还是说,皇上对尉迟蓝玥一直心怀不轨?” “朕乃一国之君,难道想要一个女子,还需要谁同意吗?不轨?简直是笑话,若非隋唐此人还有用,朕岂会出此下策吗?你以为,朕没有暗中调查过隋唐?”李治神色狂妄的质问道。 “对,皇上是一国天子,这天下理应什么都是皇上的,更是什么都知道,只是皇上可有查出隋唐的真实身份?” 武媚娘缓缓靠近李治,李治闻言神色微微一变,他的确查了,但什么都没查到?他曾怀疑过一个人怎么能全然查不到?但事实却是如此,不容他有任何的质疑,然而,此刻看着武媚娘步步紧逼的笑颜,李治突感莫名的恐慌起来,身子也不自觉懂得向后退去。 “皇上你听好了,隋唐根本不是什么男子,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皇上怀疑的没错!媚娘与隋唐的确有过一段过往,她也是媚娘此生最爱的人。皇上不知道吧?非但媚娘与她,就连皇上百般疼爱的萧淑妃,也心系着隋唐。如若不是嫁给了皇上,只怕她早已与隋唐在一起。皇上将媚娘与淑妃之间的争斗,视为在正常不过的争宠,但实则,我们却是为了那个叫做隋唐的女人。” “你…你…”李治惊怒交加的指着武媚娘,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此刻脸色异常难看,全身更是微微的颤抖,口中剧烈喘着粗气,听旁人说是一回事,可从自己的皇后口中得知,且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皇后,和最宠爱的妃子,竟然同时爱上一个女子?而这个女子就在他眼皮底下当差数年?他却全然不知?若是传了出去,他的颜面何存?皇家的颜面何存? 作为一个男人,不管他如何的好色,都无法忍受自己的女人与他人有染,更何况李治他是九五之尊,大唐的皇帝,又岂能忍受这等绿帽子?纵然他好美色,他后宫三千,女人无数,但这天下都是他的,更何况是女人?就算是背叛,也是他可以做的事情,这些女人岂敢忤逆他? 然而,这些女人居然背着他偷人?若是与男子或许他心里多少还有些平衡,至少他会认为,她们是太过寂寞难耐了,又或是别的什么?可如今却是女子,这叫他如何接受?承认他这个堂堂的一国之君,七尺男儿,居然连个女子都不如? “不妨多告诉皇上一些,太宗皇帝并没有碰过媚娘,媚娘的身子,是被隋唐破的,心也同样被她攻破…不光如此,就连皇上的亲妹妹,高阳长公主也对她有情,还有皇上一直惦记的尉迟府大小姐,现今隋唐的妻子,尉迟蓝玥。我们都知道隋唐的真实身份,可那又如何呢?我们依旧爱着她,只可惜隋唐并非是男子,若是男子,只怕她与我们的子嗣比皇上还要多吧?” “武媚娘,你这个不廉耻的女人,居然与女人苟且?朕要杀了你!阴毒妇人!简直是放肆!放肆!你们居然敢背叛朕!忤逆朕!朕…朕要杀了你!”李治全身剧烈的颤抖怒指着武媚娘喝道。 武媚娘此刻面无表情的看着情绪失控的李治,继续说道:“杀了我?媚娘做的这些还不及皇上的十分之一呢!至少媚娘在回到皇上身边后,不曾与他人有染,只不过,心,却不在皇上这里罢了。呵呵…不妨告诉皇上,媚娘每次侍寝,都让媚娘感到无比恶心!想必淑妃也是如此吧?” 被迫出征 这时, 人群中缓缓走上一名女子,这女子虽没有萧婉莹那般绝色,却也是极为的清丽可人,若是放在现代,铁定是具备混娱乐圈的潜质。这是隋唐给予她的评价, 也算是高分了, 虽然在隋唐的眼里, 娱乐圈很乱,但那个圈子里, 的确美女不少, 可像萧婉莹这般天生丽质,360度无懈可击的绝色美女,却是极为的难找。 “依依, 我这辆马车可是隋唐帮我改良的,坐在里面既不颠簸摇晃, 更是舒适的很呢?待会我们游完湖, 你倒是可以坐我的马车一同回去。” 萧婉莹在贴身丫鬟怜芝的搀扶下,缓缓走上船。隋唐则是跟在其后面, 话虽然不多,但该有的礼数却是都做了,本就对这些人不太感冒, 但今日既然答应了萧婉莹, 总该有始有终。 那名为称作依依的女子, 余光扫了眼隋唐, 然后便与萧婉莹热聊起来,将隋唐晒在了一旁,而其他人也是三三两两的结伴而行,有说有笑的跟着进了船舱。竟是无人理会她,对此,隋唐微微一笑,这样的阵势她在现代时没少遇到,看来今日这根本不是什么游湖,反倒是个鸿门宴啊! “几岁小孩子吗?还玩这种拉帮结伙排挤的小把戏?”隋唐喃喃的冷哼道。 萧婉莹见隋唐没有跟来,便转身行出了船舱前来寻她,见其正站在甲板上发呆,于是提裙向这人走去,来至近前方才开口道:“隋唐为何不进去?在这里做什么?” “不是游湖吗?这里风景很好,站得高望的远,视野辽阔,比起里面来乱哄哄的气氛来,岂不是更好吗?” 隋唐此刻虽看起来与以往没有什么两样,然而,萧婉莹深知,这人定是生自己的气了。这事情也是怪她,她应当早些告诉隋唐,今日前来一起游湖的人里,有着近一半的人是那日赛诗会上见过的,而那日赛诗会隋唐虽独领风骚,却也着实得罪了不少人。 “隋唐可是生婉莹的气了?”萧婉莹想了想终是问道。 隋唐闻言点了点头,道:“的确是有些生气,不过也不能全怪婉莹,想必婉莹也未料到他们会做的如此明显吧?起码多少会看在你的面子上,善待于我,对吗?” 萧婉莹的确是如此想的,故此没有提前和隋唐说明此事,以免这人拒绝一同前来。然而萧婉莹却没有想到,隋唐其实在意的便是她没有提前与自己说,反倒令她极为的尴尬。 隋唐自是不知萧婉莹的心思,但当她见到对方默不作声,也知自己或许话有些重了,于是出声道:“婉莹不必自责,其实没什么的,都是一些小把戏,我应付的来的,放心!” 听闻隋唐这话,聪明剔透的萧婉莹似是想到什么般,当即抬眼看向她,轻咬了咬唇似是有所犹豫,但终是开口问道:“隋唐以往可也是经常被人如此对待?” 隋唐闻言不得不暗自感叹萧婉莹的通透,可她还是摇了摇头,打趣的笑道:“谁敢啊!若是真有如此不开眼的人,打回去便是,何必惯着?叫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满脸桃花开。” 萧婉莹被隋唐的话逗得扑哧一笑,尽管萧婉莹知道隋唐比自己小,但她往往能够从后者表的身上,看到那同龄人不该有的沉稳和睿智,而对方说出来的话,却也总能令她受益匪浅。 “笑了便好,我哪有那么小家子气,既然出来玩,就该开心嘛!你是知道我的,旁人的眼光和议论,我是从不放在心上的,不用担心,婉莹也出来有一会儿了,我们一起进去吧?” 萧婉莹当即点下头来,两人结伴而行,向船舱之内行去。然而,没走出几步便见到前来寻萧婉莹的依依姑娘,只见她目光淡淡扫过两人,而后来到萧婉莹身旁,掩嘴轻笑道:“怎么姐姐,你我多日不见,你不好好陪着我,却只顾着你的隋公子,走,待进去之后我定要好好罚你们…” “还有我,还有我…”一位相貌平平的女子正笑着朝两人走来,拉住两人的手道:“两位妹妹可是叫姐姐好找,里面的人可是都等你了…”说话间,她看到一旁冰冰有礼的隋唐,眼眸不禁微微一亮,道:“萧妹妹,这位便是那日赛诗会的隋公子吧?” 没待萧婉莹说话,便听到隋唐当即微微一礼,道:“正是在下,隋唐见过小姐…” “呦!隋公子当真是俊俏的很,不知可有成亲否?” 对于这女子的热情,显然令隋唐感到一丝不适应,当即笑着道:“隋唐尚未到娶妻的年纪。” “那感情好啊!姐姐等你,等你长大点了,姐姐便做那个第一个追你的人可好?” 隋唐当即一阵头大,这大唐女子都这般开放了吗?居然如此公开示爱?萧婉莹见隋唐好不尴尬的杵在那里傻笑,却不知如何是好?当即掩嘴轻笑,微微拉了拉那许姓女子,笑着道:“许姐姐口无遮拦的性子真是一点都没改变,隋唐可不似那些风流才俊,她可经不起你这般打趣…” “呦!依依你瞧瞧咱们的萧妹妹,那般一副保护情郎的模样,说他们是亲戚谁信啊?咯咯咯…”那女子笑得花枝招展,可看在隋唐眼中,却是犹如小丑一般。 依依见隋唐与萧婉莹两人均被她闹了大红脸,当下拉了拉那名许姓女子说道:“许姐姐休要在胡闹了,隋唐的确是萧家的亲戚。好了,我们快些进去以免让大家久等。” 经她这么一提醒,方才免去了两人的尴尬。当她们来到船舱内,反倒是令隋唐小小震惊了番,这船舱内极为宽敞明亮,从其外面看时,与隋唐以往在电视中看到的古代木船一般无二,只是外形稍稍大了些,本还担心要如何在这船舱内坐得下那么多人?现在看来,倒是她杞人忧天了。 不过,这也越发让隋唐感叹古人的智慧,这个年代的造船技术,能够光凭木头做成这个样子,已是很了不起的事,只是这质量似乎远不如现代化那般耐用吧? 隋唐虽然心里是这般想着的,但也并未说什么?然而,就在隋唐这般神游间,萧婉莹已是随依依等人坐了下来,见隋唐仍在站在船舱的入口处愣神,萧婉莹俏丽的容颜上当即泛起一抹笑意来,旋即起身再次来到隋唐身旁,拉了拉这人的衣袖,小声道:“杵在这里想什么呢?” 经萧婉莹提醒,隋唐方才意识到自己竟是神游起来,脸上顿时微微泛起一抹歉意来,忙与萧婉莹向船舱内行去,嘴上还不忘小声与其解释道:“这船的设计令我颇感兴趣,时才光顾着注意这些了,没有太过失礼了吧?” 萧婉莹闻言摇了摇头,笑道:“隋唐随意便好,无需顾忌那么多礼节…” “刚把你们两个分开,才一个转身便见你们两又走到了一块,怎么?妹妹何时有那么多悄悄话可说了?说出来,我也听听。”那名许姓女子极为八卦的来到两人身旁,笑着说道。 萧婉莹见这人又要开始拿她们取笑,忙解释道:“姐姐误会了,隋唐只是在与妹妹说这船。” “船?”许姓女子听闻这话当即诧异的问道。 而这时,依依也是凑了过来,打量了隋唐下,道:“哦?隋公子居然对造船也有研究?” “只是以前见过一些罢了…研究谈不上…”隋唐极为小心谨慎的回答道,她对于这位依依小姐的试探一早便是察觉了,而同时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位女子似乎对她很感兴趣。 依依闻言微微一笑,道:“既然隋公子见过一些,且不知隋公子如何看我这艘船?” 隋唐闻言先是看了看萧婉莹,而此刻后者也正一脸无奈的看着她,隋唐知道事到如今显然是逃不过去了,当即给萧婉莹递了个放心的浅笑,旋即迎上依依的目光,道:“既然依依姑娘如此说,那隋唐便略说一二,若是说得不好,还请多加包涵才是。” 说到这里,隋唐想了想,方才继续道:“方才粗略观察了下,这楼船船体极大,结构合理,只是船越大,制造工艺也就越加复杂。这船当属楼船之中的大船,工艺自然要求精细,但依依姑娘不妨看看这里…不难看出后面的帆篷挡住了视线,其实楼船可以不用非得依靠帆蓬来行走的…” “还有这内部的铁钉似乎容易挂到衣物,若是适当的涂抹一些桐漆便可以弥补这个缺陷。不过,这个时代能够造出这样的楼船来,已是很了不起了,只是小细节上有些不太人性化。最后是便是材质上面是否可以加些防固、耐磨的东西,这样或许是否会更加耐用呢?” “隋公子的意思是,这船设计的不够合理?这点依依倒是认同。”说话间,依依来到船舱内的一根柱子旁,伸手摸了摸方才继续道:“这木材可是选用的上好杉木,如此还不够坚固吗?” 隋唐闻言摇了摇头,道:“上好的杉木并非就代表坚固,造船之所以选择老龄的杉木,是因为这样的木材材质结实、有韧性,所造之船吃水浅、浮力大、能载重,轻巧灵敏而且坚固耐用。就目前我们所在的河面尚且可以,可一旦入了江,或是海便能看出这船的坚固。” 闻言依依略有深意了看了眼隋唐,而后对萧婉莹说道:“看来这位隋公子当真知道不少!” “我早便与你说过,你偏是不信,怎样?今日可是信了?”说到这里,萧婉莹笑着对隋唐介绍道:“依依是婉莹的表妹,父姓曹,前些日子她听人说你在赛诗会上的事情,便跑来问我关于你的事情,却没想到这丫头不信,硬是要今日我把你带来,她要亲自考考你…” 听闻萧婉莹这般解释,顿时令得隋唐恍然大悟,难怪她一直感觉这丫头似是有意试探,却又有些故意的晾着她,原来如此。不过,这丫头叫曹依依?还好不是叫萧依依,若是那样岂不是与后世的一位作者同名了。 “好在隋唐回答上了,若是在下回答不上来,岂不是要让依依姑娘失望了?”隋唐笑着道。 “公子少拿依依打趣,以公子今日只能,又岂会被这些小事情所难倒?只是依依今日也请了不少能人志士,公子待会可要多多与他们交流啊!”依依笑着说道。 “既然是能人志士,想必都是些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人物吧?隋唐在他们面前岂不是班门弄斧了吗?我看就不必认识了吧?” 在隋唐眼中,那些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人,都是她不想打交道的存在,只因她对于那些什么天文、地理完全不感冒,神神叨叨的,掐指一算便知道你过去与未来,一个弄不好在暴漏了自己,岂不是要被官兵抓起来,当成恐怖分子给咔嚓了?自己岂不是很亏? 依依闻言却是轻轻摇了摇头,看向隋唐说道:“公子谦虚了呢!方才你所说的便很有道理。且不知公子是从何典籍上看到的?能否告知依依?” “呃,呵呵…这个书籍嘛!”隋唐此刻脑海中飞速翻转着各种谎话,来应付这女子。她总不能告诉她,你去问度娘啊!这年代的人,又怎会知道度娘是谁?“其实这些东西依依姑娘想要了解,可以直接来找在下便是,至于那书籍如今却不在隋唐的手中,确切的说,那本书并不是我的,而是我借读的,只是后来与那借书的人失去了联系,这本书也跟着消失了。” 依依听闻隋唐这般说,显然有些失望,不过一想能够以此为由去找隋唐问,倒也不错。而这时,那些先前相互攀谈的人也都是向他们纷纷头来目光,对于隋唐这番言论,自是有着诸多的好奇与兴趣。而今日来到这里的人,的确如依依所说那般有一些极为难得的能人志士存在。 依依见所有人都看了过来,便是招呼所有人,道:“诸位不要都站着,大家随便坐下来说……”待将众人招呼坐下,依依方才继续说道:“我为大家介绍下,我身旁的这位便是金陵第一美女萧婉莹小姐,而方才说话的那位公子,便是萧小姐的朋友,也是那日赛诗会的魁首,隋唐公子。” 众人听依依介绍完两人后,均是眼眸一亮,只见那些所谓的才子们,一个个傻愣愣的看向萧婉莹,久久不能离开。但也有着极个别的几人,很是客气的冲着隋唐抱了抱拳,以示友好。隋唐对此淡然还礼,她倒是颇为喜欢这个反应,至少那些人不必将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身上。 然而,这时人群中却是缓缓站起一名男子,只见他先是葱萧婉莹微微一礼,跟着又冲隋唐抱了抱拳,道:“时才听隋唐兄说造船的材质,不知隋唐兄可有好的改良法子?” 隋唐抬眼看了看这位男子,只见那名男子长得甚是俊朗,隐隐透着一股子傲气,而在他起身的刹那,更有不少女子为之侧目,足可见这男子的身份非同一般。而经他这么一问,倒也是将她彻底推了出去,隋唐眉头轻轻一挑,笑道:“方才隋唐也是与依依姑娘随口说说罢了,却没想到会引起兄台的注意,想必兄台对这造船也是有着诸多的了解吧?” 那男子闻言倒是面露微笑,彬彬有礼的道:“实不相瞒,这艘船正是出自我们庄家,时才听闻隋唐兄的话颇有些道理,故此一问!” 什么情况?找茬的?隋唐倒是不怕来找茬的,只是如今在这大唐尚未找到组织,没有靠山何来的站稳脚跟?若是在现代她早就一把抓过这人,好好问问这人是不是抬杠? 回想在以往的工作时,向来都是她说什么下面就去做什么,那里有质疑、反对的份儿?不过她的性格,也着实令她得罪了多少人。虽说当了管理者之后,事实都小心谨慎,但她与熟人仍旧是一副没心没肺的作风。这也恰恰体现了隋唐那北方人的特征,她本就不喜欢畏首畏尾的做事,看别人脸色说话,这点,在她字典里早已被拖入黑名单。 “这么看来,倒是隋唐方才的话多有冒犯了?” 听闻隋唐这般说,那名男子依旧极为有礼的道:“诶,兄台如此说岂不是过于严重了吗?今日大家汇聚于此,相互切磋探讨,隋兄又何须如此呢?庄某之所以问,也是多有虚心讨教之意。” 闻言隋唐深深看了眼那名男子,心中却是暗骂道:“讨教?瞧你丫这破姓,也是够能装逼的了!摆明了是让我难堪!还说得冠冕堂皇,小人!” 虽然心中这般想,但面上仍是微微笑着,既然逃不掉索性隋唐也不再推脱,伸手摸了摸船舱内的木质板,问道:“既然如此,那好,敢问这位庄兄台,可知这世上何物最为坚硬?” 那庄姓男子闻言眉头微蹙,他觉得隋唐是在糊弄他,当即似笑非笑的问道:“这世上最坚硬之物庄某自是知道…但却不知隋兄问这话,可与我问的话题有何关系? ※※※※※※※※※※※※※※※※※※※※ 当武媚娘乘坐马车便装出现在隋唐的府邸时,前来迎接她的是一双儿女,只见李弘与李令月跑上前来行礼。武媚娘慈爱的看着他们,却不想李令月说出来的第一句话,便是询问她与李治的商议结果,关心的是尉迟蓝玥的解药,而并非是关心她这个母后。 “母后,您倒是说话呀!师娘的药到底有没有从父皇那里得来?”李令月摇晃着武媚娘,一脸期待的看着她,先前从皇后寝宫出来没多久,她便被李弘追上,若不是对方告诉她来这里等待消息,只怕是李令月会亲自杀到那名太医的府中,去给尉迟蓝玥要解药。 武媚娘看了眼李令月,微微叹出一口气来,似是有些哀怨的道:“何时能见令月如此关心母后?” 李令月闻言微微一愣,旋即有些撒娇的道:“哎呀,母后…您这不是好好的么?在说您是当今的皇后,何人敢对您做出此等事情啊!如若当真有那么一日,令月定当会替母后杀了那人。” “杀了那人,母后岂不是没有解药了吗?”武媚娘似笑非笑的看着李令月,打小李令月便一贯使用这招来哄武媚娘欢心,而她却又偏偏吃李令月这套,每每这小妮子一跟她撒娇,武媚娘便什么都会依着她。 “令月会在替母后拿到解药后,杀了那人的…母后若是出了事…令月和弘哥哥都会很伤心的…” 听闻李令月这话,武媚娘眼中方才渐渐攀爬出点点的温柔,她终究还有一双儿女在身边,对她不离不弃。缓缓伸出手来,将一双儿女揽入怀中,轻轻的抚摸着他们的头,似乎许久没有这样对待他们了,久到忘记了,其实这两个孩子很需要她的爱。 当上官婉儿来到大门口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上官婉儿看着在武后怀中的李令月,是那样的乖巧、满足,眼底不禁划过一抹复杂之色,身子停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武媚娘发现了她。 “上官婉儿?你见到本宫为何不跪?为何站在那里不出声?嗯?回答本宫的话…” 听闻武媚娘此言,李令月微微抬起头来,看到上官婉儿一脸平静的站在那里,心头顿时被其吓了一跳,小脸顿时浮现出一抹担忧之色。 同时,她也是从武媚娘怀中退了出来,来到上官婉儿身旁,拉了拉对方,问道:“婉儿是来找令月的吗?呵呵…母后,婉儿与令月在清华学院时,关系甚好,情同姐妹,我想婉儿是近来照顾师娘太过劳累了,当年还是您让她陪着我和弘哥哥去的清华学院。” “哦?太过劳累便可以忘记了礼数吗?上官仪的后人,如今跟着隋唐学的也是一个鼻孔出气了吗?你还真不愧是她的弟子…” 听闻武媚娘这般说,上官婉儿目光微微闪动了两下,终是冲其微微行礼道:“婉儿拜见皇后娘娘,老师此时已在庭院内等候多时,见皇后娘娘仍未进去,便命婉儿前来看看…婉儿,可有打扰到皇后娘娘与公主?” 武媚娘闻言微微一愣,旋即轻轻摇了摇头道:“没有打扰,你还真有几分像她,带我过去吧?” 上官婉儿闻言冲李令月微微一笑,让其放心,而后又对武媚娘道:“皇后娘娘这边请!” 当上官婉儿带着武媚娘来到府内的一处庭院门口时,却是停下了脚步,让出路来示意武媚娘一人进入。武媚娘微微抬手,只见那些贴身侍女均是会意的冲其一礼,纷纷退去…… 而武媚娘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不远处凉亭之内的那道消瘦身影上,脚步也跟着微微顿了顿,几日不见,这人似乎越发消瘦了,可是因为那尉迟蓝玥的毒?想到这里,武媚娘抬脚继续向那人靠近。 待武媚娘来至隋唐近前见到的是,后者正拿着一袋鱼食,时不时的撒上一些,引得水中的鱼儿迅速簇拥到一块。武媚娘抬眼看了看隋唐的侧脸,什么都没有说,而是转身来到石桌旁坐下,伸手摸了摸桌上的茶壶,还是热的,于是,为自己倒满一杯茶水,悠闲的喝了起来。 少许,隋唐偏过头来看了看她,将手里的鱼食搁置一旁,道:“说吧!要我用什么来交换,你才肯给我解药?” 武媚娘闻言本欲放下茶杯的手微微一顿,而后将杯子放在桌上,重重叹出一口气来,道:“隋唐,你总能知道本宫在想什么?有些时候本宫真的很想知道,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隋唐闻言凉凉一笑,极具讽刺的道:“这个其实一点都不重要,皇后娘娘只需要知道,你是一个终究要成为皇帝的人,而我…只不过是竭尽所能来帮你完成霸业的垫脚石罢了!” “你若真是垫脚石便好了,本宫也不会如此为难。隋唐,假如有一日本宫完成霸业之后呢?你便会离开本宫了,对吗?”武媚娘闻言轻轻的问道。 “皇后娘娘不该问这样话,事已至此,你想我如何作答?你我终将不是一类人,我想要的你给不了,你想要的我也给不了,与其强加在一块,倒不如给彼此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更何况,如今你所做的已是让隋唐心灰意冷,心里只想着,救了蓝玥以后,与她远走高飞。”隋唐淡淡的说道。 武媚娘闻言神色微微动了动,怅然的道:“当年若是皇上没有赐婚与你,你没有与尉迟蓝玥成婚,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束?又或者说,当年若是本宫选择跟你走,会不会…” 没待武媚娘说完,便是被隋唐将话接了过来,道:“皇后娘娘这话隋唐就不明白了,事已至此,哪里还有会不会?难道你忘记了吗?这都是你一手促成,如今再说这样的话,又有何意义?你,武则天是一个终究要成为皇帝的人!所以,我们注定是不可能的。” “武则天?隋唐,你为何一直都与本宫说,本宫是注定要成为皇帝的人?可是你师父袁天罡大师告诉你的?还是,你本就知道本宫会成为皇帝?近来媚娘每每想起往昔的种种,都会觉得一切太过顺理成章,但似乎本就该如此?隋唐,你究竟怎样才肯与本宫说实话?” 武媚娘终是问出了她心中最想知道的事,她也不知为何会问隋唐这些?只是她不问却又怕错过什么?就如当年,她本以为这人不会离开她,待她成就霸业之时,将会是她们光明正大在一起之时,奈何自己还是不够了解此人,方才会做了这人最不能接受的事情,导致她们如今这般。 隋唐闻言缓缓叹出一口气来并未回答她,只是道:“媚娘二字,是当初太宗赐给你的名字。而今时今日,你觉得这个名字可还适合?或许武则天,武瞾,明空瞾,更为适合你。” “明空…瞾?日月当空,为我则天?好,极好,隋唐你果然非同凡响…”武媚娘细细琢磨了下这话,当即领悟其中的妙处,不禁笑着赞道。可当她看到隋唐只是一脸平静的看着别处,似乎又意识到什么?只听武媚娘当即改口道:“隋唐此话,可是在避重就轻?” “皇后娘娘与其纠结这些事情,不如说说要隋唐替你做什么?你方才会把解药给我?”隋唐摇摇头,她若不想说的事情,即便是刀架在脖子上,她也不会透漏只言片语。在经历那日之事后,隋唐更已无法做到以往那般,为其一五一十耐心的解答。 武媚娘见她这般说,眉头微微一蹙,却也不再追问,隋唐的脾气,她多少还是有些了解,属驴的性子,你越让她说她偏不说,但或许哪一日,她自己想说了,便也就说了。 “既然你不肯说,也罢。本宫问你,你可知道皇上给尉迟蓝玥下的是何种毒?” 隋唐闻言似是意识到武媚娘这话中隐藏的意思,手掌暗暗握住,道:“你说吧?是何种毒?” “弗罗散,这种毒霸道无比,起初中毒时,除不能动用内力外,与常人一般无二,但到了第三日便会卧床昏迷不醒,而到了半月之后毒发之时,更会立即要了她的命。倘若这期间尉迟蓝玥强行使用内力,只会将时日缩短,那日她定是动用了内力,故此本宫才会给你七日期限。” 隋唐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双拳之上的青筋更是暴漏而出,武则天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尉迟蓝玥的确在第三日便昏迷不醒…当时急得她差点闯入皇宫,好在只是昏迷并无其他异常,方才忍了下来。只是无论她用什么法子,都无济于事。 隋唐将身子缓缓背了过去,不去看武媚娘此刻脸上那得意的神情,沉声问道:“这可是出自你的主意?” 武媚娘闻言微微一愣,旋即摇了摇头,这人方才一系列的变化,尽数被她收入眼帘,看来这尉迟蓝玥在她心中的分量,着实不低,只是不知这人能够为尉迟蓝玥做到何种程度呢? “虽说这主意并非是出自媚娘,但媚娘却也参与其中,故此不能全然脱了干系…” 听闻武媚娘此言,隋唐却是笑了,只是那笑容极具嘲讽,低低的道:“我早该知道会是如此,若是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想必以皇上如今的能力,也是万万做不到的吧?你本可以阻止的,不是吗?用一个恩情来换隋唐替你卖命,岂不是更好?可是为何偏偏选择这般做?” “只因她是尉迟蓝玥,是你隋唐心爱的女子。你可知本宫的嫉妒心理也是很强?只是很少表露出来罢了,可前些日子你那般辛苦,却依旧不辞辛苦的从宫里隋府两边来回跑,不也正是为了她吗?得知这些,本宫心中岂会好过?本宫若是不好过,自然也不会叫他人好过…” 其实,隋唐说得一点都没有错,她本可以阻止李治,她也可以换做另外一种方法,来让隋唐帮她,可她偏偏咽不下心中那口气。她,堂堂的大唐皇后,这大唐江山都可以征服,却征服不了一个女子的芳心?她又岂会让尉迟蓝玥好过?她偏要与隋唐作对,她偏要隋唐恨她,记住她。 隋唐闻言缓缓转过身来,看着武媚娘自嘲的笑笑,道:“很讨厌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可你终究这样做了,你终究还是那个武则天,而我也终究是害了尉迟府,和蓝玥。说条件吧!只要我能做得到的,我…答应你便是…只要你能把解药给我,救得尉迟蓝玥…” 听闻隋唐这般示弱的求她,本该是她所希望的,可武媚娘反倒怒火更加节节高升,这人向来都是那样的桀骜不驯,不可一世,可自打那日,见到这人用自己性命为代价逼迫她放了尉迟蓝玥,今日又低声下气的妥协?尉迟蓝玥究竟那里好?居然叫这人为她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好!很好!隋唐,本宫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如今距离七日期限还有两日,这两日内,本宫要你寸步不离的陪伴在身旁。两日之后,你将跟随大军北上征讨契丹,本宫将王孝杰指派给你做辅佐,弘儿将会作为你的副将,随你一同前去,务必要给本宫拿下契丹,你可答应?” 隋唐淡淡瞥了眼武媚娘,这一战终究还是落在了她的头上,记得那日她将袁天罡最后一个锦囊拿了出来,上面只写了几个字“绝处逢生…若想脱困,便答应武后出征契丹……”可正是那几个字,使得她连最后一丝念想也尽数破灭。在经过几日的冷静,方才使她有了今日的平静。 隋唐凉凉一笑,道:“好手段,我有不答应的理由吗?” 见隋唐如此,武媚娘突然问道:“隋唐,你应当知道本宫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了?” 见隋唐不说话,武媚娘却也不在意,毕竟这次是袁天罡让她派隋唐出征的……伸手将解药从腰间拿了出来,道:“拿去……” 跟着,便见武媚娘随手将一个玉瓷瓶甩给隋唐,被对方稳稳接住,并视若珍宝一般的握入手心。武媚娘见此心中怒火更胜,但她却依旧强压下心中的火气。 “这是解尉迟蓝玥身上毒的药引,等你出征当日,我会命你的爱徒上官婉儿亲自送来另一部分解药……你先拿去给她服下,会让她醒过来,但依旧无法动用内力。本宫已命人去将尉迟蓝玥的家人接来,有他们照顾她,你大可放心。本宫留在这里等你,待你回来后,便与本宫一同回宫…” 隋唐闻言心头微微一颤,这就要诀别了吗?满腹的不舍瞬间涌上心头,可她终究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开了凉亭。她如今犹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这间曾只属于她们的房外,隋唐深深吸了口气,强扯出一抹笑意来,推门而入。 “夏秋,你先下去吧,让我与蓝玥单独呆一会…” 夏秋退出这处院子后,院中缓缓走出上官婉儿的身影来,只见她紧紧抿着嘴,目光紧紧盯着那已是紧闭的房门,方才隋唐与武媚娘的话,均被她听到了。 犹豫再三,抬脚正欲冲进去。不想被正四处寻她的李令月拉住,笑着道:“婉儿,原来你在这里,害得令月好找,走,母后说要见见你,估计待会便要带你一同回宫,快和我走…” 两日 韩秀云见到尉迟蓝玥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 有些哽咽的道:“若不是皇后派人来接我们,并将一切告知,蓝玥还打算瞒着我们到何时啊?不过,好在隋唐如今已是被皇后娘娘带走了,日后啊!她也与你再无瓜葛, 你还是早点忘了她吧!凭借我们尉迟府的名头, 母亲一定给你找个好人家。” 尉迟蓝玥在听到隋唐被皇后带走时, 便再也听不进去韩秀云的任何话,她在短暂的沉默之后, 似是想到了什么般, 掀开被子便是要作势起身。却不想被韩秀云一把拉住,问道:“玥儿,你这是要做什么?” 尉迟蓝玥闻言神情显得有些恍惚, 虚弱的道:“我要去救夫君,她此刻一定非常危险…” “蓝玥!”韩秀云厉声喝道, 并将尉迟蓝玥按回到床榻上, 又道:“她与你同是女子,你这孩子为何如此执迷不悟?听母亲一句劝, 忘了她吧?难怪你们成亲数年都不曾有子嗣,她是个女人,又岂会有子嗣?” 尉迟蓝玥闻言摇了摇头, 试图挣脱母亲的束缚, 道:“蓝玥有她便足够了, 母亲你放开我, 我要去找夫君,她如今一定很需要蓝玥,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她定是为了我才会如此做,我不能让她留在皇后的身旁…” 韩秀云死死抓着尉迟蓝玥的手,神色略显急切的道:“她岂会还需要你?只怕她如今早已和皇后双宿双飞了。” 尉迟蓝玥闻言豁然转过头来,满脸不可置信看着母亲,问道:“你说什么?” “如今隋唐已被天后册封为一等候,更是夜夜被皇后娘娘留宿宫中,傻孩子,这样明显的事情,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她已经不要你了,你还要去找她?且不说女子与女子是多么的惊世骇俗,你也总该为尉迟府考虑吧?不准去,这回可不能由着你犯傻了…”韩秀云态度强硬的道。 “母亲不是也很喜欢夫君的吗?为何会因为她是女子,便如此说她?若是这些年,我与夫君没有为尉迟府着想,岂会到今日这个地步?” 尉迟蓝玥此刻眼中含泪的颤声问道,当年她并不想接管尉迟府,可为了父母她还是接了。当年若不是为了尉迟府她又何苦答应皇上赐婚?而之后隋唐做的一切,又是处处替尉迟府着想,主动替她挑起一半的担子,可自己的父母呢? 如今若不是自己母亲说得太过难听,尉迟蓝玥本不想这般冲撞她,而在听闻这些话后,韩秀云愣了愣,旋即泪水不断流了下来,心中更是痛惜万分,自己女儿何曾如此与她顶撞过?即便是当年从青云门回来之时,也不曾说过这样的话,可如今却是为了一个女子与她这般说话? “如今在蓝玥的心里,难道隋唐比自己的亲人,还要重要吗?” “夫君在这里唯有蓝玥一人,我与她真心相爱,虽不能有子嗣,可尉迟府却还有连城开枝散叶不是很好吗?何不成全我与她?女人又怎样?蓝玥只知如今非她不可…” 若是以往,只怕尉迟蓝玥想要挣脱母亲的束缚何等容易?奈何,如今尉迟蓝玥虽醒了过来,但内力仍无法使用,她此时又是整整三日没有进食,如此拉扯间,她已是渐渐出现力竭。她根本不信隋唐会不要她,更不相信隋唐会平白无故的回到武后身旁,她要见那人当面问清楚一切。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尉迟公明,却是开口问道:“够了!秀云你先放开蓝玥,若是被下人们瞧了去成何体统?蓝玥你也先坐下,为父与你说些话,就算你要去找隋唐也不急于一时?” 听闻这话,韩秀云将手放开,尉迟蓝玥缓缓坐回床榻旁,只听尉迟公明继续道:“蓝玥,这些年隋唐对我们尉迟府怎样,为父与你母亲皆是看在眼里。只是,如今得知她真实身份,我与你母亲实难接受,更是还没有从这样的惊吓中缓过来,你们这件事情的确办的欠缺考虑,你告诉为父,当真非隋唐不可吗?” 尉迟蓝玥闻言看向尉迟公明,坚定的道:“当年与父亲说过的话,皆发自蓝玥肺腑之言。” 尉迟公明闻言缓缓点下头来,又道:“照这么说,蓝玥这些年一直替隋唐隐瞒着身份,可是为了保护她?” 尉迟蓝玥点点头并未说话,她不知自己父亲为何要如此一问? 但下一瞬,便见尉迟公明冷着一张脸,道:“若是我与你母亲不知道,你们可是就打算一直这样瞒下去了?简直是胡闹!两个女人如何能在一起?你可还记得曾经答应过为父什么?你若如此固执下去,只怕尉迟府祖上遗留下来的百年基业,将会因为隋唐而毁于一旦!” 尉迟蓝玥万万没有想到她与隋唐的事情,竟然遭受到父母的一致反对,更是牵连到尉迟府的基业,可她此刻的心中,依旧惦记着隋唐,依旧无法接受眼前这突生出来的变故。 “来人!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小姐踏出这间房门半步。”尉迟公明大喝道。 