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权,相思扣》 楔子 北辰六十四载,玉辰帝驾崩,宿敌东霓挥师北上,三个月踏平北辰。东霓皇帝慕容宸攻占北辰后,第一件事便是找到玉辰帝的陵墓——开棺见尸。 长明灯的火苗细长细长的,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空旷的墓室里只有一尊玉棺,显的孤寂凄凉。这是一座新墓,空气中还弥漫着龙涎香的味道,长明灯的火焰中恍惚闪现着身影。 民间说人死之后,其灵魂会在世间游荡三载,三载后便会彻彻底底的在世间消失,或去轮回,或是泯灭。只不过,玉辰帝没想到的是她才离开三个月,灵魂还未入轮回,固若金汤的北辰国便灭了,就连她的陵寝也不得安生。 慕容宸一身戎装,脸上沾染着血迹,愤怒又痛苦。他曾说过,她与北辰同在,若是在他有生之年,她没有好好活着,那么他定会亲自踏平北辰。如今,他信守了诺言,亦是为了能见她最后一面。 他一步步的走过去,目光落在九龙盘踞的玉棺之上,那代表着无上的权力,抚上去却犹如剜心,无法想象里面躺着的是会他最心爱的女人。 当棺材缓缓打开,终于看见令他朝思暮念的脸,不想他们竟是以这样的方式相见。玦儿没有穿黄袍,而是一身初见他时的装扮,白衣翩翩,青丝如瀑,犹如误落凡尘的仙子,安静的躺在那里,就像是睡着了。 可当抚上她的脸颊时,才意识到这是一具尸体,他的玦儿真的走了,不然也不会任由他率领铁骑踏平北辰国土,而她却安静的躺在这里。这场撕心的角逐,结局是他抱憾终身...... 第一章:血咒、往事 将熏了香的玉蚕月衫放好,木七便退出了房间,安静的守在门外。 房间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赫连羽无力的靠在白玉石阶上,暗淡的目光难以遮掩绝代的风华,白肌如玉,墨发流泻,举手投足皆是人间极致美卷,美眸里的缕缕落寞,清冷而又拒人千里。 先皇驾崩后,她本该继承皇位,成为北辰有史以来第一位女皇,可她并不想这么快的取代父皇名号,故自封摄政王。 北辰江山可谓是风雨飘摇,今日刚传来战报,东霓挥师北上,大兵压境,可北辰的兵力根本不足以抵抗。 想到这里,她猛的睁开眼睛,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她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这关系到她和北辰的未来。 门被打开,一股沐浴后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木七连忙起身,见她一袭白衣,犹如夜幕幽昙。 “备车,出宫。”她简单的吩咐着,拉了拉月衫,清冷、沉着,就像天上的神仙,美艳动人,却无七情六欲。 不一会马车便备好了,马蹄踩在宫道的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将周遭的一切衬托的异常幽静,覆灭了她幽幽的叹息声。 城外一处依山傍水的宅子里两个男人面对而坐,一位身着白衣,面若冠玉,一位身着玄衣,带着面具,看上去俊逸而又神秘,他们面前的棋盘更是暗藏乾坤, “之前那位女子,可还有再来?”带着面具的男子开口,虽然他带着面具看不清脸,却能判断出必定气宇不凡、英俊潇洒。 白衣男子回道:“怕是不会。”说完盈盈一笑,白净如玉,好一个俊俏秀气的男子。 听他这样说,面具男眼中似乎闪过一丝落寞,举定的棋子顿在半空中。 “怎么?有兴趣?”白衣男子调侃道,门外却正好传来禀报声,说是有人求见。这避雾山庄可不是谁都能求见的,既然来了,就一定是贵宾。 只见面具男起身退到内室的屏风后,白衣男子对着门外的家仆道:“将人带进来。” 赫连羽一袭素白的月衫,绕过庭院狭廊,只是脸上多了道面纱,家仆开门,她便一言不发径直走进了房间。 见她进来,白衣男子谦谦有礼道:“没想到姑娘还是来了。”屏风后的面具男眼中似乎闪动着什么,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她的一举一动。 “见过公子,上次匆忙,还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她柔声细语道。 “白斋,姑娘唤在下白斋即可。” “白公子,我同意交易。” “当真?” “不过白公子需信守承诺才是。” 白斋又是盈盈一笑,如白玉一般无暇,他从怀中拿出一枚丹药,道:“这便是姑娘要的东西,服下即可。” 只见她接过锦盒,手指轻轻抚上丹药,确定无误后服了下去。“公子要的东西自会有人送来。” “嗯,这丹药供三枚,分次服下,若是少一颗,都会是前功尽弃。” “知道,定当信守诺言,这一点白公子大可放心。” 白斋微微一笑:“那便是最好,姑娘可否赏脸喝一杯?” 她目光瞥到棋盘,断定在她之前这个房间不止一个人,避免节外生枝,还是婉言拒绝了。而她刚一离开,面具男便从屏风后走出来,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离开的方向。 “怎么?是看上那位美人了?”白斋调笑道。 “她蒙着面,你怎知是美人。” “人美在骨不在皮,那姑娘定是佳人。” “她做了什么交易?” “血咒。” “血咒?”他微微惊讶。 “没错,我答应帮她开启血咒,她给我她的血作为交换。” “她就是你一直寻找的至阳血?” “没错。” 面具男微微叹了口气,心想这血咒一旦开启,便是凶多吉少,她到底要做什么? “好了,我还有事,先行一步。”白斋拍了拍他肩膀,笑吟吟的离开了。 出了山庄,她以夜色作为掩护,只身回了皇宫。木七早已回去。她总不能驱车而来再乘车而归,那样若是有心人想要跟踪她,那就太容易了。 如今血咒开启,一切有了胜算,北辰白族虽知道如何开启血咒,却不知血咒的真正作用,这是北辰皇族的一个秘密,亦是万劫不复。 摄政王御驾亲征的消息传至边境,士气大振,十日后大军抵达边境城池——庆临关。庆临关是北辰与东霓的交界,北接旱漠,南边则是泾河之水,天气变幻莫测,夜长昼短,寒风呼啸而过,顿生悲切。 当夕阳的最后一缕霞光消失在地平线,天霎时间就黑了,风声如哨,山林深处传来野兽的咆哮,让人有些毛骨悚然。东霓大帐中两个男人相对而坐,一位是北辰皇子慕容宸,一位是北辰贵族叶氏长子叶轩。 案桌上摊放着一幅画画轴半开,女子的身影跃然纸上,朱唇白袂,倩若仙祗,美的缥缈摄人。画中之人便是赫连羽,就连东霓十岁以下的孩子都知道,敌国北辰有一位大美人,美的不不食人间烟火,犹如天仙下凡。 而慕容宸此次之所以请命挂帅,心中亦是念想着天仙般的美人。在这样的乱世之中,男人渴求的是权力和女人,越漂亮的女人越想要占有。 叶轩目光亦是给了画中人,细长的剑眉隐了许多情愫。他盯着画出神,逃窜进来的一阵夜风撩开垂落的碎发,露出剑眉星目,一袭白衣,潇洒出尘,好似谪仙。他虽温润如玉,可却是一块难以融化的千年寒冰,不喜不怒,远远的就将人拒之千里。这一点,同她很像。 叶轩与她本师出同门,青梅竹马。可他终究无法放弃自己的家族,与敌国公主在一起。回忆起最后一次相见,已是三年前。 慕容宸盯着画,信誓旦旦:“若此次踏平北辰,本王定向父皇要了她。”作为东霓的五皇子,慕容宸的母妃是当今的皇后,所以他比任何一位皇子公主都要尊贵。 第二章:神秘、男子 彼时,赫连羽沿着儿时的记忆朝着庆临关北面的一处山林走去,夜风寒凉,衬托着她的身子惊人的纤瘦。可偏偏这具看着纤弱的身子蕴藏着惊人的力量,不苟言笑时的她,犹如利剑一般,锋芒摄人。而此时的她一袭白衣,黛眸朱唇,美若山水泼墨,宛若林间仙子。 她知道这次叶轩也来了,当初她与叶轩就是在庆临关分开的,她向南,他向北,谁都没有回头,不想如今却又在此重逢。寻找道记忆中的温泉,她褪下衣衫缓缓没入水中,靠在石壁上安静的凝望着夜空出神。 原本遮蔽圆月的乌云尽数消散,月光让周围的一切都明亮了些,朦胧的月光让周遭的一切变的忧伤起来。 三年的时间彻彻底底的改变了她,自父皇离开后,北辰局势动荡,内忧外患,她早已不是那个感情至上,整日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赫连羽了。这三年来,她肩负起整个国家的重担,周旋与朝堂各个势力之间,从不谙世事变得心机事故,心原来越狠,越来越硬....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忽而落至,抱着手臂饶有趣味,目光触及她的瞬间眼中闪现难以掩饰的惊艳。 她面不改色,漫不经心的打量着眼前的不速之客。只见他身形伟岸,轮廓健美,虽带着面具看不清模样,可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样貌必定也是不凡的,她在心中就这么轻薄的给眼前的男人下了定论。 半响,她才开口问道:“你是谁?” 慕容枫却是反问:“姑娘又是谁?”这方温泉本是他派人打理修缮,却不想今日被捷足先登。 她没回答,而是借助一株水藻微微将身体遮住,隐约裸露的玉肌让慕容枫忍不住的小腹一热,这女人太美了!他目光贪婪,一如既往的放荡不羁,将泄露的春光尽收眼底。 只见她秋眸忽冷,起了杀意的同时掌心的水气缓缓的凝结成冰针,可就在将冰针打出的瞬间,口中涌出一股腥甜,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慕容枫诧异之余随即跳入水中,轻而易举的将她抱了上来,扣住了手腕为她把脉。是血咒!白斋交易的蒙面女子莫非就是她?他微微皱起眉头,担忧的看着怀里的人。 血咒他最为清楚,虽然可令功力大增,代价是极其惨重的,弄不好命都没了。 经脉逆行赫连羽十分虚弱陷入昏迷状态,赤果相示的躺在他的怀里,身体还沾着水气。他到底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不免心猿意马,空气中弥漫着说不清的暧昧,情不自禁的将她柔软的身体抱的很紧。 “殿下!殿下!您快醒醒!”木七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缓缓的睁开眼睛发现正处在自己的房间之中。 “我怎么回来了?” “回殿下,木七见您许久不归便前去寻找,发现您昏厥在温泉旁,便将您带了回来。” “当时可还有别人?”她想起那个带着面具的神秘男子。 木七摇了摇头:“并无,殿下这是怎么了,为何无辜昏厥?” “是血咒,我竟不知血咒开启竟要承受经脉逆行之苦。”她微微叹息道,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还在隐隐作痛。 “经脉逆行?这.....”木七惊讶到失言,早知如此他断然不会让殿下这么做。 她深吸口气:“好了,你且出去吧。” 木七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退了出去。此时她有些心烦亦是有些惧怕,想要一个人静静。 心烦是因为那个神秘男子,惧怕是因为血咒带来的影响。并非怕死,亦非怕承受经脉逆行之痛苦,而是担心自己在要紧的关头出事,关系到北辰的安危。 她知道一旦开启血咒便是走上不归路,可心中任然抱有一丝侥幸,却没想到这么快就产生了反噬。想到这里,她不得不为北辰的将来考虑,尽快将灵玦召回才是。 她们姐妹俩是父亲留下唯一的血脉,此时此刻唯一能信任托付的人也就只有自己的亲妹妹了。 通过那扇轻敞的薄窗,慕容枫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缓缓的扯下面具,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玉佩。玉佩浸染了淡淡的龙涎香,正面雕刻着飞舞的凤凰,背面刻着“灵凰”二字。凭借这些,他已经断定了她的身份——北辰摄政王。 她刷刷点点的写好了份家书,将木七唤了进来,交代道:“你亲自去一趟牧云山,将这个交给灵玦。” “殿下这是要传召玉公主回朝?” “没错,山间生活无忧无虑,可她毕竟是一国公主,该回来了。”她微微叹息道,其实她也想让灵玦在山间多待些时日,无忧无虑,可如今的局势不得不未雨绸缪。 东霓增派大军十万,庆临关外方圆十里,皆是浩浩荡荡的东霓大军,显得小小的一座庆临关摇摇欲坠,大战一触即发。这几日她时常站在城楼观望,心想着若是此战大胜,北辰的局势也算稳住了。 东霓的教练场上不时发出将士们气震山河的嘶吼,为了鼓舞士气,慕容宸亲自给将士们操练。东霓大军三十万,北辰不过区区十万,对于庆临关一战,他势在必得,踏平北辰指日可待。 他赤手空拳与将士们摔跤,一对二十,依旧完胜。只见他满头大汗,袖子挽至手臂处,露出健壮有力的胳膊,散发着男人特有的阳刚之气。 叶轩也亲自给将士操练,相较而言,他要比慕容宸雅致许多,虽也是一下子摔了二十人,但依旧保持该有的形象,就连衣角发丝都不曾有一丝凌乱。 第三章:重逢、沙场 夜幕悄至,叶轩一身玄衣混入了庆临关,轻车熟路的来到摄政王寝殿。他无法抑制内心的思念,尤其是夜幕降临的时候。 寒风吹席着泛黄的柳枝,窗中透出的烛火温暖而明亮,她早已等候多时。直觉告诉她今夜站在寒风中,就一定会等来想见的人。 可当他们四目相对时,却一个比一个冷漠,一个比一个理智,三年来所有的思念瞬间冰封。他们都是无比理智的人,将家国大业凌驾于感情之上,所以即便再多的思念都不足以化作重逢时的一个拥抱,又或者眉间的眷恋。 良久,叶轩才开口:“夜里凉,回屋吧。”说完便转身欲走。 “等下。”她开口唤住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他将语气放的温柔了许多,其实他也不想就这样的走。 她深吸口气,缓缓的问道:“时至今日,你有没有因为当初的决定后悔?” “没有。”他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也算是断了她最后残存的念想。 第二日,懂你大军兵临城下,赫连羽却不急不忙的在更衣。两个丫鬟废了好些力气才将护心甲穿上,当给她穿护腹、战裙时,却被阻止了,她不喜穿整套盔甲,那样过于臃肿繁琐。 她命人将平日用的护腕找来,一边亲自带上护腕,一边打量镜中的自己,青丝高束,英姿飒爽,对于外在她的要求一向很高。 庆临关外擂鼓震天,东霓士气十分高涨,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远远看去犹如密密麻麻的蝼蚁。此情此景,令她回想起牧野一战北辰全军覆没的场景,掌心沁出汗珠,那是一场永远不会醒来的噩梦。 东霓将士各个翘首以盼,都想一睹摄政王的芳容,所以,她刚一出现便吸引了城下所有人的目光。只见她一身简装,不施粉黛却艳丽夺目,犹如开在忘川河畔的曼珠沙华,青丝飞扬,如火似冰,散发着摄人心魄的魔力。 所有人都被她的容貌惊艳了,就连慕容宸也暗自垂怜,这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子,没有之一。仅仅凭借这遥远的一眼,他就能就能断定北辰的这位摄政王的才情绝世,风华绝代,世间无与匹敌。 爱江山更爱美人,如果能有这样的女人陪在自己身边,夫复何求? 她的目光清冷的扫过城下,轻轻转动指间的白玉戒指,一圈又是一圈……“叫阵。”她慵懒的吩咐身边随将。 随将领命后对着东霓大军喊道:“你们东霓师出无名,今日一战不可免,快快派人应战!” 慕容宸冷笑一声,高声道:“今日一战,东霓势在必得,还望摄政王识得大体,避免血流成河。” “你就是东霓五皇子,慕容宸?”她朱唇清启,声音带着内力,灵动、缥缈,慕容宸这三个字从她口出,似乎格外的悦耳。 除此之外,她发现慕容宸容貌俊逸,眉宇沉稳却又不乏不可一世的狂傲,那股气势犹如九龙贯日,分明是书中帝王之气。 慕容宸微微失态,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名字可以被呼唤的这么好听。一种强烈的想法油然而生,那就是希望她将来会成为自己的皇后,陪着自己坐拥天下。 “正是本皇子!闻名不如见面,摄政王果真是美若仙祗。”他的声音浑厚有力,沉稳之中带着一丝靡靡。 “美若仙祗不敢当,五皇子派人出战吧。”说完她莞尔一笑,又是一番众生颠倒。 慕容宸怔了怔,心想这摄政王的性子也太冷淡疏离,竟不愿多说一句话。他对着身边的随将温宠使了个眼色,温宠便驾着战马上前应战。 眼见这般,赫连羽不急不缓的看了眼右手边的一位将领,她有些记不住名字,只能微微抬手示意。不过她并非随意派遣将领出阵,而是凭借自己对温宠武功高低的判断,然后选出一位能够压制住他的。 事实证明她的判断是对的,她派出的将领果真在几十招后便渐渐占了上风,而那位看上去威猛无比的温宠有些绣花枕头,摆招后便被挑翻马下,一身狼狈。 北辰获胜,只见城楼上的她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微微侧身,似乎在和最亲近的将领交谈着什么。 东霓很快派出新的应战将领,这一次是北辰输了,而她也重新指派,几番轮回后,北辰已损伤数将。她向来惜才,不愿这些排兵布阵的将领白白牺牲,便准备亲自应战。 只见她从城楼一跃而下,稳稳的落在马背上,紧接着城中跑出士兵为她送上兵器。她平时并不用使用兵器,因为但凡是手边的物件皆能成为伤人的武器,可对阵沙场,兵器是万万不能少的。 她手握着银枪一身便袍来到阵前,这样近的距离更是让慕容宸雄心微撞,他没想到她会亲自上阵。如此这番,定要亲自会会。 可叶轩却及时阻止,示意他先看看情况再上也不迟。几经揣测,他十分不厚道的采取了车轮战,将剩下的将领派出应战。这不免让城楼上的北辰将士一阵揪心,而赫连羽却一脸沉着,嘴角总是勾着漫不经心的弧度,那么的冷冽绝美,漠视一切。 面对敌方的车轮战,她过五关斩六将,犹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不一会东霓已经损伤多名大将。慕容宸护短驱马向前救下了差一点要被斩杀的大将,该他亲自上场了。 赫连羽收手将长枪背在身后,干练无比,神情冷漠的看着护将心切的慕容宸,轻蔑道:“沙场对阵,生死由命,五皇子竟这般护短。” “没错,本皇子就是护短,摄政王武功超绝,本皇子倒是想亲自会一会。” 两人二话不说便战在一起,有了血咒的加持,莫不要说一个慕容宸了,就算是再来是个那也都不是她的对手! 不一会慕容宸便落了下风,叶轩连忙上前解围。慌乱中她受了叶轩一掌,连带战马退后了许多步,却不显丝毫狼狈,青丝在风中飞舞着,更添英气,一字一顿的看着叶轩,眼中腾起丝丝怒意,一字一顿道::“五皇子输了。” 第四章:爱慕、续命 慕容宸虽落败却一点也不气恼,看向赫连羽的眼神中满是倾慕,世间竟真有这样的女子,文武双全,深深的令他爱慕、折服。 作为男人特有的征服欲告诉他一定要拿下庆临关,一定要让赫连羽成为自己的女人! 叶轩舒了口气,却不解她的武功为什么会变的如此高强,甚至高强已经不足以来形容了,交手时感受到的那股内力,简直可以移山倒海。 连慕容宸都败了,东霓士气全无,整个东霓军包括主将的心都被敌方“俘获”,根本无心应战。她转而飞身回到城楼上,动作轻盈优美,好似鸾凤。 她一动不动的站在城楼上俯瞰着东霓大军,极度的不想浪费口舌。这场对战,失去了原有的杀戮刺激,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最后,这场初次对决以东霓鸣金收兵收场。临走前,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回首,对城楼上那抹倩影似有不舍。 待东霓大军尽数退去,她深深的叹了口气,一步步下了城楼,那步履好似有千斤重,那消瘦的背影无敌又孤寂,把所有人都拒之千里。 这次对战虽杀了东霓士气,可东霓兵强马壮,虽然她表面上运筹帷幄,内心却充满不确定。昨夜回去,她就着寒夜一夜未眠,外人看见的她高傲尊贵、气势如虹,可谁又知道四下无人时的恐惧..... 庆临关昼夜温差特别大,晚间她想拿出披风御寒,才意识到披风被丢在了温泉,而且除了披风之外,贴身玉佩也丢了。她急忙走到门口想要寻回玉佩,刚一打开门一阵冷风便吹进了她的领口袖口,冷的一哆嗦,刚想折回,一只手却横在了面前。 瞥见那抹银色面具,便知道自己被那个登徒子盯上了,竟还找上了门。 慕容枫带着痞痞的笑容看她,细看他的眸子倒是挺好看的,犹如镶满繁星的夜空,他笑星空也是笑着的。如此这番,更是确定他面具下的这张脸,非俊即秀。 他神情轻佻,见她没说话,不但没有将手收回去,还跻身进了房间,四下打量。忽而又转身对她说道:“我今天来是来还你东西的。”说完从腰间取出玉坠,在她眼前轻晃着。 一看是自己的玉佩,她脸色缓和了些,伸手去接,却不想慕容枫猛的收手,故意让她落空。 慕容枫盯着玉佩自言自语道:“灵凰.....原来你就是那个坊间传闻的女摄政王。”说话时他故意挑着眉头,邪魅,不羁,即便隔着一张面具依旧给人这样的感觉。 任由他如此,她到底还是一言不发,想看看这个男人到底打的什么注意。 “今夜找你一是归还物件,还有就是.....”慕容枫忽又而换做一副正经模样,故意话说一半。 “就是什么?” 见她终于开口,慕容枫嘴角闪过一丝得逞,将手中的玉佩丢给她,道:“你就不怕血咒要了你的命?” “你竟知道血咒?”她眯着眼睛看他,媚眼如丝,戏谑又危险的打量着他,着实猜不透这男人的意图,不过可以断定的是他与北辰白家有关。 慕容枫回敬似的盯着她,一双眸子似乎能洞悉万象,她连忙将目光撇开,温怒道:“本王不管你今夜意图如何,来了就别想走!”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目光狡黠的看着她说道:“我是来替你续命的。” “本王看你是来送命的。”话音刚落她便从袖中射出银针,接着就是一掌打过去。 好在慕容枫早有准备躲了过去,却又故作惊讶道:“好功夫,差一点要了在下的命。”说是惊讶也是得意,他故意装作这副模样好惹她生气。 “快说你是白家什么人,本王姑且饶你一条性命。” 只见慕容枫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一本正经道:“摄政王聪慧,在下确实是白家人,是白斋派我前来给摄政王送药。”说完从怀里取出一枚锦盒。 她半信半疑,并没有去接锦盒,转而问道:“白斋是你什么人?” “白斋是我同岁的兄弟,在下唤夜玠。” “原来如此,这是什么药?”她信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话,因为她和白斋的交易真的太隐秘了,不可能被别人知道。 “治疗摄政王血咒反噬的良药,是白斋特意命我调制出来,交给摄政王的。” “白斋知道本王的身份?”说到这里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北辰白家久经不衰,家运比北辰的国运还要胜,想知道交易者的身份会是一件难事吗?” 听慕容枫这样说,她觉得十分有理,白家的神秘强大超出她的预期,不是没有可能。 “罢了,既然是白斋派你来的,那便将药留下吧,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她不想动白家的人,也动不得,所以之前的事算是一笔勾销了,前方战事吃紧她也没心思追究这些。 可是慕容枫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径自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悠哉道:“在下走不得,在下需日日陪在摄政王左右,以根除血咒反噬。” “不是已经有了丹药么?” “丹药治标不治本,若是摄政王爱惜性命,考虑到北辰江山不可一日无主,一定会默许在下留下来的。” 她深吸口气,还从未见过如此巧舌如簧的男人,可却又不能真的将他赶走,毕竟她对血咒的了解不及白家人。他说的很对,北辰的江山不可一日无主,她的生命不能有丝毫的意外。 “好,你可以留在本王的身边,不过需要本王相信你的意图才是。” “摄政王的意思是?” “吃下这个!”只见她取出一枚药丸递给他。 “化功散?” “没错,你若是要留在本王身边,须服下这个。” “.....你这女人,本公子好心为你医治,你却要化了我的武功?” “你说什么!”竟有人敢以这样的口吻对她说话。 “我说你不识好歹,罢了,吃就吃。”说完他接过药丸一饮而下,动作迅速到她都没反应过来。 第五章:留人、夜约 她诧异道:“你就不怕这是毒药?” 慕容枫狡黠一笑:“不会,毕竟你的命还在我手上,再说什么样的毒是我解不了的。” 看着那张银色的面具和面具下星空一般的眸子,竟让她有股莫名的安定感,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可信,虽然他看上去是那么的狡猾。 “服了化功散,你的武功会尽数消失,我让人安排你的住宿,且下去吧。”她一如往日那般高高在上的吩咐道。 慕容枫看她的目光变得安静许多,细细的打量她的一举一动,就连疏散的根根青丝都不放过。 半响他才想到那枚丹药,嘱咐道:“丹药还是尽早服下的好。”要知道这枚丹药可是他费心心思才得到的,对治疗血咒反噬有着巨大的功效。 一如之前,她试了丹药无毒后才放心服下,刚一服下就感觉周身被一团火包围着似的,令她十分燥热。“这是什么?”她谨慎道。 “放心,不是什么春药。”他回答的一针见血,毫不掩饰。 她刚要开口,却听见门外士兵来报,说是东霓五皇子要见她。这两军对阵的,竟指名道姓的要见她,真不知慕容宸葫芦里卖了什么药,不过她还是决定亲自去见一见。 慕容枫听后微微皱起眉头,心想自己这个皇弟也真是不按常理出牌的,莫非他是真的起了爱慕之心..... 因为丹药的缘故她还感觉十分燥热,一身单薄的便衣走在寒风中,正觉舒适,倒是看的将士们瑟瑟发抖,心想这穿的也太单薄了。 只见她单枪匹马出城,皙白的手腕抓着缰绳,马蹄声哒哒,一步步来到慕容宸面前。慕容宸一身暖裘袍子,明黄色的狐绒披风,高贵威严。 两人的呼吸化作白色的烟雾,见她穿的如此单薄,不禁微微皱起眉头。“天气寒冷,公主还是回去加一件衣服吧,本殿下等你。”此时他唤她公主,亦是有些拉进两人关系的意思。 她神情疏离,却又十分礼貌的开口道:“谢谢殿下的好意,不知殿下所谓何事?” “本殿下今日前来,是想告诉你就在方才本殿下收到父皇退兵的圣旨,此番回朝本殿下会亲自同父王说,让东霓与北辰重修旧好。”他有些献媚道。 确实就在刚才收到了父皇退兵的旨意,虽然他也不明白父皇为什么会如此,可第一个想到的却是她,一旦退兵,他们就不用刀剑相向了。 “重修旧好?难道殿下不知道东霓与北辰是一对宿敌,从来就没有好过么?” 他一时一时语塞,没想到她言语这么犀利完全不给他面子,而且他发现在她面前美男计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公主为何这般拒人千里之外?” “殿下的心意本王心领了,风寒,还请殿下回去吧。”说完她便转身离开,冷漠又疏离,不留任何余地。 慕容宸欲言又止,想到马上就要班师回朝,以后要是在想再见不知猴年马月,着实有些不舍。 风卷夜色黄沙,寂寞顿生,他刚要带马而归,却发现一抹熟悉的身影。“二哥?”他诧异道。 慕容枫微微一笑:“好久不见啊五弟。” “二哥怎来了阵前,这段时间可都没你的消息。” “我云游至此,听闻东霓和北辰交战便来看看。”作为东霓的二皇子他整天不着家,大家都知道他是一个志向不在朝堂的闲散王爷。 “原来如此,只不过父皇突然下令退兵,几日后便要班师回朝了。” 听说班师回朝,慕容枫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半响语重心长道:“两国安好,对黎民百姓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听他这样说,慕容宸似乎有些不赞同,说道:“话虽如此,可弱肉强食,如果不主动去吞噬别人,那么自己就会被吞噬。” 慕容枫挑了挑眉,没表示赞同,也没表示不赞同,他就是这样让人看不懂,说是放荡不羁可有时候却又给人掌控一切的强大感。 他们虽是亲兄弟,但给人的感觉却各不相同,一个成熟稳重,一个神秘强大。相较而言,慕容宸就要简单很多,他的想法成熟直接,有着气吞山河的凌云之志。 牧云山,人迹罕至,仙雾云绕,山中住着一位隐世的高人——云初真人。初云真人曾经是前朝将军,后来因为厌倦朝堂纷争而来到牧云山,过上了闲云野鹤的生活,当初北辰先帝费了好一番心思才说服她收自己的女儿为徒。 当时云初真人却只愿收一人为徒,在赫连羽、赫连玉这对双姐妹中挑了妹妹赫连玉,说是妹妹的天赋要比姐姐高。 为此赫连羽十分失落,好在后来先帝又为她寻了同样闻名的一位世外高人洪冥真人,让她跟随其习武学艺。说到这位洪冥真人脾气十分古怪,开始的时候她也吃了不少苦头。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遇到了叶轩。 叶轩早她一年山上,因为天资聪颖,已经是洪冥真人最为得意的门生,就连武功超绝的大师兄也没他受重视。那时他总是摆着一张冰块脸,对谁都不待见,就连洪冥真人也不例外,可唯独对她特别,不仅与她说话,还时常陪她练功。 就这样日复一日,两人也算是互许了终身,山间五载时光,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无比甜蜜的。 那个时候她就在想,等下山之后一定要禀明父皇,让她嫁给叶轩。可这样的憧憬终有一日是幻灭了,叶轩无意中看见了她的家书,知道她的身份后就像变了个人,瞒着她独自下山。 第六章:无赖、永恒 接受不了现实的她,一路跟着叶轩到了庆临关,想要弄清楚他为什么不辞而别,为什么要结束他们的感情? 叶轩的回答是:他不会因为儿女情长放弃家国,北辰和东霓是宿敌,他的家族和国家都不允许他娶一个敌国的公主。 后来,她没再回妄渡山而是回了北辰,再后来东霓和北辰开战了,北辰兵败牧野,父皇在那场大战中殒身。 虽然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可却就像发生在昨天,晃动的烛火让她幡然回神,发现房间又无辜多了名不速之客。 “怎么又是你?”她不耐烦道。 慕容枫痞痞的挑了挑眉,抱着胳膊在她眼前晃悠道:“作为殿下的私人大夫,我得时刻保证殿下的安危。” “安危?你觉得本王有什么危险吗?” “恩......这个可不好说。” “好了,本王没空在这与你斗嘴,若是没什么事就出去吧。”她无奈道,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没皮没脸。 “你一个二八年华的小丫头,张口闭口本王本王的,十分显老。” “你!” 她刚要发作,慕容枫便又嬉嬉笑笑的抢话说:“再说一遍我唤夜玠,不如我唤你小羽吧。” 小羽?这个男人是在找死么?难道不知道自己是在和谁说话吗?“纵然你是白家人,可也别太放肆。”她好言警告,毕竟她最近不是很想砍人。 “要是不喜欢的话,咱们可以再换。”说完他又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 见他这样,她忽然有种亲切放松的感觉,别人都怕她,畏惧她,觉得她是一个不简单,狠心肠的女人,觉得她能坐稳今天的位置一定很有心机很有手段。 没错,她是不简单,有手段,可这或许不是真正的她。这或许只是她表现出来的,是身不由己的,但没人知道她内心是什么样的,也没人会主动去了解她的内心。 而眼前这个男人,是她遇见的第一个不把她当做王的人,或许有的时候她想要的就是这种没有身份约束的交流。 “唤我少羽吧。”她缓缓的吐出这几个字,径自的走到书架前拿出一本书握在手中。 “少羽,这个名字对你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他一边说,一边在她身边坐下,熟络的就像认识多年的老友。 她并没反感,而是很认真的看着他回答说:“父皇在时,便时常这样唤我。” 她自称是我而不是本王,这样慕容枫有些诧异,但看见她眼中闪过的缕缕落寞,又觉得莫名心疼,这个女人或许并非大家看上去那样。 “生命一旦超越了时间,那么一切将会是永恒。”他说。 “超越时间?” “没错,死亡是超越时间的唯一方法。” 她摇了摇头,恢复以往的冷漠道:“本王或许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但可以确定的是今晚本王话说的有些多。” 而慕容枫却忽略她的冷漠,道:“少羽,你想喝酒吗?” “喝酒?”这对她来说是一个陌生的词,难以令人想象的是她从未喝过酒,即便是宴请群臣,她也是以茶代酒。 “没错,古人都说一醉解千愁。”其实就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文绉绉的引用诗词。 只见她深吸口气道:“我不喝酒。”喝酒误事,在她看来酒会摧毁一个人的意志,既然不喝那便一口都不沾。“你唤夜玠?又为何带着面具?” “没错,夜风玉阶。” “好名字,可你还没说为什么带着面具?”她追问。 而他却反问道:“每个人都有想要隐藏的东西,不是么?” 没错,她在心里自言自语道,她也不是极力的去隐藏一些什么嘛,比如恐惧,比如不安。 见她不说话,慕容枫说道:“如今东霓退了兵,对北辰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虽然不知道东霓为什么突然退兵,但可以肯定的是终有一日会卷土重来。” “所以你开启血咒是是为了北辰?” “不是。” “你以为白家不知道血咒的真正作用吗?” “所以血咒的真正作用是?” “提升功力,以达到一人抵挡千军万马。” “看来白家还真的是什么都知道。”她冷笑,其实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和一个认识不久,甚至还冒犯过自己的男人说这些,而且还说了这么多。但内心的感觉告诉她,她不反感这个男人,相反,甚至很愿意同他交谈。 慕容枫盯着她没说话,幽深的眸子里又开始泛起点点星光,却又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少羽漫不经心的翻开书的扉页,目光有气无力的落在上面,心中却是在想要是一直能有这么一个人陪她说说话就好了。 慕容枫忽然将手伸到她面前,说道:“把手给我。” “恩?”她不解。 “给你把脉,把完脉我便回去休息了。” 考虑到男女有别,可最后她还是将手伸了过去,他的手很大很厚实也很温暖,紧紧扣着她的时候有一种很踏实的感觉,这种感觉叶轩曾经给过她。 “其实我没什么大碍了,毕竟我也懂一些医术。”她补充道。 听她这样说,慕容枫一把将她手臂松开,一股失落感涌上心头。“既然你自己知道没什么大碍,为何还由着我把脉,莫非看上我的美色了?”他狡黠道。 她一愣,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男人,说这样的话,真是开了眼界。“你想多了,本王什么样的美色没有,到还不至于看上你这样的乡野村夫。” “乡野村夫?”他一脸的难以置信,第一次有人用这样词形容他。 见他这般少羽忽而勾起唇角,将书卷握在手中起身走进了内室,一丝轻松愉悦的感觉在她心头萦绕。 慕容宸又在对着画像发呆,以至于慕容枫来了许久都未曾察觉。 “二哥,怎么来了?”他回神慌忙的想要收画,却为时已晚。 “五弟莫要收了,二哥我可全都看见了。” “让二哥见笑了。” “见笑倒是不至于,只是没想到五弟终有一日为了一个女人茶饭不思。” 第七章:倾心、仙师 “二哥莫非是没见过赫连羽,若是二哥见了怕也是会倾心。” “那五弟这是倾心了?” “哎,只可惜父皇下令退兵,若非如此定要拿下庆临关,收了她。” “她可并非一般的女子,你不都是喜欢乖巧可人的么。” “那是我还不知世间竟还有她这样的女子,才情韬略样样绝世。” 叶将军到!门外传来守卫的禀报声,接着叶轩撩开帐帘走了进来,他永远都是那般玉树临风。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说的便就是他。 看见慕容枫,叶轩行礼道:“末将见过王爷。” 慕容枫道:“不必客气,随意。” 其实,私下他们都是认识的,并且交情十分的好,只不过慕容枫时常不在东霓,一两年才能见上一面。 慕容宸将画像收起,一副遗憾的口吻说道:“三日后班师回朝,白折腾一番。” 慕容枫暗自打量叶轩,只见他一脸平静,将情感隐藏的十分好,闭口不谈赫连羽。其实他早就知道少羽同他的事,那夜两人的谈话他也偷听的之字不落,所以格外好奇叶轩会作何反应。“北辰摄政王才情、样貌、韬略天下女子无与匹敌,不知叶兄以为如何?”他故意问道。 “确实如此。”叶轩面不改色的一带而过,接着说道:“此次退兵并非一件坏事,想必皇上也是得到了什么风声。” 可不是么,东霓皇帝的确是得到了风声,而这风声就是慕容枫给的。他告诉皇上血咒一事,让其改变了注意。 至于血咒,对于不知道的人而言或许没什么,可以对于知道它的人而言,但凡是提到都会触目惊心。他这样做一是为了避免东霓将士损伤惨重,二是替赫连羽解围。因为他知道若是真的打起来,只会两败俱伤,到时候别国将会坐收渔翁之利。 三人谈着谈着便不免借酒助兴,他们皆是酒量十分好的,尤其是叶轩,虽然他一副斯文模样,可酒量却是深不见底。 端起酒杯,三人各怀心思。看着杯中酒水,慕容枫想起了少羽对他说她不喝酒;叶轩则是回想起有次他假意喝醉让羽儿照顾他的场景;至于慕容宸则是憧憬着与自己对酌的是赫连羽,那该有多好...... 木七一路风尘赶至牧云山,却在半山腰迷路,只见林中大雾忽起。约莫好几个钟头,大雾才渐渐散去,可脚下却已不是上山的路了,而是身处一片灿灿夭林之中。 他一心赶路,埋头向前,可走了半响却发现自己依然身处桃林,这才意识到自己陷入阵中了,而且这个阵法着实厉害,他根本无法破解。 “不知何人布阵,在下木七奉命前来为灵玦送信。”他大声道,虽然四下无人,但还是一连喊了几声。 就在这时,一袭白衣从天而降,伴着纷飞的花瓣,真的像是仙女下凡。看见这幕,木七眼中闪过惊艳,他一直以为羽公主最美,今日看来玉公主也美。 待白衣落定,他便拿出书信行礼道:“木七参见玉公主,方才直呼公主名讳实属情急,还请公主惩罚。” 没错,眼前这位从天而降的仙女就是赫连羽的亲妹妹赫连玉,她有着与姐姐九分相似的容貌,性格天真活泼,一直在牧云山修炼。 当时先帝过世,皇宫送来的书信被云初真人挡了回去,所以她现在都还不知道北辰发生了什么,山间的这些年岁令她倒真的如神仙一般,不食人间烟火。 “没关系,你被困在阵中,唯有如此才能让我显身。”她言语轻快道,像极了山间欢快的百灵鸟,对身份毫无拘束。 木七被她这种干净、纯洁的气质所吸引,不禁想到摄政王,两位虽然是亲姐妹,样貌也是几近相同,可性格确没有丝毫的相像之处。一个冰冷疏离、芒若利剑;一个天真活泼、纯若甘泉。 “谢玉公主,这是属下带来的家书。”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信件交给她。 灵玦不拘泥的接过,迫不及待的拆开,却发现并非父亲字迹,疑惑道:“这封信不是父皇给我写的?” “这是羽公主所写,羽公主说什么事等玉公主回去再说。”按照摄政王的交代,他不能对玉公主透露半点北辰的现状,一切等她下山归来后再说。 “好吧,想来我也到了下山的年纪,你且回去,我与师父拜别后便回北辰。” “属下这便回去复命了。” “好的,你且回去吧,路上小心。” 目送木七离开后,她蹦蹦跳跳的回到了山上,向云初真人禀报后,准备三日后下山。 下山前的一个晚上,云初将她叫到了面前,亲自授予了鱼肠剑,据说这是上古宝剑,削铁如泥不说还具有一定的灵性,可见云初对这个徒弟是何等的疼爱。除此之外还授予了一匹宝马和一件刀枪不入的软甲,都是世间少有的宝贝。 临走时云初将她送至山下,语重心长道:“玦儿此去定要注意安全,尽快回到北辰,途中切莫停留。” 她一身简装,素白色衣衫将身形勾勒的无可挑剔,不施粉黛的脸十分稚气天真,抱拳一再鞠躬。“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记住,切莫在途中停留。”说完云初真人竟又微微的皱起眉头,似乎像是在担忧什么。 “恩,徒儿定不会停留。” 说完她转身要走,云初真人却又不放心的将她唤住,从袖中掏出一枚古币交给她。“将这个带上,关键时候可保你一命。” 她疑惑道:“难道徒儿此次下山会遇到什么危险?” “没错,师父本想再留你一些时日,只不过如今北辰确实需要你,此番离去需马不停蹄的赶回北辰。” “徒儿知道了,师父已经叮嘱许多遍了。” “罢了罢了,你且去吧。”云初微微叹息道,初见灵玦便为她卜了一卦,得知她十五岁得遇情害,所以她才一再嘱咐。 第八章:下山、归家 告别生活许久的牧云山赫连玉未有不舍,因为在她意识中这不过是短暂的别离,过不了多久她还是会回来的,所以一切的离别暂且不用悲伤。 她一向如此乐观开朗,山间生活不涉及人情世故,更无勾心斗角,所以在她看来一切都是十分简单的,人情暖而不冷,一切都是至情至善的。 云初真人想要将毕生绝学都传授给她,可她的性子天生雅致,平日只爱摆花弄草,书画调香,天文地理不过是略懂皮毛,奇门遁甲也只知一二。 在这一点上,她要输姐姐赫连羽许多,赫连羽不但武功超绝,还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精通奇门遁甲,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绝。 为此,云初认真时常伤神,当初她之所以选择妹妹赫连玉,就是见她天赋异禀。虽然赫连羽天赋也不差,可相比而言却要逊色一些。可没想到的是,她竟不将心思放在这些上面,即便是再天赋异禀,也无法将她必胜所学完全继承。 离开牧云山脉,便是一个关口,关口有两条路,一条向南,一条向北。她想要掏出木七给她的地图,却发现竟被丢在了山上,想来只有问人了。 只见她整理一下落在身前的碎发,信不走到茶棚的店小二面前,微微一笑道:“请问去北辰应该走哪条路?” 店小二忙着整理茶水,听闻有人问路便不觉抬头,可刚一抬头整个人就愣住了,嘴角不觉的渗出口水,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十分滑稽。 见状,她抽出腰间丝帕,亲自给店小二擦了擦口水,又大方的将帕子赠与他,说道:“我丢了地图,不知该走哪条路,还请告知。”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引得茶棚中宾客频频侧目,见她面容后又一一惊艳当场,真是仙女下凡! 单纯如她,禁不止大家的惊艳异常是因她容貌而至,问得路后便快步离开,因为她记着师父叮嘱,需尽快赶回北辰,不得有一刻停留。 直到她身影消失,店小二才缓缓回过神,恍然大悟道:“姑娘!方才小的说错了!”却是为时已晚。 在店小二的指引下,她沿着向北的路一路前行,宝驹日行千里,日落时分路过一处驿站便歇息下来。 即便她久居山间不食人间烟火,却也知道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若是错过驿站,怕就要露宿山林了。 距离驿站三里处,慕容宸见天色已晚,便命将士安营扎寨。行军赶路是一件十分疲惫的事,不如打仗来的痛快。他下马同叶轩闲谈,心中不免又想起赫连羽。 “轩,你说下次见到她会是什么时候?”他幽幽的开口,一副害了相思病的模样,完全没了往日里的那股沉稳理智。 也难怪,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倾心一个女子,又是而爱不得,着实抓肝挠心。 听着别的男人挂念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叶轩不免有些醋味,冷淡回应:“不可期。”其实对他来说,得知羽儿还是孤身一人的时候,他的内心是有安慰的。 不过他的羽儿着实太优秀了,令天下男人为之倾倒,可确定她心中的人还是自己后便安心了,既然无法在一起,那就这样彼此眷恋着,一生一世,若有来世他定将欠下的柔情厮守通通补上。 慕容宸也变得忧郁起来,看来这相思病,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一旦害上了都是难以根除的。看着忙碌的将士们,他忽而想到前方不远处有个驿站,与其在这里等着,不如去驿站吃些好酒好菜,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 行军打仗实在辛苦,算起来他已有十天没有洗澡,身上的味道着实不好闻。叶轩也是如此,想来他之前的洁癖症也是因为行军打仗治好的。 两人不谋而合,对着属下交代一番后,便驱马朝着驿站赶去。 这驿站布置倒也雅致,楼下大厅还设了雅座,赫连玉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小二殷勤的递来菜本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其余吃饭的宾客也纷纷放下美食,看的眼睛眨也不眨,这荒郊野驿的竟有如此天仙般的女子,不免有些登徒子起了色心。 叶轩慕容宸走进驿站,跑趟的小二立刻上前招呼,看他们两位穿着盔甲,十分客气生怕招惹了官爷。只见他们两人朝着靠窗的位置走去,在她的的那个雅间坐下,随即小二便上了茶水招呼着点菜。 客栈里来了这么两位样貌英俊气宇轩扬的将军,那些登徒子的气焰被灭了不少,同时也引来许多女眷侧目。掌柜的则是心中纳闷,心想今日店里怎么尽来俊男美女。 “小二!可以快一点上菜么?”赫连玉十分礼貌的询问着,她实在是太饿了,闻着空气中的饭菜香味已经忍不住了。 只不过她这一出声,倒是引起了叶轩的注意,因为她与姐姐赫连羽的声线有那么几分相似。叶轩抬眼看她却只得一个背影,却是觉得十分熟悉。 慕容宸见他盯着自己身后看,也下意识的回头,发现背对着自己坐着一位白衣女子,身形倩丽,耳后的皮肤十分白皙,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子样貌不会差,可他如今心中想的都是北辰摄政王,实在分不得半点心思给别的女人。 叶轩要了些酒,慕容宸一杯接着一杯,转眼一坛子已经见底。这个时候赫连玉站起来朝着楼上走去,此时小二已经准备好了洗澡水,吃饱喝足可以舒舒服服的泡上一个热水澡了。 那些起了主意的登徒子暗中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悄悄的尾随她上了二楼。而这一切又正好被叶轩看见。只见他丢给慕容宸一句话,便也跟着上了二楼。 第九章:面容、相似 房间里,她刚将行李放好,便听见门外的脚步声以及男人的窃窃私语,作为习武之人听觉本就异于常人,只是她不明白这几个男人为什么鬼鬼祟祟的在自己的门口。 她刚要出去查看,便听见门外的惨叫声,等她打开门发现几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抱头痛哭,而旁边站着另外一位陌生男子。 她看向叶轩,不解问道:“这是?” 在看清她脸的瞬间,叶轩惊讶到失言,世间为什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人,眼前的这位女子居然和羽儿长的如此相似! 见眼前这个陌生男子目光诧异的盯着自己,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为什么大家总是盯着她看,难道是她长的太奇怪了? “这位公子,我是很奇怪吗?” 叶轩微微失态:“哦不,冒犯了,在下叶轩。”通过眼神他判断出眼前的女子并非羽儿,两人的气质也是千差万别,只是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人。 她看着跪地求饶的几个男人,不解:“他们这是?” “这几个登徒子对姑娘有所企图,姑娘只身在外着实不安全。” “原来如此,谢谢公子。”虽然她没遇到过什么登徒子,可之前在画本上也看了些,大致明白这些男人的龌龊心思,只不过她没想到画本上的故事也会在现实中发生。 “不用,姑娘是自己一个人?” “嗯,我要去北.......”她忽然改口,想到皇姐和师父都叮嘱她千万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更不要随意透露自己的行踪。 “若是姑娘不方便透露那边算了,只是姑娘一人赶路需小心谨慎,注意安全。”因为这张与赫连羽相似的脸,叶轩不厌其烦的叮嘱着。 “嗯,谢谢公子,公子这是?”见他一身戎装的。 “我是东霓的将领,行军至此。” “哦......”东霓的将领......这东霓不就是北辰的邻国么,记得小时候总是听父皇说什么东霓北辰水火不容....... 见叶轩许久不回,慕容宸循着过来,发现他与一位女子交谈,心想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多话了。他好奇的上前,在看见她容貌时眼中同样充满诧异。 眼见又来一位陌生男子,穿着同样的戎装,想必是个叶轩一起的。“你们是一起的?”她猜测。 叶轩回道:“没错。” “多谢二位公子,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房间了。”说完她礼貌的关上门,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大家看她的眼神一个比一个惊讶,一个比一个诧异,难道她很奇怪么。 慕容宸反应过来,兴奋对叶轩说:“是赫连羽!” 叶轩无奈的摇了摇头:“你看错了,那根本就不是赫连羽,只是样貌相似罢了。” “怎么可能!我看分明就是一个人,世间怎会有如此相似的人。” “可你觉得赫连羽会出现在东霓境内的驿站吗?”他一边无奈一边缓缓下楼。 慕容宸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十分有道理,赫连羽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细细回想方才那位女子衣着、气质、眼神也是和她完全不同,真的不是一个人。 “可世间真的有如此相似的人?莫非她与赫连羽有什么关系?” 叶轩摇了摇头:“不知。”其实他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可从她的言行举止来看根本就不像北辰人。 两人回到位置上,面对酒菜已经索然无味,便回了大营。 回去后慕容宸夜不能寐,真的太像了,如果他这辈子都无法拥有赫连羽,那么拥有一个与她容貌几近相同的女人也算是弥补缺憾了。 想到这里,他连忙起身,特意穿了件低调又不失格调的的便服,朝着驿站狂奔而去。不管那位女子是何身份,他都决心用她弥补得不到赫连羽的遗憾。 夜很深了,赫连玉有些无眠,这些年他虽不是锦衣玉食,丫鬟奴仆的伺候着,可却也落下了一些“公主病”,衣食用度虽不奢华,但十分的讲究,如今住客栈着实不习惯。 她打坐一段时间后一点睡意也没,听着窗外呼呼的风声,不禁想要出去走走。她是习武之人,内功深厚,根本不惧严寒。 屋内实在憋闷,加上对师父的思恋,感觉有些失落。她打开窗户像片树叶一样轻柔的飘落地面,沿着来时的路缓缓朝前走去。 说实话,她并不想回北辰,自从她忆事没多久就被送到了牧云山跟着师父。这些年她对北辰对亲人的记忆十分稀少模糊,相反,对她十分重要的是师父和在牧云山度过的这段时光。 哒哒的马蹄声传入她的耳朵,只见一个男人驾马而来,虽然月光朦胧看不见他的样貌,却可以看出轮廓,身形矫健,玉树临风。 慕容宸速度十分快,待他意识到前面有人时急忙带住缰绳,而马的前蹄却已经过了她的头顶,十分惊险。 不过她倒是面容冷静的站在那里,不曾有丝毫的躲闪,目光纯真的看着马背上的男人,秋眸如水,悠悠荡荡。 看清她的面貌后,慕容宸微微惊讶,不想差点伤了她,而且这三更半夜的她怎么会在这里? “三更半夜,姑娘为何一人在此?”他隐瞒来意,故作一副谦逊的模样。 见他言语谦虚,想必教养是十分好的,而他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刀削斧砍般五官俊美非凡,阳刚俊逸而又不失高贵稳重。她不禁小鹿乱撞,这个男人不就是一直出现在梦中的吗? 她缓过神,脸颊泛着丝丝红晕,回道:“房间有些憋闷,出来走走。” 慕容宸跃身下马,拉着缰绳走近她,嘴角带着令人着迷的浅笑。“大晚上的姑娘难道不怕遇到什么歹人?”他半真半假道。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师父说她的武功以一敌百尚不费力气,所以即便遇到什么小毛贼也没什么要紧。很显然眼前的男子低估了她,那么就按照他所想,自己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女子吧。 “嗯......只是想出来散散步,没想这么多.....” 见她这般涉世未深,他情不自禁的产生一种保护欲,这与赫连羽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对了,还不知姑娘芳名?” “灵玦,公子呢?”很小的时候父皇就告诉她不论对谁都不要表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这些年她一直用灵玦这个名字,除了师父之外无人知道她真正身份。 灵玦本是她的字,姐姐字灵凰,这是父皇从一位精通天命的高人那求来的,而她们各自也有着一块刻着字的玉牌,随身携带。 灵玦,慕容宸默念这两个字,并未察觉不妥,更没将她与北辰的摄政王赫连羽联系在一起。在外界看开北辰只有一位公主,赫连羽的小名灵凰也鲜少有人知道,所以从这方面很难将两人联系在一起。 “灵玦,仙灵飘逸,美若玉璞,果真人若其名。”他说。 “公子夸奖了,还不知公子姓名。” “在下慕容宸。”说完他盯着她,想要看看什么反应,毕竟光是慕容这个姓氏就表明了自己高贵的血统和身份。 第十章:一见、钟情 可她却没丝毫反应,一脸纯真的看着他说:“俊逸非凡,宏若宝宸,亦是人若其名。” “不知姑娘要去何处,为何落宿此地?” “我要去北....北方的一座小城探亲,途径此地,天色已黑,故留宿此地。”她差一点将自己去北辰的事说漏嘴。 “那正好,在下也是向北,不知可否与姑娘同路?” “你也向北?之前见你穿着戎装,公子这是?” “我乃东霓五皇子,此番是班师回朝。” “东霓五皇子?”原来她眼前的男人竟还是皇子,如此一来和自己道真是分当户对,一早师父总是念叨自己将来定要找一个门当户对的相公,想来能配上公主的也就皇子了吧,真是太巧了! “没错,其实你大可从姓氏判断而出。” 她窘迫道:“灵玦眼界浅窄,常年同师父居住在山上,对这些知之甚少,只知道北辰皇族姓氏赫连。” 慕容宸恍然大悟,心想怪不得觉得她举手投足皆不食人间烟火,心思眼神也清灵透彻,好似没有被任何世俗之事所侵染,美的就像山间精灵、林中仙子。 “说起北辰皇族,有没有人说过你与北辰摄政王赫连羽几乎一模一样。” “啊.....不会吧,我从未听人说过,我们很像么?”她心虚道,心想竟忘了自己和姐姐的容貌,要是凭借容貌被辨认出身份会不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总之千万不能承认。 慕容宸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非常想,不瞒你说,第一次见到你还以为是她。” “公子与赫连羽认识?” “算是认识吧。”说完他脑海里浮现赫连羽的一颦一笑,再看看眼前不食人间烟火的灵玦,简直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原来如此。”她暗自惊喜,心想他与姐姐居然认识。 “既然你觉得屋中憋闷,我便伴你走走。”他见缝插针道,不知为何他竟觉得眼前的女子就是赫连羽,幻想着有朝一日她也能这样温柔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月下花前。 “可我方才见你马步匆忙,这样会不会耽误你事情?” 慕容宸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心想马步匆忙便是为你而来,却不想正好遇见,省去他好一些麻烦事。“当然不会,走吧。” 说完他牵着马走在她的身侧,身上淡淡的龙涎香在月夜微风中极具迷惑的作用,走着走着便有些怦然心动。 她时不时的侧目看他,说是冠冕堂皇的看不免有些心虚,暂且称之为偷看。在他的成熟伟岸面前,她所有的心思都变成了“小心思”,偷偷摸摸的,有些见不得光。 不过她的一举一动却早已落入慕容宸的余光之中。他今年二十四岁,阅女无数,她二八年华,涉世未深,故她所有的心思都在他掌控之中。 她继续的“偷窥”,他继续的“成熟稳重”,不用言语胜似言语,仅仅是第二次见面她似乎已经跌入恋爱的长河之中。月光缠绵暧昧,好似他们之间悄悄而生的感觉,越是沉默,这种感觉的生长速度越是惊人。 慕容宸忽然侧目将她逮了个正着,忽而扯出一抹带有邪气的笑,问道:“你怎么一直偷看我?” “啊!没有啊,我没.....”她心虚又害羞,不想被逮了个正着。 殊不知她无措害羞的样子多么清纯动人,让阅女无数的慕容宸心跳漏了半拍,他似乎从未见过这么纯洁的女子,就想白玉雕刻而成的神女,那么的圣洁,不染世俗。 不过她和神女不同的是,面对神女他只会感到肃然起敬,而对她却是想要拥有、指染,刺破她的纯洁,让她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 “和你开玩笑的,夜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等下.....”她想了想接着道:“我并没有睡意,还想再走走。” 光是从画本中看到了那些情爱故事,尚且不知道怎么去定义喜欢一个人,但她却想和他一直走下去,不管是脚下的路,又或者是一生的时间。 对于这样仓促、强烈的情感,她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因为她坚信这就是画本上所说的一见钟情,一眼定终生! 慕容宸原本的计划全都落空了,他根本没想到灵玦会如此对他钟情,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过这也是一件好事,省去了许多麻烦。虽然她无法与赫连羽想必,但却胜过他府中姬妾千万倍。 两人就这样一直往前走着,直到天色转亮,慕容宸才将恋恋不舍的灵玦送回客栈。一番告别后,她恋恋不舍的跑回房间打开窗子,看着他离开,直到背影完全消失都还没缓过神。想着他走了心里不自觉的落空,只想每天都看见他。 一见钟情怕是世间最奇妙的事,明明是毫不相识的人,可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她资深信赖、眷恋。 回去的路上,慕容宸一扫阴霾,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那是欢喜的笑也是胜利的笑。之前他一直因为赫连羽的事闷闷不乐,可如今有了灵玦,连他都没发现自己变的欢快了些。 原本是抱着目的接近,有企图的想要拥有,却没意识到自己的喜悦已经开始不受控制。 天一亮灵玦就收拾好东西,退了房便朝着慕容宸昨夜消失的方向赶去。虽然她知道自己需尽快赶回北辰,但她并不想就这么走了,即便是走也得让他明白自己的意思,让他答应自己去向父王提亲才是。 一夜未眠,第二天的慕容宸显然有些憔悴,坐在马上晃悠悠的赶路都快睡着了。 见他这般,叶轩凑过去问道:“昨夜干嘛了?” 他忽而清醒了许多,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可还记得昨日驿站中的女子?” “怎么了?”叶轩不解。 “她与赫连羽太像了,我觉得将她带回东霓。” “你我对那女子知之甚少,我看还是算了。” “她唤灵玦,一直居住山间,此番下山是为了寻亲。” “你怎知晓?” 慕容宸痞痞的回道:“昨夜我又去了躺驿站,正好撞见她一个人散步,随便聊了一些。” “呵,只是随便聊了一些?”他不相信慕容宸大晚上的特意赶过去,只是为了聊这些。 “哈哈哈,瞒不过你,她与赫连羽太像了,我想将她带回东霓。”说到这里他眼中满是坚定,可见他是认真的,也就是说不管用什么办法灵玦必须要和他回东霓。 第十一章:设计、必得 叶轩深吸口气:“若她不愿你又如何?” “除了赫连羽,还没有哪个女人可以对我说不,她也不例外。” 叶轩凉薄的唇动了动,欲言又止,最心底的那个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放弃羽儿是他这辈子最身不由己的事。他没法背叛自己的家国亲人,唯有辜负心爱的女人。相思不得见,得见却是刀剑相向。 赫连羽在庆临关留了七日,确定东霓大军不会折返后才做离开的打算。此番北辰解围,不知是天意相助,还是东霓在酝酿下一个更大的阴谋。 这几日她最常做的事便是一言不发的站在城楼上,思绪缥缈的凝视着远方连绵起伏的山脉,异常的忧郁,让人莫名的心疼却又不敢上前给与安慰。 木七远远的守在一边,默默的陪伴着她。他是她偶然间救下的一名孤儿,无父无母,从小被恶霸欺凌,若不是她早就一命呜呼了。 犹记得那是一个寒彻骨的雨夜,她一身玄衣墨发高悬,轻而易举的从一群恶霸手中将他救下,然后将他带去了皇宫,教他读书习武,像师父又像姐姐。 这几日慕容枫在城下徘徊,他见赫连羽总是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忍不住想要上前,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接触之后他才发现这个女人的冰是结在心底,她的温和、笑容是一种教养,更是一种冷漠无情的伪装。唯有木七这个孩子,她稍微是在意的。 木七见他在城口下徘徊,便好奇的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夜玠公子怎么在这徘徊?” 他笑了笑道:“没什么,就是好奇你家摄政王怎么一直在城楼上站着?” “木七也不知道,摄政王总是喜欢这般一个人待着。” 他深吸口气,表情幽默道:“也罢,我去找她聊聊天。” “等下,夜玠公子还是别去了,摄政王怕是不会给你好脸色,她总是这么不近人情。” “是么,或许我是个例外呢。”他挑眉道,他打心底喜欢木七这个孩子,也能感觉到木七对他也似乎很好好感。 只见木七想了想道:“也许,其实夜玠公子是木七见过最为神秘让人想要一探究竟的人,想必摄政王也会有这样的感觉。” “神秘?竟是因为我带了张面具?” “也不完全是,其实木七感觉摄政王对夜玠公子还是很友善的,能让公子留在身边。” “是么?”他暗自欣喜,对他而言她又何尝不是一个特例呢? 木七露出一个微笑,鼓励道:“夜玠公子还是上去吧,想必摄政王愿意与您交谈。” 还没等他走近,赫连羽便转身看他,绝世容颜的天地山林的映照下美的让人屏住呼吸。一步步走近,竟让他忘了自己的存在。 她露出一个凉薄的笑,转身继续凝视着万里山河,问道:“你怎么来了?”此时她的语气比平时都要冷,透露着男儿才有的那股刚毅之气。 慕容枫走过去与她并肩站着,侧目凝视着她的侧脸,勾起一抹浅笑道:“不瞒你说,我注意你很久了。” “你觉得本王站在这什么都不做很奇怪,对不对?” “嗯。” “其实我在想明天会发生什么。” “明天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 “所以,本王想做那个可以预料明天,有足够力量去应对一切未可预料的人。” 他的笑容换做无奈,长长的叹了口气:“很难。” “很难。”她重复,可即便难她还是要去做,她一定要主宰自己的命运,主宰北辰的命运,为她在乎的人博取一片风平浪静的港湾。 “为什么会和我说这些?”他觉得自己能读懂她的决心、不安与拼搏,而她又是不会轻易对一个人表露心迹的。 她侧目看他,四目相对,他们都在窥视对方内心最深处的东西,可冥冥之中却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让他们内心最深处的东西相互吸引,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眷恋。 “坦白的说,我喜欢你的眼睛,神秘、真挚、深刻。”她道。 他微微一笑:“坦白说,我喜欢你的冷漠,多情、眷念。” “冷漠与多情本是自相矛盾。” “词不矛盾,矛盾的是你。” “本王不喜欢别人的暗自揣测。” “可若是揣测对了,摄政王会对他另眼相看。” “罢了,本王不与你费口舌,若是想留在本王身边,最好不要多嘴。”她警告道。 可事实正如慕容枫所说,她想要找到一个能看穿她的人,可真正遇见了却又在极力的掩饰。对她这样的人来说,就是要让别人看不透,一旦被看透,心思被猜出,那么一切就都危险了。 “罢了,夜玠还需为摄政王医治,这是白家的规矩。” “本王不信任何人,不要妄图揣测。” 说完她转身下了城楼,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慕容枫嘴角露出温柔的笑,世人都觉得北辰摄政王是个冷酷无情的冰山美人,可唯独他知道她并非真正的冷酷,那些所结起的冰霜并非本来就在她的心上。 木七连忙跑上来,好奇的问他:“你同摄政王说了什么,这没想到她会和你说话。” “这个.....我夸你家摄政王貌若天仙,真是太美了。”他故意道。 木七却信以为真,一本正经的说:“你胆子还真是大,不过以我的了解,咱们摄政王喜欢别人夸她漂亮。”说完狡黠的眨了眨眼睛,和慕容枫相识久了都被带的不正经了。 “看来你家摄政王真是臭美。” “非也,摄政王样貌倾城绝世,风华绝代,世间女子无与匹敌,这是事实。” “是是是,那你说你们家摄政王将来会嫁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说起这个木七皱着眉头仔细的思考着,过了许久说道:“想来想去,唯有天下第一美男子才与匹配,只可惜那叶轩是东霓大将军。” “叶轩是天下第一美男?谁说的?”他不甘心道。 “当然是天下人说的,我见过他一次,那真可谓是九天下凡的帝君,与咱们摄政王着实相配。”木七一本正经的说着,却不知他家摄政王真正的与叶轩有过一段感情。 慕容枫意味深长的一笑,心中泛起丝丝酸意,至于少羽和叶轩的那段前尘往事他已经派人去查了。不过聪明如他,即便不查他也猜出了大概,他们两人都还未曾忘记对方,只不过因为一些现实的因素无法在一起罢了。 第十二章:寻仇、交手 她站在内室的窗前,听着慕容枫离开房间的脚步声,以及缓缓掩门生,面色渐渐变得沉稳起来,一如暴雨前阴郁的海面,暗藏汹涌。没过多久,她身后凭空出现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 “找到了?”她虽然轻声细语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现在空重山下的一处宅子中。” “这么多年终于还是被找到了,你去安排一下,本王要亲自去一趟。” “是,那属下命这就去安排。” 话音刚落,黑衣人便消失了,房间只留下她一人,唯有飘动的帐幔证明刚才有人离开这个房间。 沉默良久,她已将手中的书卷握碎,却依旧面无表情。三年了,终于让她找到了罪魁祸首! 她要亲自去一趟空重山,解决一些让她耿耿于怀三年的事。空重山处于东霓地界,距离庆临关有五日路程,不过凭借她的武功脚力,来回不过两日。 赫连玉一路跟着东霓大军来到空重山,看着巍峨的山峰不禁肃然起敬,隐约听见钟声,往前走了几百米果然有一间寺庙。 寺庙门前的牌匾上“清水寺”三个大字赫然而上,朱瓦黄墙,古色古香,好一座喧嚣的古刹。她向来喜爱禅佛,读了不少经书,如今忽逢古寺心中欢喜至极。 她上前抠门,一个模样清秀稚气的小和尚缓缓将门打开,见她容貌后眼中闪过惊艳,随即羞涩的低下头。 “你好小师傅,天色已晚我能再次借宿一晚么?” “当然可以,施主请随我来。” “谢谢。”她双手合十虔诚的行礼,跟随着小师傅朝着禅房走去。 记得在山间时,她日夜钻研《莲华经》被师父处罚,那时的她一心一意想做个比丘尼,青灯古佛好不自在。可师父信封的却是道教,得知她的想法后差点将她赶出师门,吓得她再也不敢有这样的想法了。 如今身处这古刹让她不禁起了青灯古佛的念头,若是能隐居在此暮鼓晨钟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小师傅将她送到禅房,然后又送来简易的素斋便没在出现,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想必是去休息了。若不是这处古寺她今夜怕又是要露宿山林了。 圆月高悬,微凉的月光将整个山林衬托的异常清幽,时不时倦鸟回朝的悉碎声仿若夜晚的摇篮曲,那么的宁静祥和。 可就在这时,赫连羽从天而降,黑纱遮面,一身黑衣,仿若从地狱来的死神。她的目光比月光还要凉,没有一丝感情,有的只有压抑许久的恨,和马上就要开始的杀戮。 她缓缓的走到门前,轻轻叩了叩门,开门的依旧是之前的那位小师傅,只不过看见眼前的黑衣人他眼中闪过的畏惧。 “请问施主是要借宿吗?”他颤颤巍巍的问。 “我要找一个人。” “找人?不知施主找谁?”他疑惑道。 她冷笑一声:“皆空和尚。” “施主找我师叔做什么?” “他是你师叔?” 她一边与小和尚对答,一边走进寺庙,不动声色的打量四周的建筑。她的目光极好,即便在夜里也能将周遭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小和尚跟在她身后,想要阻止一些什么,却又被她的气势吓退,只得寸步不离的跟着。“不知施主找皆空师叔做什么?” 她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左手不停的转动着右手无名指上的玉戒,漫不经心道:“皆空,听起来真是像极了得道高僧,你去将他找来。” 见她直呼师叔名号,小师傅温怒道:“还请施主注意言辞。” “你们出家人不是四大皆空的么,怎么随意动怒呢?去将皆空找来。”她面不改色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小师傅许是被她吓怕了,连忙去了。不过他喊来的却不是皆空,而是主持皆忘。皆忘高僧童颜鹤发,看上去有些年岁了,不过看上朝气勃勃,都说禅意养人果真不假。 皆忘领着两位弟子来到赫连羽面前,十分谦逊有礼道:“贫僧见过施主,不知施主寻皆空有何事。” 她拉了拉掩面的黑纱,却没有拿下的意思,对着皆忘行了个佛礼,轻声道:“这位想必就是皆忘高僧,久仰大名。” 她对各大名山名寺的高僧皆有了解,她亦信仰禅佛,故如此谦逊有礼。只不过她今日前来并非为了礼佛,而是为了寻仇。 “施主谬赞了,天色已晚想必施主也累了,不如先住下,皆空他正在闭关三日后才结束。” “可是我等不了三日,不瞒主持说今日我是来寻仇的。” “寻仇?”皆忘诧异道。 “没错,交出皆空,若非如此整个清水寺都将遭受牵连。”她依旧轻声慢语,可已经失去了原本的耐心。 听说是寻仇,皆忘立刻使了眼色让小和尚去通知皆空,自己则解释道:“皆空他生性和善,就连一只蚂蚁也不舍得踩死,他不可能有仇家,施主是不是弄错了。” “一只蚂蚁都杀不得杀?哈哈,他以为这样就能抵挡曾经的罪过么?” “哦弥陀佛,老衲不明白施主再说什么,天色已晚,若施主不愿留宿,那老衲便送客了。” 面对逐客令她莞尔一笑,拍了拍巴掌两个黑衣人便架着一个老和尚出现在她身边,而那个老和尚正是皆空。 主持着急道:“你们怎么随便抓人!” 面对气急败坏的皆忘,她依旧彬彬有礼道:“天色不早了,还请主持早些休息。”说完转身就要走。 眼看皆忘就要被带走,主持大喝一声,只见四面八方跳出手持棍棒的一群护院武僧,看样子是要动手的意思了。 赫连羽走到皆空面前,对着他的肩膀就是一个手刀,被打晕的皆空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目光与她相对的瞬间满脸皆是恐惧,口中不停的念叨着:“终于还是被你找到了,还是被.....” 主持怒道:“哪来的歹人简直不将清水寺放在眼中,今日若不将皆忘留下,你们休想离开!” 第十三章:杀戮、误伤 “本宫念主持德高望重,若主持坚持如此,就莫要怪本宫失礼了。” “好大的口气,你们还不快将皆空师叔救下!”主持一声令下,那些武僧挥着棍棒蜂拥而来。 可不要小看了这群武僧,他们一个个虽然年纪不大,可却浑身的蛮力,武功修为更是精纯无比,加上人多势众并不好对付。可这些对赫连羽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都还没近身就被她用内力给震退了。 可那群武僧依旧不放弃,无奈她只能亲自动手,一来二去那些生龙活虎的武僧一个个被打倒在地,她掏出帕子轻轻擦了擦手,目光凌厉的看着主持道:“主持的人并非本宫对手,皆空今日本宫要定了。” 只见主持用力的将权杖跺在地面,身上披着的袈裟都被震飞了,没想到主持竟也是位高手,只不过是深藏不露罢了。 “本宫知道主持功力深厚,但还是规劝主持莫要动手才是。”她是带着仇恨与怒气来的,虽然每一句话都轻声细语,可在有心人听来句句都是挑训。 不过她知道今天注定是不会一帆风顺的,皆忘的武功造诣她略有耳闻,早年听闻师父说他曾经称霸武林,如今想必更是炉火纯青。即便她知道自己不会输,却还是不希望这位上了年纪的得道高僧伤了根本才是。 皆忘刚要出手,却听见一声高呼,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大步走上前,是叶轩。只见他一身便装,发束随意,腰间还挂着白玉笛子。 他走到人群最前,盯着一身黑衣看不清面容的她,沉声道:“什么人居然这么大的胆子!”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叶轩,心思毫无预兆的被搅乱了些,楞在当场,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一向沉稳理智的她,总是会因为叶轩破例。 “本宫劝你还是不要插手此事!” 听见她声音,他诧异道:“是你?” 她用一种憎恨的目光回敬着他,一字一顿道:“没错,今日皆空我定是要带走的。” “皆空乃是得道高僧,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如此?” 就在这时,趁着她不注意皆忘猛的出手将皆忘救回,并将她的面纱打落,惊世的容颜立刻展露在所有人面前,就连皆忘自己都惊讶了,活了这么大年纪还是第一次见如此貌若天仙的女子! 听见前院的打斗声,赫连玉偷偷地跑出房间趴在墙角看,看见黑衣人的面容后,她吃惊的长大了嘴巴,难以置信会是她的亲姐姐。 她不明白姐姐为什么会深夜来此?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伤人?为什么一定要将那皆空和尚带走? 回想一直以来师父的教诲,她着实觉得姐姐这番作为有些残暴,想到这里她掏出丝帕将脸遮住,要是可以的话她会出手帮主持。 没了面纱的遮掩,赫连羽知道今日必将打开杀戒,因为今天看见她样子的人都得死,她作为北辰国主跑到东霓境内的消息是决不能传出去的。 叶轩目光复杂的看着她,道:“今日到此为止,将人留下。” “你觉得你可以命令本宫?看来今日不开杀戒是不行了。”她话音刚落无数的黑衣人从夜色中翻涌而出,将寺庙的僧人团团围住。 她微微叹了口气,做出一个手势,黑衣人便开始砍杀,暗处的赫连玉看不下连忙出来与那些黑衣人对战。 周围所有人都在打斗,唯有她与叶轩四目相对的站在那里,庆临关一别后她便由爱生恨,那些压制依旧的爱意一点点的转化为愤与恨。如今叶轩阻止她报仇,更是激化了那些恨,此时的她在逐渐被一股强大的怒气占据着,临近爆发。 不打不知道,打了之后赫连玉才发现自己的武功是如此的厉害,那些训练有素的黑衣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一对十、一对百都不是问题,不一会她便将那些黑衣人收拾了,救下许多僧人。 眼见这般,赫连羽更加愤怒,现如今的场景让她想起牧野一战一败涂地的场景,这是她决不能忍受的事! 她看向赫连玉,目光犹如穿膛刺肚的利剑,一个两个的都来破坏她的事,那就别怪心狠手辣了。 只见她迅速的从腰间抽出软件,一个飞身朝着赫连玉劈过去。赫连玉毫不畏惧的抽剑对上,一个是上古名剑鱼肠,一个玄铁而至的宝剑,谁也没占上风。 两人几百回合后,终是赫连玉有些不敌,被自己的亲姐姐踢飞并正中要害昏厥过去。 赫连羽正要下杀手,幸而叶轩及时出手,不然她就亲手杀了自己的亲妹妹。她与叶轩几百回合后,亦是占了上风,一剑插在叶轩左肩处,渗出的鲜血才稍微令她恢复一些理智,心中也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只见她毫不留情的拔回宝剑,恢复惯有的冷漠:“叶轩,如今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叶轩依旧身姿挺拔,即便是被捅了一剑也没皱一下眉头,其实这些伤痛根本无法与心痛相比。如果这样能让她开心一些,他没有任何怨言。 “放过清水寺的僧人。”他平静道。 “你知道他们必须得杀。” “他们都是无辜的,并且我保证今日的事绝不会泄露出去。” “你保证?难道你忘了自己的言而无信么?” “你知道我能做到的,所以不要砍杀无辜。” 听叶轩这样说,看着那些无辜死去的人,她终是找回了一些怜悯,深吸口气道:“好,他们可以不死,可皆空必死。” 叶轩点了点头:“好,皆空交给你。”其实他猜到皆空就是那个当年在牧野一战中出卖北辰,导致北辰帝惨死的叛徒。 她再次深吸口气,才转身对属下道:“将皆空带回去。”然后自己也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叶轩忍不住追上去,两人最终在一处幽静山林停下来,这么一前一后的站着,又是许久才开口说话。 第十四章:深刻、决绝 他们都是深沉、深刻的人,步调一致,所以沉默的时候都沉默,放弃的时候都放弃,这样就很容易分开,很容易错过。 叶轩声音微颤道:“羽儿,对不起。”这句对不起他在心中说了千万遍,今日却是第一次说出口。 “对不起....”她连连点头,只觉得好笑,事到如今只有一句对不起。 “羽儿,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辜负了你的感情。” “错,你也辜负的了自己的感情。” “我没法辜负家族,就像你不会背弃北辰,我想你应该明白的。” “哼....是么?你怎么就知道当初我不会放下一切与你离开?倒是你将大义说的冠冕堂皇!” 牧野一战前,她失去一生挚爱,牧野之战后,她失去父亲,日后的日日夜夜活在痛苦和不安之中。而叶轩和她也都参加了那场战争,她们收起儿女情长,奋力的屠杀对方国家的将士,连自己的心也屠杀了。 “不管如何,失去你是我一生无法弥补的痛。” “那你可曾后悔?”这个问题她问了三遍,只为等他的一句后悔,即便是一个犹豫的目光也好。 可事实却是背道而驰,她在叶轩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的后悔犹豫,从始至终都是那么的坚定。 “叶轩,这是最后一次问你这个问题,是我一直以来还抱有可笑的幻想,从现在开始我们再见便是仇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伤口渗出的鲜血将衣服都染红了,叶轩孤独的站在那里,努力克制着自己才不将她挽留,横在他们之间的东西太多太多,他们谁都无法放弃肩上的使命,心甘情愿的追随另一个。 他在林中站了许久,直到伤口不再流血才觉得心痛好一些。原以为三年的时间能将许多东西蒙尘,以至于面对起来不那么鲜血淋漓,可这不过是他的臆想。 他摇摇晃晃的往回走,回到军营已是深夜,却发现慕容宸的帐中灯火通明,随从进出频繁,不知是有什么事。 他的营账与慕容宸的很近,几步远的距离,此时他这番模样若是被看见怕又引起轩然大波,还是不动声色的回营账再说。 回去后他双手扯住衣领一把将衣服撕开,露出雄壮的上身,他的皮肤极好可就是布满了疤痕,这些疤痕为他添了许多男人的魅力与阳刚而并不是丑陋。相信任何一个女人看见此时的他都会心生爱慕,神魂颠倒,只可惜他的心却只属于赫连羽一个人。 只见他走到柜前取出金疮药,胡乱的在伤口上洒了一些,又随意缠了一些绷带,便换上干净的里衣坐在床边发呆。 聪明如他,他知道这一剑羽儿有意留他性命,只是象征性的伤了皮毛,可见羽儿对他的情义之重,是他伤害了她,令她那么的伤心。 他从床头取出一只小巧的锦囊,小心翼翼的放在掌心凝视着,这里面装的是她的青丝。如今他将锦囊带在身边,就像她在自己身边一样。 慕容宸的大帐还未消停,军医、随从不停的进进出出,而他本人在背着手在帐中焦急的踱步,一脸担忧,军医刚从内室出来便被他一把揪住。 “怎么样了?她的伤势如何?”他焦急的询问。 军医拭了拭额头上的汗珠道:“回殿下,那位姑娘的性命已无大碍,只是伤势严重短时间怕是不能动武,需得悉心照顾。” “那你快去开几幅管用的药方来,千万不能有什么意外。” “属下领旨,这便去开药。” “快去!” 慕容宸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在确定灵玦无性命之忧后才算定下心。几个时辰前他算准了时间来到清水寺,本想给她一个惊喜,却不想刚进寺庙看到的却是尸横遍野,几近寻找才发现她被混在尸体中差点被抬到后山掩埋,这次将她救下带回军营中。 见她奄奄一息,他只觉得整颗心都在悬着,也顾不得许多将她带进了自己的营账,让她睡在自己的床上,命整个军营的军医都过来为之诊治。一来二去,已是深夜,不过好在她终于没事了。 军医走后,慕容宸迫不及待的走进内室,发现她面色苍白的躺在自己的床褥中,虽是病容却依旧美的惊为天人,犹如易碎的美玉,让人小心翼翼,一不小心就漏了半拍的心跳。 “灵玦,灵玦?”他轻唤了两声没反应,然后便放松下来在床边坐下,出神的看着她虚弱绝美的脸庞。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吸引,不知不觉的靠近,靠近,再靠近,直到她微弱的鼻息喷洒在他的脸上才停下来。这么近的距离,她美的依旧毫无瑕疵,凝脂般的肌肤晶莹剔透,小巧却丰润的唇散发着淡淡的芳香,让他忍不住想要一尝芳泽。 这是他第一次尝到蜜糖味的唇,甜甜的软软的,像极了母妃小时后哄他开心的蜜糖,令他情不自禁的陷入其中。 感受到唇间的压迫,昏睡中的灵玦不安的扭动了一下身体,将原本就不贴合的里衣扯出一大片空隙,羊脂般的肌肤失去遮掩暴露在慕容宸的眼前。 理智和不理智都在告诉他这个女人迟早都是他的,那为何不早一点尝一尝她的味道。理智告诉他继续下去,不理智催促着他继续下去...... “嗯~~~” 灵玦痛苦的呻吟声将理智和不理智通通击碎,他低头看她紧紧的皱着眉头,伤口的地方已经慢慢渗出血迹,看样子是伤口裂开了。 他本想唤人进来为她处理伤口,想想却又觉得不妥,这军营之中全都是大男人,这包扎伤口势必会春光泄露,方才事急从权也就罢了,决不能再让自己的女人被看。 想到这里,他走到案桌前取了金疮药和绷带,准备亲自动手。他毫无顾忌的将她的衣服尽数褪去,只留下那些最为隐秘部分的,期间的动作更是不顾男女有别。只是灵玦还不知道,自己几乎快被吃干抹净了。 第十五章:私定、终身 等将伤口重新包扎好,慕容宸舒了口气,十分满意的看着床上的人儿,径自的脱去外衣紧紧挨着躺下,虽然还有一两个时辰天就亮了。 天亮时分,赫连玉悠悠转醒,刚一睁开眼睛发现周围都是陌生的,更让她吃惊的是身边还躺着一个人男人,吓的她连忙坐起来,却又猛的扯到伤口,痛的满头大汗。 感觉到她的动静,慕容宸缓缓睁开眼睛,发现她正蜷缩一团便连忙将她抱在怀里,柔声关切道:“不要动,伤口还没愈合。” “放开我!你是什么人!”她话音刚落便惊讶的瞪大眼睛,发现刚在睡在自己身边的居然是慕容宸! 见她一脸惊讶,慕容宸看了看床,又看了看她,故作委屈道:“这是我的床。” “额....这是你的床,那我?” “你受伤了,是我将你带了回来,这是我的营账。” “不好意思,谢谢你救了我。”她看了看自己被换下的衣服,瞬间脸红到耳朵:“那这些衣服.....” 谁知慕容宸却大大方方的回答说:“这些衣服是我帮你换的,事急从权,为了救你的性命也顾不得许多。” 她不停的拉进领口的衣服,心中觉得羞愧却还有一丝丝的欣喜,毕竟给她换衣服的是自己喜欢的男人。“那谢谢你,抱歉,我占了你的床。” “没关系,你这么瘦弱占不了什么地儿,天色还早,被你折腾一夜我可要再休息一会。”说完他大大方方的躺下,自顾的闭上眼睛,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如今此番,赫连玉看了看如此拘谨的自己,倒是觉得自己反应有些大了,可她难道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么? 见她僵持在那里许久不动,慕容宸从被子里伸出手将她拽着躺下,声音低沉魅惑道:“不用想了,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 “你说什么?” 她刚要发作,慕容宸却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一脸邪魅的盯着他,声音沙哑道:“我说该看不该看的都看了,你说怎么办吧?” “你你你.....” 你了半天她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慕容宸露出一个痞痞的笑,伸手勾住她的脖子吻了一下她的唇。“我知道你喜欢我,所以.....” 她被他的这一系列动作惊到了,吞吞吐吐的问:“所以,所以什么?” “所以我想让你知道,我也喜欢你。”话音刚落他的唇便附了上来。 他的吻一如他的人那般沉稳不羁,极具侵占性,一点点一寸寸的侵占她的口腔,逼迫着那朵迟钝生涩的丁香与之共舞,缠绕悱恻。 她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来气了,可慕容宸依旧没有放手的意思,一只手禁锢着她的后脑勺,一只手已经探入衣襟。心中的羞涩与欢喜让她不知道是阻止还是默许,她偷看过春耕画本,自然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慕容宸根本无法控制蓄势已久的欲望,即便知道她重伤在身,手上的动作还在继续,同时他也在查看她的反应,如果她愿意那么他会更加无所顾忌。作为一个男人此时只想完完全全的拥有,再说他是喜欢身下的人儿的,她的纯真美好让他无法自拔。 她不敢出声,不说停也不说不停,而这个反应在男人看来就是默认。在慕容宸的侵占下她都没顾及到已经裂开的伤口,所有的疼痛都被覆盖。她的身体极为生涩,加上慕容宸过于急切,那一瞬间痛得她惊呼出声,眼角也缓缓渗出泪水。 见状,慕容宸有些懊恼,都怪他心急竟忘了她是处子,他一边放缓动作,一边温柔的吻去她眼角的泪水,柔声安慰道:“忍耐一下,很快就不痛了。” 营账外将士们都等着拔营启程,可却迟迟不见元帅下令,又不敢擅自入营,只得去禀报叶轩。 叶轩昨夜亦是折腾了大半,士兵禀报的时候他刚洗漱完毕,听闻慕容宸那边还没动静,心想这家伙到底在做什么,竟忘了吩咐拔营起寨。 只见他来到慕容宸的军帐前,不由分说的便走了进去,整个军营能不通报进元帅营账的怕也只有他了。他动作着急,并没留意到室内传出的轻微的旖旎之一音,刚一进内室就对上床第痴缠的两个人。 见有人闯进来慕容宸猛的冷静下来,用被子将两人盖住,抬头看向叶轩,眼中闪过被破坏好事的愤怒。 “你怎么进来了!”他不耐烦道。 叶轩连忙转身避免伺探春光,回道:“全军将士都在等着你下令拔营,没想到你却在这.....” “知道了,你先出去。” “快些....”他无奈的瞥了眼,却正好瞥见一抹女子的倩影。 叶轩走后,慕容宸兴趣全无,看着身下的人儿只觉得可惜,今日怕真不是好时辰,外面将士都在等着他。 “玦儿,外面将士都在等着我,我的出去一趟。”他满脸歉意。 赫连玉忍着身下的疼痛,乖巧的点了点头:“恩,你去吧。” 见他如此体贴乖巧,慕容宸欣慰的笑了,在她额头印下一吻,缓缓的从她身体中退出,穿好衣物便出了营账。 等他走了,她才痛的倒吸凉气,真的太痛了,没有书上描述的半分愉悦,原来云雨之事是如此的折磨。 慕容宸一脸阴沉的走出营账,下了命令之后依旧是满脸乌云密布,等他回了营账发现赫连玉已经将衣物都穿好了。 “玦儿你怎么?” “不是要拔营赶路了么,我没事的。”她有些逞强,想要运功却怎么也运不上来,暗自觉得奇怪。 慕容宸连忙过去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说道:“军医说你受了重伤,短时间不能下床走动,更不能动用内力。” “不能用内力,我是失去武功了么?”她担忧道。 “并非,只是短时间不能,等你的伤好了一切便恢复正常。” 她松了口气,小声道:“那就好,那就好。”若是让师父知道她刚一下山就弄丢了武功,还不得被气死。 第十六章:海誓、甜言 见她神情纯真可爱,慕容宸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刮了刮她的鼻子道:“没了功夫,这一辈子便由我来保护你。” 他这么说,让她在爱情的长河中越沉越深,每一句甜言蜜语都被她侍奉成信仰,那是他们之间亘古不变的诺言。 她靠在慕容宸的怀里,安静的说:“我信你。”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便是她所有的依附与真心。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慕容宸亲自将她抱出营账,当着所有将士的面。消息很快散播开来,将士们都在纷纷讨论五皇子的新女人,一个拥有与北辰摄政王容貌几近相同的女人。 不过赫连玉并不知道这些,不知道军中将士都在讨论什么,而她自然也不会关注这些。她更不知道慕容宸对她的宠爱,只不过是一种爱而不得的衍生物,她只是一个寄托,只为弥补遗憾。 在这些真相都没拆穿前,一切都是无比美好的,郎才女貌,才子佳人,再怎么金玉堂煌的词拥在他们两人身上都是不为过的。 班师回朝的前一个晚上,赫连羽提着皆空的头颅出现在自己房间,皆空的身体被她挂在了庆临关的城墙上,任由秃鹰迪叼食。 她砰的一声将头颅丢到桌子上,整个人像泄了气一样安静的站在那里,脑海里不停的浮现父亲当日被杀的情景,或许她不应该让皆空死的这么痛快,这太便宜他了! 慕容枫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间里,他总是这样来无影去无踪,像是个幽灵,不过这也足以见得他的武功是何等的高强。 他一手端在腰间一手背在身后,悠哉高贵,看了看皆空的头颅犹如看什么有趣的玩意,不急不缓的绕到她面前,一言不发的盯着她。 “你这般盯着我作甚?”她问。 他长舒口气,漫不经心道:“我是觉得这皆空死的过于舒坦了些。” “这些你竟也知道了,你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轻轻松松的知道这么多,明明她行事已经如此周密。 他邪魅一笑:“你的很多事我都还不知道,比如你心里装的是谁?” “知道太多,下场一般都不会太好。” “哦?是么?” 她将目光撇开,心中生了些烦躁,没有耐心道:“天色不早,本王要休息了。” 慕容枫嫌弃的看了看那死人头,道:“房间里放着这么一个晦气东西,少羽还能睡得着?” 她忽而目光凌厉的看向他,疑惑的问:“你到底有何目的?” 他坦然一笑,这个问题问的十分好,其实他的目的就是想每天看见她,可当有了接触之后,他发现她的内心异于常人的悲伤、压抑、痛苦、黑暗,让他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有趣。”他回答说。 “有趣?”她不解。 “没错,你是迄今为止我见过最为有趣的人,让我忍不住的想要了解。” “哈哈~~”她无奈又绝望的看了看那个死人头,皆空瞪大眼睛看着她,像是在说做鬼也不会放过她。“靠近我这样的人,也就是靠近危险,你就不怕哪天我将你的脑袋割下来?” “怕,可你更怕,不是么?” “可笑,我有什么可怕的?” “每个人都有畏惧,你有,我也有,这很正常。” “不要与我绕这些大道理。” “好吧,不如我们去喝酒吧,我等你换身干净衣服。”他神情愉悦道,直接忽视皆空瞪大眼睛中散发出的怨气。 只见她深吸口气,幽幽的吐出两个字:“等我。”说完便走进内室。 换下带血的衣物让她的精神得到些许的放松,谁也不知道她天性畏血,在山间学艺时因为误沾了野物的血而高烧三日。 第一次与父亲上战场,那也是她第一次杀人,因为客服不了心理障碍,才耽误了营救父亲的时机,如若不然父亲可能不会死。后来她血洗了东霓军,为北辰扳回败局。再后来她碰血便再也不会高烧了,可心里的畏惧却越来越深。 她换了一身雪白的衣衫,轻步从屏障后绕出,流泻的墨发被她一枚简易却奢华的发簪挽起,不施粉黛却像极了神仙。 见她如此,慕容枫只觉得整个心都在摇曳,他知道站在自己眼前的女人,天使的外表下藏着一颗魔鬼的心,可他并不排斥魔鬼,甚至有兴趣与之共舞。 “好不吝啬的说,少羽真的很美。”他情不自禁称赞道。 她露出一个简单的笑,看了看那个被遗忘的头颅,深知现在她所拥有的所有的美好都不过是一层假象,是来迷惑眼睛的罪魁祸首。 “礼尚往来,你亦是俊逸过人。”她难得如此调皮。 慕容枫莞尔一笑,那张银色面具显的异常神秘,想要让人一探究竟。“请。”他跟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两人走在夜风中,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初次相见的温泉,睹物思人,慕容枫不禁想起初见时的她,适合的诱人美艳。 “你真的是白家人?”她突然开口,令人有些猝不及防。 “少羽觉得呢?” “你不是白家人,但和白家有着莫大的渊源。” “既然我不是白家人,那么你竟还留我在身边?” “你给我治疗血咒的药十分管用,作为一个正常人,总还是有些判断是非能力的。” “哈哈哈,那你就不怕我这不过是在慢慢博取你的信任?” “不怕。” “为什么?” 只见她缓缓的转过身,凉薄的唇缓缓道:“因为我不会相信任何人。”除了父亲,这个世界上她只相信自己,就连灵玦也不例外,因为她怕把信任感寄托在别人身上,那种飘摇不定的感觉。 慕容枫像是明白了什么,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幽幽的说道:“不管信与不信,我无害你之心。” “可他日我发现你对我有威胁,必定容不下你。” 他微微一笑:“明白。” 她深吸口气,觉得眼前这个男人高深莫测却又真诚无比,她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你有过绝望的时候么?” 第十七章:绝望、欢喜 “没有。” “那你最开心的时候是什么?” 他想了想,回答说:“此时此刻。” “此时此刻?” 看着她不解的眼神,他眼中充满了笑意,说道:“没错,此时此刻。” “哼....我看你莫不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痴人。” “莫非你也是?” “非也。” 他笑了笑,长长的舒了口气道:“其实今夜的月光真的应该配一些美酒。” “我不喝酒,不会有例外。” “凡事没有绝对,话不可说蛮。” “所有我讨厌有余地的人生,那样只会滋生软弱,不停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找理由。” 他露出一个温柔又邪魅的笑,一言不发的侧面看着她,目如星辰,灯暖寒月。这一刻他的心是温柔的,是怜悯的,想要倾尽毕生的温柔对待眼前的女子。 赫连羽同样侧目看他,露出一个无关风月的凉薄笑容,言语清幽道:“或许不该和你说这些的。” “无妨,我爱听。” “你这人,就连轻薄也不让人反感。” 听她这样说,他再次露出温柔的笑,目光安静的看向远方,生命中总有漫不经心却注定纠缠的遇见。 枫叶似火,色泽比落日余晖还要胜出几分,越是往北越能感受到秋日特色。古文诗词向来悲秋伤春,可在赫连玉看来不免有些无病呻吟,她喜欢秋天因为遇见了他。 这些日子她无忧无虑的待在军营,虽然行军辛苦,但也衣食无忧,不像在山间还需她为师父洗衣做饭。而慕容宸也时常伴她左右,一路路过山林原野,一路上也都是欢喜。 儿时的记忆已经稀薄,在山间这段时间她日日见师父悟道,日子清幽寡淡,也练就了她无欢无喜的性子,未曾体味什么叫做酸甜苦辣。可同慕容枫在一起的日子,她只觉得日日欢喜,时时甜蜜。 她喜欢看书,他就从整个军营搜罗画本;她只吃菜叶,他便承包了所有的茎白;她睡觉时常踢被,他便紧紧的将她捞在怀里。此间种种,数之不完。 此时她正探在窗口,远远的看着慕容枫与将士们谈天,是不是发出英气爽朗的笑声。想来,只是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她便爱极了这个男人,爱他英俊风流,爱他温柔霸道,爱他床第之坏,爱他高高在上。 叶轩朝着慕容宸走去,不动声色的给他使了个眼色,慕容宸收到后便告别士兵,和他朝着一处幽静的地儿走去。 叶轩一边走一边开口道:“你知道她的底细吗?” “谁?” “灵玦。” “她是一位世外高人的徒弟,此次前往北辰寻亲,怎么了?” “我说的并不是这些,你在行军途中收了女子,若是被大皇子知道,怕又是要做文章了。” “无碍,我又怎么会怕他。” “小心为妙,再者灵玦的身份需好好查一查。” “嗯,不过我见她生性单纯,应该不会有什么。” 叶轩点了点头,其实这段时间他也留意灵玦,发现她确实生性单纯,并非是伪装出来的。他与慕容宸既是好友也是政友,荣辱存亡都是系在一起的。 除此之外,出于私心也希望灵玦留下来,因为她不说话的样子像极了当初的羽儿,一如他心中的那道白月光。 慕容宸美人在手心情十分愉悦,调侃道:“你这东霓第一美男的称号倒是浪得虚名,整日见你独来独往,偌大的府中连一位姬妾也没,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兄弟我都为你着急。” “我终身不娶。”他平静的说道。 “可你若是终身不娶,叶家枝叶如何开散?” “父亲离开是尚留下几位幼弟,此时便交由他们去吧。” “哈哈哈,真不知你是如何想的,莫不是还想着你那位小师妹?”有一次他与叶轩喝酒,救多了便听叶轩迷迷糊糊提到师妹。 叶轩叹了口气道:“我与她今生有缘无分。” “若是如此你也要想开才是,天涯何处无芳草?” “罢了,去陪你的美人吧,我还有事。” 说完叶轩转身便走了,不愿再多言多语。慕容宸一脸无奈,可想到帐中美人,又瞬间眉开眼笑,一脸甜腻。 见慕容宸马上就要进来,灵玦连忙转到屏风后躲起,却不想早被识破诡计。慕容宸无声无息的绕到她身后,蛮横又温柔的将她打横抱起扔到了床上,她刚挣扎起身他已附身上来。 “殿下,不要~” “说了多少遍,不准唤我殿下。” “宸~” “嗯~” “你且放开我,外面还有人呢。” “有人又如何,难道本皇子还不能疼爱自己的女人了?” 他说的话直白中带着些许俗气,却恰到好处的撩人心弦,一针见血的勾起某些最为原始的欲望。她深知他的力气很大,加上自己武功又没恢复,若是挣扎也只有被吃干抹净的份。 “好了,宸,我有事情问你。”她故作正经道。 慕容宸像个孩子一样将脸埋在她的脖子处,双手不安分的游走着,听她这样问才勉强换做一副正经模样。 “要问为夫什么?”才短短几日他便为夫自居,乐此不彼。 “我的武功还能恢复吗?” 他皱了皱眉头道:“短时间怕是不行,等回了东霓,自会有办法。” “真的?” “当然,我何时骗过你。”他无意识的说出这样的言辞,要知道他哄女人最喜欢说的就是这句话。 “那便好。” “玦儿如此在意的自己的武功,莫非武功非凡?” “额.....我自小与师父在山间学艺,从未与人交手,也不知自己武功如何。” 慕容宸握住她的媃姨,将她拥在怀里,温柔道:“不管玦儿武功如何日后都将无用武之地,为夫的臂弯自会为你遮风挡雨。” 听他这样说,灵玦感觉无比幸福安定,除了父亲从来没有哪个男人给她如此的安定感,这种幸福安定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真的好开心,好幸福! “宸,我年少便与师父居住在山上,见风是风,望月是月,从不曾体味如此相欢喜。” 第十八章:相互、相伴 “那往后余生,我便让玦儿日日如此,胜过山间清风明月。” “相伴相互,此生天涯。” 相互相伴,此生天涯~~~慕容宸在心中默念着这句话,他的这张嘴说过无数情话,身边女人络绎不绝,却唯独这一句留在的心上。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整个人散发的不再是风流倜傥的气息,此时的他冷静而又深刻,这是他第一次安安静静的听见了自己内心的陌生声音,第一次这么认认真真的想要保护怀里的这个女人。 回朝的路上,赫连羽故意让军队放缓强行速度,一是为了在途中偶遇自己的妹妹,二是她正处鸠毒发作期身体有些吃不消。 夕阳还十分红火她便下令安营扎寨,一天下来鸠毒之苦折磨的她精疲力尽。待将士们将她的营账安好,便迫不及待的走了进去,她这一系列行为在将士们看来是十分古怪的。 进了大帐她虚弱无力的瘫坐在矮榻上,胸口中匍匐的一口腥甜涌了出来,空气中瞬间充满了刺鼻的血腥味。 这鸠毒在她身上三年了,这些年来鸠毒总是会定期发作,在她的自我修复下,这鸠毒已经不能威胁生命,所以也算不得什么要紧事,就是每每发作时十分麻烦,耗心费力。 木七打了热水进来,看着面色入土的她,心疼道:“木七这就去招募名医,定将殿下的病治好了。”这些年他定期的看见王上吐血,却不知其中缘由,只得心里干着急。 “不要。”她回答的干净利索,她的事向来不需要别人知道,所以总给人一种神秘感。 “可王上殿下这般下去也不是事。” 赫连羽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迹,冷静干练道:“用不了多久,这毒便能解了。” “殿下是中毒了?是谁做的?” “这不是你应该过问的,关于我的事不得让任何人知道。” “木七知道。” “嗯,退下吧。”她深吸口气,靠着矮榻闭目养神。 见她这番,木七心中十分心疼,却又不知从何关心。在他看来摄政王神秘强大,有着许多秘密,这些秘密是他这样的下人所无法窥探过问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忠心,用自己的生命守护摄政王。 歇了许久,刚平息之前那波鸠毒的痛楚,紧接着一波又来了。鸠毒之痛藏于腹部,就像是肾脏被人揪扯着一般,五脏六腑的痛不同于痛彻心扉,伤身却不伤神,这样的痛苦对她来说不过是等级最低的痛。 放将营账按好,将士们开始洗米做饭,一位身着白衣面容清秀雅致的男子便领着一众随从要求见摄政王。 守卫将消息禀报到木七那便得到放人的命令,只见为首的白衣男子入了军营后,直奔赫连羽的大帐,十分急切。 看见他木七十分不待见的皱了皱眉头,极为不情愿的行礼道:“在下见过怡王世子。” 怡王世子临怡,开国功臣之后,世袭爵位,只是自他父亲后便弃政从商,谁知这怡王爷精通商道,将产业做的十分大,富可敌国。所以到了临怡这一辈便衣食无忧,无忧无虑的做个世子。 因为怡王府富可敌国,一直以来都是北辰的重要财政支撑,所以即便这位世子整天只知道弹琴作画,对朝政商道一窍不通,但在北辰却是人人敬仰,在朝中的地位更是举足轻重。 三年前北辰微弱之际,正是因为怡王开仓放粮,又给出黄金百万两,这才帮助北辰渡过危难。所以不管是赫连羽还是朝堂重臣都对怡王府敬重三分。 故今日临怡才可如此随意的进入军营,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摄政王的营帐前。他很小的时候就对赫连羽心生爱慕,好不容易等到她学成归来却遇上先皇战死。他知道她这些年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北辰上,所以他会一直守在她身边,一直等着她。 临怡的这些心思,整个北辰大到重臣小到宫女太监都是知道的,但凡是提起怡王世子,大家都知道他钟情摄政王,倾尽家财,默默守护,无怨无悔。 在大家看来这位世子性情温和,面容清秀,又擅长音律书画,极具女子色彩,与强势的摄政王倒也算是互补,这对眷侣在大家心中似乎早早的下了定论。这些流言蜚语传到临怡耳中自然是开心的,他巴不得天下人都认为小羽同他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你们摄政王呢?” 木七挡在帐前道:“回世子,摄政王长途劳累正在休息。” “她在休息啊,那我在这等她。” “摄政王刚睡下,怕是有会,还请世子去营账中等候吧。” “不用了,我就在这等她。”说完他走到马背后取出古琴,找了处合适的地儿竟要开始抚琴。 见状,木七连忙阻止道:“摄政王正在休息,世子这般会打扰殿下。” “小羽她最爱本世子的琴声,又怎么会是打扰?” 临怡不顾劝阻自顾的开始弹琴,木七无奈的深吸口气,心想若不是看着殿下的面子,他一定要给这位不知趣的世子一个教训。 殊不知,他们这番账外言语早被赫连羽听了去,她之所以不做声也是为了摆脱临怡,偷得片刻的自在。世人皆知道她冷血无情,耐心极差,却不知她所有的耐心好脾气都给了账外那位思想简单的世子。 可以肯定的是她对临怡无半点男女之情,带他耐心亲密不过是因为感恩,感谢当年他倾尽家财救北辰于危难之间,更深知他对自己情根深种,为她赴汤蹈火不惜牺牲性命。 这份感情无论如何她是不能恩将仇报的,所以除了男女之情,她尽量的满足他。只是有的时候被缠的烦了,也不得不昧着良心做一些让自己清净的事。 账外琴声依旧,令她好无睡意,腹中还在拉扯疼痛,想到马上要面对临怡只觉得心烦意乱。她生性本就孤冷,整日有个不知趣的男人跟在身边,也是十分心烦的,虽然知道他是出于好意。 第十九章:临怡、秀丽 临怡的琴技可谓一流,十分悦耳,传入慕容枫的耳中,不免令他产生好奇心,寻着琴声便来了。一开始他以为是赫连羽在弹琴,可来了之后才发现是一位面容秀丽,举手投足也十分“秀丽”的男人在弹琴。 他给木七使了个眼色,木七便走了过去。“他是谁?”他小声问道。 木七白了一脸沉醉的临怡一眼,无奈道:“跟屁虫呗。” “什么意思?” “他是怡王世子,爱慕殿下已久,如今竟追到军营来了。” “原来他就是怡王世子临怡,素问琴技名扬天下。” “什么名扬天下,一个大男人整天就知道抚琴弄画,你看他的皮肤水嫩白皙比女人还要女人。” “哈哈哈,你怎这般说,人家不过是秀气了些。” “秀气归秀气,从古至今雅致的男人倒也不少,可骨子里却还是男儿的阳刚正气,世子他只有娘气。” 听木七这样说,慕容枫细细打量这位世子,整个人着实过于秀气,少了些男儿气,不过这样的男人大有女人喜欢。 “听你的语气倒是觉得这个世子缠着你家摄政王,十分讨厌?” 木七愤愤的将剑抱在怀里,道:“可不是,在我看来他一点也配不上殿下。” “哦?那你觉得什么样的男人能配得上你们家的摄政王?” “别的不说,到底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你看他那小身板,手无缚鸡之力,以后遇到什么危险莫不还要殿下保护他?” “哈哈哈,那你家摄政王对他可有情义?”他旁敲侧击道,早猜到她身边布满爱慕者,不想这么快就遇到一个。木七虽然说的有道理,可这位怡王世子论才情倒也是绝世,并非木七说得那般不堪。 木七连忙摇头否定:“依我所见,殿下对世子是有感情的,不过绝非男女之情。” “如此你家摄政王品味倒是不低。” “那是自然,只不过殿下这辈子想要遇到良人怕是不易。” “一切未可知,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对了,这家伙还要继续弹下去么?” 木七无奈道:“根据以往的经验,只有殿下出来他怕才会听手。” 说来也巧,木七的话音刚落,帐帘便被掀开,赫连羽面无表情的从里面走出来。 看见她临怡立刻放下手中的琴来到她面前,满眼柔情的看着她。“小羽你终于醒了,我等你很长时间了。” 那声小羽着实让赫连羽、木七以及慕容枫都产生了不自在。“嗯哼.....进帐说。” “嗯好。” 临怡欢快的跟着进入大帐,谁知刚一进去她便板着脸道:“以后莫要再唤本王小羽,如此这般成何体统?” “这......若是你不喜欢,以后我不唤便是了。”他有些委屈却十分乖巧道。 她语重心长道:“并非本王不喜欢,只是军营重地,如此这般不合礼数。” 听她这样说,临怡立刻眉开眼笑道:“那日后我便私下唤你。”在他看来她这么说并非是反感自己的称呼,而是顾及礼数。 听他这样说,赫连羽只能默默无奈,她之所以这样说,就是变相的抵制这个称呼,却不想他这般的不知趣。 “罢了,今晚好生休息,明日便回去吧。”她无奈道。 “我是特意赶来,要同你一起班师回朝的。” “军营重地,这样有违礼数。” “小羽你莫不是又拿礼数来压我?” 她无言又无奈,想了许久,再次耐着性子道:“如今行军打仗,将士们都十分辛苦,我作为一军统帅,怎可风花雪月?” “可我就是跟着你们回去,不会打扰将士们行军的。” 她彻底无言,每次她都会被眼前这个男人弄的哑口无言,好言好语说不通,冷言冷语也撵不走,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更是无用。 “罢了,你且去休息吧。” “小羽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她努力扯出一抹轻松的神情:“没有,不过是怕你路途劳累。” 听她这样说临怡露出一个幸福的笑,肉麻道:“就知道小羽心里有我,那我先去休息,回头再来找你。” 等临怡离开营账,她大大的松了口气,那种想要打人的冲动随之消散而去。有些人静对无言却如沐春风,有些人用尽耐心直觉难以忍受。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耐心和对临怡救北辰的感情之情还能坚持到何时。 听见背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她连忙转身,发现竟是慕容枫。“怎么是你?” “行军的日子十分乏闷,找摄政王聊天解闷。” “本王不想说话。” “啧啧啧,对待救命恩人竟如此没有耐心,可对待方才那位世子倒满是柔情。” “如果还想要舌头的话,就立刻出去。”她不耐烦道,腹部还在疼痛,却要应对一个又一个难缠的家伙。 慕容枫狡黠一笑:“若是在下能帮摄政王想出摆脱世子的法子呢?” “本王的事与你无关。” 慕容枫刚要回怼,却瞥见地面的血迹,眼见还十分新鲜,莫非? 见他不说话,赫连羽便再次下逐客令:“本王要休息了。” “在下为摄政王把脉后,便退下。” “不用了,退下。”她着急赶他走,是因为口中再次涌出一股腥甜,忍不住想要吐出来。 慕容枫似乎察觉了她的难言之隐,目光担忧的看着她,最后还是退了出去。他刚一出去,鲜血便顺着她的嘴角流出来,不过她却习以为常,平静的拭去血迹,长长的叹了口气。 每每一个人沉默时,她总是会想起山间的时光,无忧无虑,单纯美好。那个时候叶轩也还在她的身边,虽说那些海誓山盟都还是虚假的泡沫,但终究还未破碎,一切都是美好的。 第二十章:烟火、之气 见慕容枫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走出来,木七连忙迎上去。“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慕容枫挑了挑眉,邪魅又潇洒,回答说:“你家摄政王不待见我,赶我出来了呗。” 木七四下看了看,小声道:“哥哥,不如我们找个清净的地儿喝一杯?” 虽然这声哥哥叫的慕容枫鸡皮疙瘩直起,但还是令他心花怒放,毕竟木七是少羽的心腹,打通他怕是成功了一半。 “行啊。”他爽快的答应,露出一个魅力十足,就连男人都喜欢的笑。 两人骑马来到一个清净的山坡处,整个山坡都是光秃秃的,唯有一颗大叔长得郁郁葱葱。将马系在树下后,他们便不拘小节的席地而坐,喝起酒来。 慕容枫率先开口道:“以后唤我夜玠,你的那一声哥哥唤的我全身不自在。” “哈哈哈。”木七被他的话逗笑,他这人给人的感觉就是非常的幽默具有魅力的。 “说说看,为什么平白无故的找我喝酒?” 木七喝了一大口酒,回道:“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个人蛮有意思,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哈哈哈。”这次轮到他被逗笑,不止一个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可他愿意陪着喝酒的,却寥寥无几。在他看来木七这个孩子性情真挚,眼中有着一丝他极为欣赏的东西。 “其实,我觉得王上她对你也是这样的感觉。” “哦?何以见得?” “感觉啊,我跟着王上三年了,还是第一次她对一个陌生人如此。” “看来你很了解你们摄政王?” “我也不确定,虽然世人都说王上心思深沉至极,可在我看来王上有太多的无奈。” 他脑海中回想起第一次见少羽时的场景,她一身白衣,冷若冰霜,好似无情无欲的画中仙。这样的她美是美,可缺少了烟火气,缺少了灵魂。那时他就在想如果这个女子要是有些“人性”,有些烟火气,那定能让天下为之倾倒。 见他不说话,木七喝了口酒抿着嘴巴若有所思。若不是跟着赫连羽饱经风霜,他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眉宇间隐藏着孩子才有的纯真,他的模样虽非貌美,但却给人一种十分舒服的气息。想当初,赫连羽也是因为这一丝气息,才救下他带在身边。 两人一来二去喝了许多酒,慕容枫千杯不醉,可木七就一言难尽了,以至于回去的时候还是慕容枫载着他回去的。 军营灯火通明,燃烧的篝火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慕容枫刚把木七放下来,便被赫连羽逮个正着。 只见她冷着一张绝美的脸大步走来,看了看不省人事的木七,又看向慕容枫说道:“如有下次,定不饶你。” 她极为爱惜口水的留下八个字,亲自架起木七朝营账走,谁知这一幕却正好被临怡看见。 看见自己喜欢的女人扶着别的男人,还如此亲密,临怡醋意大发,连忙小跑过来将木七从她身上扒开。又气又恼道:“小羽,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能这样呢?” 看着眼前这位醋劲大又单纯天真的男人,她暗自深吸了口气,面无表情道:“木七还是个孩子。” “他已经十五岁了,怎还是个孩子?再说你也不过十八岁。”他据理力争,醋可不是一般的酸。 看着眼前这个单纯天真,又醋意十足的“小男人”慕容枫故作深沉的吸了口气好掩饰自己快要憋不住的笑意。感情眼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整天只知道吃醋的男人,就是整个北辰公认的摄政王良配? 赫连羽再次不动声色的深吸气,余光瞥了一眼慕容枫,心想这个临怡真是个不会看脸色,不分时间不分地点就算算便便乱说话的低情商傻子,看不出来这里有外人么! “够了,本王的事用不着别人指指点点。”说完她唤来士兵将木七送回去,然后自己也愤愤的转身离开。 临怡却还没意识到什么,跟在她身后,一边无脑的吃醋,一边孜孜不倦的给她灌输《女戒》。 “小羽,你倒是听听我说的这些,作为女孩子你不可以这样!” 她深吸口气道:“第一,我曾经说过不要随便唤我小羽,第二,你所谓的那些男女授受不亲只适合遵从三从四德的女子,不适合我。”遇上这么个男人,真是一次又一次的在挑战她的耐心。 “为什么不适合?你也是女子,将来也是要嫁人的,你这个样子叫我叫我......叫我如何接受?” 叫他如何接受?这心思单纯到只有一根肠子的男人,真是让她哭笑不得。她合适要他接受了? “本王贵为北辰摄政王,将来必继承大统,注定与寻常女子不同。还有,我从未想过要你接受本王。” “小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现在整个北辰都认为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难道不知道吗?而且先皇也曾将你托付于我。” “父皇是将我托付与你,可并未给你我指婚,至于那些流言本王自会查出源头。” “小羽你怎么可以这样说,难道你看不出我对你的心意吗?” “难道你看不明白我对你的心意吗?”她无奈的反问,相爱是两个人的事,并不是说一个喜欢,另一个就要接受。有些爱如果不是你想要的,那么就会是一种负累。 临怡十分伤心的看着她说:“其实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始终坚信日久生情,相信只要我无怨无悔的对你好,终有一天你会被感动。” “你对我的好我看得清楚,只是我现在无心顾及儿女私情,有的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们这样的人,可以耗费终日去想着风花雪月,而我却是不可以的。”她并不想伤眼前的男人,因为她知道他是真心对自己好,所以只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希望他能自己想明白。 见她语气和态度都软了下来,临怡眼中的悲伤也渐渐褪去。在他看来她心中是有他的,只要他每次“情真意切”,她就都会妥协,所以心中暗自欣喜。 第二十一章:玉狐、杀人 但这只是他自己的臆断,赫连羽并非是因为他的情真意切而妥协。其实,临怡的这些想法作为,在她眼中就像小孩子把戏,她不过是念及王府曾经救了北辰,念及先皇临终时的遗言,才会对她如此妥协,如此好耐心。 只是这样的耐心和感激被一次又一次的消耗,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彻彻底底的爆发。 临怡像个受了委屈后等着大人哄的孩子,满脸委屈的站在那里等着被安慰,可偏偏禀报事务的守卫进来,说是有要是相报,让他的算盘落了空。 遣走临怡后,她松了口气,觉得整个营账的气氛都轻松起来,令她破天荒的露出笑容,惹的守卫一顿小鹿乱撞。 “何事相报?” “回王上,据消息国都发生了多起玉狐杀人事件,大到朝廷官员,小到富商百姓多人殒命,以至于整个国都人心惶惶。” “玉狐杀人?可这件事为什么丞相没有同本王汇报?” “这个属下不知。” “那朝中被玉狐所杀的官员是谁?” “礼部侍郎阎汝九。” “阎汝九.....”这个人她倒是影响深刻........ “还请摄政王预想对策。” “恩,不过本王不明白的是,这玉狐据古书记载乃是通灵神兽,为何无辜杀人,再说本王还从未听过玉狐现身这一说。” “据亲眼所见的人说,这玉狐通体雪白,晶莹剔透,可唯有一双眸子是血红的,而且据其中一个目击者说,当时他看见玉狐还挂着血泪。” 说完侍卫还地上来一张画,她接过一看只觉得一个冷颤流遍全身,画中正是一张流着血泪的玉狐狸,一双血红的眸子好像是活的,盯着每一个打开画的人。 她手心沁出冷汗,不愿在多看那狐狸一眼,说道:“这只狐狸从何而来?” “回王上,据传言说是从酆都城的一座废墓里跑出来的,不知怎么的玉狐辗转到了国都害人。” “酆都,如果本王没记错,酆都人擅长鬼神之事。” “这个属下也有听说,若非如此,别的地方也不会出来这么一个害人的灵物。” “你且再去仔细打探消息,再派人去一趟酆都,查探可有制服玉狐的法子。” “是,属下这就去办。” 侍卫退下后,她不经意见再次瞥到画上的狐狸,只感觉背后一凉,心里莫名的发慌。她不相信这世间有什么神鬼灵物,可这只狐狸也太邪门了。 此时大帐四下无人,回想起留着血泪的狐狸眼睛让她心中发毛,想到这里她起身走出大帐,想要透透气。 一个人绕着军营转了许久,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座废弃的墓塚之中会跑出一只狐狸,而这只狐狸又到处害人,着实不可思议。 逛着逛着抬头一看,发现自己竟逛到了夜玠的营账前,里面还亮着灯,想必他还没睡。玉狐的事搅的她心思一团糟,情不自禁的想要同他说说话,或许他知道玉狐呢。 只见她放轻脚步,像幽灵一样飘进营账,想来夜玠每次都神出鬼没的吓她,这一次也轮到他被捉弄。 慕容枫刚洗完澡,赤果着一副精壮的身子正在晾干水汽,她突然闯入......结局就是她看见了不该看的,面红耳赤,慕容枫却像是占了什么大便宜一样心里暗爽。 “你怎么不穿衣服!”她恼羞成怒道。 慕容枫不急不缓的拿起衣服围在腰间,光着上身走到她面前,痞气又邪魅的看着她说:“我在洗澡当然是不穿衣服的,再说这里是我的营账。” “无耻!” “被占便宜的是我,怎么还又无耻了?” “你衣服穿好了没?” “穿好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她刚一睁开眼睛,不想还是对着一个半赤果的男人!“你能不能把衣服穿穿好!” “在下向来不拘小节,再说我看了你,如今让你看回来,正好互不相欠。”说完他邪魅一笑,简直就是勾人犯罪的妖孽。 赫连羽深吸口气表面上恢复平静,可心还在扑通扑通的跳,她这是第一次见男人不穿衣服的样子......... “以后注意些。”她故作正经道。 慕容枫痞痞的看着她,回道:“好嘞,不过在下实在是不明白,摄政王为何大晚上一声不响的偷偷摸摸的进在下的营账。” “请注意你的言辞,整个北辰都是本王的,本王想出现在哪就出现在哪。” “哈哈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那在下也是摄政王的男人。”他故意漏出勾人的腹肌,又将话说的如此暧昧。 “本王可不要你这样的男人。” “对哦,摄政王已经有临怡这一良配,自然看不上别的男人。” “你!” “在下怎么了?”他故意做出一副无辜的模样,眨着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好,本王不与你做口舌之争。” 见她被气的说不出话,慕容枫得意一笑,伸了一个性感又撩人的懒腰,故意做出各种充满男性气息的动作,意在撩拨心弦。他不相信天下有他撩不到的女人。 “你好生将衣服穿起,陪我去外面走走。” 听她这样说,慕容枫又立刻一本正经起来,迅速的穿好衣服,和她一起走出去。 走了会,赫连羽突然回头盯着他,问道:“你可听过玉狐。” 慕容枫不忘给她抛媚眼,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听过,怎么了?” “国都发生了多起玉狐杀人事件,在此之前,我只在古书上看过一些对玉狐的描述,但那接近神话。” “所以,你不相信这事件有什么神灵,不相信玉狐?” “没错,可很多人声称亲眼所见,并且看见了玉狐的样子留下画作。” “玉狐一说,并非是神话。” “这么说,你见过?” 慕容枫抬起头看着天空中的月亮陷入沉思,看着他上下滑动性感的喉结,赫连羽不禁出神,竟忘了两人还在讨论玉狐的事。 第二十二章:陵寝、玉狐 那是很多年前了,慕容枫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他的皇祖母去世后要与皇祖父合葬,而他的皇祖父已经去世三十年,也就是说要开启尘封三十年的陵寝将皇祖母葬入。 在一开始他对一座尘封三十年的陵寝还没有什么意识,只知道里面住着皇祖父,可当他同父皇还有一众送葬的官员进去之后,才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体会到什么叫做死亡。同样是建筑,可陵墓之中却毫无生气,充满阴暗恐怖的气息。 她看着工匠将皇祖父的棺木打开,本以为里面躺着的会是皇祖父,却不想只有一具穿着龙袍的尸骨。那就是在那时他才知道人死后不会保持原有的容貌,而是变成尸骨。 众人合力将皇祖母放入棺木之中,却不想从皇祖父的龙袍里却窜出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红色的眼睛,盯着他们所有人看,最后跳入一条墓道逃跑。 惊讶之余是恐惧,在场的所有人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密封良好的棺木里面会有一只狐狸,而且那狐狸的眼睛似乎充满了仇恨。后来他在古书上找到了关于狐狸的所有记载,才知道陵墓里的那只狐狸叫做玉狐,有着通灵的本事,通常出现在陵墓之中。 见他一动不动的不说话,赫连羽轻轻触碰一下他,问道:“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没什么。”他总不能将皇祖父陵墓中发生的事说出来,那样便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可我看你似乎在想什么。” “曾经在一处陵墓中,我见过玉狐真身。” “当真?” “不假。” “那也就是说世间真的有玉狐,真的有鬼神之说。” “怎么?你害怕?” “荒唐,本王怎么会害怕这些东西。” “哈哈哈,我倒是觉得这世间存在灵物,至于鬼神倒是虚谈。” “那你可知这些灵物为何会无辜害人?” “既然是灵物怕是不会无辜害人。” “你的意思是,玉狐之所以杀那些人,都是有原因的?” “看不出来你一个大男人,竟还相信这些神神道道的事。” 慕容枫耸了耸肩:“我也不过是猜测,要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查一查不就真相大白了。” 慕容枫说的对,真相到底是什么,查一查不就知道了! “你在想什么?” 她回道:“没什么,你同我一起来看看那玉狐模样,确认可否就是你看见过的那一只。” 来到营账,她本想将丢在桌上的那副玉狐像拿个慕容枫,却发现东西不翼而飞了。她连忙叫来侍卫询问,却得知刚才根本没有人进来,更没有人动画,也就说那副玉狐像不翼而飞了,想到玉狐流血的眼睛,她只觉得心里发毛。 慕容枫似乎看穿她心中所想,轻轻的握住她的肩膀,说道:“说不定是有人故弄玄虚,莫要担忧。” 她将整件事从头到尾想了一遍,恢复理智道:“这件事若真是有人故弄玄虚,怕是意图不纯,一定要查清楚。” “我看天色不早了,还是早点休息吧。”慕容枫道。 “恩,你也先回去吧。” 送走慕容枫,她拖着一身疲惫走到床前,这一天下来真是发生了不少事,身上的伤还隐隐作痛,玉狐的事又搅的她的心七上八下的。 不过看着松软的被褥倦意又很快袭来,可她刚一躺下,便发现枕下有异样,掀起枕头她的心咯噔了一下。因为方才那张不翼而飞的玉狐图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她的枕头下面! “来人!”她大呼道,表面虽然平静,可内心却被疑惑、恐惧、愤怒沾满,首先她源自心灵的惧怕玉狐那双流血的眼睛,其次她愤怒到底是谁在故弄玄虚! 被她的声音传唤来的不仅是侍卫,还有慕容枫,他还没走远就听见她的声音,所以立马又赶了回来。 看见慕容枫来了,她的心似乎平静了许多,随即将侍卫屏退,将他留下。 她说:“方才消失的玉狐图,出现在我的枕头下。” 慕容枫一脸疑惑的拿起那张玉狐图,在看见那双流血的眸子时,他也明显的感觉到身后的一股凉意。直觉告诉他,光是这一幅画就不简单。 “这幅画从何而来?”他问。 “是侍卫呈上来的,据说是一位目击者所画。” “那位目击者在哪?” “在国都,侍卫只是将这幅画交给我,并没有将人带来。” 慕容枫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我觉得这幅画不简单,那位目击者怕是也有些猫腻。” 听慕容枫这样说,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连忙将之前送画的侍卫命人找来。 “属下参见王上,不知王上召属下前来所谓何事?” “本王召你来是想问问,关于那位作画的目击者。” 侍卫想了想回道:“那位目击者姓胡名显,原本在国都做生意,现已被送回酆都老家。” “你说他是酆都人?” “没错,酆都重阳县人。” “好,本王知道了,关于本王今天问你的事不要同任何人说。” “是!” “退下吧。” 等侍卫走了,慕容枫才从内室绕出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那个玉狐是从酆都废墓里跑出来的,作画的目击者也是酆都人,这似乎有些巧合。” “没错,你和我想的一样,而且那个目击者叫做胡显,胡显,胡仙,他这个名字就有些古怪。” “这样吧,我亲自去躺酆都一探究竟。”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他一脸不解道。 “你为什么这么的帮我?” 听她这么解释,他才明白意思,露出一个痞气又温暖的笑:“如果我说是因为我喜欢你,你相信吗?” “胡言乱语,最好别让我发现你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意图。” “哈哈哈,明日我便动身。” “等下,我和你一起去。” “如今正在行军,若是你不在怕是不妥。” “这个我自会安排,明日一早我去找你。” 第二十三章:结伴、查案 她之所以突然决定要亲自前去,那是因为她发现画中玉狐的左脚少了一只爪子,这令她想起小时候父亲曾抓到一只白狐砍去一只爪子,而且就在牧野之战的前夕,父亲说他梦见一只白狐。 方才她过于着急,没有将这些前尘往事记起来,如今冷静下来将这些串在一起,倒是觉得事情诡异。而且之前父皇经常与她念叨,说是他这辈子与狐狸似乎有着很深的渊源。 如此一来,这件事冥冥中牵扯到了父亲,她无论如何也是要弄清楚怎么一回事,如果真的有神灵鬼神,那么她可不可以通过那只玉狐见到已经亡故的父皇?她实在是太想父皇的,但凡是与父皇有一点点关系的对她来说都是头等大事。 丛林行军,鸟叫比鸡鸣还要准时,太色还未亮赫连羽便一身干练的男子装扮坐在了慕容枫的床头,身上背着个精致小巧的包袱,抱着手臂一言不发的盯着床上还在熟睡的男人。 谁知慕容枫正在做着好梦,梦中他与少羽正花前月下,你侬我侬,朦朦胧胧间觉得有个人在自己身边,睁开眼竟发现是少羽,吓的他立刻梦醒。 见他被吓了跳,赫连羽嘴角扯出一抹弧度,对着他挑了挑眉道:“还不起来?”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慕容枫带着睡意,言语和目光都无平常那般邪魅犀利,此时的他带着睡意有些呆萌,揉着眼睛的样子像极了大男孩。 “只许你每次神出鬼没的出现在我的地盘,怎么我就不能学一学你?”她调侃道。 他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神情轻松,和他调笑,回想起放在梦中的情节,一股莫名的幸福感涌上心头。若是每天睁开眼睛都能看见她,那真的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当然可以,就怕你学的不够彻底。”他大胆的挑训道。 她跟着笑起来,动作利索的用剑鞘将一边的衣物挑给他,如此这番真是像极了老夫老妻。“快将衣服穿穿好,等会天亮了将士们都起床了,会发现我们的。” “怎么?你要偷偷摸摸的走?” “这不是你需要考虑的事,快穿好衣服,整理一下头发。”说完她起身走到一边将剑抱在怀里,身形孤立干练,仿若一名训练有素的剑客。 慕容枫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当着她的面将衣服穿好,可却又忽然意识到自己脸上的面具,下意识的摸了摸,幸好还在。 见他这番动作,赫连羽猜到他心中所想,开口道:“我可没趁你熟睡的时候偷偷掀开你的面具。” 他停下动作,犀利又温柔的盯着她,心底已经有什么东西开始生根发芽了。这或许就是他要找的女子,冰雪聪明,风华绝代,最重要的是与他有着一种不可言明的默契以及心意相通。大胆的挑训,肆意的试探,情不自禁的相互靠近...... 见他这样盯着自己,赫连羽做了个无奈的神情,优雅趣味的挑了挑眉,殊不知他们两人都十分喜欢用挑眉来丰富表情。 “你若是再这样看着我,本王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你说被挖了眼睛后,我会不会一气之下不去酆都了呢?” “哼~~那就等去了酆都,再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当弹子儿。”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始终带着微笑,以至于这些恶毒的语言根本没有任何杀伤力,在慕容枫听来像极了暧昧的调情,沉迷其中。 他第一次遇见这么一个有趣,令他着迷的女人,自从国都初见她就已经无数次辗转在他梦中。 他知道她是北辰未来的国君,知道她并非寻常女子,知道想要同她在一起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可这一切的一切并不能阻止他,反而令他越陷越深,这是一种无法自控的行为和心理。 等两人出了军营,天边才渐渐泛起鱼肚白,朝霞娇弱,将天边渲染的我见犹怜。 赫连羽穿了一件淡蓝色男装,青丝高束,一如那日站在庆临关上的她,潇洒干练,却又婀娜绝美。她似乎能驾驭各种装束,无论怎样的衣服、发饰都似乎为她量身定制一般,极具特色风情,但凡是女子往她身边一站皆黯然失色。 慕容枫穿了件玄色袍子,暗纹刺绣,与那枚银色面具浑然天成。他的衣着看似简约,实则精致无比,这一点但凡是有品位的人皆能看出。剪裁精致的衣衫勾勒出他完美精壮的腰身,宽阔的胸口是女子所憧憬的依靠,在男人中他实属难得一遇的上乘货色。 这一黑一蓝的衣衫,无论是颜色还是样式上都出奇的相搭,好似两人约好了一样。 “为何你不趁着我熟睡掀开我的面具看看?”慕容枫好奇的问。 “不想看。”她回答的干脆利索。 不想看?他费尽心机的搞神秘,结果这个女人居然不关心,这让他十分吃瘪。“可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什么东霓卧底,特意潜伏在你身边伺探情报?” “若果你是一个卧底,我想不会蠢到带着一张面具故作神秘。” “可带着面具总是想要掩藏什么的,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想掩藏什么?” “不想。” 慕容枫再次吃瘪,不甘心道:“你就这样放心让一个你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留在身边?” 她随手拔下一株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学者慕容枫痞里痞气的模样说道:“首先我没打算一直让你留在我身边,其次你也不能从我这里伺探到什么情报。” “就这么自信?” “直觉。” “哈哈,那莫非摄政王都是靠直觉治理北辰的?” “直觉不一定能治理北辰,但直觉告诉我一定要把你毒哑,话多!” “哈哈哈哈,世人皆认为北辰摄政王冷若冰霜、拒人千里,可谁又知道摄政王如此能言会道。” 她面无表情,毫不在意道:“世人如何我,我不知道,也不必顾及,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你带着面具,而我何尝又不是带着面具呢?” 第二十四章:假面、示人 活在这世间,有太多的痛苦和无奈,谁都不是轻松的。她理解夜玠为什么带着面具,同样也知道自己带着一层厚厚的假面,只是能够见到她真面的人越来越少,这假面也就成了天衣无缝的真面目。 想想也是悲哀的,她一国摄政王竟还不如一个寻常百姓活的自在,锦衣玉食,挥霍不完的权利,可这些却为她无形的编制了一个牢笼。想要权利,那就必须承担起责任,这一国的兴衰荣辱全都压在她的身上,除了自己谁又能体味这压心的重量?太多的东西被压在心底,见过太多的险恶黑暗,这些东西渐渐融入她的血液和生命。 在这世间,有很多种人,有的希望能找到一个呵护爱护自己的,有的希望找到一个与自己有着相同爱好报复的人,而有的人则希望找到一个能够懂自己,能够让自己感觉到轻松的人。 所以她才会一反常态的留夜玠在身边,甚至愿意同他一起查探玉狐的下落,因为夜玠能让她感受到轻松,虽然她对他一无所知。 “夜玠。” “嗯?” “你想过这一辈子会如何渡过吗?” “浪迹天涯,四海为家。”他随口胡诌道,在此之前这确实是他想要的生活,可自从遇见她之后就不是了。“你呢?” “我?” “没错。” “为父报仇,踏平东霓,一统天下。” 慕容枫怔了怔,他是东霓皇子,她是北辰公主,东霓和北辰势如水火,他们似乎从一开始就站在了刀剑相向的立场上。 “沙场相见,生死由命,这个道理怕是你要比我明白。” “明白,可却做不到。” “可你不也杀了当初的叛军为先皇报仇了吗?” “还不够,光是杀这些根本不足以说是报仇。” 听她这样说,慕容枫沉默了,她的话犹如一盆冷水将他泼的十分清醒,他们之间横着的是国仇家恨。 “你怎么不说话了?”她问道。 “没什么。” “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女人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她微笑着问,她似乎总是喜欢笑着说这些令人心肝颤动的话。 他摇了摇头,转移话题道:“酆都的路我不是很熟悉,大概什么时候能到?” “前面就是水路了,我们要在江山漂流三日,便可抵达酆都。” “没想到你对路途这么熟悉。” 她勾起一抹辛酸的笑:“不熟悉不行啊。”曾几何时她也是不辨方向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路痴,叶轩总是宠溺的嘲笑她。再后来领着将士东征西战,不辨方向就意味着拿将士们的生死开玩笑,她不敢。 一日又一日的过去,眼看就要到东霓的都城了,赫连玉的心里头却越发的不安起来。她本来应该快马加鞭的回北辰,如今却来了东霓,如何同皇姐交代? 见她今日总是愁眉不展的样子,慕容宸将她拥在怀里关切道:“怎么了这是?” “没什么,就是有点想家了。” “日后东霓就是你的家,等回了都城我便向父皇赐婚,八抬大轿抬你进门。” 听慕容宸这样说,她脸上泛起幸福的娇羞,小鸟依人的依偎在他怀里。“宸,我能不能先去寻亲,回头再来找你?” 慕容宸霸道且不容置疑的说:“当然不行,玦儿现在的身体需要好好修养,等修养好了,我亲自陪玦儿去。” “不,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她惊慌失措道,生怕自己的谎言被拆穿。 “嗯?” 见慕容宸露出不悦的神情,她立刻妥协道:“不急,寻亲的事不急。”如此下去当真是不行的,她必须找个机会坦白自己的谎言。 见她如此乖巧,慕容宸立刻露出笑容,霸道的翻身压住她,说道:“日后玦儿事事都要听从为夫的,不然可是要受到惩罚的。” “可若是宸你错了呢,莫不是你错了也得听你的?” “若是我错了,玦儿就惩罚为夫,如何?” “哼!我才不要惩罚你,若是你错了,我这辈子就再也不见你。” “好,若是我错了就罚我这辈子都见不到玦儿。”只是慕容宸不曾想到,他无意间的话日后竟都一一应验了。 天色渐晚,慕容宸拉着灵玦走出军营朝着一处偏僻的树林走去,这地儿已经靠近东霓都城,平时经常有人出没,所以林中没什么鸟兽的足迹,十分宁静。 灵玦大口的呼吸着带有青草味的空气,自言自语道:“这里的空气好清新啊。” 慕容宸松开她的手,站在身侧默默的看着她不食人间烟火的脸,不知不觉沉迷其中。此时的她就像一个精灵,像一个仙子,美的如此赏心悦目。 她一把抱住他的手臂,整个人亲昵的依偎在他怀中,笑的像个孩子。“宸,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慕容宸伸手抽下她发间的玉簪,青丝缓缓流泻而下,她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头发,不解道:“宸,你拿我的簪子做什么?” 慕容宸笑而不语,拉着她重重的撞在自己的胸口上,因为大战操练而粗糙的大手挑去她的外衣,抚摸着她光滑的后背。 “宸~~这里是荒郊野外,不可以的~~~” 在明白慕容宸的意图后,她轻轻的挣扎着。而慕容宸却用低沉又有磁性的声音命令她不许乱动,一双大手依旧肆无忌惮。 他算不上有什么特殊癖好,原本只是想带着她找一个清净的地儿待上一会,可看见他的玦儿那么的美竟忍不住来了欲望。 虽然他身边满是女人,但自问还是无比克制的,没有哪一个女人可以随随便便挑起他的欲望,唯独灵玦是个例外。 如今,四下无人,荒野丛林,怀里的人儿因为害怕格外的令他不能自持,这一切让她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第二十五章:缠绵、悱恻 “不要动玦儿,放轻松~~”他一边言语上温柔的安抚,一边手上的动作更加深入,他的玦儿心思和身体都是一样的单纯,只要他稍微挑逗就能令其泛滥沉沦。 “宸~~~不要~~~”她知道自己又要沉沦了,可还是畏惧这荒郊野岭,四下空旷的环境让她没有任何的安全感。 感觉到她的不安,慕容宸将她抱的更紧了一些,拉开衣襟将她圈在怀里,低头吻住她因为不安而颤抖的唇,渐渐的深入。 没有什么比慕容宸的吻更能令她天旋地转的了,他那么的温柔,又那么的霸道,逼迫着她与之纠缠共舞。她喜欢被这种温柔又霸道的方式对待,喜欢他动作有些粗鲁的钳制着她的身体,喜欢那有些粗糙的双手游走在她的肌肤上,深入,深入,再深入....... 身经百战的慕容宸对于她这样的小白更是手到擒来,而且十分享受自己这种粗鲁霸道的方式,喜欢看她受伤可怜的模样,这一定程度满足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征服欲。再者,他发现自己真的无法控制对她的欲望,他的身体喜欢她,这是不受意识支配的。 可就在他情意正浓想要进一步的时候,一条五彩斑斓的毒蛇进入他的视线,毒蛇吐着芯子张牙舞爪的游过来,他连忙拔出佩剑将其斩断。 而这正好惊醒了沉浸在欲望中的灵玦,她回头发现身后有蛇,被吓得脸色都白了,要知道她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蛇。 慕容宸连忙将她拥在怀里,温柔的安抚道:“没事,已经被为夫杀了,没事~~” “可我还是好怕,我们能不能离开这里?” 见她这般胆小的样子,慕容宸一脸宠溺将她抱起来,说:“好,为夫这就带玦儿离开。” 慕容宸抱着衣衫不整的她一直往前,穿过茂密的丛林,前方隐约听见水声,他突然想起前方似乎有一处小宅,之前他常来垂钓,也一直有人打扫。 见他一直往前,灵玦小心翼翼的问:“宸,我们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一个十分美妙的地儿。”他故意卖关子道。 “你把我放下来,我可以自己走的。” “确定?” “嗯。” “你不怕再出来一条毒蛇?”他坏笑道。 “那,那还是不要了。” 慕容宸如愿的一路将他抱到小宅,直到进了房间才依依不舍的将人儿放下,他动作利索的点灯,然后从柜子里拿出被褥将床铺好。 灵玦打量着房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她不明白为什么荒郊野外会有这么一处宅子,而且慕容宸还对这里十分熟悉。 慕容宸不顾她一脸惊讶,一把将她外套扯下抱到床上,暧昧的吻着她的耳垂,不停的在她耳边喷洒着热气,不动声色的勾引挑逗着。 “宸,这是什么地方?”她忍不住问。 慕容宸笑道:“这是我之前垂钓的一处小宅子。” “哦,那我们今晚要在这里过夜?” “嗯哼,玦儿认为此地如何?” “挺好的,我喜欢这种用竹子做的屋子。”她一脸天真道。 慕容宸坏坏的笑了起来:“为夫觉得十分好,荒郊野外,四下无人,为夫再也不用担心玦儿的声音被别人听了去。” 她睁着一双大眼睛不解道:“我什么声音?” 慕容宸大手扶上她胸口,轻轻触碰了下那最为敏感的地方,一抹优美的呻吟便从她口中飘出。然后他坏笑着说:“就是刚才的声音啊。” “流氓~~~” “为夫承认,今夜玦儿莫要忍着,为夫喜欢听玦儿的声音,越大越好~~~”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婴儿,被慕容宸轻而易举却又无比珍惜的抱在怀里,感受着被亲吻占有,一波又一波的回荡,让爱意泛滥成灾。 几番下来,她已力尽,可慕容宸却没停手的意思,像个孩子一样匍匐在她的胸口纠缠着....... 不知过了多久,慕容宸才肯罢手,将她抱在怀里微微的喘着粗气,嘴角带着幸福又满足的笑。 “宸。” “嗯?” “等回了东霓,你就像皇上给我们赐婚?” “当然,你将是本皇子唯一的正妃,唯一的妻。” “可是........” “玦儿可是还有顾虑?” 灵玦轻轻的皱了皱没有,我见犹怜,犹豫道:“这件事我还没和师父说,不知她老人家什么意思。” “这个简单,我会差人将师父她老人家亲自请来东霓,玦儿大可放心。” “可是。” “玦儿可还有什么担忧的?” “其实,其实我是北,北.......” 还没等她说完,慕容宸便接话道:“玦儿莫要担心还未寻到的北方亲戚,等回了东霓,这些我会交给属下去办。” 被这么一打断,她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她很开心慕容宸要娶她,她也愿意成为他的妻子。可这件事还需经过父皇同意才是,如果她这样贸然的隐瞒身份私定终身,怕是不妥。可眼下她又怕说出身份,慕容宸会因此气恼,着实让她骑虎难下。 慕容宸换了个姿势,将她温柔的圈在臂弯之中,鼻子埋在她的锁骨处,此时的他就像个撒宠的孩子。 “玦儿,我现在觉得很满足。” 听慕容宸这样说,她感觉自己的心瞬间被什么填满了,脑海中的顾虑也都抛之脑后。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一切,即便父皇不同意他们的婚事她也会拼死坚持,只要能和他白头到老,什么都不重要了。 “我也是,宸,我爱你。” 慕容宸半支起身体,爱怜的抚摸着她的侧脸,自言自语道:“玦儿可真是个傻瓜。” “哼,你才是傻瓜。” “哈哈~~我就喜欢玦儿傻傻的样子,答应我这辈子都这样,好不好?” “嗯嗯。”其实她不明白慕容宸为什么说她傻,也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掌控全局、通晓一切的模样。 第二十六章:诺言、谎言 “玦儿,本王许诺你,不管将来如何,在本王心中终有你一席之地。” “宸,你在我心中也同样如此。”她幸福的回应,但却误解了这一席之地的含义。 她的一席之地是整颗心,而他的一席之地仅是一席之地。 第二日,她微微睁开眼睛,却发现已经回到了营账中,摸着身边位置空荡荡的,一股莫名的失落涌上心头。 这些日子她一直与慕容宸同住,可如今她却被安置在一个新的营账中,却还不见宸的身影,难道是发生什么了? 穿好衣服走出营账,她发现门口守着宸的亲信,好像是叫什么莫风,她一向不擅长记人名,更是脸盲。 见她出来,莫风连忙上前行礼:“莫风见过灵玦姑娘。” “原来你真的叫莫风,还以为我记错了。”说完她露出一个动人的笑。 莫风看的出神,微微失态道:“正是莫风,姑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我没什么事要你帮忙的,就是想问问宸他去哪了?” 听她直接称呼五皇子为宸,莫风微微愣了下,心想殿下与灵玦姑娘感情是真的很好,他还是第一次听哪位姑娘可以直呼殿下的名讳。 “你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么?”她眨着大眼睛一脸天真的问,那双眼睛水灵灵的,清澈见底,正如她这个人一样不染纤尘。 莫风下意识的让自己的神情柔和一些,因为他怕自己若还是那副冰块脸,会吓到眼前这么一个干净美丽,天真单纯的小姑娘。 “殿下他正在大帐中议事,姑娘在此等候即可。” “哦哦,我说怎么不见他人。” “若是姑娘觉得在营账中乏闷,莫风可陪同姑娘四处走走。” “也好。” 在莫风的陪同下来到一处较为僻静的地儿,她深吸口气看着不远处草丛中的白兔心生欢喜,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个笑,却不知这抹笑令莫风为之惊艳。 “不知是否有人同姑娘说过,姑娘十分像一个人。”莫风情不自禁开口。 她转过身笑意加深了些,道:“是不是北辰的长公主?” “没错。” “叶轩和宸都这样说过,我与那长公主真的很像吗?”她故作惊讶,其实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与皇姐有几分相似,只记得当初分开的时候两人样貌是不同的,过了这么多年她也不知皇姐长成什么样子。 “姑娘与北辰摄政王样貌几乎一模一样,不过性子却完全不同。” “北辰摄政王?”她不解为什么莫风会称皇姐为摄政王。 “哦,就是长公主。” “可我听你称呼她为摄政王。” “姑娘有所不知,北辰三年前先皇战死,之后长公主便自封摄政王接管北辰的朝堂,说起来她一介女流却有着卓越的军事政治能力,就连莫风也十分佩服。” “你说北辰先皇战死!”这怎么可能?父皇怎么可能战死,而且还是三年前年的事,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 见她神色突变,一脸的难以接受,莫风似乎被吓到了,没想到她会是这么一个反应。“姑娘没事吧?” “北辰先皇是如何战死的?” “当时北辰与东霓于牧野一战。” “北辰与东霓?” “没错,灵玦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 她不停的呢喃着,转身朝着军营跑去,她不相信父皇三年前就不在了,而且是在和东霓的交战之中,她不相信!为什么没人和她说?为什么! 莫风被她的举动惊到,楞在原地,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追上去。 她一路跑回去,直奔慕容宸的营账,可刚一进去却发现里面坐着一位样貌温婉的女子,那女子虽一身中性装扮却难以掩饰那股柔美温婉之气,这些气息是她没有的。 “你是谁?宸呢?”她有些冲突冒昧的问。 在听她称呼宸的一瞬间,炼玉柔就已经断定那些从军中传出的谣言非虚,原来殿下真的在军中藏了什么一个女子,背弃了曾经与她的誓言! “你就是那个迷惑殿下的女子?”炼玉柔不急不缓的起身道。 “迷惑殿下?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要见宸,你又是谁?” “你没资格知道我是谁,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滚出这里,离开殿下!” 她愣了愣,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温婉却又狠毒的女子,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说这些话。“我不认识你,不想同你多言。” 说完她转身就走,却被炼玉柔一个抢先扣住肩膀,反手压跪在地上,原本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被猛的撕开,雪白的衣服上渗出点点血迹。 莫风急忙赶来,看见炼玉柔连忙行礼道:“莫风参见宫主,还请公主不要为难灵玦姑娘,有什么事等殿下定夺。” 炼玉柔冷笑一声:“你这是在为这个女人求情?” “莫风不敢,只是。” “没什么只是的,本宫今天就杀了这个狐狸精!” 只见炼玉柔攒足了力气朝着她的天灵盖拍下去,情急之下幸好慕容宸及时赶到将她救下。 “玉柔你这是在做什么!”慕容宸温怒道。 “这正是我要问殿下的,这个女人是谁?”炼玉柔醋意大发。 慕容宸看了看受伤的灵玦,一脸为难的回道:“这与玦儿无关,本宫自会给你一个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要你现在杀了这个女人!” 听着炼玉柔咄咄逼人的言语,灵玦只觉得心在不停的下落,炼玉柔到底与宸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她能如此要求他?“宸,她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面对她充满疑惑的眼睛,慕容宸感觉心在丝丝的疼痛,他本想趁着这几日将一切安排妥当,却没想到玉柔会突然到底,如此一闹让他十分为难。“玦儿,你先和莫风回营账,等处理好我去找你。” 莫风道:“还请姑娘和属下回营账。” 第二十七章:是走、是死 她看了看莫风,又看了看一脸为难的慕容宸,才勉强的点了点头离开,可心却已经跌入冰湖。作为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那个叫炼玉柔的女人和宸关系不一般,而且宸对她似乎是又宠又敬,若是这样自己又算什么。 回到营账后,她一把将莫风拉住,落寞又无助的问:“炼玉柔和宸是什么关系?” 莫风为难的低下头,看来灵玦姑娘还不知道殿下是什么样的人,更不知道他身边女子无数,而这炼玉柔就是在殿下心中最为重要的一个。“恕莫风无法相告,姑娘还是自己问殿下吧。” “好,你不想说我不怪你,我会亲自问清楚的。” “其实殿下对姑娘是用心的,只是殿下也有难言之隐。”他旁敲侧击的安慰道,出于私心他不想看见她为此伤怀,更不希望她就此离开殿下。 “他什么时候来?” “姑娘莫急,等殿下处理好,自然会第一时间来看姑娘。” “可方才那个女子说要宸杀了我,他会不会真的杀了我?” “当然不会,灵玦姑娘放心,殿下是有情义的。” 大帐中,炼玉柔大吵大闹道:“今日殿下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慕容宸揉了揉眉头十分苦恼。“玉柔,这件事你不该如此反应,你知道我身边有很多女人,不止她一个。” “我知道,可那些不过是玩物,可你对她却不同。” “如何不同?” “你居然在行军打仗时与她在军营厮混,而且她方才竟直呼你的名讳,试问之前的那些女子谁有过这样的待遇?” “这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你又何必当真?” “是不是逢场作戏你和我心里都清楚,爱一个人和不爱一个人同样都是藏不住的。” “那你说要怎么才能证明她与之前的女子无异?” “很简单,杀了她。” “抱歉,这个条件无法满足,毕竟本殿下对她还有兴趣。” “好,那等你没兴趣就立刻杀了她。” “没问题。” “期限。” “什么期限?”慕容宸不解。 炼玉柔冷哼一声:“杀她的期限,多久你对她没有兴趣。” 慕容宸叹了口气,一副无奈又无情的样子,回答说:“这个本殿下也不知,不过按照之前的惯例不会超过一个月。” “好,那就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把她交给我。” “没问题,所以,这件事算是解决了吗?”他压制心中的不耐烦道,殊不知他最讨厌的就是安抚和解释,尤其是对无理取闹的女人。 得到满意的说法,炼玉柔的气消减了些,从袖中掏出一枚锦盒扔给他。“这里面是你要的东西。” “辛苦了,我已命人准备了你最喜欢的糕点。” “不用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炼玉柔潇洒的走出大帐,策马离开。 听着远去的马蹄声,慕容宸一边玩转手中的锦盒,一边松了口气,心中莫名的烦躁起来。他有些后悔答应,因为他不确定一个月后是否能忍心杀了灵玦,想到她的脸和干净清澈的眼睛,这让他觉得无比后悔。 见炼玉柔张狂离去的身影,莫风连忙走进营账对灵玦说:“她已经走了,想必殿下马上就要来了。” “谢谢你,我现在能不能去找他,我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 见灵玦走进来,慕容宸迅速收起手中的锦盒,面色平静的看着她。“说吧,有什么想问的。” 此时他说话的语气虽也磁性好听,但却是不带有任何感情的,这让灵玦感觉十分陌生。 见她不说话,慕容宸继续道:“刚才的那个女人叫炼玉柔,她也是我的女人。” “她是你的女人,那我呢?” “你也是,你们都是本殿下的女人。” “可你说过等回了东霓就让皇上给我们赐婚,说我是你唯一的妻,你怎么还可以有别的女人?” “没错,本殿下是说过这些话,不过现在怕是有些变动。” “变动?” “对,方才我答应玉柔一个月后取你性命。” “你要杀了我?”难以置信,她不相信这些话是从慕容宸口中说出的,就在昨夜她们还那么的相爱,那么的缠绵。 慕容宸握紧衣袖中的拳头,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的心竟感觉到丝丝疼痛,这太奇怪了。 “我不相信你说的这些,我们昨夜还在一起,你说过要陪我白头偕老的。” “够了,不要再说那些,你如今你有两条路,第一留在我身边一个月后交出性命,第二现在离开,保住你的性命。” 现在的慕容宸简直就像变了个人,没有往日里的半分柔情,对她就像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书上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可他却要自己的命,太冷血无情了。 见她满眼伤痛,慕容宸别过眼睛不去看,其实说完这些后他的心亦是不得安宁的,只是他已经答应玉柔就必须做到。 “我还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说。” “赫连羽是北辰摄政王,北辰先皇在与东霓的交战中死了,对吗?” “没错,你问这些做什么?” 原来是真的,父皇真的战死了! 见她十分悲痛,慕容宸微微诧异,又见她伤口处的血迹骇人不禁心生怜悯,或许他说的话太重了,又或者他这样做太武断了。“玦儿,你没事吧?”他压低语气问。 “没事,你给我的选择,我选第二条。”她一字一顿的说。 “好,既然你选择了第二天,我定当兑现承诺送你离开。” “不用,我可以自己走。” 她刚转身却眼前一黑倒了下去,见状,慕容宸一个健步将她接在怀里,见她面色如土,双眼紧闭,倒是将他吓到了。“玦儿!你没事吧!” 他连忙将灵玦抱到床上,掀开衣服亲自查看伤口,发现伤口全部都裂开了,触目惊心。都怪他不该答应玉柔,更不应该如此武断的伤害她! 急火攻心加上旧伤复发,灵玦一连昏迷了三日,这三日慕容宸亲自守在床边照料,就连整个军队都停止行军。 第二十八章:后悔、挽回 看着床上苍白消瘦的人儿,慕容宸心中悔恨万分,在灵玦昏迷不醒的三日他发现自己如此的在乎她,恨不得替她承受这些,只可惜这一切他意识到的太晚。 莫风端着汤药进来,道:“殿下,这是熬好的药。” “放下吧。” “是。” 见莫风欲言又止,慕容宸问道:“可还有什么事?” “回殿下,属下自知不该多言,可灵玦姑娘性情单纯善良,殿下不应该辜负。” “本殿下身边不缺单纯善良的女人。” “属下知道,可属下觉得灵玦姑娘与那些女子都不同。” “好了,本殿下的事无需你过问,出去。” “是。” 等莫风走后,慕容宸长长的叹了口气,握住的灵诀的手,轻轻的为她擦拭额间的汗珠。说道:“玦儿,如果你好好的醒过来,那么我之前说的那些话都不作数,不会杀了你更不会让你离开,玦儿你听见没有?” “之前我说娶你那都是真心的,在此之前我也没想到玉柔她的反应会这么大,也没想到会让你如此伤心,都是我没安排好。” “玦儿,你快醒过来,不要再睡下去了。” 他像个傻子一样,明知道灵玦听不见,却还是不停的说。从小到大,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失去的痛苦,这种滋味十分陌生,且十分的不好受。 就在这时,叶轩撩开帐帘,淡然若素的走进来。他一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鲜少关注慕容宸的桃色传闻,如今却是罕见的过问。 见他来了,慕容宸收起多余的情绪,故作轻松道:“你怎么来了?” 叶轩瞥了眼床铺上的人儿,回答说:“只是好奇什么样的大事,能推迟行军三日。” “这件事我自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我已经替你交代过了,将士们也都疲惫,休息三日也是好的。” “谢谢,多亏你了。” “着实不明白为什么伤她?”话语间他看了看那张熟悉的脸,其实他之所以插手过问,就是因为这张与羽儿有着八九分相似的脸。他深知那炼玉柔的手腕,如果他不出手灵玦怕是没有活路。 慕容宸叹了口气道:“是我太武断了,没有安排好。” “听莫风说你给她两个选择,要么走,要么死?” “是我太武断了,现在看来我既不会让她死,也不会让她走。” “那你又如何同炼玉柔交代?” “我不需要向她交代什么。”说到这里慕容宸微微发怒,想起炼玉柔的作为十分气愤。 “其实你们不是一路人,放她走也是好的。” “如何说?” “从灵玦姑娘的言行举止就能判断出她必是生活在世外,无忧无虑,不染世俗,如若带她回了东霓,让她见了你那一附的姬妾,你觉得她能接受吗?” “我从未想过这些,她既然愿意成为我的女人,肯定要接受这一切。” “她与寻常女子不同,这一点你不能用衡量寻常女子的标准来判断她。” 听叶轩这么说,慕容宸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欠缺思虑,从始至终都只想着怎么得到她。“那依你之见,我该如何?” “依我所见放她离开。” “不行!这个问题我刚想明白,等回东霓我便向请求父皇赐婚,兑现之前的承诺。” 叶轩连连摇头,诧异道:“我当真没想到你居然承诺娶她,如此这番炼玉柔又该如何?” “父皇是不会允许我娶玉柔的,待将来我登临大统自会为她在后宫留有一席之地。” “这一点你倒十分通透,可你又怎么确定皇上会让你娶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呢?” “当然不会让玦儿来路不明,我会安排她认作你的远方表妹,这样就名正言顺了。” “你倒是将这如意算盘打到我的头上来了。” “那是,从小到大你可为我兜了不少事,最主要的是我只信得过你。” “看来你也不是完全没有对策,如此这番,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不过还是谢谢兄弟你。” “先别急着谢我,把你的炼玉柔和那一府的姬妾处理好才是要事。” “哈哈哈,知道了,知道了。” 几日来,这是慕容宸第一次露出笑容,看了看床上的灵玦,目光中透露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和柔情。 灵玦睁开眼的第一感觉就是痛,伤口在痛,头也痛的要命。回想起发生的事,心又开始痛了,在一朝之间她失去了父亲和最爱的人,真的太突然了。 看了看周围,她发现自己居然在慕容宸的营账中,看着熟悉的一切只觉得讽刺,原来她那么相信那么深爱的男人欺骗了她,之前种种柔情都是假的。现如今她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回北辰。 忍者痛将属于自己的东西收拾好,趁着四下无人,彻彻底底的逃离这个令她伤心的地方,这辈子都不会再见慕容宸。 “来人!”只听慕容宸一声怒吼。 莫风急忙进来,发现空空如也的床,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妙。“灵玦姑娘她?” “她不见了,快去找!” “殿下,这里有封信。” 慕容宸连忙接过信封,只见上面写着“宸亲启”三个字。这是灵玦留下的,原本她想一走了之,可却还是想留下一些什么。 打开信,一排排簪花小楷煞是令人赏心悦目,只是慕容宸根本无暇顾及这些,读完信他才确认她是不告而别。 “殿下,信上写了什么?”莫风小心翼翼的问。 他叹了口气走到床边,探了探被褥还有温度,吩咐道:“她应该走的还不远,派人去找,务必将人带回来!” “是,属下这就去办。” 灵玦从马群里偷了一匹马,强忍着伤口的疼痛,驾马一路朝南而去。夜幕下的丛林像是黑暗的爪牙,她消瘦的身影在古道上渐行渐远。 莫风带着人同样朝南搜寻,就连慕容宸也亲自寻找,只见他一脸阴沉,心情差到了极致。 “殿下,前方似乎有马蹄声。” 第二十九章:坠崖、诀别 慕容宸翻身下马,将耳朵贴在地面,凭借他深厚的内力,确认前方有马蹄声后,他迅速上马一路狂奔而去。 灵玦偷的那匹马本就是被淘汰的战马,体弱多病还受过伤,自然不能与慕容宸的千里马相比,没过多久慕容宸便发现了她的身影。 “玦儿!快停下!”他大喊道,因为前方是一处急弯,急弯的一侧是万丈悬崖,如今夜色昏暗看不清路,这是极为危险的。 可灵玦哪里想到这些,她只知道不能被追上,只知道赶回北辰,根本不曾估计到自己的安危。 “前面有悬崖,快停下!”慕容宸几乎喊破嗓子,鞭子不停的抽着胯下的战马,眼看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玦儿,快停下!” “都是我的错,快停下!” 他不停的催促,可灵玦一句也没听进去,眼看前面就是悬崖,情急之下他一个飞身跃到她的身后紧紧的抱住她,同时悬崖勒马,差一点两人就坠入悬崖。 惊魂未定,灵玦一把将他推开跳下马,撒腿就跑,现在她唯一的信念就是离开,更是不想多看慕容宸一眼。 见状,慕容宸健步追上,一边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一边柔声安慰:“玦儿你冷静一下,都是我不好,冷静一下......” 可灵玦根本听不进去他说的这些,现在的她完全的失去了理智,恨不得从悬崖跳下去结束痛苦。 莫风一群人赶到,火把瞬间将周围照亮,那深不见底的悬崖漏出原有的面目,像极了一个张大嘴巴的野兽,等待着吞噬跳下去的人。 慕容宸用力按捺住怀里的灵玦,对着莫风道:“留下火把,你们退后。” 火把印在灵玦的脸上,慕容宸看着令他无法放下的那张脸,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撕心裂肺。“玦儿,不闹了,和我回去。”他温柔的哄着。 灵玦敌不过他的力气,乖乖的被钳制着,可却还不放弃挣扎。她不会回去的,她要回北辰找父皇。“我不会回去的,我选择了第二条路,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那都是骗你的,都是我一时糊涂,我不会让你死更不会让你走。” “这不重要,我必须离开,我要回北辰,我要回去。” 她趁着慕容宸松懈用力的挣脱,随手从发间拔下簪子抵在脖子上,神情激动,一边往后退一边说:“放我离开,不然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看着她身后的悬崖,慕容宸妥协道:“好,我放你走,不要再退了。” 此时此刻,她的精神已经恍惚了,觉得眼前的火把和人都是重影的,更是觉得父皇在她耳边说:跳下去吧,跳下去就能见到父皇了...... “父皇,你真的不在了吗?为什么要丢下玦儿,为什么?”她有气无力的自言自语。 慕容宸想要靠近听她说些什么却根本听不清楚。“玦儿不要再往后退了。” 看着他,她突然笑起来,缓缓的放下手中的簪子转过身去。“父皇,玦儿来见你了~~~” 随着落下的话音她一跃而下,慕容宸一个健步向前却还是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她坠落深渊。 “玦儿!” 莫风连忙上前,却发现悬崖上已经没了她的身影,只有神情奔溃的慕容宸。“殿下,我这就去派人寻找。” “去找,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将所有的心痛都化作怒吼。 一阵绞痛传遍全身,察觉到她的异样慕容枫连忙拉住她,以免跌落水中。“怎么了?”他关切的问。 赫连羽深吸口气,微微运气散去那股疼痛,回答说:“没什么,就是突然的一阵绞痛,无缘无故。” “想必是血咒留下的后遗症,我给你把把脉。” “不用了,我没事。” “莫要逞强。” “哼,我才不需要逞强。” “罢了,不与你逞口舌之快。”他虽然不与之逞口舌之快,却深知她是个爱逞强的人,什么事都自己扛着,默默承受。 赫连羽看了看他,只觉得这三日水上时光十分惬意。“傍晚便能抵达酆都,水路还是蛮快的。” “你可想好如何查玉狐一案?” “首先找到那胡显,其余的我也毫无头绪。” “嗯。” “你有什么想法?” “等上岸再细说。” “也好。” “回船舱休息休息吧。”他体贴道。 经过这几日的单独相处,他发现她是一个十分克制的人,做什么事都有着自己的一套习惯,有些奇怪却十分有趣。 傍晚时分,酆都码头轮廓渐渐显现,远远的看去颇有世外桃源的即时感,临近码头方圆十里的水面铺满了荷花,意境十分的美。 她自言自语道:“不想酆都的码头倒是处极致美景。” 慕容枫站在她的身侧,像个武士一样默默的守护着她,见她嘴角勾起的弧度,那原本就闪着星光的眸子光芒更加胜了。他十分感谢玉狐,能让他们有这么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 等船彻底靠岸,天色也暗了下来,他们与船夫挥手道别,码头上亮起了渔火,一排排的灯笼火红火红的,十分耀眼。她还是第一次见用红纸做灯笼,这样做出来的灯笼火红火红的,煞是好看。 慕容枫始终在她的身侧,默默的看着她的每个表情以及一举一动,现在的他一反常态的沉默。 “天色已完,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住下来才是。”她说。 他回:“恩,再往前应该会有客栈。” 酆都是一座靠山临水的城,民风淳朴,十分的喜欢闹热,所以即便是晚上大街上还是人来人往的,小贩们都还在叫卖,看上去一副其乐融融的做派。 可这其乐融融的背后似乎藏着古怪,她发现这里的每家每户的门头上都雕刻着一直狐狸,虽然不起眼,但留心的话就能发现。 “你有没有发现,这里每家每户的门头上都雕刻着一只狐狸?”她对慕容枫说。 慕容枫点了点头:“嗯,这狐狸莫非是酆都百姓的信仰?” “不会,酆都虽信奉神鬼之说,却从未听说过狐狸对其有什么重要的意义。” 第三十章:酆都、狐狸 赫连羽回答的十分肯定,近而走至一家商铺的门前,微微仰视着雕刻精美的狐狸图案,几缕碎发垂落在锁骨处,纤细的腰身比那狐狸还要优雅迷人。 慕容枫跟在她身后,几近痴迷的凝视着她,倒是将狐狸图案忽略的一干二净,在他眼中她就是一只迷人心魄的狐狸,轻而易举的就将他的魂儿给勾走了。 他从未见过这么完美且风华绝代的女子,仿佛只要她安静的站在那里就汇集了所有的灵气,低调高贵,绝美无双。 赫连羽猛的转身正好对上他痴迷的目光,四目相对,一种微妙的情绪一闪而过。 她下意识的撇开目光,握紧手中的佩剑,冷眼道:“你可知上一次用这样目光看我人是何下场?” 慕容枫邪邪一笑,指着一位衣着华丽的路过男子,挑着剑眉道:“刚经过。”说完他的笑意更加深了,散发着一股令人着迷的魅力。若说赫连羽风华绝代,令世间男子移不开眼,他又不何尝不是魅力无限,令世间女子丢了魂。 赫连羽没好气的白了他眼,提剑向前,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人群的动态,这里吸引人的地方就是民风开放,热闹非凡,可坏也就坏在这里。 就在这是几位玄衣人浩荡而过,而且为首的女子竟还蒙着面,直觉告诉她这群人不简单。眼看着他们进了一间名叫“有间客栈”的客栈,她也紧跟而入,只不过等她进去,那群人已经安排上了楼。 小二见客官前来立刻上前迎接,本想热情欢迎,可看见赫连羽的容貌后呆呆的说不出话了。 她下意识的别过脸,微微露出不悦的神情,说时迟那时快,慕容枫立刻上前一步将她挡在身后,语气不那么和善的吩咐道:“给我们来两间客房。” 小二缓过神,见他一脸不悦连忙心虚,心想自己盯着人家媳妇看,莫不是要被打。“二位客官真是不好意思,小店只剩下一间房了。” “一间?”慕容枫为难又欣喜,不过经过一番心理活动还是决定正人君子一些的好。“我们还是换别家吧。” “不用,一间就一间。” 只见慕容枫一愣,没想到这句话会是她说出来的。“少羽,我们两个人,这只有一间房?”他生怕是自己听错了。 看着他错愕的表情,赫连羽小声道:“难道你不想同我一个房间么?”她故意将语气放的很轻,拖得很长,并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在小二的带领下率先上了楼。 慕容枫楞在原地,反复回味着她说的话,以及那个笑容背后的妩媚,不由的跟着勾起嘴角。想,当然想和她一个房间! 等他走进房间,赫连羽已经将包袱放好,高贵优雅的坐在桌前喝茶。虽然那只是最为低等的茶叶梗,可却被她喝出顶级茗茶的感觉,不得不说她生来便高贵无比。 他走过去坐下,也给自己倒了杯茶,不过却没有喝的意思,而是放在指间把玩。他天生的衣服好皮囊,修长白净的双手极具男子之气,即便是凭着一双手也会令人心中浮想。 茶杯在他指间肆意流转,却始终没有一滴水洒落,可见他武功高深莫测。而这些不为人知的小细节,却被赫连羽尽收眼底。她素来注意细节,更何况是她留在身边的人更需要了如指掌。 小二及时送来热气腾腾的饭菜,便识相的退出,走时不忘暧昧的打量着两个人。在他看来这对小夫妻可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看了看饭菜,她一声不响的端起饭碗开始用餐,倒是慕容枫似有嫌弃,犹豫了好半天才开始。没想到他刚一动筷,她却将碗筷全都放了下来。 慕容枫不解道:“怎么我一动筷你便不吃了。” “不是,我吃完了。”说完她看了看空荡荡的碗。 “.......可我才开始。” “你吃吧,我用餐向来比较快。” 食不言寝不语这是父皇从小就教导她的,而且她生性不善喜乐,对那些消遣取悦的事没有一点兴趣。在她食物是用来充饥的,一日三餐更是传统,吃饭不过是一件事。 可对于慕容枫来说却完全相反,他觉得吃饭不仅仅是为了充饥,更是一种消遣,美食是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其中乐趣更是无穷。这也是他方才面露嫌弃的原因,因为这家店的菜品当真不好。 赫连羽走到窗边,一言不发的看着楼下集市,心中反复盘算着那狐狸图案,同时将父皇与她说不过的梦境联合起来。 慕容枫看了看饭菜好不容易腾升的一丝食欲消失的无影无踪,随即命小二将东西撤了下去。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说吧,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 赫连羽淡然的反问:“如果我没猜错,就算是有也是你对我有,不是么?” “可你给了我机会,不是么?” “若是公子春欲难解,不妨去那处逛一逛。”说着她目光看向不远处的一座挑高的楼阁。 慕容枫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不解道:“你怎知那处可满足我?” 她轻笑道:“那处的灯笼印着红花,莫非你不知道?” “哈哈,摄政王当真博学,竟连不为人知的青楼标志都识得。”他真是对这个女人越来越好奇了,按说这种极为隐秘的青楼标志即便是青楼内部人都不一定知道,而她一个女人却知道。 “不敢当,你且去吧。” “我见摄政王心情不错,不如一起吧?” “我一个女人同你逛青楼?” “那又如何,这世间女子百合之好不在少数。” “本王取向正常,好意心领了。”她不悦道,感情慕容枫这么说是在怀疑她喜欢女人! 慕容枫露出一个贱贱的笑,伸手在她腰间那么轻轻的一晃,手中便多了一定明晃晃的金子,速度之快竟连她都没反应过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不悦道。 第三十一章:流连、烟花 “去找姑娘可不得要银子,多谢摄政王破费了。” 说完他翻身从窗口跳下,在赫连羽的视线中飞檐走壁,最终钻进青楼的楼阁之中。 可确定慕容枫进了青楼后,她心中竟有一丝淡淡的失落。其实方才她不过是玩笑中带着试探,想要试探他是否流连烟花之地,而她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关心这个问题。 缓缓的走到床边坐下,目光变得涣散起来,她真的太孤独了,太渴望有一个能读懂她内心的人,能读懂她的压抑痛苦。同时也害怕有人能读懂她的内心,害怕自己的内心被窥探,有了被击败的入口。 她希望自己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可偏偏这最大的敌人就住在自己的心里,无论她看起来多么强悍无敌,可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最大的敌人就是她自己。 目前为止,她的人生充满多疑和不安,尽管她一再努力的伪装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甚至这样的假象连她自己都被骗过了,可她还是知道这些都是假象。而慕容枫与她不同,通过他的目光她看到的是自信洒脱,有着拿得起天下的实力,亦有着不要一切的洒脱,这种源于骨子里的自信强大是她能伪装却始终不具有。 所以从骨子里她情不自禁的靠近慕容枫这样的人,因为他就像光芒万丈的太阳,能够驱散内心压抑许久的阴霾,为那片荒芜的不毛之地送去生机。 她想的出声,竟没发现慕容枫已经回来,只见他单手背后似乎藏着什么东西,看上去那么风流不羁,却又给久违的安定感。 见她呆坐着,慕容枫嘴角闪过一丝不经意的笑,饱含爱意和宠溺之情。“想什么呢?” 赫连羽猛的回神,反问:“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都是些庸脂俗粉,实在看不下去。” “是么?可我怎么听说酆都的青楼是整个北辰最为出名的,姑娘们不论样貌还是才情都是顶尖儿的,莫非是你不行?” “若是摄政王觉得在下不行,何不亲自试试?” “下流!” “莫非摄政王不知作为男人最忌讳不行两个字么?”他暧昧的将不行两个字拖了长音,他向来擅长与各色女子调情,如此这番也是手到擒来。 赫连羽瞪了他眼,愤愤的起身:“本王不想与你讨论这个话题。” “食色性也,摄政王不爱美食,更不近男色,定是少了许多乐趣的。” 见他一副吊儿郎当口无遮拦的模样,她深吸口气准备夺门而出。可慕容枫却及时拦在她面前,从身后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 “这是什么?”她不解道。 这时慕容枫换上一个优雅温柔的笑,回道:“我从青楼带回的美味,一起尝尝吧。” “不必了,我对这些向来不......” 没等她说完便被慕容枫拉着坐下,只见他利索的打开包裹,一阵香气扑鼻而来,瞬间感觉方才吃进肚子里的饭菜如同糠咽菜。 翡翠鸡、玲珑鱼、思盼笋........慕容枫一一为她介绍,然后将一双快递递到她的手边,满脸笑容的说:“来,尝尝吧。” 看着这些精致的饭菜,她想到了同父亲吃的最后的一顿饭,简单的白粥馒头,就连下饭的咸菜都没,可父亲偏偏吃的香。父亲随贵为皇帝,却一生节俭,即便是身处皇宫也经常是白粥小菜。 所以,从很小的时候她便如同父亲那般不好美食,只觉得吃饱就好,就吃来说完全不像一国公主该有的做派。 见她盯着菜若有所思,像是想起了什么,慕容枫温柔道:“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想到父皇。” “先皇也喜爱这些菜色?” “不,父亲他一生节俭,素爱清淡的食物。” 察觉她眼底的悲痛,慕容枫放下手中的筷子,心疼的看着她说:“先皇仁德,是一位当之无愧的明君。” “只可惜北辰国运一直风雨飘摇,父亲在是如此,如今他不在了我依旧无法改变这个现状。” “国运昌弱了事关百姓大臣诸多方面,你又何必将所有责任都归咎在自己身上,即便是你先皇不也没有改变如此现状,不必自责。” “我不过是想守住父亲的基业而已。” “我明白,我会想办法帮你的。”他十分笃定的说。 看着他认真而又坚定的眼神,她心中忽而流淌过一丝温暖,这么久以来没人说过要帮助她,即便临怡给过她帮助,但那也是有目的的。 “谢谢,我虽不知你底细,可想要帮我终究不是件易事。” “是件不容易的事,可不试试怎么知道帮不上忙呢?”若不是他,东霓这次也不会撤兵,虽然在东霓所有人的眼中他只是一个不问朝政的闲散王爷,可谁又知道他背后操控的一切呢。 赫连羽眼中浮现起前所未有的温柔,露出一个如沐春风的笑,不论这番话的真假,她都十分感谢眼前这个男人,令她麻木不仁的心找回了一丝生机。 “为什么?”她不解,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如此坚定的想要帮她? “很多事是没是理由可言的,你说呢?”其实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或许仅仅是为了满足她的一己之愿,好让她过的轻松些。 “作为交换,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并不想得到什么,就黎明百姓来说和平是最为不易的事,我不想看见年年征战血流成河。” 慕容枫的话令她想起漫山遍野的尸体,血流成河真的一点也不夸张,这就是战争的残酷之处。“你说的没错,战争可以赢得土地、权位,可那些都是用百姓的命换来的,我虽好战可终究背负不忍。” “若北辰能与东霓握手言和,岂不是一件好事。” “握手言和?哼....天下人皆知北辰东霓自建国便是宿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何握手言和?”即便考虑到千千万万子民的性命,她亦无法心甘情愿的与东霓握手言和,相信这一点东霓也是如此。 第三十二章:神秘、女子 “冤冤相报何时了,若他日被踏平的是北辰,你又该如何自处?” “与北辰共存亡。” 看着她眼中的愤与恨,慕容枫轻轻的叹了口气,她就像一头满身伤痕却依旧不愿屈服的猎豹,强悍坚毅,令他忍不住的想要保护。他相信总有一天会她会改变想法,消除恩怨去换一场太平盛世。 门外响起店小二的声音,是来收盘子的,他人唯唯诺诺的走进来,虽然用了很短的时间便将东西收拾好离开,可目光却在赫连羽的脸上停留了好几次,眼珠滴溜溜的转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将盘子送到后厨,店小二便又来到另外一个房间,刚一进门便是香味扑鼻,都是些女子的妩媚气味,令人浮想联翩。 “客官,你要的笔墨纸砚来了。” 一位女子背对坐着,淡淡的应了声,就那背影看绝对是位姿色倾城的女子,可惜的是带着面纱,无法看清五官。 店小二挠了挠头,心想今天店里怎么来的都是些倾国倾城的绝色女子,叫他看的心里直痒痒,怎奈世间绝色如此多唯独他还没娶得上媳妇儿。 “等下。”女子开口,音色犹如天籁,优美不失妩媚,把人骨头都叫酥了。 店小二连忙回头,颤颤嗦嗦的问:“不知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麻烦小二哥给隔壁的房间送去一样东西。” “好好好,不知姑娘要送何物?” 女子从腰间取出一枚玉佩,上面刻着两个字:灵玦。然后又在纸上写下“玉狐”两个字,一并交到小二手中。“还烦请小二哥将这两样东西送过去。” 握着手中沉甸甸的玉佩,店小二不免有些财迷心窍,即便再没见过世面,他也知道手中的玉佩价值连城,若是他私吞了几辈子都不用愁了。 凭着脚步声,赫连羽便判断外面又是那个店小二,有些不耐烦的应他进来,冷声道:“何事?” 店小二颤颤巍巍的将那个写有玉狐两个字的信封交给她,说:“这是有人让小的交给你的,不过那人说要半个时辰后才能打开。” 半个时辰才能打开?赫连羽不屑的勾起嘴角,什么人竟然在她面前故弄玄虚? 见她不说话,店小二强调说:“是为女子,不过小的也不认识,信暂且给姑娘放下了,小的还要招呼客人先退下了。”说完迫不及待的退出房间,撒腿就往楼下跑,去了后院将行礼收拾收拾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客栈。 他深知自己扣下那玉佩太冒险,但为了荣华富贵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如今他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想必蒙面女子也不会抓住他。至于他说半个小时后打开信,不过是为了自己拖延时间罢了。 不过赫连羽也并未等半个时辰,店小二前脚走她后脚便将信拆开,看见玉狐两个字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像是落入了全套,一早有人猜到她会来酆都,这一切似乎有人在幕后控制着。若真是如此,玉狐怕只是个幌子。 慕容枫凑过来,看清纸上写的字后不禁皱起了眉头,看来是有人引他们来酆都。“我去将那店小二抓来。” “不用,我们直接去隔壁房间!” 说完她抓起佩剑来到隔壁门前,却听见里面一声巨响,她下意识的将门踢开,发现一抹声音从窗户逃逸出去。 慕容枫和她的第一反应都是追,只见他们一前一后的翻出窗户,趁着夜色隐秘飞檐走壁,紧追着前面的黑衣人。 那个黑衣人身手十分矫健,可在他们这两个顶级高手前不免逊色许多,距离不断被拉近,最终黑衣人被逼落在一个死胡同。 赫连羽手握佩剑,目光如冰,盯着黑衣人一步步逼近。“说,你是什么人?” 原本慌忙逃窜的黑衣人一改慌乱,大大方方的站在那里,一把将头套扯下长发流泻,一双如水的眸子十分勾人。“摄政王好功夫,在下佩服。” “你竟知道我是谁?”赫连羽诧异,她本是微服出行,行踪更是隐秘。 “摄政王这张倾国倾城的脸,很难被认出么?”黑衣人回答,听她这样说一旁的慕容枫则点头表示赞同,同时对赫连羽投向爱慕的眼神。 不过赫连羽却不接受这样的赞美,眼中满是冰冷,她的行踪向来隐蔽,如今能被人轻易打探去,那就说明眼前这个人绝不简单。而且她讨厌的就是别人在她面前故弄玄虚。 “你在信中写下玉狐两字,究竟是何寓意?” 黑衣人调训一笑:“难道摄政王不是因为此事而来么?” 赫连羽知道不管她怎么问都是徒劳,倒不如简单粗暴一些。她虽不动声色的站在那里,可以进攒足了力气,突然迅速的旋转跃空,下一秒长剑便落在黑衣女子的脖子上,速度快到黑衣女子根本都还没时间反应。 慕容枫上前几步,抱着胳膊饶有兴趣的看着赫连羽,心想她还真是厉害,这么快的速度他都不一定能达到呢。不过那股简单干脆,如虹贯日的凌厉劲,他真的很喜欢。 黑衣女子轻笑几声,带着些许的不屑:“摄政王完全可以杀了我,这样您的妹妹也就.....” “灵玦!她怎么了?” “哈哈哈,看来摄政王还是很关心妹妹的吗。” “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灵玦公主十分好,摄政王可以安心追查玉狐。” “好一个声东击西,让我猜一猜你真正的意图是什么。”可没想到的是,她话音刚落眼前披着黑斗篷的女子的脸居然消失了,确切的说是她的整个身体消失了,只留下衣服还维持原有的人形。 见状,她抽出长剑狠狠地扎过去,剑迅速的穿过衣袍,一个好好的大活人就在她们面前消失了。她诧异又惊恐的站在原地,也不顾不上飞出去的宝剑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第三十三章:化骨、绵蛊 倒是慕容枫反应快些,走过去仔细检查掉落在地的衣袍,发现有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衣服上附着一层淡淡的粉末,立刻恍然大悟。 “好阴毒的手法。”他自言自语道。 赫连羽连忙跟上去,问道:“什么意思?” “她不是逃了,而是死了,并且被化了骨。” “化骨?这莫非是传说中的化骨绵蛊。” “没错,她深知无路可逃所以选择自杀,只是我没想到这世上化骨绵蛊真的存在。” “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我相信这只是阴谋的开端。” 慕容枫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健步跑去将已经深深插入墙壁的剑取回来,并亲自交到她的手上。 她接过剑,有些不自然的说:“谢谢你。” “谢什么,如今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她饶有趣味的看了看他,道:“我可不是什么蚂蚱。”她骨子里向来高傲,且十分挑剔龟毛,只是一般时候不表现出来罢了,例如她不喜欢昆虫,所以决不允许别人将她与昆虫联系在一起。 “也罢也罢,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我没想到这件事居然牵扯到了灵玦。” “我也没想到北辰长公主居然还有一位皇妹。” 只见她轻轻的叹了口气道:“灵玦与我相差两岁,当时母后为了离开皇宫隐瞒了自己怀孕的事实,起初就连父皇也不知道灵玦的存在,后来母后离开了皇宫,生下她后命人送了回来,父亲碍于面子便一直没有昭告天下。” “原来如此,那灵玦这些年一直生活在北辰?” “不是,她白了云初真人为师,一直在山间习武修行,不瞒你说已经近十年没有与她见过了,不知再见可否还认识她。” “这没想到你还有个妹妹。”慕容枫诧异又欣喜,不知道为什么当他听到少羽还有家人的时候,是打心底为她开心。 提到灵玦,赫连羽不得不深深的叹了口气,本想让她回北辰,却中途遭遇了变故,如此一来需尽快找到她才是。想到这里她拍了拍手掌,两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便出现在她面前。 这是她的暗卫,这些暗卫不但武功高强,更是精通各种奇门遁甲,熟知暗器用毒,是父皇专门训练出来保护她的。据说这批暗卫刚开始训练的时候有三百个,经过无数次的筛选,最终只剩下这最强的三个。 慕容枫看着身形动作犹如鬼魅一般神出鬼没的暗卫,心中暗自钦佩,这样高质量的暗卫他的父皇也曾经训练过,不过却没有一个是成功的,不想北辰居然有两个。 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赫连羽只召唤出两个,还有一个更强的她是不会随意召唤的,这是她的最后一块保命符,不到关键时刻是不会轻易现身的。她吩咐两个暗卫去寻找灵玦的下落,为了自己的妹妹她派出了两名暗卫,可见是多么重视。 等那些暗卫离开后,慕容枫轻笑道:“到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摄政王会如此放心的将我留在身边了。”原来她根本就不怕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 “我是一国的君主,再严密的布防保护都不为过。”她回答的理所应当,这些话是父皇很小的时候就对她说的。从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将来会是北辰的王,也就是从那个时候父皇便对她寄予厚望,还好她没让父皇失望。 慕容枫点了点头,却不表示赞同,一早便听闻北辰先皇生性多疑,从少羽的身上他似乎已经证实了这一点。有其父必有其子,少羽的性格观念多多少少受父亲的影响。 赫连羽瞥了他眼,眼神中流露着关心,却硬生生做出一副模式一切的表情,冷冰冰的说:“如果你怕了,还是尽早离开,接下来的路不知会通向何处。” “你觉得我是怕还是不怕呢?” 慕容枫的声音真的好听到爆,尤其是他如今这副吗邪魅的语气神情,真真的十分有魅力,让她忍不住多看两眼。这个男人就像大烟一样,看多了真的会上瘾。而且他不经意的小动作和父皇很像,这似乎给她一种心灵上的慰藉,感觉和他在一起有一股莫名的亲近、安定的感觉。 想到这里,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纤细的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记得小时候她总是这样和父皇玩过家家,如今抓着他的手感受着脉搏的跳动,就好像父皇还在一样。 慕容枫被她的动作惊到,但却没有反抗,而是任由自己被抓着,静静的看着她的侧脸,猜她在想一些什么。 感受着脉搏的跳动,赫连羽被一股短暂的幻觉包裹着,那就是父皇还活着,他的脉搏还在。只可惜这种幻境很快就被打破,因为慕容枫的脉象与父皇完全不同,一个勇猛有力,一个平稳如水。 看着她失落的放开自己的手,慕容枫心头闪过一丝失落,多么希望她一直这样握着自己。“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她落寞的垂下眼帘,吐出没有两个字,便提着剑往回走,那单薄的背影坚毅又孤独,慕容枫感觉自己的心莫名的痛了一下。 他从未见过这么忧伤的背影,她的美貌举世无双,她的才情风华绝代,而她的悲伤更是沁入骨髓。要是能早三年遇见她该有多好,那么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去阻止北辰与东霓的战争,保住北辰先皇的性命。 如今她的心是死的,他们之间的局也是死的,即便他再自信也无法确定她会接受敌国的皇子。一往情深后,心也变得胆怯不安起来。 恍惚间灵玦在睡梦中找回了一丝触觉,觉得指尖流过一丝暖意,想要睁开眼却发现两个眼皮像是灌了铅一样的沉重,后脑处一股剧烈的疼痛让她差点昏厥。 她这是死了,还是活着?不对,应该是活着,因为死了是感觉不到痛的。可真的太痛了,痛到觉得这些痛感只是一股幻觉。 第三十四章:劫后、余生 “玦儿~~玦儿~~” 温柔的呼唤令她的意识更加清醒了些,缓了会艰难的睁开眼睛,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袭精美的银丝蒲纹缀玉罗帐,空气中弥漫着龙涎香的味道,被褥间也散发着一股高贵清雅的气息,她第一反应就是唤了声父皇。 见她醒过来,慕容宸眼中充满难以抑制的欣喜,本想一把将她拉到怀里紧紧抱着不撒手,却又发现她全身是伤就连动也不能动。 “玦儿,你终于醒了,若是再这样睡下去让我如何是好?”他温柔的谴责却满是宠溺与爱惜。 灵玦目光转向他,停留了半天却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谁,不过他的样貌倒是生的好看,一袭贵气的蟒纹袍子将他高贵威严的气质衬托的恰到好处。只是这从古至今能穿蟒纹的不是皇子就是亲王,她这是在什么地方? 见她呆呆的盯着自己没有一点反应,慕容垂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吻了吻额头道:“都是我的错,玦儿不要再做傻事了好不好?” 她想说话,可干涸的嗓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见状慕容宸立刻命人端来热水,亲自喂她喝了下去。 看着眼前陌生男人的一系列动作,她一点也不反感,同时有些喜欢,印象中还未哪个男人这样温柔的对她说话,这么细心的照顾她,就连父皇也不曾有过。 喝完水她下意识的唤道:“父皇~~” “玦儿,我不是父皇,我是宸啊~~”慕容宸话音刚落便自己愣住,眼前玦儿如此反应莫不是失忆了吧? “父皇~~”灵玦再次呼唤,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只是所有的话到了嘴边都成了父皇。 就在这是一位风度翩翩,手持折扇的男子走进来,他一身宝蓝色的绸缎衫子十分的低调奢华,举手投足也尽是闲致高雅之气,一双修长的桃花眼令人印象深刻,似笑非笑的的模样令人着迷。 这位宝蓝色衣衫的男子名唤宫冥,是慕容宸的生死好友,医术天下第一,却也是一位厉害的绝色。换句话说,慕容宸的夺嫡之路,他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看见他,慕容宸连忙道:“快看看玦儿她怎么样了。” 宫冥皮笑肉不笑的打量着床上不能动弹的灵玦,目光一如高傲的天神打量低贱的蝼蚁,最后他将目光落在灵玦的脸上凝视了好一会。“宸,这就是你费尽心机请来我的原因?” “没错,玦儿伤的很重,还请你为她医治。” 宫冥漫不经心道:“救她十分容易,只不过我要带她回去。” “什么意思?” “换句话说,我医治好她,然后她就是我的人。” “冥,你这是在和我抢女人?” “非也,我这是再帮你扫除夺嫡之路上的障碍。” “够了!既然你不想救那我便不勉强你,来人!送客!”慕容宸怒道,不想他的好兄弟居然要抢他的女人,简直荒谬! 不过宫冥也不恼,一双桃花眼总是给人高深莫测的感觉,只见他朝着灵玦笑了笑,转身决绝的离开了房间。 慕容宸想留却又罗不开面子,只能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倒是床上躺着的灵玦脑子里一团迷雾,她根本不认识眼前的两个男人,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她发现自己的武功还在,稍稍运气伤口处便被一股暖流笼罩着,这极大的减轻了痛苦。 记得有一次她从山上摔下,山下全都是锋利的石头,她的心脏差点被刺穿,浑身缠着白布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最终师父连一个伤疤都没让她留下。如今的伤虽然重了些,但相较于那次还是小巫见大巫,所以她完全有能力自愈。 慕容宸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眼中满是心疼与愧疚,殊不知这些天他没睡过一个好觉,一有时间就亲自守在床前。 那晚,他眼睁睁看着灵玦跳下悬崖,便像发了疯一样命人搜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最后他在一处溪流浅滩发现了满身伤痕的灵玦,并将她带回了自己的府邸。 经过这件事,他发现自己是爱灵玦的,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医治好她,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以后再也不做那些伤害她的事。 发现眼前这个男人满眼柔情,用近乎肉麻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灵玦觉得十分不自在,下意识的想要翻身却痛到五官扭曲。 慕容宸连忙扶住她的肩,柔声叮嘱道:“不可以乱动,会扯到伤口。” “这是什么地方?你是谁?” 面对她的问题,他耐心的回答道:“这是宸王府,我是五皇子慕容宸。”他已极快的速度接受了她失忆的事实,并认为这不是一件坏事,若不失忆他怕玦儿不会原谅之前发生的事。 “宸王?可北辰什么时候有一位宸王了?”她努力回想上山之前的事,却怎么也没想起北辰还有这么一位宸王。 “傻瓜,这里是东霓。” “可我不应该是在北辰吗?你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吗?”她一激动再次牵扯到伤口,痛的倒吸凉气。 慕容宸大手扣住她的肩,再次叮嘱道:“不可以动,不然伤口会裂开。”说着掀开她胸前的衣衫开始检查伤口。 见他要掀自己的衣服,灵玦下意识道:“不要碰我!” 见她如此反感抵触,慕容宸眼中闪过一丝难堪,看着她纯净如水的眼睛,他在心中苦笑:玦儿,你可知道我们之间有多么的亲密,可你现在却抵触我的触碰。 “好,你不要动,我不碰你就是了。”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听他承诺,灵玦才稍稍放松,说道:“你且出去,我不喜欢房间里有陌生人,我并不认识你。” “好,我且出去,不过玦儿我们并非陌生人。” “可我并不认识你,也不知什么宸王府,也从未来过东霓,你能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第三十五章:受伤、失忆 这几日慕容宸只能暗暗的关心,不愿露面,生怕一露面灵玦又追问他不停。当初灵玦不顾一切跳下悬崖的场景历历在目,他实在是无法接受没有她的事实,所以接下来不论如何,他也会用尽法子将她留下来。 他正想的出神,侍卫却前来禀报说灵玦要见他,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殊不知这段日子忍者不见她,他亦是无比煎熬,心里也盼着见她,可见了之后如何圆谎呢? “你且去回话说本殿下不在。” “可殿下已经几次三番回绝,若是再不见灵玦小姐怕是不会接受了。” 侍卫话音刚落,门外便想起清脆悦耳的声音:“没错!为何几次三番推脱见我?” 慕容宸诧异,难以置信站在他面前的会是灵玦,才短短几日她受了那么重的伤,竟如眼前这般活蹦乱跳,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看着他一脸吃惊的模样,灵玦十分神气的走到他面前,邪气又俏皮的挑着眉问他:“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见她完好无损的模样,慕容宸再次惊讶,按照大夫说那么重的伤最起码卧床半年了,可怎么几日的时间就恢复了? 见他还不说话,灵玦露出不悦,温怒的看着他说:“不管是不是你救了我,你都不应该避而不见,如今你这做法和软禁我有什么区别?”她一向活泼单纯,话自然也不少。 慕容宸飞快的想好应对之词,回道:“玦儿莫要生气,我不过是怕玦儿一心想着离开。” “我见你对我称呼亲昵,可我并不记得认识过你,这什么原因?”她的言语神情皆十分稚嫩,虽有些盛气凌人却又十分惹人喜爱。 慕容宸对侍卫使了个眼色让他退下,然后露出一个温柔宠溺的笑,回答说:“你受了些伤,失去了部分记忆,把我给忘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又是什么关系?” “你是我的......”他顿了顿不知该如何形容,若说是他的女人,又怕遭到玦儿反感,若说不是又怕她无所顾虑的离开。 “什么?你快说呀!” “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们之间有着婚约。”想来想去,这怕是最合适不过的了。想来他已经与叶轩将她的身份安排妥当,就差去让父皇赐婚了。 未婚妻?灵玦皱了皱眉,心想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既与眼前的男人有婚约,那么父皇想必也是同意的,皇姐肯定也是知道的。 “那我们的婚约定在什么时候,届时我的父亲和姐姐会不会来?” 听她提到父亲和姐姐,慕容宸虽然疑惑却还是满口答应下来,现如今安抚她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没错,那个时候你的家人都会来。” 听他这样说灵玦倒是十分满意,神情也变得温婉许多,嘴角不经意流露出甜甜的笑。自言自语道:“太好了,终于能见到姐姐和父皇了。” 慕容宸只顾得上松了口气,却没在意她口中念叨的是父皇而不是父亲,任由他如何猜疑,也很难将灵玦和北辰公主联系在一起,天下皆知,北辰只有一位长公主赫连羽。 灵玦收起欢喜,十分认真的说:“这些日子我一直闷在房中养伤,不曾出去走走,如今我的伤好了你可不能限制我。” 听她这么说,慕容宸才恍然大悟,他竟忘了她的伤势。“玦儿,你当真没事了?” 灵玦一脸神气,不以为然道:“可不是,这些小伤对我来说不值一提。” “那可不是小伤,快让我看看。”说罢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半拉在怀里,仔细查看脉搏。 感受着灵玦的脉象,慕容宸再次吃惊,居然完好无损。他虽不是什么大夫神医,可基本的脉象还是知道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让他正经不已的事,那就是他发现灵玦的内力十分深厚精纯,就连绝顶的高手也不敌她,怪不得她能恢复的如此之快。可她不过二八年华,怎么会有如此纯厚的内力? 见她抓着自己的手不放,灵玦用力挣开并退出他的怀里,绝美的眸子里浮现一股怒气,不悦道:“你虽是我的未婚夫,却也需知书达理,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难道没听说说过么?” 看着她如此单纯的矜持,慕容宸感觉自己的心弦被撩拨的厉害,见惯她百依百顺,如今的她犹如炸毛的猫咪,亦是让人爱不释手。 “哈哈,罢了,是我孤陋寡闻了,方才听你说想出去走走,随我来吧。” 见他不羞不臊的样子,灵玦在心里已经给他定下了不是很好的印象,大体上就是好色、不正经之类的。不过退一万步说,他还是很帅的,颜值即正义。 慕容宸带着她从书房绕到了前院,而后又穿过众多楼阁来到后花园,为她一一介绍宸王府中的景致布局,好叫她熟悉熟悉自己家。 再次过程中她暗自惊叹,这宸王府好生气派,奢华程度不亚于北辰的皇宫,许多奇珍异草只是随便拿来点缀风景,就连花池的底儿都是用玉石垫的,亭台楼宇,花鸟鱼虫皆是天下珍品。 “你这王府布局风雅,数不尽的奇珍异宝,当初修葺一定花了不少钱吧。”她对慕容宸道。 慕容宸背着手,听她这么说便哈哈的笑了起来。“不想玦儿竟还是个行家。” “我可不是什么行家,好了,现在王府也逛了,我是不是可以出去玩了。” “出去?王府这么大难道玦儿还觉得无趣么?” 她环顾四周,眼中浮现一股不屑一顾的神情,回道:“你这王府随装扮的极尽奢华,却犹如披金戴银的牢笼,我自小便不喜欢” 还记得小时候她最大的愿望就是逃离偌大的皇宫,不喜欢那深宫高院,不喜欢富丽堂皇。父皇疼爱她却更器重皇姐,每每看到皇姐认真勤奋的和嬷嬷学习宫廷礼仪她都会觉得她和自己或许不应该是姐妹,如果是姐妹为什么不和她有着一样的想法。 第三十六章:东霓、国都 所以在她心目中更多的是把皇姐当做自己的一个榜样,是她敬佩却永远不要成为的榜样,对她是又惊又怕,至于本该有的姐妹亲昵倒是有些单薄。 慕容宸仔细看着她说话时的模样,一股说清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他心中油然而生,感觉她并非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她的那些想法虽离经叛道却让人反驳不起来,这和他初次认识的灵玦不一样。 待从回忆里缓过神,灵玦脸上闪过丝丝落寞,说道:“我想出去走走,你就不用领着我了。”说完她便转身要走。 慕容宸连忙一个健步挡住她的去路,说:“你对着不熟悉,还是我陪着你听说是河鲜,灵玦眼前一亮,她最喜欢的就是河鲜。奈何无论是在山间还是北辰,都很难吃到。“好啊,如果有好吃的河鲜,你便领着我一起吧。”她欣然答应。 见她一脸兴奋的样子,慕容宸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他平时的笑容一向是英俊豪迈,如今的笑却有一些傻气,而这一点就连他自己也都不曾意识到。 如果说宸王府是东霓街头最豪华气派的建筑,那真是一点都不过分,尤其是夜幕降临时灯火通明,犹如皇宫一般,这足见东霓的皇上对这个儿子的重视程度。 灵玦转身看了看身后这座府邸,还有那牌子上三个庄严的大字:宸王府,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这种奇怪的感觉令她吃河鲜的兴致都没了。 慕容宸关切道:“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地方不属于我,总有一天会离开。”她实话实说。 听她这么说慕容宸却是猛的揪心,因为灵诀的话也让他有种莫名的失落感,就感觉将来他们总有一天会分开。“好了,不要想这些了,走吧。”他转移话题道。 灵玦轻叹了口气,再次打量宸王府三个字,然后转身同他一起上了马车。马车里她与慕容宸挨着坐,时不时的颠簸令他们紧紧的挨在一起,这种感觉慕容宸十分喜欢,灵玦却并未放在心上,只顾看着外面的街景。 东霓与北辰的民俗风情完全不一样,相较而言,北辰要更加粗犷豪放一些,而东霓却雅致内敛,街上人人都穿着精致的衫子,从衣着能看出生活相对富足,也有一些奢靡。她侧目偷偷的打量慕容宸,发现他身上也散发着这股气息,精致的衣着,稳重成熟,可依然有着一股被富裕泡了太久的奢靡,这种奢靡包含了金钱权力,少了许多不顾一切的真性情。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脑海里为什么会一下子冒出这么多奇怪的东西。 慕容宸纹丝不动的坐在那里,却默默的观察着她,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在他看来她似乎与初见时有些不同,或许这就是对他无爱的她。 马车在一座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酒楼前停下,出来迎接的不是什么店小二,而是衣衫精致训练有素的跑趟。慕容宸是这里的常客,与这的老板娘亦是有些暧昧不清。 听说慕容宸来了,老板娘青萝更是放下手边的活亲自招待,令她没想到的是慕容宸身边却带了个女人,要知道在此之前他可从没带女人来过这里。细看她发现这位女人的容貌更是倾国倾城,这东霓举国上下怕是找不出第二个来! “呦,殿下怎么寻了这么位倾国倾城的美人儿。”青萝满口风尘气的调笑道,内心却不免吃了一股味儿。 “哈哈哈,谢青萝姑娘夸奖!”听闻夸自己的女人漂亮,慕容宸自然是无比开心的,其实他之所以带灵玦来,也是为了让那些想着与他暧昧不清捞好处的女人看看清。 灵玦到底是单纯,根本没将眼前这位风情万种的老板娘放在眼里,漫不经心的张望,想着快些吃到自己喜欢的河鲜才是要紧的。慕容宸与青萝同时看向她,发现她根本没听他们说话,不免有些尴尬。 青萝到底是个好胜的女人,面对灵玦这样的绝色美女亦是不愿被打压了气焰,一个劲的散发着风情,不过这些在慕容宸眼中已经没有一点点的作用了,即便灵玦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光是一张脸便胜她千万倍了。 “好了,本宫先先上去了,还请青萝姑娘好酒好菜送上来。” 青萝一脸挫败道:“好嘞。” 灵玦低着头跟着慕容宸上去,经过时根本没意识到青萝羡慕又嫉妒的目光,她这样的女人注定是要受到来自女人的嫉妒的。 慕容宸要的包间自然是最好的,且不单单是一个吃饭的包间,包间分为三部分,一是用来吃饭的,二是用来“睡觉”得,还有用来附庸风雅的,光是一把古琴便价值连城,总之极尽奢华。 走进房间,灵玦并不关注房间的陈设,和那些费尽心力搜寻而来只为博得皇亲贵赏心悦目的古物奇珍,她向来如此,尝遍了荣华便对这些索然无味,她喜欢简单朴素的生活。 面对她的淡定,慕容宸再次感到不淡定,如此一来他竟不知她喜欢些什么,若是换做别的女子定会为房间内的珍宝所动,再不济也会被那把古琴所吸引。要知道这把古琴可是流传了千年的焦尾琴,十分难得! 趁着菜还未上,他走到古琴边上,故意问道:“玦儿可喜欢音律?” 灵玦有些不顾形象的坐在案桌前,端着水杯狠狠的喝了一口,漫不经心道:“不喜欢,从小师父便说我的琴技不堪入耳。” “哦?这么说玦儿会弹琴?” “恩,不过总是被师父嫌弃。” “哈哈哈。”慕容宸笑了笑,自顾拨动琴弦,浅弹了几个音律。 听罢,灵玦笑了笑道:“没想到已经遗失的焦尾琴居然在这。” 她这么说,慕容宸诧异:“玦儿竟能听出这是焦尾琴?” “嗯哼,虽然我弹琴不行,听琴还是可以的,这焦尾琴相较于春秋的“绕梁”古琴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三十七章:听音、识琴 听她这么一说,慕容宸暗自佩服,对她更是着迷,他鲜少见过听闻琴音便能辨琴的人,鲜少。“玦儿听音辩琴,却还说不通音律,真是谦虚了。” 灵玦嘟了嘟嘴,不以为然道:“你是第一个这么夸我的人,不过我还是相信师父说的。” “那你师父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师父说我玩心太重,不求精进,未得她半分真传,当初十分后悔收我为徒。” 慕容宸回想起她深厚的内力,以及听音识琴,可却说不得师父半分真传,那么她的这位师父真乃高人!“不知玦儿的师父是谁?” “不告诉你,我师父不喜有人打扰,等我们成亲师父她自会前来看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听她亲口提及成亲,慕容宸愣了下觉得满心欢喜。“好,既然师父他老人家不喜打扰我便不问了。” “怎么还不上菜,我都饿了。”她有些撒娇道,记得在山上她素爱如此同师父说话,如今一时有些改不过来了。 见她如此嘴馋,慕容宸无奈道:“这便让人去催。” 没一会,丰盛的菜肴便鱼贯而入,香味瞬间溢满整个房间,看着美味可口的河鲜,灵玦心里十分欢喜,眼睛冒着光,像极了馋嘴的猫咪。 慕容宸给她和自己倒了杯酒,说:“玦儿,我敬你一杯。” 她还从未喝过酒,好奇的将酒水凑到嘴边小小的沾了一下,立刻被那辛辣的味道给威慑住了,将舌头伸出来发出嘶嘶的声音,可爱到爆。她随手将酒杯推到慕容宸的面前,说:“这酒怎么如此辛辣,我喝不了,你帮我喝吧。” 见她这副模样慕容宸是又宠溺又好笑,瞥见那杯口的一抹唇印便欣然接过一饮而尽。“既然玦儿不喜酒,便只吃菜好了。”说完便开始为她剥虾。 灵玦倒也十分亲和,随嘴上挂着男女授受不亲,可行为上却十分大大咧咧,这一点可能是北辰女人的通病。慕容宸剥一个她吃一个,跟不上速度的时候她便停下来一脸认真地定盯着慕容宸,看他如何剥虾。 要知道慕容宸可从未给哪个女人亲自剥过虾,如今却心甘情愿的做一个剥虾奴,可见他是真的把灵玦放在一个很重要的位置,身体力行的去宠溺她。 灵玦十分认真的看着他轻而易举将虾开肠剥肚,觉得十分有趣,情不自禁道:“我觉得你剥虾的样子十分英俊潇洒。” 她这么说惹得慕容宸哈哈大笑,还是第一次有女人这样称赞他,不知为什么灵玦总给他不一样的感受和体验,与他身边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样,每每看着她的眼睛便觉得是世上最干净的东西。 见他笑的开心,灵玦也跟着笑了,一脸天真道:“我觉得所有的丈夫都应该给妻子剥虾,你觉得呢?” 看着她一脸单纯的模样,慕容宸觉得整颗心都被融化了,点了点头道:“没错,丈夫就应该为妻子剥虾。” “那等我们成亲了,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为我剥虾了,哈哈。” 听她这么说,慕容宸的心已经彻底融化成一滩水了,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让他迫不及待的娶进门,只想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把天下间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可此时的灵玦对爱和婚姻都是没有概念的,对婚姻的理解不过基于那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至于爱根本不知为何物。 她虽喜欢河鲜,可食量却小的可怜,还没怎么吃便停手,又呆又萌的托着腮坐在那,可爱又慵懒,像极了猫咪。 慕容宸道:“怎么不吃了,是味道不好么?” 她抿着嘴巴,虽然本着一张厌世脸却美到令人窒息,更何况这样的美貌之中还附带着软萌可爱,像慕容宸这样的男人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吃饱了,有些困。”说着她便趴在桌上,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慕容宸,她并非是撒娇卖萌,而是一捆就没精神犯迷糊。 此时的慕容宸只想将她按在怀里好好“蹂躏”一番,只是今日不同往昔,他需保持风度翩翩的正人君子形象。“既然玦儿困了,那便回去吧。” “不用,你吃你的,我趴着眯一会就好。”说着便闭上了眼睛,她的眼睛圆圆的水汪汪的,闭上的时候却成了一条细长的线,媚眼如丝;睫毛虽然稀疏却十分细长,在眼窝处映射下两团阴影,樱唇散发着晶莹剔透的光泽,这样的她就像一朵夏日里熟睡的小粉荷,令人怦然心动。 慕容宸不忍打扰,也顾不上自己吃东西,只是坐在那静静的看着她。觉得现在的灵玦与之前的似乎有着一些不同之处,不过不论是什么样的她,他都喜欢。 刚睡着灵玦便做了个梦,梦中的场景也是在这个房间,只不过对面的人变成了父亲。父亲依旧威严,只不过头发花白了许多,看向她的眼神满是宠爱。 她开心的扑过去,惊喜道:“父皇,您怎么会在这?” “我来看看玦儿,许多年不见玦儿出落得如此动人,父皇真的很开心,只是......” “只是什么?” 皇上紧紧的皱起了眉头,似有为难道:“玦儿,这里不属于你,你需尽早离开。” “可父皇已经为女儿和慕容宸定下婚约,女儿怎可离去?” “哎,孽缘.......”随后皇上一直重复着孽缘两个字,身影不断的后退,最后消失在她的梦中。 她猛的睁开眼睛,发下手中攥着一抹明黄,以为是父亲的龙袍,起身才发现是盖在身上的被子,原来是一场梦。不过回想起梦中父亲的音容笑貌,倒是让她想念的辛苦,看来她要回北辰看看了。 察觉她醒来,慕容宸健步而来,伸手将帐曼撩开露出房间的全貌,这个房间并非刚才的那一间,不过陈设风格却如出一辙,看来他们还在酒楼之中。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她声音有些沙哑的问,略微带着一些睡意。 第三十八章:困乏、嗜睡 见她迷糊的样子,慕容宸露出笑意,嘴角眼底皆是宠溺,温柔的回答说:“两个时辰。” 灵玦揉了揉太阳穴:“我怎么睡了这么久,竟还梦见了父亲。” “哦?玦儿竟还梦见父亲了?” “没错,父亲让我离开这里,口中还念叨着什么孽缘。” 慕容宸不以为然道:“不够是个梦罢了,玦儿可想再睡会?” 她摇了摇头,一把拉住慕容宸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我拉着你一个晚上,可有耽误你的事?” “当然没有,玦儿如此乖巧懂事,我应当多抽时间陪玦儿才是。” “谢谢,你能陪我玩自然是最好了,方才见湖上有人泛舟,我可否也能坐船?”要知道从小生活在北辰的她几乎没有见过成片成片的水域,看见人家泛舟更是心生羡慕。 慕容宸广袖一挥道:“这有何不可?”莫要说泛舟这样的小事,即便让他九天揽月也心甘情愿。 见他答应的干脆,举手投足贵气又阳刚,灵玦不禁露出一个傻傻的笑。其实每个女人要的都很简单,那就是有一个真心真意爱她的男人,过着简简单单的生活。 东霓国都的夜晚美丽而又朦胧,亭台月楼,小桥流水,街道上虽然人来人往却一点也不嘈杂,整个国都都笼罩在一股充满韵味的气息之中。 灵玦她一袭束身华衣,腰间缀满流苏美玉,倩丽的身形令人着迷,坠云髻上的金步摇摇摆出优美的弧线。自从她住进宸王府后,便换了如今这般珠光宝气的装扮,不过好在她可甜可盐,什么样的装扮都驾驭的很好,珠光宝气的她可谓风华绝代,娇艳动人。 慕容宸紧紧跟在她身后,目光追随着她欢快的身影满是爱意,灵玦就像一束光,轻轻的悄无声息的照进他的世界,感觉之前那颗不愿靠岸的心终于有了一种归属感。以前他只想拥有数不尽的美人和至高无上的权利,而现在却只想陪在她身边。 来到渡口,船夫已经等候多时,这些都是慕容宸早已命人准备好的。一艘古色古香的游船,船舱里点着红烛,摆满美酒美食,四周的纱幔将船内的旖旎隔开,朦胧又令人无尽遐想。夜晚泛舟对于东霓人来说也是最有情调不过的,只不过夜晚泛舟的人,大多是一些私会的青年男女,想来也是十分浪漫的。 慕容宸一脚踏在船上,伸手去扶灵玦,两人身体挨着紧,随后又一同进入船舱,看上去暧昧急了。 第一次坐船灵玦满是好奇,撩开纱幔近距离观赏湖面景色,她发现这夜间游船的人许多,湖面上也十分热闹,想来东霓的水也真是讨人喜欢。“自小我便十分喜欢水,觉得有水的地方都十分温柔。” 听她这么说,慕容宸一边挨过去坐下,一边回答说:“如果喜欢,以后我便日日陪你来。” “日日倒是不用,若是能偶尔来泛舟便很好了。”此时的她似乎变的温柔了,就像湖水一样潋滟着烛火一般轻柔。 慕容宸轻轻的扶住她的肩膀,十分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睛说:“玦儿,答应这辈子都不要离开我。” 见他忽然间如此深沉,灵玦不解道:“为什么说这些伤感的话,等将来我们成亲了自然会一辈子在一起。” “玦儿你真的愿意嫁给我?” “婚姻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你我有婚约那说明我们在一起是被大家认可的。”她不以为然道。 听她这么说,慕容宸心中泛起隐隐的担忧,若说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么他和灵玦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这个事实是要编织成谎言还是实话实说? 见他不说话,灵玦便也不说话,自然的将身体靠在船边,对着湖水发呆。感觉脑子里有些空荡荡的,这应该是因为失去一部分记忆的缘故吧,真不知道自己都忘记了些什么。 也不知为何她最近总是有些嗜睡,吃饭时睡了一觉,泛舟时竟又情不自禁的睡了过去,最后还是被慕容宸抱着回府的。慕容宸将她安顿好,本想拥着她好好睡一觉,却不想收到好友邀请,说是老地方一聚,几个人来请这才将他拖了出去。 几人出了王府大门散步向前,他们是至交好友,也都是皇孙贵胄,平时经常出去吃喝玩乐。之前慕容宸最喜欢与他们鬼混,而现在却是一脸不情愿。 其中一位灰衣贵公子尚恩调侃道:“宸今天是怎么了,拉着一张脸,谁惹你了?” 其它几位连忙应和道:“没错,没错,这是怎么了?” 慕容宸黑着脸道:“没什么,以后你们还是少找我吃喝玩乐。” “呦呦呦,记得是谁之前总是拉着我出来?” “是啊,宸你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没错,不够意思!” “对啊对啊,你这是怎么了?” ........... 面对一众兄弟的不悦,慕容宸露出一个贱贱的笑:“回家陪媳妇儿。” “媳妇儿?哈哈哈,你说的是哪个?” “对啊,是哪个?如花,还是秋月?” “不对不对,应该是花月楼的那个春苼吧!” 面对兄弟们的质疑,慕容宸有些不悦,心想自己之前真的如此风流么,女人多到连他自己都忘了名字,也不知玦儿介不介意他的这些前尘往事。 想了想,他认真的说:“以后在玦儿面前,莫要再提这些事,你们记住从此以后我只有玦儿一个女人。” “那玉柔呢?”也不知是谁多口说了这句,气氛突然安静下来,有些诡异。 只见慕容宸紧紧的皱起眉头,若不提玉柔他倒是将她给忘记了,说起玉柔倒是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不过他心意已决,即便玉柔怎么反对,也不能阻止他娶灵玦为妻。 安静诡异的气氛终于消失,尚恩提议将叶轩也叫来,几个人便又浩浩荡荡的朝着叶轩的将军府走去。叶轩倒也讲义气,虽然他喜静但跟着去了。 第三十九章:把酒、言欢 几人去了之前的那家河鲜酒楼,老板娘见到再次光临的慕容宸微微诧异,又见没有女眷陪同,言语间也暧昧放肆了不少。像她们做生意的,如果不和这些男人暧昧来暧昧去又如何招揽生意呢? 不过几个人中,老板娘最为中意的还属叶轩和慕容宸,叶轩是东霓第一美男子招女人喜欢自然是不用说的,至于慕容宸那便是因为他无比尊贵的身份,这东霓国都所有的老百姓都知道他将会是东霓未来的继承人。若是老板娘攀上这么一颗大树做靠背,还怕享受不到荣华富贵吗? 可惜的是,叶轩对赫连羽之外的女人压根不感冒,慕容宸倒是感冒来着,可几乎对所有的女人都是这样,态度难以琢磨。 好酒好菜呈上来,慕容宸觉得十分饥饿,同灵玦在一起他只顾着看人了,酒和菜都不曾好好吃,如今一群大男人一起,注意力自然集中在美酒美食上了。 几人酒量都不小,喝的也十分豪爽,一来二去便有些高了,气氛上来了几人便开起了玩笑,一来二去无话不谈。 尚恩先是猛的蒙了一口,然后问:“慕容宸你这小子,听说你收了位绝世美人,何时带出来给我们看看啊?” “没错,带给我们兄弟看看,到底是有多么绝色。”其余人起哄道,唯有叶轩安静的坐在那里喝酒,每每这些兄弟们调侃女人的时候,他心里想的都是赫连羽,如果他们还在一起,他自然会将她介绍给这些兄弟,应该没有人会不羡慕他吧。只可惜他们只能活在彼此的心目中,而且更怕她将自己忘了。 提及自己的女人,慕容宸满脸得意。确实,能够得到玦儿那样女子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若是换做平时他早带着出来“见见世面”了,可现如今他却怕将灵玦带出来会遭人“惦记”。 “有机会的,有机会的。”他敷衍而过,其实自从灵玦醒来后,他能感觉到她似乎变成了不曾开窍的小女孩,就连看他的目光也都是干干净净的,没有男女之间的半分情爱。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断然不能让她接触别的男人。 叶轩漫不经心的喝着酒,喝的越多对赫连羽的思恋也就越重,他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可以像慕容宸一样,爱的洒脱,想要就能得到,而不是这样独自煎熬。 “你们说怎样让一个女人爱上自己?”慕容宸突然冷不丁的问,没错他想让灵玦重新爱上他,一如他们初见那般,迅速且不留余力的爱上他。 既然他问,其余的几人便开始各自说着自己的心得,尚恩率先道:“我觉得让一个人女人爱上你很容易,首先你得英俊潇洒,其次你得家财万贯,最后你得身份显赫,你都占全了,什么样的女人都会爱上你的!哈哈哈哈哈!” 慕容宸白了他眼,心想灵玦可不是那些世俗的女子,如果这些有用的话,他便不会问这个问题了。 紫衣公子拍案道:“这女人素来喜欢才子,宸你随英俊风流却还是少了些才气,不如在此方面勤加练习。” “有道理,我自小便在军营长大,虽贵为皇子但倒也还是个糟汉子,却是缺少才气。”慕容宸赞同道 尚恩又来插话说:“如果这样说的话,这男人还需要坏,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慕容宸再次白了他眼,心想怎么竟说这些不靠谱的。 叶轩依旧默不作声,不过他记得羽儿曾经说过世间情爱是最令人琢磨不透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听闻情爱十有九悲。记得他第一次见到羽儿便觉得她心里、骨子里透露着一股淡淡的悲伤,忍不住想要保护她,却不想最后伤她最深的却是自己。 “听闻情爱十有九悲......”赫连羽捧着一卷书,口中轻轻的念道。此时她与慕容枫已经在酆都待了三日,依旧没有消息,她只得用书来打发时间。 慕容枫的耳朵十分好用,听清她念的话,用余光默默的观察着她的表情。他们已经朝夕相对好几日,虽然这些时间十分无聊,可却又珍贵无比。真得感谢那多事的玉狐,不然他们哪有这样的机会相处。 他知道她定是想起了叶轩,眼中才会浮现忧伤,连同他的心也微微感到失落,不得不承认他十分嫉妒叶轩,嫉妒他能在少羽心中落地生根。 他突然伸手将赫连羽手中的书抽走,动作快到一眨眼的功夫,随后他又吊儿郎当痞里痞气的说:“什么情爱九杯的,小姑娘家家的还是不要看这些祸害人的书好。” 赫连羽将所有的情绪都整理好,冷漠的看向他说:“这本书是国学大师重明子所注。” “那又如何?在我看来既然流传后世,便就应该写一些乐观向上的,什么悲伤哀愁的让人看了还怎么好好生活?” 赫连羽默不作声,心中却认为他说的有道理,话粗理不粗,世间本就不少悲难,这流传下来的书籍本就应该治愈心灵,给以心灵慰藉,而不是哀春悲秋。 见她不说话,慕容枫有些无赖的将书揣进自己的胸口。“日后莫要再看这些书,若是想看我倒是能给你找一些图文画册。” “若是能给我找来一些绝版的兵书,那我便感谢你。” “要多少有多少,非绝版不找。” 见他一副吊儿郎当却又无比正经的样子,她却觉得莫名安心,想来真的很奇怪,在此之前她欣赏的男人都是像叶轩那样深沉稳重、不善言辞的。“好了,莫要呈口舌之快,为了找那些绝版兵书我可以费了好大力气的。” 慕容枫立刻又做出一副夸张的花痴模样盯着她,肉麻兮兮的说:“只要是你喜欢的,哪怕是徒手摘星也不在话下。” 赫连羽本是冷着脸的,可见他一再夸张的表情言语,愣是忍不住露出淡淡笑意。就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从遇到这个男人她开始笑了。 第四十章:无花、尊主 “若你真有通天的本领,便帮我留意一本叫做《登徒子好色赋》的书。”她这是暗自嘲讽慕容枫,说他是好色的登徒子。 不过慕容枫却没意识到,他虽也饱读诗书,可对一些杂家的作品知之甚少,便在心里暗暗的记下了这本书。 他们皆为察觉,此时有一双眼睛注视他们已久,将两人对话听去了后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那双身着夜行衣的眼睛飞檐走壁,像一只轻快的燕子穿梭在房屋楼阁之间,然后落入一个气派的大院中。大院中除了合欢倒也没什么别的奇花异草,前后通透,看上去与平常富贵人家的院子没什么区别。 院子正室中坐着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约莫三十岁左右,发髻挽作一个叫上不名字的样式,佩戴着夸张却又极其奢华的发饰,虽然看上去有些奇怪,却难掩其美艳。 夜行衣来到华衣女子面前,先是行了个跪拜礼,随后禀报说:“尊主,他们依旧等在客栈,并无动静。” 听闻华衣女子微微叹了口气,发间的流苏垂落额前,虽然她上了年纪可保养的却十分好,骨子里透出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气尊贵,可以想象出她年轻时必定是风华绝代的,她就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无花宫尊主花御风,而那位身着夜行衣的女子便是她的贴身侍卫,江湖上闻风丧胆的人称鬼修罗的玉魅。 玉魅继续道:“想来玉柔宫主这么做是让尊主为难了。” 她口中的玉柔公主便是慕容宸身边的炼玉柔,她拥有多重身份,除了亡国公主外她还是无花宫八大宫位之首的玉柔宫主,在江湖上也算是呼风唤雨的人物。只不过她一直隐藏这个身份留在慕容宸身边,帮助他夺得皇位,同时也希望借助他的力量复国。 花御风再次叹了口气,娇美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忧伤与无奈,自言自语道:“玉柔越来越不听话了。” “那尊主接下来准备怎么做?”玉魅道。 花御风站了起来,腰间流苏划出一个柔媚的弧度,一如她娇柔的身躯。年轻时她便这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不知多少男人为之倾倒,可这具娇弱的身躯实则蕴藏着惊人的力量,没错,她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玉柔一意孤行,本尊却不能助纣为虐,你去将事关玉狐的消息散布给赫连羽她们。” “若是赫连羽她们不信又该如何?” “她是个聪明的孩子,分得清本尊是在帮她还是害她。” “可是尊主.....”玉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花御风知道她想说什么,却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都是一些前尘往事了,如今她重出江湖,不过是希望阻止一场纷乱罢了。 什么人!赫连羽同慕容枫异口同声道,几乎又是同一时间追出去,动作敏捷迅速,不愧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玉魅蒙着面,转身淡定的等两人追至面前,然后从腰间抽出一副画,当着两人面打开。 看清画后,赫连羽暗自握紧手中佩剑,冷声道:“原来你就是那个作画人。” 玉魅仔细打量她,心想真是一副天生的好皮囊,比年轻时的尊主还要美上好几分。“我不是作画人,但我可以告诉你这幅画的玄妙之处。”说完她去腰间取出一枚精致的玉瓶,打开盖便将里面的液体泼在了画上。 那副画画的并非别的什么,而是那只赤红眼睛的玉狐,和赫连羽收到了那副一模一样。画遇到液体后原本血红的眼睛立刻变成了黑色,然后一条又一条的黑色虫子爬了出来。 眼见这般,赫连羽同慕容枫都愣了住,不明白为什么狐狸的眼睛里会爬出这么多条虫子,不过光是想到原先那鲜红的眸子,便觉得有猫腻,果然如此。 慕容枫道:“这是怎么回事?” 玉魅不慌不忙的将玉瓶扔到一边,回答说:“这幅画被下了画蛊,是一种世面上从未听说的蛊,你们都中蛊了。” 听她这样说,赫连羽与慕容枫默契的对视了眼,依旧保持原有的淡定,问道:“为什么告诉我们?” “我们主子无心害你性命,事关玉狐不过是个阴谋,如果够聪明的话现在就应该赶回北辰稳住朝堂。” “你到底是什么人?”赫连羽道。 玉魅轻笑一声:“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只要知道我与主子皆无心害你,这个是解药。”说着她隔空扔来一只玉瓶。 慕容枫伸手接住,仔细打量一番,确认瓶身无毒后才交给赫连羽。小声道:“没什么问题。” 赫连羽暗自运功,利用血蛊的灵气感受这瓶中到底是不是解蛊的药。说起血蛊,它是所有蛊中最为强大的一种,但凡身怀血蛊的人,是不会惧怕任何一种蛊毒的,所以即便她中了所谓的画蛊,也不会有事。 待确认玉瓶中的药无害后,她看向玉魅问道:“你是无花宫的人?” 听她这么说玉魅眼中闪过一道光芒,夸赞道:“你很聪明,所以一定能分得清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既然如此,还请告知舍妹的下落。” “此话从何说起?” “三日前,同样的一位黑衣人利用玉狐和舍妹的下落威胁于我。” “那并非我无花宫的人,还请速速回北辰,不然恐有政变之乱。”说完玉魅便飞走了,并未留下关于灵玦的只言片语。 赫连羽站在原地沉默良久,或许事情正如她一开始所想的那般,玉狐不过是个幌子,而压着这件事不报的丞相魏戎恐有反心! 慕容枫暗暗的将这件事从头至尾梳理了遍,道:“刚才那位黑衣人说的不无道理!” 他话音刚落,剑便架在了脖子上,赫连羽冷若寒冰的看着他说道:“若她说的有道理,那你便是调虎离山的推波助澜者。” 第四十一章:怀疑、伤他 “你怀疑我诱你来酆都?”慕容枫道。 “你说的见过玉狐,让本王相信世间真的有玉狐。”她眯了眯眼睛,透出一抹狠厉与杀气,看上去十分危险。 “可当初是你跟着要来的。” “这便是你手段的高明之处,说!你有何目的?” 被这般逼问,慕容枫十分无奈,干脆利索的上前一步,将脖子送在剑锋上,盯着她说:“如今我的命就在你手上,如果你不相信我随时拿去。” 听他这么说,赫连羽毫不犹豫的用力,鲜血瞬间四溢开来,他的脖子被划开一个巨大的伤口,鲜血顺着衣襟像线一样汇集而下。 见状,赫连羽猛的收手,利剑回鞘,握紧手中的玉瓶,眼中的怀疑渐渐退去,转身离开。 慕容枫深吸口气,有些烦躁的捂住伤口,封住周围的穴道止血。心想喜欢少羽这样的女子还得冒着随时搭上命的危险,就在刚才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可谁知她将自己脖子划了这么一道口气,却还故意流了他的命。 回到客栈房间,赫连羽烦躁的将佩剑扔到一边,将玉瓶打开服下其中一枚药丸,静静等待身体有什么反应,确认无毒无害后松了口气。看来无花宫的人是有意帮她,也就是说北辰国都如今正在酝酿着一场阴谋。 她想的出神,却发现慕容枫满身是血的走房间,因为流血过多而脸色苍白,她虽心中愧疚可表面上却一副别人欠她钱的样子。 慕容枫朝她伸手道:“把你的帕子给我。” 她一言不发的从腰间抽出帕子交给他,随后又从包袱里拿出一枚锦盒打开递给他。 慕容枫看了看她递过来的锦盒,知道里面是上好的金疮药,便涂抹了一些在伤口上,然后用手帕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他知道方才没有毙命,已经等于少羽承认了自己错怪他,想让她开口说出这些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他便也不矫情伸冤。 等他将伤口处理好,换上干净的衣服后,赫连羽已经将东西收拾好,一副临别辞行的意思。 慕容枫无奈的叹了口气,心想明明是她误会自己,又平白无故给了他一剑,可到头来怎么她怎么比自己还要郁闷? “我要回北辰了,据此绝别。”赫连羽道。 听她这么说,慕容枫气愤又委屈道:“是你误会我在先,又平白无故的给了我一剑,现在更是不顾我的伤势离开,你这女人懂不懂什么叫做王法?” 赫连羽冷眼看他,缓缓的吐出几个字:“我就是王法。”她说的没错,她确实是北辰的王法,这个没毛病。 慕容枫被她堵的说不上话,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爱上这么一个冷血无情,脾气又臭的女人。 见他一副内伤无处发泄的模样,她笑了,只不过是在心里。“这个给你。”说完她又从腰间掏出什么。 慕容枫一看,是方才黑衣人给的解药,便又气不打一处来道:“若这是毒药,吃了被毒死怎么办?”平日都是他一副运筹帷幄,气死别人不偿命的,如今倒是被少羽气的抓狂,想来真是报应。 “放心,死不了。”她回答的云淡风轻,似乎诚心要气他半死。良久,她放下包袱,伸手扣住他的手腕仔细查看一番脉搏,确认无事后说:“给你两个时辰的时间,我去准备渡船。” 慕容枫抬眼看了看她,没作声,就当是默认了。潇洒如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打掉牙往肚子里咽,死乞白赖赖着某个人不撒手。 当然,赫连羽亦是知道他心中委屈,只不过她行事作风一向如此,再用她特别的方式说抱歉,至于对方能不能体会到,与她无关。 她飞快的去渡口寻船,如今天色已晚,若再不动作快些,怕是没有愿意送渡的船家了。等她来到渡口,只剩下稀稀落落的几只船,一番询问后,唯有一位上了年岁的老者愿意送渡,只不过船有些简陋。 看着简陋的船,她心中有些为难,慕容枫失血过多如果不趁着行船好好休息一番,想来身体定会吃不消。虽然她的那一剑将分寸把握的十分好,凭着慕容枫的武功不会有性命之忧,可若不注意休息,伤口万一恶化还是会很麻烦的。 正当她进退两难时,听见不远处慕容枫唤她,转身发现他身形有些踉跄,手中拿着两人的包袱。让他在客栈等着,怎么自己跑过来了? 慕容枫踉踉跄跄的走近,脖子上包扎的帕子已经渗出鲜血,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不过他却毫不在意。“快上船吧,别耽误时间了。”他说。 赫连羽想了想道:“不如我们明早出发,先留宿一夜吧。” “事关北辰安危,怎么?现在才开始关心起我来了?”他勾起一枚坏坏的笑,只是不同往日那般灿灿生辉,苍白的面色昭示着他的虚弱。 这些赫连羽都看在眼里,她向来觉察甚微,又怎么会不知他是在强撑。不过他说的也十分在理,北辰事大,耽误一晚,不知会生出什么样的变故。“好,我们现在便出发。” 两人依次踏上船,天边的晚霞已经被黑夜吞噬,只留下残存交织的余光。酆都西南角高耸入云的尖峰犹如插入天空的两道天柱,在夜色的遮掩下神秘而又令人敬畏。 渡口的水是好水,养的鱼虾肥硕,锦鲤时不时跃出水面借着渔火看的清晰。 她本想将玉狐一事查证明了,却不想中途变故,来酆都不过短短几日便动身离开。酆都这座城给她的感觉,一般是天堂一半是地域,一半是光明一半是黑暗。 慕容枫有些虚弱的坐在船舱里,因失血过多变得有些畏寒。船简陋没有遮棚,湖面的湿风吹过,寒意四起。 第四十二章:内心、挣扎 赫连羽抱着手臂站在船头,船头的一方小渔火火焰怯弱,无法驱散扑面而来的黑暗,而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被黑夜熏染的十分落寞。 他们需要行船一夜,然后才能到达最近的渡口,然后再由陆地赶回北辰,快的话后天一早便能赶到。 黑暗中,赫连羽微微侧身用余光偷偷的观察慕容枫,默默的关心他的伤势。她本不是一个杀人如麻、冷酷无情的人,只是经历的太多,心被蒙上一层又一层坚硬的外衣,而这些外衣让她刀枪不入的同时畏惧他人的靠近。对她来说,令她畏惧的不是百万雄师大兵压境,而是有那么一个执着的人靠近,她怕在这靠近的过程中自己会情不自禁的敞开心扉,敞开心扉后的她就像刺猬卸掉了刺,轻而易举的就能够被伤害。 这三年来她习惯了惶惶不安,习惯了孤立无援,所以她不需要别人的靠近,这样只会捂化了原本坚硬的心,无欲则刚,无情则强。可另一方面,又情不自禁的寻找那个能够给她温暖的人,这也是一直以来她要扼杀的天性。 良久,叹息沦落风中,她从怀里摸出一枚玉佩走到慕容枫身边。“这个给你。”她将玉佩塞到他手中,神情冷漠。 慕容枫握着那枚玉佩,只觉得一股源源不断的暖意钻入掌心,通过玉佩的纹路他判断出就是那枚刻着灵凰两个字的玉佩,原来这竟是一块难得一见的暖玉。 “你将这给我做什么?”他明知故问。 赫连羽将目光投眺远方,漫不经心道:“何必明知故问。”她猜他一定知道自己的用意,又何必让她将肉麻关切的话语说出来? 慕容枫嘴角扬起一丝弧度,将暖玉放在心口的位置,感觉暖意更加旺盛。这暖玉的神奇之处就在此,越是寒冷它散发出的热量更加强,若是到了酷热难耐的夏日,它便通体透凉用于降温。 他忽然想起玉佩上的两个字,便好好奇道:“你的小名叫做灵凰?”其实他也有些明知故问的意思,想要找些话题。 听他这么问,赫连羽点了点头,背着吹来的夜风坐下,默默的用身体将冷风遮去。“这是我的乳名,亦是我的字。” “灵凰,好名字。” 听闻自己的乳名被一遍又一遍的叫,令她感觉十分亲切,自从父亲离开便没人在呼唤过这两个字,这个乳名似乎如同之前温暖和睦的亲人温暖永永远远的被尘封在记忆之中了。 “好久没有人唤我的乳名了。”她微微说道。 慕容枫当然明白她的意思,知道她必定是怀恋起了父亲,他能看穿她冷漠外表掩藏住的忧伤与孤独,看的越是清楚心里越是怜爱。他不明白为什么像她这么美好的女子要经受如此苦难,难道不应该有个懂她爱她的人一生一世的守护她吗? “如果你不介意,以后我便唤你灵凰。” 听他这么说,赫连羽缓缓低头,渔火的光折射在她眼中,忽明忽暗,摇曳生辉。此时此刻,她多么希望眼前的男人会是叶轩,多么希望这句话是从他口中说出,多么希望他能救她的心出深渊,只可惜这辈子他都不会。 良久,眼中的光慢慢熄灭,她缓缓道:“我不喜欢除了父亲之外的人唤我乳名。”可叶轩除外,只是这辈子他都不会知道她有灵凰这么一个乳名。 看清她目光中的绝望、痛苦、压抑、心碎,慕容枫竟觉得暖玉也不暖了,她的心太寒了。“在很小的时候我便失去了母亲,只记得一觉醒来便再也没有见过她。” 听他这么说,赫连羽微微惊讶,眼中闪现过一抹同情,这种感同身受的痛,她最为理解。“不好意思,令你勾起了伤心事。” 慕容枫欣慰道:“没关系,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有些事即便过了再久,提起来也都是历历在目。” “不知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民间故事。” “什么故事?” “约莫就是前世今生,世间万物皆有轮回,这一世我们相遇,下辈子一定还会相遇,换一种方式一种身份陪在彼此身边。” “严格来说,这并不算一个故事。” “可我依旧觉得这是一个动人的故事。” 她再次叹了口气:“没错,是个动人的故事,如果真的有来世,愿所有的遗憾都能得到弥补。” “我虽不信奉神佛,可却相信缘分一说,相信这世间所有的相守都是前世累下的缘分,有些人中途离开,有些人不断出现,这些都是冥冥中注定好的。” “我信神佛,可却不信缘分,我不接受命运的安排。”她倔强又坚定的说,她不接受命运,不接受如此伤痕累累的自己,如果这是命,那么请问她前世做了什么罪孽? 这次轮到慕容枫微微的叹了口气,他理解她的倔强,心疼她的倔强,真的很想请问她的眼睛,从那里开始,一点一点的帮她消除所有的绝望与痛苦。 “等明天一早你便回白家吧,我想血咒已经无碍。”说着她从包袱里取出一枚巴掌大小的玉瓶,然后从靴子里拔出匕首,在掌心割出一道伤口。鲜血沿着伤口蜿蜒而下流进玉瓶之中,待瓶子满了之后盖上盖交给慕容枫。“这是白斋要的东西,带给他,和他说我会去找他拿第二颗药丸。” 慕容枫接过玉瓶,感受着她血液的温度,或许陪伴并非最好的方式,想要捂热她的心,或许得用别的方式。 看着他银色面具闪烁的光芒,赫连羽感觉心里有些空荡荡的。 第二日一早船儿便靠岸了,慕容枫靠在船舱里假寐,赫连羽却已经付给船家银子,趁着他未醒的空档不告而别,而后趁着快马朝着国都一骑绝尘。她有自己的使命,决不可因中途风景而稍有懈怠。 第四十三章:阴谋、篡位 摄政王回朝!当大内总管用阴阳怪气的语调宣报她回朝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她一袭消瘦却充满力量的身体穿梭在巍峨堂皇的宫道上,有着一股令人肃然起敬的美。 她提着长剑直入太和殿,高贵霸气的坐在九五之尊的龙椅上,一脸冷漠的对大内总管吩咐道:“传本王命,宣文武百官上朝觐见。”她倒要看看是不是丞相在刷什么阴谋。 总管明公公得了令,立刻派遣下去,御林卫更是快马加鞭的去通知各位大臣。那些正在用膳的大臣得到命令,不得不马不停蹄的赶来。不过令他们诧异的是,摄政王在行军,怎么突然一声不响的回朝? 一时间那些大臣纷纷坐着马车轿子赶往皇宫,赫连羽背手站在皇宫最高处的太和殿露台上,不动声色的看着一批批马车驶入皇宫,不过令她不解的是,这些大臣的守卫怎么要比寻常多上几倍。 “明公公,您说这些大臣怎么带这么多守卫?” 明公公微微欠身道:“王上有所不知,因玉狐的事国都人心惶惶,就在昨日上大夫黄忠便被玉狐所杀,想必丞相也将这事禀报给王上了。” 赫连羽冷笑一声,心中早有定夺,那黄忠是丞相的死敌,如今他因玉狐被杀,正好坐实了丞相的狼子野心。她出征在外,后院却起了火,真是好样的! 她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眼见大臣都到齐了,才漫不经心的走下露台回到太和殿中。文武百官看见她的出现,有的眼中闪过欣喜,有的眼中闪过担忧,有的则是窃窃私语,她不动声色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明公公上前一步道:“各位肃静!” 那些大臣们离开安静下来,默默的打量着他们的这位摄政王,在他们有的人看来赫连羽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有的人则认为她是能够带领北辰昌盛的君王,而有的人则希望取而代之,例如丞相魏戎。 赫连羽走到龙椅上坐下,露出一抹亲和的笑意,道:“这么晚了还召集大家前来,本王着实心有不忍,可本王听说皇城要变天了,不得不马不停蹄的赶回来看看。”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紧接着便是嘀嘀咕咕的讨论声,通过文武百官的反应,赫连羽知道这件事与丞相脱不了关系,不过没关系,事情她已经托人去办了,用不了多久真相便会在朝堂上一清二楚。 丞相魏戎稳重,上前进言道:“不知摄政王从何听来的消息?” “本王眼线遍布国都,有人狼子野心,本王定会第一时间知道。” “王上掌控大局,乃是我北辰之福。” “哦是么?对了,趁着空档,丞相顺便说一说玉狐。” 听闻玉狐两个字,魏戎身形一颤,他通过玉狐一事谋杀政敌忠臣,又通过玉狐在国都上下散步摄政王当政触怒天道,为的就是改朝换代。原本定在这几日,趁着大军还未班师回朝起事,没想到赫连羽却提前回来,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回王上,不过是民间的一些谣言罢了,微臣认为此事甚下,便没有在信中与王上禀报,毕竟王上在外行军打仗,本就辛苦危险,不应分心。” “丞相所言极是,有丞相真是领本王省心。”她客套一番,便一言不发的坐在那,手指轻轻敲击着龙头的胡须,一下又以下。她在等搜查的结果,就在丞相刚一出府,她派去的人便将丞相府搜了个底朝天,不出半个时辰便应该有人来回信了。 果不其然,一个御林卫风尘仆仆的跑上大殿,在她的授意下上个龙梯,悄悄的附在她耳边将搜查相府的情况仔仔细细的回报。 “很好!丞相当真是我北辰栋梁,忠臣。”她皮笑肉不笑道,提着长剑一步步走下高台。 众人对她这样的行为很不理解,满是疑惑的看着她,猜不出她想要做什么。唯有丞相额头冒起了冷汗,一副心虚的模样。 最终,她在魏戎的面前停下,高贵优雅的拍了拍手,大批的御林卫便抬着一箱子一箱子的东西上来,放下后便又转身退下。她缓缓的抽出长剑,其优雅程度就像一只美丽的孔雀在梳理自己的羽毛。 咚的一声,她挥剑挑开木箱的盖儿,里面的东西立刻惊呆众人,一件明晃晃的龙袍映入所有人的眼帘。这怎么回事,怎么会有龙袍?众人私下议论纷纷。 而赫连羽从始至终都挂着优雅高贵的笑,用剑挑起那件龙袍,轻声细语道:“丞相可知这龙袍是从哪里找到的?” 魏戎惶恐,一时没了应对之策,跪地求饶道:“臣不知,不知何人私造龙袍!” “如果只是私造龙袍这样的话,本王便不会这么着急赶回来了,看来有人觉得本王这个摄政王做的不好,想要亲自管理北辰啊。” 听她这样说,所有的文武百官皆惶恐下跪,异口同声道:“微臣不敢。” 她轻笑一声,将那明晃晃的袍子挑到魏戎的身上,然后缓缓收回长剑,转身看着龙椅默不作声。她这一番言语行为,令所有的文武百官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忽而转身道:“丞相密谋篡位,念及其与先皇旧情,即刻打入天牢。” 什么?群臣一片哗然,不敢相信丞相会谋朝篡位,当然也有不少大臣开始求情。就在这时一群穿着盔甲的人走上大殿,看他们的装束并非简单兵士,而是御林军的将领,他们就是魏戎部署下的叛臣,只要魏戎一起事,他们便会立刻占领皇宫,里应外合。 这一次,赫连羽没有废话,手起剑落,在所有人的见证下,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便像切菜一样抹了那些御林军将领的脖子。要知道他们也都是以等一等大内高手,只是在她面前毫无反抗的余地。 眼见这般,魏戎知道事情败露,自己也没有翻身的余地,索性哈哈大笑起了。“好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成王败寇,我魏戎无话可说!” “哼!丞相终于承认了?” “没错!是我想要这龙椅宝座,你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凭什么执掌北辰!这北辰的江山是老臣陪着先皇打下来的!” “北辰是父皇的,作为父皇的女儿执掌北辰是我的宿命,丞相利欲熏心却振振有词。” “你没有能力执掌北辰,自古男人执掌天下,如今先皇殒身论功绩老臣自当成为新一任皇帝。” “好的口气,” 第四十四章:危机、四伏 她高贵优雅的来回踱步,像天神俯瞰蝼蚁一样注视着恼羞成怒的魏戎,她喜欢欣赏困兽之斗,那股被绝望激发出的撕狂,然后由她亲手毁灭...... 寒光乍现,下一秒发狂的魏戎胸口便多了一道血窟窿,而她手中的长剑深深的嵌入大殿的柱子上,一箭穿心似乎要比百步穿杨容易的多。 许多大臣被吓的目瞪口呆,目光齐齐射向赫连羽,发现她坚毅而又绝美的脸上一闪而过的狠厉,犹如雪夜潜伏的孤狼。他们从未见过赫连羽杀人,即便听闻摄政王多么多么的厉害,怎么怎么的杀人如麻,如今亲眼所见只觉得她比传说中的还要厉害百倍。 扫过群臣,赫连羽将手中的剑鞘扔到一边,虽然这是一把难得的宝剑,可对她来说这样的剑想要多少有多少,谈不上爱惜。 “丞相魏戎意图谋反篡位,本王就地正法,尔等引以为鉴。”说完在众人的目光中大步离开太和殿。 宫人以最快的速度将魏戎的尸体处理妥当,搬来沁了甘草的水将大殿上的血迹洗去,将那把宝剑拔下,修补好柱子上的空缺。 寝宫的侍女早已准备好热水,饭菜茶点也都一一备齐。赫连羽虽是公主,可生活却一点也不骄奢淫逸,不过她是个典型的洁癖以及强迫症患者,生活上许多习惯也是让人焦头烂额。 白米饭,青菜,荷叶糕,以及一杯白开水,没错,这就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的餐食。她习惯了这些清汤寡水的餐食,正如习惯了担惊受怕的生活一样。父亲在时常说,穷人家的孩子若是能吃上一顿白米饭也会满足的开心一天,她不知道自己算不上的上一位好的君王,但从骨子里她觉得自己与百姓无异。 沐浴时,她慵懒的靠在浴桶上,任由温热的水漫过整个身子,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无花宫的人。这次若不是无花宫怕是不会这么简单的就能平息魏戎的阴谋,将他打的一个措手不及。可她自问与无花宫没有半点交集,为什么无花宫会出手相助?而且它无花宫又怎么会对北辰朝堂的事如此了如指掌? 东霓潮湿,早晨午后总是会来一场猝不及防的雨,灵玦这些天遇的雨比从小到大的还要多。不过她倒是不反感下雨,尤其是早晨午后雨过空气十分清新怡人。经过这些日子,她发现自己倒是喜欢上东霓的气候,干净湿润,不似北辰那般不养人。 若是等她与慕容宸成亲后,她好想将父皇与皇姐接来住上一段日子,想必他们也会喜欢上这里的。 “小姐,蕊夫人来了。”丫鬟七七一路小跑进院子,这是慕容宸让伺候她的丫鬟,名唤七七,聪明乖巧,比她还要小上许多,严格来说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蕊夫人是谁?”她一脸蒙圈,心想自己来府上多日也没听说过有什么蕊夫人啊。 七七喘着粗气道:“她是殿下最为宠爱的夫人,平时就嚣张跋扈的,她定是来寻小姐麻烦了。” “你说她是慕容宸最宠爱的夫人?” “没错,这个蕊夫人长得十分美艳,又会讨人欢喜,殿下喜欢的紧。” 只见她微微皱起眉头道:“可她若是慕容宸的夫人,我又是什么?” 七七愣了下,心想小姐你是还有没名号的夫人,这进了府的可不就是个夫人喽,像这样的夫人后院还有许多。 紧接着蕊夫人便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中出现了,艳丽的衣衫,媚俗却对男人十分管用的发饰,一看就是个很会“御夫”的女人,骨子里天生有着一股狐媚子劲儿,这样的女人即便是男人嘴上说不喜欢,但身体还是会很诚实的。 灵玦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张牙舞爪、卖弄风骚的女人,其实她对女人的定义尚且不是很明确,但眼前这个女人让她唯一想到的词就是风骚,若她真的是慕容宸的夫人还真是令她大开眼界,慕容宸的审美也太普通了。 “你就是殿下新带回来的女人?”蕊夫人趾高气扬道,可就在看清灵玦脸的一瞬间,她眼中充满了嫉妒和自卑。也难怪,能不嫉妒灵玦这张脸的女人,普天之下少之又少。 灵玦幽幽的看了她眼,十分寻常的回答说:“没错,就是我。” “你这是什么态度,竟然不给本夫人行礼?” “为什么要给你行礼?”试问,这辈子能令她行礼的也就父亲一个人,她是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公主,整个北辰的掌上明珠。 蕊夫人已经被她漫不经心的态度给气得不轻,本来她就是窝着火来的,这些日子慕容宸一次也没找过她,想来定是因为这个唤作灵玦的女人,抢走了殿下对她所有的宠爱。 “本夫人是殿下最宠爱的女人,在这王府中谁看到我都得给我行礼!”她尖叫道,刻薄的嗓音咄咄逼人。 可灵玦偏偏就不吃这一套,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起身就要离开。见她这样蕊夫人直接就抓狂了,她本就是慕容宸从烟花之地带回来了,涵养素质都不高,平时装的衣服大方得体,可关键时候就原形毕露了。 “你给我站住!信不信本夫人让人弄花你的脸!” 七七吓的将灵玦护在身后,胆怯却又勇敢的说:“蕊夫人,若是您这般作为被殿下知道,殿下一定会生气的。”没办法,这个时候只能拿慕容宸来压了。 蕊夫人旁边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妈子凑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蕊夫人消了些气,端作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道:“本夫人念及殿下的面子,今日就不与你这乡野丫头计较。”她见灵玦衣衫素净,便认为她是没有享受过荣华富贵的乡野丫头。 不过灵玦也不反驳,对于她不屑的人,她向来是不会多说一个字的。 第四十五章:争风、吃醋 最后是蕊夫人愤愤而去,本想兴师问罪的,却是败落而归。而这一切都落在了慕容宸的耳中,方才他就在院外,本想看看灵玦反应便未即使出手相助,不想灵玦的表现却十分出乎他的意料。 见灵玦没什么表情,灵玦以为她是被蕊夫人的气势吓到了,不停的安慰道:“小姐不用担心,等殿下回来了,我们将这事与殿下说,殿下一定会惩罚蕊夫人的。” 她眨了眨大眼睛,单纯又无辜的说:“我没有担心,只是想不通慕容宸为什么会找这样的女人作夫人。” “小姐您是不可以直呼殿下名讳的。” “是么,可一直以来我都是这样称呼她的,按道理说他也直呼了我的名讳。”她是公主,若按道理说,名讳同样是不能直呼的。 “总之不行,小姐如今进了王府需小心翼翼才是。” 慕容宸不想再听下去了,便“从天而降”的出现在两人面前,嘴角带着丝丝笑意,方才灵玦的表现,可真令他出意料呢! 看见他,灵玦说道:“我们正说你呢,你就来了。” 七七连忙行礼:“奴婢见过殿下。” 慕容宸挥了挥手将七七屏退,一脸宠溺的看着灵玦,并挨着她坐下,温柔的问:“方才玦儿都在谈论我什么?” “方才有位蕊夫人来我这里找麻烦,我想你怎么找了这么一个女子当夫人,十分媚俗。” “哦?看来玦儿并不喜欢她。” “她若不来找我麻烦,我对她倒是无感。” “我见她可怜便收留在了府中,若是玦儿不喜欢明日便打发她离开。”慕容宸十分干脆道,完全不顾及一日夫妻百日恩,好歹蕊夫人与他也同床共枕过。 灵玦轻轻的叹了口气:“不用,我在山间便听闻师父说一些风尘苦命的女子常被达官贵人领会府中,想来她也是如此。” 听她这么说,慕容宸更是出乎意料,不相信她能说出这样的话。“可她留在府中倒是会影响了玦儿的心情。” “不会,有件事我想与你商量。” “什么事?” “记忆中我很久没有归家了,我想回家看看,等到了婚期再回来与你完婚,你看如何?”她十分礼貌不带感情的与慕容宸商量,此时的慕容宸只是她成亲的对象,并非她喜欢的人,她也更不知什么是喜欢,所以她不会嫉妒生气蕊夫人,更不会嫉妒王府中还有多少个蕊夫人。 “额.....玦儿说的事怕是不行,不出几日便是皇家一年一度的狩猎,我已经同父皇说好带着你一同前去。” “可我并不会狩猎,并且觉得那样很残忍。” “可父皇已经知晓此事,若是玦儿不去,父皇怕是会大发雷霆。” “这么严重?” “恩,父皇的性子一向如此。” “那好吧,等狩猎结束我再回家吧。” 慕容宸暗自庆幸蒙混过关,如今的情况与之前有着本质的不同,之前灵玦爱他,无论哪里都愿意跟随他。如今的灵玦失去了对他的那部分记忆,根本不爱他,一心想着回家,可若是一放她走,再回来就难了。 他想的出神,灵玦倒也没注意,起身走到琼花树下摘了一叶残花,看上去不是很有精神的样子。其实她是真的想家了,所以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来兴趣,整个人看上去无精打采的。 看着她的背影,慕容宸陷入一股淡淡的恐慌之中,他该如何留住灵玦,该如何让她爱上自己? “玦儿~~”他温柔的唤了声,随即从后面想要轻轻的将她拥住。 可灵玦却十分敏捷的闪到一边,她的武功虽然在师父看来是菜鸟,可实际上也算得上高深莫测。 慕容宸落了空,眼中闪过淡淡的落寞,不禁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灵玦爱惨了他,可他却一点也不知道珍惜。事到如今,却要费尽心机的让她爱上自己。 灵玦不动声色的避到一边,她不喜欢别人碰她。也真是因为如此她不禁心中思量,如果她这辈子要嫁给一个自己都不愿意接触的男人,这样的夫妻是不是有些勉强。 三日后,一年一度的皇家狩猎如期举行,浩浩荡荡的队伍从皇城的正门出发,行军半日才来到皇狩猎场。 在此过程中,灵玦被安排在马车中昏昏欲睡,这几日她越发的没精打采,若是不之前答应了慕容宸,她根本就不想参加这所谓的皇家狩猎。记得小时候也曾同父亲一起狩猎过,可今非昔比,触景生情,再次勾起思乡之情。 所有的女眷都被安排在马车里,而男人们则骑马守护各自的女眷,东霓的男子虽风流了些,可到底是十分疼惜女人的,觉得女人天生娇弱应该被用来保护。 慕容宸挨着马车行走,目光时不时的看向车帘,通过缝隙发现灵玦昏昏欲睡。如此一番,他心里十分不是滋味,这几日下来,他能感觉到她越来越没兴致,对自己也没什么耐心,如此下去真怕她哪天会不告而别。 人马到了狩猎场,男人们便开始忙着安排自己的女眷,这一次慕容宸只带了灵玦,不似往年要带上好几个。对自己这个风流的儿子,东霓皇帝倒是本着一副赞赏的心态,毕竟想要子孙兴旺少了女人是不行的。 慕容宸贴心的扶着灵玦下马,温柔的说:“暂且用个便饭,下午才开始狩猎,晚上还有篝火晚宴,想来你一定会喜欢的。”他从没对哪个女人这么温柔这么体贴过,可偏偏是应了那句话,越是上心越是得不到。 灵玦淡淡的应了声,便钻进属于她的大帐之中,置身大帐一股前所未有的熟悉感令她感到眩晕,一些陌生的画面在脑海闪现。 慕容宸连忙扶住她,关心道:“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只是觉得有些熟悉,感觉之前好像经常住大帐一样。”可不是么,之前她与慕容宸一整天一整天几乎都是在大帐中度过的。 第四十六章:围场、狩猎 听她这样说,慕容宸暗自欣喜,说道:“玦儿你忘记之前行军时,你日日待在我的营账中。” “原来如此,我感觉头很痛,是不是我要想起什么了?” 慕容宸将她扶到床上躺下,温柔的替她整理额间的碎发,叮嘱道:“好好休息,大夫说这些失去的记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回来。” “慕容宸,我想回家。”她奶声奶气的说,像极了想家的孩子,令人爱怜又疼惜。 “好,等狩猎结束,我亲自送你回家,可好?” “你说的是真话?” “当然,前提是觉得不要整日闷闷不乐的。” 她乖巧的点了点头,像极了一团毛茸茸的可爱无比的小猫,令慕容宸爱不释手。不行,他需要快线想办法让灵玦爱上自己才是,通过这次狩猎创造机会。 炼玉柔匆匆回府,却得知慕容宸带着女人去了狩猎场,不用想便知道那个女人就是灵玦!很好,一个月之期马上就要到了,她倒是要看看宸兑现自己的承诺。 听闻炼玉柔回来,蕊夫人连忙前来探望,美曰其名探望,实际上是告灵玦的状。其实在这宸王府,虽然有着数不尽的女人,可唯有一个女人的地位是无法撼动的,那就是炼玉柔。 虽然她还不算真正意义上慕容宸的女人,可慕容宸对她事事宠爱,与对待别的女子完全不同。所以不管是蕊夫人还是什么花枝招展的别的夫人,她们深知这宸王府未来的女主人只会是炼玉柔。 那么炼玉柔又是如何让这些女人服服帖帖不敢冒犯的呢?自然有她的一套本领,她并非柔柔弱弱需要男捧在手心的女子,相反她是一个有身份有能力,能够成就男人的女人。 虽然她作为柔然的人质公主从小生活在东霓,可她的另一个身份却是无花宫位列榜首的宫主,光是凭着无花宫的名字东霓的皇帝都礼让三分。所以即便后来柔然灭国,她在东霓的地位身份依旧没有得到丝毫的动摇,慕容宸对她更是又敬又爱。 蕊夫人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前来告状,炼玉柔本身对她自然是不屑的,可她向来是一副大度公正的正妻之风,所以表面上也还是做做样子。 “蕊夫人这是怎么了?”她明知故问,定是因为慕容宸宠幸新欢,她无处做主罢了。可惜的是在她心中恨透了这些与她一起分享宸的人。 蕊夫人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道:“玉柔姑娘有所不知,你不在这得这些日子,殿下不知从何处带来一个不知礼数的狐媚子,将殿下迷得团团转。” “就因为这件事?” “玉柔姑娘你是有所不知,殿下现在心里怕是谁也没有了,就连玉柔姑娘你也没了。”她故意说这话激怒炼玉柔,好利用她来对付灵玦。 炼玉柔见她心思看的透彻,想要借她的手拔去心头刺还真是找错人了,虽然她也不会放过那个灵玦,可不代表她会被别人利用。 “蕊夫人还是请回吧,你是知道的,我从不过问殿下的这些事。” “可是。” “没有可是,我先走了。”说完她趾高气扬的离开,气的蕊夫人直发抖。 简单的午餐后,皇亲贵胄们便早已准备妥当,只等狩猎开始。灵玦换上一身干练的骑马装,清丽的身形虽有些消瘦,可却也是前凸后翘,该有的地方意思都不落下。她头发高高的束在脑后,一袭肃静却干练的衣衫,不施粉黛的脸,慕容宸看见她这身装扮时,仿佛看见当日城楼上的赫连羽,太像了! 见他用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灵玦下意识拉了拉衣角,不明所以。“我准备好了,走吧。” 而此时的慕容宸也是一身干净利索的骑马装,颜色与她的十分相近,看上去两人十分相搭。修身的衣服将他完美的身材修饰的令人心动,贵气优雅的同时又充满了阳刚的男人味儿。 殊不知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更加有魅力,这身衣服是他来回挑了好几遍的结果,除此之外,头发配饰也都下了不少功夫,此时他的这身装扮出现在猎场上,定会惹的一众女眷倾心,可偏偏就是引不起灵玦的半分注意。 两人并肩走到操练场上,在场的男人女人也都是干练利索的装束,个个跃跃欲试的模样。这一年一度的狩猎活动,可谓是皇亲贵胄的顶级消遣活动,更是谈情说爱私定终身的最佳时机。不知道多少公子小姐都是为了寻得良配而来,希望通过这场狩猎寻得公子佳人。 慕容宸携着灵玦走到挨着皇帝的地方坐下,头顶的帐篷遮去炎炎烈日。今天下午并不算真正的狩猎,而是狩猎活动前的热身,大家聚集在教练场上进行一些骑马射箭的比赛,活跃一下气氛。 当然,这也是王孙公子和富家小姐梦寐以求的,男人希望通过这些比赛展现自己的力量,女子则希望通过赛场上的表现,寻得一位位高权重体魄孔健的心上人。 一阵凉风吹过,灵玦再次昏昏欲睡,她明明刚休息过怎么又困了,这么多人若是当众打瞌睡,必定是有失体统的。 见她强忍着不打瞌睡的模样,慕容宸整个心都被萌化了,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不动声色的将身体挨过去任由她依靠。 人群中,叶轩安静的坐在那里喝茶好似这热闹的场面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他依旧是穿着一身白衣,遗世独立,清逸的犹如下凡的仙人,与这闹世格格不入。 挨着慕容宸的肩膀,灵玦感到一股莫名的舒适,隔着衣物感受到炙热的体温,第一次莫名的有了心跳的感觉。恍惚间她瞥见叶轩的身影,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却将他身上的那股气质看的清晰,世间怎么会有这么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 慕容宸似乎感受到她目光所在,寻着看去,发现她居然一动不动的盯着叶轩看,一股莫名的危机感涌上心头。叶轩东霓第一美男的称号可不是白当的,大家也不会知道整天和这样一个美男子做兄弟,要多努力才能不被其光芒掩盖。 第四十七章:醋意、翻涌 “玦儿,你在看什么?”他明知故问。 “我在看对面那个白衣男子,你有没有觉得他生的好生俊俏?” “没觉得,细皮嫩肉的不符合男人的审美。”他昧着良心道。 灵玦看了看他,不以为然道:“我觉得很好啊,你看他面如冠玉,真是应了那句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慕容宸差点没被气过去,自己的女人当着自己的面这么夸别的男人,却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真是打翻了陈年老醋。 见他不说话,灵玦再次看着叶轩露出一副无比倾慕的眼神,自言自语道:“他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画里走出来?慕容宸要嫉妒疯了,难道他不英俊不潇洒吗?难道他不可以从画里走出来吗?好你个叶轩迷倒别的女人也就算了,居然连他的女人也不放过,这个兄弟没法做了! 见他还不说话,灵玦侧目盯着他问:“你怎么了?对了,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 “他叫叶轩。” “叶轩,名字也是好名字,气宇轩扬,俊逸非凡。” 慕容宸再次掉入醋缸,什么气宇轩扬,什么俊逸非凡,要知道初见时气宇轩扬这个词可是用来形容他的,如今却用到了别的男人身上,这让他情何以堪? “难道我的名字不好么?”他阴沉道。 灵玦完全没察觉到他的不适,回答说:“你的名字也好,只不过有些普通。” 这时慕容宸已经在醋缸里游泳了,听着自己的女人这么夸赞别的男人,孰能忍? 不过他似乎想到什么,灵机一动道:“叶轩可是你认下的亲哥哥。” “哥哥?” “没错。”慕容宸暗自开心,想来有了亲哥哥这个身份,即便是爱慕也没法。 谁知灵玦忽然露出一个笑容,十分开心道:“能有这样的哥哥真是太好了!我这就过去找他。” 慕容宸眼疾手快,急忙将她拉住:“不许过去。”因为吃醋的缘故他的态度有些强硬,脸色很是不好。 “为何?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灵玦不解道。 “刚才玦儿还无精打采,怎么现在这么开心?”他反问,可谓醋意翻涌。 灵玦挣脱他的手,解释道:“我十分想家,加上不喜这猎场氛围,所以一直无精打采,不过见到叶轩后觉得如沐春风,心情也好了起来。”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慕容宸更是嫉妒的发疯,他这么大的一个人陪在她左右都没一点用处,倒是看见叶轩便就如沐春风了,这令他情何以堪? 灵玦又继续补充道:“光是看着便觉得他是个妙人,他似乎也和我一样不喜欢这狩猎场的氛围。”说完趁着慕容宸不注意便朝着叶轩大步走去。 慕容宸想说什么,人却走远了,他差点没被气过去。客观的说他虽不及叶轩貌美,可一个大男人总不能靠着脸吃饭,更何况他是皇子,是未来的皇上!真是不知好歹的女人! 灵玦小心翼翼的走到叶轩身边,不拘小节的坐下,对着他露出一个微笑,主动打招呼说:“你应该认识我,对吧?” 面对这位美丽又纯真的小丫头,叶轩破天荒的笑了,露出碎玉般的牙齿,仙逸儒雅真的像是九天下凡的仙人,任何凡间的俗语都不能描绘其样貌气质。 “没错,我识得你。”他微微道。 见他笑,灵玦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觉得自己也变成了无忧无虑的仙人。“我失忆了,所以印象中今天是第一次见你,不过我听慕容宸说你是我认下的哥哥。” 叶轩抬眼看了看对面盯着他们,已经喝了好几坛醋的慕容宸,心想这只天真的小猫怕还不知自己闯下了什么祸,惹了什么人。“没错,你算是我的妹妹。” “看来慕容宸说的没错,很高兴能有你这样的哥哥。” “你这样跑来我这,不怕宸生气么,据我所知他的气度可不大。” “不会啊,他对我很好。” “哦?是么?”他似笑非笑,想来若是她记起往事,会不会还是这样想。 灵玦自信而又坚定的点了点头,十分天真的说:“我是要嫁给他的,他会是我未来的夫君。” “之前的事,你当真不记得了?”他再次确认道,听闻宸说失忆后的灵玦忘了对他的感情,像极了情窦未开的少女,看来真是如此。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我实在不喜这狩猎活动。”她微微皱着眉头,一脸可爱的抱怨道。 看着她的脸,让叶轩恍惚的认为她就是赫连羽,真的太像了,除了神情和性格,就样貌来说几乎是一模一样,世间真有如此想象的两个人。可他清楚的知道,就算再像也不是他的羽儿,这世间只有一个羽儿,而他的心里也只有她。可即如此,看着灵玦对他也是一种安慰,一瞬间的幻觉让他觉得羽儿就在自己眼前,一如初见的那般纯洁无瑕的目光。 “看出来了,不过这狩猎还是蛮好玩的。”他心不在焉道。 灵玦抿了抿嘴,问道:“你是不是不愿与我说话?” “为何这么问?” “你刚才走神了,就连问题也回答的十分敷衍。” “没想到被你看穿了心思,你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他语重心长道,其实他一点也不像用故人来称呼羽儿,可一时间没想到一个合适的词。 “她是你的心上人?” 听她这么说,叶轩忍不住笑出声,反问:“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书中俊逸非凡的男子多长情,心里都住着一位女子。” “哈哈,那不过是写书人杜撰出来的,你竟还信以为真。”他虽嘴上这样说,心里却赞同那位爱而不得的写书人,算是同命相连吧。 灵玦不以为然,一脸认真的说:“感觉告诉我,你心里定也是藏着一位佳人。”虽然她不知道第一次见说这些话算不算冒昧,不过在心里她情不自禁的拿叶轩做了“自己人”,这份亲昵信任就连慕容宸也没。 第四十八章:霸道、女戒 而慕容宸那边终是坐不住了,阴着脸走过来,见他过来叶轩投去了一个眼神,大概意思是:别吃我的醋,我可什么都没做。 来到灵玦身边,慕容宸不得不露出一个大度的笑,装作如无其事的模样说道:“看来你们兄妹挺投缘的。”说着不忘给叶轩投去警告的眼神,兄弟妻不可欺。 叶轩无奈,同时又很佩服的看了看毫不知情的灵玦,心想一物降一物,风流无边的五皇子到底是遇到了降得住他的人了。 灵玦抿了抿嘴,一副扫兴的样子,她就想同叶轩单独说话,一点也不想被打扰。“你怎么不去狩猎?”她问慕容宸。 慕容宸一时语塞,他怎么不去狩猎?他的女人在和别的男人欢声笑语,然后让他去狩猎?“有些困乏,玦儿我们回营账休息吧。” 灵玦看了看一言不发的叶轩,叹了口气道:“可我现在一点也不困,并不想回去休息。” 慕容宸快要被气出内伤,叶轩自然懂他,便帮忙开口道:“我这人喜欢安静,不喜欢叽叽喳喳的,灵玦还是还我一会清净吧。” 见灵玦被赤裸裸的嫌弃,慕容宸感觉算是扳回一城,不愧是好兄弟! 而灵玦眼中则是闪过失望,神情落寞道:“那好吧。”然后被慕容宸强行拉走。 刚一进营账,慕容宸便像是换了张脸,阴沉的问:“玦儿怎可当着我的面与别的男子说笑?” “她不是别的男子,她是我哥哥。” “那不过是认下的,你们并无血缘关系。” “即便如此,在我心中还是将他当做哥哥一般,再说,你为何莫名其妙的说这些话?” 莫名其妙的说这些话?慕容宸再次被堵的哑口无言,当真是情窦未开,让他满腔的醋意无处可发。 见他不说话,灵玦想了想问道:“你是不是很讨厌他?” “不是。” “那为什么不让我和他说话?” “男女有别,你一个女子难道不明白这些道理吗?” 她又呆又萌的摇了摇头:“山间时师父从未交过我这些,你且说说。” 慕容宸被气的没脾气,想一想,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和这么一个情窦未开又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吃醋,不憋出内伤才怪。 “既然你师父没有教过,那么接下来我便教你这些道理。”感情他摇身一变成了老师,不过他教的内容可能会有些苛刻。 察觉到他生气,灵玦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做错了什么,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生气,若真是如此,她也是会改的。“好,如果你愿意教我,那么我也愿意学。” 见她乖巧呆萌,认错积极的样子,慕容宸的醋意瞬间消失,与此同时心也被萌化了。“好,那么为夫便好好教一教你。”说着他不知从哪变出一本《女戒》。 灵玦乖巧的坐下,一如山间听闻师父讲课时的模样,只不过心里却还想着叶轩那个如沐春风的笑,她竟从未见过如此妙人。 慕容宸装作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殊不知他上学那会是班里有名的捣蛋鬼,如今却摇身一变成人师。他装模作样的将《女戒》翻了翻,然后便开始根据自己的需要授课。 “首先,作为女子一定要紧守礼节,不可随随便便与男子交谈。当然,我除外。” 灵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发问:“那要是想和别的男子说话,应该怎么办?”想来师父也从未教导她这么奇怪的礼节,就连北辰貌似也是没有的。 “这个......有什么玦儿同我说,无论玦儿想要什么我都能满足。” “骗人,如果我说要天上的星星,你也能满足?”她随口一说。 慕容宸顿了顿道:“要是我能满足,玦儿又当如何?” “你说如何便如何。”在她看来徒手摘星根本不可能。 “好,如果满足了玦儿的愿望,玦儿便将自己送给我,可好?” “没问题。”她不假思索道。 慕容宸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徒手摘星又有何难? 一个下午过去,慕容宸打着《女戒》的名头,将自己的三十六条禁令彻彻底底的灌输给了灵玦,弄得她感觉多看别的男人一眼都显得自己不守妇道,心中着实郁闷,而慕容宸却一脸得逞。 听着外面号角声,狩猎热身活动应该是结束了,短暂的休息后,等天一黑还会有一场盛大的篝火晚会。 皇帝与皇后在大帐中休息,皇后宁容便是慕容宸的生母,年岁约莫三四十可看上去却十分年轻,雍容之中透着华贵,姣好的面容光彩照人,想来慕容宸定是得到了她的真传,才会生的英俊潇洒。 相较而言,皇帝慕容值的样貌在男人中只能算的普通,不过骨子里露骨帝王之气还是寻常人没有的。 两人闲谈间,皇后宁容突然想到自己的宝贝儿子,细想起来一下午都没看见他的身影了。“皇上,也不知宸儿最近都在忙一些什么,感觉许久不见他人了。” “皇后这么一说,朕觉得也是,来人!将五皇子传来。” 慕容宸还在帐中给灵玦上纲上线,却不想父皇母后召见,便匆匆赶来。 看见自己的儿子,宁容开心的合不拢嘴,道:“宸儿,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皇上也附和道:“没错,你母后想你想的紧,却也不见你来探望。” “回父皇母后,是儿臣疏忽了,日后定时常进宫陪伴母后父皇。” 宁容:“好了好了,母后也不是要你常进宫,只是想着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该娶妻了。” “母后提及也正是儿臣想说的,儿臣中意一位女子,还请父皇母后赐婚!” 皇上一听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十分开心道:“宸儿既有了自己的注意,我与你母后定是同意,这就为你赐婚。” 宁容:“是啊,是啊,成婚后,早日给你母后和父皇生一个大胖孙子。” 慕容宸开心道:“那是自然,不过父皇母后就不见一见儿臣中意的女子?” 第四十九章:赐婚、暖心 宁容:“见自然是要见的,不过我儿看上的女子定是不会差的,这一点母后放心。”虽说慕容宸风流,可深层次的他却成熟稳重,知道与什么样的女子只是玩玩,与什么样的女子应该认真。 “儿臣保准父皇母后会满意这个儿媳!” 皇上:“那便好,不过宸儿准备纳她为正妃还是侧妃?” “回皇上,儿臣想要纳灵玦为正妃。” “这个......依照朕的意思你还是先纳她为侧妃。” “为何?” “这正妃之位牵扯甚多,你想纳她也不是不可以,不如先纳作侧妃,日后若是没有变故,再扶正便是。” 慕容宸想了想道:“父皇言之有理,在儿臣心中认定灵玦是正妃,先纳侧然后扶正也行。” 其实对他这样的男人来说,正妃侧妃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爱不爱。如果是他爱的,即便是侧妃享受的依旧也是正妃的待遇,如果不爱,即便是正妃也还如一个夫人。 趁着慕容宸不在的功夫,灵玦小心翼翼的离开营账,找了一个安静的地儿,坐在草地上对着天上的圆月发呆,感觉心里空荡荡的。这时一个浅浅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叶轩,原来是你!”她惊喜道。 瞥见她眼角的一丝落寞,叶轩不拘小节的在他身边坐下,殊不知一个简单的动作由他做便令人心旷神怡。 “怎么了,不高兴的样子?”他问,在他心中灵玦一如赫连羽最开始的模样,令他忍不住的想要珍惜保护,不过这些感情都不是爱。 灵玦浅浅的叹了口气:“慕容宸下午交了我《女戒》,感情这东霓女子竟都如此受约束。” “哦?从何说起?” “慕容宸说我是他的未婚妻,所以不可以同别的男人说话.........”她悉心的列出了一大堆,可见她都记在了心中。 叶轩听了不禁觉得好笑,想来宸的占有欲几近变态,这哪是什么《女戒》,分明就是他的占有欲书写成册罢了。 “没错,东霓的《女戒》是严厉了些,不过宸对你是真心的,我还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女子这么上心。” “你的意思是慕容宸喜欢我?”她微微愣住,对于喜欢这个词还是第一次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口。 叶轩点了点头:“没错,他对你尤为特别。” “可我忘记之前的事了,其实很多时候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或许是他将你逼的太紧,让你无措。” “你说得对,没想到你这么善解人意。”她露出欣慰的笑,其实她并非不喜欢慕容宸,只是需要时间适应。 叶轩回以笑容,继续道:“如果你觉得有压力,我倒是可以帮你和宸说。” “你们关系很好?” “嗯哼。” “原本以为你性子冷淡,却不想今夜的你如此健谈。” 叶轩微微舒了口气道:“你很像一个故人,如果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 “谢谢,那你能说说之前的事么?我和慕容宸的。” “你们之前两情相悦,如胶似漆,后来你跌落悬崖失去了记忆。”他有些下意识的为抹去那些不快,为慕容宸说话,毕竟是好兄弟,虽然慕容宸很不地道的吃他的醋。 灵玦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只是你知道怎么样才算喜欢一个人么?” “这.......” “你有喜欢的人么?” “喜欢一人的感觉,简单的说就是每时每刻都想见到她,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一直占据着你的心。” “那慕容宸对我也是如此?” “这个你可以去问他,我想他应该很乐意回答。” “若真如你所说的,倒是我失忆忽略了他的感受,可我似乎对情爱不是很擅长。” “哈哈,有谁对情爱又是擅长的,更何况你一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 “哥,我以后便唤你哥吧,我只有一个姐姐,从小便希望能有一个哥哥保护我。” “你还有个姐姐?” “没错,不过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她唤灵凰。” “灵玦,灵凰,都是好名字。” “谢谢,有机会我会带姐姐来见你,想来她定也是会喜欢你的。” 叶轩笑了笑不做回答,并未在意灵玦口中的姐姐,更没想到灵玦的姐姐便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听闻皇上给你们赐了婚。” “恩。” “恭喜恭喜。” “玦儿!你怎么在这?”慕容宸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发现她居然和叶轩在一起,刚退下的醋意瞬间又翻涌起来,这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的,更何况下午刚交完《女戒》! 看见他,灵玦下意识的站起来,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解释道:“我和哥哥只是偶遇,便说了几句话。” 叶轩也倒是不急不忙笑吟吟的站起来,若有深意的看着慕容宸,道:“且带灵玦回去吧,我可对你的女人不感兴趣。”说完便大步走了。 他一走,周遭变的异常安静,空气中蛐蛐的鸣叫一声接着一声,月色着实的好。灵玦深吸口气道:“抱歉,我可能违反了《女戒》中的规定。” 慕容宸脾气向来的大,但却因为这句抱歉溃不成军,心里的醋意虽然还在翻涌,但却已经掀不起什么风浪。“看来是白教你了。”他压抑着醋意道。 “不好意思啊,从小父亲便由着我,后来在山上随着师父更是无拘无束,你教我的都会记在心中,以后定也是会注意的。” 见她认错态度这么好,慕容宸的气正在被慢慢瓦解,态度不由的也温柔起来。 不等他说话,灵玦便先一步握住他的手说:“叶轩同我说了些之前的事,他说我们两情相悦,如胶似漆。” 慕容宸愣了愣,心想叶轩形容的十分好,看来他还是够意思的,不是在挖墙脚。 “很抱歉,因为我失忆对你很是冷漠,我想我会努力想起之前的事。” 灵玦这样说,慕容宸彻底融化了,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说:“傻瓜,这不是你的错,何来的抱歉?” 第五十章:晚宴、求爱 “不管怎么说,是我忘了我们的感情,而且对你没有耐心很是冷漠,我想我会很快让自己喜欢上你的。” “真的?”他感到惊喜至极,看来叶轩真的是在帮他。 灵玦认真的点了点头,两只大眼睛就像泉水一样清澈,闪动的睫毛一不小心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这算是表白么?其实她内心是有愧疚的,觉得自己不应该忘了这段感情,在她看来忘记和背叛是没什么两样的。试问如果是慕容宸忘记了她,她也一定会很伤心。 “对不起,我会很快让自己喜欢上你的。”说完她主动的环住慕容宸的腰,轻轻的抱住他,心跳的更加快了。 慕容宸楞在当场,他从未见过如此清澈干净的女人,从未历经这么清澈干净令人心动的感情,令他回想起自己情窦初开的时候。 月光安静的欣赏着相拥的身影,就着一团飘过的阴云安静的睡着了。而这一切同样被暗中的炼玉柔目睹,阴谋和复仇才刚刚开始。 待灵玦他们回去时,正逢篝火晚会开始,富家小姐王孙公子齐聚一堂,穿着平时在宫里不方便穿的服装,现场充满了爱慕与暧昧,所有的人似乎都在蠢蠢欲动,而这种蠢蠢欲动是被皇上认可的。怪不得一年一度的狩猎活动会如此的受欢迎,那些富家小姐挤破头也想参加。 慕容宸拉着她走到前面挨着皇后的位置坐下,满脸喜悦,似乎是在向所有人昭示他的女人,收获了不少男人羡慕的目光。 皇后看见他们,先是仔细的将灵玦大量一番,转而便拉着皇帝耳语,眉开眼笑的模样说明她对这个媳妇儿很是满意! 皇上闻言,便也朝着灵玦看来,可当他看见灵玦的脸却是愣了许久,眼中闪现一丝惊讶与惊喜。 慕容宸贴心的替灵玦剥好荔枝,白嫩的果肉在他的指尖一点点的展现出来,然后小心翼翼的递到灵玦嘴边,温柔道:“张开嘴巴。” 被他这样伺候着,灵玦一时羞红了脸,连忙张开嘴巴去接,却不想嘴巴太小根本含不下一颗荔枝,弄得汁水从嘴角流了下来。而慕容宸却又温柔的拿出帕子替她擦拭,这一来二往的招了许多在场女眷的嫉妒,要知道这次狩猎冲着慕容宸来的女人可谓是不计其数。 “慕容宸,不要这样,大家都看见了。” “看见又如何?” “这样很不好意思哎。” “没关系的玦儿,对了这种场合可不能直呼我的名讳,不然被父皇母后听到是要受惩罚的。” “不好意思我忘记了,殿下。” “也不要直呼我殿下,唤我宸。” “宸?” “嗯。”听灵玦这么唤他,他内心狂喜,忍不住喜形于色。 眼看着儿子和准儿媳的一举一动,皇上若有深意的点了点头,目光在灵玦身上停了许久,才念念不舍的离开。 宴会正式开始了,全场立刻安静下来,只剩下烧的噼里啪啦的火堆,这样的篝火,这样的夜晚,大家欢聚一堂,真的很是难得。 皇上做了一番简短的开场,紧接着便是一段又一段的才艺表演,大都是一些富家小姐准备的,为的是引起心上人的注意,最后抱的一个如意郎君。所以这些表演可谓是别出心裁,精彩十分,看的灵玦眼花缭乱。 看来慕容宸说的没错,这狩猎活动还是很好玩的,只不过一开始她根本就没给与注意,所以才会觉得无聊,如今参与其中倒也是体会到了精彩之处。 衣着艳丽的丞相千金舒悦罗登台,柳腰画眉,娇柔曼妙,可谓赏心悦目,除此之外她还是东霓人人称赞的才女,平时一身素衣高雅出尘,不想如今换了艳丽的装扮更是光彩照人。 舒悦罗带来了的是一支异域舞蹈,据说她的母亲曾是塞外和亲的公主,她身上流着塞外的血,所以她的五官格外的精巧立体,气质也是浑然天成。而她带来的舞蹈是她母亲所传授,据说当时她母亲跳这支舞的时候就连当今的皇上也为之倾倒。 所以舒悦罗是有备而来,至于她的目标是谁,慕容宸心里最为清楚。虽然这个舒悦罗十分高傲矜持,但也是个直接勇敢的女子,她倾慕慕容宸依旧,所以今天的这番准备全部是因为慕容宸。 舞是好舞,人更是艳丽诱人,一舞完毕在场的王孙公子许多人为之倾倒。试问谁不想和丞相攀上亲,更何况娶到的还是这么一位才貌双全的女子。 只不过舒悦罗却十分执着,明明看见慕容宸身旁坐着女眷,却还是大胆自信的端着酒走了过来,众人皆微微惊讶,平日那个高傲矜持的丞相千金怎么如此主动? 舒悦罗缓缓走到慕容宸面前呈上美酒,灵玦微微愣住不明所以然,而慕容宸以及所有在场的人却知道,如果接受了这杯酒,就等同于接受了舒悦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万一被拒绝将会颜面扫地,而舒悦罗还选择这么做,可见她对自己的样貌、才情、身份都是十分自信的,坚信慕容宸不会拒绝她。 事实上,她却打错了算盘,只听一声鞭响划过长空,那杯酒打翻在地,紧接着炼玉柔一身大红色束装出现,手中的鞭子还沾着酒水。 “你!”舒悦罗隐忍着怒意道。 炼玉柔高傲的走进,那气势犹如俯瞰蝼蚁的君王,周身散发着一股像孔雀一样的气息,光是高傲就比舒悦罗高出许多。“相府千金如此勇敢,想必早就想好被拒绝的后果了。” 舒悦罗保持惯有的素养,压低声音道:“玉柔郡主,这是什么意思?” 炼玉柔漫不经心道:“没什么意思,就是替殿下拒绝舒小姐。” 慕容宸连忙起身道:“多谢舒小姐好意,只是本殿下已有婚配,还请小姐另寻良人。” 他说完,炼玉柔对着舒悦罗挑了挑眉,气得她浑身颤抖,好在皇后及时解围,这场闹剧才算是过去。 第五十一章:云初、出众 一旁吃瓜的灵玦有些摸不着头脑,心想这是哪来的郡主,一副很嚣张的样子,而且她看自己的眼神似乎也不是很友善,而且宸和她似乎关系很好的样子,再者就连皇上也很宠着她,一个小小的郡主怎么会有如此殊荣? 慕容宸在桌下偷偷的握住她的手,小声道:“一场闹剧而已。” “刚才丞相小姐是喜欢你的意思么?” “额......是的。”他期待着灵玦吃醋道。 不过灵玦似乎没有任何醋意,再次问道:“那玉柔郡主又是谁?按道理说一个小小的郡主怎么会如此蛮横?” 慕容宸一时语噻,毕竟他也不好解释说玉柔因为无花宫主的身份在东霓人人敬畏三分,即便是个小小的郡主但面子却比他还要大。 这时皇上开口道:“宸儿如此受欢迎,朕着实欣慰,不过朕已为宸儿觅得良配。” 听闻话音,炼玉柔正了正身,似乎在等待着册封一样,可没想到的是皇上却说这位良配是灵玦,气得她瞬间捏碎酒杯。她部署这么久付出了这么多,慕容宸身边的位置却给了别的女人,叫她如何咽下这口气? 听闻自己被点名,感受着所有人的目光,灵玦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十分落落大方的走到皇上面前行了个标准的礼。 之前大家只是注意到慕容宸身边多了个貌美的女子,碍于慕容宸的醋意没敢仔细打量,如今灵玦这样被单独的拎出来,大家便可将她看的真切。只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这,这也太美了!她这一出场,不管是高傲艳丽的舒悦罗,还是桀骜美艳的炼玉柔,都被她比的的没了影儿,太美太干净! 慕容宸连忙走过去同她站在一起,道:“儿臣谢父皇母后赐婚!”说完悄悄的拉了拉灵玦。 灵玦突然意识到,也跟着谢恩道:“谢过父皇母后!”这一身父皇母后惹得皇后一阵欣喜,这么漂亮讨巧像小仙女一样的儿媳妇是从哪找到的,她真的是太喜欢了! 意识到说错话,灵玦连忙道:“抱歉,皇上皇后,是灵玦嘴拙了。” 皇上龙袖一挥,哈哈大笑道:“灵玦如此漂亮可人,朕与皇后巴不得你嫁给宸儿,好为咱们皇家开枝散叶,哈哈哈哈。” 灵玦觉得十分开心,她十分喜欢眼前慈祥的皇后威严却又大度的皇上,如果做他们的儿媳想必也是十分幸福的。 只是这些在炼玉柔看来,分分钟令她抓狂,今夜她本是来宣示她在慕容宸这主权的,却不想他居然要娶别的女人。既然如此,就别怪她了。 慕容宸开心的牵着灵玦回到座位上,完全没有顾及到自己的老情人愤怒到了极点,此时的他一心想要和灵玦在一起,谁也不能阻止。 把酒言欢间,有位大臣献上一份礼物,据说是皇上最为喜欢的字画,谁知打开一看竟发现出自云初真人之手。灵玦眼前一亮,仔细回想到几年前师父确实将自己的一副字画赠与一位友人,不想如今却辗转来此,真是巧了。 皇上命人将字画打开,画中描绘的乃是秋来山景图,崎岖的山路上还有一位白衣长发的女孩,手里握着一束秋菊,背影跃然纸上。诗的内容则是:“秋容风绘,叶卷枝暗,灵玦一枚,潜心雕之。” 众人皆赞叹云初真人画艺鬼斧神工,皇后却对画中的小女孩十分好奇,问道:“这画中女孩莫不是云初真人的弟子?” 皇上否认道:“云初真人从未收过弟子,这画中女孩不过是一山间女童罢了。” 听闻皇上这么说,灵玦下意识回答道:“并非如此。” “哦?”皇上和皇后一脸疑惑的看向她。 她想了想纠正道:“云初真人是有弟子的,不过就一个。” 皇上皇后更为好奇,追问道:“灵玦,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因为我就是师父唯一的弟子。”说完她露出一个骄傲的笑容,没想到师父的名声这么大,就连皇帝对他的字画都是如若珍宝。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叹,没想到大名鼎鼎的云初真人还有弟子,更没想到这个弟子还是个如此倾国倾城的女子。 皇上又惊又喜道:“灵玦你此言当真?” 灵玦天真乖巧的点了点头,走到那副画前,指着画中的小女孩道:“皇后娘娘说的没错,这个小女孩就是师父的弟子,也就是我。” 众人更是哗然,想来云初真人定是十分疼惜这位弟子,不然也不会用她入画。 灵玦仔细看了看那首诗,似乎再回想什么,然后接着说道:“这首诗也是师父为我作的,灵玦正是我的名字。” 听闻如此,皇上皇后对这个儿媳妇一百二十个满意,能娶到云初真人的弟子做儿媳,那可是要比娶一国公主还难啊,他们的儿子正是太走运了。 慕容宸也是惊讶连连,没想到自己从路上捡的一个傻丫头居然是云初真人的徒弟,更没在意她口中的师父居然就是云初真人,灵玦啊灵玦,真的是让他爱不释手了。 所有人都在惊讶羡慕,唯有炼玉柔妒火中烧,不就是云初的弟子吗,有什么可骄傲炫耀的,难道她无花宫主比不上吗? 晚宴结束,慕容宸率先将媳妇儿领会营账,今晚他一直处于笑得合不拢嘴的状态,心里对灵玦是爱上加爱,爱不释手,欢喜到了心眼里。 “玦儿,你怎么没说你的师父是云初真人?”他好奇的问,按道理说师父这么大的名头,好歹也是要拿出来说一说的。 灵玦不以为然道:“我今天不是说了么,大家也都知道了啊。” “我是说之前,为什么不和我说,这样我会更喜欢你的。” “嗯.......其实我不知道师父这么德高望重,今天看见师父的画十分好奇所以才知道原来大家这么敬重师父。” “傻丫头,我真是捡到了宝儿。”慕容宸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眼中满是爱意。 第五十二章:捅破、真相 灵玦想了想道:“其实我以为你知道呢,我失忆了很多事都不记得了。” “在此之前你也没和我说过哦。” “这么样么,那我父亲还有姐姐也应该和你提过吧。” 慕容宸摇了摇头:“从没。” “好吧,既然皇上宣布了我们的婚事,等狩猎结束你也得去见见父亲和姐姐。” “没问题。” “那我们何时动身回北辰。” “北辰?”慕容宸越听越糊涂。 灵玦却一脸天真的看着他,解释说:“当然是要回去的,我记得按照北辰的规矩,皇室女子出嫁前一个月是不可以见夫君的,如今我们婚期将至你说呢?” 北辰?皇室女子?慕容宸疑惑的同时,似乎慢慢意识到什么。北辰的皇室人丁稀少,所谓的皇室女子怕只有公主,可北辰不就赫连羽一位长公主么? 灵玦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回到床边一边收拾衣服一边说道:“如今看来你的父皇母后十分喜欢我,可我忘记我的父皇是否喜欢你,之前的事你能和我说说吗?” 慕容宸连忙反应过来,顺着她的话说:“他也十分喜欢我,只是你的姐姐她......” “你说姐姐啊,她从小性子就十分冷淡,说实话我也畏惧她呢。” “就名字看,觉得她应该是个如同玦儿一般温柔的女子,只是不想......”他小心翼翼的顺着说下去,好拽出整个秘密。 “记得父亲说过,姐姐的单名羽,字灵凰,寓意人中凰羽,虽然姐姐是女儿身,但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北辰的天下也都是她的。而我单名玦,字灵玦,父皇希望我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 话说到这里已经十分明显了,就连傻子也猜出灵玦是北辰的公主,赫连羽的妹妹。慕容宸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为什么两人的相貌会如此的相像。他爱慕赫连羽不得,上天却安排了她的妹妹与自己相遇,这算是天意么?只是她北辰公主的身份未免会有些麻烦。 灵玦忽然转身,看着走神的慕容宸,不解道:“怎么了?是不是不想陪我回北辰?” “当然不是,只是没想到你是北辰公主。” “什么意思?你不知道我是北辰公主?” “这件事你从未同我说过。” “那我们的婚约?” “是你当初亲口应下的。” “这么说父皇还不知道我要嫁给你?” 慕容宸点了点头,心想不但不知道,也不会知道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灵玦听到北辰皇帝死了会如此的激动,原来那是她的父亲。 “怎么可能?我在没有父亲应允的情况下答应嫁给你?”灵玦自己都惊讶了。 “没错,当时你我偶然相遇,便是一见钟情,然后你便答应同我回东霓嫁给我。” 灵玦楞在当场,惊讶的说不出话。良久,慕容宸走过去板正她的身体说:“玦儿,我知道你可能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些,不过我们是相爱的,只是你忘记了。” “可这件事需让父亲知道。” “.........其实你的父亲已经过世了,这段记忆你忘记了而已。”他撒了小小的谎。 灵玦渐渐冷静下来,企图回忆起之前的事,但却是徒劳,事情怎么会这样,父亲死了,怎么会这样? 慕容宸走到他身边,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安慰道:“玦儿,我知道你一时间难以接受,我会一直陪着你。” “为什么会这样?父亲他是怎么死的?” 见她伤心的样子,慕容宸始终没敢告诉她父亲是在与东霓交战过程中被杀的,若她知道真相一定会像之前一样拼尽全力,不惜以死作为代价离开自己的。 虽然这件事发生的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但他对于上天安排的这段姻缘十分满意,论样貌、身世、才华世间能与赫连羽相提并论的唯有灵玦,他爱她同时也满意她的身份才华。 “父亲他日夜忙于朝政,忧劳过度,最后.......”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三年前。” “这么久了,父亲居然离开我这么久了,可在我记忆中他还是好好的。” “玦儿以后我会像你父皇一样保护疼爱你的,还有我。” “那姐姐呢?” “你姐姐赫连羽如今是北辰的摄政王,放心,她很好。” “姐姐果然接管了北辰,只是她为什么不封帝,只是屈居摄政王的位置?” “这个.........我也不知。” “宸,我要回北辰。”她十分坚定的说。 慕容宸苦恼的皱起眉头,最担心的问题始终没法避免,他不能让玦儿回去。依照赫连羽的性格,她绝不会让自己的妹妹嫁给敌国的皇子。 “好,只不过现在不是时候,有些事我需要与你慢慢解释。” “还有什么事?” “你想冷静下来,有些事比较复杂,日后我会同你慢慢解释。” “可我想在没有心情听这些,父亲死了,我不能接受,怎么会这样呢?” “玦儿你先冷静,等狩猎结束我亲自陪你回北辰,好不好?” 她不停的深吸气,可还是忍不住悲伤,父亲怎么会死了,为什么自己会失忆,为什么会身处东霓,面对一群自己不熟悉的人? 慕容宸见情况不好,防止她像之前那样激动,便趁着不注意点了她的昏睡穴,命人将叶轩找来。 叶轩本准备更衣睡下,却不想慕容宸的侍卫着急而来,说是除了什么大事,无奈他只得立刻赶过去。刚一进营账,便对上慕容宸焦急的脸。 “怎么了?”他不急不缓的问。 慕容宸却反问:“你知道玦儿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吗?” 叶轩愣了下:“这个,不知。” “她是北辰的公主,赫连羽的亲妹妹!” “什么?”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永远泰然若素的叶轩也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惊讶,为什么羽儿从未和他提过自己还有一个妹妹? “这是真的,玦儿就是北辰的公主,她本名赫连玦,怪不得她懂得皇室礼仪,虽不染世俗却处处得体大方,原来她就是公主!” 第五十三章:身处、险境 叶轩缓过神,十分镇定的说:“这个消息一定不能传出去!不然灵玦将会成为东霓要挟北辰的筹码,我想这也不是你想看见的。” “当然,我决不能让玦儿身处险境,可她还不知道自己的杀父仇人就是东霓,若是她知道一定会离开我,轩你得帮我想想办法。” 叶轩盯着床上的人儿,原来她就是羽儿的妹妹,怪不得两人如此相像,可自己却没想到这一层面。“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灵玦的身份暴露,目前她已经不适合住在你的府中。” “这个当然,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抚玦儿,不然我害怕她还会像之前那样拼死离开。” “这个交给我。” “你有办法。” 叶轩破天荒的叹了口气:“姑且一试。” “好,这件事你知我知,决不可让第三个人知道。” “放心。”这一点叶轩比任何人都清楚,眼前的女人不是别人,而是羽儿的妹妹,即便是拼尽全力也要护她周全。 一连几日,赫连羽都是批阅奏章直到深夜,然后就着浓重的月色宿在书房,高处不胜寒的孤独是她日夜尝遍的,除了伺候的明公公她谁也不让轻易靠近。 三更天,她批阅完最后一本奏章,两个黑衣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她面前,略微昏暗的烛光将他们的身影拉的很长,有些诡异。 赫连羽轻叹了口气,细长的手指捏着奏章的边角,神情慵懒疏离的盯着眼前的两个人问道:“有下落了吗?” “回王上,追随到东霓国都便失去了公主的下落。” “东霓国都?” “没错。” “玦儿她怎么会跑去东霓呢?” “这个,据一位指路的店小二说,公主是走错了路。” 赫连羽再次叹息,丢下奏章,手指轻敲在桌面上,看似不动声色,实则担忧妹妹的安危。“你们切去调查无花宫的十二位宫主,看看有没有一位时常在东霓出没。” “回王上,这件事属下已经查明,无花宫十二宫主之首炼玉柔是东霓的郡主,时常出没东霓。” “练,玉柔?”她缓慢而又有规律的默念这个名字,脑海中突然想到这么,道:“她可是被灭柔然后裔?” “回王上,正是。” “她是柔然人,亦是无花宫主。”