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鬼(GL)》 第一章 棠梨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腊月初八,忌开市。 此时正是清晨,南方的天灰蒙蒙洇湿一片,卷帘门和瓷砖上还蒙着初露,棠梨刚打开走廊的壁灯,就听见楼梯口那传来的脚步声,人字拖廉价的塑料底和水泥地摩擦的那种声音,啪嗒啪嗒。 转眼,一个穿着短毛珊瑚绒睡衣,头发凌乱的少女面无表情的走出来,打着哈欠将手里的钥匙插进卷闸门锁里。 “早啊,阿姨身体不舒服吗……” 傅彦婷又打了个哈欠,没回话,边擦着眼角的污垢边把卷闸门推开,钻进店里按下自动开关,不大不小的小卖铺立刻铺满米黄的灯光,丝丝缕缕从门中摇转而流泻,落在棠梨漆亮的乐福鞋上。 傅彦婷咂咂嘴,趁棠梨弯腰进店的时候移开视线:“周末厂里放假,就不蒸包子了,伯娘昨天就回老家了,等……前五后七,腊月二十五我们也放了……” “嗯,知道了。” 棠梨喝完牛奶,将她一侧的两台收银机开关都打开,收费手机也打开,再慢悠悠地点钱,记录收支起点,拆烟加烟,整理柜台。 差五分过七点半,另一位店员姗姗来迟,棠梨习惯性地帮着做事,也不期望她会感激,只是招妹半个眼神不给便坐在凳子上化妆,怎么的,心里都有些不舒服。 悠闲自在的半日光景,棠梨估摸着时间,心里终于孵化出按耐不住的勃勃幼鹿。 只是情况不大好,气氛不够专一。 招妹跑进小厨房看店长和傅彦婷做菜,前台只留棠梨一人,先是感冒的妇人要拿新药,再是胡子拉碴的大叔要买整条烟,等她刘海糊满眼睫,清鼻涕被地心引力拉出鼻外,一副狼狈不羁的样子喷嚏出更多不明液体时,她的女神正好候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你好,需要什么……”棠梨依旧慢悠悠地收拾自己,甚至不理会她的指示先把自己的鼻涕擦干净。 “不好意思,你需要什么?” 女人生的异常白皙,细腻光洁的肌肤底下渗不出任何别的颜色,不管是血管还是什么,白得近乎病态,但她的毛发却黑黝黝的又浓又密,眼瞳清亮乌深。 棠梨眼神不太好,挨着这么远的距离却能非常清晰的看见她的眼睛,细致到根根分明卷翘的睫毛。 女人拿着手机冲她一笑,风神淡静,眼波潋滟,却让棠梨看得明白,她眼里没有真正的笑意。 “我需要止痛药,谢谢。” 南方还是苍翠出新芽的气候,屋外香花如锦,阴阴乔木中有鸟声盈耳,她说话的声音细濡低软,明显也是悦耳动听的。 棠梨把整盒和散装的去痛片都拿出来:“只有这种,整盒三十二,散装两颗三块……你需要多少……” 棠梨舍不得从她脸上移开视线,女人似乎也察觉到,翕了翕唇,脸朝外微微倾斜几度,眼里带着几分迟疑,像一只亟欲挣脱桎梏的小兽。 “这个……”她指着支付二维码旁的红包码,棠梨终于不再盯她的脸,改成理所当然的盯手,“这个是什么,怎么用……” “这个?哦,是支付宝红包…花呗红包,你有花呗吗?” 女人迅速收回手,两手握紧她的手机,疑惑地摇摇头。 棠梨又问了一次她需要多少药,确认过后拿了最小的塑料袋替她装好,再询问是否要帮忙用支付宝支付,用花呗还可以扫红包,而且第一次都会出五到八块的大红包,很划算呢! “我帮你吗?很快设置的,但是花呗用的是未来的钱,像贷款那样,是要还的……” 她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到女人手机上,微凉的指腹正好若即若离按在女人的软肉间,刹那间,棠梨觉着自己全身的温度都被那片细微的毛孔吞噬吸纳着,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女人毫无所察地把手机交给她,面对未知的或不熟悉的事物,立刻变得像懵懂痴傻的幼童,她看着棠梨一指熟络的操作,惊奇地双手撑在柜台上,整个身子就快贴按在棠梨头顶。 “你好高呀,有一米七吧……你多大呀……在哪个厂上班……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灯光和日光交相辉融,女人投下的阴影好似半轮清月在层云间穿梭,棠梨眼间的光色,也随之倏忽明灭地变换,皓指赛霜雪,暗青幼微的血管清晰可见。 棠梨忍住心里染指的龌龊心思,一步一步慢慢讲解着,设置着,扫码,输入金额,再将手机还给女人支付。 “……万达……”女人接过手机的同时,将手心里捧着的纸片拿给棠梨看,“万达,我的名字。” 哦,万达文华酒店的火柴盒,万达,同名同姓的意思。原来她问了那么多问题,万达好像只记着最后一个。 棠梨又开始情不自禁地直愣愣盯着她看,万达的鼻子也好看,耳朵也好看,红润偏粉的嘴唇也好看…… 万达则重新蹙眉,后退几步,双手握紧手机忖度着,眼角余光瞄到厨房里终于要出来一人,才急急忙忙地跟棠梨点头道谢,抓着塑料袋冲出了小卖铺。 “你……你刚刚的表情好猥琐哦,都快流口水了,哈哈哈,是不是闻着阿婷他们做的菜好香……” 招妹抓了把瓜子边吃边扔,被棠梨觑了一眼,笑嘻嘻的分了些给她:“等下扫地顺便就扫了嘛,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 棠梨把瓜子放进口袋里兜着,用不用的辣条零食盒做了个一次性垃圾桶给她,自己则去补充货架,顺便,在招妹坐着玩手机嗑瓜子,店长摆餐桌的时候扫地。 “招妹别玩啦,帮棠棠干下活,马上就吃饭啦!” “哦,即刻……” “那你去把垃圾倒啦!系度懒咧咁,讲就天下无敌,做就有心无力……” 棠梨微笑着把手里舞了没几下的扫帚递给她,反正说了是你扫:“我先去下洗手间,不用等我回来吃饭……” 她慢慢踱出走廊,生怕别人看出她的激动,走了一半,才匆匆飞奔起来。 石板路里被积水泡得反光的油绿青苔,枝桠间层层叠叠的深浅绿叶,还有抬手挡住日照,从眼皮里漏出的浓酽酣翠,都变成万达的颜色,即便在笑如枝上花的时候,也是深水静潭般清净,很淡的颜色。 淡得如她的腕指血脉,那种极浅的水青,如石上清溪若绿若无,如水中青荇般清扬柔软。 棠梨捂着脸,嘴角开到狰狞的程度,对着洗手间的玻璃张开白森森的牙齿,露出鲜红蠕动的舌面,是啊,她就是变态啊…… 腊月初八,宜祭祀,作灶,问名。 拿出手机,输入念念不忘的那个号码,她终于下定决心,申请好友。 “叮……”随着通讯录那个圆圆小小的红点冒出来,棠梨将表情收敛好,尝试着用依旧平淡的语音发消息过去。 “你好呀万达,我是小卖铺的,棠梨。” 那个看起来傻傻的美丽女人,照常没辜负她的期许,一个字一个字的输入,还一个字一个字的发送,不过不急呀,她一点都不急。 接下来的日子,棠梨努力克制住内心熊熊燃烧的欲望,照常不急不慢的过日子想计划,用天真友善的形象将万达哄得团团转。 何谓变态,她顶多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痴汉而已。 实为最低等的变态,又称猥琐流氓,胆子再大也只敢尾随跟踪,或借着身为同类的伪装,偷摸着亲亲抱抱袭胸而已。 计划,无非就是潜移默化的污染万达而已。 幸好万达也是独身女人,亲戚朋友不在身边,棠梨便相约厂里正式放假那天,孤零零的两人正好有空出去吃个饭逛逛街什么的,而已。 “好,的,明,天,见。” “诶等等……” “你,说。” 棠梨跑进卫生间,把睡衣脱掉,露出棉白胸衣包裹着的娇小乳房,想了想,就穿着胸罩又跑回宿舍拿了眼影进去,利落地单手反解开扣子,把左边稍低的浅褐色乳头涂得发红,还用眼影刷晕染开。 末了,对着镜子将饱满挺立的乳房拍下来,只拍到下颌,又对着两侧颜色不一的乳头拍了几张,唰唰的发给万达,没隔几秒又立刻撤回。 少女肉粉色的身体纤瘦匀称,在灯下如同浸裹着醇酿的蜂蜜,泛着莹润香甜的质感,许是空气寒凉,两团肉脂上都是浅浅密密的微凸毛孔,尽管锁骨不很明显,那盈盈一握的腰肢还是细韧的,凹出纤薄腻理的肌肉线条。 万达拿手机的动作一怔,手指慌乱地点开大图,照片最中最显眼的,还是那两颗有如黄豆般大小的乳头,颤悠悠的挺翘完全,一边是正常的肉褐色,一边是不正常的红棕色。 胸尖高高翘起,上头像有层绒毛似的,雾朦朦奶白透亮,底下的阴影呈倒三角,全落在平坦紧实的小腹处,有种对称完美的压制性诱惑。 她摇摇头,仔细看了遍左手挂着的东西,然后扔进垃圾桶里,右手不再一个键一个键的敲击输入。 “?” 棠梨蹲在小板凳里,捂着嘴嘻嘻笑着:“我好怕,你帮我看看是不是不正常?” “嗯,一边高一边低,不正常。很不正常。” “这样是不正常啊,那你给我看看你长什么样好不好?呜呜……” 招妹睡下了,屋子里空荡荡的,只余洗手池万年不紧的水龙头漏水声,滴答,滴答,滴答。 “叮……”新消息到达声。 棠梨手忙脚乱的站起身,做好全力截图的准备,一张图缓缓加载中,从下至上露出苍白的肌肤颜色,小巧凹邃的肚脐,圆润紧致的腰间垮着一件血红的蕾丝胸罩,光裸胜雪的肌肤上坠着水珠,就像沾衣杏花雨,清和明媚,又如她身后窗台上的单朵白芍,冰姿雪艳。 她没有戴眼镜,急不可耐地将鼻头挤在手机屏幕前,挤到变形,这样就能嗅出什么似的,图片却戛然而止。 一同而止的,还有她谋划了许多时日的万达。 ps:这个小卖部是唐辛夷以前待过的哦~这次的风格应该比较像日记流水账那种,我也希望肉是水到渠成的,但是,凭感觉来吧。棠棠不是变态。 第二章 万达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她的万达消失了。 一声不响的,连个招呼也不打。 棠梨黯然魂消的靠在店门口,对自己的冲动表现得万分后悔。 “你在看什么,快点打扫完卫生就可以回家过年啦……”招妹拿着水管推了把发呆的棠梨,让她接着水用扫把清刷地毯。 棠梨耸耸鼻子压下心底的酸楚,看着店里的人有条不紊的忙碌着,擦掉并不存在的眼泪也跟着投身其中。 雀鹊踏枝清歌,采摘凝露,连着这冬日都不再明媚起来,棠梨独自斜穿过池上回廊,地势渐起伏,杂草铺路,所遇到的三两处凉亭石座,皆蒙着薄灰,空静无人迹。 她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单亲出身,幼时跟着外婆在小镇子里,吃百家饭过活,后来上学,上普通的三流大学,学三流的专业,再后来就是一个人在沿海城市到处跑,靠工厂包吃包住养活自己。 除了每月按时打钱回去,当真是个无忧无虑的,没有明天的人。 关于万达,她是怎么想的呢? 她不喜欢男人,更不想结婚,也更不会再为了所谓的爱情,像她妈一样抛下孩子丈夫和真爱跑了,但是她又寂寞,便想着,好坏一样,骗个媳妇恩爱一番,就自我结束算了。 流年不利,终年不详,添油加醋的,说不定在老家还能是个传说,她妈她外婆,蹲在屋外摘菜的时候,说不定还能拉她名号出去装装逼。 万达没了,新年来了,她还对得起英年早逝的名头,那就再找个呗! “啊啊啊啊——”棠梨迸发出全筋骨的力道,伸了个又长又慢的懒腰,想通了,顿觉身心皆舒畅不少。 在小公园里休息到点,又屁颠屁颠的跑回工厂小卖部,再熬完最后半天,就可以领工资啦! 她从食堂后门翻墙进去,正好错开警笛喇叭撼天动地的正前门,乌泱泱的好事者都堵在那里,隐隐中还能听见男警察举着喇叭在维持秩序。 这种场面,特别是年前年后,人流量流动很大的时期,棠梨在工厂里待许久,已经见怪不怪的了,肯定又是有外人趁空进来偷东西闹事的,于是她看了眼,便低头玩着手机,按记忆中的老路就走。 从食堂后厨绕到宿舍楼底下的垃圾库,再转弯直走就是仓房,第一栋楼底就是小卖部。 经过后厨时,隔着两扇带胶帘的玻璃门,棠梨瞄到走廊里有两个穿白色工作服的厨房阿姨,正拿着高压水管在冲洗红色的地板垫子,一边洗还一边发出兴奋莫名的尖叫,又短又尖。 她不以为然,继续朝前走,直至被膝盖高的黄色塑料带绊倒。 “……这是……警戒线?” “诶诶诶!出去,不准进来!”棠梨还未站直身便被凶狠的保安大叔单手提溜起来,推到被压低的警戒线外面,骂骂咧咧地重新拉线。 棠梨收回险些碎屏的手机,揉着撞疼的膝盖问他,龇牙咧嘴的:“大叔这里发生什么了?为什么还要拉警戒线,难道说……” “死人了呗,真晦气!这大过年的真晦气,呸呸呸——” 她还想问什么,看到走过来查看的制服警察却心虚了一下,都怪平时有些小偷小摸的不良嗜好,闻着味儿都怕,赶忙跟保安大叔挥手告别:“我去上班啦,大叔有空来买烟!” 说完便转身往宿舍楼上跑,反正这楼一层三个门,从那里也能下到小卖部附近。 待她气喘吁吁跑到四楼高,正好能从走廊外侧看见垃圾库顶端的场景,果然,虽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尸体,被害者又是谁,她也能通过那大片大片被清理开的地面看见,更浓郁乌黑的血迹,从一楼门口倒着的某个绿色垃圾桶,断断续续到楼顶。 暖洋洋的风穿堂而过,夹杂着令人作呕的泔油味和垃圾臭。 接连胃里的不适,还有某种不好的预感,棠梨离开走廊,边深呼吸安慰自己,不是她不是她不是她…… 傅彦婷刚胆战心惊地接受完警察访问,便看见失魂落魄出去的棠梨又失魂落魄的回来,想了想,就去推还在店里的警察小哥。 “张警察,我们的店员回来了,你要不要再去问问她,我知道,她有夜跑的习惯,哦不是,她昨天是上的夜班……” 张警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摇头:“她上夜班也得是十一点后才休息吧,案发时间在晚上十点左右,除了你和店长,他们不都在这里吗?” 傅彦婷咽咽口水,转头朝疑惑不解看过来的棠梨笑笑:“不是这个意思,我记错了,我一般晚上不连着上班的,他们在我就不用在,所以回去洗澡洗头了……你可以问问她,有没有外出去过厕所什么的,说不定有看见什么特别的人呢……” 棠梨皱紧眉头,主动走近张警官,端正大方地说明情况,又问可不可以知道被害人的消息。 “这个,暂时不方便透露,不过晚些时候应该都上报了,你可以关注本地新闻或者微博看看……” 张警官靠近棠梨,看她拿着手机,便介绍所里的新闻公众号给她。 “……丢嗨……”傅彦婷目光不善地在两人之间来回巡视,棠梨虽然长得漂亮,但那股骚劲儿就是收不了,遇着个稍微好看点儿的男人,就知道死皮赖脸贴过去。 “那,能不能说被害人是男的女的啊,警察先生,这厂里好多人我都认识,我怕万一是我朋友……” “你朋友?除了回老家过年,有失联或者失踪的吗?” 棠梨顿时便噎了口呼吸,紧张的满脸通红,焦灼地结舌道:“没没有,我也担心……” 张警官压低声音,敛首道:“别的不敢说,但这个被害人,这个尸体,面目全非,是个男人……局里正在调查死者身份,如果你有朋友失踪或者失联,给我打电话……我电话是……” “好啦好啦!不耽误警官先生工作啦,大家赶紧收拾东西,今天提前下班,小棠!你先去办公室找阿叔领红包吧!” “哦,好的,谢谢张警官……”棠梨揉揉被傅彦婷吼疼的耳朵,目送张警官离开小卖部才进办公室。 领钱签字的时候,店长和傅彦婷还在一旁煽风点火,棠梨却是脑海空空如也。 傍晚吃完饭,棠梨开始考虑这段时间的计划,她不想回去,想直接在附近找个兼职工作,没有三倍福利也好,包吃住更好。 她一向是个行动派,想做的事便低头猛干。 先是在厂外商业街溜达一圈,看看哪些地方招聘,又问了几间生意兴隆的餐馆,最后才是走远些,专门收集工厂找短期学生工的信息。 街边榕树如碧,暮冬的光影,沉静安稳,道路两旁泛着鲜腾热气的食物,滚滚碳火中燃烧的香料,火红的对联灯笼迎春花,无一不提醒着棠梨,新年了,她还是一个人。 又或许冥冥之中,迂回一番,自有天意,沿海那么多工业区,偏偏棠梨的工厂出了凶残恶劣的杀人命案,她的际遇便风起云转,撇去了另一条道路。 “靓女,唔该借借……” 棠梨两手举着奶茶面筋错开身,没人经过,她又侧向另一边,站到花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一对情侣擦身而过。 铆钉黑皮衣,白色小脚裤,红色豆豆鞋,绿光灿烂的葬爱家族至尊发型,面色苍白,眼底青黑,哟,大红唇,她又习惯性地看向他怀里的女朋友,却只能看到一小半侧脸,头发很红,皮肤很白。 “滋溜……滋溜……” 棠梨将沉底的珍珠椰果吸干净,把没吃完的孜然面筋和塑料杯一同塞进垃圾桶,又是绿色方方的大垃圾桶,足够塞进一个成年男人。 烧烤摊老板将生蚝抖了抖,大手一撒,半瓶辣椒粉混着蒜蓉葱花便铺满耗肉,再洒点油,大火噼里啪啦的窜起来,差点燎到棠梨的新衣服。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靓女,来打生蚝呗~” 棠梨后退一步,忽地咬紧下唇,转身拔腿就追,是的,不会错,那双腿,一定是万达! 万达万达,她的万达! 棠梨出生于一九九四年,用村子里算命的话就是狗年狗月狗日生,按理说这天运自然使然,注定她该有狗的速度或者嗅觉才对,可偏不,她就得必须得反向生长。 诚然,她的跑步运动神经和嗅觉都很垃圾。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万达……万达!你站住!万达啊啊啊——” 飞奔的脚已经快失去控制,接连闪过的路边摊也成了灯影,棠梨从未这样快过,这样奋不顾身过。 黄子轩挠挠头皮屑,两指一夹,把拇指甲缝里的污垢挤出去,糊在路过的小摊布上,还想顺便挖个鼻屎,却被女朋友瞪停。 “嘿嘿,不抠不抠……诶,旺妲,你有没有……听见好像有人在叫你?” 旺妲从他臂弯里抬起头,眼睫毛跟积了灰的扇子似的又厚又重,她侧耳听了听,涂到眼睑下方的人鱼姬眼影熠熠有光。 “冇呀,系咪你又试食嗰啲嘢,幻听咗?”她看着黄子轩纳闷的摇摇头,又换成普通话说了一遍,加上,“你又听不懂白话,还让我说,是不是觉得面子才过得去?” 遭了,戳到某人痛处…… 黄子轩笑眯眯地抱住她,趁着人多眼杂,箍紧怀里的女人,往菜市场后头昏暗的巷道拖,旺妲微乎其微地皱了皱眉,嫌弃地避开鼻腔里涌来的腥臭,涂满大红色甲油的手指开始颤抖。 再抬头,已是唇色惨白,浑身哆嗦,面上绝望。 “安静些,就不会痛哦……” 第四章 惩罚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万达——” 棠梨抖抖身子,猛的睁开眼。 员工宿舍的下铺床,四周拉着黑色挡光布,微微透着亮,粉红色牡丹花棉质四件套,还有一股空气清洗剂的味道。 棠梨失笑,起身拉开床帘穿鞋子,不想万达正坐在对面床上盯着她,直愣愣,面无表情的。 “万达……怎么了?”棠梨看到她,先是欣喜,再是疑虑,茫然无措的挠挠脑袋,耷拉着拖鞋站在原地,“我好像有事……我想说什么来着……” 万达视线落在她松开的领口,又下移:“先把裤子,穿上。” “……嘿嘿讨厌,干嘛脱人家衣服裤纸啦~” 万达:“你,本来,就没。” 棠梨愣了愣,转身去床铺上找衣服裤子,结果只看到她的千鸟格大衣。 “好像,是哦……不过我,怎么会没穿衣服就跑来了,而且……” 头好痛,想不明白为什么,也总觉得这间房子好奇怪,自己好奇怪,万达也奇怪,哪里都奇怪,可哪里奇怪呢? 万达站起身,头顶险些撞到上铺木板,她走过来帮棠梨整理卷起的头发:“送你。” 棠梨却条件反射地推了人一把,后退跌坐回床上,把固定住的床帘压在屁股上,发出绷紧撕裂的声音。 自始至终万达都是那副漠然无所谓的样子。 “我好像忘了昨天发生的事,但是,我还记得,我发过照片给你,对不对?” “对。”想到什么,万达不再目不转睛地盯她。 棠梨歪头露出狡黠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脱掉紧身秋衣,幸灾乐祸的期待着万达更多的反应。 又是那具米白色的肉体,年轻女人饱满紧致的身体。 万达低头闭眼,声音轻轻的:“做什么?” “没什么……”棠梨失望的将衣服穿回去,却走近她,把衣服下摆撩起来,给她看那颗略微向下的褐色乳头,“我好了,之前这里不舒服。” 万达敷衍的应着,错身而过拿起她的外套,学着别人的姿势抖了抖,从后替她穿好:“再见……” 棠梨被推出门,在万达关门时注意到门上没有门牌号,却没有表露她的疑问,而是小声提醒万达没有锁门。 万达定在原地想了一秒,极快地反应过来,从包里摸了摸,翻出钥匙锁门。 日暮西陲,云蒸霞蔚。 穿过一段翠竹掩映的石子小路,面前是一片飘满泛白肉糜的死鱼池塘,宛转回廊雕花亭台临风立于水上,有蜻蜓翩飞,残荷如影。 再把棠梨送回宿舍楼下,万达重重地揉捏着她的肩膀,似是注入某种令人安心的力量,她的眼 瞳深黑而亮,笑起来终于不再是毫无生气,眼波滟滟,流光溢彩间,棠梨又看呆了。 “嗯……可以了,我没事,就是你捏的有些重,不过……谢谢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道谢,可能,因为万达的主动碰触,她心情非常完美吧! 目送棠梨上楼,万达不再傻愣愣地候在原处,而是小心翼翼地又补了一道追周陷阱,以棠梨的气息为准,当她心跳剧烈时,她便会再次出现,保护她。 回去时经过水桥,万达被不起眼的台阶绊倒,正好当着散步的许多人面前,她摇晃着爬起来拍打膝盖,喃喃道:“这个身体,不好。” 离开人多的小公园,万达将结界布在茂密芦苇的湖中亭外。 黄子轩的灵体躲在棠梨手机里,因为真正意义上杀死他肉身的就是棠梨,万达晚了一步,晚了至关重要的步骤。 她穿着黑色长风衣立在结界中央,脚底虚虚浮在湿泥地上,裹住舌头轻吁一声,一块手机屏幕大小厚度的浑浊液体便缓缓出现。 男人缩小的脸一团黑雾,死气沉沉,怨念颇深,细小如针的黑色瞳孔被眼白裹住,一动不动地怒视着万达,反之,万达满身缥缈白烟,运筹帷幄之中,脚下源源不断的吸收着自然灵气,仙气袅袅仿若姑射仙人。 细长苍白的五指上下翻飞,顷刻间,液屏便又被数百颗眼珠围压狠怼,发出擦玻璃似的声音。 “啊啊啊——贱女人……有种直接来啊……哈哈……” 万达蹙眉,不再开口,意念却千万针般狠厉地射入男人眼里,他周身的黑气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慢慢减少。 “唔……啊——我错了……我错了……呜呜……好痛啊……” 空中漂浮着一根细幼的透明蠕虫,她还太小,除却疼痛,什么怨念仇恨都不懂,并没有足够力量幻化成嗜血蚀骨的眼珠。 万达招手,她便摇曳着轻轻落在万达张开的手心,万般依赖地摩挲着圆滚滚的小脑袋。 天正变暗,结界里却亮如白昼初升。 “黄艺璇,你还记得是谁杀了你吗?” 蠕虫摇摇脑袋,低头偷偷看向不断挣扎呻吟的男人脸,惊恐地更用力摇着脑袋否认,不过欲盖弥彰而已。 万达将毫无分量的蠕虫推送至男人眼前,慢慢隐入他全白的眼珠。 “啊——”男人大张着嘴,绝望的哀嚎变成细软的呻吟啜泣,粗砺的男声中隐隐约约合着小女孩的声音,“呜呜……哥哥不要……好痛啊好痛啊……妈妈会打死我的……呜呜……” 万达翻飞的手指顿住,结界里的风景便立刻化作碎裂的泡影,风尘荏苒流光倒退,不过须臾。 十月一号,国庆。 五彩缤纷的游乐场,她和哥哥去买气球,撞见他的一堆狐朋狗友,其中更有一直引诱他吸毒贩毒的上线,因为黄子轩脾性容易失控,喜欢虐打人,那些未成年们便怂恿着他玩赌博性质的游戏。 “哥哥,不要好不好,你答应了爸爸今天要陪我坐海盗船的!” “萱萱乖,在旁边等着,哥哥也好久没有打抢了,到时候给你射只玩偶熊好不?乖,这么多人看着呢,别落哥哥面子……” “……嗯……那我要那只熊本熊!” 黄艺璇点点头,每次哥哥叫她小名她都很开心,答应了便退到人群边看着哥哥和朋友比赛射击,哥哥虽然经常不回家,还老是和爸爸打架,但是对她,是非常好的,姑且就原谅他一次吧! 这么想着,黄艺璇便高兴地替黄子轩鼓掌加油,听着妹妹的呼喊,他很快便赢下一局。 “三局两胜,赢了给你打折,还送些新品给你!” 黄子轩觉得十拿九稳,即便没有奖励也能赢,便不给上线好面子,翻着白眼自顾自地继续装子弹。 “我哥哥,厉害吧!”黄艺璇与有荣焉地向观众炫耀,却被看热闹的漂亮姐姐们奚落。 “你哥哥是非主流诶!没想到这年头了还有这么复古的非主流!你哥哥都不玩抖音快手吗?这么土啊!” 她气鼓鼓地转身,正好看见哥哥的朋友朝工作人员使眼色,那人便悄悄走到木板后面,紧接着 哥哥的子弹就总是打偏了,输得一塌糊涂。 “哥唔……”她想叫哥哥,可是却被人捂住嘴抱到人少的地方藏住,最后一眼,便是哥哥绿油油的狮子头。 那些人趁乱将她拐跑,等着黄子轩来。然后很用力地摸她,亲她,咬她,朝她吐口水,用打火机烧她的衣服。 她很疼,但是还有希望,她的哥哥会来救他。 “喂!姓黄,他妈的早看你不爽了,老爸有钱了不起啊,还是跟着我卖白粉!你妹还不是要被我玩!” “哈哈哈……垃圾——” “……变态,你打啊你打啊,你不是最喜欢打架了吗!趴起来继续打啊,他妈的我女人你也敢打!” “打死他!打断他的手!我妹妹就是被他打到不能……” 她听见哥哥的嘶吼,有人在激烈的打架,地上的泥土都被扇起来扑在她脸上,她听见哥哥闷哼声,便再也控制不住恐惧大声哭叫起来。 哥哥被打了,被拖拽着推向她,炽热带血腥气的呼吸喷在她赤裸的身上,她疼,却死死咬住嘴唇。 “艹她!不然今天剁了你信不信!” 紧接着她被人狠命箍住脖子,双腿被折到,疼得不能呼吸的程度,然后有人拿棍子捅她下面,她听见哥哥哭了,跪在地上不住求饶,然后被人灌了什么,有冰凉的液体喷溅在自己脸上,好疼啊,好多血吧,脖子传来的剧痛让她晕了过去…… 再也没有醒来,直至这个美丽的大姐姐,叫她的名字,她便不再痛了。 万达面容冷静地直视眼前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你不知道,最信任的人,却最是让你绝望的人,黄艺璇,你哥哥并不是好人,他随意打杀他人,强迫诱奸女性,卖毒谋取暴利,罄竹难书……” 小虫子艰难地蠕动着身躯,紧紧挨靠在男人脸上磨蹭安抚:“我不知道……我不懂……我不懂你说的那些……为什么我的哥哥就不是好哥哥了,呜呜,他是我的好哥哥啊……” “我太疼了,是哥哥让我不疼的,呜呜,仙女姐姐求求你,不要让我哥哥也疼了……” 即便她的亲人十恶不赦,在她眼中也是值得谅解的,可是其他人呢。 万达用力一拉,无形中散落开堆积如山的眼珠,他们或愤怒或绝望或哀嚎,都因这暴怒无常的男人。 “一罪,便没有回头的希望。”她试图收回小虫子,可她即便被拉扯的绷紧也不愿松开触手。 万达垂眸,看着意识渐渐涣散的黄子轩:“黄子轩,你愿意和艺萱一起魂飞魄散吗?” 短暂的寂静,却又漫长似永恒,黄子轩蠕动着脸部焦黑的肌肉,启唇无声呢喃着,液晶体便忽然下坠成漆黑的烟雾,缓缓四散弥漫开,融入万达身体。 每个毛孔都在张开吐息,即使痛彻心扉,她也还是冰冷的,最多加些享受的惬意,习以为常的舒愉。 而那只不停翻滚抽泣的小虫,被四周堆散的眼珠吸咬住,撕扯分食,融于无边的怨恨。 ps:我也不知道我在写什么…… 第五章 引诱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万达……她的万达又失踪了…… 棠梨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从万达送她回宿舍,她便无时无刻不在发信息告诉万达,吃了什么在做什么,不负众望的,肯定又吓走万达了…… “叮……”棠梨急忙撤下举到墙上的腿,打开手机微信。 “你好,我是张sir,嘿嘿,这么晚睡了吗?” 棠梨想了想,是那个来店里问话的张警官,便继续抬腿做她的瘦腿运动,丝毫不想搭理无关紧要的人,特别是只会下半身思考的男人。 虽然……她承认自己特不厚道,故意在相貌平平的副店长面前利用美貌勾人……唉…… 隔了会儿信息又来了,棠梨勉为其难地点开,却被内容吓到。 是打了很厚很厚马赛克的照片,白白粉粉看不清楚,心口咯噔一下,棠梨翻白眼,想他不会是发了自己黄图在撩骚吧? 结果张警官又发了一大串文字解释,原来是怕吓到她,给她发了新闻网上的被害现场及受害人照片,当然,他又特意加了码。 棠梨挠挠鼻孔,嫌弃地打字发消息:“啊,真的吗,好吓人哦,怕怕( ??????ω??????? ),张sir好厉害哦,这么快就调查清楚了?棒棒?????” “嘿嘿,没有啦,我是说我不厉害啦,案子已经确定了大致方向,因为被害人有过前科,所以DNA一对比就知道他的身份,然后排查人际关系,可以确定是熟人作案。” “哇哦⊙?⊙!好高大上哦!被害人是谁?知道凶手了吗?” “嗯,正式通报前,不要和别人说哦!死者是你们六号仓的一名仓管,还是个不满二十一的,之前在外面偷东西打人吸毒进过牢,不久前才放出来,凶手确定是他以前的贩毒下线,也是个有前科的人。” “那凶手抓到了吗?” 等了许久没回复,棠梨撇撇嘴,好不容易勾起的聊天兴趣又没了,直男都喜欢若即若离的招数吗?切,还没傻乎乎的万达可爱……不行不行,不能这么贬低人民警察! “呜呜呜,万达啊我的万达啊啊啊——”左右上下都无人,棠梨可以大喊大叫的,又跺墙又打床,也是一点儿也不可爱。 “叮……” “不好意思刚刚接到报案,同事确认了,死者正是先前垃圾库扒皮案的嫌疑人,黄某某,那人也是被剥了脸皮死在下水道,初步怀疑,或许是垃圾库死者的朋友亲戚报复作案……对不起了,我要先去忙咯,你早点休息!” “剥皮也能知道是谁?这么厉害,DNA核查有那么快?^0^~” “最近都在跟踪他,有同事记得他的身体特征……不好意思,先去忙了,有空再聊!很高兴认识你!” 放下手机,视线却还胶着在“下水道”“扒皮”“跟踪”等字眼上,棠梨心跳加快,无力的甩甩头,奇怪……哪里奇怪呢…… 再看看手机,已经十点过了,他们又有的忙,不过是一个该死的人和另一个该死的人而已,不值得她费脑力,棠梨便在床上脱得一干二净,金鸡独立地跳去洗手间冲凉。 一个人真好啊…… 万达隐身嵌进水流哗哗的浴室,看见的便又是颤巍巍不停抖动的两团娇乳,白嫩嫩粉嘟嘟,被温烫的花洒冲的泛起团团绯红,棠梨听着歌正在最舒服的温度里,揉揉胸搓搓乳尖,洗得不亦乐乎。 呼……无事便好,万达喘气,复又退回阳台。 “嗯?”棠梨觉着胸上一凉,像是又有人在盯着她……又?后怕地加快速度,搓得身子更红,忽然被受热不匀的开水烫了下,止不住的喘气,奇怪的是,往期自动变热必须手动调低的花洒,这次却很快冷了回来。 “……”好害怕心又跳好快……嗯?为什么又? 水冲刷过一切,那堵墙,显然已经裂开了,雨水沿着缝隙一直往下流,直至地面形成水滴变与缝隙脱离,扭扭歪歪的皲裂,棠梨能将它看成密密麻麻的字,刻着她的名字。 “万达……万达……” 隆起的被窝里散发着暖烘烘的香气,棠梨浑身赤裸只穿着一条白色内裤,右手拿着手机翻看成人漫画,左手则伸进内裤不停耸动。 她十三岁才来初潮,她在十二岁便见过神明,神会抚摸她,拥抱她,落下极浅极淡的亲吻,虔诚地拉住她的手认识真正的自己,达到愉悦顶端时,她便会酥麻麻的屏住每个毛孔的呼吸,从神的拥抱里跌入另一个怀抱中,然后,神会看着她,告诉她,你只有靠自己才能爬起来。 那个时候,棠梨才会觉得自己脆弱的不堪一击。 “嘭……”未锁紧的阳台门被风撞击得来回敲打,棠梨气喘吁吁地摸了把胸前的汗水,重重跌进柔软的枕头里。 心脏除了日常的鼓动,原来也会悬空,也会高高挂起,小幅度高频率的颤抖,棠梨摸着软绵绵的乳房,再次高声呼唤万达的名字,一声一声,趋于决裂,却顺势燎原。 这份近乎病态,却又自然而然的眷恋,让躲在暗处的万达感到心酸和心软,她学着棠梨悲伤的模样摸着自己的心脏。 咚咚……咚咚……咚咚…… 再平静不过的律动,但她茫然地似能察觉到有些不同。 这个身体果然不行啊…… 少女的身体娇软多汁,来来回回折腾过几番,被单已湿的不能再躺,棠梨随意套上件吊带裙起身,抽出防水垫和床单去阳台处理。 走动间被紧紧裹住的肉尖尖磨得生疼,她还处于身体敏感缓和期,这么一摩擦下面又浸出一股水,黏糊糊的蹭在腿根脂肪处,有些难受,走路的时候小豆豆也有些刺辣辣的,于是棠梨决定站在门框边休息下。 “冷……”万达倚在她一步之遥的墙上,看她穿得单薄又露骨,忍不住低喃出声。 按照她的隐身法则,棠梨肯定听不见才对,但她却能清晰看出棠梨眼里的惊恐莫名。 棠梨确实感觉到了,密不透风的封闭空间,只有她一个人,脸上却能感受到有人说话喘息的微风,空气的震动,以及温凉的喷洒在皮肤上的温度。 顿时就起了满身鸡皮疙瘩,她故作坚强地搓搓手臂,佯装不在意的自说自话:“哎呀穿少了,好冷啊好冷啊,被子就放这儿明天再洗吧……” 万达走近,故意试探着,对着棠梨的耳蜗吹气。 “呼~” “谁!” “……” 棠梨扔下被单床垫,想要转身夺门而出,惊吓过度来不及反应的身体却直愣愣的向后退,被堆缠的被单勾住脚,僵硬的全身失控,在万达仍处于怔愣片刻,直挺挺的跌倒在冰凉坚硬的地上,后脑勺一疼又晕过去。 最后一瞬,棠梨试图挣扎,又? 南方冬季昼夜温差甚大,即便白日有温暖的太阳,一到傍晚也会冷的生病,不添衣更甚。 万物皆赋予同一种色彩,即便雨雪纷飞,荒草也能直冲天际的生长,郁郁葱葱蓬勃生长。 “啊切……啊切~”棠梨昏昏沉沉中觉得冷,伸手扒拉着被子,却摸到一双冰凉纤细的手,女人的手。 她一下就惊醒了,扶着脑袋坐起来,当看到温婉笑眼的万达时,惊吓破裂的心立刻重整旗鼓,砰砰砰的撞击着胸膛。 “这是梦吗?”棠梨捂住心脏,后知后觉地发现触手温热软腻,她的胸脯正大大咧咧的暴露在万达眼前。 万达把人按回被窝里裹好,细眉顺眼收回笑意:“哪里不舒服?” “没,没,有……” “有还是没有?” “有……心口疼,你摸摸……” 万达把细软的长发拨至耳后,不仅真的凑近棠梨,还自觉搓热手掌,慢慢贴着棠梨的下颌脖颈,伸进被窝深处,极小心地按在棠梨左胸上,顺着凸起的乳头轻柔按捏,将整团滩开的乳肉摸完。 这这这……棠梨已经酥软地发不出声音,莹白的小脸开始渗满滚烫红晕。 万达想收回手,仍被棠梨那下巴夹住制止,她笑笑,笑得特别自然迅速:“我检查完了,你这里没有问题。” “哦,那那谢谢,谢谢谢谢……你可以,你可以再检查下右边的,右边,用力些……” 待万达关心完她的两颗肉桃子,棠梨已经忍不住哆哆嗦嗦着,腿根又湿了大半,她本就是个重欲的人,食色性也,现在被万达清澈见底的双眼看着,罪恶感自卑感,很多不良情绪便油然而生。 棠梨将被单拉过盖住头,瓮声瓮气地让万达离开。 万达搓搓手指,指头滑腻软糯的感觉还在,因着那些暧昧刺激的举动,她能更深刻的体会这句身体的构造,棠梨都没发现呢,她说话的方式更利落灵巧了。 门牙抵住舌尖,万达藏在红唇里反复蠕动,看着被窝顶端只有一小蔟的黑色发丝,眼底藏不住的跃跃欲试。 性爱,她从未尝试过的,和同性异族人欢愉,是否就能促进这个机器一样的身体更完美地匹配契合她的灵魂呢? 双唇放松,门齿磕碰,舌肉复又蠕动伸缩,轻轻贴合撞击门齿口腔:“棠梨,想继续吗?” 是了,说完这句话,万达明显看到自己胸口开始剧烈的起伏,血液被加速冲出心脏,还有叫肾上腺素的能量,鼓噪着涌进她的耳后脸颊,直至四肢百骸,一遍又一遍。 麻,痒,热,酥,几乎快要瘫软。 棠梨诧异地掀开被子,难以控制地点着头,却一脸苦相,哭笑不得。 第六章 缔结 h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那你闭上眼睛吧。” 她红红的有些干燥起皮的嘴唇就在眼前,棠梨咽咽口水,不知道该不该听话,离得太近,她的脑子完全运转不过来。 难以描述的香味催人欲睡,棠梨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视线从眼前的下颌角移动到白皙的脖颈锁骨,她都同意了,也不明白万达还在犹豫什么,难道就因为她不肯闭眼? 棠梨伸出舌头,情不自禁地舔了舔莹润深邃的锁骨,再被自己的胆大妄为吓愣住,万达也停了动作。 “不行不行不行……”棠梨慌慌张张地拉过被单,拒绝的十分坚定,“你快走你快走,求你了……不然的话我会哭的……” 太奇怪了,万达太奇怪了,她的春梦如果真能这么快实现,是不是意味着孤身赴死的计划也要提前了,但沉浸在世上最好的拥抱里,她还能那么孤注一掷吗? 万达张开眼,右手放在棠梨头顶轻轻拍打着安抚她,左手对着棠梨露在外头的耳朵揉了揉,离开两指的距离,轻轻一拉,便有一截透明的触须从中晃悠着飞出来,再被她搓成灰。 伴随着火焰燃烧过后的灰烬臭味,还有花香精华的安抚,棠梨无意识地抽搐着,瞳仁剧烈收缩,当她再次睁开眼,已将这几日所有异常回忆起来,包括杀人,撞鬼,耳边侵入的呼吸,还有万达带来的异样感。 诡谲怪诞。 时针恰好指在午夜中央,呼啸的风擦过两栋宿舍楼间的间隙,震得整间屋子都在残喘呻吟,原本发亮的灯管吱吱闪烁熄灭,将房间再次淹入黑暗寂静。 棠梨赤裸着靠在冰凉的墙壁上,眼睁睁看着万达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后退,站直,从上而下慢慢褪掉她的衣服裤子,胸罩底裤,却不能说出拒绝的话。 房间黑的隐隐透着亮光,雪白的墙壁,女人的身体都泡上墨青的朦胧烟雾,万达的身子并不苗条,和看得见的纤瘦四肢相比,她的躯干更圆润丰腴,高高耸翘的乳房,微凸的小肚子,丰挺的桃型臀肉,还有紧致结实有些脂肪的大腿根,无一不性感挑逗。 棠梨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她觉得冷,而显然,能在她摔晕后还能打开紧锁的门窗进入的万达,不是普通人。 “你会伤害我吗?”她既然能面不改色地分尸扒皮,那也能撬锁吃人吧…… 万达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赤裸着并不上前,而是跪坐在冰凉地板上,虔诚的向着月亮的方向叩首呓语,待她起誓结束后,再起身跳着棠梨从未见过的舞,一颦一蹙,缥缈似仙。 圣洁神秘。 最后一次跃起上扬脖颈,似有细微闪光的粉尘四撒,落入棠梨惊异的眼里,伴随着心间被同化感染的燥热,她觉得全身心都放松下来,如沐春泉,暖洋洋的急需万达的触碰。 感受到警戒防备的视线转为缠绕的渴望,万达收势,平复呼吸,快步向前按住棠梨颤抖的肩头,问她:“诸法体状,谓之为相,色相皆是虚妄……我向月神起誓,愿意和你结鼎共生,永生永世,你愿意吗?” 棠梨被她摁住不得向前,只能伸出两手抓着沉甸甸的乳房解渴,她点点头,迫不及待地答应。 万达一笑,似有千万缕晶亮的蛛丝笼罩住两人,她右手中指和拇指捻在一起,其余三指高高翘起,状如三耳狐神,两指轻轻扣向棠梨光洁的额心,那些丝雾便瞬间隐入其中,而棠梨内心的鼓噪再次沉淀消散。 她明白了什么,看着万达亮晶晶的双眼重新说道:“我愿意和你永远在一起。” 真好,还是有人愿意爱她的。 周遭的风哮雨愁,电闪雷鸣已失去声响,棠梨紧紧拥抱着万达,两具绵软细腻的身躯交缠翻滚,急切的汲取着对方的温度。 棠梨等了许久,也不见万达有更近更深的举措,无奈的翻身将人压在胸膛和被窝间,那微凉的鼻尖磨蹭她的:“我可以亲你了吗?” “可以。” “那摸你呢?” “可以。” “那#?@&!*呢?” “可以……那是什么?” 让你舒服的方法。 先是亲亲紧闭的两瓣嘴唇,由轻及重的按压松开,发出啵啵的声音,再伸出舌尖湿润她干燥的嘴唇,舔干净她细幼绒毛上的汗水,最后两唇张开轻轻吮住万达红润的上唇,吸进口里用舌尖挠,用牙齿咬。 万达觉得舒服,心脏开始越来越快,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忍不住收紧搂在棠梨腰上的手臂。 棠梨吸着她的嘴唇嘤咛:“唔你抱疼我了……没关系,摸摸我吧……” 摸?万达开始温柔的摩挲手底娇嫩的肌肤,两指轻轻捻起一块肌肉来回按捏着,这是从电视上学来的动作,棠梨应该觉得舒服才对。 “还有,别呆呆的不动,也亲亲我呀~”尾音甜的发腻。 亲?万达伸出舌尖,长驱直入大开大合,把棠梨滚烫的牙齿龈肉都扫过,最后学她吸吮的动作深深含住棠梨的舌肉舔咬。 拥抱和亲吻,果然这世上最舒服最令人愉悦的动作,棠梨张开嘴后退,她还裹着那殷红美味的舌头勾缠。 棠梨双眼迷离地松开嘴,舔着万达嘴角的唾液,身体裹着万达的开始上下磨蹭,她的胸好大,平躺着还能坟起弧形,棠梨把自己下坠的乳脂按在上面揉挤,万达立刻发出哼哼唧唧的鼻音。 “舒服吗?” “嗯……”她并不觉得奇怪,对于人类的每一种感官体会,都持愉悦的学习态度,疼也好舒畅也好。 “我还可以让你感受更多……”棠梨从她耳后开始舔吻,光洁透亮的耳蜗耳垂也不放过,直把唾液涂的水润润才罢休。 她压着万达成熟饱满的肉体挪动,又让人呼哧呼哧地重重喘息。 密密柔柔的舔吻从耳后一直蔓延至胸前,两团肥腻的乳肉也被吸得嘬嘬有声,再是小腹肚脐,双臂手指,每一寸弹性十足的肌肤都不会错过。 “嗯……棠梨……”万达双腿紧闭,无师自通的扭动,茂盛的体毛下已渗出晶亮的液体。 浓郁的香味发散自那处,想必也是和普通人不一般。 棠梨吸吸鼻子继续往下滑,湿润的舌头从趾骨向下滑,把一缕一缕幽香的黑毛舔弄开,露出夜色中颜色更深的汩汩细缝,大舌一卷,万达便急急揪住她的发顶,腿根剧烈的摆颤。 不可思议,她的那里,居然一点味道都没有,不腥不骚,不甜不咸。 棠梨好奇的又舔了舔,才慢慢尝出味道,果真浅淡的很,有种杏仁香,于是便不再等待,两唇大大的盛满玉脂豆腐般的阴唇用力舔吸,舌尖绷紧快速地对着微硬的阴蒂勾绕抵弄。 “唔……啊……”万达唤的可怜极了,全身玉白的肌肤都在往外渗粉红的烟气,吓坏了吞饮的棠梨。 她起身顾不得擦嘴,小心搓搓万达哆嗦的腰侧,沾了满指腹还在流动的水汽:“万达你怎么了?这是什么东西?会痛吗?” 万达不停地咽下口腔里分泌的唾液,眼底不复透彻的清明,她拉过棠梨疑问的手指含进嘴里,柔滑灵活的小舌将水汽舔净,末了吸吮着指节含含糊糊地说:“甜的……你还要吗……” 不正常……棠梨觉得她就算再不正常,自己也甘之如饴。 抽回手,把万达滑腻腻的唾液喂进嘴里,冰凉的水液透着甜丝丝的欣喜,俯身,她将万达两坨泛着水光的乳肉合拢,舌头搜刮着乳头旁的粉色液体,似桃蜜似蜜汁。 万达享受得开始放声呻吟,对于欲望,她始终学不会隐藏。 房间里回荡着甜腻的娇喘啼哭,还有令人心悸的舔吸啃咬声,待棠梨心满意足地吸得腮帮子疼,万达白嫩嫩的胸脯也没一块干净的了。 她躺回万达身侧,舔她脸上甜蜜的水渍,右手手指裹了裹万达肚皮凹陷处积累的水,直接揉向更下方鼓鼓的肉缝顶端。 “棠梨……”万达拿额头蹭棠梨的嘴,棠梨又把她额角沾上的淡粉色液体舔走,“棠梨,结束了吗?真的很舒服呢,我的身体现在暖暖的,终于有精血气感了……” 棠梨怜爱地揉着底下那张蠕动的滑腻小口,笑着吻她,“下面有什么感觉?” “唔……酸酸的,有些痒,有些难受,但是被你碰到就很舒服。” 那颗小小圆圆的阴蒂头藏在褶皱里,堪堪露出一小片光滑的海绵体,棠梨用湿润的指腹绕圈揉动,万达就不安地追过去吸她口里的液体,从小肉洞里咕叽咕叽地吐着黏液。 棠梨搓几下阴蒂头,又沿着两片肉嘟嘟肥嫩嫩的小阴唇滑下去,轻轻探进半个指头,旋转着抚摸那布满神经线的肉壁褶皱,重复着轻柔坚定地取悦万达。 光是稍微粗糙的指腹揉搓阴蒂,万达便第一次利用这具肉体获得了里程碑似的高潮。 她抓紧棠梨颤抖的手腕,大腿夹住她上下抚慰的手掌,肥软绵靡的臀肉抖动着,重重冲撞着身后的床板,清喉娇转,啼哭不知。 云雨初歇,屋子里甜得腻人的香气渐渐散去,万达熟透了的粉红肌肤也开始恢复正常,她神色怡然地搂着棠梨,落下一吻又一吻,如此真实又虚无的活着,真令人感动。 而棠梨偷偷的自慰,满足了过后神识也变得再清晰不过,她还有许多疑问呢! “万达,你到底是谁,或者,是什么东西?” “我不是东西。” “……额,那我该称呼你为什么?” “烟鬼,天与地缔结永恒便存在的生物。” 第七章 真心 h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宇宙初始,万物浑浊,是名叫盘古氏的巨人开天辟地,才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天与地。 还有一种说法,自女娲诞生之始,她先以身化神,神的出现导致天的诞生,然后女娲以身化万物,紧随着万物的出现,地也出现,这个时候天地一片祥和。 三皇五帝创世定制,为人类社会,开荒芜,繁后代,命万物,更有杀精怪,猎魔鬼,创巫萨祭祀。 “……你相信吗,在众神诞生之前,天地被分开之前,我们一族便存在着,烟鬼……是后人懂得神鬼一说祭祀之道后,才命名的名字,至于为何我们起点那么高,却落得‘鬼’之鄙称,大概……是因为始祖站错队了吧……” “烟鬼非鬼,非神,非人,非妖,可为万物,驾驭万物,我们是宇宙第一缕空气诞生的,东西。” 棠梨静静地听着,心里并没有多大的抵触或神往,看着面前美丽动人的女人,在她展现更多的神秘力量之前,棠梨可能都不会觉得太难以言喻。 她只是害怕,这具皮囊之下的本色如何,倘若不是“万达”,她还会爱她,非她不可吗? “那你,这段时间的变化是怎么回事,还有还有,那个巷子里死去的非主流又是怎么回事?” 万达手指伸直,将空气里的碳元素结合变成细碎的闪着蓝光的星星,飘飘荡荡照亮两人,她神色认真地看向棠梨:“人的外表是其心之所向,这具人类的躯壳我刚开始还没习惯,所以言行举止会有些奇怪……至于我为什么要用别人的外壳,为什么会处理那个男人……” “你难道不想慢慢挖掘吗,关于我所有的秘密……反正,来日方长。” 棠梨笑着紧紧抱住她,眼里映着幽蓝的星光。 再过不久便是除夕,市中心已是渺无人迹,更不用说工业园经历了巨大的人流返巢后,早死寂的宛如空城,街上大大小小的店面都关门闭户,连上街的车辆行人都少之又少,两人想吃顿饭都找不到合适的地方。 这天是难得的好天气,天空又蓝又亮,暖洋洋的阳光罩在身上并不刺疼,棠梨便拉着万达去爬观音山,祈求新年好运。 山上山下,全是绿叶茂密的树林,她们整天就在树林里走。从树叶稀疏的地方望去,近处的山布满了树林,现出了一片浓绿,远处的山也布满了树林,出现一片苍黑。 棠梨将自己做的饭团喂给万达,想起什么问她:“你是披着人的皮,还是侵占她的肉身挤走她的魂魄?” 万达边吃东西边回话,两腮鼓鼓的:“第二种。” “你真的叫万达?之前说的那些信息都是真的?” “唔……名字是火柴盒上写的,我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 于是棠梨眨眨眼,做出失望低落的样子:“你为什么都不担心我会不会害怕呢,你……”她压低嗓音,“……剥皮分尸的技术那么厉害,就不担心我会害怕疏远你吗?” 万达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急忙咽尽嘴里的东西,大笑起来:“我说过我们是同类的,虽说扒皮分尸是我,可举锤杀人的是你呀~” 太阳底下棠梨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万达的皮肤被照的又白又冷,阳光像直直穿过她的眼眸,半点都温暖不起来。 揉揉发呆的脸颊,万达敛起笑容,担忧地道:“我是开玩笑的,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棠梨苦笑,戚戚然地按住脸上温暖的手:“我知道。但是我只有一个问题,最后一个问题,然后我就不好奇其他的了,我不在乎了…只要你告诉我,你选择我的原因…比如,是不是你变成人后,或之前,都没有尝试过同性恋,哦,我忘了,不该用恋字……” 这些话,万达听进去心里,但脑袋还是慢吞吞的在吸收,棠梨谅解她,安静地坐在一旁等她思考。 一片云忧郁地漫步至太阳前,遮挡住明媚的阳光,浅灰色的浮影摇晃在万达白里透红的脸上,原本舒展的眉眼也开始发皱,松木涛涛落叶簌簌,棠梨叹气,替她将凌乱的头发拨到耳后,宠溺地揉搓她肉嘟嘟的耳垂。 “好了我已经不在意啦,想不明白便不要想,来张嘴,尝尝我做的鸭胸肉沙拉……” 万达迷惘地拉住她的手,掀开衣服下摆,一同探进左胸口:“我不懂,可是你摸摸,它是不是跳得有些快?” 她不懂,可是棠梨懂得,那只手被暖的很舒服,万达全身上下都很温暖,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会冷冰冰的呢,棠梨顺势两手都伸进去环住她:“那我便真的不在乎了。万达…你好软好香啊~我真喜欢你~” 漫林碧透,落影婆娑,香樟长着圆形的枝盖,挂满了黑绿色的叶子,开着一串串白里透黄的花朵,散着幽香,像是天然的大屏障,遮住偏西的阳光。 棠梨被万达抱腿压在树干上亲吻,这里是密林深处,也是棠梨第一次感受到她结界异能的好处,没有蚊虫没有旁人,甚至没有风透进来,却舒爽的不似冬天。 两人棉服滑溜,她便一直往下滑,压的结实了她又疼,声音透着孩子气的委屈,困得有些口齿不清,咕咕哝哝地抱怨:“你喜欢做爱吗,以前都没尝试过吗,技术那么好……” 万达分开粘腻的双唇,心下好笑,一低头,慢慢绽开笑容,她生得白净文雅,瞳孔颜色却深,猫似的,四平八稳妥帖直接:“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虫子?” “虫子?!为什么非得是虫子啊?”棠梨后背麻麻的发痒,像是真看见有毛毛虫和蠕动的肥嘟嘟的光裸幼虫。 万达咬她的嘴唇,鼻尖,盘着大腿的手指轻轻挠了挠,密林里波光粼粼的蝶粉立刻化作五彩斑斓的燕尾蝶翅膀,充盈成一股暖流从棠梨的背后钻出。 “这是?” “在我眼里,蝴蝶也是虫子。” 棠梨便松开攀着万达后背的手,肩胛骨活动着晃了晃,身子便被轻松提起,她不敢飞太高,又连忙抱住万达,万达光凭气便能让两人悬空,那双翅膀只是人类求爱过程中必要的示好而已。 极大的取悦了棠梨,也方便了自己,何乐而不可。 身下的裙袜早被剥得一塌糊涂,上身勉强遮着,下身早已是赤裸横陈,两条白玉雕成的细长双腿被万达掰了开去。 唇齿间的喘息又粗又重,火热的大掌在她下身肉口外胡乱磋磨了几下,粗粝的指尖皮肤揉得肉口褶皱里渗出些许润滑的体液,万达便迫不及待冲了进去。 棠梨期期艾艾地收缩:“……嗯……轻点呀,疼……慢些!” 不知道从哪学的,灼热的手指一没到底,棠梨“唔”地哼了一声,身下又酸又疼,温厚的指腹嵌进花穴的最深处,穴口的肉褶被一环环撑开,逼人癫狂的蚀骨酥痒感从那处一路炸进肺里。 棠梨仰起皙白的细长颈子,眼角泛红,被顶弄得脸上蒙了一层细汗,珍珠波光似的润泽,越发艳光照人,偏偏眼底噙着薄泪,可怜无助极了。 万达不带任何技巧的抽插,将本就悬空飘飞的棠梨捅的不断攀升,头顶已挨到树冠树枝,连带着四周的枝桠树叶都在飒飒作响。 失重感让人害怕,棠梨拥紧她,全身肌肉都在绷紧,绞的穴肉又酸又麻,快要烫成水了,禁不住发出细碎而压抑的呻吟:“不要……别这么快,太重啦……万达……” 软嫩的臀肉底被万达抓出指印,她犹嫌不够尽兴,甚至将她放平在树干上,抬起她的一条腿挂在自己肩上,让被蹂躏得合不拢的红褐色肉穴暴露在绿色交错的树叶投影下。 这番动作之下,那埋在花心里的手指被带出些许,仍深深浅浅的楔着,棠梨另一条腿挂在百米空中,难耐地弹动了一下,撩下纷纷沙沙的枯叶,两手无意识地去摩挲万达半裸的奶肉:“嗯……好大……我想舔舔……甜的吗……” 说起甜,万达就想起初夜不慎泻出的精气,那是她血脉里掌管欲念淫心的因素,就那么轻易被撩拨的狂泻不止,她真是又懊又羞。 万达弓身将人摊开推倒,辗转在那浅褐色的腿根狂乱吻着,一边汗淋淋地埋手颤抖:“我不甜,你甜……好甜……” 一人粗细的枝干是硬的,棠梨后背生疼,身下一下下被蹂躏,喉中溢出猫咪似的吟叫:“你快些……嗯……啊……我、我难受……噢……” 她的眼圈已红了,越发招人怜爱。 万达在她腿肉里蓦地挪到了小穴中部,缩着两腮在那极敏感的小肉珠上狠狠一吮,棠梨蓦地呻吟出声,下身也是紧紧一弹,骤然收缩起来,全身细细抖动起来。 快感碾磨到了极处,棠梨猛地僵住,脚趾蜷起,身下不由得绞紧正抵着穴口最敏感肉块的手指,哆嗦着喷射出一小股泛着热气的透明水柱,淅淅沥沥地打在叶片上,幸好棠梨狠狠推了一把,才没有溅到万达脸嘴里。 万达也懵住了,她不清楚那股水液的意味,便伸舌舔了舔:“没有味道,是什么?” 许久,棠梨才闷闷地哼了一声,微撑起身子来,红着眼圈无力地扇了她一巴掌,那灭顶快感延绵滞涩,折磨得她声音已变了调,“傻瓜……”说完竟鼻酸的忍不住咧嘴大哭起来。 万达更懵了,她主动解开胸罩把乳头送过去,搂着棠梨给她擦眼泪:“不哭不哭,是不是我弄伤你了……这个甜的,好甜的……” 何人曾温柔地待过她,就算万达不是人,杀人,难辨好坏,她都没关系的,真的! 第八章 同类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棠梨还是哭唧唧的,小嘴含着万达殷红的乳头和大部分乳肉,止不住的抽泣。 她忽然想起来妈妈再婚后生了个弟弟,外婆去照顾她坐月子,不放心把幼小的她留在镇子里,便一齐去了市医院。 妈妈给弟弟喂奶,喂到一岁多,喂到每天被乳牙咬破乳头都不在意,因为他是她新生活的开端,是她真正爱情的结晶,而棠梨什么都不记得了,妈妈有没有抱过她,哄过她,把两只肥胀的乳房塞给她。 离开市里的前天夜里她被饿醒了,摸黑爬进厨房,正好看见妈妈在哄弟弟睡觉,她闭眼累倒在沙发上,敞开弟弟没有含住的另一只乳头,上面还滴着浅白色的奶汁。 棠梨悲从中来,偷摸过去想要也含含母亲的乳房,她只是想要含含,不会和弟弟抢奶水的,还没真的靠近,便被妈妈呵斥住,骂她不要脸。 长大后想起来,她得是有多紧张关心弟弟,才会在累瘫后还保持那么谨慎警惕的神经,而她在她眼里,得是多么没脸没皮,无足轻重就够了,还能是什么趁空欺负小孩子的恶毒姐姐吗? 她还叫她妈妈,不过是让人心里更不舒服而已,半点情分都无。 “棠梨,别哭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要不要我再渗些,粉色的水雾给你?很甜的……” 说完就要脱衣服,被反应过来的棠梨拦住:“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你对我太好了。” 万达想了想,撑开眼皮再次确认你真的无事? 棠梨边吸鼻子边给她穿好衣服,再拿出纸巾退到一旁去清理下身,她还留着翅膀,却转来转去嫌不方便。 “棠梨,想不想收了翅膀,我带你飞一遍?” 棠梨点点头:“那我们可以直接飞回山脚吗?飞回厂里呢?” 万达嘟起嘴在思量她要用的元素,神色立刻鲜活起来,棠梨微笑着环住她在想,她自己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性格变得更生动活泼了呢,就像终于成熟了却能更收放自如。 “可以,不过中途我需要休息一下,我会一直利用结界的,人类不会发现我们,但是说不准有些动物会看见……然后你是想抱着我还是骑着我?” 棠梨讪讪地抠下巴上的干瘪痘印:“就不能背我吗?” 在电视上看到过空中鸟瞰视图,棠梨不觉新鲜了,在游戏机蹦极等体会过的失重飞行,也不觉得刺激了,满心满意,她都孤注一掷在万达身上。 她的万达。 两人飞飞停停,赶在夕阳最后一线之前回到工业园,两个女人,还是小心为上,虽然万达拥有异能,但也得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午饭吃的比较晚,我们晚饭也晚些吃,和夜宵一起吃,你想吃什么?” 万达搂着棠梨慢慢围绕着小叶榕散步:“夜枭?这里能吃?” “当然能啊……” “怎么吃,距离我上一次看见夜枭,差不多得,五十年前了吧,那时候我是飞枝群岛的族长之母,传说夜枭预兆着不详和不贞不洁,族人们传的言之凿凿,可是只有我明白,千百年前蓬莱岛上,那就是只暴脾气一根筋的笨鸟……” 万达忽然顿住,脸上第一次展露出尴尬的表情:“不好意思,还从来没有人听我说过以前的事……” “没关系呢,你愿意告诉我,我也很开心,而且我也真的挺好奇的,但我不会再问什么了,你愿意说什么我都听着。” 棠梨左右看看四下无人,便把万达推进树丛林压着亲吻,月黑风高果然适合干坏事,气喘吁吁的觉得万达说的那些事特别好玩。 “……等晚点就给你吃夜宵。” 两人在空无一人的小花园里玩闹了一会儿,便抄近道走回宿舍楼,杂草丛生把早年修砌的石板路掩盖了,万达就走在前面,利用手刀的气流劈开及膝的草枝。 棠梨跟在她身后一步开外,夜色中头顶的树木枝桠将月光遮映的断断续续,走着走着,她后背忽的升起一股凉飕飕的感觉,回头却看不见什么。 她不以为意地摸摸后脑勺,想着其他事情,渐渐放慢了步伐和万达拉开不少距离,经过的枯树枝明明没有碰到,却猛的抖了抖,棠梨猛的回头,看见一块块被割断开的青白月光尽头,立着半道飘忽的黑影,又瘦又长。 “万达……”嗓子卡着异物一般有种干灼堵滞感,她唤的极压抑,而万达像是根本听不见一样还在往前走。 棠梨开始小跑追上去,边跑边回头,身后那道可怖的人影竟然保持着距离,一格一格地出现在有光的石板上。 她忍不住开始哭喊:“万达——” “怎么了棠梨,我在这里……” 棠梨顿时笑起来,紧紧搂住撞入的温软身躯,有的人在某些特定状态下,比如尴尬,惊恐,害怕时,面部神经会忽然不受控制的紧缩,做出释然微笑的表情。 “……我,我刚刚看见有奇怪的东西跟在我们后面,你快用结界,快用结界隔开它!” “奇怪的东西?没有啊……” 棠梨缩进万达怀里向后看,果真除了树影月光杂草和石板,什么都没有。 她幸免于难般的大叹口气,双手按住失了血色的脸颊揉捏,确定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 电光火石间,她察觉到自己捂脸的手又冰又湿,鼻尖还隐隐有股土腥味和,垃圾的腐臭,棠梨惊的后知后觉,缓缓把捂脸的手放回眼前,还是她的手,不瘦不粗,直直的异常匀称。 如果肯定这是她的手,那么,自己脸上还捂着的这双惨白惨白的手又是谁的…… 嘎吱,棠梨听见自己的脖子僵硬的不行,她抬头去看万达,明明头顶的月光这么白亮,万达那么高,头部还是黑茫茫一团缠绕的雾气。 这次她不会再被吓晕过去了,而是迅速的推倒“万达”,发了疯地转身逃跑,耳边只有草丛被剐蹭的沙沙声。 “蹲下!”消失的万达忽然闪现在前头,漆黑的发尾高高扬起,她侧身站立,手里拿着无形绷紧的弓箭,正对着惊慌不已的棠梨。 这才是心安的感觉,棠梨飞快的趴倒在地,头顶大风刮过,伴随着一阵气流奔腾抖动的声音,一道绿光森然地射进瘦高影心脏,将它打离石板向后退了几步。 棠梨拨开头发转身看去,那黑影剧烈蒸腾,发出咕噜咕噜的嘶吼,还想要伸手拔掉胸口的光箭。 万达上前推近一掌,那箭便早它一步深深地融入其中,绿光四分五落地像闪电般顺着心脏游走到全身。 吼—— 棠梨被地动山摇的架势吓呆,幸好万达及时拨开结界护住两人。 瘦黑影被绿色电流定住,身子渐渐像吸了气般的气球开始鼓涨,布满血脉状的符咒,丝丝缕缕的黑气想要冲破禁锢,却仍未能真正离开厘米。 “小心……”黑球突然炸裂,棠梨看见有黑曜石似的闪光碎块飞射过来,忘记结界的作用立刻遮挡住万达。 万达双手搂住她,正想说无事,有根黑刺便扎破她坚硬无比的结界泡,从手掌里穿过刺进棠梨的身体里。 两人同时闷哼出声,疼的难以置信,天地间重新恢复光明稳定,连半缕浑浊黑烟都无,月光清冷虫蟊声脆。 “万达……”棠梨缓过胸膛间那股钻心刺骨的疼,急急拉扯开衣服领子,看见凹陷的乳线中间有颗滚烫带血的黑痣。 万达也看见了,她翻翻被震麻的右手,掌心和手背相同位置也有一颗印记,不过是红色的,萦绕着淡淡的黑气。 她聚神凝气试图将黑气驱散,可是一用神力,手掌便疼的打颤,连棠梨也捂住胸口虚弱的呻吟,疼的忍不住泛眼泪。 “这是……”怨气?诅咒?竟透着熟悉的魔力,那魔力经过如此复杂的人类环境污染削减,还能保持上百年的灵气,肯定是有东西故意为之,而目标…… 万达静静地盯着贯穿手心的黑气,做出了决定,她破开指尖挤出自己原本的墨蓝色血液,在棠梨心口刻下深入灵魂的锢制,压抑住那蠢蠢欲动的魔气,同时将棠梨伤口上沾染的污秽清楚彻底。 不急不慢地安慰道:“刚刚那东西不过是未开化的烟鬼,它的精魄穿过我的手进入你的身体,既带了怨念也带了我的精气,不过别担心,我已经弄干净了。” 棠梨浅弱的喘着,半边身子麻疼的暂不能动,额头上都是隐忍的汗水,却还是古灵精怪地笑着:“为什么要清理掉你的精血,我还高兴地想着能拥有你的力量呢……啊,你在我体内呢……” 万达放松心情,替她整理衣服:“不同的……我的东西离了我,就不能算是好东西了……” 月亮在朦胧的云雾中透出诡异的红,万达再次重重地扶着棠梨的肩膀,庄重严肃地告知棠梨:“我有必须要离开的理由,那只脏东西是受控制来伤害我的,它留在我们身体里的诅咒,必须得尽快解决,而且你伤的比我重得多,我很害怕……” 棠梨歪头:“所以,你要离开?那我,那我们什么时候还能再见?” 万达无奈地蹙眉,尽量给她平和的微笑:“我的这个身体已经不干净,必须得放弃了,可是……” “我离开的方式很奇怪,希望你不要被吓到。” 棠梨悲伤的心情再次变得,很奇怪,就像她不在意那所谓的惊悚方式,而是更担忧万达会不会抛弃她,换句话说,只要万达别不要她,那么她就算再恐怖再畸形也可以。 果然,她就是个变态啊。 ps:如果有小宝贝被吓到……嘿嘿,说明我写得还可以啊,有效果(不是,我道歉) 第九章 本体 没有人见过成熟的烟鬼究竟是什么模样,或许,你在午夜的街道上行走,路灯背后的黑色瘦长影子就是它。 烟,是比气吸收过更多天地灵气精华的存在,同时也是难以避免吸纳更多污秽险恶的东西,每一个成功的烟鬼都要经历两大抉择,一是选择是否化形修炼,二是百年天劫。 善恶意味着能否成功开智化形,组织则是区分本质,恶烟鬼只能隐于心术不正之物事人畜,踽踽独行,善者便像万达这样,依附于强大的背景组织,惩恶劝善,隐于集体性质的人类社会修炼,但耽于红尘,坚决不归附任一方的也很多。 天劫即是自然法则对之善恶昭彰的判断,亦是每只烟鬼修炼的目的。 实则,大部分烟鬼会弃暗投明或小隐于市、暗度陈仓,来暂时躲避天劫,之后又是报应循环纠结善恶。 “……我历世千年早已不记得,开始时我是为了什么,为了谁,我不会做梦啊,不管是身为人还是其他东西,不管处于大千世界哪个时空,居然都不会做梦,也就……很难想起我的初心是什么……可我只知道,我一直在遵循内心深处的本能……” “当我自然长眠不醒,非自然死亡,或者受重伤泻出烟气,本身就会脱离肉体,等待下次醒来的时空召唤,这么多年来还是被我领悟出来了,不用‘死亡’也能脱离肉身的方法……虽然也没做过几次……” 棠梨点点头,她虽然善于倾听,但并不是一个脑袋灵光,能准确说出疑问的人,对于万达对于烟鬼,她有好多问题都不知该如何问起。 “恶烟鬼为什么只能独自生存……” “因为他们贪婪,傲慢,淫荡,暴力,拥有被放大的所有不良品质,不纯粹了……很容易吞噬其他同类,被同类吞噬,更容易被我们清理,所以更偏向独自活动,隐藏得好,不主动攻击我们,其实,也挺难发现。” 万达将棠梨背回宿舍,两人一起进入浴室清洗。 “你没发现吗,有些人类,比恶鬼还可怖,可偏偏是货真价实的人类,还有些表里不一的假好人,这些让我们经常判断失误,加大了搜寻恶烟鬼的难度。” 棠梨迅速解决好自己,边替她收拾边听故事,想了想她又问,“那你知道现在世上有多少烟鬼吗?你的组织很神秘吧,和……上面会有联系吗?” 万达懒洋洋的让她搓胸口,云淡风轻的,但其实身子被污染了已经困乏的很,声音软绵绵的拖着尾音,慵懒又性感。 “组织里有名号登记在录的,全国有几十个吧,这人世太繁华容易撩花眼,我想,藏匿于人间的普通烟鬼更多……别看我傻傻的,头衔还是最高的呢……至于组织,你是指九重天,还是政府……烟鬼可为万物,你猜猜?” 说完打了个大哈欠,有些撑不住眼皮地迅速冲洗干净,引暖风烘干两人就要抱着棠梨往床上躺。 棠梨替她揉捏太阳穴,非常担心地捧起她微微下垂的下颌:“你是不是每用一次灵力都会很累啊……你要睡了吗,我还能看见你吗?” 万达调整姿势,微笑着吻她额头:“不累……就是懒了些……所以……才要吸收……唔……你让我安静地休息好不好,看着我……只给你看……我的…本体……” 棠梨努力忍住悲伤,她的万达真的要消失了,她怕她的本体模样,吸吸鼻子,稍微颤抖着嗓子继续追问。 “那今天的瘦长鬼影是恶烟鬼吗,怎么就想不开撞你枪口上了,你是不是知道背后指使的是谁……万达……如果你消失了,我该用什么名字叫你……你到底叫什么呀……万达……万达……” 她没有呼吸了,胸膛也停止起伏,静静地躺在那里,安静孤绝的可怕,却美得像投下苍白月光的蓝色大海。 大海看起来很奇怪。 海面上盖着一层薄薄的油膜,下面的海水轻声翻滚,没有微风搅动,空气里却有股臭味,许是水面上弥漫的油味。 夜空晴朗,星辰明亮,空旷。 恐惧让棠梨觉得那月亮惨白,浑圆,带着诡异的气息在云雾中穿行,是令人恐惧的月亮,使人联想到苍白的面容和下水道里的呻吟,那个夜晚已经过去,而那清淡的月光仍旧会浸入梦境,使人后背沁生凉意,孤立无援心茫然。 棠梨静静地看着她的万达,柔软红润的肌肤变得僵硬死白,从又像融化了似的从毛孔里不断渗出油脂,融成茧蛹般的物质包裹住自己,最后慢慢萎缩,从棠梨的视线里褪去。 有黑色的腾腾雾气突兀地撞击着那层奶白色的微透油膜,墨水一样凝结成水珠粘在上面,并不蜿蜒流下,许久过后,等那水雾全部液化成瞳仁大小的水珠,又过了一会儿,散落的水珠滑动着聚集成一团,只有拳头那么大。 棠梨…… 有人在叫她,棠梨直起身,不小心从外侧带着被子翻落到地板上。 你没事吧……我是不是很丑,吓到你了…… 棠梨茫然地四处寻找,所有东西都原地不动,只有那黑团子在顺滑的鼓动,看着她,慢慢从两侧挤出圆润的一小团凸起,上下爬动,想要摁碎油膜。 帮帮我棠梨,弄破这儿…… 好吧,这就是她的傻万达,还是她的傻万达。 棠梨弹出一根手指,不敢太用力,摸了摸看起来像蜡似的油膜,好奇的放进嘴里舔了舔,唔,触感味道也和蜡烛似的,于是她从抽屉里翻出剪刀,对着小黑团子旁边,蜡像胸口的位置刺进去。 只是一个小洞而已,棠梨还没有拔动剪刀,那黑团子就舞动着触手麻溜地挪过来,居然能从缝里一缕一缕地挤出来。 棠梨,棠梨,棠梨,棠梨…… 这么迫不及待,竟有些,可爱。 棠梨忍不住捂脸,那里终于有了些温烫,她反应过来,记起应该拔出剪刀才妥当,可眨眼,小黑团子已经溜得差不多了,她又变成黑烟,贴着万达形状的蜡像漫延至全身。 咔嚓咔嚓咔嚓,她居然在啃噬那具油膜。 棠梨不忍看着万达的模样又消失,忍不住伸手扇了扇,吃得正欢乐的黑烟秉承着护食本能,竟抬起圆圆的脑袋形状冲棠梨呲牙示威,发出呼哧呼哧的鼻息声,转头又融入黑烟里。 想着那生气也是黑烟的两颗尖尖牙,可爱死了,棠梨又没出息地萎了,捧着下巴继续待在一旁,眼睁睁看她把自己吃完。 嗝……吃饱了,棠梨你要尝尝吗?很好吃的! 棠梨揉揉腰,脑袋摇得跟泼浪鼓似的,她犹豫了下,随意对着某个位置向游动的黑烟伸手,“万达?” 嗯嗯!是我!你好呀棠梨! 弥漫在整张床那么大的黑烟伸出一只触手,又挤出人手的形状轻轻放在棠梨手心,一人宽的厚度开始向四周扩散,逐渐飘满整个下铺空间,被未封闭的床帘笼住。 手心里黑得如同煤炭的“手”,看起来是烟雾,摸起来也是烟雾,很轻很缥缈,只不过多些冰凉的水意,不会像普通烟雾会被动作驱散。 “我可以抱抱你吗……”棠梨跪在地上,张开双臂,真诚的就跟万达当时跪在地上,问她愿不愿意永远陪伴她一样。 黑烟争先恐后地飘出来,将棠梨虚环的臂弯填得满满当当,温柔地摩挲着她的头发,耳朵,眼皮,嘴唇。 棠梨闭着眼睛用力收拢双臂,空空的,还是只能拥抱到自己。 “这不公平!呜呜……为什么你能拥抱我,我却不能抱住你……呜……万达,我要我的万达……” 别哭别哭,棠梨,对不起…… 黑烟吸食着她的眼泪,四散的烟雾以迅雷之势合拢收紧,幻化成刚刚那团软糯的黑团子,张开圆滚滚的触手捧着棠梨悲伤的眼睑,用温凉的舌头舔她干裂的嘴唇。 现在你可以抱我了……别哭了棠梨…… 棠梨咬牙切齿地搓眼睛,按住滑溜溜冷冰冰的黑团子,把她挤成各种形状,“我还是比较喜欢你这个样子,跟史莱姆一样……” 她拉着黑团子的触手像两边扯,到撑直手臂的距离,也只有两只触手再无限延长,黑团子一点儿变化也没有,她不甘心地揪住她身子,起了好大的势准备向两侧拉,黑团子却感应到她的想法,放松下来给她玩,反倒让棠梨差点猛力抻到筋。 于是,“啊啊啊……明明就能拉长,啊啊啊,你逗我……讨厌讨厌讨厌……”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人< 哭过一场反而心情大好,棠梨躺在床上抱着黑团子,不时地撸动揉搓一把。 “你就只有变成烟,变成糯米团子?” 不系呀…… 黑团子收回被扯开的脸皮,从棠梨胸口里爬到枕头上,左右转了两圈又炸成黑烟,随即越涨越大,从门顶开着的窗户里漫延出去,眨眼间融于空气,消失的无影无形。 还看得到我吗……隐身哦……变得跟空气一样,甚至比空气还好哦…… “那我会不会吸进你啊,有没有副作用?”棠梨憋气。 没有呢……就算被人或什么吸进空间里,我也可以跑出来,或者让空气同化,再成为身体的一部分…… “真厉害……我都不知道该夸你能无限巨大化,还是夸克更小化……额,你试过最大能变成多远范围,宇宙?最小呢?” 我曾经飘到过大气层外,试图包裹地球,先不说被同类拦截住,还因为灵子,哦,你可以理解为我的构成,像原子分子那样的东西,因为灵子太多太分散而很难全部掌控,在天上被冻成冰了……所以,应该不能无限大。 至于小,我可以进入人体内做身体探索,你要试试吗?我可以震碎结石,挪走癌细胞,不过,还是得受准则约束,不能强行干扰人类。 说完又变回黑团子,不停地又在边吐气边缩小,变成极微细的肉眼可见的东西挂在棠梨睫毛上,从这根睫毛顶端荡到另一根,还时刻注意不能太用力扯断睫毛。 棠梨目瞪口呆地咬指甲,虽然她又黑又,稍微有些丑,但是怎么感觉捡到宝了呢…… “你有嘴吗,你有五官吗……你是用意念在和我说话吗……不不不,黑团子上长人类器官太丑了……” ps:我也不知道有什么bug,有种当局者迷的感觉 第十章 两心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除夕前夜,道路两旁被修整得整齐划一的榕树上,均挂着金黄色的珍珠灯泡,从一个路口拐进另一个路口,如同置身星河一叶孤舟中,晃晃荡荡羽化登仙。 万达趁棠梨熟睡之际,留下等身大小也扮作睡觉状态的烟鬼团子,用作保护兽,自己则飘向北方的人类聚集地。 桂花井公安厅副厅长办公室。 龙应正看着手中的回执表,敖溪正坐在他右手边的黑色实木办公桌上发表意见,万达小心翼翼地从门缝里挤进来,看到的这是这么一副水火不容的样子。 龙副局长表面看起来就是个长得帅身材挺拔的小老头,而熬秘书还是魁梧英俊的壮年,但实际两人,哦不,两头,唔,反正他们两个一般大。 一叠厚纸文件忽然被扔在万达面前,她神色一紧,立刻变成“万达”的模样,毕恭毕敬地站到办公室正前,准备接受上级教训。 敖溪起身系上西装外套的扣子,看着那黑麻麻一片跟敷满油漆似的“人”,就更来气,索性扣子不系还要再解开,气呼呼地叉腰对着万达就是一通数落。 “……事情解决了?就是这个样子解决的!都说了不要随意杀人,这下可好,解决一个瘾君子,还要花那么多财力物力人力再给你弄个‘报仇之后反被报复’,新闻都不好编……003你真是牛逼啊……要不让你去当新闻部发言人……” 万达无声的笑了笑,抬头去看副局长,他这么老了,还是很好看啊…… “……003!别犯花痴啦!真以为你黑我就看不出来!”敖溪撸起袖子去掐万达软腻的脖子,揪成瓶口大小也不见万达真的有不舒服,“你看看,多好的皮囊啊,又干净又合适,怎么才,才几天就被你弄没了,吐出来吐出来!” “啊呜&!@#の”万达被摇得脑袋已经挤成气球,敖溪是真的太过生气,手下力道难以控制,她的头便瞬时和身子分了家。 毫无轻重地落在龙应桌上的文件堆里,对着温其如玉,列松如翠的老头子咧嘴求饶,龙应无奈地摆摆手,两人便只看见敖溪张牙舞爪地开口,而听不见那暴躁如雷的声音。 龙应扶额,歪着头看她,声音圆润和缓,才让人觉着他还没有那么老:“你自己出来,不难受吗,不是说过那感觉犹如抽筋拔骨……早些来找我,便能帮你暂时休眠……” 万达幸灾乐祸地看向敖溪继续殴打她的身体,嗖的一下就让那团黑烟散去,敖溪扑了个空差点撞上桌沿,恶狠狠地在结界外比中指。 龙应拿笔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在文件上写些什么:“别惹他了,小心睚眦必报。现在……说说你来这儿的目的。” 好的领导! 万达缩小,变出身体,乖乖坐在一旁。 昨儿夜里遇袭,还害得朋友受伤,那东西是被控制了的小烟鬼,我想去调查看看,如果只是针对我还好解决,怕只怕他的目标是组织。 龙应微微一顿,钢笔在纸上点开大团墨水,他转转手腕,换了圆珠笔继续,“朋友?人类?” 嗯……我的新婚妻子。 万达挠挠不存在的头发,几缕黑烟便撩绕开,缓缓弥漫至龙应手背,被他自然而然地挥开。 “……恭喜。立下契约了,那她都知道了?”龙应得空的手探进制服口袋里摸了摸,顿了许久才掏出两枚莹白如月的玉珠给她,“礼物……两心知,无论她在哪里,你都能找到她。” 万达诚惶诚恐地接下道谢……那我,准备明天就走。她,还要麻烦局长和主任多多关照。 龙应点点头,将写好的报告收进档案袋里,有些诧异地看向她,像似才反应过来:“你不准备带她一起离开?” 一起?可是你给了我这个了呀,不带她……下辈子也可以找到她的,对吧? 万达将珠子融进身体里,那可是上好的感应追踪符,须得融汇精血。 龙应懊恼地撑住下巴,有些好笑的用手逗弄着钢笔大小的小黑人:“那你们只能在这个时空重逢……你现在,记性真的越来越差了,以往对我,从来都没这么客气过……咳咳,你是可以带月契爱人一同进入大小三千世界的,所以,带着她吧,不要再弄丢家人了……” 家人,再?万达好像记得,她的家人在时空穿梭中,被她遗失了…… 浑身漆黑的魅影耷拉着脑袋,面上虽看不清表情,但那上下散发着的气息却是失落伤感的,龙应摇摇头,解开结界,敖溪便立刻暴怒着跑过来,像扔老鼠一样把万达丢出窗外。 “一路顺风!”龙应扶了扶眼镜,笑眯眯地朝空中打滚的万达挥手。 嘭……好像有什么东西掉进垃圾桶…… “最好别再让我看见你!”敖溪坐回桌沿,裸踝穿着黑鞋的脚蹬在龙应沙发椅上,试着踢远这越老越糊涂的虫子,“喂老虫子,她要走了,还带着新欢来跟你这个旧爱告别,好虐哦是不是~” 龙应脚下用力,半点都未曾移动,他镇定自若地拿出笔记本电脑,脸上和蔼的笑容也未散去:“你跟了我几千年,是不是也很虐?” “艹!老子最讨厌你这幅虚伪样!”敖溪解开封印,立马将一百斤出头的瘦老头踢得转圈圈,末了忽然掌住扶手,龙应便乱了梳得一丝不苟的大背头,金丝眼镜斜挂在耳上,颇为狼狈地软靠在扶手上喘息。 “都过去那么久了……两心知也还她了……”听声音,委屈的很。 敖溪嗷呜一声,紧紧圈住龙应,可耻的硬了。 一丝轻轻的风都好像凝聚着这整个冬天的寒冷。 棠梨嘟囔着从冰沁的被窝里转过身,正好撞见卸除替身,掀开被窝钻进棠梨颈侧的小黑球。 “你去哪了?”棠梨抱住她,将温温软软的团子当热水袋往被窝里塞,“你再热些……我脚冷……”迷迷糊糊感觉到身体又暖又舒服,就又睡过去。 从知道万达可以像随身空调那样自动变温后,她没少这样使唤她。 万达变成“万达”的样子,热热的下肢缠抱住棠梨下半身,搂住她的肚子,对着棠梨敏感的耳朵吹气。 “棠梨……醒醒……好消息,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唔……坏消息……”棠梨翻身压住她,身体一凉一哆嗦,已是彻底清醒过来,万达替她揉搓着眼角的污垢,被压扁的身体正慢慢吸气鼓涨。 “坏消息,我得立刻行动了,再迟些……那鬼影背后之物的气息就快淡得追不回了……” 棠梨瘪嘴,抱紧她的脖子,差点控制不住悲伤,“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领导批准,可以带上你行动……” 棠梨没做声。 万达支起脖子看她,她正紧紧闭着眼用嘴喘气,“怎么了,害怕吗?还是说,不想离开?” 棠梨埋在她一马平川的胸膛上蹭了蹭,蹭掉眼角的湿意,声音软娇娇的:“你能不能,也把万达的咪咪变回来……” 万达小腹用力,立刻挤出两团软绵柔滑的乳房,棠梨搓了几下,又撒娇:“那你也把眼睛嘴巴变出来,嗯?不要真人的,太丑了,要动画那种……唔,不行,再立体些……还有头发……” 万达一一照做就是,棠梨按按太阳穴,勉强能接受真人版柯南黑衣人的形象,她太舍不得“万达”,可也在努力接受新的万达。 冬天的风很会见缝插针,像水一样从衣物中渗透下去,即使包裹得再严,冬天的风也会像刀一样直往袖口、领口切进去。 棠梨捧住万达的脸,张开嘴唇含住她一小截舌肉吮吸温度,含糊不清地要她再说一次好消息。 “好消息……和我……唔,一起走……” 棠梨舔了舔万达的牙齿,离开她的唇,抬手仔细摩挲着那如墨般的精致如画的五官,“好啊,我不害怕的……一个人的时候生病受伤,摸黑赶路,我什么都不怕的,我还敢和流氓吵架,不懂事的时候还和男生互殴……偷东西被抓被打,面对警察我都不害怕……” “但是我怕极了未知的东西……我害怕变成另一个人或者东西,也怕你又换了模样……两个人的时候,我就脆弱的不得了,在你面前就只想做个胆小的人,让你保护我,顺着我宠我……到了另一个地方,你也保证会这样吗?” 万达轻轻吻住她额间的月契血誓,恍惚中好像记起她漫长的一生,也曾和人相爱过,但自私的愿意以永恒孤独的轮回为代价,困住其名为爱的人,只有棠梨,她鲜活饱满的棠梨,太过鲜甜可口,所以害怕她老去,离开自己。 “在离开之前,我得先做件事,很重要的事。” 轻巧地再把人按回身下,万达晃悠悠地又变回一团黑烟,不再是光滑弹软的糯米团子,而是浸满焦油似的重烟,沿着棠梨轻薄的睡衣下坠漫延至其全身。 很快便渗透睡衣,贴着棠梨细腻的肌肤游走,凉丝丝酥麻麻的,铺天盖地的包裹住她,往小乳肉上按,往紧阖的阴唇间挤。 温热的水汽爬满眼角嘴唇,棠梨没忍住痒,笑呵呵地问她:“这是做什么,好痒啊……” “我要把灵器融进你的身体,这个方法比随身携带,直接吞吃入腹要好得多,是固定进灵魂的呀……” “啊……”棠梨拱起腰,两手勾缠着黑烟捂住呻吟,她,她已经进去了…… ps:美味的帅老头 第十一章 融合 微重口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什么都看不见,但不会让人恐惧,棠梨睁开眼又闭上,被万达覆盖住的皮肤,只能感觉到阵阵温凉的触碰,却又如此紧密相连,合二为一。 她启唇喘息,那些黑烟便带着腊梅的浓郁芳甜,涌进她的喉咙胃里,四散开去融进血肉,棠梨便从内脏深处泛起一股热烫熨帖,全身舒慰得连根汗毛都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她还能感觉出,万达即便变成结实厚重的烟,也分出几丝精力维持着五官,在温柔安慰着,密密麻麻舔吻着自己的眼鼻唇。 万达退出肉贴肉的穴道,着重吸附住那扇红润润的阴蒂肉片,没一会儿就挤出大片水渍。 风推着树枝簌簌打颤,一会儿近一会儿远,棠梨一颗心,紧紧地被挑了出来,挂在触摸到圆月的枝头上,随风而靡。 她又进去了…… 因为越来越湿的甬道开始发出渴求的声音,棠梨觉得自己身体空荡荡的,轻飘飘的,再不抓紧万达,她就要飞上天去摘月亮啦! 睡衣软软半耷拉着,是靛蓝混金银丝压纹,被月光一映,合着四周雾气蒸腾,如孔雀尾羽般熠熠生辉。 万达漆黑的身体也开始闪现星光,一颗一颗的,像玉珠被碾碎打磨了放在水里,交相辉映间,她已经将扁嫩的穴道撑得滚圆。 “啊啊……万达……”棠梨声音嘶哑地唤着,四肢合力锁住她,越来越多的黑烟从上下两张口里涌进来,刺激的人只能微弱的呼吸。 下头那处肉穴赤裸在微温的黑烟中,褶皱繁密的穴口也被水雾沾湿,微微翕动着,吐纳着一股两指粗长的黑烟,红嫩嫩的肉瓣股缝沾着粘液,一捅一抽地带出更多清液来,淋漓几滴落被包裹着的黑烟吸尽。 棠梨喉咙里发出漏风般的呻吟,她用力收紧四肢,险些抱住自己,脸上难受的挂满亮晶晶的汗泪水汽。 万达分出密密麻麻的细软触手,触手顶端又像长了蠕动无齿的小口,她边指挥着触手们抵着棠梨的血红的壁肉拂动,边慢慢从宫口细扁缝隙向里温柔的渗透。 太温柔太慢了,她需要尽可能的取悦棠梨,好从撑开的宫颈迅速地涌入,真正完全的占领她的阴阳渠口。 万达坏心的很。女人的阴道并不是一条直路半径相同的,而是肉贴肉呈漏斗状,穴道三分之二处开始扩大,不再布满感受愉悦的神经元。 万达却把自己变成阳具般的圆柱体,蹭着穴口感受舒爽的阴蒂脚,里头空旷的穴腔,她塞满分身出来的触手玩弄,圆溜溜的龟头顶塞着宫口,大股大股地射进灵气和符咒。 “啊嗯……呜呜……难受……轻点吧……呜呜……” 棠梨干哭着,觉得爽翻天了,即使万达成为长唧唧的男人,也是让她欲生欲死的好人。 她忍不住又蹬又打,却渐渐失了力气,手脚都软绵绵地不听使唤,沉浸在了窒息快欲中,穴内的汁水早盈不住,淋漓尽致被抽插带出,沿着猩红发紫的阴唇掉进月色中,星星点点地消匿。 挤开了,她进来了,终于进来了…… 万达感受不到丝毫的快感,但棠梨似痛非痛的脸蛋迷醉了她,她觉得万分自豪满足。 棠梨大口喘息着,被挤开的感觉并不好受,满肚子的酸痒胀痛,索性万达比真正的男人要柔软,一进来,就迅速地注入能量,同时压着棠梨敏感带猛力抽插。 棠梨越舒服,那里便越松软。 万达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却听不见了,只狠狠吮住嘴里的舌头,发出咕噜咕噜如沉身水底的声音,她的嘴里又香又湿,被黑色的大舌头舔舐过腔肉,逼着互相吞咽唾液。 她绷紧的肌肉也开始酸痛,模糊地喷了几次潮液,也都被万达如获至宝地吸食干净。 她睁不开眼,许久喘不上气,脑袋昏沉地带着身体都像在水里飘浮,全身泛着炙红,抽抽搭搭地渗满水雾。 万达加速撞击着,棠梨被拱的止不住的退缩战栗,万达就掐住她的腰,用指甲盖般的稍硬凝聚物抠她凸出的阴蒂,将龟头捅进再不能深入的地方。 密密麻麻的触手咬住穴肉,被带动着往里拉扯,棠梨猛的睁开眼,全身剧烈痉挛。 水波纹的衣料被抖开露出两团圆润的乳肉,蓦地颤动起来,万达用力抠弄着这些顶端凸起,龟头变成黑烟占满整个宫腔,又分成两股细流,温热的冲进左右两处卵管,直至占据精血巢湖。 这样的高潮太恐怖,棠梨全然失控,能颤动的肌肉都在抖,眼睛也已翻到眼皮里,艳红的穴口在失去意识后不停地喷射着水液,晶亮的潮水混着浊白的分泌物越过万达,尽数喷溅在柔软的睡衣和被单里。 清凉的空气猛的灌入肺部,棠梨虾米般地裹着被单咳嗽起来,万达清理烘干了睡衣和床垫被套,重新覆住棠梨替她顺气,按摩。 棠梨转过身,眼尾带着一抹海棠红,素面朝天也美得惊心动魄,走廊里的灯被她咳亮了,烟波玉露般荡漾在她脸庞,越发映的美人儿晶莹剔透,透着暖暖的光。 诗人说,月光盈盈开雾帐,正当如此。 万达游弋过去,舔她脸上氤氲着香甜的水汽,吻她仍在颤抖的嘴唇,“现在,你准备好和我一起冒险了吗?” 冬天的风很是干燥,不带一丝水分,棠梨被她舔过唇,很快就干裂出几道不痛不痒的小裂纹。 棠梨抱住她,摸她人形才有的蝴蝶骨,叹气,舔她黑溜溜的脸颊,闷声道:“可以早点走吗,我现在很不舒服,唔……感觉好像可以从嘴里呕出个孩子……” “对不起……这次做的太过了……”万达瓮声瓮气的,自责内疚极了,“早知道先弄晕你再做……” “……”棠梨咽进口水,虚软地搂住她,替她拍背打气。 两人安静地拥抱着,静的棠梨又将昏睡过去,万达才忽然爬起来,问她要不要穿衣服,穿什么衣服。 棠梨揉着眼,心里难得的叛逆涌现,她觉得好刺激啊,作为失败的“棠梨”,她终于可以摆脱周围那些垃圾人,逃离这个世界啦,那么最后再留些纪念吧! 她扭头,冲万达露出狡黠一笑,“我要裸奔啦!” 风呼啸着穿过两人,道路两旁的树枝猛烈晃动,到处尘土飞扬,恰似千军万马奔腾咆哮着,四面八方涌来。 万达背着赤裸的棠梨在路灯楼沿上跳跃,她还是“万达”漆黑的模样,棠梨是真的一丝不挂,但万达还是用黑烟做成抹胸长裙遮住她。 棠梨不高兴,也很无聊,开启叽叽呱呱唠嗑模式:“为什么不让我露,你要遮,遮我脸就好了嘛……噢,真好,感谢……不过,你是不是又设了结界,我算是明白了,你这结界是不是利用光的反射原理造成误导?就跟哈利波特隐形斗篷一样,只能物理隐形……” 两人同时落地一震,棠梨眯着眼看清门上的名牌后僵住,万达皮笑肉不笑地解释:“我需要从这里进入时空隧道,害怕吗?” 棠梨遮住三点,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倔强道:“不怕,就是有些冷……麻烦给我穿上长衣长裤。” 市人民医院停尸间。大冬天的,冷气开的真足。 棠梨面不改色的跟在万达后头,实际上手心被指甲掐的全是月牙印。 万达牵稳她的手,绕过盖着白布的尸体,找到固定的那扇冷冻舱,“这就是了,在普通人眼里,它就是坏掉的打不开的一扇抽屉而已,但是……” 她伸出手掌,丝丝缕缕缠绕着的黑烟散去,露出掌心熔岩般的圆形印记,盖在舱门中央,有白色浓烟从接触的地方冒出。 棠梨正担心她会不会烧坏东西引发火灾警报,就见那扇被水泥封住的铁门晃了晃,飞快的向外推出,万达利落地搂住她后退。 舱门退完后并不像电视里展现出的一口长方体棺材似的空间,而是顶上一排人类的牙齿,那抽屉是它的舌头,一颗牙齿宛如拳头那么大,透着微黄的牙釉质,怎么看怎么诡异。 棠梨大着胆子,抓紧万达上前,探头往里面看,黑茫茫的还弥漫着冰雾,深不见底就对了,万达招呼也不打,抱着正好奇的棠梨纵身跳进,整间阴冷的停尸房便回荡着凄惨的呐喊声。 值班保安飞快地举着手电冲进来,从皮带里抽出警棍,嘴里念叨着走近冷冻舱,发现一切照旧,空无一“人”后,才立马哆嗦着捏紧警棍慢慢转过身,逃命似的又飞奔离开。 “啊——” “啊……” “唉。” 棠梨抱住万达,将被风吹的刺疼的脸埋进她肩窝里,“好慢,怎么还不停。我有些困了……万达?” 她看不见,四周的空气并不是静止不动的,除了风,雾气,还有转瞬即逝的彩色光影,像印在云雾水幕间的默声电影,每一秒,都是万达的模样。 准确来说,是不同时间,烟鬼万达穿梭时空隧道时留下的光影蜃楼,有一团黑泥的她,黑烟缭绕的她,人形的她,或他,它,怪物异性的他们……有时一人,有时两人,偶尔一个团体。 有些她记得,有些她忘了,有些她不记得但看见就能或多或少勾起的某些记忆。还是遗忘的好。 她想起来了,因为活得太久,记得的事物太多,她怕自己不堪重负,灵力超荷,便在早年设置过类似于“初始化”“恢复出厂设置”等清除不必要记忆的能力,每当灵子中心聚集超过设定值的负能量,便会自动清除,或存档。 “万达?” 万达回过神来,若有所失地怅然一声,“啊,我想起来了……我曾经是花是石头,是人类是小猫……棠梨,如果……你不是我的唯一,怎么办?” 第十二章 洞 “我也曾这样拥有过什么,抱着它,吻着它,带它穿梭游走执行任务,可是最后又丢了它,忘了它……棠梨,如果你不是我的唯一怎么办?如果我也丢了你遗忘了你怎么办?” 棠梨略苦涩尴尬地笑笑,认真思考自己内心的答案,答案早就有了,当万达出现在柜台的第一眼就有了,无需浇水,刹那就破土而出的答案。 “没关系啊,活这么大,太辛苦了,是该好好找几个人来爱,让他们爱你。”她正面贴住慌神的万达,愤愤地咬她鼻尖。 “我说真的……你这么好,如果那些陪伴终将失去,那也是他们不值得了,不再值得做你的独一无二。所以我很高兴啊,能认识你,被你选中……唔,要说不高兴,那也是肯定的,只希望,如果我也有那么一天,希望你不要忘记我。” 两人紧拥的胸腔产生一阵悦耳动听的共鸣,那是两心知产生的震动,万达想到什么,激动的推开棠梨,脚下松软的就像棉花。 “不会的,因为你是我唯一签订下婚约的人!不管他们是因为不值得我,还是我配不上他们,都不重要了,毕竟唯一这个词,是和永远一样沉重的……我不想骗你,做空头承诺,我要实现它,你说好不好?” 她的笑容太可爱,即使黑茫茫一块,棠梨看着也很高兴,不为她的承诺,而是因为她发自内心的信任,依赖和愉悦。 她双手握住万达的手,两人幼稚而开心地原地旋转,不多时又紧紧拥抱在一起接吻,天真无邪不奢未来的感情,果然也有比深思熟虑的成熟爱情轻松得多的时候。 万达释然。 两人携手穿梭在层层光浪中,直至静谧深邃的云雾开始透出五彩斑斓的涌浮翻迭,无声的雷光化作冲击波向棠梨袭来,万达却只能尽可能的拉扯增厚身体来保护她。 “对不起,越往里我的能力越弱。抱紧我棠梨!” 棠梨耳膜被震得发疼,她张开嘴努力调节气压,滑进万达身体里收紧双臂,万达再怎么阻挡,四面八方皆有威胁,除了雷鸣电闪,还有狂风恶浪。 万达不仅要护住棠梨,还要趁灵力彻底削弱前追寻到恶烟鬼的气息,似有那么一根蜘蛛丝,如同划破天际般拉扯着她,撕扯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紧绷的丝线蓦地变成又软又长的光线,被风吹荡着飘回万达,软绵绵的,另一头像是断了,万达一急,抱着棠梨就要风驰电骋地冲过去,怀里一轻,棠梨却从她身体里掉了出去。 棠梨吓得恍惚,高空失重般发丝乱舞,背后冰凉无法呼吸,她高高举起手,手里还握着大片飘忽的黑烟。 “万达——” 万达反应过来,顾不得那断掉的线,猛地坠下身子去抓棠梨的手,分秒间,她已在毫厘之内,可棠梨心口和她探过去的手掌心均骤然亮起灼热的红点,棠梨本能的捂住胸口便错过了万达的手。 太痛了,又烫又痛,她的灵魂仿佛都被烧焦了! 万达正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飞速流逝,她握紧五指,朝惊恐不已的棠梨怆然一笑:“棠梨,等我……找到你……” 棠梨闭上眼放松不断下沉的身体,右手死死的捂着胸口,手心缠绕的黑烟散去,露出一颗通红幽亮的印记,隐隐游走着白光,随即又转瞬即逝于紫色的隧道。 待震荡的隧道口回复平静,已再无任何光影,那片五光十色的云雾也失去了生机,变回漆黑幽深的巨大虫洞。 黑暗的空间又被撕了道口子,一道透明的瘦长身影钻了进来,它四处看了看,很快便将阴鸷的目光投向棠梨掉入的隧道,站了许久才转头朝另一道蜿蜒曲折的小洞穴走去。 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到处都是奇形怪状的巨大植物,一棵长着奇异板状根部的大树上,水滴形的嫩绿叶面后全是黑色的斑点,离得近了才发现那并非树叶病变或天然花纹,而是密密麻麻的虫卵。 足够的水,还有温度才行,它们才能在完全脱离父母后独立孵化,最先咬破膜壳的便是拥有天生锋利大颚的强者,它们会凭心情吞噬其它未破卵的兄弟姊妹。 这批仙檇甲或许太脆弱了,能成功孵化的不仅少,还特别懒,啾啾就是其中一只。 她懒洋洋的吊在从透明便实白的壳上,玉白的褶皱外皮十分湿润,黏住了腹部的一些气门,离她最近的那只甲虫弟弟吃完了自己的壳,还嫌不够又懒得爬,便撑在她身上偷吃她背后的壳膜,末了还探出半透明微黑的舌头舔舐她身上的黏液。 一个不注意,小肥虫就咬掉了她的右侧第二只长足,从半透明包浆的环节处,一口钳断。 “……啾……”啾啾终于呼吸顺畅,第一件事就用大颚挑翻压在自己身上的肥幼虫,气呼呼地扑棱着幼翅揍他,“痛……” 两只小肥虫翻到叶片正面互殴,在树叶边缘翻腾,没一会儿就把柔软脆弱的其它同胞们抖下了巢叶,于是,为数不多的强者,变成了独一无二的至尊。 断了下颚和幼翅的弟弟咬着饱满的叶茎哭泣,“哇啊啊啊,偶要告系麻麻你打偶……” “啾……我不是故意的,是你先吃我东西的……”啾啾抓着叶片边缘使劲儿晃荡,满意的看着兜不住茎叶的弟弟吓白了脸,“啾,我是你姐姐,我就是整片森林最厉害的!你再哭我揍你!妈妈回来了也是高兴的!” “……你,你,哇啊啊啊啊……” 可是妈妈不会回来了,啾啾靠着绿色茎叶长出了黑色泛着金光的甲壳,长出了结实的触手,还蜕掉幼翅长出了巨大的羽翅,可妈妈一直没有归影。 “哇啊,我回来了,今天给你摘了你最爱吃的果果!”啾啾废力地用后肢把果实推进巢穴里,转身就看见他那“发育不良”的弟弟又对着水洼在顾盼自怜。 哇啊,她的弟弟,因为受伤,抢不到好吃的,还被其它昆虫欺负,长得磕碜极了,小时候多可爱活泼,现在就有多隐忍内向。 啾啾挖下一块果肉,爬过去和他一起照镜子,看了看水面的倒影,把手里的紫红带汁的肉直接塞进哇啊嘴里,替他托着下颚咀嚼。 “你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吗?” “知道啊,帅爆了,咋啦?” 除了永远不会回来的妈妈,啾啾还有一件事不知道要怎么向唯一的亲人开口。 她第一次长出羽翅能飞出去觅食就知道了,他们的母亲就趴在树下那堆腐烂的枯叶泥地里,徒留一副灰白的空荡荡的躯壳,而她跟着其它飞虫贴着水面飞行时,才发现她长得很不一样,和哇啊不同,和妈妈不同,和其它同类也不同。 水面的倒影里,她有黑色的毛发,雪白柔软的外皮,四根触手,没有复眼,胸上还有奇怪的两坨红色凸起,只有她自己眼中是这样的,且不影响实际任何行为,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在那对黑白分明的睁开双眼中,透着诸多的生命气息,如此幽暗深邃,引得她期盼着靠近那些生命,某次意外的落水间,她尝到了熟悉的气味,自那以后,她便在睡梦中看见许多奇怪的影子,和水面只长四只触手的她一样。 再然后,她就想起了许多朦朦胧胧的事,沉甸甸的压在脑袋里,想要细究又抓不住。 “对了啾啾……”哇啊咽下口里甜美的果肉,举起一大一小的翅膀,跌跌撞撞地飞进睡房,声音异常愉悦,“你过来一下,我有东西给你看!” 啾啾把他嘴里漏出的皮肉渣推进水洼里,洗了洗触手飞过去,“怎么了这么开心……” 哇啊对着百合干花瓣跳跳蹦蹦的:“这是隔壁的丽金龟姐姐给我的地图,在山的那边,巨大的冠叶村有位会魔法的虫仙,她会医好我的!” “丽金龟,姐姐?就是那只分不清雄雌,向我求爱的那只虫子?!你怎么知道她说的真假?万一把我骗出去,再进来吃了你,然后把我也弄死,你都还想我去?” 哇啊脸白了又青,支支吾吾的不知该说什么,四只鼓鼓的复眼里都是泪水。 啾啾捂脸,转身仔细打量那张地图,她也知道理亏,当初怪自己控制不住力道才夹断了他的下颚和幼翅,不然…… 可惜他们的基因带着祖祖辈辈的印迹,比如她背上的金色虫形花纹,那是她的母亲,祖母,曾祖母,曾曾祖母……作为母系社会遗留下来的标志,象征着她的强大独立,而哇啊,只有父辈的弱小丑陋。 “我们时间不多了,要去也不是不行,但是我怕我赶不回来,所以,你今天必须得出去给我找到弟妹,要不然我拿回来了也不给你!” 哇啊飞快地收好眼泪,裂开嘴向外鸣叫:“秋秋——我姐同意了,快进来——” 一阵翅膀废力扑棱的声音由远及近,哇啊挤开疑惑的啾啾,从门外牵进来一只黑糊糊的金甲仙,殷勤地端水送食,那只母虫子却忐忑地端坐在一旁。 啾啾想起来了,这只不会发光的金甲仙和哇啊差不多大,是真正意义的先天性发育不良,和哇啊也算得上同病相怜,便一直都有来往,没想到……她看向她扁平的小腹,还好,还来得及…… “姐,对不起,我和秋秋,已经……所以……其实这是为了秋秋,为了你的侄子们,为了我们家的后代们,拜托你了……” 啾啾把枯黄的百合花地图又看了一遍,用大颚和触手卷起来,朝小心翼翼的两人点头:“我会尽量在第二个日落前回来……哇啊,好好照顾秋秋,等我回来吧!” 说完便衔住地图飞出巢叶,从这里飞到冠叶村,一个来回,如果不吃不喝,肯定能在第二个日落前回来的,赶在堕土来临前医好哇啊和秋秋,然后就会像妈妈那样,安安静静地趴在地上等待永恒吧? 可是,她也会有发情的时候…… ps:成熟的甲虫只有几天寿命,交配后就死去 第十三章 冒险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神奇的鹤溪花迎风而开,一息甜甜的香味犹自脱离下沉的香粉向空中飘去,啾啾看到的,就是世界树婆婆灿若桃裙的枝干里,晃晃悠悠绷出根浅粉色的细线。 “啊婆婆,你的裙子有根线头!”啾啾抱着花瓣地图转头,准备把那抹粉色拉回正轨。 “不用啦啾啾,这么晚了你去哪里啊,哇啊呢?” 啾啾扑棱着小翅膀稳稳当当地落在世界树正前方:“婆婆,我要去冠叶村,但是天快黑了还没飞出八角林,有没有捷径啊?” “冠叶村啊……”世界树晃了晃树枝,底下那坨红色的粉末雾团便立刻加速向四处坠落,“去我第六根树枝,第三段分岔口找找吧,我让鸽子花宝宝替你标记出来……” 百合花地图显示的是飞行类动物的行迹,飞出八角林,途径壹溪贰林,越过绵延的白蚁山才能到,对于体型缩小了几倍的甲壳虫来说,太过耗神费力。 而世界树上被鸽子花标记出来的黄色路线,是从两山间的溪谷直走,反方向从山脊爬上冠叶村,如果啾啾先挨着地飞再飞去山顶,那么时间将会缩短大半。 “谢谢婆婆,我找到啦!” “好好……婆婆虽然不知道你要去做什么,但这是你第一次离开八角林,万事多加小心,祝你一路顺风!” 啾啾接过鸽子花递来的新地图飞向落日的地方,穿过被余晖浸染的金红树林,跃过河流发源的土壤,高高凸起的胸腔骨里似有什么东西在激烈碰撞。 不痛不痒,啾啾却只感觉到此时的自己非常激动亢奋,一是她可以提前拿到魔药回家,二是前方未知的旅途。 她飞得很快,展翅间喉腔里都快要燃起烈火。 太阳落下,月亮升起,一天之中最好的时光。 墨深幽静的树林点起莹绿的虫灯,她的同类们开始了忙碌的探索生活,蟊虫吱吱连着梦幻的夜光,啾啾试着放缓步伐,悄悄落入半尺高的蕨类间吸食雨露。 远处有聒噪的花篝虫正燃着蜜贻翩翩起舞,聚成环,散成行,牵手在叶芽上热烈绽放。 啾啾停下来才发觉自己又渴又累,强撑着眼皮把精神集中在那团金光闪闪的蜜糖上,估摸着以自己大对方几倍的体型和飞行能力,能否迅速抢一块食用。 正想得入迷,完全没有察觉到脚下一阵阵有规律的小幅震动…… 细长的蕨叶猛的一颤,啾啾便被弹到了落满积水的枯叶地里,孱弱的翅膀被水糊着,她只能险险利用步行足移动,藏身于大片落叶间观察一切。 很少有同伴能看出,她的右侧第二根步行足受过伤,长度略短于其他足肢。 不完美的存在在这个世界多的是,但外露的力量只关乎于内心的坚强,从出生开始,她就和弟弟不一样。 黝黑的眼珠子不安地盯着模糊的阴影,呼吸渐渐带出大片冰雾,啾啾尝试着把小脑袋探出叶片间隙,正好和搜索而来的迷幻气味不期而遇。 在她身后不足五十米远的地方,月光避开树枝落下的蓝白色光柱里,一颗巨大的大王花正舒展开花瓣,释放出源源不断的强烈香气。 费劲一切绽放的花朵却只有短暂的寿命,因此她要花尽心思地勾引昆虫来授粉,而方圆几里内,只有啾啾符合她的要求。 体型幼小,身手灵捷,散发着发情期特有的小茴香信息素,且还标志着虫族为数不多的领导印记,这说明,一旦授粉顺利,将种子传播成功的几率也更大。 而她成熟期的寿命也将彻底结束。 无形却致幻的兰花香将啾啾完全裹住,从气门涌进她的体内,啾啾黝黑的滚圆的眼睛开始慢慢变得迷茫,灰色透明的翅膀则在自己不受控制地分泌腺素里变成幽蓝带青的颜色,她的身体告诉她,她需要交配,可她的意识已模糊到分不清虚环现实。 大王花圆环肥厚的花蕊在轻微颤抖,从中挤出白嫩嫩的拟虫态诱饵,在啾啾眼中那却是最美的“同类”形象,和她眼中的自己一样,两只触手两只步行足,一对眼睛,身形修长,凹凸有致。 “你是……你是谁……” 啾啾煽动翅膀,枯叶和水珠被抖落,她晃晃头,缓缓落入花蕊当中,拟态催眠的白色浆蕾立刻打开怀抱紧紧拥住她,一齐坠入大王花宽阔的花瓣底部。 粗糙的肉壁蠕动着变得光滑湿润,根茎内部还有浅浅一层绵腻带粘性的花液,以确保过程中醒来的昆虫难以依靠腹足或翅膀逃离开,待大王花金色的花粉覆满啾啾全身,她会再次挤出粗糙的颗粒,吸走液体,让啾啾变得清爽干燥,打开花蕊释放媒介。 傍晚的雾气渐渐从湖面氤氲而来,布满沼泽,笼罩低矮的植物,动物归巢,布满危险的夜晚就要来到这个世界。 一缕浅粉色的香线犹自突兀地飘荡在半空中,似是犹豫该落在哪儿,最后它略过硕大的大王花,朝远方的花田飘去。 昏暗中,啾啾浮在上升的水面,神智勉强能恢复一些,身下的水像死海一样让她沉不下去,尽管她并不会游泳且对水有本能的恐惧,可那液体香香暖暖的,让她安全感十足。 就像……她还在满是营养液的卵壳内的时候。 一根被腐蚀掉的藏狼虫后腿泡在水里,被啾啾陶醉的手足舞动带到她头顶,轻轻敲了几下,啾啾迷茫地睁开眼,右手本能地抓住那个扰她清梦的东西,待她看清那是只昆虫的残肢断臂时,还没能反应过来叫出声,整个身子便失去平衡坠入水底。 溺水的惊恐让啾啾终于恢复神智,或者还要加上口鼻灌水的难受痛苦,当她被某个东西捞起来后,才借着微弱的月光和水面反光看清楚“囚禁”她的是什么东西。 白色的,像兰草雕刻而成的模样,和她一样,但也有稍稍不同。 “你是什么东西?你,你……不是大王花花蕊吗,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样,不是虫,不是这个世界上的生物……” 那个东西收紧双臂抱紧挣扎的啾啾,将脑袋按向她,两片微翘的嘴唇贴在她唇上磨蹭。 “你!你……” 清冽低醇的声音回荡在四周,连黏稠的液面都在波动,“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啊,你是人族啊,是人不是虫哦……” “你!”啾啾捂住耳朵,侧身挣脱开她的怀抱,转眼又跌进水里扑腾,那东西安安稳稳地站在液面上朝她伸手,反而被啾啾一巴掌打开。 “哦。”她收回手,十指相扣放在腹部,绕着不停挣扎的啾啾踱步,面色清冷地做着自我介绍,“看看水里,你和我一样呢,有手有脚,有眼睛耳朵,鼻子嘴巴,我是附身花族的人灵,那么你也可以说是附身虫族的人。” “咕噜噜……噗啊,骗子……什么人族,什么人!”啾啾奋力在水面张开翅膀,利用皮膜和液面的张力控制住自己不再向下滑,“这个世界从来没有‘人族’的存在,我更不在意你是什么东西!快点放了我唔……啊……救命……” 愚蠢无知必无能。 她蹲低身,伸出两指夹住喘息未安的啾啾下颌,居高临下地仔细看看她的五官,迫使啾啾扭头看向水面。 说来也奇怪,两人体型相当,她却只用两根细长的手指就能支撑啾啾全部的重量,而因为她的动作,挣扎乱晃的波澜水面倏地就变得平滑入镜,就像凝固的松脂。 印出无比清晰的景象,她,和身侧的她,仿若这一切都是梦境,而水底才是现实。 “你早就意识到自己的不同了,为何不接受这模样?”她的手,从如水如夜的冰凉变得有了人类的温度柔软,捏着啾啾的下巴,重新印上去似曾相识的亲吻。 啾啾再次挣扎,可鼻息间都是浓郁的香气,混杂着泥土般微微腥躁的发情味,来自自己。 “闻闻这味道,不错呢。”白色的雾气从她嘴里向上飘去,“我叫……我叫花,你呢小虫子?” 花依旧不带感情地亲吻着啾啾的眉眼,一把将人从水里捞出来,深深嗅她耳后腺体分泌的信息素。 啾啾无力地推搡她,十指却紧紧抓着花手臂上苍白温凉的肌理,“求求你……放我走……哇啊还在等我……” “哇啊?你的名字不会是哎呀吧?那还是小虫子可爱些。” 花抱着啾啾站起身,高度到达顶峰后仍旧不断上涨,她的脚下延伸出嫩白幼软的触体,与大王花花房底部相连,从水液里探出。 “混蛋……” 啾啾意识又开始模糊,她被花抱到半空中,两人在巨大的花柱中央,抬起头就可以看见朦胧的夜空中,猩红的下弦月吊在墨蓝的天际,像把摇摇欲坠的弯刀悬在头顶。 她终于又昏了过去,没有比此时更令人绝望,明明看得见天空,脸庞还有微凉的风,却始终逃离不出去,她害怕自己会被怪物吞噬殆尽,更害怕自己会成为怪物。 最后的意识,是那颗星星前方会有什么呢…… “昏过去也好,做了那件事才能放你出去。” 风轻轻地吹过,树林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第十四章 花 触手futa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今夜的月光,不亮也不暗,温度看起来也很平淡,对于一朵有意识的大王花来说,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夜晚。 但是隐隐的有些不对劲,花借着月光仔细察看昏迷中的面容,她很白,用人类的审美来说她无疑是个美人。 沉睡,破壳,生长,绽放,再次沉睡,花经历了三十年的轮回,从她有意识起,她就知道自己生而为何物,但直到遇见小虫子,她才明白,或许这就是宿命。 当风停止,迷雾再次涌来,两人交缠的荷尔蒙爆发在狭小的柱形空间,故事已成定局。 幼嫩的花径蠕动着渐渐膨大,自下而上分裂成无数细软的触手,莹白的茎肉深处渗出紫红色的色素,一丝一缕布满与水相接的根部。 从茎液根部汲取的养分让那些缓慢蠕动的触手增长的更快更粗,没一会儿就塞满花柱,遮天蔽地地包裹住两人。 在那更逼迫狭仄的球形空间里,花点亮了鼓动的心脏,这次不同啊,她可以怀上小虫子的孩子,三十年来第一次诞下人族的孩子,自此,人族便可以重新在这个世界壮大。 光线倏忽静止,蠕动的根茎们也停了下来。 花松开怀抱,啾啾便被柔软冰凉的触手束缚住四肢腰间,稳稳的悬在半空里,花靠近,伸手揩掉她翅膀上多余的蜜液,涂在啾啾干燥的肌肤上,然后轻柔地将指尖抠进啾啾的胸腔凹陷的甲壳间,猛力插进去,直至缝隙间涌出绿色的黏液。 啾啾露出痛苦的表情,她的身体无意识地颤抖起来。 “乖,不痛的……” 花咬破最近的那根触手,吸出满满一口的茎液,扳开啾啾嘴巴喂进去,末了顺势勾住她淡蓝色的舌头搅动。 手上继续施力,啾啾不再反抗,还本能地含住花的唇瓣吮吸,她的身体好热,而这里有甜甜凉凉的东西,能让她睡得更踏实。 极其轻微的咔嚓一声,紧接着噼里啪啦的断裂声,黑金反光的硬壳应声而落,绿色的白色的粉色的黏液间,一张人族的小脸在灯光下莹莹生辉。 花控制着那些束缚啾啾身体的触手使劲,所有甲壳便被拔掉,露出真正意义上的人形躯体,眉眼如画,肌肉玉雪,发漆黑,在茎壁上映出妖娆的曲线。 多么熟悉温暖的身体,花再次拥住皱眉挪动的啾啾,将另一根触手咬断,直接塞入啾啾嗫嚅的嘴里,俯身从她细腻的脖间舔起,一寸寸一点点,吸净啾啾身上的血污。 微微分开的充满弹性的乳房,殷红的乳头被花的胸腹压出各种波浪,花胸腔正中的灯越来越亮,两人的差异也越来越明显。 啾啾是真正意义上的人,而俯身大王花的花还是柔韧冰冷的植物,空有人形而已,与啾啾乳房相触的胸部只是两坨花瓣般的东西,没有脂肪肌肉没有乳头。 “……别担心,我很快也可以像你一样了……” 遵循本能,花咬住那颗鼓涨的乳头舔咬,双手好奇又羡慕地揉捏着啾啾柔软的皮肤,最后着迷地搓着两团软绵的乳房不愿放手。 她的身体有股香甜的热气,像是从树梢上凋谢的花,落到阳光下打鼾的森林豹身上,暖烘烘毛绒绒的头顶,痒痒的,森林豹抖了抖耳朵,耳上两撮细软的毛便立刻挠在花的心里。 待花虔诚又野蛮地舔咬过啾啾全身后,花胸腔里的光变成了米黄色,懒洋洋地催人欲睡,于是,触手将啾啾两腿拉开,露出那道还沾着蜜液的肉缝,一些未舔舐的绿色血液滑落到底下的根茎上,立马被蒸发吸收掉。 花凑近那里,轻轻嗅着,这里闻起来更好。 她伸出舌尖顺着那道肉瓣舔了舔,尝起来也是鲜美软嫩,看吮吸着根茎触手的啾啾没有抗拒的意识,而自己还忍得住,便扳起她的腿窝,埋头更用力的吸舔啾啾腿间的体液。 两扇饱满肥嫩的花瓣被白肉包着,连着底下圆圆皱皱的小洞一同收缩盛开。 