尉迟蓝玥闻言神色微变,如今她功力尚未恢复,就连自己的母亲她都应付不来,父亲又下此命令,这该叫她如何是好?难道自己与隋唐就这么结束了? “不,绝不可以,父亲你不能如此做,蓝玥求你,就让我去救夫君吧?” 尉迟公明看着眼前一向对任何事都很淡漠的女儿,如今竟是为了一名女子,如此低声下气的求他?就连当初她从青云门再次回到尉迟府,在面对与双亲重新团聚时,都不曾展露出这般脆弱不堪的模样……可如今这一切,看在尉迟公明的眼里是何等痛惜与惊怒? “呵呵呵…想我尉迟公明有儿有女,世人都想羡煞于我,却不想我的女儿,竟然爱上一个女子?真是天大的笑话啊!老天爷,这就是你对我们尉迟府的报应吗?”尉迟公明泪眼婆娑的叹道。 而自那日之后,尉迟蓝玥便被尉迟公明彻底关了起来,除了尉迟公明和韩秀云,唯有夏秋可以进出这间屋子。可无论尉迟蓝玥如何求夏秋带她出去都无济于事,夏秋不是不想带小姐去求隋唐,只是以她家小姐如今的状况,人非但救不出来,却是极有可能打草惊蛇。更重要的是,如今的隋府外不但有朝廷的层层官兵把守,更有尉迟府的高手看守这间屋子,她夏秋在如何功夫了得,也无法带着没有功力的小姐离开这里? “蓝玥依旧不肯吃东西?”韩秀云看到夏秋手上丝毫没有动过的方才,微微叹了口气,自打那日尉迟公明强行将女儿关在这里之后,便是如此,已是整整过去两日了,尉迟蓝玥滴水未进,在这般下去只怕解药还没有拿到,她便会因为体力不支而倒下。 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可一旦尉迟蓝玥恢复功力,以她如今的实力,所有尉迟府的高手全部加在一起,也不是她的对手。依旧是拦不住她去找隋唐的,这可如何是好? 待着这种心情,韩秀云终是不忍的来到自己房中,打算从尉迟公明下手。此刻,尉迟公明正坐在那里,拿着一本书随意的翻着,倒是很能沉得住气。 对此,韩秀云重重的叹了口气,来到尉迟公明身旁坐下,在听到妻子的这声叹气后,尉迟公明将手上的书放到一边,喝了口身旁桌上的热茶,出声问道:“还是没有吃?” 韩秀云摇了摇头,道:“只怕蓝玥这次是非隋唐不可了!” 尉迟公明也颇为感慨的道:“哎!我还从未见过蓝玥如此。这两日我一直在想,皇后既然一直都知道隋唐的真实身份,为何要这个时候告诉我们呢?我听夏秋说,前几日蓝玥一直处于昏睡,隋唐寸步不离的照顾她,从这一点来看,隋唐也不会平白无故的撇下蓝玥不管。而那日隋唐前脚离开,我们便到了这里,蓝玥又在隋唐离开后的一个时辰醒了过来,想必这其中定有原由…” “以我对隋唐这孩子的了解,定是为了给咱们蓝玥弄解药……如今你我被皇后接来,与蓝玥一同囚禁于此,应当是用来牵制隋唐的,而我们那日来到此处时,便见这里被朝廷的官兵层层看守,想来先前隋唐应当尝试过将消息送出,定是没有成功,方才会走这一步吧…” 在听完韩秀云这番话后,尉迟公明叹了口气道:“这一点我也有想到,若是当真如此,先前倒是我们误会了隋唐这孩子,只怕这其中还有我们不知的事情吧?只是我不明白,为何皇后若是对隋唐有情,为何不在她们大婚时说出这个秘密?而是选在时隔多年之后?皇后直接将事关隋唐生死的秘密告诉你我,她的目的恐怕不单单是尉迟府,恐怕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吧?” 韩秀云闻言也是渐渐冷静下来,她自是听出丈夫的言外之意,他们终究还是担心尉迟蓝玥和隋唐的,否则以他们多年的阅历,岂会选择落入皇后娘娘布下的圈套之中?如此看来武后定是早有打算,甚至快到所有人都不曾反应过来,就连最为了解武后的隋唐,也不曾察觉。 “公明你…”韩秀云在听过对方这番话后,终是忍不住出声道:“你要不要再去劝劝蓝玥?” 尉迟公明抬眼看了眼韩秀云,略显无奈的摇摇头,道:“秀云,你看看蓝玥这副摸样,岂是我们劝便可以说得动的?倘若有一丝的可能,我会不想她好吗?可她与隋唐成婚数年,她们之间的情谊,你我皆都看在眼中,你心里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我就能吗?可如今让蓝玥放弃隋唐另嫁他人,又何尝不是在逼她死?蓝玥的个性像极了你我,她认定的事情,又岂是我们反对便可改变的?” 韩秀云闻言欲言又止的看向尉迟公明,对方的话她当然认同,那日她也是为了尉迟蓝玥考虑,并未想太多,如今看来倒是自己太过偏激了。隋唐这些年为尉迟府的确做了很多事,从未要求过什么?对待自己的女儿更是宠爱有加。她是打心底里喜欢这个孩子,若不是觉得对方欺骗了她们这么多年,她也不会反应那般强烈,更不会因为对方是女子这层身份,与女儿不顾形象的撕扯,正所谓,爱之深恨之切。 “你说的没错,武后这个时候将隋唐的身份告知我们,定是有其打算…那日,我不该对蓝玥那样的,如今倒好,将这孩子逼成这副模样,怕是心里恨极了我们…”说话间,韩秀云竟是哽咽起来。 见妻子这般,尉迟公明也是微微叹出一口气来,道:“秀云,你也无需这般,容我想想法子…武后将你我骗来洛阳,一方面是用来牵制连城那里,另一方面则是隋唐…而蓝玥更是牵制隋唐的关键…好在你我来洛阳之前,并非全然没有打算,想必青云门那边应当收到了消息…希望这次尉迟府能够渡过眼前的劫难…” 韩秀云闻言豁然抬起头来,看向自己的丈夫,当即神情有些激动的道:“对啊!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老天保佑,希望青云门尽快派人来救尉迟府于水火啊…” 洛阳城宏伟的皇宫之内,明月当空,隋唐一个人静静坐在阁楼内的长廊上,看着灯火通明的庭院,及人来人往却又戒备甚严的皇宫,她的心中无比凄凉。自打她被带到这里后,便犹如木偶一般被人托着沐浴更衣,而后被套上一袭白色女子纱衣。 在这身衣裙的衬托下,隋唐与以往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清丽脱俗的容颜之上泛着点点忧郁,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散落与脑后,并未有让宫女为其梳理任何的发式。使其女儿姿态尽显,更添几分柔弱,而如此的她,也唯有在尉迟蓝玥面前方才会有… “隋大人,琴和酒已经为您备好…”一名宫女极为恭敬的来到隋唐近前,说道。 隋唐闻言收回望向外面的视线,目光缓缓移至不远处的白玉琴上,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似笑非笑的起身来到琴旁坐下,一双洁白纤细的玉手轻柔的落在琴弦之上,稍稍拉动一根琴弦,琴音极佳而又清脆,一听便知是好琴。 伸手拿过放在一旁的酒壶,直接对着瓶嘴便是喝了起来,而另一只手指波动间,一道道美妙的旋律响起。 那宫女闻声惊讶的抬起头来,脸上更是露出茫然之色,自打那日她们被派来伺候这位隋大人开始,对方带给她们的惊讶,便没断过……如今听着这微妙的旋律,却又有种惋惜。 就在隋唐随意的弹着连她自己都不知是何曲子时,萧婉莹悄然出现在其背后,萧婉莹在得知隋唐被武后带回宫中后,便寻思着来找隋唐一问究竟。方才走到其庭院外,还有些犹豫,不想听到阁楼内传来的琴音后,当即目光微微闪动两下,心头瞬息明朗,抬脚行了进去,想来也唯有那人,方能令得如此高傲的人儿妥协吧! 一曲终,隋唐依旧愣愣的看着前方,并未意识到萧婉莹的出现。直到萧婉莹无声轻叹后,方才踱步来至这人近前,轻声唤道:“隋唐若是放不下伊人,挂念着伊人,又何必答应武后?” 隋唐闻言微微偏过头来,看了眼萧婉莹,而后再次送入一口酒,笑着道:“我没得选择,可是方才的那首曲子将你引来的?来得好,陪我喝酒。” 萧婉莹微微一叹,而后绕到隋唐的前方,看向立于一旁的宫女,淡淡道:“这里暂时无需你们伺候,先下去吧,若是有事本宫会再叫你们。本宫想与隋大人单独说些话…此事,皇后娘娘已准许…” 宫女们在听到萧淑妃的命令后略显犹豫,但在听到最后一句话,便也纷纷冲其行礼,退出了这里。待宫女们全数退下,萧婉莹方才提着长裙,在隋唐对面坐了下来。 “你这两日被皇后囚禁在这里,高阳长公主为了你,可是几次与皇后发生争执…想来她也是想救你的吧?真没想到,当年高阳为了辩机一案而名动洛阳,更是轰动朝野…可世人皆是被她骗了,原来她真正在意的是你?!隋唐你究竟还有什么是婉莹不知道的?” 萧婉莹看着隋唐听闻这些后只是自顾自的笑而不语,而后便一次次的将那有些辣喉酒水,送入口中…… 见此,萧婉莹微微一叹,继续说道:“如今我还有什么是可以帮到你的?你不妨说出来…别委屈了自己。” “婉莹,这一次你帮不了我。而我也不想你们参与进来,大唐大势已去,这个时候得罪武后与她作对,不论是你,还是高阳,都不是什么好事,更不是什么明智的做法。”隋唐淡淡的道。 ※※※※※※※※※※※※※※※※※※※※ 会甜起来哒!因为后面该有孕妇推到母乳期的戏码。有点污,不过真有……如果大家想看,我会在微博上写的详细一点…… 出征 萧婉莹从隋唐这番话中听出太多信息, 她很了解隋唐的个性,她是那种只要有一丝可能都不会放弃的人。 而今,从其口中听到这种结果,萧婉莹终于意识到,此次出征有多么凶险。看着此时一口接一口喝闷酒的人儿, 萧婉莹心如刀绞! “知道吗?此刻我多想毫无顾忌的痛哭一场, 亦或是大醉一场, 可是,哭和醉真能解决问题吗?呵…举杯望明月, 低头思故乡…借酒消愁愁更愁…酒醒之后, 还不一样要面对现实!” 隋唐轻轻笑了,心头缭绕数不尽的苦涩,端起酒杯, 一口接一口的灌酒。 如此消极的隋唐令人无比心疼,萧婉莹首次见她这样, 当即一抹酸涩涌上心头, 伸手拦住拿着酒壶的手,“别喝了…真的会醉…” “醉了岂不是更好?”隋唐笑笑, “婉莹你知道吗?我心里有多希望从没来过这里,我是欠她的么?从感业寺到皇宫,从皇宫到扬州, 从感业寺再到皇宫, 这一路我忠心不二的助她?护她…可她呢?又是怎么对我的?哼, 帝王心术, 都是我自找的,我特么瞎眼了我帮她,我特么亲手给自己挖了个坑…如今不但害了自己,更害了尉迟府…还有蓝玥…” 想起尉迟蓝玥,隋唐的眼眶顿时泛红,拿起酒壶,猛灌几下大口。 “皇后已经命王孝杰将军与你随行。对此,朝中争议不断,一时间形成两股对立党派,以狄仁杰为首的官员,极力反对派你出征,而以许敬宗为首的官员,则极力支持武后。今日早朝也因此而迟迟不能结束,但最后的结论仍是派你出征,想必这一切都在你的意料之中吧?契丹造反,你始终不发一言,是不是早就知道皇后心目中的人选是你?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话到最后,萧婉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终于问出心中最为担心的事,看着慢慢放下酒壶变安静的人,她的心剧烈跳动…这是她永远不愿见到的…也是这些年最为担忧的事… “回答我。” 隋唐笑笑,把空酒壶放置一旁,双颊略带几分醉意。 “来人,拿酒来…” “隋唐,不要喝了…瞧瞧你此刻的样子,那里还是当初在金陵认识的隋唐?” 说话间,萧婉莹将前来送酒的宫女挥退。 “婉莹我今夜只想大醉一场,难道这个愿望你都不满足我吗?” 四目相对,萧婉莹从这双眼眸中看到太多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她默了默,道:“好,只要你回答了婉莹的问题,婉莹便陪你大醉一场,如何?” “危险自然会有,上战场岂会没有危险?婉莹无需太过紧张,这次不是太子殿下也会随同一块出征吗?就算武后不顾念我的死活,也不会不考虑自己儿子的安危…”说到这里,隋唐便不再说下去了,而这话却叫人听了怎么都感觉似乎后面,还有什么话没说完似的? 见萧婉莹依旧默不作声,隋唐微微一笑,继续道:“她这么做也是叫狄仁杰等人放心,毕竟朝中有着过半的官员,曾是我的学生…更重要的是,还有你和高阳长公主,一个是贵妃,一个是公主,若是联起手来对付她,即便是如今的武后,想必也是极为头疼的吧?” 萧婉莹闻言稍稍松下一口气来,道:“如此说来,这件事情也并非全然没有转机,对吗?” 隋唐微微一笑,对方果然久居这深宫中的女子,就连智慧也非常人可比,尽管她多方打岔非但没有扰乱对方的思绪,反倒令对方恰恰抓住了关键,一再试探自己。 “婉莹,战场本就是个刀光剑影的地方,更是个随时可以送掉性命的地方,你让我如何回答你?保证吗?我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更没有上战场杀敌的经验,这些年,人倒是杀过几个,但也只是替朝廷办事时做的,而这次对战契丹,我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唯有竭尽所能去平乱契丹,至于结果如何?谁都说不好,自然也无法给你确切的答案…” 听闻隋唐这番话后,萧婉莹看向她说道:“隋唐可有将此事与武后说过?她为何会如此固执的非要派你前去?你与武后之间究竟有何种交易是婉莹不知的?可是为了尉迟蓝玥?” “婉莹应当听说皇上寿诞那日,蓝玥被下毒一事吧?”隋唐抬眼看向萧婉莹,继续道:“那解药如今在武后的手上,而我,是没了法子,方才会如此做…或许这本就是我的宿命…” “非要如此不可吗?难道尉迟蓝玥对你就这么的重要吗?倘若…倘若武后让你侍寝…你也要如此做吗?”萧婉莹此刻的神色显得颇为复杂,她没有想到,隋唐对尉迟蓝玥的感情竟是会如此深刻,深到可以为对方去做一切的地步?甚至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 隋唐淡然一笑,道:“不然呢?她不就是想得到我吗?但有些东西终究是她得不到的…” “是吗?”随着这句话的响起,只见武媚娘从外面缓缓走来,直到行至她们的近前,而这个过程中,隋唐始终没有回过头来看她,而萧婉莹却是不得不站起身来,向武媚娘行礼,对此,武媚娘微微抬起手来,示意对方起来,而后重新看向依旧坐在那里拨弄着琴弦的隋唐。 “本宫倒是很想听一听,这天下间,还有什么是本宫得不到的?” 隋唐闻言微微一笑,道:“皇后娘娘如今权倾朝野,坐上那把椅子,更是指日可待。但这世间之大,又岂是一个小小的大唐能够比拟的?正因为大,这世上才有许多事情是皇后娘娘无法得到的…也有许多事情是勉强不来的…难道皇后不知?还要我一一说明吗?” 武媚娘冷冷一笑,道:“哼!隋唐你可是在说本宫无开阔疆土之能?” “如若不然,又岂会派一个女子领兵上阵杀敌?皇后娘娘如今将我打扮成这副摸样,是打算叫天下所有人皆知此事吗?还是说…你只是一时的好奇心起,想看看罢了?” 听闻隋唐这番话,武媚娘原本越发冰冷的脸上,渐渐生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来,道:“隋唐你果然聪明,但也正因为的你太过聪明,所以才会令本宫相信,无论派给你什么样的任务,你都可以漂漂亮亮的替本宫完成,不是吗?” “聪明?呵…皇后娘娘是在告诉隋唐聪明反被聪明误吗?”隋唐看向武媚娘略带讥讽的道。 “本宫很不明白,向来不管本宫派给你什么任务,你都不会问任何原由去执行。然而这一次,你却如何都不肯接受,更不肯说明原由,本宫只好以此来要挟你,难道还需本宫多说什么吗?” 隋唐自是无法说明原由,就算她说了,武媚娘会信吗?信的同时,所引发出的一系列蝴蝶效应,又当如何诠释?一旦让其得知一切,又会给自己和尉迟蓝玥带来怎样的困境?隋唐这次当真没有任何的把握,她不敢拿尉迟蓝玥来赌,更不愿去赌。 然而,袁天罡那最后的锦囊,究竟是何意思?她不信袁天罡会算不出此次征讨契丹的凶险,但他却依然叫她答应武后。甚至那脱困来诱惑她,隋唐曾几次怀疑过袁天罡这个锦囊的可信度,可她最终还是答应了武媚娘,只因为对方手里握着尉迟蓝玥的性命。 见隋唐一直默不作声的拨弄着琴弦,萧婉莹终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前朝之事本不该臣妾插手,只是自我大唐与契丹交手以来,连连败在其手上,皇后突然派隋唐前去,对于从未领兵上过战场的她来说,是何等的凶险?难道皇后娘娘就没有一点担心吗?” 对于萧婉莹这番话,武媚娘脸上始终看不出任何的变化来,这些年的执掌朝政,早已经令她处事不惊间别有一番考量,从而使得她变得越发果断、狠辣,每一个决策都准确无误,无不令满朝的文武百官折服。即便是那些前朝的老臣都栽在其手中,可想而知一代传奇女子武则天,是何等的厉害! “担心?本宫将太子派去随同她一起出征,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更何况契丹地处北方,隋唐不正是北方人吗?对于那里极为了解的她,岂不是更容易对付那些契丹贼人?更何况有身经百战的大将军王孝杰随同,此战又岂会战败?淑妃休要再提,这一战非她不可。” 听闻武媚娘这番话后,隋唐凉凉一笑,心中暗暗轻叹道:“武媚娘啊!武媚娘…你知不知道?正是因为有大将军王孝杰随同,这一战方才会必败无疑?并且是你想象不到的惨烈代价!你还真是给隋唐出了一个难题,我要如何做?方能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或是保全自己和李弘的性命?” 就在三人陷入沉默间,隋唐手上的琴弦再次响起,跟着便听到隋唐弹奏出,一段霸气恢宏,柔美婉转的曲风,充分体现了她此时此刻的心情。可听在武媚娘的耳中,却隐隐透着一股柔软温润的知性。清淡高雅的琴音如远处的一抹浓雾,轻轻在宣纸上染上淡淡的拼色,曾经只是沉醉于早起画眉修妆的简单幸福,如今却只能在梦中回忆那最初的模样,那时的单纯、倔强、娇羞,都已经逐渐随时光在指尖流逝。时间弹指即过,一切终将掩埋在黄土下,成为历史的烟云… 那日,隋唐、武媚娘、萧婉莹三人均都喝醉了,而她们三人也说了很多话,也相互大骂彼此,就好比二十一世纪,三个普通女人喝醉了酒后情景一般。 武媚娘虽将隋唐名正言顺的带回宫中,然而,自那日后,隋唐便被一直囚禁在了这间庭院内,这其中的原由,只怕唯有武媚娘一人知晓,一代女皇武则天是何等聪慧之人,她岂会不知隋唐的心不甘情不愿?她的冷酷,狠辣可以对任何人,但却唯独对隋唐下不去手… 武媚娘没有提出让其侍寝的要求,只是在夜深人静之时,常常一个人来到这里,看着隋唐的睡颜,久久不曾离去。相较之下,这两日萧婉莹却是常常出没这里,就在出征的前一夜,隋唐交给萧婉莹四封信,一封是给她,另外三封信则是分别给:尉迟蓝玥、武媚娘、高阳长公主三人。 当萧婉莹看到隋唐将手上的四封信递到面前时,心头顿感阵阵沉淀,于是打趣的问道:“遗书吗?不知隋唐留了什么宝贝给我们?婉莹倒是要好好看一看了呢!” 说着,便见萧婉莹要从对方手里夺过那封属于她的信函,撕开一看究竟,却不想被隋唐抢先一步收了回去,当即萧婉莹不解的看向那人,却见隋唐极为温和的笑着冲她摇了摇头,道:“这信可不是现在看的,要等我出征三日后方可拆开来看…并且这三封信,需要婉莹帮我交给她们…” “隋唐何时也如此故弄玄虚了?这可不像你…” 萧婉莹拿过隋唐手上的信函说道,虽然嘴上如此说,但她依旧照隋唐嘱咐的那般做了。然而,当她们看到那些信函时,洛阳城内也是风云变幻,而这些事件的主角,正是她们四位。 玄武门前,站立着大唐数万大军,手持长矛盾牌整装待发,满朝文武百官,皇亲国戚均陈列在玄武门前,大将军王孝杰一身黑色战甲列于众将士之首,在其身旁站着当朝太子李弘,只见他今日一身金黄色铠甲,甚是威武非凡。看着这样的大唐将士,谁又会想到数日之后的惨烈? 而此刻,隋唐身着一袭银白色战甲,骑着一匹白色汗血宝马,从玄武门内迎着无数目光缓缓而出,今日的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气质,岁月不曾在她这张清秀耐看的脸颊上,留下任何痕迹…银白色头盔被其拿在手中,整个人看起来沉静而又淡然,可她的心,却是异常的沉重。 这几日里她以为自己看淡了一切事,可以勇敢的去面对即将发生的事,当她穿上这身铠甲那一刻开始,内心深处依旧有许许多多的放不下,有许许多多的舍不得,她多么希望再见尉迟蓝玥一面,可她深知,武则天是不会给她这种机会… 当隋唐驱马来到武则天所在位置近前,方才停下,翻身下马,来到武后的身旁,冲其微微一礼,拿过对方手上递来的酒水,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给对方说话的机会,一饮而尽… 武媚娘见此神色微动,无声叹息道:“如今吐蕃与突厥也纷纷活跃起来,大唐形势复杂而紧迫。突厥酋长黑啜请本宫收他为义子,并为他的女儿向大唐求婚,以归还河西的降产为聘礼,他们便会答应率部为大唐讨伐契丹。而吐蕃向大唐提出种种条件,伤及国体……” 隋唐闻言深深叹了口气,武则天在军事上果然要弱于李世民,不过好在数年前,她便替其培养了这方面的人才,如今只需要粮饷备齐,整军出发平复便可。只是武则天并不愿如此行事,只因她尚未夺权,安危难以保障。 隋唐甚至对方这点心思,开口道:“突厥要求并非不可,答应他们便是。适当加封为大将军和爵位,为大唐讨伐吐蕃,如此安排便暂解燃眉之急。待洛阳局势平定后,大可派兵征讨,以示警戒。至于契丹叛乱虽说难平,但此战势必持久,并非全然无解。” 在听到隋唐这番话后,武媚娘两日未见笑容的脸上,终是浮现出一抹温和的笑意来,而这笑容却只对隋唐一人绽放。隋唐对此微微一笑,以作回应,跟着便见她高举空碗,冲着数万将士喝道:“大唐的将士们,如今契丹来犯,作为大唐的男儿,自由保家卫国之责,而今契丹已是攻破营州,使得那里的百姓饱受被俘之苦,为了解救那些无辜的百姓,我们都要势必将契丹叛贼铲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铲除叛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可以说,隋唐这套走官场的话,成功得到众将士的一呼百应。隋唐再次看向身旁的武媚娘,问道:“还请皇后娘娘能够履行承诺,将解药给尉迟蓝玥…” 武媚娘闻言神色微动,旋即点头道:“你不相信本宫?放心便是,本宫已将解药交给你那名弟子上官婉儿的手里,想必如今她也是快到隋府…如若不放心,你大可问一问令月便知…” 听闻此言,隋唐脸色神色当即一松,道:“既然皇后娘娘您都如此说了,隋唐又岂会不信?”说罢,便是将银白色头盔带上,而后冲武媚娘微微一礼,转身上了马,高声喝道:“出发!” 随着她这声令下,数万大军极为有顺序的排列成两队向洛阳城外进发,李弘看了眼自己的母后,而后又与身旁的张易之对视一眼,两人双双向隋唐追去,紧跟其后,接着便是右武卫大将军武攸宜,行军大总管清边道;清边道行军总管王孝杰;攸宜府参谋右拾遗、陈子昂等人。 皇亲国戚的队伍中,萧淑妃与高阳长公主的目光皆锁定在那抹白色身影之上,李素节、李令月等人,均是眼眶泛红站在队列里,望着那千军万马之首的恩师。 当隋唐经过李令月身前时,李令月再也无法忍受心中那股澎湃的情绪,大声喊道:“老师,你一会平安无事的回来对吗?还有弘哥哥,你们都会回来的对吗?令月会照顾好师娘,你放心…” 隋唐闻言神色微动,没有回头,却伸出一只手来,打了个“ok”的手势,让其放心。在见到这个手势后,李令月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旋即笑着点点头…… 四女联手 洛阳城内今日大街小巷均被戒严, 因为今日是大唐二次派兵讨伐契丹,而大唐军队若想出城,必会经过城里部分街道方可出城。早早洛阳城内的大街小巷便站满了人,他们均是为大唐将士送行,同时一睹大唐传奇人物隋唐的风采! 当他们看到隋唐身着一袭银白色铠甲, 骑着白色汗血宝马出现在接头时, 原本喧闹的街道顿时安静了下来…均注视着那道笔挺的消瘦身躯。 而与此同时, 上官婉儿也是快马加鞭的赶到隋府,一路小跑来到尉迟蓝玥的房中。当一踏入内室, 上官婉儿顿时冲着尉迟蓝玥跪了下来。 而尉迟蓝玥虚弱的靠在床榻之上, 依旧不肯吃夏秋递到嘴边的参汤。在见到上官婉儿出现时,她先是微微一愣,旋即看到对方跪了下来, 她的心头猛然一颤,跟着便听到对方哭诉着道:“师娘, 婉儿幸不辱命, 将解药给您带来了,师娘快快服用, 老师她…老师她今日率军出征…” “什么!?”尉迟蓝玥也不知那里来的力道,一把将夏秋手中的汤勺推开,而后跌跌撞撞的来到上官婉儿身前, 将其从地上拉起, 急切的问道:“婉儿快告诉师母…你师傅她可是北上征讨契丹?” 上官婉儿闻言忙点头, 跟着回忆起那日她听到关于武后和自己老师的谈话。 “那日, 武后来府上,以师娘的解药要挟老师率军征讨契丹,并且要老师进宫侍奉其左右…并且还要求老师出征讨伐契丹…她才会给予师娘解药,否则,师娘毒发必死无疑,老师无法方才会答应武后…师娘,老师此去征讨契丹凶险异常…前日,老师与淑妃娘娘、皇后娘娘喝醉时,被婉儿听到的…” 尉迟蓝玥闻言后退一步,跟着便见她再次上前抓住上官婉儿,道:“婉儿,快把解药拿来…不,来不及了…你老师何时出发的?途经何处?快告诉师娘。” “婉儿来时,唐军已是列队玄武门外候命,只怕如今已是快要出城了!”上官婉儿说道。 尉迟蓝玥全身微微一颤,当即拉着上官婉儿向外跑去,不想被前来探望她的韩秀云和尉迟公明撞见,忙将她们拉住,出声问道:“府外有重兵把守,你们这样能出去吗?方才你们的话,我和你父亲都听到了,既然如今大军已是出发,你们去又能改变什么?” “既然母亲与父亲都已经听到了,可都知道了夫君的苦衷?如今夫君被派去征讨契丹叛乱,先前夫君便与蓝玥说过此事,每每武后与夫君提及时,均被她婉言回绝。没想到还是派她去了…” 尉迟公明闻言神色微惊,旋即叹道:“难道隋唐还是个将才不成?平日里见她一副精于算计的商人模样,却看不出这丫头竟是如此了得,难怪她会成为我大唐最为年轻的一品侯爵,更是商业的传奇人物。只是为父希望你能冷静想一想,究竟我们要如何做,方才能救得隋唐,也能令我们摆脱当前的困境。如今外面依旧被朝廷的官兵层层看守,而你的功力尚且还没有恢复,若是如此莽莽撞撞出去,只怕非但救不了隋唐,只会令其陷入更加难以想象的困境……” 尉迟蓝玥岂会不知这个道理?当即整个人犹如抽空了一般向后倒去,被眼疾手快的夏秋一把扶住。将其扶到床榻之上,喂了两口水,方才化解了尉迟蓝玥因长久不曾进食带来的晕眩之感。 这时,韩秀云与尉迟公明也来到近前,看到自家女儿这副摸样,顿时于心不忍的道:“蓝玥你这又是何苦呢?待青云门派高手前来帮助我们,到时候你在去找隋唐也不迟啊?” “父亲你方才说什么?你是说?你不反对我与隋唐了?”尉迟蓝玥神色微震的问道。 尉迟公明见女儿如此问自己,也是颇显无奈的笑了笑,道:“为父何时骗过你?蓝玥莫要怪我们,我们一方面也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另一方面也是气你们瞒了我们这么多年…虽说女子与女子听起来的确有些惊世骇俗,而打从知道隋唐的真实身份后,为父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直到今日见到你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为父宁愿将你交给一个女子,也不愿失去你这个女儿…” 尉迟蓝玥闻言神色极为复杂的看向尉迟公明,她方才的确有这样的念头,倘若自家父母接受不了她与隋唐,那么她便与隋唐离开尉迟府,不管日后会有怎样的磨难等待她们,都无法让她离开那人。可为何?当她从父亲口中得到这样的答案后,内心深处竟会生出一丝莫名的愧疚? 尉迟公明似是知道自己女儿心中所想,见她默不作声,便是继续说道:“我们好不容易方才找回你,而这其中隋唐自是功不可没…我们当然不愿再失去你,不管怎样?这些年若是没有隋唐在尉迟府,尉迟府也不会有今日的成就…为父不该因为保全家业,而毁了你的幸福!蓝玥大可放心,只是今后等待你们的将会是一条不归路,蓝玥可有信心走下去?”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父亲,这是她的心愿,如今也是蓝玥的心愿,不管等待我们的是什么?蓝玥都愿意陪她走下去,因为这个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会如她这般对待蓝玥,爱惜蓝玥,珍惜蓝玥…蓝玥知道夫君的一切,包括她所有的秘密,而夫君也是早已将命交给了蓝玥…父亲您能明白,当一个人如此对待你时,那种被填满的感觉,是会胀痛人的心房,从而牢牢记住?” 尉迟公明笑着点点头,道:“为父与你母亲也是如此过来的,又岂会不知?傻孩子,你们都好傻,隋唐更是傻。这孩子努力帮你与我们修好,可她从不求回报,若是以前我只会觉得她很懂事,而此刻,为父倒是打心底里心疼这孩子,这些年,她心里的苦…着实令人心疼啊!” “如今我们被困在这座府邸之中与外界全然断了消息,青云门那边也不知何时能到?” “谁说没到?我们可来此好一会儿了,师姐,人家一听说你出事,可是当即便于曼珠师傅一同赶来了,还有几个师兄弟…”唐芯莲笑着来到尉迟蓝玥跟前,瞧了瞧,近来饱受折磨的后者,又道:“师姐,你怎么把自己弄得如此憔悴?如此摸样,倒是越发惹人怜惜了…” “贫嘴…”尉迟蓝玥脸上终是一展笑颜,道:“曼珠师傅呢?” “师姐,你就知道曼珠师傅,也不关心关心我,都快被白莫悠那个大木头气死了!”唐芯莲当即小嘴一撅,抱怨道。 “芯莲,都什么时候了,你你还有心思在这里逗弄你师姐?”这时,曼珠师傅从后方缓缓而出,来到尉迟蓝玥跟前,深深瞧了对方一眼,而后一把拿过对方的手腕,为其诊脉,在此过程中,只见曼珠师傅神色越发难看起来,当即道:“解药呢?为何还不敢快服下?难道蓝玥想隋唐的付出白费吗?” 听闻此话,上官婉儿赶忙从腰间拿出一颗白色药丸,递给尉迟蓝玥,道:“师娘这是解药,你快服用了,或许能够赶上老师他们…” 尉迟蓝玥接过解药,迟疑了下,四是有话要说。却是听到曼珠师傅这样说道:“蓝玥,大可放心服用解药…这次,你师傅亲自下山了,如今只怕已是尾随在大唐军队之中,一同去了契丹…” 闻言,尉迟蓝玥神色大惊,她师傅可是有数十年不曾下山,如今下山,难不成是为了她? 曼珠师傅似是看穿她的心思一般,开口道:“是隋唐的师傅,袁天罡大师亲自给你师傅去了封信函,故此,他老人家方才与我们一同下的山…好了,我帮你赶快炼化解药,再晚,蓝玥的毒恐就要发作…” 闻言,尉迟蓝玥也不再废话,将药丸快速塞入口中,而后与曼珠师傅一同坐到床上,对方试着运功为她炼化解药。与此同时,韩秀云等人也是悄然退了出去。上官婉儿更是被韩秀云拉到一旁问了些话,而后看向那紧闭着的房门,重重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去。 当尉迟蓝玥再次睁开双眸时,已是三日后的深夜。她原本以为还是那日,正欲起身去追赶隋唐,却是被上官婉儿与李令月拦了下来,旋即从二人口中得知,隋唐出征已是三日之前的事情。而就在她失魂落魄之际,她发现屋子内竟是坐着两位陌生女子,一个风姿绰约,一个美艳动人。 她们的美貌与尉迟蓝玥截然不同,论姿色她们都当属极品,只是尉迟蓝玥身上那股脱俗的气质,令她略胜一筹。 “不知这两位是?”尉迟蓝玥看向李令月和上官婉儿,询问道。 李令月闻言忙上前为其介绍,道:“师娘,这位是萧淑妃,另一位是高阳长公主,令月的姑姑。” 尉迟蓝玥神色微微一动,她不知这两位同时出现在这里所为何事,但心中却是隐隐有种猜测,定与隋唐脱离不了干系。当即站起身来行礼,道:“民女尉迟蓝玥,见过高阳长公主,萧淑妃。” 萧淑妃与高阳对视一眼,忙起身将尉迟蓝玥扶起,打从她们来到这里,便一直打量着尉迟蓝玥的容貌,不得不承认的是,她们原本引起为傲的容颜,与这个女子相比显得有些逊色。 “姑娘无需多礼,此次我与高阳冒昧前来,也是受隋唐所托,让我将这封信转交给你…” 说话间,萧淑妃已是从身旁丫鬟手上接过信函,递给尉迟蓝玥。尉迟蓝玥在听到萧婉莹的话后,顿时眼眸微微亮起,神色更是激动万分,只见她伸出微颤的玉手,从对方手中拿过信函。当她目光触到信封之上“吾妻蓝玥亲启”几个字后,眸子中顿时缓缓留下一抹晶莹来… “快看看吧!看看她都对你说了什么话?本宫猜想她定然知道此去的生死,只是她一直都不肯说…或许在给你的信中会说,毕竟在她心中,你才是那个能够让她心甘情愿付出一切的人…” 打从刚刚对方醒来时那副急切的模样,再到此刻的一系列变化,用百感交集这个词来描述尉迟蓝玥,最为合适不过。而将这一切看在眼底的萧淑妃与高阳长公主,更是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深厚感情,她们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也多半是为了隋唐写给尉迟蓝玥的这封信。 萧淑妃遵照隋唐的意愿,在她出征的两日后,将这些信函转交给武后和高阳,由于尉迟蓝玥身处宫外,需要武后批准方可出宫。故此,皇宫内的三人先看了各自的信函,回想起信函中的内容,令她们三人无不是震惊万分,三人沉默许久后,武媚娘缓缓站起身来,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交给萧淑妃一个出宫的令牌,便转身一个人离开,之后去了何处便不得而知… 高阳长公主执意要陪同萧淑妃一同出宫,也是为了结识一下这位尉迟府的大小姐尉迟蓝玥。却不巧赶上尉迟蓝玥正炼化解药。然而,这一等,便是整整一日的时间。 