这件事似乎有些复杂,不过灵玦的下落唯有从她入手。 “没错,她在东霓的地位也很高,与五皇子慕容宸走的很近。” 与慕容宸走的很近,灵玦走错方向,慕容宸率军回朝,她快速的将这几件事联系在一起,得出一个结论:灵玦极有可能在慕容宸的手上。 “你们去秘密监视慕容宸与炼玉柔的行踪,有什么随时回报。” “是!” 赫连羽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这件事若真如她所想倒是麻烦,现在灵玦身处险境,必须立刻营救她。想到这里,她连着敲了三下桌子,又一批黑衣人出现在她面前,只不过现在的这批黑衣人在能力和身份都差于方才的那两位,但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经过十分专业的训练。 “你们你查一查无花宫的尊主,另一部分前去东霓,散布各处,确保灵玦公主的安全。” 黑衣人再次的消失,留下她形单影只的坐在巨大的案桌前,烛火微微摇曳,说不出的暗黑孤寂。如果有人要动灵玦,那么她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这时明公公端着一碗夜宵进来,充满褶皱的脸满是慈祥,叮嘱道:“王上吃一些吧。”他自小看着赫连羽长大,眼见这一个单纯乖巧的女娃娃一步步成为今日权谋无双的摄政王,他的心中只有爱惜心疼。 触及桂花粥的温度,赫连羽感到一丝丝的温暖,如今能够温暖她的人都不在了,唯有明公公还一直陪着她。“谢谢,天色很晚了,您快回去休息吧。” “王上,你也去休息吧,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 她露出一丝淡淡的笑道:“没事,我的身体我知道,不会有事的。” “那老奴先退下了。” “恩,去休息吧。”她对明公公犹如亲人长辈,敬重有加。 看着一摞摞的奏章,自从丞相魏戎死后,这些政务全都落在了她身上,如今灵玦身处险境,她还得随时做好去救她的准备,需将朝堂处理妥当才是。 心中郁闷阴沉,喝完桂花粥,她想去御花园散步,却在假山处碰见临怡,只见他挑着灯笼,背着一支琴。 “临怡?三更半夜的你怎么在这?”北辰是没有后宫的,所以御花园十分冷静,即便是大白天也很少能遇见一个人,更别说晚上。 看见她临怡自是高兴的,眼中闪动着光芒,回道:“我与宫中的师傅切磋琴技,不想忘了时间,加上天黑走错了路竟绕到了御花园。” “夜深了,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可以,倒是小羽你大晚上的怎么一个人在御花园,你一个女孩子不害怕么?” 女孩子?似乎已经很久没人用这个称呼称呼她了。“刚批完奏章,想出来走走。”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我陪着你吧。” “谢谢。”这一次她没有拒绝临怡,这偌大的御花园真的太寂静了,此时此刻身边有个人是好的。 临怡笑的温暖,将手中的灯笼打的高了些,侧目看着她。“小羽,其实你不用把自己弄得这么累,殊不知你这样我很心疼。” “谢谢,依旧很久没人对我说这样的话了,只是一国的担子真的不轻。” “哎,先皇为什么不给你生个哥哥,这样便不要你一个娇弱女子承担这些。” “说这些又有何用?” “小羽,若是你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和我说,我一定会帮你的!” “我相信,谢谢。”她真的感谢临怡,这份恩情无以为报。 第五十四章:无忧、无虑 察觉到她眼眉间难以掩饰的疲惫和倦意,临怡微微皱起眉头,心疼又责备的说:“小羽为什么总是这么苛待自己?”他是标准无忧无虑的王孙贵胄,虽然年长赫连羽许多,可论心智性格都十分的单纯。 看着一从巨大芭蕉投射的阴影,赫连羽微微垂下眸子,她何尝不想生活的简单快乐,可危机四伏的朝堂、千疮百孔的北辰不允许她拥有这样的活法,她的心日夜担惊受怕,没有爱情、没有朋友、唯一的妹妹还下落不明,没有谁能来温暖她,和她并肩作战。 “我累了,咱们不说这些好吗?”她逃避的说,不愿将自己的无奈难处开膛破肚,任由观赏。 临怡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先皇应该早些赐婚与你我,现在的你根本无心谈及儿女之情。” “临怡,谢谢你理解我,与你而言,我非良人。” “哎,我知道,却还是想要试试,想要再等一等。” “怎么这么傻?” 临怡看了看她,幽幽的说“小羽呢,不也是在犯傻么?” 她苦涩的笑了,是啊,自己也不是在犯傻么,为了叶轩都快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子了。“谁都有犯傻的时候,答应我,如果遇见合适的女孩子,就放过自己,好么?” 临怡落寞的看了看她,反问:“如果一直遇不到呢?” “我也不知道。”她无奈的说,她不能承诺什么,这样临怡只会越陷越深。 天快亮了,临怡送她上朝后便回去了,一路上说不出的落寞。所有人都说他人傻钱多,虽然明面上说他和小羽是一对,可暗地里却说他没有男子气概,可谁又知道自己心中的坚持。 他一点也不傻,清清楚楚的知道小羽不喜欢他,就算再怎么等下去她也不会爱上自己,可偏偏还是期待会有奇迹出现,就这样心甘情愿的付出,一等再等。 退朝后,赫连羽回到寝宫,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窗外投进了来的阳光,心中的不安冷却了许多。站了许久,她才缓缓的来到床上,就着外面的艳阳睡着了。在夜晚入眠对她来说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尤其是在这偌大寂静的皇宫里。 夜幕再次降临的时候,一处热闹的酒楼之中,白斋悠闲的坐在雅间里欣赏折子戏,手中的价值连城的折扇随意敲击着桌面,说不出的贵气悠哉。 戏开场许久,才见慕容枫的身影,几日不见他似乎消瘦了些,破天荒的穿了件白衣,毫无配饰的衣衫却让他穿的十分出彩,惹的女子们频频瞩目。 他面无表情的在白斋身边坐下,没有面具的遮挡,完美刚毅的五官展现出现,与叶轩相比他的样貌是差了些,可论气质魅力却不输给他,给人一种刚毅、安全、隐隐约约邪魅的感觉。 见他来了,白斋调侃道:“约你可真不是件容易事,这段时间回东霓了?” 他面无表情的喝着酒,看不出在想些什么,修长有力的手指捏着酒杯的模样,令人赏心悦目。“没有。” “那怎么不见你人?” 他盯着台上的戏子良久没说话,这段时间他将自己关在房间练功,为得克制去找赫连羽的冲动,可效果并不明显。 见他面无表情却心事重重的模样,白斋隐约猜到了什么,继续道:“北辰丞相被赫连羽当着文武百官开膛破腹,这事你可知道?” ‘“知道。” “啧啧啧,你看上的女人还真是有两下子。” “是那魏戎咎由自取。” “呦,竟护起短来了。” “这位摄政王,倒是让我想起历史上有名的暴君高洋。” 慕容枫啪的一声将酒杯放下,喉结上下性感的滑动着,开口道:“我倒是觉得以暴制暴是一个不错的法子。” “哈哈哈,看来慕容你陷的有些深。” 只见慕容枫深吸口气道:“血咒的第二枚药准备好了吗?” “怎么?你要亲自送去?” “不可以?” 白斋谄媚有滑稽的说:“当然可以,给你。”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枚精致的锦盒。 慕容枫将锦盒握在手中,想了想道:“能不能不要取她的血了?” “这个......”白斋面露难色。 “她一旦开启血咒便十分虚弱,你要的血我可以另想法子。” “不过似乎没有比赫连羽血更好的药引子了。”白斋想了想又道:“行吧,我且想想别的法子。” “谢了。” “哈哈哈,这赫连羽上辈子到底是攒了什么功德,居然让慕容你倾心。” 慕容枫瞥了他眼,手中的锦盒握紧许多,不能再让她服血咒的药了,不然后果谁也无法预料,为了她的安全必须悬崖勒马。 正值两人谈话间,一抹熟悉的走进戏园,一身白衣不加装饰,同样将朴实无华的衣衫穿的无比出众,令人移不开眼。一身白衣的赫连玉把玩着一把玉骨折扇,削白如葱的手指令人臆想连连,只不过今天的她带了枚面具,黝黑的面具遮去了倾国倾城的脸,这才避免了全场的躁动。 慕容枫第一个注意到她的到来,立刻从怀里摸出面具带上,同时给白斋使了个眼色。白斋与他向来心意相通,便立刻对着手下使了个眼色。 小二将赫连羽领到二楼的雅座,却得到命令,说是雅间已经满了,弄得他十分为难。“那个,不好意思客观,我们的雅间已经满了。”他小心翼翼的解释,即便再笨拙也看得出眼前的公子非富即贵,是他惹不起的。 赫连羽何等聪明,就在刚才上楼梯的时候便看见雅间中的白斋,而这间茶楼亦是白家的产业。“小二哥你且去吧,我自会找到地儿。”说完径直朝着白斋的那间走去。 走到雅间前,她伸手用扇子撩开帘子,微微探着身子,笑道:“白公子就是这样邀请我的?”当目光触及一旁慕容枫的时候,她眼中泛起一丝惊讶与欣喜,没想到他也在。 白斋起身相迎,笑道:“想来摄政王一定不会介意的。” 第五十五章:看戏、偶遇 旁边的小厮听闻摄政王,惊讶的难以言喻,却又不敢作声,只得暗自惊叹,没想到摄政王对折子戏也感兴趣。 赫连羽对着慕容枫微点头示意,她没想到会遇见他,许多日不见,他似乎消瘦了些。 “摄政王请坐。”白斋客气道。 “白公子唤我少羽即可,不想白公子对自家的折子戏也十分感兴趣。” “闲来无聊,打发时间罢了。” 白斋与她一言一语的聊起了,倒是一边的慕容枫变得十分安静,事实上他是有些紧张无措,虽然心里日日盼着见她,可真正见了却又有些局促,更可况当真白斋的面。 见他一言不发,赫连羽倒是故意将话题引到他身上,说道:“白府真是深不可测,没想到本王的身份这么容易便被查出,有劳夜玠公子送药。” 白斋附和道:“哈哈哈,少羽这是哪的话,咱们白家向来安分守己,至于夜玠更是担心少羽身体,这才不远千里送药。” “谢谢,只是夜玠今日怎么一言不发?”记得之前他不是很能说,很无赖的么,怎么今日倒装起了儒雅? 白斋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妨碍了自家兄弟,便连忙找个正当的借口溜了,顺便拎走了一盘伺候的小厮,给慕容枫制造机会。 眼见四下无人,慕容枫倒是轻松了些,却还是一言不发。其实他心中是有些生气的,气少羽丢下他离开,只不过这股气却又是有些无名。 赫连羽给自己倒了杯茶,不动声色的盯着台上的戏子,俨然一副看戏的模样,事实她是在等慕容枫先开口。 许久,两人都是无言,为了缓解气氛,她伸手扯下面具,用余光打量着慕容枫。“带着面具真是难受,要么你也取下来?”她打趣的说,这一开口算是道歉了吧。 “我怕摄政王看见我的脸,会忍不住爱上。” “哦,是么?” “为什么不告而别?” “我们不是同路人,所以还是桥归桥路归路的好。” “是么?” “当然,你们白家势力盘根错节,如今北辰依旧风雨飘摇,我不得不防。” “你的意思是我接近你,另有所图?” “抱歉,我只能保证没有这种可能性发生。” 慕容枫冷笑一声,觉得眼前的女人着实不识好歹,他费尽心机想要留在她身边,却被如此揣测!“既然摄政王不愿与我们这些草民交涉,那在下也不敢高攀。”说完他冷着脸走了。 赫连羽安静的坐在那,没有挽留,人走之后才深深的叹了口气,或许是她口是心非了。折子戏换了一幕又一幕,直到黄昏时分她才走出酒楼,夜幕很快侵占大街小巷,华灯初上,夜未央。 白斋同慕容枫站在酒楼的阁楼上,隐蔽的观察着那抹离开的身影,一个感慨无奈,一个沉默不语。 “我说看上谁不行,非得看上这全天下最难得到的女人。”白斋一边灌酒一边感慨。 慕容枫白了他眼,说道:“不识好歹的女人。” “并非她不识好歹,而是她不需要。” “怎么不需要?” 白斋细细解释道:“她可是北辰的王,只手遮天,真的不简单。” “可终究是个女人罢了。” “你要知道,这世间有些女人远比男人厉害、狠心。” “可我偏要试试呢?” “那兄弟自然是要帮你的,不过话说回来,你若是成了北辰的女婿,岂不是多了一个人帮你争东霓?” 慕容枫眯了眯眼金,眼神里满是高深莫测,或许谁也不知道他玩世不恭的外面下藏着如何的雄心权谋。“你知道,我并非将东霓放在眼中。” “可那本是属于你的东西,放着自己的东西不取,这貌似不是你的风格。” “如果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能让北辰担惊受怕,我倒是不介意。” 白斋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笑了起来,一连的感慨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哪来的酸诗,对了,据说你那有颗千年灵芝?” 说到千年灵芝,白斋警惕的看着他问:“怎么了?” “给我。” 白斋一脸不情愿道:“该不会是拿去给少羽补身体?” “少废话。”慕容枫说一不二。 “那可是千年灵芝,仅此一颗。” “若不就那一颗,还不要呢。” 白斋只觉得肉疼,无奈还是命人将灵芝奉上,心想这感情里的男人还真是疯狂,心甘情愿做牛做马也就算了,居然出手就是千年灵芝,就连他也都望尘莫及。 赫连羽逛了一圈回宫时,却发现慕容枫形单影只的站在宫门前,玩世不恭,吊儿郎当,但她知道他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人。 她背着手走到他面前,露出一个微笑:“你怎么来了?” “作为御林军侍卫,接摄政王回宫有什么不妥吗?” “看来你把我的皇宫当做自己家的院子,来去自由。” “摄政王抬举了。” “本王不需要你这样的御林侍卫,酒楼的折子戏不错,是你排练的么?”她故意道。 慕容枫冷哼一声,心想这女人还真是变着法子其他,凭他的身份会去排练折子戏?“如果摄政王喜欢,那戏台子可以搬到宫中。” “罢了,本王不与你斗嘴,随本王来吧。”最后她终于松口,而慕容枫也成了名正言顺的御林军侍卫。 走在漫长威严的宫道上,慕容枫感觉这北辰的皇宫过于清冷,虽然金碧辉煌,却丝毫没有人气,与东霓相差甚大。 他虽没说话,赫连羽却似乎察觉到他心中所想,幽幽的开口道:“自从父皇离开,这皇宫之中便冷清了许多,后宫也形同虚设。” “摄政王何不圈养一些男宠,好让皇宫热闹些。” “是个好主意,便交由你去办。”她们两人明着说话,暗着斗嘴,谁也不让谁,不过心情似乎都还不错。 慕容枫一直将她送到寝宫,似乎还没止步的意思,赫连羽侧目看他,道:“怎么,还想进去?” 第五十六章:相赠、宝物 “这个给你。”他从怀里掏出灵芝。 “这是?”她微微惊讶,从小熟知百草的一眼便看出这是世间少有的千年灵芝,有起死回生之效。 “千年灵芝。”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送给我?” 慕容枫有些不好意思的应了声,说道:“你需要这个。” 说不感动是假的,即便白府神通广大,可这千年灵芝并非一般的草药,可他却送给自己,莫非.........赫连羽摇摆不定,犹豫着要不要接受。 慕容枫有些不耐烦道:“拿着,我还有事。” “有事?做什么?” “回去睡觉。” “你御林军的宿舍就在我寝宫的边上,很近。” 慕容枫忽而狡黠的一笑,忍着笑意道:“真以为我成了你的御林卫?” “这可不是你的说的。”事实上她当真了,真的认为慕容枫混进了御林卫,这样便可以日日在皇宫见到他。 听她话音,慕容枫有些得意更多的是开心,含笑道:“不过是同你开了个玩笑,东西且收下,我走了。” “你居然敢骗我?”她有些恼羞成怒,同时也很失落,有些希望落空的意思。 慕容枫将灵芝塞给她,转身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嘴角带着笑意默默的凝视着她,开口道:“如果摄政王愿意,等在下办完事便回来做一名御林卫。” 不知为何,原本羞怒的赫连羽,竟情不自禁的扬起了嘴角,两人相视无言,什么东西在悄悄的在延伸。 白斋备好马车,亲自等在皇宫外,夜半时分慕容枫才从皇宫中出来,他立刻迎了上去,一副怨他不争气的模样道:“怎么说你也是位呼风唤雨的人物,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慕容枫不屑的看了看他眼,冷冷的说:“值得。” “所以你现在这是回东霓争王位?” “唯有如此,北辰才可太平,不论是父皇还是慕容宸都不会轻易放弃踏平北辰的念头。再说,皇位本就是我的,只不过......” “如今东霓群臣皆支持慕容宸为太子,你若是像夺回太子之位,怕是不易。” 只见慕容枫深吸口气,然后缓缓的睁开眼睛:“我要的不是太子之位,而是皇位。”这场夺嫡之争他本是放弃的,可为了少羽,为了死去的母妃,他改变主意了。 白斋若有所思,接着问道:“即便你有意交好,北辰不愿又该如何,要知道北辰先皇可是死在东霓人手中,按照赫连羽的秉性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那就将东霓给她。” 慕容枫的话令白斋瞪大了眼睛,心想这男人也太随便了吧,那可是一个国家。“慕容,你当真决定回去争夺皇位?”他再次确认,要知道在此之前他已经放弃了皇位,不然也不会成为不沾朝堂的王爷。 “没错,这个皇位势在必得。” “就因为赫连羽?” “更是因为母妃。” “可你之前明明已经放弃了。” “那是我还不确定母妃的死是否与皇后有关。” “你是说当年贵妃的死与皇后有关?” “没错,是她害死了母妃。” “这件事你什么时候查清楚的?”白斋十分震惊,觉得如此一来东霓势必会因为夺嫡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不久前,说来还要谢谢少羽,若不是同她去酆都,想要查出真相不知要到什么时候。” 白斋好奇道:“这件事与少羽有关?” “因为玉狐我同她去酆都查探,却无意发现母妃的死与无花宫有关,顺藤摸瓜查出了当年的真相。” “这件事竟与无花宫有关?”白斋听着更是好奇了。 “当年刺杀母妃的刺客就是无花宫的人,是练玉柔同皇后勾结,先是诬陷后是灭口。” 提到练玉柔,白斋眼中似乎也带着恨意,一字一顿道:“果然又是与她有关。” 慕容枫冷笑一声:“父皇对她极为的信任依赖,不过是想仰仗无花宫的势力,这些年她明着暗着帮着皇后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 “没错,应该给她些颜色看看才是!” 啊欠!远在东霓的练玉柔狠狠的打了个喷嚏,将手边的香茶都撞到了地上,碎落的瓷片一地狼藉。 “来人!”她暴躁的吼道,这些她因为慕容宸与灵玦的婚事心情十分糟糕,动不动就拿手下出气。 只见一个小丫鬟颤颤巍巍的走进来将狼藉收拾好,转身要走时却被练玉柔喊住。 “你叫什么名字?” “回郡主,奴婢叫星儿。” “星儿?” “是的郡主。” 练玉柔仔细将这个小丫鬟打量一番,令她没想到的是这个丫头竟还有些姿色,若是打扮起来与慕容宸府中的那些夫人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禁计上心头。 自狩猎回来后,灵玦再次陷入闷闷不乐的处境,不论她怎么同慕容宸商量,他都没明确的说什么时候同意她会北辰,这件事不能再拖了,她想回去看看父亲。 这几日慕容宸也是小心翼翼的避着她,暗自伤神,无论如何他也没想到自己爱上的会是北辰公主,陷入这样一个两难的境地。 不远处叶轩缓缓而来,他如同看见救星一般,因为灵玦十分听从叶轩的话,这些时日,叶轩也常在府中出没。 “你可来了,玦儿怕是等不了了。” “若是如此你便陪她回趟北辰。”叶轩无奈道。 慕容宸摇了摇头:“不行,凭玦儿现如今对我的感情,怕是有去无回。” “你怕她不愿和你回来?” “如果是她一人,我还有把握将其带回,可去了北辰必将面对赫连羽,你觉得她会让自己的妹妹嫁给我?” 叶轩玩味一笑,打趣道:“我可记得某人当初钟情于赫连羽,这变形的速度还真快。” “你还有心情在这挖苦我。” “对了,方才在路上遇见了练玉柔,你要娶灵玦为妻,这事她就这么忍气吞声了?” 第五十七章:身份、危机 慕容宸微微皱起眉头,这何尝不是个麻烦,只不过如今没有人可以阻止他娶玦儿,玉柔也不行。“这件事不是她能决定的。” “那你又准备何时娶她过门?你们可是早有约定的。” “这件事我自有打算,再说玉柔与玦儿不同。” “有何不同?” “玦儿单纯天真适合做我的妻子,玉柔一直以来帮助与我,将来会是我的最得力的住手。” “你是这样想的没错,可玉柔绝不会忍受你心中还有的别的女子,她们之中只能留下一人。” “错!玉柔向来以大局为重,再说我府中妾适满堂,她也从未说过什么。” “因为她知道那些女人对她构不成任何威胁,可灵玦不一样。” “够了,不论如何玉柔是我的,玦儿我也绝不会放弃,不管她的身份是什么。” 叶轩微微叹了口气,心中十分担心灵玦的未来,如果宸及时放手现在还为时不晚。 一个家丁跑来,禀报说玉柔郡主来了,慕容宸与叶轩对视一眼,一同朝着前院走去。 练玉柔身边跟着一位十分惊艳的女子,细看竟是打扮后的星儿。“宸,这位是星儿,我见她机灵便想着送给你做个伴。”练玉柔大度又大方的说。 慕容宸看了看星儿,心中却提不起一点兴趣。人都是这样的,见惯了美若天仙的,胭脂俗粉便再难入眼。“谢玉柔好意,来人将人领下去。” 叶轩在一旁默不作声,虽然他和练玉柔因为慕容宸常有交集,可不代表关系就很好。虽然几次三番炼玉柔也想拉拢他,不过他可不是什么人都搭理的。 炼玉柔看了看慕容宸,看了看叶轩,温柔道:“我在宴宾楼设了宴席,宸你与叶将军一起去吧。” 叶轩委婉道:“多谢郡主好意,不过在下还有事先告辞了。” 慕容宸想要喊住他为自己解围,却迟了一步,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想着如何将玉柔应付过去,她今日前来献人是假,问罪是真。 “那个,玉柔,我也还有事,不如下次吧。” 炼玉柔冷笑一声:“宸是要去陪未婚妻么?” “玉柔,莫要无理取闹。” “是我无理取闹?宸你难道忘记之前的诺言了?” “当然没有,灵玦不过是侧妃而已。” “哦是么?可我听宫中的公公说,你本想娶她为正妻,是皇上不同意。” “你居然在父皇母后身边安插眼线?” “是又如何?现在我们就来说说你慕容宸当初的诺言是怎么一回事。” “够了,玉柔你莫要无理取闹。”慕容宸知道自己理亏,所以选择用愤怒来掩盖自己的过错。 “宸,你变了。” “我没有,不论如何,现在灵玦只是我的侧妃,不论如何带我登临大统,后宫定会有你一席之地。” 可我要的并非一席之地,炼玉柔在心中默念,她要的是独一无二、母仪天下、至高无上的皇后之位,所以不允许任何人对她构成威胁。 见她不说话,慕容宸以为自己的说辞有了效果,便又将态度放的温柔了些,哄道:“玉柔你在我心中是最特别的,不论是谁都不会影响到你的位置。” 他说的一点也没错,在他心中玉柔是特别的,灵玦也是特别的,她们也都会有各自的位置,他会是未来的皇帝,身边注定有数不尽的女人。 炼玉柔深吸口气,她在意的是身份地位和独一无二的爱,可灵玦的出现让她要的这一切都受了到了威胁,最首先的便是瓜分了慕容宸对她的爱。她可以容忍慕容宸身体属于别的女人,但绝不允许他的心被分享。 见她还不说话,慕容宸再次耐着性子道:“灵玦不过是个没有身份没有背景的丫头,性格又十分单纯,我保证她不会对你有任何的影响。” “哼,没有身份?你知道她是谁吗?”炼玉柔冷笑道。 听她这么说,慕容宸立刻意识到什么,故作镇定道:“她不就是个来历不明的孤女。” “宸,她不是什么孤女,她除了是云初真人徒弟之外,还是北辰的公主,赫连羽的亲妹妹。” “你,你怎么知道?”慕容宸惊讶道。 炼玉柔一脸得意的看着他震惊的脸,反问:“对于无花宫来说,知道这些事很困难吗?” “不可能,灵玦的身世我也调查过,却什么都没查到。” “我是柔然公主,北辰灭了柔然,所以从小我便注视着北辰皇族的一举一动,即便天下都认为北辰只有赫连羽一位公主,可我却很早就知道还有赫连玦的存在。” “玉柔,灵玦的身份决不可让传出去!” “你这是在命令我?” 慕容宸怕惹怒她,语气软了下来,解释道:“玉柔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灵玦的身份传出去,父皇一定会将她当做要挟北辰的砝码。” “这不是很好么,宸你当初也不立誓要踏平北辰,怎么现在改变主意了?” “即便要踏平北辰,我也断然不会利用一个女人。” “那是你意气用事,如今朝中全是支持你的势力,他日你必将登临大统,也必将踏平北辰,如果你现在娶了北辰公主,确定这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她希望用整个天下让慕容宸改变主意。 “不,不说你的这样。” “那你的意思是要为了赫连玦,放弃一统天下,那你可曾记得当初对我许下的诺言,你说待你成为东霓皇上,定会灭了北辰替我柔然一族报仇?” 慕容宸被这一连串的质问逼的无话可说,没错,这些都是他承诺玉柔的,北辰也是一定要灭的,这样看来灵玦确实是横在中间最大的一个问题。 “宸,你有着一统天下的雄心,亦有着对我的承诺,这些年我们相互扶持,经历了多少困难,如今你要为一个敌国的女人,放弃自己的抱负,违背我们的诺言吗?” “够了,不要再说了。” “好,我可以不说,但我劝你好好想想。” 第五十八章:两国、和平 说完炼玉柔头也不回的离开大殿,留下慕容宸一个人楞在原地。在他看来她说的一点也没错,玦儿是他抱负的阻碍,可若是让他将这个阻碍铲除也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 灵玦坐在院中的秋千上发呆,却不想叶轩突然前来,一袭白袍,永远的令人倾慕。 叶轩微笑着走到她面前,一改往常的冷漠,十分幽默的说:“愁眉苦脸的样子一点都不好看哦。” 灵玦抿了抿嘴,勉强露出一个微笑,道:“我心情不是很好,很想回北辰,可宸他一直回避这个问题。” “这不怪他,若是换我也迟迟拿不定主意。” “为何?”她不解道。 叶轩十分形象的解释道:“因为宸怕你回去之后,便再也不愿同他回来,更不愿嫁给他。” “为什么?” “因为你忘记了对他的感情,而你们之间也还有一些现实因素。” “可我们还有婚约,我一定会遵守诺言的。”她十分坚定的说。 叶轩微微一笑,看着她那纯真的眼睛,一如三年前的羽儿,太像了,却又一点都不像,这种感觉令他无从寻觅。“你会遵守约定,那你的国家和亲人呢?他们会同意你嫁给宸吗?” “为什么不同意?” “你知道北辰与东霓是宿敌,你的姐姐赫连羽视东霓为仇敌,她会同意吗?” “很小的时候我便时常听闻北辰与东霓交战,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没有平息吗?” 叶轩摇了摇头道:“不但没有平息,还愈演愈烈,当今东霓皇上的胞弟死于北辰的军队,而你的父亲亦是在与东霓交战时战死。” “你是说父亲是被东霓人所杀?”她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她岂不是和杀死自己父亲的仇敌在一起? 怕她过于激动,叶轩提前稳住她的双肩,平静而又真诚的说:“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战场上生死有命,北辰和东霓积怨已深。” “那我是不可能嫁给慕容宸的!” “所以,宸不愿让你回北辰,他知道自己一松手,你就不会再回来了。” “为什么他要对我隐瞒这些?” “因为他不想失去你,这不是他的错,也不是你的错,是命运的安排。” 灵玦一连的摇头,只觉得这些信息难以接受,为什么没有人早告诉她这些,为什么偏偏等到她已经开始接受慕容宸的时候才知道这些? 叶轩深吸口气,冷静的目光让人莫名的安定,他耐心的安抚道:“这不是你们的错,不过你们可以改变这些错。” “怎么改变?我的父亲被东霓所杀,这些如果能改变就好了!” “冤冤相报何时了,如今北辰国力微弱,若是再打下去迟早会被灭国。” “不会的,北辰在父亲的统治下那么强大,怎么会国力微弱呢!” “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不论最后伤的是谁,都不是一个好结果,为什么不可以化干戈为玉帛呢?” “你的意思是让北辰和东霓讲和。” 叶轩点了点头道:“没错,常年的征战百姓民不聊生,我与你姐姐师出同门,我不想总是与她刀剑相向。” “你与姐姐师出同门?”她微微诧异道。 “没错,我是你姐姐的师兄,如今我们却是刀剑相向。如果北辰和东霓一直战争下去,有一日你与宸也会刀剑相向,这是你想看见的吗?” “你说的都是真话?” “没有半句虚言!” “可父亲是被东霓人杀害的!” “你父亲死于战争,有战争就会有牺牲,如果继续打下去,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牺牲,可能会是你姐姐,也会是我,也有可能是宸,你想看见这些发生吗?” 听叶轩这样说,她没有任何可以反驳的言语,没错,如果战争继续下去,会有更多的人失去性命,可能是无辜的百姓,也可能是她的至亲至爱。冤冤相报何时了? “我们一起阻止这些,好不好?”叶轩几近哀求道,因为他再也不想与自己心爱的女人对阵沙场,如若一日他死也就罢了,若是羽儿有什么三长两短令他这辈子如何独活? 灵玦盯着他充满痛苦的双眸似乎明白了什么,似乎朦朦胧胧的明白了什么是爱。“好,我们一起阻止战争。”她坚定的说。 叶轩欣慰的笑了:“灵玦,谢谢你。” “我还能唤你哥哥么?” “当然。” “你与姐姐,你们?” “我与你姐姐自幼跟随师父学艺,三年前我们一同下山,因为她是北辰公主,我是东霓将军从而分道扬镳。” “姐姐她?” “她这三年过的很辛苦,我想只有你才能劝她放下仇恨,还百姓一个和平盛世。” 灵玦点了点头,想起很小的时候,父亲便教导说一个君王最大的贡献便是让百姓安居乐业,所以她应该劝姐姐放下仇恨,为北辰的百姓着想。 “我与姐姐许多年未见,也不知她变成什么样子。” 叶轩像个大哥哥一样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回答说:“你和她很像,几乎一模一样,不过性格却是完全不同。” “记得小时候姐姐总是保护我,不让我受一丁点苦,父亲对她要求很严格,每天都要练功、读很多的书。” “是么,那说明你对她很重要。” “可为什么父亲离开时,姐姐没有通知我下山呢?” “这个我也不知,想来定也是有原因的。” “我这就去找慕容宸!” 叶轩一把拉住她,叮嘱道:“小心,你北辰公主的身份若是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嗯嗯,这些我知道的。”说完她便朝着大殿一路小跑而去。 慕容宸刚想要找她,她便出现了,额头处沁出细汗,微微喘着粗气,虽然有些迷糊却无比撩人心弦。 “玦儿,你找我?”他问。 灵玦伸手拉住他朝着后花园走去,直到一处偏僻的凉亭中才停下,而后转身一动不动的盯着他说:“我都知道,我想我们可以一起阻止北辰和东霓的战争。” 慕容宸诧异:“你都知道了?” 第五十九章:深藏、不露 “叶轩同我说了我的身份,我也知道父亲是在与东霓交战中丧命,不过我不记恨你,也不记恨东霓。” “真的?”慕容宸惊喜道,这是他一直头疼解释的问题。 “恩,只要有战争就会有死亡,宸,你是东霓的皇子,我是北辰的公主,我想我们可以一起阻止战争的发生。” 慕容宸保持着诧异的神情,他没想到灵玦会说这些,更没想到她会坦然接受事实,太令他意外了,看来还是叶轩有办法。 见他不说话,灵玦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坚定的说:“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不希望有一日与你与叶轩刀剑相向,也不希望东霓和北辰的百姓因为战争血流成河。” 感受着她的心跳,慕容宸感觉自己沉溺了,之前的雄心抱负在一瞬间被击碎,如果她能留在自己身边,天下太平又何尝不好? “好,为了玦儿,我愿意北辰东霓结永世之好。” “还是灵玦有法子。”叶轩忽然出现,嘴角带着笑意,吓的灵玦一下子从慕容宸怀里闪开。 慕容宸看了看他,道:“你不也是很有法子。” 叶轩微微一笑道:“其实北辰与东霓早该修好,常年的战乱百姓苦不堪言。” “哥哥说的没错,北辰与东霓应该放下仇怨,不再让百姓受苦。”灵玦迎合道。 看着她纯真而又坚定的目光,慕容宸默默叹了口气,世间女子数之不尽,可她偏偏如此清澈干净,善良纯真。这样美好的人,着实令他呵护的小心翼翼。 叶轩补充道:“这件事唯有我们三人知晓,得小心行事才是,这段时间灵玦且好生待在府中。” “啊?可我不是要回北辰吗?” “回北辰的事需再议,为了北辰与东霓的和平,灵玦当以大局为重。”叶轩故意说的大义炳然,实则是为了安抚她留下来。 灵玦乖巧懂事的点了点头:“嗯,我们从长计议。” 慕容宸看了看叶轩,心想还是这家伙有法子,能哄得玦儿乖乖听话。“天色不早了,一起用晚膳吧。” “不了,府中还有事,先走一步。”叶轩道。 “等下。”慕容宸走到一旁,小声对他说:“玉柔知道了玦儿的身份。” “她怎么会知道?” “从一开始玉柔就知道,所以现在事情更加麻烦。” “想来,能安抚练玉柔的唯有你了。” “你的意思是?” “练玉柔从小便喜欢你,想来她会因为你的缘故保守这个秘密。” “殊不知,这也是最为头疼的,玉柔善妒,她容不下玦儿。” 一旁的灵玦见他们神神秘秘的,便上前问道:“你们在说些什么?”她疑惑的睁大眼睛,脸颊上的酒窝若影若现,可爱的像一朵夏日的小荷花。 叶轩同慕容宸两人相视一眼,心照不宣的微微一笑,一笔带过的说:“没什么,一些军营的事。” “没错,我先去处理了。”叶轩有模有样的附和着。 灵玦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回道:“辛苦哥哥了,确定不留下与我们一起用膳么?”一边说一边自然的挽住慕容宸的胳膊,显然将《女戒》再次抛之脑后。 叶轩目光落在慕容宸的胳膊上,然后意味深长的一笑转身离开,腰间的玉坠在空中划出一个十分优美的弧度,一如他这个人贵高优雅。 待他走了,慕容宸才下意识看了看自己被灵玦挽住的胳膊,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可他面上却还是一脸镇定,表情看起来甚至有些严肃。 灵玦盯着叶轩的背影,自言自语道:“想来姐姐定也是喜欢哥哥的。” “什么姐姐哥哥的,嗯?” “没事,方才哥哥说我与姐姐样貌十分相似?” 慕容宸脑海中不禁浮现赫连羽的模样,又看了看眼前的灵玦,其实这两个女人都是他喜欢的,一个冰冷强大,一个柔软纯真,一个刻在心间,一个融入血液。 “你怎么不回答?” “额.....没什么,你们确实相像,只不过气质完全不同。” “那姐姐是否也见过你?” “嗯,我们还曾交过手。” “那你有没有欺负姐姐?” 慕容宸怔了怔,心想这世上能欺负她的男人,要么没出生,即便出生也不算个男人。那么美若天仙的女子,作为男人喜爱都来不及,怎么会忍心欺负呢? 他摇了摇头:“没有,你姐姐武功高强,我可欺负不了她。” 灵玦一脸得意道:“姐姐的师父同样大名鼎鼎,想来定是武功超群。” 听她这么说,慕容宸饶有兴趣道:“不知玦儿的武功如何?”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每次师父都说我不误正道,凭着我的武功被欺负都无法还手。”她一副自暴自弃的模样着实可爱。 瞥见门口的一颗香樟树,慕容宸灵机一动,从怀里摸出一把精致的匕首,道:“玦儿将这匕首插入香樟树看看。” 她接过镶满宝石的匕首掂量掂量,然后哗的一声拔出来,寒光乍现。“这是难得一见的宝贝,确定?” “这样的宝贝我想要多少有多少,玦儿随意。”他话音刚落,一道寒光便飞了出去,那颗巨大的香樟树应声而断。 “香樟树木材柔软,好断一些。”灵玦有些心疼的看了看匕首鞘,想来她应该出手轻一些,万一毁了匕首岂不可惜。 慕容宸微微惊讶,他猜最多入木三分,武功便算高强,却不想树直接断了。香樟树的木材虽是柔软了些,可飞刀断树堪比百步穿杨,这样的武功怕是他和叶轩都不及呢!没想到玦儿的武功竟如此高强! “凭着玦儿的武功,怕是没几个人能欺负的了。”他暗自下定决心,从今日开始日日练功,不管怎么说作为男人不能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灵玦有些不好意思道:“是么,那师父为什么还每次都骂我。” “那是你师父要求太高了,玦儿已经很厉害了。” “宸,谢谢你,你是第一个鼓励我的人。” 第六十章:宠爱、偏爱 “傻瓜,你是我的妻,这辈子都是要爱你宠你的。”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奇怪的是她的手柔软如夷,比那些夫人的手还要细滑,一点也不像是习武人的手。 “对了,宸,我有件东西送给你。” 她将慕容宸一路拉到自己的寝宫,然后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包袱放在他面前,犹犹豫豫的说:“我想把这个送给你。” 看着熟悉的包袱,慕容宸记得这是她一直带在身边的,如今怎么要送给自己了? “这是师父给我的,照你们的说法,想来也算是件宝物,而且对你很有用处。” “这是什么?” “这是天蚕软甲,穿上它刀枪不入,百毒不侵。” 慕容宸再次诧异,原来这就是在江湖上消失已久的天蚕软甲!原谅他孤陋寡闻这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宝贵的东西,玦儿要送给我?” “嗯,你时常带兵打仗,这个很有用处。” “那玦儿可知这天蚕软甲价值连城,换句话说即便有钱也不一定能买的到,确定送给我?” “嗯,穿上它你就不会受伤了,这样我也会放心。” 对着她干净真诚的目光,慕容宸下意识的移开目光,感情这些年他在花丛中呆的太久,很久没有被这样触动心弦了,这世上的女人并非只是为身份荣耀锦上添花,亦或者满足男人的征服和欲望。 见他不说话,灵玦落寞道:“莫非你嫌弃?” “当然不是,而是太珍贵,玦儿~~”他呢喃着将她紧紧拥在怀里,磨砂着她的脸颊,想要融她入自己的身体。 灵玦呆呆的站在那里,印象中,她还是第一次被男人抱,除了父亲之外。慕容宸的身体灼热而坚硬,被他这样抱着感觉心里好踏实、好满足。 感觉到她生涩的反应,慕容宸内心更加悸动,不由的抱的更紧了。她的身体比他所拥有的女人都要柔软,没有浓郁的熏香,取而代之的是清新温暖的少女气息,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抱着我。”他在她耳边低声,下一秒她便听话的拥住他,可惜的是她的手太短,抱的有些吃力。 “殿下~~~”不知从哪传来销魂的呼唤,吓的灵玦立刻从慕容宸怀里闪开,紧接着声音的主人便出现了。 蕊夫人一众丫鬟婆子的,俨然比这府中女主人的派头还要大,在此之前慕容宸什么都由着她,毕竟他不差钱,随着这些女人闹腾就是了,可如今却是越看越不顺眼。 “殿下~~蕊儿来请您过去用膳。”蕊夫人用含了八度糖的嗓子娇柔制作的呼唤着,腻的灵玦一个激灵。 慕容宸瞥了眼周围摆设,意识到这是灵玦的闺房,而蕊夫人就这样闯了进来,到底有没有将他的玦儿放在眼中?“花蕊,你知道你闯的谁的寝宫吗?” 花蕊?原来蕊夫人的名字叫做花蕊,好艳丽的名字啊,灵玦在心里默默想着,并没有在意他们的对话,和慕容宸快要发飙的脸。其实她还是有些介意慕容宸府中这些莺莺燕燕的,在此之前她看的那些画本上男主角都是从一而终,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希望自己也是这样。 可现如今怕是情况不允许,在她之前慕容宸已经有了女眷,而且他是皇子,势必会妻妾成群。生在帝王家就是如此,即便是深情的父亲,也都还有两位妻子,所以细细想来她也是理解的。 蕊夫人没些眼里,根本没发现慕容宸已经快要发怒,还是一个劲的卖弄自己,一边扭着纤腰一边说道:“殿下快和奴家去吧。”说完还不忘白灵玦一眼。 慕容宸狠狠的捉住她乱动的手,一字一顿道:“以后没有玦儿的允许,不准踏入这个院子一步,玦儿将会是本殿下明媒正娶的妻,日后见到记得下跪行礼!” “什么?”蕊夫人惊讶的张大嘴巴,心想练玉柔才是殿下将来要娶的女人,如今怎么变成了灵玦! 慕容宸将她甩到一边,再次警告道:“以后不准对玦儿不敬,不然就滚出府!” “是是是,殿下的话花蕊记住了,花蕊这就离开。”说完她连滚带爬的离开,太恐怖了,还是第一次见慕容宸发火。 看着狼狈离开的蕊夫人,灵玦不免有些同情,上前像个孩子一样小心翼翼的拉了拉慕容宸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这么大的火气。“其实,你不应该这么对蕊夫人的,她好心请你去用膳。” 慕容宸转过身,怒气消散了些,换上一副温柔的神情,道:“玦儿不知道这些女人的嘴脸,各个贪图荣华而已。” “可毕竟是你带她们入府的,而且她们对你也应该是喜欢的。”在她看来如果不喜欢一个人根本不会这么热情,所以蕊夫人是喜欢慕容宸的。 “傻玦儿,世道险恶,她们对我热情恭顺,不过是因为我的身份和地位,倘若我不是东霓皇子,你觉得她们还会这样吗?” “那如果蕊夫人是贪图宸的身份和富贵,那宸带她入府又是因为什么呢?” 慕容宸愣了下,心想傻玦儿,作为男人他图的当然是欢愉,这种不需要付出真情的欢愉,对男人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成就? “好了,玦儿,总之日后我不会允许她们不尊重你。” “嗯。”她想了想继续道:“其实,你不用因为我而冷落她们,俗话说的好一夜夫妻百夜恩,你也应该多一些时间陪她们。” 听她这样说,慕容宸憋笑道:“想来之前玦儿可不是这样说的。” “之前?是没有失忆的时候?” “嗯哼。” “那我之前是怎么说的。” 慕容宸含笑,一边将她的碎发挽到耳后,一边说:“之前玦儿叫嚣着这辈子只能有你一个女人,至于别的女人多看一眼都不行。” 灵玦一脸尴尬,含含糊糊道:“有么,我怎么会这么不通情达理。” “通情达理?哈哈哈,我的好玦儿,真是越看越可爱。” “.......我是就事论事,再说我们在一起也是为了东霓和北辰的和平,如果你有喜欢的女人,我不会阻止的。” 听他这么说,慕容宸的表情僵了僵,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灵玦之所以这样大度,这样通情达理,不过是因为不够爱他,不然有哪个女子愿意将自己的男人拱手让人? 他忽然将灵玦压在墙上,盯着她一字一顿的说:“我可不希望我的女人这么大度。” 第六十一章:面圣、身世 灵玦悄悄的将身体移到一边,这样暧昧的姿势让她有点不自在,而且在意识的最深层她还是有些不愿与慕容宸过分亲密的。许是因为还不是那么的喜欢他,许是因为他满院子的姬妾。 慕容宸却不依不饶的拉住她,强调说:“玦儿我们是情人,难道你要一直这样躲着我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我们都还没成亲。” “那玦儿可还记得之前是多么的爱我,义无反顾的将自己交给我?” 听他这样说,灵玦微微诧异,心想难道自己已经是他的人了?“你,你的意思是?” 慕容宸没有回答她,而是握着她纤细的手腕轻轻磨砂,她下意识的低头,才意识到自己手臂上那颗属于女子的朱砂已经消失了,也就是说........ “玦儿,你早就是我的人了,你说不会拘泥于成亲这种形式,只可惜你将这些都忘了。”他轻叹了口气,眼中闪现一丝落寞与受伤。 看着自己光洁的手腕,灵玦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想来自己怎么可以这么莽撞,竟然平白无故的丢了清白,看来她这辈子只能是慕容宸的妻子了。 “之前的事我不记得了,可我希望从现在开始,我们能紧守礼法,好吗?”她平静却又不容置疑的说,鲜少见她如此说话。 慕容宸深吸口气,无奈的点了点头,想来也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玦儿不会身受重伤,更不会将之前的那些事都忘了。“好,都听玦儿的。” 圣旨到!宫中传唤公公尖锐的嗓音划拨王府的宁静,慕容宸连忙出去迎旨,不想皇上传唤的人居然是灵玦。 负责传唤的公公客气的与慕容宸交谈,表示会将灵玦安全送回,还请他放心。随后便领着人出了王府,乘坐马车朝着王宫而去。 灵玦一言不发的坐在马车上,透过窗帘的摆动隐约能看见外面的街景,此时此刻她感觉自己的心很乱,有一个隐隐约约悲伤的点,自从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少女的时候,她感觉自己似乎不那么纯洁了,感觉少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一股说不出来的失落。 她并不关心皇上为什么要传唤她,此时此刻她很想回家,哪怕父亲不在了,可只要身处他所建造的宫殿里,就会感觉他在身边。天知道她是怎么遇见慕容宸的,知道为什么会毫无保留的将自己交给他。 马车走的快而稳当,不一会便来到东霓的皇宫前,不过这才是第一步,从进宫的正门去往皇帝的御书房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只不过这段路要她自己用脚走了。 御书房内,皇帝对着一幅画在发呆,画中的女子身形婀娜、美若仙子,一团烛火雀跃遮去了女子的容貌,令人无限遐想。 灵玦姑娘到!又是传唤公公的嗓音,划破了红烛燃烧许久才换来的寂静,令人莫名的心惊。 随着指引,灵玦跨进偌大的御书房,身后的门随之又被关上,屋内只剩下她与皇帝两个人。皇帝还未过半百,英俊潇洒,若是与慕容宸相较,倒并不像是父子。 “灵玦参见皇上。”她十分恭敬的行礼,心情暗落,行完礼便再也不说话。 只见皇帝缓缓的收起那副画,然后一步步向她走来,接着明晃的烛光观察她的样貌。“真的太像了。”良久,皇帝发出这样的感慨。 “不知皇上说的是?”她问道,心中想着该不会又是说自己和姐姐? “朕说的是你和朕一位已故的朋友。” “哦,原来如此。” “你是北辰人?” “.......皇上何出此言?” “北辰人行礼时会将左手放在右手前,我观察你很久了。” 皇帝这么说,弄得她十分为难,不知如何回答,如果回答自己是北辰人,那么东霓与北辰是宿敌,如果回答不是,怕又无法解释。“灵玦不明白皇帝在说什么。” “好啦,你这个小丫头十分机灵,朕不但知道你是北辰人,还知道你是北辰公主,对吗?” “不是,皇上误会了,灵玦只是一个身份不明的孤儿。” 皇帝故作生气道:“你若是再说下去,朕便定了你欺君之罪。朕之所以喊你来,说明已经将你查的很仔细。” 灵玦没做回答,如今这番,若是回答的不好,那便是要杀头的,杀头也就算了,说不定还会成为要挟北辰和姐姐的人质。 “放心,朕没有要杀你,或者拿你要挟你姐姐的意思,朕今天传你来不过是想同你说说话。” “皇上是如何知道灵玦身份的?”她好奇道。 皇帝轻笑,眼含柔情道:“因为你与她很像,后来又有人同我汇报了你的身份。” “是慕容宸?” “不是。” “那是叶轩?” “也不是。”皇帝笑着摇了摇头,继续道:“看来知道你身份的人还真不少,小丫头你不怕吗?” “我想回家。”她答非所问。 看着她眉间隐忍着的思恋,皇上微微皱起眉头,感觉一切像是回到了二十年前,那个时候她也是这副神情,说想要回家。 “朕可以送你回家,可你放得下宸儿吗?” “我......我失忆了,忘记了对他的感情,也忘了父亲已经不在人世,所以我迫切的想要回家,回到父亲身边。” 听她这样说,皇帝似乎陷入痛苦的回忆,因为当年她也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迫切的想要回到同一个男人的身边。 “东霓有什么不好,在这里朕也可以让你做公主。” “不,我要的不是公主,也不是什么荣华富贵,我只想......” “好了小丫头,朕明白你的意思,不过短时间你还不能回去,等与宸儿完婚朕便送你回去。” “有个问题玦儿不明白。” “说吧,小丫头。” “北辰与东霓是宿敌,为什么皇上明知道我是北辰公主,还愿意让您的儿子娶我?” 第六十二章:前尘、遗憾 皇帝默默的注视着她,眼中满是柔情,知道她说完才缓缓开口:“或许是因为一个遗憾。” “遗憾?” “小丫头,你知道的太多了。” “可我仍然还有许多疑问。” “那便留着吧,天色不早了,回去吧。” “可是.......” “知道的多不一定是一件好事,记住,一定要对自己的身份保密,另外朕会派人保护你的。” 灵玦欲言又止,想了想道:“那玦儿谢谢皇上。”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皇帝的眼中像是要泛起泪花,只听他突然开口问道:“恨朕吗?” 灵玦默默转身,不解道:“皇上的意思是?” “你的父皇死在东霓人手中,你恨朕吗?” 她摇了摇头道:“不想恨。” “去吧。”皇帝缓缓的抬了抬手,眼中的柔情瞬间变化为沧桑,一瞬间像是老了许多岁。 她刚一出御书房,慕容宸便迎上来,他不放心便也跟着来了。“玦儿,父皇找你说了些什么?”他焦急的问。 灵玦仔细回想方才皇帝说的那些话,只觉得莫名其妙,不知从何说起,便一笔带过的说:“皇上说希望我能嫁给你之类的。” 慕容宸欣慰一笑:“看来父皇这是对他的儿媳很满意。” “额.....差不多是吧。”她言不由衷道。 感觉到她的落寞,慕容宸握住她的手道:“玦儿,怎么又不开心了?” “我想回家。”这是她唯一的一个诉求。 “方才我们不才说好为了两国的和平,先将此事放一放吗?”他耐心的哄着。 灵玦嘟着嘴巴,两只大眼睛吧嗒吧嗒的,像一只无家可归的猫咪一样。“可我还是抑制不住的想要回家,方才在御书房的时候,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回到了北辰,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家了。” 面对她卑微的诉求,慕容宸是又心疼又无法满足,虽然他没有尝过想家的滋味,可却尝过想她的滋味,想来都是一样的不好受。 “等再过一段日子我亲自送你回家,可好?” “那要多长时间呢,慕容宸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回家,尤其是到晚上的时候。” “这.......我也无法确定,回头我们找叶轩商议商议,你看可好?” “嗯。”她无力抗争的点了点头。 见她如此落寞受伤,慕容宸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一是觉得自己没用,连心爱女人的要求都达不到。二是觉得为难,因为他是不可能放她离开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她难受,然后用一个又一个的谎言和理由留住她。 “不如我们早日成婚,这样也好早日陪你回去。” “可是姐姐都还不知道我们的事,万一她不同意,怎么办?” “玦儿,你已经是我的人,就算全世界反对,你这辈子也是要嫁给我的。”慕容宸有些着急的说,生怕灵玦反口说不嫁给他。 “那是不是我嫁给你之后,就会成为蕊夫人那样,成为你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当然不会,她们不过是......”他顿了顿道:“你和她们不一样。” 灵玦深深的吸了口气,挣脱他的手,步履微颤的走出几步,然后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自言自语道:“我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难道这辈子真的就无法实现了吗?” 其实她发现自己是矛盾的,一方面接受慕容宸的三妻四妾,可另一方面却还对一生一世一双人抱有幻想,毕竟那时她一直以来的坚持。 她自言自语的话全都落入慕容宸的耳朵,尝遍百花的他听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但却从未想过自己会那样,他是皇子未来的皇帝,他可以给心爱的女人至高的身份宠爱,却不能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他的爱是雨露均沾中的一份独宠,是佳丽三千中最尊贵的那位,他能给的也只有这些。 “玦儿,你要相信,不管如何,你在我心中都是最特别,是我最爱的女人。”这或许就是他能给的,最美的誓言了。 灵玦缓过神,看着月光清幽下的他,眼前却是白茫茫的一片,她看不清前方的路,更不知他们的感情会何去何从。“我们回去吧,很抱歉,我又在胡言乱语了。”说完她便乖巧的向前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慕容宸感觉前所未有的失落,像是自己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现在的她与初见时相比少了笑容,可却更加的令他心动,想要保护,想要生生世世的将她留在身边。 等他们回到王府已经很晚了,俨然过了晚膳的时间,慕容宸心中愧疚心疼想要陪灵玦吃夜宵,却被炼玉柔的到来打破。 与炼玉柔对视的几秒钟,便让灵玦的寒意从脚底到心底,想来想去莫非第三个知道她身份的人是炼玉柔?而且她对自己似乎有着很强烈的恨意,似乎想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炼玉柔像一只华丽高傲的孔雀从她身边经过,然后走到慕容宸身边亲昵的说:“宸,陪我去吃宵夜。” 慕容宸为难了几秒钟,可想到炼玉柔手中握着身份把柄,便应道:“好,去吃宵夜。”事实上心中却是一百个不愿意,更舍不得丢下灵玦一个人,他深知,若是将来成为皇上,这样的身不由已只会更多。 炼玉柔对灵玦投去一个胜利且不屑的目光,优雅高贵的打开手中的折扇,对着她吩咐道:“本郡主同宸去吃宵夜,你先回去吧。” 灵玦站在那没动,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她还是希望这个时候慕容宸会站出来替她说一句话,可却并没有。直到他们两人离开,她才缓缓的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她刚回到房间坐下,慕容宸的亲信却来了,手中捧着丰盛的美食,恭敬又亲和的说:“想来灵玦姑娘定是饿了,殿下他特意命在下给姑娘送一些吃的来。” 第六十三章:嫁娶、之诺 原来是慕容宸送来的,没想到他和炼玉柔出去了心中还想着自己。“谢谢,你放在这吧。”她礼貌的道谢,看上去却又不是那么的热情。 亲信笑着将东西放下,却并没有走的意思。“灵玦姑娘莫要失落,殿下他很快就会回来陪姑娘的。” “我没有失落,你也将东西送到了,快去休息吧。” “殿下嘱咐小的,要在这陪着姑娘直到他回来。” 她有些不自在的说:“其实不用这样的,我一个人可以的,再说一会我就要睡下了。” “等姑娘睡下,属下便离开。” “........好吧,辛苦了。” “这些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她偷偷的打量着慕容宸的亲信,轮廓分明,身姿矫健,眼眉带着爽朗的气息,是一副讨人喜欢的模样。只是他明明和炼玉柔走了,而且当时对自己很冷漠,为什么转头又要亲信来陪着自己呢? 见她托着腮不说话,亲信想了想开口问:“灵玦姑娘是对这些食物不满意吗?” “不是不是。” “那姑娘是不是生殿下的气了?” “也不是,不是。” 她说的都是实话,在亲信听来却是言不由衷,想来这府中的哪位女子不都为了殿下争风吃醋,灵玦姑娘想来也不会例外。“其实殿下对灵玦姑娘是真心的,属下跟随殿下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殿下对哪位女子这么上心过。”他一个劲的给慕容宸说好话。 “你们家殿下是不是有很多女子?” “额......殿下他英俊潇洒,自然很多女子倾心于他。” “可要是论英俊,叶轩一点也不输给你们殿下,他身边却不见一个女子。” “恩.......”亲信被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心想都怪自家殿下风流,招了那么多女人,如今遇到真心对待的了,人家姑娘倒是嫌他花心。“姑娘说的是,可有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自从遇到姑娘,殿下他便再无别的半点心思。” “好了好了,你就别为你们家殿下说好话了,你坐下吧。” “属下不敢!” “你要是不坐下,我便赶你出去了。” “那......属下遵命。” “你叫什么名字?” “回姑娘,属下名唤令墨。” “好名字,你们东霓人的名字总是很好听。” “多谢姑娘夸奖,姑娘的名字也很好听。” “你从小便跟着慕容宸吗?” “是,从小我便是殿下的伴读。” “怪不得每次见他都同你一起,你能和我说说之前的事吗?” “灵玦姑娘指的是?” “我失忆之前的事,比如我是怎么遇见慕容宸的,我们之间的一些事。” 令墨想了想道:“其实姑娘与殿下怎么认识的,我也不是很清楚,那个时候我们正在行军,殿下莫名的就将姑娘带回了军营,那个时候姑娘与殿下的感情十分好,终日在一起。” “原来如此,那后来我是怎么失忆的呢?” “姑娘不慎坠落悬崖导致了失忆。”很显然这是被慕容宸吩咐后的回答,事实并非如此。 灵玦叹了口气,心想要是自己不失忆该有多好。“我真的有那么喜欢慕容宸?” “当然,姑娘对殿下十分深情,只不过现在都忘了。” “那之前的我什么样子?” “姑娘之前的性格十分活泼天真,现在安静了些,不过灵玦姑娘不论如何都十分的美,记得第一次见姑娘,我还以为是天仙下凡。” 约月上柳梢时分,慕容宸风尘而归,俊俏的五官带着些许笑意,可见心情还不错。进府后,他想也不想的来到灵玦的院子,手里似乎捏了个什么玩意。 见慕容宸来了,令墨连忙起身:“殿下你回来了,灵玦姑娘等你很久了。” 听说灵玦在等他,慕容宸隐忍着欢喜,故作镇定道:“嗯,你先下去吧。” 灵玦起身礼貌的送令墨离开,随后又坐了回去。“听说你和练玉柔是青梅竹马?” “哦不,玦儿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我们......”他下意识的想要解释,却发现没有任何解释的余地,事实如此。“玦儿,其实玉柔并非看上去那般,其实她还是很好的。” “可我怎么觉得她对我十分有敌意。” “这个,或许是因为比较在乎我,将来你们都是要嫁给我,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也要试着与她和平相处。” 灵玦愣了愣,脑海中瞬间的空白,心中不停的回想着慕容宸说的话,潜意识的想要抗拒,可碍于教养却又没说出口,默默的留在了肚子里。 见她不说话,慕容宸试探着说:“其实玉柔挺好的,等你们熟悉后你就会发现。” “你也会娶她,是吗?”她很小声很小声的问,语气更是毫无波澜。 “是,我会娶她,这是我对他的承诺。”慕容宸一字一顿道,对于这一点他一直以来都十分坚定,他和炼玉柔之间存在太多太多的东西,所以也少了男女间该有的柔情,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的之间的承诺。 只见灵玦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又默默的低下头,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敢对上慕容宸坚定的目光,因为这会让她的心微微疼痛。原以为她与慕容宸之间才有誓言,可没想到的是他与炼玉柔也有誓言,他原来承诺过这么多女子,自己只是其中之一。 慕容宸爱怜的看着她,温柔的为她拂去嘴角的碎发,道:“玦儿,不管如何,你都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谢谢。”她礼貌的回应,越是礼貌越是生疏,她似乎对爱情有了一些模糊的定义。 慕容宸强行的扳过她的身子,逼迫她盯着自己。“玦儿,我想听得回答不是谢谢,我希望你也能以同样的方式爱我。” “按照你说的,我是不是还一个嫁别人?”她毫无醋意的反驳。 慕容宸一愣:“玦儿,你是不是因为我要娶玉柔生气了?” 第六十四章:寻求、踪迹 她诚实的摇了摇头,将心中所想如实说道:“我只是觉得你的誓言说的十分容易,失去了该有的神圣。”曾几何时,她以为一个男人娶一个女人说到底也该是一件神圣的事,可不想慕容宸本就妻妾满园,可依旧还有为完成的诺言。 “对不起,玦儿,可不论如何你都要相信,我最爱的是你。” “谢谢你的爱,你是皇子本就该三妻四妾,这些我也都是有准备的,你不用说抱歉。”她十分平静的说,看不出任何情绪,事实上她已经准备付出自己婚姻和一生去维护东霓和北辰的和平。 她这样凌慕容宸有些不知所措,他遇到过那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子,也见过玉柔那般强势的,却还是第一次遇见灵玦这样疏离冷漠的,她到底爱不爱自己?一方面希望她生气吃醋,另一方面又不希望她如此。 “玦儿~~” “时间不早了,你且回去吧,我想休息了。”她打了个哈欠,眼中泛起睡意。 慕容宸本想今晚趁机留下,可见她毫无此意,只好闷闷离开。对女人他自问有经验,什么样的女子到他手里也都服服帖帖的,可偏偏灵玦软硬不吃,不贪图荣华富贵,也不被他的相貌所吸引,让他很是无措。 离开灵玦的院子,他心中十分郁闷,回想方才与炼玉柔小聚的场景只觉得烦躁,第一次他不想面对炼玉柔,希望她不要出现,不要成为自己和灵玦的阻碍。可另一方面他又深知自己对炼玉柔的承诺和责任,以及她背后的无花宫,不论是从感情还是现实都不能失去她。 可灵玦又是长在她心上的,遇见她之前他或许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不懂把心交给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原来爱上一个人,眼里和心里就再也容不下别人了,想想如果他不是东霓的皇子,是不是就能圆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梦? 他越来越发现自己离不开灵玦,不论在何处都心念念的想着她,想她今天有没有无聊,有没有不开心,一整颗心无时不刻的不被占据着。可她对自己偏偏又如此冷漠,忽冷忽热,若即若离,真是将他折磨的要死。 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圆月,他忽而转身往回,偷偷的溜到灵玦房间的窗子下。反正回房也是睡不着,不如离她近一些更安心一些,今夜他是不打算离开了。 灵玦又点了一只红烛,很显然她并没有睡下的意思,异国他乡,一向心中无事的她也变得心事重重,难以入眠。说实话,她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是否应该嫁给敌国的皇子,可一切推着她往前,由不得她好好的想一想再做决定。 父亲,你在什么地方?她对着火焰自言自语,幻想父亲此时此刻会出现在眼前,却忽略了远处一闪而过的黑影。 御花园里,合欢深处,赫连羽一袭华丽的白衣屹立其中,笔画刀刻般精致的五官不带有丝毫的表情,风过扬起花瓣轻轻落在她的发间,犹如九天下凡的仙君,冷漠,仙逸,尊贵。 只见她的唇微微动了动,缓缓吐出几个字:“你说灵玦公主在慕容宸的府中?” 那个神秘的暗卫道:“是,东霓皇帝还为灵玦公主赐了婚。” “荒唐,她不知自己的身份么。” “公主虽失去了部分记忆,但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 “那她还愿意同慕容宸成亲,简直欺师灭祖。”赫连羽绝美的眸子里满是失望与心痛,她一向不轻易流露情绪,可令她没想到的是自己的亲妹妹居然要嫁给敌国的皇子。 “王上息怒,依属下看公主是有不得以的苦衷。” “你去将她带回来。” “属下观察多日,公主身边拥有多股神秘势力守护,属下无法将其带回。” 只见她微微眯起眼眉,媚眼如丝,压低声道:“就连你也带不回?” “是,不过属下会时刻守护公主安全,还请王上放心。” “她是一国公主,流落在外让本王情何以堪?” “这.........” “既然公主身边有多股势力,那也说明公主的身份已经暴露,有的人伺机而动,有的人目的尚不明确,看来本王要亲自走一趟了。” “还王上三思,如今北辰朝政尚且不稳,王上离开恐怕......” 赫连羽指尖拂过合欢,落花无痕,良久她一字一顿的说:“本王要守住北辰,亦要守住这唯一的妹妹。”血肉至亲,在这世间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令她如此牵肠。 闲来无事,灵玦总爱去湖中心的戏园子听戏,算是消遣算是逃避。其实她想过不告而别之类的,可却发现身边全都是慕容宸的眼线,只要她消失一刻钟不见,就会有大批的人地毯式的寻找她。 记得有一次她故意躲起来,没想到慕容宸为此砍了一个侍卫的头,那是她第一次见杀人,就在眼前那么的真实,令她连着做了好几天的噩梦。所以,在此之后便学乖了,为了不连累别人。 而她与慕容宸再次陷入一个若即若离的尴尬境地,她怨慕容宸杀了那个侍卫,而慕容宸也怨她有逃跑的意图,加上之前炼玉柔的事,两人就这样不冷不热的僵持着,一来二去竟有了些爱情的滋味。 她在一楼的普通席上看戏,慕容宸在她不知的情况下包了二楼的一间雅座,以这种方式默默的陪着她将一整天都耗在了戏园子。等到了晚上她要乘船离开,他才悄然出现。 “你怎么会在这?” 慕容宸深吸口气,好气又无奈的看着她。“我在这一天了。” “好巧,那我先回去了。”说完她要同其余看戏人一起上船,无奈慕容宸一个眼神吓的没人敢上船,一整艘船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她有些不悦的坐下,将脸看向窗外,一句话也不说。 慕容宸在她身边坐下,想了想终是忍不住开口说:“我是什么地方惹到玦儿了?” 第六十五章:威胁、矛盾 “你为什么要杀了那个侍卫?” “他没有保护好你的安危,这是他应有的惩罚。” “可即便是惩罚,也不应该杀了他,你不觉得这样太残忍了吗?” 慕容宸叹了口气:“玦儿不瞒你说,我是故意杀了那个侍卫的,为的就是让你知道以后莫要再擅自离开。” “所以你是用人命在威胁我?”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的离开会让他们丢了性命。” “你是在用一个特别的方式软禁我,这样很过分。”她单纯而又坚定的辩论着,想要争取一个说法,可殊不知慕容宸就是说法。 慕容宸看着她的眼睛,露出一个邪气的笑,道:“这不是软禁,而是保护,再说你是背着我想要偷偷离开,怎么又成了我的错了呢?” “我是偷偷的想要离开,如果不是这样也不会发现你派人暗中监视我。” “玦儿,那不是监视,你要知道你的身份在东霓很危险,我必须时刻派人保护你。” “我有武功,我能够自己保护自己,还有就是我真的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我想回北辰。” 又绕到了这个问题上,慕容宸也是十分头疼,就连叶轩都被他请出来当说客,可这个小妮子偏偏就是忘不了这个茬。“玦儿我们说好的,等过段时间陪你一起回去,我们必须为两国的和平做出牺牲,不是吗?” “可我想回去看一眼,看一眼就回来,难道不可以吗?”她受伤的的红了眼睛,她从心底不想待在这个陌生的东霓,这里除了叶轩没有一个是她真心接受的人,想到将来要和炼玉柔一起嫁给慕容宸,心中就充满抗拒和恐惧。 “再忍忍,等完婚后就回去,好不好?” “慕容宸,我不想和炼玉柔一起嫁给你,我不喜欢她。”她红着眼睛像极了受伤的小猫,倔强又隐忍。 见她这样慕容宸心里也不是滋味,靠软禁将心爱的女人留在身边,他还从未这么胜之不武过,可他怕一放手灵玦就再也回不来了。“玦儿,三日后我们完婚,完婚后我们便回北辰,好不好?” “能不能再给我一段时间,我现在感觉很乱,还不想嫁给你。” “可我们说好的,你答应要嫁给我的。”听她这样说,慕容宸急了。 她擦了擦溢出来的泪水,吸着鼻子说:“我知道,可我不知道你还会娶炼玉柔,而且我听府中的管家说你有很多很多的妻子,一开始我没想那么多,可现在想想,我害怕将来我会成为那些女人中的一员,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慕容宸宽厚的双手扶着她的肩,将语气放的温柔许多,柔声哄道:“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些女人怎么能和你比呢,都是我之前太荒唐,我答应你将她们全都赶出府,好不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总之我犹豫也害怕了,更不明白为什么皇上明知道我是北辰的公主,还会同意我们的婚事,我觉得这一切都像是个阴谋。” “你说父皇知道你的身份?”他首先想到的就是炼玉柔,这一定是她说的! “是,之前皇上将我唤去就是说了这件事,我想如果我继续留在东霓,一定会成为你们对付北辰、对付姐姐的棋子。” “傻瓜,你不相信别人,难道我也不相信吗?” “我不知道,皇上说有人同他说了我的身份,也就是说我的身份已经不是秘密,如果我再留下就真的很危险了,我不能让自己成为姐姐的负担。” “玦儿,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对你不利!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许是太过思恋家乡,许是这段时间积累在心头的不良情绪,她忍不住奔溃的哭了起来,慕容宸心疼的将她拥在怀里,任由锦衣华服成为擦拭鼻涕的帕子。最后灵玦哭累了,便沉沉的睡去,任由他一路抱着回了王府。 一叶扁舟顺流而下,在东霓的官渡靠岸,华丽的马车已经在码头等候多时,船头的贵公子下船上车绝尘而去,留下一路难以捉摸的神秘与贵气。 王爷回来了!王爷回来了!玠王府一下子热闹起来,丫鬟婆子忙着打扫,家丁侍卫忙前忙后。慕容枫一袭低调的华服,背着手走进陌生而又熟悉的府邸。他十岁便被封了王爷,成为东霓唯一的一位王爷,有了自己的府邸,可这么多年来他在府中的时间屈指可数。 他的王府显然没有慕容宸的气派华贵,可从规模布置来看也十分的奢华,这些年他成了大家口中的闲散王爷,不问朝政,不见踪影,所以没人会在意他的府邸,因为压根没有人会登门拜访。 不过,一切从现在开始,都不一样了。 “来人!将府邸重新修葺,明日本王要宴请四方!”他回来了,带着真相回来了。 他话音刚落,叶轩便出现了,只见他一身修身便服,眉间依旧那般云淡风轻,将情愫深深的藏在了心底。“真是巧了。”他幽幽的来了句。 慕容枫忽然转身对上他的眸子悠然一笑,道:“正好被你赶上了。” 叶轩看了看忙碌的家丁问道:“怎么想着修葺府邸了?” “准备多住些日子。” “是件好事,你是东霓的王爷,总要回来的。” 看着叶轩,他想起了赫连羽,想起了他们曾经有段感情,即便他们是好朋友却还是忍不住嫉妒。如果当初不是叶轩执着回东霓,即便日后他出现也不会再有机会,可他那么无情的在少羽心中划下一道伤痕,是该感谢还是记恨他。 “轩,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不给自己寻个妻子?”他开玩笑道,想要试一试叶轩心中对少羽的情。 “没遇到心动的,再说你也不是如此么?”叶轩回答的官方却又滴水不漏,将心底的那段坚守隐藏的十分好,想来他这辈子应该不会再爱上别人了。 第六十六章:回朝、报仇 “我?你觉得我身边会缺女人吗?倒是你空有这么好的一副皮囊,真是可惜了。” “好了,莫要再取笑我,去我府上喝一杯吧。” “还有些事要处理,晚些去找你。” “好。”说完叶轩转身离开,就在转身的瞬间脑海里已全是赫连羽,他想她,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眷恋,即便是炎炎烈日,却还希望能梦见她。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慕容枫沉默了,就算别人看不出但他却能清楚的感受到叶轩心里隐藏的情,少羽忘不了他,他也同样如此,这样煎熬的情与人,他是该惋惜还是庆幸? 东霓将会面临一场风波,原本无欲无求的他要拿回属于他的东西,慕容枫面无表情的朝着府院深处走去。 玠王爷回来了,大举修葺府邸的事传遍了国度的大街小巷和朝堂,他虽是位闲散王爷,却拥有极高的知名度,因为他自小便是享誉盛名的神童,三岁作诗四岁作曲,可谓才华横溢,在大家眼中他性情高雅,寄情山水。 得知慕容枫回来并修葺府邸,大有常住的意思,练玉柔第一个不淡定,命属下仔仔细细查探一番后,任心有余悸。她盛装浓抹的来到慕容宸的府邸,想来她也是位极美的女子,出生也是位公主,习惯并善于粉妆玉砌般的妆容雕琢,故如此打扮也是极为明艳动人的,这也是慕容宸倾心于她的原因之一。 练玉柔以吩咐的口吻对府中的管家说:“你去将殿下唤来!”她总是这么趾高气扬,给人一种缺乏教养的厌恶感。 管家想了想为难道:“这会殿下刚去灵玦姑娘那,说是任何人都不让打扰。” “任何人也包括本郡主吗?”她阴着脸道。 “郡主息怒,老奴这就去。”刚转身管家便露出一脸厌恶,他们这些府中的下人怕是没有一个喜欢这位郡主娘娘的。 慕容宸陪灵玦在院中下棋,灵鸟轻鸣,花香溢园,才子佳人,一副好生优美的画面,一时间管家竟不忍心打扰。其实就他们下人而言,是从心底喜欢这位么貌若天仙的灵玦姑娘,人美,脾气好,待人和善,若是她将来成为府中的女主人,是他们这些下人的福气啊。 瞥见站在院门口的管家,慕容宸拖着长音问道:“怎么回事?” “额.........”管家一愣,有些局促道:“回殿下,是郡主来了。” “她怎么又来了。”慕容宸不耐烦道,殊不知他现在最怕听到的就是听见练玉柔三个字,这会让他神经瞬间紧绷,与灵玦稍微缓和的关系也会变的岌岌可危。 灵玦默默的垂下眼帘,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她发现练玉柔和慕容宸的关系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还要亲密。她也通过府中的下人知道一些练玉柔的功绩,知道她是个文武双全且不失谋略的女子,佩服她的同时选择敬而远之。 慕容宸默默的盯着她,心生愧疚,知道她心里定会不好受,女人的心思都是如此,她也不会例外到哪里去。 “玦儿,我去去就回,好吗?”他在征求她的意见。 “嗯,你去吧。” “若是玦儿不愿我去,那便不去了。” “若是我不愿,你就不会去?” 慕容宸点了点头:“当然,毕竟答应了要一整个下午都陪着玦儿的。” 灵玦想了想道:“你还是去吧,我困了想要睡一会。” “好,我会很快回来。” 慕容宸大步流星的赶往书房,不耐烦的一把将门推开,吓的里面正在品茶的练玉柔一惊,手中的茶水也撒了不少。 “宸,你这是怎么了?”她皱着眉头不悦道。 慕容宸生气的看着她,用质问的语气说道:“你来找我什么事?” 练玉柔顿了几秒钟,似乎明白了他火气的由来,内心的火也随之燃烧起来。“感情你发这么大的脾气,是因为我来找你,打扰你了和北辰公主的好事?”她回以质问。 “注意你的用词,如果玦儿的身份泄露出去,饶不了你!” “哼,晚了!” “果然是你去和父皇告的密!” 练玉柔不以为然道:“那又如何?你以为这个秘密能守多久?” “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知道不知道这样做差点害死玦儿!” “就是要她死,慕容宸不要忘了你之前的一个月承诺!” 慕容宸一掌拍在桌面上,手上的青筋看着十分吓人,他这是在努力的逼迫自己冷静。若是别的女人看见如此盛怒的他,怕早吓晕过去,可练玉柔却在一旁相安无事,并没有想让这场争吵过去的意思。 “既然如此,我也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如果你敢动玦儿一下,我也绝不会放过你!” “拭目以待。” 慕容宸又连着深吸好几口气,才平复心情,他向来大度,更是对练玉柔忍让有加,故也就不再计较刚才的争吵。只见他整理一下嗓子问道:“来找我什么事?” 练玉柔眯着眼睛看他,不情不愿的回答说:“慕容枫回来了,看样子是不走了。” “就为了这事?” “你觉得这件事不应该受到重视吗?” 慕容宸潇洒的坐下,傲气不屑道:“二哥寄情山水,在朝堂又没任何势力,有何畏惧?” “你真的觉得慕容枫如看上去那般不慕名利,我查过他什么也没查到。” “那说明二哥没什么能查得出的底细。” “正是因为什么都没查到,才让我生疑,依照慕容枫母族的势力,不可能这么干净。” “那依你的意思是?” “未雨绸缪,我劝你还是谨慎小心一些好。” 慕容宸若有所思:“知道了,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就回去吧。” “已经中午了,你不留我一起用膳吗?” “留你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与玦儿好好的相处,莫要在让她感觉你对她有敌意,能做到吗?” 练玉柔本想发作,可灵机一动,想来这或许不是一件坏事,与其这样正面与宸僵持,不如换个方式。凭借她的手腕让灵玦失宠,会是一件很难的事吗? 第六十七章:功于、心计 “好,既然你决意要娶她,那么我也尝试着去接纳她。”她装作一副知书达理的模样,因为她深知慕容宸不喜欢争风吃醋的女人,如果她不改变自己的态度继续这样下去,只会将事情弄得更加糟糕,损坏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 听她这样说,慕容宸可以说很是欣慰了,终于松了口气。都说两个女人一台戏,果真如此。 他与练玉柔直接去了前厅的大堂等候,美味佳肴已经开始传送,管家领了命去请灵玦前来用膳。灵玦今日穿了件软绿色罗衫,纤柔的裙角十分秀美,腰间的流苏坠子煞是映衬这身衣裙,梳着青萝髻,远远看去就像夏日里清新的小荷叶,令人顿生怜爱。 这些衣服首饰都是慕容宸精心准备的,为了博得美人欢心,这些日子他将皇宫和集市上的好看衣服、名贵首饰统统都搜罗来了。令他更加欢喜的事,不论什么样的衣服首饰在灵玦的身上都如同锦上添花,他的玦儿真的是太美了。 练玉柔将夏日荷叶般的灵玦放在眼中仔细打量,她是不会承认除了自己外别的女人的容貌才情的,灵玦当然也不会例外。在她看来柔然公主的血脉最为高贵,她的容貌最为殊丽,而灵玦这种经不起风浪的美,简直不堪一击。 “灵玦妹妹来了,快坐吧。”炼玉柔故作熟络的说,俨然一副知书达理、温柔贤惠的姐姐模样,甚得慕容宸的心。 灵玦没想到她会在,而且这样和她说话打招呼,与平时的反差也太大了,她脾气向来是好的,既然炼玉柔这么礼貌对她,她自然也十分礼貌的回敬,只是觉得那里怪怪的。 慕容宸笑着走过去拉她坐下,道:“这些都是玉柔命人准备的,都是你爱吃的菜。”他这是有意撮合两人关系,故意给炼玉柔说好话。 炼玉柔熟练的收起往日高傲的模样,故作亲昵道:“以后灵玦妹妹住在府中有什么不周全的,尽管和我说,宸他这个大男人有时候难免的粗心。” “谢谢郡主,我在府中一切都好,慕容宸对我也很好。”她有些不知礼数的直呼慕容宸的名字,炼玉柔却是一愣。 慕容宸连忙插话道:“玦儿不知礼数,习惯了,习惯了。”话说还真是没人敢直呼他的大名,倒是灵玦一口一个喊得他都习惯了。 灵玦也连忙改口道:“殿下,是我不知礼数了。”毕竟在山间待的时间太长了,有些礼数到底是忘了。 炼玉柔笑道:“妹妹以后注意便是,来尝尝这个糖醋鱼。”说着竟亲自给灵玦夹菜。 灵玦端起饭碗僵在半空中,她觉得这顿饭的气氛十分诡异,而且这桌子上的菜没有一个是她喜欢吃的,慕容宸不过是随口糊弄她。从小到大,她最讨厌吃的就是甜食,最重要的是这道糖醋鱼放了香菜,她压根不能吃香菜。 见她僵在那不动,慕容宸帮她接过菜,并温柔的注视着她,看样子是要她吃下去的意思。同时,炼玉柔也看着她,这两个人似乎一定要看着她将鱼吃下去才满意。好吧,无奈,即便知道自己不能吃香菜,还是忍者吃了下去。 这一段饭吃的她消化不良,几乎都是甜食,令她十分恶心,而且慕容宸还不停的给她夹菜,看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或许这些菜都是炼玉柔喜欢的吧。 经过这一段饭令她对甜食有了新的厌恶感,可慕容宸对炼玉柔却彻底的消除了不悦,觉得她以大局为重,善解人意。其实男人就是这样,你只要顺着他的意思稍微做出一些表面上的事,他们就会觉得你善良懂事。 炼玉柔拿捏好时机、分寸,饭后便识相的离开了,给慕容宸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将两人之前的误会争执瞬间化解。她是聪明的,知道与慕容宸硬来是不行的,要智取,要占领情感的有利地位,然后一步步的逼着灵玦自己离开。 看着慕容宸对炼玉柔留恋不舍的目光,灵玦在心底叹了口气,纵然她再天真单纯,却也能看出人心的真纯。慕容宸他是可以同时爱着很多女人,给很多女人承诺的男人,正如画本上所说:这样的男子多情却也薄情,并非良配。 “玦儿,我希望以后你能和玉柔好好相处,其实她很善解人意。”慕容宸拉着她的手说,以为这一顿饭就能化解女人之间的仇怨,说起来是有些荒唐的。 她点了点头,心想炼玉柔或许真的如他所说,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恩,我会的。”话语间他忍不住挠了挠脖子,感觉身上似乎有很多虫子在爬一样。 察觉到她的不适,慕容宸关切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没有,我先回房间了。”说完她不顾慕容宸的反应一路小跑回去,都是因为香菜的缘故,每次吃香菜都是这样的结果。 慕容宸追她去,却被关在门外。“怎么了玦儿?”他大声道,心中猜想定是她有了什么小脾气,难道是因为他刚才过于关注玉柔的缘故? 灵玦感觉自己快要痒疯了,忍不住的将衣服脱下来,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威胁着她。这是怎么了,之前即便是误食了香菜也只是感觉痒,可现在为什么会感觉喘不上来气? 炼玉柔从袖中拿出一枚小瓶子,放在眼前然后得意一笑,这下不得给那个丫头一些教训尝尝,让她知道什么叫做笑里藏刀。 慕容宸用力的将门踢开,发现灵玦衣衫不整的坐在地上,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吓得他立刻扑过去将她抱住。“玦儿,这是怎么了?” “好痛,好痒,我快喘不过气了......” “来人!快去找大夫,去宫中传御医!”慕容宸慌了神。 第六十八章:香菜、过敏 不一会大夫和御医同时赶到,灵玦却已经被折磨的不像样子,白皙的皮肤上满是红印子,艰难的靠在慕容宸的肩膀上,意识已经接近游离。 御医连忙上前把脉,仔细确认后对慕容宸禀报说:“殿下,灵玦姑娘这是误食香菜,产生的一系列过激反应,老臣开些药吃了便好。” 慕容宸仔细回想起那盘糖醋鱼,十分后悔道:“好,还请太医快些开药。”他一边说一边将灵玦抱的更紧了。 灵玦艰难的呼吸着,好在疼痛感已经不那么强烈了,依照她的经验这次绝不会仅仅是误食香菜这么简单,可太医却什么都没查出来。慕容宸不放心,又让民间的大夫给她把脉,得出的结论依旧是误食香菜,并开出了同样的药方。 等一切都弄好,慕容宸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他同灵玦两个人在房间。他一脸心疼的看着怀中的人儿,觉得比自己受罪还要难受,都怪他太大意。 “都是我不好,不知道你不能吃香菜,现在还难受吗?” 灵玦皱着眉头依旧很辛苦,她很想和慕容宸说并非只是误食香菜这么简单,可想想还是放弃了,既然御医都查不出什么,即便她说了也没用。 “不怪你,是我明知道自己不能吃,还逞能。” “快别说话了,药马上就煎好了,喝了药就不难受了。” “其实今天的菜都不是我喜欢吃的,我不喜欢吃甜食。”她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倔强。 慕容宸恍然大悟,其实饭桌上的那句话不过是他随口说来缓和气氛的,那桌子菜也都是他为了迎合玉柔的口味点的,只是没想到灵玦一个都不喜欢。“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灵玦虚弱的摇了摇头,有种受了委屈却又无处可诉说的感觉,慕容宸口口声声说爱她却从未关注过她的喜好,甚至连她的禁忌也不知道,如果这也算爱的话,那么真的太浅薄敷衍了。 如此这番,慕容宸也是自责到了骨子里,深深的意识到自己还有很多欠缺的地方。他习惯性用之前对女人的那一套对灵玦,可谓漏洞百出,他渐渐意识到自己或许应该换个方式,学着好好去呵护一个人。 疼痛感再轻一点的时候,灵玦缓了缓精神,想要打坐用内力疗伤,她是拥有纯厚内力的绝顶高手,若不是香菜极为致命,也不会弄得如此狼狈。 慕容宸守在一边,担心却又不敢打搅,经历这么多事他发现灵玦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她虽然看上去单纯柔弱,可骨子里却又一股韧劲,虽然表面胆怯,骨子里却有着常人没有的勇敢和果决。越是如此,他越是有种不安的预感,害怕哪天她会决绝的离开,连挽留的机会都不给他。 而且她是北辰的公主,金枝玉叶,在身份上根本不用依附于自己;她的武功高强,有着随时离开的资本;样貌绝世,无论哪个男人都会为其倾心。如此想来她同赫连羽一样遥不可及,就像生活在九霄的仙子,唯一不同的就是性格。 她们一个像开在黄泉彼岸的曼珠沙华,夺目而又神秘,仅仅是多看一眼便成为心间的朱砂痣;一个像是开在天堂的曼陀罗花,纯洁而又美好,一如那浩瀚无垠夜空中的白月光。 像她们这样的女人都是男人的至爱,美的触目惊心,美的各有千秋,无论是沾染上哪一个,一辈子都将难以忘怀。能够得到她们的爱,就像子民得到神的眷顾一样,何其的幸运。 晚间,慕容枫、叶轩几个玩的要好的朋友聚在东霓最为高档的酒楼,把酒言欢,都是些点缀了权利身份的交情,看起来金灿灿的却经不起推敲,在一起吃酒聊天还行,若是共同患难可就难说了。 其实很久之前他们关系十分的要好,只是后来朝堂的权利有了变动,个子也都有了投靠和立场,所以这些兄弟情变得尤为脆弱,维护起来也都是要小心翼翼的。 不过他与叶轩的感情还是经得起推敲的,毕竟叶轩这人处事深刻,重情重义。这也是令他为难的地方,都说兄弟妻不可欺,这次他是卯足了力气再撬他的墙角。爱情是自私的,也是身不由己的。 叶轩话很少,一个劲的喝酒,每每这个时候他脑海里更多想的是赫连羽,平日里他清醒克制,也只有在酒后才会任由思念蔓延。 慕容枫邪魅好爽,是最能带动气氛的,这场酒局算是他的接风宴。既然他决定回东霓,决定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那么在场的兄弟多半会成为敌人,这顿酒也算是个了结吧。 慕容宸姗姗来迟,若不是灵玦对他毫无兴趣,他也不会放弃美人来和一群老爷们喝酒。这几日真是令他伤透了神,和灵玦的关系日渐恶化,却怎么也找不出原因。 众人见慕容宸脸色不好,便打趣道:“宸这是怎么了?难不成美人还没拿下?” 慕容枫不动声色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弟弟,目色平静如水。“听说五弟收了个美人儿,怎么不带出来让大家瞧瞧。” 叶轩缓过神,心中不免担忧起灵玦的状况,毕竟她是羽儿的妹妹,如今身处异国他乡危险重重,不论如何他也有义务护她周全。“什么情况?”他难得八卦的开口。 慕容宸无精打采的坐下,一副受了情殇难以自愈的模样,二话不说先蒙了三大杯酒,话说他已经很久没喝酒了。“没事,就是个小妮子。” 慕容枫不免好奇,想来他这个弟弟也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却被折磨的如此憔悴,看来是动真心了。可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令他动心,这是令他尤为好奇的。 “五弟,那个小妮子莫不就是你行军路上得来的?” 慕容宸点了点头:“没错,我也真是纳闷了,所有的女人都顺从我,唯独这个小妮子十分的难搞。” 第六十九章:巧知、行踪 叶轩抿了抿嘴,对慕容宸这样的心态表示不赞同,之前的那些女人皆爱慕权势富贵,而灵玦根本就不需要这些,自然不会屈从。 慕容枫想了想又问:“听闻五弟已经让父皇赐了婚?” “是啊,本想这月底将完婚,可那小妮子似乎并不乐意,要知道这可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 叶轩一边倒酒,一边气死人不偿命的说:“灵玦本就与别的女子不同,你又这样的想法本身就是个错误。” 灵玦?慕容枫一愣,莫非慕容宸府中的美人就是少羽的皇妹?他难得失态、难得惊讶,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找了这么一圈却近在眼前。想来这少羽的妹妹不知是什么天仙样的角色,将他这个弟弟迷得神魂颠倒的。 “灵玦,是那女子的名?”他问道。 叶轩抿着嘴巴轻轻点头,他的举止行为总是那么优雅,令人心动。 再三确认后,慕容枫不禁露出一个笑容,答应少羽的事终于完成了。酒过三巡,他便一心想要回去,好将这个好消息早些通知少羽。 东霓的夜幕格外的宁静,赫连羽一身白衣从天而降,腰间鲜红的玉坠像极了彼岸花的色泽,身后跟着与夜色无异的黑衣人。只见她从容的背着手,绝美的轮廓拥有着男人才有的刚毅,她的美貌不输给任何一个女人,她的气势更不输给任何一个男人。 黑衣人小声道:“这便是东霓国度最为繁华的街道。” 她轻微的点头:“东霓果真是是要比北辰繁荣。” “王上,我们现在是住下还是?” “先住下,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属下这就去安排。” 黑衣人离开后,空旷的街道只剩下她一个人,微雨后的空气有些湿润,隐约腾升着雾气,此时的她就像屹立在云端的仙人一般,美的犹如幻境。就在这时,一只白鸽扑腾的飞落在她的肩上,咕咕的叫着,像是在说着什么暗语。 她注意到白鸽脚上的竹签,取下细看发现是一份简短的书信。她无意偷看别人的信件,可瞥见有些熟悉的字迹不由得被内容吸引。这是夜玠给她的信,信上说找到了灵玦,并想办法尽快将人送回。 原来夜玠没有骗她,他真的帮忙去寻灵玦的下落,并且将人找到了,只不过迟了自己一步而已。她将信件收好,打发鸽子回去,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慕容枫将信鸽放出去便去了内室沐浴,却不想刚洗完澡信鸽竟扑腾着飞了回来,脚上的信件却没了。这些信鸽都是进过他特殊训练的,如果没有将信件送到指定人的手中是绝对不会回来的,可这么短的时间仅够在国都城绕上一圈,难道说少羽就在国都? 这是一个令他兴奋不已的猜想! 想来也不是没有可能,若是少羽先他一步查到灵玦的下落,并亲自前来接人回去,也就是说她有很大可能人在国都,真是太好了! “来人!去查查这只信鸽刚飞去了什么地方!”如果少羽真的在国都,那么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黑衣人安排了一个不起眼的住宿,虽然少羽身份高贵,可毕竟身在敌国,万事需谨慎低调。她走进房间环视一周,默默的解开披风丢到一边,对着黑衣人简单吩咐了一些便准备睡下。长途跋涉来到东霓,即便她武功高强,疲惫也还是免不了的。 只是她刚睡下,先前的那只信鸽再次飞落窗台上,扑腾着翅膀一副欢快的样子。她微微一笑,起身将鸽子抱在怀中,自言自语道:“你怎么又来了?”然后温柔抚摸着鸽子的羽毛。 记得父皇也十分喜爱饲养信鸽,早年她在山上学艺的那段日子与父亲便是通过信鸽传递消息。她是一个没有叛逆期的孩子,从小便听从父皇的话,没有朋友把亲人看的比什么还要重。这一点灵玦和她正好相反,灵玦自小就有很多朋友,在宫中的时候也总是想着怎么逃出去玩,为此让父亲生了不少气。 看着白鸽似乎有一种心头的慰藉,就好像看见父亲一般,这些年她小心翼翼的呵护、维系着任何一丝一毫与父亲相关的东西,已经成了执念。信鸽在她怀里扑腾着翅膀想要飞走,不是那么的安分,她有些不舍的松开手,鸽子立刻从窗口逃离。 看着信鸽飞出的窗口,慕容枫深吸口气抑制住胸口的兴奋,少羽真的来了国度! 被信鸽搅去了睡意,她合着里衫靠在窗台上发呆,今天的景色十分的美,一轮圆月高高的挂在天空。仔细看月亮上还有一些图案,记得小时候爷爷和她说,月亮中的图案是一个名叫吴刚的神仙在不停的砍着桂花树,只不过桂花树的伤口会自动愈合,每砍一刀伤口就会瞬间愈合,所以千万年来吴刚也没将树砍断。 想想这些小时候听说的神话故事,觉得十分温暖美好,那个时候烦恼的不过是少傅让背的千字文。现在长大了,烦恼成了家常便饭,泡在恐惧中度日,时间长了就连心都面目全非了。 低头看着东霓国度纵横的街道,这便是叶轩生活的地方,这些街道也都是他会经过的地方。这是她第一次来到东霓,说实话她一直想来,想看看他生活的地方会是什么样子。 她这辈子最为快乐的日子,或许就是山间学艺的日子了吧,无忧无虑,父皇尚在,日暮都能看见自己喜欢的人,只可惜回不去了。 一路回首最初的模样,现在的她像是变了个人,冷血、残暴、功于心计,为了北辰可以不择手段,就连自己神圣的血统都出卖了。现在的她戴着面具生存,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千疮百孔的心才会有跳动的声音。 第七十章:兰因、絮果 叶轩,是她第一个心动的人,在这段兰因絮果的感情里用尽了她所有的勇敢和坚持,关上的心扉也很难再敞开。或许这辈子她都不可能再去爱上另一个男人,可这或许不是一件坏事,壁立千仞无欲则刚,丢弃了爱情的女人才能所向披靡。 回到府中,叶轩感觉莫名的心塞,整颗心扑通扑通的跳,便靠着床边的矮榻躺下,想要平静一会,却不料一个人从身后钻了出来。 啊!哈哈哈哈!灵玦故意做着鬼脸,虽然没吓到他,却把自己乐的不轻。 叶轩上下打量她,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灵玦扁了扁嘴,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将双手交叉在身前,小声回答说:“我是偷跑出来的,不想呆在慕容宸的府里。” “可你这么一声不响的跑出来,宸会着急的,我去让人送个信。” “别,我就想出来喘口气。” “怎么?与宸吵架了?”叶轩一副知心大哥哥的模样。 灵玦在他身边坐下,双手托着腮,一脸认真的说:“没有,可我觉得我们似乎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能感觉到他费尽心思的在讨我欢心,可我真的开心不起来。” 叶轩挑了挑眉,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道:“我知道你们性格不同,可我还是觉得你没有用心去体会。” “我体会了,之前你说我们一起促成北辰和东霓的和平,我真的很激动,可后来......” “激动过后,又没了注意?” “没错,我发现慕容宸有我太多不知道的东西,他的朋友他的权利包括他身边的女人,我觉得对他来说我可能还是不够份量。” 叶轩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或许你可以尝试着去了解宸,又或者大胆的去接受他。” “我都把最心爱的软甲送给他了,可我发现他居然也承诺过娶练玉柔为妻。说实话,我一点也不喜欢练玉柔,虽然她对我的态度突然好了起来。” “其实,我也不喜欢她,不过人与人之间不是只有喜欢才会选择性的有交集,宸对她的承诺是很久之前了,那个时候她刚来到东霓,还是一位流亡的公主。” “流亡的公主?”她有些惊讶,不想练玉柔竟然是一位公主。 “没错,她和你姐姐一样是柔然的长公主,那个时候柔然被灭,她辗转来到东霓,是宸的母妃也就是当今的皇后收留了她,后来她成为无花宫十二宫之首的长公主,皇上欣赏她的才能封她为东霓郡主。” 灵玦张着嘴巴,无比惊讶,如果她没记错柔然是被北辰灭的国。记得当时父亲御驾亲征,半个月的时间将柔然夷为平地,凯旋而归的时候还送了她一把镶满了宝石的匕首,说是柔然公主的最爱。这样算来,她算是练玉柔的仇人。 见她这副模样可爱到了极点,叶轩忍不住敲了敲她的脑袋,说道:“放心,我和宸都会护你周全,不让练玉柔伤害你。” “我不是怕她伤害我,只是觉得不可思议,战争真的太残酷了,没想到和蔼和亲的父亲也会令别人家破人亡。” “有战争就会有流血,这也是我希望东霓和北辰不在征战的原因,因为不管谁赢了,都会有人家破人亡。” “我会劝服姐姐的。” “日后你要小心保护自己,千万不可和练玉柔正面冲突。” “嗯,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北辰。” “宸不想你回去,因为他怕失去你。” “可他有很多的女人,就像小时候的我有很多玩具,即便丢了一个难过一段时间也就忘记了。” 叶轩被她的话逗笑,却又苦涩的摇了摇头说:“感情和玩具不一样,那些府中的女人或许是他的玩具,可你不是,我从未见过宸对哪个女人这么认真。” “连你也觉得我应该留下来?” “其实我想让你离开,毕竟留在这里很危险,若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没法和你姐姐交代。可出于私心却还是希望你留下来。” “为什么?” “因为宸将会是东霓未来的君主,你和他在一起或许是唯一能阻止东霓北辰战争的方法,再说他真的爱你,失忆之前的你也真的爱他。” 她默默的低下头,感觉自己像个感情里的叛徒,可她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有没有什么能恢复记忆的法子?” 她的话倒是提醒了叶轩,若是找回失去的记忆,就能修复他们两人的感情了。“你倒是提醒了我,我会想办法的。” “太好了,谢谢你。”她开心的笑了,眼睛眯成月牙的形状,两个小酒窝比酥糖还要甜。 这么甜的笑,令叶轩都心动了,灵玦就像可以治愈任何创伤的灵药,看着她笑便什么烦恼都没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别啊,我还是不想回去,今晚就在你这睡,好不好?” 看了看自己的房间,明白灵玦的意思后,叶轩一连的摇头,他可不想被慕容宸这个醋王赶尽杀绝。“男女授受不亲,若是被宸知道,我会被大卸八块的。” “噗~~难不成你还怕他。” “当然怕,他可是未来皇上,好了,我亲自送你回去。” “嗯........也行,反正我现在感觉心情好多了。” 叶轩无奈的摇了摇头:“你是开心了,这大半夜的让我不得安生。” 两人说着走出房间,灵玦像个快乐的百灵鸟围着他,一跳一跳的的问:“等见到慕容宸,你怎么和她说?” “说你离家出走被我逮到了呗。” “别啊,你要为我粉饰,其实我也怕慕容宸生气呢。他一生气脸就嘟成这个样子。”她一边说一边夸张的模仿者,逗的叶轩笑声连连。 叶轩吩咐下人准备马车,却被灵玦阻止,只听她自告奋勇的说:“这么短的距离,你我使用轻功,一眨眼的时间便到了。” “哦?”叶轩诧异之余想到她是云初真人的徒弟武功定然不会低到哪去,这一点倒是被他一直忽略了。“好,那我们便比试比试,看谁先到。” 第七十一章:冰释、前嫌 下一秒,便看见两人穿梭在夜幕中,不一会便落在了她住的院子里。只见整个庭院静悄悄的,看来大家都还没发现她不见了,如此一来正好。她偷偷摸摸的伸手去开门,门刚一打开就对上了慕容宸的脸,吓的她差点摔倒,还好慕容宸及时拉住她。 “你怎么一声不响的在这?”她心有余悸道。 慕容宸的脸阴沉的比天还要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叶轩,说:“轩你先回去。” 叶轩给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便识相的走了,留下她和低气温的慕容宸,简直尴尬到家了。 “那个,不好意思,我偷偷溜出去转了一圈。”她率先认错,态度端正,想来慕容宸气也应该消了些。 慕容宸背着手站在那里,月光洒在他高大的身躯上,帅气的五官一半暴露在月光下,一半隐藏在阴影里,看着阴郁到了极点。他现在的心情是又愤怒又后怕同时还有些庆幸,愤怒她擅自离开,怕她一去不返,庆幸她此时此刻站在自己面前。 灵玦将不安的双手交叉在身前,她对慕容宸是有些畏惧的,尤其是他这副阴郁的样子。“不好意思,我想我不应该不告而别。”她再次道歉,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见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慕容宸的心瞬间软了下去,他自认不是什么很好脾气、有耐心的,可唯独的脾气和耐心都给了眼前这个女人。 “不早了,早些休息吧。”千言万语最后只剩这一句,他也十分的无措,不知该如何留住她的心,留住她的人。 灵玦羞愧的低下头,小声道:“真的很抱歉,下次有什么我会提前和你说的。” “嗯。” 慕容宸惜字如金的应了声,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灵玦泄气的靠在门框上,真的很为难。若是换做她之前的个性,早就回北辰了,可如今却冥冥中被什么东西牵绊着,走也不好,不走却又煎熬。想来,慕容宸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她的做法是真的有些过分了。 刚走出院子,慕容宸便发现叶轩站在不远处的一株茶花树下,月白色的袍子就像被月光染色似的。他不得不承认,叶轩、灵玦、赫连羽三个人就像天上的神仙,同样的仙逸出尘,根本不属于世俗凡尘。 听见他的脚步声,叶轩微微转过身露出一丝笑容,修长而又健美的身形,完美到无可挑剔的五官,墨发朱唇,女人的美也不过如此。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出来了。”叶轩开口道。 慕容宸自然明白他所指,苦笑道:“她并不想看见我。”眼底蔓延着说不尽的落寞,他还从未为某个女人如此伤神。 “真没想到,失忆前后反差会如此之大。” “都是我的错,她现在对我十分抗拒,而我也给她留了很多不好的印象。” 叶轩点头表示同意,像灵玦那样的女子不出意外的话,是绝不会倾心于慕容宸这样的男人。“不如就让她回去吧。”他于心不忍道,没有理由在异国他乡关着一个小女孩。 慕容宸叹了口气道:“如果她还是不肯接受我,势必是要放她离开的。” “灵玦还是个孩子,事事顺着她,结果或许会好一些。” “可北辰与东霓到底隔着太多的仇怨,你觉得赫连羽会同意她妹妹的嫁来东霓?” “或许。”他坚定而又不确定的说,想当年他们两人面对分离,若不是他那么决绝,或许羽儿会为他放弃一切。 慕容宸好奇道:“你这么了解赫连羽?” 只见叶轩微微叹了口气:“她是我师妹。” “师妹?”慕容宸诧异的哑口无言,半响才反应过来,不悦道:“你可真能瞒,这么长世间也从未听你提过这件事,当初在庆临关......”后面的话说出来似乎有些不合适,他便戛然而止了,但却还是责怪叶轩不够兄弟,这样的“大事”都将他瞒着。 叶轩再次叹了口气,凉薄的唇似乎在昭示着他孤独终老一般。“这件事我没和任何人说,更何况说了只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见他这副模样,慕容宸似乎意识到什么,拍了拍他肩膀,换做一副调笑的神情,问道:“该不会赫连羽就是你一直不找女人的原因吧?” 叶轩白了他眼走到一边,等同于默认了,慕容宸瞬间开心起来,感情他这个闷葫芦兄弟早就有钟情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是赫连羽,他们一个淡如水墨,一个艳冠天下,一冰一火的组合真是令他心动不已。 “真没想到你这块木头也会有喜欢的女人,说,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赫连羽的?” “我先走了。”再多的话叶轩便不愿说了,对于这段往事对任何人都是守口如瓶。 叶轩施展轻功飞离王府,人都走了慕容宸才反应过来,他真是没想到叶轩与赫连羽居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怪不得他处处护着灵玦。 在窗前站了许久,赫连羽刚要转身睡下,余光却瞥见一闪而过的身影。那是多么熟悉而又难忘的声影,这辈子都无法忘记,想了想她还是忍不住追了上去。 叶轩没有回府,而是去了一处清幽的桥头,他经常夜里一个来这里喝酒。一座上了年纪的石桥有些斑驳,桥头长满了红药,花开如火却也寂寞,垂柳婆娑,是一处美景却也寂寞。 赫连羽在不远处落下,看着他孤零零的身影,心中百感交集。这么晚了他为什么不睡,为什么一个人在此喝酒? 狠狠的灌了一口酒后,叶轩随意的在桥头坐下,没了往日的风度优雅,这样大口喝酒坐姿狂野的他多了一丝苍凉与无奈。谁又知他心中的煎熬与克制,他和羽儿如此的相爱,却要硬生生的分离,这种感觉就像将心血淋淋的刨出来。 可谁让他们命运如此,一个是北辰公主,一个是东霓大将军,一个肩负国家,一个背负家国,爱情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不忠不义不孝,他们的感情注定天理不容,注定无法救赎。 第七十二章:忠义、难全 那一口口的烈酒犹如滚烫的熔浆,将赫连羽还未结痂的伤口再次烫伤,本以为可以忘记,可没想到每一次的相见都会令她溃败不堪。慢慢的,渐渐的,她理解了叶轩当初的选择,作为叶家的长子,他可以背叛自己的爱情却不能背叛家族,就像她永远不可能背弃自己的父亲和国家。 当初的叶轩到底要比她成熟,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时至今日,她才明白的道理他早就看清了。泪水滑落的同时她决然的转身,无论多么难以割舍的情,看透之后也就只能选择不了了之。 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叶轩猛的抬头看去,却只看见空芜的小道。 她沿着小路往回走,不知道为什么,东霓的街头竟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比北辰要温柔许多。曾几何时,她最为憧憬的便是江南水乡,烟雨朦胧,小桥流水,过着平凡的生活,和相爱的人厮守一生。如今,人还是那个人,可心却不再是那颗心。 道不清的情事都被隐在了烟雨朦胧之中,再抬头前面不远处便是下榻的客栈,空气中却隐现一股杀气,她立刻警觉起来,原本思绪万千的眸子瞬间变得清明狠厉,不等不速之客动手她便飞身而起,凌空一掌,那个藏在暗处的家伙便摔落地面,瞬间吐血而亡。 说起来,这些杀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却不敌赫连羽一招,可见她武功多么的高、出手多么的狠。 紧接无数的杀手纷纷现身,将赫连羽团团围住,只见她目光犹如利剑,闪着嗜血的光芒,凉薄的唇勾着一丝冷血的笑。这些年她日渐迷上了杀人,这种和死亡为伍的游戏给她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和慰藉,是最好的发泄。虽然她还不是很清楚是什么人打探到她的行踪,不过眼前的这些人今夜统统都得死。 那些杀手也都是训练有素,无需言语直接动手。赫连羽一袭白衣穿梭人群之中,找找狠绝毙命,剑锋所到之处皆是死神的欢呼,张扬的墨发随着她灵活敏捷这身姿舞动那么的美艳动人。还没有谁能够将杀戮演绎的如此绝美,就像一场精彩的折子戏,血色弥漫却成了最美的风景。 片刻的功夫,那些杀手便都下了地域,赫连羽手持长剑站在尸体间,白衣染血犹如梅落白皑,冷漠的眼眉像白雪一样没有温度。 死人啦!死人啦!当早起的店小二刚一打开门,便被吓的连滚带爬,人有谁看见自家门前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堆死尸也不会淡定到哪去。 一条街的清净被打破,百姓商贩纷纷前来围观,对着一堆尸体唏嘘,好奇玩耍的孩童被吓的哇哇大哭,远处的公鸡却在悠闲的打着晚鸣...... “这到底是谁干的!真是丧心病狂!”路人甲愤愤道。 路人乙指着那些黑衣人说:“你看不出这些人穿着杀手的衣服,说不定是那位行侠仗义的侠士惩奸除恶。” “我看有可能,可这一大早的,这么些死人还让怎么做生意。”路人丙。 “就是就是......” 人们一言一语的交谈着,各抒己见,不一会官府的官兵便来了。因为尸体太多无法搬运,为首的将领不得不又调了一队人马才搬运完。随后专业的士兵搬来清理血迹的药汁,不屑片刻的功夫便恢复了街道的原貌。 赫连羽悠闲的站在阁楼上,静静的观赏了闹剧,嘴角带着隐约的笑意。她是北辰的主,行踪被打探的如此清楚,看来皇宫里少不了吃里扒外的。 几十具尸体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国都总衙门的大堂上,吓的省督抚脸色苍白,到底谁人这么大的胆子,一下杀了这么多人?他当官十几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大的案子,与辅官商量一番后准备将这事上报叶轩和慕容宸。 在这东霓国度,手握兵权的是叶轩,统领百官的是慕容宸,有什么大事自然是要向他们上报的。 慕容宸率先赶到,看着清一色的黑衣门面尸体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如果他没猜错这些都应该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可几十号人同时被杀,可见他们要刺杀的人何等厉害。 叶轩姗姗来迟,和慕容宸不同的是,他注意到的是尸体上清一色的伤口,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手法,就连刀口的深浅大小都一模一样,这是羽儿惯用的手法。难道说她人在东霓,作业受到了围攻,那么她有没有受伤? 眼见叶轩的脸色比自己的还要难看,慕容宸安慰的拍了拍他肩膀说:“我去让玉柔查一查,定会有结果。” “不用,这件事交给我。”如果擅自让练玉柔去查,极有可能会对羽儿构成威胁,事情放在他手上才能掌握好轻重。 “你确定?”慕容宸不明白他今日为何如此殷勤,若是换做之前他才懒得插手。 “这些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从他们的手掌以及骨骼来看武功都是一等一的,一个人能杀这么多人,说明那个人非同寻常。”这也是他不解的地方,按照他对羽儿的了解,尚未达到以一敌众而且招招稳准的水平。 他不说慕容宸还没发现死者伤口惊人的相同,只见他惊讶道:“这个凶手武功简直高深莫测!”这样的杀人水平就连他和叶轩都还不曾达到。 “没错,所以这件事交给我。”叶轩不容置疑道。 慕容宸眼中闪现好奇,说实话他十分好奇这个厉害的杀人凶手。“好,那这件事就交给你,抓到凶手第一时间告诉我。” “嗯。” “好了,这件事由叶将军负责,将这些尸体抬下去!”慕容宸对省督抚吩咐道。 省督抚领了命连忙让人将尸体抬下去,不停的擦拭着额间的汗珠,他年纪一大把还是第一次遇到过这么骇人的场面。简单处理后,叶轩和慕容宸并肩走出衙门,一个心事重重,一个若有所思....... 第七十三章:杀人、留痕 赫连羽匆匆离开客栈,她隐约猜到叶轩会接手这件事。昨夜她一时兴起,采取了统一的手法,精益求精的让每个伤口一模一样,如今细想倒是给自己惹了麻烦。 “听说昨夜死了很多人!街上全是血!”府中的丫鬟们交投焦耳的小声议论着。 “真的啊?好吓人,你怎么知道的?” “今早该我去采购,正好遇上了,不过好在叶将军和咱们殿下已经去处理了。” “处理什么啊!”灵玦猛的出现,吓的丫鬟们尖叫连连,她却背手笑嘻嘻的站在那里幸灾乐祸的样子。 “原来是灵玦姑娘,您可将我们吓得不轻。”为首的丫鬟一脸唏嘘。 灵玦欢快的像只百灵鸟,声音软萌又好听的问:“我是好奇你们都在说些什么,神神秘秘的。” “姑娘有所不知,国都昨夜死了许多人。” “死人?” “没错,都是一些穿着黑衣蒙着面的人,手里还拿着武器,就在来凤街上。” “什么人赶在大街上杀人啊。” “奴婢不知,说来也是奇怪,那么多人打斗周围居然没有一户百姓听见,直到今早家家户户开门做生意才发现。姑娘你是不知道整条街都是血,真是太吓人了。” 灵玦咽了口口水,感觉十分惊心动魄,追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官府来人将尸体都运走了,街道也清理了,我们殿下也被请到了衙门去了。” “慕容宸也去了,那我是不是可以去找他?” “这个......自然是可以,只不过殿下应该快要回来了,不如姑娘还是在府中等殿下吧。” “也好,你们以后都要注意些,莫要大晚上的一个人出去,不安全。”她故作惊恐的说,吓的小丫鬟瑟瑟发抖,然后却笑嘻嘻的去了前厅。 她刚到前厅,正好迎面遇见回来的慕容宸,只见她像个欢快的小鸟一样飞过去拉住他的胳膊,笑的十分灿烂。 见她这副模样,慕容宸心中的苦闷一扫而空,俨然忘记昨日她干的好事。“今天心情怎么这么好?”他故作淡定的问,内心却融化成一滩水似的。 灵玦乖巧的回答说:“许是昨夜同叶轩哥哥吐诉了烦闷,今日便元气满满了。” 又是叶轩,慕容宸也是被磨得没了醋意,无奈道:“真是拿你没办法。” “对了,听说昨夜死了很多人?” “嗯,你怎么知道?” “听丫鬟们说的,能带我去看看吗?” 慕容宸皱了皱眉道:“都是些尸体有什么可看的,再说你不害怕吗?” “额......那还是算了,那么现在找到凶手了吗?” “还没,能短时间同一手法杀了这么多人,凶手肯定不简单。” “还是带我去看看吧,我真的很好奇。” “那些都是尸体,味道不好,你一个女孩子不合适。”慕容宸这是怕吓到她,毕竟没有哪个女人对尸体感兴趣的。 “好吧.......”“那等抓到凶手,我总可以去看看吧。” 慕容宸想了想道:“可以,早膳吃了没?” “吃了,今天天气十分好,我想出去走走。” “好啊,难道你愿意出去走走,想去什么地方?”慕容宸宠溺的拥着她的肩,感觉昨夜还身处水深火热,今早便进了天堂一般。 城郊一处清幽雅致的院落,远远的看上去十分不起眼,可其中偏偏藏了大人物——赫连羽。她准备在这隐身几日,如今势头正紧,想要带灵玦离开东霓也是冒险。 只见她坐在池边的一处雨轩,案桌上摆放着精美的茶具,她动作娴熟的沏着茶,普洱的香醇散溢开来,她难得穿了件粉绿色的衣衫,看上去温婉可人。不得不说她这样的女子仿佛会易容似的,有时像地狱黄泉的夺命修罗,有时又像江南烟雨中的温婉丁香,什么样的美都被她占尽了。 暗卫来到她身边,禀报道:“如王上所猜测,由叶轩调查案件。” 她歪着脑袋倒茶,不急不缓的说:“叶轩定是猜到了我,小心行事。” “是,另外灵玦公主今日会与慕容宸外出。” “恩,退下吧。”她慵慵懒懒的放下茶具,看着水面的游鱼不知在想些什么。 如今,整个国都都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街道也不如往常热闹,几十具尸体将衙门的停尸房占的满满的。加上天气热,很快就有了不好问的气味,可案子还没破,这些尸体一时半会还无法处理。 慕容枫在府中悠闲的品茶,听着下人禀报关于街头杀人案的来龙去脉,嘴角带着丝丝笑意自言自语的说:刚来东霓就弄出这么大动静,到底是个有本事的女人。 他猜到叶轩接管此案的用意,如今他有些抱着看戏的心态,想要看看叶轩如何瞒天过海,少羽如何自保,毕竟在东霓的国都,纵她有天大的本事也得受限。不过困难越大,越能看出一个人的本事,趁着这次机会到底看看她能耐如何。 府中下人前来通报,说是皇上召见,他随即动身去了皇宫。 皇上等在御花园,身边坐着一位年轻貌美的妃子,两人你侬我侬好不腻歪。当今东霓的皇帝年少英才,十二岁便有了孩子,所以即便儿子都已成人,可他不论从年岁还是样貌上都还十分年轻,故后宫的妃子自然不会少。 慕容枫匆匆而来,看见父皇和妃子调笑的场景不免心生悲凉。想当年母妃和父皇青梅竹马,如今父皇身边换了人依旧开心,怕是早将母后忘却了九霄云外。 他假咳了几声用以提醒,然后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皇上缓过神将妃子打发走后,转身对他说:“枫儿快起来,坐这。” “谢父皇。” “听说你回来多日,怎么也不来拜见父皇?” “儿臣刚准备前来拜见,父皇便召了。” “哎,也罢,你这个性子父皇也是没办法,听说你修葺的府邸,这是准备住下不走了?” 慕容枫点了点头:“准备住上一段日子。” “这些年你常年游荡在外,想见上你一面都难,如今怎么突然决定回来了?” “父皇难道不想儿臣回来吗?” “哪里的话,为人父母,当然希望子孙绕膝,父皇盼着你回来。” 第七十四章:外出、郊游 只见慕容枫微微颔首予以回应,想了想又道:“听闻国都出了件大事,几十名训练有素的杀手死于非命。” 皇帝颇为苦恼的叹了口气:“是啊,这些并非普通杀手,出现在国都或许是在酝酿什么阴谋。” “不如这件事让儿臣去查。” “枫儿愿意接手此事?”皇帝有些惊讶,想来他这个儿子可是从不问政事。 “儿臣愿意。” “好!既然你愿意为父分忧,那这件事便交由你去办。” “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 “回来就好,朕已命皇后操办,好好的为你接风洗尘。” “谢父皇!父皇可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 “没了。” “那儿臣便退下了,府中还有些事需要处理。” “嗯,去吧。” 慕容枫委身退下,瞥见退在一边等候的妃子,礼貌的点头示意。这些年后宫多了许多不知名号的妃子,皇上虽有些上了年纪,可后宫却越发热闹起来,想想自己的母妃不禁感慨人情凉薄。 叶轩调动大部分家军搜查赫连羽的下落,却什么都没查出,他还是按照少羽之前的习惯推测,殊不知现在她的行事风格与之前有了很大的改变。即便她人就在国都,可想要找到她却是没有可能性。 相较叶轩的不安,慕容宸比较健忘,在灵玦说要同他出去游玩后,便将事望在了九霄云外。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手下能为他分忧的人不计其数,更何况他也不会时刻将那些卑贱杀手的命放在心中。 他命人备了最好的马车,将一切都准备的妥当,只等与灵玦一同出游。灵玦对他忽冷忽热的态度,令他折磨又着迷。 爱情有时候就是这个看样子,你努力认真、一心一意的去爱一个人的时候,往往不得善终。可当你忽冷忽热、毫不在乎,往往会有一个好的结果。像慕容宸这样泡在宠爱和权力中长大的皇子,能让他刻骨铭心的爱往往不是千依百顺。 灵玦欢快的走出大门,今日的她穿了一袭冷灰色纱衫,这是她自己挑的衣服,更是要被丫鬟丢弃的衣服,幸而被她解救并穿在了身上,结果却是惊艳众人。谁也没想到被丢弃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会灿灿生辉,犹如仙袂,那么的独特。 慕容宸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中满是惊艳,他没想到这么普通甚至可以说丑的衣服,在她的身上会如此独特而又美丽,一时间令那些金绣华服都失去了颜色。 只见灵玦笑着走到他面前,伸手在他眼前虚恍一道,俏皮的说:“眼睛都直了。” 慕容宸心中满是爱意,贪恋着她的一颦一笑,温柔又霸道的握住她不安分的媃夷,笑道:“玦儿真美。” “是因为这身衣服,对吧?”灵玦一脸得意道。 “是也不是,总之玦儿总是能令我眼前一亮,出乎意料。” “那你可知这衣服一次都没穿过,丫鬟们却要将其扔掉,真是可惜了。”她皱着眉头心疼道。 她这副模样只叫慕容宸更加心动,贪爱华服丽饰的女子比比皆是,却没见哪位女子像她这般朴实璀璨。“既然玦儿喜欢,留下便是。” “那是自然,师父说百姓苦累,需赋税徭役来供养国家与军队,故不宜浪费,糟践百姓血汗才是。” “玦儿说的十分在理,明日起府中倡勤俭之风,杜绝浪费。” “嗯,他日你做了皇帝定是位明君。” 慕容宸连忙捂住她的嘴巴,扶着进了马车后才将她松开,耐心叮嘱道:“以后莫要再说这样的话,若是被别用心的人听见了,会给我惹来麻烦。” “抱歉,是我口不择言了。”她悻悻道,默默的低下了头。 慕容宸将她拉到身边,含笑道:“不过就算惹来什么麻烦,我也不怕。” “嗯?”灵玦不解。 他连忙解释道:“因为父皇迟早会立我为太子,东霓迟早都是我的,到那个时候玦儿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你要让我做皇后?” “当然,玦儿应当知道,纵使后宫佳丽三千,可唯有皇后才是正妻,百年后也只有皇后能入得皇陵。” 灵玦点了点头,这些她都是知道的,只不过没想到慕容宸愿意将皇后的位置给她,而不是练玉柔。“那练玉柔怎么办?她不想做皇后吗?” 慕容宸顿了顿道:“玉柔我只答应会娶她,可没有什么许诺什么位份。” “那为什么让我做皇后呢?” 慕容宸猛的将她拉进怀里,将她抱的很紧,然后缓缓的说:“因为我想你一直陪在我身边,现在如此,未来如此,百年之后亦是如此。” 被他这样抱着,灵玦心里有种前所未有的悸动,她没想到自己在慕容宸的心中会比练玉柔重要,更是被百年后依旧相守的约定给感动了。与此同时脑海里闪现了一些关于她和慕容宸的一些画面,陌生又熟悉。 她是在慕容宸怀里睡过去的,即便她有些抗拒这样亲昵的动作,但不得不承认慕容宸的胸膛很是宽阔,靠上去的感觉很不错,那淡淡的龙涎香更是宜人。 在梦中,她梦见自己和慕容宸结婚了,红妆十里,热闹非凡,虽然她看不清坐在马上他意气风发的模样,可心中的喜悦却是真实的。梦中的她想着与慕容宸结婚,是那么的欢喜幸福。 慕容宸小心翼翼的托着怀里的人儿,纵使山路有些颠簸,也保证不打扰她入睡。他一向都是风花雪月的,却从未在这一条无人问津的小道上耗费时光,却甘之如饴。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 眼看自己跟着慕容宸进了洞房,她还十分好奇洞房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下一秒却欢喜的出梦了,最后都没看见洞房的模样。 见她醒来,慕容宸露出一个温柔的小笑,伸手帮她整理了一下弄乱的发丝,小声问道:“醒了?” “嗯~~~”她还带着起床气,一脸迷茫的,眼睛却睁的老大,简直萌化了。 第七十五章:绿柳、山庄 慕容宸没有打扰她,只是含笑看着他。“不如再睡会?” “不了。”她摇摇晃晃的坐起身,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没想到自己竟睡着了,还是靠在慕容宸身上,就连做梦也梦见了他,回想起梦中场景那叫一个脸红。 见她脸红的厉害,慕容宸笑意又深了些,拿过准备的糕点放在她面前。“睡饱了该饿了。”他刚说完灵玦的肚子便配合着叫了起来。 “好尴尬....”她尴尬的自言自语,模样确实可爱到了骨子里。 她抱着糕点啃的津津有味,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树林,问道:“我们这是要去什么地方。”之前她只说想去走走,却并未决定去什么地方。 “是一座无名的寺庙,在前面的那座山上。”他撩开帘子,指着前面的一座大山。 灵玦跟着望去,只见那座大山形状奇特,犹如一个仰卧着的女子。“既是一座无名的寺庙,为何还要带我来?” 因为这座寺庙求姻缘最为灵验,慕容宸在心里默念,口头却说:“因为这座无名寺十分受国都人的喜爱,环境清幽,还可小住几日。” “那好,若是坐落于闹世的寺庙,我倒不愿去了呢。” “若是玦儿喜欢,我们尚可住上几日,那还有几处好玩的地儿。” “你之前去过?” “嗯。”他是和练玉柔一起去的,那个时候不知玉柔从什么地方听说无名寺求姻缘最为灵验,便拖着他前来。后来他发现很多人前来上仙还愿,还愿的情人皆说其灵验。如今,他也想带着灵玦一起来求个姻缘,好让灵玦爱上自己,一生一世不分开。 其实,他从不信这些鬼神命理,可想着若真能令他与灵玦终成眷属,什么荒唐的法子也都愿意试一试。 灵玦并未观察到他的表情变化,更不知他如此丰富的心理活动,她亦不信鬼神,对庙宇祈福更是无感,令她有兴趣的是能出来游山玩水,还能住在外面不用回那金碧辉煌的王府。 她将身在探在窗外眺望,一边看景色,一边搜寻一些新奇玩意儿,不想在山脚处发现一座十分隐蔽的山庄,山庄的门面不大,上面写着“绿柳山庄”四个大字,门边肆意的灌木已有人高,远远的看去整个山庄就像废弃了一样。 “你看,这有一处荒弃了的宅子。” 慕容宸循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处宅子,记得他上次来的时候宅子就在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竟还和当初一个模样。 “这处宅子怕是没人要了,我想下去看看。”灵玦胆大好奇道,总觉得这荒郊野外的宅子会藏着一些新奇的玩意儿。 慕容宸对宅子倒是没什么兴趣,不过灵玦说了,下去看看也是无妨。下了马车,他跟在灵玦身后,任由她去敲门。 咚咚咚!“请问有人吗?”咚咚咚!“有没有人?”灵玦锲而不舍的敲门,即便没人回应依旧不放弃。 赫连羽的侍卫不动声色的站在门后,听着外面的敲门声,俨然起了杀意。不想谁,嫌自己活得太久,自找死路。就在他们刚要动手的时候,赫连羽出现了,只见她一身宽大的月袍,脚步无声的走过来。 侍卫以眼神交代,她眼神示意住手,然后自己走到门边上,透过门缝看清了外面敲门的人。是灵玦,可谓无巧不成书,她这个妹妹竟自己找上门来了。 敲了半天没有声响,慕容宸失去了耐心,上前道:“玦儿你让开心,我将这门打开便是。” 从门缝中看见慕容宸,赫连羽的目光变的冷冽许多,手中的暗器蓄势待发,可细想后又慢慢松确。说到底她得顾及灵玦的感受,如果此时此刻杀了慕容宸,说不定玦儿会伤心欲绝。 “门外何人?”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响起,说话的人却是赫连羽。 听到质问,灵玦下了一条,要落下的手连忙缩了回去,一个劲的道歉说:“不好意思,我还以为宅子废弃了,不想里面还有人居住,抱歉抱歉。” “姑娘既是无心,还请速速离开。” “是是是,抱歉抱歉。”她吓的连忙牵着慕容宸回到马车里,心有余悸,想来也是丢脸到了极致。 赫连羽从门缝中看着两人手牵手离开的背影,眉头紧紧的拧在了一起。 “王上,灵玦公主她?”边上的侍卫似乎想要阻止两人离开。 “这次且罢了,莫要打草惊蛇。”她语气微微失落道,这个世界上能令她哀形于色的人寥寥无几,任由她通晓天文地理,也无法预知自己的妹妹会喜欢上慕容宸。 本以为她和叶轩的感情就已经够不被认可,没想到妹妹的情节更胜于她,这段千错万错的感情是不可能有好结果的。 不过令她动容的是,慕容宸即便在知道灵玦身份的情况下,还选择与她在一起,这份坚持是叶轩当初没有的。 当叶轩匆忙赶到玠王府,正好赶上晚膳,只见慕容枫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偌大的圆桌前,面前是数不尽的精致菜肴,给人一种苍凉的感觉。他本是潇洒不羁,可一回东霓似乎就要变的可怜许多,毕竟谁都知道他经历过什么。 看见叶轩他放下筷子,心中已然他的来意,却明知故问道:“你怎么来了?” 叶轩也不客套,开门见山的说:“皇上将杀手一案交给你了?” “没错,父皇听说我长留东霓,便给了我这个差事。” “可这件事我已经着手开始调查了。” “那正好将调查的结果同我说说,正愁这事无从下手呢。”他见缝插针,将叶轩接的无话可说,能让高冷淡定的叶轩吃瘪的怕只有他了。 “这件事我想调查。”叶轩再次开门见山。 只见慕容枫故作为难的说:“可这件事皇上已经下旨,总无收回成命的可能性,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他反而机智的将了叶轩一下。 叶轩语塞,着实也觉得自己不占理,想了许久道:“那我协助你调查此事,皇上总不会反对吧。” 第七十六章:糖人、血咒 慕容枫饶有趣味的笑了:“这么着急这件案子,该不会人是你杀的吧。” “胡说!那几十号高手,即便我想也没那个能力。”他气急道。 “那倒也是,我也没这个本事,只是不知到底何方神圣有这个本事了。”他故作语气的说,为的就是吊着叶轩看他反应如何。 叶轩心中担忧万分,别人不了解慕容枫也就罢了,而他是十分了解的,莫要看他平时吊儿郎当,却是有些手段的。“对于这个案件,你有何看法?”他冷静下来,反过来套慕容枫的话。 慕容枫何等聪明,便顺着他的意思,一本正经的将案件分析了一遍:“方才我去看了那些死者,所有的人皆是一剑毙命,伤口出奇的一致且十分精致,想来能做到如此的凶手怕是个女子。” 其实,当他看见死者伤口的时候,着实惊讶了一番,因为他从未见过如此精益求精的杀人方式,暗自佩服少羽。只不过他这么一说,倒是撩拨的叶轩坐立不安,既然断定凶手是个女人,那么勘察的范围又缩小了一圈,赫连羽的危险又多了一分。 “哪有女子会有如此高超的武功,我倒是觉得是个男人。”他故意迷惑方向。 见他这般不安,慕容枫有些好笑的同时也充满了危机感。他原以为叶轩对少羽的感情已经淡化,可没想到他藏的这么深,还是那么的浓烈,若他这个时候回头,少羽她...... “好了,案件的事先放一放,一起用个晚膳吧,这有尚好的桃花酿。” “不了,府中还有事,我先回去了。”他哪还有什么心思用膳,现在恨不得立刻马上找到赫连羽,通知她有危险。 到了晚上,绿柳山庄十分寂静,除了树叶婆娑声,就连一处虫鸣都没。这处山庄看上去荒废,里面确是别有洞天,亭台楼阁精致亦然,奇珍异宝数之不尽,之所以看着荒废不过是掩人耳目。 说来大家或许不信,这处绿柳山庄是赫连羽师父还未归隐时的府邸,所以如今才会成为她的藏身之所。值得一提的是,山庄里面除了奇珍异宝,还有鬼斧神工的机关术,若不通晓的人进来必定丧命,这也是宅子无人却完好无损得以保留多年的原因。 据说在这绿柳山庄的下面是空的,有着一个巨大的山洞,洞里住着一条千年巨蟒。至于这个传说的真实性,却还有待考证,总之这座宅子看上去如何的普通,内部就有多么的神秘。 赫连羽坐在雨轩之中,合着一身随意的月袍静静的对着天上的月亮发呆,她喜欢这样安静的夜晚,越是安静内心越是宁静。其实她不明白为什么师父会将一处远在东霓的山庄交给她,想来交给叶轩倒是更符合情理一些。 她正想的出神,一个黑影飞落在眼前,凭着那枚面具便知来着何人。慕容枫眼含笑意的看着她,短暂的无言竟成了两人独有的默契。 “你怎么会在东霓?”她率先开口,语气犹如涓涓流淌的溪水一样清凉平静。 慕容枫在她身边坐下,反问:“你又怎么会在东霓?” “明知故问。” “看来我给的情报还是迟了一步。” “已经很快了,谢谢。” “可见到你家妹妹了?” “见了不如不见。” “她不愿和你走?” “不是,我见了她,她还未见我。” 慕容枫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递到她面前,示意她打开。 她狐疑半响犹豫着接了过来,却没打开的意思:“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若是什么迷人的毒药,我岂不是中了你的诡计?” “你这么聪明,谁又敢轻易对你用计?” 听他油嘴滑舌的托词,赫连羽露出浅浅的笑,将东西打开发现里面竟是一串糖人。“你怎么给我这么幼稚的玩意儿。”她嗤笑出声,因为糖人的模样十分可爱。 慕容枫贪恋的凝视着她,回答说:“方才路过集市,觉得这糖人十分喜庆,便想着带给你。” “我都这些年岁了,哪里会对这些东西有兴致?”说着她将糖人放回盒子里,默不作声的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认真的观察他,抛开那英俊的轮廓,她开始对面具下的那一部分感兴趣。 慕容枫邪魅一笑:“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 “好奇什么?” “好奇你怎会找到这里。” “这有何难,我虽不在北辰,却时刻记挂着你。” 她轻叹了口去,轻问:“你该不会是像临怡那般在做痴梦吧?”她所知的痴梦便是喜欢她,期望能和她在一起。 “少羽哪来的自信呢?”他寻衅反问。 赫连羽轻笑出声:“没有自是最好,糖人我收下了。” “今夜无处可去,少羽可愿收留?” “这里多得是房间,你随便找一间住下便是。” “多谢。” “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客气了,我若说不行,你不也还是会留下。” “知我者,少羽也,有些困乏先去睡了。”他起身要走,却被叫住。 “血咒的第二枚药白斋准备何时送来?” “如今天下太平,没有必要继续开启血咒,你觉得呢?” 赫连羽起身挡在他面前,静静的盯着他的眸子,似乎想要从里面找出谎言之类的东西,可看见的却是心疼怜惜。只见她猛的甩开头,冷声道:“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她不需要怜悯。 “如果你还想守着北辰江山,还想给你妹妹一个依靠,那就听我的,放弃继续开启血咒,一切都还来得及。”说完他大步离开,气氛变得一下子又安静起来。雨轩长廊尽头几株垂落的枝蔓被慕容枫的衣角带起,而赫连羽却静静的站在那里面无表情。 在她看来远去的背影似乎就代表着一种别离,所以她最怕看着远去的背影,可为了大败这种畏惧,她总是以一种泰然若素的方式对待每个渐远的背影。以毒攻毒,是她最为擅长的方式。 第七十七章:夜拜、天地 手中的糖人唤回她的思绪,只见她将盒子打开将糖人取出来放在眼前。还记得很小的时候父皇也给她和灵玦买过糖人,她要的是关羽,灵玦要的是张飞,她们嫌弃刘备的共同原因是因为他满口仁义、实则虚伪。 不想夜玠竟也送她一个关羽,和十年前父皇买的一模一样。她动作生疏的将糖人放到嘴边轻轻的舔了一口,蜜糖便在味蕾中四散开来,一如记忆中山间纷飞的杏花微雨。 “还是山间清幽,也不知师父她老人家怎么样了。”灵玦坐在悬空的树干上,对着明月微微叹息道。 慕容宸就坐在她的旁边,两人难得如此亲昵,看着她纯真的模样感觉整颗心都被填满了。“等我们完婚,我就陪你去看师父。” 灵玦忽而转脸,一本正经的看着他说:“你总是说这样的话,却从不曾实现,还好我没当真。” “玦儿,我绝没有骗你的意思,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我听折子戏上唱的,说是男人的诺言不可信,今日说这些明日便忘在了九霄云外。若是你想为我做什么,又或者应允我一些什么事,得先做了才是。” 她声音清雅灵动,说话的时候像个孩子一样软萌,慕容宸听出她并没质疑指责的意思,不过是说出自己心中所想。可他依旧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汗颜,他却是只是在说而没有去做。 “那以后什么事我都先做了,绝不空许诺言让玦儿失望。” 他说的话灵玦似乎没有听到脑海里,而是对着月亮有些出神,许是她还不曾体会什么是诺言,不过单纯的信奉言出必行、说到做到的道理。 “玦儿,我们早些成亲可好,那样我就能陪你去任何地方了。”慕容宸道。 灵玦缓过神,灵动的眼睛转了转,翻身跳下打量四周。慕容宸不解她为何如此,便也跟着跳下去。 “玦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灵玦拉住他的手,指了指天上的圆月说:“既然你这么想和我成为夫妻,不如我们此时此刻对着天地星月拜天地,如何?” “现在?”慕容宸惊呆了,幸福来的太突然,不过这个环境也太艰苦了,他们又不是什么患难夫妻。 “没错,我觉得今日夜色甚美,我不在乎什么红妆十里。” “可这样太委屈玦儿了。” “一点也不委屈,若是皇上顾及皇室颜面,大可回去在补办仪式,而此时此刻我们对月盟誓,此生结为夫妻。” 听她这么说,慕容宸真是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婚礼会如此简陋,简陋到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世俗礼法,没有喜服高堂。 灵玦率先对着月亮跪了下去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渐渐苏醒的记忆告诉了她慕容宸的重要,同时她的心也很乱,如果成亲就能换她回北辰,那么她别无选择。 看着她,慕容宸有些无措,他没有成过亲,对于那些礼法也是一知半解,只知道夫妻三叩首之后便生生世世结在了一起。在他看来今夜的月色单薄,林风微凉,景色算不上美,可若是能与灵玦定下终身,那么即便黄沙百里也是风花雪月。 他也跟着跪下,扳过灵玦的身体认真的看着她,说道:“我们今日再此盟誓,三拜后便结为夫妻,生死相随。” 这一刻灵玦知道自己虽然没有那么爱眼前的男人,但和他结为夫妻,生死相随的勇气是有的,这辈子不管多艰难也就认定他了吧。“好!今夜之后我内心再无摇摆,不论天涯海角,这辈子都是你慕容宸的妻子。”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文采大发,说出这么些煽情的话,可一股神圣的东西占据着她的内心和脑海。没错,无论情多情少,缘深缘浅,日后是否困难重重,她都认定自己是慕容宸的妻。 听她这样说,慕容宸开心的像个孩子,紧紧的攥着她的手。“我慕容宸在此起誓,这辈子定对玦儿宠爱呵护,不让其受一点点的伤害和委屈。” “我赫连玦亦在此起誓,一生钟情于慕容宸,努力恢复记忆。”虽然她的誓言一点也不像誓言,可到底代表着她的决心。 从小父亲便说她做事三分钟热度,想法也是一时一个样,不如姐姐那般坚定恒久。想来,父亲当初的教训是对的,既然她答应了慕容宸要嫁给他,答应了叶轩要让北辰东霓和平相处,那么这就应该是她的坚持和接下来要做的事,与其内心摇摆不定,不如快刀斩乱麻。 一拜天地!慕容宸充当了媒婆的用处,然后两人一同对着月亮拜下。 二拜高堂!虽然没有什么高堂,但她们还是心怀虔诚的拜了下去。 夫妻对拜!当她和慕容宸相视一眼,躬身拜下时,一股陌生的东西涌进她的脑袋,昔日两人的欢愉场景纷纷闪现。 她扶着脑袋对慕容宸说:“我好像想起来一些东西了。” 见她似有不舒服,慕容宸连忙扶住她,关切道:“怎么了?” “我好像想起来一些关于我们之间的东西了,感觉脑袋晕晕的。” “那我们回去,找大夫为你医治。” “你先别急,我们才刚行完礼,我还有话没说呢。” “傻瓜,有什么回去的路上说。” 慕容宸将她抱起朝着寺庙走去,一路上她都在偷看慕容宸,看他的五官以及细微的表情。“你是不是觉得方才拜天地是我一时兴起,根本没放在心上?”她突然开口弱弱的问。 “不是,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北辰了?” 听她这样问慕容宸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反问:“玦儿该不会是以此诓骗我?” 她连忙否定道:“当然不是,虽然也有些快刀斩乱麻的成分在里面,可既然拜了天地我们就真的是夫妻了。” “那玦儿会不会又像之前那般三翻四次的反水?” 第七十八章:不喜、分享 “你怎用这些劳什子词来形容我,我承认自己言行不一,可我也是心中矛盾,你得理解我的苦衷。” “哦?从何说起?” “等下。” “如何?” “你能不能背着我,这样抱着我的脚都酸了。” 慕容宸无奈一笑,想来他这个抱的人都没喊累,倒是将她给弄酸了。“好好好,依你。”说完便将她轻轻放下,然后半蹲在她面前等着背她。 灵玦欢快的跃到他的背上,双手紧紧的环着他的脖子,将下巴搭在他的肩膀处,十分神气。“还是背着感觉好,慕容宸若是日后我犯懒,你需得时常背我,可好?” “好好好,就算是让我背上一辈子也愿意。” “那若是炼玉柔让你背她可不行,又或者你府中的那些夫人,也是不行的。” “她们可不敢让我背呢。” “若是她们敢,你也要断然拒绝。” “好~~玦儿的要求都满足。”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娶炼玉柔?” 听她这么问,慕容宸不禁皱起眉头,倒不是被灵玦惹怒,而是下意识的有些抵触,他不想再和灵玦一起的时候想着别的女人。“玦儿,我们不说这个可好?” “好,不过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说,只要能做到的我都满足。” “我希望日后尽量不与炼玉柔接触,说实话,我有点畏惧她。” “好,我会安排尽量让你们少些接触,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他感觉自己快成了观音大士了,真可谓是有求必应,来者不拒。 灵玦白皙的小手磨蹭着他的下巴,弄得慕容宸心里痒痒的,她却毫不知情。之前她便觉得男子被剃去的胡须十分好玩,今日终于能够亲自把玩了。“我的要求没了,你可有什么要求?” “为夫唯一的要求便是娘子与别的男人保持距离。” “咦~~你可真小气,近日我为了府中的女眷,她们给我的那本《女戒》同你上次教我的完全不同,我到还没找你麻烦呢。” 慕容宸心虚的笑了,道:“为夫心眼十分小,见不得娘子与别的男人走得近,这才临时编了一本女戒。” “哼!就欺负我书读得少,不理你了!” “别嘛,为夫知道错了,还请娘子宽宏大量。对了,娘子方才说心中矛盾苦衷,为何?”他故意转移注意力。 灵玦单纯果然被他引着走,歪着脑袋想了许久,然后回答说:“矛盾是因为我见你府中女眷甚多,而且还会娶炼玉柔为妻,我心中有些畏惧。” “畏惧什么?” “畏惧有朝一日你对我温情不在,而且一直以来我想要的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不喜欢分享。” 听她这样说,慕容宸感觉自己的心微微疼了一下,问道:“既然知道我身边有那么多女人,为什么有决定嫁给我了呢?” “因为叶轩说,你对我和那些夫人不一样,就连你青梅竹马的炼玉柔也不曾有过我这样的优待,想来也是有些感动的。” 又是叶轩,对这个兄弟他可真是又爱又恨。“那玦儿又有什么苦恼呢?” “苦恼你我的身份,虽然我从小是顽皮了些,尝尝抗拒父亲和姐姐的命令,但找一个敌国的皇子做丈夫,这件事非同小可。” “既然如此,那又是什么令玦儿改变主意了呢?” “也是叶轩。” 还是叶轩,慕容宸深吸口气,真是不知道该吃醋,还是感恩戴德。“他怎么了?” “你知道吗,叶轩和姐姐是同门师兄妹,他们因为家国的关系多次对战沙场、兵刃相见,他希望两国能够不再战争,所以我觉得我们如果在一起的话,是一件有利于两国交好的事,想来姐姐也会想明白不做阻拦的。” 听她言语间将关系想的如此单纯乐观,慕容宸笑而不语,并不想将事实告诉她,以免打击到她。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叶轩对赫连羽的感情匪浅,这个闷葫芦家伙。 灵玦歪着脑袋靠在他的侧脸颊处,自言自语的说:“你说将来给我做皇后,那么皇帝的国家与皇后的国家自然是会和平相处的,那个时候叶轩和姐姐便也能在一起了。” “傻瓜~~”哪有她想的那么简单,两国之间的和平如果真的这么简单,那也算是枉死了无数的将士百姓。 “要是你做皇帝的话,是不会打北辰的,对吗?” “恩。” “那我也会让姐姐不打东霓,那样东霓和北辰便再无战事。”说着说着她的声音便弱了下去,不一会便睡着了,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慕容宸竟叹了口气。 倘若只有情爱,事情便也简单些,谁知灵玦将自己交给他竟还带了这么多期待,倘若他无法实现,那是不是也会失去她?很多时候,皇后会以大局为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夫君踏平自己的国家....... 不过为了灵玦,为了她能够如愿,他愿意一试,只要她能够留在自己身边,陪着他一生一世。 赫连羽出现在他们两人拜堂的地方,方才她看的明白听的清楚,她这个涉世未深的妹妹将一切都交了出去,把一切想的那么美好。可这只是一场梦,即便她心中对其两人的感情怜悯万分,却也不会允许灵玦和杀父仇敌在一起,这一辈子可以没有爱情,但决不可抛弃孝义。 所以,就让她做这个残忍的刽子手,亲手屠杀所有的憧憬,将一切拉回正轨,让灵玦回到她该有的人生轨道上。 “决定棒打鸳鸯了?”慕容枫的声音再次响起,就像个幽灵无处不在。 赫连羽冷冷的瞥了他眼,冷声道:“与你无关。”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灵玦的想法可以实现呢?” “不可能,除非她不是北辰公主。” “何必如此执着,生死有命,或许怪不得人。”他知道她放不下父亲的死,所以一直想要帮她打开这些心结。 第七十九章:无名、之指 她深吸口气,将所有的情绪都压在心底,面无表情的说:“我不想谈论这些。”这些痛楚是不能够被触碰的,更没有人能改变她的想法。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慕容枫也明白光是凭借只言片语,根本无法涵洞她的一直以来,用痛苦铸就成的信仰和决心。“不谈也罢,有件事同你说。” “有什么事说便是了。”她不明白眼前的男人今日怎么如此婆婆妈妈。 “你在国都城杀的那些人引起了皇帝的注意,他派慕容枫来彻查此案。” “不是叶轩么?” “刚换的人,我得到消息第一时间便来通知你了。” “即便你不说,手下也自会禀报于我。” 慕容枫叹了口气:“看来我是多此一举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换了慕容枫事情说不定会好办些。”她微微解释,并不想让夜玠认为她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人。 “你对慕容枫了解多少,说不定他更难缠。” “他不是位寄情山水的闲散王爷么,怎么有闲情雅致接手此事?”她翻身跳上之前灵玦她们坐着的树干上,眺望着远方的山谷。 慕容枫也跟着跳上去,坐在慕容宸之前坐着的位置上,玩世不恭的说:“或许是他看倦了山水。” “若是偏爱,何来厌倦?” 若是偏爱,何来厌倦,慕容枫默念着她说的话,眸子里又泛起了星光。说的一点也没错,若是偏爱又怎么会厌倦呢? “记得很小的时候,我时长一个人偷偷的爬到神坛顶上,然后看着宫女太监们乱作一团,像热锅上的蚂蚁。” “看不出你还有这么调皮的一面。” “我只是讨厌自己的生活被他们安排的井井有条,我不能反抗父皇却能让他们遭殃,那个时候我十分抗拒自己的身份和拥有的生活,所以一直想要逃离。” 听她这么说慕容枫十分心疼,如果她没有背负这些,会不会变的快乐一些?“后来呢?” “后来父皇把我揍了一顿,然后我就乖巧了,日日读书习武。父皇说他没有儿子,将来会把北辰的皇位传给我,而我是一个女孩子,想要肩负起一个国家的重担必须十分的努力才是。” “你父皇说的没错,一个国家的担子确实太重了。” “那个时候练功总是把自己弄的满身是伤,最羡慕的便是灵玦,羡慕她能无忧无虑。” “有你这样的姐姐,或许是她的福气。” “福气谈不上,或许用不了多久她便会怨我棒打鸳鸯。” “是她太草率了。” “玦儿总是这样的,从小便是不着调的性子,可偏偏大家都十分喜爱她。记得当初父皇带着我去找云初真人拜师,却不曾想真人看我不上,倒坚持将随同的玦儿收下。” “或许是他们不懂你,看不透你的好,在我看来你这样的女子才更需要心疼爱护。” 她苦涩的笑了,转脸看了看他。“从没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你是第一个。” 他默默的看着她,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递给她。 “这又是什么?”一股淡淡的惊喜感在她心中腾升,在她印象中他总是喜欢将东西藏在怀里,每次摸东西时候的样子给人一种温暖又伟岸的感觉。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他故作轻松的将脸瞥到一边,心中暗自欢喜。 只见赫连羽缓缓的将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枚精致的玉戒指,样式和质地似乎都十分普通,看上去毫无特色。“这枚戒指?”她疑惑道。 “看着很普通对不对?” 她如实的点了点头。 慕容枫微微一笑,然后解释道:“这枚戒指是由长生玉雕刻而成,十分珍贵,今日便赠与你,莫要弄丢了。”其实这枚戒指是母妃留给他的,虽样貌平平可却是难寻的宝贝,母妃说是留给将来二息的。他不管少羽是否嫁作他妻,这枚戒指的主人都是她。 “长生玉?”她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样的玉,光是听名字似乎就十分又来历。 “东霓人素爱玉石,长生玉一种有灵气有生命的玉,长生木你应该听说过吧。” “” “略有耳闻,传闻长生木能令死灰复燃,长保人体生机。古书有云周穆王便由长生木作棺,以保尸身生机不腐。” “这长生玉便是长生木所化,功效远在其之上,不但能使尸体保持生机,更可化百毒,护心脉。” “这么珍贵的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她将戒指交还至他面前。 眼见这般,慕容枫倒是有些慌了,生怕宝贝送不掉。这戒指意义重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为她开启血咒带着戒指可以修复经脉损伤。 “这样的戒指我要多少有多少,送你一枚带着玩,你收下便是。”他故作玩世不恭的模样,感情用再多钱都买不到的宝贝,被他随意送人玩。 赫连羽将信将疑,其实戒指刚一被她捏在指尖的时候,她便感觉到了长生玉的灵性,感觉一股无形的气力在源源不断的灌入体内,这是个好东西无疑。她也深知自己开启血咒对经脉损伤极大,若是有此物修复用不了多久便会复原,只不过她不能随便要人这么贵重的东西。 “当真?”她试探的问,毕竟她也素爱宝贝,面对这么一个罕见的稀世珍宝说不心动是假的。 见她心动,慕容枫倒是松了口气,一把接过她手中的戒指,一下抓住她的右手,沿着纤细的无名指将戒指推了进去。 赫连羽连忙将手缩回,看了看手上的戒指道:“你这是做什么?” 慕容枫狡黠一笑:“帮你把戒指带上啊,觉得你带上这戒指甚是好看。” “荒唐,你可知这戒指带在无名指上是何意?” 说着她就要将戒指拔下来,慕容枫连忙握住她的手道:“这长生戒必须带在无名指上,因为无名指血脉与心脉相连,唯有如此才能修复你损伤的心脉。” 赫连羽愣住了,她没想到慕容枫将戒指送给她是为了替她修复心脉,原来他对自己的身体了如指掌,并暗自的求医问药为自己医治。“所以.....这戒指是你特意寻来给我修复心脉的?” 第八十章:醉梦、星河 确定她不会将戒指脱下后,慕容枫才松开手,轻咳一声,漫不经心的回答说:“算不上特意,总之你可别辜负了我的一番好意,走了。”说着他便起身要走,再不走他怕自己会忍不住说一些什么、做一些什么,都怪今夜的月色太好,放在握着她手时的感触过于柔软,将他的那颗心融的一塌糊涂。 “等下!” 只见他装作一副潇洒不羁的模样转过身,神情傲娇的问:“怎么了?” 见他傲娇的模样,赫连羽忍不住笑出声,一脚将他踢下树,然后自己也跟着飞落。 “你干嘛踢我啊,可我好心给你长生戒指呢!” 慕容枫抱怨道,只见她一脸笑意的走到他面前,拿着戒指在他面前晃了晃道:“谢了。” 慕容枫白了她眼,十分小气的抱怨道:“有你这么谢人的嘛,力气这么大屁股都给你踢肿了,快给我柔柔!” 这次轮到赫连羽给他白眼了,她不过是轻轻的踢了一脚,凭借他的武功内力就好比轻轻拍了拍肩膀一般。“今夜夜色真好,我们走着回去吧。”她故意无视慕容枫的抱怨,若无其事道。 慕容枫抬头看了看月色,他也觉得今日的月亮美的朦胧传奇,心花怒放。两人步履轻幽的朝着山下走去,路过清风明月,碾了一夜的醉梦星河。 回到寺庙,慕容宸将灵玦送到房间门口处,恋恋不舍,心中更是打着小算盘。如今他们已经是夫妻了,总不应该还分房睡吧,拜了天地,今夜可不就是洞房花烛么。 灵玦道了晚安便转身要走,可慕容宸却猛的用力将回,整个人狠狠的撞在他的怀里。“玦儿,今夜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只是互道一声晚安就结束了么?”他痞痞一笑,双手像铜墙铁壁一样将她紧紧的禁锢着。 “恩......”灵玦愣了半响才明白他的意思,可她只想拜个堂并没有要入洞房的意思啊,这男人怎么比她想的还要多。“那个,不如改天吧,今日夜深了我也累了。”书上都说洞房是个力气活,虽然她也不清楚怎么个出力气法儿,可今天确实有些乏了。 “玦儿懒惰,每次不是为夫动作,你些许力气也不愿出。” “啊?”她一脸蒙根本不明白慕容宸再说些什么。 见她如此懵懂,慕容宸着实无奈,失忆忘记他也就罢了,竟连云雨之事也忘的一干二净,真是教他好气又好笑。 见他表情些许复杂,灵玦学着小时候父亲安抚她的法子,摸了摸慕容宸的头,哄道:“好了好了,今夜便到此吧,你且回去休息,什么事明日再说。” 看着比自己矮出一个头的小女人摸他的头,慕容宸一时竟不知所措,在别人看来她这等同于在给老虎顺毛,两个字:找死。 “玦儿。”他轻唤一声,一把握住她不安分的媃姨放在嘴边吻了吻,接着说:“今日是我们的洞房花烛,为夫想陪在你身边。”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书上说洞房是个体力活,想来你也累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噗~~~玦儿竟还只洞房是个体力活,那些画本上都说了些什么?” 灵玦抿着嘴想了想,回答说:“画本上讲了许多男女情爱之事,还有些图画,每每说到洞房花烛的时候,描述都是这样的:云鬓红烛,清风摇曳,殿内两人对坐无言,相视含情,然后轻帘流落掩去一番云雨。至于图画画了些什么我倒是没见过,都被师父撕了去。” 听她这么说,慕容宸连着叹了几口粗气,才将笑意压下,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单纯无脑的女子,怪不得之前两人欢爱时她总是一无所知。 “你为何叹气,难道我说的不对吗?”灵玦问道。 “没有,你说的很对,洞房的确是个体力活。”他另有所指道,嘴角带着丝丝“奸诈”的笑意。 “那我们今夜还是不要洞房了吧,改日可好?” “那你可知也有洞房不费力的法子?” “真的?” “当然,今夜我们便用此方法,好好休息一夜。”说着他一脚将门踢开然后将人抱了进去。 寺庙的房间自然是要简易朴素的,房间只有简易的桌椅,和一张些许窄的木床,帐幔都是麻布的,被子也都是素色,实在比不上王府的万分之一。若是换做平时慕容宸早该嫌弃了,说不定大手一挥让寺庙按照高级驿站的规格重新整修一番,可如今同灵玦在一起,倒是觉得简陋的房间别有风情。 灵玦挣扎着从他的怀里出来,打了个萌到化的哈欠便倒在床上。“今夜我只管睡觉,什么也不做,真的太累了。”她事先表明态度。 慕容宸一脸的宠溺的走过去,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说:“等下,我已经让人去打水了,洗漱了再睡。” “不要,我好困,立刻马上就能睡着。”事实证明她一点也没说谎,原地入睡的本事她是真的有。 令墨将洗漱的水送进来,默不作声的打量着自家主子心中暗喜,想来莺莺燕燕那么多女人都不如灵玦姑娘得主子的心。他跟随主子这么多年,何曾见过主子这般为一个女子着迷,一而再再而三的收敛自己的脾气,任由灵玦姑娘撒野。 慕容宸叫住他,然后看了看床上已经去找周公的灵玦,他可以让令墨伺候自己,可总不能让他伺候玦儿,想想还是算了。“罢了,你且退下吧。” “是,令墨告退。” 只见慕容宸亲自拧了毛巾,然后小心翼翼的将灵玦抱起为她擦拭脸颊,然后就着她用完的毛巾给自己洗了把脸,却还恋恋不舍的凑在毛巾上闻了闻,爱极了她的味道。 接着,他为灵玦退去靴袜,将她白嫩的脚浸泡在热水中。他发现灵玦的脚才有他一个巴掌那么大,盈盈一握,又白又嫩,令他想入非非,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美这么小巧的女人脚。东霓的男人素爱女人的脚,越小越好,光是凭着这双脚就不知道有多少男人会爱上灵玦。 第八十一章:儿时、回忆 待他自己也洗漱好便也跟着上了床,爱不释手的握着灵玦的脚,被克制许久的欲望蓄势待发。细看之下他发现灵玦仿佛是一件完美无缺的艺术品,睡着了的她犹如沉睡的仙子,曼妙的身体、玲珑的曲线,每一样都无可挑剔,每一样都无可比拟。 他一点谁也没有,即便让他这样看上一个晚上也不会觉得有丝毫的疲惫。之前叶轩说他不懂什么是爱,可如今他似乎在渐渐明白爱的含义。若是换做之前他肯定会毫不犹豫满足的自己的欲望,而此时此刻看着熟睡的灵玦,却一点也不愿打扰她的好梦,哪怕憋出内伤。 山间没有鸡鸣,可鸟叫声却依旧将人们从睡梦中唤醒,开始新的一天。 灵玦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想要转身继续睡时却发现自己似乎靠在一个什么东西的怀里吓得她连忙睁开眼睛,正好对上慕容宸睡熟的容颜。天快要亮了他才睡去,恐怕此时正在和周公下棋。 灵玦立刻停止翻身的动作,小心翼翼的盯着熟睡的慕容宸,像是看着马戏团的猴子一样盯着他,仔细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无奈的叹了口气,感情他们昨夜入了洞房。 也罢也罢,既然都是夫妻了,那也是迟早的事,既来之则安之。再说细看这个家伙还蛮英俊的,虽然不比叶轩那么俊美,可他身上有股阳刚正直的男子气,这确也是她十分喜欢的。 她发现慕容宸熟睡的时候像个幼稚的孩子,那么安静,和平日动不动就对下人发火的他判若两人。再往下看便是胸膛了,她好奇的伸出手去摸,想要弄清楚为什么他的胸膛可以那么厚实有安全感,而叶轩的却没有。 慕容宸察觉动静却选择装睡,任由灵玦的爪子在他胸口捣腾,好似猫抓心般煎熬。没想到这小女人平日里一副对他不感冒的样子,私下却对他的美色如此痴迷,趁着他睡着了吃豆腐。 灵玦越摸越觉得没什么,都是胸膛为什么给人的感觉却不同呢?她索性将慕容宸的里衣全部扯开,到底看看有什么不同。衣服被扯开的瞬间,慕容宸觉得小腹一热,心想这小女人到底在搞些什么,难道不知道这样做是在玩火吗? 面对健硕的胸肌,性感的腹肌,灵玦像是灵智未开的禽兽,心中没有丝毫的邪念,倒是好奇为什么男子的腹部会有八块形状凸起的肉块,还不时的伸手摸上一摸、戳上一戳。慕容宸不停的深呼吸,这波“坐怀不乱”真是将他憋出了内伤。 最后,慕容宸一把捉住她的手,缓缓的睁开眼睛,冷声道:“玦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吓的她猛的将手缩回去,情不自禁的两团红云飞升脸颊。 看着被自己扒开的衣服,又想起女戒中的文字,感情这次她是真的逾越了。“非礼勿视,我什么都没看见。”她连忙捂着眼睛。 慕容宸含笑,心想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却说没看见。“衣服都被脱了,某人还说什么都没看见,我会相信吗?” 灵玦不气不敢出,觉得糗到了极点,记得昨晚明明她一个人睡着的,怎么醒来两人就在同一张床上了。“那你想怎么样?” “噗~~玦儿是我的妻,看便看了,又能如何?” 咦?听慕容宸这么说,灵玦悄悄的从指缝中观察,发现他眼含笑意盯着自己。想来这个男人怎么奇奇怪怪的,既然不在意方才为何又是一副吓人的模样。 慕容宸不动声色,这么近的距离足以令他将灵玦所有的小动作尽收眼底。难以想象他会正人君子的抱着一个女人睡一个晚上,他不得不对自己的耐力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好了,我们已经是夫妻了,玦儿想看光明正大的看就是。”他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将她揽到怀里。 被他这么抱着,灵玦已经没了以往的抗拒,靠着他温热的胸口觉得心中像是在被什么渐渐地填满。“知道吗?小时候我最讨厌龙涎香的气味。” “为何?” “因为姐姐和父亲总是用龙涎香。” “龙涎香是皇室特品,你姐姐和父亲不用它又用什么呢?” “我听浣衣局的小宫女说,龙涎香是极为珍贵,很多工匠为了得到纯正的龙涎香葬身大海鱼腹,那些龙涎香都是用生命换来的。父亲也就罢了,姐姐她小小年纪竟用生命换来的东西只为熏香,太残忍了” “其实不止龙涎香如此,还有很多皇室用品也是用生命换来的,正是因为稀有珍贵才会成为皇室用品,如果皇室不用,那些工匠又何以为生呢?” “想来你说的也是有道理,只是在我心中姐姐一直是个冷漠无情之人。” “不想赫连羽在你心目中竟是如此,那我用了龙涎香是不是玦儿也厌恶我起来?” 灵玦她摇了摇头道:“因为你我有些喜欢上龙涎香的味道,有些东西之所以华贵自然是有理由的。” “那你姐姐呢,为何觉得她冷漠无情?不会只因为用了龙涎香吧。” “当然不是,我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从小姐姐给我的印象就是不苟言笑的,她十分听话是父皇口中的好孩子,每天只知道读书习武,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找不出一点缺陷。” 慕容宸回想起初见赫连羽时的她,确实如此,高傲冷漠,完美无缺。只是想在想想这样的女子过于完美,不食烟火,又如何寻求其温柔人妻。“那玦儿小时候又是什么样的呢?” “用父亲的话说,那边是顽劣不堪,宫中的丫鬟婆子日日追在我身后,少傅都被我气走了好几位。” “哈哈,如此这般,就连为夫也甘拜下风了。” “是么,你小时候也如此顽劣?” 慕容宸刮了刮她的鼻子,一只大手毫不费力的将她捞到怀里,回答说:“怕是与你差不多,记得那时宫中数我最令父皇头疼,而且我也有一个完美无缺无法挑剔的二哥。” 第八十二章:毒舌、刻薄 “二哥?我可曾见过他?” “他十几岁便离开东霓云游在外,只不过近日正好回来,他在众多兄弟们排行老二,名枫。” “慕容.....枫?” 慕容宸点了点头,不忘叮嘱道:“若是见了二哥,你可不能直呼他的名讳。” “恩,许是小时养成无法无天的习惯,加上山间师父对我又疏于管教,放心吧我记住了。” “在为夫面前玦儿想如何都行,只不过外人面前需注意些。” “我会的,不过我十分好奇你二哥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啊,自从他母妃去世后他便离开了东霓,大家都说他不慕荣华,寄情山水。” “那岂不是同师父一样?” “许是如此,怎么玦儿对他如此感兴趣?”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 “玦儿现在可是有夫之妇,为夫不准玦儿对别的男人有过分的好奇心。”他霸道又孩子气的说,顺势翻身而上,娇小的灵玦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赫连羽早早便醒了,坐在荷花池旁放空,目光轻弱的留在一处残荷上,没时间了,她若再不出手,灵玦和慕容宸怕是木已成舟。 慕容枫走出房间,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刚睡醒的他还未梳洗,头发还有些凌乱,不过这一点也不影响他的邪魅不羁,反而更添魅力。 远远的他便看见赫连羽静坐在荷花池边,莲风过白袂夭灼,丝发盈饶,倩姿动人,他便承认自己是个俗气至顶的人,爱她风华绝代,慕她魅惑众生。她就像开在黄泉幽冥之畔的血色彼岸,点点朱砂印心间,即便一念今生再见来世,他也想穿过八百里黄泉沙海,与她比肩幽冥之畔。 他踢起脚下的一枚石子,借着掌风打落池中,溅起的水花落在赫连羽黛眉之上,隔池相望他恶作剧的笑了,邪魅依旧。 赫连羽侧目看他,轻拭眉间水珠,瞥见手边的一株莲蓬便暗自运功,隔空取物将莲子一一取下,然后冷不防的朝着慕容枫打去。慕容枫本想敏捷躲过,却不想十几枚莲子像雨点一样密密麻麻打在他身上,躲了大半却还是有漏网之鱼。 见他狼狈躲避,赫连羽挑了挑眉莞尔一笑,这就是同她恶作剧的下场,幸而放在手边的是莲蓬,若是刀剑也就没那么走运了。 她这样回报以恶作剧,慕容枫也不气恼,就这样头不梳脸不洗的绕过花池来到她面前,一副痞里痞气的样子。 见他走过来,赫连羽瞥他一眼,十分高冷的坐了回去把玩指尖的戒指,忽然又意识到戒指是慕容枫送的,便不动声色将手缩回了袖中,只是不知她的这些小动作被慕容枫尽收眼底。 “有句话怎么说的,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他毒舌道,他就是这个样子,有的时候正经有的时候不正经,有的时候温暖贴心有的时候梗塞人心。 赫连羽夸张的叹了口气:“说的没错,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她故意将小人两个字托了很长的音,说完还抬眼看了看慕容枫,意思小人指的就是他,可谓骂人与无形。 “哈~~还真是伶牙俐齿啊,还未用早膳吧。” “没。” “那正好,我也没,一起吧。”他见缝插针道,之前的那些在他看来如同调情。 “本王长着大,还是第一次见谁蓬头垢面便用早膳的。” “那是摄政王长得还不够大。”说完他不怀好意的看了看她的胸口处。 赫连羽眯起眼睛看他,低声道:“流氓。” 见她生气慕容枫好似得逞一般,似乎更加开心了,毫不在意道:“不明白摄政王为何无辜骂人,说来这里也没人伺候,我又如何梳洗。” “本王又没留你?” “你这貌美如花的女子,说起话竟如此噎人,罢了,我走便是。”说完他毫不留念的飞身离开。 赫连羽还没反应过来,她是毒舌刻薄了些,可说的也是事实,还以为他会如同之前那般与她斗嘴,却不想他竟走了,难道是真的生气了?她忍不住的想了许多,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原本她便是让人做好早膳瞪着他一起的。 慕容枫飞离山庄,落在一处隐秘的树林之中,回想起方才二人斗嘴的场景意犹未尽。趁着他回味的空档,一对士兵悄然现身,为首的将领捧着一件新的衣服呈到他面前,毕恭毕敬的说:“都已安排妥当,还请王爷更衣。” “好,你们且退下。”他面无表情道,一副冷漠尊贵的派头,和方才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不一会,他便换好衣衫,头发梳理整齐,伸手扯下面具露出坚毅而又英俊的脸。“众人听令!给本王将绿柳山庄围住!” 慕容枫走后,赫连羽回房换了件轻便的衣服,梅染墨窄袖收云裙,别出心裁的剪裁配上简易的发髻,一枚单头步摇,水墨蕴藏傲气,简洁不失惊艳。 侍卫已将早膳备好放在矮桌上,矮桌位于一株硕大的风铃花下,许是这个季节风多,风铃花瓣微微飘落,她莲步过去,犹如一副落花美人的画卷,赏心悦目。清粥小菜,这便是她的早膳,与寻常农家人无异。 只是趁着她用早膳的功夫,慕容枫的人已经将山庄围的水泄不通了。他似乎算好时间一般,赫连羽刚放下手中的碗筷,惊心动魄的围剿便开始了,只见他率先飞落院中,紧接着那些士兵模样的人也都飞落其中。 面对突如其来的围剿,赫连羽深吸口气,内心自责万分,不想她刚才一点都没察觉到有人存在。如今这伙人怕是同那晚围剿她的是一伙。 “你们是什么人?”她冷声道。 慕容枫刷的一声打开手中的折扇,玉树临风的走上前,道:“我乃东霓慕容枫,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她疑惑,想来她与这慕容枫从未见过,何来好久不见这一说? “上次庆临关一见,摄政王难道忘记了吗?” 第八十三章:结盟、夺嫡 听他这么说,赫连羽仔细回想起当时的场景,恍然大悟:“庆临关一站,你竟也在场?” “看来摄政王记性还不算差。” 见他眼含笑意,赫连羽暗自警惕,想来越是这样越是高深莫测,难以捉摸,这个慕容枫似乎并不像外界说的那般是个寄情山水的文人雅士。“不知王爷此番阵仗,是为何意?” “当然是捉拿凶手,摄政王杀了那么多人难道忘了吗?” “你凭什么说那些人是本王说的?” “如果本王说是叶轩说的,摄政王还会狡辩吗?” 果然是他,她在心中默念道,除了叶轩没有人会知道那些一致的伤口是出自她的手,只是没想到她布局周密,终究是一个情字坏了大局。 见她不说话,慕容枫继续道:“摄政王不要误会,叶将军并未这么说,可他的行为却出卖了他。想来他如此谨慎稳重的一个人,也会因为一个情字乱了心智。” “哼,不知王爷从哪听来的闲言闲语,简直荒唐。” “也罢,只是摄政王现身在我东霓,犹如瓮中之鳖插翅难飞,不知摄政王以为如何?” “就凭你?”莫要说身在东霓,即便是被身在大牢也困不住她,只是她一定要将灵玦带走。 “看来摄政王是想比试比试了。” “废话少说,出手吧。”她冷声道根本不将眼前的男人放在眼中,这股狂傲之气像极了年轻时的北辰皇帝,不愧是父女。 “那在下便不客气了。”只见他勾唇一笑,飞身上前,怜香惜玉的逼着赫连羽先出招,随后他才发力应战,他们出招敏捷迅速,眨眼间已过了百招,却未见胜负。 赫连羽暗自感叹,想来这慕容枫的武功要比慕容宸高多了,而且内力精纯雄厚,比叶轩也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来是有些本事的。 与此同时,慕容枫更是暗自佩服,他一直想找机会试试她的武功,通过这次交手他也摸请了她的武功底数。想来真是令他惊叹,她的武功可谓登峰造极,若不是他早有防备怕是不敌。 眼看着几百招过去了依旧没有分出胜负,这场较量似乎很难有个结局,另外慕容枫和赫连羽都在心中暗自钦佩对方。八百招后慕容枫主动收手,一个漂亮的回旋落到地面上,赫连羽也连忙收手眼中的冷漠转化为欣赏。 “不想王爷不但寄情山水,武功却也如此高深,佩服。”她是真的心悦诚服。 慕容枫勾唇一笑,邪魅中带着几分正气,回道:“摄政王才称得上高深莫测四个字。” 赫连羽回以微笑,道:“今日棋逢对手着实不易,只可惜王爷是带着使命来的,而本王定也不会束手就擒,接下来还请王爷不要手下留情。” “慢着!其实今日在下前来并非为了为难摄政王,而是为了提个醒。” “恕本王愚昧,还请王爷明说。” 慕容枫对着士兵挥了挥手,他们便飞离山庄,瞬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如此这番,赫连羽更是疑惑,不明白他想要做什么。 “想必摄政王也看的出来这些并非什么朝廷官兵。”他故作神秘的话说一半。 “本王看得出这些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所以刺杀本王的那些人是你派来的。” “错,这些都是本王的家兵,他们也并非随本王来抓摄政王,更与那些刺客无关。” “王爷到底想做什么?” “想与摄政王做个交易,我刚回东霓不久,父皇让我接受此事,可我却无心为难摄政王。之前刺杀摄政王的杀手全部出自柔然,而这些柔然杀手的死到底与我东霓关系不大。” “你想让本王帮你做什么?” “帮助本王在朝中取得威信,换而言之,帮本王夺嫡。” 赫连羽想了想道:“可这件事王爷找我似乎用处不大,王爷应该知道东霓和北辰是宿敌。” “只要本王夺得皇位,那么东霓将奉还之前侵占北辰的所有土地,还请摄政王仔细考虑。”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里应外合。” 只见她默默垂下眼帘,心中暗自盘算,东霓朝堂局势她大体了解,慕容宸在皇后的支持下势力庞大,无疑会成为太子的人选,如今慕容枫突然回朝想要夺嫡怕是不假,选择与她合作却是有些舍近求远,不知他在打什么算盘。 “好,本王应你,只不过还需看见王爷的诚意才是。” “待摄政王回北辰后,我会亲自前去洽谈此时,今日之事叨扰了。” 她盯着慕容枫想要看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却是徒劳,他的人就如同武功一样高深莫测。不想这次来东霓一切都出乎了她的意料,如今依然落入一个被动的局势。现如今最重要的是带着灵玦安全的离开这里,如此周旋也是无奈。 “王爷的话当真让在下听出了诚意,此事本王定会思量,以便在王爷需要的时候帮上一把。”夺嫡之争实为内耗,这对北辰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慕容枫微微一笑,想要夺嫡需她配合才是,如今两人以另一种身份结实,也算是为之后的坦白做铺垫了。“今日怕是惊扰了摄政王,实在抱歉。” 听他言辞恳切,随看不明白他的心思却又感觉不出丝毫阴谋,赫连羽便也松了口气,看着他淡淡的说:“无妨,本王还有些事要处理,便不留王爷了。” 慕容枫躬身行礼:“告辞。”后退了两步转身飞离。 赫连羽深深的叹了口气,心中却是乌云密布,觉得自己着实狂妄自大了些,行事行踪竟漏洞百出,叫慕容枫和之前的杀手都有机可乘,东霓绝不能再留了。 郡主府中,炼玉柔一脸怒气,地上一片狼藉,就在刚才她不但对下人撒气还将一屋子的古董宝贝给砸了,因为听到慕容宸带着灵玦去了他们曾经去的寺庙。殊不知那个地方对她来说神圣不可侵犯,一如他们感情的见证,可如今慕容宸竟带着别的女人去!简直触及她的逆鳞。 第八十四章:争风、吃醋 苏婆婆走进来,小心翼翼的避开伤人的花瓶碎屑走到炼玉柔身边,和声劝慰道:“主子息怒,殿下是风流惯了的从未对主子之外的女人上过心,那灵玦确实占了几分姿色,可作为男人终是会倦了的。” 此时此刻苏婆婆之所以敢在炼玉柔如此生气的关口说话,全是因为她身份特殊。她是炼玉柔儿时的奶娘,是柔然人,也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故身份特殊,这个时候也只有她敢说话。 炼玉柔深吸口气压制住怒气,和声道:“苏婆,这次是个例外,宸对那个女人着实是上了心的。” “主子需理智才是,依老奴看那灵玦心思单纯,只要主子稍微用些手段便也就够了。” “你说的没错,可本宫就是气不过,为什么宸对她这么好,为了她将本宫忘在了九霄云外!” 苏婆婆想了想道:“老奴说一句不该说的,还请主子莫要生气。” “你且说说看。” “主子过于强势独立,想来男人心中多多少少喜欢温柔听话的女子,再者主子与殿下虽青梅竹马定了终身,可主子却从未与其有过男女之触,想来殿下他......” “你的意思是?” “既然主子与殿下早已互许婚约,为何不将这王府女主人的名头坐实了,这样再争什么也好名正言顺。” “你的意思是让本宫和宸完婚。” 苏婆婆眯眼一笑,满是皱纹的脸仔细看尽有些诡异邪恶。“没错,只要主子名正言顺的近了王府,那么对付灵玦也要方便许多,稍微用些计谋便也让她失宠了。” 炼玉柔仔细一琢磨,觉得苏婆婆说的十分在理,一直以来她过于矜持从未给过宸任何一点甜头,想来也是她矜持过了头。“还是苏婆分析的在理,本宫这就想办法让宸找皇上给我们赐婚。” “万事主子还得沉得住气,一个女子的美貌可以作为武器,但却不是永远的,智谋才是。” “谢谢苏婆,是本宫太不理智了。” “恩,那老奴便命人来打扫了,后厨做了糕点,主人何不给殿下送去。” “好,估摸着时间宸也该回来了,我这便梳洗换装去一趟王府。” 她回到房间,命丫鬟挑选了一件精致华丽的衣裙换上,然后又仿照青楼女子魅惑的发髻挽了一个风情万种的鬓,带上贵重的首饰,压制着心里最深处的嫉妒和怒气去了王府。 苏婆婆说的没错,女人的美貌是可以作为武器,但那只是一时的。当一个人男人日日对着你,再美的容颜也会有厌倦的一日,用不了多久男人就会失了耐心。宸的秉性她最了解不过,用不了多久便会对那灵玦失了兴趣,到时候她会让她生不如死,让她为自己的身份和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马车在王府门前停下,炼玉柔娇贵的由丫鬟搀扶而下,莫要看她现在是位不经风的弱女子,殊不知她不为人知的一面。 王府的守卫连忙上前迎接,毕恭毕敬的将她迎着进府,只不过还没等她跨进大门,另一辆马车在门口停下,正是慕容宸他们。 守卫连忙上前行礼:“属下恭迎殿下回府。” 慕容宸坐在车中,高高在上的掀开帘子,沉声吩咐道:“还不快伺候下车。” 他话音刚落,侍卫们便搬来垫板,恭候他下车。只见慕容宸从马车中下来,还没站稳脚便转身去搀扶身后的灵玦,动作间说不出的温柔,而这一切正好被炼玉柔看在眼里,她发誓一定让灵玦为今日尝收的甜蜜付出代价。 在众人的瞩目下灵玦有些不自在,她自己可以下车并不想接受慕容宸的搀扶,这样显的她弱不禁风似的。不过她还是没法拒绝慕容宸的殷勤,只能无奈接受,只不过恍惚间瞥见了炼玉柔憎恨的目光。 见她走神,慕容宸揽过她的腰询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额,没有,炼玉柔她来了。”她小声道。 听闻炼玉柔三个字,慕容宸也是微微一颤,下意识的松开灵玦的腰,故作一副镇定的样子。 炼玉柔收起憎恨,装作一副热络的模样走过来,道:“宸,你们回来了,真是太巧了。” 慕容宸嗯了声,偷偷注意着灵玦的表情,然后带有疏离的回答说:“是啊,回来了,你怎么来了?” “苏婆她做了你最爱吃的糕点,我便寻思着送一些过来。”炼玉柔道。 灵玦站在一旁不做声,却暗自好奇,好奇慕容宸喜欢吃什么糕点,印象中的他似乎十分挑剔,即便再好吃的菜都不会连着吃上两顿。 谁知炼玉柔忽然上前一把将她拉住,热情道:“正好妹妹也一起尝尝。” 这声妹妹叫的她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可碍于这么多人在场,还得笑着说谢谢,这个炼玉柔她是打心底喜欢不起来。 许是感觉到她的别扭,慕容宸伸手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说道:“且先进去吧,别站在大门口。” 炼玉柔笑声应和道:“恩,且先进去,宸我可还有好些话要同你说。” 等进了前厅,炼玉柔便吩咐下人将糕点拿出来,并亲自拿着一块送到慕容宸嘴边,故作亲昵的说:“宸,快将嘴巴张开。” 如此一幕倒真是让灵玦心里有了酸味,细细想来她与慕容宸都已经是夫妻,却也没做过这么亲密的事,炼玉柔却当着大庭广众这样,若是换做私下不知还会做多少亲密事呢。 “那个,要么我先回去了吧,有些累了。”她找借口离开,并不想看着两人这样继续下去。 慕容宸何等聪明,知她是有了醋意,方才他也是故意任由炼玉柔如此,好试探试探自己在她心中到底有没有份量。“既然玦儿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他想让她再酸一会。 “恩,那我先走了。”慕容宸竟然没有留她,肯定是觉得她在有些碍事,想来想去她心里更加酸了。 等她刚一走,慕容宸便接过炼玉柔手上的糕点,收起眼底的柔情沉声道:“玉柔,几日不见怎么感觉你变了。”其实一开始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炼玉柔的变化,从衣着到言语,和之前的她有着些许但又不明显的不同。 第八十五章:心机、夺宠 炼玉柔坐回去冷起一张脸,有些赌气的意思,酸里酸气的说:“殿下的目光全都在灵玦身上,又如何感觉到我有变化。” “哈哈,真不想玉柔你也会吃醋。”慕容宸的心情似乎不错,毕竟作为一个男人看着女人们为自己吃醋还是有些暗喜的。 “我可没有时间吃你的醋,我且问你为什么要带她去我们定情的地方?” 被这么一问,慕容宸愣了下才弄明白她指的定情,讲真的他哪有心思想这些,一心只想着让灵玦开心了。“这个,莫要如此较真,我心中有你何必又在意这些呢?”他哄道。 炼玉柔思量一番故作大度的说:“其实我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想同你说件事,正好带些点心过来,灵玦单纯你知道我不会和她计较这些。” 慕容宸虚惊一场,就怕她咬着这件事不放。“还是玉柔好,要和我说什么事?” “皇上将案件交给了慕容枫。” “刺客被杀一案?” “没错,这件事本由叶轩负责,皇上没有理由又把其交给慕容枫。” “一件出力活而已,父皇怕是想借此留住二哥吧,你又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但愿如此,不过如今慕容枫回来了,我们需小心谨慎才是。” 慕容宸不以为然道:“二哥回来是件小事,我实在不明白你和母后为何如此忌惮。”就在之前母后也找他谈话,似乎十分重视这件事。 炼玉柔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总之,小心就是。” “知道了,天色不早了,留下来用午膳吧。” “恩,那灵玦她?” “她去休息了,想必午后才能醒,我们一起吃。” 炼玉柔微微一笑,心中十分满意慕容宸的做法,陪她吃饭才是重要的。 可事实上回到院中的灵玦并没有休息,她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不能和炼玉柔好好相处,总觉得炼玉柔处处在同她较量,而她和慕容宸的过去也有些令她耿耿于怀。 “来人!” “怎么了,灵玦姑娘?” “你去帮我看看殿下走在做什么,我饿了想等他一起吃饭。” “是,奴婢这就去。” 丫鬟很快去而复返,灵玦连忙迎上去问:“殿下呢?” “回姑娘话,殿下正在前厅同郡主一起用膳。” “那他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我都还没吃饭呢?” “奴婢这就去给姑娘准备吧,姑娘不知,殿下之前总会抽时间陪郡主吃饭逛街。” “他经常如此?” “并非经常,可时间却也都是固定的,每月总会有上那么几次。” “哦。” “那奴婢去给姑娘准备膳食了。”领走前小丫鬟眼中闪过精光,她可不是普通的小丫鬟,她可是炼玉柔安插在灵玦身边的眼线,刚才的这番话她也是故意添油加醋的。 灵玦默默的走回房间,像个丢了粮食的仓鼠,没精打采。经过这两日的相处,她感觉自己似乎已经喜欢上了慕容宸,想着他说的那些海誓山盟觉得十分甜,只可惜刚一回来炼玉柔就出现了,打破了之前所有美好的景象。 就连府中的小丫鬟都知道他对炼玉柔特别,不然也不会专程抽出时间陪她。此时此刻,她竟不知慕容宸心中所想,在她和炼玉柔之间谁会更重要一些。 一桌子菜全都是炼玉柔喜欢吃的,慕容宸今日十分迁就,也算是对她的安抚了。一顿午膳极尽奢华,洋洋洒洒的吃了两个时辰。饭后炼玉柔说是想去花园逛逛,慕容宸自然是全程陪同。 事实上,慕容宸不是不喜欢她,只是和灵玦相比,更喜欢灵玦而已。一个是青梅竹马长年累月积累下的感情以及政治势力的牵绊,一个是一见钟情心不由己的感情,哪一个都可贵,所以从未想过要放下哪一个。 他十分清楚,玉柔要的是身份荣耀和感情,而灵玦要的仅是感情,侧重点不同,他所给与的当然也不同。正所谓,他和玉柔谈论军事政治,和灵玦之谈花前月下白头偕老。 伺候灵玦的丫鬟故作做了不合口味的饭菜,并在里面加了炼玉柔交代她的东西,此间还故意添油加醋的说了炼玉柔和慕容宸的感情如何的好,两人一同经历了很多苦难,为的就是让灵玦知难而退,挑拨她与慕容宸之间的感情。 一顿饭灵玦吃的索然无味,她本以为吃完饭后慕容宸便会来找她,可没想到他竟陪炼玉柔去逛了花园,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心生抱怨,可却忍不住的难受。 小丫鬟一边看着,便又开始煽风点火道:“姑娘,听说您是和殿下在行军路上认识的?” 她无精打采的点了点头道:“恩,只不过我失忆了,之前的事都忘记了。” “我听说姑娘和殿下被皇上赐了婚,不知殿下准备何时迎娶姑娘?”其实她是想借此讽刺她还未成亲便住进了王府。 只不过灵玦过于单纯没听出她这层意思,更是听不懂,因为她不知道未成亲住进男子府中会被指指点点。“我们已经成亲了。” “已经成亲?可殿下同姑娘还未举行婚礼。”小丫鬟诧异道。 “是还没举行婚礼,可我们已经拜了天地,如今我已经是他的妻子,至于婚礼那些我倒是不在意的。” 听她这么说,小丫鬟心中满是鄙视,觉得她这个乡野丫头不知廉耻,没名没分的就赖上了殿下,简直下贱到了骨子里。 “姑娘不在意也就罢了,可殿下到底是应该在意的,即便是蕊夫人进府殿下也是宴请群臣呢。”她的意思是灵玦连蕊夫人还不如,有意诋毁她。 可灵玦依旧没听出她的言外之意,自顾自说道:“我且不休喜欢如此热闹,成亲嘛,只要我和他在就好了。” “对了姑娘,奴婢不知姑娘是正妃还是侧妃?”这个话题已经十分具有敌意了。 第八十六章:名分、身份 好在灵玦终于也意识到一些什么,她是正妃还是侧妃?这个她还真没在意过。不过按道理来说她肯定是正妃,即便她再无知也应该知道侧妃就如同寻常人家的妾,她好歹也是个公主断然是不可能做妾的,这个问题需要问一下慕容宸,不过她相信慕容宸不会让她做个妾。 “不知,我只知道殿下让皇上赐了婚,至于是正是侧我却还不知道。” 小丫鬟一脸讥笑道:“想来殿下如此宠爱姑娘,即便是做个侧妃也是有福气的。”在她心中依然认定灵玦就是个侧妃,毕竟正妃的位子应该是郡主的。 她的话灵玦听的不是很舒服,却也没意识到她是故意的,她不想说下去正好有些乏了,便回房间想着躺一会,可躺下没多久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用完晚膳炼玉柔才恋恋不舍的离开,慕容宸亲自将她送上马车看着远去转而才回去,这一天下来他也是有些困乏了,可想到灵玦困意瞬间便没了。恍然大悟,他这一下午都没关心她的消息,也不知晚膳可吃了。 他大步朝着灵玦的院子赶去,刚一进门便看见灵玦一脸迷糊的孤零零的坐在樱花树下,双手托着腮帮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玦儿~~”他轻唤一声大步走过去。 恍惚间灵玦侧目看他,脑子却还是在放空的状态,她刚睡醒发现院子里一个人也没,便坐在树下醒觉。“你怎么来了,天都黑了。”她迷迷糊糊的说,意识还没回到脑海中。 见她迷糊的样子,慕容宸心都萌化了,揽过她的肩温柔的说:“我当然是来看你的,晚膳可还用了?” 灵玦窝在他怀里,软萌的摇了摇头,没精打采的说:“我寻思着躺一会,没想到一觉下来天都黑了。” 慕容宸连忙吩咐道:“来人,准备晚膳!”随后又转过脸来对着她说:“是我不好。” “对了,有个问题要问你。” “什么问题?” “我是正妃还是侧妃?”她还没完全醒过来,神情依旧有些迷糊。 不过她这一问倒是让慕容宸十分清醒,这个问题下午玉柔也和他提了,令他不免有些头疼。本来他是想先让灵玦嫁给自己,即便是个侧妃将来扶正就是了,可现在玉柔竟让他求父皇赐婚正妃。 见他不说话,灵玦追问道:“我是正妃还是侧妃?” “玦儿,怎么突然问这个?”他没有正面回应,希望给自己留下回旋的余地。 “没什么,就是想知道而已。” “是这样的,因为你的身份无法言明,父皇和母后只是次了侧妃给你,不过在我心中你是正妃还是侧妃都是一样的,而且我也会将你扶正。” 灵玦彻底清醒过来,看着他半天没有说话,是的,她不是很能接受自己是侧妃。“你可知道若是在寻常人家,侧妃就相当于妾。” “我知道,可是玦儿这需要过程,你还记得我之前对你说的话,我要你做我的皇后,你是我慕容宸唯一的妻。” “可我现在只是一个妾,百年之后也没有资格和你葬在一起,我不是很能接受这些。”她犹犹豫豫的说出这些话,心中的委屈在慢慢上升,这或许不能怪慕容宸,一开始她就应该问清楚的。 慕容宸无法辩驳,急的将她揽在怀里,不停的承诺道:“相信我,侧妃只是暂时的,我这就去禀明父皇母后让你做正妃。” 灵玦缓缓的从他怀里退出来,说道:“好歹我是一个公主,纵使我不在乎名分,可说到底也不能让我的家族和国家蒙羞,要是姐姐知道她一定不会答应的。” “殿下,膳食来了。”下人不是时候的进来打断两人的对话。 慕容宸想了想道:“玦儿,我们先吃饭,吃完饭我就进宫去和父皇母后说这件事,让你做我的正妃,好不好?” “殿下,皇上召您进宫。”令墨突然出现,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 灵玦想了想对慕容宸说:“那你先进宫吧,饭我可以自己吃。” 慕容宸见父皇召唤的十分紧急,便也想耽误不得。“那好,我这就进宫,顺便将你我的事一同禀报了,等我回来。” “恩,我等你。” 随后,慕容宸便和令墨大步离开了,留灵玦一人在那呆坐着,她本想同慕容宸理论一番,可听他那样说便觉得他也没做错什么,正妃之位重要也不重要,若是硬要便多了些不好用意,就连她自己也觉得不舒服。 伺候的丫鬟忙着将刚才发生的事禀报给炼玉柔,找机会退了下去,若大的院子恢复了寂静。灵玦对那食物没有兴趣,想唤人收拾走却见不得半个人影。想来这府中的命脉确实被炼玉柔控制者,即便慕容宸如此重视她,可依旧受到下人的怠慢。 她神情落寞的走到院子里,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一阵风过觉得身后似乎多了个人猛的转身,一个身着白衣,玉冠束发,冷漠尊贵的女子站在那里。 “姐姐?”她试探的问,因为这个女子和她的容貌十分相似,之前叶轩和慕容宸也都说过她与姐姐十分相似。 赫连羽一手背在身后一手端在胸前,华丽与尊贵并重,光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便散发着无形的气势,令人肃然起敬。只见她穿了身白衣,雪白的丝绸上绣着密密麻麻的金线,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点点光芒,头发像男子一样束在头顶,一枚金镶玉的龙冠,当真是英气与华美并重,尊贵与风华同持。 “不想,你还记得我这个姐姐。”她缓缓开口,美眸之中满是淡漠。 确定她就是自己姐姐之后,灵玦开心的扑过去一把将她抱住,激动的说:“姐姐,我终于见到你了!” 被她这么抱着,赫连羽脸上的冰冷褪去了几分,神情也变得柔和了,伸手拍了拍灵玦的背,和声道:“姐姐也终于见到你了。” 第八十七章:先斩、后奏 好半天灵玦才念念不舍的从她怀里退出来,眼角挂着泪水,既开心又伤心的。“姐姐,父亲他?” “父亲于三年前战死,那时我命人送信给云初真人,她却将此事瞒下没有告诉你。” “师父为何如此?” 赫连羽微微抬起下巴深吸口气道:“好了,现在不是谈这件事的时候,跟我走。”说着她一把扣住灵玦的手腕,拉着她便要飞离庭院。 灵玦连忙开口道:“姐姐,等一下!” 赫连羽回眸盯着她,质问道:“你不愿意走?” 灵玦被她的眼神给吓退了几步,小声哀求道:“如果我现在这样走了,慕容宸他会很着急的,我想我应该和他说一声。” “哼~~”赫连羽冷笑道:“你觉得和他说一声,还能走得掉么?” “当然,他一定不会阻止的。” 见她如此坚持,赫连羽轻甩开她,背手走到树下背对着她道:“玦儿,你涉世未深所作所为我不怪你,可事到如今再看不清,那便是执迷不悟了。” “姐姐,我没有执迷不悟,我之前遇到了一些事,失去了部分记忆,所以才耽误没有回北辰。” “那你可知父皇他是怎么死的?” “是与东霓交战而死。” 听她这么说赫连羽猛的转身,翻红的眼眶中满是难以置信,她难以置信灵玦在知道这件事的情况下依然选择留在慕容宸的身边,若是不知也就罢了。 见她这般,灵玦连忙解释道:“我知道父皇是因为和东霓战争而死,可战争过程中死去的人又何止父皇一人,我想这不是东霓的错,而是战争的错!”她言语有些激动,以至于脸颊憋得通红。 赫连羽渐渐恢复平静,眼眶中的湿润也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冷漠。她朱唇轻启道:“依照你的意思,父皇死有余辜?” “不!当然不是!我想我们应该阻止战争,这样就不会再有流血!”灵玦一边解释一边忍不住的后退,因为在心中她对赫连羽是敬畏的,尤其是在她一脸冷漠的时候。 她后退,赫连羽便一步步的向前,她一边走一边说:“所以你擅自与慕容宸定亲,就是为了阻止两国交战?”她的言语轻柔美妙可却带着一股嘲讽的意味。 灵玦挺直了身板,目光坚定的看着她说:“没错,我希望北辰和东霓不再有战争!” “可笑!”赫连羽的声音蓦然提高,眼神变的犹如利剑一般犀利,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笑。 说实话她这样让灵玦畏惧到了极点,从小她连父皇都不怕,唯独对这个姐姐十分畏惧。 赫连羽见她不说话,心想怕是自己太过严厉吓到了她,便下意识的转过身。“玦儿,我无意控制你的意愿,可这件事并非你想的如此简单,先随我回北辰。” “我可以随姐姐回去,可姐姐要答应我与东霓和平共处。” “你在这要挟我又做何用?两国的战争是北辰一个说的算吗?”她的话一向不多,即便和夜玠在一起那也是他找话说,可对这个妹妹却是苦口婆心,用尽耐心。 灵玦小心翼翼的上前,轻轻的拉住她的衣袖,哀求道:“那姐姐答应,绝不主动与东霓打仗,可好?” “你这样哀求慕容宸的时候,他是如何回答的?”她聪明的反问,将问题转移到了别处。言出必行她对亲人的承诺一定会做到,可这个承诺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许下的,国仇家恨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消融的。 “慕容宸他答应我了,说等他将来成为皇帝一定不会同北辰交战,两国永结同盟之好。” 听灵玦这样说,赫连羽嘴角浮现一丝笑意,依旧是嘲讽。想来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慕容宸有皇后撑腰,便觉得自己一定会成为东霓未来的皇帝,可谁又知道慕容枫的狼子野心呢? “好!我答应你,若是慕容宸成为东霓皇帝,那么北辰便考虑与其结同盟之好!” “太好了,谢谢姐姐!”灵玦激动的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看着自己如此心思单纯善良的妹妹,赫连羽心中百感交集,曾几何时她也和叶轩说过类似的话,可后来的事实告诉她这些都是美好的幻想,如同泡沫一般一碰便碎了。只不过她就这么一个妹妹,暂且由着她做一会梦吧。 “如此一来,能和我走了吧。” 灵玦从地上爬起了,开心的直点头。“那我去给慕容宸留个字,不然不见我他会着急的。” “不用,我已安排妥当,叶轩会告诉他的。” “叶轩哥哥?” “没错,若是你现在留了字我们便走不了,明日叶轩自会告诉他,这样我们也能顺利离开东霓。” “姐姐,我们可以不这个样子。” “玦儿听话,姐姐之所以这样安排是有道理的,你无需多问。” 只见灵玦环视院子一周,她要走了,如今姐姐亲自前来接她不论如何都是要走的,至于慕容宸等她回了北辰之后,一定还会回来的。 正当她出神,赫连羽猛的出手打向她,她下意识的闪开,动作迅速。赫连羽连忙收手,露出一丝欣慰的笑。 “姐姐这是?”灵玦不解,不明白姐姐为什么突然对她出手。 赫连羽露出一丝温柔的笑,赞扬道:“我不过是想试试玦儿的武功,走吧。”说完两人犹如鸿雁一般飞离庭院。 慕容宸慌忙赶至皇宫御书房,发现炼玉柔也在,他怀着好奇给皇上行礼:“儿臣参见父皇,不知父皇召儿臣前来所谓何事?” 皇上抿了口茶笑眯眯的说:“宸儿平生,召你前来是想和你谈一谈你的婚事。” 婚事?慕容宸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连忙回答说:“正好儿臣也有一事要与父皇商议,还请父皇将灵玦的侧妃扶正。” 什么?炼玉柔十分惊讶,她没想到慕容宸居然要将正妃的位置给灵玦,这样的话她算什么?嫁过去难道只是做一个侧妃? 第八十八章:正妃、之争 慕容宸的余光查看到她的表情,心中已然有数,随即十分坚定的强调说:“我与灵玦情投意合,希望她能做我的正妻。” 此时皇帝缕着胡须思虑了片刻,开口道:“是灵玦不满侧妃之位?”其实他心中也是明白的,再怎么说灵玦也是一国公主,嫁做侧妃怎么也是说不过去,可碍于身份无法公开慕容宸也不好拿这个作理由。 慕容宸否认道:“与灵玦无关,全是儿臣的意思,儿臣这些年的行径父皇也是知道的,如今遇到灵玦,儿臣愿意为她清理后院,只希望她能陪在身边。” 听他这样说,炼玉柔差不多快被气的吐血了,感情她好不容易说服皇上赐婚,慕容宸却啪啪打她的脸,若是正妃给了灵玦,她不就是做侧妃了吗! 皇上心中暗自思量道:“宸儿,其实就在刚才玉柔来找父皇,希望给你们赐婚,父皇已经打算将这个正妃之位给玉柔,此事你怎么看?” 慕容宸不动声色看了炼玉柔一眼,这件事已经深深的触怒了他。下午他们才讨论过这件事,说是暂不着急,可晚上炼玉柔便背着他将这件事敲定了,他最讨厌被强迫,尤其是这种事。 “回父皇,儿臣以为这件事儿臣应当参与意见,难道儿臣的正妃儿臣自己都没权决定吗?” 炼玉柔终于坐不住了,开口道:“宸,你我青梅竹马早已互许终身,你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皇上撇了撇嘴,心想自己这个儿子可真是好本事,被两位公主看上,却都是风华绝代的美人,艳福不浅却也难以消受,他倒要看看他会如何处理。 慕容宸想了想道:“没错,儿臣是与玉柔私定终身,可却从未许过正妃之位,儿臣对灵玦是真心真意早已许她这些,大丈夫说话不算数。”他无意让炼玉柔下不了台,可她先斩后奏的行为彻底的惹怒了他。 “宸,你这样太过分了,我堂堂郡主难道要嫁做妾室吗?”炼玉柔道。 慕容宸冷笑一声:“既然说到这个,那便将话说开了,父皇应该知道灵玦的真实身份,她可是公主,难道郡主不能做妾,公主就可以吗?” 眼见两人吵得不可开交,皇上终于站出来做和事佬了。“宸儿,玉柔你们且消消气,灵玦是北辰公主这件事我了然于心,只是这件事需得保密。” 炼玉柔不甘心道:“既然皇上知道她是北辰公主,为什么不杀了她?” “玉柔啊,灵玦这孩子单纯活泼,朕看着甚是欢喜,也同意她嫁给宸儿,这与她的身份无关。” “皇上您偏心,她是敌国的公主这关系到很多事。” 皇上挥了挥手示意她莫要激动,语重心长的说:“这件事莫要再传出,关于你和宸儿的婚事,以及灵玦扶正的事今日朕都不想再议,暂且搁置。” “父皇!儿臣一定要灵玦成为正妃!”慕容宸坚持道。 “好了,宸儿,你这样是会伤玉柔心的,这件事先搁置,直到有一个妥善的处理方法,朕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炼玉柔和慕容宸都还想再说什么,可看皇上样子确实是倦了,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万一将皇上惹怒事情就更不好弄了。两人走出御书房,炼玉柔一脸怒气的挡在慕容宸面前。 “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愤怒的质问。 慕容宸狠甩衣袖,同样用质问的语气反问:“我倒是要问问你,为什么这样做?” “你说过会娶我,我只是来实现你的诺言,有什么不对吗?” “没错,我是说过要娶你,可说过给你正妃之位了吗?”说完慕容宸甩手大步离开,留炼玉柔一人站在那十分没面子。 漫长的宫道上,炼玉柔再次追上来挡住慕容宸的去路,必须将话说清楚她才肯善罢甘休。 慕容宸已经没了耐心,十分暴躁的低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炼玉柔也不怕他,瞪着他说:“我要你将灵玦赶出府,要你兑现当初杀了她诺言!” “不可能!”慕容宸回答的直接了当,说他言而无信也好,他是不可能让灵玦离开的,更不可能伤害她。 “好你个慕容宸,我这就去告诉皇后,让她评评理!” 炼玉柔转身要走却被一把抓住,慕容宸恶狠狠的抓着她,警告说:“如果你敢在母后耳边煽风点火,我一定不放过你!” “是吗?可你不要忘了,没有我你拿什么登上太子之位,要是满朝大臣知道你娶的是北辰公主,他们还会一如既往的支持你吗?” 听炼玉柔这么说,慕容宸当真是冷静了不少,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只见他想了想,放缓语气道:“父皇说了这件事暂且搁置,那便暂且搁置。” 见他服软,炼玉柔的怒气也消了些,说道:“这件事可以暂且搁置,但你应该知道灵玦她仅是个百无用处的女人,而我才是那个能够帮助你得到一切的。”她说完冷笑一声大步离开。 慕容宸在原地站了许久,怒气也渐渐消了,他知道炼玉柔说的一句也没错。从长远看,灵玦只是他心爱的女人,可玉柔却是能帮助他多的江山的,如果没有了身份和地位他又该拿什么去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 给了她名分却不能保护她,想要保护她却连基本的名分都给你不了,这样的难题为何会落在他的身上。 回到府中,慕容宸十分苦恼,想去见灵玦但又怕她追问正妃的事,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明日再说,今夜好让他想个应对之策。 第二天一早刚下完早朝他便直奔灵玦的院落,昨夜他想的很清楚,不管怎么说他们都已经是夫妻了,至于正妃的名分他一定会实现承诺的,所以不打算隐瞒。可刚一进院子却没看见一个人,房间的门大开着。 “玦儿~~”他轻唤一声,去没有任何的回应,他连忙喊道:“来人!” 第八十九章:途中、交谈 一连喊了几声,才有一个伺候的丫鬟匆匆赶来,看着匆匆赶来的丫鬟他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呵斥道:“灵玦呢!你们就是这么伺候主子的吗?” 小丫鬟吓的直发抖,颤颤巍巍的回答说:“奴婢是去给灵玦姑娘准备早膳去了。” “胡言乱语!本殿下拍了那么多人伺候,怎么就剩你一个人了!” “奴婢.......奴婢不知,是怡红姐姐把所有姐妹都遣散的,只留下了奴婢和她自己。” “怡红人在何处?” “奴婢不知,怡红她一直贴身伺候姑娘的,平时奴婢也没机会贴身伺候。” 慕容宸大步走进房间,发现房间里面的一切都还是他昨晚走时的模样,床上的被褥更没有动过的痕迹,一个不好的想法在他心头升起。“来人!来人!” 令墨迅速出现,看了看屋内的摆设意识到灵玦似乎是失踪了。“殿下,有何吩咐?” “封锁城门,加派人手寻找灵玦的下落!” “是!” 小丫鬟在一边吓的瑟瑟发抖,可慕容宸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命人将她卖进了青楼,等找到怡红下场只会比这个更惨。 叶轩穿着一件薄薄的里衣走出房间,今日他因为一些缘由告假不上朝,这会才刚起床。他房间的门口便是一丛丛茂盛的合欢,这是他最为喜欢的花。昨夜微雨,今日一早花儿开的十分好,他的心情自然也是愉悦的。 殊不想,转身的空档他发现门框上竟插着一支匕首,匕首下面垫着一份书信,是什么人留下的,为什么他一点动静都没察觉? 他走过去拔下匕首,取下书信,熟悉的字体令他恍惚出神,是羽儿的字,也就是说她真的在东霓,那些人真的是她杀的,他果然没有猜错。慌忙打开书信,上面却简单的写着一句话:灵玦我带走了。 想来赫连羽能这样做,于她而言已是仁至义尽,好歹没有令他们没头没脑的着急,只是光秃秃的留了这几个字,让叶轩惊喜又难受。 远在千里外的小河旁,赫连羽勒住缰绳翻身下马,灵玦也跟着下马,两人动作出奇的一致,都是白衣墨发,绿草小河,远远的看去十分赏心悦目。 赫连羽拿着水袋灌了些水,自己都没喝便递给妹妹,道:“喝些水,然后继续赶路。”经过一夜的赶路她们已经走了千里,这多亏了胯下的汗血宝马。 灵玦乖巧的接过水袋喝了一口,便又递了回去,道:“姐姐,你也喝一些吧。” 赫连羽英姿飒爽的喝了几口水,又去将水袋灌满放在马上,看着神情落寞的妹妹问道:“还有什么放不下的?”聪明如她自然知道自家妹妹心里在想些什么。 灵玦找了快岩石坐下来,小心翼翼的说:“这样走了,慕容宸找不到我,一定会着急的。” “我不是已经让叶轩去通知他了么?” “可我只言片语都没留下,他肯定也是会着急的。” 赫连羽捡起一块石头朝着水面打去,石头一直在水面漂到了对岸,她满意满意一笑,回眸道:“若是放不下,他可以去北辰找你,若是没这个胆量有谈和真情?” “若他真的去北辰找我,姐姐会不会为难他?” 赫连羽微微一笑,艳绝众生,缓缓的吐出几个字:“自然会的。” 灵玦皱起眉头说:“姐姐,我知道我不应该没有经过你的同意答应嫁给他,可如今木已成舟,姐姐应该接受,不是吗?” “我可以接受现在的结果,但也可以改变现在的结果。”她扬着声音,言语轻松,虽话有些重但语气却像是在闲聊。她不想给自己妹妹压力,但同时也明确的表明自己的立场。 灵玦深吸口气趴在膝盖上,一脸丧气,心中记挂着慕容宸,也不知道他去和皇上谈的怎么样了,如果他为自己要来了正妃之位,可一会到府中却发现自己不见了,肯定又着急又伤心。 见她趴在那不说话,赫连羽放弃打水漂的动作走到她身边一起坐下,道:“灵玦,我们是北辰的公主,应该肩负自己的使命,有些事可以做有些事不能做。” “可我一点也不想当这个公主,我喜欢寻常人家的生活,从小我便不喜欢皇宫的生活,不喜欢成群结队的丫鬟太监跟在我身后面。”她像个娇宠惯了的孩子,一股脑的抒发着自己的不开心。 赫连羽叹了口气,回想起小时候她帮着父皇和宫人满皇宫找妹妹的场景,其实那个时候她真的很羡慕灵玦可以这么无法无天。“玦儿,有些事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因为你是生在皇家,我们才有这么一段姐妹情,凡事有得有失。” “可若是生在寻常人家,也会有姐姐有妹妹,不是吗?” 灵玦这样的回答,微微刺痛了赫连羽的心,她这么珍惜的亲情在灵玦看来可有可无,这令她十分受伤。“可你投胎在了皇家,注定有我这个姐姐,凡事没有如果。”说完她缓缓站起来。 灵玦还想个在耍脾气的孩子趴在那里,小声嘀咕说:“要是一切能重来就好了......” “要是一切能重来,我还会选择出生在皇家......”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和父皇成为父女,只是后面的这句话她没说出来。“好了,我们继续赶路吧。”她沉着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命令的味道。 灵玦自然是畏惧、听她话的,乖乖的回到马背上,两人继续朝着北辰的方向绝尘而去。 响午时分,叶轩算准了时间才去找慕容宸,他知道羽儿给他传信的意思,一是想让他告诉慕容宸灵玦走了,二是让他算准时间好让她们顺利离开,这是他们两人之间不用言明的默契。 第九十章:人走、布局 慕容宸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看见他来了就像是看见了救兵,连忙迎上来说:“玦儿不见了,找了半日也没有一点消息。” 叶轩十分冷静的看着他说:“不用找了,是赫连羽将她带走了。” “赫连羽?她来了东霓?”慕容宸惊讶万分,心想赫连羽当真是有胆识有魄力,堂堂一国之主居然敢深入敌国。 “没错,这是她留下的书信。”说着叶轩将信拿出来。 慕容宸连忙接过去,看了信的内容后一脸颓废,自言自语道:“灵玦一旦被带回去,就别想再出来了。” 叶轩安慰着说:“那也不一定,总之先看情况吧。” “玦儿为什么亲自和我说一声呢?” “若是和你说了,还走的成吗?再说这件事也并非她能决定的。” 慕容宸想了想道:“你说的没错,赫连羽的行事作风那般强势,定不会允许灵玦多做些什么。” “好了,既然确定灵玦没事,也算是放心了。” “你说的轻松,没了玦儿让我如何是好?” 叶轩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也没法子,师妹的个性我是了解的。” “既然她是你的师妹,不如你替我去一趟北辰,将灵玦接回来。”慕容宸灵机一动道。 叶轩白了他眼。“殿下太高估我了,我可没这个本事。” “你是赫连羽的师兄,不管怎么说她还是会给你几分薄面的,再说灵玦也听你的话,有你去是再合适不过的。” “上次庆临关一战,你看出她给了我几分薄面?” 慕容宸细细回想庆临关交战时的场景,发现赫连羽对叶轩如同陌生人,二话不说就打起了来了,没有一点念及同门之情的意思。想到这里他更加苦恼了,这给如何是好? 见他着急,叶轩便安慰说:“这事还需从长计议,法子倒是有一个。” “什么法子?” “东霓北辰联姻,让灵玦名正言顺的嫁给你。” “这......如今两国刚交战不久,此时联姻可能性太小了。” 叶轩摇了摇头,十分冷静的分析道:“皇上明明知道灵玦的身份却不戳破,并且同意了你们的婚事,这说明皇上似乎也有与北辰交好的意思,你不妨去试探试探皇上的意思。至于北辰那边,灵玦她也会想办法说服师妹的。” “赫连羽那般油盐不进,灵玦她可以吗?” 听慕容宸说自己心爱的女人油盐不进,叶轩忽而冷下眸子道:“信不信由你!”说完便要离开。 幸而慕容宸急忙将他拉住,好言哄说道:“信,只不过这事着实不易,难道我和灵玦注定要经历这么多磨难吗?” 叶轩冷哼一声,心想经历再多的磨难若是能在一起那也是值得的,不像他和羽儿这辈子注定没有一点的可能性。 玠王府暗卫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慕容枫的面前,将赫连羽她们的行踪一一禀报,听说她们已经安全离开慕容枫便也松了口气。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总的来说少羽还帮了他一个大忙。 白斋在一旁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期盼,阴阳怪气的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慕容枫命暗卫退下后,便在他面前盘腿坐下,继续没有下完的棋,一边落子一边说:“莫要在这阴阳怪气的噎撑我。” “我可不敢,话说你让她帮你夺嫡,又是走了哪一步棋?” “到时候需她北辰假意出兵。” 白斋挑了挑眉,一副机灵劲儿。“这么说你准备利用她?” “利用谈不上,只是想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将北辰的土地还给她。” “哈哈哈,爱美人不爱江山,若是皇上知道他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怕是后悔生了。” “父皇的心思谁也猜不透,谁又知道他屡次出兵攻打北辰的真正意图呢?” “你的意思是?” 慕容枫将以黑子落下,不急不缓道:“其实很多次东霓都能够将北辰一举拿下,可偏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候父皇便下令停止。” 白斋思虑一番神秘兮兮的说:“你的意思是皇上无意灭了北辰。” “没错。” “有意思,你们父子真是一个比一个有意思。” 慕容枫给了他一计警告的眼神,继续说:“总之,北辰与东霓的局势并非大家看到的那般,如今北辰休养生息短时间不会再生事端,这也是修复两国关系的好时机。” “你觉得皇上会同意与北辰结同盟之好?” “不知道,可我愿意。” 白斋无奈的叹了口道:“当真是爱美人不爱江山。” 慕容枫嘴角浮起一丝弧度,江山于他而言毫无意义,他要守护的是她。自从母妃离开后他觉得自己一直都没有灵魂的活着,直到遇见她。 看着自己出神的好兄弟,白斋无奈又祝福的笑了,难得能遇见一个令他心动付出的,铁树终于开花了。 虽然赫连羽走了,可关于大批刺客被杀一案却还在如火如荼的继续着,叶轩本想借机了却此事,可怎奈慕容枫故作糊涂的咬住不松口,硬是要查清那匹杀手的来头,而这一查注定是要迁出一些什么东西的。 第九十一章:接风、宫宴 五日后,灵玦站在了北辰大都的城门前,一种遥远而又熟悉的感觉占据着她的内心,终于还是回来了。 赫连羽站在她身侧,一脸风尘,她向来都是高高在上纤尘不染的,可却为了这个妹妹深入敌腹,几经辗转。 她循着灵玦的目光看去,幽幽的开口:“都还是离开时的样子。”这些年她让所有的东西维持原样,大到城门河道,小至一花一木,仿佛只要维持这些不变,父皇也就不会走远,这样无谓的坚持和自欺欺人久而久之便成了信仰。 灵玦看着城墙上的一处剑痕,记得那是她小时候想要逃出大都被士兵截获,气愤之余她拔出剑一通乱砍留下的。只是她不知道原有的痕迹早都被风化了,眼前的是赫连羽抽剑砍出的,她几近偏执的让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微微的叹息声从赫连羽口中传出,然后语重心长的说:“走吧,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也累了。”说完便提着剑牵着马向前走去。 看着她单薄的背影,灵玦莫名鼻子一酸想起了父亲,她发现姐姐和父亲莫名的相像,似乎一瞬间读懂了他们的沉默。 守城的将领是见过赫连羽的,所以她刚一进城便认了出来,上前行礼道:“某将见过摄政王。” 赫连羽不愿多言语,便只是微微抬手,示意将领莫要伸张,随后便领着灵玦走了。 将领惊艳之余,发现摄政王后面竟还跟着一位女子,而且样貌和摄政王十分相似,十分疑惑。 其实她们本可以骑马而过,可为了让灵玦熟悉一下街道,故她忍者疲惫同她一起脚力行走。等到宫门前时,已是响午时分,远远的竟发现宫门前站着临怡和一众大臣,似乎等候多时的模样。 看见她们临怡连忙跑过来,一脸喜悦的说:“小羽你终于回来了,还有灵玦妹妹。” 赫连羽暗自苦恼,疏离道:“还请王爷识得身份。”随后转身给灵玦介绍说:“这是临怡,你应该记得。” 临怡十分开心的附和道:“没错,之前你可经常缠着我呢。” 灵玦仔细回想一番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临怡哥哥,你怎么会在这?” 只见临怡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解释说:“我缠着木七问出了你姐姐去找你了,又得知你们今日来回,故带领一众大臣在此迎接。” 听他这么说,赫连羽再次默默的深呼吸,她本就交代这件事不要张扬,朝中很多大臣甚至还不知道灵玦的存在,被他这么一闹她还得挨个去解释道歉,真是够令他头疼的。 不过灵玦倒是十分喜欢这个秀气热情的大哥哥,哥哥长哥哥短的,喊的临怡乐开了花。面对一众大臣,她还得去收拾烂摊子。 临怡接过灵玦的包裹,喋喋不休的和她说着大都这些年来的变化,还说他已经命人准备好接风宴,今夜将会有一场盛大的宴会为她接风洗尘。 赫连羽走在前面默默听着他说的这些话,差点没有气晕过去,感情她风尘而归还未休息,便又要参加什么该死的宴会,天知道她不在的这些日子积累了多少奏折。 大臣们买对着与摄政王容貌惊人相似的灵玦公主,也是惊讶万分,议论纷纷,不过心中却都还是高兴的,毕竟北辰皇室人丁稀少,多一位公主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木七等候在太和宫的宫门前,刚一看见他,赫连羽便给他一个眼神,意思回头要好好收拾他,为什么将灵玦的事告诉临怡,故意给她添麻烦。 木七一脸委屈,殊不知摄政王不在的日子里,临怡三番五次来吵他,威逼利诱的,他也是眼看着摄政王和灵玦公主快回来了才敢说的。 赫连羽步履快速,甩开众人朝着寝宫走去,边走吩咐道:“命人将灵玦的寝宫收拾好,一会本王需要好好休息,不得任何人打扰。” “是,木七这就去办。” “对了,将将这些日子积累下的折子送到寝宫。”她言语间干净利索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对于自己的行程事务安排的十分妥当。 木七皱了皱眉,心想刚赶回来便想着批阅奏折,感情摄政王真是太辛苦了。 灵玦被一众大臣还有临怡众星拱月般簇拥着,木七将赫连羽安顿好连忙赶来,他费力的来到灵玦身边,对着众人躬身行礼道:“诸位大臣,属下奉摄政王之命领灵玦公主前去寝宫休息,一路风尘想必公主也累了。” 临怡道:“没错,想来公主也累了,众位还是晚上接风宴见。” 众位大臣一一告别,灵玦感觉自己的耳朵瞬间安静下来,四下张望却不见姐姐身影,便询问道:“姐姐呢?” 木七上前行礼道:“回公主,摄政王已经去休息了。”他们在初云山见过,所以也不需介绍。 临怡恍惚意识到自己竟忽略了赫连羽,便要朝着寝宫去,幸好木七眼疾手快的拦下他,道:“王爷,摄政王实在是乏了,还请王爷留步。” 临怡不悦的白了他眼,随后又转身和颜悦色的对灵玦说:“且让你姐姐好好休息,我领你去寝宫,还是你小时候住的地方,不过已经重新修葺了。” 灵玦十分喜欢这个“话多”的哥哥,对于他的殷勤十分消受,甜甜的说:“谢谢临怡哥哥。” 木七默默的跟在后面,注视着灵玦的一言一行,只觉得她虽样貌与摄政王相似,可性格气质却相差太大,不说话的时候还好,一说话简直判若两人。感情摄政王高贵美艳,怎么灵玦公主傻傻的一点公主样子也没。 作为男人他还是喜欢摄政王这样的,那么美,那么高贵,文武双全不说,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这样趋于完美女子怕是所有男人的梦中情人吧。至于灵玦公主,单纯可爱,美也是美的惊艳,可却不和他的胃口。 面对灵玦,临怡可谓是尽心尽力,比自己亲妹妹还要亲妹妹。看着灵玦的脸,对他来说就好像一种安慰似的,赫连羽一直对他很冷漠,而灵玦正好相反。 第九十二章:乐不、思人 灵玦公主回朝的事立刻传遍了整个北辰,大家对这个与摄政王容貌相似的公主充满好奇,都想要一睹芳容。晚间,大臣以及家眷们早早的便来到宫中,等着宴会的开始。 这场宴会全部是由临怡准备的,除了场地之外全都是他自掏腰包,也难为他除了钱就没什么可拿得出手的。对于他这样的行为赫连羽不是没有制止过,可从未奏效,一来二去便也就随他了,只要不弄出什么大乱子就行。 木七瞅着天快黑了,便擅自将赫连羽唤醒,小心翼翼的提醒道:“王上,今晚是灵玦公主的接风宴。” 只见赫连羽还未睡醒,迷迷糊糊的从床上坐起来,回答说:“知道了,你去命人打水给本王梳洗,然后挑选一件正式的朝服。” “是,王上这些日子可是疲惫了?” 赫连羽长长的舒了口气,意识渐渐清醒,颇为疲倦的说:“是有些累了,灵玦她安排下了?” “回王上,都安排好了。” “灵玦可还满意?” “公主她十分满意,以木七看公主单纯活泼,不拘小节,也不为难我们这些下人。” “灵玦她单纯善良,心中更是没有尊卑之分,如此一来也是好的。” 木七接过丫鬟端上的洗脸水,道:“王上来洗脸吧。” 赫连羽摇晃着走过去,简单的洗了把脸,然后径自的做到梳妆台前,毫不避讳的给自己上了妆挽了发,丫鬟十分有眼力见的呈上衣服,木七识相的回避。从起床到出门不过短短片刻时间,她做事一向迅速,从小便是这样。 她领着木七和一众丫鬟朝着灵玦的寝宫走去,此时灵玦也正在房间进行一番洗漱打扮,这些都是临怡吩咐的,说是让丫鬟一定要给公主好好打扮一番,说是什么要艳压群芳。灵玦性子好,任由着一众丫鬟婆子在她脸上大动干戈,十分乖巧。 当赫连羽踏进房间的时候,丫鬟婆子正在为灵玦换上公主的朝服,是一袭水蓝翡翠广袖流仙裙,样式新颖华丽,穿在灵玦身上可谓诠释了什么叫做艳压群芳。相对她的仙逸华丽的流仙裙,赫连羽一身沉稳高贵的玄色龙纹广袖宫服倒是暗沉了许多。 赫连羽扫过众人,惜字如金道:“不早了,走吧。” 灵玦连忙提着裙子小跑到她身侧,小声的问:“姐姐,今晚的接风宴我可需要做些什么?” “不用,吃好喝好便是。” “那临怡哥哥,定也是在的吧。” 赫连羽看了看她,似笑非笑道:“这样的场合又怎么会少了他。” “那便好,我觉得临怡哥哥比小时候开朗了许多,姐姐你可记得小时候他不爱说话的。” 灵玦在一边喋喋不休的说,赫连羽不得不回应,旁边的一众丫鬟皆面面相觑,谁都能感觉出摄政王十分疼爱这个小妹,整个人都变得和蔼和亲了。 等到了宴会,宾客都已经满座了,都在等着灵玦的出现,可谓觥筹交触,场面热闹而又壮大。此番一来,灵玦不免的有些畏缩,因为她发现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她,倒是赫连羽王者之风十分淡定的走到龙座上坐下,淡定的俯瞰着众人。 “今儿本王十分开心迎回小妹灵玦,再坐的诸位很多都还不知道灵玦的存在,可她确实是本王的亲妹妹,儿时便随着云初真人山间学艺,今儿得回。临怡王爷故而设宴为灵玦接风洗尘,诸位吃好喝好!” 赫连羽简单客套的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坐回椅子上,灵玦挨着坐在她左侧手边,右边则是临怡。她许是真的累了,往日对美食不感兴趣的她竟也埋头吃喝。 灵玦默不作声的左顾右盼,看着下面一个个她不认识的大臣觉得有些别扭,本以为接风宴会很好玩,却没想到这么枯燥无趣。 带赫连羽吃的饱了些,便让上了些歌舞,好为宴会助助兴。这样的场面她见多了,无趣乏味但又必不可少。 “灵玦,你去给文武百官一一敬酒去。”她侧身吩咐道,想来那些大臣等的就是这个,趁着敬酒的空档好好看看这位公主。她深知所有人的心思,便也思量着去满足一些。 灵玦乖巧的点了点头,却又皱眉为难道:“姐姐,我不认识那些大臣,若是这样去敬酒,必定是要出丑的。” 只见赫连羽侧目给了明公公一个眼神,继而又吩咐了几句:“还请公公领着灵玦给大臣们敬酒。” 明公公上前和蔼和亲道:“老奴领命,灵玦公主请随老奴来。” 灵玦跟着明公公来到席位为首的一位老者前,老者一身卷云纹朝服威严十足,可仔细看清灵玦样貌后眼中却是满满的惊讶,太像了!这灵玦公主和摄政王太像了! 明公公微微欠身介绍道:“公主,这位是右丞相鲁明鲁丞相。” 灵玦连忙欠身行礼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灵玦见过鲁丞相。” 鲁丞相连忙道:“微臣见过公主。” 接着是兵部群臣,然后是礼部,再然后.......一圈酒敬下来灵玦已然有些微醺,有些摇晃的回到位置上坐下,默默的看着赫连羽。 赫连羽侧目看她,说道:“方才忘了让你以茶代酒了。” “那玦儿的表现姐姐可还满意。” “满意,不过是个形式,你是公主怎么做都不会错。”她这一番话,可以说是护妹狂魔了。 灵玦开心的笑了,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酒,端着举到面前,说:“姐姐,玦儿也敬你一杯。” 听她这么说,赫连羽笑及心底,破例的为自己添了杯酒,说道:“你回来,姐姐十分开心。”说完两人都一饮而尽。 紧接着临怡便端着酒来了,看着赫连羽说:“王上可要喝了我这杯酒。” 赫连羽默默的给自己倒了杯白茶,然后一饮而尽,笑道:“今晚的接风宴辛苦了。” 灵玦也倒了杯酒一饮而尽,眼睛弯成月牙形状,笑的十分开心。“谢谢临怡哥哥。” 第九十三章:画像、由来 临怡也十分开心,看上去有些傻傻的,可别人或许不知道他内心真正想的是什么。他很开心灵玦回来,但更开心的是小羽能够开心。 灵玦的离开让慕容宸面临巨大的折磨,度日如年,只能整日泡在酒中过日。自从上次皇宫吵架之后,炼玉柔一直也没等来他的道歉,日子过的也不是滋味,只不过灵玦消失这件事却令她不好的心情一扫而空。 “苏婆婆,如今灵玦回了北辰,宸这下可该死心了。”炼玉柔愤愤道。 苏婆婆站在一边十分沉稳,冷静的分析说:“依照赫连羽的性子,她是不会让自己妹妹和敌国皇子在一起的。” “那倒也是,如此看来灵玦和宸想要在一起,反对的人可不止我一个。” “所以说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凡是稍安勿躁。” 炼玉柔一脸得意的说:“那可不是,只可惜的是白白错过了这么一个报仇的好机会。”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今一切都在郡主的部署之中,赫连羽定会为她和她父亲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没错,本宫一定要让北辰亡国,让赫连羽和灵玦她们两人生不如死。” 苏婆婆眼中闪现寒冷邪恶的精光,幽幽道:“只要五皇子成为太子,那么将来东霓的天下也就是郡主的。” 说到这里,炼玉柔叹了口气,担忧道:“如今我和宸闹了这么大的矛盾,他不肯低头,我倒也是难以找台阶下了。” “老奴有句话,不知当时不当说?” “苏婆但说无妨。” “男人与女人的区别就是,女人柔似泉水,可进可退,可化云可化冰,郡主不可因为面子置气,而与五皇子之间生了嫌隙。” “你的意思是让本宫主动示好?” “没错,郡主是个女人,自然是可进可退的,五皇子他本就出生尊贵,又怎么可低头呢。” 只见炼玉柔仔细思量了一番,点头道:“没错,你说的一点也没错,我会想办法去和宸化解矛盾。” 苏婆婆欣慰一笑:“这就对了,郡主聪慧。” “还得谢谢苏婆你,这么长时间来一直跟着我,为本宫出谋划策。” “郡主这是哪里的话,老奴是看着郡主长大的,也是看着柔然如何被北辰攻破的,这个仇是郡主的仇,也是老奴的仇,即便是拼了这条老命老奴也要帮助郡主报仇!” 炼玉柔感动的红了眼眶,回想这么多年的血雨腥风,苏婆婆一直不离不弃,在她心目中她早已不是一个奴婢,而是一个长辈了。她一定会杀了赫连羽还有灵玦,让北辰覆灭,以报灭国之仇!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如何挽回慕容宸的心,纵使她将一切部署的天衣无缝,却也没算出慕容宸会爱上灵玦,如此一来将她的计划打乱了许多,不得不从长计议。 “也不知灵玦现在怎么样了,哎~~”慕容宸唉声叹气道,这些日子他没事便赖在叶轩的书房,吃了不少相思苦。 叶轩正在处理军中事务,提笔阅卷,听见慕容宸唉声叹气的,他无奈的放下笔说道:“若真是想知道,派些人打探便是了。” 慕容宸垂手顿足,颓败的说:“你是不知道赫连羽多么的滴水不漏,莫要说打听灵玦的消息了。” 听他这样说,叶轩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他深知赫连羽心思如何的缜密,凭借慕容宸大男人的粗枝大叶自然是查不到的。“早在山间她做事便是这般。”他不以为然的说。 慕容宸真是又气又恼,可想想那赫连羽毕竟是灵玦的姐姐,将来也会是自己的姐姐,而且早先也爱慕于她,如此一来心情也平复了许多。 “我说你既然这么了解这个师妹,不如你帮我去查?”他试探的问,同时也好奇叶轩这个冰窟窿和赫连羽那个冰美人这对师兄妹是如何相处的。 叶轩默默的提起笔,拒绝的干净利索:“如今我与师妹关系十分恶化,若在助纣为虐,她不是不会认我这个师兄了。”他虽这样说,可心中早已有了计划。 “你们关系恶化,是因为什么?”慕容宸好奇,同时替叶轩惋惜,想来那么天仙般的美人,既和她做了师兄妹,岂不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叶轩反问:“你觉得?” “如果我没猜错是因为身份,哎,这身份宿命真是害苦了你我。” “对了,将上次的那幅画还我。”叶轩冷着脸,这件事在他心中已经计较多时了。 慕容宸一时没反应过来,道:“什么画?” “我师妹的画像。”叶轩绷着脸解释,心想也不知是哪个该死的毛贼盗了他的画,然后又几经辗转流到慕容宸的手中。 慕容宸这才恍然大悟道:“感情那幅画是你的!” 叶轩用眼神告诉他,少废话快将东西交出来。 “哈哈哈,真是没想到原来那幅画是你的,怪不得当时在军营之中,我见你总是盯着画看。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何私藏她的画像,该不会是?”说着他八卦的坏笑起来,若说这男人八卦的本事其实一点也不比女人差。 叶轩不爱搭理的瞥了他眼,何来私藏一说,那幅画出自他之手。她们两人分开后饱受相思之苦,他便亲手画了此画,谁知第二天一早便消失了,再见便是两军对阵时。 “我那画像你是从何得来的?”他十分平静的问,依旧那副万年不化的冰山面孔。 只见慕容宸想了许久,回答说:“是焚香楼的妈妈拿出给我的,说是天仙般的美人,当时在场的朋友便认出那是赫连羽,随后我就把画收了。” 焚香楼的妈妈?叶轩皱眉想了许久,竟也想不出画是怎么流传去了烟花之地的。 第九十四章:狂傲、骄纵 “好了好了,还你便是,不过一幅画而已,我这便让人取来。”慕容宸嚷嚷道,想来他人都没了,怎么又会在乎一幅画。 “今日练玉柔竟破天荒的上了朝。”叶轩随口一提,因为练玉柔是朝中唯一一个可以特赦不用上朝的,再说每日上朝是个苦差事就连他觉得辛苦。 慕容宸颓废懒散的坐在那里,毫不在意的说:“不知道,已经许久没见她了。” “还因为赐婚一事?不过大局为重,不应该得罪她。”他十分理智的分析,虽然练玉柔只是灭了国的柔然公主,可她背后无花宫的势力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好不夸张的说,得她者得皇位。 “哼!不过是骄纵成性的女人罢了,没了她我一样成为太子。”说到她慕容宸便气不打一处来。 “谁让你招惹这么多女人,呵~” “不过是些女人罢了,我招惹她们是她们的福气,如今有了灵玦,她们应该识相才是。”在此之前,他觉得女人只是权贵和身份的附属品,就算他什么都不做也会有大把的女人往身上扑,并不是他主动招惹。 “若是些贪慕荣华富贵的女子也就罢了,练玉柔要的可不止这些。” 慕容宸十分苦恼道:“你说的这些我知道,玉柔和那些俗气的女子不同,这也是我当初答应娶她的一个原因,可是她不能以此作为要挟。” “她之所以如此,你也不是没有原因,试问灵玦没有出现之前你可否打算娶她为正妃?” “没错,若是灵玦没有出现她就是正妃,可我也从未这样答应过她。” “你虽没答应,可处处已经给她正妃的尊荣,也怪不得她。” 听他这样说,慕容宸不悦道:“你这是替谁说话呢?玉柔的性子向来强势,我堂堂大男人不与她计较那些琐事,却也没有给她正妃的尊荣。” 叶轩挑了挑眉不再言语,近日他的心情倒还算不错,因为赫连羽最后给他留书,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话,可他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再者有了灵玦的作用,想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以及两国的关系都会有所缓和吧,只不过那批刺客...... 关于那批刺客他私下探查许久,却也没有任何线索,想来能一下派出这么多绝顶高手,说明背后主使非同小可。而这些人又死在羽儿手下,那就说明这群刺客是冲着她来的,这令他十分担忧。 无花殿上,玉魅捧着一个巨大的名册,上面密密麻麻全都是一些烫金印下的杀手名字。无花宫之所以能在江湖上威名远摄,不光是因为其弟子众多,掌握各国情报,更是因为其神秘庞大的地下杀手。 每年都会有一大批武功绝顶的此刻被培育出来,悄无声息的执行者刺杀任务。只不过为了保持无花宫在江湖上光明磊落的形象,这些刺客拥有独立的组织和图腾。 只见玉魅拿着一只红笔将名册上的名字一一划去,一边划一边说:“禀尊主,共有38名。” 花御风猛的起身愤怒道:“好大的胆子,居然擅自抽调死士!” “禀尊主,这些都是还未训练成熟的死士,玉柔宫主以为这样就不会被发现,尊主应该严惩才是。” “你说的没错,那些死士都还未成熟,若是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玉魅想了想继续说道:“这些派出的死士全部被杀。” “什么!谁有这样的本事?”虽说这些都是些海未成熟的死士,可在武功是上却差不到哪去。 “禀尊主,是北辰的摄政王。”玉魅小心翼翼的看着花御风的脸色,这件事即便是她有心为玉柔说情,也是无能为力了。 听罢,花御风沉默良久,这个玉柔实在是太过分了,背着她擅调死士也就算了,居然还三翻四次的违背她的命令对赫连羽下手,不惩罚看来是不行了。“你去将玉柔找来。” “是尊主,不过还请尊主息怒,毕竟玉柔宫主她也是报仇心切。” “报仇心切就可以枉视宫规?” “当然不是,属下这就去将玉柔宫主找来,任凭尊主责罚。” 此番对话已然让苏婆婆的眼线偷听了去,快一步送到练玉柔的耳中。听闻尊主要追究于她,练玉柔倒也有些后怕。 其实,她当初之所以抽调那些还未成熟的死士,是因为她在这些死士身上动了手脚,这些未成熟的死士极其容易失控,失控的结果就是威力强大,这样弄死赫连羽就会更容易些。 不过令她失望的是,这么多的死士居然全都死在了赫连羽的剑下,一个活口都没留下。关于这件事她本想息事宁人,加上朝廷正在调查,她也不希望查出什么关系到无花宫的,可没想倒是让尊主发现了。 这些年她在无花宫可谓是权势滔天,想来瞒天过海的擅自抽调几十名死士也不算什么,可偏偏尊主竟要追究她的责任,想来定是她有心偏袒。 苏婆婆默不作声的站在一边,苍老的脸上透着奸诈与老谋深算,已经在为练玉柔出谋划策了。 练玉柔轻甩着衣袖在房间来回踱步,心想着若是尊主真的有心追究她的责任,那么接下来她便会陷入一个不利的局面。 “苏婆婆,你说该如何应对?” “依老奴看,尊主这次最对只是警告,可郡主也需未雨绸缪培养势力才行。” 练玉柔冷笑一声言语轻狂道:“这些年来,无花宫之所以能有这般威望,还不都是因为我,尊主生性散漫,何时用心管过事务?如今不过是抽调了些死士,她竟要追究我的责任!” “话说的没错,可事关无花宫的大权依旧在尊主手中,若是有一日尊主卸磨杀驴那便功归一篑,不得不防。” 只见练玉柔目光狠毒,一字一顿道:“苏婆婆你说的没错,看来不得不留一些后手了。” 第九十五章:未雨、绸缪 第二日一早,慕容枫身着王爷朝服晚所有人一步出现在大殿之上,看见他满朝的文武百官皆心中暗暗计量。任由谁都知道他是个闲散王爷,如今突然出现在朝堂之上,难免惹得非议。 而皇上却是一脸笑意的看着他走到众臣之首的位置,正好排在慕容宸的前面,只见慕容宸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右侧为首的叶轩只是微微皱起眉头并没太多的反应。 “众位爱卿,如今玠王回来了,朕甚是欣慰!”皇上有感而发,似乎十分开心。 众位大臣立刻异口同声道:“恭迎王爷回朝!” 不得不说,慕容枫这一回朝,光是在身份辈分上便将一众权臣、皇子碾压下去,论辈分他是东霓的二皇子,而大皇子又早早夭折;论身份他的头衔是王爷,就连权势滔天的慕容宸也仅是个皇子,未得到任何的爵位。 只见慕容枫淡然自在的站在那,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光是通过这些人的反应,他便知道此次回朝的反对声有多强烈了,不过却没有任何人阻止得了他的归来。 待下了早朝,大臣们群群相聚的走出大殿,慕容宸冷着不想与任何人交谈,叶轩一如往日那般淡定。慕容枫紧跟在两人身后,似笑非笑,想来再好的交情该站立场的时候也会变得十分脆弱。 练玉柔思量再三,还是决定放下面子朝着慕容宸走去,此时示好她也算有个台阶下了。 “宸。”她轻唤一声。 慕容宸回过头看了看她,道:“想说什么?”想来他也是郁闷到了极点,情场官场双失意。 “如今慕容枫回来了,你有何打算?” “没什么打算。”他回答的干净利索,他也知道练玉柔故意接着话题想与他修好,可他偏偏不愿意。 “我见皇上对他甚是倚重,我们得从长计议才是。” “他一个光杆王爷,有什么可畏惧的。”慕容宸口是心非道,其实当慕容枫站到他的朝位之前的时候,他心中便有了计较,一向尊贵风光惯了的他,最忍受不了有人压他一筹,可嘴上却又不愿承认。 “如今他能以王爷的身份回归,那么改日便既有可能搅动大局,不如我们去找皇后娘娘好好商议一番。” “不去。”慕容宸似乎依旧在赌气,不愿承认自己因为被压一筹而心生计较。 练玉柔压着怒气道:“好,既然你不去那我去。”说着便转身朝着后宫的方向走去。 皇后宁容住在坤德宫,也就是正宫,说来她这个皇后的位置做的十分稳当,即便后宫有些荣宠昌盛的妃子,品日对她也都是卑躬屈膝的,毕竟她们的父亲都可在慕容宸的手上讨功名利禄。 所以说,这后宫和前朝向来就是一体的,虽然明文规定后宫不得干政,可后宫对朝堂的干预却是于无形的。 坤德宫十分华丽,汉白玉的走廊石阶,花坛里种满了奇花异草,桌椅摆饰更是珍贵少见。如此可见,皇上虽然风流,但对这个正宫娘娘还是敬爱有佳的。 不用通传练玉柔便进了坤德宫,她是皇后的心腹,更是自由出入宫廷。彼时皇后正在亲自修剪一盆雨松,看见她来了便放下剪刀,一脸和蔼道:“是玉柔来了啊。” “玉柔参见皇后娘娘。” “好了好了,以后私下这些俗礼便免了去。”这样一看宁容倒是端庄慈祥的,虽然是上了些年纪但却保养的很好,雍容华贵,颇有国母之风。 练玉柔故作一副温婉大方的模样,扶着皇后到一边坐下,直入主题道:“皇后娘娘可知道玠王爷回来了?” 宁容点了点头道:“知道啊,这孩子愿意回来是件好事,也了了皇上的一桩心事。” “娘娘可知玠王爷今日上朝了,位列宸位之首。” “上朝?”宁容的脸色立刻变了,若说只是慕容枫只是单单的回东霓,她倒是没意见,可这么短的时间便上朝议事,那便不得不重视了。 练玉柔点了点头道:“没错,今日他便上朝了,而且皇上还将之前的刺客一案交给他去办。” “他许久不理朝政事务,皇上怎么一上来便交由他去查案,这事不妥。” “妥不妥不是关键,关键是皇上有意扶持他,这将对宸造成威胁。” 听练玉柔这么一说,宁容的笑便挂不住了,往事历历在目。别人不知但她十分清楚,在皇上心中一直十分疼爱慕容枫,因为这他从小便展现惊人的天赋和能力,儿时便将一众皇子甩在身后。 如今他冒然归来便得到皇上重用,可见皇上对他依旧寄存希望,可若是如此,她的宸儿又该如何是好,这些年她小心谨慎好不容易才为她们母子积攒如此的身份和地位,实属不易。 练玉柔在一旁默不作声,小心翼翼的盯着宁容的反应,她比谁都清楚皇后心中所想,所以才第一时间来找她。 “玉柔,这件事母后且知道了,母后想知道你有何打算?”宁容亲切的握着她的手问,她们早就是一条船上的,更是相互依仗。 “首先得弄清楚慕容枫的来意,不瞒母后说,早前我便派人暗中调查过他却什么也没查出来。” “没查出来这不就说明他毫无背景么。” “可我觉得并非如娘娘想的那么简单,我不相信他这些年都是在游山玩水。” “你是说他刻意隐藏了什么?” “没错,加上他如今不费吹灰之力归朝,玉柔更加坚定这个想法。” 只见宁容深吸口气,脑海涌向往日种种,心中多了一丝畏惧。好一个平静的场面,因为慕容枫的到来怕是要打破了。“玉柔,你替母后好好查一查慕容枫的底,这件事母后会放在心中的。” “是,其实玉柔还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说。” “但说无妨。” “之前皇上将灵玦赐婚给宸,说是侧妃,那么宸的正妃?” 第九十六章:无情、皇家 “傻孩子,这还用说么,正妃之位自然是你的。那灵玦漂亮乖巧母后是十分喜欢,加上宸儿喜欢,母后便同意给她个侧妃,至于正妃之位母后还是属意你的。” “谢娘娘!” “好了,都是一家人不必这么见外。” “只是......” “什么?” “只是宸他似乎是想让灵玦为正妃,因为这个是我们还产生了矛盾。” 宁容笑道:“无碍,宸儿向来是听我话的,你们两个的事我会妥善安排。” “嗯,玉柔谢谢娘娘。”如此一来她可算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好了,我这还要去给皇上送些汤药,你且回去吧。”宁容找了个理由支开炼玉柔,准备去向皇上探探口风。 炼玉柔自然是识相的,欠了欠身道:“是,玉柔就先回去了。” “去吧,去吧。”皇后恢复那副雍容高贵处变不惊的模样,与她道别,随后便去了皇上的御书房。 宽阔的宫道两侧繁花满目,慕容枫一身玄衣负手前进,他本已出了宫门,可皇上却又派人通传于他,故他便又折了回来,却不想和皇后撞了个正着。 他们从前殿来,一个从后宫出,正好在芳华轩处相遇。慕容枫收起往日的不羁,彬彬有礼道:“儿臣见过母后。”莫不说他认真起来还真是风度翩翩。 宁容保持惯有的母仪之风,和颜悦色道:“听闻枫儿早些日子便回来了,怎么也不去瞧瞧我这个母后。” “是儿臣不好,改日定亲自给母后请安。” “嗯,你这是要去?”宁容明知故问,这个方向是去御书房无意了。 慕容枫却也揣着明白装糊涂,同她表面客套道:“儿臣的父皇召见,这便是要去御书房。” 宁容不动声色的握紧拳头,心中不免猜想皇上此番召他为的说些什么。“正好,本宫也要去找皇上,一同吧。” “是,母后。” 两人貌合神离的走在宫道上,一路言不由衷的寒暄,慕容枫这人本就功于心计,既然宁容做戏,他便也就陪着演上一出。 临近御书房,远远的便看见皇上站在御书房门前的池子旁,似乎与身边的贴身总管说些什么。宁容深吸口气,保持平静的同时露出一丝笑容走了过去。 “臣妾见过皇上。” 慕容枫也跟着行礼道:“儿臣见过皇上。” 皇上转过身先是哈哈哈的笑了声,随即道:“你们两人怎么一同来了?” 宁容道:“本想给皇上送些汤药,不想正好路上遇见枫儿。” “是啊,儿臣正巧与母后遇见。” 皇上看了看宁容手中的汤药,想来又是那些滋补的汤药,殊不知这宫中的妃子每天不知有多少人给他送,补的都虚了。“皇后啊,汤药先放下吧,朕和枫儿还有些事情要谈。” 宁容脸色变了下又瞬间恢复,欠了欠身:“那臣妾先退下了。”如此这番她心中已然有了盘算,看来玉柔说的没错,皇上对慕容枫真的十分“特别”。 慕容枫似笑非笑的注意着宁容的表情,不动声色却又似乎掌控全局,好似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皇上默不作声,似乎在等着皇后快些退下。这么多年的夫妻,早将该有的激情眷恋都磨灭的差不多了,日常的相处可谓相敬如宾,可夫妻之间相敬如宾未必是个好词。 待皇后走远了,皇上才转过身看着慕容枫,问道:“皇后可是为难你了?” “父皇多虑了,母后对儿臣十分好。” “哎呀,你这一声声的母后倒是让朕颇为惊讶,早前你不是不想她成为皇后的吗?” 慕容枫垂下眸子道:“即便是儿臣不想,父皇也还是让了。” “大局为重,后宫千系朝堂,谁又明白作为一国之君的无奈与为难呢?” “儿臣不明白父皇为何说这些。” “因为朕知道你母妃的事一个是你的一个心结,朕是想帮你解开心结,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你愿意回来为父真的很是欣慰。” 提及生母,慕容枫的神色似乎暗淡了些。“难道父皇就没有怀疑过母妃的死?” 听他这么说,皇上似有疑惑道:“你的意思是你母妃的死另有蹊跷?” “儿臣只是猜测,如今儿臣回朝,朝中大臣不免一番议论,其实父皇不必那么张扬的迎儿臣归朝。”其实他今日之所以会出现在朝堂之上,完全是皇上的安排。 皇上微微一笑,沉稳如海的眸子里翻涌着计谋与策略。“难道枫儿就真的这么不想要皇位?” “儿臣惶恐!” “你不必惶恐,朕自认还年轻,有足够的时间为东霓打炼出一位合格的帝王。” 慕容枫有欲言又止,皇上的心思他已然明了,其实皇上并非属意他,也并非属意慕容宸,而是想让他们之间进行一场争夺较量,胜出的那个便将继承皇位。都说生在帝王家,无奈又无情,一个父亲不惜挑起骨肉相争。 “儿臣明白父皇的意思,可自古成王败寇,输了又该如何?” “输了,自有输了的去处,想要成为帝王就必须承担相应的后果。” “儿臣知道了。” “所以,你愿意和你弟弟争一争吗?” “请父皇容儿臣思虑一番,毕竟儿臣刚刚归朝,想的还不曾这么多。” 皇上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朕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像朕当年一样。”说完他迟疑了会便走进了御书房。 皇上的意思慕容枫当然明白,不过还是觉得身在帝王家的悲凉与薄情,一个父亲希望自己的儿子们为了皇位争得头破血流,到底是权位取代了所有的温情。 听雨楼内,慕容宸一脸郁闷不停的给自己灌酒,想来二哥慕容枫应该是所有皇子的噩梦,从小品学兼优的他夺去了父皇所有的关爱,若不是他母妃死的早,东霓的天下肯定是他的。 第九十七章:乔若、皇后 面对一桌的美味佳肴,叶轩也是索然无味,他明白慕容宸所有的顾虑,当然这也是他的顾虑。宁容皇后的宗室乃与叶家乃是世交,他的姑母更是嫁给了宁家,可以说两家是荣辱与共的,如果慕容宸的皇位收到了威胁,那么叶家的根基也会被动摇。 一向淡然的他,在这件事上也是无法做到坐视不理,毕竟这牵扯到家族荣辱,这也就说明要与慕容枫站在对立的一面。 “宸,关于慕容枫归朝一事,你怎么看?”他明知故问,想要挑开话题。 慕容宸将酒杯扔到一边,郁闷道:“玉柔说的没错,二哥这次怕是冲着皇位来的。” “那你可有什么打算?” “如今二哥刚回来,便得到父皇如此青睐,我又能如何?”慕容宸有些自暴自弃道,尤记得儿时不论他怎么努力都得不到父皇赞扬时的场景,再者他这些日子相思病害的厉害,斗志全无。 叶轩冷静的分析道:“依我看,皇上做事向来分寸,只是这一次不免有些过激。” “可能父皇就是想给所有人一个下马威呢,不过想想也不必担忧,即便父皇再怎么中意二哥,可二哥势单力孤,既没有母系支撑,也无忠臣能将,想来也是不足为惧。” “你说的不无道理,只是如今皇上的态度难以捉摸。” “不说这些了,近日派去的人打探到了灵玦的消息,听说她在北辰十分开心,对我并无半分思念。”慕容宸一脸落寞,原本神采奕奕的他这些日子显得黯淡无光,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 叶轩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如今二皇子归朝,你竟一门心思朴在这上。” “二哥归朝我尚且能与他争一争,可灵玦她回了北辰怕是很难再回来了,我托人寄去的书信竟没有一份能送到她手上的。” “再等等吧,或许她是刚回去一时兴奋,等回过神便该想到你了。” 慕容宸冷哼一声,愤怒又受伤的说:“好一个没良心的小丫头,竟把我忘的干干净净!” 见他这般,叶轩忍不住笑道:“哈哈,能让你这个浪子牵肠挂肚,倒也是她的本事。” “说这话还算不算兄弟!”慕容宸愤愤道。 “我准备去拜访师父他老人家,顺便可以去帮你看看没良心的小丫头。” “当真?什么时候?”慕容宸立马来劲了,眉飞色舞的。 “下月初吧,还有几日。” “你师父在何处?” “离北辰大都不远的一座无名山上。” 慕容宸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可惜他没这么一个身处北辰的师父,不然他也有理由了。“不如我和你一起去吧。” 叶轩无奈的叹了口气,给自己倒了杯酒,边倒边说:“以你的身份不怕危险么?” “男子汉大丈夫,即便是那被那赫连羽抓住,她总也可不能狠心杀了自己的妹夫吧。” “妹夫?你倒是认亲认的快,就怕别人不认那。” “不管许多,我是一定要去见灵玦的。” “只是二皇子刚归朝,你便这样不闻不问的走了,你手下的大臣怕是人心不稳。” 只见慕容宸大袖一挥,霸气回应:“我自有安排,这一点可以放心。”现在的他就像打了鸡血,和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叶轩默默地盯着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心中觉得帮宸一把也算是给他自己一些安慰。他羡慕慕容宸不畏家国身份也要和灵玦在一起的决心和魄力,这是他没有的,故希望自己的遗憾能在他和灵玦身上圆满。 自灵玦回北辰后,赫连羽便将她全权交给了临怡,不得不说临怡真是个“带孩子”的高手,总是能将灵玦哄得开开心心,可谓乐不思蜀,早就将慕容宸忘在了九霄云外。 今日,赫连羽依旧被一摞摞的奏折困在书房,一大早只是简单的洗漱一下,依旧穿着昨夜休息是的里衣,她忙起来向来如此。 只见她伏案阅卷,纤瘦的身影散发着一股坚毅而又高贵的气息,虽然肩膀不比男人的宽阔,可却给人一种肩负天下的坚韧感。案前放了一株新鲜的合欢,是今日一早临怡派人送来的。 明公公与木七守在门外,闲暇间木七轻轻的撞了撞明公公,小声问:“公公,你有没有感觉王上最近心情似乎不错。” 明公公抿嘴笑道:“那是自然,这不灵玦公主回来了,咱们王上自然是开心的。” “说来也真是奇怪,灵玦公主的样貌竟和王上如此相似。” “那有啥可奇怪的,王上和公主都是得到了乔若皇后的真传,继承其美貌风华。” “乔若皇后是王上和公主的生母么。” “当然,好一个风华绝代的大美人,只可惜红颜薄命,生下灵玦公主后便香消玉殒了。” 木七点了点头,想来这事他倒是听过,说是因为难产皇后生下灵玦公主便离开了人世,可却对着皇后知之甚少。“明公公,那乔若皇后也像公主和王上这般风华绝代?” “当然,想当年乔若皇后可是天下第一美人,惊为天人,比王上和公主还要美上几分,就连如今东霓的皇上也曾爱慕与她。” “这么厉害,怪不得王上如此貌美,那么皇后的性子是更像王上还是更像公主呢?” 明公公摇了摇头:“都不像,皇后的性子寡淡温和,与王上和公主皆不同。” “既然东霓的君主也爱慕乔若皇后,那皇后又怎么会嫁给我们的皇上呢?” “住口!说了多少次不准提皇上,若是让王上听见有你好果子吃!”明公公突然翻脸,谁都是知道对于摄政王来说,皇上是一个禁忌,谁都不允许提起。 木七自知说错话,悻悻的闭上嘴站到一边,明公公自然也眯起眼睛靠边站着。 “灵玦你慢些,等等我!”临怡一路小跑,边跑边喊。 第九十八章:出宫、偶遇 灵玦见他柔柔弱弱斯斯文文的十分好玩便时常逗他,只见她一路跑到御书房才停下来,整理了一下着装和仪态,谦逊有礼的走到明公公面前,道:“公公,请问姐姐在里面吗?” 明公公和颜悦色的给她行了个礼,回道:“王上自然是在里面的,这些天王上不眠不休的批阅奏章,还请公主进去劝劝才是,身体要紧。” “好,我知道了。” 临怡喘着粗气姗姗来迟,给明公公问个好便跟着灵玦一起进去了。 光是听着脚步声,赫连羽便知道谁来了,她坐在那头也没抬便开口道:“有什么事么?” 灵玦抿着嘴大眼睛咕噜噜的,默默的对临怡做了个夸张又可爱的鬼脸,然后故作乖巧的回答说:“没什么,就是来看看姐姐,听闻姐姐这些日子一直在批阅奏章,十分辛苦。” “你何时会关心起人了,说吧,想做什么?” “额......我想去宫外走走,临怡哥哥陪着我,你看行么?” 只见赫连羽手上的顿了顿,抬头看向她,沉默良久道:“可以。” “真的?姐姐你真的答应我出皇宫玩?”灵玦一脸惊喜,她原以为赫连羽是不会答应的,但还是想做一个无味的争取。 赫连羽深吸口气然后缓缓吐出,道:“你没听错,如今你也长大成人了,总不能将你关在皇宫里,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 “什么?姐姐请说。” “那就是记住自己的身份,不管去哪都要记得回来。”这句话是父皇曾经对她说的,不论何时都要记住自己是北辰的公主,不论身在何地都要记得回家。 灵玦乖巧的点了点头,单纯的人快乐,天真的人无忧,恰巧这两样她全占了。故回来的这段日子她过的很开心,就连父亲的死也被她理解成来世再做父女这么美好的定义。 赫连羽同她真的是太不一样了,单纯天真和她都没关系,所以宫中的一草一木都能令她触景生情,即便事情过去许久也不能淡化一点点的伤痛。 临怡走到赫连羽身边,自作主张的拿开她手中的奏折,心疼道:“小羽,你怎么又连着不睡觉批阅奏折,还要不要身体了?” “近日朝中事务颇多,好了,你陪灵玦出宫吧,不用管我。” “我们一起出去吧,你也有好些日子没出宫了,现在市集上的变化可大了。” 灵玦连忙在一边附和道:“是啊是啊,姐姐我们就一起出宫吧,我回来这么长时间了,姐姐也都不曾陪我。” “可.....”赫连羽看着奏折犹豫了下,其实也还没忙到日夜批阅的程度,只不过她习惯了用这些事来麻痹自己,一忙起来也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临怡直接拉着她起来,道:“没什么可是的,走吧走吧。” 灵玦见状也来拉她。“姐姐,我们就一起出去吧。” 最后,赫连羽架不住两人的热情,决定出宫走走。其实,她之所以愿意出来,完全是因为灵玦说她没有陪过她,想来她也觉得自己这个姐姐做的失职。若是换做寻常人家的姐妹,定是闺中密语不断,一起做做女红刺绣有着说不完的话,而她和灵玦确实是生分了些。 一架普通的马车停在了大都最好的酒楼前,三位公子模样的人依次走进酒楼,他们不是别人,正是乔装后的赫连羽、灵玦和临怡,毕竟是两位绝世的美人儿,换上男装会更方便一些。 赫连羽鲜少来这样的地方,倒不是说她没见过世面,而是她不喜欢吃喝,不像临怡整天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吃怎么玩,所以说人与人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她一身玄色烫金云纹绣袍,手持玉扇出现在大门口,人有谁也看得出非富即贵,小二扬着莫大的笑容前来迎接。 “请问客官要些什么?” “来个最好的包间,将你们这最好的菜都上上来。”她回答的干脆利索,财气十足。 灵玦穿了件水蓝色琼花绣纹袍子,跟在后面,眼见自己姐姐的这般气势,不由的暗中佩服,想来要是她有姐姐十分的气势魄力,当初也不会看炼玉柔的脸色。 她心中突然有个很邪恶的想法,那就是有机会的话找姐姐给她报仇,想来那个炼玉柔在姐姐面前肯定狂傲不起来了。 小二将三人领到最好的包间,不愧是最好酒楼的最好的包间,就连门槛都是用金子做的,里面的桌椅更是珠光宝气,全都是金银砸出来的。 眼见这么豪华的包间,灵玦微微诧异,想来皇宫的房间也没这个有财气。赫连羽倒是一脸淡定,什么样的大场面她没见过,这些俗气置顶的陈设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临怡也跟着坐下,十分熟络的介绍说:“这家酒楼的饭菜十分美味,小羽、灵玦你们今日可要多吃一些。” 灵玦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道:“那是一定的,之前我在东霓也去过一家十分豪华的酒楼,话说味道也不错。” “是么,有机会我也去尝尝!”临怡道。 他们两人谈的十分起劲,赫连羽却默不作声,与这珠光宝气的包厢完全不搭。 店小二看准了他们非富即贵的身份,硬是将酒楼最贵的酒菜都上齐了,什么风干龙胆的,名示十分花哨,一顿饭便花了三百两银子,要知道这可是寻常百姓家一辈子都赚不来的钱,却被他们一顿饭就吃了。 赫连羽默不作声的掏出银票,临怡惊讶不想她竟还随身携带着银票,灵玦倒是没心没肺的,她才不会管一顿饭会花多少钱呢。 三人出门左转下楼,却正好迎面走来一位熟人,说是熟人也就赫连羽同临怡熟,灵玦倒是一点印象也没。 “微臣参见王上,公主,王爷。”行礼的不是别人,正是右丞相之子绍炎,文韬武略,可谓配得上英俊潇洒四个字,如今他子宫中担任御林卫统领一职,也算是年少有为。 第九十九章:慕者、绍炎 赫连羽微微点头,便算是说话了,临怡摆手作揖道:“今日真是巧了,能够遇见绍统领。” 绍炎一副谦谦公子模样,目光不由的落在灵玦的身上,见她心不在焉,便又道:“微臣见过灵玦公主。” “啊.....额,你好,你好。”灵玦被他提醒回神,草率的打了个招呼,十分缺乏礼数。 赫连羽给了她个余光,沉声道:“这是御林军统帅绍统领。” “灵玦见过绍统领。” 绍炎露出一抹笑意,道:“无妨,自上次接风宴一见,不知公主可还记得微臣?” 灵玦尴尬的笑了笑,这她哪还能记得,那天那么多人。“记得记得,绍统领当真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她心虚的拍了个马屁。 赫连羽见她说不下去了,便解围道:“绍统领我们边走边说吧。”随即一行人先后下了楼走至门口处。 马车早已在门前等候多时,赫连羽看了看大街上人来人往,便想一个人逛逛,可却又想不出理由将灵玦和临怡撇开。 幸而绍炎及时开口道:“天色不早了,还是由微臣送王上和公主回宫吧。” 临怡连忙说道:“就不麻烦绍统领了,绍统领好不容易休息。” “不碍事,今夜正值微臣当勤,正要赶回宫去。”绍炎连忙解释,其实他根本不当值,不过是想借着由头与灵玦近距离相处,殊不知接风宴上一见他便心念念许久了。 虽然平日在宫中也不乏看见灵玦的机会,可毕竟都是远远的看上一眼,甚至灵玦从未注意过他,今晚也算是正式的让她认识自己了。 一直处于神游状态的灵玦痛让开口说:“今日是有些累了,不如我们就同绍统领顺路回去,临怡哥哥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赫连羽一早便看出绍炎的用意,转念一想若是能让灵玦移情于他倒也是件好事,在她看来绍炎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那便依灵玦说的,麻烦绍统领将公主送回去。”她吩咐说。 临怡连忙说:“灵玦回去,那王上呢?” 赫连羽没好气的看了看他,回答说:“本王将王爷送回去,便也回宫了。”说完便带头走了。 临怡一听简直乐开了花,难得与她单独相处啊! 等他们走了,绍炎会心一笑,想来摄政王这是在撮合他与灵玦公主呢,真是什么都逃不过她的那双慧眼。 “还请公主上车。”他谦谦有礼道,酒楼门口的红灯笼将他的轮廓照耀的十分温柔,论气势五官他是差了慕容宸一些,可若是论侠骨柔情他倒是胜慕容宸许多。 想来这样文武双全、温谦有训的男子灵玦印象自然也是不会差的,她对着绍炎微微一笑,转身上了车。殊不知这一抹笑却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中。 两人同乘一辆马车,上车前绍炎特意示意车夫驱赶的慢一些,他是个武将也是个文人,什么花前月下、浪漫计谋也都是了然于心的,他深知灵玦单纯天真,便偷偷地做了些手脚,好让他们之间相处的时间能多一些。 开始两人皆是无言,灵玦便从袖中掏出一个绳结编制起来,这是宫女教她的,说是可以送给心中重要的人,所以她想着可以编一个送给姐姐。 见她捣弄着绳结,绍炎觉得十分可爱,在灵玦的身上他看不出一点点公主的骄纵跋扈,看见的全是单纯美好,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 “公主这是在编络子?” 灵玦看了看他,两只大眼睛圆圆的,十分可爱。“没错,我刚编一个头。” “公主这是要送给谁?”他试探的问,据他所知女子编制这些东西大半是送给心上人的。 “送给姐姐,我听宫女们说带着红绳编制而成的络子能够保佑平安。” 确定不是送给心上人后,绍炎可算是松了口气。“真羡慕王上能有公主这样能巧的妹妹。” 听他这么说灵玦甜甜的笑起来,有些害羞道:“不知道姐姐会不会这样认为,我的手艺还不好,若是熟练了还可以多打一些送人。” “既然如此,公主可否送微臣一个?” “当然,如果你不嫌弃我打的丑,倒是可以送你一个。” “自然是不嫌的,那微臣谢谢公主了。” “莫要公主公主的唤我,觉得十分不习惯,不如你唤我灵玦吧。” “这......怕是不合礼数吧。” “没关系,那以后私下便唤我灵玦,有姐姐在的场合就唤我公主。” “好......灵玦。”当灵玦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的时候一股莫名的暖流流过心间,感觉一切变的美妙起来, 灵玦对他笑的爽朗,加快手上的动作,不一会络子便出了大半个形状,虽算不上精美但也有模有样的。 绍炎在一旁默不作声温柔的看着她,看着她纤细的手指在红线间灿灿生辉,忍不住想要伸手为她挽起垂落的发丝。 灵玦歪着脑袋系着络子,随口问道:“你既担任御林军统领,是否常在宫中当值?” 听她问自己是否常在宫中,绍炎连忙点头:“身为统领自然是需要时常在宫中的。” “那我无聊时可否找你玩,不知道你平时忙不忙?” “忙,哦不,不忙,平日将事务处理好,也就无事了。”他想说自己忙,好给留下一个尽忠职守的好印象,可却又怕灵玦不来找他。 灵玦露出一个俏皮的笑,道:“你可是怕我给姐姐告状,说你不够尽忠职守?” “公主可真会说笑。”说完他微微低下头,发现手心里都是汗,感觉耳后微微发热。 随即灵玦便笑出声,声音清脆的像银铃似的。“是呀,我就是在开玩笑。” 见她笑的灿烂,碎玉般的牙齿,眼神清澈灵动,真的太美了,方才喝了许多酒也不曾有醉意,可偏偏却是醉在她的笑里了。 第一百章:情根、深种 “公主的性子可真是活泼可爱。”他弱弱的说,作为臣他本不应该用活泼可爱这个词来赞美公主,可他这样说就是不想以臣的身份与灵玦相处,因为总觉得这样隔着一层什么。 灵玦将手中的络子系好,歪着脑袋故意做了个俏皮的表情,回答说:“谢谢。”她不似别的女子害羞谦虚,而是大大方方的接受赞美。 绍炎看了看她手中的络子,道:“这络子.....” 灵玦将东西放在眼前仔细端量一番,说:“这是我打的第一个完整的络子,线角都歪了,还是扔了吧。” “不如公主将这络子送给微臣吧。”对他来说这不是一个络子,而是一种牵绊,一个开始,一种意义重大的纪念。 “你要是不嫌弃,就给你吧。”灵玦十分大方的将络子递给他。 绍炎接过东西,小心翼翼的放在胸口的位置,心跳变的更加狂热起来。他二十有三,铁铮铮的男人,自问不是个懵懂害羞的男人,可便便心跳不受控制,若是注意些便发现他耳朵红的厉害。 他第一次见这么美好,这么美丽,这么令人心跳不止的女人,就像白雪一样纯洁,又像春花一样灿烂,安静的时候就像仙子精灵一样,硬生生将他内心所有的情与爱都勾了起来。 往日半个时辰的路,今日硬生生走了一个时辰,可即便如此绍炎他依旧觉得路不够长。他将灵玦送到了寝宫门口,念念不舍的看着她走进去,然后又呆站了许久,才打算出宫回府。 赫连羽面无表情的在王府门前停下,转脸看了看临怡,惜字如金的说:“到了。”说完便转身要走。 临怡连忙将她拉住,挽留道:“不进去坐坐么,我得了顶好的茶,不如尝一尝。” “天色不早,我要回去了。” “那我让人送你吧,你一个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 “安全得很,莫要说废话。” “小羽,你怎么这样说我,我也是担心你啊,不如你今夜就在我府中歇息吧。” 只见赫连羽深吸口气,耐心性子道:“宿在你府中,我的名节可还要了?” 临怡顿了顿道:“抱歉,是我想的太简单了,那你,那你回去吧。”他一副念念不舍的样子。 见他心中委屈却依旧对自己很好,她有些于心不忍,便将语气放温柔了许多,说道:“如今我的一言一行满朝的文武百官都在看着,还请你明白我。” 临怡努力的点了点头,红着眼眶说:“小羽我知道你有千万般的难处,可不管什么时候都还有我陪着你。” 赫连羽轻拍了他的手面道:“这些日子多亏了你陪着灵玦,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灵玦你是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我会一直对她好的。” “恩,去吧,我看着你进府。” 临怡露出一个开心的笑,转身朝着府中走去,走了两步又恋恋不舍的回头,如此反复,直到赫连羽也转身走了,他才让门卫将门关上。 其实他知道赫连羽是不会喜欢上他的,却还是期待着奇迹出现,因为他知道即便小羽不会喜欢上他也不会喜欢上别人,相较于别人,他至少有理由守在她的身边,这就够了。 踏着心事和月色赫连羽是一个人逛着回宫的,这个时辰街道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很是安静,她是喜欢安静的,安安静静的想着一些人、一些事。 绍炎的马车经过街道,瞥见一人行走的赫连羽,他连忙下车拜见。看见绍炎赫连羽也是一愣,想来他不是宫中当差怎么出来了。 “微臣参见王上。” “绍统领不应该在宫中当值么?” “额......还请王上赎罪,方才想着送王上与公主回去,便随口编了个理由。” 赫连羽嘴角隐约浮现一丝笑意,其中缘由了然于心。“公主可还回去了?” “回王上,公主已经安全回到了寝宫。” “麻烦绍统领了,本王这妹妹从小便十分调皮,日后若是给统领惹了什么麻烦,还请见谅。” “王上言重了,公主她活泼开朗,十分讨人喜欢。” “哈哈,好了天色不早,统领早些回去休息吧。” “无碍,微臣还是将王上送回去吧。” “不用了,本王许久不出宫,今夜夜色十分的好,这般散步回去挺好的。” “这.....”绍炎有些为难,按说保护王上安全是他的责任,这大晚上的王上还是一个人,若是遇到什么危险。 赫连羽猜出他心中所想,补充道:“以本王的武功,怕是没什么危险,还请统领宽心。” “那......那微臣便告辞了。”抬眼间他相近距离看了赫连羽的样貌,即便知道她与公主姐妹样貌相似,可却还是忍不住的惊讶,眉眼五官真的太像了,可也就是五官像,言行举止声色神情却完全不同,乍一看就像两个人。 见他盯着自己,赫连羽挑眉道:“绍统领为何这般看着本王?” “没,微臣该死!” “好啦,不用这么拘谨。” “谢王上,微臣告退。” 赫连羽点了点,转身便继续往前走,她是一个极其有架子却又极其没有架子的人,平日里见她尊贵无比,可有时候却又十分接地气儿,只不过见到她这一面的人不多而已。 今日却是有件事令她开心的,那便是摸清了绍炎的心思。都说长兄为父,长姐如母,可她这个姐姐倒是行了父母两人的职责。想来灵玦的年纪也不小了,莫不要像她一样终身大事还没有个着落,绍炎是北辰男子中数一数二的,人品样貌武功才识皆是上乘,如果灵玦能和他在一起真的就太好了。 通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她的觉得灵玦心思单纯,对慕容宸不过是一种转瞬即逝的好感,她根本都还没认清什么是爱,所以很快也就淡忘了。这个时候绍炎的出现,正好弥补了慕容宸的空缺,一切理所应当、水到渠成。 她这一生的宿命就是守着北辰、守着家,虽然这个家如今只剩下她和灵玦,可在她心中这个家依旧是完整的。她要代替父皇带领北辰走向昌盛,要肩负起做姐姐的责任,呵护庇佑灵玦,让她能够幸福的过一辈子。 等快要到皇宫了,她便施展轻功直接飞进了那高墙之中,犹如回笼的云雀,片刻的自由已是奢侈。 第一百零一章:千里、追妻 北辰虽地处北方,可气候却无寒冬,暮秋之后便是初春,初春停留的时日也是十分的短,不屑几日便是一番夏景。 越是临近北辰大都,越是烈日炎炎,慕容宸向来是怕热的,如此这番便是叫他十分煎熬。十日前他向皇上告了假,同叶轩一起秘密的来到北辰,千里寻妻。 一辆简易低调的马车,慕容宸同叶轩一起坐在里面,默默无言时两个大男人气氛也是怪怪的。在东霓境内他们都是骑马前行的,只是进了北辰天气越来越热,不得不乘坐轿子。 北辰的天气,叶轩倒是还好,自带冰山气质的他心静自然凉,可慕容宸一路上却是煎熬,他自小便畏热耐寒,即便是坐在那也大汗淋漓的。马车里,叶轩泰然自若,他却喘着粗气。 “还有几日到达北辰大都?”慕容宸等不急的问,心想等到了大都灵玦定要好好补偿他才是,这一路上隐姓埋名、跋山涉水,还有这鬼天气。 叶轩缓缓吐出几个字:“一日。” “太好了!到了之后你我分头行动。” “不行。” “为何?” 叶轩看了看他,反问:“你知道怎么让灵玦来见你?” 慕容宸愣住,这个问题他可还真没想过,觉得只要来到北辰就一定能看见灵玦,可却忽略了心思缜密而又强大的赫连羽。 “那你说如何让灵玦来见我,又或者说我去见她?”他泄气道,想来真是千里追妻,困难重重。 “我自由安排,先去见师父。” “你去见师父,我跟着作甚!”慕容宸十分不乐意,在他看来都到北辰大都了,却还要等,那他可是一百个不愿意。 叶轩用警告的眼神看着他,道:“你可是东霓皇子,若是被捉住我可救不了你!”他敢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可见与慕容宸的关系是铁到家了。 慕容宸囔囔道:“去就去呗,凶什么玩意儿!”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儿,他敬叶轩是兄弟,也是打心底佩服他,所以关键时候还是很听他话的。 叶轩的师父也是位得道高人,在江湖上的名声绝不亚于云初真人。云初真人之所以被人津津乐道,完全是因为他古怪的脾气,而叶轩的师父松鹤真人为人则随和许多,门下共收了五位徒弟,叶轩排行第二,赫连羽最小,也就是众师兄师姐口中的小师妹。 当初赫连羽被送上山时,叶轩已经在山上待了两载,其余的师兄妹因为家中情况在之后的三年中也都陆续下了山,此后联系也少了。 叶轩他在山上待了7载,也就是说他和赫连羽朝夕相处了五年,事实上他五年便要出师回家的,可因为不舍足足待了7年,以至于他的武功修为是众位师兄妹中最高的。 可若是说出色,众师兄妹中当属赫连羽,她琴棋书画、奇门遁甲、药毒医理皆是通晓,加上艳绝天下的容貌,是松鹤真人最为满意的徒弟。 在这里不得不多提一句,那便是这位松鹤真人素爱貌美之物,他的徒弟各个样貌出色,天下第一美男、美女都在他的门下。 松鹤真人在一座无名山修行,是真的没有名字,时间长了便将无名用作了山名。当慕容宸站在山脚下才发现,这座无名山的巍峨绮秀一点也不输给那些大岳高峰。 “这就是你口中的无名山?”他有些难以置信的问叶轩。 叶轩点了点头,道:“山上的路只能行人,这些车马便留在驿站中吧。” “没问题,这山什么时候能爬完?” “以你我的脚力,不休息的话三个时辰。” 慕容宸在心里默默计算,凭借他和叶轩的脚力,即便是山路,三个时辰最起码也走六七里路,这山果真不矮! 踏上上山的第一块青石板,一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一切仿佛回到当初。那个时候每隔半月羽儿便会同她一起下山,到附近的集市上采购一些物资,那便是他们最开心自由的时候。 慕容宸跟在他后面,将昂贵华丽的袍子挽到胳膊处,嘟嘟囔囔道:“真不明白那些高人怎么都住在山里。” “山中远离尘世,清静自在。” “怪不得将你性子养成这样,整天闷不做声,甚是无趣。”若是将他弄到这样的地方学艺,怕是会将他闷死,举目不是石头就是树,他可真是受不了。 叶轩不以为然道:“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样的情致你自然是不会明白的。”想来他的性子也并非如此高雅避世,只不过却还是能领略其中情趣的。 慕容宸随手削了一根粗细均匀的树枝,像个孩子一样抽着打边上的花草,反驳说:“我是不懂这些闲情雅致,还是喜欢富丽堂皇的俗气生活。” “这些话你不如放在灵玦面前说,看看会是什么结果。”叶轩故意噎撑他。 慕容宸立刻安静了,只见他皱着眉头想了许久,然后虚心求教道:“你说灵玦她也喜欢这样,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若真是灵玦喜欢的,那么他也是可以尝试接受的。 “她喜不喜欢我不知道,只不过这些年她一直生活在山中,过的可都是这样的生活。”叶轩漫不经心的回答着,白绸衣角时不时的被树枝挂住,他弯腰去梳理,举手投足高贵优雅,行走在这山林之间真是像极了神仙精灵。 慕容宸神情凝重,思考一番后说:“趁着机会也正好感受一下灵玦之前的生活,如此一来也算多多了解她了。” 听他这么说,叶轩心中微微差异,他认识的慕容宸可是唯我独尊,从来不会静下心去考虑别人感受的,如今他居然想要主动去体会灵玦曾经的生活,想来也真的是用心投入了。 “你可曾想过,要是赫连羽不同意,怎么办?”他好奇的问,在这样的难题面前,曾经的他选择逃避放弃。 第一百零二章:年少、轻狂 慕容宸想也不想便回答说:“我和灵玦注定是要在一起的,不管面对什么困难。”少年郎意气风发,爱的自然也是惊天动地,只不过有些困难却不是说的那么容易。 面对慕容宸这么坚定而又轻狂的回答,叶轩心中有喜有忧,作为兄弟他当然希望面对什么困难慕容宸都能坚持下去,可换做羽儿的角度,他又希望在这件事中她和灵玦都不要受到伤害。 行至半山腰,一位白衣小童从山上而来,看他穿的衣服,叶轩一眼认出是松鹤真人门下的小童子,便上前询问:“请问松鹤真人可在山上?” 白衣小童扎着两个朝天揪,圆圆的脸蛋长着两朵高原红,奶声奶气的反问:“请问公子是何人?” 叶轩笑道:“我乃师父坐下弟子叶轩。” “原来是二师兄,丸子在此见过二师兄!”这白衣小童原来叫丸子,长的肉呼呼的确实像个丸子,只见他一丝不苟的躬身作揖,十分礼貌。 见丸子肉呼呼的像极了肉丸子,慕容宸忍不住上前捏了捏他的脸,哈哈笑道:“哪来的小家伙,长的蛮可爱的么,哈哈哈哈哈~~” 丸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拍掉他的手,气呼呼的说:“哪来的无礼莽夫,一点也不可爱!” “呦呦呦,叶轩你看这小家伙居然还会回嘴。”慕容宸张牙舞爪的露出一副痞态,想要吓唬吓唬他。 叶轩白了他眼,对着丸子说:“莫要理他,他是我的朋友。” 听他这么说丸子才不那么生气,回道:“原来是二师兄的朋友,既然二师兄来了,那便快上山面见师父吧。” “嗯,见你是要下山去?” 丸子说话前又鞠了个躬,回道:“是。” 慕容宸再次伸手想要逗他玩,却被丸子躲过,一双眼睛咕噜噜的想要发作却又碍于叶轩,然后转身朝着山下一路小跑而去。 目送至丸子身影消失在树丛之中,叶轩才继续往前走,慕容宸跟在他后面喋喋不休道:“这小家伙蛮有意思的,他是你师父新收的徒弟?” “看样子是,莫要在逗弄他。”叶轩警告道。 慕容宸哼了哼道:“你师父收了这么小的弟子,你长他这么多,十分奇怪。” “这不足为奇,师父一百一十二岁高龄收了这么个关门弟子实属正常。” “你师父竟一百一十二岁了,那灵玦师父云初真人呢?” “云初真人要比师父小,一百一十岁。” 慕容宸着实惊讶,他从不不关注这些世外高人,平时也只是听父皇母后说说,却不想这些高人竟能活这么大的年岁,换做常人寿元不过五六十岁。“那你们这些世外高人的徒弟,是不是也要比常人活的久些?”他追问道。 叶轩没好气的看了看他:“不知,我又不是那天上的司命。” “那你说灵玦会不会比我活的长?若是我的死早,那她岂不是要孤孤单单的活到一百多岁?” 听他这样说,叶轩也是无言以对,想来原本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一坠入情网就没脑子了。“你还是闭嘴吧。” “你......你什么意思啊,我说的难道没有道理吗?哎!你别走啊~~~~~叶轩.........” 为了不再听慕容宸唠叨,叶轩施展轻功去了山顶,慕容宸顾着追他终于不再喋喋不休了。 丸子踏着欢快的步伐,一路小跑着来到山下的路口,眼见没人却还是一脸期待的等着。今日师父告诉他五师姐会来,他心中十分欢喜便亲自下山迎接。 大约等了半个时辰,一辆看着朴素的马车远远而来,他一看便知道是五师姐的马车,每次都是这一辆,只见他欢快的跑过去。 吁~~~车夫拉住缰绳,马车停了下来,紧接着赫连羽从马车里面走出来。 今日算是微服私访,故她没有穿高贵华丽的宫服,简简单单的一件白衣,袖口衣襟处别出心裁的点缀了些绣纹,虽然简单却十分精致,她向来是如此讲究的。发髻也是简单的追云髻,簪了一枚玉簪子,簪头的流苏别致风情,略施粉黛的脸一如往常的倾国倾城。 “丸子见过五师姐!”话还没说完丸子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红扑扑的小脸蛋上说不出的开心。 赫连羽弯腰将他扶起,带着温柔的笑,说道:“你怎下山来接我了。” “丸子听说五师姐前来心中欢喜难耐,便想着在山下等,这样便能早些见到师姐。” “小傻瓜,早一会吃一刻又有什么关系,这山路崎岖不怕累到自己。”她伸手拍去丸子衣服上的灰尘,然后从车夫手中接过一枚锦盒,道:“猜猜这是什么?” 丸子将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丸子猜不到。” 赫连羽伸手捏了捏他脸颊上的高原红,笑道:“还没猜就说不知道,我看就是不想动脑子。”说着将锦盒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枚糖人。 “哇!原来是丸子最爱的糖人!好喜欢!” 看着丸子开心的手舞足蹈,赫连羽笑意更加深了,每过一段时间她都会来无名山小住几日,陪陪师父松鹤真人。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她是真的将松鹤真人当做了父亲,即便公务缠身依旧风雨无阻的问抽出时间来陪一陪他老人家。 松鹤真人到底是年纪大了,又是一人久居山间,她十分的不放心,故寻了孤儿丸子,将他留在师父身边,陪他的同时也好有个照应,这便是丸子的由来。 后来那松鹤真人见丸子天真活泼,便又忍不住将他收做了关门弟子,同他讲了许多师兄师姐的时,故方才他才能一眼认出叶轩。 丸子馋嘴的将糖人放在嘴巴里,到底是个孩子,即便怎么礼教管制还是会时不时的散发出天性。见他这副模样,赫连羽心底是欢喜的,她没法拥有的东西便想着让身边的人拥有,对她来说这也是一种慰藉。 只见她像个大姐姐一样,放下高贵的身份一边背着包袱,一边搭着丸子的肩膀,两人并排向山上走去。 第一百零三章:山间、相遇 “丸子,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都和师父学了些什么?” “嗯......学了心法,还有药理调香,师父还说我对于调香十分具有天赋呢!” “丸子真厉害!那师父这段时间可好?” “师姐放心,师父他老人家身体十分硬朗,而且师父还尝尝提到师姐。” “哦?师父都提了我什么?” 只见丸子歪着脑袋想了会,然后奶声奶气的说:“师父说师姐是他最得意的徒弟,要丸子像你学习。” “哈哈,没想到师父竟对我的评价这么高。” “在丸子看来师姐确实优秀,师姐是丸子见过最漂亮的女子!” 赫连羽敲了敲他的小脑袋,温柔的呵斥说:“你个小鬼头,才多大。” 丸子揪了揪嘴,一脸古灵精怪的问:“假如丸子长大了,可以娶师姐吗?” “娶我?哈哈哈.......”她实在是被人小鬼大的丸子逗笑了。 “师姐你别笑啊,丸子是认真的,等我长大了师姐愿意嫁给丸子吗?” “愿意愿意,那师姐就等你慢慢长大。”她笑着应道,觉得这只是孩童的一个想法,表面应和却并没放在心上。 丸子揪着嘴鼓着腮帮子,暗自决心等他长大了一定要娶师姐为妻。 赫连羽脚力了得,即便是提了个丸子,来到山顶却也只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无名山顶是一处巨大的平地,松鹤真人的道场便在此,一处用木头和茅草搭起来的两进院子,远远的便闻见一股沁人心脾的草药香。 她领着丸子走进前院,前院的大片空地上种满了奇珍异草,都是用来炼药调香的,花圃边上放着一张石桌,几只石凳,平时松鹤真人便坐在次看书喝茶。 瞥见桌上的三枚茶杯,她微微皱了眉头,问道:“丸子,今天有人来吗?” 丸子乖巧的收拾着桌上的茶杯,回答说:“有的,二师兄回来了。” 二师兄......她怔了怔只觉得整个人定在了原地无法动弹,叶轩他来了,那她现在是走还是留? 待丸子将茶杯收拾好,见她还站在那里,便过来拉她,疑惑的问:“师姐怎么一直呆站在这,二师兄还带了一位客人,十分无礼,丸子不是很喜欢他。” 她好不容易才回神,转身就要走,丸子一连追出院子才将她拉住。“师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要走了!” “丸子,我有些急事,现在必须离开。”她愧疚道,她没想到叶轩会来,三年了也不见他来探望过师父一次,这次却来的这么突然,令她手足无措。即便设想好一万次的见面,可真正到来的时候,她还是退缩了。 许是听见了前院的动静,松鹤真人领着叶轩、慕容宸来到前院,瞬间的四目相对,就这样猝不及防的相见了。叶轩、慕容宸也是一脸震惊,他们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 在场的怕只有松鹤真人和丸子不知道情况的,其余三人都是心情复杂。面对突然凝固的气氛,他们两人似乎也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丸子下意识的松开赫连羽的手,小心翼翼的走到松鹤真人的身边,拉住他的衣袖小声的问:“师父,这是怎么了?” 松鹤缓过神招呼道:“羽儿怎么来了便要走,快回来。” 赫连羽被强行拉回,看见慕容垂后内心便渐渐恢复平静,心想他来北辰做什么?作为敌国的皇子,他这次可是主动送上门了,只不过碍于师父的面子,她还需以礼相待。 “赫连羽见过二师兄。”她生疏而又冷漠的同叶轩打招呼,更是直接忽略了慕容宸。 叶轩微微点头道:“见过五师妹。”一句二师兄,一句五师妹,硬是将两人的情分都叫没了。 松鹤是知道他们之间矛盾的,可作为师父他可不考虑什么家国情怀,只希望徒弟之间感情如初。“好了好了,大家都坐吧,难得聚在一起,丸子你去做饭!” “师父,我和丸子一起去吧。”赫连羽连忙道。 叶轩看了看身边尴尬的没地站的慕容宸,道:“让阿宸和丸子去做饭吧。” 慕容宸眉头一皱,什么?让他去做饭?他给了叶轩一个警告的眼神,但很快又意识到自己尴尬的处境,想来还是去做饭吧。“没错,我和丸子去做饭。”想来赫连羽将来也是他的姐姐,不管怎么说也得表现的好一些。 丸子和慕容垂走了后,他们三人才平静的坐下,松鹤叹了口气道:“想来距离你们下山的时间也有三年了,为师也三年没见轩儿了。” 叶轩连忙道:“是徒儿不孝,未能时常来探望师父。” “哎.....你们都有自己的家国事业,为师明白的,想来众位徒弟中算你们两孝顺,不像你们大师兄、三师姐、四师弟早便没了联系。” 叶轩连忙抓住话题,问道:“这些年师兄师妹他们都没有回来过吗?” 赫连羽冷哼道:“这些年二师兄也不是今日才来么?” 松鹤和颜悦色的笑了,摆了摆手道:“无碍,无碍,只要你们过得好,也就不用记挂为师。” 听闻松鹤这样说,叶轩心中也是不是滋味的,其实并非他不想回来看看,而是生怕触景生情,会放不下羽儿。这三年他可以的逃避,生怕与过去有一丝一毫的联系,因为再多一点的牵绊就会让他放下一切去找她。 “都是徒儿不孝,以后徒儿定会经常来探望师父。” 听他这样说,赫连羽的心猛的一紧,他说他会经常来探望师父,也就是说他会经常来北辰,也就是说他们见面的机会也多了。虽然她知道他们的感情已经死了,救不回来了,可想到能时常见他,与他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心中就安慰许多。 松鹤点了点头,道:“你若是想回来,便多回来些,与你师妹也多联系走动一些。” 叶轩看了看赫连羽,见她没什么反对的意思,便点头答应:“是,以后我会与师妹常常联系走动。” 第一百零四章:可爱、丸子 听他说完,松鹤又将目光投向赫连羽,道:“羽儿你也是,要经常与师兄走动走动,可知道?” 碍于面子她便也点了点头道:“恩,会与师兄多加走动的。” 慕容宸坐在灶台前,欠着身子远远的看着三个人,问身边的丸子道:“你说他们三人在说些什么呢?” “定是说些师徒相聚的体己话,你没事好奇这些做什么。”丸子一边说话,一边忙着生火做饭,别看他小做起事却一点也不含糊。 “我当然好奇了,你说叶轩这个冰山竟有赫连羽这样的冰山师妹,你师父是不是也别喜欢收冰山做徒弟啊?” “闭嘴!你怎么说话呢?说二师兄冰山也就算了,可五师姐她一点也不冰山,她温柔美丽,长没长眼睛!”丸子不客气道。 见他奶凶奶凶的,慕容宸不怒反笑,道:“你这个小玩意儿倒是可爱,这么维护赫连羽,是不是看上她的美色了?”他说话也是四五找不到六的,信口拈来。 丸子白了他眼,不停的往炉灶里面添柴火,嘟嘟囔囔道:“师姐那般貌美,是谁见了也会喜欢的。” “嘿,你个小鬼头,就算喜欢也轮不到你,你才多大?” “哼......” “哼什么哼,难道我说的不对么,就算轮也该是叶轩的。” “师姐现在已经不喜欢二师兄了,那都是很早以前的事了。”丸子一脸得意的说,竟不知将天大的八卦透露给了慕容宸。 赫连羽喜欢叶轩?慕容宸惊讶又好笑,原来他们才是一对啊,怪不得叶轩会给她画画像,还一门心思的将画要回去,感情原因在这呢!这么说,一开始的他对赫连羽有意思,岂不是不地道了?该死该死,兄弟妻不可欺啊! 慕容宸欣喜的坐立不安,感情这么大的一个秘密被他发现了,叶轩情迷北辰摄政王,这得是多大的八卦啊!感情这个冰块脸闷葫芦早就心有所属,还是个这么天仙般的人儿,怪不得对别的女人没兴趣。 真厉害!不愧是他兄弟,居然搞定了赫连羽这样全天下男人都望尘莫及的头号女人,不愧是他的兄弟! 见他一副欲笑又忍,坐立难安的模样,丸子又气又好奇的问:“你这是怎么了?身上有虱子吗?” 慕容宸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道:“你这个小玩意儿知道的还挺多,快说说你还知道什么?” “哼,凭什么告诉你!” “拿这个交换,如何?”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桂花糖,放在丸子面前使劲的诱惑着。 谁知丸子头一扭,傲娇道:“不过是块寻常的桂花糖,这样的糖我想要多少师姐便给我买多少,不稀罕。” “嘿!你个小家伙,要别人给你买糖还好意思说娶人家。” 丸子义正言辞道:“当然好意思,等我娶了师姐,她就能一辈子给我买糖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慕容宸彻底被丸子打败了。 慕容宸见丸子一个小孩忙上忙下的,麻溜的像个小跳瘙,心想这么小的一个崽子咋这么能干,洗碗做饭一样不落下。 “喂!小玩意儿,你说你小小年纪怎么会的这些?”他拿脚踢了踢丸子的屁股,吊儿郎当的问。 丸子憋足了劲狠狠的瞪了他眼,凶巴巴的说:“我从小便没了父母,不会做饭会被饿死的!” “原来如此,你是个孤儿啊。” “没错!不需要你再重复一遍。” 虽然丸子大呼小叫的,慕容宸却一点也不生气,只觉得眼前这个小鬼头有趣,便忍不住逗他说话。“那你又是怎么成为松鹤真人徒弟的?” 丸子一边将水舀到锅里盖上盖子,一边说:“是师姐收留了我,然后将我带上山。” “那你师姐对你可好,平日可时长凶你?” “自是没有,师姐温柔漂亮,又怎么会凶人呢?” 慕容宸摸着下巴道:“你师姐漂亮是漂亮,不过却是冰山美人,冷冰冰的。” “才不是!师姐温柔似水,一点也不冰冷!” “行行行,你说了算,不过话说回来,你可知道你们师姐还有个妹妹。”他故作神秘的勾起丸子兴趣? “师姐还有妹妹?丸子怎么没听师姐提起过?” “那说明你们关系不够铁呗,你看我都知道。”慕容宸显摆道,故意气丸子。 丸子被他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原本神气的小脸变的暗淡下去。“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知道的可多着呢?你师姐的妹妹啊也是天仙般的美人。” “那可有师姐好看?” “嗯......”慕容宸想了想道:“严格意义上说,要稍微逊色你师姐一点点,可她活泼可爱,动静皆宜,与你师姐各有千秋。” “你这么了解,你和她什么关系?” “想知道?” 丸子使劲的点头道:“嗯嗯,想知道。” 慕容宸敲了敲他的脑袋,故意吊他胃口道:“就不和你说,除非你告诉我叶轩和你师姐的前尘往事。” “好吧好吧,同你说便是,师姐和二师兄本是情投意合,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分开了,具体什么原因师父也没说清楚。” “当真?” “不假,想当年二师兄本应五载便师成下山的,可为了师姐硬是多留了两年,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二师兄不告而别,师姐便也追着下山,然后就回了北辰。” 听丸子这么说,慕容宸默默算了时间,已经猜到让两人分开的原因了。叶轩啊叶轩,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前尘往事,可令他想不明白的事,放着赫连羽这样的绝世美人不要,可真够狠心的。 见他不说话,丸子便又补充道:“可能你还不知道师姐多么受欢迎,整个北辰就连几岁的孩童都知道她是天下第一大美人!喜欢她的人不计其数,你是不是也有所企图?” “哈哈哈,以前有,不过现在却没了。” “以前?你和师姐之前见过?” 第一百零五章:相对、无言 “当然,我们大人的事你个小孩别多问,快做饭去。”他再次拿脚踢了丸子的屁股,软软的弹性十足。 四目相对,赫连羽同叶轩一样保持着无情冷漠的状态,谁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这样安静的坐在一起,纵然心中万般牵挂柔情,却也只能闷在心中。伤害已经造成,所有的结痂都化成了壳,想要靠近太难,想要拥抱更难。 “我去看看丸子饭做得怎么样了。”她起身要走,如果再这样坐下去怕是大家都很为难。 谁知松鹤一把将她拉住,微微叹息道:“还是我去看看丸子,你们师兄妹许久不见,说说话~~”说完便有些步路蹒跚的朝着厨房走去。 叶轩轻叹了口气道:“师父似乎老了许多。” “师父是老了,英雄迟暮,夕阳西下,即便师父是高人,可依旧避免不了衰老、死亡。” “羽儿,其实我一直想回来看看,只是......” “只是为了不看见我,对么?” “不,是......羽儿,我......” “三年了,师兄一如往日那般不善言辞,罢了。” “如今北辰与东霓局势缓和,我想我们也不用像之前那样刀剑相向、剑拔弩张。” “可你依旧是东霓的将军,而我依旧是北辰的摄政王,任由我们谁也挣脱不了自己的身份和宿命。北辰与东霓只是暂时的缓和,说不定哪天我们就在沙场相见了。” “或许这一切是可以避免的。” 她深吸口气,纤细的锁骨轻轻滑动,绝美又绝望,然后缓缓道:“这就是你带慕容宸来北辰的理由?”她是一步步被逼着走到今天地步的,在此过程中没有一个人帮助她、理解她,没有一丝的安慰和援助,如今和她说避免,可明明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羽儿,你不可以伤害他,他和灵玦已经.....” “你们早知道灵玦的身份,看她生性单纯,便联起手来骗她,对么?” “不是你想的这样,当初是灵玦对慕容宸一见钟情,只是她后来失忆了。” “所以你明知道我与东霓有着不共戴天的仇,却还任由我妹妹爱上东霓的五皇子,然后借此要挟逼我成全,是么?” “不,我只是不想看见我们的遗憾在他们身上重演。” “你觉得我们之间仅仅是遗憾么?” 看着冷漠的她,叶轩有一种掉入冰窟窿的感觉,他善良天真的羽儿到底是被他亲手杀死了。“是我的错,是我背弃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听他这样说,赫连羽袖中的手紧紧的握住,三年的时间终于等来他一句错了。这一句错了就像洪水一样,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壁垒,她承认自己所有的坚持偏执都溃不成军,同时也换来了释然,有些东西守的太紧、咬的太死,放弃的时候就会越猝不及防。 “叶轩,我原谅你了。”她平静的说出这句话,内心的壁垒在慢慢粉化,深渊之中的怨也在慢慢消散,那个一直以来得不到填补的黑洞突然散发了一丝光亮。 与此同时,叶轩感觉心中一直以来弥漫着的大雾突然消散了,一条宽敞的路开始缓缓显现在眼前,他正在慢慢的看清自己的内心,慢慢的听见内心最深处的那个声音。 “羽儿,我想挽救所有的遗憾,希望为迟不晚。”他说出内心最深处的话。 只见赫连羽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对面的人,她感觉周围的场景在迅速的旋转扭曲然后又回归平静,那是十年前的一个初夏傍晚,叶轩就是这样出现在她眼前的。白衣翩翩,惊羽少年,光是一眼便印在了心上,此后种种便是越爱越紧,越陷越深。 紧接着她感觉周围的场景再次扭曲回了现在,叶轩他依旧白衣翩翩,可他眼中却再也没有初见时的光芒,她想自己也同样失了光芒,光的熄灭代表着一切正式的成为回忆。 “愿所有的迟都还为迟不晚,可我们终究是晚了。”她缓缓的吐出这几个字,然后朝着院子外走去。 丸子看见赫连羽朝着院子外走去,连忙丢了手中的铲子飞快的追出去。 “师姐!师姐!你等等丸子!” 听闻身后有人喊自己,赫连羽方才驻足回望,原来是丸子。“丸子,怎么是你?”她刚才走神的厉害,就连自己是怎么出院子的都忘了,仿佛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师姐,你这是要去哪?”丸子一把将她拉住,生怕她走了。 “随便走走而已,怎么,饭做好了?” “我让那个讨厌的高个子给我做了,师姐我们还是回去吧。” “师姐想回去了,下次再来陪丸子好吗?” “师姐你不要走嘛,是不是二师兄惹你生气了,丸子回去让师父教训他。” “当然不是。” “那是不是高个子惹师姐生气了,他这个人十分讨厌。” 赫连羽摇了摇头:“也不是呢。” “羽儿!”叶轩的声音传来,只见他在不远处站着,一袭白衣映照着葱郁绿竹,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也不过如此。 看见她,叶轩大步走来,刚一走进便伸手握住她的手,柔声责备道:“你这是要去哪?”他想通了,想要挽回所有的遗憾,把自己和她都带回当年。 瞬间的恍惚,这样的场景让赫连羽觉得再次回到了当年,当年的叶轩对所有人都是冷冰冰的,唯独对她温暖如春。 回过神后她迅速的抽开手,回道:“没什么,这便回去了。” 等他们回到院子,松鹤与慕容宸已经将饭菜盛好端到桌子上了,这可是他头一次下厨,为了讨好赫连羽他也算是拼了。不过他已经想好了,等回头看见灵玦,一定要将损失好好捞回来。 只见丸子紧紧的拉着赫连羽的手,生怕她一言不合就走了,凭着他孩子的直觉也知道师姐不待见慕容宸。 松鹤见大家僵持着,便招呼说:“快,大家都坐下吃饭,我老人家可是饿了很久了。” 第一百零六章:镇定、安耐 听师父这样说,赫连羽自然是于心不忍,挨着松鹤坐了下来,她坐左,叶轩坐右,慕容宸坐对面,中间插个丸子。不得不说这一桌子人隔平日怎么也是凑不齐的。 松鹤率先给丸子夹了一块,笑眯眯的说:“这顿饭可是丸子做的,辛苦了。”接着又给慕容宸夹了一块,继续道:“慕容公子也帮了不少忙,辛苦,大家快吃饭吧!” 见气氛尴尬,慕容宸笑道:“谢谢真人,都是丸子做的,我也没帮上什么忙。现在的他哪还有半分平日里的架子,呕心沥血的讨好在场的所有人,想来人家娶个老婆都是婆家巴结,换做他却要低声下气的巴结,巴结别人还好,关键巴结的还是油盐不进的赫连羽。 松鹤忽略所有的奇怪气氛,泰然自若,气定神闲,一边喝酒一边问慕容宸:“慕容公子远道而来,真是辛苦了,不知你的父皇可还好?” 听松鹤这样说,赫连羽微微垂目,心想师父怎么还认识东霓的皇帝? 慕容宸连忙回答说:“父皇他甚好,真人竟还与我父皇相识?” “哈哈哈,三十年前我云游时曾救过你的父皇。” “竟有此事?慕容宸在此谢过真人。”说着他便要起身行礼。 松鹤连忙阻止道:“不用不用,都是些小事。” 眼见气氛渐渐缓和,叶轩开口道:“徒儿这次唐突带宸前来,还请师父、羽儿见谅。”说完他暗暗观察赫连羽的表情,却发现她面无表情。 松鹤明白他话中意思,便对赫连羽说:“羽儿啊,慕容公子既然来到北辰那便是客,你作为一国之君可需好好招待。” 赫连羽拿起筷子却没说话,如今就连师父竟也帮着慕容宸,说这话的意思也十分明显,是为了防止她动用权势将慕容宸扣下,她不明白为什么师父如此袒护他。 见她不说话,童言无忌的丸子放下鸡腿,奶声奶气道:“丸子听说北辰和东霓前些日子还在打仗,慕容公子作为敌国皇子怎来我北辰了?” 此言一出,就连松鹤也有些猝不及防,不知如何圆了。幸而慕容宸拿出平时与皇后耍皮的嘴脸,笑道:“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之后北辰与东霓不打仗了,你个小丸子。”说着捏了捏丸子的脸,意在警告他不许再乱说了。 松鹤也笑着应和道:“是啊,没有永恒的敌人,丸子你还小不懂。” 叶轩也插话说:“是啊,以后东霓不会再与北辰起冲突了。”说完给慕容宸递了个眼神。 慕容宸连忙道:“是啊,是啊,作为北辰的皇子,我也一定会劝谏父皇,让他与北辰永修同盟之好。” 面对这番话,若是换做平时赫连羽定将他们怼的哑口无言,只是今天碍于松鹤真人在场她选择沉默,她向来是孝顺的,对师父更是百依百顺。也正是因为看中这一点,叶轩才应和这个话题,希望师父能从中间起到一个调和的作用。 只见丸子放下手中的鸡腿,似有再次发言的意思,慕容宸连忙将鸡腿塞回他的嘴里,用眼神告诉他再说话就死定了,丸子只得瘪了瘪嘴将话咽回去。 这一顿饭赫连羽吃的可谓是消化不良,任由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竟会和慕容宸坐在一桌,明明怀着想砍死他的心却还要和他一起用膳。如果不是他诱骗灵玦,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样。 用完膳,她起身拜别道:“师父,徒弟还有些事,便下山了。” 松鹤当然不信她说的,以往每次来都是要住上几日的,这次匆忙离开定是因为叶轩。“羽儿啊,为师还有些事交代你,留下来住几日吧。” “师父,朝中还有事,不是徒弟不愿意留下来。” 一向惜字如金的叶轩开口道:“羽儿,既然师父留你,便多住几日吧。” 丸子也帮衬着说:“是啊,以往师姐都住上好几日的,再说师姐将行礼都带来了。” “嗯。”眼见根本没有理由反驳,赫连羽便也妥协了,过了这段清闲的日子,下次怕是不能定时来探望师父了。 她应了声便面无表情的朝着内院走去,松鹤同叶轩对望一眼,似有阴谋得逞的意思。一旁的慕容宸则是暗暗惊讶,没想到赫连羽也会有这么好说话的时候。 丸子跟着她进了内院,领着她去了房间,勤快的铺床叠被,眼见丸子这样倒是穷苦出身,不然小小年纪也不会做这么多事。 赫连羽心疼他,便将他拉到身边,说:“丸子,这些放着我来做就行。” “那不行,师姐是金枝玉叶,断然不能做这些粗活的。” “什么金枝玉叶不金枝玉叶的,以后莫要再说这样的话。” “哦,师姐,二师兄为什么会突然回来,又为什么带着慕容那个家伙?” “怎么,丸子不欢迎?” 丸子摇了摇头,犹豫道:“不是丸子不欢迎,而是他们一来感觉师姐就不开心了,气氛也变的怪怪的。” “可能是许久不见的缘故吧。” “那慕容是东霓的皇子,又怎么跑来北辰了,还四下打听师姐的事,十分讨厌。” “他问我什么?” “问师姐和二师兄的事,整个人一副不学无术的模样,丸子一点也不喜欢。”若是慕容宸知道自己被这么嫌弃,一定自信心受损。 赫连羽拍了拍丸子示以安抚,道:“莫生气,他们过段时间便走了。” “嗯,那我去给师姐打水洗漱。” “好,谢谢丸子。” 趁着松鹤真人也回了房间,慕容宸将叶轩拉到一边,贼兮兮的看着他笑的不怀好意。 叶轩被他看得发毛,不耐烦道:“有话直说。” “真是没想到啊,你个闷葫芦居然早早的便把赫连羽拿下了,居然还不吱声。” “与你何干?” “看啊,不够意思了吧!兄弟我有心上人第一时间告诉你,你却藏着掖着真是不把我当兄弟!” 第一百零七章:出宫、散心 叶轩沉默良久:“都是些陈年往事了,还提做什么?” “可我见你们余情未了,你们既是师兄妹,又两情相悦,为什么要分开?”好奇之余有些惋惜,任由他之前是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但也知真情难觅,更何况能让这叶轩这么个大冰块掏心掏肺的。 叶轩叹息道:“当时我受父命回朝,东霓与北辰战事一触即发,换你你会怎么选?” 只见慕容宸想了会,一脸为难的说:“确实不好选,可我也不会就这样放弃了,这或许不应该是一道选择题。” “形势所迫,父亲知道我们的事后极力反对,想来她父亲也是不会同意,我不想她为难。” “这倒是不为难了,心却伤了,哎.......”慕容宸一脸惋惜道,却没想到这种情况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叶轩转而问他:“你呢?在灵玦和家国之间?” “都说了不是一道选择题,我要家国亦不会放弃玦儿。” “好吧,你快下山去吧。” “下山?天都快黑了你让我下山?”慕容宸一脸吃惊,即便他是个大男人也还怕什么狼虎豺豹呢。 “我都替你安排好了,如果你不想见灵玦的话就留在这。” “什么?你是说让我去见玦儿?” 叶轩舒了口气道:“如今师妹在山上,师父与我能拖住她几日,这几日你自行把握吧。” “好兄弟!”慕容宸拍着他肩膀道,心中又兴奋又感激的,没想到叶轩都将这些安排好了。 “注意安全,对了,不要乱来。” “放心,我和玦儿都是夫妻了,乱来也属正常,哈哈哈。” 叶轩一脸严肃的叮嘱道:“千万别想着带她走。” 慕容宸愣了愣:“.......你怎么知道我有这个想法?” “千万不要有这个心思,如果你还想和灵玦在一起的话。” “知道了,知道了,我去见见她,不会起什么歪心思的,不然不搅的你和赫连羽无法破镜重圆么,我懂的。”慕容宸贼兮兮的说。 叶轩冷漠的看了看他,已然不想废话,丢下他转身进了园子。慕容宸兴奋的恨不得立刻飞下山去,终于能见到灵玦了! 偌大的寝宫内,灵玦没精打采的趴在美人榻上,衣冠不整的,有气无力的叫唤着:“好无聊啊,姐姐她怎么出宫去了?” 宫女守在一边,不知如何劝阻,想来这灵玦公主真是活泼过了头,让人又爱又恨的。 “好无聊啊~~好无聊,临怡哥哥怎么还不来~~~” “临怡~~~姐姐~~~~啊~~~~你们都去哪了?” 明明是杀猪一样的哀嚎,可从她口中喊出却美妙了几分,宫女晓瑶走过去安抚道:“公主,不如我们为您梳洗,去御花园走走?” “御花园有什么好玩的,逛了那么多遍,有多少颗花我都知道。” “那去找绍炎将军吧。” “不去不去,下午不是刚找过他。” “那.......那......”晓瑶也无计可施了。 突然灵玦猛的坐起,灵机一动道:“不如出宫吧!” “出宫?不行不行不行,万万不行!”晓瑶连着摇头。 灵玦做个了翻白眼的姿势:“有什么不行,我看行,快给我梳洗。” “若是摄政王知道了,一定会怪罪奴婢的,还请公主不要去。”晓瑶吓的扑通一声跪下。 “哎呀,没什么大不了的,有什么事算我的。” “公主~~奴婢......” “够了啊,要是再多嘴我就不客气了,快来给我梳理。” 前是狼后是虎,晓瑶在灵玦的威逼利诱下磨磨蹭蹭的给她梳理,光是个发髻就挽了半天。 “晓瑶你莫要磨磨蹭蹭的,再晚集市就要关门了。”她催促道,哪里知道晓瑶已经派人去通知绍炎了。 “好了好了,马上就好了公主。” “算了算了,不绾发了。”她猛的站起了,将绾了一半的发髻拉开,然后随意绾起一个发髻,簪上一枚玉簪,凭着掌风将窗户打开然后飞身出去,临走前留下一句话:“本公主玩好了便回来。” 晓瑶及一众宫女连忙追出去,发现人早没了踪影,各个面色凝重,有这么一个武功高强的公主,真的如果她们很为难。 灵玦一路飞到宫门口才落地,确认宫女们再也不会追过来,想来她这么高的武功谁又能欺负得了她,何必这么大惊小怪的。再说姐姐都能出去玩,为什么她不行? “公主这是要去哪?”绍炎的声音飘来,然后他像是幽灵一样从天而降,将宫门严严实实的堵住,说是幽灵他样子却一点也不像,只见他穿着一身暗鱼纹官服,身材周正挺拔的很,气宇轩扬。 待灵玦反应过来已经迟了,被抓个现行。“啊......没有啊,我就是散散步。”说着她便急着脱身,早知道直接飞出宫外了,何必在这门前停留。 绍炎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将她的小心思看的透彻,却又觉得十分可爱。“既然公主想要散步,那微臣便陪同吧。” 灵玦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该是用膳的时间了,本公主就先回去了。”说着便要起身飞走。 谁知绍炎先一步将她拉住,附身在她耳边小声说:“去宫外吃怎么样?” 灵玦扭头看他,眼中满是小星星,心想他真是太好了,居然愿意放自己出宫!“谢谢~~”她小声道,一脸的古灵精怪,粉扑扑的脸蛋看上去十分可爱。 绍炎邪魅俏皮的对她炸了眨眼,补充道:“不过微臣必须陪着公主。”这也算是他以权谋私了吧,原本摄政王吧交代他好好看看公主,如今他却坐起了无间道,近水楼台先得月。 灵玦像个土拨鼠一样使劲的点了点头,阴谋达成,然后和绍炎一起大摇大摆的出了宫。 宫里宫外俨然两副景色,一个随意热闹,一个庄严冷清,街道两边全都是摆摊卖东西的小贩,而偌大的后宫只有一位公主,其它的宫苑都成了冷宫。 第一百零八章:从天、而降 所以说绍炎作为御林军统领也是十分轻松的,换做别的皇宫定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光是保护这些主子就要耗费打量的人力精力,而他却不用思考这些。加上赫连羽本就在皇宫之中布置了许多看不见的暗卫,所以他的工作还是很轻松的,翘个班没什么大不了。 只见他们两人走在大街上,灵玦在前时不时的围着小摊贩挑东西,而绍炎则紧随其后,那些行人小贩皆被他一身官服以及非凡的气魄给震慑到。 灵玦转身看他,一脸笑意的问:“姐姐让你看着我,你却偷偷的带我出来玩,不怕姐姐追究你责任么?” “此时天知地知,公主知微臣知,难不成公主去给摄政王告密?” “那倒不会,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若是告发了你以后谁还带我出宫玩?” “等摄政王回来,我可不敢再这般包庇公主了。” 远远的慕容宸便看见那抹令她朝思暮想的身影,他本想按照叶轩的安排潜入皇宫的,可没想到半路上来人报说公主偷偷出宫了,故他便在这大街上游荡寻人。 奈何他的玦儿如此耀眼,即便不施粉黛简装出行,也就被他一眼认出。他刚要过去,却发现灵玦身边跟着一个陌生男人,而且两人有说有笑,看上去十分亲密。不好,醋坛子似乎翻了....... 让开!让开!一架飞驰而来的马车将路边的小摊撞翻,却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看就是哪位达官贵人的马车,不然也不至于嚣张至此。 