花张嘴含住啾啾耻骨上的软肉,啾啾小腹忽的颤了颤,全身止不住的抽搐起来,不得已,花留恋不舍地最后吮了下舌下的小肉粒,起身将自己下体的花柱生殖器撩拨出来,干巴巴地宽慰几句,就把柱体塞进啾啾汁水四溢的花穴里。 穴口太滑,她试了几次才生硬地憋着气抵进去,说不清为什么,直觉就该这么做。 她的花柱细长又脆弱,整体和身上一样呈玉白色,柱头是直径大一两倍的透明圆球,看得见顶端有一道毫米粗细的小孔道。 但是进去后,花就不动了,只呆呆地靠着啾啾的脸颊喘息。 “……唔……疼……”啾啾嘤咛出声,睫毛微颤,窒闷的空气格外粘腻而宁静,显得她接下来的话愈加让人心神不宁,“你动动……” 动?怎么动?花悄悄吁了口气,贴近半梦半醒的啾啾耳边呢喃,“我也疼……动起来不是更疼吗……你……喝了我的药液,就快些把种子给我呀……” “嗯……快点……”啾啾还在梦里,两颊酡红得透着熟烂的光,说完话又开始摆着脖子寻找香甜的根茎。 花燥郁地顺手塞给她另一根触手,捏捏她肥腴的屁股蛋子,花柱忽然被绞紧的穴肉咬得生疼,“嘶……” 猛的抽出敏感的花柱,花替换两指狠狠塞入啾啾蠕动的穴口,噗噗的水渍声在茎球里异常怪异。 啾啾开始含糊不清的呻吟,她醒不过来,全拜花喂给她的茎液所赐。 两根嫩芽般的手指抵按着湿腻腻的穴肉扩张,晶莹剔透的黏液汩汩而下,花来回绕圈抠弄,激得温软的肉壁越来越烫。 “呜呜……”一滴泪水从啾啾眼角滑落,她似是很痛苦,想要扭身却被结实的触手缠得更紧。 有触手蠕动着缠上她细嫩的身子,两根肉茎像章鱼爪般紧紧吸附着,盘成圈将她两坨小巧的乳房环绕住,用顶端泌出茎液的细口吮吸乳头。 花好心地抽出手指,扯出堵她嘴的触手,合着指缝的体液和口水喂她,却被死死咬住舌头。 花的舌头破了,也有甜丝丝的花液,没了作乱的手指,啾啾也安静下来,吮着花刺痛的舌头不放。 作罢,花支起柱茎,顺利地挤开两瓣肉蚌,从紧致的穴口缓缓经过,球头与肉壁的摩擦给两人都带来了难以言喻的快感,她张嘴喘着粗气,让口里的唾液滴在啾啾脸上,深深地沉身顶入了温暖的最深处。 “啊……”啾啾压低了声音,从喉咙里发出尖叫。 花开始温柔地抚摸她紧绷的身体,舌头软下去舔舐她口腔的软肉,不轻不重地勾缠着那抹香香肉,数她嘴里有多少颗牙齿。 她抱着啾啾,全身软绵绵地缠着她,体内体外都是温暖的紧致细腻,浑身都散发着快慰。 动一下,再动一下,来来回回地抽插,顶着穴肉抖动,摩擦。 “呜呜……呃啊……”啾啾又哭又叫,更多的是不甘心,强忍住嘴里的呻吟。 花狠命地撞击,摁着她乱颤的腿间肉使劲,那些灵活的触手仿佛承接着花的意识,缠着啾啾开始来回晃动,将人猩红泥泞的肉穴撞向花的柱子。 茎球不停地晃动,花都不用顶弄,埋在啾啾体内的肉柱就能变着角度的摩擦,一下又一下的在湿淋淋红彤彤的花穴里滑动,给两人带来异样的舒爽。 “啊啊啊啊啊……”蓦地,啾啾吐出触手,发出一阵凄厉的痛呼,随即睁开双眼,失神地望着天上。 花只觉自己的柱头进入了一个更狭窄的地方,绝美畅快,淋漓尽致,那不断收缩的穴肉摩擦着她的柱头,紧致的穴口又咬紧她的柱根,让她快乐的忘乎所以,包括啾啾的难耐不适。 她喜欢这样完整的感觉,让她不因偌大森林中渺小的自己而感到自卑,让她不因虚无缥缈的命运使命感而感到彷徨。 太过喜欢这样的深入,她再次堵住啾啾的嘴,翻身躺在空中,毫不费力地用触手把啾啾吊成蹲坐的姿势,惬意地躺着,看着啾啾不堪的肉穴大张着,被触手抛起又重重落下。 “……唔……嗯嗯……”除了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呻吟,啾啾再也没有精力喊其他。 湿润的呼气弥漫在茎壁上,明明暗暗间,花享受的眯着眼,啾啾又彻底晕了过去,腿间水光一片,泡的花凹陷的肚脐里都是香味浓郁的水渍。 那胸腹间的芯灯又变了颜色,从花的上半身向下游走,最后缩小成昏暗的光源,凝结在两人交融的地方,慢慢隐去,又是黑暗难视五指的静谧。 几瞬而已,黑暗中闪过一道流动的微芒,窸窸窣窣的金色电流从啾啾皮肤下穿过,向着两人交合处涌去。 花痛苦的闷哼出身,猛力拔出自己的花柱,顾不得腿间的泥泞,挤开藤蔓坠入水底。 电光火石间,空气中弥漫着非常难闻的焦臭,肉香,花瓣糜烂的味道。 像是同样痛苦的触手们纷纷哆嗦着散开,被束缚住的啾啾便失去支撑,直直向后落入水里,因为药液迷幻的作用,即便呼吸困难,她 也没有醒来的迹象。 正当她熬不住的时候,花从幽暗的水里游过去,拦腰抱起面色苍白的啾啾,将人推上巨大的藤蔓,又是嘴对嘴渡气,又是按压心脏肚子。 “哇……”啾啾连着绿色的茎液一并吐了出来,过后转身就是一巴掌,也不管打到哪里,迷迷糊糊的再昏睡过去。 ps:打脸了,说了不写扶她play的,唔,预感之后会经常打脸 花的小唧唧,大概可以想象一下,就是揪光花瓣留着的那根青白色花柱 第十五章 药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风,夹着雨,细细润润的落在脸上。 啾啾是被冷醒的,醒来就看见星柏笔直的树干擦头而过,她愣了许久才发觉有什么不对劲。 眼中的世界过于清晰艳丽,而山是山水是水,太阳是太阳,不同的只能是自己。 “你终于醒了,我们已经快要到达冠叶村了。” 啾啾揉揉眼睛,后知后觉地被那与众不同的柔软温暖触到惊到,举起手,是手而非触角足肢,“我……怎么了……” 她的声音,也很奇怪。 很奇怪,都很奇怪,她正躺在花的大王花花瓣中,花坐在她身侧,花瓣依靠着绵延不绝的树枝移动,稳定而迅速。 面对着她的感觉更奇怪,像是一觉过后,甚是熟悉。 “这是……”啾啾第一反应是趴下去看花瓣如何运动的,倒让花松了口气。 “每棵树每朵花每片叶子都有自己的意识,在我看来就是可以控制的能量。” 啾啾怔愣片刻,摩挲着自己光滑细软的头发,释然般地吁了口气,“昨天发生了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 “我的前半生,一直都被困在那副躯壳里似的,永远长不大挣脱不了,此时此刻,我从未这般自由过。你说的不错,我知道自己与众不同,但从未正视过这个问题……如果我的使命是帮助你,那么,我愿意……” 她神色凛然地转过身去看花,却发现她支支吾吾满脸尴尬。 “你……” “快看,前面就是冠叶村!” 冠叶村实际上就是棵万年冠叶树,接连着方圆百米生态链形成的村落,由各种昆虫和少量素食动物组成。 两人一靠近树枝,就有支蜂蚁护卫队警备地举着武器过来盘查,对于人形的两位见怪不怪,毕竟作为森林中最重要的枢纽之一,他们见过太多奇奇怪怪的生物了。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有通关文书和身份证明吗?” 啾啾一问三不知,是花主动替她解了围,“我是溪滩的花长,这是证明,我们是来找医生的好像……” 望着花手中撕下的一小块花瓣,众人都缄默不语,啾啾窘迫地正想后退逃走,出神的护卫队队长眨眨眼,竟然同意了花的请求。 啾啾和队长身后的护卫们大眼瞪小眼,说不出半句质疑或拆台的话。 队长甚至还好心地指导了寻医问药的路线,“报我的名号,半藤旅馆给你免费!” 啾啾道完谢连忙推着得意的花往树洞里走,偌大的树洞里别有洞天,简直就是一个迷你版的繁荣城市,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啾啾目不转睛的在街道商铺里转悠,差点忘了重点。 “你用什么办法让那芒蜂同意的?” 花把商铺里的蚕丝给啾啾比了比,看着很满意,转身看见老板娘是正吃着肉虫干的螳螂,自然而然地又拉着她走向另一家布料店。 这是两人第一次牵手,手心相扣,拾阶而上。 街口叫卖的声音消失了,从小巷尽头传来的交谈声有些许沉闷,啾啾有些口干舌燥,她挣脱花的手走到树洞旁向外望,天乌压压的,厚厚的像脏乱棉花一样的云层透着不知是落日还是月亮的光。 没有回头,啾啾又问了一遍。 花等在一米开外,闻言走近,四处看了看,贴在她耳边小声回答,“因为手上还沾着花粉,我可以控制他的思想呀,就像那些运送我们的植物一样。” 啾啾挠挠耳朵,离她远些,“只能控制一个?所以你说的都是现编的咯,不怕其他护卫告状?找你麻烦?” 花气定神闲的笑笑,拉过她的手朝商业街走去,满不在意地说:“这里的东西非常在乎等级阶级,领导说东没有敢说西的,就这么简单,所以……你在梦里哭着要来这里找医生拿药,现在不急了?” “啊!差点忘了!”走到布料店门口的啾啾又返回树洞去看时间,天色虽迟但应该还没到日落。 花靠在店门口的枝桠旁抱膝蹲坐,“你知道路线了,我在这里等……”看着啾啾张开双臂想要展翅远遁,却落寞地拔腿就跑,忍不住笑出声,“也不知这句身体你是用的习惯还是不习惯。” 说罢还是慢悠悠的跟在啾啾身后。 正值当午雷电交加,大雨淅淅沥沥而下,冠叶村的村民们都闭门关店,缩在绝缘板下不敢随意走动。 啾啾连敲了好几家才找到巫医的住处,都说柳暗花明又一村,车到山前必有路,巫医不待见陌生访客,但却对人形的啾啾特感兴趣。 别的小动物都在屋里瑟瑟发抖,身为豆娘的她却闲适的窝在阳台上的躺椅里听风看雨,嚼着青仔嗅着紫罗兰丸,明明孤独落魄得很,却美得像座孤岛。 “问你什么都不知道,唉~没意思,啧真没意思……” 锅炉里燃着绿色的火焰,屋子里飘散着白色棕榈燃尽后的味道。 啾啾忐忑不安的在沙发上坐不住,几次抬起屁股又被巫医瞪回去。 “关于这件事我是真的不知道,整个过程中我都是晕着的,真的,我发誓……所以您可不可以先把药给我,多少报酬都行,哇啊、我弟弟……坚持不了多久了……” 巫医不耐烦地进屋关好门,将嚼碎的青仔果吐进锅炉里,借着炉火抽起叶子烟来,“这落在叶子上的雨声听久了会腻,当久了虫子,也会腻。” 梆、梆、梆……敲得啾啾心惊。 她将烟灰敲进锅炉中,目含深意地盯着啾啾,神态中力透纸背的力量让啾啾不自觉的轻颤。 “咕咚……”啾啾被瞅的猛咽口水,不知道要如何接话。 “唉,看你可怜巴巴的……别,别跟我嬉皮笑脸的,浪费这幅皮囊了……咳咳……”许是良心发现,又或是别无他法,“这样吧,你把那朵大王花留下,我就给你药。” 啾啾嘴角的笑容还未完全绽放便立刻消散开去,她踌躇地抓抓耳朵又扒拉着头发,“这,这个,还是要看她愿不愿意吧,我没有权利做任何决定……” 巫医没说什么,悠悠地往锅炉里放草药,气氛太耐人寻味。 时间每流逝一秒,啾啾便愈挝耳挠腮,直到坐不住跑到阳台上去锤树板。 “马耳草半两,雨浆地龙一克,五指山茶一两……再加点丁香花,紫罗兰……蜥蜴的舌头,青蛙的尾巴,和森蚺的毒液……嘭……恐惧,奢望,欲念……生肌接骨复血的灵药就做好了……不过……” 啾啾回头,只看得见火光中冲天的烟气。 “已经走到尽头的东西,重生也不过是再一次的消亡。就像所有的开始,其实都只是一个写好了的结局。”巫医拿着晶石刀和碟子过来,断然道,“我不想要大王花了,我需要你的血肉做药,把手指给我,我把灵药给你,保证,药、到、病、除。” 没有犹豫的,啾啾拿过匕首,高高抬起右手,银色的电光闪过,照亮半边乌压压的天空。 花靠在远处的百合茎上,五指伸缩间,迸出几朵染紫的百合花,每朵新生的花蕊间都镶着晶莹剔透的能量。 “吱哇”木门被推开,换上新衣服的啾啾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她愉悦地插着兜,蹦蹦跳跳地小跑近花。 “我们走吧!药拿到啦!快点快点,必须得在日落之前赶回去!” 花问:“怎么拿到的?” “给钱呀!” “真的?” “嗯!” “那好吧,天上有雷不方便,我们走水路,会有些颠簸,你受得住吗……”花牵住啾啾的右手离开。 走了几步,啾啾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玻璃瓶,不动声色地拂开花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可惜只有这么一点,不然还可以分你些。” 花低头轻笑,“为什么要分我?” “因为,我总感觉你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好像是我的原因,你本来也该和我一样的吧……唔,我也说不明白反正就是……”啾啾推着她下楼,同时南辕北辙的找话题聊天。 花但笑不语,带着她出了树洞,利用灵活生长的藤蔓移动到河边,再次拿出她那巨大厚实的大王花花瓣,让它像艘小船一样浮在暴躁不宁的水面。 啾啾左手在口袋里掏着什么,主动伸出右手扶住花,摇摇晃晃的坐进花瓣中间,随后花也坐了进来,扇形的花瓣像蚌壳似的合上,随着波浪,被岸边和水底的青梧护着飞速地像八角林游去。 路上注定不会像空中那般安稳,啾啾被摇晃的头晕眼花不说,身体也被撞得生疼。 “难受?对不起再忍忍,花瓣不能太软,否则会被撞破……”花单手抱住啾啾,另一手尽量撑住花壁替她减轻剧烈晃动带来的伤害。 “唔……”实在忍不了了,啾啾痛吟出声,转身紧紧贴住冰凉的花瓣大口大口的喘息,她哆嗦着伸出左手,用右手捏住断指边缘。 是意料之中的事,花让水草裹住花船,两人便轻微晃荡着慢慢行驶,平静地按住啾啾的手背。 “请求我很困难吗?你看,我能让你变成人,能让自己脱离原身,能让世间所有的植物生长,死亡,还有……” 花细细摩挲着啾啾苍白的手背,将简单包扎好的伤口掀开,啾啾的小指被整根切断,但她低估了人类骨骼的硬度,第一刀就血流如注,疼的满头大汗。 巫医也没有预料到情况如此,惊愕失色地喂她吃了许多麻醉药和止痛药,程序才能继续。 她一共割了三刀,伤口粗糙的可怖。 “我可以让你恢复原状。” 花张嘴含住她的创口,目不转睛地看着啾啾,密密麻麻的光亮从花瓣从透过,落进她碧绿色的眸子里,幽暗沉静的如同燃烧的绿河,死亡复苏的风。 第十六章 果 haitangwx.com 更多小说请收藏:海棠屋 haitangwx.com 再美丽鲜艳的花,被火燃烧也是衰颓的味道。 苦涩,咸腥。 “相信我,如此漫长的世界不会再有眼泪,因为不值得。只要你愿意,我能让你恢复原状,哪怕还是那只小虫子。” 啾啾抽不出手指,还将血凝块被吸掉后的淤血蹭的花满脸都是,她不明白为何自己的事会造成花如此波动的情绪变化,只能先顺流而下。 “我好痛,求……请,请你帮我。” 船又在加速行驶,像有雨一般的水浸落进来,花调整姿势护住啾啾,再次面无表情的含住她的断指。 一阵蚀骨的疼痛伴随着烧焦的气味,啾啾感觉到自己的小指转瞬间就恢复了长度,抵在花湿润柔韧的喉腔里。 气氛变得更为怪异,尤其她还那样眼神复杂地盯着自己。 “啵”的一下,啾啾拔出自己的手指,尴尬无比地道着谢,在轻柔的羽纺纱衣上擦拭花的口水。 船的速度更快,甚至没有避开激流漩涡,被卷着倒退画圈。 新长出的手指和以往没什么不同,除了用力扶住船壁会有些发麻外。 两人很久都没有说话,啾啾更是不知如何正视她那张脸,和自己差不多的脸。 或许,这就是症结所在。 “我是有些不可理喻,愚钝,蠢笨,自私自利……但是,你能不能换张脸,别和我一样就好……” 啾啾主动张开怀抱去护住被颠的直晃的花,而花也惊诧莫名,她考虑良多却从没想过还有这介因。 两人都被晃得心神恍惚。 “换张脸,可以啊……但是作为报酬,我是说接好你手指的报酬……你得和我在一起,一起……一起的意思你明白吗?就是……” “好啊。” “你明白吗,一起的意思就是一起生活,在有限的时间里创造两个人的幸福,一起就是,我们要时时刻刻待在一块,吃饭睡觉洗澡,交配……” “……好啊,这是很常见的伴侣关系啊。” 船猛的晃动起来,却在下一秒恢复空洞的宁静,它被什么东西拦住,高举起来,冻在半空中。 花淡淡一笑,在啾啾嘴上嘬了口,指间释放出危险的秋水仙,掀开花盖坐直身,等她看清阻拦的是什么东西后,立刻将毒粉射出去。 “在里面等我。”她扣好盖子,不顾啾啾在里面怎么嘶喊拍击,站在花瓣顶端直面危机。 “花!花!”啾啾被那一吻亲得难以聚神,阳光铺天盖地的跃进视线里时,朦胧中她只看到一片红色,毛绒绒的红色,随即又是昏暗的船壁。 她将耳朵紧贴在花瓣上的气孔上,试图听见外界的声音,但毫无所获,她的船被锁住被冻结,什么都听不见看不到。 不知过了多久,渐渐的,由远及近的,传来空气震动的幅度。 “花?是你吗,你还好吗?” 盖子轻松松松就被人揭开,花满身红液的出现在光影里,犹如浴火重生的荆棘鸟。 啾啾忍住大腿的酸麻,一把扑过去抱住花的脖子。 “没事没事,就是一个故人来找我,然后……还回了属于我的东西。” 啾啾从她怀里抬起头,眼中有泪光闪烁,“什么东西?你身上的又是什么?”她擦在指间闻了闻,“好熟的味道,像……鹤溪花,但是只有八角林才有鹤溪花啊!” 花喘了口气,笑眯眯地要揪她的脸颊,“说明我们快到八角林了呀!” “哦,是吗……”不是她的错觉,花还是花,但整个人由内而外地散发着莫名的轻松愉悦,强大自信,她又好像不是她了。 花船张开帆落回水面,花搂着啾啾靠在船沿上,看着沿岸的植被越来越繁茂,叽叽喳喳的从页面传来交谈歌唱的声响。 他们已经到了八角林,跟着地表植物的指引,上了岸之后被花草推着走,有不少熟悉的昆虫露面,看见花控制着植物都惊恐地又躲避开去。 啾啾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家,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慌乱中遇见秋的姐姐,一问才知道哇啊已经带着所有东西搬去和秋秋一起住了,就在山之巅。 而哇啊和秋秋也没有想到,啾啾回来的如此之快,距离日落还早得很。 他们寻去的时候,哇啊正在寻欢作乐,准确的说,是和秋秋,还有其他虫子们乱搞厮混。 那朵今日开明日败的黑法师花拥有如同罂粟般的迷幻作用,哇啊就是靠着这些备受唾弃的植物忘却烦恼,勾引异性,啾啾的那些东西都被他送给了前来鬼混的客人们,或者用以交换物资。 “啊,新客啊新客……”哇啊推开身上的独角仙,转身抽起水烟,面对亲人毫无愧色,“要试试我新买的水烟吗,水果味的哦,呵呵……” 还是秋率先反应过来,从混杂的湿缠的客人里挤出来,对着陌生的啾啾嘘寒问暖,物色客人。 啾啾皮笑肉不笑地忽视掉她,拒绝了花的帮助,走过去对着枯槁恍惚的哇啊就是一顿毒打。 卸掉胳膊,关节,拔掉触须,对着复眼猛踢。当然,这都是啾啾的想象,她只是狠狠给了几巴掌而已。 秋尖叫着想上来打她,被肥厚的花瓣一巴掌挥掉。 “哦对不起,我不会怜香惜玉呢。”花朝休息的啾啾耸肩,转身带着隐忍怒气直接让黑法师把不相干的虫子都扔下去。 被打痛的哇啊清醒了几分,咧着嘴欲哭无泪地指着啾啾,“你谁啊敢打我,知不知道我姐是谁!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啾啾被气笑了,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有那能耐,“你姐是谁?很了不起吗?怎么有你这样的废物弟弟……” 废物,这两个字比扇在肉上的巴掌还刺激人,哇啊吼叫,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想说些什么,腿脚不便立刻栽倒过去,四脚朝天五指乱摸索,嘴里哼哼唧唧的念叨着啾啾的名字。 “……废物,还不是拜你所赐……” “天生的你就是欠我……明明我比你早出生……都怪你都怪你……” “……啾啾就是个虚伪的!伪君子!装的对我有多好……屁……她就是仗着对我好来换取众人口中的好名声!” “她就是利用我的残疾来装好人!” 花担忧地看着她,纠结要不要把醉醺醺的恶臭公虫也拍下去。 总有那么一群人,无论你多少次说服自己学会理解和体谅,然后与其沟通,他们都会在下一秒用几句话把你好不容易建立起的爱击的粉粉碎。 关键是,碎完了你还得自己拼起来,拼的时候太疼啦……你告诉他们你碎了,他们还骂你蠢笨。 啾啾难能可贵地想法通透,原不原谅另说,看在哇啊叫了一辈子姐姐的份上,她把断指换来的药瓶子扔给哇啊。 “你姐姐在路上已经死了,从此以后你再也不用担心她会高你一等,这是药,记得喝,不过喝了你依旧是个废物。” 说完头也不回地拉着花离开,潇洒极了。 红日胜晓朝,犹如怒江奔腾对一潭死水微澜。 “那边的红色垂樱美丽极了。这也是有名的樱树。它的枝桠下垂,像垂柳一般,并且伸张开去。我走到樱树荫下,微风轻轻地吹拂过来,花儿飘落在我的脚边和肩上……” “只有我一人心里思忖等到明天花谢时,弟弟说不定已经娶妻,樱花来年照样会怒放,我的处子时代说不定是最后一天了……” 花从啾啾的床上醒来,房间里有如黑夜,但事实上也没有相距多久,她从久远的梦里醒来,一时想不起来自己是谁,在哪里,惊慌了好一阵。 床是没有生命的枯木,又像是一味药,屋子里飘散着新煮的木香,古典,浓郁,稀薄,像融化的油脂那般温暖厚实。 她很喜欢这种味道。 “你醒了?我好饿,变成人之后已经不满足喝喝露水啃啃树叶了,今晚吃什么?” 啾啾边走来边用干枯的藤茎不熟练的挽着头发,她坐在床边,露出修长瘦削的脖子,细而软的眉毛睫毛。 花定定地望着她,抱住床褥枕头深深吸气,钻入大脑的气味和她的身体生活相对,静而苦,仿若坦诚相对,赤裸的令人想入非非。 “还没睡醒吗?我去弄点什么好呢,笋儿虫行不行,烤起来可香了,还有,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棵樱花树吗,树下堆满了白须,好吃……” 原来那不是梦啊,花一骨碌爬起来,从坑坑洼洼的窗户洞里看见远处旺到极致的垂樱,忍不住裂开嘴,无声大笑。 啾啾拍拍她脑袋,“还没醒?醒了?怎么傻傻的……” 花傻乎乎的跟着她走出卧室,来到小仓库里,被塞了许多坚果。 “先将就点填填肚子,别饿傻了……这些都是以前的邻居送的……诶,你不要不说话只瞅着我,怪可怕的……” 花挠挠脑袋,想从光滑的皮肤上顺出几缕头发,摸了半天才意识到自己是没有变身成功的植物体。 “我随便,你别饿着就好,对了那个……今天晚上我们来交配好不好?” 啾啾握紧左手,忍住不用水瓢敲她脑门。 “你先听我说,上次让你恢复人形很成功,但我自己却失败了,所以……我想再试试。” “哦,好呀。”啾啾把她拉回大门边,“那晚餐你负责,我满意了就给你。” ps:卡h咯 “那边的红色垂樱……”借自川端康成《古都》,下一段截自谷崎润一郎《细雪》 第十七章 根源 futa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有人灯下叹息,有人在夜里听风做爱。 啾啾不明白为何花如此热衷于在她体内待着,明明他们已经结束,额,单调的抽插活动。 “可以拔出来吗,唔我好涨……” 花趴在她身上,耷拉着嘴角,看起来郁闷极了。 “……不对啊……不应该啊……为什么不行呢……” 啾啾忍不住了,扯她耳朵,花被推开了直接裹住被单滚到墙角独自抑郁,啾啾努力缩着甬道,在茎液漏出来之前挪到卫生间处理干净。 雨停了风还在继续,到处都是湿漉漉的雾气,一支干燥的蒲公英不知从哪儿冒出,落在花毛绒绒的头顶。 啾啾洗完澡裸着身体出来,对于羞耻还仅限于和花灵肉交缠的时候。 不软不硬的床垫凹陷下去,增添了一个人的重量,随即花感到头顶的东西被拿走了,床单被扯开,一股浓郁的药香漫出来,身后贴着温热的身体,甚至和墙壁一样湿湿滑滑。 “怎么了,不舒服?”啾啾环住她的腰支撑起上半身,去瞅半明半暗间的脸。 花却抢先一步翻身抱住她的脑袋,紧紧按在胸口,“没有,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变回人。” “唔!”啾啾被捂得严实,抬头就咬她胸口,两人打打闹闹地又滚了几个来回。 最后,啾啾躺在静谧的月光下,气喘吁吁地安慰她:“做人还是做虫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不同。” 她从缠绕的被褥里探出手,银色的月光便挟着星屑在指尖流转,啾啾侧身看着花,丝薄的被褥从她手上滑下,胸前的丰盈就半抵在床沿上,滑溜溜的,软嫩嫩的,像快要从水绣布里溢出的奶油。 “我觉得你这样,和我没有分别。在我眼里,你也很美的,真的。” 世人贪婪,总想需找两全,但这世间难有什么两全之策。人生百年,不过是教人如何取舍。 花已经找到她的宿命了,或许,暂时可以放下某种执念。 浓雾散去,夜更深了,是更趋近白昼黎明而已。 花伸出舌头,舔上了总是在眼前乱晃的乳肉。 她的舌头不像人类那般,细腻软嫩没有一颗舌苔,光滑的又冰又凉。 “啊……” 丝光白的玉兰床被花急切的拖进口中,当然,还有那之下娇敏的乳蒂。 啾啾不自觉的,口里分泌出许多唾液,她捧起花的脸,将自己炙热的舌头挤进去,没有章法地在里面横冲直撞,勾着她的嘴唇,绕着她的舌头,将自己多余的唾液渡过去,再吮吸更多更清甜的回来。 只有这样才能疏解自己的渴望。 两条舌头卷绕着,晶莹的唾液交融着,不停歇地吞咽着,互相分享这份快意。 “唔……”花用食指按住她湿润的下嘴唇,指间揩满花香蜜甜的口水,“还想继续?” 魔怔般,啾啾低头咬住她微微凹陷的锁骨,留下一枚不轻不重的齿印,但浅绿色的透明黏液就像突破皮囊的清泉似的,一颗颗涌出来。 如同干渴了许久的饕餮,大口地吞噬着面前的美食,却又舍不得一口吃下肚,只能慢慢地舔吸,碾磨,啃咬,任由翠嫩滑腻在自己的唇齿间荡涤。 蜜液已被吸吮干净,啾啾压制住花,翻身依依不舍地在纤细的腰腹流连。 顺着鼻尖若有若无的那甜味,挺直的鼻尖划过少女的胸乳,划过她小巧可爱的肚脐,轻轻隆起的耻骨下,那甜腻粘稠的体液鲜艳而香气袭人。 “你不想继续吗?” 花呼吸粗重,不回话。 于是啾啾又起身,侧坐在她胸侧,一边玩弄她的乳尖,中指指腹顺着那条细缝来回抚摸,按压。 花捂住脸,不去看她。 啾啾轻哼一声,左手从她臀底绕过去托高花的大腿,右手依然坏意地揉搓着微硬的蕊珠,从顶部开始,沾满蜜液,一点一点的向下抚摸。 动作时快时慢,时轻时重,满意地听到花低低的呻吟。 她居然害羞了,撩拨别人的时候还能大言不惭地说风骚艳词,轮到自己了却羞得吐不出半个词,真是没用! 而下一秒,还有更羞耻的事。 只觉啾啾又压了上来,但是丝软冰凉的头发却堆在小腹腿间,而她酸胀的地方很快就被温暖包裹。 “呃啊——”脊柱窜起一阵战栗,花差一点便完全失守。 啾啾维持着两手的动作,从上而下吸了满嘴的软肉,手指慢慢进了两个指节的深度,开始同节奏地打转。 她的舌尖如同灵活的蛇一般,缠绕着,扭动着,将阴蒂和褶皱一一舔舐,然后偏着脑袋,绕着颤抖的手指附近舔弄。 花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在团云似的绵软里,让她舒服地想要喟叹出声,又想立刻死在这仙境里。 呼吸越发的急促,忍不住弓起脚背,微微战栗着支起大腿夹住啾啾的脑袋,来回磨蹭着。 淡青色的皮肤下涌动着银色的微光,喘息,氤氲,像盛满琥珀色的夜光,还蒙着初露,被红色小舌头舔舐的阴蒂露出来,在润泽下愈发挺立肿胀。 原本任由宰割丝毫不动的身体,再也禁不住这样的撩拨,两手擒住眼底的臀瓣,随着小屁股的挺动而不断揉捏,任由那柔软丰厚的肉臀在自己的手中变换着形状。 两指一并,沾上淫靡的口水,径直缓慢地挤入啾啾的花穴。 她湿的很彻底,手指一按,汁水四溢,满室喷香。 噗…… 紧炙的软肉包裹住花茎,花舒服的大腿根肉筋发颤,而坐在她身上的啾啾却难受的直吸气。 “呜呜……”光打雷不下雨的招数,一晚上啾啾已经用过无数次了。 花可忍不了,最先撩拨人心的是她,那么就得做到底。 掐着腰,抬起来,放下去,用力向上缩紧臀肉,花咬牙切齿地将瘦弱的啾啾颠上颠下,只想爽得要速战速决。 “呜呜……轻——啊……啊!小些,小些……” 啾啾环住她的脖子,瘫在花身上,两团软绵绵的乳房沾了滑腻的靡液,似骨非骨似肉非肉的乳尖找准位置,对着花不成型的胸脯就是又碾又磨,嘴里叫唤个不停。 这个动作太深了,顶的她疼,就拼命咬紧花的肉茎,没办法,花只能把小肉棒缩小一点,变粗一些,满满当当塞满啾啾敏感的穴壁褶皱,在最敏感的软肉里按压。 “呜呜……花……抱紧我抱紧我……”这是真的喜极而泣,忘乎所以。 花捧住满手肥腻的臀肉,粗重地喘息着,叼住她的嘴唇,大舌在甜蜜的口腔里四处扫荡,似乎想要以此转移自己那集中在下半身的注意力。 而啾啾也顺从地回应着,勾着她的舌一同搅动,两个人眼神迷离,一个不注意,高潮又到了。 肉茎泡在湿滑的黏液里,又软又暖,花不急着拔出来,依旧抱着失神的啾啾坐在床上,静静嗅着她身上汗液和体香融合的甜涩。 “嗯……”啾啾里面还在无意识的收缩着。 花没来由的情绪烦躁,长长叹息一声,啾啾立刻抱紧那可堪盈握的细腰,吻她淌汗的鬓角下颌。 “你说得对,什么形态都不重要了,反正……你是我的……” “呕——” “?!” “呕……”啾啾飞快的趴到床沿上干呕,眼泪又要快激出来,还要解释自己的异样以免加重花的心理负担。 “我就是…唔…不舒服……控制不住……” 花从她体内退出来,恢复原状开始忙上忙下地照料啾啾,当擦拭到她腿间的体液里,一个奇异的想法忽的萌生在脑里。 她握住啾啾的手腕,试图感受脉动里是否有不寻常的频率。 “啊我……没事没事,你好好休息……” 啾啾今晚累瘫了,很快便在她怀里熟睡过去,花看着夜空中巨大的圆月,哭笑不得,置身事外还是推波助澜,有些难办呢…… 第二天啾啾起了个大早,重新收拾屋子,还给花炖了一锅酸甜可口的果酱。 两人正吃着早餐,屋外就响来一阵骚动,渐渐变得鼎沸盈天,震得桌子都在抖。 啾啾瞪眼看向花,后者耸耸肩表示她也不知道怎么了,于是啾啾打开门,朝底下涌动的邻居询问。 原来是昨夜北方有地震,今早传来的消息,预计要来火山爆发。 而更出乎意料的消息是,哇啊昨夜死了,孤零零地死在那朵黑莲花里,所有财物都被洗劫 一空。 “啾啾,注意身体,别太难过节哀顺变……” 花替她掩好房门,用绒叶裹住手脚冰凉的啾啾,不断地细声安慰着。 “喂!上面的……听着——我们是八角林治安维护队,昨晚甲虫哇啊意外身亡,有消息说是你们白天殴打虐待了他,还发生剧烈口角争执,我们现在有理由怀疑你们是预谋杀人……” 呸!花冷笑出声,还是来了,懒得躲就趁早解决掉。 在啾啾震惊又悲痛的眼神里,花揉揉她的头发,安抚几句就从房里飞下去。 一出场就气势凌人,在护卫队里就是凶神恶煞,凶手没跑了! 落地瞬间的那刻,激起尘土落叶飞扬,狠厉的气浪席卷,直接将附近逃散的居民和护卫队震晕,在花刻意营造的环境里,都看见了哇啊身死的因由。 原是秋秋虚情假意,利用哇啊谋财谋物、红杏出墙、暗度陈仓,两人昨天为着寻药死亡的“啾啾”而撕破脸皮,秋抢了哇啊的灵药想走,却在争执中砸死哇啊,后伙同奸夫们造谣,三人成虎四人成群,闹到管理厅里,而她已偷偷离开八角林。 “哼!”留下一地七晕八素的群众,自己又飞回屋里,却发现啾啾也睁着空洞的眼,沉浸在幻觉中黯然神伤。 “……他还是念着我的好的……因为我的原因和秋争执,而非那药……他心里还是有我的……是不是说明,我还是个好姐姐……” 花忍住叹气,替她重新梳整仪容,“收拾好,这里不再适合我们……” 第十八章 启途 end 第一批找茬的晕乎乎的离开了,第二批找打的紧随其后,还拿石头扔两人的房子。 “嘭”一大块干果从窗户里飞进来,挨着啾啾的肩膀砸在床头柜上的镜子上。 啾啾抓住黑脸的花,摇摇头:“事实如此,出去也是惹一身腥,秋家的那些亲戚朋友也是……算了,我们赶紧离开吧……” 两人坐上折起的大王花花瓣,从破裂的正门飘出来,正遇上顺着茎叶爬上来的秋家。 秋秋好吃懒做的弟弟兜着满腹的花粉,颤悠悠地踩着弟弟们爬上来,边喘气边冲向花船。 “你你你……别跑!把东西交出来!你这个弑亲叛族的,的坏蛋……” 花拉着花船盖子猛力一合,秋弟就吸着冷气缩回差点被夹断的手,所有漆黑的甲虫都围上来,却又不敢靠近,站在一起朝两人又骂又扔东西。 没一会儿,花船向上飞了飞,啾啾和花两张小脸从缝隙中挤出来,花忿忿不平地翕了翕唇,而啾啾则是满脸疑惑。 “等等,我没有什么……重要东西,我……” “屁咧!”秋弟抓起采蜜足上的花粉球扔过去,“我姐说肯定在你这里!你根本没有给哇啊!” 飞到半空中的粉球定在途中,不过眨眼间就炸成高速射击的种子反向射回众虫,霹雳吧啦一阵打,所有东西包括叶子门房都染上呛人的黄色粉末。 “唔……妖怪!他们是妖怪——会吃掉我们的——” “啊啊啊我的眼睛……” “快去找村长!抓起来抓起来……” “……好痛好苦啊……烧死他们——” 花翻个白眼,百无聊赖地扣着啾啾耳朵。 啾啾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悲愤和失望,对花小声说道:“我知道他们想要什么,秋骗了他们,骗了所有八角林的村民……就算,就算护卫队和村长知道真相,村里的流言蜚语也……” 花歪着脑袋看着她,想了想,护着她的头顶慢慢合上花瓣,盖子闭拢的最后一瞬,淡青色的手指露在外面绕了半圈。 隔绝掉外界所有噪音的花船借着树叶继续攀高,直至百米高的树顶,消失在蓝色天际。 秋弟废力抹掉眼睛和气孔上的黏稠粉末,朝身边帮忙的朋友发火,“滚开!没用的东西!连两只雌猪都抓不住!废物废物废物!” 被推开的七星虫忍不住弱气顶嘴,“谁叫你爱欺负哇啊和秋秋,被骗也是活该……” “你说什么!找死呢……”秋弟暴怒腾起,撑开坚硬如铁的钳子挥向七星。 七星虫惊恐地捂住脑袋,却半天等不到动静,耳边议论纷纷的杂音也突然消失不见,他睁开眼睛放下双臂,只瞧见他们呆呆地望着自己身后。 “怎怎么了……” 呼……呼…… 巨大的绿色阴影从叶片边缘蔓延而过,空气里奏响叶片拍击的声音,以及汁液从肉体中挤碎甲壳的声音。 一片,两片,更多片树叶层层叠叠的交错拥盖在一起,形成墨绿色月牙状的虫卵窝,压的枝头摇摇欲坠。 风吹过,一群逃难的绵虫乘风而过,对那坨绿的发黑的叶巢投去悲悯的目光,毕竟,还没孵化就要灭亡真是太可怜了…… 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 比石榴还大的花船被树枝牵引至树婆婆那,啾啾先于花从发黄枯萎的花瓣中挤出来,神色凄然地奔向树婆婆。 “婆婆,你怎么办你怎么办呢……” “啊……”树婆婆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她蹭蹭啾啾红肿的眼角,“生于斯长于斯而终于斯,未尝不是件好事。” 花抬头看了庞大的枝叶繁错的树顶几眼,没什么表情地修补着提前枯萎的花瓣,最后一片,希望能支撑到下一株大王花那里。 几只杏眼饮蜜鸟慢慢飞到啾啾头顶的树枝上,充满依恋地蹭来蹭去,红色的羽翎在阳光下变换成黑色的面具。 啾啾看见那些带着面具的鸟眼里流出泪珠,而树婆婆眼睛也红红的,忍不住轻声啜泣。 “啊……别难过呀,婆婆我活了几千岁,也快一万岁啦,见过太多经历太多,对这世界也不再担忧什么了,你们知道吗,太阳落下的那个方向,曾经啊……” 发生过一次格外恐怖的能量爆炸,也是因为这原因,树婆婆被辐射激化,从普通的小树长成有意识的庞然大物,不仅能动能说,还能洞察世间万物。 很久很久以前,这里生物复杂繁密,每日逐期的增长变化,令她永生难忘,人族,虫族,猿族,甚至外星移民都在这里繁衍栖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或许是树顶向阳长高一厘米,树底长满会说话的花草开始,这个星球又被他们抛弃了。 “城市被毁灭,被风化,被掩埋,那些土里长出了我从未听过的植物,出现了我从未见过又似曾相识的动物,种族,他们惧怕我,敬畏我,只因我年岁最古老……真有意思,我的年轮几十年没变化,他们也能依据我生长的方向,编造自己的答案……” 啾啾伸出小手替树婆婆疲累的眼睛揉揉,双手尽可能地拥住她,她觉得很难过,很难过。 她陪伴了自己的所有时光,却没有人能陪伴她一生,永永远远的只属于她自己。 年少的啾啾,以为自己没带礼物没带喜悦和惊喜,只带着心,只要到空旷的原野上去,到苍茫的草地去,无尽的大海里,说永远那么好,那个人,或者任意一个心仪的生物,就会跟着她奔向永恒的时间。 可惜,并不是所有灵魂的长度对等,她害怕总有一天,她的灵魂只能像婆婆那样孤伶伶的飘荡着,始于此终于此。 有一束光忽然从啾啾眼前掠过,紧接着越来越多的闪光燃起,是所有的越光蝶都来了,他们也是来向树婆婆告别的。 在那华丽光芒的背后,银汉星河的尽头,啾啾望进了花的眼里,那双深邃皎洁,永远湿润的眸子,她不解地张开嘴,无声地询问花。 “……” 也不知她明不明白,花愣了愣,低下头,微笑着翕动双唇,啾啾的心脏便剧烈跳动起来,响得骨头生疼。 只有回忆,会在无尽孤冷,无垠广阔的宇宙留下印记,如同永不停止流动的风,伴随着她,永生不灭,既有来处,亦有归途。 “谢谢你们,谢谢……婆婆累了,眼皮都快黏在一起了哈哈……走吧,去安全的地方,婆婆会保佑你们的,保佑八角林……” 树婆婆和寄生在她身上的所有花草都在挥手。 啾啾和花留在那里,待在最后。 “你好漂亮的小姑娘,你是……哦,幸好啊,不知怎么的我就知道啾啾如果是人类,会是个好看的孩子呢,也幸好她昨天先来拜访了我,说了你的故事,感谢你一路来对啾啾的照顾……” 花拖着半空中的花船来到啾啾面前,向树婆婆深深地鞠了一躬,摇头表达自己的谦卑,末了,歪着头故作天真地问,“您真的想就此结束吗?那他们呢,这繁多的以您而生的组织系统,您真的舍得吗?” 啾啾惶恐,忍不住向她瞪眼,树婆婆又不能移动,她心里得有多伤心啊!没见过这么揭伤疤的! 树婆婆怔愣片刻,呵呵大笑起来,眼里始终带着忧郁。 花收敛起笑意,蹙眉闻道:“对不起,我的意思是,如果您愿意再坚持一下,可能会有些难受,在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下,您还愿意活下去吗?” 大家都迷惑地看着她。 花从船里摸了摸,掏出个玻璃瓶子,里面盛满了紫色的萤火虫,长大不少的鸽子花得到示意后,小心翼翼地接过瓶子,近了才看清楚原来那些不是虫,而是浸泡在水中上下浮动的种子。 “魔法,巫术,妖怪,诅咒……都可以这么说,这些活着的种子来自外星球,蕴含着巨大且神秘的能量,即人族使用过的‘移魂’、‘转生’、‘借尸还魂’……我尊重您的选择,这也不过是多一个选择,你们都可以换一种活法。” 花招手,那瓶种子便挣脱鸽子花群的掌控,重新飞回花的手中,没有借助任何外力。 “哇……”这下树周的植物们才反应过来,哗然道,“看她的船就知道她很厉害啦!不厉害?不就是会飞吗?那啾啾变成人族也很厉害啊!” 幅度不小的地震开始曼延过来,大家都焦急地抓紧树婆婆,安静地等她做决定。 “哦……我听懂了……”树婆婆沉思许久,恍然大悟般,“非常感谢!我愿意接受这份馈赠……这里不安全,请你们尽快离开好吗?啾啾……” “我在,怎么了婆婆?”啾啾紧紧拥着她,四周的植物们都压抑着呼吸。 “我会做好安排的,婆婆感谢你呢!所以不要在我这个老婆子身上浪费时间啦,快飞吧!飞去更好更广阔的天地,你已经不是那只可怜又渺小的虫子啦!日后你会成为好母亲的,有机会,带着小啾啾们来看我……” 大海苍茫,在看见岛屿之前没有人会退却。 啾啾依偎着花,颠簸得吐过几次后几乎奄奄一息,却还始终惦记着树婆婆和那些花花草草们。 “她也么知道我怀孕啦……地晃得好厉害,他们会没事吧……呜呜,我好难过,婆婆会平安重生吗……她会吃下那些种子的吧……” 只有最后一个问题,花敢肯定地回答,她当然不会吃,我也只是提醒她一下记得共生伙伴们的想法而已,有时候善良并不是单方面的付出,不过为了啾啾的心情,还是不说得好。 没有回应,啾啾也在喋喋不已,仿佛这样才能安心。 一只船孤独的航行在海上,它既不寻求幸福,也不逃避幸福,它只是向前航行,底下是潮浪翻涌的大海,而头顶是金色的太阳。 ps:最后一句采自莱蒙托夫。其中还有海子的诗。 sad,我永远也写不出大道理。 植物时间完结撒花 第十九章 新世界 蒙城国立博物馆,奇珍异宝,举世无双。 化石馆里新出土的大王花化石更是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那块狮头般大小的石头距今已有十亿年,是十二亿年印度红藻化石后又一推近生命起源的佐证。 唐佳汶从没想过,自己随手转发的抽奖微博竟然中了,可真是锦鲤显灵。 为了配合国家创新技术的发展宣传,以及另一层面意义上的炒作,从未在夜间开放过的博物馆决定举行一次夜游展览抽奖活动,引发了巨大的社会热议。 唐佳汶今天夜班值日,参观完博物馆刚好赶得上末班车。 “唔,怎么说呢,平时参观博物馆的氛围都是很安逸安静的,但是今天很浮躁啊,完全看不进去,那些灯光投影太可怕了……” 座位后方的两个女孩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此次活动的感受,唐佳汶戴好连帽衫的帽子,试图在一个小时的旅途中休息休息。 “不会吧,我觉得很壮观,很真实……那朵大王花化石太漂亮了,颜色鲜艳的仿佛画一般,好大啊,我从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大的花……” “嗯还好吧……说是三百名幸运观众,可我觉得太拥挤了,好像几千人一样,你说……是不是不完全是人啊,晚上,那些东西都出来了……” “你别这样!是不是小说电视看多了!除了幸运锦鲤,还有全市劳动模范啊,全国各地博物馆来学习的,有钱人啊,邀请的领导,和企业代表之类的吧!” “咳咳,不好意思同学,可以安静些吗?”唐佳汶捂住眼睛大声说,怒气冲冲的样子成功震慑到旁人,娇小的镇际巴士瞬间鸦雀无声。 耷拉回脑袋的唐佳汶紧了紧口袋里的门票,她时常胸闷的厉害,刚才被大王花密密麻麻的气孔恶心到,到现在还是很难受。 身后又响起稀稀疏疏的说话声,明显能坐上末班车的行客都经历了一天的奔波劳累,他们争取一切能放松的时间,对于两个小姑娘也只是瞪眼无语。 唐佳汶自诩不是善茬,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猛地推开车窗,点燃皱巴巴烟盒里的最后一只黄金叶,脱掉外套露出满肩背的彩色纹身,吊儿郎当地抖腿,震得整个座椅都在咯吱咯吱。 “不好意思司机叔叔!木兰殡仪馆还要多久?” 司机师傅梗着脖子说道,“急什么急!赶着投胎啊!这夜路乌漆嘛黑的不知啥时候才修好,急什么急!安静些!” 好嘛,这下车子彻底安静咯。 绕城半圈,从这头到那头,市政府中心到大学城,不过是从一个人迹稀少的地方到另一个偏僻的地方,但巧就巧在,木兰殡仪馆在大学城之前。 唐佳汶下车后叼着烟屁股对着身后那对小姐妹抬抬下巴,那两人立刻嫌晦气地换了座位,坐立难安的抱在一起。 哼,就你们两个人坐十分钟的末班车,不害怕才怪。 转身,看见二楼平台上,师傅正阴沉沉地看着自己,唐佳汶赶忙把衣服穿好,麻溜地跑进正厅,后知后觉地把嘴里的烟蒂扔进经过的垃圾桶里。 擦过桶口的烟蒂却撞在墙上,朝远处滚了滚,被凉飕飕的风推着,又慢慢滚回垃圾桶底下。 “师傅,晚上好!我没有迟到吧?”唐佳汶气喘吁吁地套上工作服,把披散着的头发系好。 周师傅轻轻哼了声,继续摆弄着工作台。 桌上的对讲机沙沙的响了响,唐佳汶干笑几声,在工作服上蹭了蹭手掌,殷勤地去帮着整理清点工具。 沿着长长的走廊往下走,两边站立着一排排整整齐齐的灯柱,灯柱上雕刻着翩翩起舞的古老图案,庄严中又催生着邪祟鬼魅之感。 这里是夜晚中的殡仪馆,但就算是青天白日,也处处笼罩着阴暗潮湿。 温暖变的冰冷,小心翼翼飘荡还是横冲直撞。夜晚的走廊,什么声音都被夸张的放大,哭声,对讲机的呼叫音乐,脚步声,冲水声,偶尔的动静都会紧一下心脏。 不过唐佳汶已经习惯了。 她推着工具箱在走廊里走得飞快,凉鞋啪嗒啪嗒,听起来又暴躁又镇定。 “小唐!”周师傅几步追上来,大手摁住推车,“安静些,敬畏之心呢。” 唐佳汶深呼吸几下,抱歉地吐吐舌头,推着小车缓慢地走碎步。 两人来到停尸间门口,周师傅又把她拦住,从贴胸的口袋里摸出个红布包,交到唐佳汶手中时还带着热热的温度。 “这是新的辟邪,从西藏秘境得来的银器,有……” “活佛大师加持,七七四十九左手换右手,不要八千八,只要九九九,嗯,谢啦,钱从我工资里扣……”唐佳汶把布包随意一裹,费力地塞进紧身牛仔裤屁股包里。 周师傅肩膀晃了晃,按下密码替她打开门,“咳咳,我不进去了,有时叫我。”举了举对讲机就从小门里出去了,半刻不到,空旷的走廊里又只有一个心跳。 啪啪,唐佳汶双手合十,朝着八方拜了拜,将工具车推进去,身后的门缓缓关上,没有一丝波澜。 开灯,锁车,找到编号推出尸体,点香,敬拜。 拉开白布的动作有些剧烈,大概是因为今天心情不大好,放在头顶的聚光灯被打歪,整间屋子的光线都向另一边凝固。 接受入验的尸体立刻大大咧咧地暴露在光影交界,惨白发灰的身上布满尸检结束后缝补回去的针线痕迹,头发被剃的干干净净,连颅内都仔细检查过。 女尸身高一米五八,瘦弱异常,平胸,胸骨内陷显得肋骨异常外翻,关节有大量发黑的淤痕,指甲盖也有月牙形血淤。 唐佳汶咽咽口水,伸出手指在她腰侧形似尸斑的地方按了一下,坚硬,指起仍然青红,便是生前受打,气绝血聚成伤…… 她犹豫着,收回手指,从工具箱最底下翻出最贵的桃木镇魂香燃起,立于尸体头顶脚底各九支。 嘴里念念有词,开始正式化妆。 她不喜欢人群,不喜欢社交,不喜欢白天所有拥挤的地方,面对各种尸体也并不怀有戚怀之心。 可是她怕死,不然也不会每个月花大价钱请符收护身物了。 首先进行简单的防腐消毒处理,按摩僵硬的尸体。 再用凡士林混合美容院廉价粉底,做成贴合女尸肤色的假皮肤,遮住不能遮挡的伤疤和手术痕,干燥后再穿上家属送来的衣物,涂指甲油,假发…… 她之前的发型是学生款齐耳短发,但是这里最短的假发太短,唐佳汶只得慷慨地剪短中长发给她戴上。 唐佳汶转身喝了几口水,拿出女尸生前的相片看着,心里有了大抵的妆容选项。 金属丝固定脸部,填补凹陷,胶水封嘴,没有味道的脂粉上了一层又一层,粉底遮瑕修容样样不少,大地色的眼影还能营造女生深邃的眼窝,香槟色的高光能让她看起来更有光泽更鲜活。 如果周师傅在,肯定又要骂她,不要把活人的习气带来这里,否则尸体看见自己这么好看,又舍不得告别啦! 唐佳汶不以为然。 就在她选择用豆沙色打底,叠涂红棕色偏光唇釉时,偌大寂静的停尸间响起了诡异的敲门声。 嘟,嘟,嘟。 唐佳汶解开手套去开门,门外并没有任何人,高挑的身影被室内的聚光灯按在对面的门上,拖得老长。 嘟嘟嘟,嘟嘟嘟,越来越急促,是从身后的柜子里传来的。 唐佳汶不动声色地合上门,反锁住,揭下口罩,右手放进牛仔裤背后的口袋里,慢慢地,全身同频率转回去。 咚,咚咚……咚咚咚……咚!!! 正对面的冷冻柜被震得嘭嘭直响,原本该严丝锲合的冷气开始一缕缕的向四周冒。 这才不是她第一次遇见的惊悚事件,无风自开关的门,看不到尽头的走廊,随时变红的自来水,办公桌电脑屏上的雾手印,不提也罢。 但这次如此明目张胆的来打招呼,唐佳汶对它的好奇远远胜过惧怕。 忽然,拍击声顿住,唐佳汶立刻将全身上下能扔的辟邪护身物都扔过去,噼里啪啦的接着响。 安静了许久,久到唐佳汶忍不住闭眼擦拭额头流下的汗。 光,所有光不负众望地全灭,密闭的空间有风,或者呼吸在耳边吹拂,激起唐佳汶颈后的鸡皮疙瘩。 似有哀嚎,议论纷纷,争吵,凄厉嘶吼。 天花板上的白炽灯率先亮起,却是不该存在的幽绿色。 冷气被关了,唐佳汶闷出一身汗,她喘着粗气脱掉工作服和黑T,只穿着深蓝色内衣靠近化妆台,而台上那具收拾妥当的女尸,早已失去踪迹,只在冰凉的金属床上留下一滩人形死水。 唐佳汶拔腿就跑,不往出口跑,而是状似无头苍蝇似的在屋里乱转几圈,往盖着拖地白布的停尸床底下缩,等她满头大汗的玩够了也不见那东西有所动作。 “啧,没意思。” 唐佳汶勾起嘴角鄙夷地笑着,边擦拭肩背的汗水,边怡然自得地往卫生间走,那可是阴气最盛的地方啊! 果然,甫一靠近厕所门,耳边阴森森的呓语声更杂乱快速,灯光也闪得晃眼。 咔嚓……咔嚓……咔嚓…… 还有啃咬骨头吮吸肉汁的声音。 唐佳汶冷笑一声,挽起头发露出身后的纹身,正是凶神恶煞面目狰狞的大威德金刚。 殷红的嘴唇间白晃晃的呲着一对獠牙,三眼九面三十四臂,发向上,身披红莲业火,手上抓着骷髅武器人肠,脚踩男女明王,似神非神似魔非魔。 更匪夷所思的是,正中怀抱着明妃金刚露漩,两具躯干交合的面孔依旧为凶厉恶相,全无性合的温柔慈悲。 她侧身踹开门,走向引人作呕的那团血腥气,有无数尖叫利爪和丑陋的鬼脸迎面扑来,都被她肩胛骨间的血盆大口吞吃入腹。 眨眼间,狭小的卫生间就恢复清明,沙沙的所有灯泡都亮了起来,只余关不住的水龙头还在滴着水。 唐佳汶吸吸鼻子,以确定滴水的角落缩着那不速之客,女尸七零八落的残肢就泡在洗拖把的池子里。 嘭—— 比先前更剧烈的碰撞声,仿若庞然大物从冷冻舱里冲出来,落在地板上。 唐佳汶没想那么多,直接冲过去抓起脓水里的抽拖把就往黑气里捅,边捅边吼。 “让你吃我东西……去死吧去死吧……又要重新画……啊啊啊……” 魂飞魄散了,解气了,才想起停尸间的那声动静,唐佳汶沉默地把所有残肢捞出来,放在红色胶桶里,控制不住地就着手点燃顺来的中华,狠狠吸了几口,泄愤般地插在东南角的橘子上。 “……就当孝敬您嘞岳老大……” ps:我就不放图吓你们了 东岳大帝,泰山神,掌管人间生死,主管地府,为道教。 大威德金刚,佛教格鲁派密宗所修本尊之一,因其能降服恶魔,故称大威,又有护善之功,故又称大德。梵名“阎魔德迦”,即义同中国佛教“阎魔王”。 注意我国传统佛教并非密宗,并无双修奥义。 第二十章 葬仪师 所有灯都亮着,太过刺眼,亮得费尽殡仪馆所有电量。 唐佳汶提着满满一桶残骸出来,零星的血污都集中在她半裸的身体中部,而摇晃的污水则打湿了她的牛仔裤,又黏又冰。 唐佳汶没忍住低咒了一句。 抬头,就看见金属床上坐着一个,呃,全裸的男人,不对,女人,短发的女人。 看起来比唐佳汶还惨,整个人就像刚从那桶腥臭发黑的血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在满是惊悚的寂静中,唐佳汶默默放下胶桶,走回厕所脱掉牛仔裤,当做浴巾湿水擦干净自己,直接套上备用的工作服出去,手上又拎着一桶干净的水。 她知道那个凭空出现的女人并非异类,在弄清楚她是什么东西之前,还是让她穿上衣服比较好,不然看起来太可怜了。 略过更应费心的尸骸,唐佳汶拿着湿抹布走到那个女人面前。 “喂,要不要擦擦脸……” “……”那人傻愣愣地睁着眼,一副始终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傻乎乎的。 尽管满是血污,看五官也是个漂亮孩子,比唐佳汶小得多。 “喂,不回答我上手咯,臭烘烘的……”没等她转动眼珠子,唐佳汶就不温柔的糊上毛巾,大力地挨着挨着擦拭,搓了几次水才满意看到的干净脸庞。 苍白的灯光下是一张水嫩得透亮,通红的脸,被唐佳汶把发际线脸周擦的滚圆,滑稽中带着几分童稚,长得就还是很普通,圆圆的眼睛圆圆的唇。 “还没我好看就敢袒胸露乳,不害臊!”唐佳汶懒得给她擦身子,直接把毛巾包住她的手腕,将人拖进厕所旁边的淋浴室,“要我手把手教你怎么洗澡吗?” 听懂了,那人摇摇头,万分自觉地拿过花洒扭开开关,被淋了满头冷水也没反应。 她体温低,就算不是好姐妹也不是普通人,唐佳汶揉揉眼睛,瘪瘪嘴,顺便洗了手,出去收拾那个……怪惨的姑娘。 首先把房间的灯调节到工作模式,再把桶里大块大块分离的残骸捡出来摆好,不管是光骨头碎骨头还是带肉的骨头,认认真真放在它该待的地方。 然后拿纱布绑在空水桶上,把胶桶里稀碎的残渣滤出来,忙完后已经腰酸背痛了,想到拖把池里的惨像,又哭天抢地地弓着背准备去厕所里捞渣渣。 结果,那孩子高高兴兴地坐在马桶上晃着小脚丫,因为阴气肮脏不堪的拖把池角落已经干净得能映出人影。 水池里自然啥也不剩。 “……”唐佳汶喉咙发烫,溺不出半句话,双脚柔软的差点给她跪地行大礼。 她打哈欠了,唐佳汶才清醒过来,啥也没说转身回金属台,抓着床沿对着女尸半边森森白骨的头颅发呆。 天快亮了她该下班了,周师傅一来,她就又要关禁闭扣工资咯,真好。 哒哒哒,那个光屁股小女孩屁颠屁颠跑过来,二话不说抱着唐佳汶的腰乱蹭一通,两颗黑眼珠亮晶晶的从她腋下挤出来望向她,不用想,就是在求表扬。 “嗯嗯,好好,乖孩子……乖孩子……” 唐佳汶无力的闭上眼,言不由衷地夸了一次又一次。 她不知足,还拉着唐佳汶湿冷的手掌捏捏亲亲,放到自己头顶抚摸着。 唐佳汶歪着脑袋,闻着她头顶廉价洗发水的味道,随意说了句,“我累了,你帮我把这里收拾干净,就回家……” 熟悉的阴风阵阵,挟着屋后头死水潭里熏人的腥臭味儿,唐佳汶睁开眼,又被辣的闭住眼憋气。 她以为又是哪个不长眼的鬼东西,正想着脱衣服,就又被软绵绵的孩子搂紧,紧得呼吸困难。 “妈的……”唐佳汶气喘吁吁,睁开眼睛低头解着她的手指,却惊奇地发觉她的体温似乎上升了点。 再定睛一看,那碎的不能再碎的尸体,居然又不见了! “艹艹艹!” 唉…… 那股阴气是从背后传来的,被汗水浸湿的碎发飘忽起来,撩得人眼角发痒。 唐佳汶喉结鼓动,握紧那孩子的食指,慢慢转身将她挡在身后。 三步开外,立着一具完好无损的胴体,甚至比她原先还靓丽几分,饱满紧致,鲜活细嫩。 睁着眼望着远处,瞳孔失控地收缩扩大。 唐佳汶接二连三地咽口水,激动的结结巴巴,“死人死人复活,厉……厉厉害……啊……东岳老头儿都没这神奇……奇了奇了……死人,死人,那样的死人还能这样~我不是在做梦吧~” 糊里糊涂地就用力捻起手里的皮肉,把小姑娘疼的龇牙咧嘴,忍不住一口就咬在唐佳汶腰肉上。 “嘶……”她皱着眉头推开身后的小女孩,想要指责又想要道歉,以至于两条眉毛又丑又突,半边嘴角肌肉抽搐,呈现出一种怪异的表情。 小女孩咬完就没事了,丝毫不在意被她撞到金属床上的微疼,笑眯眯地冲她邀功,指着直挺挺的女尸去拉唐佳汶衣角。 唐佳汶揉揉酸涩困顿的眼角,把搓出的脏东西揩在外衣上,立刻收到两道鄙夷嫌弃的目光,“啧……丢人,你!这么大个人会洗澡不会穿衣服啊!这里有监视器的懂不懂!” 小女孩缩着肩抖了抖,慢吞吞地举起双手环住前胸,想了想,又空出一只手捂住下体,一副犹豫不决小心翼翼的试探样子,好像唐佳汶在骗她逗着玩儿似的。 “哼!”虽然有摄像头,但一般轮到她值班,都不会开的,“喏!四个角落东南西北都有!你的光屁屁小咪咪第二天就要上电视咯!” “……”小女孩羞愤难当的样子再次取悦了唐佳汶。 她把自己丢在工具箱上的白色t恤和外套给人套上,这才严肃地问她,“不会说话?天生的?那个姐姐是不是你,你帮的她?” 小女孩只会点头不会摇头。 唐佳汶扯开衣领,让她看颈后的红色莲花,“这是业火红莲,长于无间地狱,见过吗?” 摇头,又点头。 “真的?”唐佳汶眨眨眼,质疑地瞪着她的脸,脱掉半边衣服给她看手臂顶端的黑色花纹,“这个呢,见过或者认识吗?” 小女孩眼神渐渐游离出走,唐佳汶还想追问,她却伸出软嫩嫩的小手,轻轻捂住唐佳汶丰满的乳肉,像之前取笑她光屁股那样睨着唐佳汶。 “……”她飞快的把衣服穿上,转身不再理会人。 既然女尸恢复的比计划外还健全,唐佳汶也不能撒手走人啊,她探她鼻息,又摸人心跳动脉,里里外外吃了个完整的冷豆腐。 “啧,这也太……那啥了,我难道还要再杀她一次吗……切!” 如果是她一个人说这些也没什么,可是身后还有个跟屁虫,开口就是在询问她在意她,所以最后唐佳汶还要再骂一句,意思是,我才没有理你! 小女孩照旧乐呵呵的,上来抱住她的手臂,指指不瞑目的女尸,又摸摸自己的后背,再拍拍唐佳汶的手臂。 “???”不是不想理她,而是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问,问什么。 小女孩举起一根手指,从那颈后红莲业火的顶端位置向下游移,每经过一个位置都会稍微停顿,最后静止在她的蝴蝶骨之下,每移动一次,唐佳汶脸上的笑意就淡了一分。 她见过半裸的自己,自然知道她背后有纹身,但能将金刚每面每手足的位置熟记于心,意有所指…… 那手指沿途所经依次为右三头的中青,表愤怒;左三头的左死色,表愤怒;居中再上为吃人夜叉。 手持物依次为:匕首,勾刀,剑,金刚杵,棒;人骨碗,鲜左臂,人肠,颅器。 右脚压八天王分别为:水牛,蛇,绵羊,狐,男人。 她在绵羊和男人那里摁得比其他都用力。 唐佳汶眼神清明地看着那具完美无缺的女尸,手背却渐渐被青筋覆盖。 “嘭”的一下,小女孩被狠狠压在金属台上,拦腰向后折弯,唐佳汶掐着她细软的脖子,冲冠眦裂。 “说!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女孩还以为唐佳汶是在跟她玩闹,两手轻轻推着她的肩膀,脑袋破浪鼓似的来回折腾,连头上都是手术台上的脓液也未发觉。 唐佳汶眼神暗了几分,加重手下力度,她好瘦,脖子又细又软,被箍住的皮肤溢出蜂蜜般的柔腻,全然不见一丝半缕的血管。 许是痛了,又或者被唐佳汶狠厉的目光吓到,女孩抓紧她的手臂,两只悬空的脚噼里啪啦蹬得金属台直响。 嘴里发出沙哑绝望的声音,“啊……啊……” 唐佳汶撤出一只手,改从她头顶拿过一柄小巧的刮胡刀,那是用来替女尸们清理脸毛和唇毛的,“不说,我就用这把刀,一下一下,割断你的脖子,让你的,不知还有没有的血,流满这张桌子。” 女孩唇色苍白,下唇的牙齿印愈加鲜艳,她泪流满面地抓紧唐佳汶手臂,挣脱几下就又直指向呆若木鸡的女尸。 “啊啊……啊啊……啊啊!” 清脆的刀背撞击金属台之声,宛如人头落地震撼人心之感。 那具活生生的女尸仰面倒下,粉白的躯干上开始曼延青黑的血管印,痉挛着佝偻着,从面皮上洒落满地的白粉。 女孩捂着流血的颈侧,缩在最近的手术床底下瑟瑟发抖。 “……呸!”唐佳汶捂着肚子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口水,咬牙从墙角站起来,撸起袖子就是骂。 现在,这里除了一个不知名头的女孩,一具死而复生又死绝的女尸,还有满天花板的鬼影。 艹! 第二十一章 砍个鬼 风,又是风,腥臭的狂风,猎猎作响,凶狂扑人。 唐佳汶捂住被头发戳到的眼睛,转身换了方向,但鬼影都在天花板上,不管她在哪里,风都能准确地找到那张脸。 “日你仙人板板哦~”唐佳汶默念着五方佛心咒,操起圆凳就往天上扔,“弄我发型!” 普通的吧台椅就像颗逆天而行的火球陨石,光是气浪就将看似无坚不摧的鬼墙冲的七零八落,纷纷化成漆黑的灰烬,从天花往下掉。 唵、吽、张、啥、阿,五方咒,其大无边,书之莫罄。 残余鬼影分裂成密密麻麻的,从天花板四角飞快的往下爬,乌压压如蚁群袭来,其中有只长着黑亮亮眼睛,个头也比较大的怪物,领头羊似的踩着鬼影直直撞向唐佳汶。 “叱陀你!阿迦罗!蜜唎柱!般唎怛罗耶!儜揭唎——”不一定要念出来,但唐佳汶就想,气势不能输! 她两手从后背摸过,顿时金光大现,只见她左手画圆为盾,右手比指如剑,蹲地狠狠刺入飞扑过来的怪物前胸。 念咒,拿具,起势,这一切都发生在眨眼间,没想到那黑糊糊的怪物反应更快,在半空中生生折断自己的脊椎,扭曲地向后翻转。 于是所有攻击都被鬼喽啰们接下。 “呸!有种过来呀——”唐佳汶打得忘乎所以,丝毫不担忧会将房子弄塌。 都说天鹅死时会发出最后一声嘶鸣,这满屋子叫个不停的鬼东西真是叫人头大。 唐佳汶斩下爬过来的怪物手臂,高高跃起把长剑捅入它后背,将其死死钉入地板,左手抡起光盾挡下残军攻击。 骑着苟延残喘不停蠕动的怪物,又从后背隐隐作痛的业火里掐下朵红莲,扳开怪物湿黏的嘴就扔进去,随即退到女孩藏身的帘子后。 嘭……怪物被炸的稀巴烂,一同的鬼影也被红莲业火烧的灰飞烟灭。 唐佳汶揉揉眼睛,被劣质化学品似的臭味熏得流眼泪。 恍恍惚惚还在做梦的小女孩紧张兮兮地抱着她的腰,极力忍耐却止不住的本能颤抖。 唐佳汶叹气,把她抱到手术床上,翻箱倒柜地找出,半盒创可贴。 “好了好了,没事了,既然你不受红莲业火和金刚咒影响,说明你不是那些脏东西……我我跟你道歉行了吧……” 女孩后知后觉地摸着脖子,给她一个勉强的笑容。 “……”唐佳汶后退几步舒展筋骨,装作没看到,心里的愧疚也会少些。 “太久没锻炼,身子骨酸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重重的金属门砸在墙上,周师傅浑厚高亢声音袭来,穿云裂石般震得她耳膜疼。 “唐——佳——汶——拆房子啊——” “我……”唐佳汶眉间一疼,睁着眼直直仰倒,还好后面有跟屁虫垫着才不至于撞到柜角。 就是把女孩压的发出了痛哼,她还未来得及查看唐佳汶是否摔疼,下一秒周师傅就扯了帘子和她大眼瞪小眼。 眼前日光熹微,景物却模糊不明,唐佳汶闭上眼缓了一会儿,再睁开就是周师傅那皱巴巴的脸,胡子拉渣的下巴。 “艹吓死我了!” 周博安拧着眉,巴掌举起又落下,恨铁不成钢地抿唇一笑,“德行啊,除了骂人你还能做好什么?” 唐佳汶掀开被子起身穿鞋子,“那是呗,骂不过就动手,整个宝泰山都不是我对手~” “呵,坟山那么多厉害角色,别说你敢只身一人跑去招惹他们,不死也得掉层皮……” “切切切……”唐佳汶故意挥胳膊肘顶开不在沿线上站着的周师傅,对休息室旮旯角落了如指掌,却始终找不到自己的衣服。 从内眼角时不时传来的阵痛,通过太阳穴一直传导到大脑外圈周侧,疼起来就像被过分小的泳帽死死勒住般,害她弯腰低头就要流鼻水。 周博安雷打不动地捧着瓷盅,一口一口小口滋溜着红山小青柑,眼皮都懒得抬。 “门口那姑娘等你一宿,衣服都在她身上,我怎么说怎么劝,都不进来……” 唐佳汶揉眼的动作一顿,终于想起来还有这么个存在,于是假惺惺地连忙撒娇,“嘤嘤嘤西胡~” 周博安手一抖,茶水差点溅湿衣领,“我看过那姑娘的,挺好。” 风扇呼呼的转着,年久失修的墙面纸被刮得沙沙响。 唐佳汶感觉好多了,大摇大摆地摸进周博安的私人小冰箱,拿出四分之一个西瓜开始啃,啃完了还没等到他下一句话。 “没了?就,挺好?” 周博安点点头,睨她一脸,起身去给小女孩开门。 “我介绍下,这是巧巧。” “……” “???” “诶!!!不对,你怎么知道她叫什么,还介绍,介绍个鬼啊,搞得你跟她是有多熟?她,她,她是从停尸间冷冻柜里出来的啊!!!” 唐佳汶把西瓜皮扔过去,一大一小两人同时侧身躲开。 灵光一闪,唐佳汶心怀不轨地笑道:“我知道了,你私生女嘛,挺像你啊,那她交给你照顾,我下班啦!”说完直接踩着凳子从窗户里跳出去。 小女孩正想追出去,就被周博安摁住肩膀。 “等着,有的是机会……” 巧巧眨眨眼,似懂非懂地退回他身侧,望着唐佳汶消失的方向发呆。 晚上的唐佳汶是百毒不侵的葬仪师,白天则是单纯无害的妇委会副主任。 赤诚善良,年年得表扬锦旗却年年第二选举失败的四会区妇委会副主任。 她一直都是个不需太长时间,能从深度睡眠里得到足够恢复的人,至于哪个才是正业,唐佳汶也不清楚。 反正她需要功德,需要钱,哪份工作都可以满足。 “唐主任,你也,也不用太难过的,凶手已经自首了,会得到该有的惩罚……”刚毕业的社工小李,在唐佳汶看来,那才是真的赤诚善良。 唐佳汶用力挤挤眼皮,还是没忍住把物资箱递给他,腾出手拼命揉眼睛。 “不可以这样,喏用我的湿纸巾,稍微舒服些,我抽屉里有生理盐水,要不要试试……” 原本干净清澈,黑白分明的眼睛堆满了血丝,小李隔着她厚厚的镜片都能看到,那大片大片的血丝还在以缓慢的速度静静地蚕食着唐佳汶。 说也奇怪,再怎么狼狈邋遢,她也还是副风韵犹存,惹人心痒的美丽形象,眼里始终带着淡淡的忧郁,怜悯,可今天,这双眼睛,让人通过血红的眼白只能瞧见怕惊醒熟睡的痛苦,怕看到解脱的凄凉。 “怎么了?不就是没睡好有红血丝吗,我一变丑你们就变得不殷勤了……把箱子给我,你去办公室拿眼药水,我在资料室等你……”唐佳汶飞快地抢回箱子离开,生怕别人看到自己流泪的模样。 尽管事出有因,但流泪就是脆弱的表现。 “哦,哦,不是……就是忽然想到,刚刚凶手家人的表情,叫嚣着他们自己的生活全是咒骂指责,都是我们的错,都是我们和媒体在煽动,那样子……好像我们才是罪犯……” “凶手是少年犯,还有精神障碍,这两者怎么看……唉,听说他们家原本有两个孩子,妹妹也很早死于非命,他们为什么就没有理解其他受害人的心情呢……” 他想了想又说道:“哥哥不学无术,妹妹乖巧懂事,父母肯定更偏心幼子而忽略了长子,正是这部分教育缺失,助长他邪恶的部分,而现在……一是不接受自己的失败,二是不想失去最后一个孩子吧。” 唐佳汶冷笑,“这必须是犯罪成本的一部分。” “我们不需要挖掘罪犯背后的心理路程,不需要了解黑暗背后的东西,当你越陷越深,越来越替罪犯感到同情,就会越难区分坏人和罪人……但凡有一点包容,喏,躺在档案里的女孩就会多一个。” 不理会忽然冷淡下来的小鲜肉,独自处理完白天繁琐的资料物资,唐佳汶已是饥肠辘辘,随便吃顿路边摊就想回去睡觉,要不是路过的每个人都惊悚地指着她的眼睛窃窃私语,她也不会想起,该是去药店买些药。 可能是脏东西感染的,如果这边的药不管用就去找师傅。 妥布雷素,红霉素,氯霉素……都是很普遍常用的眼药水,重点是卖药的小美女打包票她就是轻微损伤,加些细菌感染,不具传染性。 “谢谢你。不过多注意男朋友……”唐佳汶给完钱,莫名其妙地加一句,说完两人都有些怔愣。 “对不起,我……我,其实吧,我会看相算命,以我多年的经验判断,小姐姐你总是忽然的面色郁郁,太阳穴凹陷发红,嘴角痣又多是烂桃花,是不是因为有追求者干扰,你们俩有误会,然后男朋友就不理你了……” 后面都是屁话。掩饰嘴抽的尴尬。 结果小姐姐像是遇到知音一样,半句话不说握着唐佳汶的药袋子就开始流泪,眼泪眼泪,唐佳汶最讨厌眼泪。 泪光朦胧的眼睛,她又想到老是哭哭啼啼的小女孩,但其实除了痛,巧巧一点都不悲伤,顽强得很,皮厚得很。 “巧巧,叫巧巧……” “呜呜,你说什么?是因为我很绿茶吗?可我就是见不得别人难过,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太难拒绝别人了,他是个好人……” 遭了,唐佳汶尴尬得嘴角不停抽搐。 “对不起,忽然想起来我家还开着火,这是我的名片,有空加微信聊,我得回去了,拜拜!” 回家,洗澡,睡觉。期待明天有所好转。 黯黯昏处,点点光辉。 圣诞的小夜灯还在旋转,麋鹿就拉着雪橇满墙飞驰,唐佳汶躺在枕头里睡得正香,乍现的一团黑影从床缝里跳出来,沿着光滑的墙壁越到麋鹿头上,跟着它飞过一圈后,猛的挣脱出手指,又细又长的触手,弄停了正欢乐着的小夜灯。 触手时短时长,恍恍惚惚地闪现在半明半暗间,飞快地挪到唐佳汶投在墙面的虚影上,伸出触手试探着,从她眼尾挤进去,蠕动着,吮吸着。 咕噜,咕噜,咕噜。 次日天还未亮,却是破天荒的懒觉,唐佳汶抠着眼角起床,洗漱过后照镜子才看到自己的眼睛不红了,但眼尾至下眼睑都是癣斑样的东西,痒得不行,用力抠就会渗出透明的黏液,但是抠起来又超级爽。 可惜她脑子变得不好,心也变得很大,完全不当回事儿,请了假又继续滚回被窝呼呼大睡。 这一觉,就是三年。 ps:谁还记得第一个故事里,被棠棠和万达弄死的那个变态杀人犯 第二十二章 燕归巢 唐佳汶是在医院醒来的,不知是眼里污垢太多,还是头昏脑眩看不清,她只是知道这里是医院粗糙的被单,就又睡过去。 再次醒来,是殡仪馆的宿舍床上,枕着的依旧是她淘宝上买的网红日系爆款,香香的软软的,以至于她仍觉,不过梦一场而已。 “咚咚……我进来咯……” 长发过胸的少女抱着大堆东西推门而进,高高的箱子挡住了她的视线,也挡住了唐佳汶探究的眼神。 少女将东西放在门后,绕着墙壁依次拉开窗帘,打开窗户透风,然后把床头的花束换掉,熟门熟路地做着清扫日常。 唐佳汶想起她是谁,尽管她褪去大部分稚气,五官更加立体端正,身姿拔长,给人的感觉也还是那副样子。 她居然会说话。 她居然敢骗她。 出于自己能轻易相信她的懊恼,更多是被她欺瞒背叛过后的郁闷烦躁,唐佳汶闭上眼,赌气的继续装睡。 “今天天气很好,外面暖洋洋的,我做了你最爱吃的锅包肉,来,闻闻……”少女巧巧坐在床沿上,端起自己做的饭盒给昏迷的唐佳汶闻味儿。 这手艺,还真是不错…… “……”唐佳汶捏紧睡裤,忍住喉结吞咽唾液的冲动。 巧巧每吃一样东西都要先给唐佳汶闻闻,然后自己再吹着拂面的春风,美滋滋地细细咀嚼。 空气里除了鲜花的香味,还有食物温暖的气息,像一条波平如静的河流,蜿蜒在浓密的树影里,只有那些因风沙沙作响的树叶,似在回忆着窗外的热闹和繁忙。 偶然一声吞咽啃咬,冲破房内的寂静,接着又陷入无边的静谧。 “……每天都担心你醒来要问我那天的事……我再跟你聊聊吧,那个女生是宿澧性奴案的受害者,本来已经逃出来了,在医院里修养了半年又被凶手找到……那个坏人是宝泰苑的,就在山下,父母和你还是一个社区的呢……真可怕……” “咕噜咕噜……” “……” “咕噜噜噜噜……” 巧巧窃笑出声,放下手里的食盒,轻车熟路地替唐佳汶输营养液,“昨晚护士说你醒了,师父就坚持必须把你接出来……担心你在莫名其妙的地方醒来又要生气,生气就要揍人抽烟拆房子……睡一觉戒掉烟还是挺划得来嘛!” 唐佳汶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她才没那么暴躁! 巧巧却以为她被冷到了,连忙把营养瓶捧到怀里,直愣愣地站在那里。 二楼正对着一棵快凋零的樱花树,白色花瓣追逐着风,风追逐着巧巧。 “哈哈哈……”被飞舞的头发弄得耳朵痒痒,巧巧咯咯咯地笑个不停,晃得半瓶药都在响,“唔,汶汶你等下,我想起来可以用吹风吹的,我去拿……输完液就给你洗澡……” 不知过了多久,巧巧看着一滴一滴,不停流进唐佳汶紫色血管里的药液,开始犯困,到不如找点事来集中注意力。 于是,她从洗手间里打了盆热水,准备给唐佳汶抹身子。 巧巧拿着毛巾给她擦脸,擦完后举着毛巾却开始发呆。 她睡得太久了,用人世间的所有科学都不能解释,师父也尝试过许多方法,但都不能唤醒她,而她等着,边学习说话写字等着,边跟着师父工作等着,坚信她会醒来。 这种感觉,大概是从这个世界睁眼就看见唐佳汶而来的信赖爱恋,无论她做什么,都能被自己理解和拥护。 巧巧垂下头,用毛巾轻柔地擦拭唐佳汶的脖颈,声音又轻又软,“……我一直在等,每天都在向万物之主祈祷,祈祷你平安归来……” 太肉麻了,唐佳汶皱皱眉,想要转头避开她黏糊糊的触摸。 “对不起,弄疼你了?”巧巧小心翼翼地躺到唐佳汶枕头旁,柔软宠溺的目光从她眉毛,睫毛,鼻梁,嘴唇,下巴,一直滑进那凹陷的薄薄的,带着毛细血管的锁骨上。 “我有名字了,等你醒了就可以叫我的名字了……” 她紧紧贴着床沿不去挨近唐佳汶,嘴里吐露的气息也谨慎地不敢吹拂她半根发丝。 “……昨天又做了半个梦……梦里有一眼望不到边的夜空和叮叮咚咚的月亮。柔软的星光穿过树枝间小小的缝隙落进了手心,我仰面躺在草地上,耳边是摇摇晃晃的彩色野花,轻轻转头……” “就是这样转头……”唐佳汶感觉到耳旁的呼吸越来越热,“那只森林里最可爱最暴躁的小兔子,正蹦蹦跳跳地奔向我……然后……” 一个吻,孱弱仿若一片芬芳的花瓣,落在唐佳汶的耳垂上,钻进她震荡的血液里,像被夏天灿烂热烈的果实砸中一样,目眩荡漾。 她咽下口里分泌累积的唾液,极自然惬意地挠挠耳朵,然后翻身背对着巧巧。 巧巧还是天然呆的模样,捂着脸一个人害羞好久,担心水凉了才连忙起身,把唐佳汶又扳回来,一颗一颗解着睡衣纽扣。 “……你耳朵红了……害羞了吗……这三年都是我给你洗的澡换的衣服呀……是不是因为你要醒了……听得见我说的话……” 一排五颗,只用解开上头的两颗就能看见唐佳汶愈发雪腻的溢开的乳肉,呈椭圆形斜斜向两侧滩开,中间凹陷的竖直肌肤里藏着颗鲜艳的红痣。 唐佳汶抖了抖,激起全身的鸡皮疙瘩,忍无可忍地猛地睁开眼,恰和俯身过来的巧巧互瞪。 “……” “你!!!” 更糟的是,她发觉自己不能随心所欲地动作。 巧巧惊醒,第一反应是趴到地板上去捂脸,支支吾吾的不敢出声解释。 唐佳汶冲冲怒气从鼻子里放出来,硬着头皮没翻白眼,还要挤出微笑宽慰小孩子,“唔,我不舒服,手脚瘫软无力,过来帮我揉揉……只是手脚!” 巧巧了然地点点头,这些师父好像有交代过,于是安安静静地又坐回去,低头看着难受的唐佳汶,无从下手。 “欲盖弥彰……之前不是挺会脱人衣服的嘛……”诶,不对,怎么这话一股娇嗔味儿, 唐佳汶眉头紧锁,连忙咳嗽找主题,“你先帮我捏捏……我睡了多久,怎么跑这里来了,你,你长得挺好啊…挺好……” “好的,有些疼你忍着呀……”巧巧麻利地替她松筋活骨,一套传自周博安的松经活络推拿术用的炉火纯青,捏搓得几年不曾锻炼的唐佳汶连声闷哼,偏还不服输硬撑。 “你睡了三年零七个月又十四天,医生和师傅都没有法子,我也看不懂……然后,然后因为你昏迷,妇联的工作,桥园小区的租房都没了。从前有些人还经常来探望你,但都没坚持多久,只有个……姓李的小哥哥,还有一个年轻的女人……我跟着师父姓周,叫周怡星,不过他们还是喜欢叫我巧巧……” “呃啊……”唐佳汶推开她的手,自己揉上脚踝,那就跟被电击了似的疼,“嘶……他们?殡仪馆?所以说你真成师傅女儿了?” 周怡星翕了翕唇,被唐佳汶挥手打断,“别的我都不想了解……先替我做些吃的,把这输液的收拾了……再给我拿些干净衣服穿。” “还有……谢谢你……关于你的问题,我们之后再讨论。” 周怡然木木地点头,端着东西进洗手间,来回跑了几次把东西准备好,“热水,加了些热的,我怕你不能久站也不能活动的太频繁,先别洗澡,然后我就住隔壁,你想吃什么?” 少女饱满细嫩的脸庞笼着层薄薄的绒毛,在阳光下闪着柔焦般的雾光,在室内跑来跑去,鼻尖挂着几颗晶莹的汗珠。 唐佳汶不知怎么的,神情一下就软下来,伸手揩掉那汗水,揉揉她毛茸茸的发顶,“辛苦了,锅包肉就好,然后再去师傅那顺点泡菜。” 提到从周博安那亡妻留下来的大坛子里顺点东西回来,原本像狗狗似的磨蹭着唐佳汶手心的周怡星就忍不住瘪嘴,“你,你很想吃泡菜吗?刚醒,要不要吃点清淡的啊?” 唐佳汶这才有心力环顾房子,只是偶尔休息的落魄宿舍摇身一变,成了简装风格的日式格调,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得感谢周怡星那份心意,她第一次露出不带任何猜忌任何负面情绪的笑容,略带血丝的眼睛也不影响那份清澈纯粹,唐佳汶捏捏她小脸蛋,笑着赶人。 “把东西拿过来,就在这里做,这房子得多些烟火气才好。我一定要吃泡菜的,嘴里都快淡出鸟味儿啦~” “呜呜吼~”周怡星腼腆地拂开手,擦着嘴巴屁颠颠地又开始忙活。 唐佳汶靠着墙壁思考,她一向对人际接触挺抗拒,在外能有多假就有多假,除了周博安,她还从未让其他人涉入过自己的私人领域,不管是空间还是心脑。 向往孤独渴望自由,与想要亲密依赖,从不是矛盾的事。 或许养个孩子,宠物,就是这种感觉,可以让人在冷冷清清空空荡荡的屋子里不再害怕渺小失落。 她闭上眼睛,将所有注意力集中控制在内窥之术上,佛音佛经佛印自成一脉,镌刻于心孵于灵台。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不修边幅的打坐冥想,金色烟雾渐渐袅袅,周身灵气毕现乍又疯狂吞噬着百里天地所有能吸收的气,鼓鼓囊囊塞满整间屋子。 可惜轮游过一遍都未曾发觉有何不妥。 就在她将要更深探意识层面之际,一阵风把周怡星留在床头柜上的花瓣吹到唐佳汶脸上。 冥思状态须集中万分精神,最忌外界干扰,但唐佳汶不是普通人,更不是老老实实遵循天道法则的俗世弟子,天赋异禀,出生就带着金刚印记,能视能立能语,尽管成长中这份恩赐消散不少,她也有目空一切鄙夷万罗的傲气资本。 因着这小小一片花瓣,倒让她想起加固锁实周身毫米处的结界,用现代科学解释就是把自己处于真空状态,利用与世隔绝的绝息一分钟,终于看到点东西。 哼,差点着了那丑玩意儿的道! 第二十三章 水中月 微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怎么了?不舒服得很么?”周怡星将准备好的饭菜放在床头柜上,用温热带着水汽的手按摩唐佳汶的太阳穴和眼周。 唐佳汶闭眸不语,摇摇头,周怡星便没再出声,仔仔细细揉捏着能让她舒服的穴道。 直至碗里的热菜再没有腾腾喷香的蒸汽,唐佳汶才睁开眼。 “?!……” 唐佳汶侧头打量着她,突然抓紧周怡星的肩膀拖向自己,嘟嘟囔囔着什么。 被放大数倍的眼睛,是被红到发紫发黑的一层薄膜裹住的眼睛,唐佳汶就是借由她清澈见底的眸子照镜子而已。 周怡星被吓了大跳,推搡几下反而故意缩进她怀里,懵懂地藏匿下是似而非的懊恼。 不过一瞬,怀抱还没升温,唐佳汶就推开她,不发一语地端起碗。 两人间的气氛说是尴尬,不如说是差点捅破那般意味的窗户纸,因为当一个人喜欢你时,她的每个毛孔都散发着求爱的气息。 夜里,两人同床而眠。 “先说好,不准越界不准朝着我,要不是因为我没力气起不来,你以为……我……” 周怡星枕着手臂点点头,打着哈欠说:“我好困,晚安……啊,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好像越来越虚弱了……” 唐佳汶翻身背对着她,轻声说道,“别乱想,这是正常的,过段时间就好了。” 你把我照顾的很好。 夏日虽炎夜却清,四更还更胜三更。 唐佳汶盖着凉被,被蚊子咬醒,还未睁眼就听见身后非常浓烈的喘息声,伴随着床垫被单轻微的抖动。 ……艹 好歹是活了二……三十二年的单身女人,还能不清楚这诡异的动静是怎么回事吗? 她平缓呼吸,努力压抑着想要转身的冲动。 一只在月下透着青蓝色莹光的手,跨越山海的勇气才缓缓伸来,小心翼翼地抓住唐佳汶的发尾,摩挲着,靠近脑袋,将那若有若无的香气染在自己唇上。 周怡星舔舔发痒的唇,左手从娇软的乳缘向下游走,暗处里,隐隐酝酿某种蠢蠢欲动的风势,就连向来对察言观色迟钝的唐佳汶,都察觉到不对劲。 “哈……唔……汶……哈……” ……艹,她才十六岁,哪里学得这么会喘! 如果不是唐佳汶要求先关灯,她一定会看见,脱了睡裤的周怡星那条内裤,是她穿过一次的。 芋粉,精致蕾丝布料,半透明,浑圆像颗蜜桃的臀肉底近乎要跳出来,交叉的两根布料后面,是大片的透明纱,一转身,就能看见深股沟和两瓣臀肉。 比多年不晒太阳外出的唐佳汶相比,周怡星是病态的苍白,更显出这套内衣的优势,清纯,娇嫩。 因着长期在无意识的人面前自慰,周怡星不自觉便喘出了声,她惊愕失色,猥亵的对象却依旧平顺,慢慢的心悸过后,她便大了胆子。 蕴含汗热的小手摩挲着她的脸,顺着额间的细茸毛,细腻摩擦,眼皮,鼻尖,嘴唇,下巴。 周怡星闭着眼,仿若就能和眼前漆黑的唐佳汶连接同一个梦境。 “汶汶……佳汶……我好喜欢你啊……” 她夹紧双腿,膝盖顶进唐佳汶温凉软腻的腿窝里,一边颤抖一边滑蹭。 看似无意的对象晃了晃,嫌热挪动着,侧身变为平躺的姿势,一只手还重重打在周怡星微黏的胸口上。 唐佳汶只是想让她收敛些,没想到那人直接舔上自己脖子,若即若离地撩拨着她的耳垂。 她真的太会喘了。 熟悉的香气缭绕住,唇齿湿濡的吻带着甜味,浓腻却又顺口。 波光粼粼的眼眸,闪耀着深不见底的温柔恋眷。 隔着薄薄的睡衣,唐佳汶能深刻感受到近在咫尺的热乎乎的肉感,特别是那树荫下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雪糕似的鼻尖。 忍无可忍的,唐佳汶响亮的吞咽声在黑暗中震荡起,夹杂着某人压抑的高潮声…… 唐佳汶闭上眼新鲜了一会儿后,再次翻身远离依旧在高潮中荡漾的,可怜的周怡星。 一个人没必要了解月亮的一切才能说我爱月亮,我宁可永远不知道它也疮痍满目,总有东西你一厢情愿它永远柔和永远漂亮,总得有东西让你信任让你羡慕,不然你怎么生机勃勃。 指甲盖大小的蜘蛛从丝网上速降下来,还没得到它想要的高度,就被唐佳汶一扫把怼断线,惊慌失措地左逃右蹿,跑进周博安的鞋柜里不见了。 周博安额头隐隐作痛,死死护住手里的泡菜坛子。 周怡星忐忑地抿抿嘴,想要拿过唐佳汶手里毫无章法的扫把,“我来我来……” “……”哼! “对不起呀,我忘记告诉你了,那是我自己做的泡菜……不过只是泡菜而已嘛,都是一样的……” 唐佳汶竟然,红了眼睛,嘟囔着看向老神在在的周博安,“不是泡菜的问题,而是想到能吃到师母的泡菜的那份心情,我睡了三年满脑子的泡菜,可以满怀欣喜地咽下肚子,你却告诉我那不是……难过一下不行吗……” “咳咳……”周怡星拿网纱把饭菜罩住,和师傅暗中交换眼神,“那能不能吃完午饭再难过,再扫地呀,吃完饭我陪你打打拳?我给你捏捏腿?” 唐佳汶叽叽歪歪地把扫把随意一扔,坐回位子继续吃饭,就是光吃饭不吃菜。 周博安咳咳发痒的喉咙,偷摸着藏好坛子,若无其事地拿起筷子给唐佳汶夹菜。 “啪!”唐佳汶拍下筷子,冲周博安撒气,“怎么!欺负我看不到啊!明知道我不吃鸡腿还给我夹!” 周怡星吓得一哆嗦,开始打起嗝来,唐佳汶还没熄火,又把她也骂了一顿。 要说周博安为什么会让周怡星跟他姓呢,自然是偏爱几分,自己被吼不要紧,宝贝女儿被吼那就是某人故意想挨打了! “你爱吃不吃!跟巧巧道歉!然后立刻!滚去山里给我训练一天!” 周怡星赶紧起身给师傅顺气,也不知该不该帮她求情,毕竟,今早开始她就很奇怪,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去就去!”唐佳汶窜起身,又坐下扒拉完碗里的东西,忿忿不平地收拾好东西就往后山谷的百年坟场走。 周怡星坐立不安地吃完饭,整理碗筷,时不时瞄向周博安,始终不吭声。 最后还是周博安被她看得难受,才解释道,“她眼里住了个东西,活的东西,而且还是故意放出来的……为了不让那东西起疑才弄这么一出……你,诶,人呢?碗洗完了?” “哼,都走都走!走了我才好藏我的宝贝坛子!”重要的是坛子,又不是里面的东西。 谁知周怡星背着半人高的红布包从门外探进头,人赃俱获地睨着他,“师父骗人,不是说我才是你的宝贝吗!” “额……”一把年纪了,这被大人抓到偷糖的感觉。 好奇妙啊~ 山里的白天是寂静的,殡仪馆也是安静的,这一片土地都是殡仪馆老板的财产,周博安和唐佳汶不是仅有的,却是最重要的两个员工。 他们的存在是对整座宝泰山负责。 太久没运动,呼哧呼哧翻座半高不矮的山都花去大半天,走走停停,终于来到最早那批乱石碑林。 就连碑都是周博安年轻时堆的。 唐佳汶累了,坐在碑上休息,还好出来时带了些周怡星的零食玩意儿,借的,怎么能算偷呢。 写满日文看起来像是饮料,结果是泡面,热开水不可能凭空出现,于是她就满腹怨念的坐在破墓碑上,对着东倒西歪的碑群啃干脆面。 嘎吱……嘎吱…… “好……吃……吗……” 唐佳汶仰头灌下一大口纯净水,又开始嘎吱嘎吱。 “好吃吗……” 唐佳汶打个饱嗝,又拿出焦糖味瓜子和水蜜桃味儿薯片开始咔嚓咔嚓。 “好吃吗……好……甘霖娘啊!老子问你好不好吃,吃个屁啊吃!吃吃吃就知道吃!你饿死鬼投胎啊啊理我一下会死啊……” “……咔……咔咔咔咔咔咔……”唐佳汶飞快地嗑完薯片,趁黑影飘过来之前把瓜子壳一股脑抛出去。 撒豆成兵,落地成盒。 双方都被这滑稽的场面逗笑。 歪歪斜斜的鬼影现身,软绵绵的趴在方形墓碑上向唐佳汶打招呼,“哈哈,听说你睡了三年,刚刚试探你,差点以为你傻了呢,哈哈哈!” 被压着的墓碑摇了摇,从顶上飘出个白色秀才鬼,和黑影一样都穿着明代服饰,“去去去,别压着我头!汶汶你来啦,什么风呀!” 两鬼开了头,七嘴八舌的其他鬼影也都飘了出来,不约而同地围坐在唐佳汶十步开外,热热闹闹的告诉她这三年来发生的琐事八卦。 唐佳汶安静的听着,偶尔低头嗑几颗瓜子。 “对了,安静些——”民国学生模样的标志小哥站起身稳住场面,“还没问,你怎么一个人下来了?我徒弟呢?不会吧,这么快就翘辫子啦?” 离唐佳汶最近的黑鬼捡起瓜子皮扔他,“张晨闭嘴吧你!你家徒弟徒孙功德无量,死了也是做神仙,你就不一样啦,你……” “我!我……才不屑与一介妖人说话!” “妖什么!你居然敢骂你孙爷爷,看我弄不死你个假道士……” 两帮鬼仙开始玩起了斗牛。 唉,唐佳汶仰天长叹,这宝泰山真厉害啊,甭管你在三界多牛逼,到了这儿也只有赤手空拳肉打肉的不堪。 “咳咳……安静些!喂……绿胖儿我师母呢?在河边?哦,好好,谢谢……没事儿,就是想她了,来看看她老人家……” 第二十四章 骨话事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光亮的小河,像一条狭径,在起伏不平的谷底静静蜿蜒。 缓慢到纹丝不动,好像一个熟睡的人,听到一些吵声睁了睁眼睛,马上又闭上,睡意正浓,沉重的眼皮合拢得更紧了。 三十年来,都没有变化过。 树荫下倚着一位看书的花裙子女人,如新月清晕,如花树堆雪,反射过来的强光照在她的脸上,但见她肤色奇白,鼻子挺高,眼睛中却隐隐有海水之蓝意。 唐佳汶欣喜地大口喘气,跑近几步又停下来慢慢走,边将凌乱的头发抚好。 “嗨!” 周安安从书页上落下的阴影里抬起头,逆着光仍能看清来人是谁,“小蚊子。” 比起唐佳汶神态冷静许多,但也依稀透着高兴。 唐佳汶亲亲热热地挨着她坐下,食指在白纸上摸来摸去,“这又是什么无字书,该不会是师傅写的情书吧?” 周安安颊边微现梨涡,“是哥哥烧给我的剧本,弗吉利亚·伍尔夫的《淡水》。” 一提到周博安,唐佳汶就忍不住嘴角抽搐,这习惯和周博安听到她名字一样。 周安安对此很了解,她随手插进张落叶做书签,放下书撑起下巴盯着唐佳汶,就那么静静地微笑,直把唐佳汶盯得不自在极了。 “额……”她又在舔唇,“你看看我,有什么变化吗,之前不知怎么的,就睡了三年,而且一觉醒来还多了个小师妹,更……讨厌的是,她对我很热情,热情……” 周安安迫不及待笑了起来,眉梢眼角皆是春意,“三年不见,第一次就跟我抱怨你的小师妹?听起来你比较在意她,多过你眼里那个丑东西……” 忽然狂风大作,泛起涟漪的水面呈波浪状突发迸溅,发了疯似的树枝甩向两人。 唐佳汶两眼猩红,利爪已然箍住周安安纤弱的脖子。 “你们乱伦败德的样子才丑——” 周安安的瞳孔猛地收缩,她没有张嘴,那飞舞的乱发底下那双通红似血的眼睛在怒吼。 短短一瞬,大风刮过,察觉到不可思议能量波动的百鬼们都急冲冲跑来,叽叽喳喳询问个不停。 张晨和黑白二鬼手忙脚乱地控制住他们,对苍白虚软的唐佳汶投去同情的目光,甫一看到面色从容的周安安,更是心漏了半拍。 都掐出印子了,不太妙啊…… 察觉到众鬼停留在自己脖颈处的不安眼神,周安安哽咽几下,勉强微笑着安抚他们,“不碍事的,那瞬间小蚊子灵力暴涨也只维持不到一分钟,这里还是很安全的……” “不是……我说,你没事吗?”张晨心疼她,堪堪走近就被醒来的唐佳汶隔离开。 唐佳汶努力压制住暴乱的那东西,心情正差,看见张晨那道貌岸然的样子就口无遮拦起来。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用你关心!离我家师母远点!” “……别以为假惺惺地再说几句好话,我师母就会心软……我师母……师母……” 周安安连忙抓住她愤愤不平的肩膀,“小蚊子别生气!你现在被那东西影响了心神……先理理气好不好,乖啊,听师母的话……” 张晨黯然失色的后退几步,轻声朝周安安道歉,转身跌跌撞撞地跑的飞快,由始至终周安安都没有看向那个方向。 黑白鬼相互努努嘴,赶跑看热闹的乱鬼,也坐下帮助灵力混乱的唐佳汶调整状态。 这里虽然限制了大家的能力,让他们退化成原始人般简单粗暴的行为水平,但源源不断的神奇灵气,还是可以用在唐佳汶这样的生人之上的。 与此同时,慷慨激昂奋不顾身的周怡星正在山头打转。 靠人力科学完全解不开宝泰山的鬼力乱神,她只能请出师父给的小法术了。 将路边湿软的树枝折断,扳断所有枝桠只留最顶上的那根较粗的,折到断茎连皮的程度,以山中本物造个简易寻龙尺,以物寻物。 还要贴上师父给的小符咒。 兜兜转转看到墓群,但还是走不进去。 她就像专门被挑出来,放在玻璃罩外的蚂蚁,嗅着唐佳汶的气味焦急不已。 那壁垒森严,密不透风,里面的世界已然自成一派,因此周怡星心焦却不敢贸然行动。 “唉……睡三年睡傻了,连手机都不带……真的是……小的傻老的也傻,也不记得提醒我一……” 老白从石板洞里缥缈轻逸地钻出来,贴着周怡星的脸瞧她。 “敢问这位姑娘,您认识……周博安否?” 周怡星被冷得一哆嗦,后退几步跌坐在草地上,呆呆地看着那白色鬼影从屏障里挤出一只骷髅手,朝她勾勾。 “诶,看得见吗?你是不是周博安新收的小徒弟啊……真的是你啊……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哦!快过来快过来,白爷爷带你进去,小蚊子快……” 周怡星立刻撑起身,惊慌的拽紧红布包就撞向结界,还好老白眼疾手快一捞,直接遁土瞬移,把人扔到发狂的唐佳汶嘴里。 “啊——啊——” 腾出手的人立刻用藤蔓把唐佳汶束缚在树干上,让她面目狰狞地乱咬空气。 周安安看着周怡星被咬破的肩膀,命令白鬼去找草药。 “呜呜干娘……”周怡星抽抽搭搭地开始告状,“干娘,你知不知道你离开殡仪馆离开巧巧后,师父天天给我吃稀饭馒头泡菜吗,呜呜……他就是想饿死我好让你难过!” “说什么呢,我看你这半年来,吃的不错呀这下巴……” 黑鬼背对着两人,偷摸着用小草挠唐佳汶鼻孔玩。 “啊切——” “啊切——嗯,我怎么了,怎么被绑在树上……啊啊啊……坏人!坏人!我要杀光你们这群孤魂野鬼!吃了你们——” “呜呜,我疼,师母汶汶疼……” 周安安这才想起松开黏乎乎的周怡星,一把拿过她身后的红布包,周怡星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白嫩修长的手指被腐蚀侵烂,露出森森白骨。 没有血肉痛苦,周安安从红布包里四处翻捣,可惜再昂贵难得的宝物在这里也失去了庇佑镇定的作用。 直到她两双手蔓延至手肘的位置都是白花花的骨头才作罢。 周怡星不忍看她失魂落魄的自我懊恼,争着伸手进去乱摸一通,想捞彩票一样怀抱不切实际的奢望。 “嘶……”手指被降魔杵划伤,厘米不到的伤口渗了两滴血珠,四处乱拱的唐佳汶立马循着味道,使劲儿探身过去,嘴里哇哇呜呜大喊大叫。 一定要去周怡星那里,动作激烈到,几十年的粗树都在摇晃。 周怡星正准备把手指放进口里消毒,周安安福至心灵地一把拉过,向狂怒的唐佳汶绕圈,唐佳汶便跟着手指的方向点头打圈,挣扎的幅度也渐渐变小。 黑鬼猛拍脑袋,“她是想要她的血?!”说着就要把周怡星往前送。 周安安及时制止,“在不知道后果的情况下,得先征求她的意见。” 周怡星还未启唇又被她打断,周安安看着双眼通红的唐佳汶,语重心长地接下去,“因为这里只有你一个活人,巧巧,你敢保证她要了你血后不会更疯狂吗,这里……能最大限度的控制我们,但佳汶,谁都不敢保证……” 白鬼推开黑鬼,急切地想向前,“是啊是啊,毕竟她是第一个能自由出入这儿的人呢,连……连周先生都未必能全身而退……” 他们说些什么,周怡星听了许久还是一头雾水,但本能地,她会做任何对唐佳汶好的事。 于是当唐佳汶得不到疏解而剧烈嘶吼时,周怡星默默地蹲低身子,捡起寒光闪闪的匕首对准颈侧。 只需小小的一切,挨着锁骨刮过,薄薄的软软的皮肤就能裂开一道口子,竖起刀尖往里戳一下,鲜血就会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周安安看不得她眼里的决绝,会让她想起曾经的自己,也似这般愚蠢自负,交待声去找药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看到血闻着那味儿,除了平静下来的唐佳汶,还有四周不安好心的鬼影。 黑白两鬼相视一笑,摩拳擦掌地并肩而去。 半明半暗光影里,周怡星脱掉半边衣服,慢慢靠近唐佳汶,张开手踮起脚,把伤口的位置交给她。 唐佳汶耸耸鼻子,轻松地衔住伤口,却只是含住,偶尔用舌头抵抵软嫩腥膻的血肉。 “嘶……”比想象中要疼,但也不是不能忍受。 就是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伤口里进了体内,凉凉的很舒服,让人口干舌燥。 唐佳汶半阖的红眼连续几次迅速的交替收放,她也在做着艰难的抵抗。 最后一口,唐佳汶吐出血沫,十指深深抠进树皮里,她被绑住四肢和腰背脖颈,激烈的挣扎已让粗砺的藤蔓陷入皮肉,勒出紫红的血印。 “怡星……周怡星……说些事听听……唔……那个停尸间的女人怎么样了……” 周怡星手忙脚乱地用衣服去擦拭她的下巴嘴唇,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她回家了,回家了……佳汶,呼吸呼吸!好了,现在该跟我说说,那天的怪物是什么了……” 唐佳汶闭上眼深呼吸几次,脸上被周怡星拍出手印才悠悠醒来,她笑着说:“谁是怪物……你才是怪物吧小巧巧……” 不是的不是的,虽说第一次见面很诡异,但是…… 满是血腥气的窒闷空间,忽然被紫白色的闪电震裂,流泪拾草药的周安安,乱斗的妖鬼,一花一木,均被冻结在撕裂的土地中。 唯有唐佳汶,能在瞬息万移的光尘中俯身咬住她的唇,纵使千疮百孔身有千千劫。 第二十五章 封印开 h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白虹贯日,旱天雷,贪狼星现,九星连珠间或表大凶。 周博安望着手中微起涟漪的茶水,久久不能入口。 “天意如此……天意……”可是我的安安啊……你能脱离苦海,徒留我孤单一人,面对这苦寂的残生吗…… 空气浓烈的像一潭死水。 周怡星觉得自己快要溺死过去,唐佳汶紧紧抬住她,让人免于随波逐流。 绵腻的,咸腥的,唇舌交融的吻,周怡星只能尝到她的颓惫脆弱,“唐佳汶”,本该是顽劣清冷,无畏而强大。 太安静了,万物都在死亡,只有他们欲火难耐的水乳交缠声,唐佳汶吮了下周怡星的嘴角,终于给出反应。 “我太累了巧巧,能不能抱着我。” 周怡星愈发用力地环住她,两手抓住她冰凉的掌心又搓又揉,感受她丰挺柔软的胸乳与自己胸膛相贴。 “我需要的不是这种拥抱。”唐佳汶闭上隐隐作痛的眼睛,掩盖住心底难以控制的嗜血冲动。 紧绕的藤蔓应声而落,唐佳汶抱着周怡星绕了一圈,重重垫在身上躺在柔软的草坪里。 一件一件落下身上的衣物,瓷白的肌肤露了出来,如水嫩豆腐微微晃荡的丰盈双乳,最后一块遮羞布也被扯下。 思来转去不过两秒,周怡星忍着舌根扯痛的羞耻,一只手抚上身下那圆浑的乳房,轻轻的揉捏顶端的嫣红果豆,那儿禁不起逗弄,瞬间翘立发硬,顶着掌心发痒。 一阵发热感自尾椎骨窜起。 唐佳汶像只困兽思斗,无声呻吟。 感觉不够,唐佳汶主动勾着满馥水液的舌头蠕动,将另一只乳也放出来。 几乎半裸,唐佳汶敞开两团丰腴的乳房,意识模糊,绵软的乳肉被拢靠起来,形成深深的沟壑,又放开。 闭上眼,口干舌燥。睁开眼却无所适从。 被压在身下还能发号施令,唐佳汶哑着音叫周怡星用力些,危险而性感。 周怡星将两只手指探入她唇内,感受口腔温热的唾液,插进,抽出,让整手指涂满湿意。 纤细的腿被打开,膝盖弯曲,脚掌踩在土地上,周怡星一手搓着乳,一手试探性的往下移。 滚烫濡湿的舌头继续舔弄着。 唐佳汶有些抗拒,但脑海浮现更多的,是夜里周怡星欲盖弥彰的抖动。 第一次,周怡星感受到了这世界的与众不同,那个地方的独一无二。 手只是贴在那里,就能触到粘腻的嫩肉,掰开两片肥厚花瓣,指腹滑进一片大嫩肉,湿漉漉的滑腻腻的,顺利找到埋在其中的小阴蒂。 指尖顺时针揉了揉,唐佳汶难抑的娇吟了一声,如针刺的酥麻瞬袭进蒂肉里。 周怡星用两指夹住阴珠,持续而加速的滑动,碾压刺激,又是顺时针,又是上上下下。 快慰感如澎派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打来。呻吟声支离破碎。 “更多……巧巧……啊……”唐佳汶十指蜷缩,揪紧周怡星后颈,好热好舒服。 宝泰山的阳光从没这么烫过。 她的身体在燃烧,心底依旧清明。 穴心吐出湿意,透明的水流了出来,滴滴点点,顺着稀疏的毛发渲染开来。 周怡星把手指放入嘴里再打湿,舌尖的味道又浓又腥,苦涩咸黏。 先是一根手指慢慢的插入穴口,一寸一寸,感受到手指被层层迭迭的软肉包覆,很暖,很湿,不是如想象的笔直小径,甬道弯曲,恰好配合周怡星圆润的指头。 两人均浑身发烫,头昏脑胀。 一只手指不够,二根手指并进,微微的胀,但不疼,还觉得不够。 唐佳汶将脸埋进她胸间,平躺的乳肉比不上挺直的半分,她依然心神恍惚。 “不是这样……你会动的……你懂的,我听见了,那晚……你亲我了……” 周怡星停了,唐佳汶眨眨眼,手指从她丝绵的衣服上摸到发间,拇指夹着那红彤彤的耳朵揉弄头皮。 胸口上的红痣灼热了她的眼睛,唐佳汶闭上眼,闻着胸口上微微汗咸的乳香,手指试着抽插,持续刺激,潺潺的水声跟着一股股涌出。 额头出了薄汗,呜咽的呻吟回荡在这偌大的天地,像只濒临死亡而叹出最后遗憾的天鹅。 伴随着消殆无孑遗的喘息,唐佳汶在周怡星柔软炙热的怀抱中,再次闭上沉眠的双眼。 支起庇佑的圆环跟着瓦解。 空气由墨蓝一变而为湛蓝,微风碎碎的扬起,迎面升起一轮红日,洒下的道道金光,就像条条金鞭,驱赶着飞云流雾。 细浪跳跃,搅起满湖碎金。 给美丽恬静沉睡中的唐佳汶抹上一层玫瑰色。 “……佳汶……”周怡星压在她怀里,小心翼翼地唤着。 她还有呼吸的,又睡着了不是。 周怡星咬住嘴唇,错乱的不知如何是好,燥郁又落寞,难受的开始静音哭泣。 风断断续续的推着尘土在走,渐渐也没了动静,周怡星沉浸在难以复加的悲伤中,没注意到唐佳汶背上的动静。 那里栖息着的金刚万象都睁开了眼睛,保持着各自的表情目视前方,莲花业火均颓为灰烬,乌黑的光尘中走出一位白衣少年,道不明是男生女相,还是女生男相。 唇红齿白,眼神清亮,能把黑暗折射成光。 俯视众生的眼神却平淡如水,如同溪流在永远静静流淌,不曾交汇不曾壮阔细微。 周怡星给唐佳汶穿上衣服,带着她虔诚地跪坐在树下呓语。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言若离相,言亦名解脱;默若着相,默即是系缚…… 少年眉间开出纯洁的玻璃莲蒂,他五指一弹,蒂珠就落于惨白的唐佳汶眼里,绽放为生气盎然此起彼伏的钻石壁垒,包裹住她,保护着防备着。 周怡星被硌得遍体鳞伤,拼命地向少年求饶,“……信女愿自此吃斋念佛,抛离欲念,为尊者披荆斩棘增添功德,但求……” 少年冷漠地环顾四周,声音清澈地在她脑中响起,“不见一切法,乃名得道;不解一切法,乃名解法……凡迷者,迷于悟;悟者,悟于迷。” “我……我不明白……尊者!那个怪物连她身上的无量功德都解决不了,您是担心自己也解不开迷怕自己也困于悟吗?” 少年摇身一变,穿着白衣牛仔裤,拿着手机坐在他们头顶的树枝上晃悠,明眸善睐春风独洲。 “你这话儿可真有意思,她自己的劫做甚要和我扯上关系,嘿!惹毛了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转眼又是十指森森芊芊,涂满红黛,摩挲着周怡星的后颈,从冷冰冰钻石山踏来的风尘女人,细眉勾画唇翘。 贴着她颤抖的耳朵气如幽兰,“看你长得挺好,不如跟了奴奴,同去极乐可好哇?” 这哪是神仙少年,简直是人间画皮! 周怡星咬破嘴唇,一声不吭只想把唐佳汶抱走。 有双手扒住她的裤腿,这次是天真无邪的双髻幼童,面如玉盘如含丹朱,额间垂细如水珠的小链,微一晃动就如雨意缥缈,衿前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 观之亲切,表情温暖中却透着几分淡淡的漠然 神态,她用她那双水亮的杏核眼瞥了周怡星一眼,看着动弹不得的唐佳汶说:“你不属于这里,想让她恢复如初,就必须跟我走。” 周怡星抱紧唐佳汶,愤愤不平地吼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来自哪里,是什么身份,你自己不是比我更清楚吗,连你都没有办法,何不死马当活马医。” 周怡星怆然,咬咬唇里的软肉,“那你走吧,我宁愿守着昏睡的她,也不要再离开了……” “……” 轻烟薄雾中,病恹恹的公子哥玉带腰中挂,花冠顶中端,墨绿色的丹凤眼下带着浓重的黑眼圈,两颊深深地陷进去,无怒无喜,无悯无慎。 两方陷入僵局。 几道金光从天幕落下,化作利刃劈裂钻石玻璃,流线状的余晖形成光笼将唐佳汶和周怡星锁住,周博安从金色鸟笼上一跃而下,剑指少年。 “阎魔德迦!当初千万人求你你不敢现身,现在封印已毁,你又来做什么!” 千般万般的形象一闪而过,最终定格在伊始的少年面孔上。 他伸手挥挥,周博安的长剑便铸满璀璨的钻石宝石,以山重的力量迫使他松手,深深坠入泥土里。 缥缈莹白的赤足跃上,安安稳稳地坐在石剑顶托着腮,乐于瞧着那两人面色如土。 “呵呵……阎魔德迦?大威?大德?让我数数,多吉久谢,大威德明王,阎曼德迦,怖畏金刚,牛头明王……唉,没一个好听的……” 扶着下巴的右手拿出尾指搓搓嘴唇,“我来做什么?来报恩呀!” “当年你牺牲爱人和未出世的孩子来镇压宝泰山,又将我的糟魄炼化,含辛茹苦养育成人,啧,很不容易啊。如今封印解除,我正等着她苏醒过来助我成就大业突破瓶颈,结果呢,不知哪来的丑东西……” 石头般僵硬的唐佳汶抖了抖。 周怡星低着头,不动声色地将唇挪到她凌乱的发后,在唐佳汶耳边轻声叨念着,丑东西……丑东西……你真丑……丑死了…… 另一边少年还在自言自语,“我几千年没出来过了,好心帮忙,却被不知好歹的人阻止,我就问你啦周博安,你愿意用那个臭丫头换回宝泰山几百口村民,和你的家人吗……” “放屁!”周博安从兜里拿出用业火烧铸的红莲花灯,大有一焚俱燃同归于尽之感,“你自己将修炼不要的污秽脏物丢在宝泰山,活将风水宝地变成人间炼狱,我爱妻受你蛊惑瞒着我甘当镇眼!我师父更是被你离间逼迫村民……算什么好心!我愧对安安愧对宝泰山三百零七魂,也愧对佳汶……今天就是拼了命也得守住她们俩……” 少年难得的皱眉,双手抱胸说道,“真没意思……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不出来你还没能耐找我算账呢……说到底你还是不自量力的懦夫,懦,夫……算了算了,我看那丫头是个极好的双身修法金种,我们一物换一物如何?” 以来历不明的女子换心系数十年的亲人恩师,以及宝泰山的新生安定,怎么算都是很划算的! 第二十六章 魂里境 “我……你……”周怡星打破了那剑拔弩张的僵局,把唐佳汶安置好后,从容不迫地走出结界圈。 周博安不可置信地讶异停留了短短几秒,随即想起,放在身边的不是小猫而是狮子才对,不能因为她失去爪牙而掉以轻心。 “我跟你走,但你得先兑现承诺,收回你的邪念污秽,让宝泰山复原,让那些孤魂野鬼回到该去的地方……” 少年饶有兴趣地点点头,将长发拨至耳后,露出颈后一小片光洁的肌肤,食指来回按压着那处芝麻大小的红痣。 当年他以肉身降服恶魔,又有护善之功,跟着文殊菩萨一同被苍天礼封,拥有永生身轮回魂,可吞三界,令世间出世间畏惧而遵从,无坚不摧战无不胜。 唯一的弱点就是这颗小小的红痣,是明妃璐璇嫉妒,在其酒醉之后用毒蝎尾针所刺,亦是他每每突破受限的心魔之一。 钻石山缓缓下沉,让两人能够平行对视。 没有人可以心怀不轨而面具慈善的骗到他。 “很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的觉悟远远超过他。来,把手给我。” 周怡星眨眨眼,立刻渗出几颗眼泪,梨花带雨,都是形容长得好看的女孩子。 对此少年十分满意,尤其是眼泪的滋味颇为苦涩,甚至愿意让他高抬贵脚,主动前往迎接周怡星。 “……众生造作妄想,以心生心,故常在地狱……” 少年张开的双臂顿住,周怡星则茫然的四处张望,那是女人低沉的嗓音揉杂高亢悠扬的男声,每说一字每颂一声,少年的脸色越狰狞一分。 “……菩萨观察妄想,不以心生心,常在佛国……心中无三毒者,是名国土清净……言若离相,言亦名解脱;默若着相,默即是系缚……” “阿、弥、陀、佛……”唐佳汶撑着光笼站起来,眼是黑烟弥漫的空窟窿,唇是鲜红欲滴的血。 她走出光圈,即被咒印打得浑身过电,衣裳头发都燃着红色的火焰。 周博安瞳孔猛地放大,嘟嘟囔囔的与她擦肩而过。 唐佳汶边走边伸直手臂,远远的,少年就被无形的力扼紧脖子,高高的,不可匹敌的牵引着向上吊。 “咳……你……你到底是……” 渗人的力量从她周身迸发,唐佳汶走近,从束缚中接过他修长的脖颈,越来越用力。 少年动用法力想要脱离身体,却惊恐地发现根本使不上劲儿,他停止挣扎,阴冷地看向唐佳汶。 “别以为……咳……能阻止…我……” 唐佳汶但笑不语。 似冰冷的海水浓烈的火焰,周怡星被刺激的睁不开眼,她察觉到以四人的方位为直径,形成了一个新的圆形结界,穹顶斗转星移,云舒云卷。 周博安面色苍白,摇摇欲坠,接近崩溃,周怡星不顾危险跑去搀扶他,反而被周博安挟持住。 “师父?我不明白?” 周博安咬牙切齿,“她身上的魔气和你那天从停尸间出来时如出一辙,怎么可能和你脱得了关系……巧巧,你到底是什么……” 周怡星噙着眼泪,欲言又止,“我……我不明白……” 蓦地一阵巨响,地平线上出现滚滚烟尘,千军万马裹挟而来,正要踏平此处。 少年突然抓紧唐佳汶手腕,锋利的指甲立刻刺入皮肤,他看见了,来军领头之人便是他的最大心魔,何耶揭梨婆,后世尊称马头明王。 若不是!若不是……因着露璇那一尾针毒液,他才是领军那个,他才是站在穹苍首位的神…… 唐佳汶蹙眉,用空洞的眼窝死死瞪住他,再次开口,“如何,我的缔造者?被背叛被阻挡被超越的滋味。” 少年颈后的红痣开始凸显红光,他无声地嘶鸣着,用愤怒嗔嗟所有不甘遗憾,伤疤越阔越大,逐渐覆盖美玉般无暇垢的面容,直叫人叹息。 还差些距离就要挨着唐佳汶的虎口,她用力一捏,骨骼便喀嚓声软下去。 灵台里有一株雄雌并蒂的莲花,唐佳汶抛开少年的尸体,颇为可惜地扯断花朵,只要根须纠缠包裹的晶莹透彻之眼。 “不过是个忿怒相……丑东西……记住这个世界谁才是你的创造者。” 叹息完仰头吞下那颗玉珠,平静地等待着胸腔中焚烧炉般滚烫的心脏停止跳动。 唐佳汶闭上漆黑的双眼,再睁开,已是一片清明。 她裂开嘴转过身子,向周博安周怡星跑去。 两人均眼神复杂地佯装微笑,和兴奋的唐佳汶拥抱,庆幸这劫难终于过去。 “哼,还好我聪明,知道这眼里的东西是被人故意种进去的,目的就是为了逼我堕落,成为傀儡。只是我没想到,那个人是他……” 周怡星看看后颈笔直的周博安,支支吾吾的直咽口水,“那你是怎么做的,靠什么力量那么厉害呀,可以打败威德金刚的化身……” 唐佳汶拍着身上的灰尘,把周博安完好的外套披在身上,抱着严肃的小女孩一顿猛亲。 “咳咳……”周博安把自己的宝剑从冒着热气的钻石熔岩里挑出来,“正经些,巧巧还小……” “她哪里小啦……你是不知道,现在的小孩都早熟……”羞得周怡星要捂脸。 插科打诨间,众人又恢复了往日的闲适。 离开幻境,下山的时候周博安走在前头,拿着张晨留下来的长剑当拐杖,走的歪歪扭扭。 唐佳汶看着他花白的头发,仍不住开始老实交待,关于最后爆发的力量,她其实也弄不明白。 就是烧开水那阵临界点,眼里的怪物一直被“丑东西”刺激,终于爆发,至于爆发后就是唐佳汶反客为主,利用那东西的力量和幻术控制少年,从而让他着魔神堕。 “……就,这么简单?” 唐佳汶软绵绵地挎着周怡星,说道:“那你住进我的眼我的心,不就知道了吗?” 周怡星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趁周博安在前面,飞快的趴到唐佳汶肩膀上想亲她。 