闻言,尉迟蓝玥心头微微一颤,当即拆开信封,将写满整整几页纸的信拿出:“吾妻蓝玥,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在踏上征讨契丹的途中,后世记载,这一战唐军大败,几乎是全军覆没…不过,我会为你坚强的活下来…若想救我,务必要武后尽快掌控洛阳局势,万万不可中断后备军需,契丹方可平定…我一定会为了你活下来的相信我…武后没有碰我…我依然是你的隋唐……” 看到最后,那些信纸已被尉迟蓝玥的泪水打湿,字迹也跟着渐渐变得模糊不清。在见到这般模样的尉迟蓝玥后,萧婉莹与高阳的心,也是跟着跌落到了谷底。 然而这时,李令月却是急的上前来扯住尉迟蓝玥一只胳膊,道:“师娘,老师信上怎么说?” 对于这样的追问,令得尉迟蓝玥更加心痛,见此上官婉儿将李令月拉到一旁,低声说了些什么,使其安静了下来。待尉迟蓝玥稍稍平复了心绪,她看向萧淑妃和高阳长公主,道:“淑妃娘娘和高阳长公主想必已经看过夫君留下的信函,蓝玥只问两位可否会依照信上所言行事?” 高阳与萧淑妃闻言先是相互对视一眼,而后缓缓点下头来。对此,尉迟蓝玥稍稍松了口气,旋即问道:“不知武后可有看过她那封信函?若是看过,不知是何态度?” 高阳微微叹出一口气来,道:“天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出宫令牌交给淑妃娘娘,本宫猜想天后她是有着诸多顾忌了吧?若是此刻我们三人一同前去见她,应当能问出些许结果来…” “此时,已是夜上三更,本宫担心天后已是睡下…”萧婉莹略带迟疑的开口说道。 “亏得淑妃与天后争斗那么多年,天后自打替皇兄治理朝纲以来,已是习惯深夜就寝,今日在看过那封信后,她更是有些反常,故此本宫断定,此刻她定然在等着我们无疑…” 高阳长公主不愧是李世民最为喜爱的公主,这种事情上,她远比萧淑妃要有心机得多。再怎么说高阳长公主先前也是被李治重用过,并且与隋唐相处过一段时日,之后又嫁给前朝老臣房玄龄之子为妻,更是暗中培养了自己的势力,若是没有点手段,她也不可能令武后如此忌讳。 不过,高阳能够看出这一点,还要从今日萧淑妃获得那出宫令牌太过容易,从而得出来的结论。以萧淑妃与武后的关系,后者断然不会这般容易将令牌给她,可今日之举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如此便可说明,武后也在等,等尉迟蓝玥看过信后再作定夺… 这时,尉迟蓝玥突然看向高阳,问道:“公主,蓝玥尚有一事不明,不知公主能否解答一二?” 高阳长公主见尉迟蓝玥神色颇显严肃,心中也是大略有所猜测,于是笑着道:“但说无妨。” 尉迟蓝玥的一双灵眸微微闪动了下,道:“想必公主已是得知夫君与武后要做什么?公主为何还会照做?难道身为李氏的你,不该是全力相助自己的兄长吗?为何你要如此做?” 似乎早便知道尉迟蓝玥会有如此一问,高阳回以淡淡的微笑,道:“既然注定要大势已去,本宫就算阻止又有何用?皇兄已是失去了朝中助力,如今更是体弱多病,对于朝事更是无心再管,这些年李氏的江山,不都一直是她武媚娘在治理吗?如今朝堂忠心于我李氏的官员,已是被她清洗的所剩无几,怪只怪李氏子孙太过无能了些,皇兄他执恋武氏在先,后又不听老臣劝告,方才使得武媚娘有机可乘…” 高阳长公主虽然嘴上这般说,但她依旧没能将内心真正的想法说出来,当年太宗将她下嫁与房玄龄之子房遗爱,之后又因为她与辩机之事的种种做法,已是令她心中积怨。若不是之后遇到了隋唐,只怕她会如同历史上所说的一样。而到了李治为皇,更是听信长孙无忌之言,差点将她赐死,再加上近来,对待隋唐的种种。这一切的一切放在一块,方才使她有了大义灭亲的心思… 然而,对于高阳长公主的真正意图,旁人或许不知。但对于后世穿越而来的隋唐,却是在清楚不过。故此,她才放心这样安排,更放心将一切告知高阳,并对其拉拢。 当尉迟蓝玥、萧淑妃、高阳长公主三人出现在大明宫时,武媚娘已在内等候多时,在听到太监通禀后,立刻宣三人进入。人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然而,就在大唐朝的皇宫之内,汇聚了当代最为传奇的四名女子,而她们在历经彻夜长谈之后,又将会做出何等的事情出来呢? 次日早朝,武则天下令制造铜制的小箱子,置于洛阳宫城之前,随时接纳臣下表疏。同时,又大开告密之门,规定任何人均可告密。凡属告密之人,国家都要供给驿站车马和饮食。即使是农夫樵人,武则天都亲自接见。所告之事,如果符合旨意,就可破格升官。 同时,武则天又先后任用索元礼、周兴、来俊臣、侯思止等一大批酷吏,掌管制狱,如果被告者一旦被投入此狱,酷吏们则使用各种酷刑审讯,能活着出狱的百无一二。 就这般,随着告密之风的日益兴起,被酷吏严刑拷打致死的人日渐增多。于是在隋唐政治官场之后,再次在朝廷内外掀起了十分恐怖的政治气氛,以致大臣们每次上朝之前,都要和家人诀别,整天都惶惶不可终日。为奖励告密,武则天对告密者破例授官。 同年杀安南王李颖等宗室十二人,又鞭杀故太子李贤二子,唐之宗室被杀戮殆尽,其幼弱幸存者亦流岭南。武则天跟着又昭告天下,命高阳长公主平复诸王欲起兵对抗之举。 同年,在博州刺史琅邪王李冲,博州举兵。豫州刺史越王李贞起兵豫州呼应。武则天分遣丘神勣、魏崇裕击之。琅邪王李冲起兵七日败死;越王李贞兵败自杀。武则天本想想尽除李氏诸王,但先前与高阳长公主有约,将李氏之人全权交由她处置,方才会令其全力相助与她,故此,高阳将韩王李元嘉、鲁王李灵夔、黄国公李撰、东莞郡公李融、常乐公主等人流放,亲信等均被诛。 而在这一过程中,尉迟蓝玥也与武则天达成一些协议,首当其冲的便是隋唐,其次是放尉迟公明与韩秀云二人回扬州尉迟府,最后,有生之年不得再度为难尉迟府。唯有答应这些条件,尉迟蓝玥方才会为其提供钱财全力支持她称帝!并且集结江湖门派的力量,助她在民间传播《大云经》四卷,传扬武则天是弥勒佛化身下凡,应作为天下主人,使其在民间的呼声越发高涨。 相对于前两人相比,萧婉莹所做的事情就显得容易许多,却也必不可少的管理后宫,监管李治。萧婉莹是三人中唯一没有提出要求的那个,因为就在她即将开口时,武则天笑着对她保证说,她绝不会动她的孩子和家人。然而在听到这样的保证后,萧婉莹也着实想不出其他要求来。 ※※※※※※※※※※※※※※※※※※※※ 多多留言,本书快完结了。 另外,提前和大家说一下,明后天,作者离京,无法更新,四号回京恢复更新...还望大家批假!!!! 营救 就在这四个女人, 将洛阳城搞的天翻地覆时,隋唐率领的数万大军也已是渐渐接近魏州,但却接到契丹叛首李尽忠死了,由孙万荣接替带领其众的消息。隋唐在听闻这则消息后,不禁暗道:“和历史是一样的...” 跟着, 接下来的数日内, 便不断有新的战报传来。自打孙万荣接手以后加穷凶极恶, 便收拾余众,向河北进攻。于是, 先攻陷冀州, 杀刺史陈宝积和官吏人民数千,既攻瀛州。河北震动,纷纷逃散, 形势极为凶险。 “报!前方发现契丹一支铁骑,正向五百里之外的村落快速进发…” “契丹铁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隋唐听闻这则消息后, 神色微微有些阴沉, 所说她从未上过真正的战场。可此时,那里的百姓, 却容不得她有半分的迟疑,只见她抬眼看了眼王孝杰,沉声道:“王将军先带领大军继续前行, 本帅带着五千骑兵赶过去救援…” “不可…” 然而, 没带她将话说完, 李弘和王孝杰便异口同声的开口道。两人在说完这句话后, 相互看了一眼,而后便听到李弘急切的开口说道:“老师,您不能去,还是我和易之去吧?” “不可,太子殿下,您和主帅都不能去,还是末将帅军赶往那里吧?”王孝杰之所以会这般说,是考虑到两人都未上过真正的战场,因此对于这种救援,还是他比较有经验。 王孝杰想到的问题,隋唐自然也是想到了,只见她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道:“好了,都不要争了,此事关系那里百姓的生死…不如这样,太子殿下,本帅命你带着大军继续向前赶路,王将军,与本帅先去救援!待大军赶到,我们再一同向魏州城进发…王将军,我们走…” 隋唐没给两人任何开口的机会,便是一马当先的跟着探子向所报位置快速行去。而王孝杰在见到主帅已是跑了出去,旋即也不再废话,一挥手召来五千骑兵,驱马跟了上去。 寒冬腊月暴风雪狂舞,将那天空笼罩上一层雪白的薄纱,雪花伴随着凄厉的尖啸在耳边盘旋,吹的人眼睛都睁不开,风速之大,尤甚昨曰。暴风雪笼罩下的村落,除了寥寥的几户人家之外,便剩下那一座座秃秃的草垛,而那些草垛如今也是被大雪覆盖了一层厚重的外衣。 此处人烟极为稀少,远远看去,那仅有的几处烟筒正冒着混混浓烟,似是都在做饭。这时,村子外驶来一群战马,那些人均都戴上了口嚼子,看身材十分魁梧健硕不似中土大唐人。 “是契丹人…契丹人来啦!大家快跑啊!契丹人来啦,大…” 村落中突然跑出来一道人影,一边大喊,一边跑向各家。然而,就在他跑到第三家门口时,便再也没了声音,只见他的头颅被人砍断,滚落到雪地之中,顿时将那周遭的雪地染红一大片。 “妈的,让你再叫唤?吵死了,哼!”一名长相极为粗狂的男子骂道。 这时,后方缓缓跑来一队人马,只见他们一个个头戴毛绒皮帽,身上均厚重的棉衣外加了一层皮质铠甲,而那两侧的小辫,却是他们与大唐子民的明显区别,为首的那人更是身披裘绒斗篷。一看便知这些人并非大唐子民,而是乔装打扮混入大唐境内的契丹先锋队。 “统领,特哈尔将一名通风报信的人给杀了…” “杀了便杀了,有何大惊小怪的?快快去前方看看,可有兄弟们落脚之地?大家也好取取暖,这一路探查下来,兄弟们都累坏了…”那名被称为统领的人吩咐道。 “嘿嘿,统领,待会若是能够俘获一些大唐女子,能否让兄弟们也放纵一下?可是许久不曾沾染女人的味儿了…”一名长相极为粗狂的男子,笑着对那位首领说道。 “恩,也好,那就叫兄弟们放纵一把,切记要干净利落,别给人留下把柄,另外,派两个人去村口守着点,若是发现唐军立刻来报!”那位首领此刻依旧较为冷静的吩咐道。 而此时,有些人家在听到先前的喊叫声后,也是发现了契丹人的踪迹。于是,有些人忙将带着自己的妻子藏到地下室中去,也不知能否躲过这些契丹人? 当那些契丹人闯入那些农户的家里时,有些人家正其乐融融正享受着热腾腾的饭菜,也有些还在做饭,更有些人正做着其他事。总之,只有少数人意识到危机,而绝大多数人都还不知情。 就这般,那些契丹人很快的将这处村落洗劫一空,他们用极其残暴的手段,不计后果的抢夺,掠杀着。 顷刻间,几乎村子里所有的男丁统统被他们杀光,死相极为惨烈,更有些顽固抵抗的男子,被那些人杀死后,将其内脏挖了出来,而后将肢体大卸八块全部扔到外面,以示众人。 而那些女子,则是统统被带到一处较大的房屋里,这其中最小的只有六七岁,年纪最大的则有六七十岁。先前躲好的几处农户,也是统统被那些契丹人找出并杀害。此时那些被带入那间大屋子内的女子,却面临着另外一番痛苦的折磨。只见屋子中央位置被升起一堆火,被用来取暖的。 那契丹人首领正慵懒的靠在一块毛绒之上,看着那些缩在墙角处惊慌失措的女子们,极为满意的点点头,道:“哈哈哈…人都说,大唐女子娇弱动人,今日一见果然楚楚,比起我们契丹女子显然更加柔弱,但却也恰恰适合我等的胃口,兄弟们,还等什么?尽管享乐去吧!哈哈哈…” 随着他这句话的落下,只见那些契丹人一个个yin笑的向女子们走去,那些女子在意识到对方的企图后,当即警惕起来,更有几人四处逃窜开来。可这种无谓的挣扎,看在那些常年征战杀场的军人眼里,却是将他们血液之中那股兽□□望彻底点燃。 “老子,玩过这些年女人,还从未玩过孕妇,今日终是能够得偿所愿了!哈哈哈…” 一名挺着肚子的孕妇,被一名大胡子契丹武士逼到墙角,两眼放光的打量着那名孕妇,双手更是不由自主的搓了搓,对着孕妇便是扑了上去。 伴着一阵阵撕拉…撕拉…衣服破碎的声音,已是有几名女子被那些粗暴的契丹武士扯开,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这一幕,将那原本看着热闹的契丹首领,看得阵阵热血沸腾。当即站起身来,扯过一名正落荒而逃的俏丽女子,而后按到身后的绒毛垫子上,肆意的亲吻起来。 “求求你们…放过我…混蛋…畜生…她还是个孩子…你们…别过来…” 一名妇人,极力的护着一名小女孩,却不想被两名契丹武士拖到一旁,轮番玩弄起来。 “母亲…呜呜呜…” “哈哈哈…小姑娘,来让叔叔疼惜你一番,便带你回去找娘亲如何?”一名契丹武士yin笑着将小女孩抱入怀中,哄骗起来,只是那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疼惜之色… 外面把守的契丹武士,在听到隐隐传来的哭声,叫骂声时,顿时相视的轻笑一声,而后便见其中一名契丹武士,摇了摇头道:“他们倒是销魂了,留下你我兄弟二人在这里饱受折磨。” “ma的,谁说不是?打从我们随军征讨中土大唐,谁又碰过女人了?凭什么你我兄弟要留在这里放哨?他们在里面享受?呸,早晚死在女人手里…”另一名契丹武士骂骂咧咧的说道。 “行了,兄弟,谁叫我们就是这个命了?还是看好这里,若是出了事儿,只怕你我兄弟连这般抱怨的日子都没有了。”先前那名契丹武士宽慰的说道。 “不是我说,你看着大风雪天能碰到什么大唐的军队?我看首领就是太过杞人忧天了…” 然而,还没带他将话说完,脑袋的帽子上便是多出一把弓箭来,两人顿时大惊,而下一秒,只见天际突然划过一片剑雨,直接将两人射成了蚂蜂窝,死得不能再死。 隋唐驱马快速行了过来,当她嗅到那弥漫在空气中化不开的血腥味儿时,当即眉头紧蹙起来。驱马向前跟着便是看到那大片片被染红的雪地,十几具尸体被截肢后扔在雪地中,雪地上满是已经被冻得夹杂着冰碴且有些凝固的血迹,那一处处农舍有着明显的打斗痕迹,还有破烂的刀刃、木棍。这些尸体有些还保持着死前的姿势,可以看出当时如何奋力抵抗厮杀。 看到这一幕,隋唐纵然再如何的有心理准备,却也有种想吐的冲动,但在一干众将士的面前,她却生生忍了下来,但那张清秀的脸颊,此时竟是苍白无比。 “主帅,看来我们还是来晚了…”王孝杰在看到这样的隋唐后,也是微微一叹,此刻他终是相信这位大唐传奇人物,没有任何上过战场的经验。 “王将军…” 就在这时,隋唐的话还没说完,便见到村子深处的一间大房子中,跑出一名全身近乎□□的女子来,跟着他们便见到那女子身后,跑出两名契丹武士,将她又拖拽了回去。 “救人!快!” 隋唐当即命令道,跟着便见她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那速度犹如离了弦的弓箭一般快。在经历李敬业那次事情后,隋唐对于这种女子被侮ru的场面,多少有了些免疫力,但身为女子的她,那般反应依旧比男子要激烈得多。 王孝杰等人快速跟了上去,而当他们见到隋唐一剑将那扇大门劈碎时,一干众将士无不被其身上爆发出来的那股气势震撼。与此同时,震撼的还有那些正凌ru女人的契丹人,当他们看到大门人破开,并且是位骑着高头白马,一身银白色铠甲的青年将军时,均是愣在当场。 “我乃大唐将领隋唐,尔等残害我大唐子民,受死吧!” 说罢,隋唐便是纵身一跃下了马,对着近处的一名契丹武士一剑刺了过去。而就在这时,屋外随之传来大唐一干众将士的呐喊声:“杀!将那些女子带走…” “首领,我们怎么办?” 这时一名契丹武士跑到那首领跟前问道,只见那首领神色微变,当即眼底划过一抹狠色,指向隋唐大喊,道:“给我擒住那个人!” 顿时,四五个契丹武士向隋唐围攻了过来,隋唐手提长剑临危不乱,目光警惕的扫过对方,她深知这些契丹武士,不似普通士兵那般只会些三脚猫功夫,眼前的武士均都是力大无穷,身手敏捷的好手。对上这样的对手,即便是如今的她,都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隋唐抬脚将一名冲上前来的契丹武士踹了回去,同时她的身子也是向后退出两步。紧跟着她又一个闪躲,躲过另一名武士砍过来的巨斧…后赶过来的王孝杰,看到一群契丹武士围攻隋唐时,当即提着手中武器冲了上去,替隋唐分担一半的压力。 “王将军,可有办法生擒这些人?我有大用…” 王孝杰此刻正躲避一名契丹武士的攻击,无从多想,当即大喝道:“当然有,只要主帅一声令下,兄弟们便知用和法子将这些人生擒了….” “好!众将士听令!生擒这群契丹武士,本帅有大用!”隋唐当即大喝道。 这时,一名契丹武士跑来对那首领,喊道:“首领,对方人太多,我们还是突围吧?” 而这时,参与围攻隋唐的首领,似乎也意识到眼前的局势。可似乎为时已晚,只见那些大唐将士已是将这里团团包围,不管他们是跳上房梁,还是冲到屋外,均被大批的大唐将士围攻,这些契丹武士纵然再厉害,也抵不住对方人多势众。 这时,不知何人忽然怒喝一声,道:“这群的兔zai子们!畜生!居然连七八岁的孩童,和怀了孩子的孕妇都不曾放过!兄弟们,杀了他们!为那些被残害的大唐子民报仇!” 闻言,隋唐身子猛然一颤,在挥砍向契丹武士的招式,也是变得越发凛冽起来。将身旁的王孝杰当即看傻了眼,可当他看到屋子角落处,□□草遮盖着的血淋淋女子,和当啷在其身旁那隐约可见的内脏,一根脐带连着另一头巴掌大的肉团子,大致能够看清是个婴儿的模样。 见到这一幕,纵然身经百战的他都是愣了一下。再看向隋唐,只见她嘴唇发白,却依旧硬撑着与那些契丹武士厮杀,王孝杰微微一叹,冲上前去,将隋唐拉了下来。 “主帅,冷静些,你不是要活的吗?交给兄弟们吧!” 听闻王孝杰如此说,隋唐满是杀意的眼眸,方才缓缓闭合,再次睁开已是恢复平日里的冷静,只听她沉声道:“这里便交给王将军了,本帅出去看看那些幸存者…” 说罢,隋唐转身走出这间屋子,来到外面呼吸了两口依旧带着淡淡血腥味的新鲜空气,与小满向那些幸存者走去。 没过多久,只见王孝杰来到隋唐身旁,说道:“主帅,此次我们在这里遇到契丹的前锋军队,似乎有些蹊跷,平日里也经常会有契丹人混入大唐,他们大多会将汉人做家畜一般,要么虐杀,要么带回去奴役。在边境这样的事情时常发生。一般说来,契丹人只会劫掠人口较多的村镇,这里较为偏僻不说,风雪交加,他们居然选择这里下手,末将觉得此事不简单……” 隋唐闻言缓缓点下头来,她也是想到了这一层,于是沉声开口说道:“你继续说?” 王孝杰闻言当即正色道:“以末将之谏,我们应当加快行军速度,只是如今暴风雪将至,导致大军极为困乏,只怕我军今夜唯有留宿于此,末将唯恐魏州城那边多有生变…” “王将军是担心契丹人会突袭魏州城?”隋唐想了想说道。 王孝杰闻言当即眼眸微微一亮,而后缓缓点下头来,道:“主帅,看情形,这些契丹人只是对方的探路先锋,相信契丹大军也正等待着他们的通风报信吧!只是…” 此刻的隋唐已是完全冷静下来,脑子自然转的比较快,只听她道:“只是不知他们是否已经将消息传递了出去?王将军可是想与本帅说,拷问他们?” 王孝杰当即笑道:“主帅英明,方才听闻主帅说留下他们有用,因此不知动得动不得。” “能动,当然能动,王将军我留着他们有大用,却并非说一定要完好,你尽管拿去拷问便是,但务必给我留口气在便可…” 王孝杰领命后,将那群被擒获的契丹武士纷纷上了刑。说来拷问这些人时,还当真遇到不小的问题,这些契丹武士均是嘴硬了很,后来在隋唐的指导下,终是让那些人开了口。 “主帅,好消息…从那些人口中得知,他们还没有把消息传出,便遇到了我们,而他们这次潜入大唐,也是为了给契丹统领孙万荣刺探,这一代的地形,方便他们攻打魏洲时用。这是他们没有传出去的地图和书信,均被我们搜了出来…” 隋唐听后大为感叹,道:“契丹人倒也聪明,难怪数年之后他们会打成立满洲帝国。王将军,传我的命令,命全军将士明日加速前行。” “主帅,既然对方没有传出去,为何我们还要加速行进?”王孝杰有些不解的问道。 隋唐闻言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来,道:“王将军到时自会知道本帅的用意…” ※※※※※※※※※※※※※※※※※※※※ 为了补偿大家两天没能看到,作者努力码字,晚点加更一章给大家。 李治的反击 接下来的数日, 唐军加快了行军速度。隋唐在抵达魏州后,将军队拆分成两队,命太子李弘率领七万军队驻扎在距离魏州数里之外的村落,随时候命调遣。而隋唐则是率领十万大军驻守在魏州,并下令将城中百姓转移, 封锁唐军抵达魏州的消息。 在勘察了方圆数里地形后, 隋唐派遣一部分将士, 在城内大肆挖掘地洞,同时将先前的防城措施全部撤掉。而这一做法, 也是采取了当年八路对付小日本的那套著名战略, 地道战。 这开辟地道的做法,并非是隋唐的全部作战方法。然而,在将这里开展成地道战的同时, 她命小满带领几人弄来一些火药制成地雷,埋在了契丹大军必经之路上。并将那日俘获的契丹武士们, 统统绑于雷区的里侧, 日晒雨淋,以便吸引契丹大军进入雷区。 如此一来, 光这雷区便能拖延契丹大军一段时日。从而为唐军站前准备争取更多时间,同时也为洛阳之变,争取了一定时间。 尉迟蓝玥自打帮助武则天以后, 便时常游走在洛阳城附近的州郡之间, 她并未随尉迟公明他们一同回扬州, 而是选择留在了洛阳, 方便执掌尉迟府对武则天钱财方面的全部支持,自打那日之后,尉迟府隔几日,便会有物资送往洛阳及魏州。 另一方面,尉迟蓝玥要通过皇室情报系统,操控江湖各大势力,特别是洛阳附近一代。可对与她来说,留在洛阳更重要的目的,则是第一时间得知隋唐的消息。 “报!隋大人如今已是驻扎魏州城,但却将入城消息封锁,太子殿下率军七万驻守在距离魏州数里外的村落,而隋大人则命唐军在其城内大肆开采地道,并制造大量火药……同时将城内的百姓全部转移,如今契丹全然不知,正按原计划向魏州进发…”一名身着禁卫军服侍的人,跪在大明宫内禀报道。 武媚娘听闻后,挥了挥手示意那人先下去。待那人退出后,武媚娘慵懒的靠在椅子上,道:“将城内百姓尽数转移?开采地道?制造火药?她到底想要做什么?尉迟蓝玥你可知道?” 随着武媚娘这话音的落下,尉迟蓝玥那绝美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大明宫,所处位置恰好是方才那名禁卫军跪着的地方。 只见她轻轻摇摇头,道:“此种做法,蓝玥不曾在兵书之中见过,但以蓝玥对夫君的了解,想必她正在准备着什么?” “哦?准备什么?自古兵书之上虽然并无此法,但相似雷同的倒是有一些,比如:三国时期的诸葛孔明‘空城计’又或者是鸿门宴…连环计…” 就在武媚娘说到连环计时,不知为何竟与尉迟蓝玥极有默契的对视一眼,这一眼中,她们都清晰看出对方那有些不可意思的惊讶来。 “倘若夫君如此做,是在布一个连环计,那么,这其中的凶险自是无需我多说,想必皇后娘娘也当清楚…连环计讲究的是严谨,稍有疏忽都会使得全盘崩败,可一旦成功,唐军虽没有完全制胜契丹大军的把握,却也能重创对方。如此一来,只要我们的动作够快,后备补给及时,想必契丹可破…” 尉迟蓝玥曾听隋唐说过,在后世有种叫做炸弹的东西,威力极强,但由于这古代物资缺乏,许多蔬菜都要从番邦引进,杂交嫁接而成,更别说是这炸弹的所需材料了。不过,具有杀伤力,威力较小的火药还是可以制出来,她深知这种东西虽说能对契丹造成一定影响,但却并非是长久之计。 “恩…”武媚娘缓缓抬起头来看向尉迟蓝玥,问道:“《大云经》如今在民间的反响如何?” 尉迟蓝玥冲其抱了抱拳,道:“很顺利,侍御史傅游艺更是率关中百姓九百人上表,请改国号为周,赐皇帝姓武。其他各地听闻此事后,也纷纷响应,如今只需等皇室与百官的请书…” “很好…高阳今日上书说,已将李氏后人及各方诸侯安顿好,如今也唯有等百官们的选择了…” 武媚娘说这话时,心中感慨万千,回想那日看到隋唐留下的手书后,可以说她震惊无比,她万万没有想到,隋唐竟然还会给她留有这样的一封书信,信上不但告诉她今后要如何行事?更告诉她要用采用何人?何人会叛乱,何人会反对她称帝,何人会逼她退位,何人会夺得她开创的周朝…称帝后,哪些方面会比较薄弱,要如何弥补…更有如何让周朝延续下去… 那封信的最后,隋唐也将武媚娘心中一直以来对她的种种疑问解开… “娘娘,时常问我从何而来…隋唐来自未来千年之后,而你也终将会成为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只因崇拜姐姐的丰功伟绩…隋唐在来到这里后,前往感业寺相助与你。当然,这也有师傅的关系…总之,由于隋唐的介入,你比历史要快了十多年登基,或许这也是对隋唐的惩罚,方才将平定契丹的重任落在吾身。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隋唐本该在数年前死于那场事故中,我并不恨你,在我的心里,你永远是那个女人的骄傲,做个好皇帝…” 隋唐这段话透漏出很多讯息,也让武媚娘清晰的知道,隋唐对她的好与帮助,其实全都是因为对自己的崇拜。是她一直误解了对方的意思,或许是她与隋唐曾经亲密到两小无猜的地步,但打从她与李治相见之后,一切都结束了,她与隋唐关系,也发生了变化。她只是在帝王路上孤单时,方才会想起对方,想起与对方的种种,然而,在她的心里,那把椅子早已胜过一切。 “有时间你替本宫多去看看淑妃,她近日倒是没有过来,也不知出了何事?” 尉迟蓝玥缓缓点了点头,道:“蓝玥这便过去看一看淑妃娘娘…” 说罢,尉迟蓝玥转身便是要离去,却不想被武媚娘出声再次叫住,道:“等等,你腿脚快,顺便去趟御膳房,那里本宫叫人准备了些糕点…你一块给淑妃带过去,都是她平日里喜爱吃的…” 尉迟蓝玥闻言什么都没有说,闪身出了大明宫。待出了大明宫之后,在其脸上缓缓露出一抹笑意来,似乎皇后对萧淑妃也关心的…从大明宫到御膳房,尉迟蓝玥不过用去半盏茶的功夫… 当尉迟蓝玥来到萧淑妃的寝宫时,看到是宫门紧闭着,当即警惕起来,按常理说,皇宫之内,除非是被禁足,或是别的什么惩罚,方才会有宫门紧闭的情况,可如今满朝皆受武后控制,她没有下令,究竟是何人敢如此做? 尉迟蓝玥玉足轻点,跟着整个人便轻盈的掠入宫墙之内。然而,看到的却是下人们纷纷跪在殿外,并且有侍卫把守,而寝宫之内,则是响起阵阵鞭打之声。 尉迟蓝玥在听到这样的声音后,便直接闪身跃上了房顶。当她从顶端见到里面的情景后,顿时大为震惊,只见萧淑妃此刻被绑在一个木架刑具之上,一名太监手拿皮鞭不断抽打着对方的后背,那一道道血淋淋的鞭痕,纵横交错在萧淑妃那白皙而又娇嫩的玉肌之上。 “淑妃娘娘,杂家还是劝你尽早在这上面画押,以免遭受更多的皮肉之苦…”一名太监挥了挥手,示意行刑太监停手,而后便见他将一张写满字迹的纸拿到淑妃面前,阴冷的说道。 “高公公…你胆敢对本宫…用刑已是罪该万死…还敢逼迫本宫画押…污蔑皇后娘娘…你想死…本宫可不想陪着你…” 萧淑妃此刻脸色苍白如如纸,由于饱受刑罚,汗水将两鬓的发丝尽数打湿,其身上的衣物,更是被抽打的早已破碎不堪,原本倾国倾城的女子,竟是被人折磨成这般模样。 高公公闻言尖声一笑,道:“淑妃娘娘难道聋了不成?还是故意装傻?杂家应当有跟您说过,此书是何人的意思吧?难道在淑妃娘娘的心中,我大唐朝的皇上,还不如皇后了吗?” “哼…高公公你当本宫是三岁的小孩子吗?皇上呢?何在?恩?”萧淑妃狠狠的盯着高公公质问道。 “看来淑妃娘娘还是不肯相信杂家啊?也罢,杂家这便请皇上前来…也好早早了解此事…” 说罢,高公公便转身离去,直奔内殿行去。而此时房顶之上的尉迟蓝玥,也是听明白了大概,当务之急,她需要尽快将消息传递给武后,可如今看淑妃的伤势已是岌岌可危,倘若高公公当真叫来皇上,只怕用不了多久,便会逼得淑妃画押。 情急之下,尉迟蓝玥快速掠向距离此处最近的义阳公主寝宫,当义阳得知此时后,她先是命人送信给皇后,而后她则是亲自赶去太平公主那里,与其一同前往母妃的寝宫。而尉迟蓝玥再将一切告知义阳后,便再次赶回萧淑妃的寝宫,以便寻找时机将其解救出来。 当义阳匆匆赶到太平公主寝宫时,没待那些下人们行礼,便直径向宫内行去,口中不忘询问值班太监,道:“都免了,太平公主如今身在何处?快带本宫前去,本宫有急事与她商议,快!” 那些小人们在见到义阳公主如此心急后,也不敢多嘴,赶忙带着义阳公主向太平公主寝殿的内室引去。 而此时的太平公主,正与上官婉儿一起泡在浴桶中,只见她二人脸颊一片红晕,水中的身子已是仅仅贴合在一起,肌肤与肌肤那柔柔的触感,令得她二人紧张万分,却又小心翼翼。 “婉…婉儿…你说我们如此是洞房了吗?会不会怀上孩子?”李令月靠在上官婉儿肩上,有些紧张的问道。 上官婉儿闻言双颊顿时又红了红,唇角微微勾起,道:“我们还什么都没做,岂会洞房?有何来的孩子?再说,女子与女子何来的坏孩子?我看你是太过紧张了…” 李令月闻言在上官婉儿肩头蹭了蹭,不好意思的笑笑,道:“难道婉儿就不紧张吗?” 上官婉儿柔柔一笑,将李令月从身上拉开一些,这一举动令李令月羞涩的不敢抬起头来看对方。如今的李令月,已是出落的亭亭玉立,胸前的两团饱满在水中若隐若现,使得上官婉儿的目光停在那里,久久舍不得移开…回想起两人尉迟府的那次亲吻,令得上官婉儿当即不再迟疑吻上李令月的两片唇瓣,唇与唇触碰间,两具身子霎时犹如电击一般僵在那里,心中更是狂跳不止。 就这般两人持续了片刻,两颗心犹如小鹿乱撞一般砰砰乱跳……李令月紧闭双眼,红着脸颊缓缓伸出手臂环上上官婉儿的脖颈,这一举动等同于给了上官婉儿莫大的鼓舞,只见她伸手将其揽入怀中,接着便是加深了这一吻。 然而,就在两人打算进一步亲热时,房门竟是被人粗暴的推了开来,弄得两人当即分开,跟着便听到李令月有些暴怒的喝道:“大胆奴才,胆敢在本宫沐浴时闯入,来人给本宫板子伺候…”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小的不知公主在沐浴,小的罪该万死,还请公主饶命啊!”那引路的公公急忙隔着屏风跪了下来,略带哭腔,一面扇着自己的耳光,一面说道。 “皇妹修要怪他,都是本宫有急事找你…但不知皇妹在沐浴,是皇姐多有冒失了…” 听闻义阳公主这般说,李令月虽说很不高兴,却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坐回浴桶之内,她与上官婉儿一同沐浴本就是偷偷摸摸,又岂可让那些口无遮拦的宫奴们知道? “你们先给本宫退下吧!”待那些宫奴们退下,李令月方才拧着眉头问道:“不知皇姐今日找令月有何急事?难道非今日不可吗?眼下…眼下这般多有不便,待明日令月亲自登门可好?” “皇妹,事关我母妃性命,岂能等到明日?若非皇姐没了法子,岂会贸然前来?”义阳急切的道出实情。 “什么?!”李令月闻言顿时从浴桶中站了起来,上官婉儿见此忙扯过一旁的衣物将其套住。李令月继续问道:“皇姐你先别急,细细说与令月听,先等我穿上衣服…” 当即义阳将尉迟蓝玥告知她的事情叙说了一遍,待得义阳说完,李令月也是从屏风之后穿好衣裳走了出来,只见她不由分说的拉着义阳,向外走去,口中不忘道:“走…事不宜迟…” 待两人走后,上官婉儿也是从浴桶中起身,草草穿了衣裳,夺门而出,向萧淑妃寝宫赶去。 高公公将李治请来,如今的李治饱受病痛折磨,已是面黄肌瘦,已然全无当年之风采。 李治来到萧淑妃身前坐下,虚弱的开口问道:“淑妃可还记得朕?” 萧淑妃岂会不认得皇上?这个曾与她同床共枕的男人,这个宠爱她多年的男人,这个令她萧氏一族富贵荣华的男人,但同时却是令她痛苦不堪,毁掉她美好憧憬,令她感到恶心的男人。 李治见萧淑妃迟迟不肯出声,便微微笑,道:“你很恨朕吧?没想到啊…没想到…朕宠爱的妃子居然恨朕?若不是武媚娘告知朕,朕还不知你们的心思,更不知你们竟如此厌恶朕?” 萧淑妃闻言依旧不肯开口说话,她知道,一旦她说话,只怕距离那画押便不远了。先前对方迟迟没有露面,她尚且可以以此为由。而如今,皇上就活生生坐在自己的眼前,她避无可避,更是无法视而不见,为由守口如瓶死扛到底,若是让皇上扳倒武媚娘,只怕她们都不会有好下场。 “呵呵…朕的淑妃何时变得如此有骨气了?朕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每每侍寝之时的淑妃,可百般惹人怜惜…没想到如今却是这般不听话了…来人,把辣椒水给朕拿来,给淑妃清醒一下…” 随着李治话音的落下,便见有人抬着一桶辣椒水缓缓而来。来至近前,只见李治缓缓点下头来,示意那些人将辣椒水泼到萧婉莹的伤口上去… 而就在这时,绑着萧婉莹的铁锁链被几股劲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削断,跟着一道白影闪过,将那些辣椒水尽数泼到了李治的身上,直接把李治辣得顿时鼻涕眼泪一起流,那些宫奴在见到秒变落汤鸡的皇上后,早已是纷纷吓得脸色苍白,全身发抖的跪了下来,连连请罪。 ※※※※※※※※※※※※※※※※※※※※ 二更奉上,多多留言……多谢支持这本书的小伙伴! 营救萧婉莹 高公公一面拿着手帕为李治擦拭身上的辣椒水, 一面惊恐的指着不远处的尉迟蓝玥和萧淑妃,喝道:“哎呦…皇上您没事吧?大胆!你…你居然敢行刺皇上?快来人…护驾…抓住她们…” “哼!还是先管好你的主子吧!”尉迟蓝玥说话间,身旁的萧婉莹身子微微一沉,尽管方才尉迟蓝玥动作已是很轻柔,却依旧扯了萧婉莹身上的伤, 疼得她当即晕了过去。 尉迟蓝玥伸手忙将她扶住, 轻唤道:“淑妃娘娘…淑妃娘娘…” 李治一面打着喷嚏, 一面呵斥道:“阿嚏…还不赶快给朕拿清水来?