灵玦粗心大意,眼看着马车就要撞过来了却还没反应过来,幸好绍炎将她拦在怀里迅速的让到一边,这身形动作可见他武功也是不低的,据说也是师承高人。 不得不说北辰的宗室大多喜欢将儿女送去给高人指点,不似东霓的宗室大多疼惜儿女一直带在身边。 不巧的是,两人如此亲密的动作被慕容宸看见,这下醋坛子真的翻了...... 意识到男女有别,绍炎连忙将灵玦松开,心中却十分贪恋方才相拥时的触感,灵玦的身体真软、很香,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有如此下流的想法,可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 “你们在做什么!”只见慕容宸从天而降,一把将灵玦拉到自己的身后,其实他本想拉到怀里宣示主权的,可想想这大庭广众的他一个大男人无所谓,可灵玦是个女子不免是要坏名节的。 灵玦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惊讶又疑惑的盯着慕容宸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见她一脸人畜无害,他的火倒是不忍喷发,心想这不守妇道的小丫头,他怎么在这里难道猜不出吗? 面对突如其来的一个男人,竟拿着灵玦宣示主权,绍炎有些温怒道:“你是何人,快松开她!” “哼,我是何人?我应该问你是什么人!”慕容宸直接开吼了,一副模样难免有失风度。 见状,灵玦连忙跑到两人中间,解释道:“误会,绍炎是御林军统领,是来保护我的。” 绍炎?竟然喊得这么亲密,慕容宸的内心已经醋海翻腾了,再细看他发现眼前这个男人样貌身材都还有几分,醋意更盛了。 他一把将灵玦拉过来,用眼神警告她不要再说话,然后拿出平日皇子的那副尊贵气势,对绍炎说:“原来你是玦儿的随从啊。”好在他是皇子,绍炎只是一个统领,从身份上彻底碾压他。 绍炎似乎明白了什么,怒气也随之消散,不卑不吭道:“请问在下是?” “本.....我是谁与你无关。”他本想亮出自己的身份威慑一下绍炎,可意识到这是在北辰,亮身份不但不会得到优待,还会带来麻烦,还是算了。 灵玦在后面不停的给绍炎使眼色,意思让他不要生气,自己和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认识的,却被慕容宸一个眼神给灭杀了。 慕容宸干咳了咳,做出一副尊贵大度的气派,道:“好了,你回去吧,玦儿跟着我就行。” “抱歉,保护公主是我的职责。” “你不过一个小小的统领,那容你对玦儿有非分之想!”慕容宸忍不住又要爆发道。 见状,灵玦一把甩开他的手来到绍炎面前,解释说:“他是我的朋友,没关系的,你回去吧。” “公主,如果微臣回去了,摄政王一定不会放过微臣的。”他巧妙的拉着摄政王这层关系,让灵玦无法拒绝。作为男人他一眼便看出眼前这个男人是他的情敌,所以不论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也都在下意识的叫着劲。 灵玦为难的看了看慕容宸,虽然发生了这样的闹剧,可却依旧难以掩盖相遇的喜悦。“宸,绍炎他是受姐姐之命,莫要为难他可好?” 即便慕容宸快要被酸死了,可听灵玦这么温柔撒娇的求他也瞬间被融化了。“那行吧,一起。”他的态度很糟糕,可行为却已妥协。 听他答应,灵玦偷偷的对绍炎眨了眨眼睛,让他不要生气,大家都是朋友认识认识。 见她这般,绍炎自然也是大度的,况且他也想会一会这个初次见面便剑拔弩张的情敌。 慕容宸委屈又愤怒,却又不得不求全,谁让他现在在人家的地盘上,而且他也怕真的惹恼灵玦,将他赶回东霓去。 “玦儿,你怎不告而别?”他生气的问,这是他第一个想要问的。 灵玦瘪了瘪嘴一副理亏的模样,弱弱的解释说:“当时姐姐不让我给你留,说是那样就走不掉了。” “果然又是她!” “宸,你可不能记恨我姐姐,她有她的苦衷。” “好好好,这件事暂且不提,那为什么回来时候不给我写信?” “这.......”灵玦再次理亏,关于写信她好像真的想都没想起来。 “还有,你怎么与那个男人走的那么近?那么亲密?” “没有,我们只是朋友,再说他是奉姐姐的命。” 第一百零九章:醋意、翻涌 一番对话下来,慕容宸也是被灵玦的单纯无邪给大败了,无奈道:“行,这些事都不追究了,只是他跟着太影响了,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说着他看了看跟在后面的绍炎。 “这个.....要么我们回宫吧,前提是你不怕我姐姐。” “好,那就回宫。”他为了爱也是豁出去了。 绍炎默默的听着两人、看着两人,嫉妒醋意到还没有,毕竟以他现在的身份还没理由。 三人原路返回至宫门前,眼见训练有素的御林军侍卫向灵玦和绍炎行礼,而自己被冷在一边慕容宸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论样貌这个绍炎似乎也不差,他整天与灵玦在一起,若是日久生情该怎么办? 真爱面前人总是卑微的,在这段感情里他觉得自己毫无闪光点,心中也就没了底儿,故总是一副醋意翻涌、患得患失的样子。 守卫看了看慕容宸,疑惑道:“这位是?”他明明记得公主和统领出去的时候就两人,怎么回来却多了个人。 灵玦替绍炎回答说:“这位是我的朋友。” 守卫:“原来是公主的朋友,属下冒犯了。” 听灵玦介绍自己仅仅是朋友,慕容宸又不开心了,明明是丈夫好不好?进了宫门后,他转身对绍炎道:“统领就送到这吧。” 绍炎看了看灵玦以争得她的同意,只见灵玦有些抱歉的说:“今晚谢谢你,我和宸回宫就行了。” “只是公主,男女有别,还是让微臣将这位宸公子安顿下来吧。” “不用了,寝宫偏殿多得是,我会安排的。” 绍炎躬身行礼:“那微臣恭送公主。” “嗯,我们先走了,明天见。” 明天见?慕容宸心里再次翻涌着醋意,什么叫明天见?难道说这段时间他们每天都见!忍不住,不能忍! “玦儿,那绍炎与你什么关系?”人刚一走远,他便迫不及待的问。 灵玦愣了愣回道:“朋友吧,他是御林军统领,负责保护这个皇宫的安全。” “我看他就是借机接近你。”他愤愤不平道。 灵玦不以为然道:“怎么会?我把他当朋友,他接近我作甚?” “他定是将玦儿貌美,起了歹意。” “哈哈哈,宸你再说什么呢?天下貌美的女子多了,他为何对我起了歹意。”在她看来慕容宸这样说很好笑,她是拿绍炎当朋友的,怎么会有男女之情。 见她一脸天真无畏,慕容宸心里也明白她与绍炎之间没什么,可这不代表绍炎没有那方面的心思,像灵玦这样美貌而不自知的,真的太危险了! “总之,以后不许和他再有什么来往!” “喂!你干嘛一见面就凶我啊,我和绍炎之间真的只是朋友。”灵玦委屈道,人家情人见面都是你侬我侬的,他们一见面就是大呼小叫的。 见她生气,慕容宸立刻软了下来,哄道:“没有凶你,就是怕你上当受骗。” “哼!若是说上当受骗,我才算是上你的当受你的骗,还好意思说别人。”她一脸生气,快步往前走。 慕容宸追上去将她拉住,柔声道:“是我错了,你可以和他来往。” “真的?”灵玦突然翻脸,换做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 “哼,原来你是故意的!” 这下轮到慕容宸生气了,只见他故作样子,想让灵玦好好的哄一哄他。灵玦单纯分辨不出他是真的生气还是假的,便一心想着哄他,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摸出一枚红线络子递到他面前。 “这个送给你。” 瞥见她手中的络子,慕容宸明知故问:“这是什么东西?” “络子啊,又名长生结,送给你。”说完她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慕容宸故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将东西接过去,吊儿郎当的看了看,问:“这络子有何特殊?” “这络子是我亲手打出来的,线脚什么都是十分工整的,和那些市面上卖的一样好看,一共打了两个,这个送给你。” “两个?还有一个呢?为什么不都送给我?” “还有一个送给姐姐了,你要是喜欢,那我再给你打一枚。” 听说是送给赫连羽了,慕容宸松了口气,幸好不是送给那个绍炎的。一共两枚,一个送给他,一个给赫连羽,说明在灵玦心中他已经同赫连羽一样重要了,开心! “不用了,一枚就够了。”说着他小心翼翼的将络子放在胸口的位置,感觉整颗心都被蜜糖包裹着。 灵玦也露出甜甜的笑,挽起他的胳膊,一边走一边说:“之前真的很抱歉,不告而别让你着急了。” 听她这么一说,慕容宸的心事彻底软了,醋海也干涸了。“没关系,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那你怎么突然来找我了,不怕被姐姐知道么?” “你怕么?” 灵玦摇了摇头:“若是怕就不将你带进宫了。” “可若是被你姐姐发现,你又该如何处理?”他故意这样问,也算是侧面打探一下灵玦对他的心意。 “发现就发现呗,正好借此机会将我们的关系与姐姐说明,这样藏着掖着也不是个事,对么?” 听灵玦这样说他感觉自己的心更加温暖了。“嗯,其实我已经见到你姐姐了。” “你们已经见过了?”灵玦一脸吃惊。 他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回答说:“你姐姐她去探望松鹤真人,然后就遇见了。” “原来这几日姐姐是去探望师父了,可你又怎么会在松鹤真人那?” “我是同叶轩去的。” “叶轩也来了!”她惊喜道。 慕容宸故意拉下脸:“怎么听说叶轩来,比见到我还高兴?” “小气鬼,你这是在吃醋么?”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吃醋?” “哈哈哈,我看就是。” “好了,你难道不想知道你姐姐看见我什么反应么?”他故意岔开话题,虽然陈醋喝了一坛又一坛,可却还是不愿被当众揭穿的。 第一百一十章:重温、柔情 “对啊,姐姐看见你什么反应?” “嗯........”他故意卖关子。 “快说呀。” “其实也没什么反应,再说你姐姐注意的重点不在我,而是叶轩。” “为什么啊?” “嘿嘿,玦儿还不知道吧,叶轩和你姐姐当初可是情投意合呢!” “他们俩?” “嗯哼,说以说你姐姐的重点根本不在我。” “那他们为什么不在一起?” “这还用问,这是个傻丫头。”他宠溺的刮了刮灵玦的鼻子,继续道:“当初北辰和东霓交战,因为身份和责任才分开的呗。” “若是如此,那我们不早就应该分开了?” “每个人处理问题的方式不同,面对同样的事他们选择分开,而我们选择在一起,再说现在北辰与东霓局势缓和,我们要比她们幸运的多。” “可有情人本该终成眷属,姐姐和叶轩也太可怜了。” “那是他们的选择,即便是今日他们依然可以选择在一起。” 灵玦轻轻叹了口气:“想来姐姐是不可能这样做的。” 慕容宸不解:“为什么?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这个说了你也不明白,姐姐她的性格如此。” “话说你是不是常常受她的欺负?”在慕容宸看来赫连羽强势又冷漠,灵玦肯定没少被她欺负。 “没有啊,姐姐对我十分好,就是平时严肃了些。” “那她二话不说就将你从东霓带走,也不问问你的意愿。” “这个不能怪姐姐,她也是担心我,而且她为了我只身潜入敌国,冒着很大的危险,换做别人有几个能做到的。” “我啊,为了你我不也只身潜入敌国么?” “所以我知道你和姐姐都是对我最好的人,前面就到我的寝宫了,北辰的皇宫不如东霓的富丽堂皇,你可莫要嫌弃。” 慕容宸四周眺望一番,颇为感慨道:“这偌大的宫苑只住了你们姐妹两人,着实冷清了些。”其实他刚一进宫就就感觉到了,若是换做东霓的皇宫,这宫道上肯定都是来来回回的宫女太监,可北辰去什么都没,就算是有也只是巡逻的御林军。 “你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宫里更冷清,姐姐这个人本来性子就喜欢清净,整个皇宫就像冷宫一样。” 慕容宸点了点头觉得有道理,不禁又联想到叶轩,他也是个十足的冷性子,这样的两个人走到一起岂不是冷的要结冰了。如果他们两人真的在一起了,那叶轩是叶轩娶赫连羽,还是赫连羽娶他做“皇后”呢? 见他笑的十分贼,灵玦问道:“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到将来你姐姐和叶轩在一起,叶轩不就成了北辰的皇后,哈哈哈。” “对啊,那样的话叶轩相当于入赘北辰皇族,他可愿意?” “不清楚,不过他细皮冷肉的,到适合做小白脸,哈哈哈。” 灵玦抱着手臂一脸鄙视的看着他,说:“那我也不嫁你了,也要你入赘咱们皇族,做个小白脸!” 慕容宸霸道的将她拉到怀里,然后迅速的闪到一边的假山里,坚硬而又滚烫的胸口紧紧的贴着她,邪魅的在她耳边说:“那可不行,玦儿已经是我的人了。” 他说话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灵玦耳朵上,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全身,她用力的推了推,小声道:“不要这个样子,会被发现的。” “发现又如何?我与自家娘子亲密难道还不行么?”他痞痞的说,话语间双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灵玦向来单纯,被他这么动手动脚倒是大脑一片空白,呆呆的不敢乱动。见她这般,慕容宸心里暗喜,看来这小丫头是被他吓到了。 气氛变得异常安静,一对巡逻兵走过,留下哐哐咔咔的铠甲碰撞的声音。等人走了慕容宸又开始上下其手。 灵玦全身紧缩,下意识的抓住他的手,几近哀求道:“别,别这样。” 见她确实紧张的厉害,慕容宸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来回抚摸着,然后温柔的说:“玦儿,我想你。”说完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 灵玦慢慢放松下来还上他的腰,回想起这段不能相见的日子,她也是思念他的。 感受到她的拥抱,慕容宸嘴角扬起幸福的笑,感觉所有的眷恋思念都找到了主人,觉得这段时间饱受的相思之苦终于得到了慰藉,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再苦都是值得的。 许久,他才恋恋不舍的松开,灵玦已经被他抱的有些缺氧,脸颊上腾升两朵小红云,看得他心里痒痒的,附身便吻了下去。辗转、深入、霸道,这一个吻带着深深的眷恋,相逢的喜悦,以及那些还残存的醋意一直延续。 不知不觉灵玦也深陷其中,纤细的手臂紧紧的抱着慕容宸的腰,笨拙而又大胆的回应着。她觉得这个吻就像风暴一样席卷着,而她只要紧紧的拥住他就不会被吹走,一股异样而又强烈的感情在心中迸发,眷恋着他的吻,他的胸膛与温热。 很久很久,慕容宸才念念不舍的放开,大手抚摸着她的脖颈,真的好想将她的衣衫都扯了,一寸一寸的亲吻,将她的美好全都吃进肚子,然后再温柔而又霸道的拥有她。他发现自己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深情和狂热想要疯狂的拥有眼前这个小女人,疯狂到他不得不去克制。 灵玦喘着粗气,樱粉色的唇瓣变得鲜红欲滴,眼神也是迷离的。“宸,我们还是回寝宫吧。” 她的声音越小越是暧昧,就像是床第之间的呻吟,听得慕容宸心痒难耐。“回寝宫?是我想歪了吗?”他坏坏的笑道,再次贪婪的喊住那诱人的唇瓣。 灵玦及时将他推开,小声道:“不要这样,你再这样我就受不了了。” “受不了?哪里受不了?”说完他又坏笑起来。 灵玦只觉得脸颊滚烫,感觉自己不论说什么都似乎带有暗示,可如果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发生什么,若是被经过的御林卫发现就不好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醋意、横飞 “宸,我们回去吧。”她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道。 慕容宸见她紧张畏惧,不免心疼,便忍着难受将她放开,沉声道:“那回去吧。”说完便拉着她走出假山。 灵玦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表情,发现异常的暗沉,便猜测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惹的他生气了。 没几步便到了寝宫,守门的宫女看见自家公主领了个男人回来,吃惊又疑惑。“公主这位是?” 回想起方才假山里的场景,灵玦有些心虚的说:“我的一个朋友,今晚他就住在这里,你们去将偏殿收拾一下。” “公主......这位公子夜宿在此,怕是有些不妥......”宫女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慕容宸连忙给了宫女一个警告的眼神,然后对灵玦说:“没关系,我就住在偏殿。” 灵玦又对那宫女说:“没关系,你去收拾吧。” 慕容宸见自己得逞,还不忘给小宫女一记得意的眼神,邪魅又潇洒。 小宫女偷偷的撇过脸去,感觉心在扑通扑通的跳,心想公主的这位朋友虽然看起来坏坏的,可也太帅了吧!以往觉得临怡王爷长的白白净净的,十分好看,可与这位公子相比却还是被甩出了一大截。 灵玦自然不会想到慕容宸的出现已经迷倒了一众宫女,夺走了一片芳心。 慕容宸四周打量寝宫陈设,也是奢华格调的,看来北辰很看重这位公主,赫连羽也十分宠爱这位妹妹。想到赫连羽,他忍不住想要看看她生活的环境是什么样的,好奇什么样的环境能培养出她那样的女子。 灵玦走在前面,说:“回头委屈你住在偏殿,姐姐一时半会应该也不会回来,也不知临怡哥哥什么时候来。” 临怡?这个名字立刻引起慕容宸的注意,心想这又是何方神圣,刚走了个绍炎又来个临怡。“临怡是?”他试探的问。 “他是王爷,比我年长几岁。” 王爷,那还好,有血缘关系,那边不算情敌,慕容宸在心里暗自盘算着,谁知灵玦又补充说:“不过他与皇族没有血缘,是外戚王爷。” 外戚还能封王,慕容宸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论身份那个叫什么临怡是王爷而他只是个皇子。而且他曾听说三年前有位富可敌国的王爷救了北辰,莫非就是他?是王爷,还富可敌国,感觉自己太危险了。 见他不说话,灵玦疑惑道:“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若是有机会倒是要见见你口中的临怡王爷。” “有机会的,他日日都回来,只是不知今日怎么没来。” 日日都来?感情这下慕容宸已经有足够的理由将临怡作为情敌了,看来之前是他太大意了,早该意识到像灵玦这样的女子放在哪都会遭惦记。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嗯?” “没有啊,只是好奇那临怡日日都来,今日怎么不来,真是可惜了。” “可惜啥?” “可惜今日无法与之相识。” “怕是姐姐不在的缘故吧,姐姐在的时候他是日日都来的。” “姐姐?” “嗯,就连我也看得出临怡哥哥钟情于姐姐,只不过姐姐似乎并不喜欢他。” 听临街这么说,慕容宸连忙松了口气,可转念又想到叶轩,感情这家伙和自己一样处处都是情敌,不过那家伙明显没有自己觉悟高,未雨绸缪,早做防范。 “也就说那个临怡喜欢你姐姐?” 灵玦点了点头:‘听宫女们说,临怡各个把自家金库都上缴朝廷了,更是把许多赚钱的产业送给了朝廷,这些都是为了姐姐。” 听说这些,慕容宸不得不暗自佩服,心想这个临怡也太舍得了,那可是富可敌国的家产啊,感情在这一点上叶轩真是一点优势也没。“这样你姐姐还是无动于衷?” 灵玦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姐姐到底什么意思,只知道这宫里宫外都传他们迟早会在一起。” “人言可畏,我见你姐姐还是对叶轩余情未了。” “可那又如何,比起临怡哥哥,叶轩哥哥真的太被动了。” “不如我们棒棒他吧。” “如何帮得?” 慕容宸想了想道:“制造机会啊,两个都是冰山指望他们自己怕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了。” 灵玦却皱了皱眉头,小声道:“其实我觉得临怡哥哥也挺好的,对姐姐千依百顺,不论遇到什么都陪在姐姐身边。” “那你希望他们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每次提及叶轩,姐姐似乎都不是很开心。” “这就对了!” “对了?”灵玦一副呆萌的样子看着他,怎么也不明白他的意思。 慕容宸坏坏的一笑道:“之所以不开心,是因为放不下,感情这个东西真的很奇妙。”关于这些道理经验也是他和灵玦在一起之后才总结出来的,好像一瞬间全都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姐姐心中还是放不下叶轩,还是希望和他在一起?” “当然,就像我们,即便我遇到的女子千万般的好,却挪不出半分心思去对待,整个心想的都是你。” 猝不及防的表白让灵玦一愣,情爱不通的她总是要很困难的去理解每一句情话,这种缓慢的领略,总让强烈的情感变得朦胧,像是隔着纱幔瞭望。 “谢,谢谢,其实这段时间我也时常想起你。” “仅仅是时常想起这么简单?” “不是,我只是觉得我们是夫妻,有一辈子的时间,如今不过是短暂的分离。” 见她努力而又笨拙的解释,慕容宸突然意识到在这段感情里最先成熟的是他,在这段感情里他从一个花花公子变成了一心一意的情圣,而她似乎还很稚嫩,路还很长。 第一百一十二章:寝宫、风光 “好了,玦儿知道知道你在我心中是最重要的就行。” 见他深情款款的样子,灵玦懵懂的点了点头,好像明白一些什么,但却又明白的不够彻底。“你在我心中也是重要的,排在姐姐后面。” “哈哈,可真是个傻瓜,好了我们进房间吧。” 灵玦傻傻的点了点头,小声应道:“哦。” 偌大的寝宫里面布满了蓝色粉色的帐曼,都是极致顶好的料子,也都是应着灵玦喜好的,除了浪漫的纱幔,其余就是一些奇花异草,至于那些古董花瓶倒是没有,毕竟她不喜欢。 慕容宸来到内室,一张雕花玉空的床引入眼帘,粉色的被褥彰显着少女的纯真烂漫,也融化了他的心。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一个如此单纯天真的小姑娘,更没想到还如此痴狂,让他丢下皇子的身份这么匆匆忙忙的来到她身边。 他一屁股坐在柔软的被褥上,似笑非笑的看着灵玦,道:“这些都是你姐姐给你准备的?” 灵玦摇了摇头:“是临怡哥哥准备的,他说我小时候素爱粉色蓝色,其实现在长大了还好。” 慕容宸对她招了招手道:“过来,坐下。” 灵玦乖巧的走过去坐下,转过身看着他:“感觉像是做梦。” “什么意思?” “没想到你会来找我,坐在我的床上。”再怎么单纯如她,应该知道其中冒着的危险,要是被姐姐又或者朝中大臣知道,肯定会趁机抓住他。 慕容宸嘴角扬起一个坏坏的角度,道:“就连我自己也觉得像是做梦,在你姐姐眼皮子下来找你,我都佩服自己。”不光是赫连羽,北辰所有人都期待抓住他好作为战争的筹码,他是冒着生命危险来的。 “放心,我不会让姐姐伤害你的。” “那是自然,不然我们的玦儿就要守寡了。” “我不许你这样说。” “好好好,是我口无遮拦,我想洗个澡,这一路赶来十分辛苦。”他像个孩子一样撒娇的紧紧抱着灵玦。 灵玦轻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我就去让人准备洗澡水,还有吃的,然后好好休息一下。” “嗯......”慕容宸恃宠而骄,得意洋洋道。 入夜后,赫连羽方才惊觉不对,经过确认后果然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如果她没猜错慕容宸已经见到灵玦了,当真是她大意了。 “羽儿,你这是要去哪?”叶轩一袭白衣蓦然出现,拦住她的去路,夜风萧瑟,竹叶飞舞。 竹叶飞落在她的发间,凉薄的唇瓣没有血色没有温度却异常的性感。“这就是你的计谋?”她反问,天籁般的嗓音却没有一点一点的温度。 只见叶轩一手背后一手端在腰间迈着步子朝她走来,他的个子很高,身材健硕,反而将她映衬的纤弱无比,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 直到两人竟有一步之遥叶轩才停下来,微微垂下眼帘看着她道:“我也是想来看看师父,与你。” “你本该孝敬师父,至于我还是不用了。” “我们是师兄妹,这无法改变。” 赫连羽勾起唇角凉薄一笑:“我想知道是什么让你突然珍惜起来了这段师兄妹情?”曾经他做的那么决绝,再见即是陌生人,而如今这般又是为何? “不是珍惜,是一直都在,羽儿我想我们......” “够了,你是你,我是我,不是我们。” 叶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听赫连羽这样说,他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不过他知道她的心中更痛,而这些痛苦的源泉都是因为他当初没有处理好。 “慕容宸他是去找灵玦了,我希望羽儿你不要伤害他。” “你凭什么希望如此?” “哎呀!你们两个怎么又杵在这里?”松鹤真人突然出现,一脸无奈的走到两人面前,唉声叹气道。 赫连羽深吸口气,暗暗的将情绪整理好,恭敬道:“师父。” 叶轩也同样行礼道:“师父。” 松鹤长长的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说:“你们俩是师父最看重的弟子,师父希望你们之间能冰释前嫌,重修旧好。” 赫连羽默不作声,可心中却在想重修旧好怕是不可能了,这世上没有哪面镜子是可以重圆的,经历了那么多、发生了那么多,早已物是人非,又如何重修旧好? “师父,徒儿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便暗自运功飞离院落,消失在暗夜之中,叶轩想要追上去却被松鹤阻止了。 “羽儿她一定是回宫了,我必须跟着她。”叶轩着急道。 松鹤点了点头:“为师之道,为师和你一起去。”说完他转身去了内院对丸子交代了一些,然后便和叶轩一起离开了。 莫要看他一百多岁的老人了,身手却十分矫健,轻功更是了得,仙风道骨的像极了老神仙。 夜已经很深很深了,街道上传来更夫的打更声,老百姓都还沉静在睡梦之中,慕容宸亦是如此。他觉得灵玦寝宫中的床比王府的还要软、还要香,简直太舒服了,并且还做了春梦。 他梦见和灵玦春宵一度,甚是欢愉,只不过确实觉得一阵冷风窜入室内,下意识的睁开眼却发现窗前站着个人,定眼一看还是灵玦。哦不!是赫连羽!吓得他立刻清醒了。 只见赫连羽手握宝剑动也不动的站在床边,冷眼看着这个胆大包天的登徒子。慕容宸连忙从床上爬起来,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弱智的问了句:“你怎么会在这?” 赫连羽冷笑一声,反问道:“你觉得呢?” 光是这个笑就让慕容宸惊出一身冷汗,感情叶轩这家伙也太不靠谱了。他调整一下情绪,有些尴尬的说:“还请摄政王给我个穿衣服的时间。”若是换做之前看见赫连羽求之不得,可如今她摇身一变成了姐姐,这副模样相见到底是尴尬的。 第一百一十三章:被关、密室 赫连羽深吸口气转过身去容他将衣服穿上,只是他刚一将衣服穿好便冲出几个黑衣人将他五花大绑了起来,连个反应的时间都不给,然后就将他丢尽了一个密室之中。 第二天一早灵玦就醒了,洗漱完毕让宫女挑了一件最为金贵的衣服,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容,迫不及待的去找慕容宸,今日准备带他好好的熟悉一下皇宫。可谁她来到偏殿却发现门是敞开的,屋里的东西都是好好的却不见慕容宸的身影,经过一番询问之后宫女也都说没见过。 晓瑶见她着急的快要哭了,便上前安慰道:“公主先不要着急,不如让绍统领派人找找。” “不行,他的身份特殊,不宜这样宣扬。” “那,我听闻摄政王回来了,不如公主去找王上出出主意。” “姐姐回来了?” “没错,我也是听御前侍奉的小德子说的。” “那就没错了,一定是姐姐做的。” 灵玦径直的朝御书房跑去,明公公守在御书房门前,见她火急火燎的连忙将她拦住,和蔼和亲道:“公主这是怎么了,摄政王在休息呢。” “公公,我要见姐姐,现在。” “可王上......” “让她进来。”里面传来赫连羽的声音,并非夹杂任何睡意。 灵玦对着明公公点了点头表示尊敬,然后提着裙角着急推门进去。果然赫连羽并没有休息,衣衫完整的坐在案桌前,看见灵玦她率先开口:“我等你很久了。” 听这话音灵玦的焦虑瞬间被畏惧压了下去,小声而又乖巧的问:“不知姐姐找我有什么事?” “慕容宸被我关起来了,你的胆子倒是够大。”她开门见山道。 确定慕容宸的下落后灵玦还是松了口气,连忙解释道:“是我错了,还请姐姐放了他。” “灵玦,你是北辰的公主,他是东霓的皇子,而北辰和东霓是宿敌,这些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知道,可东霓与北辰现在已经止戈,不需要剑拔弩张,难道不是么?” “所以你就擅自做主嫁给你他?”她顿了顿甩开衣袖,继续道:“我将你带回北辰,便不想在提及此事,一切权且算是过去了,可如今慕容宸入我皇城犹如自家门户,我的颜面何存,北辰的颜面何存?” 灵玦扑通一声跪下道:“都是我的错,是灵玦拎不清,还请姐姐不要伤害他。” “你根本没有将我的话听进去。” “我明白姐姐的意思,可我们已经是夫妻了,而且我希望能通过我们为两国带来和平。” “荒唐!”赫连羽气急,将一本奏章狠狠的摔在地上,厉声道:“你可知道父皇是怎么死的?” “父皇......人死不能复生,再说这也不是慕容宸的错,有战争就会有流血,和父皇一样失去生命的还有东霓的将士,冤冤相报何时了?” “好,好,你倒是宅心仁厚。”赫连羽被气的语塞,只能不停的说好,想要发怒又碍于是自己的妹妹,一向冷厉的她也只有对家人才会心软无策。 灵玦可怜兮兮的跪在那里,水汪汪的大眼睛吧嗒吧嗒的盯着赫连羽,希望她能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放过慕容宸。 赫连羽自然明白她的心思,可慕容宸的作为实在是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而且他们两人也就根本不可能在一起。“你跪倒外面去,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起来。” “如果姐姐不将宸放了,灵玦会一直跪下去。”说完她倔强又固执的跑到御书房前的空地上跪了下来,早晨的空气到底是凉的,地面更是冰冷。 房间里,赫连羽深吸口气,眼中满是无奈与伤心,她没想到自己的亲妹妹会因为一个外人忤逆自己,更不能理解她和一个杀父仇人的儿子在一起,这令她愤怒又无奈,最后伤的也还是自己。 松鹤带着叶轩直接进入皇宫,由侍卫的带领来到御书房,侍卫对他自然也是毕恭毕敬的,因为整个皇宫都知道他老人家是摄政王的师父,而摄政王又是出了名的尊师重道。 刚到御书房前,叶轩便看见跪在地上的灵玦,松鹤看见她的容貌之后也是惊讶一番,不想世上竟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灵玦,你怎么跪在这?”叶轩连忙将她扶起来。 “叶轩哥哥你来了,我不起来,我要跪到姐姐将宸放了才起来。”她一边固执的重新跪下去,一边说道。 听罢,松鹤有些气急,便朝着屋内走去,明公公见状连忙上前道:“老奴见过真人,王上正在生气,还请真人开导安抚。”说完好奇的看了看叶轩,心想好生俊俏的公子。 松鹤捋着胡须点了点头,然后走了进去,叶轩也跟着他一起进去。看见他们赫连羽原本松懈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 “师父。”她有气无力的唤了声,毕竟灵玦的做法伤透了她的心,现在她不想过多言语,只想一个人静静。 松鹤走到她面前,道:“怎么?见到师父连礼都不行了么?” 听罢,赫连羽站了起来绕过案桌走下台阶,躬身行礼道:“羽儿见过师父。” “嗯。”松鹤故意端着一副架子,平时他严肃的时候赫连羽是最听话的,所以他唯有此番才能让她将人放出来。 叶轩站在一边想说些什么,却又怕自己一开口惹的羽儿更不开心。 赫连羽神情严肃,细看却能发现隐藏的落寞,她不卑不吭道:“师父鲜少来皇宫,羽儿这便命人安排下去,还请师父在此小住上一段日子。”她知道师父的来意,故先开口想堵上其口。 谁知松鹤不买账道:“羽儿,师父今日前来是希望你放了那位东霓皇子。” 听他这么说,赫连羽叹了口气露着心的疲惫,微声道:“师父,这是政事,恕羽儿不能从命。” “如今东霓北辰刚刚休战,此番作为只会挑起争端,陷百姓与水深火热,你作为一国之君难道这些道理都不明白吗?”松鹤道。 第一百一十四章:疲惫、心累 赫连羽默不作声,满目疲乏,灵玦无视父仇的行为已经够让她伤心的了,如今师父又将天下苍生架在她的身上,这是一种怎样的不理解。 叶轩似乎感受到她内心的无力挣扎、悲伤愤怒,开口道:“羽儿,是我不对,是我将慕容宸贸然领来北辰,都是我的错。” 她还是不想说话,现如今她在意的不是对错,追究的也不是对错,而是为什么她最为在意的人没有一个理解她,不但不理解她,还要做背弃她令她痛苦的事。原本她就活在痛苦不安之中,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在她的角度理解她安慰她,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懂她? 见她不说话,松鹤再次语重心长的说:“先将五皇子放了,为师在这同你做担保。” “师父,我累了。”她不想再多说一句话,所有人都不理解她,不明白她的痛苦,多说无益。 松鹤还想说什么,她却大步走了出去,经过灵玦的时候停下来看眼,便又径直离开了。 明公公连忙走进房间,对着松鹤道:“王上心思郁结,还请真人多多见谅。” “无碍,老夫回头再去劝劝她。” “老奴已经命人安排好住宿,还请真人随老奴前去。” “麻烦明公公了。” 叶轩来到灵玦身边想要将她扶起来,她却十分执着,说什么也要继续跪着,就连松鹤都没办法。 明公公在一边心疼又无奈的说:“王上让公主跪着,没有王上的命令公主怕是不会起来。” 劝了半响也没结果,松鹤只得拉着叶轩离开,心想这对姐妹真是一样的倔脾气,随她去了。 赫连羽乔装出了宫,去了常去的茶楼,因为上午的缘故茶楼还未开席,不过掌柜的还是破例的将她迎了进去,好茶好点心招待着,并特意命人演了一出她最喜欢的戏。 她面无表情的盯着戏台子上的武生,目光涣散,早已出神多时。她并非想看戏,不过是想找个清静的地儿透透气。 其实她并非是要将慕容宸怎么样,管他不过是因为他过于放肆大胆,同时也是想他知难而退。毕竟她无法接受自己的妹妹嫁给敌国的皇子,那就如同嫁给仇人的儿子,而且父皇生前那么痛恨东霓,他也应该不想看见自己的女儿嫁给东霓的皇子,如果没有这层关系她也不会如此坚持。只可惜灵玦根本不会想到这些,她没有亲眼看见父皇被杀时的惨状,所以根本无法明白其中的痛苦,说到底还是她太单纯了,心与肺都少了些。 而师父他超脱自然,仙风道骨,早已看淡世间仇怨,根本不会明白失去至亲的大仇,不然他也不会帮着叶轩前来逼迫自己。现如今,对她来说每一分的逼迫、劝说、哀求都像一把把割在心上的刀,伤的她鲜血淋漓。 “好一出《战沙场》。”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她蓦然回首发现慕容枫一袭玄衣摇着折扇站在她身后,依旧带着那枚熟悉的面具。面具似乎成为慕容枫最为独特的标记,只要看见那枚熟悉的面具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就会悄悄的蔓延至整个心底。 慕容宸依旧是代表性的玄色衣衫,银白色面具下是邪魅又让人莫名安定的坏笑,高大的身躯异常的挺拔坚毅。 “你?”她用一个字做问。 慕容宸默契的回答说:“我也来听戏,想听的正好也是这一出《战沙场》。”说完莞尔一笑,径自的在她身边坐下,侧目静静的看着她,似乎在问: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想来听听戏。”她默契的回答,他们两人之间似乎不需要说话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慕容枫微笑着点头,然后从袖子里摸出一个锦盒递给她,用眼神示意她打开。 “这次又是什么?”她好奇道,记忆中似乎每次他出现都会先递上一枚锦盒,然后里面装着她想不到的东西。 慕容枫笑道:“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他的笑邪魅又温柔,带着理解的魔力,直击心底。 她将信将疑的将锦盒打开,只见里面躺着一根草的叶子,绿褐色,修长修长的,凭着她的学识并没发现这根草叶有什么特殊。 “这是一株野草,河堤上到处都是。”不等她开口慕容枫便解释道。 “那你还送给我,还以为是什么灵芝仙草。” “不过我听闻放牛的孩童说这草的名字叫做忘忧,觉得别致便拿来与你瞧瞧。” “忘忧草?” “没错,那些孩童都是这样喊的。” 听慕容枫这样说,她感觉内心流过一股温暖,虽然只是无名的草叶却让她感觉十分贵重。“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能找来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慕容枫耸了耸肩:“我也不明白。”他只想让她开心而已,所以自然而然的扑空了所有的心思。 她默默的将锦盒收好,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弧度,问道:“什么时候从东霓回来的?” “你走了之后。”慕容枫暗自欣喜道,心想她终于关心自己了。 “我一度怀疑你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不然怎么会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 “这是显而易见的,不过那个眼线就是我自己。” “真的很好奇,你日日盯着我的行踪,都没事情做的么?” 慕容宸唰的一声将扇子合上,翘起二郎腿,痞气十足的说:“你就是我的要事,要不要赐我一块随意进出皇宫的牌子?” “我见你根本用不着,皇宫与你自家院落没有什么区别。” “哈哈,没发现你竟还如此幽默。” “也没发现你这么的不正经啊。” “错,我这人放眼望去,全都是不正经。” “哈哈~~~~” 见她笑了,慕容枫才露出一抹触及眼底的笑。她的近况他了如指掌杨,关于慕容宸来北辰他也早就知道了,故这才也跟了过来,其实最主要的还是想她了。要不是在东霓还有事情要办,他恨不得整日溺在她身边。 第一百一十五章:茶楼、遇她 戏台子上换了新戏,名曰《俏佳人》,讲的是一对欢喜冤家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兰因莲果,美的很....... 赫连羽听了一上午的戏,却没真正的听进去一句,慕容枫不停的与她说笑,维不论阳春白雪还是下里巴人通通涉及,言语之间便也能看出他是个学识极其渊博之人,只不过被平日里的那副邪魅不羁给遮掩住了。 最后一场戏听完,赫连羽起身,衣袂抖落而下,顶级的布料配上她高贵的气质散发着令人着迷的魅力。“我要走了。”她缓缓开口。 慕容枫看了看她道:“晚些我去找你。” “还是不用了。”说完她拿起装着忘忧草的锦盒,在他眼前晃了晃,似笑非笑的样子。 慕容枫点了点头:“好。”回答的干脆却又有种话没说完的感觉。 她默默的看了看他转身离去,几个时辰过去了,她不确定灵玦是否还在跪着,跪与不跪都是个难题,令她骑虎难下、颜面难保。 只见她背着手走出茶楼,熙攘的街道令她片刻失神,看来人来人往的小贩百姓,如果她要是出生在一个寻常百姓家,或许就不用面对这么多的难题了,虽然平庸了些,却也拥有平凡的快乐。 人群中叶轩高大的身影不停的穿梭,他听说赫连羽出宫了,灵玦又长跪不起,所以想将人找回去。 隔着人群,他一眼便发现站在茶楼前的赫连羽,青丝如瀑,白面若夭,立于凡俗闹市之中那么的夺目。 他小跑过去,轻唤道:“羽儿。” 赫连羽立刻回神,发现他轻喘着气站在自己面前,额头析出细密的汗珠,一股熟悉的味道碰面而来。“你怎么在这?”说着她将头瞥到一边,不愿与之对视。 “我来找你,灵玦还在御书房门前跪着。” “便由着她跪好了,习武之人这不算什么。”她口是心非道,不管是不是习武之人那可都是她的妹妹,跪了好几个时辰任谁也是吃不消的。 叶轩着急道:“灵玦可是你的妹妹,再说她年少单纯,你不应该这样责罚她。” 她猛的转过脸,温怒的眼神夹杂着王才有的威严,冷声道:“本王没有罚她,是她自己要跪的。” “她不过是希望你将慕容宸放了。” “你觉得我会这么容易放人吗?” 叶轩深吸口气,保持平和的语气道:“他们已经是夫妻了,你这样做会伤到灵玦的心。” “那她有没有想过自己的作为也会伤到本王的心呢?”她愤怒的甩开衣袖,大步超前走去。 叶轩急忙跟上,却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茶楼,发现二楼的栏杆处一位带着面具的男人正在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直觉告诉他这个面具男似乎非同寻常,而且他的身形似乎似曾相识。 赫连羽十分生气,如果让她一个人静静,或许怒气还不会这么盛,如今所有人都站在灵玦和慕容宸的角度来指责她。她是一国之主,这么做难道有错吗? 栏杆处的慕容枫也看见了叶轩,面对他再三的回望,嘴角扬起一个神秘莫测的笑,然后转身走了进去。叶轩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为什么一个陌生男人会对他露出那样的笑? “羽儿,你方才在茶楼?”他突然问道。 赫连羽爱答不理的应了声,便不再说话。 叶轩想了想道:“方才我在茶楼的栏杆处看见一位带着面具的男人,你们认识?”直觉告诉他面具男和羽儿是认识的,甚至可以说是认识他。 “不认识。”赫连羽却回答的干脆利索。 “不认识也罢,你且回去赦了灵玦,再跪下去怕是双腿都要废了。” “几个时辰就要废了双腿?”她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在像她求情,一点一点的小苦难就夸张成天大的磨难,她知道跪上几个时辰很伤人,心中也心疼,但却也知道不会废了双腿。 叶轩皱了皱眉:“我不是那个意思,灵玦她是个女孩子,这样的惩罚太严重了。” “那我呢?难道就不是女子么?为什么我要承受那么多,却还不被理解?” “羽儿,我理解你。” “接着你会说但是,对不对,你的话总是有转折,叶轩我讨厌你这副嘴脸。”说完她快步离开,不一会便被人群淹没了。 叶轩愣在原地,羽儿还是第一次说讨厌他,如果是讨厌的话,那么以往的喜欢是不是都被抹尽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感涌上心头,羽儿该不会是真的死了心,对他收了所有的情感。 赫连羽走在街道上,一辆迎面而来的马车停在她面前,明公公在车夫的搀扶下从车里走了出来,然后行动缓慢的走到她面前。“老奴来接王上回宫。” 明公公知道她出了宫去,更知道她一定是去了茶楼,还知道她听了三出戏后必会回宫,所以一早将马车准备好迎她回去。 面对明公公这样体贴默契的安排,赫连羽露出欣慰的笑容,这个皇宫之中能理解她的或许也就只有这个老人了。只是看着他佝偻的身姿,也知道的这样的理解维持不了几年了。 “谢谢明公公,回去吧。”她是发自内心的感激,此时明公公不再是一个奴才,而是一个长辈。 她亲自将明公公搀扶着上了马车,然后自己也跟着上了去,车夫快速的调转车身朝着皇宫奔去。 马车里,明公公轻轻的叹了口气,苍老的脸上露出无奈与怜惜。“王上,不如将东霓皇子放了吧。” “连明公公也认为是我做错了?” “非也,既然王上并没有真心打算杀他又或者利用他,倒不如顺水将他放了。” “还是公公懂我,没错,我只是想光着他,迟早也是要放的。” “王上心中有口气,但却不是不讲理滥杀无辜之人,至于灵玦公主心思太单纯了,根本不理解王上的处境与难处。” “是啊,灵玦从小就是这个样子,喜欢的东西一定要得到,想做的事一定要去做,根本不会理会别的东西。” 第一百一十六章:为难、苦衷 “老奴是看着王上长大的,自然明白王上的辛苦与为难。” “所以依明公公看,本王应该放了慕容宸。” “放了吧,让他尽快离开北辰,这事也算是平息了。” “好,本王便放了他,只不过我却是不会同意他和灵玦的事,还请公公帮我代为劝解灵玦才是。” “老奴自当尽力。” “谢谢。” 血洗东霓军,当朝屠杀魏戎等等等,这一件件一桩桩的事让所有人认为她心狠强势,拥有强劲的铁手腕,可谁又知道她每一步的艰辛与周旋,这世上亦有让她心甘妥协之人、之事。 回到皇宫,她率先来到御书房,远远地便看见门口跪着的人。这一点灵玦和父皇很像很像,固执倔强,听不进任何的劝阻,一路走到黑,一头撞到底。 只见她不动声色的走到灵玦面前,纤细的身影挡住毒辣的太阳,俯视着这个令她爱恨交加的妹妹。 “起来吧,我答应你的要求。”她声音平静的像毫无波澜的湖面,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灵玦扬起干涸的唇瓣,眼中闪过惊喜,一把抓住她的裙角,欣喜道:“真的?太好了!” 明公公连忙走过去将她扶住,怜惜道:“公主跪的时间久了,老奴送公主回宫休息。” “谢谢公公,可我想......”她欲言又止。 赫连羽猜出她的心思,摆了摆手让明公公放开她,任由着她全部麻木的双脚自行站立,也算是一种惩罚。“你想见他,对么?” “没错,还请姐姐让灵玦见见他。” “见他可以,放了他也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以后不许再和他有任何的来往,能做到么?” 灵玦愣了愣:“姐姐,可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那就让他写封休书。” “我已经是他的人了,为什么姐姐一定要拆散我们?” “即便你们有了孩子,也是不可能在一起的,除非你不再是北辰的公主,不再是我的妹妹。” 听她这么说,明公公的无奈的叹了口气,希望灵玦能做出一个正确的回答。 灵玦犹豫了半响却也给不出一个回答,其实在赫连羽看来她既然犹豫了,那就已经伤了她的心,在她看来灵玦应该毫不犹豫的选她选北辰。犹豫代表着动摇,对亲情的动摇。 “好了,我给你时间好好想,这段时间我依旧会光着慕容宸,不过你放心他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赶往无花宫总坛的练玉柔,得知慕容宸显身北辰,瞬间被愤怒冲昏头脑,心里恨极了。可得知慕容宸被赫连羽扣押,却又忍不住担心,直接违了花御风的命令折返北辰,谋划着如何将慕容宸救出来。 苏婆婆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可那双精明又攻于算计的眼睛出卖了她作为老人所有的安详和蔼。对于练玉柔折返北辰的这件事她心底并不赞同,却又不好直言相谏,毕竟她十分了解练玉柔的秉性。 此时的练玉柔又愤怒又担心,阴狠毒辣的心一边算计着怎么将慕容宸救出来,一边想着怎么让赫连羽姐妹生不如死,如果不是她们,她也不会失去国家亲人,更不会失去心爱的男人,灭国之仇、夺爱之恨加在一起让那两个女人死上千百次也难消她心头之恨! 只不过现在她的处处受限,花御风那个老女人真是活腻歪了,事到如今是留不得了。等她成为无花宫尊主,那个时候整个无花宫都是她的,想要灭杀北辰简直易如反掌。 “苏婆婆你去安排一下,势必安全救出宸。”她吩咐道。 “是,不过郡主确定要这么做?” “不然呢?” “依老奴之见,不如再等等。” “等什么?” “据老奴所知叶轩现在完好无损的出入北辰皇宫,想必他是不会让五皇子落入险境的。” 炼玉柔微微皱起眉头,心中疑惑,不明白为什么叶轩可以完好无损的出入北辰皇宫,而慕容宸却被抓了起来。“你的意思叶轩出卖了宸?” “非也,据老奴所知叶轩与赫连羽是同门师兄妹。” “同门师兄妹?这个消息我怎么从未听说。” “他们两人心思向来缜密,从未向外透露过,老奴也是刚查到。” 炼玉柔豁然开朗,怪不得在东霓的时候叶轩那般袒护灵玦,原来是因为这层关系,藏的还真是够深的。“那依婆婆之见?” “叶轩是东霓贵族,他向来看中家族荣耀,而这荣耀得以延续的前提是慕容宸成为太子,所以他是不会让五皇子有事的。”苏婆婆分析道。 炼玉柔仔细揣摩一番道:“没错,婆婆说的十分有道理,那我们暂且等等,不过却也不能放过这个好机会。” “郡主所指的好机会是?” “让灵玦那个臭丫头死心的好机会,真不明白宸为什么会喜欢上她!” “郡主不必在意,灵玦心思单纯,就长远来看,五皇子必定还是会明白郡主的重要性,然后回心转意的。” “婆婆你说的当真?” “自然,婆婆是过来人,没有哪个男人能逃的过权力的诱惑,在权力和女人面前,选的永远是前者。” “可宸若是因为权力选了我,我又如何咽下这口气。” “因为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没有哪个帝王能真心永存,在权力的浸泡中都会变得无情无义。” “婆婆的意思是,将来宸成为皇帝后,会再喜欢上别的女人,又或者很多女人?”她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苏婆婆冷笑道:“郡主难道忘记自己的父王了吗?年轻时的王上也只钟爱王后一人,可时间长了却也还是变了心,这个世界上最靠不住的就是男人的宠爱。” “你说的没错,当初母后对父王那么好,父王也还是变心了。” “所以郡主应该提前认识这个现实,既然郡主想要成为五皇子身边的那个人,那么郡主要得到的不是爱而是权力,只有权力才能奠定畅通无阻的辉煌,只有手握权力才能在后宫之中得以永恒。” 第一百一十七章:权力、野心 “没错,对,就是要权力,如果我现在不是无花宫的宫主,那么宸也不会认识我,皇后更不会帮我,所有的天助不过都是权力的加持。” “还有一点,成大事的女人都不是为了男人,在这个时代女人是男人的附属品,而男人也可以成为女人的附属品。” 听完苏婆婆的这席话,炼玉柔狠狠的拍了下桌子,说的太对了!婆婆果真比她看的要透彻。宠爱只是暂时的,她不信有朝一日灵玦人老珠黄宸还会对她有兴趣,女人需要有智慧和手段,唯有权力加持才能处于不败的境地。 用完晚膳,赫连羽独自一人坐在御花园的凉亭中打盹,脑海里转满了山河社稷,她向来是疲倦的,有的时候是精神,有的时候是心。 北辰的御花园虽然冷清了些,但打理的十分好,该雅致的雅致,该玲珑的玲珑。凉亭对着一汪池子,池中没有种睡莲什么的,光秃秃的却十分宁静,时不时的有些小鱼游上来冒个泡。 她手边放着一本法华经,已经翻阅过半,还没看的地方页脚处做了一个浅浅的折痕。死在她手上的人太多了,总觉得看看经书能偿还一些罪孽,还有就是佛经似乎有安慰人心的作用,读多了心也开明了。 明公公端着一盘新果走来,轻轻的放在桌上却惊醒了她。“谢谢公公。” “都是老奴手脚笨拙了,扰了王上休息。” “不碍事,本就是假寐,公公辛苦了。” “不辛苦,其实老奴见王上烦闷,心里也不是滋味。” 她欣慰的点了点头:“公公做吧,私下便也不用这么遵从礼法。” 明公公做了下来,拿着一个鲜果递给她,道:“这些都是临怡王爷派人送进宫的。” “这段时间能不见他?” “听说是王妃病了,在家中照顾呢。” “原来如此,晚些我去探望探望。” “应该的,这些年北辰多亏了王爷他。” 赫连羽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是啊,这个人情怕是怎么也还不完了。” “王上没有考虑过王爷吗?”明公公试探的问,其实他也知道赫连羽不喜欢临怡,可作为过来人,他觉得赫连羽身边总归是要有个人照顾的,而纵观来看临怡则是最为合适的一个。 她摇了摇头:“不想考虑这些,我对他没有男女之情。” “哎,也罢。” “对了,灵玦怎么样了?” “公主她正在寝宫悔悟,老奴见她为难便也没说什么,有些事劝不好也劝不得。” “随她去吧,原以为她下山归来能为我分些忧,是我想的太好了。” “公主她的心思过于单纯,怕是要吃亏的。” “有些苦头吃了才能成长,她与父皇的性格一样,十分的固执倔强。” “那东霓的五皇子?” “三日后便放了他,师父说得对好不容易换来的和平,即便我心中有着千万分的仇恨也不能那千千万万老百姓的性命作为报仇的代价。” “王上的意思是放下了?” “不是,仇是一定要报的,只不过现在北辰国力微弱,实在是不宜战乱。” “嗯,感觉王上长大了,少了许多意气用事。” 赫连羽无奈的笑了笑,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是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儿时的我们可以因为不顺心的事大哭大闹,大人就会给个交代,可现在她就是大人,面对着一个国家的担子,即便她心中再想给父亲报仇,也不能放任着一国的百姓不管,在经历一次又一次的苦难之后,我们学会了权衡和妥协。 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凭她深厚的内力一下便听了出来,抬眼望去发现是绍炎。 绍炎一身官府恭敬的走到她面前,先是躬身行礼道:“卑职参见王上。” “起来吧,找本王有什么事?” “王上托卑职查的事已经有结果了。”他欲言又止,明公公立刻识相的退了下去。 待明公公走了,赫连羽示意他坐下,然后问:“当初公主是怎么失忆的?” 绍炎想了想,因为事情经过有些复杂,便总结的说:“当初公主因为得知先皇被杀的真相,想要逃走而坠入悬崖,除此之外炼玉柔不止一次对公主动了杀意,至于公主在此之前手上,是被一位神秘女子打伤,在一所寺庙之中。” 寺庙?赫连羽怔了怔,回想起当初她寻仇时的场景,确实有个女子被他打伤了,而且当时叶轩在场,也就是说她打伤的那个女子应该就是灵玦。追根究底,这件事倒还沾了她自己的缘故。 “因为公主被打伤才被带回东霓军营,慕容宸才有机可乘,只不过后来慕容宸的老相好炼玉柔知道了,便要求他在一个月之内杀了公主。慕容宸不忍心,便赶走公主,于此同时公主也知道了先皇的事,后面的事王上是知道的。” “我明白了,没想到灵玦竟受了这么多的苦,前往东霓也并非她心中所愿。” 绍炎点了点头,其实他也是后来才知道那晚闹市遇到的男人就是慕容宸,而且一不小心知道了他与灵玦的过往。 “辛苦你了,这段时间加紧公主寝宫的巡视,有什么情况立刻来报。” “是!”他转身欲走,却又中途折回,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见状,赫连羽问道:“绍统领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王上会同意公主与慕容宸在一起吗?”问完他眼中满是期待,期待着赫连羽说不,他不在意灵玦的过去,只想和她有个未来。 赫连羽自然明白他隐藏的情愫,回道:“不同意,但却怕她一意孤行,本王是她的姐姐却不是她的父亲。” “卑职明白。” “你对灵玦的情义我能看得出,如果她能放下过往,本王愿意将她嫁做于你。” “王上卑职没有绝对没有觊觎公主的意思!”他连忙跪下。 第一百一十八章:另觅、良配 赫连羽无力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怎么变成觊觎了,我是这样想的,只不过最后的结果还得看灵玦的选择。” “卑职明白,谢王上。” “恩,不过你的心且收放自如才可,不然今天的一席话倒是会害你辛苦。” “是!” “退吧。” 看着绍炎远去的背影,赫连羽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在他身上她看见了最为纯洁懵懂的悸动,那是爱情最为美好的地方。凭借她的判断,绍炎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密室中的慕容宸已然干涸,已经一天没有吃喝了,而且手脚都还被捆着。任他怎么也没想到妻姐会给他这么严厉的一个下马威,小命保不保得住尚且不说,这样的罪倒是他一辈子都没受过的。他可是堂堂的皇子,又有谁人敢这样对他! 别说,还真有~~ 一声沉重的闷响密室的门被打开,光是听声音就知道这密室有多么的坚固,堪称铜墙铁壁,这也是赫连羽对待犯人的最高规格。只见她步履缓慢的走到慕容宸面前。 此时的慕容宸被捆着吊在半空中,全身上下只有一个脚板着地,十分狼狈。 “五皇子想好了么?”赫连羽缓缓开口。 慕容宸深吸口气踮住脚尖防止来回的摇晃,然后目光坚定的看着她,回答说:“想好了,我要和灵玦在一起。” “如果我没猜错,五皇子还有位青梅竹马的柔然公主。” “那是在遇见灵玦之前,不过现在我只对灵玦一心一意。” “如果我再没猜错,五皇子之前对本王也是........”她顿了顿没再说下去,可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确了,看见慕容宸脸色不好之后才继续道:“五皇子这般多情,还是去找别的女人好了。” “我承认之前我是对你有过心动,但这和对灵玦的不一样,我是认真的。” “谁又知道这样的认真会持续多久?你是东霓的皇子,而她是北辰的公主,你们天生是宿敌,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就是因为这样的想法你和叶轩才会错过,难道你希望这样的遗憾在我和灵玦身上重演吗?” “这不是遗憾,而是正确的选择,倘若他日东霓与北辰开战,你又让她如何自处?” “如果我们在一起,那么两国就成了亲家,那样也就不用战争了。” “你是这样想的,东霓的千军万马是这样想的吗?换而言之我是这样想的吗?为什么你们把一切都想的这么简单?” “相爱本来就是一件简单的事,只要想在一起就没有客服不了的困难,当初你和叶轩努力都没努力就放弃了,不遗憾吗?” 她被戳到痛处,整个人陷入沉默,不遗憾吗?遗憾,可选择确实对的,用遗憾换一条对的路未尝不可。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是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所以用你的命还你们一个结束。” “不可能,就算我死了,也绝对不会放弃灵玦!”慕容宸非常的坚定的说。 “好。”除了好她说不出其它的字,因为灵玦也和她说了同样的话,倘若当初她和叶轩有这样的坚定,结局会不会不同呢? 慕容宸见她沉默不言,便立誓道:“我保证一定对灵玦一心一意,绝对不会辜负她。” “倘若你他日成为皇帝,可愿后宫唯她一人,如果不能又怎么对得起这一心一意?”她冷冷的丢在这句话离开了密室。 “我心中只有她,即便后宫繁花满目那又如何!”慕容宸大声道,他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生,难道因为他是皇子就不能和灵玦在一起吗? 赫连羽走出密室便置身御书房之中,密室就设在御书房,最为隐秘也最为安全,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体验一番密室风采的。 这个密室乃先帝所设,用处很多,可以用来关押重要犯人,用于重要的商讨,亦可以用来藏身。她记得小的时候父皇曾经对她说,如果有一天皇宫沦陷了,就让她带着灵玦躲到密室里,里面有足够的粮食,然后等待时机逃命。 在她印象中父皇是个非常未雨绸缪的人,凡事留有一手准备,这也是她的性格特性之一,都是受父皇的影响。 明公公送来宵夜,顺便告诉她说松鹤真人要见她。又是件麻烦事,她不明白师父为何如此袒护慕容宸,同时也好奇与东霓的皇帝有着一些什么交情。 “知道了,本王这就去。” “那这饭菜?” 她看了看盘中的夜宵,必定是公公心疼她特意命人准备的,若是拂了必定辜负了他一片好心。她接过盘子,道:“正好端去同师父一起用,谢谢公公。” “嗯,王上慢走。” 松鹤正在宫殿前练功,徒手飞花,意念摘叶,他的武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只不过他却是轻易不出手的,尤记得上次出手还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赫连羽绕过水上的走廊,莲步轻移的来到松鹤面前。“师父,徒儿来了。” “昂,你先坐,我还有一会就练完了。” 她应了声乖巧的坐在一边,默默的看着松鹤练功,说起来她也有好些日子没有练功了,公务缠身,上一次还是和绍炎四下无人时在操练场上过了几招。 不过像他们这样的高手,倒也不在乎练习招数,他们练的都是内力心法,只要内力深厚再简单的招数也是威力无穷。 “羽儿。” “嗯?怎么了师父?” “听你师兄说,你的武功进步小,可是真的?” 她想了想道:“是有些增进。”那都是血咒的作用,只不过如今第一颗药丸的功效正在消散,她的武功较之前还是有些减弱,不过却比服药之前增进了许多。 “来与为师切磋切磋?” “师父武功登峰造极,徒儿并不是师父的对手。” “嗯~~你倒是谦逊,丸子却整日嚷着与我切磋。” “丸子还小,不知天高地厚。” “是啊,山间生活有了丸子陪伴,倒也多了些生趣。” 第一百一十九章:师徒、密话 “师父开心就好。” 松鹤转过头看了看她,道:“你今日说话怎么如此谦逊生疏。” “因为我怕师父又要为慕容宸求情。”她开门见山道。 “哈哈哈哈。”松鹤仙音浑厚,灌着内力不知不觉飘了很远。“师兄妹中就属你最聪明,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谢师父夸奖,所以还请师父不要再为慕容宸的事多言。” “哎呀,你和叶轩一个让说,一个不让说,你说为师应该听谁的?” “师父有些事不是您一句话就能解决的,如今慕容宸被抓的事相比已经走漏了风声,如果不能妥善处理,是会惹来麻烦的。” “就说啊,你非要抓他做什么。” 赫连羽无奈道:“我是一国之君,倘若换做是师父您,敌国的皇子闯入您自家的皇宫,难道不应该做些什么吗,那以后北辰的皇宫岂不如同集市?” “再说师兄一向拎得清的人,怎么会做如此荒唐的事,是他先给我出难题的,能让我如何?”她继续道。 听她这么说,松鹤停下手中的动作,叹了口气道:“你说你们师兄妹原本好好的一对,金童玉女,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各为其主,师父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可连师兄妹情义都不顾了吗?早在山间的时候师父就知道你们两情相悦,本还想着给你父亲写信替叶轩提婚,只是没想到你父亲他.......” 提及往事,她沉默良久才开口:“都是过去的事了,徒儿可以放了慕容宸,但他必须答应不再纠缠灵玦。” “羽儿啊羽儿,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就算那慕容宸不再纠缠灵玦,那灵玦呢?” “难道师父真的觉得灵玦和他在一起会有好下场吗?” “为师老了,只知道一切顺其自然,为师明白你的苦心,可有些事不做永远不知道结果,事态发展也不是你我能控制得了的。更何况灵玦也大了,有些事需得自己做主。” “师父可知无花宫的宫主练玉柔是慕容宸的青梅竹马,婚约在身,灵玦嫁过去凭着她的性子能过上安稳日子吗?” 松鹤捋了捋胡意味深长道:“其实羽儿的性子和为师年轻的时候太像了,总是怀着苦心想要掌控一切,想为在乎的人安排好一切,可最后受伤的却是自己。即便是有些苦有些错你能预料到,但作为当事人她也只有经受一番才能明白。” 听师父这样说,她有些动容,却又无计可施,她多么希望灵玦能听自己的话,她也想通过温柔的方式去对她,可灵玦却一点也不明白她的苦心。 “不管如何,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妹妹受苦,阻止不了也得阻止。” “哎。”松鹤长长的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灵玦被软禁在寝宫,就连临怡也无法见她,她也是郁闷到了极点。原本见到慕容宸是一件令她十分开心的事,可她不明白姐姐为什么听不进任何的劝说,非要坚持两国以敌对的状态生存,为什么一意孤行。 父皇的事她也痛苦,可却也知道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战争而不是东霓,姐姐这样将怒气归结到东霓真的太偏激、不理智了。 晓瑶见她不停的在房间踱步,便上前劝说道:“公主您还是休息休息吧,这样着急也不是办法。” “姐姐真是太不讲道理了,为什么一定要拆散我们?” “东霓和北辰是宿敌,公主是不应该嫁给敌国皇子的。” “谁说宿敌就不可以,那都是上一辈的恩怨,为什么要我们这一辈来承担,再说两国和平难道不好吗?” “可是摄政王她是不会同意的,公主还是不要惹摄政王不开心了。” “我还不开心呢!” 是夜,赫连羽从松鹤那出来,抹黑朝着寝宫走去,宫道上放置的灯笼稀疏了些,还好她视力是极佳的,跟何况还有深厚的内心,有什么动静听总是比看来的快一些。 只见赫连羽形单影只的在宽阔的宫道上走去,周围莫名一股诡异的气氛,好像有一双眼睛盯着她的背影,似乎下一秒就会露出獠牙。突然她猛的转身,一道掌风劈过花丛,眨眼的功夫她的面前已经多了个人。 只见那人一身暗褐色衣裙,簪了个发髻,是个女人,凭借衣着便能断定出是无花宫的人,看来练玉柔的手已经伸到皇宫里了。 “你是无花宫的人?”她居高临下的质问,那声音冷冽似冰,尊贵威严。 那女子索性心一横道:“要杀要剐随你便!” “哦不,你是柔然人?”她的语气中带有嘲讽与轻蔑,仿若她生来就比人高贵,那压人一头的气势不是什么人都有的,而在她这却拿捏的收放自如。 女子惊讶,心想她怎么会知道。 “不用惊讶,你颈间的图腾出卖了你。” 只见女子脖子处有着一个极为不起眼的狐狸图腾,本就不明显,加上夜色黑暗,可赫连羽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至于她的洞察力那是无话可说的。 “这并非柔然族系图腾,你如何知晓?” “没错,这并非柔然族系图腾,却也是柔然图腾的一种,只不过信奉的人不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她玩味又冰冷的看着身受重伤的女子,像是高贵的猫咪看着即将锤死的老鼠。 女子心服口服道:“赫连羽果然名不虚传,不过得罪了宫主再聪明的人下场都是一样的。” “你口中的公主可是练玉柔,正好本王与她还有笔账要算。” 练玉柔,灵玦一惊,连忙屏气凝息躲在假山后一动不动,她本是偷偷从寝宫跑出来的,却不想刚一出门就撞见了姐姐,这运气真是背到家了。不过令她惊讶的是,姐姐竟也知道练玉柔,而且那个受伤的女子看上去好像是刺客,到底发生了什么? “哼!口气不小,宫主总有一天会让北辰亡国,而你就是亡!国!之!君!”女子声嘶力竭,可见对她以及北辰的痛恨。 第一百二十章:随意、杀人 赫连羽漫不经心的转动指间的玉戒,这是她最为经典的动作,看似漫不经心、慵懒高贵,实则暗藏杀机。果不其然,下一秒那女子便断了气,脖子上一抹浅浅的血痕十分整齐。 眼见这样出神入化的杀人技巧,灵玦惊讶的长大的嘴巴,以前她只觉得姐姐这个人比较严肃、冷漠,却从没想过这么杀人不眨眼,难道她在坊间听闻的那些传言都是真的?! 待将人处理了,赫连羽才转身面对假山,缓缓道:“出来吧。”她早知道灵玦藏在后面,而刚才那个女刺客真正的目标是灵玦而不是她。 只见灵玦从假山后面走出来,一脸胆怯,胡说八道的解释说:“我只是饿了,想去找点东西吃。”方才同晓瑶说话的那股气势完全没有了,直接认怂。 赫连羽没说话,表示对这个理由不满意。 灵玦看了看女尸,转移话题道:“她是刺客,是练玉柔派来的,对吗?” “你知道你得罪什么人了吗?”她冷声反问,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威严,两姐妹之间犹如长辈与晚辈。 “练玉柔?” “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好像是什么无花宫的公主,东霓皇上十分给她颜面,还让她做了公主。” “那你可知道无花宫的来头?” 灵玦将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无花宫是江湖上最大的帮派,明系暗系遍布整个江湖。” “所以呢?”灵玦不以为然,她对这些东西并没有概念,根本不知道无花宫强可敌国。 “哎,就凭你这样无脑的性子还妄图嫁给慕容宸,在东霓生活?” “这和嫁给他又有什么关系,再说他会保护我的。” 听她这么说,赫连羽生气的转过身,冷冷的丢下一句话:“除了父皇与我没有人会一辈子庇佑你!” “喂!什么叫一辈子庇佑,我已经长大了!”灵玦嚷嚷道,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还把她当一个孩子看,再说她觉得这根本就不是庇佑,而是控制。 密室之中,慕容宸攒足了力气一个翻身将这个悬浮在空中,绕过勒紧的绳索,然后猛地用力,吊着他的绳子就这样断了,作为男人没有些蛮力是不行的。 手上挣开了束缚,他一把扯开身上的绳索,其实他有个不为人知的小秘密,那就是天生神力,这种绳索是捆不住他的。之前之所以束手就擒,不过是想让赫连羽消消气,毕竟这事搁谁谁都火大,作为男人他心胸宽广就不与美女一般计较了。 故他就这么在赫连羽的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的除了密室,然后趁着守卫松懈逃出御书房。之所以这么熟练,那是因为小时候母妃总是捆着他关在小黑屋,逃跑技能早就炉火纯青了。 他吊儿郎当的在北辰皇宫里散步,心想都还没好好参观参观就被关进了小黑屋,自己也真是够倒霉的,可想到他的玦儿再辛苦也值了。 慕容宸?刚刚摆脱赫连羽的灵玦下一秒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是他还有谁? 听见有人唤自己,慕容宸四下寻找,然后看见不远处站着灵玦,只见她呆呆的站在那里,脚边似乎还躺着个人。 他迫不及待的跑过去,刚准备将灵玦抱在怀里,瞥见边上的尸体一个没准备被吓了一跳。“这是死人还是活的?” 灵玦瘪了瘪嘴:“刚被姐姐杀了的。” “她....她.....她,这么残忍啊,一剑封喉,这这这这.......” 见他结结巴巴的说不完整一句话,灵玦不耐烦道:“这什么呀,姐姐说她是坏人。” “我说的是一剑封喉,这杀人的手法和在东霓的一模一样,莫非?” “莫非什么?我姐姐可不会跑去你们东霓杀人。”刚说完灵玦就意识到不对劲。“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慕容宸盯着尸体不停的摇头感叹:“啧啧啧,这手法真的太完美了,你姐姐的武功当真是高深莫测。” “那东霓的那些刺客该不会真的是姐姐杀的吧。” “十有八九,正好那段时间你姐姐身处北辰,可能性极大。若是那么些刺客都是你姐杀的,那她可真是女中豪杰!”说罢他佩服的竖起了大拇指,心想这女人真是太强大了,强大到令男人都望之却步。 听他这样说灵玦生气的将脸瞥到一边,坚持道:“不可能,我不信姐姐会杀那么多人。” “那些可是刺客,不是你姐要杀他们,而是他们要杀你姐。” “可姐姐美丽高贵,如何来这么多的仇家?” 慕容宸挑了挑眉坏坏一笑:“不是所有男人都像我这样怜香惜玉的嘛。” “哼!就会贫嘴,对了,你查出那些刺客的来历了吗,如果他们真的是刺杀姐姐的,我得去提醒她才是。” 说着灵玦就要去找赫连羽,却被慕容宸反手给拽了回来,像个采花贼一样将她搂在怀里。“聪明如你姐姐,这些事那还需要你来提醒。” “额........那倒也是,不过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姐姐会有那么多的仇家,而且还得罪了无花宫这么厉害的门派。” “无花宫?”慕容宸突然认真起来。 灵玦人畜无害的望着他,俏皮又认真的点了点头道:“是啊,姐姐说这女刺客是无花宫的,对了她还是柔然人,姐姐好聪明居然认识她们的图腾。”说着她眼中一脸崇拜,要是她能像姐姐那样聪明就好了。 慕容宸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即便是个傻子他也应该想到玉柔会探知他的行踪,如今北辰皇宫出现无花宫的人,那就说明发生的事她都知道。真是该死! “你在想什么呢?真没想到我还没做出决定,姐姐就将你放出来了?” “什么决定?” “嗯.......既然姐姐都放你出来了,什么决定已经不重要了。” “你姐姐是不是让你不要和我在一起?” “嗯,我没有答应,不过我准备假装先答应将你救出来然后再反悔的。” 慕容宸一把将她抓住,严肃而又认真的说:“不许答应她,假装也不行。” “那那那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夜探坟冢 “我是逃出来的,话说你姐姐的那间密室可谓铜墙铁壁,可就是困不住我。”说罢他又恢复狂傲不羁的样子,轻狂之中还带着一些小滑稽。 灵玦瞬间张大嘴巴,他是逃出来的?居然还敢明目张胆的站在这里和她说话? 见她一脸萌态,慕容宸伸手抬起她圆润的小下巴附身凑过去飞快的印下一个吻,然后一脸满足的说:“不要太崇拜为夫,走吧,想去哪玩。” “还玩什么,快逃吧,要是被姐姐发现你就死定了。” “放心,你姐姐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最多关一关我,她是个拎得清的人。”慕容宸笃定。 灵玦默默的走到一边,女刺客的血腥味让她有些不适,慕容宸跟在她身后,嘴角带着丝丝笑意。若说胆大怕是没人比得过他,都这个时候了,凭他的身份居然还有心情在北辰的皇宫里遛弯,满脑子想的都是风花雪月。 “那现在你准备怎么办?”灵玦愁眉苦脸道,她发现不论是慕容宸还是姐姐都不是凭她智商能够劝说控制的人,真是闹心。 慕容宸痞痞的挑了她的下巴,色眯眯的说:“当然是光明正大的娶你过门了。” “哼,不许再说这些不着调的话,姐姐她不会放过你的,我看得出来她是认真的。” “我也看得出,可办法总会有的,如果不行我入赘过来也是可以的。”只听他嘴炮满天飞,原本好歹也是一个有身份有架子的皇子,如今着实一副地痞流氓的样子。 “哎呀,你要再说这些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好,说正经的,我是真的要说服你姐姐,不开玩笑。” “可姐姐是不会被说服的,她做事想来不留余地。” “错,你姐做事向来留有余地,不然她也不会对你对我各个击破,我想她也知道分不开我们。” “谁说分不开......”灵玦小声嘟囔道。 慕容宸扳过她的身子,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玦儿,我不允许你放弃妥协,只要我们足够坚定就没人能把我们分开,即便千山万水我也会来到你的身边。” “你说的是真的吗?” “多说无益,我会用行动证明。” “好!我不会放弃的,即便千山万水我也会来到你的身边。” 慕容宸将她揉进怀里,对他来说再大的困难都不算什么,心中的信念坚定的告诉他只要有她一切才有意义。 远处的阁楼上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火光,窗户边上站着一个消瘦的身影,手里握着从西洋进攻来的“千里眼”,就是一种能看的很远的镜筒,那个消瘦的身影正是赫连羽。 其实她早知道慕容宸逃了出来,刚才发生的所有都被她收入眼底。是慈悲还是不忍,她也不明白自己心里再想些什么,或许正中了叶轩的那句话,不想让遗憾再次发生。 她发现自己一边慈悲怜悯,一边极力的想要拆散两个人,她似乎能预料到结果是泪水,可却还是忍不住想圆一个破碎的梦,这样的矛盾让她无所适从。 放下千里眼她转身消失在夜色中,犹如魅一般出没。她去了皇陵,每每面对伤心事她总是一个人去父亲的墓前待着,有的时候会带去父亲生前最喜欢的水果,有的时候会空着手,就像父亲还活着的时候,并没有用什么特殊的方式去强调天人永隔这个事实,在她心中父亲是永远活着。 她摞起衣裙,放下平日的高贵冷漠,靠着墓碑坐下,感觉这样就会离父皇更近一些。 “父皇,小羽来看您了。”她轻唤了一声,伴随着低沉的叹息,萧瑟的身影,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惆怅。 北辰王朝传至她也不过三代,高祖皇帝客死他乡,陵墓修建在别处,先皇的皇陵修葺在一片竹海之中,并没有别的皇帝那般辉宏的规模,仅仅是一座墓碑。 白日里竹海翻腾,倒是一片难得的美景,可入夜后便显得有些阴森诡异。 她闭着眼睛退去戾气威严,像个迷途的孩子,长发随意的散落在身后,阴森的陵墓,撒发着一种无力的诡异之美。像她这样的女子落入凡尘便是倾国倾城,要是坠入地狱那必定也是艳冠修罗的,就算化作厉鬼也美的动人心魄。 不远处一袭身影安静的站着,从轮廓便能看出是叶轩,他也是个极其细心之人,赫连羽离宫他必定是知道的,所以尾随至此。世人皆认为他冷漠无情,而他只不过是将感情掩藏的太好,很多事他知道却装作不知。正如小羽的父亲离世,明知她悲痛欲绝,但他还是压抑住了所有的情感,连一份书信都没写过。 那个时候,在他看来结束就真的是结束了,甚至做好并且已经做到兵刃相见的准备,那个时候爱得深做的也够决绝。可慢慢的他发现那股被压抑的情感不但没有消融,反而越来越强烈,尤其是庆临关再见的时候,发现一切都物是人非的时候,他才渐渐意识到什么叫做失去。 而伴随着这种失去的还有他的理智和决绝,他承认自己是自私的,因为没有办法接受小羽不再爱他这个事实,跟怕她心里进了别人。 从前是他太自以为是,以自己的方式去判断这段感情,以自己认为好的方式强加在她的身上,在她最孤苦无助的时候连只言片语都没有,这是他难以弥补的过错,希望现在悔悟为时不晚。 看着小羽孤零零的坐在墓碑旁,他感觉自己的心像被揪着一样痛,从这一刻开始似乎才用心体会到她一直以来的痛。她不过是山间笑颜纯真的女孩子,他心中最想珍惜的人,可偏偏独自承受了这么多痛苦。 不敢上前,因为他清晰的认识到他们之间似乎隔了什么东西,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变得陌生疏远,这令他恐慌又痛苦。难道是因为临怡?小羽会不会喜欢上了临怡?又或者那个御林军统领?总之他觉得自己开始变的患得患失。 第一百二十二章:高手对决 风起叶落,晚风将竹林摇晃的沙沙作响,诡异的氛围异常明显,一袭白衣从天而降伴随着肃杀的气息。 赫连羽微微挪动,原本悲伤的眸子瞬间清明,目光犹如寒刃扫过身前,然后缓缓的站起身来,恢复以往那高冷的神情,不动声色的盯着眼前的不速之客。只见她薄唇微启却没要说话的意思,高手对决,她定然是不会先开口的那个。 一股强大的气势扑面而来,同样是白衣,却明显感觉到练玉柔的气势弱了些,她如此登门拜访倒是输了气势。不过她并不愿意承认自己输了,她的字典里就没有输这个字。 同样是白衣,两个人就这样默不作声的对视着,练玉柔暗自催动内力想要与之一决高下哦。赫连羽却露出勾出一抹不屑的笑,想要试探她的内力?简直不自量力。 一番较量后练玉柔依旧占下风,便沉不住气道:“赫连羽没想到你还有些本事。” 赫连羽勾唇不屑:“仅仅是有些本事这么简单么?” “不过你放心,你不会一直这么猖狂的。”练玉柔轻狂的叫嚣着,想来她也是有轻狂资本的,毕竟是连东霓国主都要仰仗她的。 “所以你得目标是北辰?”聪明如她,早就将练玉柔的背景查得一清二楚,知道她是柔然的亡国公主,这些年来一直在盘踞实力。 “哈哈哈哈,赫连羽总有一天本宫会让你一无所有!” 她有条不紊的理顺袖间的丝带,漫不经心道:“就像你当初那样?”她虽是漫不经心的语气却带着嘲讽与碾压,成王败寇,还有什么可叫嚣的!想在她赫连羽面前嚣张的人,怕是还没出生。 “你!赫连羽不要太嚣张了!”练玉柔气急,向来都是她碾压别人的份,如今却频频碰壁,自然恼羞成怒。 赫连羽冷笑,绝美的脸庞十分的宁静,可一双眸子却像利剑一样锋芒,只见她轻轻撩动衣袖掸去方才沾染的尘土,平静而又威慑的说:“有什么冲本王来,若是敢动灵玦半分,必再灭你全族。”她声音空灵如天籁,却也富含力量。 练玉柔你深吸口气,暗自握紧拳头,赫连羽果然不是简单的住,之前她一直在暗中从未正面交锋,如今初次交锋便尝到了她的厉害。 赫连羽看着怒火中烧的她轻笑了笑:“本王明白亡国之恨,不过有本事的话就不要用下三滥的招数。” “哼!只要能踏平北辰,本宫不惜任何代价和方法!” “那今日便是留不得你了。”话音还没落赫连羽便来到练玉柔面前,速度之快犹如鬼魅,吓的练玉柔一时无措,硬生生的被扼住看了脖子。她向来不喜欢废话,向来喜欢快准狠,擒贼先擒王,如今灭了炼玉柔也算是决绝了大麻烦。 她自认行事不够阴毒,但却足够的狠辣,斩草除根向来都是她的强项。倘若当初是她陪着父皇一起攻陷柔然,那么炼玉柔今天就不会有机会站在她的面前叫嚣。 原本嚣张自视甚高的炼玉柔着实惊出一身冷汗,她万万没想到赫连羽这么厉害,自信如她是孤身前来,如今连个救她的人都没。只见她无力的回击,可每一招每一式都被轻而易举的化解,眼看就要一命呜呼的时候,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替她挡住了致命的一击。 赫连羽被当了回来,却又很快的进行下一轮的攻击,可一个熟悉的身影却飞窜到她的掌下,说时迟那时快她迅速的收回内力,可掌风还是伤到了对方。 “灵玦,怎么会是你?”她冷声质问,眼中已然腾升怒意。 灵玦虽受了一掌却因为自身内力而毫无损伤,只见她张开双臂挡在慕容宸和炼玉柔的前面,哀求道:“姐姐,你为何要痛下杀手?” 为何痛下下手?赫连羽在心中默念,深吸口气逼迫自己冷静,如果眼前的人不是她妹妹,那么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见她不说话,灵玦继续道:“她是东霓的郡主,你不能杀了她。” 赫连羽盯着她,失望到说不出一句话,她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嫡亲妹妹会帮着仇敌来质问她,真的太可笑了。 见她眼中的失望,灵玦有些心虚转身看了看慕容宸小声道:“她没事吧。” 慕容宸将炼玉柔扶起来回答说:“没事。” 大难不死,炼玉柔不但没有感恩,眸子里却蹦出嗜血的杀意,她要杀了赫连羽,哦不要夺走她的一切令她生不如死。 慕容宸走到灵玦身边,用身体护住她,然后对赫连羽说:“我尊敬你是灵玦的姐姐,不论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不在意,可你决不能伤害玉柔。” 赫连羽眯了眯眼睛,像一头高傲而又危险的野兽一样盯着眼前的男人,是什么让他在护着另一个女人的同时,自己的妹妹居然还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见她一直不说话,慕容宸也有些心慌,这是他见过最厉害、最能沉得住气的女人,即便他这皇子的气势也被压的死死的。“放了玉柔,要杀要剐随你便。” 赫连羽冷哼一声,将目光放在灵玦的身上直接将她无视,用命令的语气说:“过来。” 灵玦思量再三却还是没能放开慕容宸的手,在这场二选一的抉择中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将她推向了慕容宸,或许她知道无论自己怎么做姐姐永远都是她的姐姐,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看着他们紧握的手,赫连羽感觉悲伤油然而生,想来她再怎么厉害武功再怎么高强,却连自己的妹妹都要背弃她,真的很悲哀。“玦儿,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姐姐,我是不会过去的。”灵玦坚定而又稚嫩的说。 她叹了口气无奈的点了点头:“好,今日便放了你们,你们走吧。”说完她转身走到墓碑前,将剩下的半壶酒倒在碑前,她真的很想让父皇亲自看看,这就是他的好女儿,自己的好妹妹! 第一百二十三章:亲人所伤 暗处的叶轩一直没有现身,因为他此时现身只会成为小羽的敌人,而他不想再与她为敌。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他不动声色的追了上去。 直到赫连羽完全离开,灵玦才松了口气,待在姐姐身边越久她越来越害怕,因为她的姐姐真的如传闻中那狠辣,这一点从方才她对炼玉柔出手中就能看出来。一开始她只是觉得姐姐一如而是那般不苟言笑,却不想这些年她简直变了个人。 慕容宸为炼玉柔点了穴道,又给她传输了一些真气,她脸色才慢慢好转,通过这次交手算是知道赫连羽的实力了,怪不得在东霓的时候她可以凭借一人之力少了那么多死侍。可在她看来这么高深的武功不免有些诡异,就算是她的师父也未必有这样厉害的武功。 将炼玉柔打点好,慕容宸便担心的来到灵玦身边,小心翼翼的问:“玦儿,你姐姐她?” 灵玦故作坚强道:“没事的,姐姐就是这样的人,回头我去给她道个歉。” “可我看这一次你姐姐她.......” “好了不要说这些了,你把她带走吧,我想陪父亲一会。”说完她眼神落寞的看向墓碑,慕容宸这才意识到眼前的墓居然是北辰先皇的,也就是他岳父的。 “嗯,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说完带着炼玉柔离开了竹林。 人去林空,风过诡异的气氛再次蔓延开来,不过灵玦却毫不在意。只见她毕恭毕敬的跪在墓碑前,自言自语道:“玦儿见过父亲,方才那位就是父亲的女婿,想必父亲一定能理解女儿的,对不对?” 没有回应,她继续道:“我无意与姐姐对着干,可这些年姐姐仿佛变了个人,大家都说姐姐杀人不眨眼,起初我还不相信,慢慢的我发现这些流言都是真的。” “父亲,我不喜欢杀戮也不喜欢战争,如果现在有机会停止杀戮和战争为什么不呢?可姐姐她听不进去我说的话,她执意要为您报仇,可您的仇又如何能报呢?难道是踏平东霓,杀光东霓的将士吗?” “女儿不孝,女儿不想仇恨延续下去,女儿选择原谅,父亲还请您理解我.......” 她跪在墓碑前说了很多,都是自己的心里话,失去父亲谁人不痛,可她不想像姐姐那样把仇恨埋在心里让千千万万的老百姓付出血的代价,她希望父亲的死能够唤醒大家对和平的渴望,而不是一味地报仇、一味的想着要推展疆土。她不希望因为仇恨而让战争继续下去,那样会有更多的孩子像她一样失去父亲。 赫连羽步履匆忙的赶回宫中,却听见背后传来叶轩的声音,只见她猛的顿足转身,发现叶轩果然站在她身后。“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有些恼羞成怒的质问,仿佛自己的脆弱被看了去。 叶轩静静的看着她说:“放在我就在竹林之中。” “所以呢?” “小羽~~” “你很开心的看到我们姐妹因为仇人反目,对吗?” “不,看到你和灵玦我很难受。” “呵,这不就是你想看见的吗?从一开始你就知道灵玦的身份,却费尽心机的帮慕容宸留住她,设计让她一步步爱上敌国的皇子,叶轩你到底打的什么注意?” “我只是不愿看见有情人分离,想帮他们。” “呵呵,不愿看见有情人分离?难道你忘了当初自己的所作所为了?” “正是因为当初,我才更不愿意看见灵玦和宸分离。” “可你终究是看错了人,她们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 “你为什么这么笃定,难道你不愿意看见自己的妹妹和相爱的人在一起吗?” “那不应该是她爱的人,那是仇人,是杀父仇人!” “那这么说我也是你的杀父仇人,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赫连羽冷笑一声再次以鬼魅的速度来到叶轩的面前,修长的手指握住他的脖子,冷声道:“你以为本王不,敢?” 叶轩没有任何反抗的站在那里,将自己的生命完完全全的交在她的手中,心疼又悔恨的看着她。“小羽,我知道你敢,可这样做你并不会开心。” “开心?”听到这个字她突然的甩开手,就像是被烙到一样,这个词早就不属于她了。 “没错,小羽我知道你这些年受了很多苦,是我当初太固执,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都是我的错。” “不,你一点都没错,我应该感谢你当时的决定,没有当日的你哪有今日的我。” “羽儿,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叶轩你又在打什么注意?是想像对灵玦一样诓骗我吗?” “羽儿你知道我没有打任何注意,也没有诓骗你。” “够了,从现在开始和慕容宸一起滚出北辰,我不想再看见你们!” “宸不会走的。” “那就带上灵玦,北辰不需要一个爱恨不分的公主!”说完她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黑夜之中,这样的狠话的背后是心碎,谁也无法体会一个痛失血亲整日活在恐惧不安之中,然后又被至亲背弃人的心理。 叶轩急忙追上去,却已经不见了踪影,只见他一脸痛苦的站在那里,悔恨万分。如果可以重来他绝不会背弃他们的感情! 明公公命人在宫门前点了明亮的烛火,因为他知道赫连羽会半夜而归,有着烛火引路到底是温暖些的。他在这偌大的皇宫中生活了一辈子,看惯了人情冷暖,从未真心的去心疼过一个人摄政王却是例外。 他本是个男人,只觉得世间女子本就柔弱易碎,不堪苦难,可摄政王却是一个例外,她的坚强令人震惊也令人心疼。只不过他老了,时日无多,能守她一日便是一日,就怕自己走了她一个人在偌大的御书房里叹息。倘若灵玦公主知心倒也是好的,只不过公主她心思过于单纯,根本不明白摄政王的为难与煎熬,竟还与她对着干。 第一百二十四章:虎口逃生 慕容宸抱着练玉柔走出竹林,苏婆婆早已等候多时,披着披风的她佝偻在夜色之中仿佛巫婆一般给人阴森森恶感觉。 “太好了!”慕容宸惊喜道,有了苏婆婆在他就能回去找灵玦了。只见他将练玉柔放下对苏婆婆交代说:“苏婆婆,玉柔她受伤了,还麻烦你带她回去疗伤。”关于苏婆婆的底细他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她武功高强也是无花宫的人,待在练玉柔身边很久了,所以也是十分信任的。 苏婆婆扶过受伤的练玉柔紧紧的皱起眉头,不用说她便知道这是赫连羽的杰作,不过令她惊讶的是赫连羽竟然下手这么狠绝,招招致命。 慕容宸又交代了些便转身要走,练玉柔却一把抓住他,说道:“宸,我受伤了你就这样走了吗?” 慕容宸为难的看了看她,心中却还是放不下灵玦。“可玦儿还在等我,苏婆婆会照顾好你的。” 此时的练玉柔十分虚弱,见慕容宸这般挂念灵玦而不是她,到底是伤心的。“宸,难道灵玦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见她这般模样,慕容宸有些不耐烦道:“玉柔你怎么又说这些有的无的话,快和苏婆婆回去疗伤。” “我受了这么重的伤,你却不闻不问,你知道我是为什么受伤的吗?” 慕容宸有些心虚的将目光挪去别处,其实他心中已经猜到玉柔是因为他才来到北辰,肯定也是因为他才去找赫连羽的麻烦。“我送你回住的地方吧。”他妥协道。 谁知练玉柔却拒绝道:“不用了,你去找灵玦吧。”欲擒故纵的把戏她是最为擅长的,勾起对方的愧疚之心,却又不接受对方的任何愧疚。 慕容宸叹了口气没说什么便返回了竹林,其实经过这件事他也算是明白了些什么,他想要和灵玦在一起阻碍真的很大,光是一个赫连羽就已经很难对付了。可一想到与灵玦分开却又心痛的窒息,到底两人怎么样才能在一起。 灵玦迎面走来,许是在黑暗中久了的缘故,视线变的十分鲜明,甚至能看见她身后飘动的长发。“玦儿~~”他轻轻唤了声,加快步伐走过去。 看见他去而复返灵玦颇为意外,禁不住问道:“练玉柔她怎么样了?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玉柔已经和苏婆婆回去了,我想着快一些来找你。”他言语真诚,话语间少了以往的意气风发,却让人莫名的安心。 灵玦长长的舒了口气,故作轻松道:“这一次我怕是无家可归了。” “嗯?” “方才姐姐说的话算是与我断了关系,我怕是无法再回宫了。”她解释道,心里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其实她一点儿也不喜欢北辰冰冷而又寂静的皇宫,如果哪里不是她的家她根本不想回去。 慕容宸拉住她的手安慰道:“不会的,我想你姐姐说的不过是气话。” 她摇了摇头,眼中落寞又平静。“不是气话,其实我方才是故意的,我不想待在皇宫里面,不想过着姐姐那样的生活,我想要自由。” 没错,就是自由,就在刚才她才突然明白,从小到大她追逐的都是自由,不被束缚。这几天她想了很多很多,关于自己以后的道路和生活,宁愿浪迹天涯风餐露宿,也不想在那座冰冷的皇宫里。 或许她和姐姐这辈子都无法相知相互,因为她们根本就不是一种人,如果赫连羽不是她姐姐那么在她眼中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见她这般,慕容宸暗自下决心,这辈子他都不会剥夺玦儿的自由,不会强迫她做自己不喜欢的事。“玦儿,那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和你回东霓。”她回答的干脆又利索,她想要自由,也想要和平。 “真的!”慕容宸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灵玦为了他和家人闹翻,放弃尊贵的身份和地位,怎么领他不动容? 灵玦点了点头:“没错,我们一起回东霓,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尽你的全力不让东霓与北辰开战,倘若他日你成为皇帝,有生之年绝不可进犯北辰。” “好!我慕容宸在此起誓,倘若有生之年有进犯北辰的丝毫举动和想法,便郁郁寡欢、孤独终老!” 看着他发了这么毒的誓言灵玦才放心,她叹了口气走到一边的枯木上坐下,拉耸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 慕容宸走过去将她拥在怀里,温柔的安慰道:“好了,不想那些不开心的,好吗?” “我没想,只是想不明白姐姐为什么会变的如此心狠手辣,小时候的她虽然性子冷淡,倒也不至于如此。” “人是会变的。”慕容宸感慨道。 他说的一点也没错,人是会变的,莫要说现在与十几年前相比,即便是今日与明日相比也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追根溯源人变是因为心变了。 灵玦忽而转脸盯着他,认真的问:“那你呢?也会变吗?” 慕容宸含笑道:“不知道玦儿说的是那些变化,人都是会变的,但对玦儿的心永远不变。” “我信你。” “我定不会辜负玦儿的信任?” “难道你不问我为什么相信你吗?” “为什么?” “因为我也不知道,或许正如你和叶轩说的那般,我已经喜欢上你了吧。” “玦儿喜欢还不够,我要你爱上我,等回去我就让父皇准备我们的婚事。” “那倒也不用,我们已经拜堂成亲了,早就是夫妻了,我不在意那些浮华的东西。”她是公主,从小就是锦衣玉食,什么样宏大的场面没有经历过,在她看来只要有情义在便不用顾及那些给别人看的形势。 慕容宸将她抱的更紧了,灵玦是他见过最美好的女子,不爱慕名利,不贪图荣华,更不热衷权利,美的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能够拥有她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第一百二十五章:捡回性命 两人就这样在竹林吹了一夜的风,莫说吹了一夜的冷风,就算是再恶劣的环境里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都是满足的,当真是应了那句有情饮水饱。 苏婆婆不断的将真气灌入练玉柔的体内,最后拿出无花宫起死回生的补药给她服下,这才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练玉柔靠着床榻苟延残喘,却咬牙切齿的说:“这个仇本宫一定要报回来!” 苏婆婆走到一边将她脱下的衣物整理好,满脸的皱着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她似乎永远都是不喜不怒的样子,若是忽略那双精明的眼睛,看上去就是一个和蔼和亲的老奶奶。 没有得到回应,练玉柔再次不甘心道:“本宫一定要想办法让赫连羽付出代价。” “宫主,老奴倒是好奇赫连羽的武功怎么会如此出神入化。”果然还是她一语中的,点出了问题最为关键的地方。即便是武功再浅薄的人,也能看得出赫连羽的武功非比寻常。 说到这个练玉柔冷静下来,仔细回想赫连羽的招式和速度,当真是出神入化,莫要说她就连尊主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可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赫连羽和叶轩师出同门,即便武功再高和叶轩也是不相上下的,可现在看她的武功远远高于叶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能查出其中缘由,说不定就掌握了赫连羽的弱点,这将会是一个突破点。 “苏婆婆你说的没错,赫连羽的武功的确有猫腻。”她一字一顿道,脑海中飞快的盘算着接下来一步应该怎么做。 “本宫一直对赫连羽的行踪有所调查,可发现她与什么人有来往?” “与她有来往的人多了,而且赫连羽行事严密,时长单独行动所以我也不是很确定。” 苏婆婆点了点头道:“那老奴便接着去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定能查出什么。” “没错,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记住切莫打草惊蛇。” “宫主放心!” 苏婆婆刚离开门外便响起脚步声,下一秒便听见慕容宸的敲门声,练玉柔连忙装作一副虚弱的样子去开门。 “宸,怎么是你?”她微微惊讶,看到他身后的灵玦心中充满恨意。 慕容宸将她打量一番,确定没有生命危险后道:“我和灵玦准备回东霓,你要一起吗?”其实他本来不想带上她的,可想着练玉柔为他受伤差点断送性命,若是撇下她真的就太不仗义了。 练玉柔想了想道:“不用了,你们先走吧。”听着语气带有赌气的成分,可实际上却是因为她还有别的事要搬,不如以生气为理由拒绝,不会让宸起疑。 慕容宸想了想道:“好,既然你不愿意和我们一起走,那注意安全。”他不是个多么喜欢挽留、拖泥带水的人,既然不一起便不一起吧,再说他知道练玉柔不简单,不会再有什么危险的。 只见他身后的灵玦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经过这件事她心里对练玉柔是有些愧疚的,总觉得自己姐姐无故伤了她,到底是需要一些说法的。不过她实在是对练玉柔欢喜不起来,想想便算了吧。 练玉柔看了看慕容宸,又看了看她,然后道:“我累了,需要休息,你们走吧。”她不止一遍的告诉自己一定要沉得住气,一定要沉得住气,即便现在对赫连羽姐妹恨之入骨也不能表现出来,否则会坏了大事。 灵玦与慕容宸对视一眼,极其不自然的说:“那我们先走了,你好好养伤。”这是她能说的最为客套的话了,虽然在她看来这件事是姐姐不对,可依旧不能改变练玉柔给她不好的印象。 慕容宸没多言便将她拉着走了,直到楼下才开口说:“如果你实在不喜欢玉柔,以后我会让你鲜少与她接触。” 灵玦心虚的抿了抿嘴:“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我的傻玦儿总是将情绪摆在脸上,要看出来很难吗?”的确如此,就他来说想要看穿灵玦的心思简直太简单了。 “那我们现在回东霓?” “嗯,我已经让人去通知叶轩了,不过我感觉他不一定愿意回去。” “经过这件事姐姐定是对他也赶尽杀绝了,在姐姐看来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慕容宸俏皮又温柔的勾起一抹笑道:“或许不如我们想象的这么糟糕。” “那你觉得姐姐还会再接受叶轩吗?” “不知道,感情的事很难受,曾经我还一度认为会失去你,结果呢?” “路还太长,你怎么知道不会失去我?” 慕容宸将握住她的手放在眼前,自信道:“起码现在不会。” 叶轩早早来到约定的地点,他的心情不是很好,可依旧保持惯有的状态。昨夜的事他亲眼目睹,所以知道慕容宸喊他来的用意,只不过他暂时还不准备回去。 等候的空挡,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待他起身寻找却只发现人群中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手中摇着折扇,气势逼人,即便人潮涌动可却还是一眼就看见了他。 好熟悉的身影,他不停的在脑海里寻找,想要回想起和这个身影有关的一切,却什么都没有。可直觉告诉他这个身影一定是熟人,他想追上去,可想到慕容宸他们马上就要到了,只得眼睁睁看着男人离开。 慕容枫摇着扇子在大街上溜达,因为他听说赫连羽特别喜欢吃这条街上一家的糕点,边想着亲自来买一些,回头给她送去。难得他现在有闲待在北辰,若是回了东霓想见上一面怕是要下一些功夫的。 只见他在一家名为天香糕点的店铺前停下,左右打量,确认就是这家后对着老板说每样都来一包。 只见老板一愣,心里估算着自家的糕点品类足足有好几十种,一种来一包简直太夸张了。“客观,您确定每样都快来一包?” 慕容枫扫过琳琅满目的糕点,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所以当他大包小裹的出现在白斋面前的时候,白斋深吸了口气,心想这家伙是来搬街的吗? 第一百二十六章:坠入爱河 “你这也太夸张了吧,买了些什么玩意儿?”白斋一脸嫌弃,想他玉树临风翩翩公子,怎么结实了慕容枫这么一个毫不在意公众形象的货。 慕容枫命人将包裹放好,坐在椅子上长长的舒了口气,回答说:“买了些糕点,忘记她喜欢吃哪一种,所以都买了点。” “得嘞,您老当真是温柔体贴,不过就是人家看不上。” “谁说她看不上了,她那个人虽然是铁石心肠了一点,可还是很心软的。” 心软?白斋大大的惊叹脸,心想慕容枫这家伙脑子没出问题吧!如果说赫连羽心软,那这世上还有铁石心肠的人吗?“我说伙计你还是歇一歇吧,虽然难得见你这颗铁树开花,但我还是觉得赫连羽并非良配。” 慕容枫不以为然:“怎么就不是良配了?我倒是觉得我们天生一对。” “她是北辰的王,你身上留着东霓的血,注定不是一路人,倘若他日两国生死一线,你帮谁?” “首先,我就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倘若东霓在我手上,那么我就送给她,省得她费力气。”说着慕容枫痴痴的笑起来,原本刚毅的脸庞变得莫名有些甜。 白斋直摇头:“你真是疯了,一个国家拱手相让,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 “爱美人不爱江山说的就是我,再说我的就是她的。” “哼~~你这颗老铁树开起花来还真是惊天地泣鬼神,不过我还是奉劝你小心些,倘若她知道你的身份怕是会要了你的命。” 慕容枫一脸狡黠的盯着他问:“倘若她知道我的身份真的会杀了我?”其实这个问题困扰他很久了,他一直在想答案,很多次有冲动去印证答案。 见他一副随着爱情浪花随波逐流的模样,白斋算是彻底服了,还有比这更没脑的男人吗?“我劝你不要玩火自焚。”他警告道。 慕容枫再次不以为然道:“她伤不了我,不是么?” “那你就去验证一下。”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 “等到她爱上你的时候?” “那也未尝不可。” 白斋戏虐道:“试想赫连羽那样的人发现自己爱的男人一直在骗自己,她会杀了你还是杀了你?” 慕容枫顿了顿,这个问题倒是被他忽略了,依照他的了解她最接受不了的就是欺骗,这个问题得想办法解决才是。“好兄弟!多亏你提醒我!”他拍着白斋的肩膀一脸感激道。 白斋却是再次被打败,就没见过这么死心眼的男人,或许正如他说的,唯有他这样的男人才与赫连羽天生一对,至于结果如何,拭目以待吧! “对了,方才看见叶轩了。”白斋突然转移话题,他着实不想再看慕容枫这只老铁树犯花痴。 “哦是么?” “作为摄政王的老相好,他还真是有些优待,换做旁人早就身首异处了。” 慕容枫酸溜溜道:“你看我说她是个心软的女人吧!” “得了您,咱们能不说她吗?” “那说什么?” 白斋灵机一动道:“不如我们来打个赌。” “赌什么?” “赌这一次叶轩会不会留下来,怎么样?”白斋一脸贼兮兮的样子。 慕容枫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若是叶轩留下来他到底是有些不放心的,可若是不留下来待他回了东霓,会对他带来一定的麻烦阻碍他的计划。“那你觉得他会不会留下来?” “会!” “那我赌不会!” “赌注是那枚暖玉。” 慕容枫拒绝道:“不行,东西已经送人了!” 白斋好一顿心疼,心想这败家玩意,喜欢人家就喜欢人家呗,怎么什么好东西都往外送!“罢了罢了,不赌了。”他一连的摇头觉得再这样下去慕容枫该破产了。 慕容枫不以为然的问道:“你说女人都喜欢些什么玩意?” “你是说什么样的女人?” “当然是她那样的了。” 白斋撇了撇嘴道:“这个还真不知道,怎么说她也不是一般的女人,如果你朝着男人的思路想说不定会有结果。” “去!你才是男人!”慕容枫立刻护短。 “你啊你,真是让兄弟我刮目相看,以前也没发现你是这么实在的情种啊。” “那是之前没有遇见她,我也没想过有朝一日会相信爱情,这种感觉你不懂的。”慕容枫语重心长道,眸子里全是痴迷。 白斋则是一脸鄙夷道:“即便那赫连羽倾国倾城,仙女下凡,可若是论性格秉性也太令人敬而远之,枫确定自己这样会有结果吗?”说着他收起玩味的神情,言语也变的严肃起来。说心里话,他十分担忧慕容枫,他们可是多年的好兄弟,他不想看着慕容枫飞蛾扑火,毕竟赫连羽这样女人的心太难打动,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心。 面对好友的关心,慕容枫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道:“我明白你得顾虑,可从我第一眼看见她就觉得这辈子就是她了,我有预感过程不会一帆风顺,但结局一定是好的。” “可那赫连羽与叶轩青梅竹马情根深种,她并非是一个容易移情别恋的人,这一点你应该很明白。” “我知道她对叶轩的情义,但这段感情已经穷途末路,再说我就是不想看着她一个人无助硬撑,想让她知道无论什么时候都有我在。” 白斋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一次自己兄弟是认真的,比真金还要真。“好吧,祝你抱得美人归。” “一定。” “哈哈哈~~” “对了,倘若她再找你要血咒的药,切莫给。” “可若是这样她不会罢休的。” “交给我吧,一旦血咒完全开启就来不及了。” “这个道理她自然是明白的,可如今北辰的局势或许只有这股神秘的力量才能挽转。” “有我在,我不会让她和她的国家陷入危局。” “好吧,对了我听说慕容宸苦追灵玦公主,意在联姻。” 第一百二十七章:至亲疏离 慕容枫点了点头:“联姻是一件好事,可只要宁容还是皇后,联姻就不会成功。” “是啊,只要宁容还是皇后,炼玉柔还是郡主。” “宁容很快就要下台了,我一定会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那炼玉柔了,她可是不容小嘘。” “她的背后是无花宫,如今还犯不着和整个无花宫为敌。” “可她始终是你的阻碍,而且她最终的目标是毁了你家赫连羽和北辰。” 慕容枫深吸口气,想了想道:“如今还腾不开手收拾她,不过她想借东霓之手灭了北辰,那绝对不可能。” 话语间白斋似乎想到了什么陈年往事,自言自语道:“这些年若不是她从中作梗,两国之间或许不会像如今这样剑拔弩张。” “她想让宸登上皇位,借着宸的手铲除北辰,如今灵玦的出现她的计划怕是落空了。” 慕容宸和灵玦,这段看似秘密的恋情,实际上已经被各方势力周知,已经算不上什么秘密了。唯一难做的就是,灵玦是赫连羽的妹妹,慕容枫不得不是是为她着想,保护她的安全。 白斋轻笑出声,有些难以置信的说:“到底是流着相同血脉的兄弟,就连喜欢人的口味也是相同,喜欢谁不行非的喜欢上最不可能的一对姐妹。” 慕容枫很认真的强调道:“她们虽然容貌相似,可性格却完全不同。” “那又如何,若非当初你见到的是赫连羽而是灵玦,谁又能保证爱上的不会是灵玦,我倒是觉得灵玦这样的女子更值得爱一些,从内到外都纤尘不染,赫连羽这样的女子太难驾驭。” 慕容枫立刻护短的反驳道:“有本事的男人,自能镇得住倾国倾城,更何况她并非世人看见的那般。” “虽然眼见不一定为实,可你还记得当初你我途径沫凃城那一城的尸体么?” 记得当初他和慕容枫云游,无意经过沫凃城,谁知全城上下无一活口,那就是赫连羽的杰作。即便是见惯大世面的他们,也被眼前的一切给惊讶到了,那可是一城的人,更何况打仗的男人也就算了,即便是妇女幼童也都惨遭毒手。 在白斋的提醒下,慕容枫回想起当初的情景,可他还是不相信赫连羽会做出这样的事,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能感觉到她内心的善意,她绝不会滥杀无辜。 “我不相信那是她做的,即便是她做的,我也相信是有原因的。”他十分坚定的说。 白斋无奈道:“可谓情人眼里出西施,但愿是个好的结局。” 慕容枫握紧杯子,自言自语道:“一定会是个好的结局。” 灵玦是和慕容宸手牵手出现的,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她和慕容枫做了完全相反的决定,面对亲姐姐那些传言她坚定的选择相信,并且善意的想要逃离,想要通过自己的方式去为姐姐的行为赎罪。 看见他们两个,叶轩意识他们坐下,然后开口道:“我不准备和你们一起回去。” 慕容宸微微诧异道:“你是东霓的镇国大将军,怎么可以留在北辰。” 叶轩深吸口气道:“就是因为放不下这个身份我才是去了生命中最宝贵的部分,这一次我想为自己活。” 灵玦与慕容宸相视一眼,道:“可姐姐的心肠太硬了,你融化不了她的。” 叶轩眼中闪过一丝悔恨,回答说:“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慕容宸帮衬着道:“人心易变,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或许真的能够改变一些什么,不过你要是决定留下来,我支持你。” “谢谢,不过你真的准备带灵玦就这样走了?”叶轩再次确认,其实对于灵玦的决定他充满了惊讶,他没想到她这么草率的就和慕容垂回东霓,放弃自己至亲姐妹和北辰。 不管怎么说,那都是至亲的血脉,而且羽儿对她百般呵护,这些难道她都看不出来吗?如此这番,倒真是有些凉薄绝情了。 灵玦坚定的点了点头道:“我决定和宸去东霓重新开始一种新的生活。” “难道你很厌倦现在的生活?”叶轩不是很明白她为什么这样说,为什么这么迫切的想要开启新的生活,她是北辰的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羽儿用生命呵护着她,难道这些东西就这么令她想要逃离吗? 灵玦抿了抿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半响才幽幽的开口:“我觉得姐姐像是变了个人,起初我觉得那些流言都只是流言,但现在发现那些都是事实,姐姐真的成为人们口中杀人如麻的北辰摄政王,我陆续回忆起一些东西,那夜屠杀寺庙的黑衣人就是姐姐和她的属下,那些僧人吃斋念佛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而她却将他们都杀了。” 说到这里灵玦深吸口气,觉得自己似乎也背负上了血债,如果她继续留在北辰留在姐姐身边,她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助纣为虐的刽子手。所以她希望能远离这里,用自己的方式为姐姐犯下的杀戮赎罪。 听她这样说叶轩和慕容宸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确实,那些人都是赫连羽杀的。错就错在,上天不应该安排至纯至善的人和满手杀戮的人做姐妹至亲,这样的安排本身就是一种背道而驰。 宽大的屏风后面一对眸子满是受伤,原来她一直用生命守护的至亲是这样看待她的,将她看做丧心病狂的罪人,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她划清关系。 好,既然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至亲也要背弃她,那就让她背弃去吧! 赫连羽走时悄无声息,却扶落了一地灰尘,宽大的屏风后不见她的身影。 叶轩不动声色的看向屏风后,其实他早知道羽儿躲在后面,却没戳破。他本想让羽儿听见自己的真心,却没想到灵玦会说出那番话,真真切切的伤了她的心。此时此刻,他更坚定留下来的决心了,如果他再离开,羽儿就真的一个人了,连同心底最后的坚持也都土崩瓦解。 第一百二十八章:清寒入骨 灵玦扯住他的衣袖,再次确认道:“叶轩,你真的不走了吗?”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如果我再离开的话,你姐姐就真的一个人了。” “可现在的她听不进去任何的话,她不会接受你就像不会接受我和宸一样。” “即便如此我也想守着她,你们走吧,不用管我。” 慕容宸环住灵玦的肩,轻轻的拍了两下,示意她不要再劝了,然后用眼神和叶轩告了个别,转身离开。 马车已经在酒楼门口等候多时了,等到他们两人,马车便朝着城门的方向一路驶去,随着不息的马蹄声一切都被遗落在宏伟而又冷清的北辰国都。 说来也是奇怪,今日的太阳落山的早,晚霞稀疏,不屑片刻夜幕便理所当然的笼罩了整个国都城。家家户户在门口挂起红通通的灯笼,夜晚的国都城要比白日里热闹一些。 赫连羽站在城墙上眺望远处盘旋弯曲的山路,虽然只能隐约看见一个轮廓。由远及近,她在眺望一个奇迹,那就是灵玦能复返而归,驾车马车来到城下和她相视一笑。此时的她就像一个期盼家人回家的孩子,看着道路的尽头,在期待一个奇迹。 记得,父皇离开的那段时间,她也时常一个人站在城楼上,目不转睛的盯着路口处,期待着父皇能从那颗巨大的杨树后骑着马回来。因为以往她都是以这样的方式迎接父皇凯旋而归的,父皇一身戎装威武霸气的身影转过杨树繁茂的枝叶对她微微一笑。 只是,所有的音容笑貌都成了回忆,即便她做到物是也再无可能迎来旧人。所有的执念不过是自我催眠,获取短暂的安慰。 只不过这一次不同,因为她知道灵玦有可能会回来,而并非父皇那样永远不会回来。她真的希望灵玦能静下心去看待她的所作所为,理解她的煎熬与难处。 “原来你在这里。” 一个熟悉的声音想起,她蓦然回首看见的却是一个夸张的包袱,紧接着才注意到慕容枫。“是你?”她声音很小,暂且当做自言自语。 慕容枫痞痞的笑了笑,道:“你没看错,就是我。”一边说一边将包袱小心翼翼的放下。 她顺着包袱的方向看去,好奇道:“这是什么?” 慕容枫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一些吃的,有你最喜欢的糕点。” “上次你带我给的?” “不是,是另外一种。” 她露出一丝笑,虽然极尽全力但还是掩饰不住该有的落寞。“谢谢。” 慕容枫走过去和她并肩站在一起,测过头深情而又认真的看着她道:“你今天看上去似乎有心事。”其实他说了句废话,那天的她不是有心事,只不过今天的心事似乎很严重罢了。 “没什么。”她一笔带过道。 他转过身背靠着墙穹,目光正对着她,炙热而又真诚的看着她。“如果你不想说,那么至少给我一个缓解你心情的机会。” 她挑眉看他,原本落寞的眸子不知不觉的欢快了些,问道:“你凭什么断定我的心情需要缓解?” 不料他却反问道:“你知道你心情不好的时候有多冷么?” 她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其实她听惯了别人用冷这个字来形容她,但听到他提及这么深沉的话题却不禁好奇起来。 慕容枫将手伸到她的面前,示意她将手放在自己的手掌上。她犹豫了半响将手放了上去,却被一把握住。 他宽厚的手掌将她纤细的手紧紧的握住,他的手掌很大甚至有些粗糙,而她的手那么的纤细嫩滑,这样握在一起形成了想明白的对比。他看着她缓缓的说:“想要知道自己有多冷,得先体会一下正常的体温。” 她微微用力想要抽回,不得不说即便是常人的体温也能轻而易举的将她灼伤,因为清寒入骨,入骨已深。可慕容枫却不松手,用高深的内力轻而易举的化解了她的挣脱。 “感受到了么?”说这话的时候他将身体靠近,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额头上,他的个子很高,身材很好,宽厚的胸膛精壮的腰肢,散发着一股令人安心的魅力,同时也十分容易的勾起最为原始的遐想。 如果说有些女子貌美性感,光是看着便想要占为己有,那么这种形容同样适用于作为男人的慕容枫。他的出现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挑起女人被保护的欲望,想要紧贴着他的胸膛缓缓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再去过问。 不可否认的是,一贯百毒不侵的赫连羽也被他的这股气息给麻痹了心智,获取了片刻的放松和宁静。这就是她一直以来想要的安定感,即便她知道眼前的男人高深莫测,可依旧奇情不自禁的去依靠,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魔力,也是一种救赎。 短暂的放松和宁静,她猛的清醒,恢复刀枪不入的状态,警惕的看着慕容枫,猛的将手抽出,忽而转身。 “不要和我玩这些小孩子的把戏。”她冷声道,用生硬的语言和后背拒绝所有靠近的温暖。其实她也很想拥抱这些温暖,但以往的经历告诉她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当你得到一个东西的同时也在开始失去它。与其这样不如不要开始,没有开始就不会就结束。 慕容枫微微扬起嘴角,似乎是在笑可却偏偏那么无奈,这是他见过最油盐不进的一个人,比他自己还要强上百倍。“谁又能保证一辈子不幼稚呢?有的时候大人还不如孩子知道自己要什么。” “小孩子难道会知道自己要什么?” “当然,他们饿了会要吃的,困了要睡觉,目的一向都很明确。” “莫要与我说这些大道理,没有新意。”她故作强硬。 第一百二十九章:亲离情散 慕容枫妥协道:“不说也行,可总站在这里吹冷风着实苛待了自己,不如换个地方。” 她轻轻的瞥了他一眼,见他衣衫厚实却直呼叫冷,眼神中闪过一丝挑寻,想来一个大男人竟然如此畏寒。 “并非是我畏寒,而是这天似乎要下雨了。”慕容枫连忙解释道,他可不想被自己心爱的女人看扁了。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一团团乌云将天空遮挡的十分阴郁,天边处犹如浓墨晕染一般,远处的狂风吹席的林海翻涌而来,是要下雨了,而且是一场狂风暴雨。北辰的天气就是这样,总喜欢在入夜的时候下雨,狂风大作,第二天清晨一切又恢复平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北辰的天气就是这样。”她自言自语道,听上去更像是叹息。 慕容枫随着她的目光眺望去,当真是山雨欲来黑云压城,好似千军万马朝着一座孤城席卷而来。北辰的壮阔大气是东霓无法比拟的。 “这样的天气很少会在东霓出现。”他同样自言自语。 赫连羽侧过头看着他,好奇道:“你似乎对东霓十分熟悉。” “小时候我是在东霓长大的。”他回答的干脆不做隐瞒,他的童年确实是在东霓度过的。 “可白家似乎地处北辰。” “其实我并非白家人。” 听他这样说她的瞳孔微微紧缩,脑海里迅速的将关于这个人的所有讯息串联起来,将所有能想到的可能都分析审视了一遍,并在最快的时间想到会发生的事。这一系列的活动都在一瞬间完成,表面的她除了细微的眼神变化,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喜怒不形于色这是她最基本的修养。 可慕容枫还是察觉到她最细微的变化,并在同样快速的时间内将她的心思揣测了一遍。不得不说面对她这样聪明、多疑、警觉性极高的女人,他需要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才得以应对。 见她不动声色的看着自己,他开口解释道:“自称白家人不过是为了接近你,我和白斋是好友。” “那你是什么人?” “我是夜阁的主人。”这样令人闻风丧胆的话轻飘飘的从他口中说出,似乎在叙述一件事不关己的琐事一般,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令牌。 那是一枚玄铁打造而成的阁主令牌,本身就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凭借她的眼力一眼便知道是真的,只是她却没有表现出常人的那种惊讶。 她伸手要去拿令牌,慕容枫放心的交到她的手中,幽默道:“我想你一定能判断出令牌的真假。” 握着还带着他体温的令牌,她的内心是惊讶的,夜阁是怎样一个神秘而又强大的存在她最清楚不过。江湖上最神秘的门派,也是唯一一个能够与无花宫抗衡但却始终不屑于的抗衡的神秘组织。只中阶的杀手武功就已经与她不相上下,至于夜阁中最厉害的杀手以及夜阁阁主本人到底有多厉害,这是一个谁也无法探知的秘密。 令她没想到的是眼前的男人居然就是夜阁阁主,这么神秘厉害的人物竟一直隐藏在她身边。怪不得每次她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也无法看穿这个男人,怪不得他的武功高深莫测,即便是现在的她也没有把握打赢他。 太多的惊讶,想来这世上能让她赫连羽惊讶动容的也只有这位夜阁阁主了吧。 只见她爽利的将令牌丢还给慕容枫,端起手臂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想要从中窥探到一些什么。“既然你是夜阁的阁主,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 其实这个问题刚一问出口她就后悔了,太蠢了,身为夜阁阁主当然不能随便暴露自己的身份。 “这个问题我说过,是因为接近你,而如今一有机会我就坦白了自己的身份。”说话的时候他好不闪躲的对视着她的眼睛,他想这已经非常明显了,既然她想从自己的眼睛里发现什么,那么他就把自己的心全部都展现出来。 真诚和情义,除了这些赫连羽没有发现别的,可她已经过了相信情义的年纪,不会愚蠢的到认为一个男人接近自己是因为感情。 只见她猛的转过脸,深吸一口气,纤细的身体展现出一股百毒不侵的刚毅。“既然你是夜阁阁主,那么我便是敬重你的。” 慕容枫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略微带了一丝羞涩,他知道她是打心底惊讶敬佩他的身份,被自己的女人这样称赞令他有些不好意思,竟像个大男孩一样害羞起来。 “你不需要把我当做什么夜阁阁主,我们还像以往那样就好。”他轻声道。这或许是有史以来他第一次感到不好意思,同时又沾沾自喜,毕竟他希望自己喜欢的女人对自己是认可的,作为男人他更希望有能力去保护和让自己心爱的女人依靠。 她感觉自己之前心中的阴霾褪去了不少,慕容枫的真诚打动了她,回想起以往种种,他堂堂夜阁阁主竟默默地受了自己许多气,心里莫名的温暖起来。她知道他的玩世不恭不过是浮于表面的伪装,在这层伪装之下他有着过人的才智和谋略。 “怪不得以往你总是能做到有求必应。”她的声音也很轻,却能隐约听出一丝轻松闲谈,这样的举动意味着她开始对某个人准备打开心扉,又或者在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渐渐的打开心扉。 慕容枫笑了笑道:“不过说实话,摄政王的事可真不容易办。” “但对阁主来说也都不算什么难事,不是么?”她挑眉道,眼神隐藏着一丝笑意,不得不承认,和他对话就像博弈,十分有趣。 “莫要阁主阁主唤我,叫我夜玠就好。” “你唤我少羽也就可以。” 慕容枫想了想道:“不如换你小羽吧,蛮喜欢这个称呼的。” 小羽两个字,让她想起临怡,算起来有好些日子没见到他了,关于灵玦的事他怕还不知情。 第一百三十章:惧怕之物 “在想什么?” “没什么,你要是想这么唤便这么唤吧。”一个称呼而已,她向来不在乎这些。 慕容枫露出一抹满意而又得逞的笑,他没想到她会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这是不是代表两人的关系又近了一步? “其实今天我的心情不是很好。”她突然开口说起自己的心情,这是有史以来她第一次对别人说心里话,就连她自己也惊讶为什么会说这些。 狂风已经到了他们身边,慕容枫侧过身体为她将风尽数挡了去,看着她回答道:“是因为灵玦的离开,对么?” “嗯,其实我没想到在她的眼中我是那样的人。”说着她颓败的低下了头,她从未在任何时候展现过自己的脆弱,可面对这件事无论她怎么调整都无法遏制内心的失落。 那可是她唯一的妹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血脉至亲,她一直认为这个世上什么都是不可靠的,唯有亲情血脉,可没想到灵玦会这么迫切的想要逃离。如今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个众叛亲离的罪人,像是一个与世格格不入的怪物,像一个漂浮在大海上失去唯一灯塔的船只。 见她如此伤心失落,慕容枫心也跟着疼了起来,安慰道:“在这个世上不是所有的苦衷都能被看见或者理解,灵玦涉世未深,性格过于单纯善良,才会有这样的想法。而事实并非如她想的那般美好,你身为一国之君,太多的身不由己,不是么?”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直击她的内心,是啊,太多的身不由己,太多被假象遮盖的事实,可却少那些能够理解身不由己、看清事实真相的人。 “谢谢你说这些话,我很欣慰。” “也谢谢你能对我说这些话,我相信这是你为数不多的袒露心迹。” 语罢,两人相视一眼,眼中浮起一丝笑意。 他眺望远处已经来了的暴雨,道:“今夜怕是要被困在这城楼之上了。” “跟我来。”她神秘一笑,朝着城楼下走去。 他好奇的跟着下了城楼,随着她的倩影左右拐饶,不想城下竟有一个密道,只是不知道通往何处。 赫连羽从袖中掏出火折子,纤细的手指捏着盖打开,轻轻吹动火星,噗的一下火苗就窜了起来。火光的映照下,她的皮肤像是凝脂一般白皙,长长的睫毛在眼窝处倒映出一道影子,如此的美,如此的诱人。 慕容枫不知不觉的看出了神,这样近距离的观察,他发现她要美上好几分,从眉到眼都散发着令他意乱神迷的气息,纵使他对自己的自控力一向自信,在她面前统统都没了作用。 她拿着火折子在他眼前晃了晃,道:“走吧。” “我们这是要去哪?” “听戏。”她回答的简单明了,这处地下暗道直通平时她最喜欢的戏楼,不要问为什么会有这样一条暗道,因为她也是偶然中发现的。 虽然有火折子,可暗道里依旧很暗,凭借两人超常的听觉和高深的内力,能听进一些老鼠活动的迹象。不过她却一点也不怕,倒是慕容枫的脸色有些苍白,听到那些老鼠唧唧的声音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没错,堂堂夜阁阁主天不怕地不怕,但最怕的就是毛茸茸的小老鼠。 天知道他此时有多煎熬,任由他武功超群可面对这些小老鼠统统都没了用用武之地。就因为他怕老鼠,夜阁每年都要举行一次灭鼠大赛,但凡是他所到的区域一定保证看不见一只老鼠,就连老鼠毛也不行。 感觉到他的不对劲,赫连羽停下脚步转身看他,用火折子照亮他的表情,见他脸色苍白,便好奇的问:“你怎么了?” 就在这时一只又肥又大的老鼠欢快的从他们身边穿过,慕容枫下意识的拉住她的胳膊,将身体紧紧的靠向她。 眼见这般,她总算是明白了,好笑道:“原来你怕老鼠?” 慕容枫连忙松开故作镇定道:“怎么会,小小的老鼠而已。”说罢又有一只老鼠跑来,下一秒他的反应直接打脸。 “哈哈~~没想到堂堂夜阁阁主居然怕老鼠。”她情不自禁的笑起来,因为慕容枫的反应实在是太可爱了,想象一下一个大男人被小老鼠欺负的模样...... 想来刚在自己喜欢的女子面前因身份得到肯定,却不想下一秒就输给了小老鼠,慕容枫那叫一个郁闷。 不过见她笑的开心,慕容枫也跟着露出一抹笑容,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开心的笑,而且她笑起来的时候也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平时的时候根本看不出来。 “难道你就没有害怕的小动物?” “当然没有,凭着我的武功为什么要去怕小动物。” 他摇了摇头表示不赞同,小心翼翼的观察周围确定不会再有老鼠出现才放松警惕。“和武功高低没有关系,我就是不喜欢毛茸茸的小东西。” “放心我会帮你保密的,不会让你丢了堂堂阁主的威严。” “那倒不需要,整个夜阁上下都知道我讨厌老鼠。” “那好吧,我就对全天下人说你夜阁阁主害怕小老鼠。” “喂,没必要这样吧,再说要不是跟着你走什么暗道,也不会遇见老鼠。”他一脸抗议道。 “不走暗道就回城楼上淋雨吹风,选一个?” “淋雨吹风什么的根本无所谓,主要是想和小羽在一起,良辰美景,郎才女貌,接下来的故事一定很精彩。”说罢他又恢复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她给他了个白眼,然后继续朝前走去。 慕容宸终于在狂风暴雨来临的前夕带着灵玦找到一家可以下榻的客栈,说是客栈事实上却过于简陋,天色还早就已经打烊了,店小二没精打采的趴在柜台上打瞌睡,若不是一定明晃晃的金子摆在眼前,人又是谁也无法令他打起精神。 第一百三十一章:露宿荒店 店小二迅速的将金子收起来,拿出十二分的热情,询问道:“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慕容宸没好气的回答说:“打尖住店。”心想真没有一点眼力见,外面这么大的风雨怎么可能仅仅是打尖而不住店呢! 灵玦一脸纯真的跟在他身后,听他对小二交代,感觉心中十分踏实,慕容宸或许是她见过脾气最不好的男人,可不知道为什么却莫名的喜欢看他带有一点点暴躁情绪的样子,感觉只要有他在谁都别想欺负自己。 对着店小二一番交代之后,慕容宸转身看她换上一副温柔而又耐心的语气,道:“今晚我们就在这里将就一下吧。” 她环住他的手臂,乖巧的应声说:“好,只要和你在一起就行。” 见她这般慕容宸心里甜甜的,像是被蜜糖泡着一般,伸手宠溺的摸了摸她的额头。他是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模样,若是换作之前的他一定会鄙夷现在的自己。 “好了,我们上楼吧。” “嗯,只是不知道这风雨什么时候会停。” “等回东霓就好了,那里可不会有这样的鬼天气。” “其实我蛮喜欢和你一起赶路的,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人打扰。” “我也是,现在我只想和玦儿在一起。” 走进店小二为他们准备的房间,着实简陋了一些,他觉得住这样的地方着实委屈了灵玦,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而灵玦却没有丝毫的嫌弃之情,在她看来只要足够的干净就可以,对于别的要求不高。 “玦儿,这里太简陋了。”他有些愧疚道。 “没有啊,我觉得还不错,我想洗个澡可以么?” “我去让小二准备。” 说罢慕容宸走出房间去找店小二,灵玦则走到床边躺下祛除一天赶路的疲惫,迷迷糊糊中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慕容宸回来看见已经睡熟了的她,无奈又宠溺的在她身边躺下。他发现她熟睡的时候十分的安静,不似醒着的时候活泼纯真,皮肤像白玉一样晶莹剔透,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可爱的小刷子,真像是误落凡尘的仙子。 最后他的目光顶格在那樱花一般粉嫩的唇瓣上,他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唇,像是多汁的果肉,叫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他感觉自己是被天使引诱而入了魔,灵玦就是那洁白无瑕的天使,可却又充满让人沉迷的魔力。 浅睡的灵玦感觉到来自唇瓣上的湿润,下一秒一个灵活的东西便深入她的口中,带着一丝甜甜的味道不停的翻涌,霸道而又温柔的逼迫着她一起缠绕沉沦。她潜意识知道是慕容宸在吻她,他总是喜欢这样猝不及防的吻她,一开始的时候她的内心还是有些抗拒的,可慢慢的却喜欢上这种感觉,贪恋他霸道的气息,情不自禁的喜欢上他坏坏的样子。 慕容宸真的很“坏”,在他面前灵玦单纯的犹如一张白纸,什么都不懂,任由他光明正大的“欺负”。每次看见她生涩而又情不自禁的反应,他都十分满意,因为这代表他是她唯一的一个男人,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里,他都是第一个拥有她的人。 通过褶皱起的衣襟一览芳泽,慕容宸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先是有铺垫的放到她耳朵后轻轻的磨砂,捏着她可爱的小耳垂轻轻的揉搓。紧接着滑向衣襟处,轻轻的一挑春光便展露在眼前。 白色的抹胸轻轻的的贴合着灵玦的肌肤,上等的蚕丝布料在烛光的照耀下灿灿生辉,可却还是输给了那白如雪脂的肌肤。抹胸被顶起一个优美的弧度,下面覆盖着的便是最令人向往的部分。 一股温热的身体清香扑面而来,慕容宸感觉自己像是饿了许久的饥汉一般,脑海中满是翻云覆雨的场面。他用指腹轻轻的磨砂着布料被顶起的小凸丘,等有了反应他的嘴角扯起一抹坏坏的笑,真敏感。 而灵玦已经感觉自己装不下去了,在这么装下去怕是要被吃干抹净了,他的手明明没做什么,可自己却感觉好饿好难受。她下意识的翻了个身让慕容宸无从下手,可心里却产生一股莫名的失落。 见无从下手,慕容宸悻悻的收回爪子,坐在边上冷静了会,谁知刚一转身却发现灵玦在偷偷的笑,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被戏弄了。 “知道戏弄我的下场是什么吗?” 下一秒他就用行动回答了,猛的扑过去,将她严严实实的压在身下,开始明目张胆的上下其手。 “不要,宸快别这样。”她不停的挣扎却全都被慕容宸轻而易举的化解,最后只能任由宰割。 不过慕容宸只是做了做样子,并没有真的做些什么,毕竟他也知道她还没做好准备,这样贸然而行弄不好会让他的形象大打折扣,精通兵法的他,这一点迂回战术和耐心还是有的。 只见他故作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替灵玦将衣服整理好,道:“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快去洗澡吧。” “可你在这.......” “放心,我已经向店小二又要了个房间。” 听他这样说,她安心的同时又有些失落,觉得和他以前的行为相差甚大,怎么突然就正人君子起来了....... 慕容宸似乎看穿她的心思,坏笑道:“是不是不舍得为夫,如果娘子不舍得为夫便不走了。” “..........还以为你改邪归正了,果然还是不怀好意,快出去吧。”她连忙将人推出房间扑通一声将门关上,靠在门上感觉心跳加快。 慕容宸呆呆的站在门外,半响才回过味儿,将手放在胸口的位置,不停的傻笑。说来,感情真的很奇怪,能打败权色令人性回归最原始的状态,能令复杂的人变得简单而纯粹。 朝阳刚刚露出地平线,阳光洒落在太和殿上,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站满了朝臣,高高的龙坐上赫连羽面无表情的俯视众人。 第一百三十二章:朝臣逼婚 如果没有例外每天早晨她都会出现在太和殿,听大臣们启奏国事。只见她穿着一袭黄黑相间的龙袍,带着金龙玉冠,威严而又霸气。北辰的黄袍历来如此样式,更没有性别之分。 她是女人,这样一身男人的装扮美的别具一格,这世上有机会有资格穿上龙袍的人屈指可数,而女人的话唯有她一个,可谓天之娇女。她未施粉黛,却英气十足,一些年轻的臣子总不免偷偷欣赏。 整个大殿都是金光闪闪的,可谓富丽堂皇,庄重威严,在这样的衬托下她更加的高贵遥远,而她的目光又那样的清冷疏离,仿佛就像天神一样遥不可及。 明公公站在台阶处,微微转身看向赫连羽,得到授意后对着所有人大声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进来朝中确实也没什么事,自从战事平息后,百姓安居乐业,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开始认真的思考灵玦的想法。 本以为没有人会参奏,却不想朝中最为德高望重的老臣公孙鸿站了出来。年过六旬的他已经胡须花白,不过身子骨却十分解释,精气神也十分的好。他是朝中为数不多衷心而又得力的大臣,所以她向来是敬重的。 “不知公孙爱卿有何启奏?”她温声道,依旧是用内力将声音增强,故声音虽然不高,但每个人听的都十分真切。 公孙鸿犹豫了一下,却还是铿锵有力的说:“回摄政王,如今朝政稳定,是时候考虑王上的终身大事了。”此言一出一片唏嘘,这是大家一直想提却又不敢开口的事,不想被公孙鸿这么简单直白的说了出来。 毕竟是女孩子,这样被公开的提及终身大事,还是面对一些上了年岁的男性老臣,到底是有些别扭的。赫连羽干咳一声道:这是本王的私事,谢公孙爱卿关心。” 谁知公孙鸿想也不想便回答说:“这不是王上的私事,而是北辰的国事,自古没有那个王朝储君之位悬落,最主要的是王上是女儿身,北辰王室再无可以挑选的继承人,还请王上早做准备才是。” “没错,公孙大人说的一点也没错,还请王上做准备。”几个老臣附和道。 自己婚配之事被拿到大庭广众这样议论,她觉得别扭到了极点,可这些老臣偏偏咬着不松口。“本王明白众位爱卿的担忧,只是北辰还有一位公主,王位不会沦落到没人继承的地步。” “王上,据老臣所知灵玦公主已经离开北辰,灵玦公主生性过于单纯,根本不是王位的好人选,所以还请王上做打算。” 面对老臣们的咄咄相逼,她实在是无计可施,而且关于王储空悬以及王室后继无人这确实是一件是需要重视的事,在此之前她就很怕自己哪一天像父亲那样战死沙场,那样的话北辰就无人掌管了。而如今因为灵玦的离开,似乎连最后的退路和希望也没了,真的不得不做打算了。 “那依各位爱卿的意思是?” “王上应及早继位,摄政王这个名号不宜长久,还有就是希望王上选择一位能够辅佐王室的家族世子成婚,尽早的为皇室开枝散叶。” 她深吸了口气,到底是走到这一步了,作为女人不论是因为爱情还是因为天下,都是要结婚生子的。可偏偏作为北辰的王在夫君选择上又是一个巨大的难题。这些她不是没有想过,而是太复杂想不出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法。 “那依照各位爱卿看,本王应该挑选那位宗室子弟作为夫君?” 她这一问倒是难住了一众大臣,而那些年轻有为的将军大夫倒是跃跃欲试起来,毕竟谁不想抱得这样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而归,即便是做上门女婿也在所不惜。再说这可不是一般的上门女婿,而是王的男人,等将来孩子继承王位,那么也就是说整个北辰的天下相当于到了他的手中。 这样的好事没有哪个男人是不心动的,权力江山还有美人全都在一朝间拥有,简直就是人生的巅峰! 公孙鸿想了想道:“依照老臣看应该在朝中有名望的宗室子弟中挑选,又或者王上心中已有的中意人选。” “可若是在宗室弟子中挑选,倘若日后皇子继承皇位,那么北辰易主的风险谁又来承担呢?” “王上的考虑不无道理,所以宗室弟子必须经过严格的挑选,而且一旦被选中,那么家族就要放弃朝中势力。” “那也不必如此,这件事容本王再想想,众位爱卿还有什么事需要启奏的吗?” “王上,如今王上的婚配是北辰的头等大事,不能再犹豫了。” “明日本王会给众爱卿一个回复,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她感觉十分头疼,事情一件比一件难以下手,这个时候她真的很羡慕灵玦可以那么任性,可以随着自己的性子挑选喜欢的人,爱情就是爱情,不需要当成国家的牺牲品。 有的时候,她真的很希望自己是妹妹,又或者父皇还给她留一个弟弟,这样也就不用背负这么多,终日的操劳,最后连感情都不能自己掌控。她到底是个女人,一辈子只能衷心于一个男人,不像男人可以拥有很多个女人。 众人见她脸色不好,便没再逼迫,其实关于这个话题已经不是一次提及了,只不过之前确实因为局势动荡,最重要的是稳住局势,而如今却不一样了。 明公公高呼退朝后便跟随赫连羽走进了后殿,只见他一脸凝重,避而不语,其实关于这件事他也一直在心中盘算。估摸着王上的年岁也该找个人嫁了,而这又关系到国运和王室子嗣的兴衰,的确紧急。只是他也知道王上为难,所以一直没有提。 第一百三十三章:王上选夫 “明公公,您觉得本王该如何?”她冷不丁的问。 “老奴觉得公孙大人的话在理,是时候考虑这件事了。” “本王何尝不知道呢,只不过这个人选可是一件麻烦事,不论是选择哪位王室子弟,将来的北辰都将“易主”,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老奴明白,那不如选择一个家族没有势力的寒门子弟,那样......” “即便现在没有势力,可一旦成为本王的夫君,时间长了自然就有了。更何况选择一个没有势力的寒门,不利于其它宗室的稳定。” “哎,王上说的是,其实有个人是合适的。” “您是说临怡。” “没错,临怡王爷对王上一心一意,而且心思单纯,而且临怡王爷富可敌国,对北辰十分有帮助。” “是啊,想来也只有他才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哎,老奴说一句体己话,其实临怡王爷做的一切老奴都看在眼里,他对王上是真心的,而且这些年从没变过,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是啊,可抛开家国朝堂,作为一个女子我想找一个能够与自己琴瑟和鸣的人相守一生,我对临怡没有半分的男女之情,这也是我迟迟不肯接受他的原因。” “真是苦了王上,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皇位权力是一种恩赐,可对于女子来说却是一种剥夺。” “这件事也是势在必行了,明日召集公孙大人再商议商议吧。” “其实还有一个法子。” “您请说。” “王上可以找一个没有背景的男子,完全的将其隐藏保密,只为留一个孩子,那样对于北辰的未来会绝对的安全。” 她愣了愣反应道:“没错!这是一个好办法!”找个男人要一个孩子,现在最重要的是并不是她的婚配问题,而是皇室子嗣,只要有了子嗣,那么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可这样做却不利于她的名节,因为这等于昭告天下她与一个身份不明的男子有了孩子。 “只是这样倒是污了王上的名节。” “什么名不名节的还有什么好在乎的,北辰的未来才是最重要的。” “倘若灵玦公主体恤的话,这件事大可不用让王上为难。” “莫要说了,即便灵玦愿意,我也不会让她这样牺牲,既然我是她姐姐,那便注定是要为她遮风挡雨的。” “只可惜灵玦公主不明白王上的苦心和付出,还伤王上的心,真的是太不懂事了。” “我也不打算怨她了,从小就是这样的性子,都是父皇宠坏了。” “对了,许久不见临怡王爷,不知道他怎么了?” “许是母亲身体不好,在家陪同呢,他不来我倒也落个清净。” “其实临怡王爷真的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老奴想若是先皇在天之灵,也会希望王上能和他在一起的。” “父皇他真的会这样想吗?” 明公公深深的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王上或许不知,我们这些老一辈人的想法,其实我也有一个女儿,只不过许久不曾联系了。其实作为父亲,并不希望女儿找多么英俊潇洒、多么年少有为的男子,只希望女儿能找对人,希望那个男人对她好,一辈子爱护她。” “可父皇小的时候就对我要求严格,我还真不知道他会这样想。” “其实先皇不止一次在老奴面前夸赞临怡王爷,说是像年少的自己。” “当真?” “老奴不敢说谎。” “如此这番我心中倒是有些安慰,倘若父皇真的中意临怡,那我也就没什么好抗拒的了。” “不管怎么说,老奴和先皇一样,希望王上能找到一个能够爱护您的人。” “谢谢,如果不是您有些时候我怕是撑不过来的。” “傻孩子,老奴会一直陪在您身边的。” 太阳已经升到半空中,昨夜的雨将天空冲刷的很干净,晴空万里,一些奇花异草也都竞相开放,景色十分宜人,只是人心却被事烦扰着。 北辰国都最为高档的酒楼内,白斋和慕容枫再次相聚闲聊,这里的许多包间相对开放,以便欣赏好景色。尤其是靠着露台的几个包厢仅仅是通过镂空屏风相连,若是话语大声也都听得真切。 慕容枫依旧带着面具,慵懒的品着茶,白斋也是一副悠闲的模样似乎有些困了。 隔壁包厢的几个衣着华丽的富家公子倒是你一言我一语,喝的十分起兴。 “你听说了吗,摄政王要选夫了!” “我听父亲说了!听说是要从宗室弟子中挑选,咱们都可以去试一试!” “我也有机会?” “当然!我听说这件事是公孙鸿提出来的,依照他的意思是在宗室弟子中一轮一轮的挑选。” “可我们这样的能坚持到最后吗?” “坚持不到也要试一试啊,你说咱们摄政王倾国倾城,而且万一要是被选中了,将来你儿子继承大统,那北辰不也就成了你家的天下了吗!” “没错,没错,什么天下不天下的不重要,重要的事摄政王,真的太美了!” “说美,你见过没有啊!” “当然见过,去年的国宴,我随父亲参加,还敬了摄政王一杯酒。” 听着隔壁你一言我一语的,白斋对慕容枫使了个眼色,让他注意听着隔壁的动静。 “要是有幸被摄政王选中,那不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哈哈哈。” “不过话说回来,咱们摄政王可是千年不化的寒冰美人,你们能受得了吗?” “那倒也是,还有咱们摄政王杀人如麻。” “那又如何,这样倾国倾城的女子,杀几个人算什么,只要能拥有她就算是死也值得。” “哈哈哈哈,你这小子原来早就对摄政王情根深种啊。” “你不也是,书房里偷偷藏着摄政王的画像........” 白斋轻轻的叹了口气,无奈道:“感情这些纨绔子弟都不想摇脑袋了,这么议论你的摄政王。” 第一百三十四章:沸沸扬扬 听那些男人这样说,慕容枫心里不是滋味极了,加上白斋深不深浅不浅的煽风点火,就更加不是滋味了。 见他不说话,白斋继续道:“你家摄政王要选夫,你准备怎么办?” 慕容枫阴沉着脸不说话,他知道这件事并非她自愿,而是本着家国责任,所以就更难弄了。 “依我看你有一条路.......”白斋坏笑的看着他道。 慕容枫何等聪明,立刻明白他所指的意思,就北辰的未来看这确实是最稳妥的法子,可却有伤她的名节,不到万不得已怕是不会走这条路。可若是不走这条路,他怕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别的男人了。在这一点上,他绝对相信她会因为国家而牺牲自己。 “按照你的意思,她的名节会受损。”慕容枫顾忌道。 白斋摇着扇子,十分的不以为然道:“名节这东西对于寻常女子来说比命还重要,可对她来说无足轻重,不是么?” 他说的倒是没错,寻常女子需得靠着名节找一户好人家,嫁一个好丈夫,可对于赫连羽来说这些根本不用在意。她是一国之主,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不需要像寻常女子那样靠着名节得到夫家的尊重优待,她的花容月貌即便是没了名节,依旧有着男人前赴后继的想要得到她,所以名节对她说来是真的无足轻重。 慕容枫回答:“那倒也是,再说她性格那样强的女子又怎么会被一个名节牵绊。” “所以赶紧采取行动吧,若她真的在宗室弟子中挑选了一个,怕是追悔莫及。” “若她真的挑了,那便挑一个杀一个。” “若是她知道,一定会第一个杀了你。” 慕容枫白了他一眼,便起身离开包厢,风风火火的离开酒楼。 第二日早朝,众位大臣在上朝前早已商量好策略,势必今日一定要让摄政王做出个决定,这件事势在必行!真是不得不同情赫连羽,想来她也是个未经人事的女子,不过二八年化,原本羞涩的事被一众老臣拿到台面上议论,若是换做别的女子怕是无言以对了。 只见那些朝臣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等着赫连羽的出现,虽然说他们的想法是迂腐了些,可担心的却不无道理。 不一会,赫连羽同明公公一同从后殿出来,她步履轻缓的走到龙椅上坐下,对着大家道:“今日各位爱卿有何启奏?” 公孙鸿当仁不让的站出来,道:“关于昨日商议的事,不知摄政王可有决定?” 到底还是揪着这件事不放,她深吸口气道:“有,不过本王却想听听公孙大人的意思。” “依老臣之见,还是在宗室子弟中选择一位。” “好,那就依照公孙大人的意思,至于人选的确定还需公孙大人费心了。”既然从宗室弟子中选择是大家共同的意思,那么她便也遵照了,至于日后的事她自由打算。 经过昨夜的思考,她放弃了选择临怡,那是因为她不想对不起他。他们两人在一起本就是不公平不对等的,如果他做了北辰的女婿,那么定会散尽家财,付出太多。她不想让他这样不公平的付出,也承受不了这样的付出。 只不过她这么干脆的答应,倒是让大臣们十分吃惊,原以为会是一场激烈的恶战,没想到却没有一丝硝烟。 公孙鸿颇为欣慰的领旨道:“摄政王开明慧通,实乃北辰之福。” “公孙大人言重了,除了这件事,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禀摄政王,微臣斗胆问一句,不知是以何种方式在宗室子弟之中进行选择?” 赫连羽想了想道:“文武吧,设立试题,杰出者,爱卿觉得呢?” 公孙鸿插话道:“王上的想法十分好,老臣就按照这些去办。” “嗯,对了,公孙大人有特殊才能,或者在文或者武方面优异者,可以放宽条件,另外.......” “不知王上还有什么要求?” 她犹豫了下道:“个子高一点。”她喜欢个子高一点的男子,要是身形能像叶轩或者夜玠那样就最好了。毕竟是她自己选夫,总得考虑到她的一些个人喜好,莫要凭着那些老臣的审美选。 公孙鸿将她的话一一记下,然后又十分认真的问:“不知摄政王还有什么要求?” “嗯........”这个要求嘛还真的不止这一些,要是这些老臣能帮她找一个翻版的叶轩就好了,可在这么大庭广众下提这些要求也太难为情了。“这样吧,公孙大人退朝后留下。” “是!” 关于这个话题的延伸,那便是摄政王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对于这个话题相信整个北辰以至于整个天下都有着莫大的兴趣。那可是赫连羽,谜一样的女人,就连小孩子都想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好朝着那方面努力。 摄政王选夫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屑几日就连东霓的大街小巷也都议论纷纷,可见全天下人对她抱着多大的兴趣。当真是好吃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她一向注重隐私,如今之所以被传的沸沸扬扬完全是她没有预料到的,这或许是她有史以来最大的失策。 公孙鸿也是个单刀直入老直男,对于赫连羽提出的那些委婉要求,被他大白话的翻译出来,并且印成了册子分发给各个宗室,并且考录到民间的能人异士,整个北辰的衙门也都收到了一份。 一时间印着摄政王爱好的小册子广为流传,民间的印刷坊打量印刷销售,销量可不是一般的好,消息传到赫连羽耳中真是令她有好气又好笑,感情大家对她的事这么有兴趣。 既然摄政王选夫这件事大街小巷闹的沸沸扬扬,叶轩必然也是知道的,令他没想到的是她会这么大张旗鼓,是在做给他看吗? 御书房内赫连羽看着从民间传上来的小册子,真是无奈又无奈,就在这时明公公走进来,说是叶轩来了。令她惊讶的是叶轩居然没有和慕容宸他们一起离开,而是留在了北辰。 第一百三十五章:无缘无分 “让他进来吧。” “是,王上。”明公公退了出气,对叶轩道:“叶将军,进去吧。” 叶轩对他点了点头以示礼节,随后大步走了进去,明公公随后将门给带了上。 她已经等候多时了,脑海里不停的酝酿着接下来要说的话,又或者猜测他要说的话。 “找我有什么事吗?”她平静的问道。 叶轩深吸口气,禁欲系的脸上没有什么波动,回答说:“关于你选夫的事。” “这件事是真的,而且势在必行。”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样做,且不说选夫这么荒唐的事,难道你真的要选一个没有感情的人成亲吗?”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再说有感情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会背弃。” “我知道你怨我当初放弃了我们的感情,可我现在知道自己错了,希望你还能给我们一个机会,一切都为迟不晚。” “叶轩,我不是没有等过你,可现在真的晚了。再说北辰也不可能接受你的身份,你当初的决定一点儿也没错,我们真的不可能在一起。” “那为什么灵玦可以?” “因为她没有任何的责任需要承担,倘若我与你在一起,将来孩子继承大统,那么我是将北辰的江山拱手让人吗?” “可你嫁别的男人不也是吗?” “即便如此,北辰依旧是北辰的天下,而不会变成东霓的。” “你知道,我是不会那样做的。” “你不会不代表你身后的人不会,叶轩你原本就比我年长,比我成熟,难道这个道理想不明白吗?” “我可以放弃家族,隐姓埋名。” “可我承受不了这样的付出,真的时过境迁了,你是东霓的贵族,牵系着家族的兴衰,我明白的道理难道你不明白吗?” “我明白,可我不想失去你,我一直认为有割舍的选择才是更加值得信赖的,只要你愿意我会脱离家族,隐姓埋名和你在一起。” “如果那样的话,终有一天你会站在我的立场与你的亲人成为敌人,你这样背叛了自己的国家、亲人,不值得。” “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我不想在失去你。”一向感情管理很好的他,第一次这么浓烈的表达自己的情感,三年来积压的思念和愧疚喷涌而出。 只见她深深的吸了口气,缓缓的走到叶轩面前,平静而又心死的看着他说:“叶轩,我对你的感情已经不同三年前,早已没了生命,没了决心,没了和你在一起的冲动,之前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他激动的握住她的双臂,道:“我不信。” 她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么激动,这么失控,心到底是还是会疼的,只可惜正如她说的那般,决心和冲动早已没了生命,那些残余的感情已经不能泛起任何的浪花。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请你不要再纠结于此,快回东霓去吧。” 叶轩后退几步,眼中满是失望和陌生,沉声道:“羽儿,你真的变了,变的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羽儿。”羽儿两个字从他口中唤出真的很好听,很磁性很悦耳,令人情不自禁的贪恋。而他现在动情受伤的模样,撩拨人心的同时令人心疼,若是换做别的女人怕早就心软了。 可她却依旧平静冷漠,不是她没有动容,而是隐藏的太好。经历的这么多她早已学的聪明,没有结果的事最好还是不要留恋。 “我还有有事,让明公公送你。”说完她大步离开,门口处停下来用十分官方的语气对明公公说:“送一送叶将军。” 御林军的教练场上,绍炎一身便装挽着袖子,汗珠不停的沿着脖子汇集而下,衣襟已经完全湿了。身为御林军统领主持日常操练是必不可少的,只不过以往他都一身制服不动声色的站在指挥台上,每支队伍都会有专门的教头,不过今日他却亲自上阵。 以往的他总是一身制服,虽然看得出好身材却是若影若现,留人遐想。今天他退去制服仅仅留下一身薄薄的便装,又被汗水浸湿紧紧的贴在身上,精壮有力的臂膀、腹肌,那些进来送奉茶水的宫女不免多看,不免红了脸。 其实,今日他之所以亲自动手,完全是想舒展舒展手脚,因为灵玦的走这段时间他十分郁闷,脾气也暴躁了些,就在刚才还罚了几个士兵。他知道灵玦心里有别人,但却一直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可没想到她就这样走了。 一番操练下来,他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调动起来,一连十几个士兵与他对战,都没一一放倒,现场一片欢呼叫好。其实有的时候男人的娱乐很简单,女人、喝酒、打架,直接暴力对他们来说是发泄的最好方式。 只见绍炎一把将最后一个士兵掀翻,扫了一眼那些被他打倒在地的人,原本暴戾的眸子渐渐平缓,步履有些蹒跚的朝着休息的凉棚走去,看他的背影充满力量却又有着一丝丝的落寞沧桑。 殊不知作为御林军统领,可以随意出入宫闱的男人,不知道多少宫女倾心于他,北辰宗室像他这样文武双全、谦虚有礼的青年才俊真的寥寥无几。他走到凉棚里坐下,还微微喘着粗气,漫无目的的盯着远处的空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喂,今天好雅兴啊!”一个身着御林军军官制服的男人走过来,论身材样貌都是不差的,只不过和绍炎相比却要逊色许多,不过他的五官倒是清爽,给人一种轻松幽默而又平易近人的感觉。 他名唤墨子岚,绍炎的好友,家族也是北辰有名望的,也在御林军中当差,任职副统领。 绍炎侧过头看了看他,问道:“你今天不是休息么?” “是啊,不过在家待着无聊,便来找你聊聊天。” 绍炎当做没听见他的说,再次陷入沉默,目光一直停留在远处的空地。 第一百三十六章:绍炎心事 墨子岚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用身子撞了撞他道:“怎么了?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没什么,有些乏了。” “别啊,别想着我给你顶班。” “切,看你小气的样子。” “话说,你应该知道摄政王选夫的事吧。”墨子岚表情丰富的看着他道。 绍炎踢了踢脚边的石子,漫不经心道:“嗯,怎么了?” “你打不打算试试,我觉得要是你上一定行!” “没兴趣。” “别啊,难道你就对咱们摄政王没心动过,话说咱们摄政王是真的倾国倾城,这辈子若是能找到这样的女子相守,不论发生什么也都值了。” 绍炎毫不在意道:“若是喜欢,自己就是试试呗。” 墨子岚表情夸张道:“我那有那个资格哦,再说摄政王肯定不会看上我的。” “怎么说?” “难道你没发现摄政王对你有意思吗?或者说对你的印象很好。” 听他这样说,绍炎微微有些动容,心中疑惑摄政王怎么就对他有意思了? 紧接着墨子岚头头是道的分析说:“其实我观察摄政王很久了,咱们摄政王虽然喜怒不形于色,可到底是个人,只要足够细心你就会发现,其实她会不经意的流露一些情感,比如对你。” “对我?” “没错!”墨子岚拍了拍大腿似乎很起劲了。“根据我的观察每次摄政王和你说话的时候,眼神是会动的,而跟我们这些人说话完全不会动。” “我怎么没发现?” “你当然没法发现,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觉得你肯定有戏,再说你文武双全,那些宗室弟子哪个能赢得过你。” “可是我没兴趣。” “大哥,那可是摄政王啊!集美貌才华身份能力于一身,这天下怕是在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女子了。” “咱们摄政王与临怡王爷青梅竹马,本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你我跟着凑什么热闹?” 提及临怡墨子岚严重抗议道:“别说那家伙好吧,他凭什么配得上咱们摄政王,整天就只知道弹个破琴,有钱了不起啊。” “说不定摄政王就喜欢这样的呢,很多时候我们不能以自己的喜好去揣测别人。” “得得得,你快别说这些大道理了,若是那临怡得了摄政王,你让咱们北辰的男人如何甘心?就连我都不甘心。” 见墨子岚猴急的样子,绍炎嗤笑道:“若是不甘心就自己上。” “我不行啊,这次选夫是经过文武比试层层挑选的,论武功只有你,论文采你也不差,最主要的是你绍家一族忠心不二,为北辰天下鞠躬尽瘁,所以你得可能性最大!” “可我没兴趣。” 见他一再拒绝,墨子岚灵机一动道:“你小子莫非已经有了心上人吧?” 此言一出,绍炎的脸色倒是变了些。是啊,如果没有心上人他或许不会退出此次选夫,毕竟能成为北辰的女婿,那将是整个家族的荣耀。再者,作为一个男人若是没有特殊情况,怕都是不可能拒绝摄政王那样绝美的女子,这一点他也不例外。 只是他现在心里已经有了灵玦,虽然他们已经不可能了,可他依旧没法短时间的走出来,忘记她。相比于摄政王他或许更倾心于灵玦那种性格的女孩子,天真活泼,就像一束阳光不经意的照进了他的心窝。 “你小子果然有心上人了,快说说是谁!”墨子岚贼聪明贼聪明的,一下就看出了绍炎的心思,他这个人雄才武略是有的,但心思却不似慕容枫那般深不可见,也不似叶轩那般压抑掩盖。 “别乱说,我哪有什么心上人。” 墨子岚无意瞥见他腰间的络子,眼疾手快的扯了过来,猝不及防的绍炎下意识去夺。 “好啊,果然是有心上人了,绍炎你可是很少这么激动的。”墨子岚大惊小怪道,仔细的打量手中的络子,不禁嫌弃道:“好丑。” 绍炎将东西拿了回来收到胸口处,一脸不悦道:“丑与美关你什么事?”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喜欢谁了。” “什么意思?” 墨子岚看了看他道:“之前我在御花园见灵玦公主一直在学打络子,和你这条很像,你的心上人应该是灵玦公主吧。” “别乱说。” “我可没乱说,而且我发现自从灵玦公主走了,你整个人都闷闷不乐的,一定是她。” “别乱说。”这一句别乱说相当于是默认了。 墨子岚耸了耸肩:“没想到你喜欢灵玦公主那样单纯天真的,可她已经离开北辰了,据说是和东霓的五皇子在一起了,虽然摄政王将这件事捂的严实,可还是有消息传出去,公主她这一辈子怕是不可能再回来了。” “我也没期望她能回来。” “哎,你这单相思又是何苦,再说摄政王与公主容貌相似,只是性格不同而已。” “她就是她,容貌只是一方面,好了,不说这些了。” 墨子岚识相的闭嘴,不过心里还是有很多话想说,虽然他对灵玦公主的印象也很好,可她这样大逆不道的做法实在是让人太失望了。而摄政王虽然是不好相处一些,可从始至终都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他还是比较喜欢这种成熟有担当的女子。 入夜,墨子岚屏退士兵,一个人在御花园里转悠。除了北辰,怕是没有那个国家御花园如此冷清了,偌大的花园不是后宫嫔妃的休闲之地,而是成为御林军军官茶余饭后散步悠闲的地儿。倘若摄政王成亲后,多为王室添几个孩子,那么这后宫也会渐渐热闹起来的。 他想的出神,以至于没有察觉迎面走来的人。 “墨统领?” “摄摄政王.......备至参见摄政王。”墨子岚手忙脚乱道,他没想到赫连羽会突然出现。 第一百三十七章:月夜偶遇 见他这般模样许是走神了,赫连羽微微一笑,月色下那抹笑意变得朦胧而柔软,墨子岚从没见过这样的摄政王,心跳漏了,脸也红了。 “墨统领也是一个人来散步?”她询问道,其实她并非无时不刻的冷漠,比如现在就很平易近人,语言神情都十分的柔和,那天籁的声音飘荡在夜色中如梦如幻。 墨子岚紧张而又保持镇定的回答说:“回王上,一个人走走。” 她再次微微一笑道:“那本王就不打扰墨统领了。”言语轻松之间透着一丝幽默的感觉。 墨子岚感觉整个人处于一种融化而又紧张的状态,心想那绍炎也太没有阳光,明明摄政王更好一些,白白浪费了自己一身的好才华。要是自己能有他那样的武功学识就好了! “王上抬举卑职了,是卑职打扰到了王上。”见她笑而不语,墨子岚继续道:“卑职恭送王上。” “私下莫要如此拘泥,本王还有事,先走一步。”说完她莲步轻移,雪白的裙摆犹如绽开的白莲,轻盈而又纤美的身姿就这样一点一点消失在夜色中。 墨子岚看呆了,一个想法在脑海中蹦出,只见他连忙朝着她消失的方向追去。 “王上留步。” 她疑惑的驻足转身,看着墨子岚问道:“墨统领还有什么事么?” “关于........王上挑选夫君,卑职.........可以报名参加吗?”墨子岚吞吐道。 “当然可以,既然面对所有宗室弟子,墨统领当然是包括在内的。” “可卑职又觉得自己一定会被淘汰,不会成功。”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说这些话,不过说出来的感觉真的很好。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是否会成功呢?” “卑职明白了!” 只见她微微的叹了口气,原本嘴角温柔的笑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无奈。 “王上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墨子岚感觉自己更加大胆了,居然企图窥探王上的心事,可那又怎么样呢?殊不知在他心底多少次希望能和王上单独遇见,又或者王上会像召绍炎那样召他说话,所以今天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 “没什么,只是觉得自己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不会啊,王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赫连羽微微惊讶的看向他,反问道:“难道墨统领不觉得选夫一事荒唐至极?” 墨子岚连忙摇了摇头,言语动作间透露着一丝阳光大男孩的气息。“卑职并不觉得,王上倾国倾城,天下男子无不为您倾心,又怎么会觉得这件事荒唐呢?” 她被他的话逗笑,眼中满是笑意,到底是女子,又有谁不喜欢听见别人夸赞自己长得美呢? “卑职说的都是真话。”他强调道,就怕她不信。 “本王相信墨统领说的都是真话,墨统领的性子要比绍炎讨喜许多。” 听她这样说,墨子岚简直开心的想搬着沙袋起舞,摄政王在夸他哎!而且还夸他比绍炎讨人喜欢!真的太爽了! 见他难以抑制的欢喜,赫连羽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她还是头一次发现宫中还有这么有趣的人,倒是她之前忽略了。 “好了,本王真的要回去了。” “卑职恭送王上。” 她看着他笑了笑转身消失的假山处,墨子岚愣是在原地站了好久才缓过来,简直就像做梦一样,摄政王居然和他说了这么多话,而且还频频的对他笑,好美好温柔,还说他比绍炎讨喜,这怕是这辈子听到的最好的赞美了。 三日后,就北辰国都宗室弟子的选拔大赛火热开幕,经过那夜墨子岚信心满满的报名参加了,千万别放弃万一成功了呢?他是这样安慰自的。就算没法和摄政王在一起,那么至少也没有什么遗憾。 绍炎在家族的压力下也参加了,不过他已经决定在假败,这样既不违背父母之命,又不会被选中。 大赛设立在御林卫的教练场,比赛先比武后比文,因为北辰崇上男子武功高强,即便是文方面弱了些也可适当放松规则。 大赛开始的前夕,公孙鸿特意去了趟御书房,赫连羽看见他微微有些惊讶,心想他不应该出现在教练场么?“公孙大人,您找本王有什么事吗?” “禀王上,选拔马上就要开始了,还请王上移驾前往。” “大人的意思是本王也要参与?” “当然,这是为王上挑选如意郎君,自然需王上亲自过目。” “这.......”她犹豫了下,想象着自己出现在选拔现场是何等的尴尬,还是算了。“选拔设立在御林军的教练场,对吧?” “是。” “公孙大人先去吧,本王暗处观察即可。” 公孙鸿想了想,觉得此办法十分可行,便愉快的走了。不要看这老匹夫整日拉着一张脸,思想封建又保守,可却自带媒婆属性,关于选夫的这件事可是被他张罗的红红火火,最主要的是他整个人都开朗许多,从不苟言笑变的笑嘻嘻的。 见他这副模样,赫连羽是又好气又好笑,真不想有朝一日她的感情私事竟变成了全天下人茶余饭后的话题,叫她情何以堪。 想罢,她屏退了明公公,一个人抄近路去了教练场,想想那公孙老儿说的也是不无道理,既然是自己选夫那必定还是要亲自过目的,即便挑选不出她喜欢的,那也至少看着不讨厌才是。 对于那些宗室弟子她知之甚少,不过经验告诉她,这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公子哥们没有几个像绍炎那样文武双全的,即便是有性格脾性也都不好说。若光是凭借那一众老臣的审美标准,真怕给她挑选一个看不上眼的人。 对了,说到绍炎似乎许多日没见他了,关于灵玦的事有愧与他,却一直没有一个机会解释。换句话说,倘若这宗室弟子中真的能挑选出第二个绍炎,她也没什么好挑毛病的。 第一百三十八章:情深无分 人群中瞥见墨子岚的身影,凭着她过目不忘的记忆一眼就认了出来。只见墨子岚穿着和所有人一样的衣服,在做热身,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在众多宗室弟子中,论样貌论身材他都是极为普通的,至于御林军副统领的职位还是凭着他父亲的功绩得来的,这也是她一开始没怎么注意这个人的原因。 不过在她看来墨子岚这个人最大的优点的是,阳光开朗人也很幽默善良,这些特性都是她没有的,也是她最欣赏的。这样的男子注定不会有什么大能耐,但却充满了治愈力,像叶轩绍炎完全不具有这样的能力。 令她惊讶的是,人群之中她居然看见了临怡的身影,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武试?可他不会任何武功,上去弄不好出人命。不行!不能让他参加! 人群中的临怡显得十分弱不禁风,许多宗室弟子对他投来不屑的目光,在一个崇尚武力的国家,没有人会从心底认可敬重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更不要说这个男人还要和他们争倾国倾城的摄政王。 不过在临怡心中自然也是瞧不上这些人的,即便没有武功,即便什么都没有但他有钱。 一个笑太监挤过人群来到临怡身边:“临怡王爷,摄政王传您过去一趟。” “小羽她?可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临怡为难道。 小太监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然后便领着他离开了,一众子弟看着他离开目光更加不屑了,有的人甚至嚼起了舌根。 “临阵脱逃了吧。” “我看是,他这样的身板最多经得住我两拳。” “哈哈哈,我就说摄政王才不会喜欢这样的男人。” 小太监领着临怡来到暗处,赫连羽抱着手臂站在那里,直到他走近才转过身。 “你不会武功,来凑什么热闹?”她有些生气的质问道。 临怡的脸色也很不好,当他知道全国都在为自己喜欢的女人选夫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成了笑话。所以即便他知道不会武功,今天来不会赢,但也非来不可。 “为什么不回答?” “小羽,我不明白我哪一点对你不好了,你宁愿选一个陌生人都不愿意选我?”他反问道。 “临怡,不是你想的这样,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更不想让你沦为政治的牺牲品。” “可我愿意,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哪怕丢了性命我也愿意。”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其实她早该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可事到如今,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了,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你明白吗?” “那你对那些人就有吗?小羽你为什么要这样的无视我?”临怡痛苦的说。 见他这样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无法告诉他北辰女婿这个身份是有可能换来灭族之灾的。正是因为她对下面的那些男人没有任何的感情,才可以肆无忌惮的利用。 “临怡,我不想利用你,也不能牺牲你,你回去吧。” “为什么?既然对所有宗室弟子都开放,为什么将我排除在外?” “你不可能赢,那是擂台,生死由命,你是不想活了吗?” “我是不想活了,小羽你这样对我可曾想过我的死活?”他的控诉像女子一样伤情无力,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其实你在我心中早就是特别的存在,但我不能嫁给你。” 临怡深吸口气,红了眼睛,原本就清秀的她此时比女子还要楚楚可怜。想来这样纯粹的男子世间也是少有的,他并非没有才华,并非不能给与女子保护,这一切都源于他喜欢的女子太强,他就显得那么无力弱小。 “对不起,我让人送你回去。”她铁了心的说,这种事必须干净利索,绝不能拖泥带水。 而临怡也失去了最后的希望和坚持,绝望的看了她眼转身离开。其实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没有尊严,其实他知道感情是勉强不来的,其实他心里早就知道赫连羽是不会和他在一起的,但还是控制不住的去追着,不停的安慰自己还有最后一丝希望。只是如今,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比赛开始了,规则很简单,双方比拼,而后获胜者继续比拼。只不过这样的方式也有弊处,那就是如果强者遇到强者,那么必有一个会被淘汰。而弱者遇到弱者,那么一定会有一个弱者被留下来。 看见墨子岚抽到一个十分强劲的对手,不知道是出于私心还是什么,她居然显身擂台,说是要自己亲自过招。也就是说每一位参赛者要和她过招,然后决定去留,相当于比武招亲。 这样的决定,大家当然都是支持的,其实一开始公孙鸿就是想用这样方式的,只不过考虑到摄政王千金之躯才作罢。 她一身白衣便服站在擂台之上,扫过众人,惜字如金道:“按顺序来。” 第一个上场的事一位将军,虽然年纪不大,但整个人未免有些沧桑,身材和气质都有些魁梧,有些脸熟但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名字。 “摄政王,卑职失礼了。” 说完那位将军便出招了,只见他身形虽然慢了些,可招数十分有力,一看就是天生蛮力的那种。对于这样的对手,她泰然自若,等拳头到了面前才迅速的闪过,纤细的手指仅仅是在哪位将军的胸口腹部点了两下,战斗便结束了。 许多人还是第一次见识摄政王的武功,眼见这么一个蛮力的大将军被淘汰,是又欢呼又替自己着急,摄政王的武功也太高了,简直出神入化。 接下来是一个有些纨绔的贵族子弟,自然是不值一提的,接着又上来了几位将军,仅留下了一位。留下的那位将军相貌身材也都是普普通通,之所以被留下来那是因为武功确实了得。过招去留的规则是,只要能与摄政王过五十招便可留下,而这位将军正好满打满算五十招,可谓险胜。 下一位上台的是绍炎,看见他赫连羽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她知道绍炎喜欢灵玦,如果不出意外他将是自己的妹夫,如今来参加她的比武招亲,怎叫不难为情。 墨子岚在下面暗自鼓劲,心想绍炎一定能过五十招,一定可以。就算他没机会做摄政王的夫君,那么自己好兄弟上也是可以的,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 第一百三十九章:比武招亲 绍炎与她对视一眼,道:“摄政王得罪了。”说完按照惯例也是他先出招。 不论是招数还是内力他都只用了三成,这一架大的十分不自在。其实在内心他着实很想与摄政王比试一番,可今天不是时机。 四十九招,不多不少四十九招的时候他故意落败,令墨子岚可惜的垂手顿足,而赫连羽却给他一个会意的眼神。 再接着就是墨子岚了,他和绍炎紧挨着。看见他走到自己面前,赫连羽眼中浮现一丝笑意,对着他点了点头表示可以开始了。 墨子岚的武功不高,却也不算低,许是她有意想要试探,便用了几成的功力。眼看过了三十招对方还没败势,她心里有些满意,其实能接她三十招的人很多,只是她发现墨子岚似乎没有她想的那么弱。 只是过了四十招,墨子岚便有些不济,好不容易撑到最后一招的时候眼看就要落败,倒是她动了私心不动声色的让他取胜。 只见她一个漂亮的回旋落会台面,朱唇轻启:“墨统领过了五十招,留下。” 听她这样说,墨子岚转身对着台下高呼:“太好了,太好了,我留下来了!”兴奋到忘记礼仪,下面的绍炎看他这般模样惹不住笑了。 直至比赛结束,墨子岚都还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当他听到留下来的只有十个人的时候,顿时觉得自己在宗室弟子中名列前茅,觉得以前的自己真的太不自信了! 直到最后一个人败下台来,赫连羽才收手,上前几步面对众人负手而立,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泰然若素的样子,有着这个年纪不该拥有的老成与从容,也正是因为如此,得以让那些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她的宗室子弟为之疯狂。 那些宗室弟子每个人的眼中都散发着光芒,即便失去成为北辰女婿的机会,可能有机会一睹摄政王的芳容那也是十分值得的。 “本王感谢诸位今日参赛赴约,已命人准备好膳食,诸位随着公孙大人即可。”她本就不多言,如今面对一群眼神发光的男人更是感觉不自在,便草草的说了几句。 公孙鸿走过来,两人私下小声说些了什么,便在众人瞩目中离开了教练场。墨子岚一脸花痴的目送她离开,激动的一直抓着绍炎的胳膊。 绍炎一脸不愿的看了看那只一直抓着他的爪子,抗议道:“墨子岚,你就这么大的出息?” 墨子岚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激动,连忙将手松开,腼腆又兴奋的说:“我晋级了,我晋级了!” 见他这般痴傻,绍炎无奈的摇了摇头,别人看不出来但他一眼就看出,方才摄政王是有意放他一马,也只用了几成的功力,只不过这个傻瓜还不知道罢了。 “是是是,兄弟我恭喜你,话说饿了去吃饭吧。” “我也饿了,你可不知道方才和摄政王交手的时候我有多紧张。” “你还有完没完?” “别啊,兄弟我太开心了!” “你这不过是一轮晋级,之后还有很多轮选拔,我觉得你还是好好回去准备吧。” “当然,下一轮比文,不知道摄政王还会不会亲自上,我还是第一次见识摄政王的武功,只不过没有传说中的高。” “没有传说中的高?今日摄政王最多也就是用了三四成的功力,若是全力。又有谁能过十招?” “不会吧......” “我看你还是好好练练武功吧。” 墨子岚惊讶了,想起自己和摄政王交手时的场景,他拼尽全力才过五十招,而摄政王只用了三四成的力量,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对了,你怎么会过不了五十招,我看你是在打假拳。” “我并不想入选。” “为.......好吧,据说明天还有一场武试,是那些寒门子弟的场次,不知道结果如何。” “想那么多做什么,我看你还是回去好好准备琴棋书画吧。” 就在这时旁边走过来三位男人挡住两人的去路,一脸不甘挑事的样子,其中为首的男人痞气十足的说:“墨子岚,就凭你也能晋级?” “秦卫你这话什么意思?凭什么我就不能晋级?”墨子岚毫不示弱道。 为首的痞气男人叫做秦卫,也是名门之后,不过性格张狂的他总是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不可一世。若是论武功才气他到还是有些的,所以也成功晋级了,他与墨子岚有些恩怨,所以总是找机会挑寻。 秦卫不屑道:“凭你要武功没武功要文采没文采,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墨子岚一冲动就要动手,正中秦卫想到当众让他出丑的计,这个时候绍炎站了出来,快一步挡在墨子岚面前,面无表情的看着秦卫道:“要打架,找我。” 论打架,应该没有人不知道绍炎的武力值,就连秦卫也不是他的对手,他这个时候站出来,是最为墨子岚长脸的了。而且不要看平时绍炎谦顺有礼,像个邻家大哥哥一样,可为兄弟两肋插刀的时候简直男人到爆,痞痞的,吊吊的,简直太帅了! 看有绍炎撑腰,秦卫便不再嚣张,不甘心的对着墨子岚说:“这次就放过你,下次等着。” 墨子岚冷笑一声,等着就等着! 等秦卫走了,绍炎又恢复平常的样子,看了看墨子岚问:“你是怎么惹上那家伙的?” 墨子岚心虚道:“上次在御香楼喝酒,喝多了,打了他兄弟。” “早知如此,我便不替你出头了。” “喂!别这样啊,还算不算兄弟,我当时真的喝多了,我也没想到啊~~” 将众位子弟招待好,公孙鸿便迫不及待的找赫连羽去分析战绩了,因为赫连羽的高度配合令他心情十分愉悦,再说今天挑选出的人也确实十分优秀。 赫连羽刚回到寝宫,香喷喷的饭菜刚端上桌,侍卫便禀报说是公孙大人求见。不用说她自然知道他为了什么,只是这个点真的不好,罢了罢了。 第一百四十章:二次打擂 “让公孙大人进来。” “是!” 不一会公孙鸿笑眯眯的走进来,迫不及待的开口道:“恭喜王上,今天的选拔实在是太顺利了,同时老臣谢王上支持。” “公孙大人客气了,这本也就是本王的私事,倒是让大人费心了。” 闻着饭菜的香味儿,公孙鸿的肚子叫了两下,场面有些尴尬。 “公孙大人操劳,若是不嫌弃便留下和本王一同用餐吧。” “那老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来人!给公孙大人添加一副碗筷。” 趁着添加碗筷的空挡,公孙鸿津津乐道的说:“关于明天的选拔,考虑到公平,还希望王上能够......” 额,想到明天还有一场,她顿时觉得后悔,今天就不应该出手的。“当然,还请大人放心。” “王上真是通情达理,是我北辰之福啊。” “谢公孙大人夸赞,用膳吧。”她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与这么一位花甲的老者话家常,她也真是越来越平易近人了。 白斋第一时间拿到晋级者的名单,并对每一位晋级者都做了详细的背景调查,迫不及待的将一手资料交给慕容枫。 拿到资料,慕容枫扫了一遍扔到边上,郁闷道:“小羽什么都好,就是眼光不行。” “哈哈哈,眼光不行你不也趋之若鹜么?” “哼,等明天就要让她看看什么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她。” “厉害厉害,兄弟我已经将你的身份安排好了,好好比赛就行。” 慕容枫瞥了白斋一眼道:“谢谢你,对于这次比武招亲我势在必得。” “那兄弟就恭祝你抱得美人归了。” 经过第一场比试,那些被淘汰的宗室弟子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北辰的各大高档酒楼茶余饭后全都是对这件事的谈论,关于那晋级的十个人名单广为流传。 第二日的选拔设立在兵部,早早的赫连羽便到了只是没有露面,在暗处默默的观察者所有人的行为举止,手里捏着一本经书,慵懒而又高贵。 人群中再次出现一个令她注意的身影,乍看这个身影怎么这么像夜玠,不过皮肤倒是黝黑了一些。至于样貌她没有见过,所以也不好做对比,只不过这个人的样貌倒也是不差的,眉宇之间有着一股说不上来的熟悉感,似乎在哪见过,却怎么也不想不起来。 “你去查查那位公子是什么身份。”她对身边的侍卫吩咐了下。 很快侍卫捧着一份名册回来,上面详详细细的记载了他的信息。蓟州府都尉长子容枫,自幼拜师于高人,善于使用任何兵器.......最后就连喜欢吃什么都记载上了。 赫连羽缓缓合上名册,再次用探究的目光打量容枫,心中默念这个名字,可以确定她没见过这个人,但怎么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呢? 侍卫见她一脸心事便询问道:“摄政王还有什么吩咐的吗?” “没了,你退下吧。”说完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她从天而降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人群之中慕容枫盯着一张陌生人的脸,在白斋的建议下又将皮肤涂黑了几个色儿,这才勉强的蒙混过关。对于他说来这场选拔他势在必得,并且准备正儿八经的赢赫连羽,让她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比武招亲,以解他这几天翻涌的醋意。 他看上的女人居然大张旗鼓的选夫,让他情何以堪? 见赫连羽出现了,公孙鸿便简单的宣布了一下规则,选拔便开始了。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上台,哪怕最后被淘汰也能一睹摄政王的芳容。 她不动声色的扫过众人,简单的问道:“谁是第一个?” 只见一个身材健硕的年轻人走上了,这些翻地的宗室子弟与国都还是有些区别的,这些子弟大多能骑善射,都是真正历练过得,不似国都的那些子弟大多是娇生惯养长大的,虽然有些本事但极少历练。所以从气质和品相上看都有着很大的区别,相较而言,她更喜欢翻地的子弟。 “摄政王,微臣得罪了。” 简单的客套一下,年轻人便出招了。原本五十招的规则在这位年轻人身上似乎很容易就超越了,两人足足过了百招才停手。 赫连羽颇为欣赏的看着眼前的男子道:“不错!留下!” 公孙鸿也是吃惊,没想到第一个翻地子弟的表现就这么好,创下了有史以来的最好成绩。紧接着的三四个人也都很容易的过了五十招,没有一个是落败的,将国都的那些公子哥远远的甩在身后。 这样的比武倒是需要耗费一些体力的,等到慕容枫上场的时候,她的额头已经沁出一丝汗迹。 “你叫什么名字?”她明知故问,再者考虑到身份平等的关系,所有人上场都是不报名字和官阶的,只看最后的去留结果。 慕容枫看着她没有丝毫的怯场,那从容自信的气质一看就不一般。“回摄政王,微臣名唤容枫。” “很好,那便开始吧。”说罢这一次竟然是她先出手的,这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微微惊讶,难道说这位容枫公子有什么过人之处?摄政王不但问了他名字,还破例先出手。 这一次轮到慕容枫淡定而又从容的站在那里,掌风将他额前的碎发掀起,在那瞬间似乎空气都凝结了起来。习武分为两个层面,一是招数,而是内力,招数好学,但内力却需要长年累月的练习。故这也是为什么高手光是凭借掌风剑气就能伤人,其实与帐掌与剑都是无关的,主要要的是人的内力。 但凡是内力高深的高手,光是往那一站就会就会散发着一股气力,寻常人看不出来,可若对方也是高手,那么便是心知肚明的事。故慕容枫刚一上台,赫连羽便知道他是传说中的高手,不免激起了她的好奇心和好胜心。 她没想到北辰宗室子弟中还有这样的人才,看来这次比武招亲也不尽是笑话,至少让她试探这些青年才俊的成色,有哪些是可以重用为国效力的,而有哪些又是花拳绣腿的国家蛀虫。 第一百四十一章:何方神圣 擂台上的空气都变的凝重起来,一来二去两人打的密不可分,互相赞叹对方武功的同时又燃起了凶凶的好胜心,所以她便不再隐藏自己的实力,用了十成的内力。而慕容枫也同样如此,他今天就要让在场的所有男人看看,论武力只有他才是最强的,要用实力重新定义比武招亲。 两人打的难舍难分,台下的人也都看呆了,原来摄政王的武功这么厉害,原来之前她是隐藏实力了!那娇柔的身躯打起架来真的一点也不含糊,比男人厉害比女人美!而这个容枫又是何方神圣居然也这么厉害,动作快到肉眼难以分辨,招数也十分奇特,前所未见。 公孙鸿揉了揉昏花的老眼,盯着两人看直了眼睛,心想这这这也太厉害了吧!王上的武功这么厉害他还是第一次见,而这个容枫也是英雄少年,对战王上丝毫没有落败的样子,反而是越战越猛。 前前后后已过八百招,全还没分出胜负的意思,众人看的目不转睛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喘息的空档错过了最精彩的地方。看他两人打架,比国都最有名的戏子唱戏还要精彩千万倍。 眼看过了千招,赫连羽知道再这样下去,怕是输的人要是自己了,便想用计险胜,倘若真的被这个容枫打败,她会觉得脸上无光。可这个容枫似乎总是能提前察觉她的意图,不但见招拆招还总是给她下套,再这样下去真的要输了。 因为出神,她招数不觉乱了,慕容枫眼见机会来了,猛的一掌朝着她的左肩打去,她迅速的闪躲却忽略了右肩,而慕容枫那一招不过是虚的。只见他虚晃一招,一个翻身来到她的身后迅速的点下穴道,然后接住她的身体,两人在空中一个漂亮的回旋落在地面。 落地后他迅速将她放开,解了穴道,连忙认罪道:“微臣冒犯,还请摄政王降罪!” 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连赫连羽本身也愣了一会,她还是第一次输,即便是叶轩也都不可能这么大大方方的赢她,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没关系,擂台之上不可避免。” 慕容枫对着她微微一笑道:“摄政王武功高强,微臣侥幸胜出。” 这么强悍的武力,全场怕是没有哪个男人不服慕容枫的,对他的目光也都充满了敬佩。 公孙鸿连忙在名册上画了三个感叹号,一般遇到优秀的选手他都会画上一个,这下一连画了三个,可见十分满意! 赫连羽扫过众人,觉得有些失了颜面,同样也让大家看出她之前有意隐瞒了实力,着实有些难为情。好在公孙鸿及时出来圆场,眼见接下来也没几个人了,直接留了。 关于翻地弟子的这场选拔,在国都炸开了更大的锅,大街小巷都在传有那么一位厉害的男子真正的打败了摄政王,比摄政王的武功还要高。都在传他将会是摄政王的夫君,北辰国的女婿。 关于这些流言蜚语传到慕容枫的耳朵里,他可是乐开了花,想来那些宗室弟子怎与他相提并论?他一出手,谁都别想和他抢女人。 公孙鸿这几日一有时间就往宫里跑,抱着一个木盒子,里面装的全是那些入围的名册,每个上面都做了批注,每天都要揪着赫连羽讨论。 “王上,老臣觉得这个容枫十分优秀,而且家族世代忠良,他的父亲容桓忠厚老实,这么多年一直心甘情愿的戍守边关,不贪图名利才华,是一个极佳的人选!”公孙鸿强烈推荐道。 赫连羽看着名册上标准的三个感叹号默不作声,不得不承认她也被这个容枫给惊艳到了,论家族势力十分的单薄,而且家中都是憨厚的老实人,若是将来成了婚也不会出现家臣干政的麻烦,确实是一个极好的人选。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觉得这个人选过于完美。 与此同时,白斋这位给力的后援团也在给慕容枫分析当前的情形:“我敢保证赫连羽不会找到比你更加合适的成亲人选,所以放心吧!”他拍着胸部道。 慕容枫想了想道:“可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她那么聪明会不会看出什么?” “放心吧,你要你人不露馅,兄弟保证她什么都查不出来!” “大恩不言谢,将来儿子认你做干爹。” “哈哈哈,看看你这副重色轻友的嘴脸,堂堂东霓王爷、夜阁阁主这么没出息的跑去比武招亲。” 慕容枫不以为然道:“她堂堂公主、摄政王不也比武招亲么?” “得得得,你两还真是天生一对,一个不嫌丢人一个不怕麻烦。” 因摄政王比武招亲而沸腾的国都城,犹如一国沸水不停的烧灼着叶轩的心,他没想到她真的会这样做,更知道事已至此,他已经失去了最后的机会,而她也断了他们两人之间最后的退路。 这几日他一直将自己关在客栈,不停的喝酒,不停的喝,把自己完完全全的灌醉,可还是会在无意间听到她的消息,感觉整个人都奔溃了。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愿离开,或许是心底还抱着最后一丝的幻想,期待着奇迹会发生。 一脸五日他都将自己弄得醉醺醺的,最后身上的银子没了,被小二赶出了客栈。想来他可是堂堂东霓镇国大将军,何等的威风荣耀却流落至此。他一个人摇摇晃晃走在大街上,却正好撞到迎面而来的墨子岚。 墨子岚是绍炎一起的,而绍炎一眼便认出这曾是在宫中小住过几日的摄政王师兄,也就是东霓的大将军叶轩,只是他怎么会这么狼狈的流落街头。 “见过叶将军。”绍炎十分礼貌道。 叶轩看了看他没说话继续往前走,见他这般绍炎将他拦住,道:“将军为何这般?” 第一百四十二章:偶遇叶轩 站在一旁的墨子岚才意识到这是摄政王的师兄,而又想到这是摄政王的师兄他得好好表现才是,说不定将来就是他的师兄。他连忙附和道:“对啊,将军你这是怎么了?”说罢便小声让身边的侍卫去给宫里送信。 待叶轩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空气中弥漫着龙涎香的味道,头顶的罗帐是明黄色的,床榻上的雕刻是龙纹。此时此刻他在? “你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羽儿~”他挣扎着起身,却因为头晕而差点摔倒。 赫连羽就安静的坐在矮榻上,手里拿了一本书,面无表情的坐在那,目光始终停留在书上。“先躺下,你的身体还有些虚弱。” 其实当她接到墨子岚的消息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心还是会因为叶轩而跳动的,当她看见把自己糟蹋不成样的他心也还是会痛的。 叶轩听话的回到床边坐下,静静的看着她有些哽咽,他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表现自己的脆弱不安,可当真正要失去她的时候,他才发现所有的克制伪装都是无法掩盖他的悲伤。 “羽儿~”他轻轻唤了一声,想要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 “你回东霓吧,好好的生活。”她虽然保持看书的动作,可书本却一直停留在原本的那一页,内心也是有如刀绞,到底是占据她一整个青春的人,到底是她拼尽全力爱的人,怎么能说忘就忘呢?可他们终究是有缘无分,情深缘浅。 接着她放下书走到床边,努力的让自己平静的出声:“轩,我真的没有退路,即便我能放下,可北辰的百姓、文武百官都不会同意我和你在一起,我可以不认命,但北辰不能因我而动荡,你明白吗?” “其实我真的越来越能明白你当初铁心离开的做法,因为换做今天的我也会这样做,可这不代表你不爱我,又或者我不爱你,在这世间不是所有的情深都能白头,不是所有的携手都是真爱。” “方才我见你那般糟蹋自己觉得心很疼,回北辰好好生活,不要让我为难,好吗?”当年叶轩也是这样对她说的,让她回东霓好好生活,不要让他为难,如今同样的话,角色却早已互换。 叶轩深吸口气:“好,我回去。” “谢谢。” “羽儿,这是我欠你的,就算不能在一起我叶轩这辈子也不会忘了你。” 她感觉心在不停的抽痛,原来痛可以湮灭一颗心,同样也可以唤醒它。她的心曾经因为叶轩而死,如今又因为他活了过来。原来这些年他始终爱着自己,他当初的选择不是放弃她,而是因为家国牺牲了自己的幸福,如今她也走上了同样的道路,也终于明白了他的煎熬。 “轩,我爱你。”她轻轻的说出这几个字,扑进叶轩的怀抱,这是一个久违却又代表着结束的拥抱,曾经她一直幻想有一天叶轩会再次将她拥入怀中迎来重逢,可事实却是更长的别离。 叶轩用尽全力抱着她,想要将她揉进骨子里,带着一种绝望的爱。他清楚的明白最后的一点幻想也破灭了。 “羽儿,我们这辈子都将对方放在心中,下辈子一定要在一起,好吗?” 她哽咽道:“好,下辈子我们一定要在一起。” 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有些感情太深反而不能在一起,因为彼此太了解对方了,不愿看见对方的任何一点为难。但感情是可以放在心底的,有一种永恒叫做得未曾有。 她温柔的从叶轩怀里退出,替他整理好乱了的衣衫,和鬓角的碎发。“轩,我会一直爱你。”这是她能给的最多,一颗心。 叶轩隐忍着痛苦,可内心却一点一点的恢复平静,这也是他当初的承诺。在此之前他终于说服自己为爱不管不顾,可他也不能眼看着羽儿为难,若上天一直未曾给他们退路,那么他的心也会永远属于她。 门外响起明公公的声音:“王上,绍统领求见。” 她看了看叶轩道:“我还有事要处理。” 叶轩缓缓的松开她道:“去吧,我休息一会便离开这里。” “这么晚了你要去什么地方?” “回东霓,羽儿你我都不是喜欢拖泥带水的人,记住我们的承诺,下辈子我定不会负你。” “嗯,注意安全,我让人给你准备行礼。” “有劳羽儿了。”他强忍着不舍道,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住下去了,不然真的会忍不住反悔。 与此同时,赫连羽也知道她不能再留他了,因为她也会忍不住反悔。她们俩的结合会给北辰带来后患,这是决不能够发生的。 “你我之间还说这些,回东霓之后帮我照顾好灵玦。” “放心,我会保证她安全的。” 她犹豫了下道:“若是日后慕容宸令她伤了心,还请将她送回北辰。”到底是心软了,到底是亲妹妹,不论犯下多大的错误,不论再怎么伤她的心,也都不忍心去计较。 “总有一天灵玦她会明白你的苦心。” “希望不会有那么一天。”因为那一天代表着真的如她所预料的那般,慕容宸负了灵玦,相比于让灵玦伤心她还是选择独自承受这些。 叶轩最后的将她拥入怀中,确认道:“羽儿,此时此刻你还是爱我的,对吗?” 她环住他的腰肢,脸颊紧紧的贴着他的胸口,没错,此时此刻她是爱他的。“是,我爱你。” 叶轩心疼的磨砂着她的发丝,心痛道:“还怪我当初的做法吗?” “不,我理解你,正如你如今理解我一般。” 他最后紧紧的将她抱住,停顿了几秒恋恋不舍的松开。“明公公还在等你,去吧。” “嗯,我走了。”说完她顿了顿才缓缓转过身去,走的每一步也都十分煎熬沉重,好聚好散真的不是一个轻松的词。 第一百四十三章:兰因絮果 明公公在外面已经等候多时,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关于叶轩和摄政王的关系他不是不知道,很担心两人会因为分不开而给北辰带来隐患。 “王上您出来了。”明公公如释重负道。 赫连羽点了点头便朝着御书房的方向去了,明公公他没跟上去而是推门进了房间。 “叶轩见过明公公。”叶轩十分礼貌道。 “老奴见过叶将军,老奴替王上替北辰谢叶将军的成全。”说罢便跪了下去。 叶轩连忙上前搀扶,说道:“明公公您这是做什么?” 明公公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谢谢将军成全。” 绍炎一身便装等候在御书房,草黄色丝绸袍子,气宇轩扬,他也是那种能将任何颜色穿的出彩的人。见他这身打扮赫连羽倒是颇为意外,毕竟几乎没看见他穿便服出现在宫里过。 “找我有什么事吗?”私下她一般自称我比较随意。 “回王上,不知叶将军他可还好?” “不过是喝多了些酒,已经没事了。” 绍炎欲言又止,犹豫了半天才继续道:“微臣还以为叶将军和慕容宸一起回东霓了,今日唐突通知王上,微臣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妥,所以来向王上请罪。” “我看请罪是假,你是想知道关于灵玦的消息吧。”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王上。” 她叹了口气,来到御书房前的荷池边坐下,示意绍炎也坐下,然后才缓缓开口:“其实灵玦的走我也有原因,当初若不是我将话说的太绝,或许她也不会这么就走了。” “微臣觉得这不是王上的错,灵玦公主只是不明白王上的难处罢了。” “大家都这样说,可我还是觉得将她逼得太紧了,从小到大我对她都是十分严厉的。” “那公主还会回来吗?”绍炎明知故问,他明明知道灵玦和慕容宸在一起,还问出这样的傻话。 “即便回来也是带着一身伤,总有预感告诉我她和慕容宸不会有好结果,这也是我极力阻止的原因之一。” “王上,倘若她还愿回来,王上当初的承诺还作数吗?” “当然,在北辰众多宗室子弟中你是我唯一中意的,也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灵玦能和你在一起一定会幸福。不过绍炎我还是劝你一句早日放下,等是最伤人的一件事。” 绍炎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可微臣愿意等。” “她目前已经和慕容宸到了东霓,紧接着会举办婚礼,我所知道的就这些了。” “谢王上,那王上同叶将军?” “叶轩会回东霓,有他在灵玦的安全我也放心一些。” “嗯。” “还有什么问题吗?” 绍炎摇了摇头,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酒气,原来他是喝酒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冒失的进宫,毫无铺垫的和赫连羽谈这些。 “你喝酒了,我命人将你送回府。” “不用了,微臣自己可以回去。” “记住,切莫因为等而苦了自己,自灵玦和慕容宸离开的那一刻,她或许就配不上你的深情了。” 绍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在他心中灵玦永远都是最纯洁最单纯的。 送走绍炎,她回到寝宫,发现叶轩已经走了,一切都是明公公打点的。其实她和叶轩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干脆利落,说出去的话一定会做到,做事绝不拖泥带水。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空气中还残留着他独有的气息,只是这样熟悉的气息在一点点的消失,越是在意消失的速度越快。 “痛失所爱,要不要喝一杯?” 慕容枫就像幽灵一样,无处不在,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她的寝宫,大大方方就像在自己家一样。 “你怎么会在这里?” “路过,不欢迎?” “今天我有些事,改日吧。”她方才想到之前是她约他今晚去听戏的,而她却把这件事忘得干干净净。 慕容枫找了个地儿坐下,不慌不急的说:“你说的事不就是那叶轩么,他人已经走了。” 她用一个眼神告诉他别再提这件事,然后也跟着做了下来,眼神里有着丝丝落寞。 “听说你最近比武招亲十分火热,找到如意郎君没有?” 她再次给了一个警告的眼神,心想这家伙真是狗嘴了吐不出象牙,能不能说一些好听的! “得得得,我听说有个十分厉害的家伙,叫什么容枫,将你都给打败了。” “没想到夜阁阁主竟如此的喜欢嚼舌根,和市井泼妇没什么两样。” 听她这样说自己慕容枫也不生气,反而笑得十分开心,没皮没脸道:“主要是这事太有意思,不如我也去参加吧,说不定我也能赢你。” “谦虚了,凭借你的武功我根本赢不了。”她倒是说了个大实话。 慕容枫带着一丝坏坏的笑容道:“那不如你做我媳妇吧,那样整个夜阁都是你的。” “哼,我还怕你贪图北辰的江山呢。” “哈哈哈哈,凭我夜阁势力,区区一个北辰倒还不放在眼里,怎么样?考虑考虑吧。” “不用了,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人,道不同不相为谋。” 慕容枫笑道:“对我来说没什么道,更不需要谋,赫连羽我要的是你。”说出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像极了登徒子,若不是因为叶轩的刺激他也不会吃醋的说出这些话。殊不知当他听到她和叶轩说的那些话,心里有多嫉妒! “阁主在说些什么疯话。”她不以为然道,虽然慕容枫口口声声对她表白,可她从始至终没有讲那些话听到心里去,觉得只不过是他无聊时打趣的游戏罢了。 “我可没有说疯话,夜阁北辰联姻,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对你有益的婚事吗?”他想自己也是实在没办法了,不但掏出一颗心,连整个夜阁都被拿出来做了聘礼。 “夜阁的存在比北辰还有久,我对夜阁的势力更是一无所知,我也知道小小的北辰阁主根本不放在眼里,所以还请阁主不要拿我打趣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初次喝酒 “我不是再打趣,赫连羽难道你感受不出我喜欢你吗?” “阁主说笑了。” “也行,既然你感受不到,那么我就证明,所以不管这次比武招亲谁是最后的胜出者,我都会杀了他。”最后三个字被他说的很轻松,却充满了力量。 赫连羽猛的侧目看他,用警告的眼神看着他,同样一字一顿的说:“即便北辰无法与夜阁匹敌,可我人愿意一试,如果我的未婚夫死在阁主的手上。” “我这就去杀了那个容枫。”话音刚落他便消失在房间,窗口的一缕清风昭示着他是从窗户离开的。 想到容枫的安危,她立刻追了上去,其实她追上去也没什么作用,毕竟容枫的功夫比她高,要是他不是夜玠的对手自己也无济于事,不过因为担心还是追了上去。 容枫住在北辰驿馆,那是专门用来招待外宾或者一些客人的,翻地的子弟都住在这里,她不知道容枫住在哪个房间,所以只能紧紧跟着夜玠。 她趁着慕容枫不注意,一个翻身拦住她的去路,不经意的朝着身后一瞥,发现这个位置正好对着容枫的房间,他人正背对站在窗边。 “你住手!”她恼羞成怒道。 慕容枫见她如此着急便打趣道:“怎么?这么快就喜欢上那个容枫了?” “胡言乱语!你不可以伤害他,不然便是与我为敌。” “想要我不伤害他也可以,陪我去喝酒。” “我说过我不喝酒。” “所以我要例外。” 她再次转头看了看容枫的身影,避免节外生枝还是先将夜玠弄走才是。“好,只不过你得答应我,不再找容枫的麻烦,不再给我找麻烦。” “你的意思是?” “不在给我的婚事找麻烦。” “嗯........想要我答应你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你得答应我三件事。” “莫要得寸进尺!” “好啊,那就等着给你的未婚夫收尸吧,不管他是何方神圣都别想逃过夜阁的捕杀。” “好,我答应你,但这三件事决不可超过我的能力范围,不可损害北辰利益,不可违背道义。” “行行行,这三件事很简单,比如陪我喝喝酒什么的。” “那你现在可以离开了吗?”她的言语中明显多了一丝哄的意味,因为经过这段时间的认识,她发现夜玠这个人吃软不吃硬,而且她还不想惹上夜阁这个麻烦,所以最好不要硬碰硬。 见她妥协,慕容枫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早知道夜阁阁主这个身份这么管用,还费那么多力气做什么! “走吧,去我最喜欢的酒馆。”说完他神采奕奕的背着手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去。 赫连羽终于是舒了口气,也跟他的身影而去。其实她也是很郁闷很无奈,为什么会招惹上夜阁阁主这样的麻烦,若是别人她绝不畏惧,可关于这个夜阁她还真的不得不怕,毕竟从很小的时候就听父亲提及,所以她对夜阁的印象一直都是带有一丝畏惧的,能不招惹则不招惹,能用软的最好不要用硬的。 慕容枫来到一个不起眼的小酒楼,又是从窗户钻进去的,自从认识她之后,他钻窗户的本领一路飞升,总觉得走门没有窗户有仪式感。赫连羽跟着他从窗户进来,对这个方式十分嫌弃,不停的整理袖子和裙摆。 等她抬头却发现眼前的这个房间陈设十分的优雅简单,和城中的酒楼都不相同,环境十分高雅宜人,没想到国都城还有这样别致的酒楼。 见她一脸欣赏和惊讶,慕容枫十分满意,指了指桌子上早已备好的美酒道:“酒水早已备好。” 看着备好的酒水,她才明白这地儿本就是他今晚定下的,只不过自己爽约了。“抱歉,今晚是我爽约了。” 慕容枫自顾坐下,一手搭在腿上,一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不得不说他喝酒时候的样子真的很男人,满满的阳刚之气。“不碍事,只是迟了些。” 原来他费尽心机只不过是为了让她能够如期赴约,还真是个有心思的男人。她在他对面坐下,白色的衣裙摊放的蒲垫之上,配合着房间的陈设犹如一体,十分的和谐。 “还请阁主遵守诺言,莫要寻我麻烦。”喝酒前她好言好语道,像是约法三章。 慕容枫看了看酒杯,示意她先喝酒再说话,无奈她只能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水沿着食道而下,一股燥热的感觉瞬间传达全身,这是她第一次喝酒,原来酒并非大家口中那般可口。 见她如此生疏,慕容枫给她的碗里夹了一块凉菜,道:“吃口菜压一压。” 她没有去夹那块菜,而是端起旁边的茶水喝了一口,这才勉强将酒气压了下去。见她一个堂堂摄政王喝口酒像个孩子一样,慕容枫是又好笑又怜爱。他还是第一次见她有这么孩子气的举动,可爱的将他心都融化了。 等她缓过气道:“这酒一点也不可口。” 他好笑道:“谁说酒可口了?” “若不因为可口,为什么这么多人爱不释手?” “那是因为你还没领略到酒的魅力,喝多了就会有体会。”说完他一脸享受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看着他潇洒而又享受的表情,赫连羽一脸摇头,当真是她不明白酒的魅力,这样辛辣真是难以下咽。 “你的酒量如何?”她问道,一是闲聊二是略微好奇,记得军中许多将军都是千杯不醉的,既然他这么爱喝酒应该也不会差。 慕容枫束起手指,看着她笑而不语。 “一斤?” 他微笑着摇头。 “一坛?”一坛最起码也得三斤,也算是可以了。 他再次微笑摇头。 “一十斤?” 他还是笑着摇头。 “那是什么?”她的好奇心可算是被调动起来了。 慕容枫得意洋洋道:“一直喝。” “骗人,这我可不信。” 第一百四十五章:三杯即醉 “若是不信,可以试试。”慕容枫端着酒杯挑训道,话语间又是一饮而尽,他似乎真的十分喜欢喝酒,你一言我一语之间已经喝了好几杯,而她仅仅是喝了一杯。 “我才没时间与你拼酒,无聊。” “哈哈哈,那你可以找一个有意思的。” “有意思的就怕阁主不在行。” “哦,是么?” “琴棋书画还是刀枪棍棒?” “小女子不才,没什么可拿得出手的。”她狡黠的回避,心想这家伙还真是狂傲,这么打的话怕是没几人敢这样说。 慕容枫心情似乎十分好,又是一连几杯,脸不红心不跳的。可方才的那一杯酒却对赫连羽起了作用,一股浑浑晕晕的感觉涌上头。只见她警觉的拍在桌子上,盯着酒菜道:“你对酒菜动了手脚?” 见她这个傻眼,慕容枫噗嗤笑出声,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道:“是你酒量太差,一杯就醉了。” “不可能,哪有一杯就醉的?”她瞪大了眼睛,想来灵玦的酒量不小她也应该不会差,不停的用内力试探是不是真的中毒了,表情越是凝重在慕容枫看来越是可爱。 慕容枫移过身子把住她的脉搏故作一本正经的说:“不好,中了百步香!”百步香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一般都会下在酒菜里。 他这一说弄得她更加紧张了,说罢就要一掌打过来,幸好被他给抓住。“好啦,骗你的,这酒菜什么都没有,我也吃了要是中毒我也中了,不是么?” 确定体内没有中毒迹象后,她才收手,觉得身体有些不听使唤,眼前的人有些模糊,如果不是中毒这也太夸张了吧,酒对她来说简直比毒药还厉害! 见她这样,慕容枫真是意外又惊喜,一直近不了身的他早知道用这个办法也不用绞尽脑汁了。他可是知道醉酒的感觉,所以现在的她到还不算是醉,只能算是上头了,如果再喝上一些那么才是他想要的好状态。 想到这里他坏坏的端起一杯酒道:“来再喝一杯。” 她一把将酒杯拨开,整个身子靠在桌子上,道:“我不能喝了。” “什么叫做一醉方休,再说可是你说今晚陪我喝酒的,哪有一杯就结束的道理?”他把往日在酒桌上整白斋的那一套全拿出来了,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他要坏一点才能打破她的防线,不是么? 在他的再三劝说之下,上了头的赫连羽终还是将酒喝了下去,第二杯下肚意识已经开始涣散了,也就达到了慕容枫想要的好状态。只见他做回自己的位置上,一副闲聊的语气道:“既然你和叶轩情投意合,为什么不在一起呢?” 其实这个问题完全是明知故问,毕竟不该听的该听的他都已经听见了。可他还是想聊这个话题,想知道她对叶轩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又或者从心底打开这个结,看看她的内心。 微醺的赫连羽不似平时那么有防备,慕容枫问她便也就答了:“我们太了解彼此了,这样的人反而不会在一起,而且我们如果在一起那么将会给北辰带来隐患,这个道理阁主不会不明白。” “其实你应该相信叶轩可以为你放弃一切隐姓埋名,那样隐患可以降到最低。” “我们能不能不要再聊这个话题了,来喝酒。”许是喝的迷糊了,她竟然主动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喝完又像孩子一样平复酒的辣味。 见状慕容枫连忙给她端上一杯茶,扶着她的背喝下去。“不要再喝了。”他说着将酒杯酒壶都收了去,真没想到刀枪不入的她居然沾酒即醉,真是领他心疼又好笑。 她叹了口气趴在桌子上,海藻一样的长发披散下来,显得她纤弱惹人怜,不得不说她这样的女人褪去危险性之后纯洁的就像天使。面对这样的她,慕容枫有些手足无措,他本想接着酒劲多探知一下她的内心,就没有将她灌醉的意思。 “小羽。”他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唤道,而她已经没了意识,三杯倒还真是奏效。 哎~慕容枫叹了口气将她的身体扳过来靠在自己的怀里,他已经想拥她在怀很久很久了,如今终于得偿所愿。 “轩~~~轩~~~” 呻吟之间,他听清她唤的是叶轩的名字,虽然嫉妒但更多的是心疼,那种离开挚爱的痛犹如剜心,而她却默不作声的抗了下来。 沉醉的赫连羽把那个温暖的怀抱当成了叶轩,贪恋又不舍的依偎其中,在这一场梦中叶轩没有离开,她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看着她熟睡的容颜,慕容枫小心翼翼的抚上,一遍又一遍的磨砂着她鬓角的发丝,眼中满是怜爱。 残留一丝意识的赫连羽,用最后的力气抓住慕容枫的衣袖,不停的呢喃着:“叶轩~” 慕容枫顺着她的力气将她抱的更紧了些,虽然怀里的人呢喃着是别的男人的名字,但他还是觉得无比满足。谁让他在她的世界迟到了呢?早知如此,他也定去拜那松鹤为师,抢了叶轩的先。 “叶轩,我其实不想你走,其实我.....” “其实什么?”他顺着话问下去,虽然一直以来他知道她心里唯一住着的人是叶轩,但还不知道两人具体的过往,虽然知道之后会嫉妒,但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关于她的一切都想参与,即便是已经过去的事。 “我真的很伤心你当初会抛下我,如果当初不曾放弃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和你在一起。” 慕容枫想了想,模仿叶轩的口吻问道:“其实分开并不是一件坏事。”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的,都说感情是自私的,所以他也不例外。 既然她和叶轩已经彻底了断,那么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走进她的心里,其实预感告诉他一定会成功,因为从种种迹象表明小羽对他还是很特别的。 第一百四十六章:醉酒之后 小羽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会不经意露出女子该有的单纯娇羞,又如今夜会答应他喝酒。其实像小羽这样的女孩子是不会轻易破例的,不论面对再大的威胁和压力,之所以破例那是因为她的内心是接受的。 睡熟的赫连羽不再呢喃,却紧紧抓着他的袖子,纤细而又白皙的手指都嘞出了红印子。熟睡的她十分安静,白皙的肌肤犹如白玉一样剔透生辉,从内到外散发着粉粉嫩嫩的色泽,唇瓣有些苍白却十分的饱满,小巧而又高挺的鼻梁像是精心打造出来的工艺品。海藻一样的长发有的挂在唇上,有的滑落胸口,虽然有些凌乱但却像丝绸一样顺滑。 这样的她就像睡着的精灵,娇柔而又温顺,不具备任何的攻击力,窝在他的怀里就像抱着一只温顺的猫咪一样,他心里是爱极了的。或许对于每个男人来说都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征服欲和保护欲,而她就是这样一个极具被征服欲和被保护欲的结合体,还有没个男人都会为之倾倒的容貌。 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颊,低头吻了吻她像小扇子一样的睫毛,感觉心里被什么东西充的满满的,他还想继续却被门外的脚步声拉回神。 脚步声不是别人正是白斋,而且这家也不是什么对外营业的酒馆,而是他的私人酒塾。听说慕容枫今晚有行动,他早已等候多时了,只见他充满探索欲的推门进来,带着一抹意味深长内容丰富的笑。 看见他,慕容枫有些扫兴却也不嫌弃,这是他们打下的赌,如今他赢了,总是要让对方输得心服口服才是。 白斋的目光停留在他怀里的人儿身上,心想这个家伙还真是可以,这么难搞的赫连羽都被她放倒了,而且据说赫连羽是从不喝酒的,这小子到底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让她喝了酒? “你赢了。”白斋心服口服道。 慕容枫得意道:“还有什么想打的赌一并说出来?” 白斋看了看赫连羽坏笑道:“赌生米煮成熟饭。” “不行!这不是我的风格。” “行了吧,之前的那些女人那个不是前奏都省了的。” 慕容枫白了他眼,小心翼翼的扯过身上的袍子给怀里的人盖上,不知不觉又将臂膀收紧了些。他也想将她放在床上睡的舒服些,可却又舍不得松手,那就这样抱着吧。 “以后莫要再提那些陈年往事,之前那是因为年少不懂事,放纵了自己,如今不会了。”说完他又痴迷的看了看怀里的人。 白斋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他真是要被眼前这个男人给溺死了,还可以更夸张一点吗?不过看到醉成这样的赫连羽他还是忍不住好奇道:“这是喝了多少?” 慕容枫看了看酒杯回答说:“三杯,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三杯?”白斋惊了。 “没错。” “这还是那个各项全优的摄政王赫连羽吗?三杯的酒量连个孩子都不如。” 慕容枫连忙护短道:“我的女人要那么大的酒量作甚?难道有我还不够吗?” “行行行,你行,你什么都行,有本事别怕老鼠。”感情他们这对无敌组合一个三杯倒一个怕老鼠,说是传出去可真是笑话了。 “能不能不说这个,好了好了,你出去吧。” 白斋再次不怀好意的看了看他怀里的人,起哄道:“今晚可是一个天赐良机,错过这个村你不知道还要禁欲到什么时候。” 慕容枫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可小羽和别的女人不同,他是不会轻举妄动的,平时的那些小摸小亲不过是解解馋。 “瞎操什么心,记得把门带上。”他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白斋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的走了。 墨府上上下下都在为少爷的下一轮比试加油打气,即便是下人也希望墨子岚能成为摄政王的夫婿,那也算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据说墨子岚特意向绍炎告了假,整天将自己关在房间温习经书兵法,上午背书,下午画画,晚上弹琴,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作为墨父墨母也是没想到平时样样都拿不出手的儿子会在比武招亲上一展风采,要知道这国都子弟数不胜数,可入围的也就十个,足以见得自己的儿子还是很优秀的! 绍炎闲着无聊便寻思着去墨府看看,刚一进门就迎来了喜笑颜开的墨母。墨母出自边陲,是个温柔而又平易近人的小家碧玉,从小对墨子岚就十分的宽容个疼爱,之所以有这样的母亲所以墨子岚才会养成开朗阳光的性格。 看见绍炎墨母十分开心道:“绍炎来了啊,这会子岚正在房间弹琴呢,我去找他来。” “不用了伯母,我自己去找他就是。” “哎哎,好,这几日啊子岚可是辛苦了。” “他准备的怎么样?” “还行吧,不过听说这次翻地有许多优秀的弟子,子岚面对的对手还是很厉害的。” 绍炎安慰道:“这东西还得看命,子岚阳光开朗喜欢他的女子还是很多的。” “哈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其实啊我和他爹心里欢喜却也没让他一定要成功,毕竟这摄政王的夫婿既然有机会说都是想试一试的。” “那是自然。” “对了,绍炎你怎么被淘汰了呢,你的武功文采可比子岚强多了。” 他连忙掩饰道:“那日我状态不好,一时间失了手,可能也是上天不给我这个机会吧。” 墨母惋惜道:“真是可惜了。” 绍炎微微叹了口气,一个情字误终身,王上说的那些话还在他脑海中回荡,其实他自己也知道灵玦十有八九是回不来了。正当他走神的空档,一直飞镖从暗处打来,因为本就不是冲着伤他来的,所以很容易的被躲过。 “什么人!”他冷喝一声,将墨母紧紧的护在身后。 暗处想起悉碎的脚步声,一个身影越过围墙逃了出去,他连忙对身后的墨母交代道:“伯母您快回房间,我去看看。”说罢便追了上去。 第一百四十七章:柔然幺女 那个黑衣人像是等他一样,来到一处隐蔽的地儿便停了下来,紧接着从暗处走出来一个披着红色披风的女人,举手投足皆是盛气凌人,不是别人正是炼玉柔。 绍炎自然是不认识她的,厉声而又不耐烦的问道:“你是什么人?引我来这里又有什么目的?” 炼玉柔动作优雅的解下披风丢给一边的黑衣人,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用蛊惑人心的眼神看着绍炎,轻笑道:“原来这就是绍炎表哥。” 表哥?面对眼前这个称他为表哥的女人,绍炎并没有任何的好感,但却感觉她的那双眉眼有些熟悉,与自己母亲的十分相似。虽然他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可母亲的眉眼他记得很清楚。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称呼我为表哥?” 炼玉柔莞尔一笑,故作语重深长的回答说:“表哥有所不知,其实表哥的母亲是柔然王室子女,是父皇最小的妹妹,只不过因为庶出不曾有封号。” “柔然?你什么意思?”绍炎满心疑惑,不明白自己的母亲为什么会和柔然扯上关系,更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陌生的女人会和他说这些。 见他不信,炼玉柔从袖中掏出一枚玉佩,道:“这枚玉佩一共有两枚,父皇曾经将另一枚送给姑母,而姑母的那一枚应该在表哥手上吧。” 看着她手中的玉佩,绍炎不禁摸了摸胸口的位置,他的确有这样一枚玉佩,是母亲给她的。还记得母亲临走的时候什么都没说,就给他一枚玉佩,而且这枚玉佩也是母亲生前最珍爱的东西,他经常看见母亲对着玉佩发呆。 “你是什么人?”他有些不耐烦道。 炼玉柔走近道:“我是柔然的公主,表哥的母亲是我的姑母,按照年岁我应该唤你表哥。” “柔然不是已经覆灭了吗?”他很吃惊,没想到当初先皇并没有斩草除根,竟还留有王室余孽。 听到覆灭两个字,炼玉柔的眼神里腾升起一闪而过愤恨,继而恢复平静道:“没错,柔然是灭国了,可我有幸活了下来。” “即便你是柔然公主,我又如何相信你说的。” “我说的话表哥可以去查去求证,当年姑母离世的事实表哥也是应该知道的。”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姑母并非暴病身亡,表哥还有很多事不知道。” “我如何信你?” “哼,我不是说了吗,表哥可以去查,看看您的母亲是不是柔然皇室的女子。” 这些信息像是一个霹雳,绍炎虽然镇定但心中已经起疑,不停的回忆着关于母亲的所有,从许多蛛丝马迹判断出母亲或许真的是一个柔然人。可父亲又怎么会娶一个柔然的女子为妻呢? 见他已经对自己的话有了波澜,炼玉柔的目的已经达成,她将玉佩交到绍炎手里,继续道:“这对玉佩叫做科庆,柔然语的意思是兄妹同心,而且玉佩也是用只有柔然皇室才用的玉质,这些都是可以求证的,但愿表哥不要再被蒙在鼓里。” 她的话听起来没什么杀伤力,但处处充满挑拨,将绍炎的思想朝着一个方向引。 绍炎接过玉佩疑惑的看着她,默不作声,她轻笑一声道:“其实表哥不用这样忌惮我,柔然人最重视手足亲情,对我表哥就像当初父皇对姑母的感情是一样的。” “你今天找我到底为了什么?” “为了让表哥知道事情的真相,从而做出一些正确的选择,好了,我还有事先告辞了。”说完她便朝着方才出现的暗处走去,像个幽灵一样隐入夜色然后消失了,留着绍炎一个人站在原地。 看着手中的玉佩,他可以万分的确定这一枚玉佩和母亲的那一枚是一对,所以不可能有那么巧的事,也就是说母亲真的可能是柔然的皇室。可她为什么又会嫁给父亲,而且方才炼玉柔说的事实到底是什么?只见他眉头紧锁,暗自下定决心将这一切查的清清楚楚。 许是长年累月自制力的作用,床榻上的赫连羽突然睁开眼,看着头顶陌生而又精致的刺绣纱幔第一反应就是这不是皇宫,紧接着猛的做了起来警觉的环顾四周。这些都是她的不能反应,迅速而又敏捷。 许是早猜出她会有这样的反应,慕容枫优哉游哉的坐在那里,在她意识还没恢复的时候开口道:“这不是你的寝宫,昨夜你喝醉了。” 听到喝醉了三个字,她本能的看了看自己胸口的衣服,确定完好如初后才看向慕容枫,意识也紧接着回到脑海里,接着便是头痛。只见她有些狼狈的揉着脑袋,十分懊悔昨夜的行为。 慕容枫许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不等她说话便顺着她脑海所想说道:“三杯酒换一夜安眠,就是有些头痛。” “你还说风凉话,若不是你我怎会醉酒。”她温怒道,暗自回想昨夜的情形,只记得一杯酒下肚神情恍惚其余的就再也想不起来了。 慕容枫倒了杯热茶水端过去给她,关切道:“喝点热水。” 她没好气的接过,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还好她的作息十分规律,即便是喝醉了也还是在早朝前的时间醒来,若是一直睡下去该错过早朝了,果然喝酒误事。 “我已经命人准备好马车送你回宫,时间还来得及。”慕容枫道。 “谢谢,以后喝酒这种事莫要早找我了。” “我也没想到摄政王的酒量这么差,三杯便见了周公。” 见他一脸得意的样子,她心里十分郁闷,怎么尽是在这个家伙面前出丑,而且十分怀疑他在酒水里做了手脚,不然她这么就三杯的量,连个孩子还不如。她突然想起昨晚喝醉没做什么不该做,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昨晚我三杯便倒了?”她试探的问。 慕容枫得意洋洋的点了点头,样子贼贼的贱贱的。“正好三杯,接着便呼呼大睡,怎么也叫不醒。” 第一百四十八章:清醒之后 呼呼大睡?哦,那还好,也就说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说什么不该说的话,看来自己酒品还是不错的。有些人醉酒不是大哭就大闹,又或者抓着人诉说心事,幸好她不是这样的。 见她默不作声的暗自盘算,慕容枫心中好笑,虽然说她没大哭大闹,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可话却说了些。“怎么?难道你还想自己做些什么,比如对英俊潇洒的我上下其手?” 她白了他眼道:“阁主说话还真是没个正形。” “哈哈哈,摄政王喝醉了也不这样?”他故意这样说撩她。 “你什么意思?不是说什么都没做吗?” “恩.......这个什么都没做的含义在下和阁主领略的不一样呢。” “你!” “想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吗?”他继续撩道。 她气急却忍住不败坏,故作无所谓道:“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在意,反正我什么都不记得。”此言一出她便后悔了,怎么能说出自己什么都不记得这么蠢的话呢。 慕容枫笑的更加开心了,回答说:“既然王上这么坦荡,不如改日再续,把没说完的故事继续说下去。” “什么故事?” “不就是那些儿女情长的........”没等他说完赫连羽已经抓着他的衣襟抵在墙上,她用危险的眼神看着他道:“最好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面对这只发怒的猫咪慕容枫没有丝毫的怕意,反而伸出手握住她小巧的手紧紧的包裹在大掌之中,吊儿郎当的说:“我不过是变了个套,小羽自己钻进来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 “我什么?难道说的没错么?”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和冲动,赫连羽将手甩开,恼羞成怒的看着他,欲言又止,紧接着气呼呼的夺门而出。 空荡荡的房间里,慕容枫叹了口气,脸上吊儿郎当的表情逐渐消,看着她那么在乎的样子,他感觉整颗心突然就沉了下来。既然她那么在乎他,万一他抵不过叶轩呢? 爱情就是这样,令自卑的人自信,令自信的人患得患失,越是深情越是难以自持。嫉妒、患得患失、占有这些东西总是悄无声息的在心底生根,当你发现的时候或许已经迟了。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势在必得,不管过程多艰难结果都是和她在一起,可看到她方才对叶轩的紧张着急,他开始嫉妒担忧。嫉妒叶轩为什么分开还能占据她的心,这么轻而易举的牵动她的神经,担忧叶轩的影子会留在她的内心清除不干净,他不允许自己的女人心里还想着别的男人。 关于摄政王选夫的消息不胫而走,在东霓也传的沸沸扬扬,慕容宸从好友那里得来一些名单,惊讶的同时便是想着把消息第一时间告诉灵玦。 “什么?姐姐选夫,而且是采用比武招亲的形式?”灵玦目瞪口呆,心里一万个不愿意相信。 慕容宸无奈道:“我也没想到,不过消息真实无疑。” “可叶轩还在北辰,他一定会知道这个消息的,一定会很伤心,姐姐怎么能这样做?” “或许你姐姐她是有苦衷的。”慕容宸虽然嘴上这样安慰着,可心里却为叶轩捏了把汉,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若是换他一定遭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无论如何也要将婚宴给搅了不可。 灵玦不以为然道:“即便是有苦衷也不能这么绝情,她明知道叶轩为她放弃一切留在北辰,还做出这样伤他心的事。”她言语间满是对自己姐姐的不满不理解,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姐姐毫无感情可言,为什么她一定要用冰冷无情的方式对待身边关心她的人? 慕容宸从背后将她拥住,温柔的安慰道:“好了好了,咱们不生气了,我已经派人去打探叶轩的消息了。” 灵玦突然转过身看着他,有些莫名其妙的问:“是不是作为一个国家的君王就一定会变的冷血无情,如果你将来成为皇上会不会也变的像姐姐一样?” 慕容宸敲了敲她的脑袋宠溺道:“当然不会,我的心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不管如何你都不能变成那个样子,如果你变了我就离开你。”她单纯而又坚定的说,在她看来所有东西都应该是纯粹无暇的,不应该被权利阴谋给污染。 “不会的,我是不会放开你的手的。”作为一个衣食无忧荣宠无尚、从未历经苦难的皇子来说,他还不曾体会任何因为权利和身份而带来的无奈束缚。 灵玦扑进他的怀里,虽然怀抱能让她安心一些,可一抹淡淡的担忧还是笼罩在心头。她不停的回忆着父皇,发现姐姐有些地方的处事风格是像极了他的,作为一个帝王难道就一定要残忍无情吗? “答应我,不管如何都不可以变得残忍无情,都不可以因为权利的身份而伤害我。” 慕容宸轻拍着她的背道:“不会的,我保证。” 其实很多时候诺言说出口的时候都是坚定的,可时间久了谁也不能保证它会一直坚定,这个世上有太多的变故,最温暖的是人心,最凉薄的也是人心,最坚定的是人心,最善变的也是。 如果每一个人都能对自己诺言负责,或许这个世上就不会有被辜负的深情,太多的人守着一个诺言过了一辈子,而有的人一辈子都在许诺言,却没有一个是实现的。这世上需要坚定的爱更需要实现诺言的心。 其实赫连羽同叶轩那样或许并不是一个坏的结局,有些人守着一份情一守就是一辈子,身边再多的姹紫嫣红都不曾动心。如果真的能守着一份感情天荒地老,守着一个承诺日转星移,即便彼此不在一起那也是一种永恒。 有些人深刻,一颗心只能容下一个人;有的人博爱,一颗心可以给与很多人;有的自私霸道,一颗心换一颗心,不换就偷就抢,结局或许是好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阴谋渐起 东霓皇宫之中,宁容看着炼玉柔命人送来的信件,秀眉紧紧的拧在一起,她没想到宸儿居然瞒着她为了一个女人去了北辰。而且这个女人居然是灵诀,原来她根本就不是什么隐士高人的徒弟,而是北辰的公主,早知如此她是绝对不会同意她和宸儿的婚事。 不行!她要将这件事禀报给皇上才是,想来皇上也是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若是宸儿娶了敌国公主,一定会失去朝中保守派大臣的支持,难免不会被人说是通敌,这样一来会影响到他的储君之位,所以她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看着皇后凝重的神色,王嬷嬷小心翼翼问道:“皇后娘娘信上写了什么?”她是皇后最得力的心腹,虽然封为嬷嬷可年级却不大,是宁容嫁到皇宫时的陪嫁丫鬟,这么多年在宫中历经风风雨雨,能有今天也是踩着尸体上来的。平时见她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心里却精明狠心,一旦有人触碰宁容的利益她就不再人畜无害了。 宁容将信拍在桌上,温怒道:“宸儿越来越不听话了!” 王嬷嬷看了看信件大概了解一下内容,仔细的思考一番,建议道:“其实皇后娘娘倒不必气殿下,这件事的关键是在灵诀。” “你的意思是本宫要让她知难而退?” “不是,这件事娘娘大可交给郡主去做,若是娘娘出面怕是会让娘娘和殿下之间的关系恶化,毕竟殿下的脾气娘娘是知道的。” “可玉柔给我写信明显就是想让本宫帮她,本宫若是不出手她岂不是要怪本宫?” “娘娘可以暗中的推波助澜,不与殿下发生正面的冲突。” “你的意思本宫明白了,本宫见那灵诀倒是单纯,宸儿的性格本宫更是了解,让她们离心倒是一个好法子。” “娘娘英明,切莫因为一个灵诀损害了您与殿下之间的关系。” “都说养儿防老,本宫也是不例外,希望宸儿好自为之,莫要任性妄为。” “还请皇后娘娘宽心,虽然殿下是贪玩一些,但却能拎得清轻重,一直以来殿下对储君之位十分看重,还没有什么能动摇殿下的心。” “那是最好,宸儿这个孩子大是大非上是看得清的。” “那娘娘接下来准备如何?” “你去将灵诀唤来,本宫要探一探她的底。”她是绝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因为一个女人断送前途的。 王嬷嬷领着公公去了王府,正好碰上慕容宸和灵诀嬉笑打闹,只见两人屏退下人依偎在花园的凉亭之中。眼见这般场景她心里十分反感,想来女子都是端庄有度的,这光天化日大庭广众的,实在是有失体统,看来娘娘的担忧不无道理。 只见她用力的干咳两声,随后领着人走了过去,见有人来了慕容宸倒也不忌讳手依旧搭载灵诀的肩上,而灵诀更是不在意什么凡俗缛节的。 “王嬷嬷您怎么来了?”慕容宸恭敬有礼道,毕竟这是他幕后眼前的红人,也算他的长辈。 “回殿下,老奴是奉皇后娘娘的命请灵诀姑娘去宫中小叙的。” 灵诀连忙说道:“皇后娘娘找我?” 王嬷嬷和蔼道:“没错,许久不见娘娘十分挂念姑娘。” “那我这便随您去。”她一副活泼热情的样子,心思单纯到了极点,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一场鸿门宴。 慕容宸拉住她:“急什么,我陪诀儿一起去。”说罢起身抖擞衣袍,一副慵懒而又潇洒的模样,让人莫名其妙的心动。 灵诀偷偷的注视他,心想其实他还是蛮英俊的,尤其是吊儿郎当的时候,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 三人一同乘车进了宫,图中王嬷嬷想办法把慕容宸支去了皇上那边,三人在宁坤宫和御书房的交界处分开。 “皇后娘娘,老奴将灵诀姑娘给您领来了。” 宁容离开换上一副欣喜欢迎的模样,走过去拉着灵诀的手,亲昵关切道:“诀儿你可算来了。” “灵诀见过皇后娘娘。” “莫要再娘娘的唤了,以后咱们私下唤我母后吧。” “可我与宸还没举办婚礼,大家也都还不知道。” “这还不是迟早的事,皇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你和宸儿赐婚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那那,那灵诀就唤您母后了。” “哎,哈哈哈。”宁容看上去一副慈母的样子,对灵诀喜欢的不得了。 灵诀想了想道:“母后近来可好?”她不善言辞,尤其是在长辈面前,若是十分亲近的则会十分放肆不拘束,可面对宁容她还是放不开的。 宁容紧紧拉着她的手道:“母后挺好的,听说你和宸儿这段时间出去玩了,玩的可还开心?” 她心虚道:“还挺好的,其实我们.......” “对了,玉柔这段日子也不在,和你们一起的么?” “额,没有,不对,有的....”她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若是真的让皇后娘娘知道发生什么,难保她不会生气。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宁容不急不缓的问,看上去一脸和蔼,实则充满了算计。像她这样在宫中一路走过来的女人,拥有无数副面孔,可以随时切换,糊弄灵玦这样不谙世事的简直易如反掌。 灵玦犹豫了下,回答说:“我们遇见了,随后玉柔她又和我们分开了。” “原来是这样啊,想来是玉柔许久不见宸儿,心中念想他追了去,但又怕打扰你们才又离开了。”她故意说这样说,好让她知道玉柔和慕容宸的感情她也是知道的,不但知道也还是理解支持的。 灵玦乍一下没反应过来宁容的话外音,心中倒还欢喜,毕竟皇后娘娘如此喜爱于她,那么她和宸在一起也就没什么阻碍了。 见她一脸单纯的样子,宁容和王嬷嬷对视一眼,心中不停盘算。对她们来说区区一个灵玦真的算不了什么,但现在麻烦的是不能将事情闹大,不然凭着敌国公主的身份慕容宸必将受到牵连。 第一百五十章:貌美妃子 皇上看见慕容宸面无表情的放下手中的奏折,语气中带着父亲的宠溺,问道:“这段时间又跑去哪了?” 慕容宸有些心虚道:“儿臣同灵玦四处郊游一番,让父皇挂念了。” “郊游一番?可朕怎么听说你们去了北辰?”皇上就是皇上,耳目众多,很多时候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在臣民心目中他们的这位皇帝仁德勤勉,就是有些好色,可谁知道那副爱民如子的面孔之下藏的又是什么心迹呢? “儿臣知错,儿臣不应该冒险前去北辰,只是灵玦她.....”慕容宸扑通一声跪下,连忙认错。 皇上看他的目光之中并没有怒气,倒是多了几分欣赏,那几分欣赏很快化为笑意,道:“好了好了,起来吧。” 慕容宸有些摸不着头脑,不安的站起来小心的打量着,眼前父皇并没有发怒的意思,倒是松了口气。“启禀父皇,儿臣钟情于灵玦,只可惜她的身份,所以儿臣必须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哦?那你说说看都是怎么解决的?”皇上颇为好奇道,十分想知道自己的儿子是如何抱得美人归的,毕竟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慕容宸想了想道:“儿臣去见了赫连羽,只不过她并不同意儿臣与灵玦,最后是灵玦放弃了在北辰的一切。” 听他这样说皇上眯起了眼睛,似笑非笑,让人看不清他的态度。 慕容宸连忙补充道:“儿臣与灵玦情深似海,灵玦现在已经不是北辰的的公主了,所以父皇不用在意她的身份了。” “朕何时说过在意她的身份?” 皇上这个反问令慕容宸十分莫名其妙,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清父皇的心思了。 “你和灵玦的婚事是朕赐的,就算她还是北辰的公主,只要她愿意谁都不能阻碍你们在一起。”皇上继续道,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着实令人捉摸不透,不过他这样说慕容宸是再欢喜不过的了。 “儿臣谢父皇支持!” “宸儿,倘若在天下和灵玦之间让你选一个,你会怎么选择?” “父皇....您的意思是?” “朕让你选。” 慕容宸想了想道:“儿臣都要!”坚定的目光之中带着丝丝的轻狂。 “好!不愧是朕的儿子!” 得到肯定慕容宸的信心更加饱满了,他本就是尊贵的皇子,与东霓之君仅有一步之遥,所以天下和灵玦他都要,他要和灵玦一起共享这万里山河! “儿臣谢父皇,谢父皇不顾世人之见支持儿臣与灵玦在一起。” “哎。”皇上长长的叹了口气道:“都说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可朕却并不这么觉得,作为一个男人如果没有天下和权力,又如何去给一个心爱的女人幸福?” 听皇上这样说慕容宸觉得有些奇怪,他还是第一次听父皇说这样的话,平时父皇每次召见他身边都有妃子相伴,行为也是有些放荡的。所以他一直认为自己之前的放荡,完全是继承了父皇的性子,可没想到父皇今日会对他说出这些话。 见他一脸的疑惑不解,皇上笑了笑道:“好了,朕想休息一会,你退下吧。” “是,儿臣告退。” 出了御书房迎面而来就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妃子,至于封号什么的他已经不记得了,毕竟这样年轻的妃子宫里数不胜数,作为男人他十分理解父皇这样的行为,也不曾为母后感到不平,毕竟在他看来母后是那些妃子无法替代的。 “见过五皇子。”年轻貌美的妃子走过来打招呼道,看年纪都还不如慕容宸大,身段样貌都是好的,只不过却入不了他的眼。 “请问您怎么称呼?”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即便眼前这个女人按辈分是他的长辈。 “妾身肖妃。” “见过肖妃娘娘。”说完他便大步流星的走了,始终都没正眼看过那个肖妃,在皇室之中他是有些轻狂目中无人的,毕竟他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生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肖妃深吸口气,自言细语道:“真是目中无人。”早闻这个五皇子身份尊贵,不可一世,今日得见果然如此。 离开御书房慕容宸径直去了皇后的宫里,按道理说他这样还未封号的皇子是应该住在宫中的,可因为受到皇上皇后的宠爱硬是开了先例搬出了宫。想来如此也是好的,毕竟这宫闱之中满是年轻貌美的妃子,他一个气血方刚的小伙子时长在宫中晃悠也是不合适的。 他直接进了皇后的寝宫大大方方也不避讳,王嬷嬷连忙奉茶,宁容则是拉着灵玦的手舍不得松开话家常。 看见他来了,灵玦眼中闪现一丝光芒,那是见到喜欢的人才有的样子。不得不说日久生情不是传说,有些人虽然第一次见面缺少了悸动,可往后的岁月里该有的都会有。 “宸儿,你父皇同你说了些什么?”宁容问道。 慕容宸思虑一番回答道:“没什么,就教导儿臣要勤勉向上。” “哈哈哈,你啊你啊,还是老样子,让你父皇操心。” 慕容宸偷偷的看了看灵玦,眼里散发着星光,与其在这同母后寒暄,倒不如他们两人腻在一起,现在一刻钟看不见她都觉得浑身不自在。看着他会说话的眼睛,灵玦心里像是抹了蜜一样,娇羞又甜蜜。 灵玦低头不语,宁容倒是察觉了两人的意思,便改口道:“玦儿你去帮母后照看园中的花草,母后有几句话要交代宸儿。” “好的,我这就去。” 支走灵玦,宁容换上一副认真严肃的神情看着慕容宸,微微责备道:“宸儿,你怎么回事?” 慕容宸早料到如此,处变不惊的回答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再说儿臣完好无损,还请母后宽心。” “宽心?我看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你知道那样做明明就是在送死。” “儿臣有分寸的。” “那灵玦是什么回事?” 第一百五十一章:归隐山林 “玦儿为了儿臣放弃公主的身份,母后不必为这个担忧。” “那玉柔你又准备如何?” 说到练玉柔,慕容宸温怒,早知道母后这边的状肯定是她告的。若不是她暗中诉苦,母后也不会这般兴师问罪。兴师问罪倒也没什么,可若是因为如此坏了母后对玦儿的印象,那他一定将这事记下了。 “玉柔儿臣怕是不能娶了。” “不能娶?”宁容一脸难以置信,心中暗自下定决心,灵玦果然是不能留。 慕容宸点了点头道:“现在儿臣心中只有灵玦,也才认清对玉柔的不过是亲情,这些年我与玉柔什么都没发生,若真是有男女之情也不会如此,母后觉得呢?” “母后不管你们有没有男女之情,玉柔对你的付出与支持你不是不知道,若是没了她你的前途如何保证?” “儿臣作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就算没有一个女人也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幼稚!如今慕容枫突然归朝,你父皇对他委以重任,你就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吗?” “儿臣心中有数,即便二哥想要与我争一争那皇位,也无妨。” 宁容差点没被这些话气过去,努力维持平静道:“母后希望你好好想想,改变现在的想法,另外绝不可伤了玉柔的心。” “我与灵玦的事,是她向您告的状?” “这个你无需知道,母后知道你喜欢灵玦,可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女人只会成为你的软肋。” 慕容宸沉默不言,他不想争吵下去了,害怕因为自己激怒母后而让灵玦受累。见他不说,宁容也小心翼翼的收起怒意,心中也是害怕激怒自己的这个儿子,伤了母子之间的感情。 “罢了罢了,母后不强求与你,母后只有一个要求。” “母后请讲。” “莫要失了玉柔的心,这个要求你一定要答应。” 慕容宸仔细思考了一番道:“儿臣答应就是了。” “嗯~~退下吧。” “儿臣告退。” 慕容宸刚一出来,灵玦就迫不及待的迎上去,问道:“母后同你说了些什么?” 见她一脸纯真美好,慕容宸撒了个谎道:“就是一些让我好好照顾玦儿的话,具体我也记不清了。” 灵玦莞尔一笑挽住他的胳膊,两人悠悠晃晃的往前走,一对身影羡煞旁人。 说来也是巧到了极点,刚出皇后寝宫没多远,肖妃竟再次迎面走来,再次与慕容宸撞个正着。 “五皇子,真是巧了。”肖妃率先打招呼道,目光情不自禁的被灵玦吸引。她早问五皇子得了个倾世的美人,今日得见作为女人的自己都羡慕不已,真是太美了。 慕容宸向灵玦介绍道:“这是父皇的肖妃。” 灵玦连忙恭敬的行礼道:“灵玦见过肖妃娘娘。” 肖妃回了礼,笑道:“灵玦姑娘真是倾国倾城,与五皇子真是郎才女貌。” 被这样夸,就连慕容宸心里都是美滋滋的,灵玦更是溢于言表,在她看来这肖妃娘娘宁静甜美,也是个可人呢! 肖妃走后,慕容宸好奇道:“玦儿似乎十分喜欢这个肖妃?”毕竟他是第一次见灵玦对谁这么热情。 “肖妃娘娘气质亲和,我是蛮喜欢她的。” “即便再气质亲和也无法与玦儿相比。”慕容宸洋洋得意道。 “只不过我见那肖妃娘娘似乎有些心事,眉间带着一丝闷闷不乐的气息。”她皱眉道。 慕容宸毫不在意道:“管她呢,作为父皇的妃子,她还有什么可不开心的。” “可论年岁肖妃娘娘怕是可以做皇上的女儿了。” “可不是么,每一年都会有无数的妙龄少女送进宫,这些很正常。” “那皇后娘娘心里不会难受吗?” 慕容宸微微叹了口道:“应该是习惯了吧,这个后宫的女人啊地位权利才是最重要的。” “那你将来也会这个样子吗?” “当然不会,哪还有女人能比玦儿更加倾国倾城?” “可当我人老珠黄了呢?” “那也是最美的,总之玦儿不用担心这个,等将来我们有了孩子,我便将皇位传给他,然后我们一起归隐山林做一对神仙眷侣。” “当真?” “其实作为一国之君并非一件轻松的事,作为男人必须有雄心有抱负,等理想抱负实现了也该去过一过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二人世界。”其实很早以前他觉得那些想着归隐山林的人都是傻子,荣华富贵很折磨人吗?可现在才明白,比起和自己爱的人归隐山林那些荣华富贵又算什么? 听他这样说灵玦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其实和他在一起的这段日子她觉得自己成长了许多,开始去理解明白不同人的想法和行为。从前她在师父的教导下读了很多的书,可却不明白其中的道理,经历了一些才渐渐明白书中所说的意思。 “宸,我理解你,男子就应该建功立业志在四方,所以我也会支持你。” 慕容宸深吸口气,也只有在灵玦面前他真正的体会到作为男人的含义,作为男人就应该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给她快乐,为她遮风挡雨,男人应该有担当有责任。“玦儿,能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灵玦甜甜的笑起来:“我也是。” 这世界上大多数的感情是通过朝夕的相处不断的建立起来的,从陌生到熟悉,再到托付终身,这是一个自发的过程,当你意识到的时候早已情浓。 北辰那边的摄政王夫婿还在如火如荼的选拔着,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经过层层的选拔最终留下了三个人,一个是伪装了的慕容枫,一个是墨子岚,还有一位是兵部尚书的儿子高宠。不得不说墨子岚的运气是真的好,凭借他的本事能到这个地步可以说是奇迹了,不过这也是因为赫连羽有意选他,凭着他的性子家室也是相对好掌控的,那个高宠本就野心勃勃,至于慕容枫虽然样样条件都是最好的,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第一百五十二章:王夫之争 赫连羽坐在御花园的凉亭之中,一遍又一遍的翻阅着容枫的身世背景,这些都是她命心腹去查探的,可种种迹象表明这容枫一点儿问题也没有,身世干净的很。 绍炎巡查路过御花园正好看见一筹莫展的她,只见他面色波动,似乎历经一番挣扎才缓缓走过去。 瞥见熟悉的身影,赫连羽连忙转过身来,看见是他便笑脸相迎道:“原来是你,快来。” 见她对自己如此亲近,绍炎的内心有些动摇,下意识的去压制因炼玉柔说的那些话而起的怀疑。从心底说他是敬爱摄政王的,如果不是因为灵玦,说不定也会对她暗生情愫,看着这么美好的女子沦为国家政治的牺牲品心里多少是有些怜惜的,所以他并不愿意去相信炼玉柔说的那些话。 “卑职见过摄政王。”他上前作揖道。 赫连羽没说话而是用手势招呼他坐下,而后将容枫的名册递给了他。 “这是?”他明知故问,不明白摄政王为什么要将这个递给自己看。 赫连羽看着他道:“这是容枫的名册和本王托人查的背景,很干净,之前你在边塞戍守可曾听过有这样一号人物?” 他没有看名册却很坚定的回答道:“没有,不过确实有容枫这个人。” “这个容枫当真是一鸣惊人,哎。”说罢她轻声叹了口气。 “王上是怀疑容枫的身份?” “不是,只是觉得这个人各方面都过于合适,总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妥。” “那么王上是有意选容枫作为夫君?”不知道为什么说到夫君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的内心竟有一种失落感,这偌大的皇宫是他一直守着的,一直以来王上都是孤身一人的,如今若是宫中有了新主人,他怕是不能这样亲近的与王上聊天了。 赫连羽看了看他欲言又止,轻声叹息道:“容枫是最合适的。”其实她很不想将自己的婚姻用合适这个词来形容。 “其实王上更属意于子岚,对么?” 听他这样说她的眼中瞬间焕发光芒,一直以来她不想被别人看穿,可却也希望有那么一个人能懂她,绍炎的一句话让她有了一丝慰藉。 “没错,本王属意墨子岚。”她站起来走到亭子的边上,目光停留在花间蝴蝶上,继续道:“本王的婚姻本身不由己,这三人之中墨子岚最为简单温暖,能有这样的人相伴一生也算慰藉。” “摄政王有没有想过找一个自己喜欢的男子成婚?” “哎,本王何曾没有想过,只可惜这会给北辰带来莫大的危机。” 听着她的叹息声,绍炎突然明白什么,其实摄政王心爱的男子就是东霓的叶轩,想起之前种种怕是两人之间纠缠不舍罢了。 “这个世上有太多爱而不得的人。” “比如你,比如我,哈哈。”她突然笑的明媚,走到桌前将名册收好,然后又笑道:“本王知道该怎么做了。”她决定选墨子岚,如果真爱不能相伴,至少让自己身边有一束阳光。 见她这般绍炎疑惑,直到她快走出凉亭才开口道:“王上。”他顿了顿继续道:“现在的王上要比之前开朗许多。”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这样有失身份的话,可能是鲜少看见她那样明媚的笑容,希望说一些做一些什么来保留吧。 赫连羽扬起一个淡淡的弧度,转身绕过花团锦簇朝着偌大的宫殿走去。她是变的明媚开朗了许多,这应该感谢慕容枫潜移默化的作用。 “绍炎!绍炎!原来你在这里啊,害得我好找!”墨子岚小跑着过来,气喘吁吁的眼眉之间总是带着一股阳光的气息,他就是那个像阳光一样的男人,很容易走进你的眼睛里。 绍炎不急不缓的转身看他,举手投足之间总是那么的稳重,老成之中透露着三分儒雅倜傥,他是那种越看越有味道的男人,这一点时间久了就会发现。 “找我什么事?” “找你商量商量三日后的殿试,这已经是最后一轮了,要是成功的话我就能迎娶摄政王了!” “你可有什么准备?” “不是找你商量了吗,我心里也没底。” “其实你应该知道你能走到这步,摄政王应该有意于你,只不过那容枫实在是过于优秀,所以王上应该已经有了选择,那所谓的殿试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 “你的意思是王上已经有了选择?” “我猜就在你和容枫之间。” “这么说,那高宠没戏?” “嗯,高宠本就野心勃勃,摄政王是不会任由他的家族壮大的。” 听他这样分析,墨子岚信心满满道:“这样一来也就是二选一了,我的胜算岂不是更大了些。” 路过的小宫女将他们的这些对话尽数听了去,连忙调头朝着宫外的方向跑去。 高府,宫女将听到的话尽数上报给了高宠和他的父亲高宏,两人听罢是又怒又急,没想到任由他们机关算尽可到最后还是竹篮打水。 “不行!我一定要迎娶摄政王!”高宠气急败坏一掌拍在桌子上,眼见那实木的八仙桌应声而碎,可见是有些本事的。 高宏深吸口气虽然气急倒还稳得住,毕竟是在官场沉浮了这么多年,他早知道这次选夫不会如此顺利,所以特地在宫中安插了眼线,本来是想从摄政王那里探听倒些什么的,却不想听见了绍炎他们的对话。 “父亲!如今这般该如何是好?”高宠着急道。 高宏示意他先不要轻举妄动,缕着胡须道:“既然摄政王有意于他们两人,那如果他们没有资格被选择呢?” “父亲的意思是?” “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容枫和墨子岚。” “墨子岚倒是好办,可那容枫武功高强,连儿子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个为父来安排。”说吧高宏眯起了眼睛,苍老的眸子里散发着一股股的狠意。 第一百五十三章:刺杀遇害 有了父亲的话,高宠像是吃了一记定心丸,对于这次选夫志在必得。说起他那对赫连羽也是早生爱慕,这样既得美人又得江山的事他是一定不会错过的! 是夜,刚与绍炎交接完墨子岚独自一人朝着宫外走去,这几日他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就连走路都会哼着小曲儿。可他没意识到的是,暗处正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一直等他除了宫门身影才翻墙离开。 从皇宫到墨府并不远,但他还是习惯抄近道,所谓的近道是一条九曲连环的小巷子。每次墨子岚晚上交接完班便独自一人从这条小巷回去,巷子很窄,夜间只能靠月光勉强看清道路,不过他作为一个大男人根本不会顾及这些,更不怕遇到色狼什么的。 今夜他像往常一样行走在巷子里,却感觉一股莫名的杀气,他的武功虽然不高但危险还是能意识到的。正当他想要往回退出小巷,却已经迟了,只见好几个黑衣人从前从后将退路堵的死死的。 “你们是什么人?”他警惕道,一边话说周旋一边想办法脱身,平时的他都是一副阳光开朗的样子,遇到危险紧张起来却莫名多了一丝男人味。 黑衣人对视一眼,根本没有废话的意思,挥刀就砍了过来。一时间天昏地暗,从武功路数可以看出这些黑衣人武功并非顶级,可胜在人多,狭窄的巷子里墨子岚根本无法很好的施展身手,不一会就落了下风。 就在这时,容枫下榻的驿馆发生了同样的事,一群黑衣人将他的房间围的严严实实,十几人同时破窗而入。唯一不同的是,这批黑衣人的人数要比追杀墨子岚的多,而且武功也不是一个等级的,由此可见这些黑衣人的主人是看人下菜碟的。 说来也巧,平时都是慕容枫让人乔装他住在驿馆,以防掩人耳目,可偏偏今日他亲自过来。方才他刚沐浴完,穿着一件薄衫看书,却不想那些不知死活的家伙就这样闯了进来。 只见他漫不经心的将书扔到一边,慵懒的站起来,扫了一眼那些黑衣人冷声道:“没想到高宏这么心急。” 黑衣人似乎都被他那强大的气势给威慑到了,你看我我看你的,迟迟不敢向前,最后倒是慕容枫先出了手。只见他一手背在身后,单手抽出床边的佩剑,霎时间天昏地暗,房间一片混乱,被消碎的帐曼、砍落的桌角碎屑等等漫天飞舞,也仅仅是片刻的功夫,那些黑衣人全都倒地,脖子处的伤口惊人的统一。 慕容枫冷哼一声将剑扔到一边,不屑道:“简直不堪一击。”其实他也有一个特殊的爱好,那就是用相同的方式杀人,只不过他许久没有动手,几乎十几年不曾沾染血腥,今日的几个黑衣人倒是让他大开杀戒了。 直到他将黑衣人都解决了,门外才响起侍卫的惊呼声,不一会守卫军便带着大堆人马赶来,却只轮到收尸的份。看着满屋狼藉,侍卫们也是暗自惊讶,心想这位容枫公子也是太厉害了,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解决了这么多杀手。 “容枫公子,您没事吧?”为首的侍卫上前询问道。 慕容枫漫不经心的应声道:“没事,将这些尸体收拾了吧。”说完便要离开房间的意思。 识相的守卫连忙道:“卑职这就给公子另安排房间,同时也会将这件事上报给摄政王。” 慕容枫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心想夜已经深了,不知她睡下没有,心里也突然十分想念她,寻思着不如去看看她。“嗯。”他面无表情的应了声。 可那边的墨子岚就没有这么潇洒好运了,昏暗的小巷里躺着满是伤痕的他,奄奄一息....... 驿馆的守卫快马加鞭将刺杀事件禀报给了赫连羽,睡下的她一脸困意,可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清醒起来,第一时间担心的并非容枫而是墨子岚!如果容枫遭受袭击,那么墨子岚和高宠也极有可能,而三人之中墨子岚武功最低,危险最大! “来人!速派人去高府和墨府,查看高宠、墨子岚两人是否无事!”她早猜到选夫一事不会这么顺利,不管是朝中乱臣还是外邦势力一定不会任由事情发展。如今容枫没事还好,墨子岚和高宠未必就那么幸运了! 屏退明公公她迅速的将衣衫穿戴整齐,想要亲自去看看那群刺客的真容,心里不停的盘算着到底是谁干的,若非是那练玉柔?回想许久以来的刺杀事件,似乎都是她在背后操纵的。 “这是要去哪?”慕容枫再次神出鬼没的出现在她的身后,一身妖娆的紫袍,像极了吸人精髓的妖精。 她顿了顿转过身,不是很有耐心的回答说:“我还有事,你来的不巧。” “不用去了,高宠无事,墨子岚奄奄一息的躺在皇宫西侧的小巷中,我已经通知他的家人了。” “什么?” 见她一脸惊讶的样子,慕容枫耐心的解释道:“容枫、高宠、墨子岚同时遭到刺杀,唯有墨子岚奄奄一息。” “都怪我,早该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墨子岚怕是没有资格成为你的夫君了。” “什么意思?” 只见他轻轻叹息一声,眼眉却带着一丝欣喜。“墨子岚手脚的静脉全都断了,嫁给他等于守活寡。”聪明如他早就看出赫连羽一直给墨子岚放水,所以他十分清楚容枫最大的对手是墨子岚,如今高宠出手为他铲除了情敌,不可谓不是一件好事。 听说是手脚静脉断了性命还在,赫连羽到底是松了口气,只要还活着那一切都还有希望!“我现在要去墨府,谢谢你救了墨子岚。” “我可没出手,只是发现他而已。” “总之,还是谢谢你这么晚能来告知我这件事。” 慕容枫痞痞的站在那里,靠着床榻环抱双臂,一副慵慵懒懒坏坏的样子,一把将她拉住道:“你绝得这件事会是谁做的?” 第一百五十四章:暧昧丛生 被这么一拉她不小心撞进他的怀里,一瞬间的暧昧让她感觉一股奇怪的东西从内心流过。她很快的挣脱恢复冷静道:“有可能是我的宿敌而为,具体是谁我也没有头绪。” “我倒觉得不是这样。” “那你的意思是?” “我倒是觉得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就在三人之中。” 听他这么说,她的脸上浮现一丝惊讶但很快又转变为思考,任由着他牵引的思路想下去。见她面色凝重,慕容枫的嘴角则是扬起了一抹令人心痒痒的笑意。 “你的意思是,这次刺杀是他们三人其中一个所为,目的就是为了除掉竞争对手。” “不过就现在的形势来看,墨子岚已经没有嫌疑了。” “也就是说这件事极有可能是高宠和容枫做的。” “嗯哼,小羽就是聪明。”他又开始玩世不恭起来,就势在龙床上坐下,触及那温暖的被褥脑海里忍不住浮现温泉相见她美好的躯体。 赫连羽深吸口气面色凝重的看着他,见他这样无所顾忌的坐在自己的床上本想阻止,可却发现内心并不反感,要知道她最不能接受男子接触她的私人用品,可对他倒是没了这丝厌恶感。 既然不反感她便没有阻止,而是继续就刺杀事件分析道:“我觉得这件事不像是容枫做的,高宠倒是可能性很大。” 听她这样说,慕容枫喜上眉梢,那容枫就是他假扮的,能够得到小羽的信任自然令他欣喜。“小羽当真是冰雪聪明,明日一早我会让人将高宠犯事的证据送来。” “当真是他?” “确切的说应该是他的父亲,不过这事与他脱不了干系。” “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她突然怀疑起来。 他一脸委屈的反问:“小羽这是在怀疑我?” “不是,只是觉得这件事过于蹊跷,而你却又什么都知道。” 只见他叹了口气居然蹬鼻子上脸的在床上躺了下来,瞬间属于她的气息包裹了他的脑海和鼻息,这是属于女子的气息,也是她独有的气息,沉迷其中令他神往。 “喂!那可是本王的床!”她温怒道,虽然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可让一个男人躺在床上那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慕容枫被拉回神,巧妙的转移话题道:“如果你想知道为什么,就让我躺一会。” “为什么?”她果然是对刺杀事件更感兴趣。 “因为那高宠本是去夜阁雇的杀手。” “你没答应?” “当然,我可不想让小羽嫁不出去,哈哈。” “事到如今,你竟还有心情笑!”她有些气急败坏,拿起佩剑便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慕容宸沉迷在她的气息中无法自拔没有跟出去,他不停的安慰自己,再等等,再等等,小羽迟早是他的,何必如此着急呢?等容枫成为摄政王夫君,那么他便可以名正言顺的洞房花烛。 赫连羽直接去了墨府,刚进门就发现府中忙的一团糟,有的吓人面色凝重,有的掩面哭泣。在一个持重的老奴的带领下她才看见墨子岚本人。 只见墨子岚面色苍白毫无生机的躺在床上,衣服上脸上满是血迹,不禁让她想起父亲离开时候的样子,真是像极了如今的墨子岚,鼻子一酸眼睛也跟着红了。她一般不会在外人面前袒露自己的情绪,可这一次因为父亲的缘故一时没有控制住。 墨母哭的已经昏死过去,墨父倒还冷静,连忙上前行礼:“老臣参见....”没等墨父跪下就被她一把拉住。 “墨大人这件事本王一定会查清楚,还子岚还有墨府一个公道,子岚他怎么样了?” “性命没丢,可手脚的静脉全都断了,以后怕是要成为一个废人了。”说罢墨府红了眼睛,那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墨家唯一的血脉。 她拍了拍墨父的肩道:“还请墨大人放心,本王一定会想办法医治好子岚,也一定会找出凶手。” 说罢她来到床边伸手探了探墨子岚的脉搏,确认性命无忧后,暗自运气将自己的内力不停的传输到他的体内,以护住他的心脉和那些断了的经脉。许久之后知道她的额头析出汗珠才停手。 站在一边的墨父眼见如此内心十分的感激,自己儿子是何德何能居然能让摄政王亲自医治探望,而且他看得出摄政王内心十分着急愧疚,光是凭借这一点他们墨家已经足够的安慰了。 她坐在床边,看着墨子岚的身影微微出神,想当初父亲就是这样被送到她面前的,她拼尽全力也没将他救回来。渐渐的墨子岚的身影和父亲的身影重合,那个没有完成的遗憾从父亲的身上转移到墨子岚的身上,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将他医治好。 只见她从腰间掏出帕子,为墨子岚擦去脸上的血污,静静的坐了许久才缓过神,她将墨子岚当成了父亲,将那些遗憾全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了。 眼见这般墨母也渐渐的缓过神,墨父扶着她出了房间。 刚一出房间墨母便小声对墨父道:“你说王上是不是对咱们子岚......” 墨父叹了口气,方才的那般场景他也觉得王上似乎对自己的儿子有感情,奈何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活活拆散了一对有情人。 房间里,赫连羽坐在床边不停的叹息,因为墨子岚她被压制依旧的心魔再次复苏,父亲的死就像一场噩梦缠绕着她,如今相同的场景令她仿佛再次历经父亲离世的悲痛。 床榻上的墨子岚缓缓的睁开眼,发现迎入眼帘的居然是摄政王,然后又闭上了眼睛,心中默念我这是死了吗?如果不是死了应该不会见到摄政王的。 “王上~~”他用尽全力轻轻的唤了一声。 赫连羽立刻回过神,发现床榻上的人已经醒了。“子岚你受伤了,先不要动。” “王上我这是死了吗?” “当然不是,你命大没有死。” “真的吗?可如果没有死为什么王上会出现在这里?” “听说你出事了我便赶了过来,放心你没有死。” “可我怎么感觉全身像是没有知觉了一样?”他努力的晃动身体,却发现一点力气也都没有,手脚也都没有知觉。 第一百五十五章:内疚痴迷 见墨子岚这般她感觉心中愧疚到了极致,不自觉的将声音放的温柔许多,安慰道:“子岚你伤了手脚的经脉,短时间手脚都是没有知觉的,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将你医治好。” “那我是不是就成了一个废人了。”说着墨子岚激动起来,想必没有谁能接受自己成为一个废人的事实,更何况是一个男人。 她连忙按住墨子岚的肩膀,安慰道:“不会的,我一定会将你医治好,相信我。” 许是她从未这么温柔过,许是那声音有魔力,墨子岚渐渐镇定下来,忍着悲痛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人人都说摄政王心狠手辣,可他怎么觉得摄政王是世间最温柔的女子,若非不是遭遇此变故,怕是永远也见不到摄政王这么温柔的样子。 见他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赫连羽收回双手再次安慰道:“我知道对于习武之人来说手脚经脉被废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但请你相信这并非医治不好,等医治好了我会请求我的师父传授你武艺,保证你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他从来没感觉这么愧对一个人,就连叶轩也没有如此愧疚,如果不是她层层放水墨子岚也不会到最后一关,也不会遭遇如此变故,所以对于这件事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谢谢王上,我相信王上。”墨子岚痴迷又坚定的说,他从没这么的去相信一个人。 “嗯,你先好好休息。” “王上这是要走?”墨子岚不舍道,遭遇这样的事他现在内心十分脆弱,希望有个人能陪在自己身边,而这个人最好就是赫连羽。 “要去一趟高府,你先好好休息。” 听说高府两个字,墨子岚立刻想到高宠,便问道:“难道说高宠也遇到了刺杀?” “没错,容枫也没逃过,只不过他们虎口逃生。”她每说因为他们武功高,言语比较委婉。 谁知墨子岚自嘲道:“是我武功太低才会落得如此下场,我明白。” 她轻声责备道:“莫要妄自菲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特之处。” 墨子岚闭口不言,心中却十分温暖,心想原来摄政王知道他的武功路数,之所以选他到最后一轮并非是看中武功高低,能得到王上如此青睐就算是死也值得了。 “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交代完毕她才转身出了门,刚出门就看见墨父墨母一脸愁眉。“墨大人,墨夫人,你们将子岚照顾好,我会尽快安排医师为子岚医治。” “谢王上。”说罢两人就要跪下,被她一把拦住。 “这个时候就不要拘束礼节了,你们照顾好子岚,本王就先走了。”说完大步带风的离开了墨府。 她刚出门慕容枫再次像幽灵一样的出现,见他精神似乎很好,放在在她的床上偷摸着眯了一会。 “那墨子岚如何了?”慕容枫言语欢快的问道,却也不是幸灾乐祸的那般。 她一脸愧疚的回答说:“手脚的经脉全断了,恢复怕是需要一些时日。” 见她因为别的男人愧疚担忧,慕容枫的脸色瞬间又变了,酸溜溜的说:“不过是手脚经脉断了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什么大事?这世间能医治子岚的怕只有医仙游乐了。” “区区一个游乐而已。” 她白了他眼,心想这家伙的口气也太大了吧,那可是医仙脾气古怪的很,如果大家觉得她难搞的话,那个游乐怕是要比她难搞上十倍。 见她发愁,慕容枫逗她道:“如果你觉得医仙难求,不如求求我。” “求你又有什么用,虽然你与白家交好,可白家善药,医术却还没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谁说我是让白家帮忙,区区一个医仙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他一脸轻狂的大放厥词却一点也不让人讨厌,反而引的人想笑。 “好了,如果你有法子便帮我找一找那医仙游乐。”她知道他有些本事,找医仙或许真的就是一句话的事。 听她说软话,慕容枫心里得意极了,道:“那你准备怎么感谢我?” “人还没找来就要感谢,你这也太着急了吧。” “怎么你还怕我没本事将人找来?” “那行,你说希望怎么感谢你。” 他们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着,慕容枫走在前面忽然的转过身像个孩子一样吊儿郎当的,他一边倒退着走一边回答说:“暂时没想到,要么先欠着吧。” “可我一点也不喜欢欠着。”她不是很乐意,总觉得他是故意给自己下套一样。 “那你说怎么感谢我?”他突然想听听她的意思,其实感不感谢的并不重要,他不过是找一个与她牵扯不清的幌子而已。 她舒了口气,忽而抬头瞥见天空的明月,便指着那月亮说:“不如陪你赏月吧。” 她完全是随口一说,不过慕容枫却答应了,他抬头看了看天空的月亮,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着,嘴角带着一丝坏坏的笑,让人莫名的心动。 “好,那边是赏月。”她连忙将这件事敲定,然后补充道:“等去完高府便履行承诺。” 明知她在投机取巧,慕容枫也不揭发,就像之前说的他要的并非感激,而是和她相处的机会,他堂堂夜阁阁主要什么没有,又怎么会去贪图一个女子什么,如果要说贪图那边是她这个人。 他的脚步逐渐放的慢了下来,与她并肩走在空旷的街道上,月光将他们两人的影子拉的老长,街角拐弯的时候两个影子又交叠在一起,一路上他不停的看着脚下的影子,时不时的侧目看她,觉得心中被什么填的满满的。 到了高府前,她深吸口气上前敲门,前来开门的小厮见是她吓的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小的见过摄政王。” “平身,听说你们少爷遇刺,情况如何?” 听她这样说,小厮一脸茫然,心想自家少爷好好的,什么时候遇刺了?可很快又反应过来想起老爷的交代,连忙回答说:“少爷受了些伤,无大碍。” 第一百五十六章:夜月共赏 光是从家仆她便察觉出不对劲,果然刺杀这件事与高府脱不了干系,待她先探一探高宏的底。 只见那家仆手忙脚乱的前去通知,整个高府都沉静在美梦之中,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和墨府完全是两个景致。 听说是摄政王来了,高宏连滚带爬的穿好衣衫前去迎驾,高宠那边连忙制造出一些伤口,装作一副受伤的样子。 高宏领着家仆一路来到前厅,本着一副年迈的身体跪拜行礼,按照赫连羽的习惯这种场合她是不会让老臣行跪拜之礼的,可见她偏是要整蛊这个高宏。 “高大人快平身,听闻高宠被刺杀受伤,本王特地前来探望。”她装作一副爱民如子的样子,一边悄悄打量高府的这群人。 “老臣谢王上关切,宠儿他只是收了些小伤,并无大碍。”高宏受宠若惊,心中欣喜,毕竟摄政王亲自来探望自己的儿子,这可是天大的荣幸。 “既然如此那便好,让他好生休息,本王就不打扰了。” “那个王上不去看看宠儿吗?” “不了,不早了本王就被先回去了。” 高宏一脸失望的送她离开,原本以为经过这件事能为自己的儿子创造机会,却不想王上并没有那个意思。 不一会高宠从后院赶来,并没发现赫连羽人,不禁失望道:“王上人呢?” 高宏回答说:“王上走了,让你好生休息。” “可她都没来看我,怎么能这样就走了。” “好了,稍安勿躁,那墨子岚不已经被除了吗?” “可还有容枫啊,没想到那小子命这么大!”高宠暴躁狠怒道。 高宏一脸算计的叹了口气,一言不发的走回前厅,总觉得心里发毛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难道说是他这件事露出了马脚? 高宠还在抱怨不休,他心中烦闷便呵斥道:“够了,回去睡觉!”说罢冷着脸离开,留高宠一个人喋喋不休。 月色皎洁如凉风拂面,垂柳安详若暖阳挥洒,夜晚到底是无比宁静的,大地万物似乎都睡着了,道路上的青石板一块接着一块整齐有序的平铺着,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心宁静。 她时常一个人,形单影只的,习惯了便也不觉得寂寞,这样安静的夜晚她见多了,可这么安静的内心却是很少。看遍了权势争夺,待繁华落幕,整个人都觉得轻松许多。越来越觉得那偌大的皇宫就是一个用金银珠宝堆砌起来的牢笼,她一出生就注定要在这牢笼里一辈子。 脚步声或许是这夜里最大的声响,碎石子发出的咯吱声十分清脆,她侧目看了看慕容枫,轻声道:“你这人怎么精神这般的好。”是的,她有些困了,看看天色已然到了后半夜。 慕容枫同样侧目看她眼带笑意,回答说:“见到你便有了精气神。” “对了,你说高宠找了你们夜阁,最后结果是?” “我没答应,这还用问么?” “谢谢。” “你不好奇他最后找了谁?” 她笑了笑道:“无花宫。”不用想都知道是无花宫,而且练玉柔肯定也想着法子报上次的仇,而且除了无花宫还会有谁这么嚣张? “好了,不说这些扫兴的话。” “哎,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她微微叹息道,墨子岚受伤的模样还在她脑海中回荡,并非是对他的情意,而是因为这件事勾起了对父亲的那段回忆,令她十分感伤。 慕容枫安慰道:“不必自责,墨子岚会没事的。” “只是他令我想到了我的父亲。” 提及此事慕容枫眼中满是心疼怜爱,他知道她并非刀枪不入百毒不侵,而是将自己伪装成那个样子,内心其实很敏感脆弱。 “人固有一死,用佛家的话来说就是前世的因今世的果,有些时候我们也需要尝试着放下。”其实他也一直对母妃的死耿耿于怀,立誓一定要为她报仇,可她的情况不同,有些仇能报,有些仇一辈子也无法报。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言语无力道:“道理谁都懂,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个?罢了,不说这些。”她不喜欢向别人袒露心迹,尤其是这样的事。 两人走到桥头,慕容枫找了个地儿坐下,抬头眼前的她,嘴角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我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母亲,那个时候因为赌气离开了家,这么多年一直漂泊在外。” 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起自己的身世。” 他轻笑,带着一丝丝的凄凉:“都是一次不值得提及的往事,不说也罢。” “这么多年你都没回去过吗?” “回去过,可我的父亲取了别的女子,有了新的家庭,感觉自己是多余的。” “你的这种感觉或许我不曾得知,我很小便也没了母亲,甚至连她的样子都不知道。” “其实我觉得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总是停留在过去走不出来并非一件好事,未来还有很多的可能性,不如直面向前。” “未来?”她长长的叹了口气继续道:“我的未来似乎一眼望到头,没什么可能性。” “如果我说我就是你的可能性,你会相信吗?”他的眸子如同焰火一样灼热,充满期待的看着她,若不是因为那枚面具的遮挡,这必定是一张令人印象深刻的脸。 面对这样灼热的目光,她连忙将目光移开,强调道:“我们是不可能的。”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遇见你你之前我也觉得生命一眼看到尽头。” “你莫要再说这些劳什子的话,用不了多久我就要成婚了,这一点你应该很明白。” “哈哈哈哈,我不过随便说说,你这么认真作甚?”他突然大笑起来,像个恶作剧的孩子。 第一百五十七章:夜非漫长 她连忙松了口气,若方才的那些话是真的她怕是要避免与他接触了。“以后不要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她一脸不悦。 慕容枫笑而不语,玩世不恭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是洞察一切的深情,不给她太多的压力。可正如他说的那般,他就是她的可能性,因为他们彼此出现在对方的生活中,从而让对方一眼看到头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你怎么不说话?”她好奇的问。 “在想你成亲时的模样。”他闭着眼睛一脸满足的样子。 她冷哼一声:“看你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新郎是你。” “哈哈哈,臆想一下不行么。” “无聊,话说我成亲的时候需要宴请你吗?”按照礼节来说,他怎么也算是朋友,宴请他是很正常的,不宴请倒是缺了些意思。 “不去。”谁知他回答的干脆,毕竟要是他去了,那新郎谁来做? 她耸了耸肩道:“好吧,既然你不想来便算了。” “怎么?你想我去?” “当然不是,只是觉得作为朋友若是不请你倒是有些不够意思。” “哈哈,没想到咱们小羽还是性情中人,对了,你这是准备选容枫了?”虽然他总是一针见血的说出她的潜在意图。 “嗯,历经这件事我觉得选墨子岚对他来说并非一件好事,若非有意放他至最后一轮,他也不会招此祸事。” “那你就不怕容枫招了什么祸事?”他有些吃醋道,而且吃的还是自己的醋。 “容枫武功高强,不似墨子岚那般,而且论才略容枫也是胜一筹的。”她客观的评价道,虽然她不想将自己的婚姻这样量化,可理智如她,在做什么选择之前总是会把好坏利弊分析的十分透彻。 听她这样评价自己,慕容枫心中暗爽,又问:“那之前你是不打算选容枫了?” “其实之前我也不确定,容枫与墨子岚之间有些纠结。” “你为什么如此青睐墨子岚,那个毛头小子三脚猫的功夫,论才华论样貌都不出众。” “就是觉得他很简单温暖吧。” 简单温暖?慕容枫一头雾水,不禁发问:“难道我不温暖吗?”他觉得自己已经把所有的温暖都给她了,如果不够的话他还可以想办法。 赫连羽嗤笑出声:“你整天带着一副冰冷的面具哪里温暖了。” 慕容枫摸了摸自己脸上冰冷的面具,或许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都要以这种方式相见,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能将面具摘下来。“你想知道我真正样子?” 她摇了摇头道:“不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你不想以真面目示人,那必定是有苦衷的。” “总有一天你会看见我的样子。” “不过我倒是觉得你的样貌必定不差,气质也是不错,你有没有想过找一个厮守终生的人。” 他笑而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仿佛在用眼神告诉她那个人就是你。 远处的村落中传来隐约的鸡鸣声,天边也渐渐露出了鱼肚白,大片的朝霞将天染成了红色,夜色渐渐退去,新的一天开始了。 她转身看了看慕容枫,道:“天亮了。”心想其实有人陪伴的夜一点也不漫长。 慕容枫起身拍了拍褶皱的衣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其实有人陪伴的夜一点也不漫长。” 她微微惊讶,没想到他居然将自己心中所想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是巧合还是心意相通? 慕容枫保持那种似笑非笑的状态看着她,好像一眼就能看进她的心底一般,令她感觉到一股被窥探的如坐针毡感,同时还有一丝丝的欣喜,想来这世上的人都是渴望被理解的吧,尤其是像她这样活在深渊里面的,害怕有光照进深渊的同时却又期待着。 “好了,我该走了。”说完她便踮起脚尖身姿轻盈的飞离地面,越过房屋楼阁,消失在第一缕晨光出现的方向。 那抹浅浅的笑意在慕容枫脸上凝固许久,只见他无奈又甜蜜的摇了摇头伸手扯下面具,露出英俊的面容,高挺的鼻梁,坚毅的轮廓,那灿若星海的夜眸,散发着令人着迷的阳刚之气,这样的男人强大而又神秘,温暖而又深情,怕是世间女子最为期待的归宿,只可惜他的温暖深情只对她一人。 因为她的出现让一切有了新的转机和色彩,他原以为自己会这样无牵无挂一辈子,可自从遇见了她越来越渴望那种安定感,或许所有的流浪都是为了靠近她。 赫连羽用最快的速度回了皇宫,换好朝服出现在朝堂之上,又变成那个冷漠无情的帝王。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她开口道,冷着脸的样子像极了一座冰山,或许是习惯总是冷着一副脸。 底下的众位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高宏站了出来,启奏道:“昨夜我儿高宠,墨大人的爱子,以及容枫皆遭到刺杀,这件事还请王上查明真相。”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只见赫连羽冷哼一声,她本不想这么快追究,不想高宏竟自己送上门来。 “高人大言之有理,本王选夫乃是北辰大事,却不想三位候选纷纷被刺杀,这件事必定严查到底!”她厉声道。 高宏身形微颤有些心虚,他自认天衣无缝,可摄政王却从不按套路出牌,若是被查出真想,那么高家祖祖辈辈的基业算是毁了。 她扫过众臣,目光停留在墨大人的身上,开口道:“墨大人这件事就交由您去办,务必将凶手查出。” “是,微臣领旨。” 高宏连忙接话道:“王上,老臣愿意协助墨大人一通办理此事。” “好,既然高人大也是受害者,那么这件事有劳高大人了。”其实她这样做不过是声东击西欲盖弥彰罢了,相信证据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送到她的手上。 第一百五十八章:奸诈女人 北辰的朝堂藏满了奸佞之辈,从宰相魏戎到高宏,这些都是根深蒂固的奸佞,只不过想要一一拔除却需要一个适合的理由,若是操作不当极有可能引发朝廷动荡。所以她这次准备放长线钓大鱼,看看这朝廷之中到底还有多少蛀虫。 听闻墨子岚出事,绍炎特意告假前去探望,看见自己的好友落得如此下场,他是又气又怒。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墨子岚却十分淡定,精气神还不错,见他这般绍炎忍不住问:“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这要是换他也做不到这样宽心,毕竟手脚的经脉全都断了。 “事已至此急也没用,再说王上说一定会将我医治好。”墨子岚信心满满的说,没有痛苦倒是一脸的幸福。 绍炎着实有些无奈:“这可是手脚经脉,这世间除了医仙没人能医治好。” “不管怎么样,我都相信王上。” “你这人是被下了蛊?不过你能看得开也是件好事,我也会想办法的。” 墨子岚点了点头,不禁再次回想起那晚赫连羽温柔的样子,痴迷道:“若不是发生这些,怕是见不到王上那么温柔的模样。” “哦?你且说说王上如何?”绍炎十分好奇,心想到底是摄政王给这家伙灌了什么迷魂汤,连成为废人也不着急了。 墨子岚痴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王上她第一次这么温柔的对我说话,说真的,能让王上这样对待哪怕是死也值得了。” “好吧,那你可知如今的你已然失去了竞选的资格。”虽然事实很残忍,但他想着趁他心情好说出来,也好接受一些。 说到这个,墨子岚眼中闪过一抹遗憾,回答说:“我知道,其实经过这件事我觉得自己或许根本配不上王上,娶了王上只会给她带来麻烦,那容枫武功高强,有他在王上身边也是件好事。” 绍炎再次吃惊,心想这爱情的力量也太伟大了吧,竟然能这么温柔的化解这样的变故,令自己的好兄弟心甘情愿的放手释怀,若是换他都不一定能做到。 “你能这样想是最好的,不过我相信摄政王一定不会放着你不管的,一定会将你医治好。” “没错。” “都怪我,其实早该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绍炎冷不丁的自责道。 墨子岚:“莫要这样说,不过我发现那些黑衣人好像是是无花宫的。” “无花宫?” “没错,我偶然间知道无花宫的标记,那晚的黑衣人应该就是无花宫的。” 听闻墨子岚说的这些,绍炎气愤的握住了拳头,练玉柔就是无花宫的人,没想到她竟是害自己好兄弟的罪魁祸首! 见他脸色黑沉,隐约的青筋暴起,墨子岚不解道:“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你好生休息,回头我再来看你。” 出了墨府,绍炎便用上次练玉柔留给他的方式约她见面,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为自己的好兄弟讨回公道! 是夜,练玉柔如约而至,两人相约在城中最热闹的酒楼,绍炎一身戾气已经等候多时,以至于练玉柔刚一进门就感觉到空气中的不对劲。 不过她还是摆出一副亲近亲昵的模样,开口道:“表哥,不知道表哥约我来有什么事?” 绍炎站在窗边看着窗外,听闻她的声音猛的转身,目光犹如一道利剑射过来,寒气逼人,鲜少见他发怒的样子,这算是第一次。 “呦,表哥这是怎么了?” “明知故问!” “还请表哥言明。”她明知故问,心中已然猜到是因为墨子岚的事,当初她也在考虑要不要对墨子岚下手,可这又是报复赫连羽的一个好机会,所以她命手下挑断了墨子岚的手筋脚筋,看绍炎的面子留了他一条性命。 “墨子岚是你派人刺杀的,对不对?”绍炎一字一顿道,他本身就对这个所谓的“表妹”不是很待见,又发生了这样的事自然态度恶劣到了极致。 练玉柔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一脸歉意的说:“原来是这件事啊,表哥真是冤枉我了,我不过是无花宫的十二宫主之一,这件事我并不知情,再说无花宫有无花宫的规矩,只要银子够,什么样的刺杀任务都会接。” “你当真不知情?”他并不相信她说的。 练玉柔再次做出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回答说:“当真不知情,要是知道那墨子岚是表哥的朋友,我一定会阻止其它宫主的。” “那是你们无花宫哪位宫主下的命令?” “这个,我也不清楚,再说无花宫有规矩,这种事是不可以外泄的,还请表哥体谅。” 她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绍炎也知道家有家法行有行规,即便他心中不信也无法得出一个真相,想来他真是低估了眼前这个女人,能坐到无花宫宫主之位肯定是不简单的。 “好,你不说可以,但我绍炎从今日开始与无花宫算是结下梁子了,也包括你。” “表哥你怎么能这样呢,那墨子岚情况如何了?” “死不了!” “.............这样吧,那墨子岚若是需要什么医治统统由我无花宫来提供,以表我的歉意。” “不需要!以后莫要再让我看见无花宫的人,不然见一个杀一个!”说罢他便要走。 练玉柔眼看软的是糊弄不过去了,便大声将他叫住:“表哥,你可以杀无花宫的人,多少都没问题,不过你也应该认清敌人和朋友,说到底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赫连羽,若不是她选夫,若不是她故意放水,墨子岚也不会招惹如此祸事。” 只见绍炎冷哼着转过身,眯着眼睛看着她,整个人充满了暴戾和危险的气息。“还说这件事与你无关,若是无关你又怎么会知道如此的详细?” “我,我不过是事后调查了一番,我与赫连羽有仇这一点我不否认,调查仇人的一举一动难道不是一件跟正常的事吗?” 第一百五十九章:一日不见 “任由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相信一句。” “等下,就算你不相信我说的,难道你的杀母之仇就这样算了吗?” “你说什么?”绍炎暴躁盛怒的看着她像个快要发怒的豹子。 练玉柔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便也镇定下来,不急不缓的挑拨离间道:“既然你不愿去查明事实真相让姑母枉死,那么我就告诉你什么是真相,真相就是当年姑母是被北辰先皇赐死的!” “不可能,父亲不会答应这样做的。” “哼,这件事是你父亲和北辰先皇一手策划的,如果你不信可以自己去查,还有就是赫连羽当年也参与了,你的好摄政王是她亲手了结了姑母。”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因为这是我亲眼所见,姑母当年为了救我将我藏匿在府中,这一切都是我亲眼所见。” 绍炎盯着她许久,怒甩衣袖夺门而出,虽然他很想知道关于母亲的真相,但却十分反感眼前的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出现也不会打破眼前平静的生活,而且他清楚的知道这个女人是带着目的来的。 练玉柔的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她一定要报灭国之仇,赫连羽赫连玦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敌人,一个夺走她尊贵生活,一个夺走了属于她的最爱的男人。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慕容宸与灵玦的感情也越来越深厚,这段时间没事的时候她就安静的待在府中,之前她未曾真心的留意体会府中的人与物,如今把这里当作家后心思也渐渐变了。 “夫人,天气凉您还是回房间吧。”见她在石亭中坐了许久,贴身丫鬟杏儿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她是刚被调过来服侍的,听闻这位貌若天仙的夫人是殿下的心头肉,所以一言一行都十分注意。 灵玦回头看了看这个年纪很小胆子也不大的小丫鬟,笑道:“没关系,我一点也不怕冷,要是觉得冷你就先回房间吧。”作为习武之人都是有内力护体的,这点寒冷根本不算什么。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担心夫人而已。” 她轻笑道:“别人都唤我小姐,你怎唤夫人?” 杏儿吓的不敢喘,心想之前她伺候的都是这么唤的,莫非自己说错了话?“奴婢之前都是这么唤的,奴婢不懂事还请夫人大人大量。” “之前?你是说被慕容宸赶出去的那些女子?” 听闻殿下的名字被直呼,杏儿着实感觉到了眼前的这位夫人同之前那些夫人的不同之处,试问有几个人敢直呼殿下名讳的,跟何况还是喊得这么随意。 “没......没错。” 见她支支吾吾,灵玦倒是回忆起之前一个为难她的夫人,当真是野蛮无理,慕容宸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女子?“那你知道慕容宸为什么会喜欢之前的那些夫人吗?”她好奇道。 被这么问杏儿感觉自己要哭了,这让她如何回答?“奴婢也不知道,不过奴婢觉得那些夫人们个个才貌双全,殿下向来喜欢这样的女子,不过奴婢觉得夫人您貌若天仙无人能及。” “原来如此,你的意思是慕容宸因为才貌才喜欢我?”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奴婢该死,都是奴婢在乱说!”说着杏儿竟自己长起了嘴。 “快住手,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放心今天的谈话我不会对任何人说。”她俏皮的对杏儿眨了眨眼睛,毕竟她也是在宫中生活过的,对于这些丫鬟侍卫的生存法则还是了解一些的。 杏儿如获重释,连忙叩谢:“谢谢夫人,夫人真是宽宏大量!” “好了,你莫要学着之前的那一套来搪塞与我,日后你在我身边无需小心翼翼,做自己就好。听闻你在府中时间长久,不如和我说说慕容宸的往事。” 近来的几日,慕容宸总是被皇上叫去,所以陪自己的时间也少了,若是换做之前必定觉得轻松愉悦,可现在却莫名的思念。昨日无聊去了他的书房,里面放置了许多奇珍异宝还有许多字画,原以为那些字画出自大家之手,却不想是宸自己的手笔。之前总觉得他不喜这些文墨之物,却不想他倒也有几分才气。 只是.......只是.......那些画中的女子倒是令她有些失落,听闻管家介绍说是这些女子都是之前的夫人,据说每进府一位夫人宸都会亲自为她们做一幅画。她在管家的帮助下竟清数出四十二副画,也就是说宸曾经有过四十二位夫人,这事令她心里像是堵了一个什么东西一样难受。加上昨夜他一夜未归,这心里更是有些上上下下的介怀。 她追着管家问了许久,管家却蒙混过关什么也不愿意说,如今只好问问杏儿,说不定她知道一些。 慕容宸被皇上召见一天一夜未归家,对于这件事最为介怀的其实并非灵玦,而是他自己。试问他与灵玦如胶似漆,莫要说一天一夜,即便是几个时辰也想的厉害。 “父皇,儿臣想到府中还有些事处理,不如儿臣就先行告退了。”他忍不住道。 皇上那双睿智的眼睛在他脸上一扫而过,一针见血道:“那事儿可不就是灵玦?”说罢扬起若有似无的笑意,让人慕容宸觉得自己像个透明人,什么心思都藏不住。 “父皇,儿臣已经一天一夜未归家,灵玦她势必会担心。” “朕已经派人给你府中送了信,你又不是出去喝花酒,灵玦知书达理一定会明白的。” “可是.....” “好了别可是了,退下吧。”感情皇上不过是故意捉弄他罢了。 听闻可以走了,慕容宸那叫一个猴急,恨不得一眨眼的功夫就回到府中和灵玦腻在一起。见他这般皇上倒是露出一抹欣慰又意味深长的笑,给人一种看不懂看不穿的感觉。 宫里安排了马车,可慕容宸归心似箭嫌马车慢,直接骑了匹马。只见他矫健英俊的身影在大街上飞驰,不一会便到了,他迫不及待的进门,却正好迎上老管家。老管家本是皇后宁容的娘家远戚,因为这层关系皇后和慕容宸对他都十分信任,这些年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务全都是他在操办。 第一百六十章:如隔三秋 “老奴见过殿下。”老管家毕恭毕敬的行礼,慕容宸却无暇顾及,一门心思想着灵玦。眼见情况不对,老管家连忙挡住他的去路,说道:“殿下,昨日灵玦小姐去了您的书房,看了那些画像。” “什么?”慕容宸大惊。 老管家一脸委屈道:“小姐非要去老奴也是拦不住,老奴本想小姐看了那些画会赞叹殿下画艺超群,为殿下积攒有些好印象,却不想小姐认出其中一位夫人,老奴也就瞒不住了。” “你你你你.......你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竟瞒不过玦儿?我看你是要告老还乡了。”慕容宸气愤又无奈。 “老奴有罪,不过老奴见小姐似乎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没有生气?”这样都不生气?他是见惯了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这样都不生气的话难道说玦儿根本就不爱自己? 老管家连忙道:“许是小姐被殿下的画艺这折服,又或者吃醋却没表现出来,总之依老奴之见殿下需小心行事。”说罢便连忙找个理由溜了,虽说殿下总是扬言让他告老还乡,实际上也只是说说,在府中他还是有些身份威望的。 慕容宸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这些事也是纸包不住火的,若玦儿吃醋了说明在乎她,若是没有吃醋那也趁着机会坦白从宽。总之日后,这府中是不会随随便便进什么女人了。 王府的亭台玉立,花草争艳,家仆一向打理的十分好,行走其中宛若画卷,不过这些美景慕容宸根本无暇顾及,大步流星的出现在灵玦的寝宫。 见他出现,灵玦眼中瞬间焕发光芒,小跑着扑进他的怀里,像极了活泼撒欢的萌宠。慕容宸一把将她接住,结结实实的抱在怀里,朝思暮念的心算是放下了。抱着灵玦的感觉真的太好了,她的身体那么柔软,味道香香的,令他满足沉迷的同时忍不住迸发“邪念”。 他不愿意撒手就这样将灵玦公主抱进了房间,脚用力的一带将门扑通一声关上,营造了一个属于他们两人的空间。灵玦自然也是想他想的厉害,窝在温暖而又强壮的臂弯里不愿离开,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感觉整个人都是幸福的。 两个人就这样抱着,贪婪而又沉迷的感受着对方的温度和气息,仿佛只有这样拥在一起才能化解这一日一夜的相思之苦。 良久,慕容宸才缓缓开口:“玦儿有没有想?”他说话的时候脸任然窝在灵玦的脖子处,像个孩子一样。 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不停的喷洒在自己的肌肤上,灵玦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息在身体内流动,整个人莫名的软了下来,整个人像是飞上了云端,迷迷糊糊的只想一直被这样抱着。 见她不说话,慕容宸抬起头盯着她,一双充满男子气概的眸子变得像泉水一样温柔,让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他的眼神包裹着一样,渐渐忘却了自己的存在,像是化作一滩水和他融为一体。 “你,你,你怎么这样看着我......”她支支吾吾道,觉得今日的他有些奇怪,那眼神温柔的像是迷药,似乎在迷惑她似的。 慕容宸勾唇坏坏的一笑,换个姿势霸道又暧昧的压着她,半撑着身体依旧是原本的那种眼神盯着她,只不过那种温柔似水似乎成为暴风雨前来的预兆。