却被唐佳汶后退两步避开,周怡星脸轰得全部涨红,尴尬得差点摔一跤。 “你想做什么呢?”唐佳汶眼明手快将人接住,一个转身就掐着她的胳肢窝,把娇小玲珑的人压在半株烧焦的广玉兰底下,震得残留的花瓣落满肩。 周怡星从那里捡起一枚盛放得最美的花,放在她头顶,仍然禁不住脸红捂眼。 “此时此刻。”我可以再稍微的喜欢下这个世界。 周博安拐进近道,粘了满裤脚的苍耳,正想叫身后的人注意,半天都等不到人,默默又慢慢地杵着剑鞘继续走。 今天三个人都很累,晚餐随便点外卖吃。 不知唐佳汶哪根筋搭错,非得要臭死人的螺蛳粉。 “螺蛳粉配柠檬茶,快活赛过做神仙~” 周博安原本就情绪低落,经过厨房看到泡菜坛子更是忧神心累,不顾阻拦倒掉泡菜,一人蛮力地搓洗着,洗到手脱皮了才罢休,最后傻笑抱着湿漉漉的坛子,倒头就睡。 周怡星从他卧室出来,坐在沙发上窝进唐佳汶怀里,停留几分,又起身把窗户打开,拿了漱口水给她。 “没用的,臭的不是我的嘴,是空气,乖,去拿空气清新剂来喷~”说完轻佻地拍了拍周怡星的屁股,晃着二郎腿滋滋有味地对着手机。 窗台的风铃叮叮作响,周怡星没有挪动步子,她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 又走近,缩回她臭烘烘的怀里。 “佳汶……汶汶……姐姐……姐姐?” 周怡星玩着手机游戏,用下巴揉揉她的发顶,“唔……怎么了?” “你以前从未吃过螺蛳粉……从未喝过柠檬茶……从未玩过手机……你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和尸体待在一起,睡觉发呆……和我腻在一起……” “哪有,我才没有黏着你……都是你黏着我好嘛!” 周怡星从她怀里抬起头,推开令人着迷的手机,仔仔细细摸了遍唐佳汶的脸,难以妥协地翻开上下眼皮。 唐佳汶笑了,那是真挚的邀请,“你在找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没有。没有呢……我最喜欢听中岛美嘉,宇多田光,清水翔太的歌,那些现在最红火的反而不感兴趣,我喜欢东北大板,喜欢廉价的路边摊,还喜欢奇奇怪怪的虫子和残缺的尸体,每天戴着面具见人,擅长收拾脏东西,催眠自己,和周博安斗智斗勇……我喜欢的东西太多了,要加你一个吗?” “啊……”周怡星终于发觉她有什么不对劲了,“你之前对我可恶劣了,不仅推我骂我还打我……” “三年前的事你也说?那那那不是我们才见面嘛,你从哪来的呀,不穿衣服还一身血,谁愿意好好对你啦?” 唐佳汶捂住她抗议的嘴,看着周博安的房间,把周怡星驮进卧室。 这账,一笔一笔得算仔细了。 “我是今天那装逼king的残秽转生,现在三十……三十二岁?实际也有几百岁吧……身体灵魂里都极小部分还是魔,隔壁是我师傅…整座宝泰山的灵魂都是我师傅,周安安是他亲妹妹,也是我师母,我还有个小师弟的,跟着地藏修行去了……好了说说看,你是什么东西?不准说不知道,不然再把你塞回停尸间冷冻格。” “好呀,回停尸间一切都好说。” “……我看你就是皮痒。” 第二十七章 你真好 h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太阳还坐在地平线上等月亮,这样的时光晃悠悠的注定没有声音。 唐佳汶跟在周怡星身后一节节的数着楼梯。 这里几乎没有活人来,哪里都是厚厚的一层灰,推开顶楼的栅栏再开一次铁门,才能通向殡仪馆的露台。 周怡星从口袋里拿出一串沉甸甸的钥匙,对此,唐佳汶不带丝毫怀疑。 门生锈了死死咬着锁芯,周怡星推了好几下都没打开,还是唐佳汶用脚踹开的。 踹开了,就傻眼了。 与门外的灰烬世界不同,这里的天空特别透彻,宛如飘浮在空中的镜面湖水,没有一颗星星。 天空之下满是微风不燥的平原,一眼望不到边。 唐佳汶顿时静下心来,站在门口感受温柔穿过头发衣裳的风,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的味道,混着青草干燥水汽湿润的味道。 “跑呀,我带你跑起来!” 周怡星五指紧紧扣住她的手指,迎着风向前冲,两人开始往地平线上奔跑。 要去哪里,为什么要跑,唐佳汶回头,看着那扇再熟悉不过的锈迹斑斑的铁门,慢慢缩小成一个方点。 直到她喉间干涩起来,尽头依然是原野,周怡星忽的静止住,唐佳汶被惯性往前带,手意外地被松开。 唐佳汶心脏紧了紧,踉跄一下,整个人朝大地扑去,没关系的,以她的身手可以立刻翻转过来,背部着地总好过脸着地。 就在她面向天空时,周怡星微笑着也倒向她,唐佳汶闭上眼做好准备,身下却传来失重的刺激感。 坠落的感觉,头发和衣服都在往前走,只有她在向下落。 “你睁开眼呀,是不是很美?”周怡星扯开她紧闭的眼皮,亲亲她有些发白的唇角。 唐佳汶抱紧她,睁开眼睛。 四周是所有蓝色混杂的天空,如时空隧道在不紧不慢地穿梭,她和周怡星正遨游其中,除了失重落空的感觉,更多的是能掌控万物的漫游欲念。 唐佳汶看着眼睛亮亮的周怡星笑了,主动松开手推开她,尝试着游来游去,像不会溺水的旱鸭子似的,摇摇摆摆,永不畏惧。 蓝色的天空静静蠕动着,不断有亮白色和黑色的小洞口越过。 周怡星跟着她,露出慧黠的笑,一言不合又开始八爪鱼般缠紧唐佳汶,带着她迅速激烈地旋转,跳跃,沉降,下落。 “啊……哈哈哈……哈哈哈……啊——” 整个空间都是两人的笑声,尖叫声。 唐佳汶很快就切回主动权,抱着周怡星懒洋洋地漂浮着,享受着永恒的静止。 过了几个小时抑或是几分钟,足够让唐佳汶沉浸一场美梦。 “你知道我梦到什么了吗?”温凉柔软的嘴唇还带着湿润的触感,唐佳汶亲昵地在她额头上磨蹭,“我梦见了我的父母,梦见了我的小时候,就像看着一帧帧截图……” 黏黏的,痒痒的,周怡星呆呆地望向她,这么高兴的唐佳汶,还是第一次见。 “你……你父母……” “是啊,我的父母,还在呢~”唐佳汶低下头亲吻她,“六岁前,唐佳汶就是个普通的小女孩,后来得了重病,快不行了,妈妈就找到了师傅希望我能换一种形式留在他们身边。” “然后……那个臭老头就骗他们说十年,需要十年,那十年我就成了阎魔德迦的容器,也是我命大……唔,臭老头功德无量,把我炼成功了……” 周怡星气结,“他,他怎么这么坏!” 唐佳汶哼哼,喜欢看她跳脚的样子,“我那么小,没选择权啊,反正……就那样了。” 她有什么办法,好死不如赖活着,再说了,杀杀鬼养养花,给尸体化妆,听别人八卦,这日子比普通人有趣多了。 风慢慢追赶上两人,推的他们越来越远,越来越快,一会儿又慢下来。 似乎到了尽头,前方又一幕巨大的白色光幕,正正当当横阻在空中。 周怡星正挂在唐佳汶脖子上咬她通红的耳朵。 “这是什么?好像,我们好像可以穿过去,到哪里呢?什么感觉?你试过吗?” 周怡星叹息一声,靠在她由于失重愈显丰隆的胸前,静静地聆听她的心跳。 这声叹息在光幕中像彗星划过,有几点飞离轨道的陨石溅到唐佳汶心上。 她闭上嘴,无声地把人抱紧,怀里的躯体柔软温润。 周怡星感受到了那种难以言喻的氛围,闭上眼抬起脸,在黑暗中找到她的嘴唇,轻轻印上去,快乐的颤抖。 舌尖灵活有力地顶进她的嘴里,一只手攀上她的乳房,扶着她的背的手合过来,环着她完整的腰身,细且柔软,透过棉质的衣裳还能摸到滑腻的软肉。 他们就这样飘浮着亲吻,然后,光幕暗了,整个空间都暗下来,云层没有星星月亮,他们同时松开嘴唇,看着对方,比任何光芒都要闪烁。 周怡星有些羞涩,但她已经不愿意松开。 唐佳汶弯腰把周怡星抱起来,她像一只小猫顺从地把头靠在她的颈侧。 他们没有说话,怕一出声破坏了这融洽的气 氛,只是彼此默默地抚摩,放大做爱的每个细节。 周怡星的膝弯轻轻顶着唐佳汶的腰,脸颊靠着下巴。 这是一个绵长细腻的湿吻,饱满,美丽,缠靡。两具年轻弹性的肉体紧紧交缠,安静,契合。 唐佳汶略微一动,立刻感觉到她脸颊的光滑,把手从她的臀底拿开,掌心有一种液体水晶般的潮湿。 她揉捏周怡星的背部,臀肉,用力按进大腿,掐起一团带肌肉的脂肪,留下自己的痕迹,然后移到身前,探索轻柔肉体的凹凸起伏。 两人不曾分开唇舌,因为通过舌肉濡滑的动作来感知彼此的感觉。 周怡星轻轻咬了口她的嘴唇。 唐佳汶的手指就降落在她粉红色的乳头,她的眼睛半开半闭地闪了一下,像是一道黑亮的陨痕。 最先是周怡星脱了自己的衣服,唐佳汶想了想,也褪去所有衣物,这里的空气富含奇幻的水汽,能将人从里到外都洗净。 也是周怡星最先调转身体,抱紧唐佳汶的腿窝,在唐佳汶还未来得及反应时,吻上那的唇,肥嘟嘟耷拉着的鲜红厚软的阴唇。 仿佛又一次的,唐佳汶站在身体之外审视着一切,就像宝泰山的幻境一样,她睡着了,却冷静看着树底下不断唤着自己的周怡星,然后奋力一击。 他们就是两只丑陋原始的蟾蜍,没有任何美感地趴伏在彼此身上,又是残暴野蛮的美人蛇,呼吸急促,体液交缠,吞咽着对方的阴部。 见过这么多面孔,这么多嘴唇,这是最让人失去判断力的唇,无分美丑嫩皱,美丽的那样清晰却无法描述。 周怡星把舌头塞了进去,试试看又退出来,带出小片粉肉,在殷红的湿湿的缝隙里滑动几下,用无比炙热湿软的舌底滑到阴蒂,唐佳汶立刻颤抖着拍打她的屁股,又咬又掐。 光滑的舌底混着不知是谁的黏液,不停来回舔舐着圆圆的阴蒂,直把唐佳汶舒服的下半身颤到酥麻。 下面也好看,上面也好看,唐佳汶加快手掌揉搓的动作,她的阴唇像颗吹弹可破的饱熟桃子,揉开揉湿了,里面就是粉红的汁水四溢的果肉。 水,很多水,打湿了唐佳汶的手掌手指,还有那颗红褐色的不停收缩的菊穴。 这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尽管那里非常干净清新,于是她闭上眼,在自己颤巍巍的高潮时吮住周怡星的耻骨。 “唔……”周怡星闷哼出声,她的阴蒂和小部分阴唇被一同吮咬住,汗水顺着周怡星的额头滴落在唐佳汶湿滑的腿根,被她张嘴舔净。 两个人都大汗淋漓,极为畅快,无数次的阴蒂高潮,不算温柔不算激烈。 唐佳汶高高仰起脖子,虚软地枕在周怡星肚皮上喘气,头发被自己的汗水浸湿,又黏上她的,小团小团地吸在周怡星雪白的肌肤上,如墨散开勾勒。 周怡星摩挲着肚皮上的发丝,痒痒的,很舒服,忍不住问道:“会讨厌这种感觉吗?” 唐佳汶被她拿头发抚得发痒,璨笑着说:“不讨厌,很舒服……就是白天被你用手指抠晚上被你用嘴咬,有些发肿有些痒,我比较担心会不会感染生病耶!” “不会,遇上我,算你……功德圆满。” 算吗,算吧,算吧算吧! 唐佳汶一把把周怡星往怀里扯,认真地问她:“那你到底是谁?” 周怡星挑眉,她终于不再是什么东西了。 “要不你猜猜?” “嗯……”唐佳汶在空中翻转身,把她抱在自己身上,却依旧控制不好力道,两人相拥着滚了几圈,在深色的云层里翩翩起舞。 她笑着,漂亮的牙齿隐隐反光,“唔……你是时间的领主,空间的掌控者,你是我想挂在树上的小黄花,一下就捏碎的粉色气球。” 周怡星愣了愣,眼眸满含爱意,将她温软的身体收拢在怀中。 “我只是个漫无目的的旅行者,不小心掉到了停尸间,不信?” 彼时唐佳汶在下,周怡星在上,当周怡星问完话两人就立刻向前冲去,迎面扑向不再发光却依旧阻挡道路的那片影幕。 天旋地转,寒流无处不在,唐佳汶紧紧抱着她,生怕一个不留神又丢了人,嗯?又? 这真是比失重还奇妙。 第二十八章 降落地 滴答滴答…… 冰冷的水滴保持着相同的频率,敲打在唐佳汶眼皮上,沁骨的寒意和维持太久的姿势,让她眼周充血,愈来愈僵硬水肿。 “呃呃……饿……”她想要揉揉眼睛,双手却像灌了铅似得沉重,还有脚,头,身体,都泡在腥臭的水里。 她舔舔唇,破了皮的唇肉一阵刺痛,巨大的落差感让人感到沮丧绝望,不自觉已是泪流满脸,低声啜泣着。 “呜呜……好饿……饿……爸爸妈妈……” 忘了吧,抛弃过去琐碎,还是过去的好。 渗血的指甲深深掐进手掌,小孩子的身体太虚弱,唐佳汶花了很大力气深呼吸做准备,才能抓住岩壁坐起身。 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不过已经不重要了,她想的起来,这里是周博安考验六岁唐佳汶能否禁受得住修炼的窑洞,就在殡仪馆后山上。 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么说,她是从天台通过时空隧道跳到了二十六年前了,那周怡星呢? “咳咳……呕……”不行,这身子太弱了,一张口就忍不住咳嗽干呕,胸口抽搐得生疼。 她也不记得自己当初是怎么熬过来的了。 好在二十六年后的唐佳汶知道,吐纳之法,改变循环,滴水未进反而帮助她更好的进入冥思休眠状态,尽管从零开始加倍困难,意志能决定身体。 她忘了周怡星,忘了周遭一切,忘了自己也忘了小佳汶,所思所想皆是风花雪夜,宇宙万物生生不息。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当周博安在唐夫人软硬皆施的威逼利诱之下,不得不放弃计划时,焕然一新的唐佳汶自己从洞里爬了出来,衣衫褴褛,全身瘀肿,和上山的三人撞个正着。 父母抱着她痛哭流涕,周博安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她,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从头来过的一生,她一定要好好把握,努力追寻自己的自由,而人生意义…… “啊……”唐佳汶闭上眼关住心里的落寞,回抱住殷切的爸爸妈妈,努力将情绪释放出来,“呜呜呜……爸爸妈妈……我好怕啊啊……呜呜……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们了呜呜……” 接回可怜的孩子后,唐家父母又陷入了矛盾境地,要不是走投无路,谁愿意把还不会认字的女儿送给别人养,可……可周大师也是费了千金才请到的,奋力一搏,或许她就能平安长大呢…… “呜呜……我只想汶汶……能陪她吃一次十八岁的生日蛋糕……呜呜你……你不明白……在医院过她六岁生日的时候,她…她跟我说……妈妈,我想学做蛋糕,以后天天做给你吃……呜呜我的乖女儿……” 唐爸爸和周博安分坐两侧,夹着中华烟各自思索,而唐妈妈坐在对面的上下铺底下掩面大哭。 “哭什么……我还没说你怎么又给她吃甜食,医生说不行……” “你管什么!你一天能在医院呆几个小时,汶汶醒了都看不见你,她有多难受多痛苦你知道吗!不过是个小小的杯子蛋糕,怎么……怎么不能啦!” 唐爸爸重重吐出喉咙里的烟,想要反驳什么,却被呛得直咳嗽。 周博安将视线移到紧闭的卧室门上,思量再三,终于下定决心。 “周某不才,只能替令媛拼十年寿命,这之后只能看她的造化,而造化一说,七成看祖祠蒙荫父母德行,三成看个人修养……” 提到“祖祠”“父母”,唐爸爸便不敢抽烟了,连咳嗽都死死忍住,挣得额间青筋暴起,唐妈妈抽噎几声,也渐渐默不作声。 房间里静的只有周博安吞云吐雾的声音。 那袅袅飞腾的白色烟雾中,有一双稚嫩的却又深沉地漠然置之的眼睛。 第二天起床,唐佳汶还想装哭扮弱小,也只有叼着根烟,耷拉着拖鞋,端来葡萄糖水的周博安进屋了。 面对他,唐佳汶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自然,只要借着揉眼泪的姿势遮挡住表情。 周博安也不知道怎么哄小孩,他的儿子还没出生呢,就跟着那位前辈去了酆都城。 想揉揉她毛绒绒的脑袋,又担心吓着她,于是看着手里的水杯开始说,“叔叔钱不多,买不起牛奶,只能喝这个了,很甜的,很有营养……” “你想吃鸡蛋吗?院子里有会下蛋的母鸡,咯咯咯的……” “吃完早餐叔叔带你去后山看桃花?骑马马?山上……” 许是后山这词刺激到了唐佳汶,她嘤嘤几声,眼神变得空洞起来,吓得周博安立刻走过去温柔的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慰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唐佳汶妆模作样地捂住嘴,不让自己露出笑容,其实她刚才是走神而已。 微微发黄的衬衣胸前和袖口都是杯中晃出来的糖水,看着看着,唐佳汶就笑不出来了,她忽然发觉,她对周博安的感情还真是奇怪。 “叔叔,爸爸妈妈不要我了吗?” 周博安错愕,没料到这孩子还真有如此淡漠冷静的样子,第一次是昨天,她刚见到他们时眼里那种淡淡的感觉,不是怨恨也不是绝望,就很稀松平常。 他清清嗓子,试着说出真假难料的话,“他们有事出远门,拜托叔叔替你治病,病好了就可以回家了,所以……所以你要多开心些,病才好得快……” “叔叔是医生吗?那为什么不是李叔叔那样穿白外套戴眼镜?”唐佳汶故意说个假名字来打趣他,比说谎?周博安还真不是她对手。 她恢复了些天真,好奇地打量着房子,周博安开始窘迫起来,尴尬的拂着胸前的水渍。 唐佳汶自己飞快地穿鞋下床,跑到窗边扒拉着纱窗,周博安还端着那杯糖水,走过来替她拉开窗户。 “怎么了?” 唐佳汶指着楼下的树,“这是什么树?会开花吗?我能不能有棵会开花的树,那样我生病躺在床上的时候,就可以数花花了!” 周博安挠挠脑袋,笑了起来,把被子凑到她干燥嘴边,“可以是可以,种棵开花的树,春天开花秋天结果。” 乖乖的喝完水,唐佳汶坐回床上又开始装深沉,周博安则坐在床脚,捧着那本破旧的佛经闷声钻研。 这狭窄的房间,在幼小的唐佳汶眼里,变得高大宽广起来,而周博安,依旧是十年如一日的沧桑憔悴。 那本难波多罗经唐佳汶也记得,周博安的前半生几乎寸不离手,八年后还真让他研究出拯救周安安的法子,可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救了她就得牺牲唐佳汶。 因而他一直未提及。 这辈子注定不会了…… 唐佳汶拿起床头柜上倒盖住的相框,笑眯眯地举起问周博安,“这是谁呀,好漂亮,能让她出来陪我玩吗?” 周博安心脏隐隐作痛,极力克制住从她手中抢回相框的冲动,露出个很勉强的笑容,甚至是咬牙切齿地说:“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没法陪你玩。” “是吗……”唐佳汶把周安安的相片抱进怀里哄着摇着,冲周博安低落地说,“可是我感觉到姐姐还在呀,你没有听见吗,她好像在隔壁哭呢……” 周博安双唇立刻褪去颜色,他猛的站起身想向外走,想了想,仍觉得不可思议,便又坐得离唐佳汶近些,试探地问。 “汶汶乖,告诉叔叔,你有在哪里见过这个姐姐吗?” 说出来又怔愣住,不过五年,她依旧是那副模样,而自己却是老大叔了,不由得苦笑出来。 唐佳汶默默地叹口气,决定再次撒谎,细想起来,幼时周博安并不曾主动讲过周安安的事,一是不齿二是愧疚三是郁结于内,若不是她修炼过程中贪玩跑进结界,估计还得晚上几年才知道。 周安安死后十年,一直没见过他,她以为他是埋怨自己擅作主张害死宝泰山居民,而愤怒而失望,终日郁郁寡欢以泪洗面。 殊不知,周博安是一直跟自己过不去罢了。 “姐姐一直在哭,我也一直在哭,姐姐来山洞里照顾我,给我果子吃……我从山洞里出来那天,看见她坐在最高的树下的……大石头上哭,我想去找她玩,结果爸爸妈妈把我抱住了,嘿嘿,差点喘不过气去……” 周博安张着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他心灵上受到了莫大的震撼。 爱之深恨之切,说的大抵就是周安安,那棵树那座碑,正好能看见殡仪馆宿舍楼,他的正门口。 而唐佳汶,之所以将她放在窑洞里,是因为那是离封印最近的地方,她不仅挺过来了,事实上得益于他的封印守护,她出不来也不会受到太大的伤害,还能见到…… 周博安把相框再次拍回床头柜,然后直接塞进抽屉,闷闷地说道:“那不是真的,死人怎么能活过来。” 唐佳汶翻个白眼,瞪着人没多大攻击力地恶狠狠地说,“那你救我干嘛!我也是要死的人啦!你不能因为姐姐比你年轻比你好看,就把她照片藏起来!她都哭了!我不管!你让她出来陪我玩,陪我玩!” 这小丫头就是被宠惯了是吧,什么都理所当然颐指气使,周博安一想到主动步入阵眼,挺着肚子涕泪交零的周安安,就忍不住生气。 她以为自己多伟大多无私,以为自己犯点错撒撒娇还能得到他的原谅吗,结果人不仅再也出不来,连孩子也没了。 她怎么能,怎么能这般狠心!对毫不相干的人万般仁慈,对自己的丈夫却这么狠心! “唔……啊啊啊……” 唐佳汶先发制人,小嘴一缩一皱,立马号啕大哭起来。 哭的撕心裂肺,昏天暗地,哭的周博安实在是受不了。 “……别哭别哭,是不是想妈妈想爸爸了,叔叔在这里别怕……别怕……” “呜呜呜,我不要叔叔!叔叔丑叔叔臭!啊啊啊…我也不要爸爸妈妈,他们都不要我了……嗝………” “好好好,臭叔叔丑叔叔……怪叔叔都怪叔叔不好,叔叔不该发脾气……” “啊啊啊……嗝……啊啊啊啊……” “小祖宗……小宝贝……你到底想要什么,叔叔给你找还不行嘛……” “姐姐,想要姐姐啊啊啊……” 其实,想要香香软软的周怡星小姐姐……不过燃眉之急还是先得解开他们的心结。 呜呜。 第二十九章 博物馆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蒙城国立博物馆,奇珍异宝举世无双。 今日却大门紧闭,正街外满是举着长枪大炮的记者团,直升机来回巡视,警车,消防车乌压压一片严阵以待。 “……Pinot Blanc or Sauvignon Blanc?” 身着范思哲下季新品的美人优雅地将饮完的酒杯放回空盘,银色金属光泽的杏仁指甲晃了晃,指向冰桶里起着薄薄冰霜的白皮诺白葡萄酒,熟李子色的嘴唇抿了抿。 又说,“还是长相思吧,没白皮诺那么冰……抱歉,我最近身体不适,本来就不该饮酒的……” 唐佳汶顾又看向她对面,戴着玫瑰金方框眼镜的男人,那做作的女人可是不会跟一个小酒侍解释那么多的。 冷冰冰的男人没有说话,一旁擦着枪的年轻男人啧了声,冲美人和唐佳汶抬了抬下巴,“我说,现在是抢劫,犯罪懂吗?会死人的那种!你们能不能有点危机感?喝酒?喝pai……p……呸,欺负我不会英文啊!” “是法文,先生,翻译成中文…就是贵小姐说的长相思和白皮诺。”唐佳汶顺势换了只手端盘子,两支带冰桶的玻璃瓶葡萄酒,真tm费劲儿。 冰山美男看着依旧悠然自如的小酒侍抬了抬眼镜,不加任何感情地对洋装美人说道,“最后一杯,喝完,滚回去。” 一定是那低沉醇厚的嗓音震动了唐佳汶的耳膜,她甚至有几分羡慕那个女人。 试问,谁不喜欢长得好看又有钱又危险的男人呢。 仿若被情话哄骗晕眩的人,女人开心的一口饮尽杯中酒,回已他火辣辣的邀请眼神,调转肩膀,就给众人一个势在必得的眼角,和两瓣被真丝包裹住的颤巍巍的大屁股。 唐佳汶看着她妖娆地走回老父亲身边,先踹开过长后摆,再找好姿势小心翼翼地蹲下,双手抱头,费力地吸肚子挺起大胸脯,忍不住嫌弃得直咽口水。 “咕咚……” “……咕咚……咕咚……” 祈遇抬起的右手微乎及微地顿了一下,从唐佳汶的托盘里拿出整只白皮诺,睨着目不转视盯着美人乳沟的同伴一眼,转身走向会议室。 “咳咳……你回去吧回去吧……”唐佳汶转身就走,高高的马尾甩向头顶,那人忽又想到什么,咂咂嘴命身后的武装面罩跟上去。 自己则拿枪吓唬吓唬蹲坐的人质,幸灾乐祸地去找祈遇,“哟,还是第一次见在我面前抢着流口水的女人……她是不是那个,le…lesbian?” 祈遇看也不看他,把身子窝进沙发椅,眼镜一丢长腿一搭。 深棕色偏红的眸子紧紧盯住满屏监控,阴鸷埋伏,如淬致命毒液。方无适时地闭嘴,站在他身侧将博物馆外围的动静收于眼底。 良久,他才疲惫地揉揉眼尖,不愿浪费半滴唾沫,“OK。” All Kill。 他们不是抢劫犯,被关在后厨仓库里哭天喊地的才是,他们不过是借着东风暗度陈仓罢了。 方无犹豫不决,老头没指示,他就可以毫不留情地对着价值连城的东西突突突,可现在馆里还有不相干的平民百姓啊,误伤就不好啦。 他没有立刻听命,祈遇叹气,舒展开结实的双臂,脑袋重重的向后,仰过及肩的沙发背,从胸腹中挤出空气,舒服地靠在沙发椅上。 薄薄的刘海尽数翻起被他自己揉的凌乱,露出莹润饱满的额头,在灯光下闪着玻璃质感,让整张脸成熟利落,也更危险几分。 方无将视线落在他高挺的鼻尖上,无奈地挠了挠自己的鼻子,连声应和着,举起手里的枪就要往外冲。 “咚……”酒瓶底子落在地毯上的钝响,方无立即转头等他的命令。 祈遇仰着头,凸起的喉结上下滑动,却始终没有出声。 直到化石馆角落出现半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唐佳汶在空无一人的化石馆里贴墙而走,时不时就要吹一声哨子,提醒周围的小纸人别贪玩,掩护她和寻找目标才是重点工作。 “小蚊子小蚊子!这边……是这个!”奶声奶气的小纸人立刻两三只挤在一起,争先恐后地贴住玻璃罩向里探。 唐佳汶寻找着可能的监视器,打响指让身侧稍大些的纸片人过去,找准时机就盖上,用干净的画面替换有所行动的场景。 一人高的正方形玻璃罩,半步远就立着禁区设置,玻璃四周的金属圆点正是警报器,双层防弹玻璃又厚又重。 唐佳汶后退一步,用脚蹭了蹭大理石地砖的缝隙,再上前抬头看向玻璃罩正上方的天花板,空荡荡的,没有灯没有排气管道。 “飞天还是遁地?” 最薄的那只纸片人站在禁入标志带上摆手,语重心长地问,口气像极了她那不争气的师傅,“你真的想好了吗?想好了我就直接划玻璃,里面是真空,什么灵气都闻不到。” 唐佳汶左手打了几下右手掌心,坚定地说道:“早确定早闪人。” 她的怡星啊,不可能穿越过来,只为变成几亿年的破石头而已吧?虽然价值连城富可敌国。 不可能的对……不…对…… 老大用手在玻璃上画了个圆,十几只小纸人齐同默念转化咒,那仅仅能通过一个指头的圆片便变成一个小洞,眨眼间又恢复原状,正当机器要响起警报时,老三扯着一根断了的电线从台柱里挤出来,立马燃烧起来。 “哔——”所有防护罩率先升起,两侧隐藏的防火阀也刹那间喷出灭火泡沫。 唐佳汶顾不得其他,第一时间从泡沫堆里挑出众纸人,拔腿就跑。 “哇啊啊啊,小蚊子小蚊子,人家湿啦~(?′?`?)” “都怪老三,都怪老三……没事拔什么电线啊……(`⌒′メ)” “我都已经闻见味儿了……你个愣头青……(つ°ヮ°)つ” “哼!画蛇添足!哼!(??ㄑ_???)” “嘤嘤嘤……( ??? )” “闭嘴!回去一人写一百字检讨!”唐佳汶把纸片揉成一团,塞进口袋里,身轻如燕健步如飞,很快便消失在走廊中。 因为这边的火灾警报,让宴会厅里乱成一锅粥。 所有准备好的破坏计划皆因忽然升起的屏障而暂时延后,哪怕几秒,也不再是那份毁天灭地的欲望。 整个大厅从熙熙囔囔的氛围变得鸦雀无声,不过一分钟。 韩李露看着遥不可及的祈遇努力眨眼,奈何人家连侧脸也不给她,她想站起来朝那边撤退的男人喊叫,却被身旁的父亲死死拉住。 “干嘛啦!人家想搭他的飞机回去嘛!” “不想死你就去啊!”韩部长恨铁不成钢地甩开她的手,金丝眼镜斜挎在刻板的鼻梁骨上,“别看他明面上不敢对我们怎么样,暗地里可是会让韩家全军覆没啊!懂不懂!” 韩李露嗤笑一声,随即联想到有关蒙城祈遇不可明说的传言,吓得脸泛白,她无所适从地反握住父亲的手,用眼睛再次询问他。 韩部长看着殿后的手下远去,才凑到她耳边细声说:“……无聊的时候破坏昂贵的东西,等他真正有兴趣了,坏的可是一个家族,像是欧家……三门元帅两任市长一个第一夫人……前蒙城首富……” 这背后密密麻麻的组织,不可深究不可详说,但也的的确确土崩瓦解,而罪魁祸首,不过是欧家旁支一个小老板欺负了个刚毕业的女明星。 无辜的女孩不过是祈求大众媒体的帮助,就被他往死里泼脏水,泼的可真是…… “欧家?我知道啊,报纸上写的,一个桃色新闻顺藤摸瓜牵扯出的政治丑闻……”唐佳汶双手捧腮,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些人离开的方向。 韩部长和韩李露被吓一大跳,嗯嗯呃呃地不知该不该接话。 韩李露拍拍额头,指着她那张一清二白的素脸,“你?你不是个端酒的吗?你!你……” 唐佳汶没看她,直接盯着韩部长下垂的眼皮,一字一句慢慢问:“我不明白,都知道他是谁,为什么警察只敢在外面不进来?既然他不怕警察,为什么听到火警又跑了?” “因为……因为他,很可怕?”韩部长当真也开始思索起来,“我不是说他长得可怕,毕竟从外表来说他实是独一无二百年难遇……咳咳,我是说,他的…他的手段,他们家的手段才可怕,就跟这国家病入膏肓的毒瘤一样,去不掉不能去,切一刀大家都要跟着完,你懂吧?你们明白?” 唐佳汶,连同蹲在地上的韩李露,四周大票疲惫的人质都认真地点点头。 韩部长的观点得到认同,得意洋洋地扶好眼镜,想到下一个问题又懵了,“为什么离开?哦我不用撤退,逃离,这类词,是因为我们都知道以警方的火力实在是拼不过他们,对不对?” 众人点点头,跟着困惑起来。 “可能他觉得无聊了就走了?” “他肚子不舒服?那瓶酒太冰了……” “他不喜欢那刺耳的警报声?他不喜欢这些泡沫?” “……”唐佳汶听着众人叽叽呱呱的猜测不停翻白眼,这些人还真是无聊,一点人质的自觉都没有! 不过谁又知道呢,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大名鼎鼎人嫌狗憎的祈遇少爷,是被自家老妈一通电话叫回去的呢。 “哎哟鱼鱼,我告诉你啦!这个女孩子吼,八字牛的很,明明是短命格却过的风生水起,不是自己得苍天青睐就是背后有高人啦!不管怎样把她弄到手,你的病也就好一大半啦!” 看着照片上那正襟危坐的少女模样,祈遇难得的多看了几眼,乐得祈妈妈笑容又神气几分。 “八字牛?的确,克父克母的命,适合我。” “哎哟啦!公虾米啊?以毒攻毒嘛!”祈妈妈把照片撕下来扔给他,自己把资料夹紧,嘿咻嘿咻地推着轮椅就跑。 祈遇木着脸,把照片随手扔进垃圾桶里,想到今天拍卖出去的那副被作者设小机关毁掉的涂鸦就火大。 ps:漫画作者:@_三仝 第三十章 毕业生 “我将要去那个小镇,对没错,就是那个被大火燃尽的小镇,叫什么川来着……” 唐佳汶边扒拉着碗筷,边观察那两个人的表情。 她的右手边,坐着清瘦俊挺,风度翩翩的周老头,右边立着一面巨大穿衣镜,镜中是她依旧无花可比娇容的周师母。 周博安没说什么,只安静地给妻子又添了筷菜脯蛋,周安安两手捧着碗接过,轻轻放回桌上,似叹非叹地看着她。 唐佳汶乖乖地也把碗放回桌上,挺直肩膀:“我是认真的,你们看,十年已经过去又两年了,我爸妈还是没来接我,毕业后我也没正经工作,所以……我决定出去看看。” 说完再拿起筷子准备伸手去夹糖醋排骨。 周博安探出两只手,正好隔在她筷子前,从菜碟上越过去握紧周安安的手,“别担心,孩子长大了都这样……” 他不提还好,一说周安安就悲从中来,嘤嘤地甩头回屋子,周博安在空气里抓拉几下,还是碰到了冰冷坚硬的玻璃。 “你!你!你看!没事怎么总惹她伤心呢!回去默一百道般若密经,明天自己去见客户……喔喔,安安!安安宝贝……” “……”唐佳汶瘪瘪嘴,把小纸人叫出来洗碗拖地。 每天的阳台都似曾相识,每天的月亮不尽相同。 “小蚊子,三三过来啦,不准吸烟!” 三三两两的小纸人钻缝隙挤进卫生间,呼哧呼哧往她身上爬,也有往窗台上爬,陪她一同看月亮的。 唐佳汶把烟摁灭在水泥墙上,立即有小纸人扫烟灰扔烟蒂,冲水喷香氛,一气呵成训练有素。 心情转换了一点点,唐佳汶又因为他们憨态可掬的模样而忧郁,除了周怡星,她那个不省心的小神仙师弟也是,唉…… 少年老成的老五也跟着叹气,坐在她肩上摸摸眼镜,唐佳汶一时兴起画的两个圈圈而已,“小蚊子,为什么难过呢,我们不是找到她了吗?” 唐佳汶举起手指,后知后觉地舔舔唇,“是吗?那就是她啊,一模一样的气息。可是……就是开心不起来啊。” 憨实的老二也爬了上来,要唐佳汶弄干他的头发,“为啥捏?个石头又咋地啦?不能亲亲抱抱举高高,不能做快乐的事吗?我瞧着她还挺雄伟……” “噗……”老五给他圆圆光光的头顶一巴掌。 雄伟?唐佳汶咬着指甲努力回忆那块化石的样子,唔……本不抱任何希望,或是说服不了自己相信那就是周怡星的化身,导致她根本没多留心眼,现在好了,她几乎想不起来那石头的模样。 “那块石头长什么样来着,我忽然想不起来了。奇怪了……” 老大坐在空花盆沿上摸着下巴,煞有其事地补充道:“不仅你没记住,我也没记住,他们都没记住,没有人记得,网上也没有照片资料。” “所以?” “当时开封,我离得最近,除了收集到那一缕气息,还有不同寻常的一份力量,当我准备储存的刹那脑袋空白了,然后就迷迷糊糊的,睡一觉就记不起咯,所以那应该是某种亿万年久的,未知的磁场或者细菌感染影响。” 听起来很深奥。 唐佳汶闻了闻洗手间的味道,边走边说:“我只是忽然觉得,这十二年好像白活了一样。” 老幺是个敏感温柔的小姑娘,只有她真的被唐佳汶剪了两条辫子,“不要这么说呀小蚊子,你不喜欢我们吗?和我们在一起不开心嘛?呜呜……你,你不是说,还有重要任务的吗!” 其余的小纸人都默不作声,失落地低着头不再跟紧她的步伐。 唐佳汶耷拉着拖鞋坐到书桌旁,把未完成的佛经继续。 “对我来说,她是目的地,是终点也是起点。这次……我花了那么多心血在学习上,在修补师傅师母感情裂缝上,反而荒废了技法……不能再浪费下去了对不对……” 单纯想让生命变得更有意义。 “你唧唧歪歪说什么呢?还不快把经书背完!写好了拿去跟师母认错!” 周博安把房门推得大声震响,神情愉悦地朝唐佳汶怒嚎,边从衣袖里掏出上次写的经书,偷偷塞在唐佳汶写好的那堆纸里,隆起一大坨。 好了好了,做做样子而已。 唐佳汶抿嘴假笑,做作的,一副想通了果真是自己的错的表情,“呜呜,师父我错啦!我再也不说胡话啦!您就当我喝多了吧……” 嗯嗯,孺子可教也。 “不过……”周博安又从另一只袖子里掏出一个红布包,悄咪咪地告诉她,“明天记得按时出差,别让客人久等……这是我的宝贝,好生对待知不知道……” 看着那同样花纹材质却小巧许多的红布包,唐佳汶心底忽的五味陈杂。 这个世界因为她的厚脸皮,让师父师母提前和解,以后的许多日子,他心神安定,模样保养的极好不说,法术也进阶许多,好比那之前沉重巨大的武器包,现在进化成袖珍却能纳百川的乾坤宝袋。 而唐佳汶身后的封印刺青,远未及铺天盖地凶恶繁密之势,只有些菩提莲花火焰,一双半阖的佛眼而已。 “走什么神呢?”周博安在她回神前一巴掌罩住她的额头,“没生病呀……唉,也对,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和小师妹手牵手逛鹊桥了,唉,同志,努力呀!明天正好可以……额呵呵,我走我走,你早点休息……” 她是荷尔蒙失调的人吗! 唐佳汶气呼呼地抓住纸片人蹂躏,周博安又敲门,鬼祟地露出半只眼,“对了,为什么想去那个镇,八角镇?” “因为……”唐佳汶飞快地抓紧纸片人,擦擦鼻子,瓮声瓮气地回答,“那里有直达酆都鬼城的路,我要去找弟弟商量个事呗。” 这十年来,从她知道还有个去做神仙的弟弟开始,就一直叨念着要去找人,小时候还常常去菩萨那磕头烧香,周博安已经见怪不怪了。 “谢谢你,那晚安……” “晚安。” 就是这样的一幅水墨,泅洇着池水粼粼的波光,氤氲的水气,喧闹的午后,沉寂的晨昏,大抵选它晴柔静默。 唐佳汶在池塘边上,晃悠着举起双手,单脚站立支撑着用赤裸的脚尖去扒拉水底的黑发。 “唐小姐,小心一点!那东西是活的!” 不理会管家的招呼,唐佳汶捏住鼻子深深吸了口气,两脚并拢一跳,随即在众人惊恐的呼喊声里坠入水底。 “这……我们也要下去吗?”管家身后的一列半裸保镖均面色为难地逃避视线。 管家战战巍巍地合上嘴,这里阴云密布冷风阵阵,豆大的汗珠从未停止过。 “等一会儿吧,人类的憋气极限是多久来着……” 五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 一个小时后,唐佳汶还没有潜上来,水面很平很腥,她仿佛在底下生活得很好。 最矮小的棕色皮肤保镖忍不住了,两下蹬掉皮鞋就想往池塘里跳,分秒必争间,另有一人比他更迅捷地跑入水里,激起巨大涟漪。 “哎呀哎呀!快跳啊!愣着做啥,快进去把小老板捞出来啊!!!”管家暴跳如雷,直接将池塘边的保镖推下去。 看着更诡异,原本荒芜了那么久的池塘除了臭些,水质还是干净的,大团大团黑色头发半浮半沉,小美女跳下去,静静的,小老板跳进去,一动不动,他被推进去,立刻蜂拥而来。 有人用网钩拉他,用木杆戳他,他也抓到了,可还是被阴冷湿滑的头发拖进池底,呛水昏迷前,透过池中若隐若现的光柱,他发现这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水面水底,什么都没有。 梦吧,一定是梦,不,也有可能是幻觉。 这么想着,唐佳汶恢复些许意识,犹如半梦半醒间有能力在梦中掌管全局。 她早看出来了,那池塘里的头发是名为“湿母障”的毒物,类如现代的水母,吓唬不懂的人而已。 只是马有失蹄人有失足,在她第一下碰触头发丝的时候未做防备,也没有察觉身体有何不舒服,全身离水咒下去后才渐渐毒发。 唐佳汶睁开眼推开滑腻腻轻飘飘的发团,胸腔开始不受力的酸麻,好像她的肺里有东西在钻。 “唔……”最后挣扎时,青蓝色的水里,飘散的发丝间,唐佳汶又看见了这个世界梦里才有的东西。 周怡星赤裸的抱着那块大石头,垂斜眼没有看她。 “怡——呕……” 祈遇揩着嘴向一旁坐去,管家好心扶溺水的人起来,冷不丁被喷得满脸都是。 “这这,这是没事了?”他用衣袖盖住手,把咳嗽的唐佳汶扶起来,帮她拂开湿乱的头发,祈遇却嫌他又当又立。 不过也没说什么,起身查看池塘,那些海藻样的东西已经全部萎缩成石头般,沉在池底一动不动。 和微绿的水一起的,还有一具白色的尸体。 唐佳汶也看到了,扯住管家的西装背心一个劲儿地干呕,其余想下水救人的也都恶心犯怵得不行。 那个矮小的黑皮肤保镖半趴在池塘边,困惑地咬着牙:“……我怎么觉得那人好面熟,不像以前的太太吗……” 第三十一章 小神婆 现在是几月,四月天?气候闷闷湿湿的。 唐佳汶穿着湿衣服坐在木凳子上,呆呆地看着柔软沙发上的祈遇擦头发。 他长得真好看,真好看,可惜她读书少,只能勉强想起几句断断休休的形容词汇,大抵就是他好看的能让暗淡无色的屏风生出鲜活的花鸟春夏。 “你师父是周博安?” 嗯,声音也比周博安好听。 祈遇靠近,唐佳汶本能地向后缩,挪得木凳发出刺耳的声响。 祈遇皱眉,长腿一伸,利落地摁住凳子,又问:“恢复过来了吗?”脸上冷冷清清的,并没有不耐烦。 唐佳汶点点头,微腥的池水顺着一缕头发又差点流进眼里,在她举手前祈遇已经将毛巾盖在她脸上,轻轻的准确的,擦干那块湿发。 洗衣液的香味才将唐佳汶从怔愣中拉回现实,她和有钱人的距离,因为这质感不太好的充满家用洗衣液味道的毛巾,拉近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啊。 自来熟的唐佳汶点点头,接着毛巾擦脸擦头发,甚至当着他的面拉开衣领擦胸口和小背心。 祈遇洗完澡习惯性地喝一杯葡萄糖水,他也给唐佳汶倒了一杯温水。 坐得离她近了些,慢慢等她收拾好。 “不好意思啊,既然事情都解决好了,外面太阳也挺大,我能……我能喝完这杯水就拿工资走了吗?” 祈遇单手托腮,看看她微透的衣服,又看看窗外阴灰的天空,没有说话。 两人就一直这么大眼对小眼,直到唐佳汶实在是挺不住了,猛的捂住脸不断地默念着周怡星的名字。 “周怡星?谁?周师傅的徒弟?”祈遇换手托腮,那双幽深细腻的眸子看水缸里的金鱼都能瞧出地老天荒海枯石烂。 唐佳汶回话,不敢看他脸,“我女朋友。刚好姓周而已,和师父没有关系。” 祈遇点点下巴,若有所思道:“娟姨给我看过资料,周师傅的确只有一个孩子。” 唐佳汶还以为他说的是中介给的简介,乐呵呵地抬眼,看了一下又转过身去,“嗯嗯,信我啦,我们周家真的是蒙城一绝,今天的事……” “我们来谈谈那尸体的事……” 唐佳汶心跳加速,谈,怎么谈,她下水后一面懵,全做白日梦去了,不仅不知道湿头蛮是怎么没的,更不知道尸体是怎么来的。 “唔……我的报酬只有清理池塘……” 泡过水的皮肤有些肿白,两只眼睛湿湿的,鼻尖和耳朵渗透出蔷薇才有的粉。 祈遇将视线落在茶几上快要枯萎的花,不再逗弄她,“不好意思佳汶,是我没有说清楚。” “周师傅让你今天来,是因为我家遇上点棘手问题,需要你长期留在祈家工作,这里只是考验你的地方,祈家名下不干净的房产之一……但我道歉,那具尸体不在预想范围内。” 唐佳汶将脏毛巾叠整齐放在桌上,以自我感觉的专业态度说:“周家是出了名的服务好一条龙,我们的运行系统是很完善的,计划,工具,报酬预算,我可以立刻写份启动表给您……” “这些不是问题,毕竟。”祈遇从她鼻梁上的小雀斑望到黑亮的电视屏幕里,“我相信你的本事。” 唐佳汶受宠若惊,摸摸鼻子,自谦道:“我哪有什么本事……” 祈遇第一次露出发自心底愉悦的笑容,没有说明白为何他如此相信她。 这感觉有些奇妙,唐佳汶捧着温热的玻璃杯也笑,暗自猜想,他没有说出前几天博物馆晚宴的意外,到底是什么目的呢? 没有认出她?不可能。她知道他是谁,他也知道她是谁。 姑且……终于能安定地看着那张脸,唐佳汶摩挲着杯沿,相信他是真的遇见难题了吧。 然后祈遇就走了。 只给她三天时间解决池塘女尸,另算资薪,然后才能正式接手祈家的私人问题,一次性付清报酬,置行规不顾的霸(财)气深深吸引了她。 晚上还在恶心的唐佳汶,听着天花板滴水的声音,根本睡不着,迷迷糊糊的一动就醒。 闻着枕头下芬芳的纸币香气也睡不着。 月黑风高三更半夜,正是天地汇聚灵气,妖魔鬼怪最热闹的时候,唐佳汶索性起来调查屋子。 这风水不太好。为什么不好?因为荒郊野岭的,阴森森的。 怪她仗着自己重生就不学无术,到处野,手艺生疏得很。 唐佳汶穿好衣服,拿着手电筒打开房门,立刻被明亮的灯光晃到眼疼。 走廊,楼梯,前厅,大堂,客厅,厨房,没有一处地方不开灯。 “你好,有人吗?”唐佳汶把手电换成手机,到处寻找着信号。 “呲……呲……”那个矮矮壮壮的黑哥哥从厨房窗户里往里探,龇牙咧嘴地挥手。 唐佳汶吐吐舌头,把竹荚鱼罐头放回冰箱,问他:“你在干嘛呢,守夜?把所有灯开着不怕管家骂吗?” “你好,我叫大雨,小点声……”大雨指指她的手机,“这里有wifi,密码是1到8……大家晚上都睡不着,在保安室玩游戏,你要来玩玩吗?” 唐佳汶知道,他们是都怕了吧,于是连连摇头,说自己要逛逛屋子,试着找出点线索。 大雨佩服地露出大牙,挤走了筋肉脸上的凶气,“那我陪你吧,虽说你一个小姑娘本领大的很,但我有保护你的义务呀,你要往哪走,带……我跟着你呀!” 唐佳汶挑眉,从怀里拿出一把周博安布咒的金花生,“你先拿去分给他们吧,很灵的。” “其实,我想问问,不过你要是怕泄露天机可以不说的。”大雨毫不客气地接过符咒,先往自己口袋里塞上几个,“那个……白天看你的架势,还有这种符,你到底是道门还是佛家呢?” 唐佳汶豪迈地猛拍胸口:“英雄不问出处!我不仅会佛会道,还坚持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走社会与科学道路!今夜!我们都是共产主义接班人……” 搞定闭路监控系统,收拾好随身携带的物品,唐佳汶负责探路,大雨跟在后头举着摄像机拍摄记录。 两人从屋里走到屋外,从东面走到西面,从两人小队发展成十几人的豪壮大队,除了几只小猫老鼠,当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啊~要不然我们¥@#?&!” 唐佳汶一阵耳鸣,头也不回地问身后打哈欠的大雨,“啥?池塘?我是不敢再下去了,黑漆漆的又冷……” 头被打了一下,唐佳汶摸着头转身,两眼一黑。 这是什么情况?唐佳汶摸着紧贴胸口的罗汉玉佩,一点警示也没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伸懒腰打到你头了……应该是跳闸了刚刚,功率有些大啊……”大雨的声音是从前面传来的。 唐佳汶打开手机,借着亮光去拍他肩膀。 她的肩膀也忽然被人拍了下。 这条往地下室走的路正好有个小窗口,踮起脚尖能看见院子里池塘中央立着的雕像,背对着房子的石头双鱼,现在正睁着巨大的眼珠盯着窗口。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唐佳汶掏出金花生向后砸去,花生粒炸裂开去,四散铺射的灵光中,唐佳汶看见了自己的后脑勺,隔着那挂着耳钉的右耳望过去,是无数个无尽曼延,排列整齐间隔一致的后脑勺。 前头的大雨仿佛被吓了一跳,也将怀里的符咒抛出去,狭小的通道立刻亮起白昼,转眼即逝,空气里弥漫着烧焦味。 两人打开手机电筒四处查看,均无所获。 大雨呆呆地呢喃着什么,想了想,决定告诉她,“我好像看到有人从旁边绕过,不是眼睛看见,是感觉。” 说着把手放到她耳边伸来抻去,“就是这种感觉,你闭着眼,有人经过一样。” 唐佳汶没有惊魂未定,她拍拍大雨的肩膀,暗暗把灵力输入他体内,“没事的,有臭味说明被赶跑了,你不错啊!第六感挺强啊!当我徒弟?” 大雨怕了,哆哆嗦嗦的不想继续,“都说不怕不怕,那是因为他们没遇见过!” 唐佳汶揩掉额头的汗水,指着地下室的门说,“最后一个地下室了,你在门外等我,我下去……不待久,就举着电筒看看,别怕哦~” 大雨推推拉拉的,把电筒给她,自己蹲在一边等人。 唐佳汶在他视线范围里调远手电,迅速且仔细地看了一遍地下室,墙上放着工具和木架梯子,地下都是积水,还没有一个凳子高,浑浊泛黄,隐隐约约飘着报纸和零食包装。 唐佳汶往下走了几步,离水越近感觉越强烈,却被大雨担忧地拖住。 “哎哟喂小师傅,别下去了,那东西不立刻出现多半是逗着我们玩儿,再来个措手不及,我们千万别上当,回去了吧?白天再来?” 唐佳汶随意答应着,收回步子要离开,却始终保持倒退姿势,眼神死死锁在那块报纸上。 大雨已经看不见水面了,唐佳汶在门口又等了一会儿,气馁地关好门,回去睡个大懒觉,约好第二天吃过午饭再继续。 接连两天无果,且都是些小打小闹的撞鬼经历,大雨他们被折磨的精疲力尽阴影面积之大,只剩大雨还愿意硬着头皮陪唐佳汶。 原以为第一桶金就要泡汤的时候,第二天傍晚,祈遇回来了,还带着那厚脸皮又风骚的方无。 唐佳汶吃过饭补眠,为深夜的持续战斗做准备,倒是没遇见两人,不过却做了个寓意深厚的梦而已。 第三十二章 雨夜花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效果逼真的春梦。 闹钟响的那一刻,夹着被子磨腿的唐佳汶心里失落的想哭。 她决定,赚钱了要买小雪人来奖励自己。 叩叩…… “稍等……”唐佳汶匆匆忙忙地掀开被窝,一股夹杂着甜香味的暖流从被子里漫出来。 开门是一身黑的祈遇,他剪了头发,薄薄短短的贴在头皮上,额心和鼻尖在走廊逆光的地方透着些许微亮的润泽。 柔软的针织衫穿在宽大的肩上,让唐佳汶仰起脖子才能看清楚他胸口的标识。 “这件衣服真好看,我也想给周博安买一件。” 祈遇反应过来,别开留在她睡衣上的眼神,轻笑着弯低膝盖和背脊,“快穿衣服,我等你去巡查。” 他那么一笑,当真是,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唐佳汶脑抽,直接交待,“我刚刚才梦见你,然后你就出现了,真厉害!” 祈遇挠挠耳朵,貌似刚剪短的碎发还残留在那里。 两人边走边聊,所有东西都被祈遇绅士地接过去。 “我能先问问,祈家的情况吗?你看,今天都是第二天了,我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如果连这件事都解决不好,我肯定是帮不了你们家的。” 唐佳汶从手机里翻出一大堆同行名片,末了才发觉自己还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把电话给我,我介绍同行翘楚给你?” 祈遇没有停顿,先她两步踏进落花堆积的后院,声音不温不火,“等明天过了再说。” “哦……”唐佳汶尴尬地塞回手机,开始没话找话,把这几天遇见的怪异事件都告诉祈遇。 祈遇时不时地问几句,才让气氛渐渐缓和起来,两人在将夜的路灯下,踩着落叶落花绕着围墙走了几圈,不一会儿就走到池塘边。 彼时的池塘已被管理员清理干净,池塘呈一大一小两椭圆组成,外围用鹅卵石和草坪隔开,内里由玉白青丝的大石头堆砌,池底是皲裂淤泥和被切断的湿蛮残骸,两圆交界处立着精致的石鱼。 “那些东西都干掉了,幸好这两天没有下雨。”唐佳汶以高难度的姿势贴在墙壁上,试着用树枝把一根干枯的触角挑出来。 祈遇把打火机递给她,安安静静地蹲在池边,手指抓稳唐佳汶的衣领。 把东西装好,唐佳汶拿着粉色的无风自燃的千纸鹤,得意洋洋地一扔,被碰到的断骸接二连三的都在燃烧。 “厉害吧,这是我自创的火符,能将锁定范围内的目标全部燃尽,还不伤活人。”她从口袋里掏出另一个粉色的千纸鹤,自然的牵过祈遇的手。 像绽放的肥皂水气泡,极细微的尘粒散开,手心凉凉的,祈遇骨肉匀称的大手盖在唐佳汶手心里,把她遮得严严实实的。 一团浅粉色的火焰悬浮在纹路之上。 祈遇谨慎地抬住那束火花,把悬在池边的唐佳汶拉起身,“……很可爱。” 也不知他到底在说什么。 杏花微雨,火团唰的一下熄灭,唐佳汶就在这忽然而来涓涓细流中立住身子,抬头望他。 唐佳汶笑起来,很鲜艳的一个笑,像是把全身的血气都融到脸上,笑得眼睛都弯起来,弯成一道漂亮的新月,和挂在天际的那轮莹润一样。 祈遇也笑,天上的月光透下来,打得他肩是肩颈是颈,十分流畅曼妙。 唐佳汶看着,心里一动。 脱口而出:“你长得真好看,夜里月光下,更像我一个好朋友……” 祈遇惊讶地挑挑眉,除了第一次,往后每次见面,她都会夸她好看,也没有说过他像某个人。 “像谁,周师傅?”他回去又仔细看了份资料,唐佳汶身边算得上亲密的异性,就只有周博安。 唐佳汶收回手,祈遇还举了会儿。 她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把周博安带到凉亭里避雨。 祈遇猛地咳嗽起来,唐佳汶连忙坐近替他拍背顺气,她穿着白色雪纺衬衫,被水浸湿的衣襟靡靡黏黏吸在皮肤上,印出两瓣不完整的文胸痕迹,随着拍打的动作轻轻摇晃起来。 跟着穿透墙壁的风雨一般,若有若无的拍打在祈遇手臂上。 于是他咳得更厉害了,修长的脖颈下都是绯红,还染上圆润的耳垂向脸上曼延。 怪可怜的,唐佳汶收回手,故意擦着他耳朵,惊心动魄地感受了把调戏美男的绿茶手法。 也不知到底是谁调戏谁。 “好了,趁有雨开始干正事吧!”唐佳汶打断正遇开口的祈遇,举着小红锦袋与有荣焉地展示,“这是师父给的宝贝,所有千金难遇的符咒灵器都在这儿了,你看,这个像牙签一样的东西其实是亿万年的菩提……这是灵珠,就是必在九重之渊而骊龙颌下的龙珠……还有这个这个,是从西班牙抢回来的……” 起自己擅长的领域,她就神采飞扬粉面桃腮。 祈遇漆黑的眼珠缓缓转动,胶着在她手舞足蹈的影子里,不得不打断正兴浓的唐佳汶。 他从长椅上站起来,抓紧她纤瘦的肩胛,飞快的将人调转抱在怀里。 风驰电掣般,唐佳汶紧紧贴住另一个人的心脏,而祈遇被她坚硬的骨头硌得闷哼一声。 不得不说,这种情况下,就是一堵墙都能给她安全感,因为两人面对的是溢满黑水的池塘,塘中面目狰狞的石鱼之下,泡着半颗糜烂露骨的脑袋。 终于!唐佳汶欣喜地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两个桃子般饱满柔软的乳房就不停地在祈遇手臂上挪蹭,让他不得不松手。 唐佳汶先从手袋里甩出片琥珀金片,把鬼物罩在池塘里,再回手拍了拍祈遇的发顶,“乖乖等着,唐半仙要大显神威啦!” 雨凝固在漆黑而湿软的空气里,祈遇饶有兴致地环抱住双臂,看她飞扬的发丝打碎一颗又一颗水滴。 结果……她与鬼怪打交道的方法还真是匪夷所思,难叫人失望。 唐佳汶整张脸都压在空气罩上,和冰冷的头颅对视。 隔了半晌才捧着下巴软乎乎地开口,“我命令你,说出跨越冥河不惜毁灭肉身而来的目的。” 那团烂肉不说话,只盯着远处。 “魔波卑掾!”唐佳汶生气了,把五指按在法罩上,肩胛骨高高挺起,红色的业火便顺着手臂向墙里生长,“以何义故……而有言说……何者言说……佛言,正言波卑夜!” 她不是仗着自己只是一团死肉,背后的真凶密不沾身吗,那我就断了你的生根,顺着你的灵山找到真实之主,也一并烧了它! 真相什么的,唐佳汶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那女鬼有些动摇,仅是全白的眼珠子时大时小,不再瞪着前方了。 哼,唐佳汶学她翻白眼,配合点就不威胁你。 祈遇适时地扇风点火,他从后腰的皮包里拿出半包烟,含在嘴里向唐佳汶走去要火。 “嗯?这个时候?”莫名的,唐佳汶抓紧法罩,随着她收紧的动作,整个结界正剧烈的压实,那女鬼开始龇牙咧嘴痛苦呻吟,七窍流出浓稠的黑血。 砰砰砰的撞击在光门上,本就软烂,现在更是撞得到处都是骨渣腐肉。 唐佳汶躲到祈遇身侧,试着几次提起法罩都无果。 “不应该啊,现在怎么办……我还没问出重点呢……” 祈遇叼着香烟,打开双脚固定身体,“不是普通的找替身?” “不是……”唐佳汶挫败地撑开袖珍乌骨伞,一把将法罩撤掉,四溅的脏物便被隔绝在一米开外。 她向前两步挡住祈遇,直接从后颈里拉出一串红莲,噼里啪啦的,对着女鬼和池塘石鱼一阵猛抽。 从地底发出几声诡异凄惨的长啸,唐佳汶回以祈遇一个抚慰的微笑,转头就是凶神恶煞的呲嘴比凶,空气里忽然回荡着她低吼的声音。 不一会儿,又响起另一个低沉的咆哮,祈遇掌着她的腰,也在对着未知的恶物竖眉扮凶。 “咳……”唐佳汶差点卡出痰,她止住身后的声音,将连串的红莲业火引到颤动的石鱼上,“把你手指借给我用用……” 祈遇听话地把左手递过去,同时悄悄握住腰后的手枪。 唐佳汶就趁着那工夫,把他的中指含进嘴里,他出过汗,指腹有些咸呢…… 祈遇被温温热热的口腔倏忽含住,上身猛然前弓。他本是全身警备着的,被唐佳汶尖尖的虎牙无意划过尖端,却瞬间软下筋肉来。 唐佳汶发誓,她只是想要一口阳刚之气钢铁之血而已,怪她生涩,平时只用狗血,此刻费力咂咬着,也是强压着喉口的返上来的不适。 “呃……”祈遇齿间淌出一点压抑的呻吟,捏着手枪的力道越发沉重。 以人类柔韧的皮肤硬度来说,以及本能应激反应驱使,自己是不太可能咬破自己指尖的,而咬别人,唐佳汶也的确不敢往死里啃。周博安除外。 粗糙的指腹轻轻拂过湿嫩的口腔软肉,痒得唐佳汶忍不住啜了下口水,祈遇就趁势抽出手指,丝毫不避嫌地放进自己嘴里,皱了皱眉,就咬出一小条裂口。 “快点,血要凝固了……” 唐佳汶咽下口水想说什么,看着他湿润的睫毛,马上引出指尖血缠上红莲业火,将快要爆裂的石头牢牢锁紧。 说时迟那时快,一缕比业火还艳丽浓烈的红色烟气从绞动的缝隙里钻出来,润物无声,渐渐侵入两人鼻腔口耳。 第三十三章 真春梦bg h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某一刻,唐佳汶觉得自己的灵魂终于得到圆满。 那就是祈遇送她回卧室,叫她名字的时候,下定决心把他扑倒在地毯上,对方用手垫着她的身体的时候。 “佳汶?”她的名字太适合做爱了,每一个音调,都像在喘息。 唐佳汶急不可耐地吸住他的喉结,舌尖从门齿里挤出去,胡乱舔弄着那块极敏感的软骨,尝出难以言喻的味道后就微微后退,两唇嘬着那儿的皮肤,用力一吸。 祈遇头顶都麻了起来,他忍着不去抓唐佳汶的头发,只是捞住了她后襟衣物。 唐佳汶忘乎所以,还在吸吮,祈遇两端好看的眉毛收拢,喘着粗气,扯着唐佳汶的衣服就把她摁到了床上。 她背对着祈遇趴着,他狠捏了一下唐佳汶的腰,用膝盖不那么温柔地压死她,“醒醒,想这么说话吗?” 小腿肚子被他的皮鞋踩得酸疼,胸口也沉在被褥里疼得慌,唐佳汶刚清醒几分,祈遇就凑过来。 炙热的呼吸先是喷在她侧脸上,然后温凉的嘴唇紧闭着挨了挨她的额头,没办法,他双手双脚都用来压制她了。 然后唐佳汶就疯了。 红雾缠身将祈遇推倒,翻身压回去,祈遇一直皱着眉,只能险险揪住她的后领,等唐佳汶又开始在他身上乱啃一通时,手沿着唐佳汶滑滑的皮肤就顺了下去。 啪……扣着内衣,抻紧带子,毫不留情地打在唐佳汶背上。 “嘶……”痛呼的却是他自己。 为了报复,唐佳汶红着眼眶也狠狠咬紧嘴里的肉皮。 两人以紧密缠绕的姿态僵持不下。 祈遇觉得很难堪。 他硬了。 心跳如鼓,他知道唐佳汶知道了。 “哎呀哎呀……”唐佳汶狡黠地笑着,张开双腿蹲坐在他腿间,用腿心的柔软将人逼到床头靠立着,“你也想的,男人都想的,你不和我睡,我就去找那个……你带来的那个人,他长得也蛮好看哒……” 祈遇吁气,两手扯住她的后领,把人脖子勒住,“不是所有男人都对你有兴趣,别自恋。” 脖子被大力道带着后仰,唐佳汶刚想挑衅,就听咔啦两声,祈遇把她的衬衫裹着背心一并撕了,唉,眨眨眼就没了三百多。 唐佳汶暴脾气起来,两手揪住他衣服领口也想撕,祈遇一眼看穿她的动作,得空就箍住她松懈的手腕,再次把人翻过去摁在床里。 “啊啊啊……”唐佳汶开始耍赖,“呜呜呜……祈遇我疼……呜呜呜……今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不能当做是给我的奖励吗……呜呜呜……” 她又从魔怔狂乱变回娇憨灵动的状态。 高高坟起的两座肩胛骨之间有条玉白的,汗津津的溪谷,青丝缭乱如笼夜雾,所有闪光的点化作一颗颗晶莹的汗珠,汇集在凹陷的脊骨,一尘不染清澈见底。 祈遇认为自己没有估错,他松开压住唐佳汶被反剪的膝盖,结果就是,鼻子被人用手肘顶了拳。 疼的眼冒金星,幸好没有流鼻血,不然现在的画面更限制级。 唐佳汶趁他晕眩片刻,又不嫌累地起身坐在他大腿上,飞快褪掉自己的长裤,连着微微汗湿的黑色内裤,只那件从背后撕裂的背心还挂在胸前,两点红艳艳的乳尖顶着背心。 “唔你……真的魔障了,佳汶,你现在很不正常。” 费力不去看微腴腹底的青灰色毛发,祈遇极力保持自己的理智,不想承认他对她是真的很有,性趣,非常有。 唐佳汶两只手搭在他肩头,一字一句慢慢打断他的旎想,“我对你没兴趣,我只想做爱。” “是吗?”祈遇紧绷的肩线沉到底,两手食指勾住摇摇欲坠的两根布带,“你中邪了,采阴补阳才能好,我让方无把石头砸了?你意识清楚就是控制不了身体,总有办法……” 唐佳汶倾身对着他的脸吹气,不大不小一手可堪盈握的乳肉晃动几下,在祈遇黝黑的眼底挤成一条乳沟,“不要想其他的,继续……” 只差毫米,祈遇躲开她的吻,唐佳汶嘟起唇,郁闷地主动按住祈遇的手把背心拉下,垫着他精养细腻的手揉搓上自己的娇娇肉。 尽管唐佳汶练功靠三天晒网两天打鱼的,手心手指还是磨出层薄薄的茧子。 “呃啊……”水滴状的脂肉被捏成契合他手指的形状,唐佳汶上半身贴近祈遇,故意做出沉醉的模样,舒服吗,也还好。 唇上却是一簇冰凉,男人轻微而坚硬的胡茬抵上她,竟是狠狠咬住她的嘴,大舌卷上她的,那样深而缠绵的吸吻,恨不得将唐佳汶吸进自己身体一般。 口里除了淡而无味的另一人唾液,唐佳汶还尝到丝浅浅的腥气,“唔松开……唔……血……鼻血鼻血!” 祈遇分开唇,不过低头在她脸上肩上蹭蹭,唐佳汶刚露出嫌弃的表情,祈遇就伸舌把她嘴皮上星星点点黏住的血液舔掉。 男人好看的唇线抿了抿,深邃眼眸忽的一闭,滚烫的唇舌下一秒便又势如潮水般席卷而来,结实的臂膀裹着她细软的身子,直将骨头都要捏碎了咽下去。 唐佳汶闭了闭眸,顺着他的力道回应过去,慰藉自己也满足他。 一人全身赤裸,一人穿戴齐整。 有湿热大掌揉捏两下微微凸起的腰肉,从肚脐前滑过,沉甸甸的乳被他狠狠揉进掌心,下一秒,祈遇更加湿热滚烫的唇舌便缱绻在乳尖四周划开了湿腻腻的大圈。 两团轻绵被大手揉至中间,放在男人挺翘的鼻梁上,淡淡青茬在底下摩挲着,磨得一身的毛孔都在蒸发,仿佛下一秒就要翘起来似的。 唐佳汶挺起胸,高高仰起脖子喘息,右手向后往臀底探索,摸到他冰冷的拉链,就跟打开了笑穴,唐佳汶还没有癫狂得彻底。 她触电般地缩回手,捧住自己的尖尖小荷打趣祈遇,“……呵呵好痒,怎么你们男人都喜欢做这些前戏,就不能好好的接吻,然后进入吗……” “所以你到底是想要还是不要?”声音急促而沙涩,惑人的嗓音,意外带着冻杀的冷冽,“不做就起来。” 唐佳汶扭扭捏捏,胸又在乱晃,顶端是黏腻的潮湿,只要他弯下腰再轻轻用口吸舔,它便能立刻如蜜一般化开。 祈遇单手脱掉衣服,把着松垮在小腹间的裤腰,一小撮黑色坚硬的体毛露在外头,正和唐佳汶腿间细软的耻毛相对。 再接着他干净修长的手便穿透细绒拂上唐佳汶的阴唇,他的手指是温凉的,点在柔软滑腻的细嫩上,是她炙热的体温,两种极端的碰撞使那荼糜的欲望愈加蓬勃燃烧起来。 唐佳汶软绵绵地枕在他胸口,跟着他起伏的节奏慢慢喘息呻吟。 祈遇手指小心翼翼地挤开阴唇,用指腹上上下下地轻刮着饱涨的阴蒂,那样柔软而富有弹的丰润质感,用力捏下去,又从另一侧弹出来,调皮到让你无法掌控,却越发激起了祈遇骨血里的侵略。 他把雄赳赳气昂昂的小祈遇拨出来,顶着唐佳汶柔软的小腹,问道:“直接?” 唐佳汶低头调整着姿势,雪腻白皙的膝盖跪出点点泛红,腿肉底下是深褐色的阴茎,一黑一白对比眩目。 两人赤裸的身体紧紧贴合,紧得没有一丝缝隙,唐佳汶攀着他揉着他,舌头在他嘴里勾缠,股底在他身上磨蹭,直到她的阴唇能明显感受到黏黏糊糊的水意。 “唔……好了,可以了,我湿的很彻底了……” 祈遇额头上鼓着青紫的血管,隐忍勃发的胸肌涨得又硬又烫,微微瑟缩着,“就这样吧,一个人都能高潮,有没有我都一样。” 唐佳汶摇头,在跳动的阴茎上又磨了一下,两片粉粉湿湿的小阴唇舍不得呀吸得紧紧的,她环住祈遇涨红的脖子,把手指往头发里插,“真对不起,你头皮都出汗了……” “嗯……”祈遇抓紧唐佳汶的腰,她的下面紧而窄,湿滑的液体丝缎一般汩汩流出来,每一次蠕动,都会给他极大的快感,“佳汶,别再废话了,佳汶……” 软弹的龟头抵开软肉,它进来了。 唐佳汶攥紧他汗湿的发尾,无声抵抗着,祈遇轻声抚慰,在他进入的时候她才感到紧张,而他能感觉到她的紧绷。 祈遇盯着自己的分身被她一点点吞掉,紧紧合闭的花唇浴水般慢慢伸展张开,圆润的项端浸泡在一片温热之中,被挤压的快感几乎让他觉得有些疼痛。 他完全进入了她,身体前倾开始出入,她的腿跟着他的节奏摇动,手臂紧紧揽住他光滑的脊背,他一边动摇一边含着她的耳后嫩肉,故意在她耳旁重重喘息,呻吟。 “疼吗?” 耳朵传来的酥麻感让她缩了一下脖子,眼睛眯起来,她摇了摇头。其实,被阴茎插入,并没有那种欲仙欲死的感受。 “不舒服?”他不满地反问,幅度更大了一些,她轻轻哼了一声,大腿小腹同时抽搐。 “好胀啊……”没一会儿,“我累了,祈遇。”她感觉腰很疼,可能一个姿势呆得太久,身体里面也有些刺疼。 “等等……”祈遇捧着她的小屁股侧躺下去,拉开薄被盖住两人。 把她一条腿顺势拉起来挎在腰上,这个姿势让他进入的很轻松,就是动起来太过剧烈,唐佳汶又开始软绵绵地喊不舒服,她感觉他几乎进到她子宫里去,整个身体都好像被他充满,又酸又胀。 “祈遇……这条腿好麻……”忍不住,她用力向上挪了挪,夹得祈遇张嘴叫了声。 她不好意思地将脸埋进他的胸口,祈遇忽的拔出肉茎,粗重地喘气,咬牙切齿地替她揉捏那条大腿。 唐佳汶舒服的哼唧,不自觉的开始收缩凉凉的下体,祈遇就一直盯着那里,看她脆弱泥泞的地方溢满自己的白色体液。 他力气很大,扳起两条紧实的大腿颠在臂弯里,重新一下一下地冲进她的体内,唐佳汶全身瘫软,身体摇动着,发出猫咪般的声音,某处把他紧紧的咬住,咬紧。 快感来得迅速而强烈,她忍不住叫他慢一点,而他也处在快感的峰巅,哪里会慢下来,眼底猩红一片,死死盯住那漂亮娇艳的阴唇,看小小的肉洞怎么被顶开拖挪,呈现出撕裂的美感。 “啊,祈遇!” “嗯?”祈遇用她香软的嘴唇摩挲自己的侧脸。 “滚……啊,啊啊啊……” 第三十四章 石头鱼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还是那身休闲衣裤,平常打扮,柔软的直发垂在肩上,那张雪白的小脸比平时更生动了好几分,月儿般弯弯的眼睛潋滟生波,柔软的嘴唇如沾满雨露悄悄绽放的花蕾,亦庄亦柔,敛静的气质中却又有一股不同寻常的风情散发出来。 唐佳汶打了个哈欠,手指揪着湿哒哒的发尾,发现祈遇在看她,嘴角更甜了,脸上都是花粉般粉绒绒的羞怯。 “不休息吗,先睡吧。”祈遇把被子给她盖到鼻子上了,他真是很矛盾的人,擅长对人温柔却不会真心照顾谁。 唐佳汶揉揉泛酸的眼睛,细软濡湿的鼻音在被单底下唤住他,“你去哪儿?唔……我刚刚才睡够……又做了个奇怪的梦……” 祈遇坐在床沿上系着扣子,闻言像是想到什么高兴的事,“你已经连续两天梦到我了。” “嗯,两天是什么意思?” 唐佳汶翻身背对他,在被窝里悉悉索索地脱掉长裤。真是矫情,都做过了还不敢裸着从浴室出来…… 祈遇放低手,虚虚越过她深陷的腰线,最终想停留在她脸上,顿了顿只是替她拨过遮住眉眼的头发。 一个字也不留就再次离开。 唐佳汶懊恼地捏紧床单,高热过后的身体愈觉空虚,她在想什么呢,明天一定要砸了那座可恶的石头!竟敢利用她采阴补阳?! 但某人是不会让她如愿以偿的。 昏暗的地下室,雨水顺着湿黄的木头滴落在装饰架上。 方无穿着泳裤坐在楼梯间,用燃到一半的香烟去接那滴积水。 外面还电闪雷鸣的,衬得水中那座残破的石头鱼更加阴森可怖,静而隐匿地,锁死它的红绳闪过金光,那石头就又在震动,晃得满地的水都在激荡。 “我靠,六啊……”方无提提裤子,跃跃欲试地翘起屁股,准备将烟蒂扔向微开的鱼嘴。 刚瞄准唇口,屁股上就挨了一脚。 “哇啊……咕噜咕噜……咳呸……”方无赶紧从水里出来,对着冷面抱胸的祈遇比拳头,“你……你……你……” 祈遇从他堆在一旁的衣服里翻出支女士吸烟含住,命身后的人给他收拾干净。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方无乐呵呵地黏过去,“干嘛呢,不是说很快下来吗,我都等你好久了,人家都快感冒啦~” 祈遇舔舔唇,看着水中安分下来的石鱼,心情颇为复杂地舔着后槽牙。 “傻了?你咋不说话呀,这石头要怎么处理,给我突突?还是……” “你还记得为什么我要毁掉那些古物吗?” 他问的是我,不是我们,虽然都是他们做的,可方无心里还是不舒服,他泄愤似的把手边能拿的东西,用力砸向那尾石鱼。 “记得,你不是不想提的吗……”彼时他是孩子王,他什么都跟着干,也没怎么在乎背后的因由,直到他听明白了家人瞒着他的碎碎念,“呼……你们祈家都有些毛病,你最惨,少了个……少了个东西,要用千百年前的情绪弥补,然后相比之下,你更喜欢苦涩惊惶的味道,艹!你真的很中二啊祈遇……” 祈遇和他一并坐在楼梯口,从口袋里摸出那把随身带的袖珍手枪,方无自觉地拖过脏兮兮的背包,把从法国实验室顺来的子弹给他装好。 “我也天生就喜欢破坏人们视如珍宝的东西,觉得特别有成就感!”方无用手比枪,瞄准几米开外的鱼眼。 特殊且稀有材质的手枪周身银光寒凉,线条流畅手感细腻,锻造得一气呵成,其中的子弹更是泛着淬毒般的气息。 祈遇身子往后仰,一手平举和挺拔的身体形成直角,淡漠的脸上现出一丝暖意。 “我不喜欢了……”不喜欢冰冷坚硬的东西,不喜欢破坏不喜欢掠夺。 方无错愕地调转脖子,和爆裂射出的子弹逆流而错,浇湿的头皮发麻,耳膜轰鸣,他在说话,可听不见任何声音。 紧接着鼓膜破开,啵的一下,他看着俊美无铸的祈遇,仿佛有破碎的东西掉入深水底。 一声又一声。 石鱼拦腰而断,不停有碎石落入积水里,激起丝丝袅袅的黑气,死而不僵,离了锁链更想汇合,却在飞快的游走间失控地高速振动,像卡格的电影似的在原地痛苦痉挛。 “嘭——”祈遇对着那团最大的心脏一样的东西又打了一枪。 震醒了恍惚的方无,他自失地笑起来,把背包里的去磁石扔到石头底盘上,那些黑烟顿时就失去彼此间的引力,真的成为消散无用的烟,从地下室的窗户里飘出去,被雨水熄融。 “哼,对付神秘力量还得靠高科技……嘶!” 祈遇把手枪拿远他的后颈,把余下的子弹拆出来,“除了等离红外线锁定异动能量,碎粒子机器,破坏磁场,真空防护……陀螺不会自己打转的,除了这些你还借用了什么力量?” 方无哽红了脖子,他使劲儿地搓着那块凉飕飕的皮肤,“唔……唔……梵蒂冈的圣水?地狱之门的金属元素?666公路上的乌鸦,还有寄宿生的石头……” 你又开始装逼了……方无装作天真地回答他,“哇塞,好厉害哦,原来信仰的力量这么强大吗?祈遇你好棒棒哦~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要太绝对太偏执对不对?” “不是。”祈遇站起身戴好红外探测眼镜去巡视屋子,没有目的,未经计划,“告诉你做人要有敬畏之心,因为我的报应就来了。” 她会故意耽误我的事业阻碍我的冒险,而我无能为力,束手以待。 方无急忙站起身,脚底板沾了泥土有些打滑,只得狼狈的抱着门框,“你什么意思?别说那么吓人好不好?” 天不怕地不怕的方无赖居然害怕祈遇说胡话。 “哈哈哈……等着吧方无赖,你也会有‘报应’的……” “诶你别跑,你说清楚啊祈遇!遇哥哥!鱼摆摆~艹!你给老子站住!” 天刚破晓,淡青色的天空上点缀着几声青翠的春鸟。 唐佳汶是被照射在眼皮上的光斑叫醒的,睁眼就看见祈遇坐在雾蒙蒙的窗户下喝着什么,玻璃杯转折的亮光还在一闪一闪。 “噢祈遇,祈遇!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嘛……”唐佳汶两下搓开眼膜里的脏物,跳下床跑到洗手间去洗漱。 祈遇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屁股,左侧底的无痕内裤已经跑进,呃,股缝里了?露着白花花肥嘟嘟的大半边臀肉,跑一步就弹性十足的颤动起来。 等唐佳汶换上衣服收拾好出来,他还维持着刚先的坐姿,只不过两膝大开变成了双腿交叠。 “嗨,早上好……”唐佳汶慢悠悠的把衣领扣好,不在意自己的内衣早被人看光。 真是矫情,洗完澡要穿衣服,换衣服就没关系? 祈遇替她倒了杯温水,想说不用这么早去处理石头的事,唐佳汶却害怕尴尬似的抢先一步插话。 “有避孕药吗?我前两天才做了体检,妇科方面状况良好,你呢?”她背过身去,“你别误会……我在微博上科普看的,避孕套不仅避孕更是隔离病菌的保护套,保护我也是保护你,但是昨天我神志不清,只记得没有洗澡,有没有安全措施…改天得再去体检一下,你也是……” 默了半晌,祈遇步伐轻快地走上来,牵住她的手把水杯递给她,“你有正确的两性知识,我很欣慰。还有什么我需要注意的吗?” “噢,差不多了吧,那个,你割过那个吗?”唐佳汶转念一想,不对呀,怎么他的问话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她握紧水杯后退开,坚定地说道:“昨晚只是迷障了算不得真心,我们以后保持雇佣关系就好。即使有肉体上的接触,也是因为我耐不住寂寞,我犯贱勾引你,是我占据主导,没有低俗层次的意义。” 就是说我愿意,是我的权利,是我身体意识的自由,你不能强迫我,不能因为我跟你做过就贬低看轻我。 都被祈遇简化成,我上你,你应该感到荣幸。 “嗯,的确,我也是个喜欢简洁关系的人。既然你干净我干净,体验也很好,我很乐意之后替你解决燃眉之急。”祈遇当着她的面脱衣服换衣服。 嘴里还在喋喋不休,“世人都有欲望堆积如山,但不是每人都幸运得到疏解,我很中意你……负责,倒谈不上,但我会尽力照顾你的情绪和想法,我尊重你……” 男人健美匀称的身体还是第一次看清楚,唐佳汶悄悄捏了捏胸口,忽然觉得自己还是挺优秀的,配得上……啊呸! “咳咳,换好了?那我们去解决那个破石头吧?” 祈遇学她慢慢地扣着扣子,连眼皮下垂的幅度都恰到好处,懒洋洋的说明:“石头已经解决了。它在真空海绵里一直重复死前的记忆。” 不过就是豪门似海,恩怨情仇。 “死者是三房的夫人,丈夫有怪癖她就和司机有染,男主人先绑架司机,当着夫人的面虐其致死,再利用岐黄之术害死夫人。司机的尸体被捣碎了砌在石头鱼里,夫人的尸体沉在塘底,男主人还请来风水师布阵,世世代代都要折磨两人。” 唐佳汶最讨厌不忠的婚姻,也没有用难听的字眼,“这个故事里的人都不怎样……” 祈遇面露深沉地看着她头顶的漩涡,“戏剧性的是,曾经的山盟海誓柔情蜜意,终究比不过无尽的岁月。你猜猜他们的以后……” “不过是相看两生厌。夫人便整日附身貌美女子,和精壮男子鬼混,呵,当真是鬼混……那个男人怎么做才能发泄郁火,他本性不坏,只敢吓唬人取乐……” 唐佳汶低头耷脑地扣着指甲。 “怎么了?”祈遇又弯低腰看她小脸,“不舒服?” 唐佳汶忍不了,她不想变成那种虚伪自私的,只顾自己感受的人。 “我要找我的女朋友的我原本是这么想的……我不想和你待在一块儿,不想和男人在一起……我只想快点找到我的女朋友我的家人……” 第三十五章 祈遇啊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那你还要找多久?” “没想过……你别这么……会让我觉得我是很贱格的女人,虽然本来就是……” “可是,你都和我……” “别别别……”唐佳汶终于正视他的脸,“我是被附身的……” 祈遇不依不饶,“你很清醒。” 唐佳汶准确地按住锁骨底下的吻痕,“我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重点是我有女朋友啊,你明不明白!” 她在对他发火,祈遇不说话,只安静地站在那里,因为粗短的发型,什么都遮不住表情。 很简单的事,为什么要搞得这么复杂,所以上辈子的唐佳汶才不愿意谈恋爱,她总觉得男人都听不懂女人的真心话,不,不止真心话,是一字一句。 祈遇闷得够久了,神色淡淡的先示弱:“那我们就先不谈这个话题。今天晚上要去祈家,你有什么要准备的吗?” 唐佳汶闻言默默地开始收拾东西,期间祈遇把房门打开,倚在墙上一直看着她。 唐佳汶背着行李关好门,调整心态微笑着和他说话,语气变得不再熟络。 “嗨!美女,我叫方无!”人高腿长的男人穿什么都好看。 唐佳汶立即眉开眼笑地凑过去和他打交道,“帅哥你好,哇,你是不是随身带枪哇,好厉害,能让我摸摸吗?哇啊……比我想象的还重诶……” 她黑色双肩包的右边拉链上挂着只小动物,像只长翅膀的煤球,她一高兴就会蹦一下,然后它就会晃呀晃,接近平稳再随着下一次跳到顶点,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祈遇就一直盯着那个钥匙扣,方无开车,唐佳汶坐在副驾驶斜抱着包,他就一直盯着那个东西。 直到祈家大宅。 尽管唐佳汶不愿去想,她都能感觉到他的情绪不好,脸也很臭,进到屋里不算太晚,却没有空闲的人来接待。 祈遇住在一楼厨房外的小屋,第一次,和唐佳汶分开时没有说任何话。 方无把唐佳汶送到她房间,是二楼主屋隔壁,他住的还要里面些,仿佛故意避开某些东西。 唐佳汶肚子饿了不好意思说,只和方无继续聊天,“你知不知道他们家有什么问题呀?我觉得我连石头鱼的事都没解决好,可能更……” 方无明明就懂,还要摇头苦笑,“我也不清楚呀,有什么问题直接问祈遇吧……博物馆那边,我觉得你本事挺大的呀!” “噢,不入流的障眼法而已……”唐佳汶揉揉肚子更想苦笑,心想你怎么不叫了,你今天咋不叫呢?害羞了?你害羞个鬼啊! “好了早点睡吧!晚上不要随便出来,祈妈妈睡眠不太好……” 唐佳汶抓紧背包,无声低吼,“那为什么还要把我安排在这里啊!祈……”连说出祈遇的名字都显得很怪异。 她是亵渎了一个大帅哥的真心吧……觉得罪恶万分。 晚上睡觉换了地方,再加上肚子咕噜噜地酸,唐佳汶比在鬼屋还睡不好,于是决定悄悄爬起来找吃的。 夜里走廊都有感应开关,所以她看见厨房里半蹲着个人时,也不会太惊悚。 “咕~噜~” “……” 唐佳汶沉着地擦掉眼角分泌物,挺胸抬头从祈遇面前走过。 “Guoer……guoer……”诶,你为啥还叫出了名字!不害羞了吗! 祈遇睡眼惺忪地撑起来,搓搓脸,两步越过她打开了冰箱门,被灯光刺到眼,也能准确无误地摸到格子架上的三明治。 “哦,谢谢……”唐佳汶看他转身,手自然的也接过去。 不想祈遇直接转过一百八十度,撕开包装袋就往房间走。 “……”嗯,男人都有尊严,他一定是被我拒绝后觉得没面子,才故意给我脸色看装作不再喜欢我的,嗯没错,我可了解男人了…… 祈遇用玻璃杯敲敲她的额头,小拇指顺便帮她把飞起的刘海拂下去,“空腹不适合吃冷的,喝点热水。” 想到微博上的过时老梗,唐佳汶先是乐呵乐呵,刚想开口和他调侃几句,立刻反应过来强压着上翘的嘴角,漠然不动地喔了一声。 祈遇看她没接,把水杯放下,打开小壁灯,轻手轻脚地用微波炉热了份剩菜剩饭给她。 “……你不会做菜,哦,怕吵到祈阿姨……”唐佳汶在他热好食物前就自觉地坐上了吧椅,两手正捧着下巴看屋外的星星,“原来有钱人也会吃剩饭剩菜的,祈阿姨蛮节俭的……” “她只是懒。” “那也可以叫保姆阿姨做呀?” 祈遇转身睨了她一眼,顺势打开玻璃窗,夜晚轻凉的攀上窗台,又把窗子往里推了些,祈遇弯腰准备把窗栓插上,微波炉正好叮了一声。 唐佳汶飞快地走过去,打开微波炉门,左手便极轻的碰到他微微裸露在外的腰侧,温温的软软的。 她想,一定是饿的低血糖脑袋不清楚,才会“啪”地一巴掌打在那圆润挺翘的屁股上,口不择言,“翘屁嫩男。” “……” “……” 唐佳汶不顾温烫的碟碗,咬着筷子捧着饭菜就跑,麻溜儿地滚。 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天之计在于腰板要直,脸皮要厚。 “这丫头真好看,阿姨真是越看越喜欢,不如……” 祈遇和方无不约而同地夹起鲍鱼。 “你给阿姨当干女儿吧,小蚊子好不好呀?好不好嘛~”祈太太抓着唐佳汶右手腕不停撒娇。 祈遇和方无对视一眼,默默地把鲍鱼夹给对方。 唐佳汶喂到嘴边的龙虾滋溜一下滑过筷尖,朝着祈遇骨碟里飞,祈太太立刻变脸瞪着他,没办法,他只好把戳到方无碗里的筷子又拿出来,夹着那块肥美多汁的鲍鱼打了半个圈。 扔垃圾一样进唐佳汶碗里。 被溅到酱汁的唐佳汶瘪瘪嘴,依旧挺胸收腹扮演有教养的高傲美人,换刀叉切起鲍鱼来。 “……嘎吱……嘎……嘎——” 祈太太揉揉耳朵,又扔给祈遇一个“你懂的”眼神。 祈遇没动,唐佳汶却等着。 没办法,方无站起身把切好的牛排给她换了,眯着眼慈爱地对唐佳汶说,“蚊子妹妹,吃我的牛排吧,不够,我下面给你吃?” “嘎——”祈遇在鲍鱼上重重切了一刀,把方无的盘子换过来。 面色不虞地开始啃过分生的牛排。 为什么总觉得在现实里用网络用语特别土呢?为什么现在流行美黑呢?唐佳汶如同嚼蜡,看看方无古铜色的肌肤在灯下泛着光泽,又看看冷白清淡的祈遇,他的眼睛很干净,主要是黑白分明,牙齿很干净也很整齐,脖子耳朵手背也都白…… 察觉到某人专注的眼神,祈遇抬起头,过分妖娆的血红蛋白就挂在嘴角,大部分已经涂抹在嘴唇内侧,让他像个刚刚吸过血的吸血鬼,暴露在一览无遗的阳光下,苍白到摇摇欲坠。 唐佳汶摇摇头躲过他的视线,只想,果然室内的冷光灯会把人照的很白净。 “咳咳……”祈遇不知吃到了什么,哽塞一下灌了水就开始猛咳,众人又条件反射地给他递水。 祈遇捂着嘴转过头,离开坐席时拿了唐佳汶递过来的水杯,沾着紫厘子润唇膏的水杯。 这让唐佳汶小小的奇怪的开心了点。 祈太太也跟着乐呵,“小蚊子啊,干妈问你,你觉得祈遇怎么样啊?” “干、干妈……”唐佳汶囫囵咽下整块杏仁豆腐,只做出个假咳的动作,方无就友好地推过来干净的水杯,被她嫌弃地推开。 方无,……,哼╯^╰掀桌走人! “别管他别管他,唐唐呀,告诉干妈,你觉得祈遇好呢还是方无好呢?” 唐佳汶眨眨眼,看了看天花板,那里有块涌动如泉的黑色。 她握紧叉子,对着祈太太认真说道:“我不想骗您,祈阿姨,其实我喜欢……” “佳汶。”祈遇和方无一并从厨房外走进来,神情肃然。 反应极快的唐佳汶笑眯眯地环住祈太太的肩,“祈阿姨,女人的话,还是要去闺房说的~” 祈太太笑的合不拢嘴,紧紧回握住她的手,生怕她说话不算数似的,把人往自己卧室里拖,等唐佳汶题不对话地忽悠过去再出来时,祈遇和方无已经把那黑不溜秋的东西装进真空瓶里。 不看还好,刚吃的差点都要呕干净了。 隔近看,瓶子里密密麻麻的全是耳机线那般粗细的黑色蠕虫,看不出头尾,团团绕绕居然还不会打结。 唐佳汶退到老远去搓鸡皮疙瘩,“这是……什么呀?太恶心了……” 祈遇微微侧身挡住她的视线,活动着嘎嘎作响的肩颈,“这是虫。” “……我看得出来。” 方无兴冲冲地推开祈遇,一手拿着那玻璃瓶,一手拿着手机,向想看又不敢看的唐佳汶走去,“来,哥哥给你翻译……cyrah,色拉虫二代,因其初代形状像刚挤出来的色拉酱得名,喏,因为那个样子许多人中招……是靠寄生阴暗面生存,又靠阴暗面传染的灵类……” “???”唐佳汶小脸皱成一团,“我比较关心,这就是祈家的麻烦?” 方无幸灾乐祸地腾出根手指指向祈遇,“不不不,祈家最大的麻烦,最难解决的问题是他,祈遇啊!” 唐佳汶还以为他在开玩笑,跟着笑了几声。 祈遇蹙眉,把真空瓶抢回去,当着两人面前把真空栓扒开,嘶……明明因着压强空气往里寄才对,可那些黑色色拉虫却疯狂的从小孔里钻出,不急不慢的在吊灯上结成团,黑压压一大片和祈遇对峙着。 唐佳汶躲在手拿低声波震铃的方无身后,两手却悄悄结印,在祈遇身前形成无形的护盾结界。 千钧一发,就在她以为虫团会攻击祈遇时,从他衣领底下瞬间爆发出红色的纹路,曼延至祈遇下颌处才停止,古穆瑰丽,诡谲妖娆,看得她后背不自觉地冒热汗。 真想扒开他的衣领,敲敲底下的花纹长什么样。 祈遇看到了眼前的盾牌,意味深长地扭头看了她一眼,那眼也是血一般的猩红。 方无喃喃道,饱含着不清不楚的情绪,“祈遇……” “我果然是个大难题。”祈遇自嘲地举起双手,白皙的皮肤上印着鲜红的花纹,“佳汶,闭上眼睛……求你……” 唐佳汶一时忘了动作,方无伸出手掌遮住她的眼,透过指缝,她能清楚看到那些艳丽的花朵生生裂开,白森森的骨头成为尖刺,将苍白的祈遇破坏掉。 呻吟着狰狞着,在色拉虫不断撞击光盾时,他变成一个血肉模糊的怪物,然后张开嘴露出四颗锋利削长的犬牙,所有色拉虫开始试图黏上他,往他鲜血淋漓的裂口里钻。 他就像是枯萎的,根部烂掉的沉在浅水里,爬满蠕线虫的花。 “……唔……”唐佳汶推开方无,冲进厨房开始干呕。 第三十六章 渡引河 他的皮肤已经破碎在银色的水池里,肉絮随着粉红的水流旋转下沉,尽头的日光也照不亮那慢慢隐去的路。 唐佳汶在他洗完脸后递上毛巾,睫下的阴影混着黄昏的光渐渐消融不见。 “不用了,会弄脏。”祈遇微微侧过身子,直接用湿漉漉的手顺过额顶的发。 他还穿着那套狼狈破碎的衣裤,沾满腥甜的血渍,露着新生的浅粉色肌肤,脏兮兮的样子很可怜,偏他依旧面无表情。 唐佳汶把毛巾扔他一脸,脸色比他更臭,“不用拉倒!” 方无四肢趴在餐桌前,一丝不苟地搓着地板上的脏污,看见两人各怀心思一前一后地出来,咬咬唇果断又缩回餐桌底。 却被祈遇不轻不重地踩着手背。 “诶你……有火别给我看嘛……” 祈遇有些脱力地撑着桌台,喘了喘气,方无看着唐佳汶重重甩上门才爬出来,扶着他往卧室走,“我说你逞什么强……” “不是逞强,这种事对她来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方无刹车,让他自己走,冷笑道,“还说不生气,看看你说的什么话!是不是觉得她走夜路多了就能接受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担心她不如多想想你自己……” 又蛮力地抬住他手臂架在肩膀上,把人拖回卧室后,确定屋外没任何能动的东西才锁好门,从柜子里找到暗格,嘴里碎碎念到,“事不宜迟,我看你更严重了……我们先把她骗到宝泰山,见到那人了再说……” 窗户上有道裂缝,被蔚蓝色的帘子盖住,在天空渐陷之处被道极薄的身影裹敷着。 “他真是那么说?” “嗯嗯,还有还有……呀……”小纸片还想说啥,就被唐佳汶溅过来的指甲屑打到。 唐佳汶轻嘘了一声,把桌上的指甲都拂到垃圾桶里,然后又开始低着头剪脚趾甲,咔……啪……咔啪…… 小纸片急得全身都在抖,“你怎么都不生气呀?!他们在骗你,还要害安安!” “哦,我知道了,老三乖,先回去吧……记得告诉师父一声。” “你可不能见色忘义啊!”小纸片弹起来打了她一下,落地就是张普普通通的碎纸片。 唐佳汶淡淡的说了句脏话,去洗手间洗手,出来就看见祈太太神采奕奕地坐在她床上,顶着鸟窝头冲她娇笑。 “唐唐~干妈睡不着,来聊聊天吧!” “好、好呀……”唐佳汶用食指揉揉发青的眼底,再次感叹有钱人真是,为所欲为。 祈太太率先钻进被窝里躺好,唐佳汶硬着头皮也躺了进去,就当……和干妈联络感情。 “你眼睛真好看,又黑又亮~”祈太太摩挲着她丝滑的发顶,由衷的赞美,“就跟我家祈遇小时候一样……” 唐佳汶干笑。 “你们今天在家待了一天?都做些什么呀?有没有做好保护措施?” “哦,带我看风水,这屋子,还有花苑后山啥的都看了……很好很厉害,都不用带我的工具……” 祈太太神秘兮兮地凑近,中指在食指指背上搓了搓,“哎呀,不是那种工具~” “???” “算了算了,不关我这老婆子事……咳咳那个,祈遇和方无,你觉得谁长得好看呢?实话实说啊,阿姨本来想让你当我家媳妇的,但是捏,看到你我就放弃了,男人算什么呀,还是宝贝女儿乖,可以陪我说心里话……” 唐佳汶真是满头雾水,“祈阿姨,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有喜欢的人了,我喜欢女人。” 祈太太瞪大眼,捂着嘴暧昧地笑着,“哎呀,那又有什么关系嘛~我也喜欢你呀~女孩子多美好啊,简直是这世上最可爱的存在啦~” 打开新世界一般,噼里啪啦地把唐佳汶当做知心人,“我也觉得我是个很叛逆的人……当年多喜欢祈遇爸爸呀,可是结婚后这份感情就淡了,越做越淡……可我又是关心他爱护他的,后来两人把话说明白了,我也遇见了一个更喜欢的人,然后就要离婚……” “哈哈,祈遇当时还那么一丁点儿,跑起来一低头我就怕,能把人顶个大马哈……他那个时候问我,为什么要结婚,我说,因为爱呀,他又问那为什么要分开,因为不爱了吗?可是一家人是不能分开的……他再大点后又跟我说,婚姻是消磨爱情的工具,用责任忠诚束缚一个人的自由和自我,他是很支持,如果我不快乐,可以再去组建新家庭的……” 唐佳汶有些嘴痒,“我怎么听不懂,这是释怀还是……不好的祝福。” “啊,我也不懂,站在一个人的立场看,我更愿意追寻心中所想,真爱,自由,都不能少,但站在婚姻里,亲子关系里,这又是自私,可问题是,谁都想不到爱情会变质呀……唐唐,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一生只能爱一个人?” 唐佳汶明白她的意思,却说不出有用的辩驳,因为她的确是心里爱着一个人,也在意着另一个人。 “这个世界有坏人,才能凸显好人的可贵,但是坏人能变好,好人也能变坏。虽然和两个男人纠缠不清,但我觉得我既没有伤害到别人,也没有委屈自己。大家都很快乐。那些人在婚姻中精疲力竭,嫉妒我才说我坏话的……” 祈太太抱着她的手臂,兴奋地问,“唐唐,你会不会打小人啊,让他们拉肚子长痔疮那种!” “呃,还是不要做伤害他人的事来疏解自己的压力吧?我觉得,我觉得……三观不合的人不适合在一起…玩,您不要理那些长舌妇就好啦!” 道不同不相为谋,唐佳汶想,祈太太肯定听懂了她的话中深意。 祈太太揉揉鼻子,却开始对她的背景生活旁敲侧击。 “呼……我也不知道我爸妈在哪,好多年没见了……虽然师父不说我也猜得到,他们背后肯定是做不好的事才能周转那么多钱……肯定早就跑路了……不是拿现金就是支票……现在都快拿不出生活费了,你说是不是有事……” 唐佳汶叽叽哇哇说了一大堆,有真有假,有惊悚悬疑,当真把祈太太哄得昏天暗地,直接睡在她的床上。 她掀开被子小心再小心地准备出门,还是被祈太太逮住,说了莫名其妙的话,“要问世界上什么最难得?自由的前提是善良与爱。 ???” 唐佳汶从来听不惯大道理,尤其是她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不免有拉皮条的心思,转身就忘。 在下楼的某瞬间,她似乎满脑子都是祈遇后腰的肌肤,又细又白,跟女人一样。 或许摇摇晃晃的不能被衣服遮挡,光影分割洒落,这辈子都不会阻挡。 她握紧手里的红布包,敲响祈遇的房门。 时间尚早,祈遇刚赶走方无没多久,洗完澡躺在床上倒像是已经睡过一觉,唐佳汶找上门来时,他正迷迷糊糊做着空白繁杂的梦。 “唔……晚上好,找我有事吗?” 唐佳汶看见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心漏了半拍,果然,温柔的人杀伤力很大,即使那么憔悴狼狈,在她既定印象中,他也是个好看的男人。 那就划算了。 “首先,我要向你道歉,因为方无和你的对话我都偷听到了,其次,我想开诚布公地聊聊,关于祈家的问题,关于你。” 祈遇耳朵红到脖子,讷讷地问她,“都听见了?” 唐佳汶没有立刻回答,挤身从他和门上穿过,把包一扔就开始脱衣服。 “我……嗯,我先去洗澡,你要洗吗?”他以为她想要。 “不,别动。”一件印花t恤从头拉过,黑色的发尾沙沙扑在黑白分明的背上,祈遇发现她还穿着前天晚上的那件内衣。 唐佳汶解开胸罩,把头发拨到身前,“我的身体,你还没有认真看过的。” 有何不同?多了几处红色莲花和火焰而已,他知道的啊。 唐佳汶微微弯腰,弓起圆润的蝴蝶骨,两片骨扇底下慢慢显出一双清晰的眼睛,栩栩如生,平和冷淡。 “我身体里多了样东西,你身体里少了点东西,我可以暂时借给你。”唐佳汶抓起地毯上的内衣,开始反手系扣子,却被一阵温凉罩住。 祈遇又用他温柔得滴水的眼神看她,鼻尖若有若无地点在她耳蜗上,“我可以摸摸吗?” “试试。” 唐佳汶回答的含蓄而又隐晦,语气也是那般风淡云轻,可祈遇却突然心下一沉,不由得,往那个最坏的地方想去。 “代价是什么。” 唐佳汶捧着胸转过身,不怀好意地挑眉一笑,什么都没拿的走进浴室。 “嘶……”祈遇忽然觉得全身酸痛,嘴里微微泛苦,舌头忍不住舔着牙齿,慢慢抵进微开的坚硬里,渐渐合紧牙关,只是到最后…… 祈遇又松开,认命地翻出了抽屉里的烟盒,抽出一根,快到嘴边的时候,又停下,鼻息间满满都是那股刺鼻的烟草味,打火机在手里转了转,点燃,只是下一秒,又突兀地掐了那根烟。 浴室哗啦啦的声音,怎能忽略,他的私人领域被一个全然陌生的却又如此渴望亲密的生命侵入。 然后祈遇起身,慢慢褪去了腰间的内裤,不过才一会儿,那上面便沾上腥腻的味道,手指轻拂,更是带出了一丝黏意。 浴室门开了,水流声响彻,所以那娇软声听着多少让人有些恍惚也有些不真切。但,确实有人在叫他,一声一声的,低缓而又绵柔,像极了那个人…… 祈遇猛地睁眼,拉好裤子走过去。 她站在镜子前,单单盖着湿透的毛巾,所以,他可以清楚看到她曼妙的身形,被水打湿的毛巾,紧紧贴合在了她的乳房上小腹上,就连身下耻骨那边的形状,也明显的过分,还有镜子里过分弹嫩的臀肉……还有她漆黑的头发…… 还有,那双氤氲着水汽的眼眸…… 第三十七章 隔夜事 h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她安静的等着,像一座山峦,温暖炙热,但他深知自己情绪难控。 他喜欢她,她是自由的。她来到她身边,他便陷入牢笼。 唐佳汶不说话,她看着某个地方,上眼皮遮住了些眼珠,露出下方浅浅的眼白,专注,失神,没有人能明白她的心中事。 但呼吸能出卖她,急促,浓重。 就像站在她面前的祈遇一样,胸口剧烈起伏,呼出的热气蒸熨着,比身后汩汩流水更滚烫的向她倾覆。 他终于想清楚什么,下定决心推开门挤进去,把人抵在门板上,然后那张滴着水的毛巾直接跌落在了他们的脚边,进满水的毛巾发出巨大的拍打声,只是,谁都没去管。他们靠的很近,严丝合缝的那种。 没一会儿祈遇的衣裤,也沾上了湿意。 唐佳汶真切地感受着小腹上的跳动,肚脐凉凉的,貌似沾上了另一种湿黏的液体。 手软绵绵地搭在了他身上,慢慢朝下游移,到了他的肚脐,那人好似轻笑了一下,带着凉意的双唇亲上了她的。 先是轻轻蹭着抿着她的嘴唇,若有似无地碰触着,那双染着情欲的眼眸就望着她,似乎是在用赤裸裸的美色勾引得到认可。 唇间有羽毛拂过般,很痒很痒,唐佳汶禁不住伸出舌尖舔舔唇,濡湿温热的舌肉就刚好触到他的,下一秒,唇舌间的动作被他反客为主。 他的舌头进来了,重地吮吸勾弄,在里面恣意妄为。 那人带着湿意的手突然握住了她的耻骨,微微颤抖着,那种血液都沸腾起来,肾上腺素飙升的战栗,然后慢慢滑动,到了她那里。 真的是……惨不忍睹。 软软的阴毛滑过他的指腹,明明感触若有似无,但却带出了一丝酥麻的感觉,被两瓣阴唇包裹住的那条细缝,似乎也在不住地颤抖,仿佛想要让他深入,一探究竟。 接着,唐佳汶抓住他的手又往细缝那里钻了钻,指尖那里,似乎被什么灼烧了一般,烫的他指尖都在抖。 置于阴唇处的手捻了捻那里的花核,然后慢慢下移,又到了水淋淋的那个穴口,指尖在那里试探,故意地游走,她真的湿的很彻底,祈遇咬她的唇舌,喜欢她这样毫不掩饰的坦荡。 总是刻意碰着她的口腔内侧,到舌尖那里又软磨硬泡地缠咬,他一定知道,那会刺激着她动情的呻吟,下身泛滥地能打湿他的指尖。 花洒还没有关停,温暖的水混合着馥郁的香气流淌在两人间,唐佳汶跌跌撞撞地把他拉到了淋浴间,那人很配合,跟着她的动作脱掉了衣服裤子,连他那条粘腻的内裤,都被两人毫不留情地踩在脚下。 他不是那种喜欢规律或疯狂运动的人,和唐佳汶一样,大部分都坐着工作,因此下半身比上半身粗实许多,他的四肢肌肉明显紧致,胸肌和腹部只有大概的轮廓。 唐佳汶却中意得很,和她肚子软绵绵的小肥肉一样。 祈遇手肘支在她身体的外侧,胯部也挤进了她的双腿间,将她纤细的那双腿分地过分的门户大开,他肿胀抬头的那个东西,就对着她幽深而又销魂的下体。 她有些痒,他顶端溢出的东西好像弄在了她腿心上,热热的,又凉凉的,总归并不好受。 “啊……” 唐佳汶低头看下去,他的手指,白皙修长,骨节泛红的手指,在阴蒂上轻捻了几下,接着,他抵住她的额头,和她一同朝底下看,眼里的神情,专注地能溺毙人,然后就在他这样的神色下,花穴那里,一下子便进来了两根。 猝不及防。 即便花穴湿润,那里依旧很紧,指尖刚一进去就感觉到了内壁的收缩,紧紧地包裹住了他的手指,吸附的那股酥麻感还有那股热意,都叫人头皮发麻,脑门渗汗。 他动了动,指腹按在软滑的不可思议的肉壁上,唐佳汶立刻哼吟着掐上他的乳头。 抿唇,咬上去。 湿湿的舌头,抵在乳头那里舔弄,故意摩擦,弄得褐红的那一点越发的敏感而又磨人,酥麻感瞬间侵至他的四肢百骸,叫她嘴里的嘤咛声越发的娇媚而又勾人。 另一边的乳头却被她差别对待,恶意抚弄,握在手里挤压揉捻,指腹按着石子一般硬的乳头,好似要将它按进乳晕当中,有些重又有些痒,指甲掐着那点嫣红,慢慢旋转,轻轻拉扯,动作蛮横,像她这个人一样。 胸前那里被吮吻地啧啧作响,声音暧昧,身下里越发的燥热难耐,祈遇用力的擦着血肉抽插几下,唐佳汶被刺得难受,含着他的乳尖咬下去,留下一圈圆圆的齿印。 祈遇疼,知道她疼,在她体内的手指往前一送,继而更加的深入,然后慢慢地抽出再插入,动作极尽温柔。 呻吟声渐起,她的小腿甚至不安分地蹭上了他的身体,好似不满足于此刻的温柔对待。 不公平的家伙! 手指进进出出,渐渐加快,摩擦着花穴里的内壁,带出了那里的花蜜,他突然突然又进来了一根,猝不及防,势如破竹。 唐佳汶蹙眉闷哼了一声,就连臀瓣也被这样的冲击高高抬起,又酸又涨,难受,嘴唇受不住地轻启,呻吟声变得支离破碎。 “噢……噢……祈遇……” 唐佳汶迷离地望向他,变成被剪了指甲的野兽,熨烫的呼吸喷在他的锁骨里,目光还未有所交集,祈遇听懂了她的话中深意,最后按了按她的穴壁,带着湿黏的液体滑出来,湿哒哒的穴口闭合,牵出要滴不滴的银丝。 当着她的面,祈遇把手指放到鼻尖闻了闻,然后伸出舌头,舔净。 “抱着我的脖子……”说完弯低身子,看似薄弱的双手竟能抱住她的腿窝,把人颠在怀里,紧紧抵在冰凉的墙壁上托着。 唐佳汶双腿大开,羞耻的姿势暴露出被摩擦的起红,红得愈发淫荡泥泞的私处,迟来的羞涩,她紧紧环住祈遇的肩背,主动送上深吻。 他拖着她的臀,将她往身下扯了扯,再然后再然后,他忍不住闭了闭眼,再次睁眼时,气势汹汹的肉棒已经抵在了她的穴口,蓄势待发着。 那里的热气熏着她的花穴那里,叫两人的身体不由轻颤。试探地在她的穴口滑动了几下,弄得她更加的意动,也更加的难过。 噗嗤,严丝合缝,半点不留。 “啊啊……唔……”他顶到了,“呃啊……轻点……啊——” 没有丝毫犹豫,他挺腰大力抽送了起来,微微退出,堪堪只留下了龟头,然后又重重送入,顶弄到她身体里不言而喻的那个地方,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突如其来的那一下,弄得她身子猛然一缩,花穴里头也是不住地抽搐,抽的那里把那根肉棒吸地紧紧的,紧的要人命的那种。 祈遇的脑子有几秒的空白,那一下的快感无异于凌迟一般,叫他欲仙欲死,可又爽地叫他有些飘了,他喘着气安抚着唐佳汶,这一次是真的没在逗她,也宠溺的不得了。 他掐着她的臀底,斜斜的顶着某块嫩肉磨蹭,唐佳汶的身子不住地颤抖,不可抑制,很是剧烈,抖动地好似她整个人都要被他撞飞。 他轻笑,俯身紧紧地将她搂抱住,力道大到的仿佛要将她嵌进身体里一般。 身下有抽插声,有肉体拍打的声音,也有水乳交融的声音,啪、啪、啪啪啪。 总是研磨到最高点。 她很爽,因为是祈遇。所以那一声声舒爽的呻吟不断地从她嘴里溢出,毫不克制,浪荡到可以。 寂静无声的夜晚,浴室白花花的两具纠缠肉体叫人晃眼,也啪嗒动作的叫人忍不住遐想,唐佳汶到底是没逃过他的作弄,那一声一声的浪叫骚劲儿被他逼得脱口而出,而她也早已放下了脸面,只放声叫着。 那些不堪入耳的荤言秽语,被他胁迫地一字一句地吐出,烧着俩人的身体,也烧着俩人的理智,和着身体动作间“啪啪啪”的声响,充斥着整个房间,叫人面红耳赤。 操弄的动作还在继续,唐佳汶垫着微微抽搐的脚底,双乳趴在玻璃门上,高高翘起屁股,被祈遇一次又一次地送上了巅峰,最后那一下,直接顶地她哭出了声。 身体在颤抖,花穴也在收缩,那里喷着一波又一波的热浪,热流直接浇在了祈遇的肉棒上,逼地他猛烈抽插了几十下。 而最终,那些憋了许久的精液,浓稠而又灼热,总算是一滴不剩的直接灌进了她的最里面。 唐佳汶有些受不住,起码身体已经在开始发软发麻,穴口微微炽痛,那人在她唇瓣上轻啄了下,隐忍而又克制,接着又是一下又一下。 他用灵活的舌头勾着她的唇瓣挑逗,微痒的感觉弄得唐佳汶再也装不下去,忍不住张开眼,在那人想要撬开她牙关的时候,娇喘着往后躲了躲。 “哪里不舒服?”祈遇身心舒畅,泡在浴缸里抱着人往身上抬了抬。 唐佳汶懒得开口,哼哼两声,掐着枕在身后的大腿咬牙,他那里!又顶着她了! “呜呜……我好累好困,明天再说吧……好不好~” 祈遇手臂从她腋下穿过,垫在滑腻腻的乳肉下缘,锁紧想要逃走的人,咬她耳尖逼她清醒,“有什么话,现在就说,否则第二天早晨你要翻脸不认账……” “呜呜,哪敢啊……你难道没有发觉……身体有什么不一样吗?” 空气里还有怪异的味道,祈遇忍不住闻闻手指,被唐佳汶看见,立马又是看变态的防备警惕。 只一秒,她又笑得大大咧咧,湿漉漉的后脑勺撞在他胸腔上,脚蹬在浴缸底,把身后的人从仰躺挤成蜷缩在浴池与墙间,两手耀武扬威地挎在浴缸边缘,总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起势。 “现在我教你呼吸吐纳大法,带你内视自己的身体的境界!只赚差价不收中间商,包教包会,不会再教,打坐一时爽,一直做一直爽……” “噗呲……”祈遇低头咬她耳垂,“呵呵,终于找到一个比我更中二的人了……” 第三十八章 酆都夜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内窥之术,虽然名字听起来很不咋地,但蕴含的奥妙是无穷尽的。 “……不是你们这种凡夫俗子能立刻学会的……正常正常……”刚开始还信心满满,连遭数次失败后难免也会心灰意懒。 浴池的水变凉了,祈遇露在水外的皮肤上全是鸡皮疙瘩,他看着唐佳汶俏丽的乳尖,不由得黯黯腹诽,如果不是这种场景,他一定可以学会的。 “啪!”唐佳汶把水拍到脸上,胡乱抹了把脸。 祈遇准备放水,却被她拉住,“怎么,你不冷吗?” 唐佳汶眨眨眼,打开热水开关,浴池的水很快变得温和起来,也开始向外满溢,“我能控制自己的身体感官,不会觉得冷,这就是内窥之术的厉害,虽然你有点笨,不过也是有捷径可以走哒!” “好的。” 她冰凉的手指放在了他瑟缩的肩头,黑漆漆水汪汪的眼睛锁定,微微一笑,祈遇便感觉自己不能呼吸了。 因为唐佳汶用力地把他按进了水底,力道出奇的大,他睁着眼,意识越来越涣散。 背对着浴缸的落地镜里,有双荧荧泛紫的双瞳仁,被炙热喷发的红色莲花燃烧着,平和淡漠,俯瞰所有。 这里森然恐怖,充斥着无尽地阴森气息,四处寸草不生,只有零星飘散的无处可归的孤魂。 血光蔽日,那是一片阴惨惨地血色修罗世界,一座座高大的恶魔像巍然而立,在红色天空映照下全部都沾染着猩红的残光。 连绵成片的城楼,形状和恶鬼的头颅异常接近,矗立在这片阴森的炼狱中,无尽地骸骨在漂浮,滚滚而流的血河在雕像、城堡、骨山下呼啸而过…… 红的是光还是血,白的是森森遍地的骨头,碎成渣化成粉末,积成山丘的灰白沙漠。 祈遇茫然惆怅的站在原地,不明白,这究竟是一场梦,还是他真的身死灯灭了。 大地突然剧烈的抖动,一声声若有若无地沉闷魔啸,在深层地下不断传出。而整片大地也像烧红的铁块一般,透发出通红的光彩,所有巨大地石柱、岩壁都闪烁着骇人的血芒。 不远处的沙丘在蠕动,无风自起,在祈遇近处的平地上形成一道猛烈的龙卷沙,忽而一声清啼响起,连带着他的心情都好上几分,沙尘落地,一具白晃晃的蜥蜴骨架蜷缩着出现。 祈遇试着慢慢后退几步,发觉那头蜥蜴只是趴着并无反应,便大着胆子转身奔跑起来。 出乎意料的是,它仿佛能探出他心中所想,嘎吱作响的起身,四肢平趴着追赶上来,挡住他的前路又定在原地不动。 它没有眼睛,也没有大脑,却能每次都先祈遇一步,停在他逃奔的路上。 嚣张的,炫耀的,把人当做宠物在逗弄,又像在十足地吸引他的注意力。 祈遇站在山坡上,看不清它光秃秃的身体里是否有什么控制的东西,只本能地察觉,有神秘力量在和他对着干。 他想起某个调皮的人,学着先前的那声尖哨鸣了几次,果不其然,远处庞大的石像里有了回应。 那人还吹起了口哨,一阵一阵的,忽近忽远,是人间才有的旋律。 祈遇懊恼的拍拍满是白沙的头发,对于被她看见自己狼狈胆怯的模样耿怀于心,没办法,对于未知的神秘力量,他是谨慎而又怯弱。 “好了,现在试试放手一搏,全身而退很好,但稍微受点伤更好……”他利落地翻身爬上倾斜的石像,嘴里振振有词。 那只骨蜥蜴随着他异常的动作慢慢直起身,他爬的越高,它就离得越近,直到祈遇坐在顶点,屏住呼吸看着它,那时它已经两只前足都搭在石像中部了,离得很近,白色的齿骨上萦绕着淡淡的烟气。 两方对峙。 祈遇平稳的如同风化在岩上的化石。 趴在远处石像嘴里的唐佳汶也紧张万分,她直起身,从恶魔獠牙里向头顶爬,也正是这一瞬,祈遇动作迅速地扔出块坚硬的人骨头,邦邦邦的敲在蜥蜴眼骷髅里。 被惹怒的它开始朝前发起进攻,说是对祈遇,倒不如说是对石像,因为它看不见东西,全凭声音震动来感知目标,而祈遇身形娇小,身手敏捷,利用声东击西的法子扰乱它的判断,那钝硬的骨嘴便都敲击在石像身上。 祈遇利落地翻身,从石像凹陷的伤痕里滑下,两只粗壮的腿绷紧死死蹬住缝隙,蜥蜴歪身去抓他,嘴巴碰不到便用细长的指头去抠,没想到不但挖不出,还被自己庞大笨重的骨架拖累,飞快地往下滑动。 皮肤,人类乃至生物,都是面积最大的器官,发挥的作用不仅仅是排气排水那么简单。 没有皮肤肌肉支撑的骨头少了摩擦力,抓不住石像不说,它的趾骨陷进石头里,反倒把之前撞碎的裂缝绷开,大块大块的石头往下掉,它也嘭的一声掉进平地里。 祈遇抓紧时间,拿着锋利的大腿骨跳下去,落在蜥蜴背脊上翻滚两圈,撞得喉腔里都是腥味,趁它喘气的空隙跳进开放的胸腔,把摔断的骨头尖,倾尽最后力气,狠狠插进它第三节脊椎里…… 时间冻结,大风扬起满天白沙,在空中形成一道雾帐,他慢慢从骨堆里站直身,看着沙雾里出现的那道身影,她比在人间要玲珑小巧,身量看起来像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 她穿了件灰色的长裙,腰间盘了三圈的金色系带闪现耀眼光泽,左倾的斜刘海微微遮掩住她一只清瞳,微卷的散开头发的两边,各藏了一根细长可爱的辫子,面容精致的无懈可击,整个人介于女孩和女人之间。 “看,也不是那么弱……”祈遇两手摊开,身子向前扑。 唐佳汶跑过去抱住他瘫软的身子,内疚地给他输送灵力。 慢慢的,灌铅的双腿不再酸软,颤抖的伤痕累累的虎口不再疼痛,呼吸时肋骨也终不再刺心,祈遇抱紧她,漂亮的手指沾着血污开始揉搓唐佳汶的小屁股。 “……你还没长大呢……” “不正经!”唐佳汶推搡他,手指放到嘴里清哨一下,“不是没长大,是我变年轻了而已。” 嘎吱嘎吱,从摊开的骨堆里立起几根巨大的圆骨,勉强组成一只马的形状,剩下的骨头自己碎裂的彻底,噼里啪啦的贴着骨架环绕,没一会儿就组成了一只特洛伊式骨马,腹部中空四肢僵硬。 唐佳汶拍拍屁股上的手,把祈遇的脑袋从颈窝里推开,“我们上去,去酆都……” 祈遇有些嫌弃那些骨头,“为什么不直接变成马,我骑马很厉害的。” 某人小脸肉眼可见的变红,唐佳汶嗫嚅着,轻轻拍了他小腹一把,皱眉说道,“骑硬骨头,会痛……” 祈遇呆住,脸色涨红,随即拦腰抱起唐佳汶,爽朗的笑声在空广的沙漠越传越淡,经停的孤魂摇头看了看,继续漠然的随风而行。 一上车,一上马祈遇就倒头大睡,呼呼的打着鼾,唐佳汶则抓紧时间替他处理外伤,帮他洗脸擦身子换衣服。 唉,不是老妈子的命却总是操着老妈子的心,做着老妈子的事。越想越不对…… “……唔……佳汶?”祈遇摸着脸起身,他的身体都没什么不舒服,但是为什么脸还有些疼。 骨马停在喧嚣的地方,唐佳汶正坐在窗口梳头,因为编过辫子的缘故,瀑布般的头发全是一截截的波浪。 见他醒了,右脸还带着懵懂的绯红印记,不免窃喜,自己脸上也挂着笑。 “笑什么,我们在哪里?” “罗酆山。” 酆都。祈遇扶着窗框往外望去,重楼叠嶂,青砖方瓦,十里长亭赫然归于眼底。 天幕一分为二,日月同晖,房子修得古色古香,都是依山而建,各有特色。 遥遥望去,有座伫立在日月交接处的城堡,在流光溢彩的照耀下显得金碧辉煌,如同鼎盛春秋帝皇住过的宫殿,像一座庙宇,又像是琼瑶仙境。 熙熙攘攘的人潮对于巨大的骨马视而不见,穿着各个时代的服装,专心做着各自的事,共同点就是脸色依旧青青淡淡的。 唐佳汶把头顶的头发束起来,没了刘海遮挡她那茂密粗厚的发际,不经修饰的眉毛,愈发显得小脸软糯稚嫩,自然与娇憨。 “怎么样?” “可爱。” “我是问这里!”唐佳汶噘嘴嫌他腻歪,继续穿着衣服,那是件宽大的道士青袍。 “我知道。”祈遇这才看见自己身上也套着道袍,他挪过去给她系腰封,睨着窗外攒动的人潮,“这和我想象中的鬼域大相径庭。” 想象中的画面,地狱很苦。 但这里高楼大厦,商业街集中又繁盛,他们各司其职,不喜交谈,倒是和人间相似,说不定更好,因为这里不会有犯罪,大家都是鬼,谁又怕谁。 “孟婆?阎王?黑白无常?判官?” 唐佳汶把长柄剑系在腰上,轻巧蹲上窗沿,对着祈遇微微一笑,“他们应该怕我。” 黑丝飞舞,她纵身一跃,消失在祈遇视线中。 紧接着,人潮中爆发出更大动静的尖叫,祈遇伏下身子,只见唐佳汶大摇大摆地走在人流中央,那些幽魂就跟见了鬼似的对她避而远之,唯恐不及,有些躲避不了的紧闭着眼,抖如筛鸡,直接从人身体里穿过,然后就变得更加苍白薄淡。 祈遇无奈地摇摇头,这混世魔王。 “喂!干什么的!”几个城管打扮的男人逆着人流而上,气势汹汹地拿着各式武器。 祈遇立刻收敛起笑意,从唐佳汶布包里翻找着称手的武器,后来干脆直接抱着布包,对着别人好好的商铺帐篷上跳。 他要去保护他的女人啦! 第三十九章 遇故人 “哈!” 唐佳汶踹倒最后一个城管,兴奋感下去了,才记得过去安慰扭到脚的祈遇。 “你真好……别不开心啦……笑一笑哦对不起对不起,我轻点……” 正当两人腻歪的时候,人群再次爆发出惊叫和抽气声,但唐佳汶和祈遇都听得出来,这是不敢置信的庆祝欢呼。 人群自动退开的甬道里,先是一老一少两女的,前头圆圆的大眼睛,披肩的长发,小小的身子穿着宽大的小学制服,在一片温柔细语前乖乖站着,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后头那位,时光给她眼角留下浅浅的鱼尾印迹,浓密油亮的短发,眼睛虽是单眼皮,但秀气、明亮,高高的鼻梁下有力地紧抿着的唇,显示着零星的活力。 唐佳汶和祈遇看看对方,安静地站直身,祈遇则先一步挡在她身前,轻轻转动着脚踝。 “我是酆都城市管理和执法局的队长,白无常白螺,很高兴见到你!”小女孩率先伸出手掌,深深的梨涡很甜。 唐佳汶轻嗤,双手抱拳冷眼相待。 祈遇略微点头,算是认识。 小女孩长袖里的左手握紧,再次朝他走了几步,笑容烂漫无邪,“你真好看大哥哥,我叫白螺,你叫什么呀?” 周围有人立刻发出吓止声,不过是针对祈遇的。 “愣着干什么!白大人举那么久了你居然不上前!” “就是!招呼也不打!什么人啊!” “……你,你离她远一点!不准……不准碰她!” 唐佳汶低着头,只是把两手宽大的袖袍系紧,露出线条优美紧致的手臂,他们就不敢说话了,还各自向后退了两步。 那玩意儿抡飞城管的时候太可怕了…… 祈遇看着小女孩身后的那个中年女人,意有所指地笑着,“小朋友,你妈妈呢?” “你……”不知好歹。 白螺猛的缩回手,脑袋一扭,三百六十度之后还是那颗头,却是另一副青面獠牙的面孔,恶狠狠的瞪着唐佳汶,口吐黑雾。 祈遇也抱着双臂,看到了什么好玩的样子似的,凑近沉静的唐佳汶,“好丑哦~没你可爱。” 唐佳汶才不高兴,她为什么只瞪她不瞪某人呢?嗯? 于是白螺更生气了,嘴里嘶出青紫的蛇舌,两眼都是黑糊糊的一坨,手指一张就是无比恶臭的长指甲,对着唐佳汶那张漂亮的小脸蓄势待发。 唐佳汶两手交叉放在袖子里,根本没有战斗的欲望,她踢踢祈遇的脚跟,吐出一句感慨,“太丑了……”偏周围还都是捧抬助威声。 然后祈遇就点点头,从衣袖里掏出那把唐佳汶带过来的银色手枪,二话不说,对着白螺脑门就是两枪,最后一枪打在她那只不安分的手里。 开完枪,四周死寂一片,祈遇还悠哉悠哉的转过头去,对唐佳汶眯着眼说,“我觉得我们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不打招呼来这里,乱打人还开枪?” “嗯……好像也是哦。”唐佳汶把手拿出来背在身后,“我们真的太贱了。” 白螺不可思议的看着祈遇,反应过来后噗嗤一笑,用锋利的指甲把子弹抠出,正准备伸手去找第二颗子弹时,握在手里的那颗子弹突然融化起来,手心的温度飙升,却烫得她根本松不了手。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啊——你对我做了什么!”她不仅手疼,脑袋也疼,就跟快爆炸了一样。 一身黑衣的中年女人赶紧走过去抱住她,从手心里涌出一股清泉,它所拂过的地方皆可变为新生般稚嫩粉红的皮肤。 唐佳汶直愣愣地盯着那泉眼,大有打家劫舍之感。 祈遇收好枪问她,“想要?可我们不是对手。不然我一定送你……” “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霸总又中二了?我不要,更不要抢,不然我们就真的太贱了……” 又是两人在叽叽歪歪咬耳朵的时候,冰冻成团的人群开始悉悉索索的,倏地爆发出比先前还激烈的呐喊声鼓掌声。 这让唐佳汶和祈遇严阵以待。 原是载着白螺两人的黑色马车走近,驾车的是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人,看不出男女,他戴着黑色宽檐帽,露在外面的皮肤也被黑色的布条裹住。 马倒是寻常马,车也是寻常车。 中年女人回头深深看了唐佳汶一眼,抱起颤抖的白螺上了马车,众人都在望眼欲穿,祈遇和唐佳汶也在等。 黑色镶红砂的车厢,方方正正,四平八稳,光是那守卫的气势都能压制住在场所有看客。 唐佳汶用胳膊肘蹭蹭看得极为认真的祈遇,“在想什么?猜猜大boss是男是女,丑不丑?” 祈遇摇摇头,伸直双臂打了个哈欠,眼睛亮亮的,“还不知道,我们来这儿的目的。” 唐佳汶支支吾吾的解下红布包,就地盘膝而坐,开始整理要用的工具。 咚……咚……咚…… 有人坐在车里,用指节敲着厢门,明明动静不大,所有人的心脏却都跟着跳了一下,全身听的真切。 百般交错的复杂目光中,厢门打开了,中年女人下车恭敬地候在门旁,收拾妥当的白螺也紧跟着下车守在另一边,幸灾乐祸地盯着唐佳汶。 黑衣人掀开外袍翻身下马,轻盈的不知是什么材质的布料被拂开,寒光微现,排排银小刀昙花一闪,又像有生命一样自动工整的吸附回他身体。 他拉开了深红色的车帘,正中间,红丝绒沙发里,坐着一名男子。 车厢里面很暗,却有如宽敞的山洞般看不见边墙,透着街道上亮澄的灯光,只清楚看到一个侧影看不见容貌五官,正交叠着双腿坐在凹陷的沙发上抽烟,指间夹着的烟顶端一点红忽明忽暗,烟雾缭绕,哪怕是隔着薄纱,仿佛都能闻到烟草的气息。 而烟雾升腾,将他隽永深邃的五官变得朦胧而愈加俊丽。 “……”祈遇觉得很奇怪,说不出的怪异,自从他出现后。 直到他发现唐佳汶微红的眼眶,和努力按捺住颤抖的心跳,很吵。 中年女人在念唱词,群众也都低头倾首,他们迎接的是位高权重的人物。 念完词,众人三呼大人名号后心不甘情不愿地散去,只有些胆子大的还在楼上桥底窥视。 女人机械的念着,“……蒙南唐氏女,你可知未经通传,私携灵眷来罗酆山,该当何罪……可知扰乱冥界秩序,蓄意伤害执法人员,又是什么后果……根据《昭通律条》第二百五十五条宪法规定,活人填荫死人溺台……” 不知是不是错觉,祈遇觉得这一车人都表情怪异地盯着他身后的唐佳汶看,他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祈遇站到能并肩的位置,用宽厚的肩轻轻磨蹭她的,声音里充满讨好,“佳汶,你愿意……” 车帘后刹那间点满金澄澄的蜡烛,那个端坐着,高高在上的人终于显出本来面貌,祈遇却只看得见唐佳汶乌黑发亮的后脑勺。 唐佳汶在那人模糊不清时就有预感,整个人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响,她只想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冲近马车,掠过阻止的阴差,径直扑进车中人怀里。 “巧巧……巧巧……” 你愿意……愿意什么?祈遇自嘲地环住双臂,拧紧眉头走向那伙人,依旧被白螺带头拦住。 他有些着急,胜过不明不白的吃味,“佳汶,你还好吧?我们不是要去……”去哪里做什么,都不重要了。 白螺趁没人注意,反扣着祈遇左手,悄悄用指甲挖进他的皮肤,把染黑的毒液刺进去,短瞬间的失神,祈遇被麻痛刺醒,随即踹过去,和白螺厮打起来。 别看他手无寸铁,在人类对抗道法下,区区一个萝莉还是打得过的,坏就坏在他中了毒,而白螺有阴兵帮手,不一会儿祈遇就被防暴绳套箍住脖子,脸朝地地摔倒在地。 因为气血翻涌经脉堵塞,他呕出一大块口鲜血出来,而坐在那车上的那个人,依旧只给他一个缠绵倦怠的背影。 马蹄声起,从地底冒出许多阴兵,他们穿戴严正,手握重器,整齐划一地守卫在将要离开的马车两侧,挡住了祈遇落寞的视界。 “……咳……佳汶……” 没人在意某个死角,白螺柔情绰态地坐在他隔壁,把满是肉痕的额头靠在他肩头,“她不会管你的,谁让我家大人是她前世情人呢?你只不过是个长得好看的小倌罢了,作甚如此……啊——” 唐佳汶抓紧白螺的头皮,恨不得生生撕下块肉来,她把惨叫着的白螺扔给黑衣女人,力气大得不像话,几下撂倒囚禁祈遇的兵差,单手把几欲昏迷的祈遇抱起来。 “佳汶……” 唐佳汶凑近他乌紫的双唇,摩挲着呢喃着什么,转脸又是凶神恶煞地瞪着白螺几人。 “你做了什么!信不信我弄死你!你们酆都没一个好人!” 一只晶莹剔透的白色手指搭上祈遇的手腕,静静寻着脉,唐佳汶立刻泪眼朦胧地看着她,“巧巧?” 那人旋即一笑,声音如清泉流响,爽冽低沉。 “都说了本王不是巧巧咯还叫,还叫!叫我南大天圣延生参阿奴比什金刚王!当然你也可以叫我在人间的名字……” “刚王,快看看他怎么样了?” “???” 第四十章 养老鼠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天阶夜色凉如水,窗内红烛摇曳,窗外细雨横斜,积水顺着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圈涟漪。 似叹息似挽留,祈遇关掉电子蜡烛,下床把卧室的灯打开,抱着膝盖坐在床沿,凝视窗外飘飞的雨丝出神。 在他身后的屏风外,唐佳汶正醉醺醺地抱着酒坛子和金刚王摇骰子。 屋里呢喃着浓郁的酒臭和喧闹。 “……哈哈哈哈,你好弱啊!我家祈大哥都没你这么风骚……哈哈哈……” 话不怎么好,祈遇摸摸鼻子,仍控制不住笑意。 “呦,你家的又是你家的,全世界长得好看的小哥哥都是你家的呀,不害臊!哎哟,打我,我打你打你打你打你,哼!” 祈遇关上窗户,搓搓手臂上竖起来的汗毛,飞快的喝完茶壶里的温水,继续缩进被窝听壁脚。 唐佳汶两颊酡红,笑眯眯地看着他发娇,两手猛的扔了酒坛子就要捧住他脸索吻,吓得人惊声怪叫,祈遇连忙赶来,踹人。 “嘤嘤嘤~你太~过分了!你们~太过分啦!合伙欺负人家!”被踹的四仰八叉的金刚王利索地逆向旋转,两腿一翘,死死的抱住祈遇大腿不放,趁机揩油。 祈遇太阳穴鼓起,抱着醉呼呼软绵绵的唐佳汶深呼吸,才忍住没有继续补上几脚。 没等来殴打的某人顺杆而上,用蛊惑人心的声音在他耳边吹气,“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巧巧吗?” 祈遇边走边说,“就算你是,她也不会想要你的。”言外之意就是,你们还是比较适合做姐妹。 姐妹磨逼天打雷劈…… “阿~球!”唐佳汶迷迷糊糊的对着还想说什么的某人打了个巨响巨多分泌物的喷嚏,成功将人逼走。 祈遇面色悻悻地睨着她,把人抱到床上躺好,二话不说宽衣解带。 “……”唐佳汶挠挠鼻尖作乱的发丝,顺势侧卧盖住灯光。 身上那件被褪到一半的袍子刚好被软腻的乳肉压住,她的手臂趴在枕头上,上半身微微悬空,那坨白生生的嫩肉就塞在身体和床单间,泛着珍珠的光泽。 祈遇害羞地低头微笑,拍拍她肉嘟嘟的屁股,替人掖好被角。 他知道她不是真的醉得彻底,“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站在你身后。”哪怕你不要我了,你要过我吗,会要我吗? “至于感情,本就不是容易强迫的事,我也没那个打算……早前的打算是有的,有一些的……你觉得我长得好看吗,是哦,你经常说我长得好看,所以才不嫌弃是我……你不是那么随意的人,对不起……” 他才是那个喝醉酒的青春期少年,对着喜欢的女生说无声的告白。 唐佳汶肩膀被压的发麻,她吧唧吧唧嘴,抱着胸前的被子翻身,故意把脚搭在祈遇腿上。 一截裹着蜂蜜桂花般甜香软糯的藕节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张着。 祈遇不停咽口水,把她的腿塞进被子里,走到茶几上去找能吃的东西,窸窸窣窣的,最后捧着一碗泡面蹲在床边,看着玉体横陈作下酒菜。 “……”唐佳汶抓紧被单,她是真的快要睡着了,被酸辣喷香的味道勾引,实在是憋不得,猛的就坐起身和辣的流鼻涕的祈遇对视。 一个怒气冲冲,一个羞愤难当。 “对,对不起,辣,又好吃,鼻涕忘记擦了……”祈遇用手背揩了揩油渍渍的嘴,不停滋溜着鼻涕。 “……”唐佳汶不嫌弃的拉起被单边角给他擦鼻子,直愣愣地盯着那碗面,于是,祈遇抬头猛灌,这下连面渣都不剩。 唐佳汶挝耳挠腮地就要裹着被子去客厅睡,被祈遇抱住,“哎等等,我嘴还没擦干净呢~” 不对呀,很不对呀,这个祈遇给人的感觉,怎么那么……嘤嘤嘤呢? 对于打了一天架的唐佳汶来说,也确实是有些累了。 她又回床上躺好,骗祈遇也躺着,然后趁给他擦脸的时候突地戳他太阳穴,直接把人打晕,离得极近地端详着他的脸,末了,再把他衣服脱得精光,仔仔细细检查着每个地方。 尤其是那个地方。 “……”很好,很好,唐佳汶面色不改地往下摸去,抓着他干净的充满沐浴香气的脚指头看缝隙,她恍惚记得,应该有颗痣的…… 嘶……痛…… 祈遇揉揉脑袋,睁开眼,随即吓得呆住。 唐佳汶正随意地披着外袍,袒露着两颗粉嫩的幼乳,一手握紧他的重点部位,一手拿着纸糊的手机,在录像。 “佳汶!”祈遇想去拉她的手,唐佳汶却鬼精灵地舔舔嘴,倏地握紧手中的软肉。 “艹……”他骂脏话啦! 唐佳汶把纸手机给他看,“看,别以为拍不到……” 祈遇全身赤裸,胸骨剧烈的起伏着,脸红得堪比茶几上艳俗的蜡烛,他把手边的被单随意披在身上就要走,丝毫没兴趣在那诡异的手机屏幕里。 唐佳汶搓搓手,把手机音量调大。 “……事,我也没那个打算……早前的打算是有的,有一些的……你觉得我长得好看吗,是哦,你经常说我长得好看,所以才不嫌弃是我……” 祈遇不自在的咽下唾液,觉得这屋子真是异常的闷热。 唐佳汶把手机塞回枕头下,单脚踩在床沿上支撑着自己的下巴,若隐若现间,小腿肌肉鼓鼓的,大腿肌肉软软的,没有一处地方不吸引他。 “咳咳……”还是唐佳汶先审问。 “这次我不追究,你和方无怎么说的,再说一次,我想听。” 祈遇张张嘴,发现自己的喉咙又干又涩,尽量挑重点,“……我们需要找一个特殊的人,女人,你,周师傅的妻子在坊间盛名远扬,条件是最好的……所以,方无和我就想绑了你威胁周师傅,不过你别怕,我还没有想清楚……” 唐佳汶点点头,示意他继续,祈遇却不说了,只沮丧地看着她脚尖的方向,无法阐明。 她先把半边滑落的衣襟穿好,遮住微微颤动的胸脯,光着脚慢悠悠地走向他,行至半途又开始解腰带。 玉肌生骨烟,秀暮开芙蓉,眼波才动被人猜。 多有意境的美人出场,在祈遇的形容里不过也是干冰升华,玫瑰凋零,降雪,极光,夜车和喝醉后的眩晕。 再反应过来,他又被唐佳汶按在地毯上。 重蹈覆辙。 “不止哦……”唐佳汶跨坐在他小腹上,两人彻底赤裸相见,她用睡袍带子束紧自己的手和他的,全身严密覆盖在他精壮的肌骨上,浅粉色的唇满是玻璃瓶梅子冰块的味道,“还有呢,继续呀!” “额,我知道我们有事情要谈谈,但绝对不是这种情况。”祈遇艰难的屏住气,只要他一呼一吸,皮肤不可避免的就在她身下摩擦,看起来那么细腻幼嫩的肌肤,原来也是会有密密麻麻干燥的毛孔、汗毛。 “嘘!”唐佳汶捂住他的嘴,抬头看向窗户,几根未缚好的头发垂散下去,变作极细极长的黑色竹节虫,顺着地板墙面从缝隙钻出。 只一下,祈遇都快觉得自己要窒息了,他飞快地翻过身体,右手捧着唐佳汶的后脑勺,迅速又平稳地放在地上,在她反应过来前亲亲她的脸颊,随后边用牙齿解着带子,边用睡袍遮住她光裸的身子。 “你,你要干嘛……” 他又俯身亲亲她眼皮,穿好底裤拿着衣服就跑出房间。 “……” 唐佳汶摸摸脑袋,想到他失控的模样,直接套好衣裤从窗户跳出,落在坚固的闪耀着光芒的琉璃瓦上,俯瞰山下那座赤乌永驻天空的城市,纵身一跃。 轻巧的落在楼下瓦檐,重复跳跃越落越下,比坐电梯的祈遇还要早一步追上偷窥的人。 她以为就一只蟑螂,没想到是一团老鼠。 “唉……”祈遇下到楼梯时才发现唐佳汶,紧赶慢赶地跑上来拉住蠢蠢欲动的人,“你真厉害啊!” 但其实想说的是,你不用每次都站在我身前,作为男人的自尊心作祟,可他又十分喜欢战斗时鲜活明艳的她,真是矛盾。 白螺颤抖着把头上的簪子扎进去,因为子弹的缘故,纵使救回来一层皮,她的头发还是稀稀落落掉的厉害。 “够了!要谈情说爱滚回地上去!装的有多冰清玉洁,还不是袒胸露乳不知廉耻!” 祈遇好脾气地被逗笑了,把手上来不及穿的外套给唐佳汶披上,“怎么女配角都是这种风格。” 唐佳汶喘着粗气,自觉躲到祈遇身后,肉肉短短的指头一举,“你要的东西她多的很,杀了她就能得到。” “呸!”白螺面色苍白地向后退,在手下包围圈里指着唐佳汶回骂,“……你这个贱妇,只会耍这些小把戏,不要脸!这么久了还是这个样!看上你的男人都瞎眼了啊……给我上!弄死这个贱蹄子本官重重有赏……” 祈遇脸色阴沉地迈前半步,被唐佳汶扯了扯小拇指,“我开玩笑的,别在这里爆发……” 还是迟了。 手里握着的明明还是他温温凉凉骨肉匀称的感觉,他就站在前方,投下无数细微尘粒,在夕阳反衬下映在唐佳汶瞳孔里,就那么痛苦而决绝地成为了皲裂的怪物,浑身弥漫着鲜红的血汽。 “好吧好吧,你开心就好。”唐佳汶笑着,不顾鲜血和尖刺拥住他,“解决完恶毒女配我再解释。” 第四十一章 想怎样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金刚王慢吞吞下到庭院时,战斗已经结束。 目之所及,完好无缺。除了地上草坪里水塘里,浑浊腥臭的鲜血。 他赤裸着脚,两手抓着松垮的长袍,站在血迹边缘不知怎么继续往里走,那庞大的怪东西安静地跪坐在水池边,而唐佳汶正站在他大腿上替他擦拭丑陋的嘴脸。 “哎呀呀,这是怎么回事啊,谁死啦,这么多血……”他招手,让那个全身黑色绷带的人背他进去。 唐佳汶立刻抱住祈遇的头,迫使他不得不低着头窝在她怀里。 “你们先别进来……”祈遇还不够冷静。 其实他已经很克制了,杀老鼠不费吹灰之力而已。 金刚王撇撇嘴,趴在干巴巴的骨头架上休息了一会儿,亲眼看着祈遇重新变为那个英俊优雅的男人。 “你们拍戏啊,又是血池又是绿巨人的,变大变小变漂亮?” 唐佳汶扶祈遇在灯柱子倚好,用白螺的捏碎的元丹替他治疗伤口,就跟用蚌壳油治冻疮皲裂一个原理。 金刚王等上许久都不见他们理过自己,眉来眼去的节奏恨不得立刻躺地上,愤愤地拍打着黑衣人闹着要走。然后真的走了。 唐佳汶擦不净手上干掉起渣的血迹,干脆席地而坐,边给他运气边解释,为何白螺如此仇视她。 原来灵法启蒙后的唐佳汶经常偷偷去地府冒险,小孩子天灵盖未封闭,阴阳眼还没削弱的情况下,阴阳浊气混杂,再加之法术庇佑,怎么顽皮都没被抓到过。 直到她慢慢长大,失去天生优势,被资历高深的阴差发现,追了整座地府才逮到,然后就是阴曹司,审讯机构里,她见到了刚转正的白螺和实习中的旺旺。 “旺,旺?” “嗯,周博安的亲儿子呀,还没出生就送给地藏教养了,现在还在南海进修。” “进,进修……嗯,不错,有前途……” 然后呢,就是两兄妹一见如故,互诉衷肠,旺旺天天缠着她要听人间事,甚至发展到逃课旷工,跟她一起跑到殡仪馆参观世事百态。 然后呢,就被记了大过,去十八层地狱锻炼了几遭。 然后呢,他就想偏了,名门正道不走,不成仙要投胎要复活去。 “他是打败……打败终极恶魔的杀手锏啊,怎么可能没毕业就放他回去种地呢,没出息……” “唔,可是,这和白螺有什么关系呢?” 哦,白螺一直单恋他,又嫉妒我的美貌。 “……确实,值得她妒忌。” 然后更可怕的是,白螺走火入魔了,引诱旺旺差点犯下大错,她后台厉害啊,直接封了唐佳汶进入阴间的许可证,不准她凑近任何一处入口,接触任何一位在职人员。 等唐佳汶再次听到有关于旺旺的消息时,还是周安安托梦告诉她的,旺旺犯错后一直关在幽冥界,后被三清至尊联名求情释放,养在南海。 至于那个白螺,喏,当了酆都大官,天天跟邪教似的拉拢人心收割势力,洗脑人民打压同僚,被撕成垃圾活该,当真以为金刚王不知道嘛。 祈遇调整得心情舒畅,下意识地问了句,“那巧巧呢?”随即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唐佳汶的脸色。 哪知她就跟陌生人一样,面不改色地交待出前因后果,从旁听者的角度讲完一个不痛不痒的故事。 “……”祈遇难以置信地握紧她的手,眼皮合上又抬起,反反复复,“那你,那她……我开始在想这个世界真的存在吗?我存在吗?” 唐佳汶想到那块被小纸人偷偷切下来的化石块,晦涩地笑了笑,“他们偷东西不对的,被师傅化作人形坐牢去了。好多消息也没有传递给我,但其实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周怡星在考验我……看我能不能认出她,又或者,会不会还会爱上她……” 爱上哪个她,他?它? 祈遇松开手,觉得讽刺又可笑,顺着自己头发上的污渍问她,“不是她就不行吗……我让你永远别离开我,和你一起找她,然后三人行?” “不错啊……”唐佳汶皱眉,“二十岁之前找不到,还可以等,三十岁之前找不到,也可以等,四十岁,五十岁,也还好。五十五我就不等了。” “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唐佳汶当真低头想了想,搓着手指缝里的黑红色血渣,半晌才回答,她手好脏啊,指甲缝里都是黑的。 祈遇没听见,弯低身子凑过去。 “……我倒是不介意三人行……” “……”他真是气死了,气到要爆衣吐血! 他捂住微堵的胸口,站起来向楼里走,“我们还是先解决我的事吧……唐佳汶,我不喜欢迟迟找不到答案的问题,也不喜欢所谓的开放式结局,我做事向来有始有终。” 唐佳汶顿住,看着他狼狈不堪却始终笔挺的后背,怅然若失地小声嘀咕,“所以我才不喜欢谈恋爱,麻烦……” 她要自闭了,明知道自己精神出轨,肉体出轨,不管是对于祈遇还是怡星,可就是控制不住。 看不到边际的黑色屏风,金刚王穿着浴衣坐在小方台上弹琴,白色袅袅悠悠的轻烟勾勒出一副浓淡分明的画卷,画卷上不时点缀出生动鬼魅的双釵少女,在屏风星星点点漏光的地方钻进钻出。 祈遇躺坐在黑色的丝质地毯上,慵懒地支起下巴,用欣赏的目光一一越过她们,手里温热的仿佛不是盏茶,而是醉生梦死。 “公子,蒙白雪芽尖,请慢饮,小心烫。”绿色眼珠红嘴唇的小侍女弯腰的时候嘴角含蓄又纤柔,衣领子却轻薄又透气。 祈遇莞尔一笑,双手捧住茶碗,堪堪握住她的指尖。 小侍女娇俏地,慢慢收回手,剜了他一眼,继续端着盘子走到右边去给唐佳汶上茶。 “姑娘,请饮茶。”淡淡的放下碟盅,转脸要退下,冷不防,却被那冷面冷笑的姑娘扯住衣袖,再不防,就被她摸了把脸。 “姑娘?” 小侍女急急后退,收回的长袖不小心碰倒桌上的花瓶,众人皆从阳春白雪中惊醒,或迷惑或震怒地向两人投去视线。 只祈遇换手枕着后脑勺,小口小口抿着香茶,这冥界的茶,可不是死了都有机会尝得,活着倍当珍奇才对。 唐佳汶抓紧那小截袖子,低头嗅着茶杯,直到小侍女开始跪坐求饶,众人议论纷纷,金刚王才蹙眉,随之乐声乍停。 “如何?” 唐佳汶抢先祈遇半步应答,“当然是极好的。这屋子这香,这琴这茶,还有这人……” 金刚王腼腆地缩回下颌,问她说的可是本人? 祈遇却心知肚明地放低茶杯,看她能编出什么择摘之词。 没想到,她依然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这个小丫头我喜欢,长得多像旺旺啊,晚上叫她陪我说说话?” 金刚王意味深长的看向祈遇,还没想好对策,就又被唐佳汶抓回主动权,“最多再待一天,我便要回去了,就不能念在我帮你忙的份上,把她送我玩玩吗?” 玩玩,至于玩什么,怎么玩…… 小侍女禁不住被她盯得浑身打颤,正欲梨花带雨地瞟向祈遇,那人居然丝毫不为所动,光抱着个手臂,不知在看哪里。 “……好吧!那桦令你就去玩玩呗,多难得啊人小神仙……”金刚王开始扮演起皮条客的角色,不把唐佳汶弄害臊不罢休,“桦令呀,你看这小姐姐多漂亮,人家也是喜欢姑娘懂得姑娘的,温柔又体贴,伺候好了,你在人间不就又多了个靠山了吗,宝泰山诶,十全大补诶……” 桦令眨眨眼,顺势瘫软在地上,余光看着祈遇开始哭唧唧。 祈遇捏捏饮尽的茶杯,不轻不重地放回茶几,深深看着倔强倨傲的唐佳汶吸了口气,呼出的同时上半身探起,看起来是离桦令更近。 “替我去后厨把白梨酿温上……”却是伸长小腿抵住唐佳汶的脚趾,“再看看还有什么好吃的,端回我的房间,谢谢。” 唐佳汶松开揪到变形的衣袖,狠狠从他脚背上踩过,经过金刚王面前时故意踹得他满桌吃食酒水乱荡。 “……”金刚王耸耸肩,把扇子摇得嘎吱响,等整层楼都听不见唐佳汶怒气冲冲的脚步声后,才落井下石,“喂,祈遇,晚上跟我住一屋好不好嘛,得给桦令和佳汶腾房间呀~嘤嘤嘤?” 桦令苦笑着摇摇下巴,泫然欲泣地望着祈遇。 “谢谢。”祈遇起身拉好衣服,一瘸一拐地慢慢走出房间。 “公,公子……” 金刚王用扇子拦住桦令,不耐烦的翻个白眼,“劝你善良啊丫头,人两口子闹矛盾,你以为是个男人就乐意三妻四妾吃两家饭咩……别作践了自己……” 桦令闭嘴,悻悻地擦掉脸上的水渍,收拾好自己还不忘整理好几面,她飞快地越过人钻进星光夜幕,忽然又向金刚王扔个碟子,探出半颗脑袋冲他吐吐舌拉眼皮。 “嘤嘤嘤你打我~扣你工资~” 悬空搭建的空中花园,喷泉里倒映着五光十色的天幕,摇摇晃晃的碎成发光的玻璃。 唐佳汶蹲在池边扔鹅卵石玩,看着清澈水底漏下的村落,越想越气,恨不得用石头打碎那玻璃底,把水都倒进去。 祈遇坐在她身后不远处的长椅上,被各种红的霞光照的发热。 “为什么扔石头。” 唐佳汶听见又用力丢了块,水面被晃得溢出来,打湿她梨花白的绣鞋,“因为这里的人都该死。” “他们已经死过一次。” “好人才有资格投胎,坏人都是被拔了脑筋,永生永世困在这地底,无边地狱是监狱,你不知道吗?” “怎么判断好与坏,界限是什么。” “……你就是坏人……” “是啊,我们都是。” 温厚的祈遇的手掌拂过她的头发,深深陷入那片柔软梦幻的羁绊邂逅,然后将人推入池中。 到这里,耐心告一段落。 他开始像个挑剔的怪戾者,对他讲的内容像拨拉瓜子壳中的漏嗑那样咬咬就过,甚至开始思考,纯粹的困倦与真正疲惫的差距,在迷蒙的池边兴致盎然。 她抓着蓝紫色的丝袍在水里以慢动作扑腾,他以欣赏默剧的习惯欣赏她发声的节奏感,然后被迷住,被惊悚,被提醒。 这不道德的,谁也没有好下场的情事,肉欲比日常更能当温饱,吃的多了,肯定会死。 第四十二章 你你你 h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水,又是水,唐佳汶扑腾三秒后就沉入池底,隔着漆黑的发丝俯瞰楼下的城市。 一,二,三…… 祈遇跳下来抓她,唐佳汶闭紧眼皮,用尽全身力气抓紧地板,偏不跟他上去,直到自己沉不住气才飞快地抱住他肩膀,着急地想要浮出水面。 “呼……哈,唐佳汶,你到底在想些什么!”祈遇生气了,跃出水面托着她往池沿上推,忍不住,给了她屁股一巴掌。 疼,疼到麻,就跟挠痒痒似的。 唐佳汶嬉皮笑脸地转过身,正对着还趴在水边喘气的祈遇,“……我还是比较喜欢你长头发的样子,湿漉漉的贴着,一甩,露出额头,多好看啊……” 祈遇怒极反笑,短短刺刺头发里的水被他揉溅出来,大颗大颗全淋在唐佳汶脸上。 “哈哈哈……”唐佳汶愉悦极了,从水里出来她就两手紧握,神神秘秘的凑近祈遇,逼到他鼻尖要给他看。 不过是一只玻璃质感的流光溢彩的斗鱼,闪耀着池底没落的夜色,梦幻迷离又恍惚,寂寞孤绝。 与此相对的宁静视界,是唐佳汶那双清澈见底的弯眸。 祈遇像是忽然懂得她难过的理由,不是为了爱,而是自由,更多的是命中注定的不甘心,就像这只金鱼一样。 他颇为艰难地喘着气,呼吸慢慢平顺下来,看着永远快乐的她,眼眶又红又湿。 “佳汶,对不起。” 唐佳汶嘴里苦苦的,水的味道蕴含着怨念的腥涩,眼前的男人,自从和她在一起后就变得越来越幼稚,该怎么办? 她稳住不再加深的笑容,伸手捧住他冰冷的脸,那只被释放的蓝紫色斗鱼也渐渐融入水里,划出一道又一道的涟漪。 “我不可能爱你,比爱怡星更多……不管你在我心里有多重要,她,她也一直在这里的,隔在我心里面,对你来说太不公平,所以你再好生想想……” 没有犹豫的,祈遇搓搓她的手,把脸枕在她腿上,将黏滑的丝绸压出水痕,“你愿意我就愿意。” “我……啊!祈遇?”唐佳汶拍打他后颈。 他生气了吧,他肯定生气了,要不然也不会咬得那么痛。 祈遇低声笑起来,拨开唐佳汶腿上贴着的布料,在那个浅浅渗血的牙印上落下越来越绵腻的舔吻。 空气里一直有股池塘绿苔的味道,她身上的肌肤却越尝越甜。 唐佳汶被自己的呻吟震醒,她摇晃着祈遇越来越深入的脑袋,忽然被萌发的思想刺激到不停起鸡皮疙瘩,“祈遇,你不会是想,在这里?” 祈遇抬起头望她一眼,继续干着自己的事, 令人愉快的能忘记烦恼的事。 他把浸满水厚重的布料撕扯开。 他把唐佳汶软弹的臀部拖到池边悬空。 他掰开她的大腿,把半透明的内裤拨到一侧,张嘴咬住她薄红的耻骨嫩肉,用上下四颗牙齿把阴毛摩擦得沙沙作响。 这是梦,那么对这身体怎样都可以。 你想让我怎样形容这场情欲,浓厚,激烈,色情,汁水淋漓,爱液喷涌?阴蒂阴唇阴道,摩擦舔舐吸吮? 唐佳汶一手撑着地砖,一手按着他的头,柔韧的腰肢前后摇摆,所谓做爱,不过是一个灵魂对另一个灵魂的渴求,最纯粹的寻找弥补慰藉,一日三餐两根烟。 他探舌,蠕动,舔吸,她就低喘,呻吟,啼泣。嘴对嘴,黏膜对黏膜,体液对体液。 宁静而又安稳。 她流出的液体如同润着珍珠,微微散发着海水的腥咸,让祈遇一时停困在现实和迷梦间,分不清虚实。 唐佳汶推开他,人鱼般滑向水里,紧紧贴合在他温暖的胸膛和马赛克瓷砖间,抱他抚摸他,亲吻他,解开他紧绷的束缚。 “你得感谢这是梦,我才会同意在水里,在户外,同你做那档子事……你说你是不是该感恩戴德的?” 轻轻软软的,她终于卸下包袱,痴缠得让人耳背酥麻。 祈遇宽慰又痛苦地挺动下身,蹭开被解开拉链的外裤,隔着湿薄的存在感极低的内裤抵在她肚皮上,“……我还是嫌弃这里的水,再说了,下面是透明的,宝贝……” 艹! 唯应云扇情相似,同向银床恨早秋。 蜩蝉密密,浅楠木的花鸟雕镂大床同样在酝酿着一场雨夏流火。 黑暗阻隔一切可能的羞耻,放大人感官的无限,唐佳汶嗅到淡淡的皂角香,来自身下周围,柔软堆积的被单枕头衣服。 “唔……” 湿热的舌尖长驱直入,顶开了唇隙,肆无忌惮的探索,男性的独特气味瞬间猛烈袭来,唐佳汶轻咛一声,推开他的脸,反之主动咬住他的下唇,让他被迫伸出舌交缠,一遍又一遍的侵入他,卷入,吸允。 浓郁的沐浴液和橡树苔香气,混杂成一种让人迷乱的眩晕感。 一只温热的大掌倏地箍紧腰凹,顺滑到后腰窝,虎口托起,顺带了转圈,唐佳汶落进男人怀里,汗湿的后背贴在他胸下,胸乳被按在枕头上紧紧挤压变形,大腿根处交迭,一根烫热肿胀的性器擦过臀侧,又立即闪开。 那人呼吸平稳,她却无法克制自己的焦躁。 持续半分钟,若有似无的皮肤碰触让人升起一种想打破的渴望。 唐佳汶晃晃头发,把吃进两人嘴里的发丝扯出来,“为什么要退出去?” 祈遇在她肩上又落下齿印,舔舐的又黏又热,“……因为,我快要射了……” “那就射啊,憋着不好啊……嗯哦……祈遇~” 祈遇手臂上下穿过唐佳汶的腿窝,抿开成青蛙腿压在小腹下,再从后背压下肩头,手臂肌肉偾起,青筋浮现,稳稳当当地摁住她颤动的腰臀。 怪异不适的两腿大张,透粉的脚掌踩在木栏两侧,肥嫩的臀肉坟起黏在阴茎处,还哆嗦着不停夹着那根湿乎乎的东西。 羞耻爆棚,唐佳汶忍不住别开脸。 祈遇眸里的欲色无边散开,毫无遮掩,几近着迷地拥抱着她的身体,肉贴肉的轻缓摩擦。 分不清的体液滑溜溜冰冰凉的,越磨越舒服。 唐佳汶呼吸急促,闷声娇吟,酥麻痒意一波接着一波。 祈遇跪起来,居高临下,性感的人鱼线下的阴茎涨勃,很长,很粗,粉艳光滑的龟头硕大,小腹耻骨一片青灰色体毛。 “可以了。”修长手指握着阴茎,上下撸动,俯近逼问,“ 继续?” 龟头抵上穴心,就着湿液滑动,不时顶开两片肉丘,擦蹭过蒂肉小小的穴口被龟头撑开,又退去。 逗弄。 “你别这样弄我。”像跟梦重迭一般,唐佳汶被逼红了眼,娇嗔,“小心我揍你哦!” 一句话,开闸一只被禁锢的凶兽,眸中雾色涌动,有破竹之势。 祈遇拖近她的臀,阴茎长驱直入,抵到耻骨,深深挺入到最深处,顶在某个水气球般温暖柔软的环装口。 龟头被层迭紧致的嫩肉包裹,抽回半时,又是留恋的挽留。 汹涌的快意传来,祈遇下颚紧绷,只加重鼻息。 趴低腰,祈遇枕着她双膝跪在床单上,狠狠肏进,先前的和煦化为狂风暴雨,大力的开合操干起来。 唐佳汶知道他之前全是温柔,皱褶被撑开,满满当当的活塞,叫她简直要喘不过气来。 “呜呜……祈遇……你妹的!啊……”她呜咽出声,推桑男人的手臂,转头咬他下颌。 不知是不是因为心境不同,祈遇的次次顶入,都顶到深深的不知名处,酥麻如蜂螫,密密麻麻的堆迭成浪潮快感。 让她全身酸软,恨不得一口气咽下去再也不吐出来了。 祈遇隐忍顽劣的好体力尽现,一遍遍的深撞,耻毛扎到阴蒂,强烈的刺激感让湿滑的内壁不断收缩,穴口更是夹得又紧又爽。 “……祈遇……坏蛋…啊……”她娇喘,完全没法控制自己的声量。 “佳汶,佳汶……好舒服……” “唔……祈遇,轻点……涨……” 抽送耸动,一下一下的快速打桩,祈遇埋在她体内,扛起一只紧实的腿转回来挂在肩上,侧头舔咬唐佳汶汗津津的小腿肚。 “别舔……”下处猛力收缩,圆润脚指蜷缩,唐佳汶呜呜的摇着头,因着太多液体抽插的缘故,她能听见巨响的水渍声。 脚趾被温热的口腔含进,快感如海水浪潮波波袭来,唐佳汶忍不住崩溃的尖叫出声。 祈遇勾起半边嘴角,用拇指指腹揩满黏液,对着她凸起微硬的肉核揉搓。 穴道收紧,黏液液大量涌浇,不能负荷的高潮如烟火绽放,唐佳汶眼前白花一片,整神智像坠入一团棉花里,疲软,放松,舒爽。 交合处的噗赤水声不断,不只想让她舒坦,操干近百下后,祈遇掐住她的腰,一个用力紧紧抵住,将大量的精液射出。 待粗喘慢慢平复,祈遇才放下她的腿,将人拥进怀里,用微微颤抖的手掌替她活络筋骨肌肉。 “嗯……”百转千回的甜腻喘气,唐佳汶从他胸肌中间拱到颈窝里埋着,喜欢闻他汗味。 是香的…… 祈遇捏住她下巴,迫使人松口,“不要咬人。” “唔,不是咬……是想吃……”这是喜欢吗,太想亲亲抱抱咬咬,做尽一切亲密之事了。 祈遇拉过凉被盖住她变凉的后背,不知怎么的,就是忽然想提起另一个人。 “大金刚王……” “嗯?” “他对你很好?” 唐佳汶枕好,手指放在他颤动的喉结上,自己说话时声音也会通过他的骨腔,传进自己耳朵里,“那是自然,毕竟我长得好看。” “哈……如果下辈子我还记得你,找到你,但是你心里已经装着另一个人的时候,我会装作不认识你,不记得你,不会让你难过……” 祈遇收紧双臂,牢牢实实困住她,暗哑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整个房间。 唐佳汶抓紧他的腰侧,抬起头看他,黑茫茫里只有个大概的轮廓,“说真的?” “骗你的……” 我又不是他我怎么知道。 从前種種譬如昨日死,以后種種譬如今日生。 ps:佳汶篇结束啦,留个念想咯~ 下篇是gl 第四十三章 wildfire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据泷川社、中视、星明日报以及其他媒体提供的材料,4月18日上午,铧尖川山区发生多处森林火灾,由于风势较大,火情向泷山方向蔓延。附近一千多居民被撤离。事发地多……” 扁平坚硬的裁衣尺,在芮纳眼前晃过。 嘶……她强忍住本能涌上的泪水,用疼的打颤的右手指抓紧画笔,心绪却始终难以集中在油布上。 “啧,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边看电视边做作业!今天的任务完成了吗……” “……你怎么这么……逮笔姿势不对!不对!……不对!说多少次了,下笔要流畅果断,不能犹豫……” 芮纳顿着不动,等她声音低过前一阵时才飞快地起势下笔,不过是堆积颜料,她永远都做不好。 钢琴上的闹钟响了两次。 第三次,纪元放下尺子,解开围腰走过去关掉,顺便拐进餐桌热晚饭,李加已经坐在那里看新闻了。 “我出去补习……”芮纳轻轻打开房门,把脚踢进稍宽松的鞋里。 纪元抓着锅铲冲出来,举着还未盛上的饭盒,“晚餐呢!” “不需要了……” 有时的晚霞像死掉的金鱼,一片一片的,有疏有密,大多数是红黄相间,也会是红里透黄,黄里透紫,轰鸣的飞机掠过留下白色鱼线,没有东西上钩,却能闻到血腥味。 芮纳举着手抓了抓,晚霞似乎触手可及,却又隔天地之远,就算碰到了,也是一碰就散吧。 “哎呀……”流鼻血了,芮纳低着头在包里掏着纸巾,“为什么她总是在生气……我还就没见过她笑……” 圆圆的肩膀,圆圆的下巴,圆圆的头发,圆圆的手腕,每次在桌上裁衣服,肚子那的围腰都会蹭掉大片划衣粉。 想到这,芮纳开心的捂着鼻子笑起来,瓮声瓮气地继续同自己自言自语,“……为什么那样的女人会成为我的母亲呢……啊,今天的天空真好看…能画下来一定很厉害……” 她仿佛不经意走下阶梯,沿着方正的雨花石地砖走到小径中间,她还低着头,在稀松平常的人流里没有一点自信。 哔哔……右侧有辆越野车开上来,条件反射的,芮纳跳上街沿,又下意识地走下来,立在路边朝缓慢路过的车里看。 风带着热气里油燃烧过的臭味,还有头顶黄果兰大树的香气,那尾气不一定是来自这辆车,因为它靠近后扑来的风,有股甜甜的味道。 驾驶室后座窗户摇到最下,和她的脸越来越近的,是一张安静温和的脸。 芮纳的脸有过所有问题,直到现在也未真正解决好,而那张脸干净,透白。 她的头发没有染过烫过,自然又干燥,蓬蓬松松的披散在肩上,颜色是暗淡无光的黑,而那个人的头发有着保养精致的造型,软软滑滑的垂在脸侧。 说不清是因为漂亮的女孩子永远不会因为长发闷热出汗,糊在脸上脖子里,还是因为头发不油闷才显得漂亮。 总之,看着那远去的头发尖,芮纳默默感叹,真是个漂亮的女生,让她嫉妒得要死。 贤礼女子学院。 高年级的课室里始终保持着优秀庄严的纪律,即便是课下时间,学生们做着各自的事情,也是端庄稳静的,才不会因为这是国考补课而更沉肃。 芮纳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拿着铅笔在半个手掌大的便利贴上画画,画到一半,趁没人注意,她把便利贴对折,放在文具盒盖里继续画着。 “同学们晚上好!” “起立,敬礼!” “老师晚上好——” 育德主任因为这整齐划一的声音心情舒畅,嗓音不自觉地变得温柔恬静,“同学们,今晚我要介绍一位新同学给大家哦……请掌声欢迎,费莉安小姐……” 是她…… 芮纳抬起下巴虚起眼睛向讲台上望,她只看到她穿着和自己一样的白色衬衣和黑色背带裙,整个人却散发着温润如玉的光芒,和灰头土脸死气沉沉的她们不同。 “……截至目前为止,费莉安小姐已经游历过世界二十多个国家,相信她一定会告诉你们很多有趣的故事……好了,你可以下去找一个空位置坐……” 这个班上有许多空位置,人们只在意自己的成绩会不会被她威胁,打量过一眼就埋头做自己的试题,对她样貌如何亮眼家庭如何富有,根本没多大兴趣。 只有芮纳在看她,藏在透明镜框后故作姿态。 于是她们对视了。 她看着她行动起来,动起来比不动更好看。看着她脊背挺直,腰束荆棘,一步一步踩着地板缝隙走来,脸颊火辣辣的热,忙放低双手,低头端坐着等她走过。 莉安轻轻拉开她外侧的椅子,微微弯低身子,墨黑长发从肩后滑向手臂,只用两个人听得见的气音问她,“可以吗?” 很香,这次更像是雨后白桃的味道。芮纳点点头。 “很高兴认识你,我叫莉安。” “我叫芮纳。白芮纳。” “噢……”她瞪大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片阴影,笑起来那里还会有两个深浅不一的印第安酒窝,“这画的是我吗?真厉害。” 不失偏薄,不带讨好敷衍,这让芮纳欣喜又羞涩,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半句完整的话。 “所以你愿意来我家,帮我画一幅吗?可以吗?” “画?我……”芮纳慢慢把文具盒里的铅笔画拿出来,莫名的压力让她重新审视这幅得意之作,还不行,线条不够流畅,提笔不够利落。 莉安不过站着还是坐着,腰背都挺得直直的,脖颈又直又细又长,像只诱惑她走进纳西索斯水仙河的白天鹅。 “没关系的,对吧?拜托啦?” 芮纳点点头,喉咙后知后觉地开始湿润通畅,发出绵腻的嗓音,“嗯,没问题……” 这一刻,她感到自己的肩膀酸痛异常,颈椎也很难受,让她忍不住想要松开肌肉绷直双肩,把弯曲变形的脊柱挺直,放松。 伴随着无人察觉的骨骼响动,暖流在充盈着她的小腹。 窗顶木头与夜空的边际,有颗缓慢移动的星,温柔的拨开帷幕,越过山丘,看起来遥不可及,却又伸手可触。 天空下是蔚蓝色的海岸线。 梅洛海崖(Merlot)位于泷南,沿着著名的卡门一号公路蜿蜒100公里。它是由佳美娜山从太平洋中突然升起所形成的。 芮纳骑行的明川大桥,1932年建成之初是世界上最大的单拱水泥桥,一侧是浩瀚无边的太平洋,浪花拍击着沙滩和悬崖,另一侧是起伏的绿色山峦,美不胜收。 却无法叫今日的她沉迷其中。 沿着标识拐入向西的陶斯湿地公园,伴着渲染开去的绿色树林,一座气派的欧式建筑映入眼帘。 “嘎吱……”芮纳急忙按下刹车,拿出素描本靠近正门上方的露台,“莉安的家……” 守在暗处的莉安听见轮胎的摩擦声,立刻从另一头的阳台上探出身子,欣喜地朝她挥手,“我在这里,芮纳!快跟我来,去那边……” 好看的女孩就是拥有随时让人嘴角上扬的魔力。 两人不约而同穿着黑色的连体制服长裙,芮纳是因为只有这些古板保守的衣服,而莉安的原因便不可得知了。 她黑色的裙摆在树木和光影间穿梭,白色的水手领结是靛青色的,她黑色的长发夹杂着阳光的碎片。 芮纳要时刻留意着林中的青苔和水洼,才能保持脸上宠溺的神情。 “快看,这里很美!” “哇……” 椭圆形的,占据着视野三分之二的湖,一种像绿葡萄的表面的浅灰绿,湖面是倾斜而下缕缕透过树顶的光晕,闪耀着深不见底的光泽。 超越平常还未达到罕见,总归是钢筋水泥,金属森林难见的美。 “我想在这里画画……”软软的,像也泡在闪着钻石反光的水洼里。 芮纳不自觉的捏紧画本,“啊?” 莉安微微一笑,站在她侧前方开始脱掉制服,内衣内裤,解开项链手链。 圆润的肩头,平滑的腹部,泛着粉红闷热的颜色,她的身体看起来充满活力,精致,因着骨架挺拔偏大,两团乳房呈外扯微微下坠的形状,中间的骨骼没有脂肪也是凹陷着,留着阴影。 她走到向水面延伸的平缓的粗树枝上,调整不怎么舒服却好看的姿势,奔跑后的脸颊潮红一片,“你可以命名为,林中女巫。” “女巫?”芮纳掩饰性的把视线从她稀疏的下体毛发那,挪到自己的画本上,边准备勾勒线条边说,“你的鼻子一点也不尖,也没有肉瘤……” 莉安翻身趴在树枝上,海藻般的长发铺满后背,被阳光弄得颜色颇淡,“Witchs,女巫,魔女……真正的她们一点儿也不可怕,只是利用植物药物替人治疗,喜欢赤裸的寄身于大自然汲取力量,会占卜的女人们而已……不过是被教会迫害和流言蜚语打扰的女人而已,啊,女人……” 她闭上眼,分开双腿,再拂开散乱在脸上的头发,光洁莹润的左腿弯起,露出高耸饱嫩的臀线,股间落满晦暗难明的光影。 “在很小的时候,我就非常崇拜魔女,她们能做任何事,任何事……” 芮纳已将她身体和脸庞画好,正慢慢加深那黑发的线条,“甚至能飞,骑着扫帚?” “大概吧……我们下次应该试试!”莉安荡了荡不着力的右腿,踩着结实的树枝坐在自己腿后跟处,换了只长腿荡在湖面,向芮纳发出邀请,“来我这儿。” 芮纳匆匆几笔画上那棵树的形状,小心翼翼地踩着湖边软泥,坐上微微摇晃的树枝,坐在她身侧,紧紧抱着画本,尽量不碰到莉安闪光的身体。 “过来点……”莉安看了看堆在草坪上的衣物,侧过身体捧住芮纳的下巴,不紧不慢地凑上去吻住她的嘴唇。 芮纳睁大眼睛,过后一瞬又合拢眼皮,接受着她的触碰。 温柔啊。 “这是魔女的承诺。” ps:改编自千之刃古早漫画《蜜之部屋Ⅱ》的《魔女森林》 休息几天,手指受伤了,虽然不影响码字但是很影响心情…… 第四十四章 flechazo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这是我们的约定。” 停下的手心不停颤抖,从这里俯瞰湖面,它像颗镶嵌在林中的猫眼石,闪耀着轻而易举的亮光。 蓝色的天空,蓝得让人心慌。 她的嘴唇充满柔和甜美,不光是印在芮纳嘴上,像丝滑牛奶传染给她滋味,还轻轻在吮吸她的唇肉,用掌心的热度摩挲着她的下颌,舌尖滑着她微分的软肉黏膜,在齿外挨过就收回。 映照着海的深邃天空里,漂浮着一弯新月。 芮纳推着自行车慢慢走到公寓楼下,黄果兰被风吹的满地都是,发酵的浓香气扑鼻,她有多久没有抬头看过这棵树了。 “你还知道回来啊,都这么晚了!你还是个学生吗!” 她在说什么? 芮纳做深呼吸,攥紧右肩的帆布包,她站在楼梯上向下看,那个女人皱着眉,眉心高高鼓出一坨肉,颧骨处两坨,下巴和脖子没有明显的交际线。 那个男人永远是置身事外的样子,涂满发胶的头,熨得平整的衬衫加薄西装背心,只喝危地马拉白咖啡,故作高端的笑,浅表圆滑的刻意,拘谨守礼,虚伪无比。 嗒,他放下茶杯,转头和女人一同看过来。 一胖一瘦,一老一少,让人恶心。 “不劳你费心!”芮纳急忙踏上楼梯。 “晚餐呢!”身后是女人的暴怒,“我不喜欢你跟我说话的语气!你给我道歉芮纳……芮纳——” 进了房间,芮纳把画纸抽出来贴在镜子上,自己也脱得干干净净。 见过摩天大楼上的投币式望远镜吗,她觉得自己就像奇怪的,眼睛占满三分之二脸部,上半身极短,腰侧直着下来的东西。 女人都是这个样子的吧,永远羡慕别的女人,她有清澈的眼睛,明显的双眼皮,乌黑不会干枯油腻的头发,她有胸,有腰,有腿,她住别墅,她背香奈儿。 一想到碰到好事的我紧接而来的就是虚空…… 芮纳浑浑噩噩的扯过画纸,跪在镜子前把她半张的眼睛改成沉睡的模样,手侧黑蒙蒙的碳笔灰会反光,镜中浮现的表情痛苦又丑陋。 “……莉安……”一颗又一颗的眼泪溅在被她弄脏的画上,让宁静的莉安变得愈加混乱熏染。 抬起头,镜子里的女孩苍白,虚弱,毫无生气,绝望而愤怒。 这是一个未经失恋不懂爱情,却把自尊看得天崩地裂的人,她寡淡清肃,从不主动融入讨论着男生,电影和化妆品等事物的女生间,偶尔饭局聚会上的呼朋引伴,也如坐针毡。 家庭,敏感自持却得不到相等的尊重,隐忍后退更是变本加厉。 “……什么都配不上……” 摇晃的树影敲打在窗户上,恍惚间,芮纳仿佛又回到了六个小时前的玻璃湖边,斑驳的阳光水光,明媚的少女,温柔的吻。 她的心还是在慢慢被填满,疯狂激烈的活着,这是从未有过的感受。 “莉安……”芮纳把画纸按在自己饿的咕咕叫的肚皮上,“我爱你……” 她真的饿到不行,想到喜欢的人,即使胃疼抽搐,也能美化为,胃里正有成千上万只蝴蝶翩翩,一张嘴就要全部飞出来,醉醺醺,麻酥酥。 楼梯口的座钟,时针划到十一点。 被饿醒的芮纳终于鼓起勇气踏出房门觅食。 “啊……啊……太太……” 客厅还开着球赛直播,桌上规规矩矩放着啤酒盐水毛豆,却不见半点人影,比静音电视还热闹的是尽头翕开的那扇门。 芮纳走过去,眼睛塞进酸刺的光线里。 不过是日常的交媾。让人恶心。 芮纳不动声色地走回去,心里想着,“这种女人,绝对不能让莉安知道……” 天空一望无际,比深蓝的大海还大。 芮纳在山坡上加速行驶,想要见到她的心情比海更蓝更深。 “芮纳!快点进来,快来!” 玻璃落地窗前的欧式沙发上坐着一位慈祥的老人。 莉安紧紧牵住芮纳的手,把她带到老人面前,“爸爸,这是我的同学,芮纳。” “哦,你就是芮纳……”他放下报纸,扶住鼻梁上的眼镜,泛黄的眼珠上下打量着她,嘴里的话却是那么慈祥热情,“欢迎欢迎,最近这段时间我们莉安给您添麻烦了……以后要常来这里玩啊!” 芮纳喉咙滑动,后背密密麻麻升起一股异样,其实这种挑选东西要对比的视线,她时常在那个男人身边感受。 莉安转过身贴近她,顺着父亲的话,“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只喜欢芮纳来我家玩。对了爸爸,芮纳今晚要留下来过夜,我们要做好玩的实验。” “哈哈哈……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芮纳比你沉稳得多,好了,你们先上去休息吧,记得下来吃晚饭。” “好的,谢谢……”芮纳勉强保持着微笑,或许是自己太敏感了。 “我的房间在最里面,比赛谁先到?哈哈哈……先走咯!”莉安抢过她手中的行李,急忙跑向楼梯。 两人气喘吁吁地躺在床上,同时为自己特意显露出来的幼稚发笑。 与父母对抗,一是一二是二。 莉安的床在角落里,芮纳躺在靠窗的里侧,匆匆看过镂空蕾丝的窗纱,她便焦急地想要把日光挡住,可怎么也扯不动。 “莉安?莉……” 侧头看向那人,发现她正靠在枕头上望着她瞧,默不作声的,目不转睛的,很是专注的样子,看的芮纳心头猛颤。 匆匆对视了一眼过后,便错开视线,甚至都忘了叫她拉上窗帘的事。 有些感觉上涌地就是很快,一个眼神或是一个动作,某种感觉便开始在她身体里躁动不安。 而她思绪飘忽的时候,那人也用手勾了下她的,指尖搓着手背,故意地揉捻游走,滑到她柔软的指尖时重时轻地掐捏。 哦,那是一种暗示,隐忍的,但说不定她懂。 说不定…… 芮纳咽咽口水,拉着她的手放在小腹处,说来奇怪,她渴望亲密的同时也对这种无间距离感到别扭,所以她开始没话找话。 正当她在编造不让气氛暧昧的理由时,莉安始终保持着淡然的微笑,像湖边那个发自内心的亲吻似的,抽出双手捧住芮纳的脸。 屏息,凑近,凝视,亲吻。 芮纳泄气般的嘤咛一下,抓紧她的某一只手,十指交缠相扣。 这个吻刚开始也是缓慢温柔的,是芮纳率先张开嘴含住她的唇,吮吸。 不为别的,就是单纯的想尝尝她红色唇肉的味道。 嗯,淡的像煮开的纯净水。 热热的,黏黏的,芮纳朝她移动,侧过头压住她的鼻尖,把更多的唇含进嘴里吸吮。 少女的脸粉嫩嫩毛绒绒的,背向日光则铺满柔和的金色,莉安甚至能吻出她唇上的汗毛。 芮纳用手背拖起她的脸,湿润的唇瓣摩擦着她的,再然后,舌尖慢慢顶入,想要尝她更多的味道。 是羞涩还是吃惊,莉安向后退了些,猛地支起上半身压住芮纳,拨开她的头发对着通红的耳朵吹气,吮吸耳垂,舌尖顺着耳蜗打转,模仿更深层次的意味探进耳洞。 那里很干净,却有淡淡的苦味。 芮纳被她压在床和身体间动弹不得,耳边全是清晰的水液声,窘迫得不停在笑。 莉安也觉得滑稽,突然怎么的,直接就想这么做。 她闷笑出声,趴在芮纳颈窝里喘着气,问她,“对不起,重新来一次好吗?” 芮纳蠕动着找到她的腰,紧紧抱在怀里,“再来一次……” 吻先从羞涩的耳垂开始,再到头发,肩颈,脸颊,下颌,嘴角。 是莉安先主动的。 舌头摩挲过芮纳的唇瓣,牙齿,像不知深浅武断探索的勇者,如饥似渴。 两人分开,牵扯的唾液来不及截断,亮光闪闪的拉长,最后引力成功,断在芮纳微微嘟起的下巴上,又被莉安舔舐干净。 “你知道吗,我在横滨水族馆里摸过海豚,圆圆鼓鼓的头顶是软的,非常柔软,和你的下巴一样,非常可爱……” 芮纳下巴被她滑落的长发弄得痒痒,翻身和她侧躺在一起,一瞬也不想从她细软的头发里抽出手。 “我找到可以骑着扫帚飞的方法了……” 芮纳顿住,不可思议,“真的吗?” 逼仄的地下室,立柜布满虫眼,一侧是古旧的贴着粘补材质的书籍,一侧是好看的瓶瓶罐罐。 中间微黄的壁画,满眼繁星,树林道路,蝴蝶与黄水仙,依稀看得出,和蓝色小湖同属一片领域。 芮纳被金龟子标本和玻璃瓶上的绿色莹光吸引,奇妙的开始质疑她会不会是某本小说里的人物。 “就是这个,我用装过吸血鬼牙齿的银瓶装着。” 莉安垫脚从木柜顶上一个刻满玫瑰的圆柱体银瓶,四周已不太能分辨花纹,只泛着光泽的瓶盖是朵含苞待放的造型,用根细长的锁链连接瓶身顶部。 芮纳放下手中的玻璃瓶,这些瓶子太重,有的木塞还有霉味。 莉安把盖子打开,倾斜瓶口给她看紫色的药剂,“就是这个,夜间飞行的秘密药剂。” “秘密……药剂?” 微微摇晃瓶子,一股直冲脑门的烂番茄味儿,芮纳憋着气盖好盖子,“里面是什么呀?” “一种特制的春药,从许多植物里提取的,比如黑仙山子,东瀛莨菪和颠茄……是魔女不可缺少的魔法工具。” 芮纳不置可否,“的确,魔女精研药草学。” 莉安边往她的行李包里塞东西,边望向她微笑,轻声说,“希望这有用……我们得趁夜深人静,他们都睡着了,赶紧去树林里。” “嗯!” 夜晚的森林太过安静,原本存在的声音显得愈发可怖,风声,树叶,动物唧唧啾啾的声音,被放大无数倍。 那颗悬在湖面的大树上放着滴满烛泪的白蜡烛,古老的橡树可不会轻易燃烧,数百年的进化总得锻炼出惊人的能力才行。 如魔女。 PS:flechazo意为,一见钟情 第四十五章 miscedence h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夜色阑珊。 全部化作乌红的葡萄酒,溶进璀璨的银色酒杯中。 令人清醒的愉悦加苦涩。 “好喝吗?”莉安抚平身下毛毯的褶皱,轻轻将酒杯撞向她的,伴随着清脆的一声,势如流星。 芮纳恍惚好一阵,她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杯酒,哪怕不着寸缕也觉得闷燥。 “嗯……我对这些没什么研究……红酒红酒,酒……”芮纳将杯底的液体一饮而尽,脑中发生着微弱地震,她只能抓紧身旁的扫帚。 含含糊糊的,“我好怕山火,会起火……火……蜡烛……好烫的……” 时机刚好。 莉安怜爱地揉揉芮纳的脸颊,轻声唤着,“准备好,开始飞行……” 芮纳吁气,只见她用干净的棉布重新擦拭过扫帚杆,拔开装药剂的盖子,因为温度升高的原因,那烂番茄味更重的同时,还弥漫着浓郁的泥土腥。 莉安把紫色泛着细碎光粒的药液倒在扫帚中部,随意摇晃几下,液体就顺杆流动,缓缓几下淌满扫帚,并凝结成淡紫色的蜡膜。 “抓紧,骑上去。然后慢慢摩擦,你就能找到飞行的窍门……” 芮纳跟紧她的动作,跪在柔软的地毯上,俯低身子跨坐在鸡翅木杆上,小心翼翼地贴住自己的腿心,转瞬的冰凉细腻,前后挪动,又变成湿黏的半固半液态。 刚开始没有什么感觉,只觉得温温硬硬的,后来那根棍子像沁满水液的海绵,又像太阳底下烘烤出无尽果汁的烂番茄,变得越来越湿润。 “啊……莉安……”芮纳忍不住继续往下坐,直至将木棍陷入两片粘黏的阴唇间,来回快速滑动,“好热啊莉安……” 全宇宙的热量都在这里,那么我在哪里…… 她张开眼,看见自己被融化被捏合,成为似曾相识又不尽相同的那个她,周身空无一物。 在上升在悬浮,迎着闪烁的星空向远处攀升,她就是流星。 “我真的飞起来了……莉安,太棒了……” 两人手牵手躺倒在地毯上,浑身布满汗渍,腿间的扫帚掉落在地上,腿心殷红,即使被蚊子叮满小腿也不为所动。 莉安已彻底昏迷过去,只剩芮纳仍在幻梦中喃喃自语。 “……像梦一样……不觉得……很美吗……莉安……” 湿气氤氲的浴室。 莉安抱着芮纳躺在浴缸里,还在回味那场奇妙的夜间飞行。 “真的,魔女真的可以做任何事……莉安。” 头发全部梳上去的莉安有着和美貌不相匹配的额头,发际线圆圆的显得模样娇媚一番,她的锁骨又深又长,刚好盈满一池碧水。 芮纳转身抱住她,下巴枕在她柔嫩的乳房上,试着将那里的池水吹开,“你不觉得很神奇吗,呼……” “呵呵好痒……”莉安合拢双手,“在魔女的世界,她们可以选择和相爱的魔女结婚,我们也举行秘密仪式吧,芮纳?” “可,可以吗?”芮纳眨眨眼,刹那间大气都不敢出。 莉安极为认真地亲着她鼻梁上的水珠,一颗又一颗铺满红润的唇峰,渡进她嘴里,“我说过的,魔女可以做任何事……” “吻我呀芮纳……” 时间,芮纳还不知道原来时间的流逝这么具体,破裂的水管会渗出水滴,一点一点慢慢溅落在两人缠绵的肌肤上,如同在提醒她。 喂,时间不多了,得赶快! 因为夜晚浸泡,无分无意无光,浴池中水透着蓝,花在水中呼吸,却始终身单影只,就像孤独的围绕着地球不停旋转漂浮的卫星。 莉安撑着脑袋看向她,已经有一根泡皱的手指放在了芮纳两腿间那条被摩擦得发红的缝隙。 芮纳不由分说地吻上去,咬上去,柔滑的嘴唇,像野兽似的咀嚼着她的唇舌,灵活的舌尖在她口腔里探索般的蠕动,尽量小心的,不会 碰到她的舌根。 她就是条长不大的小狗,连接吻都是连吸带咬。 趁她沉溺亲吻的滋味,莉安对着手底那坨软肉又揉又搓,指腹摁着娇嫩的小乳包捏撮,不轻不重的,要将它们弄硬才好。 接着,把人抱到浴缸靠墙的大理石上坐好,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硬挺的乳尖不偏不倚正对着莉安红滟滟的唇。 “啊……莉安……”再怎么不适应,面对喜欢的人,荷尔蒙都是占着上风。 手指轻松一撩,就被雪白的乳肉塞了满嘴,莉安大口吮吸着,要将其中的奶水都吸出来的色情,撩拨的湿漉漉,比她的嘴唇还红还艳。 另一手离开软嫩嫩的奶尖,顺着芮纳过瘦的腹部线条向下游移,触到那块隆起的耻骨立刻又缩回去。 看似天真无邪,脸上却也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芮纳,你湿了……” 芮纳低下头来,果然,黑色大理石上一道浅浅的水痕,黑色毛发底也簇着水渍,滑滑黏黏的不那么容易消散。 她全身涨红,瓮声瓮气地扭头,“那是水啊……” 莉安的整只手忽然都伸了过去,放在芮纳光溜溜湿漉漉的下体上,开始缓慢动起来,能感受到掌纹的温度,没有插入,没有摩擦,就那样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阴蒂穴口,始终没有下一步动作。 粘腻的水声,拉扯的银丝。 芮纳的余光从下面收回,看向她。 “这是水吗?”莉安傻傻的歪头问话,不经意,沾满黏液的手指就喂进自己嘴里,芮纳愣了一瞬,立刻拉开她的手。 莉安穷追不舍,“是水吗,水?” 忍无可忍,芮纳舔舔唇,点头。 “啊……”白里透红的膝盖被按住辦开,她厚湿的舌面罩住穴口,整张嘴绷开吸拢住芮纳的阴部,两颊凹陷。 芮纳开始用口鼻同时喘着粗气,她的身后是冰冷的墙砖,脚下是温热的浴水,没有退路。 粗糙的指头满满实实地挤了进来,芮纳小腹一软,全身酸的不住颤栗,情欲找到最好的突破点倾泻,空旷的房间响起时断时续的呻吟。 雾气蒸腾,恍如梦境。 激荡的意识恢复,芮纳躺在防水垫上,后背被塑料丝硌得慌,她的小腿高高翘起挂在莉安肩上,莉安的拇指正被含在她嘴里。 水滑黏厚的舌尖顶着阴蒂向左绕过几圈,嘴里摸着牙齿的拇指也跟着打转,让芮纳本能地合不拢嘴,为了吞咽唾液只得拼命蠕动喉咙。 “莉安……唔……”精疲力尽和私欲浓烈的对比。 芮纳叫的一次比一次沉沦。 莉安目光一沉,强硬的抱着一只小腿坐直挪了个边,由上至下俯视着芮纳分开的那点,看着她羞耻难当,挣红了脸,迷失自己。 “芮纳。”莉安两指分开自己湿哒哒的阴唇,对准芮纳那里坐下去,四唇相凑立刻发出 咕啾啾的声音。 “好舒服啊,芮纳……” 和平时说话时的嗓音不同,充满着童稚的揶揄挑逗,软绵绵带一丁点儿成熟女人的尾音,兴致高昂。 让芮纳想要更多更深,刚想说话就被掐住侧腰加速顶动,顶的人只会上气不接下气,无暇顾及其他。 “哦啊……莉安!莉安……” 敏感的快要奔溃了,芮纳低声啜泣间,被揪住屁股,莉安放下她发麻的腿,吸住她舌头开始用力耸动。 泪眼婆娑间,莉安还捏着腿间的小豆豆慢慢磨,在她细细的哽咽声里对着肩头又啃又咬,激烈的耸动撞击,让后背的防滑垫跟着一起蠕动,与地面积水摩擦发出嘎吱嘎吱声。 莉安的小阴唇娇小玲珑,藏在肥厚的大阴唇里,而芮纳刚好相反,小阴唇充血肿胀的像只成熟的蝴蝶,又像开到荼靡的花。 每顶动几下,芮纳都要因过长的阴唇被拉扯疼而嘶气,莉安也要停顿几秒,重新用手指分开嫩肉,让两颗湿腻腻的滚烫的蒂珠厮磨。 “啊……不要呜呜……够了莉安,求你了……” 成熟到靡软的果实碎裂,炸出无数蜜液,散发着那片湖边森林的滋味。 漫长又煎熬,其实也是短短几分钟,芮纳紧紧抱着莉安的肩,像骑着扫帚直达天际,分不清是自己会飞还是扫帚会飞。 高潮过后,地板积水比想象中更阴冷,芮纳一点点收紧双臂,缩紧腿间,想要把莉安揉进身体里,她想变成吞噬一切的火,吃掉莉安。 “莉安,我爱你。” “我也爱你……” 喘息间隙,浴池的水再度火热,莉安把芮纳抱进去,小心翼翼地放在身上按摩。 “今天吃了芦笋和菠萝,所以味道不会奇怪。”莉安搓着她的耳垂,水面上平静柔和,水底依旧不肯放过软腻的嫩乎乎的耻阴部。 芮纳眼皮沉重,没有及时回应她奇怪的发言,忽然头被磕了下,不清不楚地就被调转身体,趴跪在不及后腰深的水里,手臂枕着光滑的缸沿颤抖。 “莉安?唔……” 她从后面来,分开微青的臀底,将温凉的唇鼻陷进屁股缝里,舌尖上了发条似的剧烈抽动,全由鼓涨的阴蒂承受。 “啊……啊……不要了……” 芮纳用力咬住小臂,下半身高高翘起,雪白的臀肉一颤一颤,被莉安灵活的唇舌涂满水液,在微光的灯光里泛着蜂蜜牛奶般可口的光晕。 “唔……唔……” 瘦弱的身躯连连下滑,唯有臀部大腿被抱住固定着,腰窝深邃被莉安一掌掌泼满水,摇摇晃晃的又喂到股缝里,溅落在奶白的浴缸中。 两尾银白色的人鱼在盈满海水的浴室里游曳畅泳,无路可退。 “我们结婚吧,这是新的秘密哦……魔女的承诺。” ps:miscedence,你的存在对他人来说很重要。 第四十六章 ethereal h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不知名的小溪潺潺的声音,微风吹着树叶沙沙的声音,酒后伴随着微醺,体味有种特有的沉醉和快乐。 太阳刚刚萌出,洒下的光芒柔柔的没有温度。 莉安捂着嘴打了一个又一个哈欠,拉着芮纳的手送她离开正门。 “昨天我过得很开心,莉安……太奇妙了。”芮纳的眼圈红红的,眼底微微泛着青色,依旧神采奕奕。 莉安笑眯眯地上前半步,手指勾住她的帆布包,“我也很喜欢,芮纳。” 行李的重量被两只手分散,芮纳可以空出一只手搂住莉安的腰,不断磨蹭着那粗糙的制服布料,“下个礼拜天,让我们实现那个承诺吧,魔女的承诺……” “嗯,我爱你芮纳……” “我也爱你……” 年轻的女孩因为纯洁闪耀的心而紧密相拥,但太阳底下还有隐匿的黑暗。 叮叮叮…… 圆桌上的座机在响,纪元推搡着压在身上的李加,急冲冲赶过去接电话。 她的裁衣样本正在选送某集团制服设计招标,如果被选中胜出,不光是一年好多报酬,她还能拿着这笔钱搬到更好的地方,供芮纳上更好的大学。 “……哦……费先生……原来是你,这段时间受您照顾非常感……嗯?对的……什么?!您说我女儿……”纪元揪紧电话线,无助地看向沙发上躺着的李加。 那人依旧不管不顾地只想着自己,单手在裤裆里掏来掏去,全无半点平日的谨礼。 耳边传来嗡嗡的电话声,纪元只得含糊地应答着,大脑一片空白。 “嗯……嗯……” “这在女子学院很常见,但是……从长远来说,这件事万万不能暴露,你不明白吗,无论是社会还是国家政策,都在封禁同性恋这事……” 费正西正襟危坐,握紧手里的报纸,“在事情失去控制之前,我们必须严加管涉。” 当灰色的云朵从天边飘移过来的时候,紧随其后的雨点便从那座云朵里簌簌地掉落下来了。 芮纳抱住自己瑟瑟发抖,合着雨敲在窗户上的节奏,用头打在墙壁上的疼痛疏解悲伤。 被换了锁芯的门向里推开,纪元面色如土地端着晚餐进来,看着惨白的芮纳还能勉强维持微笑。 “纳纳,起来吃饭吧,你已经好久没……”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见莉安!”芮纳钻进被窝,把发红的眼睛埋入枕头里,“你有什么权利阻止我们的爱!” “爱?”纪元一把掀翻餐盘,任滚烫的汤油浸湿床被,“你才多大点居然敢说爱?哈,别想了,我已经替你申请了市外的学校,明天早上李叔叔送你去机场……” “我当然懂!你根本不爱我,你只……” “不知感恩的东西,你应该好生想想怎么报答我对你的一片苦心!我每年花那么多钱在你身上……” “不要……呜呜……莉安……” 还有比这更糟糕的事吗? 芮纳哭到昏昏欲睡,猛地后背一空,原来是有人在深夜敲门,惊醒了她。 “谁?” 新锁从外轻而易举地就能打开。 是李加,“嘿,芮纳。” 高挺的鹰钩鼻在昏暗里闪着诡异的光泽,他用发胶梳着常见的三七分大背头,深陷的眼眶浸着乌黑的阴影。 “我从太太那听说,你是同性恋啊?”在室内他还穿着尖头皮鞋,哒哒哒,走近芮纳床边,贴着她露在被窝外的长发说话,“你不觉得那很不健康吗?是因为你还没体会过男人的好吧?” 如同阴间最污丑的邪祟低语,“我保证能治好你,芮纳……从第一次见面我就喜欢你了……” “出去……”芮纳一直在叫他出去,直到李加不死心想抓住她的手,芮纳才大声喊出来,“滚出去!别逼我叫出来!” “……啧。” 沉重的木门被大力甩上,芮纳的心也再次沉浸在阴郁的地方,无法自拔。 第二天无人如约而至。 林间山火死灰复燃,阻断了要离开城镇的路,纪元赶着去市里交付工作,李加接到上级命令也要加班加点的抢救物资。 “好搞笑的感觉,山火让我失去了最爱的父亲,却一次又一次挽救着我的命运,让我遇见你……” 窗户打开着,空气里弥漫着若有若无的灰尘味,屋子被断电断火,只剩无线手机还偏偏有最后一格电。 “我被独自落在屋里,莉安,见不到你我宁愿去死……” “我也是,芮纳……”莉安缩在客厅的角落,捂着话筒告诉她,“我们约在午夜时分吧,我在森林里等你,得确定我的父母睡着了……” “午夜十二点?湖边?” “嗯……到时候我们要提前举行魔女的婚礼。” 挂断电话,芮纳双目又将恢复一片死寂,仅有的亮光是因为还有热爱的期望。 她渴望如同一滴眼泪,被森林中爆发的诅咒蒸发殆尽,短暂而又麻木,丝毫感受不到疼痛。 神啊……以大地精灵的名义……Agua……以水中仙女的名义……Ehee……以火之女神的名义,Adanai……我们寻求你的庇佑,召唤你的祝福,爱的神迹,Artemis……祝福你的信众吧,阿门…… 蓝色的水是因为含有丰富的矿物质,湖中四周都是坚硬的灰白色岩石。 那颗横生的大树,突出的石头,都点着细长的白色蜡烛,莉安和芮纳一丝不挂,坐在大腿深的湖水边念着魔女的誓词。 没有条件没有报应,永恒就是最大的代价。 “我爱你,芮纳。”她的眼睛真美。 芮纳紧紧抱住她,贪婪的在水下汲取着她的温暖,“我害怕……月亮在树顶中间,像魔鬼的眼睛,在看着我们……芮纳,芮纳!你又在做什么坏事!你对得起爸爸妈妈吗……” 莉安抬头看,发现没有遮蔽的云层正好是细长的椭圆形,遥远的月球悬在上部,像是上帝冷冰冰的视角,而他是不会怜悯魔女的。 “没事没事的,芮纳,这是女神的考验……” “真的吗?可是……”芮纳泪流满面地望向她,“为什么神要考验我们呢?什么都是有条件的吗,包括爱呢,莉安,你真的会永远爱我吗?” 你会永远爱我吗? ……会的哦,爸爸会永远爱芮纳,永远爱妈妈。 唰啦啦冲上天的气球白鸽,碧绿的草地铺满白水仙,神父庄重地合上誓约,相爱的两人交换戒指,亲吻相拥,向热闹的充满喜悦的客人扔捧花。 年幼的芮纳迷迷澄澄地被举起来,被塞进花束,被扔进新人怀里。 父亲和那个女人都安静下来,嘴角上扬地看着她。 “芮纳,叫妈妈……” 不,不要,求您了…… 求求您……求求您…… 医生……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请节哀顺变。” 白到晃眼的灯管,墙壁,床单,消毒水味道,墙上挂着十二月的雪景,床头柜上搁着空白的玻璃花瓶,芮纳将手放在父亲烧焦的脸上,止不住颤抖。 有双苍白的手按住她的肩膀,不用回头也闻得到那股温柔的护手霜香味,镜子里,她还那么年轻纤瘦。 “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没有什么东西配得上永远两字。 可芮纳相信,把永恒的东西变为短暂的,那就可以实现。 “我爱你,莉安,不管永远。” 她变成白色的黏滑的鳗鱼,在湖水中缠紧莉安,翻滚蠕动,扭曲绷紧。 湖面被打碎,晃着蜡烛的亮光,合着一圈圈撞开的涟漪铺向绝望的芮纳,在陆地,在水里在天上,从此再没有人可以将我们分开。 汹涌而激烈的交合之夜,隐秘而深切。 呻吟是那么的脆弱,她用舌头灵活的撬开她的嘴,两条舌头纠缠在一起便不分开,用手抚摸可爱的粉红的阴唇和阴蒂,手指头纤细有力,而且指甲也修过,拔弄阴唇让人快感强烈。 感觉到她的下身开始湿润,就用一只中指顶弄阴唇,分开花肉深深的插进去,细长的手指感觉不过瘾,叫声是催情剂,她换成两根指头插了进去,动作也加快了。 啪啪的水声,混杂着湖水拍打激荡的旋律,她连续的捣弄让她的下体已然泛滥,黏稠的水流了一手,在连续的淫叫声后,她把手抽了出来,一股巨大的空虚感淹没了芮纳的娇躯。 她浑身颤栗着,求她道:“不要停下来……继续爱我,爱我……” 莉安用嘴舔干她的手指,她的及腰长发全部打湿,沾黏着湖水铺满两人肩头,露出的半托的乳肉,上面一颗粉嫩嫩的乳头,下身水液也漫到腰间,黑色的毛发在水底散开,那情形太过于淫糜,让人血脉贲张。 求不到,芮纳开始反击,翻过身把她压在下面,不轻不重地撕扯她的黑色体毛,用小嘴亲吻她的乳头,舌尖在胀立的乳头上转着小圈圈。 她敏感得一塌糊涂,一会下身就冒出水来,用中指伸进去,她反应强烈,指头在阴道里肆虐,柔软的阴道壁包裹着手指,有时一下子会被她夹紧,手指摸到最柔软的花心,挑逗她高潮一阵一阵。 芮纳用小嘴在她的胸脯,她的脖颈,她的耳朵上舔过,她面色绯红,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在挑逗到极致的时候不断翕合。 站起来张腿挪向莉安的脸,莉安躺在光滑的石头上夹紧双腿,开始自慰,两个完美的肉体呈现在冷清的月辉下,芮纳略高腿长,显得更清瘦一点,莉安显得更丰满,一看就是被开发过的肥沃土壤,胸大臀翘,即使躺着双峰也是挺立的。 莉安掰开她的阴唇,把舌头塞进她的小穴,抖动的频率调到最大,芮纳随心所欲地叫道:“啊啊……莉安,我爱你,我爱你!” 她的屁股柔软又有弹性,莉安的腿一端插入到她的小穴后,扶着另一只大腿跨了上去,揉捏着她的双乳,让芮纳扶着自己的屁股开始上下起伏,每一下都摩擦到蒂珠。 一阵阵娇喘浪叫,淫声艳语不停,就像两个真正的男女在交合,又比男女交合更刺激,那些臭男人哪里懂欣赏女人的美,发掘女人的内心。 她们互相抚摸着对方的水滑肌肤,不能自已,最后腥甜的淫水从下体喷出,她们俩都用手撑着泥土草地,挺起下身,水液喷得高高,喷到她们的胸脯、肚子、小腹和腿上,全都是。 “我会永远爱你,芮纳……” “永远有多远呢……”芮纳用手指抚摸过她山峦起伏的身躯,格格笑着。 我们合为一体,我们将一同融化在湖底。 ps:这个故事会不会要素太多,山火,les,魔女 ethereal,你看着那个喜欢的如星星般闪耀的人时的心情 第四十七章 arrebol “你说真的?”烈日当空,莉安推着她的自行车躲到树荫下,“你是认真的吗,芮纳?” “嗯……没有别的办法能保护我们的爱。” 芮纳放任自行车倒在地上,从被山火烧过的乌黑树枝上扳下一小块黑炭,她解下制服白色的方巾,开始描绘骑着扫帚飞行的小魔女。 她在向上飞,如果调转方向,她就是朝地上坠,“如果不逃离那个地方,真的幸福永远都不属于我。” 莉安皱着眉,像是无奈,“我明白那种感觉……因为我也是……” 环游世界听起来是怎么怎么美好,引无数人羡慕,可同时她要牺牲许多自由,牢牢被父母抓在手心,没有长久的朋友,对故土的依恋,对自我对真理的追求。 “莉安……”芮纳用没沾染炭灰的掌根捧住她的脸吻上去。 她们必须得离开这个地方。 住在森林里,去往远方,将魔女的婚姻,魔女的承诺变为现实。 为此他们准备了三天,趁乖顺听话放松大人的警惕后,在晚餐里偷偷放入莉安制作的药剂,等他们意识到,两人已经逃到树林深处了。 芮纳深呼吸,搂紧风衣外套的纽扣,将整瓶药都咕噜咕噜倒进肉汤里,在慢慢悠悠地从另一头走出厨房,在玄关处换鞋。 “这个点了你还想去哪里!明天就要去学校报道了可别再整出什么幺蛾子,知道吗芮纳!” “……只是出去呼吸点新鲜空气。”芮纳立在门旁照镜子,确保她把汤碗舀的满满当当,“那么,再见妈妈。” 纪元瞪她,又恶狠狠地瞪李加,隔开蔬菜把排骨给他,“晚餐也不吃了吗?不吃拉倒我们自己吃,白费我一片苦心,大清早给你去菜市场挑排骨……” “不需要了。”你的苦心。 拖着沉重的步伐,芮纳推着自行车在新房子外绕过一圈,又一圈,手表上约定的时间接近了,她又等了等,才骑上单车向目的地出发。 莉安等在树林边缘的公交站附近。 “芮纳?” 芮纳接过她的行李放在前头篮筐里,还没有意识到为何那包轻飘飘的,“没事了莉安,我们走吧,去魔女的世界。” 风从山上吹来,带着炙热烦闷的气息,空气里干燥的没有半丝半缕的水汽,芮纳和莉安交换着驾驶单车。 “我们不能被抓到的,不然他们会永远分散我们,对吗?” 芮纳在前头踩着单车,一个拐弯就冲进树林中,靠着车头微弱的手电筒光探路。 莉安半阖着眼,搂紧她的腰,地上的小石子硌得整辆车都在颤抖,她被抛起又落下,心悬了又停。 “即便被分开,我们的心也不会分离,永远。” 有什么不对劲,芮纳猛的摁下刹车,莉安的脸便直直砸向她的脊梁骨,让两人都疼的说不出话来。 “唔,我们休息下吧。” 莉安却着急地从她腰侧掏出两手,用力扶正把手,“不可以,我们不能被抓住。” “……”芮纳没说什么,从她手下接过把手重新沿着宽广的公路行驶。 夜晚的树林太过陌生,又危机四伏,还是走大路方便些。 已经离小镇越来越远,进入邻镇的边缘了,道路两旁的标识显示他们到达的地方叫作梨八角,距离泷川只有一公里不到。 莉安静静地趴在她背上,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偶尔还能接下芮纳的自言自语。 “我对这条路有印象……以前爸爸去市里开完会,就会去梨角称几斤特产回来,有梨花糖,芝麻果膏,梨脯……都很甜,不好吃。” “然后呢……” 前面的空气越来越热了,芮纳以为是自己累到血液沸腾,离山脚越近海拔越低,温度也的确是越来越高。 “我常常和小时候的邻居跑到附近的松树林玩,削尖竹子做成吸管,偷偷去吃金黄的松蜜玩,还有松果,就从来没有捡到过可以吃的那种……” 是巧合吗,地上厚厚的柔软的一层不正是松叶,可是小路两旁空荡荡的只有树桩。 其实芮纳好想和莉安说,他们以后的生活,但就跟所有幸运都会远离她一样,不敢奢望半分,说出来就蒸发了。 她想继续画画,用画赚钱,莉安可以继续做草药灵剂…… “唔!”她又忽然用刹车。 莉安揉揉眼睛,闷闷的问她,“要和我交换吗,累不累?” “没事……你睡吧,我喝点水而已。” 自行车轮踩着沙沙的落叶又开始滚动,芮纳飞快地调转视线,加速向前行驶。 不过是被烧得焦黑的动物尸体,她甚至从未闻过那种肉被烤熟的气味,微微的泛着酸臭。 后座的莉安醒了,软绵绵地靠在她肩上,想什么东西入了迷。 树林深处越来越暗,四周都是倒下的漆黑的残木,地上露着红色的泥土和灰烬,远处有高大的树木轮廓,终于弥漫起浓雾。 “芮纳……” “嗯?” “芮纳……” “嗯?” “对不起,芮纳。”莉安松开手,身子往后坐,离开她整个后背,“对不起。” “我骗了你,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魔女,没有魔法,你太单纯了,离开那个家你会很危险的,我们回去好不好,没有人能分离我们的心,真的,咳咳……咳咳……芮纳!” 前方一大片刺鼻的浓雾,温热窒闷,像封闭的玻璃瓶。 火光冲天。 芮纳笑笑,放慢踩车的速度,“我要去魔女的世界,那的人都是自由的,她们精通草药,会骑着扫帚飞行……如果你不愿意陪我,就下车吧。” “……记得,记住我。” 握紧把车的指尖泛白,笑着笑着就流下眼泪,轻快嘹亮的铃声在红光里响起,没有停顿。 莉安痛苦地低声啜泣,她飞快地抱住芮纳的肩膀,在她耳边说些什么。 自由吧,我的魔女。 两人一同按着车铃驶入燃烧着的树林深处…… 何为远方,何为永恒,还是不要用尽生命去探索得好。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我现在正在泷川山边缘,山火正是从梨八角和桂县两地交界的地方复燃,截至目前为止已燃烧超过二十四小时……总消防大队和民间救援组织已发动超过一百人进行救援行动……目前没有人员伤亡……” “等等,主持人……摄像往回拉,放大放大!那边有动物,在地上地上……” “天哪,不对,不是动物也不是石头,是昏迷的两个人……快通知他们!快救人!” “各位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现在插播一条新闻……” 哔…… 哔…… 哔…… “呜呜呜……纳纳……妈妈对不起你……呜呜……” “夫人别难过了……我……” 啪! “你闭嘴!别以为我没看到你趁她昏迷做过些什么,你滚!!!不然我就报警抓你!让老白的同事们都知道,我真是瞎了眼才遇见你这么个人渣,人渣——” “白夫人请您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我还不够冷静吗!我要怎么冷静啊?我女儿现在成了植物人,我为什么要冷静啊!医生……” 哔…… “各位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现在是安京时间五月五日十九点整……” …… “现在是……七月二十日十九点整……” …… “十二月十三日……” …… “医生!医生!护士,诶护士小姐,我女儿动了!我女儿动了!” 你所看到的也只是大自然选择让你看到的,阳光反射在树叶上的光映入你的视网膜,再被大脑处理吸收,反应给你的认知神经,如果那树叶不会反光,会吸收所有阳光,那么你什么都看不到。 你听见的,也只是他们选择让你知道的。 芮纳睡过一觉后就发现自己开窍了,她能清楚看见叶片上排列整齐的气孔,能看见墙上粗糙的颗粒物,能看见从屋檐下滴落的雨滴里,会映射如何的光景。 这种能力让她变得更为敏感,做出的画愈加生动独特,靠着这份能力,她能画出那些大师四五十年的技法底蕴。 参加艺考,破格录取,提前毕业或是创造一副惊世绝俗的画作,名利双收? 不,她压抑这种天赋,选择回归宁静。 二十五岁的纪芮纳正在市里读研,母慈子孝,学业有成,身体健康,可她却总觉得不够圆满。 “妈妈,我房间里多了张相片,是个年轻男人。” 纪元解开围裙,不自觉地缠弄着手指,“噢,你爸爸,早就死了,是因为扑灭山火牺牲的。前几天整理行李翻出来的,要不要也带上?” “哦,他穿着绿色莹光的制服,是消防员吗……好像听你说过。” “不是,他就是个普通职员,喜欢做志愿者而已。”纪元替她夹了一筷子菜,瘦到见骨的指节上松松挎着一枚银戒指。 芮纳心疼的捏捏她的手,“我下星期开始去国外学习,你得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担心。” 纪元吸吸鼻子,笑着点头,“也好,下个月我也要开始赶建行的制服了,放心吧,我住在厂里还是很方便的。” “嗯,妈妈,你做的菜真好吃,我在尼德兰会想到哭的,哈哈……” “你的头……我新买了条裙子,是蓝色底纹白色圆点的,宽宽松松不怎么看得出身材,我会搭配米白色的凉鞋,白色的珍珠耳环……” “嗯,记住了。” 她也会在过去的某个时刻忽然难过的不能自已,提醒自己要记得这个日子,可时光流逝,她也总忘记那究竟是哪天,具体的记忆和情绪又是怎样。 那么,当一切归零,芮纳所生活的世界有任何改变吗?也许有,也许不。 ps:嗯,甜甜的。《魔女深林》故事结束 骗你的,原著漫画结束,我要把它完成。 arrebol,灿烂云霞。 witch,魔女,魔女,希腊神话最早的魔女叫Circe,就是善于草药,占卜和通灵。 第四十八章 dreamboat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D-R-E-A-M-B-O-A-T……dreamboat。 “嗯哼,我记得,梦之船嘛,这边结束就给你电话……放心,我一定会到……嗯嗯,记得,红色的方领……对,低胸的,黑色绑带鞋,你比我高一个头多,威尔士口音……” 芮纳挂掉电话冲心理医生歉意地耸耸肩,“对不起,我忘记调静音了。” 预约的心理医生是位年轻的男人,金色的卷发绿色的瞳仁,和他说话能让人不自觉就变得异常温柔。 “没关系的Rena,我们时间很充裕。那么……今天先结束回溯治疗,我们谈谈你心里的困惑如何?” “困惑,哦,困惑。”芮纳清清喉咙,重新躺回柔软的长椅,“这沙发真舒服,我也要给宿舍订一个才好,哦,我还要继续这么躺着吗,坐起来怎样,我……” “好的好的,Rena,放松好吗?看着我的眼睛……”他微微倾身,绿的像宝石晶莹的眸子看着芮纳,“这里是尼德兰,你来自亚洲,除了知道你叫Rena,我们没有你的任何信息,你可以毫无保留地告诉我你的烦恼,我的职责就是倾听。” “哦……也对。” 芮纳抑制不住地双手颤抖,她想要喝水,医生便帮她握紧纸杯,宽厚的掌心扶着她的,“这就是我的问题,医生……” “一开始只是梦,我在树林中飞行,奔跑,背后总有一个长着鹿角的长发女人在追逐,雾太大了看不见她的脸,但我能感觉出来,我们有着相同的悲伤……再然后,就是现实里,一想到她我就止不住的颤抖,根本拿不住笔,这几乎快毁了我的生活。” “May I?”征求过她的同意后,医生摸着芮纳的手仔细检查,最后给了张粉色的名片给她。 LonorSPA……那个S还是女人妖娆的身体曲线,芮纳睁大眼睛看着他,身子用力往后仰,势必离他远远的。 “别别别误会,我知道这名片很容易让人想歪,不过这也是治疗手段,外部的症结在于心理上的漏洞,哪怕只是小小的虫卵那么小的洞,对脑神经的影响也是不可估量的。你最近太紧张了,这里的肌肉硬邦邦的,必须得放松下。”医生拿笔戳了戳她坚硬的虎口。 芮纳拿着长方形纸片小小的三角,有些不好的想法。 “你们不会是在互相拉客吧,收中介费?” “不不不,我以我的医师资格证担保,并且按摩的费用将由工作室承担百分之八十,我们的职责就是治疗,不管是心理还是生理。” 梅利拼命点着头,甚至举起脖子上的十字架,“我保证,以我的,以我男朋友的,以上帝的名字保证。那家店和梦之船在同个街区,你今天可以免费体验,不合适我们可以改变治疗方式!” “噗……你别紧张,我开玩笑的。” D-R-E-A-M-B-O-A-T……dreamboat。 梦之船,当地俚语里还有理想爱人,理想目标的含义,的确,灯红酒绿,是个猎艳的好去处。 芮纳找到工作室的同学,打过招呼后被惩罚性地灌下杯酒精饮料,匆匆寒暄完就找借口拉着室友闪人了。 给她打电话求帮忙脱身的室友,是地地道道,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要躲避的追求者就是芮纳这次带队的副教授。 “他可真会意淫,我就是对着乞丐也会微笑。”琼耷拉着人字拖,从芮纳手里接过硬币,哗啦啦挨个扔进沿街乞讨的流浪汉杯子里。 芮纳摇摇头,把手缩进牛仔裤包里,正好摸到那张折叠的名片。 “呃……琼……我,我需要……” “什么?”她长得高,连穿厚底皮鞋的副教授都比不上,走的又快,已经离芮纳半条街了。 虽然半条街不算远,芮纳还是扯着嗓子挥挥手,“我得去买些颜料,还有画布,画布!你先回去吧注意安全啊!” 琼瘪瘪嘴,做了个比身高的手势,她才到她的胳肢窝,要小心也是芮纳吧! 芮纳点点头,朝空气比划了几下花拳绣腿,成功震慑住路边微醺猎艳的游客们,继而避退三尺。 酒吧街太多世界各地的行人,当地人又夹着含糊不清的口音,害得芮纳问了三条街绕了大圈才找到目的地。 “呼呼……行,我记住你了!” 咬牙切齿地推开门,惊讶地透过落地窗望见对面的海面和鸟,周身的喧嚣都被玻璃门隔断,她就像太阳下蒸发的灵魂,安静地飘荡在水面。 天花板是蓝色的天空,四周是蓝色的大海,脚下也是蓝色的水面。 哔……机械女声响起。 “尊贵的客人欢迎您,请问有预约吗?” 芮纳掏出皱巴巴的名片,不知该对着哪里说话,“Dr.Mayburry?” 哔…… “验证完毕,贵客临门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Rena小姐,请上三楼。” 芮纳呆呆地站在原地,别扭的中文倒是其次,她被那哔哔哔的电子声弄得脑袋疼,迷雾中像有什么东西欲破茧而出。 哔……女声又重复了一次。 “好的,谢谢……”她拍拍胸口,进电梯时顺手把名片扔进垃圾桶内,可回收那边。 她还牢记导师的叮嘱,要入乡随俗,强迫自己纠正本国的坏习惯,搭电梯不能只站右边,垃圾要做好分类,聚餐要AA,郁金香不能随意采,海边一定要裸晒…… 电梯升到高处顿了顿又继续向前走了些距离,在门打开前从她背后伸出个小盘子,里面直接放着钥匙牌,蒂芙尼的蓝色三角片。 5169,唔,有些歧义。 芮纳忍不住开始逗乐自己,陌生的地方让人觉得青涩,但这里看起来昂贵又科幻,反而让她觉得占了大便宜一样,首次体验免费诶! 国内超低价的服务反而以压缩时间和质量配套,但尼德兰的服务业是出了名的好。 房间号是闪着白光的,和其他灰暗的门牌对比鲜明,一眼就能找到,房间里带有独立卫浴,更衣室,还有小型的厨房和迷你冰箱。 芮纳仔仔细细清洁好身体,披散着头发四处探究,哔,又是打开机器的电流声,但这次是温柔真实的女声。 “女士,如果您准备好了请打开房间,我是您的按摩师,Circe。” 开门?芮纳光着脚走近那扇玻璃门门,不知如何开启这扇没有把手、门锁、按键和指令的门。 “……把您的手掌贴在门上就好,它是指纹感应的。” “它是怎么获得我的指纹的,太可怕了吧!” 门收到感应,自动向右侧开启,站在门外的是一位丰腴高挑的亚洲女人,皮肤细腻,五官端正,在异性眼里是刚好,在同性眼里就是微胖。 她愣了愣,像是被盯着自己直瞧的不礼貌客人吓到,张开嘴发现声音沙哑,立刻低头摸摸喉咙,穿着背心短裤的肌肤抖了抖,是亮到晃眼的白润。 芮纳本能地咽下口水,邀请她进屋,“对不起,因为你也是亚裔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你很美。” “谢谢,女士,我的名字是瑟西,Circe,你拿到的那块三角片会采集指纹。” “哦~Circe,一部电视剧的角色对吗,真有意思,我也经常熬夜追那部剧呢,出国的一大好处就是不用再翻墙了,你觉得呢?” 瑟西点点头,光滑的发丝全部贴在头皮上,她生得极美,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白色修身的棉质衣料将她那一对酥胸暴露在外,让人不由的放长了他们的眼球看着,将她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显得更加的白嫩,而露出臀线的超短裤,将她那小蛮腰修饰的很是完美,长腿莹润笔直,真想被踩一踩。 “很高兴认识你,我叫Rena……”芮纳搓搓鼻子,咒骂自己是个变态。 不需她客套,芮纳自己就脱了浴袍好生趴在按摩床上,小脸卡在圆形的床洞里,数着透明玻璃下的电子鱼等待瑟西工作。 瑟西舔舔唇,唇上厚厚的油脂香气提醒着她应该尽快投入角色。 骨肉匀称的手指在泡满鲜花花瓣的水里润着,水声悦耳,房间里各种形状堆积的香薰蜡烛气味浓郁,灯光也一下一下被调至最柔和。 “嗨瑟西,能不能,不要把房间弄得这么黑……”芮纳诺诺地开始抠屁股上搭着的毛巾。 没有人应声,回答她的反而是后背冰凉滑腻的触感。 “啊……”女人的嘴唇般,那种肌肤贴着肌肤的温凉触感,像头发丝滑过她的后腰,芮纳低吟出声,随即防备地坐起身看向瑟西。 瑟西扎着头发,嘴上涂着晶莹的口红,正跪坐在她右后方,举着两只白色沾满粉色液体的手,疑惑不解地望向她。 “怎么了女士?” 怪异,“没事,想叫你把房间灯开亮些……” 芮纳喘口气复又规规矩矩趴好,脑子里不断闪现有个长着鹿角,发丝飞舞,看不清脸的女人,她会从脸下这块玻璃里,跟着某尾海鱼漂浮过来,和她四目相对…… “不行不行!我有些莫名其妙的恐惧症,这个洞……可以看到海……我不敢躺这张床,能不能换张床或者换个房间,求你了瑟西……” 蓝色的诡异光芒闪过,瑟西白色的肌肤微微映照着屋子里无处不在的水光,她平静地等待芮纳平复心情,启唇回道。 “这些都是电子显示屏,关掉就好,预约的VIP房间都是固定的,这个时间段只有两人间……不如我拿枕头给你,你面朝上平躺着,如何?” 唔,也不是不行。 芮纳泪眼婆娑地点点头,捧着自己的胸部看着她关掉屏幕开关,高高翘起圆润的屁股在地柜里找枕头。 房间的墙壁,地板和天花板都恢复成纯洁的白色,耳边不时有海风浪花的声音,偶尔夹杂着鸥鸟的鸣叫。 她跪在地上,上半身都陷进昏暗里,露出的腰肉仿佛一只手就能收拢,两瓣巨大的颤悠悠的臀肉左右摇晃。 性感有时候是对审美的解构,不对称的牙齿,只有一边有虎牙,微腴的肚腩,不太挺拔的身姿,下垂的胸部,看不见骨骼却又流畅的曲线,这些似乎比完美更加诱人。 第四十九章 echo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她就像一尾溺水的鱼被扔在案板上,被破开被剥离,那双细腻的手插进来,揉捏着她染血的五脏六腑。 海里时有风暴,她无路可退。 “哈……瑟西……” 芮纳被疼得喘不过气,嘶嘶地咬着舌尖,抑制不住泪流满面的在抽动双腿。 “对不起……”瑟西撤出手指,骨头连着肉筋回到原位,发出啵的一声,复然开朗。 “没事,我感觉好多了,这个就跟中国的推拿一样,越痛越舒服。” 芮纳努力撑开嘴,听着下颌骨绷到极致,关节酸软的摩擦声。 “哈……原本还想睡一觉,但是太疼了,我以为就是普通的芳疗SPA呢!” 屁股从微微发麻的后腿上起来,瑟西差点碰倒身侧的精油瓶,屋子里早就塞满浓烈的气味,她有些慌张地拿起毛巾进入卫生间,留下还在呻吟呼痛的芮纳。 她在里面待太久了。 芮纳等得小寐几许,再次清醒过来,脑袋和身体都无比舒畅清爽。 “瑟西?瑟西?你还在吗,时间太晚了我得回去了……哦,这么晚了么……” 瑟西应着声,从浴室里湿漉漉的裹着那套衣服出来,先是脚后跟小腿肚,再是大腿屁股,后背,白生生的,立在海面上的人鱼雕塑,她一直背对着芮纳,还伴随着啜泣。 她一定是遇见烦心事了,可能是身体不舒服,可能是业绩不好被老板骂了,也有可能感情生活不顺利。 芮纳感同身受地咬着唇,不知道要不要安慰她,“唔,我今天刚刚看完心理医生……” 瑟西止住抽泣,安静地听她说话。 “生活就是这样子,永远不会按照你的计划来,但凡有点开心的情绪也维持不了太久,我找到了一个方法,就是脸皮要厚,不要太在意别人的想法,也不需要管理自己的脾气,你只要成为一颗又臭又硬的石头,他们就都会离你远远的……” “那你现在是这样吗……” 瑟西抓着门框问她,手里捧着的东西没抓稳,接二连三地往地上摔,她慢慢弯低腰,股间的白色短裤绷得更紧,更加贴合某个部位的形状。 “唔……算吧,一般般啦……”芮纳回想起全身防备的自己,还不是轻易就被某个话题击碎,“再怎么努力和人保持距离,偶然的一次谈话就被感兴趣的人俘虏了,就像我刚来尼德兰的时候,怎么也不会想到会跟现在的女朋友打得火热吧……” 瑟西会错意,以为她说的女性朋友就是女朋友,“你喜欢女生吗?你的女朋友一定很漂亮。” “哈哈哈……是吧,我是设计师,我喜欢画画,喜欢一切美好的事物。” 她转过来了,带着许多瓶瓶罐罐,堆在手臂和下巴间,挤得腴腻的胸脯快要从背心里挣脱出来。 芮纳红着脸移开视线,手忙脚乱地用毛巾盖在凸起的乳尖上,交叉双腿再次告诉她,“太晚了,我得回去了。” “你住在哪里?” “让雅科城堡的学生公寓……” 瑟西作出吃惊的模样,“那么远,你一个人来的吗?为什么会到酒吧街来?” 芮纳笑笑,把浴巾裹好,帮她把东西码列整齐,“我来找心理医生的,当时按照好评排序,也不知道会这么远,不过刚好有同学顺路载我过来……哎呀不说了,我得立刻洗澡,要回去了……” “方便给我你的电话号码吗?” “末班车已经走了。” 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Pardon?”芮纳放好精油,抬头看她,松松垮垮的浴巾立刻滑下,有人却先一步替她拉着,微微揪紧再往她胸口上缠,被触碰到的地方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谢谢……末班车没有了吗?” “嗯……”瑟西把那瓶差点打碎的精油倒在手里搓热,由轻到重由慢到快,全部涂抹到芮纳双肩上,“过了十点半,拿星镇只准进不准出。” 拿星,酒吧街的名字。这里是专做游客生意的海浴小镇,一到晚上,街角巷弄就塞满桌椅板凳供游客看球赛,到处充斥着烤猪腿和黑啤酒的味道。 芮纳被揉捏的很舒服,哼哼唧唧地被力量勾着向她倒,“那我在附近找个小酒馆暂时住一夜吧……哦……” 哒哒,某个地方的开关亮起来了,房间刹那间又被蔚蓝色的清澈海水包裹,芮纳却感觉非常安心。 她枕在瑟西软绵绵的大胸上。 她散发着苹果和草莓的香气。 “……附近到晚上不怎么安全,到处都是喝醉了发酒疯的游客,见到漂亮的女孩子就拍视频强吻的自媒体……” “唔,那你住在哪里呢,你要在这里通宵工作吗……” 瑟西捏紧她僵硬的斜方肌,芮纳开始细细碎碎地呻吟。 “我就住在这里,要下去看看吗?” 这栋五层小楼地底下还有两层半的结构,都是租给工作人员住的。 “本地人不住这里,都是我这样的穷学生。白天在半岛上上学,晚上回来工作。”瑟西把钥匙挂在照片墙上,写着她名字的小方格里,距离太久,她都不用换衣服,薄薄的布料染着微黄的精油,黏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我先去洗澡,这里是公共浴室……我的房间在最右边,密码是……” 芮纳习惯性地用脚后跟蹭蹭门毯,有些拘谨地等她走近浴室后才开始轻手轻脚地观察起公寓。 墙上贴着逼真的窗户画纸和窗帘,没有电视,桌上摆着一台投影仪,撕开的零食袋到处都有,周围除了一台U字型的大沙发,还放着各式各样的懒人沙发。 屋子方方正正的,还有开放式大厨房,冰箱里的乐扣乐扣贴着各自主人的名字,芮纳翻了下属于瑟西的,是几瓶自制酱料,她悄悄用手指挖了些尝尝,挺清淡的,应该是低脂类的沙拉酱或面条酱。 女生宿舍一般都比较凌乱,但公共区域还维持着秩序。 瑟西的房间在最右侧,芮纳转了一圈,一共有四间屋子,都贴着各自风格的名字,瑟西的房间就是普通的金属牌,写着“Circe’forest”。 推开门,意料之中的整洁开阔,房间不大不小,上下床,上面是床下面是书桌书架,宜家的衣架,小沙发和地毯。 她对她的护肤品和衣服更感兴趣。 “我回来咯~” 芮纳放下内衣,立刻挺胸收腹。 裹挟着北海特有的清新隽永,瑟西浑身赤裸地推门进来,两只Q弹的白色兔子跳的芮纳眼睛疼。 “不好意思,我跟着她们已经习惯在家不穿衣服了,大家都是女生,没关系吧……”边说着边擦着头发,挺着粉红的两颗葡萄从芮纳旁边走过,咕噜咕噜饮下大杯矿泉水。 她还是从衣袋里找出一件吊带背心穿上,大大咧咧张开腿斜对着芮纳,问她,“肚子饿吗,想吃什么?” “唔……”芮纳咽下口水,努力让自己盯着那雪白大腿的视线不那么萎缩,“沙拉?我看见冰箱里酱汁挺好看的……” “酱汁?噗呲……哈哈哈……”瑟西扭头打开落地扇,爽朗地笑个不停。 她背对着芮纳掀起修身短裙,露出蜜桃般又粉又嫩的屁股吹凉风,脚尖相对分开双腿,芮纳坐在地上,抬起眼皮就能看到腿缝里两块诱人的弧形。 “那不是酱汁,不过也可以吃……自制的面膜泥……有海泥,牛油果,蜂蜜……” 糟糕……芮纳默默低下头,回味着舌根处清甜的滋味,貌似,是有那么一点儿矿物质的粗糙感。 笑归笑,反正她还是会知道芮纳动过她的东西,那上头长长的两根指印,想物归原样都做不到,但也只是笑笑,还是给她做了可口的意面沙拉。 饭后有段时间大家都有些尴尬,便安静地躺在床上看投影电视。 晚上不工作的瑟西是香蕉牛油果味的。 芮纳犯困,看着屏幕上艳丽性感的欧洲女人开始打瞌睡,不知不觉就投入温软的身体里。 “你好香好软……像妈妈捏的黄油面团……” 瑟西调低屏幕的亮度和声音,翻身抱着她,一下一下地轻轻拍打芮纳的后背,“想她了……你们感情真好……” “唔……” “芮纳,你会在这里待多久?” “……很久吧……” “永远吗?” “……” 昏暗的房间没有窗子没有灯,瑟西举起手遮住眼皮,从指缝里偷看落在投影仪前的细碎闪耀的尘粒。 松开手,她一个人睡到外侧,背对着熟睡的芮纳。 芮纳做着梦,梦里炙热的森林变成了浩瀚的大海,温柔沉静,填满她每个毛 孔,所恐惧的无限和未知都变得温驯起来。 她像往常一样骑着自行车在水底,不知道要往哪里去,忽然的,飘舞的发丝间有另一个人的痕迹。 那是一片浅海,沙子是白色的,阳光在头顶,她能看见落在海底的影子属于两个女人,泡在水里的头发渐渐形成鹿角的样子。 芮纳回头,一团漆黑中透出的眸子像琥珀般清冷,灵秀,圣洁又柔美,芮纳平静地拂开那些头发,让她原原本本地显露在阳光下,赫然是瑟西的模样。 比起泡到发白肿胀,七窍流血,她更害怕原本不该是这种结局的命运。 “啊……”瞬间惊醒,芮纳睁开眼睛,发现现实中的瑟西正寂静地看着她,柔美圣洁,如同倒在地上不能破碎的陶瓷。 那眼里有太多东西,让她不忍。 “几,几点了,瑟西……” “还早,睡吧……明天要上课吗……” “唔……怎么了……” 瑟西眨眨眼,芮纳也跟着眨眨眼。 “我可以吻你吗……” 第五十章 palpitate h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小心翼翼却又急切的心动。 投影机出现倒带的声响,屏幕晃动几下彻底黑暗的同时,瑟西吻住了芮纳。 像比海更深的天空慢慢向大地侵蚀流淌。 这个吻,太过熟悉反而陌生到极致,让芮纳眼眶发热,她主动抱紧瑟西,才发现被窝里她是条光溜溜的鱼,潜离海岸线。 眩晕的窒息感倾覆于她,芮纳用手指隔开瑟西的唇,“……你以前和女生做过吗?” “你呢?”瑟西在亲她的指腹,用牙齿微微咬起小小的漩涡,“不喜欢吗?” “……我不知道……瑟西,我在找一个答案,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想象中的海面翻起亮鳞,瑟西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胸上,心脏剧烈悦动的节奏如同潮汐顷刻间包裹住芮纳。 “你是自由的,一个吻,一场性爱,一段感情,什么都不能束缚你。” 芮纳随即被浪花打得稀碎。 她用力地回吻过去,舌头往里顶弄,缠绕着瑟西的舌根吮吸摩擦,黏膜间发出淫荡的水声,她还用力抓着瑟西肥硕的乳肉,像揉面团似的变换形状,朝自己挤压拉扯。 “唔……”有些痛,瑟西把舌头放进她嘴里,轻柔地蹭着那湿软的口腔侧肉,结实的手臂紧紧揽住芮纳,让她躁动的荷尔蒙安静下来。 “轻点……我们有很多时间……” 黑暗中她的轮廓极美,两只眼睛散发的光亮能让芮纳准确找到方向,她轻轻吮住瑟西的颈侧,用两只手抬住娇嫩的乳房抖动,指根夹着坚硬的花生米大小的乳头,时而挤压时而磨蹭。 她的敏感带在耳后,芮纳就光舔那儿,弄得湿漉漉凉飕飕的。 “嗯……啊……Rena……” “叫我,芮纳,芮纳……” 芮纳把右腿挤进瑟西合拢的腿间,身子向下滑,微微用力拉起充血挺立的乳头,把两块极嫩极薄的乳晕都含进嘴里,边嘬边咬。 瑟西充满洗衣液香味的睡衣穿在她身上,不一会儿也被扔在地上。 芮纳把大腿顶进瑟西微凉的股底,缓缓蹭着,敏感的肌肤甚至可以感受出小肉芽的位置。 “啊,芮纳……啊啊……” 不知是不是受美式教育影响,她觉得瑟西的呻吟有些夸张。 “嘘,室友在吧,小声一点好不好?”芮纳抬头亲亲她的嘴唇,继续将满溢的乳脂吸进嘴里,舌头裹着蓓蕾不停画圈,忽的猛吸几下。 瑟西捂着嘴,难受的绷紧身子,把大腿间的属于芮纳的腿夹得生疼。 “……” 芮纳撤出大腿,一边怜爱香喷喷的奶肉,一边摸捏着她的腰肉。 酥酥麻麻的,一股又一股麝香味儿的淫液从花心挤出,咕噜咕噜拍打着两片红通通的小阴唇。 瑟西羞涩的捂住脸,把她的枕头抢过来盖在头上。 “啊啊啊……”她颤抖着喉咙叫了一声,因为芮纳吐出长长的舌头,由下至上慢慢舔舐过她的胳肢窝。 于是她把枕头抱得更紧了。 看不见对方,芮纳索性彻底豁出去了,她把被子全部塞进瑟西腰下面,光裸的泛着水液的私处便向上凸起,芮纳低头深吸了口气,架起她滑溜的腿根就开始猛舔。 羞耻的水声一下比一下厉害,快要掩盖过回荡的海潮。 “唔……噢……芮纳……芮纳……” 芮纳撑开她的膝盖,下半身趴在床上,把她大阴唇和耻骨舔的满是口水,接着像吸盘一样罩住那颗肉珠,用舌尖顶的东倒西歪。 “噢——” 才慢悠悠吸住磨了几下,瑟西就拱起屁股,小腹微微抽搐着泻了,甬道里泛白的体液能被收缩的肉壁挤压出来的,都被吸进了芮纳嘴里。 她双眼发红地骑在瑟西肚皮上,把手机手电筒打开。 居高临下,欲念横陈,显得五官有几分狰狞。 “唔……”她湿得不比瑟西厉害,坐在软乎乎的肚皮上用力收缩着阴唇,那些晶莹的黏液被涂抹开,“曾经我很迷恋欧洲的魔女传说,但那都是假的,和吸血鬼外星人一样不存在……” 慌神的某刻,芮纳并不明白为何会惶恐,会心惊。 “为什么?”瑟西坐起身抓紧她的臀底,冰凉的指尖辦开阴唇往里钻,把芮纳凸起的耻骨往自己小腹上撞,用力碾。 硬硬的阴蒂沾满淫液变得湿滑无比,芮纳立刻软下身子,态度像被提着后颈皮的小猫,温温柔柔却又别扭地抱住瑟西的脖子,随着她的动作抛上坠下。 “瑟西,慢点,我不舒服……” 之后谁都没有说话,狭小的房间里充斥着拍打的水声,床垫嘎吱嘎吱地磨着地板,凌乱纠缠的身影反射在墙上。 作用在阴蒂上的愉悦总是那么迅猛。空虚也是。 瑟西靠在墙上喝水,芮纳跪在地上摆弄着投影仪。 那是个迷你垃圾桶样式的机器,头顶又像天文望远镜那样,投影镜头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转。 “你听说过悲伤咪咪综合征吗?”芮纳按下开关,在红灯闪烁时绿灯替换时又关掉,“有时候碰到自己的乳头,会没来由的一阵难过失落。我刚刚做完……” “你对这个投影仪很感兴趣是吗?” “……噢,嗯,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瑟西拿出手机设置了一会儿,俯身贴在芮纳背上把投影仪打开,输入指令,红色的显示按钮立刻旋转起来,房间霎时间就被五颜六色的光芒填满。 迷乱艳俗。 从指头开始,瑟西捧着她的手臂落下一个又一个缠绵濡湿的吻,慢慢地舔,密密地咬,在所有看得见青蓝色血管的地方摩挲。 一切推翻的重新开始。 她离得远远的和芮纳接吻,全身上下只有鼻尖和唇瓣会碰到她,温柔,很温柔地含着两片唇肉辗转摩擦,从鼻腔里喷出的热气烘烤得让芮纳几近昏迷。 蠕动的舌面上有数千万的凸起肉粒,舔弄的时候什么都感觉不出,芮纳数着她的牙齿,把温热的胴体拉进怀抱,迫切地双手双脚缠紧她。 纠缠间,瑟西放在床头的矿泉水倒下,凉爽的水液立刻从没扭紧的瓶盖里流出,打湿大半边被单。 没有人在意,就算现在有人敲门,也得等舒服了才行。 “一起好不好,我想摸摸你……想进去……”瑟西在吮吸她的乳头,芮纳神情涣散地咬着自己指头,“好不好,嗯……” 难得撒娇一次,瑟西在咬上她嘴皮之前也要求,“我先……” 湿湿滑滑的穴口先舔一遍,把黏液干掉的阴蒂重新打湿,舔得芮纳下面快爆炸了,中指才微微旋转着进去,用烫得人一哆嗦的掌心覆盖住整个阴部,掌根凸起的肌肉恰好顶着阴蒂。 你想要什么节奏,不行,得按我的心意来,叫的大声我就轻点慢点,手指蹭着软肉慢慢挠,手掌按着阴蒂用力搓。 “啊,好舒服……啊……” 声音软下来了,享受的脖子长长往后仰,玉笋般白皙的布满红晕,那我就忽然发力,离阴蒂若远若近,粗糙的指腹擦着粗糙的黏膜顶压,磨蹭,绕圈。 “嗯……噢……噢……fuck……艹……” 爽的人发麻,说脏话更爽,晃头扭曲更爽。 芮纳像章鱼样紧紧扒住瑟西,被她一只手磨得全身都在摇晃。 “嘶,芮纳……”瑟西咬在她肩头,又去玩她耳垂。 芮纳从她体内抽出手放回嘴里,深深含到指根,味道是苔藓植物的腥咸,“嘿嘿,你好软好烫……” 瑟西勾唇笑笑,再加根手指。 “唔嗯……”两根手指,姿势就变了,仿佛一喘气就会被顶到子宫,芮纳抻直腿转向瑟西,稍稍把屁股往下坠些,同时把湿润的中指和无名指也塞进她穴口。 酥痒得呻吟,共逐诸海。 “噢……” 快感就像狂风暴雨,颠覆了之前的温柔小意,手指按着柔韧湿滑的肉壁绕圈,一会儿对着穴口抠拉,一会儿对着褶皱撑压,没有规律没有技巧,就只是想把所有软的嫩的湿的摸个够。 尤其是在对方性感暗哑的呻吟里,特别有感觉。 唇间与她辗转的力度越来越粗重,唾液只有故意被舔舐到脸上的份,在来不及也会被人追上去,合着细滑幼嫩的肌肤吸进嘴里,在她脸上吸出吻痕。 甬道忽而绷紧,当然想不了那麽多,左手本能地使劲抓住瑟西肩旁的肌肉,过长的指甲渗进皮肤里,因为她的颤动刮来刮去,芮纳反而露出痛苦又兴奋的神情。 她已经彻底瘫软了,嘴里泻出嗯嗯啊啊的娇喘声,嘴唇翘起,张大嘴做出要发声的口型,但喉咙深部只唔嗯出小声断续的哀嚎。 她脸上的每一个细小的表情都被瑟西琥珀色的双瞳一点点映入脑海…… 瑟西夹紧穴肉含住她僵硬的手指,激得身子一抖一抖,紧闭着双眼,万般不舍地吻住芮纳的唇,皱着眉头静静等着自己的高潮。 一张精致美艳的脸上已经满是汗水。 她抽出手指,低头看着两人下体绵密的体液,手一摸,屁股底大腿根,连身下的床单都是湿的。 芮纳的手指紧密而暧昧地黏连着,放在瑟西汗湿的小腹处,在进行着相同频率的轻颤呼吸。 避免着凉,瑟西抱着人挪到干净的床尾横躺着,她喜欢那种被信任的感觉,就把迷迷糊糊的芮纳摆成蜷缩的姿势,自己从后贴近环抱住她,贴得紧紧密密的。 紧到芮纳不得不从闷热和羞怯中醒过来。 “可不可以换个姿势,有人在我背后,肚子就自动蠕动,咕咕咕的……太尴尬了……” 瑟西抿紧嘴,把她搬回来轻轻搭着,“这样呢?” “好多了,地下室其实蛮凉快的……” “嗯,排气扇开着,夏天凉冬天更凉。” “嗯……” 一时无话。还都比对方清醒。 芮纳揉揉眼睛,挪离开去,想自己盖好被子,“为什么心理治疗辅助策略得有按摩,如果性爱可以减压,转移注意力,我可以自己买iroha小雪人啊……” 瑟西伸个懒腰,从另一侧挤进被子里,微微挨着她,“说实话,你以后应该拒绝,那只是治疗方案的提议,可以但没必要的程度,看医生吃药都差不多。他们只是……宰客?” 芮纳拍拍额头,转身把下巴放在她颈窝里,“我就知道……哪有这种治疗方式。你的尼德兰口音真好听,我也想学……” 过了好久,芮纳假寐中又被亲醒,含糊不清地质问瑟西,又不想推开她。 “……那你还会不会记得找我。” “会的……night……” 晚安。 