阿嚏…阿阿嚏…” 与此同时,外面冲进来的侍卫也是来到她们近前, 将其团团围住, 对于尉迟蓝玥来说,对付这些人很是轻松,只见她玉足轻点, 便是带着萧淑妃躲过那些人的攻击,紧接着掠到了殿外。 “淑妃娘娘…”跪在殿外的怜芝见尉迟蓝玥带着萧淑妃出现在院内, 当即朝两人迎了过来。 尉迟蓝玥闻言抬眼看向怜芝, 道:“若我没有记错,你应当是淑妃的陪嫁丫头吧?” 怜芝闻言忙点点头, 道:“正是奴婢,不知娘娘如今情况怎样?” 这时,尉迟蓝玥再次被众侍卫包围, 只听她沉声说道:“淑妃娘娘没事, 只是暂时晕了过去, 你起来帮我扶着她, 有我在,他们上不得你们…” 怜芝闻言顿时从地上站了起来,来到尉迟蓝玥身旁将萧淑妃接了过来,而后,便听到有人大喝道:“快…快…拦住他们!若是坏了皇上的大事,你们可是统统都要电脑的?” 跟着便见数道人影想尉迟蓝玥袭来,而尉迟蓝玥一面护着萧淑妃与怜芝两人,一面将那些侍卫尽数击退。 而就在这时,被泼了两桶水后的李治,身上披着一件披风,在高公公搀扶便走了出来,极其愤怒的指着尉迟蓝玥道:“给朕统统拿下…阿嚏…” “皇上,您没事吧?这里便交给李统领,老奴还是扶您进去换了这身衣裳吧?” 李治对于高公公的话颇感赞同,然而,就在两人转身要返回屋内时,只听紧闭的门外,传来敲门声,更是听到有人喊道:“里面的人快开门!本宫要见淑妃娘娘有急事,快给本宫开门!” 李治闻言与高公公对视一眼,而后便听到高公公喊道:“门外的是那位主子啊?皇上今日留宿淑妃这里,旁人不得干扰,老奴奉劝主子还是请回,以免惊扰了皇上歇息…” “高球,本宫是太平公主,本宫命你马上开门,你若再敢废话,本宫便带人撞门了…” 高公公一听是太平公主,立马缩了回来,这位平日里宫内最不能惹的小祖宗,他可是没少受气刁难,如今对方放出这等狠话,即便他是依照皇上的意思,但若得罪了这位主子,以武后和皇上对其的宠爱和骄纵,事后定没他好果子吃。 李治也是看出高公公的难处,于是有些不悦的开口道:“令月有何事找淑妃啊?非今日不可吗?淑妃今日身体欠安,已是服药睡下了,阿嚏…你明日再来可好?” “父皇可是感染上了风寒?可否严重?儿臣这就替您去太医来,你先将门打开…” 听闻李令月这番话,使得李治阵阵头疼,忙出声道:“令月,你能关心父皇,朕倍感欣慰,父皇无事…只是夜里凉了,这般站着与你说话有些不适…你也快些回去早点歇着吧。” 这回倒是轮到李令月没了法子,与义阳对视了一眼后,恰巧看到赶来的上官婉儿,李令月几步窜到上官婉儿身旁,急切的道:“婉儿可有法子进去?我们方才已是试过了,父皇不肯开门…” “哎…你啊!既然是来救人,又何须如此委婉?内院如此大的打斗声,你当外面的人都是聋的吗?想必师娘定在里面与皇上周旋,你只需要说是听到打斗声,前来护驾的便可…” 经上官婉儿如此一说,倒是令李令月霎时茅塞顿开,一拍脑子,笑着道:“我这是关心则乱…”说着便是牵着上官婉儿,来到大门处,喊道:“来人啊!给本宫撞门!里面打斗声如此明显,你们难道听不到吗?赶紧给本宫撞门,皇上还在里面,若是出了任何闪失,本宫要你们的命!” 那些随从在听闻李令月这话后,顿时将事先准备好的粗木棍拿了过来…而李治本以为将李令月打发了,于是在高公公的搀扶下进入内殿更换衣物,不想刚换到一半,便听到门外撞门之声。 “高公公你快去,告诉外面人将门给朕顶住,另外赶快解决掉尉迟蓝玥…快去…” 这些侍卫对于尉迟蓝玥来说虽不算什么,但却架不住对方人多,在带着两个人的情况下,她纵有一身绝顶武功,也是无法持久与对方对战下去。 “皇后娘娘驾到…” 当武媚娘带着大批的军队来到这里时,看到的正是撞门的情景,她当机立断挥出一只身强力壮的禁卫军,接手撞门的事情,这些人远比那些太监们要力气大。跟着又见武媚娘冲身旁的几名贴身侍卫,微微颔首,只见那几人领命后飞身掠进了高墙之内……里面的打斗声,她自是听到,以尉迟蓝玥的身手,都无法将萧淑妃安然无恙的带出来,可见里面定是有不少高手阻拦。 “母后…” 只见李令月与义阳公主,还有上官婉儿一同跑了过来,如今既然皇后娘娘来了,这里便不需要她们在操心。武媚娘见到李令月后,方才那凌厉的目光,瞬间淡化下来。 “母后,幸亏你来了,师娘在里面,令月答应过老师,决不能让师娘出事…若是师娘出了事,只怕日后老师回来,令月无法交代!”李令月拉着武后的手,摇晃着说道。 紧跟着,义阳公主也是感激的冲武媚娘微微一礼,道:“多谢皇后娘娘出手相求母妃…” “免了…待救出淑妃和尉迟蓝玥再说,里面打斗声持续了多久?” 武媚娘抬眼望了望依旧毫无动静的大门,眉头不禁紧蹙起来,她万万没有想到,如今的李治竟然还能背着她有如此动作,并且对方被着她,竟还有如此一支死忠的侍卫?这一点,倒是她大意了啊!她本以为对方已是穷途末路,便疏忽了对其监视,全权交由淑妃来监视,不想令对方有机可乘。 然而,在她得知此消息而,心中竟是莫名的恐慌与愤怒,长久以来,她与淑妃争斗,却从不允许旁人参与其中,即便是皇帝都不行,而如今她们同为一夫的男人,竟是对她下了手? “来人…再派一队人过去撞门,本宫不管你们用何法子,即便是拆,也要势必将人给本宫救出来…否则,你们统统都要给淑妃陪葬!”武媚娘气急败坏的喝道。 一旁的李令月在听到武则天这番话后,眨了眨眼睛,而后一脸茫然看向身旁的上官婉儿,对方却没有看她,而是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尉迟蓝玥在得到皇后几名贴身侍卫的帮助下,得到极大的缓解,只见她纵身一跃掠到大门处,犹如抛衣物一般,将那些抵在大门处的众人扔了出去。而后将挡板削断,大门瞬间被撞开。 李治从殿内再次出来时,恰好看到大门被打开这一幕,顿时火冒三丈的喝道:“大胆,究竟何人胆敢撞门?难不成连朕的旨意都违背了吗?来人,将尉迟蓝玥给朕拿下…” 尉迟蓝玥闻言冷冷一笑,顿时提剑朝李治冲了过去,这个男人竟然几次三分的对自己下□□,若不是如此,她又岂会被武后用来要挟隋唐的筹码?若是不教训他一番,实难平复心头之恨。 “尉迟蓝玥,你要做什么?”李治惊恐的看着她,一边后退一边喝道:“护驾!快来护驾!” 然而,那些侍卫岂能抵挡住尉迟蓝玥的攻势,只见她几下将那些人解决掉,而后纵身掠到李治身旁,玉手拍在其肩膀上,将其大力的甩了出去,恰恰向正欲走进来的武媚娘落去。 武媚娘见此一脸铁青的看着李治,跟着她身前快速闪过一道人影,将李治再次推了出去。就这般,李治在空中被抛飞数次之后,终是被尉迟蓝玥一脚将其踢落在武媚娘的近前。 “大胆贼人,居然胆敢袭击皇后娘娘,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一名禁卫军从后方赶来呵斥道,跟着将李治从地上提了起来,一看是皇上,顿时傻了眼,剩下的话,顿时卡在喉咙中再也说不出来,抓着李治的手也不知是松,还是继续抓着,最后,看向一脸铁青的武后。 武媚娘并未理会这名禁卫军的反应,极为厌恶的看了李治一眼,而后抬眼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尉迟蓝玥,问道:“可是解气了?倘若没有,那这个袭击本宫的贼人,便交由你处置如何?” 尉迟蓝玥没有想到武媚娘会如此一问,她更没有想到,此刻的武媚娘眼中杀意尽显,与往日她看别人脑袋有所不同,这是尉迟蓝玥在见到武后后,心中生出的第一道念头。 “方才那般折腾,他已是命不久矣…何不留着他自生自灭?如此一来,皇后娘娘也好解释。” 武媚娘闻言神色微动,目光移向那具满是鞭痕的身躯之上…这一瞬,似乎那眼神越发冰冷起来…许久,方才冷冷的道:“要等多久?” “不出七日…”尉迟蓝玥将对方的变化尽收眼底,唇角不禁微微勾起,淡淡的道。 “好!本宫就在多等几日…”此刻的院内,已是被武媚娘带来的军队镇压,而那些先前替皇上做事的人,也纷纷束手就擒。武媚娘目光渐渐移向满是狼藉的院子内,环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躲在角落不听发抖的高公公身上,冷声道:“来人,把高球给本宫先关押地牢,明日午时对其行五马分尸之刑,还有这些参与此事的人,本宫今后一律不想再见到他们!” 随着武媚娘这道命令的传出,院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求饶声。而李令月此刻也是多有不忍的拉住武媚娘,道:“母后,这些人全要被处死吗?可是还有淑妃娘娘的人啊?” “令月,今日之事,倘若淑妃府中没有内鬼,又岂会至此?你休要再为他们求情,成大事者,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这句话,母后希望你时刻记得,不管是对谁!” 李令月闻言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上官婉儿阻止了下来,今日任谁都能看出武后的愤怒,即便是她最为宠爱的女儿,也不可以。 这一点上官婉儿自是看了出来,故此,忙拉住李令月,以免触怒了武后,只怕今后母女之间的关系将会恶化,更重要的是,为这种事情不值。 “禁卫军统领,本宫命你亲自带人看守皇上,若是再出现今日这等的事情,本宫定不轻饶。”禁卫军听武后此言忙上前领命,而后带几名禁卫军将李治押回他的寝宫之内,严加看守起来。 义阳公主快速来到萧婉莹身旁,在看过自己母妃的伤势后,当即急切的吩咐道:“快…快传太医…” 尉迟蓝玥闻言微微一叹,道:“先扶进去吧,我懂些医术,可以先为淑妃娘娘瞧一瞧…” 义阳闻言,冲怜芝缓缓点下头来,道:“师娘医术很高,当年在清华学院时,我们大多人生了病,都是被师娘治好的…走吧,怜姨帮本宫将母妃扶进去先…” 待尉迟蓝玥诊过脉象后,那些太医方才姗姗来迟,而尉迟蓝玥见到太医之后,则是直接让其找她所开的方子下药。 原本那些太医还有心想要说些什么?不想听到武后冷喝道:“还不快去?都楞着等本宫砍你们的脑袋吗?” 那些太医闻言自是不敢再多言半句,一个个拿着药单乖乖去配药,煎药。待太医们走后,尉迟蓝玥看着正为萧淑妃清理伤口的义阳和怜芝,眼眸渐渐出现一抹若有若无的波动,这一刻,她想起当年隋唐中毒时的种种,突然间,好想念那人,也不知那人此刻是否一切安好? 而就在洛阳皇宫内上演着这样一桩惊心动魄的事情同时,隋唐所在的魏州城外,那片地雷区也是一连炸响数声…… 跟着便见隋唐等人纷纷来到城楼之上,当他们见到那响声传来之处,恰好是那片雷区时,便是能够断定契丹大军将至。而此时正是夜里,看来对方是想夜间突袭魏州,不想进入雷区,故此,不仅打草惊蛇,更加使得对方前锋精锐,损失惨重。 “终于是来了吗?很好,传令下去,将剩下的炸药按原计划全部埋起来,不出半月,契丹定能破了那片雷区,到时候便是我们大展拳脚的时候了。” 隋唐说完,偏过头来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王孝杰,说道:“王大哥,接下来也是你大展神威的时刻,我知道…你对隋唐先前做法多有不解,却碍于身份没有说出来,我也是为了能够扰乱对方,方才会出此下策,征战沙场隋唐不如王将军,但歪门邪道却还知道些的。” 若说两人先前一点都不认识,但自打两人领命从洛阳出发的那一刻开始,他们便时常在一起天南地北的长叹,王孝杰生性极为豪迈,恰好与隋唐这种心直口快的北方人对路。故此,隋唐在行军过程中,很快的便与这些众将士熟络起来。而众将士也都很喜欢与她说话,觉得她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年纪轻轻,却懂得很多,也没有什么架子,平易近人。 不过,在首次操练时,倒也小小的为难了下她,那便是老一套的军中好手向她邀战,隋唐自是欣然接受,原本她大可不必理会这种挑逗,但她深知在这军营之中,若想大家对你心悦诚服,除了懂得兵法外,拳脚功夫更要过得去,否则你只配当个谋士。 结果毫无悬念的隋唐胜出,对于身体通过双修之法获得内力的她来说,在对战寻常武夫时,自是轻而易举,甚至不费摧毁之力。 当然,能够与这些人很快的融入到一起,也跟隋唐在现代时做管理有关,后期基本她每换一次工作都是空降,与下属尽快搞好关系是她首要做的事情,而隋唐与王孝杰等人,或许是职业病,又或许真的是志趣相投。 ※※※※※※※※※※※※※※※※※※※※ 这里之所以会如此安排,是因为李治死,直接关乎武则天登基…还有就是,武则天给李治服用的是□□… 另外,这里不知大家可有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武则天称帝 隋唐虽然私底下与王孝杰等人称兄道弟, 但在谈论正事上面,这些人依旧会摆正自己的位置,这与他们平日里严格的军纪,有着密不可分的干系。这不禁让隋唐大为感叹,若是后世公司里那些职员能够时刻谨记这一点, 公司之内便也不会有上梁不正下梁歪的风气了。当然, 这也不能完全推卸到下属身上, 这作为一个好的管理者,是必需要掌握好与下属之间的尺度。 在维系上下级关系的同时, 掌握尺度的与下属亲近, 适当的时候,稍加使一些手段,便可以让下属心甘情愿为你卖命的工作。当下属出现抵触情绪, 能劝则劝,冥顽不灵者, 隋唐自是会毫不留情的将其一脚踢开, 以免影响其他人。这套职场上的规则,不但被隋唐用在朝堂之上, 如今更是沿用到军营。 王孝杰闻言忙摇了摇头,笑着道:“起初末将对于主帅的做法的确有些迟疑,但经过一番观察, 却发现主帅的这种做法, 方才是对症下药。之后又听了主帅对这地道战的讲解, 真是让末将大开眼界啊!那些□□, 更使得在与敌方未交手前,便损兵折将。说实话,这种战术末将生平仅见,有些偏锋,却也很大胆…” 隋唐自是听出王孝杰话中的意思,只见她微微一笑,道:“王大哥有话不妨直说…” “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大多人不会选择如此,即便是有十足的把握,那些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将们,都未必会如此。只是不知,主帅是如何掌握的这个时机和节奏?如此连环之计,若非早已对形式看得极为透彻,断然做不出此等决策…末将或许多少能够明白,为何武后会坚持派主帅您来了。” 对于王孝杰这番话,隋唐并未多做任何解释,她之所以会这么做,全凭她的算计及推理,可这种话若是说出来,有些太过骇人听闻,倒不如换个说法来看待的好。 只见她淡然一笑,道:“王大哥,实不相瞒,隋唐并非看透当前的局势,我只是在跟契丹比谁的动作快…” 王孝杰闻言有些诧异的重复,道:“比快?” 隋唐缓缓点下头来,而后缓缓站起身来向帅帐外行去,王孝杰见状忙跟了上去。 只听她道:“先前我军在契丹手中多次战败,并非输于人数上,而是输于谋略上。对方只不过略施手段,便让我军丢盔弃甲,而我们之所以接连失利,想必也是被对方掌握了唐军的作战方式。既然如此,那我们何不换个法子,叫他们捉摸不透,反倒使得我军化被动为主动…从而抢占了先机…” “自古兵不厌诈,既然无法正面获取胜利,何不智取?一味的逞能并非是智者所为,或许正因为隋唐从未经历过真正的战场。因此,我才能做到如此,而对于征战沙场多年的人来说,他们大多凭借经验而行,更喜欢正面的对决。不知,隋唐这番言词可有说对?” 隋唐笑着偏过头来看向王孝杰,只见后者微微一愣,旋即摇头苦笑,道:“主帅是个有才学的人,哪像我们这些粗人?虽然末将无法完全理解主帅的意思,但却也听出其中的妙处之所在!末将征战杀场数年,还首次遇到像主帅这等奇人,这倒也令在下能够明白,为何在三国时,便有‘得诸葛孔明得天下’一说?之后又有刘公三顾茅庐之举了啊!” 隋唐在听到这些后倒并不觉得多有成就,倘若王孝杰经历过后世的文化熏陶,而后再到古代来,只怕是比她强出千百倍之多… 隋唐看着王孝杰淡然一笑,而后深深吸了口气,目光渐渐移向远处,道:“王将军可是将隋唐比作了卧龙?隋唐自认没有这个能耐,只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罢了,万不可如此比喻才是…” 王孝杰不置可否的一笑,紧紧跟在隋唐身边,就这般两人朝军营操练的方向走去,无意间王孝杰看到隋唐腰间的短刃,不禁奇声道:“隋大人可是打算就用这个上战场?大人这把短兵器虽然好,但怕是使着不称手,不如我吩咐下面给你找来一把称心如意的兵器如何?” 隋唐闻言看了看腰间能有一根笛子那么长的短刃,脑海中闪过尉迟蓝玥的身影,当即柔柔一笑道:“王大哥有所不知,这把短刃是隋唐的娘子所赠之物,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刃…” 还没待隋唐将话说完,便听王孝杰大笑道:“哈哈哈…原来是弟妹所赠之物,难怪了时常见你对这短刃发呆,我还以为你是担忧这把兵器不称手呢!” 随谈闻言微微一愣,当即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看向王孝杰。而就在两人说话间,他们已是走到军营操练的地方,那些将士见隋唐与王将军又来这里看他们操练了,不禁大为卖力起来。 地雷战术整整持续将近半月的时日,契丹大军终是突破障碍,兵临魏州城外数十里处安营扎寨。此时,孙万荣有些心不在焉的坐在帅帐之内,下方是一干众将士正在商讨几日之后如何攻城的事。 “隋唐?不知诸位可曾听说过有关隋唐的一些事情?” 众将士闻言纷纷安静了下来,而后一脸诧异的看向主帅,貌似这隋唐的话题已经过去很久了吧?为何主帅今日还停留在这个上面? 只见次位置上的将军,有些疑惑的开口道:“主帅,之前不是都说过了吗?隋唐是大唐的文臣,并不懂得领兵大阵,大唐皇后派她前来,想必也是没有人可用了。” 孙万荣闻言两眼微眯,沉思片刻道:“文臣?恐怕并非如此吧?一个文臣会懂得用□□?使我契丹大军前锋损失惨重?一个文臣王孝杰会屈尊辅佐?只怕是这个文臣太过奇特了吧?” “主帅的意思是…这个隋唐我们要查一查?”一名身着将军服侍的人,出声询问道。 孙万荣摇了摇头,道:“为时已晚,如今大唐境内局势紧绷,武后称帝,诸侯群起,正是我们一举扩充疆土,拿下大唐的最好时机,区区一个隋唐,并不会影响本帅。只是,此人我们还需倍加小心才是,几日之后的对阵,本帅将亲自带队迎战,借此会一会这人。” “主帅如此是否有些不妥?隋唐虽然令我军吃亏,但却并非出身将门,对付此等门外汉,有我等便可,何须主帅亲自出阵?如今契丹全要依仗主帅,万不该有任何的闪失啊!” 孙万荣抬眼看向说话之人,这话若是旁人口中说出来,只怕定会被孙万荣一口否则,但此人正是他座下第一谋士叶连律。只听他出声问道:“连律先生可是怕本帅会败在此人之手?” “此人乃袁天罡的徒弟,如今大唐的武后能够只手遮天,也大多依仗此人,她虽非将门出身,却是奇特无比,曾在大唐皇帝寿诞前半月里,迎战高丽和东瀛的蹴鞠比赛。我们皆知这两国的目的,然而,此人临时更改了规则,从而一局赢得东瀛与高丽两国。手段不容小视啊!” 听闻叶连律这样一说,孙万荣较有兴致的问道:“这么说来,此人倒是有两把刷子…” 叶连律闻言,冲其微微一礼,道:“主帅应当还记得高丽太子身旁的金先生吧?他是连律的师兄,具师兄所言,此人在大唐享有传奇的盛名。据说当年她与大唐的皇商尉迟府大小姐成婚之后,一度消失官场数年之久,但大唐朝堂之上,竟有过半之人,是出自她的门下。而今被武后重新召回朝堂,率军征讨我契丹…想必没那么简单啊…此人最为擅长治国之道,主帅若是能够得此人相助,一统天下的大业,指日可待啊!” “哦?如此一来,这人本帅岂不是更加要见上一见了?”孙万荣被对方说的,倒是对隋唐大为感兴趣。 “只怕没那么容易!连律听闻师兄所说,此人身上有些功夫,定非寻常武者可比,并且此人极为高傲,就连朝堂之上都敢对大唐皇帝不行跪拜之礼…由此可见此人即便是效忠于大唐,却依旧有自己的坚持。连律担心若是两军正面交锋,此人会对主帅不利,到了那时,我军之内只怕是无人能敌!连律担忧的也正是此事…” “诶,先生此言诧异,你可忘了?本王帐营之中不正有几位高人吗?只要他们肯出手,我想擒住隋唐不难…”孙万荣笑着说道。 “臣听说隋唐此人很是惧内,若我们派人将其内人擒来,岂不是更加容易?”一名将军说道。 “隋唐的内人,可不是你们想要擒,便能擒来的…” 随着这道声音的落下,一名身着黑袍的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帐营之内…… “大胆!你…你…怎么可以随意进入这里?”叶连律惊讶地说道。 “先生可莫要忘记,我们是合作关系。怎么?用到我们就可以,却又不准我们说些话了吗?”又一道身影闪现而出,冷声问道。 “呵呵…几位既然已经来了,就都坐下来聊聊吧…”孙万荣气定神闲的看着两人,抬手命人给他们搬来椅子,示意对方坐下。 “二位,就只有你们两人吗?怎么琉璃姑娘没有一起?” 听闻孙万荣如此问,只见先前出现的男子,唇角微微勾起,笑道:“怎么?才一日不到,可汗便想念琉璃了?” 听闻男子这番话,孙万荣也不生气,当即哈哈大笑起来,道:“你们主仆二人前来,该不会就与本王说这等话的吧?” “当然不是,只是出来告诫可汗有些信息,不知可汗可想听听?” “哦?既然如此,你不妨说说看……” “方才听闻可汗说要擒获隋唐的妻子,但想必可汗不知那隋唐的妻子,不但人长得貌若天仙,功夫更是了得,可不在吾等之下啊……” “嗯?”孙万荣闻言,眉心微微一动道:“当真?” “在下没必要用这等话来糊弄可汗,不光如此,那尉迟蓝玥的师父,正是中原武林泰山北斗青云门的掌门。可汗此等做法可谓是以卵击石,非但不能将人擒获,更加损兵折将…实在不是什么良策啊!” 孙万荣闻言脸上神色渐渐变得阴沉下来,道:“既然如此,不知子木先生可有良策?” “我劝可汗还是将心思用在对付隋唐身上,两军对峙之时,多加提防此人。” “既然如此,那本王便派遣契丹第一勇士多蒙为先锋军主帅,先探探对方的虚实?也好让我军熟悉一下这位大唐奇人的作战策略…” 就在魏州这边两军筹备之际,洛阳城皇宫之内,自打那日之后,果不出七日,便是传来皇上驾崩的消息,武后当即下旨停殡一月,在这期间举行丧礼仪式。嗣皇帝、皇室成员、百官军民服丧服二十七日,停止娱乐、婚嫁活动。一切大小事务待先帝停殡之后,方可恢复。 对此,尉迟蓝玥大为反对,一月之期对于身处边关的隋唐来说,什么事情都有能发生。这一点武后自是清楚,但不知为何她竟是执意如此?事后尉迟蓝玥方才得知,原来反对的不止她一人,高阳长公主、狄仁杰等人也是纷纷劝说过武后,均是被其拒绝。 事后萧淑妃找到尉迟蓝玥,说道:“哎…蓝玥,你们千不该万不该这个时候去找武后,知道吗?” 尉迟蓝玥闻言满是不解的摇摇头,道:“可是时机不对?可是夫君她的确是等不得…” 萧淑妃摇摇头,重重的叹出一口气来,轻语道:“本宫深知你们夫妻二人情深,但也正因为如此,方才令你铸成了大错!你可知道,本宫方才说你不该这个时候去找武后,并非是时机不对?” 尉迟蓝玥顿时大吃了一惊,讶然的道:“淑妃娘娘,你说什么?!” 萧淑妃微微苦笑,目光渐渐移向远方,有些无力的道:“你们啊!亏得你与隋唐成亲多年,怎么就没从她那里学会一点儿伴君如伴虎的道理?高阳和狄仁杰也是,你不懂,难道他们也不懂吗?非但不拦着你不说,反到是跟着你一起胡来?逞一时之快,你们看似为了隋唐有情有义之举,却是恰恰触犯了皇后的逆鳞,只怕反而是在把隋唐往死路上推啊!” 尉迟蓝玥闻言震惊莫名,当即失声道:“淑妃娘娘,你可莫要吓唬蓝玥?” 萧淑妃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轻叹道:“帝王心术,如今先帝驾崩,正是洛阳局势最乱的时候,武后岂会不知一月之期,对于边关来说有多么的凶险?可也正是这样紧要的关头,她才需要看清楚一些人,她需要心中有数,究竟何人是对她忠心无二的,何人又是别有用心。” 尉迟蓝玥虽然感情用事,却也是个聪明人,在听萧淑妃如此一说,倒也明白过来。若是此事只有她去说,尚有一线生机,可半个朝堂之人都去说,便会让武后起了疑心? 此刻的萧淑妃,脸颊之上带着一丝痛楚,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尉迟蓝玥面前露出感伤的模样来。她慢慢回过头来,看向尉迟蓝玥道:“隋唐向来对武后忠心不二,如今镇守边关,也是替武后争取坐稳江山的时间,但却被你们这样一闹,将她彻底推上了绝路…” 停殡期刚过,百官及帝室宗戚、百姓、四夷酋长、沙门、道士共六万余人,亦上表请改国号。武后大悦,当即批准所请,改唐为周,改元天授。尊号圣神皇帝,虽改为元天授,但仍以长子李弘为太子,赐姓武氏。立武氏七庙于神都,追尊周文王曰:始祖文皇帝。立武承嗣为魏王,武三思为梁王,其余武氏多人为王,太平公主为周朝第一任长公主。 武则天称帝后,大赦天下,更是派遣梁王率军十万,出征西北,讨伐先前趁机索取的番邦小国。而在群臣一致反对的情况下,武则天毅然加派三万军队驻守洛阳。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则天身披龙袍一步步来到龙椅旁,豁然转过身来,缓缓坐下,目光凌厉而又威严,如今已是登基的第三日,一如往常的早朝之上,此刻已是站满对她毕恭毕敬的文武百官。 只听李公公高声喊道:“今日早朝,有本请奏,无本退朝…” 此话音刚落,狄仁杰一马当先的站了出来,恭声道:“臣起奏陛下,北上契丹之战,我军接连数次对战契丹,皆是大获全胜。虽然如此,但终是无法剿灭契丹叛军,是不是可以换下隋唐,派遣骁勇善战的老将前去?或是加派后备军支援,一举歼灭!” “哦?”武则天不动声色的看了狄仁杰一眼,而后目光扫过下方众人,问道:“对此,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自打上次这些人联名劝说她,停殡期时日过长一事之后,直至今日方才听到有人提及契丹战事。近来武则天隔几日便会接到边境最新战报,但却迟迟不肯发兵增援,一举歼灭。她就是要看看隋唐是否真如她自己所说的一般,不会领兵打仗。另外,她也想看看,这些人究竟能忍到何时? “微臣认为不妥,隋大人既然能够接连数次战胜对方,却不知为何没有法子将其打败?这实难让人信服啊!以微臣之谏,何不等隋大人自己上书请求支援,又何须狄大人几次三番提醒啊?”许敬宗上前一步,看了眼狄仁杰说道。 “许大人此言差矣,狄大人也是为大唐疆土着想…若是等到隋大人上书发兵,岂不是要等到边关告急之时?到了那时,我们在派兵增援,只怕为时已晚…”一名官员从后方走出,大声说道。 “这么说,以田大人的意思,我军主帅连这种洞察能力都没有吗?”有一名大臣出声道。 “若以陈大人此言,如是本将没有记错,当初就是你们几人一致推荐的隋唐率军出征吧?如今又多番阻挠,予以何为?敢问诸位大人,有哪一位不知隋大人并不善于带兵打仗?” “刘大人此话严重了,我们也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虽说我们知道隋大人从未领兵打过仗,如今在隋大人的带领下,我军已与契丹交战多次,你又作何解释隋大人不懂?即便隋大人不懂,不是还有王孝杰将军吗?” “是啊!陛下初登大宝,我们当以陛下安危为已任,又岂能为了一个区区隋唐,而不顾全大局?” ※※※※※※※※※※※※※※※※※※※※ 武则天终于当皇帝了,接下来将会着重写隋唐的归处。并且这里将会引出一个从一开始就埋的线,这个人也多次出现过。 感谢大家的支持!~多多留言打分!~ 大唐骑兵 那日早朝最终的结果, 是武则天终默许敬宗等人的提议,等候隋唐亲自向朝廷上书请求发兵,方才会派兵前去增援。这也难怪会有一部分人如此认为,唐军自打隋唐接手后,的确尚无败绩。就连武则天近来也在怀疑隋唐那封信上说的真假, 如今隋唐手上握有十七万大军, 倘若再派兵增援, 对方手中至少握有二十万兵马,如此一来, 隋唐将成为大唐兵数最多的将领。 如此一看, 反倒是的确有些不妥,更会威胁到皇权。战胜后,兵符需要回京复命后, 方才能交还…若这其中生有变故,武则天刚还未捂热的龙椅, 将会易主。 但他们不知的是, 隋唐这么做,其实完全是为了自己等人能够活下来…… 在得此消息后, 尉迟蓝玥急切的找上萧淑妃,终是劝动淑妃出面请求武则天派兵增援,然而, 却不曾想武则天似是早有预料, 竟是下令后宫闲杂人等一概不见… 这一后宫闲杂人等一概不见的命令发出, 不光是萧淑妃见不到武则天, 就连高阳长公主也无法面圣。这下倒是激怒了尉迟蓝玥,一气之下她下令尉迟府停止对朝廷的一切供应,仅负责北上的资源输送,若是朝廷问起,均让那些人来找她,她就不信,逼不出武后来。 就在洛阳两个女人为派兵一事如此较劲时,魏州驻扎的大唐军队与契丹大军,已是拉开正正式交锋的战场。只见隋唐身着银白色战甲站在魏州城楼之上,而王孝杰则是带着大队人马,从城门缓缓而出,迎战对方的第一勇士多蒙。当孙万荣看到走出来的是王孝杰之后,脸色顿时变了变,看向一旁的叶连律,而此刻叶连律也是神色变幻了下,当即摇头苦笑。 “将军只怕这一战,我军必败!好在将军听从了子木先生的劝阻,没有亲自率军,若是将多蒙换做将军,只怕我军将会面临凶多吉少的局面!而我们征战大唐的步伐,终将止步于此啊!” 孙万荣闻言大惊,当即问道:“连律先生何出此言啊?” “将军请看对方城楼之上的白衣将军,那位便是隋唐。此人并未亲自挂帅,而是留在城楼之上,众观大局,想必也是想借此战对我军一探究竟,而她同时又身披战甲,连律猜测对方或许还有后发战术,只是那对象是针对将军而用,想必在那城楼之上,定隐藏着数名弓箭好手,其目的不言而喻…”叶连律不愧是孙万荣手底下的第一谋士,草草几句便将局势分析的明朗许多。 孙万荣点点头,神色颇显凝重的看向对方城楼之上的白衣将军,双目不禁微微眯起,道:“这般不按常理出牌的对手,本王还是首次遇到,看来对付此人,我们还需加倍谨慎为好啊!” “将军,快看!” 叶连律震惊无比的看先唐军方向,只见此时王孝杰身后仅仅跟着走出五千骑兵,只见唐军的骑兵装备极其怪异,一个个手持长矛,马的侧面均悬着一枚金属盾牌,马身则是包囊这一层护甲,骑兵身着铠甲,可以说,大唐的骑兵,是经过隋唐百般思量,而后方才决定依照欧洲古代骑兵的样子来进行武装。 如此一来,便要耗费极其庞大的金属,不过好在这一切,隋唐早就建议过武则天在军营中推行这样的变法。但由于朝堂大局始终未能掌控在武则天手中,此种变法也是推行的较为缓慢,但资源的开采却是早已进行,故此,让隋唐派上的用场。 但由于时间有限,隋唐如何赶制,也仅仅制造出一万骑兵所用的量来,更重要的是,她还制造了一些火炮和匈奴弓箭,及大量的弓箭和兵器。 这样的一支大唐骑兵队,在与契丹铁骑对阵时,先不说在数量上是给人一种怎样的冲击,就装备而言,便是与契丹数万军队形成显明的对比。古代终究是落后的,对于契丹号称铁骑,实际上,他们也不过是在自己身上武装上了简单的皮质铠甲,而与隋唐改良过的骑兵,却是有着明显的对比。当然,唐军从接触到接受,再到熟练的使用,也是经过好长一段时间的演练,方才有了今日的成效。这也是令得唐军全军将士对隋唐心悦诚服的地方。 “唐军这是?” 此时,不光孙万荣傻了眼,整个契丹大军都愣在那里,就连前锋军主帅多蒙在面对这样的阵仗后,一时之间也是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唐军在搞什么鬼?”孙万荣看向叶连律,继续问道:“他们如此奇装异服上阵,可还能在战场上施展的开?连律先生可有见过这种装备?不知对此有何看法?” 叶连律万万没想有到唐军会摆出这样的阵仗来?更没见过如此的装扮?这倒是令他对唐军的主帅,隋唐产生了浓浓的好奇心。 只见他在听闻孙万荣的话后,眉头紧锁,略作深沉的道:“将军,连律不曾见过如此的装备,也是我们征战大唐以来首次遇见,以在下之谏,可传令多蒙将军先按兵不动,叫阵…待我们再细细观察片刻,再做打算也不迟…” 孙万荣闻言缓缓点下头来,而后命人通传了下去。当多蒙接到这样的命令后,驱马向前两步,道:“怎么?大唐人杰地灵,不是一向自称兵强马壮的吗?王将军手底下的数万大军呢?” 王孝杰闻言微微一笑,道:“多蒙你何时变得如此婆妈?难不成是被前几日的火药吓破了胆?若是怕了?就赶快闪一边去,少在这里碍眼,老子今日就以这些人马,便可以战胜你们契丹!” 多蒙闻言冷冷一笑,道:“王将军可真会开玩笑啊!如今你我两军交战,你就带这点人与我对阵?哼,大唐未免太过目中无人了吧?你们最好弄清当前的局势再来说这种话吧?笑话,大唐若是能够以这点人便可战胜我契丹数万大军,又岂会在我们夺了翼州、瀛州之后说这种大话?” “哼!是不是大话,契丹铁骑大可上前一试便知,少在这里争一时的口舌之快…契丹乃我大唐附属小国,居然胆敢举兵入侵?今日,我便将吾等赶出大唐!”王孝杰冷哼一声说道。 “赶出?大唐如今内乱四起,只怕你们那位新登基的女皇陛下早已是顾东不顾西了吧?自古这天下都是由男人来掌管,可你们大唐却被一名女子取而代之?而你们这群人,皆都甘愿替女子卖命,这真是大唐有史以来天大的笑话啊!更是将我们男人的脸面丢尽…”多蒙挑衅的说道。 王孝杰闻言两眼微微眯起,神色似有些不悦,他这样不要紧,却是把城楼之上的隋唐给极坏了,若是王孝杰此刻沉不住气,被对方激怒,只怕这一战必输无疑。 “只要我大唐子民国泰民安,百姓生活富裕,由何人来统治这天下又有何区别?还是先顾好你们自己吧?