“玦儿去了书房?”他明知故问。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她倒是想起来了,虽然之前她也知道他有许多夫人,可现在的心境却完全不一样了。“嗯,有些无聊便想去你书房找写书看。” “嗯,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看见你为之前的夫人画的画像.......”说罢她将脸扭到了一边,感觉莫名的委屈,情不自禁的想到之前他必定也是与别的女子这般亲昵。 见她吃味儿,慕容宸心中却十分欣喜,若是换做之前的那些女子他倒是觉得心烦,而灵玦却是不同,作为男人看见自己心爱的女人因为自己而吃醋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 “玦儿这是吃醋了?”他试探的问,不光喜欢看见自己心爱的女人为自己吃醋,更喜欢听她亲口承认。 灵玦将他推倒一边,矢口否认:“才没有,再说我早就知道你有许多位夫人,只是......”只是不知道他还亲自为她们画像而已。 “只是什么?”他的笑意更加深了,也更加坏了,看着人心里痒痒的。 她将身体扭到一边背对着他,心想这家伙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原本她都要忘却这件事了,他却还故意提起。“我有些困了,不想说话。” 慕容宸厚着脸皮将她身体板过来,轻轻的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伸手捏住她可爱的脸颊防止她逃跑,以一种绝对压制的姿势占领着上风。 “你这是做什么?”她一边说一边挣扎,可怎么挣扎都是徒劳,可爱诱人的脸颊在慕容宸的手中,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只可爱的大仓鼠,看着他的心都被萌化了。 他忽而捧着她的后脑勺,不分青红皂白的吻了下去,这样的姿势就像施救弱水者一样,无论灵玦怎么挣扎都是徒劳。他不停的辗转,她感觉自己的唇像果肉一样被肆意品尝,不过这对慕容宸来说似乎并不够,他就像饥饿的野兽一样,狂风席卷残云似乎要将她吞噬的连骨头都不剩。 一阵狂风暴雨般的吻后,她感觉自己真的成了一滩水,所有的力气都用来挣扎了,大脑处于缺氧的状态,而慕容宸却一脸得逞的样子。刚想要说话他又附身上来,这一次来者不善...... 正当慕容宸情浓时,老管家的声音却在门外响起,吓的灵玦一下子钻进他的怀里。只见他一把将灵玦护的严严实实,暴躁道:“什么事?”心中满是不快,这下下人到底有没有一些眼力见,这都是第几次破坏他好事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破坏好事 “回殿下,郡主找您。”听闻他暴躁的声音,老管家自知破坏了好事,却也无奈,果然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这光天化日的也不知道注意一下,叫他这个老人家都觉得害羞。 郡主两个字犹如泼头而下的冷水,瞬间降了慕容宸的火,怎么什么时候都有她。感情他和灵玦的关系刚好,她便又出现了。不同于别的女人,他知道灵玦从心里不喜欢练玉柔,所以一再的避免让灵玦不开心,可有些事始终无法避免。 灵玦也冷静下来,不动声色的从他怀里退出,有些隐忍道:“练玉柔她来找你,你还是去吧。” 慕容宸将她抱在怀里不撒手,道:“急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事,哪有我的玦儿重要。” “你当真的觉得我重要?” “当然。”他抓着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吻了一下:“对我来说玦儿永远在第一位。” “可上次在北辰她被姐姐所伤,说起来也是我的错。” “与你何干?玉柔并非娇弱安分的女子,你难道没有想过她为什么会和你姐姐交手?”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慕容宸宠溺的刮了下她的鼻子,无奈又怜惜的说:“玦儿什么都好,就是太单纯。”简直单纯的令人心疼,这样的她让他怎么能放心。 “那你既然知道练玉柔她心思不纯,又为何与她感情那般的好?”对她来说是不会和一个自认为不好的人相处,更不会产生什么感情。 慕容宸叹了口气道:“这就是你为什么单纯的原因,在这个世界上善恶并非绝对,人与人之间除了感情还有权衡,身在皇家避免不了审时度势。” “听你这样说,让我想起了姐姐,她也和我说过类似的话。”说罢她默默的低下头,背离至亲说不伤心是假的,但她实在无法接受自己的亲姐姐是那样的人,更无法待在她的身边眼睁睁的看她做那些自己不认同的事。 慕容宸完全将练玉柔抛到了脑后,轻揉着她海藻一般柔顺的发丝,意味深长的说:“玦儿,你要知道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情况你对我来说都是最重要的,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她用力的点了点头,依旧是满眼单纯,或许并不能完全理解慕容宸的意味深长。这个时候的她,一切的评判标准还停留在眼见为实的层面,不曾体会也不曾明白一句话: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 不得不说单纯是好的,能拥有一颗单纯的心,哪怕是容易上当受骗也是令人羡慕的,即便对过去的时光毫无怀恋,却也对那段单纯的时光所有特殊。人这一辈子,单纯的时光本就难能可贵,有些人还没弄明白什么叫做单纯便已经不再单纯,显少命好的人能单纯一辈子,这便能更大程度的简单快乐的过上一辈子。 她顺势靠在他的怀里,满足的闭上眼睛,柔声道:“我相信你。”此时此刻的心情告诉她没有什么是比他所说的话还要值得坚信的,亲爱的力量着实强大,至于这一点她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她相信慕容宸的誓言就像相信自己内心一样清晰坚定。 老管家一直在外面等着,也不敢再催,毕竟自家殿下已经生气了,这种网枪口上撞的事一次也就算了,断然不会再有第二次。 许久,她才从慕容宸怀里退出,温柔却又生疏的替他整理好衣领,两人看上去像是恩爱好合的夫妻一般。情爱的力量果真是神奇而又伟大,既能让浪子钟情,又能让一颗单纯的心萌芽生长,硬是将有缘无分变成了奋不顾身。 “好了,你快去吧。”她温柔的提醒道,眼神之中充满信任,这也是两个人在一起最基本和必要的东西,她相信慕容宸就像相信自己一样,至于过往种种那是一个可以解开的结。 看到她这样温柔的对待自己,慕容宸觉得自己原本空荡无垠的心瞬间有了边际,垠痕之中全都是她,目光所及也是。他从没想过自己的心可以被一个人占据,也从没体会过和心爱的人相守是怎么样一种幸福满足,这种感觉是再多的女子也无法代替的。 回顾从前种种,真是觉得自己毫无灵魂可言,虽然身边伴随着各式各样的女人,却从未有一个人真正的走进他的内心,让他想要厮守一生让他明白了什么叫做付出,什么又是珍惜。 等他从房间出来,已经是半炷香之后了,其实他是故意这么做的,也好让练玉柔识趣一些。现在的他是自私也好,是薄情也好,整颗心都扑在了灵玦的身上,对于别的女人真的很难腾出半点兴趣和耐心。 老管家在一边察言观色,诧异的同时更加欣慰,看来殿下是真的喜欢灵玦小姐,那么如此也好,毕竟灵玦小姐单纯善良要比郡主好上许多。若将来郡主做了这府中的女主人,下人们定是要跟着遭殃了,他们做奴才的能有一个好主子可是十世修来的福气。 其实不用说话,慕容宸就知道老管家心里在想些什么,他突然开口道:“以后府中上下莫要再这么惯着郡主。”怕是他自己也看不下去了,这府中上上下下对玉柔的恭敬程度比他还要高,当真是本末倒置。 老管家顺从唯诺道:“是,只不过这样做是不是太明显了,毕竟郡主对殿下......” “一码归一码,以后本殿下不想在听到什么玉柔是府中未来女主人的谣言,更不能让灵玦听见,知道吗?” “是,是,是,老奴这就去办。” “还有,你去书房整理一下,将之前那些画像全都烧了,另外之前那些夫人住的院子也都打扫整理,莫要再留什么让她不开心的痕迹。” 老管家一脸惊讶,五官挤弄成一个十分滑稽的样子,一边点头唯诺一边将慕容宸交代的一一记在心里,心想殿下这也太用心了,看来殿下这次是认真的。 “对了,你可知道女人一般都喜欢些什么?” 第一百六十二章:祸根深埋 这个问题问的老管家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想了想回答说:“女子莫不是喜欢金银细软,漂亮的朱钗,好看的衣服,还有.......” 慕容宸皱着眉头打断道:“你说的这些都是寻常女子喜欢的俗物,灵玦对这些并没有兴趣。” “这........”老管家一脸尴尬,在他认识的女人中怕是没有不喜欢这些的,若算是有那也就郡主了,她喜爱权势地位,除此之外别无她人。 慕容宸十分嫌弃的看了看他,心想平日里这些下人总是说着为自己排忧解难,如今这么一件小事都拿不出注意,当真无用!“罢了,你且按照本殿下的吩咐去做。” “是,老奴这就去做。”说罢连忙脚底抹油溜了,作为府中的老人他觉得殿下的行为越来越阴晴不定,前一秒还一脸憨态的傻笑,之后却又不知变成什么样子,总之殿下所有的情绪都被灵玦小姐的一言一行掌控着。 慕容宸背着手面无表情的来到书房,这样子的他说明内心已经很不快活了,实际上他也是有故意做给练玉柔看的成分在里面。没有灵玦他还能忍受练玉柔的强势不讲理,如今他的耐心以至于整个心都扑在灵玦身上,哪还有心思应对她。 练玉柔自然是个察言观色高情商的女子,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坏事就是她一眼便看出了慕容宸的不悦和不耐烦,自己内心的嫉妒怒火一下子燃烧起来。 “听闻你和灵玦要举办婚礼?”她兴师问罪道,这些日子她受了伤慕容宸不闻不问也就算了,居然还和别的女子腻腻歪歪,还给她婚礼头衔! 慕容宸看着她,毫不遮掩道:“我与玦儿的婚事是父皇定下的,举办婚礼是最自然不过的事,你难道有什么想法?”他言语生冷之中夹杂着几分不屑和挑寻,对于练玉柔无疑是火上浇油。 “办婚礼是当然,只不过你将正妃的名号许给灵玦,又将我置于何地?” 说到这个慕容宸不禁有些内疚,这事说起来也是他自己出尔反尔。“玉柔,这件事我很抱歉,我和灵玦两情相悦,我必须给她一个正妻的名。” “那我呢?你忘了你的承诺了吗?这么多年又是谁一路支持你走过来的?” 光是提及这个就让他十分头疼,作为男人能有一个帮助自己的女人当然好,可若是将感情与这些东西捆绑,真的就是少了一些纯粹,如今玉柔又拿这些作为筹码要挟,着实是在挑战他作为男人的底线和尊严。 “玉柔我谢谢你这些年的支持,可若是说起你对我对支持,那我与母后对你的帮助呢?” 练玉柔后退几步,有些难以置信。“慕容宸这是你内心想说的话吗?” 慕容宸见她眼神中的受伤,自然也是不忍,放低声音道:“玉柔,有些东西本就是因感情而生的,我需要你的帮助,你也需要我的帮助,因为有感情在我想这种帮助应该是纯粹的,而不是成为要挟的砝码。” “哼,事到如今,你这一席话还真是大义炳然。那你许下的承诺又如何?” 只见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坚定而又不掺杂感情的盯着练玉柔说:“既然你执意要我兑现承诺,那我必定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只不过当初我承诺娶你过府,却不曾承诺你正妻之名。如果你执意要嫁给我,我会娶你,不过有一点要说清楚,那就是我心里只有灵玦一个人,可以给你名分但不可能给你想要的感情。” 练玉柔苦笑道:“好,我就要你实现自己的承诺,哪怕只是一个名分我也要!”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不可能让灵玦抢走她心爱人之后还能独自霸占,想都别想! 见她如此偏执,慕容宸不禁叹息道:“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必定兑现承诺,只不过希望你能容下灵玦。” “哼!容不容得下是我的事,能不能让我容下那是她的本事!”说罢她愤怒的转身离开,至门口处却又停了下来,补充道:“我要与她一同嫁入府中。” 不管如何,即便是赔上自己的颜面,也不会让他们拥有一个完美的婚礼,如今这个田地她已经无法幸福了,那就一起都别想好过。 作为男人慕容宸没有办法一而再再而三的爽约,而且他也知道练玉柔的耐心是有限的,若是真的挑起她的怒火结局未必好,既然她愿意不对正妻之位执着,那么他也应该有所妥协。 “好,我答应你。”他给与一个肯定而又正面的回答,他想灵玦也必定会理解他的难处。 练玉柔嘴角闪现一抹狠厉的笑,冷哼一声大步离开。事情绝不会这样结束,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开始,从慕容宸背弃她那一刻开始,一切的祸根就已经埋下了了。 慕容宸一脸叹了好几口气,真真切切体会到风流多情的孽债,之前那些无权无势的女人还好打发,可玉柔并非普通的女子。在他所见的女人之中,除了赫连羽之外,就属玉柔最为厉害,有勇有谋,而且背后的势力强大。 如今想来他还是喜欢单纯干净的女子,这样的女子就像阳光一样温暖,而赫连羽那样的也是美好,只不过不适合他罢了。所以说,所有的遇见都是任由缘分差遣的,有些时候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而这个意能维持多久便上升到了情爱的层面。 其实他很多时候都会设想,假如没有遇到灵玦他会是什么样,是不是还像以前一样放荡无度,又或者对赫连羽执念深重。不得不说灵玦的出现让他开始审视自己,之前浮于表面的放荡欢愉都未曾触及内心,认清内心后才发现自己或许并非一个本性放荡之人,只不过是一直没有机会看清自己的内心罢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私纳侧妃 在房间等了许久也不见慕容宸回来,灵玦有些坐不住,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一想到练玉柔找宸,便觉得心中不安。哎,以前那个无忧无虑,拿得起放得下的赫连玦哪去了? 思索再三,她情不自禁的朝着慕容宸的书房走去,却在途中偶遇两个交谈的丫鬟。其中一个穿着绿色衣裙,看上去颇为清秀,另一个则是穿着黄色衣裙颇为温柔,两人一言一语的。 黄色衣裙的丫鬟说道:“殿下对灵玦姑娘真的是太好了,竟如此用心。” “是啊,真是羡慕姑娘她,长得漂亮还能得到殿下如此倾心相待。”绿色衣裙的丫鬟附和道,一脸羡慕。 “我来府中这么久,还是看见殿下第一次对女子这么用心,许了正妻的名号,就连婚礼也无比的盛大。” “可不是么,要是我能有姑娘半分容貌,说不定也能嫁个好人家!” 听着两人的谈话,她心中自然是甜蜜的,原来她在慕容宸心中这么重要特别,他竟默默的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事。 她刚想要走却又听绿衣服的丫鬟道:“只不过苦了郡主娘娘,到头来得了一个侧妃的头衔。” 侧妃?练玉柔?她惊讶的不敢相信,宸什么时候许的侧妃,她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黄衣服的丫鬟接话道:“哎,其实我觉得郡主也是很可怜,毕竟这府中的女主人本就应该郡主的。” “是啊,殿下曾经承诺郡主,这是人尽皆知的。” “可如今,堂堂郡主却成了侧妃,若是换做我肯定伤心死了。” 听着两人的对话,灵玦感觉头脑轰的一声,眼前一片空白。怎么会这样?早在当初宸就承诺过娶炼玉柔,那么她又算什么呢?想到这些她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被掏空,整个人不停的发抖,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伤心还是愤怒,又或者现在去当面质问慕容宸。 两个小丫鬟注意到这边的人影,发现竟然说和她站在那里,感情方才的对话全都被听见了,吓的两人连忙跪下求饶。 “是奴婢不好,满口胡言,还请灵玦小姐不要放在心上!”两人一边说一边不停的磕头,不一会的功夫额头上已经满是鲜血。 她被吓了一跳,连忙将两人扶起来,有些手足无措的道歉:“是我不好,你们没有错,没有错。” 感觉到她颤抖的身体,两个丫鬟对视一眼,连忙将她搀扶住。“灵玦小姐您没事吧。” “没,我没事,你们去忙吧,收拾一下自己。” 其中黄衣服的女子想必是看出了些门道,稳稳的扶着她,一边解释说:“还请小姐莫要将刚才嚼舌根的事放在心上,殿下是十分在意姑娘的。”想来她应该是府中有资历有身份的丫鬟了,而且沉着睿智,不然也不能说出这样的话。 灵玦看了看她,犹豫着问道:“你们怎知他对我十分在意?”毕竟他也承诺娶了炼玉柔,就在刚才他还说炼玉柔没有自己单纯,可怎么一转脸就要娶她了? 绿衣服姑娘连忙补充道:“这还用说嘛,殿下看中姑娘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至于郡主那是因为殿下曾经许诺,殿下向来是说话算话的。” “没错,姑娘也应该理解殿下的难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若是殿下毁约那必定背负骂名。”黄衣丫鬟解释道。 说来,这府中的丫鬟婆子胆子也是大的,加上灵玦的脾气是好到了极点,若是换做炼玉柔那还会听这些解释,早就让两个丫鬟人头落地了。可对灵玦来说,这两个丫鬟的话却犹如醍醐灌顶,她们说的没错,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是宸答应炼玉柔在先,那实现承诺是必须的。 如此看来说炼玉柔可怜也是情有可原的,虽然她这个人和可怜这个词沾不上边,可这一次同样身为女人她能理解她的可怜。 见她冷静下来,两个丫鬟算是松了口气,殊不知这些丫鬟之前都是在各院夫人的棍棒下摸爬滚打的,如今面对灵玦这样单纯又善良的主子,自然是游刃有余。 “灵玦小姐,奴婢还是送你回去吧。”黄衣丫鬟试探的问。 灵玦看了看她深吸口气:“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说完她有些像行尸走肉一样原路返回,脑海里不停的翻涌着关于慕容宸、炼玉柔还有她自己。 其实她虽然羡慕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却从未刻意追求如此,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不能宽宏大量一些,从而成全慕容宸的忠义。若是因为自己而让他背负不义的骂名,自己心里也一定会很难受。而且现在他已经答应了炼玉柔,若是自己不同意还有用吗? 一切来得很突然,却又一点都不突然,其实细细回想下来,就算是皇后娘娘对于娶炼玉柔这件事也是默认的,只是她一直忽略了这件事,才会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这样措手不及。 五皇子要成亲的事传遍了整个东霓,不过令大家正经的还是准王妃从炼玉柔变成了一位来路不明的貌美女子,坊间传闻一时间四起。所有人都知道五皇子得了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这位美人唤灵玦,气韵样貌皆为天人,当真是仙女下凡。与此同时大家也都为炼玉柔敢到惋惜同情,毕竟在大家心目中这位郡主也是一位貌美的女子,虽然样貌不及灵玦,可却是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如今白白的被夺了正妃职位,屈尊侧妃,当真是太委屈了。 皇宫之中,宁容惋惜道:“玉柔这个孩子也太沉不住气了。” 王嬷嬷叹了口气:“这一步以退为进或许不是一件坏事。” “可本宫已经答应帮她了,虽不会亲自出面,可暗地里也用法子了,她这么心急倒是弄丢了正妃之位。” “来日方长,再说正妃之位能做多久谁又知道呢?” “你说的没错,玉柔是个聪明人,她应该知道怎么做。” 第一百六十四章:国母之忧 “是啊,郡主向来是聪明的,既然她自己愿意这么做,对皇后娘娘来说也是少了些烦心事。至于进府之后她怎么争取自己的地位那也是她自己的事了。” 宁容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可却又愁起来,担忧道:“可宸儿弄了这两个人在府中,日后怕是有的烦心了。” “殿下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若是连两个女子都无法驾驭,日后后宫佳丽三千又如何应对呢?权当是锻炼了。” “可作为男人来说是不能有软肋的,而那灵玦就是宸儿的软肋,有了她宸儿以后做什么事怕是放不开了。” “这个.........皇后娘娘尚且不必担忧,自古红颜多薄命,有哪个帝王身边的红颜是永恒的?” “这说的倒是在理,只不过本宫担忧那灵玦的身份,要是知道她的那个姐姐可不是简单的角色。” “可老奴听闻灵玦是与赫连羽断绝了关系离开的,想必是没了赫连羽的这个后盾。” “真是孽缘,那宸儿本就不该喜欢上敌国的公主,不过让本宫更为不明白的是皇上居然默许了,你说这皇上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王嬷嬷道:“说起这个老奴也觉得奇怪,皇上明知道她是北辰公主还愿意让殿下娶她,甚至不惜袒护灵玦,老奴也是想不明白,不如老奴去查一查。” 宁容连忙阻止道:“别,皇上的事咱们还是少探听的好,莫要看皇上平日里饮酒作乐嬉笑近人,可实际上皇上的心思却由为深沉,若是咱们调查圣上,那必定是引火烧身。” “老奴明白。” 宁容叹了口气,眼神之中尽是沧桑,想当年她不过是一个三品大臣的女儿,选秀入宫两年才得见皇上龙颜。如今一步步走到今天成为一国之母,是靠着步步为营一步步爬上来的,见惯了阴谋诡计,也深知作为一个女人千万不要去肆意窥探皇上的心思,可以揣测但决不可窥探,尤其是当今的圣上。这也是她不会公然出面帮助炼玉柔的原因,毕竟皇上支持灵玦,若是她帮玉柔岂不是和皇上对着干了? “皇后娘娘这是想起了什么?”王嬷嬷小心翼翼的问,她是跟着皇后一路走来的,多少血腥脏脏的事都是经过她的手,她是奴便应该为主子挡孽债,助主子获得权位和荣耀。 “你可还记得二皇子的生母。”她习惯用这样的称呼,因为她不想提及那个封号,仿佛只要一提及那个封号,就会瞬间置身当年血腥的场景之中。 王嬷嬷点了点头道:“记得,当年的事与娘娘无关。” “那是本宫第一次感觉到害怕,倘若不是她死,死的人就会是本宫。” “后宫本就如此,娘娘不必自责。” “自责倒是没有,只是年纪大了总是情不自禁想起往事,心里有些惆帐。” “其实娘娘应该关注二皇子,如今二皇子归朝,老奴觉得事情未必简单。” “如今朝堂局势已定,本宫的母家势力庞大,倒是不怕他慕容枫能泛起什么浪,再说当年的事早已毁尸灭迹,没有人会查得出真相。” 王嬷嬷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不得不说当年的一切毁灭的太过彻底,那段往事根本就无从查证。 不过每每想起这件事,依旧会让宁容觉得毛骨悚然,尊贵如她依旧有不敢面的心魔和过去。可若是再来一次她依旧会那样做,后宫之中的女人是没有退路的,更不能心慈手软,故以过来人的身份看,灵玦这样的女子在后宫是难以生存的。 “好了,往事不提也罢,本宫也累了,任由这些孩子去折腾吧。”见惯大风大浪,若不是太平盛世她也不会将这些小事放在眼里。 几日下来,灵玦也渐渐平复自己的心情,她并非不是一个豁达的人,本性便是包容大方,即便爱情是自私的,但站在慕容宸的角度她选择了接受和理解,不过心里有些小小的落寞也是不可避免的。 而慕容宸那边从丫鬟那里得知,灵玦已经知道他承诺练玉柔的事,这几日一直纠结为难着没怎么敢露面。虽然他很想与她待在一起,却还是一次又一次忍住去看她,因为他害怕她会对自己说要离开,毕竟这件事他也很为难,承诺玉柔在前,作为男人万万不可背信弃义。 灵玦坐在花园的水池便,而他就这样躲在暗处看着,不敢上前。身边的亲信忍不住道:“既然殿下这么想灵玦小姐,不如就去吧。” 他无奈道:“本殿下何尝不想去,只不过看她的样子似乎心情不是很好,若是像之前那样说是要离开,该如何是好?” “可依属下所知,女子心思细腻,免不了胡思乱想,殿下这样避而不见未必是正确的做法。” “那你觉得本殿下应该怎么做?” “依属下所想,殿下应该与灵玦小姐讲道理,小姐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应该会理解殿下。” 亲信话音刚落便被敲了个脑瓜崩,只见一位衣着华丽珠光宝气的女子大大咧咧的出现在两人面前。 “皇姐,你怎么来了也不说声?”慕容宸说道,原来这位就是东霓的长公主慕容君,说起样貌虽不倾国倾城,倒也是个十足的美人,善骑射,对琴棋书画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十分头疼,性格开朗大大咧咧的,平日里与慕容宸还有叶轩的关系十分好。 慕容君白了他眼,道:“你个见色忘义的家伙,你不来看皇姐我,我来看你还不行么。” “当然行,那皇姐我们去书房吧。” “别啊,我要先看看弟媳妇。”之前宴会的时候她在草原,未来及赶回,也就不曾见过灵玦,所以心中十分好奇。 慕容宸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阻止道:“有的是机会,皇姐我们还是借一步说话吧。” “我看不用,你们刚才的对话我都听见了,情况也了解了一些,感情你和弟媳妇这是因为练玉柔闹矛盾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东霓公主 “不是,没有。”他连忙矢口否认。 他们在这边小声说话,引的灵玦忽而回神,她本就是习武之人内力深厚,一点的小动静都是极易察觉的。只见她朝着这边看来,发现是慕容宸之后便起身走来。 慕容宸还在和慕容君说话,不想她已经站在两人面前了。“宸,这位是?”看着眼前这位珠光宝气活泼开朗的女子,她不禁心生欢喜。说来也是奇怪,有些人第一眼便招人喜欢,而有些人令人不寒而栗,有些人则是令人敬而远之。 不等慕容宸介绍,慕容君便自我介绍道:“灵玦是吧,我是东霓的长公主慕容君,你唤我皇姐就好。” “我是灵玦,皇姐你好。”第一次见面她就被慕容君这爽朗的性格给吸引了,心情不觉也变得好了起来。 慕容君情不自禁的绕着她转了圈,目光直接而又不避讳的打量着她的身段气质面容,然后忍不住称赞道:“弟妹真是惊为天人,当真是传说中的那般仙女下凡!” “皇姐过奖了,不过是一副皮囊而已。” “弟妹不用谦虚,我慕容君从没夸赞过哪位女子的美貌,你是第一个,皇弟真是好福气能娶到这样的妻子。” 她感觉被夸赞的都找不到东南西北了,好在慕容宸及时来到她的身侧,握住她的手道:“皇姐莫要再这般夸赞玦儿了,她脸皮薄。” 说来她脸皮自然是不薄的,这样的夸赞也是听了不少,只不过遇到慕容君这样大方豪气的女子倒是对比的羞涩了。 慕容君笑道:“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她的手被慕容宸紧紧的握着,他的手掌很大以至于是将她整个手都包裹着,掌心的温度像是有意识一样,不停的穿过皮肤流窜到她的体内。这几日他鲜少来看自己,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又或者是去见了练玉柔,如今见到他竟有一股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 几人瞬间就不说话了,慕容君想起方才慕容宸与亲信的对话,像是想起什么,然后故作正经道:“弟妹,我与皇弟有些话说,一会去找弟妹玩。” “是,那灵玦先走了。” 慕容宸目送着她离开,一副念念不舍的样子,眼神中说不出的纠结,慕容君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唤回他的意识。 “五弟,不是皇姐说你,两人之间最为忌讳的就是藏着掖着。” “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对她说,她与玉柔关系并不是很好,玉柔视她为眼中钉。” 慕容君点了点:“这个我能猜到,那练玉柔对谁有过好脸色?” “可我又不得不娶玉柔,这是我曾经承诺她的,我不能背信弃义。” 慕容君再次点了点:“你说的没错,我也赞同,只不过这些话你应该对灵玦说。” “说与不说又有什么两样,结果还是不能给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见他一脸苦恼的样子,慕容君觉得欣慰,好歹她这个弟弟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情爱了。只不过身在帝王家,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简直太难了。 “不要亏待了她就好,至于一生一世一双人并非是一个可以简单许下的承诺。” “不如皇姐替我去同玦儿解释吧,有些事我当真开不了口。” 慕容君慷慨大方道:“好啊,不过你倒是想想如何谢我才是。” 灵玦前脚刚回到寝宫,慕容君后脚便跟了上来,不得不说作为慕容宸的说客,她当真十分称职。 “皇姐,您怎么来了?” “没什么,就是给五弟做说客来着。” “说客?” “没错,我唤你灵玦吧。” “嗯,不知道宸让皇姐作何说客?” “还不是关于你、他还有练玉柔的事。” “原来是这件事,可他为什么不自己的说?” “说起来还是五弟对你太在乎,怕失去你。” 听慕容君这样说她感觉心里竟泛起一丝甜甜的味道,因为已经不止一个人对她说慕容宸在乎自己。“此话从何说起?” “他怕一开口就惹你生气呗,不过关于五弟娶练玉柔这件事他也有他的难处,作为一个男人必定是不能背信弃义的,再说出生皇家,五弟避免不了日后还会有别的女人,这一点你应该明白。” 听慕容君这样说她也是好气又好笑,哪有当说客说这样话的,不过她心里却也明白。同样生在皇家,她从小就接受男人三妻四妾这个事实。她一开始之所以有些难以接受不过是因为事情过于突然,而且宸从来没有和她提过这件事。 “我知道,所以我并没有怎么责怪他。” “我想也是,灵玦一看就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子。” “谢谢皇姐夸奖,其实我并非知书达理,只不过推己及人,再说我也不想让宸成为一个背信弃义的人。” 听她这样说,慕容君收起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眼中多了一丝稳重成熟,再一次好好的打量了她一番。心想五弟当真是找了个极为单纯的女子,明明遇到了不公却还如此宽容。 “好了,有些事还是五弟亲自同你说的好,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我会帮你的。”这次她说的话不同之前那般随意大咧,而是发自真心。在这个世上任由是谁都会对单纯善良的人网开一面,或者有所优待,尤其是像灵玦这样单纯到可怜的。 “谢谢皇姐,灵玦会的。” 慕容君风风火火的出了院子,只不过脸上却不再是一副大咧的样子,慕容宸立刻迎上去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慕容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心想从小就属她这个五弟最为幸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不想长大之后他依旧幸运,想灵玦这样的女子竟被他遇见。 “有些话五弟自己说便好,灵玦她本没有生气。” “真的?” “当然。” “谢谢皇姐。” 第一百六十六章:情深难控 “你不用谢我,还是好好待灵玦吧,这样的女子错过了怕是一辈子都找不回来了。”世间那有什么美好的事,可灵玦便是她见过的其中之一,干净清澈,似乎与任何不美好的事务都沾不上边,作为女人她都自叹不如。 慕容宸认真的点了点头,对于这一点已经不用强调了。 “好了,我先走了,回头喊上叶轩,咱们聚一聚。” “叶轩他......” “叶轩怎么了?”慕容君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担忧。 慕容宸欲言又止道:“没什么,回头我来约他。”自从叶轩从北辰回来就一直避而不见,说是闭关修炼,感情是要看破红尘了。 慕容君点头笑了笑转身走了,她大大咧咧的性子是没错,只不过离宫的这些日子成熟了不少,心智心性都变得稳重许多。其实她这次来,也不过是受宁容之命,来探一探五弟府中的情形。 还有就是,她并不喜欢练玉柔,所以还没见面就对这个让练玉柔吃瘪的女子莫名好感。不过没有令她失望的是灵玦是个好姑娘,至少不如练玉柔那般心机毒辣。 灵玦走出房间本想透透气,却发现慕容宸站在大门口的地方来回踱步,心事重重。这人真是,有什么话说便是,难道在他心中自己就这么不讲理? “宸。”她唤了声,信步走过去。 慕容宸愣了下,有些无措的故作镇定,英俊的五官上写满了别扭,心里则满是愧疚。“玦儿~~”他同样轻唤了声,便没有下文。 “好了,你也不用纠结为难了,皇姐都已经将事情和我说了。” “嗯。”他应了声不好意思的将目光移开,思索半天又开口道:“对不起。” 她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露出一个轻松的笑,说道:“我也不想你做个背信弃义的人,所以我理解你,不生气。”说完她主动的上前拥抱住他,感受着来自他的灼热温度。 慕容宸一时激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人就这样站在一起相拥了许久许久,直到杏儿端着盘子出现。 撞见主子亲昵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若是提起之前的那些夫人,可谓一个比一个开放,莫要说光天化日抱在一起,即便是睡在一起也再正常不过,所以杏儿一点也没觉得避讳尴尬。 倒是灵玦吓的一咕溜的从慕容宸的怀里退出来,脸上红一片白一片的,看上去十分软萌可爱。慕容宸拉着她的手,吩咐道:“天色不早了,你去准备玦儿最喜欢的菜色,晚上本殿下要陪玦儿一起用膳。”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支走杏儿,慕容宸再次将她拥入怀中,温柔的磨砂着她的脸颊,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宸,我们还是进房间吧,不然又被撞见。” “好好好,我的玦儿这么害羞怎么办哦。” “我才没有害羞,只是读了《女戒》,明白了些道理。” “哈哈,玦儿怎么想起来读《女戒》了?” “是皇后娘娘命人送来的,无聊便翻开看看,不看还好一看却发现之前你都是骗我的,哼!” “哈哈哈哈,什么劳什子《女戒》玦儿不用放在心上,将为夫传授的记在心中就好。” “哼!你这样捉弄我,到底是何居心?” 慕容宸故作委屈道:“我这不是怕玦儿爱上别人嘛。” “爱上别人,从何说起?” “想当初你日日往叶轩府中跑,和他有说不尽的话,对我则是寡言少语,我这不是......” “原来你怕我喜欢上叶轩,所以才故意编了那么一个荒唐的假《女戒》来糊弄我。” “也不算糊弄,你一个女孩子本就不应该和别的男子如此亲近。” “叶轩是你的好朋友,怎么能叫别的男子。” “好朋友也不行,在感情面前再好的朋友也不能掉以轻心。”说罢慕容宸还一副振振有词的模样,惹得她好气又好笑。 “可我根本就不会喜欢上叶轩,不过是觉得他这人生的俊俏,气质谈吐又十分的好,只是想多与他结识罢了。” 慕容宸环住她的腰,让她一下子撞进他的怀里,然后一本正经的霸道无比的质问:“难道我就不俊俏,气质谈吐就不好吗?”作为男人是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女人,当着自己面这样夸赞别的男人的,朋友也不行! “额.........也不是,现在看看你也蛮好的。”她下意识的为自己之前的话圆一圆。 “仅仅是蛮好的?”慕容宸的醋意在被慢慢地挑起。 她怕自己被强行壁咚,连忙退出他的怀抱,示弱讨好道:“也不是啦,只是觉得你的样貌气质属于耐看型的,越看越有感觉的那种。” “那叶轩呢?” “他第一眼比较惊艳。”事实上绝不止第一眼比较惊艳这么简单,以后的七八头十眼依旧无比惊艳,在容貌上慕容宸真的是稍逊一些........ 慕容宸醋意稍微缓和,依旧不依不饶的追问:“那现在看,我与叶轩谁更胜一筹?” “这个.......当然是你。”她可不敢当着这个醋王的面选择别的男人。 “这还差不多,我决定不带你见我的那些朋友了。” “真小气,再说我们都要举行婚礼了,见了你朋友又能如何?” “那可说不准,若是你爱上别的人我可接受不了。”之前的他是女人如衣服,从未如此患得患失。 “好啦好啦,答应你这辈子都不会再喜欢上别人,你要知道你才是教会我爱的人,如果不是你我还不懂什么是爱。” 看着她甜甜的笑容,慕容宸感觉自己的心都被融化。“我也是,如果不是遇见你,我也不知道什么叫做爱。” “宸,以后不论遇到你都可以和我说,我会去理解你的。” “小傻子,就算我娶别的女人你也不在乎吗?” “当然在乎,不过我知道你心里爱的是我就够了。” “会的,在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永远不会改变。” 第一百六十七章:俊美医仙 “我也是,还有你要相信我,我不会再喜欢上别的男人。” 绍炎的模样在慕容宸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见他这样灵玦疑惑道:“怎么了?”本应该是互许诺言的时候,怎么这个表情?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那个禁卫军统领。” “你是说绍炎吗?” “嗯。” “他不过是我的一个朋友而已,北辰的皇宫十分无聊,有时候他会陪我说话解解闷。” “可我怎么觉得他喜欢你。” “哎呀,你怎么总是觉得别人喜欢我,又或者我喜欢别人,我和绍炎真的只是朋友,再说他为人谦和,对其它宫女也是很好的。” 慕容宸暗自无奈,心想这单纯的小丫头连别人喜欢她都看不出来,不过这样也好。“好了,不说这些了,明日我让人将喜服送来,看看是否合身。” “嗯嗯,只是婚礼该如何举行,难道是你我还有玉柔一起吗?” “噗~~当然不是,玉柔是侧妃无需拜堂,婚礼上就只有我们两。” “这样啊,怪不对大家会觉得玉柔很是委屈,毕竟是堂堂郡主。” “真是个傻瓜,若她拜堂委屈的就是你,虽说她是郡主可你还是公主呢,这样说最委屈不得的还是我的玦儿。” “你快别说什么公主了,若是被大家知道怕是不会让我们在一起,再说我现在也不是什么公主了。” “不会的,其实你的身份父皇早就知道了,他是支持我们在一起的。” “真的假的?皇上难道不应该把我抓去做人质吗?” “哈哈,小傻子,就算父皇这样做我也不会答应的。” “那皇后娘娘呢?” “母后怕是还不知道,不过不用担心,只要父皇支持母后就说不了什么话,再说我也为你做了一个假的身世。” “叶轩的妹妹?” “没错,有了这个身份,谁也奈何不了你。” “没想到你默默的为我做了这么多,想起之前的那些事,觉得自己十分对不住你。” “好了,莫要说这些话,为玦儿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遇见玦儿。” “我也是,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可能不会这么勇敢的离开北辰,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所以我们注定相遇,注定一辈子在一起,除了生死没人能将我们分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容枫被封为平谷侯爷,择日与摄政王完婚! 事情的发展完全在慕容枫的安排之内,他如愿的成为赫连羽的未婚夫,之下便不用担心受怕自己心爱的女人落入别人之手。至于日后的事态发展,他会极力规划,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圣旨已下,看着容枫回呈上来的婚书,赫连羽无声的叹息,自言自语道:“一切也算是尘埃落定了。” 她没想到最后自己的夫君会是一个不曾相识的男人,事情发展下去,她和叶轩的距离也就越来越远,这辈子注定是无法回头了。尘埃落定之后,一切就像风卷残叶一样顺其自然,只不过心却在隐隐作痛。 只见她从袖中摸出一块帕子,那是叶轩走的时候丢下的,上面还残余着他的味道。她放在鼻间轻轻嗅了嗅感觉整个人被他的气息包裹着,时过境迁之后,幻想是唯一可以自我安慰的方式。 敲门声将她拉回现实,她惜字如金的吐出“进来”两个字,目光由之前的朦胧落寞变得清明锋利。进来的是她身边的暗卫,是奉她之命去搜寻医仙下落的。 “找到医仙了没?” “回王上,已经找到了,不过医仙生性孤僻,并不愿意施救。” “那他如今身在何处?” “就在北辰国都。” “好,你去安排一下,本王要亲自见一见他。” “是。”那暗卫也同她一样惜字如金,言语不多,但却精通各种语言。 这个医仙果然如同传说的那般怪异,拥有超高的医术却并不愿济世天下,不过高人的脾性一般都是如此,若是不怪异一些便难担高人这个名号。 晚间,她一袭白衣出现在竹林的上空,趁着月色像是悄落凡间的仙子。风过,竹海翻涌,衣袂横飞,唯独那张倾城绝世的脸依旧沉着。只见她飞落月色之中,一个漂亮的回旋,缓缓降落在一处茅屋前。 那茅屋十分古朴,久远的年代令其蒙上一股神秘感,可门前的灯笼以及窗户透出的烛光又令人莫名觉得温暖,尤其是在这寒风瑟瑟的夜里。 屋内一只白烛连连落泪,燃烧着的火苗十分安静像是睡着了,一张棋盘,两位男子面对面坐着,白子落定,黑子悬犹,好一副宁静的对弈图。不过这两人并非别人,正是慕容枫和医仙,医仙也并非大家传言中的老头子,而是一位样貌俊美的年轻男子。 只见那医仙一袭紫色袍子,白皙的皮肤,浓墨般的长发,轻薄的唇似乎昭示着他是如何如何的凉薄无情,那一道清厉的剑眉为这副英美的皮囊增添了一股阳刚之气,那双清冷的眸子有着与赫连羽几分相似的疏离,总之又是一个拒人千里之外的家伙。 不过他的疏离凉薄倒是与叶轩的不同,叶轩冷在血液,而他则是冷在皮骨,冷漠之中带着一股坚硬的感觉,而且那凉薄的嘴角总是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有些坏,又有些狠。 相较而言,慕容枫的气质要更加阳刚一些,刚毅的脸上透着一股痞痞的气息,坏坏的,只不过他的这种坏是容易撩拨女人心思的坏。 虽然蓝莫离是慕容枫的属下,可两人私下却是很好的朋友,当初蓝莫离曾救过他的命,所以两人也都是过命的交情。 医仙蓝莫离将黑子落下,薄唇轻启:“外面的那位就是阁主要在下帮的人?” 慕容枫一边端详着棋盘,一边回答道:“没错。” 只见蓝莫离皱起眉头不解道:“她是谁,又为何能让阁主出面?”在他印象中慕容枫可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第一百六十八章:前尘相识 慕容枫抬眼看了看他,道:“她是北辰的摄政王。” “所以,你这是看上北辰未来的皇上了?” 慕容枫笑而不语,两人已经感觉到赫连羽渐进的脚步声,只见蓝莫离刚要落下的棋子瞬间化作暗器穿透窗户。 眼见一枚棋子朝着自己飞来,赫连羽一个漂亮的转身,回手接住那枚黑棋子,顺着被穿透的窗户纸打回了房间,紧跟着开口道:“在下赫连羽,打扰医仙了。” 房间里,蓝莫离一把将棋子接住,放在了本该落子的位置,眼神似乎泛起了一些兴趣。果真是传闻中的奇女子,出场的方式都别出心裁,也罢,那就让他见一见这位北辰摄政王的真容。 茅屋的大门忽而打开,蓝莫离端着衣袖走出来,风过吹拂起他鬓角垂落的长发,加上他那一身紫衣夺人眼球,好似九天之上的东华帝君下凡一般。 她看的有些出神,心想这夜阁的男人怎么一个比一个气度非凡,这世上论风华样貌怕只有叶轩能与其一决高下了。原以为这医仙应该是一位像师父那样童颜鹤发的老者,却不想是位这般年轻俊美的男子。 与此同时,蓝莫离用更为惊艳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如果他没记错,六年前他见过她,在一座无名的荒山上,只不过当时没想到她竟然是北辰的长公主赫连羽。细看,他发现她要比六年前出落的更加明艳动人、摄人心魄。 只不过赫连羽根本就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更没想到自己与他六年前曾经见过,只是单纯觉得眼前的男人长的好,是她见过唯一一个可以和叶轩媲美的人。 “你就是传闻中的赫连羽?”他明知故问,不想听闻已久的她竟就是自己六年前遇见的少女。 她躬身行礼道:“没错,在下正是。”言语之间十分疏离克制,虽然礼貌但拒人千里。 蓝莫离步步走下台阶,脑海里不停的翻涌着六年前的场景,那时的他在荒山上寻找一种极为罕见的草药,却不想碰见正靠在树上假寐的她,因为急于寻找草药等他回来的时候人已经走了,不想今日她却自己找上门来。 “不知你找我何事?”虽然内心回忆涌动,但他表面上也是那般疏离。 “在下希望医仙能救治在下的一位朋友。” “想起来了,之前你的暗卫找过我。” “之前是在下唐突了,故今日特意登门拜访,还请医仙帮忙。” “那你觉得我凭什么要帮你?”他的言语之间没有丝毫的人情可言,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她想了想道:“只要医仙愿意救治在下的朋友,医仙有什么事在下都会尽力的满足。” “看来你的这位朋友对你来说很重要。” 她没有否认,而是解释道:“他是因为我才受伤的。” 屋内的慕容枫清清楚楚的听着两人的对话,心想这蓝莫离怎么这般多话,他都亲自出面了,他却还为难自己心爱的女人,还能不能做朋友了? 蓝莫离用余光仔细而又小心的打量眼前的女人,心跳不自觉的加快了许多,觉得有些恍惚,似乎像是平静的湖面被丢进了一颗石子,然后湖面上便开始泛起一层层的涟漪。 “要救你的朋友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哪三个条件?” “等我想好自会告知与你,你可以走了。” 她有些无奈,听他说的话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慕容枫,他也向自己要了三个条件。还有就是那家伙这几日总是不见人影,说好的帮忙请医仙,却成了她亲自出马,不靠谱! “不知医仙何时为我的朋友医治?” “三日后子时,将他带来这里。” “冒昧的问一句,难道医仙不需要知道我朋友的情况?” “这世上没有我医不好的人。”放出这样的大话着实让他风光一把,只不过关于病情他早就听慕容枫说了。 “好,那再下先谢谢医仙了。”说罢转身消失在夜幕之中。 蓝莫离沉默了一会回到屋内,眼见棋盘上的黑子已经没了活路,炉子上暖的酒也喝光了。看了看慕容枫不禁有些惆怅与为难。 慕容枫瞥他一眼,道:“你准备让她做哪三件事?” 蓝莫离摇了摇头道:“不过是习惯性的做派,至于这三件事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作为医者师父曾经告诉他,要永留利息在人间,也就是说他时长在救人之后留下三件事的承诺,如果他日后有需要这三件事才会有作用,如果没有这三件事也就不需要实现罢了。 见他神情不合,慕容枫又道:“怎么,该不会是被美貌勾起了心,丢了魂?” 他看了看他,道:“其实我六年前见过她。”对于朋友他不想藏着掖着。 “你们六年前见过?”,容枫颇为惊讶,心想这家伙居然比自己认识小羽还要早,真是嫉妒死了。 “没错,只不过她不认识我。” 那就好,那就好,慕容枫松了口气,说句真心话,有这样一位颜值在线的朋友还是很有危机感的,而且这个蓝莫离似乎永远比他的女人缘要好,万一小羽要是对他有了意思那就完了。 “不管认识与否她的注意你可都别想打了,兄弟妻不可欺。” 蓝莫离好奇道:“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额......说到这个,慕容枫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有三个身份,每个身份的关系都不同。“未婚妻与未婚夫的关系吧。”他沾沾自喜道,挑了一个最亲密的关系说事。 “你们要成亲了?”蓝忘机感觉自己心中的火苗瞬间熄灭。 “没错,我都已经下了婚书。” “那方才你为何不露面?” “这个.....说来话长。” 经过慕容枫的一番解释后,蓝莫离恍然大悟,却也暗自佩服自己的这位兄弟,感情一人分饰三角,也不怕串戏,不过还真被他费尽心机的样子给折服了。 “那你就不怕有朝一日身份被拆穿?” 第一百六十九章:入赘之福 慕容枫道:“怕,当然怕,只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她落入别人之手,你兄弟我这辈子别无所求,就她了。” 蓝莫离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你是看中她的容貌还是身份?” 只见慕容枫愣了愣,仔细思考一番回答说:“见色起意吧。” “噗~~我可不信见色起意四个字能让你这么折腾自己。” “哈哈哈,其实我也说不清,缘分吧。”说起缘分两个字的时候他的眼角满是笑意,果然爱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蓝莫离喝了一口杯中的残酒,自言自语道:也好。 离开竹林,赫连羽沿着乡间小道走了许久,听着虫鸣声觉得天地都安静了,说起来她的心情还是很好的,毕竟将墨子岚的事解决了,原以为那医仙不好说服,却不想尤为顺利,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走着走着,忽然感觉身后有脚步声,不过根据那脚步声她很快判断出是慕容枫,故意冷不丁的一个暗器甩出去,试一试他的反应。 慕容枫当然是毫不费力将暗器接入手中,跟上她的脚步,一脸委屈的说:“你这是要谋杀啊!” 她眼含笑意,嘴角也浮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看上去心情还不错的样子。见她不说话慕容枫发挥自己话痨的暗藏潜质,喋喋不休。一路上大多是他在说,她笑而不语,画面倒是和谐美好极了。 到了城门入口,她才侧目看他,道:“医仙是否是你帮忙打点了?”思前想后她还觉得事情不可能这么顺利。 “小羽当真是冰雪聪明。”他默认。 “谢谢你。”说罢她露出一个感激的笑。 “那你是不是也要应我三件事?” 她眼眉流转,玩味道:“感情方才你就在茅屋内?”虽然有些不确定,可仔细回想刚才的场景,她似乎是感受到了两股强大的内力,也就是说茅屋里应该是两个人。 听她这么说,他不承认也不反驳,两人之间的对话就像捉迷藏一样,若说武功可以用高手过招来形容,事实上说话也可以,比如他们之间的对话就像是高手过招,他懂她的言外之意,她知他的欲言又止。 忽而她轻笑一声,自言自语道:“怪不得医仙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听出她言语中的感激,慕容枫喜上眉梢,还有什么能比被自己喜爱的人需要、感激更能令他开心的事呢?“我说过会帮你,当然不会忘了。” 忽而她侧目看他,美眸之中浮现一丝疑惑与好奇,此时此刻她真的很好奇这张面具下掩藏的脸,好奇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有着怎样的故事。 见她这样盯着自己,慕容枫邪魅一笑,道:“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莫非是已经爱上我了?” 果然,眼前的这个男人帅不过三秒。 “阁主,你想多了,莫不要认为这全天下的女子都会为你倾心。” “不过我有信心这全天下的女人只要是我看上的。那就一定逃不掉。”他言语虽猖狂了些,却一点也不惹人反感,毕竟他能说出这样的话也是有资本的。只不过,这世间的事没有绝对。 她轻笑,不禁想起曾经和叶轩之间发生的一些事,或许叶轩交他就是少了些张狂和不顾一切的冲动和勇气。即便这些冲动勇气带来的结果可能是错的,但过程是圆满的,结果也是无憾的。 当然,这些冲动和勇气也是她匮乏的。 看着她安静的侧颜,那抹轻轻的笑意像是会发光,慕容枫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真的很想很想讲她拥入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包裹着她,感受着来自她的气息,自私的占有她的一切,用尽生生世世的柔情去爱她。 他嫉妒那缕逃逸的发丝,能够依附在她的唇瓣之上,那是他不曾品尝的芳泽。月光越发的清冷,而他越发的想要拥她入怀。他自认为自控力极好,可殊不知这么莫名而有强烈的冲动用尽了他所有的理智才得以遏制。 不过这些被遏制的冲动并没有被赫连羽察觉,智慧敏感的她总是能在第一时间窥探人心,可却唯独对男女之情迟钝无知。看多了情深不寿,所以她打心底的抵制所有的深情,没有相遇就没有分离,不开始何谈结束? 为了避免结束她杜绝了所有的开始,不谈感情生命会轻松很多,很多负重都源于一个情字。 一直送她回寝宫,慕容枫才有离开的意思,告别之后她从窗户进了房间,坐在床边像是陌生人一样打量着房间的陈设。龙是皇权的象征,所以她的寝宫里所有的装饰都离不开龙,看着那些腾云驾雾、张牙舞爪的飞龙,她看到的却是束缚。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 住在译官的容枫被安排进了新的侯爷府,婚礼已经在如火如荼的准备着了,所以这些天慕容枫也没闲着。虽然婚礼的一切开销准备都是由赫连羽承担,他只需要做一个乖乖的上门女婿,可对于这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婚礼他还是想把最好的都给她,所以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找曾经名动天下的霓裳嫁衣,作为男人他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自己喜欢的女子。 宣旨完毕,宫里的派来的总管公公又呈上来一方硕大的木盒,道:“侯爷,这是宫中送来的,希望大婚之前侯爷悉心学习。” 慕容枫有些好奇,心想这个宫里头竟还玩这些花样,弄了这么大箱子。遂命人将东西收下,拜谢客套一番。 他沾沾自喜,心想找个有本事的老婆就是不一样,别人成亲都是男方将东西一箱子一箱子的送,到他这却一箱子一箱子的收。仔细算下来,从他下婚书的那天起,先是宅子府邸,后是金银俸禄,没有一天宫里是不送东西过来的,吃软饭的感觉真是不错。 第一百七十章:春宫画册 送走宫差,他亲自将箱子搬进了房间,好奇的打开,想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可映入眼帘的东西却让他大吃一惊——春宫图。这些奴才想的还真是周到,竟将他当做未经人事的小伙子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些图册也一定会传到她的手里吧! 想到这里,他坏坏的笑了起来。 瞄着那些图册面儿上的人偶动作,他突然来了兴趣,算起来他也有许久没有男人了,自从遇见赫连羽就完完全全的成了禁欲男神,如今的这些图倒真是勾起了作为男人最原始的本能。 他拿起图册脸上泛起情欲的湿度,一张张的翻看起来。一边看一边暗自感叹,这北辰皇宫里的春宫图绘的还真是精致,人偶的模样十分貌美,动作、场景也都十分丰富,不似东霓皇宫的那些图册,人偶样貌狰狞也就罢了,反反复复也就那几个动作场景,勾不起丝毫想法,着实无趣。 与此同时,赫连羽也同样收到来自于敬事房的木箱,里面摆放着大卷大卷的春宫图,她同样也是大吃一惊,两朵红云迅速的飞上脸颊。只听她低声嫌弃道:敬事房的这些家伙整天都在想些什么?这些东西给容枫不就行了! 不过看着画册上交缠的人偶,她还是好奇的翻开了,前几页都还正常,不过是一些月下花前的场景,可后面的画面让她面红耳赤。她想到容枫肯定也收到和她一样的东西,想着他学会了这画册上的东西然后用于洞房,更是令她感到无地自容。 之前她与叶轩也不过是月下花前,并未有任何过于亲昵的举动,如今让她和容枫发生这么羞涩的事真的太考验了! 待将那些画册都翻完,慕容枫的眼中满是情欲,脑海里也全都是赫连羽。都说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对于一个男人这些都是本能,更何况是面对自己心爱的女子。还有就是,这些画册真的太全面了,他已经想好洞房花烛时该用那些动作了....... 赫连羽将画册扔到一边,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立不安,那些画面就像落地生根一样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越想忘记却越清晰。无奈最后,她只得开始默念心经打坐。 知道慕容枫得了新府邸,白斋自然是要上门拜访的,只不过他走的不是正门也从不打招呼,所以他刚一进房间便看见了那摞耀眼的春宫图,他的脸上立刻浮现男人之间才懂的笑容。 慕容枫有些不好意思的将画册拨到一边,故作镇定道:“你来怎么不说一声。” “怎么?我这是打扰你了?” “那倒没有,坐。” 白斋坐下,瞥了眼画册,道:“感情这敬事房将你当做未经人事的小伙子了。”说完还不忘笑了几声。 “是啊,送了这么多画册。” 白斋伸手拿了一本,经验十足的翻开高潮章节,不禁称赞道:“这宫中的画师可以啊!” 慕容枫给他一个眼神,两人相视而笑。“比东霓的是强了许多。” “可你需要这些吗?”白斋打趣道。 他一脸虚心的说:“多学几个姿势还是能用到的。”说罢又坏坏的笑了起来,不得不说男人之间有些东西是一个永恒的话题。 只见白斋贼兮兮的笑了起来,作为男人说不羡慕是假的,毕竟那赫连羽可是绝世大美人,又是一国之君,即便是入赘那也求之不得,怎么什么好事都被慕容枫这小子给占上了。若说认识,还是他先同赫连羽认识的。 将那些春宫图打入冷宫后,赫连羽便命人准备好马车前去墨府,今日是和医仙约定好的日子,她会亲自带墨子岚前去。 一辆极为普通的马车,谁也不会想到里面坐的会是堂堂摄政王,当马车在墨府门前停下,她迅速的下车进了府里。墨大人早已经将一切打点妥当,只不过有一点不放心的就是,他想亲自前去,毕竟是他的儿子。 赫连羽似乎看出了他的内心所想,安慰承诺道:“还请墨大人放心,本王一定会将子岚完好无损的带回,还请大人和夫人放心。” 墨夫人辗着泪水道:“臣妇相信王上,子岚就多亏王上了。” 墨大人则是拱手作揖,作为男人他说不出太煽情的话,所有的感激全都子啊眼神里了。 只见墨子岚坐在轮椅上被下人推出来,看见她的一瞬他的眼中闪过光芒,嘴角微微扬起。其实经历了这么大的事,令墨府上上下下最欣慰的就是他了,虽然遭遇这样大的变故他却依旧十分乐观,没有一点的自暴自弃。 “子岚,感觉怎么样?”她关切道,十分亲切的称呼子岚。 他笑了笑道:“还不错,谢谢王上为子岚做这么多。”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时间不早了,我们启程吧。”说说完告别墨父墨母,两人进了马车。 这时一个贼眉鼠眼的小斯躲在对面的街角,将一切探知完全后转身朝着身后的小巷跑去,脚步飞快,不一会便没了人影。一刻钟的功夫之后,出现在高府。 高宏对那小厮冷声问道:“你都看见了些什么?” “奴才看见摄政王亲自带着墨子岚走了,只是不知道去什么地方。” “哼!肯定是去找医仙了,没想到王上竟如此神通,连医仙都请来了!” 高宠臭着一张脸,心里郁闷急了,机关算尽却给容枫做了嫁衣,这口恶气着实咽不下去!“父亲,不如我们再派去一些杀手,这次一定要斩草除根!” “够了!你胆子倒是挺大!如今这件事为父还在想着怎么搪掖过去,你还想生事?” “不是父亲,那容枫没有身份没有背景,凭什么能成为王上的夫君!” “如果王上就是不希望夫家有背景呢?” “父亲的意思是王上不选择我,是因为忌惮我们高家?” “不是没有可能,当今王上虽是一介女流,可论手腕谋略为父都不敢在她面前掉以轻心,凭你还是嫩了些。本来我们就走了险招,如今再不谨慎怕是要招来杀身之祸!” 第一百七十一章: 听高宏这样分析,高宠逐渐冷静下来,整个人像豹子一样,凶狠、野蛮。想来赫连羽不选他也是有原因的,都说相由心生,你的内心什么样就会体现在脸上,当真是一点儿也不假。 “那就眼睁睁看着容枫娶了王上?”他还是有些不甘心。 高宏安慰道:“目前只能如此。”想了想又意味深长的说:“宠儿,其实作为男人追求的不光只有女人,你要明白只要有了权力,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话是不假,可当他想到摄政王那如花似玉般的容貌还是放不下,即便有了权力得了全天下的女人,可也再难寻摄政王那样的人间尤物,真是太便宜容枫那小子了! “那父亲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先不要轻举妄动,等这件事的风头过去再说。” 如果说丞相魏戎狼子野心,那么高宠也好不到哪去,两者唯一不同的就是,高宠更加老谋深算,更加有耐心。 马车有些颠簸,赫连羽紧紧的抓着轮椅,好让墨子岚不受颠簸。她本就是一个非常细心谨慎之人,如果将这抹细心谨慎用来照顾人,那自然是无微不至的。 看着她青筋暴起却又白皙光滑的手,墨子岚内心感觉十分温暖,对于别人来说王上是如何如何的精明冷漠,可在他这里感受到的全都是温暖。 “王上是怎么请来医仙的?”他好奇道,同时又怕因为医治自己,王上答应做出了什么牺牲。 她看了看他,忽而轻笑,道:“通过一位认识的朋友,他与医仙结识许久。” “原来如此,其实就算子岚一辈子都这样也没关系,相反子岚不希望王上因为医治子岚而做出什么牺牲。” 她轻拍了拍他的肩道:“我本也是想牺牲些什么的,不过很顺利。你是墨大人独子,这些年墨大人为朝廷鞠躬尽瘁,本王是不会让墨大人承受如此大的痛苦的。还有你,你这么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是不可以一辈子呆在轮椅上的,再说事情因本王而起。” “不,这与王上无关,只怪子岚技不如人才会落的如此境地。” “好了,莫要妄自菲薄,武功并非论人的唯一标准。” 墨子岚顿了顿道:“作为男人如果连自己喜欢的女子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男人?”这也算是告白了吧,因为他知道如果现在不说,以后怕是都没机会说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便沉默下来,她知道墨子岚是真心的,只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而且她马上就要和容枫成亲了。 见她不说话,墨子岚笑了笑,继续道:“王上其实我说这些你不用放在心上,事到如今我才发现容枫比我要更适合王上,所以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若不是本王有意放你入围,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是我的错。” “子岚从没有怪王上的意思,只是有些话不说便没有机会说了,我不想放在心里。” 她抿了抿薄唇有些窘迫,除了叶轩她还从未和那个男子有过这么体己深情的对话,尴尬又愧疚,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来回应。此时的墨子岚倒深情款款,她倒是成了不解风情的那一位。 “那,那有什么话想说的,你就说吧。”她将情绪隐藏的很好,一如往日的稳重淡定。 墨子岚有些害羞的低下头,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喜欢一位女子,也是第一次说这些深情的话。 马车颠簸到了茅庐前,竹叶漫天飞舞,因为没带随从,是她亲自将墨子岚推下马车的,然后推着她进了茅庐前的小院。 医仙早已等候多时,今日的他穿了一袭孔绿色袍子,颜色极为少有怪异,可穿在他身上却异常出彩。他的气质也正如他这个人一般,与众不同,别具一格。 他目光平静的出门迎接,狭长的眸子犹如狐狸一般,有一个词叫做媚眼如丝,本是形容女子的,可用在他身上却巧妙到了极致。 “见过医仙。”她躬身作揖,在这里没什么摄政王不摄政王的,求人办事理应恭逊。 蓝莫离不动声色的扫过她,目光落在墨子岚的身上,不禁好奇:这男人是谁,为何能让她不惜亲自出面? 趁着心思小小出神,他已经通过眼睛判断出墨子岚的病情,并非什么疑难杂症,但却要下一些功夫。 “这人本公子能救,只不过需要些时日。”他言语淡淡的,虽然是淡却并非淡然的淡,而是一种目空一切的不屑。 她看了眼墨子岚,回答道:“谢医仙施救,在下自会安排好一切。” “无需安排什么,本公子只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救治期间你要留在这里负责本公子的饮食起居。” 没等她说话墨子岚便抢先开口道:“不行,王上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他压根没顾及墨子岚说什么,而是将目光投向她,用眼神等着她回答。 她给了墨子岚一个不要说话的眼神,然后回答说:“听从医仙安排。” 听她答应,蓝莫离眼中闪过一丝轻松,却依旧一副不屑的模样,转身进了房间。 等他走了墨子岚才开口道:“王上您怎么能........” “好啦,这没什么,只要能将你医治好。” “王上您确定对子岚没有感情吗?” “为何这样问?” “您为子岚这般屈尊,难道......” “若说有便是友情吧,好了,我们进去。”她不是很明白自己这样做,会给墨子岚那样的错觉。 将墨子岚安顿好之后,她找到蓝莫离,道:“如今我还有些事要处理,能否给我半日的时间,等处理完了我便回来这里。” 蓝莫离看了看她道:“去吧,不过别让本公子就等。” “当然,我会准时回到这里。”说罢她便快步离开房间,来到马车旁随手扯下缰绳,一骑绝尘。 第一百七十二章:争执动手 大婚之日不断的临近,灵玦在园子里散步的时候发现处处都挂起了大红色的绸缎,灯笼也都清一色的换成了红色,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婚礼准备,好不喜庆。 之前她心中对成亲似乎还没什么具体的意识感觉,只觉得是拜天地什么的,再说她与宸早已经拜过了。可如今看到这么喜庆的样子,心中不知觉的有了许多启发和触动。原来成亲是这么一回事,怪不得这男男女女总是将其当做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一件事。 她正准备转身离开,却被练玉柔叫住。只见练玉柔一袭灰色衣袍盛气凌人的绕过花丛,朝她大步走来。 犹豫了下,她还是露出一个友好的笑,主动打招呼道:“好久不见,你的伤好些了吗?”毕竟日后也算是一家人,没必要将关系弄的很紧张。 不过练玉柔却一点好脸色也没有,冷哼一声道:“宸不在这,所以你没必要惺惺作态。” 说罢,旁边的苏婆婆狠狠的剜了她一眼,那眼神犹如巫婆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没有惺惺作态。”她下意识的解释,真心不想将关系弄得很差,而且她也能理解练玉柔此时的愤怒。 练玉柔冷笑,细长的眉毛一点也不柔美,反而为她的那一张脸增添了许多刻薄狠毒,看上去真的很叫人不舒服。 “灵玦,不要以为你成了正妃,有了宸的偏爱,就算是赢了,日后的路还很漫长。”练玉柔居高临下的警告道。 “我无意强你的正妃之位,可我与宸是两情相悦,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请你不要无辜的将怒气发泄到我这。”她并没有让步,也不打算让步,她这个人绝大多数都是人畜无害的,但绝不能接受的就是别人污蔑误会她。 “哼!两厢情愿?若不是你这张脸,你认为宸会喜欢你吗?” “够了,此时此刻,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 说罢她转身便要离开,见她如此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练玉柔一个气急,伸手握住她的肩一个猛的用力。若是别人定摔倒在地,重伤不轻,可灵玦的武功并不低,只见她迅速的回转,绕过了那股猛劲,完好无损的转身看着练玉柔。 “我敬你是郡主,又同宸青梅竹马,但你不要过分了。”她一脸严肃的说,其实她不喜欢习武,也不喜欢打架,可若是练玉柔一再的调训,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见她还手,练玉柔的好胜心更是别挑起,如今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有什么能耐,敢在她面前这么嚣张! 说时迟那时快,练玉柔迅速的出掌,招式十分的狠厉阴毒,可谓是招招毙命,而灵玦只是自卫,见招拆招,可却被步步紧逼。 杏儿已经吓坏了,苏婆婆却一脸淡定的站在那,暗中观察灵玦的武功路数,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发出一没暗器。暗器打在她的手腕处,紧接着练玉柔一掌拍在她的胸口,害得她连连退了好几步。 见主子受伤,杏儿连忙护上去,害怕却又大声道:“郡主这样不怕被殿下知道吗?” 不说还好,一说练玉柔怒气更甚,知道又如何?还能杀了她不成!二话不说又打了过来。 眼见来者不善,灵玦连忙将杏儿推到一边,道:“这是你逼我的。”说罢一个漂亮的飞身来到边上的一处空旷的地儿,在这里才好大展身手。 她一向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让三分的原则,可对方若是一再欺人太甚,那就别怪她了。不得不说施展开身手的她,练玉柔根本就不是对手,即便她招招狠毒,可论内力还是输了。 练玉柔暗自感叹,真没想到她的武功会这么好,若是再打下去自己怕是要输了。也就在这时候,她瞥见慕容宸绕过假山朝这边走来,便故意收手,正好被灵玦一脚踢中胸口。这一脚灵玦是攒足了力气的,若是换做寻常人怕是没命了。 慕容宸刚以绕过假山,便看见练玉柔被踢落在地,紧接着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见状灵玦蒙了,心想她怎么不躲,下意识的跑过去想要扶练玉柔,却被一把推开。 “怎么回事?”慕容宸大步而来,第一件事就是将地上的练玉柔扶起来。 站在一边的她,看着慕容宸一脸担忧的神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加上人是自己打伤的,更是愧疚难当。“宸,人是我打伤的。”她弱弱道。 只见慕容宸看了她眼,一副无奈却又不忍责备的模样,冷声道:“现在不是追究对错的时候。”转脸又对练玉柔询问道:“玉柔你怎么样了?” 苏婆婆上前,装作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道:“回殿下郡主本就有伤在身,加上灵玦小姐的那一脚,怕是伤的不轻。”她一席话说的十分有水平,暗暗的将错全部推给了灵玦,之前受伤是因为她姐姐,如今受伤又是她自己下的手。 慕容宸看了看苏婆婆,责备道:“明知道你家主子有伤,还由着打起来!” 他的声音特别大,吓的灵玦一哆嗦,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发这么大的脾气,感觉心里像是多了块石头。既然他这么生气,那肯定也是责怪自己了,可她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练玉柔为什么不躲过去,明明能躲过去的。 慕容宸十分暴躁,抱着练玉柔没多说话,便朝着自己的寝宫走去,并命人去找大夫。过程中没和灵玦说一句话,将她孤单单的留在原地,手足无措。 杏儿很快上前:“小姐,您没事吧?”她也是惊魂未定的。 灵玦看了看她,问道:“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 “这......虽然郡主受伤了,可本就是她先动的手,小姐不过是正当防卫。”她一边说一边暗自佩服,原以为小姐不过是位柔弱女子,却不想武功这么高! 第一百七十三章:暗器伤人 她皱了皱眉头,仔细回想方才的细节,道:“其实方才那个站在边上的婆婆用暗器伤我了。”说罢她挽起袖子,一个核桃大小又红又紫的血印子赫然在目。 杏儿连忙用手帕擦拭血迹,关切道:“小姐您也受伤了,我去找大夫。” “不用,这都是些小伤,算不得什么。”她一脸寻常道,习武之人论不上娇气的。 杏儿将信将疑,盯着那血印子心里觉得十分奇怪,苏婆婆是何时发的暗器,她怎么没看见?而且那苏婆婆竟然也会武功? “杏儿,你说宸会不会是生我气了?”如今她最关心的应该是这个问题。 “应该不会吧,毕竟是郡主先找小姐麻烦的。” “可我将她打伤了,哎,早知道刚才就不用那么大的力气了。” “小姐,不如我们先回去吧。” “嗯嗯。”她应了声,神情落寞的往回走,若是换做以前她断然不会因为这些小事费心,可现在却不一样了,一想到刚才慕容宸愤怒的神情就不觉的感到担忧。 不过话说回来,练玉柔真是被踢的不轻,她原以为装个受伤,却不想灵玦的武功并非花拳绣腿,这一脚怕是要将她踢残了不可。慕容宸自然也不是傻子,若非看出她伤的重,也不会如此担忧。 大夫很快来了,练玉柔捂着胸口道:“这是内伤,大夫没用。”可不内伤么,都吐血了。 既然是内伤慕容宸也是没有法子了,只得安慰道:“这事是玦儿做的过分了。”灵玦的武功他是领教过的,就连他都未必能打得过。 练玉柔乘胜追击道:“伤的这么重,婚礼那天.....” “没关系,你不需要拜堂。”只有正妻才有资格拜堂,原本侧妃也是可以的,但遇到这事作废了也好。 “不行,不拜堂你我谈何成亲?”练玉柔坚持道,她本想通过这事火上浇油,却不想正中下怀。 慕容宸妥协道:“我会想办法,会让你参加拜堂。” 练玉柔没再说话,胸口实在是太疼了,即便她有心搬弄是非,身体也不允许。慕容宸坐了会起身准备离开,他想去看看灵玦。 “玉柔,你先好好休息,我还有些事处理。” 苏婆婆还想留人,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如今他们已经占了上风,莫要再落了下风才是。 出了房间慕容宸深深的吸口气,脸色十分的难看,两只眉头紧锁。他这般并非是因为灵玦将玉柔打伤,而是因为灵玦这么高的武功是他所不喜欢的。 想着想着他便不知不觉来到灵玦的寝宫,隔着大门便看见她一个人神情落寞的坐在银杏树,消瘦的背影轻而易举的激发了他的爱意,情不自禁的走进院子。 听闻脚步声灵玦瞬间回神,见是他不自觉的露出一个微笑,但笑容却又很快的凝固,心想哪还有做错事还嬉皮笑脸的。 她的神情被慕容宸尽收眼底,忽然计上心头。 “练玉柔她没事吧?”她小心翼翼的问,其实不用问也知道有事,那一脚有多重没人比她更明白了。 只见慕容宸冷哼一声,故意摆着一张脸,道:“很严重,本就受了伤。” “那不如我去给她疗伤吧?” 他面无表情的反问道:“你觉得玉柔现在回接受吗?” “额......那倒也是,那我现在应该做些什么弥补呢?” 见慕容宸不说话,她心里十分的虚,便又下意识的解释道:“我并不是故意的,我以为她会躲过去的,而且是她先动手的。” “玦儿,事到如今,你觉得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怎么没有意义?是她先动手的,我是被逼的。” “好了。”他打断她的解释,继续道:“如今你伤人是事实。” 灵玦叹了口气丧丧的垂下脑袋,自知自己确实做错,再怎么解释也无法掩盖做错的事实。“那我应该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见她这么真诚直接的认错,慕容宸再次被萌到了,尤其是她拉耸着脑袋丧气的样子,真是别有一番风味。而且如今像她这么好骗好唬的还真是不多了,单纯的令人心儿颤。 “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为了惩罚你这次出手伤人,你的武功不能留。” “要废了我的武功?不行!”她立刻否决,即便她再不喜欢打打杀杀,可这武功也是师父好不容易教出来,她好不容易练出来的,若是废了简直太令人心痛了。 见她反应强烈,慕容宸也知道废武功这法子是行不通的,毕竟这么高的武功谁不爱惜呢?再者他的本意也并非伤害玦儿,又怎么忍心夺她的武功。 “不是废了,而是封锁。”他解释道。 灵玦松了口气,道:“你要封了我的武功?” “对,防止日后你再伤人,这个惩罚很合理。” “要封多久?” “这得根据你日后的表现了。” 她思索一番,觉得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做错事就应该承担后果。“好,我答应。” 听她答应慕容宸也是松了口气,心中欣喜又愧疚,奈何他这心思单纯的小女子,被自己坑也就算了,若是日后被别人坑了怎么办?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封了我的武功?” “明日,大后天就是婚礼了,不能再让你出事端。” “可若是武功被封了,有人欺负我怎么办?”想着想着她竟有些委屈,虽然伤人错在先,可她确实也是逼不得已。 她一副委屈可怜的样子,慕容宸感觉心都化了,差一点放过她了。“我慕容宸的女人,谁敢欺负?”他霸道的将她搂在怀里,心里欢喜到了极致,早已将练玉柔的伤忘在了九霄云外。 打一巴掌给个枣吃的法子当真是百试不爽,不论是对男人还是对女人,但可以确定的是对灵玦十分管用。其实在相处过程中,一直在摸索她的脾性,这么长的时间相处下来,也算是掌握一二了,所以在他面前她一点战斗力也没,只有被“忽悠”的份儿。 第一百七十四章:自掘坟墓 可就慕容宸这样的男人来说,他愿意观察你的脾性,说明他这个人就被你牢牢掌握了,只不过她还没发现罢了。 思虑再三,灵玦挣脱他小跑回房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见她手中握着一枚玉瓶从房间走出来。她将瓶子递到慕容宸的面前,道:“这是我配置的丹药,虽不及师父的能够令人起死回生,对于一些内伤还是十分有作用的。” 慕容宸看了看她手中的东西,又看了看她清澈的眼神,觉得自己比以往更加深爱眼前这个女子。灵玦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单纯,最善良,最美好的女子,能得到她真的太幸运了!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宽大的手掌将她的手连同瓶子一起包裹在掌心,然后将她拉到怀里,满是怜惜。“我的傻玦儿,若说错这件事也是玉柔自找的,不是吗?” “嗯?你说这话的意思是不怪我了?”她惊讶道。 慕容宸含笑道:“难道在玦儿眼中我就这么不辨是非?” “可你刚才还惩罚了我。” “你是有错,但只是失手的错,但若追究原因还是玉柔自己寻畔滋事,不是吗?” “所以说你相信我说的话?” “当然,我的玦儿是这个世上最不会撒谎的。”除此之外练玉柔什么性格他也是最清楚不过,所以从开始他就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你为什么还要封了我的武功?” 是因为害怕吧,武功代表着自由,他怕哪天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可以自由的离开,一点留住她的办法也没有。 “这件事说到底你也有错,难逃其咎。”说罢他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虽是责备却满是爱意和宠溺。 而她却颇为感慨道:“谢谢你相信我。”通过这件事不禁让她回想起小时候。 有一次宫里的一位侍卫死了,身上有剑伤,而她正好拿着剑经过,加上周围并没有什么目击证人,所以大家全都认为她是杀人凶手。当时她很小,加上一直很顽劣,又会武功,在大家看来杀人的可能性太大了,所以没有一个人听她解释,唯独父皇相信人不是她杀的。 那件事给她留下了很大的阴影,这也许是她不喜欢北辰皇宫最深层次的原因,因为每每身处皇宫看见那些宫女太监,她就感觉像是回到了小时候,所有人围着她,用一种畏惧却又责备的眼神看着她,在她背后指手画脚。 也就是自那以后她才听从了父亲的话跟随师父习武,并非她喜欢习武,只不过是想逃离那个令她梦魇的皇宫罢了。在那件事中所有人都认为人是她杀的,就来姐姐也不例外,只有父亲相信她,也就自那以后她意识到信任是非常非常珍贵的东西。 见她突然伤感起来,慕容宸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了玦儿?” “没什么,就是想到之前的一些事,其实信任是特别特别珍贵的。” “嗯。”他并没在意她说的这些,只知道如果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不相信,还算什么男人? 练玉柔的眼线很快将这边的情况汇报过去,气得她七窍生烟,感情她活生生挨了这么一脚都没任何作用,慕容宸居然又跑去和那个女人卿卿我我,真的气死她了! “滚!都给我滚!”她暴躁的撵走眼线和苏婆婆,怒火和不甘心充斥着他整个人,岂有此理! 两日后,慕容宸一袭红衣跨在马上,带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来到叶轩的府邸。只见叶府上上下下布置的也十分喜庆,叶轩领着府中要人站在门口迎接众人。 慕容宸敏捷灵活的跳下马来到叶轩面前,拱手作揖,如今叶轩可是他名义上的哥哥,礼数什么的自然是要做周全。叶轩点了点头,颇有一副家长的做派。一向白衣的他今日倒是沾了些喜气,衣襟处带了一缕红绸,显得整个人精神许多。慕容宸一身红衣英俊非凡,不得不说今日在场的男人都被他给比了下去。 不一会喜婆背着灵玦从府中出来,大红的盖头遮住侵蚀的容颜,令人家想一睹芳容的心更加急切了。她是昨夜被慕容宸悄悄送入叶府的,今儿个一大早又被接了回去,只为走个过门礼。 不过作为名义上的哥哥、娘家,叶轩也还真是大手笔,光是嫁妆就豪华的令人咂舌。所以外界都在传,说是灵玦在叶家十分受宠,将来嫁给五皇子依然会受宠。 为了给自己心爱女人一场盛大的婚礼,慕容宸可谓是铺张极致,红妆十里,锣鼓轰天,那场面可谓宏大。对于皇帝和皇后来说,儿子娶妻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更何况王室之中慕容宸还是第一个成家立业的,故拨了很多开销费用,让别的皇子很是羡慕。 慕容宸需要带领着迎亲队绕过城中最繁华的街道,街道沿途无不人满为患,许多样貌姣好的女子成群结队的等在路边,想要一睹五皇子的容颜。也有很多富家小姐眼中充满嫉妒,不甘心这样一个好夫君被别人抢走了。不过很多的还是看热闹的男女老少,为的是抢一些喜钱喜糖,沾一沾五皇子的喜气。 看着夹道欢迎的人群,慕容宸感觉自己都要笑僵了,但还是忍不住的笑,是发自内心的欢愉。他时不时的回头看身后的轿子,眼角眉梢满是欣喜。这也是他唯一一次这么平易近人,与城中的百姓有着这么近距离的接触。 相比于这边热闹的接亲,练玉柔那边显然十分冷清。同样是迎亲队来到郡主府,只不过代为迎亲的是慕容宸的亲信。他们走的线路也不同,走的是一条捷径的街道,街道上一个迎接的人也没有。 练玉柔一身喜服坐在轿子里,手掌之中满是血印子,这些都是她心中的恨,迟早有一天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忍辱负重。因为激动胸口被牵扯的剧痛,令她不敢再动气,只得乖乖的被迎进府中。 第一百七十五章:侧妃进门 练玉柔的轿子在正门前停下,亲信连忙下马,走到轿子前小声道:“郡主,殿下命卑职领您从正门进去。”他之所以这样说,也是为了自家殿下好,毕竟日后很多东西还要仰仗郡主。 要知道侧妃都是从侧门进的,唯有正妃才能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进,而练玉柔作为侧妃从正门进,想要表达的是慕容宸对她的重视和尊重,给她留了许多面子。亲信希望这样能令她消一消气。 练玉柔要紧后槽牙深吸口气,装作波澜不惊的说:“好,进去吧。” 一个胖乎乎的喜婆将她背进了府里,门口只有老管家领着一种下人迎接,那场面可谓是冷清。一向盛气凌人的她,还从没这么没有面子过。 待她进了府后,一些喜欢咂舌的小丫鬟便开始交头接耳的说悄悄话,内容不碍乎是郡主的正妃之位被灵玦夺了,说是灵玦靠着一张脸得到正妃之位什么的。 不得不说,有女人的地方,就有说不完的话题,平地起事。 约莫两个时辰之后,鞭炮声才渐渐临近,老管家立刻开始招呼,进府的宾客也都纷纷来到大门口,准备迎接这对新人,那场面好不热闹。 毕竟谁都知道五皇子得了一位美人,毕竟谁都想看一看这倾国倾城的女子长什么样。 迎亲队最终在大门口停下,一个瘦瘦高高样貌喜庆的媒婆上前左右的招呼着。要知道她可是名动江湖的天下第一媒婆,不知撮合了多少皇亲贵胄、武林英雄,她保过的媒夫妻之间和和美美白头偕老。所以慕容宸特意不远万里的将她请来,虽然也是走个过场,但也得了个好彩头。 老管家领着下人将鞭炮放的噼里啪啦,慕容宸激动的有些不知所措,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成亲,一点经验也没有,幸亏旁边的皇叔不停的提醒他。 外面喜庆洋洋,轿子里的灵玦确实昏昏欲睡,无奈她一大早就被拉起来,折腾到现在,一点东西也都没吃。若是之前武功没有被封倒是没什么感觉,现在的她和寻常女子没什么两样,甚至更加虚弱。 直到听见媒婆在外面说话,她才打起精神,接着帘子被拉起,隔着红纱盖头她看见慕容宸喜悦到无措的身影,幸福的感觉瞬间溢满心头。 从娘家出来是有喜婆背,可从轿子进夫家,则是由新郎来背。慕容宸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摩拳擦掌的,嘴角的笑都快要溢出来了,以至于在真正该他出场的时候开心的走神了。 只见皇叔上前,捅了捅他,小声道:“傻笑啥呢,还不快将你的正妃背进府里。” 慕容宸恍然,毛手毛脚的将灵玦背了起来,在众人的欢呼和掌声中,朝着大门走去。 宾客们纷纷跟着他来到大厅,练玉柔已经在那等候多时了,眼看着吉时快到了,皇上和皇后从天而降,接下来就是拜堂了。 自古左为大,所以练玉柔在右,灵玦在左,慕容宸一根红绸牵着两人。看着身边的两位女人,慕容宸也暗暗的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算是尘埃落定了,从进以后灵玦就是他的了,同时也兑现了玉柔的诺言。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 御花园中,赫连羽拿着一把金丝月牙剪在修理一株兰花,细长的手指比那兰还要美上几分。她的边上站着一个侍卫,刚得了消息便赶来禀报。 她神态慵懒,看也不看侍卫,轻声道:“查到了?” “回王上,公主与今日与慕容宸完婚。” “正妃还是侧妃?” “正妃。” 听罢,她点了点头,眼中波澜不惊,看不出在想些什么,手中依旧没停下对兰花的修剪。 如今灵玦在东霓与慕容宸完婚,一切都尘埃落定,不论她赞成又或者是不赞成都已经没有意义。事情到了这一步,作为姐姐她只希望她能幸福。 如果灵玦最后的结局是好的,那么她真的很愿意替她抗下所有的责任,放任她去幸福。 许久,她轻叹了口气,对着侍卫拱了拱手,示意退下。丢下手中的月牙剪,来到栏杆处,对着水中欢快的鱼儿发起了呆。 不一会,又有一个侍卫前来,禀报说墨子岚突然昏厥,墨府派人通传御医。听罢,她心神一紧,一边派人去通知太医,一边又命人去告知医仙,同时她也亲自去了墨府。 路上她心情有些忐忑,不知道墨子岚到底是什么情况,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很严重,不然依着墨大人的性子不会惊动御医。 令她惊讶的是,她到了之后发现蓝莫离人已经在了,只见他面无表情的在床边施针,忽视身边所有人。 见状她松了口气的同时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反思自己在别人眼中是否就像蓝莫离这般油盐不进,冷若冰霜,若是是那也太瘆人了。 她走过去,对着蓝莫离行了个礼,便不再出声打扰,看着床榻之上脸色苍白的墨子岚,让她再次回想起父亲受伤时的模样,一股恐慌涌上心头。 半响,蓝莫离收回银针,动作行云流水一般,熟练而又仙逸。 她连忙上前询问:“怎么样了?” 蓝莫离看了看她又扫过众人,道:“有些麻烦。” “怎么回事?本王能做些什么?” “本公子为他开药,不过却少了一味药引,不过想要取到那味药引,十分困难。” “什么药材,本王一定找来。” “篷雾草。” 她犹豫了下,想起自己曾经在医书中见过。“那这篷雾草何处能寻到?” 蓝莫离犹豫了下,回答道:“就在离北辰国都不远的一座遥暮山,山谷之中生长着许多篷雾,只不过那山谷每逢晨暮会瘴气弥漫,进去的人没有活着出来的,十分危险。” 墨大人一听,一脸绝望,这么凶险的地儿,有去无回,看来他的儿子是没救了。 赫连羽沉默片刻道:“篷雾草就交给本王。” 蓝莫离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第一百七十六章:人间仙境 简单的安抚之后,赫连羽也离开了墨府,她这人想来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地儿,墨夫人一个劲的抹眼泪让她十分无措。 对于那篷雾和遥暮山她皆有耳闻,至于那山谷中的瘴气也早有应对之策。之前她与父亲行兵打仗时,就曾在一处山谷偶遇瘴气,其实瘴气并非不可破,只不过鲜少人知道罢了。所以这一次她准备带着暗卫亲自前去,凭着她和暗卫的武功内力对付瘴气应该是足够了。 白斋离开几日,慕容枫无聊时便去找蓝莫离解闷,显然蓝莫离并非解闷的好人选,若不是没处去慕容枫才不会想到他。 蓝莫离从墨府回来,刚进门便问道自己藏的好酒被偷喝了。果不其然,慕容枫十分豪气的一饮而尽,桌上满是空酒坛。 “你还真是聪明。”他冷哼道,心疼自己的酒。 慕容枫笑道:“不过是些酒罢了,回头派人给你送来。” “不用,免得某人说我小气。” “哈哈,你这是去何处了,等你许久。” “去了趟墨府。” “哦?发生什么事了?” “墨子岚缺了副药引,不过赫连羽已经去办了。” 又是她?慕容枫心里有些不快活,自己的未婚妻,大婚将至却为别的男人忙前忙后,真是让他醋劲一阵又一阵的往上冲。“缺什么药?我看看有没有办法。” 听出他言语之中的醋意,蓝莫离似笑非笑,道:“篷雾。”就连他自己也没办法,不然就不会麻烦她了。 只见慕容枫皱紧眉头,他也精通医术,也知道这篷雾难以寻得,能进那遥暮山谷的,几乎是没人出的来。那傻女人,该不会是要自己去吧? “你有没有告诉她那遥暮山去不得?”他着急道。 蓝莫离点了点头:“说了,不过看样子她要亲自去。” 胡闹,简直胡闹,就知道这个女人会亲自去,区区一个臣子值得这样冒险?真是气死(酸死)他了。“那她现在在哪?” “怕是去了吧,不是很清楚。”蓝莫离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慕容枫猛的喝了一大口酒,一脸郁闷的告别离开,马不停蹄的朝着守遥暮山赶去。 马蹄声回荡在空荡的山谷之中,赫连羽同暗卫,一人骑着一匹黑马,英气逼人。在通往遥暮山的途中需经过一条绵长的峡谷,天然的峡谷又如刀斧劈裂一般,两侧的岩石平滑而又巍峨,叹为奇观,她一边赶路一边欣赏着沿途的景色,心想以后定要常出来走走,怪不得那么多人选择隐世云游、寄情山水,这大自然的景色着实美魅。 空谷回音,哒哒的马蹄声被无限的放大,给人一种空旷而又奇异的感觉,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定不会想到北辰还有这样一处神奇的峡谷。她想等回去之后,定要广派文臣,对北辰的地貌地势进行一次好好的编撰。 她身边的暗卫从始至终都保持一个姿势、一个眼神,丝毫不为这身侧美景所动。 约莫半日她们便来到遥暮山下,遥暮山并非一座出名的山,由大小四座山峰连在一起,因为四周地势高中间低,所以形成了一处天然的山谷。 她们此时正处东南面,绕过前面的山就是山谷了。如今正好是响午,凭借着脚力约莫两个时辰就能越过去,然后找到篷雾迅速离开,正好避开瘴气。 暗卫不由分说的走在最前面,替她将山路扫平,见他如履平地般的感觉就知道武功登峰造极。在这样的一个时代,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如果有条件的话都会选择习武,因为武力代表着强大。 不得不说暗卫和她或许是最好的组合,一个无言,一个不喜言,一路上一句话也没,便轻而易举的来到山顶。站在山顶上一眼眺望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处绝美的山谷,山谷之中开满了粉色的花,隐约看见的银色带子便是小溪,稀疏的雾气,简直犹如仙境。 她忍不住赞叹,心想这也太美了,要是能有机会在此隐居,那可真是过成了神仙般的生活。她出神的空挡,暗卫只是静静的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的盯着那片粉色的花海,眼中没有一丝的波动。 不一会她便从这副美景之中抽出心思,迅速下山,此时晴空万里,若是再迟一些怕是要赶上瘴气了。 此时慕容枫刚刚来到山脚下,只见他飞身下马,将马丢在一边沿着方才赫连羽上去的小路,一路狂奔。风和日丽是没错,可这方圆数十里的天气变化无常,尤其是午后最易下雨,而下雨的话瘴气也会笼罩山谷。 可这些对于赫连羽来说毫无察觉,她特意选了个大晴天,时间也掌控的很好,但唯独没料到这里的天气变幻莫测。不过想要知道这里的天气情况,需对很熟悉才行,又或者探访一些本地的村民。可时间紧急,她根本无暇去做这些。 下山的速度要比上山快许多,却十分的伤神,对膝盖的磨损十分大。约莫一个时辰她们便来到山谷。走进才发现那粉色的花原来是桃花,这么一大片的林子原来是桃林,可都这个季节了怎么还有桃花? 惊奇之余她迅速掏出蓝莫离画给她的篷雾草,按照画上找了起来。蓝莫离只说篷雾生长在山谷之中,具体在什么地方却不知道,所以两人只能耐着性子找。 许是桃花过于繁密将天空、光线遮了去,两人低头寻找的时候,天上的云慢慢变幻了样子,原本的多多白云竟别乌云遮盖。等她们发现的时候已经山雨欲来了。 不好!她低咒一声,整个山谷都已经被雾气弥漫了,眼看着就要下雨了。她拉着暗卫就要原路返回,却发现来时的路已经被迷雾封了,瞬间失去了方向感。 暗卫的脸上出现了有史以来第一次慌乱,不过并非是担忧自己的性命,而是担忧主人的安危。 第一百七十七章:瘴气肆意 按照之前的经验,她立刻拉着暗卫朝水里躲,因为瘴气一般会浮在离地面两尺高的半空中,躺下或者躲在水里都是最好的逃命方法。只见两人扑通一声跳入小溪,雾气混杂着瘴气席卷而来。 糟糕!是她疏忽了,算准了晴天,却没算到会突然变天,看来真是老天爷要和她作对。她看了看身边的暗卫,问道:“你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吗?” 暗卫摇了摇头,他虽然武功高强,但也不是万能的,这种情况他从来都没遇到过。 “没事,我们只要躲在水里就不会中毒。”她顿了顿道:“只不过这瘴气怕是要明日才能散去了,都是我疏忽了。” 暗卫用那双夜幕般的眼睛看了看她,并没有回答,因为不管遇到什么危险,他们都不会责怪主子,不管主子下了什么样的命令他能做的就是执行。 慕容枫行至山顶,便下起了毛毛细雨,可越是这样的毛毛细雨越是容易气雾,此时他这个角度看山谷已经看不出桃林的颜色了,看见的只有一片忙忙的雾海。 还来得及,还来得及,他不停的在心中默念,毕竟小羽不是普通人,一定能多撑一会的。只见他连奔带跑的朝着山谷飞奔而去,山间不比平地,无法施展轻功只能靠脚力。 此时虽然是下午,若是晴天的话太阳怕还是很高,可山谷已经灰蒙蒙的,像是天快要黑的样子。赫连羽同暗卫两人趴在水面上,头顶便是萦绕着的瘴气,果然这些瘴气离地面会有一个安全的距离。 这个时候她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用眼睛窥探四方,她无意瞥见暗卫的侧脸,想起很久以前的事。记得很小的时候她便知道父皇身边有着这样一群神出鬼没的人,他么没有名字没有思想没有亲人,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完成父皇下达的没一个命令。 自从父皇离开后,这些暗卫便只听命于她一个人,时刻隐身在她左右,保护她的安全,完成她下达的每一个命令。她从没好奇深究过这些人的过去,父皇也曾交代说这些暗卫是留给她最后的保障,能够在最后的关头救她的性命。 所以她一直以来信任这些暗卫就像信任父亲一样,仿佛他们就像父亲一样保护、帮助着自己,在他们身上时刻能看见父亲的影子。 只是她从没想过,这些人是从何处来,又能陪伴自己多久,也从没去调查过他们的身世,成为暗卫之前受了何种训练。因为她知道这些暗卫的训练过程势必是非常神秘的,直到如今也还有源源不断的暗卫来到她的身边,效忠于她。 “篷雾草!”暗卫低喝一声,下意识的探身出水面,谁知他身体刚一越出瘫软回去了,是吸入瘴气了。 她连忙将暗卫拖回水中,想来吸入的并不多还有鼻息,等明日瘴气散了怕也就好了。时间一秒秒的流逝,天色越来越暗,她竟发现瘴气之中飞舞着一个个的小光点,也来越多,将整个桃林照耀的十分明亮。 不敢相信这些飞舞着的会是萤火虫,如果是萤火虫,那么为什么这些虫子不会因为瘴气中毒?莫非有什么门道? 正当她想的出神,忽然感到水面一阵晃动,远处的水面荡起一圈圈的波纹朝着她这边来,看这架势像是水中有什么庞然大物游过来。可却又因为那东西在水中,加上雾气弥漫根本看不清是什么。 不过理智告诉她不能再呆在水里了,对面的东西来者不善。据说这些久无人烟的陷阱时常会住着一些动物,有的历经了数百年都成精了。眼前的这地儿说是人间仙境一点也不为过,所以有什么庞然大物也完全在情理之中。 她一边想,一边迅速的将暗卫拖出水面,推着他的身体放置于地面上,有效的避开了瘴气。自己也跟着爬上岸,匍匐在地面上,静静的等待着那个东西不断靠近。 越是靠近水波越是厉害,甚至已经溢出岸上,远远的就看见一个长条状的东西游动着身体而来。她屏住呼吸,用内力测探对方的体型,可忽然的水波消失了,整条小溪恢复了平静,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松了口气,却还是十分惊醒,以便应对突如其来的危。她再次探了探暗卫的鼻息和脉搏确认无事。如今她只能呆在这里等到明天瘴气退散,只是这漫漫长夜,加上她衣服什么的都湿了,着实难熬。 哗啦一声,溅起的水柱将她从头到尾浇了个遍,只见一个巨大的圆柱形生物从水中钻了出来。她定眼一看,发现那圆柱形的东西长着鳞片,还是灰褐色的,很快意识到这是一条巨蟒! 她此时此刻还匍匐在地面上,根本不允许第二个姿势,一旦吸入瘴气立刻昏厥,那样就成巨蟒的盘中餐了。还没看见巨蟒的头,但光是看它的身子就粗的吓人,活吞个把个活人权当塞牙缝那么简单。 看来今天是凶多吉少了,她迅速扯下发带蒙住鼻子的同时屏住呼吸,提着暗卫猛的跃起数仗之远。将人放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后,她飞落在桃树枝头,看清了眼前的庞然大物。 尖利的牙齿,巨大的头颅,那三角形的眼睛散发着嗜血的光芒,真的是一条面露凶光的巨蟒。原来这畜生早就闻到了人味,所以才悄悄的隐匿了踪迹,然后猛地出现,好给猎物一个措手不及。 看清这个怪物的体型,她也着实被惊着了,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莽?即便是一条莽长了十年百年,也不可能这么大吧,简直天夸张了!不过转念想到篷雾草,瞬间又都明白了。感情这些畜生一定是吃了篷雾草才会长得这么大,因为篷雾就是立于生长的,尤其是蛇类动物。 她赫连羽从小到大还真的是没怕过什么,即便是面对传说之中诡异的玉狐都毫不畏惧,可面对眼前的这个家伙心里是真的发毛,因为蛇是她在这世上唯一害怕的东西,觉得它们长长的身体长着鳞片好恶心! 第一百七十八章:山谷怪物 而且此时此刻她面对的还是这么一条巨蟒,光是看着它吐信子的模样,就让她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可事到如今怕也不行了,只能硬上了! 只见她迅速的摸出几枚银针,朝着巨蟒甩去,无疑那些银针全都插进了巨蟒的头部。不过巨蟒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这些分分钟让人毙命的小银针根本奈何不了它。与此同时它发出奇怪而又瘆人的叫声,卷动着身体朝着她扑过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涩的味道,这是蛇类才有的味道,难闻而又诡异。 对于巨蟒的攻击他轻而易举的躲过,回手又是几枚银针,虽然这畜生皮糙肉厚的,可也经不住银针多。再说她这次是攒足了力气的,嵌入的很深,不信对这个畜生没有伤害。 果然,巨蟒使劲的甩了甩头,像是受到什么刺痛一般,然后咆哮起来。畜生和人不同,畜生和人一样,受了刺激会变得亢奋,战斗力变强。看着眼前张牙舞爪的巨蟒,她异常冷静,脑海里不停的盘算着如何取胜。无奈这个畜生实在是太大了,而且异常的凶猛。 而那个巨蟒似乎也有意识一般,在吃了一些亏之后,它开始变得聪明起来,攻击变得迅速而诡异。小溪的水已经被它庞大的身体而搅拌的浑浊不堪,地面上的青草也被它的身体碾压的七零八落,有些桃枝也因为阻碍被它的身体撞断,破坏力简直惊人。 她从腰中抽出软剑,一个空翻来到巨蟒的身后,又趁着它不注意跳到它的身体上,抱着剑用力的刺下去。锋利的宝剑轻而易举的刺穿鳞片,猩红的鲜血流了出来。 感受到一股剧痛,巨蟒的尾巴迅速的扫来,她又是一个空翻避开,紧接着又是一剑。论速度畜生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可她刺的却并非要害,即便是刺上百剑也不会对其性命构成威胁。蛇打七寸,需要攻击它的要害才是。 她一个飞身闪开,随手削下一根树枝,又是两剑将树枝削成木桩,只见她攒足了力气和内力,奋力的将木桩对着巨蟒胆的位置甩去。奈何那个畜生十分聪明,用尾巴一扫将木桩打落。可她眼疾手快,将手中的剑扔到空中,奋力越起一个飞踢,剑直直的朝着巨蟒胆的位置再次飞去。 巨蟒显然没有预料到她会补射一次,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一剑插入了蛇胆。一声撕裂的哀嚎,墨绿色的胆汁儿沿着鳞片蜿蜒而下,这次是伤到要害了。眼见这般她又乘胜追击,刷刷刷的甩出几十枚银针,好叫这个畜生不在张狂。 蛇胆对蛇而言犹如心脏对人一样重要,伤了胆即便不死也是丢了半条命,所以巨蟒根本没有能力再进攻,本能的逃跑,摇晃着巨大的身躯朝着来时的方向逃走了。 穷寇莫追,她没有追上去,毕竟暗卫还在这,若是她追了上去迷路了可就不好弄了。她惊魂未定的落回地面,刚想要长长的呼一口气却又憋了回去,毕竟这可都是瘴气啊。她刚想要走动,却感觉一阵眩晕,无力的瘫软下去。不好!一定是因为吸食了少量的瘴气才会有这样的感觉,她连忙用最后一点力气躺了下来,等待着情况的好转。 眩晕之际,她隐约听见脚步声,难道这个地方还有人?视线之中一双脚由远及近,然后便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她:小羽!小羽!原来是他。 “这里......”她用尽力气回应,同时好奇为什么那家伙可以在瘴气中行走。 听闻声响,慕容枫很快便发现她,飞奔而来,到了她跟前动作却又变得小心翼翼。只见他满头大汗,一脸焦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失态过。 看见他,她瞬间安心下来,也不再抵抗那股眩晕,意识开始朦胧起来。“你怎么来了?”她迷迷糊糊的问。 见她潮湿狼狈,慕容枫又气又心疼,责备道:“你怎么不说一声就来这里了?” “没,没时间了,我的暗卫在那边,救他。”她伸手指了指边上的方向。 “自己都这个样子了,还有心思想别人。” “一定要救他。”说完最后一个字她便陷入了昏迷的状态,瘴气本就是无孔不入的,即便不通过呼吸,通过皮肤也会令人中毒,只不过速度要慢些罢了。 只见慕容枫深深的叹了口气,半个身子都弥漫在瘴气之中,可却一点影响也没有,也就是说这些瘴气根本伤害不了他。按照她的要求他找到昏迷多时的暗卫,给他服下续命的丹药,然后又回到她身边,喂她也服下一颗。 眼看遍地的残迹和刚才听到怪物的嘶吼声,他猜一定是遇到巨蟒了。这个山谷可谓是蛇类的天堂,但凡是吃了篷雾草的蛇类都会长成巨蟒。不过在此过程中绝大多数的蛇类都会因为快速的生长而猝死,只有极个别的会活下来。 可但凡是活下来的,就会成为整个山谷的最高统治者,所有的动物都会成为其盘中餐。这也是为什么赫连羽初来山谷一个活物也没发现的原因,因为所有的活物都成了巨蟒的食物。一开始是一些爬行动物,后来连林中的飞禽也没了。 而且巨蟒的鼻子十分灵敏,隔着好几里就能闻到活物的气息,这也是巨蟒为什么能这么快找到她们的原因。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看着她湿漉漉的衣衫,他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她盖上,想着找一个落脚的地点才是。 第一百七十九章:盛大婚礼 想了许久她抱起赫连羽,快速的朝着山谷的西南角飞去,只见他的身影穿梭在浓雾之中,隐约着的桃花十分妖魅,像极了神仙在腾云驾雾。 不一会他在一株巨大的桃树前落下,说是巨大根本不足以形容那颗还开着花的老桃树,因为它的根部盘旋着一座十分气派的木屋,好几层的台阶,十分宽敞,古色古香的。 慕容枫熟门熟路的抱着她推开木屋的门,一股年久失修的味道扑面而来,不过里面倒还是十分干净的,床榻被褥都是整整齐齐的。他将人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又迅速跑回去将暗卫也背了来,空挡还不忘将那篷雾草也取了来。 只见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衣服在汗水的侵染下紧紧的贴着皮肤,让人感觉莫名的性感。他来到床边,伸手扯掉赫连羽已经潮湿的外衣,然后将她摆正姿势,盖好被子,让她好好的睡上一觉。不过暗卫就没这么温柔的对待了,直接被他丢在门口,要不是因为她才不会去救一个奴才。 一切安置妥当,他来到木屋前的一株桃树下,找过一个上绣了的铁锹,用力的挖开树根的位置,抱出一坛陈酿。 这地儿本就是他习武的地方,只不过后来被巨蟒占了去,为了每日不过得那般提心吊胆,他几年前就离开了,走的时候树下埋的酒还没来得及喝,到头来却是没浪费。 他抱着酒回到房间,解开封口,酒香瞬间溢满整个房间。酒便是这样,年份越长越是香醇。 等到天彻底黑了下来,木屋里便亮起了烛火,许是在外面有些冷,暗卫居然自动醒了过来,缓过神后第一个寻找的就是自己的主子。 这时,在他身后飘出一个声音:“你主子在屋里。”原来慕容枫知道他醒了。 眼见是他,暗卫倒是松了口气,作为赫连羽的贴身保镖,他一早便知道慕容枫的存在,也知道主子与他有些交情,不然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救了自己和主子。只见他作了个揖,表示感谢,却并未说话,然后一言不发的走到门外,抱着手臂守在外面。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抱得美人归!” “在下敬殿下一杯。” “可喜可贺,殿下抱得美人归!” “卑职竟殿下一杯!” “............” 众人的祝贺声中,慕容宸是一杯又一杯,纵使他酒量不小,也架不住这样喝。今天他真的太开心了,一想到洞房里灵玦还在等着他,便只想快点喝完,所以来者不拒,不论是谁敬他酒都照喝不误。 说来也是奇怪,红色本不属于男人的颜色,可穿上身却莫名的好看,一股别样的英俊潇洒。尤其是穿在慕容宸的身上,他本就身形俊朗挺拔,加上高贵的气质,真的是太英俊了。即便是成了婚,也还有许多富家小姐削尖了脑袋往他怀里钻,毕竟能作为这样男人的女人,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才不管是正妃还是通房的丫头。 慕容宸一边喝,一边给自己的亲信使眼色,好让挡一挡给自己理由脱身,春宵苦短,他真是一分一秒也等不了了。亲信自然是聪明的,聪明的将宾客糊弄过去,掩护慕容宸偷偷的溜去了洞房。 洞房之中,灵玦正襟危坐,生怕将头上的金冠给弄掉了,这是她第一次带这么重的收拾,压得她脖子都酸了。这一天下来真是将她折腾的不像样子。 见她扭动,杏儿贴心道:“王妃累了不如靠在床边休息一会吧。” 就在婚礼上皇上册封了慕容宸为王爷,也就是说灵玦现在是名正言顺的王妃,杏儿机灵这就已经改口了。 “还是不要了,我怕这金冠会掉下来,没想到成亲居然这么累。” “王妃再忍一会就好,估摸着王爷也该来了。” 她突然想到和她一起拜堂的还有炼玉柔,那么今晚宸是来自己这还是去她那?“杏儿,你说要是宸来了我这里,炼玉柔那里怎么办?”她还是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 杏儿理所应当的说:“那就等到明天,或者以后,反正王爷今晚肯定是要留宿这里的,王妃您是正妃。” “怪不得炼玉柔会如此生气,换做是我,怕是心里也有计较。” “王妃就不要为别人着想了,对于女人来说洞房花烛夜这就么一次,十分珍贵,王爷疼爱王妃,自然不会令王妃留有遗憾。” 她点了点头却没说话,心中不禁有些同情炼玉柔。 砰砰砰!几声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大门被一脚踹开,再接着慕容宸步履不稳的闯了进来,酒气冲天,吓的杏儿连忙上前搀扶。 “王爷,您这是喝了多少酒?” 谁知慕容宸一把将她甩开,对她道:“你快出去,将门带上!”他醉了,语气有些高,但并非呵斥。 杏儿立刻心领神会,迅速的跑出去,小心翼翼的将门紧紧的关上,替灵玦感到开心。 刚才还莽莽撞撞的慕容宸这一会变的温柔起来,使劲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然后步履稳当的走到床边。看着床榻上坐着的人儿,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回想起与灵玦的初次见面,犹如昨天,而今天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了。 感觉到面前的人突然变得这么安静,灵玦心里嘀咕,心想这家伙在干什么呢?怎么还不给自己掀盖头?真的好累啊....... 慕容宸还沉浸在半梦半醒之中,缓缓的在灵玦身边坐下,隔着盖头将她拥入怀里。呢喃着:“玦儿,你终于是我的了。” “宸,快将盖头掀了去,我好累。”她小声哀求道。 “哈哈,你个小傻子,今天是大喜之日,居然还嫌累。 说罢他轻轻的撩起红盖头,动作缓慢而又庄重,像是在进什么神圣的仪式,充满了虔诚和期待。盖头撩起的一瞬露出她惊为天人的容颜,这副新娘子的装扮太美了!不似她往日那般空灵不食烟火,粉状浓抹的缘故令她原本清纯空灵的面容变的复美而又惊艳,美的就像一把利剑直插心脏,美的令人窒息。 慕容宸看呆了,仿佛像是在看画中人一般,可即便是手艺再好的画师,也描绘不出她千分之一的美! 第一百八十章:洞房之喜 看着他呆呆的样子,灵玦轻笑出声,学着他平日的模样刮了下他的鼻子,俏皮又妩媚的说:“你分明才是傻子。” 慕容宸已经顾不上回答了,满心满脑子都想要尝一尝那大红色的唇瓣是什么味道,霸道而又温柔的扣住她的后脑勺不由分说的吻了下去。 盖头滑落在地,金冠倾斜,穿着繁重喜服的灵玦被他死死的掌控者,一点力气也没有,更不要说是回应他那炙热而又狂烈的吻了。酒气冲入她的味蕾,她感觉自己快要醉了,繁重的喜服被一件件的扯去,只剩下一层单薄的里衣。 慕容宸忽然停了下来,意犹未尽的盯着她已经被咬肿了的红唇,自言自语道:“忘了交杯酒。” 她也才恍然大悟,他们还没喝交杯酒,这一步是决不能忘了的。慕容宸恋恋不舍的起身,拉着她走到桌子前。摆满花生桂圆的桌子上放着一壶好酒,和两只酒杯,这些东西自然是下人早就准备好的。 只见慕容宸拿起酒壶倒了两杯救,端着一杯送给她,自己留了一杯。“玦儿,喝完交杯酒,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了。” 灵玦害羞的低下头,接过酒杯,两人含情脉脉之中喝下了交杯酒。 “宸,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她犹豫道。 慕容宸霸气的将酒杯扔到一边,一副要进入正题的模样,道:“有什么事玦儿尽管说。” “今日是你我还有炼玉柔一起成亲,今夜你来了我这里,那炼玉柔.......” “我的傻玦儿说这做什么?你是正妃,今天自然是应该在你这。” “可我觉得你还是去她那吧,好歹将盖头掀了,将交杯酒喝了,就像我们刚才一样。” “你不怕我去了那,就不回来了?” 她立刻反对道:“不行!你要回来!” “哈哈哈,我的傻玦儿,你可知道要是我去了,玉柔可绝对不会轻而易举的放我离开。” 她想了想道:“放不放是她的事,走不走是你的事,我只是觉得今天也是你和她成亲,将该做的礼仪都做了,你再来我这也不迟。” 听她这样说,慕容宸欣慰又吃醋,欣慰她如此善、通晓事理,却又吃醋她这么大方将自己让出去,可谓哭笑不得。毕竟哪有洞房之夜将自己丈夫推到别人那里的。 见他不说话,灵玦继续道:“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你去掀了盖头,喝了交杯酒,就立刻回来,行吗?” 他叹了口气道:“好好好,听你的,要不了半个时辰,去去就回。” 见他答应,她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开心的说:“就知道宸不会拒绝我的。” 慕容宸抬起她的下巴,学着那些风流公子坏坏一笑,道:“叫声相公听听?” “相公~~好相公~~~亲相公,快去吧。” 他恋恋不舍的松开她,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处不忘叮嘱道:“乖乖的等我回来。” 离开房间,慕容宸可谓是大步流星、马不停蹄的赶到炼玉柔的寝宫,她的寝宫离灵玦的有些远,装修什么的非常豪华,只不过这种豪华却是和灵玦寝宫的用心没法比的,因为灵玦寝宫是慕容宸亲自监督设计的,虽然花的银子差不多,可心意却差的远了,这一点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绕过豪华的庭院,慕容宸出现在炼玉柔的门口,看见他苏婆婆眼中满是惊讶,不光是她就连炼玉柔都已经默认接受今晚他留在灵玦那的事实,却不想他会在这个时间出现。 与方才不同,现在他的背着手,完全看不出醉意,一副威严庄重的模样,由苏婆婆将门打开之后他才走进去。 房间里炼玉柔已经自己将盖头掀了,金冠也卸了,此时的她虽然也红妆风情,却完全没有新娘子的模样。看见慕容宸她还是本能的眼中闪过欣喜,心里却在猜他来的原因,莫不是和灵玦闹矛盾了? “宸,你怎么来了?” 见她已经将盖头掀了,慕容宸居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回答说:“过来同你将交杯酒喝了。”说罢他径自到了两杯酒,一杯递给炼玉柔,还没等她接稳,他便迫不及待的将自己那杯给喝了。 炼玉柔欣慰的将酒喝下,道:“那你今晚留在这里吗?”此时此刻,她的尊严是可以不要的,只要留住眼前的男人。 “不,我还要回灵玦那,是她让我来这的。” “她?” “没错,玦儿让我来与你行了礼数,至于洞房便是之后了,毕竟玦儿才是正妃。” 炼玉柔深吸口气,努力扼制自己的怒气,做出一副妩媚的姿态挽住慕容宸的手,道:“不如留下来陪我一会吧。” 慕容宸立刻躲开,柔声道:“玦儿还在等我,新婚之夜我若是留宿在此,日后府中定会有人说玦儿闲话。玉柔,我与你是青梅竹马之情,与爱情相差甚远,不过你嫁做我的侧妃,我也一定会许你一生之诺,不过还希望你能与玦儿好好相处,她生性单纯,今夜若不是她苦苦相劝,我也不会想到来你这。”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感激她,对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你莫要再视她为眼中钉,以后的日子很长,希望你们能和平相处。” “好,我知道了,感情我的新婚之夜还是因为她的施舍才完美,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慕容宸无奈的摇了摇头:“玉柔我对你是有感情的,但这种感情和对玦儿的不同,你要明白这一点。” 炼玉柔再次深吸口气,再一次压制住怒气,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走吧。” 得不到的东西还不如潇洒放手,对于她来说感情从来就不是完全纯粹的,也并非是完全放在第一位的,既然她能接受侧妃的身份嫁进府中,那么忍辱负重对她来说就如同家常便饭了。 见她并未生气,慕容宸真心感到欣慰,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离开房间,迫不及待的往回走,又是大步流星、马不停蹄。 第一百八十一章:花烛情迷 等他回来的时候,发现,护灵玦正对着铜镜拆卸发饰,华美而又精致的金冠微微倾斜,散落的发丝垂落胸前,一袭里衣紧贴着她的肌肤,肤若凝脂,幽香四溢,妩媚丛生。 “宸,你回来了。”她开心的回头,满眼柔情。 慕容宸迫不及待的来到她身后,让她靠着自己,然后深情的凝视着镜子中的倒影。他的玦儿真的太美了,美的像是罂粟花一样,千般柔情,万般娇媚,他的心都颤了。 “这么快便回来了,答应我的事可都做了。”她问道。 “当然做了。”他一边说一边蹲下,为她拿去发间的金冠,然后拿起玉梳给她梳理发丝,动作温柔的像是好腻出水一般。 灵玦乖巧的坐在那,享受的闭上眼睛,道:“记得父亲小时候也是这样给我梳头发的,很是喜欢。” 慕容宸嘴角扬起幸福的笑容,放下梳子从背后拥住她,将下巴搭在她娇小的肩上,道:“以后我会像父亲一样保护玦儿。” 她嘴角扬起同样的孤独,道:“宸,我还想喝杯酒。” “我去倒。” 只见他麻溜的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灵玦,一杯自己端着,从始至终目光都没离开过她。 灵玦将酒一饮而尽,满足的舔舐着自己的红唇,也不知是气氛太好,还是酒精的作用,她感觉有些热,眼前的慕容宸像是被一团光晕笼罩着。慢慢的,她探过身去。 慕容宸将她接住,两人坐在梳妆台前,铜镜之上是两人交缠的声影,红烛的泪不停的留下,燃烧的是幸福。她感觉自己被打横抱起,可吻还在继续,刚一触及柔软的被褥,整个人就被一个温暖健硕的身体压住,恍惚之间她看见了落下的红账和他意乱情迷的眼神。 交缠之间,慕容宸伸手打落红烛,黑暗袭来,他感觉到身下的人儿紧紧的抱着自己,嘴角闪过一枚邪魅的笑,俯身下去....... 在灵玦的记忆中她是第一次,云雨之间,她感受到了慕容宸的力量与温柔,羞涩渴望之间一次又一次的被推向云端,每一次的律动都好似点墨花开,欢愉溢出,呻吟绵绵....... 好痛,刚一醒就感觉全身疼痛,赫连羽揉了揉眼睛,挣扎着坐起来,感觉一点力气也没有。环顾四周,她满眼疑惑,不明白这是什么地儿,记得她在山谷里昏迷过去,可如今这是什么地方? 不过这处木屋的主人的品味倒还是高雅,家具陈设十分韵味,只见她悄悄的走下床,朝着外面走去。来到门口她正好看见屋前的桃花树下背对着她坐着一位男子,边上还摆了些酒。从背影看,男子一身灰布衣衫,乡野纯朴,不过身姿却是挺拔,气质非凡,莫非又是一位世外高人? 慕容枫早已知道她站在门处,却故作神秘的在那饮酒,只留给一个背影。身上的衣服是他几年前留下的,颜色款式都粗朴了些,不过这并不影响他英俊的同时反而显得别具一格。只见柔软下垂的灰色衣衫紧紧的贴着他的身体,单薄的布料本根掩藏不了他完美的身材,想来他是故意这样诱惑赫连羽的吧。 风过,幺花飘落,些许落在他的肩头,远远的看去,赫连羽竟觉得是一副极美的画卷,不觉得弯起了嘴角。 虽然她不愿破坏这副画卷,但墨子岚还等着她救命,只见她信步上前,道:“不知是哪位高人救了在下一命?” 慕容枫转身过身对着她邪魅一笑,道:“可终于是醒了。” “是你?” “怎么?是不想承认我又救了你一命?”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蓝莫离说的。” “原来如此,对了,我的暗卫呢?” “已经回去了,估摸着现在篷雾草也应该送到蓝莫离的手上了。” 听他言语寥寥,她心中感激之情溢于言表,面对这个三翻四次救她脱离危难的男人,她感觉自己似乎已经还不清了。 “谢谢,要不是你我怕是没命了。”她一边说一边坐下。 慕容枫侧目看她,道:“你好歹是一国之君,为了一个墨子岚若是出了事值得吗?” “是我大意了,没想到这山谷的天气瞬息万变,还有怪物。”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明显的承认错误,可见她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冲动愚蠢。 “好了,好了,喝杯酒。”他又立刻反应过来:“你不能喝酒。”说罢自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她微微叹息道:“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你觉得我应该如何报答你?” 慕容枫像她寻常那样挑了挑眉,道:“欠着,放心你的账我的记着呢。” “对了,我怎么感觉一点力气都没,运不上来内力?” “你中了蛇毒,等毒解了就好了。” “我可并没有为那畜生所伤,怎么就中毒了?” “它的血液有毒,沾了皮肤也不行。” “竟还有这样的蛇类。”她微微惊讶。 慕容枫点了点头:“这山谷中的蛇全都如此,所以一定要小心。” “那些蛇是因为吃了篷雾草才长得这么大,对吗?” “没错。” “那你为什么不会因为瘴气中毒?” “这个.....我之前本就隐居在此,自然有办法对待瘴气。” 她惊讶的回头再次打量整个木屋,没想到慕容枫这家伙居然会隐居在此仙境之地。“那你又为何离开?” “被蛇占了呗。”说罢他轻笑,就连自己也觉得好笑。“原来这山谷什么都有却唯独没有蛇类,有一次一位蛇农放生了许多蛇在此,那些蛇吃了篷雾草变的一个比一个大,时长扰乱我的生活,所以就离开了呗。” “若不是亲眼所见,我一定不会相信世上还有这样的怪物。”想想都后怕。 “所以这遥暮山谷最致命的并非瘴气,而是巨蟒。” “那这安全吗?” “那畜生应该被你伤了,暂时不会出来,所以不用担心。” “有你在我倒是不担心,只是想有没有什么法子将那畜生收拾了,不然不知还有多少人会丧命。” 第一百八十二章:遥暮山谷 慕容枫看了看她,道:“忧国忧民前,还是先管好自己吧。”接触的越多,他越是发现眼前这个女人傻,不但傻还逞强,总是将家国挂在嘴边,一刻也没为自己思考过。 她尴尬的咳了咳,道:“我的意思是等我内力恢复了的。” “那就以后再说。” 今天的慕容枫似乎十分的不苟言笑,不似平日那般吊儿郎当的,头发也没束起,而是简单的簪在脑后,配上他这副寡言淡语的神情,倒是别有一番韵味,这样才符合他高贵神秘的阁主身份。 见他不想说话,她便也不再言语,觉得有些困乏便想着回屋再躺一会。回屋后她来到床边坐下,瞥见自己身上陌生的衣服,突然意识到什么:衣服难道是他换的?不羞是假的,可想来也是形势所逼,习武之人也不必如此拘泥小节,算了,算了。 日上三竿,婚房之内依旧是一片安静。床榻之上,灵玦像只莫猫咪一样依偎在慕容宸的怀里,他健壮的手臂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两人睡的香沉,昨夜睡的太晚。 杏儿和宫里的嬷嬷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等着取圆房的帕子,不过听着里面没动静,谁也不敢扰了慕容宸的好梦。 响午时分,慕容宸才悠悠醒来,感受到怀里抱着的人儿,嘴角扬起满足的笑,低头看了看还在睡熟的她,眼中的爱意像是要渗出来一样。他看了看窗外高悬的太阳,忽而意识到外面怕是有嬷嬷等着取圆事帕。 他小心翼翼的抽身起来,找到被踢落在地的一方白帕,拔出挂在床侧的宝剑在掌心划了个小口子,让鲜血流到帕子上。然后再制造出干涸许久的迹象。 等将这一切都准备妥当,他才走到门口将门打开,对着宫里的嬷嬷礼貌道:“这个交给嬷嬷。” 看见帕子上那么嫣红的痕迹,嬷嬷满意的笑了,道:“那老奴就不打扰王爷了。” 新婚三天假,也就是说在这三天的时间里不用上朝不用请安,所以慕容宸命人将早饭送到房间后,心安理得的回到床边,对着灵玦的睡颜发呆。 感觉到身边的凉意和空荡,灵玦恍然睁开眼,发现身边的位置果然空了,宸呢?她急于寻找,却发现慕容宸坐在床边,眼满笑意的看着她。 “你怎么起来了?” “看看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起床?”他虽然这样说,但还是将衣衫脱了回到床上,重新将她抱在怀里,就像是抱着价值连城的宝贝一样,一刻也不想撒手。 看了看窗外,她不以为然道:“平时我也都是这个时间起床的,倒是你这个时候了怎么还不去上朝。” “大婚三日不用上朝。” “这么好,也就是说这三日你都不用进宫,太好了。” 他邪魅一笑,勾起她的下巴,魅惑的说:“这三天为夫都是你的。” 果真如慕容宸说的那般,这三天他们没有踏出房门半步,寝宫后面连接着一汪温泉,从床上到水中,反复如此。 将篷雾草入药后,墨子岚服下奇迹般的痊愈了,能跑能跳,就连之前的武功也不曾废除半分,蓝莫离不亏是大家口中的神医。 在墨府上上下下的感激声中,蓝莫离十分不自在,还是第一次得到如此的感激夸赞,以往救人都是些孤家寡人,又或者身份极高的家人从不露面的。作为一个医者,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救人是一件功德,也终于明白师父对他说的那句话:医者当行善天下。 绍炎言语极少的站在一边,确定自己的好兄弟没事之后,心中的石头也终于放下。不过据他所知,那篷雾草只有遥暮山谷才有,而且那个山谷危险异常,不知谁有那本事将草药取来。 是绍炎将蓝莫离送出墨府的,两位皆是气宇轩扬、玉树临风,走在一起颇为养眼。 “此番多谢医仙出手相处,子岚才能恢复如初,医仙果真是名不虚传。”他感谢道。 一早蓝莫离便注意到这个气度非凡的男人,付之一笑,道:“要谢就谢你们摄政王吧。” 绍炎笑而不语,心中却是触动,按道理说王上完全没必要这样做,子岚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 蓝莫离继续道:“若非她找到我,若非她亲自找来篷雾草,墨子岚的伤怕是谁也奈何不了。” “医仙的意思是,篷雾草是王上亲自去寻找的。” “可不是,遥幕山那地儿,本公子可都不敢去,告辞。”说吧他便拜手作别,仙逸出尘的背景渐行渐远,即便行走在喧嚣的人群中,给人的感觉却还是那般遗世独立。 绍炎出神,心想除了叶轩,怕是没有人能与这医仙媲美了,作为男人都有些自惭形秽。转念又想到篷雾草,他真的没想到摄政王会冒险亲自前去,她真的如大家口中说的那般冷酷无情,残忍阴狠吗? 炼玉柔的话还在他耳边回荡,而且根据他现已查到的信息表明,当年母亲的死似乎真的与先帝还有摄政王脱不了干系。越是往下查他越是矛盾,一方面急于为查清真相,另一方面又怕真相真如炼玉柔所说的那般。 当太阳躲进山顶的树丛,瘴气便开始迷漫山谷,赫连羽躺在那株巨大的桃花树干上对着落日发呆,纯白色的衣衫飘落下来,像极了一朵盛开在桃花锦簇之中的莲花,若说此时的她是仙子,那也是生动极了。 其实落日前她便可离开山谷的,可心中有事的她将这人间仙境当做了避难所,能待一会是一会。因为一旦出去之后面对的就是成亲,好在如今国家倒还算稳定,各方各面也都有条不紊,所以也能给她机会躲。 关于成亲的各方各面也都在有条不紊的准备中,说来,这个夫君是她自己挑的,没有挑剔的理由,可让她这样就嫁给一个毫不熟悉的男人,任由哪个女子也都会焦虑,尤其是在她心里还有叶轩的情况下。 第一百八十三章:桃源偷闲 慕容枫握着酒壶从木屋里走出来,转过身才看见躺在树干上的她,桃夭灼灼,风柔花媚,他真想同她隐居在此,日日过着逍遥似神仙的生活。 只见他轻点脚尖,飞身来到她的身边坐下,仰头咕咕的喝了几口酒,道:“我这景色还不错吧。” 她眯着眼睛,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懒洋洋的,眉眼神情之间竟与灵玦十分相似。“这儿的景色当真好,比师父隐居的山林还要美。” “那你莫不是赖在这,不想走了?” 她叹了口气:“想,却不能。”言语之间满是无奈,或许在所有人眼中她从小到大都足够的优秀,是名副其实的北辰之君,而且大家也都认为她手腕强劲,似乎天生就是权谋场上的好手,善于且热衷。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他们向往自由,遵从自己的内心,没有人可以逼他们做自己不喜欢的事。而她却就是与这一类人相反的,她也向往自由,也没有人可以逼她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可她自己却无时不刻的不再逼自己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只有她自己知道所有的擅长、热衷的背后是无能为力的抗拒。 她时常喜欢要紧后槽牙深深的叹一口气,那样对她来说是一种短暂的缓解、自愈。所以每次当灵玦问她为什么要叹气的时候,她内心的回答都是:自愈,而并非苦恼。 慕容枫垂下眼帘,静静的看着她的神情,心中充满了疼惜,人人都看到她坚硬的壳,却没有一个人想着去保护她。 “若是喜欢便多住几日,偶尔随性并不打紧。”他道。 她侧目看他,似笑非笑,那是因为他的话中了她的心。“回去之后定派人剿了那大蛇,不然可惜了这么好的地儿。” “看样子,你是要将这据为己有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本王看上的还有谁不从?” 慕容枫忍不住笑出声,不得不说有些时候眼前的这个女人可比自己霸道多了。 见他笑,她也跟着笑了,其实就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自从遇见慕容枫她要比之前开心。之前的她和叶轩一个模样,就算不是千年冰块脸,那也得逢年过节才笑那么次吧次,大家私下都亲切的称呼她冷美人,而如今虽然还是很冷,但好歹有了些温度。 霞光将整片天都染红了,他们两人相对无言,只是默默的看着那绚丽的霞光,就很满足。一个人满足,是因为偷来的清闲,另一个人却是因为一个人而感到满足....... 或许越是复杂的人,她们内心所追求的东西越是简单,繁华满目,权势滔天,都不敌落日一刻的安宁。 她心中忽然想到一件事,开口道:“你不是夜阁阁主么,怎么有时间在此隐居?” 慕容枫再次喝了几口酒,他似乎十分喜爱喝酒,而且喝酒的模样潇洒又阳刚。“夜阁阁主才不会像一国之君那样忙,绝大部分时间我都十分清闲。” 说罢,他一脸得意,不忘抛过来一个优越的眼神。 “那又是如何管理偌大的夜阁?”她很好奇如何才能这般高枕无忧。 慕容枫拖长声音道:“夜阁与国家不同,夜阁的每一位成员都无比忠诚,他们需要做的事也很简单,那就是完成任务。” “果真不同。” “很羡慕?那倒不如嫁给我,夜阁就是你的了。” “你倒是大方,就是不知道你的那些手下同不同意。” “哈哈,给他们找这么一个美人儿做压寨夫人,还有啥可挑剔的。”他向来没个正经,将她比喻成压榨夫人,那夜阁岂不是成了土匪寨子? 听他说话心情总是不自觉的好起来,她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心里轻松极了。 一连两日,早朝都免了,在别人看来肯定是摄政王不方便,可绍炎却暗自担心,猜测可能是在遥暮山谷受了伤。可他一个男人,即便有权利游走后宫,但也没权利过问王上的私事,不过心中却还是十分担忧的。 蓝莫离的药可谓神奇,第二天墨子岚便活蹦乱跳的进了宫。都说傻人有傻福,他或许就是个最为典型的例子,虽然差点成为废人,可谁让遇到的是赫连羽,这个集能力与权力于一身闪闪发光极其牛逼的女人,不但将他救治的完好如初,还给他封了侯爵之位,家族享世代荣华。 所以,宗室弟子无不羡慕他的运气,虽然失去了成为摄政王夫君的资格,可却让王上亲自出面,忙前忙后不说竟还将大名鼎鼎的医仙都请了来,更是加官进爵,搁谁谁不羡慕? 这次他进宫本想当面感激赫连羽的,却正好路上遇见绍炎,被告知这几日的早朝都免了,也没见摄政王人。 “王上是不是因为给我找草药受伤了?”墨子岚自责道。 绍炎安抚道:“应该不是,若是王上受伤,这宫中的太医定会知晓,我去过太医院,并未为王上医治的记录。” “那王上会不会不在宫中?” “我猜也是,你且回去吧,才刚刚好需要多休养,你在御林军的事务我也为你交接妥当,你现在可是身份高贵的侯爷了。” 在北辰的制服中,侯爷的身份仅次于王爷,就连皇子公主什么的也得礼让三分,所以墨子岚的身份一下子便不一样了,就连绍炎还要低他许多位阶。 墨子岚大大咧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嗨,你我都是兄弟,说这些莫须有的作甚。” “对了,以后别独来独往,带个随从。” “知道了,我先走了。”说完,墨子岚像个大男孩一样跑着离开。 有些人的阳光是骨子里的,不论经历什么,依旧那样开朗乐观。 第一百八十四章:家宴风波 成亲后第三日,慕容宸带着灵玦和练玉柔去宫里请安,皇上龙颜大悦,于晚间设家宴。届时,宫中所有的嫔妃、皇子都会出席。 如此这番,宁容自然是开心的,毕竟皇上为了她的儿子摆这样大的阵仗,不管怎么说也是她脸上有面儿,昭示了她父母的地位。 练玉柔从始至终保持着大家闺秀的做派,即便在府中受了许多委屈,却也得在这样的场合展现自己的大度与从容,她就是想让所有人知道,即便是侧妃却有着母仪天下的风范。见她一言一行,宁容自然是满意的。 相较而言,灵玦倒是显得轻松随意,她没有刻意端出什么母仪天下的风范,只是很友好的和每个人打招呼,在最短的时间内记住了24位嫔妃的封号和位阶,这样的天资可不是谁都有的。 落座后,皇上扫过众人,金口玉开:“难得有机会这样聚在一起,如今宸儿成家立业,取了灵玦、玉柔这两位顶好的女子,作为父皇朕甚是欣慰,还希望朕的其它儿子都和老五学习。” 此时宁容坐在边上笑而不语,其余的一众嫔妃也都笑意连连,那些皇子更是对着慕容宸一个劲的寒暄,表面上无比的热络和谐,可也仅仅是表面上的。毕竟在场的除了皇帝,谁都碍于皇后和慕容宸的身份地位。 眼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看,灵玦觉得十分不自在,她默默的打量着在做的嫔妃和王子。想来父皇的后宫真是姹紫嫣红,儿子女儿们各个也都英俊美丽,可谓是一个高颜值的皇室。只不过这些人的表情怎么感觉怪怪的,一副言不由衷的样子。 见她走神,慕容宸悄悄的在桌下握住她的手,像转核桃一样的玩耍,还不停的给她挤眉弄眼。坐在旁边的练玉柔看了气不打一处来,这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让所有人知道她不得宠吗?忽而她灵机一动,对着对面一位看似端庄沉稳的妃子使了个眼色。 那妃子封号慧嫔,是皇后一派的,看上去最为端庄,电子却也是最多的,这些年来为皇后做了不少事。同时她也依附于练玉柔,所以很快便领会到练玉柔的意思。“听闻灵玦师承高人,对佛学音律造诣颇深,可有此事?” 灵玦一愣,不明白怎么话题就到自己身上了,话说她插科打诨的跟着师傅也没学到啥,根本称不上造诣颇深。“慧嫔娘娘夸奖了,灵玦也是略懂皮毛。” 宁容道:“玦儿莫要谦虚,你的本事咱们是见过的。”她这样说也是为自己添面子吧。 慧嫔立刻又见缝插针道:“如此倒是巧了。” 宁容好奇道:“慧嫔妹妹的意思是?” “回皇后娘娘,如今太后娘娘凤体欠安,钦天监日夜为太后娘娘祈福,无奈缺乏佛缘慧根之人,太后娘娘久不见好转,若是灵玦能够为太后娘娘祈福,那必定是合了钦天监的要求。”慧嫔一五一十的解释道。 什么?让他的玦儿去钦天监祈福?慕容宸一万个不愿意,心想这慧嫔有没有眼力见,竟想着拆散他们新婚小夫妻! 可宁容那边却立刻会意,心想若是灵玦去了钦天监,那么玉柔便有机会与宸儿相处,这个忙她何乐而不为呢?“慧嫔妹妹说的可实在?” 慧嫔连忙道:“实在实在,妹妹亲自去了钦天监却被打回,说是佛缘浅薄,想来灵玦师承高人定是渊源深厚。” 宁容看了看皇上,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道:“慧嫔真是费心了,如此记挂母后病体,依臣妾看不如就让灵玦去试试。” 边上的灵玦也是郁闷,什么都没做,就要被送去钦天监为太后娘娘祈福,她这也太倒霉了吧。莫不说祈福好与坏,光是她的性子便也不适应那清汤寡水的斋戒日子。再说她怎么就有佛缘了,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只见皇上思虑片刻,对着灵玦问道:“玦儿的意思如何?” 慕容宸连忙插话道:“玦儿性子活泼,怕是耐不住。”他刚说完就收到皇后一计警告的目光,说来他后悔不该这样说。 灵玦看了看他,然后又看向皇上,道:“灵玦性不好,可若是能令皇奶奶康复,湖灵玦自然是愿意的。” 此番话,倒是令皇后颇为满意,皇上也十分欣慰,道:“灵玦当真是孝顺,既然如此那明日便派人接你去钦天监。” 慕容宸还想说什么,却发现事情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心里暗暗的记了慧嫔一笔。不要以为他看不出慧嫔是故意支走玦儿,好给玉柔创造机会,后宫的这群女人果真是最喜欢玩心思了。 得了命令,灵玦微微松了口气,想着去就去吧,毕竟是为皇奶奶祈福,就算是替宸尽孝了。只不过这祈福当真是无比枯燥,很小的时候她就唱过这样的滋味,说到佛缘,姐姐怕是比她厚重。记得小时候,父亲带她和姐姐一起去祈福,她想尽办法离开,可姐姐却十分享受,暮鼓晨钟比佛家弟子做的还要好。 说是难得一聚的家宴,实际上也是暗潮涌动,各方小群体在暗中较量。结束后,他们三人并肩朝着宫门处走,灵玦在左,炼玉柔在右,慕容宸却不动声色的牵起她的手,月光倒映下妒炼玉柔嫉妒红了眼睛。 出了宫门,慕容宸让马车停下,对炼玉柔道:“玉柔,我和玦儿想下去走走,你先回去吧。” 炼玉柔恨不得一口鲜血喷出,真是太猖狂了,明目张胆的偏爱,倒是至她于何地?“好,那我先回去了。”她冷冷回答。 说起来她这人也有个顶好的优点,那就是不犯蠢,就这件事来说,要是换做那些没脑子的女人,定会和慕容宸闹上一番,自讨没趣。 看着远去的马车,灵玦大大的舒了口气,殊不知方才在马车里看着炼玉柔的脸,她大气都不敢喘一声,那种无形的压迫感令她十分不自在。 第一百八十五章:钦天监引 慕容宸也露出一丝轻松的神情,话说他也受不了炼玉柔的那种低气压,难受,情不自禁的想要逃离。 灵玦转身看了看他,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鼓着嘴巴忍着不笑。见她这样,他习惯性的刮了刮她的鼻子,宠溺道:“你个小傻子,怎么那么爽快就答应去钦天监祈福了?” “哎,不是我爽快,要是不答应岂不是背负上不孝的名号,我可还不想这样。” “话说祈福日常枯燥,你怕是挨不下来。”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啊~~记得小时候和父亲一起去,半个月不见外人,暮鼓晨钟,不是念经就要抄经书,而且还不能吃一丁点的油水,不可和外人接触,总之是天下最枯燥的事。” 慕容宸捏了捏她的脸,替她可怜道:“与北辰不同的是,东霓的祈福是待在一个小屋子里,不允许外出。” “什么?这和关禁闭有什么区别?” “所以明白为什么慧嫔一定要你去了吗?” “她是在报复我?可我貌似没有惹过她,貌似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她是玉柔的人,目的是为了支开你,给玉柔和我制造相处的机会。” “........你们东霓的女人怎么这般功于心计,再说我也没有不让你她相处,不是么......”说罢她委屈的地下头,这才一开始就被陌生人摆了一道,日后还不得被捉弄的多惨。 慕容宸扳过她的身体,柔声哄道:“是是是,玦儿最宽容大度。” 她翻了个可爱的白眼,道:“那你和我说这些不怕我记恨炼玉柔,然后阴谋争宠,让你不得安宁吗?” “哈哈,那太好了,正愁玦儿不争我。” “哼!又不正经!” “说的都是真话,玦儿爱是自私的,我是你的相公,你不应该这么大度的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我。” “可不分享又怎么办呢,我和她都是你的妻子,作为妻子不就应该为你解忧么。” “这些都是从哪听来的,谁说的?” 她抿了抿嘴:“都是女戒上的,我将整本书来回看了三遍,方才觉得书上说的有理。” 说到这她回想起看女戒时的场景,看俺第一遍她气愤的将书人扔到一边,觉得上面说的都是些劳什子玩意儿。可杏儿却将书捡起来,认认真真的说这些都是做女人必须遵守的,尤其是皇家的女子。听罢她乖乖的将书捡了起来又看了遍,第二遍下来,她任然觉得书中说的不公平。忍着又看了一遍后,才开始勉强接受其中的一部分观点。 谁知慕容宸却一脸不悦道:“看那劳什子玩意儿作甚,我的玦儿就是要争风吃醋,不守妇德。” 听他这样说,灵玦嗤笑道:“若是这话让母后知道,定要说你。” 慕容宸用胳膊锁住她的脖子,将她扣在怀里,霸道的说:“爱说说,我就是要你吃我醋,在乎我。” “好,那我吃你醋了,从明天开始你就要与炼玉柔朝朝暮暮在一起了,我十分的吃醋。”她半真半假的说,说不心里难受是假的,可若说毫不讲理的吃醋也算不上。 谁知慕容宸贼贼的一笑,道:“鉴于不能让夫人吃醋的原则,所以我陪同夫人一起去钦天监祈福。” “什么?你也去?” “是啊,我可舍不得夫人一个人。” “那这样的话,慧嫔的愿望岂不是落空了。” “那是阴谋不是愿望,再说那是本王的家室与她何干?” 她嗤笑出声,觉得这样的慕容宸真的好有魅力,聪明又智慧,而且时时刻刻将她放在最重要的位置,这应该就是爱情吧。 “宸,你真好。”她转过身,反抱住他,脸颊紧紧的贴着他的胸口,感受一下又一下的心跳。 两人像寻常人家的夫妻一样,牵手走在寂静的街道上,脚踩过青石板散发出幸福的味道。街道也似乎很漫长,走不到尽头一般,总之,一切都是最幸福的模样。 “宸,我觉得好幸福哦。”她轻轻的说,生怕大声一点就会打破现有的宁静。 他侧过脸,满眼爱意,轻声道:“我也是,等老了我们也这样牵着手,这一辈子我都不想将你放开了。” 第二日,慕容宸领着灵玦来到钦天监。说起这钦天监,可谓是集皇权、天命和民意为一体的地方,它既归朝廷管,但作为皇上很多事都还要听从它的意见。 在这钦天监里面一共有两位天师,一男一女,皆年过百岁,穿着一袭宽大的灰色袍子,手持由动物骨头做成的禅杖,仙风道骨之中夹杂着一股神秘而又诡异的气息。两位天师各司其职,掌管阴阳,倘若需要预测天命,则需要二人一起,但凡少了一个都是不行的。 可想要寻这样两位神力加持的天师却不容易,可谓是可遇不可求,早先北辰的钦天监就因为缺少了一位男天师,而导致无法测算国运天命,直到如今也没寻找到一位合适的男天师。所以对于东霓人来说,他们更加坚定的相信,国家之所以如此强大昌盛,完全是因为有着两位天师加持,才能及时的测算国运,避免灾祸。 钦天监里除了天师,便都是些从事与占卜、祭祀、祈福的小厮童。每年清明节前后,天师会出宫专门寻找那些清明节前后出生的孤儿,长大之后便是成了供来使唤的小厮童,当然下一届天师也会在他们中间产生。 以上种种,故说起钦天监总给人一种敬畏却又畏瑟的感觉,它古老而又神秘,若不是在皇权的加持下人们或许会将其看做巫术。可事实上它并非巫术,只不过是因为了解它的人太少,也很少有人有机会去探索其奥秘。 钦天监里的小厮童与外界联系甚少,所以并不识慕容宸的威名,听闻是为太后娘娘祈福的,便将他们领到为太后专设的佛堂。紧接着又送来许多经书,让他们抄写经书,说是祈福前需先抄写经书净身,门道许多。 第一百八十六章:双双祈福 既然来了,慕容宸便也是真心为皇奶奶祈福,净手之后,两人便对坐在一方年代久远的由一颗巨大树根雕刻而成的桌子长抄写经书。许是受环境影响,两人都变得安静严肃起来。 这件佛堂与其说是佛堂,不如说是一间摆满佛经,挂满经幡的书房,所有的家具陈设都是最为原始的木头纹饰,说是古朴便有些敷衍了,总之这里所有的陈设都十分别致、原始,是寻常地方没有的。 当消息传到宁容那里,她连连叹息,心想这个儿子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恰巧慧嫔也在这串门,听闻皇后一脸苦恼,便问道:“皇后娘娘这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看了看事情的始作俑者,宁容垂下脸子,回道:“妹妹的法子当真是好,如今宸儿同灵玦一起近了钦天监。” 慧嫔微微惊讶:“皇后娘娘的意思是,王爷也去了钦天监祈福?” 宁容没好气的说:“可不是吗嘛,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去那地方。” “娘娘莫急,抄抄经书读读佛经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权当是练练性子了。”慧嫔极力粉饰,心想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还不都是练玉柔的意思,说起来还是皇后她自己的家务事。 宁容虽然心里不快活,但也不能把话说的太难听,为了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失了慧嫔的心可不好。“那倒也是,就当给他练一练性子了,不过玉柔这下倒是心里不开心了。” 慧嫔想了想道:“争风吃醋那是在寻常不过的事儿,如今王爷对灵玦一时新鲜,等时间长了自然也就一碗水端平了。” “那倒也是,都是些孩子,由他们去了。” “没错,咱们这些做长辈的能搭点手的就帮一把,搭不上的便任由他们去了,管多了反而不好。” 宁容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其实她之所以这样做,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皇上。她发现皇上对灵玦似乎十分的呵护偏爱,虽然她还没弄明白为什么,可皇上的心思一向难以捉摸,她还是不要和皇上对着做好。 御书房内,皇上正在未永阳府的一起土匪闹事发怒,派了许多官兵去镇压,结果都是有去无回,感情堂堂东霓居然拿几个土匪没办法,真是一群饭桶! 被骂的正是兵部尚书,大将军叶轩站在一边冷眼看着,说来这些民匪贼寇本就是兵部的事,总不能因为几个不入流的家伙让他堂堂大将军亲自出马,就算他愿意,怕是也会被笑掉大牙。 只见皇上气的将奏折一把扔到兵部尚书的脸上,大骂:“区区几个小毛贼,你让朕派叶轩去?我看你是被烧昏脑子了!你是吃浆糊长大的吧!” 兵部尚书小心翼翼的回答说:“这次的土匪着实与众不同,不然也不会报到皇上这。” “与众不同?朕特么见你新纳的小妾还与众不同呢!你这个饭桶倒是十分会拽词儿!”一急皇上便忍不住操出一口纯正的东霓方言,骂人的角度也是新颖。 兵部尚书不敢再说话,心想任由着骂一会,皇上也就该消气了。果然如此,骂累了皇上慢悠悠的喝了口参茶,渐渐的恢复平静。 只见皇上端坐在案桌前,双手撑在膝盖上,盯着那奏折的内容沉思。骂人该骂人,实际上他也知道这伙土匪非同寻常,看来是要用一些非常手段了。 “行了,你们都退下吧,将郡主找来。” 叶轩道:“微臣正好路过王府,这便通知郡主一声。” “嗯,去吧。”皇上一边说一边揉着太阳穴,十分烦心无奈的模样。 叶轩同兵部尚书一同走出御书房,只见兵部尚书不停的呼吸着新鲜空气,额头上还残留着汗珠,伴君如伴虎,打骂算是小事了。 “尚书大人不必担忧,想来皇上是想将这个任务交给郡主了。”叶轩开口道,虽然他平时一副神仙下凡言语寥寥的模样,可在朝堂之上还是有一说一,与那些大臣之间也并无距离。 尚书擦了擦汗,道:“借将军吉言,那帮匪寇着实不一般啊。” “本将军也觉得尚书定是遇到了难题,那群匪寇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哎........”尚书连连叹息。 出了宫门,尚书朝西,叶轩朝东,分道而走。今日叶轩是想去王府坐上一坐,顺便看一看灵玦的近况,前段日子他一直闭门谢客,如今想开了些便也不总是折磨自己了。再说他答应羽儿要将灵玦照顾好,总不能食言。 到了王府,守门的侍卫对他十分客气,也很熟悉,毕竟都是府中的常客了,只是最近一段时间没怎么来。 “将军,您要是来找王爷,怕是不巧。” “你们王爷出去了?” “回将军,王爷今天一早便领着王妃去了钦天监,说是什么替太后娘娘祈福,十天半月怕是回不来了。” 叶轩皱了皱眉,心想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孝顺了,竟还知道为太后祈福。“也罢,那帮本将军通知你们侧妃娘娘,说是皇上在御书房召见她。” “是,卑职这就去通报。” “那本将军便先走了。”他扶了扶袖子转身进了马车,马车一路向东,悠悠荡荡的回了将军府。 练玉柔正在府中生闷气,却听闻侍卫传报,便一百个不愿意的去了。她深知皇帝的脾性,没事是绝对不会召她的,此番召她前来必定又是想让她借住无花宫的势力为他做事,老生常谈了。 来到御书房她简单的行了个礼,心中有气胆子便也大了许多,再说看皇帝的表情就知道有事求她,自然可以拽一些。 “不知皇上召玉柔前来所谓何事?”她明知故问。 皇上嘿嘿的笑了两声,搓吧搓吧手,回答说:“那永阳府出了一伙本事通天的匪寇,兵部那些废物都是饭桶,所以朕召你来是希望将这件事交由你去办。” “匪寇本事兵部的职责,皇上交给玉柔似乎不合情理。” 第一百八十七章:宫闱柔情 “哈哈,朕知道你自有办法,断然不会为难于你,还希望你能替朕分忧。” 练玉柔暗暗的握紧拳头,心想这姓慕容的一家老小都是如此,过河拆桥,用得着你的时候和颜悦色,用不着的时候翻脸不认人。 “皇上,可如今玉柔已经嫁给王爷,已属后宫女眷,若是再抛头露面怕是不合适。” “朕的意思就是让你秘密的解决了那些人,不用抛头露面。” 好吧!她努力压制不满,露出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道:“是,那玉柔领命。”要挟也得有个限度,她深知皇上最为记仇,如果她一再的表示不愿意,即便后来将事情做妥了,反而却落一记恨,得不偿失。 见她答应,皇上想了想道:“玉柔啊,朕知道你嫁给宸儿,受了不少委屈,可宸儿的性子朕与皇后都拧巴不过,不过你放心,我定好好教导于他。” “谢皇上。”想来这几句话便是她做事的酬劳,难道以为她看不出他十分偏爱灵玦吗? “皇后经常在朕面前念叨你,趁着空挡去看看你母后,她一人在宫中免不了乏闷。” 哼!知道皇后乏闷还纳那么多妃子?这后宫又岂止皇后一人乏闷? 交代好之后,皇上便离开御书房朝着肖妃的宫里走去,算下来日子肖妃已经入宫四个多月了,一直蒙承盛宠,怕是近些年来得宠时间最长一位了。可若是论样貌,她倒不是最为出彩的。 只见皇上不让宫人传报,静悄悄的走到肖妃的身后,此时她正在亲自给花草浇水,身子弯成一个很好看的弧度,远远的看去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好似弱柳扶风,婀娜妩媚。皇上看的心痒,贪婪而又急切的从背后将那盈盈一握的腰肢揽住,像极了上了年岁的登徒子。 “啊..........皇上........”肖妃惊呼后才发觉是皇上,当着这么多人不禁羞红了脸。随即那些宫女相视一眼识趣的退了下去。 皇上不费力气的将肖妃抱到一边坐下,眼带笑意的看着她,一副温柔多情的模样,和方才骂人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皇上怎么突然就来了,臣妾都还没个准备。” 皇上抓住她的媃夷放在嘴边轻吻一下,道:“朕这一天都在处理事务,心中甚是想你,刚一结束便迫不及待的来了。” “谢皇上如此记挂臣妾。” “说谢做什么,你是朕的心肝,每时每刻都挂念。” “皇上。”她欲言又止。 “有什么尽管说,朕都不生气。” “自打进宫以来皇上对臣妾恩宠有佳,可臣妾心里却七上八下的没着落。” “怎么没着落?” “臣妾只是一个小小县令的女儿,论容貌才情并不出色,蒙受如此恩宠心里有些怕。”她说的是心里话,想着进宫的这些日子以来她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听她这样说,皇上轻抚她的脸颊,满心怜爱道:“其实朕也不知为何,只是觉得与你相处十分舒服,这种感觉不同于之前嫔妃的那种新鲜感。有的时候朕与你静静的坐着也会觉得很满足,在你身上朕看到了很干净的东西。” 听罢肖妃微微垂下眸子,她深知帝王的痴情语句句都是毒药,若是当真了便是要万劫不复的。 “皇上,臣妾愿意一直陪着您。”她轻轻靠在皇上的怀里,闻着龙涎香高贵而又无情的味道,即便不当真却也没得选,这一辈子逃是逃不掉了。 相依的两人,若是从年岁上看,皇上已经够做肖妃的父亲了,也许正是因为这层年纪的关系,一个卑微敬畏,一个高傲怜惜,这样的感情就像柔弱的女子遇到强劲有力的骑士,一个胆怯微弱需要被保护,一个勇猛刚强想要去保护。一个怜爱给予,一个卑微接受,在这样的关系里不存在势均力敌的矛盾,不存在双方给予多少的争论,混杂着欲望,竟为这样的一段感情蒙上意乱情迷而又微微虐心的色彩。 良久,皇上才将她抱进房间,正值中年的他孔武温柔,一举一动都是最能撩拨人心的,任由她也是意乱情迷的。晚膳,皇上自然也是留在这用了,晚膳过后领着她去逛了御花园,说是她身子骨太弱,散散步强身健体。 “听闻太后娘娘生病了,臣妾想着能不能为她祈福。”她突然开口,其实这样做不过是为了避宠,这段时间以来因为得宠,不少嫔妃对她有意见,做人还是知道进退的好。 “爱妃竟想着为母后祈福,朕甚是欣慰,不过灵玦和宸儿已经去了。” “王爷和王妃竟也去了......”因为那天的家宴她借故没有去参加,所以还不知道这件事。 皇上叹了口气道:“朕明白你是想避宠,少给自己在这后宫树些敌人,你要是想去就去吧。” “........皇上.......都是臣妾自作聪明。” “好啦,朕年长你这么多岁,什么事没经历过没看过,所以一点也不怪你。相反,你能有这样的觉悟倒是一件好事。” “臣妾谢皇上理解,是臣妾自作聪明了。” “哎,朕年长你许多,若是百年之后归了天,你在这宫里少些敌人也是好的。” “皇上莫要这样说,虽然皇上年长臣妾许多,可在臣妾眼里皇上一直很年轻,臣妾不想说恭维奉承的话,但这些都是心里话。” “哈哈哈,你这样想朕是最开心不过的,明日朕安排你去钦天监,祈福期间一定照顾好自己。” 他早已不再年轻,也没了那些如胶似漆的浓情蜜意,在他这个年纪爱一个人为一个人好,会想的更长远,而不是眼前的月下花前。他不得不想到百年之后他不在了,肖妃在这偌大的深宫之中该如何生活。 “谢皇上,不过臣妾有个小小的请求。” “爱妃请说。” “臣妾听闻祈福一般都是十天半月的,臣妾想着能不能少几日,许久不见皇上不知能否撑得住。” “哈哈,你个磨人的小妖精,那你看待上六日可否?” 第一百八十八章:权位女人 “恩。” “那这六日朕便清心寡欲,然后等着爱妃回来替朕一解相思之苦。”这里的相思之苦并非人们口中的相思之苦,肖妃自然是明白的,宫闱之中,皇上喜欢一个女人、离不开一个女人,绝非仅仅是因为性格才情,当然还有床第之欢。 皇上已经接近半百,虽然十分强健,可面对众多嫔妃难免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倒不是皇上自身不行,而是众多嫔妃没有一个能够让他真正的身心欢愉,唯独遇见了肖妃。在肖妃进宫之后,皇上感觉自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生机,重新体会到床第之间的乐趣,而不仅仅是将这当做传宗接代的任务。 他深知自己风流,可能真正契合他身心的却寥寥无几,这也是为什么他身边的妃子不停的换。可自从遇见了肖妃,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焕发新的生机,心也找到了可以休息的场所,所以才会如此宠爱她,也真正的动了心。 听着皇上一本正经的说着不正经的话,她再次红了脸,那些都是两个人的私密事,还有宫人在皇上怎么这般不忌讳?可却也是皇上这般中年男人的粗狂,时时刻刻勾起她的内心波动。 夜深露重,皇上护着她回了寝宫,却因为今日是十五,还需赶去皇后那,所以不能留下来陪她。在宫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每个月的十五皇上一定要在皇后那过夜,一是昭示皇后的身份,第二是因为十五代表着月圆,暗示着夫妻要团员,毕竟在这后宫之中皇上和皇后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就算其它的妃子再怎么得宠。 皇上念念不舍,却也知道法度传统不能破,虽然肖妃在他心里,可在这种明面的大是大非之上他还是非常理智和不容动摇的。曾经就有那么一个妃子企图在十五留他过夜,第二日便去了冷宫,当然他也知道肖妃听话乖巧,不会有这样过分的要求。 “不早了,皇上还是趁早去皇后娘娘那吧。” “不急,朕将你送回房间。” 等送她进了房间,皇上才念念不舍的离开,路上想着去了之后如何讨皇后开心。其实作为皇帝除了家国大事还有理不清的后宫妃嫔,他随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可依旧要在女人之间权衡。后宫牵系着朝堂,他给很多女人尊荣地位并非是因为爱,如何用女人平衡朝堂是每一位皇帝的必修课。 若非当初宁容家室庞大,能帮他稳定朝堂,他定不会放着老儿的生母之死不顾立她为后。作为皇帝,他深知自己的后宫不干净,却从未想过要清除,在权位的世界里一切都是可以既往不咎的。 所以这也是肖妃闯入他内心之后,时常叹息的原因。因为,他在谋划着如何在这肮脏的后宫,给她留一块干净的地儿,谋划着一条万全之计护她一生安稳。 此时的宁容并未睡下,也从宫人那得知皇上在肖妃那流连,作为女人说不吃味是假的,不过她倒也不至于亲手去折腾一个刚入宫的妃子,不如明天丢给慧嫔几句话,让她分忧吧。 虽然心里谋划,可表面上宁容还是一副温婉娴熟的模样,满心欢喜的迎上去挽住皇上的手臂,微微撒娇道:“皇上,您怎么才来~~” “忙着处理事务晚了些,下次皇后早些睡下便是。” “皇上不来,臣妾怎么能安心睡下,皇上要注意自己身体才是,切莫过于操劳。”此处一语双关,主要是指莫要过于操劳女人。 面对宁容私下的撒娇,皇上自然是敷衍的游刃有余,他仅仅是来睡上一夜,其余的莫不是他力不从心,而是皇后没法挑起他的兴趣,如此这番倒也怪不得他。 一番温柔撒娇之后,宁容见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只能灰心作罢。心想这男人都是一个臭德行,永远喜欢的都是年轻漂亮的,放肆够了就像死猪一样! 先是抄了一天的经书,晚间灵玦和慕容宸被安排在一处十分安静隐秘的房间,那小厮童本是要将他们安排在两个房间,最后还是慕容宸恩威并施才得以让小厮童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过按照习俗来说,祈福期间是禁欲的,最好不要行夫妻之事。 小厮童将他们领进房间,介绍道:“这就是王爷王妃下榻的禅房,不知二位可否满意?” 只见灵玦绕着房间看了看,慕容宸跟在她后面不作声,意思全凭她做主。 “可以,挺好的,就这里吧。”灵玦满意道,然后慕容宸跟着点了点头。 小厮童看了看那桌上奄奄一息的烛火,贴心道:“我去为王爷王妃换上一根烛火。”说完转身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灵玦咕溜着大眼睛与慕容宸对视一眼,然后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那奄奄一息的烛火将氛围营造的异常昏暗,时不时晃动的火苗让人情不自禁的想缩进被子里。 不一会小厮童换来烛火,还领着其余两位端来了洗漱用品,简单的洗漱之后两人便缩进了被子里,对着依旧昏暗的烛火愣神。 半响慕容宸才开口问:“在想什么,小傻子。” 灵玦钻进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的胳膊,回答说:“没什么就是发呆,觉得这样的气氛其实也蛮好的,这么安静,只有我们两个人。” 慕容宸摸了摸她可爱的小脑袋,宠溺道:“没错。”他看了眼简陋的房梁,回想方才洗漱用的物具,继续道:“虽然条件是简陋了些,可和玦儿在一起就很幸福。”紧接着他将头埋进她的颈窝,满足的闭上眼睛。 幸福的人看什么都是幸福的,只要心底的那个人在身边,无论身在何处都有归属感,不论作什么也都充满意义。 在大臣的齐心协力下,摄政王的婚期也定了,就在下月的初五,算起来也不过半月有余的时间。这次婚礼可谓浩浩荡荡,因为和婚礼同时进行的还有登基仪式。 第一百八十九章:旧物复得 时间从来都是不留情面的,不论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它都会带着你往前走。虽然她不想登基,不想取代父皇的年号,一直以来她都是通过这种不被理解的方式想要留住父皇残留的气息,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也都渐渐淡忘了先皇的伤痛,迫不及待的拥立她为新皇。 这种权利身份上的更迭取代本就是缺乏温情的,可却不得不发生在她和父皇的身上。虽然她掌握着整个北辰,掌握着所有臣民的生死,可依旧无法将父皇的一切保留如初。就比如父皇的习惯,他在时奴才们都会去遵循,可现在他不在了奴才们也就渐渐的遗忘不在遵循。相对物件的消失遗忘,她觉得这种是更加悲悯的,因为这代表着一个人意识的消散,人不在了,他的喜怒哀乐也就被渐渐的抹去了。 这些年她一直在抗争、一直在保留,可父皇的一切总是在不经意间消失、抹去,就像握不住的流沙,只有她自己知道多么的无能为力。 堂下的大内总管还在宣读禀报着关于成亲和登记仪式的各项部署安排,而她的思绪已经飘飞的很远很远,带着对父皇的不舍,夹着对叶轩的心痛,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无能为力。她并不在意仪式如何的盛大,也不会要求细节如何的完美,这些都是奴才们考虑的事。 她有些烦躁的打断总管的汇报,将手中的奏折扔到桌上,不耐烦的说:“这些细节由你们去把控,莫要再读下去了。” “嗻。”总管小心翼翼的收好文书,默不作声的打量着她的神情,暗自揣摩出她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关于容枫婚后住在哪,你们有定论的吗?”这是她唯一关注的问题,她若是男人容枫自然的住进皇宫,可她是女人是嫁夫,按礼节来说应该住在容枫的府上,可她堂堂一国之君怎么能不住在皇宫里面呢? “经过大人们的一番商议,觉得容枫公子还是住在皇宫较为妥当。” “可这样不是违背传统礼节的吗?” “大人们说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容枫公子属于入赘,随王上住那也是情理之中。” “嗯。” “不知王上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切莫怠慢了容枫。” “王上放心,对待容枫公子是一百二十个用心的。” “行了,退吧。” 待人退下后,她深深的叹了口气,心烦意乱的按揉着太阳穴,越是婚期将至她越是觉得焦躁不安。若是寻常家的女子出嫁,母亲丫鬟还能说一些体己话,可她现在身边绕着的都是一群男人,而且谁也没将她当做女人看。那群上了年纪的大人们倒是关心的很,更不得将她婚后的私生活都掌控的一清二楚,她还有什么隐私可言? 正当她心烦意乱的时候,木七敲门进来,看见她苦着一张脸,便问道:“王上您这是怎么了?”因为她与木七之间不分上下,所以他也经常会问这些关切的话。 “没什么,就是有些烦罢了。”她再次叹气。 木七想了想道:“王上这是因为婚期将至才如此焦虑吗?”这些天他见王上总是莫名的焦虑,早先他就听说女子出嫁都会有这样,看来王上也不例外。 “当然不是,你一个男人懂什么。”她立刻否决,心想现在连木七这样的木头脑袋都能将她看透的吗?是不是最近太平易近人了。 “额......木七不懂。只不过容枫公子已经在外面恭候多时了。” 只见她立刻正襟危坐,十分不自在的问:“他来做什么?” “属下也不知,不过我见容枫公子拿了一枚锦盒,可能是有什么东西要交给王上吧。” “那你让他进来吧。” 木七出去之后不一会容枫便进来了,手里果真拿了一枚锦盒,小小的盒子乍看十分简陋,可细看却发现是珍品,可遇不可求。 她的眼光自然毒辣,在木七的提醒下,容枫刚一进门她便察觉了木盒的贵重,但就是猜不到里面装着的是什么。 容枫彬彬有礼,行礼道:“容枫参见王上。” 眼看着他要跪下却被阻止了,毕竟她很不习惯自己将来的丈夫见个面还要给自己下跪,真的太奇怪了,原来一国之君的身份还会给她的生活带来这么多的不便。 “你我不久之后便要成亲,成亲之后便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夫妻,就不用行跪拜之礼了。” “谢王上。”容枫嘴角扬起淡淡的笑,脸庞虽然刚毅,可这样的笑却也有几丝春风拂面的感觉,给人的感觉煞是谦彬有礼。 她故意拿起奏折,一边看一边问:“你找本王有何事?”说完还时不时的将余光落在那木盒之上。 容枫淡淡一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个礼物想送给王上。” “礼物?”那盒子竟是送给她的。 “是。”说罢他上前几步,将盒子放在她面前,示意她打开看看。 这样近的距离她才看清盒子上细小的花纹,十分精致,光是这个盒子就有些来头。只见她将盒子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然后轻轻的打开,里面是一条烟蓝色的腰带,上面镶嵌着白色的玉石,点缀着兰花图案,这是父皇的东西,怎么会在容枫的手里? “这?”她疑惑的抬头看向他,眼中满是惊讶和疑惑。 容枫笑了笑,不急不缓道:“这是先皇曾经遗失的一枚腰带,是容枫在来国都的路上巧合而得,想着王上思念先皇,便想着有机会物归原主。” “你是怎么得到的?” “是一家受了先皇恩惠的农户,据说是当年先皇微服私访借住在农户家,之后走得匆忙便将腰带丢了下来。那日我也借宿农户家,农户夫人见我是官宦子弟,便将腰带交给了臣,说是物归原主。” “原来如此,这条腰带是父皇最喜欢的一条,是当年母后为父皇所缝制的。”她一边端详一边回忆道。 听她这样说,容枫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条腰带确实是当年遗落在农户家的,只不过并非农户主动交给他,而是他花重金买下的,说起来也都是机缘巧合。 第一百九十章:月夜笛声 赫连羽如视珍宝的将腰带藏在最后一个书柜的夹层里,转身走到他面前,十分感激的说:“谢谢你找回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可有什么想要的?”在她看来付出就会有回报,再好的感谢也不过是满足对方的要求。 容枫摇了摇头:“臣并无所求。” “........那好吧,本王欠你一个人情,倘若日后有什么困难,大可来和本王说。” 听她这样说,容枫微微无奈,心想这女人还真是慷慨,先是貌似为墨子岚寻药,如今又这么大方的许他诺言。“容枫本就要与王上成亲,先皇也将会是容枫的父皇,所以这些都是容枫应该做的事,不求回报。” “如此这番,倒是本王狭隘了。”她有些不好意的说。 “若是王上没什么交代,容枫便退下了。” 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道:“大婚将至,宫里人安排的一切你都可还满意?”不管怎么说她的这桩婚姻都有着一些强买强卖的意思,任由哪个男人也不愿入赘,即便她是一国之君,成为她的丈夫意味着享不尽的地位和荣耀,但这依旧改变不了吃软饭的本质,所以她怕容枫心里憋屈。 “满意,宫人们安排的面面俱到,臣十分意外。”实际上最让他意外的是那春宫图,和两个送来给他“练手”的经验丰富的婚娘。所谓婚娘也就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成亲前都会给男方找几个闺房经验丰富的女子,好让男方多学习一些技艺,好好服侍未来的妻子。可他没想到这样的事却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犹豫了下,回想起那些宫人给她安排的东西,不禁竖起了汗毛,心想容枫的处境肯定是要比她好的,不然也不会这么满意。 “满意就好,若是没什么事你便回去好生休息吧。”她感觉自己像个男人关切女人一样,容枫这个一米八几的纯爷们却一副娇俏娘子的模样,怎么成亲这件事到她这就变得这么奇怪呢。 晚间,她找了处僻静的地儿,一边吹着笛子一边对着月亮发呆。她原本以为自己足够拥有一个帝王的威严,可在婚姻大事面前着实令她威严扫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令她心烦意乱,连心都静不下来了,成亲还真是件麻烦事。 笛声愁而不怅,夹杂着无奈和无力,一曲又一曲,直到她自己都不知道是第几曲了。 慕容枫循着笛声便过来了,绕过幽暗的小径看见她一个人坐在一块巨大的假山石上,吹着曲子,就像是飘落凡尘的仙子。他走了过去,狭窄的小径边种满了花草,花枝草叶将他的衣袍撩起,他也不管不顾。 听见声响,赫连羽猛的回神,发现是他便又继续吹起笛子。他像个熟络的老友在她身边坐下,直到她曲终。 “怎么一个人躲在这吹笛子?”他问。 “有些心烦。”她回。 “能让你心烦的事不多,说说看。” “还不是因为成亲的事。” “怎么你不愿意?要知道那人可是你自己选的。” 她叹了口气道:“不是不愿意,是觉得无奈,你说我一个女人竟像男人一样娶妻,着实别扭。” “哈哈,可上阵杀敌的时候也没听你说自己是女人,何必为这些细节别扭。”他作为一个男人竟毫不为入赘之事别扭,那心里可别提多高兴了。 她看了看他,一副你不懂的表情。 见她不说,慕容枫继续道:“其实也没什么,放宽心。” “我倒没什么,只是怕容枫心中别捏。毕竟他作为男人入赘并非一件光彩的事。” “是吗,要是换我肯定一百个乐意,不如小羽你选我吧。” 她没好气的白了他眼,说正事呢,能不能正经些? “得得得,开个玩笑,作为男人其实我觉得入赘也并非难以接受。” “为什么?” “我想那些没有本事的男人会觉得入赘是吃软饭,可有本事的男人在意的却不是这些,他们会在意是不是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不需要在尊严和荣耀之间进行抉择。” “你这样想,容枫未必这么想。” “那你还是娶我好了。” “又来了。” “开玩笑啦,其实作为男人也并非都讨厌入赘。” 她挑眉道:“愿闻其详。” “很简单的道理,那容枫若是喜欢你,这点委屈也算不得什么。” “倘若不喜欢呢?” 只见他邪魅一笑,反问道:“摄政王这样的,搁谁谁不喜欢呢?” 她下意识的拉进衣领,说:“其实我觉得容貌身份并非是喜欢一个人的根本,如果容枫因为这些对我有意,那我便也当他是个俗人。” “哈哈哈。”他意味深长的笑了,拉长了音调继续道:“都是俗人~~若是容枫俗,那叶轩喜欢你又是因为什么呢?” “他?”她犹豫了下,这个问题她貌似从来没有问过叶轩,那么叶轩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喜欢自己呢? 慕容枫再次笑的邪魅,道:“或者换个角度,你又是为什么喜欢叶轩呢?”这是他心里一直想要知道的,知道之后他或许可以效仿让她也爱上自己。 “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她正襟危坐,心想这家伙越来越没个正形了,居然这么堂而皇之的窥探她的隐私。 “我猜你三分是因为叶轩的容貌,对不对?”既然她不愿意回答,那么他就出选择题,只选择不回答。 “当然不是。”她满口否定,可脑海里却不禁回忆起和叶轩的过往种种,回想起第一次见面,想来他们都被对方的惊鸿一瞥给惊艳到了吧,因为他在叶轩冷漠的眼神里读出了和自己想的一样的东西。 慕容枫痞痞的笑着,又问道:“倘若现在叶轩的容貌换给容枫,你会爱上他吗?” 第一百九十一章:佛缘救赎 她白了他眼,心想这家伙无聊起来怎么这么幼稚,这个世上哪有那么多假设如果。她喜欢叶轩不单单是因为容貌,喜欢的是他整个一个人,包括容貌,也包括其它很多东西,绝不仅仅是因为容貌这么肤浅。 “我想一个人并非只有皮囊值得爱慕。” “那你会爱上我吗?” 面对他炙热烫人的目光,她立刻将目光移开,回答说:“恶作剧一点也不好玩。” 原本一脸正经的慕容枫突然就笑了,像个孩子一样爽朗、顽皮、热爱恶作剧。“怎么样,我现在演戏的本领是不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无聊。”她高冷道。 即便她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慕容枫心情依旧很好,一张嘴不停的说,在她眼前来回的晃悠,虽然烦人却也幼稚的可爱。她不想搭理便又将笛子放回嘴边,一曲又一曲的吹奏起来,旋律犹如天籁,她精通各种乐器,笛子仅是其中之一。 慕容枫渐渐安静下来,在她身边坐下,一边听着优美的笛声,一边静静的看着她,气氛瞬间变得很安静。巡逻的侍卫挨着假山而过,小声讨论着优美的笛声,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明白王上在那边,所以谁也不敢走近了打扰。 作为女人,赫连羽为北辰皇室赢得了全国民众的支持,她就是那样一个令人闻风丧胆却又爱慕不已的君主,臣民们一边传送着她的事迹,一边又畏惧她的事迹,一边爱慕着她的如花美貌,一边又敬畏着她的冷漠无情。她本就是一个极其极端矛盾的,所以给大家带来的感觉也十分矛盾。 再次曲终,她将通体透亮的玉笛拿在手中把玩,侧目看了看慕容枫,道:“你可有喜欢的乐器。” 慕容枫看了看她手中的笛子,回答说:“箜篌。” 她微微惊讶,心想这家伙竟喜欢箜篌,那玩意儿可有点难度,脑海里不禁想象起他弹箜篌时的模样。“若是有机会倒是想听一听。” “会有机会的。”他意味深长的回答,眼里闪动着星光。 不得不说,眼睛可能是人身体上最表里不一的了,有的时候它展现的是人内心最深处的原野,而有的时候却又可以以及乱真掩藏起所有的情绪,爱一个人的时候可以满眼星野,也可以冷若寒霜。 “天色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她起身要走,睡意已经袭来,这段时间虽然烦心事很多,但她的睡眠似乎还不错,总是能在应该睡觉的点有困意。 慕容枫点了点头,补充道:“其实那容枫挺喜欢你的,据说正在为你找天下第一嫁衣。” 此时她背对着他,嘴角扬起丝丝点点的弧度。“所以呢?” “所以.....你不必烦恼。”他想自己心爱的女人无忧无虑的嫁给他,不想见满面忧愁。 她嘴角的笑意深了深,“知道了。”干干脆脆的丢下这三个字,紧接着便见她的身影绕过假山消失了。 慕容枫站在原地,眼中的温柔难以掩盖,下意识的摸了摸心口的位置,露出一丝满意的笑。 世界上最好的默契,不是懂她的言外之意,而是明白她的欲言又止。人与人之间的默契就是这样难以言喻却又心照不宣的。 他想她一定会爱上自己的,总有一天。 绕过曲径花道赫连羽回到自己的寝宫,又是翻窗户进去的,屋里早已点好烛火,一只刻着飞龙的蜡烛张牙舞爪的燃烧着,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她要点灯睡觉,这是宫人们都知道的,可却不曾有人知道她为何点灯睡。 方才袭来的睡意此时已经一扫而空,她便去了书架上挑了本印着莲花与佛祖的经书,回到桌边就着烛火读了起来。 都说信佛之人必定前广结善缘、前缘今果,可她却认为信佛之人必定业债累累,不然也不会将心依托给佛,好在那里得到安慰和宽恕。话说她杀人时候有多心安理得,面对佛祖的时候就有多虔诚,这一点也不矛盾。 除了批阅奏折之外,她最爱的便是读经书。不论是什么样的经书,都必定是晦涩难懂的,时不时冒出几个西域的文字,令人绞尽脑汁。所以大家都仅仅是抄经书,而她却爱极了经书里的梵文、佛串之上的檀香、清心明目的梵音。 她喜欢佛家的因果之说,喜欢前世今生由能再见的凡尘因果,也偏爱将自己满手的业债想象成前世别人的亏欠,总之在这里她能找到所有的皈依和救赎。 最后一缕晚霞也消失在山顶的时候,小厮童端着茶水走佛堂,对着正在念经的灵玦道:“今日的佛课已经结束,王妃可以离开了。” 此时的灵玦一身素衣,发间仅留了一支簪子,如此简单清丽,让那小厮童默默的红了脸。皇宫后院的美人妃子他是见了不少的,可唯独没见过如此绝色女子。 灵玦对他欠身行礼,道:“谢谢小师父。” 佛堂外慕容宸已经等候多时了,他就在旁边的一间佛堂,结束的早,布置下的五百遍佛经一早便被他念完了。 看见他,灵玦轻唤一身,欣喜的跑过去,却因为佛家重地不得亲昵,两人之间却又保持了一段距离。 慕容宸轻唤她一声,道:“一天下来也饿了,我们去吃素斋吧。” 后厨准备的素斋不但素还简单,就是清汤面,外加一个荷包蛋,上面飘着两根碧绿的菜叶。据说那个荷包蛋还是因为他们的身份特殊优待的。 看着如此简陋的素斋,慕容宸不悦道:“他们竟就给本王喝玦儿吃这些东西?” “不然呢?这不就是素斋么。”灵玦安慰道。 “可这也太简陋了,我倒是无所谓,倒是玦儿你。” “我也不要紧啊,其实在山上的时候师父经常做这些给我吃,我很喜欢。” 慕容宸无奈,心想只要玦儿喜欢他也就没什么可抱怨的,一切以她的喜好为准。 第一百九十二章:青灯素斋 灵玦看了看自己碗又看了看慕容宸的,然后从自己的碗里夹了一块荷包蛋放在他的碗里,温柔的说:“我把我的分给你,快吃吧。” 见她这样对自己,慕容宸觉得整个心都被温暖和爱意包围着,即便是绞尽脑汁也不会想到这样简简单单的一碗清水面会带来这样的幸福感,原来只要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就算粗茶淡饭也会很幸福。 他像孩子一样,狼吞虎咽的将一整碗面都吃光,说实话这一面真的不够他吃,毕竟是堂堂七尺男儿饭量绝不止这些。不过钦天监的素斋一般都不够分量,而且提倡七分饱,入乡随俗他也不好大手大脚的要求些什么,毕竟就算是父皇来了也吃这些。 眼见他没吃饱,灵玦便将自己剩下的都给了他,说:“我食量小,吃不完。” 慕容宸看了看她,轻声斥责道:“现在骗人都不眨眼了,哪有吃媳妇儿饭的男人。” 见他满满的男子气概,灵玦被他逗笑的同时心里像是被抹了蜜糖一样,试问哪个女子不喜欢被自己喜欢的男人保护呢?自古女子如水,本就娇柔,需要被呵护。 她一股脑的将东西吃完,然后鬼机灵的对着慕容宸眨眼睛,拉着他的手悄悄避小厮童朝着钦天监庙宇的后山而去。天还没完全的黑,她看见前面那个醒目的大榕树才停下脚步。 刚一停慕容宸就立刻将她拉进怀里,迫不及待,之前因为在庙宇中的缘故总要事事顾及,现在这荒郊野外的一个人也没有,正是你侬我侬的好地方,没想到玦儿也这么想与他亲昵。 天已经擦黑了,不过他们周围的景物还是看的清清楚楚,与其说是景物不如说是一处换了的小土丘,上面有着一颗巨大的榕树和其它的树木,以及不计其数已经枯黄的野草。野草大多长得很高,虽然枯黄了但依旧挺拔着身姿,正好将他们严严实实的挡住,这还真是个掩人耳目的好地方。 任由着慕容宸紧紧的将她抱了好一会,灵玦才挣扎着从他怀里退出,解释道:“我们来这是找东西吃的。” 慕容宸四下看了看,不明所以道:“这儿能有什么东西可吃?” 灵玦机灵的对他眨了眨眼,拉着她走到一颗树下,指着树上的果子说:“囊,就是那个。” 他抬头看了看书上结的果实,红扑扑的,拳头大小,疑惑:“这个果子能吃?”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果子,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果子能吃。 灵玦微微得意的捡起一个石子朝着其中一颗果实打去,只见那石子还没沾到果实便落了下来,她这才恍然大悟自己的武功没了,怪不得方才跑这几步便气喘吁吁了。 知晓她的意思,慕容宸直接纵身一跃轻轻松松的摘下一颗果子,一个漂亮的转身落在她的身侧,笑着将果子递给她,道:“摘果子这种小事以后交给为夫就是了。” “你真是比我还会耍贫嘴。”她娇嗔,抽出帕子将果子擦的干干净净递到他嘴边。“快尝尝,很好吃的。” 看着她清纯而又妩媚的脸,慕容宸那里还顾得上果子甜不甜,一口咬下去全是爱情的味道,快要将他腻死了才是。他咬了一大口聚集着,喉结上下有规律的滑动,阳刚而又性感。 听他说甜,灵玦也跟着咬了一口,可刚吃下去却又吐了出来,酸死了,一点也不甜。她幽怨而又可爱的看着他,抱怨道:“又骗我,哼。” 慕容宸接过她手里的果子,对着她咬过的痕迹再次咬上一大口,一边性感的咀嚼一边说:“再酸也是甜的。” 见他这样,她破怨为笑,抬头找寻着树上的果子,想要通过果子的颜色大小找出一个甜的。 “都怪你,将我武功封了,想要亲自摘个果子都不行。”她看着树顶上那个最大的果子无能为力,想想以前她可像小鸟一样穿梭在树枝上,想摘哪个摘哪个。 慕容宸搂着她的肩,哄道:“有为夫在,玦儿不需要做这些粗活。” “那我想要树顶上的那个。” “没问题。”话音刚落慕容宸就飞到了树顶上,莫要是说最大的那个果子,就连第一大第二大第三大的全都给她摘了下来,她开心的用衣服兜住果子,笑的像个孩子。 等摘完果子,天色也完全黑了下来,慕容宸找了些干树枝生了火堆,两人依偎在火堆旁,边上是一堆红通通的果子,虽然呼啸的风从头顶呼啸而过,可看向烧的噼里啪啦的火堆一切就变得安静而又温馨。 慕容宸叉开双腿席地而坐,灵玦则像个土拨鼠一样窝在他的怀里,他从背后紧紧的拥住她,将下巴搭在她的肩膀处,闻着她头发散发出的清香,一直手霸道的环在她的胸前,这样的姿势满足了他男人最心底的保护欲。 灵玦歪着脑袋,滑嫩的脸颊搭在他的手臂上,火光映照着她的脸,清澈的眼神不染烟火,清纯可爱却又妩媚动人。 “宸,你说等我们老了归隐山林,是不是就像现在一样?”她问,声音软软糯糯的。 慕容宸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回答说:“恩,就我们两个,谁也无法打扰。” 他的手从脸颊一直顺延到耳朵,对着她那圆润滑嫩的耳珠爱不释手。都说女人的耳朵很敏感,是调情的好法子,可他却没有一点歪心思,只是喜欢,爱不释手。而灵玦似乎也特别喜欢和心爱的人肢体接触,喜欢被这样温柔的抚摸着,所以说有时候她真的很像一只温顺的小猫咪。 “我喜欢这样的生活。”她轻轻的呢喃着,转过身去看他的脸。 慕容宸颔首看她,四目相对,鼻息交融,他便情不自禁的吻了下去。只不过这一次的吻很温柔很温柔,充满了耐心与怜爱,而他的手却依旧霸道的横在她的胸前,以一种禁锢的姿势拥着她。 意未乱,情已迷,这种不掺杂欲望的吻依旧让人沦陷,他意犹未尽的放开她,而她的眼神也早已迷离,火光之中他们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对自己的深爱。 第一百九十三章:荒郊依偎 夜幕越来越深沉,夜风吹灭了火堆,月亮悄悄的挂在天上,她拉耸着脑袋身子下意识的往慕容宸的怀里靠,有些寒凉,武功被封之后身子便大不如前了,历经这些才发现练武的好处。 慕容宸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道:“有些寒了,回去吧?” “那我们明晚还来,好么?”她扭过头看着他道,吹弹可破的肌肤在他眼眼闪耀着光泽,让他忍不住想咬上一口,简直比那果肉还要甜美多汁。 他扬起邪魅而又温柔的笑,回答说:“当然没问题,玦儿想来我们便日日都来。” 听他这样说,她甜甜的笑了起来,笑容比蜜汁还要可口,将脑袋埋在他恶脖子里撒娇的拱了拱,简直可爱到了极点。慕容宸也是第一次遇到一个这么样对他的女子,动作大胆到了极致,可却让他爱不释手。 他享受着她的每一次调皮捣蛋,每一次撒娇,总之她的一切他都喜欢到了极致,觉得自己的身心已经完完全全的被他占领,觉得血液里骨髓里也全都是她,这种感觉让他脱胎换骨,恍若重生。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一辈子都让她赖在自己的怀里撒娇,可考虑到怕她受凉还是念念不舍的将她从怀里捞出来,故作正经的说:“该回去了。” 灵玦鼓着嘴巴道:“好好好,现在就回去。” 慕容宸猛的一个附身,在她的唇上蜻蜓点水的吻了下,露出偷腥成功的笑。“来吧,相公被你回去。”说完他又在她面前蹲下身。 灵玦不假思索的跳到他的身上,环住他的脖子,像个孩子一样乖巧的趴在他的背上,嘴角露着幸福而又甜蜜的笑容。“宸,你对我真好。” “这样便算好?” “那倒也不是,就是觉得和你在一起很开心,每一天都像是吃了蜜糖一样。” 慕容宸傻乎乎的笑了起来,道:“我也是,整天到晚无心政事,只想着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哼~~你竟说我是妖精。” “可不就是妖精,迷人心魄,勾人精魄,害的为夫整天心里脑海里都是你。” 听他这样说,她笑的更甜了,却还是故意反驳说:“我又没让你这样做,要我是妖怪的话,早就将你吃了。” 慕容宸心想是他吃了她才对,这个小妖精整天将他弄的心烦意乱,等回去之后定要将她吃干抹净。 等回了钦天监他们是从后门悄悄溜进去的,钦天监地处皇宫的最西边,与中心皇城隔了十几里的距离,虽说属于皇宫的一部分,实际上是独立的。钦天监背靠着一处山丘,也就是他们刚才爬上去的,总的来说钦天监这个地方十分的僻静,不似皇宫那般守卫森严,也鲜少有人前来。 刚回到厢房便听见外面有声响,听起来像是宫里来人了,不过他们有些累了便也没出去看,依偎在被子里沉沉的睡了去。 第二天一早,灵玦起的早些,收拾好便想着先去佛堂,昨日原定的经书还没念完,今天要加把劲了。谁知她刚一推门便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肖妃娘娘?”她微微差异,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肖妃。 听见她的声音肖妃温柔的转过身,微微一笑道:“许久不见。”她像是老友一样与她招呼,并未在乎身份之别。 灵玦连忙来到她身边,惊喜的问:“娘娘您怎么会在这里?” “本宫也是来给太后娘娘祈福的,听说你与宸王爷也在?” “嗯,我和宸早几日便来了,娘娘也要在这住上半月嘛。” 肖妃摇了摇头,淡如兰草,散发着宁静安详与世无争的气息。“本宫只需在这住上六日,今天是第一天。” “六日倒也不长,这里不如皇宫,衣食住行十分简陋,长了娘娘不一定能受得了。” “那倒不会,怎么不见宸王爷?” “哦,他还在睡,昨日我偷了懒,便想着今日起得早些将功课补上。” 肖妃点了点头道:“那我们一同去佛堂吧,知道你在这我便故意在这等着,好歹没落空。” “娘娘是专门等我的?” “嗯,本宫知道这祈福乏闷,便想着与你结伴缓解,就是不知宸王爷介不介意。” “不会,宸定然是不会介意的,我们先去,且不管他。”她开心的说, 肖妃瞥了眼身后房间的方向,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在灵玦的带领下去了佛堂。 路上,肖妃悄悄的挽住她的胳膊,小声说:“以后咱们私下便不用拘泥于身份,我觉得自己与你十分投缘,以后可以常来宫里玩。” 她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说实话她也觉得自己与肖妃十分投缘,没想到好的感觉居然是相互的。“好啊,其实我也不喜欢身份之别,你我年岁相仿也有很多话题。” 肖妃笑着点了点头,道:“我见宸王爷对你用情至深,没想到竟追来了这里。”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其实我也蛮感动的,毕竟祈福是一件十分枯燥的事,若不是有他在日子怕是很难熬。” “真羡慕你们。”肖妃情不自禁的说。 “何必羡慕我们,父皇对你也是极好的,上次我还听母后宫里的宫女嚼舌根,说是父皇对你十分的不一般。” “哎,伴君如伴虎,更何况是在后宫之中,说不定哪天荣宠就不在了,等到那个时候日子才是最难熬的。” “嗯......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没,没有,知识感慨罢了,不好意思说多了。” “没关系,以后有什么烦心事都可以和我说,我是不会和别人说的。” “嗯,你在王府也要注意保护好自己,听说玉柔郡主性子不好。” “我们都不是很喜欢对方,井水不犯河水吧。” 第一百九十四章:深宫宠妃 肖妃欲言又止,其实她很像提醒眼前这个她当做朋友的人,练玉柔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一点作为一个局外人她看的十分清楚,但愿作为局中人的她不要受到伤害才是。不过还好有宸王爷的宠爱,身处皇家,或许男人的宠爱才是护自己周全最好的武器。 “不过也大将军是你的哥哥,有这样的娘家,倒也没人随便欺负你。”肖妃继续道,身在后宫她不得不每天思考如何让自己立足,所以便不自觉的也替灵玦着想。 “恩,宸是不会让我受欺负的。”提及叶轩,灵玦有些担忧,不知道他有没有从姐姐的情殇中走出来,等回去之后打算去看看他。 听出她言语间的幸福,肖妃不禁露出一抹羡慕,倘若她也能得到如此偏爱,或许就不用日夜担惊受怕了,只可惜她这辈子都不会遇上这样一个只见她一人放在心上的男人了。即便她知道皇上对自己有些情义,却也清楚的知道这些情义无比的脆弱,即便皇上有心护她可也抵不过后宫的那些条条框框,更何况在皇上心中国家才是最重要的,这些儿女之情再其面前不值一提。 正因为她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所以幸福之中总是带着一丝悲凉,快乐也从未触及眼底,所有的东西都是在一定条件下才成立的,不像宸王爷对灵玦的爱是无条件的。 大婚将至,天下第一嫁衣被送进了宫中,这是慕容枫送给赫连羽的礼物,这也是作为男人最想为自己女人做的一件事。他希望大婚之日,他的女人会是全天下最美的。 看着鲜艳的像是要滴出血的嫁衣,赫连羽叹了口气痛苦的闭上眼睛,她也不明白看着嫁衣的时候为什么满脑子想的都是叶轩,随着婚事临近,她这段时间一闭上眼睛就都是叶轩,他的音容笑貌举手投足,回忆种种像是昨日那般触手可及。 她一向觉得自制力很好,觉得可以摒除这些杂念,可心还是乱了。她忍不住设想自己大婚的消息传到叶轩的耳朵里,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他若痛苦她心里难受,他若是不痛苦她心里也难受。这种撕心裂肺的痛正在一步一步的加深,她越来越无力。 明公公从门外走进来,见她对着鲜红的喜服发呆,心中便猜出了大概,走上前语重心长的说:“王上,往事如云烟,都过去了。” 她抬头看了看明公公,轻轻的叹了口气:“没想到您一眼便看出了我的心事。” “老奴是看着王上长大的,知道这世上能令王上挂在心上的事儿没几件,叶将军算是一件。”他毫不避讳的提及叶轩,因为有些东西越是藏着掖着越是难以平复。 她再次叹了口气,无力道:“可那又如何?徒手摘星,爱而不得,这世上不乏情深不寿的人。” “王上你要相信缘分是天定的,您与叶将军有缘无分啊。” “本王知道,即便是有缘有分也错过了,事到如今是没法回头了。” “哎.......” “明公公,本王想在成亲前见他最后一次,可以吗?”她像个孩子一样询问,其实并非询问,她想要的是支持,想要一个人能够理解支持她内心的声音。 “这......王上要想好了。” “没想好,也想不好,说来本王并非一个果断决绝之人,只不过伪装的很好。”说完她自嘲一笑,奈何这些话只能说给一个老者听,事到如今她才发现自己长这么连一个说体己话的朋友都没有,怪不得灵玦说她冷漠无情。 明公公没再言语,作为他的角度自然是不想看见赫连羽和叶轩再有瓜葛的,可若是说了不赞同的话又怕她会伤心,所以只能不作言语。 “将这嫁衣拿下去吧,容枫是费了些功夫的,替本王好好谢谢他。”说完她朝着内室走去,背影落寞孤独。 这几日就连慕容枫她也避而不见,处理完朝政只是一个人躲到无人打扰的地方,任由着自己空想,想的累了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整个人一点精神一点斗志也没有。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就是一个女人,即便怎么驰骋疆场,武功多么超群,依然改变女人的本质,因为女人的本质就是容易为情所困。 倘若现在有什么传说中的忘情水,她想自己会义无反顾的喝下去,那样就可以结束现在这浑浑噩噩的状态,天知道她多讨厌这样的自己。就连父皇离开的时候,她也没有这样消沉过,怎么一个情字这么折磨人? 钦天监,忽然想到钦天监,她或许可以去哪里过上几日,抄一抄经书,听一听梵音,或许能解了如今消沉的状态。 第二天早朝,她对文武百官宣布了这件事,美其名曰去钦天监为国祈福,这或许是她有史以来撒过最大的一个谎。做皇帝还是有一定好处的,比如说你撒谎的时候,大家明知道是谎言却不敢揭穿。 故她顺利的去了钦天监,去之前还亲自召见了容枫,一本正经的对他说要他安心等待婚期,并感谢他找来了天下第一嫁衣。所谓场面话场面事做的十分到位,可谁又知道她说话时多么的心虚。 糟糕的是,进了钦天监她并未感觉到叶轩离开她的思绪,反而随着婚期的临近变本加厉,她每天对着木鱼可心里全都是叶轩,脑海里也是,像是着了魔怔一样。 慕容枫假扮的容枫在府中呆了几日,便也坐不住了,好些日子没见到她人,他心里思恋的紧。而且他这么聪明,一早便感觉到她的不对劲,她是故意躲到钦天监的。 一开始,他还不停的说服自己多给她一些时间,好让她调整自己的状态,可回想起最后一次与她相见的情形,便意识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想来想去还是亲自去看看她才是。 第一百九十五章:独自清净 如果说钦天监本来就是一个冷清的地儿,那么北辰的钦天监只能用无比冷清来形容了,前一任的天师死了一个之后位置便空缺了,另一位天师年老体衰出了占卜已经不问内事了,内务之事一直有一位年长的厮童打理。 她来了之后被安排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所有的钦天监都是一个调调,那就是不管你是谁只要进来了都是一视同仁,没有身份高低之分,即便你是这个国家的君。好在她也不在意吃住如何,本来就只是想找个清净的地儿,这儿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北辰的钦天监种满了佛铃花,这是一种只有在北方才能生长的话,古铜色的花瓣,形状像是木鱼一样,种在别处长的都不好,唯有种在寺庙或者与佛有关系的地儿才长得好,故被北辰奉为佛花。 如今这个季节正是佛铃花盛开的时候,厢房的院子开满了,一阵风过花瓣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像是下了花瓣雨一样。而且这佛铃花的花香好似檀香,也是充满禅意的。 只见她静静的站在院子里的一株佛铃花树下,许是走神了,许久之后发间、衣间落满了花瓣,身后古朴的禅房,这样的场景远远的看去像极了飘落凡尘的仙子,只不过这位仙子的有些冷若冰霜罢了。 不得不说,她和灵玦都犹如仙女下凡,美的直接,美的纯粹,凡是世间女子的美好在她们身上都有体现。她们容貌相似可给人的感觉却是完全不同,可有的时候静下心却又发现她们从里到外都是那么的相似。就比如,同样不说话站在满是禅意的厢房前,都会被认作你是飘落凡间的仙子。 在这人迹稀少的钦天监,他想彻底的将自己放空,将所有的畏惧和倦意都释放出来,因为没有人会看见,在这里只有普度众生的佛祖,在佛祖的面前她愿毫不掩饰的去忏悔修行。 慕容枫派出两个人才完全的打探到她的位置,同时也对北辰的钦天监有了一个完全的了解,待他找到她的时候,她正跪在一尊大佛之前念经忏悔,一身素衣未施粉黛,青丝流泻。 见她这般缟素,他好气又好笑,难道说嫁给自己就这么令她生无可恋吗?他屏住呼吸躲在大佛的后面,偷偷的看着她闭目念经的样子,不得不承认的是,不论她什么样的装扮,都美的令人心动。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不爱他。 他刚要丢出一个东西好提醒她自己的存在,却发现她面色突然变得潮红,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忽然的一口鲜血喷出,紧接着便倒了下去。见状,他立刻飞奔过去见她抱着在怀里,着急的低唤道:“小羽!小羽!” 她的嘴角鲜血蜿蜒出一抹好看的痕迹,因面色苍白而显得更加羸弱无力,拎着眉头每一缕呼吸都变的艰难起来。“你怎么会在这?”她无力的问,挣扎着想要起来。 他不顾她的挣扎,扣住她的手腕,发现她的脉搏异常的紊乱,看样子是中毒了。“小羽,你中毒了。” “不可能,要是中毒为什么我自己感觉不到。” “这是一种慢性毒,中毒者是感觉不到的。” “可印象中没有人给我下毒。”她努力回忆着。 慕容枫见她抱起来,道:“你住在什么地方,现在先别说那么多了。” “后院的厢房,你是怎么找来这里的?” 他冷着脸道:“想找自然找得到。”同时也渐渐的将她之前不正常的表现与中毒联系在一起,判断她大约是什么时候中的毒。 “你是不是最近感觉心烦意乱,精神涣散不集中?”他继续问道。 赫连羽想了想回答说:“没错,最近我总感觉心烦意乱,像是心魔一样。” “那定是没错了,如果我没猜错你中了迷迭香的毒。” “这种毒我听说过,据说中毒者先是心烦意乱,梦魇不断,最后会因为精神枯竭而死。” “没错,就是迷迭香,你仔细回忆到底是谁什么时候对你下的毒。” 她仔仔细细的想了遍,却还是一无所获,慕容枫抱着她走进厢房,小心翼翼的见她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给她盖章,转身去给她倒水。然后抱着她将水喂了下去。 这一系列的动作让她十分的不自在,可碍于一点力气也没有,全身还在剧烈的疼痛便也没说什么。到底是谁给她下了迷迭香的毒,而且是在她毫无意识的情况下。 慕容枫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送到她嘴边,说:“吃下去。” 她疑惑的看了看药丸,他无奈的解释道:“这是夜阁自制的灵药,能护住心脉。” 听他这样说她才将信将疑的把药丸吃下,瞬间感觉疼痛缓解了许多,长长的松了口气。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到底是谁对她下的毒! 见她这样,慕容枫又生气又心疼,冷着脸道:“这迷迭香的来源我会去查,你跟我回夜阁。” “回夜阁?”她满脸写着不行两个字,怎可无缘无故的和他回夜阁。 “如果还想解毒就乖乖的和我回去,你这毒唯有夜阁的百草泉水能解。” 她沉默不语,回夜阁是绝对不妥的,再说她现在连自己是怎么中毒的都没弄清楚,怎么能草率的信了他的话,这太不符合她的行事风格了。 见她不说话,慕容枫道:“好,既然你不想要自己的命,那我也无话可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现在这个情况我也不能断然与你和夜阁,再说我对你的夜阁知之甚少。” “难道你觉得我会害了你不成?” “那倒......”那倒不好说。 见她啰啰嗦嗦,慕容枫直接点了她的穴道,抱着她出了门,纵身一跃来到屋顶上,趁着月色朝着东边的飞去。在他的怀里她竟感到一股莫名的温暖与安全感,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除了叶轩以外男人的气息,而且是一个与叶轩完全不同的气息,仔细闻了之后她发现他身上居然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茉莉香,不想这竟是一个男人身上的味道。 第一百九十六章:恼羞成怒 感觉到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被带去什么地方,更对夜阁一无所知,此时此刻她方才觉得后悔,后悔不应该与夜玠走的这么近,不然也不会这么狼狈的由他摆布。天知道她多恐惧这种任人摆布的感觉,而且从小到大还没有谁可以在她不愿意的情况下替她决定什么。 “你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她温怒道,她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即便是中毒了,但也还没到丧生的地步。 慕容枫顾不上回答她,只觉得这女人的防备心真的太强了,他们认识这么久,居然对他一点信任都没有。 过了会,她感觉内力恢复了许多,便攒足了力气猛的从慕容枫的怀里挣脱,一个漂亮的空翻落在一处屋脊上,怒视着眼前的男人。 慕容枫有种好心办坏事的感觉,同时也感觉到她的怒意是发自内心的,可他真的只是想救她。“我不过是想救你罢了。”他解释道,要知道他一向是不屑于解释的,也没有谁能令他解释。 她冷眼看着他,那抹寒意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我的命我心里有数。”她冷冷的丢在几个字转身便要离开。 慕容枫快一步挡在她面前,着急又担心的说:“我是为了你好,你体内的毒不能耽搁。” “替我做决定,你还没这个资格。”说罢她朝着来时的方向飞走,背影决绝,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没错,她讨厌别人在未经过她同意的情况下擅自为她做决定,更何况她还并没有濒临生死的那一步,情况根本就没那么危及,是夜玠逾越了。 慕容枫呆呆的站在原地,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说实话他还没弄明白她为什么突然翻脸,而且这么大的怒意,他不过是担心她而已。若是换做别人哪怕是死了他也不会多看一眼,可对她即便是一点小小的伤也会万分谨慎,更何况那是迷迭香,虽然没有到丢了性命那一步,可这天下能解毒的唯有夜阁的百草泉。 好半响他才缓过来,一副很受伤的样子,他只是担心她,见不得她受伤而已,可她怎么一点也不明白,还对他恶言相向,真的令他很受伤。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担心她,不假思索的追了上去,想要看看她去了哪,情况如何。 赫连羽飞到城郊的一处山谷,那山谷里有一方药泉,也是她偶然发现的。寻常练功受伤便会悄摸摸的来着泡上一泡,对内伤外伤都有很好的治愈效果。而且她发现这处药泉与自己体内的血咒似乎有着相辅相成的功效,只要泡在泉水里就算没有白斋的丹药,血咒也会被一点一点的开启。 说到药泉,在北辰境内还是很多的,这也是因为北辰特殊的地理环境。这些药泉的形成,大多是因为池子底部长满了珍贵的草药,这些草药在水中生长,时间长了泉水自然也被侵染了药效,故被称为药泉。 虽然说这样大大小小的药泉在北辰境内不算稀奇,但绝大多数的药泉都十分寻常,生在的草药也都不名贵,泡上一泡不过是能达到一些强身健体的效果。鲜少会有那些奇效的药泉,而被她发现的这个,算是比较珍贵少见的一处了。 虽说她是一国之君心系天下,但有些时候也是十分自私的,就比如独占了这处药泉,用于自身练功。因为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能得到这样的好东西当真是可遇不可求,她到底也是个凡夫俗子,索性占为己有,反正整个北辰的天下都是她的。 来到药泉边上,她深吸口气,鲜血再次顺着嘴角留下来,滴在白衣衫犹如盛开的梅花一样鲜艳,若忽略那是血倒是别有一番美感。她先是封了自己的经脉,防止真气逆流,确认四下无人才褪去衣袍缓缓没入水中。 都说女子是水做的,天生爱水,她自然也不例外,其中最爱的便是泡温泉,殊不知皇宫大大小小被她修剪了数十处温泉池。若说乐于享受,她这也是涨一些边的,只不过对吃喝没兴趣罢了。 她在水中游了一圈然后靠着池壁静静的闭上眼睛,开始运气调息,想要通过内力将毒给逼出去。说句实在话,绝大多数的毒她都是不怕的,因为血咒本身就能化解绝大多数的毒药,至于这个迷迭香是个慢性毒,虽然毒发可一时半会也奈何不了她,毕竟还有血咒保护着她。 当初若不是为了退敌,她根本不会选择开启血咒,对于北辰皇室来说血咒是上天的赐予也是惩罚....... 血咒的事转瞬即逝,下一秒慕容枫的样子便浮现在她脑海中,只见她原本清明的眸子悄悄的染上一丝怒意,她怒他的冒犯,同时也是恼羞成怒,怒自己如此的不堪一击,怒自己的疏忽,居然被人暗中下了毒。 她再次将眼睛闭上,回想和反省这段时间以来的所作所为,她发现自己的心在不知不觉中乱了。对于一个帝王来说,心乱了那意味着出招不再迅速,宝剑不再锋利,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不知不觉她已经行走在危险的边缘了,得改变这种状态才是。 可这种状态又是从什么时候悄然开始的呢? 她不停的回想,从亲征庆临关回想至今,她隐约的总结出一点,那就是夜玠的出现。他的出现似乎让她内心的堡垒有所松动,唤醒她内心感性的生机,或许这就是心乱的源头。 可夜玠又凭什么乱了她的心? 细细回想,或许是因为自己对他一开始就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又或者是因为他那双璀璨又深邃的眼睛,再者是他无数次在她最为落寞无助的时候出现。正是因为这样一个又一个的或者,她变的感性起来,天知道感性对于一个帝王来说是多么的不可取,所以她不应该与夜玠再有所交集。 第一百九十七章:划清界限 想要永远的保持理性、睿智、警惕,就要远离那些能够探知你的内心,给与你温暖,让你情不自禁放松、想要依靠的人,因为那样的人就像阳光,在阳光下呆久了,那双原本属于黑暗的眼睛就会失明。 她缓缓的将自己整个人都沉入水中,直到不能呼吸才猛的从水中钻出,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她本就属于黑暗,可偏偏有着一双向往阳光的眼睛,对着阳光久了,便就看不见那些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危险了。所以,她决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慕容枫赶到时,正对上一副美人沐浴图,他急忙正人君子的回过身,竟脸红了。“你,没事吧?”他背着身子问,有些结巴,那是因为紧张。回想起两人初次见面的场景,她也是在水中,姣好的酮体将他的心和魂完完全全的够了去。 经过一番自省她恢复成为之前那个百毒不侵的女王,绝美而又高贵的脸上侵染着水煮,因为水汽的蒸熏泛出诱人的红晕,看去上高贵而又冷艳,冷艳而又妩媚至极,难怪慕容枫会脸红。 “我没事。”她冷冷的回答,话语之间没有任何的情绪。 慕容枫暗自深呼吸,让自己镇定,然后缓缓的转过身,目光落在她光滑的肌肤上,小腹一股莫名的燥热涌了上来。他是男人,这一点在面对她的时候总是表现的尤为明显。 她洁白纤细的锁骨裸露在空气和他的目光之中,毫不避讳,小女子才会因为走光而惊慌失措,对于她来说任何男人都没能力构成威胁,所以不需要惊慌失措。 慕容枫试图将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一本正经的说:“抱歉,刚才对你有所冒犯。” “那现在呢?”她没有情绪的反问,听着却更像是咄咄逼人,他又何尝对谁道过歉,而且在他没有错的情况下。 他深吸口气转过身去,道:“我不看便是。” “你预约了,触犯了我的底线,所以我们之间朋友都没得做。”抛开过往种种,抛开救命之恩,不得不说女人翻脸不认人起来还真是绝情的很。 他无奈一笑,并未觉得愤怒,因为他能理解她心中的不安,和为什么做这样的决定,可却还是受伤的。他什么都没做,只是想帮她关心她,居然成了天大的错误,扪心自问他真觉得自己荒唐至极,居然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与此同时对她的怜惜和爱竟又多了一份。 “好,定断全由摄政王说的算。”他语气落寞,话音落便抬脚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赫连羽像是找回了自己僵硬无比的铠甲,再一次的告诉自己一切能够走进她内心的人都将会成为软肋,而她是不允许自己有软肋的。 她在药泉中泡了许久,不停的调息,直到感觉体内的迷迭香毒被血咒所压制才松了口气,虽然不能彻底解毒,可这毒也不会再对她构成威胁。 回想起前几日的躁动不安,完全是因为迷迭香的作用,不然她也不会像是魔怔了一样的想着叶轩。如此想来,这下毒之人定对她是十分了解的,不然也不会早早地埋下伏笔,等她大婚将至毒发。倘若她在婚礼上毒发,那将会为北辰上下带来多大的动荡,朝纲不稳,民心波动,看来这下毒之人对的并非是她这个人,而是北辰。 如此想来,这下毒之人的可能就太多了,一时半会根本查不出来,需她好好计划一番才是。 天明时分她衣着完好的出现在钦天监的佛堂,昨夜好梦的小厮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暗自觉得摄政王貌美,却连多看两眼的勇气都没。 小厮童一早便为她准备好了经书、笔墨,足够她抄上一整天的。待小厮童退去后,她便挽了挽袖袍,伏在案桌上对着经书一个字一个字的抄了起来。她的字如其人,是美到了极致的,落笔云烟,墨华流水,看她写字便如同享受,光是仪态落笔便如神仙一般美妙。 她经书抄的十分快,不似灵玦活泼好动,自小她便喜欢静,她的性子虽然不温柔娴静,可对于这种需要耐心和专注力的事却充满了天赋。所以,也就从那个时候开始,先皇觉得她是一块能成大器的料子,决心将北辰的天下交给她。 作为一位帝王,必须时刻保持着理智、沉稳,喜怒不言于表,要有着常人所不能预见的城府。当然,作为女人的她想要令一个国家臣服,那意味着要比男人还要努力,因为这个时代对于女人有太多的偏见。这个道理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所以她那么的努力,努力的成为父皇乃至天下人眼合格的君主。 响午时分她已经抄完两本经书,若是换做常人两本经书怕是要抄上一天,她伸了个懒腰,歪着头看着前面的佛像,自言自语道:“若是抄上一万卷经书能让我见父皇一面就好了。” 她对生死始终抱着一丝荒谬的幻想,相信人可以长生不老,可以死而复生,又或者灵魂不灭转世,总觉得只要坚信这些就有与父皇再见的一天,所以她希望佛能听见她的心声,又或者原谅她的杀戮。 慕容枫自从回去之后,便将自己关在房间,时不时的喝着闷酒。即便他知道自己不会就此和她断了联系,可还是觉得十分受伤,没想到他的所作所为对她来说这么的不值一提,没想到她竟会对自己这么绝情。 说来感情也就是这样,再坚强内心在强大的人,在感情面前都会变的脆弱、患得患失,因为一点点的小事而受伤郁闷,就算是神秘而又强大的夜阁阁主也不会例外。 而且在感情里那个先爱上的,爱的深的,往往也就是最容易受伤的那个,不论你多强大,总是能被那个你爱着的人轻而易举的伤害,这个道理亘古不变。 第一百九十八章:戏看尘世 趁着在钦天监无人监督的日子,赫连羽白天抄写经书,晚上则假扮男装去青楼酒馆,体验人间百态。说来,她或许有着一场游戏人生的梦吧,拈杯酒眯着眼,超脱尘俗,戏看人间....... 她同青楼的妈妈要了间最为豪华的包厢,位置什么也都是最好的,今晚听说是一年一度的花魁选拔赛。此时她在二楼,楼下的大堂已经人满为患,大厅中央的舞台被布置的十分热闹,喜庆之中带着青楼才有的烟尘之气,感觉是恰到好处的。 与别的女子不同,她一点也不歧视青楼的这些女子,反而很尊重她们。在这个世上本就有不同的人做着不同的事,卖身并非下贱。佛说,来这世上走一遭,本就是偿还遭罪的,说不定下一世站在那舞台上的就是自己了,所以谁也不比谁高贵,谁也没有资格歧视谁,生而平等。 想到这里,她突然萌生一个想法,那就是昭告全国,给青楼女子一个名分。想了想却又放弃,倘若这样做,怕是全北辰的娘家妇女便会认为他是个昏庸的君王吧,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生命的苦难,给与该有的尊重。 罢了,罢了。 人群之中,她瞥见个熟悉的身影——白斋,紧随其后的还有蓝莫离和夜玠,还真不是冤家不聚头,在这种地儿都能遇见。而且他们的那个阵仗,常客无异,倘若什么时候男人能不来青楼,世上便要少了许多受苦受难的女子。 她原本慵懒迷离的脸上闪过一丝沉闷,却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靠在软榻上,君临天下般的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在场的所有人,像是静待猎食的猛兽,慵懒的匍匐着,下一秒就会咬猎物的喉咙。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一次她是绝对不会主动去招惹慕容枫的,毕竟躲还来不及。可蓝莫离的出现倒是令她有所意外,原以为像他那样隐世而居的人定是清心寡欲的,却不想也来凑这个热闹,说明天下乌鸦一般黑。 想到这里,她忽然想起容枫,也不知他是何秉性,若也是登徒子好色之辈,那岂不是要乱了她的宫闱? 之前,她偶然看过一本野史,说的是前朝一位垂帘听政的太后的风流事迹,说是风流其实与太后也没多大关系,因为年纪轻轻便丧夫而且成了太后,那些大臣便私下默许给她寻了位夫君,只不过那男人原本正直的秉性都是装出来的,实则风流成性,入住后宫之后便对身边的宫女上下其手,等太后知道的时候已经弄大了好几个宫女的肚子,真是天大的宫闱丑闻。 所以说,要是容枫也是这样的一个人,那她岂不是成为天下人的笑柄?而且宫中女子众多,样貌姿色好的不计其数,简直就是滋养腐败的沃土。再者男人本就喜欢极了三妻四妾,倘若他日容枫明目张胆的要她同意他纳妾,她又该如何?是保全自己大度的面子,还是将他打入大牢? 嗯......还是后者吧,毕竟没有人可以这样冒犯她。 选拔刚要开始,外面便冲进来一个妇人,带着三五个姐妹卷袖抹胳膊的,进门就是一通乱码,然后各自在人群中找到自己的相公,拧着耳朵将人拖拽出去,引的其余男人面面相觑青楼的妈妈连忙赶来解围,好不容易才平息这一段插曲。 她在楼上看着这一切,只觉得十分好笑,寻常人的鸡毛蒜皮只要不身在其中,倒也是可以当做台上戏看的。 白斋他们自然也早早订好了包厢,三人熟门熟路的,不过招呼的小二却说他们定的包厢被占了,十分抱歉。那个占包厢的人自然就是她,毕竟在北辰论后台是没人硬过她的。 避免扫兴,白斋要了个次一点的包厢,虽说是次了点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要的到的。三人依次落座,也是一副戏看人间的模样,毕竟他们是消遣惯了的。 若是换成平常,慕容枫自是最消遣的那个,只不过他今天的状态似乎不是很好,一直坐在那拉耸着脸,乌云密布的样子。蓝莫离到还是那副隐世高人的模样,不得不说他这气质与青楼真是格格不入。白斋则是一副跃跃欲试迫不及待的模样,恨不得选拔立刻就开始,好一睹那些姑娘的芳泽,听说今年的这一届质量非常的高。 白斋自行灌下三杯酒,眼见身边的两位一个仙风道骨,一个生无可恋,着实觉得碍眼。“我说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这是青楼,青楼,能不能开心一点,有一些作为男人该有的正常反应?” 蓝莫离高冷的瞥了他眼,不屑道:“作为男生能不能不要把自己弄的那么猥琐?” 慕容枫更是最贱的来了一句:“他的猥琐源于骨子里。”说罢给自己灌了口酒,继续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白斋好不示弱的反驳道:“长这么大就没说说过本公子猥琐,信不信今天的花魁是我的?” 蓝莫离再次抛出一个你是垃圾的眼神,一脸淡定的说:“今天的花魁是我的。”说实话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还真的挺让人大跌眼镜的,毕竟那梅骨兰肉的气质在那摆着呢。 慕容枫没空搭腔,心想再美的花魁也不及小羽十分之一,都是些难以入眼的庸脂俗粉,若不是被白斋那个家伙强行拖来,他才不会在这莺莺燕燕的地儿。 “蓝莫离,你这家伙的心思对得起这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吗?”白斋继续喋喋不休,他总是擅长这种言语攻击,每次都能说出新花样。 “只许你人面兽心?”蓝莫离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不要看他一副少言寡语的模样,怼起来人也是金句频出,就没怕过谁。而他那副唬人的气质也都是表象。 “我怎么人面兽心了?你也不妨问问那些跟了本公子的女人,谁不说本公子好,毕竟本公子足够的大方。” “那又如何?没了钱那些姑娘还会说你好吗?而我就不同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花魁选举 “你那是空手套白狼,骗身骗心。” “空手套白狼也是要有资本的,本公子往那一站谁不喜欢,而你往那一站谁都喜欢你......的钱。” 白斋这张贱嘴也算是遇到对手了,蓝莫离毫不费力的就将他怼的无话可说。 而慕容枫则是一脸难产的样子坐在一边,不想同这两个无脑的家伙搭腔。他的脑海突然横空出现一个问题,那就是:他都快成亲了,还来这样的地方到底合不合适? 合适吧,想想也觉得不合适。不合适吧,可小羽又不会在乎,毕竟她心里到现在想的还是叶轩。不过婚后肯定是不应该来了,总之今天是最后一次。 “以后莫要再拖我来这种地儿,无趣!”他冷不丁的冒出这一句,惊的白斋和蓝莫离两两相望。 没过多久,选拔比赛便开始了,上台的果然都是清一色的美女,好不漂亮。而且这些女子个个都是才貌双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赫连羽暗自感慨,感情这个年头对青楼女子的要求竟如此之高,貌美如花不行,还要能吟诗作赋,果然哪一行都不容易。 刚一开始她便看中了其中的一位女子,五官样貌虽不是最美,可那眼神身段却十分勾人,莫要说她是女人都有些魂牵梦绕,感情男人流连青楼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只不过在看中那女子样貌气质的同时,也觉得这人有些不对劲,从她行走的脚力和弹琴时的手法可以看出,她是会武功的,而且不低。而且她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边的那个包厢,似乎意有所图。 她饶有兴趣的盯着台上的那位姑娘,像是慵懒而又犀利的豹子一样,看来今夜怕是有好戏上演了。 隔壁包厢的三个男人还在斗嘴,并未将心思放在台子上,毕竟一眼扫过去并没有什么十分出色的目标。慕容枫眯着眼睛只顾吃酒,一个不经意瞥见台上的女子,立刻顿住了,睁大了眼睛,从吃惊到幸灾乐祸仅仅持续了几秒的时间。 “你们看,那是谁?”他指着台上的女子,明知故问。 白斋一副憨相的看过去,喝在嘴里的酒不禁吐了出来,惊讶道:“熙禾?” 听见这两个字,蓝莫离的脸立刻变的比碳还要黑,整个人瞬间阴郁,端在半空中的酒哪还有心情喝下去。 熙禾,他的小师妹,恶魔般的存在,从十岁的时候便嚷嚷着要嫁给他,这些年从天南追到地北,扬言这辈子非他不嫁。这些年他之所以低调隐世多半是为了躲她,可谁会想到她居然出现在青楼,而且还参加选秀! 白斋很快的换上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心想今天算是来对了,有好戏看了,他可是好久没看见蓝莫离这家伙遇到麻烦了,都快忘了还有熙禾存在了。 蓝莫离盯着台上的熙禾,阴郁又气愤,阴郁是因为她怎么阴魂不散,气愤是因为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居然跑来这个地方厮混,若是被选了花魁今夜可是要服侍男人的。不管怎么说都是她的师兄,总不能看着她往火坑里跳吧,就算他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要是师父知道了不得气过去了。 这个惹是生非的女人,能不能消停些! 没错,赫连羽一眼看中的女人就是熙禾,只见她一身妖媚的紫衣,发髻挽成妩媚的样子,整个人从头到脚散发着一股性感之气,不过她的性感却不同于青楼女子那般艳俗,她性感的高贵张扬,让人不由的心生欢喜。 青楼的妈妈扭着妖娆的身段走上台,先是对台上的姑娘一番介绍,时不时的对着台下的男人们抛媚眼,虽说她是妈妈可年纪却也不大,只是入行的时间长,有了钱后便将原来的青楼盘了下来,接着背后的达官贵人将生意做的越发火热,说来也是个厉害的绝色,毕竟将摄政王都给吸引来了,这业务能力不是盖的。 蓝莫离的好心情完全没了,暗自准备好了银子,万一最后花魁是熙禾,他无论如何也是要将人买下来的,不能由着她被别人霍霍。 白斋简直兴奋的快要坐不住了,甚至想要暗自操作让熙禾得了花魁,好叫蓝莫离出些银子才好。真的是冤家路窄,不知那熙禾是故意出现在这,还真的就是想要改行了,还真是个雷厉风行有想法的姑娘! 慕容枫对着蓝莫离一顿嘲笑后便又默默的安静下来,心想着那熙禾还真是有些本事,同时也执着的可以,自己要多向她学习才是。只是这么些年她都没将蓝莫离拿下,就难搞的程度小羽又不下于蓝莫离,那他岂不是要花更多的时间。 想着想着他情不自禁的看向蓝莫离的脑袋,情不自禁的问:“我说你这脑袋里面装的是啥,那熙禾妩媚动人你却不为所动?” 蓝莫离白了他眼,心想还不够乱嘛,居然还问他这么没脑子的问题。“要是你喜欢,今晚买了给你,总之肥水不流外人田。” 白斋打趣道:“别别别,他如今正待嫁闺中,哈哈哈哈。” 慕容枫拿起手边的桂花糕,对着白斋大开的口迅速的丢过去,立刻将嘴堵住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熙禾不是我的菜。”他一脸傲娇道,若是没遇见小羽之前他怕是会考虑考虑。 “不是你的菜难道就是我的菜?荒唐。”蓝莫离道。 “即便不是你的菜,好歹是你家师父养的菜,若是让外面的猪拱了,那便可惜了。”白斋道。 台上的熙禾俨然还不知道自己被打趣成一颗大白菜,其实她今天之所以会出现在青楼,不过是为了整蛊一位公子哥,谁让那公子哥冒犯了她,她发誓一定要将他整惨了才罢手。 不过歪打正着的是,蓝莫离居然也在这里,方才她惊鸿一瞥发现他就在二楼的包厢,看来今天运气注定是很好了。等她整完公子哥,再好好的收拾他,这货一直躲着她,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抓了他烤了! 第二百章:风花场所 台下坐着一位姓冯的公子哥,油头粉面,色眼咪咪,他就是熙禾今天要教训的人。早前他同几个无赖的富家公子拦了她的路,对着她就是一顿调戏,还说什么要将她弄到府里去做娇俏夫人,说是要好好疼爱她。 这可不正好,她好久没遇到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了,正好最近闲得无聊,顺便修理修理这些混蛋。所以她骗那几个登徒子说,她是嫣玉坊的姑娘,说是今天是一年一度的花魁选举,让他们来给自己捧场。 那冯公子一听,立刻七魂八素都没了,可不屁颠屁颠的就来了,拉着几个同路货色的兄弟在人群中张牙舞爪了,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有个在朝廷当大官的爹,家里有几个铜板,张扬骚包的狠。 熙禾站在台上不停的对着他抛媚眼,原本还在盘算着如何整他,知道蓝莫离在场后瞬间有了答案。就算她这个师兄再怎么不待见她,也不会由着她被这样欺辱。 瞥见台下兴奋到发狂的男人们,蓝莫离的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心想这女人真是疯了,整日追着他也就算了,居然还跑来这样的风月之地,哪有点姑娘的样子。 见那些男人对着熙禾放光,白斋一开始还挺兴奋好奇,可面对那些男人的嘴脸心里也不越来越不舒服。不管怎么说熙禾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像是妹妹一样,试问自己的妹妹被别的男人这样轻薄,是不是应该把那些男人的眼睛挖下来。 最后就连慕容枫也你看不下去了,道:“蓝莫离,你倒是管管你家师妹,再闹下去可就没法收场了。”倒也不是他们收不了场,只是作为男人都看不下去自己身边亲近的女子被这样亵渎,虽然他们也曾这样亵渎别的女子,可事情轮到自己身上那就不行了。 蓝莫离招了招外面候着的小厮,因为他们这是贵宾包厢,所以每一间的门口都会有人专门候着。只见他对侍奉的小二低语说了几句,小儿便快步下楼去。 只见那小二身形步伐都十分矫健,是有些武功底子的,也是有些学识的,毕竟是来伺候达官贵人的,水平自然也是高的,与寻常小二不可一日而语。 那小二挤过人群来到台边上,贴耳对着妈妈说了几句,只见那身段华丽的妈妈对着白斋他们的包厢望了望,一副心领神会的模样。她还真是没想到,这位临时充进来的熙禾姑娘,居然一下子就被二号包厢的大人物给看上了,今天的银子怕是不会少赚了。 熙禾瞧着他们窃窃私语,心中猜到了几分,想到蓝莫离,又看了看台下油头粉面的冯公子,整人的兴趣渐渐没了。想来好不容易找到师兄,没必要因为这么个垃圾破坏了自己在师兄心目中的形象。 紧接着她看见妈妈走上台,朝着她走来,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领下了台子,一边抱歉的对众人吆喝着:“咱们熙禾姑娘啊,今晚有主了!” 台下的冯公子一听自然是不乐意,他看上的鸭子,岂有飞了的道理,这整个北辰谁不知道他父亲现在正得势,位同丞相,谁敢抢他看中的人那必定是活够了。 只见他领着两三个兄弟,痞里痞气的拦住熙禾,说是痞他是真的痞,即便样貌还算可以,可却让人感觉下流无耻。 眼看这么一出好戏,赫连羽冷笑一声,心想冯大人还真是想了个好儿子,自己辛劳一生怕是所有的名声都要毁在这么个不孝子的手上了。不过她却没有要出手的意思,毕竟她很好奇台下那位姑娘的反应。 熙禾是会武功没错,可也都是些三脚猫的功夫,包括蓝莫离在内,仅仅算是武功还行,她们最擅长的药和毒,还有就是轻功。只不过在这人们为患的青楼里想要施展轻功,怕是不现实。不过她倒是淡定,毕竟楼上坐着的分分钟能弄死这个冯公子。 妈妈和颜悦色的说:“冯公子啊,咱们台上还有许多姑娘,您看....”能开青楼的必定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这个妈妈知道冯公子的底细,所以根本不敢触怒,可她也知道楼上坐着的虽然身份不明,可却是顶顶厉害的,得罪冯公子也不能得罪楼上的。 眼见眼下一团和气,熙禾灵机一动道:“冯公子,我想去楼上看看情况,回头再来找你,你看行吗?” 这时,只见蓝莫离撑着一样冰块脸缓缓从二楼走下,那眼神真是叫人不寒而栗,看见他的瞬间赫连羽和熙禾的眼中似乎都闪过一丝光亮,不过代表的意义却不同。 冯公子吓的后退了几步,识相的让开一条路,毕竟蓝莫离那样子也太唬人了,还有那绝美的样貌,莫要说男人就连女人也都看呆了。 混迹这么多年,又是官二代冯公子自然是有些眼力见了,知道蓝莫离是个厉害的主。眼见熙禾被带走,表面认怂却暗自想着报复,暗暗的对身边的兄弟使了眼色。 蓝莫离的那张脸简直阴郁到爆了,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还是很在乎这个小师妹的,作为师兄是必定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白菜被别家猪拱了,更何况还是一头没品的猪。 只见他领着熙禾来到嫣玉坊东面一个僻静的巷子,然后转过身用一副面无表情的脸审视着她,一言不发。 熙禾倒也不怕他这样,一副轻松悠闲的样子,故作漫不经心的说:“师兄这副表情,又是为何?”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接受你?” “哪样?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确,以后不要再用这种无趣的把戏博眼球。” “你的意思是,我今天是故意出现在这,目的是为了博你的眼球?” “不然呢?” 熙禾欲言又止,一副被气的不轻的模样,她做过的事怎么说都行,可没做过的事凭什么被拿来说事? 第二百零一章:登徒浪子 蓝莫离依旧高傲,一副洞察一切的模样,居高临下的说:“以后不要再玩这种小把戏,而且.....”他停顿了下道:“而且这些地方不是你应该来的。” 熙禾性子执着也高傲,没皮没脸的追了他这么多年,可偏偏就是接受不了被误会,尤其是蓝莫离这样的训斥她,是真的有些伤自尊了。 “我去什么地方关你什么事?我不能来,你就应该来吗?”她伶牙俐齿的反驳,吵架向来是她的强项,自小就没输过。 蓝莫离被她堵的差一点一口气没上来,冷着脸咬牙切齿道:“你可知这是青楼,本就是男人才该来的地方,你一个女子成何体统!” “爱成何体统成何体统,你们男人风流就有理了,凭什么女人不能来?”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这幅德行,和青楼女子有何异?” “哼,你张口闭口一个青楼女子,既然这么看不起青楼女子,为什么还要来消遣,你就觉得自己高贵许多吗?” 蓝莫离气的罗袖一甩,吵架他还不在行。“我不与你说这些没用的,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就要走,熙禾却大步跑到他的面前,拦住他的去路,瞪着他说:“你究竟怎么样才能娶我?” “你究竟怎样才能放过我?” “休想,若你这辈子娶的不是我,那我就杀了她。” “你敢!” “你可以尝试一下。” 只见蓝莫离真是气的没话说了,他是知道熙禾脾性的,莫要说杀一个,就算是杀百十个也不算什么,正是因为如此他这些年真的就没对谁动心过,想来也是有一层这个原因的吧。 见他不说话,熙禾才松了口气,果然这次争吵她又占了上风。 见她转身要走,蓝莫离下意识的问:“你要去哪?” 她回过身得意洋洋的说:“与你何干,不烦你不就行了。” 三言两语间,原本僻静的小巷子响起了窸窣的脚步声,转眼一看竟发现巷子的两头出现了许多彪形大汉,手里拿着刀棍,其中为首的还有冯公子。果不其然,他这是小人报仇十年不晚,感情是去搬救兵了。 只见熙禾的表情渐渐冷了下来,她的五官本就风情中带有英气,这一点在她表情严肃的时候尤为明显。她冷眼看着冯公子,眼中早已没了方才的妩媚嬉笑,像是换了个人。 仗着人多势众,冯公子张狂的说:“小美人,你还是来我这吧,那家伙下一秒就要被打成肉泥了。” 蓝莫离压根没将眼前的瘪三放在眼里,这么个家伙居然还想动他,若是被他打了将来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熙禾与自家师兄自然是站在统一战线上的,正眼也不愿瞧眼前的垃圾。“给你们个逃命的机会,不然别怪本姑娘手下不留情。” “呦呦呦,小娘子方才可不是这样和本公子说的,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呢?”说着冯公子就要上下其手,还以为她不会武功,谁知下一秒就被撂倒在地。 “呦呦呦,小娘子方才可不是这样和本公子说的,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呢?”说着冯公子就要上下其手,还以为她不会武功,谁知下一秒就被撂倒在地。 只见蓝莫离与熙禾几乎是同时出手,干脆而又利索的将那些彪形大汉解决了,动作行云流水,连用的武功招数都同出一辙,颇为默契,像极了行走江湖伸张正义的侠侣。 待将所有人解决了,蓝莫离似乎并不解气,走到冯公子身边将他从地上提起,狠狠的扼住他的脖子,想要给他个了结,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组织了。 回眸只见,赫连羽一袭白衣从天而降,其实她是从包厢的窗户下来的,她的动作极具美感,令一旁的熙禾看呆了,世上竟还有比师兄还美的男人? 蓝莫离将冯公子甩到地上,抽出手帕擦了擦手厌恶的扔掉,然后不急不慢的看向赫连羽,问:“你要保这个无赖?” 她瞥了眼缩在地上连连求饶的冯公子,像是对待自家不听话的畜生一般,训斥道:“冯远,你父亲一辈子忠君爱国,真不明白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 听声音冯公子才顾得上抬头看,眼见一身男装的摄政王,更是吓破了胆,心想摄政王怎么会出现在这,这里可是青楼。 “王上救命啊,小的有眼无珠,小的知错了!”只见冯公子一个劲的对着她磕头,认为蓝莫离和熙禾是她的朋友。 赫连羽轻轻撩动衣袖越过这个无赖,来到蓝莫离的眼前,先是欠了欠身一副礼貌的做派,紧接着开口道:“不知可否给我个薄面,莫要与这畜生计较?” 在她说话的空挡,熙禾不停的打量着她的衣着样貌,一边大量一边暗自赞叹,心想这位公子当真生了副好样貌,将至比师兄还要美上许多,就是消瘦单薄了些,可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啊! “不知这登徒子与公子是何关系?”熙禾忍不住问。 她侧目看了看熙禾,勾唇一笑道:“他是我的臣子。”如果没记错这冯远似乎也在御林卫当值。 “你是?”熙禾疑惑。 “北辰赫连羽。”她拱手行了个礼,一副偏偏公子的做派,若是说男扮女装怕是没人能像她这般娴熟了。 熙禾瞥见她手中握着的折扇,自知价值连城,原来她就是大名的鼎鼎的赫连羽,可传说中她是个女人。“你是女人?”她试探性的问。 赫连羽点头,目光清明的看着她,察觉她眼中的惊讶后微微一笑道:“不知小姐怎么称呼?” “熙禾,他是我师兄。”说罢指了指蓝莫离。 蓝莫离方才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上前道:“既然摄政王出面,那这个畜生的性命暂且保住了,告辞。” 熙禾跟着他一起告辞,手忙脚乱的追他而去。 巷子里只剩下赫连羽,和躺着一地的无赖汉,她转过身冷眼看着冯远,那目光毫无温度就像两把寒刃一般。 第二百零二章:刀下留人 “你作何解释?”她惜字如金的开口,居高临下的看着冯远这个混蛋。 冯远自是吓的尿裤子了,不过却也知道自己这条命算是保住了,便连忙趴在地上一连的磕头道:“小的知错了!谢谢王上救命之恩.......” 见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儿,她自是失去了兴趣,若不是念着冯大人的面子,她才不会多管闲事,饶了寻欢作乐的好雅兴。 “罢了,你且带着你的人滚回去,以后若是再让本王知道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后果自负。” “是是是是是,小的这就回去。”说完冯远领着一众彪形大汉落荒而逃,吓的屁滚尿流。 在熙禾的强烈要求下,蓝莫离重返嫣玉坊,其实他们四人虽然不经常见面,但却熟的像葡萄干一样,难得聚一次,除了谈情说爱之外还是有很多的话题。 白斋没想到蓝莫离会去而复返,还是带着熙禾,所以看见他们两个的时候一脸的惊讶,却又动作很快的给熙禾让位置。在他心中熙禾可一直以来都是女神的存在,性感妩媚,对美女友好那是他的天性。 熙禾大方利索的坐下,扫了眼白斋和慕容枫,问道:“你们是不是也认识那样貌绝伦的摄政王?”显然对赫连羽的好奇已经掩盖了她对蓝莫离的狂热,所以两人才会这么和平安静的同框。 听说摄政王三个字慕容枫不自觉的问:“你怎么知道她?” 熙禾耸了耸肩道:“方才那个混蛋冯公子就是被她保走的。” 蓝莫离坐在一边,显然不愿多说些什么,若是说喜欢他怕是对赫连羽有好感的,那是源于很多年前的一次遇见,只不过被慕容枫捷足先登,兄弟妻不可欺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只不过心里还是会有些失落,所以他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参与久谈。 白斋惊讶道:“你们刚才遇见赫连羽了?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熙禾回忆方才的场景,猜测道:“莫不说她应该就在你们隔壁的厢房,与那冯公子莫不是有些关系。” 慕容枫神情凝重仔细回忆,若方才小羽真在隔壁,会不会就听见他们的谈话了,又或者知道他们在这边,不好。 白斋似乎与他想到了一处,安慰道:“应该没事。” “什么没事?”熙禾不解。 “没什么,来喝酒吃菜。”白斋连忙转移话题。 慕容枫也没心情寻欢作乐了,加上本来就郁闷的不行,直接告辞而去。 白斋招呼道:“没关系没关系,咱们继续,咱们继续。” 从特殊通道离开嫣玉坊的慕容枫说来也巧,直接与赫连羽打了个照面,四目相对,四下无人,月明星稀,聊胜于无......总之没什么词能确切的形容此时两人的感觉。 慕容枫心中烦躁,又怕阴谋败露,加上之前的事心中还有些许气愤,便直接将头一扭当做是什么都没看见,朝着旁边的一条巷子拐了过去,速度之快,之决绝都让赫连羽愣了好一会。 她原本还想着打个招呼什么的,却见他一脸嫌弃,避而远之,不禁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脸颊微微发热,像是被人打了巴掌一样。 沿着巷子走出几百米慕容枫又后悔的停了下来,好不容易见一面他竟就这么走了?作为男人这样做会不会太没有气度了?几度矛盾挣扎,折了回去后却发现人已经走了,空荡荡的三叉路口只有月光还未临阵脱逃。 他懊恼的叹了口气,凭着直觉沿着其中一条巷子找去,在拐弯处看见她孤单单的身影,想要追上去却发现绍炎突然出现。 是的,没错,绍炎就这样孤单单的出现在下一个巷口,一袭月白的袍子,十分英俊。在北辰只有达官贵人才会穿月白色的袍子,十分珍贵,普通的绸缎都是白色,而月白色都是用昙花汁儿染色上去的。 绍炎这个人给人的第一感觉十分正派刚直,像是个缺乏情趣的人,可久了却会发现他的思想还是与时俱新的,比如新一季流行的服饰总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他的身上,又或者流行的发饰,不过他整体却一点也不显花哨,与那些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完全不同。 “王上?”很显然他十分惊讶会在这里遇见她,因为这条巷子通着的正是嫣玉坊的后门。 不过这些赫连羽自然是不知的,故作坦然道:“出宫走走,你怎么一人在这?” 额,他愣了楞,总不至于回答说是去嫣玉坊坐一坐,毕竟今晚有花魁选拔比赛,虽然只是凑一凑热闹。 可赫连羽是何等聪明,见他面露尴尬,又想到方才慕容枫出来的侧门,怕是已经猜到了他的心思,不禁挑眉一笑,打趣道:“莫非绍统领也是去嫣玉坊凑热闹的?” “这.......”绍炎一时语塞,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看来是没错了,没想到绍统领还好这一口。” “还请王上不要误会,微臣只是去凑个热闹。”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来这种地方凑热闹?” “当然不是,今天事出有因,平时微臣从未来过这里。” 她之所以有些气愤也是因为当初想要将灵玦托付给他吧,却没想到天下乌鸦一般黑,就连绍炎这样正直的男人也来青楼。“绍统领不用解释,去吧。” 绍炎也是百口莫辩,今日确实是特殊情况,平时他确实不来这种地方。“王上真的误会了,今日。” “好了,去吧。”她有些阴阳怪气的说,然后背着手大步离开。 绍炎被下出了一身冷汗,心想今日也真是背到了极点被现场抓包,还不知摄政王会如何猜想他,一世英名都付之东流了。可转脸一想,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摄政王不应该是在钦天监祈福么,怎么又会出现在嫣玉坊的后门? 逃出安全范围,赫连羽大大的松了口气,心想这也太凶险了,居然被绍炎在青楼后门撞见,最主要的是此时此刻的她应该在钦天监而不是花街柳巷,她的一世英名啊! 第二百零三章:偶遇熟人 只不过她更没想到绍炎会追上来,今天晚上真是背到了极点,一连串的尴尬让她无地自容。 “绍统领还有什么事吗?”她故作镇静道。 许是绍炎知道她的一些脾性,又或者他看出她在努力掩饰,总之他很大胆的回答说:“如果微臣没记错,王上不是应该在钦天监祈福吗?” “.........”“你这是在质问本王吗?” “不敢,微臣不过是好奇罢了。” “钦天监乏闷,本王趁着夜色出来散散心。” “原来如此,不如微臣带王上去个有意思的地儿吧。” “哦?是么?” “它家的折子戏不错,都是些新鲜恶曲目。” 一听是折子戏她便来了些兴趣,毕竟这是她为数不多的爱好。“好啊,没想到你竟还对折子戏有兴趣。” “王上,请。” 她背着手脸上浮现一丝洋洋得意的模样,觉得这样绍炎着实好玩,不似平日那般正直无趣。随着他三饶两饶的进了一家其貌不扬的小酒馆,不过进去之后才发现别有洞天,陈设摆件都是些鲜少见的玩意,果然是个有意思的地儿。 挑了个靠着窗边的雅座,绍炎与她面对而坐,这里的环境十分清幽,连说话的声音都听不见,进来的人似乎都十分遵守规矩,既不大声吆喝也不脚步粗重,这里招呼的小二也不善溜须拍马,客人来了只是贴心的招呼。 总的来说,她十分喜欢这地儿,比那城中最繁华的戏园子要风雅多了,而且来这里的客人似乎都是儒雅偏偏,根本不用担心被冯远那样的登徒子饶了兴致。 她自顾的倒了杯茶,轻酌一口,看向绍炎道:“不是说青楼约了朋友?” “.......都是些酒肉朋友,不去也罢。” “你可知方才本王在嫣玉坊看见了谁。” “微臣愚笨,猜不出。” “冯大人的公子。” “冯远?” “没错,之前比武招亲我见他还有些样貌,却不想私下竟是如此荒唐。” 绍炎为她将茶水添满,笑道:“王上不知冯远那家伙最会装腔作势。” “那你也不是往青楼跑么?” “这......微臣并无不矩之行,还请王上明鉴。” “好了好了,开个玩笑而已。” “不过王上您怎么......” “闲着无趣,倒是好奇青楼怎么这般引人的心,所以就去看看。” “哈哈,王上这算是微服私访了。” 听绍炎这样说,她饶有兴趣道:“若不是微服私访,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发现。” “对了,听王上提及冯远,可是他做了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贪图美色差点丢了性命,三脚猫的功夫还好意思出来张牙舞爪。” 绍炎好笑,心想这王上损人也是有一套的,不过那冯远确实惹人厌,恃强凌弱。“那王上是将他教训了一顿?” “本王是看在冯大人的面子上救了他一命。” “原来如此,王上可喝点酒?” 喝酒........她犹豫了下,回想上次三杯倒的场景还是放弃了,再说她本就不喜欢饮酒。“不了。” “那微臣给王上点些可口的菜,折子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镜中月水中花,戏是一出好戏,就是略微悲伤了些。赫连羽仔细端详那戏子的服装和头饰,觉得并非是北辰所有的风格,隐约觉得似曾相识。 “这戏怎么与寻常的折子戏所有不同,像是东霓,哦不,不是东霓。”她犹豫道。 绍炎放下酒杯,解释道:“这是柔然的戏,与北辰有所不同。” 柔然?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练玉柔,没想到北辰的国都居然还有柔然风格的馆子。 见她不说话,绍炎连忙解释道:“许多戏班子为了引客,总是会借鉴一些别国的曲目,而且微臣的目前就曾是柔然人,所以。”说完他默不作声的观察着她的表情,像是在求证什么,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 果然,一丝异样的神情在她脸上一扫而过,继而恢复平静。“原来如此,我好像记得你的母亲是柔然公主,对么?” “没错,不过家母在很多年前就病逝了。” 她似乎有些不自在,干咳了咳道:“抱歉。” “没事,都过去很久了,也没那么悲伤了。”说完他垂下眸子,虽看不出忧伤但也却十分落寞。 见他这样,她微微的叹了口气,像是在掩饰什么,在对着台上的柔然戏已经没了方才的兴趣。环顾四周的陈设也才意识到这些都是柔然人喜欢的摆件,怪不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除此之外,她也才意识到绍炎的母亲就是柔然的长公主,当初本是要嫁给父皇的,最后却指婚给了绍炎的父亲。不过这似乎令她有些心虚,毕竟当年的事....... “抱歉,提及了你的伤心事。”她再次道。 绍炎露出一抹无奈的笑,道:“其实是微臣不该说这些,毕竟北辰与柔然不可共存。” “国家之间的事总有许多的无奈,如今便算是过去了吧。”对于往事她也不想提及,与柔然的那些恩恩怨怨没有必要牵扯到绍炎的身上,绍室一族向来忠君爱国。 “王上说的没错,微臣敬王上一杯。”他喝的是酒,十分豪爽的一饮而尽,男人酒品既人品。 她将杯中的茶水倒掉,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量把握的很好,浅浅的一杯,然后端起来一饮而尽。 绍炎惊讶:“王上不是不饮酒......” “无碍,这一杯竟过去的往事。” 见她这般破例,绍炎心中的疑惑似乎被挑了起来,看来当初的那件事她确实有参与。 慕容枫跟着两人来到这家柔然酒馆,却没进去,站在门口若有所思。因为赫连羽的缘故,提及柔然两个字总是令他格外重视,并且绍炎的存在让他感受到了丝丝豪豪的危机,作为男人谁又能见得自己心爱的女人与别的男人走的近,而且那个男人样貌武功都还不错。 不过绍炎怕还不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就成了慕容枫、慕容宸兄弟两人的情敌,感情长得帅真的很容易惹是生非。 第二百零四章:忘年之爱 喝了杯酒,赫连羽脸颊微微翻红,恍惚间竟有几分灵玦的神态,不过她还没醉,思想还都十分的清明。 “墨子岚的凶手找到了。”她忽然转换话题。 绍炎连忙问道:“不知是谁?” “高宠父子俩。” “是他们,只是王上为什么要同微臣说这些?”惊讶的同时他十分疑惑。 赫连羽单手捏着酒杯,慢条斯理的回答:“本王要你查出高宠父子这些年都做了哪些伤天害理的事,光是凭着墨子岚这件事还不足以彻底铲除高家。” 绍炎抬手作揖道:“臣当尽力而为。” “放心,高宏虽然老谋深算,可要是查就一定会查出什么。”她运筹帷幄道。 “是,可臣不明白王上为什么让臣去做?” “很简单。”她顿了顿继续道:“因为你够聪明也够稳重,而且本王也够信任。”说完她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不说话的样子犹如纸上画出的美人一般。 绍炎瞬间的恍神,不禁微微低下头,心中不禁想起灵玦,不知她现在过得可还好。她年少单纯,这样不顾一切的离去,说是错可谁又忍心责怪。竟然这辈子他们无缘无分,那便好好守护她的家人,这样也算慰藉了。 十日后,叶轩一袭白衣骑着一匹纯黑的马出现在钦天监的大门口,他身下的马儿毛色纯正,与他身上的白衣形成鲜明的对比,发髻高耸,整个人显得气宇轩扬,远远的望去便让邻家姑娘倾了心。 晨钟三响,接着慕容宸和灵玦走出钦天监,两人换上平日象征身份的华丽袍子,郎才女貌煞是般配,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出来,后面还有肖妃领着女眷,好大的一个阵仗。 叶轩是算好时间来的,见人出来便迎了上去,看见他灵玦满是惊讶,欢喜的跑到他面前,欢喜道:“叶轩,你怎么来了?” 叶轩像个大哥哥一样宠溺的拍了拍她的肩,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回答说:“听闻你和宸来祈福,想着许久没见你,便算准时间接你们回去。” 瞥见灵玦身后的肖妃,他又立刻作揖行礼道:“微臣叶轩见过肖妃娘娘。” 肖妃微微欠身道:“久闻叶将军一表人才,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娘娘夸赞了,怎么娘娘也来了这钦天监?” “本宫也是替太后娘娘祈福来的,正巧与灵玦宸王爷遇上了。” “原来如此,若是娘娘不嫌弃,那便由微臣送娘娘回宫吧。” “无碍,本宫同你们一起,自己回宫便是。” 叶轩犹豫了下回答道:“微臣遵命。” 肖妃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许久,嘴角扬起一丝淡淡的笑意,想来是内心波动了吧。试问世间女子见到叶轩的容貌也都是会倾心的吧,只不过她的宿命已定,妄想不得。更何况皇上对她不薄,她心里爱着的也是皇上。 随即四人一行离开了钦天监,灵玦和肖妃走在中间,叶轩和慕容宸分别走在两边,画面非常的和谐,若忽略肖妃那身妃子才有的装扮,倒是和叶轩像极了一对佳人。 行至半路遇见皇上派来的亲卫,他们是来接肖妃的,肖妃与三人作别,眉间颇有不舍之意。原定六日的祈福因为灵玦的存在延长至了十日,故这刚一结束皇上便迫不及待的命人来接了。 目送肖妃及卫兵离开,灵玦下意识的回头看慕容宸,却发现他皱着眉头一副很不悦的样子。 “宸,你怎么了?”她不解的问。 好在叶轩猜中慕容宸的心思,将她拉到一边,引开话题道:“他眼睛进沙子了,回头直接去我的府中,好吃好喝都给你们备上了。” 灵玦立刻眉开眼笑:“好啊,好啊,吃了这么多日素斋都馋死我了。” 叶轩私下捅了捅慕容宸,他意识到失态便将心思收了回去。其实他之所以不悦,那是因为见父皇对肖妃这么上心,为自己的母后不平而已。看着身边欢快的灵玦,他不仅又陷入沉思。倘若他日后成为皇帝,会不会也像父皇那样朝三暮四,从而冷落了最初的枕边人? 不行,他一定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他才不会像父皇那样,他定要一辈子对玦儿好,将所有的宠爱与荣华都给她,待他们垂垂老矣便一起归隐山林。 卫兵一直将肖妃护送至寝宫大门,皇上早已等候多时,直接迎出门来扶着她的身体仔细端详,一连心疼的呢喃着:“瘦了,瘦了~~”字里行间听得出他是真的心疼与爱惜。 丫鬟的簇拥之中,肖妃自然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红着脸将皇上拉近了房间,屏了人关了门才开口说些悄悄话。 皇上笑呵呵的说:“都入宫这么久了,爱妃还是如此害羞。” “人家的脸皮可不如皇上~~” “哈哈,快和朕说说祈福的这些日子都有些什么收获。” “修身养性,清心寡欲,甚好甚好。” “你这个小东西是清心寡欲了,倒是把朕给想死了,原定的六日竟变成了十日,害的朕都的相思病了。” 说着,皇上将她揽入怀里,握着她的媃夷,爱不释手。 “臣妾遇见了宸王爷和宸王妃,觉得与宸王妃十分投缘,便兴起多住了几日,顺便考验考验皇上。” “考验朕?” “是啊,皇上大可去找别的宫的娘娘,皇上没去臣妾自然心里欢喜。” “你怎么知道朕没去?” 她偷笑道:“方才皇上的亲卫都说了,说是皇上这几日都宿在养心殿。” 皇上脸上一副被拆穿的无奈,故作气愤的将她打横抱起,不轻不重的扔到床上接着压了上了。“你个坏东西,知道朕辛苦却还得意欢喜,非得好好惩罚你不可。”说罢便挠起了痒痒。 “啊~~臣妾求饶,皇上快住手~~” “那下次还离不离开朕了?” “不了不了,臣妾再也不离开了。” 听她这样说,皇上才住手,换个姿势紧紧的将她锁在怀里,安静的闭上眼睛,一脸的满足和安详。作为帝王,不论是朝堂还是后宫都充满了勾心斗角,他太累了,能有这么一个让他可以放轻松的地方真的很难得。 第二百零五章:朝思暮想 见皇上不说话,肖妃也安静下来,仔细揣摩着当今圣上的心思。若不是亲身经历,她也不会体会到天下之主的无奈与孤独,即便后宫佳丽三千,可心却没一个能够安放的地儿。 “爱妃的乳名是什么?” “文若。” “那以后四下无人朕便唤你文若,可好?” 她应了声,乖巧的点了点头,说实话她也不喜欢爱妃这个称呼,因为这个后宫之中谁都曾经是“爱妃”,它仅仅是一个没有温度没有意义的称呼,没有灵魂,十分冰冷。 “臣妾也喜欢这个称呼,总觉得爱妃这个称呼少了些情义。” “是啊~~这后宫的女人都是朕的爱妃,所以朕想给你个特别的,因为你与她们都不同。” “皇上~~臣妾何德何能......” “莫要说这些贬低自己的话,文若不知在这宫闱之中因为有你的存在,朕的生活就像照进了一束阳光,原本沉寂的万物再次焕发生机。” “倘若皇上需要,臣妾会一直陪着皇上的,不论遇到什么样的烦恼,臣妾这里都将是皇上放松休憩的地方。” 只听皇上重重的叹了口气,道:“倘若朕再年轻些,定会让你再幸福一些,只可惜朕老了。” “在臣妾心中皇上一点也不老。” “你还年轻,或许还不明白年老是什么样子,等将来就会明白了。”他一边说一边摸着肖妃的发丝,心想若是他再年轻些,或许能看见她白发的模样,共枕一场,他们最多也只是做个半路夫妻。 “皇上为何说这些悲伤的话......” “不过是感慨罢了,你还年轻不会有这样的感慨,以前朕很坦然,可现在朕很不舍。” “不舍什么?” “朕不舍自己百年之后将你抛下,孤孤单单的守在这高墙之中。” 她默默的垂下眸子,反手抱住那个坚硬而又伟岸的身体,说:“那时妾唯有靠着美好的回忆度过,妾也舍不得皇上。” “文若,倘若真到那个时候,你要是愿意朕会为你铺好后路,可以不用待在这皇宫之中。” 她摇了摇头:“妾不走,妾与皇上的回忆都在这。”说着说着她忍不住啜泣,爱别离,求不得,任由着提起哪件,落泪都也寻常。 皇上轻轻捧起她的脸,擦拭着轻盈的泪珠,安慰道:“不哭了,不哭了,都是朕不好。” “以后莫要再说这些令人伤心的话,臣妾自小就爱哭,忍不住的。” “哈哈哈~~真是个小傻瓜,朕还会陪你很久很久的。”他宠溺的说,泪水唤醒了沉迷感慨中的他,恢复了以往的理性强大,他的怀抱是可以遮挡任何风雨的港湾。 许是真的年纪大了,时不时也矫情起来,看着肖妃的啜泣竟觉得僵硬许久的心柔软起来。殊不知她的出现就是延长了他的寿命,给与僵化的生命带来了无限的活力。 “说说灵玦,看样子你似乎十分喜欢她?”他转移话题道,不想再让她哭鼻子了。 “皇上怎么突然说起灵玦了?” “朕好奇那个丫头有什么本领,能让朕朝思暮想的人不回宫,嗯?” 只见文若破涕为笑,回答说:“臣妾觉得灵玦单纯可爱,心思干净,又是那样绝美,这样的女孩子谁不喜欢呢?” “哈哈,是啊,就连朕也打心底喜欢她。” “之前在宫中臣妾与她碰见过,觉得莫名想要亲近,这几日在钦天监与她更是无话不谈,现在已经算是密友了。” “好,文若有自己的密友是件好事,没事朕多召灵玦进宫陪你。” “切莫,如今灵玦与宸王新婚燕尔。” “那倒也是,本来朕还以为你和灵玦有隔阂,毕竟她是皇后的儿媳,护着自家主母也是情理。” “不会,灵玦心思单纯不会想到这些。” “那宸王呢?” “宸王也对臣妾礼敬有佳。” “想来也是有灵玦的功劳,宸王向着皇后无可厚非,日后在宫中你也是低调为好,朕不想因为对你的荣宠为你日后招来祸患。” “是,臣妾会小心的。” 眼看着中午了,皇上坐了起来,解释道:“朕今日要去陪太后用膳,晚间再来陪爱妃用膳。” “嗯,时间不早了,走到咸福宫怕也差不多。” “那朕先走了。”走到门口他又突然回过头,说:“朕下午要面见大臣,晚间过来。” 见他这般吃紧解释的模样,肖妃忍不住笑道:“知道啦,皇上去吧。” 皇上也被自己幼稚的样子逗笑,去往咸福宫的路上都是似笑非笑的,开心极了。 另一头,叶轩他们三人一路悠哉的逛着回了府里,谈天论地,气氛十分轻快。刚一进府管家便迎了上来,府中家眷下人更是暗中“观赏”这个天仙下凡似的小姐。感情叶家出尽了俊男美女,直叫人羡慕。 酒席设在后花园的凉亭,清静而又景色怡人,灵玦在两大帅哥的庇护下来到亭子里,快乐的像只百灵鸟,看着人心生欢喜,就连叶轩也都隐约带着笑意。对于他来说看见灵玦就像看见了赫连羽,到底是有些慰藉的。 慕容宸自然也是开心,爱的人就在眼前,她在闹,他在笑,没有比这更圆满的了。 “叶轩,你可真是懂我们,准备的都是我和宸爱吃的。”灵玦笑嘻嘻的说,说话的时候奶声奶气的,像个孩子。 叶轩勾唇一笑,道:“如今你可是这叶府的大小姐,喊我一声哥哥很吃亏么?” “是啊,在大家看来玦儿可是这叶府的大小姐,可不能一口一个叶轩的了。”慕容宸补充道。 灵玦干脆利索道:“那唤哥哥便是,哥哥、宸你们快坐下啊,我都饿了。” 叶轩与慕容宸相视一眼,同样是无奈又宠溺的笑,听话的在她一左一右坐下,就像两片帅气的绿叶衬托着鲜花。 第二百一十一章:想要看戏 “自古貌美的女子便是受欢迎的,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任由是谁看着都喜欢。这些爱慕之情可深入心底,可浮于表面,若要上升情爱定要先深入心底。”侍奉的宫人捧着一张褶皱的白纸,将上面的字一一念出。 赫连羽靠在软榻上,眯着眼睛假寐,有一下无一下的转着小指上的戒指,像一只临泉而立的优雅仙鹤,娴雅高贵,仙逸神秘。不得不说她的一举一动都是极尽风华,令人着迷的。 良久,她幽幽开口:“这是容枫写的?” “是,奴婢按照王上的要求,仔细探查了侯爷的兴趣喜好,这是侯爷遗弃的乱稿。” “本王叫你们查探人家的喜好,并非是要你们窥探隐私,盯着这些乱搞做什么?”她微微无奈道。 宫人连连认错,见她没有真怒便立在一边不做言语。 要不了几日她便要与容枫成亲,自钦天监归来之后,她似乎又想通了许多事,既然上天安排了她与容枫此生结发,愿也好憾也好,不如尝试着去接受。毕竟当初父皇和母后也并非两厢情愿才在一起的,也是政治婚姻,不过父皇却爱母后爱了一辈子。 她与容枫不应过于悲观,既然他注定是自己的夫,那她定会做好妻子该做的,这是她这些天熟读《女戒》的感悟。想来她并不反感女戒中以夫为天的说法,相反倒是希望找到一个男人强大到能为自己遮风避雨。也并不反感那些女工女红,反之竟第一次憧憬为丈夫孩子缝缝补补的场景。如此种种,怕也是对如今生活的一种无奈和反抗吧。 待她回过神,方才察觉那宫人默不作声待了许久,想来心里定是畏惧极了自己。“你们不是觉得本王冷血无情,毫无人性可言?”这曾是灵玦说她的,说不在乎是假的,可以说是一直耿耿于怀。 宫人连忙跪到回话:“奴婢不敢!” “本王要的不是你不敢,而是你内心的想法,照实说恕你无罪。” “王.....王上天资卓越,是天下第一美人,任由谁看着都喜欢,又怎么会觉得王上冷血无情呢?”宫人巧妙的套用了容枫的话,回答的倒也算圆满。 只见赫连羽微微叹了口气道:“罢了,你去告知容枫,本王今晚邀他看戏。” “是,奴婢这就去办。” “等下,你亲自去莫要传口谕,简单的告诉他就行。”她虽贵为一国之主,所有人都是他的臣,可想来想去容枫应该是有所区别的。 “是,奴婢知道了。” 晚间,赫连羽鲜少的换上一套水蓝色玉袖流仙裙,发间带了一枚精致的步摇,花上温柔的妆容,微微带了些胭脂。镜中略施粉黛的她犹如洛水畔的宓姬,顾盼生姿,摇曳若鸿,相比以往少了些英气,多了许多温婉柔情。 “王上今日这身装扮翩若惊鸿,犹如宓姬下凡。”梳洗的宫人忍不住夸赞道,真是太美了,或许已经不适合用语言来形容了。 看着镜中的自己,她似笑非笑,若不是这副姣好的皮囊,她怕是已经被世人说成了心狠手辣的女魔头了。不得不说,这容貌倒对女人来说倒也是有些意思的。 今日的装扮是她自己要求的,这是她真真意义上第一次和容枫私下见面,不为任何公事,她想以未婚妻的身份面对他,而不是君臣之间。 估摸着时间她早早的便出门了,毕竟是第一次相约还是早点好,更何况这个时辰的街道还不拥挤,若是再晚一些夜市开了,路便难走了。她选择了一量十分朴素的马车,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皇宫,朝着茶楼而去。 不想她到时,容枫已经到了,今日的他鲜少的穿了件浅色的衫子,竟也是蓝色。四目相对,对方的眼神中皆唯是一惊,接着都露出一个默契而又腼腆的笑。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静下心的去观察容枫,觉得他有着一股熟悉的气息,而且眼睛像极了夜玠。往往她喜欢一个人的开始,总是从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开始,就比如那双像极了夜玠的眼睛。 她原以为这次见面会很尴尬,却不想刚一开始气氛就莫名的和谐,或许一开始的担心本就是庸人自扰。自己并非固执,容枫也不木讷,两人还是可默契相处的。 “今日约你出来唐突了些。”她率先开口,怕因为君臣的身份容枫不敢开口。 谁知容枫微微一笑,表现的极为随意自然,回答说:“这种事本该我做的。”说完又是一笑,笑的若有似无,极具深意。 “这间茶楼的戏是我最喜欢的,今日又让人演了他们最拿手的一出,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看戏?” “喜欢,闲来无事的时候也经常听听戏。” “那便好,一开始还怕你听不惯。” 紧接着是一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沉默,台上的花旦唱的咿咿呀呀,吸引了两人的目光。远远地看去,两人这副场景和谐到了极致,郎才女貌十分的登对。 容枫心中暗喜的同时也染上层层落寞,作为容枫他当然因为赫连羽的主动示好而感到欣喜若狂,可作为他自己却不得不感到十分伤心落寞,毕竟她当初将话说的那么决绝,一转身又对自己的未婚夫这么体贴温柔。幸好,这两人都是他自己,不然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杀了容枫。 男人啊就是这样,即便再成熟沉稳,但总有一面是幼稚可笑的,吃自己的醋不说,还跟自己过不去。而且占有欲强大到下人,不是他的心上人还好,但凡是在他心里占有一席之地的,便容不得他人指染。慕容枫也是这样的人,即便他的城府深到吓人,依旧也逃不出这两个天性的操控。 他在心中暗暗纠结,她却借着看戏之名偷偷的打量他,这种打量倒也不是试探,而是想多去了解一下这个人。毕竟靠着那些纸上记载的家庭背景,根本不算是去了解一个人。 第二百零六章:坦诚相对 “几日后你我便要大婚了,这些日子宫里可有做的让你不满意的地方?”她贴心的询问,按道理说这些话本是一个男人该说的,可如今因为身份特殊,两人的角色完全互换了。 “宫里人面面俱到,没有不满意的地方。”他回答的坦然,要是搁别人定觉得自己是在吃软饭,碍于大男子主义心理,多多少少会有些不在乎,可慕容枫却完全没有,毕竟他足够的强大,即便是软饭也吃的心安理得。 “那便好,这些事都是我让宫里的老人操办的,想来礼节什么的是有些繁杂,就连我自己也也是才知道。” “成亲本就是件复杂的事,不过你我二人不必顾及那些,安心做新郎新娘就好。”提及新郎新娘两个字,一股莫名的甜蜜涌上心头。 听到新郎新娘两个字,她眼神下意识的躲避,即便成亲事宜已经大张旗鼓的准备了近一个月,可却都没这两个字对她的触及大。曾几何时,成亲对她来说是一件很遥远很遥远的事,可现在却变得触手可及。 不知道叶轩他怎么样了,自己成亲的消息定也传到了东霓,希望他能放下才好...... 见她走神,慕容枫一下便猜到她心中所想,肯定是叶轩,因为除了他之外没人能令她如此失态的走神。“是想到了什么吗?”他故意问道,故意的将她的思绪打断。 “啊~~没什么,走神了。” “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故人?”他故意试探的问。 奇怪的是,她并没像往常像是被猜到尾巴那样闪躲,而是十分大方的回答说:“没错,想到了一些古人。” 慕容枫微微差异,没想到她竟会如此坦然,难道是因为自己现在容枫的身份?“不知这位故人是?”他明知故问,当发现她在自己和容枫面前对待同一个问题反应不一样的时候,他的内心是好奇的。 “我的师兄,想必你也是听说过的。” “东霓的镇国将军叶轩?” “嗯,他是我的师兄。” “你与他?”慕容枫再次明知故问。 “我与他曾相互爱慕,可我们的身份注定是没有办法在一起的,所以他就是你说的那个故人。” 慕容枫再次诧异,没想到她会这么坦然的承认,记得之前她总是遮掩回避。“为,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只见她轻轻叹了口气,眼眉闪烁的看着他,回答说:“因为我们即将成为夫妻,有些事应该坦诚,若是你自己知道了这些事,心中不免会有疙瘩。” 慕容枫端着茶杯的手差点滑落,惊讶之余是感到温暖和欣慰,看来她是认真的想要和自己成亲,并走上一辈子的。“谢谢你的坦诚,既然事情过去了便过去了。” “是过去了,你呢?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想了想他摇了摇头道:“我没有故人。” “让你见笑了。”她微微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 慕容枫似笑非笑的抚上她的手,认真的说道:“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话说开也是好的,毕竟我可不想像那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人,直到成亲当天才有机会了解自己的枕边人。” 她下意识的想将手抽开,却发现触及他掌心的时候一股莫名的温热传进了心里,那股心里的抗拒莫名的消失了。她安慰自己这或许就是遇到了合适的人,缘分的力量吧。 他将她的手紧紧的握在掌心,并没有因为两人君臣的身份而感到畏惧,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和她在一起了。有了婚姻的加持,他们这辈子一定会紧紧的锁在一起。 面对他的深情凝望,赫连羽到底是有些害羞了,毕竟是女子,即便再特殊也还是甩不开那些该有的特性。 “嫁衣可还喜欢?”慕容枫问道。 “嗯,天下第一嫁衣,想来定是花了你不少功夫。” “是花了些功夫,不过很值得,唯有这天下第一的嫁衣才配得上你。” 她被他的话逗笑,不动声色的将手抽了回去,道:“看戏吧。”无可否认,两人第一次相处的十分融洽,这个容枫一点也不木讷,反而十分睿智,她喜欢和聪明的人相处。 慕容枫心里自然也是甜到了齁,想来之前他费尽心机也都没达到如此温馨的相处程度。可当他乖乖的演好容枫这个角色的时候,那些梦寐以求的全都来了。 台上的戏子呜呜呀呀的,原本说是看戏的却也成了幌子,赫连羽对着戏台子发呆,心想念想着叶轩,觉得愧疚,期待着他也遇到一个和自己一样不反感的人,即便结合不是因为爱情,倒也能相敬如宾的过上一辈子。 记得很小的时候,她时常追着父皇问为什么人一定要成亲,父皇回答说那是避免孤独终老,能拥有一个与你白头偕老的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对了,婚期将至,需得将令尊派人接来才是。”她突然想到,并为此心里有些责怪宫人做的不到位。 “家父年纪大了,不便长途,是我没让宫人去接。” “.......原来如此,有些遗憾,不过日后我可以亲自去拜访他老人家。” “嗯。” 长长的一曲戏听完,时间已过去了很久,借着茶楼饭菜不合口为名,他邀了她去别处,实际上是觉得茶楼嘈杂,人又多,既是两人约见,那最好找一个安静的地儿,两人安静的说说话。 今日的赫连羽美得不像话,最主要是温柔了许多,屏退吓人,她像个邻家姑娘一般跟在慕容枫的身后,穿梭于集市间。她虽对茶楼熟悉,可别的地儿却很少去,所以并不知道这城中还有什么好去处。 “其实我觉得那家茶楼的餐食味道还可以。”她开口道,一副很认真的模样,吃遍宫中御膳,就算对吃再没要求,可好与坏总还是能分出来的。 容枫回过头,目光狡黠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还有更好吃的。”说罢竟直接拉起她的手挤过人群,消失在华灯繁热的街道上。 第二百零七章:繁华小巷 过了那条繁华的主街道路似乎变得窄了些,有许多无名小巷,虽然狭窄但里面去热火朝天的。他们两人站在多个小巷的交叉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就是你说的好去处?”她轻问,眼眉微微挑起,隐约着散发着一股少女的纯真和轻松。 容枫同样动作轻柔,点点头道:“这里都是都城有名的小吃,虽不在高档的酒楼,但味道却好极了。” 听他这样说,她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同他走进其中生意最为红火的一条小巷子,有一种突然置身世俗的感觉,满是烟火气。在人群中行走,容枫总是将她护着,用自己的身体去开辟道路,总是回头看她,时不时的给她介绍这个,又或者那个。 第一次,她感受到了来自烟火的气息,空气中弥漫着各式各样从未闻过的香味儿。她的手始终被容枫握着,一开始是抗拒的,可越是后来竟越觉得习惯。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也有许多携手的恋人,男子像容枫护她那样护着女子,眼里嘴角满是弧度与爱意。 想来,在别人眼中,她与容枫定也是对幸福的恋人吧,不然又怎会来这样的地方,挤过人群只为品尝一口美食?又或者只要和自己喜欢的在一起,不论去什么样的地方都会觉得有意思许多。 只可惜她与容枫还未有那样的情意,叶轩倒是有情意,可凭借她们两人不食烟火的性子,断然也不会来这样热闹的街巷,只为一口吃食。俗话说,有的时候两个相像的人未必适合在一起,她与叶轩或许就是如此,容枫当真是不一样的,至少与她经历的不一样,眼中的世界与她也是不同的。 容枫拉着她在烤红薯的摊位前停下,问老板要了一颗红薯,然后递上银钱。 看着他手中散碎银子,她有些错愕道:“这一点银钱竟也可以买东西?” 卖红薯的老爷爷插话道:“公子已经给了三倍的价钱,红薯不值钱的。”说罢竟不忘多看一眼,毕竟活了这么大年纪还没见过这样貌美的女子。 容枫对她挑了挑眉,将红薯递到她的面前,说:“庙堂之高不易察民情也。” 她怔了怔,接过红薯,热乎乎的,侧目看了看姿态佝偻的老爷爷,心头百味。按说这个年纪本应该在家中享受天伦,却还要在这为了几个铜板讨生活,相较于那些锦衣玉食的富家子弟,叫她于心何忍? “谢谢,我们走吧。”她轻轻的说了声,沿着小巷往前走去,看着每个热火朝天的摊位,心里已然有了感触与想法。 容枫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目光始终追随着她,遇到美味的小吃还不忘为她买上一份。他之所以历经这些,看遍事件百态也是因为自小就离宫的缘故,若不是如此他怕也是只知庙堂之高的皇亲贵胄。 小巷延绵,前前后后加起来估计有六七里的样子,像是羊肠一般,尽头处是一睹长满了藤蔓的墙,绿叶之间点点缀缀的全是花朵,即便灯火昏暗也看的十分清楚,景色虽小却极为别致。 她手中的红薯还是完好无损的,容枫的手上却莫名其妙的多出许多形形色色的小吃。“我们这是要原路返回?”她问道。 “用轻功越过这堵墙,后面就是缀月桥。” “没想到你来都城不久,竟如此了解这里的地形,厉害。”说罢她纵身一跃,越过围墙轻轻的落在缀月桥上。小巷的灯火通明瞬间被阻隔,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下来,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容枫和她一起在桥头坐下,慷慨的将所有美食一一奉上,微笑示意她尝一尝。看着稀奇古怪的食物,她好奇又抗拒,可看他满眼的期待,似乎也是不好抗拒的,便硬着头皮一一都尝了。 “~~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她惊叹道,简直比宫里御厨的手艺还好上许多倍,真想不到那样拥挤的小巷子居然藏了这么多的美味。 而容枫只是看着她,眼中充满了柔情,即便这所有的快乐和名分都是他偷来的,却也心满意足了。在此之前他对婚姻充满了质疑,觉得只是一个无用的形势,可现在想想能和自己相爱的人携手走过那些繁文礼节也是一种难忘的经历。之前他觉得相爱只要彼此两个人就够了,可现在他却奢求来自所有人的祝福,让全天下都知道她是自己的女人。 爱真的会改变一个人,不论多么坚毅、冷漠、无情。 等她吃完了,他狼吞虎咽却极为优雅的将剩下的东西吃完,然后两人双手撑在身侧一言不发的各自望着月亮。莫名的和谐,和谐到他们彼此都微微惊讶了。 她忽而的出声:“今天晚上收获了很多。” “我也看到了一个不同的你。” 听他这样说,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回答说:“平时的我确实有些不近人情。”自从灵玦离开之后她就一直在反思这个问题,或许自己真的是过于冷漠无情了,将最亲近的人都赶走了。 “不懂得人或许都会这样理解吧。”他轻叹了口气道。 她再次低下头,想了想说:“或许你说的是对的。” “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本就是相通的,即便陌生却也懂你。而有些人本就属于两个世界,即便近在咫尺也难以共鸣。” 她容枫的话颇为赞同,又不禁的想起了夜玠,自己与他或许就是那类相通的人吧,只可惜..... 见她不说话,容枫问:“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起一个很神秘的故人。” 容枫心中暗喜,因为他知道那个神秘的故人就是自己,能以这种方式听到对自己这样的评价,说不欣慰是假的。他发现无论自己身处哪个角色,对她的爱都在一点一滴的累积增加,就像是入了魔、着了迷。 “那也一定是个非常特别的故人吧。”他试探的问。 “算是吧。” “这个给你。”说话间他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递到她面前。 “这是?” “这是我娘留给她将来儿媳妇的。” 第二百零八章:定情礼物 儿媳妇这三个字令她十分不好意思,可碍于容枫的坚持她还是将玉佩收了下去,沉声道:“谢谢,我也没什么能够送你的。”说罢她从腰间摸出一枚古老的钱币,继续道:“这曾经是父皇给我的,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这些年我一直带在身上,就送给你吧。” 接过还带着她体温的钱币,这钱币他在一本书上见过,虽不价值连城却十分珍贵,最重要的是东西是她送的。“谢谢,我会好好保存的。”说完将钱币塞到了心口的位置。 看着容枫的一举一动,她内心是有触动的,之所以放在心口的位置,那是因为重要的缘故吧。想想他竟也是个细心温暖的人。 “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嗯,我送你回去。”自始至终他们从未君臣相称,或许这也是一种无形的走近彼此吧。 两人绕过都城最为漫长的街道,不远处就是皇宫的入口,偌大的宫门巍峨的屹立在那,远远地看去十分壮观,也无形之中抹杀了人情温暖,很是冰冷。 她转身看了看容枫,心头有了点点的暖意。“回去吧。”她轻声嘱咐,然后迈着步子进了宫门。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容枫才转身离去。那个能目送你离开的人,一定是爱你到心底的,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一个人默默的承担了分离的无奈与落寞。 两日后的黄昏,慕容宸安顿好灵玦,便拿着好酒去找叶轩了。北辰摄政王明日大婚的消息不胫而走,作为兄弟只能陪他醉一场,借酒消愁。都说克制的人多苦难,这话放在叶轩身上一点也不假。 叶轩向来克制,若说唯一不克制的就是放下一切去北辰,结果却是失败了。老天爷似乎总是很喜欢磨炼他们这样的人,明明已经很难快乐了,却还要承受的更多。 慕容宸进将军府犹如进了自己家一般,询问下人叶轩的踪迹后,便大摇大摆的朝着书房走去。说到将军府的书房,那可得提一笔,简直比皇宫的藏书楼还要大,里面藏满了各类经典数据,就连武功秘籍也有。没事的时候,叶轩也总是在书房里看书。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和门口仆人的通报身,叶轩放下手中的书朝着门外走去,还没等慕容宸敲门他便一把将大门打开,两人四目相对。 “你怎么来了?”叶轩不近人情道,两人私下自然也是没有君臣身份之分的。 慕容宸挤过他走房间,回答说:“我可是特意来陪你的。” “陪我作甚?” “咱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心里定是不快活的,来!咱们兄弟好好喝一场。” “你是指她要成婚的事。”这里的她自然指的就是赫连羽了。 慕容宸挑了挑眉道:“我想除了这件事怕是没什么能令你难过的了。” 叶轩没说话,也算是默认了,示意慕容宸坐下,自己也跟着坐下。若是细看便能发现他今日有些粗糙,那是一夜未眠的原因,头发和衣服也都有着些许的凌乱。不心痛、想得开,那都是假的,可是那又能如何? 慕容宸给两人各自倒了杯酒,先闷了一口,然后又让下人去准备些下酒菜。不得不说男人之间只要有酒一切都会变的很简单,三两杯下肚也就放开了,当然叶轩自制力还是很强的,即便喝醉了也不会轻易的袒露心声。所以说能让他放弃一切追随的人,自然是比家族、性命还要重要的。 “要我是你就去抢亲!任由她怎么不愿意就是不撒手!”慕容宸已经开始有些口无遮拦了,不过说的也是心里话,要是换他绝对会这样做。什么两国恩怨,什么人伦理发,统统都滚到一边去! 叶轩看了看他十分无奈,道:“若是抢亲,置她置我叶家于何地?” “爱何地何地!看得出赫连羽对你是有感情的,都有感情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 “哎.....”叶轩只是默默叹气,却不言语,人生在世有太多的无奈,即便他愿意抛弃一切,羽儿却不愿意。 见他叹气,慕容宸有些恨铁不成钢,继续道:“即便不做两伤的事,可作为男人你可以死缠难打啊,生米煮成熟饭又或者诸如此类的,你要知道女人架不住这些的,她赫连羽也不例外。” “哼,你如此能耐,当初也没少找我诉苦。” 慕容宸语塞当场,一连喝了两杯酒才将尴尬压下去,不以为然道:“可最终结果呢?抱的美人归,有些时候啊就不应该想那么多!大男人能屈能伸!” “可若是如此你可想过家国天下?” “什么家国天下,那都是后话,心爱的女子这辈子怕就只有那么一个。” “那若是让你在心爱的女子和家国天下之间选,你选择哪个?” “事实上这不应该是一个选择题,谁说鱼和熊掌不能兼得?我和灵玦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叶轩摇了摇头,并非觉得没有道理,而是遗憾他与羽儿两人的性格都过于强、过于相像,有的时候越是这样越是难在一起,所以性格在某些时候决定了一切。 见他一脸郁闷,慕容宸给他倒了杯酒,吆喝道:“喝喝喝,既然事已至此,作为男人也要拿得起放得下。” 叶轩拍了拍他肩膀,欣慰道:“兄弟都明白,谢谢。” 第二百零九章:北辰国婚 国逢大婚,新帝登基,不论是何方部落国家,对于冲喜往往都有着美好的期待,觉得只要是国家层面的大喜事总会为整个国家带来好运气,如今新帝继位、大婚两件事,可谓双喜临门,整个北辰似乎改头换面了一般,家家户户都是喜气洋洋的,玩闹的孩童咿咿呀呀的唱着童谣,好不热闹。 自第一声鸡鸣,赫连羽就被宫人唤醒,今天是大婚、登基的日子,在此之前的准备工作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更何况皇宫之中的繁文礼节本就十分复杂,不说今日,就算是平时她最迟第二遍鸡鸣也就要起床梳洗准备。 本就睡眠脆弱的她,往往在起床的时候都还没入睡,只得午间躲在书房里小憩一会。很显然,昨夜依旧是一夜未眠,其实就连她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睡不着,感觉思绪就像风中落叶,不受控制的四处飘,有些时候是因为一些烦心事无法入睡。 此时此刻,她脸上的倦意连宫人都看得出来,宫人们左右簇拥的将她搬到梳妆台前,开始上下其手。而她就无精打采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都说操心老的快,想来若是这样煎熬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这容颜也就老了吧。 再过几个时辰,她就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完成婚礼,成为北辰的新皇帝,突然有些畏惧这样的角色转变。即便她和容枫相处还算融洽,可婚后的琐事繁多,谁又保证能一直和平呢?又或者等她将来有了身孕,难道每天大着肚子去给朝臣们上朝吗? 一系列的问题在她的脑海中盘旋,越想越觉得烦恼,这个时候多么希望有一个长辈,又或者知心的朋友给自己一些安慰,定一定心。人都是会脆弱的,自己也不例外,只是这样的脆弱别人不宜发现罢了。 帮她梳洗的是从宫外请来的老妇人,据说之前也是宫里的人,而且专门掌管婚嫁,只是后来满了年岁就出宫了。这次之所以将她重新请回来,那因为她是个福泽无限的人,是整个国都城子孙最富饶的一位妇人。既然是嫁娶成亲,那么子孙定然是拍在首位的,所以请来这样一位妇人给她梳头是最吉利不过的。 面对这些安排,她并没有抗拒只是觉得好奇,没想到成亲居然还有这么多的讲究。只是她一点也不想像老妇人一样子孙过于富饶,光是看她的体型就觉得有些吃不消。 老妇人手脚麻利的为她梳着头发,毕竟已经不是第一次为出嫁的女子梳头了,这国都城有头有脸的人家嫁姑娘找的都是她,所以手法动作自然是娴熟无比的。如今能亲自为摄政王梳头,可是无上的荣耀,真希望将福泽传递给摄政王,传递给整个北辰皇族。 “王上,您这头发可真好!”她一边梳理着丝绢般的长发,一边说道。 赫连羽微微扬起嘴角,回答说:“谢谢。” “老妇见王上眼眉困乏,想必是昨夜没睡好,回头可以喝些提神的茶水。” “嗯,有劳你了。” “能为王上梳头是老妇十世修来的福气,老妇希望将自己的一点福泽传递给王上。” “谢谢,回头你去找明公公领赏吧。” “是。”老妇笑意连连,倒不是多欢喜那赏赐,而是打心底为家国开心。北辰的民风爽朗,男女老幼的家国情怀都十分浓重,国家有什么喜事发生就跟自己家有喜事发生似的。 她露出一个微笑,也是打心底里感到开心,不论怎么说今日她的所作所为倒是对得起国家和人民的期望了,如此一来作为君王她算是合格了。不在高位不知其重,世人都觉得做皇帝无比幸福,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和无尽的财富,可这也意味着巨大的责任和负担,生前要对得起百姓臣子,死了之后还要有脸去面见祖先,这些东西是旁人无法体会的。 “本王也是除遇此事,许多地方还谢谢大家了。”她对着房间所有宫人感激道。 宫人以及那老妇停下手中的活,不约而同的行礼道:“能为王上效力是我等荣幸。” “好了,你们都起来吧。”金兽炉子里不停的飘出香雾,一缕一缕的,第二遍鸡鸣之后妇人便退了下去,宫人上前为她上妆,一切都是有条不紊的。 在此之前,她算是个糙人,因为住在山间总是没有皇宫里这么周到,加上鸡鸣就要起来练武,许多时候只是简单的将衣服穿好,洗漱一番就开始练功了。可自从回到宫里,每天早晨都是大阵仗,沐浴焚香、点妆束发........好不麻烦。 不过她是紧守礼法的,即便心中不愿,也没将这些繁文缛节废了去。一个国家,一个皇室,总要保留一些繁琐的礼法,一来庄重,二来精致,这些是少不得的。总要保留一些传统,才有内涵。 等嫁衣金冠穿戴整齐,已经昏昏欲睡了,此时此刻天也亮了,昨夜和合欢的残香沿着窗户的缝隙飘了进来,瞬间提神了些。大礼马上就要开始了,接下来她会在众多礼官朝臣的接应下前去太和殿,届时容枫会站在太和殿前等着她。听着简单,可却是特别耗费脚力的。 而且这嫁衣金冠的份量也太足了,加上身上的首饰发饰,可以折算成四五十斤的石块。即便她是个习武之人,也觉得长时间背着这些东西很是乏累,只希望这一天快些过去才好。 宫人礼官簇拥着她从寝宫一路走到太和殿,因为盖着盖头所以并不能看见场景有多人喜庆,只能任由着宫人搀扶着向前,这辈子怕是第一次要别人搀扶着走。司乐、司文开始奏乐并宣读奉天诏,在大气磅礴却又不是喜庆祥和的氛围之中,她缓缓走向太和殿的台阶。 总共103阶,平时走自然是不觉得有什么,可绕了这么一大圈,还顶着这么重的金冠的情况下走完已经有些费力了。 第二百一十章:新婚之夜 她知道此时容枫一定站在高台之上看着她一步步走近,又或者说是在所有人的瞩目之下,时分国婚,普天同庆,可若是上面那个人是叶轩该有多好。事到如今,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再有这样的想法,即便幻想也不行,可还是有些情不自禁。 想来叶轩一身红衣定是英俊极了,方才留意镜中身着嫁衣的自己也是美到了极致,若是两人站在一起才叫顶顶的才子佳人吧!只可惜....... 她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幸好已是最后一步台阶,容枫眼睛手快的上前扶住了她。他温热的掌心瞬间驱散了所有的胡思乱想,一切回归喜庆。 一拜天地! 二拜乾坤! 三拜........ 在礼官的行礼声中,她与容枫拜了天地,当着天地和文武百官的面。紧接着便是宣读登机诏书,再后来容枫便牵着她的手朝着新婚的宫殿走去。 因为盖着盖头,她还真没看见场景是如何的盛大,气氛是如何的喜庆,只知道自此以后她是有夫之妇,也是北辰的皇帝。对于这些改变,她无论如何也开心不起来,只是觉得稍微的松了口气,就像是一件必须做的事,总算是做了。 相较于赫连羽的淡然,慕容枫的心情要难以描述的多,开心,喜悦,激动,这些词都不足以形容,只知道成亲前三个晚上都没怎么睡,兴奋到去院子里连坐一百个空手翻。当他握住赫连羽手的那一刻,他觉得这些辈子都没什么好求的了,只想与她相思相守! 宫宴设在宫里常用于招待的宴会厅,因为赫连羽身份特殊,所以大婚的流程礼数较传统有一些变动。容枫早些将她盖头掀了去,然后她换上方便的喜庆便服,夫妻两人携手来到宴会厅与文武百官见面拜喜。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稍微感受到喜庆的氛围,文武百官脸上充满了笑容,就连宫女侍卫也都是喜上眉梢了。如此这般,她确实也开心了些,毕竟这些开心的根源是因为她。作为君王,她希望自己臣民幸福开心,就像母亲期待自己的子女快乐,这都是一个道理。 众位大臣,异口同声的庆贺她与容枫百年好合,庆祝她登基帝位,所有的欢闹也都适可而止,给她留了足够洞房花烛的时间,可谓贴心。 离开宴会,她对容枫道:“陪我去个地方吧。” 容枫点了点头,身上鲜红的袍子在火光中灿灿生辉,即便他的容貌不及叶轩,可却也是英俊潇洒的。 她是要去祖庙,按道理说新婚之夜本不该去那地方,可事到如今她还没带容枫见过父皇,原谅她之前想法不够成熟。 宫里的人大多都去了宴会,这么大的喜事,谁都想讨个好彩头,所以去往祖庙的宫道更是冷清。她与容枫两只身影显得有些寂静,但却莫名的和谐。 “我们这是要去?”容枫好奇。 “祖庙。”她回答的简单利索,难以言明的理由更是一字也没多说。 不过容枫何等聪明,听说是去祖庙自然也就全都明白了。“恩,好。” 半途,两个人影由远及近,近了才发现是绍炎和墨子岚,两人刚从御林卫卸职,正要赶去喝喜酒。他们两很显然也没想到会遇见她和容枫,一脸惊讶却又很快的道喜。 自上次相见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墨子岚恢复的很好,武功身体都恢复至从前,精神状态也十分的好。以这种方式相见,并没有任何的别扭,满眼只有祝福,他的豁然与阳光怪不得这么令人向往。 绍炎道:“不知王上这是?” 她看了看容枫,笑道:“去个地方,你们快去宴会那边吧,让御膳房多上些好的菜式,辛苦了。” 墨子岚看了看容枫,道:“容侯爷当真是好福气,能娶到王上这么如仙如嫡的女子。” 容枫微笑示意,心里却想幸好你小子运气不行,不然现在笑到最后的可不就是你了。 灵玦半个身子探在栏杆外,不停的丢着手中的馒头屑,下面池水中的鱼儿欢快的抢食。只见她一脸惆怅,心事重重。 慕容宸刚从外面回来,就见她这副模样,不禁关心道:“我的玦儿这是怎么了?” 灵玦看了看天上高悬的月亮,又低头看了看水中贪婪的鱼儿,伤感道:“今日是姐姐大婚,我这个做妹妹的竟连一声祝贺也没有。”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啊,可当初我们成亲的时候,你姐姐也同样没有祝贺啊。” “可说到底当初是我要离开的,凭着姐姐说到做到的性格,她断然是不会先与我联系的。在她心中也一定不会再认我这个妹妹了,都怪我当时有些鲁莽了。” “要不是玦儿当时的鲁莽,现在的我怕是要相思断肠了,我们不想这些伤感的了,好不好?” “可是今天是姐姐成亲的日子,如今我们姐妹各自嫁了人却都不在身边,是不是以后这辈子怕是都不会再见了?” 慕容宸轻轻抚摸她的后背,柔声安慰道:“不会的,明日我就去派人打探你姐姐的态度,等她气消了,我们就去拜见她,可好?” “当真?”她猛的惊喜,随即又黯然下去,道:“她是不会见我的,我早已脱离了北辰,她是不会原谅一个叛徒的。” “你们是姐妹,是至亲,不会的。” “真的?”她试探的问,开始后悔当初的决绝莽撞,可这也不能完全怪她,毕竟姐姐的性子就是如此,不是一就是零,不是黑就是白,容不得任何中间地带,逼得她不得不决绝。 慕容宸点了点头,将她揽在怀里,紧紧的拥着她说:“就像母后和我,即便有再大的矛盾,最后也都会解开的,毕竟你们是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了。” “那我们呢?” “我们?” 灵玦点了点头,回答说:“没错就是我们,若是哪天我们也发生了激烈的矛盾,会不会彼此就断了联系?” 第二百一十一章:亲腻难分 慕容宸含笑的摇着头道:“不会的,玦儿这辈子你都是我的,不但这辈子下辈子也是,我是不会让你离开的。” 听到这样的誓言和保证,她感觉内心的伤感落寞瞬间被驱散了,一股温暖的光芒流到心里,给她无限的温暖和力量。她坚信这个世上宸是绝对不会不要她的那个人,她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感受到她娇弱的身体和微弱的体温,慕容宸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那种感觉就像是某一天会失去她一样,他恐惧的不断将她抱紧,一股受伤的情绪涌上心头。 “玦儿,答应我不论以后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我,好吗?” 灵玦没有察觉到他情绪上的变化,立刻点头答应,只是这样不假思考的回答似乎少了些坚定,所以并不能抚慰她的情绪,反而更多的恐惧涌上来。 “就算以后我做错了事,玦儿也不能轻易离开,好吗?”他补充强调。 这次灵玦犹豫了下,反问:“做错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只是怕以后的漫长岁月难免会犯错,那个时候玦儿一定要先告诉我,要是我不该玦儿再离开,好不好?” “你看你还说我是傻瓜,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患得患失,只要不是伤了心,我是不会离开的。” “伤心了也不许离开!”慕容宸像个孩子一样。 “那得看情况了,除非很伤心很伤心,不过离开之前我会告诉你的,只要那个时候你抱住我,我就立刻回心转意。” “真的?” “嗯,说话算话。”她一脸认真的道,还不忘点了点头,因为太用力的缘故发间的步摇不停的摇摆着,可谓云鬓花颜金步摇,一颦一笑皆画卷。 看着她清澈的眼神,慕容宸内心的不安才被渐渐压下去,不停的抚摸着她的脸颊道:“我的玦儿,我的玦儿......” 是的,他感觉自己已经着迷了,从未这么的着迷,感觉一整颗心都被灵玦牵系着,只要她稍微有一点点的动静,他这边就已经不平静了。 灵玦反手抱住他的腰,将脸颊紧紧的贴着他的胸口,一脸幸福的说:“我知道,就算什么都没了,至少还有你。” “小傻瓜,我又何尝不是呢?” 炼玉柔远远的将两人恩爱的场景看在眼里,自从嫁到府中这些时间以来,慕容宸只是象征性的来她着过了两夜,对她的一切也都是不闻不问。这些帐她都一笔笔的记下了,总有一天通通还给灵玦! “王爷!”她压下怒火和敌意,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唤道。 听到她的声音,灵玦立刻推开慕容垂,粉嫩的脸颊一直红到了耳朵根。都已经嫁过来这么久了,还是这么脸皮薄。 “宸,你们有事的话,我先走了。” 她急忙想要逃避尴尬,却被慕容宸一把拉住,说道:“不用走,一起说。” 炼玉柔深吸口气,心平息和道:“再过几日就是端午了,如今东霓北方流寇盛行,许多灾民逃难来了国都,母后的意思是希望咱们王府能兴建粥棚,救济灾民。” “没问题,你对这件事有什么建议?”慕容宸一本正经道,一副谈论公事的模样,与方才密语柔情的模样判若两人。 炼玉柔瞥了灵玦一眼,见她眼神单纯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心想这样的女人徒有外表,简直就是一个花瓶,不能为慕容宸的伟业做任何的贡献,可到头来却还想得到最大的荣耀,简直做梦! “臣妾,想着应该在城中东西南北各建粥棚,同时将这些灾民安排赚钱的生计,毕竟救济只是暂时的。” “恩,玉柔当真是智慧无双,就照你的意思来吧。” “恩,没什么事臣妾先走了。” “去吧,辛苦了。”慕容宸一字一板的,不带有任何柔情的模样真叫人发颤。 待炼玉柔走远了,灵玦小心翼翼的仰视着他,似乎在想什么。而他正好一低头便对上那双水淋淋的眸子,含笑道:“我的玦儿又在打什么主意呢?” “没什么,就是觉得刚才的你好威严,和平日对我的样子不同。” “那玦儿是希望我也这样对你?” “不是,你方才的模样一字一板,威严无情,和姐姐倒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哈哈哈,可若是我对玉柔百般柔情,难道玦儿就不吃醋吗?” “当.......然吃醋了,不过你这么对她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慕容宸立刻否定道:“怎么会,我和玉柔一向如此,所以玦儿一点也不用担心。” “那好吧,那你对朝中大臣是不是也是这样?” “差不多吧,作为皇子必定是要稳重持重的,若是像见到玦儿这般桃花灿烂,在大家心中我便没了威严。”他耐心的解释道。 灵玦被他的话逗笑,一笑百媚生,阳光灿烂的说:“那日后宸只允许对我这般桃花灿烂,尤其是不许对别的女子。” “没问题,玦儿的要求,我全都满足!”他拍着胸口道。 “对了,方才听说流寇,为什么朝廷不派兵镇压?”她忽然转移话题道。 慕容宸皱了皱眉,颇为苦恼道:“那些都是东霓边境的少数民族,收成不好的年岁便抢劫边境的村民,他们都是游牧民族的,善于骑射,又十分警惕,并不好派兵镇压。” “那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父皇考虑给这些游牧民族一些进贡,算是息事宁人了。” “进贡?东霓这么大的国家居然要对流寇俯首称臣?” 慕容宸敲了敲她的脑袋,一脸无奈道:“进贡不代表俯首称臣,要知道如果打仗的话花销可远不止这些,进贡的那些粮食牲畜也都是最下等的,那些游牧民族要求极低,只要吃饱就行。所以进贡是一件最为妥善的法子。” “原来如此.......不想进贡竟还有这么高深莫测的用意,要是我肯定想不到这些。” “玦儿不需要想这些,只需要待在我身边就行,这些治国打仗的事交给我们男人来!” 第二百一十二章:身心之娱 灵玦一把将她抱住,不停的在他的怀里磨蹭,撒娇道:“宸最好了,就像父亲一样守护着我。” “傻瓜。”被她这样撒娇,慕容宸自然也是幸福到了心窝子,可若是换做之前的那些女人,他只会觉得矫揉造作。 “夜里寒,我们回房间吧。”他继续道。 灵玦乖巧的点了点头,从他的怀里退出,忽然又想到什么,道:“今夜你是不是应该去玉柔那里?”她隐约记得母后定了每月这个这个日子,他必须要去炼玉柔那里。 慕容宸也才恍然大悟的想到,立刻明白过来为什么刚才玉柔会特地来找他,想来也是为了提醒他这件事吧。母后给他做了明确的要求,每月的今日必须去玉柔的房里,为此真是让他十分苦恼。 作为男人他本来爱极了三妻四妾的日子,可自从有了灵玦他只想一心一意,每次去玉柔那心里都充满了罪恶内疚,自然也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哎! “玦儿,今夜能不能不去?”他又开始像个孩子一样耍无赖,男人就是这样看似成熟持重,可还是免不了孩子气的时候。 灵玦无奈的耸了耸肩:“这可是母后说的,你同我耍赖也没用哦。” “那玦儿就这么想我去别的女人的房里?” 说道这个,灵玦脸色一红,她自然是计较的,试问哪个女人心甘情愿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可事实已经如此,如果她霸占着慕容宸,那么对炼玉柔也就太不公平了。可一想到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做那亲热之事,心里还真是嫉妒极了。 “当然不想,可我也没办法啊,再说你若是不去,玉柔怕是又要记恨我了。”她满脸委屈道,心里的醋意不停的翻涌上来。 慕容宸忍不住再次将她揽入怀里,反过来安慰道:“没关系,我再陪玦儿一会,时间还早晚些过去。” “那你是不是也和玉柔做了我们之间做的事?”她犹犹豫豫的问,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么幼稚的问题。 听她这样问,慕容宸却是暗自欣喜,因为他在意的女人终于为他吃醋了,这感觉真是太好了。“嗯,不过我心里只想和玦儿做~~”他故意将最后一个字拖了很长的音,气氛突然变得暧昧起来。 灵玦的耳朵红了,想起以往那些亲昵的场景只觉得面红耳赤,连忙从他的怀里退出。“好了,你快去玉柔那里吧,我自己回去。”说完转身就跑。 慕容宸笑跟着她一路回了寝宫,命下人守在外面谁也不许进来,一脸暗爽的走进房间。 看见他,灵玦惊讶道:“你不是去玉柔那里了吗?” 他坏笑的走过去,回答说:“天色还早,为夫再陪玦儿一会。”说完将她拖入内室,抱着她扔到床上。 “啊~~宸你这是做什么......”还没等她说完,就已经被压在身下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自然是知道的。 慕容宸就像一头饥饿的猛兽,卯足了力气抓住猎物,恨不得立刻撕碎吞进肚子里。他紧紧的盯着身下的人儿,迫不及待的扣住那纤细的下巴,附身吻了下去,他就是这样的,时而温柔时而霸道。 一番云雨,他将所有的爱和念想用行动告诉了灵玦,拥着香汗淋漓的二人只觉得满足。他真觉得身下的人儿就是个小妖精,清纯的时候清纯,勾人的时候勾人,叫他难以自控,不论是心还是身都只想给她。 良久,灵玦才缓过神,慕容宸在床上的精力真叫她害怕,每次都要了她的命,要不是她最后死命的哀求,怕是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放过。 慕容宸附在她身上,充满爱意的凝视着她,不停的抚摸着她鬓角的碎发,动作温柔到了极致,就像是抚摸着一件无价的宝贝一样。“本王的玦儿真的太美了。”他情不自禁道。 灵玦没有审美,自然也不会意识到自己容貌身段对男人的杀伤力,尤其是她现在柔弱娇媚的样子,莫说是慕容宸了,就算是柳下惠也该动心了。 见她不说话,慕容宸关切道:“是不是方才用力过了?” 她撇过头道:“没,没有。” 慕容宸坏坏一笑,附在她耳边暧昧道:“那下次再用力些。”说罢好像又有了反应。 如此一来,等再次歇下来的时候已经一个多时辰之后了,灵玦无力的瘫软在那任由宰割,慕容宸也是满足的将她搂进了怀里,爱惜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心疼又好笑道:“你这体力也太差了。” 灵玦白了他眼:“还不是被你封了武功,现在又笑话我。” “是为夫的错,下次手下留情。”说罢又要吻下去。 灵玦连忙护住自己,警惕的看着他说:“不可以了,你还是留点力气给玉柔吧。” 她的话真是让慕容宸好气又好笑,他使劲的在她腰上捏一把,霸道的说:“以后不许在床上提到别的人。”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见她乖巧认错,慕容宸心情大好,翻身下去,让她枕在他的手臂上,拉过被子给她盖上,满足的看着顶上的纳兰泣露帐。 “玦儿的身子是顶好的,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他忽然说道。 灵玦听着觉得十分莫名其妙,单纯如她自然不能在第一时间就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慕容宸嗤笑出声,翻身将她搂在怀里,尝尝的舒了口气道:“玦儿不用知道,为夫明白就行。” 灵玦向来是不爱追根问底,慕容宸这样说她自然也就不问了,加上精神困乏,没过多久便悄无声息的睡着了。 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慕容宸幸福而又满足的闭上眼睛,眼看着时候不早了便又扭手扭脚的穿上衣服,准备去炼玉柔那。 第二百一十三章:新婚分居 说实话,他并不想与玉柔行夫妻之礼,自从有了灵玦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和心灵都应该给她,不能被别的女人分享。