ps:晚安,我的小魔女们 第五十一章 shmily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她睡得很不踏实,房间又黑又安静,连瑟西的呼吸都听不见。 不知道是心理治疗的作用还是精油按摩,她能平静对待脑中纷纷扰扰的场景了,却始终沉不下去。 一直迷迷糊糊到瑟西起床,打开窗帘,把红色的日出投影放在那里,在她去洗漱时,芮纳就难受地踢开被子滚来滚去。 打开手机也才七点多,芮纳想了想,早点回去补眠也不错,于是起来穿衣服,整理房间。 “你要离开,早餐呢,我们可以一起去海湾买新鲜的食物,真的,很新鲜很便宜……” 芮纳对着日出穿衣服,看不见表情,“不用麻烦了,我得先回宿舍,手机快没电了怕朋友担心。” “那……”瑟西靠在门外,用手指叩叩木板,“你想去圣瓦伦汀高地吗?” 尼德兰最南边的海岸悬崖,上帝一刀将陆地与海洋分开,垂直的白色岩石成为高耸入云的悬崖,北方湖泊往这边流,途径火山,水中充满淡粉色的矿物质,倾入大海就成了最壮阔最可爱的草莓牛奶瀑布。 情侣度假胜地。 芮纳快速思考后点点头,她是个心思缜密,喜欢周详计划的人,如果不是昨晚……她大概也不会脑子一热就答应和瑟西回家,重点是,对方太漂亮了,说什么都ok。 她收拾好背包,朝门外走的同时,经过瑟西不忘留下一个轻快的吻,一个号码。 “See you!” “Bye…芮纳。” 瑟西抱着手臂倚在门上,目送她打开大门,头也不回地冲进电梯,静静的,她把一切都维持的静悄悄的,大门缓缓合上发出咔嗒一声,微波炉转到最后发出叮咚一声。 她垂下肩,赤脚走到厨房,把牛奶三明治端出来,就站在微波炉前张大嘴咬了一口,时间有些短,里面还是冰的。 把咬了两口的三明治放回冰箱,简单整理下厨房客厅,才想起来应该把名字写上去,打开冰箱门被冷气吹了下又觉得,写不写都不重要。 她用座机电话拨了那个号码,暂时无人接听,肯定是没电自动关机了。 走回卧室,打开灯关掉投影,伸着懒腰躺进床里,翻了两圈从枕头边缘扯出一件黑色文胸,温热的,有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香气。 像日光笼罩在森林,倾斜在水面上星星点点的粼光,她从雨后湿滑的树杆上掉落湖底,手指抓起淤泥青苔。 窒息般的,瑟西将文胸紧紧按在脸上,抑不可止地颤抖双肩。 “嗡嗡嗡……” 手机震了两次,瑟西擦掉鼻涕打开屏幕,是陌生号码的来电和短信。 “我跟司机大叔借的手机,搭上进城的顺风车,车牌是UR768Howe,如果半个小时后没联系你,God,我觉得他挺善良的……” 芮纳发来的中文信息,意味深长。 呆呆望着天花板熬过四十分钟后,她回拨了那个号码,不一会儿就响起芮纳含含糊糊的声音。 “瑟西?刚到国王火车站,在排队进站,唔……刚刚睡着了,你不用担心我,回宿舍就联系你……我忽然想起来下个月完成任务,就有一周时间可以休息了,所以……” 本该夹杂着愧疚,怨恨,不甘的感情,从她毫无防备的微笑着袒露心脏开始,都烟消云散。 她只是一个庸人,低俗热烈的爱着人,魔女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嗡嗡嗡……” 手心的电话震个不停,瑟西揉揉太阳穴,“Hello,this is……” 男人苍老却仍然有力的怒吼声,“你还是见了她!你想做什么!非要看到我们家毁掉非要看到我毁掉才罢休吗!你现在,立刻从尼德兰滚回来!” 手机被狠狠扔到墙上,撞得四分五裂,隔壁的室友忍无可忍,敲得墙壁嘭嘭直响。 瑟西裹紧留有芮纳味道的被单,低声念叨着什么。 盛夏的尼德兰充满了阳光和泡泡糖,热闹的男女合寝,七个学生只有芮纳一个黄皮肤女生。 半个月后的某一天,忽然就联系不上瑟西了,打电话给LonorSPA,给心理治疗师,都联系不上她,芮纳才想明白,她好像是被玩弄了。 “应该……不可能吧……” “Rena……Rena!”克莱门汀把她的眼镜拿下来,凑近芮纳鼻尖叫她,“你醒醒?又不记得在干嘛呢?” 芮纳默了几秒,后退着拿回自己的眼镜,才看清楚讨论小组都停下来,在神色各异地打量观察她,公寓客厅里还有其他学生在讨论学习。 琼颇为担忧地捏住她的肩,朝众人挥手,“没事没事,走神而已,我们继续呀!教授明天就要方案啦!” 克莱门汀和同桌伊万交换眼神,问芮纳,“知道我是谁吗?” “我是谁?” “我叫什么?” “我呢我呢……” “Clementine,Evan,Jone,Erika……”芮纳用笔尖挨个点过去,脸上恢复些血色,“你们的特征我都记得,再说了,声音还是很好分辨的……脸盲心不盲啊,可别歧视我……” 斯拉文斯基敲敲笔尖,“如果……有人用录音,转换笔,或者故意变调改变声音,混淆你的判断力,那不是很危险……” “谁会这么无聊啊,现在还有很多人对脸盲症有误解呢,哪会像电视小说里的那么惊悚……” “啊,最近的西语和印度的悬疑片都很精彩,不如我们研究这个吧……” “Really?那我们岂不是要重复看一部电影不下百次?” “……西班牙语学位就能拿了……哈哈……” 大家哈哈着又闹成一团,只有琼会捏她脸,“有在继续吃药吧,都快一年了几个疗程下去,觉得好些了吗……我叔叔认识纽约……” 芮纳点点头,笑得太用力嘴角酸酸的,“效果还是有的,车祸后遗症而已,慢慢来……” 面盲症,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尴尬的后遗症了,比不戴眼镜走路遇见认识的人打招呼,却叫不出名字更尴尬。 有人从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芮纳转过头去,新烫的小卷毛遮住了大半边的小雀斑,露出的鼻尖上点缀着粉红透莹的腮红。 “Mr.Motana需要你的访谈汇总,现在能提交吗?”应该是同学,不过还没熟到要芮纳记住他特征的程度。 “明天下午才是截止日期,等tata催我了再交~”教授的绰号叫塔塔酱,因为他酷爱吃那种酱汁,随身携带迷你装,身上都是那种味。 带着棒球帽,穿着海狸队外套的男生默了默,点点头,“感冒了记得吃药,别耽误了学习。”一步三回头。 芮纳转过头,又发现他们在盯着自己,“What……” 克莱门汀春心荡漾地靠在她肩上,“他可真帅,身材也好,要不是比我小,肯定!” 芮纳眨眨眼,“谁啊?” “嘿嘿,你刚刚管人家老爸叫塔塔酱诶~这招不错,让人印象深刻。”琼欣慰地拍拍她的头,“原来日系妆容的魅力这么大,下次我也试试~” “……” 解决完课题研究,还要躲避某个小师弟的追求,芮纳再次买了去南方海岸的火车票,不为别的,哪怕只是去圣瓦伦丁踩踩自行车,看看海鸟也好。 只是去悬崖看瀑布的时机不太好,夏季少雨,平原水份蒸发也快,草莓牛奶已经断流了。 “@+¥é#……呼……”芮纳推着自行车在海岸旁的公路上上坡,累得胡言乱语着。 她听说海滩边还有个景点,是由上世纪搁浅的游轮,风化破损、被绿植覆盖后,住满珍稀的燕尾蝶而形成的孤岛。 但是不太幸运,附近礁石太多,水平面下降,坐船上岛是不太可能的,只能上到几千米高的观景台才能一览无余。 “Damn……”太阳好大啊,她快要虚脱啦。 叭叭叭,穿着亚麻套装的司机开着当地独有的,涂满颜料没有窗户的观光车从芮纳身旁驶过。 芮纳正想挥手,那车又立刻倒回她站着的地方,“五十块,去原住民度假村?” 还挺便宜,芮纳点点头,立刻有穿着花衣服花裤子,鼻子晒得红红的白人游客帮她把自行车放到车顶捆好。 能坐二十人的小车只坐了六七个人,都避开太阳照射的那侧坐在阴凉的座位,度蜜月的情侣还占着前后位置,没办法,芮纳只能戴着帽子坐在最后一排中间。 上坡路小车开的嘟嘟又突突,芮纳要双手双脚顶住座椅,才不会被甩到车头去,温热湿润的海风灌满车厢,黑白色的海鸟挨着车身飞过,芮纳就听见了鸟粪敲击在铁皮上的声音。 ……终于明白为什么这里的车都涂满颜色了。 苦中作乐的程度,就像她可以调高手机音乐,在抖动的车厢里蹦迪,莫名其妙就带动了疲怠的乘客们。 再羞怯的人,到海边小镇住一晚,到浪漫多情的地方待一天,也会敢只穿着泳衣进入餐厅,和陌生人拥抱。 舒适的环境,人们会墨守成规,更会放浪形骸。 绕着广阔的海岸线不断蛇形上升,几支舞后终于到达“旅行”的目的地,某个不知名的由原著民群居形成的小镇。 风格嘛,大概就是所有旅游民族。 亲切温和,善良热情,声音大的震耳欲聋,动不动就飙方言,徒手从大汤碗里帮你乘螃蟹贝壳,把手工制作的项链首饰套在你身上,拇指来回搓着四指,cheap cheap,three dollor~ 或许在白人眼里,亚裔年轻姑娘总是未成年样子,司机大哥看她怪可怜的,便帮芮纳介绍了一家认识的民宿,主人是城市隐退的日籍男人,和司机师傅只喜欢煮东西打扫房间,不爱搭理人的母亲。 住的是包餐海景房,安静舒适,物美价廉。 这次旅行,也总算有些小幸运。 ps:shmily,看我是多么的爱你 第五十二章 solitude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芮纳爱上了这里的阳光,太阳每天都很大,却不感到晒炙,她每天都要绕着小镇跑几圈,短短一个礼拜人瘦了也黑了。 老板是只穿灰色T黑色短裤的男人,话不多也不怎么热情,依旧让芮纳感到舒心,刚开始是没多大印象啦,直到她发现每当晚上她一个人出门溜达时,他会默默跟在后面,远远地保护她。 人很瘦,但举起斧头劈木头,很帅。尽管芮纳也记不清他的脸。 旅舍的活都是司机妈妈在打理,那是个只穿纯色棉布连衣裙,背微驼,走起路来鞋子嘎吱响的小老太太,听声音还很年轻。 两个人都不怎么说话,干着各自的事,倒是给予了芮纳足够的关怀和自由。 只有五天的假期也被她拖到了半个月,学习工作什么的,老板房间那么多电脑可以暂时先借来用用。 大概日子安稳到,让人想不起来自己的存在。 某个微风细雨的傍晚,老板在他自己房间玩游戏,门开着,芮纳正和老太太坐在正门口的檐廊里吃青橄榄牛肉沙拉。 电话响了许久,都没人接。 “……井上!你接下电话嘛,好吵!”老太太忍无可忍,撅起屁股朝门口半躺着的老板比划。 井上白眼一翻,用脚趾头把门猛地合上,气的老太太直喘气。 在楼梯拐角,离他五步远,离芮纳她们十几步而已。 “嗯嗯,我去我去……”芮纳抱着沙拉碗去接电话,“もしもし~Inoue’s,May I help you……” “你好,我有你们旅馆的名片,请问现在还有房间吗?” 二三楼都是客房,芮纳把牛肉囫囵吞下,又急急咽了几口口水,“咳咳,有的有的,请问你什么时候入住呢,是一个人吗……” “嗯,一个人……可能就待两个晚上,我现在,我现在在山路上的站牌附近,可以麻烦你们来接我吗?非常感谢。” 芮纳挂掉电话去敲井上的门,“老板,接客。” “谁招的人谁去接。”井上顶着黑眼圈从门里爬出来,爬到厨房拿了瓶冻啤酒,就着那姿势就倚在墙上边喝啤酒边翻漫画,顺便给芮纳一个挑衅和眼神。 “……” 芮纳看了看老太太一眼,拿过外套去推小摩托,“去就我去咯~Stalgia,麻烦整理间单人房出来,再顺便准备点吃的吧,辛苦你啦……” “记得带安全帽!这儿可是尼德兰……” 这里是尼德兰,天空永远那么蓝,道路永远那么陡。 芮纳骑自行车的技术,拒妈妈说退化的非常非常多,以至于只敢在人车稀少,大路宽敞的地方骑,她以前可是能单手操作的。 那么这么久,她开电动车的技术也不见得有多精湛,让她去载人还要驮行李,的确是为难人。 叽叽歪歪地骑着歪歪扭扭的小绵羊,终于慢慢接近车站了,白色长亭里坐着一位玫瑰金色长发的女人,穿着背心短裤,光洁的大腿上放着一个行李袋。 不知怎么的,这套衣服和那个包,芮纳都有种熟悉的既视感。 她微微错过车站才踩停刹车,尴尬地抻着脚把车倒回去,女人仿佛在打瞌睡,听见芮纳叫她才抬起头。 是个很冷淡的女人啊,晚霞披在身后依然把人衬托的无色无味。 “你好,我是Rena,请问是Mica吗?”肯定是了,这么偏僻的地方哪还有其他人,“呵呵,你来自哪里呀?” Mica点点头,“中国。很高兴认识你。” 看不出很高兴呀,“那个,你的行李放不下后备箱,就放我脚下可以吗?” “不用了谢谢,我自己抱着。” “哦哦,好的。” 回去的路是上坡路,磕磕绊绊得把芮纳整怕了,车后多了两样东西的重量,总觉得要把摩托车头压飞起来似的。 于是转过弯,停在一颗棕榈树下,芮纳把安全帽解下来,红着脸问弥卡,“那个,你会开这个吗?” 弥卡点点头,自觉地下车,把行李包包在怀里等着她让位。 芮纳扯起嘴角和她交换位置,默默想着,这下好了,一屋子不说话的怪人聚在一起,她要自闭了。 不得不说,弥卡的车技好的太多,一路飞快又平稳,芮纳远远坐在车尾,两手扶着屁股后的箱子,努力夹紧大腿和她维持着半人远的距离。 “……这里的晚霞很美不是吗?” “嗯。” “……这里的海也很美,珊瑚礁也很美,海鲜很好吃,小镇既有原住民风格也有地中海风格,人比较少,倒是设备齐全,我跟你说,居然还可以网购诶,省了去山下采购的麻烦,就是二楼信号不太稳定……” “嗯。” 这里的晚霞,真的很美呀。比海广阔,站在山顶,置身其中,人类的悲欢离别渺小的不堪一击。 晚风温暖湿润,带着泥土草地蒸发过后的味道,芮纳小心翼翼地通过后视镜看她,她戴着蓝色安全帽,脸很小,帽子空空的在摇晃,很白,比原本的自己白得多。 眼尾有颗痣,给人的感觉肯定是好看的。 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金色长发,有股……让人想起往后,双手都浸在清泉中的感觉,冰冷,澄澈。 不经意地视线交错,芮纳飞快地抬高下颌,“唔,前面就快到了,过了第一间屋子向右……” 再看向镜子里,只有自己涨红的耳朵。 到达目的地刹车时,车轮从石子上碾过用力往前带了带,芮纳被惯性拉着往前撞,嘴皮刚好磕在弥卡的肩胛骨上。 “嘶……”破皮了,已经尝到血腥味。 弥卡却没有察觉似的熄火下车,站在屋檐下打量着旅舍,膝盖微微向里翻,脚尖有些不适应地颠着。 芮纳揉揉下巴,嘴上还留有凉丝丝香软软的感觉,“进去吧,房东是井上先生,员工叫Stalgia,我是这里的客人,也是来旅游的。” 弥卡仰起头看着檐上挂着的风铃,微微一笑,“很日式。” 那算笑吗,芮纳点点头,顶多是眼尾有些起伏,面部柔和了些,她替她推开大门,把摩托车推进去。 “帮佣太太做了晚餐,有煎鲔鱼,牛肉沙拉和味增汤,吃不饱我可以给你泡方便面,一楼有二合一浴室,厨房,游戏室,房间在二楼,应该在我隔壁,嘶,海风黏黏的你可以先洗个澡再用餐……” 弥卡顿了一下,把手里的行李包换了只手,“你住了很久。” 两人进到客厅,茶几上放着晚餐和纸条,井上肯定又缩在房间里,芮纳摇摇头,拿过纸条看了看,向弥卡解释。 “老板很宅,白天一般看不到,老太太扭到手回家休息了,她家就在附近……怎么样,还满意吗,哦,我应该先带你上楼看看房间……” 弥卡点点头,径直绕过她坐到对面的沙发上,把行李包一放,拿起叉子开始用餐,屋子里安静下来,她连咀嚼切割都没有声响。 “我帮你把行李拿上去,再去看看浴室……” 芮纳把手放在皮革手提带上,试探她是否有拒绝的意味,结果弥卡只顾吃着东西,对于她的热心自然冷冰冰。 “你的包挺沉的……哇,怎么这么重,塞了头牛吗哈哈……” 弥卡停下咀嚼,木着脸向后看去,楼梯转角已经看不见她的身影。 全牛皮的,又大又结实的包,走路时可以听见内里和物品摩擦的声音,里面装的东西好像还用塑料袋包着,这里潮湿,应该是为了区分行李吧。 “她的东西应该都很贵,项链是H,鞋子是L,包包是P,衣服裤子是G……怎么会跑到这个地方来旅游呢,还是一个人……” 芮纳把包顶在膝盖上慢慢塞进储物柜里,生怕一个不留神擦破点皮,拉链仿佛不怎么坚固,磨蹭中就被她蹭开了些,奇异的药香和塑胶被高温炙烤过的焦臭混在一起漫出来。 眨眼的功夫却闻不见了,等她凑近缝隙想确认一次时,落在脸侧的头发被吹在脸上,警醒了她,这可是别人的隐私。 浴室很宽敞,米黄的灯光,木质的墙壁,装修基本延续着井上故乡的风格,用法也是各自在隔间冲洗干净,再舒舒服服地在暖水里泡上几分钟,敷个面膜听听歌,抬头就能看见窗外的玫瑰和星空。 “……Léon,Siri,放Léon的歌。” 芮纳泼了把脸,将脑袋浸入水中。 醇厚的女声响起,恰逢弥卡拿着大包和换洗衣物推门而入,看见水中诡异的黑色头发,以及四周游来游去的小黄鸭,又默默地退出去。 “对不起,我以为里面没人。” 芮纳看着雾蒙蒙玻璃门外的身影,眨眨眼,从水里坐起来,坐在方正的浴池木沿上,转头就能咬到在夜雾中摇曳的花瓣。 “烧的柴火,十点半之后就没热水了。我以为你已经洗过回房了……山里降温厉害,要一起吗?” 弥卡拉起衣领闻了闻,点头。 得逞的笑颜,在她再次低头进来时立即消失,取而代之的依然是招待周到的安抚。 “没关系的,大家都是女人。在这边我都跟她们学坏了,在同性面前一点羞耻感都没有。” 说完,她弯腰拿起水瓢和毛巾,水汽蒸氲,灯光温秀,白嫩嫩的身子镀满星夜的闪耀润泽,水灵灵的面颊犹如春杏沾雨,那两粒奶尖正是青杏成熟时透着清甜味的红。 可惜这里是尼德兰,没有春雨,没有甜杏。 弥卡不动声色地转身脱衣服,嘴角越裂越大。 Got you…… ps:略略略 solitude,平静愉悦的独处。 第五十三章 petrichor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嗡嗡嗡…… 山雾里有只慌不择路的虫,一头撞过玫瑰枝跌进浴池里。 坐在不同方向的两人都同时向水面看去。 一只黑曜石般的半截指头大的甲壳虫在水面挣扎。 芮纳放在池底的手本能地抬起,她却顺着被昆虫激起的涟漪看向垂眸的弥卡,立刻抱住自己向后缩。 “啊,虫子……”声音有种矫揉造作的高亢。 弥卡两指捏住甲虫的侧部以避开那锋利的大颚,漆黑油亮的翅膀上全是水珠,她注意力没在芮纳身上,一心想把手里的甲虫研究透。 芮纳没意思地挺直腰杆,向她凑过去,“活着吗,在干什么……山里雾气大,经常有虫子从窗户里飞进来。” “不害怕?”弥卡用毛巾温柔地吸着甲虫身上的水渍,“这是仙檇甲,独角仙科,多生活在热带亚热带的森林,你以前在这里见过它吗?” 没见过,见过?芮纳摇摇头,“没什么印象。额,我刚刚以为是蟑螂所以才叫的。” 弥卡笑了一下,在芮纳惊奇地探出脖子时又变得冷冰冰,“古老而又美丽的物种,历尽万年的磨合,还不是退化成……普通甲虫的模样,甚至和肮脏的蟑螂相似。所以说,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湿润的风雾弥漫进浴室,芮纳打了个激灵,她起身把窗户拉上,拿着毛巾边走边擦身体。 “是没什么意思。尤其是我们这种一无是处的存在,连GDP都贡献不了。” 弥卡把甲虫放在微微湿润的毛巾上,没什么表情地看她在洗漱台吹头发。 甲虫抖抖翅膀,在花样的毛巾图案上转圈,一切都像刚开始,什么也没发生。 正思量,一条柔软的浴巾劈头盖脸地甩下来,弥卡看着毛巾掉进水里,慢慢浸满乳白色的池水。 短暂的一秒,等她睁开眼,芮纳笑眯眯地拢着毛巾就亲热地坐在池边给她擦头发。 “洗好了吗,再不出来水都凉啦。” 弥卡先是冲她礼貌地点点头,再不礼貌地抢过毛巾,用后脑勺对着她,“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芮纳尴尬地搓搓手,起身去抓那只被毛巾勾到的甲虫。 “你真厉害,这是什么虫都知道,呜哇好硬,比我想象的要重。” 弥卡用毛巾把头发盘起,赤裸地走到干燥的玻璃隔间抹身子,擦干后也是裸着开始吹头发。 对于凹凸有致的胴体,芮纳稍微过下眼瘾就很满足,毕竟盯太久是非常令人窒息的行为,更吸引她目光的是那个看起来轻了不少的皮革大包。 凹进去,软软的,就放在浣洗池下边。 芮纳整理着自己的东西,回想起弥卡进入浴室的样子,一手拿着衣物毛巾,一手拿着包。 由于坐的矮,她还注意到棕色皮包下缘沾着些泥土颗粒,颜色和皮包差不多,不仔细看不出来。 “吃完饭有在附近逛逛吗?”芮纳走到门边,转身看她准备妥当便把推拉门隙开,凉爽的风吹开湿热让人心旷神怡,“晚上出门记得注意安全,是没什么人,但是动物挺多的。” 哐当一下,门被重重合上。 芮纳懊恼地咬着唇,她只是那么一拉门就自动撞过去了,不知道弥卡会不会误会什么。 她在生气?弥卡凑近镜子抚了抚睫毛,把陷在眼珠下缘的睫毛夹出来,当即红了眼止不住地流泪。 镜面重新被水热汽填满,弥卡静静地看着,看着它复又凝结水珠,向下滑落,她的脸布满狰狞的伤痕。 天花板在滴水,弥卡抬头望向头顶,像浮出水面般深深喘着气,低头重新把镜子擦干,蹲低拖出同样湿润的皮包,胡乱捏了捏。 明知道该扔的东西都扔了,心里还有些不踏实。 她打开花洒,走到门边确认房外无人便上了锁,慢慢地清洗着陪伴了她十年的皮包,于流水处,丝丝缕缕的鲜红逐渐沉入地漏,弥卡又咧开嘴笑出了声。 时间甚早,雾霭散去,现在虽亮了初阳,路上还是滑的很,两边地里的植物给朝露冲刷得珠烁晶莹,碧绿苍翠,从天到地渲染着渐变空灵的青,空气里也带有一股清晰的木香。 “啊……那个……”芮纳从嗓子里挤出半句话。 质地上乘的皮革大包就那样顺着水势滂沱的溪流冲入谷底,真是可惜啊,太可惜了。 弥卡拍拍手,伸了个懒腰,两手差一点碰到树上趴着的青蛙,“心情真好。” 不行于色的人,对芮纳总有些莫名其妙的吸引,喜欢她什么,喜欢她脸色冷喜欢她行为诡诞? 摇摇头,芮纳找了块没那么湿的石头堆坐下,“这里风景很好,但是看不到日出的……你要拍照吗,还是,在这里休息下吧。” 弥卡没说什么,但看得出心情真的比之前轻松,她从背包里拿出荒野生存手册,尝试着用木头在泥地里挖出过滤器般的过水小洞。 芮纳则托腮看着她好久,看她挖完洞嫌弃地舀出几捧依旧浑浊的水,看她又准备捡干木干草,用卫生棉条和口香糖锡箔纸生火…… 看她懊恼,看她生气,看她微笑,看她冷漠怨怼。 越看越感觉不对。 她拿出小本子开始用只剩三厘米长的铅笔画画,随着纸上勾勒出的一张侧颜,竟胸口微疼起来。 在水底,在黑暗的海洋里,没有什么能正常呼吸。 “哈……哈……真有意思……哈哈……” 芮纳全身浸在水里,冷的瑟瑟发抖。 弥卡坐在火堆边等着罐头烤热,她抬头看了看高悬的太阳,走到溪水边脱下自己的外套示意芮纳上来。 “哈哈,弥卡?弥卡,弥卡……”芮纳抹了把脸,嘴里有鼻涕的咸味,“水里的浮力真神奇,可惜我不会游泳,这里的水压,压的我心好疼啊。” 泫然欲泣的,她开始对着弥卡撒娇。 “我下半身,我脚趾头冻麻了没知觉的,你能帮帮我吗?” 弥卡把手伸进衣袖里,做出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 “我道歉,是我自己非要跟来的,也保证过决不影响你,可是我真的很难受呀,我快要溺水了弥卡……弥卡……” 弥卡向前走了两步,水……真的挺冷。 “你在想什么,这里不适合游泳,不知道吗?” 芮纳向后跌了下,后脑勺一凉,整个人都吓得说不出话,她只是,她就是……怎么都想不起来,脑子里被电钻抛开的部分,到底是什么呢。 那么绝望的,痛苦的,像溺水一样。 弥卡几不可见地皱紧眉头,开始朝水里走去,地势况下忽又升起,原来芮纳是蹲在水底的岩石上的,站起来不过大腿深。 “很喜欢水吗,想怎样,想死吗?” 芮纳突然从水里跳起来,挂住弥卡的脖子把人一同压倒进水底,两人扭缠着挣扎着,互相压制对方的力量。 差那么一瞬,弥卡就要陪她交待在这里了。 她掐着芮纳的腋下,不分轻重地将人拖出水面,反手给她一巴掌,“醒了吗?” “……”芮纳眨眨眼,眼里的光彻底暗淡下去,她点点头,抱着自己蹲在温暖的火堆边,不知又在想什么。 别生气,别生气,别生气…… 脑中一直回荡着自己的声音,弥卡脱下湿衣服放在岩石上烘晒,只穿着内衣内裤,她支起身向芮纳靠近,一点点,她就害怕得直打哆嗦。 “脱下来,穿上。”是件备用的运动衫和短裤。 芮纳没反应过来,“啊?” 然后就被扔了个劈头盖脸。 因为海拔高,所以太阳格外炙热。 因为和她待的时间越长,心里越不舒服,所以呢?因为呢? 芮纳费力地摇摇头,接过弥卡递来的水喝了一大口,弥卡把水壶拿过来,丝毫不嫌弃地接着用。 她们沿着湍急的溪流向下徒步,不停地学着指导书里的内容,尝试各种生存技能,有些轻而易举,有些无比艰难,有些缺乏实用性,有些灵活又适用。 两人对于水里怪异的纠缠半字不提。 但持续作死的芮纳还是忍不住想问,“你学这些有什么用?唉不是,我也很喜欢看生存冒险类视频,贝尔,艾德,还有卡特比格尼……” 弥卡不说话,但也没有生气,只默默地劈开道路上的树枝。 芮纳瑟瑟地拽着她的衣角,“那里,是条兽道,安全些或许。” 弥卡抬起帽子,转向往不到半米宽的小道走,“还挺懂。” 这是夸赞吧,芮纳羞涩地笑起来。 “人看着不错,就是脑袋不好……”弥卡说完,后悔地握紧刀柄。 芮纳挠挠鼻子,不自在地接话,“是啊,以前得过病,生理心理都有,所以现在活得很没心肺,没脑子。别看我傻傻的,我成绩很好啊,要不然也不能考上国外的研究生,接下来我还准备日本的博考呢……” “不傻,学霸中,不丑。” “……谢谢啊……” “小心!” 弥卡在迅速下滑的档口扔掉刀,紧紧抓住藤蔓,而芮纳则继续勾着她的衣角向坡下坠,另一手胡乱地在地上抓些泥土草根,还是使不上力拼命向下掉。 太难以形容的挫败和尴尬,芮纳竟然还能用笑掩饰。 “唉……” 弥卡叹气,翻身抱住她,紧紧护住芮纳的脑袋,两人一同翻滚着落入淤泥地,索性雨季未到,沼泽不成型,被石头和植被挡了挡,身体疼的流泪,命还是保住了。 遇到这种情况,也只有怪自己注意力不集中。 “呜呜……呜呜……妈妈……妈妈……” 寂静的树林,不时有兽鸣虫啼。 芮纳紧紧抱着她,用了融入身体的力气,喘的上气不接下气就是为了憋住眼泪。 “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她了。” 头顶有温带狸猴荡过,芮纳看向远处踱着步子的麋鹿抽噎。 “嘶……”手脚都好,脑袋也好,就是骨头撞得生疼,弥卡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看着叶隙间被分割的光线。 “关系真好,每当沮丧的事发生,我只会想到……” 这次芮纳听清了,抬起脏兮兮的小脸看向她,止不住的颤抖,“什么?” “魔女。” The witchs in the forest. ps:petrichor,刚下过雨泥土的味道 第五十四章 malibu h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Witchs?” 那只猴又荡了过来,是在追逐黄色长尾鸟。 芮纳艰难地翻身,把划出血口子的食指举给弥卡,“那是什么鸟,头上有几根白色的……像金针菇样的羽毛……” 棕红色的小兽按住鸟的翅膀,朝陌生的生物龇牙咧嘴,发出低沉的呼噜声,猛地低头衔住挣扎的猎物的脖颈。 弥卡喘着粗气,睁开眼睛,把那根沾着湿泥的手指含进嘴里。 “嗯?”芮纳看向她,她又闭着眼睛,苍白的鼻梁上挂着几颗汗珠,芮纳凑近,“这是消毒吗?” 鼻腔透着清香一缕,让人忆起后院烈阳下的裙摆,她穿着制服从篱笆墙外经过,某个教室后排压抑的细语偷笑。 芮纳又凑近了些,“消毒对吗?” 弥卡闭着眼拉下她的手握紧,转头就抵着她的鼻尖,不确定她为何不后退再睁开眼睛,琥珀色的瞳仁就清晰地映出树荫的颜色。 池水慢慢打湿衣服浸透身体,芮纳轻微颤着,咽下忽然汹涌起来的唾液,不知怎么的,就想蹭蹭她的鼻尖。 “……你愿意成为我的伙伴吗,我可以像尼德兰女巫一样,教你占卜,熬草药,做方剂。”弥卡侧身而卧,水面浅晃差点流进她的眼里。 芮纳把手背探过去垫着,“让我变得富有,光华永驻?那会让你对我死心塌地吗?” 椭圆形的,占据着视野三分之二的湖,一种像绿葡萄的表面的浅灰绿,湖面是倾斜而下缕缕透过树顶的光晕,闪耀着深不见底的光泽。 “这片湖我找了许久,你可以在这里画我……” 弥卡合拢眉头,站在她侧前方开始脱掉湿哒哒的衣裤,内衣内裤,解开项链手链。 圆润的肩头,平滑的腹部,泛着粉红闷热的颜色,她的身体看起来充满活力,精致,因着骨架挺拔偏大,两团乳房呈外扯微微下坠的形状,中间的骨骼没有脂肪也是凹陷着,留着阴影。 可怕的是所有雪腻的肌肤都布满淤痕,青的红的紫的。 芮纳点点头,转身去拿画笔的时候飞快地掀起自己的衣服看看,有些红印。 这是一片淡水湖,地势开阔鸟兽成群,周围没有可以遮挡的草木。 弥卡蹬掉鞋袜,双手平举着迈入水里,大概是心情极好,不等芮纳准备妥当便后仰着沉入水底。 芮纳傻愣愣的站在一旁,举着手掌般大小的笔记本开始描绘刚刚见到的画面,大概就是,把所有浮夸的阴影线条都略去,只要干净的一笔一线。 等了许久,先是心忽的就悬起,然后握笔的手指像触电般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纸笔掉在石头上,芮纳边跑边脱衣服,穿着内衣裤和运动鞋一头扎入水里。 水很清澈,很冰很沁骨。 就在彩色的光滑的鹅卵石之上,弥卡安静地躺在那,胸口毫无起伏。 傻瓜!神经病! 芮纳会游泳,且游得极好,迅速反扣住弥卡的胸部把人拉到水面,游了几下就能站起来,可想而知弥卡傻到什么程度。 还没走到岸边,昏迷的弥卡自己就吐了大口湖水出来,费力地吊着她的肩膀咳嗽,咳到一半还笑了起来。 “哈哈哈……咳咳……原来是这种感觉……哈哈哈……好熟悉啊……”不知道她是想起前生还是今生。 芮纳也后怕地难以置信地跟着笑,把人扔在沙地上,自己脱掉淌水的衣物,和她一并赤裸着枕在温暖的鹅卵石上。 喘过气后,第一件事就是讨回一耳光。 不解气,还想轻轻给第二下,就被肃冷的弥卡捏住手腕,一动不动地睨着。 芮纳猛的哆嗦一下,整个人都在日光底下打颤,黑漆漆的发丝像渔网似的裹满肩颈。 盯着盯着,弥卡就凑过去在她黑白分明的肩头一啃,就在芮纳泪眼朦胧地瘪嘴难过时,张嘴咬住她冷得发红的唇瓣。 “!!!”不同于之前承诺时的轻柔,几乎是咬牙切齿痛恨地发泄。 芮纳推开她,眉头绞紧,却丝毫没有办法再次阻止她的靠近。 一点点,感觉着自己冷得麻木的口腔被某种柔软温暖的东西烫熨,芮纳睁着眼,弥卡也睁着眼,像是博弈。 没有任何能让她心动的感受。 等到弥卡亲够了,芮纳把脖子朝后仰去,弥卡追过去抱住她的身体,用柔软的胸肉蹭她的,“想起来了吗?” “我该想起什么吗?”问的很认真,“我忘记过什么吗?” 弥卡看着她的眼睛沉默了半晌,绽开笑颜,“魔女的承诺。” 意料外,芮纳回答得很快,“我觉得可以试试。” “试什么?” “就是你认为,你想的那些。” “是我理解的那些吗?” “不然,是我想的那些?” “你在想什么?” “……”芮纳摇摇头,身体被石头硌得慌,她抓着弥卡坐起身,不发一言地朝远处的枯木走,弥卡紧跟其后。 芮纳坐在白色的枯树干上,底下是白色的细沙和浅浅软软的一层新苗,弥卡就毫无爱心地坐在它们身上,白里透红的小腿放在岩石间。 她捧起芮纳的脚踝,慢慢揉着青色的压痕,“你的小腿真漂亮……” “是吗,我不觉得……” “看看你的脚趾,很软,又纤细又白嫩,可爱到我想亲吻。” 在芮纳发出疑惑前,弥卡坐到她身侧,又开始亲咬她的嘴,湖边的风蕴含着太阳的力量,暖洋洋的映在头顶,很舒服。 她到底想做什么,抱着怎样的想法呢,面对这样的疑问,芮纳只能将呼之欲出的答案保存着,保持沉默。 还有两天,她就要回学校了,这不过是另一场荆棘般的艳遇,不能带回家,不能让妈妈知道。 院门的风铃一直在响,吵的躺在玄关口晒太阳的井上烦躁不已,唾骂出声,当机立断就要拿着剪刀行动,却被门口回来的两人吓到。 “……回,回来了,怎么这么狼狈?” 芮纳抽出弥卡牵在背后的手,理理头发拍拍衣服,弥卡便安静地独自绕过两人上楼去了,她还想解释什么,井上木然地剪完风铃就出门去买酒,于是芮纳只得对着空荡荡的,弥漫着老太太药膏味儿的房子苦笑。 睡前躺在床上,芮纳把脚翘在墙上,仔仔细细地看自己的脚趾,穿了一整天运动鞋,小脚趾外侧红肿的变形,也好看吗? 好看的……脑中浮现的尽是弥卡修长净瘦的身体,又长又美丽的直发,肌肤非常白皙,眼睛空灵清澈。 她深邃的红唇,轻触我的唇,那鲜艳的嘴唇,很美丽。 “嗯……”芮纳侧过身夹紧大腿,把手探进底裤…… 整整一天,新的一天,芮纳都躲在房间自娱自乐,她实在是害怕面对弥卡熠熠生辉的双眼。 下午Gia太太做饭的时候不小心在后院滑到,摔伤了尾椎骨,井上老板和司机大叔都去市里的大医院照顾她,拜托了旅馆由芮纳照看。 为防会有新的客人来住宿,芮纳不得不走出舒适圈。 见到沙发上看书的弥卡,反倒没有预想的那般忐忑郁结,只要对方是安静的,主动和她划清界线,那么…… “Hi.” “……Good evening……”芮纳咽咽口水,向厨房走去,行至半途却不受控制地心跳加速,拐弯走到沙发那头坐好,安静地摸出笔记本画画。 炉上的咖啡咕噜咕噜响着,屋里飘满浓郁的甘甜香气,弥卡关掉灶火,把两个马克杯放在茶几上,又静静地看着书,客厅里只剩沙沙的画笔声。 无声的,一只右手搭在芮纳肩头,她兀地捏紧铅笔,转头浸入弥卡猫眼般的瞳仁。 欲望是安静的,暧昧情愫才是烧好的毒药。 “你的身体,如同夕阳般美丽,真希望路过的人也能欣赏欣赏……” “唔……安静些……” 少女柔软细腻的身子跪趴在沙发里,双手紧紧捂着靠枕,饱满紧致的臀肉高高翘起,浅杏色的阴唇鼓鼓胀胀,印着半枚湿润的齿印。 两人蹲在沙发里,半人高的椅背与屋外的石子小径隔着未合紧的,纱帘大开的后门,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碍事的角色过来敲门,只要双手挡住光,合拢放在玻璃上一瞧。 春光旖旎,到底是人间四月。 弥卡沉重滚烫的身躯覆盖住她,一手穿过香软的发扣着芮纳的唇齿,一手从下坠得滚圆的奶肉旁插入小腹,玩弄着软乎乎湿黏黏的两片小阴唇。 被她碰过的地方,均翻出可口的汁液。 “嗯……嗯……”低吟的程度越来越绵长,芮纳像是在不断说服自己。 “安静些?”弥卡辦过她的下颌,舌头挤进微分的齿间,缠绵地由内向外勾舔她的舌面,把她嘴里香甜的唾液涂在四瓣唇肉里。 两指夹着半硬的褶皱揉搓,温柔地成功的撩拨几下,把那颗代表着至死不渝的阴蒂捻出来,时重时轻地爱抚。 芮纳不自觉地吞咽着她渡过来的唾液,双手支撑不住地轻颤着。 她的后背和臀底,可以非常容易地感受到另一具身体,温暖柔软的触感,她的乳房她的小腹,她的心跳她的呼吸。 让人很有安全感,她好像,被爱包裹得严严实实。 黏稠的声音,湿润的声音,黏膜分开牵扯体液又贴合的声音。 芮纳用额头贴着弥卡的慢慢磨蹭,鼻息越来越重,她没有呻吟,只是安静地独自沉浮欲潮,悄悄滚落一滴泪水。 “芮纳?” 又是一滴,一滴接着一滴,断了线般不停流出眼眸,是抖落一地灰烬才有的凹凸痕迹。 弥卡将人放平紧拥入怀,在暮色殆尽天地归于黑暗中,共同隐于寂静。 白茫茫的雾漫,踩过透明玻璃,留下扭曲的泪痕。 “还不够,芮纳。” 你的痛苦,你的愉悦,还不够。 ps:malibu,你是年少的欢喜,喜欢的少年是你 目前3个故事里都有一方溺水或者假装溺水 第五十五章 eternity h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divgt; lt;/divgt; 清清的风和雾在身边,温度骤降好几度。 弥卡要起身开暖气,芮纳急忙拉住她,“去哪里?” 说完踩在沙发上要弥卡背。 “做什么?” 芮纳搓搓眼睛,按着肩膀把她调转过去,默默地找好姿势跨了上去。 “……”弥卡掂了几下,抱着她的腿窝向二楼走去。 她湿漉漉的指尖插在软肉里,她湿乎乎的下巴就放在她肩头。 进到房间打开床头灯,弥卡压着她进入被窝里,芮纳软软的,她还想吃,吃她的吻,吃得她疼。 “唔嗯……弥卡,你弄疼我了……” 弥卡勾唇笑笑,松开牙齿,用鼻尖代替嘴唇去爱抚那颗红褐色的乳头,侧头看着屋外昏黄的朦胧的路灯。 别想那么多,我们现在在做爱。 调皮地呲出门齿在芮纳眼前磨磨,在她大惊失色的同时低头抿起乳缘,像没牙的小老太太一直啃吻到小腹。 底下散发着浓烈的荷尔蒙气息。 “你要做吗?” 弥卡挑眉,“不要?” 她把沾着水珠的黑色绒毛摊开,露出底下那颗发红的蒂珠,手指时重时轻地搓着淌水的小阴唇,呼出的热气都贴着那里。 “你在担心?我又不会吃了你……” 芮纳努力吸气,小肚子充满氧气而向上鼓起,边呼气边调侃她,“我以为你不会,还想着要怎么主动,教你做……” 大腿忽然被抬起扳开,整个人都被顶着向上缩,头顶已经抵在床板上,发出嘎吱一声。 芮纳愤愤不平地捂住私处,不怎么威严地瞪人。 弥卡无声地嗤笑,撩开头发从右侧的膝盖舔起,一寸寸一圈圈地舔到她腿根,那里的气味更明显了,芮纳自己都能闻见。 “握紧我的手。” 芮纳匆忙地把手指塞进膝盖上的手掌,和她十指相扣。 仿佛被流星点过,炙烫的舌面重重擦过小穴,坠落到顶端的阴蒂往里沉,霎时就烧掉芮纳半条魂。 “哦!天哪……”她用力抬起膝盖,清楚地听见两瓣阴唇分开的声音,“叭……”她羞愤地捂住眼睛,想了想,干脆遮住弥卡的。 弥卡舔舔那条分开的沟壑,将鼻尖的体毛压倒,“酸酸的,你要多吃点芦笋。” “嗯?为,噢……”芮纳咬住下唇,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夸张的尖叫声。 弥卡正用得空的那只手拉开她一边的阴唇,让内里粉红的软肉褶皱都暴露在唇齿之下,等将隆起的皮肉都舔湿后,直接含住阴蒂吮了几下。 “噢噢……弥卡……”凹陷的腹肌处分泌着大颗大颗的汗珠,芮纳闭着眼无意识地咽着口水,太热了太渴了。 弥卡把平滑的指头放进去,贴着穴口紧箍的软肉,温柔地颤动抽插着,故意划过敏感的肉壁,看她不自觉地挺起屁股,收缩小穴。 “……弥卡,别这样舔,好痒……” 芮纳很受不了她喜欢每次都将阴蒂外面的褶皱舔得很认真,然后再将手指塞进,每次她都又羞又紧张得不得了,快感也特别迅猛。 弥卡也努力的满背是汗,穴肉不管是里面还是外面,都真的非常湿非常软,像堆积的唇肉,又像是光滑的丝绸。 挺挺手指,用力挤开压迫埋入整根,还故意蹭着粗糙的那片轻刮。 “唔……好痒……” 舒服到整个阴部都麻酥酥的,肿的又红又麻,一层两层的海浪汇集起来,腰肢不自觉向上拱起,芮纳开始夹紧她的脑袋用力收缩甬道。 血液冲向脚趾,她失神地抬起脖子分开唇,女人的高潮才不会那么浮夸作势,有过想要更多却承受不来的时刻吗,现在就是。 弥卡用牙齿极轻地磨了一下,抽出手指代替舌头,抵在阴蒂头绕动,快速的颤动刺激到深层的神经。 “嗯……” 芮纳松开手指,十分用力地掐捏自己的乳头,情难自制地加重喘息,直到下面喷溅出一小股水液。 “啊……” 叹一口气,将手指探入弥卡发间,感受着脚尖的酥麻逐渐散去。 “你尿了。”弥卡用极寻常的口气说完话,拿过床头柜里的湿巾替她擦拭下体,无纺布遇见高潮余韵中的阴蒂,逼得芮纳又颤着小腹到了一次。 她推开弥卡的手,低哑地唤着,“别…我自己来……” 弥卡把湿哒哒的纸巾揉成团扔进垃圾桶里,掀开被子拥住她,有一下没一下地吻着芮纳。 算是很平淡的性事,但是舒服,她被人温柔地对待了呢。 颇意味深长,芮纳拱了拱,翻身夹住她的大腿缓缓磨蹭,“你有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弥卡点点头,却又不说话。 “你打算何时才有责任感。”芮纳把膝盖抬起,大腿光滑的肌肤恰好陷进弥卡腿根间,那里湿湿凉凉的,荒芜一物。 弥卡摇摇头,往下缩了些,手指抓着芮纳的屁股,开始自己用力摩擦,“我从不是个有责任的人,但我现在一定会,唔……信守承诺。” 芮纳咬咬牙,一手掌着她的腰肢,一手挑逗她的乳尖,“又是什么巫女魔女的吗,你真可爱,那些东西就跟龙,跟外星人一样,或许存在,但从没……” 弥卡倾身咬住她的嘴唇,阻止了这些令人伤心的话,她们的过去,也只是过去了。 心的深处,宇宙的深处,时光尽头月光璀璨的深处,总会有骑着扫帚飞翔的魔女们。 “你会在尼德兰待多久……” “两年,已经差不多一年了,毕业要回国处理些事情,但是我想在这边实习,如果条件可以,也不是没可能……你想让我留下来吗?我是很有原则的。” 如果你说,那么我就会。 “我……” “啊,等一下,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是我的电话,这个点应该是我妈妈打来的,乖亲亲……很快就回来~” 芮纳在昏暗中来不及穿鞋,随意耷拉着两只不同的拖鞋,出了楼梯才发现,无奈的笑笑,从沙发里凌乱的衣服里翻出手机。 “是我,妈妈?” 纪元的声音有些颤抖,“你什么时候回来?” “什么,这个学期还没结束啊。” 纪元把手机放下,平复着急促的呼吸,可声带怎么也控制不住地抖动,导致声音说不出的暗涩嘶哑,“你,你最近又遇见什么熟悉的人吗,奇怪,奇怪的人。” 芮纳正收捡着散落的衣裤,闻言一怔,随即看向茶几上属于弥卡的笔电,摇摇头,她说,“想了想,没有。我这段时间在采风,海边小镇,没有遇见熟人,更没有怪人……嗯,治安不错你放心。” 纪元轻吁口气,缓缓拿着手机走向裁衣台,但桌上那纸铺满两页版幅的血腥凶案现场,让她又立刻离开座位,她需要去阳台吹吹风。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芮纳问她,顺便抱着东西回房间。 “嗯,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你还记得费叔叔吗,哦你们从那时起并没见过了……唔,就是,就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对我们家颇为关照,他最近……噢天哪……芮纳……” 芮纳听见她的哭腔,担忧地倚在扶梯旁,压低声音问着,“怎么了,妈妈,为什么要哭……” 纪元将手机捂在胸口,匆匆忙忙从书柜里拿出洋酒灌下,才勉强压制住胃里难受的呕吐感,“呼,没事,我是说我没事。” “费叔叔的女儿以前跟你是同学,关系很好,所以别人说什么你别多想……但有次意外后,她就住进了精神病院,再之后就莫名其妙失踪了,费先生……并没有去找……” “可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今天看报纸才知道,费先生他,他被人谋杀在租住的公寓里,到处都是血和内脏……唔,你知道吗,他是在尼德兰被谋杀的!和你的学校只隔着两条街,呜呜太可怕了……我非常担心你。” 手里的衣物被惊落在地下,芮纳迅速捡起,她看着那扇漆黑的如同血盆大口的门,不知怎么的,就直冒冷汗。 “可是,可是,妈妈,费先生遭遇意外,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都不认识他,地点什么的,也只是巧合吧?” 她盘腿坐在楼梯顶端,看着黑黢黢的走廊,忍不住抱紧膝盖。 那边的纪元像是想了许久,久到听不见呼吸声的芮纳都以为她挂了电话。 “是啊,是没关系,就是,担心附近有变态杀人狂,连环凶手什么的,只是担心你而已。芮纳,妈妈很担心你,你应该经常打电话给我的。” 芮纳如释负重地叹气,对着电话大声地亲了几口,“知道啦,妈妈,要不你再给我说说警察的调查?感觉好厉害,像CSI,犯罪心理一样的剧情……” “没什么,就是他离婚了,太太跟人再婚,倒是没什么动机,退休了,工作中也没和人结怨,案发现 场……警方判定是有预谋的凶杀,而能让一个花甲老人独身出国的原因,只能和他失踪已久的女儿有关。” 门吱呀一声,晃晃悠悠地撞在芮纳后背,她以为是风吹开的,并不在意。 “所以凶手利用她女儿的线索来……那个?” “不,尼德兰警方表示,他女儿是主要嫌疑人。所以我才非常担心你,你们同龄又是熟人,她对你很了解,可能会利用你做掩护,或者伤害你,芮纳……你还记得吗,她的名字,莉安。那是个对西方魔法,女巫什么的特别着迷的女孩。” 她还不敢说,因为莉安调制的药,让她和李加产生幻觉,困在床上……昏沉了两天。那种迷茫状态真叫人害怕。 莉安…… 光是听见名字就让她莫名心悸,芮纳难以置信地摇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又是一股带着花香的清冷夜风灌进来,芮纳向后仰,却不小心撞到一个人身上。 是弥卡。 她静悄悄的,连呼吸声都没有,四肢着地趴在门毯上看着芮纳,苍白的脸映着手机的光,怪渗人的。 她问,“谁死了?” 太过平静,让人心惊,芮纳咽咽口水,挂断电话,正想解释什么却发觉,那根本不关她们的事,但说无妨。 “我妈打电话来,说是一个朋友在尼德兰被谋杀了,第一嫌犯是他女儿,说来也巧,他女儿以前跟我是同学,貌似,还对我很了解……” 弥卡和她并肩坐在地上,把她手机屏幕的光关掉。 “那你认得出她吗?” 芮纳摇头,想了想又点头,“或许吧,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记得某些又好像……我不记得了,名字和人脸根本对不上,莉安,费莉安……你觉得,如果再见到她,她会伤害我吗?” 弥卡搂住她,将脸放在她头顶摩挲,轻轻笑着。 “怎么会呢……” ps:eternity,永恒的爱。 第五十六章 灵魂中转 lt;div class=imgStyle1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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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这是颗隐秘的星球。 棠梨站在会呼吸的山丘上,举目环视四周,头顶是透明的玻璃罩,闪着五光十色彩虹般的反光,身后有棵参天大树,她记得很清楚,是第一个世界的树婆婆。 而脚下的草原,是第二个世界里的天台幻境。 玻璃罩外是璀璨的银河宇宙。 她朝前方走去,没一会儿就能绕回原点,还是那沉睡的巨树,头顶凹凸不平的玻璃天空却不是之前的花纹。 记不清什么时候来的,要待多久,在等谁,时间久了只有胸腔阴郁烦躁的情绪愈演愈烈。 太悲伤了。 剧情趋低的走势,忽然而发的白日焰火到达临界点。 铺天盖地的攻击落在地上,吓得棠梨抱着树干瑟瑟发抖,一丁点儿的火花,就能让千万年的橡木燃烧,发出诡异的蓝光。 浓烈的烟雾笼罩着棠梨,她撕心裂肺地抓着脖子,想拼命得到点干净的空气,雪上加霜的是燃烧过后的树开始下石子灰烬。 一颗一颗又一颗,不偏不倚,都砸在棠梨周围,把她绝望的困在原地。 棠梨被烧红的石头碎打到肩膀,恍惚中,她记起来,这是祈遇后院里的鬼鱼雕像的碎石,所以,这些都是惩罚吗? 她头晕脑胀的哭晕在地。 空间复归原样,只是重复一切。 天上的玻璃帷幕凹陷进一点,又尖又细,像是有流星冲下来,想要突破屏障进去。 时空发出倒带的刺耳尖啸。 棠梨胸间有隐隐约约的红色电流,突地挣脱衣物像天空飞行,正迎面挡下快要钻破而入的流星。 它们为棠梨抵御下星火流石,反而带给她窒息般痛楚的代价。 嘎吱一声,那尖角成功穿刺屏障,发出玻璃碎裂的声音,天幕一颗颗的压下来,棠梨挣扎着躲去树下,难过的满脸涕泪。 “啊啊啊……万达——” 对不起,我太没用了,离开你什么都做不对,什么都做不到。 有人撩开外套笼罩住她,鼻尖是好闻的熟悉的香气。 棠梨擦掉眼泪鼻涕,捂着下垂的嘴角看过去,万达?万达!是她的万达! 她紧紧拥住对方,再次哭的不能自已,忽又破涕而笑,摸摸万达的脸,摸她的头发,想到什么又开始大哭,声音沙哑的几乎不能说话。 “太累了……呜呜,我好累……我再也不想去爱不想继续了……呜呜万达结束吧……求求你……” 这颗星球不再转动,天上那个碎裂掉落的洞还在缓缓分解,绿色的树和草在褪色,地上开始露出沙丘,黄沙漫天。 棠梨抱了很久,才意识到万达根本没有继续动作,连声音都没发出,于是她惊惶地抬起头,被她木头般空洞的眼神吓到。 “万,万达?” 她触电般缩回手,后背紧紧贴住大树,讪笑着问她,“你,你找到那个世界的周师父了吗?” 那个女人,长着万达模样但绝对不是她的人歪过头,声音不带起伏地说,“为什么试探我。” 棠梨咽咽口水,鼻腔里的咸涩液体一并滑入喉咙,她咳着想把东西吐出来。 那个东西伸出手,指尖是未变幻完全的透明凝胶状触手,“你怎么了。” “咳咳,没事。我没事……”棠梨视线飘忽,假装没看见它的异样,“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去下个世界吧……” “哦。” 它看着自己的手指,动了动,恍然大悟地倾身过去,鼻尖抵着棠梨的鼻子,可是脚还在原地,整个小腿异常可怖的呈软胶状,反向弯曲着,上身还能安稳着力。 “你刚刚在担心什么。” 棠梨闭紧眼,轻声回应,“我怕外面的东西掉下来砸死我。” “不,你在担心无法面对她。” 棠梨立马睁大眼,用力捂住胸口,“万达……” “你爱上了别人,你背叛了她,你不配再和她在一起。”它退回去,朝后走了两步,举起手仰起头,“看看这个宇宙,多么壮阔美丽啊,我应该烧死你,赐予你化作尘埃,在这个壮丽世界漂浮的荣誉。” 如果是最先的棠梨,定会嗤笑一声,骂它神经病,但现在她刚刚从芮纳的世界出来,还保留着脆弱胆怯的共性,只被吓得傻傻待着,什么狠话都说不出。 它的脸用着万达的皮,皮下流着黑色的烟雾,站在原地静静欣赏完万达创造的休息站,又提步走了一圈,回到呆立的棠梨身侧,把弄着她的头发。 “真漂亮,人类真是神奇。不像我,一旦寄身在他们身上超过一年,那就变得又干又臭,头发枯黄的跟稻草一样,呵呵,也有直接变白的。” 它凑近棠梨耳朵,“喂,如果不想变成星尘,那就把你埋在这棵树下如何?等她回来,噢~那样子一定非常有趣。” 棠梨攥紧手心,咬破自己的内唇,“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这里一点灵气都没有,从唐佳汶那里学来的东西一点发挥的条件都没有。 “你放心。” 它的手指变成人类的了,用力箍着棠梨的后颈,把她带到离玻璃屏障最近的地方,树顶。 “你考虑下,从这里直接跳下去?嗯,我看看,不错,大概有一百多米?如果你还没立刻断气,我会帮你治疗,哦,开玩笑……” 棠梨冷汗直流,死死抓住身后的枝干,她能明显感觉到,这棵树的生命在迅速流逝,枝干变得又脆又干,一不小心就会断的样子。 它自己在那笑着,等棠梨也掩饰性地微笑时立刻凑近,兴致高昂地盯着棠梨激烈收缩的瞳孔,“开玩笑,如果你没死,我会立刻掐断你脖子才是呀。哎呀,提到脖子……” 棠梨眼前白光一闪,那手指又变成冰冻的锋利的触手,寒光闪闪,顶在她下巴上,轻轻一划,棠梨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之后才是钻心的痛。 她摸了满手的血。 那东西开心地笑着,眼睛又细又弯,“你看,我多厉害,不如直接这样在你脖子上划一刀如何?” 如何? 棠梨麻木地点点头,它先是惊讶地张开嘴,随即又仰天大笑起来。 棠梨把手上的血抹在身上,“你是不是喜欢万达,还是求而不得因爱生恨的那种,所以才这么欺负我?因为万达爱我……” 它停下笑容,面色阴沉地看着她,指尖就靠在棠梨喉结毫米外。 “你知道的,我的身上流着万达的血,灵魂里融着她的精气,你觉得……”棠梨不为所动地指向头顶那个破窟窿,“她在哪里,会察觉不到吗?” 多说无益,棠梨忽的向后抵紧树皮,那道皲裂的缝隙便刹那将她吞噬,那东西立刻反应过来,脚下的枝干却先一步断裂,它伸长的触手只斩下一缕长发。 扭曲的表情出现在它脸上,只一瞬,它翻身落在沙堆里,拍拍浑浊的空气,依旧傲然淡漠地挺直腰杆。 沙尘对面,真正的万达穿着焦黑残破的女校制服,周身缠绕着烟雾,依旧美得动人心魄。 “别来无恙。” 万达抬头朝古树致意,苍白虚弱的树根便重新焕发活力,绿光从枝丫中朝天地迸发,而昏迷的棠梨便安静地躺在树冠里,颌上狰狞的伤口正缓慢愈合。 它左右晃了晃脖子,发根开始充盈出白色的微光,黑色烟雾从皮下冒出,渐渐笼罩住全身。 “打架之前,我们应该交换下眼神,所以别再看那个东西了,好嘛?” 万达摇摇头,转向它,眼珠却被闪现过来的触手抵着。 有黑色的液体从指尖渗出,滴进万达眼里,随即黑暗吞噬一切。 第一幕,是花船外的打斗,她是花,棠梨是啾啾,它是那缕纠缠不休的红色种子,由于万达的胜利,它并未对两人造成伤害。 第二幕,是夜晚的宝泰山结界,她是……她是唐佳汶,棠梨是来历不明的周怡星,它是蛰伏于她身后千年的神佛糟粕,即便幻境里的斗法失败,它也成功寄生在两人精血里,从而破坏天台上的穿越。 “啊……祈遇……祈遇……用力,用力啊……” 万达清冷的眉目出现波澜。 “给我……给我吧……祈遇……我爱你……” 之后的人是谁,她是那块化石?只能眼睁睁看着变成“唐佳汶”的棠梨和另一个人翻云覆雨,天长地久,儿孙满堂? 它幸灾乐祸地诡笑起来。 万达眼里纠缠的两人便倒在了床上,赤裸地身体再次交错,棠梨的脸取代着佳汶的,而那个男人,蓦地朝万达看来,赫然震怒,依稀是陌生男人的脸。 不—— 她看着棠梨在丑陋的男人身下张开双腿,上下起伏,心尖仿若泣血。 “你觉得我满意了吗?” 它用人形的手掐住万达的脖子,把宝泰幻境里受过的耻辱和痛苦一并还回去,万达恍惚地动弹不得。 还没结束,之后的画面,她是美丽孤绝的莉安,也是瑟西,弥卡,棠梨依旧是她的爱人,芮纳,可是它却不是具现的某人,它是人类心里特有的阴暗面,所有负面情绪。 导致莉安出尔反尔,瑟西众叛亲离,弥卡冷血残忍的罪魁祸首。 最后一个画面,是中年模样的莉安站在楼梯上伸着手,气喘吁吁双目失焦,而芮纳倒在尽头灰暗的血泊里,奄奄一息。 她们一直都在为过去赎罪,但莉安罪孽深重,等芮纳释怀后两人达到了难以调和的阶段,为着某场争吵,她便冲动地…… “棠梨。” 万达闭上眼睛,眼皮被尖利的触手割破,随即双目泣血,那血黑得如同穹顶的黑洞。 “棠梨棠梨?只记得她的名字!”那东西愤慨地收回手,万达便被重重甩向大树,落在复又黯然的根上。 汇集的黑烟冲散,贴着地面向四处逃逸,游不过半尺便被它驭驶,朝着它指尖的方向移动。 “爱连两次时间都抵不过,抵得过千万年的消逝吗?我拭目以待啊……”它踹踹万达的心窝,眼神幽深地看向昏暗中的棠梨。 “烟鬼之主。” 转眼天地复归平静。 时间重新流泻,古木发出新生的力量,棠梨被拖举着缓缓向上,心口的圆形伤痕显出烧焦的亮红色烙印。名为太阳的炙热恒星脱离轨道,席卷磁暴撞向穹顶…… ps:放心放心,棠梨才没有和丑男人做~ 第五十七章 路树冬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唔……嘶……” 路树冬揉着刺痛的太阳穴,挣扎着张开眼适应光亮,她记得,自己刚下夜班打开宿舍门,正要开灯就被电晕了,然后…… 她就到了这里,圆柱形玻璃瓶一样的密室,说是玻璃瓶,不如说是更像倒立的试管,她躺在靠墙壁的白色床上,床只有一人多宽。 除了地板是白色的,某种很高级的材料,周围包括天花板都是玻璃材质,隐隐透着光的磨砂玻璃。 路树冬还未从恐惧中醒来,玻璃罩外便清晰地传来女声广播。 “……1106号实验体,请坐起身,喝完杯子里的药剂和纯净水,因为时空传输引起的副作用,您暂时未能恢复说话功能……” “这里是白皑星研究所第三实验室,您是我们伟大的复兴计划领导者选中的第1106号实验体,因……滋……滋……请不要做……滋……无畏的抵抗……” “否则,您的下场只有循垠宇宙的石化流浪……请……滋滋……配合我们的实验……” 终于安静下来,机械的女声不带丝毫感情,说出的命令警告更是居高临下,毫无人性可言,但路树冬都不在意。 她坐起身靠着枕头,缓了许久才控制住自己的手别抖得那么厉害,所幸这床这枕头是真的又软又舒服,水也是干净无异味的。 慢吞吞喝完一杯水,她拿过柜子上的红色药剂把玩,她尝试着开口,发现自己并非完全不能说话,只是声音特别难听,扁桃体随着动作而钝痛无比。 “这是什么药,你们做什么实验,我的待遇怎样,管吃管睡但是没自由吗?” 没有人回答,广播里却有滋滋的电流声。 好像有很多旁观者透着玻璃在向里窥探,路树冬四处打量着,将脸压在玻璃壁上向外瞧,朦朦胧胧的,像是电视里看见的科学家实验室,但是没有任何移动的物体。 “……有人吗?没……” “1106号实验体,请喝完药剂……这是加速恢复你身体功能的药剂。” “您”变成“你”了,对方好像有些生气? 路树冬微笑地晃动玻璃杯,凑近闻了闻,唔,很难形容的味道,像被消毒药水粗暴对待过的,混着脂粉香的落魄酒鬼,还是在垃圾堆里打过滚的。 “这个,真的是对我有益的?不会是毒药,或者迷幻药之类的吧……” 半晌,广播里响起电流转换的刺耳声,路树冬发现,她的耳朵压强似乎有些问题,所有声音都像被扩大过,就响在她耳边。 她能听清楚,广播里,有人拉开凳子,穿着塑料防护服坐下,捂住话筒清嗓子,拿着纸本看着监视器思考中。 “您好小姐,我是实验所副所长,不介意的话,请叫我忒修雷亚……请配合我们的工作,在此期间,研究所会保证您的日常起居和安全,实验结束,将会清楚您的记忆,送您回家。但是,有关实验详情的所有,我们无权告知……” 那是,混同人类和机器的声音,年纪大概在三十上下,不难听也不好听,路树冬在店里每天都可以听到类似的感觉。 她伸出舌尖舔舐杯壁上沾着的药剂,刚开始还没感觉,当液体弥漫至舌苔底部时,她才尝出一些酸酸甜甜的味道,喉间立刻泡在薄荷般的清凉舒适里。 之前火辣辣的扁桃体终于舒服了。 “……哈……”路树冬举起玻璃杯一饮而尽,意犹未尽地砸吧嘴。 “特……雷亚所长……请问,我的日常起居范围就是这个玻璃罩吗?我能出去吗?这个磨砂的能不能换成不透明的,反正你们都看得到,而且人类很容易抑郁的,你们不派些人陪陪我吗?” 她掀开被子下床,开始绕着玻璃罩舒展身体,尽管穿着暴露的小背心和内裤,她也不觉得脸红尴尬,归根结底还是自己脸皮厚,没有羞耻心吧! “咳咳……不好意思棠小姐,在未通过模拟测试前,您还不能离开保护站……想必您已经察觉到了,这里并非您的母星地球,我们已经改造过您的身体机能以便尽快适应白皑星,但万事都需一个过程。” “唰”的一下,玻璃罩外升起一层隔板,他们还是满足了路树冬的要求,一个要求,不痛不痒的小要求。 路树冬不舒服的瘪瘪嘴,干巴巴地道谢,待她结束一套简单的拉筋活络瑜伽后,广播才又窸窸窣窣的摩擦着,换回了机械读稿的女声。 通过她的介绍,路树冬对自己的奇遇总算有了大致了解,真是……焉知非福。 这里是距离地球八亿光年的白皑星,体积估计只有地球的四分之一,地势地形地质复杂,和地球差不多,气候四季如春,地表铺满白雪却并不会寒冷,但偌大的星球只有一个国家,没有国名。 这颗星球也是他们从母星移民而来建造的,母星灾难,流浪牺牲,适应排异等因素造成族人大量减少,又与其他星球相隔甚远,与世隔绝历经几代,原本细致而复杂的超现代发达社会分工失效,高科技物资产品也在不断消亡衰减。 自然的选择和退化不可避免,白皑星的族人只能同族繁衍,又造成许多基因缺陷……他们从多细胞生物变成野兽,从野兽变成半兽人,终有一天也会成为优势更多的形态,迁移去寿命更长的星球。 “后来,我们发现先祖留下的宇宙穿梭机,能够大范围的筛选适应我们族人生存的星球,同时研究所也发现,我们和那些星球上的原住民没有生殖隔离,繁育出的后代拥有多样性,极大的增加了我们的基因库……” 铺垫那么多,目的显而易见,就是抓来路树冬做繁殖工具。 一想到她会像畜生交配一样,被锁在瓶子里和不同的异性,甚至与异种生物交媾,供玻璃罩后的白皑星人参观研究,路树冬就忍不住反胃。 玻璃罩闪过一道微光,广播又换回忒修雷亚的声音。 “请您放心,我们的实验以您为中心,您一分一毫的负面情绪都会影响基因计划的施展,换句话说,除了放走您,实验室会满足您所有要求,包括匹配方和受孕方式,您有权选择和拒绝。” 路树冬还没出声提问,忒修雷亚又添加了令人难以拒绝的条件,“只要您通过测试,并在计划内诞下不同染色体的后代,我们会按照您的意愿随时结束实验,送您返回母星,除了消除记忆,还会满足您的愿望,譬如财富,美貌,名利权势,甚至永生。”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大概就是,虽然暂时被困住,被外星人研究,但是只要生对子女,她就能带着数不尽的财富, 美貌好身材,换个身份在地球活着,而且重点是,她的情绪很重要,她拥有交配选择权。 “雷亚,你知道吗,我们地球上,有些国家的女孩子,会为了自己某些目的而出卖子宫,但是他们没有自由,没有选择权,只能吃药让自己多产生激素,多分泌卵泡,躺在不规范的手术室,甚至就是普通的床上,被冷冰冰的针管侵入阴道,做人工授精,辛辛苦苦怀孕十月还不能看一眼‘孩子’,有时候……还会产生卵巢子宫的病变,受尽病痛……” “还有些国家,立法规定不能堕胎,哪怕孩子是强奸乱伦的产物……女人的身体,不,子宫这么重要,为何她们却得不到相应的尊重和自由。” 路树冬失神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忒修雷亚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立刻按下按钮释放人造多巴胺,同时转移话题。 “有因就有果,不管哪条路,都会后悔……” “不是啊,我想说的是……”路树冬转瞬开朗,“这么好的条件,你们能保证我的心理和生理安全,还能为我实现梦想,何乐而不为呢!对了,那些匹配者帅不帅啊,长得好看性格又合适,我觉得自然受孕好些,你觉得呢?” “咳咳,对不起,系统检测到明天是您的排卵日,今天就会安排五位匹配者供您选择,半刻钟后就来,请您先做好准备吧……” 说完就关闭广播,离开了观察室,路树冬还躺在床上叽叽歪歪个不停。 许是系统知道她太过亢奋,立即释放出安神镇定的药剂,路树冬便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昏睡过去,半个钟后又被系统释放的药剂弄醒。 路树冬睁眼,就看见本就狭小的玻璃罩里堆满了透明胶囊,雷亚说的共有五名,按编号分上下两排,上三下二,都是……奇形怪状的样子。 “……请您选择中意的匹配者编号。” “唔……让我仔细看看先……”路树冬胡乱抹好头发,把松垮的衣服穿整齐,飞快的凑近最右边的试管往里瞅。 电流传送的声音响过,五具玻璃管侧面齐刷刷的亮起蓝色的信息列表,各个匹配者的资料一览无遗。 路树冬一一浏览过后暗自腹诽,白皑星的人审美都这么奇怪吗?真的没有 半个正常“人”啊,不是人,她怎么能交配啊! “咳咳,请问……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 “……滋……能被实验室选中,说明您长得很美。” “那……你觉得这些匹配者长得怎么样?” “能被实验室选中,自然优胜劣汰。” 路树冬被口水呛住,忍不住苦闷地捶胸顿足,另一只手随意地拍打着玻璃门。 “请不要剧烈敲击防护罩……”又是那个讨人厌的忒修雷亚,“怎么了,对这些匹配者不满意吗?虽然系统具有随机性,但实验室会优先储存选择和您基因最适合的,且都是各个部落最优秀的人选。” 空气中太安静,以至于路树冬贴着玻璃能清晰的听见玻璃罩里的心脏跳动声。 她咽下口水缓解喉间的不适,抬起头看向左侧的墙壁,反光中,黝黑的眸子闪着奇异的光,在各类药剂激素的副作用下竟是蔚蓝色的瞳仁。 “我觉着你应该挺好看的,因为你的声音很迷人,要不然为了科学为了国家为了你的星球,雷亚所长……麻烦您将就下我?” 滋滋滋…… 电流剧烈地响过,路树冬难受地捂住耳朵后退几步。 “开玩笑开玩笑而已,你别介……” 哔—— 短促的提示音,胶囊试管开始缓缓向外退出,有白色的屏幕从上落下,重新将她窥探的视线遮得严严实实。 “指挥中心规定,您有这个权利。” “哈?!” ps:还好还好,没有很崩,要不要猜猜谁是棠梨谁是万达? 第五十八章 忒修雷亚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你的玩笑我当真了。” 路树冬绕着圆形墙壁开始奔跑,没一会儿就脸色潮红,她拍拍脸蛋,向着忒修雷亚的方向喊话。 “那你快来呀,我准备好了!” 她还很年轻,没遇见过什么挫折,脑中常常有着幼稚的不切实际的想法,天马行空般的小说剧情,对于所发生的事情一直抱着积极向上的态度。 只看着自己想看的,只知道自己想知道的,就是最佳的生存方式。 路树冬在小隔间里又洗了几次澡,尤其是母胎solo的重点部位,之后就捂着清透的小脸傻笑,一动不动的盯着试管入口等。 哔—— 这次貌似是警报的声音,果然,墙壁轻轻晃了晃,那块隐形的白幕凸显出来,慢慢上升。 一双笔直修长的小腿出现,穿着白色直筒九分裤,腈纶西装裤的材料,连鞋子也是地球流行的运动鞋款式。 只有一点非比寻常,那就是露出的纤瘦的脚踝,不是人类的皮肤,是棕褐偏黄的,零星长着黑色圆形斑点的皮,上面有层极短极薄的同色毛发。 “等等等等……”路树冬跳起来想要扯住上升的白幕,整张脸被玻璃撞得发红,“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再等等,再等等……” 噔的一下,像是所有人都被她惊讶到,白幕停止,试管胶囊停止,连窸窸窣窣的电流也静止不泄。 路树冬趴在玻璃壁上做深呼吸,仔细研究着那双小腿。 肯定的,从形状和姿势上来说,不比最优秀的模特差劲,但是,光想到他的脸或许也是这样,就……兴奋不起来。 叩叩,忒修雷亚用指甲轻轻敲了下玻璃,屏幕上显示出一行中文,需要我现在退出去吗? 路树冬猛的抽搐一下,头磕在玻璃上,发出巨响一声,“嘶,不用不用……” 破罐子破摔的想,他已经是这个星球上金字塔顶尖的男人了,答应和她作配是委屈了别人呀,自己有什么资格磨蹭。 “咳咳,我准备好了,真的,我准备好了。开始吧!” 貌似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白幕重新上升,随之展露的,是更让路树冬措手不及的,残酷的现实。 那双腿全部露出来了,比想象的要长,且他的手也很长,但从骨骼肌肉和胯的大小形状来看,又比男人的秀气。 他穿的应该是研究室的制服外套,白衬衫,腰也挺细,胸肌却非常的挺拔,幸好手上没有长毛,指甲正常,脖子没有长毛,下巴没有…… 等那整张脸出现在玻璃后,路树冬忍不住又想跳起来拉停墙幕,可惜她太矮了。 那是怎样一张脸呢,人类的骨骼,野兽的肌肤和短绒毛,分不清是头发还是鬃毛的褐棕色及肩发,松垮系在脖子后面,它戴着两端有金色系链的无边框眼镜,瞳仁呈细长椭圆形,占据了三分之二的虹膜,是灰绿色的。 鼻子也是人类的形状,且笔挺的优异,更偏向白种人特征,只是鼻尖肌肤是黑色的却没有绒毛覆盖,嘴唇极薄,耳朵立在头顶,圆且大。 路树冬似懂非懂地点着头,指向它的耳朵,“这种毛色,斑点和耳朵,像我们的鬣狗?” 忒修雷亚等了会儿,才从机器里听见翻译的声音,它低头垂眸,张嘴说了什么,路树冬刚好能看见它锋利的犬齿。 屏幕上显示一行字,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立刻退出去。 “唔……还好吧……” 路树冬又看了它一会儿,它站得笔直,一看就是接受过训练的军人或者警察,安静地,柔和善意地俯视着她,并不会让人觉得有负担。 意识到自己的无礼,路树冬后退着向它道歉,“对不起,我应该让你先出来的。” 它是没什么表情,但耳朵抖了抖。 试管胶囊从中张开,它像参加开幕仪式那般正正经经,彬彬有礼地走下来,站在路树冬五步开外,方便她重新打量自己。 路树冬吃惊地捂住嘴,环抱住手肘,它,它就是打破次元壁,从屏幕里走出来的三次元啊,还是,成人漫画里的那种,整身研究装散发着满分禁欲系的味道。 也肯定有性腺素刺激的影响。 勾人。 真勾人。 你知道他是矫健凶猛的野兽,轻易能撕开你的脖子,可他只是安静地看着你,让你不自觉咽口水,扬起脖子主动露出蓝紫色的血管,你知道他的唇会印上来,却始终猜不到究竟什么时候咬上来。 所以路树冬真香了。 她搓搓发红的耳朵,邀请忒修雷亚去自己的床上坐着休息,“等那么久,站累了吧?” 自己搬过小板凳坐在它脚边,开始东问西问,“你是教授级别吗?副所长,好年轻,你多大了?你多高呀?有兄弟姐妹吗?他们都长这样吗?你别紧张放松些……坐这么直会累的吧……” “你怎么~不说话呢~是不是我吓着你了,对不起,我坐远些!” 忒修雷亚举起手阻止她继续,在路树冬万分崇拜的眼神里调整耳后的转换器。 吱…… 路树冬痛苦地捂住耳朵,两侧脖子的肌肉抽筋般的难受,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大脑里响起雌雄莫辨的声音,路树冬揉揉脖子,复又望向雷亚,“是你在说话吗?” 雷亚正襟危坐,点点头,只见它双唇张张合合,并不是人类语言的发音,路树冬却能清晰听见它说的话。 “尊敬的小姐晚好,在下忒修雷亚,全名是忒修雷亚·S·舒巴洱二世,白皑星研究所副所长,帝国第三继承人,联盟守护者,骨骸平原的野狼……” “你好!”路树冬站起身朝它敬地球军礼,雄赳赳地报上自己名号,“尊敬的阁下,在下路树冬,银丰超市办公室文员,理工学院毕业生,路家独生女,火锅传承人,螺蛳粉守护者,树冬是也!” “……”它在蹙眉吸收这段话的信息。 “……”她在咬手后悔这段话的矫揉造作。 “咳咳……”树冬全身发烫,她坐近忒修雷亚,娇羞地碰了碰它的手臂,“我们可以开始了吗,时机可以了吗?” 忒修雷亚抖抖耳朵,点点头。 树冬立刻扑过去,想把它推倒,无奈它力气大,坐得整整齐齐,丝毫不动。 树冬泄气一秒,一秒恢复原态,她暗示性地朝它眨眨眼,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猛的站直身,极为挑逗地含住雷亚的小耳朵。 也仅仅一秒,雷亚就颤栗着,飞快地抖出自己的耳朵,于是路树冬只咬到一丁点儿细毛。 “对不起对不起,咬疼你了吗?” 她在雷亚看不见的地方,心虚地把嘴里的毛捻出来。 “……为什么咬我耳朵?饿了吗?”雷亚转头看她,眼瞳非常纯粹。 树冬自嘲地摇头,保持住她认为魅惑的眼神,双手放在它结实的双肩上,凑近,“我教你人类是如何交配的,好不好。” 是肯定而非询问。 于是转眼,柔软的唇瓣便压向雷亚。 软软的贴了几秒,雷亚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顺着唇间的缝隙灵活地钻了进来,那个温暖的东西触碰到了自己的舌头,与它勾缠了一会,然后开始激动地在口腔里探险。 顶过上颚,滑过内壁,等自己的的舌头终于反应过来追上去,那个东西又跑了,躲到它舌下的黏膜边,轻柔地触碰着,试探地磨着它的牙齿。 嗯…… 树冬重重吮了下唇齿间交换的液体,凉凉的,不是感觉,而是味道。 她翻身坐在雷亚紧实的腿上,指尖轻移,顺着它耳根慢慢下滑,滑过它的后颈,滑过它的唇角,将它未说出口的停止咽回嘴里。 那充满色气,又好似再正经不过的指尖,继续向下,在喉咙那里转了个圈,慢悠悠撩拨着顺滑的绒毛,想要解开衣扣往里摸。 啵的一声,雷亚忽然抽出自己的舌尖,树冬还保持着双唇微圆的吮吸状。 “喔?” 她的身高刚好对着雷亚的喉骨,看着它频繁地咽口水,也不是完全没感觉的表现呀,这是怎么了? “白皑的女人从不主动?” “并非如此,你很美丽。” “那……” “是我的问题。在此,还请小姐见谅。”它诚恳而克制地道歉,然后脱掉外衣,露出紧绷绷的衬衫,尤其是胸前鼓鼓囊囊的肌肉。 树冬想用手指按按,却又被制止,唉,算了,这也算是,它第一次主动触碰自己吧…… “还请,路小姐不要对接下来所看到的事物,感到担扰厌恶才是……” 它将纤长的手指放在胸前掂了掂,开始一颗一颗速战速决地解着纽扣。 树冬后知后觉地也掂量着自己的胸部,脑中一空,忽然意识到,它雌雄莫辨,低沉醇厚的嗓音,是否为脑中芯片刻意调制的呢? 目的? “噢,我明白你为何如此拘谨了……” 它的锁骨以下小腹以上是淡黄偏白的绒毛,第三根肋骨处高高耸起一对粉色的乳房,乳尖极小且没有乳晕,铺着薄薄的近乎透明的毛。 树冬脑中立刻浮现出翻起肚皮等待抚摸的小母狗。 没错呀,哺乳动物可不仅仅只有一对乳房。 雷亚摸摸肚皮,合拢衣服,耐心地向树冬解释,“这是进化不完全的结果,这里还有一对乳房,但是乳腺几乎没有,所以就和雄性一样只有两颗极小的乳头,还有……我是复合基因结合的试管产物,作为雌性,表体保持着母鬣狗独特的生殖腔,也就是说……我的阴蒂很大很粗长,且有连接卵巢的细卵管……” “哦……”树冬低头,果真看见她白色的裆部拱起一小坨,原来不是由于拉链啊。 “我知道了,就跟A一样。” “在下不明白。” “α。”树冬指向她,又指回自己,“Ω?” 雷亚微微弯曲肩背,想确认她是否还要说些什么,稍微靠近的姿势却被单纯的树冬误解为求爱。 一激动,她直接从衣服底下摸上去,把高大的人按在床上,她真高,头都跨越单人床抵在墙壁上了。 树冬的手隔着布料按压了一会小山包,甚至用下身恶趣味地磨了磨。 雷亚闷哼一声,紧接着复又闭上嘴。 她全身的皮肤泛红,温度滚烫,即使被毛发遮掩也感觉得到,发间、后背甚至都流出了汗,但不知道哪里的自尊心让她紧紧闭着口,好像一张嘴就是失败。 ps,新故事,想写简单些,就是不停做爱做爱,直到怀孕产子,可能有些重口,然后结局稍虐些 关于雌性鬣狗的生殖构造,以及种族生活习性,远比小说毁三观啊啊啊 第五十九章 蕾亚 人外h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模拟的日光晃晃悠悠,东边倒向西边。 柔润地披了她一身,叫人心里无端端地泛起和软温存,雷亚有好多年没觉得这样轻松,爪尖的黑色利甲抻出又缩回去,牢牢把住她的腰,倾身吮住她的嘴唇。 树冬的笑声被她咽了下去,换成被搅弄的黏腻水声,她细细的呼吸绕在鼻尖,又香又软。 “唔……等等……”树冬捂着她的下巴,那手分出一指,引得雷亚和她一起仰头向上看,“会有人监视我们做研究吗?” “不会,工程进行到此,他们已对异形的交配方式了然于胸……我们有教程,所以不会好奇到干扰每一对实验体……” 眼是灵魂所在,能一枪正中红心。 路树冬忍不住把她眼镜拿下,纳米记忆的机器直接变成圆形的按钮吸附在雷亚的太阳穴上,这么近的距离,树冬的眼深裂到她没法逃,整片虚空中只有零星一点蓝光。 眼尾向上眉向下,鼻骨纤细,颧骨好看,嘴角一颗黑痣,存在感有了,调戏完就跑的媚也强烈,是张起转承合皆是细化的杀人于无形的美,指向明确地勾引人。 让雷亚心甘情愿地低头心甘情愿地臣服。 人类细小的牙齿掠过敏感的喉结,她软软的手在腰脐动来动去,衣服扔到地下,柔软肥硕的胸脯一览无余。 雷亚的腹肌很明显,配上将近两米的身高倒不是很奇怪,也成功逼出了树冬的三千丈邪火,她握了她的两只脚腕向上折去,对自己爆发的神力感到吃惊。 “我,力气怎么变这么大?!” 雷亚半阖着眼,完全放松身体,“这是改造项目进步,只花了不到72小时,你的肌肉骨骼就增强迅猛,但我还是担心你承受不住。” “这之后还有脑力,敏锐力,速度,生命力,心灵控制能力……不能保证不会有副作用,但淘汰掉的程序能最大限度地保障你的……” 树冬勉勉强强地听了她的一面之词,拉着她的西裤裤脚往下拽,雷亚不慌不急地继续解说,边配合地把这碍事的布料脱掉,又在凉丝丝的玻璃墙壁上蹭来蹭去,健壮的两腿动着,把黑色的液体内裤褪下。 等一下再研究她的内衣,树冬想着,细细地把她脖子和胸乳吻了个遍。 沾染着腺体激素味的绒毛是小茴香味儿的,顺着毛向抚摸下去异常丝滑,逆着滑上来是更温热细软的。 她亲亲摸摸很久,雷亚都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就偶尔呼吸加重,立马又控制回去。 “什么感觉……” 树冬滑下去,舔吮她大腿间的软肉,那颗成年男人拇指粗大的阴蒂通体鲜红,散发着腥气十足的润泽感,看起来又非常软弹可口。 和发情的公狗一样,树冬想,控制不住力道地揉搓她肥厚的阴唇,呼吸灼热地惊人。 她才是狗,对着肉骨头拖拉着舌头流口水的狗。 “你的声音本来就这样吗……”树冬小心翼翼地用指肉分开她的阴穴,两片软脂闭得紧紧的,摸起来像是快要融化的黄油,却又好似比普通人类的还有力。 她已经搞得满手都是奇妙的黏液,又香又浓又滑,匆匆看过那条细长不过半厘米的肉缝后,泄气地把液体都揩在雷亚耻骨上。 缩回的掌心不可避免碰触到凸起的阴蒂。 “呃……” 雷亚低低地叫了一声,脸颊开始发红,树冬睨着她看了一会儿,恍然而悟,“你的耳朵好红……是因为脸上有汗毛所以看不出来……高个子的女生声音是要低沉些……” “嗯,应该是这样。”雷亚捂着脸,觉得自己意识混沌。 树冬开心,她真是个温柔的人。 她的手指尖挤进紧致滑腻的小洞,慢慢揉捻勾弄,轻易地把蜜液勾出来,透明的沾在外唇的银色绒毛上,缓慢地润泽柔软的阴蒂底。 “……”雷亚摸摸嘴,把双手放在身侧的床单上,表情舒缓温和,其实她湿得够了。 陷在里头的手指被四面八方的褶皱拥着吸吮,细腻得叫人发疯,树冬眨眨眼,确认她没有大问题,便把整根手指顶进去,在软嫩的内壁上顶弄碾压。 雷亚小腹猛的颤抖了下,扭着腰紧贴在冰凉的玻璃上,身休里涌起一股子的空虚燥热,她下意识地用力吸住她的手指,想要更深、更深。 甚至主动地耸动下身,就像是骑在那根手指上,指腹上有一层薄茧,变换着角度在下身里戳刺摩擦,她又闭上眼,脑海里全是这个伏跪在自己腿间,皮肉光洁细腻的人类女孩。 她乌黑的发顶,有着白皑最宁静的星,她蓝色的眸,是最深的湖。 “怎么会这样……”树冬停住不动,有些为难的看向她。 甬道比想象的要深要粗,她摸了许久都没有摸到那块嫩肉,而雷亚收缩颤动的频率越来越缓,她高潮了吗?她舒服吗? 雷亚离开墙壁坐起来,放下一只腿,“怎么了……”愣住。 “唔……”树冬舔舔指头,有些甜,便积极地将手指上流淌的黏液都舔干净,“唔……我怎么碰不到你的敏感点,太深的原因吗……” 雷亚飞快地咽下舌根涌出的唾液,拉过她湿乎乎的手,就放在肚脐下方摩挲,“在这里。” “……这么……这么……那这里的男人是不是都,很那个?” “只见过学校的视频教学,生物的多样性最直接表现在物质的彼此迥异上,很奇妙。” 她的话永远都是这么,不愧是搞科研的,“咳咳,那,这算你第一次吗?两种雌性,还是不同种族的,怎么交配才能孕育新生命啊?” 第一次,雷亚脸上出现疑虑的表情,圆鼓鼓的耳朵耷拉着,“并不是说没有考虑到这种情况,白皑星上有许多异族情侣,包括同性恋人,但是人类这种类型的,极为稀少。” “距离上一次测试,已有百年之久,我只知道那次实验开发的药剂都储存在五号仓库,他们,实验室负责这一模块的同事,在我进来才刚开始测试药剂活性,先排除能受孕的可能,这次只是……只是让我们试试,如果可以的话,还要研究双方中更适合受孕的那方,然后一边测试药剂,一边增强能受孕的母体条件。” 她十分轻松地把听呆了的树冬抱起来放在肚皮上,愧疚地抵着她额头,“对不起,让你珍贵的卵子浪费掉了……” 浪费?只是一次不痛不痒的月经而已,真正浪费的是你们这么多的时间精力费用投入的研究呀。 “我没关系的……你别难过……”树冬揉揉她毛茸茸的脑袋,忍不住又用嘴唇去抿她的耳尖,“我们继续呀,蕾亚……” 好似有雨下在外面,玻璃发出沙沙的,树枝打在窗户上的声音,影影绰绰的黑色形状映在其上,圆形的观察间立刻化身为广袤无垠的白皑雪原。 树冬笑出声,大腿夹住蕾亚的结实有力的腰,抱得严实,“他们真有情趣。” “嗯。” 蕾亚生涩地回应着她,轻轻揉捏着浑圆的小屁股,仰面躺倒在单人床上,小腿露了一大截在外面。 “需要我做什么?” “吻我啊。”树冬耸耸鼻子,朝她嘟起嘴。 于是,蕾亚闭上眼,就在那软软的人中上吻下去。 真可爱,树冬捧住她的脸,起初轻啄几口,随即变作咬啮般的激烈。 人类的气息霸道地笼罩在她的肌肤表面,蕾亚一颤,主动地回吻,树冬的下巴被她的舌头一点点舔得发痒,索姓慢慢陪她厮磨。 吻柔柔的唇瓣,吻紧张的唇角,舌舔开唇,咬住了嫩嫩小小的舌尖,卷过来吮吸。 彼此学习,交换体液,炙热的氛围逐渐适应。 树冬压低腿心往下蠕动,经过的绒毛都被她的淫水湿成一缕缕的,露出底下粉红柔嫩的肌肤,偏她还觉得舒服,不够,扶着蕾亚的臂膀颠了又颠,磨了又磨。 “嘶……”蕾亚尴尬地抓抓肚子,把人往地下推,她的毛……快被磨掉了…… 又香又软的小东西气喘吁吁地想吻她,可是身高不够只能委屈地蹂躏她的乳头。 “嘶……”几不可闻的,她又叹气一声。 树冬被她抓过去坐在腿上,依着玻璃墙上的树枝,配合地抬起双腿任由她仔细抚摸或者研究自己的小穴,肌肤是乳白的,阴唇是红褐色的,肉芽和嫩肉是藕粉的。 湿哒哒,黏糊糊,软嫩嫩,仿佛一吮就会流出好喝的汁液。 两人赤身裸体,房间有暖风吹拂,树冬却为即将到来的贯穿有些战栗,环住她的乳肉,仿佛这样才不害怕,但她推进的时候树冬仍是一抖,忍不住小声叫了出来,“啊……怎么这么烫……” 毕竟不比雄性狰狞可怖,她的那里又湿的厉害,滑溜溜的阴蒂一下子没入,紧致敏感的穴口被刺激得急剧收缩,分泌出一大股热液浇在蒂头上,被又夹又裹,两人都喘得失神。 “先别动……先别动……” “唔,我也觉得这样就好……” 雌性半兽人的体温普遍维持在38℃~40℃范围,加之体内温度比体表温度更接近实测,意味着蕾亚阴蒂的温度甚至比树冬口腔的还高。 而人类男性勃起的阴茎和体温相差无几。 光是夹着温烫的阴蒂,树冬都快缩紧穴肉自己高潮了。 可这姿势进得又满又刁钻,热辣辣的磨着穴口敏感的神经,又痒又麻,酥得树冬半边屁股都没了知觉。 她晃晃下巴,主动跪起膝盖来回插动,又生疏又受不了,那短短粗粗的阴蒂沾了两人的淫水,湿的打滑,她夹不住,便意乱情迷地咬着嘴唇求饶。 “嗯……蕾亚……动动……对呃……往里面磨……啊……” 雪静谧地落下,四野只有风声,这片树林短暂地只属于两个人。 蕾亚抱紧她,两个小臀瓣一托一拽着,下身用力在温暖湿润的穴肉里耸动。 她重重喘息片刻,把树冬裹起来按在被窝里,压着她酣畅淋漓地重重磨了几十下。 柔软的绒毛此时变成变态的坚硬鬃毛,沾了水次次刷在树冬娇嫩的阴蒂上。 “呃啊……呃……” 树冬在她身下近乎窒息地抽噎扭动,两条小腿却盘着不放,叫得已经没了调,下身不断挤溢出水泽,白色被单被弄湿了大片。 她觉得身休越来越沉甸甸,只知道呻吟着求她重一点快一些,“我……嗯……我没力气了我快不行了……” 蕾亚见她脸红得厉害,身子又在抽搐,便极力忍受着冲动停下来,怜爱地吻她额角。 树冬双脚翘起来,脚后跟按着她屁股压向自己,同时伸手下去,无力的手指找到阴唇中央的小肉珠,用力碾弄,身休敏感到无以复加,被自己这么一抚慰,又是一阵漫长的白光打下来。 “呃……我……嗯…………” 软肉层层缠上来,绞得人一个哆嗦。 蕾亚忍得腰眼发麻,猛的一颤,抻直双腿压紧树冬,转着圈折磨,弄得她抖抖索索地哭起来,咬着下唇抬高小屁股。 两人不自觉地颤抖,颤得小小的单人床发出激烈的嘎吱声。 “呜……啊……”绝望的,像小狗被掐住脖子发出的脆弱哀嚎。 树冬用力抱住她,想要把脑袋陷进她柔软的乳房里,更想把滚烫的阴蒂吸进自己体内。 蕾亚还在她体内,拉过被单把她轻柔的裹住,“缓缓……” “不,我还要做~” 她不了解,“可以吗。” 嗯,做到日出,做到雪停,再做到终点站。 ps:之前图片都是《少女战线》的同人图,作者是eh站@deathalice 今天是@ayane的《兽人花嫁》,貌似是这个名,eh站忽然找不到图源了 总之两人的体型差,大家感受下 第六十章 红桃杰克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树冬睡醒时,蕾亚已经离去,房间空荡荡的,白的一干二净,没有任何多余的不属于路树冬的痕迹。 只差没用消毒水清洗了。 “中午好,小姐。” 广播开始,终于没有刺耳的磁带声了。 树冬从床上坐起来,浑身上下只套着一件运动内衣,她朝广播的方向兴奋的挥手,“蕾亚!蕾亚!我一觉的时间你去哪儿了?给我带点外面的食物好吗?” “……恕难从命树小姐,我不是忒修蕾亚所长。” 树冬娇滴滴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她尴尬地拉起被单盖住身子,只留出一双灰蓝色的眼睛,“不好意思,请问你是……?” 两人声音挺像,但明显是较高昂清脆的女声。 “你在想什么?又想勾引另一个实验者,好让你提前自由对吗?” 树冬愣了愣,愤慨地扔下枕头,“靠!” 关上门,的确是勾引,但敞开来说,路树冬觉得受到侮辱。 咔,红桃杰克关掉她的接收器,放下耳机翘起右脚,一点一点轻轻踢在控制台上,悠闲地翻看记录,就是不管试管里的路树冬如何叫唤。 末了,才对着话筒随意地一抛,“Jack le C?ur Rouge,听命于帝国十三控制中心。” 却出现在小小的第三实验室,真是很不情愿,所以迁怒于你啊,你又能怎么办? “……” 路树冬气的腮帮生疼,胡乱地拉开真空袋里的衣服套上,开始绕圈跑步。 等她恢复精神,便加大强度向空气侧踢。 “错误的抬腿方式,呼吸方式,这样跑有什么用?” 路树冬把散开的头发重新盘好,跨到床上做放松。 “检测到你肌肉的热量,还不够啊。” 她充耳不闻,做完自己的事,舒舒服服的进了卫生间,只打开食盒,看着里面不同颜色的胶囊和液体皱了皱眉。 “浪费了那么多心血,还好意思吃如此昂贵的能量剂。” “……”树冬拍拍手,一把抓起营养药塞进口里,真好,今天是西瓜味的。 “如何?厘晶石的味道如何?”杰克把桌上的零石抛起,闭上眼用嘴去接。 三级能量块,价格中上,来自精工晶材的过滤边角料,味道还是不错的,尝起来是皮蜕的味道,能量却能维持数周。 路树冬手里的盈透石块,产自白皑星球最高的北端山脉,一亩产十颗左右,吃起来一定是云朵的滋味。 “问你呢!先族们的尸体尝起来怎么样啊?” “……”路树冬面不改色地端起水杯,将贴在口内黏膜上的粉末颗粒冲进胃里。 “很好。我感觉浑身舒畅。”再怎么样,她又不是没吃过奇奇怪怪的东西。 未发育完全的带壳胚胎,刚诞下的幼崽,植物的生殖器,动物的生殖器,发霉发臭的食物,人类的胎盘,各种蛇鼠虫蚁。 “还有晒干的尸体,风干的尸体,新鲜的,带血的……” “呃……你们人类真恶心。”杰克换另一只腿翘,蹬在控制台上把自己的座椅调的远远的,“哪比得上我们白皑高贵。” 树冬抻抻腰,在床下盘膝坐好,“所以告诉我,杰克,请你告诉我,白皑是怎样的地方?” 从一个原住民的角度说说。 她等了许久,脚发麻便直接翻身躺倒在地上,头发却好像被静电勾绕,几根分明的飘在头顶。 “杰克?你还在那儿吗?杰克?杰克?杰克!杰克……” “不在了!” “哦,你在呀,那我问你吧,外面果真是白茫茫的雪吗?” “……是。”杰克戴上投影镜开始看这几天的联盟星报道。 结婚,结婚,会议,会议,事故,事故。 “杰克?你在听吗?” “有啊,怎么了?” 树冬使劲儿扑腾,迅速向墙上撞去,发出剧烈而沉闷的声响,“噢!” 眼前的新闻页面出现白屏,杰克顺势解下眼镜,拍了拍话筒,最近的新闻没什么意思,还是逗弄小白鼠好玩。 “噢,对不起树小姐,我不小心将模拟状态开启了,现在就停下……” “不不不……噢,靠……” 路树冬龇牙咧嘴地揉揉坠地摔疼的肩膀,“模拟?模拟哪里的状态?” “白皑呀,还能是哪里。”百无聊赖的杰克确认完实验室的门都锁着,大摇大摆地拿出午餐袋子,里面装着的竟然是地球食物。 “哈,切~”树冬接连狂打好几个喷嚏,她搓搓鼻子问杰克,“我好像闻到了馒头的味道,这也是模拟状态吗?” “呃,是的。” “意思是,外面的,实验室,玻璃墙外的白皑,是个会让我失重并且充满面粉香气的世界吗?” 杰克狼吞虎咽后,喘着气打开话筒,“白色的,柔软的,充满香甜气息的世界?不止呢,人类根本无法适应这个社会,弱者只能被强者吞噬,从而获得你体内的,哪怕只有一毫克的晶体。” 树冬摸摸肚子,垂低眼皮,“怎么会,人类世界也是弱肉强食的社会,但在文明发达的地方,强者是会帮助弱者,而不是一昧地欺压榨取……” “呵,能用拳头解决的问题干嘛还要浪费口舌,文明?不过是上层阶级统治你们的工具而已啊!” “嗯,我非常赞同你的观点,那我什么时候能出去呢,蕾亚说我不是已经在接受改造了吗……” “……”想到刚刚看见的关于实验所缔造者们的新闻报道,杰克忍不住又笑开了花,“小傻瓜,适应了白皑,你就回不去地球了呢,忒修蕾亚,没告诉你吗?” 无法适应这里,她就要终日困在玻璃罩里,最大限度的活动范围就是研究所,适应这里,她就再也不能回地球。 答案显而易见。 “你不知道吗,成年的地球人本就该离开父母,独立于原生家庭之外,追寻他想做的事。蕾亚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啧,可笑哦,你们是联盟合法的伴侣吗?不然这些冠冕堂皇的,白搭~” “……”路树冬被哽得无话可怼。 人生来的一生,终归是独孤的,她不过提前适应着最终结局。 “反正我哪儿也不想去……” 她的情绪堪堪低到警报黄线,杰克瞄了一眼,将愉悦素释放进去,便不再去理会她。 蕾亚穿着黑色军装悄无声息进来时,杰克正在偷偷看联盟星的八卦娱乐。 “……晚好,杰克。” “哦哦哦,晚,晚上好!”她放在腿上的迷你电脑因为忽然站立的动作而掉在地上,恰好正面朝上摔在蕾亚面前。 “……” “……” “长官我可以解释……” “解释什么。”蕾亚摘下贝雷帽,头发贴在头顶,显得冷漠异常,神情严肃地望向被摇到一旁的摄像头,“杰克?以后你就跟着Dr.Celab。” C…Celab?第四实验室的负责人,第四实验室,那可是研究所最小最无能的地方啊! “我,我真的可以解释的。” “我听着。”她把电脑捡起来,漠然地滑来滑去,都是些没什么实质内容的报道,光靠标题吸引人。 不过,怎么会把她拍的那么壮?她很胖吗? 杰克张张嘴,在证据面前真是编不出有用的理由,余光瞄到屏幕上无聊地转圈圈的人,顿时灵光一现,狗腿地举起手。 “是因为树,1106号实验体无聊呀,所以我就给她讲联盟的事情,白皑这么点大的地方没什么新闻,所以就……” 蕾亚把电脑按黑屏,背过手看着她,“因为相信你的能力才安排你进入第三实验室,这是关系到白皑生命基因库的重要研究,你的工作态度就这样?” “电脑没收,去第四实验室学习学习基础,直到心无旁贷,获得赛勒博认可再申请吧。” 杰克还想辩解,立刻被门口守着的机器人勒令离开。 “……” 呼,为什么她就那么大只呢?玻璃窗上映出的手臂可比杰克还要粗。 她转转脚踝,边解扣子边走向浴室,再出来就是穿着舒适常服,披着湿法,卸去伪装的普通女人。 话筒没有打开,树冬粗重的呼吸声从音响里传过去,让蕾亚觉得非常有趣,她坐在椅子上等头发干,静静地看着她在玻璃罩里找事做。 “晚上好,今天过得怎么样,树冬?” 路树冬晃晃脑袋,还以为又听错了,于是没有回答,她在地上比划着仅记得几个瑜伽动作,腹部牵扯着发出羞人的喘息声。 “地上不舒服,需要加块垫子吗,树冬?” “……蕾亚?” “是的,我回来了。”想到新闻报道上的用词,极不自然地凑近话筒,“想我吗……” 说完立刻捏着下唇,装出来的沉着冷静,两只耳朵却抖得欢块。 她没有尾巴,大概所有情绪都表露在耳朵上了。 “嘿嘿,很想啊,怎么会不想,啊,整个白皑就只认识你嘛……” 蕾亚会错意,“那你会想杰克吗?她陪了你一天,明天就不在第四实验室了……” 树冬瘫软成大字,舔舔唇上的汗渍,有些莫名其妙,“她不怎么跟我说话。所以不会想。不过,她长什么样?有你可爱吗?” 唔,人模人样,就是多了条尾巴。 “没有我好看,她比你还小。” “年龄还是体型?” “都是。” 蕾亚按下控制室开关,轻快地端着为她准备的东西进到电梯,下到地下负二楼,朝工作着的同事们颔首示意。 “嘿,蕾亚,今晚也要睡在玻璃罩里吗?”老员工向她打趣道。 蕾亚微笑着点头,“关掉影像,要么只开热感监视,声音……随你们吧……” “放心,九点后只有我值班,雅姨会替你好好守着的,要加油哦!” 她从试管隔间里出去时,脸上还隐隐带着盎然笑意。 树冬搓着手掌,一见到人就扑过去,先把她怀里的箱子接过来,正准备躬低放到地上,蕾亚就率先弯低身子吻住她,又软又痒,大概是咬住她耳后最凉的地方,树冬被烫的一哆嗦,箱子喜闻乐见的砸在脚上。 哦,还好,不重。 “……啊~” 第六十一章 吉洛薇雅 h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你喜欢四季吗?” 在白雪茫茫的白皑星,四季可谓是最珍贵的礼物。 吉洛薇雅收到信号,立刻将指令输入电脑,白色的玻璃墙幕立刻映上流动的四季。 树冬捂着绯红的小脸躲离她大手的捏搓,第一次直面如此热烈的情意反倒有些不习惯。 她侧过头避开蕾亚的怀抱,转身蹲在墙角扒拉着纸箱,口里连连称赞,“真好看,真好看,四季真好看……你也好看我也好看……” 不走心就对了。 这纸箱里的东西才是宝物呀! “看看这些东西……蕾亚你从哪儿找来的啊~我的妈耶……螺蛳粉?黄瓜?西红柿?蕾亚!这是什么?!” 蕾亚抑制不住笑意,蹲到她身边拿过那样东西仔细研究。 嗯,挺大的,比她手掌要大,浑身长满又硬又尖的绿刺。 “蓝色星球的水果,不对吗?” 树冬笑倒在她怀里,用指腹轻轻按着那些又黄又绿的刺,把凹陷的指腹窝给她闻。 “上面用原生质保护膜包裹着,我不太能闻见味道。这些都是我麻烦实验室的同事收集的,只有崖上城才有。这个能吃吗,怎么吃?” 树冬琢磨着什么是原生保护层,应该是类似保鲜膜之类的吧。 “这个颜色还有些生,要放几天,我闻着挺香倒是很习惯……熟了就从这里切开,里面的果肉很软很甜,皮不能吃的不过内囊可以煲汤好像……” “这是香芋,这是哈哈,日清方便面,哦,这个这个,这些都是海鲜啊还会动……” 像是翻到底了,可一层拨开还有一层。 蕾亚帮她把翻出来的东西码在一边分好类,拍拍她肩膀示意让她来,于是树冬就目瞪口呆地看她把家具,电器,装饰物,书籍都拿出来,整理的速度比树冬动用三头六臂还厉害。 “哦……真,真厉害。” 二十坪不到的玻璃罩,被布置得满满当当,树冬沉浸在独属于地球的味道里久久不能自拔。 如果可以,她愿意一辈子都蜗居在这里。 “蕾亚,谢谢你。” 蕾亚挠挠耳尖,“这没什么,专为你受孕准备的,希望你能开心。” “当然,我很开心,你用力我会更开心。” 听不懂“开车”的蕾亚眨眨眼,“需要我们共同努力。” 树冬娇羞地抱紧小熊玩偶。 “唔唔……”打瞌睡打到下巴的吉洛薇雅被疼醒,立即打开控制室的音响系统,调到精挑细选出来的歌单,“让我看看,歌单的名字叫做《舒適至極》,一听就很性感,今晚又要大干一场了,年轻真好啊吼吼……” 她打开录音机,把摄像调成热感应,随即带上耳机,把沙发椅调成睡床,呼呼大睡起来。 “……” 树冬撇撇嘴,这音乐,认真的,小星星?可是她又不好意思说什么,蕾亚听到她的夸赞,正认真学习做饭呢。 高大的,强壮的,弓着身体在矮小的灶台上切着原叶生菜,锅里正滋滋滋的煎着鸡胸肉。 她穿着宽松的毛衣,黑色牛仔裤,两瓣臀肉又圆又翘,棕色的头发全部盘在头顶,树冬恍惚呀,她一副归家洗手做羹的好丈夫模样。 “你真,厉害。”她咽咽口水,走过去从后抱住她,一口啃在她坚硬的手臂上。 “饿了吗?” 树冬眼珠子转了转,她头发上有好闻的清香,“饿了……” 身子便紧紧贴在她凹凸起伏的后背曲线上往下滑,像极了蕾亚正攥着的那尾红尾海鱼。 “昂!”树冬双手双脚缠紧她的小腿,张大嘴咬住她隆起的屁股肉上,隔着薄薄的牛仔裤磨磨牙。 “……树冬?” “我饿了蕾亚,我想吃肉。” 蕾亚用手背关掉火,一手拿着血淋淋的鱼肉一手拿着菜刀看下去。 不过二十四小时,她像是长大许多,那双烟灰蓝的双眸,没有雾气没有软绵绵的羽毛,不直接表达情欲而乐于慢慢消耗摧毁你的耐心,光影落错间,让人不自觉地就,口渴,冒汗,心跳加快呼吸急促。 “可是,我要做菜……” “蕾亚,我饿了。”树冬将红扑扑的脸蛋放到她腿窝里蹭蹭,“你可以继续嘛,我自己来就好,不用麻烦你啦~” 说完跪坐直身,从她大腿蹭回屁股,两只软腻的手绕到前方,啪嗒一下解开她的钮扣,像从蕾亚手心溜走的那尾鱼般,带着湿润冰凉的触感钻进她腿心。 “嗯~好软好嫩呀蕾亚~”树冬摩挲着她腿间的软肉,“屁股也很棒呢~” 在蕾亚反应过来,匆匆洗着手的时候,树冬一把将她的裤子扯下,把人困在洗手台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穿着嫩黄色的内裤呢,真可爱。 树冬把脸深深地埋进那肥嫩的臀肉间拱了拱,鼻尖立刻嗅到潮湿的奇妙的酸甜味。 “树冬……”蕾亚不得不弯着腰翘起屁股,双手撑着墙壁来保持平衡。 放在前面的手抓紧腿肉朝两侧辦开,树冬伸出舌头将那片布料抵进去,朝那滚烫的柔软的细缝里顶。 “唔……”蕾亚咬住下唇,泄出丝丝缕缕的呻吟。 树冬含着滑腻的布料一笑,向下拖拽,有根温凉的透明黏液便忽然坠落在她鼻尖。 “你湿的好快。”她用手指揩掉鼻上的水渍,想了想又放进嘴里,“熟透的木瓜……” 忽然密密麻麻的刺痛传开,伴随着有火烧过的热气,接连不断的啃咬辗转烙在臀底,搞得蕾亚整个人昏昏沈沈。 感觉就在自己即将被焚灭之时,冰凉的气息由全身各处传来,体内的燥热稍减,心底却慢慢升起一股渴望,皮肤上渐渐传来一阵阵麻痒,越来越强烈。 树冬十指陷进滑溜溜的肉缝,舌头大力地从穴口向前勾刮,发出浪荡的水液声。 朦胧之间,一声声呻吟不自觉的从蕾亚口中冒出,下半身控制不出的颤抖,那一丝的冰凉气息越来越不能满足,那股渴望比烈火更炽热,灼烧的人更加难受。 上次没有探索过的肉缝此时软嫩无比,舌头一顶便能触到一圈花瓣状的薄疣,底部肥韧尖部薄软,树冬裹着舌肉来回转动几圈,感觉就像是在舔浸在热液里的木瓜心。 一颗一颗,挨着熟烂的果肉,分泌出淡白的汁液。 “不行……脖子痛……蕾亚,你能再蹲低点吗?”树冬揉揉脖子,抿着唇问她。 “感觉有些奇怪。” 蕾亚扶着桌面,试着往下坐,本就结实的大腿在黄昏的光线里泛着肌肉的流畅润泽。 树冬偏头在她腿根上的痣咬了口,起身环抱住蕾亚柔软的乳房,“呼,我们到床上去……” “菜呢?” “等一下再吃。” 狭小的堆满杂物的房间,沉浸在蔚蓝色的夜光中,看起来和人间那么多的爱巢一样,却又温热的如置天堂。 蕾亚坐在两个叠起的枕头上,树冬则挤身跪在她两腿间,两人沉静地亲吻着,缓缓抚摸着彼此的肌肤。 手中是蜜糖色的娇乳,盈软的滑手,那般丰满,一手都握不完,越是用力的捏,变出的形状越是淫娇,低敛了眸,树冬一贯开朗的脸有了细微变化。 蕾亚晃晃耳根,最后舔了舔她的嘴角,“怎么了?” 摇头微笑,树冬陷进她腿间滑下去,脑袋枕在右边的乳肉上,两手揉搓着嫩粉的乳头,合拢喂进嘴里。 又烫又软的小嘴,又滑又湿的舌头,舔着乳肉向尖蕊刮去,将肿胀的乳头按回凝脂般的胸乳里,噙着小口温热唾液绕圈猛吸。 她在小黄文里学来的技巧简直让空白的蕾亚欲生欲死。 肚皮上漫出绵密的湿意,那颗挺翘的肉条就那么抵着树冬的小腹,她继续吸咬着口里的软脂,手指朝下盖住蕾亚的腿心。 她那里颤抖的厉害,一缩一缩地正挨着树冬的指尖,不顾蕾亚的推拉,将脸凑近去嗅了嗅,阵阵幽香自紧闭的嫩肉里飘出。 硬了……不知道是说她的阴蒂,还是自己的舌头。 最是娇嫩的粉臀被打的清响,富有弹性的莹白肉儿阵阵轻弹,另一种可口的绯色迅速蔓延在屁股上, 如此粗暴的抽打,充满了性虐侮辱,让蕾亚连睁眼都是羞耻的。 蕾亚侧躺在里侧,双腿闭紧抻的笔直,树冬则躺在床尾,缩成一团,灼热的呼吸正喷在她硬敏的凸起处。 她性感的低喘着,挪近再挪近,手指深深陷进臀肉里。 终于,她伸出殷红的舌尖舔上了那里,像激流,一波巨浪。 一直静静喘息的蕾亚终于睁开眼皮,不过视线却是落在床单上的那一梢乌黑的发丝,隐约还能闻见淡淡的清香。 她张开巨大的手掌,看着上面涌动的血管,直到用力罩住树冬的后脑勺,呼吸又缓又长。 “唔……” 树冬轻松地就将大阴蒂含到底,莫名的,泛起一丝尴尬,好像,不对啊,这种奇怪的感觉,就跟小黄片女主看到男主三厘米“大”的阴茎而笑场了一样,十分怪异。 她微微喘口气,用舌面裹着小半黏膜摩擦,同时向上看去。 因为过度舒爽,蕾亚两团娇乳剧烈起伏着,深深的粉白沟壑异常诱人,胸脯上的绒毛还有她口水的水光。 “咕咚……”树冬忍不住咽下口里的水液,比她小穴里的滋味要淡,腥气却要重。 舌头微微探出压着下齿,上唇内缩包住上齿,树冬将口嘟成圆柱状,夹着她红艳艳的阴蒂柱上下滑动。 蕾亚开始细弱的嘤咛,手指时轻时重地揉捏着她的后颈。 阴蒂能同时感受到两种质感,嘴唇的柔和舌苔的粗糙,宛同夹杂在冰与火中,蕾亚夹紧腿缓缓蠕动起来,大腿碰到树冬火热的胸膛便不舍得离开了,只固执的缩紧小穴,感受潮水般的快感。 最后片刻,她忘乎所以地一撞,顶的树冬蓦地收回舌头,两瓣沾着口水的又湿又滑的唇肉放松,像婴儿吮吸奶嘴一样吸着蕾亚的阴蒂,让她自己耸动,谨慎隐住门齿。 越是摩擦,飞窜的电流快速蔓延,水深火热的蕾亚只能绷紧屁股,在她嘴里达到高潮。 树冬默默有些刺麻的唇肉,含含糊糊地说,“我就觉得地球上的男人都不该长那么粗长,女人会很辛苦。” 蕾亚的小蒂蒂多可爱啊,又舒服又灵活,不用能够收起来,用的时候又能戳到她的G点…… 她抱住蕾亚还在颤动的臀肉,将下巴支在她肚皮上,“蕾亚你手指够长,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嗯?” 树冬用食指摸了摸她夹紧的腿心,指腹只有点点水迹,“摸摸我,哪里最敏感……” ps:上次写错插图作者大大的名字了,是deathalic 第六十二章 雷龙 h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爱”是某个星球最纯粹的情感,如果有人因此收到伤害,感到难过,那么就是掺杂或多或少东西的感情,是“不够爱”“没那么喜欢”“太爱了”“爱到疯狂”。 没有什么东西是路树冬能够准确把握程度的。 但是忒修蕾亚,不可思议的,恰如其分。 像把手指插进柔软的黄油里,感受着那些快要融化的微凉,传递着密密麻麻无处不在的黏滑,指热搅动出的奶白液体会顺着掌纹流淌,空气里酸甜的香气四处飘逸。 像凌晨五点会给她的安全感,醒来还能舒适入睡。 树冬枕在蕾亚的乳房间,双目失焦,她甚至能感觉到蕾亚粗糙的指腹漩涡,一点点,陷进那酥酥麻麻的触感里,短暂的迷失了呼吸。 蕾亚将她的方向辦正,舔掉她鼻梁侧堆积的一小滩泪水,很苦很苦,远没有她其他地方的液体可口。 “你哭了。” “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会很孤单。”树冬夹紧她缓慢抽动的手指,舒服的叹了口气,破涕为笑,“我一直这么觉得,在地球上永远不会等到我心爱的男孩了。” 显然蕾亚不太理解她的意思,“为什么是男孩。你喜欢年轻的异性吗?” 她的指甲不小心停留在某处薄弱的地方,树冬只是轻轻皱了下眉,蕾亚就会极谨慎地滑出手指。 树冬立刻追上去,大腿搭在她臀侧用力耸动,鲜嫩的阴唇不停收缩,挤出一缕又一缕淫液。 空气悱恻肆掠,就连玻璃上的水滴都在鼓励她们做爱。 “你这里是什么,像树根一样。” “在去开会的途中遇见雷龙迁徙,一时失神,没有及时躲避。” “……所以是闪电?伤的严重吗……” 蕾亚放缓呼吸,把膨胀数倍大的阴蒂贴紧她的,兽人的体温远高过人类,直把树冬烫得一哆嗦,小穴一紧,倒有些失禁的感觉了,让她阴郁的情绪瞬间化成灰烬。 “哦……好棒……”树冬惊讶了一下下,低头挪开屁股瞄了一眼那杵火热的东西,太红了,又红又亮,“怎么好像更热呀,是因为挨着的地方是那里吗?” 说完,试探性地又缩紧屁股超前撞了两下,感受不够,又辦开自己的阴唇和体毛,露出那小块三角形的软肉,紧紧按上去磨蹭。 “哦……哈……这感觉很棒……” 烟花就在她头顶爆炸,颗颗燃烧到死就差那么一瞬的火粒,落在她脸上肩上,后背大腿上,从她的阴蒂钻出一片火原。 “就像新年的时候,一大堆人在桥上看烟火……相爱的人可以亲吻拥抱,我就是很羡慕那种幸福,非常嫉妒……” 蕾亚揉着她的肩头,用力又久地吻她额头,“继续……” 树冬躬低些身子,开始用力地顶撞,“啊……我实在是太嫉妒了,所以做不了善良的人……” “为什么。”蕾亚深吸一口气,托着她的腰把人带领着骑在自己腿间,那样坐着运动更省力。 嘎吱嘎吱的,橡胶床垫摩擦玻璃的声音,树冬坐在她摊开的腿间,不断蠕动着两瓣小阴唇,鲜艳的阴蒂涂满了两人的体液,变得更滑更烫。 “唔……”她高潮了,立刻离开,用力夹紧阴道缓过那阵颤栗,复又跌下去,慢慢磨蹭着肉缝中央,“因为我很贱啊……” “太贱了又缺少教养,所以学生时代总是喜欢上那些有女朋友的男生,你说默默喜欢就算了,还老是抱着不切实际的想法去告白,你说我坏不坏……” 舌下不断涌出唾液,蕾亚幽深的双眸在昏暗中泛出缥缈的光景,如同三千米深处的海洋透过太阳的光,距离为负那么远。 她按住树冬的脖子,想要吻她,上半身却长出一截。 树冬还在一拱一拱地磨着,过一会儿就要颤抖着停下来喘喘气,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再继续,蕾亚便一直用拇指摸索着她微湿的后脑勺。 嘴里被忽然塞进根咸涩的手指,树冬张开眼,原是蕾亚双眼玩味地逗弄,拇指绕着树冬的舌肉来来回回,轻抚湿滑的腮内黏膜。 有口水因为低头的姿势流到蕾亚掌心,树冬从缝隙间灵活的钻出小舌头,顺着指纹生长的方向开始蠕动。 难以言喻的柔嫩。 如同底下那张汁水四溢的小口。 “你曾经……呼,我是说,你很擅长这个?”蕾亚粗重的呼吸,从她舌尖掌握主动权。 “唔……” 树冬被她拇指压着,差点探到反胃的深度,她停下身下的动作,抓住蕾亚的手腕缓缓拔出那只手,任口水断落在胸尖,再被蕾亚吸住。 “噢,呵呵……很擅长吗,你也不差……” 蕾亚含糊不清,直接坐起身,树冬配合地敞开双腿,让自己淋漓不堪的穴肉也张开。 “可以吗……” 话未说完,火热的肉葡萄早已抵在穴口,浅浅插进分毫又带着更多黏液滑出,反反复复,乐此不疲。 即使是坐在大腿上,她也只能到她胸口的位置。 “唔~蕾亚?”树冬两手捧住她软绵绵的乳侧,“严肃点。” 蕾亚眨眨眼,将阴蒂全部塞进去。 “嗯……这就对了。” 树冬微笑着咬她下巴,脚踩在蕾亚身侧的床单上,开始主动抬起小屁股,她太湿了,每一下挺弄都会带出咕啾咕啾的水声。 上上下下的,很快就累了,树冬右手从背后摸下去,摸到自己毛绒绒的小菊花,摸到某样黏滑的皮肤,最后扯着腹部才摸到蕾亚湿漉漉的小阴唇。 她攀着蕾亚的肩膀向后仰,屁股顺势朝后滑,那颗不大不小的又软又硬的阴蒂就将将顶在舒适区,疯了一样,她迅速挺动腰肢,两指插进蕾亚肉乎乎的穴口里摩擦。 “噢……” “唔……” 蕾亚单手箍紧她的小腰,膝盖顶高让腿心越张越开,小腹绷得紧紧的,鼓出一坨硬实肌肉,不高不低,正好撞在树冬的阴蒂上。 “啊……哈哈哈,蕾亚?”树冬从半晌激荡中喘息未定,摇摆过去搂住她的脖子带着哭腔央告,“继续……” 噢,后颈会很酸呢…… 蕾亚低头把舌头塞进她嘴里,宽大的右手捏着她的臀肉来回晃荡,快感猛烈而窒息,渐渐向不可控制发展。 狭小的空间只有浓重喘息和响亮的水液声,相拥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升温,融化。 继而,蕾亚上下起伏的动作越来越大,那对肥美的乳房伴随着性爱节奏也在不停的左摇右摆。 树冬咬着她的舌尖,略微带力地磨着拔出去,最后重重吮吸一口舌肉,低头向晃动的粉红色的乳肉啃咬。 外头寒风吹过,树林里所有干枯的柳树枝一起随风狂摆,发出强烈的沙沙声。 