自打你们契丹叛首李尽忠死了之后,孙万荣的确带着你们打了许多胜仗,虽说他带兵打仗很有一套,但若是论治理天下,恐怕就远远不及我大唐的女皇陛下了吧?” 王孝杰这番话可谓一语双关,既暗讽了孙万荣有勇无谋,又暗讽了契丹现任之主,连个女子都不如。多蒙自是听出了这话中的意味,脸庞顿时露出了怒色,旋即冷哼道:“你找死…” “找死?呵,老子还没活够呢?”王孝杰闻言笑着看向多蒙,道:“怎么?我说错了?今日我大唐五千人,对战你契丹数万大军,这不已是很好的证明了吗?” 就这般,两位征战杀场多年的将军,竟是你来我往的在阵前辩论了起来,对于多蒙来说,他只是在等孙万荣的命令。而对于王孝杰而言,则是隋唐给他的死命令,他必须这么做,因为唯有如此方能将契丹引入魏州城内,瓮中捉鳖。 唐军之所以会采取这样的法子,是因为契丹大军这一路下来,打着神勇无敌的旗号,屡战屡胜,军队不管士气,还是在作战的经验上,都要远远胜出唐军。故此,隋唐想要一次正面对碰的胜利,从而令唐军士气提升上去,更让那些唐军将士看到胜利的曙光。 孙万荣此刻脸色极为难看,如今两军战局已开,究竟是战,还是不战?战,显然对方是画好了圈等着他们自己去跳。若是不战,只怕会让这群将士们心有不甘,从而士气受到影响不说,更重要的是,契丹数万铁骑居然不战而退,而唐军仅出动骑兵五千,这将给契丹带来怎样的欺辱? “主帅,我们还是撤兵吧!对方显然摆了鸿门宴等着我们前去,没必要吃这个亏啊!” 叶连律此话虽然没错,但作为主帅的孙万荣却是有另一番考虑…少许,只听他大喝一声道:“来人!传令多蒙,带五千精锐铁骑与唐军对战,不计后果!” 孙万荣此言一出,令叶连律大惊,正欲出言阻止。却被其先挥手制止了去,只听孙万荣沉声说道:“连律先生莫要再说什么,本王如此做自有打算…” 当隋唐在城楼之上看到对方派出同样人数的五千精锐对战时,眉头不禁微蹙起来,喃喃道:“谁说古人都没现代人聪明的?我看这孙万荣便是一方人物,居然不惜牺牲这五千精锐吗?也好,来人,立刻派人通知王将军按原计划进行…” 只见那人领命后,将原本城楼之上的旗子换掉,王孝杰见此当即抽出腰间佩剑,指向契丹五千铁骑大声喝道:“兄弟们…将这些侵犯我大唐疆土的契丹人,赶出大唐境内,冲啊…” 随着他这声音的落下,大唐五千骑兵瞬间涌出,而在续唐军之后,契丹五千精锐铁骑也是纷纷冲了上来。在临近对方时,唐军突然变幻了阵型,只见前面的骑兵均是纷纷服下身子,而后方至少有三千骑兵弓箭手,早已是瞄准对方结阵以待,只等王孝杰一声令下。 “放箭!” 弓箭手的箭矢如纷飞的蝗虫,向抢先跑在前方的契丹铁骑军众人射去,这些时曰弓箭手的苦练终于有了结果,不时有契丹铁骑军中矢坠马,由于冲锋时马速过快,从而令得后方冲上来的马匹来不及反应,而被绊倒。更有些坠马的铁骑,被后方的马匹践踏,凄厉惨叫,不绝于耳。 五轮箭雨过后,契丹五千精锐铁骑在还未有与唐军交手,已是死伤惨重,待到唐军冲上前来,契丹铁骑已是溃不成军。 见此,孙万荣大惊,当即震怒,下令五千铁骑前去支援。然而,唐军依旧沿用相同的招式,再次重创契丹救援铁骑。对此,契丹阵营中依然有着另一批铁骑源源不断的向前冲来。而这次他们似乎学乖了,每人手上均拿了块盾牌,显然是用来对付唐军的弓箭手。 “兄弟们,给我杀,能杀多少便给老子杀多少…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唐军的五千骑兵,均是有着亲人曾死在契丹人手里,或是家中亲人,被契丹人糟蹋。故此,在王孝杰最后一句话喊出后,彻底点燃了他们心中的仇恨。只见他们一个个怒喊着向契丹铁骑挥砍手上的武器。 契丹铁骑在接连被唐军重创后,伤亡已是过半,其中绝大部分是精锐铁骑,但前来支援的铁骑,加上前两批剩下的铁骑,显然要比唐军多,同时契丹铁骑在经历接连两次吃亏后,进攻变得更加疯狂勇猛,移动速度加快,唐军已是无法再次沿用先前的法子。 而就在这时,魏州城的楼之上,响起了号角之声。跟着便见王孝杰率领唐军骑兵快速向城内撤去,孙万荣见此,猛然从桌位上站了起来,大喝道:“追!传令弓箭手前去支援,另加一万步兵紧随其后,以免对方突增援兵…我要让这些骑兵给契丹铁骑陪葬…” 叶连律闻言大惊,忙开口劝阻道:“可汗三思啊!此番交战我军已是死伤过半,而唐军却是毫发无损,这其中的玄机已是再明显不过,如今他们不战而退,并且毫无恋战之色,足可见对方已是经过周密的部署,我们万万不可在追赶,以免落入敌军圈套,损兵折将啊!” “连律先生,你说的话本王都明白,但我契丹将士的士气不能折损,在对方毫发未损的状况下,别说我这个主帅不肯善罢甘休,就连那些铁骑众将士,也将难平心中的愤恨。更重要的是,我要看一看唐军究竟是如何做到在短时期内,训练处这样一支神勇的骑兵队来。” 叶连律听闻孙万荣此刻,神色微动,试探的道:“主帅是想?学以致用?从而提升契丹铁骑?” 孙万荣重重点下头来,道:“不知先生方才可有观察到,对方的铠甲上均是有金属制成,在我方铁骑兵器砍到上面时,火花四射,对其完全造不成半点伤害,并且看上去那铠甲甚是轻盈。” 叶连律闻言缓缓点下头来,孙万荣说的这几点他都有注意到,心中更是震惊无比,原本他们还以为对方身披金属上阵,如此载重定然施展不开,却不想对方非但没有施展不开,那些金属铠甲仿若就没有穿在他们身上一样?挥砍自如不说,更是杀伤力惊人!如此神勇的军队,竟然会出自连连败给他们的大唐军队中?这简直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魏州城楼之上,当隋唐看到对方不禁铁骑冲了上来,更有上万的步兵和千名弓箭手跟了过来,当即命人再次更换城楼上的旗帜,而当王孝杰看到后,命令全体骑兵将马侧盾牌背于身后,快速魏州城内撤退。而契丹见此,当然不会令唐军得逞,只见那些弓箭手一面放箭,一面极有秩序的向前移动,而铁骑与步兵则是快速朝唐军追赶过去。 眼看着便要进入唐军领地,叶连律急切的看向孙万荣道:“主帅下令撤回吧!前方便是唐军的领地了!我军若是继续追赶,将会陷入唐军的埋伏圈,到了那时,只怕铁骑与步兵将再难撤回…” 孙万荣闻言神色略显沉默,只见他缓缓摇了摇头,眼中狠色一闪而过,道:“本帅就是要用这人去试探!以探唐军的实力和战术。我倒是要看看,他们究竟还能使出什么花样来!” ※※※※※※※※※※※※※※※※※※※※ 琉璃才是关键,她背后的主子,将是这里的最终boss...一些看似不清晰的东西,也将会在接下来的这几章,得到解释。 另外,感谢这几天的小天使扔雷。多多打分留言。。。 抗日战术 当契丹坠入唐军领地后, 唐军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似乎那根本就不是他们的领地一般,唐军骑兵快速撤回魏州城内。然而,大门却是不曾关上,又或者是他们本就没有打算关起来, 有或者是他们原本就计划上演一出这样的戏码来, 来诱导敌军入城! “主帅, 我军竟是冲入对方的城池了?!”叶连律震惊莫名的望着魏州城门口,那源源不断冲入唐军城的契丹队伍, 便是最好的证明。在经过少许的震惊过后, 叶连律激动的道:“好机会!” 孙万荣两眼微眯不知在想些什么?少许,只听他大喝道:“都给我少说两句,先等等再说…” 此刻唐军城门依旧没关, 而在契丹冲入魏州城之时,隋唐也是转身消失在魏州城楼之上。远远听去魏州城内厮杀声不断传出, 在持续一段时间后, 只见围城城门处出现一道身影,快速向契丹移动过来, 待看清后,方才来人竟是契丹铁骑兵的虎啸分队队长,只听大喊道:“可汗快快派兵支援, 对方城内是空的…唐军只有一万兵力…” 听得此言, 契丹众将士再也沉不住气, 纷纷激动的看向孙万荣, 只听一名将士急切的道:“主帅,你还在等什么?大好的机会为何还不派兵增援?难道方才我军数千名铁骑就白死了吗?” 孙万荣并非不动心,只是多年的沙场经验告诉他,这似乎有些不太正常,疑点重重,大唐泱泱大国,即便是接连战败,但又岂会派遣这么少的兵力来驻守魏州?先前王孝杰叫阵时,更是口出狂言,要五千对战契丹数万大军,此等狂言,又岂是他一名身经百战的将军随口说词? “可汗是担心对方有诈?”叶连律试探的问道。 孙万荣闻言缓缓点下头来,依旧没有开口。这时,叶连律身旁的一名谋士走上前来,道:“不知可汗可还记得,诸葛孔明曾用过的空城计?虽说此战疑点重重,但如今的唐军情况而言,并无可能。洛阳政局当下尚不稳定,而新皇登基难免会调遣兵力,况且,近来便是相传唐军先后对吐蕃和突厥出兵镇压…” 没待此人将话说话,孙万荣当即眼眸微微一亮,大喊道:“阿布尔,本帅命你率领精兵三万前去支援,务必要给本帅拿下魏州城…” “杀!”契丹三万大军极为快速的向魏州城内冲去,很快便来到唐军境内,然而,依旧如同先前那般,城内厮杀声连连,城楼之上空无一人。见此倒是令孙万荣稍稍松了口气,待三万大军一口气冲入魏州成内之后,突然魏州城楼之上扬起数面旗帜,顿时听到城外契丹大军的高呼声。 “传令,全军准备进城…” 然而就在这时,便传来一声沉沉的锁链拉动声音,跟着,契丹众将士便见到原本魏州城池敞开的大门,瞬间落下一道厚重的门板,这门是隋唐专门用来对付契丹将士的,也是她配合地道战术而设计的。随着门板落下,紧接着契丹众将士见到城头那些旗帜纷纷被替换成了唐军的旗帜。 魏州城楼之上再次出现隋唐的身影,只听她冲着契丹众将士大声喊道:“孙将军多谢了!这一万五铁骑兵、四万步兵将会作为我大唐牺牲数万英魂的陪葬!这一战就当做是送你们的见面礼,用不了多久,唐军便会让你们知道侵犯我大唐的后果!” 孙万荣闻言顿时站了起来,脸色极其阴沉的看向魏州城楼上身着银白色战甲之人,当即怒气冲天的道:“传令下去,全力攻占魏州,务必将魏州城给本王拿下,我要生擒了这隋唐,而后用百种酷刑磨致死,将其人头挂在城头上祭奠我契丹众将士!” “得令!”如今契丹众将士早已是惊怒交加,再得到孙万荣的命令后,快速吹起了冲锋号角,顿时,十余万契丹大军快速朝魏州城这边移动过来。 见此,隋唐微微冷笑道:“准备火炮!既然契丹人不肯善罢甘休,我自是不介意多收些利息。” 唐军迅速将事先准备好的火炮弄好,而此时那些契丹人已是快要冲到唐军的范围内,隋唐当即打了个手势,所有炮口装上炮弹,而后纷纷对准射程范围内。待契丹大军冲入唐军领地过半时,隋唐的手猛然挥下,跟着便听到“砰砰砰…”数道炮声响起。跟着,便见到契丹大军各处不但炸响开来,而那些冲在前面的契丹军,顿时被火药炸的四分五裂,尘土飞扬,场面极其血腥… “小满,你快去看看城中契丹军队可有全部歼灭了?若是还没有,告诉王将军速度必须加快一些,前方火力也仅仅能够维持一个时辰的时间…”隋唐头也不回的对小满吩咐道。 小满领命走后,隋唐继续指挥火炮手对契丹军猛烈的轰炸着。孙万荣见唐军如此对付他们,他当即下令契丹众人,手持盾牌继续向魏州城池攻去,然而,却不成想火药不似弓箭那般用盾牌便能抵挡过去?随着炮声不断你的响起,契丹大军死伤率渐渐增多。 这一刻的战场,方才有了硝烟滚滚的战场模样,隋唐眉头微微蹙起,她终究是不太适应这种地方,心中紧张万分的同时,更担心由于自己过度紧张,而导致唐军陷入困境。不过好在她还算冷静,以往大大小小的场面也曾经历过。然而,她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反倒极快的面临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火炮无法持久攻击,在这样紧要的关头也唯有那弓箭手来弥补。 “弓箭手准备!射!”隋唐一面指挥弓箭手,一面叫士兵们赶快给火炮降温。然而,这种法子终究不行,隋唐只好实用第二套方案,那便是等契丹军队临近,对其泼油,放火! “这样不行,去赶快将先前准备好的油桶拿来,火把准备好…” 待契丹军队冲上前来,将扶梯摆好,开始陆续上人之时,隋唐下令泼油,而后将火把扔了出去。跟着便见魏州城外顿时火红一片,惨叫连连… “将军,王将军说主帅尽管将城门打开,敌军以够不成威胁…” “好!太好了!开城门!所有将士立即进入地道!”隋唐再次传令下去,跟着便见唐军极为有序的向进入城楼一个通道口,极为快速的转入地道。 待孙万荣率领大军入城后,见到的是满地的契丹将士尸体,而唐军尸体只有寥寥数个,其余唐军均都不翼而飞了?消失的无形无踪,不知去向? “搜!给我全城搜捕!”孙万荣咬牙切齿的喝道。当即契丹军队想城内搜去,然而,就在那些军队离开没多久,便在城中数个角落之中响起,阵阵的惨叫声,当孙万荣感到时,看到的仅仅是契丹众将士的尸体,而唐军的身影却是一个都没有看到?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听闻孙万荣几乎嘶吼出来的声音后,契丹大军无人敢接此话,而在孙万荣目光扫过一圈众人时,均纷纷摆出闪躲的姿态来。 唯有叶连律微微一叹,走上前来,道:“可汗,以在下来看,我们还是退出魏州城为妙!唐军如今显然是躲了起来,而如今敌在暗我在明,大为不利于我们军作战!” 孙万荣在叶连律说话的同时,目光扫过周围,依旧没能看出些许端倪出来,不禁有些不甘的道:“唐军实属狡诈,先是击杀铁骑诱导我们在先,之后以城池围困我契丹精兵四万有余,激怒我们在后,如今我军损失惨重,好不容易冲到这里来,如此退走,岂能甘心?” 然而,正待叶连律想要开口说话之际,在其他各处接连响起同样的惨叫之声。令得契丹大军甚是恐慌,见到如此的将士,叶连律再次开口劝道:“可汗,如今我军将士已是被对方的战术吓破了胆,即便找到唐军又如何?倒不先车回去重整旗鼓,商议出一个万全之策,方可再战!” 孙万荣也有注意到叶连律说的这一点,终是点下头来,同意撤兵。然而,就在这时,唐军蜂拥而出,瞬间将契丹大军包围,双方立即展开厮杀。两军接触之下,刀枪相撞的巨响,两军将士的呼喊,一起冲入耳膜,震得耳膜嗡嗡作响,这其中还夹杂着几声凄厉的惨叫。 一个年轻的唐军士兵和一个契丹士兵同时倒了下去,鲜血汩汩流下,染红了周遭的泥土。倒下去那名唐军兵士的同伴,也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昨曰还在一起说笑的兄弟,眨眼之间便倒在了刀剑之下,脸上还挂着惊恐与不甘。见到这样的情景,那少年似是发了疯般,满目血红“啊”的一声怒吼,手提长刀不顾一切的向敌人扑去,将其面前的契丹士兵砍倒。 残酷的肉搏战终于开始了,一方是捍卫疆土的大唐将士,另一方是侵入者契丹大军,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唐军之中有不少是与隋唐一般,第一次上战场将要经历生与死的考验,倒下去的永远不会起来了,活着的,就将成为捍卫疆土的英雄。 隋唐是首次经历这样真实的拼杀,以前虽然带着官兵抄家,镇压李敬业,缉拿过土匪,也打过架,但那种场面,与厮打都远远比不上眼前的情景这般真实壮烈。她虽是早已知道这一战自己将会凶多吉少,但她依然打定主意,一旦打不过她转身逃跑。但别看她是一个女子,却从来不缺乏热血,望着眼前惨烈悲壮的情景,她有一种被同化了的感觉,仿佛直到当下,方才真正溶入到这支自己带领的军队之中。若是今曰她逃了,那便根本就不配做人。 望着那一张张血与愤怒交加的脸庞,望着那些纷纷倒下的身躯,望着那些人手中握着的血淋淋刀刃,隋唐心里仿佛有一团巨大的火焰在燃烧,令她血脉喷张,热的她想要大声喊出来。 “小满,看到孙万荣了吗?擒贼先擒王,我们冲上去将他擒住…其他人为我们掩护…”隋唐将腰间长剑拔出,对着那些契丹将士便冲杀了过去。 孙万荣见隋唐朝他这里冲杀过来,当即大惊失色,忙命人上前拦住隋唐,而他则向城门逃窜。随着越来越多的契丹士兵上来拦截,使得隋唐这边的人,有些寸步难行! 这时,不远处的王孝杰带人杀了过来,隋唐见此,忙出声大喊道:“王大哥,抓住孙万荣!” 王孝杰闻言当即带人向孙万荣杀去,只听他大吼一声,道:“兄弟们,跟老子杀啊,势必擒住孙万荣!谁给老子擒住孙万荣,赏金百两!谁他妈的若是退后一步,事后老子定当军法处置。” 众人闻言一窝蜂的想孙万荣冲去,只见王孝杰骑着战马犹如风一般的往前移动,直往孙万荣逃窜的方向追杀了过去。然而,就在此时,唐军阵营响起另一批冲锋之声。 “杀啊!”只见李弘带着驻扎在魏州城附近的七万精兵赶到,与隋唐的十万大军终是汇合。 “老师,你没事吧?”李弘与张易之等人快速杀到隋唐身旁,见其身上的银白色铠甲,如今早已血迹斑斑,清秀耐看的脸颊,此刻也在历经连番的对战后,变得有些焦黑。 隋唐摇了摇头,旋即似是想到什么一般,忙道:“弘,赶快下令将城门关闭,拦住孙万荣!” 李弘领命忙转身去吩咐,而隋唐则是带人上了城楼。王孝杰一路驱马而行,终是在临近城门处将其追上,两人快速扭打到一起,只见王孝杰挥手间,长刀带着一阵劲风,便将那冲上来的契丹将士脖子活生生砍断,一股鲜血冲天而起,洒落在他的战袍之上。 “孙万荣,亏得你还是契丹的首领,居然胆小到用契丹将士的性命来掩护你逃脱吗?若是传了出去,你也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就你,还想踏平我大唐疆土?还是及早滚回你的契丹吧!” 听闻王孝杰的这番嘲讽,孙万荣当即愤怒的提刀向对方冲去,却被叶连律生生拽了回来,并出言相劝道:“可汗虽然心有不甘,但眼下却非蛮干之时,可汗若是不走,便白白牺牲了那些掩护可汗的契丹将士们,若是您不逃出去,只怕日后契丹将再难有翻身的机会啊!可若是您忍辱负重,效仿古人勾践卧薪尝胆,几年之后将会又是一条好汉!” 叶连律的这番话似是点醒了孙万荣一般,只见他冲其缓缓点下头来,大喝道:“全速撤退!” 当隋唐来到城楼之上时,恰好看到两名伤痕累累的唐军被几名契丹将士围困,当即手提长剑向那些契丹将士冲去,快速来之近前,手中长剑疾挥,便已将契丹两人砍为两断。 与此同时,城楼下方又是死伤一片,王孝杰带着一干将士正追杀着孙万荣等人。“啊…可汗快走…”又是一名契丹将士倒地,孙万荣双目赤红的看着那名将士,眼眸愤恨溢于言表。 “可汗快走!可汗…”叶连律等人不停在其身后拉拽这孙万荣,将其一次次拖向城门处。 而此时,唐军城楼之上突然有人大喊道:“关城门!快关城门!”跟着,便是听到有人拉动铁链的声音响起,契丹众将士快速撤出城门。然而,就在城门落下的刹那,数名契丹将士,将隋唐特质的厚重城门生生用肉体抗住,为的便是让孙万荣逃脱。 见此,隋唐都不禁有些动容,契丹虽然可恶,残害大唐百姓无数,但却未偿不是一些铁铮铮的汉子。 但在这不是你死就是我忘的战场之上,却容不得她有任何的同情,只听她当即下令全军迅速赶往城门处支援!而孙万荣则是在众将士的掩护之下,来到城门处,在见到那口吐鲜血,依旧死死撑着一人多高距离的契丹士兵,孙万荣当即冲他们行礼,之后被众人催促着离开魏州城池。 ※※※※※※※※※※※※※※※※※※※※ 此战之所以会细致描写,也是因为契丹之战,是武则天年间很是有名,为期时间最长,牺牲人数最多的战役。这也奠定了武则天在军事方面的才能,不如太宗皇帝。 快完结了,感谢大家的支持!~~~~~~ 追击 就在孙万荣被契丹人护送出城, 王孝杰率领唐军数十人,跟着从门缝转出向孙万荣追了出去,而先前那些抗住门板的契丹重任,早已是死的不能再死。 当隋唐将那两名唐军救下,看到的正是王孝杰带着数十人追赶孙万荣的场面, 隋唐似是想到了什么般大惊失色, 喊道:“王大哥, 别追了,快回来…王大哥…” 然而, 对于隋唐的呼喊, 王孝杰却是丝毫没有听到,如今的他已是杀红了眼,那里还顾得上那么多?只见他一面挥砍着冲上来的契丹将士, 一面向孙万荣快速追去。而孙万荣带着逃出的聊聊数人,一路向东硖石谷逃窜。如今契丹被唐军打得大败而逃, 王孝杰等人紧追不舍。这一讯息, 清晰的告诉隋唐,接下来将会演变成怎样不堪设想的后果。 想到这里, 隋唐当即命人开启城门,并命人赶紧去将追王孝杰等人,而她则是一脸凝重的拉着李弘, 道:“弘, 若是待你们将城内契丹军队清除后, 仍不见为师与王将军回来, 即刻带着大唐将士前往东硖石方向追赶,切记!务必要将城内契丹叛军清除,方可前往支援,你可记住了?” 李弘闻言大惊,忙出声问道:“老师,你在说什么?为何弘儿听不懂?为何要…” 然而,没待李弘将话说完,便被隋唐打断道:“弘,来不及了,你只需要遵照为师的命令去做,不得违背。因为这关乎到我大唐军队的生死存亡,切勿感情用事,为师不会有事…” 李弘不知的是,隋唐之所以会如此安排,正是因为她了解此战将会导致唐军全军覆没的下场,在与后备援军,因此她安排李弘来指挥这里,也是想确保万无一失,以防契丹大军反攻,唐军自乱阵脚腹背受敌。 李弘一把拉住隋唐,劝道:“老师,太危险了,不是已经有将士去追了吗?您又何需再去涉险?临行时,母后可是有再三交代弘儿,势必要保证老师的安全。” 隋唐无奈一笑,道:“弘,你可还记得当年清华学院时,为师教给你们,男子汉年大丈夫有所谓,有所不为,王将军这一路上,对你对为师都有多加照顾,而今他舍身犯险,为了什么?又是受了谁的命令?为师岂能不能坐视不理?做那不仁不义之举?倘如若他今日出了事,这辈子你的心可会安宁?至少为师不会心安…更会自责一辈子!” 说着,隋唐生生将李弘的手撤掉,而后沉声道:“全军将士听令,即刻调出五千精锐来,随本帅去支援王将军,剩下的人等,全部听从太子李弘的调遣,如有违令者‘杀无赦’都听明白没有?另外,命人将剩下的火药给我全部都带上…本帅有大用…” “得令!”一干将士在领命后,纷纷前去安排。而这时,李弘再次来到隋唐身旁说道:“老师,让弘儿陪您一块去吧!如此一来,也有个照应…” 隋唐闻言摇了摇头,道:“你有这片孝心便好,此处不能没有人指挥,如今在这军营之中,没有什么太子,只有主帅与副帅,作为副帅的你,是否该服从命令?如今你已经是一名真正的男子汉,已经不在是初出茅庐的小子,切莫被个人感情牵绊,从而影响你的判断。” 李弘闻言还要说些什么,却被身旁的张易之阻止。只见对方冲他摇了摇头,道:“弘,听老师的安排吧!你没有内力,去了只会令老师分心。倒不如留在城中,指挥众将士尽快扫清战场,而后赶快与老师汇合,方才是你当务之急更应当做的事情。” “易之说得没错!如此才是你最应该做的,一味的感情用事,一味的蛮干并非智者所为,同样解决不了问题,这点为师希望你可以时刻谨记!若想成大志,首要具备的就是时刻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凡是更要以大局为重。” 说到这里,隋唐看到五千精兵已是整装待发,于是,她也不再多做废话,纵身跃上汗血宝马,看向李弘道:“这里便交给你们了。” 说罢,便是率领精兵五千人出城向王孝杰等人追去。城中如今剩下十六万大唐将士全部由李弘来分派,只见他突然转过身来,高声喝道:“全军将士听令,快速扫清战场。” 隋唐沿着王孝杰等人离去的方向追赶,契丹人行进的速度,远远超出了隋唐的想像,同时也令她知道,何谓逃命的本能。当她率领五千精兵行至绝险的山岭隧道时,便有前方探子回报:“禀将军,契丹叛首孙万荣率领其残余旧部行进疾速,现距我军约有二百里地。而王将军等人则在前方五十里开外,已发现契丹断后部队正与其交手。” 隋唐闻言神色微凝,难道说契丹人没有折返?若是如此,还需尽快赶上王将军,一面对方杀个回马枪,到了那时,敌众我寡岂不是要吃亏了吗?这时,只听那人又道:“将军,以契丹残部此刻的行军速度,应当不出傍晚时分便能逃回在柳城西北方400里处依险筑新城,而那里有着契丹人留下的部队防守,更有精兵数万人。王将军若是再追赶下去,只怕会陷入困境。” 隋唐闻言眉头紧蹙,当即下令道:“再探!密切关注前方契丹残部的动向。去吧!” 待那名探子领命离去,隋唐招了招手,旋即小满驱马行了上来,只听隋唐出声说道:“小满,你即刻带一千人前往支援王将军,切记,势必不可在贸然前行,待本帅到了再做打算。去吧!” “得令!”小满领命转身点出一千人来,而后向前快速追去。 这时一名副将走上前来,道:“主帅此地崎岖陡峭,以末将来看还是及早撤走为妙,以免再次遭遇敌人埋伏,只怕到了那时,我们想要逃离便难上加上难了。” 隋唐闻言目光缓缓扫过四周,两侧悬崖峭壁,仅此一处山间小道,倒是极为的适合埋伏。想到此处,旋即偏过头来问道:“此地叫什么?若是日后我们攻打契丹,可是只此一条小路?” 那人闻言摇了摇头,道:“回将军,此地名为硖石谷,此道虽然凶险,但从这里到契丹营地却是最为快捷的一条路。若是攻打契丹,还有另外一处大道可走,无需行走此路…” 隋唐缓缓点下头来,继续问道:“若是行走另一条路,到达契丹营地,需要多久的时间?” 那名副将想了想,方才说道:“回主帅,若是此刻赶往,大约天黑入夜方可感到契丹营地。” “这样啊!”隋唐略有所思的再次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身后那辆马车上的炸药,终是下定决心道:“本帅命你率领一千精兵,走另一条路赶往契丹营地,而后潜入对方营地,将这两车炸药统统给我放入对方营地之中,最好遍布每一处角落。一经弄好,即刻点燃…待会我与王将军汇合,入夜之时,我们会想办法为你们吸引敌军注意力,到时候成功与否,就看你们的了…” 隋唐此举可谓是以身犯险,也正因为她是唐军的主帅,方才能够扰乱敌军视线,从而使得后背空虚。在想清楚这一切之后,那名副将神色微震,当即激动的跪下身来,道:“主帅请放心,我等定不辜负主帅所托,誓死也要完成任务!” 隋唐将那副将扶起,伸手在其肩膀上拍了拍,道:“待事成之后,本帅定会为你们接风洗尘,到时候兄弟们的功劳本帅都会替你们记着,无论生死,都会升官,领赏,死者家属给予照顾。” “有主帅此话,吾等定不辱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契丹占据的营地本就是我大唐固有领土,神圣不可侵犯,他们也是时候归还了。”那名副将有些激动的道。 “好啊!大唐能有你们这样铁铮铮的将士,实乃我大唐之幸,本帅以你们为荣!去吧!叫上你的人,来我这里,我有些话要与你们说。”那名副将领命而去,很快便将以前精兵带到隋唐跟前。 “弟兄们…”隋唐一双灵眸四顾,声音低沉而有力的道:“我们站的这个地方,叫做硖石谷。很偏僻,前方百里之外,便是契丹人的营地,那里气候温度较低,如今又是赶上寒冬之际,如果不是契丹人入侵我大唐,也许你们之中的某些人一辈子都不会来这个地方。” 猎猎寒风打在脸上,吹得人生疼,隋唐却丝毫不察,望着身前这一千名精锐。此刻她的心,涌起种澎湃的感觉,声音透过寒风,传入每个人耳中。 “这里有些地方常年堆积着冰雪,更有雪崩,暴雪等天灾。但它依旧是这世界上最美的地方。因为,它是我们大唐领土,这里有和我们身体里流着一样血液的大唐人,他们饱受契丹人的欺压,□□,这一路下来,我们所见所闻还少吗?所以我们要战斗,我们要将契丹人赶出去,赶出我大唐的境内,我们要用鲜血和生命,誓死夺回这个地方!!解救那些无辜的百姓!!” 隋唐从排尾走到排头,跟着她又来到众人前方,郑重抱拳道:“诸位兄弟,拜托了!” “请主帅放心,吾等定不辱命!” 当隋唐与王孝杰汇合后,两人草草商量一番,便是找到一处荒无人烟的村落,暂时歇脚待夜幕降临,去契丹阵营诱导敌军。而隋唐之所以会说入夜开始,一方面是等候那一千人,另一方面则是为了等候唐军大队人马赶来支援,但她似乎忘记了,两军对战最终战场选在魏州城内,城内房屋建筑繁多,地下更有无数条密道,这一切都成为了唐军清楚契丹余孽的障碍。 “主帅,吃点东西吧。吃饱了,好有力气与敌方对战,看来今夜我们将会有一场硬仗要打,依我看,太子殿下他们一时半伙不会来了,城内困有契丹十万余人,又岂会是那么容易清除的…” 王孝杰递给隋唐一块烤肉,而后又拿了一块自己大口吃了起来,时不时的送入腹中一口烈酒,以此来暖和身子,今日连番大战将他累坏了,若不是入夜还要诱惑敌方,只怕他早已蒙头大睡。 “王大哥,我总担心,若是弘他们未能及时赶到,我们将会陷入困境,到了那时,我就是害了大家。” 王孝杰听闻隋唐这番话,当即豪放一笑,道:“恩,如今看来倒是能看出来随兄弟你,是个没上过战场的人了。对于咱们这种在战场上经历生死的人,都知道早晚都会有面临这一天的时候,只是早晚的问题,你看看,自古以来能够像赵子龙那样的长寿将军又有几人?” 隋唐咬了口烤肉,食之无味的嚼着。这时,王孝杰又道:“兄弟,你这样决定没有错,甚至令在下佩服,今日我军重创契丹大军,也正是我们一举歼灭对方的大好时机,若换做是我,只怕我会乘胜追击,带着兵一路对契丹残部穷追不舍,直至将其赶尽杀绝为止。” 王孝杰的话,倒是令隋唐想起历史之上的那一战,便是如同王孝杰方才说的那般,带到契丹军回兵再战。王孝杰的后备军,在苏宏晖的带领下,竟然自乱其阵,弃甲而逃。导致剩下的唐军兵力单薄,终被契丹人马迫上悬崖,坠谷而死,兵将也死亡殆尽。 想到这里,隋唐不禁想起现代的那句“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不过,令隋唐庆幸的是,如今带领唐军的人是李弘,而并非是苏宏晖。 “给,喝两口暖暖身子,入夜还早着了,大家伙都休息下先…” 王孝杰将酒袋递到隋唐身前,便是原地到了下来,准备小睡一会,缓解下身体的疲劳。隋唐拿着酒袋,看了看已是倒下的众人,摇头无声笑了笑,起身向外面行去。 今日隋唐虽然也很累,但她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因为此刻的她,竟是想起了尉迟蓝玥。可以说自打与尉迟蓝玥分开,她便没有停止过想念,尤其是如今这个时候。也不知为何?她心中仍旧隐隐有些放心不下,她总觉李弘的救援没那没那么快,多半会令唐军陷入困境。 远在洛阳的隋府内,如今已是被覆盖白白一层雪的莲花池旁,尉迟蓝玥身披裘绒静立于已是结冰的池旁,定定的望着远方。夏秋远远行来便是看着这样的尉迟蓝玥,自家小姐近来时常会如此,估计是又在想念姑爷了。 近来自家小姐因为与女皇陛下置气,已是停止对朝廷供应一切资源数日。然而,女皇陛下却依旧不见任何动静,似是根本不知此事一般,又或者说,两个女人果真较起了劲? 但也正因为如此,尉迟蓝玥失去了皇宫内院的消息来源,倔强的她,当即调用尉迟府的力量,以此来获取边境战势的最新状况,以便她第一时间了解那人是否安全?和战况的动向? “小姐,边关有新的消息传来…”没待夏秋将话说完,便见尉迟蓝玥豁然转过身来,什么都没有说,但从其表现出来的行动上,不难看出此刻对方心中的急切。 当尉迟蓝玥看过最新的消息后,夏秋端来一碗参汤放到尉迟蓝玥身前的桌子上,轻唤道:“小姐,下人们已是为您准备了参汤,喝点去驱寒气…方才您在外面可是站了好长一段时间…” 尉迟蓝玥闻言轻叹出一口气来,道:“放着吧,我暂时喝不下去…” 夏秋见状瞧了尉迟蓝玥一眼,而后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不知信上是如何说的?” 尉迟蓝玥闻言起身来到软榻之上,再次微微叹出一口气来,道:“信上说,唐军要与契丹接连数次试探性的对战后,将会在数日之后的魏州展开对决…只怕,此战将会是决定性的一战…也不知师傅他老人家,是否已经与夫君汇合了?” 燃烧吧!军营 北方冬日的气候, 总是格外的寒冷,此刻更是鹅毛般的大雪纷飞,时不时天边卷起一阵刺骨的寒风吹过,使得那些看似没有分量的雪花全部糊在了脸上。就在这样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隋唐、王孝杰等人已是悄悄潜行到契丹军营附近, 等待时机对其进行奇袭。 只见他们一个个身穿精良的铠甲, 将其捂的严严实实。 “王大哥, 如今已是过了丑时,再过片刻, 等他们进入深度睡眠之时, 我们便可行动了。而我派去的一千人,将会在我们行动之后,潜入敌军阵营摆放火药。”隋唐嘴唇冻得有些发紫, 打小便血凉的她,以往在这样的季节都是粘着尉迟蓝玥, 窝在其怀中不肯动, 因为她会很容易手脚冰凉,每每这个时候, 尉迟蓝玥总会紧紧的抱住她,为其取暖。 王孝杰点点头,而后看了看她, 道:“兄弟, 以前没有受过这种苦日子吧?一看你就没从过军, 也没吃过这种苦。你知道我当年攻打突厥时, 是怎样熬过来的吗?那里地处西北,风沙漫天,刮的人,根本看不清两步之外的景象,并且一不小心,那风力便会影响你的动作,但就是在那样一个条件下,我率领唐军十二万,愣是将突厥要塞给攻下来,那场大战整整持续两日…” 隋唐静静的听着王孝杰说着,她突然感觉到,似乎这个人不该就这样死去,甚至由于她的出现,已经有许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而这一次,会不会也会因为她刻意的帮忙,发生不一样的结果呢?若是那般,自己或许真的再也见不到尉迟蓝玥了,只因她在逆天而行,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也改变了许多事情的发展…这一切对于隋唐来说,她是势必要因此而付出代价。 “兄弟,我听说你在扬州时,弄的那个什么清华学院的,很是名气大,许多王公贵族都是争先恐后想要进去!日后待我那几个小兔崽子大一些,能不能给老哥走个后门,将他送到你那里去,你帮我好好调/教调/教他们…这些小兔崽子,一个个平日里就会气人,总以为自己会点三脚猫功夫便了不起了…哼,真是一点都不像老子这般谦虚…都是我家婆娘给他们惯的…” 王孝杰虽然如此说着,但他眼中那柔柔的温情,却是掩盖不住的,更是被隋唐捕捉到。