除了新婚之外,他与玉柔也都是各睡各的,并没有什么亲昵之事,总觉得这样才对得起灵玦,那么今夜自然也不会例外。 只见他穿好衣物朝着炼玉柔的寝宫走去,丫鬟上来迎接他也是面无表情的,等他进了房间没多久灯也就熄灭了。 第二日清晨,送走慕容宸,丫鬟婆子欢欢喜喜的打水给炼玉柔洗漱。这些下人之所以欢喜,那是因为昨夜自家主子得了恩宠,不论后宫还是官宦之家这都是一个理儿。 只见炼玉柔合着里衣坐在梳妆台前,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悦又或者不喜悦。不过倒是十分不耐烦的将丫鬟们屏退了,只留下苏婆婆一个人。 见她这般,苏婆婆心中依然明了,开口道:“娘娘也不必因为眼前的得失闪身,毕竟笑到最后才是最重要的。” 炼玉柔烦躁的深呼吸:“宸太过分了,成亲这么久只碰过我一次。” “娘娘,情爱只会密室人的心智,而娘娘如今又不急于得子嗣,对于夫妻之事不用看的如此之重。” “你说的倒是在理,本宫倒是怕有孩子呢。” “所以王爷少来也是好的,娘娘现在有更重要的事,不能因为子嗣耽误了大事。” “可子嗣这个东西,若是你许久不想要,会不会就不来了?” “娘娘放心,娘娘的身子是极好的,只要想要定然就会有,倒是灵玦那小丫头.......” “没错,本宫现在不想要孩子,断然也不能让她有了孩子,那件事你一定要做好。” “还请娘娘放心。” “有劳你了。” “这都是老奴该做的。” “好了,快帮本宫梳洗吧,今日还要进宫与皇上商议救济之事。” 国婚三日,三日之后容枫却并没有按照之前的安排住在宫中,原因有二。第一,新婚开始赫连羽觉得有些别捏,第二,容枫因为身份的缘故,若是住在宫里朝夕相对,首先行动不便,其次容易被拆穿。两个人的愿意,各自心怀想法,结果却是不谋而合。 而且新婚的这几日,两人相处的也确实有些别扭,主要是因为她过于紧张,连同容枫也被带的紧张起来。所以还不如给彼此一些空间,环节一下心情。 容枫离宫的消息刚一出去,白斋便已经在他府上候着了,作为最好最八卦的兄弟,当然好奇兄弟的新婚之事了。 所以看见慕容枫的第一件事,白斋便表情夸张的说:“兄弟,你可真是春风满面啊!” 慕容枫给他个白眼,是否春风满面只有他自己知道!小羽那样顶尖的绝色,只可惜他并未好好享受,怪不得他,是她太紧张拘束了。他又不忍心强逼,所以....... “所以你们还没圆房!”白斋惊讶的喊出声。 慕容枫再次给他个警告的眼神,若是再这么一惊一乍就立刻滚蛋。“圆了,只不过......”他有些无奈道。 白斋连忙追问:“只不过怎样?” “哎,她太紧张了,第一次便将她弄得很痛,后来我便不忍心了。” “什么啊?兄弟你可是身经百战啊,那女人第一次都是会痛的,后来就好了,你竟还不忍心起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了。” “你不懂,她与一般的女子不同,是心理的不适应,所以我想给我们只见一点时间。” “哎........真想不明白那么男人的慕容枫这次居然娘们唧唧的,你们现在是夫妻,管她赫连羽是皇帝还是摄政王,那床第之间本就是越做越那啥,你怎么还中间熄火了。” “好了好了,莫要在这说三道四。” “那你倒是觉得你们之间应该怎么适应?作为男人啊有的时候就要简单粗暴。” “不是,她真的很紧张,而且我发现她都.......都.......都哭了。”说罢慕容枫眼中流露着手足无措的柔情。 是的,遇见赫连羽,令他方寸大乱。 白斋突然安静下来,脑海里浮现出四个字:铁汉柔情,感情他这好兄弟真的是太在乎了,才会这么手足无措。“好吧好吧,那就慢慢来,反正现在人都已经是你的了。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搬出皇宫了,离的这么远怎么培养感情啊。” “在皇宫里行踪不方便,而且过些日子我还要回东霓一趟,若是我想她时时刻刻都能去找她,住的远些也没什么。” “那倒也是,可你回东霓这事瞒不过去啊,即便可以找人替代你,可有些是事总归是替代不了的。” “我自有安排,你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样才能让她不紧张坦然一些。” “床上啊?我怎么知道?” “我说的是我们之间相处,满脑子的龌龊!” 白斋撇了撇嘴道:“床上我还知道些,别的还真没办法。” “也行,快说说。”慕容枫无奈道。 “催情香又或者喝些酒,又或者制造一些小事故,比如她受伤你受伤,两人困在山洞里,折子戏都是这样演的,据说百试不爽。” 慕容枫再次无奈,一方面觉得荒唐,可另一方面又觉得不失一个法子。“那这件事交给你了。” 白斋疑惑:“催情香?” “不,是困局。” “你让我制造捆住你们两个的局?” “没错,交给你了。” 白斋摸着下巴一脸为难:“你们可都是绝顶的高手,想要同时捆住你们两个,还让你受伤,可真不是件容易事。” “那就让我受伤,困不困也不要紧,主要是上演一出苦肉计。” “苦肉计.......我看行!” “那就这么定了,就安排我被偷袭受伤,至于那些偷袭的人手就嫁祸给无花宫,她不会起疑。” 白斋无奈道:“慕容枫啊慕容枫我看你是走火入魔了,你们兄弟两个还真是同气连枝,据说你五弟娶了赫连羽的妹妹,连青梅竹马的炼玉柔都不管不顾了。” 慕容枫再次给他一计警告的眼神,少些八卦精神,多做些靠谱的事! 第二百一十四章:朝堂解围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咱们说正事。”白斋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一本正经起来。 慕容枫微微皱眉,不解道:“说什么正事?” “话说纸包不住火,你当真准备一直这样瞒下去?”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始终要面对的问题,而且是个极为严重的问题。 “走一步看一步吧。”慕容枫无奈道。他不是个做事没有把握的人,可在这件事上他实在是没法掌控全局,倘若当初不是快刀斩乱麻,如今娶小羽的已经是别人了,他也是不得已棋走险招。 白斋摇了摇头:“我觉得这样下去你家夫人迟早得发现,倘若是发现你夜玠的身份还好,要是发现你就是东霓的二皇子,保不准谋杀亲夫。”他一本正经道,听起来却极为搞笑。 慕容枫心事重重的看了他眼,询问:“你可有什么好的法子?” “说不上什么好法子,想要和你家夫人天长地久,需断绝动力二皇子这个身份才是,找个合适的时机坦白事实,毕竟赫连羽不是一般的女子,凭着她的智慧我断定不出半年,她定会识破。” 慕容枫紧紧的皱起眉头,心想东霓二皇子这个身份怕也是瞒不住了,当初在东霓的时候他曾以真面目视她,定是瞒不下去的。 “这个法子不行。” 白斋也不准问为什么不行,而是又仔细想了想道:“那就是让她爱上你,爱惨你,离不开你,不过这种可能性似乎不大,她可是大名鼎鼎的.......” “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慕容枫倒是极为肯定,因为他始终相信这世上没有什么是真情无法超越的,他相信自己的深情一定能打动她。 白斋被他的话惊的差点没把茶水喷出来,心想这家伙脑子是不是被通了个洞,居然信誓旦旦的说要赫连羽爱上他,并且为他放下家国大义,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毕竟叶轩和她有着那么深的感情都没做到。 “兄弟我劝你理智一些,可别怪我没提醒过。”白斋沉声道,每次他用这副表情说话,那就表明认真的不能再认真了。 慕容枫叹了口气,还是鲜少见他会叹气,英俊刚毅的脸上浮现一抹愁云,如今确实是个困局,唯一的解题方法那就是让小羽死心塌地的爱上自己。 第四日早朝,慕容枫作为侯爵身份上朝,赫连羽一身黄袍端坐在龙椅之上,金光闪闪,而她却把这种过于华丽的装束驾驭的很好,高贵之中满是英气,可谓风华绝代。 那是她们短暂分离后的第一次相见,一个高堂之上,一个俯首称臣,这种感觉很奇妙,但却也不令人反感。她微微的垂下眸子,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衣衫是否整齐,或许她们都在适应这样的相处方式。 她们两人的大婚并没有阻止季节性的天灾到来,北方匈奴来犯,而且这次匈奴的数量众多,根本不似之前只为了强一些糊口的粮食。 北辰和东霓分别位于大陆的西北和东南方位,总体来说东霓位于南方,北辰位于北方,可两国却又有地域处于南北。其实那些来犯北辰的匈奴,其实是和抢掠东霓是一个族落。只不过北辰地处北边的疆域广,东霓只是一小块,所以东霓打算采取进贡的方式来息事宁人,而北辰则不行。 因为连接最北方的地域广阔,北辰总是受草原部落侵害,这也是为什么北辰的国力总是弱于东霓。因为先天地理位置的原因,北辰想要国泰民安总是需要耗费更多的物力财力。当初北辰之所以灭了柔然,也是因为如此。 柔然虽然不似那些游民匈奴,但本质上也流着匈奴的血液,他们也是草原儿女,各个凶猛彪悍,骁勇善战。那个时候柔然割据了一大片草原,建立国家,可在草原上总是避免不了一些自然灾害,加上草原上资源本就困乏。故那些柔然人打起了北辰的主意,他们想要攻占北辰,占据北辰的土地从而改变国家地理位置上的劣势。 那个时候北辰国泰民安,这样的和平是被柔然打破的,那些柔然人仗着骁勇善战的本事,一连取了北辰七座城池。先帝意识情况不对,这才御驾亲征一举灭了来犯者。说到底柔然有着匈奴的特性,生性残暴,热衷于烧杀抢掠,先帝为了永绝后患才不得不斩草除根。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练玉柔侥幸活了下来,被无花宫的宫主所收留,练就了一身本事,后来又凭着无花宫的势力,在东霓站稳了脚跟。 这些年来赫连羽都是以安抚的方式对待那些匈奴,毕竟北辰国力不如从前,可如今这些匈奴已经不满足于进贡了,仗着他们自身的优势,想要趁火打劫。莫不说这仗能不能打,北辰人本身也就是直爽英勇,所以朝中支持战争的大臣已经过半。 听着六部的禀报,赫连羽暗自将北辰的形势换算清楚,结论是这个仗不能打!只可惜下面朝臣几乎都是支持武力解决的,她也不好断然说出自己的决定,需要找个契机说服大家才是。 就在这时,容枫站出来了,同那些大臣一样先是作揖后是禀报:“回皇上,臣以为这仗不能打。”他磁性的声音流淌在大殿之上,可言语一出那些支持战事的老臣皆皱起眉头。 她心中一喜,终于有人做她的台阶了,朝堂之上需有人配合她周旋才是。不过她断然也没想到这人会是容枫,很惊讶,也有些惊喜。 “不知道侯爷有什么不同的见解?”她开口问道。 容枫一本正经,是该有朝臣的样子,即便面前坐着的就是自己的枕边人。“回皇上,虽然匈奴来势汹汹,可这仗未必要打,臣了解了一下这次匈奴的部队编排要比以往整齐,而且就他们抢夺的路线区域来看,也似乎十分具有章法,这不似匈奴人之前的行事风格。” 第二百一十五章:单独相处 听容枫这样说,她细细回想,不禁觉得有些蹊跷。之所以说这次匈奴来势汹汹,那确实是因为他们行事章法要比之前有了编排,不似之前乱哄哄的,只是为了抢夺食物。 “侯爷你继续说。” 得到她的允许,容枫倒是没说太多,只是简单的猜测道:“微臣觉得,这次匈奴来犯,势必受到了柔然余孽的挑拨和帮助。”一语中的,简单明了。 赫连羽震惊的说不出话,她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容枫之所以如此肯定自信,他一定是有理由和证据的!“众位爱卿,朕觉得侯爷说的不无道理,战争之事关系百姓,如今北辰虽国力回转,可依旧架不住战争。然而此次匈奴来事有蹊跷,朕会亲自查明。” 被容枫这样一说,众位大臣也都哑口无言,对这位皇帝的夫婿也是刮目相看,毕竟任由谁细细想来,都会觉得这次匈奴的行事作风和当初的柔然人很像,这确实蹊跷。 退朝后,赫连羽急忙朝着御书房赶去,一是仔细研究前方传来的信息情况,二是找一些当初对柔然残部的记载书籍,好确认是不是柔然人在搞鬼。其实就算没有这些证据佐证,她心里也隐约肯定就是柔然人,毕竟以练玉柔现在的手段,想要做这些简直太简单了。 她前脚刚进书房,后面就听禀报说是容枫来了,不过来的正是时候。 “你来了,今天在朝堂之上幸亏你及时提出来。”她感激道,一边说一边拖拽着广袖长袍穿梭在书架间,寻找当初战事记载。 容枫背手更在她后面,见她行为有些笨拙的样子,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伸手接过她臂弯中的书。她简单说了声谢谢,继续寻找,一抬头正好发现自己要的书在头顶那一个上,只可惜她有些矮了,伸手够了够还是拿不到。 她挽起广袖,刚转身要去搬凳子,却不想一转身撞上了容枫的胸口。只见容枫站在她面前,伸手轻而易举的将她头顶的那本书拿了下来。 他退后一步,将书递到她面前,道:“囔,给你。” 她木讷的接过书,满脑子却还是他胸口的温度,感觉心跳的有些不自然,她这是怎么了?“谢谢。” 容枫勾唇一笑,道:“还需要找什么,我帮你。”此时此刻他没有称呼为皇上,倒是很自觉的抛开了那些君臣之礼。 “有关于之前记载与柔然战事的,都需要。” 容枫轻轻的应了声,便眼疾手快的将那些书全都挑了出来,动作敏捷利索,相较于手忙脚乱的她要优雅许多,怎么这个男人做起事竟这么好看? 回头,容枫抱着一大摞书来到案桌前,又很细心的为她分类好,有的是战前的,有的是战后的,总之很细心。她自诩自己是个十分细致的人,却不想碰见了比她还要细致的,面面俱到,可谓周全。 “谢谢。”她小声道,除了谢谢已经想不到别的词儿了。 容枫回头看了看她,道:“这些书都看完可要花些时间,不如我帮你一起吧。” “......嗯,好,你若是帮我,我也轻松些。” 得到她的允许,容枫自个儿搬了一把椅子过来,拿过最上面最后的那本书看了起来。他看书的时候莫名的令人着迷,修长的手指不停的翻动着书页,修长的眸子沉着冷静,一目十行。 对于他看书的速度,让赫连羽非常的汗颜,并非她自诩,从小到大比她看书快的人几乎没有,就连叶轩也只是练功的悟性比她高些。可让她惊讶的是,容枫看书也太快了,比她还要快上很多! 看着看着,她的注意力竟不在书上了,而是情不自禁的看向容枫,脑海里产生一个疑问:这些书都看进去了吗? “你的这些书都看进去了吗?”刚一问出口她便后悔了,真的是情不自禁。 容枫放下书本,微微侧目看她,修长的眸子这个角度看上去比以往还要好看许多。他回答道:“嗯,我从小看书就比较快。” “哦,那继续看吧。”她悻悻的说,慌忙捧回书掩饰尴尬,想来这容枫是个神童吧,可怎么民间也没流传,总之让她很是惊讶。感觉他这个人像是个宝藏,越是相处,越会发现他藏着的优点。 容枫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暗喜,想来若是赢得一个人的心,那势必先引起她的注意力和好奇心。幸好他还有些本事,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去引起她的注意力。 午间,明公公领着宫人来传膳。若是平时她也就在书房里凑合一下了,可今天容枫在,总不能太寒酸,免得让他认为北辰皇宫一顿像样的膳食都没。 明公公命人将膳食传到御书房的后殿中,御书房并非只有书,后殿设有厅堂寝殿,用于皇上休息的。 宫人端上水来给她和容枫净手,忽而想到有些事忙的忘了不洗手就吃饭了,觉得有些羞愧。想来日后定要在意这些小细节了,若是让容枫嫌弃了去,可不好。 待一切侍奉好了后,明公公给所有宫人使了眼色,让他们退出去。然后自己简单的交代了下,也出去了,这是给两人留相处的空间呢,宫里当差的都是有这些眼力见的。 她自然也是明白明公公的意思,可当只有她和容枫两人的时候,竟莫名紧张别扭起来。方才只顾着看书,倒是忘却了这些,如今倒是想了起来。 正当她别扭呢,容枫忽然放下筷子,看着她说:“以后我们私下不如呼唤彼此的名字,人前君臣相称,如何?” “啊~~好。” “那我唤你小羽,如何?” “啊~~可...以。” “那小羽准备唤我什么?” 她愣了下,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合适的称呼,莫不能唤容或者是枫,那样的话也太过于亲昵了吧。 见她久久不说话,容枫道:“不如你唤我名吧。” “嗯好,那就唤你容枫。” 他含笑的摇了摇头,道:“小羽难道连我名字都不知道么,我可是姓容,名枫。” 枫.......还真是单枫这个字....... 第二百一十六章:灭国之痛 “额,好,那就这么称呼,快吃饭吧。”她有些尴尬的笨拙的回应道,面对眼前这个男人她没办法一如既往的摆出那张冰块脸,谁让他们是夫妻呢? 见她这般反应,容枫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端起碗筷迅速而又优雅的吃完,然后又优雅的将碗筷放下,一本正经的看着刚动筷的她。 额.......这也太快了,她再次惊讶,对这个看书吃饭都快过她的男人,由衷的产生了一股莫名的好奇,情不自禁的想要去了解,又或者说是探索。 为了避免她再次尴尬,容枫干净利索的说:“我去继续将书看完,你在这慢慢吃。”说完高冷又有风度的离开了。 不应该啊,她脸上不自觉的浮现一种奇怪的表情,心里更是觉得怪怪的。要知道以往和别人相处的时候,这副做派总是她摆出来的。 事实上,容枫看书做事都是真的快,他当真是一个极具天赋的人,这种天赋在灵玦身上也是有的。只不过她性子活泼懒散,并没有将天赋发挥出来罢了。而慕容枫不一样,他自小就是一个对自己严格的人,至于表面上的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平时的他就像一直假寐的豹子,看似散漫慵懒,实则不动声色。这一点除了白斋还没人看得出来。 那些关于记录与柔然战事的书籍约莫有几十本,要是给赫连羽一个人,最起码也得看上一天一夜,可有了他的帮忙,下午茶时分便已经看完了。他细心的将所有有用的信息都标注了出来,还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和自信稳重的建议,赫连羽是打心底佩服。想来能嫁给这样的夫君,也算是配得上她人中龙凤的身份与才华,而且有了他以后国家大事自己也算有了个商议的人,夫妻本就应该相互扶持,有这样一个能够帮助她的夫君,作为一个女人是感到非常欣慰的。 “谢谢你,真没想到你对匈奴的事情知道的这么多,分析的这么全面。”她由衷的感谢和赞扬,想着若是换做绍炎,怕也做不到这样。 容枫微微笑意,身形伟岸的他挡住了斜射进来的眼光,周身被一层淡淡的光晕笼罩着,看上去温柔了许多,尤其是嘴角那么弧度,看着令人莫名着迷。不得不说他这样的男人太聪明了,知道如何打动女人的心,就连一举一动也都暗藏风云。 他回答道:“我希望能为你分担一些,毕竟我闲着也是闲着,之前在老家还有些事做,自从来了国都,整日只知道吃喝玩乐。” “这是我安排的不好,不过日后你便可以渐渐参与朝堂之事,这样便不用整日吃喝玩乐了。”她说完垂下眸子,心想这容枫与其它的富贵子弟当真是不同的,积极向上,并非只知道享受。 “我想有些事我给建议就好,又或者一些你不方便的事我来出面,作为国婿我身份尴尬,不易过多的揽做朝事,也不宜发展家族势力。所以...........”他犹豫了下,继续道:“所以我想也不用将父亲和弟妹们接来国都,更不需给他们安排官职身份。” 不得不说,这句话正中了赫连羽的心口,这也是她从找夫婿的时候就担忧的问题,她万万也没想到容枫竟然自己提了出来,主动避免家族亲信入朝为官,他该不会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吧! “这,可举贤不避亲,这样会不会?”她故作试探。 容枫立刻回答说:“俗话说举贤不避亲,可这并非适用于我们之间,为了避免后患,我希望容家人世世代代都不入朝为官,若是你觉得有些心意过意不去,那便在地方给封个有名无实的封号,享荣华富贵也就是了。” “谢谢你说这些,我是不会亏待容家人的。”这算是她给出的保证了吧,即便不能入朝为官,可拥有至高无上的身份,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那也是几十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她见容枫笑的云淡风轻,好像也并不把这些荣华富贵放在眼里,顿时觉得自己狭隘了许多,倒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对了,之前我派了府中的人去边境查了一番,发现那些匈奴确实是受柔然人挑拨,现在已经与柔然旧部结盟了。”容枫继续道。 “恩,就算你不说我也几乎可以肯定,不过这件事背后的人并非柔然的那些旧部,而是柔然公主。” “柔然公主?可当初柔然不是被灭族了吗?”容枫明知故问,毕竟他说的做的已经够多了,若是连炼玉柔活着的这件事还知道的话,势必会引来她的怀疑。 哎,只见她叹了口气,拖着长袍走到窗前,道:“柔然的公主并没有死,当年侥幸活了下来。”只见她似乎陷入沉思之中........ 还记得冲锋的号角多么的嘹亮,那个时候她还小,不过在父皇的训练下已经一身武艺,那次征战柔然她也去了。从北辰的国土一直打到了柔然的老巢。还记得她满身是血的在亲兵的簇拥下围剿柔然族人,那是她第一次上战场,虽然面对战争和死亡内心充满了平静,可当她看见柔然女眷被残杀的时候还是动容了。 当时她没有动手,只是看着士兵将那些女眷抓起来,然后灭门灭口。灭门是多么残忍的做法,可那时候的她将父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决定都信奉为神明之言,觉得斩草就要除根,战争是为了赢得和平,若是留下后患怕还是避免不了无穷无尽的战争。 眼看着亲兵将人都杀干净了,她才转身离开,可就在转身的一瞬间,她看见了尸体中间有着一双眼睛。那是一个女孩子的眼睛,女孩在母亲的掩护下只是受了伤并没有死,不过亲兵们却没有发现。也就在那一瞬间,她被那双可怜的眼睛给打动了,放弃了斩草除根的想法,带着亲兵转身走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新仇旧恨 想来,大家都应该猜到那个幸存下来的小女孩就是炼玉柔。在灭族之战中她侥幸活了下来,之后也是九死一生,上天怜悯她的遭遇,给与了她很好的容貌和练武的根基,一路摸爬滚打终究是有了名声和地位。 只不过,她没有办法忘了灭族之恨,她清楚的记得当初赫连羽临走时回头看她的眼神。那是一种怜悯的眼神,而她不需要怜悯,有本事就将她和族人一起杀了。所以她发誓一定要报仇,一定要让赫连羽感受那种家破人亡,被怜悯践踏的感觉!这么多年,都是这些仇恨支撑着她走过来的,直到后来遇见了慕容宸,她似乎才看见了一丝光亮,可他却依旧没有办法和仇恨相提并论! 情不自禁的出声,等赫连羽回神的时候,容枫已经站在她身边了,她下意识的后退,然后自不自觉的垂下眸子。都是些陈年往事了,之前她或许不能明白家破人亡的痛苦,可现在却体会的真切,所以自从遇见炼玉柔的第一次,她就预感到她们两人之间定会有一场流血杀戮的较量。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之前才会痛下杀手,到了如今的地步新仇旧恨想要算清楚怕只有你死我活。而凭她对炼玉柔行事作风的了解,此人是个诡计多端心狠手辣之人,所以必须抓准时机永绝后患。加上灵玦和慕容宸的关系纠缠,不杀了炼玉柔,只会让自己的亲妹妹受伤害,所以也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其实每个人的内心都是向往和平美好的,她也不例外,可为了让自己的家国至亲平安无恙,她只能去做那个满手鲜血、心狠手辣的人。对于这一点,她同样理解炼玉柔为了报仇不择手段的决心。 见她一连着出神,容枫关心道:“怎么了?” “没什么。”她轻轻的摇了摇头,情不自禁的道:“会想起了一些之前的事,冤冤相报何时了。” “冤冤相报何时了,怎么突然想起来说这个?” “想当年柔然屡犯我北辰,父皇他为了家国百姓将其灭国,可说是斩草除根哪能那么完全,如今柔然余族卷土重来,也不过是情理之中。试问谁看见自己的全族被灭,又不会想着报仇呢?” “话是这样说,可当初是柔然侵犯北辰在先,凡事讲究一个礼字,灭国灭族虽说是残忍了些,可任由哪个帝王也会这么做,斩草不除根那等同于给自己找麻烦。” “是啊,道理千万条,怎么说也都是通的,所以大家总是各执一词,可是一旦打起来百姓却是最无辜的。” “百姓确实无辜,所以这一次一定要争取不用战争的方式解决问题。” “看来你已经有了想法?” “其实很简单,只要让匈奴首领明白柔然人的诡计便可,相信匈奴也不愿被别人利用。” “没错,只不过这件事需要我亲自出马了。” “我和你一起。” 她看了看他,露出一个不知所意但却很温柔的笑,回答说:“恩,带前方将打探的消息传来,我们便动身前往边境。” 东霓的朝堂之上,对于救济灾民的事宜已经商量妥善,事实上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之所以被拿到台面上说完全是因为炼玉柔在做这件事。她这人就是这样,城府颇深,可却就是改不了高调的行事作风,想来这和柔然人的天性有关。 所以但凡是做了一些什么,炼玉柔总是很会给自己造势,夸赞自己的功绩,哪怕是一件寻常不过的事。对于这一点东霓的皇上乃至大臣们看的已经够清楚了,不过碍于无花宫的势力他们也都默认不说,很多的赞美奉承也都是表面上的。 救灾一事商议妥当,接下来便是进贡谈和之事,炼玉柔刚想开口将这件事揽下,却发现一些老臣已经先她一步开口。 那些老臣怕是眼力见不够,所以很多时候都不怎么给她面子,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她也就忍了。 停了老臣们的建议后,皇上拍了拍椅子道:“既然进贡事宜已经商议妥当,那么接下来就要选出一位使者,众位爱卿觉得谁最合适啊?” 只见朝臣们议论一番,各个举棋不定,毕竟是要去边境进宫谈和的,面对的又是匈奴。天气恶劣不说,要是没有谈成,怕还会有生命危险,毕竟那些匈奴各个生性凶残。 所以那些文臣老臣各个都是不愿说话,不愿去的,而绝大多数的武将不通谈判之道,所以这使者的人选合适的也就那么一两个。 炼玉柔算是其中一个,不过她还要更重要的事去做,更何况之前就已经担任了赈灾的任务,所以她自然不愿意。 皇上看明白她的意思了,也很识趣,压根就将她排除在外。可除了炼玉柔,剩下的人也就那么一两个了,一个是皇后的亲侄子宁权,一个是叶轩。可之前皇后宁容就已经吹了枕边风,不希望自己的侄子做这吃力的活儿。 所以,最后在皇上看来,合适的人选只有叶轩一个。叶轩他文武双全,而且睿智敏捷,不论遇到什么麻烦都能完美解决,所以他最合适。 “叶轩,朕属意于你,不知道你可愿意做这讲和的使者?”皇上道。 叶轩心里也是明白的,纵观这么多文武百官,他早知道这个任务会落在自己的肩上,躲也是躲不掉的。“臣领旨。” “那便有劳叶将军了!”说罢皇上叹了口气,想来想去其实还有一个和叶轩同样合适的人选,那就是他的儿子慕容枫,不过他这个儿子形影不定,不知什么时候人又不在东霓了,着实令他头疼。 第二百一十八章:亲自下厨 退朝后,慕容宸与叶轩并排走着,口中念叨着:“父皇也真是,养了那么多无用之人,谈和这种事居然让你堂堂大将军去!”他这是为叶轩打抱不平,想来朝堂一有什么事总是落在他身上,不公平! 叶轩倒是没有什么怨言,依旧是平日那副做派,经典的表情,言语之间没有任何情绪道:“皇上也怕谈不成打起来。” “有什么谈不成的,那小小匈奴本就不足为患。” “这次的匈奴不同往日了。”叶轩意味深长道。 听他这么说,慕容宸好奇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慕容宸刚想要追上去,炼玉柔便从后面跟上来了,若是说例外她怕是最大的例外了,本就是一介女流,成婚之后居然还可像男人一样上朝,和自己的夫君一起。 “宸,你怎么不等我。”她抱怨不悦道。 慕容宸将脚步放慢了些,道:“还以为父皇会留你说话。” “如今赈灾谈和的事都解决了,皇上才没工夫留我说话呢。” “好了好了,这些抱怨的言语莫要再说。”慕容宸有些不耐烦道。 炼玉柔识相的闭嘴,转移话题道:“叶轩去了边境,怕是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了。” “是啊,都是些苦差事。” “过几日我要回躺无花宫,关于赈灾的事我已经安排妥当,你帮我盯着些就是。” 听说她要离开一段时间,慕容宸不禁喜上眉梢,终于没人打扰他和灵玦的二人世界了,所以欣然答应了。 见他暗爽的样子,炼玉柔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她有更重要的事去做,才不会让灵玦独自巴掌自己喜欢的男人。不过很快她就会有个好消息送给灵玦那个臭丫头,等着吧! 慕容宸一路欣喜而归,迫不及待的去了灵玦那。 见他眉开眼笑的,灵玦放下手中的玩意儿,好奇的看着他,道:“是不是又得了什么稀罕的宝贝?” “当然不是,这最稀罕的宝贝就在我眼前,那还有什么能称之为稀罕的。” “又贫嘴,快说为什么这么开心?” “玉柔要离开几日。” “她要离开,为什么?” “说是无花宫那边有些事,我不便也不想多问。” “哦,可你又为什么这么开心?” “她离开我当然开心,这样府中就你我二人,也不用担心她会去和母后告状,多好!” “原来如此,可这些话要是让玉柔听见,怕是要被气死。” 慕容宸摆了摆手道:“不管那许多,只要与玦儿在一块就好。” “对了,我听闻丫鬟们说匈奴猖獗,要起战事了?” “呵~~又是那些嚼舌根的丫头,哪会有什么战事。” “那是要进贡谈和了?” “恩,已经定下了,此次谈和的使者就是叶轩。” “怎么是他啊,他可是堂堂大将军。” “所以,进能谈和,退能打仗,再合适不过。” “好吧,能者多劳,真是辛苦他这个大将军了。” “好了,莫要说这些与我们无关的,今天晚上玦儿都想吃些什么?” 只见灵玦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回答说:“今晚我想亲自下厨,给宸做一些好吃的。” “玦儿亲自下厨?” 看着他惊讶的样子,灵玦觉得好笑,解释说:“也都不是什么美味佳肴,是我之前在山间时候常常做给师父吃的,突然很想做给你吃。” “没问题,那么今晚我们就吃玦儿亲手做的。,”慕容宸兴奋道,毕竟作为男人听说自己心爱女人为自己下厨都会激动不已的吧。 灵玦在他脸颊上轻轻印下一吻,道:“我去房间换身衣服,等我一下。” 不一会,灵玦干练清爽的从房间里走出来,只见她一袭粉色窄袖褶裙,裙子的长度只到脚面,袖子也都是窄的,发髻被束成了一个清爽的坠仙髻,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利索。 自从嫁到了王府,慕容宸整天变着花样给她买衣服买首饰,恨不得将国都最好的布料首饰都搬到她的房间,那些衣服都只是穿一次就被替换下来,首饰珠宝也是如此。所以,她已经好久没有穿这么干净简单的衣服了。 见她出来,慕容宸立刻迎上去,见她这身装扮,微微苛责道:“怎么不穿我给你选的衣服,这件衣服一点也不搭我家玦儿。” “哎呀,我这是要去下厨做饭,穿的广袖长袍的还怎么施展身手?” “早知如此,便不答应让你下厨了,我慕容宸的女人怎还需要亲自下厨做饭。” “宸,不管你是说,也不管我是谁,作为妻子想给自己的夫君做一次饭,难道也不行么?” 见她一脸的软萌,慕容宸的心再次被揉化,立刻软了下来,道:“当然行,娘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来周幽王对褒姒也不过如此吧,不得不说这男人宠起妻来还真是....... “宸,你可有什么特殊想要吃的?” “玦儿做什么我就吃什么,都爱吃!” “哈哈,那我可就随意做了。” “当初玦儿在山间学艺,竟还做这些活儿?”慕容枫好奇,不管怎么说都是公主,哪有亲自做饭的道理。 灵玦点了点头道:“恩,那个时候山间只有我和师傅,师傅疼惜我,平时只是让我帮忙打下手。等后来我长大了些,自己也就学着会做了。” “难道你父皇没有派人伺候你,又或者你师父难道没有随从?” “师父性子古怪,不然父皇留人伺候,自己平时也都是孤身一人,不过师父人很好。” “那可苦了我的玦儿,竟还要做洗衣做饭这些粗活。”他心疼道,心想那些世外高人也真是事多,多个人伺候难道不好吗? 灵玦不以为然道:“其实我还蛮喜欢山间生活的,很简单,也很淳朴,再说我们将来不是要一起归隐山林么,到那个时候我们过得就是这样的日子啊。” 听她这么说,慕容宸经过一番思考后,认真的决定道:“将来一定要带着随从。” 第二百一十九章:甜蜜日常 灵玦看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厨房里头忙碌的人们见王爷王妃来了,一个个的停下手中活儿,连忙跪地叩拜行礼:“见过王爷、王妃!” 作为厨房里头的下人,即便是在府中待了多年,这却还是第一次见王爷,还有这位来王府不久貌若天仙的王妃。 慕容宸背着手,做派十足,冷声道:“王妃要亲自下厨,还不快去准备。” 灵玦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道:“不用,我一个人就行。” “确定?”慕容宸撇过头,小声的与她咬耳朵,引发众人异样,毕竟他们还没见过王爷对哪个女子这么温柔过。 灵玦点了点头,做了个手势,道:“确定。” 转而慕容宸又恢复那副高冷的做派,吩咐道:“好了,王妃不需要你们帮忙,都下去吧。” 那些站了一排的厨子,以及站了好几排的打杂工,他们立刻转战去了王府的备用厨房。这府中的厨房可不止一个,为了保证主子下人同时能吃上饭,这府中有许多个厨房,甚至连早中晚的餐食都是在不同厨房完成的,有专门负责的厨子。 由此可见,这王府不是一般的豪华,毕竟它的主人是东霓最炙手可热的五皇子慕容宸。 面对厨房做饭什么的,慕容宸可谓一窍不通,从小到大,连萝卜白菜最原始的模样都没见过。所以他刚一进厨房,就对那些琳琅满目的食材充满了疑惑。 面对这么豪华的厨房,只见灵玦挽起袖子,想要大干一场的模样。 慕容宸东看看细看看,在一堆大蒜面前停了下来,指着大蒜道:“玦儿可会做韭菜?” 韭菜?灵玦汗颜,无奈道:“这是大蒜。” “哦,是大蒜啊.....”慕容宸顿了顿,又指着另一边的葱道:“那这个一定是吧!” 灵玦无奈的摇了摇头,慕容宸有些尴尬的咳了咳,道:“那就不吃就韭菜了,反正我也不需要。” 然后他又走到连排放着的几口大缸前,对着那些五颜六色的豆子皱眉,任由他绞尽脑汁也猜不出这都是些什么。 见他犯了难,灵玦走过去道:“这些分别是红豆、绿豆、黄豆、和黑豆。” “这也太复杂了。”他自言自语道,连连后退,还是带兵大战容易些。 灵玦笑他五谷不分,顺手挑了些食材,转身去了灶台。 慕容宸连忙跟上,心中好奇,他的小仙女居然还会做饭,真是令他十分佩服。 “玦儿都会做些什么?” “就是些简单的家常菜,估计和府中的大厨们没法比,所以你可不能嫌弃。” 慕容宸靠在边上,一边看着她摘菜,一边回答说:“当然不会。” “这可是你说的,小时我便在戏本子上看到那些恩爱的夫妻,妻子总是做好饭菜等着丈夫回来,所以我想我们也这样。” 听她毫不掩饰的表达着爱意,慕容宸像是掉进了蜜糖罐。对于甜这个字,灵玦出现之后他才真正的体会其意义。 “今天我做红烧虾,蒜泥生菜,西红柿蛋汤,还有甜品炸小丸子。”灵玦报出菜名,其实她也就是在刚才才想到要做什么菜。 慕容宸像个孩子样,兴奋的点头答应,这样的日子从头到尾都是甜的。 一切安排妥当后,赫连羽绕道屏风后,退去华丽的宫装,换上一袭玄色男装,身形倩丽,眉宇清丽,气质干练。 贴身的丫鬟紧随其后,却没能帮得上忙的,穿衣卸发全都是她自己完成的,动作利索而又迅速,尤其是她给自己束上腰带的时候,那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可偏偏是这样一副娇小的身子里却蕴藏了惊人的力量。 她将卸下的发饰整整齐齐的扔到梳妆台上,梳理发丝,抽出一枚玄色丝带绑上,略施粉黛的脸投射在铜镜之上,英气逼人。 “本王不在的这段时间,你需的将皇宫事务打理妥善,明公公上了年岁,莫要让他操劳。”她吩咐道。 “是,请皇上放心。” “以后私下还是称王上,皇上这个称呼本王不习惯。” “是。” “好了,本王先走了。”说罢她纵身一跃,从窗户离开了房间。 此时皇宫西苑的宫墙外正听着一架马车,木七一身便服坐在车上拉着缰绳,面无表情的。许是跟赫连羽久了,他也变得从心底高冷起来。 一个身影从天而降,是赫连羽,只见她又快速的钻进马车,接着在挥鞭声中马车扬长而去。 因为是夜晚,马车里很黑,带她坐定后便感受到了来自容枫的气息。 没错,容枫也在马车里,而且会同她一起前往边境,用“和平”的方式化解这次匈奴之乱。至于朝堂那边,她已经和监国的老臣做了交代,务必在她回来之前稳定北辰局面。 此次前往边境,可谓天知地知,为了掩人耳目,对朝中的其余大臣统一称病,毕竟她也不是第一次长时间不在宫中了,大家对此也是见怪不怪。 黑暗中她感觉手被握住,是容枫,这个毋庸置疑,可再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怎么情不自禁的有些紧张。 下一秒便感觉到容枫朝着她坐过来,胸口贴着她的身体,而容枫的身躯比她高大许多,这样一来倒像是靠在他的怀里。 “你做什么?”她有些抗拒的质问。 容枫却温柔的回答说:“这才入夜,靠在我身上睡会。”那么温柔,那么体贴,简直让人没法拒绝。 “不,不用了,我还不困。”她绷直了身体,与其说是抗拒,不如说是紧张。 她发现容枫总是能以四两拨千斤的方式化解她拒人千里的意图,反倒弄的自己很紧张,不自然。 听她这样说,容枫没有要松开她的意思,而是说:“小羽掌心微凉,平日练功时需注意心法调理。” 这.........这个容枫确实有些本事,光是凭借握着她的手,便能发现她隐藏这么多年的旧疾。 第二百二十章:共赴边境 “都是些小问题,不碍事。”她故作云淡风轻道,却在黑暗中听见他加重的鼻息声,像是在轻笑。 紧接着她便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气流,沿着他的指间流入自己的掌心,渐渐地身上被堵了的经络也都开始渐渐通畅,肩颈处的隐隐作痛也消失了。 没想到,仅是容枫简单的输了一下真气,纠缠自己多年的小毛病居然被消除了。“谢谢。”虽然内心感激万分,可话到嘴边就只剩下两个字。 “听说寻常人家的夫妻,总是这般相互扶持的,虽然我们身份特殊了些,可我总觉得也应该如此。” “嗯。”不知道为什么,容枫说的每句话,都总是能轻而易举的触动到她。 “睡眠不好,多喝些安神的茶。”他再次开口,虽然有些絮叨,但真的很暖心。 “你怎么知道我睡眠不好?” “上次同房就发现了,这样身子骨怎么能吃的消。” 容枫言语间满是心疼,不等她回答便将她拥在怀里,不得不说这样的温柔杀,就算是女罗刹也被融化了。而且他有着一股令人难以抗拒的魔力,越是相处这种魔力越强。 更为令她难以置信的是,她居然在容枫怀里找到了久违的安定感,不知不觉睡意涌了上来。 罢了,他们本就是夫妻,即便是亲密是寻常不过的。再者她也真的很贪恋,那么久违的安全感。 木七竖着耳朵,将马车内的对话听得清楚。说真的,他在心里对这个国婿并不是很满意,即便样貌、才识、武功都十分优秀,可总觉得自家王上能配得上更好的人,比如夜玠那样的。起码王上和夜玠在一起会变得开心,总是情不自禁的笑。 马车颠簸,容枫用自己的身体护着她,尽量让她睡的安稳。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却又很独特的香味,也感觉到莫名的安心。 说起来,他和小羽都是缺乏安全感的人,不过他已经习惯了,硬是将那股不安的心思给磨没了。他的心思深,自认为并不是个什么好人,可当遇见她之后却总想着做好事,生怕自己的报应在了她的身上。 睡着了的赫连羽安静又乖巧,为了换得一个舒适的姿势,手无意识的勾住了他的脖子,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的身上。 他小心翼翼的镣开帘子,借着透进来的月光,看清那熟睡的面容,白皙的皮肤像是凝脂一般光滑,许是熟睡的缘故,还隐约透着淡淡的粉晕,睫毛修长,风情妩媚却又高贵无暇。 鲜少能将许多种相斥的风情聚集一身,却又糅合的这么好的。不得不再次承认,他堂堂慕容枫当初是见色起意了。 一路走来,他确实花了心思用了心计,不然也不会有此时此刻的安心宁静。他从未这么费尽心思,甚至不择手段的想要得到一个女人,百般柔情,千般寂寞,万般朝思暮想。 赫连羽她做个了梦,梦见站在百花盛开处,鱼群越过白云,成千上万的白鹤飞向天边,曾经离开她的人都在向她微笑归来。 “灵玦!”她惊呼出声,猛的从梦中醒来,短暂的回神后发现只是一场梦。 “是不是做噩梦了?”慕容宸连忙关切的问。 她摇了摇头道:“不是噩梦。”那样的梦可是美梦,侧目发现帘子被撩开,外面的月光正好洒在她的脸上,而从容枫的角度正好看的清楚。难道说,刚才他一直看着自己? “天色还早,再休息会吧。” “不了。”这样安心的睡眠是平时鲜少有的,所以睡上一会也就真的够了。 “那我先睡会儿。”说罢他便靠着边上闭上眼睛,趁着月光也能隐约看见他闭目而眠的模样,也是祥和。 养好了精神,她便开始思考到了边境应该如何开展下一步计划,随性的暗卫已经都在路上了,届时还会比她们先一步到,做好所有的准备工作。 想着想着,她竟不自觉的将目光移到容枫的身上,仔细的打量着,心里总觉得有些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熟悉的事感觉,陌生的是他这个人。 睡着的容枫将双手环抱着在胸前,无意识的流露出一种拒人千里的心理,这些在寻常人来看或许不会有什么体会,可她却看得明白。都说相像的人总是更容易沟通,原因就在于此。 一个人,他的一言一行,或许都是内心的潜在表现,有的人随性便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有的人看似礼貌实则生性凉薄。其中因果,小的来说事关人情爱欲,往大方面看也是有学问的。 一开始,她自认为一眼便看透了容枫,认为他是个在寻常不过的男子,只不过是武功高些罢了。可越是接触越发现,他一点也不平凡,不但不平凡,而且还很特殊。 所以,她很好奇这个一开始就让她看走眼了的人,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才华能力,还能给她什么样的惊喜。 另一方面,容枫是真的睡着了,安全感是相互的,这一觉他睡的也是十分好,同样做了个美梦。 练玉柔借着去无花宫的由头,成功将赈灾的事交付慕容宸,同时揽了功劳。当然一向大度的慕容宸也不会想到功劳苦累这方面的,加上又是自家人,更是不会计较这些。不但不计较,反而十分感激。 带着苏婆婆,练玉柔直奔匈奴部落,她是从东霓国都斜插过去的,在路途上和容枫他们是差不多的,估算着时间也是差不多到的。 不过此时的练玉柔还不知道容枫他们已经秘密赶往边境,还以为自己这次会占尽先机。然而论心机论莫略她都是不如赫连羽的,不过在挑拨离间、阴险毒辣方面却要胜过许多。 两人亦是风雨兼程,披星戴月,一把年纪的苏婆婆一点怨言也没,论衷心柔然人是数一数二的,这个毋庸置疑。 对于这次匈奴之乱练玉柔势在必得,目的就是为了挑起战争,从而消耗北辰国力。毕竟连她自己也知道,小小的匈奴想要灭了北辰是不可能的,所以这次经受挑拨的匈奴只是她的一枚棋子。 第二百二十一章:孤城青巫 一路舟车,赫连羽同容枫终于在四日后的傍晚抵达边陲。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北辰的边境有着一片大漠,大漠的地域不广,另一边就是匈奴的地界。 当年这片大漠就是柔然的都城中心,柔然人是十分聪明的,能够在寸草不生的荒漠上建造出金碧辉煌的宫殿。可当这些荒漠到了北辰百姓的手里,那就还是荒漠。 荒漠的这边是一座高耸的危城,灰白色的城墙斑驳不堪,却依旧坚韧。若不是这座青巫城,匈奴们便可大摇大摆的烧杀抢掠。 据说青巫这座城名的由来,还藏着一个神秘的故事。说是远古时期一位神女降落至此,与凡人结合,养育了后代,守护了一方疆土。 说是神话却也被传的有模有样,而且青巫最北边的一座山里确实藏着神女的墓穴。 青巫城是一座城,也是一方疆土,地域连绵,几乎囊括了北辰与匈奴所有接壤的土地。而在柔然攻破之后,地域再次扩张。 可就在这片广域的土地上,百姓的生活却并不富饶,每年都是靠着国库拨款过生活。 可再荒芜的地儿也得有人守着,那些不愿背井离乡的老百姓也就在这一代一代的繁衍了下来。 因为是秘密到来,所以他们并未惊动地方官员,暗暗的找了个地儿住了下来。 青巫的客栈可谓简陋至极,狭窄的房间里放着一张简陋的床和年代久远的桌子,桌子上面放着一方特别小的铜镜,小到只能印下一张脸。 一般人或许都不明白为什地域广阔的青巫,为什么要建造出这么狭窄的房屋,不明白他们的家具陈设为何如此的简陋破旧。 赫连羽默默的打量一番,没有说话,她不是个娇气的人,即便从小锦衣玉食。不过她倒是担心容枫是否嫌弃,想来再不计较的人也会被这样的居住环境惊讶到。 她转过脸看了看容枫,试探性的问:“这里可以么?” 容枫知道她这是在关心自己,心头一暖,点了下头:“可以,我都行。” “那便在这住下了,这间大一些,给你。”说吧她朝着旁边一间走去。 带路的小二连忙解释道:“抱歉客官,我们就剩下这一间了。” “一间?可我们有三个人。” “真是不好意思,现在战乱不平,这里的客栈都关门了,就咱这一家,房间时常不够用。” 她看了看容枫,见他没什么反应,便自己决定道:“那我们就要这一间了,不过还请小二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住的地儿,将我这位兄弟安排一下。”说罢她看了看木七,兄弟指的就是他。 小二绞尽脑汁想了一番,试探地问:“要是不介意的话,和我挤一挤,房费交上一半。” 木七道:“可以。”他也是苦孩子出生,受过很多苦,这一点不算什么。” 她点了点头,继续道:“那还请小二哥给我们准备一些膳食。” 小二看她看的有些痴了,连忙应答:“好嘞好嘞,小的这就去准备。”虽然青巫贫瘠了些,可平时客来客往的也算是见过些世面的,可像这么貌美的倒还是第一次。 进了房间,她若有所思的走到镜子前,仔细打量着自己,看起来确实不像男人,怪不得方才小二一直盯着她看。 容枫默默的走到她身后,问道:“怎么盯着镜子看?” “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这身男子的扮相有些拙劣。” “小羽样貌绝美,即便是个男人,也会被认作女人。” 她轻笑道:“你还挺会夸人。” “都是些干巴的实话,这里的条件艰苦了些,需坚持一段时间。” “我倒还怕你不习惯,你却先安慰起来我了。” 容枫轻笑,回答说:“大男人糙习惯了,什么样的地儿都能凑合。”言语间十分好爽,散发着一股独特的男子气概,给人莫名的安全感。 他说的一点也没错,男人本就是是糙的,如果一个男人活的像女人一样精致,不免过于娘气了些。 “如此这般,你倒也不用担心我,很小时候我就同父皇来过这里,能适应。” “可我总觉得像有些苦了小羽。” “哈哈,你这人怎么总是一本正经说着这些话。”她觉得好笑,同时也有些不好意思。 容枫来到床边坐下,一言一行十分自然,说:“我觉得自己可没说错,你我既是夫妻又是君臣,君臣本该严肃,至于夫妻就该相互关心。” 他总是强调自己是个大男人,强调两人是夫妻,还时不时百般柔情的关切。自然随性,张弛有度,实在叫人疏离不起来,这是他独有的人格魅力和高超的情商。 赫连羽耸了耸肩,表示赞同的同时也很赞赏他的性格。或许她就需要这样一位主动,而且知进退的,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合适的方式与她交流相处,不给她带来一点点的别扭和反感。 “和我做夫妻,会不会让你感觉到压抑?”她试探的问。 容枫并没有直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换个角度说:“其实小羽笑起来的时候阳光明媚。” “你的意思是我不笑的时候会很压抑?” “不能完全这么理解。” “那应该如何理解?” “其实很简单,多笑一笑。”说罢他露出一个温暖而又坚定的笑。 她怔了怔,除了夜玠还没有谁能以这么轻快的气氛和她对话,他们两人给她一种若有似无的相似感。因为夜玠的缘故,容枫似乎轻而易举的就取得了她的好感。 “你是第二个同我说这话的人。” “哦?那第一个是谁?”他很期待她的回答,因为不管第一还是第二,都是他。 “一位故人吧,你和他有着某种相似的感觉。” 故人?小羽对他的定义是故人,听着像是藏了一些什么东西。 见他不说话,她下意识的解释道:“只是一位朋友,如今也鲜少了联系。” “我倒是觉得能被小羽称之为故人的人不多,想必是位独特的人。”他故意这样说。 第二百二十二章:不过故人 赫连羽想了想道:“也算是吧,他帮了我很多忙,算起来到还欠他承诺没兑现。算了,不说这些了。” 她并非是个忘恩负义的呢,可夜玠对她远不止故人朋友的情意,因为身份的缘故,最好不要沾染是非的好。 门外响起小二的声音,得到进门的允许,便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进来了,是一整只烤全羊。边境的菜色本就单一,也都是些肉食,鲜少有蔬菜,人们靠着喝酒吃肉便能果腹。 “二位客官,这是本店最好的酒菜,还请二位慢用。”小二热情谄媚道,是不是的多瞄赫连羽一眼。 容枫有些不悦的将她挡在身后,面无表情的说:“好了,你下去吧。” “是是是,小的这就走。”说着连忙退出了房间,都是些小人物,胆子不大。 小二走了,她从容枫身后走出,有些无奈道:“第一次见你对人这么凶。” 容枫回头看了看她,轻佻眉梢道:“那小家伙眼睛总是在你身上,小羽岂是他肆意打量的。” “人家的眼睛,你倒是管的宽了些。”她似笑非笑的说。 容枫知道她是开玩笑,也不反驳,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走到桌边。边境虽然气候恶劣,可牛羊却十分的肥硕,若是在国都少见成色这么好的羊肉。 他用匕首一刀刀的将肉割下放在盘子里,然后端到她面前,说:“尝尝味道如何。” 赫连羽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在嘴里,一股浓郁的肉香味儿包裹着味蕾,简直棒极了。“很好吃,你也尝一尝。” 当真是一方土地养一方人,即便这青巫再荒芜也还是有着美味的牛羊。 容枫拿了一块放在嘴里,同样觉得味道很好,在这一点上他们的口味倒是很相似。“要不要来点酒?”他试探的问。 “不了,我不喝酒。” “不喝酒,那平时宴会上?” 她干咳一声,有些尴尬的解释说:“那些都是水,旁人不知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上次见小羽喝了几壶也没半点反应。”他是故意拆台的,明知道她三杯倒,还故意将喝酒的事拎出来说。 “这件事你可要替我保密。”她神情狡黠道,其实她也不尽是不苟言笑,只是能与她言笑的人不多罢了。 木七和小二挤在一个房间,故晚饭是在大堂吃的,也是一只烤全羊,吃的他十分满足。可正当他要回房间的时候,却发现从外面走进来两个人,一个女人和一个老婆子。眼尖的他瞥见女子的衣着样式,看样子像是东霓人。 他不动声色的坐了回去,心想这里怎么会有东霓人,而且根据这两人步伐力度,一看就是会武功的,着实有些可疑。已经入夜,外面的风沙大,两人都用纱巾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光是看脸根本难以分辨。 在询问没有房间之后,两人便行色匆匆的离开了。见状木七连忙去了楼上,同赫连羽禀报。 此时赫连羽和容枫还没吃完,两人聊着天,和谐的气氛被木七的敲门声打破。 “木七,有什么事么?”赫连羽隔着门问。 木七在门外小声道:“还请公子让我进去说。”在外面他们都是对好口径的,统一称公子。 容枫给他开了门,问:“怎么了?” 木七看了看他没回答,而是走到赫连羽面前,禀报说:“刚才我在楼下看到两个东霓人。” “你怎么知道是东霓人?”她好奇。 “我也不是很确定,不过从她们的服侍来看应该是东霓人,而且应该是两个女子,一个年纪稍微长一些。” 听她这么说,赫连羽第一反应就是炼玉柔,不过对于那个年长的女人倒是无法确定。 见她犹豫不定,木七毛遂自荐道:“我跟去查一查吧。” “别,以你的武功对方要是高手,一定会被发现的。” “那该如何是好?” 她想了想,示意木七靠过去,然后附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木七立刻明白,然后便去做了。 容枫站在一边,像个外人,不免有些尴尬。 “那个,我让木七去查了,我们继续用膳吧。”她打破尴尬道。 “嗯。” 虽然容枫坐下来继续用餐,可气氛相比之前有些怪怪的,他也不似方才那么开心了。毕竟自己的妻子当着自己的面,和别人嚼耳根,虽然他知道事出有因,可还是忍不住的心里别扭。 见他似乎在为这事纠结,赫连羽解释道:“我是让木七调动了暗卫,不是有意避开你,只是暗卫之事一向隐蔽。” 听说安慰,容枫内心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他来皇宫,总觉得有人藏在暗处,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避开,原来是暗卫。 “嗯。”他应了声没再说话。 赫连羽继续制造话题,说:“我才那两个人其中一个会是炼玉柔。” “为什么这么肯定?” “直觉。” “如果是她,那么她最终不应该停留在青巫城,而是动身匈奴。” “没错,只可惜她这人狡诈多端,想要从她身上突破怕是很难。” 容枫拍了拍她的手,道:“不急,我们明天便动身去匈奴,实在不行咱们就来个擒贼先擒王。” “这是下下策,那匈奴的首领我有所耳闻,在草原部落算是年少有为,若不是受了柔然旧部蒙骗,怕是不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 说起这匈奴首领呼延少司,那便又要牵起一段往事。她之所以不远千里,只身入敌,只是因为她与呼延少司很早就认识了。 她十三岁的时候与师父云游,途径青巫城的时候无意间救下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男孩子。通过男孩的衣着,她知道他应该是草原部落的人,那个时候她尚还没有家国仇恨的概念,只是觉得他是个落难的少年,一心想要救他。 第二百二十三章:前尘往事 她记得当时有着一群狼在追赶少年时的呼延少司,她正好外出给师父采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奈何那些狼群实在强悍,加上那是的她武功并不高,最后两人被狼群逼的从断崖上跳了下去。 跳下去后,少年瘦了些轻伤,而她因为磕到岩石,锁骨下方留了一道深深的口子,伤疤至今还在。他们在山洞里躲了一晚,确定断崖上的狼群离开之后才离开。两人分开的时候少年给了她一把匕首,说是上面刻着他的名字,今日救命之恩来日定当涌泉相报。 她对那个少年清澈的眼神印象深刻,将匕首保存了下来。直到后来她查探到如今匈奴的首领就是呼延少司,而且探子传来的画像也与当初的少年容貌有着七八分的相似,这才几近肯定如今的匈奴首领就是当初她救下的少年。 因为这层缘故,她才义无反顾的亲自来到边境,想要用别的方式来化解这场战争。而且她始终记得当初少年清澈的目光,即便过了这么多年,她依旧相信如今的少年依旧清澈。 听她突然为匈奴的首领说话,容枫觉得疑惑,又见她出神的厉害,猜测其中必定有些故事。聪明如他,真是一猜就准。 叶轩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高贵如天神,任由寒风飞沙走石,也都不能侵染其半分高贵。对于这样的苦差事,他倒是没什么抱怨,手里拿着探子传来的消息。 当他看见呼延少司四个字的时候目光明显怔了一下,如果他没猜错小羽的匕首上就刻着这四个字。而且他也曾听小羽提起过在边境处救过一个草原部落的孩子,该不会如此巧合吧! 论聪明,叶轩绝对是出神入化的那种,而且他十分细心,总是能将很微小的东西联系在一起,比如很久前的一句话,又或者一个小物件。所以他脑海里很快得出了一个猜想,那就是小羽也会来边境! 这么多年,他简直比赫连羽还要了解自己,所以第一反应就是猜她也会亲自来边境。而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是对的。 “等下!”他下令道。 马车停下,下属将领连忙跑过去掀开帘子,询问道:“将军有什么吩咐?” “你派人去北辰境内的青巫城查探,确认北辰的皇帝是否也在,记住,你自己去办,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 “是,末将这就去!” 他怕赫连羽的行踪败露,所以派了自己最为亲近的心腹,只是确认她是否来了,并没有别的想法。 不知为何,他内心莫名的期待,期待小羽也来了,那样就可以见到她了。就算是不见面,但只要知道她离自己很近,就心满意足了。 他们此次聚集的地儿,正是东霓、北辰、匈奴交界的三岔口,所以不论是战争还是谈和都在这里进行。其实他早该猜到小羽会来。 第二日,木七找来匈奴部落的衣服,三人换上之后,便跨出了北辰的国界,想要混入匈奴部落一探究竟。 换上匈奴衣服,容枫整个人看上去更加伟岸雄壮了些,毕竟匈奴的衣服都是一些皮制品,十分粗犷。 他等在门外,看见赫连羽换好衣服从里面走出来眼中满是惊艳,表情也都痴了,实在是太美了!万万没想到这样异域的服装会被她穿的这么好看,这么风情,都不知道用什么言语去形容了! 赫连羽有些不自在的拉了拉裙角,平时穿的裙子都是到脚踝的,而这匈奴的裙子却直到大腿处,下面虽然穿着皮质的长靴子,但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上身的袍子十分紧身,即便她已经将束胸多加了几层,胸部的曲线还是很明显。这样的装束倒是适合骑马打仗,怪不得匈奴人如此骁勇善战。 见容枫盯着自己,她觉得两边脸颊热烘烘的,感觉十分的不好意思。 边上的木七也用同样的目光看着自家王上,心想这也太美了,这么难看的衣服居然能被穿的这么美,王上不愧是仙女下凡。 察觉到木七的目光,容枫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挡住他的视线,随手将自己肩上的披风扯下给她披上。说道:“披着,莫要着凉了。” 他这样做着实多此一举,对于内力纯厚的赫连羽,即便穿着单衣也不会轻易感觉到寒冷。而他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看了去。 “谢谢,我们出发吧。”赫连羽拉进披风道,有了这个披风她瞬间觉得轻松许多。 三人来到匈奴的地域后便分开了,木七负责接应,容枫负责勘察地形,而她则是负责找到部落中心,找到呼延少司。她坚信只要找到呼延少司,问题相当于解决了一半。 她骑着马,跟着那些有组织的匈奴百姓,对于草原地形她一无所知,可她知道跟着这些百姓就一定会找到大本营。虽然匈奴是游牧民族,可他们还是会有一个固定的聚集地。 果然她的猜想是没错的,跟着那些百姓越是往前,就有越来越多的牛羊群出现,那些帐篷也就越密集。匈奴人思想较为简单,同时性格也很凶悍,所以基本上没什么心思套路,想要探查什么也很简单。 确定大本营方向后,她便不再跟着之前的匈奴百姓,而是单枪匹马的朝着大本营而去。想来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和呼延少司擦肩而过,所以她不停的巡视着周围。 直到一个巨大的帐篷群落映入眼帘,她确定这就是匈奴的大本营,从这阵仗看匈奴部落的兵力确实已经很强了。只是这么多的帐落,怎么确定呼延少司住在哪一间呢? 也罢,现在天还亮着,等到了晚上她就挨个的找。确定晚上动手后,她找了个隐蔽的地儿藏了起来,等着夜晚的到来。 裹紧披风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草原的夜晚真冷,比青巫还要冷山几倍,容枫的披风被自己拿来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冷? 第二百二十四章:出手相救 一到晚上,草原上的老鼠便开始活动了,这些老鼠也称草鼠,是草原上最大的祸害,它们吃草打洞把草根全都破坏了。草遇上之所有闹饥荒,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这些草鼠。 赫连羽躲在较为隐秘的山坡处,只见草鼠不停的从她身边穿梭而过,一点都不怕人。怪不得今年匈奴的收成不好,感情这么多草鼠,粮食全都被草鼠糟蹋了。 若是找到根治草鼠的法子,想必匈奴百姓也就安心放牧,不会想着法子去骚扰北辰边境的百姓了。 吁~~吁!一个幼嫩的声音由远及近,她寻声看去,发现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孩子骑着马一路朝着她这边的山头狂奔而来。只见那孩子扯着缰绳,不停的呼喊试图让马停下,看样子是马受惊了。 不过这匈奴的孩子也真是胆大,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居然敢在没人陪同的情况下骑马,而且天色已晚。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再说还是个孩子,她权衡了一下飞身上马,用力的拉住缰绳。只见那匹骏马前蹄跃起,长啸一声,然后停了下来。 小男孩惊魂未定,死死的抓着她,直打哆嗦。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柔声道:“现在安全了。” 谁知她话音刚落,小男孩将她抓的更紧了,一脸警惕道:“你是汉人!” 糟糕,自己好像暴露了!“那个,我的母亲是汉人,所以我从小就会说汉语。” 听她这样说,小男孩明显放松了许多,却还是盯着她不放,眼中满满的都是惊艳。这该不会是神女下凡吧,草原竟还有这样貌美的女子。 “你多大了,不如嫁给我吧!”小男孩口气不是一般的大,看他架势像是个小少爷。 “嫁给你?你才多大?”她简直哭笑不得。 小男孩拍了拍胸脯,理直气壮的说:“我们草原男儿十三岁便能娶妻,你随我回家等上几年。” “等你长大我都老了,好了,你快些回家去吧。”她不想节外生枝,也不与口不择言的孩子计较。 谁知那孩子听她这么说却生气了,瞪着她又羞又愤的样子,嚷嚷道:“你可真是不知好歹,本王子看上你,可是你的福气!” 王子?这家伙自称是王子,如果她没记错匈奴对于首领的孩子才成为王子,也就是说眼前的这个孩子是呼延少司的孩子? 惊讶至极,虽然呼延少司比她年长几岁,可有这么大的儿子,还是令她十分吃惊。想来她才刚成亲,终于明白那些朝中老臣为什么那么关心她的终身大事了。匈奴的姑娘要是搁她这个年纪,怕是已经没人要了。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同意嫁给我了?”小家伙气势汹汹的说,虽然年纪小了些,确实有些草原汉子的味道。 “小朋友,你是谁啊,我嫁给你能享受荣华富贵么?”她故意套小家伙的话。 “当然,跟着本王子你有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等父汗打下北辰,我就迎娶你过门!” 果不其然,这小家伙的父亲真的是呼延少司,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可要说话算话!”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可是我家里一个亲人也不在了,是个孤儿,你会不会嫌弃的身份?” “当然不会!我们草原儿女从不看门第,再说你长得这么漂亮,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小家伙倒是直言直语,说话声音很大,很豪爽。 她故作思考,半响,犹犹豫豫的回答说:“既然如此,那我同意和你回去。” 见她答应,小家伙暗自窃喜,却又故意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草原男人都是出了名的大男子主义,从小就能看出。 小家伙起身看了看四周,走到受惊的马儿面前,拉起缰绳道:“这是我最喜欢的马,只不过性子烈了些。” 她看了看那匹马,确实是好马,而且是一批汗血宝马。“你年纪还小,一个人骑马很危险,下次一定要有人陪同。” 小家伙瞄了她一眼,故作傲气的说:“以后就你了,负责陪我骑马,方才我见你武功还不错,以后我的安全也就交给你了。” 她好气又好笑,冷着脸道:“你这是娶媳妇儿还是找奴婢?” 见她像是生气了,小家伙眼睛咕溜的转了转,立刻换了个态度,一把拉住她的手,撒娇道:“和你开个玩笑么,以后我让婢女侍奉着你,一点苦累也不让你尝,可好?” 面对一个孩子的撒娇,赫连羽发现自己竟毫无抵抗力,而且她也真是没想到这么个小家伙居然懂的这么多。 “以后的事谁能保证,我要看你现在的表现。”她也作出一副傲娇的姿态,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好好好,我都答应,只要你愿意做我的媳妇儿。” 又是一阵寒风呼啸而过,她将小家伙的脸已经冻红了,十分不忍心。“好了,你住在什么地方,我们回去吧。” “过了前面的两个山坡就到了,是要回去了,再不回去父汗可要给我颜色看了。” “哈哈,没想到你也有怕的人。” 小家伙白了她眼,跳上马,然后对她招手,说:“快上来,坐在我后面,骑马带我回去。” “知道啦。”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现在的小孩子也太成熟了些,知道的比大人都多。 只见她一个翻身轻而易举的坐在了马背上,拉住缰绳,将小家伙圈在怀里。想来这小家伙要是再长大一些,她抱起来怕是吃力了。 躲在赫连羽的怀里,小家伙不停的偷笑着,心里开心极了,无缘无故捡到这么一个大美女,还被自己忽悠回家,真是太佩服自己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赫连羽问。 “我叫呼延忆川,你呢?” “我叫灵凰。” 第二百二十五章:被霸占了 “灵凰~~这个名字一点也不像匈奴人!” “嗯,这是母亲给我取的名字,我母亲是汉人。” “怪不得见你一副汉人的做派,你大晚上的躲在山谷里做什么?” “额......其实我......我是来找父亲的。” “父亲?你的亲人不是已经死了吗?” “是这样的,我从小跟着母亲在青巫长大,后来母亲去世了,家里的亲人也都离开了。母亲去世前告诉了我的身份,所以我想来这里寻找父亲。” 听着她编造的故事,呼延忆川听得十分着迷,并感到深深的惋惜和同情,小脸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伤。 “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我一定会帮你找到父亲,永远对你好,保护你!”他稚嫩而又坚定的说。 听呼延忆川这样说,她内心有着那么一丝小激动,没想到竟连个孩子的心都俘虏了。怪不得宫里的人总是爱拿她嚼舌根,说是什么倾国倾城,老少通吃。 见她不说话,呼延忆川追问:“你怎么不答应我?” “没,没有啊,只是想到之前的一些事了。”她故作忧伤的说着,内心不禁有些鄙视自己,竟装柔弱来博取一个孩子的同情。 “别想了,以后我会对你好的。”呼延忆川抓住她的手,像个男人一样承诺着。 连续翻过前面的两座山头,便是灯火通明的匈奴大本营,无数个蒙古包里面透着温暖的火光,再这样的黑夜里倒是一番别致的美景。 “咱们草原的景色还是很美的,以后晚上我便带你去哈茶山看星星。”呼延忆川道,小小的年纪倒是很会花前月下了。 她轻笑一声,觉得这孩子长大了一定是位暖心的情郎,提及情爱,不免又想到叶轩。记得他们曾一起约定过去草原,策马奔跑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夜晚依偎在一起看星星,据说草原离天空很近,星星也会很美。 那个时候她还是个把星星看做很美好的女子,只是如今看什么都觉得蒙上一层沧桑落寞,鲜少的景色能入眼,鲜少的人能入心。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呼延忆川反手抱住她,窝在她怀里撒娇道,还真是个软萌又霸道的小家伙。 “你说的哈茶山可是草原最接近天空的地方?” “没错,我们草原儿女成亲的时候都会去哈茶山,在那里接受天神的祝福。” 又是成亲,看来她轻而易举的就投了这么英俊潇洒小哥的心了。“我有些冷,你的帐篷是哪个?” “你驱马向前,我告诉你怎么走。” 她就这样抱着呼延忆川,骑着马大摇大摆的进了匈奴的大本营,若不是亲身体验便不会知道匈奴的生活与汉人有着巨大的差异,而这草原美是美,可生活环境着实恶劣了些,也怪不得他们想要攻打北辰,从而获取沃土。 呼延忆川指挥着:“我的帐篷就在最中央的那个帐篷,的旁边。” 小家伙大喘气,她还以为小家伙就住在最中央的帐篷呢! “那最中央的那个帐篷是你父汗的?”她猜测道,原来匈奴的首领也习惯居于中心。 “没错,所以一会过去的时候,你声响小些,要是被父汗知道我又偷偷去骑马,会罚我不给吃饭的。” “恩。”她惜字如金的习惯又不知不觉回来了。 “我不吃饭没关系,可媳妇儿不能挨饿。”呼延忆川小声念叨着,决定以后再也不随便惹父汗生气了,不然媳妇儿得跟着她受苦,作为男人这一点担当还是要有的。 听着他对自己媳妇长媳妇断的,赫连羽也是无奈,真是人小鬼大,她这个年纪还什么都不懂呢。 靠近帐篷,她便翻身将小家伙从马上拎了下来,准备静悄悄的溜进帐篷,谁知小家伙哎呦一声,像是撞到了什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抬眼看去,她才发现小家伙撞上的是一个人,那个人十分的伟岸,个子比容枫还要高,身材十分结实,穿着匈奴人的衣服,上身斜披着一块巨大的羊毛毡子。再看他的脸,一股熟悉的感觉迎面而来,她一眼就认出这就是当初她救下的少年,如今的匈奴首领呼延少司。 只不过呼延少司似乎已经不认识她了,一脸严肃的盯着她和小家伙两人,背着手,一股强大的气势迎面而来。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和王子在一起?”呼延少司质问。 呼延忆川连忙爬起来,挡在她面前,辩护道:“这是我媳妇儿!” 媳妇儿?呼延少司愣了下,才开始好好打量站在他眼前的这位女子。这也太美了,满足了作为男人的他所有的要求与幻想,世上竟还要如此绝色的女子? 虽然惊讶赫连羽的样貌,可呼延少司却没像他儿子一样沦陷,而是十分理智的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和我儿一起?” 毕竟现在是特殊时期,与北辰的战争一触即发,所以面对进出营账的陌生人,一律查清底细。 “我叫灵凰,母亲.....” 没等她说完,呼延忆川便抢话道:“她母亲去世了,和父亲走失了,我已经答应帮她找到父亲!”只见他一口气说完,十分紧张的样子。 呼延少司沉默了会,说道:“如今是特殊时期,任何身份不明的人,都不可以进入军营。” “她并非身份不明,她已经答应做我媳妇儿了!”呼延忆川嚷嚷道,不论如何也不会让人将这个美人媳妇儿带走的。 “川儿听话。”呼延少司冷声道,内心却也不想领自己的儿子失望,毕竟他还没怎么见过儿子维护过谁。 “既然如此,那我还是离开吧。”赫连羽开口道,如今她的目的已经达到,留下来反而不好脱身。 呼延忆川一把抓住她,与呼延少司对峙道:“不行!我是不会让她走的!” 看儿子如此坚持,呼延少司看了看赫连羽,说实话面对这样百年难得一见的美人,他也是有些恻隐之心的,而且隐约觉得眼前的女人有着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第二百二十六章:她的味道 “人可以留下,不过父王要亲自问她一些问题。”呼延少司突然松口。 呼延忆川喜出望外,本以为还要僵持几个回合,不想父汗这次这么干脆就答应了。只见他转身对赫连羽小声叮嘱道:“你随父汗进去,回答父汗几个问题,我在外面等你,不要害怕。” 见他人小鬼大的机灵劲儿,赫连羽只觉得好笑,便点头答应了,嘴角弯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看的呼延忆川都痴了。 呼延少司命人将呼延忆川领会帐篷休息,自己则领着赫连羽进了帐篷。 刚进帐篷他便转身盯着赫连羽,冷声道:“你不是匈奴人。” 她微微惊讶,没想到呼延少司早将她看穿了,见他眉宇轩杨,眼神睿明,是个聪明而又睿智的人。 “没错,我不是匈奴人。”她冷静的回答说。 “那你为何混入营账,目的为何?” “是忆川将我带回来的,并非是我混入。” “他还是个孩子,念你几分美貌,可你明显怀着心思。” “我只是希望能借助他找到父亲。”她一本正经的撒着谎,因为她知道呼延少司没有直接的证据,只不是想通过对话激出端倪,让她露出马脚。 “你并非匈奴人,来我匈奴找什么父亲?” “我母亲是汉人,父亲是匈奴人,母亲独自将我抚养长大,如今已经不在了,我无依无靠才想着来投奔父亲。”她发现自己的话是越来越多了,以前都是惜字如金的。 见她一席话说的滴水不漏,呼延少司似有些矛盾,虽然无话可说,可内心的猜疑并未消除。 “来人!将她带到柴房关起来!” “为什么关我?”呼延少司背着手步步紧逼的走到她面前,像一头雄鹰一样盯着她说:“本王怀疑你是奸细。”不得不说他的直觉还真是准。 “凡事讲究证据。” “在这里本王就是证据,来人,带下去!” 立刻两个身形雄伟的侍卫走了进来,直接将她扭住。若是换做平时这两大汗还没碰到她就已经躺在地上了,可如今是特殊时期,只能作罢。 看着她被扭送出去,呼延少司转身来到桌前,若有所思的看着桌面上摊着的一张地图。 地图上写着北辰两个大字,这是北辰的地图,是绝密的文件,也是柔然那边刚传送来的。 看他的样子似乎十分的纠结,也不知在纠结什么,对着地图凝视了许久,忽然转身想要离开帐篷,却瞥见地上掉落的一支锦囊。 他将锦囊捡起来,仔细回忆。确定是忆川带回来那位女子掉落的后,本想扔到一边,却被一股熟悉的气味吸引了注意力。 没错,就是这个味道!可那个女人怎么会有这种味道的锦囊? 他仔细端详着香囊,锦囊是淡蓝色的,里面装了香料,从布料针线来看都是汉人的东西。只不过却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从材质来看是普通人家能用得起的。 许久没见赫连羽回来,呼延忆川忍不住跑来呼延少司的帐篷,却发现媳妇儿没了踪影,父汗盯着一枚汉人的锦囊发呆。 “父汗,媳妇儿人呢?你手上的东西可是媳妇儿的?”他气呼呼的质问。呼延少司收起锦囊,盯着站在下面的小家伙,反问道:“你是怎么遇见那个女人的?” “父汗问这些做什么,总是她是我捡到的。”他故意隐瞒了自己偷跑出去骑马的事,理直气壮面不改色的回答。 只不过呼延少司一下便识破了他的谎言,从腰间抽出皮鞭,恩威并施道:“再不说实话本王可就要动手了。” “等等!父汗我说!我说!媳妇儿是我骑马时候遇到的,若不是她今天我就死定了!” “这么说是她救了你?” “嗯,当时马受惊了,是她及时出现救了我。” 呼延少司暗自思量,一匹受惊的马即便是一位壮汉也难以制服,她一个看相十分柔弱的女子竟有这样的本事? 见他沉着脸不说话,呼延忆川知道来硬的是不行了,便改走撒娇路线。“父汗,灵凰不过是个失去亲人的可怜女子,您就将她留下吧。” “灵凰?她的名字?” 小家伙点了点头道:“嗯,多好听的名字,一定不会是坏人。” 呼延少司无奈,心想那个女人还真是有些本事,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他一向挑剔的儿子迷得晕头转向。“川儿,你可知越是漂亮的女子,越是容易骗人。” “川儿不知,川儿只知道这辈子非灵凰不娶,父汗不可以将她赶走!” 见儿子态度这么强硬,呼延少司想了想,决定采取迂回战略。再说他原本也就不准备放那女人走,毕竟她进了营帐,知道了地形,若她真是奸细,如此岂不是放虎归山。 “那个女人可以留下来。” 听他这么说,呼延忆川喜出望外,连连感激道:“谢谢父汗,谢谢....” 没等他说完,呼延少司补充道:“但有条件。” 呼延忆川愣了愣,皱着眉头问:“父汗的条件是什么?” “先将她关在拆房,直到查明身份才能放出来,之后留在你身边。” “不行,不可以将媳妇儿关在那样的地方。” 呼延少司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情,冷声道:“你若是不同意,那本王就砍了她的手脚,扔到雪山上去!” “别!父汗千万不要这样做,川儿答应就是。”说到底他也还是个孩子,虽然身份尊贵,平时嚣张跋扈了些,可到底还是十分畏惧呼延少司的。 不过从父子两的对话中,可以看出呼延少司十分宠溺这个儿子,作为首领的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此事敲定后,呼延忆川也暗暗的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父汗总算是答应将媳妇儿留下。 “父汗,那我现在能去拆房看看媳妇儿吗?”他恳求道。 呼延少司盯着自己色迷心窍的儿子,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去吧。” “谢父汗!” 只是呼延忆川刚走出帐篷,呼延少司便叫了自己的心腹跟上去,暗中观察赫连羽的一举一动,看看她私下会和忆川说些什么。 第二百二十七章:救命恩人 呼延忆川还不知自己父汗的意图,兴高采烈的朝着拆房走去,说是拆房实际上也就是关押烦人的大牢,只不过匈奴人喜欢这样称呼罢了。 不愧是个孩子,做事思考也都是直来直去,他现在不过是想将赫连羽留下,既然目的达到了,也就不会在意用了什么方法,毕竟牢房里的苦不是他吃。 赫连羽被两个壮汉推进拆房,里面是一个一个独立的木质牢笼,没有别的犯人。她挑了一个宽敞的牢笼走了进去,壮汉立刻用手臂粗的链子将门给缠上锁住。 等壮汉离开,她立刻上前扯了扯铁链,暗自运功想要直接将链子扯断,眼看着链子要被扯开,这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她又连忙将手收了回去。 不一会外面的人都进来,定眼一看居然是呼延忆川,这小家伙怎么来了? 看见她被关在牢笼里,呼延忆川连忙跑过去,安慰道:“媳妇儿你不用着急,等父汗查清楚就会将你放出来的!” 赫连羽无语,心想等你父汗查清楚就该砍她的头了。 “媳妇儿你怎不说话,是不是生气了?” “没,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赶快回去吧。”此时此刻她也没心情和个毛头小子“你侬我侬”。 “不行,我在这陪媳妇儿一起。” “那样你父汗可又要怪罪于我了,快回去。”小家伙在这她无法脱身啊。 呼延忆川不敢坚持,生怕惹怒了她,蹑手蹑脚的呆了会便离开了。临走的时候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让她十分无奈。 呼延忆川刚一离开,呼延少司的心腹便回去复命了,将他看到的听见的一字不落的并报给了他,生怕漏了什么细节。 “大汗,属下觉得那女子倒是没什么特别,应该不是奸细。”心腹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呼延少司摇了摇头道:“本王亲自去看看那个女人。”说罢便起身离开帐篷,朝着牢房走去。 赫连羽正在闭目养神,很远处就听见沉着有力的脚步声,所以她判断这次来的人会是呼延少司。自己这么容易就被怀疑上,看来呼延少司并非传言中的孤勇之辈,而是有些本事的。 只见她猛的睁开眼睛,下一秒呼延少司便走了进来,他身材十分的伟岸,不像之前壮汉那般粗糙魁梧,而且他似乎学识很高,举手投足一点也不野蛮粗鲁,和她对匈奴人的印象有些出入。 呼延少司来到牢笼前,盯着她打量了许久,开口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来寻亲的。”废话,她要是会说,也不用关在这里了,所以不管问多少遍都是这个回答。 “本王知道你不会说实话,这个锦囊是你的?”他拿出之前掉落的锦囊,问道。 看到锦囊她才意识到自己丢了东西,却还是一副淡定的模样,应声道:“是。” “这锦囊的香薰在你们北辰是不是很常见?” 她愣了下,不明白呼延少司为什么会这么问,不过这个锦囊的香料一点也不常见,普天之下只有她会调制。 “不知道。”她回答说。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佩戴这个锦囊的?”他换了个问法。 “这个,关你什么事?”她不喜欢被这样质问,从小到大从未被这样质问过,而且是在牢房里。 一连吃瘪的呼延少司意识到眼前的这位女子绝非寻常,从她淡定的神情和缜密的思维就能看出。若是换做别的女子被关在牢房里,那还能如此淡定。 他很细心的发现铁链变形了,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用内力掰扯的结果,看来她的武功也不低。 忽然他猛的出手,穿过木头的空隙朝着赫连羽的脖子扼去。感觉到杀气,赫连羽一个闪躲,迅速的避开了他的攻击。 “很好,你果然同我猜想的那般武功高强。”呼延忆川皮笑肉不笑的说,看不出喜怒和深藏的用意。 “阶下之囚,任由大汗怎么揣测。”她有些懊悔,不应该显露自己的身手,却也不想争辩。 呼延少司深吸口气,攥紧锦囊,若是换做之前肯定直接将这不知好歹的女人杀了,可一想到锦囊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或许当年救下自己的女孩就是她,又或者她与当年的女孩有些渊源。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这个锦囊?” 她发现呼延少司似乎十分在意这个锦囊,莫非是和当初自己救他有关?“你为何这么在意这个锦囊,如果你如实相告,我便也如实相告。” 呼延少司看了看手中的锦囊,虽然当初他没看清女孩的脸,看却记住了味道。这么多年他也曾派人寻找过那个女孩,可却一点消息都没。 “我的一位故人,她使用的香薰与你这个锦囊的味道相同。” 听他这么说,赫连羽内心有些复杂,没想到呼延少司居然还记得她,而且记住了她香囊的味道。从他的神情来看,应该对自己当初的救命之恩心怀感激。 “如果我说这枚香囊我从小佩戴,并且这种香薰只有我一人能调制出,你信吗?” “你是说这种香薰只有你会调制?” “没错,普天之下只有我一人。” 她从呼延少司的眼睛的看见了难以置信,同时夹杂着一些惊喜,看来她的运气还不错,刚入匈奴就达到了目的。 “那你之前可曾在青巫境内救过一个少年?”他攥着锦囊,有些紧张的追问道。 她轻笑道:“记得,那个少年就是你。” 当初她蒙着面,呼延少司没见过她的模样,可她却见过他的样貌。虽然那个时候都还是少年,可不论年岁怎么蜕变,样貌到还是与之前有着六七分相似的。 相遇来的太突然,呼延少司万万没想到他一直寻找的救命恩人这样从天而降,简直难以置信。 “你真的是当初的那个女孩?”他再三确认道。 “那时你穿着汉人的衣服,还未及冠,最后还送给我一把匕首。”说着她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 看着他手中的匕首,这就是当初他送出去的匕首,当时他也确实穿着汉人的衣服,十三岁当然未及冠。当真是她? 第二百二十八章:救命恩人2 赫连羽将匕首交给他,说:“如今物归原主。” 呼延少司犹豫了下,接过匕首,感受到匕首上还残留着她的体温,眼神复杂。“你叫什么名字?”当年他竟迟钝的忘记问了名字。 “叫我灵凰吧。”这是她的字,父皇给她取的,鲜少使用,也鲜少有人知道,不会暴露身份。 呼延少司看了看牢笼,有些惭愧内疚,不想他竟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不过大局为重,与北辰的大战在即,他必须盘查清楚每一位北辰人,作为首领私情在后,他要先对匈奴的百姓负责。 “即便你就是当初救本王性命的人,本王依旧不能放你。”他收起感性,十分理智的说。 面对他的防备,赫连羽任务理所应当,因为换做是她也会这样做,所以她压根也就没想过呼延少司会放了她。 “既然不打算放人,又说这么多作甚,慢走不送。”她冷声道,转身来到牢笼的内侧,坐而不语。 她一向不喜废话,既然驻定呼延少司不放人,她也不想哀求用计,再说留下来也有留下来的好处。 看着她,呼延少司欲言又止,最后默默的转身离开。他人刚走,便有人送来一张毛皮被子,说是夜深寒长,给她御寒保暖。 她自然是要的,任由她内力深厚也觉得寒意深重,只是不知容枫进行的如何了,拿到匈奴各部地形图,就算是开战匈奴也讨不到半点好处。 呼延少司回了营账,手中一直将那么锦囊攥的很紧,仔细回想她方才说话时的每个表情,恍然回味到她的美。当初少年的他怎么也没想到,面纱之下竟是这样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来人!”他唤了声。 门外候着的人走了进来,道:“大汗有何吩咐!” “被子都给送过去了吧。” “已经按照大汗的吩咐送去了。” “再去加些火盆,柴房阴冷潮湿,莫要让她冻病了。” “是!” 将一切交代好,呼延少司才算安心,想着她一个女子在阴冷潮湿的牢房,心里总觉得不放心,到底是个女子,身子骨肯定也娇弱。 接着,他继续对着锦囊和匕首出神,一遍又一遍的回忆当初她将自己救下的场景。要是能重新来过,他一定会将她带回草原,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到了后半夜,赫连羽觉得脸颊一股凉意,惊觉的睁开眼睛,发现容枫在她的面前,手僵在半空中。“容枫?” “小羽他们发现你了?”见她被关着,容枫脸色十分难看,伸手就要将那铁链拽断。 她连忙阻止道:“别,是我自己愿意的。” “不行,你不可以待在这里。”容枫有些气急,任由谁看见自己的女人像牲畜一样被关着,也会愤怒发狂的吧。 “听我说,我现在必须留在这,让呼延少司意识到自己被柔然人利用了。” “可是.....” “我没事,你绘出匈奴部落地形图后便回青巫接应木七,不用担心我。” 见她十分坚持,容枫只得作罢,深吸口气,呼延少司的这笔账他算是记下了。“好,我会按照小羽说的做,只是小羽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说罢他嫌弃的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赫连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嘴角弯起一丝弧度,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她像安慰战友一样安慰着,令容枫不好拒绝,心中的柔情也无法施展出来。 最后,容枫深情凝视着她,说:“那我先走了,你照顾好自己。”说完便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赫连羽坐了回去,身上裹着毛皮被子,忽然意识到容枫的披风还在自己的身上,下意识的轻唤:“容枫!” 她原以为迟了,却不想下一秒容枫竟折了回来,目光炙热的看着她,像是再期待着什么。 “小羽,怎么了?” 只见她从身上扯过披肩,通过牢笼塞到他的手里,道:“草原的夜晚实在是太冷了,你将这个穿上。” 捧着还带有她体温的披风,容枫感觉自己心被一股奇怪的东西紧紧的包裹着,若不是条件不允许一定会将她拥在怀里,带她离开。他突然发现,这样分离的日子,他一刻也不想多过。 “给了我,那你?” “我还有被子,快穿上。”其实在不知不觉中她对容枫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她本就是个十分细心的人,只要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在意,就已经是无微不至了。 在她的监督下容枫披上披风,英俊的脸上浮现若有似无的红晕,他是害羞了,也是融化了。每一次的相处,一点一滴的关心,他们之间已经发生了不知不觉得变化。 赫连羽隔着牢房柱子,给他系好了带子,叮嘱道:“注意安全。” 他点了点头,握着她方才系好的带子,说不出的幸福。此时此刻再看这阴冷潮湿的牢房竟觉得温暖了许多,或许该感谢这个牢房,让他感受到了来自小羽的柔情关心。 第二天一早,呼延忆川就屁颠屁颠的端来了早饭,一块块结实又实在的牛肉和酥油茶。看着如此“丰盛”的早膳,她觉得有些消化不良,即便不是清粥小菜,也不用这么油腻。 见她似乎不是很能接受的样子,呼延忆川问:“媳妇儿是不喜欢牛肉吗?” “那你们这还有别的早膳吗?” “那我去给媳妇儿换些羊肉来。” “等下,还是算了,牛肉可以的。” 草原上大多是冻土,牧草只有一季,除了油菜外就连小麦也难以生长。所以匈奴人一天三顿都是肉,没有蔬菜,更不要说什么清粥小菜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阶下之囚 看着似乎吃不惯,呼延忆川安慰道:“媳妇儿再忍忍,等父汗将北辰大败,咱们就能吃上大米了。” “咳咳咳.....”她被小家伙的话呛到了,怎么这么小的孩子都想着这些。 呼延忆川拍了拍她的背,像个小大人一样,继续说:“媳妇儿慢点~~” 她无奈的将肉放下,一点胃口也没了,倘若不能阻止这场战争,那么自己将会是小家伙的敌人。 “媳妇儿怎么不吃了?” “饱了。” “才吃这么些怎么就饱了,媳妇儿已经够美了,不需要担心吃多了会长胖!” 她被逗笑,心想现在的小孩子怎么什么都懂。 见她笑,呼延忆川再次看痴了,觉得媳妇儿简直就是画里走出的女子,他们草原生最俊俏的香香郡主连她一个手指头也不如。 外面响起侍女的呼唤声,是找呼延忆川的,他一早便溜来给赫连羽送食物,侍女根本不知道他在这。 听外面侍女着急的声音,赫连羽问他:“外面是找你的吧?” 谁知呼延忆川一脸狡黠,一副自以为豪的模样,想来他一定热衷于这样的恶作剧,戏弄别人却引以为乐。 “真蠢,竟然猜不到我在媳妇儿这!” 只见赫连羽立刻冷下脸,目光疏离的盯着他,道:“早知道你这么喜欢恶作剧,昨天就不应该救你。” 先前呼延忆川还没察觉到她的表情变化,得意洋洋,可听见她这么说的时候,脸上明显的一副错愕。 “媳妇儿你是再和我说话吗?”他确认道。 “不然呢?” “可他们都是下人,媳妇儿居然为了这些下人,说出伤害我的话!”他声音尖锐,一副受伤的样子,他原以为赫连羽会像小伙伴那样支持他的恶作剧。 赫连羽端着手臂,没有任何表情的盯着他说:“下人也是人,你小小年纪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 “哼!我才不要听你说!”小家伙叫嚣着跑出去。 她无奈的坐了回去,看样子呼延少司是很宠溺这个儿子了,不然也不会养成如此娇惯跋扈的性子。倘若她将来有了孩子,定不会娇惯无度,自小便让他知道尊重每一个人。 呼延忆川刚冲出去,就被侍女的发现了,只见那些侍女又是拜天又是拜地的,总算是将小祖宗找到了,不然大汗怪罪下来又要受罚。 只见那些侍女恭恭敬敬的来到呼延忆川的面前,而他却怒气汹汹的对侍女们拳打脚踢,将所有的气都撒到了她们的身上。面对打骂,那些侍女也只能逆来顺受。 直到呼延忆川累了,才停手,这时不远处一位穿着色彩鲜艳的小女孩领着侍女走过来。约莫也是七八岁的样子,手里拿着一支结实的皮鞭,小小的脸上满是傲娇。 “忆川,这些坏家伙又怎么惹你了,让我来教训她们!”小女孩二话不说便抽出皮鞭,对着那些侍女打去,鞭落之处皮开肉绽。 呼延忆川吊儿郎当的整理了衣服,瞥了一眼侍女,一脸不屑道:“打死她们最好!” 因为离牢房不远,凭借赫连羽的听觉,很清楚的能听见女人的哀嚎声和求饶声。令她没想到的是这些侍女之中居然有汉人,具体应该说是北辰人,毕竟北辰人特有的口音她很熟悉。没想到呼延忆川这个小家伙居然这么残暴,居然这样对她北辰的子民。 凭着高超的听力,她捡起边上的一枚骨块,确认那个出手人的位置,直接隔着帐篷打出去。厚实的牛皮毡子了轻而易举的就被穿透了,骨块精准的将鞭子打落。 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那持鞭打人的女孩被吓坏了,吃痛的抱着手臂,惊恐的看着四周,想要确认是谁敢对自己动手。 呼延忆川似乎看清了骨块飞来的方向,隐约的猜测是媳妇儿打的,可想想这里与牢房相隔百米,而且还隔着厚厚的牛皮毡子帐篷,任由媳妇儿武功好也不可能做到。 “好了,沙娅我先走了。”他有些失落,发泄完怒气也就泄了气。 原来方才持鞭伤人的小女孩叫做沙娅,是匈奴贵族家的金枝玉叶,从小也是跋扈惯了的,可以说比呼延忆川还要厉害百倍。一直以来,背地里都被称作下小夜叉,野蛮不讲理。 其中一个得救的侍女抱着满是伤痕的身体,泪水不停的往下掉,草原天气本就寒冷,身上的口子不但难以愈合,反而会溃烂冻伤。她不是匈奴人,而是被匈奴人掳来做奴隶的。 另外的两位侍女虽然是匈奴人,但地位也十分的卑贱,很小的时候就成了奴隶,这些年一直都是水深火热。 沙娅追上呼延忆川,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他,在这草原上能让她听话的也就是呼延忆川了。草原的孩子都很早熟,沙娅也就早早的喜欢上了这位少汗,从小就念叨着将来要做草原上最尊贵的女人。 之前呼延忆川对她态度还不错,可如今他有了漂亮媳妇,便也喜新厌旧起来,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见他对自己十分冷淡,沙娅不开心的说:“忆川,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对我一点也不热情,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呼延忆川转身看了看她,在心里将沙娅与赫连羽对比一番,顿是觉得沙娅真的太丑了,不但丑脾气还不好,像个夜叉似的,一点也不如媳妇温柔。 “我今天累了,你回家吧。”他敷衍道。 沙娅吃了瘪,心里郁闷极了,一把揪住他质问道:“我听家奴说你带回来一个顶漂亮的女人,现在你对我这么冷漠,可是因为那个女人!” 呼延忆川一把将她甩开,反质问道:“你听说说媳妇儿的?” “媳妇儿?好啊!你将来可是要娶我的!都怪那个臭女人,我这就去抓花她的脸!”沙娅气急败坏,握着鞭子转身就走。 怕她找媳妇儿麻烦,呼延忆川一把将她拉住,凶巴巴的警告道:“你要是敢碰我媳妇儿一下,我就让父汗杀了你!” 第二百三十章:迷途知错 “发生什么了?”呼延少司的声音响起,只见他领着侍卫走帐篷。 看见他,沙娅立刻放弃凶神恶煞,做出一副委屈受伤的样子跑过去抱住他,哭诉道:“汗叔,你可要替沙娅做主~~” 沙娅是匈奴贵族的后裔,与呼延少司也是攀亲带故的,所以唤他为汗叔。因为从辈分上,呼延少司应该算是他叔叔。 呼延少司个子很高,只能摸着沙娅的头安慰着:“好好好,谁敢欺负我们的沙娅,汗叔定不放过他!”说罢用警告的眼神看了看呼延忆川。 呼延忆川吓的缩了缩头,悻悻的说:“父汗,这件事不是我的错,我没有惹她。” 沙娅不甘的插话说:“就是他,还有他带回来的那个女人!” 带回来的女人?呼延少司微微愣了下立即意识到是赫连羽,只不过他却不明白她又是怎么招惹沙娅的。 “川儿,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他质问道。 呼延忆川到底怕他,乖乖的回答说:“这和媳妇儿没关系,媳妇儿都还没见过她,是我不想陪她玩,她就生气了。” 眼见谎言被拆穿自己不占理,沙娅的气焰也消了下去,一脸的泪渍,眨巴着大眼睛盯着呼延少司,希望通过装可怜让他站在自己这边。 呼延少司没有将这些小孩子的打闹放在心上,只是柔声安慰说:“川儿怕是有些累了,沙娅先回家梳洗装扮,回头汗叔就让他去找你,好不好?”别见他平时不苟言笑的,可对女孩子却尤其的温柔。 眼见自己扳回一局,沙娅便不再追着不放了,到底是小孩子,好言好语的哄一哄也就过去了。 待沙娅走了,呼延少司来到边上坐下,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道:“以后多让着沙娅些,她毕竟是女孩子。” 呼延忆川皱着眉,不悦道:“明明是她嚣张跋扈在先,还偏偏说是我的错,当真连媳妇儿的一个手指头都抵不上。” “你又去见那个女人了?”呼延少司的声音突然变冷了许多。 “父汗只是说要调查她的身世,可没说不能见她。” “那你既然去见她,你们都说些做了些什么?” 回想起和媳妇儿吵架的情景,呼延忆川有些懊悔的说:“是我惹媳妇儿生气了。” 看见自己儿子这么一副自甘认错的模样,呼延少司觉得煞是好奇,那个女人到底做了什么,居然完成了他这个父汗都难以完成的事。 “你怎么惹她生气了?”他好奇的问。 “我恶作剧那些侍女,然后媳妇儿就生气了。” “哦?是么?” “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媳妇儿人漂亮,心地又善良,让我觉得十分羞愧,可沙娅连我还不如,我不想和她玩。” 呼延少司惊讶,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自己儿子口中说出来的,要知道他可是出了名的小魔头,就连自己都很头疼。 “你能有这样的觉悟父汗很欣慰。” “所以父汗还是将媳妇儿放出来吧,她一个白白净净的女子,关在那样的地方连我都于心不忍。” 呼延少司好气又好笑,心想他怎么生出这么个没脑子的儿子,看见美人就走不动路。先前灵凰没出现时,整天追着沙娅后面,现在有了新欢立刻就翻脸认人,真不知这些都是从哪继承来的。 “目前不行。”他一副没得商量的语气。 “那好吧。”呼延忆川认怂道,心里在盘算着如何同媳妇儿道歉。 呼延少司离开营帐,便去了牢房,方才呼延忆川说的话极大的引发了他对赫连羽的好奇,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女子。 刚送走儿子,又来了老子,赫连羽无奈的叹了口气,她是觉得这个大狱蹲的一点都不清净。 “大汗这次又想盘问些什么?”她面无表情道,动也没动,更没看他一眼。 呼延少司趁着机会再次将她打量一番,纤细的身体里面铸就着一副傲骨,犹如凌寒的梅,与那些寻常的女子一点也不同。 “你真的跟着母亲长大,自小过着清贫的日子?”他开口问,因为他觉得她一点也不像穷苦人家的女子,但也不像千金小姐,可身上的那股贵气却又十分显眼。 “大汗就对我一介女子这么好奇?”她反问,无形的转移了话题。 经过她仔细思考,觉得还是有必要亲近呼延少司,这样才有机会以一个合适的方式揭穿柔然人的计谋,并且说服他放弃与北辰交战 呼延少司想了想道:“我的确对你好奇。”他们草原儿女一向直爽,有什么话也不喜欢藏着掖着。 她没说话,在没弄清呼延少司意图之前,最好还是少说为妙。她不想撒谎,更不想露出破绽。 “你打算这样一直僵持着?倘若不老实交代,本汗就真的将你当做北辰来的奸细给处置了。”他故意吓唬道。 她依旧没说话,虽然她不知道呼延少司武功如何,可能让把姓名丢下的人并不多。虽然草原人力大无穷,可论武功,到底不如汉人。 见她不说话,呼延少司有些无措,毕竟他没见过这么傲气又无畏的女子。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进来,在呼延少司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他便急匆匆的走了。她竖着耳朵仔细听,隐约止听见了使者的字样。 既然是使者,那么就很有可能是柔然人。到底是等到大鱼了,想要弄清楚柔然人的阴谋,那必须找到柔然人的大本营,找到证据。 只见她抓起锁链,先是试探性的拉了两下,第三下的时候猛的一用力,链子应声而断。她小声的走出牢笼,来到帐篷的后方,拔下发间的簪子那么一划就出现了一道口子,便趁机钻了出去。 循着之前的记忆,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呼延忆川的大帐,如果没猜错他应该会在这里接待使者。 她偷偷的来到大帐后面,屏气凝神听着里面的声音。 呼延少司坐在王座上,面对前来的使者并没什么好脸色,毕竟每年东霓都会以进贡的方式解决问题,今天这个架势眼看也是不会例外。 第二百三十一章:东霓使者 在匈奴人眼中,东霓和北辰同属于汉人,可对东霓人的印象确是不能打仗的小白脸,一旦遇到什么事只知道求和赔款,这一点根本不及北辰的硬气。 许是因为这层缘故,呼延少司对前来的使者没有半分尊重可说,更何况这只是一个传话的小厮,真的的使者还躲着不敢出来呢! “既然你们东霓诚心义和,那么怎么派你这么个小厮过来,你们的刺史呢?”他冷声道,态度接近质问。 那位东霓来的使者,四下打量,看见那些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的侍卫,畏畏缩缩的,生怕自己成了刀下亡魂。虽说两军交战不斩使者,可匈奴人不讲理是出了名的,才不会遵守什么道义。 “回....回大汗,我们叶刺史刚至孤鸾城,这便派在下前来拜见大汗,约见大汗。” 孤鸾城是东霓与匈奴交界处的一座小城,同时也与北辰的青巫城接壤,所以赫连羽和叶轩都处在三国的交汇之处。 “叶刺史?”呼延忆川重复道。 使者连忙回话:“没错,是咱们东霓的镇国叶将军。” 听说是叶轩,呼延忆川的表情明显变化了一下,这天下谁不知道叶轩的威名,他可是有名的常胜将军,是东霓最高武力值的存在。而且他并非是个粗鲁的武将,据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样貌更是潘安在世。关于这些传说,即便呼延忆川远在草原可也是知道的。 “没想到你们皇上居然派了叶轩前来。”他冷声道。 先前赫连羽听得还不清晰,可当呼延少司重复叶轩两个字的时候,她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叶轩怎么会来这里,而且是作为东霓的使者。 关于每年东霓进贡匈奴,用粮食金银青买平安的事她不是不知道,可以往的使者都是些文臣,地位也都是不高的,这次派叶轩前来难不成是想给匈奴和下马威,让他们不要太嚣张了。 如此一来的话,北辰与匈奴的想要义和,怕是会容易一些。东霓这次派叶轩前来,一方面是为了进贡义和,另一方面也是亮出了底气,倘若匈奴有什么过分要求,他们也是不怕交战的。 有了这层威胁,匈奴定然也会有所顾虑,不敢贸然与北辰交战。倘若真的打起来,不保准北辰不会与东霓结盟,拔出这个一直以来隐隐作痛的智齿。 叶轩的到来,对她来说是个好消息。 偷听完她又偷偷的溜回了牢房,将一切掩护都做好,心里盘算着接下来应该怎么走。局势起了微妙的变化,说服呼延少司的筹码也就多了一分。 傍晚时分,温度明显降了下来,呼延忆川灰溜溜的端着饭菜来了。任由他如何傲娇,在赫连羽面前不得不乖乖的。 见他来了,赫连羽故意将头转到里面,看也不看他。她知道这个小家伙生性不坏,只是出生在王室被娇惯的厉害,才会养成跋扈的性子。既然有缘遇见,那么她倒是希望能给他一些启发,日后做个正直善良的人,也免去他身边人的苦难。 呼延忆川早没了之前的戾气,灰溜溜的将东西放下,奶声奶气的说:“媳妇儿,我知道你吃不惯草原食物,这是我让人给你弄得汉人餐食。” 她没动也没说话,小家伙抿着嘴想了许久,继续道:“今天的事是我不对,不应该对媳妇儿发脾气,也不应该戏弄欺负侍女。” 听他这么说,她心里好笑,想来到底是孩子。“你真的认识到错误了?” 见她愿意和自己说话,呼延忆川眼中满是欣喜,连连点头:“嗯,川儿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媳妇儿原谅我好吗?” 她转过身来说:“目前还不能原谅,得看你日后的表现。” “好,媳妇儿日后便监督我,其实我都是和沙娅学的,她说侍女们都是下等人,生来就应该被我们欺负.....” “还有一点,作为男子汉可不能往女孩子身上推卸责任,即便沙娅那样同你说,你也可以拒绝。” “可若是我拒绝了,她就不和我玩了。” “那你应该想办法说服她,人人生来都是平等的,为什么那些侍女们平日服侍你,还要受到虐待?” “川儿知道错了,一定不会再欺负那些侍女。” 她满意的点了点,看着小家伙端来的饭菜,心中也是一暖,是她喜欢的清粥小菜,也不知小家伙是怎么弄来的,还有些精致的肉食。” “这些都是你让人准备的?” 小家伙使劲的点了点头,“媳妇儿算是半个汉人,从小也在汉界长大,对我们草原的事物肯定吃不惯。” “谢谢。”她感动道。 呼延忆川破涕为笑,圆乎乎的笑脸满是欣喜,念叨着:“媳妇儿多吃些,长得胖些好生养。” “噗~~~”她一个没注意,很没形象的被呛到了,这小家伙才几岁怎么就知道这些东西! 见她呛到,呼延忆川连忙轻拍她的背,关切道:“媳妇儿小心些。” 平复下来,她深吸口气道:“假如我说我已经嫁人了呢?” “嫁人?”呼延忆川愣在当场。 “开个玩笑。”她连忙转移话锋,若是说了实话,说不定小家伙把帐篷顶都翻了。 “川儿就知道媳妇儿在开玩笑,要媳妇儿真的嫁了人,我就把媳妇儿抢回来!” 她无奈的挑了挑眉,何德何能居然偷了这么个小家伙的心。 “对了,我刚才听门口聊天的侍卫说,草原上来了使者?”请允许她套这个单纯小家伙的话。 “嗯,是小白脸国的。” “小白脸国?” “也就是东霓国,他们国家的男人细皮嫩肉的像个女人,所以我们草原人私下都说他们是小白脸国。” 竟还有这样的说法?不过细细想来,东霓的男人确实样貌生的好看。 “那北辰人呢?”她好奇。 “北辰人嘛.....还算是铁骨铮铮,不似东霓只会权术心机。” “你个小孩子竟还知道这些?” 第二百三十二章:无礼粗汉 “我也都是听父汗和那些大臣说的,不过方才远远瞥见那东霓来的使者,身材瘦弱,穿着宽大的袍子,真是像极了文弱没用的男人!” 她想,要是小家伙看到的是叶轩,便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吧。 见她不说话,呼延忆川试探性的问:“媳妇儿我是说了错嘛?” “没,毕竟我也不知道东霓人什么样。” “媳妇儿定是不会喜欢东霓那些小白脸的,日后我会对媳妇儿好的!”这小家伙时时刻刻不忘表衷心。 “好了,快回去,让你父汗知道对我的成见又深了。” “不怕,父汗至今都没将媳妇儿放出去,还不准我来看了?” “对了,你的母亲呢?”时时听闻他提父汗,却从没提及母亲。 “我也不知道,父汗说我生下来的时候母亲就死了。” “嗯....抱歉,不应该提这些伤心事。”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知道母亲是什么样。”这小家伙倒是坦然。 这让她回想起了自己的母后,说起那段回忆也是很模糊的,那时她约莫三岁左右,隐约记得母亲的手特别的温柔,声音特别的好听。不过宫里关于母亲的东西也很少,甚至连一幅画都没,书上记载也是寥寥一笔。 “好了,快回去吧,这个地方潮湿阴冷,莫要生病了。” 小家伙依依不舍的看着她,最后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 待他走了,她将锁链打开,沿着之前溜出去的暗道悄悄的离开,再次来到呼延少司的营账外,想要探听些什么。 此时呼延少司正在召集各部的首领开会,商议与东霓义和的事,毕竟其中关系微妙。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诸位首领怎么看?”呼延少司一副掌控全局的样子,等着各部首领发表意见。 其中一个为首的首领道:“臣倒是觉得那东霓蛮子只是做做样子,要是真打起来对蛮子有弊无利!” “没错,东霓蛮子与北辰是宿敌,即便我们和北辰打了起来,他们未必会联合。”另一个首领补充道。 “而我们倒是可以联合东霓。”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呼延少司自然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不过话说回来,两国之间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人,虽说北辰与东霓是宿敌,但也不能保证没有结盟的可能性。 按照东霓蛮子的那套心计,必然也会万般放着匈奴,倘若匈奴战胜,且日益强大,那么对东霓来说也是最直接的威胁。所以这次东霓的意图不好说。 “对了,北辰那边可有什么动静?”他问道,毕竟知彼知己才能百战不殆。 “回大汗,北辰只是将百姓转移,并且派兵保护,并没有什么异常。” 呼延少司皱了皱眉,印象中赫连羽的作风可不是这样,怎么学起东霓蛮子的那一套了。可如今北辰怀着惹不起躲得起的态度,若是匈奴发动战争,那便是师出无名,总的来说缺少一个理由和契机。 其中一个首领凶巴巴的说:“北辰如今是个娘们当道,简直像个缩头乌龟!” “可不能这样说,关于那赫连羽的传闻我倒是有所耳闻,绝非简单的女流之辈。”另一个首领表示不同意。 接下来一个看上去色胆包天的首领说道:“我听闻那赫连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像是仙女儿似的。” 说起仙女,呼延少司倒是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关在牢房的人,若说是仙女,她可不就是么! “而且那赫连羽武功高超,力挫东霓五皇子,就连镇国将军叶轩也不是她的对手!” “没错没错,我也听说了。” “乖乖,这个娘们真是不简单,要是能娶回家做媳妇就好了!” “你还是别想了,这不前段时间刚成婚。” “成婚了?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不成婚也不是你的。” “那可说不准,老子打到北辰国都,活捉了那小娘们,让她给老子端茶倒水生孩子,哈哈哈哈.....哎哟喂!”话音没落那个粗壮的首领便哀嚎起来,只见他满口是血,不知从哪里飞来的银针将他的门牙打的稀碎。 呼延少司连忙站起来,大呼:“有刺客!” 那些侍卫连忙将营帐围了起来,却什么也没发现,为首的侍卫禀报道:“大汗,并非发现什么刺客,也没什么可疑人。” 呼延少司大怒:“再去找,扩大搜索范围!”接着他像是突然间意识到什么,飞快的朝着牢房而去。 赫连羽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牢房,若不是方才她手下留情,碎的可不是牙齿而是脑袋了,这就是口无遮拦的下场。 呼延少司冲进来的时候,她镇定的靠着柱子闭目养神。呼延少司来到她面前,像是要将她看穿一样,生怕漏掉什么。 “干嘛这样看我?”她不自在道。 确认没发现什么后,呼延少司将目光收回,又将那锁链仔细检查一遍,确认没有异样后,说道:“没什么。” “可你的眼神并不像没什么。” “想出来吗?” “什么?” “本汗问你想不想离开这个牢笼。”呼延少司重复道。 她应了声,试问谁喜欢呆在这阴暗潮湿的地方? 呼延少司拽了拽那锁链,道:“如果你想出来,就自己拽断锁链。” “你这是什么意思?” “本汗的意思是自己将这链子弄断,反正你能做到,不是么?” 她犹豫了下站起来,双手握住锁链两端猛的一用力,锁链隐咔的一声就断了。然后她掸了掸衣角,从里面走出来。 “谢大汗放了我。”说完就要离开。 谁知,呼延少司伸手将她拦住,开口道:“本汗可没答应放你走。” “什么意思?” “本汗放你出来,是想让你做本汗的侍女。” 侍女?呼延少司让自己做他的侍女?她可是堂堂北辰的皇帝!“不可能!”她回答的干脆利索。 “为什么?” “你让别人说侍女,别人不同意,还反过来问为什么?” “本汗让你做侍女是看重你,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来人!将她带出去!” 第二百三十三章:屈居之下 她忍住没有动手的冲动,因为进来的是两个汉人女子,她们同样穿着匈奴人的衣服,侍女的装扮。 呼延少司不屑的撇过汉人女子,道:“如果你不愿意,那么她们将会为你的决定而丢了性命。” “你在威胁我?” “没错,你可以这么认为,半炷香的时间出现在我的帐篷,过期就当你是拒绝了。”说完呼延少司便大摇大摆的走了。 她看了看那两个吓的瑟瑟发抖的汉人女子,如果没认错应该都是北辰人。可恶的匈奴,竟如此对待她的子民! “这位小姐,您还是乖乖的当大汗的侍女吧,不然我们都会被杀了的!”说着两个汉人女子扑通一声跪下,泪流满面的哀求着。 她一个气急,本想将这两人救出去,可就算是救了她们两个,可这匈奴营中还有很多汉人奴隶,依旧遭受苦难,这个方法治标不治本。最后她咬咬牙穿上侍女的衣服,去了呼延少司的大帐。 看见她的到来,呼延少司似乎是预料之中,只见他穿着里衣,露出健壮的身材,端着青稞酒坐在宝座上,十分悠然。 “为了那两侍女的姓名委身做侍女,值得吗?”他带着挑寻的意味,明知故问。 “与你无关。” “这不是做侍女的态度。” “这难道就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吗?” “乖乖做本汗的侍女,本汗就考虑放那些汉人归家。” 她没说话,既然已经站在这里,就代表她做好接受所有侮辱的准备。同时也在做好交战的准备,倘若呼延少司真的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少年,而是变成一个残暴荒淫的君主,那么北辰也不妨一战,消除这个永久的隐患。 “你在想什么?”呼延少司追问,并且有些懊恼,心想这个女人怎么总是令他没有办法。 “没什么,作为侍女我应该要做些什么?” “你要做的很简单,就是在本汗需要的情况下,寸步不离的侍奉。” “知道了。”说罢她负手站到边上,不再言语,这可不就是侍女的做派。 呼延少司十分满意的样子,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便拿起旁边的一本书看了起来。 一连两个时辰过去了,赫连羽觉得有些腿酸,感情动不动的站着真的很难受,等她回去便不对宫人做这么严苛的要求了。 将她有所动作,呼延少司内心十分得意,他还就不信整不到这个油盐不进的女人。 “去帮本汗拿些酒来。” “是,可应该在什么地方拿?” “对着门口的侍卫说声就行。” “知道了。”这么简单,他自己说话大声些就行,干嘛还需要个侍女,多此一举。 侍卫将热好的酒水端送给她,还不忘多看上一眼,眼中的惊艳难以掩饰。 她将酒水送到呼延少司面前,刚要转身却被叫住。“听闻你们汉人女子针线活十分的好,本汗的这件衣服坏了,你替我缝补缝补。” 针线活?恐怕是想试探她会不会使用银针吧,看来这个呼延少司还真的很聪明,会拐弯抹角的试探她。 “不好意思,我不会。”她说的也是真正的大实话,她是真的不会女红刺绣,用银针取人性命擅长,可绣花却是一窍都不通。 “你该不会是不想替本汗做?” “如果大汗不相信就算了。” 呼延少司想了想便没有再勉强她,毕竟留她在身边也是有用意的,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赫连羽侧眸一不小心瞥见桌上放着的地图,一眼便认出那是北辰边境布防图,匈奴人怎么会有这个?怪不得这次匈奴人如此硬气,铁了心的要打仗,原来是做好了十全的准备。 呼延少司发现她在盯着北辰布防图看,不自觉的握紧拳头。察觉到他的异样,她连忙收回目光,退到一边。 她知道呼延少司不是一般人,也知道自己没有本事取得他的信任,那么现在要做的就是在他掌握明确的证据之前,得到她想要的东西和消息。 “你识字么?”呼延少司问。 “识。”她惜字如金,一点也不像侍女该有的样子。 “那你给本汗念书听吧。”他伸手将书递给她,然后靠回了椅子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这倒不是他故意为难,而是他觉得赫连羽声音好听,平时都是让侍卫给他读,可都是些糙汉子的声音,实在难以悦耳。 “大汗为什么不自己读?” “这就是你做侍女的态度?” 好吧!她忍了!接过数便从新的一章开始念起来,这种待遇可真不是谁都能享受的,不过这些帐她都会一一记下。 她的声音犹如天籁,而且读的时候莫名的有感染力,很有味道,很有层次,听起来简直就是一种莫大的享受。所以,呼延少司就这样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确定人是真的睡着了,她才将书扔到一边,自顾给自己倒了杯水在边上坐下。从小到大还从没受过这样的待遇,即便是夜玠,也还不曾这样。 其实也已经很深了,这几天她也没睡好,大帐里面的炉火很旺,很温暖,不知不觉的她也感受到了浓烈的睡意,本来只是想闭目养神,可眼皮越来越重,最后竟睡了过去。 火苗晃动了几下,原本靠在椅子上熟睡的呼延少司突然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似笑非笑的样子,眉间带着一丝隐约的邪魅。放在火光下细看,他的五官倒也精致秀气,只不过一副匈奴人的装扮,显得豪爽粗狂了些。 方才他确实是睡着了,只不过一会也就信了,而他之所以一直装睡,不过是想看看赫连羽到底有没有什么反应,看她是不是私下有什么小动作,又或者趁乱逃走什么的。 而且她也不是因为困才睡着,而是这个炉火中被他放了些东西,草原上特有的烟熏散。这种烟熏散无色无味,根本无法察觉,只不过闻了的人会感到强烈的困意,然后陷入深眠的状态,而他是提前服了解药的。 第二百三十四章:暧昧相处 他走到赫连羽身边,四下无人,趁着她熟睡总归是能好好的看一看她。一张令所有男人都惊艳的脸,他有些恍惚,像是回到了两人第一次相遇的时候。那个时候她蒙着面纱,要是他将面纱扯下多好,认出她的样子,也不用找这么久才等来她。 当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温暖厚实的毛皮被子,这一觉睡的十分好。隐约记得昨晚她靠着桌子睡着了,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应该啊,平时就算是熟睡有任何动静也会惊醒,可如今都被搬到床上了,居然一点知觉都没。更要的是,倒是谁将她弄到床上的? 难道是呼延少司?! 她还有些睡眼朦胧的走下床,正好撞上进来的呼延少司,只见他额头上析出微微的细汗,像是刚进什么过什么体力活。 “睡的还不错吧?”他率先开口,神情很轻松的样子,语气中似乎带着隐约的笑意。 她干咳几声,掩饰尴尬,方才她睡的就是呼延少司的床,而且现在他就站在自己面前!“我,我怎么会到床上的?” “你猜?”他故意买了个关子,昨夜是他将她抱上床的,然后自己去了别的大帐挤了挤。 “无聊。”她不屑道。 “好了,本汗要吃早膳了,你去取来。”他转移话题道,嘴角带着隐约取胜的笑意。 “是。”谁知她刚一出大帐,侍卫已经将早膳准备好了,就差她端进去了。 行吧,这个呼延少司还真是喜欢多此一举! 她瞥了眼早膳,没想到竟是她习惯的汉人餐食,难不成他也喜欢汉人的食物? “早膳。”她将东西放下轻声道。 “坐下一起吃吧。” “什么?” 呼延少司抬头看了看她,重复道:“坐下一来一起吃。” 一起吃?她还没和陌生男人同桌吃过饭,而且对方还是呼延少司。“谢谢,我不饿。”她拒绝了,然后便走出了大帐。 来到大帐外,正好看见呼延忆川焦急的身影,像是急切的寻找着什么东西。可这个“东西”不就是她吗! “川儿~”她压着声音唤道。 呼延忆川循声望过来,看见是她后,立刻喜出望外的跑过来! “媳妇儿!你怎么会在这?!” “你父汗已经将我放了,不过我现在的身份是侍女。” “侍女?父汗怎么可以让媳妇儿人做侍女!我去找他理论!”呼延忆川十分气愤。 她一把将他拉住,道:“不要去,如今你父汗能放我出来已经很好了,不要再生是非。” 毕竟她是真的不想因为自己,将这对父子的关系搞差,又或者让小家伙挨顿板子。 “可是媳妇儿怎么能做这些下人干的粗活!” “你父汗并没有让我做什么粗活。” “真的?” “恩,所以你还是安心回去吧,读书写字,做你应该做的事。”她似乎不是很会哄孩子,总是把读书写字挂在嘴边。 东霓的使者回了孤鸾城,将情况与叶轩仔细的禀报了一遍。叶轩一身玄衣气氛莫名的低沉,他派一个小吏过去,不过是先探探情况。虽说东霓没有必要与匈奴开战,可长远来看还是个隐患。 不过他知道,就算是打也是北辰先打,根据他探测的情报,匈奴对北辰似有蠢蠢欲动。如此这番,就私人来说,他希望借助自己又或者东霓给匈奴方面施加一些压力,也算是给间接的帮助北辰了。 如今小羽刚大婚不久,他不忍心见她为国师操心奔波,所以便默默做一些什么,替她分忧。 那个千万匈奴的小吏想了想,道:“虽然呼延少司态度傲慢,但可以看出匈奴人十分忌惮叶将军,所以依小人看这次义和会很顺利。” 叶轩点了点头,不过他要的不是顺利,而是希望能给匈奴无形施压,缓解其与北辰的形式。“本将军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小的还有事,呼延少司暂定了义和日期,三日后。” “这么着急,看来接下来还有大动作。” “那叶将军的意思是?” “没事,你且退下。”他已经在心中盘算好了,拖一拖时间,先给小羽写封信。 容枫回到之前接头的客栈,木七已经在那焦急的等了几日,如今他们的任务都已经完成,就看赫连羽的了。 这几日,他焦躁的等待着,他知道赫连羽不会有什么危险,可心里还是放心不下。 这时信使敲门而入,呈上一份信笺,道:“启禀侯爷,这是王上的信。” 他接过信道:“你先下去。”说完看了看信封上的字,一眼便认出这是叶轩的字。 木七出去后若有所思,他也识得这是叶轩的字,任由他年少也能感觉到王上对叶将军别样的情愫,可侯爷却是不知。若是侯爷冒然拆了王上的信件,察觉出什么,会不会给王上添乱。想了想他又折了回去。 见他去而又返,容枫轻问:“怎么了?” “侯爷,刚才的信件还是属下替王上保管吧,一直以来这都是卑职分内的事。” 容枫知晓他的心思,冷笑道:“你的意思是你比我有资格保管王上的东西?” 木七皱了皱眉,心中有些恼,回道:“卑职不是这个意思。” 瞥了眼桌上的信,他更加坚定叶轩和小羽一直有着书信往来,而且木七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让他很不舒服。“退下。”他冷声道,语气中带着一股不可逆的威严,身为江湖最神秘最强大帮派的首领这些威慑力呼之欲出。 木七愣了愣,从心底感受到了一丝凉意,以往他只是觉得容枫是个知进退的小官公子,可此时此刻却感受到一股王者之气,一点也不想个守城吏之后。 “是。”他有些不甘心的退下,却不敢违逆。 等木七退出去后,容枫坐在桌子前,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在信件上,他自认不是个小气多疑的人,可想到小羽和叶轩的那段过往心里便不自觉的计较起来。 第二百三十五章:刻薄嬷嬷 只见他一言不发的端坐在桌前,从一刻钟前就开始盯着那封信,想了许久,纠结许久,好几次已经将信拿起却又放下,直到最后也没打开。 两人只见需要信任,如果这一点信任都不能给小羽,还有什么资格说爱她? 叶轩这边,信使回去复命,再三确认信送去了之后,叶轩微微舒了口气。其实自从他上次离开北辰,关于羽儿的一切都是通过只言片语传到他耳朵里的。不去关注她的人和事,想要做到心如止水,可心里却还在期待着,期待着她的消息,期待着还能再见,又或者只是单纯的期待着听说她提及过自己。 如今匈奴之乱是个好的机会——联系她的好机会,终于能有那么一个正当的理由。虽然已经失去守在她身边的机会,可他还是会尽自己所能去帮助她,让她和她的国家免受忧虑。 赈灾之事落在慕容宸的手上,他倒也是尽力,虽然他从小荣华富贵不懂民间疾苦,可自小便受皇上熏陶,将来也会是一位好的君主。 赈灾一是直接发放粮食,解决灾民短时间的困难,二是兴建土木,一方面进行国家建设,另一方面让灾民有生计的活,安顿下来。 这些日子慕容宸早出晚归,灵玦十分乖巧听话,一大早顶着浓浓的睡意送他出门,夜深人静依旧点灯待他归来。 宫里的皇后为了变相的为难她,给她派来了宫里的嬷嬷,名曰教她女红女戒,暗地里却是监视她和慕容宸的一举一动。 宫里派来的嬷嬷姓胡,据说是王嬷嬷的堂妹,也是皇后的心腹,而且还会武功,当初进宫是是个武女。 可见皇后对灵玦也是用了心的,打心底认为她是自己儿子身边的隐患,时间长了定是要除了去的。 灵玦等在前厅后的凉亭里,面前放着一枚油红又粗的红烛,面前摊放着四书五经,这就是胡嬷嬷教导她的内容。 事实上,她数读四书,倒背五经,世上绝大多数的古籍都牢记于心,只是没有学过女戒而已。可皇后偏偏认为她是个目不识丁的穷酸公主,偏偏让人来教导这些。 不过她也懒得解释,既然要她学她便装作不知道就是了。 见她昏昏欲睡,胡嬷嬷敲了敲桌面,恭敬却又傲慢的说:“王妃认真些,若是不将这些学会了,皇后娘娘那关可是过不了的。” 灵玦叹了口气,她算是明白了,这些人只会拿皇后娘娘说是,而从未受制于人的她居然被这个婆婆管制的服服帖帖,当初父亲都没做到的,却被一个不熟悉的女人做到了。 一开始也觉得憋屈,即便是父亲和姐姐都不曾强迫她做的事,为什么要被皇后娘娘强迫。可一想到慕容宸便妥协了,想来没有一个婆婆会喜欢不听话的儿媳妇吧。 为了宸,她愿意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胡嬷嬷暗自用白眼翻着她,心想北辰人还真是野蛮粗俗,作为公主竟然连四书五经都不识,真不知上次的宴会她是如何蒙混过关,让皇上认为她是才女的。 “王妃,您是不是不想学了。”她冷声质问,根本不像是一个下人对主子说话的语气。 灵玦瘪了瘪嘴,示弱道:“胡嬷嬷我有些困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天已经黑了许久,今天从一大早便开始学,中间出了用膳,一刻也不曾休息过,哪有这样的。 胡嬷嬷冷哼一声:“既然王妃乏了,那今天就到这里吧。”说完转身离开凉亭,守在两侧的婢女连忙对她行礼恭送,阵仗比对她这个王妃还要大。 因为整个王府都知道胡嬷嬷是皇后身边的红人,更知道就连王爷对她也礼让三分,即便她的身份没有王妃尊贵,可惹怒她的后果却比惹怒王妃要严重的多。 “杏儿,你说宸怎么还不回来。”她无精打采的问着身边的婢女,将身子趴在桌上,逗弄着红烛的火光。 杏儿走过来有些心疼的说:“王妃还是去屋里等吧,天色不早了。” “可我想早一点见到宸,真的好想他。” 见她不食人间烟火的软萌模样,杏儿拿起一边的披风给她披上,关切道:“王妃莫要着凉了。” 看了看厚重的披风,她皱了皱眉,自小她便不喜欢穿这些厚重的衣物,觉得难受。可如今没有内力护体甚是畏寒,不得不穿这些不喜欢的衣服。 “杏儿,胡嬷嬷好像不是你很喜欢我。” “......王妃为何突然这样说。” 她转身,明亮的眸子犹如烟火,看了看杏儿,回答说:“我能感觉到,而且皇后娘娘似乎也不像表面上那样喜欢我。” “王妃莫要乱说,这些话是说不得了。”杏儿连忙阻止道。 她听话的闭上嘴巴,轻轻的叹了口气,她是单纯天真,可不代表木纳痴傻,别人待她如何她心里有数。 杏儿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王妃莫要胡思乱想,王爷心中满是王妃,这就够了。”作为下人她们都看出王爷对王妃的宠爱,在勾心斗角的皇家,宠爱才是一个女人最好的保障。 “真的?”听说慕容宸爱她,她便欢喜起来,虽然她知道这些,但还是喜欢从别人的口中听说,这样的方式似乎能令她格外的幸福。 “当然,王爷满心满眼都是王妃,即便是侧王妃都不曾如此。” “谢谢杏儿对我说这些,我们去前厅吧。” “去前厅?” “恩,我想宸一回来就能看见我。” 杏儿露出一抹微笑:“好,杏儿这就陪王妃去。” 她们刚到前厅就隐约听见大门外的马蹄声,便知道是慕容宸回来了。 大门刚一打开,慕容宸便看见自己心念念的人儿扑向自己。 “宸,你可算回来了。”她也不顾众人的目光,扑在慕容宸的怀里。 慕容宸四下看了看紧随自己的侍卫亲随,满心的欢喜,暗自的满足。 第二百三十六章:隐藏才女 若是换作之前,他绝不会当着侍卫亲随的面被一个女人这样的抱着,可如今却乐此不疲。就是要让手下的这些人看看,他们的王妃有多爱自己。 “好了好了,咱们回房说。”他一边暗中窃喜,一边故作镇定矜持。 灵玦乖巧的从他怀里退了出来,点了点头,像个温顺的小白兔。他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将她揽在怀里,屏退侍卫,带着去了后院。 四下无人时,他的手不安分的在她的腰间捏了一把,嘴角带着坏坏的笑。 灵玦想来柔顺,任由他揉捏也没有一丝邪念,只是因为他归来而满心欢喜。 “宸,我好想你哦。”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思恋道。 慕容宸一个没忍住将她搂在怀里,十分用力,呢喃着:“我也想玦儿,等枕在之后便寸步不离的陪着玦儿,将亏欠玦儿的都补回来。” 她快便抱的喘不过来气了,每次慕容宸都这么的用力,不过自己却也喜欢。 “说话算话!” “当然,等忙过这段时间带你去南疆,那里春乱花开,温暖宜人,有许多好玩的。” “恩恩。”她温顺的点了点头,其实去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和宸一起。 接触了东霓那些诗情画意的千金小姐后,她才觉得自己看山是山,见水是水,徒有诗书满腹,根本就不是一个诗情画意的人。 所以她从不爱慕美景,仅是热爱自由。只不过现在似乎也没什么自由可言了,不过她却心甘情愿。 不得不说爱情真的很伟大,蕴藏着神秘而又惊人的力量,亲情都无法约束完成的,爱情却做到了。 回了房间,杏儿立刻打来洗漱的水,四五个丫鬟端着各式各样的洗漱用品,一一排列。 洗漱过后,慕容枫拥着灵玦上了床,灵玦像个听话的小猫,握在他伟岸的怀里,安静的呼吸着他的味道,十分的满足。 她喜欢这样单纯的依偎,只要睡在他的身边就会觉得莫名的安心,尤其是在风雨交加的夜晚。这种感觉只有父亲给过她,十分的依恋。 慕容宸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这一点,发现她喜欢安静的窝在自己的怀里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只是放空自己。每每这个时候他也会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就像是抱着价值连城用生命也不愿意交换的宝贝。 他自认自己不是个细腻的人,不懂温情,短于呵护,可灵玦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他温柔对待的人,想要了解她的喜怒哀乐,甚至连微笑的表情习惯也了然于心。 “玦儿~~”他轻轻的唤了声,同时翻过身将她抱的更紧了。 灵玦回过神,往他怀里缩了缩,呢喃着:“宸~~~” “和我说说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胡嬷嬷教我学了四书五经。” “那玦儿会背了么?”就连他也不知道灵玦饱读诗书。 “会。” “我的玦儿就是聪明。” 她瘪了瘪嘴:“其实我一点也不想跟着胡嬷嬷学那些,我都会。” “都会?” “恩。”她软萌的点了点头。 “既然会了,那我明日便让胡嬷嬷回去复命。” “还是不要了,胡嬷嬷肯定还会教我别的。” 见她有些不情愿,无奈母后的命令不得违背,他便哄道:“好玦儿,多学一些总是好的,不是么?” 她突然伸手环住慕容宸的脖子,一脸神秘的盯着她说:“宸,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慕容宸并不好奇,反而将嘴巴凑过去,想要一尝芳泽。 “秘密就是除了女戒绝大多数的书我都熟读于心。” 慕容宸似乎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只觉得这是她不想读书的托词,馋馋的盯着那粉嫩的唇瓣。 灵玦快速的在他嘴巴上吻了一下,然后做出一副十二分认真的样子说:“我真的都会,能不能让母后将胡嬷嬷撤走。” 慕容宸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耐心的说:“既然玦儿说自己都会,那我便考一考玦儿。” “《楚赋》玦儿可读过?”他挑了一本不算罕见却又具有造诣的书。 灵玦呆萌的点了点头,说:“读过。” 慕容宸为我诧异,想来女子很少会读这样的书,有些不信道:“那玦儿可还记得其中内容。” “当然记得。” “那第二章第三节的内容是什么。” 只见灵玦想都不想的便将第二章第三节的内容背了出来,就像是唱儿歌一样顺畅。之后他又抽了基本,都是增加“难度”的,灵玦还是丝毫不差的背了出来,甚至连极为罕见的奇书都是倒背如流。 慕容宸彻彻底底的惊讶了,他的玦儿当真是满腹诗书啊,这是平日里怎么不见她一丝一毫的书香气? 面对他一脸的惊讶,灵玦露出一丝得意的狡黠,说:“这下总该相信了吧。” “既然玦儿饱读诗书,为什么之前却又表现的目不识丁呢?” “嗯.....我确实没有读过女戒,所以一开始那就认为我没怎么读过书。后来有一次母后领着我去和那些千金小姐们玩,我见她们热衷于吟诗作对,又拉着我,便索性表现的自己目不识丁,不然日后她们定会事事带上我。” 听她说的头头是道,慕容宸却是哭笑不得,之前宴会上她一鸣惊人,整个东霓都说他慕容宸找了个才女做媳妇儿。可后来这小妮子却故意表现的不识大字,让大家又觉得他慕容宸找了个运气好的假才女,可事实上他的玦儿可是难得一见的正才女呢! “就这样不喜欢与那些千金小姐玩?”他无奈道。 灵玦再次点头,回答说:“我不喜那些文绉绉的东西,也没什么诗情画意,只想与你待在一起。” 慕容宸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吻了吻道:“小傻瓜,即便如此也不能坏了自己名声啊。” “我不在意那些,自小宫人们都知道我顽皮,一点公主的样子也没。” “傻瓜~~” 第二百三十七章:打发嬷嬷 “宸,你是否也喜欢那些吟诗作画的小姐?”她有些担忧的问。 慕容宸想了想,实事求是的回答说:“男人对有才华的女子自然多些好感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的话灵玦暗暗的记了下来。 闻着她香甜诱人的味道,慕容宸的脑袋开始想入非非,殊不知他白日里有多想她的身子,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 “玦儿~~~”他沉着嗓子,若有似无的唤着,磁性的声音像是有魔力。 每每听到他这也唤自己,灵玦不自觉的酥软起来,情不自禁的环住他的脖子,缓缓的闭上眼睛。 慕容宸霸道而又温柔,加上之前在那些女人身上累积起的经验,总是能将灵玦拿捏的死死的,仿佛身子都已经不是她的了。 云雨之后,灵玦已经昏昏欲睡,慕容宸却神清气爽,将她抱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闻着她发间的香味,回味无穷的样子。 看着怀里乖巧温顺却又轻易便能牵动他内心的人儿,满足极了,他喜欢她温顺的模样,也喜欢她古灵精怪的时候,更喜欢每次兴奋欲仙的呻吟颤抖。 无论从身到心,灵玦都似乎拥有者一种令他痴狂痴缠的魔力,看似他是掌控者,实际上却是不折不扣的沦陷者。 灵玦迷迷糊糊之中环住他的身体,往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睡熟了。 第二天一早,慕容宸准时醒来,眼看着身边的人睡得正香,便蹑手蹑脚的起了床,并吩咐下人们莫要吵了她,让她好好休息。 谁知他刚出了院子,便遇上前来的胡嬷嬷,只见胡嬷嬷一副傲慢的样子,说是喊王妃起床读书。 此时此刻,即便作为男人慕容宸有些粗枝大条,也感觉到了胡嬷嬷似乎有意为难灵玦。而作为她作为一个嬷嬷之所以敢这么做,肯定是得到了主子的受命,看来他要去母后那一趟了。 “胡嬷嬷,王妃昨夜没有休息好,还希望嬷嬷能让她好还休息。”他十分恭敬的请求。 胡嬷嬷道:“王爷,这可是皇后娘娘定下的时间,老奴只是按照娘娘的意思行事。” “今日便算了,本王会亲自找母后说。” “是,王爷。”既然慕容宸如此坚持,胡嬷嬷也不得不退步,虽说王爷敬重她,可到底也只是个奴才,不能做给脸不要脸的事。 有了慕容宸的庇护,灵玦才睡了个好觉,一觉醒来已经是响午了。 杏儿替她拿来衣物,侍奉着起床,这王妃的衣服也着实繁琐,在两个丫鬟的帮助下才穿好。接着就是焚香梳妆。 她坐在镜子前有些昏昏欲睡,好奇道:“胡嬷嬷今日怎么没来喊我起床?” 杏儿一下又一下的梳理着发丝,回答说:“怕是王爷去交代了。” “宸走时怎么没将我唤醒?” “王爷是想让王妃多睡会。” “他想让我多睡会,可我却想多见见他。” “王爷交代了,今日若是王妃能摆脱胡嬷嬷,便可去探望。” “当真?”她惊讶又惊喜。 杏儿点了点头:“这是王爷和临走前和杏儿说的,王爷说今日的活不多,有着探望的空档。” “那自是太好了,只不过胡嬷嬷.....”“我已经有办法了!” “王妃有何办法?” “我就和她说四书五经我已经学会了,让她去宫里同母后复命,至少能空下几个时辰的时间。” “可胡嬷嬷却不好糊弄,王妃当真学会了?” 她胡灵精怪的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眨了眨眼睛,“当然。” 午膳后,胡嬷嬷便迫不及待的来了,许是天生的仇美心里,胡嬷嬷打心里想要为难灵玦,做事也尽显刻薄。 “王妃早课偷了懒,可今日的课程却不能落下,晚间要加些紧了。”感情上午多睡的觉,晚上还要还回来。 “可是嬷嬷,我已经将四书五经都学会了。” “学会了?”胡嬷嬷不屑道,她才不信这个徒有容貌却胸无点墨的女人这么短的时间就学会了四书五经。 灵玦点了点头道:“若是嬷嬷不信,可以抽查。” 胡嬷嬷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看她,随口挑了几段让她背,谁知一次不差的背了出来,令胡嬷嬷大跌眼镜! “王妃是如何在这么短时间内学会这些的?”不光是学会居然还能倒背如流,这不可能。 灵玦摸了摸鼻子道:“其实每晚我都会加紧学习,这样才能不辜负母后的关爱。” 胡嬷嬷满是不甘,本来准备借此好好的折磨她。“既然王妃回了,那老奴便回宫复命,不过王妃不要高兴太早,皇后娘娘还会有新的任务。” “是,嬷嬷路上小心。” 送走胡嬷嬷心情莫名的好,这个胡嬷嬷似乎总是和她对着干,每天本着一张脸,即便是笑也是皮笑肉不笑,和她一起觉得十分压抑。 杏儿笑着走过来,赞叹道:“王妃真厉害,居然在这么短时间就学会了这么多本书,之前王妃是故意装作不会的吧。” “算是吧,我们收拾收拾出门吧。” “奴婢已经让人去准备了,王爷怕也等着王妃去了。” “宸总算是有些良心了,之前总是将我关在府中,只允许和他一起出门。” “王爷那也是关心王妃,毕竟王妃这么美。” 她甜甜一笑,道:“其实我觉得杏儿你也很好看,你可有喜欢的人?” 被这样问,杏儿羞红了脸,回答说:“有,只不过......” “谁?同我说说。” “还是不说了,杏儿配不上他。” “若是他也喜欢你,哪有配不上一说。” 杏儿摇了摇头,她喜欢的人是慕容宸的亲信,可想要做慕容宸的亲信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家族背景也是深厚的,而她只是一个穷苦人家的女子,配不上这样的高门大户,不说也罢,说出来也只是自取其辱。 “好了王妃,咱们还是快些出门吧,王爷可盼着您呢!”她转移话题道。 听说宸在等自己,灵玦自然也是迫不及待,轻而易举的便转移了注意力,收拾一番便出了府。 第二百三十八章:甜蜜探班 赈灾的点设在城中较为偏僻空旷的地儿,一是为了有足够的地儿安顿这些灾民,除此之外也是为了防止这些灾民打扰了城中百姓的生活起居。 慕容宸歇息在离赈灾点不远的一处客栈,虽然他在前线指挥监督,可却也不是时常与灾民待在一起,有些时候只是象征性的露个面,绝大多数都是在这个客栈布置任务。 直到灵玦会来,他一早便让人在外面等着,自己则在房间里休息。说不累是假的,有时候他也很恼,他堂堂皇子居然要被派来做这些事。 说来说去也都怪玉柔,若不是她揽下这份差事,不然也不会落在他头上。而母后那边也总是让他多做事,为了太子之位。 可放眼整个东霓,又有那个皇子能与他相提并论,即便不说那些深厚的母系背景,但凭借他的文武胆识也是别的兄弟无法企及的,所以太子非他莫属。 如今他揽了许多事,倒有些锋芒毕露的意味,父皇不喜欢这样,这一点他心里很清楚。 “王爷,王妃来了!”侍卫在门外禀报。 只见慕容宸猛的从床上做起来,连忙下楼而去,正好在门口处迎上灵玦。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从早晨到现在也不少“时日”了。 他揽着灵玦的腰肢回到房间,刚一关门便迫不及待的吻了上去。灵玦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抵在了门框上。 “宸,外面还有人呢。” “管他呢。” 灵玦呦不过他,便又被拖着去了床上,慕容宸就像一头饥饿的野兽,恨不得将她吃的连骨头都不剩,浓烈而又温柔。 大帐之内,赫连羽“冷漠”的站在一边,至今为止她已经做了许多日的丫鬟,可依旧一点丫鬟的样子都没。而呼延少司也并没有让她履行丫鬟的职责,只是让她时刻伴在左右罢了。 入夜后,呼延忆川前来“要人”,爱子心切的呼延少司便将她交给了自己的儿子,可却是暗中派人盯紧了她。 呼延忆川拉着她的手,将她拉到马场处,看了看那些马匹,一脸哀求的说:“媳妇儿能教我骑马吗?” 她冷静而又严肃的看了看天空,回答说:“天已经黑了,这样会很危险。” “有媳妇儿在我不怕,媳妇儿的武功那么高!” “可晚上确实不是个练习骑马的好时间。”她说话的时候十分严肃,单纯的用判断性的语气去对话,让呼延忆川不知从何开始撒娇。 “那好吧.....”呼延忆川有些委屈。 “不如明天吧,明天我和你父汗说,找个时间教你骑马,如何?” 呼延忆川破涕为笑:“那一言为定!” 她点了点头,表情总算是有了些许的柔和。不得不说她从小就是这样,只会在鲜少的人面前露出随和亲切的一面,至于其他人都是这样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呼延忆川再次拉住她的手,退而求其次的说:“那今晚媳妇儿能给我说睡前故事吗?” “你这个年纪还要听睡前故事?”她反问,如果没记错她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随父皇征战柔然了。 呼延忆川的小脸上一阵尴尬,其实他早过了听睡前故事的年纪,不过是想媳妇儿陪在他身边罢了。 “那川儿便是了。” “我带你去那边的山坡坐一坐吧,我发现这草原的夜晚格外的美。” 呼延忆川乖巧的点了点头,一点也看不出平日里混世魔王的那副做派。 赫连羽从马场里随便牵了脾马,潇洒利索的翻身上马,然后伸手轻而易举的将呼延忆川拉了上去,将她罩在怀里,在月光和星光的辉映下朝着前面的山坡走去。 草原上是没有树的,可那座山坡却例外,山坡的最高处长了一颗郁郁葱葱却叫不上来名字的树,许多年过去树干十分的苍劲,已经成为草原的一个地标。 她带着呼延忆川来到山坡上,抱着他跳下马,然后席地而坐。虽然草原十分的寒冷,可这里的月色真的很好,而且很宁静,她喜欢。 还记得和叶轩在山上的时候,他们也时常夜深人静的时候依偎着一个大树看星星,只是现在物是人非。 可就在这时,远处的动静引起了她的注意,凭借她深厚的内力感应到对方也是无功高强。她屏住呼吸仔细辨认对方的方向,却发现动静消失了。 见她脸色不对,呼延忆川询问道:“媳妇儿,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这有些冷,我们还是回去吧。”在没有弄清楚对方的来头前,她不想带着呼延忆川一起涉险,毕竟他还是个孩子,而且时候呼延少司对她戒备只会更强。 “媳妇儿~~我们还是坐一会吧,川儿好久没有和你一起单独相处了。” 面对呼延忆川诚恳而又可怜的目光,她妥协了,坐就坐一会吧!谁知呼延忆川居然扑到她怀里,将她紧紧的抱着。 一边抱还一边说:“媳妇儿,我感觉你很像我的母亲。” 她僵在当场,毕竟被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这样抱着,着实令她有些不知所措。至于母亲的这个说法,如果她没记错,这个小家伙根本就没见过他的母亲,又怎么说自己和他的母亲像? “那个.....你先把手松开?” “不要~~川儿从小就没见过母亲,好不容易找到母亲的感觉~~” 她继续保持原来的姿势,有些苦恼,为什么这小家伙举得自己会有母亲的感觉,难道她看起来很有母爱吗?嘴上喊着她做媳妇儿,心里却将自己当成了妈。 这一幕被远远而来的呼延少司看在眼里,他嘴角扬起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弧度。这一幕很有爱,不是吗? 听见他的脚步声,赫连羽连忙将呼延忆川“拿开”,整理了一下衣服,回头看了看呼延少司。“你怎么来了?” 呼延少司挑眉道:“难道本汗不应该来看一看自己的儿子吗?” 第二百三十九章:较量试探 她没说话,心想那倒也是,人有谁也不会让自己的孩子跟着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独处。 看见自己的父汗,呼延忆川下意识的做出护着赫连羽的动作,总觉得自己父汗会做什么事一样。 呼延少司对着身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识相的将呼延忆川带走,只留下自己与她两个人。 赫连羽坐在那没动,开口道:“有什么要说的吗?” 呼延少司在她身边坐下,反问:“我们之间的对话就一定要这么生硬吗?” “那你的意思是?” “当初救了我之后,你去了哪?” “当时我与师父云游,自然不会停留在青巫城。” “这么说的话,你是承认自己并非和母亲生活在青巫城了?” “没错,我的母亲很早就离开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跟着师父。”她也算是实话实说了,只是有些部分没有说出来罢了。 呼延少司点了点头,面对她的坦诚似乎十分满意。“那你为什么要说你是来草原寻父?” “其实我来草原,是为了找你。” “找我?”惊喜闪过呼延少司的脑海。 她点了点头:“没错,当我得知自己当初救的人就是匈奴的大汗之后,我就想找到你。” “因为我身份能给你带来什么?” “因为你的身份能阻止战争。” 听她这样说,呼延少司的目光立刻就变了,整个人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你到底是什么人?” “想阻止战争的人。” “哼,你凭什么认为自己有这个能力,仅凭当初的救命之恩?”呼延少司的声音越来越冷。 赫连羽却十分淡然,将双手搭在膝盖上,开口道:“我并没有要挟你报恩的意思,只是觉得知道事实之后你应该不会想打这场仗。”她语重心长的,像是在讲述一听歌久远而又平静的故事。 因为她的表现,呼延少司的情绪渐渐沉稳下来,用深邃的目光打量着她。“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我只是一个不希望看见百姓血流成河,幕后主使奸计得逞的人。” “幕后主使?” “没错,谁最希望匈奴和北辰开战?”她引导着呼延少司。 “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 “其实那份北辰地域图存在着很大的偏差,对方提供的并不准确。” “你!”呼延少司再次变的很危险,因为他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知道的太多,而她的目光就像大海一样深邃,他看不穿。 赫连羽侧目看他,目光平静,嘴角扬起一抹弧度,道:“我与师父从小便游历北辰河山,所以那副图的错误在哪,一眼便看了出来。” “恐怕没这么简单吧!” “大汗如此提防我一个女子,为什么不想一想柔然人的别有用心?” “你果然不一般,果然是北辰派来的奸细!” 呼延少司猛的出手,却被她轻而易举的躲了过去,她面无表情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呼延少司的身躯微微一怔,想当年她也是这样对他说的,当时他还是个少年,武功自然不高,可如今.....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本汗,这样就不会有战争了。” “那样匈奴便会群龙无首,柔然趁机而入,将匈奴的势力全部吞噬,我为什么要那样做。” “你似乎与柔然人有仇?” “可以这么说吧。” 呼延少司沉默了会,也渐渐冷静下来,因为他清楚的意识到他是绝对不会对眼前的这个女人痛下杀手的,而且依她所言自己未必是她的对手。 “所以你的目的是为了阻止匈奴和北辰之间的战争?” “我只是不想看见大汗被奸人所用,白白害了匈奴与北辰百姓的性命。” “好一个义正言辞。” “我能说出这些话,就代表我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和本汗回去吧。”呼延少司话锋一转,然后背着手带头走下了山坡。 赫连羽长长的舒了口气,依照呼延少司的这番表现,怕又是放她一马。其实很多次她都已经做好采取极端做法的准备,可司徒少司总是放了她一马,不知是他在计划更大的阴谋,还是什么别的企图。 呼延少司背手走在前面,刚毅的脸上没有一点点的表情,他并不似慕容枫那般亦正亦邪、可刚可柔,也不想慕容宸那般狂傲不羁,气宇轩扬,完全是另一种风格,不过笑起来的时候却让人心里痒痒的。 他既有着匈奴人的粗狂阳刚,同时心思却又十分细腻,文武双全,并非是个只知舞刀弄枪的粗汉。 只是他虽然看上去面无表情,可内心却在不停的思索,因为他发现无论自己怎么狠心,也无法对眼前的女人下毒手,并且一点一点也不愿意伤害她。可却又知道她来者不善,身份也并非说的那般简单。 若是换做别人他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一刀杀了她,省的夜长梦多,可对她真的下不去手。甚至情不自禁的想要了解她的意图,看自己能否做到,以博取她一点点的好感和欢心。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她问,语气十分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和意图。 呼延少司轻笑,像是从鼻子里发出来的声音,回道:“明日我会亲自去柔然本部,你想去吗?”答非所问。 “既然你知道我的意图是阻止你与柔然结盟,为什么还要带我去?” “因为本汗也想知道那般柔然人有没有耍什么阴谋手段。” “那你是相信我说的了?” “你觉得呢?”说这话的时候他忽然回过头,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 若是夜玠做出这样的表情,她定会内心有所触动,可换做呼延少司内心却毫无波动,即便他也很英俊。 想到夜玠她片刻的回神,他怕是你眼前的呼延少司还要深藏不露百倍,有时候想想真觉得自己过于艰难,总是碰上这些深不见底的难缠的角色。 见她走神,呼延少司挡住她前面的路,道:“你走神了,想到了什么?” 夜静星移,月色柔和,他很想用这样的语气和方式,与她说说话,哪怕只是单纯的说说话。 第二百四十章:夜幕来访 年少时他只是相报一命之恩,找到她娶做妻,待她好。可直到再次遇见,他才发现当初救下自己的那个小女孩的心里似乎隐藏了很多秘,那冷漠沉浸的外表下的东西他想知道。 赫连羽回神,看着他回道:“没什么。”倾诉并不是她擅长的事,更不要说同眼前这个并不算熟悉的男人。 “你擅长的兵器是剑,对么?”他开口问道,有些莫名其妙,但却是一个话题的开始。 她看了看他,心想自己最喜欢的兵器却是是剑,腰间也常年藏着软剑,不过自己却极少用剑。对于一个习武之人来说,剑并非最为上乘的兵器,上阵杀敌更是不占上风,平时又没必要大费周章的拔剑,只需要几枚银针便可解决极大多数的问题。 只是,他怎么看得出? “不对,我并非擅长短兵。”她故意否定。 呼延少司笑了笑,又道:“那你最喜欢的兵器莫非是暗器。” 听这话她又是一惊,若说看出她最喜欢的兵器是剑难,那么察觉她使用暗器却是更难,而且她并没有当着呼延少司的面使用过。 她的暗器是藏在戒指中的银丝,银丝细如发丝,却能承受千斤,平时她一般不会使用银丝,因为这样容易被察觉。而她最喜欢就是将银丝折断用作银针,既隐蔽又利索。 只是,呼延少司又是怎么察觉的? “不知道。”她有些烦,讨厌被别人看穿的感觉。 呼延少司识相的没有再说话,他似乎在试探的一步步的摸索着她的性格喜好...... 回到了部落,呼延少司给她安排了帐篷,就挨着他,之前都是站在他帐中睡的。他实在是于心不忍,便想着给她一个帐篷,睡个好觉。 赫连羽直接就去了帐篷,任何感谢的话都没,说是不知礼数却又那么的潇洒,撩拨心弦。 进了帐篷褪去外套,她便合衣在床上躺了下来,不管怎么说事情还是有进展的,呼延少司明天要带她去将柔然旧部,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却也是一个天大的坏消息。 因为她不确定那些柔然旧部能不能认出她,虽然这么多年过去,她的样貌发生了些变化,可有心人还是一眼就能认出她就是赫连羽,若是如此那便是以身犯险了。 而且若是炼玉柔出面的话,定会认出自己,而且一定不会让她活着离开,所以十分为难。 许是最近有些累了,想着想着便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一股暖意惊醒了她,缓缓睁开眼,发现容枫居然坐在床边,一脸温柔的看着自己。 “容枫,你怎么....” 容枫伸出手放在她的脸颊处,轻轻的抚摸了两下,满眼柔情的做了个嘘的姿势。 她立刻意识到呼延少司就在隔壁,容枫一定是趁着外面侍卫松懈进来的,能在阎王眼皮子地下作案,可见他的武功真的不一般。 只见容枫从怀里拿出一份信交给她,将声音压得很低,说:“这是叶轩给你的信。” 听见叶轩两个字,她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但又很快消失,接过信封放在一边。“还有什么事么?”她同样压低声音,只不过这样低着声音靠近说话,有种莫名的暧昧。 容枫摇了摇头,俯下身将他拥在怀里,柔声道:“想你算不算?” 瞬间,一股奇妙的东西涌上心头,她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躲开,或者将容枫推开,而是这么任由他抱着..... “你.....”她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半响,容枫才将她松开,抚摸着她的头发,道:“照顾好自己,我就在周边,随时可以接应你。” “嗯。”她感觉自己的脸可能红了,因为在发烫,这容枫看着不通柔情,可私下怎么这么..... 容枫温柔的看着她,嘴角亦带着温柔的笑,就像寒夜中温暖的暖裘,令人无法拒绝。他似乎和夜玠一样,都是拥有魔力的人..... “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么?”她下意识的转移话题,撇开脸。 “没有,就是多日不见,心里想的很,想多看看你。” 砰砰砰砰,她竟没出息听见自己疯狂的心跳声,容枫这家伙怎么比夜玠还要会撩拨人的心思,无法拒绝的眼神,无法拒绝的关心,无法拒绝的温暖。 “额....那个我挺好的,呼延少司就在隔壁,不宜久留。”现在她只想将容枫赶走,平复那该死的心跳。 容枫微笑着点头,凝视她许久然后转身离开。见他离开,她松了口气,捂着还在跳动的心,有些无奈。 可谁又知道容枫去而又返,正好瞧见她这副心虚的模样。 “你,怎么又回来了?” “还有一件事忘记同小羽说了。” “什么?” “叶轩来了边境,人在孤鸾城。” “嗯,你要注意安全。” 容枫勾起嘴角,温柔而又邪魅的一笑转身离开。其实他是故意的,故意去而又返,故意在提到叶轩的时候注意她的任何一个表情。 这些不见面的日子,他十分难熬,只希望尽快将事情解决,好同小羽回去北辰,日日相见。而且作为男人,他一眼便看出呼延少司的“不良用心”,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被别的男人禁锢在身边,心里烦躁又嫉妒。 确认他不会再回来后,赫连羽拆开叶轩的信,犹豫一下才将信纸彻底的打开,熟悉的字迹,让她的心微微刺痛了一下。 自从下山后,他们之间连一份书信也没来往过,许多年了,可叶轩的字体她还是那么的记忆犹新。 叶轩在信中提及了如今的形式,和他的使命,以及他能够做的事,并且表明只要她需要,他会利用自己的身份以至东霓的压力,帮助她平息这场战事。 通篇书信只是写了这些,对于那些情长关切只字未提,她知道这就是叶轩的性格,所有的情都化作了行动。 她真的很庆幸,庆幸这次与叶轩不再是两军对决,在战场上她最不希望遇见的对手就是他,可偏偏还遇到了两次。 第二百四十一章:启程柔然 只是她现在没有笔,也没法写下只言片语,想了想截取了一截银丝折了一折放进信封,就当做是回信了,叶轩会明白她的意思。他们之间的默契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 随后她将信笺放到蜡烛的火焰上,化作灰烬,如她所料,叶轩果真会助一臂之力。 第二日清晨,呼延少司整装待发,她进行了一番“打扮”走出大帐,见她这副模样,呼延少司微微迟疑,不过却没说什么。 他们骑着马朝着南边的草原而去,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将他们衬托的格外渺小。呼延少司同她走在前面,命侍卫保持一定的距离跟在后面。 “为什么要将脸遮起来?”呼延少司问道,这个问题从她走出大帐就想问了。 她看了看呼延少司,取下面纱道:“怕有不方便见的人。” 他微微一笑,心中猜想也是这个答案,也好奇她到底逃避着什么人。“那个不方便见的人,便是你的仇人?” “算是吧。” “是如何与你结仇?” “这与大汗有什么关系么?” “你可不要忘了今天是谁带你来的。” “当然,不过我倒是觉得大汗不应该将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说着她带了一下缰绳,英姿飒爽。 “依你之见,柔然人在打什么主意?” “借刀杀人,过河拆桥。”她归纳的简单明了,炼玉柔的意图确是如此。 呼延少司沉默了会,聪明如他,又怎么会意识不到?柔然旧部的那些首领他都见过,虽然勇猛有余,可都是些莽夫,毫无智谋可言。可对于这次同匈奴的结盟,以及为匈奴带来了北辰的战略部署图,种种作为都不像是那些勇莽的首领做出来的事。 所以,他猜这些首领的背后还站着一位操控一切的人,如果他没猜错,极有可能是当时下落不明的公主。 只不过他费尽心思,派出许多人也没查出关于这位公主的一丝一毫,甚至连她是否还活着都不确定。如此神秘,更加验证了他的猜想。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想那么轻易的放弃攻打北辰,作为游牧民族经常食不果腹,为了族人他必须开辟新的疆土,摆脱这祖祖辈辈的困束。 这也是他今天亲自前来的目的,想要谈一谈肉让人的底,弄清楚他们是真心诚意的结盟,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见他沉默不言,赫连羽也不再应话,只是将头转到一边,肆无忌惮的欣赏着草原的风光。 虽然草原荒寂,除了牧草连蔬菜都无法种植,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里真的很美,天空碧蓝碧蓝的,白云又是那么的洁白,这样的美若不是用眼睛看,便是一点也领会不到的。 走了一天还未至柔然部落,而且他们走的路蜿蜒曲折,一大片一大片的长满青草的山脉令人难以分辨,她感觉自己迷路了。 可匈奴人却习以为常,他们对这里很熟悉,不管翻过多少座山脉和相同的大草原,他们都了如指掌,这是祖祖辈辈留下来的智慧。 眼看天就要黑了,温度也降了下来,呼延少司命人快速起帐生火,餐食的话便是带的干粮。 赫连羽坐在火堆前啃着熟牛肉,这些天吃的牛肉比她这辈子吃的还要多。在北辰牛都是用来耕种的,百姓家的牛更是不会宰杀吃肉。所以北辰的牛肉价总是很贵,寻常人家也就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吃。可草原上全是牛羊,一天三餐也都是牛羊,干粮糕点也几乎都是牛肉做的。 呼延少司粗放又贵气的吃着牛肉,狠狠的咬下一口,然后放在嘴巴里用力咀嚼。他的身形很大,故意坐在了风口,像是为她挡风。 “还有多久到柔然旧部?”她问。 呼延少司回答说:“明日午时便能到达。” “嗯。” “怎么?嫌远?” “没有,只是这里很容易迷路。” 呼延少司似笑非笑,其实他一早便看出她迷路了。“草原就是这样,不似中原地界,有山有水有树,容易辨别方向。” “所以你一早便猜到我会迷路,才放心大胆的带我来?” “应该很多人说过你很聪明吧。”他默认了,的确如此。 “所以大汗带我了是想让我查清柔然人的计谋?” 呼延少司又笑了,道:“你真的很聪明,足智多谋。” “大汗亦不必自谦。” “所以你的真实身份是?”其实他明知道这样问没有意义,可还是忍不住,因为不论他怎么查,都查不到关于她的任何东西。 “大汗之所以一心攻打北辰,不过是想开疆拓土,改变子民的生存环境,可大汗有没有想过,历经一代代的延传您的子民已经适应了游牧的生活。” “北辰边境青巫,随地域广泛,却也是不毛之地,即便您攻了下来,那您能保证子民能在这片善于耕作的中原人都无可奈何的土地上长出粮食吗?” 面对她的提问,呼延少司显得有些措手不及,他确实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毕竟对于游牧民族来说不需要耕种,只要占领了草地,上面就会有青草供牛羊啃食。他的子民不懂耕种,更不要说在贫瘠的土地上种出粮食了。 面对他的无言,赫连羽将干粮收回了袋子里,继续道:“大汗有没有想过,若是攻下青巫城,那么便需要庞大的兵力去镇守,那样原本属于匈奴的地域兵力就会稀疏,这样一来位于后方的柔然是不是就可以趁机战略匈奴的地界。” “你为何对形式如此了解?”呼延少司反问。 她笑了笑道:“中原有句话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大汗如今就是当局者。” 他还是第一次见她笑,情不自禁的看的有些呆了,倒是将重要的问题抛之脑后了。 收工时天已经黑了,慕容宸迫不及待的回府,可却在大门口撞见了自己的母后。 皇后宁容一身便装前来,前呼后拥着丫鬟婆子,她是好些日子没见自己的宝贝儿子了,又知道慕容宸他赈灾分身乏术,所以亲自前来。 第二百四十二章:无辜被责 听通报皇后娘娘来了,灵玦握着书本就跑到了前厅,有些毛手毛脚的迎接。倒不是她不知礼数,只是平日里慕容宸拿她当做心尖子,知道她不喜欢这些礼节,连带着下人的礼节也免了。所以一时之间有些慌乱也是正常的。 宁容有些不满的看了她眼,虽然表现的不是很明显,可府中名眼的下人还是看出来了,心想着皇后娘娘还是中意柔侧妃的,所以日后还得以侧妃娘娘为主,对于奴才来说,跟对主子关系生死。 慕容宸也感觉到了母后对灵玦的不满,便对着她使了个眼神,让她起来。 灵玦听话的起来,手里还握着放在练读的书本,像个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孩子,悻悻的跟了上去。 宁容来到大堂坐下,府中一众人都站在她面前,见自己的儿子一脸风尘十分疲惫,又看灵玦白白嫩嫩养的十分好,她便气不打一处来。 她不止一次告诫宸儿要娶一位能够助他的女人,而不是找一个只知道享受庇佑的无用女子!她的儿子在外面那么辛苦,这个丫头居然在家享清福! 想到这里,她的脸又冷上了好几分,但凡是个人也都能发现皇后这是不高兴了。 “王妃,这是在做什么?”她冷声质问。 听这语气,灵玦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莫名其妙的点名。“回母后,我放才在读书。” “读书读书,你一个王妃到现在连书还读不周全,你倒是去看看别家的妻子都在做些什么!” “母后,您为何如此责备玦儿?”慕容宸将灵玦拉到身后护着。 眼见如此,宁容是更加生气了,她的儿子居然因为一个女人和她顶嘴。“宸儿,你每日在外风吹雨淋,可你的王妃却在家悠闲自在,试问东霓哪位大家闺秀连女戒都读不周全?” 又是女戒,灵玦无语,为什么大家都揪着这件事不放?“母后,我读过书,只是没有读过女戒而已,而且胡嬷嬷教我的书其实我都会。” “我我我?王妃同本宫说话难道不知道自称儿媳么?”姜还是老的辣,宁容找起麻烦来还真是很在行的。 灵玦语塞,多说多错,还还不如被训斥几句算了。不过她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母后会突然对自己发火,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还羞辱她没有读过女戒。 为了维护她的颜面,慕容宸让下人都退了出去,十分不满的对宁容说:“母后,玦儿什么都没做错,您不应该这样说她!” “难道我皇家的儿媳就只有不会做错事这个要求?” “母后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本宫的意思是咱们北辰皇室不养闲人!” 闲人?灵玦愣了一下,母后这是在说自己是闲人?母后怎么会突然间变成这样?为什么会突然间如此讨厌她? “母后,您怎么可以这样说?”她有些委屈,想要据理力争,可话说出来却带着浓浓的委屈。 宁容冷哼一声,看了看慕容宸道:“你的丈夫在外面赈灾,满脸风尘,而你只知道在家中享乐,不能为他分忧,府中事务那本该是你做的,却交由玉柔打理,自己乐享其成,你说你难道不是闲人吗?” 慕容宸气的喘着粗气,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母后今日会说出这些话,刻薄无比,不可理喻。 “够了母后,这些都是我让玉柔做的,再说她本来就热衷权力,巴不得掌控者王府的一切!”他愤怒的反驳。 宁容怒不可揭的看着灵玦,都是因为这个丫头,她的儿子才会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话,这个丫头到底给宸儿灌了什么迷魂汤! 眼见母子两人剑拔弩张,灵玦的气倒是没了,悄悄的拉着慕容宸的衣袖,小声道:“不要这样和母后说话。” 其实儿时她时长这样无理的和父亲说话,可父亲只是笑,眼睛里满是宠溺。可如今看见自己心爱的人和自己母亲这样说话,她却觉得十分不妥,她不想因为自己而破坏他们之间的母子之情。 “母后,都是儿媳的错,是儿媳贪图享乐,不学无术,还请母后教训,儿媳定当改正。”她扑通一声跪下,无比虔诚的认错,想当初她从未向父亲认错过,而如今又是什么东西让她这样妥协反省? 慕容宸连忙将她拉起来,心疼的说:“玦儿,这不是你的错。” “好了,母后说是就是,况且我真的什么事都不做,坐享其成,不是吗?” 面对她一再哀求的目光,慕容宸硬是将怒气压了下去。要知道从小到大他也是出了名的硬骨头,小时候不知道挨了皇上多少罚,可每次就是不认错低头。可如今却因为灵玦,在最为愤怒的时候克制住了自己。 冷静下来,宁容也知道自己今天失态了,即便再不喜欢也不应该这样做,这样只会让母子之间更加有间隙。 可说到底还是因为灵玦这个丫头!她今天之所以心情不好,那是因为皇上为了肖妃当面给了她难堪,而且那个肖妃居然又是得益于灵玦这个丫头的帮助! 宁容走后,慕容宸怒气任然没有消尽,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瞬间裂了。 灵玦走上前挽住他小声说:“宸,能不能不要生气了。” 听着她撒娇式的哄劝,慕容宸竟露出一抹笑意,揉了揉她的头发道:“委屈玦儿了。” 她仰着下巴努力的摇了摇头,说:“我不希望看见宸和母后关系不好。” “我的傻玦儿,这样的委屈都能忍?”慕容宸心疼的将她抱在怀里。 “要是换做之前肯定是一点也不能忍,可现在我只希望你开心快乐,和母后吵架你肯会不开心的,母后也不会开心。” “可母后无缘故的对你发脾气,这太过分了。” 她叹了口气,从慕容宸的怀里退出来,垂下眸子轻声道:“其实母后中意玉柔,对不对?” 没等慕容宸回答,她便自问自答的说:“母后是中意玉柔的,如果没有我玉柔会是你的正妃,若不是你当初的坚持玉柔也会是你的侧妃,在母后的眼中你应该找一个聪明能干的贤内助,而我只是一个知道吃喝玩乐的米虫,换做是我也不会喜欢自己的。” 第二百四十三章:患得患失 慕容宸一把握住她的手,责备道:“谁敢说我的女人是米虫?” 她撅了撅嘴:“我自己说的啊,从小到大我都是米虫,就连父亲也说我这辈子只能做条快乐的米虫。” 慕容宸被她的话逗笑,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道:“这辈子只能做我的米虫,就算能让蛀空了,我也愿意。” “又说甜言蜜语,明知我对这些话毫无招架之力。” “那这辈子把都不会有招架之力了。”说着慕容宸突然将她公主抱了起来,朝着后院走去,垂落的绫罗拂着边上的花草,一路至前。 来到房间,杏儿已经准备好了洗漱用品,慕容宸绕到屏风后面准备洗澡,灵玦则是简单的洗漱一番躺在了床上。 慕容宸走到屏风后,对着一桶热气腾腾的洗澡水脱下了衣服,露出健壮的身体,没有一丝多余的肉,每一块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他本就健美,可偏偏遇上灵玦这样天下下凡的女子,所以他内心是觉得自己配不上灵玦的,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加强练武,好让他的玦儿对自己多些“食欲”。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露出一丝邪魅的笑,抬脚走进浴桶。他尽可能的快,三两下便洗好了,可等他来到床边灵玦却已经睡着了。 只见她抱着软珍趴在床边,看着姿势原本是等他的,可却一不小心睡着了。慕容宸在她身边坐下,将她垂落的发丝整理好,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安抚孩子一样安抚着他。 许是被轻拍着太舒服了,灵玦睡得更加沉了,还翻身换了个姿势,修长的睫毛轻轻的颤抖了两下。 眼见自己的位置被腾了出来,慕容宸便挨着他躺了下来,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怕吵醒她。 看着头顶罗帐的花纹,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慕容宸觉得满足极了。只是回想到方才母后责难的场景,眼中不禁浮现了心事。 其实一直以来他都知道母后中意玉柔,一开始的时候他并未在意这些,只是想着一定要娶玦儿,再说还有父皇支持他。 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以及今天发生的事,他意识到光是有着自己的呵护是远远不够的。玦儿生性善良单纯,可玉柔却心计颇深,日日陪在她身边还好,若是自己哪天不在,玦儿定会受了欺负。 关于这件事他想了许多,从之前想到之后,想着想着竟产生一种恐惧,因为他设想到了玦儿被那些人从自己身边夺走的场景,一股莫名的恐惧席卷而来,他无法接受玦儿离开自己。 他下意识的抱紧灵玦,而灵玦也因为这个怀抱缓缓睁开眼睛,两只大眼睛迷迷糊糊的像是刚睡醒的小白兔。 “宸~~”她轻唤一声,同时朝她怀里卧了窝,回抱住他的身体。 慕容宸将她抱得更紧了,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道:“玦儿,不论如何都不可以离开我。” “嗯。”她点了点头,扬起下巴盯着他的眼睛,“怎么突然说这个?” “我怕以后母后还会像今日这般为难你,怕有一天我不在无法护你。” 她轻笑,像大人一样拍了拍他,回答说:“不会的,我不会因为这些事离开的。” “那别的事也不行。”慕容宸连忙补充,像个患得患失的孩子。 “嗯,别的事也不离开,除非你不要我了。” “傻瓜,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说着又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 她将手放在他的脸颊上抚摸着,说道:“宸,我以前不懂爱,可现在却懂了。” “嗯?” “因为你,以前我觉得自由是最重要的,为了自由我可以离开北辰,离开姐姐,可现在却没有办法离开你,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你比自由还重要。” 听她这样说,慕容宸的心才缓缓落下,爱情真的很奇妙,会让热爱自由的人心甘情愿被束缚,会让无所畏惧的人患得患失。 “宸,我决定了,从明天开始我便像玉柔学习,学着做一个贤内助,让母后满意。” “好,但不要委屈自己,好吗?”慕容宸欣慰道,可他心里却清楚,不论玦儿如何的努力完美,都不敌玉柔身后的无花宫,这才是母后真正看中的。 灵玦嘟了嘟嘴道:“人生在世哪有不受委屈的,受点委屈是好事。” “不,我的女人没有委屈可以受。” “这话可是我姐姐说的,在你们看来我姐姐可是刀枪不入百毒不侵了,可她也有委屈的时候。” “你姐姐她......” 灵玦故意卖关子的说:“小时候姐姐经常会无缘无故的被父亲责备。” “为什么?像你姐姐那样刀枪不入的人,应该挑不出什么毛病吧。” “都是因为我啦,小时候因为我体弱多病,所以父亲对我格外爱护。那个时候我十分调皮,总是会故意制造一些误会,让父亲责备姐姐。” “没想到我的玦儿还有这么调皮的时候,哈哈。” “那个时候太小了,因为自己特别喜欢哭,所以也很想看姐姐哭,可她从来都没哭过,所以我就故意让父亲责备她,看她哭,可惜还是没看到。” 第二百四十四章:柔然旧部 柔然旧部,炼玉柔盛气凌人的坐在主位上,那是她作为公主该有的殊荣,即便眼前这些首领都是曾经跟着柔然大汗出生入死的兄弟。 作为亡国公主,她的野心报复是值得敬佩的,可她确实也是个自私冷血、精于算计的少主,这些旧部首领在她眼中只是复国的工具。即便她的命是这些首领当初用血肉换来的,所以对这些旧部首领从没有好脸色,也没有该有的尊重。 不过柔然人衷心是出了名的,哪怕主子再怎么样,都还是一心追随,誓死复国,根本不会出现什么某乱犯上的事,这一点与北辰恰恰相反。 炼玉柔习惯性的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询问道:“那呼延少司到哪了?” 其中为首的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回答说:“午时便能到达,已经快了。”他叫穆尔塔,是除了炼玉柔之外位分最高的首领,是从他父亲那继承来的。 穆尔塔的父亲曾是柔然大汗最为信任的大臣,柔然大汗临死前将自己的幼女托付给了他的父亲,如今穆尔塔的父亲故去,他便成了使命和位分的继承人。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他自小便爱慕炼玉柔,如果柔然没有亡国的话,他将会是柔然的驸马,炼玉柔的夫婿。这么多年来,他依旧抱着这个信念,坚信自己一定会娶了炼玉柔,成为驸马,所以为了复国之事鞠躬尽瘁。 不过,穆尔塔坚信的这一切在炼玉柔看来是不可能的。 只见炼玉柔的眼神扫过穆尔塔,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很快就被压了下去。她才不会喜欢这么粗鄙丑陋的男人,只是在利用他而已。 见她不说话,穆尔塔献媚的笑了笑,横肉堆积的脸确实有些看不过去。“小柔,你先去休息吧,等呼延少司来了,我派人通知你。” 这一声小柔令炼玉柔反感无比,暗自抓紧了扶手,要不是看他还有利用的价值,她才不会任由着给自己添堵。 “穆尔塔将军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辞,如今本宫是柔然的少主,还请将军注意些称呼。”她不悦的警告道。 可这穆尔塔偏偏有些不识眼色,只是悻悻的笑了笑,敷衍的回答着:“知道了知道了。” 见他色眯眯的样子,炼玉柔更加恶心了,脑海里不禁想到慕容宸,那才是她心中欢喜的男人,眼前的这堆横肉就不要啦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穆尔塔还想说什么,她却猛的起身道:“本宫先走了。”冷冷的丢下这句话,避之不及的离开了。 穆尔塔楞在原地,却还是没有意识到眼前这个女人对他是如何的厌恶,只是心中坚信柔然复国,他会名正言顺的成为驸马。 随着太阳的一路高升,温度渐渐起来了,赫连羽的心情也似乎晴朗了一些。她神情似乎有些紧张,时不时的会撇身后走过的路,那是她在暗中放下记号,为的不是不让路迷的那么彻底。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她想安慰和容枫也都跟不上来了,即便是跟上来了也会迷路。留这些记号一是为了方便他们找自己,另一方面也是怕遇到了麻烦给自己留一条生路。 虽然呼延少司对她似乎已经十分坦诚,可她还是有所担心,若是在柔然旧部被认出身份,就算能从炼玉柔的手上逃脱,呼延少司也一定不会放过活捉北辰皇帝的好机会。 响午的时候,终于在翻过一座又一座山坡后看见了柔然部落的大本营。 呼延少司停下马,转头看了看她,指着前面成片的营账道:“那就是柔然旧部的藏身之处。” 她点了点头,心想这些柔然人还真是狡猾,若不是躲在这么难以深入的地方,一定不会活到现在。成王败寇,战场上没有同情可言,可此时此刻她看着草原上游走的羊群和牧马,突然觉得其实这些柔然人能活下来挺好的,在生命面前没有种族可言。 见她不说话,呼延少司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怎么又出神了。” 其实并非她喜欢出神,只是所到之处、所见之物勾起了回忆。“没,继续向前吧。” 呼延少司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她,总觉得她心中似乎藏了很多的秘密,冷漠而又神秘,同时还带着一股淡淡的忧伤,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和保护。 “到了之后,你跟在我后面,莫要让面纱掉下来才是。”他有些打趣的说。 “没几个人能摘得下我的面纱。” 呼延少司勾唇一笑,如此张狂的女子他见过许多,可张狂的如此理所应当的还是头一个。“知道你武功高,这在这世上一山更比一山高。” 赫连羽挑眉看了看他,道:“反正你这座山不够高。”暗示他的武功不如自己。 不过呼延少司也不恼怒,虽然他大汗的身份至高无上,可也没谁规定说身份越高武功就要越高,如果他天下无敌,要那些侍卫又做什么。 “你可有婚配?”他问了一个与之前话题毫不相干的问题,像是在话家常。 “这与你何干?”她冷着眼反问,并不喜欢被提及这些较为隐私的东西。 “看你接近双十,按照中原人的习俗早该出嫁了。” 听呼延少司这么说,她垂下眸子,恍然大悟的意识到自己已经一十有九,换做寻常人家的女子已经是儿女成双了,而她....“你们匈奴人都这么喜欢话家常?” “你这样理解也并非不可。”虽然她的话带有嘲讽意味,可呼延少司却根本不在意,毕竟他一个大男人犯不着和一个女子较劲。 “其实你不用这么提防与我,既然本汗已经接受了你的建议,带你来柔然旧部,就说明我对你是足够坦诚的。”呼延少司继续道。 赫连羽叹了口气,心想他说的没错,可她却不能坦诚。“我也绝无害心,只是时候未到。” “所以你来匈奴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止与北辰交战?” “是!”她坚定的回答道,目光真诚的看向呼延少司。 第二百四十五章:深入柔然 历经战争之苦后,她比谁都希望和平,曾经她那么的恨,那么的想要踏平东霓,可时间越长她越是冷静下来。那些不能带来和平的战争,都包裹着一己私欲的祸心,作为君主她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子民流血受伤。 在这一点上,灵玦或许是对的。 呼延少司回应着她的目光,认真的问:“为什么?” 她移开目光,回答说:“因为我不想看见老百姓因为战争血流成河,无数的将士丢了性命,妻离子散。” “可你不觉得这有些妇人之仁,血流成河只是短暂的。” “可伤痛却是永久的,大汗,我不知你可否历经过生离死别之苦,可我可以肯定的是一旦战争,您的子民必将承受这些痛苦。” 看见她眼中浓浓的悲伤,呼延少司意识到她是动情了,这么长时间一来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动情,更加坚定了他心中的想法。可作为君主他才不会去考虑这些小我之苦,一个国家和民族的荣耀壮大本就是用血肉换来的,作为匈奴的儿女更是不怕流血!不过他并没有将这些话说出口,因为不忍心与她相驳。 说着说着队伍已经很接近柔然的营落了,柔然人马也已经开始出来迎接了,为首的正是穆尔塔。 赫连羽收起心绪,恢复疏离冷漠的样子,端详着不断走近的穆尔塔。如果没记错虽父皇征战的时候,她见过还是少年时的穆尔塔,小时候的他就已经体型肥硕。 她跟着呼延少司下马,穆尔塔大摇大摆的走到他们面前,道:“大汗远道而来,本将军代表柔然部落欢迎大汗的到来!” 呼延少司寒暄道:“穆尔塔将军言重了,是本汗叨扰了。” “哎,大汗说的这是什么话,咱们还是进帐说!”穆尔塔身形肥硕,说起话来中气十分的足,镇的人耳朵疼。 呼延少司下意识的看了看身后的她,一瞥的目光隐藏了关切,随即进入了营账。 她不动声色的打探着营账中的陈设,心想柔然人与匈奴的生活习惯还是有些区别的,柔然人更靠近中原人,只是迫不得已才躲到这草原深处来。 穆尔塔瞥见边上蒙着面的她,疑惑的问呼延少司:“大汗,这位是?” 呼延少司道:“这位是本汗的贴身侍卫,因样貌上的一些缺陷,故不愿以真面目示人。”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穆尔塔并未多心,他的性格本就憨厚,虽勇猛有余,但却无丝毫智慧可言,故炼玉柔掌控起来也更为简单。 赫连羽下意识的摸了摸面纱,呼延少司竟说她容貌缺陷...... 简单的用了午膳后,穆尔塔便将他们带去了下榻的大帐,并没有提及什么军政要事,看来他们是要在这里住上一两日了。 等穆尔塔走了,她取下面纱看着呼延少司,问道:“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 “怎么?怕了?” “当然不是。” “放心,不会待很久。” “那这次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本汗想与穆尔塔背后的那个人见上一见。” “原来你早有打算。” 呼延少司勾唇一笑:“不然呢?” “你又是如何知道穆尔塔后面还有人?” “穆尔塔生性憨直,若不是他父亲扶持根本就无法坐上今天的位置,可自从他父亲离开后,柔然却被打理的井井有条,不断壮大,本汗可不相信这些都是他的本事。” 听呼延少司这样说,她沉默了会道:“既然如此,想必你听说过柔然公主。” “怎么?你知道?”呼延少司微微惊讶,没想到她会提及炼玉柔。 “知道一些。” “也是,既然你是想来阻止战争的,势必了解很多,不如和本汗说说?” 她心想说了也没什么,毕竟炼玉柔狡猾,呼延少司多知道些也好。“柔然皇室遗孀炼玉柔就是操控一切的幕后之手,只是她人几乎不在柔然,想必大汗也调查过,只是一无所获。” “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炼玉柔身处中原,这些年一直在暗中培养势力,不然柔然人也没有能力献上那副北辰军事部署图。” 呼延少司没说话,只是在很认真的听着,一边听一边揣摩,将前前后后的所有事串联起来。 她继续道:“大汗知道无花宫吗?” 呼延少司点了点头道:“略有耳闻,你们中原人似乎很忌惮这个无花宫。” “而炼玉柔就是无花宫的十二宫主之首,手中掌控着无花宫的大部分势力。而且她还有一个身份。” “还有一个身份?”呼延少司惊讶了,即便他对无花宫了解的很少,但也知道它的势力庞大,是庞大到连国家都会忌惮。 “没错,除此之外她还是东霓的郡主,东霓皇帝仰仗着她背后的势力封她为郡主,意图仰仗着无花宫这颗大树,让东霓的根基更加稳定。” 呼延少司更加惊讶了,纵他深谋远虑,可这些却远超出他的预料,没想到炼玉柔竟去了中原,居然还有如此权势,怪不得柔然旧部崛起会如此之快。 看着他的惊讶,赫连羽揉了揉太阳穴道:“所以柔然绝不会如此好心帮大汗开疆扩土。” 其实到了如今地步,她已经有很大的把握说服呼延少司不动兵,看来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只是炼玉柔自以为天衣无缝,能够瞒天过海。 呼延少司在椅子上坐下,表情凝重,在进行认真的思考揣摩。而她在一边没再说话,这些事实虽然呼延少司已经知道了,但现在却不一定会完全相信,他需要去推理证实。 将他们安顿好了之后,穆尔塔便立刻去和炼玉柔禀报了,连同呼延少司身边容貌缺陷的侍卫也详细的说了一遍。若是换做平常人,只会觉得这穆尔塔愚蠢啰嗦,可奸诈的炼玉柔却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你说呼延少司身边跟了个蒙面的侍卫?”她抓住重点,直觉告诉她这个侍卫有些不寻常。 第二百四十六章:样貌丑陋 穆尔塔憨乎乎的回答:“没错,看样子是生的丑陋,无法见人。” “是男是女?”炼玉柔继续追问。 “这个....我还不知道,应该是男的,不过个头有些小。”穆尔塔回答的含糊,因为他根本不觉得这个普通不过的侍卫有什么值得注意的。 炼玉柔在心里骂了蠢货,不管是谁,但凡是进入柔然部落的人都应该仔细盘查。“那之前你可见过呼延少司身边跟着这个侍卫?” 穆尔塔连忙摇了摇头:“没有,这是第一次见,想必是新来的。” 蠢货!炼玉柔压制心头的怒气,等她不再需要眼前这个蠢货的时候,一定第一时间杀了他!“你现在就去将那侍卫好好调查一番!”直觉告诉她这个侍卫有问题,一直一来她都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觉。 察觉到外面的脚步声,赫连羽连忙住嘴,对呼延少司使了个眼色,呼延少司十分默契的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终止了话题。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见了穆尔塔的声音:“本将军要见你们大汗。”他这是和外面守门侍卫说的。 呼延少司直接道:“将军请进。”隔着一道帐帘什么话也都是听得清的。 紧接着穆尔塔走了进来,他是奉命查呼延少司侍卫的,所以开门见山的第一句话就是:“大汗,本将军想看看你这侍卫的模样。” 过于直接,过于愚蠢,不过也真是因为如此,也让呼延少司无法回绝。 “这....将军为何执意要见本汗侍卫的样貌?”他故意轮圈子。 “还请大汗不要在意,这是进入部落的要求,不论是谁都要以真面目示人。” “可本汗的这个侍卫的样貌丑陋,怕是会吓到将军。” “哈哈哈,本将军可不是吓大的,还请大汗的侍卫摘下面纱。”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了,虽然穆尔塔蠢可却直接的要命,而且脾气似乎也不是很好,逆他的意立刻就会暴怒。 呼延少司正为难,她却已经将面纱摘了下来,可面纱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其丑无比的脸,眼睛一下的部位被暗褐色的疤痕占据这,配得上样貌丑陋四个字。 看见穆尔塔眼中的嫌弃厌恶后,她心中微微有些波兰,对于一个人来说样貌果真是无比重要的。 或许是她现在的样子丑到了极致,穆尔塔看了之后避之不及,连忙找个借口离开了。 人走后,呼延少司看着她的丑样子觉得十分好笑,好奇道:“你是什么时候给自己画上这么个妆容的?” “昨晚你睡着的时候。”她神情只见有些得意,毕竟她的杰作吓到了穆尔塔。 “你还真是聪明,料到如此。” “怎么样?现在的我是不是不会有人想多看上一眼?” “额.....是有些丑。”呼延少司实话实说。 她却莫名的叹了口气:“样貌果然重要。” “叹气作甚,难道不应该为了你的容貌而感到欣喜吗?”呼延少司实话实说,她却是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子,没有之一。 “不过是副皮囊罢了。”她若是寻常女子,或许会因为容貌而寻得自己中意的郎君,而她的生活并不受容貌的影响。 呼延少司见她似有心事,便没再继续,转移话题道:“你是如何知晓炼玉柔的身份?” “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若是大汗对着路子查,很快也就会有结果,我所说的并无一句谎言。” “我信你,却也需要亲自求证。” “其实大汗不必舍近求远,眼前就有一个很好的证明机会。” “哦?” “大汗可私下派人盯紧穆尔塔,每次与我们见面之后,他必定会去和炼玉柔禀报。” “好主意!”呼延少司的眼中满是赞赏,在他心中绝非只欣赏她的外貌,更欣赏的是她的智慧。 如赫连羽所言,穆尔塔再次屁颠屁颠的跑去和炼玉柔禀报。 隔着如此短的时间归来,炼玉柔满脸的不耐烦道:“将军怎么又回来了?” 穆尔塔欣喜的禀报说:“公主,我已经去查探那侍卫,见了她的真容,当真是奇丑无比!” 炼玉柔瞬间将眉头拧在一起,心想这家伙是猪吗?她让调查,不仅仅是看脸!这样打草惊蛇,怕是呼延少司已经有所警惕了。 穆尔塔还要说些什么,却被炼玉柔打断,呵斥道:“将军还是退下吧!” “.....是,卑职这就退下。”穆尔塔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公主为什么会对自己发这么大的火。 为了迎接呼延少司,柔然人晚上准备了篝火会,这是草原部落十分钟爱的庆祝方式。只见宴席前的空地上燃烧着熊熊的火堆,很多人围着火堆席地而坐,迫不及待的等着宴会的开始。 草原就是如此,不像中原有着许多娱乐活动,草原的夜空美,可晚上的温度却很低,所以先祖们便搭起了火堆,一边烤火,一边跳舞,一边美酒佳肴,一边欣赏星空美景,而这样的习俗也就一代代的传到了今天。 赫连羽挨着呼延少司坐下,本想拉开些距离,可这里的人们似乎十分喜欢挤在一起,不断的加人,人与人直接也就越来越挤,不得不挨着坐。 火光将每个人的脸照应的通红,灼热的温度将热情点燃,空气中弥漫着烤羊腿的香味,闻着闻着是有些饿了。 温暖的火焰让她有些疲软,忍不住想要沉沉的睡上一觉,脑海中翻涌起回忆。记得很小的时候,母后似乎和她说过小孩子玩火会尿床,当时的场景已经有些模糊,可这句话却记得十分清楚。 呼延少司察觉到她的疲软,转过脸看着她道:“困了?” 她摇了摇头,额间的碎发被风吹到脸颊上,带着面纱的她似乎更加充满神秘魅惑的气息,呼延少司有些看呆了。“想起了小时候母亲说的话。” “什么话?” 她轻笑道:“小孩子玩火会尿床。” 第二百四十七章:篝火晚宴 呼延少司也被逗笑,道:“在我们草原,小孩子最喜欢的就是篝火晚会了。” “确实,大家围绕着火堆看夜空,也别有一番风味。”她仰着脑袋看着星空,眼中没了平时的睿智冷漠,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朦胧的轻柔。 “若是你喜.....”他想说的是:若是你喜欢,回到匈奴我也为你办一场。可话到嘴边却没说出口。 她也没注意到呼延少司未说完的半句话,只是安静的盯着夜空中的星星,她在想哪一颗会是父皇呢?又或者父皇从未在天上,而是一直在自己身边。 不一会,穆尔塔领着几位将军走来,来到篝火前,对着大家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然后隆重的介绍了呼延少司,接着宣布晚会开始。 他们离开火堆入席,那些有身份的将军也都有着正经席位,其余的则是分布在边上,面前也摆放着餐食。 她坐在呼延少司的身边,占据侍卫不该有的位置,可不论是匈奴还是柔然似乎并不重视这样的礼节,若是在中原侍卫和主子必定是不可以同席的。 穆尔塔端着倒满美酒的大碗先是一饮而尽,她下意识的目测了那只喝酒的碗,若是放在中原怕是要当盆用的,可见穆尔塔酒量惊人! 可呼延少司也不逊色,端起同穆尔塔一样大的“碗”,咕嘟嘟的将酒喝了下去,发出豪爽的声音。眼见这般酒量,无论是叶轩还是夜玠又或者容枫,都是无法比拟的,果然草原人的酒量不是吹嘘的。 呼延少司忽而转头看她,询问道:“要不要尝尝柔然特制的青稞酒。” 她摇了摇头道:“不胜酒力。”难以想象喝上这么一“碗”酒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刚回答完呼延少司,穆尔塔便端起碗对着她道:“侍卫兄弟,今日多有冒犯,本将军敬你一杯!”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她犹豫了下道:“将军非常抱歉,在下不胜酒力。” “哎~~咱们草原儿女哪有不喝酒的!若是不喝那便是看不起我穆尔塔了!” 看着穆尔塔那副架势,她若是不喝怕真的蒙混不过去了! 看出她的为难,呼延少司站出来道:“将军,我的这侍卫确实不胜酒力,还请将军见谅。” 可即便是呼延少司说情,那不善察觉眼色的穆尔塔依旧不领情,一副要吃人的模样,逼着她今天非要将这碗酒喝下去。她见实在是无法回旋,只能咬牙着牙喝了下去。 说出去莫不是让人笑话,喝到一半的时候她便感觉到了眩晕,幸而快速的在腿上暗暗的掐了一把才保持清醒的将酒喝完。 见她将酒喝了,阴晴不定的穆尔塔哈哈大笑起来,接着敬别人的酒,就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呼延少司担心的看着她,小声问道:“没事吧?” 她扶着额头强撑道:“没事。” “靠着我些,回头我便找个理由快线离开。” “嗯。”她暗暗的将银丝折断化作银针,对着自己腹部的穴道扎了下去,疼痛感瞬间席卷全身,将醉意驱除干净,不过这也只能管一时。草原的青稞酒比中原的米酒要烈许多,又是那么大的一碗,想要撑到宴会结束真的很困难。 呼延少司忙着与那些柔然的将军高官喝酒,过一会回头的时候却发现她人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真是令他哭笑不得,这么高的武功难道就这么点酒量? 穆尔塔是草原出了名的大酒量,光是看体型就知道,而且特别喜欢拉着人喝酒,但凡是与他喝酒的几乎没有是站着回去的。今日他算是抓住呼延少司了,非要不醉不归。 看着熟睡的赫连羽,呼延少司心中焦急,只想速战速决,平时很少敞开了喝的他,硬是一坛接着一坛将穆尔塔给喝倒了!这酒量也是绝了! 穆尔塔醉了后就像一头肥猪一样摊在椅子上,嘴里不停的叫嚣着还要喝。呼延少司自然没有管他,抱起赫连羽便回了大帐。 赫连羽只是醉了并非睡着,所以一有人动她的时候还是警觉的睁开了眼睛,警惕又呆萌的看着呼延少司,短暂的凝视之后又将眼睛闭上了。面对如此呆萌,与寻常完全不同的她,呼延少司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揉了一把,这样的她似乎更能牵动人心。 他情不自禁的将动作放轻柔了许多,让其余的侍卫在门外守着,不让任何人进来,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了自己的床上,为她脱去外套和鞋子、盖上被子,让她睡得舒服温暖些。 他是当真没想到世上还有真有沾酒即醉的,就连草原上两三岁的娃娃都比她的酒量大。不过喝醉了的她别有一番风味,柔柔的软软的,看得人心儿打颤。 醉酒的她忍不住呢喃道:“父....皇,父~~”很痛苦的样子,呼延少司见了忍不住心疼,伸手放在她眉心的位置,轻轻的将紧皱的眉头抚平。 只见他安静的坐在床边看着赫连羽,心想她一定经受了什么痛苦的事,心里藏着太多的事,不然醉酒后不会露出如此痛苦的神态。要是他能知道她心中所想就好了,这样也就知道如何安慰。 “灵凰~~”他低沉沙哑的声音轻轻的唤着,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这样唤,灵凰,多好听的名字。 他本是情不自禁的轻唤,谁知她却轻轻的应了声,摸索着握住了他的手。这是他第一次被女人握着手,他发现她的手纤细小巧,白皙的皮肤极致光滑,都怕自己粗糙的大手将她的皮肤弄疼了。 朦朦胧胧中她感觉自己握着一只粗糙且有力的双手,像极了父皇的手,熟悉的感觉越过醉意令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慰。或许她也朦朦胧胧的意识到这双手的主人不是父皇,可这种感觉却如同父皇一般真实,久违的感觉,哪怕一秒也是好的。 呼延少司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之中,掏出帕子为她擦拭额头细密的汗珠,小心翼翼的。 第二百四十八章:身份泄露 “父皇,能不能不要离开我~~”她反反复复的呢喃着,像是执念一样。 一开始呼延少司听得并不清楚,只是觉得她在呼唤某个人的名字,可反复下来却发现她呼唤的却是“父皇”两个字,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父皇,父皇,如果他没猜错,唯有中原人的皇室之女才会这样称呼自己的父亲,难道说她是中原皇室中人? 中原皇室中人,不希望北辰开战,北辰先皇战死沙场,如此一联系,难道说她是北辰的公主或者如今的皇帝?! 想到这呼延少司的表情更加凝重了,手上不自觉的用力,将她的手抓的很紧很紧。 “好痛~~父皇抓的灵凰好痛~~”她像是撒娇的说,想要将手抽回去。 见状呼延少司猛的将手松开,眼中闪过一丝懊悔和心疼,但很快又冷静下来。如果眼前的女子真是北辰当今的皇帝,那么完全可以不用战争就得到匈奴想要的东西! 他表情凝重的盯着床榻上的女子,轻轻将面纱摘下,又将那丑陋的面具摘下,露出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一早便听闻北辰的长公主艳绝天下,被称为天下第一美人,而面前的这张脸绝对担得起这样的名号。 紧接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解开赫连羽胸口的衣襟,发现她的左肩处有着一朵红色的凤霓花。果然没错!她就是北辰的长公主!如今的新国主! 第二天响午赫连羽才幽幽醒来,看着空旷的大帐,才意识到自己昨夜醉酒了,真是误事! 她懊恼的从床上爬起来,整理好衣服,朝着外面走去,却正好撞上走进来了的呼延少司。今日的他换上了布制的衣服,看上去秀气许多,与之前相比少了些许的粗犷,也是为英俊潇洒的男子。 “抱歉。”她连忙拉开两人距离,下意识的说了抱歉。 呼延少司看她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异样,似笑非笑的说:“醒了。” “嗯,.....你今天看上去似乎有些奇怪。” “有吗?本汗觉得自己挺正常。” 回想到昨夜喝多了,她有些局促道:“昨夜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呼延少司挑眉邪笑:“你难道不记得了么?” 她下意识甩了甩脑袋,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抱歉,我不胜酒力,若是酒后有什么冒犯,还请大汗不要放在心上。” “好了,逗你玩的,喝醉酒的你倒是挺老实。”他也算实话实说,那些酒后闹腾的人他见多了。 “那就好,如果大汗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此时的她如坐针毡,迫不及待的逃离大帐。 “等下。” “怎么了?” “按照你说的法子,本汗查证后发现柔然公主果然活着,而且就在部落之中。” 提及炼玉柔她瞬间清醒理智了许多,回答说:“大汗需谨慎行事,说不定她也在盯着大汗。” “恩,本汗明白。” “那我先出去了。” “恩,去吧。” 呼延少司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心中已经开始盘算,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不过惊喜之余还是会有些担忧和不忍。 出了大帐,她精觉的发现有几个人影闪过,她不会怀疑自己的眼力,所以断定是炼玉柔的人。看来炼玉柔对她或许已经有了怀疑,此地不宜久留。想着想着她又返回了大帐。 呼延少司见她进来,疑惑道:“还有什么事?” “放在我见大帐外人影闪过,想必炼玉柔已经有所警觉,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快些离开的好。” “好,你收拾收拾,我们即刻启程。”呼延少司倒是干脆利索,如今他想做的事都已经做了,而且他猜炼玉柔也一定知道她的身份,如果她落在了柔然人的手中,对自己百害无一利。 将东西收拾好,他们率先离开,留了一名侍卫同穆尔塔告别,快马加鞭一连着翻过好几个山头,见没有人追来才放慢下来。 赫连羽看他的眼神中有些疑惑,她不明白为什么呼延少司这么着急离开,像做贼一样,竟然比自己还要着急。不过尽快离开也是好的,不然她就要深陷囵圄了。 他们从响午开始便开始赶路,一直到了后半夜才开始休息,若是再不休息马匹也顶不住了。 后半夜的温度低的吓人,呼延少司将自己厚皮披风给了她,自己穿着一件薄的,十分怜香惜玉。 下马后,侍卫很快搭好简易的帐篷,呼延少司连同她坐了进去,烤着火堆,才逐渐找到了一些知觉。 “为什么这么着急赶路?”她问。 呼延少司看了看她道:“再不走就危险了。” “你察觉到了什么?” “你不也察觉到了么?”他巧妙的反问。 “恩,若是被炼玉柔发现,我就要深陷囵圄了。”她话里带着感激,也有些愧疚,因为她的存在给呼延少司带来了威胁。 “等到了匈奴就好了。” “那你还准备和柔然结盟吗?” 呼延少司摇了摇头,现在已经不需要结盟了。 “那还准备和北辰交战吗?”她有些迫切的问,眼中带着期待,此番入柔然,她是提着自己性命去的,多少的博弈,为的就是能用行动的事实说服呼延少司,希望他放弃对北辰开战。 看着她眼中的期待,呼延少司突然感觉自己的心抽痛了一下,如果她知道自己不但会开战,还识破利用了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吧! “嗯?”她重复了下。 只见呼延少司重重的叹了口气,没说话,然后两人就彻彻底底的陷入了沉默。 一阵沉默之后,一群群黑衣人满山偏野的飞袭而来,一支利箭朝着呼延少司射来,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赫连羽一把推开躲开了。赫连羽一个翻身躲避许多支射来的剑,看来炼玉柔已经识破了她的身份,就算他们跑得再快也是无济于事。 第二百四十九章:深陷囵圄 只见她迅速抽出藏在腰间的软剑,对着呼延少司叮嘱道:“注意安全。”随后便持剑与那些黑衣人打斗起来。她的动作十分敏捷迅速,招式更是出神入化,依旧是很经典的杀人方式——一剑封喉,凭着一把软剑便将那些黑衣人打的节节败退。 呼延少司武功也十分高超,赤手空拳的搏斗,那些黑衣人前赴后继依旧不能近身,更不能伤她分毫。只见他们两人不停的变换着招式,不一会黑衣人已经死伤过半,剩下的那部分迟迟不敢上前。 只见赫连羽深吸口气,跑到呼延少司的身边,低声问:“你没事吧。”鲜血溅的她满身都是,若是换做寻常女子看见这么多血早已吓的不轻,可她的目光依旧冰冷坚定。 呼延少司关心的看了看她,确认她没受伤后才回答道:“没事。” “看来炼玉柔早已识破我的身份,如此一来也必定不会放过大汗了。” “你到底是谁,为何炼玉柔会派这么多人取你性命?”呼延少司试探性的问。 她犹豫了下,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毕竟若不是因为她呼延少司也不会陷入困境。“我是谁,你很快就会知道。”说罢飞身没入黑衣人群之中,快速的斩杀起来,这些黑衣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杀人就像切菜一样简单,手起刀落,熟练而又迅速。 直到所有的黑衣人都被杀光了,她才彻底收手,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杀戮虽然很残忍,但有时候陷入其中,却能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与发泄,简而言之也就是杀红眼了。 呼延少司看了看那些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每个都是见血封喉,伤口无比的整齐统一,令他惊讶的握紧了拳头。 跟随他们的侍卫也都死了,赫连羽找到这些侍卫,对着那些尸体拜了拜,然后回到呼延少司的身边,道:“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快些赶回匈奴。” 可就在这时,四周的山坡上出现了大队人马,人群中她看见了炼玉柔的身影。她粗略的估算了一下这些人马,大约有上千人,而且还有披着战甲的柔然骑兵,这是骑兵的厉害她是见过的,看来今日当真凶多吉少。 她握紧了剑柄,回头看了看呼延少司,道:“这里匈奴还有多远,能否想办法搬救兵?” 看她在如此关键时刻依旧沉着冷静的想办法,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呼延少司懊恼自己早该猜到她的身份。 “还有半日的路途,怕是很难会有救兵。”他如实回答,同时也做好了恶战的准备。 柔然人手中的火把将草原照的犹如白昼一样通明,炼玉柔披着裘袍居高临下的看着站在死人堆中的两个人,嘴角挂着一抹嘲讽。她赫连羽自认武功超群攻无不克,可如今还是落在她的手中,今日就让柔然的铁骑踏碎她的尸体,以报国破家亡之仇! 炼玉柔举起火把,对着呼延少司道:“大汗,直到如今您怕还不知道您身边这个女人的真实身份吧。” 听她这样说,赫连羽下意识的看了看呼延少司,心想若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怕也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只不过他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炼玉柔定会抓住机会将他们两人一网打尽。 呼延少司默契的与她对视一眼,回答炼玉柔道:“本汗不知她的身份却猜到了你的身份,柔然公主。” “哈哈哈,大汗是聪明人,可偏偏在这件事上犯了糊涂,引狼入室。”炼玉柔猖狂的笑着,如今赫连羽必死无疑! “谁是狼结果已经很明显了!”赫连羽冷声道。 “赫连羽你今日插翅难逃,今天本公主就要报灭国之仇,将你碎尸万段!” 只见不屑的哼了声:“这个仇能不能还不一定呢!”说着她从袖中甩出数枚银针,那些银针居然穿过铁骑坚硬的盔甲,数个士兵无声倒地。 见状,炼玉柔暗自握紧了拳头,心想这个女人还是有些本事的,居然凭借细小的银针便能将铠甲穿透,内力深厚的下人,决不可掉以轻心。 亲眼看见赫连羽的本事,呼延少司也是惊讶连连,终于亲身体会那个传说中北辰女帝的厉害,那并非是传说,而是事实。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当着能以一人之力横扫千军。 炼玉柔指着她厉声道:“不要以为这些小伎俩本公主就会怕了你,今日你脚下之地便是你的墓地!”说罢命将士们统统换上弓箭。 万箭齐发,利箭像雨点一样密密麻麻的射来,她用剑抵挡,同时不停的甩出银针,好从根源解决问题。呼延少司赤手空拳,无奈之下只能解开披风轮在空中,将那些箭一一都挡了下来。 眼见这般,她迅速解开身上的披风丢给呼延少司,道:“用这个,箭不透。”说罢自己也躲了过去。 呼延少司将披风轮在空中不停的旋转,正好形成一块安全之地,许久之后柔然人的箭射没了才不得已停下来。他猛的将披风丢到一边,愤怒的看着炼玉柔,早知柔然如此阴险毒辣,他定然不会同意结盟。 赫连羽上前一步不屑的凝视着炼玉柔,道:“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在战场上她有着比男人还豪爽的勇猛,不似炼玉柔那般奸诈。 炼玉柔冷笑一声,对着铁骑做了个手势,只听战马嘶鸣,想雷雨般的从山坡上冲了下来。此时他们四周都是山坡,四面八方都是铁骑,他们身在最低点,那些贴切就像带着刺的铁块,即便是撞上去也要了命。 情急之下,呼延少司一个跃起,赤手空拳的将一名铁骑打下马,抢了其手中的长矛,有了长兵至少有了还手的机会。只见他对准那些骑兵,挑住马腹下方一个猛的用力,便连人带马的掀翻了。 第二百五十章:反败为胜 见状,赫连羽也是暗自赞叹,要知道那些铁骑连人带马穿着铠甲,怎么说也得七八百斤,却被呼延少司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挑翻了,足见他力气很大。 不过现在可不是看谁力气大的时候,擒贼先擒王,趁着呼延少司还能应对,她得以最快的时间捉了炼玉柔。通过上次的交手,她知道炼玉柔的武功底子如何,想要擒她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见她纵身跃起,猛的一脚将一位骑兵踢翻,借着一股力飞身到来山坡上,炼玉柔还未来得及走,已经被挡住了去路。她冷厉的看着炼玉柔,手中的剑已经迫不及待了。 狭路相逢,炼玉柔知道自己走不掉,也只能拿出兵器应战,她使用的是长鞭,但却不是普通的鞭子。鞭子上固定着钢针,针和鞭都沁了毒药,只要挨上一鞭子便性命不保。 赫连羽有些杀红眼了,更是速战速决的性子,两两无言便直接打在了一起。软剑和鞭子相比,却是不占巧,她索性扔了长剑赤手空拳。 炼玉柔的鞭使的也是出神入化,加上长鞭这种兵器本就占巧,不但让对方无法近身,远距离伤人还十分容易。 赫连羽一个不留神便被鞭稍擦破了手臂,瞬间一股刺痛传遍全身,她知道鞭子上一定是染了毒的,眼下如果她不能在毒发前致胜,那么就真的要命丧于此了。 她头脑迅速的转动着,在鞭子要劈过来的时候,瞬间抽出银丝将鞭子缠住,然后猛的法力,硬生生的用内力将炼玉柔的鞭子给折断了。 鞭子断了,炼玉柔自然失去了远距离攻击同时保护自己的筹码,真的论拳脚功夫她根本不是赫连羽的对手。她转身就要跑,赫连羽飞身紧随其后,猛的发力隔空一掌便将她打翻在地,有了半成血咒的加持,她只要将内力打出,便能达到所谓隔山打牛的效果。 炼玉柔想要爬起却已经迟了,冷冰冰的长剑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居高临下,目光不屑的看着炼玉柔,道:“这一次可没上次的好运气了。”说罢便要手起剑落,可一只铁锤凭空飞来,逼的她转身闪躲,趁着空档炼玉柔捡回了一条命。 穆尔塔骑着马飞奔而来,手中只剩下一只铁锤,方才那只铁锤就是她的。只见他怒目圆睁,凶神恶煞的看着赫连羽道:“竟是你这个丑的见不得人的侍.....”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了她原本的样貌,愣是被这副绝美的容颜惊讶的说不出话了。 “穆尔塔你在做什么呢!还不快替本宫杀了她!”炼玉柔在一旁呵斥道,穆尔塔这才回过神。 赫连羽盯着穆尔塔打量一番,如果她没猜错,这人只有蛮力。而穆尔塔也张牙舞爪的向她打来,那铁锤足足有两三百斤,加上轮锤的力气,一锤下来也有千斤了。她本想抵上一招试试穆尔塔的本事,却被镇的虎口发麻,剑也断了,轻敌了。 只见她迅速的闪到一边,刚想要出手,却无意瞥见山坡下的呼延少司正在被围攻,眼看就要丧命。她便也顾不得那么多,连忙飞身回到山谷中,替呼延少司挡住了一刀,拉着他飞到了山坡上。 “人太多了,我们得想办法离开。”她冷静的分析着,因为打斗的缘故溅满鲜血的衣衫已经破烂,脸上也沾了血迹,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死亡的美艳。 呼延少司摇了摇头:“逃不掉的。”柔然的铁骑日行千里,而且草原上毫无遮蔽,根本不可能逃掉。 只见她皱紧眉头,像是在下很大的决心,看来今日真的要拼死一搏了。她忽而转身看着呼延少司道:“我能相信你?” 呼延少司点了点头:“仅此一战,你我也算生死之交了。” 得到呼延少司肯定的回答,以及他灼热的目光,她终于下定了决心。“保护我。”简单的吐出三个字便开始闭目运动,她这是要开启血咒。 虽然如今她才服下一枚药丸,可想要开启血咒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对自身伤害比较大。可眼前的形式,只有这一个办法才能救呼延少司,保证自己和他安全脱身。 呼延少司站在她身侧,发现她整个人散发出淡淡的光晕,整个人都被黄色的光晕笼罩着;她的五官开始变得妖化,唇瓣变得鲜艳无比,额间隐约的显现着火红色水印。然后他发现那些插在地面上的箭拔地而起,在空中汇聚漂浮着,随着一股强大气流猛的包裹和发散,那些箭便像有意识一样朝着那些柔然人射去,每一支箭都穿过铠甲,一箭毙命! 炼玉柔凭着穆尔塔的铁锤躲过箭雨,发现铁骑全军覆没,无一幸存,而站在她对面山坡上的赫连羽散发着诡异的光芒,五官变的异常妖艳绝美。这是什么邪功?她吓的后退了一步,随即带着穆尔塔逃了。 随着水印的渐渐淡化,赫连羽周身的光晕也退了。妖异的五官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只是脸色变的异常苍白,整个人十分疲惫。 呼延少司扶住她的身体,担忧的问:“你还好吧。”他也被刚才的一幕震惊了,这到底是什么功夫,居然如此厉害诡异。 赫连羽虚弱的摇了摇头:“我没事。”然后缓缓的蹲了下来。 呼延少司扶着她,试着将内力灌入她的身体,却发现根本灌不进去。 “没用的,不要白费力气了。”她轻声道,开启血咒的人血气便是和寻常人相逆的,无法接受别人的内力。 呼延少司停了下来,默默的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女子,既惊讶又感激,忌惮又多疑,却还忍不住的心疼。 歇了会,她的脸色才不那么苍白异常,些许的力气回到了身体里,看着满山谷的尸体残骸轻轻的叹了口气,又杀了这么多人。 第二百五十一章:尸横遍野 呼延少司寻着她的目光看去,那满山谷的尸体让他有种做梦的感觉,半个时辰前这些还都是活人,整个山谷散发着一股诡异的气息。他又低头看了看她满身血迹,心中一阵莫名的恐慌。 “我去将你的剑找来。”他开口道。 她看了看他,有些颓败的摇了摇头:“断了。”那是父皇送她的剑,这么多年一直随着带着,今日却断了。 呼延少司没听她的话,而是跑到对面的山坡,迅速的将断了的剑捧回来放在她的面前。 “或许还能修复。”他说。 看着断了的剑,她的脸色异常冰冷,若不是父皇送她的剑怕早已性命不保。 见她不说话,呼延少司知道她心中定是珍惜心疼,因为他能看出她十分在意这把剑,便自作主张的找来布将其包了起来。说道:“你若是不要,本汗便留着了。” 她没有力气说什么,也不想说什么,指了指山谷中还幸存的一匹马,意思呼延少司将马牵来。 呼延少司听话的跑到山谷中,用匕首隔断战马上的铠甲系带,将其牵到了山坡上。将断剑放到了行囊中,对赫连羽说:“或许柔然人还会反扑,还是尽快离开的好。”说着便跨身上马,然后对着她伸出了手。 赫连羽犹豫了下,还是抓住了他的手,被他一把拉上了马,两人共乘一匹马离开。 她坐在呼延少司的怀里,此时此刻她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了,毕竟只有一匹马。而且她十分虚弱,只是在强撑着,根本无法用脚行走,就连自己骑马也不一定能撑住。 最终,她实在是撑不住了,靠着呼延少司的怀里昏了过去,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匈奴的大帐之中了。 她尝试着动了动手臂,刺痛席卷全身,像是身体所有的经脉都在扯着痛。她知道这是强行开启血咒的结果,所有的经脉都伤了。不过幸好这是第一次,伤了的经脉还能修复,如果超过三次即便是她也会经脉尽断。 “媳妇儿~~媳妇儿你醒了!” 耳边响起呼延忆川的声音,她转过头才发现小家伙居然就守在她的床边。见她醒了,小家伙十分惊喜。 “川儿,我睡了多久?” “媳妇儿睡了三天三夜,可让川儿和父汗担心死了。” “你父汗?” “父汗他有事再忙,媳妇儿这是怎么了?真是让川儿担心死了!” 她露出个安慰的笑,道:“我没事,川儿不用担心。”她尝试着坐了起来,尝试着运功,发现除了疼痛一切正常。 “媳妇儿和父汗去了什么地方,为什么一回来媳妇儿就生病了,而且满身是血?” “嗯.....我是和你的父汗打猎了,打猎自然会沾染些动物的血迹,这很正常,不是么?” “可媳妇儿又怎么会生病?” “那是不小心被猎物伤了,受了些惊吓,睡一觉也就无事了。” “媳妇儿......” “好了,我有些饿了,川儿有吃的吗?”她故意转移话题,被这样一个小家伙刨根到底的追问令她有些束手无策。 “当然有,我这就让人去准备,媳妇儿等我一下。”说着呼延忆川便跑了出去。 她叹了口气坐了回去,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如今她已经强行开启了一次血咒,决不能有第二次,即便三次才会送命,可轮到第二次的时候也必定会经脉破裂,对身体的伤害极为之大。 整整一夜,穆尔塔才带着炼玉柔讨回柔然旧部,炼玉柔也伤的不轻,不过好在没有伤到根本,养一养也就好了。 穆尔塔一脸狼狈的扶着她,却被她狠狠的推到一边,厉声咒骂道:“废物!”说完气冲冲的离开了。 穆尔塔十分委屈,明明他已经很努力了,可还是得不到自己喜欢的人一点点的肯定和温柔。若不是他舍命相救,她早就死在那个女侍卫的剑下了。 炼玉柔怒气冲冲的回到大帐,煮熟的鸭子飞了也就算了,这下想要匈奴对北辰开战也是不可能的了,策划许久的一切功亏于溃!真是连老天都和她作对! 连着几日下来,东霓那边也开始动作了,应呼延少司的要求,叶轩亲自出面和谈,而且和谈的地方就定在匈奴的大本营。 叶轩倒是没什么可怕的,他不过是一个使者,量匈奴人也不敢更不至于对他做什么。 和谈那日,叶轩带着侍卫随从连天加夜的从孤鸾城赶来,一身轻便戎装的他随性又威严,自打入了匈奴境内,便惹的那些匈奴女子频频侧目,毕竟草原上百十年也见不得如此好看的男子! 匈奴迎接的人走在一侧,叶轩一脸淡然的走在前面,许多勇敢大胆的匈奴女子甚至开始频频示爱,可他却并不为之所动。很快,道路的两边汇集满了人群,绝大多数都是女子。 那些女子一直追到了大本营,因为士兵的拦截才没有继续追上去,堵在军营的外面,产生了不小的骚动。 听闻外面嘈杂的声音,赫连羽好奇的走了出去,却正好对上不远处迎面而来的叶轩。而叶轩也像是受到了什么指引一般,下意识的朝这边看来,瞬间四目相对。 “羽儿。”叶轩无意识的轻唤,脸上写满了惊讶,任由他如何猜测,也不会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羽儿。 她做了个手势,意思让叶轩不要虚张,目前她的身份应该还没有被戳破。 叶轩立刻领会,对着他点了点头,然后被匈奴的侍卫领进了呼延少司的大帐。 呼延少司早已等候多时,至于为什么没有亲自出去迎接,他不过是想给东霓一个下马威罢了,叶轩自然也是明白的。 “叶将军,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呼延少司起身寒暄道。 叶轩点了点头就当是回礼了,道:“大汗的威名本将军也是所有耳闻。” “将军请坐!” 叶轩又是点了点头,在一边坐下,他向来是话不多的,今天的目的也很简单。“大汗,我们还是来谈一谈和谈的条件吧。”他开门见山的说。 第二百五十二章:东霓义和 “将军果然是爽快人,不知东霓开出的和谈条件是?” 叶轩扶了扶宽大的衣袖,匈奴人眼中的长袖袍子被他穿的十分有味道,虽然他的皮肤很白,但却没有人敢唤他小白脸。 只见他从袖中掏出礼单,淡若青烟的说:“粮食十万旦,布匹十万匹,以及奇珍万种。” 不得不说东霓也是够大手笔的,光是这些粮食和布匹就足够匈奴吃上两三年的了,他们这样做也是为了避免麻烦,毕竟这些东西对东霓来说不算什么。 呼延少司自然也是满意的,只不过他对东霓这样闭而不战方法态度却不是很喜欢。“看来东霓还是很有诚意的。”他道。 叶轩将礼单交给侍卫,道:“既然大汗看见了东霓的诚意,那么也请大汗明白东霓的态度。”他若有所指道,所谓东霓的态度就是如果匈奴还想闹世,那么他会立刻接手孤鸾城的兵符,文的不行就来武的。 呼延少司明白他的玄外音,同时也放弃了攻打北辰的意图,虽然匈奴这些年不断的扩张版图,但也是前有狼后有虎,万万不可受了柔然的煽动,给别人做了嫁衣。 “将军的意思本汗明白,将军放心。”他笑道。 “那叶轩就在这里谢过大汗了。”他起身作揖道。 呼延少司又道:“本汗已经命人备下宴席,还请将军稍作休息,傍晚时分宴席就开始了。” 叶轩点了点头,心里盘算着如何与赫连羽相见,问清楚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呼延少司命人将叶轩安排了离自己不远的大帐,也就是说离赫连羽也不远,这样倒是方便许多。 叶轩来到大帐短暂了休息了一会之后,便借着观光的理由想在军营中散步。有意无意的走到赫连羽的大帐前逗留了会,却正好被呼延少司看见。 “叶将军怎么在这?”呼延少司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只不过没猜到具体的心思是赫连羽罢了。 “是这样的,本将军将这草原景色十分美妙,想四处转转,正愁没有领路人。” 听见外面熟悉的声音,赫连羽连忙走了出去,正好看见他们两人在说话。叶轩刚说想要一位领路人,她就出现了。 “这位是?”叶轩看着她明知故问道。 呼延少司道:“这是本汗的侍女。” “真没想到连大汗的侍女都生的如此花容月貌。” “将军过奖了。” “既然本将军缺少一位领路人,不如就借大汗的侍女一用吧。” 呼延少司怔了怔,心中一百个不愿意,心想这叶轩定是看中了灵凰的美貌,以此为借口罢了。只不过既然叶轩都开口了,作为堂堂大汗也不好说不。 没等他说话,赫连羽倒是先开口了:“将军赏识当真是在下的荣幸。”直接越过呼延少司答应了下来,这下呼延少司想要说不就更开不了口了。 呼延少司似有不愿的看了看她,道:“将军不嫌弃才好。” 叶轩勾唇一笑,道:“当然不嫌弃,那么本将军就不打扰大汗了。”欠了欠手便领着她离开了。 除了军营叶轩才发现之前的那群女子还未离开,守在外面,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礼物。眼见如此,他觉得十分头疼,心想怎么竟惹上这些事儿。 赫连羽看出他的窘境,连忙掏出腰间的牌子,走到那一众女眷面前,大声道:“叶将军乃是草原的客人,你们这样成何体统?” 面对眼前这位比自己好看的女侍卫,那些匈奴姑娘嫉妒红了眼睛,心想凭什么她能站在叶将军的身边,居然还大摇大摆的驱赶她们。可碍于大汗令牌的权威,又不得不散开。 驱赶了人群,她回到叶轩身边,叶轩对着身后的随从使了个眼色,随从便没再跟上来。 他们两人骑着马走在前面,随从隔着一段距离跟在后面,朝着远处的山坡而去。 “羽儿,你怎么会在这?”一避开眼线,叶轩便迫不及待的问。 “这个说来话长,我本想收集柔然人阴谋的证据,却不想误入匈奴营中,不过好在一切都很顺利。” “你的意思是匈奴之所以信誓旦旦的攻打北辰,是受了柔然人的挑唆?” 她表情凝重的点了点,“没错,而且我还深入了柔然旧部,发现这些年他们又壮大起来。” “那这一切都是炼玉柔在背后操控的?”叶轩十分聪明,不用想就知道这一切和炼玉柔有关。 “没错,我还在柔然旧部看见了她。” “怪不得她借口离开东霓,原来因为这事。” “你们东霓的皇上或许还不知道柔然旧部的消息,所以不会想到她已经计谋着东山再起。” “确实,皇上十分倚重她,就连东霓整个朝堂也因为她身后无花宫的势力而有所畏惧。可你既然见到她,那她?” “她也发现了我的身份,想要在半途截杀却没得逞。” “那羽儿你没事吧,我见你气色不是很好。” “没事,如今呼延少司已经识破柔然人的诡计,也必定不会与之结盟,北辰的危机算是解除了,要不了几日我便会想办法离开。” 叶轩欣慰的点了点头道:“如今东霓与匈奴的和谈也十分顺利,不日我也要离开了。” “谢谢你帮我。” “都是你自己的功劳,我并未做什么,不要把自己弄得太累。” “哎,有些东西不是我们自己能控制的。” 时隔多日不见,两人之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像个多年不见的故友一样说话。 眼见灵凰和别的男人出去,呼延少司心中一百二十个放不下,在大帐中来回踱步,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十分焦躁不安。心想那叶轩样貌生的好极了,惹得匈奴女眷一阵轰动,即便是作为男人的自己也自愧不如,想必灵凰也会为之所倾慕。刚才他就应该阻止,不让她和叶轩一起出去的。 “大汗!禀报大汗,叶将军回来了。” “回来了!” “是。” 太好了!太好了!呼延少司迫不及待的冲出大帐,发现她正和叶轩并排走来,两人都是绝美的样貌,站在一起就连他自己也觉得相配极了,真是该死! 第二百五十三章:故意装病 他连忙迎上去道:“叶将军回来了啊,还请将军稍作休息,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叶轩应了声,对着赫连羽点了点头便离开了,两人交流沟通之间让人觉得默契十足,简直天造地设的一对,呼延少司越是看越是心里不舒服。 等叶轩走了,他来到他的面前说:“跟我来!” 赫连羽没说话,却跟着他进了大帐,她不明白呼延少司为什么突然变得阴阳怪气,含着一股莫名的怒火,难不成是因为她? “不知大汗有什么交代的?”她好言好语。 呼延少司不说话盯着她,虽然不开心但不能为自己的情绪找到一个合适的发泄理由,毕竟灵凰压根就没做错什么。 “叶将军让你做领路人,你都带他去了些什么地方?” “就是军营前的几个山坡山谷,那的景色最好。” “别的地方呢?” “没有,而且我对着也不是很熟。”她心想呼延少司应该是怕匈奴的地形被窥探去了,怕叶轩是另有所图。 呼延少司想了想又道:“那他有没有对你说什么,又或者做什么?” “没有。” “确定?” “不然呢?大汗觉得叶将军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呼延少司被她反问的哑口无言,他怎么知道叶轩会说什么,做什么。不过据说叶轩到现在还未纳有一房妾室,怕不会真的被灵凰的样貌所迷住了? 见他一脸的纠结,欲言又止的,十分矛盾,赫连羽微微皱了眉头道:“大汗你今天很奇怪,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听她这样说,呼延少司简直哭笑不得,他是不舒服,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不舒服! “要是大汗不嫌弃的话,我可以为大汗把一把脉。”她毕竟精通一些医术,要是呼延少司真有什么隐疾,她倒是愿意出手相助。 听说要为自己把脉,呼延少司欣然应允,他知道中原人把脉都是要有肌肤之亲的,这种好事怎么现在才来。 只见他来到床边坐下,示意可以开始了,赫连羽挽起衣袖上前,从腰间掏出一枚丝帕搭在他的手腕处,然后两个手指轻轻的搭在他的脉搏上。 她把脉的时候神情安定,十分认真的的侦查着脉象,确认并未异常后她抽回丝帕,道:“大汗的脉象平稳,并无异常。” 眼看这么快就结束了,呼延少司连忙捂着胸口故作痛苦的说:“本汗的胸口有些疼,想必是那夜交战受了伤。” 听他这样说,赫连羽再次将丝帕盖住他的手腕,又一次的把脉。只见她有仔仔细细的降板脉搏诊查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和呼延少司看上去却更加痛苦了。 “你确定是胸口疼?”她反复确认道。 呼延少司点了点头:“就是胸口。”忽然又意识到自己捂错了胸口,连忙调换了手势。 眼见如此,若是换了旁人定会觉得呼延少司是故意的,可她却不相信堂堂的大汗会拿她开涮,想必是受了伤,只不过是自己医术不精罢了。 “大汗,我把脉并未发现任何异常,既然你还觉得疼痛,那还是让大夫看看吧。” “不用,匈奴的大夫还不如你呢,你帮我看看。” 她犹豫了下,然后伸手按了按他胸口的位置,发现真的要比正常人的软,莫不是肋骨断了?若是肋骨断了,把脉定然是把不出来的。 “大汗,这疼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晚回来就疼了,只不过这几天似乎加重了。” 赫连羽拧着眉头,又试探性的按了几下,发现好像真的没有肋骨,看来真的是肋骨断了。他也真的太粗心大意了,肋骨都断了,居然自己一点察觉都没。 “依我看怕是肋骨断了。”她表情凝重的说。 呼延少司故作惊讶:“怎么可能?为什么本汗会感觉不到?” “可能是你没注意,人的肋骨有很多根,密集处断了一两根有的时候是不易察觉。”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再让我你看看。”她伸手扯下他的衣服,然后便聚精会神的研究那断了的肋骨方位,如果找到其所在的位置,想要复位就会容易很多。 呼延少司心中暗爽,这样亲密的机会当真来之不易,而他的肋骨也早就很早之前就断了,所以才会在胸口处有所凹陷。 赫连羽摸了半天愣是没有摸清肋骨所在的位置,弄得她满头大汗,脸颊也是红通通的。她一边摸索一边疑惑,心想着肋骨难不成故意躲着不成! 见她满头大汗的,呼延少司抽出帕子,自作主张的为她擦汗,却被她躲了过去。 呼延少司的手僵在半空,尴尬道:“见你满脸是汗.....” “不用,我暂时还摸不清肋骨的位置,我看还是找大夫来吧。” “没关系,你再仔细找找,匈奴的大夫经常医死人。” 她轻叹口气,相较于让大夫医死,她还是更相信自己,只不过这个肋骨也太邪门了。 呼延少司在一边安静欣赏着她聚精会神的模样,心中那叫一个百花齐放,早知苦肉计有用,还装什么是矜持。 过了半响,他见她还是一无所获,便起身拉上衣衫,道:“现在疼痛好些了,你也累了,等回头再看吧。”他也怕被识破。 她想了想道:“也好,不知是我医术不精,还是那肋骨的位置诡异,实在是摸不清。” 见她一年懊恼的样子,呼延少司暗自偷笑。“不管如何还是要谢谢你,你回去再研究一番,等本汗疼痛时再唤你吧。” “这,这样怕是不利于修复。” “没事,一路走来本汗也受了不少伤,不危及性命都无大碍。” “那,那好吧。”她皱着眉头心中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但却没再说什么。 第二百五十四章:按耐不住 见她这般不坚持,呼延少司感觉有些尴尬,好似从头至尾都是他在自导自演,她一副淡定的模样,连劝都不劝。 见他一脸别扭的模样,赫连羽微微皱眉,心想这家伙到底是在和谁犯别扭,怎么时常莫名其妙的。 想了想后,她下意识的摇了摇头,s然后公事公办的说:“若大汗没什么事,我便退下了。”说完也不等呼延少司回答,便大步离开了。 她作风一向如此,简单的概括为不解风情,一是不想懂,二是无需懂。她本就为权位而生,是带着使命责任而活着的,守护好北辰的江山,令之传承,才是她需要做的的事。 呼延少司挽留的手停在半空,无奈中透露着丝丝失望,他本以为她会像寻常女子一样说一些关心的话,又或者给他做些好吃的。关于这些关心人的法子,就连匈奴之中最为肖悍的女子都知道,她却一点也不会。 “来人呐!”他唤了声。 一位长相还算英俊秀气的侍卫走了进来,躬身作揖道:“大汗有何吩咐?” 呼延少司想好措辞,故作随意的问:“听说你娶的可是咱们匈奴民间传闻最美的女子?” 侍卫脸红了红,心想大汗今天吃错了药了?“回大汗,愚妻姿色一般,并非传言那般。” 呼延少司摆了摆手,意思他就不要再谦虚了,过分的谦虚招人恨。“那你倒是说说当时你们是怎么好上的?”据他所知当时他妻子的追求者不在少数。 “这.....大汗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侍卫又好奇又不好意思。 “让你说就说,在边上坐下,细细说来。”他有些不耐烦道。 见状,侍卫怕是猜出自家大汗的心思,看样子就是有喜欢的女子了。“大汗这般莫不是有了心仪的女子?”他试探的问。 心仪的女子.....呼延少司在心中默念这几个字,可不就是心仪嘛!从很多年前就心仪了,可当他看到灵凰的花容月貌就更心仪了。虽然他们草原的男人粗糙了些,但爱美的心一点也不比中原男人弱。 “废话这么多作甚,回答本汗的问题。”他故作正经,掩饰自己被拆穿的心思。 “回大汗,当时微臣与妻子算是一见钟情,两情相悦。”侍卫心中偷笑,跟随大汗这么多年,他也算是了解大汗的。 一见钟情,两情相悦,呼延少司听这两个词先是杨眉后是皱眉,这一见钟情是没错,可却不一定两情相悦。 “那又是如何判断你与妻子当时是两情相悦?”他追问。 “这个,只需简单的试探便知。” “如何试探?” “大汗这是有了心仪的女子?”侍卫再次试探的问,并且心中已经猜到了是谁。可不就是新来的侍女灵凰! 眼见自己问的太多,暴露的太多,呼延少司便也不再这样,大方的承认道:“嗯,只不过本汗不知道她的想法是什么。” “大汗本就是人中龙凤,喜欢的女子定然也是不一般,想要确定其与大汗是否两情相悦,首先要知道她心中有没有别人。”他冷静的分析道。 呼延少司没说话却暗自握紧了手中的被子,倘若灵凰心中有了别人他岂不是没戏了?“那你且说说如何得知她心中有没有别人?” “大汗可以了从她身边人下手,这是最为直接的。” 一语点醒梦中人,自柔然归来他便知道了灵凰的真实身份,既然知道她是北辰的女君,只要稍加调查就能知道她的过去,又何必闷在心里猜。 “那个,你去给本汗调查一下北辰的女君。” 他话锋一转,侍卫也是郁闷,前一秒还谈情,后一秒怎么讨论敌国战事了。“是,微臣这就去办!” 呼延少司烦躁的粗吸了口气,不提身份还好,一提身份他便更加烦躁,他们都是君王...... 趁着空闲,赫连羽跑去了山坡的大树下,不知为何她格外喜欢这里的景色。坐在大树下,感受到的是前所未有的宁静与放松,情不自禁的想自己要是一棵树该多好,屹立在山坡上,树叶迎风招展,树干深驱地面,挺拔自由。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出现在不远处,细看竟发现是木七,她神色一紧,连忙查看有没有人看见,然后快速的迎了上去,将木七拽到一个安全的沟壑中。 “你怎么来了?”她带着质问带着担忧,凭着木七的武功若是暴露必死无疑。 木七灰头土脸的,看见她的时候眼睛便红了。“木七是来找王上的,王上消失了几日,木七与侯爷都找疯了。” “抱歉,是我行事大意了。”她愧疚道,这世上很少有人替她担忧,所以每一份担忧她都会格外珍惜。 木七摇了摇头:“只要王上无事就好,我与侯爷在山谷发现尸横遍野便找了所有尸体,幸好其中没有王上!” 她有好气又好笑,心想着孩子也太不会说话了。“好了好了,我没事,容枫现在在哪?” “侯爷继续往北找了,而我则是找来了这里。” “往北?”那不就是柔然旧部的方位,不行,若是容枫暴露一定凶多吉少。 “王上您怎么了?侯爷他是不是不应该往北?” “没错!往北是柔然旧部,若是被发现容枫怕是有危险。” “那,那我去找侯爷!” 她将木七按住,道:“你不能去,你即刻回青巫城,我去找容枫,然后与你汇合。” “不行!王上不能一人去!” “听话,那些柔然人杀不了我与容枫。”更何况这次还有暗卫。 “那.....”木七还在犹豫。 她摸了摸木七的脑袋,道:“快回去,莫要让我担心分神。” “嗯,那木七先回去了。” “注意安全。” 目送木七离开后,她才心事重重的返回匈奴营落,暗中召唤暗卫去寻找容枫。只不过又怕暗卫迷路,毕竟那块太容易迷路了,她硬是走了两边才认得清来往。不过她武功尚未完全恢复,凭着现在的功夫脚力,想要短时间找到容枫根本不可能。 第二百五十五章:乱嚼舌根 为叶轩接风的晚宴正在火热的筹办中,看着忙碌的人群,她默默的找了个安静却又能看见大家忙碌的地坐了下来。如今她与叶轩同在匈奴,不论如何她也没想过再见会是这样,不过好在彼此都很平静理智,紧守已成定局的事实。 玩闹的呼延忆川瞥见她的身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从背后将她抱着,挨着她的脑袋一个劲的撒娇。 “媳妇儿,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她微笑道:“帮不上忙,只能在边上看着。” “她们敢让媳妇儿动手,不然小爷定绕不了她!” “几日下来,怎么又回到之前跋扈的做派了?”她冷下脸。 呼延少司连忙在自己脸上拍了几巴掌,保证自己再也不会了,然后挨着她坐下,摆弄着手中的新玩意。 “伤心了?”她试探的问? 呼延忆川摇了摇头:“没有,媳妇儿教训的是。” “那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听闻那些下人嚼舌根,说是媳妇儿要嫁给父汗,做我的娘。” 嫁给呼延少司?“不过是那些爱嚼舌根乱说的罢了,川儿不用当真。”不过她也很好奇这个谣言是从何而起。 呼延忆川嘟着小嘴道:“可是她们说的有模有样,说是父汗从未对哪个女人这样特别过,而且说媳妇儿长得好看,是营中男人的梦中情人。” “......,那都是些胡话。” “可川儿觉得她们说的一点也没错,媳妇儿可不就是每个男人理想的梦中情人。” 她摇了摇头,好笑道:“你一个孩子知道什么是梦中情人,真是人小鬼大。” “媳妇儿怎么又说川儿是小孩子,小孩子小孩子的哪天才能长大娶媳妇儿?” “好啦,莫要听那些嚼舌根的,我与你父汗什么都没。” “那,那你愿意嫁给父汗吗?” “这么这样问,都说我与你父汗什么都没,我们两人清清白白。” 小家伙嘟了嘟嘴道:“我们匈奴的习俗便是子承父妻,不如媳妇儿先嫁给父汗,等川儿长大了再嫁给川儿?” 她深吸口气,看着满脸单纯的小家伙说出这些话,只觉得毛骨悚然,作为中原人的她一直接受不了这样的习俗,也不理解。 “媳妇儿可同意?” “那我要是说川儿和大汗我都不想嫁呢?” 听她这样说呼延少司立刻拉下脸,原本单纯的脸渐渐的转为发怒。“媳妇儿是不是喜欢上那刚来的小白脸了?”他怒气冲冲的质问道。 “小白脸?”她疑惑。 “就是那个东霓的使者,媳妇儿一定是喜欢上了他! 说完不等她反应,呼延忆川便快速的跑开了,她没追上去,继续盯着忙碌的人群发呆。 叶轩坐在大帐中,边上放着一杯刚沏好的茶水,手执经卷,谁知一个小孩突然冲了进来,端起茶水泼在了他的身上。追进来的侍卫眼见如此,已然迟了。 若是换做旁人一定勃然大怒,可叶轩却十分淡定,一如往常的优雅淡然,移开经卷打量着眼前怒气冲冲的小家伙。 “你是谁?”他薄唇亲启,呼延忆川的怒火被他的眉宇之间的冷淡疏离压了下去,握着杯子的手竟有些胆怯的背到了后面。 这个男人也太好看了!即便是小白脸也好看的要死!就连匈奴最漂亮女子的皮肤也没他的好,他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一连串的惊叹疑问在呼延忆川的脑海里冒出来。 叶轩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满脸吃惊的小家伙,拂了拂湿了的袖子,对着边上侍卫道:“取一套衣服来。” 然后目光又回到了呼延忆川的身上,道:“你就是大汗的独子呼延忆川。”他的语气虽然平淡可却带着令人不容置疑的力量,呼延忆川的气势已经完全没了。 “你,你,你可就是够了媳妇儿魂魄的小白脸叶轩?”他故作气势的叫嚣,然而双腿却已经开始颤抖了。 叶轩哼笑道:“小白脸?” “可,可不就是小白脸!你们东霓人都是小白脸!” “那你的媳妇又是谁?”他问,也不追究自己被唤作小白脸。 “她是父汗的侍女,我看你定是垂涎媳妇儿的美貌,用手段将她的心勾走了!” 叶轩恍然大悟,原来小家伙一口一个的媳妇尽是羽儿,也是难为羽儿了,竟连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家伙的都想占为己有。 看着呼延忆川叫嚣的模样,他忍不住轻笑道:“既然你说她是你媳妇,那你怎么连自己的媳妇都看不住,倒是来我这无端怪罪?” 呼延忆川被他一句堵语塞,想了半天也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小脸憋的通红。 很快叶轩被泼茶的消息不胫而走,呼延少司闻风而来,刚一进来就把小家伙拉到一边,给了一计眼神警告。 转而又对叶轩道:“还请将军不要计较,吾儿跋扈,都怪本汗没有管教好。” 叶轩摆手道:“大汗严重了,本将军岂会和一个孩子计较。” “你才是孩子!”一旁的呼延忆川还在嘴硬,他最讨厌被说是孩子,却收到呼延少司更严厉的眼神警告,憋屈的眨了眨眼不敢再说什么。 叶轩似笑非笑的,看样子是真的没动气,打心底被这个小家伙逗笑了。“大汗不必在意,也莫对王子动怒,本将军去换衣服,失陪。” 呼延少司深吸口气,扭着呼延忆川回到自己的大帐,他真是快被这个逆子给气死了! 呼延忆川被罚跪着,小嘴里还在咕噜噜的低声说着什么,看样子并不服气。 “别嘀嘀咕咕的,有什么大声说!”呼延少司大声道。 “父汗为什么要对那小白脸低声下气的,竟还为了他训斥川儿!” “你还有理了?你可知道他是东霓来的使臣。” “那又如何,还不是小白脸?” “呵,我倒是不明白了,那叶轩如何招惹的你,为什么跑去泼人家茶水?” 第二百五十六章:面纱待揭 “那家伙抢走了媳妇儿,媳妇儿居然说她不想嫁给我!”呼延忆川嚷嚷着,虽然无理取闹但他发脾气的时候给人一种萌萌的感觉。 “她说了是因为叶轩?” “那,那倒不是。” “那你凭什么去找人家叶将军的麻烦?” “不是他还有谁!他将匈奴的女子迷的神魂颠倒,媳妇儿也是女人,哪能经受得住他那好看的样貌!” 听他言语措辞,呼延少司有些哭笑不得,虽然他这个儿子很讨厌叶轩,可对他的容貌也是极大肯定的。“就连你也觉得那叶将军生的英俊?”他酸溜溜的问。 呼延忆川的嘴快撅到天上了,回答说:“英俊又如何,还不是小白脸!” “好了,晚宴十分你当众对叶将军道歉,这事就算了。” “凭什么?他勾了我媳妇儿父汗竟还要让我道歉。” “川儿,你还小不懂男女之事,你的媳妇儿不会如此肤浅,一个人的样貌固然重要,可不代表英俊就一定会被喜欢。” “那媳妇儿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我,也不愿意嫁给父汗?” “嫁给我?什么意思?” “就是川儿听下人说,父汗对媳妇儿不一般,川儿就在想反正匈奴的女子都是子承父妻,不如先让媳妇儿嫁给父汗。” 呼延少司无语,感情这小家伙是盼着他死了霸占他的妻子呢!“好你个不孝子,就这么想我死了?” “川儿不是这个意思,川儿是觉得自己还小,不如父汗能保护媳妇儿。嫁给父汗,媳妇儿就不用做下人了。” 这样的解释呼延少司倒还算满意,不管怎么说儿子愿意将媳妇儿让给自己,也算是孝心可嘉了。“好了,此事暂且如此,将你媳妇儿唤来。” 听闻叶轩被泼赫连羽本想去看看,没想到半路被,呼延忆川截胡,便去了呼延少司的大帐。 “不知大汗有何事?” 呼延少司默默的看了看她,心想既然儿子都愿意割爱了,要是她也愿意,便就两情相悦了。“没什么,就是川儿做了些傻事,你给说道说道。” “他为什么要泼叶轩,哦不,叶将军的茶水?” 她言语间露了馅,呼延少司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你与叶轩很熟的样子?” “有过几面之缘。” 听她这样说,呼延少司很快联想到之前北辰与东霓交战,叶轩作为主帅,而北辰则是女君御驾亲征,这或许就是几面之缘的由来。如此一来,叶轩早就知道他的身份,而又装作不知道。 “可本汗倒是觉得你们交情匪浅。”他话里有话的试探。 “大汗这样说的意思是?” “本汗只是好奇你的身世,若只是寻常人家的女子为何与堂堂战神叶轩会有几面之缘,又为何会与柔然公主结仇?” 她暗自握紧拳头,看来呼延少司定是查到了什么,不然不会贸然说这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大汗只要知道我无心害匈奴就行。” “可如今本汗只是好奇你的身世,你能与我坦诚吗?” 她沉默了会道:“若想知道,明日子时树下见。”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呼延少司怔了怔,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本以为即便如何逼问她都不会松口,可如今这个架势怕是要全盘托出。可若是将身份这层面纱揭开,自己岂不是没有理由留住她?他突然后悔了,后悔不应该说那些话。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晚宴也已经筹备齐全,很多痴迷的匈奴女子已经开始围观了,挤破脑袋找个好位置,一会方便欣赏叶轩的“盛世美颜”。 看着那些痴迷疯狂的女子,赫连羽情不自禁的笑了,心想叶轩还真是受欢迎,一下子便俘获了这么多女子的心。 她朝着宴会的反方向走去,并不打算参加,她本就不喜热闹,最主要的还是想避开呼延少司。明日叶轩就离开了,之所以与呼延少司定在明晚,也是为了等叶轩离开,避免节外生枝。 容枫一路向北,可是越往北气候越恶劣,草原的边上就是雪山,即便艳阳高照也寒冷刺骨。这一路上他找遍了也不见小羽的身影,不但如此还与自己的手下断了联系,冥冥中迷了路。 许久不曾梳洗的他满脸沧桑,胡茬冒了出来,看上去令人莫名心疼。看着近在眼前的雪山,他觉得小羽应该不会再往前了,一定是他迷路走错了方向,想了想便决定返回。 他沿着之前做下的记号往回走,不一会天色就暗了下来,肆虐的风呼呼的吹,长时间处于饿着肚子处于这种环境下,让他变得十分疲惫。可脑海里的信念却坚定的支撑着他,不论如何一定要坚持下去,坚持找到小羽才行。 天黑了他并没休息,还是不停的走着,越过一个又一个的山坡,看见远处隐约的火光。他脸上露出一丝惊喜,大步跑着向前,走进了却发现那是处营落,营账上硬着奇怪的狼图腾。 如果他没猜错狼是柔然人最为信奉的种族,他们自己就像狼一样凶猛忠诚,没错这是柔然的营落,说不定小羽就在这里! 想到这里他整个人充满了力量,他一定要找到小羽,带她离开。当初他在山谷看见尸横遍野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确认小羽没死后又欣喜又担忧,不日不夜的寻找。 他猜定是炼玉柔探知了小羽的消息,才会派兵埋伏,虽然那么多骑兵和杀手已死,可谁知道炼玉柔会派出多少人。即便小羽武功超群,也避免不了寡不敌众,就连他也不行。 所以他推测,小羽极有可能是被柔然人抓了起来,所以才沿着马蹄印寻找,谁知马蹄印却在一座名为橡皮山谷的地方消失了。他悄悄的逼近营落,发现那些柔然人正在做饭,将晒干了的牛粪燃烧,生火做饭。 “穆尔塔你到底在做什么!”炼玉柔怒吼,将手中的被子摔个粉碎。 穆尔塔唯唯诺诺的站在一边:“我不是故意,也不知道会这样。” 炼玉柔突然惊觉的看向外面,随手抽出腰间的匕首猛的甩了出去,外面的容枫一个没来得及闪躲,匕首深深的插进了他的胸口处,鲜血瞬间流了下来。眼见情形不对,他瞬间离开,绕到马厩牵了匹飞驰而去。 第二百五十七章:告别忆川 第二日下午,叶轩便准备启程离开,其实他本想多待些时日,找个契机帮赫连羽离开,可她却希望他能早日离开,后面的事她自有安排,既然如此他留下来确实没什么意义。 看着离开的一小队人马,赫连羽心中感慨万千,这一别又是不知何时再见,不过她和叶轩有如今的结局,各自安好,也算是美满了。 看着她一脸心事,呼延少司不禁皱起了眉头,就在一早他派出的人送来了调查结果,关于北辰女君的。他犹豫许久,一直还未打开,怕打开之后看见的都是他不愿接受的。 “人都走远了,回吧。”他沉声声音说,像是吃醋更多的又是无奈。 其实明眼人很容易就看出她与叶轩之间的不一般,并非是他们两人隐藏的不够好,而是感情这个东西无法伪装。即便是叶轩那样悲喜不露于面的人,也很难将深情掩藏的很好,眼睛总是会出卖人心。 她回头看了看呼延少司,觉得今天的他似乎有着什么心事,总是一副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的样子。“大汗似乎有什么心事?” “哦,是么?”他轻笑道,虽然是笑但却带着一股沉重。 “天黑之后树下见,子时有些晚了,夜寒。”其实她也是想早点离开,她打算对呼延少司坦白身份后便直接离开,容枫还没消息,她不能呆在这里什么都不做。 听她这样说,呼延少司有种要分离的感觉,心情不免更加沉闷了。 回到大帐他对着属下送来的信件发呆,这里面是关于北辰女君的消息,只要他打开心中所有的疑惑就都能解开。之前他还抱着她会喜欢自己的幻想,可见了她看叶轩的眼神后,他彻彻底底的意识到自己错了,她对自己没有半分的男女之情。 可他还是忍不住幻想,不想戳破最后一层窗户纸,因为戳破了就真的回不去了。即便她不喜欢自己,可能待在自己身边也好,朝朝暮暮能与之相见也是一种满足。 赫连羽回到大帐简单的收拾了翻,想到一直追着她的呼延忆川心中竟有些不舍,其实那孩子本性不坏,只是管教的方式不对罢了。而且这个小家伙从昨天开始便没来找她,莫非还在生她的气? 想了想她决定离开之前去看看那小家伙,之前她一直觉得自己不善于和孩子相处,毕竟冷着脸的她大人看了都怕。可经过和川儿的相处,她发现原来自己心底是喜欢孩子的,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候很愉快轻松。 想着想着便已经来到了呼延忆川的大帐前,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此时呼延忆川正在写字,案桌前摊放着书籍笔墨,十分认真专注,竟没发现她来。走近发现这小家伙正在写自己给他布置下的任务,心情不自禁的抽痛了下,看来川儿真的很喜欢自己,将自己的话听到了心里,可如今自己却要不告而别。 “川儿。”她轻唤了声,从袖中变出一个小玩意放在他面前。 听见她声音呼延忆川先是欣喜,接着却是故作冷漠,好奇那小玩意却又不接受,鼓着嘴话也不说。 她微微一笑,拿起他写的字仔细看了看,道:“川儿字写的越发漂亮了。” 呼延忆川将纸夺下,气呼呼的说:“你来做什么?” “以往都是媳妇儿媳妇儿的喊,如今怎么换了称呼?”她故意逗他。 “哼,你根本就不想嫁给我,也不愿意嫁给父皇,魂都被东霓那个小白脸勾走了!” “哈哈,你可真是人小鬼大,你我差十多岁,等你长大我都老了,你又如何娶我?”她耐心的讲道理,希望小家伙能放下执着。 呼延忆川将她的话品了一品觉得也是在理,可还是反驳道:“那你可以嫁给父汗。” “可我并不喜欢你的父汗,你可知道两个人在一起是需要两情相悦的,并非说嫁就嫁,说娶就娶。” “你为什么不喜欢父汗,父汗是匈奴最英俊的男人,而且父汗的武功很高可以保护你,而且父汗他很喜欢你。” 呼延少司喜欢自己?她愣了愣,仔细回味似乎是如此,只是一直以来她都刻意忽略了这一点。 “川儿,你还小有些道理还不明白,总之我不能和你父汗在一起。” “为什么?”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有些道理你长大就明白了。这个给你。”她再次将小玩意拿出来。 呼延忆川犹豫了下,接了过去,是一直草编的蚱蜢,活灵活现的,作为孩子自然是好奇又欢喜。虽然嘴上还是不开心,可心里却欢喜的不行。 “既然川儿收下礼物,是不是代表不生气了呢?” “哼,我还在生气。” “那怎样川儿才能不生气呢?” “除非你好好考虑一下嫁给父汗的事。” “好,我答应川儿好好考虑,但这不代表就一定会嫁给你的父汗,可以吗?” 她态度诚恳,语气温柔,又加上那张人见人爱的脸,呼延忆川几个回合后便承诺不再生气,抱着蚱蜢玩的起劲。见状,她终于算是松了口气,她不想在自己走了之后小家伙心里还留着一个疙瘩。 接下来,她陪着呼延忆川写字,教他画画,另外还将自己的香袋送给他,也算是给小家伙留个念想,在自己走了之后。 一直到陪着呼延忆川吃了晚饭,她才离开去赴呼延少司的约,月光下她身影单薄而又坚定,一步步朝着长着大树的山坡走去。 呼延少司早已等候多时,他来的很早,胸口藏着那封信。 赫连羽走到他身边,对着他破天荒微微一笑,道:“让大汗就等了。” 他回以微笑:“我不喜欢大汗这个称呼,唤我少司吧。” 她又是微微一笑,眺望着远处的黑暗,道:“我知道你一直怀疑我的身份,历经山谷被困和叶轩,心中的猜测怕也有了些眉目。” 呼延少司与她比肩站着,同样眺望着一望无际的黑暗。“是,你的出现令我不得不怀疑。” “明白,若是换做我,怕是一开始就会杀了,以免节外生枝。” “我不会杀你,毕竟你救过我的姓名。” 第二百五十八章:坦白身份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眼中闪动着微弱的光芒,声音有些沙哑的说:“当初的我也不曾想到救下的会是匈奴的大汗。” “之后我一直在找你,没想到多年之后你会从天而降。”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带着一股忧郁的气息。 她突然又深吸口气,转过身盯着他一字一顿的说:“我就是北辰的赫连羽。”她原以为呼延少司会很吃惊,却发现他只是轻轻一笑。“你怎么一点都不吃惊。” 呼延少司目光灼热的盯着她,回答说:“其实柔然晚宴那晚我便知道了你的身份,此后发生的一些事不过是坐实罢了。” 她皱起眉头,不明白那晚呼延少司是如何得知自己身份的。 “那晚你醉了,一直梦呓呢喃,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呼延少司解释道。 “果然是醉酒误事。”她后悔道。 呼延少司笑了笑:“酒这东西也好也坏,我倒是觉得喝醉的你比现在可爱许多。” 可爱?这个词形容她未免也太词不达意了。“既然那是你便知道了我的身份,为什么一直不拆穿?” “事情已成定居,匈奴确实不应该与北辰交战,一是柔然心怀不轨,二是如你所说的那般,匈奴的百姓未必适应青巫那块荒寂的土地。” “你是聪明人,自会衡量其中利弊。” “你也是聪明人,远在北辰竟对柔然的阴谋了如指掌。”他是打心底欣赏她的智慧。 “那是因为炼玉柔,我对她的脾性还算是了解。” 呼延少司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其实作为灭族公主,她能有今日作为实属不易,柔然崛起或许只是时间的事。” “有战争就会有流血,若不是柔然野心勃勃,北辰不会出此下策。” “可我倒是觉得北辰好战,尤其是与东霓数年下来交战不断。”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事情或许不是你看见的那个样子,北辰与东霓是宿敌,两国皇室世仇私仇数不胜数。看似为了百姓的战争,很多时候都是君王的一己之私,你我皆不会例外。” 呼延少司沉默了,她说的或许没错,虽然他口口声声说战争是为了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可事实上有很大一部分是他像实现作为君王的宏图霸业。 “这些年来,北辰动荡、战乱不断,越是如此就越能体会到和平的来之不易。在此之前我一心想要为父报仇踏平东霓,可后来却发现不应该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让百姓流血。” 呼延少司转过头安静的听着她诉说,此时此刻他们之间就像朋友一样,没有身份约束,没有阴谋算计。通为君主,他或许能理解她的痛与难。 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多,赫连羽连忙住口,笑了笑道:“多言了。” “其实我也没想到能如此坦然的接受你的身份,说实话我本想将你扣了,毕竟擒贼先擒王,若是将你扣了北辰也就不攻自破了。可后来却发现自己做不到,因为.....因为。”他犹豫许久,后面的话却说不出来了。 其实赫连羽知道呼延少司想说什么,只是她对他没有半分男女之情,况且他们身为君主,肩负着民族和国家的使命任务,即便是喜欢也不可能在一起。 “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也想必知道我已经成婚。”她婉转却又十分直接。 听她这样说呼延少司犹如晴天霹雳,愣了许久,他是知道她身份却不知道她已经成婚。 看着沉默的呼延少司,她深吸口气觉得有些压抑,她一向不善于处理男女之事,墨子岚如此,呼延少司亦是如此。 “抱歉,我知道你对我.....可你我同为君主本就没有任何的可能性,况且我已成婚,还希望你能明白。” 呼延少司回过神,故作大方的笑了笑,道“这些怕不是川儿和你嚼的舌根,不用放在心上。”默默的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她回之一笑:“川儿是个好孩子,只是平时被惯坏了,我走之后莫要再骄纵他。” “你要走?” “嗯,如今祸事已经平息,我也该回北辰了。” “那,那什么时候走?”呼延少司不舍道,知道她迟早会走,却不想这么快。 “一会,我想着与你表明身份后就离开。” “可你怎么笃定我会让你离开?” 她微微一笑:“大汗是明白人,心里都是明白的,不是吗?” 被她这样一说,呼延少司竟没法反驳,是的,所有的事都和平解决了,而他也并非死缠烂打之人,即便是一万个不愿也不会用什么野蛮的法子留下她。 “一定要今晚吗?就不能多留几日?”他尝试着争取,哪怕是多一时一刻也好,一想到她离开他就感觉心像是空了一块。 她摇了摇头,道:“我要去找一个人,他为了找我至今下落不明,我不能再继续等了。” “谁?我可以帮你找。” “他,他....”她犹豫了下没有说出容枫的身份,而是从袖中掏出一枚信号筒,道:“你要是能帮我最好,这个给你,若是找到了人便在夜空里放出,我会来找你。” 呼延少司接过信号筒还想着挽留,却又不知如何说出口。 见他不舍纠结的模样,她笑道:“不用担心,有缘自会相见,我么中原人素爱过中秋,若是你不嫌弃,今年的中秋宴可来应邀来北辰。” “你的意思是?” “北辰的中秋宴会宴请各国各族,届时大汗可应邀而来,北辰与匈奴结秦晋之好,如何?” 第二百五十九章:又是离别 看着她明亮的眸子,呼延少司觉得整颗心瞬间被什么填满了。他这一辈子也不想与她沙场相见,那么不如结下秦晋之好,以另一种方式与她保持着联系。 “嗯,届时本汗一定会亲自前来!” 她对他微微一笑,做了个拜别的手势,道:“大汗是深明大义之人,后会有期!”说完便大步走下了山坡,朝着远处走去。 趁着月色,呼延少司不舍的目送着她的身影,太多的话被禁锢在口中,正如灵凰所说他是深明大义之人,所以不会做出违背深明大义的事。 回想起来,一切发生的过于突然,而她的目的也简洁明了,短短半月的日子让他单方面体会了感情的开花结果,最后泯灭消失。 也是,他是匈奴的大汗,根本不能像寻常男子一样不顾一切的追随她,而她是北辰的女君,更不可能像寻常女子那样妇唱夫随。以前他一直认为只要相爱就一定会在一起,可经历这些他才发现那些想法过于理想。 身份可以赋予一个人至高无上的权力荣耀,同时也会剥夺一个人的自由。 匈奴的营落离青巫城并不远,赫连羽连夜便回了青巫,同木七碰头。木七那边也没任何关于容枫的任何消息。眼看她的武功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便准备领着木七一起亲自寻找。 听说她要去亲自寻找,木七反对道:“王上万万不可亲自前去。” “为何?” “既然柔然和匈奴都知道您的身份,你这样无碍于送上门去。” “没关系,你我两人行事隐蔽,不会被发现的,更何况我不能弃容枫的生死于不顾。” “属下会派人去找的,王上又何必亲自前去?” “草原极易迷路,你派出的那些人极有可能自身难保,再说就连我派出的暗卫都还没消息。” “这样王上就更不能亲自去了,万一遇到危险该怎么办?” “我心里有数,不管如何都要将容枫找到。”她斩钉截铁的说,即便容枫不是她的丈夫,即便换做是木七她也会亲自前去寻找,不会弃之不顾。 目前眼见自己劝说无力,十分懊恼,他本来对容枫就有偏见,觉得他的存在会给王上带来麻烦,这次果不其然。 赫连羽走到窗边,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脑海里不禁回想起容枫的一颦一笑,一日夫妻百日恩,她绝不会丢下自己的丈夫不顾。 只见她忽然转身,对木七道:“匈奴的地形图可在你这?” “在。”木七连忙从腰间将宝贝一样的地形图取出交给她。 我看了看地形图,凭着自己的记忆,到底是将地图看的明白,若是顺着地图寻找应该不会再有迷路的风险。 算了算时间,约莫还有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避人耳目,不易被察觉,正是出发的好时间。 “木七你我现在就出发。”说罢她让木七也回房准备。 木七随心有不愿,可却也不敢违抗她的命令,迅速回去将东西收拾好,整装待发。 两人没有走客栈的正门,而是沿着窗户跳下去的,然后绕到客栈正门的小道上,可却正好遇上一小队人马。 她警觉的拉着木七躲到一边,发现那队人马护送的好像是一辆马车,在青巫这样贫瘠的地方,如此奢华的马车还是极为少见的,看来马车里面的人身份一定不一般。 临近客栈队伍停了下来,马车的帘子被拉开,里面走出的人让赫连羽大吃一惊,居然是叶轩! 看清那人是叶轩后,木七也是一脸疑惑,心想王上的师兄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带着人马。虽然他是王上的师兄,可却也是东霓的镇国将军,此时此刻神秘的出现在北辰地界,着实可疑。 叶轩一身白衣,与白日分离时穿的并不是同一件衣服,披着厚厚的披风,在这样的寒夜里个人莫名的温暖伟岸感。 他走到客栈前,无声凝视了许久,目光微微的流转,好似察觉边上的草丛里有人,不过却没采取什么行动。 谁知木七一个不稳,一不小心弄出了个大动静,叶轩的侍卫瞬间围了过来。眼看已经藏不住了,赫连羽站了出来。 看见她的瞬间叶轩眼中的惊喜一闪而过,他一向如此镇定,就算遇到超出预料的事,也只是会有一些细微的神情,别人也是很难察觉的。他不动声色的站在那里,白衣如玉,一如许多年前山间的白衣少年。 “你怎么会找到这里?”赫连羽开口。 叶轩对着侍卫做了个手势,那些侍卫识相的退出很远的一段距离,不打扰主子说话。见状,叶轩也识相的退到一边。 见她穿的有些单薄,叶轩伸手解下披风递给她,道:“夜凉,多穿些。” 她犹豫了下接过披风,抱在怀里,问:“你是来找我的?” 叶轩点了点头,又看了看身后的马车,回答说:“我在路上救了个人,看样子是你身边的人,所以给你送来了。” 容枫?她第一个念头就是被叶轩救的人是容枫,不过表现的却还是很淡定。容枫是他的丈夫,这个身份若是让叶轩知道,觉得会十分尴尬。 “谢谢,只是你又怎么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知道我在这?” “我了解的习性,所以查起来也简单。” 是的,叶轩对她可算是了如指掌,就连一个细微的表情也逃不过他的眼睛,所以自己站在她面前就像个透明人。或许也就是因为如此的了解,两人才会走不到最后。 “能让我看看那人是谁吗?” “随我来。” 叶轩领着她来到马车边,还没掀开帘子她就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应该就是容枫!果不其然,当掀开帘子后,看见的果然是容枫。只不过他已经昏迷过去,胸口的血迹十分刺目,他这是怎么了! 站在一边的叶轩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中已经猜到马车里受伤男人的身份,整个人被落寞笼罩着,眼中的光也渐渐的熄灭了。 第二百六十章:替他疗伤 其实,他第一眼见容枫,便隐约的猜出了他身份,之所以亲自将人送来,也是为了见羽儿一面。他们之间相见不易,即便按照一辈子算,怕也是屈指可数,见一面便是少一面。 “他这是怎么了?”她转身问。 只见他摇了摇头道:“我见他时已经这样了,不过未伤到要害,生命无忧。” “那就好。”她对着木七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木七小跑过来,发现马车里面居然躺着容枫,也是大吃一惊。 “木七,你快将人背到房间去。” “是,王上。” 继而她有转身对叶轩道:“谢谢你,师兄。” “都是些小事,他是你的侍卫?”他明知故问。 “不是,天马上就要亮了,师兄你?” 叶轩抬头看了看天色,同时也听见远处的鸡鸣声,回答说:“以我的身份出现在这里本就不合适,还是赶回孤鸾城的好。” “恩,那我就不送了,保重!”此时此刻她实在没有心思留叶轩,毕竟容枫还在里面等着。 叶轩盯着她欲言又止,许多话都被埋在了心底,只剩下一句保重,然后转身上了马车,命令队伍出发。 来不及目送他离开,赫连羽便跑回客栈,木七已经将容枫放在床上了,并为他解开了衣衫查看伤势。 看见她来,木七有些焦急的说:“王上,侯爷的伤的不轻,而且流血过多。” 瞥见容枫换下的衣物,上面的血已经凝结成冰,情不自禁的皱起了眉头。 “木七,你去取一些药和纱布来,对了,还有酒。” “是。” 她来到容枫身边,仔细的检查伤口,幸好没有伤到要害,只不过伤口已经开始恶化了,看来已经受伤多时。 不一会,木七便端着她要的东西回来了。 “王上,您要的东西来了。” “放在这,然后去门外守着。” “是!” 她先是将银针扎在伤口的周围,封住主要的血脉,然后将酒倒在帕子上小心的将伤口周围擦拭干净,伴随着酒精的擦拭,昏迷的容枫发出痛苦的呻吟。 “没事的,忍耐一下。”她自言自语道,像是说给容枫听,又像是对自己说。 等将伤口周围处理干净后,她握住匕首手柄猛的用力,瞬间将匕首从容枫的身体里拔了出来,伴随着匕首的拔出容枫发出更痛苦的声音,血也不停的流了出来。 她将匕首扔到一边,连忙用纱布将伤口堵住,又对着一些重要的穴位施针,好不容易才将血止住,在伤口处涂抹了金疮药,用纱布包扎好,等将这一切做完她满头大汗。 她唤木七进来将东西收拾收拾,帮容枫将衣服穿上,自己则捡起被扔在地上的匕首仔细端详。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匕首她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木七收拾好后走到她边上,看了看她手中的匕首,说:“这好像是东霓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 “王上你看这匕首柄上的图案,是北辰兵器才会有的,虽然极为少见,但是我知道。” “这么说容枫是被东霓人所伤?” “不可能,这一定不会是叶将军做的。” “我又没说是叶轩做的,他不喜欢用匕首。” 木七皱着眉头想了想,道:“如此一来应该就是炼玉柔了,她是东霓的郡主,东霓也只有达官贵人才能用上带有这样图案的匕首。” “你说的没错,是炼玉柔没错了。”她突然想起之前炼玉柔交手的时候,看见她腰间带着这样一枚匕首,容枫竟为了自己进只身去了柔然。 木七担忧的看了看床榻上的人,问:“侯爷他不会有性命危险吧。” “不会,只是失血过多,我们要在这里停留几日,等他伤好再说。” “可这样会不会很危险,既然炼玉柔已经知道了王上来了边境,也入了草原,肯定还会想办法追杀,如今我们势单力薄,留下来会冒很大的风险。” 沐风说的不无道理,若炼玉柔卷土重来,带着受伤的容枫胜算不会很大。“那你先去准备一辆马车。” “是,我这就去办。” 她回到床边默默的凝视着还在昏迷的容枫,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愧疚,她没想到容枫刚和她在一起便遭遇如此凶险,若不是被叶轩发现,他一个人昏迷在草原上,用不了两日也就一命呜呼了。 一夜下来她也有些累了,靠着床边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容枫刚一醒来便感觉自己手被握着,睁开眼睛才发现握着自己的人是她。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赫连羽睡觉一向警觉,稍微有点动静便醒了过来,她刚一抬头便发现容枫正在看着她,看样子已经醒来很长时间了。 “你醒了?” 容枫微笑着点了点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他有些调皮的说。 “可不是我救了你。” “那是谁?” 考虑到叶轩的身份,她便回答说:“是暗卫。” “那还是你让暗卫去找的我,不然我怕早就没命了。” “都是我不好,是我考虑的不周到,才会让你犯险。” 容枫握紧她的手道:“不是你的错,是我太小心大意了。” “也罢,不说这些了,你先好好休息,我去拿点吃的,你可有什么想吃的?” “随意。” 她下楼亲自找到掌柜的,掌柜的看见她倒是有些意外。 “这几日不见公子人,公子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此时她一身男装,掌柜并未识破她的装扮。 “出去办了些事,不知道掌柜的可有什么滋补调养的膳食。” “这滋补调养....公子指的是哪些?” 她想了想回答说:“人参燕窝之类的。” 掌柜的尴尬的笑了笑道:“在下这里还真没有公子说的这些珍贵物件。” “那掌柜的可有什么法子弄来,钱不是问题。” “这,这,公子不知,青巫城贫瘠很少见这些东西,若是公子不嫌弃在下倒是珍藏了一枚首乌,与那人参同宗,虽然功效远远不及人参,倒也有滋补调养的作用。” 第二百六十一章:受伤醒来 她想了想,这首乌功效确实不如人参,可如今人生地不熟的又如何在短时间内找来人参,只能凑合了。只见她豪爽的拿出一定金子。道:“那有劳掌柜的将首乌做成汤,另外再准备些膳食。” 看见金灿灿的金子,掌柜眼中直冒光,拿起金子连连说好,立刻让小二麻溜的做去了。 她回到房间,发现容枫很清醒并没休息。 “感觉怎么样了,怎么不休息会?” 容枫挣扎着坐起来,回答说:“感觉好多了,幸好没伤到要害。” 她从腰间取出伤他的匕首,问:“是谁伤的你。”容枫的武功深不可测,想伤他还是需要下点功夫的。 “听声音应该是炼玉柔,也怪我自己不小心。” 听容枫这样说,她不禁皱了皱眉头,心想他应该没见过炼玉柔,又是如何分辨出她的声音? 见她不说话,容枫继续道:“当时我还以为你被柔然人抓了去,中途又找错方向迷路,最后才找到柔然旧部的营落是,没想到却大意了。” “这事怪我,事先没有与你交代清楚,害得你为我受伤。” “这件事怪不得谁,若是换做我,你定也会去找,不是吗?” 容枫的一句话倒是说进了她的心里,若不是叶轩及时出现,她和木七此时已经在去柔然旧部的路上了。 “日后再有什么,我定会提前与你说,不会再让这种白白冒险的事发生了。” “小羽,那日我和木七发现山谷中尸横遍野,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有些好奇。 “那日.....”她犹豫了下继续道:“我同呼延少司去了柔然营落,却不想身份被炼玉柔识破,她领着无花宫杀手和骑兵追杀至山谷,最后寡不敌众。”她说的简明扼要,至于当时的恶战却只字未提。 容枫知道她省略了许多,当时他亲自查看了那些人的死状和伤口,有些是出自人手一剑毙命,有的身上却插满了弓箭,而那些士兵分明才是射箭的人,箭又怎么会将他们自己给杀了,而且绝大部分士兵都是因此而死。 “当时你们有多少人?”他又问道。 “一开始有一小队人,后来只剩下我和呼延少司。”这她倒是如实回答,毕竟她没想到容枫会通过哪些死人判断她使用了什么武功。 通过她的回答,容枫更加确定她强行开启了血咒,不然凭着她和呼延少司以及一小队人马,根本不可能杀了那么多人,而且哪些偶然士兵的死因十分奇怪。 见他脸色异样,赫连羽问:“是伤口不舒服吗?” “嗯。”容枫应了声,事实上却不是因为伤口,而是因为猜到她强行开启了血咒,担心她的身体而已。 “吃的应该好了,我下去看看。” 不一会她端着食物回来,本想伺候着容枫吃一些,而他却坚持要下床,幸亏他武功底子深厚,换做旁人受了这样的伤没有十天半个月是下不了床的。 “小心些。”她一边扶着容枫一边说。 容枫行动有些迟缓,动作大了些便扯得伤口疼,脸也变得扭曲了。 “你自己可以吃饭吗?”她询问。 “可以。” 见他穿的单薄,赫连羽又将自己的披风取来给他披上,叮嘱道:“如今你身受重伤,不能着凉。” 容枫看着她微微一笑,披风上满是她的气息,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满足。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温柔细腻的样子,看来这次受伤也不尽是坏事,至少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赫连羽跟着在边上坐下,怕他不稳,一直扶着他的身体,先是将首乌汤端给他,道:“本想让掌柜的找些人参什么的,可却只有首乌,你先凑合着吃些。” 看着热气腾腾的首乌鸡汤,他沉默了会说:“记得小时候娘时常亲自给我熬鸡汤。”在赫连羽的身上让他看见了母后的影子。 见他感触,赫连羽压低声音温柔的说:“若是你喜欢喝鸡汤,等回去后我便日日让御膳房准备。” 容枫看着她温柔的笑了,说:“若是小羽能为我亲自下厨就好了。” 额.....要她亲自下厨?可她貌似对做饭一无所知.......“有机会的,有机会的。”她心虚的回应。 见她这般可爱的模样,容枫笑的更加开心了,他知她舞刀弄枪在行,做饭却不行,不过是故意这样说罢了。 其实,对于容枫这次手上,她真的蛮愧疚的,所以也是尽可能的顺着容枫的心意,更是亲自出手照顾他。毕竟在这个世上能为你只身犯险的人不多,经过这次她似乎已经开始对容枫打开心扉了。 有些情感与牵绊总是在一点一滴的相处中不知不觉的建立起来的,虽然没有一见钟情那般惊艳刻骨,但却细水长流,蓦然回首才发现不知不觉的时光中很多人与事已悄然改变。 吃完饭,木七正好也回来了,将车马置办妥当,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随时都可以出发。 “侯爷,您感觉怎么样了?”木七关心的问,通过这次他对容枫的态度变的好了起来。 他看了看木七,回答说:“没什么大碍,既然车马已经置办妥当,我们便上路吧。” 木七担忧的看了看赫连羽,道:“王上,侯爷这样经得住长途奔波吗?” 她没说话,心中也在担心这个问题。 “没事,经得住。”容枫倒是回答的干脆利索。 木七没说话,眼神似乎在征求她的回答。 容枫见她因为自己的身体犹豫,便又说:“此地不宜久留,若是被炼玉柔找来,怕是要命丧于此了。” 她再三犹豫道:“可你的身体?” “这点伤不算什么,咱们即刻上路。” “那好吧,木七你去找小二拿些食物,我们这就出发。” 第二百六十二章:温情相待 掌柜的正在柜台算账,见她扶着容枫下楼便是吓了一跳,几日前他还见容枫活奔乱跳,今日怎么一副病容。 “二位公子,你们这是要离开了?” 她点头道:“这些时日叨扰掌柜的了。”说着又拿出一定金子。 接过金子,掌柜的竟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这几位顾客怕是他这辈子接待过最有钱的顾客了,光是这几天赚他们的前就抵上这家店好几年赚的,如今人走了,财神爷也走了。 木七走小二哪里拿了食物,左右手领着包裹,跟在后面。马车就停在外面,扶着容枫上车后,赫连羽也跟着上了车,木七则是赶车。 临走前赫连羽掀起帘子,对着掌柜的摆了摆手,示以拜别。随后,木七便赶着马车离开了。 坐在马车里不免颠簸,容枫不得不保持伤口不受震动,以免被撕扯疼痛。见他一脸辛苦的样子,赫连羽让木七慢些,尽量平稳些。 “我让木七慢了些,现在感觉如何?”她关心的问。 容枫按着伤口,道:“不碍事,还是让木七快些的好。” “不行,这样你会承受不了的。”说罢她扶住容枫的身体,说:“你靠在我身上,这样会好些。” 容枫愣了下,然后缓缓的靠在她身上,心里欢喜急了,早知道受伤能得到如此的优待和关心,干嘛还要等到现在。 若不是此次受伤,他不会知道小羽也有如此温柔细腻的一面,会如此的照顾人。问着她身上的味道,容枫感觉自己快要睡着了,虽然她很消瘦,但身体却非常的柔软,靠在上面就像靠着棉花一样,而且还散发着一股清新的味道,令他着迷。 赫连羽尽可能的保持姿势不动,让他靠的舒服,发现他昏昏入睡后就更不敢动了,生怕打扰了他休息。 或许也是太累的缘故,容枫竟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整个人像孩子一样爬在赫连羽的身上,梦呓的时候还不停的将她抱紧。 眼见这般,赫连羽既觉得无奈,又觉得好笑,没想到平日里沉稳持重的他睡着了竟像个孩子一般,这在一定程度上激起了她作为女人骨子里特有母爱,整个人突然变得温柔起来。 容枫的这一觉睡得非常好,木七尽可能的将马车赶的平稳,不时的晃动摇曳就当是催眠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傍晚了,晚霞将天边染成了大红色,浓郁又热烈。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感觉怀里抱着的东西十分柔然,竟下意识的又抱紧了许多,随着意识回到脑海里,他才意识到自己抱着的是她! 只见他连忙的松开手,有些尴尬,又十分满足,红着脸道:“抱歉,我竟然睡着了。”没想到一向厚脸皮的他也会有脸红的时候。 他一松开,赫连羽才有喘息的机会,保持一个姿势几个小时让她整个人都麻木了。 “不碍事,你睡的可好?”她温柔的说,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语气同容枫说话。 “嗯,好久没睡得这么香了。” “今夜怕是遇不到客栈了,回头让木七找个地儿,休息吃点东西。” “好。” 木七找了一处较为遮风的山道停了下来,在较为宽阔的地方生了火堆,然后跑到马车前说:“王上,侯爷你们下来烤烤火吧。” 她扶着容枫下了马车,三人围着火堆坐下,拿出小二为他们准备的干粮,一个人吃了些。 木七到底是个大孩子,不停的拨动着火堆的木头,颇为调皮。 而她却被火堆烤的有些困乏,人在温暖的环境中本就容易困,没精打采的抱着双腿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盹。 见转,容枫小心翼翼的将身体挪了过去,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月黑风高的夜晚,却被一股宁静的气氛笼罩着。 赈灾事宜已经进入收尾阶段,慕容宸也终于清闲了下来,听闻叶轩要回朝的消息,灵玦更是兴奋不已,终于有人陪她解闷了,终于不用每日被困在府中受胡嬷嬷的折磨了。 她趴在慕容宸的怀里,一脸幸福的说:“等叶轩回来,我们一起去南禅寺拜否烧香,听闻那里的求姻缘可准了。” “玦儿这是替自己求还是替我求?”慕容宸故意打趣她。 “才不是,是要给叶轩求,他一个人孤零零的。” “求了也是白求,你是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嫁给他,这家伙却是不近女色。” “我想是因为姐姐吧,他忘不了姐姐。” 慕容宸点了点头,吊儿郎当的说:“若是换做我也不可能轻易接受别的女人。” “你又是为什么?” “你想想啊,以你姐姐的姿色,和她在一起后,其它的女子怕怎么也瞧不上了吧。总而言之,怪你姐姐生的太漂亮,将叶轩的眼光给喂养的叼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喜欢一个人不光光是因为容貌啊。假如我不是现在的模样,你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 面对她的质问,慕容宸犹豫了,心想当初的他可不就是见色起意,只是后来越陷越深,对于这样的假如他还真不能保证。 “怎么不回答我?” 灵玦插着腰故作张牙舞爪,却莫名的呆萌可爱,看的慕容宸心都化了,一把将她拉到怀里。“我的好玦儿,哪有那么多入骨,反正我这辈子是被你给牢牢握紧了。” “哼!又说这些好听的话糊弄我!” “怎么会,都是心里话。” 见他故作委屈的样子,灵玦一下子就忍不住笑了,搂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又将他抱在怀里,亲昵的说:“要是我会法术就钻到你的心里,看看是不是真的。” 慕容宸稳着她不从自己的怀里掉下来,道:“要是我会法术,就将玦儿时时刻刻都带在身上,一刻也不落下。” “哈哈哈,要是我会法术就把我们都变成小老鼠,每天吃完东西上太阳,幸福美满。” “傻瓜,难道我们现在不幸福美满吗?” 灵玦轻叹了口气:“母后她对我是越来越不满了,而且你还有玉柔,都不是我一个人的。” 第二百六十三章:护她纯真 慕容宸刮了刮她的鼻尖,宠溺的说:“玦儿这是吃醋了?” “可不是,之前总是在画本上看见吃醋两字,却不明白其中意思,如今倒是亲身体会了。” “既然玦儿不喜欢我去玉柔那,那以后便不去了。” “别,这样母后会更不开心的,而且对玉柔来说也不公平。” “可这样玦儿会不开心呐。” “那我就去多读几遍女戒。” “哈哈,我的傻玦儿。”慕容宸心疼又心酸。“玦儿~~” “嗯?” “不论如何,玦儿都要记住一件事,那就是不管我做什么,心里都是想着玦儿的,人生在世总会有许多身不由己。” 她乖巧的点了点头:“我明白,所以我会好好和玉柔相处,也会努力让母后满意,不让你为难。” 慕容宸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说:“我的玦儿似乎长大了,也懂事了。” “那是,我知道母后喜欢成熟能干的女子,能够为你分忧,就像玉柔那样。而我从小到大都是不学无术,所以母后对我不满也是正常。所以我以后不会再不学无术了,要让自己成熟起来,也好配得上你。” 听着她认真而又稚嫩单纯的话,慕容宸又开心又心疼,本该是他给灵玦无忧无虑的生活,是他还不够强大才会处处受限,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护不周全。 “小傻瓜,我不要你变成什么成熟干练的女子,我只希望我的玦儿永远这么单纯快乐。” “只要你在身边我就会很快乐,所以我们一定要一直在一起。” “当然了,小傻瓜!” “你才是傻瓜,哼!” 看着她娇嗔的样子,慕容宸从心底感到快乐,长这么大的他从来没有这么珍惜一个人,也没有一个人能为他带来如此长久的快乐。 皇宫里的宁容却是坐不住了,就在前不久皇上居然将她身边最得力的嬷嬷给贬黜出宫,如此一来她直接失去了左右手,而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狐媚子肖妃! 无奈之下,她只能将王府的胡嬷嬷召回,这些日子皇上虽然也时常来她这里,对她的赏赐也只多不少,可她却明显感到了不对劲。 “皇上驾到!” 皇上又来了,皇上来的如此勤快,倒是让她十分惶恐。毕竟不咸不淡的夫妻已经做了十几年了,平日里皇上保持着对她敬爱有加,可私下她也知道皇上的心思不在自己这里。 “臣妾恭迎皇上。” “皇后这是在做什么呢?” “臣妾刚才打了个盹,皇上怎么又想着来臣妾这了?” “皇后这话说的,莫不是不欢迎朕来?”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如此一来肖妃又要不开心了。” “管她呢,一个小小的妃子,怎么能和朕的皇后相提并论。” 听皇上这样说,宁容更是惶恐,心想皇上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另一边,皇上已经很久没去肖妃那里了,自贬黜了嬷嬷后就连一次也没来过,宫里的丫鬟日夜盼着却什么也没盼来,明眼人应该猜到肖妃这是失宠了。 想来也是正常,皇上宠爱的妃子一般不会超过三个月,而肖妃进宫已经半年多了,一直蒙受圣宠,如今也该消停消停了。 最主要的是她居然和皇后娘娘起了冲突,虽然皇上当时是站在她那边,可事后也必定感到后悔,所以这才冷落了她,去皇后宫里的次数也勤了。 以上的猜测流言,在宫里已经成了事实,况且皇上的行为就是最好的证明。可这对于突然失宠的肖妃,却犹如晴天霹雳,祸从天降的感觉。 其实她也后悔与皇后起了冲突,不过她也没想到皇上会公然维护她而惩罚皇后,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她已经预料到自己老死宫中的结局。 见她闷闷不乐,边上的宫女安慰道:“娘娘还是将心放宽些,皇上莫不是觉得拂了皇后娘娘的面子稍加弥补,或许过段时间就来娘娘这了。” “哎,宫里的女人当真悲哀。” “娘娘莫要说这些话,若是让别人听了去,怕是会落口实。” “本宫或许早该料到如今的结果,当初不该抱着幻想,想着皇上会对本宫长情,倒是是没将自己的心管好。” “娘娘的好皇上应该不会忘了的。” “你莫要安慰我了,其实当初进宫我就知道会有今天的结果,一直告诫自己清醒,莫要沉迷其中,然后在梦醒时分落的一身狼狈。” 这宫里的女人,看似金枝玉叶,却有说不尽的悲哀。 从皇后宫里出来,皇上对着身边的公公问:“肖妃这些日子在宫里都做些什么?” “回皇上,奴才打听了肖妃娘娘宫里的丫鬟,说是肖妃娘娘一直待在宫里未曾出门,一开始还满心欢喜的期待着皇上去,可后来听闻皇上时常来皇后娘娘着,心里十分失落,而且。” “而且什么?” 公共犹豫了下回答说:“而且宫里都在传肖妃娘娘这下是彻底失宠了。” “哼~~果然女人多的地方事就多。” “皇上息怒,只是皇上确实许久未去肖妃娘娘那。” “哎,当时朕一气之下惩罚了皇后,当众驳了皇后的颜面,以至于宁家老爷子对朕十分不满,利用朝臣施压,朕这样做一是为了让宁家和皇后消气,二来也是为了保护肖妃。” “皇上考虑的周全,只是肖妃娘娘不知这皇宫水深,不明白皇上您的心思罢了。” “罢了,冷一冷她也给她一个教训,有些时候莫要过于傲气,收收性子也是好的。” “皇上说的是。” “回宫吧,等过几日你送些肖妃爱吃的点心过去,记住莫要声张。” “是,奴才明白。”跟着皇上这么多年,他算是最了解皇上心思的,也知道皇上对肖妃的情义。 第二百六十四章:后宫之争 皇上走后,皇后的宫里瞬气氛瞬间轻松了许多,宁容靠在美人榻上轻叹着气,她约莫着是看出皇上的心思了,肯定是因为父亲施压,皇上才不得不来平复她的怒气,好稳固朝堂。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可皇上对她的恩情仅是相敬如宾,若不是靠着娘家的势力,她也不可能将皇后的位置坐的如此稳当。可如今父亲年岁愈高,能照付自己的日子也不多了,得赶紧让宸儿登上储君之位才是! 一日,慕容宸应召入宫,灵玦便也跟着去了,许多日未见,皇上的心里似乎十分牵挂两人。不得不说作为父亲,他是十分宠爱慕容宸的。而对灵玦更是关爱有加,似乎对她敌国公主的身份并不在意。 就连灵玦自己也觉得皇上要比皇后亲近些,在皇上的面前也相对比较轻松,没有什么压力。 “灵玦啊,你与宸儿已经成婚多日,朕还等着抱孙子呢!”皇上笑着打趣,倒不是真的想抱孙子,一辈催着一辈老,儿孙绕膝虽好,可也催着他老,这皇上他还想多做几年呢。 提到生孩子,作为女子灵玦随即羞了个大红脸,心想哪有这么光明正大催子的。 慕容宸连忙替她解围道:“这是儿臣的注意,儿臣想着能与玦儿多过些二人时光。” 皇上哈哈哈的笑了起来,道:“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啊,传宗接代的意识是越来越弱了,不过朕随你们,开心就好!” 灵玦与慕容宸对视一眼,既害羞又甜蜜,她是真的打心底喜欢这位善解人意的父皇了,虽然不是一辈人,但和他沟通一点障碍也没有。 唠完嗑皇上便准备和慕容宸讨论一些政事,说是让下人领着灵玦去御花园走走,回头等慕容宸一起去给皇后请安。 灵玦乖巧听话的跟着总管公公出了大殿,心里盘算着去御花园不如去看肖妃姐姐。 “公公,我能不去御花园吗?”她一脸天真的问,既没有带自称,也没有将礼数,可却让人莫名的舒服。 公公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道:“老奴这就领着王妃去。” “谢谢,公公。” “王妃跟紧了。”公公笑眯眯的说,能看出来他也十分喜欢灵玦,从头到尾都是和蔼的笑容。 路上,灵玦脚步轻快,虽然少了些礼数,却让人看着心中莫名欢喜,同她一起心情都变好了。 “王妃当心脚下,稳当些。”公公宠溺的提醒着。 灵玦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道:“谢谢公公关心,我会当心的。” “老奴见王妃有些日子没来宫里了,皇上喜爱王妃,若是没事经常来看看皇上,皇上自当十分欢喜。” “嗯,只不过前段时间母后派了胡嬷嬷教我读书写字,所以才很少进宫。” 公公听闻皱了皱眉道:“老奴记得中秋晚宴上王妃乃被认定为才女,怎么如今连读书写字也要学?” 她尴尬的笑了笑,回答说:“本宫未学过女戒,有许多礼数尚不周全,母后如此也是为了我好。” 公公偷笑,心想那么大的一个才女居然没有学过女戒,若是换做别的女子他早该训斥不满了,可面对眼前活泼可爱的王妃娘娘,心里却觉得有趣好笑。 “王妃师承高人,这是世外高人总是与咱们有些不同的,想必王妃的师父一定不喜欢受世俗凡规所约束,才会将王妃教导的如此率真活泼。” “公公说的没错,师父她最讨厌繁文缛节。” “率真活泼些也是好的,自从王妃嫁给王爷后,老奴倒是觉得北辰整个皇室都欢快了许多。” “谢谢公公夸奖,那以后我会经常入宫,找大家玩。” “嗯。”公公对她似乎十分宽容,更是十分喜爱。 “对了,最近肖妃娘娘怎么样?” 听她这么问,公公脸上闪过一抹奇怪的表情,回答说:“最近肖妃娘娘心情不是很好,回头王妃多安慰安慰才是。” “为什么心情不好?” “这,老奴不便细说,王妃只需要安慰肖妃娘娘,让娘娘知道皇上心中是有她的便可。” 她想了想,然后动作迟钝的点了点头,心想莫不是肖妃姐姐和父皇闹矛盾了? 言语间他们已经来到肖妃的寝宫,公公没有继续向前,而是示意她自己去,然后转身便离开了。 她一个人走进寝宫大门,刚一进门就感觉到怪怪的,平日肖妃姐姐的宫里虽然不算热闹但也算是有人气的,可如今看上去十分冷清,也不见丫鬟婆子的身影。 “有人吗?”她试探的问了句,才看见一个宫女从偏殿出来。 “原来是王妃娘娘来了,肖妃娘娘他在屋里,请随奴婢来。” 她跟着宫女进了屋,发现屋里更加冷清,更不像是有人住,走进内室才发现靠在美人榻上的肖妃。 “肖妃姐姐?”她试探的唤了声,肖妃却还在出神。 她转身问宫女:“发生什么了?” 宫女看了看肖妃,然后小声的说:“回王妃娘娘的话,皇上已经许久没来宫里,娘娘心情十分低落。” 听宫女这样说,再联想到公公同她说的那些话,隐约明白发生什么了。 她屏退了宫女,然后走到肖妃的身边,晃了晃她的身子道:“肖妃姐姐这是怎么了?” 肖妃恍惚回神,发现她竟站在自己身边。“灵玦,你怎么来了?” “我今日进宫,便想着来看看姐姐,姐姐怎么变得如此忧伤?” “哎,没什么,我让人沏茶,上你最喜欢吃的点心。” 她不客气的说:“我要桂花酥。” 吩咐下人去做后,肖妃又做回了榻上,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提不起精神来。 “姐姐这是怎么了,一副厌世沉沦的样子。” “灵玦,有些事说了你也不明白,哎。” “是不是因为父皇许久没来宫里,姐姐因此心情不好?” 见她一针说破,肖妃也不遮掩,毕竟她也想找个人倾诉。“嗯,皇上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来看我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无辜被罚 灵玦想起公公说的那些话,便原封不动的传给了肖妃,“公公送我来姐姐这的路上,让我安慰姐姐,还说父皇心里是有姐姐的,姐姐聪慧定能明白皇上的心思。” “公公他真是这样说的?” “嗯,公公让我告诉姐姐的,可我还是不明白父皇为什么突然就如此冷落姐姐了?” “这,这个,灵玦我能相信你吗?”肖妃犹豫警惕道。 灵玦仗义的拍了拍胸脯,道:“当然,我们是好姐妹,不是吗?” “可你还是皇后的儿媳,王爷的王妃。” “姐姐放心,姐姐同我说的话我是不会和宸还有母后说的!” “那便好,其实皇上之所以冷落我,是因为之前我与皇后起了冲突。” “姐姐与母后起了冲突?为什么啊?”她有些吃惊,心想姐姐性格温逊,根本不像是能与人起冲突的,而且更没理由与母后起冲突。 说起这个肖妃似乎还有些气愤,一向温柔的她难得如此动气。“皇后娘娘当众毁了祖母留给我的遗物,我自小便跟着祖母长大,与祖母的感情十分深厚,所以才一气之下与皇后发生了冲突。” “若是这般母后是有些过分了,不论如何也不应该毁了姐姐祖母的遗物。” “哎,都怪我一时没忍住。” “这不能怪姐姐,若是换做我怕也是会那样做,再说母后为什么要毁了姐姐的东西?” “祖母留给我的是一只香囊,那日我不小心遗失在御花园,回头找寻却发现被皇后娘娘的狗叼了去。那狗逮着香囊一个劲的撕扯,我便上去将狗打开,不巧被前来的皇后娘娘看见,那为首的嬷嬷二话不说竟将香囊丢到了水里,那香囊是不能遇水的。” “那这件事不是你的错啊,再说想要将香囊抢下来,可不得将狗打开,换做我也会这样做。” “其实我也不知道那狗是皇后娘娘最为娇贵的,事后我也很后悔。” “可这件事与父皇冷落姐姐有何关系?” “后来事情闹到了皇上那里,皇上许是偏袒我,直接将皇后的嬷嬷废黜了宫去。我想事后皇上冷静下来,定是觉得我无理取闹,后悔惩罚了皇后娘娘,这次开始讨厌我吧。” “怪不得胡嬷嬷突然被母后召回宫里去了,原来是之前的嬷嬷出宫了。” “灵玦,你说皇上是不是以后都不会再来了?”肖妃抓着她的手,无助又惶恐。 “不会的,我听公公的话音,父皇还是惦记着姐姐的,只不过碍于一些缘故还不能来看姐姐。” “会是这样吗?”此时肖妃也方寸大乱了,为情所困的女子总是难以冷静、理智。 “我想会的,等回头我再去父皇的面前,替姐姐解释解释,我想父皇是不会不来看姐姐的。” 慕容宸从御书房出来,却从公公那里得知灵玦去了肖妃宫里,英俊的眉宇上似有沾染了些不悦。说实话他不喜欢那个肖妃,更不喜欢灵玦与她来往。 公公似乎明白了他的心思,连忙道:“老奴这就派人去将王妃娘娘请回来。” “恩,本王在御花园等她。” 听说慕容宸命人来找自己,灵玦便为难的与肖妃告别,虽然两人还未聊的尽兴,奈何她还要和宸一起给母后请安,这是万万耽误不得的。 只见她奔奔跳跳去了御花园,从小就见惯大世面的她,不论在哪都不怯场,人人见她都欢喜。 慕容宸等在花团锦簇之中,远远的看去缤纷妩媚之中的他颇有几分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味道,气质气势都恰到好处,令人一见倾心。 灵玦调皮的从他身后蒙住他的眼睛,捏着嗓子道:“快猜猜我是谁?” 慕容宸勾唇一笑,邪魅不羁,直接伸手将她拉到自己面前,故意冷着脸质问:“又跑去哪疯了?” “才没有,我去看肖妃了,与她说说话。” 见她一脸欢喜的样子,慕容宸不忍苛责她去了肖妃那里,只是冷着脸说:“日后少与她走动。” 灵玦瘪了瘪嘴,想要反驳却又咽了回去,是因为母后不喜欢肖妃姐姐,所以宸才让自己少于她接触的吧。 只见她落下眸子,眼中的星光也渐渐熄落,闷闷的应了声:“哦。” “好了,我们去给母后请安。”慕容宸起身将她拉着,对于肖妃的事只希望尽快翻篇。 刚来到皇后的宫里,便对上胡嬷嬷那张便秘的老脸,宁容正在亲自给花儿浇水,脸上似乎还挂着些笑容。 看见自己儿子来了,宁容笑的更加开心了,只是瞥见灵玦的时候不冷不热的,时间长了她也懒得掩饰自己对灵玦的不喜了。 “玦儿给母后请安。”她乖巧道。 慕容宸也拉起她的手,对宁容说:“母后,今日儿臣和玦儿是特意来给母后请安的。” “特意?可本宫怎么听说王妃还去了肖妃那?” 她杵在那不知说些什么好,没想到母后消息如此灵通,才这么一会就知道她去见了肖妃姐姐。 慕容宸连忙打圆场道:“玦儿只是恰巧路过而已。” 宁容知道自己儿子帮着灵玦说话,却也不好拂了儿子的面子,此事也就算了过去了。 在皇后的宫里胆战心惊的度过了个把时辰,她总算是和慕容宸回去了,回去的路上她一脸沉闷,失落又委屈。 慕容宸早看出她的心思,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安慰她,而是故作清闲的闭着眼睛假寐,时不时的偷着观察她的神情。 她想说些什么,可每次转头都发现慕容宸在闭目养神,嘴边的话自然也就说不出来了,又默默的闷回了肚子里。 从皇宫回王府,这一路下来倒是将她的委屈伤心给积攒满了,所以刚一到王府她便率先下了马车,丢下慕容宸头也不回的进了王府,看样子是生气了。 慕容宸想拉住她却迟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自己则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知道她心里委屈,可却也想让她尝些苦头,日后好不再与那肖妃来往。 第二百六十六章:委屈生气 看着一回来就闷闷不乐的王妃,杏儿皱紧了眉头,连忙上前询问:“王妃这是怎么了?” “没事!你去将院子的门给关上,谁也不许进来。” 今日本是开开心心的进宫,惹得母后不悦,可她也很委屈啊,自己又没做错什么,而慕容宸那个家伙居然还给自己脸色看,马车里故意不和自己说话! “王妃这是和王爷闹别扭了?”杏儿试探的问。 “不是,我才不会那个不讲理的家伙闹别扭,不要以为自己在母后面前给我说好话,我就会原谅他!” 听她这么说,杏儿心里像明镜似的,王妃真是藏不住一点话。 “杏儿,你还不快去将门给关上!” “是是是,奴婢这就去。” 慕容宸刚进门就被管家领去了书房,说是府中有一大笔经费亏空,对不上账,由于数额较大,需要他查阅。他本来是准备立刻去给灵玦道歉的,毕竟看见她真生气了,他的气也就不算事儿了。 正如管家所说,那确实是一笔巨大的无名账,就连他自己对了许久也找不出眉目。 一两个时辰过去了,眼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到了用晚膳的时间。而灵玦的怒火似乎也平息了一些,只见她下意识的往门口的看去,似乎在期盼着什么。 杏儿走过来道:“王妃该吃饭了。” “怎么这么快就吃饭了!”她有些烦躁,心想慕容宸那个家伙怎么还不来,都已经两个时辰过去了。 “若是王妃不饿,那就再等会。” “府里的人是不是都用膳了?”她其实是想拐弯抹角的问慕容宸有没有用膳。 “回王妃娘娘,这个点怕是都用膳了。” “哼!” 杏儿见她莫名其妙的更加生气了,倒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感情王妃这是在盼王爷来啊,只不过王爷怎么现在还不来,若是换做平日前后脚便跟着来了,绝不会放着王妃一个人气这么久。 “奴婢想着王爷定是有什么事要处理,一会就该来了。” “谁要他来,你去将门给拴上,拴的牢固些!” 杏儿偷笑,心想一向率真活泼的王妃也有口是心非的时候。“是,奴婢这就去。” 眼看着门被杏儿拴上,灵玦更加烦躁了,心想要是慕容宸来了打不开门又走了怎么办?这家伙怎么到现在还不来? 又过了一个时辰,慕容宸才找到那笔账目的出处,眼看着天已经黑了许久,忽然想到自己还要去陪玦儿用晚膳,便丢下账本大步流星的朝着灵玦的院子去了。 院子里,灵玦怒气冲冲的跑到门口,终于忍不住要去找慕容宸算账了,可刚一打开门却发现他就站在门外,嘴角还带着坏坏的笑。 “玦儿这是要去哪?”他明知故问,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来的路上杏儿就已经派人将情况都同他说了,这小妮子才几个时辰就沉不住气了。 他的出现倒是让灵玦措手不及,情绪还挂在脸上,一下子泄了气,只得恼羞成怒的转身回到院子,气呼呼的坐在秋千上。 杏儿对着慕容宸给了眼神提示,然后识相的带着别的丫鬟溜了,夫妻床头吵架床位,她们都是闲杂人等。 慕容宸背着手走到灵玦身边,眼带笑意,明知故问道:“谁是惹我的玦儿生气了,拖出去打八十大板!” 灵玦不但没说话,还将身子扭到另一边。见状,他没皮没脸的绕到她面前,又说:“看来八十大板还不能让玦儿消气,那玦儿说要打上多少?” “哼!” 见她回应,慕容宸便知道已经成功了一半,这小妮子有些小脾气,不过也好哄。 “我让人准备了你最爱吃的菜,天色不早了,我们去吃饭吧?” “不去!” “难道刚才玦儿出门,不是为了找我吃饭啊?” “你!慕容宸!你太过分了!” 见她因为生气笑脸憋的通红,慕容宸一个忍不住便将她拉到了怀里,稍稍的用力禁锢她便逃不掉了。 “慕容宸你放开我!快放开!” “不放,就不放!”他耍起无赖,不但无赖还流氓,对着唇便吻了下去,双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唔~~她竟情不自禁有了反应,真的太羞耻了!又羞又气,泪水竟流了下来。 察觉到她眼角的湿润,慕容宸立刻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将她从怀里扶起来,看着她滴落的泪珠,眼中闪过一抹自责。 “怎么哭了?”他一边问一边伸手为她拭泪,她一哭,他就全乱了。 “都是我的错,玦儿不哭了,好吗?” 可这眼泪一旦决堤,那是那么容易收住的,况且她今日实在是太委屈了。 慕容宸将她扶到屋里,哄了许久眼泪才算止住,哭过的她眼睛红红的,唇瓣因充血变的娇艳欲滴,更加的饱满诱人了。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回来的路上不理玦儿,没有在第一时间和玦儿化解矛盾,都是我的错!咱们不生气了好吗?” 谁也不曾想到,以往那个对女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五皇子慕容宸,现在会像个孙子一样认错反省,而且态度如此虔诚! 哭过了,委屈也发泄的差不多了,肚子也饿了,灵玦嗅了嗅鼻子道:“我们吃饭吧。” 见她中原肯原谅自己,慕容宸如获重释,立刻让人将准备好的美味佳肴端上来,房间立刻充斥着诱人的美味。 灵玦一边擦着残留的泪水,一边走到桌前坐下,行为举止像极了小孩子,真是又萌又媚,也难怪令慕容宸束手无策。 慕容宸笑着在她身边坐下,将她最喜欢的菜夹到碗里,温柔的说:“多吃点,哭了这么久费了不少力气。” “你!” “好好好,不开玩笑了,快吃吧。”他一边宠溺的说,一边将她把鱼刺都挑了去。 第二百六十七章:赔罪认错 酒足饭饱,灵玦情绪才勉强稳定下来,回想起刚才自己的行为竟觉得有些羞愧,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居然还被那样哄着。慕容宸这家伙真是讨厌,难道他不知道越哄自己哭的越凶嘛! 见她鼓着嘴,又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慕容宸又来献殷勤,将水果端到她的面前,一脸谄媚。 “你不许这个样子。” 慕容宸愣了愣:“哪个样子?” “不许这么低三下四的,既然我们之间有矛盾,我在生气,为什么不和我讲道理?” 慕容宸又是一愣,讲道理?可普天之下最不能讲道理的就是女人啊! 见他不说话,灵玦又道:“下次不要在我哭的时候哄我,那样我只会哭的更凶。” “那应该怎么办?”慕容宸表示很无奈,毕竟不能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哭吧。 “摆事实讲道理啊,若是你的错就立刻认错,要是我的错你应该指出来。”灵玦一本正经道。 慕容宸再次表示无奈,人家女子要的就是哄,而他的小妮子怎么这么与众不同,居然主动要求摆事实讲道理,要知道这些可是他们男人的强项! “好,既然玦儿这么说,我倒是明白了。” “既然你明白了,那就快认错吧。” “认错?不是已经认了吗?” “你那叫什么认错?既然是认错,就应该说出错误在哪,然后表示歉意,最后保证。” 