天上皎洁的明月放出温柔的月光,这温和的月光映照在轻轻流淌的雪原里,也映照在雪融河边树林里立着的那座玻璃房上。 月色不曾清冷,阴鸷,她就是静谧的安稳的,永永远远。 “啊……蕾亚,蕾亚……你应该对我说的,对我说那句话……” 随着蕾亚愈发熟练的性爱运动,越来越强烈,树冬的甬道像过电一样传来一阵阵难以形容的快感。 这种感觉让人只想绷直了身体大声尖叫,可她想叫却叫不出来。 蕾亚翻身趴在她身上,一边疯狂的扭动着腰肢,使劲用她那滑溜溜的阴蒂插弄着树冬的阴道,一边把红润的嘴唇死死的压在她的嘴上,用舌头轻轻舔着牙齿和舌尖。 树冬眼前全被披散的秀发遮住了,看不清她的脸,但却能体会到她带来的那欲仙欲死的快感。 她用手抱着那上下起伏的大屁股,闭上眼开始默默享受这朵开在凛冽时雨中的荆棘花,用她那莲蓬坚韧的花蕊带给她的一切浑浊…… 是梦?还是幻觉?如果是梦?那么让人心动的春梦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生理快感?是幻觉?可强烈的幻觉又怎能对蕾亚的抚摸和亲吻有如此真实的体验? 究竟是梦还是幻?算了!不去想其他了,她只求这天堂般的感受永远不要有尽头。 鲜红的穴口淫水四流,树冬的脸上再也不是那样毫无表情,而是伴随着高潮的来临,显出那种痛并快乐着的娇嗔。 “噢噢……”直到她发出难听的低沉的哭叫声。 蕾亚停止了和她接吻,她把滚烫的面颊贴在树冬的脸上来回摩擦,小声的发出快乐的喃喃声。 树冬紧紧的抱着她的腰,抚摸着她丰腴的屁股,尽量让她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和自己紧紧的贴着。 “嗯……蕾亚……”树冬双颊潮红地平躺在她怀里,浓浓的水液顺着臀底流到了蕾亚的大腿里,然后继续向下渗透到垫在床单上的褥子里。 “嗯?” “所以你有恋人吗……” 蕾亚睁开眼,指尖在她雪白汗湿的肚皮上游移。 “像我这样善妒占有欲强的人,只要看到他们满眼都是爱意,都是幸福,都是对一间屋子一个家庭满满的规划,我就想着……怎样去破坏去掠夺。所以避免不必要的纷乱,你是那种状态的人吗?” 杰克,绯闻报道? 蕾亚摇摇头,指尖停在她乳缘下,“我和一个家世显赫的女艺术家有婚约,但她有相伴多年的异族爱人,维持这种契约不过是增进双方利益的权宜之计。树冬,我不曾对任何人动心过。” “包括我吗?” “很难解释,在我心里你是特别的。因为你是如此重要的,不可多得的实验体,你那么可爱,美丽,甜美……” 树冬等了一会,以为她会说什么缓解气氛的解释,可这就是她诚实的坦白。 她无奈的笑笑,伸手轻轻拍打两下蕾亚的脸颊,“意思就是,你喜欢我。” “……但还没到愿意和我度过余生的程度。在你眼里,我只不过是一个优秀的子宫啊,在地球上,只要看对眼,随时都能交配,是交配不是繁殖,仅仅为了快乐,哪怕……哪怕只有一次,一个小时,一个晚上。如果是别人这么对我,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但是你这样,我会心疼的。” 蕾亚抓住微凉的指尖放到唇上吻了吻,“你想出去吗?但是我已在接受改造……抱歉,只能暂时委屈你和我交,繁殖。第一个孩子,不管是自然诞生还是试管培育,都会成为我的继承人。” 有够狠的。 树冬笑着,默默在心底做了一个决定。 ps:最近工作太忙了没时间更新,现在争取每周两到三章,have a good time! 第六十三章 佳美娜 到底是什么决定呢,我们也无从得知。 瓶中雀的生活难说无趣或舒适,失去自由是肯定的,蕾亚将没收的迷你电脑给了树冬,尽管不情愿用别人的东西,树冬还是每天寄消遣于那些东西。 这也是她增速了解白矮星联盟的唯一途径。 刚开始蕾亚每天都会来,后来是三天,五天,七天,半个月,每次都来做爱,或主动或被动,每次都会带来更多的属于地球的东西。 拜她所赐,二十多年都没接触过烹饪和装扮的树冬,现在每天都能画着漂亮的妆,做着可口的菜肴。 如果这台电脑能连接地球的信号,她觉得,她一定能成为网红top。 她所了解到的白皑,和想象中并不相同,人民均是兽人状态,有些是一种动物,有些是多种,无一不高大强壮,他们集中生活在高地,那是悬空耸立在雪原之上的一座巨大的磁悬塔,被蕾亚的家族共同统治。 陆地上是白茫茫不会融化的雪,湖泊,岩石,植物被尽数覆盖,只有光秃秃的参天大树,地下蕴含着多种能量晶矿。 这里科技发达,却处处可见人类文明。隶属于和平联盟星系,日常所需是靠出产晶石,和其他星球交换物资所得。 由于晶石能量巨大,人民依靠其力也变得无比强大,不管是身体素质,智力还是武装能力,尽管渺小,但他所庇佑的联盟星却是宇宙中最厉害的所在之一。 和谐,先进。过于平淡。 想到不会哪天被外星人突突了,树冬着实松了口气,每天过得要多任性有多任性。 除了自由。这真是个千古难解的问题。 白皑星新历的某一天,人们在高地进行着日常活动,天际的电子屏幕却忽然插播一条新闻。 寄联盟新时代繁育希望的远郊实验所发生了一起因工作人员失职而造成的意外爆炸,面积白亩的实验室均被一种上古藤蔓覆盖,幸运的是目前暂未发现人员伤亡。 “现在从空中可以看到,那座圆形建筑就是第三实验室,同时也是白皑研究所最重要的实验室,记者随后和研究人员一同下降到地面,发现这些碧绿色的藤蔓处于休眠状态,我们用液化切割下一小块植物,里面是淡绿色的透明胶质,和厨房里的佳美娜荟一致,味道也是很清爽……” “当我们做出这些研究行为时,它并没有任何反应,但当我们……小心!” 画面剧烈晃动几下,观众们也担忧地跟着上升的视角悬起心,记者和研究员飞到空中稳住摄像头,继续播报。 “当靠近中心实验室五十米范围内,就会触动某种防卫机制,让它对我们做出攻击……” 直径两三米米粗的藤蔓依旧在空中狂舞,几人东躲西藏晃得难以继续,直播室只好把画面定格,拉大拍到的玻璃房内景,改由室内主播转报。 “我们把TY1213号实验体叫作‘佳美娜’,之所以在休眠状态下还能做出应激反应,是因为这里,露出地下实验室的部分,刚好能照射到阳光的展示厅里,她的花就藏在里面。” “镜头拉近,是朵叶瓣肥厚,红底黄点的花,花蕊巨大成洞口型,再多的我们只能从研究资料上得知……” “碧绿的,在白色雪原上映照出太阳的光芒,她可真美不是吗……” 镜头看不见的地方,每一百米便拉着一道警卫线,重重关卡之外,是逃出来的研究者们临时搭建的防护罩。 除了研究人员,还有数百个珍贵的实验体,数千份难得的纸质档案,以及五十张纳米电子芯片。 树冬也在其中,她被暂时安置在一辆巴士里,四周围着白色的氢氧膜,就像颗气球一样锁着链条在半空中浮浮沉沉。 她新奇地趴在车窗上向外张望,呼出的热气在玻璃上滑出水痕,看来在冰天雪地之中,她还是会觉得冷。 那么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呢? 蝴蝶效应如是说,初始条件十分微小的变化经过不断放大,对其未来状态会造成极其巨大的差别。有些小事可以糊涂,有些小事如经系统放大,则对一个组织、一个国家来说是很重要的,就不能糊涂。 忒修蕾亚看中那个偏执的工作狂,红桃杰克,将她从中心实验室调去第三室实习,而杰克却不能适应调令环境,对安排的工作敷衍应对。 她将有地球电磁信号的迷你电脑偷偷带进地下实验室,又被蕾亚带进树冬房间。 复杂的信号干扰到吉洛薇雅的监听器,长复以往的累积中,某天爆发直接影响到耳机的接收效果,于是,吉洛薇雅走到中央处理系统用脚踹了踹地面,她或许忘了自己是头白犀牛。 再往下一层,完全隔绝着一粒种子,只要一滴水一缕氧气,就能苏醒。 松动的天花板正落着细灰,有一缕裂缝逐渐形成,没有人发觉。 再之后不过三个月光景,恰逢从北方袭来的寒流,为了维持实验室温度,研究人员将所有暖气都打开,细碎的风裹着寒气从通风管里经过,液化的水沿着墙面浸湿浸透,忽然的一天,便滴落在佳美娜的实验室里。 变成水气,变成水分子,变成肉眼难辨的存在,当警报器显示条件超标时,为时已晚。 彼时正处于睡梦中的忒修蕾亚,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或许就是罪魁祸首之一。 “啧,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也不知道啊?”路树冬握紧手里的搜查令,沉气看向窗外穿着制服的机器人,“你再说一次?!” “我们从你身上找到的这台电脑上,查到带有百分之三十五的地球元素,已超过联盟规定的百分之五含量……” 带着面罩的机器人一手举起装有迷你电脑的密封袋,一手举起检测仪报告。 树冬皱紧眉头,看着那些扭扭曲曲的文字摇头,“我不懂,这会有什么意义。” “通过白格子复原的信素重演,导致佳美娜复苏的,正式这部电脑,准确来说是上面超标的地球能量。” 树冬还是疑惑地摇着头,向匆匆赶来的吉洛薇雅招手,她记得是她安全把她转移出地下的,“你好,你好!吉洛薇雅是吧,你帮我解释一下好吗,这台电脑是蕾亚送给我的,我根本不知道……” “哦不不,警察先生您等等!” 嘎吱嘎吱几下,两位机器战警转头交流过,立刻用检测器对着树冬上下扫描,红蓝色的光线在雪地里异常引人瞩目。 吉洛薇雅失落地捂住眼睛。 “警告,警告,信号超标。” “对不起女士,您身上携带着超过百分之五十的地球信号,已严重违反联盟入境指令,我们现在有理由将您遣返……” “遣返?回家?”树冬呐呐地重复着它的话,僵硬地看向吉洛薇雅,“我不明白,吉洛薇雅,这些是蕾亚送给我的呀,怎么会……有什么危险。” 吉洛薇雅越过警戒线靠近巴士,将手掌放在玻璃上,立刻就有机器人警察过来阻止,“女士,注意您的身体。” “你们,是特修斯艾拉阁下的手下对吧,看在她与我曾是配偶的关系上,请允许我同这位可怜的姑娘说说话。” 确认无误,机器人们向后倒退数十步,守在警戒线周围,红色的眼球转为安全的绿色。 “是不是误会,我本来就是地球人,当然会带着地球的信息……” 吉洛薇雅对着机器人们翻翻白眼,转身继续安慰着树冬,“嘘,听我说,实验室发生这种意外不是第一次了,我们处理得也很好,为什么联盟还会派出机器战警,何况是以莫须有的罪名,他们……” “由你进入实验室开始,我们就已经清除掉原先所有的痕迹。如同你在慢慢适应白皑,蕾亚也想慢慢适应地球,不是磁场空气,而是某种思想信念。那些东西…她从黑市上弄来的,联盟不允许大规模大批量的引进异星系东西……可只有我们做研究的才清楚,能量超过百分之六十才算有影响……” 眼睛有些酸涩,树冬拍拍自己的脸,依旧一知半解的向她摇头。 “唉,这多浪漫呀,除了让自己难受外,蕾亚没影响到任何白皑人。你知道吗,你在白皑有多难受她就有多难受,离磁场那么强……这场意外是发生了,让她被剥离原职和权力也是该有的惩罚,但是他们不该来逮捕你。” “女士,五分钟过去了……”机器人迈着沉重的步伐再次靠近,这次还举着寒气森森的武器。 吉洛薇雅叹气,慌忙从怀里拿出一根针管,将透明的液体射进防护膜,“她可是忒修蕾亚,没人能关住她,这是阴谋,绝对是阴谋,你别害怕……” 看着被束手束脚带离开的吉洛薇雅,树冬忽然感到身体发热,脑门一阵发麻,许是她刚刚挤出来的东西发挥作用了。 可是,有什么用呢……带着更多的疑问,树冬仰面晕倒在座位里,车外的机器人静默几瞬,立马 呼叫救护人员进入。 从东方赶来的穿着实验室外套的兽人跳过警戒线,立刻用医药箱里的匕首划开防护囊。 领头的那个研究员拿出工具箱对机器战警解释,结结巴巴地手也在抖,“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救人要紧,她可是重要的……” 嘭的一声巨响,车门擦着他的头顶砸向端枪的机器人,随即爆发出更多剧烈的枪响,跟随而来的兽人脱掉白色外套,露出肩头红色的军阶。 “注意,是舒巴……嘭……”识别出蕾亚部下的机器人被脉冲枪爆头,刹那间断掉方圆十米内的信号传送。 “树冬……”蕾亚扔掉帽子,试着把氧气面罩给树冬带上,想了想,还是不带任何防护措施地将人抱出车外。 走出空气囊,树冬在她怀里猛地抽搐几下,脸色涨成猪肝色。 “蕾亚!快离开这儿!” “时间不多了,我们善后……” 呜啦啦的警报声响起,远处停留的飞艇里涌出更多飞行器,噼噼啪啪地朝众人射击。 “塞勒博!” “这边!”塞勒博带着潜水镜从空白地里钻出半个脑袋,猛地拔起按钮,雪地里就窸窣窸窣地展现出一台半隐形潜艇,“快过来!” “树冬,我带你去看外面的白皑……” 第六十四章 塞勒博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好热…… 好冻…… 好难受…… 全身像被撕裂般,又像被无形的大手拼命揉捏按压,全身的骨头都在嘎吱嘎吱地响着,疼的树冬不敢呼吸。 “呜呜……妈妈……呜呜……” 塞勒博把雪艇调成自动飞行模式,仰头灌下一大壶白酒,“啊~还是地球的酒最好喝,嗝~蕾亚,我听见那丫头好像在哭,别急,慢慢来……” 蕾亚从驾驶位里跑出去,翻出行李箱里的蓝晶,有些着急地塞进转化器,连手掌割破了也不知道,可当她把针头对准树冬凸起的动脉时,却又凝住了。 昏迷中的树冬像是意识到什么,挣扎着滚向床和舱面的夹缝,避开蕾亚的注射器。 “哈……哈……我不要……”她发出喉咙被掐住的声音,痛苦极了。 终究不是办法,塞勒博酒气熏天地冲过来,抢过蕾亚攥的紧紧的针,就在他抓住树冬手腕的同时蕾亚也用力地抓紧他的肩膀。 又是两方僵持下去的境况。 树冬十指掐进自己的脖子里,试图让气管吸进更多的氧气,赤裸的脚尖在粗糙舱面已摩擦到见血,塞勒博憋得脸通红,和她比着腕力般扯过树冬的手腕。 忽然就不再动作。 他猛的缩回手,把试管扔在桌上,边擦汗边推蕾亚,“抓住她的手,看看那皮肤被抓成什么样了。” “博士?”蕾亚用力分开她的双手,将人搂紧在怀里进而阻止她痛苦的挣扎,“麻烦你,请将注射器递给我。博士?” “哈哈……”塞勒博大口咽下直辣到胃里的酒,“不知该恭喜还是干嘛,喂,问你,你将自己陷于更大的麻烦里,是真心为了帮助这个人类,你喜欢她吗?” 蕾亚张张嘴,止住树冬的拳打脚踢,“注射器,博士!” 说完就托着将要昏死过去的树冬起身拿药,塞勒博眼疾手快地抢到,后退着,“不不不,不可以,你先抛开那些所谓的约束,告诉我单从感受来说,你喜欢她吗?” “……塞勒博。” 树冬已经垂下头颅,彻底不动了。 “塞勒博,让我告诉你……”蕾亚暗哑地开口,面容隐藏在发间看不真切,“我累了,不想再失去更多……” 塞勒博一手拿着注射器一手拿着酒瓶走过去,双膝着地跪坐在蕾亚面前,“单从感情上来说,你真是单纯……我再问你,最后问你……你是否思念着她,喜她喜忧她忧,哪怕只有一瞬,也幻想过和她在一起的未来?” “嗯……”蕾亚瘫软下去,她点点头,把没了呼吸的树冬平放在地毯上。 塞勒博拍拍她颓丧的肩膀,把酒瓶递过去,“喏,别说我无情,我可是在讲道理好嘛,孕育胚胎的母体不能服用纯度这么高的晶体……” 磨了磨锋利的牙齿,塞勒博从背心里掏出半颗浅黄色的水晶,捏碎了撒进酒瓶里,递给呆愣的蕾亚,“心诚法则,能实现你的心愿。” 蕾亚讷讷地举起手,塞勒博又把酒瓶拿远。 “婚姻可是负担最重的联盟合作,这个人不同于白皑人,她是离开兽人就活不下去的人类,你再想想,是否让她成为你的软肋,你的负担,你的所有烦恼忧愁和痛苦的根源,你是否愿意和她在一起,即是永恒?” 蕾亚看着树冬,她睡着了似的,面容平静不再苦痛,皮肤是比雪还白的颜色,眼下灰青,脖颈满是血痕,手脚浮肿的可怕。 她躺在那,随时都会融化消逝。 耳边沙沙的声响从未断过,那是飞艇在雪里行驶的声音,远处是无尽的黑暗,只有窗口笼罩着月色的雪光。 “我愿意。” 雪是一种能够令人产生多种情绪的东西……当然味道也是。 “呸!” “……呸。” “呸……”蕾亚把传说中的炸冰棍吐在手帕里,悄悄扔到身后。 “呵呵……还不错呀,就是这里的面粉鸡蛋不一样……”树冬拍拍手,假装换菜把一盘子稀烂的面粉糊倒进雪坑里。 “试试这个,我在地洞里挖出来的东西,看起来像冬眠的小老鼠,瘦是瘦了些,好歹是肉,应该不错。” “小老鼠?冬眠?”塞勒博放下酒瓶,提着尾巴将那烤得金黄色的东西举起来,“你把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叫做老鼠,它怎么没一口吞了你啊?” 树冬讪笑着放下香喷喷的肉皮,舔舔手指,“你在开玩笑吧,这么小,怎么吃人?” 蕾亚放下食物,把所剩不多的晶石扳开,一半递给塞勒博,一大半递给树冬,自己只把碎石喂进嘴里。 “吃吧,还有些……足够支撑我们到北方山脉。” 塞勒博吧唧吧唧嘴,拒绝她给的浑浊石头,“随手挖来的破石头我才不吃,平时都是鼠吃人,今天我偏要吃掉它,哼╯^╰” “唔……臭石头,我不要,我要啃肉!”树冬偏过头,闭紧眼睛把老鼠腿塞进嘴里,“真香……那些石头还是你吃吧……” 蕾亚把手心的晶体放在鼻下闻了闻,不臭呀,不过是有点脏,毕竟是从泥土里钻出来的,她尴尬地笑笑,在碎裂石头的光芒流逝之前全部吞进肚子里。 直冲天堂的能量撞击着内脏,等到餍足的舒畅冲洗过疲累后,蕾亚才反应过来,他们脸色复杂地啃着咬不动的鼠肉,只为留给她稀少的晶石。 树顶有什么东西掠过,沙沙地落下雪块,蕾亚抱着树冬挪到安全的舱门口,交待塞勒博几句便匆匆追上去。 “蕾亚去哪?” “去……去方便。”塞勒博嚼着坚硬的骨头,“肉不咋地,骨头真香啊……” “飞艇里就有洗手间啊,为什么还要去外边……” “咳咳,你的骨头不吃啊,那给我……话说,身体有什么不对劲吗?” 树冬别扭的揉揉肚子,又托托胸罩,“还好,肚子没什么反应,就是胸涨得慌……” 戴着眼镜的塞勒博睨了她一眼,啃着骨头含糊应道:“蕾亚的药是我研制的,只通过发情期的生殖器体液交换,就能怀上最优秀的基因,百发百中,优秀到什么程度呢?” 他摊开手,树冬立刻狗腿地递上剃了肉的骨头和白酒,“什么呢?” “哼,优秀到你根本不会辛苦,只用怀上八个礼拜甚至更少时间,就能诞下体积娇小但发育正常的婴儿,几乎不用恢复期,是不是很棒?” “那副作用呢,我有没有?孩子有没有?蕾亚会不会有?”怀着超能宝,应该是会更辛苦才对吧,生下的孩子照顾起来会比人类小孩更省事吗? 塞勒博哼着没有声调的歌,把不吃的肉拼回老鼠的模样,没了头的动物怎么看怎么怪异。 树冬又问了一遍,“我不是质疑你,就是担心……” 犹记得,她在死亡边缘徘徊的那种空虚落寞,是比肉体遭受的苦痛还要折磨人,刚从白茫茫一片中清醒,看见蕾亚那张兽人面孔时,反感,畏惧,是第一感觉。 她害怕,自己不能接受从肚子里生出个,不知道是什么模样的东西,人类?半兽人?还是野兽?会不会有獠牙,会不会有鬃毛,茹毛饮血袒胸露腹? 塞勒博摇头晃脑地打开手臂上的联络器,把生物百科搜出来,找到小老鼠吃人的记录给树冬看,“这个,三眼地穴兽,平时就是这么吃人的,成年男人两米多的身量,张嘴就吞,口里有宇宙似的不见底。” “所以你知道你有多强大了吧,这个孩子不仅是你们感情的见证者,还是你进化的补充力量,适应了白皑,你就只会越来越厉害!区区不足五寸的幼兽,你怕什么?” 力量吗?强大?树冬握紧手掌又松开,她倒是感觉不到有什么变化,嘶,除了胸部一碰就痛。 塞勒博撞撞她的肩膀,“告诉我,你是怎么抓到他们的?” “就,就趁他们不注意,一脚踹晕,捏着后颈皮提出来的啊……谁知道尾巴后面衔着那么多只……” 由远及近的雷鸣闪电,打的树顶焦臭冒烟,塞勒博知道发生了什么,拉着树冬就往飞艇里躲,不等蕾亚回来就把艇躲进雪里。 等外面轰隆的颤动终于停止后,飞艇才露出头顶的透视间,树冬拨开周身的雪,先塞勒博一步爬出机身,从两米高的雪上溜下去。 “蕾亚?” 雪地上凌乱的不得了,到处都是烧焦的痕迹,树木更是发出油脂的焦臭味。 树冬跑向飞船背后,那里有巨大的喘息声和翅膀扑扇声,“蕾亚,你回来了吗!” 见到眼前的东西,她连忙急刹车,可还是踩着雪地向前滑溜,直接扑进沾着斑斑血迹的羽毛里,吃了一嘴的毛。 “树冬,猜猜这是什么?” 树冬抱着胸口还在起伏的羽毛团子抬起头,太阳底下逆着光的蕾亚正站在它头顶,随着喘息而上下动作,树冬缓缓后退,直到能看清它全身。 “……北长尾山雀,小肥啾?” 全身雪白,毛绒绒胖乎乎圆滚滚的,比飞艇还巨大的山雀,翅膀尾巴长长黑黑的,颈后一片倒三角形的花色。 蕾亚后退几步,从它脑袋上飞奔跃起,像颗流星般重重砸在地面,树冬扇开飞舞的雪花,朝雾蒙蒙中的身影飞扑而去。 “蕾亚……蕾亚蕾亚……” 蕾亚宠溺地拍了下她的头,背着她再次向上跳起,踩着凹凸不平的地面几步越到飞艇机翼旁,攀着艇上的接缝口爬到顶部,而塞勒博正坐在她能看到的驾驶室里开着飞艇浮出雪原。 树冬避开人的坏笑,低下头去,这才看清楚蕾亚脱了外套,只穿着一件灰绿色的背心,头发高高束起,从肩胛骨到手臂,或许还有被烧出窟窿的背心底下,都是红色的树根花纹,隐隐泛着血腥味。 “这好像被闪电击中过的痕迹,啊……雷龙?” 蕾亚喘着气,捂着树冬耳朵将人抱在胸前,朝躺在地面上奄奄一息的雷龙长吁,意气风发斗志昂扬。 “唏——” 雷龙伸出舌头跟着她发出最后一声长鸣,随即闭上眼皮彻底死去,那嘶鸣久久回荡盘旋在山里,仿佛诉说着悲凉而又苍茫的结局。 “啊,真可怜啊。”树冬不忍心,转身回抱住蕾亚,将鼻子贴紧她布满汗渍的胸口,“这就是雷龙吗,可明明是只鸟啊……反正人类总是对长得好看的东西饱含情感……” 第六十五章 礼颂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divgt; lt;/divgt; “啊,这个我查过地球的历史……”塞勒博不知又从那儿冒出来,搬了张椅子坐在顶上望风景。 “我们所知的并不是龙,诸如以多种生物为原型创造的东方龙,以蜥蜴蛇等爬行动物为原型造的维京龙,而是地球上真的存在过,数亿年的有迹可循的龙,恐龙。” 树冬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避开蕾亚背后的伤痕抱着她亲亲,“我看过相关的研究报道,鸟类和恐龙是延续进化的关系,鸟类是现代龙,神奇吧?” 蕾亚一下一下地吻着她的嘴唇,不够,直将她微白的唇瓣啜的红润润的。 “神奇吗?白皑的龙,就是先祖在白垩纪飞去地球抓回来繁殖的,只不过环境不同,就被养成了这种模样,丝毫没有天空征服者的说服力,便又吃晶石吃出了西方龙的能力,喷火吐水放电,啥都有。” “啥都有?哈哈哈……”这可是树冬的常用词呀,还是方言那种,蕾亚也学的有模有样。 塞勒博抖抖鞋底的雪渣,朝那对腻歪的情侣喊话,“喂,逃亡啊女士们!你们能不能紧张点……这只龙怎么吃?” 树冬从她胳肢窝下钻出来,“塞勒博,蕾亚受伤了,你看,背后全是被电过的伤痕,麻烦你拿点药先替她治疗好不好?” 塞勒博瘪瘪嘴,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从背心里掏着什么东西。 天边的夕阳在逐渐下沉,离最高的那颗大树顶越来越近,又一个夜晚即将来临,他们必须尽快赶到北部。 蕾亚在船边松开树冬,托着她的腰将人推向塞勒博,“我下去处理雷龙,你去准备冷藏库储备食物?” “真的要吃吗?那好吧。” 蕾亚微笑着挥挥手,头发的颜色在药物作用下越来越浅,呈现出烟灰般暗淡的银白色,落日余晖中她的皮肤显得更黑更亮,只有笑起来的模样,是初见时那样温柔。 她后仰着坠落进柔软云层,树冬担忧地伏趴过去寻她,甫一探出头,脸就被冰凉的唇啵了一口。 “我下去,很快回来。” 蕾亚两脚分跨抵在舱板上,全身力量集中在抓着船体凸起的右手上,手臂又粗又壮,还能分出左手摸摸树冬的脸。 树冬支出手摩挲着她肩颈两侧硬鼓鼓的肌肉,“去吧,我看着你。” 依依不舍的,蕾亚跳起来用力亲了口她的脸颊,松开手真正坠下去,在空中翻了几圈后稳稳落在半人高的雪地里。 树冬的心反而抛向高处,明明是个再寻常不过的亲吻,却让她心跳加速到宇宙之外,是从未有过的心动啊。 一定是怀孕的关系,她想。 蕾亚转头向树冬露出牙齿笑容,继而冲刺,像道龙卷风般围绕着雷龙巨大的身体奔跑,金色的霞光铺满天地,在看不清的交织幻影间,树冬能将缠在雷龙身侧的数道闪光看得清晰。 就在她疑惑蕾亚为何会采用束缚之法时,站在远处树枝上的蕾亚抱紧树干,按下银丝连接处的手链,堪比数头大象拉动的力道牵引,那些锋利如刃,削铁如泥的细线缓缓被收进机关。 嘣嘣嘣,伴随着切割进血肉,分离摩擦骨骼的声音,蕾亚抱着的数人粗树干被相互力扯弯,而雷龙周身猛地炸出血雾。 最后一声闷响,雷龙被整齐的切割为数百坨肉块,纷纷从半空中落下,只余那些不怎么好吃的部位还维持原样。 “哇………” 树冬看呆了,后怕地摸摸脖子,想到蕾亚只是动动指头,自己就会立马身首分家,或许还能看见自己的脑袋滚啊滚,看着身体倒下。 “哇~⊙?⊙” “哎哟,快来帮帮我,冬!”塞勒博在吃力地叫唤。 树冬转身从舱面爬起来,发现他正扯着个不断膨胀的皮球。 “怎么了,这是什么?” 塞勒博和她一起攥紧开口,趁它不太大时拖进舱内,“这是空间袋,一头连着我的,一头连着蕾亚的,里面是收集的肉,内脏和血液。放心,大不过你,可都是宝贵的食物啊!啧啧,要花费几万块才能雇到支像模像样的勇者,耗时数月抓捕呢……” 树冬自豪地笑起来,转眼又因为精疲力竭的蕾亚而心疼的眼红。 最后一抹日光散去,飞艇开始升到空中光明正大地飞行,过了密林便是流放之际,自由国度,他们可以做任何事,不受庇佑不受统治。 关于那场阴谋,树冬只字不提,就当真的是因自己而起,蕾亚和塞勒博也从不在她面前主动谈论和高地有关的事。 塞勒博梆梆的在厨房里收拾晚餐,树冬则拽着蕾亚的项圈,给她洗刷上药。 “……我不喜欢水。” “不行!”树冬拍拍她乱蹿的屁股,“坐好,赶快!好上药!” “呜……”蕾亚嘤咛着,温顺的举起手臂让她搓胳肢窝。 树冬把沐浴球扔给她,擦干手收拢着总是松开的头发,她摸摸后脑勺的一小块秃毛,问蕾亚:“芯片取出来了,我是怎么听懂你们的语言的。” “那块有追踪器的芯片没了,还可以装我自己做的,好过帝国系统数倍。” “那为什么联盟不使用你的芯片?” “……因为我不想啊。”蕾亚从浴缸里坐起来,高高挺翘的乳房上挂满泡沫,无奈的耸耸肩,“我不想让我的研究成果,成为帝国统治人民的工具。” 她可以是最好的军人,最好的研究员,但却不是最好的领导者。 夜里飞艇在云层里穿行,蕾亚和塞勒博在厨房一并研究雷龙的肉,树冬则裹着毯子喝着香椰酒,心安理得地坐在窗边看风景。 那片镶嵌着璀璨星河的墨色天幕,和地球上任意一个角落所见无差,而黑黢黢的地面,地球上没有哪个地方能如此,脱离固定的物理公式。 “礼颂……”那个隐藏在岩石之上的秘境。 飞过密林后,地势越来越险峻拔高,可地面不再铺满白雪,哪怕海拔越来越高温度越来越低,肉眼可见的只有土色的岩石堆,像谁随便用石头块叠起的弯弯扭扭的岩柱,立在星空和陆地间。 因此夜里飞行开了自动的船走的很慢。 树冬拿着空杯子推开厨房门,随着轻快的香颂曲调,那两人均穿着休闲的无袖背心,忙的热火朝天。 “小甲,把骨头拔出来。”塞勒博舔着小手指上的酱汁,点点头,就有机械手从天花板里探下,伸进冒泡的热汤里拿出带骨的肉,哗哗几下,拔掉骨头,装肉进盘子里。 塞勒博奖励性地拍拍它,将酱汁淋在软烂的腿肉里,“真香~” 蕾亚浮夸地在微隙的窗边颠勺,咬着软木塞将整瓶红酒倒入锅里,有些不确定地看着圆锅四周燃烧的蓝色火苗。 “天亮了就能到北方吗?”树冬甩甩手上的水,拉开餐桌椅坐好。 桌上已放有菌菇沙拉,几盘油炸或芝士焗的开胃小菜。 树冬耸耸鼻子,选了几根看起来像薯条的东西,咬得嘎吱嘎吱,是很酥脆的鸡皮味,但一点也不油腻。 “戊?”塞勒博一声令下,桌底就蹿出根系着红色领结的机械手,飞快地朝树冬扑去。 树冬吓得愣了愣,等她拨开被风吹乱的头发,惊讶地发现原本普普通通的餐桌已被换上华丽的装饰,长烛灯,红丝绒桌布,仿真鲜花,红酒柠檬水,刀叉碗碟,应有尽有。 她拍拍胸口,又惊觉自己居然围着三角餐巾。 “Bon appetit~”塞勒博优雅地举着盘子向她挥帽敬礼,将肉香四溢的小鸟腿放在桌上,“法式龙肝配炖腿肉,佐以微酸甜的佳美娜荟酱汁。” 树冬咽咽口水,不知该欣赏那肥嫩软弹,红粉相间的龙肝,还是炸的金黄又炖的滑腻的鸟腿肉。 “额……”蕾亚在裤子上抹抹手,端来一大盆,杂烩,“炖肉,配有许多素菜。哦,肉是取自雷龙每个部位的精华,不加一滴水,全是上好的葡萄酒。” “嘿嘿~”树冬举起汤勺冲塞勒博笑笑,当然要先尝蕾亚的作品啦,“……哇,好好吃,是不是也是先油炸过?” “软而不烂,肥而不腻,入口即化,唇齿留香回味无穷。看起来朴素的可怜,可是味道很有层次,鲜,麻,辣,咸,香……” 塞勒博扣扣耳朵,挂着“丙”字名牌的机械手便端着红酒灌向树冬。 “唔……啊……”它居然还知道要用清水给她漱口,好继续评价下一道菜。 “嗯,哦,不错。”树冬淑女地用手帕擦擦嘴,叉尖向上放在垫盘下,“精致,讲究,固然好吃,也仅仅是好吃。” 蕾亚如释负重,“所以……” 树冬从椅子里跳起来,扑进蕾亚怀里,“耶~恭喜你恭喜你~首届飞艇厨神大赛第一名!可喜可贺!” 蕾亚也跟着傻蹦,“太好了,太好了。” 塞勒博指使小丁给他擦擦汗,尝了口辛喂来的炖肉,眼镜周围立刻涌起蚯蚓般的青筋。 “滚出我的厨房!” “嘭——” 厨房门关了,蕾亚抱着半锅炖肉立在门前,和端着半盆的树冬大眼瞪小眼,从玻璃望进去,塞勒博正享受着独处和美食的安逸,身后还有机械乐队的乐器演奏。 蕾亚用食指蘸了点汤汁,“……好咸。” 树冬蹭蹭她的手臂,“应该是腌渍的时候放了盐,炖煮的时候又放了……没关系,再接再厉。” “再接再厉?”蕾亚凑近她,将树冬嘴角棕色的汤汁吮进嘴里,末了又舔了舔软软的上嘴唇,“或许你可以教我……” 低沉,暗哑,软绵绵,带着刚起床那般无力又调皮的性感。 “……”树冬狠狠睨她一眼,又凶又萌,“不知道怀孕的女人很敏感吗!” ps:最近抑郁的情况时轻时重,严重的时候就是不需什么理由也会一直不停的流眼泪,害怕到,不敢去医院,不敢请求别人的陪伴去医院,也不敢和医生有交流。 说点消极的,不好意思。 我会努力的,毕竟天天都有好吃的饭呀 第六十六章 苦丽莱 h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总觉得,带大窗户能看见星空的浴室特别棒……天空特别漂亮,心情就很好。” 树冬把滑溜溜的小腿搭在蕾亚身旁的鱼缸边沿,整个人就朝浴池中间滑了不少。 “其中任何一颗星上,或许就有生物拿着望远镜在偷看我们。”蕾亚将温热的手掌放在她脚踝,轻轻摩挲着。 点点头,树冬从水里捞出一片完整的花瓣,捻在指尖搓了搓,柔和的微凉亮光像烟雾漫开,水池便又香了些,她舔舔染粉的大拇指,是桃仁般香醇甘甜的滋味。 “苦丽莱,喜欢这个?”水声晃动,蕾亚拉过她食指含着,舌面重重擦过指腹,“我想要,你们一般会怎么说,做爱?” 树冬本就蒸得粉红的脸颊愈发红润,她瑟缩一下,抽回手抱住胸口,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你说什么?你想干嘛?” 蕾亚歪头看她,“做爱呀,就是把我们的生殖器放在一起摩擦……我不用再进入你了,改造过后的阴蒂头拥有雄性那样的马眼,分泌出类仿型线粒体,正好和体液混合产生新的……” “好好好……你别解释……”树冬捂住发烫的脸,从指缝中瞄她。 蕾亚还生怕她多想似的,欲望总得有理由才对,“今天吃的内脏,有催情作用。塞勒博年纪大了,你又怀着身孕,只有我正值壮年,影响最大。” “那你是想发泄一下,还是……想亲亲抱抱?” 蕾亚张张嘴,眼神像窗外的闪烁的星星瞄,“自然,自然是想你。”说话的同时,添了道血痕的耳朵依旧抖的欢实。 “你坦率的让我起鸡皮疙瘩……”树冬哼哼唧唧地按住水下的某棵小树芽。 蕾亚轻微的嘶了声,屁股向后躲去。 树冬面色潮红的追过去,轻轻挨着她的唇瓣,“那你觉得,我的阴…小妹妹也能改造吗,以后能让你怀孕吗?我想给小树多生几个弟弟妹妹。” 蕾亚蹙眉,被她话里出现的几个名词搅糊涂了,树冬以为她不想,撒娇卖俏地缩成一团扑进她怀里,小狗似的舔她下巴。 蕾亚忽的开窍,大手捞住树冬肥嘟嘟的小屁股,把她翻过身抱坐在腿间,不偏不倚,娇弱的肉缝正坐在硬挺的阴蒂上。 她微微分开树冬大腿,吸腹朝上顶了顶,“是个值得研究的课题。” 可谁知树冬要挣扎着起身,“我不要…我不想在水里做……人类的身体构造比较娇弱,指不定哪个方面就会生病……” 蕾亚扣着她的腰,象征性地冲撞几下,霍地松开手,树冬便被顶飞出去,气喘吁吁地趴在浴缸边,眼角泛湿,“你干嘛!” “我在想,我们应该激烈不到哪里去……” 雾气氤氲缓缓向窗外飘散,纤细的腰,那圆润翘挺的臀,甚至肌肤上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就像在特写镜头里一样,每个部位都在拉大,最后骤然缩回全景,在浴室这样一个环境下的画面不知为何更有一种视觉冲击感。 树冬屁股朝上,身子朝下,乳头贴在瓷砖上又冰又硬,被水打湿的肌肤在摩挲蹭动下有种格外色情的触感。 “嘶……”还是痛,她撑着手臂隔开发涨的乳房,冷不防某人见缝插针,被握着满手香腻。 “……水里细菌多,离开水就行,唔……反正在白皑也不怎么能用地球的标准衡量孕妇,你开心就好,我还要靠你养呢……” 蕾亚轻轻拉扯着脆弱又敏感的乳尖,感受到峰顶的娇蕊因她的逗弄、爱抚而挺立,在她的掌心绕着圈。 “这水和这些植物,都有杀菌消毒的功效,不然这身毛怎么打理?” 蕾亚咬着下唇瞪她,晓得她今晚逾矩了些,不像以往温柔,但她毫不介意,她的身体似有火在燃,小小的火苗因她而转烈,她急切的想将这情火也燃到她身上,使她与她有着同样的饥渴,确定绝对不会有任何事物可将两人分开。 没有人能将她们分开。 此时在一片昏暗中,一双熠熠的眸端视着蕾亚,参杂着些许羞怯,但同样与她充满着想要对方的欲望。 蕾亚低头掩住咽口水的动作,没有任何犹豫的伏上,酥麻的吻在她口中翻弄,粉白纤躯上,放肆的手在凝脂般的嫩肌游移。 她抓住一寸胸乳,突起嫣红挺俏的乳晕,热吻从肩胛骨移至此,舌尖拨弄,双唇吮出阵阵快意,甚至不惜印上月牙形。 “呵……”树冬推她,忍不住那手掌拍她脑袋,“嘶……是狗吗……” 蕾亚正将乳尖吸吮的肥长,她看着她啵的一声松嘴,那粉润的花蕊便又大了些许,染过雨打风吹的痕迹。 “唔,我忘了,你本来就是……”树冬掩面后退,不妨被急切的蕾亚熊抱住往浣洗台走。 她被放在冰凉的金属台上,大腿后侧下垂的软肉被又掐又揉,膝盖分开腿窝架在蕾亚肩上。 树冬也很激动了,攀着蕾亚的身体不断磨蹭,吻她的头发咬她的耳朵,挺着屁股等待她的进入。 “你好香好软……那么小,像个小孩子……”蕾亚用鼻尖蹭蹭她的肚脐,隐去锋利的指甲,缓缓带着唾液揉向无比馥郁的嫩穴。 先分开两片肥厚的阴唇,摸摸可爱的小褶皱,肉眼可见的速度,看着肉嘟嘟的阴蒂硬出来,用指腹粘黏起一缕晶莹的蜜液,蕾亚望着她,贴近那处至柔至软之地。 树冬深深地喘口气,遮住微腴的小肚子,“你的眼睛真美……这么漂亮的人在舔我的小穴穴……啊……” 手腕被控,半天也挣不开,所有的纹路腴腩都展现在蕾亚眼前,树冬吸紧小腹,双眼亮亮地瞪着她,脸上因为激动而显出红润来。 蕾亚最爱她娇忿的美丽,俯低轻咬她的小核,引得她猛的一颤,双腿分开到极致,阴唇也是一抖一抖的蠕动着。 她的长舌顶开肉缝,舔触里面的嫩肉,想不到她会来这招,舌头比手指还软还长还粗,树冬震惊不小。但很快,她就被灵滑的舌头逼得弓起身体,渴望得到更多。 得闲的指头还要搓着阴蒂,很快就将树冬推向高潮。 “……唔这么快,我不想的……”树冬咬着指甲缩紧穴肉。 刚刚经历过性爱的身体极度敏感,很快蜜汁从甬道深处汩汩涌出,蕾亚吸了满口,突然抬头起来。 树冬不满地耸耸臀,她就深深地吻住她,把口中的蜜汁灌到她嘴里,舌头与她缠斗着,也不知是谁喝下的更多。 “恶心。”嘴唇得空之后,树冬用手擦去唇边的汁液。 “自己的东西…不就甜甜咸咸的吗。”蕾亚低笑,站起身伸腰,露出她精瘦的身体,骨骼均匀,肌肉纹理非常漂亮。 从前树冬觉得她很远,冷冷清清疏离克制,带点笑也很场面,做爱也是例行公事,但渐渐的不曾察觉,这样的人倒是很好想象如何流泪。 为一花一草一树一木的四季嬗变而悲悯,和每一个小生灵共情,听着风吹云走卷起沧海桑田,来自另一个时空,变幻另一个因果,就是物是人非的朝夕。 “怎么了……” 蕾亚压着她的身体,又开始揉捏她的乳房,手伸到她的小穴口,插进去搅了搅,觉得够湿了,就用自己膨胀的肉蒂代替,戳着最软的穴壁顶到最深。 她摇摇晃晃的小幅度耸动起来,温暖又舒服。 墙壁上却是布满温度降低后的凝液,树冬轻叫一声,背部贴着湿凉的镜面,双脚被架着,悬在半空中有些发麻。 这样的姿势又累又不舒服,她叫道:“好凉。”眉头也皱起来。 蕾亚停下摩擦,拉起她的腰抱住,吻了吻她的眉心,含笑问道:“水里行吗?” 看了眼冒着热气的浴缸,树冬不说话,头埋在她的颈窝,整个人都挂在她的身上了,双腿盘在蕾亚腰上,手勾着脖子。 蕾亚则用手托着她的臀瓣,短粗的阴蒂还插在她的小穴里,半步都走得极为磨人。 当她默许,便在水浅处将她放下,让她坐在水中,头露出水面,倚着池壁。 她也是第一次这样做爱,觉得新鲜,就在水中抽插起来,树冬感觉温水随着进出涌入身体,说不出什么滋味。 树冬娇喘连连,觉得不够尽兴,就扳了蕾亚的拇指放到自己阴蒂上,咬着嘴唇睨她。 水中的阻力妨碍了蕾亚的动作,没有想象中刺激,她又抽出来,提起树冬,让她站起来,臀部离开水面。 蕾亚抓起桌几上放着的大块毛巾,铺在池边,让人俯身趴在上面,又从后面进入她的身体,不忘时刻揉捏树冬的阴蒂,给予她双重快感。 浴池里两人不同声调的呻吟和谐地响着,水冷了,树冬到过好几次,都不清楚自己止不住颤抖是 因为冰凉的浴水,还是磨得火辣辣的小穴。 “唔……八百米短跑不及格……” 蕾亚放缓速度,俯身吻着她背部的肌肤,手也在揉捏她的小核,企图让她更兴奋一点。 她里面好紧,穴口箍着她的阴蒂头,内壁挤压摩擦着表皮,竟有种插入口腔的错觉。 这么销魂蚀骨的快感,她舍不得结束。 树冬被折磨得死去活来,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也许这才是做爱的最高极致吧,而她却无福消受。 伴着淫乱放荡的黏膜摩擦声,蕾亚开始加速,风驰电掣般地,拍击她的下体,引发爱液四溅。 在最后几次用力的撞击之后,她终于抖动着,净瘦的脊背向后扬起,和树冬一齐颤栗。 蕾亚伏在她身上,好久才有力气活起来。 她变小的阴蒂从小穴中滑出,树冬能感觉到她的淫液向下流动,溢出洞口,好象经血一样地涌出。 小穴一张一合,浅白又晶莹的体液,沿着大腿滴在水面上,乳白的颜色渐渐消散,与池水化为一体。 她的阴蒂也火辣辣的,蕾亚发泄完毕,才记得要重新调试水温,抱回树冬一起浸入温暖的水底。 终于结束了,树冬半闭着眼睛,只剩下粗重的呼吸。 ps:想重新做封面,但是又没有适合的素材,懒得动 第六十七章 玛兹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苦丽莱,用晶石蒸汽浇灌的植物,几乎被白皑人赋予着万能的治疗功效。 树冬美滋滋的挖了捧水敷在脸上,这里拍拍那里拍拍,仿佛抹在脸上的是珍贵神仙水,趁蕾亚不注意,甚至含了一小口进嘴里。 嗯,甜甜的,美貌提升哦。 蕾亚转过头,湿漉漉的脑袋歪撑在手臂上,“……吃的话,还是直接吃花比较好。” “噗……”树冬狼狈地将水吐到窗外,“我没有我不是你听我解释……”她吸吸鼻子,“就,漱漱口,而已……” 蕾亚笑着靠过去,替她擦掉下巴上的口水,咬了块花瓣再度吻上去,唇齿流转。 非常甜。 飞船攀升到万米云层之上,脚下是丝滑如棉花的云被,抬头就是神秘莫测的璀璨星空,耳边呼啸的风,没没掠过石柱就会激起层层光晕,一圈圈,交织着向远方扩散。 风里似乎有悦耳的音乐,又似穿越时空召唤神明的呓语。 塞勒博盘腿坐在船头,机械臂将他严严实实护住,蕾亚徒手攀上船顶,被风吹得脸都变了形。 树冬全副武装,带着氧气面罩从她背后冒出一双滴溜溜的眼睛。 “他在做什么?” 蕾亚锋利的指甲弯曲,陷进船身,走近了才发现塞勒博在打坐,表情却有些狰狞。 树冬第一次见他没戴夸张的蛙镜,准确来说应该是保护眼睛,提高视界的高科技眼睛面罩,因为他的眼睛光秃秃的,没有眼皮,整个蓝色眼珠就那样镶嵌在脸上。 可怕,却又,说不出的可怜。 走神的树冬被蕾亚拍拍脑袋,立刻收回自己不礼貌的眼神,抬起双腿缠住她的腰,方便蕾亚坐下。 “Ce,风很大,眼睛不会痛吗。” 树冬点点头,晃得面罩哗哗作响,她积极地递过去一副防风眼镜,塞勒博还一时没能从回忆中醒来。 “Dr.Ceb?”树冬想戳戳他的肩膀,却被蕾亚按住,于是两人只能安静地坐在一旁,仰望触手可及的星空。 不知道待了多久,树冬手脚指头都像捧着冰渣子一样,冻得麻木了,她去看蕾亚,发现她也做出打坐冥想的姿势。 “额,蕾亚……”她用眼镜蹭蹭蕾亚的脸,“蕾亚,我冷……” 嗷…… 树冬愣住,背后传来的咆哮是如此真实,仿若近在耳边,她一下就被带到莫名的哀伤中,难过的心口发疼。 “蕾……” 蕾亚抓住她的手,带着人起身,开始轻手轻脚地在船顶上巡视,她关了接收外界声音的耳机开关,树冬便只能听到自己不安的喘息。 久未动作的塞勒博一下子通气,骨瘦嶙峋的胸腔充满氧气,他飞快地戴上自己的面罩,按下机械手上的黑色按钮,缓缓飞行的船便以更慢的速度向前,最终挂在一座庞大的石柱上。 他被机械手抱起来,四处探寻着发出那声咆哮的东西,手指噼里啪啦的敲击着下巴。 “Mazz……Mazz……Han-Mazz……” 机械手在风中艰难地围成团,抓紧蹦蹦跳跳的塞勒博,而他有恃无恐,还惊险地越到石块上来回折腾。 探查过一圈的蕾亚从船底爬上来,驮着个人倒不觉得有什么,树冬却经历了过山车跳楼机蹦极般的崩溃体验。 “唔,头好晕……蕾亚啊,那到底是什么?”她可以听见频率调整过后的白皑人说话了。 “是怪兽玛兹!巨——大的玛兹!”塞勒博兴奋地摊开手,机械手臂张得更开,开心不过一瞬,他又耷拉着脑袋,闷闷地说,“听起来是……” 树冬眨眨眼,不明白他的忧郁从何而来。 蕾亚揉揉头发,向她解释:“一座山那么大的龙,唔,你也知道,这些驳隐石能释放各种听过的声音,所以我们也不确定听见的嘶鸣是属于真的怪兽,还是……仅仅是回忆。” “一座山那么大……”那得是多大呢,风神翼龙那般可怕的存在吗,“那到底是龙,还是怪兽,就像哥斯拉那样吗?” 蕾亚有些心不在焉地回道,“嗯。”但她连什么是哥斯拉也不一定知道,于是树冬只好闭嘴保持安静了。 塞勒博嘎吱嘎吱地重新坐回飞艇顶端,低头看着监察表郁郁寡欢。 那么大的龙,怎么就监测不到呢…… 呜…… 三人不约而同地竖起耳朵。 滴……表上显现半秒的绿点,塞勒博和蕾亚对视,猛的跑出船头直直坠进柔软的云层间。 “啊啊啊——”树冬忍不住再次惊声尖叫。 那两人耳旁除了猛烈的风声,便再无半点动静。 不远处是歪歪扭扭的山体,塞勒博可以依靠无限延长的结实手臂拽住石缝,蕾亚却捏碎掉好几块石头才堪堪掉落在一块凸出的圆石上。 说来也奇怪,与失重相比,撞击和反作用力的震荡并未让树冬有多难适,她叽叽呱呱地在静音面罩里描述那种不可思议,蕾亚和塞勒博的注意力却完全在头顶的云里。 “Hello?!”蕾亚撇撇嘴,勒紧蕾亚的胸抬头望,“不过是乌云……” 那头巨大的怪兽半隐形的浮在云层里,星星的微芒依旧能照耀天地,隐隐中,树冬能看见它四只马一样的弯曲关节和脚蹄,像驼鹿般达到身量三分之二的鹿角,以及背后的两双翅膀。 像天,像山,就是不像龙。 咕咕…… 它抻着脖子喘息,如同默声的黑白电影那样动作,开始从粗壮的长脖子里反胄起食物,有些残渣还从合不拢的牙齿间掉落。 从众人眼前飞过的,不是雷龙还是什么。 破碎的残躯让树冬有些反胃。可想而知,比飞船更大的雷龙更大的玛兹,有多壮观。 “好美……像投影在云上的动画。” “很美,却也很悲伤。”能听见蕾亚的声音了,大风吹起她的头发,刺痛了她的眼睛。 树冬把手放到面罩上,她转头看了看早已泪流浸湿眼镜的塞勒博,试着取下自己的面罩。 耳膜被打开的那刻,她仿佛能听见那只雄伟严峻的天空龙在哭泣。 为什么呢…… 树冬颓丧地抱住蕾亚脖颈,“为什么我觉得很悲伤呢……” 生物间的情感或许并不相通,也不尽相同,但久远的生命走到尽头,那般对比强烈的苍凉悲壮,如同躲不掉的冷风灌领,笼罩着众人。 “它快要死了。” 塞勒博趴在机械臂上任眼泪淹到镜片。他不能见证一个国度的诞生,却有幸目击一个时代的消逝。 呼唔……呼呜…… 怪兽扇动翅膀,向天空缓缓飞去,最后一次围绕着它的领地巡视一圈,即便嗅出外来者的气息,也只是凶神恶煞的吼一句做做样子。 它越飞越高,越飞越快,身体渐渐变出月光般的银灰鳞片,墨蓝色的夜空点亮了千万盏圆月,风起云涌,雾气腾兀。 伴随着阵阵泣血的嘶鸣,它缩小成天幕最亮的那颗星。 “它要去哪里。”树冬替她擦掉眼泪,一不留神夹在腋下的面罩头盔就坠入黑暗无光的雾里,她对着空气无奈地抓抓,手背上忽然一阵冰凉,“下雪了?” 蕾亚抬头,在回答她的第一个问题,“玛兹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土地。” 生于斯长于斯,矣终于此。 带着腥咸味的狂风骤不及防,树冬捂着鼻子屏住呼吸,那只突然实体化的怪兽便从云层里穿过,拂走了四周的空气,它以极慢的镜头在往月亮的方向飘飞,忽然的,眨眼间,就那么炸开,化作淅淅漱漱的白雪。 一时之间,目之所及,全是晶莹的飘雪。 树冬摊开手掌,那雪没有图案没有温度,和布满白皑大地上终年不化的雪,是一样的。 她复又抱住蕾亚,什么也不敢问,只皱着眉头看着她。 雪还要落好一会儿,蕾亚活动着手腕,开始重新攀爬,树冬张张嘴,还是主动开口。 “蕾亚,白皑地上的雪,不会都是……他们的身体吧?”踩着骨灰生活,嗯……说不上害怕抑或恶心,就是觉得太不尊重那些古老的生物。 嘎吱嘎吱,塞勒博骑着机械爪跟在右后方。 不知从哪儿摸出根雪茄,十分黯然神伤,“是啊,白皑上的存在都会这么消亡,努努力,说不定我哪天也可以。” 蕾亚不知道在想什么,单手攀岩单手护住树冬的屁股,动作却迅猛的变态,树冬被抖的咿咿呀呀说不出半句完整的话。 直到坐在柔软的沙发里,心还在胃里乱蹿。 蕾亚在他们桌前放了杯热咖啡,树冬双目失神地把食指放进水里搅着,“它死了……又融入白皑……它没有离开……可是好难过……我能体会那种分离的悲恸……” “什么?”蕾亚端来雷龙咸奶酪饼,把她手指从杯壁上拉出来,轻柔地擦净,“人类在共情方面的确优秀,像我们……”她瞄了眼大口挑肉吃的塞勒博,“很快就释然了。” 树冬窝进她怀里,扁着嘴问她,“那我该怎么办,这心里啊,比我看完电影还难过。” 塞勒博擦着手,让小甲递过去一个药盒,“放到咖啡里喝下去,接下来八个小时你就什么情绪都没有了。” 树冬将信将疑地打开盖子,是黄色的椭圆形软胶,“那八个小时之后呢?” “一觉醒来,我们就顺着礼颂之歌找到高地了,在那里你会忘记所有不愉快。” 是吗?或许吧。 塞勒博和蕾亚花了七个小时寻找到的高地,就在足球场大的露岩之上,依旧是圆扁的石块堆积而成的山,山顶隐藏在缥缈云雾里。 树冬高高仰起脑袋,望着蘑菇云目瞪口呆,她现在满是对未知庞大的天空之城的敬畏。 隐形飞艇停在不远处的山上,他们换上更轻便的飞行装,树冬摇摇晃晃的,只得由蕾亚牵着。 挨着凹凸不平的石柱向上飞行,在冰凉的水汽里跟着导航走,没一会儿就越出云面,礼颂高地在天际之中,像盘子似的悬空漂浮在山顶百里之上,除了顶上空出圆洞让日月光辉能垂直映入,千里之外皆围绕着厚实的云幕。 日光倾城,将云雾渲染得五颜六色,比之苍凉的白皑大陆更柔和动人,却多了天空之城的森严魄力。 “是天堂啊……”树冬揉揉眼睛,手背上又是湿漉漉的泪痕,“真的,感觉不到任何的情绪。” 第六十八章 普兰汀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高地的正面是一座呈正态分布曲线的管风琴形状塔楼,最高的塔顶被雕刻成鲜花围绕的北欧女神,可以看到雕像底座的曲线和城楼曲线是一致的。 塔楼即是正门,女神头像之下,米白色大理石门两侧,分立着拿大剑和乐器的胡子武神。 塞勒博拿着形似扫描仪的机器爬上去,开始扫描武神的面容,结束了又爬到女神头发上照她的脸。 “是陆地的石头,不含有任何晶石能量,说明什么呢?”塞勒博回到地面,让大家都褪掉防护,穿着比较正式的实验室制服规规矩矩的等待着。 树冬想了想,看蕾亚没有说话就悄悄举起手指,“额,说明这座塔楼历史在白皑之前?” 塞勒博擦干净镜片,又问她,“你看看,对这些灰白色的墙壁材质有印象吗?” 树冬莫名其妙的笑笑,抠着指头望向蕾亚,在她点头同意后才向前几步,把手掌放在墙壁上。 粗糙,凝结着各种颗粒感,被太阳照到的地方温暖,反之冰凉。 “是混凝土。在地球上再寻常再廉价不过的建材,但却让我觉得……强烈地感觉到我正在一种伟大力量的羽翼下被保护着。” 树冬按着墙壁,用力往下按,仔细记住不同于白皑光滑的壁面,那是属于地球的触感。 蕾亚静静地看着,从怪兽陨落后她便有些不一样了。 塞勒博拿出酒壶撞她,“怎么像个石头。” 天空发出宏大壮阔的音响,树冬第一次听到管风琴的声音,一个寒颤从头到脚,像是受了一次冷水浴洗礼。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大理石门缓缓张开道细缝,金色极光里走出两位一高一矮的修女。 “修女?”树冬松开蕾亚的手,向后两步小心观察着两人。 黑色长袍,白色头巾,念珠,束腰,徽章,没错了,电影里都是这样穿的。 蕾亚把她拉回来,同收好酒瓶的塞勒博齐齐向来者低头致敬,树冬抱歉的笑笑,也学他们弯下膝盖。 “女神庇佑,早上好祭司大人。” 少女们慈善地邀请众人进入高地之门,塞勒博在得到允许后,将飞艇停靠在露岩下。 树冬不停地咽着口水,许是太激动了肾上腺素飙升,就连她的胃都在隐隐不安。 蕾亚和塞勒博走在前头,她跟在后面,左边那个矮个子少女不停地回望她,和另一个少女交换意味深长的眼神。 树冬是什么人呀……这种小委屈,她还是受得住的。 正当她准备牵回蕾亚的手,两脚均迈过金色大门时,神奇的事发生了,周身的风静而不动,他们都消失不见,眨眼间树冬只身一人立在门后。 她回头,金色大门紧紧合着,她的身前是一小汪池水,像左右两方蜿蜒曲折,本该平整的地面被什么东西咬碎了似的,凸起一些大块嶙峋的石头,池水从断岩处倾泻而下,在半空中升起半道彩虹。 眼中所见如同油画般,有着色彩斑斓,圣洁瑰丽的质感。 “蕾亚……塞勒博?”树冬倒吸一口凉气,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蕾亚!蕾亚!” 找不到可以离开的路径,她气喘吁吁地抵着大门坐下,高塔与极光接触的位置是女神卷曲的长发,而上面缠着荆棘玫瑰。 心底烦躁不安的情绪被放大,树冬无助地掩面哭泣,泪水汹涌决堤,在掌心汇集,她忽然愣住,摸摸湿润的眼角。 手表上显示的时间,距离她睡前服用药剂,还有十几分钟。 “这些都不是真的,对吗。” 她鼓起勇气,不相信蕾亚会任由事情朝不好的方向发展。 于是她站起来,缓步渡进池水里,立在悬崖边张开双手,闭紧眼睛,像拥着蕾亚坠入云霞那样倒下去,筋骨沁寒,疼得人不自觉流眼泪,却也佐证了树冬的猜想。 她哆哆嗦嗦地被人从水底捞出来,定神一瞧,不是蕾亚是谁。 “哦天哪不是我吹我肯定有主角光环我就那么随便一想你肯定会来你舍不得我死的啊然后我就什么都不怕了闭着眼我就跳下去了……” 蕾亚用外套裹紧她,把人从铺满金丽莱花的池里抱出来,安抚地吻着树冬的额角,“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 树冬捧着她温暖的脸呵呵笑着,“我就知道!你总有办法找到我的!” 她环顾四周,看着在透明屋顶上轻盈飘荡着的极光,这是宫殿的某处角落吧,落地窗前堆满货物,而她刚从中央的废弃喷泉里走出来。 蕾亚背后立着座残破的雕像,和大理石门上的女神有几分相像。 “这里是哪里,我们进到高地了吗?” “嗯,礼颂城,这里是荒废的某个公主的书房。” 树冬离开她,用外套擦着湿发,“原来是荒废了,怪不得没有书。” 蕾亚拍拍手,裂开嘴笑起来,“我们出去吧,今天运气不错,正好遇见高地的纪念游行。” 每当极光恰好走进云洞中央,那就是高地之国成立的伟大纪念日。人民不用劳动不用创造,像个孩子就好,在法律允许范围内想做任何事都行,最快乐的人能获得女王奖励。 树冬收拾好和蕾亚出来时,塞勒博正和一位身形高大,肌肤呈小麦色的女祭司聊天。 “咳咳,这位是普兰丝祭司,她是负责女王陛下日常起居的大人。我们已经获得礼颂的政治庇护了……当然,前提是我那小小的研究成果。” 尽管比蕾亚高上那么几公分,普兰丝却更有女人的姿态,柔美大方,她穿着白色棉麻长裙,玫瑰金色的大卷发,周身洋溢着圣洁幸福的光芒。 她亲切地朝两人打招呼,开玩笑的说:“博士的研究怎么能说是微不足道呢,不过如果能交换到忒修蕾亚大人的成果,礼颂愿意永远庇护你们!” 塞勒博哈哈大笑,指着树冬平坦的肚子,“哈哈哈……在小舒巴洱诞生之前,真是麻烦祭司大人多费心啦!” “呵呵,真是没想到舒巴洱大人的女媳这么娇小可爱呀!嗯,是人类吗?那么小小舒巴洱会是什么形态的呢,怎么样,有兴趣去占星塔看看吗?” 树冬抿唇望向蕾亚,她牵起树冬的手吻了吻,“想去吗?” “可以的话……”树冬点点头,激动的点点头。 因为它太小,她从未体验过在镜子前侧身研究肚皮,或是伸手摸摸它,和它说话的经历,树冬想,如果知道了这个孩子的事情,那么作为母亲,她肯定会更有责任感。 “这是礼颂的荣幸。” 普兰丝原本准备带领众人乘坐飞船前往占星塔,但塞勒博和树冬都对今日的纪念游行颇感兴趣,普兰丝便乔装一番,领着一行人穿过集市,经由花河绕行至占星塔。 “开心吗?”蕾亚又举起她的手,低头吻了吻。 树冬嘴里塞满肉丸,右手拿着两串很重的烧烤,踮起脚去喝蕾亚手里的果汁,“啊……差点噎死我,只有吃东西的时候才觉得自己是孕妇,分分钟秒杀两人份食物……” 她拖慢蕾亚的步伐,压低声音凑近她的耳朵,“其实游行都这样子,奇装异服,从一个地方走去另一个地方,我还是对吃的比较感兴趣。” 礼颂看起来像是精灵族,除了天生发色和瞳色特异,身型巨大,外表和人类并无差别,他们的穿衣打扮也像人类,不过是复古的奥林匹斯众神。 “你知道《哈利波特》吗,里面有个巨人海格,喏,这里的男性就是那个样子,所以我就觉得也没多稀奇。” 吃的也是,不是用火烤就是用水煮,朴实无华的惊人。 蕾亚宠溺地摇摇头,扣着她脑袋赶上去,“地球的科幻史虽说不上久远发达,但有时候人类体现出来的超前艺术构想,还是让我们感到惊讶。” 树冬挂住她强有力的臂弯,“是啊是啊,这些被植物包裹住的城墙立柱,中国任何一个荒芜人烟的村庄都有,还有呢,漂浮在空中的城堡,日本动画也常有,特别是宫崎骏先生……你知道吧?” “听说过,但还没看过他的作品。”蕾亚摇摇头,举起她又放下,现在把人逗开心了,自己两手都要帮她拿吃的,“宇宙文明过于庞大,我暂无时间仔细研究地球不同的国家种族。但你说的,我一定会腾出时间认真研究。” “哈哈,别说的这么严肃嘛,就当娱乐行为咯~” 蕾亚拍拍她的小屁股,“我的娱乐活动?除了泡在实验室,就是在床上,玻璃罩,浴室,地毯,沙发上……要不要猜猜是什么?” “……让我想……咦~你好油腻啊……” 走在前头的塞勒博一路和普兰丝有说有笑,进度发展迅速,树冬从花摊调了两束奇艺的花时,那两人已经牵着手坐上游船了。 树冬嘴张的老大,蕾亚顺着她的视线想了想,把怀里蓬勃灿烂的黄色花朵塞进她嘴里。 树冬??? “哦不好意思。”蕾亚又把花抠出来,“我以为你看见普兰丝喂塞勒博吃花,自己也想吃才买的。” 这里离陆地太远,土壤面积不大,来回运输的成本又高,因此培育的植物都是可食用的。 树冬试着嚼了嚼,“好新鲜,有些苦,甘甘的,像苦菊沙拉菜。配上芝麻酱肯定很好吃。” 蕾亚挥手向驶远的塞勒博告别,拉起直接把脸埋进花束啃菜的树冬继续赶往目的地,天际最高的那座水晶塔。 别名伊甸园。是以第一座迁徙而来的宇宙飞船命名的教堂,早年间是座普通的钢筋混凝土教堂,后来直接在废弃的伊甸飞船上改建,有一万多盏柔和的银色玻璃窗,它们被安装在像蕾丝一样的钢体框架上。 壮观、绚丽和通透,不仅在教堂中绝无仅有,就是在银河公共建筑中,也称得上经典。 树冬收回酸痛的脖子,从啃过的花里挑拣出完整的,重新扎进另一束里,“……怎么都修这么高,啊,我的脖子……” “为什么做这个?” 树冬把饱满鲜艳的花塞进她怀里,拘谨地戳戳蕾亚,“你负责沟通,我不擅长和陌生人说话,客套什么的。” 她听街边的人说,女王叫普兰汀,是居住在水晶塔顶端的最高级别祭司,可千万别是招待她们的那位呀! 第六十九章 千兰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她们搭乘电梯进入高塔。 教堂主体呈长方形,中央大穹窿圆顶直径几十米,顶部离地就有三四层楼高。 东西两端连接着两个小穹窿圆顶,每个小圆顶又连接更小的圆顶,教堂内由圆柱廊分隔成三条侧廊,柱廊上方的幕墙上穿插排列大小不等的窗户。 每当阳光透窗射入大厅时,绘有壁画和图案的半圆形穹顶犹如在空中飘荡,造成一种虚幻飘渺的神秘境界。 穿着交叉胸衣和露脐长裙的见习祭司拉开水晶幕布,邀请两人坐下等待。 五分钟后,赤脚的女王飞奔而来,身后还跟着一串焦急失色的侍女。 树冬被少女晶莹的皮肤和脐上璀璨的宝石吸引,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她便踏过桌几扑进蕾亚怀里。 身后的祭司和侍女纷纷捂住眼睛,吸气声此起彼伏。 啪啪啪…… 普兰汀和蕾亚分开,朝掌声看去。 啪、啪、啪,树冬,“太感人了,你们继续,我到处逛逛……”说完拔腿就跑。 一路轻盈地躲避过阻止的侍女,都跑出正厅了还被追来的蕾亚提溜着后衣领。 “树冬,这样不礼貌。” 那又怎样,尽管她可以单手扛起沙发,内心也只是个爱吃醋的小女人好不咯! 好吧,单纯吃醋拈酸的行为被她激成偏心的对待了,有人抱我女朋友还把我当空气,没打她就不错了! “你好,对不起……”树冬别扭地向披头散发的女王行礼,“那么可以允许我随便逛逛吗……”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主要还是打不赢。 “你要一个人吗?” 树冬抬起头想看看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望进那双橄榄绿的瞳孔中时,大脑一片空白,身子轻飘飘的,灵魂要从天灵盖里飞出去般,不知不觉踮起脚尖,一个跌列就平地摔倒在地上。 侯着的侍女们又唧唧咋咋笑起来,蕾亚和普兰汀也笑得肩头都在抖。 哼……有古怪。 树冬顺势趴在地上,捂着肚子哭唧唧,“呜呜,蕾亚,我肚子疼……蕾亚~” 蕾亚单手把她抱起放在胸口,树冬立刻缠住她的脖子,嘤嘤嘤地要握着那束花,借由遮挡物用力咬她耳垂。 “蕾亚,怀孕的女人内分泌失调,容易情绪不稳,心情不好宝宝就不开心,你最好想想怎么办。给你指明下,我不喜欢她,和你那么亲密。” 蕾亚保持着微笑,把她莹润的眼眸按在颈窝里,向女王弯膝致歉,“请您原谅兰汀姨母,事出紧急,蕾亚并未提早知会……这边还有重要事项需要处理,而我的妻子正处孕期,身体机能还没恢复,蕾亚唐突,需先行告退……” 揉揉嘴皮,树冬想抬头依旧被她微微用力按住,于是她安静下来,乖乖攀住蕾亚的脖子。 噢,倒不如说是羞愧难当。 普兰汀愣了愣,急急忙忙使唤婢女给她梳头发穿衣服,露出极光下更闪耀的双眼,她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眼底却沉沉寂寄好似枯池底的落叶。 她挥开涂腮红的人,拍拍幼滑的脸蛋,向孩子一样涩涩地绕回蕾亚面前,隔着半人远,捧着腮等待着。 “咳咳,姨母,那,我们先行告退?” “嗯嗯,嗯嗯!蕾亚,我的小蕾亚。”普兰汀按捺不住,伸出手轻轻地拍打着蕾亚的手臂,“去吧去吧,去蒲兰姐姐的塔楼。” 蕾亚顺便把树冬手里攥热的花束献给她,不急着离开。 “快去呀快去呀,姐姐的塔楼没有变过呢!” “陛下……”浅蓝色皮肤的祭司靠近,“蒲兰将军的塔楼……已被重新规划至水晶塔。” 普兰汀皱着两条细长的眉毛,想到什么飞快地缩回手,她结结巴巴地说话,眼睛失去光彩不再看蕾亚。 “战争过后,兰岛就沉到白皑去了,我让人按照原本的样子,在水晶塔里复制了座,蕾亚你……” 蕾亚揉揉她肩头,语气轻快,“我知道,从记事起,母亲就常告诉我,特龙佩特塔有多神奇……她都记得的,她很感激你。” “噢,噢……噢~”普兰汀揉揉眼睛,开心地笑起来,“那你们快去吧!” 树冬悄悄捏紧蕾亚的后衣领,哭起来也这么美。 带路的换上两位一模一样的精灵,比起人类模样的其他子民,她们有着淡粉色的肌肤,长长立在两侧的尖耳,以及暴露在短裙后的巨大尾巴。 骨相的差别是底层逻辑的差别,微妙但又触及根本。 “……袋鼠……”树冬捂着嘴跟蕾亚说悄悄话,“她们一跳一跳的,大尾巴,像袋鼠……” 因为形状特异,反到给人一种卑劣感。 “噢我没救了……”树冬蹭着蕾亚细绒绒暖乎乎的侧脸,醉醺醺的,“因为觉得和他们不一样就很可怜,因为觉得可怜所以很难过,他们在大街上走一圈,收到的玫瑰比我们还多咧……” 狭长的环形走廊忽然间的豁然开朗,在密林掩饰后的是一座典雅气派的殿宇。 极光柔抚着大地万物,金色的光辉照耀在殿檐上,反射出华丽的光芒,让人觉得耀眼的绚烂。 宫殿的四角是由灰白色的大理石柱支撑,在徐风中沉稳静谧,大理石柱之间的石阶上垂着朦胧的纱幔,任清风拂过,那薄纱婆娑扬起,银色的纱与太阳的光华交相辉映,显出五彩的斑斓。 不远处的清泉汩汩涌出,化成碧绿的带子围绕宫殿一周后流向树林的深处,那泉水中泛出的星星点点光彩让人感到惊喜美丽,一切都是那么宁静安详。 树冬像大梦初醒般使劲用额头蹭她,“你怎么不亲亲我啊,你不是最喜欢亲我的额头,亲我的脸,亲我的手指吗……” “嘘……”蕾亚双手拖住她的屁股,停下来对侍女说,“可以了两位,我记得母亲的寝宫,不过我想先在附近走走,烦请各位不要打扰……” “遵命,舒巴洱阁下。” 待步入门廊,长方形的轮廓立刻活动起来,越收越窄直至消失不见。 树冬望向头顶的天,如果不是被分割成菱形的玻璃边缘,恐怕她真的要以为这里是林中秘境了。 蕾亚捏住她下巴扳回她的脑袋,“这样?” 语毕,蝴蝶般轻柔的吻印向发间,额角,她的脸颊鼻尖,最后摩挲着微张的唇瓣,舌尖滑过湿润的门齿,“这样?” 只是一个吻,她黑暗又温暖的甬道就泛起阵阵潮热。“我……我需要转移下注意力……蕾亚,放我下来吗?” 蕾亚舔着她的鼻尖,“不可以吗?”本就托着她的屁股,两臂一伸那手指就陷在屁股肉里,边走边揉。 “额,我现在很撑……先说说话好不好?说说,你的母亲,还有这里。” “好的。”蕾亚并没有不开心,只是眷恋地埋进她胸间蹭了蹭,调整了抱她的姿势。 “我的母亲是黑伊斯拉文星的子民,平凡的将士之女,那颗星在我还未出生时便陨落了。” 树冬挥手,要向宫殿的休憩处走,“那这座宫殿呢,为什么礼颂的女王叫她姐姐?” 蕾亚愣住想了想,叹气道,“长辈们的渊源我也说不清。依稀记得的是,母亲在白皑指挥中心的家,和父亲生活在一起时,从不和礼颂联络,大概二百年前,他们和平解除伴侣关系后,母亲一个人去到黑伊斯生活,倒是经常和我打电话,说些礼颂的人和事。” “是黑伊斯,去掉拉文的一颗迷你克隆星,母亲仍致力于培养她的人民。偶尔我会提供帮助,应该就那个时候,我认识了普兰汀,算起来只见过两次。” “听不懂,吵架了或者闹矛盾吧,然后又和好了。”树冬拍拍她的额头,“所以啊……算了,不说了,免得伤你自尊。” 蕾亚不置可否的笑笑,大概就是,你不乖我也和你解除关系,一个人去往某处吧。 进到清凉的圆台,地上铺着镶着金边的细绒地毯,中央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枕头坐垫,星型台机上是树冬从未见过的水果零食。 树冬扑进柔软的枕头里,随手拿起颗手掌大的火红色翎片果实把玩,“可惜我已经吃不下了。唔,要不然运动一下?” 蕾亚挑眉,极光被纱帘掠过,在木地板上落下黑白交替的光影,她侧身在树冬身旁躺下,拉起她沾了皮屑的手。 五指轻刮过掌心,痒痒的,树冬嘻嘻哈哈的滚进她怀里,想要挪挪手掌,却被她十指紧扣。 “蕾亚?” 蕾亚吻过每一寸透粉的指节,“这样?” 伸出舌尖摩挲着手指的纹路,树冬发现,她心跳得好快。 “我们应该的,抓紧每一个机遇做爱,如果天上的星星都会陨落。这不过是稀松平常的日子里偶有闪亮的光芒,不是吗?” 蕾亚舔过她的锁骨,濡湿低软的咬着下颌,“你说的很对。” “啊……真好啊,想做爱就做爱。再也不用怪兽棒了……” 微凉的空气拂着蜂蜜般的肌肤,让树冬迷蒙的理智勉强清醒,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全身赤裸,而蕾亚正以火热的眼光注视着她。 她垂下眼,害羞地想以手遮住身子,脸上的红晕染到胸口,甚至还有往下燃烧的趋势。 “这样?”蕾亚拉住她的手,轻吻她纤细的手腕,那里有浓郁的葡萄酒香,炽热的目光却直勾勾地欣赏着她雪绵的娇躯。 “这段时间胖了许多……”树冬单手捂着眼睛笑了笑,忽然撑起身推开她,“不然我在上面好不好,你就是小怪兽。” 林里光线阴暗,笔直高大的树木遮住了绝大部分光亮,只有斑驳稀疏的光线透过树木的枝叶照射进来,使得森林格外地神秘诡异。 深处弥漫着飘忽不定的迷雾,却出奇地安静,仿佛所有生灵都未曾涉足此地。 如果风声停止,支起耳朵,你会听见爬满青苔的水井底,有细微的呐喊声。 Chiran……Chiran…… 他在喊,千兰。 ps,小怪兽是那啥,会震动的 第七十章 高地 h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树冬低头吻上她红艳艳的唇肉,蕾亚主动张开牙齿,等待滑入她的檀口之后,挑弄著口里的滑舌。 她还想开口,却被她的舌尖抵住,没办法再说一句。 而树冬的手也没闲着,一下子就滑到她的大腿之间,那柔软的细毛,让她游移几下,最后寻找到小缝,探入炙热的肉缝里来回摩擦。 明明是不同种族的身体,却紧紧契合得没有缝隙,碰一碰的话,还是能感受到肌肤贴着肌肤的那种,相互吸合的带有弹性的粘合感。 蕾亚的身子微微一颤,并起双腿想阻止她的抚弄,但硬是被她的大掌掰开。 “你知道的,你完全可以制止我,但是你不想。” 男人女人的体力差距有多远,树冬和蕾亚间就更远,既然她停不下来,那就说明她根本不想。 树冬掐住那颗越来越硬的肉蒂,向下爬去吮吸蕾亚的乳尖,发丝微乱地贴在脸颊,额头出现薄汗,连发上的水钻夹子也不翼而飞了。 她用力啃咬着,连着骨带着皮,在柔软的乳肉里舔来舔去,像毫无章法的小狗。 蕾亚喘气,“先伸出你的舌尖,抵在乳头上绕圈圈,轻轻的……”声音带点邪魅,像一曲低沉的大提琴演奏。 树冬哼嗯哼,不知不觉照着她的话去做,先伸出她滑腻的舌尖,在粉嫩饱满的顶端,以顺时钟的方向绕著圈圈,直到蕾亚的身子窜过一抹电流。 “接着张口含住三分之一,再慢慢抽出,再含住、吮吸、可以用力些,抽出……重复这个动作十次。” “唔嗯……”树冬发现自己的口里分泌了大量唾液,甚至还尝出淡淡的奶香。 听着她鼻腔低喘的语气,蕾亚的声音也变得喑哑,“下面可以用力一些。” 树冬抽回手指,改为握紧沉甸甸的乳脂,“我不,上面舔够了,再舔下面。” 舌面重重扫过乳头,树冬嘟起唇在顶端来回绕圈圈,接著又由上往下舔弄著。 这样的画面映入蕾亚眼里,视觉上的勾引让她的小腹流过一阵热潮,触电感散去,腿心就流了许多湿哒哒的东西,眼眸牢牢盯住她在乳头上来来回回舔弄的香舌。 最后,树冬含住挤拢的乳头,小嘴张成圆型,将乳尖住嘴里送去、抽出,反覆做了十几次,还发出引人遐想的滋滋声。 “可以了……”蕾亚不自知皱起眉头,鼻梁挤出两道深深的沟壑,她说话的同时呲出獠牙,看起来就跟捏痛了毛爪的狮子,顶着凌乱的头发。 树冬呆住,似乎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她也是兽人,和那领路的袋鼠侍女一般,处于礼颂高地阶级低下的层次,但她淡然自信,遒劲刚硬,让人心生敬畏。 从她肋下抬拢两坨乳肉,印在脸上比了比,都有自己脑袋那么大了,胸下块块分明的腹肌,她有点欣赏不来……更别提那粗实的手臂大腿了…… 女人的柔美体现在线条和质感上,五官形状多见曲线,软组织细腻柔软。 男人的英气,则在她骨骼量感上,骨骼锐利身量健壮,额宽下颌方,骨突形状有力。 “呜呜……” 蕾亚抬起她的下巴,“怎么了?你不想,可以停下来……” 树冬四肢着地跪在她上方,笑得眼里有光,“只是感慨一下,在你身边,我觉得很安心。我真是……”太喜欢你了。 那笑具有让人安稳又心软的力量,蕾亚闭着眼喘息,捏住她颈后的碎发,看着树冬细长的手指慢慢挤入自己体内。 蠕动着,柔软,嫩滑,潮沛。 开始还感觉密不可分,但摸上去极为润滑富有肉感,就好像手指伸入喉咙一样,不仅舒适又意外地深陷其中。 难道不觉得遗憾吗……分不清自己是对她着迷,还是对肉体的激欲沉迷。 “啊……”蕾亚仰起头,树冬在用力嘬她的下巴,感觉来得很快,只是轻轻按在肉壁上滑动,她就颤抖得几乎发不出声。 她浮出水面,双手攀住她微湿的背,默写着树冬的名字,滑向隆起的臀肉捏搓,是水还是青苔,又顺又凉,更下更深处,她抓得可牢了,再也不会溺水窒息。 树冬晃晃屁股,让她粗糙的指腹摸到阴蒂,小舌在她口中翻搅吮吸,然后她的胸口,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压了下去。 蕾亚的左手不知何时已经放在她的肩胛骨之间,带动着将她的整个身体都硬生生压了过来。 微微一愣间,她的整个胸膛就已经被夹在饱满的乳峰之间,她的发丝微微摩擦着两人赤裸的乳房,带来轻微的麻痒。 她抬起下半身,搬动蕾亚的身躯,让她的下半身弯着朝向自己,然后把那对修长健美的惊人的大腿掰开,将已经湿哒哒的私处完全裸露出来,然后同样叉开大腿,让自己的胯部正对着,坐了上去。 小小的花在重力的作用下挤压在一起,树冬不断微微摇动自己的身躯。 阴唇与阴唇,阴唇与蒂珠,阴蒂与阴蒂,全都开始互相挤压研磨起来,带来一波波的快感,不断有蜜液从中分泌出来,让两人的阴肉变得黏糊糊的,碾磨的时候也因此更加顺滑。 “唔,好舒服……不过蕾亚……”树冬分开自己裹住的阴毛,把两人的体液抹散,“你的大蒂蒂呢……” 隐隐觉得自己应该停下来解释清楚,然而却又难以中止这份对快感的渴望。 她的下体不断耸动着,迎合着树冬的动作,让两人的软肉更加紧密的贴合在一起,互相搅动磨合。 快感积累到了极点,随之而来的则是爆发,大量的粘稠蜜液喷洒而出,浇在对方的花瓣上,引来同样的一阵蜜液,喷溅过来。 树冬微微喘息,她觉得应该停下来了,但是却又觉得还未满足,她有点疲累,然而更多的却是一种兴奋。 她看到一片黑影笼罩过来,她注意到那雪白的股间有一瓣红色的花,那朵花正罩了过来,覆盖在她的唇上,她的嘴巴微微张开,不断有蜜液流入进来,让她微微有点难以呼吸。 味道有点腥甜,有点粘稠,但她竟该死的爱死了那味道那触感。 “可以吗,这样?”蕾亚缓缓坐下去,分开自己肥嫩的阴唇,好让她舌头抵紧阴蒂。 废话,我都伸舌头了。 树冬抹抹下巴,将脑袋枕好,双手捧住蕾亚软绵绵的手感极好的臀肉,兴起就伸完大舌头胡乱舔舐一通,直将舌根拉的发疼,鼻上嘴唇上脸上都是她的汁液。 再一眼抬去,便见那花瓣浸透粉汁儿,有莹白花露悬挂于上,将滴未滴。 上下起伏,小腿弯曲,肉穴就像两片硬贝壳一样不断拢张开,双膝每一次开合,便会牵动胯间腿根的肌肉,使得那两瓣阴唇产生更加强烈的摩擦挤压,带来愈发让人满足的快感。 “啊……啊……” 蕾亚因为愉悦而发出的呻吟声随之充斥在宽阔的露台间。 漫长而又慵懒的情事结束,树冬的手指抚弄着面前弹软的奶肉,她隐隐能够感觉到,无名的气息在体内流动,与她发生着隐隐的作用——难以理解,微妙以及,然而确实存在着。 或许是怀孕引起的转化吧……可也是真的,除了感官敏锐些,她不孕吐,不喜酸,不尿急不腰酸,口味不增不减,体型也没变化…… 她保持沉默的姿势很久了,枕着蕾亚的臂弯,水绿色绸缎微微敞开,胸部半掩,一截手腕露出,大腿微弯,小腿微斜,于衣物之下,隐现身体曲线,很是姣美可爱。 蕾亚的肉体肌肉偏多,厚重多样,带有一定的庄严感,而树冬更有种包容大地的母性,蕴含着柔软的妖艳。 手臂舒适的同时也能感受到压迫带来的微痛,和脉搏的跳动。 蕾亚瞧见她微微抬眸,眼珠转动,自己也不再乏酸,便替她拉好外袍,“树冬,抬头看看……” 树冬翻身窝进她怀里,终于意识到有什么异常,可随即就被天际绝美的景色吸引,惊讶的只会连声喟叹。 “呜哇……哇……” 画笔都很难绘出那在高冷的空气中嬉戏无常、变幻莫测的炫目之光,极地之光。 厚重中不乏轻盈,激越中不乏平静,携来远古的记忆点燃今世的故事,她借助白昼的极光照亮黑夜的迷茫,极光中思想的精髓映照出行动的足迹,今人精神的华光反衬出思维的逻辑。 树冬慢慢合上嘴巴,这样,这前半生所有的遗憾便吞吃咽尽了。 “当代表圣洁的金色极光变为五光十色,缥缈迷幻的光影,高地就成为高地了,白天的礼颂,夜晚的高地。” 穿戴一新走出塔楼,树冬才明白何为夜晚的高地。 悠扬高雅的竖琴被合成器取代,中世纪高贵典范的丝绸衣物被皮革橡胶代替,人们换上炫目的造型,变着花样的穿搭仅仅遮住重点部位,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舞动狂欢。 眼镜,头盔,外套或靴子,都尽可能选择机械设备,要闪着冰冷光芒的更好。 肃然克制的街道陷进地底,天空满是热闹的电子投影,红蓝色调的霓虹灯装点着每个角落。 高到一眼看不到顶的摩天大楼遍布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看不到极光的形状,你抬头看到的天空是摩天大楼的边缘勾勒出的天空。 虚拟光影里的大楼窗户,闪动着富人的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地上多了许多落魄不羁的人,他们疯狂的舞动着,勾肩搭背分享着同一瓶黑色苦酒,幻想着自己能飞檐走壁,住进其中某处富贵空间。 大把大把的纸笔从高楼窗口里撒下,却没有人去捡。 树冬弯下腰抓了把纸币,嘀嘀几下,钞票不见,倒是手背多了一道红色莹光的罗马数字,刚好是纸张面额。 “我们不属于这里。”蕾亚看向不远处身影佝偻的老先生。 他用拐杖黏起纸钞时,侧颈上的数字呈荧光绿,合格通过。 越往里走,街道越混乱,下水道时不时喷出道蒸汽,空气愈发色泽诡谲,复古先进混搭的建筑空间,极易让人迷失在现实与虚幻间。 树冬迈着小碎步朝巷口的夜猫走去,伸出手,一位穿着黑风衣的男人就从阴影里跑出来,溅了她满裤腿的泥水。 “……”她无奈的退回蕾亚身边待了会儿,才发现那只猫一直在重复那几个动作。 “哦,虚拟投影……” 这时昏暗的巷道里追出几个莫西干男人,他们该是本想着继续跟踪风衣男人抑或其他,但经过树冬身旁时反而停下,图谋不轨地奸笑着逼近两人。 树冬踮起脚倚在墙上,拉拉蕾亚的衣袖。 这像个无声的信号。 激怒了看不起蕾亚作为女人也能成为依靠的痞子,他们一同扑过来,就在树冬闭紧眼皮时,蕾亚转动手链上的橄榄绿宝石。 啪……啪……几声下去。 树冬紧张的睁开眼,就瞧那几个人立在原地,维持着张牙舞爪的动作,比面目更狰狞的是颅骨顶绽放的血肉之花。 真神奇,他们的脑花是紫色的,还有闪烁的白色颗粒。 蕾亚垂眸看了看她,缓缓将宝石拨回原位,那些脑袋爆炸的人便无声倒下,血浆溅了红墙大片。 “害怕吗?你应该知道我在战场上的模样。” 树冬的注意力却还在身周闪光的屏障上,它们保护了两人不被血污溅到。 “啊?什么……哦哦,知道啦知道啦,我们接下来去哪里玩呀?” 看吧,大家都很冷血。 所以没关系的。 第七十一章 蒲兰 不知姓名的大道在播放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歌手金曲,身后是黑暗中璀璨的宇宙,脚下是紫色流淌的牛奶星河,两个身穿白色荧光服的宇航员踏着节奏走近,映衬着黑色紫色,当真是白得亮眼,立即吸引了所有注意力。 舞动的高地人都停下,自动让出舞池中央,但那两人只会跟着节奏一耸一耸地漫步,根本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炫酷。 树冬被合拢的人群挤开,蕾亚连忙追过去抓紧她臃肿的手套,两人被涌动的人潮挤着抱成一团,原地转圈圈。 “哈哈哈哈哈哈,我觉得我们真是又傻又酷!”她举起手朝人群大喊,“King of Pop!King of Grandland——” 亢奋的妖魔鬼怪立刻举起双手呼应,“King Pop——King Grandland——Music never die——” “……”蕾亚立刻拔掉树冬脖子上的传音话筒管,单手驼着人就拨开人流向安全的地方跑。 “啊~啊啊~”树冬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还处在兴奋浪潮前端,她张着嘴任颤抖的嗓音回荡在面罩里,挥手和越来越远的霓虹地说再见。 跑到租用的小飞艇还不行,直到耳机里警戒声停止后,蕾亚才将隐身不动的飞艇开出废弃地下室。 树冬摘下头盔,只穿着吊带背心从宇航服里爬出来,“蕾亚啊,我做错什么了吗?” 蕾亚把路程调到目的地,开启自动驾驶,单手拔掉汗涔涔的内衫,只穿一件运动文胸,她托住树冬腋下,把人放在控制台上。 “瘦了。” “会吗?你天天抱我,瘦也不是这一天的事吧,对了,我不小心碰到按钮该怎么办……” 蕾亚捏捏她不安分的手背,从空白处翻起一小块金属片,底下是红色的指纹锁,“开了自动驾驶就锁了,随便你按哪个键都没关系,不过,系统暂时用不了人类的指纹……” 树冬张开膝盖,把蕾亚抱紧,“为什么不可以?还有为什么不准我在高地大喊大叫,是因为……人类不可以,还是我不可以?” 其实她一早就有预感,出来的这几天见过那么多人,就是没有一个除她以外的地球人。 或许,她的同胞们已经如愿回到地球,又或许他们还困在其他实验室,亦或许,想到高地和白皑见过 的被戴着镣铐项圈的人类,她就直叹气。 “唉,人类在这里的地位可真……你们也真是的,没经过别人同意就把人抓来,做实验不说,还不能保障他们的人生能回归正途……” “不是这样的。”蕾亚有些委屈,弄乱了她的头发,“我们一定会答应他们最后的选择,至于究竟是什么……可能,还是跟个人取向有关……” 意思是什么?他们自愿……做M?! “呵呵……有意思有意思……”树冬尴尬地抱紧她,拍打着自己的手背。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想岔了……只是太久没跟人交流过了,刚刚你那么紧张……我还以为,还以为这里针对我针对人类嘛……还有啊还有,那些臭流氓不也对我很感兴趣吗……” “呵呵……”蕾亚新奇地绕着她头顶顺时针的发漩,“看你是因为你好看。阻止你带头呐喊,是因为在高地,王国容忍的是他们的低俗,易怒,人云亦云,随声是非,你要懂得,他们并不需要一个具有示范作用的异族。” “其实这百年来礼颂都在闹独立,但是连接两国的山脉根植在白皑重要的能量矿下,联盟不可能轻易让宝藏暴露在宇宙间……树冬,我们可能低调一点比较好,舒巴洱家族在哪都是众矢之的。” 有这么严重吗?不过是表达情感表达致敬的,友善欢呼啊! “这里以前有位很厉害的大将军,但是她嫁给了白皑的皇族,从此礼颂就对舒巴洱不怎么友好了。” 蕾亚忽然皱紧眉毛,离她远些,试着用她能理解的语言解释,“如果你在按照自己的方式教育宠物,是不是不希望半途跑来个陌生人指手画脚呢?” 树冬点点头,歪头看着她胸前濡湿的布料,吸吸鼻子立刻瞪大双眼。 她轻轻拉起乳尖部位的布料捻了捻,不太确定地拉开内衣,从下摆钻了进去,“噢……噢?这是……噢!蕾亚?” 舔了舔湿润的泛着白色水渍的指尖,树冬确定的点点头,随即又满脸困惑,“可是……明明怀孕的是我,你怎么会有奶水呢?” “是啊,我怎么会有乳汁呢……”蕾亚后缩脖子挤出树冬从没看过的双下巴。 窗外散尽黑暗,艇身倾斜已是恢宏壮丽的宇宙。 树冬蹲在金属台面上帮她把胸衣脱掉。 “嘶……没想到会这么难受。”蕾亚耸耸肩,对于猛然沉重的乳房表示无可奈何。 比牛乳味道稍重些的奶香味溢满鼻腔,更何况她最爱的那两团肉脂变得更红更粉了。 “不不不……”树冬忽的给自己两巴掌,吓了蕾亚一跳,她摸摸她的脸,问道,“你在做什么?” 树冬咬住一点点舌肉,跳下控制台从她咯吱窝旁钻过,从软沙发里堆着的衣物中给她搜寻宽松柔软的,“一般怀孕的女人都是很痛苦敏感的,你需要好好休息。” 痛苦?蕾亚低头托起巨大的发硬的乳房,她见过实验室最初正常分娩的女人,和她们前前后后受过的苦痛相比,这两块充血的仿佛也没那么夸张。 她走向树冬,从背后温柔的贴近她,两人一同侧躺在沙发中。 树冬摩挲着她的指甲,心里堵的慌,“怎么了,难以忍受吗?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止痛药?这太让人失望了……” “没有,没有关系。对我来说,就像跟荒野巨蜥打了一架,胸口被甩了两尾巴而已……不,应该说还要好受些……” 树冬转身要正面抱她,弓着身子像只小虾米,离她肥硕的乳房很远,“那要怎么做可以让你好受些,按摩?冰敷热敷?额,挤出来会不会好些?” 痛苦之乎于人,可以拉开距离,也可以让联系变得更为紧密。 两人摸索着尝试了一下才知道“母乳喂养”有多艰难,因为药物的部分影响,主要还是白皑流行的亲子伴侣方式,雌性怀孕生子进化成独立的“孕育”,而雄性主要负责“喂养”。 尽管母体所受的磨难已微不可提。 飞艇停留在无人看守的塔侧,又不知道蕾亚怎么弄的,直接转移至蒲兰的宫殿树林里。 蕾亚刚弄明白“挤奶”的窍门,稍不注意,大股大股微黄的初奶就喷在低头观察的树冬脸上。 “唔……”树冬还记得初乳的重要性,脑子一抽,就用手指捏住她的乳头,“这个营养价值很高的,不能浪费……” 但是一松手就会飙出来,不松手她又疼…… 蕾亚愣了好久,刚刚畅快淋漓的感觉怎么那么像……尿到一半突然憋住的感觉…… 树冬还是松了手,张嘴含住其中一边乳头缓缓吮吸着,浪费一半总比浪费全部好吧。 “那个……其实因为我没有真正受孕,乳汁的营养程度都是一致的。” “嗝……”树冬揉揉湿痒的下巴,臊得面皮发烫,“噢噢,没事,没有…嗝…味道。” 唔~她捂住脸,滑到蕾亚乳房下缘躺着,脑袋顶上她的,冰冰凉的发丝还真是有些舒缓作用。 蕾亚也笑,笑自己张皇,笑她滑稽,总会有些事不同于实验,不同于武器飞船,不同于战斗,让她熟读于心却手脚无措。 感情亦然。 她捏捏树冬的屁股,“我觉得我需要清理,还要些冰袋,宫殿里才有,我们下去吧?” 蕾亚先跳下去,伸出手想要接住树冬,到半空又撤回去,树冬已经单脚悬空了,她扇扇手,蕾亚走到一边看紧她,这才弯膝跳下去。 “这也算是一种歧视,不能看你们长那么高就修这么高,也要方便矮小的,薛定谔的猫知道吧……” “哈哈哈……”蕾亚推着喋喋不休的树冬向寝宫走去,“人类和白皑的矛盾可不止这些,那么多细节,我也明白,所以……” 树冬舔舔唇,貌似还有奶味,“所以?” 蕾亚无声笑笑,暂时不想谈论她的决定,“没事,我会照顾好你的。” 收拾好,树冬又嘴馋地做了宵夜,蕾亚可不吃,就算两个人长久地生活在一起,如胶似漆,她的某些某些习性也是根深蒂固的。 没办法,她倒头就睡,树冬只能端着两盘肉丸乌冬去客厅里,坐在地毯上慢吞吞塞着。肚子不饿就是嘴馋。 手机没有,电脑没有,连电视也没有。 她蓝色的眼珠在确认怀孕后的某段时间发生了异常,又恢复到原来的颜色,可是隔几天就又是蓝色,且能小范围的自动调节夜里光线,让她处于比较混沌状态。 夜晚和白天对她来说区别不大,睡眠的生理钟因此混乱,而她又讨厌吃药。 滋溜……滋溜……嗦…… 她听见蕾亚踢开被子嘤咛几声,便默默咬断乌冬面,安静地缓慢咀嚼着。 吃到一碗半,实在是吃不下了,于是走出露台,绕着寝殿四四方方的外围散步消食。 天上的极光还在,据说要维持两三天,她走在隐蔽的树丛仿佛还能听见楼下的热闹庆典,靠近塔楼,人们是要安分守理些。 千兰……千兰…… 树冬蹲低,哆哆嗦嗦地系着她的无系带运动靴,这大半夜的,外太空也会撞鬼吗? 千兰啊……千兰……我好累啊……又饿又困…… 她自然的踹踹面前的树根,像是忽然想起要干的事,拍了几下额头,转身越来越快地跑向住所。 千兰—— “啊……”树冬猛的蹲低身体,紧紧捂住耳朵,她听得太清楚了,那痛苦的嘶喊声从身后不远处的荒井里传来,有巨大的东西无力地扒拉着墙砖,指甲深深划过石头,断在坚锐的地方,流下乌黑的血渍。 那是一种比窒息还逼仄的恐惧感。 它是被塞进井底的。 莫名的,树冬的悲伤就掩盖过惊恐,她就近跑进飞艇,摸了把难吃的没人碰,因此剩下许多的压缩食品。 没有慌不择路,几乎是笔直地找到那口黑黢黢的井,一股脑都倒下去。 吃吧吃吧…… 第七十二章 傲青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清晨,残星像失去了光泽的鹅卵石,布满丑陋的伤痕被抛在空中,日光落入天空眼,直直铺满伊甸塔。 天堂有什么好呢…… 树冬合上窗户,旁边就是白嫩嫩的水桃,馋的她直冒酸液,可惜这种看似乖巧的汁果不过是守护灵的伪装。 你在人间受多少约束,在天堂肯定也有其他奇奇怪怪的替补,厌倦,总是循序渐进。 “唉,没意思~”她穿着两截丝白的超级材料跳下窗台,露出比泳衣多不了多少的肌肤,尽管身材不完美皮肤有瑕疵,总算学会白皑的豁阔,礼颂的自由。 不过是睡到自然醒,怎么就那么困乏呢? 树冬光着脚推开房门走出去,她知道早晨蕾亚都会在花园里锻炼,随后冲完澡光溜溜湿漉漉的蹲在冰柜前吃东西,有时候是晶石,有时候是水分充足的蔬果。 想起来,她的习性因为她,也改变了许多。 “蕾亚?”冰柜的门开着,她从正厅跑过去,依次掠过遮挡视线的沙发,石桌,柜门,愣在那颗小小圆圆的黑色脑袋上。 嗅到他人的气味,黑色小毛头加快速度咬着骨头,嘎吱嘎吱地从地上爬起来也只到吧台的高度。 树冬拿过椅子上的外套把自己裹严,一手攥紧口袋里的枪,一手飞快地别开长椅。 吱——水晶做的长脚椅在被捏碎前,率先擦着地面压向沙发垫。 小狗控制不住地蹬腿追赶椅上挂置的棉花球,刚追出两步就被树冬踩住尾巴。 “啊呜……”她垂下耳朵,小虾米一样抱住脚踝连声哀鸣。 树冬慢慢放轻力道,看她不像要继续逃跑的样子,“你是谁家毛小孩,来我家偷吃东西。” 树冬见她毛茸茸的模样跟老妈以前养的小狗挺像,任谁都会对可爱的东西心软,不由得蹲下身轻轻触碰被踩扁的尾巴毛,又见她没有多大应激反应,便大着胆子揉捏起来。 “踩疼了对不起啊……” “呜呜!”它挣脱开,后爪踢了她几下,龇牙咧嘴扮狠恶,但又始终保持不前不退的距离,嘴里呜呜哇哇地小声叫着。 感觉大概能懂,树冬摇摇头,哭笑不得,“你在跟我说话吗?可是我听不懂。”想到什么,她试探性的摊开手掌,毛小孩就放软耳朵,乖乖地转身露出粉红色的肚皮。 仔细看,她就像穿着连体毛衣的小孩,只不过不系扣子,头上多了耳朵,两鬓到脖颈都覆盖着一层细毛,还没长犬齿,鼻头是黑色的,肉垫粉粉的,眼睛毛发都和蕾亚一模一样。 是个漂亮的女孩。 可是为什么不好好穿衣服呢,树冬试图把衣服合拢,给她掩住胸口的两颗豆豆。 再小心翼翼用手抚摸她,摸到颈后,又顺着头顶摸到耳朵,“你没有装芯片啊……” 小东西用鼻子拱拱她的手,迅速摇晃几下脑袋,树冬便能听见被毛发遮盖的脖子里有铃铛一样的声音。 那还真是一个好看的金色铃铛,和五颜六色的碎晶石共同点缀在丝绸上,她翻过铃铛,后侧用汉字写着…… 傲青·希莱雅·舒巴洱。 印花街三号诊所。 舒巴洱? 是……树冬下意识捂住小腹,“傲青?黜彼傲与憸,客路青芜遍?哦,也有可能,是水色傲溟渤,至今青冥里……” 像是忒修蕾亚会讨好她而翻看人类古诗词取的。 毛小孩兴奋地扒拉着她的膝盖,把一旁的手枪顶开,哼哼唧唧叫着,毛绒绒的尾巴摇得飞快。 树冬又叫了一声,还喊出蕾亚和自己的名字,傲青就跟疯了似的又叫又跑,围着她绕圈撒泼。 “好的好的,快停下,到我怀里来……唔……长得挺好啊……” 树冬抱着肉弹的小狗在房里找蕾亚,她想,不过是睡了一觉起来就有女儿了,蕾亚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牛奶般纯白的水央中停留着一座古典飞艇,浓雾贴过水面像远处静静流淌,蕾亚看着玻璃上的倒影,深深地叹了口气。 “蕾亚……”塞勒博擦拭着满头大汗从实验室里出来,“差不多可以了……” “差不多就行了吗,我不允许有丝毫差错。” 塞勒博吞了口空气,支支吾吾半天,“那就,那就再等一天好了,说不定……女王陛下看在蒲兰大人的份上,会……应该会宽容宽容……” 蕾亚脱掉白色衬衫,里面只有一件黑色紧身胸衣,“我已做好准备,今天可以在那边待半个小时。” “唔……可以到是可以……但是!但是她的时间容度……” 偌大清冷的实验室,只余下门房碰撞的余音。 “嘭——”树冬猛的回头,看着空无一人的露天泳池,“什么?有人在哪里吗……” 怀里的傲青也意识到什么,可惜她还不会说话,树冬也听不懂她的声音,只能两只小手搭在她肩上,用头顶树冬的脖子,好让她感到心安。 树冬抱紧怀里又软又暖和的小东西,试图安慰自己,“蕾亚可能出去了……我们乖乖的在房间里等她就好了……” “呜嗯……”傲青伸出舌尖舔了舔她的下巴。 池中花异常妖冶,比对着苍白的建筑有种强烈的惊心动魄。 树冬把傲青放在厨台上,开始做自己的早餐,傲青挠挠手臂,看着棕褐色的毛发根根飞起来,立刻收敛好坐姿,安静地蹲坐远些,看树冬如何灵活地打开蛋壳,翻炒颠锅。 暖热的食物冲散开灰白室内的阴郁。 有那么一瞬,银匙清脆地敲打在瓷杯上,红棕色的咖啡液溅起水花,裹挟更馥郁的芬芳滴落回水面,炙烫的温度在手背留下痕迹,很短很轻的余韵,甚至让人来不及思考。 树冬就沉溺在这虚妄的安稳中,如年如念。 “……ma ong ma ong……妈……” “……”树冬被她软软糯糯的一声喊得直冒鸡皮疙瘩,只能侧身藉由喝咖啡的动作装作若无其事。 “么……啊妈……”傲青又咬着手指叫了声。 树冬忍不住笑出来,用手指蘸了些烫烫的金黄色蛋心给她,“不烫。” 傲青舔舔鼻子直起上身,脸上充满新奇,树冬重新拿西餐刀划了大块煎蛋给她,“不吃吗,还是不习惯吃熟的?” “嗷……”傲青耸肩晃晃脑袋,把树冬替她系的围裙扒拉开。 空气波动产生的无形震荡,从墙外直接渗透进来,树冬立刻立在原地不动,她的大脑如同在盒子里晃荡的牛奶布丁,扯动亿万根视觉神经,让她看什么都天旋地转。 傲青猛的发出一声低吼,跳到树冬面前的玻璃砧板上朝窗外龇牙咧嘴。 “卢赞恩——” 首先是男人的怒吼。 紧接着,比之前波动频率更剧烈的空气波传来,力量巨大,能同时摧毁坚固的外墙和透明玻璃。 傲青竖起耳朵,一马当先护住树冬,碎裂废土在两人周身隔离出一道壁垒。 灰白浓雾般的间隙,树冬见到一个发光的女人飘过来,真的是飘,就那么一眼,天上还的碎片还在飞来飞去,她就像定格的PPT图片那样设了自动播放,慢悠悠的,双脚悬空飘进来。 “卢赞恩!”未见其人又闻其声。 粒子脉冲枪的颜色,原来还有蒂芙尼蓝? 绷带缠身,每一丝每一缕的材质都在发光,窸窸窣窣的蓝色光点飘乎其上,连接着冰床上病人的每处感官。 蕾亚从梦中颤栗醒身,拔掉静脉中的试剂,心烦意乱的,却怎么也找不到镇定剂。 嘎吱嘎吱…… 塞勒博推着轮椅不请自来,将地上的针剂捡起来,他看着再次陷入沉渡的树冬,不发一语地把针尖刺进蕾亚动脉。 “……多谢。” “如何?” “她的灵魂是蓝色的。” “即是……” 药剂已全部推进血管里,蕾亚还未抽出针头,她握紧冰凉的针管大喘气,“像烟雾一样在宇宙里四处漂泊,不就是沉渡吗……” “也不是全无办法,知道她的脑电波状况,不就好办咯。” 他抢过药剂,靠近睡着的树冬,瘦柴的五指乱拨,那些蓝色的光点便游动出来,汇集成纤细的蛛丝般,随着他飞舞的指尖飘沉。 “哦……目洋子……这个不错……这条不错……我看见了礼颂的雇佣兵……喔,是海风……是啦是啦……是蒲兰大人的气息……” “蒲兰?”蕾亚从蜷缩的圆管里爬出来,擦拭着湿漉漉的毛发,“你在这里好好守着,我下去一趟。” “啧,下去?她现在在黑伊斯哦,一来一去,树冬她怕不是已经生了哦……我要怎么解释,说它妈妈摔了一跤长眠不醒,另一个妈妈至今还飘在天上?” “……”蕾亚落寞地点点头,“那我下去直接把渡轮翻出来。” 塞勒博收回手,顺势打开维护器,冰床沉浸入透明黏液里,慢慢替久睡不动的躯体内外修复。 “虽然古老,准确性低,死亡率高,超脱率……现下的紧急情况也不失为一种方法。那么,我去准备动力源……” 塞勒博趁她换衣服转身,“最多三次,人类没接受过灵魂入侵导向,她的身体受得住大脑也不行。换言之,你只有三次机会,在茫茫宇宙中寻回她。” “承你吉言……” 树冬…… 树冬…… “树冬?醒醒!醒醒树冬,喂!” 树冬一脸懵逼地捂着被拍疼的右脸回过神来,忍住怨怼对眼前的漂亮女人微笑。 “晚,上,好唔……” 蒲兰捏住她浮肿的脸蛋拉扯,“想什么?” 树冬垂下眼皮,眼睛几近晕黑,快被她珠光宝气的装扮闪瞎。 穿着晶莹剔透的由钻石制成的纱衣还不够,在纱丝之外,从头纱到凉鞋还要戴着富丽繁华的珠宝首饰,光此还不能展示她有多宝贵多神圣,有生有灭的鲜花围绕在身周,方能显示万物复苏之权。 蒲兰叹气,便多一处泯灭的花,“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你的救命恩人啊。” 是了,要不是作为“天使”的她及时出现,树冬和傲青早就被那些细作吃掉了。 ps:解释下断更的原因,一是真的很忙,晚上回去只想睡觉;二是家对面装了信号器什么的,几乎屏蔽了家里所有信号,wifi用不了数据也用不了,三是vpn不稳定,所以…… 第七十三章 邪耶里 “又不是男人才好颜色……”树冬嘀咕着,仍不住偷瞄她。 纯洁的真丝软纱,毫无内衬就那么贴合曲线,更不要说躯体缠紧的链条,简直就是……情趣套装…… 蒲兰骄横地扭身走人,留树冬浮在半空中艰难翻身。 耸天入云的宫殿立柱上刻满圆润鱼白的人物,月色被游云隔断,阴影中美杜莎的蛇发在静悄悄蠕动。 树冬落地,正低头找鞋穿,长长的头发从耳后垂下,她举起手,恰逢妖风四起。 “啊……” 月球重新亮起,傲青从阴影中跌跌撞撞扑过来,小脸皱巴巴的,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 树冬放下手,抱住她不住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Ma……ma……” 抱着柔软的可爱的生物,有种崭新的生命力在心底拔苗助长,树冬咬咬牙,“对不起……妈妈没能保护好你……妈妈……” 如鲠在喉,这种感觉太奇妙了,她抵抗劣质将就的婚姻那么久,还是稀里糊涂将就了,一旦接受既定的生活轨道,半路又被强行拖下车,真是……甜苦参半。 “对不起,宝宝。妈妈会好起来的……” 两人贴着墙角的阴影偷偷溜出殿门,树冬捏捏她肉乎乎的小手,“他们抓你了吗关你了吗,你是怎么找到这的?” 傲青咬着她的衣袖,一脸懵懂的望着她。 “啊算了,先想想……” 从云顶荒凉的崖边下到有虫灯的小径,树冬这才想起蕾亚。 她背起傲青,跨步跑向山下,一开始傲青还乖乖趴着,到后面被颠的啊啊啊的受不住。 不只是心跳加速,树冬的皮肤下血管凸起,开始在暗夜里发出乌贼水母的莹光,速度太快,身后恍若拖着条光做的尾巴。 “发光?虫族还是……” 蒲兰愣愣的站在山巅,看着那条萤蓝尾巴逐渐消失在黑色山腰里。 绿色眼珠的狼尾巴侍女靠过来,“大人就这样放走来历不明的入侵者吗?且不说窥探不到半丝的记忆,就她能屏蔽掉整座寝宫的强技能也不容小觑……还有……” “让她跑吧……反正礼颂脱离了陆地,没有王国的批准,她抢了飞船也会被击落……”蒲兰满不在乎地扣扣头皮,发际线被那些华而不实的宝石压的又疼又痒。 “那……” “蒲兰!陛下有召——”绿灵从盔甲里探出触手,脏了寝宫的地毯,一步一个湿淤的走进正殿。 侍女推推皱眉的她,单膝跪下双掌伏地,“恕难从命,将军旧疾复发,每每入夜吹不得半点风气……” 蒲兰轻轻啧了一声,将脸转向夜幕。她知道透过绿灵的眼睛,操控者可以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果不其然,只会呼呼噜噜说话的绿灵张嘴,声音变得比水中月亮还柔,“区区一介草民怎敢妄称将军……陛下白日里在外嬉戏,不慎感染伤热,久不能寐,夜里都在唤你名字。” 提到普兰丝,蒲兰眼里的光就暗淡几分,她越说越多,她的脸色就越暗越木然,便端的什么架子都没有了,软绵绵地趴在长椅上打哈欠。 嘟嘟囔囔的,“……新婚燕尔……也轮不到我……想让我看他们亲亲我我耳鬓厮磨……你做梦……哈,我心情好着呢……邪耶里你还真是恶趣味……” 绿灵微倾,从银色盔甲下虚无的身体里掏出一个石头盒子。 “啧……”蒲兰表情厌恶,彻底转头不去看那糟心玩意,“一……二……三……” 齐刷刷拔剑而起的破风声,她的漂亮丫头们从各个角落里冒出来,明晃晃的武器映射出冲破月色的乌云,光影交织,眨眼间就将绿灵们三两束缚一团,困在殿前。 蒲兰从绿色暗影里走出来,接过狼微递来的长剑。 “不!你不能对大祭司……” 咿呀……随着金属砍进金属里的刺耳声落下,绿雾中的画面也定格在蒲兰暧昧不明的微笑上。 “……毯子!”邪耶里关掉监视器,隐忍不敢发怒,“去禀告普兰丝大人,就说她抓到了得意的新玩具,正忙着调理呢……还有,邪耶里的研究很快就能完成,答应好的……” 长得方方正正的红色机器人点头,胸腔微微震动,立刻发出记录下的声音。 “好了好了,赶紧去!” 这里还是礼颂,却不是树冬印象中的礼颂。 它不再井井有条,春风拂面,她像个被大地之母抛弃的少年,失控的孤独的悬浮在空中。 四周布满荆棘围成的高墙,每隔百米便镶嵌着一座完善的战垒,到处都是处于巨大机器修复下的残垣断壁,人都住在蚁穴般的石头洞里。 树冬背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傲青,神色淡定的越过一处又一处哨站。 “我对这里好像还有点印象……半月型的广场,以前有个喷泉的,周围都是卖花的……肉串好吃,比塔里冷冰冰软乎乎的东西好吃……” 絮絮叨叨到一半,树冬猛的顿住,她抬起头环视几圈,努力寻找隐藏在灰幕中的某个至高点。 “在哪里……在哪里……伊甸,伊甸……在哪里……在哪里啊!伊甸塔在哪里!” 她饿了,又不能睡个好觉,所以有些歇斯底里。 傲青打了个冷颤,拉开帽檐望向远方,细长的瞳仁瞪圆,“啊……呜啊……呜哇……” 树冬憋住挫败的伤感和郁闷,把她挺翘的鼻尖摁回去,压下斗篷拍拍她的头,“伊甸塔……伊甸,蕾亚妈妈可能就在伊甸呢,傲青,你咿咿呀呀的,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嗯!”傲青搂紧她的脖子,嘴里叫的更欢。 树冬捏捏她肉嘟嘟的大腿,继续沿着浮岛边际走,随口一说,“那你给妈妈指个方向好不好呀。” “嗯!”傲青伸出白嫩的指头,所指的,还是她们逃出的方向。 莫名的,树冬开始心跳如鼓,可同时脑海里涌起滚烫的兴奋,真相似乎触手可得。 她将薄膜包裹的纯净水一口咽下,转转脚踝,“抓紧了,我们要往山顶跑。” “呜——” 天色浑浊,分不清白天晚上,空中尽是鱼形交叠的云块,最远最远的幕边是红的鲜艳至极的一线余烬,很快也将被乌云推隐消散了去。 从天上往下看,很容易便会发现树冬找不到伊甸塔的原因。 原本耸立在平地上的最高建筑还在,但那块土地呈圆滑的凹槽弧面陷入地平线以下,四周满是树群低洼,像皲裂大地上的唯一绿洲,灰暗的一只眼,它由最圣洁华美的神之手堕落成比平民还低下的存在。 可那又怎样,蒲兰半身赤裸,只穿着金丝长裙躺在露台上,看着台下翩翩起舞的女孩们吞下一杯又一杯红酒。 “看看礼颂,现在这幅自然的样子多好啊……我们可以自由地唱歌,跳舞,喝酒,不再听那些老东西的屁话……” 蟾星点点头,替她填满酒杯。 “嘿嘿……”女人醉酒浪漫,五花八门好看。 一张白皙的脸蛋由于醉酒染上了一抹诱人的绯红,勾魂的桃花眸闭着,长长的黑睫毛停驻在眼下,裸露在外的胴体丰腴而美妙。 蟾星歪头,盯着她松软的腰侧看了一会儿,视线又上移到蒲兰颤动的乳肉,复杂胶着的欲言又止。 “说呀……”蒲兰单指挑起她的下颌,妩媚柔软地依靠过去揽住蟾星脖子,却被她躲开了去。 蟾星托住她无力的脑袋,使眼色让舞者退下,才不顾礼俗地贴身抱着她,不避讳重点部位,大大咧咧地将人甩回贵妃椅上,以极其不雅的姿势瘫着。 “哎呀~哎呀~”蒲兰自己翻个身,像男人似的敞胸露肚,曲开大腿,抠抠这里搓搓那里,“怎样嘛……” “肥。” 蒲兰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要不要这样啊星~星~胖点不是很性感吗~嗯~” 蟾星摇摇头,一定要让她穿上扔在地上的外衣,两人拉拉扯扯的从椅上跌到地毯上。 “不好啦不好啦!大人,姐姐!”杏在外面用力拍着门,“邪耶里那个女妖怪抓着偷潜回来的萤火虫和小狼狗非说我们和半兽人联合想要重新夺回白皑势力这事闹大了普兰丝大祭司已经打断占卜去向陛下谏言大人大人!大人——” 蒲兰趁蟾星失神的片刻,拽过衣裳披在身上前去开门。 “大,大人~”杏面色绯红地替她合拢衣襟,“最多五分钟普兰丝的人就要来寝宫抓您了。我们要怎么做才能保证大人您可全身而退呢?还有您放走的那两人又该如何安排?” “嘘,嘘,慢些说,慢些……”蒲兰把长发从衣服里拨出来,满不在意地退回睡房,“先把我打扮的漂漂亮亮,怎么做……” 鱼贯而入的婢女挤开杏,开始各司其职,将蒲兰打扮成外界既定的印象造型,雍容典雅,英姿焕发的女战神,殿内一派和睦热闹,殿外却如沐寒冰。 普兰丝和邪耶里穿着白色礼服站在千军中心,她们正在参加晚会,接到通报后便急急忙忙赶来,恰好和厮打乱斗的树冬撞在一块。 “普兰丝……普兰丝?” 傲青被他们注射了什么东西,石化成青灰色的雕塑锁在笼子里,树冬也被五花大绑起来,扭送至祭司们的飞船前跪着。 这不是她认为的礼颂,那么她也不是她认识的普兰丝。 “你是谁?胆敢直呼祭司大人的名字!为什么又跑回来?你和蒲兰是什么关系?你是人族吗,和那只幼兽是什么关系……你来礼颂的目的是什么?” 一直都是邪耶里,那个红色皮肤长山羊角的女人在质问,普兰丝握着水晶球立在一旁,不知在想什么。 树冬挪挪屁股,让发麻的小腿舒服些,“咳咳,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一觉醒来就到那个女人的房间了,然后她一直陪着我,还叫我妈妈。” 军装少年拿着三个虫石向邪耶里报告,“她说的是真的。” “我听得见!”邪耶里推开他,看向镇定自若的树冬,莫名的就心烦意乱,表现出不符合身份的张狂,“传令下去,这个人族伙同半兽人,意图和蒲兰联合篡……” “邪耶里,等等。”普兰丝按住她的肩膀,“要不要猜猜看,我在水晶球里看出了什么呢?” 树冬抬起下巴向那头瞅。 邪耶里愣了愣,顿时冷汗直流。 团团围拢的士兵们忽然调转武器的方向,弄得树冬都满头雾水。 这是,窝里反? 第七十四章 之桃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之桃,之桃,你在做什么呀之桃?” 蒲兰拉高书盖住眼睛,露出苍白的嘴唇,“我在睡觉,普兰丝公主,皇族应该学会忍耐,请您保持安静。” “好的吧好的吧……”普兰丝降低音调,叽叽呱呱的凑近蒲兰,拿手指捻起她薄薄的唇肉,“软软的冰冰的……好神奇……” “之桃,你来自哪颗星呀?”普兰丝将脑袋贴在她胸口,感受着属于另一个星球的心跳。 “佩柏明特。” “那是在哪呀,离礼颂很远吗,你是怎么来的呢?” “月亮背面。很远。坐牛奶飞船来。” 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普兰丝眯眯眼看着天上巨大的月球,“不远啊,有多远呢?” 蒲兰晃晃手掌,起身带上晾晒干净的衣服,普兰丝黏糊糊地跳到她背上,指着月亮说,“那你存够钱就会买新的宇宙飞船离开礼颂了吗?带上我好不好?” “那颗星和牛奶船一样都被炸没了,我还用得着回去吗。” “那你存那么多金子做什么?在这里,不值钱的。” 值不值…… 白皑上年,舒巴洱一世统治的时代,礼颂终于以八成的票数通过联盟会议的认证,得以安装永生石推进器,脱离白皑大路,成为独立的国家。 礼颂五年,年迈的国王轻信众议院的计策,从永生石上剥离掉三分之一的能量,密谋向宇宙发送虚假信号,以换取彻底脱离陆地的条件。 他们成功了,白皑和联盟众星以非和平性质定义了礼颂的威胁性,将之排除在联盟之外,它悬浮在半空,完全受到隔离,成为一座孤岛。 何为自由,有的人得到自由的时候已经太迟了,而重生后的人更能体会自由的可贵。 礼颂七年,被信号吸引而来的黑伊斯移民的飞船在距离大气层五十米处发生意外,飞船残骸砸碎了伊甸塔,王后丧生,国王因此大怒,惩罚黑伊斯人终其一生不得离开礼颂,世代为奴。 从礼颂诞生之初就存在的伊甸,那是世界很自然的部分,你或许会想到花,或是星期一的早晨,但是那就是国王所做的,他非常的悲伤。 有人离开,整个世界悲伤,颜色都改变了,黑暗笼罩天空,有很长的时间,都没有下雨,云一直存在,继续存在。 陷入悲痛的人难免维持理智,心怀叵测的议臣们乘虚而入,困在悲恸中的王庭转为囚笼中的金丝雀。 “我现在别无他法。” “你的仇恨在众议院,在那些冥顽不灵的糟老头子身上,不要发泄在普兰丝……” “之桃……之桃……我好冷啊……父亲在哪里,他为什么不带我一起离开……” “你早就知道贵族们偷藏黄金为乐…却还纵容他们和其他星系勾结……我真是看错你了……” “别做傻事!蒲兰!你可以跑的比弹艇还快,跳的比百岁嵩还高,你那么伟大……所以我求求你,救救礼颂救救普兰丝吧……” 身为自由高地大将军的蒲兰在与贵族外敌的斗争中愈发强大,她的子民们和参众们为她打点好一切,为了自由,他们整日工作着,为她准备好能做的一切。 血腥杀戮,尔虞我诈,生离死别。 只有普兰丝,让她在她色彩斑斓的世界里塑造自我。 何为自由,有的人得到自由的时候已经太迟了,而重生后的人更能体会自由的可贵。 等战争平息,礼颂真正的主人长成独当一面的女王,历史仿若又在重演。 普兰丝的谋臣们,为了所谓的和平稳定,以功高震主的藉口将蒲兰逼近死角。 即便无法冲破这束缚,即便要付出许多代价,比如放弃所有荣誉,权势,财富,亲手埋葬她的战兽,遣散她的亲信,看着游行示威的人将女王的画像焚烧,镇压的军人被吊死在城堡上。 在和平年代里被记录编撰的开国功勋,重新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当面容深邃的女王在殿前高高在上,问她,“为何?” 蒲兰只抬头看看那永远的月亮,微笑着告诉她,“我只想安静的好好看看花。” 不是作为,尚存希望就不是任何人奴隶的之桃,拼死拼活不知为何的战争机器蒲兰。