隋唐笑着摇了摇头,心中一片苦涩,王孝杰不知她与武后的事情,更不知武后在这次大战之后,能否放过她,其实她临走时,也是经过再三考虑,方才决定告诉武则天真像。然而,直到这一刻,她都无法肯定,因为历史的武则天太过无情了,以至于她不知自己这张感情牌是否正确。 “王大哥可是想念妻儿了吧?放心,过了今日,我们便可以结束这一切了…”隋唐轻声道。 王孝杰闻言伸手在隋唐肩上重重拍了拍,什么都没有说,起身向探查区走去。隋唐目送他远去,而后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对身旁的小满道:“小满,你带着这块令牌即刻绕到契丹军营后方去,与陈副将汇合,待这边开始行动,你便带着他们潜入敌营安放炸药,事成之后立即赶来支援…” 小满闻言当即领命,拿着令牌便是转身离去。而在小满走后,隋唐来到王孝杰等人身旁,道:“王大哥,待会我一人前去叫阵便可,你们留守这里配合我制造虚张声势的假象出来,让对方误以为我们来了不少人,从而不敢轻易对我们出手。” “不行!这样太危险,你是主帅,这种事情应当我去的…”王孝杰一口否决的道。 隋唐闻言忙解释道:“正因为我是主帅,方能瞒过敌人制造这种假象出来。王大哥,这个时候你就莫要与我争了,我功夫比你好,只要我小心行事,不会有问题的,放心吧。” “好!”王孝杰定定的看了隋唐好一会,方才开口说道。 他并不是觉得隋唐这话有何不妥,反倒是令他开始佩服起来眼前这位年轻的主帅,一开始相处他只是觉得这个年轻人很是奇特,而就在方才那一刻,他从眼前这位看似柔弱的主帅身上,看到骨子透着的那股不输于人的血气方刚。 隋唐见他答应下来,也是如释重负的露出一抹笑意来,道:“王大哥,待会让弓箭手随时候命,看我手势行动,配合我先将门口哨塔上的人射下来。” “这个好说,主帅,大可放心!”王孝杰笑着将隋唐的汗血宝马牵来道。 隋唐纵身一跃便上了马,而后冲一干众将士抱了抱拳,道:“兄弟们,准备好!本帅去去便回…”说罢,便见隋唐双腿一夹,驱马缓缓向契丹营地而去,留下一干目送她的众将士。 马背上一身白色铠甲的隋唐,眼眸带着些许不易擦觉的坚定,犹如草原上的野马一般桀骜不驯。对她而言,一个时辰之前还没有想到自己会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来。事到如今,已没有什么精忠报国,或是为了谁而战这么一说,此刻只有主帅与几千名将士,主帅头衔令她不能退缩。 这个时候的隋唐,内心是非常紧张的,甚至比上一次面对李敬业十万大军还要紧张,或许那时候有尉迟蓝玥在身旁的缘故,又或者那个时候的敌人,并没有契丹人这般凶残。 “来者何人?”契丹哨塔之上的将士在距离很远,便看到了隋唐的身影,但由于大雪纷飞的夜晚,他有些无法辨别对方究竟是敌是友,故此出声一问。 “你给我听好了!我乃大唐主帅隋唐是也,还不快快叫你们的可汗孙万荣乖乖出来投降!” 隋唐全身力气所聚,声音中透着勃勃英气传出老远,在漫天的风雪中,有一股难以抑制的穿透力。 “是唐军!快快通禀可汗!” 隐约间隋唐听到对方如此说道,她缓缓停了下来,因为此刻的距离,待会若是打起来逃跑起来已是够用,不至于很快的被对方追到。在一番骚动过后,隋唐见到原本已是漆黑一片的契丹营帐内灯火通明,跟着又过去少许时间,便见契丹营地的大门,缓缓被人打开,接着,列队跑出若干手持长/枪的步兵来。但却迟迟不见孙万荣的身影,这倒令隋唐有些不耐烦起来。 “怎么?孙万荣为何还没有出来?不敢出来了?还是说,他早已吓破了胆?没有胆量在出来迎战了?若是这般,我劝你们还是赶快滚回你们的领土,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白日里的威风都那里去了?你们这些契丹人,一个个不都很自以为是的吗?” 对面的契丹大军在听闻隋唐这番话后,出现一阵躁动,只见那些战马也不断的嘶鸣起来,像是听见她的喊话,有人翻译过去,契丹人大怒。这时,对面的铁骑开始缓缓从步兵中移动而出,马蹄声渐渐鼓噪了起来,听起来似是出来不少契丹铁骑。 而就在这些契丹铁骑之后,一道身影缓缓而出打破了两边的嘈杂,只见那些契丹人整齐的队形慢慢朝两边移开,一匹神骏的高头大马就这样出现在契丹人的阵营中,马上坐着的人正是孙万荣,然而,随着他的出现,只见身后一杆迎风招展的大旗被立起。 如今距离拉近,细细看来这孙万荣的体形比普通突厥人还要魁梧许多,手中执着一柄沉重的大刀,毛发卷起,目光凶悍,见了隋唐目光似是要将其活剥一般。看他样子和气势,便知道白日里的那场交战,已是令契丹人对她恨之入骨。对此隋唐倒是觉得在正常不过,但若是放在以前她怎么也想不出那种生死仇恨该有的反应?而自从她来到了这里每日都会看到这样的仇恨目光。 对此,隋唐淡然一笑,提气道:“隋唐不请自来,可有打扰到可汗的美梦?看来白日一战,终是给孙大可汗留下了难以忘怀的印象啊!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就是报应,报应你们以前对我大唐子民的所作所为…” 这孙万荣在听闻隋唐这番话后,杀人的目光顿时朝这边射了过来,跟着便听倒对方大喝道:“隋唐,你居然敢单枪匹马的来我契丹阵营叫嚣,可是欺我契丹无人?” “怎么?听闻可汗此话,可是有要与在下一决高下的意思?哼!孙万荣你率领的契丹军队,在我大唐领土内仗势行凶,侵入我大唐多个城池。屠杀我大唐子民,天理不容。吾以大唐军队主帅之名,奉劝尔等速速退去,再给我们大唐皇帝陛下写封投降书,归还疆土,岁纳年供,有生之年不得踏入我大唐半步。若是尔等执迷不悟,我大唐将士也不介意将契丹赶尽杀绝!” 隋唐此话可谓是成功激怒了孙万荣,只见他大怒的道:“隋唐小儿,休的狂言,看我生擒,拿你的心肺来下酒,以你的血来祭奠我契丹数万勇士。来啊,给我生擒隋唐小儿…” 然而就在这时,隋唐打了一记手势,跟着便见契丹哨塔之上的将士,在“嗖嗖…”两道破风声响起后一头从上面栽了下来。这一切几乎同时发生,那些契丹人在看到这一幕时,也是稍稍愣了愣,而后齐齐看向脸色铁青的孙万荣。 “你把我的话当做耳边风了?我说过,就本帅一人来了吗?居然还敢叫人来抓我?你在轻举妄动一下试试?别不跟你来武的,你就看我好欺负,若是文的你听不进去,我们也只好再次兵戎相见了,而这话一次,只怕你将再无逃走的机会。”隋唐这话说得轻松,但心里却是有些打鼓。 孙万荣在听闻隋唐这话后,目光扫向周遭一片漆黑的雪地,而在方圆书里之外,他似乎隐约看到被高高立在空中的大唐旗帜,脸上神色在变幻数次后,终是开口问道:“你有什么条件?” 隋唐闻言稍稍松了口气,道:“方才在下说过了,可汗难道没有听到?需要我再重复一遍?” 叶连律闻言来到孙万荣身旁,在其耳畔处小声说道:“可汗,以在下来看,对方未必会动作如此之快,就算对方将我军大部分主力困在城中,但想要除去数万人的军队,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我猜想对方来的人数并非那么多,甚至还不如我方人数多…” 孙万荣闻言后神色微动,他心中也是赞同叶连律的话,这也难怪他们会如此猜测,稍有些经历过这种大规模战争的人,都不难想到这一点。而这时,后方的王孝杰似乎也察觉出不对劲来,于是纵身跃上了马,而后快速驱马向隋唐身旁行去。就在孙万荣想要试探的开口是,恰好看到缓缓而来的王孝杰,不禁令他下意识的与身旁的叶连律对视一眼,只见后者正冲他缓缓摇头。 “我契丹与大唐交战数回,没想到这一次大唐军队不但与以往大为不同,就连清除战场的速度也快了许多啊!如今又劳烦大唐主帅亲自前来劝降,真是令孙万荣受宠若惊啊!外面风雪交加不易商议此事,若是主帅不嫌弃,不妨到我们契丹军营暖暖身子,而后我们坐下来详谈此事如何?”孙万荣笑着看向隋唐,可以说,他这话说得极为狡猾,却又透着浓浓的试探。 隋唐自是听出对方话中的意思,于是低低的笑着,道:“可汗似乎没有搞清楚状况啊!本帅今日前来并非是谈合,也并非是劝降,而是在告诉可汗,若是这些条件你不能答应,我们便只好兵戎相见了。我们之间不存在讨价还价的余地,更没有坐下来和睦相谈的必要,因为就此刻而言,你们还不是我大唐的朋友,而是敌人!对于敌人我是从不会放下戒备之心的啊!” 孙万荣闻言神色微微一变,而后大笑道:“难不成主帅以往都是如此与旁人谈条件的吗?不相信我契丹有何必废话?或者说,大唐本就是想将我契丹赶尽杀绝?” 说到最后,孙万荣的声音已是冰寒刺骨,听在隋唐的耳中却是犹如闻所未闻般,只听她悠闲的道:“可汗你当我隋唐是三岁半的孩童吗?如此鬼话你还是留着与你的子民说吧。既然事已至此,我想我已没必要在说什么了,开战吧!” 隋唐说到最后,已是将腰中长剑抽出,跟着便听到远处响起震耳欲聋的呐喊声,那声音使得契丹人众人有些胆颤,不禁向后退去。而这时,王孝杰也已是来到隋唐身旁,至于并肩而立,与此同时,远处飞驰而来一道身影,王孝杰与隋唐见此对视一眼,在尚且分不清敌我之时,他们选择了极为默契的冷静,自然也没有轻举妄动。 待那人越发接近这里,隋唐瞳孔渐渐放大,因为她已是辨认出此人的身份,那正是跟随她多年的小满,小满快速来到身旁,冲其点了点头。而后便见隋唐稍稍松了口气,笑着重新看向孙万荣,道:“可汗如今可有反悔之意了?若是你此刻改变主意,本帅或许会放你们一马!” 孙万荣闻言两眼微微眯起,恶狠狠的道:“哼!你们还真当我契丹人是好欺负的?” 隋唐笑着摇了摇头,示意小满发出暗号,引爆契丹大营火药。小满等的就是这一刻,只见她神情有些兴奋,取出怀中响箭。“哧哧…”两声尖啸划破天空,大漠的扬沙中,绽放起几朵美丽的礼花。看到这样一幕,只听孙万荣神色微变,旋即心中暗道不好,当即下令契丹大军道:“契丹勇士听令,准备作战!” 隋唐与王孝杰在看到这一幕后,对视一眼,而后缓缓捏紧了缰绳,一面小心提放着数万契丹大军,另一方面,静静等待着那一刻的来临。此时的一分一秒,在他们眼里都是那么的漫长。 “轰轰…”一连几道低沉的轰鸣声响起,落在隋唐与王孝杰的耳里,就像是美妙音律那么令人欢喜。响箭方落,契丹人的军营之中齐齐发出怒吼,朵朵焰火瞬间绽放,将真个契丹军营照得一片通明,而那低沉的轰鸣声,也是从军营深处,直往对峙的大门处扑射而来。 ※※※※※※※※※※※※※※※※※※※※ 想双更,有点犹豫,感冒中...还是老规矩吧!双更1 一更2 李慎再现 远处五千名大唐将士不由自主欢呼着, 他们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齐齐从远处的积雪坡上站了起来。诸人遥望一片火红的契丹大营,一簇浓浓的黑烟冲天而起,跟这边是火红的一片燃烧起来。此时的契丹大军早已是慌乱做一团,有些人已是急急赶去救火, 然而正在混乱之际, 又是几声凄厉长啸, 那些□□就像长了眼睛一般,将那些人尽数轰飞。 而在这轰鸣的炸响声中, 不断混杂着那些契丹人的闷哼与惨叫声。“轰”有一声地动山摇般的怒吼传来, 闪亮的火光刺人眼球,契丹军营就像燃烧的爆竹一样,团团火光不断闪耀, 巨大的烟尘冲天而起。“一,二, 三, 四——”隋唐默默数着,爆炸声连绵不绝, 大地震颤。 远远的契丹军营就像一个巨大的蘑菇,被一阵又一阵的火光掀翻在了天上。无数的战马,无数的契丹人, 在隆隆爆炸中直飞天际, 化作天外的幽灵。渐渐的听不见他们凄嚎, 听不见他们的叫喊, 所有的声响,都湮没在爆炸的声浪里。 已是逃出军营的那些契丹人均被惊呆了,望着身后团团升起的尘沙与皮肉混合的血色天空,似乎连身下的战马都在颤抖,他们第一次有了种害怕的感觉。无数的爆炸声与火光,一阵连着一阵,在这样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雪白一片的荒原之上仿佛就这般被隔为了两截,那震颤心神的感觉,令所有人为之侧目。 隋唐脸色平静,内心却是在不断澎湃高涨。她此刻的眼神,冷酷的就像四周的冰雪一般,他长长吁了口气,重新高举起手中长剑,嗓子微微有些干涩的吼叫道:“报仇的时候到了!不要给契丹人任何的机会,为了死去的弟兄,为了被契丹人残害的百姓,杀光他们!冲啊!” “杀光他们!冲啊…” 隋唐带出来的这五千大唐将士,均是以往经历过与契丹人血战的幸存者,那积累已久的怨气与怒火瞬息爆发而起,当初战场之上,那些亲如手足弟兄们的惨状,历历在目,更激励起他们的杀气。而在这样一个转败为胜的时刻,唯有鲜血,才是对死去弟兄最好的祭奠。大唐五千将士冲了下来,赤红着双眼,像是最凶残的恶狼般,直往契丹阵营这边杀来。 隋唐双腿一夹率先冲了出去,风声在她两边呼啸而过,想起这一路见到的那些惨烈画面,一幕幕的在她眼前闪过,这一刻,她什么都忘记了,心里就想着一个字“杀”! 隋唐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钻进契丹人堆里就是一阵猛砍,没有任何的技巧,只有最为快捷的一刀斩!似乎有一种奇怪而强大的力量,让她瞬间成为了无敌的勇士,那些飞溅起的血光在她眼里,就像是这冰天雪地里纷飞的红色雪,用来洗刷大唐连屡次败在契丹人之手的耻辱。 “老爷是疯了吗?”小满喃喃轻叹,眼眶湿润,忽地暴喝一声:“啊!杀光他们便能回家了。”只见她手持袖箭杀进敌群,与隋唐互为依背,手起刀落,一个又一个的契丹人被他斩于马下。 这样一群大唐将士,在面对数万契丹人将士犹如战神一般勇往直前,一个个力大无穷,不要命的往契丹人中冲去,那气势,那力量,就连最能征善战的契丹人,也忍不住的惊骇之极。 孙万荣不愧是一族的统帅,在经历先前的爆炸震惊后,他也是渐渐冷静下来,而在看到对方冲来的人数,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这一幕令他意识都自己再一次被隋唐耍了! “唐军没有那么多人,给我杀!我要活剥了这群大唐兔崽子们,以此来偿还我契丹人的命!” 只听他怒吼一声冲向隋唐,他此刻的心情异常愤怒,他恨不得将隋唐等人大卸八块,但战场是残酷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任何交集的两个人,但在民族的层面上都会瞬间变作敌人。 “杀!”契丹大军在听闻可汗如此大喝之后,顿时一个个凶恶的冲杀向唐军。 唐军终究是势单力薄,而由于先前叫阵契丹大军多半出来迎敌,□□虽然把对方后备资源毁去,但在人数上依旧是契丹人占据了上风,没过多久,唐军便渐渐出现劣势。 “兄弟,我们还是先想想办法突围吧!”王孝杰将身强两名契丹勇士砍倒,对隋唐说道。 隋唐喘了口气,目光快速扫过周围,道:“此刻,我们已被契丹人团团包围,若是想突围出去唯有想办法擒住他们的可汗。王大哥,你带着人为我掩护,我冲过去将其抓来…” “好!”孙万荣点头应道,替隋唐挡下眼前的纠缠。 隋唐提剑便朝孙万荣迎了过来,跟着两人扭打在一块,几个回合之后,孙万荣意识到自己远不是隋唐的对手,于是心生了退意。 而就在这时,一直跟随在孙万荣身旁的叶连律见其出现劣势之后,当即大喝道:“契丹勇士们,生擒对方主帅,我们将不战而胜,而可汗也将会有重赏…杀啊…” 随着这声吆喝,契丹大军瞬间疯狂的向隋唐攻来,情急之下,隋唐一个凌空翻转跃到孙万荣身旁,极为快速的将其一把抓在手中,紧接着,隋唐快速打掉孙万荣手上的兵器,而后大声喝道:“统统住手,否则我杀了你们可汗!” “可汗…可汗在对方手中…快住手…住手…”那些契丹人纷纷住了手,而唐军也是纷纷向隋唐聚来,王孝杰在见到隋唐成功挟持了孙万荣后,大笑道:“好样儿的兄弟!” “王大哥赶快带着我们的人撤离!快!走大路…” 然而,就在这时,叶连律与身旁的一人点点头,那人便是快速消失而去。唐军一路撤离,而那些契丹大军也是紧紧跟在身后,就在他们将要进入大道之时,一道黑影突然闪现而出,一掌打在隋唐的后背,紧着着将孙万荣从其手中抢夺了过来,转眼之间已是落在契丹大军之中。 隋唐在被对方打中后,顿感背后传来一股剧痛,跟着气血上涌一口血吐了出来,王孝杰快速来到隋唐身旁,将其扶上马,急切的问道:“兄弟,你没事吧?” 隋唐摇了摇头,脸色却是白了又白,她缓缓提起头来,看向方才对自己出手的人,道:“我见过你!你是李敬业的义父?我说当年为何怎么都没找到你,你居然投靠了契丹?” 那名黑衣老者闻言摇了摇头,道:“隋大人好记性啊!当年若不是你,韦氏宗族又岂会被皇上满门抄斩?又何来的流落彝族?” “什么!?你…你居然是韦氏的幸存者?”隋唐难以置信的看着老者,而后似是明朗的喃喃自语道:“难怪了,难怪了…” “若非如此,又岂能伤得到你呢!隋大人的确给了老夫许多惊讶啊!但尽管你再如何的厉害,若不被君王信任的话,都会落得和我们韦氏一样的下场,甚至有些还不如我们!”黑衣老者缓缓的道。 隋唐闻言神色颇为严峻,她又岂会不知?就在她出征之前,不正是亲身经历过的吗?只听她沉声道:“阁下这话隋唐就有些听不太懂了!” “呵呵…”老者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说道:“隋大人,老夫就佩服你这种人,即便明智武后一心为了那把椅子,可以牺牲一切,可你却依旧甘愿为其效忠,如今惨遭小人妒忌,从而蛊惑武后对你心生了猜忌…不过武媚娘对你终究有些于心不忍,否则也不会在你出征之后,便放了尉迟府,并答应高阳长公主将前朝李氏一脉交由她来安置,只是…” “够了,你究竟想要说什么?”隋唐不知对方说这话是何用意,但她知道,决不能再让对方说下去了,因为此刻唐军处于劣势,这种话会动摇军心,会令唐军丧失了斗志。 这时,只见孙万荣从契丹人群后方站了起来,恶狠狠的道:“杀!给我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随着这样一声令下,契丹大军缓缓向隋唐等人靠近,而此刻的唐军已是脱离先前被包围的局面。只听隋唐当机立断的喝道:“王大哥,你带着兄弟们走小路!我虽受了内伤,但对付眼前这种局势还是搓搓有余,你带着兄弟们先走我来断后,胡校尉带上你的两千骑兵随本帅断后,兄弟们,不怕死的就跟我上…若是怕死,就跟着王大哥一同离开…我自然不会怪罪与你们…” 然而,这两千名唐军都是铮铮铁骨的男儿,在这样险峻的情况下,竟然无一人退缩离去。隋唐看到这般情形,瞬间红了眼眶,微微一笑,也不废话转身提剑便是冲那些契丹大军挥砍去,就这般,隋唐带着两千名唐军将契丹大军生生拦下。 王孝杰见此也没有废话,他知道这个时候不是矫情这些的时候,于是带着三千人快速朝东硖石谷方向逃去。然而,隋唐的两千名唐军在如何勇猛,也是抵不过契丹大军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不断有唐军惨死,他们或是被对方乱刀砍死,或是与对方同归于尽而死,总之所有你能想到,和不能想到的死相,在这一刻应有尽有。 “杀啊…想办法冲出敌军包围…”隋唐强忍着伤痛将面前的敌人解决掉,而后大喊道。 如今她带着的两千名大唐将士,在坚持了一盏茶的功夫后下令众人撤离,而此时,隋唐率领的两千人也已是损失惨重,最后在一路跌跌撞撞,打打杀杀过程中,隋唐带着众人来到一处悬崖旁。而此时,王孝杰带着三千唐军再次杀了回来,将他们救于水火,然而人数上的悬殊依旧好转不了多久,便是渐渐出现节节败退的迹象,就这样唐军再次向后逃窜出好一段距离。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唐军死于对方倒下,更有人大喊道:“将军你先撤,吾等誓死保卫将军,说着便是向契丹大军冲了过去…” 而那冲上去的后果可想而知,隋唐由于先前被那名老者打至内伤,再加上持续厮杀,体内内伤已是加重,行动起来早已失去了先前的灵活,隋唐在王孝杰的搀扶下,快速向后退去… 看着看些在厮杀中,相续倒下去的大唐将士,隋唐心中无比凄凉,更是红了眼眶,喃喃的道:“王大哥,你们何必还回来涉险?” “兄弟,你少废话,就算我肯逃走,也要看这群兄弟们同不同意啊!”王孝杰气喘吁吁的道。 而这时,契丹探子快马加鞭的来到孙万荣跟前,道:“可汗,唐朝援军距离我们还有数十里…” 听闻这话后,孙万荣两眼微眯旋即划过一道狠色,道:“势必杀了对方主帅…即刻命令弓箭手准备,切莫再这般耗下去了,我不管你们是用什么法子,务必将隋唐给我杀了…” “是!”那人领命后,便是挥手招出数千名弓箭手上来,而后对着大唐众将士所在的方向,喝道:“放箭!”顿时天空划过道道剑雨,向那些唐军残余将士射去,而唐军则是拼死抵抗着,然而,在没有盾牌的情况下,弓箭显然对于他们造成的伤害是非常巨大。 再历经几次剑雨之后,唐军已是所剩无几,隋唐更是肩部中箭,挥刀快速将弓箭削断大半,抬眼看了看眼下的局势,隋唐脸上划过一抹绝望之色。隋唐在王孝杰的搀扶下,沿着悬崖一路向魏州方向西逃窜,却不想终是行到了无路的绝境之处。 “王大哥,休要再管我,他们只不过是想要我的命而已,莫要兄弟们白白为我牺牲…” “兄弟,大哥虽不是什么英雄,但凡在战场之上,却从未做过丢下兄弟的事情,今日要生我们一起生,要死我们就一起死!兄弟们,誓死保卫主帅!” 王孝杰这番话是那么的悲壮,但却大大鼓舞了唐军的士气,只见那些将士们一个个坚定的目光,隋唐知道她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打从一开始她便极力想摆脱这样的困境,却不想依旧带着众人陷入这样的困境,突然间,她觉得好累,她高估了自己的判断,更加高估了援军的速度。 此时的天际,已是隐隐泛起一抹光亮,那是天眼即将升起的预兆。一把推开王孝杰,不发一句却又踉踉跄跄的向契丹大军逼去。此刻的她浑身浴血,面色苍白的可怕,王孝杰几步赶上她,将她拉了回来,急声喝道:“兄弟你干什么?你若是去送死,对得起这些白白为你牺牲的将士吗?” “隋唐,老夫劝你还是放弃抵抗,何必让他们为了你一人白白牺牲这么多将士的性命?” 黑衣老者此刻正寻找时机给隋唐致命的一击,否则在这样继续下去,只会等着被唐军援军赶来将他们一网打尽。只见他手掌暗暗蓄力,一步步向隋唐与王孝杰两人逼去,而那些冲上前来想要阻止的唐军,均是被他一击毙命,如此高手在战场上是极为罕见。 而这时,契丹大军之中再次窜出一道身影,与其一起朝隋唐快速攻来。就在二人几乎同时快要击中隋唐时,不想被一股劲风震退,待二人稳住身形,方才看清一名身着大唐普通士兵服饰骨瘦如柴的老头,挡在隋唐与王孝杰两人身前。 “阁下是何人?”黑衣老者神色凝重的看向对方,两眼微微眯起,方才那一下他们三人可是用足了八分气力来对付隋唐。然而,却被眼前这个老头轻而易举的破去? “青云门鹤鼎…”老头徐徐说道。 听闻老者的话后,二人脸色顿时连连巨变。相较之下,王孝杰的脸上显然要高兴的多,可隋唐的脸上,却是或多或少存在些许疑问。 “冤冤相报何时了,李氏江山已去,韦氏更是所剩寥寥,施主又何须执着?” “真没想到,数十年不曾下山的青云门掌门,如今居然亲自出山来保护隋唐?”黑衣老者极为讥讽的说道。 鹤鼎闻言淡然一笑,道:“只不过是,受了一位故人之托…”说到这里,鹤鼎转过头来打量着不远处的隋唐,没有任何话语,只是面带微笑的冲其缓缓点下头来。 与此同时,隋唐见对方朝自己望过来,也是对其恭敬行礼。 然而这时,只听黑袍老者冷哼道:“哼!可即便如此,我们依旧势必要拿下隋唐的命…” 隋唐闻言神色微震,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隋唐心生许多疑问,当即抬起手中长剑,指向对面二人问道:“你们究竟想要怎样?” “我们要怎样?当然是要你的命!” 说着,只见那名老者与身旁的黑衣人,再次朝隋唐攻了过来,与此同时,鹤鼎也是迎了上来,与两人扭打在一处。可就在两人将鹤鼎缠住时,契丹大军之中在此掠出两道身影,将隋唐手中长剑打掉,两只蓄力已久的手掌,终是狠狠拍在隋唐的胸口上,令得隋唐顿时倒射而出,更是连连吐血,王孝杰见此,当即飞身将其接住,并小心戒备着对方。 “隋唐,你知道,我等今日等了多久吗?今日终于让我给等到了,我要让你下去,和韦氏的列祖列宗做伴!” 隋唐强忍剧痛,打量着眼前这位身着青色衣衫的男子,和那名体态妖娆,面容极为熟悉的女子,此女子正是当年扬州城混入红袖香阁的奸细四娘,琉璃使者。 此刻,隋唐将先前经历过的种种,和那次高阳公主告诉她的信息,重叠在一块,一遍遍过滤着有关武则天这段历史,可却依旧没能察觉到任何的足丝马迹,最终在武则天之后的皇帝,身上找到了答案,只见她难以置信的看向对方,道:“原来是你?李慎!” “隋大人果然好记忆力,终是想起来了吗?我还以为你将当年的李慎,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只见那男子将脸上的胡须扯掉,露出本来的模样,阴冷而又压低的说道,他忘不了当年叱咤大唐的韦室一族,竟会栽在一个乳臭未干的矛头小子身上。 然而,当年若不是牺牲韦氏那么多女子的性命,又岂会让保全他李慎活到今日?逃出之后李慎隐姓埋名躲避官兵的追捕,忍辱负重多年,好不容易寻到李敬业这处可以复仇的靠上,却不想那个废物在手握十万大军的情况下,都没能将隋唐杀死?那次之后,李慎带着韦氏遗孤逃出边境,终是投靠了孙万荣,为其效力数年之久,如今终是让他等到了机会。 ※※※※※※※※※※※※※※※※※※※※ 二更奉上,不知道大家可还记得李慎这个人? 多谢大家的关心,么么哒!~感谢扔雷的小天使!~感谢大家一路的陪伴儿,这本书下周便会完结。多多留言打分!作者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再见袁天罡 北方的冬季, 万木凋零,寒风刺骨。 山坳上,隋唐难以置信地瞪着李慎,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算尽一切却唯独忽略了那个曾在朝中呼风唤雨的韦室一族? 然而,正因为她的出现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 这其中就包括李显, 而李显没能出世, 直接导致韦室一族惨遭灭门,这一切的演变似乎都是因她而起。 隋唐惨淡的笑了笑, “既然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那自然也应当因我而终,既然如此,要杀要剐西行尊便, 来吧!” “呵呵…”李慎低低的笑了,意味深长的道:“别着急, 如此就让你死了, 岂不是太便宜了?今日我也让你尝尝那种眼睁睁看着身边人一个个离你而去的绝望与无力,我要把你最在意的东西全部毁去, 包括尉迟蓝玥,我要让你也尝尝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我要让你在绝望中折磨致死…” “妄想!” 隋唐脸色铁青死死地盯着李慎, 她是绝不会让李慎得逞的, 可此刻她又能做什么呢?她目光游离, 忽然在不远的悬崖顿住, 心头像是被什么肆意拉扯。 李慎一步步逼近,王孝杰将隋唐护于身后,面露戒备,慢慢向后退。 终于,李慎还是走近了,隋唐咬了咬牙,转身踉踉跄跄的朝悬崖奔去。 李慎见状神色骤然一变,“阻止她!” 琉璃当即朝隋唐追去,在隋唐即将抵达悬崖边时,她一脚将隋唐踹了回去。被前来支援的小满接住。 后方,孙万荣大吼,“子木先生你在做什么?为何还不赶快给本王杀了她?” 李慎却犹如闻所未闻,目光阴狠地看着隋唐,冷声道:“可汗,此人虽罪大恶极,但尚且有用,我军若想赢得此战,只要擒住此人,唐军便可不战而退!另外,想必可汗还不知道吧?” 李慎回头看着孙万荣,笑笑:“唐军的主帅,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姑娘!哈哈哈…大唐女皇,大唐女将军…” “什么?!” 所有人震惊地望向隋唐,这其中也包括大唐众将士。 隋唐面无表情地瞪着李慎,心中远没有这般镇定。 “哈哈哈…” 孙万荣短暂怔愣后,突然大笑,开口说道:“子木先生,你当本可汗是三岁小孩子吗?一个女子?怎么可能?你看看这些大唐将士的反应,他们岂会不知自己的主帅是个女子?好了,子木先生休要再浪费时间,还不快快擒住隋唐。” 李慎闻言对琉璃使了个眼色,后者飞身而来,隋唐将小满推开,身子向后倾斜躲避,剑刃削落了她的帽子。 琉璃身形一顿,回身再度朝隋唐的喉咙刺来,被其险险避过,隋唐从腰间抽出短刃,朝琉璃的臂弯割去。 琉璃侧身躲过,反手将隋唐头上的白玉冠削掉。 电光火石般的交手,分开时,青丝垂落,隋唐女儿家的姿态显露无疑。 见到这一幕的众人,不管是契丹人,还是大唐的将士,均都傻了眼。 此时的隋唐,虽然身上的铠甲浴血,清秀耐看的脸颊上沾了点点血迹,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这样的隋唐,让所有人的眼前一亮。 “她…果真是女子!” “大唐的主帅果真是名女子?!” 小满快速冲了过来,她替隋唐缠住琉璃,“老爷,快走!” 闻言,王孝杰也迅速回神,不管隋唐是男是女,他都不可以让隋唐落入契丹人的手里。 “大唐将士听令,全力保护主帅!” 随着这道声音的传开,大唐将士纷纷冲向李慎和琉璃。 见状,孙万荣也反应过来,当即大喝:“来人,拿下对方主帅,我要活的…快给我擒住…” 孙万荣见到隋唐女儿姿态,对其杀之后快的心情已不再那么强烈。 可以说,他此时此刻的心情是极其复杂的,作为契丹的可汗,他应该毫不留情的杀了隋唐。但身为男人,他很喜欢隋唐这种桀骜不驯的女子。隋唐不是一看就让人感觉惊艳那种,她的美是一种耐看型,是越看越发觉得好看,越看越发觉得无人能及。 见到再次混打成一片的场面,隋唐轻咬了咬唇,眼底掠过一抹决绝之色。跟着就见她没有任何迟疑的冲向悬崖,当所有人发现之时,隋唐已经站在了那深不见底的悬崖边缘。 “主帅!” “兄弟!” “老爷!” “隋唐!”李慎气急败坏地喊:“你若敢跳下去,我定然不会放过尉迟蓝玥!” 隋唐的脚猛然顿住,蓝玥,她双眸闪烁,浓浓的不舍蔓延心头。 那一刻,她站在高耸的悬崖边,往前一步是万丈深渊,往后一步是契丹大军,她微微泛红的双眼望着前方,却出现尉迟蓝玥雪白如玉的脸,泛着浅浅的微笑。 尉迟蓝玥对隋唐而言,就像刻在神坛顶端的白月光,完美无瑕,神圣不容侵犯,在她独自面对黑暗的时候,降临,为她照亮了整个世界。 一阵风刮起了她身上的战袍,猎猎而舞,像人世间最凄美的景色。 她缓缓回身看着某个方向,心沉渐渐了下去…… “成王败寇,如今江山已定,李慎,你也只能逞一时的口舌之快,你什么都改变不了?” 隋唐大笑,笑容凄美,又惹人怜惜,她斜睨着李慎,沉默轻蔑,迎着风,张开双臂,向后倒去。 “快,快抓住她…” 一时间,所有人都动了,李慎狂呼。小满疯了一般跃起扑向隋唐,却被神秘气息弹开,再爬起来已是泪流满面。 琉璃暴掠而出试图抓住隋唐,被鹤鼎一掌击退,鹤鼎快速在其身前抓了两次,都没能抓到隋唐,无奈手臂一震,落回了崖边。 “哎,自古红颜多薄命…” 那一刻,那抹倩影成为此间天地唯一的光彩! “杀!” 震天的喊杀声骤然响起,成千上万的大唐战旗高高飘扬,铺天盖地的冲杀声传来,数十万大唐精锐像是冰天雪地里突然喷射而出的岩浆,滚滚而来。 冲在最前面的李弘,胯下骏马如风,他双腿并立鞍上,眼中的血光让人胆寒。 “大唐援军到了,撤!快撤!” 契丹溃不成军逃窜。 至此,大唐历史性的时刻,终是在此时响彻而起! 而那个大唐的军魂,在这场战争中起决定作用的主帅,大唐的传奇女子,却无法亲眼见证了…… 她十六岁入朝为官,舌战群臣,杀贪官,救济灾民,成为武则天在前朝最大的倚仗,选拔人才,提倡变革,消弱藩王实力,替朝廷追回两江的官税,平叛乱等等,可以说,如今的盛世,有她一半的功劳。 之后她又挂帅出征,带领唐军攻破契丹铁骑,取得一次次显赫战功! 最后,如是被契丹人擒获唐军主帅,局面肯定不是如今这番模样。这场胜利是她用自己的命换来的。 大唐对契丹这一战,以大唐终于讨平契丹叛乱告终。 数日后,武则天接到战报,震怒,她将满朝文武统统赶出大明宫,把自己关在里面三天三夜。 第四日,她号令洛阳城中的百姓,文武百官面向北方,为边关死去的将士默哀。 结束时,她因过分悲痛,口吐鲜血,急召太医诊治。 “夫君…夫君…别走…” 尉迟蓝玥从睡梦中猛地坐了起来,惊出一身冷汗。近来,她一直心绪不宁,本以为是自己小女人心态作祟,然而,刚刚的梦境,她看到隋唐浑身浴血地跟她告别。 太真实,真实到再难入睡。 她来到茶几上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又找出隋唐数日前给她写的信,厚厚十几页纸,字很丑,隋唐的毛笔字始终写不好。 尉迟蓝玥手把手教了无数次,每次都被那人吃豆腐,蒙混过去,还耍无赖说她教的有问题。 她勾唇浅笑,心中的不安和恐慌渐渐平复,端起茶杯喝上一口,仔细翻看已经看了不下数次的内容。 看了半晌,尉迟蓝玥却轻轻地叹了口气,眼前掠过隋唐的样子,睹物思人终究难解相思之苦。 夜色正深,她来到窗前怔怔凝望夜色下的明月,嘴唇轻轻颤动着,不知说了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默然低头,幽幽叹息,却听见夏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小姐,宫里有消息传来…” 尉迟蓝玥绣眉微皱,然后披上衣服开门。 咯吱! 