见她一本正经较真的样子,慕容宸也是被萌的心惊胆颤,啥也不说了,照做呗! “首先错在不应该不理我的玦儿,对此我表示深深的愧疚,以后这样的事再也不会发生了!”他认真的“忏悔”道。 见状,灵玦自然也就不再纠缠了,她心思单纯,若不是钻牛角尖,还是比较好“糊弄”的。 “既然你都道歉了,那这件事便是过去了。” 慕容宸微微一笑,将她揽在怀里,下巴搭在她的肩上,说:“这样的事以后不会发生了,谢谢我的玦儿宽宏大量。” “哼~~就知道说这些好听的话。” “才不是很好听话,方才见玦儿哭,我的心都化了。” “哼~~” “好了,我们一起去沐浴。” “一起?” “这样比较快,我可有些乏了。”说罢,他便拉着灵玦去了浴汤,也就是王府的浴池。 被拉到浴池,灵玦低头看了看洒满花瓣的水池,恨不得立刻脱了衣服下去,作为女子没有几个是不爱洗澡的,和这么多花瓣一起洗,简直就成了花仙子。 她褪去外套,只剩一层薄薄的里衣,试探着水温缓缓的走进水里,慕容宸则是绕到内室,拿来换洗的衣物放在一边才褪去衣服下水,和灵玦在一起他会照顾人了。 灵玦像个湿了毛的猫咪一样慵懒的靠在池壁上闭着眼睛打盹,这也太舒服了,温热的水汽将她熏得昏昏欲睡。 慕容宸光着上半身,不怀好意的靠近,从侧面将她抱在怀里,嘴角泛起坏坏的笑。灵玦的身体很软,比他抱过的任何一个女子都要软,抱在怀里就像抱着云团一样,他爱极了这种感受。 灵玦倒也不反抗,像个顺从的猫咪任由抱着,拉耸着脑袋只知道享受,原本白皙的皮肤被熏得泛红,像是刚拨壳的鸡蛋,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不过慕容宸吃相倒也没那么猴急难看,他也很享受泡在水里的感觉,尤其是怀里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 过了半响,灵玦软萌而又沙哑的唤了声:“宸。” “怎么了?”他立刻回应。 “你不让我与肖妃来往,是因为她与母后起了冲突吗?” 慕容宸没想到她会这样问,想了想道:“不管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还有什么?” “玦儿你不知道后宫的险恶,我不想你与后宫的人来往也是怕你受到伤害。” “可是肖妃她不会害我。” “即便她不会害你,可你却会因为与她走得近而招来祸患。我并非是对肖妃有偏见,而是对后宫所有人,所以我不希望你与她们走得近,不论是肖妃还是别的妃子,即便是母后也最好不要。” “母后也不行?” “嗯,总之你只要待在我身边就好,这辈子我都会护着你。” 听他这样说,灵玦十分感动,伸手环住他的身体,靠在他的胸口轻轻的叹了口气。 “宸,是我误解了你的意思,还以为你帮亲不帮理,是因为母后才不喜欢我与肖妃来往的。” “小傻瓜,今日母后的做法确实过分,既然她不喜你那咱们以后也少去。” “这不太好吧?” “我会处理,玦儿不用担心。” “哎,可肖妃她挺可怜的,如今父皇已经一个月没去看她了,她十分伤心。” 见她因为别的事一脸担忧的样子,慕容宸惩罚性的捏了捏她的鼻子,道:“后宫之事,父皇自会拿捏,之所以不去看肖妃也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怪不得公公让我告诉肖妃娘娘,说皇上心中是有她的。” 听她这样说慕容宸的表情细微的变了下,心想母后的担忧是没错的,父皇对那肖妃果然是动了真心思了。 “那些话是公公让你带去的?” “嗯,不过我想公公也是看出了父皇心思了吧,不然不会擅作主张说这些。” “好了,咱们不说别人的事,说说自己的。” “我们有什么事可说?” “今天父皇可是催着要报孙子了。” “哎呀,讨厌,干嘛说这个!” 见她一脸娇羞的样子,慕容宸哈哈大笑。“玦儿害羞的样子真是好看极了。” “哼!又取笑我。” “为夫不敢,是打心底欢喜,玦儿,我们要个孩子吧。”说到最后一句时他突然变得很认真。 见他变化突然,灵玦怔了怔,心想他该不会说的是真的吧,可关于生孩子她一点经验也没有,心里也没做好准备。 “宸,我,我,对于这事我一点经验都没有。” 第二百六十八章:林中遇伏 见她萌傻的模样,慕容宸宠溺的将她拉到怀里,坏笑道:“这事我有经验就行。” “那我应该怎么做?” “抱着我。”然后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道:“吻我。”他这个单纯的小妮子居然不明白怎么生孩子,真是令他无奈又好笑。 灵玦还不知道他的“坏心思”,听话照做,先是抱紧他,然后踮起脚主动送上香唇。美人投怀,慕容宸自当来者不拒,云雨之间荡漾了一池春水无限。 因为长途颠簸,容枫的伤势一直不好不坏的,虽然没有恶化,但也没愈合,赫连羽暗自担忧,可沿途穷乡僻壤竟没有一处可以落脚的地儿。 看着暗下来的天色,她掀开帘子对木七说:“前面找个地方停下来休息。” “是。”木七拉住缰绳将速度放慢,在前面找个遮风避雨的棚子,棚子只有个顶,虽然简陋大也比什么都没的好。 赫连羽扶着容枫下马车,动作小心轻柔,自容枫受伤她潜移默化的变的温柔了,就连神情也不似以往那般冷冽,整个人看上去像是有了温度。 她先是扶着容枫坐下,然后帮着木七拾柴生活,她虽然身份高贵,但却没有富贵病。 等火生好,她便在容枫身边坐下,拿出干练分给他,神情愧疚的说:“沿途没有客栈,还需忍一忍。” 容枫接过干练,对她微微一笑:“不碍事,能和小羽在一起,哪都好。” 这些话尽数落尽木七的耳朵里,倒是将他自己羞红了脸,毕竟是情窦初开的孩子,有些敏感。“王上,侯爷,我再去捡一些柴火。”他找个理由走开了。 见状,她有些好笑,同时心里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通过这几日相处她与容枫的关系似乎越来越近了。 “木七这孩子一直跟着你?” 她摇了摇头:“之前我将他救下,算下来跟我也就五六年的时间。” “嗯,如今他也长大了。” “是啊,时间过的真快,记得当初救下他的时候还是个孩子。” “等回去后,若是有什么好姑娘倒也是能为他留意留意。” 她莞尔一笑:“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木七。” “他是个好孩子,第一眼见我便挺喜欢。” “我也是,不得不说人与人之间相处还要看眼缘。” “那我呢?在小羽看来,我的眼缘如何?” “这。”她下意识的移开视线,道:“还不错。”不知道为什么容枫总是喜欢问这些煽情的问题,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那小羽想听听我的想法吗?” “你的想法,是什么?” “其实第一次见小羽,我便觉得我们两人之间会发生许多故事。” 她笑了笑道:“那你的第六感还真是很准。” “这就是缘分吧。” “是啊,这就是缘分吧。”缘分安排容枫进入她的生命,成为她的夫君,这辈子与他怕是分不开了。她不认命,却相信缘分。 她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却突然意识到竹林中隐藏的杀气,接着便看见木七握着剑仓皇而归,大喊:“有刺客!” “不好!”她低喝一声,连忙将容枫护在身后,巡视四周,竹林突然变得躁动起来,几十个黑衣人从林中飞出,手里拿着武器。 又是无花宫的人!看来炼玉柔为了取她性命,当真不惜任何代价,派出一批又一批的杀手。 如今她虽然武功恢复了,可内力却还没恢复,经脉的伤还未完全愈合,根本禁不住这场恶战,以木七的武功根本抵挡不了这些人。容枫捂着胸口,连忙从马车里抽出剑,如今他身上有伤自然也是无法恶战的。 “木七,你带容枫先走,我来断后。” “不行!王上你同侯爷先走,我来断后!” “小羽,我们一起。” 三人谁也不愿丢下谁。 只见赫连羽深吸口气,点了几处穴位,护住最为重要的心脉,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的速度甩出银针。若是换做之前,每根银针都能要了人命,可今天的这批黑衣人显然比之前的都要厉害,看来炼玉柔是派了无花宫最厉害的杀手。 就在那些黑衣人翻江倒海一样的涌来时,一支剑飞来,接着一袭白衣从天而降。 叶轩?她惊讶又惊喜,本来还怕命丧于此。 那些黑衣人见凭空多了个人,似乎变的更加凶猛了,不由分说的杀了过来。一场恶斗瞬间展开。 叶轩鲜少亲自动手,所以这算是他参加的为数不多的恶战,只见他一柄长剑,手起剑落,那些黑衣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即便是打架也还是那么的高贵儒雅。 只是黑衣人未免多了些,而且这些黑衣人非常能打,即便凭着叶轩、赫连羽这样的高手也很难将其一剑毙命。 叶轩对木七道:“带着你的主子先走,这里交给我!” 木七知道他的能耐,自然放心将他一人留下,便来到赫连羽身边,说:“王上,叶将军让我们先走。” 她看了看身后的容枫,伤口已经渗出鲜血,便对木七道:“你带着容枫走,我留下来帮师兄,一会追上你们!” 可容枫怎么放心将她丢下,一边将手中的长剑丢给她用,一边说:“我不走。” 打斗之间,那些黑衣人也十分有计划谋略,将他们围的水泄不通,即便想走也有些难度。 正当他们僵持之际,突然马蹄声轰鸣,一群人马纷纷而至,定眼一看竟发现为首的居然是呼延少司!他怎么会在这里? 呼延少司领着人马很快加入战斗,不一会他们便占了上风,那些黑衣人死伤严重,眼见败落便也识相的撤离了。 眼见危险解除,叶轩一个反手将剑背在身后大步来到她身边,扶着她的胳膊关切的问:“羽儿你没事吧。” 这声羽儿落在呼延少司的耳朵里,他的表情变了变,又看向一直被赫连羽护着的容枫,不禁的皱了皱眉。 “你们?”呼延少司下意识的问。 叶轩如梦初醒,立刻松开她的手,道:“今日多谢大汗出手相救!” 第二百六十九章:千里相送 她也做了个揖,道:“若不是大汗,今日怕是凶多吉少。” 呼延少司笑了笑:“我也是担忧你安危,想着那柔然公主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才不放心跟了来。” 容枫捂着伤口向前一步,像是宣告自己的存在。 呼延少司看了看容枫,又问:“这位是?” “这位是....”她犹豫了下,纠结要不要说出容枫是自己的夫君,可看见叶轩有些复杂的眼神,又怕身份挑明后他心中苦闷,可若是不说又是对容枫的不尊重。 在她为难间,容枫倒是先开了口:“在下北辰的侯爷,就闻大汗盛名。” 虽然气氛一再的缓和,可除了木七之外的三个男人还是暗中的打量起来,虽然没有挑破,但谁都心知肚明。 叶轩侧目看了看她,道:“既然黑衣人已经走了,那我便告辞了。”他的性子就是不喜欢争,与其在这与另外两个男人暗中打量,还不如潇洒离开。 可呼延少司却说:“叶将军别急着走啊,本汗倒是没看出叶将军与灵凰还有这样的交集。” 听见灵凰二字,容枫又是一怔,呼延少司居然唤小羽的乳名? 叶轩见呼延少司的称呼亲昵,心里很不是滋味,便回答说:“其实本将军和羽儿是同门师兄妹。” “原来将军就是小羽的师兄啊。”容枫也不敢落后的开口。 三个男人,三个称呼,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对她的称谓,谁都觉得自己那个称谓是最特别的,是和她只见独有的,并相互嫉妒着,即便她再怎么不通情理,也察觉到了气氛变得越来越诡异。 木七站在一边一脸疑惑,心想王上何时有了这么多称谓,可不论是小羽、羽儿,还是灵凰,听上去都那么的亲昵。莫不是就连匈奴的大汗也喜欢上了自家王上了吧! 看见容枫伤口的血不停流下,赫连羽对木七吩咐道:“快将侯爷扶到马车里处理伤口。” 木七明白她的言外之意,连忙对容枫道:“侯爷,卑职帮你处理伤口。” 听她称自己为侯爷,容枫有些失望,可又不愿让她犯难,还是听话的走了。 容枫走了,便只剩下叶轩和呼延少司两人,赫连羽清了清嗓子道:“今日谢谢你们,若不是你们肯定无法脱身。” 呼延少司道:“我们之间就不用说谢了。” 叶轩冷着眼道:“羽儿,我就不打扰你和大汗说话了。”然后走到还未熄灭的火堆旁坐下,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呼延少司动了动嘴,却又犹豫了,许久才开口问:“那位容枫可就是你.....” 没等他说完,她便嗯了声。 “那他对你怎么样?” “容枫性格温和,我们相处的很愉快。”她回答的干净利索,言语之间没有犹豫。 “那,那就好,其实我还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大汗的意思我明白,只是却无能回应。” “唤我少司吧,你别误会,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 “嗯,今天真的很谢谢你,谢谢你能一路追随至此,这番恩情我赫连羽此生难忘。” 呼延少司笑了笑,虽说是笑却显得有些苍凉,她对他难忘的只有恩情..... “灵凰,我对你的情义你明白吗?”其实他一路至此,只因那晚没有勇敢说出心头爱意,即便他知道他们不可能在一起,可还是想将自己的心意说出来,他们草原儿女性子就是如此。 赫连羽点了点头:“明白,但我并不能给你回应,抱歉。” “灵凰,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回应什么,只是想让你知道还有我呼延少司这么个人喜欢你。自你将我救了之后,我心里便一直想着你,这么多年派出很多人找寻你的踪迹,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你却自己出现了,其实在我不知道你就是当时救我的那个女孩时,我就对你动心了。呵~~说是一见钟情也好,见色起意也好,总之就是想看见你。” 面对呼延少司如此深情的告白,她真的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是寻着他的描述,回想起当初的那些场景。其实他描述的那些相遇,在她看来是再寻常不过的,当初换做任何一个人她都会出手相救,却不想让他记在心里魂牵梦绕许多年。 木七有些笨拙的给容枫上药,心中疑惑便忍不住问:“侯爷,那匈奴的大汗是不是也倾慕王上?” “不知”容枫在心里给了白眼,已经做得这么明白了,已经不能说是为倾慕了,若不是小羽名花有主,怕就要上来抢了。 木七又道:“可卑职倒是觉得那大汗定是喜欢王上,不然也不会一路追到这里,而且他看王上的眼神.....”他还没将话说完,就已经收到容枫警告的眼神,硬是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叶轩坐在火堆边,虽然神情与平时无异,可呼吸声却比平时重上许多,虽然他和羽儿已经不可能,可当看见别的男人围在她身边心却酸溜溜的。也不知那呼延少司同羽儿说了什么,居然说了这么久。 呼延少司是个有勇有谋的男人,匈奴人的性子,面对感情既不像叶轩那般含蓄隐忍,也不如容枫那般心计,相对而言毕竟坦诚直接,敢于将心中的话说出来,即便最后没有结果也不想闷在心里留遗憾。 待他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完之后,便来到叶轩面前,与之拜别道:“叶将军,告辞。” 容枫及时从马车里下来,对他拱手拜别道:“大汗保重。” 呼延少司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说:“侯爷多保重。”说完便领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呼延少司走后,气氛算是轻松了些,她来到叶轩面前,问:“师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回北辰国都就这一条路,我担心你的安危,所以便跟了过来。” “那你不用回东霓?” “我是隐藏着身份来的,等送你至北辰国都,我就赶回东霓。” 她点了点头,知道叶轩总是喜欢以这样默默无闻的方式守护,凡事也考虑的周全。 第二百七十章:后宫鉴赏 叶轩转身看了看容枫和木七,目光下意识的在容枫的身上多停留了会,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容枫似乎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这令他十分疑惑。 许是察觉到他眼中的疑惑,容枫开口道:“原来叶将军就是小羽的师兄,闻名不如见面。” “侯爷谬赞。”叶轩保持惯有的高贵风雅,好似那股气质就硬生生的将情敌秒杀了。 不过容枫心里明白,此时并非争强好胜的时候,凭着叶轩的心思和对他的了解,接下来的朝夕相处中不被他看出破绽倒还是要花些心思的。 一旁的木七暗暗的捏了把汗,关于叶轩和王上的事他也算了解,如今新欢旧爱同台演出,真是为难了自家王上。 赫连羽暗自叹息,若非形势所逼,她也不会接受叶轩的帮助,落得一路的别扭。 “天色已晚,荒郊野外,大家凑合的睡一会吧。” 她说完便起身飞到树干上躺下,算是逃离是非之地了。想来她也是不明白男人的心思,怎么寻常都好好的,可当放在一起时却比女人还会明争暗掐。 更想不明白,那些做皇帝的男人为什么要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将那么多女人放在一起莫不是要炸开了锅,这样的后院不起火才怪。 灵玦去过后没几日,总管公公便奉皇上的命,去给肖妃的宫里送了些赏赐。 看着那些赏赐,肖妃既觉得安慰又觉得悲伤,安慰是因为皇上到底还能想到她,悲伤是觉得皇上送来这些不过是打发罢了,这后宫里的女人何其的卑微? 见她神色纠结,不知是喜是悲,公公道:“肖妃娘娘,这些可都是皇上亲自挑选的,都是顶好的物件。” “既然公公说这些是皇上亲自挑选的,可为什么皇上不亲自来看本宫?” “娘娘,皇上也是有难处的,还请娘娘理解。” “可这难处什么时候才能过去,是不是以后本宫都见不到皇上了?” “当然不是,皇上很快就会来看娘娘的。” “公公说的可是真话?” “当然,娘娘初入宫闱或许还不知这后宫水深,皇上虽然贵为天子,也时常身不由己。” 听罢公公的这番话,肖妃总算是有了些安慰,打起精神道:“谢谢公公,还劳烦公公转告皇上,说是臣妾无意与皇后娘娘冲突,愿意为自己犯下的错承担后果,只是还请皇上莫要忘了臣妾。” 公公笑着点头道:“娘娘放心,老奴一定将娘娘的话原封不动的带给皇上。” “谢谢公公。”她随手挑了件珍宝塞到公公手里,道:“这是本宫的一点心意,还请公公手下。” 公公笑着将东西推回去,回答说:“路才是替皇上办事,皇上少不了奴才的好处,娘娘还是将东西收回去吧。” 见公公这般坚定,她只好将东西收了回去。“谢谢公公。” “老奴这便告退了,娘娘留步。” 办完差事,公公连忙回去复命,皇上在御书房已经等候他多时了。见他来了便有些迫不及待的问:“东西可收下了?” “回皇上,肖妃娘娘收下了。” “那就好。”只见皇上松了口气,神情也变得欢快许多。“那她可有说什么?” “娘娘让老奴带话给皇上,说是无意与皇后娘娘起冲突,愿受惩罚,还请皇上莫要忘却了她。” 听罢,皇上的眼角涌现一丝柔情与喜悦,心想她没生气就好,等过几日就去看她,好些日子不见,他可一直饱受相思之苦呐! “那她可还说了些别的?” “回皇上,娘娘没说什么,可神情却是落寞,想来是盼着皇上早些去呢。” “哎,是朕的错,连为她主持公道的自由也没有。” “皇上莫要自责,娘娘心思聪慧细腻,只不过还了解宫中无奈,等时间长了自然会明白皇上的为难与苦心。” “哎,等她明白了,心也敖苦了。” “是~~”公公小心的应和着,通过皇上的行为,他觉得皇上对肖妃娘娘是动真情了,这么多年来后宫嫔妃如云,还没有哪一个皇上会如此细腻上心。 过了许久,他提醒道:“皇上,今夜各宫娘娘们办了赏花宴,请皇上过去呢。” “朕倒是将这事忘了,你去给朕准备些礼物,回头好赏发给她们。” “老奴这就去办。” 公公退下后,皇上绕去了寝宫,换上一件黄绿相间的便衣龙袍,自儿个悠哉的逛着逛着去了御花园。东霓历代皇帝之中,就属当今的皇帝风雅造诣最高,就连这御花园也是在他亲自指导下重新翻修的,对于衣食住行十分讲究,更懂得如何享乐。 待他到了御花园许多嫔妃都还没到,他便没有架子的坐在位置上,与那些来得早的嫔妃聊天,倒也是十分平易近人。 看见一声桃红的言妃,他摸了摸下巴,仔细将她的穿戴打量一番,点评道:“爱妃这身穿戴,娇俏欲滴,颜色搭配的十分好!” 刚一来就被夸,言妃笑的合不拢嘴,更何况还是皇上亲自夸的,洋洋得意的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皇上靠在椅子上颇为放松,面对又一位来的容妃点评道:“容妃这清丽的头饰,搭着纳兰泣露罗裙,清爽可人,穿的也好!” 容妃性子文静些,可刚一来就被夸赞,也是喜上眉梢。 “皇后娘娘驾到!” 听闻皇后娘娘来了,原本各自欢喜交谈的嫔妃们瞬间安静下来,接着皇后宁容便被丫鬟婆子簇拥而来。 皇上眼带笑意的扫过众位嫔妃,目光最后落到她的身上,再次点评道:“皇后这身嫣皇墨绿秀珠袍子煞是好看,与朕的心意不谋而合!” 听闻如此,宁容掩面一笑,看了看皇上再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这颜色选的当真是不谋而合,皇上这是当着众嫔妃面与她秀恩爱呢!即便是老夫老妻了,心里也还是欢喜的。 “臣妾多谢皇上夸奖。” “皇后谦虚了,各位爱妃须得多向皇后多学习学习穿戴,这些年朕发现但凡是皇后穿过的颜色衣式,在宫外可都会风靡呢!” 第二百七十一章:游山玩水 宁容笑的越发开心,试问哪个女人不喜欢听别人说自己漂亮有品位? “皇上若是再夸下去,妹妹们可就要吃味了啊。”她打趣道。 心直口快的言妃道:“那是,皇上这般偏心,姐妹们可是会吃醋的。” 皇上:“哈哈哈,言妃也美,各位爱妃都美!” 其实从皇上与众位嫔妃的相处可以看出,东霓的后宫还算太平,大家也都接受了皇上风流的性子,面对那些刚得宠的嫔妃大家的心态也还算平稳,毕竟都知道红不过三个月,迟早都是要失宠的,大家迟早也都是一样的。 至于权力子嗣的问题,已经没什么疑问了,储君太子之位非五皇子莫属,皇后嫡子,位分本就高贵,加上皇后一族和叶氏的支持,即便是肚子争气生出了皇子,也休想撼动皇后母子的地位。 既然大局已定,所以各宫娘娘也就没什么好争好抢的了,故相处的还算融洽,平时串串门、打打马吊,日子过得十分舒心。 也正是因为如此,肖妃的到来让这些娘娘们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就连皇后也开始将一个小小的嫔妃放在了眼里。如果皇上对所有的妃子都是多情风流,那没什么,可一旦对那个真心了,那么就会成为所有嫔妃的公敌。 自从上次矛盾后,慕容宸便一直待在府中,一整天的时间都用来陪着灵玦,读书写字,赏月赏花,用尽了他毕生的情趣和耐心。 当管家呈上礼部尚书的书信时,慕容宸正环着灵玦陪她钓鱼,说是钓鱼却用了直钩,目的就是为了应验那用直钩钓鱼的姜太公,到底能不能将鱼钓上来。 他接过书信,当着灵玦面摊开读阅,灵玦好奇便扭过头跟着她一起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倒是让她秀美一横。礼部尚书居然要将自己的女儿送给慕容宸做妾室! 没等她说话,慕容宸就将信丢到一边,一脸不屑的说:“居然打起了本王的注意。” “那宸会答应吗?” 他低头看她,邪魅而又温柔的一笑:“玦儿认为呢?” 她转眸想了想,回答说:“不会。” “那不就行了,你看你皱着眉头,胡思乱想了吧。”他一边说一边抚上她的眉头,轻柔的抚摸着。 “可你为什么不答应,信上可说那位尚书小姐温柔大方,才情并茂。” “那玦儿的意思是想我答应了?”他饶有兴趣道。 她连忙否认:“当然不是,我就随便说说而已。” “我还以为玦儿同意呢,若是玦儿同意我倒是乐意。” “你居然敢乐意?”她生气道。 “哈哈,逗你呢,除了玦儿我谁也不想要。” “当真?” “当真。” “那你发誓。” “好,我慕容宸发誓若是对玦儿有二心,就独守空房。” “哼,不但独守空房,还要被关进小黑屋。” “为夫愿意接受所有惩罚,只要玦儿开心。” “这还差不多。” “既然为夫这么乖巧听话,那么夫人是不是该有所赏赐。”他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然后享受的闭上眼睛。 见他这般,灵玦又甜又羞,抱着她的脖子快速的在他脸上亲了下,谁知却被瞬间捉住,被偷去了暴风雨般的吻。 满足后的慕容宸哈哈大笑,却被她追着打,两人在花园里追逐着,倒是将一边的管家给齁到了。 一番打闹后,灵玦靠在慕容宸的怀里歇息,嚷嚷着在府中无聊,想出去玩。 慕容宸细细想了一番,道:“那明日我们去临近的延春城游玩,如何?” “延春城?好奇怪的名字啊。” “玦儿有所不知,这延春城意为延续春意的意思,虽说是一座城,地域却十分狭小,临近都城。” “延续春意,听起来蛮有意思,那里有什么可玩的?” “延春城内四季如春,百花盛开,一年四季皆是如此。” “竟还有这样的地儿?” 慕容宸点了点头道:“传说这延春乃是一位远古神仙的道场,那神仙不喜冷不喜热,更不喜百花凋零,故将城中的夏秋冬都抹了去,只剩下春天。” “世上竟还有如此美妙的传说,那神仙也太有意思了。” 慕容宸温柔一笑,揉了揉她的脑袋道:“东霓像这样的地方还有很多,以后我会带玦儿一一游玩。” “嗯嗯,可我们离开国都是不是有些不妥?” “难道我一个王爷连门都出不了了?” “那倒不是,我是怕父皇母后找我们。” “没事,我会让人进宫知会一声。” “那便好。” 慕容宸温柔又宠溺的看着怀里的人,想来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也太幸福了,早知如此,皇帝他都不想做了。 “我们此去三四日便能将延春城玩遍,玦儿可还有什么别的想去的地方?” 灵玦摇了摇头,她对着不熟悉,就算是想也不知道去哪。 “那先定下这些日子,让管家先准备着。” “嗯嗯,宸,你真好。”说罢她便想猫一样将脑袋埋到他的怀里,撒娇,也在享受。 慕容宸笑道:“怎么突然觉得我好?” “就是很好啊,和宸在一起什么都不用担心,而且你还会陪我去玩。” “小傻瓜,你可是公主,难道之前没有人陪你玩安排好一切吗?” 她摇了摇头道:“以前在宫中的时候,大家只知道跟着我,名曰保护其实就是囚禁,根本没人会想着带我出去玩。” “哈哈,那时你还小,出宫总是不安全的。” “那些人也是这样说的,后来跟着师父在山间,一年半载也看不见个人,更别说玩了。” “以后不会,只要有时间我都会带着玦儿出去玩,只要是玦儿想去的地方咱们就一起去。” “宸,你真好!” “傻瓜,遇见你才是我慕容宸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第二百七十二章:赔了夫人 炼玉柔将茶杯狠狠的摔在跪着人的身上,吼道:“废物!全都是废物!” 苏婆站在一旁默不作声,不畏惧,也不劝慰。不过那些跪着的黑衣人就惨了,只要是炼玉柔手边的东西,都无情的摔在他们身上,若是简单摔也好,但那些东西都是灌了内力的。 “回宫主,我们正在与赫连羽一行人交战时,突然出现了一大队匈奴人马,我们这才败落而退!” “败落而退?你们还有脸退!” “还请宫主息怒,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况且宫主多次抽派人手,我们的人死伤严重,若是被尊主知道一定会怪罪下来的。” “尊主!尊主!你到底是尊主的人,还是本宫主的人?” “属下不敢,只是之前尊主就已经对宫主擅自抽掉人手一事动怒,若再被尊主知道只怕对宫主不利。” 黑衣人的话倒是提醒了炼玉柔,之前老太婆就已经对她不满,若是因为这些年她在无花宫劳苦功高,怕是早就追责了。 “给本宫滚下去!”她恼羞成怒道。 黑衣人退出去后,苏婆婆才是说话,精明的眼睛不停的打着算盘,开口道:“如今匈奴一事弄巧成拙,也并非全是我们的失误,谁也没想到她赫连羽居然如此大胆,只身入虎穴,这太冒险了。” “总有一天我要杀了那个贱人!”炼玉柔咬碎了一口银牙,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公主息怒,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过老奴对一事尚有疑惑。” “什么事?” “公主说那夜山谷围杀,我柔然骑兵个个骁勇善战,那赫连羽是如何逃脱的?” 回想起那夜,回想起当时的赫连羽,炼玉柔忍不住后怕,回忆道:“本宫也不清楚,只是记得当初见她周身散发着光晕,目光猩红,额间隐现着水印,十分妖媚诡异。” “妖媚诡异?”苏婆婆若有所思,像是再回忆着什么。 炼玉柔再三回忆当时的情形,然后坚定的点了点头:“没错,妖媚诡异!” “那赫连羽老奴见过,样貌虽是好,可五官却艳而不妖,和妖媚完全不沾边,至于诡异老奴更是不得而解。” “本宫也不清楚,不过本宫倒是觉得当时她的样子像是走火入魔了般。” “走火入魔?” “没错!若不是她那般状态,我柔然铁骑定能将其踏作肉泥。” 苏婆婆不停的回忆着自己见过的那些走火入魔的人,但却觉得那并非走火入魔,因为走火入魔的人是没有办法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居然能在一瞬间灭了整个骑兵营,这简直不可能! 炼玉柔还在惋惜,虽然不能和匈奴联盟,却也有两次将赫连羽杀了的机会,可最后一次也没抓住。 “宫主,老奴还是觉得此事蹊跷,宫主不如旁敲侧击的去问一问尊主。” “什么?” “老奴猜测,赫连羽定是练了邪门的武功,只是老奴也没见过这种武功,说不定尊主会知道。” “可知道是什么武功又如何?” “宫主有所不知,老奴曾听一位得道高人说过,这世上存在着一些邪门的武功,练功着往往会拥有超出常人的力量,而练此武功也给自身带来损伤,若是我们能知道赫连羽练的是什么武功,知道她的软肋,那么想要杀她就会变的非常简单。” 听苏婆婆这一说,炼玉柔犹如醍醐灌顶,心想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关于那些邪功她不是没听说过,但凡是练此功者对自身必定有很大的损伤,又或者有致命的软肋,只要查出那是什么功夫,对付赫连羽也就简单多了。 “还是婆婆心思细腻,本宫这就去找尊主!” “宫主小心。” “嗯,你先回北辰,帮本宫将王府打点妥当。”提及王府她便想到灵玦,再次咬碎银牙,她与赫连羽姐妹生来就是死对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有了叶轩的护送,赫连羽一行人顺利抵达国都,进城的前一晚,叶轩不告而别,只留下了一份简短的书信。 握着书信,赫连羽轻轻的叹了口气,她对叶轩由恨转变成了愧疚。有时候她倒是宁愿去恨一个人,至少恨能给她带来力量,而酸楚的愧疚只会削弱她的意志。 见她一脸心事,容枫知道是因为叶轩,心中虽然酸楚,但也算是有恃无恐。因为他知道仗着北辰国婿的身份,小羽就永远不会离开他。 “小羽。”他轻唤一声。 她蓦然回首,道:“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见你一人站在窗边发呆,忍不住想唤你一声。” “明日就进城了,此番倒也是顺利。” “恩,不过以后不可再如此冒险了,如今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是啊,其实每次事后回忆起来都会觉得后怕,若那夜我死了,北辰该怎么办。” “不光是北辰,还有我。” 听容枫这样说,她嘴角扬起弧度,不温柔,也不含情义,只是单纯的一个用来回应的弧度。“其实我经常在想,若是哪天我死了,北辰应该怎么办。” “莫要说这些丧气话,小羽不会有事的。” “生死有命,这谁又说得准。” “干嘛总是想这些?” “哎。”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到灵玦了,也不知这些日子她在北辰过得可好,与炼玉柔同在一个屋檐下,而她又那么不谙世事。” 容枫走到她身边,安慰道:“有慕容宸在,不会有事的,若是小羽不放心,回头我派些人去暗中保护着。” “也好,多派些。” “嗯。” 第二日一早,他们便秘密的进了城,容枫回了自己的府中,而她径直去了皇宫。好些日子不在,想必那些知道她行踪的大臣已经瞒不住文武百官了。 容枫回到府上,府中下人见他突然出现非常惊讶,都想知道他这些日子去了什么地方,为何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 只见他捂着胸口,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大步流星的朝着寝宫走去。回到房间他先是洗了澡,然后给自己上了药,将伤口重新包扎一番。 眼前,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 第二百七十三章:血咒之殇 白斋应邀而至,神秘的出现在两人经常喝酒的酒楼,一身素花袍子,清淡清淡,可那股纨绔的劲儿倒是越来越重了。 他摇着折扇,张口便打趣道:“侯爷这些日子是去哪逍遥快活了?” 容枫白了他眼,如今四下无人,他还是那个慕容枫,可别侯爷侯爷的叫。 见他一脸担忧的样子,白斋正经了些,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且问你若是没有完全服下药丸就强行开启血咒,会有什么后果?”慕容枫道。 白斋想了想回答说:“若是第一次倒也没什么后果,只是经脉受损,修养一段时日便也就好了。” “第一次?那第二次第三次呢?” “那就有后果了,但凡是没有完全服下药丸强行开启血咒的,一般不超过三次,武功内力拔尖的人许能挨上三次不送命,可武功一般的第二次怕就是要送命了。” “那以她的武功,能有几次?” 白斋知道慕容枫说的她是赫连羽,想了想道:“她的武功内力我不是很清楚,所以我也不确定是两次还是三次。” “若抛开血咒的加持,她的武功在我之下一些,但差距不多。” 白斋摸着下巴道:“这样的话,应该能有三次,只不过第三次之后便会内力散尽,武功尽失。” 慕容枫皱紧了眉头,现在能确定的是小羽并非是第三次,可至于第一次还是第二次却还不知。 见他一脸担忧,白斋宽慰道:“没事啦,大不了内力散尽,武功尽失,我倒是觉得女人不会武功可爱些。” “你有所不知,她体内藏着多年的旧伤陈毒,我担心三次之后她不能安然无恙。” 听他这样说,白斋严肃道:“没错,你说的一点没错,所以她开启血咒了?” 慕容枫点了点头道:“嗯,只不过我不能确定是第几次。” 只见白斋掰着手指算了算,说:“从她找上我至今,怕是也没机会需要开启血咒,我猜应该是第一次。不过话说回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轮到了开启血咒的份?” 慕容枫叹了口气:“这段时间我们去了匈奴,拆穿了柔然人的阴谋,只不过再次过程中她被柔然追杀,我猜她是逼不得已开启了血咒。” “你猜?感情你当时不在场,你也不确定她是否开启了血咒?” “我见过那些被杀的人,除了开启血咒,常人根本做不到。” 白斋摸着下巴思考一番,宽慰道:“既然如此,我想应该是第一次,毕竟她自己知道自己的能力,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用这个法子的。” “可有什么法子求证?” “你可以查看她的脉象,若是一切正常,那应该就是第一次。” “怎么说?” “对于第一次开启血咒的人来说,没有一年半载脉象是难以恢复正常的。” 听他这样说,慕容枫算是松了口气,因为他曾故意把过她的脉,一切正常,只是内力有些虚无,应该是第一次。 “好啦好啦,咱们兄弟许久不见,别总说这些啊!”白斋端着酒杯咕嘟咕嘟的喝上一大口。 慕容枫也跟着喝了杯,只不过心思完全不在酒上,再好的酒也是索然无味。 见他心不在焉的,白斋一脸无奈道:“我说兄弟,你要是担心她,就将剩下的药丸给她。” “不行!若是将药丸全部服下,她怕是会更加危险。” “哎,真是麻烦,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该怎么办?不如将她掳去夜阁,废了武功,日日夜夜将她系在你的腰带上。” 慕容枫白了他眼,心想这倒不失为个好法子。 “好了好了,兄弟我再给你支一招。”白斋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什么招?” “你将她身上的旧疾陈伤都给医好了,回头就算她第三次开启,最后也只是失去武功内力,至少没有性命之忧,更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可她身上的旧疾我.....” “哎,有机会将她引来我这,这世上还没有白家人治不好的陈疾烂病。再说你夜阁不是有医仙吗?”白斋恍惚想起这一茬。 慕容枫摇了摇头道:“若是动用医仙,她一定会对我的身份起疑。” “那倒也是,可我来治怎么就不疑了?” “关于血咒的事你从头至尾都知道,可换做医仙她定会因为隐瞒血咒而拒绝。” “那倒也是,还是你小子想得多,那就我来治吧。” “还有一件事,你去找她,中间莫要牵扯到我,不然她一定会对我的身份有所怀疑。” “得得得,这一天天的......你说你们好好的一对夫妻,你的身份是假的,脸是假的,名字也是假的,累不累?” 慕容枫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白斋立刻闭嘴,哼唧唧的喝着酒。 过了会,白斋又想到他们去匈奴的事,忍不住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去匈奴?” “匈奴受柔然挑拨,想要对北辰开战。” “又是那炼玉柔。” “不过好在战事已经平息,北辰与匈奴应该不会开战了。” “厉害啊,不费一兵一卒居然将事情了了!你的这个女人可真是有些本事呢!”白斋竖着大拇指,是从心里佩服赫连羽。 “那是,也不看看谁的女人!”慕容枫总算是笑了,笑的幸福又得意。 “你小子典型的爱美人不爱江山,要知道东霓皇帝可是等着你回去继承皇位呢!” 慕容宸不屑道:“我根本不在乎什么皇位,等眼下的事过去了,我便回东霓将母妃仇报了,然后就与东霓划清界限。” “啧啧啧,你们东霓的男人还真是痴心啊,一个看中了人家姐姐,皇位也不要了;一个看中了人家妹妹,差点也不准备要皇位了。” “说些什么呢!” “我说的可都是事实,也真是难为了北辰的两位美人,一个被哥哥骗,一个被弟弟忽悠,感情这赫连家的女人都被你们慕容家的男人承包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偶见丹青 慕容枫没好气的瞥了他眼,眼神警告他要是再口无遮拦,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得得得,不说,不说了还不行么!”白斋就是这样,看上去翩翩公子,实则打心眼里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 慕容枫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十分郁闷的样子,一杯接着一杯喝闷酒。 见状,白斋又忍不住问:“您这又是怎么了,拉着张脸给谁看呢?” “你说这女子太美也不好。”他自顾的感慨着。 “我说又想说啥?”白斋真是听不下去了,心想小子能不换着花样炫耀嘛,知道他娶了个大美人! 只见慕容枫皱着眉头,酸溜溜的问:“你说她怎么就那么招人喜欢?” “.......谁说的,我就不喜欢那一款的。”白斋瞬间化身杠精。 谁说是男人就非的喜欢她赫连羽那样的,不知道有句话叫做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吗!他真是觉得不能和慕容枫这家伙说话了,但凡一开口就有想掐死他的冲动。 慕容枫幽幽的看着他,贼贼的一笑,一副贱贱的样子,道:“你这是嫉妒。” “嫉妒?我白斋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再说我可不擅长骗婚。”他可是出了名的嘴毒,尽挑慕容枫的糗事说。 慕容枫被他堵的无话可说,自从和赫连羽在一起后,他嘴毒的功夫似乎退步了。 二人又喝了许多酒,微醺着分道扬镳,天已经黑了,慕容枫抄着小路回了府中,却不想刚一进门就听下人说皇上来了,喝的酒瞬间变成了汗。 “皇上在哪呢?” “回侯爷,皇上在书房等您呢。” “可说有什么事?” 下人摇了摇头:“小的见皇上一身便装,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知道了,下去吧。” 他快步朝书房走去,猜小羽这么晚来一定是来看他伤势的,说不定今夜还会留宿府中。 书房高大的红漆门被推开,里面温暖的烛光洒在他的身上,他抬眼便看见小羽站在案桌前,看着他未画完的丹青。 “小羽。”他唤了声。 赫连羽连忙抬起头,葱白的指尖还触着那副未完成的丹青,画中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她,虽然只画了一半。 她似有些害羞,连忙收手,应道:“嗯。”然后连忙从案桌后绕出来,临走前又忍不住看了眼那副画,如此高超的画技就连她也自叹不如。 慕容枫走近,也下意识的看了看那副未完成的画,心中有些暗喜。因为他刚才看见小羽在抚摸画,看画的眼神里带着惊艳。 “不好意思,见你没回来,就擅作主张进了你的书房。”她抱歉的说。 “小羽不用拘束,以后我的书房你可以随意进出。” “谢谢,那副画?” “哦,是我闲时画的,还未完成。” “没想到你的丹青技艺竟如此了得,让我十分意外。”与容枫独处时,她不是平日那般高傲寡言,十分随和。 慕容枫笑了笑道:“儿时我曾遇到一位老者,他的丹青十分了得,我便学着画,也算是无师自通了。” “靠自己琢磨也有这般技艺,让我都惊讶了。”她毫不吝啬的夸赞道,原因她也十分喜欢丹青,在山间学艺时闲来无事便一个人躲在屋里画画,只是下山后便再无此闲情雅致,已经许久未动笔了,想必技艺也早就退步了。 都说男子喜欢有才的女子,可女子亦喜欢才子,尤其是像她这样本就精通琴棋书画的人。 慕容枫谦逊的问:“莫不是小羽也喜欢丹青?” “嗯,只是许久未落笔,不及你这技艺了。” “小羽当真是才女,文武双全。” 她笑了笑,是从心底散发出的笑意,毕竟谁都喜欢别人夸自己。“对了,方才你去了哪?” “去了酒楼。” “酒楼?”闻见他身上的酒味,她似有责备的说:“你身上还有伤,怎可去喝酒?” “不碍事,伤口还有些疼痛,喝点酒会舒服些。” 她颇为无奈道:“真不懂你们男子怎那般嗜酒,不论心情与坏都离不开酒,即便是受伤了也要吃上一些酒才舒坦。 “哈哈,可不就是如此,可若是小羽不喜欢,日后我便将酒戒了。” 她连忙阻止道:“不用,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羽这么晚来,是特意来看我的?” “那个,我从太医那拿了些药给你。”她没承认也没否认,说不担心容枫是假的,毕竟是因为她受伤的。 接过药瓶,容枫勾起一抹微笑,道:“天色已晚,不如小羽今夜就宿在府中吧。” 她犹豫了下,回想起下午大臣呈上来的那些奏章,十份有九份都说的是子嗣,也真是令她苦恼。不过她与容枫确实已经成婚许久,可实际上两人只有新婚之夜,除了那次两人并未真正同房过,想要孩子哪有那么简单? 见她似乎在想什么想的十分出神,慕容枫在她眼前晃了晃,道:“如果没问题,我就让人去准备了。” “额,好。”一念之间,她竟答应了,如果不出意外,明天一早文武百官都会知道她今晚宿在侯爷府,哎。 容枫暗喜,连忙让下人准备去了,防止她反悔。 “小羽,不如我们去寝宫吧。” “嗯好。” 从书房到寝宫有一条小径,小径的两边种满了合欢花,不过不知为何明明不是合欢开花的季节,这里的合欢却开的热闹。 她好奇的问:“若是我没记错,这个季节合欢应该不会开花才是。” 容枫笑了笑:“没错,只不过这园子里的合欢与寻常的合欢不同,一年四季都开着花。” “竟如此神奇?” “不知小羽可听过东霓有一座四季如春的城?” 第二百七十五章:长夜同房 赫连羽想了想,记得叶轩好像同他说过这个地方,好像叫什么延春城。 “好像听说过。” “小羽果然博学多识,这些合欢便是我托人从那里弄来的。” “那延春城中竟有四季开放的合欢花?”她还是觉得惊奇。 “嗯,那延春城本就四季如春,城中的花竞相交替,四季不败,而这些合欢便是那里花农培养出来的,即便是离了城也四季开放。” “竟如此神奇。”没想到她今日前来,居然发现两件让她惊讶的事,第一是容枫的丹青,第二便是这合欢了。要知道她最喜欢的花便是合欢,北辰的皇宫里也种满了合欢。 慕容枫含笑道:“若是小羽喜欢,那边将这些合欢都移植到皇宫去。” “那怎么好意思,不如我差人去那延春城弄些回来。” “没有啦,这四季合欢十分珍贵,我也是偶然才得到的。” “竟然如此的话,那边留在你府中吧,这么珍贵的花得来不易,想必你也是下了功夫的,我就不夺人所爱了。” 其实她骨子里倒也是风雅的,喜欢奇花异草,爱好调香集珍,只是精力没那么多,久而久之便也就舍弃了,活的十分粗糙。 慕容枫道:“那边放在我这园子里,我让花匠多养出些,再送去皇宫。”其实他也怕皇宫里的那些粗手花匠养不活这些合欢,要知道这些看似平平的合欢可是价值连城。 她莞尔一笑:“好,让你的花匠多培养些。”语气十分欢快,毕竟谁都有喜欢的东西,看见自己喜欢的东西心情定是好的。 两人说笑着来到寝宫,寝宫偏殿的浴室已经准备妥当,浴室里洁白的纱幔,洗漱物品一应俱全,就连她要换洗的里衣也都叠放整齐。水是山上打来的泉水,上面铺满了合欢花瓣,一旁的祥兽铜炉中燃着熏香。 慕容枫站在她身后,确认一切都准备齐全后,道:“委屈小羽在这沐浴。” 眼见这般水帘迷蒙的浴室,不禁联想到沐浴时的样子,再想到身后站着的容枫,以及今夜的同床共枕,她的脸上有些发热。 “嗯,好。” 容枫微微一笑,不作言语,转身退了出去,伸手将门带的紧实。 赫连羽走到池边,伸手撩了撩水,心中十分满意,毕竟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洗个澡了。随即退了衣衫,缓步走入水中,合欢的气息让她十分的放松。 想来容枫倒也是心思细腻之人,莫不说准备的这一切,光是见他对那些合欢的爱护便能看出他的雅致细腻,这是她所喜欢的。 她纤细的手臂撩着水面上的花瓣,白皙的皮肤被熏染的绯红绯红的,长发像海藻一样飘萦在水中,饱满的玉峰若隐若现,魅艳四射,风华绝代。 直到池水有些微凉了,她才惊觉自己已经洗了很久,连忙起身拭了水渍,穿戴整齐。 刚一推开门,她便发现坐在院中石桌旁等她的容枫,看样子他也是刚沐浴完,一袭白绸袍子,未束腰带,墨发还沾染着水汽,修长的手指间捏了本书,从背影看去真的很想叶轩,又或者说与叶轩想必各有千秋。 听见开门声,他转过身来,正好对上她的目光。此时的她也是一身白绸袍子,未束腰带,柔顺的长发流泻身后,即便未施粉黛也惊为天人。 容枫看呆了。 她也看呆了。 良久,他们才各自回神,容枫起身走来,道:“还以为你在里面睡着了。”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不碍事,我们进屋吧。” 躲在暗处等候差遣的下人,小声议论着:“进去了,进屋了。” “那侯爷和皇上今晚岂不是.....” “嘿嘿嘿,你说咱们侯爷运气真是太好了,咱们皇上真的太美了。” “是啊是啊,刚才我还以为是月宫里的嫦娥下凡了。” “不过话说回来,咱们侯爷也不差啊,欣长伟岸,容貌随不是极品,但也丰神俊朗,两人真是般配!” “嘿嘿嘿,你们说今天晚上侯爷会不会对皇上......” “那还用说!” “可咱们皇上平日里高贵傲气,也不知四下无人时是什么样子。” “我猜肯定像寻常女子一样娇羞,毕竟面对的可是侯爷那样有魅力的男人!” “口水流下来了!” ........ 进了房间,赫连羽四下打量一番,这是她第一次进容枫的寝宫,却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没有奇珍异宝,没有古玩字画,只有一张偌大的床,四周围着灰色的帐幔,床前是一块巨大的羊绒地毯,地毯上面放着一处矮桌,矮桌上放着一只香炉,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这样简洁的房间她还是第一次见,原以为她的寝宫已经够简单的了,没想到容枫居然比她还要夸张。 见她眼中的惊讶,容枫笑着将双手放在她的肩上,道:“小羽对我的寝宫可还满意?” “恩.....简洁大方,甚好。” 他笑的阳光灿烂,道:“我喜欢简洁古朴,不免有些空旷。” 她的目光被那块巨大的羊绒地毯吸引,其实她也喜欢铺着长毛的地毯,人直接坐在上面,这样既方便又省事。只不过皇宫的陈设是有讲究的,不能如此摆放,每个房间也都会有必备的,圆桌矮榻,以及一些用来呼应风水的花草配饰。这些都是由礼部和司饰房定好的,不能随着她的意来。 她走到地毯边上,看了看容枫,问:“我能坐上去吗?”因为她不喜别人擅动她的东西,所以动别人东西的时候她会先经得同意。 容枫含笑着点了点头,眼中除了温柔还有宠溺。 她脱了鞋踩在地毯上,玉足小巧又白皙,还没容枫的手掌大,半个脚面都没入了绒毛之中,她自己舒服,别人看着也赏心悦目。 容枫走过来笑道:“看来小羽很喜欢这地毯。” 她点了点头道:“嗯,其实我自小便喜欢这种毛茸茸的东西。”眉宇之间显露着难得一见的纯真灵动。 第二百七十六章:同房风波 容枫也脱了鞋,席地而坐,对她招了招手道:“小羽,过来。”别人都觉得她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唯独他不在意她的身份和骨子里的冷傲,与她说话的语气动作十分的寻常、亲昵。 赫连羽在他身边坐下,道:“怎么了?” 他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难道见你这般欢喜。” 她似有些尴尬,道:“可能平时的我过于严肃,不好接触。” “这和欢喜无关,这是我第一次从你眉宇间看到纯真活泼。” 说着,容枫又伸手为她整理垂落胸前的头发,与她靠的很近,这么近的距离甚至能听见他的呼吸声,和自己的心跳声。 容枫扶着她的肩,将另一边的头发也整理好,然后双手撑着她的肩,就这么含笑看着她。她觉得自己心跳声越来越明显了,身下的地毯也越来越柔然,耳边想起嗡嗡的声音,就连手脚也渐渐的酥麻了,这是怎么了? 见她的目光不再聚焦,容枫嘴角勾起一抹温柔又邪魅的笑,广袖一拂,便将四周墙壁上的蜡烛给熄灭了,唯独留下一盏离她们最远的,既为房间留了光亮,却又照不清满屋的旖旎。 他拖着她的背,将她轻柔的放在地毯上,自己也缓缓的覆了上去。她没有说话,看着滑落至肩的衣绸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残烛的光晃了晃,容枫的吻细细密密的落在了她的锁骨处,一只大手稳在她的腰间,另一只攀附上了胸前的玉峰。酥麻的感觉让她有些迟钝,摇曳的烛火却又让她不敢睁开眼睛,倘若睁开眼睛看见自己与容枫的模样,定会羞的无地自容。 容枫知道她羞,也知道她比寻常的女子都要理智,所以才用了合欢花瓣给她洗澡,故意留下了一盏残烛。很少有人会知道合欢的花香能够催情,合欢合欢,顾名思义。而那一盏残烛则是为了让她能安心的闭上眼睛享受。 看着闭着眼睛,极力隐忍,却又不停沉沦的她,容枫坏坏的笑了。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对自己的女人更加不需要正人君子,只想看心爱的女子在自己的怀里沉沦。 合欢,花开。 事后,他将睡去的她抱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自己则挨着躺下,就着微弱的烛光安静欣赏她熟睡的模样,同时情不自禁回想起方才的温存,真是回味无穷。 第二天一早,当赫连羽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睡在一张偌大的床上,回想起昨夜种种,只觉得脸颊发热,昨夜她与容枫也太...... 门外的小丫鬟像是算好时间一般,她刚一醒就走了进来,行礼作揖后,便开始伺候她洗漱。 她有些不自然,毕竟这些丫鬟不熟悉,她还是比较喜欢熟悉的人伺候自己,不过也面前接受了。 四下不见容枫身影,她便问道:“你们家侯爷呢?” “回皇上的话,侯爷在花园中练功呢。” 练功?“你们家侯爷每天都是这样吗?” “是。” 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心想这容枫还是挺好学上劲的,武功都已经这么高了,依然持之以恒的练武。要知道自从下了山她已经好久没有晨起练功了,想来也是自己过于懒散。 见她一口一个侯爷,丫鬟们似乎十分欣喜,一个个像是忍者不笑一般,令她想不明白。 穿戴后,小丫鬟又给她梳妆,然后动作娴熟的给她盘了个云螺髻,简单不失高贵,是她喜欢的风格。 等一切弄好之后,丫鬟又道:“还请皇上随臣妾之前厅,已经准备好了早膳。” “那容枫呢?” “侯爷约摸着也应该过去了。” “那走吧。” 她刚坐下,便看见容枫一身便衣神清气爽的走了进来,墨发简单的束起,额前留了些碎发,丰神俊朗。如此这番,她倒是有些不知如何面对的,毕竟昨夜的画面总是不停的在她脑海里闪现。 “那个,突然想到宫中还有事,就先回宫了。”她连忙找个借口,兔子一样溜了。 见她这般,容枫倒也没有挽留,心情大好的一个人用早膳。 回宫后,赫连羽便将自己关在御书房,面对一堆堆的奏折脑海里想的却还是昨夜的事。无奈之下,她翻出了《心经》,想要彻底的摒除杂念。 明公公守在外面,听见里面翻东倒西的声音十分疑惑,心想王上今天是怎么了,刚一从侯爷府回来就急急燥燥的。 只见他拉过一旁的小太监,问:“王上这是怎么了?” 小太监道:“奴才也不知道,只是王上自昨夜与侯爷同房后便就这样了。” “同房?” “是。” 明公公恍然大悟,想来已经明白了其中缘由,扬起一抹和蔼又无奈的笑,命小太监去准备了些滋补的饮品。 对着《心经》一上午,就连三页也没看,赫连羽算是彻底放弃了,靠在椅子上一脸郁闷。心想与容枫又不是第一次同房,为何这次自己反应会这么大,而且她发现这次的容枫与新婚那夜似乎也有着很大的区别。 反正,就是很奇怪,难以描述! “王上,到午膳的时间了。”明公公在外面提醒道。 她烦躁的回应:“不吃了,你们都退下休息吧。”她想一个人静静。 酒楼茶楼间将昨夜之事也传开了,毕竟整个北辰都眼巴巴关注着自家皇上呢,对于留宿侯爷府这样大事,不一会的功夫便传开了。 “你说咱们皇上是不是很快就有子嗣了?” “那不肯定的!我听说啊,宫里的太医早就给皇上做了诊断,说是咱们皇上能生养。” “这你也知道?” “当然,我的小姨子可是在宫里当差。” “那侯爷呢?应该没问题吧!” “这不废话吗,侯爷看是有问题的男人吗?” “不过话说回来,这皇上和侯爷分居两地,实在是不方便。” “可不是,夫妻温存一下还要走上好几里路。” “嘿嘿嘿,能摊上咱们皇上那样的绝色,莫要说走上几里路,走上几十里我也愿意!” 第二百七十七章:替她解围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有滋有味,殊不知危险已经站在身边了,一个青衣男子下意识的转身,先是瞥见绣着龙纹的靴子,然后一路向上,看见的是一张绝美却像寒冰一样的脸。 “皇,皇,皇......” “慌什么慌,我还没说完呢!”另一个不怕死的拍着桌子道,显然已经没有意识到身边站了人,等他意识到却也晚了。 青衣男子猛的大喊道:“皇上!”两个字终于说利索了。 听说皇上两个字,茶楼里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不约而同的朝这边看来,直到看见一位女扮男装,样貌极美的女子,然后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异口同声:“小的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眼见这般,赫连羽真是烦躁到了极致,这些八卦的老百姓,竟将她如此私人的事这样大谈特谈,真是将她的脸都给丢尽了!而且还被当众识破了身份! 她整个人都冒着寒气,恨不得将刚才嚼舌根的那几个人舌头给拔了! 良久,她才压抑住内心的愤怒,将方才对她大不敬的几个人一脚一个踢到边上,冷声道:“都散了!”说完气冲冲的朝着二楼雅座走去。 不得不说,众人可都是捏着一把冷汗呢,原以为那几个倒霉的家伙会被斩首株连九族什么的,毕竟当今的皇上可是冷酷无情、杀人如麻。可让大家没想到的是,赫连羽居然只是踢了那几个人,而且也没下狠劲,只是让他们尝了尝皮肉之苦,看来她也不像传言中的那般残暴。 来到雅间坐下,赫连羽任在不停的喘着粗气,可以很负责任的说,从小到大她第一次这么生气,而且愤怒形于色,想来也真是被气到了。堂堂帝王竟连一点隐私也没,这些私事被文武大臣关注也就算了,居然老百姓也拿她的事当做茶闲饭后的聊物,让她颜面何存?! 本来她在宫里憋得慌,想着来茶楼听听戏,宽宽心,这不来还好,一来便遇见更糟心的事,这心里真是一点缝也没有了。 一边的侍从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说错做错什么丢了脑袋,他还从未见皇上这么生气过。 “这戏怎么还不开始?”她质问道。 侍从连忙道:“皇上息怒,奴才这就去让人唱。” 那些看热闹的老百姓说是胆子小,却也大的不得了,听说皇上在茶楼,原先的那些人不但没走,还不断有人涌进茶楼,争先恐后的想一睹皇上的真容。 台子上的戏开始了,听着下面越来越嘈杂,她稍微平静的心再次被点燃。只见她捏着折扇,走到雅间的栏杆处,此处正好看清那些一楼的人。而大家看见她出来了,也都在一瞬间沸腾了。 “哇!这就是咱们的皇上,这也太美了吧!”一个女子率先尖叫起来。 “逃之夭夭灼灼其华......”文绉绉的秀才一脸痴迷的念着诗。 “仙女下凡!真是太美了!” “皇上!皇上......” “皇上能给我签个名吗!”人群之中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赫连羽一个不留神被这些疯狂的老百姓惊的连连干咳,居然还有要她签名的?她的签名只会出现在圣旨上..... 那个说要签名的女子,眼神灵动明媚,似乎比所有人都要疯狂,一个劲的要着签名。 直到边上一个男人提醒她说:“姑娘你不想活了啊,皇上只会在圣旨上署名。” “这样啊。”女子一脸失望的退出了人群,嘴里叽叽咕咕的说:“什么破时代,连签个名都不行,白瞎了那么个大美女。” 面对躁动的人群,赫连羽发现情况似乎已经控制不住了,那些人不但占据了酒楼,就连外面的街道也全是人,场面一度失控。她还想发怒镇一镇,可却低估了她子民们的热情,无奈之下只能一个飞身逃出了茶楼,落荒而逃。 而那些老百姓见她走了,依旧不甘心,一大群人追着她,一连追出了好几条街才作罢,而她像个贼一样落荒而逃,好不狼狈。 直到确认那些人不会再追上来了,她才落地,连忙找了一条无名小巷躲了进去,生怕再被认出来。想来也是倒霉到了极点,她经常来茶楼却从未被认出,今天却因为忘记换龙靴被抓了个正着,看来以后怕是不能在茶楼露面了。 在巷子里躲了好一会,她才拐出来,想到被自己平抛下的侍从,不禁有些愧疚。谁知刚一饶出巷子,就被撞了个正着,一辆马车停在那,像是已经等她很久了。 只见马车帘子被掀开,白斋一脸笑意的看着她,道:“委屈皇上躲一躲了。” 眼见是白斋她也不客气了,毕竟也都是认识的,更何况她急需一个藏身之地。 上了马车,白斋笑道:“草民参见皇上,没想到皇上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她给了他一计警告的眼神,却未动怒。 “得得得,小的多嘴。” “白公子怎么知道我在这?” “方才我也在那茶楼听戏,然后就寻着皇上的踪迹来了。”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 “皇上客气了,不过草民今日前来还有一事。” “找本王?” “没错,之前皇上所求的血咒药丸草民已经给了夜玠,只不过前阵子听他说并未全部交给皇上。” 提及夜玠,她的眼神动了下但又很快恢复平常。“没错,剩下的两颗他都没给我。” “不过即便没有完全服下药丸也是可以开启血咒的,皇上知道吗?” 她点了点头:“知道。” “其实草民今日前来就是想提醒皇上,切莫强行开启血咒。” 听白斋这样说,她没有作声,这些她都知道,可如今已经开启了,不过好在是第一次。 “谢谢白公子提醒。” “还有,夜玠曾同我说你体内陈毒未清,本公子这次来是想帮皇上清理陈毒。” 帮她清理陈毒?白斋为什么这样做? 见她不相信,白斋解释道:“其实草民是想再讨些皇上的血,用来救人。” 第二百七十八章:流言疯传 其实,什么救不救人其实都是白斋瞎编的,因为他知道若是没有交换,或者不表现出自己另有所图,赫连羽是不会接受他帮助的。 听说白斋需要自己的血交换,她没有犹豫,而是豪爽的说:“若白公子想要我的血,我可无偿奉上。”当初她之所以拿血做注,是想得到血咒的药丸,如今她别无所求,身上的血而已,何必吝啬。 “哈哈哈,皇上当真是女中豪杰,不过我白某人却无功不受禄,在下愿意治好皇上体内的陈毒旧伤,当做回报。” 见他如此坚持,她便答应了:“好,本王接受白公子的条件。” “那草民可否先为皇上把个脉?” 她点了点头,将手伸了过去,白斋收起折扇,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缓缓的闭上眼睛。他可是深藏不露的神医,白家本是用毒世家炼药的世家,祖辈还曾练出令人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虽然到他这一辈失传了不少,可医治些陈年旧毒也算是手到擒来。 他缓缓的收回手,眉头轻轻的皱着,心想这赫连羽到底经历了啥,怎么体内居然会有这么强的毒性,而且不止一种,神奇的是这些毒居然相互克制。 如今若是想要为她解毒,就要同时配出所有毒的解药,然后同时将这些毒给解了,不然一旦打破这些毒的平衡,她便有生命之危。 见他神情有些凝重,她问:“白公子,本王体内的毒?” “皇上不用担心,虽然您体内有多种陈毒,可这些难不倒我。” “那本王在此谢过白公子。” 白斋似乎又想到什么,将眉头皱的很紧,故作高深道:“不过据皇上这个脉象,是否已经强行开启了血咒?” 她愣了愣,心想不愧是白家人,光是凭借脉象便看出她开启了血咒。 “没错。”她也不隐瞒,毕竟关于血咒的一切白斋比她还要了解。 白斋再次故作高深道:“草民学艺不精,虽然能把出皇上开启了血咒,却不能判断出这是第几次,请问这是第几次?” “第一次。” “那就好,那就好。” 见白斋似乎十分关心自己,她也是有些感动的,毕竟萍水相逢。而且他之所以对自己的事如此关注,怕也是有夜玠的原因。 “依白公子看,这血咒?” “血咒万万不能再开启了,虽然凭着皇上的内力能开启三次,可三次之后是伤是死还不能断定,皇上切不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谢白公子提醒,感激不尽。” 白斋故作高尚的摆了摆手,道:“我白某人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一是觉得皇上乃是性情中人,二来也是沾了些夜玠的缘故,所以不希望皇上出事。” “......夜玠他,替本王谢谢他。” “草民定将话带到,至于借解毒的事草民会尽快安排,届时会通知皇上。” “有劳了,那白公子要的血?” “这个不急,等要的时候在下自会告知皇上。” “好。” 白斋掀帘子看了看,道:“皇上前面就是宫门入口了,草民只能送到这了。” “多谢白公子,等你的消息。” “皇上慢走。”白斋风度翩翩的与她告别,眼角带着阴谋得逞的喜悦。 话说他真是觉得有意思,也佩服慕容枫那家伙,多么聪明能干一女人,却被他耍的团团转,他一人分饰三角,居然滴水不漏,游刃有余,真是不佩服不行啊。 接下来,国都城的新闻更加劲爆,那些老百姓也是充分发挥了各自的八卦精神,以及对自家皇上的“无限宠爱”,将那日茶楼现身,以及被围追堵截的事印成了画本,做成了册子,大街小巷的分发,可谓人手一份。 每一位老百姓都因为皇上的现身民间而激动不已,在他们心中皇上就是一位体察民情的明军。同时也大肆的描写赫连羽的容貌气质,那些见到真人的民间画家将她的画像画出,一幅画竟买到了十两银子。 逐日此类,等等等..... 赫连羽坐在御书房里,看着各处官员呈上来的奏章,以及那些画像画册,不停的揉着太阳穴,真是又愤怒又无奈,面对子民的八卦和热爱,她真不知是该宽容还是惩罚。 明公公在一旁抽了一本画册看了看,原本也愤怒的他看到上面的内容后进忍不住笑了,这些老百姓也太......哎.... “王上,您打算如何处理这些?”她试探的问。 赫连羽长长的叹了口气,无奈道:“本王也不知如何处理。”惩罚吧,可这些都是老百姓热爱她的表现,不惩罚吧,将她的私事这样宣扬有损皇家颜面。 “依老奴看,皇上可以换个法子,既保持百姓对您的热爱,又维护皇家的颜面。” “公公的意思是?” “皇上可派礼部将这些民间小报的进行整顿,并于接下来的国宴昭告天下,表示皇室愿意接受百姓们的热情,可有些禁忌不能触及,也算给这次的事一个交代。” “哎,公公说的在理,可这里还有许多大臣的折子,说本王不应该擅自出宫,去茶楼那样的地儿,这次倒是被他们抓住了把柄。”她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那些老臣说着说着也就过去了,有时候皇上不用较真。” “哎,也只能这样了,话说这次也是本王疏忽了。” “皇上就不要自责了,老奴准备了皇上最爱吃的宵夜。” “送去寝宫吧,真是有些累了。” 她一身疲倦的离开御书房,偌大的御书房在她走后所有的灯都熄灭了,辉煌瞬间被黑暗淹没了。 会寝宫的路上,她也是懊悔万分,一向谨慎如她,怎么弄出这么个纰漏,闹了这么大一个笑话,让她颜面何存?何存? “哈哈哈哈.....我说你是没看见当时的情形,真是笑死我了!”只见白斋对着慕容枫捧腹大笑,上气不接下气。 慕容枫冷着一张脸,居然敢笑话他的女人,虽然他也忍不住好笑。 第二百七十九章:兄弟闲扯 白斋有滋有味的讲述着赫连羽落跑时的情景,竟也觉得冷似寒冰的她多了几分可爱,感情这再高冷的女王也有惊慌失措的时候。 不过话说回来,倒是没想到这北辰国的子民居然如此爱戴自己的君王,简直到了疯狂的地步。这情况在东霓可没有,东霓的老百姓对皇室的消息一点也不感冒,那些皇子公主们更是满大街跑,也不见有个老百姓关注的。 慕容枫悠闲的品着美酒,虽然他是个非常神秘的人,但却不反感自己的隐私被如此八卦,听闻大家关心他和小羽的婚后生活反而洋洋得意。早知如此,昨日便应白斋的邀去茶楼听戏了。 白斋见他一副暗爽的样子,打趣道:“我说你是巴不得老百姓这样吧,好做实你这个国婿的身份。” “无聊。” “哈哈哈,被我猜中心思了吧。” “话说最后是你将她送回了宫?” “可不是么,那大街小巷的都是人,谁都想看了看倾国倾城的女皇帝。” 慕容枫更加后悔昨日没去,不然一定能亲自看见小羽惊慌窘迫的样子,想想都可爱呢。 白斋拍了下桌子,像是想起来什么。“我还给你办了件正事。” “何事?”慕容枫有些漠不关心的样子,目光慵懒的撇着杯中酒,心思已然飞去了赫连羽身边。 “你不是托我给她解毒治病嘛,成了。” “就知道我不会看错人。” “嘿,你到还嘚瑟起来了,多亏小爷我机灵。” “她如何答应你的,有没有起疑?” 白斋拍了拍胸口,保证道:“一点疑心都没。” “可需要我做些什么?” 听他这么说,白斋毫不客气的从怀里掏出几张药方,道:“这些药材就交给你了。” 慕容枫接过药方,仔细的看了一遍,问:“需要这么多药材?” “哎,可不是么。”白斋叹了口气,像是十分棘手,解释道:“她体内可不止你说的一两种陈毒,而是有五种,也还都是罕见的毒,按着这些药方配出每种毒的解药才行。” 慕容枫惊讶:“五种?怎么会这么多?” “当时我也惊讶了,若是常人莫说是五种了,就连一种也性命难保,神奇的是在她体内这五种毒倒是相生相克维持平衡。” “那你的意思是将这些毒一起解了?” “可不是,但凡是有一种还没解,她的性命就堪忧了。” 慕容枫想了想,满脸谨慎的问:“那你可有把握。” 白斋不屑道:“这些毒算什么,只是寻药材有些麻烦罢了,只要你将药材找来,解毒就交给我了。” 只他不是在吹嘘,毕竟白家人个个都不简单,慕容枫便也不再担忧。 “这些药材就交给我了。”只见他将药方叠好小心翼翼的放在胸口处,十分重视的样子,毕竟那可是救小羽命的。 白斋看着台上的戏子咿呀呀的唱着,觉得有些索然无味。算算日子他在国都城也待上好几个月了,每次闲来无事不是喝酒就是听戏,早就听倦了。 若是换做之前,他倒还可以随慕容枫四处跑一跑,换换风景,换换爱好,可如今国都成了这家伙的家,害得他也不得在这定居,还真是想念东霓的小桥流水了。 “无趣,无趣。”他厌烦的嚷嚷着。 慕容枫瞥了瞥他,道:“这场可是你最喜欢听的戏。” “再喜欢的戏来回的听也厌了,这国都待的是越来越没意思了。” “呵,你白家本就扎根国都,厌倦了倒是想去哪?” “四处走走也是好的,我倒是想东霓香兰坊的翠玉姑娘了,那副好嗓子真是难得一见。” 慕容枫邪魅一笑:“怎么不说床上的功夫也是一流?”那翠玉姑娘他见过,艳媚不足,妖俗有余,不过功夫确实一流。 白斋坏笑道:“你这家伙能不能含蓄些,如今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说完又笑了笑,英俊不足,嬴荡有余。 “做都做了害怕人说,再说你白斋还能缺女人?” “缺,非常缺,这国都城里的姑娘与东霓女子没法比,风情不足,彪悍有余。” “还有你白斋驾驭不了的?” “你可别打趣兄弟我了,你是新婚燕尔如胶似漆,感情我孤家寡人一个。” 慕容枫没心思听他无病呻吟,心里倒是对赫连羽想的紧,自昨日至今,差不多两天没见,他这心里总觉的空荡荡的,可又怕自己追的太紧,惹她反感,只能自己挨着。 批阅完奏章,赫连羽伸了个懒腰,皇宫到底是清净,即便此时外面的流言已经飞上天,宫里却听不到一点风声。而且北辰这段时间以来风调雨顺,十分太平祥和,阅完那些奏章后她心情还是不错的。 毕竟对于一个君王来说,最想看到的就是风调雨顺,国家太平,百姓安居乐,这几点她也算是做到了。果然和平时代的君王要顺心很多。 见她从御书房里走出来,明公公贴心的上前,道:“王上,晚膳和热水都已准备好,您是先用膳还是先沐浴。” 以往她都是先沐浴再用膳的,今日她却想先用膳,然后留足了时间好好的泡上一泡。 “明公公,让人在洗御宫准备,本王先用膳。”洗御宫是宫里的浴室,平时都是不去的,只是今日时间宽裕她便让人将沐浴的地点改在那。 用完膳,她也没让下人跟着,一个人步履轻松的朝着洗御宫去了。她本就是独来独往的性子,只是碍于身份许多时候不得不摆着一副“架子”出场,到底还是一个人的时候清净自由。 她一边踢着脚下的石子,一边朝着洗御宫去,却不想半路上遇见正在巡逻的绍炎,想来真是有些日子没有看见他了。 “微臣参见皇上。”绍炎躬身行礼。 第二百八十章:春梦萦绕 她拂了拂手,让一边的士兵先去巡逻,留下绍炎,开口道:“平身,以后私下这君臣之礼就免了。”说实话,她并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 绍炎起身道:“是。” 她笑了笑道:“许久不见,绍统领清瘦了些。” “微臣谢皇上关心,许久不见皇上倒是爱笑了。” “是么,本王倒是没发现。” 绍炎微笑道:“有些改变自己发现不了,但旁人却看得清楚。” “那倒也是,本王正要去洗御宫,就不打扰统领了。” “微臣恭送王上。” 绍炎恭恭敬敬的目送她离开,嘴角不禁扬起一丝笑意,那些坊间的传闻他也听见了。作为男人倒是觉得王上当时的反应有些可爱,到底是女子,也总是有柔软一面的。 来到洗御宫,她也是将宫人都屏退了,检查门窗后,褪去了衣衫迫不及待的将自己泡进水里。 看着满池的玫瑰花瓣,倒是让她想起了合欢花,那日容枫为她准备的便是合欢花。想来她还是更喜欢合欢花一些,味道好,颜色也好。 她伸手撩了撩水,却无意发现肩处的一抹红紫色的印记,脑海里立刻回想起与容枫的那夜,这痕迹是他留下的。 只见她面红耳赤的将整个身子都缩到了水里,因为她发现锁骨还有几处,以及在下面的地方.....之前她一直穿着里衣,昨夜又未沐浴,所以没发现。 可现在她只要一看见这些痕迹,眼见、脑海里就情不自禁的浮现起那夜的场景,根本不受控制。 原本的悠哉好心情被这些吻痕破坏,她捡起衣物穿戴整齐,匆匆忙忙回了寝宫。寝宫里她躺在床上,身边放了好几本清心寡欲的书,轮流看着,可心中还是不能平复,那些画面就像是着了魔一样,情不自禁的浮现。 宫人尽职的端来安神的茶,可她一连喝了五杯也丝毫不顶用。至于最后是怎么睡着的,就连她自己也忘了。 宫人进来收拾茶具的时候,竟发现皇上已经睡着了,只不过姿势清奇,手里还紧紧握着一本佛经,被子也没盖。见状,宫人只得蹑手蹑脚的替她将被子盖好,放轻脚步走了出去。 睡是睡着了,可刚一睡着她便如梦了,梦里她发现自己穿着单薄近乎透明的单衣,赤着脚走在丛林之中。 说是丛林也不是很准确,因为脚下是柔软的青苔,头顶上还垂落着藤蔓,空中弥漫着白色的雾气,每走一步都会带起一缕青烟,这里倒是像极了书中所描写的仙境之地。 越往前走,越是感觉空气有些湿润,还能听见隐约的水声,脚下的青苔踩上去也会渗出水,只不过却很温暖。而她也好像是被抽走了内力,普通人的身子,一个不稳差点摔倒。 而脚下的小路似乎有意识一样,像是指引着她一直向前,她的双腿也情不自禁的沿着小路向前。有彩色的蝴蝶从她身边飞过,撒落一地粉末,美轮美奂。 越往前,水声越清晰,白雾也渐渐散去,一处小瀑布映入眼帘,瀑布之下是以往清泉,泉水散发着热气,还能看见水中浮动的水藻。 令她惊讶的是,水中竟还有一个赤果上身的男人,就在男人转身的瞬间她看见的居然是容枫的脸。没错水中的男人是容枫。 不过容枫似乎并没有发现她,靠在边上闭着眼睛假寐,露出健壮的胸膛和平坦有力的小腹,再往下面她连忙收回了目光,背过身去、 她这是怎么了?这是做梦吗? 只见她伸手掐了一下自己,发现居然是痛的,难道这不是在做梦? 可容枫怎么会在这里,自己居然再偷看他洗澡?简直不可思议。 她振作了精神,准备原路返回,却发现回去的路竟变成了一汪清泉,而她一转身发现自己与容枫相隔不过一步的距离。也就在这时,容枫居然睁开眼了眼睛,眼神迷离而又邪魅的看着她。 她感觉自己的心快要跳出胸口了,转身要走,却发现双脚被水藻紧紧的缠住,而水面也变得越来越高,那些水藻更像是意识一样,居然开始缠着她的衣服,一点点的将衣服从她身上拖拽去了。 而水面也越升越高,已经漫过了脖子,转眼却不见容枫的影子。待水瞒过头顶一股窒息的感觉将她包裹着,意识也渐渐涣散,可就在这时她感觉自己被一个人紧紧抱住,对方吻了过来,给与她新鲜的空气。 是容枫,抱着她的人容枫,吻她的人也是容枫,然后他们就在水中做了夫妻之间应该做的事...... 很长的一个梦,梦中几处警觉,却偏偏梦做完赫连羽才醒来,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物,看了看寝宫四周,才发现是一场梦。 她喘着粗气,舔了舔干涸的唇瓣,觉得十分懊恼,不明白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真是羞的颜面无存。 冷静下来,她动也不动,目光呆滞的盯着九龙八宝帐顶,反思自己梦中的荒诞。可不一会,门外的宫人就来提醒该起床了,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她有些无精打采,任由宫人为她穿上繁琐的朝服,带上发冠,眼角的黑青昭示着她昨夜的失眠。 在第一缕晨光撒向太和殿的时候,她准时的坐在了龙椅上,神情平静,面色如水的听着文武百官的朝奏。其实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听与不听都行,不过她还是态度端正的与大臣们探讨,十分尽责。 容枫一袭官袍,气宇轩扬,不作意见,像是什么都没听说,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而说完一些正事,那些老臣便将她私自出宫的事给拎出来了,那是一顿教诲,让她差点连龙椅都坐不稳了。可她无意瞥见容枫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眼神中甚至带着一丝冷漠,与那夜的他完全不同。 那夜,又是那夜,自己怎么有想到那夜了! 她懊恼的扶了扶太阳穴,开口对那些大臣保证道:“这次是本王疏忽,本王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第二百八十一章:抱憾终身 对这些大臣她也是又爱又恨,都是些诚心不二的老迂腐,将自己的毕生心血都给了北辰,作为君王又是后辈,在没有犯什么原则性错误的情况下,对他们也只能敬重有加。 自北辰边境与苏婆婆分开后,炼玉柔直奔无花谷。 这无花谷是无花宫核心所在,无花宫几乎所有有身份的人都居住在这里。当然,炼玉柔除外。 无花谷抵触北辰与东霓交接的一处天险峡谷,占据天然优势,很多仇家想要寻仇根本无处下手。这无花谷也并非名字那般,谷中繁花盛开,景色宜人,犹如人间仙境。 谷中有一座平地而起的高台,无花宫的正殿就建在高台之端,高台有数十米高,武功高强的宫主们需用轻功才能飞上高台,踏进正殿。至于那些杀手的武功,根本无法飞上去,可见无花宫的布防是如此的严密,处处提防仇家前来寻仇。 炼玉柔入了谷,便有人前来接应,两位穿着青白衣衫的女子,束着高耸的发髻,不苟言笑,雷厉风行,不过对炼玉柔倒是毕恭毕敬。 “属下参加大宫主。”她们怕也是有原因的,毕竟十二宫主之中炼玉柔的手段势力都是最厉害的,其余的十一位宫主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若不是上面还有尊主压着,这无花宫就是她大宫主的天下。 炼玉柔傲气十分,像只骄傲的孔雀,看也不看两个人径直朝前走去,没走两步便起身飞向高台。 来到高台,一位年岁颇高但却仙风道骨的女子拦住了炼玉柔的去路,不卑不吭道:“属下见过大宫主。” “嗯,本宫要间尊主。”炼玉柔对她的态度虽然敷衍,但还算恭敬,毕竟她可是一直以来服侍花御风的老人了,虽然没有什么品阶身份,可所有人对她都敬重三分。 “大宫主稍等,属下这就进去禀报。” 花御风一袭绫罗白纱仙风道骨的靠在白玉雕刻而成的美人榻上,她的样貌虽非绝美,但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不过她最美的地方却是在气质。 作为无花宫的尊主,只有她一人修炼成了百花神功,而且修炼至第九层。因为修炼百花神功她的身体容貌都发生了变化,已经不需要像常人一样进食,而且身体从内到外散发着一股光晕,但凡是有这种光晕的人定是修炼了什么登峰造极的武功。 正因为她有如此高的武功和境界,她便也放心的将无花宫的大权放出,即便炼玉柔猖狂至极也对她构不成任何的威胁,因为只有连成百花神功的人才有资格成为无花宫的尊主。 其实,炼玉柔也曾练过百花神功,可连第一层都难突破,其余的几位宫主也大多如此。而且为了不让别的宫主练就百花神功威胁自己的地位,她更是用尽了法子。 传闻,之前曾有一位小宫主,才十二岁的年纪便位列宫主,她曾经将百花神功修炼至第三层。炼玉柔便视她为威胁,硬是用了龌龊的手段将她残害了。至于这件事最后花御风并没有调查,也就不了了之了。 “大宫主可以进去了,尊主在里面等您呢。” “嗯。”她应了声便进去了 无花宫的正殿可谓气势宏伟,美轮美奂,整座大殿都是由汉白玉和大理石建造而成,整体也都是白色的,可又因为汉白玉色泽柔和通透,所以阳光下整座大殿就像会发光一样,被一层光晕笼罩着,就像天上的宫阙一般。 花御风轻撩仙袖,睁开眼睛看着走近的炼玉柔,拖着虚无缥缈的声音道:“可算回来了。”她的声音就像人和宫殿一样,美轮美奂,仙音绕梁。 炼玉柔拱手作揖,道:“回尊主,玉柔回来了。” “本尊听闻你暗自动用了无花宫大批人手,而且死伤惨重,可有此事?” “玉柔也是逼不得已,还请尊主降罪。” 花御风勾唇一笑,凉薄而又仙逸,玩味的重复着:“逼不得已?” “没错,玉柔这么做不过是想报灭国之仇,而且尊主当初也曾答应说玉柔可以借助无花宫之力复国。” “本尊是答应你复国没错,可却没任由着你滥杀无辜。” “玉柔不明白尊主的意思。” “你以为你派人围杀那北辰女君的事,本尊不知道?” “这是玉柔复国的一部分。” “可本尊告诫过你,莫要去招惹那北辰皇室,你可都忘在了九霄云外?” 炼玉柔深吸口气,虽然花御风的声音挺不住半点情绪,可还是感觉到她怒意。“玉柔不明白,为什么尊主要护着那北辰王室,凭着无花宫即便是拿下北辰也不在话下。” 花御风反问:“那你派去的那些人可有伤了赫连羽分毫?” 炼玉柔一是语塞,派出了一批又一批的杀手,一部分还都是最为精锐的,却还是没能杀了那赫连羽,说来也是她太无能! 花御风继续道:“你想复国本尊帮你,可若是再打北辰注意,本尊却不依。” “玉柔还是不明白,尊主这样做是不是因为后院的那个痴傻的女人?”她有些恼羞成怒。 “大胆,竟敢和本尊这样说话。” “叔母,玉柔求您了,求您杀了帮玉柔杀了赫连羽。” “玉柔,本尊和你说过,不准唤本尊叔母!”花御风不淡定了。 “为什么不,难道叔母忘了是北辰先帝杀了叔父,害的叔母与他天人永隔,如今为什么还要保全北辰?” “放肆!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只见炼玉柔冷哼一声,不顾花御风的怒气,怒甩衣袖离开了正殿。花御风怒气未消,却不禁拧着住眉头。 其实,花御风本是江湖儿女,无花宫的第九代传人,可却在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柔然皇子练寒夜,也就是炼玉柔的亲叔叔。 第二百八十二章:十二宫主 练寒夜当时身处中原,两人一见钟情定了终身,可后来柔然告急,练寒夜不得不回去支援。两人原本约定柔然相见,等花御风处理完无花宫的事便赶去柔然助他,却不想北辰大军碾压式的进攻,还不等花御风赶来柔然已经灭了。 迟来一步的花御风没来得及见练寒夜最后一面,却无意的救下了蜷缩在练寒夜怀里还有气息的炼玉柔。失去爱人花御风痛不欲生,便将柔然唯一的血脉炼玉柔带回了无花宫,教她武功,对她呵护备至,用以弥补对练寒夜的思恋。 因为身份的缘故,她对外并没宣布自己和炼玉柔的关系,一是不想被说闲话,二是不暴露炼玉柔的身份。 炼玉柔一怒之下本想直接离开无花谷,可想到苏婆婆的交代,却又压着火气留了下来。自小她便知道,凡事不可意气用事,此番前来是为了弄清赫连羽练的是什么邪功,事关复仇大业,一定要忍。 想清楚后,她便原路折了回去,来到自己的寝殿,命属下准备了热水准备洗个澡。 “这不是大宫主吗?” 她刚要进屋,身后却响起一个声音,至于这声音的主人她自然是知道的。只见她缓缓转过身,轻蔑道:“这不是九宫主吗?” 叫住炼玉柔的正是无花宫位列第九的宫主伊沫,长发如絮,媚眼如丝,也是位实打实的美人,论皮相风情都在炼玉柔之上,也是十二位宫主之中最貌美的一位。 伊沫勾着妩媚的薄唇,道:“许久不见,大宫主倒是消瘦了。”她的声音很好听,所以说起刻薄话的时候便也不显得那么讨厌。 她是花族一脉的,是无花宫第七代尊主的孙女,论辈分是与花御风平辈,不过她尚且年幼,自小也是跟着花御风长大的,花御风对她也是十分看重。 所以平日里整个无花宫,也就只有伊沫敢和炼玉柔作对,毕竟她是根正苗红的无花宫血脉,按照宫规是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代尊主的人。只不过她自幼落下隐疾,无法修炼百花神功,武功也要比炼玉柔差那么一点点。 因为炼玉柔的存在,她在无花宫的地位受到了威胁,所以视炼玉柔为眼中钉,处处与她作对。而炼玉柔同样视她为自己成为下一任尊主的最大绊脚石,也是想着办法要将她除去。 “九宫主哪来的闲情雅致,有这功夫还不如多钻研钻研百花神功。”炼玉柔捡着伊沫的痛处说,在无花宫谁都知道她因为落下的隐疾而不得不放弃修炼百花神功,不然她就是名正言顺的下代尊主。 伊沫不甘示弱道:“本宫倒是不如大宫主闲情雅致,竟还有心思去给别人做小妾。” “伊沫!你说谁呢!” “哼,以为嫁给北辰皇子就能攀上高枝,还不是做了妾。” “你居然派人查我?”炼玉柔眼中闪现杀意。 伊沫毫不畏惧,柔媚的目光同样笑里藏刀,“查你又如何?” 炼玉柔深吸口气,强忍着怒气,小不忍则乱大谋,她没必要和伊沫这个小角色争什么,凭她的脑子尊主根本不会将尊主之位传给她。 伊沫带着胜利的笑容,转身去了自己的寝殿,首战告捷。 无花谷中十二位宫主的寝殿都是在一起的,一个挨着一个,首位相接,正好是一个圆。所以只要住在谷中,大家也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此时其余的宫主正聚集在后花园的一处凉亭,下棋品茶。相对于炼玉柔和伊沫,其余的十位宫主性格要好得多,他们各怀绝技,各个也都情感淡薄,听命于花御风,不会有什么勾心斗角你抢我夺。 伊沫大摇大摆的走到凉亭中,探着脑袋看了看密密麻麻的棋盘,不感兴趣的做到一边,径自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大宫主回来了。”她有些阴阳怪气的说。 “她许久不在谷中,怎么突然回来了?”说话的是二宫主,十二位宫主之中她是最有威望的一个,大家对她最为敬重,不像对炼玉柔那是畏惧。 七宫主正在与她对弈,棋子同话音一起落道:“怕是尊主追责了。”她们也都知道炼玉柔擅自派杀手的事,只是这件事与她们无关,自然也就不过问,毕竟派的也不是她们手下的人。 伊沫冷笑道:“可我看尊主是不会惩罚她的。” 十一宫主神情天真道:“尊主平时最为信奈大宫主,怕是不会惩罚。” 一直面无表情的三宫主说话了:“据我所知她调派如此多的人手,竟是为了追杀一个女人。” “女人?莫不是害她嫁做小妾的情敌?”伊沫嘲讽道。 三宫主摇了摇头,慢条斯理的说:“据说是北辰的一位达官贵人。” “北辰?”七宫主皱了皱眉,因为她是北辰人,只不过从小父母双亡进了无花宫。 “没错,据说那女子也不简单,大宫主派了一波又一波的杀手都没将人杀了。”三宫主补充道,别看他怎么说话,可每次说的可都是鲜为人知的大消息。 伊沫抱着膀子,不禁疑惑:“那女人竟有这样的本事,要知道咱们每个任务人都不会超过十个。” 三宫主再次摇头,道:“岂止十个,前前后后两三百总是有了。” “两三百都没将那女人杀了?”伊沫有些吃惊,忍不住要见一见这位传说中达官贵人了。 在场的宫主们也都十分惊讶,两百个无花宫杀手竟没有杀了一个女人?这说出去无花宫的威严还往哪方,这不是闹笑话吗? 二宫主微怒:“这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如此这番倒是折了我们无花宫的威名了。” 七宫主连忙安慰道:“何必动怒,那是她大宫主的事,与我们无关。”她可不想去招惹那样的厉害角色。 伊沫连忙附和道:“没错,要是咱们以无花宫出面,岂不是让她炼玉柔占了便宜?”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才不会替炼玉柔消灭敌人。 “是啊,老大喜欢争抢,野心也大,由着她吧,我们何必搅和?”三宫主也觉得是这么个理儿。 第二百八十三章:存世邪功 若是没什么事,花御风不会离开无花谷,更不会踏出大殿半步,因为她见不得阳光。这也是修炼百花神功留下的后遗症,若是见到阳光皮肤就会变的灼热难耐。 她对一边的花奴道:“玉柔可离开了?” “回尊主,大宫主并未离开。” “没离开?”花御风有些意外,毕竟她鲜少留在谷里,每次也是来了就走,这次竟留了下来。 “是。” “哎,玉柔这孩子过于固执,说不通。” “尊主不必伤怀,大宫主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可本尊却无法坐视不理,不可能由着她害了北辰的那对姐妹。”说罢她眼中泛起忧伤。 “可属下却认为大宫主是不会放弃报仇的,而且灵玦公主还抢了大宫主心爱的男子。” “感情这事不可强求,慕容宸那小子对玉柔本就真心不够,东霓皇室也只是看中玉柔背后的势力。” “还是尊主透彻,大宫主怕是不明白这些呢。” 花御风摇了摇头:“她明白,正是因为她明白,才仗着无花宫的势力与虎谋皮,东霓的皇帝本尊可了解的很。” “那依尊主之见?” “本尊也不知如何是好,帮那方都不合适,却又没有理由阻止任何一方。不过唯一能确定的是,玉柔手中的权力不能再多了。” “尊主的意思是要卸了大宫主的权?” 外面炼玉柔二度求见,隔了两日,她的气也消了,想着花御风的气也消了。 花御风张了张嘴,一缕仙音便飘至门外,得到允许后,炼玉柔才走了进来。 “玉柔给尊主请安。” “免了,坐吧。”花御风慢条斯理道,像极了仙逸悠远的神仙。 炼玉柔在一边坐下,想了想道:“玉柔为之前的冲动向尊主道歉。” “过去的事就不提了。” “其实玉柔还有一事想要向尊主请教。” “说。” “不知尊主有没有听说过一种邪功,练了之后人会在瞬间爆发强大的力量,而且目光猩红,周身光晕,妖媚异常。” 花御风愣了下,心想周身光晕她倒是有,可至于目光猩红,妖媚异常,和百花神功倒是不沾边。其实说到底百花神功也是一种逆行邪功,只不过练此功不会产生什么后果,最多也就是一些不伤性命的后遗症,故无花宫始祖才没有禁止后人习练。 “怎么这么问?”她不解。 炼玉柔解释说:“此番前去柔然,偶遇一女孩,那女孩便是如此,瞬间杀了匈奴的一只骑兵。”她将事实重新编排了一下,人物和背景也都换了。 花御风没有质疑她,而是仔细的思考她所说的现象,回忆自己曾经翻阅过的古籍,看看能不能找到与其现象对应的邪功。 半响,她幽幽的说:“本尊倒是没有见过这等邪功,不过本尊倒是在一本书上看见过那些流传于世的邪功,有遗骨神功、无相术、魔音、血咒,以及百花宫的百花神功。除了百花神功之外,其余的皆已失传。” “那依尊主看,那个女孩更像是练了何种武功?” 花御风仔细的想了想,道:“遗骨神功能将活人瞬间化作白骨,阴毒残忍,曾是南方九黎族所创;无相术虽说是邪功,可缺邪在练功人所研制的毒药,那药只要粘上些许便能让脸皮瞬间脱落,是一位邪医所创。” 炼玉柔听的十分认真,不禁幻想要是自己能练成这些邪功就好了,一个就剥了那赫连羽姐妹的皮,让她们变成白骨! “那魔音和血咒呢?”她迫不及待的问。 “魔音和血咒师出同门,皆需要特殊体质和天赋的人才能练就,魔音需要练功之人有着超高的音律天赋和高深的内力,这样才能吹奏出乱人心志的旋律和杀伤力极大的力量。而那血咒更是需要练功之人拥有极阴之体,按照血咒功法便可自行开启极阴之力。” “这么说来,那女孩所练之功是血咒。” “不好说,血咒和魔音十分相似,而魔音又较血咒高深莫测,据说魔音炼至第九层便可凭意念驱动内力杀人。” 炼玉柔倒吸一口冷气,回想起那夜的情形,真怕赫连羽是修炼了魔音。“尊上,那这两种邪功可有什么破功的法子?” 花御风摇头:“不知,关于这些邪功古籍记载甚少,再说创造者也不可能轻易说出破功之法。”莫要说创造者,就连她这个修炼者也不会让别人知道自己不能见光,而这又是修炼百花神功留下的后遗症。 炼玉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心想虽然还不知道如何破解,但毕竟大致锁定了范围,接下来要先试探出赫连羽练的到底是血咒还是魔音,确定之后再想别的法子。 北辰一别,叶轩日夜兼程追上回东霓的队伍,将冒充自己的侍从换了回来。东霓皇上为了庆祝他“凯旋而归”,特意领着大臣在宫门前迎接。 下了马车的他,看上去有些风尘仆仆,整个人看上去也消瘦了些,神情有些疲倦。 见状,皇上关切道:“朕的爱将舟车劳累,真是辛苦了。” “皇上言重了,这都是末将该做的。”对于皇上的关心他却是受之有愧,毕竟这满身的疲倦是因为护送羽儿。 “朕本想今夜在宫中设宴,可见叶将军神色疲倦,便将宴会延至后日。” “谢皇上,那某将便先回去休息了。” “去吧。” 一番官场寒暄后,叶轩连宫门都没进便回府了,皇上满口的仁义,不但要设宴款待,还赏了他黄金万两,良田千亩,奇珍异宝无数。 送走叶轩,皇上看了看身后的文武百官,却不见慕容宸的影子,随即才想到他前几日告了假,说是带着灵玦去延春城玩了。 他还真是羡慕自己这个儿子啊,美人在怀,爱之得之,朝中又有母族和叶家的势力支撑,稳如磐石,就连他的老子也轻易动不得他。话说回来,他也真的很想领着肖妃去延春城一游,那里四季如春,百花齐放,她一定会喜欢。 第二百八十四章:醉翁之意 回宫后,皇上找来总管公公,问了一遍肖妃的近况。想着风头也算过去了,皇后的母族也消停了,这事也算是过去了,得找个机会让肖妃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 所以,这才是他给叶轩办庆功宴的真正目的,是为了给肖妃解禁。 说着说着,一阵嫔妃也都来了,包括皇后宁容,今日的是小聚,大家喝喝茶聊聊天。 一众嫔妃看见皇上自然是心中欣喜,开着玩笑让皇上给她们作诗,也算是一团和气。 公公最会察言观色,自然也明白皇上心思,也明白皇上今日参加小聚的目的,便差一个小公公在半途前来禀报关于庆功宴的事。 果真半途时一位青衣小公公走了进来,对着皇上呈上一份名册,禀报道:“皇上这是庆功宴各位大臣的名册。” 皇上接过册子故作仔细的翻阅一番,道:“此番叶将军为了东霓屈尊做使者前去匈奴,朕欣慰的同时也十分愧疚,所以这次庆功宴一定要够隆重!” “是,小的谨遵皇上嘱咐。” 皇后与为首的一位年长的妃子对视一眼,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要将这次庆功宴举办的这么隆重,原来是为了安抚和弥补叶轩。而这叶轩又是自己儿子这一头的,自然殊荣越大越好,故她也十分的赞同。 一旁的总管公公适时的说:“皇上,这次的大臣名册已确认,而这后宫的.....” “既然朕要为叶将军大摆宴席,后宫自然也不可能缺席,各宫的嫔妃都要到,莫要怠慢了叶爱卿。”皇上倒是顺水推舟,说的义正言辞,让后宫所有的嫔妃出席自然也就包括肖妃。 宁容还没回过味,更没想到这么深的层面,毕竟以往那些大型的庆功宴后宫也都是全员出席的。 眼见事办妥了,总管公公和皇上对视一笑,便领着手下的小公公出去了。 出了听雨轩,公公立刻朝着肖妃的宫里去了。肖妃正对着院子里的花伤怀,还不知合适能见到皇上。 “肖妃娘娘老奴给您带好消息来了。” “公公,您怎么来了?” “老奴这不是给娘娘带好消息来了吗。” “什么好消息?” “三日后皇上要为叶将军举办庆功宴,届时所有的女眷都需出席,自然也包括肖妃娘娘。” “公公的意思是三日后本宫就能见到皇上了?” “是啊,皇上良苦用心,是为了娘娘才将庆功宴举办的如此盛大,好给娘娘解禁。” 听公公这样说,肖妃感动的不知该说什么了,皇上真的没忘了她。 “娘娘,老奴回头让人给您送来几匹上好的料子,趁着还有时间您让人给自己赶制些衣物。” “谢公公,不过皇上赏了本宫许多衣物,许多都还没穿过。” “那也行,娘娘自己置办好,若是有什么缺的就和老奴说。” “嗯,谢公公。” “娘娘客气了,这些可都是皇上的意思呢。” “没想到皇上还没忘记本宫。” “呦,娘娘这是哪的话,皇上对娘娘那是顶上心的,不过庆功宴那日娘娘需掌握好分寸。” “嗯,本宫明白。” “老奴该说的也说了,该传的也传了,就不打扰娘娘休息了。” “公公慢走。” 送走公公,肖妃喜极而泣,皇上终是没有忘了她。 宫女开心的对她说:“娘娘很快就要恢复圣宠了。” “切莫多言,这样的话以后不要说了,本宫不求圣宠,只想能够陪在皇上身边。” “是奴婢口不择言了。” “好了,下次注意就行。” “既然娘娘要参加三日后的庆功宴,奴婢去给娘娘挑一件好看的衣服。” 只见那宫人来到衣橱边上,仔细挑选了一番,然后拿出一件嫣红色的广袖流仙裙,裙子十分娇艳,像极了春日里的桃花,十分好看。 “娘娘,这件裙子是皇上亲自为您准备的,不如就穿这件吧。” 肖妃看了眼,不禁摇头,“这件有些艳了,不合适。” “可奴婢觉得娘娘穿这件裙子最为好看,娇俏动人,皇上也说过喜欢娘娘穿些艳丽的色彩。” 只见肖妃叹了口气,径自来到衣橱前,伸手拿出一件莫兰色长裙,既没有长摆,也没有广袖,十分低调,但与她的气质却十分相扣。 “这件吧。” “娘娘,这件未必太素了吧。” “要的就是素静,如今我已然是后宫娘娘们的眼中钉,若是再高调争宠,怕是要辜负了皇上的良苦用心。” “还是娘娘想的周到,是奴婢想的太简单了。” 肖妃笑了笑,有些凄弱,道:“你去将本宫的收拾都拿来。”既然衣服选的素静,那么便要在配饰上下点功夫,有些度要掌握得好,平淡并非平凡。 与此同时,各宫的娘娘也都回宫隆重准备着,这后宫的女人啊没什么别的事,最喜欢的也就是争奇斗艳,柜子里多的是衣服首饰,正愁没有机会展示呢。 胡嬷嬷拿出许多件华服摆在皇后宁容面前,尽心尽力的挑选着。“皇后娘娘,您看您准备穿哪一件?” 宁容有些慵懒的靠在榻上,不以为意的说:“以往每次本宫都穿皇后的宫装出席,这次也就宫装吧。”毕竟与皇上也是老夫老妻了,在打扮上倒是不那么在意了。 “娘娘,老奴见各宫的娘娘都热火朝天的准备着,娘娘不如与之前做出改变,也让百官女眷眼前一亮。” “哈哈哈,本宫都一把年纪了,那还能眼前一亮?” “娘娘此言差矣,如今皇上对娘娘关怀备至,娘娘应该抓住机会。” 胡嬷嬷分析的句句在理,宁容倒也觉得她说的不假,作为女人再怎么说也希望丈夫的心在自己身上,虽然较那些年轻的妃子她是年长了些,可论样貌却不输给她们,自己怎么就不能明艳明艳? 第二百八十五章:众人焦点 女人都是争强好胜的,也都是极其爱美的,这一点与年纪、身份无关。 “嬷嬷说的倒是在理,以往是本宫疏忽了。”宁容说道。 胡嬷嬷连忙应道:“皇后娘娘气质华贵,美貌依旧,那些各宫的娘娘再怎么打扮这份贵气华丽也是少有的。” “那你派人去打听打听,看看皇上准备在庆功宴上穿着什么,你也去给本宫准备一件与皇上呼应的。” “是,老奴这就去办。” 宁容满意的点了点头,心想这么多年来她都以母仪天下的姿态不争不抢,如今皇上不管是什么原因对她重视有加,倒也应该抓住机会,当着天下的面与皇上秀一把恩爱,好让这深宫大院的女人都知道,自己才是皇上最钟意深爱的皇后! 灵玦像只猫咪一样蜷缩在慕容宸的怀里小憩,延春城游玩这几日她可算是撒泼的尽兴,可回去的路上却现了原形,整整睡了一路。 待马车来到城门口,慕容宸宠溺的摸了摸自己怀里的“猫咪”,温柔的将她唤道:“到家了。” 到家了?这么快?灵玦猛的从他怀里钻出来,一脸狐疑的看着他,一脸的迷糊,软萌又可爱。 慕容宸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蛋,道:“马上就进城了,快醒醒神。” “好快啊。”她张牙舞爪的伸了个懒腰,顺势搂住慕容宸的脖子,撒娇道:“还困。” 慕容宸托着她的身子,满脸笑意,“小懒虫,睡了一路还困?” “可不是么,全身都酸痛酸痛的。” “谁让玦儿平时好吃懒做,从不锻炼。” “哼,居然说我好吃懒做,哼!” “等回府后,每日要跟着我练武,强身健体。”因为他发现灵玦实在是太弱了,竟有好几次在床上晕倒,真是让他哭笑不得。 “哼,有本事将武功还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嘿,还横起来了。” “可不是,别忘了是谁封了我的武功。” 慕容宸无奈的摇了摇头,论不讲理她最强。“好了好了,武功的事暂且不说,今晚宫中设有宴会,我们回去还要准备一番。” “又有宴会啊。”她苦着脸。 “那可是为叶轩设的庆功宴,难道咱们不应该去捧一捧场?” “叶轩?他回来了啊!” “嗯,三日前就回了。” “那我去,嘿嘿。” 慕容宸刮了刮她鼻子,宠溺又无奈,真是拿她没办法。 回府后,管家早已命人将他们参加庆功宴的服饰准备好了,慕容宸的是宝蓝色卷云飞鱼服,灵玦的则是蓝色拢纱玲珑裙,以及一些极为精致华贵的配饰。 他们两人对衣服极为满意,连忙换了衣服朝着皇宫赶去了。刚一进宫门,两人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路上的那些宫女太监频频侧目,暗地里羡慕不已。 这王爷与王妃也太般配了,太恩爱了,一个丰神俊朗,另一个貌若天仙,而且两人就连衣服都是那么的登对,犹如璧人,真是天造地设。 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宴厅,不知酸了多少人的心却全然不知。风流多情的慕容宸一改以往的做派,从始至终眼神都在灵玦身上,眼里的幸福都快要溢出来了。 在人群中,灵玦看见叶轩的身影,拉着慕容宸迫不及待的走了过去,先是拍了拍叶轩的肩,叶轩一转身便看见她俏皮的做着鬼脸,心情瞬间也好了。 “你们倒是清闲,游山玩水。”叶轩故作生气的说。 灵玦眯着眼睛笑的十分开心,洋洋得意道:“回头咱们一起啊。” 叶轩瞥了慕容宸一眼,道:“怕是有人不愿意呢。” 慕容宸笑了笑,将灵玦往自己身边拉了拉,让她与叶轩拉开些距离,霸道又孩子气。“匈奴那边一切都还顺利?”他问。 “一切都很顺利。”叶轩回答道,却将遇见赫连羽的那些事给隐去了。 只见灵玦从腰间掏出一枚香囊,递给他,满心欢喜的说:“这是我和宸从延春城特意带给你的,是你喜欢的味道。” 叶轩接过香囊,放在鼻尖嗅了嗅,如沐春风的笑了。“谢了。” 他这不笑还好,一笑倒是将一众千金小姐的魂给勾去了。其其实今天皇上还有一个隐藏想法,那就是趁着众多女眷都在,给叶轩挑一位满意的女子,毕竟他也老大不了了,也该成婚了。 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众人纷纷落座,叶轩和慕容宸坐邻桌,灵玦也正好坐在两人之间,两片英俊的绿叶衬托着她这朵绝色的红花,成为全场的焦点。 各宫娘娘也都掐着点,在宴会开始的前夕纷纷而至。朝臣在左,后宫在右,所有人都落座之后,皇上和皇后才缓缓而来,作为全场最有身份的两个人当然享受清场待遇,在所有人的瞩目之中闪亮登场。 刚一看见两人,灵玦便小声对慕容宸说:“父皇与母后今日的衣服可真般配。” 慕容宸宠溺的看着她,从桌子下握住她的媃姨,压低声音道:“和我们一样。” 皇上刚一坐下就瞥见窃窃私语的两个人,点名道:“宸王和宸王妃在说什么开心事呢,说出来让朕也乐一乐。”言语之间看得出他对两人也是十分额宠爱疼惜。 毫无预兆的被当众点名,灵玦郁闷又无奈,回道说:“儿臣参见父皇,儿臣并未说什么开心事。” 皇上眼含笑意的看着她,道:“可朕见你们满脸春风得意,不像是没有喜事的样子啊。” 慕容宸开口道:“父皇莫要打趣儿臣和玦儿了。” “哈哈哈,听闻你们去了延春城,那的景色如何?”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目光情不自禁朝着肖妃看去。 只见肖妃一身素装坐在后排,发饰却十分的精致,一看就知道是用心将光芒遮住了,同时又不失内涵,他甚是喜欢。 灵玦笑了笑,从边上取出一枚锦盒,交给边上的小公公示意他呈给皇上,解释道:“这是儿臣与宸带给父皇和母后的香囊,希望父皇和母后能够喜欢。” 第二百八十六章:宫宴之谋 皇上接了锦盒,看后满脸笑意,随即又递给身边的皇后,道:“咱们的儿子儿媳还真是孝顺。” 众人听皇上居然称呼宸王和王妃为儿子儿媳,惊讶却又在意料之中,可见皇上对宸王和王妃的喜爱。 宁容接过锦盒看了看,虽然表面上十分开心,心中却还是对灵玦十分不满。 宴会开始的小插曲,皇上清了清嗓子道:“朕今日在此设宴,是为给叶爱卿接风庆功,叶爱卿为东霓排忧解难,乃是我子民之福。朕希望众位爱卿能像叶爱卿学习,接下来大家不必拘束,开怀畅饮。” 皇上当着文武百官夸赞,叶轩倒也不骄不躁,淡定又安静的坐在那,犹如谪仙,与满堂的艳彩丝竹格格不入。 宴会真是开始后,一波又一波的歌舞呈上,那些富家千金无意歌舞,纷纷对叶轩投来目光,可他却一副刀枪不入的样子,看也不看那些芳心暗许的千金小姐。 人群之中,肖妃极为低调,与她挨着坐的妃子没有什么位分,闲着无聊便与她攀谈起来,毕竟这样欢闹的场合不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总会显的有些格格不入。 皇上时不时的朝她看去,目光交汇时,两人压制依旧的思恋也都得到了缓解。对她来说,这也就够了。 灵玦对这些歌舞是完全不感兴趣的,正在和一只大闸蟹较劲,宫里的乐府歌舞都是照着模板排出来的,就连衣服每场也都大差不差。 她有些“土鳖”的敲了敲蟹壳,对这个刀枪不入的硬壳家伙束手无策。身为北辰人是没有机会吃这样南方食物的,不但没见过,更不知怎么吃。 叶轩察觉到了她的窘迫,便净了净手,亲自给她剥了只蟹,然后将剥好的蟹肉伸手放在了她的边上。 慕容宸看见了,便又给她剥一只,然后将叶轩的拿给自己吃了,然后对着叶轩得意一笑。他倒也不是吃叶轩的醋,而是故意逗他玩。 叶轩给了他个不屑的目光,其实方才灵玦吃蟹的样子让他想起了羽儿。记得还在山上学艺时,有一次他归家探望,回来的时候便带了些蟹,羽儿从未见过这东西,更是不知道如何下口,样子倒是可爱有趣极了。 见慕容宸抢了叶轩的蟹,灵玦却又伸手将蟹肉端给了叶轩,然后对着慕容宸坐着鬼脸,调皮极了。 慕容宸在桌下掐住她纤细的腰肢,用目光警告她:若是再不听话,回去一定好好收拾她。 两波歌舞之后,皇上便皱着眉头,故意责备道:“这宫中乐府的水平是越来越低了,歌舞千篇一律,一点新意都没。” 见皇上不悦,言妃瞥见自己坐在人群中的侄女,计上心头,连忙开口:“皇上息怒,既然这歌舞千篇一律,不如就来写即兴的。” “爱妃的意思是?” “回皇上,今日后宫前朝女眷皆在此,其中不乏舞色音律精绝的,不如咱们就地取材,有本事的都上前展示展示。” “言妃的想法甚好,不知有哪位才子佳人愿意上台展示才艺?”皇上顺水推舟,正好切入给叶轩选妻的正题。 言妃对着自己的侄女使了个颜色,只见一位身着紫色宫装的女子站了起来,走到台前,先是给皇上皇后行了个礼,然后大方的开口道:“小女言如玉不才,给大家献舞一支。” 皇上拍腿道:“好,如玉的舞技朕早有耳闻,今日正好瞧一瞧。” “谢皇上夸奖。”言如玉谦逊道,算起来她可是皇上的侄女,唤皇上一声姑父,自信自然也是有资本的。 丝竹之声再起,只见言如玉身轻如燕,舞姿撩人,纤细的四肢轻柔的摆动萦绕,十分的美妙,看的那些王孙公子眼睛都直了。 一舞结束,她含笑的欠了欠身:“献丑了。” 灵玦暗自拉了拉慕容宸的衣服,小声道:“这位小姐的舞姿惊人,十分美妙。” 慕容宸毫不关心的应了声,继续和叶轩喝酒,两兄弟皆不对女色上心,倒是十分默契。 见状,灵玦便不再问他意见,自顾的欣赏,她倒是觉得这样的玩法有趣多了,那些千金小姐也都争前恐后的,看似谦逊,实则谁都想展示自己。 人群中,她忽然看见肖妃,见她十分安静的坐在那,心里不免有些愧疚。毕竟她是肖妃姐姐唯一信赖的人,可碍于自己的身份却还要和她保持距离,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眼见有权有势的小姐们都上来的差不多了,皇上适时的看向叶轩,开口道:“叶将军似乎对歌舞并不敢兴趣?” “回皇上,臣对歌舞十分满意。” “那便好,叶将军也不小了,至今还未娶妻室,如今在场的众多女眷之中,叶将军可有心仪的?” “回皇上,众位小姐才艺超绝,臣自感无之与配。”他算是知道皇上为什么弄出这么隆重的庆功宴了,感情是在打他将军府夫人之位的注意。 皇后听闻脸色一变,心想自己真是太疏忽了,居然没有想到皇上大办庆功宴的目的是为了给叶轩选妻。叶轩是宸儿这头的,所以他娶的人自然也不能随意,一定要能为宸儿拉拢势力才是。 “皇上真是有心了。”她掩面笑道,缓解叶轩带来的尴尬。 皇上道:“朕是真心想给叶爱卿选一位能够相伴终生的佳人,叶爱卿是东霓栋梁,朕是真心记挂着。” 皇后连忙道:“是啊,方才献舞的众多千金小姐之中,叶将军就没中意的?” 就在这时,一位蓝衣女子走上前来,先是含情脉脉的看了看叶轩,接着目光坚定的对皇上道:“其实宁媛爱慕叶将军已久,既然皇姑父有意为叶将军挑选良人,那么媛儿想要毛遂自荐。” 这宁媛是皇后宁容的侄女,要比之前的言如玉更加的名正言顺,所以当着大家的面称呼皇上为皇姑父。她知道自己身份尊贵,而且她的表哥慕容宸又与叶轩交好,所以她是最合适成为叶轩妻子的人。 第二百八十七章:当众拒婚 宁容咳了咳,心想自己的这个侄女倒是善于把握时机,若是能将她嫁给叶轩是再好不过的,对宁家和叶轩来说都是好事。她便又悄悄的给慕容宸使了个眼色,希望他也帮趁着说话,好将叶轩说服。 皇上道:“媛儿先平身,朕倒是愿意将你嫁给叶爱卿,不过不知叶爱卿的意思是?” 其实皇上并不想将宁媛嫁给叶轩,他本想将肖妃的妹妹肖馨嫁给叶轩,也好为肖妃找个靠山,可不想宁媛这样插一脚,一时间他也有些为难。 宁媛将目光投向叶轩,却发现他面不改色的喝着酒,一点反应也没有。然后又将目光投向了慕容宸,可慕容宸却好像也没有帮忙的意思。毕竟他不是很喜欢自己这个傲娇的不可一世的表妹。 眼见慕容宸也不帮自己,宁媛只得将求救的目光投给了宁容。宁容也是无可奈何,要知道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着呢,若是叶轩不答应,丢的可不止宁媛的面子,而是整个宁家的脸。 情急之下,她便给灵玦抛去了一个眼神。毕竟整个北辰都知道叶轩对他这个妹妹百依百顺,宠爱非常。 灵玦有些懵,心想自己只想做个小透明,安静的吃闸蟹,怎么就被母后相中了。她虽然单纯,但也明白母后给她眼神的意思,与此同时宁媛也眼巴巴的看着她,似乎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她身上。 无奈之下,她伸手拉了拉叶轩的袖子,小声道:“叶轩哥哥,你倒是说个话啊。” 叶轩不忍见她为难,便放下手中酒杯,先是对宁媛点了点头,然后走到她面前将她扶了起来。 “叶某惭愧得宁媛小姐如此抬爱,只是叶某心有所属,实在无法娶宁媛小姐为妻。” 听闻他这样说,皇后捏了一手冷汗,皇上倒是舒了口气,慕容宸则是露出个不屑的笑,他这傲娇的表妹想要取代赫连羽的位置,简直做梦。只有灵玦皱着眉头,对宁媛十分同情。 宁媛一个没站稳,觉得像是被当众扇了巴掌一样,脸颊火辣辣的。如此这般她也算是颜面扫地了,不过她还是想不通叶轩为什么拒绝她。 皇上咳了咳站出来缓解气氛道:“媛儿啊,这两人在一起也要将情分,既然叶爱卿心有所属,那么朕也会为你挑选佳婿,朕的儿子虽然不如叶爱卿那般玉树临风,但也都得了朕的真传,你看看喜欢哪个,朕今天就为你们赐婚。”为了安抚宁媛和皇后他也是豁出去了,竟将自己儿子任由挑选。 皇后连忙出来打圆场:“是啊,媛儿,你看中意哪位皇子,姑母今日也为你做主。” 宁媛还没从打击中缓过来,对着皇上拜了拜,道:“媛儿还是退下了。” 眼见如此,皇后也是对叶轩恼了,而且也恼慕容宸,眼见自己表妹进退两难,却也不站出来说句话。 “既然叶将军已有心仪的女子,不知这位女子朕可知道?” “皇上并未见过。”叶轩回答的巧妙,皇上知道羽儿却没见过,所以他回答的和问的并不是一个问题。 “那叶爱卿准备何时与她成婚?”他是打心底好奇叶轩会喜欢上什么样个女子,又是什么样的女子能抓住叶轩的心。 叶轩摇了摇头:“臣与她这辈子都不会在一起,不过臣也曾立下誓言,这辈子非她不娶。” 此言一出,不知在场的多少千金小姐伤透了心,对于叶轩口中的女子恨之入骨,自己不要也就算了,还要霸占着不放! 皇上与宁容对视一眼,他们多少也是了解叶轩脾性的,既然他说不娶,就一定不会娶,即便是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也无济于事,便只能作罢。 看着叶轩回到身边坐下,灵玦眼巴巴的看着他,被他对姐姐的那份情义深深的打动了,没想到他居然会为了姐姐终身不娶,可是姐姐却已经和别的男人成亲了,哎。 原本好好的一场庆功宴因为叶轩的事气氛变得有些压抑,许多嫔妃大臣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也就借机离开了。皇上原本为肖妃特意安排的一切,也都还没来得及上演,落的竹篮打水一场。 宴会结束了,大家稀稀落落的离宫,叶轩,灵玦,慕容宸三个人并肩走在宫道上,月光将三个人的影子倒影在青石上,约拉越长。 受不了这么安静的气氛,灵玦率先开口,弱弱的说:“其实那个宁媛也挺受伤的....你们觉得呢?” 慕容宸将手搭在她的肩上,道:“玦儿不用将这些闲事放在心上。” “可不管怎么说你可都是她的表哥,我也算她的嫂嫂,不是吗?”说这话的时候她偷偷看了看叶轩的表情。 “我可不想有她这样的妹妹,这些年没少仗着母后的照拂为非作歹。” “不会吧,我见她样貌乖巧,挺好的呀。” 见她单纯的样子,慕容宸笑了笑道:“这些话你应该和叶轩说,说不定他会改变主意。” 她看了看叶轩,又说:“叶轩哥哥你这样不值得。”她说的不值得是不应该为了姐姐孤独一生。 若是换做旁人提及这些,叶轩早就一个眼神瞪回去了,可灵玦说他却没法生气,只是面无表情的回答说:“没有什么值不值得。” “可....”灵玦还想说什么,慕容宸却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她瘪瘪嘴将话咽了回去。 出了宫门,三人便分道扬镳,叶轩独自上了马车,慕容宸则带着灵玦上了马车,一个朝东一个朝南,方向不同。 马车里,灵玦唉声叹气道:“叶轩这样太苦了,姐姐都已经嫁人,他又何必这样。” “玦儿,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说不定你姐姐心里也还想着他,嫁人只是身不由己罢了。”慕容宸很少说这样有深度的话,可见他对叶轩是十分了解的,也非常支持他的选择。 第二百八十八章:糗事败露 “怎么可能?”她不相信姐姐嫁人会是身不由己,她那么强大,只要是她不想嫁,谁都强迫不了。 慕容宸少见的叹了口气,道:“你姐姐是一国之君,你们赫连一族本就你与她两人,她若不成亲生子,将来北辰由谁继承?” “难道姐姐成亲是为了延续香火?” “可不是么。”没想到平日里张狂不羁的慕容宸竟看的如此透彻。 灵玦安静下来,丧丧的说:“或许这就是姐姐比我强的地方,她可以根据对错去选择自己的路,而我却不行。” 见她落寞,慕容宸将她抱在怀里揉了揉,“好了,干嘛无端的伤怀。” “听你这么说,我是觉得姐姐并非如我想的那般掌控一切,随心所欲,她也有自己的难处。” “可不是么,不说别的,就说我们。” “我们?” “嗯,我只想和玦儿在一起,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最后还不知逼不得已娶了玉柔。” “想想也是。” “所以啊,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难处。” “嗯嗯。”她趴在慕容宸的怀里不似之前那么快乐。 一连几日,容枫都忍者没进宫,只是会在午茶时差人送些宫外的点心,也都是赫连羽爱吃的。 被“噩梦”缠绕的赫连羽也是无精打采,每天除了批阅奏章,就是强行佛经静心,效果不是很明显,但也有些作用。 明公公一边看着却是着急,眼看着她和侯爷的感情稍微亲密,这会又冷了下来,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感受到明公公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拿开佛经,问:“公公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额....老奴不敢。” “有什么就说吧。” “那王上可不要责怪老奴多嘴。” “不会,快说吧。”她躺回了椅子上,前后的摇动着。 明公公组织一番言语,开口道:“老奴许久不见侯爷,不如传侯爷进宫陪王上看看书弹弹琴。” “咳咳咳,咳咳.....公公怎么突然说这个。” “老奴想王上因为之前的事与侯爷疏远,不如老奴去将侯爷请来,不用王上出面。” “公公~~这些事不用您操心,本王自会处理。”她无奈道,心想要是他正去了,谁又能证明不是受了她的命呢? “王上,老奴知道皇上是女子,对于这些事总是害羞,可侯爷身份特殊,若王上过于冷淡,侯爷也不好热情,你说呢?” 热情?容枫虽然看着不热情,可私下不要太热情哦!“好啦~~这些事就不要公公操心了。” “王上,忠言逆耳,如今您与侯爷成婚也已经两个多月了,北辰上上下下可都盼着呢。” 面对明公公的好言相劝,她也是哭笑不得,知道他的良苦用心,又因为是长辈还需敬重,根本不好反驳发怒,只能任由他念叨。 见她不说话,明公公又道:“王上,老奴看得出侯爷对您的心意,可您也要主动一些啊。” 难道她还不够主动吗?主动宿在侯爷府,接过闹出这么多的流言。“公公啊,您就让我清净清净吧。”她哀求道。 “哎,王上老奴从小是看着您长大的,对您的性子最是了解,可这样不行啊。” “得得得,本王去,本王现在就去找容枫,公公可满意了?”她无可奈何的妥协道。 见她答应,明公公露出得逞的表情,和蔼的脸上透露着调皮的神情,开心的说:“王上这样才对嘛,老奴这就让人准备去。” “慢着,本王可不想再弄出上次那样的事,我微服出宫,谁也不知道,公公可得替我保密。” “好嘞,老奴这就给王上安排微服出宫的衣物。” 看着老人家满脸欣喜的模样,她也情不自禁的笑了,其实她求得不多,只想守护该守护的东西,保护在意的人。 明公公并没有准备她寻常穿的男子便服,而是准备了一件干净利索的女子衣服,红白相间,既出尘不染,又明艳动人。她也没有挑剔,穿了衣服便从后门出了宫,偷偷的溜进了侯爷府。 她是从附院后门的边上翻墙进来的,眼见四下无人便寻着记忆朝容枫的寝殿走。话说她这个皇弟当的也真是不容易,好不容易成个亲处境变的水深火热,来见自己的相公居然还要翻墙。 此时容枫正在房中休息,身上的伤还有些痛,刚要入睡便听见外面细细碎碎的脚步声。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居然大白天的在他寝宫外徘徊,只见他闭上眼睛继续装睡,倒是要看看外面那人的意图。 赫连羽小心翼翼的绕到窗户处,轻轻的推开窗户,本想直接翻进来,却发现鞋子上沾染了泥土,而容枫的房间却极为干净。想了想她将鞋子脱了提在手里,蹑手蹑脚的翻了进来。 容枫的房间本就一览无余,她刚一转身就发现容枫正坐在床上动也不动的看着她。她又看了看自己手里提着的鞋,以及方才翻窗的熟练动作,哎呦!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容枫也没想到会是她,主要是她今日穿的衣服与平时相差太大,所以看清她脸的瞬间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赫连羽放下裙角,窘迫的站在窗边,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她的一世英名算是没了。 容枫赤着脚走到她面前,伸手接过她手中的鞋放到一边,满脸笑意道:“没想到小羽喜欢翻窗户。” 她尴尬的简直说不出来,太尴尬了好不好!天呐~~~ 容枫忍住笑意将她拉到矮桌边坐下,给她倒了杯茶,打量着她身上十分“良家”的裙子,问:“这裙子不过是明公公准备的吧。” “你怎么知道?” “哈哈,因为小羽才不会挑这样的裙子。” 她叹了口气,早知道就不应该听明公公的话,真是糗大了。 “看样子小羽是来找我的?”他明知故问。 “嗯,明公公说我有些冷落你。”刚说完她就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毕竟冷落这词也太..... 容枫忍不住笑道:“好了,我知道小羽的意思,今天的事除了我不会有第二人知道。” 第二百八十九章:相拥而眠 “谢谢。”赫连羽端起茶杯掩饰尴尬,满心郁闷,最近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尽做丢脸的事? 容枫一脸温柔的看着她,好奇道:“只是我不明白,为何小羽会这样出现在这里?” 看了看自己身上愚蠢的裙子,赫连羽无奈道:“我怕又像上次那样传的沸沸扬扬,所以换了便装偷偷出宫的。” “原来如此。”容枫温柔一笑,也是被她的窘迫境遇给逗笑了。 “不过真是抱歉,我只记得你寝殿如何走,本想悄悄躲进来,没想到.....” “抱歉什么,若是小羽想见我下次派人通传一声就行,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她有些不敢直视容枫的眼睛,想来也是,最近真是被自己给蠢哭了。“嗯,我知道了。” 容枫再次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觉得十分碍眼,这么俗气的衣服倒是将他的小羽都穿俗气了。只见他走出房间来到边上的另一个房间取了一件自己的衣服,回来后交到赫连羽手中。 “小羽还是将身上的衣服换了吧。” 赫连羽接过他手中衣服,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是有些惨不忍睹,怎么就信了明公公的审美? 她看了看一览无余的房间,“去,去哪换?” “我出去等你。” 说完容枫便走到门外,随手将门带上。她以最快的速度脱下身上的衣服,然后将容枫的衣服套在身上,可穿上之后才意识到这是他的衣服,这还不如穿原先自己的..... 她不等她再换回,容枫便开门走了进来,他在外面听得真切,知道她已经换好了。刚进门便看见赫连羽穿着他的袍子,显得更加纤细了。 “早知是你的衣服便不换了。”她摊了摊袖子,有些不自然。 容枫在她身边坐下,说:“我倒是觉得很好。”或许每个男人都会喜欢女人穿自己的衣服吧,就像小孩穿大人的衣服,虽然不合适但却直击内心。 “是么,我也觉得比之前的那件好些。”她笑了笑缓解尴尬,顺势也坐了下来,也才刚刚意识到容枫穿的是里衣,而且刚才他是坐在床上,难道自己扰了他休息? “对了,你刚才在干嘛呢?” “睡觉。” “那很抱歉,打扰你了。” “何须抱歉,小羽再陪我睡会不就好了。” 陪他睡一会?感情让自己换上他的衣服是为了方便睡觉?可光是睡觉这两个字就让她想起那些乱七八糟的梦。 可还不等她回应,容枫就像拉着小朋友一样将朝着床边拉去,宽大的床上只有棉被和两只枕头,他自己占了一半,另一半大方的留给了她。 说实话,她欢喜极了容枫这寝殿的陈设,和这张宽大而又简单的床。被褥是极少见的灰蓝色,光是看上去就很有睡觉的欲望,不像她睡得龙床明晃晃的闪眼睛。 见她站着不动,容枫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过来,那表情,那动作,虽然看上去很禁欲,实则很勾人。她还是第一次感觉到容枫是何等的有魅力,那股男子之气一点都不输给叶轩,就连身材气质也是,可这些之前怎么没发现? 她鬼使神差的坐了过去,心中不禁有了睡意,想来也很久没有好好的睡上一觉了,又是午后本就犯困。 容枫从后面扶住她的双肩,衣袖一甩四周的帐幔落了下来,光线瞬间暗了下来。他又伸手拔了她发间的玉簪,放在自己的枕边,道:“好了,睡吧。”说完径直的躺了下来。 她跟着躺了下来,一股合欢的香味钻到鼻子里,睡意也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容枫在被子里握住她的手,她竟也下意识的反握住,然后意识就完完全全的沉睡了。 这一觉睡得十分踏实,以至于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玉兔高悬,倦鸟时不时的鸣叫着。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身边的位置,触及容枫的身体,心中竟有一股莫名的安全感。 “醒了?”黑暗中传来容枫好听的声音。 她带着随意的嗓子有些沙哑软糯,回道:“嗯,天都黑了。”说完舒服的翻了个身。 黑暗中容枫就势从后面将她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耳边,含着笑意说:“看来小羽在我的床上睡得很是舒坦。” 她没有反抗容枫的怀抱,反而觉得被他抱着很温暖,因为体内余毒未清的缘故她总是喜欢热乎的东西,而容枫的身体就很热,靠着是十分舒服的。 她动了动,容枫以为难受便将她放开,谁知她竟转过身反手将容枫抱住,竟又沉沉的闭上眼睛。 这一举动让容枫愣了许久,小羽竟然主动抱他!而且还这样的亲昵!她一定是爱上自己了! “容枫。”她睡意朦胧的唤了声。 “怎么了?” “我有点饿了。” “那我让人去准备晚膳。” “可我还想睡会。” 他抚摸着她的背和发丝,满是爱意的说:“那就再睡一会。” 她应了声,竟又沉沉睡去,而且睡着的时候还紧紧的将容枫抱着,脸颊紧贴着他灼热的胸口。 看着心爱的女人在自己怀里安眠,容枫整颗心都被爱充满了,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感觉自己心跳都要停止了,幸福来的有些突然。 又是一觉,赫连羽才幽幽转醒,这次是真的睡醒了。摸一摸身边的位置,容枫已经不在了,而四周墙壁上的蜡烛也被点亮了,只不过隔着帐幔烛影微弱。 她掀开帐幔,赤着脚下了床,墨发流泻在胸前,未施粉黛的脸在烛光下灿灿生辉。眉间还残留着睡意的余温,温柔了眼眉。 这时容枫却正好推门进来,手中端着清粥小菜,是她最喜欢的。“醒了?”见她披散着头发,满身慵懒的模样,他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她抬头看向容枫,动作有些迟疑,可却没了之前的害羞别扭,很放松,甚至有些迷糊,整个人都很温柔。 第二百九十章:安宁相惜 容枫将饭菜放下,拉着她坐下,道:“不知你可喜欢这些?” 看着清粥小菜她满意的笑了,“喜欢。”她最喜欢的就是这些吃食了。 “那便好,我让人准备了洗澡水,吃完饭去洗个澡,今夜就宿在我这吧。” 她犹豫了下,然后点了点头,毕竟她们是夫妻,本就应该同床共枕。而且她发现自己也并不反感与容枫亲近,回想起之前的那夜,心底竟还有一丝小小的期待。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可却也不是坏事。 容枫坐在边上,温柔的注视着她,带她吃完又亲自将碗筷收了去,全程都没看见一个下人,全是他亲力亲为。 她走出房间,发现整个院子里也没一个下人,看来容枫是怕自己的行踪被透露这才将所有的下人都屏退了,还是第一次觉得他这个人很贴心。 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穿衣服的时候竟发现边上的抹胸,也不知是下人准备的,还是容枫准备的。若是容枫准备的,他定也触碰了这些衣物,想着他触碰的过的衣物穿在自己最为贴身的部位,脑海里竟又忍不住开始想入非非。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总是忍不住想那些云雨之事? 原以为容枫还会像上次那样,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处等她,可走出浴室后却并未发现他人,带着些许失望的心情回到房间,却发现他正在摆棋盘。 她走过去看着复杂的棋盘,像是一盘没有下完的棋,而容枫却凭着记忆将残局给摆了出来,可见他拥有惊人的记忆力。 “这是?”她问。 容枫道:“之前我与自己对弈,为完成的残局。” 看着那交纵的黑白棋子,她对棋艺也倒是精通,这盘残局一看就知道是高手留下的,可见容枫的棋艺不在她之下,真是让她再次眼前一亮,这个看似寻常的男人竟隐藏着这么多惊人之处。 “是要你我继续这残局吗?” “小羽就是聪明。” 她在容枫对面坐下,思虑着黑白两子的优劣之势,却发现两子旗鼓相当。“我要白子。” “好。”容枫抬头看了看她,将碗中的白子递给了她。 她葱白的指尖捏着白玉棋子煞是好看,眼眉之下倒映着睫毛的阴影,长发未髻,便衣松落,就像是懒于梳洗的仙子。 待容枫将棋盘摆好,便道:“开始吧。” 她想都没想便落下一子,直切黑子要害处,仅凭一招便扭转了局势。 只见容枫皱了皱眉,他之前怎么没想到走这一步? 赫连羽眼带笑意的看着他犯难,有些得意,还鲜少见她这样开心,眼眉间都带着笑意,说不尽的娇俏。 容枫抬眼看了看她,勾唇一笑道:“没想到小羽的棋艺如此了得,一招便解了之前的僵局。” 她露出一个俏皮活泼的笑,将已经见了分晓的棋局打乱,将黑白子收回碗里,兴趣盎然的说:“咱们再来一局。” 其实她非常喜欢琴棋书画,舞文弄墨,只不过身边没人知道,加上之前北辰动荡,形势也不允许,所以这些爱好也都搁置下来了,唯独留了听戏这一道。 容枫见她感兴趣,心想自己的准备还是对她胃口的,毕竟有史以来还没见她对什么如此有兴致。 只见她放松的托着下巴,一手举棋未落,认真投入,没了之前的紧张别扭,两人相处的越来越融洽和谐。 她举棋的手始终未落下,有些懊恼道:“这盘棋我输了。”今日倒真是棋逢对手了。 容枫笑着将棋子拾回,道:“我们再来一局。” 她抬头看向他,眼中满是欣赏,情不自禁的赞赏道:“这么久来,除了师父和师兄,还没人能败我。” “我不过是运气好。”他谦虚的说。 “这可和运气无关,没想到你棋竟也下的这么好。”她不以为然道。 容枫笑的宠辱不惊,心想自己会的东西多着呢,小羽你可要多花时间发现才是。 又开了一局,两人步步为营,厮杀之中又带着惺惺相惜。文人们总是说什么以棋会友,以画会友什么的,看似文绉绉的挺玄乎,事实却并未作秀吹嘘,别看这小小的棋盘,碰撞的不只是智慧,还有心意。 这一局到最后竟成了一个不解的死局,也就是说平局,谁都无法取胜。赫连羽打心底的赞叹容枫棋艺,对他更加欣赏了。 看着棋盘上的死局,容枫起身走到窗边,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月光洒在他的身上,静谧而又神秘。恍惚之间,赫连羽感觉他身上似乎藏了很多的秘密和惊喜,只是她从未静下心去认真的观察过他。 她或许应该庆幸当初的选择,又或者庆幸高宠父子横插一脚,不然如今与她成亲的应该会是墨子岚,而不是他。 容枫忽然转过身来,看见她盯着自己的背影发呆,美眸带着些许的迷离,那样的安静,就像九天下凡的神女,高贵华美,让人不忍玷染。 “夜色不早了,早点休息吧。”他沉声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仿佛有催眠的魔力。 赫连羽缓缓回神,应了声,扶着矮桌站了起来,却因为腿麻一个不稳差点跌落回去,好在及时被他扶住。两人就这样上了床,熄了灯,黑暗中各自安静的平躺着。 容枫感觉今夜自己的心异常平静满足,既不想占有,也不念疯狂,只想安静的躺着,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入眠。他在被子里握住她的手,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赫连羽轻轻的偏过头,接着月光发现他像是已经睡着了,一颗带着不安和期待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感受着来自他手掌的温度,觉得此时的宁静竟无比的美好。 一直以来她都习惯了独处,习惯了安静,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心里的最深处她是畏惧安静的,因为安静大多时候代表着孤独。她是习惯了孤独,可也只是身不由己的结果,如今生命力突然闯进这样一个人,安静的陪在她身边,驱散了那抹清凉的孤独感。 其实,能有那么一个人陪着自己也挺好的。 第二百九十一章:生事宫人 事实上,容枫并没睡着,只是想闭上眼睛用心体会此时此刻的安静与美妙,他想自己是会走进她心里的,毕竟她也走进了自己的心里,以一种毫无预兆的方式。 这么多年来,他很少能睡上一个安稳觉,可每当她在身边的时候,他就睡的特别安稳,这或许就是一种救赎吧。 睡意渐渐袭来,赫连羽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身体也完全的放松下来,这时容枫才缓缓睁开眼,侧过身将她捞进了怀里,抱着又香又软的她沉沉睡去。 是夜,总管公公一个人拎着灯笼,悄悄的溜到肖妃的寝宫,将肖妃领了出去,两人悄默默的朝着皇城一处僻静的城墙上走去。 肖妃裹着披风,里面穿着睡衣,头发也为梳理,看样子就是从床上刚起来,未施粉黛的脸随不算惊艳,但却清柔可人,这样的女子就像水一样,看似寻常无声,可却藏着惊人的力量,滴水穿石。 皇上之所以对她动心,也是因为她的性子像极了心底的那个女人,像水一样的女人。 “公公,我们这是要去哪?”她四处张望,十分疑惑道。 “娘娘到了就知道了。” 坚硬的青石板在脚下发出清闷的声响,跨上最后一阶台阶,公公便将手中的灯笼交给她,道:“娘娘去吧,皇上在前面等着呢。” “皇上?”她十分吃惊,三更半夜的皇上竟在城墙上等她。 公公点了点头道:“娘娘快去吧,老奴在下面守着。” “谢公公。”叩谢之后,便激动的朝着前面走去,小碎步十分急促,马上就要看到心念念的人了。 皇上一袭明晃的袍子,负手站在城墙上,已经等候多时了。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便匆忙转过身来,看见肖妃的一瞬间眼中就全都是爱意。 肖妃一下扑进皇上的怀里,哽咽又激动:“臣妾终于见到皇上了。” 皇上也是将她紧紧抱着,这么多日的思恋化成了紧紧相拥,许久才恋恋不舍将怀里的人放开。“若儿,朕也总是见到你了,都是朕不好。” 肖妃捂住他的唇,摇了摇头,“这不是皇上的错,只要皇上还记着臣妾,臣妾就满足了。” “可朕不满足,朕身为一国之君,竟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皇上已经为了臣妾惩罚了嬷嬷,臣妾也都不对的地方,身处后宫本就该隐忍。” “可朕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做自己。” “臣妾只希望能陪在皇上身边。” 看着目光深情而又诚恳的肖妃,皇上心里是自责又愧疚。如今他还是东霓的皇上,都护不了她,等自己百年之后,又有谁来护她? “若儿,朕会为你安排,为你在后宫的地位累积势力,好不让你再受一点点的委屈。” “臣妾不要,臣妾只想简简单单的,权力位分会让人迷失,而臣妾只想守着对皇上的情做自己。” “哎,朕的傻若儿。”像这样的性子在后宫注定是难以生存的,他一定要为她做些什么。 两人在月色下紧紧依偎,虽然隔着年纪的差距,看上去却是那么的和谐,就像寻常人家的夫妻。 两人意犹未尽时,公公却急忙赶来,小声提醒道:“皇上,侍卫要换岗了。”这处城墙到下半夜的时候会有侍卫前来上岗,他们必须在侍卫来之前离开。 皇上念念不舍的将肖妃放开,道:“若儿,咱们要回去了,宫里人多眼杂,若是让皇后知道又该为难你了。” “嗯嗯。” “明日,朕还会在这等若儿。” “好。”她满心喜欢的应下,三步回首的跟着公公下了城楼,回了寝宫。 皇上则是在她走后没多久,趁着侍卫还没来,悄悄的溜回了寝宫,一解相思之后整个人精神也好多了,期待着明晚尽快到来。 一连许多日,除了阴雨,皇上与肖妃都是城楼上密会,公公行事小心,整个后宫也都没发现什么端倪。可一日肖妃的宫人去司宝房取镯子时却不小心说漏了嘴,被言妃的丫鬟听了去。 丫鬟听了后,一回宫就和言妃说了。 听后,言妃仔细思考一番,皱着眉问:“你是说肖妃每至半夜都会被总管公公领走?” “回娘娘,奴婢也是听肖妃宫里人说的。” “公公是在皇上身边伺候的,对皇上忠心不二,你说这大半夜的他能将肖妃领到哪去了?” “奴婢不知,奴婢也是听见了,便就回来向娘娘禀报。” 言妃摇着团扇,慵懒道:“罢了罢了,那肖妃也与本宫无关,奈她得宠与否,本宫的日子也都一样过。”日子清闲舒心,她也不想没事找事做。 丫鬟道:“可皇后娘娘.....” “皇后与本宫又有和关心,说到底是她和肖妃起了争执,又不是本宫。” “是,奴婢知道了。” “你们这些做奴才的也莫要乱嚼舌根,有些事听了看了也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奴婢谨记娘娘教诲。” 皇后宫里,胡嬷嬷在数着金瓜子,皇后则悠闲的逗弄着小狗。 “小乖乖,最近又长胖了,越来越可爱了。”皇后对着小狗说话,也是过于清闲才会将这么一只狗当做宝贝。 胡嬷嬷一边数一边道:“娘娘,这皇上几日都没来了。” 皇后一边逗弄小狗一边道:“正常,怕又是去了别的宫里,皇上本就风流本宫都习惯了。” “可老奴却听闻皇上好些日子都宿在自己宫里,好些日子也没去看望各宫娘娘了。” “哦?这倒真不像咱们皇上的风格。”宁容有一句没一句的应和着,心思全在小狗身上。 见她这般,胡嬷嬷有些着急,道:“皇后娘娘不觉得奇怪吗?” 宁容放下小狗,看着她问:“奇怪?嬷嬷的意思是?” “依老奴之见,这其中定有什么事,老奴打听了在皇上身边伺候的人,说是总管公公已经好些日子下半夜没有值夜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事迹败露 “这和公公下半夜不值夜有什么关系?” “老奴也不知,所以觉得有些蹊跷。” “那你就派人盯着些,不过皇上的心思你也是知道的,千万小心。” “是,老奴会当心的。” 三日后,胡嬷嬷领着言妃的丫鬟来到皇后面前,面色凝重,宁容一看就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不是言妃身边的丫鬟吗?”宁容高高在上的说。 “奴婢高密参见皇后娘娘。” “平身,没事你不在言妃身边伺候,来本宫这作甚?” 胡嬷嬷插话道:“皇后娘娘,高密对老奴说,她亲耳听见肖妃宫里的人说,每到下半夜总管公公就会领着肖妃出去。” 宁容秀美一拧,问:“公公领着肖妃去什么地方?” 高密:“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只是听肖妃宫里人这么说。” 宁容看了眼胡嬷嬷,似乎领会到什么,对着小丫鬟摆了摆手道:“你且退下,不过今日在本宫这里说的话谁也不要说,不然本宫诛你九族。” “是,奴婢就是有是个胆子也不敢乱说!” “好了,退下吧。” 待小丫鬟退下,胡嬷嬷才将心里话说了出来。“老奴猜皇上最近行迹可疑,怕是与肖妃有关。” 提及肖妃,宁容满脸的厌恶,这个利用她丈夫宠爱令她失了面子的女人,她是不会轻易放过的,可却没想到她居然不知死活,在她的眼皮子地下做小动作,看来之前的惩罚还是太轻了。 胡嬷嬷又道:“据老奴调查,之前皇上之所以为叶将军操办如此隆重的庆功宴,也是与肖妃有关。” “怎么说?”宁容不解的同时暗自握紧了拳头。 “据说皇上是想借此由头解了肖妃的禁,本来宴会上皇上还为肖妃复宠安排了一些铺垫,不过却因为叶将军拒婚而作罢,而且皇上原本是想将肖妃的妹妹肖馨嫁给叶将军。” “什么!”宁容一掌拍在桌子上,盛怒的脸有些扭曲,她没想到皇上为了那个卑贱的女人居然下了这么大的心思,将她和各宫嫔妃玩弄于股掌之间,简直可恶! “皇后娘娘息怒,好在皇上这些计划都未实现,若是肖妃有了叶将军这样的妹夫,在后宫的腰杆也就硬了。” “是啊,原来皇上这般欲盖弥彰都是为了那个贱人铺路!竟还妄图让叶家给那个贱人撑腰!” “所以皇后娘娘要有些准备才是,皇上如此偏袒肖妃,如今她没子嗣还好,要是有了子嗣,肖妃腰杆怕是更加硬了!” “哼!那个贱人生下龙种,简直笑话!” “不过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要是皇上发现皇后娘娘给那些新入宫的嫔妃的补药有问题,不但会牵扯到娘娘,那么肖妃也就有机会怀上龙种。” 宁容要紧后槽牙,没想到她千算万算居然没算到皇上会如此偏爱肖妃那个贱人,要真是让她生下龙种,自己和宸儿的地位怕真的会受到威胁。 “那你觉得这次的事,是不是皇上掩人耳目,背着本宫悄悄与肖妃密会?” “回娘娘,老奴认为应该是这样,皇上碍于娘娘母族的势力无法光明正大的复宠肖妃,只能采取这样的办法。” 宁容冷笑道:“夜会肖妃,大办宫宴,看来皇上对那个贱人是动真心思了。” “这也是老奴担心的,虽说皇上生性风流,可一旦动了真心便是不顾一切,皇后娘娘可还记得北辰的故去的皇后?” 故去的皇后,听闻这几个字,宁容眼里闪现前所未有的畏惧,手心里沁出冷汗。她怎么会忘记呢?当初皇上为了她是如何的疯狂,她怕是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半响,她才勉强冷静下来,想到肖妃,真怕再出第二个北辰先皇后,若是那样莫要说自己的皇后之位,宸儿的太子之位,就算是整个东霓皇上也会毫不犹豫的送给肖妃那个贱人! “嬷嬷,你说的一点都没错,咱们不得不防!” “娘娘睿智,那肖妃怕是留不得了。” “你说的没错,本宫绝不会允许,不允许。”突然她转念想到了灵玦,灵机一动道:“宸儿的位置应该还算稳当,皇上将灵玦那丫头嫁给宸儿是件好事,是件好事。”她不停的重复着。 胡嬷嬷不解道:“这与王妃有何关系?” 宁容将她拉到身边,低声道:“那灵玦是北辰公主,北辰先皇后的女儿。” 听罢胡嬷嬷大吃一惊,她并不知道灵玦的真实身份,如今知道了,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皇上对她如此宠爱了。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皇上早就知道王妃的真实身份?” “没错,皇上早就知道,幸亏当时本宫没有极力阻止灵玦嫁给宸儿,如今她倒成了宸儿的登上皇位的保障,幸亏本宫没有犯糊涂。” “既然如此,娘娘倒也不用过分担忧,北辰先皇后始终是皇上的一块心病,即便肖妃生下龙种,也难以动摇王爷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 “不会这么简单,皇上的心思深沉,不是你我能轻易揣测的。再说除了肖妃还有慕容枫,皇上对他也是十分钟意,当初更是破例封他为王。” “可二皇子的心似乎并不在皇位之上,这些年也很少回东霓。” “若是皇上有意扶持他,只要他想,随时都会成为宸儿最大的威胁,论文武谋略他要胜与宸儿。”不说不想还好,一说一想就会发现危机四伏。 “娘娘不必如此担忧,王妃如今是一张王牌,需要好好利用才是。” 宁容深吸口气,将心情平复下来,没错灵玦是一张王牌,得好好利用,不过肖妃也是留不得了。 “你先不要声张,今日的话莫要对第二个人提及,去将肖妃的事查清楚,本宫要好好想一想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是,老奴遵命。” 总管公公碎步加急的进了御书房,从袖中掏出白布包着的药渣放在皇上面前,面色凝重。 第二百九十三章:待若亲生 凭借公公的表情,皇上就已经猜到了这些药渣中有什么了,只见他狠狠地将药渣打翻在地,喘着粗气,怒不可揭。 “这些补药确定是皇后安排给新进宫嫔妃的?” “回皇上,没错,老奴几经查验,这些药渣中的两味药材,看似补药,实则能令女子失去生育的能力。” “放肆!岂有此理!” “皇上息怒。” “息怒息怒,朕那还能息怒,真没想到皇后如此良苦用心!” 公公叹了口气,也没想到平日里宽容大方的皇后娘娘会做出这样的事。 半响,皇上才勉强平息怒气,冷静的想了许久,吩咐道:“这件事切莫伸张,那些服用汤药的嫔妃也都继续着,肖妃的悄悄换掉就好。” “是。” “还有,这段时间朕还是不要与肖妃相见的好,皇后如此老谋深算,朕怕她查出端倪,又要暗中使手段了。” “是,老奴明白。” 只见皇上忍不住叹了口气,眼底仅是凉薄,对于宁容他也算是敬爱有加,明知道她当年做的那些龌龊事,但还是容她做皇后,给她无尚的荣宠和权力,不过这一切都是他太仁慈了,低估了她原本狠毒的性子。 王府中,灵玦无聊的趴在栏杆上发呆,手里攥着一枚香囊,这原本是她要送给肖妃姐姐的,只不过又不想让宸和母后生气,一直没有机会送出去。 来到东霓这个陌生的地方,肖妃是她结识的第一个朋友,在心里她很看中这个朋友,可却因为身份不得不与她保持距离。 杏儿一路飞奔而来,喘着粗气道:“王妃,皇上传您入宫,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传我?” “没错,皇上传的就是王妃。” “那宸呢?” “王爷去了将军府还没回来,再说皇上并没有传王爷。” “那好吧,我先进宫去。” 刚进宫门便看见在那等她的总管公公,她脚步轻快的过去,欠身道:“灵玦见过公公。” 公公笑眯着眼看她,道:“王妃今日的气色十分好,人面桃花。” “哈哈,谢公公夸赞,对了,父皇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皇上有些乏闷,找王妃解解闷。” “原来如此,许久没见父皇,我也有些想念父皇了。” “王妃的嘴儿真甜,怪不得皇上喜欢,到了,王妃自儿个进去吧。” 她提着裙角跨进御书房的门槛,看见皇上正在题诗,虽然年近半百但依旧丰神俊朗,气宇轩扬。 “灵玦参加父皇。” 皇上放下笔道:“快平身。”看着灵玦的脸就会想起她的母亲,爱屋及乌是没错的,他之所以将灵玦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完全是因为她的母亲。 “听公公说父皇乏闷,便找来灵玦解闷?” “哈哈,公公说的没错,父皇见你便心中欢喜,所有的烦心事也都忘却在了九霄云外。” “那灵玦陪父皇到御花园走一走吧,每次见父皇都是在御书房,外面走一走心情也会好很多。” “行,就照玦儿说的办。” 皇上慈祥的领着她去了御花园,比对自己的女儿还要亲近宠爱。 “灵玦啊,听闻皇后娘娘拍了胡嬷嬷教你读书写字?” “额....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可据朕所知你可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怎么一个四书五经还要胡嬷嬷教啊?”他明知故问,故意逗她。 “父皇,这可能是个误会,胡嬷嬷教的是女戒。” “哦,是么?” “是啊,总所周知,我没有读过女戒,需要好好学习。” “什么女戒不女戒的,朕觉得灵玦此番甚好,机灵活泼不似那些千金小姐呆板无趣。” “嘿嘿,父皇别这样夸,玦儿受之有愧。” “哈哈哈,无愧无愧,嫁给宸儿本就是委屈你了,有什么不开心的就和朕说,朕给你做主。” “没有,我和宸很好,也很开心。” 皇上将她拉到偏僻的道上,小声问:“那可有想家?我可是听宸儿说你是与你姐姐闹翻了才出来的。” “这......父皇咱们能不说这个嘛.....” “好,不说也行,那你对宸儿可是真心?” “真的不能再真了,父皇怎么问这个问题?” 听她这样回答,皇上叹了口气,心中对皇后的惩罚又轻了些,毕竟皇后是宸儿的母亲,惩罚皇后势必会影响到宸儿,而影响到宸儿也就间接了影响了灵玦。所以,看在灵玦的面子上他准备暂时放过皇后一马。 “父皇叹气作甚?” “没什么,对了,听闻你上次去了肖妃那,朕见你们倒是投缘。”肖妃也总是在他面前提及灵玦,说十分喜欢她。 提及肖妃,灵玦连忙将腰间的香囊取出来,回答说:“嗯,我与肖妃姐姐,哦不肖妃娘娘,有很多话说。” 皇上接过香囊,不解道:“这香囊上次不是送过了吗?” 灵玦连忙解释道:“这是给肖妃娘娘的,是上次从延春城带的,不过碍于一直没有机会亲手交给她,还请父皇代为转交。”其实她也是想借着香囊的由头,让皇上去看看肖妃。 皇上自然是看出她的小心思了,欣慰的将香囊握在手里,道:“灵玦有心了。” “哪里哪里,都是些不贵重的小玩意,还请父皇不要嫌弃才是。” “父皇不但不嫌弃,还是十分喜欢。”说罢撩起外袍,将腰间的香囊露了出来。 “父皇居然佩戴了灵玦送的香囊?” “不然呢,既然是送给朕的,可不就是让朕带的。” “嘿嘿,父皇真好。” “傻丫头,有句话叫做礼轻情意重,父皇并非肤浅之人,明白灵玦的一番孝心。” 她乖巧的点着头,很是感动,觉得站在自己眼前的就像是亲生父皇一样,对她那么的爱护包容。 “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朕?” “没什么,就是觉得父皇对灵玦就像亲生女儿一样,灵玦也好久没感受到来自父亲的关爱了。” 见她这般模样,皇上心疼又愧疚,握住她的手承诺道:“朕本就将灵玦当做亲生女儿一般,只要朕还活着就不会让你受委屈。” 第二百九十四章:霸道王爷 从御花园到出宫的集庆门,皇上一直将灵玦送上马车,目送她离开才转身回宫。 总管公公跟在皇上身后,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皇上还未登记的时候他便在身边照顾了,皇上大多数的事他也都是知道的,也明白皇上之所以对王妃如此疼惜,是因为她的母亲。 “公公啊,你觉得灵玦这个孩子像不像她母亲?”皇上这是想找人说些心里话了,虽然这些年他很少提及心中的那个女子。 “回皇上,王妃像极了她的生母,就连神情也十分相似。” “是啊,朕每次看见她就像是看见了她母亲一般,她的性子更像她母亲。” “王妃单纯活泼,善良无邪,十分招人喜爱,就连老奴也忍不住想与她多说来两句。” 皇上轻笑,回想起灵玦笑时的模样,满眼疼爱的说:“她比朕的任何一个女儿都要美丽纯真,朕喜欢她比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要胜。” “皇上情深义重,能遇见皇上是王妃的好福气。” “但愿朕对她的宠爱,能为她挡一些灾祸。” “老奴明白皇上说的灾祸是?” “你说还能有谁?” “皇上指的是郡主侧妃?” “还有皇后。” “老奴觉得碍于王爷的份上,皇后娘娘应该不会对王妃做什么。” 只见皇上摇了摇头道:“那是你低估了皇后的心有多狠,她不对灵玦做什么,完全是出于朕的“颜面”。”皇上的颜面也就是宠爱,帮助慕容宸成为储君的保障。 公公没接话,走了两步皇上突然幽幽的开口:“灵玦这孩子与她姐姐天差地别,而她姐姐倒是像极了她父亲,惹人厌。” “皇上说的极有道理,女子本就因柔弱纯真。” “朕讨厌赫连羽的那股傲气,像极了她父亲!”说吧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意,深邃又冰冷。 半道上,满街的荷糖酥的香味勾住了灵玦的魂儿,她命人停下马车,亲自下车想要买些回去。而且东霓街道繁华,她还没一个人逛过。 杏儿以及两位家丁跟在她身后,手里满载着各种好吃好玩的,她则是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一个劲的扫荡。 只见她走到水粉铺里,对着柜台上的水粉胭脂一阵狂晕,这也太多样式了吧,好多都是她没见过的,都是新鲜样式,简直毫无抵抗力。 “老板,这些是怎么卖的?” 老板耳聪目明,一见她惊人的容貌和不菲的衣着,便知道她是有钱家女子,又见她眼眉纯净,随即一顿狮子大开口。 灵玦自小便去了山间,对钱根本没什么概念,老板要多少她便给了多少,反正慕容宸的银子她一辈子也花不完。可谁知她刚要付账的时候,两三位衣着光鲜华丽的女子走了进来,她们刚一进来其余选货的顾客匆匆忙忙的都走了,老板脸上财迷的笑意立刻变成了谄媚讨好,连银子都不接了。 见状,杏儿将银子收回,打量着三位女子。 灵玦也狐疑的看着三位女子,心想怎么她们一来气氛立马就变了,而且掌柜的居然那么讨好她们。 “杏儿,她们是谁?”她拉着杏儿小声问。 杏儿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不过三个人来势汹汹的。“王妃,要么我们还是改日再来吧。”反正掌柜的似乎已经不想做她们的生意了。 灵玦有些不舍的看了看那些瓶瓶罐罐,“可我已经都选好了。” 她们两人的谈话倒是引起了那三位女子的注意,为首的穿着大红色,娇艳欲滴的女子趾高气扬的走到她们面前,捏着嗓子问:“你们是什么人,看不见本小姐在买东西吗?” 量这个人的脑子定是不好使,除了嫉妒灵玦容貌之外,根本没发现她的一身装扮虽然低调却价值不菲,这样的装扮定是非富即贵。 杏儿连忙挡在灵玦面前,道:“那你可知道我们是谁?” “哼,本小姐管你是谁,还不快滚!” 杏儿本想理论,却被灵玦拉住,眼神示意她不要惹是生非,也不要暴露身份。 这时,另一个绿衣女子走了过来,指着杏儿的脑门道:“这个奴才倒是衷心,只不过跟错了主子,知道站在你们眼前的是谁吗?” “没错,知道站在你们面前的是谁吗?”另一位姜黄色衣着的女子也来帮合。 经过她们三人的再三强调,灵玦终于对那个女子的身份产生了兴趣,她还真不知道这女人是谁,不过一副傲气冲天的样子,莫不是个公主? 不对不对,她记得之前宴会上并未看见这三人在公主座落坐,再说她也是个公主,从来横成这样子。 见她不说话,那个红衣女子轻蔑一笑:“白瞎了这脸蛋,呆若木鸡。” “你说谁呆若木鸡!”杏儿愤怒道,握着拳头随时要干架的意思。 灵玦再次制止了她,带着俏皮的笑问那三个女人:“那你到底是谁?” “哼,这位可是未来的宸王侧妃!”绿衣女子一脸炫耀的说,恨不得尾巴都翘到天上了,好像侧妃是她一样。 灵玦愣了愣,宸王侧妃?还是未来的,她同意了吗? “你说自己是宸王侧妃就是宸王侧妃?”她不以为然道。 红衣女子怒道:“你这个无名小卒,本小姐当然是高高在上的宸王侧妃,而你又算什么东西!” “她是本王的王妃。”不知何时慕容宸已经站在门口了,背着手冷眼看着三个女人,目光触及灵玦时又瞬间化作一滩柔情。 谁也没想到宸王会突然出现,那三个女人更是下坡了胆,掌柜吃惊的张着嘴巴,用脚趾头也没想到眼前空灵如仙的女子就是大名鼎鼎的宸王妃! 第二百九十五章:归来争宠 惶恐的同时,那三个女子还不忘用余光偷瞄慕容宸,站在自己眼前的可就是大名鼎鼎的宸王,皇上最钟爱的皇子,东霓未来的王,所有女子的梦! 而慕容宸却目不斜视的走到灵玦身边,揽上她的腰,道:“怎么乱跑?”责备的言语却是满满的爱意和宠溺。 红衣女子害怕又嫉妒,没想到那个看上去弱小没脑子的女人就是宸王妃,令王爷神魂颠倒的女子,也不怎么样嘛! 灵玦对着慕容宸眨了眨眼,道:“就随便看看,东西不买了,我们走吧。” “以后不许乱跑。” “来人!将店里的东西都搬去王府。” 说完,慕容宸便搂着她离开了,目光从始始终都没在那三个女人身上落下。 待他们走了,三个女人才松了口气,虚脱一般,若不是慕容宸开恩,她们的脑袋就要搬家了。 上马车后,慕容宸像抱猫咪一样将灵玦圈在怀里,趴在她的脖子间贪婪的允许着她的味道。 “宸。” “嗯?” “方才我听闻那个红衣女子说,她是你未来的侧妃?” 慕容宸轻笑一声,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般,反问:“可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一位准侧妃?” “那她怎么这样说?” “她就是礼部侍郎的女儿。” 她顿了顿道:“那个写信给你,将女儿送给你当侍妾的礼部侍郎?” “没错,就是他。” “.........这么说你见过那个红衣女子?” “见过一次。” “那你刚才怎么那么冷漠,好像不认识她一样。” “见过不代表认识,再说本王不允许任何人对玦儿不敬。” 见他霸道护妻,灵玦甜甜的笑了,再次确认道:“那宸不会要她做侍妾吧?” “若是玦儿愿意,本王倒是可以招她做玦儿的使唤丫头。” “嘿嘿,宸你好坏哦。” 他握着她的腰挠痒痒,坏笑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牵着手回府,羡煞一众下人,可刚进府灵玦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接着老管家便前来禀报,说是郡主回来了。因为炼玉柔不喜侧妃这个名分,所以王府上下都还尊称她为郡主。 听说她回来了,慕容宸脸上的笑有些僵,回道:“本王知道了,回头本王去看她。” “可是......”老管家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 “可是郡主让王爷一回来就过去。”说罢又有所顾虑的看了看灵玦,生怕她不开心。 慕容宸不悦的皱着眉头,道:“本王将王妃送回去就去见她。” “宸,你还是和管家一起过去吧,我自己回去就行。” “玦儿。” “快去吧,玉柔肯定是有什么话要和你说。”说完她便拉着杏儿离开了,不让慕容宸为难。 见状,老管家轻轻的叹了口气,心想郡主要是有王妃半分乖巧善良就好了。 慕容宸冷着脸去了炼玉柔那,刚一进门对上的便是炼玉柔半生不熟的脸,只见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眉间的不悦褪去了些,走到炼玉柔面前。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他问的有些心不在焉。 因为柔然事情的不顺,炼玉柔的心情非常糟糕,加上慕容宸这么口是心非、好不关切的询问,她温怒道:“我什么时候回来你真的关心吗?” “这说的是什么话,你一声不响的离开大半个月,都还没和本王说声缘由!” “与你说了你会关心吗?” “好了,本王不想与你吵架,见你一脸风尘想必也累了,本王让人准备些你喜欢吃的。” 见他语气服软,炼玉柔的怒火才勉强平息,背着慕容宸坐下,道:“肩疼。” 只见慕容宸走到她身后,双手伏在她的肩上轻轻的揉捏起来,他们都还年幼的时候,慕容宸每次都会这样为她解除疲劳,如今长大了,自然而然也成了习惯,慕容宸也似乎没有半分抗拒,即便是堂堂东霓王爷。 一直以来,他在炼玉柔面前都处于一种“劣势”,记得两人第一次相见的时候都还是半大不小的孩子,他十分顽劣,仗着身份身手是所有皇子贵公子中的小霸王,谁都怕他,他也谁都敢打。可唯独炼玉柔不吃这一套,不但不畏惧他的身份,就连身手也比他好,所以第一次见面他就被揍了。 在以后的日子里,凭着初见留下的阴影,他对炼玉柔一直带着一丝敬畏,已经成了一种习惯。而这种习惯在大家眼中便看做了他对炼玉柔的爱慕,甚至一度连他自己都认为这是喜欢,是爱,毕竟谁也没有过这样的殊荣。 可直到灵玦出现,这一切才被重新解释定义。 炼玉柔闭着眼睛,感受到肩膀处的放松,感觉一切就像回到了小时候。第一眼见慕容宸就是喜欢的,只是她不喜欢被男人压制着,在柔然女子各个骁勇善战,只有那些强大而又美丽的女子才配得到男人的喜爱。 所以,一直以来她都用柔然女子的想法处理自己和慕容宸的感情,一直强势,一直独占“殊荣”,坚信这就是爱。可当灵玦出现,这种殊荣却被打碎,她能不恨吗? 灵玦拉着杏儿回了寝殿,原本欢快的眸子侵染着丝丝落寞,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悠着。 杏儿似乎看出了她的心事,道:“王妃怎么不开心了?” 她扬起脸露出一个笑,回答说:“没有啊。” “王妃是不是因为郡主回来了,所以才.....” 她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最后有些自责的说:“我竟又忘了女戒中所说的。”女戒说女子切不可争风吃醋,要三从四德...... 杏儿蹲在她身边,道:“王妃娘娘这和女戒没关系,是个女子都会这样的。” “是嘛,难道不是因为我不守妇德?” “当然不是,在奴婢看来王妃单纯善良,知书达理。” 她弯起嘴角,虽然是笑,但很安静,不似以往的笑那么生动活泼富有感染力。“谢谢你杏儿,看出了我的心事还安慰我。” 第二百九十六章:欢爱痕迹 “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再说王妃对奴婢这么好,就像对待亲妹妹一样,奴婢也会对王妃好。” “你怎么又称自己为奴婢,我不喜欢这个称谓。” “那杏儿以后不说便是了。” “嗯,晚上我想吃红烧鱼。” “好嘞,奴婢这就让人去准备,回头王爷一来就能吃了。” 她一把将杏儿拉住,道:“不着急,陪我聊聊天。” “好,王妃有什么尽管和杏儿说。” 只见灵玦歪着脑袋,吸了吸鼻子,道:“宸今晚应该不会来我这了。” “.......王妃您......” “好了,你不用安慰我,这本就是应该的,毕竟宸也是玉柔丈夫,我不能太霸道,对不对?” “嗯,王妃能这样想是最好的,不过在王爷心里王妃才是最重要的,王爷对王妃的宠爱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 “是嘛,那我也宠爱他啊,为了他我可改了许多小脾气。” “王妃真是俏皮。” 她自己也笑了,心情也开朗了许多,既然宸也是玉柔的丈夫,那么她也应该得到丈夫的疼爱,自己不应该计较吃醋,对!就是这样! 用完晚膳,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像是泼了墨一般,不见星辰圆月。她坐在秋千上消食,看着杏儿收拾东西,突然回想起小时候她就是这样游手好闲的看着姐姐练功写字。 自从上次宸说过姐姐的无奈,她越发的容易回想起小时候与姐姐的点点滴滴,觉得这么多年来她对姐姐的误会有些根深蒂固,对姐姐她只有不理解,却从未站在她的角度思考过问题,不曾知晓她的为难。 杏儿端着碗筷刚要出院门,却发现慕容宸来了,连忙行礼道:“奴婢见过王爷。” 慕容宸摆了摆手道:“王妃呢?” “回王爷,王妃刚用完膳,在秋千上消食呢。” “去吧。” 慕容宸小心翼翼的走到她身后,猛的将她从秋千上抱了起来,吓的她慌乱之中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像只受惊的小白兔。 “哈哈哈,玦儿是我。” “宸?你怎么来了。”她惊魂未定,却又惊讶不已。 慕容宸将她轻柔的放下,揉了揉她的脑袋,回答说:“来看看玦儿有没有不开心,有没有好好吃饭。” “我哪有不开心,晚上也吃了好多。”她嘟了嘟嘴,一脸软萌。 “那就好,我也算放心了。” “有什么可不放心,再说你怎么来我这了?” “难道我来看自己的妻子也不行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玉柔她不是刚回来么,按道理你应该去陪一陪她的。” “玦儿这是不欢迎我,那我走了。”说罢他做出一副要走的样子。 灵玦连忙拉住他,道:“当然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在心底她是希望慕容宸留下来的。 慕容宸坐回她的身边,将她拥在怀里,温柔的摆弄起她柔软无骨的手,温柔道:“我不知道玦儿不是那个意思,可今晚我真的要去陪玉柔,她刚回来。”他这是在征求灵玦的同意,毕竟玉柔那边...... “嗯。”她用力的点了点头,其实她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只是没想到慕容宸会出现。 “我的玦儿最善解人意了。” “可既然要陪玉柔,你怎么又来我这?” 慕容宸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道:“怕某人伤心哭鼻子啊。” “才不会,我可没有哭鼻子。”她连忙否认,就算是心里难受,可也还没到哭鼻子的份上。 “可我还是担心,玦儿是我对不住你,可你要相信不论如何我的心里只有你。” “嗯嗯,我相信。”她软糯的声音很好听。 慕容宸将她揽在怀里,揪心的皱起眉头,与玉柔用完膳后他借口去书房,心里却是不忍将她一人丢在这里,怕她心里难受,所以才借机来看看她。 良久,灵玦从他怀里退出,催促道:“你快回去吧,我没关系。” 知道她有些逞强,慕容宸却还是无可奈何,毕竟玉柔那边等不了多久,而自己也应该去陪一陪她,于情于理。 “那我走了,明早玦儿等我一起早膳。” “嗯嗯。” 目送慕容宸离开,她觉得心里酸涩涩的,脑海里情不自禁的构想着他与玉柔在一起的场景,会不是也像对她这样温柔,他们定也会做那般亲密的事........ 第二天一大早,杏儿便见她自己穿好衣服,简单的梳了个发髻,鲜少见她起的这样早。 “王妃,您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 “没有啊。”她故意装傻,其实昨夜根本就没怎么睡,一早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见到慕容宸。 “时间还早,杏儿还是给王妃重新选一套衣服吧。” “怎么了?我这件衣服不好看吗?” 杏儿挠了挠后脑勺,道:“好看,王妃穿什么都好看,只是这件是参加宴会的宫装。” “哦,那,那还是换一套吧。”她原本是想按照慕容宸喜欢的样子打扮,之前他总是夸赞这件衣服好看。 杏儿麻利的选了另一件衣服,然后又给她重新梳了个发髻,整个人焕然一新,又是一种风格,美的空灵。 她让杏儿将早膳准备好,都是慕容宸爱吃的,便又做到了秋千上一边晃一边等,按道理应该快来了。 只是今日的慕容宸要比寻常迟了许久,太阳完全露出地平线才来,脸上带着一丝疲倦,似乎昨夜没怎么睡好。 见他来了,灵玦连忙迎上去,像只欢快的小鸟,可瞥见他脖子处的痕迹,脚步却迟疑了。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样的痕迹宸也在她的身上留下过,是欢愉的证明。 想到昨夜慕容宸与炼玉柔欢愉,她的脚步再次迟疑了,脸上的笑容也不知不觉的消失了,一种难以控制的失落涌上心头。 见她神情转变的如此之快,慕容宸想要伸手拉她,却被她下意识的躲开。 “玦儿?”慕容宸不解道。 她下意识的又后退几步,不是恐惧,也不是嫌弃,而是不知如何接受他与别人欢爱后的怀抱。若不是那抹痕迹,她也不曾恍然大悟的意识到这些,而一旦意识到一切都变得微妙起来。 “玦儿,你怎么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伤心吃醋 慕容宸上前,想要再次拉住她,她却转身跑回了房间,将门紧紧的关了起来。 “玦儿!玦儿!你怎么了?” 慕容宸不停的敲着门,而她却像是听不见一样,面无表情的蹲在地上,内心在努力的接受平复着。 杏儿连忙赶来,对着慕容宸行礼,道:“王爷,这是怎么了?” 慕容宸转过头看了看她,回答说:“玦儿将自己关在里面了!” 瞥见他脖子处的那抹痕迹,杏儿的脸上划过一抹复杂,问:“王爷可是做了什么?” “没有,本王什么都没做,可玦儿怎么看见本王就躲?” 杏儿对着自己脖子处摸了摸,用以示意慕容宸。慕容宸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脖子处的那么痕迹,不禁回想起昨夜和玉柔,立刻意识到了什么,眼中的焦急和愧疚变的更加浓烈了。 “玦儿!你将门打开!”他着急道,一想到灵玦因为这抹痕迹伤心,简直比他自己伤心还要难受。 许久,灵玦对着外面道:“我有些困了,想睡觉,你回去吧。”她不困,也不想睡觉,也没生气,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接受。 慕容宸还不停止,杏儿只得上前劝说道:“王爷,还是让奴婢劝一劝王妃吧。” 慕容宸喘着粗气,眼见自己敲了变天也没结果,无奈之下只能相信杏儿。“那你让王妃开门!” “不如王爷先行离开,让王妃一个人静一静,有些事一时半会很那消化。” 慕容宸再三犹豫,最后只能无可奈何的离开了。刚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对着镜子查看自己的脖子,这是玉柔干的,是故意留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好让灵玦误会自己!真是该死! 等外面安静了,杏儿叫门,灵玦才将门打开,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和桌上的早膳,眼睛红红的。 杏儿扶住她道:“王妃您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是我没控制好自己。” “王妃是因为王爷脖子.......” “好了杏儿,不要说了。” “是,王妃快些用膳吧,吃饱了再说。” “我不想吃。” “王妃您这样是不行的,方才王爷都还不知道什么原因,你们这样只会让误会越来越深。” “没什么误会,只是我一直太天真了,把一切想的太简单,太美好。” “不是这样的,我想那应该是郡主故意给您看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您和王爷误会。” “可即便没有那抹痕迹,他们也是夫妻,也都会做夫妻之间应该做的事,不是吗?” “可您也说王爷也是郡主的丈夫,不是吗?” “所以说是我把一切想得过于美好,而忽略了事情的本质,我根本就不是一个大度的人,心胸一点也不宽广。” “不是这样的,我想每个女人都是这样的。” “可我心里还是好乱,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那就先冷静冷静,只要王妃坚信王爷心中只有王妃一人,那就够了。” “杏儿,难道不爱一个人也可以与她发生那样的事吗?” “这,杏儿不知,不过杏儿知道王爷心里只有王妃。” “谢谢你安慰我。” “王妃说的是什么话,杏儿希望王妃每天都很开心,不要被这些事困扰。” “那,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吃饭,然后好好的睡一觉,或许一觉醒来一切都好了。” 慕容宸沐浴净身后,命人取来祛除疤痕的药,结果还是有点痕迹,他便又选了一件高领的袍子,一切准备就绪后,便又迫不及待的去了灵玦那。 彼时灵玦正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辗转,她知道这不是慕容宸的错,是自己太天真,可心中却还是有那么一条抚不平的褶。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寻常女子自幼便开始熟读女戒,莫不是这样根深蒂固的熏陶,又如何接受丈夫的三妻四妾。 之前,她毫不计较,甚至在慕容宸妻妾无数的时候也能泰然自若,那是因为自己根本就不喜欢,又或者喜欢的程度还不够深。无情自然平静,可一旦付出了真心,一点点的动静也会波澜不止,一切都会变的十分复杂。 见慕容宸来了,杏儿连忙迎上去,禀报说:“奴婢见过王爷,王妃正在休息。” “休息?莫要蒙骗本王,她的心思本王最为了解。”说罢不顾杏儿的阻拦直接推门而入,还没等灵玦反应过来,人都已经来到床边上了。 只见慕容宸一脸严肃居高临下的盯着她,她愣了愣,然后看了看后面紧跟着的杏儿,道:“杏儿你出去吧。” 杏儿听话的退了出去,顺便将门关好。等到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慕容宸严肃的表情松懈下来,似有愤怒又有委屈,表情有些复杂。 灵玦靠着床头坐起来,觉得气氛十分的尴尬,其实她并没有责怪慕容宸,反而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 挨不住沉默,慕容宸先忍不住了,在她身边坐下,带有强迫的扶住她的见,逼着她看着他的眼睛。 “玦儿。”他轻唤一声。 她十分不自然的应了,然后挣开他的双手,道:“是我无理取闹。” 慕容宸没想到她会说这些,自己都还没认错呢。“玦儿哪错了?” “是我一开始就没认清你和玉柔,到头来却还这样。” 慕容宸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揉了揉她的脑袋,宠溺的说:“也就是说玦儿吃醋了?” 她没反驳,因为她也不清楚自己这是为什么,不过用吃醋来形容也并不准确。 “玦儿怎么不说话?” “没,没什么,我有点困了。”她没精打采道,折腾了一晚上一早上是该困了。 “那我便陪着玦儿睡一会。”说实话他也挺困的。 灵玦没说话,给他挪出一块地儿,然后躺了下来,用被子将自己紧紧的裹着,有意与慕容宸拉开一些距离。 第二百九十八章:剑拔弩张 慕容宸放下最外面一层的深色帐幔,整个内室都暗了下来,也让人更加有睡意了。只见他将外衣脱去,然后拉开被子躺了进去,从后面将灵玦抱在怀里。其实,他知道灵玦故意与自己保持距离,而他也是故意不让她和自己保持距离。 他一边将灵玦揽在怀里,一边抚摸着她小巧的肩,酝酿着肚子里的话。 “玦儿。” “嗯。” “今天的事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了,以后我再也不去玉柔那了,好吗?”他知道灵玦心中是怎么想的,也怪他今日疏忽,没有察觉脖子处的痕迹。 灵玦摇了摇头,当然不好,这样所有人都会说她缺少妇德,母后也会更加讨厌她。再说她也没有权力剥夺玉柔的幸福,并宸也是她的丈夫。 “可不管好与不好,以后若是没有玦儿的同意,我是不会踏进漱芳斋半步。”他这样决定不光是因为灵玦,还因为玉柔的行为彻底惹怒了他。 他不讨厌女人争风吃醋,可却痛恨女人处心积虑,他本就是不得已才娶她为妻,加上灵玦一直以来也都宽宏大量不让他难做,倒是她先挑事,闹得自己不安也就算了,还让灵玦伤心! “宸,我们不说这些了,好吗?”她不想总是提这件事。 “好,不过我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 许是得到了保证,又或者是从保证中看见了慕容宸的决心,她感觉心中的皱褶似是平坦了些,也舒服了些,当睡意再次袭来的时候也就毫无抵抗的睡着了。 炼玉柔准备了午膳,十分丰富,昨夜春风一度,让她对慕容宸也更加深爱了几分,而且她故意留下的痕迹想必灵玦也看见了,依着女人该有的反应,她肯定会和慕容宸闹矛盾,而这正是自己下手的好时机。 小丫鬟从外面进来,战战兢兢的禀报说:“郡主,王爷在王妃那睡下了,怕是不能来了。” “睡下了?谁说的?” “王妃身边的丫鬟,杏儿说的。” “岂有此理,一个小小的丫鬟也敢这样说话?” “奴婢不知,杏儿还说以后王爷都不会来郡主这了。” “大胆!看本宫不去撕烂她的嘴!”说罢炼玉柔就要去兴师问罪。 小丫鬟连忙阻止道:“郡主还是不要去了吧,奴婢听说王妃娘娘与王爷闹了矛盾,王爷好不容易才哄好。” 哄好?炼玉柔咬碎了一嘴银牙,慕容宸什么时候哄过自己!什么时候如此迁就过自己?居然还要为了灵玦那个贱人永远不来她这!简直岂有此理! “郡主息怒,王妃如此善妒,而且又正得王爷宠爱,您贸贸然去了怕是得不到好处。” 小丫鬟刚说完就被炼玉柔一脚踢到了门外。“该死的奴才,本宫的事岂容你置喙!” 炼玉柔不分青红皂白的冲到灵玦的寝宫,刚进院子就给了杏儿一脚,杏儿撞在花坛上口吐鲜血。 “慕容宸你给我出来!”她厉声道,院子里的下人都躲在一边不敢上前。 她的声音惊醒了还在熟睡的灵玦,她连忙下床,直接穿着里衣来到外面。慕容宸因为她起床的动作惊醒,穿好外衣也连忙跟了出来。 看见口吐鲜血奄奄一息的杏儿,灵玦顾不上危险直接过去将她抱在怀里,纯真的眼眉染上怒意,质问道:“你为什么打伤杏儿?”她的声音软糯软糯的,即便是凶起来也并不吓人,反而多了一抹可爱。 见状,慕容宸怒视着炼玉柔,怒斥:“你这是做什么!” 杏儿挣扎了几下便昏了过去,可将灵玦着急坏了,连忙对着慕容宸道:“宸,快来大夫来,杏儿昏过去了。” 原本盛怒的慕容宸被她这么一喊,便连忙来到她身边,也顾不上炼玉柔的恶劣行径的。 下人们见状连忙该喊大夫的喊大夫,该作别的做别的。等杏儿被安顿好了之后,灵玦怒气冲冲的走到炼玉柔面前,再次质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杏儿?” 来来回回也就这么一句,而且她发怒的时候奶凶奶凶的,看得慕容宸心情都变好了。 炼玉柔不屑的看着她,毫不畏惧的说:“本宫打她还需要理由?”她对灵玦本就憋着一肚子火,将赫连羽的帐也都算到了她这个妹妹头上。 灵玦从未和人吵过架,压根不知道如何吵架,被她这么一堵,倒是有些语塞,只是瞪着眼睛,两只腮帮子鼓鼓的,一脸通红,半响才憋出一句:“哼,你这是草菅人命!” 慕容宸要笑了,连发怒都如此可爱,倒是让他的怒气往哪放?这么半响,他的怒气倒是莫名的消了,毕竟在心底他也并不在意一个下人的死活。 眼见吵不过,灵玦倒是把自己气得不轻,一连哼了好几次。 见状,慕容宸将她拉到身后,冷着脸看着炼玉柔道:“玉柔,今天的事本王看在玦儿的面子上可以不追求,但是以后不不可以再踏进院子半步!” “慕容宸你!” “好了!快离开这里!” 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慕容宸第一次这么不给炼玉柔面子,不但不给面子还将她的面子按在地上摩擦,她又怒又气,最后挨不住慕容宸的冷漠,怒气冲冲的走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灵玦给我等着! 等炼玉柔走了,慕容宸来到灵玦身边,说话的时候换上另一幅温柔宠溺的语气,道:“不用担心杏儿没事,以后她也不敢再来这撒野。” 此时灵玦的脸颊还是红红的,还在不停的喘着粗气,看样子真是气得不轻。 “好了好了,看在我的面子上不生气的好吗?”慕容宸哄道。 “她太过分了!” “嗯,所以以后我都不会踏进漱芳斋半步。” “我不是说这个,她凭什么这样对杏儿。” “是是是,都怪我平时过于纵容她,以后不会了。”慕容宸百依百顺的哄着,只希望她不要再把自己气的像一只河豚了,不过她生气的样子还真是可爱,心都被萌化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暗中布局 灵玦的性子本就如此,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在慕容宸的轮番哄劝下便也不再生气了,毕竟杏儿只是受了些伤,并没有危及生命。 炼玉柔回到寝宫便是一通乱砸,想她也是个十分能沉得住气的人,也是能成大事的人,可赫连羽姐妹面前却处处碰壁。 若是按着阴险毒辣的性子,她今日也大可不必如此动怒,毕竟此番下来慕容宸不会站在她这边不说,反而让他的影响越来越差。可她偏偏又是个争强好胜的主儿,除了国破这件事外,不论在何地面对谁都没输过,如今接二连三的输给她们姐妹,她心有不甘,所以才会如此不计后果的暴躁。 再说,她知道慕容宸离不开她,就算他能离开,皇后宁容也绝对会站在她这边,因为她握着宁容的把柄,再说宁容还仰仗她背后的势力。 不过事到如今,她不能再仁慈了,既然匈奴一事败露,短时间无法与赫连羽交锋,那么就从她那个傻妹妹入手! “来人!” “郡主有什么吩咐。”进来的是苏婆婆,其实对于炼玉柔喜欢慕容宸,并争风吃醋她打心底的不赞同,只不过碍于主仆身份,一直没有明说。 “你去将平广王请到醉仙楼。” “郡主这是要?” “不用细问,照做就是。” “是,老奴这就去办。” 晚间,炼玉柔换了一袭便装,带着面纱秘至醉仙楼,顶楼包间里平广王已经等候多时了。 这位平广王与皇上差不多的年岁,也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在朝中的辈分非常高,就连皇上也要给他三分薄面。 炼玉柔推门而入,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平广王算是她的长辈,可即便如此炼玉柔对他也没半分长辈该有的谦逊。 “玉柔来了啊~~”平广王率先开口,笑眯眯的,脾气很好的样子。 炼玉柔应了声,还算礼貌的做了个礼,回说:“见过平广王。”说完从袖间取出一枚小小的锦盒推到他面前。 看见锦盒,平广王喜出望外,连忙打开查验,只见装着一枚黑色的药丸,确定无误后便收到了袖中。 “老夫在这谢过玉柔侄媳了。” “平广王客气了,玉柔还有一事相求。”说罢附身贴在平广王的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平广王的脸色却突然变了。 说罢,炼玉柔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平广王将她的话消化了会,然后拧着眉头想了会,道:“若此事为真,老夫定当按照玉柔侄媳说的做。” “那就恭候平广王佳音了。”随即她又瞥了瞥桌上的佳肴,道:“玉柔就不打扰平广王用膳了。”说罢起身离开房间,并未多做半刻的停留。 苏婆婆在外面候着她,见人出来,立刻掀开马车帘子,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 “郡主,平广王答应的吗?” 炼玉柔笑的志在必得:“他会不答应吗?” “那倒也是,若是没有郡主平广王妃活不到今日。” “有了平广王,这件事一定办的妥。” “可.......这件事会不会祸及王爷?”苏婆婆有些担心道。 炼玉柔冷笑一声,“会不会祸及这可关系到他自己的选择,不过貌似也不是他自己可以选择的,到时候皇后娘娘一定会逼着他做个正确的选择。” “可王爷对灵玦一往情深,会不会物极必反?” “一往情深?你觉得在权力和爱情之间谁更有吸引力?我对他最为了解,从小他便将自己当做东霓未来的君主,这已经成为他的习惯和一部分,是不可能放弃的。再说,就算他想放弃,皇后也不会允许,整个母族宁家也不会允许。” 苏婆婆还是有所顾忌,又道:“可皇上对灵玦喜爱异常,皇上未必会不护她。” “这也是本宫找平广王的原因,平广王在朝中辈分最高,最有威望,如果他带头就连皇上也无话可说。” “郡主想的周到,看来这次灵玦是凶多吉少了。” “哼,本宫要她生不如死才是!”炼玉柔咬牙切齿,恶毒的说。 苏婆婆点了点头,心想少主这步棋走的并不错,眼见朝中立储的呼声越来越高,如果灵玦再一直巴掌正妻之位,那么就会是未来的太妃,将来封后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就算最后少主将其除掉,落的也是继后的名头,总归是不好的。 是夜,皇上又在城墙上夜会肖妃,只不过今日的他连连叹息,似乎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肖妃伸手抚平他皱着的眉,温柔的问:“皇上这是怎么了?” “哎,近来朝中的那些老臣嚷嚷着立储,很是头疼啊。” “立储?可这储君之位难道不应该是宸王爷的吗?” 皇上笑了笑,带着笑意反问:“谁说这储君就是宸王的?” “可,可宸王是皇上最为器重疼爱的皇子,而且又是嫡亲皇子,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嘛。” “是啊,加上宁家母族和叶家的加持,宸王似乎就是这储君的不二人选了。” 肖妃皱了皱眉道:“可臣妾怎么听皇上语气无奈,似乎并不想立宸王为储君?” 皇上再次笑了笑,笑容之中透露着一丝无奈。“若儿觉得宸王如何?” “........王爷气宇轩扬,文武双全,颇有帝王之气。” “你说的没错,在朕所有的孩子之中宸王最具帝王之气,可在朕看来老二却也不输给他。” “皇上说的是二皇子。” “没错,论文韬才干枫儿比宸儿过之而无不及,只是他因为母妃事自小便离开了东霓,这些年也鲜少回来。” “皇上的意思是,希望二皇子能继承储君之位?” 皇上笑着摇了摇头,道:“朕希望他们比一比,到底谁更适合做皇上。” “所以说皇上并非不想立宸王为储君,也并非要立二皇子为储君,而是想让他们较量较量。” “没错,都说自古帝王家为了皇位争夺不断,手足相残,可朕倒是觉得争一争并非坏事,不然朕怎么知道谁更适合做朕的位置。” 第三百章:坦露心声 “皇上当真是良苦用心,不过臣妾听闻二皇子心系山水,再说二皇子这些年都不在宫里,对朝政怕是不够熟悉.........” “哈哈,你们都被老二给骗了,什么心系山水,无心权势,都是假的,老二怕是看不上。” “看不上?臣妾不明白。” “不明白便算了,若儿听我说就好。” 肖妃点了点头,安静的听着,皇上牵着她来到台阶处坐下,看着天上的月亮,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的事。 “若儿,其实我还有个皇兄,他与我相差两岁,枫儿也比宸儿大两岁。” “可臣妾却没听说过皇上还有位兄弟。” “有些事我让史官抹了,我的那位皇兄与枫儿的性子像极了,若不是他不愿继承皇位,这东霓的皇帝还轮不到我来做。” “皇上.....”肖妃很是吃惊,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段鲜为人知的历史,更没想到皇上会将这些对她说。 “若儿不用惊讶,其实很多事都不如表面上的那般光鲜亮丽,我的这个皇帝来得容易,所以我这心里不甘,却又愧疚。” “不甘心?” “没错,当时的朕就像宸儿一样,虽没有他如今那般大的势力支撑,可对皇位却从没放弃,那个时候我就想与皇兄来一场公平的较量,哪怕最后是我输了也无话可说。可最后皇兄却将皇位拱手相让,让我觉得一切得之有愧,也不甘心靠这种方式得到自己想要的。” “所以这些在皇上心中一直是遗憾,所以皇上希望宸王和二皇子能了却皇上心中的遗憾,对吗?” “是,我希望他们兄弟能光明正大的争一争,为东霓争出一位最合适的君主,同时也了却我心中的遗憾。” “怪不得皇上如此钟爱宸王,那是因为皇上在宸王身上看见自己的影子。” “哎,是啊,我这人总是喜欢找寻和自己相似的人,觉得是另一个自己,便格外珍爱。” 肖妃温柔的靠在他的怀里,道:“世人都说皇上风流,可臣妾却觉得皇上的钟情别人不懂。” “可我的若儿懂,感谢我这辈子的后半段还能遇见若儿。”他拥着怀里的人,脑海里浮现另一人的影子,若儿与她像,又不像,但都能懂他。 第二日,皇上密会肖妃的消息便传给了皇后,有了石锤,宁容当真咬碎了一口银牙,原来皇上这段时间的虚情假意都是刻意做给她看的! 胡嬷嬷在一旁煽风点火道:“皇后娘娘不能姑息肖妃才是,堂堂妃子做出如此偷鸡摸狗之事,即便对方是皇上也有伤风化!” “哪来的狐媚子,竟将皇上迷的神魂颠倒,本宫倒是低估了她!” “那皇后娘娘可有什么治她的法子?” “容本宫想想,若是治她本宫倒是不好出面,得找个靠得住的人才是。” 胡嬷嬷连忙想到炼玉柔,奸相毕露道:“不如老奴将侧妃娘娘找来?” 宁容恍然大悟道:“没错,玉柔回来了,她可是本宫的王牌。” “老奴这就去王府一趟。” 胡嬷嬷赶到王府时,灵玦正在前厅前的花丛里捉蝴蝶,整个王府偌大的花园,可偏偏蝴蝶只对前厅花坛里的几朵花感兴趣。 看见胡嬷嬷她下意识的问好行礼,对她都有阴影了。而胡嬷嬷则是阴阳怪气的回她,然后傲娇蛮横的对管家说,让炼玉柔随她进宫一趟。 灵玦站在一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也不知母后找炼玉柔,她会不会趁机告状,说自己的坏话。没过一会,炼玉柔带着苏婆婆前来,看也不看她一眼便乘车而去。 宁容命人准备好茶水,炼玉柔刚一来就被她拉着一阵嘘寒问暖,炼玉柔对她也是孝顺有礼,看上去十分相亲相爱,不过她心里却知道黄鼠狼给鸡拜年。 几番寒暄之后,宁容切入肖妃的话题,将她未来生子夺嫡的可能性也都分析了一遍。她如此这番,也是想让炼玉柔知道这件事也与她有关,出手的话对她自己将来也有好处。 炼玉柔心里明白,这肖妃她倒是见过一两次,是她不会瞧进眼里的女人,所以皇后说她是威胁的时候还有些小惊讶。不过再听闻皇上对肖妃的用心良苦后,便也感觉到她的威胁性,毕竟在这后宫帝王的宠爱才是输赢最重要的砝码。 “母后,那您的意思是?”她开门见山道。 宁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回答说:“母后是想让你为母后杀了她。” “杀了?可皇上如此看重她,若是追查怕是.......” “那便毁了她的容貌,让她永远不可能诞下皇子。” 炼玉柔点了点头,心想着注意不错,最主要的是不能诞下皇子,至于容貌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 这后宫的女人想要大富大贵,先头是仗着容貌风情得帝王一时之宠,后头便是仗着子嗣,如此一来的话,肖妃这辈子都没有翻身的可能性了,果然是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玉柔会按照母后的意思去做。”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行动?”宁容有些着急道。 炼玉柔思考了一下,回答说:“此时性质特殊,不可采取简单直接的方式,还需要母后配合玉柔创造一个契机,让事情变的理所应当、水到渠成,好让皇上看不出也查不出任何端倪。” “好,有什么需要母后配合的只管说。” “是,还请母后给玉柔一些时日准备才是。” “好孩子,母后果然是没看错人。”宁容欣慰又激动,这些年若不是炼玉柔她也不会如此顺利。 炼玉柔转念一想,何不趁机参灵玦一本,也好让她先吃些苦头。“母后,前些日子因为灵玦我与宸发生了些矛盾,宸居然为了她不再踏入我园子半步。” “什么,竟有此事?”宁容温怒,可转念一想现在不便动灵玦,便又改口道:“玉柔啊,有些事母后还要同你通个气。” “何事?” 第三百零一章:谋祸之心 “这个灵玦目前动不得。” 炼玉柔不解:“为何?” “有些陈年往事母后不便与你说,但你要知道灵玦是宸儿皇位的一个保障,现在动不得。” 见她说的如此神秘肯定,炼玉柔下面的话也就没说,再说她已经准备亲自动手,宁容如今替不替她出气也都不再重要。 慕容宸下朝后便同叶轩去了将军府,算起来两人倒是好些日子没有聚一聚了,正好两人关于立储的事也有些商议。叶轩命人在后花园设了酒菜,屏退下人两人边喝边聊。 “如今朝臣催促立储,父皇却犹豫不决,依你看这是为什么?”慕容宸问。 叶轩喝了杯酒,道:“我猜可能是因为慕容枫吧。” “二哥?可这段时间二哥又没了踪迹,心思根本不再东霓。” “这么久以来你有没有查过他?”叶轩突然严肃起来。 慕容宸摇了摇头:“没有,二哥自小便离开东霓,这些年他的踪迹难以查询。” 叶轩皱了皱眉道:“其实我查过,却是一无所获。” “你查二哥,为什么?” “且不说为什么,不过关于他的一切都查不到,这有些古怪。” “你的意思是?” “我只是觉得奇怪,也没什么注意,不过我倒是遇见一个同他十分相似的人。” “样貌相似?” 叶轩摇头,坚定道:“除了样貌,其余皆相似。” “这就奇怪了,不过二哥无心东霓对我们没有威胁。” 叶轩下意识的摇头,不禁回想起送羽儿回东霓时对容枫的观察,以他的直觉容枫和慕容枫过于相似,除了样貌之外,体型、神情,甚至一些下意识的小动作都是一样的。 见他这般,慕容宸追问:“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没有,我只是觉得那人与慕容枫相似,只是凭着感觉,没有证据。” “那人是谁,你在什么地方遇见的?” “一个北辰人,回东霓途中遇见的。”他刻意的隐瞒了一些与之无关的事。 慕容宸想了想道:“这容貌尚可改变,可若说一个人的神态身形想要改变却很难。” “没错,这也是我如此怀疑的原因,而且我派出去的人对慕容枫的调查又是一无所获,所以两者一起倒是引起了我的怀疑。” “可这也不代表二哥对皇位觊觎。” 叶轩没说话,心想他是没有觊觎皇位,可若自己的猜想是真的,那么他觊觎的可就是羽儿!不但觊觎,而且达到了目的。他的直觉太准了,每次都不会猜错,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话说那个人到底是谁,能让你如此放在心上?”对他的行为慕容宸也感到非常好奇。就算那人真的与二哥有关,可按照也许那平时的性子,也必定会将其放在心上。 “没什么,我就是好奇而已。”叶轩掩饰道,就算容枫真的是慕容枫,他也会保守这个秘密,因为此事的谣言一旦散不出去,将动摇北辰国本。 听他这样说,慕容宸倒也不再追问,又道:“你觉得除了二哥之外,还有谁有本事觊觎储君之位?” 叶轩摇了摇头,简单的吐出两个字:“没有。”即便是慕容枫觊觎皇位,也不一定有这个本事得到,更不要说别人了。 这个道理慕容宸自然也是明白的,所以即便皇上犹豫不决,他心中也不担忧,毕竟这事最后的结果没什么悬念。 “对了,有件事我想请教请教你。” 叶轩道:“说。” “前些日子我与灵玦闹了些矛盾,伤了她的心,虽然如今已经和好,可我总觉得她心里还有疙瘩,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法子。” “你们闹矛盾了?” “嗯,都怪我不好。” “且说说。” “前几日玉柔从无花宫归来,我便陪了她一夜,可她故意在我身上做了些痕迹。”说到这里他有些吞吞吐吐的,随即又接着说道:“可这些被灵玦看见了,她当时很震惊的样子,很伤心,哎.....” 虽然他描述的有些模棱两可,毕竟涉及许多难以启齿的私事,不过叶轩瞬间就明白了,看他的目光冷了上好几分。 不过他倒是先没说灵玦的事,而是反问慕容宸:“你确定炼玉柔是去了无花宫?” 慕容宸怔了怔,道:“她是这样和我说的,再说她不去无花宫还能去哪?” 叶轩冷哼道:“她去了柔然。” “柔然不是已经灭国了,难道.......” 叶轩肯定的看着他,点了点头道:“没错,现在柔然旧部已经发展壮大,论,兵力的话只是比匈奴弱一些。” “你的意思是玉柔假借去无花宫的名头,实际上是去了柔然。” “没错,她策反匈奴与北辰开战,想要借刀杀人。” 慕容宸满脸的震惊,看来他还是太低估玉柔的本事了,她一介女子居然令柔然起死回生。 看着他满脸的不可思议,叶轩继续道:“据我调查,这些年她凭借自己在朝廷和无花宫的势力为柔然做了不少事,不然柔然也不会以如此惊人的速度壮大,你要留心她。” “一直以来我都知道她有匡扶柔然的心,却不想她居然已经在做了。” “莫要天真,如果你还想在整个东霓面前保全她的身份,就一定要提防她借着你的势力挑事,不然最后祸及你身。” 慕容宸认真的点了点头:“明白,之前是我太小看她了。” 叶轩无奈的叹了口气:“若当初你听我的话,便也不会为自己埋下这么一个隐患。” “我会看好她的。” “还有,将来待你被立储君,也一定不能让她手握权势。” “嗯,这么来看她一心嫁给我也是为了权势。” “权势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想借助东霓之力给自己复仇。” “复仇,你的意思是挑起东霓与北辰的战争?” “没错,其实我怀疑长公主并非是北辰刺客所杀。” 叶轩口中的长公主,也就是慕容宸的姑姑,是当今皇上的亲妹妹,曾在几年前被北辰刺客所杀,随即挑起两国之间的战争,北辰先皇也就是在那场大战中身亡的。 第三百零二章:和事佬儿 听叶轩这样说,慕容宸没说话,其实在心里他不愿意将这些事和炼玉柔联系在一起。即便他对她没有爱情,但从小一起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也是有感情在的。 “好了,这些话说与你听也只是让你留个心,这些并非空穴来风。”叶轩也是点到即止,他明白慕容宸与炼玉柔的青梅竹马之情。 慕容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又止不住的叹了口气。 “既然玉柔有如此手腕,那么玦儿......”他心里还是更担心灵玦,毕竟这女人争风吃醋起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都是保不准的。 提及灵玦,叶轩也十分担忧,冷静的分析道:“当年就是灵玦的父亲和姐姐征战柔然,将柔然一举歼灭,依着炼玉柔的性子她不会善罢甘休,如今她没法拿羽儿怎么办,可灵玦就近在眼前。” 见他对形式如此了解,犹如明镜一般,慕容宸追问道:“你怎么如此确定?”其实在他心中一直觉得只是单纯的争风吃醋,还没有上升到如此严重的地步。 叶轩舒了口气,不厌其烦的问:“你可还记得之前几十名刺客被杀一事?” 慕容宸点了点头道:“当然记得,父皇将这件事交给了二哥和你,可二哥却又消失了,这件事也被暂时搁置下来了。” “其实那些刺客就是无花宫的人,而且他们刺杀的人就是羽儿。” “你怎么不早和我说?” 叶轩道:“此事关乎炼玉柔,若是被皇上得知她竟大肆的在都城派遣如此多的刺客,你觉得以皇上的疑心会想到什么?” 慕容宸像是意识到什么,道:“没错,你的考虑不无道理,不过我却见那些刺客都被杀了,而且都是一剑毙命,难道这都是赫连羽做的?” “没错,那是羽儿惯用的杀人方法。”叶轩说的平淡无奇,将如此骇人的杀人手法说的就像家常事一般。 慕容宸倒吸了口凉气,心想他这个妻姐还真是厉害,连杀个人都这么讲究,幸好自己当时没有一往情深。“可我若没记错,你们师出同门,就连你都做不到的事她居然做的如此轻松?” 只见叶轩摇了摇头道:“我只知道这是她惯用的杀人法子,去也不明白她怎么能同时杀了那么多无花宫的高手,这也是我一直疑惑的地方,羽儿的武功相比之间突飞猛进的不是一点半点。” 慕容宸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想来当初他只身闯进北辰,赫连羽当真是对他手下留情了。 “好了,我该说的都说了。”叶轩倒是一脸轻松,提及杀人也面不改色。 慕容宸道:“你看你将话题岔的这么远,快同我说说如何彻底安抚灵玦,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什么隔夜的东西。” “用行动表示就好,灵玦会明白的,至于别的回头我同你去府上,与她说道说道。” “太好了,就等你这句话了。”叶轩可是他手中的王牌,当初若不是他灵玦也不会和自己回东霓,灵玦可是最听他劝的。 叶轩不再说话,神情孤独的喝着酒,在心里他希望慕容宸与灵玦能白头到老,这样也算是弥补他心中的一个遗憾了。而且他也自私的希望灵玦能留下,因为每次看见她的时候就像看见羽儿一样。 在将军府喝完酒后,叶轩又跟着慕容宸去了王府,在下人看来两人好的就像一家人似的。 彼时灵玦还在前厅的花丛里捉蝴蝶,炼玉柔从宫中回来,看见她冷笑一声扭头就走了,害得她一阵寒颤。其实她心里也有些愧疚,所以保持沉默。 没过一会,慕容宸和叶轩回来了,看见她在花丛里忙的起劲,两人都忍不住笑了。 “叶轩哥哥。”她惊喜的跑到他身边。 慕容宸有些吃味的说:“还有一个大活人呢。” 灵玦对他笑了笑,随即挽住叶轩的手臂,问:“我还以为宸去了你的府中。” 叶轩笑了笑道:“没错,然后我又跟着他来了。” “那定是来看我的吧。” “猜的没错,来看看你女戒有没有背熟。” “你竟又取笑我,哼!” 叶轩难得笑的如此开心,拍了拍她的肩,然后从袖中取出一包糕点,道:“这是你最喜欢的酥糖。” 看见酥糖,灵玦两眼放光,迫不及待的打开拿起一块塞到嘴里。“好吃好吃。” 慕容宸跟在边上,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多余的,一句话也插不上。 三人来到院子里,灵玦招呼着杏儿去准备茶水,自己连忙进去房间换了身干净整洁的衣物,方才捉蝴蝶沾染了许多泥渍。 慕容宸借口离开,故意留下叶轩,好给他做和事佬的机会。 等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叶轩雅痞雅痞的看着灵玦,还是第一次见他这副表情。 灵玦被他看的有些瘆,摸了摸脸道:“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没有,我听说你和宸闹矛盾了?” “没有啊,我们很好啊,挺好的,非常好。”她一连说了几个好,十分心虚。 叶轩好笑道:“别装了,宸都和我交代了。” “他?他怎么像个女子是的,有什么事竟还找人倾诉。” “这话可别让他听见,不然。”不然定会让你这个小丫头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男人。 “不然什么?” “没什么,且说说你们怎么回事?” “没什么啊~~” “宸都交代了,你还掩藏什么?” “哎呀,就是女生的一些小心思,你不会明白的。” “谁说我不明白,你们女孩子总是如此,很多事情要多看本质。” “本质又是什么?” “本质......本质就是宸她对你的情义和心。” “........我知道他对我的情义,可有些事不是光靠这些就能解决的,现在我才终于体会到,为什么书上总说一生一世一双人美妙难得,因为现实确实如此,若不难得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苛求了。” 第三百零三章:解开心结 “那灵玦是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谁不想,不过我是不可能实现了,宸他也不可能做得到,我也没有理由要求他做。”说着她垂下眼眉,染上一层落寞。 见状,叶轩摇了摇头道:“即便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可两人能在一起本就很难得,再说宸本就身份特殊,有些事无法避免。” “我知道,所以我也没奢求什么。” “可因为炼玉柔,你心里落下疙瘩了,不是吗?” 灵玦沉默,确实如此,她永远没办法忘记那个痕迹,因为那并不只代表一个痕迹。 “叶轩哥哥,咱们能不能不说这些了?” “不说可以,但你能不想吗?” “那,那你说怎么办?” “以你心中所想,不管做什么,都别让心里有疙瘩,能做到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做,对宸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其实我很生气,但也很心虚,毕竟这一切都是我自己接受的,如今再反过来与他闹脾气本就是不应该。” 叶轩笑了笑:“没什么不应该,打也好骂也好,又或者让他不许再碰任何女人也好,只要能让心里的疙瘩消了,就行。” 说罢,叶轩又补充道:“这句话可是他说的。” “你是说宸?” “不然呢?” “哎呀,他怎么什么都和你说啊,那么害羞的事!”她有些恼羞成怒。 叶轩像一个大哥哥一样拍了拍她的背,道:“羞什么,我又不笑你。” “哎!慕容宸这家伙真是!”她又气又愤,可心里却是十分感动,毕竟通过叶轩这么一说心里当真舒服了许多,疙瘩也渐渐消除了。 “哈哈,还真是个小丫头呢。” “可,可宸对我真的一心一意嘛。”她不放心的再三求证,女人的天性。 “当然,我和宸这么多年的好友,自然最了解他心中想的是什么。” “那他会一直爱我吗?” “如果他不爱你,我就带你离开,当初如何八抬大轿抬进他府中的,就如何再从他府中抬出去。” “哪有这样的,叶轩你变得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哈哈.....” 慕容宸是时候的回来,发现两人谈笑投入,心里酸溜溜的,若不是他知道叶轩心里的人是赫连羽,一定会嫉妒吃醋,然后禁止他出现在灵玦面前。 眼见自己的使命完成了,叶轩识趣的不告而别,将一切都交给了慕容宸。 灵玦沉默着对他背过身去,因为之前的事两人之间总是夹杂着一些尴尬和陌生。 慕容宸将东西放在她面前,道:“这是给玦儿带的胭脂水粉。”都说女子不高兴的时候只要看见这些就会立刻破涕为笑,所以方才同叶轩会来的时候特意买了许多。 看了看这些,灵玦心中好笑,却还故作冷漠的说:“我不喜欢这些。” “啊?可上次你说......” “上次说的不算!”她突然奶凶奶凶起来。 慕容宸尴尬的想要将东西拿走,却又被她一把抱住,然后贴着他的胸口奶凶奶凶的说:“谁让你将我们两个的事给叶轩说的?” “我,我怕玦儿伤心,所以......” “谁说我伤心了?才没有!” “那玦儿晚上睡觉怎么都不到我怀里?” “你!我凭什么到你怀里,你怎么不到我怀里?” “好,那今晚我就睡在玦儿的怀里,可好。”慕容宸一把揽住她的腰,霸道又邪魅的说。 见他表情突变,灵玦知道自己有上当了,又被他楚楚可怜的样子给骗了!“慕容宸你越来越坏了!”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玦儿说是不是?” “流氓,快放开我!” “不放,就不放!” “你要是不放我就喊人了,非礼!非礼啊!” “夫人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答应的。” 只见慕容宸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朝着内室走去,用脚踢下帘子,一把将她扔在床上,随即附了上去。 “慕容宸你流氓,我还在生气!” “那为夫就更要做些什么了。”说着他便开始上下其手,将手探入衣襟内,忍耐了好几日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若是在不开荤怕是要憋出病了。 一不小心的呻吟,灵玦立刻捂住嘴巴,懊恼竟控制不住有了反应,真的太不禁不住撩拨了。 见她极力克制的模样,慕容宸只觉得小腹一热,脑海里全都是将她吃干抹净的场景,真的一刻都不能等了。 “快将我放开~~”她守住最后的底线,眼里不受控制的析出了泪水。 见状,慕容宸连忙停了下来,手上的动作也不那么粗暴了,轻柔的为她拭去泪水,柔声道:“好,我不动,不动。” 灵玦哽咽了记下,连忙将身体偏过去,抽噎着说:“在你眼中我到底是什么?” 这一问倒是让慕容宸一脸懵,在他的眼中她当然是最重要的人,是他的妻子,想要白头偕老的人。 “玦儿,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是嘛。” “当然。” “可我却觉得你一点也不了解我,整天只想着用那样的方式解决问题。” 那样的方式?慕容宸再次凌乱,不明白到底是哪样的方式,他动自己的女人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吗。 见他不说话,灵玦便又转过身看着他,质问:“慕容宸你可是因为我的容貌,才见色起意?” 他有些好笑,这个时候才说这些,未免也太晚了吧。可不论是一见钟情还是见色起意,结果就是将自己的心给搭了进去。 “快说啊~”灵玦催促道。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换了个姿势继续将她圈在怀里,忍者身下的肿胀,耐心的回答道:“是见色起意。” “什么?” “别,听我说完啊,当初对玦儿是见色起意,这一点我承认,不过后来却发现自己深深的爱上了玦儿,每天脑子里想的都是玦儿,还记得当初你回了北辰,我整个人都失去了希望,想着哪怕是刀山火海也要将你留在身边,玦儿我真的很爱你,很爱。” 听着这番告白,灵玦愣了许久,因为她失去了记忆,根本不记得两人初识时的场景,不过后面的事她却非常清楚。记忆中宸还从未这么认真的和她说过这些话,还没如此认真的说他爱自己。 第三百零四章:共赴沉沦 见她一脸怔怔的看着自己,慕容宸不禁伸手抚摸上她的侧脸,满心宠溺。这些话憋在他心中很久了,他从未如此钟爱过一个女子,同时也很生疏,不知道该如何爱护她,只是竭尽全力将最好的都给她,不忍见她一点点的伤心痛苦,想要将天下间最好的都给她。 他反复的抚摸着灵玦的脸颊,用深情而又沙哑的嗓音说:“玦儿,我爱你,无论我做了什么心中都只有你。”至于玉柔那只是友情亲情,即便有鱼水之欢那也是例常之事,绝无半分动情。 两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慕容宸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说这些话,灵玦自然是感动的,意识到他的爱似乎比她的还要深刻,只是他作为男子,不会表达罢了。 她默默的抱住慕容宸的身子,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小声道:“宸,我也爱你。” 得到她的回应,慕容宸觉得无比幸福,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小傻瓜,以后不许再伤心了,好吗?” “嗯。” “若是做不到,为夫可要惩罚。” “那你也不能做让我伤心的事。” “比如?” “.........”她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毕竟很多东西不是她能设想到的,就好比看见他脖子上的痕迹。 “好了,我知道玦儿在想什么。” “你当真知道?” “当然,以后我不但不会再去玉柔那里,将来很会寻找时机给她自由。” “给她自由,宸你是什么意思?” “简单的说就是与她合离。” “我没有这要要求。”她连忙否决道。 慕容宸吻了吻她还沾着泪水的睫毛,深情的看着她说:“我知道玦儿没有要求,这是我的决定,因为我也做不到心在玦儿这人却在别处。” 听他这么说,灵玦又不争气的哭了,不过这一次是感动。 “好了,快别哭了,我会心疼的。” “可要是合理,玉柔她还可以嫁人吗?” “当然,一别两宽,再说她并不愁这些。” “可是....” “好了,没什么可是,我的人我的身体都只想给玦儿,这难道不好吗?”他的嗓音变的越来越磁性,眼神也渐渐变的邪魅起来。 看着他如此这般,灵玦下意识舔了舔干渴的唇瓣,是的,她不想除了自己之外的女人拥有他,她一点也不伟大,也根本做不到女戒上所说的那些。 慕容宸的手指滑到她的唇瓣上,轻柔的碾压抚摸着,魅惑的问:“玦儿可想要我的身子?” 她咽了口口水,眼前的慕容宸也太妖孽了,这也太撩人了吧! “快说,玦儿想不想要?” 慕容宸伏在她的耳边催促道,一边说一边吹着热气,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全身,身体的某个地方开始不自觉的有了反应,脑袋也不听使唤了。 “宸,我.......” “玦儿到底.......想不想要?” 慕容宸一边追问,一边含住她圆润的耳珠,慢条斯理的允许着,用行动将她的迟疑和羞涩转化为酥麻和迎合。 当她身上最后一抹遮盖被褪去后,她知道自己已经彻彻底底的沦陷了,往日高贵挺拔的男人正在一点一点的取悦她,吻过她的每一寸肌肤,浓重的呼吸声好似有着难以抗拒的魔力,就像恶魔一样诱导着她一步步的沉沦,他的手腕像水藻一样缠住她的身体,让她不得不在沉溺在深水之中。 直到她的呻吟变的不在克制,慕容宸才缓缓停下动作,将她柔软的身子重重的压在身下,邪魅的看着不着寸缕的她,再次问道:“玦儿可要我的身子?” “要~~”一缕美妙的音符不受控制的从她口中飘出。 慕容宸笑意深了些,急切而又温柔的没入了她的身子里,感受着身子里的蠕动和潮湿,他也沉沦了....... 午间到傍晚,丫鬟们识相的不曾打扰,待灵玦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彻彻底底的黑了下来,屋里的烛光微弱,慕容宸正撑着身子在她身侧,眼带笑意的盯着她。 她身下不着寸缕,身上也只是简单的一个抹胸,精致的锁骨处留下几处痕迹,令人想入非非。见她这般,慕容宸竟又开始心猿意马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她迷糊的问,翻身抱住慕容宸的身体,睡意还十分浓重。 慕容宸一手撑着身子,单手将她抱在怀里,宠溺道:“已经入夜了。” “好困~~” “那就再睡会。” “不睡了。”她靠在慕容宸的怀里,意识渐渐清明起来。 慕容宸玩弄着她的头发,将她的发丝放在鼻尖轻嗅,贪婪的闻着她的味道。 “宸。” “嗯?” “没什么。”她总是喜欢这样唤他,而慕容宸也是,只是唤一声并没别的事。 慕容宸穿着宽松的里衣,胸口露出结实的一大片,微弱的烛火下真的很妖孽,换做是别的女子看见他,早就不淡定了,哪还能心平气和的说话。 “玦儿饿不饿?” “还好,你饿了么?” 慕容宸摇了摇头:“不饿。”看都看饱了,哪还饿? “那我们便等一会再起床吧,我想多和你躺一会。”她奶声奶气的说。 慕容宸在她的额头吻了吻,道:“好,都依玦儿。” “你能再说一次爱我吗?” “呵,傻丫头。” “快说嘛。” “好,我的好玦儿,我爱你。” 听到想听的,她甜甜一笑道:“我也爱你。” “有多爱?” “嗯.......非常爱。” “我也是,现在心里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 “那以后也不能随便难受,好吗?” “嗯嗯。” “说到做到,以后不论发生什么都要和我说,打也好骂也好。” “打你作甚,再说我又打不过你。” “那我自己动手,省的玦儿打的手疼。” “哈哈哈,你个傻瓜,哪还有这样的。” 慕容宸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放在嘴边吻了吻,霸道又深情的说:“在我这就有。” 第三百零五章:一抹惊艳 自上次博弈斗棋后,赫连羽便时常翻墙潜入侯爷府,与容枫下棋。而容枫也总会给她准备一些“小惊喜”,一来二去两人对彼此越是了解,赫连羽对他更是放下了防备,有些情不自禁的“黏上”了他,每每闲来无事的时候总想和他下上一盘棋。 五月初六这日,宫里派人去了侯爷府,说是三日后便是北辰国诞之日,届时举国同庆,他需要提前进宫准备相关事宜。 进宫之后,他直奔彩华殿,彼时赫连羽正在和大臣商议国诞的相关事宜,而他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刚一走进大殿,赫连羽的眼中似乎闪过一抹惊艳,还是第一次见他着玄衣,肩、袖处点缀着金丝云纹,低调而又奢华,而这玄色与他的气质又着实相合,整个人看上去尊贵而又神秘,举手投足只见撒发着摄人的气魄,犹如地狱掌管生死的十殿阎罗,不过这位阎罗王却十分英俊罢了。 看见她眼中的惊艳,容枫似笑非笑,神情淡定的走上前,道:“参见皇上。”碍于还有大臣在场,他必须得依着身份行君臣之礼。 赫连羽不是很自然的让他平生,目光又下意识的从他身上扫过,不似平日那般波澜不惊。“既然侯爷已经到了,那么黄大人便与大家说说国诞的细节。” “是。”黄大人不急不慢的应声,然后从袖中取出一本特别厚的册子,翻开一页有条不理的读了出来。。 还没将第三页读完,赫连羽便有些坐不住了,打断道:“本王见黄大人准备的充分,而这国诞又与往年无异,便交由大人全权负责。” 黄大人是个肿眼泡子,眨巴眨巴眼睛,心想自己还没读完,皇上怎么就都同意了? 赫连羽下意识的瞥了眼容枫,道:“各位爱卿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几位大人都没说话,她便又问容枫道:“侯爷这是第一次参加国诞,可有什么疑问?” 容枫摇了摇头:“微臣没有。” “如此便好,国诞的防卫便交给绍炎绍统领,届时本王会亲自与他说。” 各位达人异口同声道:“皇上英明。” “那诸位大人没什么要说的话,今天就想到这里吧。” “是。”臣等告退,大人们再次异口同声。 等那些大人退了出去,她看了看容枫,道:“我已经命人为你准备好衣服,届时按照流程走就行。” 容枫点头,没有多说话的打算。 她搓了搓手似有些不自然,毕竟现在的她穿着龙袍,方才容枫也恭敬的向她行君臣之礼,一时间还有些转换不过来角色。 “那你休息片刻,我命人将东西拿来。” “嗯。” “那我去换身便装,去去就回。” 她回了寝宫,换上一袭白色男装,头发也简单的用一个发冠簪住,腰间佩戴着白玉腰带,挂了枚宝蓝色流苏坠子十分抢眼。 回到彩华殿,容枫已经将宫人呈上来的东西一一过目,唯独剩下国诞那日要穿的朝服。 “这便是国诞那日我们要穿的衣服。”她解释道,除了容枫的还有她的,北辰人十分注重国诞,届时举国欢庆,大赦天下,她也不得不重视起来。再说,这是她成亲后的第一个国诞,也是容枫同她的子民们第一次见面,所以一切马虎不得。 容枫看了看她,眼中浮现一丝笑意,道:“这衣服倒是华丽。”他一向衣着低调奢华,而不是这般赤果果的奢华。 她笑了笑道:“这些都是宫中准备的,向来如此,一开始我也有些不适应。”她的风格与容枫相似,也都是简单低调,而这华服镶满了宝石珍珠的,着实有些繁杂隆重。 容枫笑了,方才那股尊贵神秘的气息一扫而空,笑时眼睛里闪烁着星光,那样的令人如沐春风。 见他心情似乎不错,赫连羽心里的石头算是小小的放下了,原本担心他不喜这繁琐的礼节流程,勉强了他。 眼见殿里的宫人都退下了,她便拿起华服,道:“不如我帮你穿上,若是不合身也好让人修改。” 容枫点了点头,将玄衣脱下,只是穿着里衣站在那里,任由着她帮自己将衣服披上,系带整理。就像寻常人家的丈夫一样,安静温柔的凝视着为自己宽衣的妻子,充满爱意。 对于穿衣服这件事,她也是个二半吊子,平时穿自己的衣服还好,好不容易才将一切收拾妥当,额间已经冒出密密麻麻的细汗。 只见容枫一把将她拉到怀里,抽出腰间的帕子为她拭去细汗,眼带笑意道:“小羽这还是第一次替为夫宽衣。” 她先是愣了下,随即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故作镇定的从他怀里退出,回答说:“作为妻子,我的确不合格。” “小羽,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小羽能替我宽衣,让我觉得幸福。”他上前一步,再次霸道的将她揽入怀中。 这一次她没有退开,因为内心的深处她已经不抗拒容枫这样的举动了,如今四下无人,既然他想抱便就让他抱一会。 良久,她道:“好了,这可不是你的侯爷府,人多眼杂,若是被看见会被笑话的。” 容枫听话的将她放开,却不以为然道:“我的妻子是皇上,谁敢笑话?” 她被逗笑,眼睛弯成月牙的形状,与灵玦十分相似。“别的男子畏惧妻子强于自己,你倒是引以为傲。” 他挑眉道:“无能的男人才会如此,而我自能镇得住倾国倾城。” 见他得意洋洋,赫连羽心中觉得有些安慰,其实一直以来她都怕自己的身份给他带来困扰,毕竟没有几个男人愿意被说成吃软饭。不过她也很欣赏他的魄力,正如他所说没本事的男人才会在意这些。 “你可愿帮我一下。”她指了指自己的那套华服。 容枫勾唇一笑道:“乐意效劳。” 第三百零六章:窘迫难耐 不等她动手,容枫就亲自为她退去外衣,换上新衣,动作轻柔细腻,他的手掌又宽又热,无意间的触碰让人觉得十分温暖。待换好之后,容枫又拉着她走到镜子前,让她看看镜子里的他们。 她好看的眸子安静的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和容枫,虽然珠光宝气,但却并不俗套,世上的美分很多种,仙淡如兰是一种,华丽四射亦是一种。镜子里的他们真的很般配,像极了儿时记忆中父皇与母后站在一起的样子。 “这珠光宝气倒也是美的。”她情不自禁道。 容枫含笑的握住她的媃姨,道:“小羽穿什么都好看。” 她笑的有些害羞,自从和容枫在一起之后,整个人举手投足都似乎变的温柔了。“我见这衣服穿的十分合身,回头便不用让宫人修改了。” 容枫拂了拂广袖,道:“自是如此。” “对了,这几日你都要住在宫里,我让宫人将我之前的寝宫收拾了一番,你便宿在那吧。” “怎么,小羽不和我一起?”他又开始邪恶了,虽然看上去很正经,但言语之间已经开始不正经了。 “再说。”赫连羽有些无奈,奈何两人已经亲密熟络。“对了,宫里洗御宫有天然的温泉,回头让人领你去。” “不如小羽领我去吧。” “好啊,我领你也可以。” “真的!”容枫有些喜出望外,像个孩子一样不停的试探着她的底线,从而获取更多的“甜头”。 只见她拉下脸道:“假的。” 宫里的日子有些乏闷,第二日午后容枫亲自找去了御书房,发现她正在里面打盹,脸上盖着一本厚的下人的佛经。眼见这般真是让她有些哭笑不得,这么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每日竟看这些让人清心寡欲的东西,怪不得不去看他呢。 赫连羽一个不稳,脑袋滑落一边,猛的惊醒,却又将姿势摆正准备继续打盹。她向来如此,除了去茶楼听戏便没什么娱乐活动,整日将自己关在这御书房里,奏折批阅完了就看书,困了就打盹,不困就继续看书,宅的很。 见状,容枫也是哭笑不得,这女人宁愿在这打盹都不愿去看看他这个大活人,真是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点的冷落。 进来给容枫奉茶的明公公看到这一幕,连忙轻唤道:“皇上,侯爷来了。” 侯爷.......侯爷?赫连羽瞬间清醒,猛的将脸上的书拿开,果然发现容枫就在她眼前。而此时的她横躺在座椅上,腿敲的很高,姿势很是不雅,可却不偏不倚的给容枫瞧见了,这让她颜面何存? 她像是触电一样的做好,干咳两声,故作镇定的说:“那,那个你怎么来了?”突然又想到明公公还在,便又吩咐道:“公公您先退下吧。”好丢人的说! 容枫将她的窘状一览无遗,如果没记错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在自己面前出丑了。 “宫中乏闷,我便想着来看看小羽。”他一本正经道,他最擅长的就是在别人范囧的时候一本正经,不动声色看着对方掩饰自己的窘状。 “哦,原来如此,方才我在看书。”说着她将手上的书摆了摆。 “《华严经》,小羽竟还对佛家著作有所研究?” “随便看看而已。”她是喜欢佛经,但还称不上研究,这经书中的梵文有许多都还不明白意思。 容枫接过她手中的经书,仔细看了看,道:“如果我没记错,这《华严经》的奥义是让人清心寡欲,如今小羽已是有夫之妇,读这些书怕是不合适呢。”可没想到的是,他话音刚落,一本小册子便从经书中滑了出来,掉在地上正好将册页翻开。 她下意识的看了看地上的册子,瞬间石化! 容枫倒是不慌不忙的弯腰将册子见了起来,《春宫图》?~~~ 赫连羽连忙解释道:“咳咳,这怕是不小心夹到书里的。”然后回想起很早之前她是无意间将春宫册塞到了某本书中,却不想就是今天拿出来的这本华严经! 容枫心中暗自好笑,表面却还是一本正经的模样,伸手将经书放在一边,对着画册仔细打量起来,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我记得成亲前宫人也给我送上了这样一本。” 她想钻地缝的心都有了,可不是嘛!宫人给他送了一份,也给自己送了一份!哎,都怪这些宫人送什么不好,居然送春宫画,害得她连辩解都找不到理由了。 见她不说话,容枫故作正经道:“不过小羽的这册好像比我的那个多了些姿势,册子也厚了些。” 什么?不会吧!宫人在这方面也要给自己开小灶?早就听闻寻常人家的女子出嫁都要学习这些,好多掌握几个姿势用来获取夫君的欢心,可她是一国之君啊,难道也要多学几个姿势? 真的,她这也太难了! 见她还不说话,容枫又道:“早早听闻小羽博览群书,果然这些也不落下,想来我真是惭愧。” 她怕是要内伤了,容枫所指的博览群书居然包含了春宫画册,他还很惭愧?难道要夫妻两人一起研究这些不成?那也........难以描述。 见她还是不说话,容枫又道:“我曾听一个朋友说,北辰的春宫画师颇有造诣,所画之景生动协和,看画之人犹如身临其境,不知小羽关门研读之时是否也有同样的感觉。” “容枫!”她下意识道,然后又将语气放的低了些,解释道:“这些都是误会,我是不小心将这册子赛到了书里,是误会。” 见她这般,容枫心情大好,似笑非笑的说:“原来如此,不然我还以为小羽是关门看春宫呢!”他故意将语气说的有些暧昧长音。 她连忙否认道:“我怎么会潜读如此淫秽的书。” 听她这样说,容枫看了看画册面上的印章,故作惊讶道:“这可是柳庆元老先生的真迹呢!” 第三百零七章:研讨春宫 柳庆元?那不是她最喜欢的画家吗,这些年可是一直在寻找他的真迹啊!只见她连忙将画册接了过来,仔细端详那册面上的印章,真是柳庆元没错!可他怎么也画春宫啊~~~ 想想这些年她一直托人寻找柳庆元老先生的真迹,却不想自家的藏书阁里有有一大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可却都是春宫册。 见她哭笑不得的样子,容枫心里更加开心了,将她手上的画册接了回来,翻开画面较为隐晦的一面,故作高深的欣赏道:“听闻柳庆元老先生最为擅长的便是人物,今日得见真迹,果然是不同凡响,小羽你看这女子画的是何其传神。” 说罢他将画册放到她的面前,感情今天他是铁了心的要在这春宫册上下文章了,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至于男人坏的定义是什么,如此便算一种。试问哪位男子的脑子里不时常幻想与心爱女子云雨翻腾?触及此类话题更是想抛砖引玉,欣赏她害羞无措的模样。 赫连羽是极其喜欢柳庆元的,所以容枫叫她看的时候,她还真的凑了上去。仔细的看那画中的女子,肤若凝脂,腰若细柳,颤媚盈盈,神态娇羞,画的可真是传神! 可当她目光触及画中的男子,不禁面色一红,画中的男女分别是在行那云雨之前的事,虽然衣物蔽体,可姿势却暧昧至极,令她心猿意马,竟情不自禁将自己幻想是那画中的女子。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连忙将画册抢了过来塞到一摞奏折之中,故作镇定道:“那个,既然这是柳庆元老先生的真迹,那便无比珍贵,摸不得,我们还是去外面走走吧。” 容枫调戏的也够了,便点头答应,带走走出了御书房。两人穿过丛花,朝着御花园走去,却正好遇见前往教练场的绍炎。 只见绍炎一身便装软甲,再过两日就是国诞了,倒时保卫的任务就交给他了,如今他正要去效场教练点兵。 赫连羽灵机一动叫住绍炎,道:“绍统领这是要教练点兵?” 绍炎道:“回皇上,正是如此。” 她看了看容枫,想来他们两人无事可做,不如去参加点兵,打发些时间。“那我本王与侯爷可方便参加?” “当然可以,皇上能去将士们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那你先去,我们随后就到。” “是,微臣先行一步。” 说完,她回到容枫身边,说:“我们去教练场观看点兵吧。” 容枫点头道:“好。” 两人岔了条小径,直奔教练场,记得小时候父皇训练她的时候都在教练场中,每日天还未亮她便自觉的跑去教练场,先扎两个时辰的马步,估摸着父皇该下朝了才开会用膳,用完膳又要进行一系列的骑射训练。 想来,那个时候虽然辛苦,日日却过的十分充实快乐。 “容枫,你还记得自己是几岁习武的吗?”她问道。 “十二岁吧。” “十二岁习武,便有如今的功夫,说明你很有天赋。”她赞赏道,内心对他的崇拜又多了一分,经过一系列的相处她发现容枫是个天赋异禀的人,而且很多地方都要在她之上。自小她便想找一个比自己厉害,能够让她爱慕崇拜的男子,这一点容枫勉强是做到了。 容枫笑了笑道:“运气好些罢了,小羽几岁开始习武?” “五岁,九岁才上山学艺。” 容枫脑海里浮想出五岁时她的模样,东霓的那些公主怕还在牙牙学步,而她小小年纪便已经开始习武。北辰先帝为了皇位后继有人,当真是苦了她。 “小羽如此小的年纪,不觉得苦么。”他有些心疼的问。 赫连羽摇了摇头道:“当时还很小,分不清苦与不苦,只是隐约记得当时扎马步腿脚很酸,每天晚上嬷嬷都会给我揉。” “哎。” “为什么突然叹气?” “没什么,就是有些心疼。” 她垂下眸子,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些,虽然她也知道自己为了北辰付出了很多,可还是第一次有人心疼她,就连叶轩也不曾说过这样的话。 “这没什么,习武之人总要吃些苦头的。”她故作轻松道,却又回想起刚上山的那段时间,因为更不上师父的教导,长长大半夜的就爬起来练武,山上高寒,冻的手都红肿了。 容枫看了看她道:“以后这样的苦小羽便也让我分担些。” 她沉默了会,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其实扛了这么久也都习惯了。她的朝臣,她的子民皆奉她无所不能,盼她日益强大,得以守护,却从未有个人说要与她分担。 言语间,两人已经到了教练场,届时绍炎已经整顿好将士,大家都在等着她们的到来。 所以他们刚一走进教练场,将士们便不约而同的跪下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侯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她与容枫对视一眼,觉得这礼数着实不周全,一个万岁,一个千岁,这是让她孤独终老啊。 “众位将士平生!”她摊手道,恢复以往那个尊贵冷漠的君王。 接下来绍炎开始点兵,她和容枫坐在一边的凉亭中,看着将士们像豆子一样有序的调度排开,觉得蛮有意思的。 其实这些场面她都是见惯了的,北辰的每次战事她都御驾亲征,亲自点兵,冲锋陷阵,不似别的将领将自己的性命放在最重要的位置,让将士们冲在前面。所以,她十分受将士们的爱戴,在军中的呼声特别高。但凡是东霓的将士,都希望有机会与她一起冲锋陷阵,征战沙场,这样才不枉为一名军人! 容枫将一颗葡萄递到她的嘴边,她毫无准备的用嘴接住,这一幕却无意间被将士们看见,立刻散发一股躁动。 士兵们开始小声议论道:“皇上和侯爷的感情是真好啊!” “没错,刚才我都看见了,侯爷在喂皇上葡萄呢!” “话说皇上肯定是喜欢侯爷的,寻常皇上都不与人亲近,如今却......” “咱们侯爷也是一表人才,文武双全,所谓才子佳人啊!” “真羡慕侯爷,早知道我也好好读书,多多习武了。” “哈哈哈,就你,下辈子吧!” 第三百零八章:校场比试 听见将士们的小声议论,绍炎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大家瞬间安静下来。他也下意识的朝着凉棚那边看去,发现赫连羽正在和容枫交谈,言语之间竟还带着笑意,就连他也觉得有些惊讶。 中途休息时,绍炎前来禀报,说是将士们希望能与容枫较量武艺,大家都想亲眼见识见识他的本事。赫连羽本想推辞了,可容枫却爽快的答应了。 只见容枫和她一起并肩来到将士们面前,将士们立刻围坐成一圈,兴致高昂。北辰是个较为崇尚武力的国家,即便是寻常人家的女孩子,若是能学上一招半式也会十分风光,不似东霓对女子要求的那般贤惠。 所以,不论男人和女人都比较看重武功的高低,结交朋友时首先也是以武会友,他们之所以邀请容枫,也是间接对他的肯定和爱戴。 绍炎对着一纵队的将士们使了个眼色,那些将士们便起身上前,等待安排。“不知侯爷想要怎么个比法?”他遵循容枫的意见。 容枫道:“寻常怎么个法子,如今就怎么办吧。” “是。”绍炎立刻让十个将士围上去,比法就是一比十,看看容枫能不能将这十个人打倒,其实这已经是很手下留情了,就算是他自己平时练习也都二十个起步。 赫连羽走到容枫身边,小声道:“衣服帮你拿着。” 容枫点了点头,伸手将外袍脱下交给他,然后慢条斯理的挽起袖子,露出健壮有力的手臂,走到人群中央。 赫连羽像将士们一样,找了个地席地而坐,将容枫的外袍抱在怀里,兴致勃勃的观赏着。 只是她还没意识到自己这样的举动,让将士们大为惊讶,大家都在议论她变的原来越亲民,而且她还亲自给侯爷拿衣服,两人的模样恩爱到了极致。 一对十,对容枫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他站在原地都没移动脚步,那十个人便已经全部被放倒了。 见状,赫连羽起身上前,道:“不如换个比法吧。”她知道凭着容枫的功夫,即便是再来几十个也都是倒地的份儿,这样比下去没有悬念。 容枫看了看她,额头析出汗珠,汗水将他的衣衫打湿贴在身体上,身形轮廓越发的明显,喉结上下滑动着,说不出的性感。 绍炎亲自递来拭汗的巾帕,接话道:“皇上的意思是比骑马射箭?” “没错,正好本王今日也有些手痒。”她下意识看了看插满羽箭的草人桩,容枫武功她是知道的,可他的骑射本领却还没见识过,择日不如撞日。 听说皇上也要参加,将士们更加兴致勃勃了,引得那些在教练场当差的宫人也纷纷聚集,都想蹭个热闹。见状,她也不惩罚,反而由着他们围观。 容枫将拭汗的巾帕塞到腰间,酷酷的说:“那正好。”说罢对她挑眉一笑。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心似乎停止了跳动,容枫竟当着大庭广众与她示爱,还有方才喂她吃葡萄。也不知将士们看见没有,不过她也没心思管这些了,反正都是夫妻,不是吗? 绍炎很快命人准备好木桩和弓箭,只见她信步走到箭筒边,抽出一支箭,撑起一张弓,试了试手法,颇为满意的收了弓箭对一边的绍炎道:“绍统领也一起吧。” “是,微臣遵命。” 只见她勾唇一笑,心情十分的好,自小她便喜欢这些竞技活动,每每参加都是跃跃欲试,这习惯倒是多年未变。 见她信步昂首,眼带笑意,容枫也露出丝丝笑意,相处的越久,他对她的性子摸的越来越清楚。 士兵为绍炎加了木桩和弓箭,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随着一声令下,三人相约着拉开弓,上了箭,对着木桩刷刷刷的射去,竟全部都命中红心,引得一片叫好! 她放下弓,下意识的看了眼容枫,暗自赞佩他的箭法精准有力,至于绍炎的箭法她是见识过的,不过相比之前也长进了不少。 “接下来,我们将各自箭筒中的箭全部射出,规定的时间内看谁的箭中红心最多。”她对规则进行加码,难度加大。 这次是一个一个来的,边上有专门的士兵计算时间。首先是绍炎,只见他三箭齐发,迅速的将所有的箭全都射到了木桩上,只不过有那么一两只稍微偏了红心。 等到赫连羽的时候,她亦是用了同样的法子,将所有的箭都射在了红心上,不过时间却比绍炎长了许多。众位将士拍手叫好,当今北辰数箭法也就皇上和绍统领了! 最后一个是容枫,大家对他似乎没有什么信心,毕竟这样难度的射箭,不是什么人都能完成的,能够在规定时间内将所有箭射出就已经很不错了,更不要说中红心了。 面对质疑,容枫却是一脸淡定,大家见他取出一支箭的时候便认为他输了,一支一支的射,肯定超时。可在他射出第一箭的时候又迅速取出第二支、第三支......大家光顾着看他从箭筒取箭了,待他将最后一支箭射出的时候,大家才顺箭的轨迹看向木桩,谁知那木桩上竟只有一支箭,而那仅有的一支箭却也被最后一支箭从中心劈裂掉落地上,紧随其后的是木桩的炸裂声。 眼见如此,所有人都惊讶了,后一支箭将前一支打落,所有的箭都射在同一个点上,而且最后一支箭居然直接穿过了木桩,将木桩射个粉碎,这样的箭法已经不能用精绝来形容了,简直不可思议! 就连绍炎也惊了,情不自禁的拍手叫好,箭法他还没佩服过哪个,容枫是第一个! 看着那被射碎的木桩,以及满地被劈裂的羽箭,赫连羽深吸口气,心想这可不就是传说中的百步穿杨么!容枫的箭法原来竟这么好! 第三百零九章:校场英姿 容枫缓缓放下手中的弓,见她眼中的惊讶和满脸的赞扬之情,不禁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他并非喜欢争强好胜之人,也不是什么人都配看见他的本事,只不过适时的展现一下自己,有助于提升自己在小羽心中的形象。 边上的侍卫连忙上前,接过他手中的弓,绍炎敬佩道:“在下还是第一次见识如此高超的箭法,惭愧不如!” 容枫笑了笑,谦逊道:“献丑了。” 赫连羽倒是站在一边,眼带笑意,无声注视着他,心中的赞扬已经渐渐转化为崇拜,就是那种女子对男子的崇拜,纯粹而又真挚。 他十三岁才开始习武,较寻常人已经迟了很多,不过他的内力却一点也不含糊,就连她的内力都还没达到百步穿杨的水平。所以,容枫的内力绝不在她之下,武功也不会低于自己。 将士们个个兴高采烈,兴趣盎然,将这样的三个人放在一起比试,简直就是神仙打架,太精彩了,连连高呼继续。可宫里的小公公却来通报说,前朝大臣有事向赫连羽禀报,比试的事只好作罢。 赫连羽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对那小公公吩咐道:“让大人们去御书房等着,本王稍后就到。” “是,皇上。”临走前小公公看了看那被射碎的木桩,心中疑惑:谁有这样大的力气,竟将木桩都给射碎了。 只见她有些扫兴的对大家说:“看来今日无法继续比试下去了,咱们改日再继续。”说罢,同容枫一起离开校练场。 在走到门口处时,她将手上的衣服递给容枫,想着他刚才出了汗,便道:“穿上吧,回头让人领你去洗御宫泡个澡。” 容枫接过衣服,边走便套在身上,回答说:“好,晚上一起用膳。”没经过她的同意便将晚膳安排了。 “好,等处理完事我就去灵凰殿找你。” 这灵凰殿也就是她之前的寝宫,名字也是根据她的字而来,在继位前她一直住在那里。不过继位后,按照那些大臣的要求,不得不搬进只有皇帝才能住进的泰华殿,之前的寝殿也就空置了。 泰华殿只有皇帝才能住,她与容枫大婚那日是例外,想着日后容枫时常进宫,需安排一个住处才是。奈何皇宫之中用于寝殿的宫殿甚少,毕竟正常情况下就她一人占着整个皇宫,其它的宫殿都改成了仓库或者藏书阁,方便起见便将之前的寝宫让给了容枫。 在回御书房的道上,她随手抓了个宫女,命她领着容枫去洗御宫,然后便奔去了御书房。带她到了,几位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不知众位爱卿何事相奏?”她做出一副君主该有的气派,与方才的她有些出入,这么多年下来,这些也都是信手拈来了。 “回皇上,老臣们是为了临怡王爷一事前来。” “临怡?他怎么了?” “皇上有所不知,之前军中一部分军饷由临怡王爷直接拨付,只是如今王爷要断了这部分军饷,不愿再提供。” 听老臣们这样一说,她倒是想起来了,之前因为国库空虚临怡便主动承担下了这一部分军饷,这一承担便是许多年,直到她自己都习惯了。 “当初临怡王爷本就是提倡国本,自愿承担,如今他不愿了,这部分军饷便由国库分拨吧。” “是,只不过.......”老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困难,爱卿但说无妨。” “回皇上,这笔军饷开销惊人,虽然北辰国力回升,可若是从国库分拨怕是会给国库带来一定的压力,如今又正值国诞,花销巨大。” 一边掌管国库的内务大臣道:“没错,臣换算了一下军饷与国诞的开销,若是如此国库所剩无几。” “怎么会这样?”她有些无奈,今年丰收,按道理说国库不至于到空虚的地步。 “因为皇上为百姓减轻赋税,所以今年虽然丰收,但税收却没有增加。眼看着秋季的收成还没上来,若是临怡王爷能再支持一季度的军饷,便可解决眼前困局。” “临怡本就为北辰付出很多,不能再让他花银子了。”她想了想继续道:“这样吧,你们去同临怡说,这季度的军饷是国家向他借的,待秋季赋税上来便将这亏空填给他。”在感情上她本就有愧于他,所以更加不愿意再从他的口袋掏银子。 几位大臣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皇上的法子十分可行。” “那便这样去做吧,再从内务府选些奇珍异宝送过去。” “是,老臣这就去办。” “去吧,记得同临怡好好商量,莫要逆了他的脾气。” “老臣遵旨。” 事情处理完,她微微叹了口气,心中盘算着秋季要将赋税恢复正常水平才是,富民的同时富国也非常重要,不然这国库时常告急,还需向臣子借钱,让她这个做皇帝很是没有面子。 王府中,临怡面前摆着一摞账本,都是临家产业所带来的的收益。虽然他在城府谋略方面不在行,可对做生意却十分精通。这些年临家的产业已经遍布北辰,就连东霓也有许多他的产业,毫不夸张的说一年的利润比北辰的税收还要多,可谓富可敌国。 内务大臣领着一众太监来到王府,那些太监手中皆捧着奇珍异宝,这些都是赫连羽的一些心意,虽然与那些军饷相比九牛一毛,可也都是些珍奇玩意儿,有钱也不一定买的到。 听说宫里来人了,临怡像是早就算好了似的,放下手中的账本,许多日不见原本阳光的脸变的有些阴暗,嘴角似带着嘲讽。他知道赫连羽为了军饷的事,一定会派人来的。 第三百一十章:怡王之胁 “老臣见过临怡王爷。”内务大臣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按他的年岁来说根本不必如此,不过今天他是来办事的,有求于人,姿态放低一些不会有错。 “原来是内务耿大人,不知大人前来所谓何事?”不过临怡却将姿态摆的足够高,因为他知道老臣代表着赫连羽,她这是有求于自己。 “既然王爷问,那老夫便开门见山了。” “耿大人莫非是为了军饷一事?” “没错,老夫正是为了军饷一事前来。” 临怡不屑一笑,有些阴阳怪气的说:“本王不愿再继续支持军饷开销,这本就是本王无偿所出,如今本王不愿了,难道不行吗?” “回王爷,老臣已经将军饷一事如实与皇上禀报,皇上的意思是希望王爷能继续负担一个季度,待秋季税收下来皇上便将这笔军饷归还给王爷,言下之意也就是借。” “哼,皇上的如意算盘打的还真是好,这么一大笔军饷隔上一个季度,本王损失的不止这笔银子,还有许多利息,皇上怎么也不算算这些?” 耿大人语塞,心想利息确实是一大笔,不过这临怡王爷根本不差钱,之前对皇上也是慷慨必应,如今爱而不得却突然翻脸,斤斤计较。 “这,这容老臣回去同皇上禀报,想必皇上也是愿意承担这些利息的。”利息虽然是一大笔,可对于国库来说也还是不值一提。 临怡道:“不用了,你让皇上亲自来和我谈。” “这.......”耿大人犯难,心想临怡这也太忤逆犯上了,不过碍于银子的面子却没说破,一切还是交由皇上定夺吧。 在临怡这碰了一鼻子灰,耿大人这边立刻又进宫进行禀报,将情况与赫连羽一五一十的说了遍。 听罢,赫连羽十分无奈,她知道临怡这是在报复她当初不嫁之仇,故意在节骨点上为难于她。 只见她拂了拂衣袖道:“罢了,本王亲自同他谈。” “是,不过皇上让带去的珍宝,临怡王爷又给原封不动退了回来。” “呵,他自然看不上那些东西。耿大人退下吧。” “是,老臣告退。” 看着天色还早,她便抽空亲自去了临怡王府,可谁知道临怡早早算到她会来,刚一进门就让管家给她个为难。不过她也不计较,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毕竟之前北辰一半的军队都靠他养着,这年头果然是财大气粗。 受了管家的为难,才见到临怡,只见他一身珠光宝气,从头到脚都是北辰有名的服侍坊所打造的限量版,光是这一身行头就已经价值不菲。 见她来了,临怡简单敷衍的行了个礼,阴阳怪气的问:“皇上怎么有心情来本王这小小府邸。” 她不予计较,笑了笑道:“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臣可不敢,若不是皇上有求于人,怕也不会将姿态放的如此之底。”他话里有话,意思是赫连羽要求他军饷的事。 只见赫连羽轻笑,面对他这种恶意言语就当做是没听见,一本正经的谈及正事:“临怡,第三季度的军饷就当是北辰向你借的,也会承担所有的利息。” “借?我的银子可不是什么人都借的。”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已经不拿她当什么稀罕人了。 赫连羽连着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坐下,径直给自己倒了杯茶。为了给她下马威,临怡竟连茶都没让人上。 “那就是说,你不愿借这笔军饷了?”她的声音开始变得没有温度,没有情绪。 不过临怡还没察觉到她已经动怒,还是一副傲娇异常的模样,道:“借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 “只不过让本王深刻反思当初不嫁你的行为,让本王对你忏悔?” 听她这么说,临怡脸上闪过得意,没错!他要的就是这些!只不过当他转过身看见她的脸的时候,便感觉到生气了。 临怡的胆子本就不大,是属于那种蹬鼻子上脸,宠不得让不得的人,你越是宠着让着就越难搞,反而你态度强硬他就怂了。 见她生气,临怡便连忙否认道:“我可不是这样想的,没想到你这么喜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眼下,赫连羽已经没有心情与他周旋了,她本就是不喜欢废话的人,之所以还会这么多废话,亲自来一趟,也完全是念及两人之间的情分。可临怡一再的不知好歹,她便也没了耐心。 “本王不想知道你是小人之心还是君子之腹,既然你不愿意那从这一季度开始,军饷出处移交给国库,至于之前你所垫付的军饷,国库会归还与你。” 眼见她这是要划清界限,临怡便后悔了,他不过是想看她后悔,图个自己心里舒坦,却不想弄巧成拙。“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还想辩解,却被赫连羽打断。 “临怡,本王谢谢你当初雪中送炭,本王不嫁你那是因为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爱情,也不会发展为爱情,你为我为北辰做的那些我都看在眼里,所以也都会一一换给你。”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说我对你好就是为了得到你不成?”他有些委屈。 赫连羽冷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难道不是吗?我理解你的愤怒不甘心,所以现在你做什么我都没有理由责怪,但我赫连羽天生不喜欢不纯粹和被威胁。” “我没有威胁你!再说我哪里又不纯粹了?” “有没有你心里知道。” “难道当初我慷慨解囊错了吗?我是不想看见你忧虑,没想到这些我竟做错了!” “这些没错,不过你今日的做法倒是让我低看了。”说罢她大步离开房间,有些话说不清楚,尤其是和一些人。 临怡不甘心的站在原地,气呼呼的,其实他就是故意为难她,让她后悔当初的决定,甚至现在投入他的怀抱也好。可他没想到的是她居然那么决绝,还要划清两人之间的界限! 第三百一十一章:青梅之情 回到宫中,赫连羽心中有些烦躁,她承认自己对临怡有所愧疚。可作为一个女人,对他的行径确实喜欢不起来,尤其是军饷这一事,毕竟他的做法太不够男人了。 要知道无止休的责难和为难,是不会令她后悔动容的,相反,他若是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她的心里反而会后悔愧疚。临怡真的太不懂女人了,好好的情义硬是让他一手作没了,剩下的只有厌恶。 明公公见她皱着眉头,关切道:“王上去了王府,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临怡要断了军饷。” “这,怎么说断就断了,莫不是王爷还因为王上成婚一事耿耿于怀?” “不想公公也看出来了。”她苦笑。 明公公道:“王爷也是老奴看着长大的,性格温顺,什么都好,偏偏脑子不够使。” “怎么说?”她还是第一次听明公公这样评价临怡,不过说的却十分在理,脑子是个好东西。 “王爷自以为聪明的不过都是些人尽皆知的小心思,人又少了许多自知之明,依着王上的性子是不会喜欢上他的。” “还是公公看的透彻,可本王虽然不会与他发展男女之情,但却愿意拿他当做亲人,不是吗?” “可是王爷不理解啊,他如今断军饷这番作为,定是为了让王上后悔,好让自己心里舒坦。” “公公分析的真是一点也没错,早知本王也不会亲自跑一趟找不快了。” “王上何必与他一般见识。” “哎,想想也是,再怎么说北辰也得感谢他,若是没有他当初的支持根本不会有今日。” “所以啊,看一个人有些时候要往好地方看,王上说呢?” “没错,公公说的十分在理,我这心气顺了不少。”要知道她鲜少生气,若非在心里有位置的人,根本无法令她生气。 明公公笑道:“好啦,侯爷已经在灵凰殿等候多时了。” 对了!她竟然忘了要同容枫一起晚膳,瞧她这个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 待她去了灵凰殿,容枫已经让人将桌上的饭菜热了两遍了。 “抱歉,去了趟临怡王府,耽误了许多时间。”她愧疚道,一直以来她最痛恨不守时的人,如今自己却成了那样的人。 容枫摇头道:“不碍事,吃饭吧。” 看着满桌子都是她喜欢的菜,印象中她并没有和谁说过自己喜欢吃什么,可巧的却也在这。“你怎么知道这些都是我爱吃的菜?” “没什么,就是寻常注意些罢了。” 容枫说的云淡风轻,然而她却十分感动,她是出了名的不挑食,即便是不喜欢吃的菜也都一视同仁,喜欢的便会多吃上两块,却不想连这些容枫都放在了心上。 “谢谢。”想着自己好像从来没注意过他的喜好,也是惭愧。 他默默的家琪一块鱼肉,贴心的挑了刺放进她的碗里,道:“多吃鱼肉好。” “额.....你自己吃吧,我不用挑刺的。”她和那些千金小姐不同,饭桌上用不着伺候。 容枫对边上的宫人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然后才开口道:“既然你已是我的妻子,那这些活儿我便是有义务做的。”说罢又给她夹了快蔬菜。 她轻笑道:“凭着第一次见面的印象,倒还真想不到你会如此。” “哦?那小羽说说我给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不解风情,有些木纳。” “哈哈,那如今呢?” “如今,如今倒是大不相同,你是我第一个看走眼的人。” “那小羽可想知道我对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她狐疑了下,道:“且说说看。”她一向不在意自己给别人的印象是什么。 容枫仔细回忆了下,道:“美,小羽是我见过最为貌美的女子。” “就这些?”想来绝大多数人对她都是这个印象,容枫也是如此,会不会太没新意? “还有就是眼睛。” “我的眼睛有什么特别吗?” 容枫笑了笑道:“当然很特别,有机会再同小羽说。” “对了,今日你的表现真的让我太意外了!” “小羽指的是箭法?” “没错,你是我见过箭法最为高超的人,就连师父也不及你。” “哈哈,若不是听大家这样说,我倒还清楚自己箭法在一个什么水平上。”他不以为然道。 “难道你从未和人比试过?” 他摇了摇头道:“没有。” “那这箭法是谁传授?” “自己学的,记得当时我住在一山谷中,蚊虫甚多,便拿蚊虫作箭靶。” 听他这么说,赫连羽十分惊讶,拿蚊虫当箭靶,要知道蚊虫才多大,而且还是活物,怪不得会有如此高超的技术。与此同时她竟还觉得有些熟悉,记得夜玠也曾在一处山谷隐居。 见她由惊讶转为疑惑,容枫立刻意识到自己不应该提山谷,连忙转移话题道:“听说你去了王府,可有什么事?” “没什么。”她不想将自己欠临怡的那些事重提,也更不想让容枫知道临怡曾经爱慕自己。 容枫点头,也不追问,至于临怡的那些事他也知道个大概。“方才我看了些农作之书,觉得木棉十分适合在北辰境内种植。” “木棉?” “没错,据我所知东霓纺织业最为胜,而纺织除了蚕食外,还需要大量木棉,只是东霓的气候并不适合种植。” “你的意识是,北辰的百姓种植木棉然后贩卖给东霓?” “没错,北辰适合木棉生长,在许多荒废的土地上都可种植,而且产量十分高,比种植农作物划算许多。” 听他这样说,赫连羽倒是觉得耳目一新,之前她只是研究如何提高老百姓的种植产量,却没想到开发新的农作物。 “你的想法很好,回头我找来农务大臣好好商量,若是可行倒是可以推广。” “嗯,我也只是突发奇想。”容枫谦虚道。 “没想到你对这些还有研究,感觉你比我更适合做皇帝。” “小羽又开玩笑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国诞同庆 三日后,还未入夜,国都城中的老百姓便已经挤满了大街,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儿童们嬉戏打闹,好不热闹。 三位青衣女子穿过人群,眼见如此盛大热闹的场面不禁赞叹。为首的一位女子虽然也是青衣,但加了一袭蚕丝披风,细看便发现布料配饰与后面跟着的两位女子皆不相同。 走到一处面具摊前,为首的青衣女子揭开面纱,竟是无花宫的九宫主伊沫!只见她拿起一枚面具在脸上比划比划,嘴角带着一抹兴致。 她转脸对身后的两位女子道:“你们且将面纱揭开,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是什么坏人呢!” 两位女侍从听话的将面纱揭开,清一色的妆容发髻,恍惚间竟有些辨别不出谁是谁。 “九宫主,咱们这样招摇过市怕是不妥。” “哼,有何不妥?”伊沫不以为然。 “如今正值北辰国诞,人多眼杂。” “本宫主却正好看上这样热闹的日子,好瞧一瞧那赫连羽的真容。”其实她是慕名而来,之前在无花谷听闻大家谈及赫连羽,便一心想见一见这个同自己一样视炼玉柔为眼中钉的绝世美人。 “九宫主小声些。” “够了,看你们畏头畏尾的样子,本宫主什么时候怕过谁?” “那,那宫主我们接下来要去什么地方?” “沿着街买些吃的,一会去集庆门城楼下占位置,据说赫连羽会现身城楼之上。” “宫主,这位赫连羽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让宫主如此这般?” 伊沫津津有味道:“她可是一而再再而三让炼玉柔吃苦头的人,你说本宫主能不感兴趣吗?” 侍从没说话,心想自家宫主怎么就和大宫主杠上了,从小时候到现在,一直都没消停过。 届时,赫连羽和容枫正在灵凰殿换衣服,两人各占一边,任由着十几个丫鬟上下其手,先是沐浴焚香,后是穿衣梳妆,天快黑了一切才准备妥当。 这是她继位后的第一个国诞,按照习俗她需要领着容枫出现在子民面前,接受他们的朝拜和祝福,那样夫妻两人感情就会和睦恩爱,白头偕老。 虽然都是些不着边的传说和祝愿,即便不一定是真的,但谁也没有胆子笃定它就是假的,毕竟她也想与容枫和睦相处,不要像临怡那样出幺蛾子才好。 夜幕降临,她在群臣的簇拥之下,同容枫一起准时出现在城楼上,刚一出现下面便是不休不止的欢呼,那些老百姓恨不得爬到城楼上,场面过于沸腾。 她倒是不用说什么,紧接着明公公走上前,拿出圣旨开始宣读,下面的老百姓立刻安静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说的也就那么些客套话,圣旨都是大臣帮她拟的,不过有一件事倒是值得注意,那就是朝廷官方批准民间小报对皇室以及对她进行撰写,只不过内容要属实。 大家听了,无不沸腾,高呼皇上英明! 站在一边的伊沫,仔细打量着城楼上的女子,饶有兴趣的样子,转身对侍从说:“这赫连羽果然是有几分姿色的,即便是如此珠光宝气,也掩盖不住其风华绝代的气质,当真是位绝色佳人!” 侍从应和道:“没错,这位北辰的君主当真貌美。” 伊沫暗暗的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这样貌是没话说了,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本事。” “回宫主,属下听说这位北辰君主可有本事了,不但样貌倾城,武功更是出神入化,曾以一人之力力挫千军。” “一人之力,力挫千军,也不是没有可能,不然炼玉柔的人也不会死那么多。不错不错,我喜欢。” “如今人也看了,宫主我们还是回去吧。” “急什么,本宫主还有许多事没做呢!” “可.....” “没什么可是,再说如此热闹的场面你们竟不动容?”从本质来说,伊沫是喜欢热闹的,性子也有些孩子气,又在无花宫闷久了。 “宫主......” “好了,本宫要好好玩一玩,你们若是不愿就先回去吧。” 宣读完圣旨,明公公又端出一盘金瓜子,让赫连羽同容枫携手将这些金瓜子洒下城楼,让捡了的人讨个好彩头。 他们两人将手伸到盘中,却不小心碰到了一起,在这样如此热闹的场景下,两人的目光却避开喧嚣,交织在一起。她感觉自己的心微微触动,而容枫竟连同她的手与金瓜子一起握住,然后抛下楼下。 漫天而下的金瓜子好看极了,老百姓们纷纷开始捡,场面一派和谐。 所有的环节都结束之后,他们两人一起携手走下了城楼,继续宫中的宴会。老百姓们似乎意犹未尽,纷纷谈论着。 “话说那位就是咱们北辰的国婿,果然是相貌堂堂,只不过配咱们皇上倒是有些弱了。” “你懂什么,听我一个在宫里当差的表哥说,咱们国婿爷深藏不漏,是个实打实的高手!” “高手?难道比咱们皇上还厉害?” “那可说不出准,皇上再怎么厉害也是女人。” “女人怎么了?我倒是觉得咱们皇上不输给男人,长得和天仙似的,没几个男人配得上!” “话说皇上似乎十分喜欢国婿爷,方才洒金瓜子的时候两人竟是握着手的。” “没错没错,而且皇上还笑了,记得以往国诞皇上可是从来没笑过。” “而且皇上今日的装扮十分隆重,女为悦己者容,说的不就如此?” “可我怎么觉得皇上白衣胜雪更好看些,就像仙女下凡!” “都好看,各有各的美!” “没错,没错,这人长得好看,穿啥都好看!” “也不知皇上什么时候怀孕,咱们北辰可都等着呢。” “急啥,这才成亲两三月,说不定两人还不想这么快要孩子呢。” “那倒也是,要是我有这么个漂亮的媳妇儿,也不想有个孩子来打扰。” “可不是,国婿爷怕也是这样想的,有孩子多碍事!” 第三百一十三章:醉酒偷腥 宴会上,一波又一波的敬酒,明公公准备好了白开水,本想像以往那样蒙混过关,可容枫却默默的替她将所有的敬酒都揽了下来。她想阻止,却又被他一个眼神阻止。 酒过三巡,她感觉到了容枫似有微醺,而那些大臣们似乎看中了他的好酒量,轮番前来敬酒。男人皆是如此,只要场面和气氛有,自然是越喝越有劲。 她对明公公使了个眼色,悄悄的给容枫换上假酒,可酒壶刚一递上来就被容枫给抓包了。 “你一人喝他们许多,这样下去肯定会醉。”她小声解释道。 容枫握住她递酒壶的手腕,轻轻揉捏了两下,似笑非笑的说:“不碍事。” “那,那待会找个理由,我们先撤吧。” “嗯。”他也想早些离开和她待在一起。 她默默的将假酒放在一边,心中满是感动,没想到身边多个人竟不用装着和假酒了。都说酒品既人品,她每每喝假酒,和弄虚作假有什么两样? 随即,她趁着歇场的功夫,找了个理由携着容枫迅速离场。因为宫人都在宴会上服侍,他们只身两人偷着朝灵凰殿走去。 容枫确实是微醺了,脚步也有些沉重起来,一开口便是浓重的酒气。赫连羽下意识的靠着他走,生怕他一个不稳摔倒。她尚不知容枫酒量如何,只是觉得他已经喝了很多,生怕他强撑。 趁着微醺的醉意,容枫握住她的手,两人肩并肩,手牵手,这样一直向前走着,宫道上安静的月光与宴会上的丝竹星辰强烈的对比。 “小羽。”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此时此刻很安静,心中也十分满足。”说完,他低头看了看两人紧握着的双手。 她下意识的将手抽回,却被更大力的握住,若不是夜幕,定能看见她微红的脸颊。 “你喝的有些多了。”她道。 谁知容枫却摇头,道:“如今才正好,微醺的状态。” “今天谢谢你,若不是你我又要喝假酒了。” “小羽的酒量只有三杯,以后的酒都由我来挡。” 她怔了怔,心想容枫怎么知道自己只有三杯的量,记得自己在她之前从未透露过酒量才是。 见她神情变了变,容枫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旁敲侧击的解释说:“记得新婚之夜,你才喝了一杯便醉意浓重,想来不过三杯也就倒了。” 听他这样说,赫连羽的疑惑才消除,惭愧的说:“我自小沾酒即醉,师父曾说我的体质不适合饮酒。” “我猜的果然没错。” “那你的酒量呢?能喝多少?”其实她好奇男人的酒量,就像好奇武功一样。 容枫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心情好的时候多些,心情不好的时候少些。” “没想到酒量还视心情而定。” 容枫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情不自禁的伸手抚上她的头发,目光温柔的说:“是啊,小羽在我身边我的心情便好。” 面对突如其来的表白,赫连羽有些无措,心想这熟悉了的容枫怎么和夜玠一样,总是喜欢猝不及防的向她表示爱意。 “好了,你喝多了。”她将所有的原因都归结为酒。 见她紧张,容枫在心中好笑,没想到她也会紧张,既然她说自己喝多了,那今日便也借着酒劲做些寻常没胆子做的。只见他猛的将她抱起,闪到道路边上的假山之中。 赫连羽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已经被抵在假山上了,这座假山是中空的,他们此时正在假山里面,月光照不进来,周围一片漆黑。容枫温热的气息从头顶洒下,他有力而又灼热的身体压着她的身子,狭窄的空间令她无法挣扎。 “容枫,你喝多了。”她再次强调,若不是喝多她才不会任由他如此行为。 借着她的话,容枫故作醉意,黑暗中大手扣上她的腰肢,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脖子和脸颊,时不时的将热气吹向她的耳后。 “小羽,我一点也不多。”此时他越是说不多,她越是觉得多了。 “容枫,我们还是先回宫吧。”这里时常有守卫巡逻,若是被发现让她颜面何存? “嘘~~小羽不说话就不会被发现。” “可这里太狭窄了,我们还是回宫吧。” “小羽意思是想找个宽敞的地儿?”他故意将音拖的很长,说的很暧昧。 黑暗中,她红着脸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哪个意思?”他继续暧昧,一步步的将她向那方面诱导。 眼见气氛越来越暧昧,她也知道自己越是挣扎越能引起他的欲望,索性便不再说话,也不再动。 见她不说话也不动,容枫又岂会轻易放过,她不动,不代表他不会动啊。他又向前压了压,然后在她耳边暧昧的说:“小羽觉不觉的我们现在的姿势,像极了那本春宫上的男女?” 经他提醒,赫连羽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情不自禁的回想起春宫册上的男女,感情与他们现在的姿势一模一样,容枫倒是说的属实。可这样的姿势,接下来不就是....... “容枫,你真的喝多了。”她不停的反复的强调,似乎除了这句话也说不上别的。 “没有,小羽可曾看过那本春宫?”他还是与那本春宫较劲。 “没,没有。”她心虚道,看自然是看了....... “当真?” “当真。” “可我不信。” “额.....看了几页,便也不算看过吧。”她结结巴巴的解释。 容枫勾唇邪魅一笑,继续追问道:“看了哪几页?” “最,最后面的几页。”她胡诌道,不过是随便翻一番,那还能记得哪几页。 “最后几页女子在上,原来小羽喜欢这样的。” 女子在上?她喜欢?天大的误会,她只是随口胡诌的。转念一想,容枫竟知道最后几页的内容,说明他已经将画册研究透彻,怪不得他那么熟练........不对,不对,她这是想什么呢!怎么想到容枫的表现了! “不,不是.....” 没等她说完,容枫便用吻堵住了她的嘴,一股浓重的酒味钻入味蕾,熏得她有些晕,而他却十分霸道,不停的深入直到喘不过来气才将她放开。 容枫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低声道:“画册最后的几页,我们今夜试试可好?” 第三百一十四章:酒不能沾 她咽了咽口水,压制住脑海中的胡思乱想,摸索着容枫的腰一路向上。见她这般容枫心中窃喜,心想自己的美男计奏效了,却不想下一秒穴道被点住了,原来她竟是摸索着找穴位! 见容枫晕过去,赫连羽连忙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酒还真是不能沾。”回想起她自己几次喝酒误事,决定以后让容枫少喝酒才行。趁着没人,她将容枫移出假山,凭着内力硬是将那么个大块头给背回了寝宫。 趴在她背上的容枫其实没有晕过去,只是假装罢了,原以为奸计得逞的他那叫一个哭笑不得,任由着用脚趾头也没想到赫连羽会来这么一招,直接将他打晕扛走,若是让白斋知道估计得嘲笑他半年。 不得不说,赫连羽也真是女中豪杰,从来都只有男人背女人,还没见过那个女子将喝醉了的男人背回去,还巧妙的避开了所有人,从窗户翻进房间的。 眼见她熟练的翻窗本领,容枫敬佩不已,她堂堂皇帝怎么竟擅长这些偷偷摸摸的事,当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赫连羽将她背进房间,摸着黑放在床上,才转身去点灯。点完灯只见她大口的喘着粗气,一口气喝了三杯水。 “这家伙还很是沉。”她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自言自语道,接着又走回床边伸手解了他的穴。 容枫配合的干咳一声,随即醒了过来,故作茫然的环视房间一周,疑惑道:“我怎么在这,我记得.......” “你喝多了,晕倒,是我将你弄回来的。”她随便编了个理由,心想反正他喝多了也不记事,再说方才的事也太难以启齿了。 容枫翻身坐起,顺便将外袍脱下扔到一边,大摇大摆的走到桌边坐下,道:“我怎么记着事情不是这样呢?” “怎么不是,你喝多了,我将你送回来,就这样。”她不停的喝水掩饰心虚。 容枫故作夸张的摸了摸背后的穴位,皱着皱眉道:“我这穴道怎么如此疼痛。” “想必是劳累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想溜之大吉,简直做梦,不等她起身就被容枫一把拉住。 她愣了下,看着自己被抓住的胳膊,不解道:“怎么了?” 容枫勾唇一笑,一个猛的用力将她猝不及防的带入怀里,邪魅的说:“难道小羽今晚不留下陪我吗?” 她针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容枫的力气比她大许多,根本无法挣脱,而且这样的姿势越是挣脱越是暧昧,真是进退两难。 “今日大家都劳累了,还是早些休息吧。”她答非所问。 容枫逼着她直视自己的眼睛,道:“我们是夫妻,小羽在回避些什么?” “我没有。”她下意识的否认。 他却又勾唇一笑道:“既然不是回避,那便是害羞了?” 害羞?怎么可能,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害羞好不好? “不是,容枫快将我放开。” “不放。” “放开。” “就不放。”他像个孩子一样霸道又撒娇的说。 面对这样的容枫,她有些大跌眼镜的同时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白天的他还如此的成熟稳重,怎么现在像个孩子一样,这反差也太大了。 “你先放我下来,我不走还不行么。”她无可奈何道。 见意图得逞,容枫才将她放开,眼中闪耀着胜利的得意。“若是小羽说话不算数,我便追求泰华殿。” “当然算话。”得得得,她真是认识到眼前男人的狠了,也相信他能做出这种事,为了颜面考虑还是说话算话的好。 “那小羽唤人来伺候洗漱吧。” “嗯。”她故作镇定道,然后走到门口处对宫人吩咐了些什么。 其实从始至终她都在故作镇定,不论是假山还是现在,酒后的容枫就像个勾人魂魄的妖孽,没了平日里的持重沉稳,比孩子哈还要磨人。而她也就一副冷漠的样子唬人,如果没被这些外表唬住,那么接下来被唬的可就是她自己了。 宫人很快端着洗漱用品进来,一字排开,她绅士的走到门外,等着容枫洗漱好。其实她的很多习惯和行为都很像男子,就连对人的谦让也同男人谦让女人那般,虽说是有些不解风情,可有时候也还是蛮可爱的。 洗漱完毕,容枫便放下帐幔上了床,躺在床上想着今夜如何春宵如何度过,想来已经好几日没有与小羽同床共枕了,害得他猴急猴急的。 待赫连羽洗漱完,宫人们都退了出去,她在外室犹豫踱步,心想现在走的话还不晚,若是上了床事情可就不收自己的控制了。 “小羽,快过来。”内室响起容枫邪魅的催促。 光是听声音她就浑身一怔,有些期待,更多的却是畏缩,逃一时是一时,不如逃之夭夭算了。并非她不懂情趣,不慕欢爱,而是觉得每每那个时候的自己很陌生,会做出许多以往不会做出的举动。 记得她曾经在一本书上看见过,说是男女之事有着令人丧失理智的魔力,所以曾经一个古老的种族便禁止男女接触,不过最后这个种族就灭亡了。这个故事告诉世人,男欢女爱是本能,也是繁衍下一代的毕竟过程。 所以,想要为北辰创造出一位继承人,这些事都是必须历经的。想到最后,她索性狠下心,朝着内室走去。 听见她的脚步声,容枫朝床里面挪了挪,将捂热的被子都给了她。还没等她坐下,便将她一把扯到了被子里,然后在被子里将她紧紧的抱住。 “那个,能不能不要这样。”她无奈道。 容枫根本不顾她说什么,不但将她紧紧抱着,还将脑袋埋在她的脖子里,允吸着她的味道。 第三百一十五章:母性光辉 “小羽身上的味道像极了母亲的。”他情不自禁的说。 她愣了下,不再挣扎,心软了下来,心想原来他是想到自己母亲了,自己也很小就失去了母亲,也算同病相怜吧。罢了,就由他抱着吧,他许是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闻着她的味道,容枫感觉原本躁动的心竟意外的平静下来,感觉她真的像极了母亲。 他情不自禁唤道:“小羽。”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和母亲很像。” “是么,我总觉得自己是和母亲最不沾边的那一类人。”毕竟没有哪个女子整天舞刀弄枪,杀人如麻。 “怎么会,小羽将来一定会是一位好母亲。” 好母亲三个字令她陷入沉思,一直以来她都不曾幻想自己成家生子的模样,倘若真的有了个孩子,她还不知道改以何种姿态与孩子相处,到底是冷漠无情的帝王,还是温柔慈祥的母亲。要是她也能像母后那样温柔和蔼就好了。 见她不说话,容枫撑起身体,侧身看她,问:“小羽在想些什么?” 她连忙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一时出神。”她也不知如何开口,同容枫谈论孩子的事,总觉得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去做一位母亲。 “小羽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额....男孩吧。”她下意识的回答,不光是因为男孩能继承皇位,还因为她本身就喜欢小男孩。 容枫微微一笑道:“那我们便生一男一女,女孩定继承小羽的美貌。” “那你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她好奇。 “女孩。”他一边回答,一边幻想着有个同她一样美丽可人的小女儿,那得多幸福。 她沉默了会,心想若是生了女儿再像自己这样,倒是苦了孩子,男孩毕竟会好些。 就孩子的话题他们聊了许久,直到有些昏昏欲睡,就连她自己也不相信会在这个话题上花费如此多的时间。其实不论男孩也好,女孩也好,关键是早些生出来才行,毕竟举国上下都在关注这个。 她换了个姿势,窝了一处舒服的地儿,迷迷糊糊的说:“容枫,我困了,睡吧。” 见她困乏,容枫便也不忍心打扰,便将身体靠了过去,任由着她吸取自己身上的温暖,温柔道:“睡吧。” 接着,她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一向睡眠不好的她鲜少这么快入眠。就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挨着容枫内心就有一股莫名的安定感,可以抛开一切睡上一个踏实觉。 睡着之后她又下意识的朝着容枫靠了靠,觉得有他在的地方十分温暖舒适。睡着了的她就像一只安静的猫咪,修长的睫毛像是两把小扇子,薄薄的唇瓣紧紧的抿着,羽翼般轻柔的呼吸,像是画出来的一样。 容枫看呆了,情不自禁的伸出手,用指腹轻柔的摩擦着她的唇瓣,划过圆润小巧的下巴、颈脖,一路向下,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不得不说,作为女子,她真的太美了! 原本安静而美好的气氛被一支飞镖打破,容枫下意识护住身下的人儿,刚一抬头便看见飞镖打在床框上,小巧别致,上面还带着一撮红樱,他一眼便认出是无花宫的东西。 只见他小心翼翼的穿好衣衫,一个飞身从窗户飞了出去,飞镖的主人并不想伤人,只是想将人引出来罢了。 容枫立在寝殿的空地上,抬头看着假山上笑颜明媚的女子,知道她便是飞镖的主人。 “你你是无花宫的人?”他开门见山,心想如今无花宫的胆子也真是肥了,居然敢惹到他的头上。 “怎么是你?”那笑颜明媚的女子不是别人,而是伊沫,她深夜到访,本是想会一会赫连羽,却不想引出这么个男人,不免有些扫兴。 容枫剑眉一拧,问:“你认识我?” “当然,你可不就是北辰的国婿爷,赫连羽的丈夫。” 听罢,容枫松了口气,他还以为眼前这无花宫的女人识别了他的真实身份。“深夜到访,所谓何事?”他干净利索道,并不想与伊沫纠缠。 伊沫一边梳理着胸前的长发,一边回答说:“我要找的是赫连羽,不是你。” “哼,她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话说就连他自己都还做不到想见就见,眼前的女人口气还真是不小,不过见她夜闯皇宫竟没被发现,说明她的武功应该不差。 “你这男人,说话怎么这般冲,本宫今日就要见她!” “本宫?你该不会是无花宫的宫主吧!” 伊沫怔了怔,心想眼前这男人倒是有两把刷子,一来二去竟猜出了她的身份。见他气宇轩扬,除了样貌稍逊之外,样样都是拔尖的,看来这赫连羽选男人的眼光还真是不错。 “我的身份岂是你能揣测的,既然夜已深,那我便放你们小夫妻甜蜜。不过明日让你的娇妻城外断木崖一见!”说罢,伊沫便得意洋洋的飞走了。 容枫在原地停留了会,便转身回了房间,赫连羽还在熟睡,并没有察觉外面的动静。 国诞的第二日是不用早朝的,两人睡到自然醒,用了早膳后便在御花园的雨轩中下了两盘棋,棋还未完便已经到了午膳的时间。用完午膳容枫告了假,说是府中有事,赫连羽本想留他多住几日,只得作罢。 回到灵凰殿,她有些神情恍惚,觉得昨夜就像一场梦一样,嘴角扬起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她本想躺在床上再睡会,却无意瞥见床框上的飞镖,如此眼熟,一下便想起来这是无花宫的东西。 无花宫的飞镖居然插在她的床头,可这飞镖又是何时插上去的,她竟全然不知。 只见她伸手将飞镖拔下,仔细端详,竟发现飞镖的上刻了一行字:明日入夜,断木崖见! 明日?到底是今日还是明日?若这飞镖是昨夜的,那定下的日子便是今夜。既然这飞镖是无花宫的,也就说明对方是无花宫的人。而且扔飞镖又不是炼玉柔的风格,也就是说对方不是炼玉柔,可那又会是谁? 第三百一十六章:九宫之主 她拿着飞镖陷入沉思,按道理说白天想要混入皇宫的可能性不大,而这枚飞镖应该是昨夜的,在她和容枫都睡着的时候。 记得,无花宫曾有一位神秘人对她出手相助,会不是就是她? 几经思虑后,她决定赴约,就她一个人,即便对方千军万马脱身也容易。 入夜后,她换上一件玄色男装,窄袖短袂,干净利索,又挑了一枚能打的折扇,便悄无声息的出了城。 城外断木崖,如果没记错那里的风光倒是不错,如今正值初夏,夜晚应该会有许多萤火虫。 只见她一路上脚步轻快,心情似乎不错的样子,不一会便到了断木崖,周围一片漆黑,可附身朝着断崖看下去,却发现山谷之中全部都是飞舞的萤火虫,她暗自感叹如此美轮美奂的景致,回头有时间定喊着容枫来看一看。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她立刻收了心思,木然转身,一双夜眸看向来的人。 伊沫依旧是昨天的装扮,手里提着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每个无花宫的女子向来都是这样的配备。 “看来他和你说了。”她挑眉笑道,虽然笑的不明显,但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傲娇,得意洋洋的。 第一感觉,赫连羽发现自己并不是很讨厌眼前的女子,虽然也说不上喜欢。“他是谁?”她冷冷的开口,依旧千年冰块的样子。 见她这般伊沫眼中却多了一抹赞赏,她就喜欢这种冰块款的。“当然是你的丈夫了,名字叫容枫,我应该没记错吧。” 容枫?可容枫并没有和她说这些。来不及多想,她便回道:“你是无花宫的人,找本王有什么事?” “一定又是他和你说的,对不对?” “什么?”她有些没明白青衣女子的话,他说什么? “容枫啊,是他和你说了我的身份,对吧。” 她皱了皱眉,容枫什么都没和她说,不过让她不解的是容枫怎么知道眼前的女子是无花宫的人? “你怎么不说话?”伊沫催促道。 她打断思绪,回道:“不知姑娘有什么事?”既然对方对她没有敌意,她便也称呼一声姑娘,表示礼节。 伊沫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见一见你,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炼玉柔一而再再而三的吃苦头。” “炼玉柔?你和她什么关系?”眼前的女子和炼玉柔有关,这引发了她极大的兴趣。 伊沫背着手,故作高深道:“我的身份你不用知道,只需要明白一句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抱歉,本王还没有结交姑娘这问朋友的意思。”原来这小姑娘与炼玉柔有过节,看这样子是来与自己拉帮结派的,可惜她并没有兴趣。 “哎哎哎,你先别急着拒绝啊,要是我开出的条件足够诱人呢?” “如果姑娘能开出足够诱人的条件,又怎么需要与本王结盟?” “哈哈,原来你早知道我要拉拢你啊。”虽然被拒绝,但伊沫却还是一副很开心的样子,不得不说她爱死了这种高冷范的,要是赫连羽是个男人就好了。 见伊沫有些人畜无害,赫连羽有些后悔,心想大半夜的被个小丫头装神弄鬼的骗来这里。想到这里,她便抬脚欲走,却又被伊沫拦住。 伊沫有些气急道:“你可别走啊,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说。”她拿出最后的耐心,想想这女子身后好歹是无花宫,尽量还是不要树敌的好。 见她听自己的说,伊沫又喜笑颜开,喋喋不休道:“我叫伊沫,是无花宫人士,我觉得你这人还不错,就算不能结盟也还能交个朋友啊。” 见她如此热情,她倒是被逗出了一丝笑意。“姑娘对本王一点都不了解,就敢交朋友?” “交了朋友不就了解的嘛,嘿嘿。” 她实在是不忍心对这么人畜无害的笑脸拒绝,却也没答应,而是饶有兴趣的问:“不知本王有什么让姑娘想要交朋友的冲动?” 伊沫想了许久,一条一条的梳理道:“首先,你是我喜欢的类型,其次,我们有共同的敌人炼玉柔,最后,你和我见过的一位姨娘很像,非常像!” 喜欢的类型?她现在竟连女人也招了,果然是红颜祸水。至于共同的敌人炼玉柔,她可没主动将她当做敌人,只是正当防卫罢了。最后一点,自己和她的一位姨娘像,这种事倒是巧合。 “你说你有为姨娘模样与我相似?”她问。 伊沫点了点头道:“是啊,不过姨娘精神不好,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那你应该回去好好照顾她才是。”说罢她又想走。 伊沫追上她的脚步,喋喋不休道:“姨娘有人照顾,和你说,姨娘做的合欢酥可好吃了!” 她突然停下脚步,合欢酥!那位姨娘竟会做合欢酥? “咦~~你怎么啦,怎么突然不走了?” 只见她神情变得异常严肃,一字一顿的问:“你的那位姨娘会做合欢酥?” 伊沫点了点头道:“嗯嗯,姨娘什么都忘了,却唯独没有忘了如何做合欢酥,每次一边做还一边哼着一首奇怪的歌。” 奇怪的歌,合欢酥,这些连起来让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母亲,母亲也会做合欢酥,也会边做边哼着歌,这太巧合了! 她突然擒住伊沫的手腕,厉声质问:“你是谁?为什么要和本王说这些!” 伊沫被吓了一跳,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最后只能说出自己的名字和在无花宫中的身份。 赫连羽像是魔怔一般,良久才恢复平静,下意识松开伊沫的手,甩了甩头,自言自语道:不可能的,只是巧合而已。 伊沫连忙追上来,问:“什么不可能,什么是巧合?” 面对伊沫的喋喋不休,她真的动怒了,用警告的眼神看着她,示意她要是在上前一步休怪她不客气,随即转身飞入了夜色之中。一头雾水的伊沫在后面追了几步,眼见追不上气的垂手顿足。 第三百一十七章:相似女人 无花谷中,一位神情安静,言语不多的中年女子,游走在百花丛中,花奴一言不发的跟在她身后,小心的侍奉着。 过了许久,花奴小声提醒道:“该回去了。” 中年女子转过身,露出与赫连羽相似的容颜,安静的点了点头,然后跟着花奴飞上了高台。她平时与花御风一起住在百花大殿后面的寝宫里,偶尔会由花奴陪着下来透透气,但也就是一会功夫。 眼见花奴对她毕恭毕敬,比伺候花御风的时还要小心谨慎,可见她的身份不一样般。而且整个无花谷也都知道有这么一位精神不好的姨娘,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来历,但碍于尊主的吩咐,谁又都得对她毕恭毕敬。 坐在大殿中假寐的花御风,见花奴领着人回来,便道:“来着坐一会吧。” 那人们口中的姨娘也不回答,默默的跑过去在花御风的身边坐下,要知道那可是无花宫代表着权力的王座,而她就那么寻常的坐了上去,不欣喜也不畏惧。 “下面的花开的可好?”花御风找话与她闲聊。 她点了点头,语气慢吞的回答说:“枝繁叶茂,甚好。”见她慢条斯理的语气和文绉绉的用语,可见她应该是读了许多书的。 花御风对她笑了笑,又道:“今日可有什么想吃的?” “寻常就好。”她的语气虽然慢吞,可音色却是极好,这样的一副嗓子若是唱曲,定是美妙绝伦。 一问一答,之后,花御风便不知该说些什么了,想当年她们可是挚友,如今却只能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 良久,那姨娘突然转过身看着花御风,道:“我能出这无花谷吗?” “为何要出去?”花御风皱眉,自从三年前她便时常提及出谷的话,只不过每次都被她搪塞过去。 姨娘再次沉默,又是良久,才回答说:“想出去看看。” “外面的太乱,这里无争无扰,难道不好吗?” “好是好,可.......”她努力想将后面的话说出来,可一时间竟阻止不好语言,其实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想着出去,只是觉得心里好像牵挂着什么,至于什么却记不起来了。 见她还想说什么,花御风抢先一步道:“我让花奴送你回去吧。”直接关闭了话匣子。 她便也乖乖听话的跟着花奴朝着后殿走去,百花大殿的后面是一处空旷的平地,只不过被盖上了房子,简单的四合院,只不过都是用汉白玉建造而成,越是简单越是看着仙气四溢,生活在这里就像生活在仙境之中一样。 花奴将她送回房间后,转身欲走,却被她叫住。 “不知姨娘有何吩咐?”花奴道。 她却又摇了头,皱着眉想了许久,只是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缓缓的吐出两个字:“难受。” 看着她如花似玉的容貌,花奴无奈的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一枚白玉瓶子,倒出一颗药丸给她服下,安慰道:“吃了就不难受了。” 她乖乖的服下药丸后没多久便睡着了,花奴轻叹着气退出了房间。 在赫连羽那处吃了瘪的伊沫,倒也不气馁,既然她已经从无花谷出来了,那必定要将炼玉柔的底莫得一干二净才是。据说炼玉柔在东霓凭着无花宫的名声混了个郡主,要是她去了怎么也是个郡主吧! 她与侍从一路游山玩水来到东霓都城,本想着进城落脚,却发现城中大批百姓朝着城郊西边而去,眼见天色还早,她便也凑个热闹跟了过去。 只见她骑在高大俊俏的马上,嘴里叼了根狗尾巴草,对身边的侍从道:“你说这些人都干什么呢?” 侍从仔细的打量了那些百姓,回答说:“属下见她们的篮子里放着香火素斋,想必是去寺庙上香的。” “寺庙是什么?”伊沫一脸问号,她只知道要个祖宗上香。 “回宫主,这寺庙是百姓用来供奉神佛的地方。” “哦,那神佛可是书中所说的住在天上,各个无法无边?” “是,不过属下却没见过。” “没关系,咱们一会去就能见到了。”若说不食人间烟火,伊沫倒是那么一位,因为自小便没出过无花谷的缘故,对外面的人情世故一概不知,最多也就是通过书上了解的。 因为她们骑马的缘故,便很快将那些行人甩在身后,再往前便是山腰处了,有着一大块平地,而且还停着一辆马车,还有许多黑衣人。她本想说黑衣人也来寺庙这样的话,可下一秒却发现那些黑衣人直接亮出尖刀,三两下就将马车边上的侍从都杀了,然后从马车里面揪出一个女子。 眼看手起刀落,她却将手中的马鞭扔了过去,直接将黑衣人手中的打落,下一秒她腾空而起,直接飞落女子身边,将她护在身后。两位侍从也连忙赶来,挡在她身前。 伊沫本想问这些黑衣人是谁派来的,可刚一瞥见他们手中的刀便发现她们居然是无花宫的人。而那些黑衣人见她们的装扮,也识别出她们也是无花宫的人,既然都是自己人那便不会贸贸然动手了。 “你们是无花宫的人?”伊沫气势十足的质问道。 领头的黑衣人似有畏惧,反问:“你是无花宫什么人?” 伊沫对两位侍从使了使眼色,侍从便从腰间掏出她的宫主令牌,那些黑衣人见了眼中闪过畏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四散而逃。 眼见人走了,侍从将手中的剑收回剑鞘,伊沫也转过身去扶地上的女子。 “谢谢女侠救命之恩。” 被这样隆重的致谢,伊沫十分开心,却又不好意思道:“姑娘不必如此,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不知女侠尊姓大名,小女子必当登门致谢。” “我,我,你就叫我小沫吧。”她留了个心眼,尊主常教导她出门在外莫要用真实姓名。 第三百一十八章:出手相救 “谢谢小沫女侠,如今小女子只带了上香用的香火蜡烛,改日定协珍宝登门致谢。” “不用不用,你看我什么都没做,受不起受不起。”她不好意思道,心想原来被感谢的滋味是这样的。 “那怎么行!” “对了,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小女子姓肖名若,家住......”肖妃犹豫了下,总不能说自己住在皇宫吧,然后继续道:“家住宸王府。” “宸王府?原来你是皇亲国戚啊!”伊沫惊喜道,心想刚一来东霓就遇到皇亲国戚,还救了皇亲国戚,回头得了什么封赏还不是名正言顺的。 肖妃点了点头:“嗯。” “那我送你回宸王府吧,咱们改日在一起去寺庙上香。” “好,谢谢女侠。” 伊沫倒是蛮喜欢柔弱斯文的肖妃的,回去的路上也不骑马了,同她一起坐进了马车,一路上了了许多,相谈甚欢。而肖妃倒也蛮喜欢这个性格直爽武功了得的女子,性子倒是与灵玦有几分相似。 彼时,慕容宸正在陪着灵玦在府中玩耍,前几日皇上从宫里送来了新玩意——机关球,简单说就是一团组着在一起长短不一的木条,之所以被称为球,那是因为这些木条经过移动最后会组合成一个没有棱角的球,这可将灵玦深深的吸引住了。 所以,慕容宸哪也不去的陪着她,她在边上玩球,他则批阅一些大臣送来的折子,时光十分安静。可下一秒老管家却风风火火的跑来,说是肖妃娘娘来了。 慕容宸第一反应就是皱眉,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心想她来作甚。可却又见灵玦一脸欣喜,便不忍拂了她的兴致,连忙将不悦之情给隐藏起来。 灵玦放下手中的球,拉着他道:“我们一起去接肖妃娘娘吧。” 他点了点头,两人便一同朝着正厅大门走去。刚到大门处便看见肖妃从马车里出来,后面还跟了一位青衣女子。 灵玦连忙上前扶住肖妃,欣喜道:“肖妃姐姐怎么想着来王府了?” 肖妃小声提醒道:“当着人呢,怎么还唤姐姐?” “哦,娘娘,今天是不是特意来找我玩的?” “灵玦,本宫今日遇见了些事,多亏这位小沫女侠相救才得以脱险。” 肖妃的话刚落音,伊沫和灵玦的各自朝着对方看去,灵玦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子,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她怎么会看人。可当伊沫看清她模样的时候,满脸满眼写着的却全都是惊讶。 “你,你,你......”伊沫指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见状,慕容宸一个健步上前将灵玦护在怀里,顺便打落她不敬的手,温怒道:“大胆!” 肖妃连忙道歉道:“还请王爷息怒,小沫女侠性子纯真,对礼数还不周全。” 谁知慕容宸根本没将肖妃的话听进去,而是小心翼翼的看着灵玦。 灵玦拉了拉他的衣袖,从他怀里退出,道:“宸,我没事,而且我相信小沫女侠没有恶意。” 这么半天,伊沫才缓过神,疑惑道:“肖若你和他是什么关系,而她们又是什么关系?”他当然指的是慕容宸,他们则是指慕容宸和灵玦。 肖妃掩面笑了笑道:“我乃是当今皇上的妃子,眼前的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宸王,而这位则是宸王妃。” 听肖妃这样说,伊沫的眉头拧的更紧了,不解的看着灵玦道:“你是宸王妃,那炼玉柔是什么?”如果她没记错,师姐们谈论时说的是炼玉柔嫁给了东霓的宸王。 听她提及炼玉柔,慕容宸也皱了眉头,问:“你和玉柔是什么关系?”随即他有仔细打量伊沫的装扮,心想她莫不也是无花宫的人? 伊沫挑了挑眉,回答说:“我和她认识,但不熟。” 她说的不熟是有仇的意思,不过慕容宸却没理解,而是认为她无关紧要,便又恢复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灵玦握住肖妃的手,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管家在一旁提醒道:“不如王爷王妃、娘娘进府说吧。” 眼见站在大门口着实不好,一行人便进了正厅,老管家命人上来茶水。伊沫有些新奇的打量着四周,心想着宸王府还不错嘛! 坐下后,肖妃便开口道:“今日本宫去城外的寺庙上香,没想到半路遇到刺客,是这位小沫女侠救了我。” 说罢,伊沫在胸前抱了个拳,十分江湖气的说:“举手之劳!” 灵玦点了点头,见伊沫举止大方,无所畏惧,便对她有些好感,只是她却又与玉柔认识,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渊源?“小沫女侠,谢谢你救了肖妃娘娘,不知小沫女侠从哪来?” 伊沫看着她有些出神,毕竟这张脸和赫连羽太像了,还有无花谷中的姨母。“哦,不客气不客气,我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她回答的模棱两可。 灵玦又问:“听你说认识玉柔,你们是?” “我们是........邻居吧,我听闻她嫁进了宸王府,便想来看看。” 慕容宸皱眉,心想着女子也太能诌了,玉柔是无花宫的宫主,什么样的身份能与她做邻居? 不过灵玦倒是真信了,还点头表示认同,并且热情好客的说:“既然你与玉柔是邻居,又救了肖妃娘娘,便在府中住下吧,回头我让宸好好谢谢你。” 住下来?伊沫皱眉,她可不要看见炼玉柔那张脸。“不用了,我还是跟着肖若吧。”她不知礼数,便直接呼了肖妃的大名,惊的一旁老管家一愣。 肖妃道:“也好,小沫女侠随本宫进宫,本宫要亲自感谢她。” 伊沫又问:“宸王妃,既然你是宸王妃,那炼玉柔是什么,我可是听说她嫁进了宸王府。” 见她一直纠结这个问题,肖妃便解释道:“小沫女侠有所不知,灵玦是宸王正妃,而玉柔郡主是侧妃。” “侧妃?那不就是妾!”伊沫的声音很大,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灵玦尴尬的抿了抿嘴,慕容宸则是又怒又无法表现出来,老管家则是捏了把冷汗,心想这要是被玉柔郡主听见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第三百一十九章:撞破秘密 不过伊沫却没在意到他们的表情,一脸兴奋的样子,心想炼玉柔啊炼玉柔,吹嘘的挺厉害啊!说什么嫁进了宸王府,感情就是个做妾的,还有什么好得意的? 见伊沫说话颠三倒四的,灵玦不禁为她捏了把汗,心想这些话要是传到炼玉柔的耳朵里,肯定吃不了兜着走,真没想到世上还有比她说话还不着调的。 “小沫姑娘,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玉柔她是东霓的郡主,身份尊贵。”灵玦下意识的解释,因为她发现慕容宸的脸很黑,想必是为炼玉柔抱不平。 伊沫并未理会她说的,而是直接问她:“有没有人说说过你和北辰的女君赫连羽很像。” 此话一出,慕容宸与灵玦相视一眼,气氛瞬间安静下来。她的身份本就是和秘密禁忌,如今却被当着大庭广众说出来,虽然伊沫只是说她们想,可若是有心人稍微留意就能发现其中端倪。 只见慕容宸广袖一挥,毫不留情的送客道:“既然肖妃娘娘无碍,那还请小沫姑娘离开府上吧!” 眼见如此,肖妃有些难为情,可她也是知道慕容宸性子的,只得拉住小沫,拜谢道:“既然如此,本宫就先走了。” 灵玦还想说些什么挽留,可却也知道小沫留下来只会惹出祸端,只能眼睁睁看着肖妃离开。 伊沫气呼呼的,心想慕容宸这个人也太没有礼数了,她可是堂堂无花宫的九宫主,说出身份不得吓死他! 待两人走了,灵玦心事重重的看着慕容宸,小声问:“你说小沫姑娘为什么会这样说?她会不会认识姐姐?” 慕容宸扶住她的双肩,安慰道:“即便她认识你姐姐,却又不认识你,放心吧。” “可若是得知姐姐还有一个脱离王室的妹妹,定会猜出就是我,要是她再到处乱说,我的身份就一定会暴露的。” “不会的,你姐姐肯定为你扫除了痕迹,除了知情人外不会知道她的妹妹就是你。更何况就算那个小沫知道了说出去,父皇也一定会护着你,毕竟他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 听他这样说,灵玦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即便她再不知人情世故,却也知道一旦自己身份暴露,宸极有可能受到她的牵连,落下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 见她一脸忧思,慕容宸将她带到怀里,柔声安慰道:“没事的,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不会分开的。” “宸,我是怕因为我而连累你。” “傻瓜,说什么呢!” “难道不是嘛,倘若我的身份被公之于众,大家一定会认为你通敌叛国,总之后果很严重。” 慕容宸深吸口气刮了刮她的鼻子,宠溺道:“我的玦儿心思越来越多了,不过不用担心这些,只要父皇母后相信我,就没人敢给我定罪!” “真的嘛?” “当然,在东霓能动我的人除了父皇就没谁了。” “你确定没骗我?” “我慕容宸发誓,若是骗了玦儿,就.....” 没等他说出口,灵玦便捂住了他的嘴,责备道:“不许说后面的话,有些话是不能随便说的。”想来她之前随口就是毒誓什么的,如今对慕容宸却变的这般小心翼翼。 慕容宸握住她的手在嘴边吻了吻:“我的傻玦儿。” “我才不傻,我希望我们永远都能在一起。”在她内心深处依旧有着那么一丝不安。 伊沫同肖妃坐在马车里,还在为慕容宸的态度生气,肖妃拉住她的手,宽慰道:“小沫女侠宽宏大量,就不要与宸王爷计较了。” “哼,从小到大还没人敢这样吼我呢。” “对了,不知小沫姑娘家住何方,方才听说是同玉柔郡主为邻居?”她转移话题道。 听闻这般问,伊沫尴尬的笑了笑,道:“我随口胡诌的,不过!我确实认识炼玉柔,对她还是分了解。” 见她一口一个炼玉柔,肖妃猜她身份定也是不简单的,毕竟在东霓谁都知道炼玉柔身后是无花宫,莫非这个小沫姑娘也与无花宫有关? “没想到小沫姑娘竟与玉柔郡主旧识,在东霓谁都知道玉柔郡主是无花宫的十二宫主之首,十分威风。” 伊沫不屑道:“整天拿着无花宫的名头招摇撞骗,尊主的脸都给她丢光了!” 听她语气,肖妃断定她也是与无花宫有关系的,想来贸然带她进宫也不知是好是坏,还得与皇上禀报才是。 “方才本宫见那些刺客十分畏惧小沫姑娘,想来小沫姑娘的武功一定十分高超。”她夸赞道。 伊沫一脸神气道:“那是当然,不过那些小喽啰怕的是我身份。”她一不小心又说漏了嘴,却没有察觉。 “原来如此,那依小沫姑娘所见,那些黑衣人是什么人?” “他们是无花宫的,而且就是你口中那个玉柔郡主手下的人。” 听罢,肖妃吃惊的长大了嘴巴,如果小沫姑娘说的是真的,那么要杀自己的竟是炼玉柔! 伊沫也没有察觉到她的惊讶,继续道:“炼玉柔那个女人,仗着自己有点身份,拿着无花宫的名头四处招摇撞骗,竟还骗了个郡主当一当。” 肖妃没接话,而是在思考自己的处境,既然是无花宫的人想要杀她,那么就算侥幸逃脱这一次,那么下一次该如何逃脱? “不知小沫姑娘可知道为什么无花宫的人要杀本宫?”她抓住伊沫的手臂,一脸哀求。 见她这般,伊沫连忙扶住她,强调说:“不是无花宫的人,而是炼玉柔手下的人,虽然她也属于无花宫。” “那本宫该如何是好,江湖上谁人不知无花宫的威名,既然是玉柔郡主要杀本宫,那么本宫是必死无疑了!” “别怕,别怕,不还有本女侠了嘛!” “小沫姑娘愿意救本宫?” “当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其实她之所以出手,只是为了和炼玉柔对着干,给她找不痛快罢了。 第三百二十章:救命恩人 肖妃一连行了好几个礼,感谢叩拜,她知道伊沫有能力救自己,才说出那些话,她并非没有心思之人,只是寻常不会用罢了。 被这样感谢,伊沫有些不自然,不过感觉还是很棒的,毕竟谁都想当济世救人的大英雄,满足一下自己的侠女梦。 “这样吧,接下来我会和你在一起,直到危机解除,不过肖妃娘娘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吗?” 肖妃点了点头道:“只要不违背道义,肖若必将竭尽全力完成!” 伊沫凑到她面前,古灵精怪的说:“你能不能也让皇上给我封个官?” “封官?” “没错,就是类似于炼玉柔那种的,不需要什么权利,但位分一定要比她高。” 肖妃皱了皱眉,心想这小沫姑娘与炼玉柔似有什么过节,不然也不会处处要压她一头。 “肖妃娘娘答应吗?” “答应,本宫定会竭尽全力,不过需要小沫姑娘配合,至于最后结果本宫也不能保证。” 伊沫想了想道:“要是做不成我也不怪你。” “本宫还有一事想知。” “什么事,尽管说。” “本宫想知道小沫姑娘的身份,这有利于皇上封官,想来要是让皇上给没有背景的人封官,怕是很难说得过去。” 伊沫想了想觉得十分有道理,回答说:“我的身份暂且不能说,不过很快就会真相大白,不过肖妃娘娘知道我的身份不会比炼玉柔差就行了!” “本宫明白,待会进了宫还请小沫姑娘去本宫的寝宫稍作休息,本宫要去面见皇上。” “皇上?我能去吗?” “这......小沫姑娘迟早会见到的,不用急于一时。” “那也行。” “那就这样说,回头会有宫人领小沫姑娘去的,还有宫里不比别处,本宫还请小沫姑娘莫要多说话。” “行,我知道的,喜怒不形于色嘛,尊主从小交过我了。” “小沫姑娘果然聪明伶俐!” 进了宫门,肖妃便下了马车,朝着御书房赶去,她遇刺的消息宫里还不知道,可事关性命,她必须立刻马上见到皇上。 管事公公见肖妃前来,连忙迎上前,小声道:“娘娘怎么来了?” “公公,本宫遇刺了。” 听她这样说,公公十分震惊,心想若是换作别宫里的娘娘遇刺早就哭爹喊娘了,肖妃却还如此镇定。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本宫要见皇上。” “是,娘娘快同老奴进来。” 皇上方才脑海里还想到肖妃,却不想下一秒她便站在了自己面前。“若儿,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明面上不见面的。 肖妃深吸口气,让公公将门关上,然后跑到皇上身边,一把将他抱住,哽咽道:“皇上,若儿差点就回不来了!” “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见她这般皇上也是十分着急。 公公在一边回答道:“皇上,肖妃娘娘遇刺了。” “遇刺!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动朕的若儿!” 肖妃努力制止住哽咽,回答说:“臣妾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幸好一位女侠出手相助,又将臣妾送回了宫里。” “那位女侠在何处,朕要重赏!” “皇上先别急着说这些,臣妾有要事禀报。”说罢看了眼公公,公公便退出了房间,将门口守的严实。 肖妃深吸口气,压住心中的后怕,说:“臣妾今日本想着去城外寺庙上香,却不想半途被一群黑衣人拦杀,是一位叫做小沫的女侠救了臣妾,不过臣妾听小沫女侠说那些刺客是无花宫的人。” “无花宫?那不是玉柔的手下吗?” “让臣妾害怕的正是如此,那小沫女侠不但认出黑衣人是无花宫的人,还十分肯定的说那些黑衣人是玉柔郡主手下的人。” “玉柔?她为什么要派人杀你?” “臣妾也不知道,不过一路上臣妾对那小沫女侠观察试探,发现她并非说谎,而且她似乎也有着与炼玉柔同样的背景,她对无花宫似乎十分熟悉的样子。” “若儿此话当真?” “臣妾不敢有半句谎言,此番死里逃生,臣妾真的很害怕再也看不见皇上了。” “好了好了,朕的若儿受苦了,朕一定会揪出凶手为若儿出气!” “皇上,臣妾说这些并非是为了找凶手出气,而是觉得既然一次未成,那势必还会有第二次,倘若真的如小沫女侠说的那般,刺客是无花宫的人,那就算臣妾躲在寝殿不出门也难逃一死。” 只见皇上深吸口气,认为她说的不假,可玉柔与若儿无冤无仇,为何派人杀她?倘若这些刺客真的是玉柔派的,那么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受皇后指使。不过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还不能妄下结论。 “若儿放心,朕会派大内侍卫守着你的寝宫,朕也会陪着你,不会有事的。” “谢皇上,那小沫女侠既同臣妾回了宫,并且答应保护臣妾安全。” “是嘛,那朕定要亲自见一见她!” “慢着,据臣妾所猜,那小沫女侠怕也是无花宫的人,而且与玉柔郡主似有过节。” “哦?这从何说起?” “那小沫女侠言语间尽是对玉柔郡主的不屑嘲讽,而且她还向臣妾求了一件事。” “什么事?” “她想让臣妾求皇上给她一个官职,有没有权利无所谓,但一定要比玉柔郡主的位分大。” “竟有此事,朕倒是好奇这位女子了。” “的确如此,而且....” “而且什么,若儿但说无妨。” “而且臣妾已经答应她了,不知道皇上愿不愿意给她个位分。” “哈哈哈,也就是个无权的位分而已,她救了若儿的命朕自然舍得给,可若她真的是无花宫的人,这个位分怕要是再高些才好。” “她说自己的身份不会低于玉柔郡主,而且她虽然一身青衣,可却价值连城,想必也是有些背景的。” 皇上勾唇一笑道:“有意思。”此时他正需要一个能对抗皇后和玉柔势力的人,若那小沫真是无花宫的,倒正好合了她的意。 第三百二十一章:权衡相治 见皇上一脸深意,肖妃有些疑惑,想来炼玉柔一直深的朝廷重用,皇上对她也是宠爱有加,可这个小沫姑娘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与炼玉柔有些过节,可皇上的意思却是想要重用她,那岂不是和炼玉柔树敌? “皇上,您在想什么呢?” 皇上对她笑了笑道:“若儿无需知道朕在想什么,明日下午皇后举办的赏花会记得前去。” “赏花会?可是皇后娘娘并未邀请臣妾。” “不碍事,到时候你现在外面等着,届时朕会传你。” “是,臣妾遵命。” “好了,朕可怜的若儿,若不是那小沫姑娘朕就见不到你了。”他想想便觉得后怕。 肖妃宽慰道:“皇上可听过一句话,叫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你倒是乐观,以后没有朕的允许不能随便出宫,听见没有?” “嗯嗯,臣妾知道了,其实今日臣妾是想为皇上祈福的。” “为朕祈福?” “没错,近些日子臣妾见皇上神情疲惫,想着皇上定是有什么忧心的事,想到城外的寺庙十分灵验,便想着去上香祈福。” “傻丫头,朕很好,再说有整个钦天监为朕祈福,何须如此麻烦?” 肖妃垂下眸子,道:“臣妾明白了,以后不会再做这种不知轻重的事了。” “嗯,对了,明日也带着那小沫姑娘一起。” “是,不过皇上可否需要对她的身份再次确认,臣妾贸然将她带进宫,再后来想着便觉得有些不妥。” “若儿放心,朕自有打算,不会有事的。” “好,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去吧,既然小沫姑娘在你那,朕就先不过去了,明日的事记着。” “恩,臣妾急着呢。” “去吧,多休息。” 目送肖妃离开,皇上的目光渐渐沉了下来,心中已然有了一套计划。皇后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他不是不知道,只是碍于没有好的契机和帮手,若那小沫真的有本事,又有无花宫的背景,那么完全可以用来制衡炼玉柔,那样皇后也就不敢胡作非为了。 是夜,黑衣人悄悄溜进炼玉柔的房间复命,说罢便要咬舌自尽,在无花宫就是这规矩,若是不能完成任务,那么也是活不成的。 “慢着!”炼玉柔制止了黑衣人,拧着眉头问:“你说救肖妃的人也是无花宫的?” “没错,是九宫主。” “伊沫,她怎么会出现在东霓?” “这个属下也不知道,当时属下差一点就要杀了肖妃,却不想九宫主突然出现,属下不是九宫主的对手,而且凭着身份也不可与主子们动手,所以就撤了。” 炼玉柔深吸口气,恨的咬紧了后槽牙,伊沫这个贱人,居然跑到她的地盘上捣乱,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宫主,不如属下再去刺杀肖妃,这一次一定完成任务!” “不用了,肖妃怕是动不得了。” 一旁的苏婆婆开口道:“没错,据老奴的调查,皇上对肖妃明着冷落,暗着宠爱,这恩宠怕是比后宫妃子加起来还要胜。” 炼玉柔道:“没错,若非肖妃在皇上心中占了位置,不然母后也不会这么着急的想要除了她。” 苏婆婆又道:“依老奴之见,宫主还是不要被皇后娘娘拿做刀使的好,最后即便是杀了肖妃,可让皇上查出真相,也得记宫主一笔。” “没错!母后这个如意算盘打的还真是好,像借本宫之手除了肖妃,幸好这次有伊沫插一脚,不然肖妃若真是被杀了,日后皇上追求起来,本宫怕是要担责任的。” 那黑衣人的眼珠转了转,心想眼下肖妃不用杀了,那他是不是要自尽谢罪?“既然如此,那属下只有以死谢罪了。” “住手!本宫今日不要你的性命,留着日后好好为本宫做事。”炼玉柔阻止道,其实她这样做,也是因为这段时间部下死伤惨重,实在是没什么人了。 “属下谢过宫主!” 苏婆婆冷声道:“还不快退下!”黑衣人像条狗一样退了下去。 