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哭哭啼啼追上你,问为什么不带我一起离开……但是现在,我希望我能替你阻挡那一切。所以……” 普兰丝笑起来,比哭还难看,“别离开我。我需要你,之桃。” “礼颂的女王不会真正需要我的,只有放下一切,我们才能更好的活着。普兰丝,我仍旧恨着你。保持这份仇恨,对礼颂的仇恨,我才能好好活下去啊。” 蒲兰最后一次向她单膝跪下,双手奉上她的大剑。 究竟是谁先说的再见,从来都没有一个能让它变得简单的方式,当什么都不是绝对正确或绝对错误的时候,无论是你的心思还是判断,都在无形中将另一方逼上绝路。 “如果普兰丝放弃皇权跟随她离去,那么她就会被钉在礼颂靶台上,这些人,接受过太多洗脑教育,把国家的荣誉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如果蒲兰真的留下来,纵使她的目的是保护普兰丝,保护她一剑一枪打出来的伊甸,皇庭也只会惧怕她,无法信任异星人,就会有接踵而至的谋杀、暗害……” “你想的没错,礼颂烂透了。不过向好的看吧,我在努力啊,普兰丝也在努力,大家都在努力。所以我现在人老珠黄还没有意中人!” 树冬制止不住的颤抖,人吃人的社会她见得还不够多吗。通过普兰汀的水晶石,她将礼颂大大小小的历史截点都看了个遍,直到太阳穴隐隐作痛。 “我怎么才能回去?” 普兰汀拉开占卜室的窗帘,万丈光芒越过落地窗映在油画墙壁上,她虚起眼睛,看向废墟中向远处蔓延的花原。 “耐心点。” 树冬收回水晶石上的手,右半身像被电击过的那般刺痛,“我不明白,要等多久,等到……蒲兰遇到舒巴洱,生下忒修蕾亚,再等她长大吗?” “怎么会,哈哈哈……你以为……”普兰汀捂着嘴放声大笑,“害你昏迷的是当年的怨魂,只要蒲兰给他们一个道歉不就没事了吗。” 说的容易,她要是能道歉,那些怪兽早就释然了! “艹艹艹……”树冬歇斯底里地跑进洗浴池里发泄。 足足哭够半小时才恍恍惚惚地走出来,继续祈求普兰汀,“你作为礼颂至高无上的大祭司,连我来自哪里,怎么来的都知晓,一定知道回去的方法,求你了……” 普兰汀头也不回地拿过灵石收好,“那傲青呢?你当真以为她是……别担心,你现在忧虑的心情完全受兽魂影响,蒲兰忘记了,你代她解决就好。” 树冬揪紧发根,努力压抑愤慨的呼吸,凭什么替她受罪,还要替她收拾烂摊子。 “我根本没有任何资格,任何义务去代替她,你们做的孽,凭什么我来还。” “……开玩笑,开玩笑。我会解决的。”像是想到什么,普兰汀颤了颤。 “唔啊……唔啊……妈……”傲青从门缝里挤进屋,身后还留着焦急的婢女几人。 看到她,树冬火速收拾好脸上的泪痕,“傲青,让我抱抱……” “妈妈~” 树冬揉揉被她撞疼的下颌骨,按住她头顶就能阻止她每过一个小时就生长几厘米的猛势一样。 “好啦,言尽于此。不知道她们讨论的怎么样了……” 日光倾斜,禁闭的门上镶着两片庞大的粉紫色流光贝壳,隔绝门内所有声响,也确实,门内悄无声息。 蒲兰歪歪曲曲地趴坐在沙发上,静静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花。在战争中,她曾用心守护过的花。 哒,漂亮的玉瓷勾丝茶杯被推至眼前,蒲兰依旧一动不动。 “嗨。”普兰丝托着脸靠近,鼻尖对着鼻尖朝她吹气,“还是喝不惯这种烘焙树叶吗?” 蒲兰瘪瘪嘴,躲开她的触碰,端起茶杯囫囵咽下,放下的茶杯还冒出缕缕热气。 普兰丝摇摇头,又摇摇头,在笑人冥顽不灵吧。 当她无力从喉咙里发出声音时,就会一直摇头释放情绪。 “找我来喝茶?” 这间房子明明有着宽敞的窗户,可以收尽广阔无垠的风景,却依旧,冷的很。 普兰丝忍不住去抠后领上的药布,重重舒出口气,“我犯病了。在答应祖缇之前,请,请再侍奉我一次,最后一次。” “您应该自称本王。”这下换蒲兰摇头,“糟糕透了……连夜把我请过来就是为了这事?你也太看得起我了,祖缇殿下那么废啊……” 说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 她常常趁其他人不在办公室的时候就会穿着丝质睡衣,不扣扣子,一对软润肥硕的奶从睡衣里弹出来,半倚在桌上。 “饿了吗?” 空气里泛着微酸的气息,此时此刻普兰丝会变得异常饥渴,钻进她的怀里把脸埋进软香的奶里,把它含进嘴里用力吮吸,奶水好清甜还有股淡淡的腥味。 好贪恋这个味道。 这样的大白肉,真的像洗干净了等着上菜的莲藕,薄薄一层蜂蜜腌制得也挺好,嫩得很,轻轻碰下是奶冻,嫩生生的一个坑给人吓得连忙揉回去,用力一捏又是紧绷绷弹性十足,大概拍一下也能听见十成十的响。 想留下自己血淋淋的齿印。 “陛下?” 无人应答。 “……普兰。” 她胸口略有起伏,山根处的紫色宝石闪闪发光。 水红色的外袍落下,普兰丝缓缓拉出胸前交叉的系带,露出的肌肤布满青黄的淤痕,她怯生生咬住下唇,和两指同时松开。 “千兰。” 大抵,只有她们知道名字代表的深意。 第七十五章 黑伊斯 h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像刚刚出生的一小团羊羔,软得像块粉红色的棉花糖。 生理反应让双眼湿润,泪水都还没来得及在眼眶里泛起涟漪就倾泻,没难过,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股子晕头转向的茫然气息,她又不是想哭,她只是忍不住。 都误以为是女神一筹莫展为容颜和虚无的追随者而痛苦挣扎,宁愿坠入冰冷河水以身捏塑出圣洁之树。 蛇信子却从朦胧月色里窸窣伸出媚意,凝脂般的皮肤也被莹黄色的花瓣衬得带了蜜,在烟雾缭绕的梦境里浑身上下都泛着红,酥麻柔软扭着腰身贴合树干,蹭得两眼汪汪,唇齿微张,香津黏连,耐不住妖孽本性埋怨着不陪她,还偏生欺负她。 她都不装圣洁化身了,还推三阻四怪谁。 “半刻钟。” 蒲兰像朵被风吹开的花,长发铺散了一地,甚至来不及宽衣解带,便被压在普兰丝温软的肉体与礼颂冰冷的石板岩间,如同百年间,名为命运的东西。 她望着普兰丝将水星打碎在座钟上,璀璨的两片炸开,世界的半个时辰被偷走。 忽然,长满肉茧的手指抵住她濡湿的嘴角,只是刹那,她就读懂了过分的心思。 “不要吻。”蒲兰捏住她的嘴唇,勾起若有若无的嫌弃。 普兰丝抬起脑袋在她胸口磨蹭,抓紧她的食指放进嘴里,“……咸咸苦苦的?” “哦,蟾星地底下的研制粉,现在礼颂贵族间不是很流行吗,一粉多妆……” 普兰丝看她指甲盖里的确有粉晶状细沫,撮开了去,就是虫子死后的醇苦焦香。 “真残忍。”好像,心情就坏到不想做了。 蒲兰转头看向落在地板上的光影,竭力地咬住,那张凛冽面容上唯一显得柔弱的珠圆玉润的淳浓唇珠。 帐幔一如既往的熏香袅袅,她好看的桃花眼眸半觑,嘴角噙着一贯顽劣的笑。 脚下衣衫不整的披头散发的女人还是普兰丝,这座再也不堪一击的城中女王,那么,她到底要不要再给予重创呢? “啊……”普兰丝泄出一股子味儿,也幸得纱帐不是普通的纱。 蒲兰微微侧头扇走鼻尖铺开的热气。 她气息混乱,好似从未有过这样的燥怒,惩罚一般大力搓揉着自己的乳尖,先还是划着大圈隔衣揉捏,到了后来却忽然“嘶拉——”一声将衣裳撕裂。 明明翻身一个划拉就能温温柔柔解决的阻碍,偏要响得厉害,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不甘,她的苦痛。 皮肤滚烫发红,长出密密麻麻白色划痕,乳房涨大到,她能自己捧起,齿间吮咬着挺挺的红头,湿黏的大舌便在乳晕处划着圈儿的揉舔…… 那空余的一个在她另一掌上波浪一般翻涌开来,大力往中间捏去的力道,将粉红发亮的肌肤都掐出了白印。 又痛又痒的感觉,直把全身的骨头都捏酥咬脆了。 “千兰……” 她费力地去勾后背的脊椎骨,杏仁状的指甲生满倏尔发育的软锥,不到半分钟就坚硬无比,初生小老鼠般的后背便都是自己刮拉的渗血伤痕。 贸贸然打断她,会不会不礼貌。 蒲兰把手撑在抱枕上,将脸惬意地放在手臂里,眼皮耷拉着,倒是昏昏欲睡。 “啊!” 普兰丝脸部先埋进松软的天鹅绒里,浑圆的屁股翘起,原本落到腰下的布料又滑向腰侧,微乎及微的粘黏声。 “诶诶——”蒲兰脚伸过去。 普兰丝立刻拉高衣裳,露出透着水色的腿心,虚软地朝她微笑,刻意而讨好。 逢迎直上的低软刺激到了蒲兰,她冷哼一声,直接把脚挤进她的腿里,粗鲁地摩擦。 “唔……蒲兰蒲兰……啊……” 蒲兰蹙眉看了看她冷汗涔涔,颤抖完后的耳朵,想要抽回脚却被对方箍着。 “松开。” “不要……” 匍匐在床单里的脸,最任性的纯真,跟最无邪的性感,丝丝入扣地完美结合,哭起来又是另一种绝色了,且没完没了。 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枕头烂了,花瓶倒了,瓷片粉碎一地,鲜艳的玫瑰花合着干净的露水散落。 当然,蒲兰不止一次地在这里,圈着她的腰,分开她白腻的腿根,重重地、深深地挺入那湿滑幼嫩的媚穴。 被整根没入整根拔出地抽插,粉嫩紧致的小穴竭力吞吐黑伊斯星人紫胀粗大的刺腔,对比强烈而淫糜,镜子映出她“啊啊”浪叫的模样,抑或是嘶鸣。 叫的门外偷听的两人羞臊又惊,树冬第一反应是在打架,再听,果真是妖精打架,赶着撵着性且浓厚普兰汀出屋子。 旁的蜚语流言,蒲兰熟若无睹,她只安静地摆动下身,悠悠然仿若闲庭漫步。 直到第一百下,普兰丝累的气喘,镜子终于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声,就像筋骨断了一样,然后下一刻,整面镜子在顷刻间粉身碎骨,宛如水银瀑布。 “啊——” 高潮的普兰丝奋力夹紧她,皲裂的双手攀着,想要亲吻蒲兰。 她在蜕皮,全身皱巴巴的,还在渗出黏液,就在她快吻住那凉薄的唇时,裂变的咒文也曼延至嘴角,蒲兰理所当然的避开,却选择了不温柔的那种,一把推开还讥诮地笑。 你如何作践自己,变成虫子在我脚下,我都不会看你一眼。 “蒲兰!” 碾碎了泪和血,普兰丝憋住哭意,她屈起双膝,慢慢分开,再把手伸到两腿之间,徐徐揉弄,挤压两瓣鲜红色的阴唇,她现在很敏感,只消这样,花芯就会渗出两人玫瑰色的蜜来。 喘口气,两根颤抖的手指扒开了嫩贝,轻揉慢挑之下,两瓣软肉已经是湿湿的深红,像只嘴一样粘满了稠液,正一缩一缩。 “啊……”她发出长长的颤音,碎裂的身体也跟着簌簌抖动,那团嫩红湿滑,轻柔又情色地蠕动。 蒲兰发出轻微的“啧”声,抬起腿来越靠越近,普兰丝简直连呼吸都屏住了。 “——唔!”炽热的脚心贴在了她红肿的阴唇上。 要践踏她所有的尊严一样重重碾压,抵着她的肉缝,自下而上地用力一滑,发出令人羞耻的水声。 那里越肿,对任何刺激就会越敏感,她身体何止是痛,简直钻心入骨的麻! 刮了那重重一下后,她又松开,还是挨得很近,把脚心踩在那,灼热的触感贴在上面,普兰丝身子被烫到似的小幅颤动着。 “我的东西都在里面,得好好保管才行。”她用脚跟,虚虚地顶在她肉洞,若有似无地轻抚,“光露条缝可不够,这里……来,把骚洞露出来……用力挤进去,按着肉把白浆搅出泡来……” 粗鄙的话伴随她变态的动作侵占她,甚至强行催发她的每一处感官。 普兰丝又开始面红耳赤,像只靡烂的番茄,用力挣扎却只会更痛,皮肤裂纹里全是猩红的肉色黏膜,腰以下都掌控在她脚底,她根本连起身都做不到。 蒲兰轻轻拨弄那粉粉的肉口,“你这里又紧又软,只要用力捅进去,就吸的特别饥渴,恨不得插死你。” 她把脚趾往里一顶,普兰丝“啊”地叫出来,腰肢往上一绷,恐惧地哭喊起来。 嫩色的粉膜被撑开,她简直要死了,下面潮涌一样泌水,两侧肉唇激烈地一收一缩。 蒲兰捻着她的蜜,“好久没见你蜕衣了,瞧瞧,那个男人是不是经常舔你这里,真肮脏啊~” 那亲狎的语气和污秽的言辞让她难堪至极地撇过脸。 不,没有的,他不会,他不能。 天空墨沉,清室烛起,偌大的落地窗,清晰映出俩人的轮廓。 腥液混杂,乳波晃动,打碎一面镜子,还有无数面。快感和痛楚越激烈,她就越难过。 有什么不对呢,“别忍着嗳亲爱的女王大人,我脚趾头都酸了。是不是一根不够啊?” 普兰丝意识涣散,被她冲击得上下抖动,破碎的背部在粗糙地毯上磨出一片黏液,她成为旅人脚下即将爆发的火山,淤黑的皮脂流淌着蜿蜒的浆液,吐息之间,裂缝将近地狱的宽度。 而下面的穴好湿,简直湿透了,晶莹的爱液顺着肉缝往下淌,淌到会阴、股沟,浸湿蒲兰的三根脚趾。 一对上那灼热的深渊,她就下意识,慌乱地喊了她的名字,“千兰……” 之桃,她随口乱编的。蒲兰,她赐予的。只有千兰,是她的真名。 或许,并不。 两条一捏就碎的腿被她一左一右地抬起,三根状如马奶提的脚趾对准她的小洞,用力一顶。 “——啊!”普兰丝上半身都拱了起来,从喉咙里溢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又低又浑,挟带着浓厚的情欲。 烫到紫红的阴蒂迅速萎缩下去,漆黑缩在唇肉间,不只是枯萎的蜜穴,全身的裂纹都熄灭了,暗淡了。 蒲兰眼睁睁看着她成为一具干尸。 四面衔水,孤峰兀立,江流澎湃。 显得房间格外死寂。 脆碎的声音将凝滞的空气打破,伴随着一片黑色皮肉落地的声音,凹陷下去的纹路终于被内里的力量挤开,露出白嫩的软肉。 “哈——”新生的普兰丝从腹部撕裂的缝隙中挤出来,悠长深远地呼吸。 从某刻起,失而复得的光芒再度涌动,蒲兰蹲下身抱住她,把虫蛹般嫩生生的人从干壳里拔出来。 唇瓣轻轻贴上她湿漉漉的额心,“祝您生生世世万万年,殿下。” 永别了,我的蒲兰。 我美丽的鱼。 她一早就知道,星图上“佩柏明特”是古普兰国语中,美人鱼的意思,即那颗毁灭的黑伊斯星。 也知道她恨得多认真,不惜用战兽的灵魂让礼颂陷落。 当然也知道她周旋在多方势力中,如何一面表演忠心耿耿,一面阴险狡诈。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她那么敬重她,爱戴她,愿意用国家取悦她。 诞生于湖泊川流的黑伊斯,本该是这宇宙中最温柔宁静的种族,她却早已是一身刀枪不入,融了暗箭作盔甲,铸了明枪做盾牌,好似温顺体贴实则向来不容置喙说一不二,那一点柔美的轮廓都在主宰者的铁腕手段下粉碎地彻彻底底。 要怎样哭才有趣,怎样才能刺破严防死守的心房,把隐藏起来的脆弱撕碎,把封锁起来的倔强打破,把保护起来的孤独撕裂。 于是,普兰丝终于露出那点隐约的神情,偏过头去微微停止喘息,才能把泪水从眼角淌到耳后去,显得不那么醒目。 第七十六章 夜桥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夜雾覆上石阶,正值午夜,殿外精灵却踏枝清歌,侍女个个明肌如雪,笑颜胜花,有条不紊地忙碌,与蛾灯之光交相辉映,格外明媚。 树冬在湿漉漉的廊道上直打滑,摇摇晃晃的,就被长得和蕾亚一般高的傲青驼在肩上。 不动声色般,傲青接住吐出来的毛球,捏了捏,闻了闻,再递给树冬。 树冬先是???再是!!! 浅金色毛球还夹杂着五颜六色的花瓣,跟发酵过头了的湿面团一样,树冬忍了忍,没扔回她脸上。 “挺健康的。”普兰汀骑着两米高的机械兽慢悠悠晃过来,“平常有谁这样做过吧,已叫她养成习惯。” 树冬拍拍傲青的脑袋,悄悄把黏乎乎的毛团扔到路过的树枝上,“那就是‘妈妈’了。” “嗯哼。”普兰汀打横坐好,屁股硌得发麻,“羡慕啊,那么年轻……都这么大了。孤家寡人……我也想生个孩子玩玩。” 树冬转头看过来,被普兰汀意味颇深的眼神噎的不怎么舒服,脑子许久不用,倒没立刻反应出有什么不对。 塑料做的莹厚飞蛾从花丛里飞出来,傲青呆呆望了几秒,拔腿就追,张开进化成人形的嘴不停闭合,牙齿哒哒直响。 树冬意识到了,她从斗牛机般颠簸的傲青肩上跳下去,几步跑到普兰汀身侧,“你的意思是,这不合理对不对,这里的时间线离礼颂大战不久,她还没有正式离开,还没认识舒巴洱,怎么可能有蕾亚对吧,那傲青又是怎么来的?有可能是我在未来生下她,发生了什么事对吧,然后她们俩就回来了!” 普兰汀收回腿,扭身拍拍她脑袋,那边小狼狗双目放光的扑进花丛深处,赶着大片蝴蝶扑棱,普兰汀就停下随队守着,驮上树冬去树林里说话。 “来,先走,穿过树林就是月之桥。又是个讨厌的地方……” 树冬纠结不安地猜想,会不会是她生下孩子就…… 光秃秃的白色泥拱桥,立在杂草丛生涧边,机械兽停下来,鼻子垂在地上一动不动。 淡蓝色的火苗从普兰汀戒指里牵出来,她开始仰坐在兽背上抽烟。 树冬保持探寻的眼神。 “你想来一根?”那烟长在玉石雕刻的百合花蕊里,火芯一闪一闪的。 树冬摇摇头,有些紧张,“继续呀,她们怎么了。” “嗯……”普兰汀夹着花茎撑住脸,立刻印出尖尖的红痕,“简单呀,时空错乱嘛。能做旅行的,不是你一个人嘛。” “喏月之桥,是以前的礼颂皇室修的,文化交流世界和平的象征,被前祭司法力加持做了连接异世界的桥梁,我们可以去到其他地方,其他地方的人也可以借助各自的力量穿过来。我能力不足,只能暂时封禁它。不过,嘿嘿,我研究出了其它的用途~” 那么……蕾亚是在封禁之前过来的?傲青又是什么时候来的呢?那边的世界里还有我吗?蕾亚又在哪里? “呜——”没浸全身的花丛发出剧烈的抖动,傲青忽然从花瓣堆里跳出来,对某只蓝粉色的果冻蝶势在必得。 她顺利地衔住东西,身子重重冲进地下,撞出数米高的花瓣云,颤动的树丛缓缓停下,不到一秒又剧烈抖动起来。 “呜?”隐秘的深处好像有什么吸引力极大的东西,于是,她回头望了望向林中走远的树冬,转身追了进去。 往相反方向行走的两人最后停在一小片凹陷的湿地。 湿湿的暗色泥土,比洗脸盆大不了多少。 “啊,还以为能忘了呢……”树冬抬脚在湿润的泥土里踏着,“现在闭眼就会想起来地球上的东西,洗脸盆,蓝色的洗面奶,电动牙刷,歪掉漏水的马桶,唉,为什么一想起我的人生,就是又小又窄的厕所呢哈哈,肯定是经常躲在厕所里哭,习惯在洗手间摸鱼,又爱在马桶上玩手机……你知道吗,有个独立卫浴的房子租金有多贵?” “手机?啊……是的呢。”普兰汀把长袍掀开,围绕着湿地摆放灵器,“很没用很无奈对不对,毫无意义却又甘愿平凡的生活,在我看来简直是奢望。” 她踮着脚尖蹲下去,双腿岔开支着手肘,白色的内衣和内裤就从肉里抖出来,泛着白瓷釉质感似的又冷又硬。 树冬转转脑袋,不知怎么的,就想一脚重重踏在湿土里。 “等下。”普兰汀顺势捏住她的脚踝,“看看你的鞋子。” 白色骨藤编织的凉鞋,“挺好看的。” 普兰汀抖了抖,有灰尘落进泥里,她插进土里的沙漏立刻流动起来,“礼颂相信一个人脚底的痕迹能追溯回她的命运。” 一颗颗松软的泥土水份加重,颜色更深,形成锅里加热沸腾的浆糊般,开始剧烈滚动,并呈摊开的蛋清状向四周流淌。 树冬默默走到普兰汀身旁,留心观察泥浆里是否会出来某种生物,就被手臂上火辣辣的刺痛感吓得死命猛掐普兰汀的肩膀。 “嘶……”普兰汀抖抖肩,不痛不痒地站起身,对着惊恐的树冬说,“小酒年,小红椿,收回舌头。” “哦。” “遵命!” 电击感消失,视线里渐渐浮现出两团透明的轮廓,树冬依着普兰汀慢慢挺起脊背,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危险哦。 “我们带了批实习生过来参观,不多不多,也就百来号。” 一下子,树冬就察觉到四周都是水母胶似的轮廓,浮上浮下的无声蠕动。 “普兰汀,这是做什么呀?” “抱歉哦!” 屁股上挨了重重一脚,她便跌坐在泥地里,不敢置信地看着普兰汀。 普兰汀揉揉手肘,有些羞赧,“哎呀没控制好,他们是间隙族,生活在时空裂缝中,召唤他们来当然是把你送回去啊!” “我……我……他们……”树冬指尖不安分的指来指去,“现在?立刻?那……那傲青怎么办,还有蒲兰,普兰丝,战兽,诅咒……” “你有解决的法子吗,没有更好的还是交给蒲兰吧,不然我也控制不了上古神兽们的怨气。” 咕噜咕噜冒泡的泥浆向上溅出黑色的泥水,缓缓在半空中拼出一弯月桥。 普兰汀接过泥塑的桥,朝远处一扔,大大小小的水母便游过去,密密麻麻叠在之上,顷刻间一座晶莹透亮的水桥便伫立在绿地上。 “前辈凭一己之力就能开启雪之眼月之桥……我实在是……小酒年,她就拜托你们了!报酬先记在女王陛下账上!” 足够交代的时间,树冬却只顾从泥地脱身上,右脚刚踩上干燥的地面,人就被倒吊着提溜上去,不是她就桥,而是桥不耐烦地贴在她脚底,两者如同拔地而起的龙卷风旋转着升天。 “艹……”她真的是,不想再说脏话了。 越过树顶眩晕地砸进泥里前,她看见远处的傲青一下子被花海吞噬,手脚连忙挣扎,只叫得出,“傲——” 亦或是,“嗷……” 安静的,平淡的,空气里除了花香再也没其他痕迹。 傲青终于一口咬住了目标,整个人压在她身上滚来滚去地撒娇,“妈妈……妈妈……” “……什么时候长这么大了,得先让你恢复。” “妈妈……”傲青张开手向空中抓了几下,低落地捂住胸口,“妈妈……” “没关系,还能见到她,在未来的某一天,你会再次对她一见钟情呀……这个项链呢,害怕妈妈生气对不对,先取了哟。” 宝石光中映出两张极为相似的脸。 她解开傲青脖子上写着身份标识的项链,轻轻扭动宝石,蒲兰软绵绵的声音便从另一端传来。 “在哪里?我现在在去白皑的马车上,唉,好烦……现在才意识到不论去到哪里,我都没有自由。” “别着急,再有两百年你就会遇到那位先生了。” “那也不算短……蕾亚?!乖孩子你来啦!那个女的……” 蕾亚摸摸和自己长得极为相像的傲青,适时打断,“我不能久待,那先带傲青回去,她不能这幅模样待在礼颂。” “什么,你都不来看看我,真讨厌~” “我也讨厌您……顺便透露下,你真的自由了,其次,那个男人是你喜欢的样子。” “哼,讨厌!” 蕾亚捏碎宝石,让丝带随风而去,牵起傲青的手向远处看过来的普兰汀挥手告别。 “蕾亚?妈妈,睡觉?” 蕾亚拉着她向隐形飞船走去,伫立在原地的引擎将花海一分为二,“真乖,睡一觉就到家了。蕾亚得继续冒险啦……” “傲青,回去后要听老师的话,不要惹妈妈生气知道吗,也不要仗着爸爸的身份随便钻进穿梭机里好不好?” “还有,十六个纪年后,为了继承父亲家族的权利,要承袭传统改名为‘忒修蕾亚’。” “……唔……” “呵呵,不好听对不对。不可以咬……看到他们,记得代我问好,如果时间来不及,就替我说声抱歉。” 还差多久呢,梦里的一分一秒才可以换恋人的生生世世。 淡青色的显示屏上映出月桥的一砖一瓦,正慢慢分解,落下,树冬银白色的身影漂浮在半空中,细致到每根发丝可见。 她就那样缓缓,缓缓的向下落。 “如何?”蕾亚平静极了,这次模拟画面黑屏时,她不再为未知感到心跳加速。 从呼吸液里攀住防护门后并没有立刻出去,“黑色的网正在吞噬她。那些愚蠢的,盲目自大的间隙蜘蛛们密密麻麻地围着她,让她迷失了方向。” 塞勒博打开坚固的防护门,把人从黏稠的碳化氢物里捞起,“你的意思是……” “她又去到了错误的时空。” “可是……间隙一族最擅长的,是带领人们去到他们内心最困惑而留恋的地方啊!” 有什么理由,她不想回来呢。 第七十七章 月蚀 h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裸足踩着碾碎过后的矿物崎面,每一根脚趾都要扎满结晶体,用伤痕去勾勒纹身刻画印记。 一个固执的倔强的认死理的钻牛角尖的人,若是弄疼了,就要就不肯流露出一丝一毫欲啜泣的声响,那不会是委屈,而是愤怒,是忿恨。 周身满是黑暗,距离她第一次磨断脚链向前,向不知道的方向逃再被抓回来,已经有数不清的日子了。 她像是掉进了比时空缝隙还可怖的角落,浑浊,暗无天日,冰凉,冷硬蚀骨。 就这样被锁在中心,靠着石柱,被锁着脚踝手腕,现在又多了条项圈。 不会饿,不会累,不会疼,不会难过。 或许日子太久了,她就快要毁灭于无声无息中,便想起要用抓得到的硬物在自己身上盲刻出“蕾亚”的名字。 血流尽,身子便暖了。 也是这个时分,光,她终于见到了光,凭空出现,完美得如同在圆规脚下乍现的光晕,她被清冷的笼罩着。 等适应性的眼液流尽后,她抬头向上看,亮得是正午的太阳,又像是监牢的钨丝灯。 她挣扎着,抵住石柱站起来,踮起脚尖想要抓住头顶的光亮,它却渐渐隐去,在治愈好树冬狰狞的皮肉后。 “啊……啊——”树冬滑下去,跌坐在冰冷的岩石间,掩面。 从来暗哑无声的囚笼出现锁链滑过石头的刺耳声,铁链收紧,她被迫贴近石柱,双手越过头顶,双脚分开,而颈上的项圈箍得她喘不过气。 一双看不见的手,在黑暗恢复后不能被看见的手从她长发后面伸出来掐住了她的下颌。 树冬粗重喘息着,试图猛地挣脱束缚,也只能将双手离开石柱,脊椎和大腿拉扯得发出关节响。 那双手顺着激烈起伏的轮廓下滑,到她微微凸起的喉结,作响的动脉,停在她锁骨上。 树冬试图发出声音,但不知对方能否听得懂她的语言,“不……啊——” 那双手,忽然用力捏紧她的喉咙。 “呃……咳……蕾亚……” 她原本可以抵抗这样的力道钳制,但犹如那远去的光芒,她的希望和信念,她为之搏命的依仗都一同离开了,便再难有生的自信。 又怎么能抵抗的了,一个怪物的力气,很快停止喘息,不得不颤抖着屈辱的坐着。 一只手的手指不带任何感情的拨开了腿间的密处,恶意的在紧致的肉壁中旋转,像是要挖出肉似的更深的探入,连根没入。 只有这里,只有这一处,是如此低劣卑鄙的伤害一个女人的自尊,疼和痛远比不上心理的恐惧,借由肉体的破坏摧毁意志脆弱的她。 树冬无声流着泪,嘴唇死死抿住。 即便少了一只手,颈上的力道也很重,或许那东西良心发现,觉得太早弄死树冬不好玩,就松手改为夹住她的阴蒂。 树冬只觉得小心脏微微缩了下,小腹一紧,有些发酸,重新涌进喉腔的空气又热又干,还带着股海腥味。 但那感觉只是一下下,最正常的生理反应,当她沉下心留意四周,留意那东西时,酥酥麻麻的异样不过是隔着手套般粗糙的物料引起的不适,半无快感可言。 唇上传来的刺痛感让树冬闷哼出声,本能地摇晃锁链去推开它。 黑暗中耳边传来叮叮哒哒的响动,喉结一刺,原是颈圈从后面被收紧,她不得不仰起头,任其宰割。 口里滑来凉滑的东西,树冬本能地咬住,下颌却乏酸的使不上力,勉勉强强舌头触到那东西的面目。 是人类的手,滚烫,修长,骨节分明,紧紧压住树冬柔软的舌面,在树冬还没回过神来之前,后退了步,随即一用力,就将她微张的牙齿掰到最开。 酸酸的,还有她下面的味道。 树冬向后一靠,心随即失重的空了半晌。 它低头一口含住树冬的唇,软糯的触感,让它忍不住重重吮了口,在听到树冬闷闷的低哼后,才心满意足的将舌探进她口中。 冰凉的口液催眠软化了树冬,除了接受她再也不能反抗。 沾了她口水的手指轻触上穴口,往后曲起,抠住她内壁的软肉。 “唔——”痛疼夹杂着诡异的酸从被指尖抠住的地方传来,树冬瞬的绷紧了臀,短促的哀叫被它吞下。 狭窄甬道内娇嫩的软肉,无法承受这番刺激的骤然收缩,层层叠叠的就朝手指包裹了上来,再缓缓蠕动着施压,像是要将它的手指挤出去。 树冬眨眨眼,逼出连续不断的眼泪,那东西尝到了,还是一如既往地为所欲为。 一只两只,更多的手覆上她的身体。 捧着她脸颊的手往下,顺着柔软的腰线轻轻摩擦,唇触上她的唇角,轻缓地裹着她的舌。 “蕾亚……” 身体一松,无力的感觉从四肢百骸蔓延而上,脑袋有些浑浊,眼皮无力的沉下时,世界没有变色,而是灰白,如同旧时闪烁着点点花白光点的屏幕。 模模糊糊尽是蕾亚的模样。 树冬缩起肩背,小腹一抽一抽。 穴内的吸附感开始强烈起来,一阵阵,压迫感和吸力渐大,被搅得腰眼酸麻,知道她要到了,它猛的往后撤出,又狠狠插了进去,重重给了她一下。 胶质的体液被带出身体,坠在树冬肉肥嫩的阴唇下,那只手犹豫了几下,以极为缓慢的速度摩擦挤压着收缩的肉壁,退了出来。 两瓣小小嫩嫩的阴唇泛着血样的红,顶端透着膨胀微硬的嫩果,末了再次被揉捏至深深陷回皱壁内。 它抚摸树冬的背脊,揉捏她腿间的滑腻,粗暴地拉扯乳尖,温柔缓慢至极,又粗糙凌虐。 再怎么样……也很温暖啊,让黑暗中孤寂中的树冬…… 热的,温度比她的体温还高,所以她感觉到了热,有些干燥,滑进她双腿间的时候,指腹和掌心的薄茧刮割过皮肤,像被晒烫的沙划过。 “啊……蕾亚……”她在呻吟,又及时止住住放任自流的欲望,生怕黑暗另一头有谁看着她的浪荡。 “……蕾亚……”声音比身体还颤抖,嗓子嘶哑的可怕,“我的好运……哈,我怎么会幸运的……每次挫败……心灰意冷……就在网上捐款……那样才会好运一段日子……” 一只手轻轻分开滑嫩的阴唇,一只手在她说话间,已经触上温软的穴口,带着薄茧的指腹在穴口处轻轻打着圈,酥麻的痒瞬间卷席而上,让树冬不由的紧紧抿起唇,双腿和臀部的肌理下意识的崩紧。 “在那天……我把银行卡的钱都给公益基金了……晚上准备回……额啊……回宿舍自杀的……呜呜……可是我好怕……” 已经不重要了,投降的同时,她给了它一个可怕的微笑。 “啊……”暖流一阵阵泌出来。 手指勾起那细润的热流,不想浪费一样在她穴口周围涂了个遍,然后轻轻按住两片小瓣揉了揉,弄得树冬呼吸凌乱,骨头酥痒。 它忽然进去了,不知是什么东西,比手指粗,比性器光滑,树冬知道那不是生殖器,而是触手一类的。 入得又深又重,穴内深处脆弱的蕊心不过几下就被撞开,那种器官好似都被戳穿的心惊和酸慰再度涌了上,逼得树冬真正地哭了起来。 肉体撞击的声音又急又响地回荡在黑色里,树冬单脚脚跟落地,被折成怪异的姿势,双腿被枷锁和触手勒得发软,软的直打颤。 而身下的甬道和小腹,空虚的发痒,内壁绞紧,一缕贴黏的液顺着大腿内侧往下滑。 哪里都疼,周身的空气又湿又冷,黑暗中一定蛰伏着吃肉喝血的怪物,它们将她推得更远,将她推进那东西身体里。 内壁的软肉在感觉到那根粗硬就像怕它会忽然抽离似的紧紧缠了上去,空虚的痒意立马被饱胀感压碎。 另有手寻到那粒敏感的肉核,从两片软肉中剥出,又揉又捻,再用不急不缓的速度在紧紧箍着的甬道内,幅度很小的顶弄抽插。 黏液摩擦肌肤,不同的快意,用不同的频率一起释放着涌上大脑。 肉体的酸痛,心理的无望,穴口的酥麻,树冬已经分不清楚是难受还是舒爽,脑袋一片空白,身下小穴水一股一股的流。 迷乱中,树冬抓住了它一部分肉体,指甲拼命地掐进去,感受着指腹潮湿的触感。 它也会痛,入得又快又重,结实的皮肤和劲韧的肌肉每次都拍上她的耻骨,穴水被翻带出,溅湿浓密微卷的毛发,不时还落一两滴在石柱上。 树冬被触手拉挂在半空,由上至下承受着它的撞击,声音又颤又碎,那种强烈到好似再继续就会死掉的快慰持续不间断的攀升着,让她无力的扭动着身体挣扎。 不过两三分钟,她便淅淅沥沥淌出两道水液,浇在光滑的石壁上,发出肮脏的回声。 “蕾亚……蕾亚……” 颤栗从椎尾窜起,然后在体内爆开,软肉瑟缩着紧紧绞住那根还在肆虐的东西。 指甲缝里面有堵塞的异感,树冬舔着脸上不知是眼泪还是鼻涕的咸渍,无声嗫嚅道。 杀了你……杀了你…… 白色的蜂巢型玻璃室里趴着只猪鼻蟾,塞勒博盯着看了起码有十秒,脑袋才真正开始运转。 机械脉声音响着,蕾亚没在床上,他缓缓偏头,朝沙发看,沙发也是空的。 还恍惚着的他心刷的一空,下意识的撑着操纵杆坐起身。 自动车咕噜噜转动着方向盘,停在实验室门口,丙麻利地输入开舱密码,显示灯却转动着发出警告声。 “蕾亚?蕾亚!” 蕾亚半浸在呼吸液里偶发生轻微的痉挛,随着手臂大腿上浮现的月牙形伤痕,越来越激烈的颤动起来。 哔…… 隔壁舱里沉睡的树冬,她的脑波监控图开始趋于缓平。 ps,终于离职了不过是憋屈的提心吊胆的自离,唉 第七十八章 满月 微h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divgt; lt;/divgt; 这人长得不赖,甚至可以说是俊美,但年纪似乎大了许多。 但在礼颂皇庭,大把这种被后室塞进来的,甘愿争当女王宠儿的东西。 “咳咳……姓名,种族,你的推荐人是谁?” 塞勒博摸摸嘴角,冷冷地看着远处,“六,白皑,忒修蕾亚博士。” “白皑?我是问种族。”记录员居高临下地挺直脊骨,“在礼颂,只有种族贵贱之分。” 分发入场券的粉色睫毛精灵打断她,“博士?你也是实验室的吗?那怎么会……到这里来……” 一年一度的礼颂纪念日,各个星球都有拜访者,不趁人多混杂,武装集中躲过界限,他可是来偷东西的,难道还要交待的明明白白吗? 塞勒博将夹鼻眼镜放入西装夹层,保持高冷凑近两人,就那么目不转睛,深情地看着。 “你,你什么意思……”严肃的鉴定师脸色微红,“别,别以为长得好看,好看就能进塔……” “哦,谢谢。”塞勒博不害臊地收下赞美,身子往右侧了侧,于是乎,身后好奇的,等待多时的“妖魔鬼怪”纷纷凑上来。 粉色精灵避开七嘴八舌的咨询,对着鉴定师耳语,“他真的算是最正常最符合大人风格的人选了,通过吧!” 记录员还在动摇,直到粗鲁的双角人差点挤坏面试桌,“秩序!保持秩序!士兵!” “还站着干什么!快进去!” “非常感谢,美丽的女士们。”塞勒博重新戴回礼帽,勾起两人的手落下一吻,嘴角上扬,轻快地闪进结界。 他跟在被分类好的人形种族后,按顺序由右城门进入城堡,经过两队交叉而行的狭窄的通天塔时,忽的利用光影隐身脱队远去,朝着塔顶相反的地方疾驰。 灯火暗淡的地下宝藏池,塞勒博蹲在布满灰尘的女武神脚后摩拳擦掌。 倏地,长线崩断的声音,塞勒博放下枪按住嘴角,“不不不,别这么……快……” 越来越多断裂声,他急急拿出迷你钱包,模型般的机械轮椅瞬间放大,将软绵绵的他接稳,没了人皮面具,他还是那个塞勒博。 “甲乙丙丁,我不想动了,心情不好……我就在这里看着,你们去把宝石借出来吧,注意,礼貌。” 齿轮转了转,机械手脱离了开去,依旧隐身潜进藏宝洞。 塞勒博把过于宽大的衣裤扔掉,数着时间重新调节迷你飞船,他的机器轮椅。 “三,二,一……” BOOM! 洞口冒出滚滚浓烟,从里飞射出无数金银宝石,甲乙丙驮着颗雷龙蛋大小样式的石头,被气浪甩出来,咕噜咕噜爬回塞勒博飞船。 “干得好!告诉丁,等他们都进去只放催眠剂……现在,我们得在半个小时内赶到蕾亚那去……” 别具一格的石头,黑乎乎的,光滑圆润的一点儿都不像自然形成,于是,在飞船里塞勒博便忍不住敲碎开了。 里面还真是两块再普通不过的石头,通体润白,中心的颜色更像熟出糖心的有纤维质的果实,不知怎么的,塞勒博就舔了舔。 “……噗,没味道啊,这有什么特别的……咿呀,居然派人追上来了,甲乙丙!走最近的虫洞……蕾亚,你可真是上辈子欠我的……” 一堆乌云遮住了远处的水面,通向天涯海角的静静的河道在阴云密布的天空下流淌,像是通向无尽的黑暗的最深处。 树冬被黑暗中水滴的声音吵醒,不止一个地方,滴在她眼皮上,滴滴答答,四面八方而来。 “蕾亚?” 这是以后更多的日子,那东西不止一次侵犯过她,却也保证着树冬的安全和生命力,像是扎根大地给予养分。 “蕾亚?” 那东西不在,从声音上判断,这像是个壶口细长的圆肚水瓶。 六千八百一,六千八百二……第七千零五十下,她又将锁链磨断了,脚指缝里有粗砾的灰粒,石柱下方有凹陷的浅弧。 这条锁链比之前那条还粗硬。 她细细喘气,保持双手反扣的姿势靠在石柱上,在想之后要怎么办。 通往出口的路比想象要深得多。 时间完全没有概念,她的内脏和大脑麻木到也不知时间的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那东西的声音蓦然在她耳后响起。 浓重的喘息。呼哧,呼哧。 树冬蓦地挺直腰杆,“蕾亚。” 猛然袭来的重量将树冬冲击得天旋地转,她被那东西紧紧按到岩石的空隙间,每一寸骨肉都受着嶙峋的痛楚。 “蕾亚,我在这里,哪儿也不去。你知道的……” 没办法再慌乱,树冬觉得下一秒它就会掐死自己,于是极平静地低声安慰道,手脚也脱力的颤着。 它用热热的两根手指那般粗大的舌头,从树冬胸前的冷汗舔到嘴唇,狠狠地刮过额心。 树冬闭上眼睛,忽然看见自己呼出的热气,蒸蒸腾腾飘飘袅袅,她欣喜若狂地睁开眼,依旧一片黑暗。 “蕾亚,你弄疼我了。” 它进入了她,还是那般,又热又糙,像带着盐份侵蚀的巨大的锚,沉入她的海底湿泥。 狂狼,风潮。 快了……快了…… 树冬的呼吸有些急,心和身体同时被提起,深深凹陷的脊背布满汗水,她没办法停止颤抖,只能尽可能地环抱住那东西的脖颈。 苍白的嘴唇试探着吻上它,那肌理丰盈细腻,倒像个女人。 她碰到了它的嘴角,点了两下又立刻撤回,转而细细啃咬它的下颌。 夹着腰的腿也收了紧,甚至小幅度的一下一下的抬起臀,去配合它手指的抽动。 那东西被她这反应弄得有些受不了,抽插重了起来,每次没入,指根都重重撞上阴蒂。 阴唇被顶磨得发麻,开始强烈起来的感官,反而让一直放松不下来的身体和神经线松下,骨骼都有些酥软。 体液越来越多,在它进了两根手指后,速度癫狂的甚至被插出细沫,水是一股一股的泻。 “啊……啊……”树冬收紧双臂,咬它耳朵,发出卑劣的嘶吼,“用力!操我!呜……” 尖锐的酸胀贯穿脑门,一下捅得她身体都轻跳起,小穴猛的收缩,紧紧夹住那根深深嵌在她体内的软肉。 快了,快了,树冬无力的摇着头,抓着它肩膀的右手不自觉的收紧,指尖嵌入肉里。 “对不起……对不起……” 两人的呼吸都漏了半瞬,那东西反应过来时,树冬已把磨出尖刺的锁链绷得笔直,那链子足够长却也只得机会缠紧一圈半。 “对不起对不起……” 它或许挣扎了,又好像心死,呆呆的保持着探入姿势,而树冬屏住呼吸,手心拉紧锁链反被刮得血肉模糊。 “对不起……” 最后一声哽咽,树冬被喷了半脸的腥臭液体,球状物抛出去,落在石头上发出啪叽一声。 她猛地松开双手,摸着石壁向外跑,跌跌撞撞的,总能找到出口。 跑了许久的树冬忽然停下来回头望,那么多次的侵犯过程中,她也许看到过它的眼睛。 它故意给她看,是想让她更绝望,抑或是…… 紫电惊雷齐齐迸发,擦着实验舱的两扇窗户坠落直下,刺眼的电光照的实验室里四面墙壁一片惨白。 “……我发现这块矿物被黑色的多孢植物包裹着,如果去除它们就会引起巨大的能量辐射,于是……庚,把开关打开……你看,我把它缩小了放在对冲枪里,让它的能量不断循环往复,由此可见两块磁场逆流的物质……” “神奇吧,它们互相伤害却又互相弥补,分得再开它们也能感应到彼此,可离得太近就会吞噬对方的能量,大概到达,到达超亿兆,超过一个小行星的能量,大的那个又会把小的吐出来……” “理论上不可能的……这之间产生的爆发力,足以毁灭十几个礼颂,怪不得神之一族……” “对了,是这样是这样啊,分开他们到达安全距离,就会相安无事,一旦趋于相对,能量就开始慢慢酝酿,由吸引结合后到达巅峰,但是啊但是!它们抱在一块儿后就十分稳定了,像是耳鬓厮磨轻声细语的小情侣一样……”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蕾亚躺在地板上,脖子僵硬地扭向塞勒博,“你说什么……” 她挥手晃晃,皱起眉头,“对不起,我没听明白。” “好吧。”塞勒博瞪她一个白眼,踩着脚踏板滑向观察玻璃。 淡绿色的体能液里漂着光秃秃的树冬,一根又长又细的管子从颈椎连接到控制台,时不时有荧色的光点流进玻璃幕底,玻璃面便显示出她脑中所经历的虚影。 “为什么,啧,就抓不住呢?” 一团黑漆漆的烟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从身下突出两个钝钝圆圆的角,懒洋洋地跃进蕾亚摊开的手里。 “这是什么东西。” 塞勒博转头冲她露出得意的笑容,“这几年一直在研究所鼓捣的东西,还没来得及取名字。” “胧夜。”捏在手里柔软的,随意挤揉都能恢复原状,并且还会嫌弃的叹气,“算了,还是叫黑漆漆吧。” “胧夜,到老板这来~” 烟团哼唧两声,翻了个身。 “胧夜~胧夜~小乖乖~宝贝?小可爱?……黑蛋!!!给老子滚过来!” 软趴趴的小东西立刻打起冷颤,晃悠悠地迈下地,虽然不情不愿,拖着两只小肉脚还是跑的飞快,被塞勒博抓起压在玻璃上,偏还敢盛气凌人。 “哼哼,还是黑蛋顺口。” 塞勒博把水性玻璃墙关掉,黑蛋立刻炸灰薄的烟,等它反应过来,塞勒博已经把窗玻璃换好了。 “什么?”蕾亚终于振奋起来。 “还记得你母亲曾经养过的那只侏儒雷龙吗?蜜塔,对,叫蜜塔,它在礼颂某个地下村捡到矿石并吃了下去,就是那座发现黑色宝物的地方,然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它了对不对?” 黑烟重新凝聚成拳头大小的团,谨慎的,好奇的,小心翼翼地靠近树冬。 “它在做什么,你想做什么?” “嘘……” 塞勒博拉着她的手放到玻璃上,蕾亚立刻被冰刺粘住。 “对不起啦蕾亚,我真的很想知道它究竟去哪了。” 蕾亚睁大眼睛,所有的一切都像慢动作般晃过,塞勒博笑眯眯地举起那支枪,对准她的心脏,扣动扳机。 第七十九章 开启新世界模式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蕾亚感觉自己非常虚弱。 她的内脏,就像经历过一次自然灾难,只是愈合缝线处就要花上半条命。 这样持续了十几个白天。 床前来来往往的人,穿着奇怪的衣服,说着奇怪的话,做着奇怪的表情,空气里浮着难闻的气味。 “十六号你醒啦,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那我先去叫医生……” 奇怪……听得懂。 “我……我在哪……唔……”嘶,该死的塞勒博。 那个戴着白帽子的女生快步走出房间,蕾亚想坐起来都很困难。 她挣扎着四处张望,不经意和前方左右的床上的人对视了。 私人领域被多人侵占的感觉,很奇怪,但又觉得,很正常。 “我……”许是被她复杂的眼神盯怕了,那人尴尬地转过身去,蕾亚刚想开口就被门口涌进的一堆人生生撤回去。 除了白帽女孩,还有两三个穿长褂的男人,他们之后是穿黑色制服的两男一女。 看得出她警戒的意味,长褂男人们先分别做了自我介绍,是负责她心理,内科和脑科的医生。 然后是黑衣女人说话,他们是调查她身份和被害经过的警察。 以上,均产自于蕾亚本能的意识反馈,像是肚子饿了会咕噜,眼睛干涩会频繁眨眼。 “对于昏迷前的事或者人,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张警官,病人脑部收到重创,以至于有中度脑震荡产生的短暂失忆性障碍……” 通过几人诉说的,她身体经历过的糟糕状况,蕾亚大概能推断出现在的情况。 她被塞勒博一枪击碎,灵魂和树冬一同在宇宙飘游,然后附身到了“十六号”意识里,不幸的是,这之前“她”遇到了极为恶劣的暴力侵犯。 蕾亚咽咽口水,皱眉闭眼躲闪他们赤裸裸的直视,失忆好啊,失忆好啊。 她注意力的确难以集中,抗拒力也强,软硬配合也得不出什么可以定性的结论,三个警察只得悻悻地离开病房。 “……可能是PTSD,我们会根据病人状况采取最有效的治疗,争取为警方获得调查机会……” “唉造孽啊,太可怜……长那么乖,太可惜了……” “小声些张医生……” 四周的床帘被护士拉上,病床又被塞进方方长长的格子间,天花板又白又平,那些颜料粗糙的,一颗一颗的,和礼颂的幻想之门差不多。 “啊……” “怎么,你哪里不舒服吗,需不需要我帮你叫医生?”隔壁床的陪护还在偷听。 “不,不用,谢谢关心。”蕾亚忍住酸痛去拉床帘,“如果可以的话,镜子……” 那个中年女人从抽屉里找出手掌大的圆镜,起身送到她手里,还好心地扶人起来,但眼神直让蕾亚不适。 “非常感谢,我用完了咳咳……” “你要喝点水吗,我们那有烧好的水,还有纸杯。” “可以的话……” 喝完水身体舒服了些,感谢着目送她离开,蕾亚拉严实帘子,在反省自己的恶意后,才有勇气举起镜子。 终究,是要平和说服自己的。 医院的日子可谓清苦,没有什么能加速治疗的灵物,一天天的,倒让蕾亚学会接受新的自己,她不知道人类的她能活多久,也明白不能操之过急。 住满一个月后,小护士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那时候的蕾亚已经因为住院费问题,以及丝毫提供不了线索,被特殊交待进杂物间了。 和太平间不过隔着一个院子。 静静听完她的话,蕾亚头也不抬,继续玩着手机,淡淡的嗯了一声。 “你都不好奇吗,那个人是谁,为什么……是你。” “不太想知道。还是谢谢你。”蕾亚放下手机,揉揉眼角,说好的只看半个钟,却总是抵不住那诱惑。 小护士依依不舍地挪到她跟前,“那你是不是快要出院了啊,你一个人怎么过啊,要不要……” “我在网上应聘钟点工,勉强算是有工作了。” “哦。”她抬腿扯扯滑下去的丝袜,几句话又转到案子上,“……我是在楼梯口偷听的,警察说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其他受害人……活下来的受害人提供了犯罪画像,然后他们就锁定了一个小区,就在对面镇上,是看你独自生活长得好看才起歹念。” “本来抓不到的,那个人很聪明,家里也有钱。是因为最近的一个受害人逃跑了,警察才知道原来是……” “诶,你睡着了,不舒服吗?” “没有。”听起来是全然陌生的故事,蕾亚张开眼皮,状若无意地掸掸被子,“借你的钱等我有工资了……” “哎呀,说这个~不过,我是有点担心。” 小护士绕着狭窄的房间走了一圈,“你恢复的还挺快,这我不担心,就是担心你出去后能不能,能不能好好活下去。” 蕾亚自己都很担心,她与这个世界是那般的格格不入。 “但是我会努力的,我还记得一个人,为了证实这个想法,我会努力工作然后找到她的。” “那,祝你好运……” 她要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拿上行李,敞开房门,然后再也不回来。 “唔,怎么说呢,平时参观博物馆的氛围都是很安逸安静的,但是今天很浮躁啊,完全看不进去,那些灯光投影太可怕了……” “光是免费的参观机会,已经可以吹一年了好吧,要求不要那么多!” 前座的女孩们很兴奋地讲述着今夜的奇遇。 蕾亚忽然也来了兴趣,可是又在晕车,于是连忙趴在前座扶手上看手机。 “……不好意思司机叔叔!木兰殡仪馆还要多久?” 蕾亚慢了一秒钟抬起头,因为那个“木兰殡仪馆”是她接下来要待的地方。 她好像不小心扯到前排女生的头发了,那个染着桃木色头发的女生瞪了她一眼,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脸色发白,僵硬地转回去不再吱声。 蕾亚抿抿唇,看向一旁的车玻璃,也被自己的妆容吓到,没办法,雇主指名要这个模样。 哎呀,眼角好像有脏东西…… 原本殡仪馆是最后一站,她可以睡上二十分钟,但自从去年新校区移到山下后,终点站也延长了两三站,因为地方偏远路线本就少,也不能取消木兰站,可把些学生吓得够呛。 要说蕾亚的新身份,也是有些难以启齿。 下车前,她还特意给乘客和司机发了名片。 “哈?居然是这个?” “什么什么,吓我一跳……” 夜很静,晚风轻拂着流云,在夜空上迤逦出丝丝缕缕的云丝,犹如一道道忧郁的皱纹,布满长空。 昏暗的房间里,桌上只开了盏台灯。 蕾亚从窗户里爬进去,被书桌拦腰截止,狼狈地撞在灯台上。 坐在阴影里沉思的中年男人立刻拉开壁灯,“谁!” “你愿意听我的解释吗?”蕾亚蹬了蹬腿,成功卡在桌子与窗台间,“周博安周师傅?” 周博安犹豫了几秒,“请问你是……” “路树冬,下界……” “下界人?”周博安慢慢起身,走近她,“周某还从未听说过这等名号,你身上可没任何下界的气息啊。” 蕾亚掀起黑色长袍,在裤包里掏着,弯着腰摸到膝盖才找到名片。 “下,下,你也可以把我看做私人侦探,虽然挂名是魔术师……唉,太难说出口了,你不觉得这名字很中二吗。” 周博安皱眉,抬手请她入座,从瓷壶里倒出冰冷无色的茶水,虽然吃不惯那种会漂浮的树叶,蕾亚还是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茶杯。 不知为什么,看见他脾性就变得畏畏缩缩了。 不,应该是自从降临到这世界,她就不再是以前的忒修蕾亚了。 “你是受这里的委托来此,我们便会给予相应的尊重,下次,不可再做那般危险之事。” 蕾亚一感动,心想你真善良,老实巴交地交待出所有东西。 “那么,那个,请问这位小姐现在在哪里。” 周博安接过她捂热的杯子,想了想,“9017,我徒弟正在九号间整理客人,你要找的那位今天刚来,应该还在。如果有什么需要,问我徒弟就好。” 蕾亚犹如捣蒜地点头,麻利收拾好东西连声道谢。 “请稍等……关于,下界者这个名号,周某冒昧问一下,你师承何派?” “师承?我自己想的啊。” “……哦。”怪不得,年纪轻轻的,周博安扯扯嘴角,不知该夸她赤诚还是骂她幼稚。 树影摇曳,初春的晚风依然带着寒冷的气息,走在寂静的走廊里,阴霾的天空里没有星月的光辉,她就像慢慢融化进黑暗般。 九号间。 蕾亚敲敲门,无人应答,她试着转动门把手,一推就开,而里面开着灯没有人,白色的隔间后面有什么东西。 “速战速决。” 她安静地走进屋,脱掉外衣,无声无息便推开17号冷冻柜,躺了进去。 跟上一个很像,但看起来比上一次要早,成熟妩媚,眼皮浮肿,脖上两道深浅不一的勒痕。躺在那里也是诱人的。 四周的寒意侵骨,她得在周博安徒弟来之前完成任务。 把女尸眼皮撑开,将4号针尖插入上眼皮与眼球间,吸了几毫米少浑浊的粉色晶液,拔出针管晃均匀里头的药,又沿着那个孔注射回去,“我来了,许老板。” 冻得硬邦邦的肌肉忽然渗出液体,布满白霜的面孔也柔软下去。 蕾亚后背贴紧金属墙壁,给她留出可以侧身的空间。 “你看到什么了?” 女尸猛地撑开眼皮,侧身刚好卡在隔间上,面无表情地瞪着蕾亚,“……在这里。” 然后立刻炸得稀碎,喷了蕾亚满身满头的血污,恶臭的令人作呕,她飞快地弹出去,眯着眼从半空跌到地上。 与此同时,房里另一侧。 狭小的卫生间,沙沙的,所有灯泡灭了又亮起来,只余关不住的水龙头还在滴着水。 唐佳汶吸吸鼻子,以确定滴水的角落缩着那不速之客,女尸七零八落的残肢就泡在洗拖把的池子里。 听见门外的异响,立刻骂骂咧咧地冲出来,手里还拖着沾有血肉残渣的拖把。 蕾亚一震,坐在空床上不敢动弹,脱到大半的衣服就那么勾在脚背。 这声音…… 屋外打了个闪雷,周博安端着瓷盅吹了吹,看着氤氲水汽里不断浮现的茶叶,脸色变了又变。 ps:想请个长假,长到能直接更完的程度。 第八十章 欲盖弥彰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divgt; lt;/divgt; 熟稔老树的阴影里,有种奇怪的气息,耳后一道瑟瑟寒冷的鼻息愈发清晰,灵魂却好似一抹烛火,在消褪。 这里有可怕的东西。 平时太平间里出现一个裸身女疯子,唐佳汶会先装作不在意的穿上外套,慢慢接近,然后猛地用长袖勒紧她的脖子,把女孩反身逼倒在床沿。 虽然摸起来冰冰的,但是触感很软,颈侧还有脉搏。 “咳咳……” 蕾亚惊悚地被扶起来,摸摸脖子,还好还好,没有断。 “你是谁,什么时候进来的,干嘛不穿衣服……”唐佳汶习惯性地双手环抱,却发现手上还有洗不掉的脏东西,只能垂在身侧。 “你有没有看到或听到什么?” 蕾亚立刻摇摇头,哆哆嗦嗦地绕回窗帘后去穿衣服。 还能镇定地保持声线平稳,“我叫路树冬,是个私家侦探……” 唐佳汶听得懂,大概就是查查小三找找秘密,没有多问,走到洗手台把手消毒洗干净,换了塑胶手套。 蕾亚穿戴好走出来,也自来熟地挤到洗手台去收拾。 “注意些,不要留下痕迹。”唐佳汶扔了双手套给她,“我很怀疑,你一个大侦探居然什么工具都不带。” 呕,蕾亚忍住女尸炸裂后的味道,埋头把脸洗的白白净净水水灵灵。 “留下痕迹会怎样?” 唐佳汶看见她的脸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揉揉太阳穴,“一个太平间同时两具女尸自爆,你说警局会不会来调查。” “那……”蕾亚点点头,越发自来熟,“我们交换线索如何?” 唐佳汶噗呲一笑,“交换之后呢,你得到你想要的直接走掉就好,我还要继续收拾烂摊子。” 蕾亚懒得和她推拉,耸耸肩,“那我先收拾好这里,可以请你先出去吗?” 唐佳汶收敛笑容,看了看惨不忍睹的碎尸,忖度道,“承惠八百。” 蕾亚手滑,继而颤抖,“我?给你钱?” “不然呢,开门做生意啊孩子。” 蕾亚咬咬唇。 人有八面,八爪游触,指不定哪条须子就能碰上边沿。 蕾亚锁好门,在房里转了一圈,先把两具尸体的残骸分别收齐,再稍微整理了下自己,浑身腥腥黏黏的,就脱光把卫生间里看起来还不错的连体工衣穿了。 等了大半天都没动静,唐佳汶忍不住拍了下门。 “快了快了!”不会系扣子干脆不理了。 唐佳汶咬咬手指,把耳朵贴近门上的磨砂窗。 好似雪越下越紧,狂风吹折着后山的枯冻了的树枝,发出哑哑的响叫,遥远的,忧郁而悲哀地嘶吠着,还不时地夹杂着一种令人心悸的,不知名的兽类的吼号声。 夜的寂静,差不多全给这些交错的声音碎裂了。 蕾亚蹲在地上,缓缓转动着手表,“我是侦探,不太一样的那种……不太一样的……” 唐佳汶看见门自动打开一条缝,走进去就看见这样一副场景。 照明没有顾忌地全部开到最亮,唯一的天窗碎的连框都没了,屋子里却齐整如新,两具女尸盖着白布躺在相邻的床上,像新死似的发出热气。 那个“有两下子”的路树冬枕着膝盖坐在地上,一摇一摇的,嘴里还念念有词。 “咳咳,树冬?”她抓着蕾亚的手腕把人提起来,手伸到她屁股后面拍灰。 如果是对着小孩子或者熟人还算正常,但是对第一次见面的人做这种动作,算是逾越吧。 蕾亚避开她的动作,“我整理好了。” 唐佳汶点点头,把蕾亚的那具客人推回冰柜,重新检查自己的客人。 “你……算了……” 蕾亚木讷地眨眨眼,“怎么了,没弄好?” “不是,太好了,好得过头。”唐佳汶用剪刀在尸体的锁骨上割了一刀,不到半厘米的钝口,鲜血直涌。 “被害人……死者……”唐佳汶吸气道,“尸体在殡仪馆冻了两天多,在此之前,颅骨遭受两次强度不同但致命的打击,骨裂边缘呈圆形,应该是榔头锤子一类的,胸肋,小腹皮肤呈不同程度的淤青,内有积液,判定为踢打伤和撞击伤,指甲折断了三……” 咔嚓…… 蕾亚看着唐佳汶压断女尸的胸骨,好让她的胸口凹陷回应有的幅度,胸口也在隐隐作痛。 “那我岂不是帮了倒忙……对不起。” 唐佳汶温柔地凑近尸体,将拇指上沾染的鲜血的涂在她唇上,“原来她的嘴唇是这个颜色的,我还在想要涂……” 蕾亚想了想,朝女尸深深鞠了三次躬。 “你……”唐佳汶收回手擦拭干净,准备在女尸身体上复制出创口,“是在讽刺我的行为吗。” 蕾亚猛摇头,“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这位小姐,我在住院期间,她很照顾我。” 拿刀的手一颤,在非预期的范围里刻下歪歪扭扭痕迹,唐佳汶放下刀,把白布盖的严实。 “警方那边师傅可以私下交待,这样只是防止前来认领的家属起疑。” 蕾亚狐疑道:“冻了两天……我记得她跟我提过,因为和男朋友在外面租房住,所以医院宿舍床位空着,才让我暂住……她定期和父母打电话之类的报平安,出事了怎么会,她父母怎么会不知道呢,还有同居的男朋友呢,也没来吗?同事也没起疑?” 唐佳汶想了想,“恐怕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淡漠……” “除了你,只有凶手知道她在哪。” “更准确的话,他们就是凶手。”蕾亚急忙点头称是,“我尝试恢复过临界点,也就是死亡时的状态,怨气极低却双目大睁,很是震撼又意外之中的状态。” 唐佳汶试图传递过去一个平淡的眼神,可蕾亚自顾自忧伤,她轻轻喊了声,在衣服背后擦了擦手掌。 “我叫唐佳汶,葬仪师,合作愉快。” 握住那只手的同时,蕾亚胸口里的宝石跟着颤了一下,微乎及微,那么短暂的一下。 她用指腹按了按唐佳汶受伤的手心。 “嘶……” “啊啊不好意思。” “没事。” 蕾亚怅然若失地笑笑,后知后觉地瞪大眼睛,“合作?” 唐佳汶关掉头顶的灯,双手插袋向她的客人走去,“你的雇主不想知道谁是凶手?” 蕾亚看着躺在冰柜里的女人,嗫嚅道,“她就是……” 冷冻金属发出摩擦的刺耳尖啸,蕾亚直起身子看过去,唐佳汶正将笔尖放到许如澜身上按了几下。 蕾亚立刻靠过去跟她说:“我的任务其实不是调查凶手,许老板另有交代的事,当时她通知我去领资料,去到才发现出事了,工作也不了了之。她平时对我也挺好,所以想着来看看她……” “警方那边说是和她的养子因为财产的事大打出手,那男孩将她推下楼梯后又用花瓶砸了十几下,重点是男孩未成年,怨气才这么大。” 蕾亚摇摇头,“现在知道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摸摸腰包,“周师傅有我的名片,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联系我。我今天工作结束了,下班咯!” 说完抱着她的东西蹦蹦跳跳的准备离开,跨出门口仿佛察觉到什么,立刻贴住墙壁,用力踏亮声控灯朝正门口走。 等到什么声音都没有了,门口早早归于黑暗。 唐佳汶才将耳朵贴近许如澜身体,有碳酸饮料冒泡的声音,她要做常规性的检查,第一件事就是掰开她的眼皮。 人死后,角膜因失去水分而浑浊,并随时间的延长而加重。 一般死后6—12小时为轻度浑浊,15—20小时混浊加重,但仍可透视瞳孔,经48小时则强度浑浊,已不能透视瞳孔。 她将手机里的新闻报道截图拿出来做对比,一样熠熠生辉意气风发的深褐色瞳仁,她又看了看许如澜的耳朵,长不过1寸,耳垂小薄又有反骨,这么丑的耳朵也挺难造假的吧。 “小吉空亡,白虎谋阴,凶在干申……嘶,路树冬,路树冬……” 唐佳汶攥起拳头,脑袋里立刻浮现出那人透着皮肤的血红身体,肉是肉,骨是骨,像菜板上濒临死亡而放弃挣扎的鱼。 静谧的空气里像是有人在叹气。 唐佳汶低垂眼皮,盖上许如澜的身体,伸个懒腰准备回去洗洗睡。 可脑袋里一直回荡着一个声音,是她的又不像她的。 她搓搓手臂,有些烦躁地看着冷冻柜的白雾从外向里飘。 “冤有头债有主。” 她翻个白眼再次把许如澜拉出来,淡定地看着白布皱缩在一旁,整个眼珠恢复到了该有的浑浊状态,隐隐透黑的瞳仁向上翻起,露出下方明显的红色针孔。 最后一缕白雾,贴着她的手臂爬到许如澜脖颈处,慢慢游进许如澜微张的口里。 “呵——”许如澜的胸口在向上鼓胀。 唐佳汶转头盯着未曾有异的曾雨虹,指甲沾了些许唾液,对着许如澜胸骨中心一按,如同摁进软豆腐里般,噗呲一下全部捅了进去。 尸体立刻停止动作,白雾散开,只眼珠还翻着。 另有蹊跷啊。 “红色针孔。路树冬。”唐佳汶咀嚼着这两个词,一时无法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第八十一章 三尺神明 清泠瓦上雨,天色还不算晚,曾雨虹和学姐结束义诊,辞了留餐的村长,一同坐着摩托车到路口等车。 途中曾雨虹接了个电话,便忙说家里有事,给她叫了车,重新又喊了野摩的要去接应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事情严不严重,先帮我请一天假吧,谢谢学姐~” 林学姐面上微笑着让她注意安全,低头却又皱眉地在微信群里抱怨。 “……什么人啊老早就要走,我饿着肚子陪她了又要自己走,说有车也不顺带捎我去市里,这荒郊野岭的,啧,再说吧你要记得打电话给我啊……” 顶多算是近郊,贴着公路明明还有那么多两三层的小楼房呢。 风里夹杂着细微桂花香的雨,曾雨虹怎么闻怎么舒畅,最近院里又有职称评比了,她一连着几个周末都在出义诊,科里风评甚嘉。 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她长相乖巧,只埋头苦干,不背地里参与八卦,颇为医生领导们钟意。 摩的向左绕过一个大圈,向右下坡就到路口了,她的男朋友正坐在高速栏杆上抽烟,车子停在卖地方特产的小摊旁,老板正往上搬东西。 雨虹付了钱高高兴兴地扑进他怀里,替他拂走头上的雨珠,“伟强你等很久了吗,怎么今天想到要来接我呀!” 自从爸爸生病住院后,妈妈就很少关心她了,阿伟这么温柔这么照顾她,她也要对他好呢! 韩伟强面色不虞,把烟扔进菜地里,就要上车走人,雨虹赶紧屁颠屁颠地跟上去,“对不起嘛,有个老太太年纪大了沟通不太顺畅……啊,你说奶奶怎么了?” 韩伟强看东西都搬完了,思考着怎么说,把车开上了环城高速。 他和曾雨虹大学时认识,不过她是本科,他是同个大学城的专科,且毕业 后就转做了医药销售,如今事业半死不活的,还要依仗曾家照顾。 两人谈婚论嫁了,年前便把乡下的奶奶接到曾家同住,他父母离异各自成家,是大字不识的奶奶带大的。 曾家二老早先看他仪表堂堂,又有孝心,是个善良孩子,且儿孙自有儿孙福,不怎么过问雨虹感情事,更不嫌多一口吃喝。 医药消遣方面,韩伟强每月都会给一千生活费,他们便由着老人家迷信采买的事了。 如果早知道那钱是韩伟强从雨虹那拿来的,二老说不准还能发觉韩家的表里不一,两面三刀。 眼看着曾雨虹愈发上进,事业有成,韩伟强便愈发被被动消极的情绪扭曲了内心,时常怀疑她加班义诊的时候是因为同异性有染,他那个奶奶极度溺爱他,便也总是顺着路子扇耳边风。 曾家父母退休后常常外出旅游,说有私心也对,放着老人家在家当守门的,她闲来无事,身子骨还好,就常常去小广场遛弯,认识了些迷信的同好。 深知唯一的孙子倍受委屈,又得了偏门,便哄着韩伟强按日子将曾雨虹骗回家,做场法事好让她断了在外面水性杨花的心,对乖孙更死心塌地。 最好啊,立刻报个大胖金孙,继承这套房子,她打听好啦,这大片要卖给教育局建楼,又是赔钱赔房子的。 这人啊,得紧紧把握在手里才安心。 过了收费站,韩伟强才扯起嘴角,“今天穿的怎么这么丑,我还是爱看你穿制服的样子。” 曾雨虹凝神从窗外飞驰的景色中抽出来,哑声应答,“早上走的急,随便穿的。” 韩伟强清清嗓子,故作轻松地捏捏她的腿,“快要评选了我理解,买了些漕县的特产水果,到时候给你们领导送点,爸爸妈妈也留些。” “谢谢!”曾雨虹甜甜蜜蜜地按住他的手暖在掌心,“那奶奶怎么回事,还好吧?” “没什么大碍,不小心从楼梯上跌了下,扭到脚而已。刚好老人家想你,请假陪她一天吧,嗯?” “那好吧。”她其实不怎么喜欢和老人家待在一起的,奶奶经常当面一套背地一套。 “和你出诊的我认识吗?” “认识啊,隔壁院的马学姐。怎么啦?” “……没事,特产也给你科室带点……” 窗外,月亮不知何时拨开了层层乌云,洒下了些许银辉。院子里,一阵若有似无的雾气渐渐漫开,带着某种诡异的气息。 “别怕,刚好小区停电而已。” 像是预兆般,停下来的雨倏忽落下,声音大得异常,幽暗中,两人一前一后上楼,有什么东西从楼上下来,险险擦过曾雨虹的脚,她惊叫一声,本能地抓住扶手。 摸到的不是粗糙掉漆的栏杆,而是黏糊糊冰渣渣般的东西。 她还没来得及去看韩伟强手机里的光,就被他给了一巴掌,接着,就是一掌又一掌。 为什么今天的家看起来那么陌生呢? 曾雨虹想,是不是因为停电的关系,屋子里点满了蜡烛,堆满爸爸妈妈旅行照片的柜子上放的是红纸、钉子,锤子、血淋淋的小动物。 嘴里腥腥的,半张脸都是麻的,她怎么都没想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伟……伟……强……” 韩伟强想要推门进去,却被奶奶死命攥住。 “你现在进去全都完了,伟强,我是你奶奶,难道还会害你吗!啧,你怎么不想想,五十万啊……” “可是奶奶,真的没关系吗,我听她好疼的样子……” “心疼个屁!早跟你说过,我去医院送饭的时候见过她和李教授不清不白的,她就是个人尽可夫的……啧大师算过了,现在不下手还得等一年呢……” “不是,我就是担心痕迹太明显了,声音太大了。” “伟强——” 曾雨虹挣扎着连同椅子一同跌下地,脑袋重重砸在糊了报纸的地板上。 看韩伟强仍想冲进去,她面上露出凉笑,抛出早年间他所写的欠条,狠狠拍在脸上,“你们还没结婚,等哪天她醒悟过来要找个门当户对的,你觉得这些东西能占几成利害,为了你,我的棺材本都没了,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这儿哪跟哪啊奶奶!不……不是的……别逼我……”韩伟强抓紧纸张,倏地跪地,“不是……我没有……奶奶您别生气,小心身体……” 江皖当他默认了,拿着东西推门而入,再关门就隔绝了一切。 一室寂静,曾雨虹舔舔干涸的嘴皮,疲惫不堪到只能恐惧的本能颤抖。 她想或许,乖一些,就能早些结束。 江皖很满意,她在桌上摆弄符器的时候还哼出了声。 “小曾啊,知道今天要干嘛吗?” 曾雨虹点点头,“又、又要祈福驱邪吗?奶奶,我今天去的地方很干净……” 江皖抽出鞭子,往上涂高价买来的泰国药油,屋子里立刻漫出股焦臭味,那鞭上生着倒刺,险些刮破她的手套。 “哎呀,大师算过的,你们去的路上肯定遇见坟墓了,你也真是的,怎么那么不小心呢,阿伟最近在紧要关头不能出错啊!” 她试着舞了几下,不容易上手,尤其屋子施展不开,因得更让江皖憋屈。 叫你买大房子不买!叫你背后编排我!叫你不要我乖孙子!不就一巴掌吗,阿伟打你就得受着! 曾雨虹听见窸窣声,立即绷紧身子咬紧牙关,片刻不到果真生生接下两鞭,鼻头酸的不得了。 江皖燃起符纸绕着她走了几圈,嘴里念念有词。 鞭子不行,还有尺子,梳子,皮带,衣架,板凳。 不过今天越想越气,下手愈发没个轻重,她才刚觉得解气呢,曾雨虹已经只吸气没出气了,哼!叫你装! 曾雨虹趴在地上奄奄一息,被硬拔了一撮头皮下来后,她只想着,明天要起早点戴假发,可不能让韩伟强再见到她秃了一块…… 屋内屋外,只余震天雷鼓。 如同那天晚上一样,光打雷闪电不下雨,韩伟强提着一袋酒水上了楼,见到神经兮兮的奶奶只点点头,便爬上天台喝酒去。 他的指根多了许多茧子,是摁大砍刀使出来的,那刀又沉又重,木头手柄镶的不怎么紧密贴合,茧子就是那样磨出来的。 一刀一刀,能削的,能砍的,都没了。 幸好都没了。 他猛的睁开眼睛,想起什么叫幸好,慌慌张张的,他们竟是随意就扔了第一具尸体。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假如再给他一天时间,他一定会处理得更好啊! 楼下又在放佛经,他将铁皮块移开些,妄图获得所谓的洗礼。 “……或有众生临命终……死相现前诸恶色,见彼种种色相已……令心惶怖无所依;若能至心称我名,彼诸恶相皆消灭……” 平时江皖都是念诵,今天怎么开始唱诵了,她不是说过经文配乐唱诵反而还会引起家众的讥嫌吗? 他好奇地趴过去看,半厘米不到的缝隙下是张陌生女人的脸。 通明的灯光映出一双安静的眼,瞳眸深处隐隐有一泓墨蓝,仿佛最幽深的湖水,唯一的缺憾是大概许久未曾休憩,蒙了一层薄薄的血丝。 猛的,那人要搭梯子上来探寻,他举起手里的榔头一动不动地等着。 听着扶梯拉扯的金属声,鞋底塑胶摩擦的声音,时间过得异常漫长。 终于,他看见铁板缓缓立起,呈现出越来越大的光线,他目眦尽裂,举起的榔头用力落下。 说时迟那时快,一大把白盐闪电般从下扔上来,正中他的双眼。 他嘶吼着,挥动榔头朝下猛击十几下,不是砸空就是打在地上铁皮上,震得虎口发麻,不能停止,不能停! “艹艹艹!”他飞快地后退,摸到塑料袋就急急忙忙地翻出纯净水洗眼睛。 “伟强你等很久了吗,怎么今天想到要来接我呀!” 雨虹? 韩伟强僵滞地转过头,朦朦胧胧的夜色沉浸里站着一个女人,她低着头,穿着桃红色的防晒衣,直筒牛仔裤,内里是泛着血色的白色衣服,滴答滴答的淌着水。 蕾亚笑了笑,捡起落下的榔头。 “头骨,颅顶。” 手起落下,不带任何情绪。 韩伟强闷哼倒地,随即抱头痛哭。 “颈侧,胸骨……肋骨,手指……小腿,膝盖……” 一下,一下,又一下。 江皖翻倒在地上,抬眼就对上板凳腿上卡着的小块指甲,撕裂的皮肉已经发黑了,她想叫却发不出声音,两眼一黑便昏死过去,当她被冷水泼醒时, 耳边还有一下没一下的惨叫。 风里有股烧焦的符纸味,她艰难的转头,看着铺了满地的灰烬。叫醒她的是一个叼着烟的年轻女人。 第八十二章 漂亮女人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divgt; lt;/divgt; 这是被水泥封死了进入口的阳台。也算阳台。即是阳台就不算陌生。 这是蕾亚曾经熟悉的地方,近年已经极少来此。 她躲在阳台上生活过,观察着对面楼里每户人家的日常,这世间,何其多的阳台门窗,都没有她的人。 她怔怔的看着半颓的阳台,忽然发现平地跳出一个人。 那人略偏头,仿佛在打量顶上的陈设,千家万户的余光勾勒出属于女人的身形轮廓。 蕾亚呼吸顿住了,额间乍出了一层汗,手抓紧沥沥滴水的榔头,忽而又火烫般松开。 神思变得不受控制,她不由自主的走近,女人仿佛觉察,回过头现出一张不怒自威的脸。 “唐佳汶!”蕾亚神色错愕,甚至忘了逃跑,“你在这干嘛?” 所立正是唐佳汶,仿佛被打扰一般,她眉头冷锁,瞧过来的目光淡漠而不悦。 幸好唐佳汶似乎并未留意她质问的口气,举目环顾四周,淡淡道,“来老街走一走,找间私房馆子,不巧迷了路,正想摘楼底挂着的葡萄,就被凄厉的鬼叫吓到了。” 所以就爬墙上来了? 这般荒唐的措辞直让蕾亚失语,不再言语,唯有静默。 如果不是昏迷的韩伟强痛哼一下,两人能安静地对峙到日出。 蕾亚掬了把脸,说话还有些喘,“我不担心,他们不敢报警。” “也对。”唐佳汶两手插兜,脚尖抵着地面,淋了雨水的衣服贴在身上,肌丰而腴白,“下面那个老虔婆差点咬到我,你要怎么处理她呢?用榔头不太好,骨头太脆了没有青壮年爽……” 蕾亚面不改色,却把榔头背在身后,“雨虹恨的不是她。” 唐佳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两弯挑眉,“要不要猜猜我从哪边来?” “殡仪馆?” “许家别墅。那猜我发现了什么。”唐佳汶把顺手摸来的照片摊开,“费了我九牛二虎之力。巧不巧?” 何其巧,巧大发了,那个依偎在许如澜怀里笑得能看见扁桃体,眼睛却漆黑黑的孩子,不正是宇航! 树冠蓦的乱起来,劲风迸射,枝桠纷落。蕾亚看不清情景,一颗心悬在半空,扔掉榔头冲下去。 唐佳汶拉长衣袖捡起榔头别在腰上,睨了眼还有气的韩伟强,紧随而退。 尼龙扎带断的利落,江老太湿淋淋的趴在地上,防盗门开着,已趁机逃跑。 蕾亚坐在电视柜上,气鼓鼓地等着江皖开口。 唐佳汶直接走过去剪短扎带,把昏昏沉沉的人翻个面,抬脚压紧了死穴,染血的榔头就那么晃啊晃。 “不关我事不关我事……” “冤有头债有主。”蕾亚抢过榔头,用力揪出江皖的左手,“那个男孩到底是谁,他会去哪里。” “我不知道我不啊唔!” 哀嚎截然而止,是蕾亚落了榔头,唐佳汶捂了她的嘴,用坐垫布。 蕾亚又举起手,江皖立刻点头求饶。 “他不是我孙子,名字是我取的,他是我求来的鬼太子,不是我孙子……” 唐佳汶转眼看着蕾亚,她正一头雾水,然而接下来江皖说的话犹如拨云见雾。 “是他看中了那个贱女人,要我献祭给他的,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啊啊——” “名讳?掮客?供奉那么久,我可不信你上香的时候还叫他宇航。”唐佳汶有了大致猜想。 “菩娑婆…………我不知道,是真的真的,是他,主动找到我的……他说,只要家宅妇人乖觉听话,我就会长命百岁,四世同堂,还说都是男孩子,男孩好啊男孩好啊,顶天立地,都是国家栋梁……” 两人见她神情恍惚,呓语不断,又痉挛乱颤几下,淅沥沥湿了裤裆,当是陷入魔障。 “愚蠢至极,天天放着佛经佛像,竟不知菩娑婆为何物。”唐佳汶见对面蹙眉,快速解释道,“《正法念处经》说明六道轮回鬼,其中食肉鬼生于巷陌寺庙,形状丑恶,有神通,食肉。生前屠宰卖肉,斗秤不平,以为贵,而能以肉设宴待客,故得此报。报尽若生人中,为边鄙之地蛮夷之属,喜食人肉。”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蕾亚露出少有的怔忡和眩惑,惶然无措地拿着血迹斑斑的榔锤,那张小脸幼白清嫩,让唐佳汶错生罪魁祸首是自己的感觉。 她怏怏地笑着,“她况且说不出个一二,半死不活的男人定不知情,反正……有因有果报应不爽,你的朋友可以瞑目了。” 语毕,她将视线定在正对的洗手间门上,白色的推开门在开裂掉皮,聚在一起快成道堤。 像是有人也会日常扫地,唯独不愿彻底扫掉那扇门的污脏,还用扫帚赶到一块。 蕾亚凑近,贴着唐佳汶柔软的脸颊,顺着她的目光有些茫然,“上次来差点臭到吐……不过那气味有些奇怪,不像是氮气,不仅仅是那种……” 少女的身躯柔软无骨,绵绵的挨着她,尤其是还有股清淡的甜香,带着晶莹的雨露。 唐佳汶在她眉眼间流连良久,忽的敛了神态,“先前发出的动静太大,不能久待。你先走,我稍后。” 蕾亚一怔,随即点点头,唐佳汶立刻起身收拾屋子,蕾亚摸摸眼睫,发现手在发抖。 这个身体不好。 长夜无边,幽雨漫漫袅袅的洒落,江岸空寂的浅滩笼在雨中,细细的声籁如春蚕食桑。 江畔一座孤亭明烛高烧,清辉莹莹,成为暗黑的天地间唯一的光明。 唐佳汶让她先走,过后两个小时翩然而至,还提着两袋烧烤。 甫一落座,便开门见山,“我在卫生间天花板里发现了曾家二老的尸体,只剩处理不掉的骨头,用塑料膜缠了又缠,放了冰袋冰着。招了老鼠,已经咬破好几个洞,臭味该是那样来的。” 蕾亚咬断孜然脆骨,鼻尖仿佛又有那怪异的臭味似的,嚼了几口反而胃口大开。 唐佳汶失笑,只挑了蔬菜吃,啤酒一罐接一罐不过瘾,烟瘾犯了。 “我可以抽烟吗?” 蕾亚两手控着鸡翅眨眼。 “谢谢。” 天光暗淡,漠漠的江面偶然一只水鸟飞过,转瞬消失在朦笼的薄霭中。 “许如澜……” “宇航……” 唐佳汶把烟蒂放进啤酒罐里,抬手示意她先说。 “宇航,我要抓住他。一定要抓住他。”那鬼东西骗起人来气人得很,还是间接凶手,有什么理由不抓,“最好是杀掉,免得祸害人。” 她抓起新开的啤酒,犹豫了几秒,仰头灌进。 唐佳汶伸手想拨开她嘴角的头发,触到了又不好意思下手,只顺势拍拍她的肩。 “我能提供什么帮助?”不管是第一面还是之后相处,蕾亚都给她一种稚气未脱的感觉,不是说那张脸,而是随心所欲的坦诚直率。 她像是没有秘密,又有许多秘密。 看着她手起刀落,心中竟生出一丝隐秘的快意。 “你年纪太小,还是缺少经验。不若,我们合作可好。树冬?” 最后一声唤得暧昧。 蕾亚双颊微醺,傻乎乎的抱着酒罐,她心神正乱,长发被水腥气的风吹拂,鸦翎般墨黑,衬得眉眼分明,肤如莹玉,一双深瞳不知所措。 “什么意思?” 这一次声音是从未听闻的,与清脆二字全不沾边,甜软而微哑,丝丝熨着耳际,酿出一种异样的柔靡。 说她缺乏经验,谈话间做出的样子又把话锋回抛过去,还是惯用伎俩,丝毫都不想费心神去猜。 唐佳汶干巴巴地吊着未点的烟,思量起来,追求合作还是追求人。 只求合作,那便六四分。 要人,那就五五分,外送食宿,她主外。 嚼着海绵没几下,细烟便被蕾亚拔出来,唐佳汶看着有银丝从嘴里牵扯出来,那濡湿的留有齿印的烟头就进了蕾亚口中。 咕咚,她咽下唾沫。 蕾亚学她对烟头又嚼又吮,尝出无趣的纸味,“这个好吃吗,我看那么多人吃,都没有你吃的好看。” 咕咚,唐佳汶喉结滑动,耳膜异常响亮,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就跟胸腔里跳出来的,“不是这头,乐趣在另一头。” 蕾亚笑起来,露出玉莹莹的牙齿,在唐佳汶惊呼前把另一头含进嘴里吸了口。 “X﹏X” 唐佳汶笑她也笑自己,“真是——蠢透了。” 蕾亚不明所以的望着她,一双瞳眸藏着墨蓝的光,像最幽深的宝石。 摸摸脸,她轻声喟叹,“你可真漂亮。” 冷香浮动,唐佳汶披着白色风衣,长睫被雨雾濡湿,愈发显得瞳眸深楚,肌肤润白,蒙蒙的白雾簇拥身侧,仿佛随时会隐去。唯唇色鲜润如初撷的樱果,微微扬起美丽的弧线。 如果……树冬会是什么模样?她一直都很漂亮。 好想她喔。 咂咂嘴,蕾亚又吞半罐,难受的趴在桌上敲手指,“树冬……树冬……” 她很快熟睡过去,眉间不安地挤成川字,唐佳汶静静地看了会儿,脱下外套罩住她。 半晌才道,许是病了才好。这一句倒分不明在忿谁。 日子一天天的过得飞快,特别是立秋后各个大节小日接踵而至,唐佳汶夜里要处理各种意外尸体,白日还要抽空应对警察局的案子,尤其狂魔乱舞精怪噬心。 等她再次见到蕾亚,不知不觉,螃蟹都快下市了。 ps:因为各种原因这本文是要烂尾了,尽量是个完整故事,毕竟挂梯子登po,也要随缘。我还打算另开新文呢…… 第八十三章 油糍粿条 屏幕里重复了两三次的画面,超厚的奶油盖在松软的蛋糕胚上面,撒上芒果果肉或者杏仁片,空气里香甜得发鼾。 唐佳汶按按帽子,直接进去要了个招牌。 跟着人群越过马路,右拐右拐的进入城中村,找到菜市场正门,这个时间点摊口没什么人,人都聚集在正门两侧的小食档里,还多是年轻学生。 路边摊,当地话叫走鬼档,每一座城市,每一个街道,或是一个拐角,总有一家让人惦记的店。 几乎周围的人,问的人也都会推荐这里,是怎么样一家店,让街坊说起来滔滔不绝。它很火,但是这种火不是稍纵即逝的,而是绵延长久的。 一大锅滚烫烫的汤汁被放在火炉上,而这是花费几个小时用十几种香料才熬制成的汤汁,各色卤味在其中被分隔开炖煮,浓香软溢,色亮味鲜。 几乎是一眼,她就看见独占着满满一桌菜的蕾亚,她眯着眼享受极了,左手豆腐花右手卤牛肠,面前碟碟碗碗,烧鹅腿,油糍,牛筋丸,牛杂,蒸饺,竹蔗水…… 顿觉胸口被哽住了似的。 蕾亚把猪肠粉裹满甜酱,正抬头张嘴,就看见唐佳汶一脸撑的样子,更多的目光自然锁定在那鸭黄色的蛋糕盒上。 双眼放光道:“快过来快过来,自己拉个小板凳,筷子我帮你洗……” 唐佳汶看着拥挤的桌面,只得把蛋糕盒放在另外的凳子上,接过蕾亚洗好的碗筷,先吃了一颗咸粿。 “这么多吃的完吗?” “当然吃不完。”蕾亚挨个摸着甜品的温度,挑了杯不太冻的桃胶给她,“我就是难以抉择嘛……” 唐佳汶摇摇头,把盒子提起来,“我看你也是吃不下了,拿回去给师父好了。” “虽然天气冷但是离了冰箱蛋糕会变味的……你特意给我买的吗?谢谢啊!” “你想多了,雇主送的。” “哦~”蕾亚意有所指地笑笑,靠在墙上中场休息,“什么案子,可以说吗?” 唐佳汶把空盘叠起来,留了空位放蛋糕,“大同小异的案子,没什么意思。” 蕾亚睨她一眼,深吸口反季节大棚水果和高热量卡路里的香气,“这几个月来我都待在宿舍,想着什么时候你会找我,好大干一场,结果……” 这地儿的冬天真是好,太阳亮晃晃的照在天上,空气里水份充足,偶尔晚间的风才凛冽,一件打底衫一件厚外套能穿到新年,然后才是羽绒服,就是不下雪,怪遗憾的。 唐佳汶点点头,有些好笑,你不找我我不找你,这是怎么就对上了。 “下半年事情多,有时候都不能睡觉,我想你职业自由,应该是有机会来找我的。” 蕾亚不置可否,塞了几串卤水,“我不喜欢打电话接电话,也没有微信什么的。” 所以不主动。不代表没那个意思。 “那今天呢,遇着什么麻烦了。” 蕾亚赶忙捧起蛋糕,朝空气吹了口气,“祝我生日快乐。”颇有些耍赖的意味。 唐佳汶豁然开朗,全当几个月来的隔阂不复存在。 想说些贺喜话,蕾亚已高声喊着老板娘加汤,欢欢喜喜地重新扫荡。 吃饱喝足,两人并肩走在巷子里,浸在阴影里难免寒冷,蕾亚到了冬日就喜欢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如此刻一般,怂在毛领棉衣里,独独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白里透粉,水嫩明媚,丝毫没有受冬日的影响。 “啊……”她想到什么,懊恼地搓搓手,“中秋收到的月饼还留着,现在好像过期了。” “谁会送你东西啊……”额,这里就有一个。 “啧,别看我这幅落魄户的样子,逢年过节有的是人送礼,追我的人从这里可以排到法国~” 唐佳汶侧头看见她正臭美地比划橱窗里的冬装,稍微露出微笑,“你现在在哪里工作,有公司或者中介吗?” 蕾亚不由得一顿,觉得脖子有些冷,看来她还不知道啊…… “嗯,之前是在一个社团里学习,然后给人小公司打打下手,后来就出来单干了。毕竟,我和你们不一样。” 察觉到那“不一样”是落寞寡欢的意思,唐佳汶不好意思地偏回头,还是控制不住地说:“他们看不见感觉不到,但是你可以?那些方法,注射器,药?又和我们这种‘装神弄鬼’的不同……” “没那么复杂。”蕾亚反手拥住她的肩,和她一同对着橱窗玻璃,“看见对面马路上的那个,东西了吗?” 两辆自行车驶过,一小片红色衣角被风掀起,唐佳汶刚想出手就被蕾亚抱紧。 “你能形容下它的样子吗?” “女人,中年妇女,红色的……白色连衣裙被血染红大半,棕色卷发,光着脚,额,很白,有化妆,梅子色口红……” “嘘,别看她的眼睛。”蕾亚忽然打断,捏住她的下巴将人箍进怀里。 唐佳汶被冰凉的拉链沁了下,随即就奇异地被她身上好闻的味道安抚,棉衣厚实,她好像恰顶在她的胸口。 蕾亚不自觉地解释道:“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就只是人,但是对于我来说,他们身上沾染的光,即可视化的颜色,才是我判断的依据,就像你们所说的‘气’那般。” “那个女人,她充斥着金色的光,是向往、蓬勃、充满希冀的意味。她是死于非命的想找替身害人的鬼?对于我来说,不过是留恋人间,像灰尘一样的灵魂。真正作恶的,是那个灰色的服务员,那个黑色的漂亮女人,那个土栗色的交警。” “我没你们那么讲究,也没有什么叫的上号的招数,许是信仰不同吧,我的身体我的记忆都跟不上这里,只好敲碎了重新组合再打磨,活得反而更轻松一点。” “唐佳汶,我活着只是为了混口饭吃,找到缺了的灵魂,我不想和这个世界连接上。” 气氛陡然转变,是短促的安静。 蕾亚从橱窗里收回视线,由上向下看着她,轮廓极为秀丽,眼睛幽幽的。 “さよならだけ……言いえないまま……” 不知哪个方向的店失手将音量调到超大,与周遭的粤语歌曲格格不入,那首忧郁的日文歌,蕾亚听过却叫不出名字。 她松开手,朝马路对面走去。 唐佳汶追上来,促狭地抬眉道:“那我有光吗?” 两人走进树影里,亮一霎暗一霎。 离那个女人也近了,蕾亚被它涣散的黑瞳盯得心中惴惴,在一步距离站定。 “像是红色的,紫色的,粉色的,我看不准。” “别的也会吗?” “偶尔……极少数。” 唐佳汶站到她身前,对区区一个地缚灵不甚在意,“比如?” 蕾亚默了好半晌。在她隐隐觉得奇怪时,才沉了声说:“一人屠城那般,称得上人魔了。” 唐佳汶呼吸一松,猜到谜底似的愉悦起来,眉目舒展,蕾亚没明白,立刻添加备注般,“不过他们都是不好看的颜色,你的很漂亮。” 反之亦然啊。 再看她,睫下的那双眼微挑着瞧,像在笑她想太多,蕾亚舔舔唇,错开目光。 “你会怎么处理?” 唐佳汶拽出紧身袖里的檀珠,那个女鬼立刻惊恐失色,她没有再近一步,做好示范又把珠子塞回去,离远些。 “你呢?” 蕾亚心虚地挠挠头,“不知道。没处理过。”她做事是要收报酬的,还不低。 曾雨虹是个意外,就当是报恩。也怕万一,万一呢,她是…… 她不敢想下去。 赶在唐佳汶再问之前,她拖着她手腕要离开,“这不属于我能处理的范围,她没害过人,就别管了……” “可是……”唐佳汶抬头看明晃晃的太阳,“再这么待下去,她会灰飞烟灭的,除非害人谋生机。” 蕾亚顶住牙龈,有颗牙敏感得不行,吸冷风都发酸,“不会的,她不敢下手……唉我说,你们这的政府机关好没用啊!” “不是有身份证指纹牙齿什么的吗,怎么就不知道我是谁雨虹是谁呢,说我是黑户雨虹不可能是黑户吧,把人信息放寻人启事什么的网上,难道还找不到认识的吗……” 唐佳汶眼见那个哆哆嗦嗦的女鬼消失在视线里,不甘心地挺直脊背抽回手,步速却没有放缓。 “要怎么说呢,小地方公安系统没那么发达,也不是人人都会留意寻人启事……” 唐佳汶反应过来险些咬掉自己舌头,局里认不出或是不想认,得排除掉尸体本身颇难的辨识证据,比如打掉的牙齿,割坏烫伤的指纹,发胀的五官,另外还有看她不顺眼,尸位素餐的人。 “……你说没人知道你是谁?难道你也是失踪人口吗?” “额,之前发生过意外,想不起来了,然后的确是,难说……警方和社会机构都找不到可以对我负责的人。” 走进商业街,除了震耳欲聋的音响,白花花的超短裙肚脐眼,还有喷香喷香的小食摊。 蕾亚又站在鸡蛋仔前走不动了。 唐佳汶掏出零钱叫了份抹茶芝士的。 “多谢老板~” 唐佳汶摆摆手,示意她安静些,“喂,请问哪位……” 蕾亚拉她去旁边等,眼底掩不住的欢喜雀跃,这个好香那个好香,这个看着好好吃那个看着更好吃…… “树冬,想不想吃五星级免费大餐?” 第八十四章 神隐新娘 见惯了太多雷同的装潢,思想就会麻木。沿海太多富丽堂皇的酒店,在蕾亚看来不一外乎是暴发户炫耀式的审美。 这个大理石贵,铺上!这个吊灯好多水晶,挂上!这幅油画看起来好深奥,摆上!越大越好!还有红毯塑料花,怎么华美怎么放! “不是吃白食吗?这些人是干嘛?” 前前后后七八个穿西装戴耳麦的男人,蕾亚扯着唐佳汶的袖子哑声问着。 “放心,不仅有大餐吃,还有钱拿。” 两人被簇拥着挤进电梯,直达顶楼。 推开那扇沉甸甸的大门,眼前展开的是一个风格奢华的阔大空间,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吊灯,每个角度都折射出如梦似幻斑斓彩光。 华美的欧式桌椅、小巧精致吧台,都漆成纯白色,处处散发着贵族气息。零散的几张桌子上都摆放着一个白色的瓷花瓶,花瓶里粉色的玫瑰柔美地盛开,与周围的幽雅环境搭配得十分和谐。 是室内花园,但让蕾亚觉得舒心的,是那巨大的占有三分之二天花板的玻璃幕墙,连接起同样的落地窗。 夜幕降临,路灯,广告的霓虹灯,还有店铺里射出的灯光,辉映在一起,人在其中,仿佛置身天街。 蕾亚隐约想起,这种升空感还是礼颂的大门才能给她。 “唐小姐!请您一定要帮我啊——” 蕾亚被那声沙哑的哭嚎吓到,本能地躲在唐佳汶身后,衣着光鲜的旗袍太太已经难过到说不出话来,勉力支撑在先生怀里。 “郑夫人请放心,先休息下吧,我和郑先生在这里……” 唐佳汶说的郑先生是鸿升控股实业的总经理郑永晟,也是这次工作的雇主。 面前哭的肝肠寸断的美妇人是郑永晟继母,许佩珍,她靠着的那个才是鸿升第一把手郑善基。 鸿升啊,蕾亚有印象,这个酒店就是他们的,而前阵子请她推算真正杀人凶手的雇主,许如澜,即是许佩珍的堂妹。 算起来,许郑两家还真是门当户对。 “咳咳,我想去洗手间,你陪我去。” 唐佳汶正和郑永晟说到要准备的材料上,顺便对他说,“周师父最近在山上找东西,应该是下不来的,如果你不放心给掮客打个电话,说是我要求再找两个人,他知道怎么安排……” 郑永晟蹙眉看着蕾亚拖她走,想到的话又咽进胃里。 “你不是要去洗手间吗?” 结果两人蹲在花台后头是几个意思。 “你还记得许如澜吗?我跟你说哦……”她心虚地看看周围,“我是受许家拜托,查出她真正的死因,毕竟那么大笔家产,他们都不服遗嘱安排,有招数尽管闹,我只是走个过场而已。嘿嘿,你猜怎么着?” 唐佳汶似笑非笑道:“你让他跑了,那个男孩?” “嘘,这事儿你肯定知道,新闻不都有说吗,许如澜身边好几个男的,上到精壮下到正太,名义上收养或资助,其实都是,你懂的。” 唐佳汶扶额,“你好猥琐,你扒拉我就是为了说八卦?” 八卦怎么了,八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啊! 蕾亚瘪瘪嘴,又眉飞色舞地圈起手,支到她耳边,“我在许如澜的眼里看到,她死前和一个男的在咿咿吖吖,然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发生争执半途而散,她心情不好,就去虐待宇……那个男孩,看起来一切都很合理,她被养子失手推落至死。” “但是如果她有那么多男人,还不待见男孩,怎么会把所有遗产给他啊!” 唐佳汶上线,“你的意思是,背后有人……” “那个男人梳着大背头,浑身散发着纸醉金迷的做作感,自恋又野蛮,看起来和郑先生很像诶——” 她没用手遮挡,湿湿热热的嘴贴在唐佳汶耳心,呼出的热气烫得她一缩,还能闻见她嘴里的蛋香味。 “两位迷路了吗?”郑永晟带着酒店保安出现在花台外面,文质彬彬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背后说人闲话的蕾亚“噌”地冒出来,手里抓着只扑棱的蜻蜓,自豪地对着他笑。 晚间六点,本来是郑李两家联姻吉时,可不知怎么的,李家便灰头灰脸地溜出宴会厅,只剩郑家人慌乱地安抚客人。 新娘郑咏毓是许佩珍唯一的孩子,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于化妆间消失,情况太过诡异,只能往灵异方向猜想。 郑家安排了三倍的安保,封锁出入口,不惜得罪来宾,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郑咏毓,足以证明郑家对许佩珍,对郑咏毓的重视。 “CCTV显示她并没有出过化妆间,欢欢喜喜漂漂亮亮等待着,也去不了哪里,但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呜呜……我和Yoyo正说着话,眉笔掉了,低头的功夫,呜呜……她就不见了……” “李嘉明?我不知道,他和伴郎还在二号化妆间……对的,两人之前有些误会,在吵架,但是立刻又和好了,小打小闹的情趣嘛……” “太可怕了,咏毓和紫涵坐在镜子前,我和小姨坐在对面的化妆镜前,眨眨眼,她就不见了,更可怕的是她的婚纱还坐在椅子上……” 宴会厅选在最大的礼堂,共有两个化妆间,事发的是一号室,郑家一大家子守在门口,除了回房休息的郑氏夫妇。 唐佳汶带着东西进去,锁门,看着贴在墙上的蕾亚笑,蕾亚本来不想进去的,谁都不敢保证什么时候能解决,她的自助餐还有没有。 毕竟外面有一两百人候着呢! 而她贴墙不是因为害怕,更不是因为肚饿腿软,刚才在门口问话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一层又一层的阴寒从门缝里渗出来。 郑明琅,那个眨眼间就发现郑咏毓不见的姐妹还借了件B牌外套给她。 蕾亚被凶狠的阴气压迫在墙面,上下牙齿忍不住地打颤,“我没有害怕,只是冷。” 唐佳汶走到她面前,目光颇有些揣度之意,想了想,双手撑在墙上圈住她又没有真正的身体接触,是蕾亚主动张手环住她,冰冷的手要钻进她衣服里面。 “好点了吗?”唐佳汶让她缓了会儿,她没觉得有多冷,或许是经常在冬天下水,裤腰上两只小手如同海草般细软。 蕾亚摇摇头,吸吸鼻子,等了会儿再松开。 她是在一阵刺耳的笑声里清醒过来的,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墙纸上的玫瑰印花,和化妆台上年旧斑驳的镜子。 然后她将目光移向噪音来源——站在两面震动欲碎的镜子里,一位白发苍苍面皮紧致,看着不像是好人的女人。 “佳汶!后面——” 唐佳汶抓紧她的手,一朵绚然欲绽的红莲业火炸开镜中结界,身形一闪,随即在接连不断的爆破声中消散不见。 门外的众人怔忡地听着,不明白为何会有爆炸声,还是郑永晟身旁的助理率先反应过来,打不开门便指挥保安撞门,封闭空间升起一股妖风,将人吹得东倒西晃,门内一片狼藉,始终不见人影。 “啊——”有人尖叫,渐渐的,场面开始失去控制。 浓厚的黑烟铺天盖地潮水一般涌过来,黑烟里还涌动着无数恐怖的人脸,齐齐发出凄厉的尖叫。 蕾亚被震得心头发闷,丝毫不觉手指已将唐佳汶的小臂抓破,下一刻突然就感觉不到风了,抬头一看,正看见她挡在面前那高高瘦瘦的背影。 随即她就见唐佳汶取下手腕上戴着的佛珠,往头顶一抛,瞬间白光大作,照的整个空间亮如白昼。那股声势浩大朝她们扑来的黑烟只落得冰雪消融的下场。 蕾亚不知不觉中已趴在唐佳汶背上,抱着她的肩膀不敢下脚,暗暗感叹不愧是有修为者,驭风为履,指珠成灯,那些呜咦哇啊的鬼影老远就自爆了。 眼见黑色迷雾无休止的围绕着,蕾亚手脚都抱酸了,禁不住开口打扰一直默然无言的唐大神,“咳咳,我们要一直这么飘下去吗,什么时候到头呢?” “不知道。” “你还好吗,还能坚持多久?” “说不准。”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不碍事,人是我带来的就该负责到底。说起来,你的五星级大餐没了哦~” “嘿嘿,这比什么自助餐厉害多啦!不过当然还是你更厉害,都是周师傅教的吗,你们还缺人手不……” 唐佳汶背手抬了抬她的大腿,和人东拉西扯地说着话打发时间。 空气莫名地躁动起来,像是终极Boss要放大招了,果然,光晕外面阴风阵阵鬼影幢幢,看着声势极其可怖吓人,饶是蕾亚这样已经被磨练过许多遭的大胆妹子,也是心中一寒。 耳边传来昆虫震翅的声音,脸颊还被什么东西勾挠,蕾亚以为是自己的头发,两手便松开准备扎紧些。 谁知,虚空出现一只庞大鬼手,捻起蕾亚的长发就跑,还未开口威胁,唐佳汶就缓缓抽出了一直跨在腰间未曾出鞘的白剑,朝着鬼手重重一挥。 第八十五章 闻君两意 蕾亚舒适地翻个身,成功吸入一大口暖水。 几乎是立刻被呛醒,她在脑袋还不怎么清明的情况下,身体已经自主滚到干燥安全的地方。 她在下坠的同时,感觉自己被一片黑雾牢牢钳住,往深处没完没了的沉下去。鲜血汇聚成的河粘稠而血腥,只觉得整个世界剩下一片红色,其他什么都看不见。 而现在,这是一片无尽海,边缘铺着白色细沙和黑色石头,天空蔚蓝无云,日月同升,静谧无声,空气中处处有海水蒸腾的味道,远似天堂。 水面倒映出自己的模样,年轻了几岁,头发湿湿黏黏的搭在肩上,是了,被唐佳汶一剑砍断,丑的很。 她打碎水面的影子,开始考虑这是个什么地方,绵延数里渺无人烟,可能走走看会有收获吧。 随风扬起一捧沙,向着风吹来的方向沿海岸线走,每五十步就喊一声“唐佳汶——”,稍微喘喘气听回响再继续。 如此差不多走了一万多步,把她走得口干舌燥,脚踝酸软,平滑如镜的水面也有了动作。 先是海平面有颗白点,像是锅里沸腾的气泡,接着是大团大团的水泡,蕾亚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时,已经被蛊惑得迈不动脚。 残肢断臂,全是零碎的再流不出半丁血的尸体,紧紧叠压依靠成一堆,形如地铁般直直冲撞过来,从远海到近海有礁石浅滩,尸船转瞬就支出一排惨白的死人手,加速爬向沙滩。 蕾亚怔怔地立在原地,脑海走马观灯一圈,最后想的却是唐佳汶。 自助餐?五星级?这个大骗子! 思及此,极速尸车已行至两百米近,蕾亚不得不摸上腕间的宝石,要糟!怎么才发现空空无物,这么耽搁的瞬间那恶臭铺天盖地滚来,眼睁睁便要被吞吃入腹—— “花月奴,把酒温温。” “罢,罢,黑阊说饮酒不好,改沏雪顶针。” “不行,不行,喝多了夜里睡不着,端碗甜汤就好了……” 碧青色的楚腰立起,正打算退下,那清冽的声音又蛮横飘来,“可我不习惯黏糊糊的甜食,喝咸汤又太单调得配小食,那还怎么减肥!” 花月奴深吸一口气,低眉顺眼提醒他,“王,您已是神佛境界,本可不食烟火。” 金刚王恍然地点点头,挥手下去,“传人!给爷摆上满汉全席!” 冷清的新管事以为他在说笑,但还是恭敬地低下头去,倒是直率的侍女桦令噗呲一声笑出声,拉住花月奴的长袖往门廊外走。 “花姐姐传令下去让小厨房稍稍准备就好,万一打马的功夫王又换了花样,费心劳神又不讨好的。” 花月奴被她白花花的大腿晃了眼,片刻怔忡后朝她露出微笑,偏瘦的手指好奇地覆上她的袖口。 这么硬穿着舒服吗? 迟钝的点点头,她乖巧地应下,“多谢桦管事指点,奴省得了。” 桦令想到什么,拍拍自己额头,“瞧我这记性,虽说不用那般谨慎,还是让他们半个时辰内出道那什么红烧熊掌吧,不然王一时半会儿兴将上来吃不到广告里的东西,又要撒泼!” 花月奴一惊,竟可背后编排主子的吗? “……我和你一块儿去厨房吧!这熊掌得翻出酆都城才寻得到,厨房你负责,食材我负责!” 花月奴想拒绝的,这不合规矩,可她似乎猜到了她想说什么,一双眼望上来,浅褐色的眼瞳里满是殷切,眉梢低软,捏着广袖的手娇娇软软,极尽鲜妍。 没人敢向她撒娇。 她从前朝微不足道的公主碾落成浣衣局的宫女,再熬到长生殿女官,汲汲营营半辈子,最后竟是众叛亲离死无全尸。 她知道自己哪怕死于非命也得下地狱,就是没猜到这地狱……和寺庙墙壁上画的完全不同。 她年轻了,蚀骨烧魂的怨怼不甘也平息了。 真真是唏嘘又侥幸。 “花姐姐?” “嗯!无妨,就当学习了……” 两人穿戴一古一新,花月奴又是才从人才资源局下来的新人,模样身段一等一,路上自然又不少或探究或讥诮的视线,但当桦令抄近道走出一道陌生的月亮门后,那些视线顷刻变为恐惧。 “这是……禁区?” “嘘,小声一点,不被客人发现就好……” 屏息飘过素居,花月奴立刻变出夏季的薄衫换上,后背胸口不知什么时候就浸了几趟汗。 “呼,失策了,我还以为过去这么久,她的脾气……呼……” “桦妹妹,冒昧地问一声,里面可是那位姑娘?” “咦,我跟你说你别跟别人说……” 她费力地把整句话说完,喉咙上下一滚,又笑,眉梢轻弯,眼里泛起了一阵光。 花月奴轻轻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怪不得怪不得,有些同情那位姑娘了。 “时间不早了妹妹,咱们还是快去快回吧!” 往南边悄悄出了城门,桦令只带着个厨房的剔骨将,天上太阳月亮各站半边,可噬雾林里日光破了层云,照得还带着雨水的花草都粼粼泛光,两只骨雀停在树枝上,捋了捋羽翅往底下看。 “桦丫头,得尽快呀,呜呜这儿有雨鬣鱼。” 远处乌云密布,不时伴随哀嚎,那些放出来劳作的罪魂得承受雨鬣鱼滂沱而下的硫酸雨。 桦令拖着人疾行在树荫下,揶揄地看他一眼,“师傅怕什么,有我呢。” “嘿嘿,小的还是残魂,自是怕那犹如箭簇的雨,打人可疼了,偏昏不得死不了去。” “哦~被你剔骨削肉的东西也是这种感受吧!” 桦令寻到棵巨大的青藤,脸颊一鼓发出清哨,那小腿粗的藤蔓便从沉睡中蠕动出来,把两人举向树顶,直至剔骨将找到个方便下手的高度,桦令才复又低哨而停下。 “别打趣我了诶大小姐!您可怜可怜我,快干正事吧!” 桦令依着清香的木藤笑,“再等等,那玩意儿毕竟见不得光。” 剔骨将欲哭无泪,愤愤地扎紧了裤脚,把几把型号不一的刀准备好,哽咽地说:“还要等乌云过来吗……呜呜,桦丫头,给你嫂子带个话,就说老罗今生不悔——” 桦令撒开药粉的同时就将啰里吧嗦的人踢了下去,淡黄色的香粉几乎是刚落地,就从土里迸出只浑身无毛的猪鼻大熊,剔骨将正正落在那粉色软肉间。 趁着阳光灼烧它眼睛,再不快些那肉也要烂了,剔骨将叼起刀就开始干活,脸上半惶恐半欣喜,还糊了许多渗人的血水,狰狞的又滑稽的,演戏似的。 一盏茶的功夫,剔骨将就将地面收拾的干干净净,指名要的熊掌装在太极包里,自动清洁自动腌制,剩下的骨头和肉一并装了太虚袋里熬成汤。 桦令轻飘飘地下来,拿了包就拉人走,三米开外那条蔽天大的鱼正悠哉悠哉游来。 正是用膳时分,院子里没什么人,花月奴远远就看见了她,努力勾出安抚的笑朝她走过来:“妹妹别慌,奴先上了些小菜,都是……广告里流行的,王这会儿在边吃边看电,电视机,心情正好。” 桦令苍白的小脸还透着水气,花月奴正要接过她手里的食盒,桦令却踉跄着往后一退,她看着不解的花月奴咬咬唇,索性破罐子破摔地:“算了,我和你一起进去,不瞒你说,这次出去遇到了点麻烦……” 王最常穿的似乎就是绣满星辰的紫黑长袍,半拢在臂弯里,露出里头以符咒为襟的中衣,黑色的发带上绣着她看不懂的纹路,偶尔被风一吹,会挡住他那双惑人的眼。 “这什么味儿——”金刚王倒吸凉气,张着嘴转头瞪向桦令,嘴里白色的珍珠丸子险些滑出口。 桦令按按太阳穴,努力忽略他那智障的样子,垂下的手微微颤抖,“老大,我在回来的路上差点被鬣鱼雨浇到,躲到荒庙里时……兴许那庙还有人供奉存了些香火气庇佑,竟是让我发现了……发现了,一个‘人’。” 奉行少做少错多说多错的花月奴也猛地看向她。 起风了,树叶沙沙作响,会下雨的鱼没胆子到城里来。 风卷过上座黑色的发带,上头银线绣的纹路像是活了一般,跃然于他眉眼之上,“哦?” 桦令解下腰上的布袋,随手一抖,地面上就出现个蜷缩的少女。 活生生的人,伤口还渗着血。 指尖僵了僵,一块鸡肉就滑到地上颤了颤,金刚王微恼地垂眸,“不就是个人嘛。” 花月奴拍拍胸口喘了口气,尽管觉得从脚开始的阳气有些难受,但仍对她的王怀有崇高的信任。 可瞧着落荒而逃的背影挺潇洒的,花月奴揉了揉自个儿发红的眼睛,觉得应该是自己多想了,他当真害怕应该是狼狈的惊愕的,哪能还冲她笑啊。 啪—— 她倏地转头,一向靠得住的桦令扔下食盒,两步拽了自己手腕就向外跑去,边跑还边驱使符咒将里外门窗都关严,封了结界,保证一丝一丁儿的人气都蹿不出来。 “可是想好了去哪儿?” “去……去素居!找唐姑娘帮忙!嘶!好烫——” 第八十六章 问君安好 望着院里打旋儿的树叶,让人难免心生怅惘,可望着更要命的衬托——明珠盘蛟的金色牢笼。 蕾亚喟叹一声,真粗真长真大。 随着那声叹气,抱臂取暖的几个小侍从抖了抖,蕾亚盘腿挪向它们,响亮地又叹了声,那群小东西就差哭天抢地了。 “喂,你们不必守在这儿,我逃不出去……的……” 那群立刻散作鸟兽奔相告走,没多时就听见院外惊恐万状。 蹭着光亮的柱子,蕾亚摸摸脸,虽说发型乱了些,但脸还是好看的呀。 扒拉起襄包里的茶点,正好抵在两根支柱间发发牢骚,消磨时光。 把半碟子桂花米糕慢慢抿完,就有声音扒在月门那喊话,听起来像在传谕,院里鸡飞狗跳一阵又立了许多东西。 蕾亚懒洋洋地维持原样。 “哼——” 轻轻的一声顿时就让蕾亚局促不少,伸出袖子抹了抹自己的嘴角,发现没有残渣的痕迹,便又是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 来人肩宽腿长,剑眉星目,丝质的黑色西装还不是穿得又风骚又油腻。 蕾亚心中摇头,男人就该穿军装! “叫什么名字?” “路树冬。” “我是问你的真名。” 蕾亚一骨碌站起来,“就,就是这个吧,我脑子坏过,以前的记不起来了。” “哦,年龄?” “十八?” “三围?” “额,89,69,77?” “嗯,不错。”金刚王拍拍手,转身离开。 蕾亚踌躇着要不要吼住他时,月亮门又跑来两个小姑娘,一左一右皆是人间看不到的绝色。 她是记得那个利落的现代装靓女,好像叫华凌还是花令来着。 “花姐姐,姐姐!怎么样,我可以出来了吗?”随后尴尬地笑着,站到鸟笼另一头去,隔得远些,“没关系,多谢两位美女姐姐照顾了……” 桦令把外卖包放到花月奴支起的木枝上,摇摇晃晃地递近空隙。 M记?! “劳烦两位姐姐!只是这里的东西我真是吃不习惯。”不动声色地遮住空碟子,蕾亚解下油纸包。 “两位姐姐可要尝尝?” 花月奴摇摇头,垂月髻上的翡翠步摇跟着在晃,“奴和桦管事也吃不惯上头的食物。”虽说看着可香了。 因为不知道究竟几时能出去,也不便再麻烦两位人美心善的小姐姐,蕾亚暂时只吃了对勉强解馋的鸡翼,其余的裹好裹好又收进长袖。 说到衣着,她从那怪物满嘴利齿里顺顺当当滑下去,人倒是没怎么伤,反而落到不清不楚的树林子里,被腐烂的黑狼追咬的鲜血淋漓。 东躲西藏逼到树上,又差点被硫酸雨腐蚀,说来时运也不算太遭,抛下所有赌注押的那座破庙反而救了她一命。 迷迷糊糊中,她记得是被人扔到地上,又被个长发小姐姐抱起来上了药换了衣。 不过看样子,肯定不是对她避之不及的魂魄幽鬼。 “咳咳,请问之前帮我疗伤换衣的姐姐是哪位?哦,我想着,应该当面道谢才是,冒着被阳气灼伤的风险照顾我,真是太让树冬过意不去……” 想到那暴怒着要闹腾扯皮的客人,见过小姐后镇定下来,温柔细致判若两人的模样,花月奴越想越困惑了。 反之桦令和她对视后,便舒心地笑了,眼里却闪着精光,“那是素居的客人,也是上头误入酆都的姑娘,我们都怕……只得暂时麻烦她了。” “唐姑娘脾性大,不好近身,可对您异常细心,要是姑娘想当面感谢她,小的这就解开符咒,不过地界不比上头,有的是想借助阳气急于求成的修魂,您得保证不可因好奇之心而自陷危险……” 麻溜溜的一席话,就是让她安分点。 蕾亚原本只是试探试探,可听到“唐姑娘”三个字就怔住不动了。 “桦令……”花月奴拉拉她袖子,“是不是太危言耸听吓着她了?” “会吗?”不就是手起刀落的事,她会护着人的呀! 幽静素雅的素居被绿竹围绕,进入月门后是间两进制的四合院,院里花草茂盛,有小池有秋千。 蕾亚兴致勃勃地跑向池塘,被里头的人面鱼恶心得直后退,缓缓神,改坐积了灰的秋千。 爬哟—— 捂着生疼的后脑勺,蕾亚气极,无可奈何。 没一会儿院子里就响起妖怪们叽叽喳喳的交谈声。 “吵什么吵,活腻了是吧,啊!” 满院子东西,包括还在坑里的蕾亚,被门风一吹,皆狂打激灵。 “唐佳汶!”蕾亚从地上起来,发觉自己离了坑,正站在素居几米远外。 平日里见惯了那红石榴似的,倒是不觉得怎样,可是衬着灯光从远处往里看,这夜幕低垂下,那张尖细的小脸雪白的泛着荧光。 真似那天上明月下了地间,一身明黄的便装,腰带束起细瘦的腰身,敛着精细的眉眼,表情也犹如月光清冷,静静地微眯着眼。 怪凶怪凶哒! “唐,唐佳汶?” 唐佳汶面对陌生人都是和颜悦色的,但早十几年就是根一点就炸的炮仗。 蕾亚迎向疏离犹带怒气的目光,也不等嗷嗷呼疼的小妖怪们,大胆地迈入正院,到唐佳汶面前站定。 “这么快就好了?他派你来的?”唐佳汶果然如此地嗤笑道,“进来吧。” “哦哦……”蕾亚狐疑地走进去,内里装潢是和外头截然不同的公寓精装风,看了一圈,主意也有了。 她把袖子里尚且温热的袋子拿出来,献宝似的想着讨好唐佳汶先,反正她是这个世界里最亲的存在。 就凭刚刚那一手,就凭妖怪们都被收拾得战战兢兢,她要抱紧这条大腿!其余的以后再打算。 哪知唐佳汶猛地巴掌就掀飞了去。 蕾亚面不改色地甩甩手,“你想吃什么,我做……” “我也不想问你从哪来怎么来的,但是进了我的屋子就得服从我,不要欠外面一丁点儿的情分便宜。” 蕾亚点点头,还未思量完为何唐佳汶变成了这幅样子,接下去的话更让她惊诧莫名。 “那些鬼东西没一个好的,阳气耗尽等着灰飞烟灭吧!” 唐佳汶臭着脸回卧室裁了盏纸灯,浸过差红米油,就成了人头顶上无烟自燃的寿命蜡烛。 房里温度比外头高上几度,香炉里燃着的也是上好的茉莉中香,清淡的味道甚是宜人,伴在空气中的还有一缕淡淡的药香。 蕾亚打扫卫生时生怕一个不留神烛泪就糊自己脸上,行动得无比龟速。 唐佳汶虚着眼在练习破结界的符咒,该死的金刚王,那结界困的不是地域而是肉身,害她不能随意行动外,做什么打算都叫那些管事得知。 索性闭关锁国。 觑见向上翻着白眼的蕾亚,没好气地指使,“看什么呢,安心,没那么容易掉下来,去厨房拿点吃的回来吧!顺便把明天的早餐也捎上……干脆以后都由你做?” 蕾亚大幅度摆摆身子,果见那烛盏跟鸡头似的纹丝不动,立刻狗腿地拿了食盒出门。 逮了个眼睛大大的扫帚,恐吓一番。 扫帚精嘎吱嘎吱地在前面跳着,始终保持两步远距离,比起怕生人气息的鬼魂,妖怪们倒是无所谓的。 蕾亚看着一跳一跳的背影,忽然就和记忆中的某个人重合了,嘶,是谁呢…… 抓心挠耳终于走到了大厨房,扫帚精朝她点点头,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躲到院外扫地去。 大厨房单独辟出院子,离金刚王和各大执事局都近,唯独离素居远些,瞧着有壁有瓦是个古代造型,正门牌匾上书龙飞凤舞三个大字,蕾亚不认得也感叹其气势。 隔着不大不小取菜玻璃看,内里却也是装修成家具城般的样板间,集成灶,油烟机,自来水,应有尽有,光掌勺的厨师就有十几个,都是穿着白衣的幽浮。 