门应声而开,小满哭着跪到地上将一把刃首呈到尉迟蓝玥的眼前。 尉迟蓝玥的心,瞬间爆炸,令她喘不过气来。 她摇晃着头,后退,祈求自己看错了,错了…… 她面色白得像一张纸,脚上如灌了铅,慢慢后退,嘴唇微微颤抖。 终于撞到了桌子上,尉迟蓝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脚下一个踉跄,竟跌倒在地。 “小姐!” “夫人!” 夏秋、小满急忙上前扶她起来。 她颤抖的手,慢慢去抓小满手里的匕首,触到时,她手停顿了一下,抖得更加厉害了,眼角缓缓流下了两行清泪,一滴一滴。 “为什么……” “夫人,请节哀…”小满梗咽。 当隋唐醒来时,眼前一切事物都是那么的陌生,她能听到外面哗啦啦的流水声,听到清脆的鸟鸣,更能闻到那淡淡的花香,身上的衣物被人换过了,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再一次穿越了。 “我死了吗?这是哪里?我难道又穿越了吗?”隋唐异常虚弱的喃喃。 “你没死,你还活得好好的,你还在大唐…”随着这句话音的落下,一张熟悉而又疲倦的面孔出现在隋唐眼前,隋唐在见到这个人后,很有种想要冲过去暴打这人的冲动。 “你若想再次穿越,也是穿回你本来的世界去…如果你想,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死老头,你还有脸出来,当年你不是告诉我回不去了吗?怎么又能回去了?原来你都是骗我的?亏得老娘把你当师父一样尊重,你倒好,把我往火坑里推!” 隋唐愤恨地怒视那人,而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消失数年的袁天罡。 “嘿嘿,丫头,你以为谁都能随随便便穿来的吗?”袁天罡意味深长地笑笑,“这都是你应该经历的磨难。” “我差点死了!” 看着袁天罡脸上的云淡风轻,隋唐只觉得怒火一个劲儿地往上窜,欲起身,却不想刚动一下,钻心的刺痛痛得她眼泪快下来了,额头也冒出豆大的汗珠,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嘿嘿,疼了吧?”袁天罡看着她不怀好意地笑,“乖乖躺着听我把话说完,你清醒的时间有限。” 隋唐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心头不由一跳,“什么意思?” 袁天罡板起脸说,“别怪为师没告诉你,你如今能够活着已是万幸,居然还想对为师动手动脚?简直大逆不道!你可知为了救你,我耗费了多少功力?总之,你就老老实实的在床上呆着吧,没个一年半载,你是下不来床滴!” “臭老头,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把我变成这副模样?”隋唐恶狠狠的瞪着袁天罡,她发现全身绑着绷带,活脱一个木乃伊,如果能动,只怕隋唐非活剥了袁天罡不可。 “如果不是你,我能落得今天这副样子吗?你这个站着说话不嫌腰疼的猥琐老头…” “怎么着丫头?我救了你,你还不满意啊?”袁天罡拉来一把椅子坐到隋唐面前,两手托腮,那模样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可爱不起来。 “离我远点。”隋唐没好气地移开视线,眼不见心不烦。 “远点还怎么说话?啧啧…你叫我说你什么好?武媚娘给了你啥好处?居然让你这么为她卖命?你瞪什么眼睛,诶,我留给你的锦囊,只让你答应,也没叫你跳崖啊?从那么高的悬崖跳下来,也不知中途抓点东西,尉迟府的丫头就没教给你点功夫吗?若不是被下面那几颗老树枝刮到,起了缓冲作用,只怕你早就去阴曹地府报道去喽!还怎么回去…” 隋唐没好气地瞪来,这个无耻的家伙,说得好像跟他一点关系没有的样子,着实可恶至极!难不成怪我喽?我自找的喽? 还口口声声的说送她回去,回哪儿? 下一瞬,隋唐似明白了什么,一激动,再次牵动伤口,顿时疼得她无法说话。 “死老头,你!呃…” 袁天罡渐渐收敛戏弄,微微一叹,“好徒儿,你把师父交给你的任务完成的很好,从你跳崖那一刻,你就已获得了自由,不必再担心女皇为难你,也不用担心尉迟府…” “你什么意思?” 袁天罡看着她,“别那么看着为师,嘿嘿,你心里一定有很多疑问,但我不告诉你。” 隋唐被他气得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咬牙切齿地道:“用完我,就想打发走,哪儿那么容易。” “那你想要什么?” 这句话把隋唐一下问懵住了,刚来那会儿,她只想走的时候多带点古董回去,后来,她想武媚娘能为她不回宫…再后来,她只想和尉迟蓝玥在一起。 往事如烟,时隔多年是谁把岁月写在眉宇之间? 隋唐沉默半晌,张了张嘴,“尉迟蓝玥。” “哎,孽缘,孽缘啊!”似早有预料她会这么说,袁天罡没有惊讶,只有叹息。 “我最多能让你再陪她一段时间,之后你必须离开,否则…” “否则怎样?”隋唐眼露期许,她已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只要能让她留在尉迟蓝玥身边,哪怕再也见不到父母,甚至减寿都可以。可袁天罡的话,却直接断了她所有的念想。 “否则,你会灰飞烟灭。” 隋唐眼眶刷地一下就红了,“你!” 袁天罡重重一叹,他以为,让隋唐得到点甜头就完了,谁成想,俩人发展成真爱了。 “我也没想到你会对她用情如此之深,你们现代人不是谁没谁都一样活的嘛?” “话虽如此,但也分人的好嘛?”隋唐没好气瞪他,她虽有过很多红颜知已,但真正让她奋不顾身的只有尉迟蓝玥。 世界上最残忍的事,不是阴阳相隔,而是明明相爱却被时空阻隔。这种无力与绝望,是对她们的惩罚吗? 隋唐的情绪显得很低落,“就没有别的法子吗?” “没有。” “多久?” “不可说。” “连我也不能知道吗?” 袁天罡缓缓摇头,隋唐含泪问他,“老头,你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袁天罡不忍看她,“今后你每日都能看到我,不急于一时,当务之急你先养好身子,不准乱动,再扯动伤口留下疤痕,我可不管你!” “等等。” 见袁天罡要离开,隋唐急忙唤住他,“你不说我们只有两面之缘吗?为何又说你我每日都能见到?” 袁天罡不好意思笑笑,“隋唐啊,隋唐,你说你是傻呢?还是真滴摔坏了脑子?我的确说了你我只有两面之缘,可我又没说第二次之后的事情…” “你…” 隋唐暴怒,动作过大再度牵动伤口,疼得她脸色白了又白。 “死丫头,就不能老实会儿吗?脾气居然这么爆…” 隋唐冷冷瞪他,这种事儿,搁谁身上都无法冷静的吧?袁天罡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败下阵来道:“怕了你了!其实历史无法改变,前人只会让后世人知道能知道的事,不能知道的事,将会随历史埋藏。这世间事本就存在诸多变数,看似不同的人,不同的经历,归根结底,却是在为同样的结局服务。而你也不过是这时空法则中的一个变数罢了。” “时空法则?老头你够能编的,说来说去一堆废话,归根结底不就是历史不可逆。” 听闻隋唐的话,袁天罡笑着点头,“你明白就好,所以你根本无需顾虑太多。至于为何如此安排,我想终有一日你会明白的,恕为师不能回答。好了,你先休息会,等周婶弄好了饭,为师再来叫你…” “老头,鹤鼎是不是你请来的?” 袁天罡身形一顿,没说话,笑着大步离开。 ※※※※※※※※※※※※※※※※※※※※ 感谢大家关心,作者正在恢复中,感谢扔雷的小天使!!!感谢大家一路陪伴! 新坑正在开预收,名字叫《重生之再回首》是一本讲述草根女主,如何成为商业巨头的故事。预计字数会和这本差不多,不过作者码字时间有限,新书估计无法日更... 尉迟蓝玥怒闯皇宫 接下来的日子, 整个洛阳城仿佛都变得安静下来,没有任何打了胜仗的喜庆,这种情况直至半个月后大军班师回朝。 当日,武则天大赦天下,万民同庆。 一时间, 洛阳城的大街小巷无不敲锣打鼓, 欢天喜地, 有许许多多洛阳城里的百姓前来大军必经的玄武大街,喜迎把契丹人赶出大唐的英雄们。 “启禀皇上, 太子殿下已经过了玄武门, 正向大明宫这边赶来…” 李公公脸上堆笑看着坐在龙椅上的女皇陛下,如今这个女人已经彻底坐稳大唐江山。随着边境的战事告捷,她所设立的大周朝将再次进入鼎盛时代, 当然这里面少不了另一个人的功劳。 龙椅上的武则天,给人一种大病刚初愈的柔弱美, 她面无表情, 神色淡然,看不出喜悲, 目光怔怔注视着前方,似看向很远很远。这一刻,她的心, 竟涌起一股莫名的悲痛。 “喂姑娘, 千万别做傻事啊!你那么年轻, 何必想不开轻生啊?就算……” “啊!登徒子…” “姑娘你, 你误会…我…救命…救命…我不会…游泳…” “姐姐将来注定是主宰江山之人,名垂千古!” “如果有朝一日姐姐如愿以偿,请放隋唐离开。” 隋唐,终究是朕害了你! 许久之后,遥见大明宫门口渐渐显现出数道人影,而那为首的正是当朝太子李弘,在他后方是大将军王孝杰,和武卫大将军武攸宜,行军大总管清边道,攸宜府参谋右拾遗、陈子昂等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干人来至殿中央,恭恭敬敬地给武则天跪了下来,武则天的眸光淡淡看向几人,默了默,她起身来到李弘面前,伸手将李弘从地上扶起,看着眼前大半年不见的儿子,似乎又长高了,也越发成熟了。 但… 下一瞬就听女皇淡淡地问:“太子你可知罪?” 哗! 大殿上一片哗然,众臣均不可思议地看向她。 却见李弘当众跪了下来,神情悲痛地道:“儿臣知罪,请母后责罚,儿…儿臣没能把老师带回来,是儿臣的失职,恳请母后免去儿臣太子之职…” “好好…”武则天纤纤玉手略有些颤抖,一双美眸闪烁,斜睨着李弘,昔年为了回宫,她不惜se诱李治,怀上龙种,却也永远失去了隋唐。 这么多年,她对李弘的感情始终很复杂,甚至很少像个母亲一样关爱,但对他的要求却过份的苛刻与严厉… “为什么非要逼我出征?” 这句话一直萦绕在她的耳畔,怎料那人竟真滴就那样一去不回了。 还记得那日李公公将隋唐的遗物呈上来时,她的泪水像洪水一样倾巢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满心都是那个人的影子,一颦一笑,她的眉眼,一点一点消失,她哭得像个孩子,胸口的痛,锥心刺骨,即使先皇驾崩,她也没这样哭过。 “皇上,万万使不得呀!太子此番征战契丹有功,纵然保护主帅不利,如不是太子率领大唐将士把契丹残部尽数擒获,我军依然可谓功大于过啊!”许敬宗忙上前跪了下来。 “许敬宗,朕差点忘了,当初是你向朕力推隋唐挂帅出征的吧?”武则天缓缓转身,许敬宗当下就慌了神,此时的女皇陛下,身上杀意已展露无疑。 “来人,把许敬宗给朕拖出去,处罚一百大板!” 说完,武则天目光淡淡扫过一干文武百官,但仍有不怕死的求情。 “恳请陛下收回成命,许大人何罪之有?” “你们问朕何罪之有?” 武则天淡淡的口吻,似问众人,又似问自己。身为君王,太子无罪,徐敬宗也无罪。但身为女人,却罪该万死。隋唐死了,她得到江山,还有何意义? 一时间,满朝文武竟无人敢应答。 武则天重新回到龙椅上,霸气道:“就凭他忤逆朕的旨意。来人,把这几个人一块拖出去,一百大板,免供奉一年,即刻执行!” 然而,就在侍卫将几人拖出殿外时,一名小公公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跑进来。 “启禀皇上,尉…尉…尉迟府的蓝大家,朝大明宫杀来了!” “什么?!” “尉迟府想造反不成?她带了几个人?”一位老臣问。 “只有蓝大家一个人。” “这…” 尉迟蓝玥乃武则天登基的大功臣,因此尉迟府享有王室般特权,能携带佩剑出入宫廷,却不能拔剑。 满朝文武见状齐齐看向龙椅上的武则天,她面无表情,似早有预料,招手将李公公唤至近前,低语几句,就见李公公连连数变,却也不敢问,领命后冲冲离开大殿。 尉迟蓝玥秀发如丝,绝艳天下,美眸灵动,肌如美玉,玉容不施半点脂粉.脸色略显苍白,但即便这样,她依然美的让人窒息。 一身青色纱裙,裙摆绣着精美的白色小花,曲线婀娜,带着一种祸乱天下的姿态,身段绝美。偏偏她的气质,高洁出尘,说不出的动人,姿容与气质相冲,很是矛盾。 “挡我者死!” 面对挡于前方的大内侍卫,尉迟蓝玥没有丝毫的畏惧,步伐坚定,她今日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踏入这戒备森严令天下人畏惧的皇宫。 大内侍卫不敢怠慢,也不敢轻举妄动,尉迟蓝玥太可怕,遥见其身后死伤的人数,无不令人胆怯。 如不是亲眼所见,任谁都不敢相信这样血淋淋的一条路,完全由一个女人造成。 得知隋唐的死讯,尉迟蓝玥把自己整整关了七天七夜,并将所有人拒之门外。 今日辰时,她突然叫夏秋为她沐浴更衣。 原本曼珠师傅,夏秋、小满三人都以为她没事了,却不想她在用了早膳后,一人带着佩剑来到皇宫,从宫门一直杀向大明宫,她知道今日是契丹大军凯旋而归的日子。 然而,那个本该领头功之人却没能回来,身为那人的妻子,她怎甘心?她要为她讨回公道,可讨回公道以后呢?那人再也回不来了。 “师娘…” 太平公主泪眼婆娑地看着尉迟蓝玥坚定又单薄的身形,不知该如何是好。此刻不光她的心情百感交集,所有曾在清华学院求学过的人,亦是如此。 李素节从知晓此事,就第一时间赶到这里,看到一向清冷自持,端庄娴静,唯有在隋唐面前才会展颜的师娘,竟一人一剑,从这样一条血淋淋的路上徐徐而来。 上官婉儿此刻紧紧跟在尉迟蓝玥身边,虽然她此刻很害怕,但她已经没有老师了,绝不能再让师娘出事。 曼珠此时伫立于大明宫不远的楼阁上,遥望尉迟蓝玥微微叹气,“把李慎带去交给女皇,若是落于蓝玥的手中,李慎必死无疑。” “曼珠师傅,李慎落在女皇的手里就不会死吗?”唐芯莲不解地看着曼珠,她很不明白,青云门动用如此大的力量缉拿李慎,难道就是为女皇陛下抓的不成? “李慎必死无疑,只是这个时候她们心中都有难平的情绪,若是交由蓝玥来处置,只怕会牵连她背后的尉迟府,但交给女皇,却是在保全尉迟府和蓝玥,这也是掌门的意思…” 唐芯莲不太明白曼珠此话的意思,当即问:“曼珠师傅,掌门为何要如此安排?芯莲不懂。” “国不可一日无主…”曼珠回眸看了她一眼,“你们啊!只顾着儿女情长,又能懂得多少?在国事面前,我们任何人都要以大局为重。放心吧,女皇是不会杀蓝玥的,你也不要太担心,先静观其变,如果局面有变我们再出手也不迟。” 唐芯莲咬了咬唇,望着尉迟蓝玥的身影,眼眶不禁微微泛红,她吸了吸鼻子,扭头离开。 就在尉迟蓝玥踏入大明宫前的广场上时,李弘从殿内跑出来,来至尉迟蓝玥面前跪下,“师娘,弘儿来向您请罪了,是弘儿没能保护好老师,请师娘责罚…” “太子殿下请起身吧,蓝玥受不起…” 说话间,尉迟蓝玥抬脚绕过李弘,今日的她清冷拒人,仿佛一夜之间,再次回到数年与隋唐认识之前,冰冷无情,举手投足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这时,也不知是谁大喝了一句:“前方就是大明宫了,快拦住她!” 数道身影冲来,尉迟蓝玥倏地抬眼,化作一串残影,仅一个照面,尉迟蓝玥裙摆飘飘,再度显现,一人一剑继续前行,身后数名侍卫立于原地,自脑门上缓缓留下一缕殷红,纷纷朝地面栽去。 这一幕,让所有人的面色变了又变。 又有不怕死的侍卫冲上来,却被李弘喝止,“住手!谁都不准再对师娘动手!” 尉迟蓝玥的脸上,毫无波澜。 就这般,没人再敢上前,尉迟蓝玥从阶梯一步步走来,直至看到龙椅上的武则天,两女的目光在空气中不期而遇,尉迟蓝玥滔天的恨意,瞬间倾泻而出,玉足轻点,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举剑刺来。 “护驾!” “快护驾!” “蓝玥,不要!” 萧淑妃突然冲了出来挡在武则天的身前,数日不见,三女都清瘦了许多。最为明显当属尉迟蓝玥,她与隋唐的感情深厚,对方的死讯,简直给她带来毁灭性的伤痛。 尉迟蓝玥的剑停在淑妃喉咙两公分处,清冷的道:“淑妃娘娘请让开,莫要逼蓝玥对你动手。” 萧淑妃咬唇,轻轻摇头,隋唐死了,她也很痛心,但天下好不容易太平,如果武则天再出事,势必会大乱。 尉迟蓝玥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今日蓝玥要替夫君报仇,谁拦着我,我便杀谁!” 尉迟蓝玥眼眸掠过一抹狠色,正要对萧淑妃出手时,又一道声音响起。 “且慢!虽然本宫也很想她死,但你不能杀她!” 高阳长公主从人群中快步而来,来到尉迟蓝玥身边。 “国不可一日无主,你若杀了她,只怕隋唐拼死换来的太平盛世,将再次因此而动乱四起,况且,她固然可恨,但隋唐毕竟死于战场!” “若非她苦苦相逼岂会如此?亏她口口声声说对夫君如何的情深,结果不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她只爱她自己,何时为别人设身处地的想过?千古女帝不过如此…” 说着,尉迟蓝玥便欲将萧淑妃拨开,却不想被李令月抱住了一条腿,泪眼哀求,“师娘,你…你不能杀母皇,母皇她,这几日也不好过,你就看在令月的份儿上,不要杀母皇…” 武则天先后吐血数次传太医诊治,悲痛之深,旁人自然不能懂。 “令月…” 上官婉儿含泪看着李令月,她此刻的心情同样百感交集,龙椅上的女人,是毁灭上官一族的罪魁祸首,同时又是她心爱之人的母亲,李令月是两难境地,她又何尝不是?只是今日师娘这一剑下去,她和李令月恐怕也将再无可能。 武则天的目光,在李令月的身上停留片刻,眼底晕开一抹似有似无的东西,跟着就听她道:“好了!都下去吧!让朕单独与尉迟蓝玥谈谈,没事的…” 说完,她缓缓从龙椅上走出,来到萧淑妃身前,将剑抵在自己的胸口上,“若朕说完这些话,还不能抚平你心中的怨气,你尽管刺下来。” 尉迟蓝玥不说话,却也没立刻刺下去。 这一幕,却把满朝文武吓得不轻。 “你可知当日隋唐是因何而跳崖?” 尉迟蓝玥绣眉微蹙,点下头冷问:“有话快说,我的剑可等不了那么久…” “李慎在朕的手上,你可想替隋唐报仇?”武则天看着尉迟蓝玥问。 尉迟蓝玥全身抖了下,而后就听她略带些许不平静地问:“在哪里?” “来人,把李慎带上来!” 随着这句话落下,只见先前出去的李公公,带着几名大内暗卫快步而来,他们手中被扣住的人,正是李慎。 李慎之所以被抓,怪只怪他逃离魏州,总觉得没能动摇到大唐的根基,没能替韦氏一族,替母妃报仇,心有不甘,潜入洛阳,想刺杀武皇。 书信高阳,高阳却拒绝了他。原本以他的能耐,想要躲过唐军的追捕很容易。 不料,武林泰山北斗的青云门掌门,亲自带人对他们展开追捕,三日,就被青云门的人抓获,并将武功废除。 李慎被推倒在地上,如今的他,那里还有当年的风采?只见他头发凌乱的披散着,手脚套着铁锁链,当他看到满朝的文武百官,不由冷笑。 “李慎,你可知罪?” 高阳长公主凉凉开口,当年是她与隋唐联手搬倒的此人。但出于对韦贵妃的恩情,暗中帮助此人逃脱,本以为李慎会从此安分下来,却不想拉她一起造反? 如今李氏江山改朝换代,虽有诸多不甘,却已时过境迁。 “高…高阳?!你…”李慎话没说完,余光就瞥见尉迟蓝玥用剑指着身穿龙袍的女人,后者此刻正冷冷地盯着他,身上透着唯我独尊的气势。“武媚娘?” “大胆,居然敢直乎皇上的名讳,掌嘴…” 话音落下,立时有侍卫拿着一块木板,对李慎行刑。 啪啪啪!木板抽在皮肉上的声音清脆而响亮,李慎的嘴很快肿了起来,继而皮开肉绽,血光四溅,看得满朝文武百官不敢直视。 最后,武则天抬手制止行刑。 “停!” 武则天回头看着尉迟蓝玥,“李慎在此,全凭你发落如何?” 尉迟蓝玥面露迟疑,但只一瞬,便再度凝视着武则天,“你应该知道我为何而来,如此就想让我放了你,岂不是太容易了?” 武则天看着尉迟蓝玥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问:“你可知为何弘儿今日方班师回朝?” 尉迟蓝玥不解看来,“因为至今没有找到隋唐的尸首。你不觉得奇怪吗?即便被狼叼走,也能找到一丝蛛丝马迹,可就连这些都不曾找到。最后,他们只发现了这个东西…” 武则天拿出一个带血的香囊,尉迟蓝玥见到这个香囊,手上的剑瞬间脱落,这香囊,是隋唐来京的路上非让她做的…… 她从其手上夺过香囊,激动地问:“你是说夫君她没死?” 武则天将尉迟蓝玥脸上的变化尽收眼底,袖袍下的手却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皮肉。 “一日未见尸首,都无法肯定隋唐是真的死了,你是习武之人,理应该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 快完结,大家一直问写不写现代篇,作者的答案是,如果大家想看,会写,但要等。 感谢大家关心,作者会按时吃药哒!谢谢大家 她是我夫 尉迟蓝玥当然明白武则天的话, 她也知道,隋唐与她双修身上多少有些内力自保,哪怕有丝毫的遮挡之物都尚有一线活着的可能,更何况是全无尸首呢? 想到这里,尉迟蓝玥回眸看向李弘, 问道:“山崖之下, 你们可都仔仔细细的找过?” 李弘闻言立即点头, 极为肯定的道:“一丝一毫都没放过,就连几处较为隐秘的洞穴也都找过, 仍旧没有发现老师的尸首, 和丝毫线索。我在离开前,命人继续搜找,一旦有消息定会传来…可迄今为止, 魏洲那边始终了无音讯…” 听到此处,尉迟蓝玥娇躯轻颤, 绝艳神颜随之掠过一丝松动, 但一闪即逝,如昙花一现般, 惊艳! 当下已有新的决定,她重新看向武则天,冷声说道:“夫君向来忠心为你, 可是你实在负她太多…我即刻便去魏州城寻她, 最好夫君相安无事, 否则, 我尉迟蓝玥即便是死,也要与你同归于尽!” 大明宫,一片哗然。 尉迟蓝玥收回长剑,玉足轻踏间,已带着上官婉儿掠出大殿,而小满则是被夏秋带着离开了皇宫,几人在数个闪身后,便再也看不到踪迹。 远远却传来一段话回荡于大明殿上:“倘若心中对夫君有一丝愧疚,定会知道如何处置李慎!” 曼珠与唐芯莲见到尉迟蓝玥从皇宫飞掠出来,当即也纷纷跟了上去。 此时的大殿之上,满朝文武百官均不敢吭气,他们甚至都不敢抬眼看向上方的女皇。 高阳长公主轻蹙娥眉,不明武则天的态度,她风仪玉立,来到萧淑妃身侧,轻声提醒。“如今皇上已无性命之忧,淑妃随本宫速速离开朝堂。” 萧婉莹闻言缓缓点下头来,但在离开之前,她抬眼瞧了眼武则天,却终是什么都没有说,与高阳长公主结伴而行,离开了大明宫。而太平公主等人也是默默的跟了上去,留下武则天一人独立与上方的龙椅旁,此刻的她,是那样的孤单。这使得她再次想起,以往隋唐与她说的话…从而使得她脑中不断闪现出与隋唐相处的种种,从最初的相遇… 对于隋唐跳崖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她的确有责任,尉迟蓝玥说的没错,若不是当初她执意要派遣隋唐出战,如今也不会弄成这副摸样,契丹之战虽然胜了,但那制胜的五千名骑兵,和隋唐却一个都没有回来。这场战争的胜利,是用他们这些人的性命方才换来… 李弘这时来到她近前,轻唤了声“母皇”将她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只见她在李弘的搀扶来到龙椅旁缓缓坐了下来,轻轻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李慎!朕顾念你是先皇的手足,故此流放巴州,即刻前往。不知众位爱卿可有异议?” 对于她的决定众人均无疑义,这也是在武则天的意料之内,她之所以会如此发落也是抚平悠悠众口,但在流放的途中,却是什么状况都有可能发生。武则天抬眼看向李弘,李弘会意的点点头,之后命人带着李慎,一同行出大殿之内… 而就在李慎被流放的半年后,方才传来李慎死于流放途中的消息。据知情人士所说,李慎在流放的途中,饱受整整半年的折磨,终是禁不住折磨,死于途中。 那日,尉迟蓝玥回到隋府之后,便是命小满与夏秋收拾行囊,即刻出发去魏州城。而曼珠和唐芯莲得知此事后,也是打算与她一同前往,却不想中途被师门召回。就在她们离开的七日之后,太平公主为了追寻上官婉儿,执意与高阳长公主等人从洛阳出发赶往魏州城。李弘向武则天执意辞去太子之职,与张易之隐姓埋名奔赴魏州城。 当尉迟蓝玥赶到魏州时,已是隋唐坠崖的第五十日,她来到事发现场后,先是查探了那处悬崖的陡峭,而后她独自一人来到崖下,来到李弘等人发现香囊的地方,她抬眼看了看四周的环境,除了一片树木之外,便再无其他。看着小满和夏秋渐渐没入树木丛中的身影,尉迟蓝玥迟迟没有迈出一步,只因一种莫名的直觉告诉她,这里便是她要找的地方… 然而,就在她犹豫是否要走入这片树林之际,却不想眼前的景象突然发了变化,跟着她便看到,原本树林的地方被一片竹林所取代。尉迟蓝玥当即心中大惊,但对于打小长大于青云门的她来说,却是一点都不陌生,下一刻便是明白了这其中的玄机。 “原来此地竟是暗藏着一个阵法?!这么说…” 尉迟蓝玥似是想到了什么般,抬脚便快步向竹林深处走去。而就在她迈入那片竹林之后,这片景象再次回复到方才的模样,而尉迟蓝玥的身影,此时也是随着那片竹林一同消失。 尉迟蓝玥走在竹林之中,心中隐隐有些忐忑不安,这片竹林并不是很大,可在她看来自己却是犹如走了许久一般。而当她来到那片竹林的尽头,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安静、祥和的乡土风情,只见远处天际之上,挂着柔和的夕阳,绚丽的云彩,横卧在不远处的崇山峻岭之间,倚山而建的一簇簇村落,一家家房顶上升起的袅袅炊烟…一层山水一层人。 这里四季如春的景象,与外界那冰天雪地的景象完全不同,尉迟蓝玥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有种难言的悸动,迈步走入乡间的小路之上,看着那些正在稻田地里忙碌的古朴村夫。尉迟蓝玥暗自捏紧了拳头,自打得知那人死亡的消息后,她的心便如死灰一般跌入低谷之中,每每回忆起两人过往的种种,脸上便会在不知不觉中布满泪痕。 这时,传来一名妇人的声音,只听她道:“周婶您又去给袁先生做饭啊?” “是啊!袁先生今日不在,我便早些去,也好照顾那位卧床不起的姑娘…”周婶笑着说道。 “那位姑娘的伤势,近来可有好些了?那日袁先生将她弄回来时,刚好被我撞见了,真是吓死我了,那一身血淋淋的场景,至今我还记得。当时,我还以为救不会来了呢?没想到袁先生还真是厉害,居然花了整整三日,便将那姑娘救活了…”那位妇人惊奇的说道。 “谁说不是啊?不过那姑娘也是够可怜的,身上多处断骨不说,据说还伤及了五脏六腑,能活过来,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周婶轻叹的说道。 “哎,多亏遇到了咱们这里的活菩萨袁先生,否则,只怕这姑娘有十条命,从那么高的山顶之上跳下来,也是救不回来啊!”那妇人如此说道。 “呦,不能再说了,我得赶快去看看了,你也先忙吧!我先过去了…” 说着,周婶忙转身向村落深处行去,那妇人望着远去的周婶,轻声叹了口气。正欲转身离去,却不想恰巧与尉迟蓝玥撞了个正着,将她吓了一跳。 然而,当她看清楚来人的容貌之后,顿时惊异的道:“呦!这姑娘可真漂亮啊!” 尉迟蓝玥冲其微微一礼,而后笑着问道:“大姐,不知你们方才说的那位姑娘,可是前些日子从崖顶摔下来的?还有你们说的袁先生,可是袁天罡大师?” “你认识袁先生?”村妇惊异的看着尉迟蓝玥,只见尉迟蓝玥身披一件裘绒披风,内置是一件极为修身的精美粉色长裙,瞧那衣裳的样式,倒是新奇的很。一看便知不是他们这个村子的人,虽说她自打出生以来,便没有离开过此处,但多少也听过村里的人说起外头那些新鲜事。跟着便是听她再次出声问道:“瞧姑娘这身打扮并非我们这个村子里的人吧?” 尉迟蓝玥是何等聪慧之人,在看到那村妇正以一种疑惑的眼神打量着她,便知问及此话的真正意思。只听她当即说道:“我是袁天罡大师徒…”然而,说到这里她却停了下来,若是方才她们说得那位姑娘不是隋唐,那么自己说是袁天罡大师徒弟的娘子,是否有些唐突了呢? “袁天罡大师与家父是故友,故此,小女子这次前来是特意替家父拜会大师的…” “这样啊!难怪你能进入我们这个村子…”在闻听尉迟蓝玥这番解释之后,又见其说得合情合理不似说谎,那名村妇便也放下了戒备之心,热情的笑道:“姑娘应当不知袁先生的住所吧?走,我带你先过去。不过,姑娘来得可真是有些不巧,方才听周婶说,袁先生今日不在家,唯有一个受伤的姑娘在家中,待会姑娘可难免要等上一等了。” 尉迟蓝玥跟在这名村妇的身后,神色颇为复杂的道:“大姐,您说的那位姑娘可是与我年龄相仿?如今在袁大师那里可是已是一月有余的日子?” “姑娘你认得那位姑娘?”村妇并没有回答尉迟蓝玥的问题,而是好奇的反问道。 “实不相瞒,我的一位朋友也是前些时日消失了踪迹,今日来替家父看望袁大师,也是顺便问一问我这位朋友的下落…或许与你说的是同一人。”尉迟蓝玥见这位村妇较为淳朴,也便多说了些。 “那可巧了,没准儿那位姑娘便是您要找的人呢!她来我们可有些日子了呢?说起那位姑娘,可真是惨啊!”说到这里,那村妇摇了摇头,便也不再说下去了。 尉迟蓝玥闻言当即心头一紧,那种百感交集的情绪瞬息蔓延心头,死于没死之间的悬疑,好与不好的担忧,两者之间不管是哪一个,都足以令她的心万般抽痛。 “咳咳…”隋唐自打那日之后,便整日昏昏沉沉的倒在床榻之上养伤。而这段时间由于这里天气炎热,隋唐的伤口隐隐有些发炎,袁天罡自是不方便整日守在她身旁贴身照顾着她,全靠周婶不辞辛苦的来回忙碌着。然而,周婶也是有家室的人,不能整日呆在这里照顾她,故此,隋唐近来发起了高烧,袁天罡一大早便是上了山,说是帮她采些消炎、伤风的草药来。 昏昏沉沉中,她感觉到有人摸了摸她的头,于是伸手将其一把抓住,口中模糊不清唤着一个人的名字,道:“蓝玥…别走…蓝玥…我一定会回去的…等我…蓝玥…” 周婶微微叹了口气,轻缓的将手抽了出来,而后给隋唐换了块新的湿布,便转身去了厨房。 “姑娘,喏那里便是袁先生的住所了,你去吧!我就不跟你一块去了,我还得赶快回家给俺家那两个娃儿做饭去。”村妇笑着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庭院,说道。 尉迟蓝玥在与那名村妇道了谢之后,便独自朝那间庭院走去,而当她还未进入庭院之内时,便是听到那一道道微弱的声音,当即脚步顿了下来,眼眶瞬间湿润了起来,万种情绪袭上心头。 尉迟蓝玥是习武之人,听力自是强于常人数倍,仅凭那断断续续的碎碎之声,便可以断定许多事情,首先便是这声音的主人,其次是这人此刻的情况很不好,很不好!想到这里,尉迟蓝玥的心当即一紧,跟着便见她闪身消失在原地。 那位走出没几步的好心村妇,不放心的转过头来,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当即轻疑道:“奇怪了,方才还在那里啊?该不会是走错了吧?” 当尉迟蓝玥悄无声息的来到隋唐跟前,看到躺在床榻之中全身缠着绷带,面容雪白,似是昏迷不醒却又说着胡话的人儿时,泪水在也控制不住的倾泻而下。目光缓缓扫过床上人儿的伤势,一波波难言的痛楚蔓延尉迟蓝玥真个心头,她能够想象到这人曾面临怎样的危机,而那时,她却不在她身旁,从那样高的悬崖上方跳下来,就只为了不让李慎抓住,威胁自己吗? “你为何这样傻啊?什么事情都自己一个人去承受?如今弄成这副摸样,你是闲近来蓝玥所受的折磨还不够吗?你可知,倘若你当真出了什么事,你叫蓝玥如何独活?” 可就在这时,隋唐的眉头再次紧蹙了起来,口中再次出现断断续续的胡话:“不…不要…蓝玥…蓝玥…李慎…你不能伤害蓝玥…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我把命赔给你…” 阵阵刺痛再次蔓延尉迟蓝玥的整个心头,她伸出微颤的手,将隋唐的手,牢牢的抓在手中,泪水源源不断的滑落下来,均落在隋唐的手上。 许久过后,尉迟蓝玥方才稍稍稳定了情绪,而此时的她,也是觉察出隋唐似乎正发着高烧。于是当即在其脉搏上一叹,脸色顿时大变,如今的隋唐身体之中竟是再无半点内力。不仅如此,隋唐的五脏六腑,均受到过不同程度的重创,这其中有人为,也有外物重击造成。 在经过一番探查后,尉迟蓝玥从其腰间拿出金针,为隋唐封锁住全身各大静脉,并将对方心脉护住。而后,她又从怀中掏出一颗橙黄色的丹药,给隋唐服了下去。这是她在来时,便准备好的,她知道,若是隋唐还活着,必然身受重创,而这丹药则是专门治疗内伤的奇药。 “姑娘,你是何人啊?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就在尉迟蓝玥做完一系列的动作之后,周婶回到屋子里来给隋唐换湿布,却不想撞见了尉迟蓝玥,从其穿着打扮上,她料定这女子定然不是他们这里的人,于是,便有了上面那番问话。 尉迟蓝玥缓缓转过身来看向周婶,微微一礼道:“多谢夫人近日不辞辛苦照顾夫君,她是我夫,而我,也正是为她而来。” 周婶神色颇为惊讶,她先是被尉迟蓝玥的美貌所惊讶,后又被对方说出的话所惊讶。抬眼看向那床榻之上似乎安静了许多的姑娘,周婶再次开口道:“姑娘,你…你认错人了吧?