待在肖妃的宫里头,伊沫十分兴奋,毕竟这是她第一次离开无花谷,第一次住在东霓皇宫里头,亭台楼阁,红墙绿瓦,色彩缤纷,这些都是无花谷没有的,别提有多新奇了。 肖妃亲自给她端了些御膳房的精致糕点,放在她面前,温柔道:“尝一尝,看看味道如何。” 伊沫对她甜甜一笑,连忙拿了一整块塞到嘴里,然后大呼:“好吃好吃,这个比无花谷的好吃多了!” “无花谷?那是什么地方?”肖妃有些明知故问,无花谷,无花宫,顾名思义,两者是有关系的。 伊沫又塞了一块粉色的到嘴里,想了想道:“哎呀,我和你说实话吧,其实我不是什么女侠,我也是无花宫的人,从小住在无花谷。” 肖妃并没有表现出很惊讶的样子,平淡的说:“怪不得你说与玉柔郡主是邻居,想来她也住在那里。” “她啊,很少回去,从下便跑来了东霓招摇撞骗。” “呵呵,小沫姑娘说话真是有趣儿。” “对了,小沫是我的小名,我的大名叫伊沫。” “嗯,不过小沫叫着亲近些。” “嘿嘿,肖妃娘娘你好温柔哦,皇上是不是特喜欢你?” 肖妃羞涩的笑了笑,道:“臣妾与皇上情投意合。” “可我听说,皇上的后宫有许多女人,还有皇后。” “嗯,不过我已经很满足了,不奢求别的。” “你的性子蛮好,不争不抢的。” “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 “皇上已经答应分你官职,而且位分高于玉柔郡主,不过......” 伊沫连忙追问:“不过什么?” “不过本宫觉得,到时候小沫你有必要说明自己的身份,不然即便皇上愿意,朝臣们也一定会反对。” 伊沫托着腮帮子想了想,道:“没问题,要是朝臣反对的话我就说,要是不反对就算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好戏上演 “嗯,那些朝臣向来看中背景家室,当初玉柔郡主若不是一直强调自己的身份,朝臣定然是不会同意封一个外姓女子为郡主的。”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不过我和炼玉柔不同,皇上是在不知道我身份的条件下就同意了,所以我不算招摇撞骗,对吧?” “当然了,皇上听闻臣妾所说,对小沫姑娘十分刚兴趣,若不是因为公务繁忙,定要亲自感谢呢!” “哈哈哈,皇上太客气了,既然都给了我官职,就算是谢啦。” 第二日午后,各宫的娘娘们花枝招展的朝着皇后的宫里走去,初夏的天气十分舒适,换上了样式各异的薄衣,身材也凸显的玲珑有致。 据说前不久皇后得了一盆极为罕见的红珊瑚,这便忙不叫跌的张罗着赏花赏宝大会。这后宫的女人本就清闲的要命,莫要说什么赏宝了,就算是有人吵架也恨不得凑上去凑个热闹,更何况皇上还在。 而且这各宫娘娘为了积攒威望,展现自己的人脉和号召力,经常比着赛举办什么赏花会、游园会、美食会等聚会,目的就是换着地方、想着法子乐呵。 眼见各宫嫔妃都到齐了,皇后才缓缓的从内室走出来,坐在了属于身份权力象征的位置上,雍容华贵,想来皇后和嫔妃果然是不一样的。 没一会,皇上也来了,刚到便是和嫔妃们一番玩笑嬉闹,说说这个的衣服,谈谈那个的鞋子,聊聊那个的珠钗,男人在行,女人喜欢。 带赏宝赏花会开始了,皇后命人小心翼翼的将红珊瑚端上来,放在屋子中间的一个高长的凳子上。只见那红珊瑚通体血红,就像是凝固的鲜血一样,着实漂亮。众人便也就对着一株珊瑚开始大肆夸赞、吟诗作对、出口成章。 皇后抿着嘴笑,这株红珊瑚最大的用处不是将这些人都招来,而是让各宫的娘娘都知道她是身份最为尊贵的皇后,这样的稀世珍品也只有背景雄厚的娘家才能得到手。 皇上看了看皇后,笑容之中透露着一股清冷,他不怕嫔妃之间争风吃醋,眼睛里也容得下后宫里的脏东西,可谁要是动他的在意的人,那就如同惹了阎王爷。在做的嫔妃没有一个是他真心喜欢,放在心里的,所以谁要惹了他连讲情面的资格都没有。 “皇后的这株红珊瑚果真不同凡响,朕看就像是鲜血浇筑而成的一般。”他不急不忙的开口。 宁容掩面笑道:“这是臣妾父亲送来的,臣妾正想着众位姐妹鉴赏后送给皇上。” “既然是国仗送给皇后的,朕又怎么好意思收下?” “皇上这话说的,臣妾的不就是皇上的。” 听皇后这样说,言妃暗暗的翻了个白眼,心想真是时刻不忘显摆自己的家室身份,故意当着她们这些嫔妃的面说这些尽带言外之意的话。 皇上似有冷笑,这时总管公公也正好前来,着急忙慌的。 “什么事这么着急啊?”皇上明知故问,故意在皇后和众位嫔妃面前演一场戏。 公公道:“回皇上,肖妃遇刺了!” “遇刺?什么时候的事?” “昨日,不过肖妃娘娘昨日禀报被皇上所拒,今日再次禀报,说有要事禀报!” “那她人呢?” “就在外面候着呢。” 听闻是肖妃,许多嫔妃觉得晦气,心想都已经失宠了还出来晃什么,既然行刺是昨日之事,那还不就不了了之了。 皇后的脸色稍微变了变,肖妃遇刺可不就是她一手策划的,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肖妃居然没死,而且还跑来和皇上告状,这玉柔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不一会公公便领着肖妃进来了,只见肖妃一身素衫,与屋里花枝招展的嫔妃们大不相同。 皇上故作冷漠的问:“肖妃,你说的遇刺是什么情况?” “回皇上,臣妾昨日出宫,本想去城外的寺庙上香,却不想半路遇见刺客,险些送命。” “既然是遇到了此刻,可又受伤?” “回皇上,只是瘦了些皮外伤。” 听罢,妃子们便有的开始小声议论:“既然是皮外伤,何必惊师动众的。” “是啊,肖妃好好的不待在宫里,竟跑去城外寺庙上香,难道是忏悔自己做下的错事吗?”令妃道。 言妃也开口了:“令妃姐姐说的不无道理,作为嫔妃本就不应该出宫,可肖妃去擅自出宫。” 这你一言我一语的,将原本的遇刺大事竟说成了是她的过错,至于遇刺不过是自讨苦吃,活该。 不过肖妃并没有辩解,而是看着皇上的眼睛,不卑不吭道:“先不论臣妾为何出宫,可臣妾作为皇上的妃子,遇到此等事应当引起重视,背刺的是臣妾,若是换做在座的姐姐们,事情也是一个性质。” 还不等众嫔妃炮轰她,皇上便开口道:“肖妃言之有理,既然此事涉及皇家声誉,朕还是有必要管一管,皇后你说呢?” 皇后连忙回过神,附和道:“皇上言之有理。” 皇上冷笑一声,转脸问肖妃:“肖妃可记得那些刺客模样?” “回皇上,那些刺客皆蒙着面,武功高强,幸好当时有一位女侠出手相助。” “女侠?人在何处?” “臣妾将人带来了,就在宫外。” 皇后暗中握紧了拳头,心想原来是有人出手相助,这肖妃的命也太大了! 皇上看了看努力保持镇定的宁容,又道:“先不着急传她,肖妃朕再问你,这些日子你可有结下什么仇家,的罪过什么人?”其实明面上皇上是问肖妃,可暗地里却是将在场所有人的思路朝着皇后的身上引。 “臣妾久居宫中,并未结下什么仇家。”肖妃回答。 此言一出,一些心思快的嫔妃第一反应就是皇后,前不久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谁不知道肖妃得罪了皇后。 第三百二十三章:事迹败露 皇上又道:“既然你没有仇家,又不知道刺客身份,这事你让朕从何查起?” “臣妾的确一无所知,不过救了臣妾的女侠,似乎认识那些黑衣人。” 听她说前半句,皇后的心放了下来,可听到后半句,又不得不悬了起来,不由的好奇到底是哪位女侠。 皇上悠哉的品了口茶,道:“那就传那位拔刀相助的女侠来。” 公公得了命,便又将伊沫领了进来,随即所有嫔妃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就连皇上也十分认真的打量着她,皇后更是小心翼翼的打量着。 “你就是救了肖妃的女侠?”皇后问道,言语间似有不信,因为她见伊沫的模样纯真,怕是年岁不大,想要拥有打退无花宫刺客的身手怕是有些难度。 皇上亦是疑惑道:“就是你打退了那些刺客?” 伊沫躬手行了个江湖礼,回答说:“没错,就是我。”第一眼她便觉得皇上还挺英俊的,虽然上了些年纪。 肖妃补充道:“确实是伊沫姑娘让那些刺客退下的。” “这么说她并没有动手?”皇后道。 伊沫笑了笑道:“那些人可不敢和我动手。” “小丫头好大的口气。”皇后言语有些不善。 皇上却笑了笑,缓和气氛道:“英雄出少年,朕倒是觉得伊沫姑娘身手不凡,气质出尘。” 此话一出,众位嫔妃又是捏了把汗,心想皇上不会看上这样貌年轻活泼的丫头了吧? 伊沫扫过众人,觉得大家看她眼神怪怪的,便有些不耐烦,说道:“皇上,我随没有与那些刺客动手,可那些刺客确实不是我的对手,而且论身份他们是不可以和我动手的。” “哦?听话音伊沫姑娘似乎知道那些刺客的来头?”皇上继续诱导的问。 “那些刺客是无花宫的人。”她简简单单的撂下这句话。 皇后立刻坐不住了,道:“怎么可能,玉柔便是无花宫的,无花宫又怎么会对肖妃刺杀?” 见人人都称呼炼玉柔亲切,伊沫嘴角闪过一丝不屑的笑,回答说:“不瞒皇后娘娘说,那些刺客是无花宫的人,而且正是炼玉柔手下的人。” “大胆!竟敢直呼郡主名号。”皇后道。 皇上对她抬了抬手,一是示意她息怒,二是让她别说话,然后问:“既然伊沫姑娘说那些刺客是无花宫玉柔郡主手下的人,那姑娘可有证据?” 伊沫拍着胸口道:“我就是证据。” 此言一出,惹得一众嫔妃好笑,心想哪里来的乡野丫头,说话可是要有真凭实据的。 皇上扫过众人,那些躁动的嫔妃们立刻安静了。“那朕问你,你自己又怎么作证?” 眼见解释不清楚了,伊沫便干脆了当的回答说:“我也是无花宫中的人,炼玉柔与我同为十二宫之主,难道自己家的人我还认不出来吗?” 她说的不以为然,可那些嫔妃听了却各个目瞪口呆,眼前这个小丫头居然也是无花宫的宫主?怪不得小小年纪,口气倒是不小,即便是面对至高无上的天子,也没有丝毫畏怯的意思。 皇后更是一个没坐稳,差点将手中的茶水摔了出去,谁也不会想到这坏她好事的丫头居然也是无花宫的人,而且身份也是如此尊贵,这倒如何是好? 公公给肖妃搬了把椅子,让她悄悄坐下,皇上的神情开朗许多,他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抽丝剥茧,总算到让皇后紫脸的时候了。 见大家都很吃惊的样子,伊沫在腰间翻了翻,找出自己的令牌,环绕一周让所有人看个清楚。 “这是我无花宫才有的物证,想必炼玉柔当初也给你们看过,所以我说的话都是真的。” 言妃开口道:“皇上,若是伊沫姑娘所言非虚,那么玉柔郡主为何要派人刺杀肖妃?”其实她差不多已经猜到其中缘由,故意这样引导的说,想给皇后找些麻烦。 虽然平日她不争不抢,但也没少受皇后的气,只是一直碍于身份隐忍,既然如今有机会打压打压皇后,她也就是顺水推舟。 皇上深吸口气,沉声道:“玉柔郡主作为我朝重臣,居然擅自行刺朕的嫔妃,此举定不容饶恕!” “皇上,依臣妾之见此事中间或许有误会,玉柔一直效忠朝廷,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皇后道。 肖妃道:“皇上,臣妾也不相信会是玉柔郡主所为,不如将郡主传唤来问一问,或许其中真的有误会。” 伊沫回过头对肖妃俏皮的眨了眨眼,两人在来之前已经串好了词儿,为的就是配合皇上演一出好戏。 皇后有些担忧,生怕传了玉柔前来,将自己供出来,可皇上不等她说话,就已经让人去王府宣传了。 幸而皇后宫里的丫鬟提前去了王府通风报信,正巧被慕容宸遇见。那丫鬟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听罢慕容宸目色一紧,连忙同炼玉柔一起进宫了。灵玦来迟一步,见他匆匆忙忙的,心中放心不下便也跟着进了宫。 等炼玉柔的这会功夫,皇上与伊沫谈论了些无花宫的事,众位嫔妃听得津津有味,只有皇后一身冷汗。 “王爷、郡主到!” 慕容宸同炼玉柔一起走了进来,看见他皇上皱了皱眉,他只是想惩治后宫,并不想将自己的儿子扯进来。“宸儿怎么来了?”他似有不悦道。 “回父皇,宸儿听闻肖妃娘娘遇刺,此时又涉及儿臣的侧妃,放心不下便跟随前来。” “也罢,来人给宸王上把椅子。”他的一席话,将自己和这件事捆的牢牢的,皇上想撵他走也没理由了。 慕容宸坐下,皇上却没有让炼玉柔坐的意思,皮笑肉不笑的,不怒自威。 炼玉柔道:“不知父皇母后传唤儿媳,所谓何事?”她看也不看伊沫的说。 伊沫对她更是不屑,心想一个侧妃还一口一个儿媳,真是把自己当根葱了。 皇上看了看公公,示意他将事情的原委解释清楚。 听罢,炼玉柔一些不屑的看了看伊沫,道:“儿媳并不认识这位无花宫的九宫主,也从未听说无花宫有个叫伊沫的人。”真是一副说谎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感情大家都相信她说的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对峙公堂 伊沫一下子站起来,反驳道:“炼玉柔,你不认识我,我还不待见你呢!就许你仗着无花宫的名号招摇撞骗,我这个无花宫嫡系的宫主却不能说句话?” 炼玉柔暗暗的握紧拳头,若不是皇上在场,她一定让伊沫好看! 见状,皇上道:“玉柔,你说你不认识伊沫姑娘,可伊沫姑娘却有无花宫宫主才有的令牌,与你的那块除了名字一模一样。” 听罢,炼玉柔知道否认是瞒不过去了,便改口道:“方才儿媳说的是赌气话,伊沫确实是无花宫的宫主,只不过素来与儿媳不和,早在无花宫就经常污蔑栽赃儿媳,所以她说的那些事儿媳没有做过。” 这一席话说的滴水不漏,皇后不得不暗中叫好,果然是她最看重的儿媳妇,果然没有令她失望。 伊沫被气的有些不淡定了,见状肖妃连忙起身拉住她,劝慰道:“伊沫姑娘,既然郡主这样说,事情便不如这样过去吧,既然你们同为无花宫的人又何必动怒?” 听她这样说,伊沫安耐住怒气,对皇上道:“皇上,我伊沫敢拿自己的性命发誓,那次刺客就是炼玉柔手下的人,她属第一宫,所以刺客的使用的刀上有属于第一宫的标记,这一点瞒得过外人,却瞒不过无花宫的人。” 听罢,皇上一个眼神射向玉柔,冷声道:“这一点玉柔又该如何解释?” 炼玉柔索性否认到底,态度强硬,也不解释,反正就是不承认自己做的。 如此一来,皇上也不好用强,毕竟她身后的是皇后还有宸王,若是这件事闹的不可开交,最后受伤的还是肖妃。 “既然伊沫姑娘如此肯定,玉柔又坚决否定,又没有人受伤,那么这件事就如肖妃说的那般,暂且过去,不提了。” 听罢,皇后和慕容宸都松了口气,炼玉柔倒是被伊沫气得不轻。 “虽然事情可以不提,但伊沫姑娘的赏赐决不能敷衍,不知伊沫姑娘有什么想要的,朕全都满足你!”天子金口,他这样说就等同于当着后宫众人的面满足了伊沫的封官。 伊沫回答说:“我曾在书上见过一个官爵称为,觉得十分好听,不如皇上就刺我那个官位吧。” “好,只是不知伊沫姑娘说的是什么官位?” “和贵郡主。” 此言一出,炼玉柔第一个不乐意,皇后第二个,慕容宸第三个,以及众位嫔妃皆是惊讶。要知道这和贵郡主的封号比炼玉柔的封号要高上两个,虽然都是郡主,但在前面加上和贵两个字就等于官升两级,位分仅次于公主。 不过对于那些嫔妃来说,伊沫封了郡主也好,那便意味着不可能被皇上收入后宫,要知道郡主的辈分等同公主,是皇上女儿辈的。她们可不想有着无花宫背景的女人进宫,和这样的女人同住屋檐下一不小心命就没了。 皇上想也没想便答应道:“朕已经说了满足,那从此刻起伊沫姑娘便是东霓的和贵郡主,赐宅邸府苑,爵位世袭,享受终身俸禄。” “伊沫谢皇上!”至于什么宅邸府苑,爵位世袭,俸禄不俸禄的她倒是不在意,最主要的是压炼玉柔两级,以后炼玉柔见她可是要行礼的! “伊沫姑娘性子直爽活泼,甚得朕欢喜,日后可要经常进宫来。” 炼玉柔要紧银牙,看来伊沫是故意给她找不痛快的,可皇上居然还帮着她! 就在众人不知道还说些什么的时候,外面的小公公高声道:“宸王妃到。”灵玦一路上紧赶慢赶的,却已经错过了好戏。 听说她来了,慕容宸亲自出门去迎接,刚一看见她便有些责备的问:“玦儿怎么来了?” 她委屈的垂下眸子,小声回答说:“见你们匆匆忙忙进宫,说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我放心不下。” 见状,慕容宸便也不忍责备,道:“事情已经结束了,我们回去吧。” “等下,既然公公都已经通传了,怎么也得给母后请个安吧。”她还知道皇上在里面。 “那好吧,等请过安我们就一起回去。” “嗯嗯。” 见灵玦来了,皇上似乎心情更好了,一脸笑意的说:“灵玦来的迟了,可是错过了最精彩的部分。”说完若有深意的看了看皇后。 灵玦看了看慕容宸,觉得气氛有些怪怪的,也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灵玦给父皇、母后请安。” 皇后转移话题道:“平身吧,许久不见玦儿,本宫甚是挂念。” 伊沫回到位置上坐下,一脸笑意的看着灵玦,她还挺好奇这个柔弱单纯的成王妃的,虽然样貌与赫连羽所差无几,可性子却完全不一样呢。 灵玦瞥了她眼,心想小沫姑娘怎么也在这里,莫不是因为肖妃姐姐遇刺的事?可这些和炼玉柔又有什么关系? 慕容宸拉住她的手,道:“既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那儿臣便同灵玦回去了。”只字未提炼玉柔,因为他知道这件事就是炼玉柔做的,只是碍于身份站位,他必须维护她和母后罢了。 灵玦就这样不知所以然的被拉走了,留下炼玉柔独自尴尬,她也是宸王的妃子,却被当着所有人的面这样无视,真是一点颜面也没有了。 离开皇宫,灵玦默不作声的坐在马车里,觉得自己不应该贸然进宫,也怕慕容宸再次责备她。 慕容宸一早便看穿她的心思,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柔声道:“方才我不应该凶玦儿。” “你这是再和我道歉嘛。” “当然了,我知道玦儿定是关心我,才会追过去。” 第三百二十五章:有个孩子 灵玦并未急着说话,沉默了会,疑惑的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父皇召集你们进宫?” “还不是肖妃遇刺的事。” “可这又和玉柔有什么关系,而且看样子你还十分紧张。” 见她一脸的纯真,慕容宸轻叹了口气,抚摸着她的脸颊,回答说:“在怎么说玉柔也是我王府中人,万一惹上了事我也难辞其咎,你说是不是?” 她点了点头道:“那倒也是,可她到底做了什么?” “没什么,都是一场误会,玦儿不必关注这些无聊的事。” “那好吧,只要你没事就行。”从始至终她关心的都只是他。 慕容宸满眼爱意的看着她,心想要是玉柔也能如此单纯美好,那么也是她自己的福气。关于肖妃被刺杀一事,他稍用心思便猜出来其中缘由,不得不说有的时候他真的很厌恶女人争宠的肮脏手段,他要将玦儿保护好才行。 见他想的出神,灵玦像个猫咪一样温顺的靠在他的胸口,她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人,即便想说一些安慰的话,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有些话只能化作默默的陪伴,又或者一个拥抱。 慕容宸是知道她性子的,尤其是在一起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就连他的性子也变得稳重安静了许多,以前总是寻欢作乐,而现在有了她就都够了。 “玦儿。” “嗯?” “我们要个孩子吧。” “孩子?”她微微发愣,突然想到她们也已经成亲许多日子了,可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按道理说不应该啊。 慕容宸托起她的下巴,道:“没错,我想与玦儿有个孩子,最好是女孩。” “可,可怎么样才能有孩子,按道理说我们这么长时间也该有孩子了。” “小傻瓜,我们现在还不可能有孩子。” “为什么?” “因为之前我总想一个人霸占玦儿。” “你看你,怎么竟说这些幼稚话。” “可不就是如此,所以我一直服用了规避子嗣的药。”其实他之所以一直服药也是为了不让玉柔有孩子,孩子应该是和自己心爱之人一起拥有。 “哪还有男子服药的,我只听嬷嬷说女子可以服药。” “我可舍不得让玦儿喝药,如今我想把要停了,和玦儿有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灵玦红了脸道:“嗯。”没想到慕容宸竟如此爱护她,为了不让她喝药竟自己偷偷喝药,这要是让母后知道可不心疼死了。 “那玦儿一定要给我生个女儿,将来为夫保护你们母女俩。” “这哪里说得准,默默都说男孩女孩不一定的,要是生了个男孩怎么办?” “要是生了个男孩,就将他丢给嬷嬷带,或者给母后。” “好狠心,我可喜欢小男孩呢,若是生了女儿,我岂不是失宠了。” “怎么会呢,在我心中玦儿第一,女儿地儿。” “哈哈哈,宸你又调皮了。” 伊沫得了府邸自然是要去看看的,肖妃见她人生地不熟,便准备领着她前去。两人在出宫门时,正好撞上了出宫的炼玉柔,可谓狭路相逢。 炼玉柔一声深色衣衫,一张黑着的脸,整个人十分阴暗,伊沫则正好相反,人面桃花,阳光明媚。她本想加快步伐离开,却被伊沫上前拦住。 伊沫笑嘻嘻的看着她,道:“玉柔郡主走这么快作甚,难不成做了亏心事,心里紧张?” 炼玉柔给了她一计警告的眼神,不想开口,便要继续往前走。 谁知伊沫也不怕摊事,再次拦住她的去路,挑训道:“真没想到皇上一下就封了本宫一个和贵郡主,身份尊贵,真是不可思议。” “够了,伊沫!” “不够不够,这哪够啊,虽然这个身份是尊贵了,可还是要和玉柔郡主学一学说谎的本领,不如你告诉本郡主,怎样才能做到理直气壮,脸不红心不跳?” 肖妃上前,拉住伊沫的袖子,然后一脸严肃的看着炼玉柔,问道:“本宫与郡主皆心知肚明,那些刺客就是郡主派来的。”她并非软弱之人,更知道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在后宫她可以忍可以让,但不代表人家想要杀她还不反击。 炼玉柔冷笑一声,回答:“肖妃娘娘倒是很会装大度柔弱,现在和方才皇上面前可真不一样呢!” “郡主严重了,这还敌郡主和皇后娘娘的千万分之一。” “哼,本郡主可听不懂娘娘再说些什么,本郡主有事回府,还请娘娘让开!” 见她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伊沫道:“有什么好神气的,一早便听你嫁给了什么东霓王爷,可却是做妾的,那宸王对王妃宠爱备至,根本就不稀罕你!” “伊沫你!”炼玉柔一下被激怒了,这件事是她永恒的炸毛点。 “怎么?难道本郡主说的不对吗?方才肖妃娘娘也看的真切呢。” “伊沫本郡主无意与你浪费时间,好狗不挡道!” “呵,我不是好狗,而是和贵郡主,下一次见面你这个郡主可要记得行礼哦。” 炼玉柔简直咬碎了银牙,却又不能将伊沫怎么样,最后只能怒甩衣袖,黑着脸走了。 见状,伊沫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挽住肖妃的衣袖,道:“娘娘,这一仗打得漂亮!不过就是.....” “不过什么?” “不过娘娘为什么要主动放过炼玉柔和皇后,这件事明明就是她们做的。” 肖妃笑道:“小沫姑娘对这宫中还有前朝的事或许还不熟悉,光是凭着这一件事根本不足以扳倒她们,若是揪着不放,只怕她们会反咬一口。” “那该如何是好,总不能这样不了了之吧。”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件事急不得,再说我也只是想警告一下皇后,让她莫要再如此嚣张,也并未真的想要扳倒她。” “为什么不?娘娘若是将皇后扳倒了自己做皇后,我便也会像炼玉柔一样支持娘娘的。” “呸呸呸,有些话可不能说,宫里人多耳杂。” “哦哦,不过我还是觉得娘娘可以做那个位置。” 第三百二十六章:宫围之难 肖妃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不看重位分,只想陪在皇上身边,再说这后宫的皇后也不是谁都能做的,我不行。” 伊沫听得云里雾里,并不是很能理解,若是换做她定要了那皇后之位不可!“对了,方才我见皇后对那宸王妃十分亲近,莫不是那王妃也是她一伙的?” “不是,灵玦性子单纯,与我算是知心好友呢。” “那她怎么还和皇后亲近,难道不知道皇后是你的仇人吗?” “她是皇后的亲儿媳,宸王爷是皇后所出,能不亲近嘛。” “你宸王爷竟是皇后生的,怪不得炼玉柔也帮着皇后做事,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肖妃点头道:“没错,宸王是所有皇子中最为突出的一个,背后又有皇后母族的势力,镇国将军与他又是至交,所以他应该会是将来的储君,这也是皇后能坐稳皇后之位的原因之一。” “原来如此,那肖妃娘娘膝下没有子嗣岂不是很没有话语权?” “是啊,后宫本就如此,母与子的荣耀是联系在一起的,就算没有皇子,得个公主也是好的。” 伊沫想了想道:“为什么娘娘不与皇上生一个呢?” “哎,也怪我自己不争气,身子不好,一直没有动静。” 两人便说便走,不一会便出了宫门,皇上赐给伊沫的宅子就挨着宫门不远,差不多一两里的路,两人相谈甚欢,便直接走着过去了。 伊沫出现在东霓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赫连羽的耳朵里,毕竟册封和贵郡主的仪式十分壮大,轰动的全国皆知。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也才知道那个装神弄鬼的女子是无花宫的九宫主,不过却还不明白为什么她会与炼玉柔结怨。 见她对着信函发呆,边上的容枫给她递过去一杯茶,问道:“怎么了?” 她将信函递给容枫,回答说:“没想到那位女子竟是无花宫的九宫主。” 容枫看了信才明白她口中的女子是谁,原本伊沫约小羽相见他并未告知,可最后还是不放心,趁着夜色去了城外的断木崖,却不想碰见了归来的小羽,两人还因为这件事闹了些矛盾,不过好在最后都解决了。 “只是她去了东霓,大张旗鼓的被封了和贵郡主,东霓皇帝这是要置炼玉柔为何地?” 赫连羽默默的摇了摇头,她对炼玉柔倒是没什么心思,而是担忧灵玦。那伊沫见过她,如今身在东霓也难免遇见灵玦,但凡是见过她们两人容貌的人都会惊讶,若因为如此将灵玦的身份抖出来,该如何是好? 见她又在发呆,容枫抓住她的手,温柔的问:“又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有些担心罢了。” “担心什么?能和我说说么?” 她想了想,深吸口气道:“容枫,其实我还有个妹妹,只不过年少离家,外界许多人不知道她的存在。” “我好像听过这个传闻,那她人呢?” “不瞒你说,灵玦如今就在东霓,而且还是宸王慕容宸的正妃。”说起来这算是家丑了,她之所以说也是将容枫当做了一家人。 容枫握她的手紧了些,安慰道:“若你们姐妹的身份互换,我想灵玦也愿意支持你寻找自己的幸福,不是吗?” 赫连羽叹了口气,自嘲一笑:“或许她也并未一心一意寻找幸福,只是想逃离我这个姐姐罢了。” “不会的,即便如此那也是她年少不经事,以后就都会明白的。” “容枫,我发现你总是很会安慰人。”她欣慰的说。 容枫笑了笑,像三四月份的暖阳,道:“我也就安慰过你一个人。” 她也笑了,想夜晚的明月一样安静柔美。“事已至此,我也不去想许多了,现在她已经嫁给了慕容宸,能幸福就好。不过伊沫的出现,我怕她身份被抖出来。” “那可还有人知道她的身份?” “慕容宸是知道的,还有。”她顿了下:“还有师兄。” “那小羽便可放宽些心思,凭着叶轩和慕容宸两人,有足够的能力保护灵玦。” “我倒是不怀疑她们的能力,只是怕这件事被有心人利用布局,而我又远在北辰,着实护不了她。” 容枫一边握着她的手,一边情不自禁的梳理她身侧的长发,语重心长的说:“人这一辈子总要吃些苦头的,谁也不能护谁一辈子,若慕容宸爱她,即便是护不了也不会让她吃苦,而若是让她吃了苦,便说明这不是归宿,最后也不会幸福。” 听他一番话,赫连羽觉得十分在理,若是爱,即便护不了也不会委屈了她,说的多好。 “容枫,你每次都会让我觉得惊讶。” “这话从何说起?” “没什么,就是觉得和你在一起,人生变得充实有趣起来,你也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是么。” “嗯,你与初见印象中的不一样。” “那小羽知道吗,小羽和我初见印象一模一样。” 她轻笑道:“或许是你看人要比我准,比我深刻许多。” “可能是用心的缘故吧,初识,小羽看我定是不用心的。” 她再次轻笑道:“看来我的心思是越来越瞒不住你了,记得当时只想着挑一位各方面都“合适”的人,看中的也都是背景家室,又或者文韬武略,还真没用心的去看过。” “现在用心倒也不迟。”他回以同样温暖的笑。 赫连羽情不自禁的靠在了他的怀里,觉得内心十分平静,或许一直以来她想要的都是这平静的感觉,因为平静所以安宁,因为安宁所以伤口得以疗养,再也不用强悍的外表来塑造城墙,垒铸安全感。 容枫十分温柔的让她靠着,故意将身上的肉都放松了几分,生怕咯疼了她,这一刻的安宁也是他期盼许久的。 “我们要个孩子吧。”她缓缓的开口。 第三百二十七章:敞开心扉 一直以来她都在行房之后悄悄服用汤药,虽然她知道拥有一个子嗣势在必行,可心中始终有一道卖不出去的坎。她可以为了使命责任嫁给自己不爱的人,也可以在情未至深处将自己交出去,但孩子却是最后一道难以跨越的底线。 可如今她突然想有个孩子,她偶尔听闻宫里的老人说,一个孩子抵上好几个大人,有了孩子虽然麻烦了些,但会很热闹,北辰皇宫一直以来缺少的就是这些。她想和容枫一起,将庞大而又冰冷的宫殿变的温暖起来。 容枫突然激动的不知该说什么了,其实她的所作所为他都看在眼里,知道她偷偷喝了避子汤,不过他并不想为难她。 “小羽,你说真的吗?” 她在她的胸口点了点头,道:“真的,你也搬去皇宫住吧。” “好,明日我便搬去。” 她忍不住轻笑道:“这下满朝的文武大臣总算是满意了。” “我也满意了。” “哎,我这个做妻子的是不是很不称职?” “那能怎么办,自己娶的妻。”他玩笑道。 “我发现你还有个特点,没皮没脸的。” 容枫无辜道:“娶个小羽这样高冷的冰山美人,我要还是一副相敬如宾的样子,可不得急坏了满朝的文武大臣。” “哈哈,你看又来了。” 她顺势又往下躺了躺,索性将上半身子都躺在容枫的腿上,舒服的闭上眼睛,道:“有些乏了,帮我揉一揉可好?” 容枫无奈笑道:“我的小羽还真是会享受。” “那可不是。”她故作傲娇,语气之间散发着一丝丝的可爱。 其实也并非她会享受,而是因为开启血咒的缘故,和体内积余的残毒,所以穴位时不时的会隐隐作痛,非要按揉才能缓解。可一般人的人都是不会武功的,按不到穴位不说,手指虚脱无力,根本无法将穴位上堆积的残毒揉散。 而容枫却不同,他武功高强,就连指尖也蕴藏着内力真气,每每揉穴位的时候散发着热气,不但能将余毒揉散,还有助于她的血气运行。 容枫耐心的为她按揉着,其实他也知道她为什么总喊着疲惫倦怠,试问谁身体里藏着几种毒物还完好无损的,所以每次按揉的时候他都会将真气灌入指尖。 赫连羽舒服的闭上眼睛,十分放松,声音也变的无比温柔。“容枫,你按揉的真舒服。” “舒服就好,翻过来给你揉揉背。” 她像个懒猫一样伸了个懒腰,然后翻过身子,萌萌的趴在他的腿上,任由着他给自己按摩后背,简直舒服的要上天了! 其实对容枫来说即便是按摩,却也是一种享受,她的身子软极了,就像是有魔力一样,一边按摩,一边让他忍不住心猿意马。 “对了,你可有什么喜欢的?”她问道。 容枫回过神,回答说:“喜欢什么?” “就是一些爱好。” “调香,不过我却不会,或许就是因为不会才比较感兴趣。” 她点了点头没有回答,心中却暗暗记下了,调香可算是她的一项必备技能,师父收徒弟的要求必须对香氛有着独特的嗅觉,虽然她的嗅觉在师兄妹中不算出色,但调香还是手到擒来的。 白斋的秘密府邸内,容枫与他对面而坐,两人面前摆放着琳琅满目的药材,只见白斋手中拿着药方,一味一味的比对。这每一味药材都十分珍贵,而且不能有任何的差错。 直到白斋将所有药材点阅完毕,容枫才幽幽的开口,问道:“什么时候能将解药配置出来?” “三日后吧,我会提前通知她的。”这里的她指的是赫连羽,之前他曾答应慕容枫给她解毒。 “尽快,再过两日我便要搬进宫了,想要出来一趟可不容易。” 白斋一边小心翼翼的将药材收好,一边嘲笑的说:“成了亲的男人真是不容易。” 慕容枫瞥了他眼,一本正经道:“你懂什么。”他光棍一个,哪知道有妻子的快乐。 “得得得,我不懂,但某人可别忘了报仇。”白斋指的是他母妃的仇,按照原计划他早该回东霓了,却因为成亲一拖再拖。 他皱了皱眉,有些为难,莫不说是搬进宫,就算不搬进宫,想要抽身离开也不容易。再者,他心里也是不想走的,感觉一离着她远了,心便空荡荡的。 见他不说话,白斋继续道:“你若是再不回去,东霓的局势怕是更加复杂,无花宫的人扎堆,搞不好弄巧成拙。” “你说的我都知道,不过.....”后面的话他没说出,不过实在是抽身不了,没有理由,而且还会让小羽生疑。 “果然,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白斋拖长音调,对于他因为女人而搁置报仇的事,似有不满。 慕容枫沉默良久,一脸认真的说:“不如直接将宁容杀了,干净利索。” 其实,他原本的计划是将当年事情的真相公之于众,让宁容一败涂地,将她从皇后的位置上拉下来。可若是这样做,必定需要时间等待,如今他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多时间。 白斋不是很赞同的说:“我觉得这样太便宜你的仇人了。”是啊,的确太便宜了,有的时候死真的是一件很仁慈的事。 慕容宸有些不耐烦的放下茶杯,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也知道不能这样便宜了宁容。可之前种种小羽对他的一些行为已经有了些许的小疑惑,若是如今他再抽身离开,不保证会露出什么破绽。 而凭着小羽的脾气,在知道自己身份之后,一定不会再和他在一起,不但如此她还会成为北辰的罪人,天下人的笑柄。既然小羽已经对自己敞开了心扉,作为男人就不应该让她输。 “想明白了没?”白斋似有催促他做决定的意思。 他没说话,可眸子却像大海一样深沉,仿佛能够吞食天地。 见状,白斋便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他知道慕容枫是能拎的清轻重的,心爱的女人和报仇总会想办法去平衡。 就在当天晚上,赫连羽便收到了白斋的密函,说是三日后城郊拂柳山庄见,解毒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让她做好准备。 第三百二十八章:陪她解毒 三日后,赫连羽将朝中事务布置妥当后,便带着木七准备前往城外的拂柳山庄,可心中却还是有些担忧,毕竟那是白斋的地盘,若是有什么万一........ 并非是她贪生怕死,又或者悲观多虑,而是身在这个位置上,不得不小心翼翼,未雨绸缪,就算她能承受得起后果,但北辰不行。 见她犹犹豫豫的,木七疑惑的问:“王上,我们这是要准备去哪?” 她没说话,而是默默的看了看木七,她是信任木七的,但他却不够强大,更多时候她是担心他的,是想要保护他的,而不是让他替自己做什么。 “王上,您倒是说话啊。”木七着急道,跟她这么长时间,也没把性子静下来。 她轻叹口气,回答说:“本王要去白家解毒。” “解毒?王上您中毒了!”木七关切道,反应惊人。 她摆了摆手,示意木七安静些,然后解释道:“这毒早就在身子里了,不要命。” 木七还是很担忧,着急道:“那怎么行,要解了才是!” “是啊,解了肯定是好的,不过那白斋说本王体内有许多种毒,需在同一时间解了,不然残留一种就会要了性命。” “许多种毒,王上为什么会中这么多毒?”木七的声音很大,乍听上去像是在质问她一样。 她无奈道:“好了好了,你看你怎么还是一惊一乍的,吵的我耳朵都疼。” 木七一脸委屈,将声音放低了许多,道:“木七也是关心王上啊。”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可你这毛躁的性子倒是要改一改,这些毒已经在我体内很久了,暂时要不了命的。” “可不论如何还是要解了,木七陪王上一起去。” “木七啊,我定时信任你的,不过我也担心你,有些事不是你能掌控处理得了的。” “王上是怕出现什么差错,木七无法处理,那为什么不找侯爷和您一起去呢?” “你说容枫?”她慢吞的说道,眉头微微皱了皱,容枫确实是个合适的人选。可她中毒的事并不想让别人知道,木七自小跟着她,有什么秘密倒也不想瞒着他,可容枫...... 见她犹豫,木七道:“侯爷武功高强,而且智慧谋略,若是有什么突发状况他一定能解决的!”不知不觉木七竟已经如此相信容枫了,就像当初相信夜玠一样。 “可我并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她还是拿不定主意。 木七有些着急的说服她:“您们是夫妻,是亲人,木七觉得不应该瞒着侯爷,再说您是去解毒,等毒解了,一切不就都好了嘛。” “当真?”她有些不确定的问,其实她有一部分原因,是怕容枫知道自己身子里有这么多的毒,伤痕累累,会嫌弃。 木七斩钉截铁的说:“当然!” “那好吧,我去找他。” “您快去吧,别耽误了时间,木七在车里等着您们。” 她点了点头,然后便去了灵凰殿,彼时容枫已经准备好了,就算她来,他定也是要偷偷跟着去的。 刚一进房间,她便看见容枫坐在那,像是等她一样。 “容枫。”她轻唤一声。 “小羽,怎么了?”他有些明知故问。 她犹豫了下,有些不好意思道:“能不能麻烦你同我出城一趟,明日回来。” 容枫温柔一笑,上前握住她的手,道:“既然是夫妻,这种事又何必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她抬头看着他,也是温柔一笑,回答说:“是有些不好意思,木七在等着,回头马车上再细说吧。” 木七已经将马车停在了灵凰宫外,北辰的皇宫格局本就宽敞,马车走在宫道上十分宽敞,所以便允许马车进宫,这样有什么事出宫时也好掩人耳目。 坐上马车一会便出了宫门,出了宫门她才回过神,下意识看了看容枫,竟发现他也在看自己。 “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将你拉出宫,而且明日才能回去?”她问。 容枫云淡风轻道:“小羽会说原因的,不是吗?”他总是在该淡定的时候淡定,该温柔的时候温柔,该霸道的时候霸道,总之,一切都是那么恰到好处。 她耸了耸肩道:“没错,我是会说。” “那小羽倒是说说为何这般?” “额.......你可知道白家?” 容枫点了点头道:“略有耳闻。” “我们就是去同白家人见面,他答应帮我解毒,而我也会给他想要的东西。” “他想要什么?”容枫皱紧了眉头,心想他可没让白斋那小子要别的什么东西啊! “这不重要,对我来说重要的是他能帮我解毒。”其实她这样说是想诱导容枫将注意力放在她中毒这件事上,这样她也好继续解释下去。 谁知容枫只是简单的哦了声,对她中毒一事并不是很关心的样子。见状,她心里不禁有些失落,心想按道理他应该关心自己的,不是吗? 见她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对,而且突然不说话了,容枫问道:“小羽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要是不舒服就和我说,届时我会陪着你将毒解了,一切放心。” 虽然他说的这些话,让她很是安心,也很是感动,但对于他不关心自己中毒这件事,还是有些耿耿于怀。按照常理,他应该关心的,就像木七那样。 来到拂柳山庄,白斋早已派人恭候多时,那风骨清奇的佣人将他们带进了后花园见白斋。 只见容枫背手走在赫连羽身后,打量这他从未来过的拂柳山庄,心想白斋这家伙又在装什么神弄什么鬼,故作高深,想来也是太闲了! 今日的白斋派头十足,巴不得将自己的家底都亮出来,光是身上的袍子便是价值连城,手中的扇子更是换了羊脂白玉的,哪里是用来扇风的,简直就是用来看的。 赫连羽微微拜首行礼道:“见过白公子。”说完看了看身后的容枫和木七,示意他们也打个招呼。 容枫极其不情愿的对白斋行了个平礼,木七却全然没有察觉,激动的将白斋当做救命恩人,行了一个大大的礼。 第三百二十九章:故弄玄虚 白斋得意洋洋,道:“时间还早,王上、侯爷不如坐下来品一品茶吧。” 瞥桌上的茶喝,容枫心想这小子最近是做山大王的嘛,十几万两一盒的茶,感情不会是勒索小羽的吧! 赫连羽撩开袍子坐下,看了看那名贵的茶,道:“白公子果然大方阔绰。”见惯好物的她,自然也知道那盒茶值得多少钱。 白斋故作谦虚道:“王上过奖了,在下先同王上说一说这解毒的过程吧。” 听罢,容枫也撩开袍子坐下,细听。 “因为王上身上残毒种类繁多,而且都是不一般的毒,届时王上需要进入沉睡状态,在下会为王上施针用药,如此下来需要三到四个时辰,共需三次。”白斋非常有耐心的解释着。 “本王都明白了,辛苦白公子了。” 白斋瞥了若有深意的看了看容枫,道:“不辛苦,不辛苦。”他可不是白干的,自会有人给他“酬劳”。 用完午膳后,白斋便领着几人去了山庄的后院,又是一处柳暗花明的院子,精巧别致,与之前的那些院子都不同。就连赫连羽也忍不住暗中打量,眼中满是欣赏。 白斋在门口停下,单独对她说:“还请王上一人和我进来。” 她犹豫了下,下意识看了看容枫,还没等她说话,容枫便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柔声道:“去吧,我就在外面。”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她无比安心。 “嗯。” 进了房间后,光线瞬间暗了下来,打量房中的陈设,发现除了基本摆设之外,还有一个木桶,里面装满了热水,只不过水中却飘满了草药,桌子上摆满了瓶瓶罐罐,还有尺寸不同的银针袋,可谓是品类齐全。 “首先需要做什么?”她问。 白斋不急不缓的端起一碗汤药,道:“王上需将这汤药喝下。”说罢又连忙自己喝了一口,并补充道:“这是护住心脉的汤药,喝下之后王上会陷入沉睡状态,然后在下才好施针用药。” 她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接过汤药,又好奇的看了看木桶。 白斋知她意思,便又解释道:“届时,王上需要泡在这药水中才可尽快散去毒素。” “嗯,有劳白公子了。”说罢便将汤药喝了下去。 那汤药的效果极快,喝下去没多久,便感觉昏昏沉沉的,见状她便在床上躺了下来,等待着昏睡的来临。 待她完全昏睡过去,睡着的她十分安静,没有何人的攻击性,美的都有些不真实了,白斋忍不住仔细的观察了她的样子。心想:慕容枫那小子运气还真是好,这样的美人都被他得了去! 想罢,他朝着门口走去,将门推开。 守在外面的容枫和木七立刻迎上去,关心而又担忧的问:“怎么样了?” 白斋无奈道:“这才刚进去,毒还没开始解,都急些什么。”然后对着容枫说:“你同我进来。” 容枫看了看木七,示意他在外面守好,然后便跟着白斋进了去。 关上门,面对容枫,白斋便又露出平时的那副嘴脸,阴阳怪气的说:“你说这次要怎么谢我?” “少废话,快解毒。”容枫没好气的说,心想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勒索他。 白斋也没与他争,指了指赫连羽道:“你去将她的衣服都脱了,放在浴桶之中。”说罢便背过身去。 脱衣服?容枫愣了下,心想脱了衣服,白斋再解毒,多多少少不都会看到一些? “快啊。”听他没有动静,白斋忍不住催促道。 他犹豫了下,还是往床边走去,成大事不拘小节,更何况白斋不会随随便便提这样的要求,既然提了那便是为了解毒,别无他法。 他伸手放在赫连羽的腰间,再次犹豫了下,然后解开玉带,天蚕丝做成的衣服立刻就滑落至身下,露出雪白的裹胸里衣,以及那凝脂般若隐若现的肌肤。他再次犹豫,倒不是心猿意马,而是舍不得让这些给白斋看了去。 见他慢吞吞的,白斋又道:“脱个衣服怎么这么慢,都是夫妻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容枫白了他眼,他倒是不尴尬,只是让他这样脱下小羽的衣服,还是在她昏睡没有知觉的情况下,总是不免有些效率乱撞。他伸手轻轻的用力便将抹胸的带子拉开,所有的美好便一览无余。他克制住心中的躁动,轻柔的将赫连羽抱起来,放进盛满草药的浴桶之中。那暗褐色的药水淹没了她的身体,露出细长白皙额脖子,可胸口浅水出美好依旧隐约可见。见状,他连忙将漂浮在水面上的草药拨来,盖住那些只有他才可以欣赏的美好。 在此过程中,赫连羽都是没有知觉的,柔软的身体任由他抱起放下,柔软之处肆无忌惮的贴着他的身子,殊不知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多大的诱惑。 待一切都弄好,容枫才唤白斋转过身,自己则是抱着膀子站在边上,像盯贼一样盯着白斋,要是他的眼睛敢乱看,可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不过白斋倒是认真敬业,从桌上取了银针,一句话也不说,便开始施针。 随着每一根针扎下去,昏睡中的赫连羽都会皱紧眉头,身体也紧绷起来,很痛苦的样子。边上的慕容枫想要做些什么,但又怕打扰白斋,所以在此过程中他也是一直皱着眉头,那一根根针就像扎在他自己身上一样。 白斋将那一针袋的小号银针扎完后,额间已经析出细汗,这些看似简单,可针针都扎在致命的穴位上,若非医发高超,可是不敢这样施针的。 只见他转身回了桌子边上,又拿起大一号的针袋,继续扎针。这一次赫连羽的反应更加强烈了,神情也更加痛苦。容枫忍不住上前一步,仿佛离她近一些也就安心一些。 第三百三十章:银针驱毒 等白族将这一袋子针扎完之后,细汗已经变成了汗珠,赫连羽的额头也析出了汗水,脸色变的十分红润,只不过这种红润看上去有些怪异。 白斋从袖中掏出帕子给自己擦了擦汗,挨着桌子坐下,还有一袋针要施,不过他要歇息一会,这扎针真的太费精神了,稍不留神性命就没了。 慕容枫给他倒了杯水,并贴心的递到他手边,道:“施针的时候她似乎十分痛苦。” “可不是么,这些针啊都扎在最为致命的穴位上,这些穴位就算是被击打也会痛得要死,莫要说用针扎了。” “那她不会有事吧。” 见他患得患失的样子,白斋无奈的说:“这可是我亲自施的针。” “嗯,辛苦了。” “嗨,你小子,这么多年我可是第一次听你说人话。”想当年他为兄弟两肋插刀,都不曾听见辛苦两个字。 慕容枫没说话,一整颗心都在赫连羽身上,忍不住走到她身边,为她擦去汗水,又将水面上的草药撩近她的胸口,以防走光。 休息好了,白斋便又拿起那最大号的针袋,里面都是一排排的银针,开始最后一轮施针。 这一次,赫连羽的反应更加强烈了,即便是昏睡还是情不自禁的挣扎。 见状,白斋给了慕容枫一个眼神,示意他将人给控制住,不要乱动。 慕容枫直接过去,也顾不得衣袖,直接将手伸到水中,扣在她的腰肢上,稳住她的身子。 白斋继续扎针,可每扎一针,他就感受到她的扭动,胸前的白皙在水中浮动着,十分躁动不安,干涸的樱唇呼出热气,双颊的红更加不正常了。 “啊~~~”她开始呻吟,呼吸便的急促。 慕容枫着急的问白斋:“这是怎么了?” “没事,是开始清除残毒了。”白斋回答的一脸淡定,等他将最后一根针扎完更是仰天长叹,终于扎完了。 接下来,他便坐在一边,悠闲的喝着茶,慢条斯理的说:“接下来就是排毒了,约莫两三个时辰,不用担心。” 赫连羽更加痛苦了,呻吟之声不断,为了不让她整个人坠入水中,慕容枫只能保持一个姿势,扶着她的身子。 “话说,这可是我见过最难解的毒。”歇息好了,白斋便一副想要唠嗑的模样。 慕容枫却并不理他,毕竟他一整颗心可都在赫连羽的身上。为了扶着她的身子,硬是保持一个姿势在木桶边上站了好几个时辰,等药水变成黑色,白斋又亲手将扎进去的银针取下,这第一轮的解毒才算结束。 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出木桶,替她擦拭干净水渍,又温柔的为她将所有的衣服穿好,然后坐在床边静静的等着她醒过来。 天色已经是傍晚了,房间的光线较之前暗了许多,下人按照白斋的吩咐,清理了废弃的药水,开始准备下一轮的解毒。 赫连羽悠悠醒来,听着下人们陌生的忙碌声,想要动一动身体,却疼的她要紧牙齿,她这是怎么了? 慕容枫连忙扶住她的身子,固定着她别动,柔声道:“刚施了针,会痛。” 她听话的躺了回去,感觉身上所有的穴位都在痛,比之前的经历的疼痛还要厉害好几倍,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她虚弱的问。 容枫将被子向上掖了掖,回答说:“傍晚了,一会天就要黑了。” “那什么时候进行第二轮?” “待白斋用完晚膳的,你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她无力的点了点头,原本红润的唇瓣变的十分苍白,每个穴位不但疼痛,还像是浸在冰水里一样,寒飕飕的。 见她这样,慕容枫的心也是纠到了极致,见惯了健康强大的她,如今面对这样的她,心里的滋味可不好受了。 “对了,时间不早了,你也去吃点东西吧。”她关心的说,想来这一下午的时间过去也该饿了。 慕容枫将手伸到被子里,握住她冰冷的手,摇了摇头道:“不饿。” 感受到他灼热的手掌,她不禁有些贪恋,柔声道:“冷。”像个生了病的孩子一样,想要得到大人的温暖。 慕容枫情不自禁的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在她额头上吻了下,然后又默默的将被子里的手放在她平坦的腹部,开始将自己的内力化作热气传入她的体内。 小腹处的温暖很快就传遍了全身,穴位的刺痛感也跟着减轻了些,她满足又疲惫的闭上眼睛。 白斋命人去唤慕容枫用膳,打扰了两人只见的安静,她缓缓的睁开眼睛,道:“不冷了,去用膳吧。” 木七也走了进来,看见如此虚弱的她,也是心疼的不得了,对着丫鬟道:“你怎么不见酒菜端来,我家王上也要吃。” 那丫鬟不卑不吭的回答说:“公子吩咐了,王上尚不可进食。” 慕容枫看着木七道:“木七你先去用膳吧,我在这就好。” 赫连羽也道:“木七快去吧。” 木七也没坚持,听话的和丫鬟去了。 容枫走到桌边,点了一枚红烛,房间立刻明亮起来,然后又回到她身边,默默的握住她被子里的手,所有的爱意都化作简单的动作和陪伴,她心里是明白的。 “现在有没有感觉好一点?”他问。 赫连羽点了点头:“好多了。”此时她安静的像个孩子,没有沙场上的戾气,更没有朝堂之上的高贵端庄,而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女子,会将虚弱表现出来,也会说痛。 慕容宸摸着她的脸颊,说:“白斋说了,如今身子里的毒排出过半,第二轮的时候疼痛会减轻些。” “嗯,其实一直以来这都是我的心病。” “那怎么不早和我说?” “我.....” “以后不论发生什么都一定要和我说,我们是夫妻,不应该有秘密,对吗?” 她没说话,怎么可能没有秘密呢? 第三百三十一章:一份大礼 白斋还是十分够意思的,直接让丫鬟将木七请去,和他同桌。按道理说木七可是下人,按照严格的尊卑制度,是没有资格同他同桌用膳的。 而他此番作为,让木七对他的好感又多了几分,似乎也不拿他当做外人,另外对他更是感激异常。 白斋看着眼前模样清秀的少年,不禁想起了容枫的从前,觉得两人有些方面十分相似。 见他听着自己,木七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白斋豪放的笑了笑,“没有没有,就是觉得木七你长相清秀,不知可有婚配?” “没,没有。”他有些不好意思,心想怎么上来就提这个。 “不着急,以你的样貌将来定少不了姑娘喜欢。” “多谢白公子夸赞。” 白斋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心里捉摸着从木七这挖一些慕容枫那小子的八卦,才不费他的这番辛苦才是。 “我说木七啊,你家王上与侯爷的感情似乎还不错啊。” “嗯,还不错。” “你跟着你们家王上这么长时间了,你觉得是你们家王上喜欢侯爷多,还是喜欢你们家王上多?” 木七怔了怔,心想着白公子怎么像北辰的老百姓那样八卦,怎么也对这些事感兴趣。“那个,木七只是下属,对于主子们的事.......不知道。” 呦呦呦,这小子的嘴还挺严,白斋只得作罢,安心的吃起饭来。 入夜,白斋领着木七,哼着小曲来到院子,下人早已将药水准备好了。他又亲自调制了一碗同样的汤药给赫连羽喝下,第二轮的解毒开始了。 慕容枫熟练的将她的衣服脱下,放入浴桶之中,看着白斋施针。果然这次的反应不似第一次那般强烈,也没有那么痛苦了,一进行的十分顺利。等一切结束之后,已经是下半夜了。 白斋伸了个懒腰,看上去却并不是很疲倦,他打着哈欠,洋洋洒洒的说:“毒清的差不多了,不如直接进行第三次吧。” 容枫表示同意,便趁着她还没醒过来再次为了汤药,放入再次准备好的药水之中,这一次她没有任何反应,全程十分的安静,那是因为毒已经被解了的缘故。 白斋给她把了把脉,就连最后一道的银针都免了。 等最后一轮毒解完,已经能听见鸡鸣声了,白斋这次是真困了,一连打着哈欠走到门口,临出门前不忘叮嘱道:“让她好好休息。” 说吧,从门口经过的时候,看了看靠在柱子上打盹的木七,看了看天空,明月高悬,星辰耀眼。 赫连羽整整睡了一天,直到第二日傍晚才悠悠醒来,除了觉得有些无力之外,疼痛感总算没了,同时也感觉经脉顺畅了,看来毒是解了。 木七正在准备马车,慕容枫在院子里与白斋说着话,看见她从房间走出来便连忙迎了上去。 看见她,白斋自信满满的说:“我说醒了吧。”之前他和慕容枫打赌,说她什么时候醒。 赫连羽对他点头微笑,以示感谢,然后又示意要和他单独说话。 她与白斋走进房间,先是感谢道:“谢谢白公子为我解了毒,至于白公子要的什么时候取呢?” 白斋笑道:“不着急,不着急,王上安心回去吧。” “那,那好吧。” 白斋没有留他们用膳,他们也没有留下用膳的意思,所以三人便撑着马车回了皇宫。 临走前,白斋对慕容宸使了个坏笑,丢下一句话:“兄弟我给你送了份大礼。” 慕容枫不明白他的意思,便也没放在心上。 回到宫中,三人简单的吃了些东西,闻着满身的草药味,以及回忆起房间装满药水的木桶,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神情变的十分不自然。 察觉到她的异样,容枫关切的问:“怎么了?” 她下意识摇了摇头,心想若只是泡在药桶里也没什么,可当时她的衣服却是干净的,也就是说是脱了衣服的,可当时房间只有她和白斋....... “没什么,我去洗御宫沐浴。”说完像是逃避一样的走了倘若按照她心中所想的那般,她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容枫, 来到洗御宫,她迫不及待的将衣物脱下扔到一边,将整个人都没入水中,直到不能呼吸才猛的从水中钻出来,闻着身上残余的草药味,感觉心里乱乱的。 她在池子里泡了两三个时辰,直到一点草药的味道都没了才穿衣离开,可抹的去草药味,却抹不掉心里的东西。脑子乱哄哄的回了寝宫,却发现容枫竟在等着,想来时间已经不早了,他怎么不回灵凰殿。 见她头发上还沾着湿气,容枫直接将她拽到身边,为她擦拭头发,似有责备的说:“着凉了怎么办?” 说实话,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被这样温柔细腻的对待过,莫要说头发未干着凉,就算是浑身湿透,也不会被这样稀罕、关切。 “容枫,问你一件事。”她犹豫道。 “什么事?” “白斋为我解毒的时候,你和木七都在外面守着吗?”如果是,那就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容枫一边无比轻柔的梳理着她的头发,一边回答说:“后来我进去了。” 听他这样说,她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那,那你可知道是如何解毒的?” 这一下,容枫可算是明白她一连串问题的用意了,放下手中的干布,从背后拥住她,言语有些暧昧的说:“当然知道。” 她的脸立刻红了起来,除了白斋之外,看来其它的都和她所猜想的一模一样。是容枫替她脱了衣服放进木桶里的,又是他为自己穿上衣服,那自己岂不是被...... 容枫将她抱的更紧了些,又说:“天色不早了,该休息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媚药发作 她看了看明晃晃的床榻,觉得宿在这里有些不适应,便要求道:“还是去灵凰殿吧。” 容枫答应,恋恋不舍的将她松开,拿过挂在屏风上的披风给她披上。 到了灵凰殿,容枫言行倒是周正,没有想什么歪心思,灭灯上床之后只是简单的抱着她,其余的什么都没做,许他也是真的累了,没过多久呼吸便平稳了起来。 可刚睡着没有多久,容枫便感觉怀里抱着一团火球似的,下意识的摸了摸却发现她整个人都滚烫的,吓得他立刻就惊醒了。他连忙下床点了灯,然后又回到床边查看她到底怎么了。 此时的赫连羽迷迷糊糊的,脸颊绯红,似乎才感觉到体温的不正常,但却没有醒过来,而是下意识的将被子掀开,口中发出婴宁声。 容枫探了探她的额头,又给把了把脉,结果却是大吃一惊,小羽居然中了合欢散。他情不自禁的联想到临走前白斋的坏笑和那句意味深长的话,瞬间明白了什么,他居然对小羽下了药! 灼热感不停的袭来,赫连羽下意识的拨开里衣,将白皙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觉得有了短暂的缓解,可更强的灼热随即而来,让她下意识的又去扯身上的衣服。 见状,容枫知道是药性发作了,眼见着他身边也没有解药,只能用自己来解了。“小羽~~”他轻唤一声,想要将她唤醒。 听见声音,赫连羽朝他的方向靠过去,肌肤贴着他的手臂,感觉他身上十分凉爽,觉得十分舒服,便又情不自禁的再靠了靠。 他托抱着她的身子,再次轻唤道:“小羽,快醒醒。” “怎么了~~”她迷迷糊糊应了声,看样子药性已经完全上来了。 “小羽......”他似乎想解释什么,可转念一想他可是小羽的丈夫,这种事难道还需要解释吗? 不等他多想,她已经渐渐的攀附上他的身体,用脸颊去蹭他的胸口,下意识的将身上的衣服全都扯开,嘴里呢喃着听不清的话,时不时散发出微微痛苦的呻吟。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真是魅惑到了极致,平时的她高贵持重,偶尔的轻松俏皮,可都不及此时的千娇百媚,那细弱的呻吟,听得他骨头都酥了。只见他一个翻身猛的将她压在身下,大手攀附上那完美的躯体,游走起来。每一处的游走对说都像是暂时的解药,舒适的同时带来更大的煎熬,见她已经神志不清,也不知白斋用了多大的药量,能让如此自持的她变成这样。 “枫~~~好热~~~” “抱着我。” 赫连羽听话的抱住他,迷离着双眼,主动的去探索着一个吻,他伸手勾去她胸前的那枚束缚,附身吻了下去。酥麻传遍全身,她下意识的挺直身体,将自己送给他品尝。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她的热情和迫切,就像一只藤蔓紧紧的缠绕着他,毫不羞涩的迎合,每一次的深入都化作暧昧的颤抖和呻吟........ 第二天一早,赫连羽缓缓睁开眼睛,觉得全身又酸又痛,昏昏沉沉的,完全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觉着口渴难耐,便赤着脚下床,迫不及待的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而容枫正好从外面进来,见她小巧的玉足光溜溜的站在地上,便上前将她拉回床上,叮嘱道:“此时你身体虚弱,小心寒气从脚底而入。” “哪有那么夸张,再说天也热了。”她毫不在意道。 一看见她,容枫便忍不住回想起昨夜的疯狂,可她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饿了吧,我让人准备早膳。”容枫体贴的说。 她摇了摇头道:“不饿,感觉头昏昏沉沉的,身子也酸痛,明明记得昨夜说的挺早,怎么还是这么困。” 听罢,容枫算是明白了,她这是压根将昨夜的事忘了。 “要是困就再睡会吧。” 她强撑着摇了摇头:“不睡了,还有奏折要看呢。”说着便自己穿起衣服来。 她身子原本就因解毒而虚弱,又加上昨夜,穿衣服时候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像是连站都站不稳的样子。 容枫连忙走过去,夺下她的衣服,态度十分强硬的说:“再睡会,奏章可以晚点看。”他是怕她身子受不了,也不知白斋这合欢散毒是怎么下的,即便是经过昨夜也还没有完全解除。 她不敌他的力气,也不如他高大,没本事将衣服夺回来,便耐心的想要说服他:“容枫,别闹了。”国家大事,哪有延后的道理? 容枫将衣服扔到一边,扶住她摇晃的身子,坚定的回答说:“我没闹,我保证你现在走不到御书房。” “怎么可能,就是有些头昏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她向前走了两步,可却一个不稳差点摔倒。 容枫一个健步将她抱在怀里,道:“你看,我说的什么?” 她在容枫怀里猛的甩了甩头,觉得只是还没睡醒的缘故,觉得昏沉感越来越甚,这可不像是没睡好的样子,自己这是怎么了? 容枫直接将她抱回床上,严肃的说:“现在哪也不许去。” “可是.....”可是她已经两天没有处理朝政了,肯定又堆积了很多奏折,若不及时处理,怕是会误事的。 “没什么可是,身子最重要。” “那你能不能帮我将奏折从御书房拿过来,我就在床上看?” 见她如此坚持,容枫也知道她的性子,若是不让她将事情处理了,怕也是睡不着。“好,我这就让明公公去取。” 没一会,容枫便抱着一大摞奏折回来了,她靠在床头昏昏欲睡,强撑着精神睁开眼。 “快拿过来给我。” 容枫将奏折全都放在她的面前,道:“挑一些重要的看,不重要的等休息完再看。” 她十分顺从的点了点头,果然只是挑了一小部分重要的。容枫又让人准备了参汤端来,看着她喝了下去,然后便坐在边上陪着她。 见他这样小心翼翼的,她忍不住好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担心的。”在此之前比现在情况还要糟糕的时候她也挺过来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昨夜之事 容枫没好气的看了看她,心想这个女人真是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她拿了奏折开始看起来,一言不发,全神贯注,就连昏沉感似乎也减少了许多。感觉方才那碗参汤下去整个人都有力气了,身子也变的热了起来,多喝些补品果然还是很有用的。 约莫一两个时辰过去,她将那些奏章分成两摞,对着容枫唤道:“来帮我一下。” 容枫立刻走过去,本想接过她手中的奏折,可看见她脸的时候脸色立马就变了。 “怎么了?”她疑惑,心想这人怎么突然就不动了,还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容枫深吸口气,将奏章接过,出门交给了明公公,很快又回来了,并将大门给关上了。 见他这般,她好奇道:“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的吗?” 容枫没会回答,而是扣住她的脉搏,糟糕,合欢散又起作用了!“小羽,可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她摇了摇头,下意识的将被子拉开一些,回答说:“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燥热,想来真的是入夏了。” 容枫无奈,心想这个傻女人,哪是什么入夏了,这是合欢散起作用了!一定是方才的那碗参汤,将药性吊了起来。 赫连羽再次摇了摇头,怎么觉得又开始昏沉了。“我困了,想要睡会。”说着她便径自的躺了下来,没一会就陷入了昏睡的状态。 看她的样子,容枫判断白斋不光是下了合欢散,必定还掺杂了别的意乱情迷的药。而他下药的手法独特,不像是别人一次性解了毒就好了,他下的毒分了许多次,而且还在特定的时间点发作,不愧是白家的传人! 如果他没判断错的话,第二次药效应该是在今晚,不过他的一碗参汤将药提前了。 睡着的赫连羽感觉像是在火上烤着一样,觉得十分口渴,下意识的呢喃着:“水~~” 容枫立刻倒了水喂她喝下去,眼见这才临近中午,若是药性发作就连解毒都会变得十分不方便,这皇宫不如在他府中没人打扰。他从怀里掏出一枚药丸,让她服下,这枚药丸应该能延迟一些药效。 赫连羽就这样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天,她发现自己的身体从来没有这么温暖过,就像是在历经炎热的夏天。傍晚十分她清醒过来,觉得身体不那么酸痛了,也有力气许多,肚子也开始饿了。 她赤着脚,在暗黑暗黑的房间里走动,觉得脚底沾着冰凉的地面舒服极了,摸索着找到蜡烛,手法生疏的点了灯。然后找到鞋子穿上,走出了房间,傍晚的凉风吹着十分舒服。也也不明白身体为什么还有这样的变化,可经脉却十分通常,并不想有什么异常的样子,所以她便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院子里有着一处秋千,还是她很小的时候,为了让灵玦多来她这里玩亲自做的。她走到秋千上坐下,任由着它自己晃动,听着蛐蛐的鸣叫声,觉得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记得小时候天色一暗,蛐蛐就开始叫唤了,尤其是在夏天和秋天的时候,那个时候她会跟在父皇的身后,看着他忙碌做事,觉得很幸福。只是如今,一切都变得物是人非了,虽然她很努力的去保持所有事物还是原来的样子,可人还是变了,真的好像父皇。 她的眼中蒙上一层水雾,抬头看着天上的圆月,月有阴晴圆缺,可她想要的团圆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了,一颗冰冷的泪珠划过脸颊。 她想的十分出神,以至于容枫来到她的身边都没发现,见她眼中蓄着的泪,他的心猛的抽痛了下,忍不住轻唤道:“小羽。” 听见有人唤自己,她俩忙回神,思绪像是从遥远的夜空飞赶而来,瞬间的失态。她连忙拭去泪水,故作镇定道:“怎么了?” 容枫没有拆穿她的伪装逞强,柔声道:“怎么醒了也不唤人?”因为这灵他是容枫住的,所以应他的要求平时都没什么伺候的宫人。 “觉得挺安静的,便坐着吹吹风。” 容枫握住她的手,道:“我让人准备了吃的。” “正好饿了。” “来人!将吃的上上来!” 得到容枫的允许,那些伺候的宫人才端着托盘鱼贯而入,将美味摆满了院中的石桌,然后又默默的退了出去。 “都是你爱吃的,多吃些。”他说,毕竟今晚还有一场“恶战”,怕她的身子吃不消。 她也不客气,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个自己最喜欢吃的放进嘴里,她的行为作风越来越有灵玦的影子了。容枫一直在边上为她挑刺备菜,直到她吃完了,他才迅速而又优雅的吃完。 看他吃饭的样子,她有些看呆了,她还是第一次见一个人吃饭这么快,却这么好看的,虽然狼吞虎咽,但很优雅贵气。 见他盯着自己,容枫夹了块菜放在她的嘴边,道:“再吃一口。” 她犹豫了下却还是张开了嘴巴,她可不是孩子,吃饭还要人喂。不过有时候容枫的一些行为完全就是将她当做孩子看,熟练又自然,令她无法拒绝。 容枫十分满意的笑了笑,然后放下碗筷,命人将东西收拾了。 她觉得十分饱,便提议去御花园走一走,消消食。两人便肩并着肩来到御花园,花园里点着都是些照着地面的矮灯笼,藏在花树之间,一团一团的,十分好看。 等到了入了花丛深处,他便牵起了她的手,而她则缓缓的闭上眼睛,任由他牵着走。记得小时候灵玦总爱和她玩这个游戏,灵玦还总是说跟着她和父皇什么都不怕。 想来也是因为不怕,才会闭上眼睛,将自己和方向都交给牵着自己的那个人吧。 容枫微微转过头,借着微弱的光亮看见她闭着眼睛,嘴角扬起一丝弧度,睫毛的阴影倒映在眼窝处,倾城绝色的五官,夜色之中静谧的像个仙子,美的不食人间烟火。 第三百三十四章:萤火仙境 感觉容枫的脚步放慢了,她才缓缓的睁开眼睛,发现他正侧目安静的看着自己,那么目光就像平静的海水一样深邃宁静。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好看。”她道。 容枫笑了笑道“你是第一个。”因为别人没有这样的机会。 她抬头看了看漫天的繁星,不禁想起断木崖谷的萤火虫,回忆说:“之前去断木崖,那的萤火虫美轮美奂,比漫天的繁星还要美。” 她一直是个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有才气却少才情的人,许多美景在她眼中也都只像云烟一样匆匆而过,却唯独记住了那晚的萤火。 “那我们去看看吧。” “现在?” “嗯。” 她犹豫了下,看了看天色,却是尚早,若是此时赶去时间刚好。难得容枫对自己提过一次要求,那便答应好了。 “好,现在就去。”她应道。 容枫牵着她往回走,边走边道:“回寝宫给你拿件披风。”他总是这么贴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好在她并非条框多的人,只要不是关乎原则的大事,也都随他。 她偷懒的与容枫共乘一骑,遮头掩面的出了城,那守城的将士只顾看令牌,倒是忽略了她和容枫的存在。 骏马飞驰,不一会便来到了断木崖。 果然如她所料,漫山遍野的萤火虫,飞浮在山谷悬崖之中,美的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容枫站在她的身侧,紧挨着她,目光闪烁,却并非因为那美轮美奂的萤火,而是因为身边站着的人。 她探着身子朝悬崖下面看去,情不自禁的说:“真想看看下面有些什么。” 容枫轻轻的从身后拦住她的腰肢,雅痞一笑,道:“不如下去看看?” “下去?”这么高的悬崖,虽然凭着他们的武功下去也不是什么难事,可谁知道下面有些什么呢? “没错,我猜这下面定是一处无人知晓的仙境。”他胸有成竹的说着。 她饶有兴趣,眼中闪动着光芒,心想难不成真的如他所说? “小羽不敢?”他竟用起了激将法。 “有什么不敢,下去就下去。” 说罢她先一步飞身而下,容枫担心她身子还虚,紧随其后,在半空中时将她捞进了怀里,带着她一起飞落而下。下落的过程中,萤火虫们自动为他们让出一条道儿,远远地看上去十分壮观美幻。 接近谷底的时候,容枫运功减缓下落的速度,带着她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回旋。而她也正好借着萤火的光亮看清了谷底,只见雾气缭绕,有一处浅滩,别处竟都是泉水。容枫踏过水面,扯住一支藤蔓,悠荡着落在了浅滩上,这才恋恋不舍的将她放开。 她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场景,这样的场景与她曾经的梦境不谋而合,惊人的相似! 这谷底是一处温泉,虽然不知泉水从何而来,但源源不断;腾升起的水雾梦幻而又仙逸;浅滩上一块巨大的石头散发出暖黄色的光,正是这些光吸引了那些萤火;四周的石壁上垂落着藤蔓,有的还是绿油油的叶子,有的却开满了花,好似林中仙境。 她转过身看着容枫,惊喜的像个孩子,称赞道:“这里真美。” 只见他温柔一笑,并未像她这般惊讶,至于这处仙境他早早便知道了。他在心中估摸着药性也快发作了,今夜在此处没有任何人能够打扰他们。 见她额间已经被泉水的热气熏出细汗,他便伸手帮她将披风取下,放在一边的巨大石头上。那石头大的吓人,像是一张床一样平整,散发着微光,冒着热气。 紧接着他便伸手解开腰带,将上衣脱了下来,露出健壮的上半身。见转,她下意识的背过身去,道:“你怎么脱衣服?” 他嘴角那么温柔的笑意沾染了些许的邪魅,理所应当的回答说:“这么好的温泉,不泡个澡真的太可惜了。”说着便走入了水中。 听见水声,赫连羽缓缓转过身,见他大半个身子已经没入水中了,只露出胸口以上的位置,露出健美的线条,高贵而又阳刚。 想来他们早就是夫妻了,同床而眠也已经习以为常,他如今只是光着上半身,也没什么看不得的。经过一番思想活动之后,她大大方方的看着水中的容枫,忍不住蹲下身来,去探一探水的温热。 容枫笑看她,此时的笑多了几分邪魅和阳刚,道:“小羽也来一起吧。” “去!”她伸手撩了水泼向他,带着调皮的意思。 容枫灵敏的躲了过去,朝着她游过来,冷不丁的扣住她的手腕,还不等她反应就已经被拉入了水中,更不等她探出水面,就被容枫在水里吻住了嘴巴。印象中,他还从来没有这么直接霸道过。 直到快窒息,容枫才将她放开,扶着她的身子探出水面,邪魅而又调皮的看着她笑。她发现自己被耍了,便一个气急一掌打过去,当然这只是不含内力的一掌。 容枫一个侧身躲过,顺手扣住她的腰再次将她沉入水中,自己也跟着一起沉下来,继续刚才的那个吻。她不会水,本能的抱紧他,来驱逐溺在水中的恐惧感,而他似乎十分喜欢这种被当做救命稻草的感觉。 在水中她根本不是容枫的对手,只有被欺凌的份,三两个回合下来就已经开城投降,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臂,大口的喘着粗气。见她这样,容枫十分可爱,不过也不再逗弄她,而是任由着把自己当做浮木救生。 这番倒腾,倒是加速了药性的发作,她渐渐觉得身体发热,脸颊也染上了两坨红晕。 “好热。”她自言自语一声,便想摸索着上岸,以为是温泉的缘故。 可容枫却故意扣住她的腰肢,不让她游动,反而一点一点的带着她朝深水处游去。 “容枫,我要上岸。”她强调自己的意图,好让他听明白些。 容枫还在不停地游着,并将温热的语气喷洒在她的而后,回答说:“不许上岸。” 第三百三十五章:谷底缠绵 随着燥热感越来越盛,她也被容枫完完全全的拖到了水中央,三两支垂落的藤蔓浮在水面上,她下意识的抓住,当做新的救命稻草。 “容枫,我们上岸吧。”她语气中带着哀求。 容枫将她抱的紧了紧,道:“别怕,有我呢。” “可我感觉好惹啊,这水中不会有什么不同吧?” “这泉水没有任何问题。” “那我怎么感觉有些热,感觉头又开始昏昏沉沉的了。” 此时的她湿漉漉的,却别有一番风情,衣衫已经被扯开了,玉挺清润在水中挤压着容枫的胸膛,眼神也开始迷糊,无力而又柔弱。容枫情不自禁的抚上她的脖子和侧脸,不停的下下。 她下意识的低头,发现衣衫早已散落,与他几乎是赤果相对,而容枫的手也已经攀附上了敏感的地方,身子也越来越燥热。 见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动作,容枫便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勾住她的下巴,带有强迫性的抬起来,逼着她看着自己。“羽儿,看我。”他换了称呼,唯有如此才配得上此时的缠绵与柔情。 她艰难的咽了口口水,觉得不但今日的容枫不同,就连今日的自己也十分异常。水珠沿着那纤细的颈脖蜿蜒而下,优美至极,下意识的想要拉住藤蔓躲开。可容枫的力气十分大,根本就是徒劳。 他不停的靠近,目光汇集在那微微干涸的唇瓣上,而此时的她仰着头,只能任由着他吻了上来。他更是将柔软探进了了她的口中,缠绕着她的柔软一起共舞,等她快要喘不过来气的时候,他才开始一路向下,吻过她的每一片肌肤。 “不要~~~”她无意识的拒绝,感觉容枫就像这深不见底的泉水,想要将她吞噬。 听她说不,容枫停下了动作,顺便将她的衣服拉上,然后一脸笑意的看着她,让人不明白他的用意是什么。可随着他动作的停止,赫连羽却感觉空荡荡的,竟期待着他继续下去。 只见她努力的甩了甩头,唤回一些理智,扣上自己的脉搏,竟发现气流翻涌,这分明是中了媚药的结果。 “怎么会这样?”她自言自语道。 容枫拉住她的胳膊,不让她往下沉,开口道:“这或许是解毒后留下的后遗症。”他胡乱找了个像样的理由。 “后遗症?” “嗯,看来小羽是将昨夜的事忘了。” “昨夜发生什么了?” “昨夜小羽药性发作,后面的事~~”他故意一本正经,却又说的很暧昧,因为他知道她的药性已经上来了,理智也是暂时的,想要诱导她像昨夜那般热情主动。 赫连羽再次甩了甩头,想要努力回想起昨夜发生了什么,却还是徒劳,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了。“昨夜我真的不记得了。” “是我给小羽解了药性。” “........谢谢,我们还是上岸吧。”她着急着想躲逃,同时也很羞涩,怪不得今日一早起来浑身酸痛,原来是因为昨夜...... 容枫带着她游回了浅水处,扣住她的肩膀道:“羽儿,有我在身边怕什么,你可是我的女人。”既然是他的女人,什么样的媚药他不能解? 她将目光避开,这些话她心里自然是明白的,可作为女子谁又愿意被目睹媚态百出的样子? 知她心中羞涩,容枫取过漂浮在水面的帕子,道:“如果小羽觉得害羞,便蒙上眼睛。” 不等她回答,容枫便用帕子蒙上了她的眼睛,扯开两人之间最后的遮盖,将她赤果的抱上了岸,放在那巨大的石头上,然后俯身将她压在身下。 他先是轻柔的吻了吻她的唇,沉声道:“羽儿,别怕。” 她被蒙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本能的抓住他的手臂,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身子已经越来越燥热了,最后一丝的理智也在濒临奔溃。 那微弱的光芒将她的肌肤衬托的白皙发亮,海藻般的长发无力的铺散在身侧。见她这般反应,容枫满意的笑了。 这一夜,温泉水滑,花溪涌溢,春色无限。 自伊沫被封了郡主后,便成为东霓最炙手可热的人物,人们纷纷猜测,皇上之所以给她如此高的位分,那是因为她在无花宫的身份比炼玉柔还要尊贵,一时间巴结她的人不在少数。 对于这样的结果皇上自然是满意的,他就是希望能有一个人站出来,打压皇后的气焰,给肖妃做个靠山。 炼玉柔这次算是翻了个跟头,面对她的办事不利,皇后第一个不待见她。在王府之中,慕容宸更是因为她做的好事不给任何的好脸色,加上伊沫又在公共场合三翻四次的挑训,日子过的极不顺心。 苏婆婆小心翼翼的走进来,道:“方才前院来人说,以后府中的事务交由给王妃处理。” 炼玉柔无奈,事事不顺也就算了,慕容宸竟然还要卸她的权交给那个草包灵玦,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本宫要去亲自问他!”随即她便怒气冲冲的去了书房。 此时慕容宸正在处理朝政,炼玉柔连声通报都没有,便破门而入。 她怒气冲冲的质问道:“为什么要将府中事权交给灵玦?” 慕容宸不急不缓的抬头看她,反问道:“作为王妃这本就是分内的事。” “哼!说得好听,你这是在落井下石!” “本王没有这个意思,不过还是希望玉柔你注意一下说话的态度。” “就因为如今我不得势,所以你也用不到了我,是吗?” “够了,本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我再说什么?好啊!那今天我就给你说清楚,若不是为了帮你母后,我也不会捅上这么个麻烦!” 慕容宸怒道:“住口!这些话本王不想再听到第二遍!” “呵!你也有害怕事情败露的时候啊,不过我偏要说!若不是你母后因为和肖妃争风吃醋,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样!” “玉柔,我警告你最后一遍,这些话不许乱说。”慕容宸一字一顿道,如果这些话传出去,母后怕是会遇到大麻烦。 第三百三十六章:威胁把柄 炼玉柔狰狞的冷笑着,不屑一股的说:“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那么慕容宸我告诉你,如果你今日敢卸了我在府中的权,那么明日皇上就会知道事情的所有真相!” “玉柔,你!”慕容宸努力平复怒气,凭着他对炼玉柔的了解,知道她不是在说大话,若是见她惹毛了真的能做的出来。 见他的气焰灭了下去,炼玉柔露出胜利的神情,心想想要对她过河拆桥,简直做梦!光是她手上皇后的那些把柄,慕容宸就永远不要想摆脱她! 慕容宸是个聪明人,更知道女人需要哄,再说即便如此,他也不可能她走到鱼死网破的地步,毕竟青梅竹马的感情还是有的。 “好,府中的事依旧由你处理,不过以后莫要再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也莫要再替母后做事了。” 炼玉柔冷哼一声:“见不得人的勾当?若是没有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你以为你能坐稳储君的位置?” “够了,本王几次三番对你忍让,但还希望你不要再说这些话,以后你想干什么干什么,但不要牵着王府就行!” “慕容宸,你会后悔的。”她冷冷丢下这句话便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慕容宸叹了口气,心中不免担忧起来,毕竟母后的许多把柄都在她手中,若是日后被她抖落出来,可就麻烦了。 皇后这些日子久居深宫,也没什么心思举办茶会花会了,此番马失前蹄是她有史以来最为惊险的一次。都怪女人该死的嫉妒心和占有欲,自己出事倒是不要紧,若是连累了宸儿那便是天大的过失。 如今肖妃仗着新靠山,在宫里如鱼得水,最重要的还有皇上的宠爱,硬碰硬看来是不行了。 “来人!去备些皇上喜欢的酒菜,再将皇上请来。”她吩咐下去。 午膳时间,皇上应邀而来,至上次之后已经很久没来皇后这了。他自然也知道皇后今天请他来的用意,不过为了后宫的稳定,他倒是不介意来一趟。 虽然他心中爱的是肖妃,但却不会立她为后,一来她并非皇后的材料,二来宁容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后,倒也稳当大度,十分适合皇后这个位置。作为皇帝,爱和政治永远是分开的,不可能因为爱而影响朝堂政治。 “皇上,臣妾今日备了皇上最喜欢的酒菜。”宁容殷勤道。 “皇后辛苦了,许久不见,皇后可还好?” “回皇上,臣妾一切都好。” “之前因为肖妃的事,就连朝堂大臣也都不免议论,皇后需低调些,避避风头。” “皇上~~那件事并非臣妾所为。”宁容想要为自己辩解,其实她今日请皇上前来也就是为了辩解此事, 却不想皇上瞪了她眼,不怒自威道:“皇后能做出什么事,朕心里难道还会不清楚吗?” 吓的皇后立刻将话咽了回去,跪在地上默不作声。 “皇后啊,朕之所以让你做皇后,那是因为觉着你是这中宫之位最好的人选。这些年来你也让朕十分满意,可如今脑子怎么就想不通了呢?” 听这语气,宁容知道皇上已经坐实了她的行为,再怎么辩解也是没用的了,看来什么事都还是逃不过皇上的眼睛。 “皇上,是臣妾一时糊涂,臣妾知错了!” 皇上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这些年来你做了什么,没做什么,朕一清二楚,至于你让朕的嫔妃们喝下避子汤,朕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生在皇室子嗣太多不是件好事,可肖妃无权无势,你为何视她为眼中钉?” “皇上,臣妾没有。” “还说没有,难道要朕将认证物证都拿出来吗?” “臣妾知错!都是臣妾的错!” “好了好了,朕不喜听到女人哭,这些事朕既已经知道,那便不准备再追究,不过你这个皇后可不能再犯糊涂了。” “是,臣妾明白!。” “起来吧。”皇上大度道,其实作为帝王他是十分称职的,不但拥有卓越的才能,还有着敏锐的直觉,所有人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就像上一样俯视着人间百态,包含所有的罪恶和善良。 宁容惊魂未定,再看皇上的时候觉得打心底发凉,眼前的男人对她来说只是一位掌控一切的君王,根本不能称之为丈夫。 动筷前,皇上又补充道:“肖妃不会影响皇后母子的地位和荣耀,还请皇后莫要再找她麻烦。”听这语气像是商量的意思。 宁容连忙点了点头,道:“日后臣妾定待肖妃如同亲妹妹一般。” 皇上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将话咽了回去,他可不相信后宫会有什么姐妹情,更不相信皇后会这样做,可这些都不重要。 用完膳,皇上一刻也没留,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他今日说的话,给皇后吓出了一身冷汗,同时也吃了一剂定心丸。只要安分守己,她和宸儿的地位和荣耀便不会受到威胁。 午后,慕容宸带着灵玦进宫,他知道这段时间母后备受冷落,便不放心过来看看。 灵玦一身淡蓝色宫装,乖巧的跟着他,手中还带了些从集市上买的糕点。经过御花园的时候正巧碰上了肖妃和伊沫,四目相对,说不出的尴尬。毕竟是因为肖妃皇后才受到冷落的。 灵玦想要大哥招呼,却被慕容宸一个眼神制止了,只能跟着他匆匆离开。 待她们走后,伊沫对肖妃说:“娘娘,那慕容宸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 “他是皇后的儿子,能待见咱们吗?” “可那宸王妃怎么也是那样?” “她......”肖妃欲言又止,身份立场不同,注定不是一路人吧。 来到皇后的寝宫,慕容宸请了安便将灵玦留下陪伴,自己去见皇上了。 如今再见到灵玦,皇后也不再挑刺了,熟络的牵着她的手与她话家常,仿佛亲生母女一般。 第三百三十七章:异常宠爱 灵玦连忙将从集市上买的糕点拿出来,贴心的说:“母后,这些糕点味道很好,您尝尝吧。” 宁容拿了一块咬上一口,笑道:“当真不错,好吃。” “那以后灵玦便经常进宫看望母后,给母后带些集市上的新鲜玩意儿。” “好啊,灵玦以后要多来看看母后和父皇才是。” 提及皇上,灵玦脸色变了变,颤颤巍巍的说:“母后,上次的那件事父皇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那件事不是母后做的,灵玦相信吗?” “相信,灵玦自然是相信的,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好孩子,你父皇啊是很生气,所以你才要多去看看他。” “可我有些怕......” “傻孩子,父皇啊是十分喜欢灵玦的。”说着她将剩下的糕点包好,交给灵玦,道:“等一会你去看看父皇,顺便将这些糕点带去给他尝尝。” 她乖巧的点了点头:“嗯,儿臣一定办到。” 看着她乖巧天真的样子,宁容不禁有些感慨,想当年她初入宫闱时也是如此单纯天真,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 一番寒暄之后,宁容亲自将灵玦送到了御书房,然后才转身离开。 总管公公看见她来了,自然是欢喜的,上前热络的说:“王妃来了啊。” “公公好,我带了糕点,公公要尝一尝吗?” “小的不敢,还是呈给皇上吧。” “那,那好吧。” “公公,皇上和宸还在说话吗?” “没错,王爷已经进去有一会了。” 御书房内,慕容宸立在殿中央,皇上一边看奏折一边道:“宸儿,你如何看待肖妃背刺杀一事?” 慕容宸犹豫了下,道:“儿臣觉得,既然肖妃娘娘不再追究,此事便就过去吧。”他没有为皇后辩解,也就是间接的承认了。 皇上听了他的回答似乎十分满意,似笑非笑的继续道:“事情可以过去,可倘若再有这样的事发生,宸儿觉得父皇应该如何处理?” “回父皇,儿臣不敢揣测父皇的心思,不过儿臣会尽力避免此事发生。” 这回答,皇上也很满意,道:“睿智,机敏,不卑不吭,不愧是朕的儿子!” “多谢父皇夸赞。” “朕并非夸你,而是说心里话,你是朕最为中意的儿子,有些事是要拎的清的。”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好了,今日就你一人前来?” “灵玦同儿臣一起。” “那你去将灵玦唤来吧,许久不见,朕怪想她的。” “是。” 慕容宸刚出门,却发现灵玦就站在外面,省得他去找了。只见他走过去,说:“父皇找你呢。” 她对他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然后便进了御书房。看见她皇上打心眼里的高兴,笑嘻嘻的。 “灵玦啊,几日不见你可又瘦了。” “没有啊,最近吃的可多了。” “哈哈哈,朕见你手中拿着盒子,是什么好东西?” 她连忙将盒子放到皇上的面前,道:“是灵玦带给母后的糕点,不过母后舍不得吃,让送来给父皇的。” “你这个丫头,朕对你不差,怎么也不想着给朕带一份?”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下一次一定带。” 皇上拿着糕点,一连吃了三块,十分的赏脸,而且还赞不绝口的说:“玦儿带的糕点味道当真不错。” 见他喜欢,灵玦甜甜的笑了,心里的畏惧也没了,便大大咧咧的说:“之前见父皇生气,害的我都不敢来了。” “哦?朕何时生气了?” “还不是肖妃娘娘背刺的事。” “那事过去了,再说和玦儿有没有关系,玦儿怕朕作甚?” “那倒也是,不过灵玦觉得那件事也不可能是玉柔做的,这件事怕是个误会吧。” 她为炼玉柔说话,也就是为皇后说话,不过皇上也不恼怒,而是慈祥的看着她,语重心长的说:“玦儿心思单纯,便也不用将这些事放在心上,都过去了。” “嗯嗯。” “再过几日,便是一年一度的狩猎,倒时记得和宸儿一同前去。” 她犹豫了下:“可灵玦记得,狩猎女眷是不可以参加的。” “今年破例,只要是愿意参加的女眷,都可以前去。” “谢父皇!” “对了,朕让宫里赶制了骑袍,倒时候差人给你送去一套。” “谢谢父皇!” “谢什么,既是你的父皇,便如同亲身父女一般,试问哪个父亲不疼爱子女的?” 两人的谈话落入慕容宸的耳朵里,毕竟他的内力浑厚,本就能听见常人不易听见的声音。只见他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有些疑惑,不明白父皇为什么会对灵玦如此的好,不论是参加狩猎,还是赶制骑袍都超出了对正常儿女的爱护,这太奇怪了。 回府的路上,他故意的问灵玦:“玦儿,父皇同你说了些什么?” 灵玦单纯,便将所有的话重复了一边,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之后,慕容宸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疑惑。父皇对灵玦的宠爱绝不正常,莫不是? “玦儿,你觉得父皇你对怎么样?” “好啊,感觉父皇就像亲父皇一样。” “那玦儿每次与父皇独处,父皇可有对玦儿做什么?” 灵玦摇了摇头:“没有,每次父皇都是与灵玦说些家常话,并没做什么。” 慕容宸叹了口气,回想起每次父皇看灵玦的眼神,也并非察觉异样,也就是说父皇对灵玦并非男女之情。这倒不是他想得太多,毕竟历史上父占子妻的例子不在少数,灵玦又这样貌美,他忍不住担忧也属正常。 可这种可能性为零的话,父皇又为什么如此宠爱玦儿呢?而且在知道她北辰公主身份的情况下依旧如此,莫非是和玦儿的身份有关? 见他皱着眉头,灵玦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走神了而已。” “宸,你今日怎么奇奇怪怪的?” “没有啊,许是有些困乏了。” “好吧,今日母后同我说了许多话,感觉母后突然间又喜欢我了。” 慕容宸将她揽入怀里,有些无奈,心想母后的态度之所以变化,想来是因为察觉到了父皇的心思了吧。 第三百三十八章:风云归朝 半途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外面一股躁动,慕容宸掀开帘子,对着马夫问:“发生什么事了?” “回王爷,前面是枫王爷的府邸,围满了人。” 慕容宸皱了皱眉,心想二哥不在府中,门口怎么会有人,想来他便下了马车想要亲自看看发生了什么。 只见他背着手走到人群边上咳了咳,大家便立刻发现了他,纷纷让出一条道来,并叩拜行礼。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问道。 此时王府中的一位仆人上前禀报道:“回宸王爷,这是府中在招募家丁。” “招募家丁?二哥常年不在府中,怎么突然招募这么多家丁?” “回宸王爷,王爷他回来了。” “二哥回来了?”他有些惊讶,心想这二哥的行踪怎么如此让人捉摸不透。 仆人道:“没错,正是因为王爷回来了,府中佣人短缺,这才进行招募。” 慕容宸心想既然二哥回来了,又被自己撞上,之前他大婚的时候二哥也没来得及参加,趁着灵玦在,领她见一见人。 “既然二哥回来了,那本王便叨扰一番。”说罢回到马车旁将灵玦扶了下来,领着她进了王府。 慕容枫正在花园的凉亭中弹琴,一袭玄衣有些暗黑,不过琴声倒是顶级的好。若说东霓的皇子哪位最精通琴棋书画,那必定是他了。 慕容宸捏了捏灵玦的手,小声道:“那便是二哥,这些年只是偶尔回东霓,之前大婚也没来得及参加,今天带你见一见。” 瞥见走近的两个人,慕容枫停下手中的琴,微微抬头目光正好落在灵玦的身上。像,简直太像了!即便他知道灵玦就是小羽的妹妹,但也没想到两人样貌会如此相像。 见他盯着灵玦许久,慕容宸故意出言打断,道:“五弟见过二哥。”一直以来他这个做弟弟的还算尽职,更何况在慕容枫还没离开东霓的时候,他们曾是最好的玩伴。 “这位便是弟媳吧?”慕容枫明知故问。 灵玦微微欠身,行礼道:“灵玦见过二哥。” 慕容枫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除了样貌之外,和小羽竟是完全不同,虽然之前早有耳闻,可闻名到底是不如一见。 “坐吧。” “见二哥在招募家佣,若是二哥不嫌弃五弟倒是可以从自己的府中拨来一匹,先方便用着。” “那二哥就谢谢了。” “客气。” 面对生人,灵玦不似往日那般活泼,只是默默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位二皇子,之前时常听宸提及,如今一见觉得他要比自己想象中的英俊潇洒许多,虽然与宸有着两三分的相似,可气质却不同,眉宇之间倒是与叶轩有着一两分相似。 慕容宸与慕容枫兄弟俩寒暄一番后,便告辞了,若不是他发现慕容枫的目光时不时的落在灵玦身上,估计会多留会。 他们刚走,花丛深处便绕出一抹熟悉的身影,是白斋。他摇着扇子,啧啧啧的说:“这姐妹俩也太像了!”早知如此他就搞定妹妹了,也不至于便宜慕容宸那小子。 慕容枫抿了口茶,眼中尽是计谋,此次回东霓的时间并不宽裕,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事情给解决了。这也就意味着要与慕容宸反目成仇,虽然他知道慕容宸与宁容不同,可立场不同,总会有对立的一天,届时就连叶轩也会与他对立。 白斋还在想着灵玦,自言自语道:“要是我现在努力,怕还有机会。” 慕容枫立刻打破他的春秋大梦,道:“我劝你不要打她的注意,五弟第一个不放过你,小羽第二个不放过,第三个就是我。” “啧啧啧,我说你这是好兄弟说的话嘛,话说回来我这人也不差的呀!” “那你就试试。” 白斋撇了撇嘴:“哼,现在没兴趣了,我见那小妮子眼中满是慕容宸那小子,没戏。” “亏你有自知之明。” “哎!我就不懂了,你说这天下的好姑娘凭什么都让你们兄弟两占了?”他愤愤不平的。 慕容枫对他不屑一顾道:“就凭你的武功,还是去逛青楼吧。” “武功低怎么了,本公子身边缺高手么!” “没空与你斗嘴,若是闲得慌便去帮我做事。” “不干,我堂堂白家独苗竟给你当佣人使唤?” 慕容枫没有理会他的抱怨不休,便又开始抚琴,一连三曲才停手。此时正好有位黑衣人凭空出现,递上一个信封,里面似装了一沓厚厚的东西。 只见他接过信封揣在了怀里,一边起身,一边拖着长音道:“是时候去见见父皇了。” 白斋自然知道那信封之中装的是什么,笑了笑道:“祝你心想事成。” 肖妃正在与皇上在御花园中下棋,慕容枫不请自来,倒是让皇上十分惊讶,他这个儿子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肖妃连忙起身行礼:“臣妾见过王爷。” 慕容枫对她点了点头,以示回应,然后便给皇上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父皇?呵,你哪还记得朕这个父皇?” “儿臣当然记得父皇。” 见父子两似乎有话要说,肖妃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想来慕容枫对她的态度要比慕容宸好上许多,他人也谦和,只不过谦和的外表下却散发着难以接近的冷漠,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等只有他们父子两人的时候,皇上无奈又生气的质问:“枫儿,你可还记得当初答应了朕什么?” 慕容宸噗通一声跪下,回答说:“是儿臣食言了,但还请父皇允许儿臣的请求。” “你说的请求是将皇后绳之以法?” “是的,父皇。” 皇上叹了口气道:“如今这朝堂安稳,若是动了皇后不免也就乱了。” “可母妃的冤情父皇又该如何处理?” 第三百三十九章:陈年往事(一) “哎,行,你想让皇后绳之以法,那就看你的本事了,朕不会帮你,只能顺水推舟。” 慕容枫叩谢道:“谢父皇!”莫要说顺水推舟,只要不包庇就行。 “好了,起来吧,陪朕将这盘棋下完。”作为皇帝他也是无奈的,本就欠这个儿子太多,如今能弥补一些是一些。 “枫儿,作为父亲还有一事相求。” “父皇请讲。” “为父希望你能看在与宸儿的兄弟情分上,留皇后一条性命,如何?” 慕容枫没有说话,因为他是不可能放过自己的杀母仇人的。 伊沫正巧来到御花园,她本想进宫找肖妃娘娘玩的,却听说肖妃和皇上在御花园下棋。她被封郡主的这些日子,简直风光无限,要比待在无花谷有意思的多,在皇宫之中更是畅通无阻,就连那些身份高贵的嫔妃都得巴结她。 见凉亭之中陪着皇上下棋的人不是肖妃,伊沫便好奇着走过去,心想在皇宫倒是没见过这样的一个男人啊。 她刚一走进,慕容枫便敏锐的看过去,看见伊沫的瞬间,眼中闪过疑惑,心想这不是夜闯北辰皇宫的女子么,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身上居然还穿着宫装。 听见脚步声,皇上也侧目看过来,瞥见慕容枫眼中的疑惑,笑了笑介绍道:“枫儿,这是咱们东霓新晋的和贵郡主。” 伊沫也细细的将慕容枫打量了翻,心想这男子气质倒是不错,模样与慕容宸有着几分相似,自然也是英俊潇洒的,不过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见她站在那不动,皇上又道:“伊沫,还不快来见见朕的儿子。” “儿子,不知这是皇上的第几位儿子。” 慕容枫拱手道:“在下东霓二皇子,慕容枫。” “你就是二皇子,之前怎么没见过你?”伊沫对于宫廷礼数还是有些生疏,言语也有些直率。 皇上笑道:“和贵郡主有所不知,枫儿生性爱好山水,这些年一直云游在外。”这是对待外界的同一回答,至于慕容枫离开的真正原因,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是知道的。 伊沫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原来如此,不知本郡主是不是与二皇子在哪见过,怎么觉得有些眼熟?” 慕容枫一笑而过:“许是见过,不过本王却是不记得了。” “好了,和贵郡主是来找肖妃的吧,她去荷池那边了。”皇上将她支走了,难得父子两个见面,自然是不想被外人打扰的。 等伊沫走了,慕容枫道:“父皇怎么又封了个郡主?” 皇上将一颗白子落下,不以为然道:“不过是个郡主,占些虚浮的头衔,无伤大雅。” “那父皇可知道她的来历?” “略有耳闻,怎么了?” 慕容枫犹豫了下,还是将自己所知的告诉了皇上。“据儿臣所知,这位和贵郡主可是无花宫的人。” 听他这样说,皇上倒是颇为意外,但很快又和颜悦色,道:“朕都知道。” “那父皇又是为何?” “皇后的势力太胜,找个人牵制一下也是有必要的,早知你回来,朕便也不用多封个郡主了。” 慕容枫没说话,但却有些心寒,他原以为父皇根本不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才会封宁容为皇后,给她荣耀地位。可事实却并非如此,父皇对当年的事一清二楚,可即便如此还是刻意的掩盖了母妃的冤屈,这样的心思是多么的深沉。而他对母妃当真也是没有一点感情的,不然也不会让她含冤而死。 “父皇,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掩盖当年的真相?”他忍不住质问,手中的白子也被捏出了裂纹。 皇上默默的看了看他手中的那枚白子,心想他的儿子们都有本事了,是好事,也是坏事。 “枫儿,有些事不能只是用眼睛去看,朕先是君,再是夫,再是父。” “所以父皇选择让母亲含冤而死?” 皇上默默的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枫儿,你母亲当年之所以死,并非是因为皇后的陷害,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不可能!”慕容枫反驳道,眉间染上怒气。 “你可以不信朕说的,但事实如此,当年因为皇后的陷害,朕并没有想杀了她。” “可那碗毒药难道不是父皇让宁容送来的吗?” 皇上摇了摇头:“不是。”其实当年慕容枫的母妃之所以死,那的确是她的选择。 慕容枫当然不会相信这些,事到如今让他相信这些是不可能的。 见他心中积怨,皇上再次语重心长道:“朕知道这么多年你心中的恨,所以你想报仇朕不拦着,但你母亲的死的确不是皇后所为。” “为什么要和儿臣说这些?” “因为作为父亲不想让儿子报错了仇,你可以揭发皇后当年的行迹,亲手夺走她的地位和荣耀,这些都是她欠下的,可若是杀了她却是无辜的欠了一条命。” 慕容枫安耐住心中的愤怒,沉声道:“父皇说这些,就是为了保住宁容的命?” “冤冤相报何时了,朕说这些是为了不让你与宸儿兄弟反目,毕竟你们都是为父的孩子。” 提及慕容宸,慕容枫到底是有些动容的,毕竟还是有着手足之情的,当年在他最为落魄的时候,所有的兄弟都排挤冷落他,唯有五弟对他真心真意。 见他眼中的动容,皇上有些欣慰,遥想起当年的事,觉得历历在目。事到如今,他或许应该把真相告诉自己这个心结已深的儿子了。 “枫儿,你母妃当年之所以与朕离德离心,那也是因为朕有负她的深情,她才会在得知真相后一蹶不振,最后主动求死。” 慕容枫怔了怔,追问:“什么真相?”为什么这些母妃从来没有与他说过?不过他是记得父皇和母妃曾经因为什么大吵过一架,然后母妃就变得郁郁寡欢。 皇上替他将白子落下,像是讲故事一样叙述着:“在朕还不是太子的时候曾经喜欢上一位女子,你母妃是朕在成为太子后所取,一直以来朕都忘不了那位女子,可因为身份却又不得不取别的女子,那是你母妃单纯善良,朕与她相敬如宾。” 说到这里,皇上的眼角似乎有些翻红,在成为心有城府的帝王之前,他还是有过怜悯之心的,虽然他不爱她,可倒也将她当做自己的女人,一夜夫妻百日恩,有些事他还是会想起,还是会忍不住的缅怀。 第三百四十章:陈年往事(二) 慕容枫深吸口气,其实他并不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只想为母妃报仇,真相只会让他动摇,让他发现这么多年恨错了人! “事到如今,和儿臣说这些真的太迟了!” 皇上再次摇了摇头道:“不迟,其实你母妃是因为知道那位女子的存在才会伤心欲绝,与朕产生了隔阂,加上皇后的诬陷,她不愿意解释半个字,以至于皇后利用朝臣坐实了罪名,逼的朕实在是没有办法。可即便如此朕还是做好了偷梁换柱的准备,想要救下她的性命,可惜她一心求死。” “我不相信母妃会因为一个女子做出这样的决定。” “可你母亲偏偏就是如此纯粹之人,她觉得朕欺骗了她,心结越来越深,以至于最后已经无法解开了。” “那个女人是谁,为什么父皇要.......” “枫儿,现在说起来那个女人还与你有关系。” 慕容枫不解:“与儿臣有关?” 皇上笑了笑,长长的舒了口气,眼中流露出一抹赞赏,道:“果然都是朕的儿子,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他这样说,让慕容枫很是一头雾水。“父皇的意思,儿臣不明白。” “枫儿啊,虽然朕查不出你在江湖上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朕知道你与那白家人走得近,又时常出没北辰境内,而且还做了那北辰的国婿。” 听罢,慕容枫十分诧异,没想到父皇对他竟是如此的了如指掌,并且知道了他和小羽的事。而这令他不免担忧起来,若是父皇有心利用自己与小羽的关系对付北辰,那么小羽会恨他一辈子的。 许是猜出他心中顾虑,皇上哈哈哈的笑了起来,道:“你放心,父皇拿你去对付北辰,更不会去对付那刚称帝的女娃娃。” 慕容枫犹豫了下,心中尽是思虑,回道:“不论如何,儿臣都不让任何人伤害她!”这是他的态度,这样说也是为了让父皇明白他的决心。 皇上看了看四周,再次确定没有人走进,然后从地上将他扶了起来,道:“为父不会让儿子失望的。” 慕容枫坐回凳子上,任然不放心,原以为他计划的万无一失,却不想父皇早就知道了。东霓与北辰本就是宿敌,难道真的不会抓住此次机会打击北辰? “父皇,儿臣对她是真心的,也打算为母妃伸冤后,便抛除东霓皇子的身份,与她长相厮守,还请父皇成全!” “为父成全,不过为父的请求也请你应允。” “父皇是指留下宁容的性命?” “没错,不过为父不是在要挟你,而是在请求。” 他犹豫了许久,缓缓的闭上眼睛又猛的睁开,“好,儿臣可以留下宁容的性命。”就连他也没想到原本说着母妃的事,怎么扯到了他和小羽的身上,饶了真么一大圈,父皇到底还是为了宁容的性命。 见他答应,皇上颇为欣慰,继续道:“故事还没说完,你与那赫连羽的事只是一个小插曲。你可知朕心中的那位女子是谁?”他故意买了个关子。 慕容枫摇了摇头,不敢妄加揣测。 “罢了,朕直接说好了,其实她就是赫连羽的母亲,是不是与你也有关系?” 他这次的表情可以用吃惊来形容了,一向淡定的他,竟也会又如此猝不及防的时候。父皇心爱的女子居然是小羽的母亲,自己的丈母娘? 见他吃惊,皇上觉得正常,笑了笑,像是说这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趣事。“后面的事,朕不想说了,你知道的这些也莫要对他人提起。” 他木纳的点了了点头道:“是,儿臣不会对任何人提及。”他想了想道:“那父皇之所以不反对儿臣和小羽,也是因为如此?” 皇上微笑道:“不只是你,还有宸儿,一个是想要生活,一个是朕无法圆满的遗憾,在你们身上都完成了。” “五弟?父皇的意思是?” “没错,朕早就知道灵玦的身份,而且比谁都希望他们能够在一起,至于你和那女娃娃,朕倒是有些意外,不过却也十分赞成。”他最想要的生活便是和自己心爱的女人长相厮守,时时刻刻守在她的身边,而至于那遗憾,便是得了皇位,心爱的女人却不在身边,好在这些都在他的儿子们身上实现了。 慕容枫依旧惊讶,原来父皇比他想象的要强大,要无所不知,早就掌控者一切,以先知的身份俯瞰着每个人。 “不论如何,还是要谢父皇成全我和小羽,” “小羽?这称呼倒是亲昵,据朕所知她可是个杀人如麻冷漠无情的女子,你们相处的如何?”他十分好奇自己的儿子有什么本事,竟将那强悍的女娃娃给拿下了。 慕容枫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说:“儿臣与她相处的十分好。” “那便好,朕的儿子果真都不一般,那女娃娃可是厉害着呢!” “其实小羽也并非世人看见的那般。” “那倒也是,每个人都有鲜为人知的一面,就像宸儿,原本是个花花公子,如今倒是变的一心一意,百炼钢硬是化作了绕指柔,哈哈哈。”作为父亲他最想看见的便是自己中意的儿子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听皇上这样说,慕容枫十分触动,在他印象中父皇从未和他说过这些话,也从未流露过君王以外的关怀和情绪。蓦然之间他发现了父皇鬓角的白发,想来当年那个雄姿英发的父皇也上年纪了。 都说世间最为苍凉的便是英雄迟暮,此时此刻,他或许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第三百四十一章:陈年往事(三) 皇上留了慕容枫用膳,并交上了当年和他母妃相处较为亲密的言妃,这些年他对言妃的敬爱,部分也是源自于对他们母子的愧疚。 看着气宇非凡的他,言妃颇为感慨道:“若是姐姐还在,看见枫儿长得如此英俊勃发,定是欢喜的。”她作为除了皇后之外位分最高的妃子,自然也是看遍了宫中的丑恶,虽然有的时候也会争一争抢一抢,但更多时候也是心中明白通透的。 慕容枫对言妃还是十分客气的,因为在他记忆中,母妃郁郁寡欢的那段时间,言妃时常前来探望,越是这种雪中送炭的恩情越是不能忘。 又日,慕容宸携灵玦前来宫中探望皇后,半路上被皇上截胡,请安后皇上将灵玦留了下来,让他独自一人给皇后请安。越是如此,他越是觉得父皇对灵玦的宠爱不一般,这个想法已经困惑他很多日了。 他一边想一边去了皇后的寝宫,由于想的出神,在进门的时候将一个小宫女撞的人仰马翻。 听见外面的动静,胡嬷嬷连忙扶着皇后出来,然后发现宫女躺在地上,自己的儿子一脸的尴尬的站在那。 “发生什么了?”宁容问道。 慕容宸伸手将那宫女扶了起来,回答道:“没什么,是儿臣不小心将人撞到了。” 那被扶起来的小宫女双颊微红,连忙退了下去,由胡嬷嬷从新去准备新茶。 来到屋里坐下,皇后见慕容宸一脸心事,便关切的拍了拍他的手背,宠溺的问:“母后的好宸儿,怎么心不在焉的。” 慕容宸没有回答,而是确定房间没有人,然后走到门口将门紧紧的关了起来。 见状,皇后不解道:“宸儿,你这是作甚?” 他神情严肃的回到座位上,压低声音说:“母后有没有发现父皇对灵玦的宠爱,似乎有些异常。” “嗨,灵玦招人疼爱,你父皇喜欢她很正常。” “不对,凭着儿臣的直觉,这其中定有什么渊源。” 听他这样说,宁容心中十分惊讶,同时也很开心,没想到她的儿子竟有如此准确的探知,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便感觉到了此事的异样。 “母后,以你对父皇的了解,父皇对灵玦如此宠爱,会是因为什么?” 眼见慕容宸要刨根问底儿,宁容倒也不隐瞒,叹了口气道:“这件事可说来话长了。” “母后快同儿臣说说。”他迫切道。 宁容给他倒了杯水,宠溺的责备道:“你看你,这么大的人怎么还改不掉猴急的性子,母后同你说便是了。” 回忆起当年的事,宁容也不免觉得感慨,一晃眼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皇上之所以宠爱灵玦,那是因为灵玦北辰公主的身份,更是因为她的母后,也就是北辰的先皇后!”她简明扼要的说。 可越是简明扼要,慕容宸听着就越是糊涂,连忙追问道:“为什么?父皇认识灵玦的母后?” 宁容苦笑一声:“何止是认识,当年你父皇还不是太子的时候便苦恋她,即便后来成了太子娶了人,也还是念念不忘,这么些年与北辰战事不断,明着是因为国仇家恨,实际却是因为你父皇咽不下那口气。” “父皇苦恋灵玦的母后?这怎么可能?”慕容宸简直难以置信。 “怎么不可能?你有所不知,当年灵玦的母后也是位名动天下的美人,爱慕其的男子数不胜数,她与你的父皇原本也是两情相悦,只不过因为一些误会没能走到一起去。” 慕容宸更加不愿相信了,倘若他们最后真的走到了一起,那灵玦岂不是就是自己的妹妹了!幸好,幸好这些没有发生! 见他一脸的难以置信,宁容再次拍了拍他的手背,意在安抚。“宸儿,其实这些都不重要,你父皇宠爱灵玦是件好事,真是因为如此你的皇位才会更加稳固。” “母后,难道你就不计较吗?” “嗨,母后都这把年纪了,还计较什么?当年我与你父皇很早便相识了,也见过灵玦母后一两次,的确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不瞒你说与灵玦有着好几分相似呢。” 清了清嗓子,宁容又继续道:“当年母后是看着你父皇对她如何一往情深的,也是看着她们背道而驰的,说实话,一开始的时候母后这心里也很不舒坦,可后来灵玦的母亲因为生她难产,后来母后便也想通了,何必去和一个死人计较呢?” 慕容宸沉默了许久,才找回思绪,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没想到父皇居然如此痴情的对待过一位女子。 “那父皇为何与她分开?”他忍不住好奇,既然两情相悦又为何要分开? “想来那是你父皇的处境与你倒是相似,背后有着强大的母族支撑,你父皇的命运便是成为东霓的皇帝,可当时先皇给你父皇一个选择,那就是皇位和心爱的女子只能得其一。” “所以父皇选择了皇位,而放弃了心爱的女人。” 宁容点了点头,眼眉似乎带着些许的得意,因为她知道没有哪个男人会逃脱权力的诱惑,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今日的她。“所以,灵玦的母后便一气之下离开了东霓,辗转嫁给了北辰的先皇帝。” 慕容宸深吸口气,原来这其中还有这样一段渊源,怪不得父皇会对灵玦如此钟爱,那是因为将对心爱女子的爱和愧疚都弥补给了灵玦。 “好啦,故事说完了,不过宸儿要答应母后这件事谁也不能说,知道吗?” 慕容宸点了点头,这是当然,事关父皇的名誉,和灵玦的安危。 第三百四十二章:胡思乱想 “王妃到!”外面的胡嬷嬷故意将声音放大,好提醒屋里的皇后和慕容宸来人了。 慕容宸连忙整理好思绪,出门迎接,灵玦还像往日那般活泼,嘴角永远带着一抹甜甜的笑意。他默默的看着眼前心爱的女子,在得知事情真相后,竟觉得有些生疏。脑海里,竟不自觉依着灵玦的容貌,幻想她母后的容貌是何模样。 更让他无奈的是,父皇因为钟情于灵玦的母后,而忽略了母后的一片真情,他自己更因为钟爱灵玦,而曾经与母后公然叫板,想来竟觉得有愧于她。 见她盯着自己走神,灵玦拿着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问:“怎么了这是?” 他连忙缓过神,抓过她的手,道:“没什么,咱们回去吧。” “可我还没给母后请安呢。” “母后睡下了,改日再来吧。”他突然明白为什么母后会不喜欢灵玦,又为什么会突然喜欢灵玦,不喜欢是因为她与情敌相似的容貌,因为她抢走了自己的儿子,喜欢是则是因为父皇对她的偏爱有助于自己的皇位。 可怜天下父母心,一直以来他十分厌烦后宫女人的尔虞我诈,可此时此刻,却明白了后宫女人的无奈和付出。 回去的路上,慕容宸脑海里不停的想着灵玦的母后和自己的父皇,甚至直接将灵玦与她的母后混淆,想象着灵玦与父皇情深意浓的样子,就像梦魇一样挥之不去。 自从出了皇宫灵玦便觉得他有些不正常,如今又在发呆,她想要打断却又犹豫了。心想不会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吧,自己还是不要烦他好了。 回到府中,慕容宸更是借故处理事务躲进了书房,不得不说,因为脑海中那些无法抑制的幻想他已经有些不知如何面对灵玦了,总会将她与她的母后混淆重合。 灵玦看着他快步离开的背影,有些无措,无辜的眨巴眨巴眼睛,默默的回了寝宫。这是怎么了,宸好像突然对她冷漠了。 慕容宸一直在待在书房里,直到过了晚膳,亲信前来提醒他用膳,他却问灵玦在做什么。 亲信将灵玦回来后的所作所为一一禀报,听罢,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十分纠结。就连亲信都觉得今日的他十分奇怪。 看着丫鬟收拾碗筷,灵玦微微失落,心想慕容宸怎么不来和她一起吃饭,莫不是去了玉柔那里?转念一想又觉得不会,毕竟他答应过自己不会随意进入玉柔的院子。 “杏儿,你说宸是不是在忙啊?”她一脸天真道。 杏儿回答道:“奴婢听说王爷一直在书房,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处理。” “那岂不是连饭都还没吃?” “没错。” 她一下子从秋千上跳下来,义正言辞的说:“那怎么行,我要去给他送吃的。” “那杏儿去准备些王爷爱吃的。” “恩,我和你一起。” 灵玦不辞辛劳的去了厨房,并且亲自下厨给慕容宸准备了饭菜,然后同杏儿一起去了书房。 可当她刚到书房院子外,便看见慕容宸的背影朝着西去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书房再往西,只有玉柔的寝宫,难道说宸真的是去找玉柔了? 她感觉内心有些涩涩的,想要制止心中的想法,脚步却又不自觉的跟了上去。一直以来她对宸的话都深信不疑,可若他今日再没和自己说的情况下去了玉柔那里,以后又该如何让自己信服他所说的。 杏儿犹豫着似乎不愿让灵玦跟下去,因为怕王爷真的是去侧王妃那,若是如此两人又该闹矛盾了。 “王妃,我们还是回去吧。” 灵玦没说话,而是越往前剩下的路越少,也就是说慕容宸真的去了玉柔那里。 慕容枫领着亲信,信步迈进了炼玉柔的院子,看见这一切的灵玦整个人木木的,算不上晴天霹雳,但却又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见状,杏儿连忙安慰道:“王妃,想来定是有什么要紧事,侧妃娘娘她是无花宫的人,同王爷会有很多事商议。” 她木讷的点了点头,抓紧了饭盒的手柄,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将那餐食丢在院子里的石桌上,便进了房间将门死死的关上,连杏儿也不让进。 其实她也不知道现在的状态是什么,并非完全的生气,也没有那么失望,只是觉得心里酸涩的揪在一起,回想起当初慕容宸答应她的那些话、那些事,突然意识到自己对他根本就不了解,对他的行踪更是不了解,每次都是乖巧的待在院子等他回来,却从来没有想过他在来见自己之前去了哪,见了什么人。今日见他那般自然的进了玉柔的院子,恐怕不是第一次了吧。 她的脑海了不自觉的假想着,就像是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根本无法控制。 杏儿在外面着急,派人去炼玉柔那里,却被丫鬟挡了回来,丫鬟还故意说了许多暧昧的话,难不成王爷真的是违背了对王妃的诺言?哎! 这是灵玦第二次一夜未眠,第二天清晨的她变的异常安静,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等着杏儿弄来早膳。 这时,慕容宸去领着亲信走进了院子。 看见他,灵玦也没任何的反应,因为昨夜耗尽了她所有的精神脑力,现在整个人从里到外都觉得十分疲倦。 杏儿端着早饭回来,看见慕容宸之后心中不免幽怨,但还是毕恭毕敬的行礼:“杏儿见过王爷。” 见灵玦满脸疲倦,慕容宸在她身边坐下想要握住她的手,却被躲了过去。“玦儿?” 灵玦不敢看他的眼睛,更不愿意将他眼中的真诚和昨夜的事联系起来,那意味着谎言和欺瞒。 “玦儿这是怎么了?”慕容宸问杏儿。 杏儿没说话,而是看向灵玦。 灵玦缓过神,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回答说:“没什么,用膳吧。”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选择若无其事。 第三百四十三章:隔阂渐生 慕容宸没有在意,毕竟他也十分疲倦,用了膳后便被皇上招进了宫。 一天下来,灵玦都是闷闷不乐的,心中想着自己与慕容宸,又想着他和炼玉柔,想到书中的一个成语:先来后到。炼玉柔是先来,她是后到,本就是她占了别人的位置,又何必如此小气计较? 又或者真的像杏儿说的那般,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总之她在努力的说服自己让这件事过去。 直到天黑了,慕容宸才从皇宫回来,迫不及待的来到灵玦的院子,脑海里却又想起母后说的那些事,纠结之下转身去了书房,准备在书房将就一晚。 这两人的关系,有时候越凉,就越凉,一个心中揣着心事,另一个压着误会不说,隔阂便也就是这样来的。 从来没有超过一日不见面的两人,竟这样僵持了七天,久到府中下人都觉得王妃失宠了,久到灵玦认为慕容宸已经不爱她了。而慕容宸的梦魇也最终被思恋所打败,他才不管灵玦是谁的女儿,父皇又爱过什么样的女子,玦儿是他的。 可当他迫不及待的来到灵玦的院子,却发现院子里出奇的清冷,平时她爱坐的秋千也是空荡荡的。 他唤了一声,便有个小丫鬟跑了出来,行礼道:“奴婢参见王爷。” “王妃呢?” “回王爷,王妃去了荷塘。” 慕容宸直接跑去了后花园,远远的在荷塘边看见了灵玦的身影,只见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岸边,神情忧郁,杏儿站着离她很远的地方。 他跑过去,轻唤:“玦儿?” 灵玦缓缓的回过头,看见他时的目光已不似平日那般万丈光芒,可却还是欣喜的,仿佛看见失而复得的宝贝,心想宸终于来找自己了。 慕容宸跑过来像以往那样握着她的双手,亲昵的唤道:“玦儿,怎么一个人坐在这?” 她摇了摇头没说话,她之所以坐在这,是因为在想事情。这些日子她仿佛遁入空门似的,思绪极其的好,将以往听过的戏,看过的画本故事,全都连接在了一起,明白了其中演绎的爱恨情仇,虽然不能全部领悟,但却体会到了对失去的恐惧。 握着她冰冷的双手,慕容宸十分自责,“玦儿,我们回去吧。” 灵玦乖巧的点了点头,被他牵着往回走,只是比以往更加乖巧,更加听话。因为她曾听慕容宸的一位夫人说,说他最喜欢乖巧顺从的女子,所以她要变成他喜欢的样子,这样他就不会去找玉柔了吧。 回到了院子,慕容宸将她安置在秋千上,命人去集市上买来她平日最爱吃的糕点,想要弥补这段时间的过错。不论如何,灵玦都是无辜的,不论如何,他也都是爱她的。 吃完了,灵玦便也困了,许是心爱的人回到了自己的身边,精神也变得放松了吧。慕容宸将她抱回房间,轻柔的放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自己则陪在一旁。 听不见他的声音,原本已经入睡的灵玦猛的睁开眼睛,确认他还在之后才沉沉的睡去。直到她完全睡着了,慕容宸才离开。 慕容宸走到院子里,唤来杏儿,问:“王妃这是怎么了?” 杏儿想了想,回答说:“回王爷,王爷这段日子不来看王妃,王妃闷闷不乐的。” “那她为何孤零零的坐在荷塘边上?” “这是王妃自己要求的。” “那这戏日子王妃可还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杏儿摇了摇头:“王妃这些日子十分安静,只是每到用膳的时间都会像往常那样在门口处盼着王爷来,不过......王爷却不曾来。听罢,慕容宸感觉十分心痛,转身回了房间,安静的陪着灵玦。 这一觉,灵玦睡了好久,做了很多的梦,梦见了父皇,也梦见了姐姐,还有师父,梦中的一切都很美满,她竟有些贪恋着不愿醒来。 现实中,慕容宸看着床榻上满脸通红的人儿,心都是揪着的,怎么好好的就一觉不醒,还发了这么高的烧?一连请了好几个大夫都无济于事,连宫里的太医也都束手无策。 慕容宸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对亲信发火:“给本王再去找!要是找不到管用的大夫,就别回来了!” 亲信连忙领了命出府寻找,满大街的求医问药,正巧碰见刚从酒楼出来的慕容枫,他认得宸王的亲信,便拦住他的去路,问:“什么事,这么着急?” “卑职参见王爷!” “免礼,发生什么了?” “回王爷,王妃高烧不退,城中有名的大夫、宫里的御医都无计可施。” 慕容枫皱了皱眉,心想他这小姨子是得了什么病,居然连太医都束手无策。“本王去看看,你去我府中叫上一位姓白的公子。” “王爷......”亲信有些犹豫,心想他一个王爷去有什么用,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找大夫。 慕容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本王定能将你们王妃给治好。” 亲信也是无计可施,只能听他的话去府中请什么姓白的公子。 慕容枫刚进灵玦的房间,白斋后脚便也跟着亲随来了,见他们慕容宸有些意外,也有些疑惑,他命亲信寻找大夫,怎么将二哥找来了? “五弟,听说弟妹高烧不退,本王来看看。”慕容枫直接走到床边,伸手扣住灵玦的脉搏,直觉气涌异常。 白斋跟在后面,对着慕容宸先是行了个礼,道:“见过宸王爷,在下白斋。” 慕容宸还没反应过来白斋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根本没有心思关心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勉强的应付了声,便将注意力都放在了灵玦身上。 “二哥,你看灵玦这到底是怎么了?”慕容宸急切的问。 慕容枫皱眉道:“体虚气急,心脉薄弱.......”没等他说完,白斋便接话道:“宸王爷让在下给王妃把脉,如何?” 慕容宸没答应,自己的亲哥哥也就算了,一个陌生男子怎能随便碰他的玦儿。 “五弟,这位白公子可是神医,有他弟妹一定会药到病除。”慕容枫解释道。 听罢,慕容宸才松口:“那,那麻烦白公子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误会谎言 对于慕容宸的态度,白斋自然是不满的,若非看在慕容枫的面子上,他才不会多此一举。只见他熟练的扣住灵玦的手腕,一脸淡定的说:“气积于心。”说罢又从腰间掏出一枚玉瓶,说:“让王妃服下这个,很快就能退烧清醒。” 昏睡的灵玦似乎听见了他们的对话,下意识的皱紧了眉头,她不想醒过来,因为梦境很美好。 慕容宸接过药,叩谢道:“谢谢白公子出手相助。”彼时他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位白公子,是大名鼎鼎的白家后人,那可是医药世家,称得上神医。 白斋似有不屑道:“王爷客气了。”说罢便走出了人头攒动的房间。 看了看床榻上的灵玦,慕容枫问道:“弟妹这是怎么了?”之前见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病成这样。 慕容宸自责道:“都是本王没将她照顾好。” 慕容枫欲言又止,这可是小羽的妹妹,他自然也当亲妹妹看,如今见她这般病入膏肓,说不责怪五弟是假的。 “此番真是多谢二哥,天色不早了,五弟派人送你回府吧。” “不用了,也不远,我和白斋走回去即可。” 为了不让自己醒过来,灵玦下意识的抿着嘴巴,不让药吃进嘴里,丫鬟们一番努力之后依旧无果。 杏儿一脸着急的说:“王爷,王妃药怎么也吃不进去。” “让本王来!” 只见他将药含进嘴里,又抿了一口参汤,用嘴将汤药灌进灵玦的嘴里。一股苦涩的味道流入胃中,她下意识的皱紧眉头,红通通的小脸让人莫名心疼。 药吃了,慕容宸才松了口气,替她将被子掖好,对下人们使了个眼色,让她们都退出去,唯独将杏儿留了下来。 杏儿看着脸色阴沉的慕容宸,小心翼翼的问:“不知王爷将杏儿留下来,有什么事吗?” “本王问你,王妃到底是因为什么事病成这样?” “回王爷,奴婢不知。”她也是很无辜,明明就是王爷自己犯下的错,而且王妃又不让她说。 “你日夜陪着王妃,发生什么难道会不知道?” “奴婢真的不知道。” “再说不知道,本王就将你买去青楼!” 杏儿吓的扑通一声跪下,结结巴巴的回答说:“王妃不让奴婢说。” “那本王让你说,你是听谁的?” “回王爷,王妃若是知道一定会饶不了奴婢的。”整个王府都听王爷的,可王爷听王妃的,一来二去,说与不说都是个死。 慕容宸深吸口气,拿出最后的耐心,道:“本王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回,回王爷,奴婢说。” “快说!” “王妃是因为王爷去了侧妃那里,心中误会,才会郁郁寡欢的。” 慕容宸皱了皱眉,回忆起之前他曾去过玉柔那一次,这才恍然大悟,可他却没想到仅此一次却被灵玦知道了。 “既然如此你们这些做下人的为什么不及时同本王禀报,难道不知道事情这样捂着只会原来越严重吗?” 杏儿一脸无辜,心想一个让说,一个不让说,她只是个下人,哪知道该听谁的。再说这件事从头至尾都是王爷的错,怎么还歪怪到他们下人的头上了。 “王爷,奴婢斗胆说句以下犯上的话。” 慕容宸看了看她,道:“说。” “整件事,只因王爷违背了对王妃的诺言,王妃并非心思狭窄之人,而是这件事涉及欺骗,王妃才会如此伤心。” “你!”慕容宸本想发怒,可又怕吵到了床上的灵玦,便努力将怒气克制下来,反复思考杏儿说的话,却又发现十分在理,这件事到底是他做错。 杏儿被吓得哆嗦,方才的理直气壮也没了,慕容宸让她出去便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房间里的灯十分明亮,怕吵到灵玦入眠,慕容宸便将手中的戒指丢出去,隔空灭了一盏,屋子瞬间暗了许多。 只见他双手搭在膝盖上,一言不发的坐在床边,轻微的叹息声揭露了他的后悔和自责。回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确实是他自己的内心作祟,灵玦她一点错也没有。 不过让他想不通的是,若是按照玦儿的性格,在得知他去了玉柔那里后,一定会立刻马上找他当面对质。可这一次她却什么都没做,将这件事默默的压在了心底,这不像她的作风。 这一夜,他都坐在床边,没有睡,也没有走,脸色阴沉,似乎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自己的错误,心里才会好受些。 这些日子以来,府中难免会有一些风言风语,这些话传到炼玉柔的耳朵里,便是对她失意之后最好的安慰。经过这段时间的修整,她理清了思路,也重新整顿了势力,一个小小的伊沫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所有的得势也都是暂时的。 见她重新振作,苏婆婆十分欣慰,道:“公主是人中龙凤,自然不能轻易气馁。” “你去安排一下,让广平王准备好。” “是,老奴这就去办。” “还有,帮我查查那慕容枫此次回来的目的。” 苏婆婆回答说:“据老奴所知,怕是为他的母妃翻案。” “翻案?”炼玉柔不禁握紧了手中的茶杯,想当年她虽然年幼,但若不是她母后根本不可能完成陷害,这件事多多少少还和她沾点边。 “没错,据说慕容枫已经私下与皇上见过面,看样子翻案怕是板上钉钉了。” 炼玉柔深吸口气,冷静的分析道:“之前因为肖妃皇上便有意打压母后,如今慕容枫闹这样一出,莫不是正好合了皇上的心意。” 苏婆婆摇了摇头道:“老奴看未必,其实一直以来皇上的态度便最为捉摸不透,亦正亦邪,长长令人出其不意。” “哎,那倒也是,之前东霓与北辰对阵庆临关,说退兵就退兵,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第三百四十五章:皇妃一案 “其实,最为难测的便是当今皇上的心思。” “可即便如此,宸也是他最为看中的皇子,只要将来东霓的天下是宸的,那么一切也都在本宫的掌握之中。” “既然慕容枫要扳倒皇后,那么公主的计划是不是应该放弃了?” 炼玉柔冷笑一声,反问:“为什么要放弃?” “这样一来恐怕会对王爷不利啊,母后和王妃同时出事,难免动摇根基。” “这才是他需要应对的第一步,想要成为一个君主,那必须的就要会做出选择。” 苏婆婆担忧道:“若是王爷依旧选择灵玦呢?” “那么他将失去皇位,和保护他母后的能力,你觉得他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放弃吗?” “可......” “没什么可是,作为男人,若是不到紧要关头怕是不会看清权力对自己的重要性。” 苏婆婆还是有些担心,不过也觉得此计划可行,如今宸王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对不起公主了,必须让他尝一尝苦头才是。 灵玦悠悠转醒,烧也退了,只是整个人十分的迷糊虚弱,两只原本明亮的大眼睛变的灰蒙蒙的,瘦的只剩皮包骨。慕容宸这几日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将所有的愧疚自责都付之行动。 趁着慕容宸出去的空档,杏儿伺候她将参汤喝下,然后劝慰道:“王妃,您就原谅王爷吧,这戏日子王爷可是不眠不休的守着王妃,可辛苦了呢。” “你说的是真的吗?”听说慕容宸对自己如此伤心,她感觉自己的心像是活了过来。 杏儿认真的点了点头:“杏儿没有说一句谎话,王爷真的很在乎王妃。” 这些话,让光芒重新回到了她的眼中,只是想到他背着自己去了炼玉柔那里,心还是会痛。“可他还是欺骗了我,不是吗?” “王妃,之前就连您自己也说王爷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怎么现在又纠结起这个了。” 灵玦没说话,心想怎么能不纠结,眼睛为他下着雨,心里为他打着伞,可有些东西辩护不代表接受,更不代表过去。 “王妃,您就看在王爷这些日子照顾您的份上,原谅他吧。又或者将话说开,让王爷给您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不想再提这件事。” “王妃一向直率单纯,如今怎么犯起了糊涂,说是不再提可您心里却时刻计较着,不是吗?” 杏儿说的一点都没错,之所以不提只不过是做掩耳盗铃的事罢了。 “不如奴婢去和王爷说,让王爷给王妃一个解释,也好解开彼此心中的心结。” 她还是坚持的摇了摇头,或许在心中她更想听他主动解释吧,若是别人提醒了,便不是他自己所愿了。 一连告假许多日,慕容宸刚一上朝的时候,大臣们便拿出弹劾皇后的奏折,给他一份晴天霹雳的大礼。 他忍着怒气,心想这些老东西都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吗,居然敢当着他和外公的面公然弹劾母后,而且还将许多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翻出来!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在一番大臣的弹劾之后吗,二哥居然站了出来,而且拿出所谓的证据,要为他母妃翻案。 慕容枫站在大殿之上,面无表情,周身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戾气,今日本就不是单纯的弹劾,而是一场公然的伸冤。 看着那一位位站在慕容枫身后的大臣,皆是身负要职,皇上意外又无奈,心想自己还真是一再低估了他这个儿子,别看他不在朝中许多年,可如今却能纠集出这么多大臣为他的母妃翻案,到底是个铁手腕,不输给当年的自己。 宰相站了出来,不卑不吭道:“禀皇上,老臣以为这些对皇后的弹劾纯属无稽之谈,当年皇妃一案与皇后根本就没有关系!”他是宁容的父亲,自然要为自己女儿说话的。 慕容宸看了看慕容枫,心中失望又愤怒,没想到站出来捅自己母后一刀的居然会是自己的二哥。 炼玉柔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皇上的表情,见他似笑非笑的,让人摸不清心思,不过她猜皇上会顺水推舟。 宰相说完话,站在慕容枫这边的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反驳道:“当年皇妃一案本就疑点甚多,宰相将皇后翟干净,可是因为想要徇私舞弊!” 见有人对外公出言不敬,慕容宸温怒道:“既然大人说是皇妃一案与本王的母后有关,那么证据呢?” “回宸王也,证据就在枫王爷的手中!” 慕容宸看向慕容枫,似乎在用眼神告诉他念及兄弟之间的情义,莫要一意孤行。 慕容枫回了他一个冷漠的目光,转脸对皇上道:“父皇,儿臣这里却是有着当年皇妃一案的所有证据,众位大臣所言非虚,切确是当今的皇后陷害了儿臣的母妃,从而铲除了自己成为皇后道路上最大的障碍。” “慕容枫,你信口雌昂!”慕容宸怒了,不论如何他都不会让任何人这样公然的诋毁母妃。 皇上摆了摆手,示意停止争吵,叹着气道:“既然二皇子想要为他的母妃翻案,五皇子想要为皇后证明清白,那么这件事就交给大理寺,朕会命人亲自调查,以还事情真相。” 他这样说,既没有帮慕容枫,也没有帮慕容宸,也是将公道交给了大理寺,在那里所有的谎言都会无处遁形。 此时炼玉柔对广平王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只见以广平王为首的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捧着奏折走出来,大声道:“臣等要弹劾宸王妃!” 慕容宸刚平息的怒气又被挑了起来,刚弹劾完他的母后,居然又来弹劾他的王妃,灵玦一介女子又哪里招惹他们了!看来慕容枫此次回来是看准了储君之位的,想要一举将他扳倒。 听说是弹劾灵玦,叶轩也不淡定了,温怒的看向广平王,心想这个老东西又再出什么幺蛾子。 皇上深吸口气,问道:“不知广平王要弹劾宸王妃什么?” 第三百四十六章:铁证如山 广平王捧着玉圭,一本正经不容置疑的说:“本王要弹劾宸王妃的身份!” 此言一出,除了炼玉柔之外,但凡知道灵玦身份的人的心都纠了起来,就连慕容枫也温怒的看着广平王,心想他本就是个安稳王爷,如今为何来这一出? 慕容宸将所有的怒意都投给了慕容枫,此时此刻,他已经认定这些事都是慕容枫所为,为的就是扳倒他,夺走储君之位。 叶轩第一个站出来,厉声道:“宸王妃乃是本将军的妹妹,广平王这一弹劾,岂不是给本将军扣上了欺君罔上之罪?”镇国将军一说话,威慑力似乎比宰相还要大,毕竟无论什么时候,手上有兵权的人腰杆子才是最硬的。 眼见叶轩辩护,皇上便也道:“叶将军说的没错,广平王你可知道这一弹劾,牵连甚广,并非儿戏。”其实他这样说,也就是在警告广平王莫要生事。 广平王自然也听出了皇上的言外之意,可当收到炼玉柔要挟的目光之后,便又挺直了腰板,义正言辞的说:“臣弟自然知道事关甚广,也真是因为如此臣弟说的都是事实!” 皇上深吸口气,心想他这个弟弟如今怎么这么刚硬了,难道听出自己的言外之意吗? 慕容宸也坐不住了,道:“皇叔此番莫不是受了什么人的指点吧!”说罢看向了慕容枫。 慕容枫也是觉得无辜,这和他本根就没关系,一定是有人借着他弹劾皇后一事,让所有人都认为这件事是他做的。 见自己的女儿和外孙以及外孙媳妇皆受污蔑,宰相愤怒道:“皇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宸王,依老臣之见这绝对是一场阴谋,而阴谋的策划者最终的意图便是储君之位!”而他所指的策划者,自然也就是慕容枫。 皇上看了看自己的儿子,他知道灵玦这件事绝非他所为,便反驳道:“宰相想多了,怎么又扯到了储君之位上?” 广平王见话题转移,便又高声道:“据臣所知,宸王妃的真实身份乃是北辰国公主!” 原本光说弹劾身份,未见身份说明,大臣们倒还是半信半疑,可当他说灵玦是北辰公主的时候,所有大臣都惊讶了,就连宰相也不例外,他的外孙怎么可能娶敌国的公主? 皇上不动声色,嘴角带着一抹笑意,若是了解他的人便知道他这是真的动怒了。他怒广平王竟如此不知审时度势。 炼玉柔倒是一言不发的看好戏,如今朝堂乱作一团,所有人都要求将灵玦的身份一查到底。就连宰相也不好再做辩护,若自己的外孙真的娶了敌国公主,那么唯一能做的就是和外孙一起大义灭亲,这是唯一能做的。 群臣共起,就连叶轩也知道控制不住了,可灵玦的身份根本禁不住查。 可最后的最后,皇上还是站在了灵玦这边,大声道:“广平王言论纯属荒谬,宸王妃是叶将军的远方妹妹,这一点朕亲眼所见,难道朕的话也不能证明她的清白吗?” 炼玉柔早料到会有意外,所以直接将有关灵玦身份的证据交给了广平王,让他来个最后的致命一击。 为了自己夫人的性命,广平王自然也是豁出去了,只见他从腰间取出两份书信,和一枚玉佩,在大殿绕了一圈,让所有人看清他手中的东西。 “诸位大臣,老臣手中玉佩乃是宸王妃之物,上面刻着灵玦二字,而这两份书信则是如今北辰皇帝写给宸王妃的家书。” 慕容宸攥紧拳头,心想慕容枫这家伙果然是有备而来,居然拿走了灵玦的玉佩,不过据他所知赫连羽根本就没给灵玦写过家书,那一定是伪造的。 广平王将家书给大臣们传阅,然后又举起那枚玉佩道:“这枚玉佩乃是北辰皇室之物,乃是当年北辰先皇偶然所得名动天下的通灵壁,这枚通灵壁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 大臣们纷纷点了点头,这通灵避乃是无价之宝,当年为了得到它江湖各界人士都是费了不少心思,最后给北辰先皇帝得了去,这是众所周知的。 “北辰先皇将通灵壁打造成了两枚玉佩,给了他的一双女儿,灵玦只是宸王妃的乳名,她的大名应该是赫连玦!” 广平王的这些话,以及那枚玉佩,还有家书,根本就是坐实了灵玦的身份。慕容枫也没想到他的证据会如此充分,就连那枚象征身份的玉佩都在他手中。 慕容宸和叶轩想要辩护都无从下口,就连他们也才知道那枚玉佩的来历竟如此之大,怪不得灵玦之前一直带在身上,不过之前这枚玉佩明明弄丢了,如今怎么会出现在广平王的手中? 当家书传到叶轩这,叶轩迫不及待的打开,是羽儿的字没错,不过上面写的却是让灵玦下山之后火速回北辰,莫要在途中逗留,想来收到这份家书的时候灵玦还没下山。 慕容宸也迫不及待的将家书拿过来,看了之后更是毫无头绪,想不明白这些家书怎么会在广平王的手中。 最后家书传到了皇上那里,看了之后他也无话可说,在一众朝臣的要求下,将灵玦连同皇后一起交给了大理寺,不过皇后只是通传审讯,而她则是直接被关了进去。 慕容宸和叶轩火速回府,敢在大理寺将人带走之前。灵玦一身便衣,不明所以就被一群人带走,幸好慕容宸及时回来。 她像是看见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他的手,“宸,他们为什么要抓我走?” 慕容宸满是心疼,之家将她强回自己的怀里,呵斥道:“你们算什么东西,居然敢这样对本王的王妃!” 叶轩也挡在了那伙人的面前,有他们两人在灵玦安心了些,不过大理寺的那些人并非畏惧他们的身份,而是公事公办道:“王爷,将军,卑职也是奉命行事。” 慕容宸知道即便自己不允许,人还是会带走,便开口道:“容本王与王妃说几句话。” 第三百四十七章:锒铛入狱 大理寺的人应允了,毕竟他们也知道宸王是块硬骨头,又加上叶将军,虽然不怕,但却不能得罪。 慕容宸将灵玦拉到一边,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自责道:“玦儿都是我无能,保护不了你。” 灵玦摇了头道:“到底发生什么了?” “今日大臣们公开弹劾你的身份,并且拿出了你的玉佩和家书作为证据。” “玉佩和家书,玉佩早就丢了,至于家书我也不记得了。” “玦儿,大理寺要将你收监。” 叶轩走了过来,轻拍了拍灵玦的后背,道:“灵玦如今只能委屈你去大理寺暂住一段时间,我们会尽快想办法将你救出来的。” 慕容宸道:“没错,我会尽快想办法的。” “大理寺是皇上直接管辖,想必皇上也早已打点妥当。” 听罢,灵玦深吸口气,拿出勇气来,若此时她在哭哭啼啼,宸一定会更加着急的。“好,我等着你们来救我。”说完努力的露出一个微笑,然后跟着大理寺的人离开了。 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关进大理寺,慕容宸简直要发狂了,立刻冲去了慕容枫府中,刚一进门二话不说就抓住他,一个拳头打了过去。好在慕容枫反应够快,不然那一拳可是要破相的。 叶轩跟在后面,将慕容宸拦住,却还是忍不住质问慕容枫:“王爷为何要如此做?” 慕容枫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回答说:“不管你们信不信,本王只是想替母妃伸冤,至于弟妹的事不是本王做的。”虽然不是他做的,但却也不能袖手旁观,那可是小羽的妹妹。 “住口!慕容枫枉我待你如亲兄弟,没想到你却辱我母后,害我妻子!” 慕容枫看了看叶轩,道:“一码归一码,本王也会想办法救出灵玦,不过皇后的事本王定会追根究底。” 见他眼中的真诚,叶轩倒是慢慢冷静下来,凭他对慕容枫的了解,判断他并非说的是假话,至于皇妃一案他也有所耳闻,与皇后怕是真的有些关联。而且他又听慕容枫直接称呼灵玦,言语寻常亲昵,像是十分熟悉的样子。 “宸,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他直接将慕容宸拖了回去。 慕容宸发怒的疲倦了,便不停的喘着粗气,彼时炼玉柔正好经过,却未做停留直接离开了。他没有心思关心这些,不过叶轩倒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叶轩似有思虑的说:“依我看,灵玦一事与慕容枫怕是真的没有关系。” “不是他做的还会有谁?” 叶轩摇了摇头,此时他心中也仅仅是猜想,更加不敢妄言。“不过依我之见,咱们现在不能自乱阵脚,既然之前朝堂之上皇上那般袒护灵玦,便说明皇上也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没错,你说的没错,我这就去找父皇!”慕容宸连忙起身。 叶轩却将他拦住,道:“你现在不宜去见皇上,而且皇上现在也肯定是心烦意乱。” “那你说怎么办?” “稍安勿躁,想要查明事情的真相,或许应该从广平王入手。” “皇叔?” “没错,想来广平王只是个不理朝政的闲散王爷,为什么他会就这此事不放,而且朝堂上皇上言语之间已经对他有所警告,可他还是一意孤行,这其中难道就不可疑吗?” 听了这番分析,慕容宸总算是冷静了些,没错,他现在不能乱。 被慕容宸这一闹,白斋也知道了今天朝堂发生的事,一向喜欢凑热闹的他自然是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不过却因事不关己,津津有味的同时却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慕容枫皱着眉头,原以为只是将宁容扳倒,却不想被有心人利用,背了黑锅不说,竟还连累了灵玦。 见他一脸愁容,白斋还不忘打趣道:“你这小姨子可真是命苦啊,北辰最为尊贵的公主却被关进了东霓的大理寺。” 慕容枫瞪了他一眼,道:“别添乱。” “实在不行,你将人救出来就是,对你来说不就探囊取物一般。” “说的简单,救人简单,可人救出来之后如何还她身份?” “这个,确实有些难办,你说那广平王抽的什么风,为何揪着一个小丫头不放?” “定是受人指使。” “那你便派人将他查一个底朝天。” “对方肯定知道我们会查她,该做的善后工作肯定也都做了,哪有那么容易。” 白斋瘪了瘪嘴表示赞同:“你说这件事谁最有可能性?明着是揭发宸王妃,实际上却是想要扳倒慕容宸,看来这幕后黑手就在你们的兄弟姐妹之间。” “你说的不无道理,这确实是冲着储君之位来的。” 灵玦的事被皇上封锁了消息,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只会带来内乱,皇上更是将自己关在御书房里郁闷,见状明公公特意将肖妃请来过来。 对于灵玦的事,肖妃听明公公说了个大概,心中十分担忧,此番前来更是想为她求情。 “若儿怎么来了?”皇上没精打采道。 “臣妾听闻了前朝的一些事,想着皇上必定郁闷,便来看看。” “哎,既然你都听说了,心中可有什么法子?” “臣妾愚钝,自然没有什么好法子,不过臣妾恳请皇上一定要留住灵玦的性命。” “若儿放心,朕不会伤害她的,现在难做的便是如何还她身份,如今她北辰公主的身份已经坐实,白纸黑字,就连朕也十分头疼啊。” “难道灵玦真的是北辰公主?”她难以置信,觉得这些只是传言。 皇上叹了口气道:“没错,她是北辰的公主。” “怎么可能?皇上又怎么能确定呢?” “好啦,这是事实若儿莫要再说了,不过朕会想办法抱住她的,这一点若儿可以放心。” 听皇上这样说,她倒是松开了口气,又道:“如今枫王爷两翻出手,莫不是为了储君之位?” “灵玦的事不是枫儿做的。” 第三百四十八章:牢狱之灾 见皇上如此肯定,肖妃更加疑惑,心想皇上怎么能如此确定不是枫王爷所为?再说这两件事过于巧合,很难让人相信不是他所为。 伊沫听了灵玦的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当着下人面嚷嚷道:“本郡主就说嘛,世上那里会有这么相似的人,她们果然是姐妹!”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些话很快被下人传了出去,一时间流言四起。皇上追根究底,查到谣言罪魁祸首的时候,直接将她宣进了宫。 伊沫刚一走进御书房,皇上便大声呵斥道:“是你散播的流言?” 伊沫一脸蒙,心想自己什么时候散播谣言了?“皇上,不是我做的!”她义正言辞道。 谁知皇上直接命人将她府中的两个下人拖了进来,道:“难道不是郡主在这两个下人面前说的吗?” 看见这两个下人,伊沫似乎回忆起了事情的经过,心虚道:“我只是随口一说。” 皇上命人将下人拖出来,怒道:“如今谣言四起,郡主准备如何处理啊!” “皇上,臣真的是无心的,况且灵玦与她姐姐真的十分相似。” “住口!谁说宸王妃是北辰公主了?” “不已经铁证如山了嘛。” “住口!灵玦是朕的儿媳,并非什么北辰公主!” 伊沫被吓得不敢接话,还是第一次间笑眯眯的皇上发怒,这也太吓人了。 灵玦被关在大理寺,慕容宸一有空便待在那,大理寺的氛围还是让她毛骨悚然,虽然她的房间里面摆着柔软的床,还有名贵的家具,可房间的外面便是黑漆漆的审讯场,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刑具,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血。对她来说,在这里多一日都是煎熬。 她无助的穿过牢房抓住慕容宸的衣服,小声的问:“宸,我什么时候才能从这里出去?” 慕容宸抚摸她的脑袋,安慰道:“还不确定,我和叶轩正在想办法。” 眼见天色要黑了,那个小小的瞭望口透进来的光已经越来越微弱,她蜷缩了缩身体道:“宸,我害怕待在这里。” 听她这样说,慕容宸的心都要碎了,见她的畏惧,想到晚上她一个人睡在黑漆漆的牢房,他的心都碎了! 可就在这时,牢房门口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只见叶轩背着手走进来,一手还拎了许多好吃的。 看见他,灵玦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像是又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叶轩!” 慕容宸转过头发现是叶轩,便问:“你怎么来了?” 叶轩走过来,将手中的食物通过牢饭的空隙递给灵玦,回答说:“今晚由我在这陪灵玦。” “今晚?” “没错。” “是一整夜吗?” 叶轩点了点头,靠着牢房边上坐下,一手但在膝盖上,回答说:“等天亮了再离开。” 慕容宸感动的要死,不愧是好兄弟,不过他怎么就没想到在这陪玦儿过夜呢。 看着他一脸感动的样子,叶轩道:“好了,快回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觉。” 灵玦终于露出一丝笑容,附和道:“没错,宸你快回去休息吧,有叶轩陪着我不害怕。” 这些天慕容宸着急担忧不说,更是联络各方关系,一是维护自己的母后,二是救灵玦脱身,一天下来两三个时辰都睡不到,整个人十分沧桑疲倦。 他像以往一样宠溺的刮了刮灵玦的鼻子,道:“玦儿也要好好休息,明晚我来陪你。” 目送他离开,灵玦便无力的靠着叶轩坐在地上,十分忧伤的说:“我是不是以后不能做宸的妻子了?” 叶轩将怀里捂着的热的糕点递给她,说:“莫要胡思乱想,我们会想办法的。” 她接过热乎乎的糕点,感动的想要哭,这糕点肯定是叶轩特意去集市买的,又捂着不让凉了。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在她看来叶轩和宸对她的好都是同等程度的,只不过一个是爱情,一个偏向亲情。 叶轩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回答说:“因为你是羽儿妹妹,便也是我的妹妹。” “姐姐应该和你在一起的。” “不,羽儿的选择是对的。” “为什么?” “倘若今日发生在你和宸身上的事发生在羽儿身上,只会比现在还要严重,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纸终究也是抱不住火的。” “那我是不是给你们带来了很大的麻烦,我本来就是北辰公主,这些都是事实。” “嘘,这样的话以后莫要再说,你是宸王妃我的妹妹,不是什么北辰公主。” 她紧张的点了点头:“我会的。” “灵玦,你要知道宸是不会放弃你的。” “嗯,我相信。” 这一夜她睡得十分安稳,因为有叶轩陪着,而叶轩却没怎么睡,他靠着牢房对着那个小小的瞭望口发呆。想想便觉得后怕,若今日的灵玦处境换做他,那将会给小羽带来何等的麻烦,幸好她没有和自己在一起。 炼玉柔这几日倒是春风得意,竟还去喝茶看戏,正巧在戏园子遇上游手好闲的伊沫。如今一见,两人的境遇又是一番不同,自从上次被训斥之后,伊沫这个郡主也已经不再炙手可热。 “这不是和贵郡主嘛。” 伊沫停下脚步看了看她,不屑一顾道:“这不是宸王侧妃嘛。” “哼,本郡主不与你逞口舌之快,好自为之。” “说你自己了吧,宸王现在焦头烂额,你这侧妃还坐的安稳吗?” “坐不坐的安稳也都与你无关,东霓到底是本郡主的地界,你可要小心了。” “哼!炼玉柔你说大话的本事倒是厉害,我难道会怕你!” “不怕最好。” “你还是好好关心一下你的王爷和皇后娘娘吧,大势已去,还有什么可得意的。” 炼玉柔一脸阴险道:“大势已去,这四个字的确好,用来形容和贵郡主再合适不过。” “你!” “我什么我?难道被说中了?” “炼玉柔你别以为在东霓占个位分就能怎么样,尊主是绝对不会让你这样狼子野心的人掌管无花宫的!” 第三百四十九章:左右为难 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叶轩就走了,毕竟他还要赶去上朝,听见他起身细微的声音,灵玦警觉的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叫住他。 叶轩转过身,对她微微一笑道:“天亮了,我还要前去上朝。” 灵玦乖巧的点了点头,满眼期盼的问:“那你还会来看我嘛?” “当然,若是宸忙,我便来陪着你。”他是将对赫连羽的感情和遗憾全都倾注在了灵玦身上。 “嗯,那你也要注意休息。” 其实她知道叶轩昨夜睡得并不好,坐在地上肯定很凉,不过她真的好害怕一个人待在这里。 叶轩走到衙役那,吩咐道:“去给王妃准备膳食,谁要是怠慢了本将军不放过他!” “是,小的们这就去准备。”那些衙役自然是毕恭毕敬的。 现在每日上朝都变的死气沉沉,之前那些大臣还会催促着查明灵玦的身份,可看见皇上阴沉的脸之后,便慢慢不敢说话了。 关于皇妃一案的调查,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事情的真相越来越接近水落石出。加上朝中心怀不轨之人挑拨,慕容宸可谓是腹背受敌。 退朝之后,宰相将慕容宸叫住,语重心长的说:“老臣有些话要同王爷说。” 慕容宸恭敬道:“有什么事,外公尽管说。” 宰相将他拉到偏远空旷的地儿,小声问:“王爷同老臣说句真心话,王爷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王妃的身份?” 慕容宸犹豫的点了点头,回答说:“没错,孙儿从一开始便知道灵玦的身份。” “好糊涂啊!怎么能做这样的事?”老宰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一向看中这个外孙,之前是个花花公子也就算了,可如今去彻彻底底的栽在了女人的手上。 慕容宸虽然难受,但一点也不后悔,道:“外公,孙儿不后悔做这件事!” “你你你,哎!你让外公怎么说你好?” “外公放心,灵玦的事孙儿自会处理,不过母后的事还请外公多关心。” “这还用你说,那可是老臣的女儿,哎!”老宰相一连的叹气,想来他稳重廉明一辈子,却不想最后落上了这样的两件事。 见白发苍苍的外公如此担忧,慕容宸也是心有不忍,安慰道:“都是孙儿的错,让外公担忧。” “现在不是谈论谁的错时候,你母后的事外公会尽力,但关于王妃的事,外公劝你大义灭亲。” “大义灭亲?” “没错,既然王妃对你是真心的,你便说服她一人抗下罪过,证明你和叶轩都不知情,不知者无罪。” 慕容宸立刻反对道:“不可能,孙儿绝不会这样做!” “糊涂!你现在是腹背受敌,难道储君之位不想要了吗!” “孙儿明白外公的担忧,可我慕容宸应该凭能力成为储君,而不是靠牺牲一个女人。孙儿,先告退了!”他说完便大步离开了。 见状,宰相差点气的要晕过去,到底是长大了翅膀硬了,外公的话也不听了。想了想,他去了后宫。 此时皇后宁容被软禁在寝宫,随时等候大理寺的通传,不过皇上却没有禁止外人探望。 听说父亲来了,宁容慌乱之中有了一丝安定。其实不论多大了,在父母面前都还是个孩子,面对父母总是会有莫名的安心。 “父亲,您可算是来了。”宁容满脸委屈。 看着自己的女儿,宰相也是怒其不争,无奈道:“皇后啊皇后,从小为父就教导你要光明磊落,千万不要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可你怎么就不听呢?” 宁容哭诉:“都是女儿不好,可女儿也是逼不得已啊,再说当年皇贵妃的死也不是女儿造成的。” “且不说是不是你造成的,可那栽赃陷害之事可是你做的,现在大家都认为当年皇贵妃的死是你造成的,时隔这么多年,你也是百口莫辩!” “父亲,呜呜呜呜。”宁容哭的像个孩子,前不久皇上还亲口承诺她和宸儿身份不会受到威胁,怎么还没过多长时间就都变天了。 “皇上呢?父亲,皇上他怎么说?” 宰相满脸愁云道:“为父自然去找了皇上为你说情,可皇上也无可奈何,毕竟这件事由二皇子牵头,下面还有一众朝臣支持,你让皇上如何包庇?况且二皇子准备充分,手中证据确凿。” “可皇贵妃的死确实与女儿无关,都是她自己想不开!” “好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你也莫要哭哭啼啼。” “难道父亲有办法了?” “断尾求生,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宸儿的势力和地位,即便你被夺去了封号,但只要活着,有朝一日宸儿继承大统,你还是名正言顺的太后。” “父亲说的有道理,可宸儿如今被灵玦一事缠身,又该如何自保?” “当然是大义灭亲,划清与王妃之间的关系,这样群臣便不会将矛头指向宸儿。” 皇后止住哭声,仔细想了一番,坚定道:“没错,只有如此了。” “可方才我同宸儿说的时候,他直接拒绝了,为父说服不了他啊。” “让他来见我,女儿一定让他与灵玦断绝关系。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宸儿若是这样做,虽然能堵住悠悠众口,但怕是要失了皇上的心。” “怎么说?” “父亲,其实皇上早就知道了灵玦的身份,因为那个女人,皇上才会如此钟爱灵玦,拿她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疼爱。” 宰相大惊:“什么,皇上居然也知道灵玦的真实身份?” “没错,女儿本想着借着皇上的宠爱稳固宸儿的储君之位,却不想事情败露,发展至此。” “荒唐!你们母子两一个比一个荒唐!她可是东霓的公主,即便皇上有心袒护,可谁又能堵得住悠悠众口?” “女儿知错了,还请父亲将宸儿传唤来,女儿会亲自说服他。” 第三百五十章:挑拨离间 “知道了,另外你也莫要再犯糊涂,对于自己的事做个东山再起的打算。” 慕容宸回到府中,收拾了些东西便准备去大理寺看望灵玦,却不想被炼玉柔拦住了去路。 “可有什么事?”他不是很耐烦的说。 炼玉柔故作同情的问:“灵玦她现在还好吗?” “还行。” “那回头我去看看她吧。” “不用了,如今王府处境艰难,你还是待在府中为好。” “宸,你怎么这样同我说话,你别忘了我可以帮你。” “玉柔,这段时间还是安分些好。”如今已经处境艰难,若是再让她插手,回头查出一个勾结柔然余孽,那他慕容宸就真的没法翻身了。 见他一副不领情的样子,炼玉柔也不恼,毕竟事情发展都在她预料之中,用不了多久,皇后连同大臣都会逼着他与灵玦划清界限,届时就算两人再情比金坚,也逃不过分开的下场。 不等慕容宸去大理寺,宫里便派人来了,说是皇后传唤,慕容宸没有办法只能应召进了宫。眼见如此,炼玉柔便趁机去了大理寺。 灵玦靠在牢房的木柱子上,想要离那个眺望口近一些,因为整个牢饭只有那一点的光亮。 她默算着时间,想来宸也应该来看她了,这个时间估摸着也下朝了。坐牢的日子里她都已经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唯一能分得清的就是白天和黑夜,一股深不见底的恐惧感将她紧紧的笼罩着。 炼玉柔一身华丽的装束,携着丫鬟婆子翩翩而来,看见她,灵玦不禁觉得有些相形见绌,毕竟她现在可是卑微的阶下囚。 “这不是王妃嘛。”炼玉柔带着胜利的笑意,看着她说。 她抿了抿嘴道:“玉柔,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嘛。” “呵呵,笑话算不上,不过你可是将王爷变成了一个大笑话。”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难道你不明白吗?因为你王爷被群臣弹劾,求取敌国公主,已经成为东霓最大的笑话了。” “真的吗?”她感觉心在不停的抽痛,都是因为她宸才会变成这样的,这样下去皇上也一定不会让他成为储君,那样的话他一直以来的理想就灰飞烟灭了。 “难道本宫会同你说笑话吗?要我是你,就一个人抗下所有的罪过,不再牵连他。” “抗下罪过,那,那我要怎么做?”她也顾不上许多了,只要能让宸好好的,她愿意一个人抗下所有的罪过。 炼玉柔阴险一笑道:“你应该承认这所有的事都是你一个人谋划的,宸和叶轩根本就不知道你的身份,一直被你蒙在鼓里,这样群臣就不会将矛头指向宸了,叶轩也不会因为你犯了欺君之罪。” “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不是真的,你自己仔细想一想便知道了。你忍心看见宸因为你被削除皇籍贬为庶人,人心看着叶轩因为你被株连九族吗?” “贬为庶人,株连九族,怎么会这么严重?” “亏你还是出生皇家,竟连这些都不知道。” 灵玦沉默许久,道:“如果按照你说的这样能够不连累他们,我愿意这样做。” “那你现在就写出一份罪状,本宫帮你交给皇上。” 灵玦也是被炼玉柔吓坏了,听话的将罪状写好,并且咬破手指,按上了手印。正当她颤抖着要将东西交给炼玉柔的时候,却被慕容枫一把夺了过去。 炼玉柔一愣,只见一个高大的声音挡住了面前的光线,抬头一看才发现是慕容枫。灵玦也非常惊讶,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原来是枫王爷,还请将东西归还给本郡主。”炼玉柔故作淡定的说。 慕容枫不屑的瞥了她一眼,看向灵玦,带有责备的说:“你知道这东西一旦交了上去,就算五弟再想救你也都无济于事了,不但如此还会让你的亲人蒙羞。” 听她这样说,灵玦不禁有些后悔,但还是坚持道:“我管不了那些,我不能让慕容宸和叶轩因为我而受到惩罚。” “惩罚与否现在都还未定,你这样做只会着了奸人的道。”说罢看向炼玉柔,意思是这个奸人就是她。 炼玉柔怒道:“慕容枫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本王的意思侧妃应该很明白!”他故意称之为侧妃,目的就是辱她。 “慕容枫你会后悔的!”炼玉柔大怒的离开,她可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慕容枫对她如此仇视,而且还对灵玦出手相助。 待炼玉柔走了,慕容宸当着灵玦的面将那份罪状撕碎,用内力化作粉末,然后语重心长的说:“莫要受人挑拨,堵死了想救你的人的路。”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听说是你告发了母后,也是你派人告发我的身份,现在为什么又在这里装好人?” “谁说是本王告发了你的身份?” “我,我。”她一时语噻。 慕容枫无奈,心想若是灵玦有着小羽十分之一的心思,便也不会被算计到如此地步。“本王告诉你,安心的在这里等着,莫要再听任何人的挑拨。” 灵玦没说话,心想这么慕容枫说的话怎么和宸还有叶轩说的一模一样,难道自己真的不应该听玉柔的话嘛。 见她不说话,慕容枫命人将衙役们都赶了出去,道:“你不妨向你姐姐求救。” “姐姐?怎么你好像对我很了解的样子?” “本王说这些是为你好,如今能解开死局的人唯有你姐姐。” “姐姐她不会管我的,我已经和她断绝了关系,她不会关心我的死活的,再说她最多将我救走,那样的话我以后和宸就再也见不到了。” 慕容枫无奈,心想着丫头心思还真是单纯,一根筋,她姐姐日夜惦记着她,又怎么会不管她的死活?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不用试,你或许还不了解她,她是不会为了儿女情长做有损她和北辰颜面的事情的。” 慕容枫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也不确定小羽会不会做,其实在内心他最喜欢她能那样做。 第三百五十一章:长姐如母 慕容宸匆忙赶来,却发现慕容枫在牢饭里,他的怒火立刻上来,若不是亲信拉着,两人便又要动手了。 灵玦阻止道:“你们不要这个样子!” 看在灵玦的面子上,慕容枫认亏离开了,他走后慕容宸依旧怒气不减。 “宸,其实他并没有恶意。”她尝试着安慰。 慕容宸却责备她,不应该和慕容枫说话,然后又不放心的问:“他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灵玦如实回答道:“他让我不要受人挑拨,乖乖的呆在这里等着你们来救我。” “还有呢?” 她摇了摇头,将炼玉柔的那些事隐藏了去,也没和他说炼玉柔来过。 “这还差不多,不然本王定不会放过他!” “宸,你就不要生气了。” “玦儿,见你在这里受苦,我心里难受。” 灵玦隔着牢房抓住他的手,安慰道:“我没事,这里其实也挺好的,除了不能出去,和在王府也没什么两样。” “玦儿,我的傻玦儿。”慕容宸十分自责,都是他考虑的不够周全,才会让她陷入困境,都是他无能,不能够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 灵玦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背,就像哄孩子一样哄道:“这不是你的错,都是那有心人的阴谋,所以我们一定要挺住,我相信事情一定会过去的。” 说罢,她就着没有写完的纸墨,写了一份信,然后递给慕容宸。 “这是什么?” 她回答说:“这是我写给父皇的信,你帮我带给他好吗?” 慕容宸答应了,将信揣在怀里,他真的好想陪她一起坐牢,即便是坐牢,有她在身边也都无所谓了。 另一边,暗卫将灵玦的消息传回了北辰,看到密报之后,赫连羽将自己关在御书房一个晚上,果然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看着空荡荡的御书房,她突然觉得很想容枫,倘若他在,便也有个给自己出主意的人。 后半夜了,看着御书房里的等,明公公步履艰难的走了进来,轻声唤道:“王上,夜深了。” 听见他的声音,赫连羽似乎有了些依靠和安慰,叹了口气道:“公公,我又遇到难事了。” “怎么了?” 她走过来,将信递到明公公的手上,道:“灵玦的身份被揭发了,现在东霓群臣都在讨伐她和慕容宸。” “怎么会这样?” 她深吸口气缓缓闭上眼睛,然后又猛的睁开,此时的目光变得无比凌厉,还带着杀意。 只听她一字一顿道:“这些得亏了那个命大的柔然公主。” “王上的意思是她揭发了公主的身份?” “没错,她借刀杀人,想要彻底铲除灵玦。” “那王上要怎么做,难道袖手旁观吗?” 她无奈道:“我又能怎么做,若是公然施救,便等同于承认了灵玦的身份,也就坐实了慕容宸和叶轩欺君的罪名。若私下施救,灵玦必定失去了王妃的身份,也就不可能和慕容宸在一起了。” 明公公皱紧了眉头:“那需想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才行。” “可山高水远,本王的手即便是伸的过去,也无法尽善尽美。” “想来王上还是希望灵玦公主同那东霓宸王在一起的,若那宸王愿意放弃身份,两人倒也是可以长相厮守的。” “那炼玉柔也就赌定慕容宸不会放弃江山,才会逼他做出选择,我若是不出手,灵玦最后怕是会伤心。” “王上的意思那宸王会为了权位放弃公主?” “就算他不愿意放弃,可他手下的大臣和母族也会逼着他这样做。” “那莫不如等他做出选择之后,我们再将公主救回来,这样两人的关系也就断了。” 赫连羽犹豫了,一直以来她都派人暗中保护着灵玦,暗卫也会定期传回她的消息。据说她嫁给慕容宸之后过的很开心,慕容宸也为她清了后院,即便是娶了炼玉柔也只是个摆设,能做到这些说明他是真心待灵玦的。所以她不忍心将两个人拆散,不忍心看着自己亲妹妹的幸福就这样断送。 对于当初的决裂她早已不再计较,事到如今,她只有真心的祝福,祝福他们两人能够幸福快乐。可偏偏事与愿违,当初她就不应该对炼玉柔手下留情。 见她沉默,明公公道:“王上是希望他们两人在一起的吧。” “嗯,长姐如母,我希望灵玦能够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希望她这辈子幸福美满。” 明公公犹豫了许久,附在她耳边道:“那王上不如,这样做........” 慕容宸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宿醉,当叶轩将他从房间拖出来的时候已经醉的不像样子了,几天没有梳理的胡须冒了出来,十分沧桑。 “灵玦担心你,你却在这喝酒?” 慕容宸颓废道:“叶轩,本王别无选择了。” “是不是皇后和宰相逼你放弃灵玦?”他十分聪明,自然早就想会是这样的后果。 “没错,母后以死相逼,你说我能怎么办?” “那你不应该辜负灵玦,她对你的心意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可我又能怎么办?” 叶轩将他狠狠的摔在地上,直接进宫去找了皇上。见他来了,皇上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叶轩啊,你总算是来了。” “微臣参加皇上。” 皇上手里拿着慕容宸递上来的奏折,嘴角带着一丝失望,随手将奏折扔到他的面前,道:“这就是宸王做出的选择。” 叶轩将那奏章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果然慕容宸最后还是妥协了,大义灭亲。 “皇上,那您准备如何处置王妃?” 皇上苦笑道:“朕一点也不想处置她,只想她做朕的儿媳,可是皇后一族逼得紧,宸儿不得已做出了选择,既然奏折朕已经看见了,想必大臣也就不再将矛头对着他了。” “还请皇上保住灵玦,不要让她离开宸王。” “此时此刻,你还能说这样的话,朕倒是颇为意外,难道这奏折没有你的份?” “臣并不知道这份奏折。” “那依你看,如何保住灵玦?” “臣,臣,不知。” “连你都不知道,却将这个难题抛给朕,哎。” 第三百五十二章:出大理寺 从皇宫出来后,叶轩便去了大理寺,如今宰相替他和慕容宸翟请了身份,灵玦在牢里的日子便也不那么好过了,为了避嫌,他们也不再方便时常去探望。 一连几日,不见慕容宸来,灵玦自然是心急如焚,在这不见天日的牢房里接近奔溃,不过最后等来的却是炼玉柔。 这一次炼玉柔满是嘲讽的看着她,不屑一顾的说:“灵玦啊灵玦,你可知道宸已经和你划清界限了。” “什么意思?”她不愿意相信这些是真的。 “你还真是蠢,意思就是说是你欺瞒了他,他根本不知道你的身份,辜负了你的一片真心。” “不可能,宸不会出卖我的!他让我在这里等他。” “哈哈哈哈,可笑,为了避险他不会再来了。” “我不信!一定是你在挑拨我们的关系!” 炼玉柔掩面笑着,瞥见叶轩来了,便道:“如今叶将军来了,是与不是,你可以问他。” 看见叶轩,灵玦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的问:“叶轩,她说的是真的吗?” 叶轩没有回答她,而是怒喝炼玉柔:“滚!” 炼玉柔知道叶轩不好惹,便也不与他正面交锋,眼见目的达到便领着人走了。 “叶轩,你说话啊,宸他没有辜负我们的感情,对不对?” 叶轩不知道怎么开口,更不知道怎么告诉她血淋淋的真相,沉默良久扣住她的手道:“玦儿,我已经像皇上求了情,皇上会放了你,以后你就住在我的府上。” “为什么要住在你的府上,我可是宸王妃啊?” “灵玦,有些事宸也是没有办法,等这是风波过去,他会将你接回去的。” “叶轩我不明白,炼玉柔说宸为了自保划清了我与她的关系,是不是真的?” 叶轩深吸口气,稳住激动的她,道:“宸这样做也是逼的不易,不然你要在这个地方一直住下去。” “可我宁愿在这里住下去,他这样做就等同于抛弃了我。”她十分受伤,虽然之前她心甘情愿的顶罪,但和慕容宸抛弃她是两个性质。 “玦儿,我们先回去吧。”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怎么走出牢房的,只记得看见的第一抹阳光刺的她睁不开眼睛。走出牢房,意味着她自由了,也意味着她不再是宸王妃,一切都那么讽刺。可她却不知道,她的命是叶轩用所有的家产和手上的兵权换来的。 坐在马车里颠簸的感觉真好,觉得自己是活着的,可心却刺痛着,慕容宸给她的那些誓言仍然在耳边回荡,可自此之后他们就不再是夫妻了,那些诺言也都没了着落。 叶轩扯过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柔声道:“玦儿,许多事或许不像你想的那般,等风波过去,你一定会回到宸身边的。” 她红着眼睛看了看叶轩,努力的露出一抹微笑:“可他还是放弃了我,不是吗?” “玦儿,有些时候不是你想的那样。” “好了,你不用安慰我了,其实我挺开心的,毕竟宸的危机解除了,他可以一心一意的去救母后了,而我也没有丢了性命。” 叶轩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个动作让她想起了往常与慕容宸的那些亲昵的小动作,如今回忆起来却那么的酸涩。 “玦儿,你要知道倘若宸不妥协,这事情就是个死局,你知道吗?” “我知道,所以现在是最好的结局。” 到了将军府,叶轩将她安排在了最为精致的一个小院中,院子外面派了许多侍卫。 得知叶轩将灵玦从大理寺带走了之后,慕容宸直接赶去了将军府,可刚一进门就被叶轩拦住了。 慕容宸又欣喜又苦痛,感情十分复杂,他焦急的问:“玦儿呢,她人在哪?” 叶轩冷漠的看着他,反问道:“她在哪与你何干?”虽然他理解慕容宸的妥协,但也气他辜负了灵玦,害她伤心。 “别闹了,我要见她!”这些日子他时时刻刻不在自责,时时刻刻不再想着她。 “可她不想见你。” “不可能,玦儿不会不想见我!” “换做是你知道真相之后,还会愿意见那个辜负自己的人吗?” 慕容宸奔溃的扶着脑袋,觉得眼前的叶轩在晃动,这些日他吃不好睡不好,除了喝酒就是痛苦,整个人早就奔溃了,他现在必须要见到她。 “叶轩,我求你,让我见见她,算我求你!” 见他这般模样,叶轩也于心不忍,松口道:“她已经休息了,如果不想让她担心就把自己处理干净。” 慕容宸看了看自己邋遢的衣服,现在的他却是很吓人。“那我就在你府上梳洗,然后等她醒来。” 灵玦其实并没有睡着,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让她满脑子想的都是王府,她不想待在这里,却又不想再回王府。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好像变得天地不容,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让自己不这么折磨难受。 真的不愿意相信,宸辜负了她,放弃了她,可似乎只有这样大家能都能相安无事,这是她要的结果,却并非她期待的重逢。 慕容宸一直等到入夜,见她房间里的灯亮了,才迫不及待的上前敲门。 “玦儿,玦儿,是我,快开门。” 听见他的声音,灵玦既安慰又痛苦,原来如此相冲的两种情绪,会存在的这么合理,见与不见都是痛苦。 她走到门口,伸手去触摸门框,但又缩了回来。 “慕容宸你走吧。”她冷冷的说,一向软糯的嗓音变的有些沙哑,异常冷漠。 听见她的声音,慕容宸敲门的声音更大了,最后直接将门给踹开,一下子扑进来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玦儿,我的玦儿,终于见到你了。” 以往慕容宸这样抱她的时候,她一定会紧紧的反抱住他,可现在却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任由着自己被撮进他的血肉之中,也没半点的反应。 第三百五十三章:心灰意冷 见她如此的冷漠,慕容宸的心像是在滴血。“玦儿,不要这样冷漠的对我,好不好?” “我累了,想要休息。” “玦儿,都是我的错,是我背弃了我们的誓言,可是我别无选择。” “我不想听这些,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她一步步的从他的怀里退出来,冷漠的看着眼前这个她心爱的男人,原来被抛弃被辜负的感觉这么的痛心。 慕容宸抓住她不放手,“玦儿我不会走的,我不要离开你。” “你已经放弃我了,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王妃了,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了。” “不对,你永远都是我的王妃,我们是夫妻,我们还是夫妻!” 听见他说夫妻两个字,她的泪水终于决堤。“当初炼玉柔去找我的时候,我想都不想便原因一个人将所有的罪状揽下来,因为我希望你好好的,可慕容枫和叶轩告诉我,我应该等救我,他们都说你不会放弃我,所以我信了。然后每天都对着牢房的瞭望口,扳算着日子,虽然我很害怕一个人待在牢房里,可心里却是有希望的,因为我坚信你一定会来救我出去。” 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落下,她用袖子抹了抹继续道:“可我却没想到最后你选择放弃我,也放弃了我们的感情,如今整个东霓都知道我就是北辰的公主,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机会成为你的王妃,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 看着她落泪的样子,慕容宸心都碎了。 “玦儿,不是这样的,这只是缓兵之计,等我将来成为皇帝,一定会让你成为皇后。” 她猛的甩开他的手,摇了摇头:“我根本就不想做什么皇后,我知道成为皇帝是你从小的理想,我也终于知道在皇位和感情之间,你会义无反顾的选择权位。” “不,玦儿,如果没有权位我根本没有能力去保护你。” “够了,我不想再说了,我感觉我的心好乱,你走吧。” 叶轩在院子外,虽然无意,但还是听见了两人的对话,或许他是最能理解慕容宸的那个人。 只见他走进房间,打断两人的谈话,对慕容宸道:“灵玦累了,就让她好好休息吧。” 见她十分痛苦,慕容宸也不忍心再逼她,只能同意。临走前恋恋不舍的看了她最后一眼。 叶轩命人前来伺候,自己跟着慕容宸离开了。出了院子,他三两步的追上慕容宸,道:“我想玦儿一时还接受不了事实,慢慢来。” “谢谢你,为了交换玦儿,你承诺父皇什么了?” “兵权和财产,以后我便帮不到你了。”他之所以主动交出兵权,也是厌倦了党派之争,更是看轻了家族荣誉,只想过些清闲的日子。 “谢谢你为和我玦儿做的这些,失去的我会帮你拿回来,我今晚能住在你这吗?” 叶轩点了点头,遂命人给他准备了房间。 慕容宸感激道:“你还是去陪一陪玦儿吧,一直以来她最听你的劝慰。” “我知道,你自便。”说完他便又回了灵玦的院子。 见他去而又返,灵玦依旧十分无力,无精打采的。 “他在府中住下了,不过没有你的允许不会擅自进这个院子。”叶轩贴心的传达了慕容宸的行踪。 灵玦看了看他,回答说:“干嘛要和我说这些?” “因为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虽然不想见他,但也不想离他太远,对吗?” 她没说话,心想叶轩莫非是能看穿人心,倒是说中了她的心思。 叶轩从袖中掏出玉佩交还给她,道:“这是你父皇留给你的,好好留着。” 接过玉佩,她仔细的抚摸着上面的纹路,低着头回忆起了父皇还在的日子,十分伤感的说:“若是父皇在,我便也不用受这样的委屈吧。” “玦儿,有些路是自己选的,两个人在一起总会历经一些困难,很少是一帆风顺的。” 灵玦侧目看了看他,道:“或许我现在能理解姐姐的心情了,原来作为那个被放弃的选项,会这么的难过。” “我和你姐姐不一样,没有人帮我们,就连我们彼此都不看好这段感情,而你和宸不一样。” “在选择面前是一样的,若是你当初没有放弃姐姐,姐姐也会拼尽全力和你在一起的。” “你真的这样想吗?” “嗯,我是这样想的。” 叶轩苍凉的笑了:“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你说为什么感情会让人痛苦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 “我觉得感情会让人变得贪心,变得小气,之前我还没有喜欢上宸的时候,便不计较他有多少女人,可后来爱上了,竟连他唯一的侧妃也容不下,这就是贪心。至于变的小气,也是这个道理。” “这些都是人的本能,因为爱才会想要占有,若非如此怎么会有白头偕老的决心呢。” “和你聊天总是这么的舒心,觉得你很善解人意。” “那是希望玦儿莫要伤了自己的心,人的心也是都寿命的,受的伤多了,就很难再去爱一个人。” “所以,这一次宸真的伤了我,我们之前已经有了误会,加上这次他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让我安心了。” “什么误会?” “他欺骗了我,虽然是因为一些小事,不过我一直是相信他的,经过这件事我便做不到相信他说的话了。” 叶轩没有追问具体的事,而是像大哥哥一样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总会有些谎言的,只要彼此相爱,这些都不重要。” “那你对姐姐可曾有过谎言?” “有过吧,你姐姐对我依旧是隐瞒了身份,所以每个人都会有秘密。” “你当真这样认为?” “嗯,有些谎言无伤大雅,有些谎言不可原谅,谎言也不可能一概而论。” “好吧,谢谢你。” “傻丫头,谢什么........” 第三百五十四章:水落石出 第二日早朝,文武百官无一缺席,经过半个多月的审查皇妃一案终于有了结果,而宸王王妃一事皇上也将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所以今天的那些朝臣们各个都在等着结果公布,有的想看宰相一族倒台,有些则是趁机发动自己的势力,拥立新的储君继承人。朝堂便是这样,看似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是风起云涌,一点一点的变动就会牵动大局的变化。 皇上以上帝的姿态俯视着下面站着的每个人,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也知道他们忠奸与否,但作为皇帝并非完全凭着善恶忠奸挑选大臣,有忠必然也就有奸,就像阴阳调和,缺一不可。 “肃静!”总管公公尖声道。 眼见皇上要说话了,大家立刻安静了下来,等着他宣布结果。 只见皇上手里拿着大理寺呈上的证状,神情沉静的扫过所有人,大声道:“如今皇妃一案已经有了结果,事实如二皇子所言那般,皇后当年用计陷害皇妃,以至于令皇妃身败名裂,不过皇妃的死却与其无关。” 皇上突然停了下来,瞥了慕容枫一眼,见他神情并没有什么怒色,才继续说道:“故朕今日为皇妃翻案,还其名誉清白,追封为嘉德皇后!” 此言一出,慕容枫的神情似有动容,毕竟他没想到父皇会追封母妃为皇后。当年母妃不过是个贵妃,皇贵妃的名号乃是死后追封,如今再次追封,这样的荣宠可谓史上第一。 宰相有些泪目,眼睛红红的,作为父亲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出事,却什么都做不了,让他感到十分自责。 慕容宸的脸色更是阴沉到了极致,并非愤怒,可以说是羞愧吧。一开始他认为慕容枫是为了储君之位才故意朝他和母后泼脏水,没想到水落石出后才发现,母后当年确实做了这件见不得人的事,是凭着卑劣的手段得到皇后之位的。而且之后不久,皇妃便郁郁寡欢而死,想必也是因为如此。 所以,说到底是他们母子欠慕容枫的,怪不得别人。 皇上见大家的都没有抗议的意思,便又大声道:“中宫失德,朕不能明察秋毫,故也有责任,即日起剥夺皇后中宫之位,贬为庶人,大家可有什么异议?” “臣等没有异议!”大臣们异口同声道,就连慕容宸也提不出任何异议,既然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不被揭发还好,如今事情败落,说什么也没用了。 这一件事刚说完,广平王便迫不及待的上报道:“皇上,听说宸王妃已经被镇国将军带出了大理寺,不知皇上可知晓此事?” 皇上不好气的看了他眼,心想他这个弟弟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怎么总是盯着灵玦不放。 “广平王,你说的事朕知道,是朕让叶将军这样做的。” “皇上,既然宸王妃就是北辰公主,那么更不能将她放了!” “你先别急着说这些,朕对于宸王妃正要给大家一个交代。昨日是朕命叶轩将宸王妃带离大理寺,而宸王呈上来的奏章想必诸位大臣也都看了,这件事与宸王、叶轩无关,不过是宸王妃自己隐瞒了身份。” 说了许久有些口渴,皇上抿了一口茶又继续道:“不过据朕调查,那宸王妃之前曾受过重伤,失去了部分记忆,所以对自己的身份也是一无所知,并非故意隐瞒。” 听皇上这样说,那些大臣立刻反驳道:“皇上,臣等认为失忆并不能作为其开脱的理由,并且东霓与北辰素来就是敌人,更不应该这样就把北辰的公主给放了。” “爱卿说的不无道理,东霓和北辰是宿敌,常年刀剑相向,可朕问你们这对东霓来说是件好事吗?” “这........”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语噻。 皇上拂了拂衣袖,继续道:“俗话说,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些年东霓与北辰的战争苦的都是老百姓,如今两国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你们的意思是要将宸王妃杀了,然后两国再开战吗?” 那些大臣一个个被问的哑口无言,他们都是些文臣,对于打仗的事不敢妄加评论。 “众位爱卿的顾虑朕明白,不过朕却认为灵玦嫁给宸王作妃,是一件对东霓百姓极为有意义的事,就此缓和了两国剑拔弩张的关系,她不应该是罪人。” 炼玉柔给广平王使了个眼色,心想不能再让皇上这样说下去了,不然她精心策划的这一切将再次弄巧成拙。 广平王已经紧张出汗了,可还是硬着头皮道:“皇上,即便如此娶了敌国的公主还是有背民心,不论如何宸王妃这个头衔是留不得了!” 他这样说,那些老臣也正好找到话语,异口同声道:“头衔是留不得了。” 皇上默默的看了看慕容宸,心想宸儿啊宸儿,老子可是把能说的都说了,却还是保不住你最心爱的女人了。 慕容宸愤怒的站出来,怒道:“那是本王的王妃,与你们何干!” 宰相连忙拉住他,小声道:“王爷,你这是要因小失大吗?” “外公!” “够了,不许再说话!” 慕容宸强忍着怒气站了回去,皇上挑了挑眉道:“那依各位爱卿的意思是?” “剥夺宸王正妃的称号,将她终身软禁。” 叶轩站了出来,道:“本将军愿以整个将军府和手中的军权做担保,免除软禁。” 军权?大臣们又是你看我,我看你,心想这可是三十万大军的军权啊,这样拱手让出,就为了一个女人? 皇上看了看几位平日里知晓他心思的心腹大臣,给他们一个眼神,意思叶轩开出的条件足够的高,让他们不要再阻挠。而那些大臣自然也知道皇上想要收回兵权已久,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那几位心腹出来谏言道:“臣等以为,考虑到两国关系,软禁实在是不可行,既然叶将军愿意做担保,那么臣等支持将军。” 第三百五十五章:母子离心 突然一边倒的局势,让那些想要将灵玦绳之以法的大臣无话可说,炼玉柔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便示意广平王不要再说什么了,事情到此,已经算是画上了最为圆满的句号。 可事实上,经过这样一闹,慕容宸的势力还是受到了撼动,最直接的就是兵权。以前兵权在叶轩的手中,也就等同于在他的手中,如今交给了皇上,性质也就不同了。加上皇后被废,他嫡子的身份也发生了变化,怕是许多大臣又要重新战队了。 在最后,慕容枫站出来,请求道:“父皇,儿臣还有一个请求。” “直接说吧。” “儿臣要五弟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立下誓言,若有朝一日继承大统,不可扶废后正位。”也就是说就算将来慕容宸成为了皇帝,宁容也不可以被封为太后。 宰相一听气的差点背过去,他没想到慕容枫想的竟如此周密,将自己女儿的荣耀之路彻底给断了。 皇上看向慕容宸,问:“宸王觉得如何?” 慕容宸看向慕容枫,要紧后槽牙,道:“好,本王答应!” 其实,慕容枫这样说也间接的稳了一下那些支持他的那些大臣的心,日后继承大统,这句话一出,就相当于一剂定心丸,说明慕容宸还是最有可能成为储君的皇子。 而这种情况下,慕容宸也知道自己无法拒绝,只能痛痛快快的答应。 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补充道:“日后宸王妃封号被废黜,赫连玦居住在将军府,有镇国将军扶着照顾看守,退朝!” 事情总算告于段落,好在结果还不算太差,而皇上也趁着机会收回了兵权,所以在灵玦的这件事上,除了慕容宸和叶轩之外,其余的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广平王救了自己王妃的性命,炼玉柔更是清除了自己成为王妃的最大障碍。 宁容被贬为庶人,为了防止她在宫里受到迫害,慕容宸便将她接回了自己的府里。不过在得知自己不可能成为皇后之后,宁容变的非常的暴躁颓废,她不明白慕容宸为什么要答应这么荒唐的要求,更是不愿意见他。 慕容宸在门外苦守几日,宁容也不开门,炼玉柔便劝慰道:“宸,咱们还是先回去吧,母亲现在正在气头上。” “你回去吧。”慕容宸对他的关心并不是很领情。 炼玉柔继续知书达理道:“马上就要下雨了,你这样跪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听着轰隆隆的雷声,宁容到底是不忍心,最终还是打开门走了出来,一脸怨恨的看着她亲手养大的儿子,愤怒道:“你怎么能如此糊涂?” 慕容宸跪在地上,要背挺的笔直,不卑不吭道:“母亲难道就那么看重太后的名分吗?” 宁容狂笑道:“当然!你知道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名分有多重要吗?那意味着本宫能不能与你父皇葬在一起!” “可母亲当真是为了与父皇的情义吗?” “放肆!”宁容一个巴掌搭在他的脸上,细长的指甲划破了皮肉,渗出血迹。 炼玉柔连忙将宁容拦住,劝说道:“母亲,您冷静一下。” 宁容一把将她推开,又给了慕容宸一巴掌,恶狠狠道:“当初让你不要娶灵玦,你偏不听,如今东窗事发!” “儿臣从不后悔娶了灵玦!” “不孝子!本宫这么多年来如履薄冰就是为了让你继承大统,如今你因为一个女人栽了这么大的跟头,你要是爬不起来那么本宫就会成为一个笑话!” 听见自己母后说这些,竟还对自己动手,慕容宸自然是难受的,从小到大母后还从没有这样对待过他,难道太后的名分就这么重要吗?只要他将来成为皇帝,是不是太后,她都会是后宫最为尊贵的女人,就算想要与父皇同眠那也不是难事。 经过好一番的打骂,天已经越来越暗了,大雨马上就要来了,宁容踉踉跄跄的走回房间,上气不接下气的。这么多年来,她小心翼翼的经营着一切,可却在一朝之间都成了云烟,什么都没有了,她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 炼玉柔想要将慕容宸扶起来,却被他躲过,只见他自己站了起来,脸上的掌印明显,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院子。 那边皇后已经在房间小声啜泣了,炼玉柔听着就心烦,便也没去劝慰,转身也离开了院子。如今宁容不再是皇后,她自然也不需要像以前那样毕恭毕敬,要知道这些年她可没少受她的气。 慕容宸一个人跑去了酒楼喝酒,一醉解千愁,作为男人遇事不能哭啼,只能靠着喝酒来缓解心情。如今他不但朝堂失势,就连王府也乱作一团,灵玦不愿见他,母亲更是怨恨他,做人怎么就这么难? 灵玦一直待在院子里,不曾出去半步,她也不和除了叶轩之外的任何人说话,像一只鸵鸟一样将自己埋在地里,不愿意听到任何外界的消息,也不愿提及关于慕容宸的任何东西,她是想用逃避来解决问题。 她让人将整个房间都围上黑色的布,就算是白天,只要呆在房间里也是黑漆漆的。所以她白天睡觉,用来避免和任何人接触,晚上则一个人默默的坐在庭院里发呆。有时候她会看见树枝上蹲着一只猫头鹰,咕咕咕的叫着,感觉自己像极了它。 入夜后,她像往常一样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院子里,下人们根本不知道她晚上会醒过来在院子里发呆,所以也不会有人打扰她。 那只陪着她的猫头鹰十分尽职,似乎是在同情她似的,她从盘子里拿出一些事务想要喂它,却见着它好像受了什么惊吓,扑腾着翅膀飞走了。待她再次抬头的时候却发现墙头之上站着一个黑影。 她并不畏惧,十分淡定的问:“你是什么人?” 第三百五十六章:栽赃嫁祸 黑衣人灵活的跳下院墙,随手拉开自己的面罩。 “是你?”她有些惊讶。 伊沫带着神气的笑容,回答说:“当然是来替肖妃娘娘来看看你。” “肖妃姐姐,没想到她还记着我。”她心中十分感激,眼睛酸酸的。 “哭什么啊,你们这小女人总是喜欢哭哭啼啼的。” “你才是小女人。”她反驳道。 “得得得,话说你在这过的怎么样?” “挺好的,这是肖妃姐姐让你问的吗?” “差不多吧。”伊沫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毕竟她还不知道爱一个人却又不能在一起是什么滋味。“对了,方才我来的时候看见慕容宸了。” 听见慕容宸三个字,所有的痛苦又被勾了出来,这可是她努力想要逃避的啊。 见她不说话,伊沫继续道:“他一个人喝的醉醺醺的,看样子心情不是很好。”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他不是你丈夫嘛,不和你说和谁说啊。” “你!” “我?我怎么了?” “你快走,我不想和你说话!” “切,本郡主又怎么招惹你了,好心好意的看望你,居然一点也不领情。” 灵玦快要被她的没心没肺气哭了,能不能不要在她面前提慕容宸,她本来就很伤心了。听说他醉醺醺的,心里就更担心了! “你还是走吧,帮我和肖妃姐姐说谢谢。” “不帮,我好心告诉你消息,你却还撵我走。”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见她道歉诚恳,夜沫便又不在计较了,笑眯眯的看着她问:“你怎么大半夜的不睡觉一个人坐在这里?” 灵玦无语,心想这个伊沫也太没心没肺了,难道不知道她现在被废黜了王妃的身份,被宸抛弃,以后他们都不能在一起的吗?怎么还问这些有的没的,难道自己都不会想的吗? 见她眼睛红红的马上就要哭了,伊沫举着双手妥协道:“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说话行了吧。”然后从腰间掏出一枚帕子递给她,虽然很直女,但也挺暖心。 接过她的帕子,灵玦看了看她,突然觉得她和以前的自己倒也挺像的,什么都不知道,无忧无虑的。 见灵玦盯着她,伊沫不解道:“你这么样看着我作甚?” “没什么,就是有些羡慕你。” “羡慕我什么啊?” “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 “你才没心没肺呢,要是你说的那样我才不来看你呢!” “我又没让你来看我。” “你!好好好,我走,哼!” 眼见伊沫被气走,她居然有些后悔和不舍,其实有个人陪自己说话也挺好的,尤其是斗嘴。其实伊沫也挺单纯的,性子也直,心眼也不坏。 离开将军府伊沫背着手在大街上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觉得这东霓真是越来越无趣了,还不如去北辰找赫连羽玩玩,想来她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妹妹糟了这么大罪吧。 若是自己将这个消息带过去,她会不会感激自己,然后愿意和她交朋友了呢? 想来这个灵玦也腻弱了些,都说虎父无犬女,那么厉害的一个姐姐,怎么妹妹就这么脓包,只知道哭哭啼啼,而且一点武功都不会,难怪被欺负。要换做是她,谁敢将她关入大理寺,她就踢爆谁的脑袋! 她走着走着觉得周围异常安静,安静的有些吓人,不禁回首,发现自己怎么走进了一个小巷子里面了,乌漆嘛黑的。她刚想要转身离开,却被一群黑衣人团团围住。 看着一群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她皱了皱眉道:“你们是无花宫的人?”莫不是尊主派来抓她回去的?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天而降,不是别人,正是炼玉柔。 伊沫眼中流露出一抹厌恶,道:“炼玉柔你这是做什么?” 炼玉柔虽然笑,可眼中却是阴森森的,回答说:“本宫今日便一不做二不休,封了你的口。” “哼,你好大的胆子,若是被尊主知道定不会饶了你!” “哈哈哈,你觉得本宫会傻到让尊主知道事情真相嘛?我会将这一切伪装成你被北辰暗卫所杀,这样尊主可要找北辰人报仇了。” 伊沫向后退了几步,因为她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更何况还加上炼玉柔。“你想杀了我,然后栽赃给赫连羽,好歹毒的心!” “伊沫啊伊沫,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没有脑子,你以为得了个什么破郡主就能将本宫踩在脚下了?真是可笑!” 伊沫被吓出一身冷汗,她知道自己今日怕是逃不掉了,没想到炼玉柔居然这么阴毒,居然想要取她的性命。 炼玉柔对着黑衣人下了个手势,那些黑衣人便翻涌着打了过去,伊沫本就没有带兵器,空手与那些黑衣人搏斗本就不占上风。而炼玉柔又看准了时机,直接在她背后来了个偷袭,一掌打的她口吐鲜血。 紧接着炼玉柔凭着一人之力将受伤的她手筋脚筋都折断了,令她痛不欲生,最后猛的朝着她的心口一掌,来个了解。 炼玉柔看着地上的尸体发出狂笑,道:“就凭你还想和本宫斗!”说罢领着黑衣人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伊沫想块没有骨头的肉一样瘫靠在墙边,嘴角、胸口全部都是鲜血,原本精致的衣衫也都被砍坏了,全身上下都是伤口,模样极为凄惨。 没过多久,两个熟悉的身影跑进了小巷。 “人在哪!” “快!” 慕容枫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探了探鼻息和经脉,皱着眉头道:“全都断了。” 白斋连忙探了探她脖子处的脉搏,道:“还有一息尚存。” “那赶紧救了她。” “我试试。”白斋对着她的百会穴下了一道银针,然后又给她为了一颗丹药。 慕容枫自责道:“都怪我没有早些想到炼玉柔的阴谋。” 白斋安慰道:“现在也不迟,快将她带回去吧。” 炼玉柔自以为杀了伊沫之后,便将所有的线索都伪装成赫连羽所为,并且命人前去无花谷禀报,届时尊主一定会为了给伊沫报仇,亲手杀了赫连羽! 第三百五十七章:险些送命 自上次从尊主那里得知邪功之事后,她便进行多方面打听,可最终只能确定赫连羽练了邪功,至于是魔音还是血咒,还是不能确定。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她只能让尊主出手,唯有尊主的百花神功才能与赫连羽一决高下,届时她便不费吹灰之力杀了她。 毕竟她已经不止一次吃了赫连羽的亏,想要凭着她的武功与之硬碰硬,最终受伤的只能是自己。可有了尊主的百花神功便不一样了,尊主自幼便练习百花神功,已经至第九层,都已经得到驻颜的功效,想来她赫连羽怎么也不会炼至第九层吧。 眼下还有一件事,那就是一不做二不休,将灵玦也杀了,彻彻底底断了慕容宸的念头。如今叶轩没了军权,府中戒备自然大不如前,想要混进去杀个人简直太容易了。 几日后的夜里,灵玦依旧一如往常的在院子里发呆,这些日子她知道慕容宸来过几次,但都只是停留在院子外面,让她心里乱糟糟的。 正当她想的出神,院子里突然冒出来两个黑衣人,悄悄的来到她身后,举着刀就要朝她砍下,而她却一点都没察觉到。就在她感觉到脖子处一抹凉意,刚要转头的时候,却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当她转过身才发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个私人,而且还拿眼睛死死的瞪着她,她忍不住尖叫,却被捂住了嘴巴。 只见另一位黑衣人将她的嘴巴捂着,小声道:“公主,我是皇上派来的。” 眼见黑衣人不是真的想要杀她,她便点了点头答应不出声,随即黑衣人缓缓的将她松开,然后行了一个十分隆重的叩拜礼。 看着眼前与地上两个装扮有些不同的黑衣人,她试探的问:“是哪个皇上派你来的?” “自然是当今皇上。” 她抿了抿嘴,再次试探的问:“东霓皇上?” “公主,属下是北辰皇上派来的。” “是姐姐,怪不得你称呼我为公主。” “公主还会和属下离开吧,您现在在东霓真的太危险了。”说罢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两个黑衣人。 灵玦后怕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心想要不是姐姐的人来的及时,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 “是姐姐让你来接我回去的?” “是。” “可我不会离开这里的。” 黑衣人不解道:“公主,如今宸王已经与您划清界限,您再也不可能回到王府,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呢?” 没错,她是不可能再回王府了,也不能是慕容宸名正言顺的妻,可她却还是不愿离开,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 她坚定的回答说:“不,我要留下来。” 黑衣人无奈的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一份信交给她,道:“君上料到公主不会离开,所以让属下将这封信交给公主。” 她犹豫着接过信,像是得到一丝前所未有的信念,珍惜的捂在胸口处。既然姐姐派人来保护她,也就是说姐姐已经知道了她现在的处境,不知道信中写的是什么。可不论如何,让她没想到的是姐姐居然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时刻关注着她的安危。 “公主,您还是再考虑一下吧,无花宫的人对你虎视眈眈,当真十分危险。” “无花宫的人,那这两个刺客也是无花宫的?” “没错,这些都是宸王侧妃派来的。” “是炼玉柔,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黑衣人无奈道:“公主性子当真过于单纯,她这么做自然是为了正妃之位,就连这次公主身份一事,君上也怀疑是她做的。” “你说是炼玉柔让人告发我的身份?” “极有可能,只是目前还没有证据。” “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会让宸万劫不复的。” 黑衣人也不知道如何说下去了,毕竟他也不能断定就是宸王侧妃做的,只能解释道:“这只是属下和君上的猜测,并无证据。” “那姐姐她是不是很生气?” “这个,属下不知,不过属下还是希望公主能够回到北辰,君上还是十分关心公主的。” 她没说话,每次提到这个话题她都不知道如何回答,总之她是不会走的。 见她这般,黑衣人便也不再提了,知道她无论如何也是不会离开的,看来君上猜的真的太准了。 “公主,属下会在暗处保护您的安危,有什么事吹响这个哨子,属下就会出现。” “好,谢谢你。” “公主不必客气。”说罢,黑衣人飞进了夜色,消失的无影无踪。 空气中还弥漫着血腥味,灵玦将信收进怀里,忍不住呼吸加速。她突然不敢看信里写了些什么,既然姐姐料到她不会回去,应该不会说什么让她回去的话了吧。 “来人啊!”她看着地上的尸体大喊,门外的侍卫立刻鱼贯而入,将小院挤的满满的。 看见地上的两具尸体,侍卫吓的立刻跪了下来,异口同声的请罪:“小的来迟,还请小姐责罚!” 灵玦吸了口气让他们都起来,然后吩咐道:“你们将这些都处理了吧。” 叶轩闻风赶来,看见刺客的尸体上去就给了带头的侍卫一脚,怒喝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这是他第一次发怒,有史以来第一次,就连灵玦都被吓到了。他转脸又将灵玦仔细的查看了一圈,确定毫发无损之后才松了口气。 “我没事,你怎么发这么大的火。”灵玦拉了拉他的衣袖,似乎在撒娇,让他不要这样,怪吓人了。 叶轩怒意不减,盯着那些侍卫和佣人,厉声道:“要是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你们的脑袋都别想要了!”说罢直接带着灵玦进了房间。 到了房间之后,他才柔声的询问灵玦:“没事吧,那两个刺客是你杀的?” “我没事,那两个人不是我杀的。” 第三百五十八章:黑衣暗卫 叶轩追问:“那是谁杀的?”因为他看刺客的伤口就知道杀人的也是个高手。 灵玦摇了摇道:“我也不知道,是另外一个黑衣人,他将刺客杀了之后就走了。”她还不想让叶轩知道姐姐派人保护她,不过叶轩何等的聪明,心里已经猜到了。 “灵玦,都是我没有将你保护好,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根本无法对你姐姐交代。” “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我就在外面守着。” 叶轩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犹豫了叫住了他,欲言又止,想了许久,才吞吞吐吐的说:“叶轩,其实那些黑衣人是炼玉柔派来的。” “是她?”叶轩的怒气又上来了。 灵玦连忙跑到他身边,拉住他的胳膊,防止他冲去找炼玉柔麻烦。然后解释道:“这个是刚才那个黑衣人告诉我的。” “那你知道那个黑衣人的来历吗?” “不知道,不过他说他会保护我的。” 叶轩深吸口气,心也放下许多,既然有这么多人暗中保护灵玦,那便也好。“都是我太疏忽大意,才会让人有机可乘。”其实他也已经尽力了,没了军权便不能调配军队,他已经将手下所有的人都派来保护她了。 “不怪你,是我给你惹了麻烦。” “好了,不要说这些话。” “那,那,你有没有想过是谁告发我的身份?”她试探性的问。 叶轩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派人去查却毫无头绪,看来真的是广平王得知了你的身份才会告发的。” “哦哦。”她压抑着心里的想法,并没有把黑衣人同她说的猜测说给叶轩听,因为她也不相信炼玉柔会做出伤害宸的事情,更何况事关重大。 叶轩习惯性的拍了拍她的肩,道:“好了,快休息吧。” 她看了看屋里的矮榻,提议说:“要么那就睡在矮榻上吧,外面夜深露重。” 叶轩想了想,便也点了点头,他与灵玦之间便也没有什么避嫌不避嫌一说,名义上是她的哥哥,实际上也是将她当做妹妹。 见他在矮榻上躺下,灵玦便也回到床上躺下,侧着头看着他,捂着胸口的那封信,这一夜感觉很温暖。原来身边关心她的人这么多,无条件对她好的人这么多,即便自己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叶轩还是对自己一如既往的好。至于姐姐,她曾经那么绝情的与她断绝关系,可姐姐还是默默的关心着她,派人保护着她,还给她写了信。 这封信成为她心中的依靠和信念,在觉得自己一无所有的时候,至少还有姐姐、还有北辰支持着她,想想就温暖。 叶轩仰躺在矮榻上,枕着手臂,一手放在胸前,他的身高很高,半截腿都是悬空的,不过姿势却很帅气,看上去给人一种享受。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他应该算是最坚定最淡定的了,除了方才的发怒之外,无论遇到什么都保持惯有的风度分寸。 有人陪在身边,灵玦很快就睡着了,而且还做了一个很美的梦。 想来慕容宸还不知道今夜发生的事,醉醺醺的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得知之后炼玉柔做了宵夜前去关切。 “宸,你怎么又把自己喝的醉醺醺的?”炼玉柔皱着眉头,她最不喜欢颓废酗酒的男人了,昔日那个英俊潇洒,霸气沉稳的慕容宸哪去了? 慕容宸叹了口气,却还是感激道:“谢谢,快回去休息吧。”事到如今他对炼玉柔也是有些感激的,毕竟发生了这么多事,可王府有她坐镇一切都还是有条不紊的,而且她将母亲照顾的很好,光凭着以这一点就应该被感激。 见他对自己的态度有所好转,炼玉柔走到他身后,温柔的为他揉捏着双肩,柔声道:“吃点东西吧,你这样若是让母亲看见了,可是要担心的。” “母亲她近些日子可还好?”他压制了醉意,意识变的清醒了许多。 “挺好的,你也不要与母亲计较,她不过是一时接受不了现实罢了。” “当然。”揉捏到舒服的地方,他拎着的眉头终于是舒展开了。 “那灵玦呢?还是不愿意见你吗?” 他的眉头再次拧了起来,苦恼道:“嗯,还是不愿见。” 炼玉柔故作无奈道:“哎,这事不能怪你,想来最后相安无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慕容宸叹了口气,心想在这件事上,若是灵玦有着玉柔十分的睿智,便也好了。 “没事,灵玦许是想母亲一般,都在气头上,等气消了也就好了。” “哎,玦儿要是有你半分心思就好了。” 炼玉柔的眼睛里露出一丝得逞的笑,眼下就是让慕容宸和灵玦离心的最好时机,她一定会好好把握的。 自皇后被废之后,肖妃的地位就变得炙手可热,皇上也可以明目张胆的宠爱她了。而她也听闻了朝中立后的风言风语,心里不免也有些想法。 都说爱情会让人变的越来越贪心,这一点是没错的,一开始的时候她只想陪在皇上身边,可如今她却想百年之后与皇上同眠,来生还做夫妻。可想要与皇上同眠,那就必定要成为皇后,只有皇后才有这个资格。 入夜,鱼水之欢后,她依偎在皇上的怀里,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下了决心开口。 “皇上。” “怎么,若儿。” “臣妾听闻大臣们都在商议立后的事,皇上心中可有想法?” 提及立后两个字,皇上的目光变得深沉起来,不带情绪的应了声:“嗯。” “那皇上是想立谁为皇后?” “目前还不确定。” 肖妃坐起身来,鼓起勇气看着皇上,一字一顿道:“皇上能不能立若儿为后?” 还没等皇上开了口,她便立刻补充道:“若儿并非贪慕权位,若儿想和皇上生生世世在一起,可唯有成为皇后在可以与皇上生死相随。” 皇上自然明白她说的意思,可皇后绝不是用来生死相随的,至于那些死后同穴都是身后事,谁又知道下辈子谁什么样子。 “若儿,你可知道成为皇后,必将牵动势力变化。” “若儿知道,可若儿偏偏没有势力,这件事好事,不是吗?而且若儿愿意喝下绝子汤,这辈子不会产下皇子,这样就不会引起纷乱。” 皇上叹了口气,他知道她不是为了权位、名利,可皇后之位却不能给她。 第三百五十九章:后位之争 见皇上沉默不语,肖妃便明白了,在皇上心中从来就没有想过让她成为皇后,更没有想过要与她生生世世在一起。她一直以来都高估了自己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 “抱歉,是臣妾痴心妄想了。”她默默的坐起来,神情之间十分受伤。 皇上连忙从背后拥住她的身子,愧疚的说:“若儿,这不是你的问题,许多事朕需要权衡考量。” “可通过皇上方才的眼神和反应,臣妾看得出皇上从来就没考虑过臣妾,对吗?” “若儿,你的性子不适合成为皇后,你要知道皇后绝非是你想的那般容易。” 肖妃冷漠的挣脱开,转身看着他回答说:“臣妾知道当皇后不容易,可为了能够生生世世陪着皇上,臣妾愿意承受这份苦楚,愿意改变自己。” “这又是何必呢?朕只想你保持原有的样子,陪在朕的身边。” “可只有皇后才能名正言顺的,生前生后陪着皇上,皇上时常说要与若儿生生世世,不过都是谎言罢了。” 皇上深吸口气,有些烦躁,心想往日那般善解人意的若儿去了哪,怎么偏偏在这件事上钻了牛角尖。 “不论如何,若儿都不是皇后的人选。”他有些烦躁便失去了耐心,想要一下子将话说死,让她莫要再打这个心思。 可听着如此强硬的语气,肖妃受伤极了,同时也看清了作为皇上的真面目,即便私下再怎么柔情蜜意,可一旦遇到这些问题,就会变的那么冷漠无情。 “臣妾知道了,臣妾不会再痴心妄想了。”说罢她起身离开了房间。 皇上想要追上去,但又告诉自己千万不能追上去,倘若是追了上去怕肖妃定会揪着这件事不放,不如让她彻底断了念想,毕竟东霓的皇后不可能是她。 眼见不欢而散的两个人,总管公公一头雾水,心想前一秒还恩爱缠绵的两人,怎么突然间就冷漠相向了。而且他这还是头一次见肖妃娘娘生气,莫不是皇上做错了什么? 怀着疑惑,公公走进房间,试探的问:“皇上,肖妃娘娘这是怎么了?” 皇上叹了口气,满脸无奈道:“朕没有满足她的要求。” “肖妃娘娘向来通情达理,怕是不会提什么无理的要求吧。” “你说的一点也没错,她是通情达理,可如今却犯了糊涂。” “不知肖妃娘娘到底提了什么要求?” “她要做皇后。” 总管公公微微惊讶,心想这哪成啊,皇上肯定不会答应的。 皇上皱着眉头,似乎也生气了,气肖妃的不懂事,气她在这件事上居然犯了糊涂。“皇后之位本就不是她的,她这是痴心妄想了。” “可依老奴之见,娘娘并未爱慕权势之人,想来定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都是些你侬我侬的儿女之情,她希望死后能与朕同穴,你说她还有大把的时间怎么总是想这些不着调的东西!” 公公心中思考着,却不说话,其实他能明白肖妃的一片苦心,这件事她也没有错,若说错便是身处无情帝王家。皇上对她已经极尽爱护,可爱护和做皇后是两回事,皇上是不会将这两件事混为一谈的。 “皇上何必为了此事揪心,肖妃娘娘聪慧,定能想清楚的。” “希望她想清楚是最好,也让她自己好好冷静冷静。”在他看来肖妃不过是一时之气,回头等气消了,两人自然也就重归于好了。 肖妃回到自己的宫里,心情低落极了,在此之前她想过很多种可能性,甚至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可却万万没想到皇上会那么决绝,突然间变了脸色,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那么陌生的皇上,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在皇上心中是有位置的,皇上对她是爱的,可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考验,便验证了她心中的这些幻想都是假的,皇上根本没有那么爱她,与他的江山后宫相比,自己就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女人而已。 觉得自己真傻,明明一开始就知道在这高墙深院之中不可能得到至死不渝的爱情,可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忍不住的痴心妄想,妄想着一个帝王会与她生生世世,真的太傻了。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宫人见她呆呆的坐在地上,便关切的将她扶了起来。 她木纳的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本宫有些内了,想要休息。” “那奴婢扶您去床上躺着吧。” 一连两日,肖妃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皇上那边这么就没见她的身影,也是忍不住了,便叫来总管公公,打听她做了些什么。 “皇上,据老奴所知,肖妃娘娘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什么?她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没错,就连水也没喝上一口。” “岂有此理,真是太任性了,她以为这样朕就会心软,让她做皇后吗?”皇上温怒道,他喜欢顺从,而不是与他叫板,可以耍小性子,但不能过火。 “皇上息怒,不如皇上去看看肖妃娘娘吧。”公公知道他自己憋得也难受,便撮合两人和好如初。 “不去,朕堂堂一国之君难道要去对一个女人低头?” “这,那老奴去看看娘娘吧。” 皇上心想还是他去合适,若儿也是要劝的,但总不能让他自己拉下脸面去劝吧。 “你去好好说说她,身为妃子不要这么无理取闹。” “老奴领旨。”说罢便转身离开。 刚走到门口,皇上却又将他叫住,不放心的补充道:“让她好好吃饭!” 第三百六十章:逼她服软 总管公公暗中偷笑,心想皇上这嘴硬心软的性子还真是没变,明明关心的紧,却又拉不下面子,心里还是有肖妃娘娘的。 他领着丫鬟太监带了许多宝贝食物去了肖妃的寝宫,宫里的丫鬟见来人了,连忙去叫肖妃,听说是总管公公来了,肖妃也是给面子的,即便心情不佳却还是出门迎接了。 瞧着她苍白的脸色,公公道:“娘娘需保重身体才是,若是有个什么万一皇上会担心的。”说罢将身后的那些珠宝都让了出来,又道:“这些都可是皇上让老奴送过来的,都是一等一的奇珍异宝,还请娘娘收下。” 扫过那些价值连城的宝贝,肖妃更觉得心寒,她根本就不喜欢这些金银珠宝,皇上送再多又有什么用? “谢公公,可臣妾并不喜欢这些珠宝,还劳烦公公交还给皇上吧。” “娘娘您这又是何必呢?” “公公,本宫累了,想要休息了。”说完便神情忧郁的回了房间,压根不打算将那些东西收下。 看着那些原封不动被退回来的东西,皇上又气又受伤,心想这个若儿到底再做什么,他都已经让公公过去了,也就代表着他先低头了,可她却连个台阶都不给,这让他九五之尊的颜面放在何处? “公公,你说这个肖妃是不是恃宠而骄?”皇上气呼呼的说,见不到肖妃,只能对着公公吐苦水。 见他这般,公公倒是好笑,心想这么多年到底是有个能彻底牵动皇上情绪的人了。“回皇上,老奴见肖妃娘娘神情憔悴,若是再这样下去身子怕是要弄坏了。” “她她她,她这又是什么意思?自己不吃东西,来惩罚朕?” “不如皇上亲自去看看吧。” “哼,朕不去!她的性子朕又不是不知道,不能给搞惯了。” “可肖妃娘娘若是继续不进食,怎么办?” “任由她去,看她能挨到什么时候!” 皇上一番说辞,神情激动,倒是气得不轻,他这是又气又急,可碍于面子只能在这干发火。 沉默许久,公公道:“若是皇上没有什么交代,老奴便退下了。” “等下!”皇上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从众多奏折中找出一本,从头到尾认真看了遍,然后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 公公一脸雾水,不解道:“皇上这是?” 皇上猛的将奏折合上,回答说:“你去告诉肖妃,如果她想看着自己的妹妹嫁给老十三,就让她继续闹下去吧。” 公公这才想到,就在前不久十三皇子上奏请婚,希望肖妃娘娘的妹妹嫁给他做妃子,可这十三皇子可是有名的花花公子,好吃懒做不说,性格暴戾,据说经常将府中的妃子打伤,总之正经家的女子没有一个是愿意嫁给他的。 可十三皇子却偏偏看上了肖馨姑娘,特意请旨,为此皇上也是左右为难,一个是自己心爱女人的妹妹,一个是自己的儿子。之前就是因为肖妃求情,此事才暂且搁置下来,不想十三皇子又来催了。 皇上这是要利用肖馨姑娘,来逼迫肖妃娘娘先来见他,请求他否决这么婚事,为了自己的妹妹肖妃娘娘一定会妥协的。 果然,傍晚时分肖妃亲自来了皇上的寝宫,不但如此还换上了干净清爽的宫服,不论如何她都不能因为赌气断送了妹妹一生的幸福。即便她再伤心再难过,可皇上总归是皇上,有着一千种一万种的方法让她低头服软。 听肖妃来了,皇上连忙整理了自己的衣服,摸了摸下巴看看胡须有没有冒出来,然后拿起一本书端坐着,故作淡定自若的样子等着她走进来。 冷战再见,两人都是有些不适应的,肖妃恭敬而又谦卑,她也怕自己的态度惹恼了皇上,自上次的事情之后她便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清皇上了,所以变的有些小心翼翼。 “臣妾参见皇上。” 皇上故作高冷,看也不看她的说:“爱妃求见朕,有何事?” “臣妾是为了舍妹一事前来,还求皇上不要将臣妾的妹妹嫁给十三皇子。”说罢便恭恭敬敬的跪了下来。 看见自己心爱的女人跪在自己的面前,皇上感觉浑身不自在,这本应该坐在他怀里的嘛!“爱妃平身。” 肖妃不卑不吭的站了起来,其实她心里也知道皇上是仗着这件事让她服软,而她也知道自己是鸡蛋,根本没有办法和石头相撞,最主要的她认识到自己在皇上心中并不是那么的重要,都说恃宠而骄,可没有宠又怎么会有底气呢? “皇上,舍妹才疏学浅,根本没有资格嫁给十三皇子。” “爱妃这话说的朕可不赞同,爱妃是不知道十三皇子是如何的钟情肖馨,一连的上奏请婚,朕这个做父皇的也是无法拒绝啊。”他故意说这些话,就是让肖妃来讨好他,将态度放的再好一些。 “舍妹已经有了心仪之人,还请皇上不要棒打鸳鸯。” “是嘛,既然如此朕还是需要好好考虑考虑。”说着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肖妃坐过去。 肖妃犹豫了下,听话的坐了过去,不过她真的很厌恶这样的方式,觉得很屈辱。皇上若是爱护她,便也不会用这样要挟的方式让她低头服软,爱一个人是不会这样伤她自尊的。 可皇上心里却不这样想,他觉得这样做是同时给了两个人台阶,大家都有了台阶下,终于可以重归于好了。 肖妃在他身边坐下,瞥见桌上摊放着的奏折,正是十三皇子呈上来的那一份,看着奏折旁边摆放着的红笔,她的心猛的往下一沉。皇上批阅奏章,倘若同意便会用红色的笔墨回复,而这红笔的摆放位置明明就是像是刚放下的,难不成皇上已经决定将馨儿嫁给十三皇子了?可皇上故意将笔摆在她就是为了让她这样想。 “皇上,臣妾求您不要将馨儿嫁给十三皇子。”她神情有些激动,暴露了内心的不安。 第三百六十一章:矛盾争吵 皇上扬起得逞的笑,将整个人都压在她的身上,皮笑肉不笑的说:“想要朕答应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朕开心了爱妃的请求朕便答应了。” 开心两个字让她觉得有些刺耳,怎么样才算开心呢?看着自己低头服软,又或者违着心意取悦于他? “臣妾怎么做才能让皇上开心?” 皇上伟岸的身子将她钳制着,伸手托起她的下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样的姿势在他看来是一种征服和在乎,可在她看来却是一种逼迫和要挟。 “爱妃知道的。” 没错,她自然是知道的。 天色已经黑了,没有人会打扰他们,她眼中闪过一抹受伤,闭着眼睛顺从而又卑微的送上樱唇。而皇上也已经等候多时了,他享受这种征服的感觉,同时也打心底的开心。 几番辗转,肖妃虚弱无力的躺在皇上的怀里,紧紧闭着眼睛假装睡着了,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好卑微,根本不想睁开眼睛去面对这一切。而皇上却十分满足,满眼柔情的看着身下的人儿,将这些日子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心情大好。 他温柔的梳理着她的长发,抱着她瘦了一圈的身体满足又自责,但却不后悔自己做的这一切。必须要让她彻底断了一些心思,不然执念会一直存在。 第二日,待皇上起身上朝,肖妃便也跟着起了床,穿戴洗漱后回到了自己的宫里。历经昨夜,她的心情非但没有好起来,反而更加抑郁了。 宫女一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心想昨夜已经去了皇上那过夜,今日娘娘应该好了才是,怎么还是闷闷不乐的。 “来人。” “娘娘,奴婢在呢。” “你去安排一下,本宫要去钦天监斋戒。” “娘娘,您去钦天监的话,皇上知道吗?” “难道这个也需要皇上批准吗?” “当,当然不是。” “那便快去准备。” 下朝之后,皇上迫不及待的回宫,却发现早已人去空空,唯有床第之间还残留着属于她的味道。不过他也没多想,兴许是昨夜太累了,便补了一个回笼觉。 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眼看时间正好,他便准备去肖妃那陪她吃午饭,谁知道宫人却告诉他,肖妃去了钦天监,这才意识道她的心结不但没有打开,反而更加深了。 只见皇上一脸颓废的来到御书房,连午膳都没心情吃,之前他还信誓旦旦的认为与若儿已经重归于好,可现在才知道不但没有好反而变的更坏。她一声不吭的去了钦天监就是在无声的抗议,这种无声的抗议比争吵要严重的多,吵不一定伤心,可这样一定是伤了。 他叹着气一脸无奈的问总管公公:“你说她怎么就怎么倔呢?” “回皇上,肖妃娘娘虽然平时柔柔弱弱的,可骨子里却十分的要强,许是皇上以其舍妹作为要挟,逆了她的鳞。” “她有逆鳞,朕还有呢,谁来顾及朕的心思?” “皇上不如跟去钦天监瞧一瞧?” “哎,朕可是九五之尊。” “那皇上的意思是?” “由着她吧,如今大臣们都在催着立后的事,朕也是心烦。” “那皇上心中可有皇后的人选?” “没有,如今立后只会引发朝堂势力更加不稳,宸儿刚历经这样的巨变,朕如此急着立后,不是让他雪上加霜吗?” “可国不可一日无后啊。” “谁说的,朕的后宫还就不需要那么个皇后!” “那皇上的意思是?” 想到肖妃如此在意立后一事,倘若真的立了后,她怕是永远也解不开这个心结了,想到这里皇上似乎下定了决心似的,认真的说:“朕的意思是不立后。” 总管公公不敢发表什么言辞,毕竟谁也不敢对皇上的话妄加置评。 没过几日,皇上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颁发了圣旨,大意说自此不立新后,后宫事务由言妃暂为接管,同时封言妃为言贵妃。 皇上的这番心思,许多人自然是看明白了,之所以不立后为的是保护宸王,即便是让言妃暂时掌管后宫,也只是晋升了一个贵妃之位,按道理说接管后宫不论如何也应该是个皇贵妃。 颁布圣旨后,皇上便动身去了钦天监,肖妃已经吃斋念经许多日,对于外面发生的事一概不问,莫要说她还真的很有遁入空门的潜质。 只见她穿着一身极为朴素的衣衫,手里拿着佛珠正跨出大殿的门,便迎面撞上了皇上。见她这身打扮和消瘦的脸庞,皇上不免有些心疼。 “皇上怎么来了?”她疏离道。 皇上一把拉过她手中的佛珠,温怒道:“一个妃子这身打扮倒是有没有将朕放在眼里。”说罢便不顾众人的目光将她拉到了后院。 肖妃的力气自然不敌他,一路上气喘吁吁,等他停下脚步,她才用尽力气磕磕巴巴的挣开他的手,上气不接下气的。 见状,皇上连忙上前轻拍她的后背,关心道:“没事吧。” 她一边穿着粗气,一边温怒的看着皇上,反驳道:“有事。” 见她生气,皇上反而有些意外惊喜,既然生气那便代表着发泄,发泄了就好了。 “若儿,你怎么不告而别来了钦天监?”他明知故问,故意激怒她的火气,好让发泄个够。 “臣妾去哪,和皇上又有什么关系?” “这话说得,你是真的女人,当然有关系。”他故意做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肖妃看着他更气了,回答道:“皇上有那么多女人,怎么会有心思关心臣妾在做什么。” “朕若是没心思,又怎么会出现在这,若儿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 “臣妾无理取闹?明明是皇上心里没有臣妾,明明是皇上仗着身份不顾臣妾尊严。”作为女人,当你在认真的说一件事的时候,最讨厌的就应该是男人说你无理取闹了吧。 不顾她的尊严?皇上这才明白过来她不告而别的原因,原来是因为自己以肖馨为要挟让她服软,这小妮子的自尊心还真不是一般的强。 第三百六十二章:苦求原谅 “若儿,朕今天来就是为了解开我们之间的误会,咱们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一谈,好吗?” “皇上高高在上,何须与臣妾谈?” “朕是皇帝,却也是你的丈夫,如今我们之间有了矛盾,就应该好好谈一谈。” 他这番回答,到还是符合肖妃的性子,便渐渐冷静下来。 见她冷静,皇上便拉着她在石凳上坐下,看着她一本正经,语重心长的说:“若儿,我们之所以有误会矛盾,最主要的是因为立后一事,对不对?” “臣妾不想再谈这件事。” “可朕想要与你谈这件事,关于立后事关重大,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而朕也不愿意再立后,所以朕已经下旨昭告天下,朕在位时不会再有皇后。” “皇上为了断绝臣妾当皇后的念头,还真是煞费苦心。” “哎,朕的好若儿怎么变的如此糊涂,朕这样做只是想告诉你,皇后只是一个名号,有没有朕对你都是一样的。” “既然是名号,皇上为什么就不能给臣妾呢?” “妇人之仁,你可知道若是将这皇后之位给了你,朝中的格局又会发生怎样的变化?此时立后不碍乎给宸王有一个打击。” 听他这样说,肖妃似乎有了些头绪,头脑也更加冷静了。 皇上又继续道:“宰相一派势力盘根错节,如今他的女儿刚被废,这时无论谁被立后都将成为眼中钉,你无权无背景,如何应对明枪暗箭?再者,这东霓的江山迟早是宸王的,你觉得到时候他会承认你这个皇后吗?” “那皇上的意思是?” “朕是想给你一个安全的环境,不为你树敌,日后朕不在了你也好过生活。” “不,臣妾会追随皇上的!倘若皇上不在了,臣妾也不活了。” “傻丫头,你还年轻,待朕归西你也不过是大好年华,你千万不能做这样的傻事。” “臣妾不觉得这是傻事,没了皇上,难道臣妾还能好好的活下去吗?” 哎!听她这样说,皇上无奈又心痛的叹息,怎么就在这把年岁的时候还喜欢上了一个女人,这让他百年之后如何安心归天? “好了,不哭了,朕有错,应该早些和你解释清楚,更不应该拿你妹妹的事要挟你低头服软,是朕不对。” 肖妃已经泣不成声了,这多天的委屈都化作了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不停的滑落。不过在她心中还是觉得帝王有着不同于常人的凉薄,虽然皇上为她的将来考虑,可还是没想到要和她生生世世,根本不愿意死后与她同穴。 慕容宸将杏儿领到将军府,对叶轩说:“这丫鬟一直伺候玦儿,我给她送来了,她还是不愿意见我吗?” “和我一起来吧。” 两人来到灵玦的院子,她正背对着院门坐在凳子上发呆,即便脚步声也没将唤回神。 “奴婢参见王妃娘娘。”杏儿一时间还没改口,还称呼她为王妃。 灵玦猛的转过身,看见杏儿的同时,也看见了慕容宸,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所有的思恋无法掩藏。 “杏儿,你怎么来了?”她故作镇定,不去看慕容宸。可自始至终,慕容宸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一刻也不曾离开。 “回王妃,是王爷让杏儿过来伺候王妃的,怕王妃不习惯。” 她尴尬的纠正道:“我已经不是什么王妃了。”说完不自觉的朝着慕容宸看了看眼,却正好被他逮到。 杏儿机灵的回答说:“在王爷和杏儿心中只有您一个王妃,永远都是王妃。” 叶轩上前一步,道:“既然杏儿一直伺候你,便让她留在这,你也好多个人说说话。” 慕容宸也开口道:“没错,杏儿可以多陪陪你。” 她默默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眼见她的反应并不过激,叶轩便对着杏儿使了个眼色,领着她除了院子,倒是将慕容宸留了下来。自上次相见,已经下来大半个月了,度日如年的算两人错过了一整个青春。 看着她清瘦的身子,慕容宸心疼道:“玦儿,你又瘦了。” 她依旧没说话,虽然她幻想过无数次两人再见的场景,但真正应验的时候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从事发至今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不但让两人的关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还让两人变的十分陌生。 “玦儿,对不起。”这是这么久以来他最想说的一句话,也是日日夜夜折磨着他的。 灵玦深吸口气,还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还没有气度说原谅,但更没有气度去责怪她,所以只能为难自己。 慕容宸上前一步,看她没有躲避的情况下,拉住了她的手,自责道:“是我不能保护你,不能保护我们的感情,是我的错。” 她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不是错在他不能保护他们的感情,不能保护她,而是他在没有经过自己同意的情况下,就舍弃了他们的感情。 “玦儿,你看我一眼好不好?” 她忍不住后退一步,将目光撇开,她不知道如何面对他,就像不知道怎么放过自己一样。 “玦儿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但能不能不要这么冷漠?” 她还是忍不住的后退,慕容宸每说一句她就退一步,直到无路可退才抬起头看着他。 见她终于愿意直视自己,慕容宸又惊又喜,开心的像个孩子,仅仅是看他就已经让他开心成这个样子。 “玦儿,你终于愿意看我了。” 她抿了抿干涸的嘴唇,回答说:“我累了,想要休息。” “那我陪你。” “不用,你回去吧。”说完她便慌忙的跑回了房间,将房门重重的关上。 慕容宸虽然很无奈,但却是欣慰的,毕竟她愿意和他说话了,不管如何,这都是一个好的开始。 第三百六十三章:忘情之水 叶轩将慕容宸送至大门口,叮嘱道:“经常来看看她,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她便会重新接受你。” “谢谢。” “我这么做也不完全是因为你,不过你要记住,伤她的事莫要再做,不然我一定将她从你身边带走。” 慕容宸点了点头,露出久违的笑。 灵玦不在府中的日子,炼玉柔自然是大献殷勤,用尽了十八般武艺,可慕容宸的心依旧没有动摇。不过有一次酒醉,迷迷糊糊的与她过了夜,第二天醒来却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炼玉柔到底是也是喜欢慕容宸的,所以她也是在用真心感化他,希望他能回心转意,又或者分给自己一些爱。原以为这些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可当她知道慕容宸每天都往叶轩府中跑的时候,她还是被嫉妒心冲昏了头脑。 这不光是失去爱人的痛苦,还是作为一个女人的耻辱,她炼玉柔从小到大还没有输给任何一个女人,尤其是在男人上,灵玦的存在让她备受耻辱。 苏婆婆从外面进来,禀报道:“王爷回来了。” “他又去了将军府?” “是,不过公主不比放在心上,莫要因为儿女私情乱了心智。” “够了,每次都是这一局,本宫也是个女人,也有感情!” “公主,如今灵玦已经不可能再成为王妃,已经无法与您争,公主还有什么好过不去的呢?” “无法与本宫争?光是她一个人就让宸魂牵梦绕,看来不弄死她宸是不会死心了!” “可是,自从上次之后,叶轩便加强了防备,如今想要再下手便是不可能的。” “都是群没用的东西!连个女人都杀不了!” “公主何必在这上面争个高下,只要她没法阻止公主成为东霓未来的皇后,留着性命又如何?” “你懂什么,本宫就是要杀了她,是她抢走了本宫心爱之人,难道不应该死吗?” 苏婆婆也十分无奈,她觉得自家主子魔怔了,这样下去的啊,一定会因为儿女之情耽误了大事。 “公主,老奴倒是有个法子。” “什么法子?” “老奴听闻世上有种药水,喝了之后忘情绝爱,俗称忘情水,若是能得到,自然会消除王爷的执念。” “当真有这种药水?” “有的,不过这药水被白家奉为传家宝,一直在白家人手中。” 炼玉柔皱了皱眉道:“这白家人本宫倒是知道些,而且那白家后人与慕容枫的交情似乎不浅。” “没错,之前灵玦生病便是那白斋出手相助。” “听说那白斋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若是将他抓住,不就等于得到了忘情水。” 苏婆婆道:“白斋是手无缚鸡之力,不过这些年来他在江湖上神出鬼没,之所以没有人感动,必定是因为他不好动。” “你说的没错,不过为了这个忘情水,本宫还非得动他不可!你去安排一下。” “是,不过那白斋还与慕容枫来往甚密,看样子慕容枫的背景也不简单。” “哎,那慕容枫还真是神秘,本宫派人查探,几番下来竟一点线索都没查到,他不在东霓这么多年,可却能纠集如此多德高望重的老臣为他的母妃平反,说明他绝对不一般。” “那他会不会是王爷成为储君的绊脚石?” “据本宫的观察,他似乎并不将东霓放在眼里,也没有同宸抢的意思,来意不明。” “那老奴就再派人去查一查,弄清楚敌友总是好的。” “没错,两件事,你去办吧。” 白斋一如既往的在东霓的烟柳巷喝花酒,好不自在,想来还是东霓的女子腰肢更柔软些,风情更妩媚些,是他喜欢的。而他在东霓的这段日子,大大小小的烟柳巷子也都赚足了银子,可谓是财神爷本尊了。 一日入夜,他摇摇晃晃的从巷子里走出来,感觉后面似乎有人跟他,猛的回头却发现是慕容枫。 “你小子,怎么喜欢跟踪起人来了?”他不悦道。 慕容枫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道:“被人盯上了都不知道,还说本王跟踪你。” “被人盯上?谁啊?” “恐怕又是炼玉柔的人,小心为妙。” 白斋皱着眉头,咒骂道:“这个臭女人,居然将歪心思想到本公子的头上了。” “谁让你是大名鼎鼎的白斋呢,手无缚鸡之力,谁都想打你主意。” “我不管,你的派你天煞阁的人保护本公子。” “你身边不是有人保护么。” “以防万一,你必须将那些顶尖的高手派来保护我。” “放心吧,你的脑袋安全着呢,不过我们得来一招引蛇出洞。” “怎么个引法?” “炼玉柔之所以盯上你,必然又在打什么心思,我们需要先弄清楚她想要什么。” “有道理,本公子会全力配合你的。” “对了,那伊沫如何了?” 白斋拍着胸口道:“人在我们白家,就算是一脚踏进了阎罗殿也能给她拉回来。” “嗯。” “你小子还真是料事如神,猜到炼玉柔会对她下手,若不是去的及时无花宫怕是不会放过赫连一族了。” 慕容枫没说话,他本不想卷入这些斗争阴谋之中,不过谁要是伤害他在乎的人,必诛之。 白斋笑眯眯的,似乎永远都是这个样子,想来他才是那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心中没有牵挂,生活没有压力,每天最愁的就是去哪家巷子陪姑娘。而慕容枫就不同了,虽然之前他也是这个状态,可自从遇见赫连羽之后原有的生活就彻彻底底的被打破了,一人分饰三角,真是太不容易了。 暗卫不停的将灵玦的现状传送回北辰,每份书信都是快马加鞭,好让赫连羽对灵玦的现状了如指掌。得知自己妹妹的处境之后,她也是十分揪心,根本狠不下心不管不顾,几经思考,她决定作出一件让所有人都震惊的事。 她习惯性的赤着脚下床,走到案桌前刷刷点点的写好一份信,然后拿起玉玺落款,装入信封。 第三百六十四章:灯会风波 自从杏儿来了将军府,灵玦的心情似乎变的开朗许多,每日都会同她说一说话。 杏儿自然也是尽心尽力的照顾着,毕竟这么久以来灵玦是她遇见过的最好的主子,不但对她好,而且那她当做自己的亲人一样对待。 “小姐,要么我们出府走走吧。”杏儿提议,毕竟长时间待在府中人都闷坏了,出去走一走散散心。 灵玦摇了摇头道:“不去。” “小姐,您这样整天将自己闷在院子里,会闷坏的。” “可是我哪也不想去。” “对了,今天晚上有灯会呢,以前小姐可是最喜欢灯会了。” 灵玦耷拉着脑袋,其实她也挺想出去看看的,不过更多的却是没有心情。 杏儿知道她心情不好,也知道她喜欢热闹,心想说不定出去走走心情就好起来了。 “小姐,我们就出去看看吧。” 见杏儿十分想去的样子,她便同意了,想来自己总是呆在院子里不要紧,但不能苦了杏儿。 得知她要出府,可叶轩又不在府中,府中管家便安排了侍卫跟着,一行人十分低调的出去了。 将军府本就处于繁华地段,出门没走几步便感受到了灯会的氛围,她的心情也被渲染的好了些,她是极喜欢热闹的,既然如今的性子倒是改变了不少,虽然还是喜欢,但已经不想从前那般浓重了。 杏儿扶着她穿梭在人群之中,后面便衣打扮的侍卫更是寸步不离,东霓的街道古朴紧致,错落有致,十分具有韵味,尤其夜幕之中被五颜六色的灯火笼罩,更发的别致热闹。 想到以往最爱吃的糕点,她便情不自禁的去了,真的好久没有上街了,也好久没有看见这么多人了,远离尘世太久了,让她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杏儿眉飞色舞的看着小摊贩摆卖的物品,兴致勃勃的样子,兴奋的说:“小姐,你看这灯会真是一年比一年还要热闹。” 她点了点头道:“是啊,还记得之前好几条街都是没有灯火的,如今都有了。” “小姐,我们今日多买些糕点,带回去吧。” “嗯。” “小姐,你看这个面具好好看啊。” 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被杏儿拉到了一个面具摊子前,小贩看见她们热情的叫卖着,摊子上摆放着各色各样的面具,琳琅满目。 杏儿拿起一只狐狸的面具,惊叹道:“这个面具好别致啊。” 她看了看,心想鲜少有人拿狐狸的模样制造面具,毕竟在大家心中狐狸总是狡猾的,而且许多品行不端的女子也没称之为狐狸精,总是不是什么好的寓意。 不过她见杏儿手中的狐狸面具倒真的十分别致,虽然是狐狸的样子,但却十分可爱,就连她看着也喜欢。或许大家都认为狐狸狡猾狐媚,可根据古书记载,狐狸可是远古神兽,是祥瑞之兽,只不过代代相传便被抹黑罢了。 她接过杏儿手中的狐狸面具,放在脸上比划了下,杏儿立刻拍手叫好:“小姐带着这个狐狸面具好可爱。” “是嘛。”她也有了兴趣,想要将这面具买下来,可还没准备让杏儿拿出银子,手中的面具却被一把夺了过去。 定眼一看,她才发现夺面具的是一个女人,穿着鲜艳无比的大红色,故意露出锁骨,发誓装扮也是十分的华丽,这个女人有些似曾相识,好像之前见过。 “呦,这不是被废的宸王妃吗?”红衣女子大声道,因为宸王妃三个字很快引来旁边人的围观。 见自己被认出来,她下意识的遮住自己的脸,躲在了杏儿身后。可红衣女子见她这样,越发的嚣张了。 “哦,不对,现在可不是什么宸王妃了,而是被扫地出门的北辰公主!”红衣女子故意扯着嗓子,巴不得大家都听见,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她不想与这位红衣女子起冲突,更不想让更多人看见她的模样,只能不停的闪躲。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得罪这位红衣女子了,为什么要这样让她下不来台,故意拆穿她的身份。 杏儿将她护在身后,侍卫们也将她紧紧保护着,仗着人多势众,杏儿对着那红衣女子道:“原来是你啊!” 原来这位红衣女子就是上次胭脂店遇见的那位尚书千金,自那以后,她对灵玦一直怀恨在心,今日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报当初被侮辱的仇。 红衣女子直接给了杏儿一巴掌,气势汹汹的说:“你个下人,也配和本小姐说话?” 侍卫们自然也是有眼力见的,知道她就是有名的跋扈千金,更何况出来之前管家就让他们不要招摇,如今护送小姐安全回去就好。 可谁知原本柔弱不闹事的灵玦在看见杏儿被打之后,一下子刚硬起来,而且她也想起了红衣女子就是上次胭脂店遇见的女人。 只见她将杏儿拉着护在身后,怒视着红衣女子,不卑不吭道:“你凭什么出手伤人?” “啧啧啧,你这个敌国公主在东霓的地盘上,居然敢用这样的语气和本小姐说话?” “我不管你是谁,出手打人就是不对,你必须给杏儿道歉。” “让本小姐道歉,赫连玦你是疯了吧!” 被人直呼大名,她愣了愣,想来已经好久没有人唤她的大名了,下意识的甩手一巴掌,真是大胆,居然敢直呼自己的大名! 红衣女子被打的一愣,立刻无关扭曲起来,尖着嗓子嚷嚷道:“好你个贱人,居然敢打本小姐。”说着便扑了上来。 侍卫们第一时间将灵玦护住,而红衣女子的丫鬟们却上前帮忙将侍卫扯开。眼见这般,灵玦也不想忍了,直接上去三下五除二将红衣女子打的跪在地上,发髻衣饰都乱了,十分狼狈。 第三百六十五章:救她危难 虽然说她的内力不在了,可武功招式还在脑海里,对付这样一个只知道张牙舞爪的女人还是小菜一碟的。众人见她出手伤人,又因为她敌国公主的身份,突然将愤怒起来,异口同声的要将她扭送到衙门。 原本热闹的灯会,结果却变成了对她的讨伐,看着大家异口同声的说要杀了她,她心中自然是畏惧的,下意识的将红衣女子松开,不禁往后退了好几步。 红衣女子很是不甘心的从地上爬起来,五官扭曲的看着她,像是要将她剥皮抽筋死的。 就当所有人要将她捉住的时候,一声呵斥将所有人都吓退了,是慕容宸。 听见他的声音,灵玦心中一暖,迫不及待的转身,却发现他不是一个人,身边还站着炼玉柔。不但如此,他们还穿着颜色相近的衣服,就像他们之前一样,和狼狈的自己相比,他们看上去是那么的般配,原本得救的心瞬间又跌落回了万丈悬崖。 与她四目相对,慕容宸眼中的爱意难以克制,只见他快步走到人群之中,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目光盛怒的扫过众人,呵斥道:“你们在做什么!” 目光落在红衣女子身上的时候,他的眼中闪过了明显的杀意,又是她,如果没记错的话上次就已经破例饶过她一次了! 红衣女子吓的脸色铁青,心想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怎么每次都能被王爷逮到。不过现在灵玦那个贱人已经不是王妃了,王爷怎么还这样护着她,真是太不公平了。 见慕容宸如此在意的模样,炼玉柔暗暗的握紧了拳头,指甲全都嵌入皮肉之中。她知道今日的灯会十分热闹,特意让宁容从中间做了媒,宸才勉强愿意陪她出来逛一逛,不想刚一出门就撞上了灵玦,坏了她的好事不说,就连心情也被毁了! 感受到慕容宸手掌的温度,灵玦下意识的想要抽离,现在她满脑子想的不是大家在讨伐她,而是他为什么会和炼玉柔出现在这里,看样子他们应该是出来逛灯会的。自己这般狼狈,像是过街老鼠,而他们去恩爱的逛灯会,想想真是讽刺。 民众虽然愤怒,可也都怕慕容宸,在他的呵斥下很快便散了。红衣女子自然也趁机逃了,再呆下去一定会被慕容宸杀了的。 等人都走了,慕容宸才转过身看着她,责备又心疼的说:“怎么一个人就出来了?”他说的一个人是指没有和叶轩一起,并不是说没有带丫鬟侍卫。 她低下头,不愿意去看他的眼睛,疏离的抽开手,冷冰冰的回答道:“现在的我只有一个人。”说罢朝着炼玉柔看了眼,看着两人情人般相搭的服侍,觉得莫名刺眼。 见她看玉柔,慕容宸立刻知道她误会了,便连忙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过是.......” “宸不过是见我无聊,陪我出来走走。”炼玉柔故意打断慕容宸的话。 她下意识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松乱了衣物,在看看炼玉柔,可谓相形见绌,真的太狼狈了。 “那你们继续逛灯会吧,我先走了。”她冷漠的丢下这句话,快步离开。 慕容宸想要追上去,却被炼玉柔拉住。“宸,陪我逛一逛吧。” 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慕容宸下意识的抽开,直接拒绝道:“灵玦生气了,我要去看看。”说完头也不回便走了。 炼玉柔气的眼前一黑,她没想到慕容宸居然这么不留情面的拒绝了她,而且将她一个人丢在这大街上,简直太过分了! “玦儿!玦儿!”慕容宸轻唤着追了上来,用眼神让侍卫们不要上前,杏儿自然也识相的拉开了距离。 灵玦不但没有停下来,还加快了脚步,满脑子都是刚才他和炼玉柔站在一起的画面。原来他根本没有那么在乎自己,也没有因为两人的分开而心情低落,至少还有心情陪着炼玉柔一起逛灯会。 慕容宸三两步便追上了她,拦住她的去路,将她拉到一处僻静的巷子。 “你干什么,松开!”慕容宸刚停下,她便用力的将他甩开,皱着眉头十分不悦。 见她这般模样,慕容宸自然知道她是误会自己和玉柔了,便解释道:“今日是因为母亲,我才答应陪她转一转,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宸王与自己的妃子如何,何必要同我这个外人说?” “玦儿,你何必说这些气话,我心里只有你。” “我是敌国公主,和王爷在一起只会给王爷带来麻烦,王爷这是在说什么劳什子话!” “不许乱说,什么敌国不敌国的。” “难道不是吗?方才那个红衣女人说我是北辰公主,然后所有人都要杀了我,所以和我在一起只会给你带来麻烦,你还是离我远一点的好!” 说完她便转身要走,慕容宸扣住她的手腕,猛地一用力,她便身不由己的转了圈,撞在他的怀里,然后被他紧紧抱住。 “放开!慕容宸你放开我!”她不安分的挣扎着,没了往日的乖巧顺从,可这样的她却让慕容宸更加欲罢不能。 慕容宸将她牢牢的禁锢着,说什么也不放手,直到她挣扎累了,乖了,才稍微松开一些。 “玦儿,我心里只有你,就算陪玉柔逛,可满心满脑想的还是你。” “骗子!”她像个没有力气却还张牙舞爪的小猫。 慕容宸附身霸道的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巴,想要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的真心。一吻之后,灵玦喘着粗气,气急败坏的将他推开,怒气冲冲的说:“慕容宸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吗,我已经不信任你了,在我心中那就是个骗子!” 骗子?慕容宸有些不解,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突然间成了骗子。 灵玦不停的擦着嘴巴,转身就要走,可还是被他轻而易举的捞了回来。没办法,这些日子真的太想她了,就连做梦也都是她的影子,就算打骂自己也好,只要能和她待在一起就好。 “玦儿为什么说我是骗子?” “哼!你就是只会花言巧语的骗子!骗子!” 第三百六十六章:强迫了她 “为什么,我对玦儿的心从来都是真的。”他有些苦恼,不论如何也不想被心爱的女人说成是骗子,再说什么都可以是假的,但他的心绝对是真的! 一番挣扎,倒是让灵玦有些头晕目眩,眼前差点就要黑了。 “慕容宸你放开我,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以后也不要再见面了。”虽然虚弱,但她还是不停的说这些冷漠无情的话。 见她这般,慕容宸又急又气,气她为什么不明白自己的真心,急她以后真的不见自己又给怎么办? “玦儿,你说我到底什么事骗了你,你说出来,我一定改。”他妥协道。 “什么事难道你自己心里没有数吗,还要我说出来?” “玦儿,我不是故意瞒着你,选择与你划清界限,我是有苦衷的,再说你知道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虚伪!明明就是叶轩救了我,是叶轩将我从大理寺带出来的。除此之外,你明明答应我没有我的允许你不会进炼玉柔的院子,可你还是偷偷的去了。最后,你口口声声说心中只有我,可却背着我和炼玉柔一起逛灯会,穿着相似的衣服,真是般配极了!” “没错了,是我瞒了你去了玉柔那,但什么都没发生,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呵,发生不发生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们本就是夫妻,而现在的我才是个外人!” 见她如此歇斯底里,慕容宸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她心中一直记着这件事,即便过去了这么久依然耿耿于怀。 他后悔愧疚道:“是我的错,这件事是我隐瞒了你,不过其余的两件事我绝对没有隐瞒你的意思,玦儿你再相信我一次。” “再相信一次?你可知道信任来之不易,一旦打破就很难恢复如初?” 慕容宸深深的叹了口气,无措道:“那我怎么做才能让玦儿淡忘这件事,重新对我信任?” “我不知道,所以我们还是不要再见了,反正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她决绝的转过身,像是变了个人。 慕容宸再次将她拉到怀里,带有命令的语气道:“不许走!谁说我们没有关系了,你这辈子都是我的女人!”然后不顾她的反对,带着她去了一处僻静的宅子。 分离了这么多日,慕容宸早就相思入骨了,加上灵玦说的那些话,让他又痛苦又气愤,所有人都逼着他放手,她却一点也不理解自己,而且还说出这么狠心无情的话,难道就不担心他也会心痛吗? 进了宅子,立刻便有下人迎上来,而他却直接将她带去了卧房,一脚将门踹开,粗暴的将她仍在床上,将她紧紧的压在身下。 “慕容宸你放开我!” 她不停的挣扎,可慕容宸就像是没看见一样,将她的双手禁锢着,伸手便扯开了了她胸前的衣衫,想一头饿狼一样扑上去,啃噬着她的肌肤,大手简单又粗暴的游走着。 屈辱伴随着一股奇妙的感觉传遍全身,灵玦干脆放弃了挣扎,绝望的闭上眼睛,可身体却背叛了她,那些该死的反应就是最好的证明。 见她有了反应,慕容宸的动作便放的温柔了起来,温柔的将她揽在怀里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等她准备好了才没入身体之中。 看着她紧闭的眼眉,慕容宸怜爱的抚摸着,沉着嗓子性感而又而魅惑的问:“玦儿,可还在气我?” 她要紧唇瓣没有回答,见状,慕容宸下身猛的用力,撞的她情不自禁的呻吟出声。他是故意的,故意用这种方式逼着她就范,让她羞愧的却是自己的身体,太不争气了! “快说,玦儿不生我的气了。”他再次魅惑的引导着。 她还是不说话,并且不停的向后躲去,可再怎么躲也逃不出慕容宸的掌心。眼见她还是这般嘴硬,慕容宸的动作便没再停下,一波又是一波,在占领身体之后不停的冲击着她的理智。 作为男人,看着身下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不屈服,慕容宸心中腾起了一股本能的征服欲,今日他一定要让身下的人儿变的“服服帖帖”的。灵玦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理智早就在一波一波的攻势下面临奔溃,最后眼前一黑竟晕了过去。 见她晕了过去,慕容宸连忙停下动作将她抱在怀里,一番摇晃之后她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玦儿,没事吧?”他一脸惊恐担忧,同时又很自责。 见他还在自己的身体里,灵玦觉得屈辱又委屈,泪水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见状,慕容宸更加自责了,连忙退了出来,用被子将她盖好,将她抱在怀里,温柔的为她擦拭着泪水。 “是我不好,是不是弄疼玦儿了?”他一个大男人,心都被哭化了,手足无措的。 灵玦也不说话,就是一直哭,然后便不知不觉得睡着了了。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将军府,杏儿趴在床边睡着了。回想起昨夜种种,她懊恼的锤了锤自己的脑袋,难道说是慕容宸将她送回来的? “小姐,您醒了啊。”杏儿睡眼惺忪的坐起来。 她点了点头。 “小姐饿不饿,奴婢去给您弄点东西吃吧?” “杏儿,我是怎么回来的?” “是王爷将小姐送回来的,小姐和王爷是不是和好了?”杏儿一脸暧昧的看着她问。 她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心想昨夜的最后她可没有妥协,慕容宸居然想要,通过那种方式让自己屈服,简直无耻下流。 “天色不早了,帮我梳洗吧。”她赤着脚来到梳妆台前坐下,可刚看清镜中的自己,眼睛差点就掉了出来,她的脖子上居然被慕容宸留下这么多该死的印子!怪不得杏儿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 杏儿见她眼中的吃惊羞愧,心中暗暗偷笑,心想小姐怕还是刚知道呢,嘻嘻嘻。 “小姐今日想要梳什么样的发髻?” “不用梳了。”她径直的拿起一枚玉簪,简单的固定一下头发,将大部分的发丝都梳理到胸前,挡住那该死的印子,心里对慕容宸咬牙切齿。 第三百六十七章:联姻旨意 入夜之后,灵玦还是坐在院子里,忍不住回想起昨夜种种,意难平,凭什么慕容宸能那样欺负她! 一阵风过,一位黑衣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了她身边,见她在发呆便故意咳了咳嗓子。 她回过神,发现自己身边站了个人,吓的差点没有叫出声,定眼一看才发现是姐姐派来保护自己的那位黑衣人,便又松了口气。 “是你啊。”看着黑衣人一双明亮的眼睛,突然有些好奇他遮住的脸。 黑衣人毕恭毕敬道:“属下参见公主。” “你还是不要唤我公主了,我现在可是个人人喊打的老鼠。” “既然如此公主为什么不回北辰呢?” 她顿了顿,是啊,为什么不想回去呢?然后又忍不住回想起昨夜的事........ “公主?” “啊,不好意思啊,我又走神了。” 只见黑衣人从胸口掏出两份信,道:“公主,这是君上给公主的,其中一份公主不用打开,若是想通了可以交给东霓皇上。” “东霓皇上?”她一头雾水,姐姐居然给皇上写了信,那是因为什么? “没错,君上让公主仔细考虑,再做决定。” “那姐姐还说什么没有?” 黑衣人摇了摇头,又是一阵风过,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灵玦还想让他赔自己说说话,却迟了一步,看着手中的两封信,她连忙将其中一份拆开。 信的内容如下:“如今局势并非不可逆转,倘若你想重回王妃之位,便将联姻书信交由东霓皇帝。” 简单的两三句话,没有落款没有称为,也没有什么关心的话,赫连羽一向如此,不懂表达,有些话更是说不出口。不过谁都没想到她会同意联姻。 灵玦将信捂在胸口很久很久,回想起以往种种,十分愧疚,她没想到姐姐会同意联姻,想来姐姐定是知道她一条路走到黑的性子,不想看她在东霓没名没分的受委屈,竟不息放下两国之间的仇恨,和作为北辰君王的颜面,主动与东霓联姻。 姐姐为她做出了何等的牺牲,一直以来都是她太不懂事了! 等心情缓和了些,她拿出那份联姻的书信,她知道只要将这份书信交给皇上,自己或许就能名正言顺的回到宸的身边,可现在他们之间已经有了误会和伤害,回去之后还能和好如初吗? “小姐,您怎么还不睡觉啊?”杏儿挑着灯笼走出来。 她连忙将书信收到怀里,回答说:“一会就睡了。” “小姐你收什么东西呢?” “没,没有啊。” “奴婢陪您回房间睡觉吧。” “杏儿,我问你一个问题啊。” “小姐说吧。” “假如你喜欢的人欺骗了你,你还会原谅他吗?” 杏儿想了想道:“小姐应该原谅王爷的,王爷也是逼不得已。” “哎呀!我不是说我。” “好啦小姐,您不是说自己还会说的谁,王爷对您的心思大家都看在眼里,不瞒您说之前王爷去侧妃的院子,奴婢已经打听到原因了。” “哦?什么原因?” “是因为侧妃娘娘的心疼病,十分严重,王爷之所以第二天才出来,是因为收了一夜,并没有做对不起小姐的事。” “可他怎么也没和我解释?” “王爷或许是忘了,小姐您想当时人命关天,如果再经过小姐的同意,耽误了时间怎么办?” 她沉默了会,心想也是,人命关天,那么这件事也不能全是慕容宸的错。 “那他为了自保与我划清界限,又怎么说?” “这个,这个奴婢不好说,不过奴婢知道王爷那段时间的确艰难,如今皇后娘娘被废住在府中,王爷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你也是这么认为?” “恩,不过奴婢没什么注意,若是小姐不知道该不该原谅王爷,不如去问问叶将军吧。” “叶轩他也说慕容宸是有苦衷,是逼不得已,如果不这样做,我现在还在大理寺受苦。” “奴婢听说过一句俗话,叫做君子能屈能伸,想来也是如此。” “可在最紧要的关头,他放弃了我们的感情,这是事实啊。” “可小姐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放弃感情,王爷和将军都会背负罪名,将军会被株连九族。当初将军是为了撮合小姐和王爷才隐瞒了小姐的身份,王爷不这样做会连累许多人,而且还不能将小姐救出大理寺。” “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可心里还是.......” “如果小姐心里还是有疙瘩,那不如先考研考研王爷,不着急原谅就是了。” 她再次捂紧胸口的信,之前她之所以感觉绝望,那是因为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再和慕容宸在一起,和如今有了姐姐的支持,她是可以回到他身边的,只要她愿意原谅。 “我要见皇上!”她突然大声道。 杏儿吓了一跳:“小姐,都已经入夜了。” “我要见皇上,立刻马上。” 她转身跑出院子,朝着叶轩的寝殿跑去,咚咚咚的将门敲开。叶轩还未入眠,穿着里衣打开门,见她着急忙慌的,关切道:“这是怎么了?” “我要见皇上。”她穿着粗气迫不及待的样子。 叶轩皱了皱眉:“灵玦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对,非常重要的事!” 叶轩自然是依她的,让人去安排马车,自己穿了衣服,便带她进了宫。想来这大晚上自然也是有好处的,她的身份本就特殊,正好掩人耳目。 夜还不深,皇上还在御书房批阅奏章,听说灵玦求见,意外之余,心中却是欣喜,想来也有好些日子没见她了,心中也都一直挂念着她。 他亲自出门迎接,将灵玦带进了房间,重重的关上了门。 “灵玦啊,近来可还好?”皇上关心道。 灵玦沉默了会,回答说:“过的并不好。”她这是实话实说。 第三百六十八章:进宫面圣 皇上叹了口气,神情愧疚,同时也很心疼,不过是作为长辈的那种心疼。“朕派人查了,却还是没有结果,也不知广平王为什么揪着你的身世不放。” “灵玦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做了错事,惹了广平王。” “好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想这些也已经没用了,如今你住在叶轩那朕会让他好好照顾你的。” “可灵玦总不能一辈子住在将军府,不是吗?” 听她的语气,皇上皱了皱眉,试探的问:“灵玦这是要回北辰?” “皇上,灵玦并不想回北辰。” “那就好。”听她说不想走,皇上也松了口气,承诺道:“等风头过了,朕会寻找机会,让你重新回到王府,不过,不过却是不能再做宸儿名正言顺的正妃了。” “皇上还愿意让灵玦和宸在一起?” “朕自然愿意,你们本就是郎才女貌,而且朕也想你做儿媳。” “谢谢皇上。” “傻孩子,说什么谢,朕希望你能和宸走下去。” “皇上真的这样想吗?” “当然了,朕知道你心中对宸儿定有怨言不解,其实当初朕对他的决定也很失望,不过冷静下来想想却发现他这才是一代帝王该有的作风。” “皇上是指不能因为儿女私情放弃了权力江山?” “不是,是懂得保护自己心爱的人,你可是他母亲与外公以死相逼,加上看着你在牢里受苦,唯有如此才能暂时打破死局。” 灵玦叹了口气,其实这些道理她都明白,可心里还是有疙瘩,但她又知道自己放不下他,也不想离开北辰。 “既然皇上愿意灵玦和宸继续在一起,那么灵玦心中就有数了。”其实她来见皇上,就是为了确定当她交出联姻信的时候,皇上会不会同意,既然皇上是同意的,那么接下来只需要等自己原谅宸就好了。可至于这个原谅的过程,她自己也不知道会有多久,需要经历些什么。 听她今日说话似乎有些奇奇怪怪的,皇上心里更加愧疚了,想到她的母亲,更是无比自责。 “灵玦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回皇上,没有了。” “那灵玦将叶轩换进来吧。” “是。” 等她出去后,叶轩便进去了。 “臣参见皇上。” “平身吧,这段时间照顾灵玦,辛苦你了。” “这都是臣应该做的。” “朕知道让你用家产和兵权相换着实过分了些,所以朕将家产还给你,至于兵权就暂且放在朕这里。” “臣谢皇上。” “听说前段时间灵玦遇刺了?” “是臣疏忽。” “这也不怪你,没了兵权,府中的保卫自然疏漏了,朕给你一队御林军,一定要保证灵玦的安全。” “臣替灵玦谢过皇上。” “此事不可声张。” “臣遵命。” “退下吧。” 回去的路上,叶轩好奇的问:“灵玦找皇上都说了些什么?” “没,没什么啊。”她不准备将联姻信的事情告诉任何人,这是姐姐给她的退路,是最后的王牌,等她彻底原谅了慕容宸,她就将信交给皇上,名正言顺的回到他的身边。 “灵玦说谎的样子可是一点也不熟练哦。” “额,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要是你不想说我便不问了。” “回头你会知道的,只是现在还不能说。” 看着她一直紧紧的护着胸口,叶轩知道那定藏着什么,不过也不刨根问底,给她留一些空间。不过瞥见她脖子上的印记,他却有些怒气,心想昨夜慕容宸那小子定又是为难她了。 “谢谢你啊,大晚上的还陪我进宫。” “又来了,以后不准和我说谢谢。” “哦哦,对了,皇上和你说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让好好照顾你,皇上对你是真心的。”他这样说,同时心中也疑惑,不明白皇上为什么对她如此好。 “嗯,我也很感谢皇上。” “你和皇上是不是很早以前就认识?” “没有啊,怎么突然这样问?” “没什么,就是觉得皇上对你太好了。”居然派了御林军保护她的安危,这是前所未有的。 她挠了挠后脑勺道:“可能是因为母亲的缘故吧,虽然我之前不认识皇上,可皇上似乎一早便认识了我。” “你的母后不是已经。” “没错,不过听皇上的语气他好像对母亲很熟悉,许是朋友吧。” 她说的无心,叶轩听的却是有意,想来他从来没有听羽儿说过皇上与其母后相识,若是因为如此皇上就对灵玦如此疼爱,那只能说明皇上与其母后交情匪浅。 “说实话,母后生下我便离开了人世,我都还没见过她的样子呢。”灵玦自言自语道。 叶轩道:“不该提及你的伤心事。” “也不算伤心吧,毕竟我没见过母亲的样子,也不知道有母亲是什么样的感觉。” “那你姐姐有没有同你说过你母后的一些事?” “没有,不过我倒是听宫人说过一些,说母亲长得极美,我和姐姐的模样与她有着几分相似,一看就是母女。” “对了!之前伊沫说她住的无花谷有一位神志不清姨娘和我长得相似,想来这个世上长得像的人还真多,伊沫就是那个被封的和贵郡主。”她补充道。 叶轩皱了皱眉:“伊沫为什么对你说这些?” “她也是觉得惊讶吧,那个时候她刚救下肖妃娘娘,也是第一次见我。” 叶轩没说话,只是觉得哪里有些奇怪,这世上长得像的人本就不多,像她们姐妹如此相像的更是不多,如今无花谷居然还有一位神志不清的姨娘,这一切也太巧合了。 记得有一次随师父云游,他曾无意遇见一位从北辰皇宫出来的老宫人,那老宫人将宫里的发生的事编纂成故事,说成书来讨生活。他无意听了一段,说是什么当初皇后生下公主之后难产而亡,可下葬的前一天遗体却消失了,自此之后皇上也对外界隐瞒了公主的存在,后面的内容他记不清了。 第三百六十九章:关系缓和 第二日一早,慕容宸便来了,一袭暗黄色龙纹袍子,显得他气宇轩扬,尊贵无比。他故意隔了一天没来,听说她没生气之后才敢前来。 只见他背着手,试探的朝着院子里望了望,见灵玦一个人在院子里面,才放轻脚步走了进去,然后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灵玦面前。 “玦儿,你喜欢的画本子出新了。”他殷勤的脸上带着一抹笑意,想来杏儿是将灵玦的近况都秘密报送给他了,是有备而来。 《江湖外传》看着画本子上的四个大字,灵玦有些激动,这可是她追了好久的画本子,据说作者已经不准备写下去了,怎么又出新了? 见她眼底的欢喜,慕容宸知道自己是做对了,殊不知为了让作者继续写下去,他可是威逼利诱,可那作者偏偏是个不怕死不爱财的穷酸书生,最后他硬是摆明了自己身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才让那作者动笔。 “玦儿看完了,我再送来新的。”他谄媚道,原本英俊的脸挂着一丝谄媚的笑,却莫名的和谐。 灵玦故意看也不看他,冷言冷语的说:“我已经不喜欢看了。” “那我便将这书扔了,玦儿有什么别的我再去找。”说着他要就要将书撕了。 “慢着!留下吧。”灵玦连忙阻止,心想要是慢一慢就被撕了,那可是她期待好久的。 知道她是说气话,慕容宸根本就是做做样子。 “今日天气晴朗,不如我陪玦儿出去走走吧?”他继续献殷勤。 灵玦没说话,心想无论他怎么殷勤她都不会接受的,还有上次他强迫自己的事,绝不会因为这些小恩小惠就过去了的。 “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慕容宸尴尬的笑了笑,想起叶轩和他说,认错的时候一定要脸皮厚,这招对灵玦尤其管用,他便继续厚脸皮道:“呵呵,我遇到了些困难,想请玦儿半个忙。” “都说了不想看见你,听不明白么?” “玦儿说的都是真心话吗?” “当然......”她说了一半便又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记得父亲说过莫要随意说那些伤人的话,尤其口是心非的时候。“我要休息了,随你走不走。”说完她气愤的回到房间,将门紧紧的关上。 其实,她也很矛盾,心里是期待见到慕容宸的,可心里嘴上还是做不到那么轻而易举的原谅。透过门的缝隙,她见慕容宸走了,心里又后悔。 慕容宸站在院子里有些尴尬,不过心里却是高兴的,毕竟她已经开始和自己说话了,虽然还在生气,可已经愿意和她说话了。他去找叶轩,叶轩自然知道他是吃了闭门羹的。 “今天怎么样?” 慕容宸笑了笑道:“至少愿意和我说话了。” “昨夜灵玦去见皇上了。” “玦儿去见父皇做什么?”慕容宸立刻联想到不好的事,心想灵玦该不会是要离开东霓吧。 叶轩摇了摇头道:“我问了,她不愿说。” “她不会是找父皇要离开东霓吧?” “不知,不过皇上将家底还给我了。” 慕容宸根本不顾及什么家底不家底,皱着眉头,幻想着一系列灵玦离开他的可能。 见他这般,叶轩无奈的抿了口茶,心想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听自己说话。 “叶轩,你说她要是离开东霓怎么办?” “要我是你,与其担心这个不如想想怎么给她个名分,让她回到自己身边。” “怕是要等风波过去了才行。” “你能等,灵玦未必能等,我可听说你同炼玉柔逛灯会了。” “哎!都是误会。” 叶轩再次抿了口茶,觉得有些跑题了,他才不管炼玉柔如何。“话说,你有没有觉得皇上对灵玦十分特别?” 慕容宸脸色变了下,但又很快恢复原样,敷衍道:“没有啊,我怎么没感觉。” 叶轩一下便看出他不对劲,冷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又或者是灵玦?” “没有。” “确定?” 慕容宸再次犹豫了下,然后抬头看了看叶轩,又是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有说。 见状,叶轩已经可以肯定他心中有事瞒着了,同时这也验证了他的猜想是对的,皇上对灵玦果真是不一样,而且这背后是有原因的。 “你不愿说,但我可以查。” “叶轩,有些事还是不要查的好,再说查了出来也不见的好。” “可我得确定这件事对灵玦有没有影响。” “随你。” “你真的不愿和我说?”叶轩再次确认,毕竟一直以来慕容宸对他都是没有秘密的。 慕容宸坚定的回答说:“嗯,我答应过母亲。” 叶轩看了看他,心想这件事还涉及皇后,想来是要牵扯到上代人的恩怨了。 王府中,炼玉柔精心的部署着一切,她已经派人给尊主送信了,用不了多久伊沫的死便能传到尊主的耳朵里,到那个时候赫连羽就等着被收拾吧。 至于慕容宸这边,虽然他的心还是在灵玦那,不过两人已经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你侬我侬了,至少她的眼睛清净了。接下来她便要成为正妃,彻彻底底的将灵玦挤走。 “郡主,主母找您。”主母也就是宁容,自从她被废之后称呼便成了最为尴尬的问题,最后府中的下人便唤她主母,意思是整个王府最大的。 炼玉柔收拾了下,便赶去了宁容那。宁容正在做着熏香,虽说她已经不是皇后了,可吃穿用度依旧是皇后的派头。 “玉柔,见过母亲。” “快坐吧。”宁容和蔼道,如今她对炼玉柔的态度比以前又要好了些,毕竟身份变了,人也总是会谦卑些。 炼玉柔在她对面坐下,关切道:“母亲近日可还好?” “挺好的,你要是没事的话就来多陪陪本宫。”虽然已经不是皇后了,但她的自称还是一直没改,这么多年了,一时半会也改不过来。 “嗯,玉柔谨遵母亲的话。” “对了,宸儿呢,怎么府中总是不见他的影子?” 第三百七十章:算计春药 “回母亲,宸他去了将军府。”炼玉柔正愁没法开口说这事呢,既然宁容问了,她自然知无不言。 “怎么又跑去将军府了?一定又是去看那个灵玦了吧?” “母亲息怒,宸心中放不下她,一时半会也难以割舍。” “玉柔啊,不是本宫说你,你嫁给宸也许多日子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炼玉柔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她也没办法,宸根本就不碰她。“回母亲,之前灵玦在府中的时候,宸因为不让她伤心吃醋,是从来不进玉柔院子的。” “什么?简直荒唐至极!” “母亲莫要生气,玉柔不过是实话实说,好在灵玦现在已经不在府中了。” 宁容拍着桌子道:“真是扫把星!若不是她,宸儿也不会栽这么大一个跟头,幸好废了她,不然以后宸儿还怎么有子嗣?” “母亲说的是,若不是灵玦现在母亲怕是已经抱孙子了。” “你说的没错!玉柔你可要抓住机会了!” “玉柔知道,不过有些事还希望母亲能帮帮玉柔,毕竟宸的心不在我这。” 宁容冷哼一声道:“男人什么心不心的,这件事就交给母后了。” 傍晚时分,慕容宸在书房批阅奏折,这些都是皇上让人从宫里送来的,都是国家大事,虽然他这次栽了跟头,可皇上却没停止对他的栽培,对于父皇心中所想,他还是有数的。 听见动静,他连忙抬头,发现宁容端着一盅汤走进来。 “母亲怎么来了?”他连忙起身迎接,这段时间他们母子的关心算是有了缓和。 宁容道:“宸儿,母亲见你劳累,给准备了滋补的汤,你快趁热喝下。” 慕容宸想也不想便将那汤喝了下去,微笑道:“谢谢母亲关心。” “宸儿,我见你最近十分憔悴,还是早些休息吧,我让玉柔伺候你。” “不用了,母亲。” “怎么?你嫌玉柔伺候的不好?” “不是,玉柔她将府中之事把持的很好。” 宁容故作叹息:“今日我说了玉柔许多,她到底是个女子,也到底嫁做人妇,便不能时常摆着无花宫里的派头,如今你们成亲多时,也该有个孩子了。” 提及孩子,慕容宸十分头疼,他根本不想和自己不爱的女人生孩子。“母亲,您怎么突然又说这个了?” 宁容脸一拉,道:“我不说这个说什么?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父皇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你都快出生了。” “母亲,可是我目前还不想有孩子。” “不想有孩子,那你是想上天吗?” “母亲您先别动怒,儿子明白你的心思,可这事急不得。” 宁容拉住慕容宸的手,一脸认真道:“宸儿,你告诉母亲,是不是心里还想着那灵玦?” 慕容宸没说话,没说话也就代表默认了。 “糊涂啊!怎么都这个时候你还想着那个扫把星!” “母亲,您怎么能说玦儿是扫把星呢?” “怎么不是扫把星,若不是他你能这般落魄吗?” 慕容宸反驳道:“这件事不怪玦儿,只不过是有心人利用罢了。” “即便是有心人利用,也是因为她的存在,你怎么不想想玉柔就不会存在这样的事?” “好了,您不要再说这些了,不论如何儿臣对灵玦的心都不会变!” “逆子,你这是要气死我吗?” “儿子不敢,但请母亲以后不要再说什么话侮辱灵玦了。”说完他怒甩衣袖离开了书房,留下宁容一个人,十分尴尬。 宁容气的直喘粗气,从小到大宸儿还是第一次这样顶撞她,却是因为灵玦那个扫把星!早知如此,当初说什么也不会让她进王府的门! 慕容宸觉得心中郁闷,身上也不知觉的燥热起来,便去了浴室想要好好的泡个澡,然后趁着夜幕去找灵玦。方才母亲说的话真是将他气得不轻,从始至终灵玦都没有任何错。 泡在温热的水中,他觉得更加燥热了,便索性让人将热水放了,直接添加了凉水,这样泡起来倒是舒服了不少,之后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还隐约听见灵玦的声音。 第二日响午,太阳高照,慕容宸才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罗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在什么地方,翻身起来才发现他居然在玉柔的房里!而且全身疲惫! 这是怎么了?他连忙下床将衣服穿好,看着凌乱的床榻,居然完全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了。 就在这时,炼玉柔走了进来,温柔道:“宸,你醒了啊。” 看着她脸上的温柔娇媚,慕容宸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昨夜,他们! 他加快手上的速度,连忙将衣服穿好,二话不说就要走。 炼玉柔拉住他,道:“宸,还没梳洗呢。” 看着镜中头发凌乱的自己,慕容宸深吸口气,忍住心中的悔恨,对一个小丫鬟道:“你,来给本王冠发。” 小丫鬟麻溜的过去,替他将发冠好,炼玉柔趁势从背后将他拥住,将脸靠在他的背上,故作伤心道:“宸,你就这么急着逃离我吗?” 这么多下人看着,慕容宸怪难为情的,说起来他和灵玦倒是没少在下人面前亲昵,可换做炼玉柔便觉得十分不自在。 他将下人屏退,然后硬生生的掰开炼玉柔的手,一本正经的看着她说:“昨夜发生了什么?” 炼玉柔故作娇羞道:“宸你怎么都忘了。” 他也好奇自己怎么都忘了呢,仔细回忆才想起了母亲傍晚时送来的汤药,一定是汤药被做了手脚! “玉柔,昨夜并非是我所愿,我还有事先走了。”他冷冰冰的丢下这句话,转身便走了,炼玉柔还来不及说什么。 站在原地的她更是气红了脸,他们是父亲,这本就是夫妻之间应该做的事,作为女人她已经如此主动了,却没想到他这么反感! 慕容宸郁闷极了,心中十分怨怪宁容,不明白她一个做母亲的为什么要这样算计儿子!居然给他喝春药! 第三百七十一章:疑云重重 北辰皇宫,赫连羽对着棋盘发呆,若是换作之前,容枫定会陪着她下棋解闷,如今他不在宫中,她一个人突然觉得十分寂寞。 明公公在一旁看出她的心思,道:“王上这是想侯爷了吧?” 她微微垂下眸子,掩饰羞涩,回道:“他走了许多日,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想来侯爷将事情办完了,便也就回来了。” “哎,之前习惯了一个人,如今变回一个人却又不习惯了。” “那说明侯爷已经走进了王上心中,是好事。” 她轻笑了笑,嘴角的那抹孤独异常的温柔明媚,附和道:“或许是吧。” 就在这时,一只白鸽扑腾着飞落在她面前,将棋盘也都打乱了。她连忙取下白鸽脚上的信件,是容枫寄来的。 见她一脸幸福的笑容,明公公也欣慰的笑了。 “王上与之前不一样了。”明公公情不自禁道。 “哦,是么?” “是啊,之前王上鲜少笑,即便是笑也浮于表面,如今王上的笑都是打新地儿的。” “或许是吧。” “不知灵玦公主情况如何了?” 她一边将信件收好,一边回答说:“有叶轩护着倒是不会有什么危险,不过她和慕容宸。” “公主现在是住在叶将军的府上?” “嗯,她如今被废了王妃的身份,自然无法继续留在王府了。” “那王上可查出是何人陷害的公主?” 赫连羽摇了摇头道:“我猜是炼玉柔,可这一次她倒是天衣无缝,查了许久一点线索也没有。” “那会不会是别人,老奴听说过东霓二皇子突然归朝,扳倒了皇后,也就是宸王的生母。” “这个本王倒是没怎么关注,不过那慕容枫此番作为看样子是瞄准储君之位去的。之前他找过本王,还让我助他一臂之力。” “二皇子要夺五皇子的储君之位,那么公主的事极有可能是他所为。” 赫连羽下意识摇了摇头:“直觉告诉我不是他。” “老奴却觉得有可能,既然之前慕容枫见过王上,那么再见公主,必定会因为相貌产生疑惑,然后顺藤摸瓜这么一查,便查出了公主的身份。” 听明公公的分析,她不禁觉得还是很有道理的,毕竟母后和王妃同时出事,这的确是扳倒慕容宸的好法子。看来这慕容枫的心思倒是深沉,虽然人不再东霓,但对东霓的局势却了如指掌。 “公公说的在理,那我便派人查一查那慕容枫。” 自从扳倒宁容之后,慕容枫倒是没什么动静,每天不是在府中看书喝茶,就是去茶楼看戏喝茶,若是换做之前定会同白斋一起逛逛花柳巷子。 一日入夜,白斋匆匆忙忙的跑回府中,冲进他的房间,一惊一乍的说:“不好了,不好!” 慕容枫看着他,一脸淡定的问:“怎么了?” “有人跟踪我,我怕是被盯上了。” “我已经让天煞阁的人暗中保护你了,怎么还有人能跟踪得了你。” “就是因为那人跟踪我,被你的手下发现,双方就打了起来。我才趁机逃回来。” 打起来了?慕容枫不禁疑惑,试问能与他派出去的人交手,说明武功已经登峰造极,怎么会有这样的高手跟踪白斋? 正当他想的出神,从窗户闪进来一个黑影,正是他派出去保护白斋的。只见他派出去的人满身伤痕,虽不致命,但这样的伤对他这样的高手来说已经很罕见了。 “怎么回事?”慕容枫问。 “回阁主,属下与跟踪白公子的人打斗,可惜对方武功十分高强,属下与他差不多打了个平手。” 慕容枫更加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将他手下这么厉害的人打伤成平手。 一旁的白斋嚷嚷道:“你看你派的什么人!” “这已经是天煞阁最好的人了,你还想要什么?”慕容枫直接怼了回去。 这下白斋一脸恐惧的说:“天煞阁最厉害的人都被伤成这样,那对方不会是无花宫的吧。” 不等慕容枫回答,他的属下便回答说:“不是,根据武功路数倒像是北辰皇室中人。”在此之前他与北辰皇室交过手,所以才有这样的判断。 慕容枫一听不禁吸了口凉气,猜想定是小羽为了灵玦一事查到他的头上来了,而如今白斋也已经暴露了。 听说是北辰皇室的,白斋又开始嚷嚷道:“你也不好好管管自家女人,这都干的什么事!” 慕容枫立刻给他一计警告的目光,要是再口不择言,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白斋识相的闭嘴,一脸委屈的说:“我这也太冤枉了。” “好了,她又不是想要你的性命,不过是想查慕容枫罢了。”他又对属下吩咐道:“你先下去处理伤口吧。” 白斋一脸郁闷,心想这都什么事啊,凭什么派人跟踪他啊,以后还让他怎么放心的去逛花街柳巷了! 慕容枫将门窗关好,担忧道:“看来小羽是怀疑到我头上了。” “我说她也太聪明了吧,隔着这么远都能查到你。”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定是认为我陷害的灵玦,再者我又与她见过面,说了些不着调的话,她此时此刻定会认为我就是奔着皇位回来的。” “哎,真是搞不懂你们,整天猜来猜去,躲来躲去,你说那些花柳巷子的女子多好,多单纯,笑便是笑,哭便是哭,从来不需要花什么心思。” “请你不要拿那些女人与小羽相提并论。” “行行行,我不提,那你看如今怎么办,按照你家那位的性子和心思,既然查到你头上了,定要将你查个底朝天。” “不行,我得离开了,而且要想办法将小羽的注意引开。” “说的简单。” “不如让她知道我就是夜玠,夜玠就是慕容枫。”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白斋耸了耸肩,豪言奉劝道:“不论如何,容枫的身份不能暴露,不然你这辈子就别想见到她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身份之谜 赫连羽手下的暗卫受了伤,在保护灵玦的时候一不小心被叶轩发现了。 看着被叶轩打落在院中的黑衣人,灵玦第一反应就是跑过去将他护在怀里,对着他和慕容宸道:“你们不能杀他!” 暗卫捂着胸口,身上有很多伤口,还流着血,见状灵玦吓的都要哭了,抱着他自言自语道:“不会死掉吧,不会,不行,不行!” 见状,慕容宸与叶轩对望一眼,十分疑惑,不明白灵玦为什么护着一个刺客。 慕容宸将她拉到身边,呵责道:“玦儿,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叶轩上前就要对暗卫下手,灵玦连忙拉住他,大喊:“你们不能杀他!” “他到底是什么人?”叶轩十分认真的看着她问。 她想了想才回答说:“她是姐姐派来保护我的人。” 叶轩道:“这么说那夜的两个刺客是他杀的?” “嗯,他一直在暗中保护我。” 慕容宸与叶轩恍然大悟,真没想到赫连羽会派人保护灵玦,若不是她,灵玦早就被杀害了。 暗卫被叶轩伤得不轻,吐了几口血便晕了过去。 “他怎么了,叶轩你快救他!” 叶轩连忙命人请来大夫为暗卫医治,好在都是些皮外伤,没有伤到内在,没有性命之忧。 灵玦守在门外面,慕容宸不让她进去,因为是男人,他不想让她看了不该看的。不过见她一脸着急,他还是温柔的安慰道:“没事的。” “那可是从小保护姐姐的暗卫,若是因为我而死,我该怎么和姐姐交代?” 慕容宸拦住她的肩道:“不会的,叶轩一定会让他救活他。” 她连忙将慕容宸的手甩开,强调的说:“我们还没有和好,请不要动手动脚的!” 慕容宸无奈,只得将手收回去,心想这小妮子记性怎么这么好,心眼怎么这么小,到现在都还记着。 叶轩从里面走出来,她连忙迎上去,追问道:“怎么样了?” 叶轩回答说:“没有性命之忧,都是些皮外伤。” 慕容宸道:“方才你与他交手并未用兵器,可那些皮外伤是哪里来的?” “本来就有的,他武功极高,若不是因为之前受了伤,我也擒不住他。” “他怎么会受伤呢?到底是谁干的?”灵玦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叶轩道:“等他醒了问一问便知道了。” 慕容宸突然就不说话了,他这是担心这边的情况被赫连羽知道之后,会逼着灵玦离开自己,而灵玦本身就伤心绝望,在加上亲姐的施压,一定会离开他。 灵玦看了看他们俩,说:“你们先回去休息吧,今天晚上我来照顾他。” 慕容宸立刻反驳道:“不行,你怎么能去照顾一个暗卫。” “他不是一般的暗卫,他从小便陪着姐姐。”灵玦也反驳道。 叶轩给慕容宸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与她对着干,然后做了个和事佬,道:“这暗卫我来看着,今夜让宸保护你的安危。” “啊?他?” 慕容宸上前一步,故意逗她道:“没错,就是我。”说完便拉着她回到院子里。 眼见慕容宸这般嚣张,她瞪着他一言不发。 见她这样瞪着自己,慕容宸忍住笑意,一本正经的解释道:“玦儿的安危事关重大,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和叶轩怎么像你姐姐交代。” “爱怎么交代怎么交代,再说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玦儿怎么能如此绝情。”他故意嬉皮笑脸的。 灵玦见自己说不过他,便不再说话,气呼呼的回到房间。慕容宸跟着进来,规规矩矩的在矮榻上坐下,这就是他今夜的入眠之地。 灵玦躺在床上一言不发,其实她并非真心想要赶慕容宸走,不然也不会让他跟着进来了。 慕容宸在矮榻上躺了下来,闭上眼睛,乖巧的一言不发,两三个时辰过去,看样子已经睡着了。不过灵玦却一点睡意都没,见他一动不动的,便觉着他也睡着了。 灵玦叹了口气走下床,先是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情不自禁的朝着慕容宸走去,见他睡在光溜溜的矮榻上,连个被子都没有,若是夜里着凉了该怎么办? 她犹豫了许久,轻手轻脚的来到柜子边上,从里面找出了一床薄被子,再次轻手轻脚的来到他身边,轻轻的将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确定他没醒居然还有一丝窃喜,然后蹑手蹑脚的回到了床上。 殊不知她刚回到床上,慕容宸就笑了,闭着眼睛,弯起嘴角,笑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原来他一直在装睡。 第二天一早,慕容宸便同叶轩一起上朝去了,灵玦醒了之后便想到暗卫,可等她去找的时候,发现人已经不见了,被子还是热的,看来刚走不久。 其实她也知道做暗卫的一些规则,他们是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的,永远只能生活在暗处。既然他没有性命之忧,那么他就一定还会保护自己,而且他给了自己小哨子,想见他总是有办法的。 苏婆婆亲自去了无花宫,将伊沫的死讯告知了花御风,得知此事的她差点晕了过去。要知道伊沫是无花宫最为正统的血脉,也是她的晚辈,是有着血缘关系的。 她努力平息心情,再次确定的问:“这件事真的是赫连羽做的?” 苏婆婆佝偻着腰背,回答道:“是,九宫主去了东霓之后无意说破了灵玦的身份,以至于秘密泄露被有心人利用,赫连羽追她根究底查到了九宫主的头上,一气之下杀了九宫主。” 花御风再次深吸气,凭着苏婆婆说的这些话,她觉得这是赫连羽的作风没有错,只是伊沫死的太冤枉了! “小羽!小羽!” 躲在后殿的姨娘听到赫连羽两个字便忍不住跑了出来,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小羽两个字。 苏婆婆尖锐的目光看向女子,随即一怔,因为她发现这位中年女子的样貌居然和赫连羽相似。 见状,花御风连忙让花奴将姨娘带了下去,对苏婆婆道:“此事本尊知道了,你退下吧。” 第三百七十三章:争风吃醋 苏婆婆目光奸诈的瞥了眼方才女子离开的方向,心中似乎有了什么算计。 等她走了,花御风才让花奴将姨娘带出来,带有责备道:“谁让你突然出来的?” 姨娘唯唯诺诺的说:“小羽,我听见小羽了。” 花御风有些烦躁,命令道:“以后不许再提这两个字!” “小羽杀人了,小羽杀了伊沫,对吗?”姨娘不顾花御风的怒气追问。 花奴连忙上前阻止道:“姨娘,我们下去吧。” “不,小羽不会杀人的,更不会杀了伊沫。” 花御风十分烦躁,眼见姨娘这般,更是烦躁,怒道:“下去!” 姨娘被吓了一跳乖了不少,听话的跟着花奴下去了,可嘴里还是念叨着:小羽不会杀人的,小羽不会....... 花御风一拳头砸在白玉琉璃盏上,瞬间鲜血四溢,她本就不愿伊沫出无花谷,可她却偏偏不听,如今丢了性命,而且是死在赫连羽的手上,让她如何是好! 花奴将姨娘送下去后,便又回到正殿。“尊上,此事不如先调查清楚再说。” “你的意思是玉柔谎报事实?” “属下并非这个意思,不过查清楚也是好的,以免中间有什么误会。” “哎,若真是因为伊沫说漏了身份,赫连羽杀她倒是一点也不稀奇,她的性子本就爱好杀戮,有仇必报。” “尊主说的没错,不过属下还是派人去查一查的好。” 花御风点了点头道:“去吧,查清楚也好。” “若是查清了,尊主准备如何处理九宫主一事?” “伊沫不能这样白白死了。”花御风冷冷丢下这句话,便不再说话。 苏婆婆赶回东霓,立刻面见了炼玉柔,将自己所见所想告诉了她。 听了之后炼玉柔有些雾水,心想她也在无花谷生活过很长时间,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苏婆婆口中的那个女人? “你确定那女人就被尊主藏在百花殿?” 苏婆婆道:“确定,而且那女子的样貌同赫连羽还有灵玦十分相似,听闻老奴提及赫连羽,她便不顾一切冲了出来,口里还念叨着小羽两个字。” 炼玉皱着眉头想了许久,还是不敢相信尊主居然在百花殿藏了人,最主要的是这些年她都没发现,若不是尊主故意背着她,那就是她太疏忽了。 “公主,依老奴之见,那女人定和赫连羽有关系,而且尊主一直叮嘱公主不要与赫连羽为敌,这很奇怪。” “没错,你不说本宫倒是忘了,按道理说尊主没理由阻止我报仇,不但如此她也应该找北辰皇室报仇,可她怎么偏偏就要我放过那赫连羽呢?” “这一定和那女人有关系,尊主将她藏的日此只好,其中定有什么渊源。” “你看那女人的年岁多大?” “三十七八岁,因为疯癫略微有些苍老。” “这样算的话,年纪倒是能给赫连羽做母亲,难不成她是赫连羽的母亲?”她假设道,但又觉得荒唐,赫连羽的母亲已经离世十几年了。 “这件事老奴会亲自去查的。” “嗯,你去查查,若那女人真的与赫连羽有关系,说不定咱们又握住她的一根软肋了。” 为了不让灵玦在府中太闷,叶轩亲自带着她去茶楼听戏,虽然说是招摇过市,但有叶轩在,到底是没有人敢指指点点的。再者灵玦的样貌实在是太好了,许多人见了心中也是欢喜,便也渐渐淡忘了她北辰公主的身份。 听了一下午的戏,叶轩便带着她在外面吃了晚膳,然后悠闲的走在大街上消食。 她凑到叶轩身边,小声的问:“我可是北辰的公主,你与我这样亲近,大家会不会不喜欢你啊?” “那是别人的事,与我何干?” “你这作风与姐姐的倒是相似。” “灵玦不必在意别人的目光,既然皇上留你在东霓,并奉你为公主,那便不用怕。” “可是被上次弄出阴影了呢。” “上次的事不会发生了,放心吧。” “叶轩,你真好,要不是慕容宸我可能会喜欢上你吧。” 叶轩莞尔一笑道:“这话可别让他听见。” “让他听见又如何,反正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 “你这口是心非的本事也不知随了谁。” “我才没有口是心非......”她话还没说完,便瞥见了慕容宸的身影,不但有他还有貌美的女子,而且还是两个。 只见那貌美的女子拉住他的衣袖一顿狂扯,抬头看才发现那是青楼的大门,眼看慕容宸就要被拉进去了,她连忙跑了过去,一把将那女子推开,张牙舞爪的。 慕容宸愣了愣,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他今夜本是与几位大人应酬,却不想吃完饭那几位大人硬要寻开心,他便勉为其难的来到青楼门前,那几位大人已经进去了,他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不进去,可谁知门口的姑娘不依不饶,其中一位还是之前的老相好翠柳。 灵玦气呼呼的等着慕容宸的那位老相好,因为刚才她就见她拉扯的最凶,所以对她的气也最大。 翠柳扭着水蛇腰,掩面看着她,阴阳怪气的问:“这位是谁啊?” “我是......”她一时语塞,然后改口道:“你管我是谁,大庭广众之下你怎么拉拉扯扯?” “哟哟哟,这位姑娘怕不知道这是青楼吧,拉拉扯扯不是应该的嘛。”说完还不忘给慕容宸抛了个媚眼。 慕容宸故意撇过头,心想怎么这么倒霉,路过青楼而不入,却还是被逮了个正着。灵玦转脸看了看那他,然后质问道:“你是来逛青楼的?” “不是。”他连忙否认,不进去自然不算逛,再说他压根也没打算进去。 灵玦又看向那翠柳,道:“听见没有?” “这位姑娘到底是王爷什么人啊,管得这么宽,我可是王爷老相好呢。” 第三百七十四章:破镜重圆 慕容宸连忙给了翠柳一个眼神,让她不要胡乱说,可灵玦听到这话醋坛子算是彻底打翻了,也不知哪来的这么大的醋劲。 “我不管你们是不是什么老相好,以后你不准碰他!”她用命令的口吻道,别说还真有公主的威严,直接将翠柳的风媚劲给压了下去。 见她吃醋,慕容宸心里可开了花,还是第一次见她反应这么大,看来她心里还是有自己的。翠柳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慕容宸,这个时候该他站出来说句公道话了。不过灵玦也同时向他看过来,两个女人都在等他回应。 慕容宸灵机一动,站到翠柳身边,笑道:“本王与翠柳姑娘是很早就认识了。” “慕容宸你再说一遍!” 翠柳被吓的一愣,心想着女子到底是谁啊,居然敢用这副语气对宸王说话,胆子真是太大了。 “玦儿这是生气了?”慕容宸笑眯眯的,看不清他的态度,也不知他倒是愿意帮谁。 翠柳开口道:“王爷,我们还是进去吧。”说着便攀附上慕容宸的手臂,像是没有骨头一样。 看着眼前这只没有骨头的八爪鱼,灵玦刚想要发作,叶轩便走了过来。只见他一脸淡定的扫过翠柳,轻声道:“还不快走。” 翠柳听叶轩的语气虽然平淡,可却不容置疑,又畏他的身份,看慕容宸也没什么态度,撇了撇嘴识相的离开了,临走前还不甘心的看了灵玦一眼。 慕容宸忍者笑意欣喜,问:“你们怎么会在这?” 叶轩没回答他,而是瞥了醋意大发的灵玦,意思自己收拾烂摊子吧,然后便摇着折扇走了。 冷静下来之后,灵玦十分悔恨,可回想起方才翠柳那般风媚的样子,心中又愤怒。 慕容宸含笑看着一脸别扭的她,柔声道:“玦儿这是吃醋了?” “才!没!有!”她一字一顿道,然后气呼呼的朝前走了。 慕容宸连忙追上去,解释道:“并非玦儿想的那般,我并没有打算进去。” “你怎么知道我想的是什么?” “可玦儿生气了不是吗?” “哼,可笑,我们有没有关系了,我凭什么生你的气?” 慕容宸一把将她拉住,再次将她拖到一个僻静的巷子,将她抵在墙上,用身体禁锢着她。 “慕容宸你个混蛋,放开我!” “呦,玦儿倒是学会骂人了。”他不怒反笑,心中欢喜。 灵玦没好气的瞪着他,心想怎么有这样没皮没脸的人口口声声说爱她,居然还跑去逛青楼。 “慕容宸你给我滚开,有多远滚多远!” 只见慕容宸猛的将她放开,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一脸认真的看着她问:“玦儿说的是真的吗?” 她气呼呼的将脸撇开,回答说:“当然,滚远点。” “那我去找翠柳了。”说完他酷酷的,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灵玦本以为他是开玩笑的,至少不会真的走,可等她转过头却发现巷子里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慕容宸早就没了人影。她又愤怒又委屈,一想到他回去找那个翠柳,心里难受极了,一个没忍住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只见她抱着膀子蹲在墙角,哭的十分伤心,一边哭还一边咒骂着:混蛋!王八蛋!慕容宸你这个王八蛋! 巷子转角处的慕容宸无奈又好笑,心想明明心中在乎自己要命,却还口是心非,真是个小傻子。 她越哭越伤心,眼泪鼻子一大把,将这段时间遭受的委屈全部都发泄出来,很久之后啜泣声才渐渐小了下去。她整理一下情绪准备站起来,却发现有一双脚在自己的面前,顺着脚一直往上,才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居然是慕容宸! 他什么时候站在这的?那么刚才她哭是不是也被他看见了,真的太丢脸了! 看着满眼通红的她,慕容宸又爱又疼,伸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伸出手温柔的为她擦去残留的泪水,宠溺的说:“终于发泄出来了。” 灵玦又羞又气,红肿的眼睛瞪着他,像只可爱的兔子。慕容宸像以往那样捏了捏她的鼻子,道:“不哭了,好不好?” “王八蛋!” “是是是,我是混蛋,是王八蛋。” “你不是去找翠柳了吗!” 他好笑道:“你还真信。” “是你说的,你不是走了吗!” “我根本就没走,你骂我的话我可都听见了。” “哼!听见又怎么样。” “听的心中欢喜。” “骂你还欢喜,脑子有问题么?” 他拉过她的手,放在胸口的位置上,道:“脑子没有问题,这里有问题,生病了。” 灵玦想要将手抽回,却被他攥的更紧了。 “玦儿,这些日子我的心一直很痛。”他微微皱着眉头,嘴角的笑意已经不在了,从现在开始他说的每句话都是心里话,最认真的话。 灵玦低着头,哭过之后的她情绪也很脆弱,她的心也生病了,这些日子也很痛。 慕容宸期待的看着她,道:“玦儿我们和好如初,好不好?” 见她不说话,慕容宸伸手将她揽在怀里,似乎想用尽全身力气将她柔到骨血里。“不说话,就代表默认了。” 感受着他的气息和温度,她默认了,久违的拥抱让她感觉自己瞬间活过来,再也不想过没有他的日子。 月色如水,繁星满天,天空中飘起两只明亮的孔明灯,相依相随,夜空飘荡,像极了此时拥抱着的两人。 还是上次的那处宅子,不过这次两人确实两情相悦,温情似水。灵玦披散着头发趴在慕容宸的腿上,安心的闭着眼睛,感觉心充满活力。 慕容宸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背,眼中满是柔情爱意,这么久以来的分离将他折磨的够呛,可如今和好之后,便觉得历经的那些苦痛都是值得的,不历经分离哪里会知道有她在的好。 第三百七十五章:一个惊喜 “玦儿。” “嗯。” “我会想办法让你名正言顺回到我的身边,没有人可以夺走你在我身边的位置。” “嗯嗯。” “不过这要时间,你愿意等我吗?” “愿意,但不要让我等的时间太长。” 慕容宸深吸口气,他已经想的很明白了,如果要给她名分,那么他就要拥有足够大的权力,他不想在等王位继承了,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成为东霓的皇帝,那个时候没有人可以约束他,更没有人能逼着他离开灵玦。 “你和那个翠柳是什么关系?” “额,玦儿怎么突然问这个?”他言语闪躲,意识到她这是想要翻旧账。 “随便问问啊,怎么不说话了?” “那都是陈年往事了,不说也罢。” “可我就是想听听。” 这,慕容宸无奈,这简直就是送命题啊,说也不好,不说更不好。“那个,以前年少不懂事,玦儿不是已经知道我之前的那些事了么。” “那像翠柳这样的人还有多少?” “这个。”他自己也记不清了,包括今天的翠柳,若不是对名字还有些印象,光看人是完全记不得的。 灵玦叹了口气,愤愤不平的说:“慕容宸,我觉得十分不公平。” “什么不公平?” “你有那么多女人,凭什么我一个都没有,这太不公平了!” “那玦儿的意思是。” “我也要去找样貌好看的公子,四处留情,你有多少我就要有多少。” 