蕾亚清清喉咙,敲了敲玻璃门,“你们好,我是素居……” 右侧门开了,是戴着围裙白帽的花月奴。 花月奴愣了愣,望过她头顶那盏鲜红的蜡烛闪耀起金色的符咒,蕾亚现在周身都是和善的气味,她随即露出温婉的笑意。 “贵客可是饿了,不知奴可为您做些什么。” 蕾亚巧笑嫣然,不管唐佳汶怎么说,她喜欢最初那两个待自己好的小姐姐。 “姐姐怎么到厨房来了?” “今天冬至,卯时有宴会,奴来看着些。晚间还请贵客赏脸。” 冬至?!她记得很清楚,郑家婚礼选的是农历九月廿八! 花月奴没注意到她片刻的失神,侧身引进客人,原是准备将是例备好给行宫客人们的小食给她。 一碟碟分量不多的吃食,奇形怪状的食材通过现代烹饪技法做出,比如黑魆魆的软肉淋着糖醋汁,猫爪般大小的肉掌砌成碗状,忽然就对闲人勿进的灶头很感兴趣。 “月奴姐姐,我可以去里面参观一下吗,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试试自己做菜。” “可是奴安排的不妥当?” “不不不,只是……唐小姐邀我合住,又给我蜡烛又给我庇护的,想尽点微薄之力,也省得给你们添麻烦。” “可是您是客人……” 蕾亚甜乎乎的缠上去,“好姐姐~好姐姐~我做的菜可好吃啦!不信我做给你尝尝……” 花月奴耳后发烫,不是不准开小灶,而是……那里面的食材真不一般。 第八十七章 白日尚早 白日尚早,素居内却亮着灯火。 鬼鬼怪怪的都去正殿参加酒戏聚会,这处偏僻地方更显荒凉。 蕾亚屈指轻叩茶座,一顿饭吃得心惊胆战:“这这这道还行吧?” 唐佳汶没出声,手指顺着水滴型的白色兽甲,一片一片将东西剥干净,里面是晶莹胶状的嫩肉,表皮被渗入甲壳的卤料染成大理石碎纹。 咬一口,浓郁多汁,又香又辣。她是当成鸭脖菜做的? 满桌子的配菜配饭,主食只有两道,还是她尖叫着挥舞砍刀捕网处理的食材,因而就算调弄得一团糟,花费整整半天,也颇负荣傲。 唐佳汶看她什么都不吃,埋头硬塞米饭,逗趣道:“虽然我也叫不出名字,但这些东西都是来自妖怪,包括米饭,实际上是落地抱团的……” 看着那人狼狈地跑去西间耳房,她就哈哈哈地乐个不停,干了大碗白米饭。 等到蕾亚恹恹地拖着腿出来,唐佳汶又压着人喝了杯薄荷香片,乐不可支地交待接下来的计划。 “去参加宴会?” 蕾亚两手提着布袋,唐佳汶往里塞东西,引得她连声喟叹,这是去炸碉堡吧…… 两人也不必打扮,越低调越方便。 过穿堂,绕曲廊,不知不觉就进了正殿,蕾亚还没来得及打量四周,就被唐佳汶领着入了侧殿,又偷偷摸摸躲过侍从上了灯光梯。 戴上安全帽,蕾亚咋舌,问又不敢问,还是乖乖地跟在她后面。 她听话地趴在主席上头,正下坐着依然是如松如竹的金刚王,两侧站着翩然姐姐们,左右下座则是奇形怪状的宾客。 在那之中有两位尤其亮眼,一是面目不可见的绷带怪,引人注目的点应该是那阴森的气质,纵使身旁有野兽般庞然大物的妖怪,也寒气渗人。 二是面容姣好的少女,与座的各位格格不入,眼睛圆大,黑眼仁和眼白均露出过多,睁眼望人时,双目炯炯,显出一股迫人的威势,毫无灵动之气。 不经意的一眼,蕾亚以为她看见她了,可想想工作人员的装扮,看见也没事,便大大方方回之微笑,人家却看向别处,倒是她自作多情了。 筵席正盛,看起来没人察觉到头顶正挂着把刀。 待到唐佳汶将她的菩提珠手链用金丝缠成把小剑时,蕾亚方才惊觉。 “你脑子坏了吧,原来你不是要炸碉堡,是想同归于尽啊?” 唐佳汶擦拭着佛清之水,眼角余光在宾客和蕾亚之间转了转,嘴角勾起冷笑,再抬起头,却换上凛然之色。 “我不会伤害无辜者,若是你想劝我,大可不必浪费口舌。” 还有点时间,左右事成之后便是各奔东西,唐佳汶想着感谢她仅有的同类,便把两支红色莲花给了蕾亚。 “想活命就收好。怎么,还有什么想问的?问完了就下去找那个桦令,好歹能护你。” 蕾亚眼珠子转了转,她也是圆大眼,黑瞳白仁匀净,竟宛若淙淙清溪脉脉流动。 她凑近唐佳汶,口里还带着薄荷绿茶香气,“你来这里多久了?来的时候外头是什么日子?你会怎么回去呢?” 唐佳汶侧过脸,冷冷淡淡道:“有一段时间了,来时外头正吃螃蟹,事情处理完有人回接我回去。” 螃蟹?这么算来,唐佳汶比她来的还早,不能吧…… “我来的时候是二零一九年。” 唐佳汶拨动玉弓的手顿了顿,“零七年。很正常,人间常有通往酆都的入口,有人误入,切入口不同便有许多不同的时空。桃花源记……不然何至于家家做客夜宿,出去后早早殒命。” 蕾亚云里雾里暂且明白了意思。 忽然心情就很微妙,这是以前的唐佳汶诶!不管怎样,这大腿还是要抱紧的! “咳咳,你有没有想过,另一个时空的你也会来这里的话,会发生什么?如果外面的时空不同,那么来到这里的时候也是不同的?还是说不管外界如何,酆都始终是酆都,它是独立于大千世界的存在?” 唐佳汶缄默少顷,底下忽有长衫主持站在台上宣读流程,头顶两旁的音响震得身子都在晃,便暂缓作答。 呜啦啦两队侍者就端着礼品或礼品单进来,报到名号的宾客或原位举杯,或出列致意,或上前与金刚王寒暄几句,关系按亲疏拿捏。 快到那个瑰姿玉色的少女时,蕾亚殷殷看向唐佳汶。 唐佳汶只是问:“你怎知是她……” 眼眸灼烫,仿似火炽釜沸,蕾亚在她身旁,一时竟觉眼前这人热不可近。 底下佳色鲜妍,晶光灼灼的少女亲自拿了礼物,玉石叮当地走到金刚王身前,“好久不见主上哥哥,白螺今次借花献佛啦,这是涧溟老祖羽化前留下的青鳞腰带,白螺向师傅大人求了许久才讨到的呢!可惜哥哥今日没有穿月白衣,白螺没机会亲自替哥哥系上……” 蕾亚听着鸡皮疙瘩爬满了手臂,这种场面话得关系铁近才有脸皮说吧,要不然就是脸皮够厚。 “不要脸……”唐佳汶嘟囔道,小弓拉满对准了白螺,“下去。” 蕾亚爬到楼梯间,蓦地抬头,又折了回来。 “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说,我一定竭力相助。”少女认真道。 唐佳汶微垂头,有一瞬,她似乎不那么想让她走。 蕾亚站在屏风后头抬头向上望,那根菩提珠的金线正酝酿着莫大的能量,剑尖犹如黄蜂尾针般又黑又尖。 她实在是太不安了,便探出头看向席上的两人,那少女还在羞怯地垂头娇笑,而腰长腿长的金刚王像有些不耐烦,眼神在四周打量。 不巧,正撞上蕾亚。 他一怔,神色稍霁,空气啸然而鸣,众人捂耳刹那还未慌神间,一根金色的利刃便破空而出,直奔弯腰抱头的白螺。 那光剑没入少女颈间并不歃血而出,反是触灵后又软成链子,紧紧箍得白螺神魂失据,她双目渗血地挺直倒下,看着粲然一笑的唐佳汶。 宾客现在才反应过来,级别高的不动如山,级别小的跃跃欲试。 眼看那金线越收越紧,将要截断白螺细软的颈项,金刚王笑意渐敛,大手一挥便将菩提珠悉数收回。 可是金线竟隐入肉中不见,白螺得以喘息,但那附骨吸血之感犹在,她愈是愤怒愈是痛苦。 金刚王背过手将菩提珠放入裤袋里,沉声道:“下来。” 花月奴自然看见屏风里面色入土的蕾亚,不动声色地和桦令交换了眼神,走去止住蕾亚。 “小姐可还好?” “阿弥陀佛……” 一方唱罢一方起,唐佳汶还没来得及高兴,听见这声念佛就暗道不妙,迎着金刚王看好戏的目光,默默贴紧栅桥。 蕾亚和花月奴同时看向朝殿门,只见人群中一颗锃亮的卤蛋。 “?沙毗,你来的正好!” 明明那圆脸和尚神容平静,风姿飒飒,蕾亚却莫名不寒而栗,不知为甚,总觉他格外瘆人。 她被花月奴虚扶着,担忧地看着唐佳汶。 ?沙毗缓缓走向上座,殿里顿时消失了大半客人,金刚王反而更显愉悦。 两相礼见过后,齐齐望向俯趴装死的唐佳汶,桦令已扶着出气比进气少的白螺坐在主位榻间。 “小儿,还不下来。”金刚王竖目呵斥。 ?沙毗合十施礼,先将金丝收回,再止住金丝迫害的威力渗透。 “唐施主,?沙此间来意,正是为了汝弟之事,还请下来……” 唐佳汶“嘣”的一下直接从三层楼高的灯光梯上跳下来,楚楚可怜的示弱博利。 ?沙毗也不恼,细声细语凑过去说了一通话。 蕾亚扒在屏风后只听见,“旺旺”“入门”“解封”几字,唐佳汶就喜上眉梢,追问个不停,身子离和尚越来越近。 “咳咳,滋事甚大,还未公开之前须得小心计议……”金刚王挤开唐佳汶,执起?沙毗的袖子去往后庭,并示意她跟上。 “哦对了,桦令你先安置好白螺,立刻去信通知青溟政府,就说遇到了点小意外需交由她师门处理……这筵席也散了吧!” 白螺十根深深陷入肉里,痛得心尖打颤,面上还要做出大方宽松不计较的模样。 “唉……”蕾亚扶着屏风追出去,那人却满心欢喜急忙忙进了后室。 “此间事了,王也不会再追究任何责任,小姐先随奴回素居吧。” 不多时两人回了素居,花月奴替蕾亚简单检查了一下并未发现有何不妥,只吩咐院里的妖怪们尽心照料后便退下。 躺在半明半暗的床上,蕾亚后怕地发现,自己有点心酸。 白天使唤过的那支扫帚精在门外晃来晃去,蕾亚翻身失神了一阵,大马金刀坐起来,把它叫了进来。 “你知道她发生过什么吗?” 她分明没点明是谁,小扫把就声情并茂地来讲了,之前摆明是故意在她面前乱晃,就等着机会呢! “哦~知道了,谢谢。” 打发走小扫把,听着它们在外面叽叽咕咕交谈,心情也变得不明不暗,蕾亚把自己埋在清香的被子里,满满的都是另一个人的味道。 她原来,过得那么苦。 哈,半斤八两。 咚咚…… 她方才入院时她就瞧见了。 身形娇小的背着个竹编的大箱包,仿佛要将她压到地里一样。 到了跟前,讪讪解释罢,又扭着脖子反着手,笨手笨脚从背上取箱包,跟乌龟卸壳似的。 蕾亚舒了口气,起身光着脚迎出去,单手轻轻巧巧提了下来。 唐佳汶不敢置信,对纤瘦的她刮目相看。 第八十八章 望闻问切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唐佳汶喝了点酒,脱了衣服就钻进蕾亚怀里,反正她们午睡也是同一张床。 女人衣裳上熏的是木樨豆蔻, 又不知为何,带了清竹薄荷之属的冽冽清甜, 但这并不能掩去那透衣而来的火热温度。 夜里窸窸窣窣落了雪,不知不觉两人就缠紧了。 蕾亚梦里继续做着人间的影子,在酆都待满三日,头顶的蜡烛便短了三指,估摸着统共不过七日。 日子却过的比人间缓慢,蕾亚平时帮唐佳汶打打下手,多半时间都泡在厨房里锻炼胆色。 自从宴会后,素居的妖怪们机灵许多,来访拜见的也多了,唐佳汶依旧闭紧院门不见。 且唐佳汶都差点弄死个酆都公务员了也没受到半点惩罚不说,还得了个心安的好消息。 这证明什么?这大腿够结实! 就是苦了她天天提心吊胆地穿梭在阴间,天天看那些妖鬼头顶的光影,眼睛脑壳快坏掉了。 对于筵席上的偷袭,她还有诸多疑问不好意思开口,比如,唐佳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如何得知白螺会来,还一定会去金刚王跟前献宝,比如她们两个大活人是如何不被一众鬼怪察觉的,又比如旺旺是谁,金刚王和?沙毗缘何待她那么宽容而白螺恨之入骨…… 唐佳汶圈住怀里温软娇躯的某刻, 只觉全身血脉骤然躁动。 冷风从高丽纸隙洞里吹进来, 方才喝的鹭蛟酒后劲仿佛一股脑全涌了上来, 头脑中似乎有什么瞬间炸裂开来,浑身血液化作炽烈奔扩的熔浆,灼得她气息益发紊乱。 偏偏蕾亚还挨冻般往她胸腹柔软处钻。 唐佳汶有生以来从未和他人靠得这样近,养大她的那个死狗男人不算人,挣扎间唇轻擦过她脸颊,明明只是极短促的触碰,却莫名燎起一簇火来。 而她的肌肤是那么沁凉。 恍惚就势伏在她颈窝间,炽烈的吻伴着火热的气息,须臾,又飞快下移,在她锁骨之间磨蹭。 不知哪里的窗板被风摔打的飒飒作响,惊醒了半梦的蕾亚。 她一时无法把眼前这人跟自己记忆里的模样重合。 呼吸之间全是她身上混了香料的馥馥雅香与美酒的醇烈酒气,胸前异常湿濡,每一次舔吮都引得她浑身战栗。 说不清说不清,缠住唐佳汶的双手手脚比她搂住自己的更夸张。 外面拍打声似乎越发急促,一声声撞入她耳鼓。惶遽,茫然,焦灼,愧悔,万端情绪齐齐涌上。 她猛地推了唐佳汶一下,见人耸耸眉复又酣睡,才披了防风藤做的细软斗篷出门。 定睛去寻,是堆放杂具的小屋,应是窗户铆钉不稳撬子松了,她第一反应是快进屋关窗,犹豫半分又转身回去。 大半夜的,妖怪没有睡觉的习惯,更不会惧怕严寒,为何窗户这么吵也没见有东西出来整修。 安静的过分。 蕾亚裹紧外套,向着院外走去,跟在她踏雪声响之后的还有另一人。 嘎吱,嘎吱,她飞快地跑到水榭里去,亭中哗得燃起暖意,厚厚的棉帘落下,遮住了漫天迷蒙的寒气,可帘外嘎吱作响的步伐依然继续着,似对藏匿其中的人兴趣盎然。 亭里吊着琉璃明灯,蕾亚却觉那份古意如今成了恐怖片里的道具般,令人窒息。 两方谁也没说话,混着暖香和炭火,蕾亚胆惧过后渐渐平静下来,想到差点“好奇害死猫”难免笑自己。 深深庭院,漫紫深红妖娆开遍,在雪里极尽奢靡间,男子一身流云般暗锦白袍立在水榭前逗弄掌心的半尺玉团。 那玉团通身雪白,毛绒绒的一团缩在手心瑟瑟发抖,仔细些看,正是雪花修炼而成的精怪。 蕾亚悄悄合上帘子,打了个哈欠,淡定地掀帘而出,“这东西不至于可爱到让大王三更半夜不睡觉吧?” 金刚王闻言咧嘴一笑,颠了颠便把雪团放回地面,“随我来,花月奴赞你手艺不错。” 看着蕾亚满脸防备不挪步子,他将手臂上搭着的白狐皮裘一抻一展,裹紧蕾亚再扯紧颈间搭扣,小鸡仔似的提溜着就往外走。 气得蕾亚呼哧呼哧的喘气。 不过她还真是好奇,这位大爷夜里跑到她这里来,就是偷香窃玉,也不该选她现在这种身体。 金刚王看着面前浑身呈现警戒姿态的少女,宛如一只警惕的小动物,狭长的眸子微眯:“做个菜还不愿意?我见你整日待在素居的,不想看看新奇的?” 蕾亚扯扯唇角,露出自己尖利的小犬齿,却笑得恭谨:“不敢,如果大王非要,小人也是没有办法的呢。” 金刚王怅然一叹,还想怎么打趣就被蕾亚后脚飞起踹了一脚。 “你……”他后退几步,手里攥着蕾亚的风衣帽松紧带,“你……” 蕾亚被带子勒得翻白眼,龇牙咧嘴还要伸爪子挠他。 “别别别,我不弄你了,我不弄你~”金刚王下盘稳固,抻着脖子躲避她锐利的杏仁指甲,“我是真的想尝尝你的手艺,食材可是难得一见的精怪啊,诶!小声点小声点……”蕾亚一个不稳被他绊倒在地,又是厚厚一件大髦劈头盖脸罩下,动弹不得地被扛在肩上颠行。 风停雪霁,一轮苍松上还残留着积存的雪,偶尔有冷风瑟瑟而过,细碎的积雪纷纷飘落。 宫墙高耸,亭台楼阁,气势恢宏,琉璃碧瓦,泛出耀眼而冰冷的光芒,就像只巨大的兽,鳞片皮毛都是天下间最华美,却以人命为食。 “龙英……” “你在跟我说话?”红扑扑的脸从大髦底下钻出来,带出连绵氤氲的热气。 “她……他们叫我龙英。” 蕾亚只是扭动着,一点儿也不想叫他名字,“哦。” “怎么有股嗜茯香的味儿……对了,让唐佳汶少喝点我的酒……喝多了会乱性的,真的……” 怪不得那个女人喝多了就喜欢逮着她乱摸啥的。 蕾亚一挣,软绵绵从他背上滑了下去,等她站定就看见不远处的寒雾中,立着一座圆润的雪山。 “到了吗?” 龙英拍拍袍子,拉住她的衣袖说:“从前天地混沌万物蒙尘,什么都没有,没有土地没有人类,万泽从地上初始,孕育了生灵,而它们的灵魂则去到了天穹,选择了新生,是以……” “当我没看过《山海经》《封神榜》,信你鬼扯……” 蕾亚向前走,离开了他轻轻的牵制,她的心神都在那座白色的山上,她看清楚了那不是山丘,也不是积雪,而是一座微微颤动的活物。 “它有点虚弱?” 龙英在她身后推了一下,“它是最早掌管精魄轮回的神之一,名唤由离,今天是他九万岁生辰,最后一次突破的日子,你不想去看看吗?” 他总是用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说着蛊惑人心的话,蕾亚很想揍人身体却顺和得很,明知道哪里不对却总是想不起哪里不对。 于是她一脸纠结地唇片翕动,暗暗骂脏话,双脚由走到跑,飞快地向由离奔去。 离得越近她脑袋越疼,鼻腔涌入的冷气寒凉得令人窒息,越冷竟然有种豁然贯通的甜味。 蕾亚眼前一黑,身子一抖,就撞进雪岭中来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空间。 她站在旋转木梯上,四周一片黑暗,只有这座漆红的长梯,蕾亚搓了搓冰凉的脸鼻,“您好?有谁在吗?” 女生轻甜的嗓音回荡开去,仿佛触动了什么开关,上下而行的旋转圆梯眨眼间活动起来,拼接移动,伸展重合,成为高低交叉的直梯。 蕾亚待在原地,紧紧抓住扶手,理性上试图说服自己别乱走,恐怖片里好奇探险的角色都领盒饭得早。 可情感上又跃动不已,小说里主角不就是得误入什么秘境才能获得毁天灭地的神功吗? “咳咳,我——” 突地,梯子又开始分开重叠,数不清的短梯整合为一道长梯。 一层有十五道,蕾亚抬头望天,再回头眯眼,望不到尽头啊—— 不敢再出声,她只能认真地向上攀爬,还好梯子幅度平缓,木板又厚又结实,踩上去有些软软的,不会再发出什么不该有的噪音。 不知道走了多久,汗水湿透前胸后背,蕾亚四肢并用慢慢爬着,刘海上的水差点掉进眼里,她便抚掉顺手甩开,没看见一滴汗水触到虚空的黑暗中,发出烧灼时的滋声。 吱呀—— 梯子又开始移动,蕾亚被吓了一跳,手脚酸软的瘫下去,好死不死的正好陷在两截分开的梯子上,于是,啪嗒,掉下去了…… 这一次蕾亚没有再昏迷着醒来,她一直保持着愤愤然的状态。 所以当由离从虚空中落下的刹那,就被蕾亚狠扑在地的殴打。 几千年没接触过人类的由离,一哆嗦之下挣开了修面禁制,由翩翩公子重新化为原型,喉咙一抽头一歪,跪倒在地低声抽泣。 第八十九章 过去过去 所有的东西沉浸在黑麻麻的背景里,蕾亚盘腿坐在地上,双手酸软连杯茶也端不好。 地上摆着供奉用的果盘酒水,许是温度太低,散发出阵阵纸醉金迷的腐朽香气,像是老到只剩一口气的人涂上又厚又重又鲜艳的脂粉。 她的身体,她的这个身体,从毛孔到心脏,似乎还在被原主操控着,让她不得不对惊恐、心悸、战栗等情绪低头。 对面盘腿坐着个英俊裸男,白雪般的肌肤被稀疏的匀称的金色符文笼罩着,他有着银白色的头发睫毛,正保持着平和的神态看着蕾亚。 蕾亚喝完一杯茶,脚尖好像暖很多,“谢谢……你的茶很好喝。” 对方像个正常人一样,一句一句地接着话,如果不是他的大鸟在发光,蕾亚想她会很乐意继续坐好交流下超物质主义思想的。 干咳一声,她道,“大神你认识龙英吧,就是外面那个孔雀样骚包的男人,他说他是主宰冥界的神,你是主宰轮回的神,那么……那个……” “嗯?”由离换了个姿势支着下巴,金光闪闪的大鸟耷拉在地上。 妈妈耶—— 蕾亚真挚地看着他的金色眼睛,双眼开始湿润,“我想请您帮帮我,其实我不是这具肉体的主人,我从千亿年后的外太空来,来寻找我的爱人……” 低沉压抑的啜泣声随着故事渐渐变得难以控制起来,讲到爱人身体插满维持生机的管子时,戛然而止。 蕾亚捂着脸急促喘息着,由离摇摇头,淡淡道:“我见过许多爱侣,你还没到旷世绝恋的地步,打动不了我,怎么帮你?” “为什么?”蕾亚擦擦眼睛,抬起头露出一张平静的脸。 “因为这里。”由离拉拉下眼皮,“我哭不出来,没有眼泪的话,你看不见我眼里轮回的幻象。” “厉害,人形放映机呀?” 蕾亚伸伸腰,左右看了看,忽然尖叫道,“那是什么!” 趁由离扭头的功夫,蕾亚闭眼,迅速地,照着金光灿灿的大鸟弹下去。 啊,安静了。 在死寂中,万物冰封,由离好似看见比上古还要古老的水面,一滴雨水飞上天空,轻飘飘的,他看见第一缕日光冲破海平面,璀璨无比。 飞呀飞,身子越来越轻,越来越高,他融入云层还在向上飞,冲破大气层,看着蓝绿色的地球。 啊~他参悟了万年,终于突破了~ 两滴清澈的泪水落在蕾亚来不及收回的手上。 蕾亚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被弹肿的大鸟越来越亮,忽的一个激灵,趴在地上行了个大礼。 “恭送大神——” 黑暗被光亮炸开,蕾亚闭着眼感受着手背炙热的温度,有种这个世界是不是也会随着光亮消失而消失的错觉。 刺目的亮光从缝隙中蜂拥而出,恍若决堤的洪水涌来,势不可挡铺天盖地。 等到四周重回黑暗,她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依旧站在白茫茫的雪地里,由离和龙英都不见了。 会发光的大鸡鸡,简直比梦还梦幻。 “唉,我在想什么……”转身迈步,脚便踩着个硬硬的东西。 蕾亚用脚又压了压,有些软,不是石头吗,雪里躺着块紫黑色的环形玉佩。 蕾亚啊了一声,立马捧起来细细感受着,是……是那家伙偷出来的宝石啊……就是它,让她重生到这个身体这个世界来的呀。 另外还有些奇异的不属于那块宝石的感受,不过蕾亚也说不上来,她只忽然发现,或许这块变了形态的宝石能帮她找到树冬。 很快,她就能证明自己的猜测。 第二天早上,落满酆都的雪没有化开,反而变成坚硬的冰刺,大簇大簇开在能覆盖的地方,龙英当机立断地发布了全城封禁,派出机动部队,二十四小时内务必铲除威胁。 而唐佳汶和蕾亚由于特殊性,被委派找出及破坏阵眼的任务。 浓雾化不开的峭壁上,两人攀着升仙绳,将身体紧紧吸附在两朵冰刺花之间,雾里隐约传出一两声凄厉的鸟叫。 蕾亚轻声问唐佳汶:“死了?” 适才她们被罗盘引到悬崖边,正好是蕾亚藏身的那座古庙山顶上,唐佳汶说阵眼就在底下,两人只得利用自动收缩的绳子行动。 虽然不用自己攀爬,但仅仅吊住自己的体重就很费力,更不用说看不见半米范围的迷雾里还有会飞的专吃人的怪鸟。 幸好,唐佳汶说这些东西无法停靠,又吃不到酆都城的百姓,早已精疲力竭了。 “嗯,死了,继续。”两人开始慢慢向下移,唐佳汶从包里掏出两颗辟寒丹,一人喂了一颗。 “下面的东西不是躲起来就是被捅穿了,我们很安全,但要避免毒气腐蚀,跟紧我,看见什么都别叫。” 蕾亚嗯了声,直到双脚踩在地面才发现两只手已经冻硬了,扳都扳不开,唐佳汶又塞了半颗辟寒丹给她。 看着她吃了自己咬过的丹药,又泼热水给自己按摩双手,蕾亚咬咬唇没说什么。 那种因为宝石带来的古怪感又来了。 悬崖底下的世界分外宁静,不管做什么都要被放大好几倍声音,两人干脆不说话,唐佳汶做什么,能帮的蕾亚一定会出手。 唐佳汶坐直了身子,对她展颜一笑,拂袖悬腕,手中大提笔沾赤墨,重重的落在纸上,如虎啸山林云中生龙。 不多时,一大张符纸写完,随着她红唇颤动,自动裂成几百张大小如同的小符,密密麻麻组叠围住蕾亚。 “越接近阵眼能量反而越弱,但也是相对的,明白吗?” “明白。” 因为结界,两人想多大声就多大声。 “解释下。” “额……”蕾亚舔舔唇,空气太干,“我只记得,为什么这些冰渣子对我们没用,对他们却很恐怖。很简单,就如人间的东西只在人间有用,这是道理,道理不需要解释。” 唐佳汶无声笑笑,捏了下她的脸,然后把从龙英那顺来的降魔杵钉在空地里,漆黑的浸满尸雪的泥土里立刻射出八根引线,线上还沾着血珠。 蕾亚觉得空气更干了。 唐佳汶咬了三下才咬破指尖点点皮,蕾亚看不下去,挤破额头上的撩火泡,血珠立刻涌出来。 “啧,别浪费,忍了好久的呢。我都不嫌弃你……” 唐佳汶挑眉啐了口,又挤了几下才够试完所有线,那根变色的引线被她绕在杵上,两人便朝着那个方向移动。 前进的路上遇见各种生物的尸体,蕾亚已经养成了目不斜视的习惯,只看着唐佳汶紧绷的后背都非常有安全感。 与预想的不同,阵眼不是什么东西,但也是个东西。 “它?她?他?什么东西嘛?” “是个人?不像,一点气息都没有,妖不像妖鬼不像鬼的,长得像个男人。” 一个长头发的男人立在地里,半截身子都被冰霜覆住,双手及肩胛骨的位置则被峭壁上的藤蔓锁着,要死不死的。 唐佳汶四处摸了摸,“他的身后才是阵眼,我们得先把他弄出来。” 蕾亚摇摇头,拉住她的衣袖,“我心跳的好快,不对劲,你别……” 可惜迟了,唐佳汶另一只手的指尖已经摸到了他的身体。 天空白光闪过,一道雷在夜空撕裂,照出倚着阵眼站在泥里的男人,被雨水似瓢泼浇透,枝叶拍打乱花扑面。 那个年轻俊美的男人。 他的身体介于男人和男孩之间,白皙细腻,肌理柔韧,还没有锻造出迸发的强劲的力量。 紫电从四面八方涌来,从地底从藤蔓袭来,唐佳汶飞快地抽回手,只离了两个指甲盖的距离,却觉得心脏蓦地炸裂开去,紧抓着她的蕾亚也大脑一片空白,两人齐齐跌在男人腿上。 崖底恢复诡异的安静,似乎凝固窒息,有东西在隐蔽处躁郁不安,蠢蠢欲动。 雨还是下下来了,冰刺开始慢慢消融,整个酆都淅淅沥沥的,泡在乍暖还寒时候的气氛里。 花月奴伸头敲打着窗上的冰块,扑通几下脆响,倒是被楼上的砸个正着,她扭着断掉的脖子,向上张望。 是呆愣的桦令,她惊叫一声,头朝下立马从墙上爬下来,扶着花月奴软绵绵的脖子。 “对不起,我刚刚推不开窗户,一不小心就用了怪力,你还好吧,我帮你接回去……” 两人刚接好脖子,就被细碎的冰花扔满脸。。 “喂!没礼貌,啊是殿下~” 龙英站在桦令的窗前,正好看见远处的山谷里回荡着紫色的电流,“这么快吗……你们两个准备下。” “筵席吗?又有贵客吗?” “不,准备花生瓜子八宝粥,还有一把摇摇椅,有好戏看咯。” 花月奴苍白的脸上露出清淡的欢喜,她拍拍手问道:“什么戏,《梁祝》还是《歌剧魅影》?” “《三人游》吧。”龙英点点头低声道,好奇又激动听着楼下越来越热闹的人声,如同一个缩小的天地在眼前展开,莫名心怦怦跳,期待啊。 花月奴不解地看向桦令,桦令耸耸肩,壁虎般稳稳贴在墙上继续替她拆头发。 “你头发好多,是为了梳什么什么髻吗?像我一样多方便,剪了吧……唉,剪不断理还乱,越理越乱……” 第九十章 预言无言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divgt; lt;/divgt; 她的尸体躺在床上。 就在我身侧。 我以为她只是太累了不能被轻易叫醒,可是我抱她我吻她,她的心脏不再跳动,她的嘴唇异常冰冷。 我想她是毫无痛楚的,甚至维持着睡前欢爱后的餍足,眉眼愉悦。 直到周师父撞门进来,鲜活的空气进来,我才惊觉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睡在我身侧,我们在床上躺了三天。她没有醒来。 永远都不会了。 “还来得及……还来得及吧……”周博安推开窗户,驱散房里酸甜的腥气,“才十点,还有两个小时,快起来快起来,我们还有时间!” 脑袋酸胀得要死,我知道唐佳汶死了,或许死了,但怎么才叫来得及。 周博安双眼红得吓人,他把我从床上扯到地上去,慌张失措地在床上洒血摆祭台。 我能做什么呢,我舔舔唇,手指上仿佛还有体液的味道,它在指尖结成薄薄的膜,我跪在地上,从缝隙间摸进去,摸她僵硬的腿间。 那里又冰又湿,气味像堆满发霉蔬果的冰箱。 “师父!疼!” 周博安撕掉我的睡衣,在背上用剑刻出法阵,把我们摆成淫荡不堪的姿势。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会出现了……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只有你才能救她……” 好痛……心脏撕裂了的痛,我紧紧抱着她的尸体,忍受着身体里火烤的烫。 “怡星!不准睡!” 师父从黑色布包里拿出柄染血的圆杵,“不要怕,我就在旁边守阵,你们用,用这个做那种事,我会送你去找她,你们会经过许多次轮回,但只要能找到她……” 我张嘴,出来的是鲜血而不是声音。 许久以后,我才会明白师父为什么会哽咽,他想到了吧,我们永远回不去了。 床上涌现出一团紫色的雾气,隐隐有交缠的生物发出嘶鸣,或人蛇交媾,猴兔重叠,或狼龙厮磨,淫液交织,血肉淋漓。 背上的经文深入骨髓变成难以忍受的痒,我不禁发出呻吟,像在人前尿了似的羞耻,夹紧腿就有汩汩的淫水挤出。 巨大的后来的恐惧袭来,我忍不住放声哭泣,“佳汶死了——佳汶死了——” 周博安举起浸了苦麻油的荆棘枝,“此苦行为下贱业……先以欲勾之,后令入佛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木刺扎入肉里的感觉让我格外清醒,是以体内涌来的情欲寡浅,我压在唐佳汶身上,颤颤巍巍脱掉睡裙而第一次不用担心弄疼她。 她的嘴唇冰冷,舌头硬硬的,吮着令人寒气发竖,于是我趴下去舔咬她的身体,从颈项舔到乳晕。 原来馥郁迷醉的芬软变得作呕,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半坐起身,退掉我们的内裤,周博安就站在后面,我用被单遮住裸露的屁股和私处,挪动时肉穴会自己发出黏腻的水声。 于是在一声声鞭打中,我拿起发热的莲花魔杵,塞进湿软的小穴里,开始总是很难,但注定一切终将发生。 由此刻开始,我再也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希冀,我的爱人躺在那里,我们做爱,再也没有温柔细语,没有肆蹂呓语。 她不会张开眼睛,吻我,取悦我释放我。 阳具抽插,阴蒂挤压,肉唇摩挲,全是建立在血气切割的痛苦之上。 我的佳汶啊…… 高潮时我闭上眼,全身热量涌向下体,感受着死亡来临的战栗。 白光中,我追上了她,可结果远比现实冰冷。 我看着她变成小小瘦瘦一团,被父母扔在孤山寒洞里挣扎,看着她重新长大,重新学法,重新工作,重新爱人,重新解衣躺在别人身下,重新与人耳磨厮缠海誓山盟欢欢喜喜长长久久。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一切都别发生,我不会遇见她,爱上她,她是否就不会觉醒,不会消亡。 就算能醒来,她也不是她了。 我爱的人永远不回来了。 “怡星,别怕……别怕……忍一忍……” 我飘在空中,忽然发现还有一个存在,那人同我一样默默看着他们恩爱,泛起的怨恨却能实体化地伤害佳汶。 我瞬间清醒过来,不是的,我不是这样的人,佳汶爱上别人,我会祝福她。 他和我并排立在雪地里,拿出一块盈盈润泽的玉石。 “是不是觉得很面熟呢,真讽刺呀,这是你们的同心锁,可惜落在别人手里,你们就真的没缘分了呢……” 是吗?为什么会这样,要怎么办才好。 我用力冲过去,撞裂开一缕烟气,随即立刻被腐蚀的痛楚折磨,他也很惊讶,似是没想到我真的能碰到他。 “啊,这样啊……有意思呢……”他挥散黑雾止住我的伤痛,“如果你愿意接受生生世世的轮回之苦,我就把它还给你,让你能够找到她,怎么样?” 要答应吗?我低头看着因为新的爱人失踪而悲恸不已的佳汶,她站在悬崖边选择接受雷打的惩罚重回人间,只为守护那个人的肉体。 如果生生世世孤苦,为了爱人,我也是愿意的吧。 “为什么你要那么做?” 当他沉默时,黑雾复又裹盖袭来,我就又去到了黑暗的地方。 日复一日,看着她出生,变成不同的样子,但我就是知道是她。 她长大,或者长不大,去生活去生存,或爱或恨不同人不同物种的样子。 有时候我会猜那些爱人中会不会有我的样子,但更多的时候我是个旁观者,跟随她哭哭笑笑,释然着埋怨着。 或许都是我的样子,都是我。 而我永远不是。因为我是旁观者。 我在黑暗的幕布里待了好久好久,直到周博安再次唤醒我。 唐佳汶躺在冰柜里,木兰殡仪馆。来来往往的人,只有她的灵堂布置的很漂亮,许是周博安知道不会有人来的缘故。只留给她看。 我躺在黑白照的地上,盯着半空发了好一会儿呆,她会不会也飘在那里呢。 那我应该笑的,于是我又哭又笑,眼泪打湿了枕头。 “怡星,这是佳汶的爸爸妈妈……” “怡星,我要走了……” “怡星,你再陪陪她吧……” 灵堂灯光暗了下去,我翻身抱住她,深深吸着那些奇异的香火味腐败味,然后盖上罩子。 空气越来越沉闷,我心跳的很快。 就像藏在死人柜里那时一样。 我在另一个世界里死去,为了追随她而来到这里,晚了十几年也不要紧,我还是找到她了。 虽然一开始总很难,她对我不好,第一次见面就打我,把我当成鬼怪。 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她总是不相信有个人一开始就爱着她。 啊,好热呀,抱着她很凉很舒服…… 女朋友的尸体就在我身侧。我们要一起腐烂,一起消失,真好。 …… 两个女人走在院子里,她们年纪都在二十左右,身材窈窕相貌柔媚,一个穿紫衫,一个穿西装,纵然穿着便服也掩不住威严,只是此时严肃的神情有些紧张,看着前方的屋子,忽的又停下脚理了理衣衫整了整发髻…… “他醒了。”龙英从屋子里走出来,双手拢在袖袍里,“出去了。” 两人神情一怔,“怎么出去了?” 两人对视一眼,西装丽人道:“才醒来怎么就走,宫里这么大……殿下也不叫我跟着……” 龙英含笑道:“你现在想过去也行啊,我估摸着……也快醒了……” 最后一句说得格外蚊弱,花月奴没听见,先她一步的桦令却听见了,当即瞪圆了眼睛。 “那你还让他去!不行的呀,要打起来的呀殿下啊……”说完扯着花月奴急急忙忙就往素居赶。 花月奴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又是那副幸灾乐祸的样子,道:“那到底是谁呀,你不是不认识吗?” 叽叽喳喳的女声远去,一明一暗的摇曳身姿转过月亮门,惊起又一波议论。 龙英站在檐下笑了会儿,捂着脸退回房间,又嫌柴火不够多,还是尾随在后面试图撩火。 前方是一座宅院,清晨的巷子没有人,只有几个仆从在洒扫门前,听到脚步声他们也抬头看来,视线里陡然闯入这么多美人不由眼花缭乱。 直到其中一位丽人越过众仆上前,一撩斗篷抬起手,白的炫目。 咚咚…… 桦令激动的捏紧花月奴的袖子,“奇怪,我怎么有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龙英扒拉开两人,对那人殷勤地一笑,大力拍了几下门后大步跨进去,“啊~那个……” 又是话说到一半被打断。 美人捡起龙英脸旁的鞋子,对着门内怒目而视的少女道,“好久不见,佳汶。” 花月奴已和桦令避让到花塘旁,看着两人间涌动的气流,恍然道,“啊,真是久别重逢。” ps:开始乱编了 第九十一章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唐佳汶正处于姨妈暴躁期,那该死的丫头又不知道躲到哪去野了。 窄窄的巷子里一宅院前,桦令殷勤的推开院门,龙英垂手跨步出去,额头到鼻梁还印着半个鞋印。 花月奴走在最后,默默关紧木门前又看了一眼,原来不是啊……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单相思吗…… “树冬——树冬——快来啊有帅哥——大帅哥——” 唐佳汶扯着嗓子也没吼来人,真是奇怪啊,难道她真的行为过激惹到她了? “我不认识你,看看院子就走吧,免得别人误会。”甩上门,打开门,抢过鞋子,又关上,加道锁。 看她进去,男人接着迈步,院子的确不大,不过格局很好,房屋也没有腐朽发旧阴潮,墙角花丛虽然败落,依旧可以看出茂密,想明年春来必然繁盛。 有心人在打理,而她显然不是那种人。 从一端绕过池塘走到另一端,垂花门底下挤挤攘攘开着一丛小花,他后退半步看了看,抬脚碾过去。 多余。 既然暂时没事做,就插着兜逛起院子来,踩过每块石头,拔掉每棵草,打开每扇门,走一圈又出来。 满脸春风得意,像个巡视产业的大老板。在龙英进入院子时那些小妖们就纷纷退下了,是以现在还没角色出来制止他。 开到柴房时,进门就被一堆软物绊倒。 蕾亚嘶了声,看着背后躬身的男人,裤脚上都是草屑泥土,对着光睁不开眼,她伸出手扶住递来的小臂。 “谢谢啊……”张嘴,两颊和唇角干的几乎张不开。 扶住胳膊的手纤细,但却有力,温热透过衣衫传来,似乎连眼也被温热了。 男人看着眼前的少女,认真的端详,点点头:“长这样呀,真好。” 蕾亚没听明白,笑着嗯嗯答应,借力站直身体拍灰。 “请问找谁?” “我叫祁遇。” 祁遇笑着走到门外把俊美的五官暴露在阳光下,仔细观察她之后的表情。 蕾亚看到他的脸,有一瞬的怔愣,“你真好看。真的很好看。” 祁遇嗯了声,看她仿佛看着另一个世界之下,整肃神态,两手合拢放在她的脖子上圈了下收紧了下。 像是宠溺地开玩笑,然后什么都没说,一笑,偏头示意她走前面。 蕾亚回之一笑,全然不当回事。 那说不明道不清的直觉,他刚刚是想掐她的。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蕾亚越过唐佳汶的屋子,把他请进小厨房。 “我要做些吃的。”蕾亚挽起袖子利落地干活。 祁遇抱着膝盖坐在矮凳上,笑道:“哦,不介意我等着?” “唔,还好。” 还好?那就是不介意。 日光照在背后暖洋洋的,蕾亚给他掺了壶茶慢慢品着,两人的对话有一搭没搭的,滞涩又晦涩。 一个人总想往沟里带,一个人懵懵懂懂总能绕过去。 直到院子里充斥着浓郁的酱香,唐佳汶在房里叫唤。 蕾亚把小圆矮桌端起来,上面放着两大盘炖肉,不知怎么做的还带着灰白鳞皮,看得人脖子一阵肉紧。 “我要去伺候人吃饭,你随意吧,别跟着我。” 祁遇不置一笑,多拿了副碗筷,“不客气不客气。”一马当先跃进唐佳汶院里。 蕾亚托着桌几稳稳追上他,哈哈一笑点点头,“那你送进去吧。谢谢。不客气。” 说完盛好自己那份跑去露台用了。 小院里灯火通明,矮墙挡不住其内的说笑声,夹杂着酒香气,还有推杯换盏的嘈杂。 还没到门前就听到这热闹的蕾亚停住了。 果然是熟识的。 蕾亚敲门而入,唐佳汶抓紧想要退开的人,半个身子黏在他怀里,喝了酒的脸颊又红又肿。 “祁遇也是误闯进来的人呢,算起来,跟你离得不远呢。” 蕾亚把残羹冷炙端到泥炉子上加热,“祁先生是什么年月进来的?” “唔,二零一二年。”祁遇偏头喝着唐佳汶递来的酒,“奥运会期间。我和爱人在街上散步,被人群挤开,摸索着方向寻人就过来了。” 两人喝着喝着嬉闹成一团,蕾亚把着小扇子,借口出去吹吹风,室内一片温香艳玉旖旎无限。 夜色正好,现在的风是夏日花丛盛开的甘美。 蕾亚坐在凉亭里,瞪着池塘里两朵吱吱响的紫莲昏昏欲睡。 “啊……” 唐佳汶落后半步接住她的脑袋,但还是被撞出了红印,“去床上睡。” 蕾亚躲开她放在额头上的手,“别这样……” 声音还带着初醒的黏糊,唐佳汶觉得可爱,在她眼皮上吮了口,“那个人走了。你离他远点儿。以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接触外人。” “不要……”提到祁遇,蕾亚才知道自己酸涩又解脱的心情是怎么回事。 唐佳汶压着她的眼睛狠狠啃在额头上,红印上就多了个牙印。 “不好。出去了你就不记得我了。” 蕾亚叹了口气,抬头看她一眼。 “不要喝那么多酒,起疹了。” 她转身,大腿贴紧唐佳汶的,两只温热的手小心捧起她绯红的脸,颧骨上密密麻麻的针筒疹子,摸起来却光滑的很。 唐佳汶笑着啃了口她的手掌。 蕾亚说:“生病了也这么好看。” 唐佳汶按住那只手掌舔咬,软软的嫩嫩的,还有花香,“我饿了。” 两人牛头不对马嘴,话说完又对视一笑。 唐佳汶很自然的倚过去,咬了口她红红嘟嘟的嘴唇。 有些事情便是如此难以解释。 龙英对崖底发生的事三缄其口,宫里的鬼怪们均讳莫如深。 那就是从那里开始的。 她本该是死了的,唐佳汶不知用什么法子续上命,她就只能跟着她了。 可她记得,身体是寻求一方遮蔽,心才是自己的。 又是那床酒红色的真丝床被,蕾亚全身赤裸着面朝上躺在上面,沉浸在香得头晕目眩的酒香里,浑身透着雾光,像泡软了的桃子散着暖汽。 唐佳汶裹着半干不干的头发从浴室出来,用烫过的帕子给她擦干,把软绵绵的蕾亚塞进床里。 蕾亚还回荡在高潮过后的余韵中,被炽烫的毛巾一捂,哆哆嗦嗦地掐她的肩膀,“不要,不要这样……受不住……” “我看看……”唐佳汶将被子掀开一个洞,爬进去摸了摸,知道她不习惯裸身上床,温热的毛巾直接覆上去…… “唐佳汶!”蕾亚捂着眼睛又抖抖抖,小穴涌了好几股清亮的液体,抬脚踹上唐佳汶一丝不挂的前胸,“不要!” 唐佳汶一脸无辜地收回手,看着毛巾上亮亮的液体发笑,惹得蕾亚又踹了几脚,力道软靡靡的。 床头留着的昏暗小灯,并不清晰,反让人幼白的肌肤镀着莹光,衬得五官愈发深邃立体。 蕾亚枕着床被抬头看着唐佳汶,她也单手枕在头下看她,将她看得更清楚。 她的睫毛很长,低垂着眼时在眼睑上打下一片阴影,鼻梁挺翘,鼻尖小巧,嘴唇不薄不厚,柔软而又润泽,白日若没看错的话,应该是淡淡的柿色。 下巴也尖尖的,跟她喜欢的鹅蛋脸完全不同,显得太单薄了,但拼凑在一起又格外的顺眼,她以前就注意过。 唐佳汶呼吸重了几分,将她一侧的头发撩开,露出了同样小巧精致的耳朵。 “许……” “什么?”蕾亚侧过头看向她,离那张脸只余半寸,“离我远点,快斗眼了。” “哦。”唐佳汶没有再盯着她,扯过被子盖住下巴,和她并排躺在一起。 喝酒,洗澡,做爱,沉默着睡去,如同例行公事,但这是印在血脉里的法子。 唐佳汶轻轻扯了扯嘴角,舌尖在自己的牙根扫了一圈,扯掉了她紧紧攥在手里的被子,压了上去。 两人一同倒在了柔软的床铺上,她没有急于享受自己的美味,而是先埋首在她脖颈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唐佳汶……重!” 放在她肩头的手稍稍收紧,克制着身体的渴望贴在她耳边哑声道:“给你一个选择,安静地闭上嘴,不然……” 唐佳汶在她刀削般的锁骨上啃噬啮咬,留下浅浅的牙印,然后欣赏那些湿漉漉的痕迹。 之后又将手沿着她的身侧缓缓地放到了她的胸上,圆润的乳脂在她手中隐隐发抖。 唐佳汶伸手在那印记上抚了抚,顺势抬头看了一眼她精致的小脸,就见她双眼紧闭,嘴唇紧抿,一副明明害怕却又克制而忍耐的样子,就好像…… “路树冬,你很厌恶和我做吧,明明恶心到想吐,却害怕我不再给你续灯,害怕我抛弃你自己回去,嗯?” 蕾亚舔舔唇,认真地看着她,郑重道:“我不觉得男人恶心,也不觉得女人恶心,美丽的东西,我的接受程度挺高的。是你说的反正出去了大家都会忘掉这段记忆,所以才救我的不是吗,你后悔了?” 唐佳汶动作一顿,身体也微微僵硬,“和女人……和美丽的女人做爱,你觉得很刺激?哪怕……” 心里没有对方? 蕾亚听懂了后面的深意,不然还能怎样呢? 她来自异界,再努力融入,再故作坚强,实则一颗灵魂总是无处安放,只要一点小小的惊动,她就会像惊弓之鸟,吓得扑棱扑棱乱飞。 她也只是,想要活着而已,不论过程。 思维发散开去,蕾亚扭头躲开了唐佳汶直白的眼神,想起关在玻璃罩里的路树冬是否也是这般想着,然后接受了自己接受了命运,她又是否也深爱着另一个人…… 第九十二章 lt;div class=imgStyle1gt; lt;divgt;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alt=gt;lt;/divgt; lt;/divgt; 夜如同凝固的细腻油脂,是女人身上特有的香味,糅合着一点烛芯暖融的光。 蕾亚不愿腿间大开向着光源,偏偏颤栗地全身酸涩,这种揉搓,太伤人了。 然而她毫不回避地看着她,隔得那么近,纵然灯火不算太明亮,还是能清晰地看见她头顶上那些新生的柔软的短发。 “啊……啊……”伴随着嘬咂水声,蕾亚吐露出一通呻吟。 一下子乱了,但又不肯露怯,伸手胡乱地把压在身下的脑袋拽起来试图掩饰…… 承雨的花唇被咬了口,又软又湿的大舌头吮上去大力吸拉,咕噜咕噜的吞咽。 蕾亚捂住流出生理泪的眼,觉得自己背脊上好像被一只软软的虫子发狠咬了一口。 那阵疼啊,又糊涂又辛辣,猛地窜到肚脐处。 下腹剧烈缩着,她不禁伸手至她的领口处,她也温顺地仰起头,那如鹅颈般优雅的脖子上甚至看不见一根经脉。 只一下,腥臊的两片湿唇就覆上来,怀里猛的装进个又软又滑的冰凉的胴体。 两种极端的温度让蕾亚的喟叹,尽数被唐佳汶含入嘴里,女人的身体女人的皮肤,女人的嘴唇女人的唾液,无一不嫩无一不香。 她紧紧箍着蕾亚,两片嘴唇伙同舌头,把那种难言的气味都涂在蕾亚脸唇间,半张湿漉漉的小脸粉白黛黑,色气满满。 一激动,唐佳汶又开始抵着她蠕动。 下流,百分百的下流。 唐佳汶缠绕着她的舌头,浓密炙热的吻纠结着唾液,樱红的乳尖相互顶弄着,身体贴得好近,快要挤进对方毛孔里了似的。 “唔……”蕾亚反手捂住嘴,被抵开的唐佳汶继续舔舐她的掌心,脸蛋和耳后。 “唔啊……啊……” 下巴向上扬起,忍不住低低叫唤出来,某种柔软的,具有弹力的东西掠过阴蒂,明明感觉不到被触碰的真实感,却有一股感受鲜明的快感直窜脑门。 可是她又是难受的,唐佳汶不怕她晕过去似的,整个人重量压下来,四肢紧紧缠绕着撩拨着,两人的耻骨撞在一起摩擦,扯疼了许多体毛,还搔得阴部发痒。 “慢点、慢点点……” 蕾亚吸腹,同时微微抬高胯骨,让腿间更向着上方。 搔搓着阴唇的是手指舌头都无法比拟的柔嫩,湿溜溜的,如同静电般的些微快感,却足以让蕾亚腰后发麻。 唐佳汶鼻子里喘着气,强有力的右手抬住她拱起的小屁股,更激烈的起伏。 当唐佳汶碰到她的屁股,又揉又掐时,蕾亚无声喘息得更厉害了,那里似乎非常特别,隐藏着两性不为人知的快感。 和自慰时不同,有种麻痹的奇异的快感,就是这种无以名状,难以消除的舒畅感,正激烈的玩弄着蕾亚。 怪不得,存在着只要是动物,只要有屁股就可以了的下流说法。 “哦……哦……” 明明是上面的那方,唐佳汶也开始呻吟起来,耳边响起一阵阵啪,啪,啪的黏稠水声。 来自汹涌撞击着而满满溢出的,两人紧密贴合的下体。 身体动弹不得,耳朵也捂不住,屁股被悬空,阴部暴露得更多,唐佳汶几乎是用自己的鼠蹊部在拍打蕾亚的阴蒂。 满怀的羞耻和懊悔袭来,蕾亚害怕得用力抱住她,顺势而然地表达出即要高潮的预感。 “佳汶……”万千涌潮到了嘴边只有一声极低的喟叹。 强烈且鲜明的酥麻感通过阴蒂直奔脑门,造成几秒空白的极乐,唐佳汶的手臂牢牢锁住她颤抖的腰肢。 “高潮了?” 蕾亚点点头,视线和她对上,随抿嘴不再出声。 浓厚的鼻息喷在脸上,唐佳汶笑了笑,爱怜地拿鼻尖蹭了蹭她的,反正她也习惯,不在乎她的眼里是否有她的投影。 蕾亚缓了会儿,转过身子去看时钟,“饿吗,我去找点吃的……” 唐佳汶搂住她,再用力吮了口犹带皂香的肩窝,放人穿衣出门去,不知想什么,脸上的潮热一下子就冷了,左等右等不见人回,便赶紧寻过去。 却是离漱房近了,依稀听见水声,立刻愤愤地回转身,管她洗还是不洗,反正也生不出个屁! 就是那股嫌弃劲儿让她心如刀割。 蕾亚收拾好,又用凉水冰了冰眼睛,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可怜。 回到帐子里唐佳汶自己睡了,裹着大半的被子缩在墙侧,蕾亚便小心翼翼地盖着被角,将入梦时被挨靠过来的身体一热,浑沉地又醒了过来,看着蚝壳砌的窗户睁眼到天明。 从来都是各怀心思,哪里还管挤在一张床上冷热。 第二天,两人接了活,一个去山上捉灵蝉,一个去土皇帝跟前做羹汤。 唐佳汶今日心情不好,在桦令出拳头制止时已将西边两座充满灵气的山头刨了个稀碎。 “唐!佳!汶!别是个混不吝的主儿就没有尾巴了是吧!小心我告诉老大再压着人不放!” “不对!是立刻!马上!放她出去,你一个人在这里慢慢玩吧!” 唐佳汶更是说不出的烦躁,内心隐隐发慌的面上愈发恬静,只不屑道:“就怕你不说。” 桦令暗暗啐了口,抡起棍子招呼上去,小打小闹地玩了一阵。 此时厨下并无旁人,便只蕾亚和祁遇俩,一个切菜,一个帮着和料添柴,伴着炊烟袅袅,锅铲咚咚,在烟油的嗞啦声里,默契异常,倒更像是裹杂着人间烟火气的寻常夫妻。 将龙英的食盒交给花月奴后,两人便坐在厨房外的小茶几上用餐,碗对着碗,脚抵着脚。 “我不爱吃。”蕾亚把白煮菜夹给他,祁遇哼嗯下,顺势从她碗里又夹了块炖肉。 唐佳汶扛着一麻袋虫子进院时见着的就是这幕,呵,好一个和谐美满啊! 祁遇看见她柔声打了招呼,单手轻飘飘地接过麻袋往厨房去了。 唐佳汶没看他,气鼓鼓地盯着蕾亚,看得强装淡定的人差点呛到。 只是气还没理顺,桦令就慌慌张张满面怒容地领了人过来。 那一排排黑衣墨镜的保镖,俱是五官英挺,肌肉喷薄,蕾亚默默咽下嘴里的东西,和唐佳汶并排站在一起。 祁遇拍拍手,出门的步子慢下来,“这是……怎么了?” 烨烨发光的银鞭卷向蕾亚,被唐佳汶半路拦下,蕾亚直觉面门寒光一闪,就被祁遇护在身后。 唐佳汶将鞭子绕了两圈,扯得桦令踉跄,“不打算给个解释吗?” 蕾亚在祁遇身后摇摇头,再次感叹自己的能力低下,她走出来迎向桦令的视线。 虽然觉得桦令脾气古怪,阴晴不定的,嘴巴再怎么坏,再怎么喜缠着唐佳汶,也事事以老大龙英为重。 “是不是龙英出事了?不应该吧,厨房所有程序都经我手,祁遇也都看着,我们没理由……” 桦令用力把鞭子扯回来,被力道一屁股带到地上,两只清亮的眼珠红红的,要哭不哭。 “不是老大,是花月奴!” 唐佳汶忽的笑了,明晃晃地刺眼,“那就更没理由了。” 桦令揉揉鼻子,从地上跳起来,涂了亮片的指尖点呀点,最后落在蕾亚脸上,“她替老大试菜,刚吃了那什么松子红酥鸡就白了脸,两步的距离就晕了过去,华医生怎么救都不能确定原因,你说是为什么!” 说完又恶狠狠地甩了几鞭子,啪啪作响,打的地面尘埃都弥漫起来。 “桦令。” 龙英穿了身中山装,不急不慢地走来,背着手,肃着脸,领子裁的又高又直,迫使他看起来愈发古板老套,也不知他最近受哪部电影影响。 “我已经说过了,月奴出事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要发泄还不如去林子里锻炼锻炼。” 桦令唯命是从,施完礼跑出去,后头一干人等自发守着龙英。 龙英挥挥手,还是让他们跟去看顾着桦令,微笑着又向三人解释了一番。 原是花月奴命中注定的一劫,不过福祸相依,待打点好关系便让她重生为人,不过这代价或多或少,不便透露。 蕾亚心跳如鼓,紧紧摁着掌心,迫于另两人还在,便不好多言。 唐佳汶眉心一跳,狠狠吸了一口气,拉着她手就要离去。 “怎么,还气着?你也知道她脾气不好,对不住啦,不然我尽快……” “谢你的好意,暂时不用!” 唐佳汶挤开龙英,威胁似地瞪着他,直到走出院门,蕾亚尚在失神并未察觉到有何异样。 种满香椿的院子终于安静下来,开场的话大家都听得腻了,面上虽然附和着笑,但目光都一致落在对方身上不动声色地打量。 “咳咳……”龙英忍不住开口,端的是惊才俊逸学生样,“如何?这身衣服有没有让你想起什么?” 臭美地转了两圈后,果不其然,祁遇脸更臭了。 “狗腿,汉奸。” “诶你……啧,算了,懒得和你废话……你在那边呆的好好的干嘛要过来,她不会发觉什么吗?要我说,不管哪个世界,她都不怎么聪明,唉!一遇到你就更傻了……” 祁遇目光悠然,沉沉吐出几个字:“关你屁事。” “哼!我不管我不管!到时候有你好受的,诶~我说,你不会是……在吃她的醋吧!你心眼儿也太小了吧!怎么说都是你自己……” 祁遇没等他说更多话:“没事我也回去了。” “别别别,陪我聊聊,再陪我说说话嘛,我都快闷死了,这衣服真不是人穿的,太累了,跟穿旗袍似的……” “那你爱好还真是广泛。” “不是,我没穿过,我见桦令穿过,她在抱怨……” 第九十三章 蕾亚挽了挽鬓边的黑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人的目光炙热灼得她心尖都有些发烫,片刻后抿唇,“我去做晚餐。你饿了吗……” 唐佳汶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手心濡湿黏腻,“你想要离开我。” 她说得那般笃定,蕾亚难辨分毫,说多错多,还不如安安静静给她倒杯清茶喝喝。 热气氤氲间,穿着中袖的手臂内侧全是红淤,少见还有浅浅的齿痕,唐佳汶垂下眼皮,心里想着是,就算大大咧咧,一切照旧,她心里肯定也觉着耻辱吧。 就算是异性,也不好意思显露出来,何况…… 可是,越不在乎,才敢越无忌惮吧! 蕾亚不理她阴晴不定的变幻脸色,撸起袖子准备洗手做饭,原来光是相看两厌就费精力得很。 “厨房有多的食材,做个红酥肉,黑椒杏鲍菇牛肉粒,你想喝什么汤,反正我还是不敢碰那眼珠子一样的物怪,今天忙活一上午都是祁遇帮忙……” “你喜欢他吗?” “哈?” 唐佳汶有些恍惚,“他很温柔,长得好看,样样都懂,在现世还巨有钱,我想不到拒绝他的理由。” 蕾亚双脚踩在高高的门槛上,晃了晃,“没人不喜欢优秀的人啊。” 唐佳汶的心跳逐渐加快,一声一声隔着轻薄的衣物传到脉搏之上,震得她快握不住被子,身体和血液里就突然有了两种声音:“可是他喜欢我,他向我求婚了,等出了酆都我们就正式交往,以结婚为前提交往。我太累了,也想有个人能护着我。那样真好,我已经等不及了。” “哎呀恭喜了!” 蕾亚跳下石阶,哼哼唱唱地轻快地奔向厨房。 眼前是她灵动娇俏,尽态极妍的模样,脑子里翻涌的却是夜里烛光落尽,女人冰肌玉骨,黑发松散如墨,楚腰纤细的媚态,光一想想,呼吸就窒了一瞬。 唐佳汶懊恼地捂住脸,后悔呀后悔,干嘛要赌气呢,她想求龙英出去,也得想他要看自己的面子不是,而她想回去的心思明明白白,没有丝毫隐瞒。 就是……心里真的很不舒服。 她明白自己喜欢蕾亚,就是不明白有多喜欢,她也明白自己是占有欲作祟,更明白蕾亚是逢场作戏。 可是,就是,什么不好的在作祟。 灼热的灶火亮得刺眼,蕾亚缓缓闭眼,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可那些画面就在眼前挥之不去。 一面是过往的宁静,一面是新世界里两张相同的脸。 她还有机会找到路树冬,还有机会回到礼颂吗? 刺仍是插在心底哽在喉咙口,无法忘怀。 蕾亚向来冷静自持,现在心绪突然就有了一丝紊乱,她抿唇,抚了被热量熨烫起的碎发,道:“树冬怎么办呀……要是当初小心一点再小心一点……” 她小小的身子缩在灶台墙角间,听不清呢喃的话语,却将哽咽的尾音听得分明。 唐佳汶握了握手里的电风扇,转身扔进厨余桶里,发出啪的一声。 这日夜里,月色正好,银辉洒满庭院,唧唧喳喳的鸟儿也踩在枯瘦的树枝上消停下来,而蕾亚早早洗漱完就歇着了。 唐佳汶已经几日未回别院了,蕾亚虽然有些担心花月奴的事,但一想到那龙英在她身边,心里顿时安定不少。 睡到半夜被一阵冷风拍打窗户的声儿惊醒,蕾亚平息一下呼吸,往额头上一探,满头的冷汗。 扫帚在门外低着声音唤,蕾亚摆了摆手,声音有些沙哑:“我没事,下去歇着吧。” 屋里屋外顿时一片死寂,蕾亚动了动身子,手却不小心触到了什么微凉的东西,垂眸一看,是串手链。 她登时就消了所有睡意。她骗唐佳汶找不到了,其实一直换地方偷着藏。 屋子里的熏香缓缓地燃,一缕缕袅袅白色烟雾带着馨甜的香让她脑子晕了片刻。 怪不得这几日她沾了床就想合眼歇息,明明也不乏累,原来是这沉香的安眠效果起了作用。 她缓缓闭眼躺在了绵软的床褥上,可才过了片刻,庭院外就现出了一行人匆匆的脚步声。 蕾亚翻了个身,听到了桦令压低了的声音。 “蕾亚,睡下了吗?”声音有些急,她心底油然生出一股子惶惶之意,定了定神开口:“何事?” 听她醒了,桦令终于不那么急了,理了理思绪恭声道:“姑娘可否随我去一趟正院。” 暖色的光晕一圈圈漾开消弥在她身上,她就静静地站在龙英身边,婷婷袅袅娇娇俏俏的一个,露在外头的肌肤像是被镀了一层瓷釉,光泽涌动,她好似被阳光晃了眼,粼粼的光在眼睑处游弋。 蕾亚缓缓走近,才发觉唐佳汶不是眯着眼,而是以一种直立的姿势昏睡着。 所有人,包括祁遇都守在廊下,从门口到这里铺满了明晰的蜡烛,只留下一人可过的空白。 唐佳汶和龙英就站在蜡烛围成的八卦中,阴阳两点分立。 蕾亚眨眨眼,好似懂了,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她对龙英礼貌一笑,对方却无动于衷,蕾亚一愣,随即毕恭毕敬地站直了,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出神,只是心里像开了道口子,有雨雪灌了进来。 蕾亚进来后,祁遇也想入门却被桦令拦下,门窗关得紧紧的,密不透风,烛火却蓦地灭了一半,刚好是八卦至阴的部分。 风不止,烛狂乱,房间里暗影幢幢,无声地绕着墙布窗纸游移。 蕾亚就傻愣愣地站着,不说话,脸色难看到活像是龙英欺负惨了她。 龙英发现了,问了句:“冷吗?” 蕾亚微微挑眉,实际上,她也觉得龙英不怎么好相与,这里没一个人好相与,也罢。 也不期望和遇见的每个人都能成为朋友。 “不冷,就是有些困。”一路走来又冷又累。 低着个头,后脑勺的马尾挂了下来,几缕墨发坠在了耳后,柔顺如瀑,脸腮有些圆滚,那双杏眼,满是不平,龙英叹了口气,问她一句:“现在送你回家可好?” “好……您说什么,回哪里?” “你不是心心念念要回去吗?我也觉得我不能因为日子太长缺少乐趣就倦怠下去,还是该把要做的事提上日程。” 蕾亚眼里的光一闪而过,她抬起头,看见飘飘晃晃的唐佳汶又低下头去。 “那就……辛苦你了。” 龙英无所谓的摆摆手,和她调换了方位,让人站在与唐佳汶对立的阵中,然后从衣袋里掏出一枚红到发黑的玉石。 “闭上眼睛。” 蕾亚虚着眼觑他,看他嘴里念念有词,那墨玉就在昏暗中划出一道道红色光痕。 “闭上!” 蕾亚摸摸鼻子,心虚地合紧眼皮,眼皮重重合上的瞬间,她的五官也仿佛被黏住了似的,再也看不见听不到,感受不到外界一丝一毫。 一道风划过,半室的蜡烛熊熊复燃,竟比之前还要灼亮,墙壁四周的黑影也慢慢浸入消散。 阴阳阵还在,阵中的两人却没了。 龙英默了片刻,盯着手中发热的石头露出一抹苦笑。 “你也太坏了吧——” 半个肥胖的身子从虚空中挤出来,落地弹了两下,变回又长又细的郁离。 他走向龙英,指头点着他,“为什么你能演这么霸气好看的角色,我就只能稍微露个脸,还是这个鬼样子!” 龙英意味不明地后退半步,朝冲来的人嘘了嘘,石头最后闪了下,周遭的环境便截然不同了。 那些画面冻结了,像水波似的慢慢被海绵般的石头吸入。 两人便立在黑暗中,等待最后一缕画面殆尽。 “接下来怎么办?还要介入吗?可是我们分别跟了那么多世界,那东西就像知道我们的存在了一样……他最好是继续躲下去别被老子发现,不然……” 龙英哼道:“只准他躲,难道我们不能躲吗?” 郁离双眼亮晶晶地应下,“就是,他在暗,我们也在暗,就看谁先沉不住气啦!那快走吧,看看帝姬现在到了哪里?” 龙英看着渐渐温凉下去的石头不知在想什么,过了许久才发出沉沉的叹气声,摸摸他毛毛躁躁的头发,整个画面便终于成为凝固又结实的黑暗。 这厢,蕾亚感叹完自己的不易,在心知肚明的失落袭来,心里揪成一团乱麻地猜想,不知道睁眼又是哪里,什么时间,会是谁。 她暂时不敢睁眼,也感觉不到龙英唤她,等得久了,某一刻感官就活了过来。 蕾亚尝试着睁开眼睛,就看到仍是在蜡烛堆里,她猛地按住喉咙,咕噜咕噜地蹦不出半个字。 耳边有交谈声,她揉揉喉结,僵直地转过去,天还亮着,唐佳汶和龙英正站在门口,两个人都背着手,仰着头,看起来像在欣赏黄昏晚霞。 蕾亚看见门沿上方是日月小小的图案,泛着暖洋洋的微光,她想走近两步才发觉自己还是动不得,而门外的两人也没察觉还有她的存在似的。 两人说话的声音,毫无阻挡地涌入蕾亚耳中。 “为什么要那么做……” “就是想到了。” “值得吗,别跟我说你孤家寡人一个,你弟弟你师父师母还在……” “当初走的时候就说过,可能回不去了……” “你不要这样消极,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时间而已。” “切,说得好像很关心我的样子,叫你解决个鬼都不行……” “不一样,白螺她……” “不用说了,你要是真的看重我……就该知道树冬对我有多重要……” 蕾亚吓得心脏失重,背后又冷又热的,她听见唐佳汶轻声说。 “为了她,我愿意放弃,只想她能得偿所愿。” 她沉稳的时候像个姐妹或者母亲,温柔的时候像个不厌其烦的情人,严肃的时候是良师。 蕾亚感受过那么多的人,唯有路树冬让她觉得安稳宁静,那是顺着她的脉络甘愿依附的顺从感,稳定感。 而唐佳汶让她体味到如此复杂如此真实如此累赘的感情,不心动太难了,太难太难,太不应该。 第九十四章 她对自己的心意感到无能为力,不得不承认,早在酆都之外的现实世界里,她就对唐佳汶颇有好感。 被关在院里朝夕相处,就跟养蛊似的,养坏了她的心。 “借口借口,都是借口……”蕾亚捂住眼睛,不让湿意溢出,“你就是变心了,你怎么这么坏……她没有错,错的是我……你怎么敢……你怎么能……” 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负罪感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事实上她也的确喘不过去,就在濒死的边缘,走马观灯地看到了路树冬。 如果说唐佳汶的话是将她架在平衡木的中点,多一分少一厘都会跌进深渊,那么她之后看见的场景,则是地动山摇置之死地。 她看见,路树冬的幻境,亦或是某个人的视线,她的一生,从遇见“忒修蕾亚”开始,也由她结束。 从画面里她能够明明白白地知晓,作为旁观者的角度,他们的人生故事,此外,还有许许多多的别人的故事。 不同的脸不同的人,分明又是她和树冬的灵魂。 或许,这便是人类的轮回,她和树冬的前世今生。 直到,她看见了唐佳汶。 刹那,巨大的负罪感卸下心头,她几近嚎啕,她该是憎恨还是感谢命运呢,它将她耍的几乎崩溃。 结果原来还是她吗?一直都是她吗,只是她吗? 尽管那个故事有些许分岔,不尽相同,但是两个人的样子就是现在他们的。 然而某个夜晚,唐佳汶像路树冬当初昏睡过去那样,再也没有醒来过。 她看见周怡星也随她殉情,蕾亚平静地看着那个有些诡异的场景,意识到那个世界里的“自己”可能发现了什么,不然她不会如此决绝,就好像她提前得知了剧本,并且努力挣脱束缚愈发接近了真相。 果然,唐佳汶的时空切换到十几年前,而她在祁遇的身上看到了周怡星的影子。他们有相同的灵魂。 蕾亚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着脑袋超负荷的痛楚,不停地在内心暗示自己,不管到了哪里,她和树冬都是生死相依,命中注定。 所以不要害怕,我们注定会相爱。 忽然胸口传来一阵灼烧感,蕾亚拉开衣服,看见左胸有块红亮的印记,顷刻间便转移到手掌心里,但是心脏依旧滚烫的难受。 那个叫郁离的神出现在黑暗里,欣喜地扶住她的手臂,在蕾亚彻底昏迷前,看见他嘴唇一合一合的。 隐隐约约有个声音,仿佛在说,你重新找到它啦…… 细雪飘落,淡化了硫磺硝火带来的烟气,幽光中似轻絮般绵绵无尽,铺得一片雪白,阶上却是暖意氤氲,酒香浮动。 一种温暖轻恬的静好,让所有的悲伤辛劳烟消云散。 士兵们围着篝火将最后一点营养液分享干净,铁皮包裹的玻璃瓶又传回卢西恩手中。 战争于今日凌晨三点结束,正式的两国宣言当以正午时候,战败方提出,但是白皑——礼颂军中都在说,这拖拖拉拉将近百年的纷争,还是以和平协议告终。 意料之中,意料之外。 卢西恩少将于三天前失去了仅剩的血肉之躯,现在还在适应全新的机械机体,他正将玻璃瓶握进手里,准备放回口袋中,就听见喀嚓一声,掌心一松。 稀碎的玻璃渣纷纷扬扬落入灰黑的土里。 “呼——”副手拍拍他坚硬的手臂,吹干净余尘,欲言又止,“老大……” “我不甘心,可是我也累了。战争结束没什么不好。” 离得近的士兵蓦地安静下来,靠着石墙愣了愣,随即手舞足蹈地跑向篝火,和大部分战友们选择以狂欢来纪念此刻。 不多时,喧闹声中夹杂着几道哽咽,不一会儿各种哭声就此起彼伏起来。 卢西恩皱眉,抢了另一个将领的草烟向外走去,烟是废墟中埋葬的商铺里找着的,染着泥土和枪火腥气,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宛如永生之酒沉醉。 战争机器被召回,还留有少部分巡视仪在范围内警戒,以防失去控制的敌军袭击。 卢西恩的部队负责临时后遣,天亮后汇合大部队再撤退。 偶尔一两个麻木呆滞的居民,拿着冷兵器守在失而复得却残缺不堪的房屋里,看到敌人也没什么反应。 双方都精疲力竭,默契的忽略对方的威胁。 “老大,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能不能带上我……” 卢西恩看着远处巨大的白塔,点燃那根烟,“听说她会留在白皑。” “毕竟女王还小,离不开她。” 虽没有指名道姓,但大家都知道指的是谁,那个以奴隶身份力挽狂澜,避免礼颂被灭国的女将军。 “我已经习惯杀戮的日子了。” “你的意思是……” “她会需要我的,战争是结束了,可她的战斗还在继续。”卢西恩舔舔唇,露出三天来第一个微笑,“她会需要我的。” 他不算是忠诚的刀锋,但一定是锋利的杀手。 卢西恩和他的伙伴加入了礼颂大将军的队伍,成为女王手中最黑暗的一道壁垒。 他以为他会再次过上刀尖舔血的日子,结果短短几年间就过上了优哉游哉的日常。 每天不是陪将军修铁甲,就是帮女王陛下开铁甲,这和他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好不好,后来将军干脆玩起隐形,礼颂的范围也一减再减,条条框框越来越多越来越高。 “呼——”于是,他再次叛变了,成为她死对头的雇佣兵。 本来等他退休,可以领笔不菲的报酬,去萨尔瓦托黑市买颗小行星,过上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下半辈子。 结果最后一次行动,他居然惹怒了那个几乎隐退的女魔头,连带着雇主也被一网打尽,被判处废星流放,当真是—— 流年不利! “啊——流年不利啊——” 已经换上了一身常服的塞勒博站在窗边,听着守护沉睡舱的机器人禀报,灰色暗淡的眸子静静地看着窗外连绵不断的雨丝渐渐变小变细,眼中似是也笼罩着让人看不清的雾气。 屋瓦的缝隙间还有雨滴断断续续的滴落下来,滴答滴答地落进了檐下放着的一对有些陈旧的花纹鱼缸里,鱼缸里的水溢了出来。 “三分钟前……忒修蕾亚的大脑涂层显示为全黑,持续将近三十秒,之后在一分钟内迅速唤醒,这超出了我们的认知范围,所以博士……您认为该如何……” 塞勒博咂咂嘴,他的机械手助理立刻端上一杯热茶,“后续修复能力如何?” “报告博士,一切正常。她的身体机能保持在健康状态,即脑部失控之下,她的神经细胞曾短暂的停止过,但仅仅只是一秒钟,神奇的是,并未产生任何不良影响……” “影响什么的,还是要等她醒来才知道,万一大名鼎鼎的忒修蕾亚成傻子了,她父母不把我碾成灰才怪,还愣着干嘛,继续维护去啊!” 塞勒博打了个冷战,捧着温热的茶杯向观察室挪去,忒修蕾亚睡在永恒舱里,舱门上显示一切指数正常,幽幽的绿光印在她脸上,塞勒博反而看出了她的苦郁之心。 而作为人类的路树冬就没那么舒适了,她必须待在水氧舱里,每隔七十二小时就要进行一次极速冷冻治疗,以维持她的肌肉活力。 满屏幕的绿色之间,还有一点格格不入的红色。 那是蕾亚胸口上镶嵌颇深的能量宝石,塞勒博把它从礼颂偷来,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而打入蕾亚体内,事实也如他推算的那般,石头失去了能量成为稍微比宝石强点的石头,而沉睡中的蕾亚带着宝石的力量和心中所愿,找到了她。 “应该快了……”塞勒博招呼机器仆从们,“将两位女士的地方收拾出来,我们雨停就出发,回白皑……” 那颗即使失去磅礴能量的石头,依旧美丽,晶莹剔透,如果不是检查不出丝毫的能量波动,就这么拿到萨尔瓦托市去卖,也能引得几个国家动荡。 毕竟这是礼颂的神柱,能超越时空起死回生的宝石啊…… 春日午后的日头少了几分冬日的懒洋洋,兢兢业业地将万物都镀上了一层均匀的金丝釉,大祭司从廊下缓步走了出来,走在了被阳光照了满堂的庭院里,让她整个人都看起来温暖又和煦。 在来往的侍女们眼中,大祭司永远是温雅沉稳,淡然高华的。 可是普兰丝现在脑中只回响着下属之前的那一句:“塞勒博的飞船出现了,就在白皑皇宫后花园。” 她并没有感觉到高兴,喜悦,欢快之类的情绪,只是莫名的就汗湿了衣背。 与此同时,郁金香盛开的花圃里,零散着银光熠熠的器件,茂盛的花色间依稀可见是机械手臂或者小腿,或者脑袋。 塞勒博瑟瑟发抖地趴在舒巴洱脚边,试图解释什么。 经历了这么多年流浪时光的洗礼,大将军还真是精神啊,呵呵。 “莉莉,莉莉……”塞勒博看见舒巴洱迈开脚,庆幸自己抱对了大腿,抬头就听见那个像毛熊一样的男人柔声唤着,“小心手啊亲爱的,别受伤了,哎哎别直接上手呀,用枪用枪,打它脑袋!噢宝贝,你真是太帅啦!” “呜,乔,你可不能这样对待你忠实的仆人,我……” 约翰·舒巴洱把塞勒博从地上提起来,看着他的眼睛不咸不淡道:“如果莉莉心里不舒服,那么我也会很不舒服。” 他的眼睛和蕾亚一样,狼狗般又圆又大,眼尾上翘,不能当他细声细语就认为那是个好商量的征兆,要小心得寸进尺露出的颈动脉。 第九十五章 塞勒博舔舔上颚,他年纪大了,额上急的都是汗,差点哭出声来,“乔,你是了解我的,为了科学可能会做出些疯癫的事,但我的本意不坏,并且我知道后果,我保证将损害降到最低,不会侵犯你的利益……” 两人离得较远,又加上四周惊叫连连,按理说莉莉应该听不见,电鞭正甩得起劲儿的人却若有所感的转身一抽,约翰悄悄地移了点,塞勒博的屁股便受了那鞭,空气里还是第一次弥漫起烧焦的味道。 莉莉打够了,冷笑出声:“赛老狗,明天要是我的宝贝媳妇儿还没醒来,我就让你再试试,看这几年我的审讯技术有没有退步。” 约翰飞快地扔了半晕过去的塞勒博,爱怜地将妻子搂在怀里顺气,“好好好,不然就把他再关回联盟地牢里,我们不气啦不气啦~” 莉莉,曾经的礼颂大将军绷紧腮帮,还想着上去踹几脚,被约翰一抬安放在肩上,约翰捏捏她的小屁股,“放心,塞勒博不是真的那么没分寸……” “是啊,有分寸,不然哪敢回来。” 声音平淡如水,听不出来什么不好的情绪,不过在她身边伺候多年的约翰却是感觉到自己的小妻子心里是有些不快的。 他不敢说,女儿长这么大,受伤了妻子从来没有给过多余的关心,现在这么焦虑,还完全是因为雌性激素激增导致的,更不敢说,他和蕾亚所布的局,倒是漏算了抽筋的赛老狗。 “好的将军大人,咱们不生气了,先去看看小二好不好,还有几天它就要出生了,正好赶上老大的婚礼,双喜临门多好呀……” 两人都是联盟数一数二的人物,不过明面上浦兰将军是功高震主而自请远离庙堂的正面人物,舒巴洱则是勤王摄政,挟天子以令诸侯,控制联盟大半资源的反面人物,两人的相爱相杀的故事,夹杂着各色响当当的人物,说几天几夜都说不完的精彩。 婚后更是矛盾重重,流言不断。 实际上两人的开端十分美好,在浦兰自我流放之前就认识了舒巴洱,后来因为各种原因分分合合,战争结束后便生儿育女,回归圆满。 只是舒巴洱的身份地位比较特殊,联盟也离不开他,所以明面上是夫妻不和,浦兰独自在母星生活,舒巴洱则继续在联盟和王室任职,常常和乔装的妻子传绯闻也别有一番风味。 关于能量宝石,谁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出现的,可能礼颂最老的生物也不清楚,早年因其稀有度被当做普通宝石放在宝库,它的作用得以体现还得追溯到某次小规模的夺权争斗。 两个种族的相互屠戮,高地人发现他们守卫宝库的士兵明明殉职了,第二天却在亡灵殿祭祀时悉数复活,还带着前世记忆,更有甚者能预知未来。 于是大祭司才发现,所有宝藏中,只有那块石头吸收了鲜血,红亮得仿佛能吞噬宇宙。 既然有了石头,浦兰曾是礼颂最高将领,他们和大祭司又颇有交情,那么事情很快就能解决才是,塞勒博趴在床上治疗的时候想着。 果然不多会儿,就有侍从禀告,礼颂的客人到了,正与主人在蕾亚小姐的客厅议事。 蕾亚在皇宫有自己的楼庭,事从紧急便没那么多顾虑,客厅东侧便是两人沉睡的卧房,隔着一间室内花园。 塞勒博小跑着接近了客厅,再改为不紧不慢的走,皇宫纪律森严不得使用任何可控机械,也因此浦兰才把他的机器助手打得粉碎。 听到门后传来平和柔顺的嗓音,他正了正衣领,不由得又想起礼颂游船上那双琥珀般的眸子。 “咳咳,我进来了。”房门打开,浦兰侧身站在落地窗前,盯着暖池中一枚半米高的碧青色椭圆蛋,而舒巴洱坐在沙发上,他的下手坐着白纱遮面的大祭司。 她还是那么典雅秀丽,塞勒博掌心发热,“普兰丝,你好,你还是这么美呢。” 普兰丝眼皮都懒得抬,轻轻嗯着算作应声了,她不近人情的样子让塞勒博更加紧张。 “我,我不是故意的……因为因为回程的路上遇到了意外,路树冬她……蕾亚求我我才……” 舒巴洱脸色一下就沉了下去:“那你为什么要躲到间之隙避开两方救援的人,还要偷偷摸摸混进礼颂,名不正言不顺,忒修蕾亚闯下的祸待会儿算,我们先来理理你得付出的代价!” “嘘!”浦兰回头瞪了他们一眼,进花房里摸了摸小二,再去卧室里照看蕾亚两人。 这就是她不管事,一切都由舒巴洱做主的意思,所以塞勒博也不能通过她向礼颂求情了。 普兰丝目光跟着她移动,看到那颗孵育蛋时,眼里锋芒闪过,只是短短一眼便低下头,谁也没有察觉。 “那你,那你说,我要怎么办!”塞勒博压低嗓子,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味道。 普兰丝挑眉瞟了他一眼,转过身子不出声。 舒巴洱捏捏脖子,感觉礼颂的人其实都很难搞,他给出的补偿方案,得考虑到对方接不接受,而自己又是否给得出,当然,塞勒博是逃不掉的。 “听说白皑最近又再弄一批圣徒?”十年一次的另类选秀,舒巴洱看了看塞勒博,假装没看见普兰丝不自然的耳红。 塞勒博反应过来,也有些面热,他不就是靠着选秀混进皇宫的吗,那些宫人资质上佳的就能进圣塔,服务于祭司们,中等的服务王室,下等的只能混个普通侍从。 被祭司选中的皆是天赋极高的存在,假以时日,他们就是白皑活的知识库,因此筛选和锻造要求极高。 舒巴洱坐直身体,指着塞勒博道,“别看他这幅样子,从白皑到礼颂,再回白皑这一路能毫发无损,还偷……咳,我把他送给白皑,外加叁年五级晶石供应,如何?” “以他的能耐,不说复原能量石,再造块也行啊,如何?” “当然,给了白皑就是大祭司你的人了,你退给我我都不要,如何?” 涉及到利益,事情可以说很复杂也可以说很简单,反倒若仅仅是单纯的喜好问题,会好办得多。 普兰丝想了想,重新看向塞勒博,“你真的可以再造一个?” 塞勒博解释道:“原理是一样的,只是自然和人工的区别,两者能力强弱而已。” 出人意料的是,普兰丝没有讨价还价,反而十分欣喜地应下了。 条件谈好后,普兰丝便在客房住下,准备处理蕾亚和路树冬的事。 塞勒博也没有上赶着继续做舔狗,他还有好多事需要向舒巴洱交待。 处理好两国矛盾的舒巴洱心情很好,大摇大摆地走进卧房,皇宫有飞船上没有的资源,蕾亚和路树冬都躺在柔软的大床里,盖着水晶罩。 而她的妻子,正用脑袋抵着蕾亚身侧的罩子,像在跟自己角力。 舒巴洱心软软的,他走近浦兰,将她抱进怀里,毛绒绒的大手握住两只冰凉的小手。 “别担心,她答应过,会醒过来的。” 微暖的风吹动着庭院里的花草轻轻摇曳,蜂儿蝶儿在枝叶间翩飞,近夏的气息在这小小的庭院中扑面而来。 浦兰泛滥的荷尔蒙涌动着,无处发泄的母爱爆发出来,她捏紧那双厚实的大掌,憋的眼眶通红。 “我觉得很对不起她,我不是一个好母亲……我很害怕,小二出生后我又会变得……” “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舒巴洱将脸贴紧她的颈窝,不断重复着,“你不会变得,没人再逼你,你有我了……” 浦兰哭哭啼啼一阵,待那激素消散下去立刻清醒过来,羞愤地拍打着舒巴洱,反而惹得他觉得情绪不稳定的妻子异常可爱。 地庭院里没有绿茵,看不到半点春夏的气息,让人站在院子里就感觉到了憋闷。尽管她很不喜欢这个地方,可是她的脚步还是缓慢而稳妥。 普兰丝挥开众人,缓缓拿手揩掉额上细密的汗珠,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先是瞪了眼随侍帮忙整理裙摆的婢女,转身看见是塞勒博后便立刻切换成温婉模样。 “博士,你做好准备了吗,高塔出了点事,我想要启程先……” “不急不急,你手下的人那么没用吗,连点小事都处理不好。”出人意料的是,即使塞勒博还是那副双颊绯红的样子,语气却有些不容抗拒的生硬,“你看看,蕾亚醒了还在念叨着要感谢你,刚好叁天后是蕾亚和树冬的婚礼,再叁天后是将军第二子的诞生日,你不是最关心你的大侄女了吗。” 听到这么一句,普兰丝一愣,脸上有着怔忡。 蕾亚醒来就提到了她?她知道那些事了吗?他又知道多少? 普兰丝下意识不愿意相信,因为若是真的,见他对自己生出的着迷十分真切,这种怜爱并不像是假的。所以即便她觉得塞勒博这个人有些复杂,可能并不简单,可是她也很难相信他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如何,留下来看看吧,我也好放心跟你走呀~” 普兰丝微微一笑,偷偷观察着他的表情,试图说些以后的事分散他的注意力,虽然句句属实,可也有一大部分虚话。 两人你来我往的打机锋,彼此都有了防备,又是表面功夫的强者,便都不确切有没有从对方嘴里套出想要的信息。 塞勒博说还要密切观察两人醒来后的状态,便先行一步告退,实际上是将二人对话一字不漏的说给舒巴洱听。 “她真那么说?” “是的,她应该察觉到了,哪怕只是怀疑。” 舒巴洱心情不错,两只耳朵上的绒毛都张开来,衬得耳朵又圆又可爱,与粗枝大叶的人格格不入,却浑身散发着沐浴后阳光下的舒适,“哎呀我有些烦躁,计划提前,你去办吧,我不想在婚礼上再看见白皑的人,一个二个裹着白纱跟蜘蛛精似的。” 你烦躁,娇妻在怀儿女双全,你烦躁个屁! 塞勒博又想到白皑的穿着,好像是那样的,只有懂得欣赏的人才会觉得雾蒙蒙的十分圣洁,而浦兰那种穿着铠甲露着大腿凶神恶煞的只有舒巴洱会喜欢。 “好的,立马收网,那我将功赎罪……” “啧,别得寸进尺。”舒巴洱揉揉下巴,“不过小二的团队我还在考虑……好了,下去吧,注意别弄出太大动静,免得打草惊蛇。” 第九十六章 这时候正是太阳升起来,外头暖阳当空,与墙外白茫茫不同,皇宫里一片绿色。蕾亚进来的时候,路树冬脸上带着些红,额发间似是还有些细汗,蕾亚倒是一身清爽的模样,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缓和的微笑,不浮不躁。 路树冬伸开双臂,蕾亚便把她从苦丽莱药池里捞出来,侍女们手忙脚乱地上前整理,都被蕾亚打发了出去。 “习惯了被圈养的生活方式,忽然变得贵族起来,真不习惯。” 路树冬被裹在柔软的毛毯里朝她眨眨眼,大梦归来,虽然记不清梦到的事,但并不影响她愈发地依赖蕾亚。 蕾亚将她放到长椅上环抱住,温柔又强烈地开始亲吻,眼中始终带着某种怜爱。 还是在她的温室花园里,这里有两颗大树,还有一些马玲豆藤,绿茵下的那一片地儿是蝴蝶最为喜欢的栖息之所。 碧绿色的蛋这段两天长得飞快,大到放不进喷泉池了,蕾亚便从联盟调来地底活泉水,给弟弟新建储殿,一醒来就被母亲指使着干这活,两人还没来得及好好温存。 “咦,你想干嘛。” 路树冬捏紧胸口的毛毯,转圈缩进长椅内侧,路树冬顺势压过去困住欲拒还迎的小人。 笼罩下来的气息染着淡淡的药草味,每一寸的感官异常清晰,唇覆上来,似有似无的诱引,带着热意滑入齿间,变为肆无忌惮的吮吻。 唇舌间的缠绵暂时结束,路树冬喘着气后仰在长长的椅背上,空出细滑的肌肤,树叶的影子便一片一片印在上面。 蕾亚轻咬上去,舌尖上仿佛还有草木的残留,阴影消失在毛毯之下,唇舌却不会。 战栗随着脊骨爬升,陌生的火焰烧得人心间发痒,在激烈的纠缠下眩晕而昏乱。 路树冬抖了一下,慌乱地按住蕾亚的脑袋,把她毛绒绒的头摁在腿根。 她舔舔唇正要说话,蕾亚就探直身亲上来,定住她的颔骨更深的侵入,气息都是靡乱的腥甜。 毛毯厚厚堆积在小腹,濡湿的指尖划过她的颈,到胸前的一粒,轻轻刮搔,酥靡的感觉一路朝下—— 路树冬一瞬间从沉睡中惊醒,暗夜一片静谧,梦魇般的气息似乎仍在笼罩,唇上残留着热意,耳垂和颈项还能感觉到绵密的吮吻,她的身体翻涌着燥动,肌肤窜起了异样。 黑暗中仿佛有一双魔鬼般的长眸,暧昧而放浪,洞悉她的悸乱,她低吟一声,紧紧在床上蜷起来。 “树冬树冬……原来你在这儿……” 蕾亚也才从噩梦中醒来,隔着被子将人搂进怀里亲吻。 手里的温暖柔软的肉体,让蕾亚恍然,如果那真的只是梦,可梦里的那个人也是这般炙热的。如果只是梦,该有多好。 “蕾亚……”树冬吟哦了一声,随即缠上她不断地磨蹭,“我刚刚做了个梦,梦见你到了我的世界……” 蕾亚心一紧,将她搂得紧紧的,不让她再动弹,“然后呢?” 院子里有夜光花,从窗口外进来,将人映得分外朦胧。 树冬觉得此刻的蕾亚特别可爱,毛茸茸的耳朵透着光,两只眼睛又圆又水灵,尤其身上特有的味道更是黏糊。 “我以前读书的时候爱做白日梦,就常常想以后会做什么样的工作,可能那段时间看的电视剧影响,我就幻想着……要做个长腿驱魔人,但是驱魔人的身份也不方便暴露,需要另一个身份掩饰的……” “做驱魔人超级带感呀,能够遇见很多的奇奇怪怪的东西和案子,我就又可以把这些东西写下来编成小说……” 树冬来精神了,枕在蕾亚身上开始絮絮叨叨她曾经理想中的生活,那些热血沸腾,无所事事的日子。 蕾亚听着,经历过地球上的生活,她能轻易地想象出,在超市里忙碌的路树冬,那个扎着马尾蹦蹦跳跳的少女。 她年纪小,学历不高,但是不代表不聪明,反而敏感得很,非常在意他人的眼光,直来直去的性格又给她太多麻烦,于是她越来越少话,愈发沉浸只属于自己的世界。 她会因为得到顾客的好意而开心,也会因为事务繁多而烦躁不安,会因为领导的指责而难过,她穿着制服,穿梭在一列列货架间,偶尔会偷偷藏起来玩手机,把自己的想象写进故事里,期待着收获的评论和红心。 刘海湿湿的,额上鼻尖都是汗珠,唯有那双眼睛藏不住的欣喜。 现在,那个平凡的少女属于她了,她开始由衷感谢那段时光。 她和那个人不同,那是她的梦想,所以自己才会也向往那个人。 “你还没说,你准备的另一个身份呢。” “哦哦,我忘记了哈哈哈……”路树冬双手撑在她脑袋两侧,漆黑的眸子盯着她,“是入验师呢!我觉得很,非常伟大的工作,刚好配合我的驱魔人职业。” 是的呀,在另一个世界的少女,你如愿以偿。 “……然后专心搞事业,走肾不走心!”想到这个设定,树冬就高兴的提高了声音。 蕾亚不解,歪着脑袋打量她。 树冬噗呲一笑,抱着她软乎乎的耳朵俯身,故意呼出热气逗人,“意思就是,我的肾非常好,你要摸摸吗?” 蕾亚作出恍然的样子,手掌却覆上那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揉捏几下后继续往下。 那软到不可思议的缝隙,正滑溜溜的渗着蜜液,微露的乳肉在微光的暗夜中犹如白瓷般纯净。 该死,她今天真好看! 蕾亚把自己手指上的茧子都刮在她娇嫩的肌肤上,顺着那白晃晃的肌肤滑下去,白皙莹润的大腿内侧被不断的抚摸轻吻,升起密密麻麻的毛孔。 路树冬撑着枕头的小手有些支撑不住,膝盖开始发软,慢慢下滑,直到坐在蕾亚脸上。 蕾亚伸出肥厚的舌头,像狼狗确认领土一样,毫不拖泥带水地舔过那被内裤紧紧包裹的小山丘,然后寻到那流出蜜液的山涧,用舌尖压住细缝抵死研磨,白色的内裤中心湿了一大块,有娇穴流出的滑液,也有她的唾液。 双手掐住她的臀肉,唇齿加重了一分力,轻咬了她股间一下。 “嘶……”树冬叫了声,轻笑着左右晃动屁股。 蕾亚扒下她的小内裤,毫无阻隔的直接咬上去,大舌在花穴和阴蒂来回舔戳,粗指拨开花瓣深深的探了进去。 手口并用的揉捏吮吸,路树冬哪受得了着双重刺激,很快身子一软泄了身。 真好,舒服得人脚趾头直缩,路树冬手脚并用地爬下去和她鼻尖对鼻尖。 “你真好。” 她很喜欢压着她,肚皮贴着她暖融融的身体,手脚也缠上她的,两人不分彼此,而她被包裹着守护着。 “你真好……” 路树冬伸出舌尖舔舐她唇上的濡湿,整张脸又粉又软。 蕾亚忍不住要咬她脸蛋,可是水豆腐一样的绵滑,含在口中又不舍得真的用力, 痒痒的刺刺的,路树冬觉得要被嘬出印子了,抵着她乱拱一气,就变成两个人抱在一起互啃。 凌乱的大床上,蕾亚侧躺着,路树冬蜷缩,后背紧贴在她怀中,两人断断续续地聊着天。 花香弥漫的月夜,树冬被熏得昏昏欲睡,头顶忽然响起一阵低低的笑声。 “……突然想起来小时候经常躲在博士的实验室里抓水母……爪子常常被电的掉毛……” 而树冬第一时间明显想到了那个方方正正的黄胖子,还有那独特的嗓音,联想到蕾亚那肉乎乎的小狗叽,张口却是“派大星,我们去抓水母吧!” 直笑得抖,“哈哈哈哈哈哈……”蕾亚以为她在笑自己,但是有些委屈,不乐意了。 笑着笑着,两人忽然对视一眼。 “我总觉得……我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你想说什么?” “我……”路树冬捏捏肚子上的软肉,“那块肉呢?” 对啊,孩子呢,虽然摸不出什么,但是感觉是很神奇的,她感觉不到任何东西。 蕾亚呼吸滚烫,有些紧张:“咳咳,我的错,我忘记跟你解释了,是这样的,还记得母亲的小二吗?” “那颗绿色的蛋?”可是给了她不少惊吓,从没见过那么大的蛋,居然是她的小叔子。 “嗯,因为你的身体比较特殊,又经过……礼颂的事,我们都认为后期你承受不住,所以把胚胎移植出去培养了……” 树冬发了会儿呆,“哦,那还好。你们肯定懂得比我多,我相信你们会照顾好他就行,生孩子多可怕啊!” 说不想结婚还不是结了,说不要孩子还不是怀了,说不生就真的不生!反正痛的不是自己! “委屈上了?”蕾亚把手指插进她发间,缓缓顺着。 路树冬微微别过头:“有一点儿,有点失落吧。都计划好了,心理建设也做好了,忽然就落空了,还是有些不好受的。” 蕾亚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默默地抚摸着。 “你的事情,那个,我也不清楚,因为什么原因导致我们逃离的,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很莫名其妙。” “你真是……”蕾亚吻上去,鼻尖先碰上她的鼻尖,然后侧头,深深含吮上去,“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因为我总会站在你的身前,她想。 第九十七章 外头突然响起了擂鼓之声,鼓声缓慢均匀就像是在蓄力一般。 路树冬下意识往窗外看去,但见十几艇狭长的热气艇铺开在了半空上,每一艇飞船上坐了两排,大约二十几人,服饰各异,长得形状各异,但仍是兽人巨多,随着十二声礼炮入场,姿态十分恭敬。 她以为的婚礼会在白皑举行,结果舒巴洱家的后花园因为同礼颂叛军作战,几乎毁于一旦,而浦兰也不乐意留在白皑,便带着两人去了黑伊斯。 一个微小而美丽,充满溪流河湖的星球。 蕾亚将头纱重新拉好,隔着雾蒙蒙闪着细碎的流光直视那双眼,“害怕吗,跟在我身边就好。” 路树冬闻言笑道:“不害怕,但是紧张。” 响亮的琴音带着回音轰然一响,似是有了实质一般的一圈圈荡漾了开去,整个白皑都能清楚地听到,接着,浑身雪白的法师带着厚厚的白皑宣言走上正殿,琴声由少年们灵动高洁的吟唱代替。 与人类的西式婚礼还是有点差别,新娘由新郎亲自带领,涉过铺满蔷薇的清溪,预示由一而终,川流不息。 路树冬安静地环着蕾亚的脖子,由她抱起上岸,溪水打湿两人的衣摆,还沾染上许多花瓣,那便是山川自然赠予新人的祝福,越多越好。 听着嘉宾们的祝愿,路树冬实在是太害羞了,以至于听见蕾亚的宣誓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用的是古老的部族语言,富有韵律而极其晦涩难懂,不过路树冬却从她清亮的双眼里看懂了。 蕾亚的真挚,忠诚,爱与坚贞。 轮到路树冬自己的宣誓,她只是跟着法师一字一句地重复宣言上的话,却无比认真,说到最后险些哽咽中止,好在是顺利结束了。 宣誓没有亲吻的环节,蕾亚仍是隔着面纱轻吻着路树冬的眼睛,溪水的粼粼波光似是都投影在了那双眼睛里。 从此以后,与你共赏虹岚风雷,永无止息的爱你。 礼堂上空映照着象征永恒幸福的粉色云海,不时有小精灵拿着乐器歌唱,宴会现场一派谦让和睦,其乐融融。 新娘要在第一支舞上去掉面纱,由此宣告有主,对此路树冬表示很疑惑,但看到现场果真有许多来宾,不分男女,戴着面纱或面具,才意识到这是他们宣告单身的意思。 白皑的婚礼说来也挺简单,没有繁琐的规定和要求,宴会上音乐结束便是正式落幕的意思,没有更多的习俗说法,随性自由而散漫。 回房间的路上,路树冬还沉浸在美酒的余韵中,软绵绵的被蕾亚背着往前走,水面上带着湿气的微暖的风明显了起来,让人觉得十分的舒畅。 可是风一吹,路树冬就觉得自己好像更绵软了,她开始像水一样粘不住蕾亚,要从她背上滑下去,害得蕾亚手忙脚乱,磨蹭间流光纱的面料便勾在走廊的雕像上,发出碎裂的声音。 山雨朦朦,笼了一层灰色薄纱在山头,黎明方去,鸦青色的山峦露出并不明媚的晨曦,倾洒大地万物垂挂的雨珠上,霞光灿灿。 路树冬掀开蕾亚的手掌,无声地走向落地窗,立在一片朦胧中欣赏远方淡蓝色的星球。 “很美对吗?”蕾亚在她动身前便醒了过来,柔软的细绒毯同时罩住赤裸的两人,“想以后都住在这里吗?” 路树冬轻轻吁气,“终于有了尘埃落定的感觉。” “嗯,都处理好了。我还是无法担负起母亲的期望,不过他们也不在意我的去留,我们以后都好好的生活在这里吧,我会努力研究晶石以维持收入,好好管教孩子……” 路树冬转身扑进蕾亚怀里,踩着她的膝盖往上爬,蕾亚稍一用力捧着她的屁股就将人抬到齐高的位置。 “什么都是你做了,赚钱,带孩子,做饭,哦,家务可以用机器人,那我还需要做什么?我好像什么都不会啊,会的东西在这里也用不上。” “那就……”蕾亚蹭蹭她的脖子,“顺其自然吧。” “好。” 舒巴洱家小二诞生那天,两人正在花园里休憩,路树冬在琐碎的生活之余找到了新的乐趣,那便是将人类的手工缝纫发扬光大。 布料,特别是各种棉布网纱,在黑伊斯不算罕有,比之白皑它更接近于礼颂的生存方式,却比礼颂更接近地球。 “这是树皮皱纹棉布,做套复古宫廷洋裙特别温柔,你喜欢我穿什么颜色呀?” 路树冬拿着色卡在脖子上比划,这些日子她把皮肤养的白白粉粉的。 蕾亚戴着眼镜,从凌乱的书卷里抬起头,那副无框眼镜就滑到了鼻尖上,路树冬扶起鼻架又问了声。 少女的脖子胖胖嫩嫩的,中间还有道浅浅的细纹,她还是个孩子呢。 那么多颜色,她一眼就瞧见了浅青色。 衬得树冬泛着雪光,她喜欢那样的她,浑身散发着壁画美人般的光洁,犹带着露水的清灵。 路树冬眨眨眼,她便乐于奉承,“你皮肤白,穿什么都好看。这个就不错。” 于是路树冬灿烂地开始画样了。 正裁着袖片,蕾亚便忽然上前来握住树冬的手。 “怎么了吗?”树冬放下剪刀,看见她满脸的不自然,蕾亚松开手,大掌轻拍她的后背。 “小二出生了,情况不太好,在孵育室里治疗,怕是要和路易一起出来了……” “不好吗,他们年纪一样大,才容易玩在一起呀!” 蕾亚揽着她向外走,顺势牵起树冬的左手印上一吻,之后牢牢握住,“就是觉得怪怪的。” 池塘里“咚”的一声水响,一只原本停在荷叶上的青蛙,跃进水里游走了,风里传来荷花的淡香。 路树冬依靠在她怀里,两手将她的手放在心上,一下一下地顺着绒毛摩挲。 “我从小在实验室长大,没有见过父母恩爱的样子,哪怕是两个人相处的日常也不多见,但是我觉得爱情应该是用心就能维持的。可是对于,抚养一个孩子,我有些……说不出来的难受。” 路树冬望着她,“那是因为我们都觉得自己不够好,所以没有自信。可是路易有我们呀,就像你说的,顺其自然不好吗,我们是要成为一辈子的朋友,而不是创造一个附属品,一件作品。” 蕾亚呼出口气,低头亲吻她被太阳照的发热的额头,自然略过这个话题。 睡在观察箱里的孩子白白软软的蜷缩着,粉雕玉琢的小米团,从树冬的角度只能看见那一鼓一鼓的脸蛋子,也被萌得不要不要的。 她拉低蕾亚的脑袋,凑在耳朵上,“这么胖,哪里不好呀?” 蕾亚悄悄睨了眼陪同在侧的舒巴洱,轻声告诉她,“我原本也担心着,不过父亲告诉我,是因为母亲还没适应真的是个男孩。呃,我们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路树冬失笑,拍拍她的手臂,继续盯着粉嫩的肉团子。 你好哇小宝贝! 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一艘游轮正在航行。 浦兰的卡梅莉亚飞船,因广种白色山茶而闻名。日照间里,枝繁叶绿,花期未至,只有叁两朵稚花点缀其间,远望白若霜雪。 一窗之隔的睡眠舱,树冬穿着丝质的暗花月白睡裙,坐在被宇宙星尘包围的浮台前,蕾亚一手托住她的下巴,一手把她头上的饰物一件件摘下来,放在妆台上。 最后一颗偌大的珍珠滑落在玻璃地上,发出清脆响声,树冬抖了抖,忽然清醒过来。 “我睡着了吗,感觉只是眯了一下,唔,脑袋里有好多画面。” 蕾亚轻柔地擦拭她殷红的嘴唇,忍不住附身舔了舔,随即瘪嘴,“不好吃。” 树冬哼了声,主动环住她的脖子,蕾亚便将人抱起来,两人合衣躺在床上,树冬找到舒服的位置,拉过蕾亚滚烫的手放在小腿上,示意她给肿胀的小腿按摩。 “蕾亚……” “嗯。” “蕾亚。” “嗯。” “蕾亚……” “不舒服吗?我捏疼你了吗?” 树冬摇摇头,抱紧蕾亚,她身上有种独特的温暖和香味,像母亲的怀抱。 “我好喜欢你呀蕾亚……蕾亚……蕾亚……” 贴近蕾亚胸口的脸颊发烫,树冬拍了拍,等着她的回应,可是对方仿佛已习以为常。 她不满地戳了戳蕾亚胸前的凸起。 蕾亚缩着身子,在颈侧的语言转换器上点了几下,分别用白皑和联盟语说了几个单词,引得树冬困惑地望向她。 “wo……wo xin gui cu ji si wo xiang……wo ai li……su dong……” 蕾亚一口气表白完,憋得耳朵通红,树冬好像没听懂,两颗黑葡萄似的眼,瞧得蕾亚头皮发紧。 若无其事地擦擦汗湿的手,胸襟立刻被人攥紧了,树冬兴奋地凑近,“我听懂了最后的,你再说一次,用中文再说一次!” 蕾亚抖了抖耳朵,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我爱你,树冬!” 这五个字,如同一个烙铁印在树冬的心上,阵阵发烫。 还嫌不够深刻一样,蕾亚翻身虚撑在树冬身上,伸手去拿柜子里的纸片。 树冬眨眨眼,露出狡黠的虎牙,四肢宛如藤蔓,凉悠悠地开始缠住她,同时往那绯红的耳洞吹气。 “这是什么,歪歪扭扭的像蜗牛爬过一样。” “呃,这是……”蕾亚把树冬抱在胸前,低头吻住那有些坏的嘴,“没什么。” 纸片在空中扑簌簌的,转个圈儿落在床底,一片璀璨星河中,叁个字犹如万丈光芒,深深印着。 第九十八章 这片星空也好,那片大海也罢,都沉默不语,这座岛的温暖,成为和风,招来细雨,盛开了花。 她要她们一世相好,百年恩爱。 “你在笑什么?” 路树冬吸吸鼻子,眉眼红红的,将垂未垂的眉眼带着艳色倦态,她从被子里伸出手去捏蕾亚的耳尖。 “在想……在想我们要不要给路易添个小伙伴?” 蕾亚按住那只手,在之上绽放的吻痕处来回抚摸。 “当然可以啊,路易和小二太安静了,我想要个活泼点的妹妹,好不好呀?” 爱怜地吻了吻她眉心,蕾亚坐起身,打开抽屉取出一魔方盒,“辛苦你了,我有份礼物忘记给你了,猜猜是什么?” 树冬捏着自己下嘴唇,猜是口红,她早就想要的。 银河里里,莹莹微光下,她果然为她点上一抹浆紫,依稀与果盘中的水灵葡萄一色。 她欣喜极了,主动俯身吻上蕾亚,将清透的唇色舔得更加鲜妍。 又是一番唇舌交缠,作弄得树冬头脑昏沉,直到下身一凉,有什么东西被送入了体内。 她瞪大了眼睛,看向身上那双含笑的眼——那,那只油润的口红被她! 树冬撑手制止,却发出羞耻的低呼声,身体里也不知是涌出了阴水还是什么,暖暖的湿湿的。 她忍不住蜷起了脚趾,开始变得痒痒的,她竟然想让那东西再放进来,深一点,用力点。 耳边传来的声音更让她不知该气好还是该羞好。 “这不是普通的口红,是可食用的药脂,做成一根,好容易送入体内,又送得深。是不是热热的,香香的,内外皆服,才得用。这是塞勒博想出来的新法子,你不是想要个妹妹吗……” 蕾亚将融尽的管子取出来,小指将圆管底部的药膏扣出来,舌尖一挑,舔上那花包包上的淫靡丝线。 “嗯……好滑好嫩……树冬你知道吗…是葡萄味的呢……” 树冬挣了两下,两手抓紧被单,羞于看她双颊凹陷的模样,干脆将人罩进被窝。 药膏遇热即化,黏黏的被舌头糊开,腿根处臀底,甚至被单,都被沾染成淡紫色,树冬觉得自己好像被架在盛夏的葡萄藤上,被太阳烘烤得燃烧起来。 她就是六月的浆果,咬一口,汁液香甜,正被人舔舐咀嚼。 好生怜爱番上端的红蒂,树冬急急去了一次,下身的穴口随着紧缩微微翕动,发出轻微的水声。 树冬娇娇地哼出了声,膝盖动了动,蕾亚撤回舌头缓了会儿,轻轻将手指循着那肉洞入了进去。 一根手指塞得满满的,两根手指挤得涨涨的。 酸的很,因为药膏的关系,还又热又痒。 蕾亚看不见她的表情,觉得肉乎乎的穴口不耐地收紧了,才慢慢旋转着摩擦软肉,指尖所触,比最好的绸缎都丝滑,温热湿润,时吮时放,手指都有些发烫。 “唔?蕾亚……舔一舔好不好,舔一舔……慢慢的……我想要慢慢的……重重的……啊……” 树冬没发觉自己的嗓音甜得发腻。 蕾亚噘嘴含住红色的阴蒂,没有用力吸吮,只配合着手指按压,偶尔大力地含两下。 她的手指尖比人类要圆厚些,平时指甲修理得又短,倒是方便在体内的横冲直撞,来回磨研,来回研磨,弄得一片湿漉漉。 空气里有淡淡的花香,此刻满鼻都是潮湿的果甜,还有欲望的汗湿,微酸的绵绸,那是种很微妙特殊的气息。 树冬早在一波一波的浪潮中被摇动得头发凌乱,她抓着被单的手也渐渐无力,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一股狠劲,抬腿夹住了蕾亚的脑袋。 双手揪住那毛茸茸的耳朵,那力道比之忍耐如同蚊叮一般,只是不巧拇指挨得耳心深了,双耳本就敏感,更是勾得蕾亚尾椎骨乱发麻。 一用力,便将唇指下的葡萄按压得浆汁四溅。 “哈——” 蕾亚掀开被单,仰躺在床上大口喘着气,接着与树冬十指相扣,稳住她随余韵颤栗的身体。 “唔……”树冬翻身夹紧腿,许久还未冷静下来,难耐地哼出声撒娇,“呜呜我渴……好渴……” “好乖好乖~”蕾亚轻轻拢住她,让树冬面朝自己,跨躺在怀里,给她剥了一颗葡萄。 拇指般大小的葡萄冰凉凉的,在蕾亚指尖染出淡紫色,树冬微微阖眼,眼里是妩媚的滟滟波光。 “蕾亚~” 檀口开启,温热潮湿的软嫩裹上拇指。 蕾亚眉目温和地看向她,树冬脸色更红,还是挑逗着,熟练地勾绕着指腹薄茧。 蕾亚忍不住扶直她的腰肢,埋入两块雪团里,轮流嘬弄教训起两枚调皮的朱果。 “……桃女……《伊势春歌考》记载……自出生后就只吃……桃子长大,这样一来身上就会散发出一种让人无法言喻的香甜气息……体液香甜……肉体如果肉般变得滑嫩……细致……” 棕色大掌落在臀上,紧紧捏出几道肉嘟嘟,分开合拢,上下晃动,玩得不亦乐乎。 “啊……疼……”树冬声音弱弱的,反手去扣蕾亚的手,“你别说了……别说话……” 嘘,别说话。 第九十九章 棠梨坐在阳台上吹风,通过片刻的平静感受尘世的车水马龙。 “叮、叮、叮……” 手机上开始堆积短信,她伸手将发尾的湿润攥紧,挤出的水滴落在睡衣上,凉意蔓延至皮肤。 不到五秒,手机震动起来,“喂,梨子啊,这个月房租什么时候交啊,阿姨也是没办法,不交钱人家物业是会断水断电的咯……” “我这个月马上就发稿费了,真的,阿姨我不是找借口……我……嗯嗯,我保证……当然会还上……” 挂掉电话,棠梨本想继续站在阳台上靠夜风吹头发,肚子不争气地叫唤起来。 她拍拍后脑勺,半跪着翻找房间里能找出现金的所有地方。 赶完稿子没仔细检查就发给编辑,饿着肚子睡了整整两天,膀胱实在是憋不住了才起床。 空气里泛起一股酸味,棠梨觉得手里的十块钱特别好闻。 河坝的风很大,路旁无人租用的房间门一直被风吹得开了关,关了开,嘭 嘭,连同草丛的梭梭声,居然也会慌神的分不清是风声还是雨声。 棠梨穿着灰色连帽衫,黑色牛仔短裤,提着叁大包大刀肉,慢吞吞地走在绿道中间。 这么晚了,她应该尽快回家的,可是脑袋昏沉沉的,还是适当走走比较好。 一只橘色的瘦长野猫从草丛里越出,立在路前看了棠梨一眼,飞快地隐入另一侧。 棠梨愣了愣,将帽子带上,紧紧抱着袋子,那声猫叫让她后背发麻。 走到公共厕所门口时,棠梨借着微黄的灯光缓了会儿,莫名的,鼻子眼睛同时泛酸。 人啊,一个人太久了也不行。 “……A paper crown……and a heart made of glass……a tattered 唔……” 一首歌刚开了个头,棠梨惊叫,挣扎了几下便被人捂着嘴拖进了厕所。 目之所及黑黢黢的,那只手粗糙发臭,令人作呕,另一只手十分用力地开始在她腿上揉捏。 短暂的怔愣过后,棠梨举起袋子往后砸去,两人在黑暗和污臭里推拉,大刀肉散落满地,廉价的油辣味反而比少女沐浴过后的馨香更吸引袭击者的注意力。 棠梨被那人推倒在地,不住地扶着墙干呕,她慌忙地往外跑去,呼救没多大作用,只能努力往远处跑。 回头看时,那个流浪汉正依在路灯下往嘴里塞大刀肉,眼神是“吃饱了就追上你”的恶劣。 棠梨不敢再想,忍住喉间溢出的酸水,向络绎的车道跑去。 她实在是太饿了,又惊又惧,四百米后就气喘吁吁地瘫坐在地上,公共厕所仍在视线范围内。 “别怕……别怕……他不敢追出来……” 棠梨趴在地上一阵摸索,在草丛里找到半块红砖。 除了心跳,万物俱寂。 一道身影,慢慢从道路尽头走出来,棠梨吓了一跳,翻身钻进围墩后面。 影子由短及长,渐渐显现出一个运动装女人的曲线,她从一侧走向厕所,棠梨的心也渐渐收紧。 她想提醒,可张嘴只能发出虚弱的暗哑的呻吟。 “啊……” 那个女人拍亮了门口的感应灯,转身走进右侧的女厕所,棠梨叫了一声,感到无比罪孽。 她给了自己一巴掌,又钻进车道,举着砖块走回去。 离得近了,空气里的腥骚味更重,棠梨的心却静了下来,一个疯狂的又带点刺激的念头涌上来,让她拿着砖头的手隐隐颤抖。 如果……算正当防卫吗? 是啊,是吧,那是毒瘤是害虫,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没人会在意的。 黑暗中传来闷哼声,喘息声,激烈的碰撞声,棠梨呼吸加快,额上的汗水来不及擦拭便已被风刮干。 正心悸着犹豫不决,声控灯暗了下来,世界一片黑暗,忽又亮起,棠梨的眼睛发疼,双脚本能后退几步,举起了右手。 双眼适应间,扎着利落马尾的女人走出来,看着严阵以待的棠梨瞪大了眼,很快便低头拉住她的右手就走。 被碰到的皮肤滚烫烫的,还有种黏黏湿湿的质感,棠梨被她手上的鲜红吓得手软,砖头便掉在地上,被那女人捡起来,用力扔进水中。 “你,你要做什么……放开我……”棠梨身体发软,被她抱托着往路上拉。 那是个挺好看的女人,大概二十七八的样子,穿着修身运动服,白皙的耳上一滴殷红的血点。 棠梨咽咽口水,视线不自觉地往下,她的衣服上也有血迹,湿湿的泛着水光。 “那个人……那个人……” 女人皱紧眉头,似是没想到棠梨有那么重,“他没事。” “你知道?” “嗯,他对我动手动脚,脑袋不小心磕在洗手台角,流了很多血。” 棠梨不这么认为,却心安理得地相信她。 女人的声音很软,身体也很软,还很香,平时棠梨讨厌的香水味,此刻却十分享受。 想到或许会发生的事,一阵后怕。 “能走吗?” 棠梨点点头,还是被她半抱着走了不远,女人在绿道入口不远处停着辆现代。 她扶着棠梨坐进副驾,从后备箱拿了两瓶矿泉水,递给棠梨后便急急饮下。 喘着气笑道:“其实我也很害怕,要不我们在这等等,看他会不会走出来。” 棠梨笑了笑,忽然捂住小腹呻吟了一下。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离得太近,棠梨可以闻到她头皮的味道,是种梨子酸酸香香的味道,“我没事,就是……太饿了。” 女人了然地点点头,没有说话,替她系好安全带,站在桥上先给警察打了个电话,再坐上车准备发动。 棠梨连忙扯住她的衣摆,身体无比沉重,脑袋却异常清醒,“我家就在附近,伊顿公馆。能麻烦送我回去吗?” 她小声地呼吸着,脸上才慢慢显出劫后余生的兴奋感。 “当然可以,我就住在隔壁幸福公馆,楼下有家茶餐厅宵夜还有不少点心。” 车子掉了个头,那条路那座桥转入小山丘,什么都看不到了,只余车窗外湖水的腥气还在弥漫。 一瓶水灌下去,也没能冲刷掉所有不好的画面,棠梨拿手背擦着嘴,只觉得有股难闻的味道怎么也消不掉,愈发用力,本就饱满的嘴唇有种要爆的肿痛感。 女人捏紧方向盘,欲言又止。 棠梨察觉到她的余光,放下手,烦躁地捏着安全带。 “我叫李莞妲,不过这两个字很多人会念错,我就说是‘万达’,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呀?” 棠梨轻声念了念,“我叫棠梨,棠梨煎雪的棠梨。” “海棠?这个姓还真稀有。不过很好听,和你很配。” 棠梨抬头看着她,车外的霓虹印在眼里,她真好看啊,又好温柔,没来由的呼吸加速,“还好吧。其实你的名字也很好听……” 万达舔舔唇,将车停在昏暗的角落里,双目熠熠地看向棠梨。 棠梨不敢再看她了,连忙低下头解安全带。 万达犹豫着,将指尖搭上棠梨的后颈,那里有些发红,像是被嘬咬出的痕迹,少女的头发凌乱,睫毛上还挂着雾气,干净柔软的肌肤散发着不属于她的气味。 她忽然抱紧棠梨。 “小棠梨,不要怕啊,姐姐在这里。” 棠梨鼻尖发酸,她圈住万达,连日来的不安情绪汹涌,顺着这句话而溢满决堤。 万达靠近她一点,将瘦小的人抱在怀里安慰着。 棠梨太寂寞了,极其渴望对方的温暖,甚至精于察觉哪怕是墙面的一丝裂缝。 她立起身,将四肢贴近万达,任她的柔软芬芳带她免于崩溃,哭的时候,是一次彻彻底底,持续高涨的心情澎湃。 不知怎么的,本来缓和下来,片刻后又激动起来。 万达有些手足无措,看她揪着手指把红红的嘴唇蹭在自己衣服上,倒是不怎么反感。 “你相信姐姐吗,棠梨?” “嗯?” 棠梨泪眼朦胧地抬起头,视线一暗,那种被未知侵袭的惊恐感受还没来得及面对,嘴便被温热柔嫩的东西覆盖住。 棠梨吓得睁大眼,脑海里黑暗的门洞被一双湿润的眼取代。 温润,包容,把繁琐一放,她的大脑立刻安静下来,世界只剩下这双瞳孔。 棠梨闭上眼,任由她抱住自己的手臂,轻轻挪动双唇,感受她用濡湿馥郁的舌尖扫过自己的唇瓣。 从此以后,湿冷的湖边,昏暗的摇晃的墙,都变得香甜了。 “唔……” 棠梨避开万达的手,她的右肩撞在厕所墙壁上,现在才觉得刺麻刺麻的阵痛。 “哪里伤到了,给我看看?” 万达指尖揩掉她嘴角的湿液,看她揉着肩头一脸不适,可是棠梨穿的卫衣,不方便撩开或者扯开查看。 “家里有药油那些吗?回家用热帕子敷一下比较好。” 棠梨满脸通红,坐正身体,“家里……家里停电,没有热水……也没有药……” 万达揉揉她越来越低的脑袋,再心疼也没有翻人伤口的道理,“你坐在这里,我去打包点吃的,等下先去我家处理一下。” 棠梨乖乖地点点头,怎么会变成这样,她也很是吃惊,但是一点也不讨厌啊,有种预感,她或许能陷得更深。 等待打包的时候,万达给镇区派出所又打了电话,这次不是息事宁人,而是强调那人欲图不轨侵犯未遂的行为,并答应尽快现场作证。 她做的事不需要让棠梨知道,免得加深阴影,但唯有如此,做的恶人才能得到惩罚。 棠梨失神地摸着嘴唇,看着万达半身血衣地从餐厅里出来,那么多怪异的眼神,反而衬得她愈发潇洒无畏,心里那点委屈还在,只不过多了点,异常的欣喜。 “走吧,去姐姐家。” PS:真是很抱歉,由于种种原因不得不说再见了,我们后会有期! 最后一篇叫做“故事的开始”,可以现实地理解为棠梨是个小说家,《烟鬼》就是她的作品。关于万达和梨子的故事,还在继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