她明明就是个女子…” 尉迟蓝玥偏过头来,用一种极为坚定而又温和的目光,注视着床榻之上的人儿,柔柔的道:“蓝玥没有认错,她正是蓝玥苦苦寻找的夫君…” 屋外的草丛中,那盛开着许许多多五颜六色的小花,仿佛是绿地毯上画的小点缀。小径旁的河水,浅浅的,清清的,河里小鱼游动,河底砂石颤动,清晰可见。就在这样一处世外桃源,她终是找到了她的夫,那个令她无法缺少的人,而从这一刻起,也无人再能分开她们。 ※※※※※※※※※※※※※※※※※※※※ 相见了,多多留言,打分哦!~ 回来帮我如何? 那日之后, 尉迟蓝玥找到隋唐便再也没有出现,至此,两人一同消失。 而那处悬崖从此再未消停过,常年驻扎军队搜寻,多少京城来的达官贵人纷纷来此, 高阳长公主、萧淑妃、李令月、狄仁杰等, 却均无果而返。 尉迟府得知消息, 先后派出几波人前来此处寻找两人,尉迟公明和韩秀云更是前来北方久居于此, 只为有一日能够寻到他们。 李令月在离开时, 把上官婉儿从北方严寒之地带回了皇宫,并且在李弘走后,李令月当仁不让成为了唯一皇位接班人, 太女。 武则天对外宣布李弘因病离世。 但在放李弘与张易之走之前,她要求李弘为皇室留下三个血脉, 否则, 绝不答应。 春去秋来,一晃隋唐和尉迟蓝玥已整整失踪三个年头。但在一些人的心中, 依旧没有放弃过对两人的寻找… “北方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将手中奏折搁置一旁,武则天按了按眉心,心中期许已无当年那般强烈, 如今更像是一种习惯。而今她已成为这天下的主人, 然而, 最初与她并肩的那人, 却仍了无踪迹,音讯全无? 这些年,每每午夜梦回,她都会失眠,往昔的种种缠绕心头,隋唐当初说的没错,她若想夺得这李氏的江山机会有很多,没必要扶她上去之后,再夺之。 “回皇上的话,北方迄今为止仍无消息,不过,那边丝毫没有放松。” 李公公小心翼翼回答,三年了,有些事虽然早已被世人淡忘,但他深知,女皇是个念旧情的人,那个人在女皇心中的位置,恐怕再无人能取代,女皇杀伐果断,唯独在此事上无法割舍。 “小李子,你说朕当年是不是错了?” 武则天鲜少露多愁善感的一面,但自从那个人失去音讯以后,每每夜深人静时,女皇都会如此,每一次,李公公都格外小心谨慎,因为这说明,女皇又在思念那个人了。 “终究是朕辜负了她的一片真心,如果当年朕没有选择江山社稷,会不会是她的唯一?” 这种话,李公公万不敢接,有些时候主子们说出来的话,未必想得到什么答案,她们只是想要一个聆听者。 “朕虽得天下,但却比以前更加孤独、寂寞、不开心,为了这天下,朕付出太多…” 或许没人能懂武皇对隋唐的感情,有些时候,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 她们之间的关系很复杂,亦师亦友,亦红颜知己…… 成就今日的武皇,隋唐功不可没,从落难到死里逃生,从软弱不振到重整旗鼓,从后宫生存到前朝谋权,她步步走的艰辛,步步走的惊险。 但每每想到,有个人一直在为她做前锋,她便会无比心安,斗志昂然。 李公公胁肩低眉,笑道:“皇上,这世上的对对错错,又有谁说得好呢?错与对,不过因人而异,因立场而议。皇上心系四方,实乃江山社稷之福,百姓之福。” 武则天笑笑,笑容苦涩,久久不语。 “好了今日便到这里,朕,乏了。移驾淑妃那里看看…” 当武则天来到萧淑妃的寝宫之时,萧淑妃已经就寝。 “皇上,您看…” “下去。” 武则天挥退所有人,在淑妃的寝宫外静静而立,抬首看着天上那轮明月,眸光似水,续而抬脚走了进去。 来到萧淑妃床榻旁,武则天隔着薄薄的帐帘看着踏上的美人。 “如此一看,淑妃美貌果然惊为天人。” “皇上深夜来此未免不妥。” 武则天丝毫不觉得意外,反而笑了笑:“朕就知道,淑妃没睡?” “重要吗?” “当然,朕有事与你相谈。” “何事不能等白日再谈?”萧淑妃婉拒。 “此事不宜张扬,只能你知我知。” “皇上深夜来此,不张扬吗?” “朕故意的。” 武则天退去身上的衣物,和那厚重的龙冠。 整个过程,淑妃紧紧揪着被角,轻咬红唇。直到武则天撩起帘帐钻入萧淑妃的被窝,两女四目相对,一时无话。 “朕需要一个贤良淑德的皇后,管理后宫,淑妃可有人选?” 萧淑妃不语,眸子似有闪躲。 然而,武则天并不打算轻易放过。 “朕深夜跑来与淑妃商议要事,淑妃不语乃是何意?” “哎,你我皆知错过便是错过,如今她与尉迟蓝玥双宿双飞,不问世事,又何必强求?” “淑妃认为这样做不妥?” “岂止不妥,甚至,有点孩子气,难道皇上以为我们演一出戏,便能逼得那人出现吗?即便她会回来,又能怎样?她已经有爱人了…而皇上与臣妾,也已为人妻人母,一举一动皆万众瞩目……” 最后一句话透着太多无奈和遗憾,两女沉默许久不再说话。 “朕不甘心…”良久,武则天轻叹:“淑妃甘心?” “不甘心又能怎样?皇上与臣妾皆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但尉迟蓝玥能,只此一点,我们就已经输了。皇上如今贵为一国之君,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但仍有许多事勉强不来,就算皇上能得到她的人,却得不到她的心,纵然强行留在身边,只会令大家都痛苦,何不成全?” 武则天不语,淑妃话中的利害关系,她比谁都要清楚。 当年,隋唐出征前,她强行将其囚禁于皇宫,不是没有想过强要了隋唐。 但她却没有那么做,因为她知道,隋唐绝不是用强便可屈服的女人。 一旦她那么做了,才是真正的永远失去这个人。 她能对天下人绝情,却惟独无法对隋唐绝情,得知隋唐死讯,她终于明白,原来那颗被皇权麻木的心,依然会痛。 “许是得不到的,永远最好。” 萧婉莹默了默,目光坚定道:“若有来生,婉莹必牢牢抓紧。” “来生,来生太冒险了,朕心意已决,淑妃只管配合。” 一连几日,武皇皆留宿萧淑妃寝宫,宫中开始流言四起,最后,满朝文武也纷纷听到一些风声。 如此半年,某一日早朝,武则天提出要立萧淑妃为皇后,立即遭到满朝文武的一致反对。 近来武皇甚是烦心,整日被那些反对立后奏折烦得焦头烂额。理由各异,招数五花八门,更有威胁。 “哼…” 武皇脸色铁青,将奏折统统推到地上。 “皇上息怒,保重龙体啊!” 李公公忙招手,示意此间伺候的宫女,太监过来整理。 “小李子,传朕旨意,封后大典定在下月初。” 武后拿出强硬手段,此消息一经传出,举国震惊! 高阳长公主得知此事,第一时间找上萧淑妃,假借探望之名,试探口风。 如今唯有她清楚,当年萧淑妃与武皇皆倾心于隋唐,为此针锋相对十余年,闹得后宫纷纷扬扬,世人皆以为她们是在争宠,实则为了一个女子。 然而,隋唐失踪三载,了无音讯,这二人却毫无预兆的走在了一起? “此等大事,淑妃为何不劝劝皇上?” 高阳很想直接求证萧淑妃,是不是真的打算与武皇在一起?但以她与萧淑妃的交情,她却又不好直接问出口,因此旁敲侧击。 见其不语,高阳又道:“淑妃可知如今的朝野已乱作一团?” 萧淑妃无奈轻叹,静静看着高阳长公主好一会儿,方才幽幽道来:“她是皇上,本宫又能改变什么?如今此事,已经闹得举国上下皆知,你让她收回便收回,帝王的颜面何存?” 这番话包含太多意思,也委婉回答了她。 高阳清丽的脸颊上生出几分惆怅,曾经自己哥哥的两个女人,一个是他不顾群臣反对,违背太宗皇帝遗诏硬要册封的皇后;一个是他生前宠爱的妃子。 而今这两个女人,一个夺走了李氏江山,一个即将成为新皇的皇后。这对李氏来说,是多么大的讽刺和侮辱? 高阳自嘲笑笑,而今变天了,她留下还有何意义?是时候远离这个不再属于李氏的皇宫,远离权势了。 “本宫不管你们的目的是什么?纵然皇兄生前亏欠你们太多,可一旦你们这么做了,等同于对李氏最好的报复。呵呵,真是天意弄人!既然如此,你们便好自为之吧?高阳就此告辞!” 那日之后,萧淑妃再也没有见过高阳长公主,当她发现高阳已经离开洛阳时,刚好是封后大典当日,她没有派人去寻高阳的下落,或许离开皇宫,对于高阳而言才是最好的选择。 封后大典当日,武皇大赦天下,举国同庆。 萧淑妃为后,这全天下最为开心的莫过于齐粱侯府,不论怎样?她们齐粱侯府终是在这一代出了位皇后,地位尊贵,可想而知。 原本他们以为武则天称帝,将再无可能,却不成想事情来了个大逆转。 虽然两人同为女子,此举过于明目张胆了些,但碍于皇权,虽多有不满,却也无力回天。 随着萧淑妃的地位攀升,齐粱侯府因此成为直接受益者。 故此,在少数人赞同,多数人反对的情况下,武则天采取了强势镇压,当即昭告天下:“后宫不可一日无主,先皇太妃萧氏身处宫中多年,对于宫中大小事务皆都熟知,故此立萧氏为后,执掌后宫事务,替朕分忧。今后如有干涉帝王家事者,或是忤逆圣意者,一律处死,诛连九族!” 这一强势诏令公布,所有人纷纷住了口,纵然心有不甘,却也大多碍于皇权不敢太过造作,更重要的是,他们一个人死不要紧,可一旦牵扯到家人,诛灭九族,多少还是令人心生忌惮的。 “公主今后打算去往何处?” 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殇莹驱马与高阳长公主并肩而行… 直至今日,她终于能与这位倾慕已久的女子独处了。 “如今我已不再是公主,殇莹唤我高阳即可,无需再称公主。” 今日的高阳看上去心情不错,裙摆飘动,黑发如瀑,卸掉宫装的她,如今一切从简,头上仅有一根玉钗点缀,配上那张清丽的容颜,婀娜挺秀的身材,可谓纤尘不染,出尘脱俗。看得殇莹这一路上频频走神儿。 “殇莹,这一路下来你看够了没有?本宫当真有那么好看吗?为何当初本宫还是公主时,不曾发现你对本宫有非分之想?” 高阳说话的同时,已毫无征兆的转过头来与殇莹对视。被其逮个正着,殇莹当即红了脸,道:“公主…不不,是高阳本就好看…” “好看?如今我已是年近四旬之人,又何来的好看,而殇莹你却不同,双十年华,风华正茂,何必跟着我浪迹天涯呢?” 离开宫中已经数年之久,许多事早已看开,既然那人一直避而不见,她又何须苦苦等待?即便那人回来,也不会爱她,倒不如找一处清静之地安度余生。 “天涯之大,路途遥远,倘若殇莹不陪伴左右,此生恐难再见公主,而殇莹也会因此遗憾终生!” 殇莹驱马追上高阳,笑着说道:“若是公主累了,殇莹便带公主回红袖香阁,那里可是您的产业,虽比不上宫中的锦衣玉食,却也能保证公主今后衣食无忧!” “殇莹,你真是越来越胆大了…你就那么肯定本宫会与你走吗?”高阳看着身旁的殇莹问。 殇莹摇头,脸上浮出一抹轻笑,幽幽道:“殇莹深知公主心中另有他人,但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愿意等下去,直到公主肯接受我。” “殇莹,你当真越发胆大了…竟然打起本宫的主意来…” 高阳唇角含笑,眼波流转看着前方,双腿猛地夹了下马,快速朝前方跑去。 留下一脸不明所以的殇莹,在后方追问道:“公主,您…您这是要去哪儿?” “天涯海角…你若是不放心,跟来便是,只是路途遥远,会很辛苦…” 闻言,殇莹脸上顿时绽放出一抹大大的笑容,驱马追上,大喊道:“不怕,死都不会怕,有何惧辛苦?天涯海角,我们来了…” “殇莹你若再这般吵,本宫便让你滚回扬州红袖香阁去…” 阳春三月,乍暖还寒,晴雪未消,轻花逐影,白蝶追舞,落入盘山而绕的潺潺水流中,寄送给各家各户温凉的花香。 在这样一个季节里,北方有一片世外桃源,四季如春,景象奇美,宁静祥和。 此间隐居着许多劳动人民,他们民风淳朴,善良忠厚。他们用勤劳的双手,开辟了这片美不胜收的景象,此间人民以种田为乐。为了方便庄稼收割播种,有一个人以智慧打造出那些农作工具供他们使用。 “隋唐,你家娘子叫我转告你,待会回去时,先去袁先生那里一趟,可能有什么事?”一位好心的中年村妇笑着对田里正在传授村民如何播种的隋唐喊道。 隋唐向那中年村妇笑着挥了挥手,大喊道:“知道了,周婶…” 周婶笑着摇了摇头,轻叹道:“多么好的两个姑娘啊!若是当真嫁了男子,还真不知要怎样的青年才俊方能配得上她们…” 回想那日,从尉迟蓝玥口中得知她们的关系,周婶震惊得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后来还是袁天罡回来帮忙澄清,使得周婶大为心疼两人的遭遇。 起初村子里,仍旧有不少人不太适应她们的关系。但久而久之,大家也都慢慢习以为常,直到如今,即便两人亲密的走在一起,大家也都见惯不惯。 “老头,找我啥事?有话快说,我饿着呢,急着回去吃饭!” 隋唐自从进入袁天罡的院子,便一直碎碎叨叨的说着,全然没有发现室内正与袁天罡喝茶的武则天。 “急什么?待会都在我这儿吃。” “嘿,你又想我家娘子给你做…” 话没说完,隋唐神情一顿,一道熟悉身影映入眼帘,这么多年过去,那人光彩依旧,恍如初见。 隋唐整个人呆愣愣的杵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怎么?不想看到朕?如若哪日你要天天对着朕,该当如何呢?”武则天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隋唐撇了撇嘴,抬脚走进,一脸不情愿的道:“那也得看我乐不乐意啊!” 说话间,她已来到两人中间坐下,不断用眼神凌迟袁天罡,心中暗骂连连:“死老头,臭老头,老狐狸…哼!也不提前说一声,叫本姑娘心里有个准备,准是故意的。” “隋唐你眼睛怎么了?是不是还没有好利索,来来让为师给你瞧瞧…”袁天罡笑眯眯的伸出手摸向隋唐的眼眸。 隋唐急忙躲过,咬牙切齿的道:“臭老头,你诚心的是不是?” 整个过程中,武则天笑而不语,一边饮茶,一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师徒二人。这样的画面,似曾在太平和弘儿小的时候,也是如此,只是如今,也不知弘儿身在何方? “诶,既然你没事,那为师便先出去瞧瞧蓝玥做好饭没,你们先聊!” 待袁天罡离开,武则天静静看着默不作声的隋唐,率先开口问:“身上的伤可都好了?” 隋唐眼帘低垂,拿着茶杯喝了口茶,避而不答,反问:“听说皇上册封淑妃娘娘为皇后了?不知皇上几分真心,几分怜惜,几分另有他想?” “一入宫门深似海,只可惜造化弄人…”武皇看着隋唐反问:“你不选我们,却又关心我们真假?” 隋唐不理武皇试探,“皇上何须明知故问,避重就轻呢…” “隋唐,不论真假,我们都需要依托,而她,是如今朕唯一能信之人。” 隋唐久久不语,她能说什么呢? 不论萧婉莹,还是武媚娘,都是天下间难寻的女子,可命运偏偏叫她们遇到上隋唐,最后却又注定嫁入帝王家。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良知是路人。宫中被围终,韶华冷中逝…或顺于天命,予之命在何… 泪水模糊了谁的双眼,还记得年少时,那人强笑送你离去,你毅然冲向宫门。 一别数载,一别就是永远,以命做赌注,以真情做陪嫁,伊人对夜悲戚,望残月而落泪。 一梦错一生,而今相见,恍如隔世,一切如过往烟云。 韶华易逝,红颜易老。 每个人心中或多或少都有无奈,或喜或悲,一切喧嚣过后,终归于平静。 曾经,武媚娘以为,只要夺得天下,隋唐一定会是她的。 结果大错特错,在称帝的道路上,她犯了太多爱人间的禁忌,从而将隋唐越推越远。 直至数年前,宫中的那个夜晚,隋唐歇斯底里说出她心中的委屈和痛,使得武媚娘明白,权势或许能帮她得到一切,却唯独挽不回那人的心。 再相见,她们如多年未见的老友,相谈甚欢,没有君臣之分。 只是少了当年的默契和亲密。 普天之下,能左右女皇心境之人,唯有隋唐。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隋唐,以你之才完全可以坐拥我们,为何你不肯?”武则天睨视着她。 “可能我无福消受吧?” “真没想到,最后陪着朕的竟是淑妃,而那个位置也只有她最合适,不是吗?” 隋唐笑笑:“像你的作风,好好待她…” “朕会的…”武则天看着隋唐,又道:“朕与你说了这么多,你是不是也该回答朕的问题了?” “托皇上的福,再加上师父和蓝玥的精心照料,没落下什么病根。” 武则天稍稍放心,试探的问:“隋唐,可打算一直在此隐居?” 隋唐淡然一笑:“有何不可?这里远比外面要轻松自在,多好啊!” 武则天不语,起身来到窗边望着外面一片祥和景象,颇有些感叹的道:“是啊!这里与世无争的多好。可这天下却还离不开朕…隋唐在你的心里,可还记恨着朕?” 隋唐与武则天背对着,怅然道:“有什么好记恨的呢?九死一生,从鬼门关走一遭,能活下来已算是万福!与其恨你,怪你,不如究其根本,当年我如果不多管闲事,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自古帝王大多寂寞,可朕仍想与他们不同。” “皇上以女子之身称帝,已是与他们不同,开创先烈,令后世望尘莫及。” “可朕的天下,有你一半的功劳,如今朕什么都有了,却唯独失去了你。” “高处不胜寒,隋唐无福消受。” “人生苦短,我又能坐拥江山多久?江山永存,而帝王却一代接一代的更替。隋唐,你说的没错,人生都是自己选的,又能怪谁?这些年,朕时常追忆过去,追忆与你在一起的时光,似乎唯有那一年,方才是朕最为开心快乐的时光。而在那之外,朕一直活在权贵中,为了那把椅子付出代价!” 隋唐闻言淡然一笑,道:“还记得初遇时,我对你说得过的话吗?你的心比天高,容得下世间万物…但人生苦短,你在一方面得到太多,那么必然会在另一方面失去,或多或少…只不过一念之间…” 武则天微微转过身来看向隋唐,说道:“说得好啊!一念之间,一念之间的取舍,一念之间的执着…朕自打做了这个皇帝之后,身旁便再无如此说话的人。朕今日执意要见你一面,为的便是想亲口问你一句话,虽然朕深知这不大可能,但朕依旧想知道答案,隋唐,回来帮我如何?” 隋唐闻言转过身来,迎上对方的目光,缓缓摇摇头,道:“隋唐不能答应。” 武则天低头轻笑,似早有预料,深吸一口气,目光游离在窗外的景象间。 “猜到啦…这些年,你是唯一一个敢拒绝朕的,也是最后一个。朕不想一双儿女跟朕一样,所以朕成全他们,让他们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只是虽然他们都听从了朕的安排,为皇室留有子嗣,如今皇室不缺继承者,但能够继承大统的却唯有太平一人,近来朝中众臣让朕归还李唐江山的呼声越来越多,你说朕该当如何?” “坚守本心,不忘初衷…皇上当年想要坐上那把椅子为的是什么?而今,又如何做方才是对江山社稷有利的?其实,皇上又何必来问隋唐呢?在皇上的心里,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吗?否则,当年皇上又岂会舍得将年仅五岁的太平公主,送到清华学院来?只不过,近来反对的声音太多,皇上想从我这里加以肯定罢了,不是吗?” 武则天笑了,困扰多日的阴霾,一扫而空。 “隋唐,你果然是这世上最懂朕的人…若不是那日你宁可跳崖,也不愿落在李慎的手里,拿来威胁尉迟蓝玥,威胁朕,朕还真的很难相信,你会对这大好的江山无所图…” ※※※※※※※※※※※※※※※※※※※※ 现代篇,只在weibo更新。走过路过那些年。 后世镜(完结) “隋唐, 如果有来生,朕还能遇见你,我愿舍弃一切,与你浪迹天涯。” 这句话道出太多太多隋唐曾经想要,却始终得不到的东西。然而, 时隔多年, 她已有了尉迟蓝玥, 她们之间的感情经历考验,一波三折, 却一如既往, 这样的感情,才是隋唐向往和追求的。 故而,武媚娘的这句承诺, 便显得有些无足轻重了。 那日武则天离开,隋唐并没有追问袁天罡缘由, 而是带着尉迟蓝玥离开了村子。 只因她从武则天口中得知, 尉迟公明与韩秀云就住在魏州城内,为了寻找她们, 几年里无一间断。 自从身份暴露,她还从未亲自向二老请罪。 当两人出现在二老面前时,尉迟公明和韩秀云瞬间泪如雨下, 看着已经两鬓斑白的两位老人, 隋唐心中有种难明的辛酸和愧疚, 那年穿越时, 她的父母也是这般年纪。 就这般,隋唐给二老跪了下来,这一举动令尉迟蓝玥深受触动,当年,她可亲眼目睹这人见到皇上都不曾下跪,而今,却给她的父母跪了下来,这让尉迟蓝玥心中泛起波澜。 “你,你这孩子,快快起来!” 隋唐不跪天子的传闻,二老略有耳闻。韩秀云欲上前搀扶,却被隋唐阻止。 “父亲、母亲,不管你们是否认可隋唐,是否应许我与蓝玥的事,你们在隋唐心中都胜似亲生父母,隋唐今日来向你们请罪了!” 隋唐句句发自肺腑,说着,便对二老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 对此,二老相互对视,韩秀云上前将隋唐扶起,哽咽着道:“傻孩子,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呀?虽然当初我们心中生你的气,但那也是过去的事了。如今过去这么多年,我与公明也想开 了,和你们的安慰相比,我们更希望你们能像从前那般,整日活蹦乱跳的在我们眼前晃悠,也…也胜过,白发人送黑发人…” 说到此处,韩秀云哽咽泪崩。 此情此景,使得隋唐想起自己的亲生父母,当下抱着韩秀云大哭起来,把一旁尉迟公明看得哀叹连连,尉迟蓝玥心疼至极的看着隋唐,她是唯一一个了解隋唐过去的人,深知这人始终忘不掉过去的种种。 午夜梦回,枕畔人儿时常会在梦中喊出对父母的思念。每每那个时候,她都会红着眼眶将其抱紧,暗自发誓给予对方更多的爱,来弥补隋唐内心的伤痛。 放纵大哭过后,一家人再度恢复如初,相互倾诉,二老也询问了当年事,两人一一作答。 饭后,尉迟公明将隋唐单独叫去书房,两人相谈甚久。 但整个过程中尉迟公明都是一副极为严肃认真的模样,然而,听在隋唐耳中,却阵阵的怪异,脸红心跳。 老丈人出马,亲自与自己讨论生孩子的问题,隋唐岂能淡定? “隋唐,我方才与你所说的事,你回去好好想想,你和蓝玥都不小了,可千万别错过了最好的年华,若是这药仍不行,只怕日后真的无人给你们养老送终了。你们也不希望我与你母亲为了此事情,而死不瞑目吧?” “太严重了吧?不就是生孩子吗?至于说得如此吓人吗?您这话说的,竟然比我亲爹亲妈都狠!” 隋唐心中吐槽,更狠狠地鄙视了一番自己这位老丈人,古今中外,估计这位老丈人是头一位,与一个女子讨论这种问题吧? 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情愿,但隋唐表面却是相当的配合,神态严肃郑重道:“父亲言重了,您与母亲至少能活到一百岁,小婿晚上就与蓝玥商议此事,明日便提上日程。请岳父大人放心,静等佳音。不过,岳父大人,我与蓝玥此次回来,也有些事想与您和岳母商议。” “哦?是何事?不妨说出来听听?” 隋唐道:“我与蓝玥此次回来,除了回来探望您与母亲,顺便想征求下你们的意见,是否愿意随我们回去小住,或者安度晚年?如今尉迟府有连城执掌大局,我和蓝玥也好尽一些孝道,侍奉二老左右…” 第二日,而老便随隋唐回了村子,村子里的与世无争,宁静祥和,一下博得了两位老人家的喜爱。自从他们年岁渐渐变大,城市里的喧嚣,尉迟府的锦衣玉食反而越发不喜。私下,二老曾商议过找到两人之后,寻个世外桃源住下,怎料隋唐倒替他们解决了。 从此以后,尉迟公明与韩秀云便在此安居下来,一家人过着田园生活,其乐融融。 如此又过去几年,村子里先后来了两拨新人。 然而,当隋唐得知第二批人的身份后,勃然大怒,并将袁天罡追得满山头儿乱窜。 第一批住进来的人,乃是高阳公主与殇莹。 第二批住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一代女皇武则天。如今她已是退位让贤,带着萧淑妃来此隐居,从此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当今天下的帝王,则是交由另一位女子继承,而那人正是数年前的小人儿,李令月。 “死老头,你给我站住!” “傻子才会站住!” “站住,不准跑,再跑我把你那房子一把火烧了!”隋唐一脸愤恨的威胁。 “隋唐,你这个欺师灭祖的臭丫头,居然敢烧为师的房子…哎呦…”袁天罡说话间屁股上,竟是被隋唐丢来的泥土砸中,疼得他当即跳脚,转身朝更远处逃窜而去。 “站住!” 隋唐呼哧带喘的停下身子,双手叉着腰,一脸疑惑的道:“您都这么大岁数了,居然还这么能跑,真怀疑你是不是老顽童化身…” 闻言,远处的袁天罡一屁股坐到地上,道:“你也知道我老人家一大把岁数了?你这个大逆不道的逆徒…” “嘿…死老头,你信不信我…” 然而,还没待隋唐将话说完,便听到周婶的声音传来。 “隋唐…隋唐…快跟婶子回去,你家娘子要生了…” 周婶来到隋唐跟前,拉着她便往回走,却被隋唐一把拉住,问:“周婶,我没接过生,蓝玥如今也算是高龄产妇了,村里有专业点的产婆吗?” “嗨,用什么专业产婆啊!咱们村儿里的女人,哪个不是这样过来的?都有经验,别担心,更何况此时尉迟夫人正陪着你娘子…没事的…” 数月后的某个深夜,待隋唐沐浴完从屏风后走出时,看到的正是尉迟蓝玥将已是熟睡的小人儿送入摇篮里,这个摇篮还是隋唐在孩子未出生前做的,回想那日生孩子的场面,隋唐真是后悔的不要不要的… 她回来时,看到自家被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女皇站在外面指点江山,高阳与萧婉莹在里面忙前忙后,殇莹靠在门口一脸茫然望天。 “快去准备热水!” “盆!” “还要什么?” 韩秀云一边照顾女儿,一边又怕怠慢了两位贵人。 在看躺在床上的尉迟蓝玥,被这死小孩折磨死去活来的模样,隋唐顿感一个脑袋两个大。心疼之余,有种强烈的冲动,想对尉迟蓝玥说:“走,咱不生了…什么玩意呀,都跟着瞎捣乱什么?” 可生孩子非比寻常,又岂是她说不生便不生的?更何况,屋子里的女人,那个都比她有经验,七嘴八舌间,她已被人推出了屋外,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隋唐在担惊受怕中渡过。 武则天由于身份尊贵,也留在了外面。陪同隋唐一本正经的讨论国家大事,自家娘子在里面产子痛得死去活来,她哪有闲心谈论国事? 于是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忽然间,哇的一声脆响,麟儿顺利诞生! 几日前,曼珠师傅来为尉迟蓝玥诊脉,竟意外发现隋唐如今也怀有两个月的身孕! 近来她时常会害口,总是食欲不振,恶心想吐,例假更是不正常… 一番挣扎,隋唐认命的做起了孕妇,都是那药物惹的祸,若是打掉,那就是一条生命,折损元气不说,还伤身体… 不过,这倒让隋唐大为感叹古代双修之法的玄妙,都快赶上现代的高科技了… 只是现代科技有点不好,生孩子要用优良的精子,这样生下来的孩子在如何像两人,都带有另一个人的基因,难免怪怪的。 “夫君还不赶快上床休息?在这里傻站着做什么?是不是患了产前不适之症?”尉迟蓝玥不知何时来到隋唐身旁,伸手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又摸了摸额头,但有询问。 隋唐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伸手将尉迟蓝玥揽入怀中,闷闷道:“蓝玥,算算我们也有些日子没有开荤了,今夜是不是可以…” 尉迟蓝玥原本提着的心落了下来,如此羞人的话,竟也能被这人说得如此委屈可怜,殊不知这人的脑子里整日都在琢磨些什么? “哎…如今你身上有孕,不能有闪失,再忍忍,待过了危险期,你想如何?蓝玥都依你可好?” 尉迟蓝玥岂会不知她们已有多久没那般亲密过了?当初在得知自己怀孕后,这人比她都要紧张,即便行房,也不敢过份所求,多数任由自己摆布。 如今她自己怀上了,又怕所求无数,对胎儿有影响,并且床上的小人看似已经睡了,也不知何时又会醒来折腾,弄得两人常常进行到一半,便要草草了事。 更有几次时间过长,被韩秀云发现,当即训斥两人一顿,说两人一点为人父母的样子都没有,一气之下将孩子抱走,这下可把隋唐高兴坏了,没了后顾之忧继续吧?奈何这孩子天生粘着尉迟蓝玥,没过多久,便被送了回来,想来生孩子,带孩子,乃世间最痛苦的事,大大影响夫妻生活。 “蓝玥,我听说母乳期的女人,达到gc时,会…会溢奶…我们要不要试试?” “你…不许…小心动了胎气!唔…你…唔…” 闻言,尉迟蓝玥当即羞红了双颊,正欲开口,便被一抹柔软盖住了唇,刚想拉开此人,却又担心用力过猛动了胎气,再加上近日她也忍了好久,母乳期间,叫这人整日对着自己给孩子喂奶,想来也是件极为折磨人的事。 一番激吻过后,两人都有些迷离。 隋唐拉着她,静静的不说话,只是看着。尉迟蓝玥顿时轻笑了起来,眼神惑人,动人心旌。 片刻挣扎,尉迟蓝玥无声一叹,便随了隋唐的心愿。 一个旋转,两人贴到一起,在夜月下,双双跌入柔软宽敞的榻上,纱帘缓缓而落,衣物一件件丢出。 两具洁白莹润的胴体,在幽静的月光中,每一寸都流动光辉,非常的圣洁。 尉迟蓝玥迷离的笑,极具魅惑,说不出的诱人,有种颠倒众生之态。 与她平日出尘绝丽的模样相矛盾,唯独在隋唐面前,方才显露出落入红尘的媚姿,洁白的玉体如水蛇一样,轻灵扭动,让人血脉喷张。 两人相融在一起,透过纱帘,隐约间可见一对人影。 微风吹过,纱帘被吹开,能见到两具如象牙一样雪白的胴体纠缠。 时而传出一道道,压抑而又难耐的shen吟…犹如魔音一般,极有节奏的回荡在这片宁静而又祥和的村落里… 春去秋来,转眼又一个十年过去了,这片村子依旧那般宁静祥和。早早便有农户起来耕种播种,放眼望去一片鲜绿。这时,有着两个十来岁模样的少女,相互你追我赶的奔跑着。 “嘿嘿嘿…玉环…玉环…你慢点…”一名极为漂亮的少女,此刻正笑呵呵的追在,名比自己稍稍年长的女孩身后,只是那女孩却并未有打算停下的意思。 “呵呵…来追我啊!娥皇...快来追我啊!” 两人一路追到河边,在距离河边不远处,有着一大片的紫徽花林。紫徽树上开满了紫徽花。紫色的紫微花小小的,几十朵挤在一起,形成了美丽的花球。树上结满了一簇簇的花球,好像打着一个个紫色的小灯笼,时而有着几只蝴蝶在其上方盘旋飞舞,更是叫人留恋忘返。 前方的少女终是停在了这片花海旁,嘻笑盈盈的伸出手来,一直火红的蝴蝶落在其纤细的手指上,少女当即一展笑颜转过身来,她这一转身不要紧,却是令得周遭的景象,顿时变得暗淡无光。只见她挑眉淡扫如远山,凤眉明眸,顾盼流离间皆是勾魂摄魄,玲珑腻鼻,肤若白雪,朱唇一点更似雪中一点红梅孤傲妖冶,简直活脱脱一个从锦画中走出的人间仙子。 少女不过十来岁的模样,却已是显露出她那无可睥睨的美人特质来… “玉环,你真美?若我为男子,定会娶你为妻!”被称之为娥皇的少女,傻傻的笑着道。 闻言,被称之为玉环的女孩,柔柔一笑,旋即看向距离自己不远处的少女,似是宠溺的道:“为何偏偏要是男子?玉环并不喜欢男子身上的味道…” “不喜欢男人,你将来如何嫁人?” “那便不嫁,像老师和师娘那样,也蛮好的。” 玉环笑得动人,心中却暗自感叹:“娥皇,你知不知道?将来你也定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只是不知到了那时,我杨玉环能否有那个荣幸,与你周娥皇携手到老呢?” “也对,我也不喜欢男子身上的味道…反倒像老师和师娘那样比较好…”话到此处,周娥皇微笑转过头来,问道:“玉环,你说师娘去了那么久,还会回来吗?” 杨玉环闻言轻轻摇头,轻叹道:“听袁老先生说,老师本就不属于这里,而师娘也永远离不开老师……” “那其他人跟去做什么?” “不清楚……” ——全本完 ※※※※※※※※※※※※※※※※※※※※ 完结了,没有番外。留了悬念,方便给大家写现代文。至于先前答应过的补最后这段肉,作者写好会放到微博上,时间不定,但最迟不会拖到五月。 第二本完结,感慨良多,首相感谢大家一路的支持!和所有喜欢这本书的人,谢谢你们。 为了这本书作者翻看了历年的武则天电视剧,也查了很多资料。起初写的时候,很多人会告诉我,你这样去写会有风险,不过,作者还是想这样去写,想写一些不太一样的穿越文。 记得第一本书完结时,我曾说过会一直坚持写玄幻小说的,下本虽然是现代重生文,但另外一本玄幻小说,作者在努力存稿中,因为工作太忙,码字的时间实在有限,没有足够可保持更新的存稿。作者不太想开文,更何况玄幻是过百万的大长篇。 顺便为自己“作者专栏”和“新书”求下收藏:《重生之再回首》励志创业文,依然是爽文。大概会在五月与大家见面。具体时间请大家关注这本书的文案。 感谢为这本书投雷的小天使! 读者昵称霸王等级 1.遗忘的角落萌物 2.dracule 萌物 3.18967818 萌物 4.沐风君小萌物 5.k 小萌物 6.q君小萌物 7.玄封羽小萌物 8.泠泠流水小萌物 9.心简单,世界就简 小萌物 10.污里粉粉小萌物 11.sen 小萌物 12.夜。小萌物 13.板板小萌物 14.尼克斯小萌物 15.沉嚜〆傦釨里嘚懮小萌物 16.苏则 小萌物 17.只是小白脸小萌物 18.奔,奔,,跑! 小萌物 19.轻轻语歌小萌物 20.茫茫小萌物 21.freeice 小萌物 22.ㄟ( ̄▽ ̄ㄟ) 小萌物 23.断肠草小萌物 24.暝九祭小萌物 25.懒猫小萌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