听她这么说,慕容宸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霸道的说:“不行,我不允许。”说完便附身吻了下去,接着便是春光一片。 听说暗卫受伤后,赫连羽十分心疼,毕竟是从小跟着她的,同时也很意外,居然有人能伤了暗卫,这可是这么多年来头一次。 虽说暗卫的武功并非那种顶级的高手,但这么高的武功也是很难遇到敌手,而且暗卫从小便经受各种严格残酷的训练,擅长隐藏跟踪,精通各项技能,想要伤他们绝对比伤一个高手难得多。 更让她惊讶的是,暗卫传来的信件上面说,慕容枫与白斋交情甚好,他就是在跟踪白斋的过程中被伤的,这引发了她极大的疑惑。白斋一直与夜玠交好,这个她是知道的,可与慕容枫交好,这太奇怪了。 明公公小跑进来,禀报道:“王上,侯爷他回来了。” “容枫回来了?”有些猝不及防,因为容枫在信上根本就没有提及归来的日期,怎么突然间就回来了。 “没错,侯爷已经过了宫门。” “我去看看。”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是如何的惊喜,如何的迫不及待,就连走路都是小跑着的。 容枫一袭玄衣,上面绣着金丝云纹,威严而又深沉,霸气高贵,他这样的气势莫说是侯爷,就连君王也不过如此。 东霓的事还没完全脱手,他便迫不及待的回来了,一是为了不暴露身份,二来更是因为难以忍受相思之苦。 赫连羽一袭月白色的轻纱罗袍,穿梭宫道之中,花团锦簇映照着她的身影越发倩丽,迫不及待的朝着容枫而去。很远便看见她着急前来的身影,他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原本玄衣深沉的他在笑的瞬间,犹如神邸下凡一般春暖花开。 他松开缰绳,快步迎上去,伸手将她拉住,笑道:“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赫连羽也笑了,如同百花绽放般明媚,回道:“怎么突然回来了?” “故意没写在信中,想给你个惊喜。”要知道他日夜兼程,不过几天几夜的功夫便回了北辰。 “还真是惊喜,见你一脸风尘,我让人准备了洗澡水。”她贴心道,想不到叱咤风云的女君也会有如此贴心温柔的一面。 容枫握紧她的手,带着她一起朝着灵凰殿而去,一边走一边说:“好些日子不见,小羽可有想我?”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眸子,想倒也想的不紧,就是觉得生活处处有些空荡,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她不回答,容枫也不在意,径自的说:“这些日子不见,我可十分想念小羽。” “事情已经办妥了?” “嗯,妥了。” “那便好,你不在的这段时间东霓倒是发生了不少事。” 容枫目光微微闪了闪,将他和东霓放在一起,总会让他情不自禁的警惕。“哦,发生什么了?”他明知故问,装作什么都不了解的样子。 “你可知道东霓二皇子慕容枫?” “略有耳闻,据说他寄情山水,不慕权势,一直以来都游历在外。” 听他这么说,赫连羽下意识的摇头,道:“或许这些传闻是假的。” “怎么说?” “说来话长,此时哈牵扯到灵玦,你先去洗个澡好好休息,咱们回头再说。” 洗澡水就在灵凰殿的偏殿里,为了方便,洗完就可以直接休息。若是去洗御宫,来回还得费一些脚力。 容枫在偏殿洗澡,赫连羽便靠在正殿的软塌上小憩,如今正是午后,阳光十分火辣,人却倦的很。直到容枫洗完澡穿着便衣走进来,她还没有醒来的意思。 看着她快要歪下来的脖子,容枫上前温柔的托住她的脑袋,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睡得更舒服些。 一股熟悉而又很好闻的味道钻入她的鼻子,只见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靠在一个伟岸的怀里,瞬间清醒了。 “容枫,你怎么不叫醒我?” 容枫温柔一笑,道:“见你睡得熟,不忍心。” “可我这样靠着你,不累么。”她笑道,心里觉得暖暖的。 此时的容枫穿着便衣,宽大却很有型,将他伟岸的身材衬托的很有魅力。他撑着腿半坐在软塌上,侧着身子看着赫连羽,这样夫妻共处的场面十分有爱。 见他头发还有些许的水汽,赫连羽拉过边上的干布帮助他擦拭,动作十分温柔,而他则享受的闭上眼睛。 “赶路很累吧。”她关切道。 容枫笑着摇了摇头,回答说:“一想到能快些见到小羽,便一点都不觉得累。” 她笑了很简单,也很明媚,相比于对别人拒之千里的冷漠,容枫面前的她简直就是另一个人,而这种变化就连她自己都还没意识到。 第三百七十六章:重逢之喜 容枫从怀里摸出一枚锦盒放在她面前,道:“小羽,这个送给你。” 她好奇的接过去,刚一打开便感受到一股清雅的梅花香味,和容枫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再看盒子里面居然躺着一朵朵栩栩如生,用木头雕刻而成的梅花,一朵朵都被上了色,红嫣嫣的,就像真的一样。 “这是你雕刻的?”她惊叹道。 容枫微笑着点了点头,回答说:“一共五十二朵,我们正好五十二日未见。” 五十二日未见,他便雕刻了五十二朵梅花,她没想到容枫会如此的细腻深情做的每一件事都似乎迎合了她的爱好。 她拿起一朵放在眼前仔细观察,赞美道:“雕刻的真好,没想到你除了画画还精通雕工。” 容枫将她的手连同那朵梅花一起握住,从背后轻轻的将她拥住,将脑袋放在她的肩处,低声却又认真道:“每一朵都代表着相思。” 她又笑了,将梅花放进盒中,道:“之前我并不喜欢梅花,不过此时此刻开始,倒是有些喜欢了。” “我知道,小羽喜欢合欢。” “那是因为母后喜欢,我从便受她的熏陶。” “是么,小羽能和我说说咱们的母后吗?”他像个撒娇的孩子,抱着她的同时,又用下巴蹭着她的肩。 赫连羽沉默了会,回想起小时候的点点滴滴,眼角泛起童真,回答说:“记得小时候母亲总是爱给我做衣服,都是十分甜美花哨的,不过小女孩穿起来却十分好看,那个时候我每天都要练武,然后就穿着花裙子去练武,引得侍卫都在笑。”说罢,她也跟着笑了起来,小时候的确是太傻了。 容枫笑道:“我也想看小羽穿花裙子。” “哈哈,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你何时见我穿过五颜六色的衣服?” “其实小羽穿红衣是极好看的。” “红衣,我什么时候穿过红衣?” “当然是成亲的时候。” 她愣了下,努力回想成亲时候的自己,却发现很多都已经想不起来了。犹记得那个时候的她心中是苦闷的,自然没什么心情关注红衣是否好看。 见她不说话,容枫又道:“小羽穿蓝衣也好看。” 她笑了笑,其实她真的很少关注自己穿什么好看,很多时候那些衣服都是宫人准备的,一开始她还会挑一挑,后来便也不在意了,都是宫服,至于便衣也全都是白色的。 “小羽觉得我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好看?”容枫又问。 她摸着下巴想了想道:“玄衣,很少人能将玄衣穿的好看,你是例外。”她说的可是真心话,若说穿玄衣好看夜玠也算一个,不过他始终带着面具看不清真实样貌,便也不能算是好看。 听她这么说,容枫心中欢喜,困意也上来了。 见他打了哈欠,赫连羽道:“你休息吧,我晚些再过来。”说罢便起身离开了灵凰殿,走时更不忘带走那盒属于她的梅花。 她走后,容枫一个人傻笑了会便真的困了,躺在软塌上就睡着了。 离开灵凰殿,赫连羽一个人在御花园游荡,看着手中的锦盒,嘴角也露出傻傻的笑。这段时间她也算苦闷,毕竟灵玦的事一直困扰着她,不过容枫回来之后心情就变得好多了。 正当她想的出神,绍炎打断了她的思绪。 “微臣参见君上。”绍炎一身官服,一如既往的玉树临风,不但如此与之前的他相比又多了几分魅力。 赫连羽将锦盒藏于袖内,道:“原来是绍统领,有什么事么?” 绍炎欲言又止的样子,有话要说却又说不出口的样子。 “有什么话绍统领但说无妨。” “回君上,臣听闻东霓发生了些事,灵玦公主她.......” 她立刻明白绍炎的意思,他定是打听到了东霓发生的那些事,担心灵玦的安危和处境。“灵玦如今被废去了王妃称号,暂住在镇国将军的府上。” 绍炎表情有些不自然道:“原来君上都知道,臣还以为君上不再关注公主的事了。” “在你眼中本王就是这么冷血无情吗,那可是本王亲妹妹。” “是臣想多了。” “哎,不过让本王意外的是,绍统领居然还关心着灵玦的安危。” 绍炎连忙解释道:“臣只是无意听说,并非有意.....” “好了,你对灵玦的心思本王还是知道的,只不过缘分的事谁也说不准。” “既然宸王选择了权位放弃了公主,那么王上为什么不将公主接回来了呢?”其实这才是他想问的,他希望灵玦能够被接回来,不管她经历了什么,他对她的心从未改变。 “她不愿意回来,再者慕容宸也不愿意放她回来。” 听她这样说,绍炎的眸子暗淡下去,整个瞬间被染上一股失落。“原来是这样,是臣多操心了。” “绍炎,你和灵玦的缘分还不够,你会找到对的人。”就像她和容枫吧,在此之前她也觉得这辈子都不会幸福了,可容枫的出现让她改变了想法,或许她对容枫不会像对叶轩那样轰轰烈烈,但至少可以细水长流,相互陪伴。 感情可以被分为很多种,厮守也是,有些人轰轰烈烈,爱恨交加。可有些感情却很温和,相伴相守,很简单,让你相信岁月可以静好。 绍炎对她拜了拜,便告辞了,走时的背影有些忧伤。 得知慕容宸与灵玦和好后,炼玉柔已经被气出内伤了,她就不明白了,天底下还有拆不散的人。 宁容正好带着丫鬟前来看她,见她闷闷不乐的,便关心的问:“玉柔这是怎么了?” “母亲,宸与灵玦和好了。”她开门见山,直言不讳,也不怕慕容宸说她告状。 宁容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还真是邪门了,她的儿子一向花心,怎么就对灵玦死心塌地,莫非她真的是狐媚子变的,会什么迷魂术。 第三百七十七章:铤而走险 “母亲,我真是没有办法了,如果宸再这样下去,支持他的大臣们一定会失望的。”炼玉柔故意拿权位说事,因为她知道宁容最在意的就是这些。 宁容的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前途被一个女人给毁了。“玉柔,你可有什么好的法子,宸儿不能再和那个狐狸精在一起了。” “母亲,我也没什么好法子,要是能将灵玦杀了,说不定宸就没什么念想,一心扑在皇位上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她。” 炼玉柔否定道:“可是灵玦现在住在将军府,保卫森严,根本动不了手。” “你试过?” “嗯,失败了。” 宁容想了想道:“既然暗的不行,就来明的!” “母亲的意思是?” “本宫亲自动手,就不信宸儿是要我这个母亲,还是要一个女人。” 听宁容这样说,炼玉柔倒是颇为意外,没想到宁容居然恨灵玦到了这个地步,不惜自己动手,这对她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 “母亲准备怎么做,可需要玉柔帮忙?” “不用,本宫要亲自去一趟将军府,亲自将毒药端给她。” 其实在宁容的心里是恨极了灵玦的,在她看来是灵玦夺走了她和自己儿子的荣耀,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她的身上,一直想要找个机会发泄。 午后,宁容让人准备了银耳莲子汤,在里面加了无色无味的鸩毒,这是后宫专门用来处决嫔妃的毒药,入口便是肠穿肚烂,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回来。 正巧叶轩也不在府中,管家听说是废后来了,自然也是恭敬异常,毕竟看着宸王面子呢。虽然如今的宁容是个废后,可却还是要比一般的妃子有面子的多。 管家将宁容领到灵玦的院子,派人在边上好生看着,因为叶轩吩咐过一定要保护好她安全。 看见宁容,灵玦也是颇为意外,下意识的就要行叩拜礼,不过却被宁容拦住。 “灵玦啊,如今我已经不是皇后了,不用行礼了。”宁容装作一副和蔼和亲,语重心长的样子。 灵玦点了点头,心想她与母后也算是同命相连了,都被罢免了身份。“母亲怎么想着来看玦儿了?”在她看来既然自己还和慕容宸在一起,那么宁容自然还是她的母亲。 宁容故作亲昵的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道:“孩子这段日子,过的可还好?”其实不用问便看出叶轩对她是极为用心的,虽然这个院子不大,但却别致精巧,不是什么人都能主上的。 “回母亲,挺好的。” “那就好,如今我住在王府,不见你倒是觉得想念。” 听宁容这样说,灵玦感动的不得了,她没想到一直不喜欢她的母后,心中居然还惦记着她。“玦儿也想念母亲,只不过因为行动不便,没法去看望母亲。” “不碍事,母亲今天不是来看你了嘛。” 老管家站在一边,心想这废后待小姐这般的好,还真是令人意外,若是换做正常人都会因为小姐的身份而不待见,巴不得从此以后划清关系。 宁容亲自将那碗下满鸩毒的银耳莲子粥端在灵玦面前:“对了,母亲记得你喜欢喝银耳莲子粥,所以特地让人熬了一些,快尝尝。” 灵玦想也不想的便端了起来,感激道:“谢谢母亲。”说着便拿起勺子想要尝一尝。 宁容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盯着勺子里面的银耳莲子汤,眼睁睁的看她送到嘴里。可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叶轩及时出现,一个健步冲到灵玦面前夺走了她手中的勺子。 “叶轩,你这是做什么?”她不悦道,这可是母亲特意给她做的。 叶轩没有回答,而是看了看手中的莲子汤,转身交给了一旁的老管家,然后对宁容拜了拜道:“见过老夫人。” 这声老夫人叫的宁容十分不自在,又因为他坏了自己的好事,她不悦道:“叶将军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作为母亲给灵玦准备些点心,也要进过叶将军的批准吗?” 灵玦连忙解释道:“母亲,叶轩不是那个意思。” 谁知道她话音刚落,叶轩便毫不留情的回答说:“本将军就是那个意思,既然皇上让微臣负责灵玦安危,本将军自然不敢懈怠。” “大胆!叶轩这是你对本宫说话该有的语气吗?” 叶轩没有回答,他并不想和宁容起什么争执,让慕容宸为难。 见状,宁容从管家手中夺过莲子汤,对着灵玦说:“今日本宫就要看着灵玦喝下去。” 宁容这样说,为难的还是灵玦,一个让喝一个不让喝,而两个都是她不愿意违背的人。 她拉了拉叶轩的衣袖,小声道:“母亲也是关心我,不应该拂了她的一片心意。” “不行。”叶轩一副没得好商量的样子,他才不相信宁容会关心她,这碗汤一定有什么猫腻。 宁容大怒:“叶轩这是本宫的儿媳,与你有何干系,凭什么要受你的控制?” 叶轩冷着脸,不容置疑的说:“今天本将军说不行就是不行。” 见他这般,灵玦倒也生气了,一直以来他都是善解人意的,怎么今天这么霸道不讲理。她接过宁容手上的汤,打算直接喝下去。 情急之下,叶轩从背后点了杏儿的穴道,让她整个人朝着灵玦倒去,灵玦更是没有准备,连同那碗莲子汤一起被打翻在地。莲子汤破在她纯白的衣服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变黑了,而且冒着滋滋滋的声音,衣服的布料也被腐蚀了。 宁容吓了一大跳,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下毒的事已经暴露了。 叶轩气的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质问:“老夫人在汤里下毒是什么意思?” 灵玦脸色苍白,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难以置信的看着宁容,一脸受伤的问:“这毒真的是母亲下的吗?” 宁容仓皇失措,用力甩开叶轩的手,踉跄的退了好几步,然后故作镇定的大声道:“这毒本宫不知道,不是本宫做的!” 第三百七十八章:下毒识破 叶轩眼神愤怒到了极致,若是不是碍于慕容宸的面前,他一定不会放过宁容的。 宁容转身要走,却被叶轩让人拦住,他厉声道:“今日的事,老夫人若是不给个交代,休想踏出将军府半步!” “叶轩你你,你敢动本宫试试看!”宁容虽然凶但却十分心虚,加上又是在将军府。 灵玦整理了一下情绪,劝说叶轩:“还是放母亲离开吧,这件事就算了。” 叶轩见她一副不争气的模样十分失望,心想要是有小羽半分的骨气就好了。“够了,她在我将军府下毒骇人,本将军难道不能管一管吗,来人将人给本将军关起来!” 侍卫不由分说的将宁容带到一处厢房关了起来,宁容的丫鬟见了连滚带爬的回府搬救兵去了,这个时候能救夫人的只有王爷了。 可慕容宸偏偏没有回府,听说消息后炼玉柔也是手足无措,即便她有再大的能耐,但也知道叶轩不好搞,更何况宁容在他府中下毒害人,他出手扣人到哪都是说的过去的。都怪宁容做事不靠谱,在宫里活了这么多年,居然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若是将灵玦杀了还好,人好好的自己却被扣了。 过了一会,慕容宸才从外面回来,炼玉柔立刻迎了上去,大呼:“不好了,不好了。” 慕容宸不悦的皱了眉头,道:“什么事这样不成体统。” “母亲被将军府扣了,说是母亲下毒害人。” “什么!” 慕容宸王府的门都没进,就朝着将军府奔去,等他到的时候叶轩坐在正厅之中,已经恭候多时了。 慕容宸怒气冲冲的对叶轩道:“你搞什么,凭什么将我母亲扣下!”此时此刻他哪里管的上什么下毒,居然敢扣他的母亲,到底是谁给的胆子! 叶轩不急不忙的站起来,冷声道:“你怎么不问问你母亲做了什么好事?” “你什么意思,难道我母亲她会下毒害你府中的人不成!” “她是没有害我府中的人,害的是你的人!”叶轩也怒了,毕竟慕容宸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对他发火,他可不是性子好。 害的是我的人?慕容宸愣了下,还是没明白过来,道:“不管怎么说,你都不能扣下我的母亲,凭着我们的关系,你这样做简直不把我们的兄弟情义放在眼里!” 灵玦从后厅走出来,道:“你们不要吵了!”然后对叶轩说:“你把母亲放了吧。” 看见她,慕容宸的怒气小了不少,拉着她问:“玦儿可知道发生了什么?” 灵玦犹豫着没回答,她总不能说宁容是给她下的毒。 叶轩冷哼道:“你问她发生了什么,她会和你说真相吗?” “叶轩你什么意思,干嘛无辜对灵玦吼?”慕容宸护妻力爆棚。 “好了,你们不要再吵了!”灵玦烦躁的大吼,她心里很乱,也知道叶轩不会善罢甘休,更知道慕容宸不会丢着自己的母亲不管,而这件事的源头却是因她而起。 炼玉柔也赶来了,眼看三人对峙,便也怒气冲冲的质问叶轩:“叶轩你知道自己扣下的是什么人吗?” 叶轩看也不看她,不屑道:“管她什么人!” 慕容宸也是曝脾气,怒道:“你说的什么话,快将本王的母亲放了!” 管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才小心翼翼的站出来,将事情的原委讲述了一遍。但凡是有些判断力的,都知道宁容的嫌疑最大。 慕容宸也横不起来了,毕竟是自己母亲做错事在先。就算毒的不是灵玦而是其他人,可毕竟是在将军府,倘若叶轩不站出来管一管,那他的威严脸面又放在何处? “我要见见她。”慕容宸道。 叶轩对着管家挥了挥手,管家便带着他去了。 看见宁容,慕容宸便冷着脸问:“母亲,是不是你下的毒?” 宁容本来还想遮掩推诿,可听见自己的儿子为了一个别的女人这样质问自己,便气不打一处来,回答说:“就是本宫做的,又怎样?” “真的是你做的?”慕容宸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即便他知道凭着母亲的性子一定能做出这件事。 宁容不但不知错,还理直气壮道:“本宫是为了你好,灵玦只会拖累你,如果不是他你也不会遇到这些麻烦事!” “那是您的认为,儿臣不觉得这些是灵玦的错,相反母亲这样的行为才会给儿臣带来麻烦。” “你说什么?本宫从小将你养大,含辛茹苦,居然给你带来麻烦?” “儿臣不想与您争辩什么,不过您的这次行为真的太让人失望了!” “好啊,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连本宫的话都不听了。” 慕容宸深吸口气,压制住怒意,放缓语气,毕竟是和自己的母亲说话。“母亲,儿臣可以不计较您这次的错误,但是儿臣要告诉您以后不准再对灵玦下手,如果再有一次,咱们的母子情分就到此为止吧。” 说完他便怒甩衣袖,失望的离开了的离开了,他一直认为母亲只是不喜欢灵玦,却没有想到她居然会狠毒到想要杀了灵玦。他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不会再让灵玦受到任何伤害。 宁容绝望的瘫坐在地上,气的大哭,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要和她断绝母子关系,她这个做母亲的真的太失败了。 最后,也不知慕容宸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让叶轩同意放人。只不过以后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可以私自见灵玦,就连慕容宸也不例外,因为这件事他与灵玦的关系也变得尴尬起来。 第三百七十九章:深藏不露 自宁容下毒未遂,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碍于叶轩的坚持,慕容宸都没有办法和灵玦见面,不过心中却十分牵挂。慕容宸好歹是个王爷,与叶轩闹了矛盾也不好低头认错,总得有个缓和的时间。 无人打扰的日子里,灵玦倒也过的平静,将之前在山上的技艺都拾起来了,竟也能耐心的看下书了。 灵玦趴在桌子上,手里捻着画笔,一副不专心致志的模样,可偏偏如此纸上的锦鲤却画的和真的一样,仿佛放在水里立刻就动了。 看着她乱甩的笔尖,杏儿连忙夺下她手中的笔,提醒道:“小姐,你将墨水都甩到画好的画上了,可惜了这幅画。” 灵玦看了看纸上的鱼,不以为然道:“这不过是我胡乱画的,不能称之为画。” 杏儿惊了,都画成这样了,还不能说是画,感情这要拿去科举考试,那都是文状元的水平了,小姐这也太谦虚了吧! “小姐,您这锦鲤画的栩栩如生,简直就是大师的水平!” “哎呀,你是不知道,要是被师父知道我画成这样,该罚我倒立四个时辰了。” “为什么啊?”杏儿一脸不解,都画成这样了还要罚? 灵玦摆了摆手道:“你不懂,师父是个精益求精之人,从小对我也是。” “那小姐的师父一定很厉害吧。” 灵玦摸了摸下巴,道:“厉不厉害我不知道,不过脾气很大就对了。” “那小姐的师父是谁啊?” “额,大家都称呼师父为什么老祖,我也忘了,总之是个世外高人。” “杏儿之前听大家说过,没有放在心上,原来小姐的师父真的是世外高人啊!” 见她大惊小怪的样子,灵玦有些无奈,心想师父才不是什么世外高人,就是脾气古怪的老太婆罢了,不过还是挺想那个老太婆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去看看她。 再后来的一段时间里,杏儿算是真正见识了什么叫做世外高人的徒弟,她发现灵玦不但不但能书会画,而且还精通医理天文,就连兵法八卦也造诣颇高,才女或许已经不能用来形容她了。 入夜之后,灵玦找个借口早早的睡了,等下人没动静之后,偷偷的拿出哨子,试探性的吹了一声,然后屏住呼吸,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暗卫听见哨子的声音就会出现。 果不其然,没等她吹第二声,桌上的火苗就动了一下,然后房间里就凭空出现一个黑衣人。 看见暗卫,她一脸惊喜的从被子里跳出来,一把扑到他身边,拽着暗卫的胳膊检查他的伤势,一边检查一边问:“你的伤怎么样了。” 男女授受不亲,暗卫退后一步,毕恭毕敬的回答道:“已经好了。” “是谁伤的你,如我我没猜错你的武功应该是极高的。” 暗卫自然不会说是白斋的人,便回答:“不知。” 灵玦也没多想,道:“不过你以后可要小心了,要保护好自己。”她的眼睛像泉水一样干净轻灵,声音糯糯的十分好听,暗卫竟有些脸红了。 “谢公主关心。” “不用唤我公主,既然你是姐姐的人,自小陪伴姐姐,我便也拿你当亲人。” 听她这样说,暗卫毫无情绪的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就连绷直的身体也微微的松动了些。 “不知公主召唤属下,所谓何事?” 灵玦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回答说:“你能带我出去么?” “怎么,公主要离开?”暗卫突然很紧张。 她连忙否认道:“不是,不是,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让你带我去找个人。” “宸王?”暗卫一下便猜到她的意图,不要看他们像是没有七情六欲的木头,可作为一名合格的暗卫,智商只要非常高的,察言观色,能够敏锐的预知危险。 灵玦有些害羞的点了点头,道:“没错,我们许多日不见,我想着以你的武功应该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带我离开将军府,然后再将我送回来。” 见她一脸哀求,暗卫木讷的点了点头,然后带着她从窗户离开了将军府。飞跃在都城的上空,俯视着窗子里透出来的点点烛火,夜晚的都城静谧而又温暖,像是睡着了的婴儿一般。 远远的便看见了王府最为标志的阁楼,也正是慕容宸的寝殿。阁楼灯火通明,看样子他还没睡。 来到阁楼的走廊上,暗卫将她放下,然后小声叮嘱道:“两个时辰后属下来接公主。” “嗯,谢谢你。”她话音刚落,暗卫便消失了,他穿着夜行衣就像是夜幕的宠儿,随时随地的隐没自己。 灵玦蹑手蹑脚的沿着栏杆饶了一圈,来到阁楼的正门,伸手敲了敲,然后调皮的躲到一边。 慕容宸正在看书,听见敲门声一开始觉得是幻觉,可又接连响起,他这才意识到外面有人。可是阁楼都是从内部上去的,正门不过是平时放风所用,此时谁又会在敲门? 他怀着好奇走过去,并且随手抽了床头挂着的宝剑,若是什么刺客他便不由分说的来上一剑。 敲门声再次响起,有些迫不及待的意思,他伸手将门打开,却并未看见任何人影,便走出房间来到栏杆处,看了四周还是没人,可刚一转身就看见灵玦在对他做鬼脸。 “玦儿!”他欣喜的将剑丢到一边,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灵玦也紧紧的将她抱着,在外面吹了好一会冷风的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取暖。 好一会之后,慕容宸才将她放开,好奇道:“玦儿怎么会在这?” “你猜。”她古灵精怪的,一直在笑,眼睛眯着月牙的形状,像是一朵快乐的小雏菊。 第三百八十章:月夜相会 慕容宸习惯性的刮了刮她的鼻子,说:“我还真猜不到,是哪位好心人将玦儿送到我的身边。” “哈哈哈,是我的守护神。”她神秘兮兮的,不过在她看来暗卫就是她的守护神,自从知道暗卫的存在后,她的胆子都大了不少呢。 慕容宸捏了捏她的脸,将她拉到房间里,迫不及待的将她抵在墙上。这么多日不见,真是想死他了! 灵玦笑的明媚,双手环在他的脖子上,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下,然后道:“我只有两个时辰的时间,一会还要还要回去。” 她话音未落就被慕容宸一把抱起来,他力气很大,又十分高大,在他怀里的灵玦显得十分娇小柔弱。 “时间紧,任务重,为夫便不客气了!”他嘴角带着邪魅的笑,撩拨人心。 灵玦习惯性的勾住他的脖子,撒娇道:“可是今天不行哦。” “怎么了?”他停下动作,有些不解。 “那个。”灵玦有些难为情的解释。 无奈,只见慕容宸长啸一声,停下手上的动作,邪魅的笑化作无奈和宠溺,憋住心里的小野兽,改换了个姿势将她拥在怀里。见他这般,灵玦觉得十分好笑,还故意在他胸口蹭来蹭去,故意撩拨他难受。 慕容宸一把揪住怀里不安分的小野猫,威胁道:“要是再不老实,为夫可不保证你是安全的。” “我才不怕,你不敢,哈哈哈。”灵玦故意扯开他的衣服,真人演绎什么叫做磨人的小妖精。慕容宸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任由她蹂躏,嘴角却始终带着宠溺的笑意。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两个时辰一眨眼就到了,灵玦整理好衣服与他拜别。 “宸,我要走了。” 慕容宸走下床,恋恋不舍的拉着她的手,最后一次将她拥入怀中,呢喃着:“不走了,好不好?” “不行啊,我和人家都约定好了,再说若是回去迟了,会被叶轩发现的。” 不说还好,一提到叶轩,慕容宸就恨的咬牙切齿,让他饱受相思之苦,也不知算哪门子好兄弟! “好了,我走了。” 灵玦匆匆忙忙的与她拜别,迫不及待的打开门走出去,慕容宸跟在后面,还没来得及提醒她小心,就发现她跟着一个黑衣人飞入了夜色一种,空荡荡的感觉瞬间将他包裹。 他不想再过这样相思的日子了,必须要让灵玦名正言顺的回到自己身边! “宸王求见!”总管公公前来禀报。 皇上放开肖妃,整理了衣服,正坐端问道:“让他进来。” 慕容宸进门的时候正好与肖妃擦肩而过,只见她高昂着头,看也不看肖若一眼,更别说行礼了。肖若有些畏惧他,不自觉加快了脚步离开。 “宸儿怎么来了?”皇上悠闲道。 看着红光满面的父皇,再想到狼狈失势的母亲,慕容宸的脸色阴沉了些,果然应了那句帝王无情的话。 “儿臣参见父皇,回父皇,儿臣想要请求父皇一件事。” “什么事,且说说看。” “儿臣想要接灵玦回府。” 皇上怔了怔,然后又恢复高高在上,悠闲自在的模样,问:“你凭什么接灵玦回府,当初是你放弃了她。” “回父皇,当初儿臣不过是缓兵之计,从始至终儿臣都没有想过要放弃她。”他字字铿锵,决心已经十分明显了。 “好一个缓兵之计,当真幼稚!” 听皇上温怒的语气,慕容宸内心疑惑,不明白父皇为什么这样说。“儿臣不明白父皇的意思。” “因为不明白,所以幼稚!” “还请父皇言明。” 皇上拍了拍椅子,换做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道:“在感情之中,没有缓兵之计。” “儿臣还是不明白父皇的意思。” “朕的意思是,你既然放弃了灵玦,说明你们的缘分就已经尽了。” “父皇,儿臣对灵玦的心意从不曾改变,再说父皇也是支持我们在一起的,不是吗?”他有些慌了。 “朕是支持你们在一起没错,不过当初的选择辜负了灵玦对你的感情,自古破镜难以重圆,朕看你们还是各自安好吧。”其实他这样说不过是故意为难慕容宸,想要看看他什么反应,想当年他也是想用缓兵之计,可灵玦的母亲却直接放弃了他,如今换做自己的儿子,显然运气要比他好,因为灵玦还愿意给他机会。 “儿臣是不会放弃灵玦的!”说这话的同时慕容宸好似下了什么决心,眼神变的冷漠许多。 皇上看着他挑了挑眉,故作不屑的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父皇难道非要拆散儿臣和灵玦吗?”此时他看皇上的目光已经流露出了恨意,恨他拆散自己和灵玦,恨得他对母亲那么的绝情。 皇上长长的舒了口气,反问:“倘若朕不不拆散你们,你们就能走到一起吗?” “儿臣保证一定能。” “哼,幼稚,以你幼稚的心性如何给心爱的女人幸福?” 从慕容宸的表情能看出他怒了,因为他不想自己对灵玦的感情被否认,更不能接受幼稚两个字。 皇上看出他的怒意,便又开口道:“你口口声声说要给灵玦幸福,可当危机来临的时候连保护他的能力都没有,而且朕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的母亲和侧妃容不下她。” 其实皇上这样说,看似是让慕容宸知难而退,实际上却是让他看清楚问题的本质与要害,引导他将问题解决了。只有这样,他才能无忧无虑的和灵玦在一起。 提及炼玉柔,慕容宸皱起了眉头,他也不想拖延下去了,他不爱玉柔,更不能给她一个丈夫应该给的,当初也不应该因为一个承诺而误了她的终身。 “父皇,儿臣要与玉柔合离。” 皇上突然笑了,直摇头道:“宸儿啊,你还是想一出是一出,玉柔是你的侧妃,与她合离这件事她知道吗?” “儿臣会和她说的,还请父皇应允。” “那就等你说服她之后再来找朕,真是一地鸡毛!”皇上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其实他最想看到的是慕容宸不顾一切的保下灵玦,誓死也要和她在一起,这样便也算弥补了他当年的遗憾,只可惜。 第三百八十一章:有了身孕 慕容宸原是坚定而来,一心想要将灵玦接回府,可没想到被皇上一通数落,颓丧而归。不过他觉得父皇说的太对了,现在的他连保护灵玦的能力都没有,作为男人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无法保全,真的太失败! 所以,他要变强,不能再像过去一样,凭着身份和母族的关系,这些都是虚的,虽然能帮助他,但也能控制他。 他刚回府,炼玉柔便迎了上来,像是等了很久的样子。今日的炼玉柔穿了一袭桃红色广袖绫罗翡翠流仙裙,人面桃花,身段气质也都是极好的,抛开别的,她倒也算是个娇俏的美人。又因为是柔然人,眉宇之间带着一丝异域风情,让人过目不忘。 慕容宸下意识的避开炼玉柔的攀附,背着手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冷声问:“有什么事吗?” 炼玉柔露出一个幸福的微笑,手下一时摸了摸小腹的位置,眼见下人都在,欲言又止的。“宸,去我那说吧。” 见她难得的温柔,慕容宸便也应允了,同她一起去了寝殿,正好他也有些事要说。 进了房间,炼玉柔张罗着下人沏茶,慕容宸便也大方的坐了下来,其实他心中还是愧疚的,毕竟合离的话是他对不起她。 “宸,你有什么话对我说啊?”炼玉柔问道,今日的她格外的温柔,也格外的开心。 慕容宸看她满脸笑容,有些说不出口,便反问:“你有什么事要同我说?” 炼玉柔娇柔一笑道:“宸,我有喜了。” 她话音还没落,慕容宸手上的茶杯差点打翻出去,只见他表情凝重面色苍白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一样。 见状,炼玉柔走到他面前拉起他的手,道:“我们有孩子了。” 他看着炼玉柔的肚子,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细细想来定是母亲给他下药那次,这也太凑巧了!他连忙抽回手,冷声道:“什么时候的事?” “大夫说才一个多月,发现的比较早。” 慕容宸深吸口气,算了日期自然是对上了,那么说这个孩子真的是他的。怎么会这样,正要准备合离,如今有了孩子该如何是好! 见他表情从始至终都没有丝毫的惊喜,炼玉柔眼中的笑意慢慢慢慢冷却,轻声问道:“你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 慕容宸下意识的回答说:“没错。”他是不想要这个孩子,一点没错! “为什么?”炼玉柔眼中划过一丝受伤,这个孩子是她千方百计才求来的,本以为有了孩子,慕容宸就会回到她身边,就算心不在至少人不会走,可没想到他居然不想要这个孩子,这么无情。 慕容宸抬头看了看她,见她情绪失落,便又改口道:“既然怀孕了,便好好休息。”他不是不负责任的人,既然这个孩子是他的,那么该负的责任他是会负的。 见他敷衍无情,炼玉柔拦住他不让走,追问:“你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确实来的不是时候。”他如实回答,有些话说清楚比较好。 “不是时候?你是可是孩子的父亲,你居然觉得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是因为不是灵玦的,对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好好休息吧。” “站住!今天你若不将话说清楚,就别想离开!”炼玉柔又愤怒又伤心,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个女人,会有期待,也会有脆弱,对于一个怀孕的女人来说,丈夫的漠视便是最沉重的打击。 慕容宸十分作难,他自然是关心炼玉柔的,见她难过心里也不好受,可作为一个男人和自己不爱的女人有了孩子,真的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玉柔你现在怀孕了,不要发这么大的脾气,将身体养好。”他语气温柔了许多。 见他服软,炼玉柔自然也软了下来,从背后抱住他的腰,神情脆弱的说:“宸,好好待我和孩子,好吗?” 此时的她七分真情,三分假意,想要借此机会用孩子留住慕容宸的心,就算留不住至少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冷落她。不得不说这个孩子来的真是时候,她知道慕容宸是个负责人的男人,有了孩子她在府中的位置就更加稳了,而且这对灵玦来说是个致命的打击。 她就不信等孩子出生后,他们一家三口名正言顺,那个时候灵玦还是孑然一人,没名没分,还怎么和她争。 慕容宸心里乱糟糟的,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如今有了孩子若是再合离,那他就成了抛妻弃子的罪人。而且玉柔一个人带着孩子,又让她日后怎么生活? 见他不说话,炼玉柔自然摸的清他的心思,嘴角闪过得逞的笑意,凭着孩子她的位置稳了。 宁容闻风前来,听说炼玉柔怀孕了,她便笑的抿不上嘴,要知道在皇家子嗣越多也就越兴旺,更何况慕容宸将来要是做皇上的人,也就意味着未来的小储君也有了。 许久不见,母亲两人相见气氛还是有些尴尬,慕容宸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回想起父皇和他说的那些,父皇比他要明白的多。阻碍他和灵玦在一起的从来就不是身份,而是自己的母亲。 之前母亲还会因为灵玦能稳固自己的地位容忍她的存在,如今发生那样的事情之后,母亲根本不会允许她的存在。 见慕容宸杵在一边不说话,宁容干咳了咳,一副命令的口吻:“宸儿,如今玉柔有了身孕,你可要时常陪着她,这女人在怀孕的初期是十分脆弱的!” 慕容宸不想与她争辩,便点头应允了,至于陪不陪那都是后话了。 宁容又拉过炼玉柔,满脸爱惜的叮嘱道:“玉柔啊,你一定要注意身体,这个女人有了孩子之后一定要小心,尤其是那你之前打打杀杀的。” 第三百八十二章:物极必反 “玉柔知道了,谢谢母亲关心。” 宁容咧嘴笑道:“什么谢不谢的,你可是我的好儿媳!”然后又转脸对慕容宸道:“如今玉柔已经怀孕了,你去禀报皇上将她扶正,回头生下来的正好是嫡长子。” 听闻扶正,炼玉柔屏住呼吸,满脸期待的看着慕容宸,这可是她一直想的啊,原本想通过别的法子实现,如今有了孩子倒不用费事了。加上如今正妃之位空悬,名正言顺。 面对两个女人期待的目光,慕容宸叹了口气,声音微弱但却异常坚定的回答道:“正妃之位是灵玦的。” 什么!宁容立刻嚷嚷道:“你这是说什么胡话呢!灵玦她是北辰公主,已经被废,难道正妃的名号你要为她保留一辈子吗!”她也真是被气死了,两人藕断丝连也就算了,居然连正妃的位置还要给那个臭丫头留着,简直岂有此理! 炼玉柔努力保持镇定,她知道这件事慕容宸不会这么容易就答应,需要过程和时间。只见她拉住暴露的宁容,安抚道:“母亲息怒,宸不是那个意思。” “本宫看他就是对那个臭丫头念念不忘,和他父皇一样!那对母女简直就是狐媚子!”宁容口不择言,自从被废之后她的脾气非常大,经常因为一些小事就发怒,口中言语也十分污秽。 “母亲你在说什么!”慕容宸连忙阻止,可一旁的炼玉柔却听得清楚,将宁容的话深深的记在脑海里。 宁容直接扇了慕容宸一巴掌,怒骂道:“你个不争气的东西,真是白费了本宫对你的期望,因为一个女人如此丧志!” 面对这些污言秽语,慕容宸十分心痛,转身离去。那可是一直将他捧在手心百般疼爱的母后啊,怎么如今变得这般不讲理。 炼玉柔拉着宁容,劝慰道:“母亲您冷静一下。” 宁容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经过这么一闹脑袋嗡嗡发涨,真是气死她了。 “母亲喝口茶水,消消气。”炼玉柔柔声细语的侍奉着。 “玉柔,你刚才就不应该拦着本宫。” “母亲,物极必反,您不该这样对宸。” “你也不听他说的什么话,本宫从小对他百般疼爱,如今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几次三番的与我顶撞,本宫怎么能不生气?” 炼玉柔眼中闪过精光,试探的问:“母亲,方才您说灵玦母女是狐媚子,宸有和皇上一样,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原本还愤怒的宁容目光一紧,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连忙掩饰道:“没什么,本宫一时情急有些口不择言。” “是吗?”炼玉柔故作拖长音调,故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宁容疼惜她肚子里的孩子,也知道她本就精明,掩饰怕是过不去了,便解释道:“都是些陈年往事,不说也罢。” 炼玉柔道:“有些陈年往事可是对付人灵玦的好法子。” 宁容犹豫了一番,权衡利弊,心想若是玉柔真的能为宸儿扫除灵玦这个祸害,告诉她也没有什么,毕竟都是自己人。 炼玉柔撒娇似的推了推她的身子,道:“母亲你就和玉柔说说呗,想必你也不忍心看玉柔肚子里的孩子不安心吧。” 提及孩子,宁容根本没有理由拒绝,如今她的心可都在这个孩子身上呢!“好,那本宫便与你说说。” 炼玉柔得逞一笑:“母亲快说。” 宁容将当今东霓皇上与灵玦母后的事,以及后来发生的一些事全都和炼玉柔交代的清清楚楚。得知这些之后,炼玉柔惊讶之余心中奸计丛生,也终于明白皇上为什么这么疼爱灵玦了,原来是爱屋及乌。 刚说完宁容便迫不及待的喝了口茶,费了不少口舌,她又不放心的叮嘱道:“这件事千万不能对别人说!” “放心吧,玉柔不会对任何人说的。”才怪! “既然你都知道真相了,那么可有什么对付灵玦的法子?” 炼玉柔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道:“那么灵玦的母后真的死了吗?” 宁容不屑一顾道:“当然死了,红颜薄命。”言语之中带着幸灾乐祸的意思,随即又补充道:“如今肖若那个狐媚子性子倒是与她有几分相似,怪不得得皇上宠爱。” “那依母亲的意思,皇上至今还对她念念不忘?” “可不是,你是不知道皇上的寝宫后殿为她设了一个多么隆重的灵堂,之前本宫无意闯入,为此皇上还惩罚了本宫。” 炼玉柔冷笑,心想无情无义的皇上居然还有这么痴情的一面。“母亲可见过她的样貌?” “自然是见过,不过玉柔你问这些做什么?” “啊,没什么,就是好奇问问。” 宁容将双手端在胸前,一副不甘心的语气说:“皇上的御书房里没少藏那个女人的画像!灵玦那个臭丫头也是像极了她!”女人都是嫉妒心强的,她自然也不例外。 炼玉柔暗自欣喜,既然御书房里面就有那个女人的画像,今夜她便让人盗来。她倒要看看那个让皇上朝思暮想的女人长什么样,是不是苏婆婆在百花殿看见的那个女人。 一股欣喜在她的内心腾升,她有种水落石出的预感,觉得百花殿里的那个女人就是当年的北辰皇后。倘若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就意味着她手上又有了打败赫连羽的砝码,而且是最为致命的。 “玉柔你在笑什么呢?”宁容不解的看着她问。 “没,没什么,玉柔是想到如何对付灵玦的法子了。” “是吗,说来听听。” “母亲稍安勿躁,就等着看好戏吧。” “玉柔啊玉柔,从小本宫便喜欢你,有胆有识,聪明有谋略,宸儿有你真是天大的福气。” “多谢母后夸奖,不过母后也要帮助玉柔才是,毕竟宸现在还被灵玦迷惑着。” “那是自然,有什么需要本宫配合的尽管开口。” 第三百八十三章:与之偕老 炼玉柔派人潜入皇宫,趁着皇上不再御书房的空档潜入御书房,寻找灵玦母后的画像。 待人将画呈上来的时候,炼玉柔迫不及待的打开,然后随口问了句:“时间这么短便回来了,皇上将画放在什么地方?” “回宫主,御书房整整一排书架上放的都是,而且全部出自当今皇上之手。” 一整排书架?炼玉柔微微吃惊,心想皇上对那个女人还真是用情至深,居然亲手为她画了这么多的画像。说罢她推动卷轴,画轴扑簌落下,只见画中一位白衣胜雪的女子,身姿袅娜,仪态蹁跹,容貌倾城....... 她对着画愣了会,看着画中女子的眼眉,竟真的与灵玦有着几分相似,不过气质却更像赫连羽。不愧是母女,长得也太像了! 苏婆婆连忙凑过来,看清画中样貌之后,眼神更加坚定了。“没错,老奴看见的女人就是画中人!” 虽然画中的女子只有十七八岁,可一人的气质风骨却不会随着年龄的改变有多大的变化,画中的女人就是藏在百花殿的那个女人! 炼玉柔的表情由惊叹到嫉妒到扭曲,然后转化为得意的奸笑,太好了,真的连老天都在帮她! 苏婆婆接过下属手中的另一幅画,打开之后,再次确认道:“没错,就是她!” “哈哈哈!赫连羽啊赫连羽,人算不如天算,你怕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老天给你开了这么一个玩笑吧!” 苏婆婆也是一脸奸笑,有了北辰先皇后做人质,柔然想要崛起有多了几分胜算。真是连老天都帮着柔然复国呢! 啊欠!啊欠....... 赫连羽站在走廊里一连打了好几个啊欠,容枫从房间里面走出来,拿着披风给她披上,柔声道:“天凉了,注意保暖。”说完就势从背后拥住她。 这几日阴雨连绵,人也倦了,雨水沿着屋檐流下,令人莫名的慵懒。她靠着容枫的胸膛,缓缓的闭上眼睛,道:“北辰的天总是凉的快一些。” “可是又想灵玦了?” “哎,她迟迟没有将信交给东霓皇帝,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容枫将她拥的更紧了些,轻问:“什么信?” “北辰与东霓的联姻信。” 容枫一脸惊讶,再次确认道:“小羽同意两国联姻?” “我并非同意两国联姻,不过是不想看见她过得不好罢了。” “如此这番,我算是越来越看明白你了。” “哦?”她缓缓转过身不解的看着容枫,未施粉黛的她带着一股兰草的幽美安静。 容枫轻抚她的眼眉,嘴角带着笑意,回答说:“你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她不禁轻笑,回答说:“你是第一个这样评价我的人。” “那是别人不够了解小羽。” “或许吧。” 她转过身重新靠在他的怀里,安静的听着雨声,觉得心无比的安定,前所未有的从容,而这些都是容枫给她的。 “在我之前,你可有过心仪的女子?” “小羽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好奇。”想来好奇,也是因为上了心。 容枫摇了摇头:“没有,小羽呢?” 听他问自己,赫连羽的身子明显怔了一下,而后轻声的回答说:“有过。” “那小羽现在还想着吗?” 她闭上眼睛,仔细的思考了容枫的这个问题,良久之后才缓缓开口道:“感觉已经放下了。”加上感觉两个字也是源于不确定吧,主要她爱叶轩爱的太久了,从爱到恨再到不恨,其中这么多的感情交融,就连她也分辨不清了。 容枫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落寞,回想起在东霓与叶轩相见,很显然叶轩并没有忘记她,应该说就没打算忘记她,不然也不会一直不娶妻。 她轻轻的叹息声伴随着雨滴落下,其实她有些后悔,不应该同容枫提及这些,可却又毫不避讳,在她的内心深处是期待容枫知道的。就比如森林中受伤的小兽,愿意对自己信任的小兽展示自己的伤口一般。 “容枫?”过了许久她试探性的轻唤。 “怎么了?”他温润磁性的嗓音立刻回应。 “你在意么?” “在意。” “可你还没问我在意什么。” “在意你心中的那个人。”他明白她所有的欲言又止,明白所有的神情,明白所有的沉默。 “都过去了。” 容枫将她抱紧了些,道:“是因为我?”他想知道在她心中自己是否已经哟了位置,占了多大的位置。 赫连羽沉默了许久,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如今她的脑海里或许已经不能对爱给出一个完整的正确的定义,但她知道自己依赖他,就连对叶轩也不曾如此依赖,有他在会莫名的安心。 “羽儿,我在你心里占了多大的位置?”他追问道,偏偏此刻他又看不清了。 她还是在沉默,不知道如何去表达,许久才开口道:“我也不知道。”这么多年她早已感情迟钝,若不是容枫温柔贴心,她也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和一个男人相处。 “那要是我和他相比,谁重要?”没想到男人也会如此热衷于二选一,或许这是证明自己重要性最直截了当的方法了吧。 容枫,叶轩,赫连羽再次沉默,她和叶轩是不可能的,抛开现实感情上也是不可能的,因为有些时候爱的深伤的也深,那些伤口不会因为两人在一起而愈合,反而会恶化。而容枫就像温和神奇的草药,不经意的伏在了伤口上,却难以愈合的伤口痊愈了。 “我......”她犹豫了。 容枫眼中的失落变成了一大片,落寞的说:“是他,对不对?”说完他放开了她的身子,默默的退后一步。 没有了他的温度,赫连羽感到一丝凉意,连忙转过身去下意识环住他的腰,去贴着他的胸口。“不要走。” 容枫没有再动,而是任由她抱着,爱到深处再大度的人也是自私的,不满足霸占着她的人,就连心也要。 良久,良久,赫连羽才从他怀里退出,抬头看着他的眸子,很轻声的说:“我想与你白头偕老。” 第三百八十四章:冰释前嫌 当一个百毒不侵、坚硬无比的人变得柔软,那么一定是因为爱。 叶轩像往常一样在花园里看书垂钓,卸了兵权的日子越发的悠闲起来,而他似乎也厌倦了朝堂的尔虞我诈,除了厌倦也更加的不屑。 一直以来他都把家族的荣耀当做使命,不断用功绩战绩来维持荣耀的传承,可现在却发现并没有什么意义。伴君如伴虎,所谓的荣耀地位不过是皇帝的手段,自古帝王多薄情,功臣又有几个是善终的? 下人前来禀报:“将军,宸王爷来了。” 叶轩放下手中的书,面无表情的说:“让他进来吧。” “是!” 没过一会慕容宸便来了,今日的他穿了一袭紫黄相间的袍子,他的衣服素来都是这些颜色高贵的,寻常老百姓是不敢轻易穿这些象征皇室身份颜色的。头上的金冠灿灿生辉,贵气十足,往那一站便知道是背景强硬的富家贵公子。 这是他们自宁容下毒风波后第一私下见面,慕容宸还有些不好意思,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母亲有错在先。 “又在垂钓?”他先开口,故意找话题。 叶轩深吸口气没看他,回答说:“上次的事我不想看见第二次。” “不会,我保证。” “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要不要送灵玦回北辰。” “什么,我不同意!”慕容宸急眼了,叶轩不动声色的看了看他,他又冷静下来,好言好语的说:“我不会让玦儿离开我的。” 叶轩没接话,两人便这样沉默了很久,最后他才开口道:“倘若你再让她受到伤害,我便将她送回北辰。” 慕容宸松了口气,道:“我会保护好她。”说着心中却烦躁起来,故意没将玉柔怀孕的事说出来,他怕叶轩知道后会立刻将灵玦送走。 叶轩轻叹口气,神情有些忧郁,兄弟两人之间的话突然变少了,相对沉默不免有些尴尬。 “我能去看看她吗?”慕容宸征求他的同意,毕竟这是在将军府。 “嗯。”叶轩又恢复了惜字如金的高冷状态。 瞥了眼他的冰块脸,慕容宸忍不住打寒颤,连忙朝着灵玦的小院去了。 此时,灵玦正在院子里与杏儿做投射的游戏,就是面前放着一个花瓶,然后蒙着眼睛将石子投进去。只见她被蒙着眼睛,不停的将石子投射出去,而那些石子全都准确无误的落入花瓶中,惹得下人们拍手叫绝。 慕容宸进来正好看见这一幕,眼见灵玦被蒙着双眼都能将石子准确的投入花瓶之中,就连他自己也做不到。他心里突然腾升一股危机感,感觉此时的灵玦就像是幼小的雄鹰,有天赋有能力,可自己却还没意识到,所以才能乖乖的待在他身边,倘若有一天她拥有了搏击长空的力量,会不会轻而易举的就离开他了? 待将手中的石子投完,灵玦拉下蒙着眼睛的帕子,蹦蹦跳跳一脸惊喜,然后对着丫鬟们说:“全中,你们都输了!” 看着她单纯无邪的笑容,慕容宸心里的空洞越来越大,有一种马上就要失去她的错觉,情不自禁的走到她的面前。 “宸?”看见他,灵玦自然又惊又喜,若不是碍于有人在场,定会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杏儿连忙对着别的丫鬟使了眼色,大家纷纷退出院子,临走前不忘将院门也给严严实实的带上。 见状,灵玦露出一抹狡黠的的笑,然后扑到慕容宸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感觉自己被她紧紧抱着,慕容宸才找回一丝安心,反手也将她抱住,宽大的衣袖像个小被子一样盖在她身上,显得她格外娇小。 “好想你,”灵玦在他怀里撒娇道。 感受着她的撒娇和思恋,慕容宸才真正的回过神,露出满足的笑意,回答说:“我也好想玦儿。”可说这话的时候玉柔的话又在他脑海浮现。 灵玦从他怀里退出,见他皱着眉头,便垫着脚抚上他的眉心,道:“怎么学会皱眉了。”印象中父亲总爱皱眉。 慕容宸习惯性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掩饰道:“没什么,太想你了。” 她幸福的笑了,两个可爱的酒窝,笑的像蜜糖一样甜,然后拉着他坐下,然后拿起桌上的一本书翻给他看。 “这是什么?” “你看这句: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念完又是一个甜甜的笑。 慕容宸看着她的笑有些痴了,口中重复着‘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句话,其实这些日子以来,这句话算是深有体会。 “宸,你觉得这句话如何?” “玦儿是想说我们会长长久久。” “没错,虽然我们现在不能日日相见,可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自古以来能够被传送的感情总是要历经风雨磨难的,所以我们也不例外。” 慕容宸将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像个孩子一样将脑袋靠在她的身上,用力的点了点头:“玦儿说的没错,总是要历经一些风雨的。” “所以,我们一定会白头偕老的,对吗?” “嗯。”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灵玦笑的十分幸福,环着他的脖子与他依偎着。这样的场景,才子佳人,看了真是羡煞旁人。 自从怀孕之后,炼玉柔的状态不是很好,因为强烈的孕后反应,折磨的她十分憔悴。作为女人在这个时候自然希望自己心爱的男人在身边,可慕容宸却经常不在府中,即便是在对她也十分敷衍,故意躲着。 加上怀孕的女人总是容易多想,为此她真的非常伤心,对慕容宸的爱一部分渐渐转化为恨。恨他的不负责任,恨他的绝情! 宁容倒这个做婆婆的却十分尽职,之前都是炼玉柔给他早晚请安,如今她却早晚往炼玉柔的院子跑,感情身份都反过来了。 见她闷闷不乐的样子,宁容万分关切道:“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第三百八十五章:妥协和解 “整个人都不舒服。”炼玉柔没给好脸色,仗着肚子里的孩子,她越来越不给宁容面子了。 不过宁容也不放在心上,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孙子孙子,若是玉柔能顺利生下男孩,那便意味着是东霓的长皇孙,意义非同小可。 “玉柔啊,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就和母亲说,母亲都给你办到。” 炼玉柔灵机一动,心想这可是你说的,道:“母亲,我是想让宸多来陪陪,自从知道我怀孕之后,他来的次数寥寥无几,而且来了就走,对我十分冷淡。” 提及慕容宸,宁容后悔夸海口了,她这个儿子啊现在已经不听她的话了,别的事她还能搞定,至于这个儿子还真不能打包票。 “母亲!您就劝劝宸吧,如今我已经有了孩子,咱们一家人其乐融融不好吗?” 宁容叹了口气,心想当然好!可她这个儿子对灵玦就像是着了魔一样,为了那个臭丫头不惜和自己闹翻,她也是黔驴技穷了啊。 “玉柔啊,我会好好说他的,你别伤心。” “怎么能不伤心,府中的下人都和我说了,他这些日子日日都去将军府,我看要不了多久,灵玦也要带着孩子回来了。” “不会的,不要胡思乱想,不管怎么说你肚子里的都是长子,等将你位分扶正,那便是嫡长子,也是咱们北辰未来的皇帝!” 听宁容这样说,炼玉柔总归是冷静了些,毕竟宁容可是有着十几年宫斗经验的废后,不管怎么说对于男人的把控总比她强,更是深谙子嗣之道。 “可不论怎么说,母亲还是要想想办法啊。”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反正她现在是不会正面出手的,既然宁容稀罕她肚子里的孩子,自然要帮她出谋出力。 宁容仔细思考了一番,道:“你可知道宸儿与灵玦之间有什么误会矛盾,这件事或许可以换个方式从灵玦身上下手。” “又是灵玦,母亲该不会又要像上次那样下毒?” “当然不是,之前是我糊涂了,有些激进,现在想要拆散她们最好从源头上入手。” “母亲的意思是让他们产生间隙。” “没错,我算是明白了,依宸儿的性子越是来硬的越适得其反,倒不如从灵玦入手,她性格单纯极其容易被闪动。” 炼玉柔眼中闪过精光,心想姜果然还是老的辣,那么她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了。为了自己的孙子,宁容智商到底是在线了,恢复了之前精明的宫斗做派,不再是泼妇的模样。 母子两人冷战许多日后,宁容找了个天气晴朗的好日子,亲手下厨熬制了慕容宸从小到大最爱吃的南瓜杏仁露,亲自端去了书房。看见她,慕容宸没什么好脸色,倒不是故意摆脸色,而是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她。 “宸儿,母亲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南瓜杏仁露,快尝尝。”宁容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如此,慕容宸内心自然是动容的,到底是母子,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辛苦母亲了。”他礼貌性的回答,觉得过于亲昵有些别扭,但又不能过于冷淡。 宁容走到他身边,用帕子给他擦了擦脸,柔声细语的说:“最近母亲犯了些错误,事后想想十分后悔。” 听她这样说,慕容宸心中十分惊讶,心想这还是自己那个高高在上的母后大人吗,居然也有和自己道歉认错的时候。 “过去的事便过去了,母亲不必放在心上。” 宁容故作忧伤的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儿啊,母亲承认自己因为失去了后位,脾气变的很不好,很多时候很不讲理,事后想想我也很后悔,所以你就别怪母亲了,好吗?” 慕容宸连忙起身扶着她坐下,自责道:“母亲说的这是哪话,儿子没有怪过您。”他是极其孝顺的。 “宸儿,其实母亲是个有野心的女人,所以才会一时接受不了身份的变化,也希望你能够成为北辰未来的皇帝,为母亲争口气,你明白吗?” “儿臣明白,也请母亲放心,儿臣一定会凭借自己的实力成为未来的皇帝。” “一直以来,母亲都希望你身边能有个与你并肩作战的人,而灵玦她不谙世事,根本不是那个能够与你共享天下的人。” 既然谈到了灵玦,慕容宸也正想找个机会好好与宁容谈一谈,表明自己的心意,说服她接受宁容。 “母亲,宸儿也有话对您说,关于灵玦儿臣与她是两情相悦,这辈子是一定要与她在一起的。” 宁容安耐住怒意,露出慈祥的笑容,故作宽容的说:“母亲知道你对她的感情,所以想了许久,也愿意真正的接受她。” “真的?母亲说的是真心话?” “没错,之前是我对灵玦太苛刻了,想法也十分激进,做了一些伤害她的事,不过母亲以后不会这样了,你将她接回来吧。不过母亲有个条件。” 慕容宸喜出望外,问:“什么条件?” “母亲要你好好待玉柔,可以吗?” 他犹豫了一会,然后坚定的回答道:“好,只要母亲接受灵玦,我会好好待玉柔的。” “好,母亲会记住自己今天说的话,也希望宸儿能履行诺言。” 这算是缓兵之计吧,此时此刻将灵玦接回府,不碍乎是给两人制造误会。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容易另其胡思乱想的便是丈夫与别的女人有了孩子。不过慕容宸却不会想到这些,他最为急切的就是让灵玦彻彻底底的回到自己身边,因为他发现叶轩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支持他们在一起了。 与慕容宸达成协议只是第一步,只要灵玦回到王府,绝对让她有去无回,这可是宁容在炼玉柔面前许下的承诺。 得到宁容的认同后,慕容宸接着便去了皇宫,硬是在御书房外面跪了三个时辰,皇上才勉强松口,说是一切尊重灵玦的意愿,慕容宸又快马加鞭的去了将军府。 第三百八十六章:王妃回府 得知他要将灵玦接回府,叶轩直接大袖一挥不同意,她是不会让灵玦回到那个虎狼之地了。 慕容宸好声好气的说:“皇上已经同意了,而且我会保护好她。” “你对她的心意我明白,但是如今的王府绝不是一个好去处!” “那是我的女人,你凭什么不让我带走?”慕容宸温怒道。 叶轩毫不让步道:“她是你的女人没错,但你别忘了她的身份。” “我知道她是谁,就算你不我带她走,那也得问问玦儿自己的意思吧,你有什么权力将她留在你的府上?” 听说慕容宸来找叶轩吵架了,灵玦连忙领着杏儿来到前厅,只见两人面红耳赤正起劲。 只见灵玦跑过去吼道:“都住口!你们怎么又吵起来了?” 看见她慕容宸立刻不凶了,叶轩也缓和下来,两个大男人到底是被她给治住了。 慕容宸走到她身边,拉过她的手柔声问:“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你们是不是要打起来了?”她气呼呼的说。 叶轩舒了口气,道:“灵玦,他想将你接回王府,你可愿意?” 她愣了愣道:“宸,你要接我回府?” 慕容宸点头道:“没错,我要接你回府,那才是你的家。” “可......”她犹豫了下,回想起上次宁容送来的那碗毒药,仍然心有余悸,不过她是想回去的,做梦都想。 叶轩将她拉到一边,警告道:“你若是回去定会吃苦头。” 慕容宸又连忙将她拉回来,保证道:“不会的,我保证之前的事绝对不会发生。” 灵玦深溪口气,想到那个无时不刻不在保护着她的暗卫,然后走到叶轩身边悄悄的伏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叶轩的眉头有些松动,然后冷冷的丢下一句话便走了。 “好了,我可以跟你回去了。” “你和他说了什么?”慕容宸十分好奇,她是怎么说服叶轩那个冰块脸的,毕竟他都已经做好抢人的准备了。 灵玦朝他眨了眨眼道:“这是个秘密。” 当天她便收拾好了行礼,为了避人耳目,入夜后才和慕容宸一起乘坐马车离开。 慕容宸更是安排好了一切,她住的院子更是每天都有人打扫,就盼着她回来的这一天呢。 “回家的感觉真好!”她欣喜的像个孩子,就差手舞足蹈了。看着熟悉的院子,熟悉的房间,熟悉的花花草草,真的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终于回来了。 慕容宸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满眼都是她的身影,一颗漂浮的心总算是落下了,他的宝贝终于回到自己的身边了。 “玦儿。” “嗯?”灵玦欢快的转过身,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他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就是心里觉着高兴。” 灵玦扑过来,垫着脚环住他的脖子,一脸幸福的看着他说:“我心里也欢喜。” 他附身吻了吻她,然后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床上,然后紧紧的从背后拥住她,自言自语的说:“以后再也不要分离了。” 过了一会,灵玦转过身的时候,发现他竟然睡着了,而且睡得十分安心。她没忍心打扰,而是静静的看着他,这还是她第一次看他睡着后的样子,因为每次都是他看着她入眠。 原来那样英俊伟岸的一个人,睡着的时候也会像孩子一样轻柔,眉宇之间没有了霸气尊贵,只剩下好看的眼眉,睡着的他有着另一种让人心动的魔力。 慕容宸或许是真的太累了,很久没有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灵玦不在身边他总是觉得空荡荡的,没日没夜睡不好,很多时候即便是睡着了也会噩梦惊醒,梦见她离开自己了。 第二日天刚刚亮,慕容宸便醒了,发现自己正压着灵玦便连忙起身,生怕将她压坏了。 感觉到身上的动静,灵玦也缓缓的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着他问:“怎么了?” 看着天色还早,慕容宸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柔声道:“还早,再睡一会。” 她奶声奶气的抱住他,说:“你陪我。” “好~~”他一脸宠溺的陪她躺好,温柔的为她掖了掖被子,然后轻拍着她背。 实在是很困,但却又很贪恋此时的美好,灵玦软软糯糯的唤着他的名字,不停的在他身上蹭来蹭去,仿佛这样幸福感会加倍似的。 “宸,我要不要去给母亲请安?”她忽然清醒过来,一本正经的问。 慕容宸摇了摇头道:“不用,以后你就待在属于我们的小院子里,谁也不用见。” “可这样不好吧。” “放心,我已经和玉柔和母亲约法三章。” “约法三章?不是说母亲已经接受我了么?” “母亲是接受了,不过我还是担心你的安全,所以最好待在院子哪也不要去。”他之所以希望灵玦不要出去,还是不想让她知道玉柔怀孕的事,想着等过段时间一切稳定后再同她说。 灵玦听话的点了点头,其实她也不想去见宁容,更不想与炼玉柔有过多的接触,这样挺好的,正合她的心意。 等她睡着了之后,慕容宸便悄悄的起来了,来到院中让杏儿将所有伺候的下人都召集来。 “从今天开始,王妃回来了,尔等好生伺候!” “是,王爷。” “还有,谁也不许在王妃面前嚼舌根,更不允许同她说这个院子以外的任何事,尤其是和侧妃有关的!” “是,王爷!”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自然是明白慕容宸意思的。 慕容宸走了两步后,不放心便又折了回来,补充道:“违令者斩。” 大家吓得一哆嗦,牵涉性命谁也不敢多嘴了。 从灵玦那离开后,慕容宸去了炼玉柔的院子,他答应了宁容要好好待炼玉柔,至少在她怀孕的时候要关心她,既然答应了他就一定回去做。 下人已经准备好了早膳,他一来便吃了,见炼玉柔孕吐的厉害,他也于心不忍,没想到女人生孩子居然这么折磨人,真不忍心让灵玦也经历。 第三百八十七章:酸儿辣女 炼玉柔到底也算个强悍的女人,可偏偏被怀孕折磨的死去活来,原本好一些计划都没心思执行了,害的人事也没去做了。 苏婆婆故意递上酸果,贴心的提醒道:“郡主尝些酸果吧,您自从怀孕就特别爱吃酸的。” 看着那些青涩涩的果子,慕容宸觉得牙口都松动了,不明白这女人怀孕为什么喜欢吃酸的。 看见那些酸果,炼玉柔更加反胃了,捂着嘴说:“快拿走,我要吃辣的。” 苏婆婆脸色一僵,心想主儿也太不会说话了,当着王爷的面要吃辣的,不就相当于说自己怀的是个女孩吗! 慕容宸皱眉好奇道:“这酸的辣的有何门道?” 苏婆婆连忙笑着圆场:“酸儿辣女,昨晚郡主还朝着要吃酸的,怎么如今又改辣的,该不会是龙凤胎吧!” 听她这么一说,炼玉柔立刻意识到自己的愚蠢,连忙将那盘子酸果留了下来,忍住恶心塞了一个在嘴巴里面,道:“再去拿些辣的。” 慕容宸沉默,心想竟还有这么多的门道,不知道灵玦怀孕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也不知是喜欢酸的还是辣的。 用完早膳他便离开了,他每日都会来,但仅限于陪炼玉柔用个膳,然后小小的待上一会,其余的什么都不做。 他刚一走,炼玉柔便瞪了苏婆婆一眼,责备道:“怎么也不事先和我说?” “都是老奴的疏忽,老奴不过是想让王爷更加重视公主罢了。” “好了好了,不过你说的什么酸儿辣女可是真的?” “民间都是这样说的。” “那依照你的意思本宫怀的该不会是个女孩!” “这个老奴也不好说,虽然民间有这个说法,但也有喜辣最后生下男孩的。” 炼玉柔皱紧眉头,一脸不悦,心想好不容易有了孩子,若是个女孩岂不是白忙活了一场。 “公主稍安勿躁,如今距离世子落地时日尚早,即便真的是个女孩,老奴也有办法将她变成男孩。” “你的意思是偷梁换柱?” “没错,不过那得到最后一步,逼不得已的时候了。” 听苏婆婆这样说,炼玉柔心里倒是有了些打算,想来生男生女也是听天由命,倘若最后生下来的是个女孩,为了自己在府中的地位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苏婆婆又道:“不过在此之前公主一定要让所有人知道怀的是个世子才好。” “你放心,以后给本宫准备的食物多酸,不要辣。” “老奴遵命。” “这件事口风一定要紧,母亲在这些方面最有经验,一定要做得滴水不漏。” “还请公主放心。” “好,这几件事就交给你去做了,对了,尊主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没有,尊主派人查了赫连羽,但却迟迟没有动静。” “那个女人呢?” “尊主看的紧,老奴一时还无法将她带出无花谷。” “哎,也不着急,如今本宫有孕在身也不方便,这盘棋不怕久,但一定要万无一失。” 北辰皇宫内,赫连羽看着暗卫传回的信件,不禁松了口气,神情也变得轻快许多。 容枫走进来,见她心情似乎不错,便问:“遇上什么高兴事儿了?” 她将信放到一边,回答说:“也没什么,就是灵玦回王府了。” “动作还挺快,看来慕容宸对她倒是上心。” “确实让我意外,只是信中又说炼玉柔怀有身孕,灵玦还不知此事。” 容枫轻笑道:“想来慕容宸是想瞒着她,等事态稳定再坦白于她。” “只可惜了灵玦所想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好了,不去想那些了,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 “你倒是坦然。” “谁让我娶了个君呢。” “那你怕不怕本王将你休了,再去找别人?” “怕,害怕您后宫佳丽三千。” “哈哈哈,我是发现了你这个人“闷坏”的很。” 容枫雅痞雅痞的勾住她的下巴,邪魅的说:“还有更坏的,要不要试一试?” 正当两人调情呢,又一份密报传来,是有关于慕容枫的。看完之后,她不禁沉默了,原来慕容宸就是夜玠,而夜玠就是天煞阁的阁主。 “怎么了?”慕容枫明知故问,要知道这些消息可都是他故意让她查到的。 她摇了摇头,将信紧紧的攥在手里,仔细回想着与夜玠相识相处,悔恨自己的无知,居然不知道他就是东霓的慕容枫! 容枫拿过她手中的书信,从头到尾很认真的看了一遍,然后明知故问道:“这个夜玠是谁?” “哦,他,他算是一位故人吧。”她回答的含糊其辞,毕竟这位故人对她有着别样的情愫。 “他居然是东霓的慕容枫,你们关心很好?” “不算吧。” “那小羽怎么想起来查的他?” 她摇了摇头道:“查的是慕容枫,没想到牵扯出这么多,不可思议。”她真的连做梦也不会想到夜玠就是慕容枫,而且还对自己情愫暗生,倘若当初两人走的再近一些,自己忍不住犯了糊涂,她便成了北辰的罪人。 不过这也正好解释了,为什么慕容枫常年不在东霓,却能在一夕之间翻云覆雨扳倒皇后,原来他背后有夜阁撑腰。怪不得他能毫不费力查清墨子岚受伤的真相,并的请来医仙,还和白斋称兄道弟,原来他竟有如此强大的背景。 见她想的深沉,容枫拉住她的手,道:“知道这些,小羽准备怎么做?” 她还是摇头,回答道:“没有什么可做的,不论他是东霓皇子,还是夜阁阁主,我与她也都没什么利益牵扯,最多还欠她一些人情罢了。” “那就好,既然如此小羽便也不用费心了。” “可他似乎要对付慕容宸。” “小羽的意思是?” “此番他突然归朝,扳倒皇后,又挑起灵玦身世,其实最终的目的就是扳倒慕容宸,为了储君之位。” 听她这样说,容枫想要解释却又无从开口,他的目的可不真不是这些。 第三百八十八章:蒙在鼓里(一) 见容枫神色凝重,一直不说话,她停止猜测,好奇的问:“你在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容枫连忙回神,眼神有些慌乱。 “你说倘若慕容枫成了东霓的皇帝,会怎么对付慕容宸?”她想听听他的想法,作为男人可能与她的视角会有不同。 容枫故作深沉的想了想,回答说:“我倒是觉得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在酒?”她的黛眉拧成一个很好看的弧度。 “我倒是觉得慕容枫根本无心权势,也并非想借用这些事打压慕容宸,既然他是夜阁的阁主,又何必去争夺帝王之位?” 听他这么一说,赫连羽倒是换了个思路,自言自语道:“也有道理。” 容枫继续分析说:“据江湖传闻,夜阁与无花宫并驾齐驱,在江湖上更是呼风唤雨,其势力根本不亚于一个国家。” “你说的很有道理,而且慕容枫又突然离开了东霓,行踪实在是迷惑。” “说不定他只是为了报仇。” “皇妃一案?” “或许是这样的,我听闻慕容枫小时候之所以离开东霓,也是因为失去母妃,想必这些年他心中一直放不下,所以才查明真相扳倒皇后。” 听他分析的头头是道,她仿佛打开了另一个思路,觉得十分在理。根据她和夜玠相识的那段时间的相处来看,他却是不是一个心系权势之人。 见她将自己的话仔细的品到了心里,容枫十分欣慰,虽然他不在乎慕容枫这个身份背上什么样的骂名,但还是不愿看见心爱的女人误会自己,将自己当成一个奸诈卑鄙的小人。 想了许久,赫连羽甩了甩头,觉得有些昏沉,自言自语道:“罢了,管他如何呢。”这又不是她北辰的事,何必如此放在心上。 自从回到王府之后,灵玦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寝宫院子,有时候她也想出去玩玩,可身后总是跟着一群人,十分不自在,索性便不出去了。她总觉得手下人有些奇奇怪怪的,好像背着她做什么事一样。 “杏儿,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 她这么问吓的杏儿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想要是被王爷知道她们没有做好保密工作,可是要掉脑袋的。 “没,没有啊,王妃怎么这么问?” “你们怎么还唤我王妃,如今我已经不是王妃了。”她纠正道,她的王妃之位已经当着天下人的面废掉了,况且在将军府的时候大家都唤她小姐。 杏儿回答道:“这些都是王爷吩咐的,可能在王爷心中王妃之位永远属于您吧。” 听杏儿这样回答,她十分开心,毕竟这代表着慕容宸对她的心意,就算天下人都不承认,但在他心中自己却还是他的妻子。 “王妃就不要胡思乱想了,王爷不让您随意走动也是为了保护您,毕竟现在处于非常时期。” “嗯,我明白的。” 见她坚信不疑的样子,杏儿总算松了口气,其实她也十分矛盾,觉得王爷这样瞒下去也不是事,纸终究是抱不住火的,将来等王妃自己发现后,肯定会更加伤心。 “对了,宸他人呢?天快黑了,他应该回来了吧?” 杏儿连忙回答道:“王爷走的时候说今日在宫里用膳,就不回来陪王妃一起了。” “好吧。”灵玦欢快的答应,并没有起疑心。 而此刻的慕容宸根本不在什么宫里,而是在陪炼玉柔用膳。自从看见炼玉柔怀孕那么辛苦之后,他的心也软下来许多,毕竟孩子也是他的,他不能给玉柔爱,但最起码的关心还是应该的。所以空暇之余,他便不由自主的来的轻快一些。 他态度的转变,炼玉柔自然也意识到了,饭后她像以前一样拉着他的胳膊,三分哀求七分撒娇的说:“宸,陪我去逛一逛花园吧,白日里在房间呆的太久,心里难受。” 慕容宸不好拒绝,便应允了,由丫鬟婆子陪着,两人一起去了花园。他还特意命人去看着灵玦,千万不要让她这个时候来花园。 自从怀孕之后,炼玉柔最经典的动作便是抚摸自己的肚子,可如今满打满算才三个月,小腹平平,和常人无异,但她还总是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看上去有些奇怪。 “宸,你说咱们的孩子会比较像谁?” 慕容宸表情有些生硬,十分不自然,他从来没有想过这孩子出生后的场景,关于像谁的问题更是从来没有想过。 “不知道。” 炼玉柔轻笑道:“肯定像你,都说儿子像父亲。”虽然她一直喜欢吃辣,但在孩子性别这一块她一直拿捏的很死,就是男孩,不论如何都会是男孩。 “或许吧。”慕容宸下意识看了看她平坦的小腹,初为人父他的心情是有些复杂的,还没真正的意识到一个小生命所代表的意义。 “不如咱们先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这会不会太早了。” “那倒也是,再说这是长子,想必母亲和父皇也会给孩子赐名。”所以取名字的事还轮不到他们做父母的操心,出生在皇室的孩子家族谱上早就有安排。 慕容宸思绪有些飞了,情不自禁的期盼着要是怀孕的是灵玦该有多好,他一定会非常期待孩子的出生,那是他们爱情的结晶。 炼玉柔挽着他的胳膊,一脸幸福的喋喋不休,一会说这个一会说那个,但三句话总是离不开孩子,初为人母也是喜悦的。 她知道慕容宸晚上都会在灵玦那,所以故意仗着孩子说自己想多散一会步,慕容宸便一直陪着她到很晚。将她送回去之后,他又去沐浴焚香,将身上的脂粉味道祛除,才去找灵玦。 灵玦不但是个天赋极高的习武苗子,而且拥有者惊人的嗅觉,所以他在去炼玉柔那里之后,都需要重新沐浴更衣,以免被她发现,想来也真是煞费苦心。 第三百八十九章:蒙在鼓里(二) 慕容宸刚进院子,便看见灵玦在院子里等着,困了也舍不得去睡。他十分愧疚的走过去,将她揽在怀里,道:“怎么不去房间等?” 灵玦露出明亮的笑容,回答说:“房间里暖和,我怕自己舒服的睡着了。” “傻瓜,睡着便睡着了,干嘛硬撑着?” “那怎么行,我要等你来才能睡。” “不行,以后不准再这样了,已经入秋了,夜里寒凉的很。”他心疼道。 灵玦听话的点了点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她是真的困了,都说春困秋乏,还真是不假。 慕容宸扶着她到床边坐下,命人打水来伺候她洗漱。 她鼻子十分尖,闻到慕容宸身上的香味,惊觉道:“你沐浴过了?” “嗯,刚才流汗了,想着洗干净再过来见你。”慕容宸有些心虚的掩饰。 “下次早点通知我,我让人给你准备洗澡水,这样沐浴后就可以直接睡觉了。” 慕容宸点了点头,答应是一回事,做不做是另一回事。 许是真的困了,洗漱完她便像个小猫一样蜷缩在他怀里,没过多久便睡着了。伴随着她浅浅的呼吸声的是慕容宸的叹息声,他十分的纠结苦恼,明知道这样瞒下去不是事,但却又不敢和她说明真相。 第二日一大早慕容宸便离开了,他要赶去上早朝之前看望一下炼玉柔,当灵玦醒来的时候身边却是空荡荡的。 只见她睡眼松醒,心里有些失落,以往每天早晨慕容宸都会早她一步醒来,满眼宠溺的等着她醒来,一睁眼便能看见自己心爱的人,如今醒来却自己一个人,空荡荡的。 杏儿走了进来,见她呆坐在床上,惊讶道:“王妃您怎么这早就醒了?” “睡不着。”其实她还能睡,只是警觉到身边的冰凉才猛的醒来,然后再睡便睡不着了。 “那杏儿伺候王妃梳洗吧。” “嗯。”她自觉的下床坐在梳妆台前,任由杏儿对她一番捯饬。 杏儿是个心灵手巧的女子,不一会便给她上了个粉嫩的桃花妆,为她挑选合适的衣服穿上,尽心尽责。 她看着镜中灿若桃花的自己,一瞬间觉得很陌生,以前她是不喜欢这些装束的,衣服首饰十分简单,可自从做了王妃每日都是这样粉妆玉砌的装扮,美是美,就是有些不像原来的自己了。 “杏儿,你觉得这样的我好看吗?”她对着镜子道。 杏儿一边替她整理裙角,看也不看的回答说:“当然好看,王妃可是倾国倾城,不然王爷怎么能会对王妃这么好。” “那按照你的意思,宸之所以喜欢我,是因为我的这副样貌?” 杏儿意识到自己说话漏洞,便解释道:“杏儿不是这意思,王妃不但样貌生的好,脾气性子也好。” “哎,现在照镜子,总觉得自己有些陌生。”她一脸苦闷道。 见她对着自己的花容月貌叹息,杏儿着实不理解,心想多好的一副样貌,怎么还闷闷不乐的。 又过了一个月,慕容宸还是让所有人都隐瞒着灵玦,可因为炼玉柔突发状况越来越多,他不得不大半夜的放弃灵玦去看炼玉柔,在灵玦看来他总是神神秘秘的。再后来,他的行踪更加的神秘了,灵玦不由的也疑惑了。 正巧一天夜里,下人来报说是炼玉柔见红了,此时的慕容宸还在灵玦身边。无奈之下,他只能蹑手蹑脚的穿上衣服准备离开,可没等他走出房间,灵玦就已经醒了。 “宸!”她软糯的声音还带着睡意,急切的将他叫住。 他转过身,表情故作轻松道:“玦儿,我有些事要处理。” 灵玦从床上下来,小跑着从背后将他抱住,担忧的问:“已经很晚了,是什么事啊?” 此时此刻,他的心里难受极了,一方面觉得自己对不起她,另一方面又着急玉柔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玦儿听话,回到床上去,我去去就回。”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最近你总是莫名其妙的离开?”这个问题在她心中很久了,一直想问。 慕容宸拉开她的手,将她抱回床上,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道:“没什么,乖乖的睡觉,我一会就回来。” 看见他眼中的急切和担忧,灵玦听话的点了点头,拉开被子钻了进去。看着她蜷缩在被子里小小的一块,慕容宸的心里难受极了,但还是不得不狠心离开。 慕容宸走了之后,她便不争气的哭了,泪水划过脸颊没入枕头,像是断了线,根本止不住。哭到最后困了,不知不觉的睡着了,不过睡的却很警觉,生怕慕容宸回来的时候自己不知道,可他这一夜都没有回。 第二天,慕容宸依旧处于消失的状态,她问杏儿,问他的亲信都没得到答案,不安的情绪一点一点的侵占了她的内心。傍晚的时候慕容宸终于出现了,只见他满眼都是红血丝,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疲惫。 “宸,你怎么了?”她又担心又恐惧。 慕容宸将她抱在怀里,呢喃着:“我没事,就是有些累。”昨夜他一夜未睡,因为炼玉柔的孩子差点小产。 整个王府都为炼玉柔差点小产的事一夜未眠,除了灵玦,不知是她太没发现谎言的天赋,还是慕容宸瞒的太好。 宁容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听闻慕容宸去了灵玦那,更是直接发作,心想玉柔这边刚稳定,他便迫不及待去找灵玦那个臭丫头了,简直岂有此理! “来人啊,去将王爷叫来!”宁容道。 炼玉柔虚弱的躺在床上,但仍不忘吐坏水,只见她一把拉住宁容,小声道:“母亲,我有话同你说。” 宁容立刻屏退了所有的下人,将身体贴在她耳边,柔声细语的说:“有什么玉柔但说无妨。” “母亲,我已经没事了,我们需要尽早让灵玦知道这件事才好。”唯有让灵玦知道她有了慕容宸的孩子,才好挑起他们两人之间的矛盾,这也是同意将她接回府的真正目的。 宁容和蔼可亲的拍了拍她的手,道:“你放心,母亲我已经在安排了。” “那就交给母亲了。” “放心。” 第三百九十章:事情败露 慕容宸刚和灵玦说几句话,便被宁容命人叫了回去,因为炼玉柔刚从鬼门关拉回来,所以他也没有什么怨言,也听话的答应守着,直到度过危险期。 事实上危险期早就过了,炼玉柔早就没事了,可她同宁容一起勾结了大夫,将慕容宸骗的团团转。 趁着慕容宸守在炼玉柔那,宁容故意让人在灵玦的院子前晃荡,制造出整个府中都十分动乱的模样。 灵玦本就心中疑惑,加上院子外面人声嘈杂,一听便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她抑制不住心中的担忧不顾杏儿的阻拦揪住下人,一通追问。 那些下人都是宁容安排好的,虽然只字不提炼玉柔怀孕的事,但字里行间都在挑拨着灵玦的担忧和好奇,引导她去炼玉柔的寝宫一探究竟。 杏儿一把将那些下人推开,怒斥:“你们这些该死的家伙,滚滚滚!” 灵玦制止住她,对着那些下人追问:“你们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杏儿拉着她道:“王妃,我们还是回去吧,王爷说过最好不要出院子的。” 越是这样,越是让灵玦好奇,为什么不让她出院子,王府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一定要弄清楚! 只见她一把将杏儿推开,步履匆忙的朝着炼玉柔的寝殿走去,半路上遇见领着大夫的管家,她连忙跑过去一把将管家揪住。 “府中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管家吓得直哆嗦,心想王爷可是下了死命令的,说了可就要掉脑袋的。 见管家什么也不说,灵玦更加着急愤怒,然后一把将大夫给揪住,质问:“你来王府做什么?” 大夫是炼玉柔和宁容安排的人,多多少少也知道灵玦的存在,便奸诈的说了句:“给侧妃娘娘稳胎。” 稳胎?灵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又问:“稳胎是什么意思?” 管家连忙捂住大夫的嘴,心想可不能再说了,说完命也就没了,一溜烟的拉着大夫走了。灵玦还没来得及追,都已经不见人影了。 “稳胎是什么意思?”她问一脸焦急的杏儿。 杏儿着急的都要哭了,拉着她说:“王妃我们还是回去吧。” 她越是这样,灵玦越觉得有事,越是不愿回去,说着就要继续朝炼玉柔那去。可就在这时宁容带着一众丫鬟婆子出现了。 看见她,灵玦连忙收敛,欠身行礼道:“灵玦见过母亲。” 宁容冷哼一声,不悦道:“在这大吵大闹的做什么?” “母亲,灵玦只是想知道最近府中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住口!府中好好的,难道说你就这么想发生一些什么事?” “不是!灵玦不是那个意思。” 宁容怒斥道:“还不给本宫跪下!” 灵玦被吓得一哆嗦,没骨气的跪了下去,低声细语道:“是灵玦冲撞了母亲,还请母亲息怒。” “哼,你看你什么样子!” “是灵玦的错,只是灵玦见府中异样,担心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宁容一脸不屑道:“自从嫁到王府你就过着米虫一般的生活,如今倒是担心起来了。” “母亲,不是您想的那样。” “够了!本宫不管你是什么样子,但是你以后不准在府中大吵大闹,打扰到了玉柔和她的孩子!” 轰隆!晴天霹雳,灵玦楞在当场,木纳的问:“母亲,你说玉柔和她的孩子,是什么意思?” “这还不理解?玉柔已经有了宸儿的孩子,需要静养,以后你就待在自己的院子,不准出来半步!”说完宁容便昂着脖子高傲的离开了。 而灵玦却跪在那里迟迟没有起来,脑海里一直在回荡着炼玉柔和她的孩子这几个字,感觉天都塌了似的。 杏儿连同其余的两个丫鬟,费力的将她拉起来,见她满脸木纳,惊慌失措道:“王妃您没事吧?” 好一会,灵玦才找到感觉,意识到自己还是活着的,然后抓着杏儿的手说:“原来他不让我出院子,是怕我打扰到玉柔静养,原来如此。”说完便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步步走回了院子。 杏儿和丫鬟们都被吓到了,还是第一次看见王妃这个样子,派人去通知慕容宸却被苏婆婆挡了回来,如今她们这也乱作一团了。 天已经黑了,夜风变的格外刺骨,灵玦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安安静静的,就像往常一样等慕容宸来似的。她手里拿着赫连羽给她的联姻信,嘴角带着一丝自嘲。她真的太蠢了,像傻子一样被骗的团团转,自以为是能与他和好如初,却不知自己只是个玩偶,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杏儿和丫鬟们并排站在一边,不敢上前也不敢离开,就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她们觉得这一次的王妃和寻常不一样了,眼神就像寒冰一样冷,这是她们从来都没见过的样子。 突然,灵玦笑了,是那种悲凉绝望的嘲笑,嘲笑她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的蠢,这么的没有底线! 见状,杏儿连忙上前劝慰:“王妃,咱们还是等王爷来再说吧,王爷之所以不让您知道,不过是不想让您伤心罢了。” “你们不要叫我王妃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是。”她的声音比寒冰还要冷,没有了平日里的软糯,眼神冷漠,就像是变了个人。 杏儿着急,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心想王爷怎么还不来。 “杏儿,你去拿一盏灯来。”她开口冷冷的吩咐道。 听着她的语气杏儿害怕极了,顺从的从房间里拿了一盏灯过来。 接过灯,灵玦看着手中的信封,再次绝望的笑了。真是如梦初醒啊,还记得一开始她就和慕容宸说,倘若有一天他让她痛苦伤心,那么她便会不顾一切的离开。明明是她自己说过的话,可到现在才记起来。 是什么让她没了原则,一再的拉低自己的底线? 好不容易慕容宸来了,只见他神色慌张,几乎是跑着进院子的,然后直接冲到她的面前。 第三百九十一章:陵墓玉棺 他看着灵玦手中端着烛火,便厉声呵斥杏儿:“是谁给王妃烛火的!”说罢便要将东西夺过来,生怕她伤了自己。 灵玦巧妙的躲过,将烛台放在石桌上,然后拆开信封当着慕容宸的面将联姻信点着了,然后盯着他露出冷漠而又嘲讽的笑。 慕容宸本就疲惫,见她这样更是心力交瘁,即便还有下人在场却也不顾掩面的哀求道:“玦儿,你别这样。” 信烧到了一半便掉落在地,火熄灭了,另一半还残留着。 “慕容宸,你是不是觉得我赫连玦就是个傻子?”她很少自称全名,而赫连玦这三个字听起来又是那么的陌生刺耳。 “玦儿我是不想失去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她冷笑一声,嘴角带着不屑和嘲讽,反问:“你怎么解释?解释炼玉柔的孩子不是你的?” 慕容宸是着的怕了,因为此时的灵玦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冷漠,与此同时他也发现了言语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不等他说话,灵玦便冷冷的吐出几个字:“我要离开这里。” “不行!”慕容宸想也不想的便否定了,他做这么多就是为了让她留在自己的身边,说什么也不会让她走的! “我说过,倘若你骗我伤我,我便会不顾一切的离开。” 看着她眼中的决绝,慕容宸知道这次是没有回转的余地了,便横了心道:“不行!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你离开王府!”如果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只要她能留在自己身边就行。 灵玦不顾他的话,朝着院门走去,她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了,只可惜她傻了这么久才如梦初醒。慕容宸一次又一次的骗了她,在和她亲密的同时还许了炼玉柔一生一世,甚至为了不让自己打扰她,将自己骗待在小院里,美曰其名为了她好,真的太讽刺了。 慕容宸用力将她拉住,将她拖进房间,大力的将门关上。她用力的甩开却一个不稳磕到桌子上,窒息的疼痛让她五官都扭曲了,可还是不如心痛来的强烈。 见她吃痛,慕容宸连忙扶住她将她抱在怀里,忏悔道:“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你放开我!”她用尽所有的力气将慕容宸推开,泪水也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太讽刺,太可笑。 看见她的泪,慕容宸的心也痛的厉害,他一直认为事情能够瞒的过去,一直认为自己可以把控一切,可到头来却将她伤的这么痛。 “慕容宸,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了。”她心平气和的说出这句话,然后便蹲在地上哭了起来,真的太痛了,每一滴泪水都在嘲笑她的无知愚蠢,记忆深刻。 慕容宸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心痛,这么歇斯底里,心里难受极了,恨不得扎自己两刀才解恨。 “玦儿~~”他轻唤着,试探性的想要抱住她,可刚触碰到灵玦便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然后鲜血便像是决堤一样不断的从她的口中涌出,不一会的功夫便将胸前的衣衫全部都侵染湿了。 他被吓坏了,失声大喊大夫,可大夫来还需要一段时间,灵玦却还在不停的吐血,只见她面色苍白,眼神渐渐暗淡下去,四肢变的冰冷无比。 “玦儿~~玦儿!你不能有事,不能!”慕容宸像是疯了一样,紧紧的抱着她,眼睛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又是白斋,亲信再去找大夫的路上遇见了他,便直接将他抓来了。刚一进门他便问道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然后便看见慕容宸抱着已经昏厥的灵玦坐在地上,整个人都在发抖。 亲信道:“还请白公子救一救王妃!” 白斋蹲下身来,摸了摸灵玦吐出来的血,放在鼻尖闻了闻,没有异常。然后又给灵玦把脉,确认还有脉搏之后便让人将她搬到床上。 好半响慕容宸才缓过神,一把拉住白斋的手,言语错落但却又无比坚定的说:“一定要救她!”吐了那么多血,就算是武功高强的人也很难熬得过去。 白斋没有回答他,心想不用你说本公子也会这样做的,这可是慕容枫那小子的小姨子。不过这小妮子的也太奇怪了,脉搏什么都很正常,不是受伤,也不是中毒,可为什么平白无故吐这么多血,就连他也给难到了。 研究一番无果后,他十分不舍的从袖中拿出能够起死回生的祖传宝贝,给灵玦服下,心疼的只冒泡,这损失一定要找慕容枫讨回来才是! 慕容宸焦急的追问:“怎么样了?” 白斋叹了口气:“没事了,性命算是保住了。” “那玦儿为什么会突然吐血?” “这个,我暂时也不清楚,不过她吃了我起死回生的药,不会有事了。” 慕容宸半信半疑,但还是感激万分,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出手相助了。 眼见没事了,白斋便拍了拍屁股想要走人,可慕容宸却拦着他不让走,说什么也要将他留在府中。看在慕容枫的面子上他只能答应了,再说来硬的话他也不是慕容宸的对手。 将白斋留下后,慕容宸迫不及待的回到床边,后悔怜惜的握着灵玦冰冷的双手,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真是吓死他了。就在刚才他以为自己要失去她了,幸好白斋来了。 昏迷的灵玦又陷入了一个无边无际的梦境,梦中她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巨大的白色宫殿之中,宫殿里面空荡荡的,除了一口白玉棺材什么也没有,四周的墙壁上点着火苗细长的烛火,十分怪异。 她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那口白玉棺上,感觉像是受到了一股力量的牵引,情不自禁的走了过去。棺材是开着的,越走越近,她心中也越想知道棺材里面到底躺着的是谁。可等她看清里面躺着的人之后,却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因为里面躺着的就是她自己! 第三百九十二章:噩梦方醒 看着里面那个栩栩如生的自己,一种恐惧感将她包裹着,她转身要逃可宫殿所有门却在瞬间被关上,那些细长的火苗变成了火红色。慕容宸凭空出现在她的面前,然后满脸悲伤的穿过她的身体走到棺材边上,痛心疾首的看着棺材里面的自己。 回想到慕容宸直接穿过她的身体,她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人,而是一个灵魂,没有肉体。 她,这是死了。 宫殿的白色墙壁被烛火映照成了嫣红色,散发着诡异而又迷惑的气息,慕容宸将她的尸体抱在怀里,一如往常那样用力的想要将她撮进骨髓里。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一个男人落泪,那么绝望,伤心的像个孩子。泪水滴落在尸体的脸上,她的灵魂竟也能感觉到一丝凉意,那股凉意就像会生根发芽一样嵌入了灵魂之中。 她情不自禁的走到棺材边上,蹲在那里安静的看着痛不欲生的慕容宸,身体变的原来越透明,就在想要伸手抚摸他脸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消失了,紧接着身体也跟着消失,幻化成粉末,消失的无影无踪。 慕容宸!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喊出这三个字,然后缓缓的睁开眼睛,发现杏儿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王妃!王妃醒了!”反应过来的杏儿开心的大叫。 “我这是死了吗?”她虚弱的开口,刚要动缺发现整个人一点力气都没有,轻飘飘的。 杏儿连忙稳住她的身子,回答道:“王妃怕是烧糊涂了,王妃好好的呢!” “好好的.........可我方才做了个梦,梦见.......”回想起梦中的那种漂浮无力的感觉,感觉一阵眩晕。 慕容宸很快便赶来了,刚一进来就迫不及待的来到她身边,抓着她的身体焦急的问:“玦儿,你感觉怎么样了?”他的手真的太硬了,抓的她整个人都很痛。 杏儿在一边提醒道:“王爷,您弄痛王妃了。” 慕容宸连忙将手松开,像是捧着一个脆弱无骨的婴儿一样不敢用力,柔声道:“玦儿,你昏迷了很久,吓死我了。” 她闭上眼睛又缓缓的睁开,梦中的场景越发的深刻了,竟情不自禁的落泪了。“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样?” “不许乱说,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慕容宸有些惊慌失措,毕竟此时的她十分虚弱,在这时候说生死这些话,谁听了都惊慌恐惧。 “你总爱说保证,总说绝对不会,可到头来都食言了。” 慕容宸愧疚的解释道:“我只是不想你伤心,相信我。” “可到头来更伤心。”她的声音很小,和微弱,像极了弥留之际的嘱咐。 “玦儿,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她很微弱的摇了摇头,慢条斯理的说:“不给了,等我好了就放我离开吧。” “等你好了,咱们再说。”见她虚弱至极,慕容宸也不想说让她激动的话,想着一切等好起来再说,既不答应也不拒绝。 门外响起脚步声,是炼玉柔,如今她的怀孕的身形已经很明显了,加上调养的好,整个人也丰腴了不少,面若桃花。民间有这样的说法,那就是怀的是女孩,母亲会变的漂亮,如果是男孩,母亲会变的憔悴,看她这样是女孩无疑了。 不等大家反映过来,炼玉柔已经进了房间,刚进来便用娇滴滴的语气,故作关切的问:“灵玦,你怎么样了?”而她的声音犹如晴天霹雳,让灵玦瞬间清醒过来,提醒着她发生的一切。 “玦儿需要休息,你先回去吧。”慕容宸连忙站起来,将炼玉柔拦住,他知道灵玦在意她肚子里的孩子,这个时候她刚死里逃生虚弱的很,如果看见高挺的肚子,心里一定会非常难受。 灵玦挣扎着倔强的坐起来,道:“让她进来吧。” 听她这样说,慕容宸皱了皱眉,炼玉柔趁他不注意直接绕进了内室,故意将肚子向前挺了挺,这可是胜利的果实。 经过这么多天的昏迷,灵玦整个人瘦弱不堪,由杏儿扶着靠在床头,她微微探着身子,看见炼玉柔肚子的瞬间眼中划过一丝复杂的神情。都这么大了,慕容宸瞒的也真是好。 炼玉柔做作的摸了摸肚子,道:“灵玦你怎么瘦成这样了,好好的一个大美人。”说是关心,画外音却是她瘦的脱了像,已经不是美人了。 灵玦下意识的低下头,脸颊火辣辣的。是啊,现在的她满脸病容,憔悴无比,不像炼玉柔容光焕发,丰腴有致。 “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就吐血昏迷了?”炼玉柔亲昵的坐过来,拉着她的手续嘘寒问暖,而她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她凸起的小腹上。 原来怀孕的女子是这样的,那凸起的小腹之中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是相爱的两个人才应该有的结晶。她和慕容宸没有,但玉柔和他却有了,这不是玉柔的错。 慕容宸走过来,有些粗鲁的将炼玉柔拉到一边,道:“玦儿要休息,我让人送你回去。” 眼见灵玦在看着她们,炼玉柔便故作娇柔的抱住慕容宸的胳膊,撒娇道:“那我们让灵玦妹妹休息吧。” 灵玦妹妹......这皇室家院中的姐姐妹妹可不是按照年纪辈分来的,而是按照身份,姐姐是大,是正妻,妹妹说白了就是妾。如今炼玉柔这样堂而皇之的占了姐姐的位置,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我让人送你回去。”慕容宸不动声色的将胳膊抽出来,至于姐姐妹妹的梗他倒是没注意,毕竟是个男人,忽略这些言语上的较劲也正常。 灵玦默默的低下头,没有情绪的开口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想睡会。”既然已经失望,已经决定离开,那么越是安静内心就越坚定,若是大吵大闹那便不是真心想要离开。 炼玉柔拉着慕容宸离开,故意做出亲昵的样子,这一次她彻彻底底的迎了。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后宫里的那些女人绞尽脑汁也要弄出个孩子来,有了孩子就有了筹码,就算一个男人再不爱你,但也不会对自己的孩子冷漠绝情。 第三百九十三章:撒泼耍横 眼见炼玉柔的所作所为,就连杏儿都看出她是故作做戏,所以炼玉柔刚走她便愤愤不平的说:“侧妃娘娘这是存心来气王妃的吧!明知道王妃生着病,还跑来雪上加霜!” “还有她凭什么称王妃妹妹,她才是妾......” 杏儿喋喋不休的数落着,替灵玦抱不平,而她心里除了酸涩什么都没有。想来慕容宸定是爱玉柔的,不然也不会愿意和她有孩子,记得他之前说过孩子应该和相爱的人一起拥有,如今他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那说明他是爱她的。至于自己,又算什么? “好了杏儿,我累了。”她躺了回去,便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慕容宸将炼玉柔送回去之后,便头也不回的想要离开,炼玉柔连忙拉住他,道:“宸,能不能陪我一会?” “你好好休息吧。”慕容宸一整颗心都在灵玦身上,根本没有心思留下来。 炼玉柔仗着自己怀孕,便撒泼耍横道:“不行,我就要你陪我。” 慕容宸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之所以如此纵容炼玉柔,那是因为听了府中的老人说,女子在怀孕期间情绪会非常脆弱,脾气也会变的不好,故因为如此他才会比较有耐心。可即便如此也架不住灵玦来的重要,此时此刻他不可能放着灵玦不管。 他十分平静的说:“玉柔,我女子怀孕不易,可我已经尽量的配合你了。”这是商量的语气,也是温柔的警告。 “那好吧,你去忙吧。”炼玉柔虽心有不甘,但也知道慕容宸的脾性,若是再蹬鼻子上脸,到头来只会弄得自己不好看。 慕容宸头也不回的走了,脚步匆忙,一刻也不愿多留。 晚茶时分,白斋在王府的后花园吃着茶点,他自从住进王府便被像菩萨一样供着,王府所有的人下人都对他十分客气,都知道他是王妃的救命恩人,就连王爷与他说话都不敢大声。而且王府守卫森严,慕容宸专门派人保护他的安危,人生安全也得到了极大程度的保障。 巧的是,这个时候炼玉柔也领着丫鬟婆子来了后花园散步,两人不期而遇。苏婆婆在边上小声提醒炼玉柔他就是白斋,炼玉柔也早知道他住在府中,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见到真面目罢了。 “莫非这就是灵玦妹妹的救命恩人,白斋白公子?”炼玉柔故意上前打招呼,少有的谦逊有礼。 白斋看了看她,嘴角带着一抹风流的笑意,起身拂袖,回答道:“正是在下。”光是他这副模样做派,倒也称得上“翩翩公子”四个字,清秀雅致。 炼玉柔将他一番打量,心想原来这就是白家的后人。“真是多谢白公子了,若不是白公子灵玦妹妹怕是.......”说到这她故作伤心。 “侧妃娘娘不用客气,这都是白某该做的。” 白斋聪明的跟狐狸似的,心里跟明镜似的,也最喜欢大智若愚的看着别人演戏,炼玉柔这样做作演戏正好满足了他找乐子的心理,这一身侧妃娘娘倒是给她一记闷锤了吧! 果然,见他称呼自己侧妃,炼玉柔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但又不好发作。“白公子真是宅心仁厚呢。” 白斋挥了挥手道:“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炼玉柔想到了之前苏婆婆提及的忘情水,如今白斋就在王府,可还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一定要趁他还在府中将忘情水拿到手才是! 寒暄几句之后,炼玉柔便带着人走了,心里盘算着如何得到忘情水。想来只要有了忘情水,宸就不会再迷恋灵玦那个贱人,到时候宸整颗心都在她的身上,自己不但得到了爱情,挑起北辰东霓之战也指日可待。 自从知道当今皇上和灵玦母亲的关系之后,她便知道皇上根本无心踏平北辰,想要接住东霓之力彻底的北辰,唯有靠慕容宸,也就是说皇帝的位置要尽快换人了。 看着炼玉柔像大尾巴狼一样走起路左右摇曳,白斋心里却是不屑,越是鄙夷慕容宸,心想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什么都好,就是眼神不行,娶了这么个坏心眼的女人,迟早鸡飞狗跳。 慕容宸坐在院子里发呆,他很少这样的,不过近些日子他总是喜欢一个人坐着默默的发呆。看着他忧郁的神情和落寞的背影,杏儿将之前灵玦未烧掉的半封信交给了他。 接过信,慕容宸一脸狐疑,杏儿连忙解释道:“这是王妃之前烧掉的那封信,为烧完,奴婢见了便藏了起来。”信她看了,之所以因为看了才思考着要不要给慕容宸。 听说是灵玦的,慕容宸连忙将信打开,虽然烧掉了一部分,但大部分的文字都还是能看见的。看到联姻两个字的时候,他为之一振,再看落款,立刻意识到这是赫连羽以皇帝的身份给东霓的一份联姻信,有了这封信灵玦便可名正言顺的拿回属于自己的王妃之位,他们两人就可以名正言顺、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王爷,还在将军府的时候,杏儿就经常看见王妃一个人的时候,手里拿着这封信傻笑。”杏儿补充道。 慕容宸十分震惊,他没想到灵玦早就有了与他复合的筹码,只是一直没有亮出来,可她为什么不拿出来? “王爷,既然北辰愿意联姻,那王爷就名正言顺的将王妃之位还给王妃吧?” 慕容宸收起信,反问:“在你看来是本王不愿意将王妃之位给她吗?” 杏儿缩了缩,但又挺直腰板,勇敢的说:“可如今侧妃娘娘有了身孕,而且大家都说会是个世子,王爷难道没有想过将侧妃娘娘扶正?” “放肆!本王的事岂容你揣测!” “奴婢该死!奴婢只是不愿见王妃受委屈。” 听她这么说慕容宸按捺下怒气,知她护主心切便也不计较了。问道:“你为何会这样想?” “回王爷,府中上上下下的奴才们都是这样想的,而且侧妃娘娘又是无花宫的宫主,若是生了世子,扶正是迟早的事,就算不扶正那也得是平妻。” 第三百九十四章:两国联姻 慕容宸深吸口气,仔细反思了王府这段时间的事,他确实忽略了风言风语的存在,让大家揣测臆想。 他沉声道:“好了,今日的事本王可以不追究,但以后莫要在王妃面前提及。”同时将那份联姻信握的更紧了。 杏儿畏惧的点了点头,作为奴才最怕的就是主子喜怒无常,一不小心丢了性命。 离开后,慕容宸再次将信拿出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检查玉玺落款确认这封信出自赫连羽之手,然后便匆匆忙忙去了皇宫。 皇上似乎早就猜到他会来似的,都没让人禀报便让他进了御书房。 “宸儿,你这次来有什么事吗?” 慕容宸将联姻信拿出来,亲自递给皇上,回答说:“还请父皇看这封信。” 看着被烧毁部分的信件,皇上十分疑惑,将信将疑的打开,许是作为皇帝的习惯,第一眼便瞥到了玉玺落款,而且是北辰的玉玺。接着看了内容,不禁露出微微惊讶的神情,根本没想到这会是出自赫连羽之手的联姻信。 “父皇,如今北辰愿意与东霓联姻,还请父皇将王妃之位名正言顺的还给灵玦!”他迫不及待的说明来意,也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灵玦光明正大的回到自己身边,打消她离开的念头。 皇上盯着信许久,因为他发现赫连羽的字迹与她母亲像极了,看着熟悉的字体有种回到从前的感觉。 “父皇!” “你的意思是让朕昭告天下,同意与北辰联姻,对吗?” “没错。” 皇上不怒自威的坐在龙椅上,神色带着些许的凝重,联姻确实不难,不过他还是不信赫连羽那个小丫头会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你确定这封信出自北辰皇帝之手?” “是赫连羽交给灵玦的,如果儿臣没有猜错的话,在此之前灵玦曾来与父皇求证过。” 回想起之前灵玦半夜来访,问了一些看似奇怪却暗藏深意的话,皇上似乎也明白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好,既然你们两情相悦,朕没有理由不成全你们。” “谢父皇!” “不用谢朕,要些就谢北辰那个女娃娃皇帝吧。”皇上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似乎将什么东西放下了一样,整个人都变的轻松了。 第二日,皇上便召集大臣,商议了联姻一事,虽然有些大臣极力反对,可赞成的却在多数,毕竟东霓本就不好战,文臣们更是有些畏战,两国能够结秦晋之好自然是求之不得。 皇上顺水推舟的成全了联姻一事,并让礼部张罗着封礼,册封太子与太子妃,放在一起办了。 自从怀孕之后炼玉柔便不去上朝了,加上宁容也不在后宫,所以对前朝后宫之事知道便不那么迅速,加上皇上有意隐瞒了封灵玦为太子妃的事,她对册封一事还并不知情。对于此次的册封之事,皇上也都交代了大臣们不要虚张声势,所以消息自然没有被传出去。 经过一段时间修养,灵玦的身子好了不少,不过依旧对慕容宸闭门不见,每次他都孤零零的坐在院子里。 灵玦穿着里衣站在窗边,透过花草枝叶看见了院子里的慕容宸,便小声问身边的杏儿:“他怎么在院子里?” “回王妃,王爷知道您不想见他,所以每次都坐在院子里,每日都来,一待便是好一会。” 听杏儿这样说,她微微皱了皱眉,心里没有触动是假的。“你让他以后不要来了。” “王妃,您这又是何必呢,王爷对您真的很好。” 只见灵玦微微的叹了口气,原本纯真灵动的眸子染上一层淡淡的忧伤。不得不说,人有的时候突然间就开窍了,突然间就明白了七情六欲,有了悲伤,心思变的细腻,她便是如此。 “即便他待我好,可这种好不是我想要的。” “那王妃为什么不和王爷说呢,自从你生病的这段时间以来,王爷瘦了整整一大圈。” “那又如何?” 见她如此淡然清冷,杏儿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心想以前的王妃可不是这样的,怎么生了个病就像是变了个人。 这是外面响起敲门声,慕容宸的声音传了进来:“玦儿,我能进来吗?” 杏儿哀求道:“王妃,您就让王爷进来吧。” 灵玦叹了口气,清冷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注视着窗外的花草。杏儿去给慕容宸开门,今日的他气色还不错,雄姿英发,一如往常那般俊逸蹁跹。 他缓缓走到灵玦身边,柔声道:“玦儿,我有些事同你说。” 灵玦转过身,梳理的目光让他为之一振,感觉眼前的她像是完完全全的换了个人,由内而外的不一样了。 “我也有事同你说。”她回答道,软糯的语气变的十分陌生,没有了笑容的她真是应验了那句:不食人间烟火。 慕容宸道:“那玦儿先说吧。” “之前你锁了我的武功内力,能还给我吗?” “这......”他想了想回答说:“可以。”虽然他也怕恢复武功之后的灵玦离开更加容易,可还是不忍驳回她的要求。 “你有什么要同我说的?” “我将那份联姻交给了父皇,如今父皇昭告文武百官,不久之后便要举行册封之礼。” 灵玦吃惊,她已经准备离开了,可皇上却昭告天下履行婚约,这样的话她岂不是走不掉了。 “那份联姻信不是已经烧了吗!” 慕容宸连忙解释道:“信没有烧掉,知道那是你姐姐给你的联姻信之后,我便交给了父皇。” “谁让你这样做的!你明知道我要离开你!” “玦儿,我不想你离开我。” 第三百九十五章:夺忘情水 灵玦冷笑道:“所以你就瞒着我将信交给了皇上,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让我留下,对吗?”经过发生的这些事,她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这男人是多么的霸道,从来都不顾及她的感受。 慕容宸抓住她的身体,重复道:“没错,我不想让你离开我。” “放开!慕容宸你真的太自私了,卑鄙!” “玦儿你说我卑鄙?”他有些难以置信,那可是一直说爱他的女人啊。 “没错,你就是卑鄙,你一次又一次的保证,却出尔反尔,明知道我不愿意再和你走下去,却还通过这种方式强留我,让我背负着整个北辰的信誉从而留在你身边!” 见她步步紧逼,言辞伶俐,慕容宸感觉十分惊讶,这还是以前那个活泼乖巧的灵玦吗?“难道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在一起?”他受伤道。 灵玦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一字一顿道:“我不想再继续做一个傻子!” “不是这样的,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傻子。” “可你一次又一次的欺骗我,还美曰其名是为了不伤害我。” “对不起,是我忽略了你的想法,以后不会这样了。” “哼,你觉得我还会信你吗?” “玦儿,难道你忘了我们的感情了吗,我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你说你爱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这些你都忘了吗?” “我没忘,可你却忘了当初是怎么欺骗、玩弄我,让我跌落悬崖险些送命!” 什么?!慕容宸震惊的说不出话,若不是听灵玦这样说,他似乎真的忘了还有这样一段过去了。 看着他一脸震惊的模样,灵玦嘲讽自嘲道:“我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子,活该被欺骗,被玩弄!”昏迷的时候她什么都想起来了,包括第一次遇见慕容宸,怎么跌下悬崖,全部都记起来了,这也是她突然间变了个人的原因。 “玦儿~~” “住口!你不要再这样唤我,因为我觉得恶心!” “对不起了,当初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看清自己的内心,其实从第一眼我就爱上你了,只是那个时候我还没认清楚自己的内心。” “够了,慕容宸收起你的虚伪!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滚!” 听见房间里面的吵闹声,杏儿担心的跑进来,打破了气氛。 慕容宸沉默了会道:“玦儿你好好休息,我回头再来看你。”说完便快步离开了,走出院子让亲信加派了人手,务必让人将王妃看好。 真是雪上加霜,他没想到灵玦会在这个时候记起之前的事,让本就难以解开的困局便的更加复杂。不过不论如何他都不会让灵玦离开自己的,不论用什么样的方法都要见她留在自己身边! “苏婆婆,我怎么感觉王府最近热闹了不少,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发生?”炼玉柔问。 苏婆婆回答道:“老奴这就派人去查一查,估摸着是因为宫主肚子里面的孩子吧。” “怕是如此,要是知道这可是王府的长子。”炼玉柔一脸得意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已经五六个月了,肚子也有模有样的了,孕吐反应也消失了,整个人也精神自在了。 “白斋今日离开了王府,老奴已经安排好了。” “嗯,一定要看准时机,必须得到忘情水。” “老奴明白。” “灵玦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没有,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根本不见王爷。” “呵呵,情比金坚却也还是敌不过现实,用不了多久宸也就放弃了。” “宫主说的是,等孩子出生王爷便一门心思扑在孩子身上了,那还顾得上她。” 离开王府,白斋便又迫不及待的沉溺于花街柳巷之中,听说醉春楼来了一位头牌,冰清玉洁,貌若天仙,他闻着味就去了。 刚一进去,老鸨妈妈便像是看见财神爷一般,恨不得将他捧着送进房间,然后命五六个清一色的美人前来伺候。 白斋一见女子之中都是熟悉的面孔,并没有所谓的头牌,便拍桌不悦道:“听说来了头牌,怎么不舍得给白某瞧瞧?” “哎呀,你看白公子说的是哪的话,我这就让人将宋蕴姑娘请来!” “快去快去,白某猴急的很!”他的这番话引得别的姑娘掩面偷笑,当真是一入青楼,下流也是风流。 不一会宋蕴姑娘跟着老鸨妈妈来了,一袭红衣,生的国色天香,果然对得起头牌这个称呼,眉眼身段皆带着一股妖媚之气,这种气质若是换做寻常人家女子自然不讨喜,可放在这青楼里却是最受欢迎的。 白斋屏退了所有人,唯独留下宋蕴,更是毫不客气的将她抱在怀里,挑着她的下巴问:“今夜可愿与白某人春宵一度?” “公子莫不是这般直接,蕴儿都害羞了呢!” “哈哈哈,白某人就喜欢红花娇羞,这样才春光无限!” 好酒好菜之后,白斋便搂着宋蕴进了内室,这醉春楼可是所有青楼之中数一数二的,不光是姑娘漂亮,还因为档次高,来的人非富即贵。这样的一个房间,一位头牌,一晚上估摸着最少也得几万两银子。 宋蕴妖媚的五官在红烛的映耀下越发的魅惑,喝了酒的白斋自然被挑起了想法,只是还没等他主动,宋蕴便提议要玩一个游戏,然后便用丝带将他绑了起来。白斋十分享受的躺在那里,心想这个宋蕴还真是不同凡响,看来今夜是有的玩了。 可就在他闭着眼睛准备享受的时候,脖子却一凉,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架了上去。此时的宋蕴再无半点魅惑,妖媚的脸上唯有狠厉。 “说忘情水在什么地方?” 白斋心头一凉,心想今天他是完蛋了,因为急于享乐,根本没有将慕容枫给他的暗卫带着。 “快说,忘情水在什么地方!” “姑姑,姑娘你先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快说忘情水在什么地方?” 白斋无奈,心想这刺客怎么就会这一句,真是白瞎了这样妖魅丛生的脸。“我说我说,但你别激动。” 宋蕴换了个姿势将匕首从他的脖子上拿开,道:“只要你交出忘情水,可以饶你一命。” 第三百九十六章:横尸满院 “多谢女侠饶命,不过这忘情水我也没有放在身上。” “那你说出忘情水在哪,本姑娘就放了你。” “在,在,在白家老宅啊,这么重要的东西我自然是不会随身携带了。” 宋蕴拿到匕首拍了拍他光滑的脸颊,道:“别耍花样,白家老宅在哪?” “自然是在北辰,白家本就是北辰人。” “找死!你让本姑娘去北辰?” “别别别,您先别激动,如果你不想去北辰的话,还有别的方法。” “快说!” “我可以现场为姑娘配置,不过需要材料。” “现场配置?”宋蕴将信将疑,心想忘情水是百家的宝贝,岂是说配就能配出来的。“好啊,你居然敢骗本姑娘!”说着便拿刀拉出了一道血痕。 白斋痛的大叫,连忙求饶道:“好好好,我给你,我给你!” 宋蕴将刀收回,质问:“东西到底在什么地方?” “就在我的怀里,一张帕子里。” “帕子?你当我是小孩呢!我要的可是忘情水!” “女侠先别激动,帕子里面又药方,女侠可以根据药方配出忘情水。” “当真!” “我可不敢说谎啊,还请女侠明察!” 宋蕴看着哭爹喊娘的白斋心中十分不屑,心想好端端一个大男人真是一点骨气也没有,量他不敢耍把戏,便伸手在他怀里掏出一枚帕子,只不过刚一打开便问道一股奇怪的香味,接着便晕了过去。 见状,白斋不屑一笑,心想就这水平还想从他这拿东西,简直开玩笑!只见他手腕处伸出一枚细小的刀将丝带隔断,整理好衣冠,不屑的看了看被迷晕的宋蕴,大摇大摆的离开了房间。 老鸨妈妈见他这么快就出来了,连忙迎上去道:“白公子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哼!这还要问妈妈呢!那宋蕴姑娘将本公子绑起来欲图谋不轨,你看本公子的脖子!” 看着他血淋淋的脖子,老鸨这是吓坏了,连忙命人进房间查看,一连的对着他赔不是。这要是弄出人命,可不好交代啊! 白斋扫兴而归,心想到底是谁盯上他了,居然打起了忘情水的注意。早知道就和慕容枫一起回北辰了,现在孤零零一个人,生命安全都得不到保障。 这不,他刚走出没几步,便有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真是刚从虎口脱险又掉入另一个险境。 他背着手毫不畏惧的盯着眼前的黑衣人,质问:“你们是什么人,谁派你们来的?” 其实这样的问题问了也是白问,黑衣人根本不会回答,既然蒙面就是不想让对方知道来历,免得节外生枝。 “想死的痛快些,就交出忘情水!” “呦呦呦,没想到你们和那个宋蕴居然是一伙的,想要忘情水可以,但就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了。”说罢他转身就跑,一片跑一边洒出能够迷晕人的粉末,虽然他没有武功,可防身的东西还真不少。 黑衣人毫无防备的居然全中招了,跌跌撞撞的追着他,不一会一个个都倒了下去,也就在这时夜阁的人从天而降。 “禀白公子,阁主说东霓不安全,让尔等送您回北辰。” “哎,你们这些人总是来迟一步,害的本公子还得自己出手!” “是属下办事不利,回去定会亲自向阁主领罚。” “好了好了,别整那些没用的,你们阁主还说什么了?” “没有了,阁主就交代让属下护送公子回北辰。” 白斋皱了皱眉道:“可是本公子还有别的事,不想回去。” “阁主还说北辰的姑娘一样的好看。” “嗨!这个家伙,难道本公子就没有正事可做吗,你们去查清楚醉春楼里面有个叫宋蕴的来历,还有这些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 “是!” 带头的那个天煞阁暗卫,对着黑衣人检查一番,走回来禀报道:“这些黑衣人是无花宫的人。” “又是无花宫。”白斋十分恼火,心想怎么哪哪哪都有它! “不知白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你去将这些人都处理,尸体扔到宸王府侧妃的院中。”他可不是好热的,炼玉柔敢进注意打到他的头上,注定是要找晦气的! 果不其然,第二天清晨炼玉柔便被下人的尖叫声吵醒,穿了衣服刚一出门便踩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低头一看居然是尸体,吓得她差点没动了胎气。 苏婆婆连忙扶住她,质问丫鬟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一大早刚出门就看见这么多尸体在院子里,呜呜呜。”说完便吓的哭了起来,都是寻常的小姑娘,哪见过这些骇人的场面。 炼玉柔平复一下心情,眼见院子里横七竖八的尸体,有的漂浮在水面,有的将花花草草染的血淋淋,有的半挂在屋檐上,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这些派出去的刺客怎么会变成尸体在她的院子里! 听闻消息后,慕容宸和宁容都赶来了,刚一进院子也都惊讶了,虽然经常见死人,可这样的场面还是第一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慕容宸质问,一边扶住宁容。 苏婆婆回答道:“一大早醒来便是这样了。” 炼玉柔捂着嘴打量这些尸体,发现伤口十分相似,看来都是死在同一个人手上,这让她想起了之前赫连羽的杀人手法,该不会是她来东霓了? 宁容吓的花容失色,也顾不上什么孙子了,连忙让下人搀扶自己离开,并让慕容宸一定要查出个究竟。 看着满院子的尸体,慕容宸也是头疼,过几天就是灵玦的册封之礼了,发生这样的事真是晦气! 只见他穿过一具具尸体来到炼玉柔身边,问:“这些可是你收下的人?” 炼玉柔对他使了个眼色,将他拉到房间关上门,责备道:“当着下人面你怎么能这样问!” 第三百九十七章:针锋相对 慕容宸不耐烦道:“本王就问这些是不是你无花宫的人?”因为之前他见过给炼玉柔传信的侍卫,就是这样一身黑衣装扮,所以便猜测这就是无花宫的人。 眼见瞒不住,炼玉柔便点头道:“没错,这些是无花宫的人,但我也不知道他们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成这样。” “你确定?” “我断然不会残害自己的人吧!” “那好吧。”慕容宸不再质问她,想来她也不会做这样的事。 慕容宸走出房间,召来一小队人马,吩咐让他们将尸体处理了,然后将院子收拾干净。 炼玉柔故作受惊道:“宸,我不想再住在这个院子里了。” “那你要住什么地方?” “不如住你那吧,府中其它的院落都还没来得及收拾。” 慕容宸皱了皱道:“不行。” “怎么不行,你那有好多空房,我住几日等这里收拾干净就回来,你不会那么小气吧。” 说到小气,慕容宸当然不愿意承认,想来也就是住几日,便应允了。 一连许多日慕容宸都没来,而且门口的守卫多了许多,灵玦心中气愤又着急,想要快些拿回武功。身处这样一个充满算计的地方,唯有武功才能自保。 她来到院子门口,便被侍卫拦住了去路。 “你们这是做什么?” “回王妃,没有王爷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难道我也不行?” “王爷的意思,包括王妃,还请王妃不要为难属下。” 灵玦深吸口气道:“我要见你们王爷!” 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杏儿连忙上前呵责:“你们这些不长眼的,还不快带王妃去见王爷!” “是,还请王妃跟小的来。” 侍卫领着灵玦朝书房走去,途中正好经过慕容宸的寝殿,炼玉柔正领着丫鬟婆子从里面走出来,她为之一振,心想炼玉柔居然可以随意进出他的寝殿,这一点她可不行呢。 看见炼玉柔从王爷的寝殿走出来,杏儿自然也是愤愤不平,心想若不是因为孩子,王爷才不会如此骄纵她。 炼玉柔也正好看见她们,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便快步迎上来,笑颜如花的说:“这不是灵玦妹妹嘛。” 灵玦没拿正眼看她,冷声道:“我不是你妹妹。”嘴上姐姐妹妹,心思却比谁都要恶毒,如今她算是彻底看清了。 仔细打量她一番之后,炼玉柔觉得她似乎与之前不同的,气质眼神都变了。“妹妹说的是什么话,不知道妹妹这是要去哪?” “我要找慕容宸。” “王爷啊,他在书房呢,姐姐我正好也要去看王爷,不如一起吧。” 说罢,炼玉柔便要上来挽手,灵玦眼疾手快直接将她的手甩开,避之如讳的瞥了她一眼,冷声道:“不要碰我!” 炼玉柔一愣,心想之前的灵玦可没有这么硬气啊,她这是怎么了? 杏儿连忙上前,将灵玦护在身后,警觉的看着炼玉柔。炼玉柔气急,心想一个丫鬟居然也敢给自己脸色看,便想也不想的就是一巴掌,又是带了内力的,直接将杏儿扇的一歪,差点摔倒。接着她又要一巴掌,却被灵玦抓住甩到一边。 看着如此硬气的灵玦,炼玉柔既疑惑又不甘,言语恶劣道:“你没看见本宫怀着王爷的孩子了吗!” 灵玦冷哼一声,挺直腰背站在她面前,不以为然道:“怀着孩子就能骄横不讲理吗?”说完便拉着杏儿要走。 炼玉柔气急连忙上去拉住她,想要趁机给她一些好看,毕竟灵玦不会武功,就算她怀着孩子对付她也是小菜一碟。可现在的灵玦却不想往日那般柔弱,虽然不会武功但还是攒足了力气,猛的将她甩开。 就在这时慕容宸从不远处走来,炼玉柔故作被推到的模样,一脸痛苦的摔在地上,哀嚎了起来。就在灵玦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的时候,慕容宸已经到她面前了。 他连忙将炼玉柔从地上扶了起来,一旁的苏婆婆趁机告状道:“王爷,是灵玦姑娘将郡主推到的。” 灵玦有些无措,很显然她没想到苏婆婆会这样说,更没想到慕容宸会来。“不是我!”她下意识的反驳。 慕容宸将炼玉柔搂着,一脸责备的看着她,刚才他过来的时候明明看见是她推的。 看着他脸上的责备,灵玦的心里微微痛了一下,他竟不相信自己。 炼玉柔在一旁故作大度道:“不怪灵玦妹妹,都是我没有站稳。” 眼见这对主仆戏演的精彩,灵玦不屑道:“我没空看你们主仆在这演戏,慕容宸我找你。” 慕容宸不忍心责怪她,便回答说:“你先回去,我将玉柔送回去就去找你。” “好。”冷冷的吐出一个字,她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眼见她冷漠的样子,犯错后还理直气壮,慕容宸无奈又有些愤怒,不管怎么说孩子都是无辜的。 回到院子后,灵玦便站在树下等着,约莫半个多时辰慕容宸才来。从他寝宫到这不过几步路程,用了这么长时间一定是因为炼玉柔缠着他不让走。 慕容宸心情复杂的走到她身边,压着声音道:“找我有什么事?”不知从什么时候他已经不敢唤她玦儿了,她也不唤自己宸了,因为这是属于他们两人最为亲昵的称呼,而如今毫无亲昵可言。 “你说过要将武功内力还给我,什么时候履行诺言?” “再过几日吧,这段时间我有些事要处理。” “你不会是故意拖着吧。” “在你心中我事事都是充满心机,对吗?” “不是,最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原本柔情蜜意的对话,变的无比生硬,说出口的话也变得容易伤人。 慕容宸沉默良久,用请求的语气说:“我知道你恨我,但孩子是无辜的,所以以后不要再做出伤害孩子的事,行吗?” 灵玦猛的转身,十分失望的看着他,反问:“你觉得刚才是我要害炼玉柔肚子里的孩子?” 第三百九十八章:恐惧怕他 见她眼中的失望和痛苦,慕容宸的心也痛了一下,连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可我理解到的只有那个意思。” “玦儿,你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难道我要像以前那样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才行吗?” “玦儿,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最终还是他妥协了,他不想两人之间变的针锋相对,不想一开口就是互相伤害。 灵玦躲过他的手,冷笑道:“没错,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我就是故意,就是要弄死炼玉柔肚子里的孩子,为自己报仇!” 慕容宸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不相信这样恶毒的话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十分失望。 “慕容宸,把武功还给我,立刻马上!” “你这么着急想要武功,是急着报仇,还是急着离开?” “你觉得呢?” 看着绝情又冷漠的她,慕容宸感觉心都要被撕扯碎了,往日的浓情蜜意还在脑海里回荡,他简直不能接受如此相爱的两个人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成现在的样子。他不明白为什么她可以在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忘记所有的甜蜜和誓言,这么着急的想要离开他? 见他一脸痛苦,灵玦将眸子撇开,依旧不为其动容,冷声道:“你没必要做出这些给我看,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我不想再与你有瓜葛。” 慕容宸落寞的离开了院子,脸黑到了极点,吓的侍卫丫鬟们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他刚走,杏儿便抓住灵玦的袖子哀求。 “杏儿求王妃不要再这样了,王爷是爱您的,而且王爷已经让皇上重新册封您为王妃,王爷是做错了事,但不是不可原谅啊。” 只见灵玦深吸口气,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杏儿,回答说:“如果你经历过万丈悬崖粉身碎骨,便不会觉得是我狠心。” “奴婢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可王爷真的为您做了很多,况且还有几日就要册封了,您能不能不要再和王爷闹矛盾了。” 她一脚将杏儿踢开,冷漠的看着这个侍奉她许久的丫鬟,道:“还有几日就要册封是什么意思?” 发现自己说漏嘴了,不管她怎么问,杏儿都不再说了。见状她也不再继续问了,一番争吵下来也有些精疲力尽了。 入夜之后,她用哨子唤来了暗卫。 “属下参加公主!” “你能不能带我离开这?” “回公主,属下无法带公主离开,就算能离开王府,也出不了东霓。” “我知道了。” “如果公主想要离开的话,属下可以告知君上,让君上安排。” “不用了。”她不想惊动姐姐,更不想如此狼狈的面对她,从而验证她当初的话是正确的。 暗卫见她心情郁闷,便一言不发的陪在边上,一直等她睡着才悄无声息的离开。 只不过暗卫刚走,慕容宸便提着酒壶醉醺醺的来了,横冲直撞的进了院子,一脚踢开房门,吓的灵玦猛的惊醒。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慕容宸已经站在床前了。 “你喝酒了?”她冷声道。 慕容宸将酒壶扔到一边,破碎的瓷器声在夜晚格外的刺耳,粗鲁蛮横的捏住她的下巴,醉醺醺的说:“玦儿,你不准离开我!” 她用力的挣开,揉了揉被捏的酸痛的下巴,温怒道:“来人!将他给我弄走!” “本王看谁敢!” 有了慕容宸的这句话,丫鬟侍卫守在边上,谁也不敢动。 慕容宸转身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本王不允许你离开我。” 灵玦气急,好既然他不走,那她自己走!只是还没走出两步,便被慕容宸一把拉了回来,撞在他的胸口上,鼻子都酸了。 慕容宸将她圈在怀里,对着丫鬟和侍卫呵斥道:“还不给本王滚!”然后便将她推到墙角,扣住她的下巴用力的吻了下去。他满口的酒气,力气又大的离奇,灵玦根本无法挣脱。 回想上次强迫她的场景,灵玦狠狠的咬了下去,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虽然很吃痛,但慕容宸并没有放开,而是变得更加猛烈,原本的禁锢变成了压制,根本不顾及她会不会痛。挣扎到最后,她也没力气了,索性也放弃了。 原来在慕容宸的眼里她就是个酒后泄欲的工具,毫无柔情,毫无怜惜,只有粗鲁。正如他之前说的,见色起意,他喜欢的不过是她的这副身子和皮囊。 这一次慕容宸是攒足了痛苦和愤怒来的,霸道又毫无节制,中途她好几次昏厥都未能幸免。完全不顾她的感受,在酒精的驱使下,只想用过最为原始的方式征服她,得到她。 事后,慕容宸酒醒了,看着满地满房间的狼藉,和奄奄一息的她,懊悔又愤怒。懊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同时也愤怒自己的所作所为。 当他伸手想要去抚摸的时候,被灵玦厌恶的躲开,她扯过衣物扯住自己的身体,用充满仇恨的目光看着他,而这样的目光就像一把直中他心脏的利剑。 “对不起,玦儿~~”他无力的道歉,觉得言语十分苍白。 灵玦捂着胸口倔强的坐起来,平时着他,一字一顿道:“我要离开这里。” “你是我的妻子,你应该留在我身边。” “住口!我不是你的妻子,我不是!”以往她觉得成为他的妻子,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可现在却觉得是一种耻辱。 她的坚决触怒了慕容宸,他的醉意还没有完全褪去,便不顾她的反抗将她抵在床上,红着眼睛,像一头发怒的豹子,一字一顿的警告道:“你必须是,如今北辰和东霓联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如果你走那便是弃北辰的信誉不顾,如果你敢走我就让父皇出兵征讨,让北辰哀鸿遍野,血流成河!让赫连羽成为天下人的笑话!” 殊不知此时的慕容宸,还有他说的那些话,都让灵玦深深的畏惧,她从未见过这样恐怖的他,吓的忘却了反抗。见她被自己镇住,慕容宸松了口气,理智了许多,心想不管用什么方式只要能留住她就好。既然她心系北辰,不愿两国再生战事,那么就以此作为要挟,让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第三百九十九章:册立储君 她沉默了很久,眼中的惊恐依然没有褪去,见她这样慕容宸的心里亦不好受,如果可以谁又愿意用威胁的方式留住自己心爱的人?可事到如今,也只能出此下策。 “来人!”他暴怒道。 立刻有两个小丫鬟鱼贯而入,看着满地狼藉,吓的脸色都白了。在她们眼中,王爷一直以来对王妃都是千依百顺,这还是第一次见王爷对王妃发这么大的火。 “你们将房间收拾了。”慕容宸吩咐道。 小丫鬟们立刻开始收拾,可却一不小心将梳妆台上灵玦最喜欢的簪子碰掉了地上,玉簪啪的一声就断了。见状,慕容宸不由分说的上去就是一脚,直接将那犯事的小丫鬟踢的口吐鲜血,而且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接着又是一脚,小丫鬟已经昏过去了。 见他还要踢,灵玦连忙阻止道:“住手!”她的声音在颤抖,因为她还是第一次见慕容宸这样对待下人,仅仅是两脚就差点要了一条性命。 慕容宸悬在半空的脚停了下来,转身看了看在不停发抖的她,然后大步走到床边,毫不怜香惜玉的扣住她的下巴,逼着她看着自己,用毫无温度的语气警告道:“如果你再提走的事,提一次我就杀一个。” 看着灵玦眼中的恐惧,他十分满意的松开,吩咐下人将房间收拾干净之后,便大步离开了。 慕容宸走了,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灵玦让人将那个小丫鬟拉去救治,然后又让杏儿给她准备了一盆洗澡水。看着满是伤痕的她,杏儿心里矛盾极了,不明白王爷为什么要这样做,从此时此刻她已经快分不清两人到底谁对谁错,不知道该帮谁说话了。 “好了,你出去吧。” 灵玦让她离开,然后一个人没入水中,抱着身体,稍微动一下就感觉很痛,回想起慕容宸刚才的行为还在不停的颤抖。原来所有的温柔都是伪装出来的,这才是他东霓五皇子的本性高高在上,无视性命,她和他根本就不是一类人。 可是路是自己选的,当初不顾姐姐的反对和他来到北辰嫁给他,如今姐姐竟不惜放下多年的仇恨和北辰的颜面成全自己。倘若她真的离开,慕容宸一定会让姐姐的信誉扫地,成为天下人的笑柄,更会挑起战事,让东霓的百姓流离失所,这一次真的不能再任性了。 第二日,慕容宸便让亲信送来了册封时的宫服,身下的伤还没好,稍微动一下便撕扯的疼痛,可她还是忍着换上了宫服,确认合身之后亲信才离开。 亲信立刻去和慕容宸复命,说是宫服珠宝都已送到,这些可都是册封的必备之礼。 慕容宸应了声,却又不放心的问:“她,怎么样?” “回王爷,王妃有些憔悴。” 回想起昨夜的粗鲁,定是弄伤了她,慕容宸有些心疼懊悔,吩咐道:“你让府中的医女去给她看看。” “是。” “还有,命厨房做些她爱吃的菜色,去街上买些她爱吃的糕点。” “是。” “还有,天气凉了,让人做些衣服送过去。” “是,王爷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慕容宸想了想道:“先这些吧。” 册封那日,一早大杏儿就将她拉起来了,沐浴焚香,梳洗打扮,换上华丽的宫装,然后进宫受封。之前嫁给慕容宸的时候她的身份大家并不知道,如今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北辰的公主,自然所有的礼数也都不一样了,更加的隆重,也更加的繁琐。 当她一身红衣,梳着高贵的发髻,华丽而又绝美的站在朝堂之上的时候,文武百官皆为止侧目,慕容宸的眼中划过难以言喻的惊艳,此时的她多了几分清冷疏离,美眸虽然不再灵动,但还是那么的仙气逼人,即便是这样珠光宝气的功夫,也难掩那股倾城仙逸之姿。 不过她从始至终都没正眼看过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当和慕容宸一起并肩给皇上行礼的时候她感觉一股浓重的眩晕,幸好边上的公公即使扶了她一把。 看着如此登对的两个人,皇上大喜道:“果真是才子佳人郎才女貌!朕愿你们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慕容宸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可但他朝着灵玦看去的时候,却发现她并没有任何欢喜,目光是那样的疏离冷漠,不过他依旧很开心。 在恢复了灵玦身份之后,皇上命人呈上来一份圣旨,让总管公公当众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宸王仁德才智,举朝无双,故今日立封为****,宸王妃为太子妃........” “儿臣叩谢隆恩!”慕容宸又惊又喜,想来今日真是双喜临门。 灵玦也跟着跪了下来,道:“儿臣叩谢隆恩!”一朝之间她从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成为了东霓的太子妃,真是从谷底到山顶的感觉,可之前的历经告诉她,站得越高摔的越惨。 朝堂上不少大臣瞠目结舌,没想到皇上会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册立储君,不过圣旨已宣,这储君之外算是板上钉钉了。 接下来便是册封的喜宴,就像是当初两人成亲一样喜庆隆重,所有的装饰都是大红色。据说东霓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习俗,等将来慕容宸即位之后,他们还会有一场类似于结婚的册封。 喜宴上,慕容宸拉着她一桌一桌的敬酒,不过每次他都喝两杯,将她的那一杯也喝了。大家都称赞他们夫妻和睦,慕容宸对她呵护有佳,可只有她自己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慕容宸今天非常开心,只要是敬他酒的,皆来者不拒。他的酒量自然也是非常的好,喝了许久不见一点醉意。 第四百章:兴师问罪 人群之中,叶轩还是一贯的作风,他一早便察觉到了灵玦的异样,趁着慕容宸与别人喝酒的空,才走过来。 “怎么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叶轩关心的问。 她努力露出一个笑容,道:“没有啊,可能是有些累了吧。” 听她的语气还有神情都不对,叶轩询问道:“灵玦,你没事吧?” “没有,挺好的。” 她越是这样说,叶轩越觉得不对劲,又问:“你和宸是不是闹矛盾了?” “没有。” “你在说谎。”叶轩直接指出,猜道:“是不是因为炼玉柔的事?” “好了,我们能不能不要说这些?” “果然,既然有事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和你说又有什么用呢,一直以来你都劝我和慕容宸在一起,想办法留住我,难道和你说就能改变什么吗?” 她说完便冷漠的走开了,叶轩都没反应过来。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叶轩担心的皱起了眉头。他将慕容宸拉到一边人少的地方,质问道:“你对灵玦做了什么?” 听他如此质问自己,慕容宸十分的不开心,仗着酒意道:“这是我们的事。”意思是让叶轩不要多管闲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短的时间,灵玦就和之前不一样了?” “我没觉得,她依旧是我慕容宸的女人!” 叶轩刚要开口,一位大臣便走了过来,端着酒杯硬是要敬慕容宸酒,无奈之下他只能作罢。 喜宴持续到很晚,慕容宸虽然喝了不少酒,却只是微醺。他故意将喝酒的节奏掌握的很好,故意保持清醒,他知道灵玦不喜欢他醉醺醺的。 他们乘坐马车离开皇宫,和之前一样同乘一辆马车,只不过这一次他们坐的很远,中间似乎跟着一条巨大的鸿沟,难以跨域。 黑暗中灵玦一言不发,保持身体挺直,慕容宸大大咧咧的坐着,一直寻求契机开口。正巧马车一阵颠簸,她一个不稳朝着他歪了过来,他趁机将她抱在怀里,不愿撒手。 灵玦挣扎了几下无果,便也不再挣扎,就这样没有灵魂的任由慕容宸抱着。她知道自己反抗不了的,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见她没有反抗,慕容宸开心极了,贪婪的闻着她头发的味道,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等到了王府的时候,还是亲信将他唤醒。灵玦先她一步进门,刚进门就被下人请到了正厅,正厅里面坐着宁容和炼玉柔,丫鬟下人排排站着,颇有一副公堂审案的意思。 慕容宸背着手紧随其后,眼见这番阵仗,便知道玉柔连同母亲这是要兴师问罪了。不过他一点都不怕,如今大局已定,谁也改变不了。 宁容的脸阴沉的厉害,看着自己养出来的好儿子十分痛心,居然背着她与北辰联姻不说,就连册封太子一事居然都没通知她,到底有没有将她这个母亲放在眼里! 炼玉柔更加气愤了,原以为自己怀了孩子就能被扶正,却不想慕容宸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来了这么一出,如今就算她怀的是个男孩,却依旧是庶出,即便是长子又如何? 灵玦则是冷艳看着两个愤怒的女人,只觉得之前的自己蠢的可笑,被是做眼中钉都还不知道。 慕容宸走到她身边,道:“你先回去。”现在他对她的言语已经不似之前亲昵,言语之间更是带着威严,目的就是让她怕自己,这样才不会想着逃离。 “嗯。”她应了声,转身要走,却被宁容叫住。 “太子妃先不要走!” 她顿住脚步,转身站好,既然不让走那她就不走,她也正好想看看慕容宸是怎么处理的。 慕容宸不悦的看着宁容,道:“母亲为何不让她走?” 宁容冷哼一声:“你们好大的胆子,是不是被立为太子、太子妃,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回母亲,儿臣没有这个意思,今日儿臣本以为是灵玦的册封之礼,却不想父皇又册立儿臣为太子,立灵玦为太子妃,所以未来得及同母亲禀报。” “可笑,你与敌国公主联姻,难道就不怕天下人嗤笑吗?”宁容道。 慕容宸耐心道:“北辰与东霓结秦晋之好,之于天下百姓都是一件好事,儿臣不觉得这一事件值得嗤笑之事。” 炼玉柔气的都快冒烟了,任她机关算尽也没想到赫连羽居然会放下杀父之仇,让自己的亲妹妹嫁给敌国的皇子,两国就此冰释前嫌。这不但让灵玦抢走了她心爱的人,还粉碎了她为柔然复国的计划!一直以来,她坚信赫连羽一定不会释怀仇恨,到底是什么改变了她? “宸,如今我怀了你的孩子,你却立她为太子妃,你对得起我吗?” 面对炼玉柔的质问,灵玦冷笑一声站出来,道:“有什么对不起的?我是妃你是妾,难不成有个孩子就本末倒置了?”她不会忘记,当初就是炼玉柔让慕容宸杀了自己,最后逼得她跳下悬崖。 宁容怒道:“放肆!” 灵玦不再说话,而是冷艳看着炼玉柔,她已经傻了这么久了,不会再被炼玉柔玩弄于鼓掌之间了。 慕容宸站出来道:“好了,天色不早了,大家都早些回去休息吧。” “我看谁敢走!宸儿你今天必须给我和玉柔一个说法!”宁容下了死命令。 炼玉柔更是一脸不甘心,感情她辛苦怀胎,到最后什么都没落到,亏她还费尽心思的寻找忘情水,如今太子妃之位已成定局。 慕容宸走到炼玉柔面前,道:“本王很感激玉柔能为我生这个孩子,但是正妃之位永远是灵玦的,本王答应过的事情不会反悔。” 听他这样说,灵玦冷笑,觉得他真的很会做戏,在自己面前做出这样一副大义炳然的样子有什么用?难道他忘了当初对炼玉柔是如何的百依百顺,对自己是如何的残忍绝情。 炼玉柔忍不住要爆发,边上的苏婆婆连忙拉住她,示意她一定要沉得住气,她这才按捺下自己的怒意。 宁容更是拿慕容宸没有办法,这场兴师问罪的闹剧只能不了了之。 第四百零一章:激怒嫁祸 几日之后,王府上上下下搬迁至东宫,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便是如此吧! 慕容宸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储君之位,而心爱的女子依旧在身边。日后回想起来,这怕是他最为风光无限的一段日子了。 他将灵玦安排进了仅此太子寝宫的秋华殿,那是太子妃身份的象征,宁容则安排在了清幽雅致的院落,至于炼玉柔自然也不会差,只不过却没有秋华殿那般象征身份罢了。 东宫属于皇宫的一部分,也就是说他们从宫外搬到了宫里,以后想要出去就不是那么方便了,形形色色的礼数也更加繁杂了。 灵玦面无表情的站在寝宫前,看着金碧辉煌的宫殿觉得嘲讽,之前她想脱离北辰,想逃离那座巨大没有温度的宫殿,可到头来却要心甘情愿的住进另一所没有温度的宫殿之中,真是充满矛盾和讽刺。 “太子妃,小心台阶。”杏儿在边上贴心的提醒道。 她一步步跨上台阶,走到明晃晃的寝宫之中,打量着,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不论是人,还是物。 慕容宸赶来,眼眉之间带着兴奋和得意,对她道:“有什么需要的,就让下人去置办。” “知道。”她没有情绪的回答着。 见她这样,慕容宸道:“我们之前一定要这样吗?” “不然呢?” “之前的那些事是我的错,如今我是太子,你是太子妃,将来我们一起执掌东霓的天下,这可是我们当初约定好的。” “你害得我失忆,骗我爱上你,令我与姐姐决裂,难道不觉得我们之间的约定都是建立在谎言和痛苦之上的吗?” “到底怎么样才能让你原谅我?” 她失望的摇了摇头:“没有办法,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你放心我不会再想着离开了。” 慕容宸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确实无从辩解,的确是骗了她,一次又一次。“你好好休息,回头我再来看你。” “不用了!我会盯着太子妃的称号,但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 慕容宸没有回应,闷声走了,他很恼火,不明白灵玦为什么要在这样的好日子里倒胃口。 一切安顿好了之后,杏儿陪同灵玦在花园里逛了逛,虽然皇宫是一座金光闪闪的囚笼,但不可否认的是它的美是寻常人无法窥探的。 灵玦神情安静的看着那些花朵,心里不自觉的放松了些,回想起之前她们去延春城的场景,那个时候的她们真的很快乐,可偏偏是这样的甜蜜成了如今的罪过,就连回忆也成了一种审判。 “这不是太子妃吗?”炼玉柔经过,咬牙切齿道。 灵玦回过神,看着挺着大肚子的她,十分疏离,不愿搭话。 炼玉柔一脸愤恨的看着她,不怒反而笑道:“虽然封了太子妃,可还是一无所出,可要当心位置能不能坐稳呐!” “做不做得稳,与你何干?” “当然有关系,很多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吧。” “你什么意思?” 炼玉柔看了看苏婆婆和杏儿,示意她走到一边,隔开众人。苏婆婆倒是主动将杏儿拉开,给她们留下说话的空间。没了下人碍手碍脚,炼玉柔做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一边摸着肚子一边看着她。 “听说你恢复记忆了,想必当初的事也都记起来了吧?” “既然知道我恢复了记忆,那你可就要小心了。” “呦呦呦,本宫可是很怕呢,想当初要杀你赶你走的又不是我,难不成你要将这些帐都算到我头上不成?” 灵玦暗中握紧了拳头,虽然不是她做的,但慕容宸却是听命于她! “灵玦啊灵玦,你说你是命好呢还是不好呢,虽说你如今成为了太子妃,可又能怎么样?” “即便不能怎样,但我坐在了你最想坐的位置上。” “哼!那又如何,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你知道当初是谁揭发你的身份的吗?” “是你?” “哈哈哈哈,广平王办事倒还算得力。” “真的是你!”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说,哈哈哈!” 回想起当初在大理寺受的苦,灵玦一个愤怒,出手就是一掌,炼玉柔一个不留神当真被她打到在地,虽然她没有内力,但掌法却十分劲道。 哎呀!伴随着一声哀嚎,炼玉柔的身下渗出鲜血,见状她也被吓到了,她不过是一时愤怒,并没有真的想害她的孩子。苏婆婆连忙上前,直接一掌将她打倒在地,将炼玉柔背着回了寝宫。 这回她出手伤人的事传遍了整个东宫,甚至传到了皇宫里面,若是一般的伤人也就罢了,最主要的是炼玉柔怀有身孕,引起了很多人乃至皇上的关注。 事后,她有些呆滞的坐在寝宫里,不停的回想当时自己冲动的行为,并为之懊悔。就算她和炼玉柔有着再大的仇,但她也不会恶毒到去伤害她肚子里的孩子,她不是故意的。 杏儿一脸担忧的站在边上,安慰道:“想来侧妃娘娘和孩子应该不会有事的,太子妃不用担心。”话音刚落,下人便前来禀报,说是炼玉柔母子平安,不过却险些流产。 灵玦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可紧接着皇上的人便来了,一边给炼玉柔送去了营养补品,一边宣召灵玦入宫面圣。 她心情忐忑的来到御书房,虽然她恨慕容宸,但对于皇上她还是敬爱有佳的,毕竟一直以来皇上对她犹如亲身女儿一样。 “儿臣参加父皇。” 见她一脸憔悴,原本愤怒的皇上瞬间消了不少的气,无奈的询问道:“到底是什么回事,你可不像是能做出这样的事?” “回父皇,确实是儿臣推得炼玉柔。” “你说的可是真话?” “是真话,当时儿臣与她起了冲突,一时气愤,但儿臣并非是想害她肚子里的孩子。” 皇上深吸口气,无可奈何,却又不忍心责备,一连的叹息道:“灵玦啊灵玦,不论如何你也不能推她啊,不管怎么说他肚子里都是皇家血脉,若是没了,你怎么和大家交代?” 第四百零二章:赌气罚跪 “回父皇,都是儿臣的错,儿臣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哎!你倒是愿意接受惩罚,可你的名声倒是被传了出去,这下大家都认为你这个北辰来的公主小气善妒,心肠歹毒!” “儿臣不怕被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任由大家说去吧。” “幼稚,不过朕也是了解你的性子,十分善良,知道你不是有心这样做的,不过朕倒是好奇,你们是怎么起争执的?” “有些话儿臣不方便说。” “但说无妨,在朕面前不用藏着掖着。” “其实一直以来儿臣玉柔的关系都不好,这次更是因为她说话激怒了儿臣。” “那你倒是说说,她到底说了什么?” “她说是她让广平王告发儿臣的身份,所以儿臣才一气之下伤了她。” “什么?是玉柔做的?这不可能!” “炼玉柔是这样说的,儿臣一时气急便也没想着真假,不过儿臣知道她恨儿臣入骨。” 听她说话字字铿锵,言语思路十分清晰,皇上疑惑道:“灵玦,朕怎么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回父皇,儿臣不过是记起来一些事情罢了。” “哎,你这孩子,罢了罢了,且回去吧。” “儿臣告退。” 刚一回到东宫,慕容宸便命人将她带去了书房,书房里他正襟危坐,像极了之前宁容兴师问罪的架势。 她疏离冷漠的行了个礼,道:“不知太子找臣妾有何事?”在言语上她越老越遵守规范了,也越来越没有感情了。 见她这副模样,慕容宸气便不打一处来,温怒道:“我和你说过孩子是无辜的,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所以,太子是兴师问罪,对吗?” “难道不应该吗?难道不是你将玉柔推倒在地,害得她差点流产!” “是我做的,还请太子责罚。” “你!你不要仗着我宠你就为所欲为!” “太子的宠爱臣妾受不起,我不反驳,的确是我推到了炼玉柔,害她差点流。” “你别以为我不舍得惩罚你!” “请太子惩罚。” 她越是不卑不吭,慕容宸越是愤怒,他不敢相信之前那个活泼善良的灵玦会变成现在这般无情恶毒,真的太让他失望了! “好!非常好!既然你这么想要惩罚,就罚你跪在玉柔寝宫外,直到她气消了为止!” 他以为灵玦不会答应,会反驳,只要她反驳他就会立刻收回命令,可她并没有反驳,而是真的跑去炼玉柔的寝宫外跪下。 入秋的天气,白天还好,傍晚之后就变得格外寒凉,石板不但坚硬还凉气逼人。她挺直腰背已经跪了两个时辰,腿脚早已麻木了,不就是想羞辱她吗,她是不会求他的。 慕容宸陪炼玉柔待在屋里,他也在赌气,气灵玦不爱惜自己,气她不和自己服软,倒是要看看她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炼玉柔故作虚弱的依偎在他怀里,伤心的说:“灵玦太过分了,她居然要害我们的孩子。”听话音她这是打算让灵玦一直跪下去。 慕容宸心里着急,想来已经两个时辰过去了,要是再跪下去腿怕是要伤了,可玉柔这边又不愿意松口,如今的他也是进退两难。 从始至终,灵玦都挺直了腰背,她在争一口气,亦是在惩罚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有如今的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一直到了深夜,她都没喊过一声疼,边上的杏儿都快撑不下去。 “太子妃,您就和王爷服个软吧,再这样跪下去您身子骨会受不了的。”杏儿哀求道。 炼玉柔屋里的灯已经关了,这代表着慕容宸和她已经睡下了。看着熄灭的灯火,灵玦心里一阵抽痛,如今她跪在这里,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同别的女人同床而眠,真是又恨,又痛。 “太子妃~~~您看王爷都休息了,您就不要再继续跪下去了。” 不论杏儿怎么哀求,她就是纹丝不动,就连一个表情都没有。急的杏儿只能去敲门,却又被苏婆婆给拦住,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慕容宸躺在床上,炼玉柔躺在他的怀里,此时他的亦是心如刀割,自己心爱的女人跪在外面,怀里抱着的却是别人,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好受。只见他突然坐起来,怒气冲冲的打开门来到灵玦面前,不由分说的将她打横抱起,一路快步的去了秋华殿。 灵玦已经没有力气了,准确的说是已经没有知觉了,能坚持到现在完全凭着一口气,慕容宸抱着她的时候她全身冰凉,一点温度也没有,这让慕容宸更加难受愤怒。 慕容宸将她抱紧秋华殿,一脚踹开房门,然后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扔到床上,扣住她的下巴愤怒的盯着她,恶狠狠的说:“你这样到底是在惩罚谁!” 她没有力气反抗,只能任由他扣着自己,有气没力的回答道:“是太子要惩罚臣妾的,臣妾照做,有什么错吗?” “你是没有错,错的是我!行了吧!”慕容宸将她甩到一边,却又后悔太用力弄疼了她。 “太子没有错,是臣妾心肠歹毒,陷害炼玉柔母子不成,自食恶果。” “这个时候还这么伶牙俐齿,看来本王是对你身边的人太仁慈了!来人!” 杏儿连忙走了进来,小声道:“不知太子爷有何吩咐?” 慕容宸嗜血的笑着,一边看着灵玦一边慢条斯理的说:“你这个奴才照顾太子妃不力,才会让太子妃失手伤了侧妃,现在去领二百个板子!” 两百个!杏儿一听直接便昏了过去。 灵玦立刻反驳道:“这件事与杏儿无关!” 终于见她有了表情,开始紧张,慕容宸满意的笑了笑道:“我说有关就有关,倘若太子妃不满意可以继续跪啊。” “慕容宸,你在威胁我。” “没错,如果你可以做到不顾杏儿的性命,那么我便威胁不了你什么。” “你卑鄙!” “那又如何?在你心中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不是吗?” 第四百零三章:威胁取悦 “放了杏儿。” “你说放就放?” 灵玦深吸口气看着慕容宸,道:“你想要怎么样?” “本王要你取悦我,就像之前一样。” “你!” “怎么?二百板子下去性命可就没了。” “好!我答应!” 慕容宸得意笑了,命人将昏厥的杏儿拖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既然温柔的不行,那么就来强硬的,反正事到如今,已经注定回不去了。 灵玦强忍着膝盖的疼痛,回想起两人往日的欢愉,只觉得是一种罪恶惩罚。可为了救杏儿,只能屈服,她缓缓的伸出手解开慕容宸的腰带,挪动身体将手探入他的衣服里面,脑海里想的却是过往的种种伤害欺骗。 见她强忍着泪水,慕容宸的心被深深的刺痛了,难道与他亲近就这么痛苦吗?难道之前的欢愉就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不等灵玦再做下面的动作,他便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轻柔的吻去她眼角的泪水,柔声道:“玦儿,我不想伤害你,所以别在和我赌气了,好吗?”他的一句话,让灵玦的泪水扑簌而下,许是委屈,许是心痛。 这一夜没有欢愉,没有争吵,他像之前那样温柔的抱着她,温柔的吻去她的泪水,替她暖身子,直到两人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宁容便带人上门兴师问罪,说是一定要惩罚灵玦给炼玉柔出气。可当她看见慕容宸从秋华殿走出来的时候,更加愤怒了。灵玦害的玉柔差点流产不说,没有惩罚居然还有机会侍寝! “母亲,您怎么来了?”慕容宸明知故问。 宁容气急败坏的看着他,道:“都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睡觉!” “有什么话,咱们换个地方说。” “慌换什么地方,我就要来给玉柔讨回公道!” 这时灵玦从里面走出来,一直走到宁容的面前,平静的问:“母亲想怎么惩罚我?”她不明白为什么宁容这样的针对她,一直将她是做眼中钉。 宁容上去就是巴掌,打的她差点摔倒,白皙的脸颊立刻红肿起来,慕容宸心疼的将她护着,责备的看着宁容。 “母亲,您这是做什么?” “宸儿你给我让开,今天我就要好好教训这个恶毒的女人!” 灵玦没有闪躲,又挨了一巴掌,可当宁容还要再来一巴掌的时候,却被她一把接住,道:“这两巴掌儿臣心甘情愿,但这第三巴掌却不行。” “你你!你无法无天了!” “够了!”慕容宸呵斥道,心想着一天天的能不能消停些,自从母亲来到府中就没有一日是安宁的。 宁容也被镇住了,眼见打也打了,若是在闹下去儿子也不会站在她这边了,便识趣的离开了。 她刚走,慕容宸便满心愧疚的对灵玦说:“刚才为什么不躲,还疼吗?” 灵玦躲过他的手,捂着脸颊道:“我想过太平的日子,以后也不想见任何人,行吗?” “任何人也包括我?” “是,如果你不想今天的事再次发生,就离我远一点。”说完她便回了房间,慕容宸站在原地愣了许久,心里愧疚极了。 之后的很长是一段时间,慕容宸都没再来秋华殿,炼玉柔也很快到了产期,她每日将自己关在房间,一个人消化着所有的痛苦,不停的劝自己认命,不要再折腾。 临盆前夕,苏婆婆暗中寻了一名男婴,并买通接生的产婆。临场的时候慕容宸和宁容焦急的等外门外,听见婴儿呱呱落地后终于是松了口气。 产婆抱着男婴出来,一脸激动的说:“恭喜老夫人,恭喜太子爷是个男孩!” 宁容激动的接过孩子,爱不释手,看着襁褓中的孩子,慕容宸十分触动,体验到了做父亲的喜悦,如果这是他和灵玦的孩子该有多好! 他走进房间,见炼玉柔九死一生,柔声道:“玉柔,辛苦你了。” 宁容则是一直抱着孩子,根本没有心思去顾及炼玉柔,她始终在意的都是孩子。 炼玉柔有气无力,回想起自己被抱走的孩子,心痛极了,根本不想去看那个“生下来”的孩子。从此以后她要将别人的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抚养,自己的孩子却要流落在外,想想就觉得难受。看着宁容对孩子爱不释手的样子,她的心中产生了一抹恨意。 孩子出生后,整个东宫都变得十分热闹,都说一个孩子抵一屋子是个大人,果不如此。慕容宸一有空闲也都是去看孩子,初为人父对于孩子的好奇还是很强的,看着巴掌大的小娃娃觉得十分欢喜。 接下来就是为孩子大摆满月酒,就连灵玦也被这股喜庆给惊动了,入冬的天气十分寒冷,心更冷。她和慕容宸两三个月未见了,若不是孩子她都快欺骗自己忘了这个人的存在了。 满月酒宴请了许多文武大臣,就连皇上也来,毕竟这是太子继位后的第一个孩子,意义重大。作为太子妃她自然不能再躲着了,满月酒那天她穿了一袭深蓝色的宫装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慕容宸抱着孩子,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觉得十分陌生,感觉横在两人之间的鸿沟已经深不见底了。很显然慕容宸没想到她会来,为了不打扰她,就连满月酒的事都没和她说。 皇上看过孩子之后,便来到灵玦身边,一脸慈祥笑意的看着她,道:“莫要着急,该来的总会来的。” 她知道皇上是怕她没有孩子而心里难受,便回答说:“儿臣明白。” “许多日不见,玦儿像是变了个人。” “人总是会长大的,不能一直像小孩子,父皇说是吗?” “哎,有道理啊,不过朕倒是希望一直像个孩子一样,无忧无虑。” “谢谢父皇。” “见外了,朕去你宫里坐坐。” 皇上只是象征性的出现片刻,便和灵玦去了秋华殿,其实皇上是故意这样做的,让文武百官都知道正妃与侧妃的区别,也让大家知道灵玦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就算没有孩子,也不影响她受宠! 第四百零四章:喜爱孩子 当皇上走进秋华殿,便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想当年他刚成为太子的时候。那个时候他特意命人将秋华殿重新修葺,所有的风格都是按照她的喜好来的,为的是盼着她能回到自己身边,可始终没有盼来。 所以,从那个时候秋华殿就是空着的,不过他日日让人来打扫,整个东宫就这秋华殿最为富丽整洁。如今灵玦住了进来,倒算是了了他的一番遗憾,毕竟她们是母女,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液。 “玦儿,对着秋华殿的陈设可还喜欢?” 灵玦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其实她对屋内的陈设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隐约觉得风格有些与母亲寝宫相似,小时候她曾经无意闯进过母妃的寝宫。 “喜欢就好,上了年纪朕感觉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父皇还年轻着呢。” “哈哈哈,你就爱说这些好听的话逗朕,朕听闻宸儿这段时间冷落了你,可有此事?” 她没说话,与其说慕容宸冷落她,不如说是她自己不想被打扰吧。 “你和宸儿如今貌合神离,到底发生了什么?”皇上自然是眼尖的,放才在前厅,一眼便看出两人有问题。 “没什么,我们挺好的。” “是不是因为玉柔的孩子,宸儿冷落了你?” 她犹豫了下,这个问题她似乎也弄不清楚,不知道慕容宸是遵守约定不来打扰她,还是对她没了爱意,将所有的爱都给了炼玉柔和她的孩子。 “父皇,咱们不要说这些了吧,最近肖妃娘娘怎么样了?” “她啊,一切都好,有时间你倒是去看看她。” “嗯。” “好了,朕也不久留了,还有朝政要处理,先走了。” “儿臣送送父皇。” 待她将父皇送走,发现奶娘抱着孩子路过秋华殿前,她情不自禁的走了过去。 看见她奶娘立刻行礼道:“奴婢见过太子妃!” “平身吧。”如今的她早已褪去活泼纯真,换上持重清冷的姿态,倒是颇有太子妃该有的做派。 她情不自禁向襁褓里的孩子看去,小小的,柔嫩柔嫩的,小脸还没有她巴掌大,咿咿呀呀的,十分可爱。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小的一个人儿,真的太神奇了。 “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她好奇道,竟有种想要抱一抱的冲动。 许是受了吩咐,奶娘一副防着她的模样,畏畏缩缩的回答道:“回太子妃,孩子名唤瑾烨。” 瑾烨,她在心里默念,心想倒是个好名字。“你这是要抱去什么地方?” “奴婢要带世子回去喂奶水。” “是这样啊,那你去忙吧。” 她有些恋恋不舍的放奶娘和孩子离开,人走远了依旧还探望着孩子,那张柔嫩可爱的小脸深深的印在了她的心里。要是也能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家伙陪着她度过枯燥的宫里生活,想来一定不会孤单。 她盼望、怜爱的神情落入慕容宸的眼里,没错,她在看孩子,慕容宸在看她,只是她为察觉罢了。 慕容宸轻叹了口气,回想起她看孩子的满脸柔情,真的和希望他们能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可他们之间似乎越走越远。 “小世子长得真俊俏。”杏儿夸赞道。 灵玦露出久违的笑意,回答说:“是啊,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小的人儿。” “那,那太子妃有没有想过自己也要一个?”杏儿试探道。 其实这段时间慕容宸并非对灵玦不闻不问,他每日都会从杏儿那询问她的情况,虽然没有见面,但对她的一举一动都十分上心在意。 灵玦没有说话,而是默默的盯着杏儿看了一会,然后转身回了秋华殿。看见她离开的身影,慕容宸想要追上去,但还是放弃了。 又过了几日,灵玦再一次踏出寝宫,并且出了东宫。她是去寻肖妃的,之前因为慕容宸和宁容,她不得不与肖妃保持距离,如今她不用顾及这些,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见她来了,肖妃喜出望外,握着她的手激动的眼睛都红了。 “肖妃姐姐你看你怎么还要哭了。”她好笑道。 肖妃又是哭又是笑的,回答说:“我是太高兴了,许久未见,我可真是惦记你。” “都是灵玦不好,这么久了才来看望姐姐。” “不碍事,我知道你这段时间经历了许多事,好好就行。” 两人在亭中坐下,宫人上了糕点花茶,都是灵玦最爱吃的,对于她的喜好,肖妃都还记着。 见她神色与之前有很大不同,肖妃道:“玦儿,怎么好些日子不见,我觉得你像是变了个人。” “是么,却是变了。”她有些沧桑的笑了笑。 肖妃握着她的手,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和我说说。” “哪有什么事,一切都挺好的。” “你就不要骗我了,你心里有没有事,我一眼便看出来了。” 灵玦叹息道:“姐姐,其实我不想待在这里了,但又无法离开。” “什么意思?”肖妃神色凝重起来,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说。 灵玦轻笑,一副无能为力却又云淡风轻的样子,回答道:“就是想起了一些事,觉得我与慕容宸并非大家看见的那样美好,觉得往事不堪回首,也难以平息。” “想起了一些事,什么事?” “姐姐你发誓我说的这些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就连皇上也不行。” “你放心,这些都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得到肖妃的保证,她才放心道:“其实,我与慕容宸初识后曾失忆过,在此之前我奉命下山,可回北辰的路上却走错了路,无意结实了班师回朝的他,对他应该算是一见钟情吧。” 第四百零五章:又见伊沫 “然后呢?”肖妃迫不及待的追问,对于两人的往事十分好奇。 回想起初次相见的场景,灵玦的脸上浮现一丝留恋,然后继续道:“当时我正巧受伤了,他带我回军营医治,我才知道他的身份,只不过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我的父亲就是在与北辰交战而身亡的,所以我下定决心等伤好了回北辰,就让父皇与北辰联姻,我要嫁给他。” “在军营的那段日子我们日日在一起,可有一天炼玉柔突然出现了,慕容宸似乎很怕也很宠她,她让慕容宸杀了我,与此同时我还知道了父亲的死,也刚知道北辰和东霓刚刚交战完,一时接受不了事实的我便连夜逃走了,后来却不慎跌落悬崖,然后失去了记忆。” 听了这些,肖妃十分惊讶,没想到中间居然还藏着这么多的故事。“可这不能证明宸王对你的情义是假的。” “当时在军营,我亲耳听见他对炼玉柔说,对我不过是玩一玩,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就杀了我,我真的没有听错。” 肖妃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可回想起以往慕容宸对她的爱护,包括眼神,这些都是真情实意的。 “肖妃姐姐,你说我还应该留下来吗?” “这,我也不知道,可既然你想起了这些,并且想要离开,为什么又要将联姻信交给皇上呢?” “那不是我给皇上的,我原本是想烧了信,然后离开,却不想信还是被他得到了。” “其实依我看,宸王对你是有情义的,不然也不会顶着压力让你做太子妃。” “可是我根本不在乎太子妃这个位置,从一开始他对我就不是真心实意,即便后来有了些心意,但还是一次又一次的欺瞒于我,在他的心中永远只有权位。” “这......”肖妃叹息道,其实对于灵玦说的话她也非常赞同,皇室的男人本就是为权位而生,在他们看来女人永远排在权位之后,所以在必要的时候会毫不犹豫的放弃女人。 “好啦,其实这些事也都过去了,也没什么。”灵玦自我安慰道。 肖妃紧紧握着她的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和皇上也是如此,虽然皇上对她宠爱有加,但她却知道,皇上能给她的仅仅是宠爱而已。 “那你可有对以后有什么安排吗?” 灵玦摇了摇头道:“没有,如今我是东霓的太子妃,是东霓与北辰联姻得来的名分,我已经背叛过北辰一次了,这一次我不会再任性了。” “那不是你的错,毕竟你失忆了。” “失忆不是借口,是我当时太想逃离了,却不想最终还是被困在了红墙高院之中。” “哎,宫里的女人到底是悲哀的,有爱还好,若是没有,只能苦苦的熬上一辈子。” 灵玦笑了笑,虽然是笑但一点欣喜都没,是无能为力的笑。她或许已经认命了,不论爱与不爱,恨与不恨,她都不想再让整个北辰和姐姐为难了。 得知灵玦今日去了肖妃那,慕容宸便秘密传唤了杏儿。 “今日太子妃去了肖妃那?” 杏儿毕恭毕敬的回答道:“是,太子妃与肖妃娘娘说了许久的话,看样子心情还不错。” 听说她心情不错,慕容宸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又问:“那她们都说了些什么?” “当时隔的远,太子妃与肖妃说的都是体己话,奴婢没有听清。” “好,本王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是,奴婢告退。” 慕容宸静坐在那里,神情似乎轻松缓和了许多,对他来说得知灵玦心情好便是最好的消息,她的喜怒哀乐同样牵系着他的。他想等再过段日子,等她释怀了,便去看她。 休养了大半年,伊沫才勉强能起立,只不过武功却废了,如今的她连个寻常人都打不过。一想到武功全失,她既愤怒又失望,整个人十分颓废,整日整日的和照顾她的下人发脾气。 照顾她的不是别人,而是天煞阁数一数二的高手,天煞阁没有废人,每一位都是武功高强的杀手。这些高手也都是有脾气的,若不是慕容枫吩咐的紧,他们早将不知好歹的她给杀了。 “你们都给本宫滚!滚!”伊沫又在发脾气,将房间能砸的都砸了,这样的状态每天都在持续。 慕容枫黑着一张脸出现在房间门口,紧接着一个花瓶就在他的脚边爆裂,下一个直接朝着他脑门砸过来。只见他头猛的一偏,躲过,踢起脚下的碎瓷片将打向伊沫的手腕,避免了有一个花瓶粉身碎骨。 看见慕容枫,伊沫气急败坏道:“滚!都给本宫主滚!” “本尊好心救你,你倒是将气撒在了本尊的身上。”慕容枫沉声道,带着面具的他看不出表情的变化,只有一双深邃的眸子格外引人注目。 伊沫怒气冲冲的看着他,道:“是让你救本宫了,让你多管闲事!” “哼,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有这本事为什么不去报仇?” “关你什么事!” 慕容枫慢条斯理的坐下,挑眉道:“是炼玉柔害你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要本尊是你就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你说的好听,现在我什么武功也没有,如何报仇!” “没有武功你还有身份,不是么?” 听他这样说,伊沫渐渐冷静下来,心想没错啊,只要她没死就一直是无花宫的九宫主,何必自己动手呢? 慕容枫继续引导的说:“你有没有想过炼玉柔为什么对你下此毒手?” 这么一问伊沫倒真是傻眼了,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想过,她一直以为炼玉柔和她只是不对付,还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而她却要灭她的口,未免有点太狠了。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她有些不耐烦道,一直以来她说话都不喜欢绕弯子。 慕容枫玩味一笑,道:“据本尊所知,她之所以杀你,是想嫁祸给北辰的赫连羽。” 第四百零六章:亲生孩子 “你怎么知道?”伊沫第一反应道。 慕容枫勾唇一笑,银色面具让这一笑充满了神秘而又高深的意味,只听他慢悠悠的说:“本尊想知道的事,自然就会知道。” “你到底是谁,这又是什么地方?” “你不用知道这些,总之你应该了解事情的真相,而不是在这自暴自弃。” “那你知道炼玉柔为什么同赫连羽有这样的深仇大恨,不惜杀了我来布局?” “炼玉柔是柔然皇室遗脉,而当初让柔然灭国的正是北辰,其中原因本尊想你应该明白了。” 伊沫沉默了,炼玉柔是柔然人她是知道的,可却没想到她是皇室遗脉,是柔然的公主,怪不得总是一副自命不凡的样子。而且柔然是被北辰灭国的,所以她与赫连羽是仇人,原来如此! “那你觉得我应该做怎么做才能报仇?”她满心期待的问,心想这个蒙面的男人一看就有大智慧,倘若他愿意帮自己,一定能找炼玉柔报仇。 慕容枫道:“对于你们无花宫内部的权力之争本尊并不了解,也不想了解,但本尊知道炼玉柔一只渴望权力,想要借助多方势力复国。她此番栽赃嫁祸,不但让无花宫的矛头直接对准北辰,你们尊主更有可能直接出手对付赫连羽,至于怎么做本尊想你应该明白了吧。” “我知道了!在此之前炼玉柔就曾多次被赫连羽所伤,据说赫连羽武功高深莫测,她是想让尊主亲自为我报仇,杀了赫连羽。” 慕容枫笑道:“你还不算笨。” “哼!本宫主自小就冰雪聪明。” 慕容枫笑意加深了,他对这伊沫的感觉倒是不差,虽然火急火燎了,脑子不够用,但有的时候还是挺讨喜的。 “如今百花宫正在核实炼玉柔所报信息的真实性,本尊想等一旦核实后,无花尊主必定会亲自去找赫连羽,届时本尊会让你露面,当场拆穿炼玉柔的阴谋,你意下如何?” 伊沫拍案道:“好!这个法子好!” 见她风风火火的样子,慕容枫颇为无奈,安抚好她之后便离开了。 孩子在不停的哭,奶娘怎么也哄不好,炼玉柔靠在美人榻上皱着眉头,看也不看一眼。一脸不耐烦的说:“哭哭哭,吵死了!” 奶娘畏畏缩缩的将孩子抱的离她远一些,解释道:“孩子许是想母亲了。” “母亲!母亲!谁是他母亲!”炼玉柔恼怒道,这戏日子她心中十分郁闷,十月怀胎的孩子被抱走了,居然要她养别人的孩子! 苏婆婆在一旁提醒道:“宫主说什么呢。” 炼玉柔立刻意识到说漏嘴了,坐了起来,一脸嫌弃的看着孩子,道:“抱出去,抱出去!” 奶娘怕她,只能听话的将孩子抱出去,可刚到门口,正好撞上前来看望的宁容。 “呦呦,我的乖孙子怎么哭了,玉柔!你怎么也不看一下!”宁容不悦道,连忙从奶娘手中接过孩子,心疼的和命根子一样。 炼玉柔连忙站了起来,极不情愿的说:“孩子一直哭,儿臣也是没办法了。” “哎!你真是一点经验也没有,这孩子哭就是要母亲抱啊,还不快来抱着!” 她极不情愿的走过去,将孩子抱在怀里,看着哇哇大哭的小人觉得十分烦躁,但又不能发作,还必须做出一副母亲温柔的样子。 神奇的是,她一抱,孩子还真就不哭了。 宁容坐在边上,吩咐道:“你们都得好生照顾世子,不能有半点差池,玉柔你也是!” 见宁容这副只顾孩子,完全不顾她死活的嘴脸,炼玉柔心里恨急了。她永远不会忘记生孩子的时候产婆说有难产的征兆,当时宁容二话不说就让产婆保小的场景。这老女人对自己从始至终都是利用,关键时候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这笔账她记下了。 不一会慕容宸也来了,还带着一些小孩子的玩意,自从孩子出生之后,他便是一个很尽责的父亲。他想自多陪陪孩子,积累一些经验,等将来他和灵玦有了孩子,他便能替她好好分担一些。 慕容宸抱着孩子,不停的逗弄着,爱不释手,可却无意间发现孩子的后脑勺有一处红色的印子,大拇指大小,不过也没在意。 三日后,奶娘突然跑到书房,告诉慕容宸说是孩子的了疮斑,伤口已经溃烂了。 慕容宸着急赶过去,发现那个疮斑的居然就是上次他注意到的红印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质问下人。 一旁的炼玉柔倒是不怎么着急,说道:“已经让大夫来看了,大夫说这疮斑是因为沾染了凤仙花汁引起的,不过发现的太晚了,情况十分严重。” 奶娘附和道:“没错没错,伤口已经溃烂了。” 慕容宸扫过所有人的手指,发现并没有人用凤仙花汁涂抹指甲。“这凤仙花汁是怎么来的!”他大声质问。 所有的人吓的跪在地上,孩子在不停的哭着,整个房间乱作一团。 炼玉柔回答说:“我已经让人查了,寝宫之中并没有人使用凤仙花汁,而且东霓的女子并不喜用凤仙花汁染指甲。” 她的话倒是提醒了慕容宸,他记得灵玦平时就是用凤仙花汁涂染指甲的,难不成是因为她? 奶娘又道:“奴婢一直都将世子照顾的十分好,并没有旁人触碰,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凤仙花汁。” 慕容宸犹豫了下,问道:“世子可有接触过太子妃?”因为他之前见灵玦对孩子似乎十分好奇。 奶娘仔细回想一番,道:“有过,几日前奴婢遇见过太子妃一次,太子妃十分喜爱世子,便摸了摸世子的头。” 炼玉柔适时的开口道:“如果我没记错,北辰的女子最喜欢用凤仙花汁涂染指甲,莫不就是她!” 其实这一切早就是她设计好的,她也是无意听奶娘说灵玦对孩子十分喜爱,这才故意在孩子后脑勺处涂抹凤仙花汁,将责任推给灵玦。她看得出慕容宸和宁容都将这个孩子当做宝贝,所以灵玦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第四百零七章:被冤受罚 灵玦坐在秋华殿前的荷池边上发呆,这里不似王府会有秋千,荷池成了她发呆的新场地。可即便什么都没做,还是祸从天降,只见慕容宸大步而来,神情之中夹杂着些许的愤怒。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慕容宸已经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体将阳光都遮盖住了。 “你,怎么了?”她顿了顿,有些摸不着头脑。 慕容宸又气又急道:“你是不是摸了孩子?” “你说的孩子是瑾烨?” 见她居然知道孩子的姓名,慕容宸颇为意外,道:“没错。” 她拂了拂袖子站了起来,正好露出涂抹着凤仙花汁的纤手,见状,慕容宸一把将她的手捉住,仔细检查一番,神情变得更加愤怒了。 “你不知道孩子是不能沾染凤仙花汁的吗?” 她犹豫了下,这个她还真的知道,因为医书上注明过,她又是过目不忘,看见过的自然记在了心里。 “怎么不敢说话了?”慕容宸有些咄咄逼人。 “我知道孩子不能沾染凤仙花汁,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还说与你无关,因为你瑾烨得了疮斑,有可能危及性命!” 什么!听说瑾烨病了,她也十分惊讶,惊讶之余更是担心,心想那么小的一个人儿,定是很脆弱。 慕容宸盯着她,怒道:“这些都是你造成的,你明知道孩子不能触碰凤仙花汁,却还故意触碰他,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楞在当场,回想起上次的场景,她确实用手触碰了瑾烨,可她记得自己当时并没有涂染指甲,这个指甲是昨日杏儿刚帮她做的,瑾烨的疮斑并不是她造成的。 可看着慕容宸坚定的表情,她突然就失去了解释的冲动,没想到自己在她心中居然是如此恶毒的形象。他更是不问青红皂白,就直接断定是自己做的,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你怎么不说话,以为沉默这件事就能过去吗?” 她抬起头,平静的盯着慕容宸,道:“既然太子已经认定是我做的,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关系?” “哼,你意思是这件事与你无关吗?” “太子不必多言,想怎么惩罚就怎么惩罚吧。” “你!”慕容宸愤怒又失望,在心里多么希望她能解释,就算是强辩也好,至少他还有理由去相信这不是她做的。“好!既然你连一个孩子都容不下,几次三番想要害他性命,那么就罚你永远不得踏出秋华殿!” 说完,慕容宸便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并让人撤走了秋华殿多余的丫鬟,在殿外增加了守卫,等同于变相软禁了她。不过她并不在意,出与不出去并没有什么影响。 慕容宸让人去请白斋,听说是炼玉柔的孩子,白斋本想拒绝但却又答应了,他倒想看看炼玉柔能生出来个什么东西,再说上次的仇他报的并不痛快,正好借此机会。 白斋刚走进房间,便与炼玉柔的目光相对,仅仅是一瞬间炼玉柔便后悔请他来了。她才白斋已经知道了上次的事是她做的,而且她也发现那些帮白斋做事的人居然是天煞阁的,看来她一不小心又给自己树了一个大敌。 慕容宸亲自将孩子抱到白斋面前,将情况仔仔细细与他说了一遍。 听后,白斋似有嘲讽道:“太子如此中意侧妃的孩子,倒是将太子妃忘的一干二净,当真是只见新人笑笑不见旧人哭。”他这么说也是为灵玦抱不平吧。 慕容宸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但态度还是非常的诚恳,毕竟还是孩子重要,他受一两句话便受着了。 白斋将瑾烨的小脑袋扒开,发现伤口已经化脓了,十分严重。便直接开了封药方,然后命人去准备药材,接着又从袖子里掏出一枚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一些粉末涂抹在伤口处。 瑾烨不停的哭,许是上药太痛了,弄得白斋有些手足无措,想来他还是第一次给这么小的孩子看病。 “白公子,这孩子?”宁容关切道。 白斋瞥了她眼,心想这就是让慕容枫恨之入骨的女人,还真是不讨喜。“没事了,继续喝药,伤口很快就会愈合。” 宁容感激万分道:“真是谢谢白公子,太感谢了。” 白斋吊儿郎当的在边上的盆里净了手,叮嘱道:“以后莫要再往孩子身上涂抹凤仙花汁,不知道小孩子不能碰那些东西吗!” 慕容宸道:“明白,孩子也是不小心沾染到了。” “沾染到了不碍事的,这么一大块疮斑必定经常触及,孩子不比大人,吃穿用度都要几经考究才是。” “知道了,多谢白公子。”宁容接话。 慕容宸愣了愣,想着白斋说的话,又回想起奶娘说的话,再想到灵玦指甲上涂抹的凤仙花汁,觉得这可能不是灵玦做的,毕竟她总共才见过孩子两次,而且第一次根本没有触碰孩子。 临走时,白斋看了眼炼玉柔,露出一个看似友好却暗含深意的笑。 宁容抱着孩子,喋喋不休道:“宸儿,这一次一定要好好惩罚灵玦才是,太不像话了!” 慕容宸安抚道:“儿臣已经禁了她的足。” “这还不够!” 炼玉柔在一边煽风点火道:“母亲您就不要计较了,说不定灵玦也不是故意的。” “怎么不是故意的,早在怀孕的时候她就差点害你流产,我看就是故意要害瑾烨!” 慕容宸心里有点乱,回想起之前的事,心中又再次坚定是灵玦故意这样做的。补充道:“儿臣还撤了她宫里多余的下人。” “还不够!既然她心肠这么毒辣,那就罚她抄写《女戒》三千遍,三日完成!”宁容补充道。 女戒三千遍,三日完成,这近乎苛刻,不过慕容宸没有阻止,因为他心中也气也怒,不明白灵玦为什么会恶毒至此,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第四百零八章:暖她身子 宁容命人断了秋华殿的炭火,大寒的天气时不时飘起雪花,一夜下来满世界的银装素裹。 三日的时间,真的很短,不过灵玦却没有反抗,一笔一画的抄着。她把所有的惩罚都当做自己的报应,好让记忆更加深刻,也想等真相大白的时候,慕容宸是否会后悔。 房间里没有炭火,即便是秋华殿也阴冷阴冷的,杏儿将被子抱来给她裹上,只伸出一只手不停的抄写。可还是很冷,白皙的手指仅仅用了三天的时间便生了冻疮。 当下人将抄好的女戒送给慕容宸的时候,慕容宸十分惊讶,三天的时间她当真抄了三千遍,估计是三天三夜都没合眼吧。他接过一沓子信纸,心里后悔极了,但说过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更何况他现在是太子,所有的人都看着呢。 杏儿扶着灵玦回到床上,心疼道:“太子妃,您快躺下,奴婢给你熬一些热粥来。” “不用了,我想睡一会。” 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天寒地冻的天气,她却发起了烧,整整烧了一天一。 杏儿出去求救,却被侍卫拦住。都说虎落平阳被犬欺,如今灵玦在东宫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侍卫下人也都不将她放在眼里了。 第二日晚茶时分,灵玦才悠悠醒来,整个人孱弱无力,硬是灌下了两碗热粥才感觉自己还是活着的。 看着空荡荡的寝殿,她问:“人呢?” “太子妃,难道您忘了王爷已经将秋华殿多余的宫人都撤走的吗?” “抱歉,我烧糊涂了。” “您就去和太子爷任何错吧,不要再赌气了。” 灵玦摇了摇头,道:“我这次又做了和上次一样的梦。” “什么梦?” “梦见我死了,一座白色的宫殿,我躺在白玉棺材里。” “呸呸呸!太子妃您怎么又说这些死不死的话。” “我没事,只是一个梦罢了。” 杏儿焦急道:“太子妃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身子肯定熬坏了,其实王爷是在乎您的,您就和他服个软吧。” “杏儿~~既然他认定是我做的,我又能如何?” “可太子爷会原谅您的。” “可我根本就没做,难道你忘了我见瑾烨那日根本就没有涂染指甲吗?” 她这一说,杏儿还真想起来了,她记得见小世子那日太子妃刚沐浴更衣,本想涂染指甲却因为凤仙花未开,所以小世子的疮斑和太子妃根本就没有关系! “既然如此,太子妃为什么不解释呢?” “好了杏儿,我困了,想继续睡一会。”她越来越不喜欢杏儿的性子了,每次都在说服她,劝慰她,根本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见她这般,杏儿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再次跑到门卫处。门卫将她拦住,说是任何人不得离开秋华殿,无奈之下她只能将皇上赐给灵玦的金牌拿出来。 “你们都看清楚了!这是皇上赐给太子妃的金牌,如果不想死就都让开!” 侍卫们见金牌货真价实,便不敢再阻拦,杏儿一路小跑到书房,发现慕容宸不在又连忙跑去了他的寝宫。 此时慕容宸正在逗瑾烨玩,看见着急忙慌的杏儿,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连忙将孩子交给奶娘,带着杏儿去了书房。 “怎么回事?” “回太子爷,太子妃她.......” “她怎么了,快说!” 杏儿平息呼吸,回答说:“太子妃生病了,烧了一天一夜,刚才才醒过来。” “什么!为什么现在才来!” “是,是太子爷下令任何人不得出秋华殿。” 慕容宸深吸口气,这的确是他下的命令,怪不得别人。“那她现在怎么样了,本王这就命人去请御医。” “太子妃已经退烧了,只是还有些虚弱,奴婢还有一件事想和太子爷说。” “什么事?” “其实太子妃并没有加害小世子,太子妃见小世子的那日手上并没有涂染凤仙花汁。” 慕容宸皱了皱眉道:“你如何确定?” “回太子爷,奴婢说的都是实话,那日太子妃沐浴更衣后因为天气寒冷,养在花房的凤仙花并未开花,所以没法涂染。” “那她为什么不和本王解释?” “太子妃说既然太子爷已经认定是她,就算再怎么解释太子爷也不会相信。” “幼稚!”慕容宸又气又后悔,而且十分心疼她遭罪。“你同我去看看她!” 慕容宸刚走进秋华殿,一股阴冷的气息便迎面而来,走进去觉得更加阴寒潮湿。此时灵玦消瘦的身影孤零零的躺在偌大的床上,远远看去竟有些不真实。 “这屋里怎么没有炭火?”他质问。 杏儿小声回答:“难道不是太子爷让停的么。” “本王何时让人停了炭火?”这么冷的天,没有炭火就连他也难熬,更何况本来就畏寒的她? “自从王爷下令禁太子妃的足之后,秋华殿便没了任何的供给,每日的餐食也十分简陋。” 慕容宸深吸口气,心想这一定又是母亲干的,回头再看看瘦弱的灵玦,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灵玦迷迷糊糊的睡着,觉得脑袋越发的沉重,感觉一股温暖的乱流流入口中,紧接着感觉有个温暖的东西躺在自己的身边,不停的散发着温热,便情不自禁的靠了过去。 见她依偎着自己,慕容宸的脸上露出一抹甜蜜,伸手将她圈在怀里。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亲密了,殊不知每夜他都想她能够依偎在自己的怀里。 一直到后半夜,灵玦才感觉身上的那股酸痛沉重的感觉消失,觉得整个人都变得温暖起来。她缓缓的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居然躺在慕容宸的怀里,而他正在熟睡,大手紧紧的搂着她的身子,一动不动。 她尝试挣扎了几下,就在她放弃挣扎躺回去的时候,慕容宸去突然翻了个身,睁开了眼睛。 第四百零九章:重温旧梦 他知道灵玦在装睡,半撑起身体低头看着她装睡的模样,嘴角扬起淡淡的弧度。他们好久没有这样相拥而眠了,这也是这段时间以来睡的最香的一次,身和心都得到了很好的放松。 灵玦知道他在看着自己,只能继续装睡,她不知道他这样到底是要做什么,却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只能一直装下去。 看着她抖动的睫毛,慕容宸泛起一丝宠溺的笑意,附身吻在她额头上,伸手轻柔的抚摸着她的鬓角脸颊处,轻柔的呢喃着:“都这么久了,你应该也想我吧。” 灵玦不知道他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她听的,但可以肯定的是绝不能睁开眼睛。 见她依旧装睡,十分沉得住气,慕容宸笑意深了些,附身对着她的嘴巴吻了下去,就不信她还能撑得住。就在他要深入的时候,灵玦故意翻了个身,将背留给了他。 慕容宸忍不住笑出声,没有再继续下去,而是在他背后躺下,像以往一样从背后将她抱着,下巴搁在她的颈脖处,然后去梦里见了周公。他想凡事都有个过程,不能将她逼得太紧,要循序渐进才是。 第二日响午,暖阳映照在白雪上,将房间照衬的铮亮,碳火在炉子里燃烧着,整个房间暖洋洋的。灵玦缓缓的睁开眼,被子里暖洋洋的,身上的疼痛也消失不见了。 杏儿端着热气腾腾的参汤走进来,嘴角带着笑意,道:“太子妃您醒了,快喝点参汤吧。” 参汤?如果她没记错,之前的好几日她们吃的可都是粗茶淡饭,哪里来的参汤。 杏儿将参汤递到她的嘴边,神情带着些许的欣喜,像是有什么好事发生一样。“太子妃小心烫。” 见杏儿心情好,她不自觉心情也跟着好起来,破天荒的笑了,问道:“怎么,今天有什么好事发生?” “回太子妃,昨夜太子爷来看您了,陪了您一夜。” 她的笑容在脸上僵住,原来杏儿竟是为了这事开心。 见她似有不悦,杏儿连忙替慕容宸说话:“太子妃您是不知道,太子爷昨夜亲自为您暖床,还将秋华殿的宫人都遣回来了。” “在你看来,这些是他的恩赐,我应该感恩戴德?” “不是,杏儿不是这个意思,之前是我们误会太子爷了,秋华殿的供给不是太子爷断的,而是老夫人背着太子爷断的。” 她喝了口参汤,回想起昨夜慕容宸为她暖身子的场景,没有再接话。既然注定是他的太子妃,那便还要仰仗着他生活,就算她不在乎,也至少不要让跟着自己的下人受了苦。 见她态度不再像以前那样反感、坚定,杏儿也松了口气,作为下人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也深知在侯门皇族想要顺风顺水,女人必须依托男人。所以她并不能理解灵玦心中的爱与恨,只是觉得太子爷心中有太子妃,那么太子妃就应该抓紧荣宠。 东宫的宫人们一整天都在清理积雪,有些调皮的宫人趁着休息的时候堆了一个大大的雪人,有模有样的,挂着一条红绸子,在皑皑雪地之中尤为醒目。 慕容宸在书房批阅奏章,自从他继位东宫之后,原本送去宫里的许多奏章直接送来他这了。是个人都想偷懒,皇上自然也是不例外,有这么一个年轻力壮的儿子为他处理国事,他倒是落个清闲。 看完最后一本奏章,慕容宸揉了揉太阳穴,亲信递上一杯浓茶给他提神。他喝了一口就放在了一边,满脑子想的都是灵玦,经过昨夜他们之间紧张的关系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这样的变化撩他的心痒痒的,但又不得不控制自己。 亲信见他神情复杂,一会皱眉,一会轻笑的,便好奇道:“太子这是有什么开心事吗?” 许多年来,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虽然是主仆,但四下无人的时候也不免会说一兄弟之间才会讨论的事。 慕容宸看了看他道:“你说想要博得女人的原谅,应该做些什么好?” “太子爷说的是太子妃吗?” 慕容宸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道:“是我冤枉了她,害她受了苦,可我们之间关系似乎突然变的很微妙,本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依属下看,太子妃心里还是有太子的,只不过一时还放不下一些东西。” “你也这么认为?”慕容宸欣喜道,他最想听别人说的就是灵玦心中还有他。 亲信认真而又坚定的点了点头,继续道:“若是换做属下,也定会为之前的事耿耿于怀。”他一直跟随慕容宸,所以对灵玦受伤失忆的事还是很了解的,知道前因后果。 慕容宸默默的叹了口气,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只觉得懊悔万分,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依属下看,太子爷不必气恼。” “那你有什么好的法子?” “属下不敢妄言。” “有什么就说吧,说错了也没关系。” “是,属下无意间听秋华殿的宫人说太子妃十分喜爱孩子,若是借着孩子与其亲近,太子与太子妃的关系一定会有所缓和的。” 慕容宸深吸口气,回想起之前灵玦看瑾烨时眼中的欢喜爱怜,觉得亲信说的十分有道理,若是借孩子与其亲近,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入夜后,他让奶娘将孩子抱来,然后亲自抱着去了秋华殿。 此时灵玦刚洗漱完毕,穿着裘绒的里衣坐在矮桌便看书,这段日子以来,她发现看书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每每睡前都要看一会。 她在房间听见门外杏儿行礼的声,刚反应过来,慕容宸便抱着孩子进来了。 第四百一十章:挽回她心 见慕容宸手中抱着瑾烨,她微微皱眉,想着外面寒冷异常,他怎么将孩子抱来这里了? 慕容宸将瑾烨的被褥掀开一个角,学着奶娘哄孩子的腔调逗弄道:“小瑾烨,快看看这是哪?”说完看向灵玦,道:“快来帮我抱一下,手酸了。” 她并未听他的话去接孩子,而是放下书,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道:“太子将孩子抱来我这,不怕我又使什么恶毒的计谋么?” 慕容宸故意装作没听到她说话似的,抱着瑾烨在她对面坐下,不停的逗弄着瑾烨,笑嘻嘻的。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这样灵玦就连逐客令也不好下了。 杏儿连忙给炉子里添加了新的炭火,毕竟孩子要娇弱一些,更怕来了秋华殿惹了什么寒症,那样侧妃和老夫人又要找太子妃麻烦了。 小瑾烨长得十分好看,白白圆圆的小脸蛋,像个汤圆团子似的,小手在空中不停的抓着,咿咿呀呀的。他一咿咿呀呀的时候,灵玦便情不自禁朝他看去。 慕容宸坐在软垫上,十分接地气的奶孩子,一个又高又大的男人,抱着一个小豆丁,这样的反差萌竟然如此的和谐有爱,是个人看了都会期待自己有这样一个孩子和丈夫,那样的一家三口该多幸福啊。 小瑾烨的眼睛圆溜溜、黑漆漆的,十分的灵气,他先是和慕容宸咿咿呀呀的了一会,便朝着灵玦这边望,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的,不想小小年纪竟也开始贪图美色了。 慕容宸故意将他抱的离灵玦更近一些,学着奶娘的语气说:“咱们瑾烨这是像要母妃抱嘛~~” 听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就连一边的杏儿也忍不住想要笑,这哪里还是往日那个高高在上的慕容宸,简直成了个孩子奴。 看着瑾烨伸过来的小手,灵玦忍不住转头看着他,然而瞬间就被他的模样给萌化了,这也太可爱了。她情不自禁的从慕容宸手上接过小瑾烨,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抱孩子,看着这个小小软软的小人,生怕自己一用力就会弄痛他。 见她一动不动的捧着孩子,动也不敢动,慕容宸十分好笑,撩袍挨着她坐下,握着她的手,手把手教她如何抱孩子。 而她光顾着学习抱孩子,连对慕容宸的抗拒也忘了,整颗心都被怀里的小人给占据了,根本顾不上想别的。 “不行,我涂染了指甲。”她突然意识到,然后连忙将孩子交给了慕容宸,自己则是闪出几米开外。 见她如此小心,慕容宸对于自己当初的武断十分后悔,想来她心地善良,连府中的小鸟死了都伤心难过,怎么会恶毒到去害瑾烨。 “不碍事的,过来抱着吧。”他说。 不过灵玦还是摇了摇头,道:“不行,我还是离的远一些。”其实当她知道孩子因为凤仙花汁危在旦夕的时候,心里也很难受,所以说什么都不愿再让小瑾烨受苦。 慕容宸微微叹了口气,将孩子放在腿上,不再去逗弄他,而是抬头一脸认真的看着灵玦说:对不起,瑾烨的事是我误会了你。” 面对他如此真诚的道歉,灵玦不自然的移开目光,平静的回答说:“太子误会与否,臣妾都不在意。” 慕容宸没有理会她这些赌气的话,看了看瑾烨继续道:“虽然瑾烨是玉柔的孩子,但也是你和我的孩子,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孩子,我会时常带他来看你。” “不用了,若是再发生什么,臣妾可担当不起。” 慕容宸将小瑾烨交给杏儿,起身走到她面前,盯着她的眼睛道:“玦儿,我们都很喜欢孩子,所以我们也要一个吧。” 她后退几步与慕容宸拉开距离,殊不知他的话正好撞在了她的心上,是的,她也想要个孩子,为荒芜的生活带来色彩。 “太子是喝醉了么?” “玦儿,我未喝酒,我想与你有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她又是退了几步,背过身去,冷声道:“可惜臣妾并不想拥有自己的孩子。” 慕容宸有些失望,但依然坚信她是在口是心非,想着亲信说的话,应该给她一些时间,不能逼得太紧,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有待了一会,他便抱着瑾烨离开了。 他走后,灵玦深深的叹了口气,瘫坐在软垫上,无力的闭上眼睛。 见她这般,杏儿走过来小声道:“太子妃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有些乏了。” “那杏儿扶太子妃上床休息吧,话说瑾烨小世子还真是可爱呢!” 她情不自禁回想起瑾烨白团子的模样,是很可爱,脸上浮现一抹温柔。 杏儿又道:“奴婢看得出太子妃喜欢孩子,不如就应了太子的话。” “我不能因为喜欢孩子,就自己去生一个,你觉得呢?”这一点没错,如果仅仅是因为喜欢就去生一个,那天下还不得乱套了。 “可是您与太子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夫妻之间本就应该有孩子,如今侧妃有了瑾烨世子,大家对太子妃会说三道四的。” “为何,我生不生孩子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太子妃难道您忘了女戒中说的那些了么,女子无后便是无德不贤。” “那我也不能因为这些就要一个孩子。”她回答的干净利索,之前她是脑子不好才会学什么劳什子女戒。 杏儿不知从何下口,索性闭口不言,她知道太子妃是得道高人的徒弟,又是北辰公主,出生本就高贵无比,有些性子也是正常的。 慕容宸将孩子抱还给了奶娘,一个人回了寝宫,脑子里一直想着与灵诀的对话,心想需要找一个契机才是。 东霓的冬天很冷,却又很短,没过多久冰雪便渐渐消融,腊梅悄悄的开花了,红的,黄的,竟还有一些品种稀少的绿梅,春天快来了。 这些日子以来,慕容宸总是隔三差五的将小瑾烨抱去秋华殿,一来二去灵玦倒是这个白胖的小团子建立了感情,同时他们两人的关系也如同寒冬的冰雪一点点的消融了。 第四百一十一章:放生池鲤 立春那日,肖妃约灵玦去城外的青山寺拜佛烧香,阳光灿烂,日子是好日子,心情自然也好,自然也想出去转转。 两人乘坐马车,一路上都在说着悄悄话,肖妃抱怨着皇上不解风情,灵玦便认真的听着,时不时的露出一丝笑意。 青山寺位于成为的一处近郊,建在一处空旷的平原上,十分古朴的一座寺庙,据说寺庙请愿十分灵验,肖妃约她来是想给自己和皇上求一个白头偕老的愿。 两人搀扶着进了寺庙,空气中弥漫着香火气,静谧悠远,道路两旁是参天古树,树干光秃秃的,上面的枝干交错重叠,将天空都给遮住了。初春时分,树叶还未抽芽,树干光秃秃的交叠着,将天空衬托的更加高远了。 走进大雄宝殿,便是一座大佛,肖妃虔诚的在蒲团上跪下,双手合十,将心中的期盼与佛祖诉说。她站在边上想了许久,也不曾想到自己应该求一些什么。 肖妃许完愿,有些诧异的看着她,道:“灵玦,你怎么不跪下来许个愿?” “我......”她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来到蒲团上跪下,学着肖妃双手合十,闭上眼睛的瞬间回想起曾与慕容宸一起在钦天监祈福的日子。 那个时候,他们依偎在后山的荒草丛中,约定将来要一起归隐山林,他们会有孩子。只不过,如今看来誓言怕是不能实现了。 立下誓言的时候,她不曾想到还有炼玉柔的存在,也不曾想到甜蜜的背后隐藏着伤害与谎言。如今他与炼玉柔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而她孑然一身。 回忆替代愿望,倘若佛祖能听见她蒲团上的叹息,那么就给她一个正确的指引吧。 肖妃领着宫人去一边给寺庙主持捐赠香火钱,她跟了过去,眼见肖妃大方的与主持说话,似乎对于寺庙的流程十分熟悉。 “姐姐,怎么知道寺庙里这么多的事?”她好奇的问。 肖妃笑了笑道:“都是皇上给我说的。” “没想到你与父皇差了这么多的年岁,竟还能如此谈得来。” “这你是在夸我还是损我呢,怎么说呢,有些时候感情是可以跨越年龄的。” 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感情能不能跨越年龄她不知道,但很难跨越伤害和欺骗。 准备出门的时候,正好撞上迎面而来的叶轩,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伟岸的身影儒雅俊逸,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疏离,一袭白衣,大步而来。 “灵玦?”看见她,叶轩也微微惊讶。 肖妃莞尔一笑,欠身行礼道:“见过将军。”按道理说应该是叶轩给她行礼的。 叶轩对她拱手一拜道:“微臣见过肖妃娘娘。”然后转身看向她,道:“你怎么也想着来青山寺了?” 她露出一个笑容,回答说:“肖妃娘娘约我一起,也想出来走走。” 算起来她和叶轩已经好几个月未见了,自从搬去了东宫,便没了他的消息。她曾经和杏儿打听,杏儿告诉她叶轩同慕容宸的来往少了许多,也没来过东宫拜访。其实她十分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那么要好的兄弟之间突然就疏远了。 见他们两人有话说,肖妃便领着丫鬟去了佛堂,打算在那里亲手抄一会佛经,他们两人则沿着寺院侧门绕去了放生池。 每个寺庙都会有放生池,许多人会从集市上买来鲤鱼在这里放生,以求积攒福德。只不过青山寺的格外大,因为建在平原上,所以放生池的水都是用水车引进来的,水源不够活力,故放生池中的水有些浑浊。不过也是这些浑浊的池水,养育了一尾尾体型硕大的锦鲤,有的一个水花翻过,露出足足有个成人那么硕长的身躯,令人十分惊讶。 灵玦一边微微探着身子,好奇的打量着水中体型硕大的鲤鱼,说实话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鲤鱼。一边道:“你也来青山寺烧香拜佛?” 叶轩摇了摇头,道:“我来找空智大师取佛本。” “原来是这样。” “见你与肖妃娘娘走的近,你们?” “莫非你也不赞成我们走得近?” “那倒不是,你与别人相处,那是你的自由。” “嗯,不过慕容宸并不喜欢我与肖妃走得近。” “各有立场,你也不要怪他。” 她微微侧目看着叶轩,问:“怎么也不见你去东宫?” 叶轩云淡风轻道:“我已准备辞官,官场上的东西便不愿去沾染了。” “你准备辞官?”她有些惊讶,想来叶轩可是东霓的镇国将军,说一句话东霓都要抖三抖的,怎么突然就辞官了? “没错,权力富贵本来就不是我求的。” “可叶家怎么办?当初你也是因为叶家的荣宠才放弃与姐姐在一起的机会,如今却就这样放弃了?” 叶轩叹息道:“伴君如伴虎,谁又知道荣宠的尽头是什么样的下场呢?” “可我想皇上应该不会同意吧,毕竟整个东霓没有人能与你匹敌,你辞官谁又来带兵呢?” “这便不是我考虑的了,怎么样,你这段时间?” “挺好的,东宫可比王府要富丽堂皇的多。” “听你这话倒是有些讽刺的意味,灵玦你变了。” 她露出一抹没有温度的笑,看着叶轩很认真的说:“之前的事我都想起来了。” 叶轩没有惊讶,似乎在他预料之中一样。“所以那份联姻信是你交给皇上的?” “当然不是,不过事情已成定局,我便已经是局中人了。” “那你内心愿不愿意留下?” 她没说话,这个问题同样问过自己,可就算不愿留下又能去什么地方呢?声名狼藉,到哪都是给大家添麻烦,还不如乖乖的留在这里,还能为北辰做一些贡献。 “好了,不说这系列,你去取佛本吧,我去寻肖妃。” 等叶轩取完佛本,她已经和肖妃乘车离开了。 第四百一十二章:查明真相 回去的路上,灵玦突然意识到什么,好奇道:“怎么不见和贵郡主的身影?” 肖妃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突然间就消失了,皇上没有多问,我也不方便派人寻找。” “也罢,想必她应该回无花宫了。” “对了,我曾让伊沫去将军府看你,之后的那夜她便消失了。” “将军府?距离现在已经过去很久了。” “没错,就是那夜,那夜之后我便再没见过她。” 灵玦微微皱眉,回想起伊沫那夜来看她,人还是好好的,没必要看了她之后不回去和肖妃姐姐复命啊,难不成她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姐姐,你说伊沫会不会遇到了什么危险?” 肖妃揣测道:“我觉得极有可能。” “姐姐真的这样认为?” “我让人去她府中查探,发现她根本就没有离开的征兆,况且她与太子侧妃有仇怨,所以我一直猜测会不会是太子侧妃对她下了手。”毕竟炼玉柔的手段她是亲身体验过的。 灵玦沉默了会,又问:“那她消失前可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或者交代一些什么?” “没有,不过我记得她曾碎碎叨叨的说你入狱一事与太子侧妃有关,还说什么正在追查线索。” “当真!”她瞳孔一紧,不禁回想起炼玉柔也曾经说过广平王是受她指使,当时还以为是炼玉柔为了激怒栽赃她故意这样说的,如今联合伊沫消失一起看,倒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肖妃抓着她的手,问:“灵玦,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她回抓着肖妃的手,犹豫道:“肖妃姐姐,你觉得当初广平王告破我身份,目的为何?” “这个,一开始的时候我觉得这可能是枫王爷使的计,为的是扳倒太子,可后来枫王爷不告而别,似乎并不是为了储君之位,如此看来这件事不像是枫王爷做的。而广平王不过是个闲散王爷,虽然德高望重但也常年不理朝政,更没必要揪着你的身世不放,况且皇上有意护你,他也不可能故意与皇上作对,如此看来他必定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 肖妃是有勇有谋的女子,她这一席话也曾是在脑海里思量过的,只不过如今风波已过,她没特意拿出来说罢了。她真心带灵玦,自然也想知道在背后陷害她的人是谁,为她报仇。 “姐姐说的十分在理。”经过肖妃这一番分析,灵玦更加好奇当初到底是谁陷害的她,她之前虽然是傻了些,但也知道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更不想白白吃了这么一个亏,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 “而且依我看,那个幕后主使者想要对付的人并非太子,而是你。”肖妃补充道。 “对付我,那么谁又视我为眼中钉呢?” 肖妃道:“你想想,捅破你的身份,那么你势必不能在东霓带下去,太子大义灭亲抱住权位势力,到头来也毫无损失,而你却失去了王妃之位,那么这对谁来说最有利?” “炼玉柔,她一直觊觎我的位置。”她一字一顿道,觉得脑袋突然就领光了,不似以前那般傻乎乎的,任人宰割。 肖妃深吸口气,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抓着灵玦的手,严肃的说:“这件事需要查清楚,倘若真的是她,姐姐帮你报仇!” 听肖妃这样说,她心里感动极了。“谢谢姐姐,我会想办法查清楚的,只是姐姐莫要与父皇提及这件事,莫要声张。” “嗯,我知道。”肖妃信心十足的看着她。 而她也找到了留下来的动力和目标,回想起那段任人宰割不知还手的日子,便觉得耻辱。还记得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告诉她,说她是北辰的公主,朕的掌上明珠,需睿智聪慧,果敢勇断,受不得任何欺辱。想想她不但对不起自己,还辜负了父亲的意愿,正当无能、不孝! 当天夜里,她便召来暗卫。 暗卫还是那身亘古不变的夜行衣,不动声色的出现在她面前,拱拜道:“属下参见公主。” “嗯,平身吧。”她拾起了公主该有的身份与礼节。 “不知公主召唤属下,所谓何事?” “我且问你之前你说捅破我身份一事与炼玉柔有关,可曾有证据?” “回公主,不曾有证据,不过君上似乎追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姐姐?” “没错,君上一直在追查此事,一开始君上就猜测是炼玉柔。” “没想到姐姐的直觉如此准确,倒是我太傻了。” “难道公主掌握了什么证据?” 她叹了口气道:“没有,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极有可能是炼玉柔做的,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想让你帮帮我。” “公主请吩咐。” “我要你帮我查证据,就在炼玉柔和广平王的身上查,不要打草惊蛇。” “是,属下明白。” “对了,姐姐让你查出了什么蛛丝马迹?” “回公主,是关于广平王妃,在事发前广平王妃曾危在旦夕,但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却在一夜之间恢复如初,君上说这件事十分可疑。” “你去查查广平王妃到底得了什么病,需要什么药医治。” “是。” “还有,注意安全。” “是。” 她犹豫了了下,叫住安慰问道:“姐姐可还好?” “君上一切都好,公主请放心。” “那就好,你去吧,一定要注意安全。” 暗卫刚悄无声息的离开,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是慕容宸,他手中拿着她曾经最爱的糕点。 “玦儿,方才出宫给你带了些你喜欢的糕点。” 如今,他们的关系已经从微妙变的有些假面,就是她带着不拒绝不亲昵的假面,不冷不热的。 看了看五颜六色的糕点,她眼中闪过一抹厌恶,回答道:“如今我已经不喜甜食。” 慕容宸的手尴尬的僵在半空中,然后悻悻的收了回去,将糕点交给边上的杏儿,道:“既然玦儿不喜欢,那我以后便不买了。” 见他眼中落寞,她道:“坐吧,我有些事问你。” 第四百一十三章:口味变了 见她让自己坐,并且主动和自己说话,慕容宸立马又开心起来,道:“玦儿有什么要问我的?” “当初广平王告破我的身份,你可有细查其中缘由?” 慕容宸愣了下,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却又很快反应过来,回答说:“查了,但并无所获。” “那你觉得这件事会不是慕容枫做的?” 见她说话时的冷静理智,慕容宸微微诧异,而且居然主动提及这件事,他的灵玦和以前真的不同了。 他微微皱眉道:“一开始我也认为是他做的,可后来却发现并不是,况且白斋几次三番救你性命,若是慕容枫所谓,白斋倒不必如此。” “你说的没错,而且自从为皇妃平反后,慕容枫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东霓,他并不觊觎储君之位,所以没必要这么做。” “玦儿,你怎么突然想起提这事了?” “没什么,只是好奇,我与广平王素来没有瓜葛,他为何抵死不放的咬住我的身份,这样做与他根本没有好处。而且更奇怪的是,他手上居然有我与姐姐的家书,和我的玉牌。” “可是我查过,并无线索。” “依你对广平王的了解,他身平最在意什么?” 慕容宸想了想,回答说:“皇叔不爱权势,不慕钱财,若说在意,怕是皇婶了吧。” 灵玦深吸口气,心想对上了,或许那个幕后主使者对准的就是广平王爱妻心切,用广平王妃的性命作为交换筹码,逼着广平王告发自己。 见她神色凝重,慕容宸道:“玦儿,你在想什么?” 她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玦儿~~” “怎么了?” “没,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勾唇一笑,不再如往常那般阳光明媚,多了几分清冷干练,眼眉之间也带了些许的妩媚,让人更加心动不已。 “难道我就应该想之前一样一直痴傻无脑么?” “不,玦儿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最好,你来找我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慕容宸摇了摇头道:“没了,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其实他想留下来过夜,但却不知如何开口,只能灰溜溜的走了。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用几块糕点就能逗她开心大笑了。 杏儿走了进来,有些哀怨的看着灵玦,道:“太子妃怎么让太子也走了。” “他不走,睡哪?” “太子妃!您怎么,哎!” 见杏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她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接过她手中的糕点放在眼前打量了一会,真是越来越鄙视之前的自己了,居然靠这么几块糕点就被哄的团团转! 她将糕点丢到一边,冷静的回想起与慕容宸初相识的场景,回想起家书和玉牌是从什么时候丢的。想来能拿到她的家书和玉牌,说明军营的时候便知晓了她的身份,那个时候知道她身份的只有慕容宸和叶轩还有炼玉柔,而慕容宸和叶轩都不可能,那么只有炼玉柔,证据再次指向她! 杏儿不声不响的守在一旁,将她的动作收入眼底,心想太子妃当真与之前不同了。之前爱极了糕点甜食,如今口味却变的十分清淡,而且在面对太子爷的时候更为明显。 她微微转身,发现杏儿正一脸探究的盯着她看,便好奇的问:“怎么了?” 见她眉间平白无故多出的几分清冷英气,杏儿回答说:“没什么,就是觉得太子妃像是变了个人。” “哦是么?那倒是说说,我变成什么样了?” “变的清冷疏离,不似之前那般天真活泼了,喜好什么的也完全变了。” 她莞尔一笑,依旧绝美无比,只不过笑容之中却多了几分凉薄。“人嘛,总是会变的。”说完她便起身走进了内室。 其实她知道杏儿一直将自己的情况上报给慕容宸,所以她对杏儿便也有了戒心,许多事不再同她说,更是不会同她聊一些心里话了。 第二日一早,不等杏儿喊,她便自己起床,自己给自己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插上一枚单头步摇,换上一袭墨蓝色的长裙,外面罩了一件白纱衣,看上去十分仙逸绝美。轻点朱唇,细描黛眉,对着镜子莞尔一笑,然后踏出房门。 见她起的这么早,杏儿十分诧异,连忙命人去催促早膳。 她摆了摆手道:“不用了,我去趟宫里的藏书阁。” “还请太子妃等一下,奴婢去准备一下。” “不用了,今日不用你跟着。”说完便大步离开了秋华殿。 还没等杏儿反应过来人都走远了,她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跑去找慕容宸,可半路才想起来太子爷去早朝了。 灵玦一个人走在宽敞的宫道上了,早晨的空气十分清新,树叶花草上还沾染着露珠,朝阳红彤彤的,原来早起的景致竟如此的美好。 她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不一会便来到了藏书阁,看守的史官刚值勤,看见她颇为意外。 “微臣见过太子妃。”史官上前行礼,宽大的衣袍穿在瘦弱的身躯上,显然不是很合身,看上去有些滑稽。 不过莫要小看了这小小瘦瘦的史官,他们的文学素养可是高的很,肚子里可藏着一整个藏书阁的书呢! 灵玦对着微微欠了身,道:“大人好,我想来借阅几本书。” “那太子妃可有借书牌子?” “这,倒是没有,不过你看这个行吗?”只见她从腰间拿出皇上御赐的金牌。 见了金牌犹如见皇上,史官连忙让行,她勾起唇角大步走进了藏书阁。想来皇上赐给她的金牌还真是好用,不论谁见了都怕。 今日她打算待在藏书阁里,躲的一日的清静,主要因为这几日慕容宸越发的殷勤,惹不起她还躲不起么? 话说这东霓的藏书阁有着天下第一次藏书阁的美称,里面典藏了各类的书籍,绝大部分都是出自作者之手的原本,珍贵异常,早在山上的时候就经常听师父提及。 下了早朝慕容宸便迫不及待的赶回东宫,此时奶娘正在给瑾烨喂奶,他只能等上一会。今日没什么要紧的事需要处理,他便想着抱瑾烨去找灵玦,自动忽视了炼玉柔这个“亲生母亲”的存在,完全将瑾烨看做是他和灵玦的孩子。 第四百一十四章:书阁迷藏 而炼玉柔对小瑾烨也实在是提不起来兴致,她本就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即便是自己亲生的都也不会怎么下心思,更何况是抱来的孩子。如此一来,她倒是落了清闲。 经过几个月的喂养,小瑾烨长的十分壮实,而且要比普通的孩子聪明,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实在是惹人喜爱,慕容宸更是爱不释手。 他亲自抱着瑾烨来到秋华殿,刚一进去便问宫人:“太子妃可起床了?” 宫人停下手中的扫把,先是行了个礼,然后毕恭毕敬的回答道:“回太子爷,太子妃一早便出去了,说是去了藏书阁。” “她怎么去了藏书阁?” “奴婢不知,而且太子妃是一个人去的。” 慕容宸有些失望的看了看怀里的孩子,兴致勃勃却不想扑了个空。他对小瑾烨道:“母妃不再,那我们就回去吧。” 他回去将小瑾烨交还给了奶娘,便直奔藏书阁而去。 东霓的藏书阁不愧天下闻名,大的简直吓人,一排排书架看不到尽头,像个迷宫一般。灵玦捡了最后的面的一排书架,找了几本自己感兴趣的书,便席地而坐看了起来。 为了防潮防霉,藏书阁的窗户小而密,常年被封死,蒙的油纸也要比寻常的门窗厚,故透进来的光有些朦朦胧胧的,若不是靠着窗根本无法看清书上的字。 昏暗的环境,空气中漂浮着纸张的清香,没过多久灵玦便有些昏昏欲睡,不过慕容宸的声音却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只听门外慕容宸正在和史官交谈,内容大概是他没有办理借书牌子,无法进入藏书阁。 不过慕容宸是谁?那可是太子,即便没有牌子,史官还是迫不得已的让他进来了。 听见他推门的声音,灵玦不悦的皱起眉头,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将书放回书架,然后躲到书架后面。 藏书阁的门大敞着,慕容宸站在门口轻唤道:“玦儿~~玦儿~~”一连两声都没反应,他便朝里面走,一边走一边小心听着动静声响。 灵玦厌恶极了他这种跟屁虫的行为,原本就是为了躲他才来的藏书阁,心中不甘憋住气藏着,就是不让他找到! 一排排书架十分厚重,想要躲很容易,而且里面的光线本来就比较暗,想要找人也更不容易。 一连找了好几排也不见她的身影,慕容宸许是猜到了她的心思,便将脚步声放的很轻,两人不约而同的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他每走过一排书架,她就朝着相反的方向躲一排,这样循环下去。 还不说,这个捉迷藏的游戏还真是挺好玩,一开始灵玦不过是想憋一口气,不让他那么轻易的找到自己,可越到后来越觉得有意思,玩出了胜负欲。 一个躲着不让找到,另一个偏要找到。 等慕容宸找到最后一排书架的时候,她正好绕到了大门边的那个书架,只见她屏住呼吸蹑手蹑脚的从大门走了出去。史官看见她刚要行礼却被她一把捂住嘴巴。 “嘘~~莫要和太子说我已经走了,就这样。”她轻声叮嘱道,然后对着史官俏皮的眨了眨眼,溜之大吉。 殊不知,男女授受不亲,被她捂了嘴的史官楞在当场,好久才反应过来。回想起她绝美的脸庞,气吐如兰,竟不自觉的红了脸。 慕容宸还继续在里面找,发现没人后十分懊恼,气冲冲的从里面走出来,质问史官:“你不是说太子妃在里面吗?” 史官吓出一身冷汗,回答道:“太子妃刚才悄悄的走了,并叮嘱微臣不要告诉太子。” 慕容宸真是好气又好笑,却还是绷着脸对史官道:“让你不要说,还说!”说完便甩着袖子大步离开了,心中郁闷又不甘心,他一个堂堂大男人居然被她给耍了,真是有意思。 离开藏书阁,灵玦漫无目的的在宫里闲逛,越逛越发现这东霓的皇宫也太大了吧,以往她活动的那些区域简直就是冰山一角。怪不得东霓与北辰打仗,每次都是北辰招架不住,因为就国力来说,北辰确实不如东霓。 从她身边的宫人们,毕恭毕敬的对她行礼,同时眼神带有探究,不明白她一个太子妃怎么连个随从都没有。不过她一点也不在意这些,她有手有脚,要什么随从? 逛着逛着就来到一处十分幽禁的宫殿,宫殿门前没有侍卫也没有宫女,想来应该是空置了。像这样空置的宫殿北辰的皇宫有很多,但都被改成了库房,她好奇的站在门口朝里面看了看。 只见里面空荡荡的,荒芜的石板上长着稀稀落落的杂草,花圃中的花早已枯萎,正殿的大门却是敞开着的,虽然院子简陋可像是有人住着。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竟好奇的走了进去。 可让她措手不及的是,刚走进去正殿里面便走出来一个女子,披散着头发脸色煞白,吓得她一身冷汗。 “你你你,你是谁?”她的舌头有些不听使唤了。 那个白面女子看清她模样之后,眼中流露着惊讶和诧异,迈着小碎步直逼她而来。她连忙往后面退,可一不留神却一屁股坐在地上。 白面女子快她一步将她揪住,拥着尖锐的嗓音质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你是谁?”她结结巴巴的,心想这皇宫里面怎么还有这样的人存在,像鬼一样。 第四百一十五章:白面女子 白面女子又近距离的、仔仔细细的打量她一番,松开她的手腕,叹了口气,怅然若失道:“是我看错人了。” 灵玦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转身欲走,可想想那白衣女子似乎并不想害她,却又犹豫的转过身,试探性的问:“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白面女子笑道:“你知道我是谁作甚?” “那,那我就不问了。”说完她转身便要走。 “站住,你是谁?莫非也是被打入冷宫的妃子?” 冷宫?这里居然是冷宫,她不禁打了个寒战,回想起小时候听太监宫女描述冷宫的那些话,以及发生在冷宫的一系列恐怖故事,有些不寒而栗。 “我不是,我是当今的太子妃。”她小心翼翼的回答,生怕眼前的白面女子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 白面女子默念道太子妃三个字,然后狂笑道:“他竟然都立太子了,时间过得太快了!” 见她眼中夹杂着悲伤,灵玦突然大胆起来,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冷宫里面?” “本宫是先帝的淑妃,自先帝驾崩后本宫便来到了这里。” 先帝的妃子,灵玦仔细换算了一下,心想这位妃子也算她奶奶级别的人物了,不过她的年纪看上去倒是没有那么大。 “灵玦见过淑太妃娘娘,我是不小心来到这里的,也不知道这里就是所谓的冷宫。” “哼,你不用唤本宫太妃,本宫是被废的妃子。” “可不管怎么说,您都是灵玦的长辈,是吧。” “哈哈,你这丫头嘴倒是挺甜,有没有人说过你和一个人很像?” “太妃也知道姐姐?” “什么姐姐?”淑太妃疑惑道。 灵玦连忙解释道:“没什么,就是我的姐姐,大家都说我们很像。” 只见淑太妃摇了摇头道:“本宫说的不是你姐姐,那人算起来年岁上倒是可以做你母亲了。” “这样啊~~”她有些郁闷,心想大家都说她长得好看,可怎么到头来这么多人和她像,这张脸也太大众了吧。 淑太妃用苍白的脸仔细的端详着她的容貌,然后又问:“你是哪家贵族的千金,嫁的又是那位皇子?” “我是北辰的公主,嫁的是五皇子慕容宸。” “北辰公主!”淑太妃满脸惊讶,神情变得十分紧张。 灵玦被吓了一跳,心想自己的身份就这么难以被接受吗?“淑太妃您这是怎么了?” 淑太妃靠着旁边的柱子,沉默好一会才缓过来,道:“没事。” “不知道淑太妃为何惊讶,是因为我的身份,还是慕容宸成了太子?” “当然是你的身份,本宫说与你长得像的那个人是谁吗?” 她摇了摇头:“不知道。” “那个人就是你的母亲。” “母亲?难道淑太妃见过我的母亲?”这一次轮到她惊讶了。 淑太妃叹息道:“没错,我不但见过你的母亲,对她还十分了解。” “这怎么可能,你是东霓先帝的妃子,而母亲则是北辰的先皇后,你们怎么会认识?”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总之我与你母亲相知相识,只不过因为一些缘故背道而驰,算下来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还请淑太妃与灵玦说说,您与母亲有什么样的过去。”她十分好奇,迫切的想要知道,因为在她的记忆中关于母亲的记忆很少。 淑太妃找了一处石凳坐下,并招呼着她也坐下,原本怪异的脸看上去竟舒服了许多,神情也变得柔和了。 “你唤灵玦?”她问。 “嗯,这是我的字兼乳名,大名唤赫连玦。” “玦,寓意美玉,见你的样貌倒是应了名字。” “谢淑太妃夸奖,还请太妃说说母亲的事。” “你母亲本是四方城城主的女儿,亦是名冠天下的美人,我与你母亲曾是同窗,后来一起来到东霓,并且喜欢上同一个男子。”说到这里淑太妃情不自禁的停了下来,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 想当年她也是个风华绝代的美人,与灵玦的母亲不分上下,那个时候她们初到东霓便遇上了还是皇子的皇上。她和灵玦的母亲同时喜欢上了皇上,可皇上却不喜欢她。 许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为了得到皇上的心,她不惜使用手段计谋,破坏了姐妹俩的情谊。因为她,灵玦母亲没能和皇上在一起,而她却也阴差阳错。迫不得已嫁给了先皇,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淑太妃~~您怎么不说话了?”灵玦拉了拉她的衣袖道,心中好奇母亲和她到底喜欢上了谁。 淑太妃缓过神,看着她的脸,有种恍若回到年轻时候的错觉。继续道:“我与你母亲喜欢的便是当今皇上,只不过最后我们谁也没能如愿和自己心爱的男子在一起。” “当今皇上!怎么可能!”她惊讶道,简直不敢相信母亲会喜欢上当今的皇上! 淑太妃示意她不要激动,继续道:“这些都是陈年往事了,谁还没有一些过去,至于你父皇,那也是你母亲众多爱慕者的其中之一,后来与你母亲走到了一起。” “这不可能,难道母亲不应该是和父亲情投意合吗?” “这个本宫无法确定,可一开始你母亲心仪的的确是当今皇上。” “那母亲为什么没有和皇上在一起,怎么又会和父亲在一起?” “哎,这其中恩怨纠葛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你也就不要细问了,当时皇上与你母亲是情投意合的,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没能在一起,你知道这些就行了。” 这,这也太难接受了!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想淑太妃说的那些话,觉得简直不可思议。也终于明白皇上为什么对她如此宠爱,为什么一开始就知道她的身份还允许她和慕容宸在一起,这些都是因为母亲。 等她回到东宫已经傍晚了,她在冷宫呆了整整一个下午,连一口水都没有喝,但一点都感觉不到饿。脑海里全都是淑太妃说的那些话,一时间难以消化。 慕容宸特意让人在东宫门口守着,她一回来就向他禀报,故她前脚刚到秋华殿,慕容宸后脚就跟上来了。 他刚一进门便抓着她问:“玦儿,你这一整天都去哪了?”殊不知他派人将整个皇宫都找遍了,也没找到她。 灵玦深吸口气努力平复一下心情,然后回答道:“我去了冷宫。” 第四百一十六章:回到从前 慕容宸有些诧异,不解道:“去哪个地方做什么,你可知道那些地方都住着什么人?” 她是不知道那些地方住着什么人,不然也不会闯进去,更不会知道那些被埋藏了的秘密。 “好了,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她无精打采的说。 见状,慕容宸连忙让人准备了热水和晚膳,握着她的手坐下,见她神色有些异样,又问:“去冷宫是不是看见了什么?” 她抬头盯着他,认真而又平静的问:“你知道母亲为什么如此讨厌我吗?” 慕容宸心头一紧,反问:“为什么?” “因为我是.......”她犹豫了下,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她并不想和慕容宸说这些。 见她如此奇怪,慕容宸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做出一副镇定的样子,道:“听杏儿说你连早膳都没用,现在饿不饿?” 她将手抽了出来,疏离的回答道:“不饿。” “玦儿,我们不要再赌气了好不好,我们回到从前一样,好不好?” 她想也不想便回答道:“不好,我不想再做个傻子。” 听她这样说,慕容宸算不上悲伤,但心里也不是滋味,之前的她乖巧听话,现在却变的油盐不进,真是让他束手无策。 “那你今日去冷宫都遇见了什么人?”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如今的冷宫只住着先帝的一位嫔妃,其余并无她人,难不成灵玦是见了先帝的淑妃? “冷宫里连鬼都没,哪还有什么人。” “以后莫要再往那个地方跑了。” “好了,我有手有脚有脑子,不用你说三道四。” 慕容宸一时语塞,心想她现在怼人的功夫还真是了得,时常将他怼的哑口无言。 “今日你在藏书阁,可是故意躲我?”他继续道。 灵玦淡定的瞥了他眼,回答道:“明知故问。”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看见你,明白了么。” 他深吸口气,容忍她耍最脾气,毕竟比不理他强了百倍。“如果你要是不想见我,以后我便少来。” “你为什么不说不来呢?” “玦儿,我不与你斗嘴,今夜我宿在你这。” “不欢迎,你还是去找炼玉柔吧,她应该很欢迎。” “我就在你这。” “你!” “怎么?”他一脸得意。 “秋华殿不欢迎你。” “可就连秋华殿也是我的,你也是我的。”他开始耍无赖。 灵玦不再接话,走到边上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留下来又如何? 用完晚膳,杏儿伺候他们洗漱,这是自从两人决裂后,第一次双方都有意识的情况下一同就寝。灵玦之所以不拒绝,那是因为她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 慕容宸自然憋着小心思,可刚一沾床便问到一股奇怪的味道,然后便不知不觉的昏睡过去。看他毫无知觉的样子,灵玦嘲讽一笑,合着衣服躺下去,缓缓的闭上眼睛,一夜好眠。 第二日一早,慕容宸揉着脑袋醒来,发现自己昨夜连衣服都没脱,回想起昨夜昏倒的场景才知道自己中计了。 他走出内室,发现灵玦正坐在镜子前梳妆,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大步走到灵玦身后,有些气急败坏的问:“玦儿对我下了迷药?” 灵玦不急不慢的转过身,对着她挑了挑眉,语气带着一丝挑训道:“没错。”承认的大大方方。 见她这副小恶魔的样子,慕容宸的心瞬间又被融化了,怒气也消了,在她身边坐下,玩味的看着她,说:“夫人这是在和为夫斗智斗勇吗?” “你认为是,那便是喽。”说完她便转过身对着镜子梳理着发髻。 慕容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的侧脸,心想好样的,既然如此,那么游戏刚刚开始! 接下来的几天里,灵玦花式躲藏,避开耳目偷偷的去冷宫,不但给淑太妃带去了好吃的食物,还给她带了许多衣服被褥,让她生活过的好一些。 淑太妃自然也将对她母亲的愧疚全都化作对她的呵护,与她说了很多过去的事,教了她很多子啊皇宫生存的法则,让她看清了后宫的人心险恶,心智成熟了许多。 经过辗转的调查,慕容宸终于查到她是去冷宫看完淑太妃,故特意等在冷宫外,逮她个正着。 天色已经黑了,冷宫本就清冷,这样一个大活人突然出现吓的灵玦不轻,许久才心情才平复,而慕容宸却挂着恶作剧的笑容。 她不悦道:“真的一点都不好笑!” 慕容宸猛的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趁着冷宫四下无人,可以尽情的动手动脚。 “放开!” “不放,就不放。” “慕容宸你几岁了,居然还玩这些还孩子的把戏!” “可玦儿被吓到了,不是么?” 无论她怎么样,慕容宸都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她知道自己越是抓狂,他反而越觉得有意思。最后索性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见她没动静慕容宸还真就将她松开了。 “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慕容宸道。 她拉着一张脸,冷言冷语道:“我不想去。” “一定想,我保证!” 说着慕容宸便揽住她的要,直接带着她飞了起来,见她紧张的抱紧自己的身体,慕容宸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最终,慕容宸将她带到了城中最高的一座佛塔的顶上,站在上面可以俯瞰整座城的夜景,灯会辉煌,而天上的星星更是触手可及,却是个有意思的地儿。 慕容宸将她放下,对她说:“怎么样,这里的景色好看吗?” “还不错。” “若是玦儿喜欢,以后我夜夜带玦儿来。” “别,请太子殿下莫要再说这么满的话,而且太子殿下若是能将这些心意给侧妃的话,可能更受用。” “你怎么又说这些酸我的话。” “是酸太子殿下么,太子殿下与侧妃青梅竹马这不是事实吗?”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 第四百一十七章:关系缓和 她一把甩开慕容宸的手,盯着他道:“说,为什么不说?” 见她怒气上来,慕容宸连忙妥协道:“好好,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呵~~想当初太子殿下对侧妃也是这般百依百顺呢。” “玦儿,我和玉柔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至于瑾烨那的确是个意外。” “我明白,最美好的意外嘛。” “哎~~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相信我?” “那我是该相信你说的鬼话,还是信你做什么都是为我好呢?” 慕容宸不住的叹息,颓败的坐的一边不再说话,他真的很苦恼。之前灵玦对他避而不见,如今又对他冷嘲热讽,有时候说的一些话真的刺痛了他。 灵玦轻瞥他一眼,在他身边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一言不发的眺望着远处的夜幕,眉间染上一抹淡淡的忧伤。 良久,直到夜风将身子吹的冰冷,她才回过神,转脸看了看身边的慕容宸,开口道:“回去吧。” 慕容宸没有想走的意思,而是将外袍脱下直接披在她的身上,俊逸的眸子闪过一丝复杂,沉声道:“玦儿,我们谈一谈吧。” “谈什么?” “我们。” 她轻蔑一笑道:“我不认为有什么好谈的。” “既然我们已经是夫妻,不出意外便是要相守一辈子的,难道真的要这样一直别扭下去吗?” “所以呢?” “玦儿,我想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我们怎么样才能和好如初。”他英俊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煎熬与痛楚。 灵玦深深的吸了口气缓缓的闭上眼睛,清空脑海里多余的东西之后,忽而睁开眼睛,绝美的眸子变的有些迷茫。 不论如何,她都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有些伤害就像磐石一样坚硬,难以清除。 见她不说话,慕容宸道:“若是你不想说,那由我来问,你只需要回答心里话就好。” “好。”自从决裂之后,她第一次这么开诚布公,敞开心扉,毕竟她也不想背着痛苦活下去。 正如慕容宸所说,不能将一辈子的时间都用来别扭。 慕容宸想了想,问道:“玦儿你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对于我们两人?” 她有些吊儿郎当的摇了摇头:“没怎么想,走一步看一步吧,毕竟顶着太子妃的身份走也走不了。” “那你还爱我吗?”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只见灵玦怔了怔,表情发生明显的变化,这个问题对她来说有些复杂。 “不知道。”不好回答的问题,她习惯性用这三个字来概括。 “那你恨我吗?” 她想也不想的便回答说:“恨!”然后又停顿下来,眼中的恨意很快转化为漠视,继续道:“可恨一个人太累了,想想还是算了。” 想当初,她一直希望姐姐能放下仇恨,如今她自然也不会违背自己的原则,一直活在仇恨里。 不过不恨,不代表不记仇,慕容宸和炼玉柔伤害过她的,她都会讨回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玦儿,我愿意弥补所有的过错,直到你满意。”慕容宸道。 她带有不屑的笑了,心想怎么补偿啊,伤害都已经造成了。 “你怎么不说话?”慕容宸着急的追问。 “没什么,如果过错可以弥补,那么对于受害者来说太不公平了。” “玦儿,我承认见你的第一眼我动了心,只不过那个时候我并不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也没有认清自己的内心。” “好了,慕容宸我们之间还是不要说这些绵绵情殇了,如果你真的想弥补我,就应该让凶手受到应有的惩罚。” 慕容宸道:“凶手是谁?” “当然是炼玉柔,我绝大多数的不幸都是她造成的,想要我原谅你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休了她赶出东宫,我就彻彻底底的原谅你。” “玦儿,这......” “怎么,做不到是吗?”说完自嘲一笑道:“就知道你做不到。” 慕容宸抿着薄唇,十分为难,作为男人他要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并且他和玉柔现在已经有了孩子,若是与她合离,让她以后还怎么生活? 看着他为难的样子,灵玦感觉心微微的抽痛,到底是还是在乎的,不是吗? “天色不早了,回去吧。”她想尽快结束这场对话,怕心痛的一发不可收拾。 她站起来,却被慕容宸拉住手。 他紧紧拉着她的手,为难的说:“对于玉柔我应该负起一个男人该有的责任,如今有了瑾烨,我不能这样做。” “所以呢,我们还是一直别扭下去吧。”她强颜欢笑道,默默的抽出手,内心的痛楚像是突然苏醒决堤似的,奔腾而来。 慕容宸知道这场谈判只能以无果收尾,便没继续说下去,修长的身子站了起来,夜风浮动着衣摆,勾勒出完美的身形。他这样的男人,过于英俊潇洒,过于招惹女人。 看了看塔下的光景,灵玦下意识的朝他身边退了一步,要想安全离开还得仰仗他的轻功。 不过临走前,她却转过身看着慕容宸,十分认真的说:“倘若有一日我与炼玉柔都危在旦夕,你会救谁?” “你!”慕容宸想也不想的回答,其实这已经不能被称之为回答,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一种本能反应。 她莞尔一笑:“记住你说的话,不过你我不求你救我,只希望他日真相大白的时候,不护着她。” 见她成竹在胸的模样,慕容宸有些惊慌的问:“玦儿,你这什么意思。” “没什么,记住我说的话就行。” 说完她便闭上眼睛,等他带着自己离开。 想来骨子里的潇洒、爱自由是无法改变的,历经欺骗变故之后她失望过,歇斯底里过,可最终她还是不想将这些伤害埋在心底,苦了自己。 有仇报仇,得过且过,这是对自己的尊重和仁慈。 第四百一十八章:一掷千金 之后的一段日子,她便不再想办法躲着慕容宸,一有时间便扮做一身男装出宫听戏。 之前没有暗卫护着她的时候,自然不敢乱跑,害怕遇到什么危险。如今有了暗卫,她又变得像以前那样胆大妄为了。 她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虽然是一身男人装扮,但还是难以掩藏风华。捻起眉笔给自己加了个英气的眉毛,轻抿朱唇,灵光乍现的她突然领会了自己绝世的美貌。 之前她生的美却不自知,可如今却美而自知,对于女人来说,但凡是做到这一点,那么便算是成熟了。 杏儿站在边上,皱着眉头,对她的这身装扮充满了无声的抗议,但又不敢说。 她取出一枚折扇,潇洒的转过身看着杏儿,道:“边上的这件,你换上。” “啊~~奴婢也要换?” “不然呢,出门在外一身女装实在是惹人耳目。” “出门?不知太子妃这要去什么地方?” 她唰的一声将扇子甩开,勾唇笑道:“当然是出宫了。” “那太子爷知道吗~~” “难道我出去走走也要经过他的同意?” “太子妃,如今您身份尊贵,不宜到处乱跑。” “在尊贵也还是我,你要是不换我便自己走了。” “别,奴婢换!” 杏儿不情愿的将衣服换好,灵玦在边上趁着空档喝了口茶,脑海里盘算着去哪家茶楼听戏。 为了掩人耳目,她带着杏儿从后门出了东宫,大摇大摆的走出宫门。 见她爽朗利索的性子,杏儿觉得陌生又熟悉,太子妃真的和以前不同了,由内而外的改变。 春暖花开的好日子,街道上热闹极了,连带着她的心情也好了。 她摇着折扇,虽然有些装模作样,但远远的看去也太俊逸秀气了,惹得经过的女子频频侧目。 杏儿倒是没有被这欢快的气氛渲染,畏畏缩缩的,心里一直想着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回想上次灯会的场景,她已经有心理阴影了。 灵玦拉着她钻进一家胭脂铺,里面全都是刚来的新品,全都是国都城女孩最喜欢的牌子。 看着花花绿绿的盒子,灵玦自然是欢喜的,对着掌柜的说:“这个,这个,这个,不要,其余都包起来。”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纸条,补充道:“回头都送到这里。” 掌柜的接过纸条一看,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这不是东宫嘛!难不成这位衣着华丽的贵公子是太子爷? 不等掌柜的揣测出什么,灵玦便扔下定金,潇洒的离开了。 别不说,她这副挥金如土的样子,真是像极了贵公子该有的做派。 杏儿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一个没盯紧,灵玦又钻进一家衣服店。 “这个、这个、这个........”只见她拿着扇子一通狂点,然后丢下地址和定金直接让掌柜的送货上门。 她在心里想:狂买东西的感觉还真是很愉悦心情啊,怪不得肖妃姐姐也是如此,哈哈哈! 接着她又钻进了各种名贵的店铺,各种挥金如土,感觉整个人都在挥霍中升华了。 杏儿跟在后面,一开始还没感觉什么,但见她如此没有节制,便担忧起来。 想来东宫的财政大权都在侧妃娘娘手中,若是随便买一些还好,可照太子妃这样的买法,这一天几十万两银子都打不住啊! “太子妃,您这买的也太多了吧。”她小声提醒道。 灵玦却不以为然,还招呼着她一起买,完全没有停手的意思。 来到一家新开张的茶楼前,看着热闹的场面,顾客源源不断,她突然蒙生了一个主意。 想来她一直买买买,这也太没有灵魂了,既然花钱是一件快乐事,那么赚钱便也不会差到哪去。 想到临怡哥哥就是因为富可敌国的家底,不但被北辰当做财神供着,还封侯拜相。在这个世道,有权有钱都是可以只手遮天的。 嗯,不错不错,终于发现一件有意思的事了! 买了一上午,又钻进茶楼听了一下午的戏,傍晚时分她才大摇大摆的回了东宫。 可不想刚一进门,就被人请到了大厅,说是炼玉柔找她。 不过等走进正厅她才发现,找她的并非炼玉柔一人,还有宁容。一个沉着脸,一个凶神恶煞,像极了上次兴师问罪的场面。 这场面要是搁在以前,她肯定就怂了,但今非昔比。 “见过母亲,还有玉柔妹妹。”她以牙还牙,终于将这声妹妹给还了回去。 这一声妹妹直接戳上了炼玉柔的脊梁骨,可碍于体面,又不能发作。 不过宁容倒是直接暴走了,指着正厅边上堆放着的半屋子胭脂衣物、字画古玩,质问道:“你这是做什么!败家吗?” 她暗笑,心想原来是因为她买的这些东西啊。 “回母亲,这些都是儿臣用自己的银子买的。” “胡言乱语,这些东西都是从东宫走的帐!” “不然呢?” “放肆!你这样简直不守妇道!” 她不屑道:“母亲这又是要拿女戒来压我嘛?” “反了反了,你就是这样和本宫说话的!” “母亲莫不是已经忘了皇后身份已经被废,不应该自称本宫吧。” 宁容被她这一句话气的差点没过去,被丫鬟扶到椅子上坐下,不停的大喘气。 炼玉柔暗中让人通知了慕容宸,想让他看看灵玦都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也好叫他失望。 眼见宁容已经毫无战斗力,灵玦便转身欲走。 炼玉柔站起来,叫住她道:“太子妃这般挥金如土,可有考虑东宫和太子?” “这与东宫太子有何关系。”不过是花了点钱,就把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扣在她的头上,当她是傻子么。 “你可知道这些东西,一共花了六十六万两白银。” “哦是么,六十六还真是个吉利的数字呢!” 第四百一十九章:她的嫁妆 听她这样说,炼玉柔鼻子都被气歪了,心想她怎么突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了,不过表面上却还是一副不威自怒的当家主母做派。 “这些东西,还请你悉数退回,将银子交还给库房!”她用命令的口吻。 谁知灵玦早已不再是以前的灵玦,即便她做派如何的主母,但都还是个侧妃,灵玦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本太子妃买的东西,岂有退回的道理。”她拒绝的干净利索。 刚缓过气的宁容,差点又被她气过去。 炼玉柔再次忍住怒气,心想一定要等慕容宸来,让他亲眼看看她的真面目。 只见灵玦大庭广众的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本太子妃就先走了。” 宁容怒气冲冲的说:“站住!” 她顿住脚,转身看着已经被气的颤抖的宁容,想起淑太妃对她说的那些事。从心里替慕容宸悲哀,竟拥有这样的母亲。 “不是老夫人有何吩咐?”她不卑不吭道,论位分品阶她可是在宁容之上,按道理宁容见她是要行礼的。 炼玉柔扶住宁容,安慰道:“母亲息怒,宸马上就来了。” 果然话音刚落,慕容宸就来了。 他刚一踏入大厅,便看见一身男装的灵玦,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不想她扮做男装竟如此夺目。 可她怎么会一身男装? 宁容连忙将慕容宸拉到身边,将她的“恶性”一条条的数落着。 而她却不以为然的站在一边,心想就算慕容宸来了也不能把她怎样! 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慕容宸看向她,眼神中带着略微的责备。道:“玦儿,这些东西都是你买的,而且还扮做男人,成何体统?” 她毫不畏惧的对上慕容宸的眸子,不以为然的说:“不过是买些东西,至于扮成男人这样会比较方便。” 不等慕容宸说话,炼玉柔便抢先一步对他说:“宸,太子妃这样太有失体统了,而且买的这些东西足足有六十六万两。” 慕容宸一听,也惊讶了,看着堆积成山的东西,心想六十六万两是真的有些过分了,这赶上御林军一个月的军饷了,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啊。 只见他上前一步,看着灵玦压低声音问:“为何买这么多东西?” “不为什么,开心。” 炼玉柔大步上前,义正言辞的斥责道:“太子妃可知道这六十六万两能救济多少灾民,能够军队多少的军饷,要知道东宫所有的银子都来源于百姓的赋税,太子妃这样就是在糟蹋东霓老百姓的血汗钱!” 听炼玉柔这样说,她倒是觉得无语,这娘们还真是来劲了。 那么,今天就要好好的和她算算账了,看看这到底是谁的钱! “侧妃如此字字珠玑,义正言辞,真是让本太子妃自叹不如,不过本宫花的这些钱都是本宫自己的,与东霓百姓没有任何关系,这顶血淋淋的大帽子,本宫可不接。” 没想到她变的如此伶牙俐齿,一时间炼玉柔竟找不到话来反驳。 灵玦对着她挑训一笑,继续道:“北辰与东霓联姻,北辰陪给本公主的嫁妆可是几百万两黄金,如果本公主没记错应该都入了东宫的帐了吧,难道本公主花自己的钱还需要经过你的同意吗?” 她平时虽然没有公主架子,可骨子里的那股气势还是在的,只要她想便能随时发挥出来。见惯了平时的她,而此时的她整个人撒发着一股高贵的气势,果然出生皇室! 至于这几百万两黄金以及数不尽的金银珠宝嫁妆,都是肖妃与她提及的,不然她也不知道姐姐给了她如此封后的嫁妆。而她绝不会让这些金银珠宝落在炼玉柔的手里。 只见她走到慕容宸面前,伸出手,道:“还请太子爷将当初假装清单给本公主看看,本公主要知道自己还有多少金银珠宝。” 慕容宸没法反驳,毕竟那确实是赫连羽给她的嫁妆,再说他也从没想过要花女人的浅,更何况还是她的。 “清单在书房,回头本王让人送给玦儿。” 她再次伸了个懒腰,神清气爽,挑眉看着炼玉柔,道:“还请侧妃将本公主的嫁妆悉数送去秋华殿。”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杏儿连忙跟上她,殊不知她刚才都快吓的喘不过气了,太子妃简直脱胎换骨了。而且北辰的女君居然给了太子妃如此丰厚的嫁妆,简直太夸张了! “翻天了,简直翻天了!”宁容还在喋喋不休的念叨着。 炼玉柔更是不甘心,意难平,她不是不知道那笔嫁妆的存在,她原想存在东宫,等复国时用于柔然军饷,却不想灵玦脑子突然灵光了。 “宸,这女子嫁妆本就该交给夫家,哪有要回的道理?”她对慕容宸说,希望他能留住这批嫁妆。 宁容附和道:“没错,这女子到了夫家,一切就都是夫家的。”要知道那可是几百万两黄金,换算成白银那可是几千万两,谁看了都眼红。 慕容宸摆手道:“好了,既然是太子妃的东西,那么便只有她能动。” 这话的意思也是很明确了,那些钱就是灵玦的,谁都别想。 回到秋华殿,灵玦大咧咧的靠在软塌上,回想今日的酸爽时刻,那叫一个开心。 杏儿在边上小声的问:“太子妃,您准备如何处理您的那些嫁妆,秋华殿的库房根本装不下那么多金银珠宝。” “装不下那便兑换成银票吧,你去联系一下最大的,不受地域影响的票号,然后将所有的黄金都兑换了,至于珠宝就先留着吧。” 杏儿有些为难,她一个小丫鬟从来没接触过多少银子,更不知道如何兑换银票。 “怎么?有困难么?” “回太子妃,杏儿从未做过这些。” 她挠了挠后脑勺,心想这倒是有些难办,她也没做过这些事。 不如让暗卫去做吧,他跟着姐姐一定什么都会,这些小事难不倒他。 可就在这时,慕容宸背着手走了进来,道:“如果玦儿想兑换成银票,便由我来让人处理吧。” 第四百二十章:壕无人性 她看了看慕容宸,心想也好,到时候她亲自监督,再说他堂堂一个太子爷,倒不至于贪图她的这些嫁妆。 “也好,那回头你直接让人将黄金兑换成银票,其余的奇珍异宝就送来秋华殿。”她答应的爽快。 “玦儿放心,我会让人办妥。” 见她这般财迷的样子,慕容宸心中好笑,和她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发现她这个特点。 “对了,银票我只要最大票号的,兑换起来不受地域限制。” 慕容宸点头应允,能和他交易的票号,自然也是最大的。 见他似笑非笑的样子,灵玦有些好奇,心想毕竟自己将这么多银子都拿了回来,难道他一点都不心疼? 慕容宸在她身边坐下,矮榻本就窄,这样一来两人的距离变的十分近,气氛有些莫名的暧昧起来。 见慕容宸盯着她笑,她给了个白眼,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伶牙俐齿的玦儿,也十分可爱。” 可爱?这男人能不能不要再用之前的那一套了。 “我看你是心疼吧。” 慕容宸不解:“心疼什么。” “心疼嫁妆啊。” “哈哈,在玦儿看来我慕容宸是如此贪财好色之人?” “贪财不好说,可好色是一定的。” 慕容宸被她的话逗笑,突然觉得伶牙俐齿的她也挺好,别有一番味道,总之她什么样他都喜欢。 “有什么好笑的。”她冷眼道。 慕容宸轻松的叹了口气,命人将准备好的晚膳端上来,询问道:“今日除了买东西,还做了些什么?” “听戏。” “以后若再出宫,我让亲信跟着。” “多谢了。” “来吃饭吧,一天下来应该也饿了。”慕容宸宠溺道。 在他们之间,慕容宸似乎又找到了一种新的平衡,那就是无条件宠着她的任性妄为,不论她怎么冷眼相对,他都一如既往的关心她,宠溺她。 灵玦心情还不错,便也不与他针尖对麦芒,加上肚子也饿了,便配合的吃饭了。 用完膳,慕容宸待了会,便自觉的离开了。不一会,便让人送来了嫁妆清单。 洗完脚,灵玦趴在床上,将清单仔仔细细的研究了一遍。她没想到姐姐会给她这么多嫁妆,除了黄金之外,还有数不尽的奇珍异宝。 可见姐姐真的很在意她,不然也不会倾尽国力,来保全她北辰公主的体面。 她对杏儿道:“我们今日花了六十六万两白银,加上买了一间茶楼的十万两,一共是七十六万两。” 杏儿瞥了眼嫁妆清单,光是一页便让她目瞪口呆,心想太子妃果然是北辰最受疼爱的小公主,这嫁妆简直壕无人性啊。 有着如此封后的嫁妆,莫要说一天花七十六万两白银了,就算七百六十万两也仅是九牛一毛。 “太子妃,真没想到北辰的皇上如此疼爱您!”她羡慕道。 灵玦甜甜一笑,道:“自小姐姐便对我很好,姐姐这是怕我在东霓受了委屈。” “其实奴婢早就听闻太子妃的皇姐是一位天下无双的女子,不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样貌倾城绝世,而且武功超群,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跨马平四方!” 其实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不论是东霓人还是北辰人,赫连羽在他们心中都是神话级别的存在,虽然知道她曾经杀人如麻,但还是对她的事迹津津乐道。 灵玦笑道:“没想到你竟如此了解姐姐。” 杏儿不好意思的说:“算不上了解,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以讹传讹倒是有些夸张了,不过姐姐的才情样貌都在我之上,至于武功我倒是不清楚,不过应该很高。”她回想起刚下山的时候,在寺庙见姐姐亲自动手的场景,仅仅是几招便将人拿下,动作手法出神入化,是她远远不及的。 “那太子妃能同说说别的么,其实奴婢特别崇拜您的皇姐,她可是第一个做皇帝的女子,真的太厉害了!” 听大家这么夸赫连羽,灵玦倒是十分意外,在她的意识中姐姐就是个没有感情,自律无趣的人,虽然很多地方很厉害,但也没杏儿说的如此厉害吧~~ “那你想听些什么,我六七岁的时候便随师父上山学艺,之后对姐姐便不是很了解了。” “那太子妃就说说你们姐妹小时候的事吧。” 她努力的想了想,道:“其实我们小时候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只记得那个时候我很调皮,不学无术,但姐姐她自幼便开始习武,我记事时她已经武功了得,可父亲偏偏还不满意,便准备将她送给我的师父,可师父说姐姐天资不够聪颖,反倒是选了我,后来父亲又给她寻了别的世外高人。” “天呐,这样天子还不算聪颖啊,那太子妃您岂不是......” “额......”她尴尬笑道:“虽然师父一直说我天资聪颖,但架不住我不学无术,学什么的都是半吊子。” 回想起她的那些“半吊子”书画,杏儿深吸口气,心想这些世外高人的要求也忒高了吧! “太子妃是我见过才情样貌最为绝色的女子了。” “哈哈哈,那是你没见过我姐姐,虽说她常年冰块脸就像叶轩那样,可却美的不像话,那些关于姐姐样貌的传闻都是真的,她真的非常美,浓淡相宜,动静皆宜,总之怎么样都很美!” “真的嘛!好像见一见啊!” “有机会带你去北辰,那样就能见到了。” “太好了,太子妃可要说话算话啊。” “哎,只可惜我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呢。”说着她像是泄了气。 杏儿安慰道:“太子妃不必苦恼,一定有机会的,只要你好好和太子爷说,太子爷什么事都会应允您的。” “可你不知道,他是不会随随便便让我离开东霓的,这一点没有人会比我更清楚。” “那是因为太子妃还没有接受太子爷,若是您接受太子爷,与他和好如初,太子爷一定会同意的。” “哎,怎么又说倒这个了,睡了睡了。”她翻身躺下不再理会杏儿,想来她就是慕容宸安插在自己身边无孔不入的说客。 第四百二十一章:茶楼开张 话说嫁妆被灵玦拿走之后,炼玉柔是真的坐不住了。想来距离生产也有了一段日子,身子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她还有复国大业在身,自然不能被孩子托住脚,再说还不是她的孩子。 慕容宸又来找奶娘抱孩子,她得知后便也去了奶娘那,正好与慕容宸撞个满怀。 “玉柔,你怎么来了?” “难道臣妾不应该来么,这可是臣妾的孩子。” “是是,我正好想抱瑾烨去玩。” “又是去灵玦那?”私底下她也不称呼灵玦为太子妃,慕容宸也不计较。 慕容宸有些尴尬,掩饰道:“不是。” “怎么不是,难道你以为臣妾什么都不知道吗?” “玉柔,我不过是抱瑾烨去给灵玦看看,不会有事的。” “谁知道呢?” “既然你不同意,本王不抱去就是了。”说完将瑾烨抱进了炼玉柔的宫里。 炼玉柔这才罢休,看着长得越发壮实的小瑾烨,她突然又有注意了。 趁着慕容宸不在宫里,灵玦谎称自己要休息,故意避开杏儿,然后和暗卫两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宫了。 她买下的茶楼进行了重新翻修,今天正好是第一天开业。之前她是颓废过一段时间,可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她得寻求一些有趣的事儿,好让无聊的生活变的多姿多彩起来。 她换上一身贵气的男子装扮,姣好的面容,比男子青秀,比女人英气,感情将男人和女人全给比下去了。她又在嫁妆里面挑了一把玉骨扇,晶莹剔透的玉中夹杂着碧绿的纹路,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在她的逼迫下,暗卫也换上一身正常男子的衣袍,而不是一成不变的夜行衣。莫不说,换上衣服的暗卫还真是高大英俊,样貌竟不输给慕容宸! 一路上,她总是时不时的看向暗卫,欣赏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的好奇,暗卫都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暗卫带着她落在一处僻静的小巷,她整理整理衣服,道:“一会我们去茶楼,那可是我的茶楼,以后会经常来的。” 暗卫点头表示明白,不多问一句,亦不多说一句。 她看着暗卫英俊但却毫无表情的脸,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这么久以来她只知道他们有个统一的名字——暗卫。 “属下没有名字。”其实是有的,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更何况他们根本不需要名字。 灵玦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又问:“你之前跟着姐姐,都做些什么?” “君上交代的事,属下都会去完成。”从他跟着赫连羽开始,做过的事不计其数,只要是见不得光的都是他去做的。 灵玦微微叹息了一声,心想依照暗卫的模样和武功,若是寻常男子,定会有很多女子喜欢的,只不过他现在的身份,注定无法过正常人的生活。 她没再多问,转过巷子口,前面便是她买下的茶楼。是今日一大早开张的,不过碍于身份她不好出现,故入夜之后来给自家馆子捧捧场。 刚一进门就见楼下大堂里坐满了人,戏台子是空着的,想来应该是在歇场,二楼三楼的包厢里也全坐满了,生意不是一般的红火! 眼见如此红火的生意,暗卫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没想到公主居然会亲自经营茶馆,而且经营的如此之好。据他了解,这怕是城中生意最好的茶馆。 名义上的掌柜的,看见灵玦来了,连忙命人准备最好的包厢,亲自前去伺候,没办法那可是他的老板啊!据说有权有势,背靠着朝廷的大官! “公子,你可算是来了~~”掌柜的一脸谄媚。 见他这般,灵玦算是见识了一些人世百态,只要你有权有势,大家就会对你敬畏有加。 “掌柜的坐吧,一天下来也累了。”她有些世故的说,这些也是她之前看慕容宸这样对别的人。 “公子可真是好手段,如今第一天开展生意就如此红火!”掌柜的继续拍马屁。 她摆了摆手道:“这多亏掌柜的,等月底分红的时候本公子不会忘记掌柜的。” “多谢公子,真是多谢公子。” “好了,你去忙吧,我一个人待一会。” “是是是,在下这就去忙了。” 等掌柜的走了,她照顾暗卫坐下,翘着二郎腿饶有兴趣的看着楼下的人来人往。 戏台子上很快热闹起来,戏子们换好戏服,马上就要开始表演了。 可偏偏这时,几个富公子横冲直撞的进来了,后面还跟着几个彪形大汉,刚进门就是一通乱骂乱砸,吓的客人们直哆嗦。 掌柜的连忙上前,不过还没开口就被一脚踢开了,只见那个为首的男人大声道:“什么个东西,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 暗卫准备出手,却被灵玦拦下,她并未急着下去,而是不动声色的坐了会,想要看看这些人到底做什么。 掌柜的捂着胸口,求救似的朝着灵玦的包厢看来,他原以为灵玦的后台够硬,却不想惹上了太子爷! 没错,为首的那几个富公子都是慕容宸母族的堂弟之类的亲戚,而城里绝大多数的茶楼也都是被他们垄断的。如今灵玦一声不响的开了茶楼,而且生意这么好,等同于直接断了他们的财路。 这不,直接找上门来了! 灵玦仔细回想,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册封喜宴上慕容宸还领着她给这些人敬过酒。当时看着各个玉树临风,却不想私底下都是这货色。 那些人嚷嚷着,掌柜的眼看撑不住了,便派小二来包厢请她。 说实话,她并不想露面,毕竟身份在哪摆着,若是不被认出还好,要是被认了出来,估计老百姓又不知道怎么说她呢! 她对暗卫道:“你去帮我小小的教训他们一下,记住,千万不要弄伤他们,吃些皮肉苦就行。” “是,公主。” 只见暗卫面无表情的从楼上走下来,那身形,那气势,一看就不同,立刻引起了富公子们的注意。 第四百二十二章:砸她场子 很快,那些人将暗卫围住,掌柜的也将担子扔给了他,悄悄的躲到一边。 “你是什么人?”为首的男人叫嚣道,一股地痞流氓的样子。 暗卫从来都是不多话的,能动手绝不动嘴,就在大家眨眼的功夫,他便轻轻松松的将前来挑训的一群人全都放倒在地。按照灵玦的要求,只伤皮不动骨。 眼见这般,灵玦莞尔一笑,心想真是一群张牙舞爪的菜鸡。 那几个人连滚带爬的跑了,不过顾客也都被吓跑了,原本热闹的场面一下子就冷清下来。 只见灵玦缓缓的从楼下走下来,查看哪些被打坏的桌椅,以及没有结账的顾客,一阵心疼。 这才开业第一天,就遇上这样的事,要是以后日日这样那还不得赔死。 掌柜的以及一种伙计都憋着声,不敢说话,以为她会大发雷霆。 “哎~~今日生意怕是做不成了,大家收拾收拾准备休息吧。”她对着众人道,并没有大发雷霆,反而十分宽容。 暗卫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像个英勇的骑士。 伙计们纷纷忙碌收拾起来,原本杂乱的大厅刚被收拾好,门外又响起一阵嘈杂,原先的那伙人居然又回来了。 那些人并未注意到灵玦的存在,而是将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暗卫,身后带着一对人马,看样子是惊动了官府,要名正言顺的抓人了。 她背着手走到那个张牙舞爪的富公子面前,一脸厌恶的看着他,道:“你叫宁威对吧?” 听她直呼自己的大名,宁威大怒道:“放肆,你居然敢直呼小爷的名字!” 她不屑笑道:“我不但敢呼你的名字,还能将你治的服服帖帖。” 此话一出,大家都惊讶了,心想这为清秀的公子人不大,口气倒是不小,难不成真有两把刷子。 不过宁威却不将她放在眼里,就在刚才他已经通知慕容宸了,他就不行城中还有人敢和他表哥叫嚣的! “小白脸,有本事你给小爷等着!” 呵,宁威这个怂包居然敢叫自己的小白脸,早知道就让暗卫下手重一点了。 不过不等她多想,门外便想起一声响亮的通报,说是太子爷来了。 她下意识的躲到暗卫的身后,慕容宸!这家伙真是太闲了,居然有心思给宁威出头!坏她好事! 只见慕容宸由亲信陪同着踏进茶楼,那气势不愧是要做皇帝的人,他一来原本高大富丽的茶楼瞬间就暗淡了,他整个人好似散发着光芒一样,霸气威严,不怒自威。 见他来了,宁威连忙一脸谄媚的跑过去,小声将这里的情况说叨一遍。 其实宁威手上的地盘其实也就是慕容宸的,只不过慕容宸交给他打理,而他便整日作威作福,毕竟朝中除了皇上,没有人比太子还要大了。 暗卫故意朝中间站了站,将灵玦挡的严实,慕容宸便也直接朝他走来。 “就是你动的手?”他本着脸,惜字如金的问,言语之间夹杂着一丝怒意。 暗卫并未回答他的话,他是赫连羽的手下,只认两个主子,除此之外没有人有权利让他开口说话。 见他身形伟岸,体格健硕,慕容宸不动声色的打量一番,确定他的武功不低,便下意识的与他拉开安全距离,却又无意瞥见他身后似乎还躲着一个人。 “谁躲在那!” 他一呵,吓的灵玦一哆嗦。 宁威连忙上前一把推了暗卫,却不想自己被弹了回去,摔了个四脚朝天。 慕容宸看了看如此给他丢脸的堂弟,不耐烦的扫过茶楼,怒甩衣袖道:“这间茶楼封了!”说完就要走,在他的地盘上不允许任何人鸠占鹊巢。 “慢着!” 只见他身形一顿,连忙转过身,竟发现刚才说话的是灵玦,怪不得声音这么像! “玦.....”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看着灵玦一身男装抛头露面不说,刚才居然还躲在别的男人后面,她和眼前这个冷面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只见灵玦从暗卫身后站了出来,不卑不吭的看着慕容宸,道:“不知道太子爷有什么权利封了茶楼?” 慕容宸反问:“这茶楼莫不是你的?” 她冷哼一声道:“当然,这茶楼是我开的,带着你的人,滚。” 此话一出,全场哑然,站在这里的可是太子爷慕容宸!这个秀气的小公子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这样和太子爷说话。 掌柜的不停的擦着冷汗,心想今日算是完蛋了,原以为自己靠了个大树好乘凉,却不想居然惹到了太子爷。 宁威也蒙了,看着灵玦的脸觉得有些熟悉,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京城有这样一位人物,居然还敢和堂哥叫板,这是比别人多张了几个脑袋? 慕容宸不动声色看着灵玦,心想她这些天忙东忙西,原来就是为了开茶楼啊,这小妮子还真是让人出乎意料。 他再次打量茶楼内部陈设,心想做的还不错,难怪会将宁威的客人都吸引来了,看来她还是蛮有做生意的天赋。 见他不说话,灵玦敲了敲扇子,道:“太子爷没听到我说的话吗?” 慕容宸看着她,无可奈何道:“以后,不准有人找这间茶楼的麻烦,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对本太子出言不敬,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说罢直接当着众目睽睽,将她拎出了茶楼。 暗卫连忙跟上,在门口处拦住慕容宸。灵玦连忙给他眼神,让他不要暴露自己,可是已经迟了,他已经成功引起了慕容宸的注意。 像慕容宸这样小气的男人,莫要说是男人了,就算是灵玦身边多出个个雄性,都会让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他将灵玦放下,看着她冷声问:“他是谁?” 第四百二十三章:激她喝酒 灵玦没好气的剜了他一眼,回答说:“从今以后,她就是我的贴身侍卫。” 侍卫就侍卫吧,还贴身侍卫,这下慕容宸的醋坛子算是彻底被砸碎了。 要是一般的男人也就算了,更何况暗卫的武力和颜值都不属于一般男人的范畴,这令他充满了危机感。 “不行!没有我的允许,你身边不准多出来历不明的人!”他霸道专横的说。 灵玦不以为然的说:“他是我的侍卫,和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你是我的......” 没等他嚷嚷出口,灵玦就将他拉到一边,斥责道:“就你嗓门大!是不是要让所有人知道我就是太子妃啊!” 见她怒气上来,慕容宸的怒气立刻被压了下去,想想刚才他是有些激动了。 灵玦转身对暗卫道:“你先回去等我。” 暗卫虽然不放心,但还是走了。看着他消失时的速度,慕容宸更加酸了,心想这男人的轻功居然比他还要好! 送走暗卫,灵玦转过身,面无表情,没有丝毫好脸色的看着他,端着手臂,数落道:“原来太子爷就是这样官压百姓的,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见她这副模样,慕容宸不禁觉得可爱,回想起刚才的场景,情不自禁的笑了。道:“我就说谁敢在我的地盘上动土,原来是你。” “呵呵,还动土,你以为你是太岁啊。” “哈哈哈,都是误会,如果你想开茶楼和我说就是了,整个京城所有茶楼随你挑。” “我才不要呢。”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保证以后没有任何人敢再找你麻烦。” “不用你保证,只要我在父皇面前一说,比你还有特权。” “那是,那是。”慕容宸陪笑道。 灵玦抱着手臂叹了口气,原本的好心情都被搅和了,还暴露了暗卫的存在,真是流年不利。 见她十分郁闷,慕容宸一张俊脸满是谄媚,柔声细语的问:“趁着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去喝两杯?” 他知道灵玦酒量不行,这是故意给她下套呢。 不过灵玦却对自己的酒量迷之自信,号称千杯不倒。 见她不说话,慕容宸便激她说:“莫不是不敢去?” “呵呵,去就去。”反正暗卫也走了,她身上也没银子,最终还是要仰仗慕容宸带她回宫。 随后,慕容宸将她带去了一家神秘而又高档的酒楼,和别的酒楼不同,这家酒楼十分冷清,但是从装饰陈设来看却壕无人性。而内部环境十分清幽,不似别家酒楼那般热闹喧哗。 灵玦走在名贵的木质楼梯上,发出闷闷的脚步声,有些昏暗的灯光让她莫名产生了一股睡意。 慕容宸走在前头,再前面则是一位样貌端正举止稳重的店小二在领路。跟随着店小二,他们在三楼一处低调奢华的包厢落座。 刚一坐下,美味佳肴就陆续端了上来,当然还有芳香四溢的美酒。 不似别的酒楼都是半坐的高桌,这里都是矮桌,需要脱掉鞋子,席地而坐,她便也入乡随俗,同时也觉得新奇有意思。 慕容宸坐在她对面,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给他们一人倒上了一杯酒。“来,我敬玦儿一杯。” 灵玦看了看他,端起酒杯放在鼻尖闻了闻,之前师父喝酒之前都是这样的,她这算是装模作样吧。 不过这个酒真的蛮香的,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杏花香,十分好闻,让人忍不住想要尝一尝。 她端着酒杯一饮而尽,品着杏花酒,觉得十分美味,亲自给自己倒了一杯。 见她对酒感兴趣,慕容宸笑意深了些,暗而不昏的灯光将气氛烘托的很好,环境十分静谧,极为适合两人对坐小酌。 不一会的功夫,灵玦自己便喝了小半壶,却还是感觉意犹未尽,这杏花酒越喝越好喝。 店小二在慕容宸的授意下又添了一壶,便彻彻底底的退出了房间,留下他们两个人。 见灵玦喝的兴起,慕容宸倒也不说什么,也不拦着她,更没有告诉她这杏花酒好喝是好喝,但后劲却很大,任由她一杯又一杯。 约莫半个多时辰后,灵玦便感觉有些不对劲了,端着酒杯的手有些不稳,身子也不自觉的摇晃,弄得救洒在了衣服上。 她连忙在身上翻找帕子,可惜她并没有带帕子的习惯。 慕容宸及时将帕子递到她面前,道:“我这有。”知道她不喜欢带帕子,他倒是养成了带帕子的好习惯。 灵玦接过帕子,却又因为一个不稳身子朝一边歪过去,慕容宸连忙起身来到她身边,伸手将她扶住。 谁知她却嚷嚷道:“不用,我没喝多!” 见她醉酒逞强的模样着实可爱,慕容宸将她松开,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她。 她捏着帕子对着酒渍一通乱擦,可因为头晕目眩,擦的地方根本就不对。不得不说,喝醉酒的人脑子和手是分开的。 见状,慕容宸温柔而又有力的从背后握住她的手,手把手的替她擦拭。 “你松开,又占我便宜!”她嘟着嘴嚷嚷道,喝醉酒的她格外的软萌可爱。 慕容宸连忙将她松开,道:“好,我不碰。”他暂且再装一会正人君子,要不了多久她就要乖乖送上门了。 感觉头昏昏沉沉的,灵玦凭着最后一丝理智抓起玉骨扇,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可却因为动作太大,又不自觉的朝着一边倒了下去。 慕容宸去拉她,却一个不稳连同自己也倒了下去,不过在落地的瞬间他用身体糊住了她,让她结结实实的摔在了自己的身上。 唇瓣相触,四目相对,在酒意的麻醉下,她整个人软绵绵、热乎乎的,目光和动作有些迟钝,趴在他的身上竟忘了还要起来。 “慕容宸,我头晕。”她趴在慕容宸的身上,软绵绵的说。 慕容宸摸了摸她的额头,看着她绯红的脸颊,然后抱着她坐了起来。“我让人准备些醒酒汤来。” “喝了醒酒汤就不晕了嘛?”她软软糯糯的问。 “嗯,喝了就好了。” 第四百二十四章:醉酒撒泼 她像个小孩子一样双手摸着自己的额头,然后说:“好热。”说完就伸手扯开了自己的外套。 慕容宸看得出来她有些难受,便帮她将外套脱了去,伸手解开她的发冠,然后抱着她放在了床上。 被抱着的时候,她感觉整个人都在天旋地转,下意识的搂住慕容宸的脖子,将脸靠着他的脸。这种久违的亲昵让慕容宸十分贪恋,两人仿佛回到之前的样子。 不一会,之前的店小二端来了醒酒汤,慕容宸直接在门口接过,并未让他踏入房间,并吩咐让人在外面守着,谁也不能进来。 一切吩咐妥当,只见他端着一枚小小的白玉碗,里面装着红色的汤药,不想这酒楼的碗竟都是白玉制成的,可见非同一般。 他一手端着汤,一手将灵玦托在怀里,耐心的喂她喝下汤药,然后又将她轻柔的放回床上。 慕容宸拨开她散落眼眉上的碎发,柔声问:“可感觉好些了。” 事到如今,他当真后悔了,后悔不该激她喝酒,还点了合她口味的杏花酒。 灵玦目色迷离的看着他,翻身摇摇晃晃的坐了起来,一副千杯不倒的样子,嚷嚷道:“我很好,一点也不多。” “噗~~”慕容宸忍不住笑出声,拉住她的手臂,怕她连坐都坐不稳。 “你别拉我,我很好,不但能坐还能走。” 说罢,她竟从床上下来,摇摇晃晃的走到房屋中间,自以为利索优美的转了个圈。 “咦~~衣服怎么掉了。”她低头去捡衣服,可脚下却一软。 见状,慕容宸一个健步上前,抱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柔声道:“好了,咱们去床上躺下。” “不要嘛!我没醉,我一点都没醉~~” “好好好,没醉~~”慕容宸顺着她道。 她又转了个圈,眼前的东西也都跟着漂浮起来,幸好整个房间的地面都铺着柔软的地毯,即便是赤脚站在上面也不会觉得冷。 她一个不小心,对着他被放大了的俊脸,她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 都说酒后吐真言,这话的确不假,在酒劲的作用下,人会比之前大胆,那些时刻束缚自己的理智也会被瓦解,酒后所言所行,皆是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她的唇沾染着杏花的味道,柔软而又芳香,柔软的身体抱在怀里更是一种享受。千杯不倒的慕容宸,倒是在这个吻的作用下,醉了。 不过灵玦只是简单的吻了他,没有深入,也没有太多的留恋,亲完了之后便从他身上爬了起来。嘴里嘟囔道:“怎么都是杏花的味道。” 见她迷糊的样子,回味起刚才的那个吻,慕容宸感觉整个人像是被点燃了一样,满心爱意。 瞥见矮桌上的酒,灵玦站了起来,意犹未尽想要继续喝。慕容宸却拉住她的手一个用力,她人在空中转了一圈,然后稳稳的跌入他的怀里。 他身形高大,灵玦在他怀里显得那么娇小,他的力气很大,只是稍微用力便禁锢的她无法动弹。 不过灵玦并没有怎么挣扎,反而抱住他的身子,将脸颊靠在他的胸口上,像是一只困了的猫咪寻找着舒适的窝儿。 见状,慕容宸嘴角划过一丝邪魅,伸手挑起灵玦的下巴,瞥过她胸前的圆润,对着樱唇缓缓的吻了上去。 灵玦并没有反抗。 此时的灵玦,脑海里已经没有那些仇恨痛苦,只是最简单最单纯的贪恋眼前的男子。 原来相爱的人,身子也是默契的。 窗外下起了鱼,细雨温眠,红烛摇曳,床榻之上缠绵的身影,今夜注定无眠。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灵玦便缓缓的睁开双眼,下意识的去摸昏昏沉沉的脑袋。这动作也正好将慕容宸惊醒,只见他半撑起身体,侧身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枚暧昧而又温柔的笑。 对上他的脸,灵玦瞬间就清醒了,又看了看头顶的罗帐,确认这不是秋华殿,然后努力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但却只想起她喝酒,后面的事居然完全不记得了。 见她脸色一会困惑一会吃惊,慕容宸含笑的替她掖了掖被子,道:“玦儿昨夜当真不一般呢。” 她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说实话她不记得昨夜发生什么了,不过看慕容宸的表情,和被子下不着寸缕的身体,大概也猜到昨夜发生什么了。可难道真的是她主动的吗? 见她羞涩窘迫的模样,慕容宸更开心了,又道:“昨夜发生什么,玦儿不会想不起来了吧?” 她暗暗的咽了口口水,明知故问,要是能想的起来,她还会自信的认为自己千杯不醉吗? “昨,昨夜发生的事我当然记得,不过我们本就是夫妻,发生这些也不稀奇,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她一边故作镇定的说,一边在被子里摸自己的抹胸,好歹穿了衣服才能动。 第四百二十五章:昨夜报酬 只可惜她在被子里模了半天,都没找到任何衣物,真是该死! 正当她暗自郁闷的时候,只见慕容宸用手指从他自己身体下面将她的抹胸勾了出来。并一脸无辜的问:“玦儿是在找这个吗?” 看着自己的抹胸在他手里灿灿生辉,灵玦真是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太丢脸了好不好? 她一把将东西抓在手里,然后在被子里手忙脚乱的给自己穿上,然后便无所畏惧的坐了起来,准备穿衣服离开。昨晚绝对是个错误!是个意外!她保证以后这样的事绝对不会再发生了!而她自己也不是什么千杯不醉。 可她刚一坐起来就发现什么不对劲,低头一看,居然发现抹胸被她给系反了,而慕容宸又盯着她,那叫一个尴尬。 见状,慕容宸忍住笑意,大手将她捞到怀里,然后亲自替她将衣服系好。“天还早,再睡一会吧。” 她看了看窗户的位置,发现外面还是黑的,是还早。而且她现在离开回王府的话,被门卫下人看见,大家肯定都知道她一夜未归,说不定又有什么流言蜚语。 算了,算了,既然睡都睡了,也不差这一会了。 只见她重新躺回被子里,不过却和慕容宸保持了一条银河系的距离。 “你先走。”她冷着脸命令道。 慕容宸勾起邪魅的笑,重新躺了回去,将双手枕在脑后,一脸神气的回答说:“我可不走。” “你!” “我怎么了?这房间可是我花银子开的。” “哼,多少钱,回头我分文不少的给你。” “不要,我又不缺钱。” 见他这般无赖的模样,灵玦也是无可奈何,加上困意袭来,便缓缓的睡了过去。 今日慕容宸告了假,并未去早朝,陪着她睡到了日上三竿。 等两人收拾妥当踏出房间的时候,昨夜招呼两人的店小二竟还在门口守着,见他们两人并肩走出房间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目光。 灵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男子装扮,立刻明白了店小二的目光为什么异样,感情他将自己和慕容宸当做了那啥。 咦~~真是连她自己都被恶心到了! 出了酒楼,她才发现外面下着小雨,天也是灰蒙蒙的,接着一辆马车在他们两人面前停下。 这是王府的马车,看来马车早就等候多时了,所以从昨晚开始,慕容宸就是有计划的,故意骗她喝酒,故意......哎!也怪自己不争气,非的逞能,怪不得别人。 慕容宸发现自从坐进马车,她的脸色便一块青一块白的,一直在走神,很明显是在思考什么。便忍不住问:“在想什么?” “与你无关。”她冷冷的丢出一句话。 慕容宸也不生气,知道她这是恼羞成怒,便又故意道:“昨夜的事我可是受逼迫的。” 他怎么又提这个,灵玦郁闷的同时也很难为情,毕竟从脑海里闪现的那些画面看,的确是她主动,这令她无法反驳。 “所以,你想怎么样?”她问。 慕容宸狡黠一笑,道:“我要玦儿负责。” 负责,负责,行!那她就负责! 只见她从怀里摸出一定金子塞到慕容宸的手里,道:“这是你昨夜的报酬。” 慕容宸先是一愣,然后看着手里的金子哭笑不得,她这是将自己当做醉春楼的姑娘了! 见他不说话,灵玦又道:“要是鲜少,回头自己去秋华殿里挑。” 他勾着一抹笑将金子扔到一边,道:“我会缺银子?” “那你想怎么样?” “有句古话叫做,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不知玦儿听说过没有。” “没有,哪个劳什子说的话,一次也没听说过。” 慕容宸点了点头道:“好,非常好。” 见他被自己气的无言以对,灵玦一扫阴霾,心情突然好多了。 到了东宫,慕容宸亲自将她送去了秋华殿,可刚一进门却发现昨夜的那个男人居然也在!这引起了他极大的不适! “他是谁?”不等灵玦说话,他便阴着眸子质问。 伴随着他的质问,宫里上上下下的丫鬟也都赶来了,见太子妃的房间里居然莫名其妙的多了个男人,各个都是瞠目结舌。 杏儿更是被吓得不轻,心想她日夜守着太子妃,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男人她都不知道! 灵玦不顾众人惊愕和慕容宸的醋意,看了看暗卫,道:“我没事。” 见她直接忽视自己,慕容宸更加忍不住了,大喊一声来人,外面的侍卫立刻冲了进来。 见状,灵玦的火气倒是上来了,心想他自己可以三妻四妾,怎么自己有个侍卫都不行,真是霸道又不讲理! “来人,给本王将这个刺客拿下!”慕容宸吩咐道。 “本太子妃看谁敢!” “玦儿,不得胡闹!” “你才是胡闹,他是保护我安全的侍卫,怎么就成刺客了?” 慕容宸被她怼的十分尴尬,气氛一下子僵持起来。 过了一会,灵玦才叹了口气,对着慕容宸道:“你跟我进来。” 宫人和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想太子妃居然称呼太子为你,而且太子爷居然还不生气。感情是他们没有看清楚状况,在这东宫太子爷最宠爱的不是郡主侧妃,也是太子妃啊! 走进内室,灵玦端着胳膊,没好气的看着慕容宸,质问:“干嘛平白无故发那么大火?” 面对她的质问,慕容宸也是有苦说不出,作为男人这难道不应该吗?就算有些不问青红皂白,但她看不出自己这是在吃醋的吗? 见他不说话,灵玦无奈解释:“他是一直保护我的暗卫,昨天不巧被你撞见了,她担心我一夜未归就在房间等我。” 不巧被自己见?要是巧呢?慕容宸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再说她哪来的暗卫? 见他还不说话,灵玦有些不耐烦道:“你这人有完没完?真是无理取闹!” 他无理取闹?慕容宸差点被气出内伤! “够了啊,他是我的暗卫,以后也就是我的贴身侍卫了,你不可以找他麻烦。”她叮嘱道,心想该解释的都解释了。 第四百二十六章:醋意翻涌 “你哪来的暗卫,谁派的?”慕容宸问,尽量压制心中翻涌的醋意。 灵玦看了看他道:“当然是姐姐了,要是不是他我早就被炼玉柔杀了。” “什么意思?” “你别管什么意思,总之他是姐姐派来保护我安全的,之前一直在暗处,你不知道罢了。” 慕容宸恍然大悟,回想起之前的几次,知道灵玦没有说谎。 “还有什么疑问吗?”灵玦道。 “没了,不过他不能留在你身边。” “为什么,他是姐姐派来的,一直在暗处保护我。” 慕容宸顿了顿,心想她说的没错,自己也毫无理由反驳,相反将那个暗卫留在她身边反而能更好的保护她。 见他本着脸不说话,灵玦直接走了出去,对着众人道:“从今天开始他就是本太子妃的贴身侍卫,谁也不许对他无理!杏儿你去安排他住下。” 接着,慕容宸从里面走出来,一言不发,便等同于默认了灵玦的话。宫人们立刻退了出去,侍卫也走了。 暗卫对她躬身行礼道:“属下先走了。”说完便离开了。 慕容宸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在暗卫的身上,那张脸以及武功,让他很是不放心。 “不知太子爷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谁知慕容宸一言不发,转身回了内室,鞋子一脱竟爬上了她的床。 她紧跟其后,看见这一幕,连忙阻止道:“喂,你这是做什么?” 不过慕容宸根本不理她,掀开被子就躺了下去,一言不发,纹丝不动。 无奈,她只能作罢,开始忙自己的。 关于灵玦无缘无故多了一位贴身侍卫,整个东宫传的沸沸扬扬,自然也就传到了炼玉柔的耳朵里。 苏婆婆亦是恍然大悟道:“感情之前的行刺之所以失败,是因为有人在暗中保护。” 炼玉柔一脸凶相,捏着手中的花瓣道:“既然现在人不在暗处了,那么下手也就更容易了,你想办法除掉那个侍卫。” “这怕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也让她过了一段舒心的日子了。” “是老奴回去安排。” “还有,宁容那边有什么动静你要盯紧了。” “是,老奴知道了。” 眼看着皇上越来越不问朝政,看来离储君继位也不远了,如今她费尽心思有了孩子,倘若慕容宸登基之时灵玦还在,那么即便以后她做了皇后,也只能是继后。 所以还是要抓紧时机,在慕容宸登基前彻彻底底的除了灵玦,永诀后患! 宁容那边,正在与奶娘一切逗弄小瑾烨,虽然她这个人心狠手辣,但对自己的孙子、儿子却十分溺爱。她很喜欢炼玉柔生的这个孩子,并且要让这个孩子成为未来的太子,至于灵玦,她绝不会让北辰的血脉沾染了东霓皇室。 “等将来小瑾烨长大了,可要孝顺皇奶奶啊~~”她逗弄着孩子,这么小的孩子便想着他将来做皇帝了。 慕容宸刚进来,便听见宁容方才说的话,眉头皱了皱。虽然瑾烨是他的孩子,虽然他也很喜欢瑾烨,但他的太子只会是灵玦的孩子。 “儿臣见过母亲。” “宸儿来了啊,快坐。” “母亲近来身体可好?” “都好,有瑾烨陪着我,我这心里高兴着呢!” “那就好。” “对了宸儿,你可要将瑾烨经常抱去你给父皇看看。”她是想让皇上看了,将来赞同立瑾烨为太子,从小便让他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那么未来的太子之位也就稳固了,就像慕容宸。 慕容宸知道她的用意,只是应付的点了点头,其实他也知道父皇心中对灵玦的宠爱,这种宠爱不会因为一个孩子而改变。 “听闻秋华殿无缘无故多了个男人,这事你知道吗?” “母亲,您在说什么呢!”什么叫多了个男人,这话若是传出去,灵玦的敏捷可就毁了。 “怎么,我说的不对?”宁容不以为然道。 慕容宸不悦道:“母亲,我不希望你这样说灵玦,那人不过是个侍卫,可您这样说会坏了玦儿的名声。” “她的名声早就臭了,若不是你和你父皇坚持,从百姓到朝臣没有一个人会接受一位敌国公主!” “您怎么又说这些,如今东霓与北辰联姻,结为秦晋之好,已经不是敌国了。” “你和你父皇都是因为一个女人,什么秦晋之好,那不过是幌子!” “够了,总之以后儿臣不希望听见母亲这样说。” “好,不说也行,毕竟对你来说总是提这个也不是件好事,不过我要你保证一件事。” “不知母亲说的是什么事?” 宁容看向小瑾烨,道:“我要你将来立长子为储。” “母亲,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如今儿臣刚被封为太子不久,您说这样的话不知盼着父皇早日.......” “我说这话什么意思不重要,重要的事你现在就立下誓言,将来一定要立瑾烨为储。” 慕容宸怒道:“不行!儿臣不会答应您如此无理的要求。”说完便甩着袖子离开了。 宁容被气得不轻,边上的奶娘吓得不敢说话,小瑾烨却还咿咿呀呀的,看样子是要长牙了。 回去之后,奶娘便跑去炼玉柔那里告密了,如今整个东宫遍布的都是她的眼线。之前奶娘还比较正直,可禁不住威逼利诱,如今已经完完全全听从于她了。 炼玉柔挑眉道:“你说,母亲要太子发誓将来立瑾烨为储君?” 奶娘道:“没错,小人当时就在边上,一点都没听错。” 炼玉柔冷笑,心想这宁容也太蠢了,以为她这样逼迫慕容宸就会答应?简直笑话。 “那最后太子怎么说?” “太子爷说不行,然后就怒气冲冲的走了。” 第四百二十七章:世子落水 “果然本宫没有猜错,太子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欢瑾烨。”她费尽心思,甚至不惜用自己亲生骨肉换来的孩子,并不能助她成为东霓未来的皇后、皇太后,那么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侧妃娘娘,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你不用想太多,安心照顾好瑾烨就行。” 春暖花开之际,灵玦也不宅在秋华殿了,时常也会去花园走走,这些时间她和慕容宸的关心有所缓和,日子也过的舒心许多。 不过慕容宸这个小心眼的家伙却因为嫉妒暗卫,故意将他撵走了,不同意他做自己的贴身侍卫,没办法暗卫只能继续隐没在暗处保护她。 她百无聊赖的趴在拉杆上看水中的锦鲤,自从茶楼有慕容宸给她撑腰之后,每天生意不要太红火,一点意思也没有了,日子又过回了之前的清闲无聊。 “太子妃,您这段时间怎么不经常出宫了?”杏儿好奇地问,其实她也想出宫玩呢。 “哎,出宫也没意思。” “如今春暖花开,不如让太子爷陪您出去玩吧。” “哼,我才不要。” “其实国都城附近的一些城池有许多好玩的,太子爷都十分熟悉。” “那也不要。” “太子妃还在和太子爷赌气吗?” “我没有和他赌气,赶紧闭嘴吧!” 杏儿被她凶的不敢说话了,其实这些话都是慕容宸教她说的,他变相的想带灵玦出去玩,但又怕自己说会被拒绝,所以让杏儿先旁敲侧击的说说。 “小世子,你看这花多美!” 大老远的就听见奶娘逗弄瑾烨的声音,灵玦眼中闪过一抹光芒,下意识的朝着声音那边看去,果然奶娘抱着瑾烨在花园里玩呢。 回想起小瑾烨软软糯糯的小脸、小手,她便情不自禁的走了过去。 看见她来,奶娘倒是大方的将小瑾烨抱到她面前,先是行礼道:“奴婢见过太子妃。” “平身。” “太子妃抱一抱小世子吧。” 她犹豫了下,接过奶娘手中的孩子,感觉一个软软的小小的东西在自己的怀里,简直太可爱了! 杏儿道:“太子妃,小世子看着您在笑呢!” “哈哈,是嘛,他这是喜欢我吗?” “当然,小世子自然是喜欢您的。” 可就在这时,炼玉柔出现在对面的假山处,对着奶娘使了个眼色。只见奶娘装作一个不稳,直接朝着灵玦扑了过去。 灵玦抱着孩子,加上毫无防备,直接被奶娘撞出很远的距离,自己连同瑾烨一起朝着边上的池塘摔了下去。说时迟那时快,杏儿连忙的将她拉住,最后只有小瑾烨掉进了水里。 “不好啦!小世子落水了!”奶娘大呼起来。 灵玦楞在当场,杏儿也跟着大喊救命,一时间乱做一团。 不过花园人本来就不多,即便是大呼,等着人来救怕是已经迟了。看着沉下去的襁褓,灵玦二话不说直接扎进了水里。 三四月份的天气,虽然已经春暖花开,可池水却还是冰冷。不过她顾不上这么多了,回想起小瑾烨的可爱的模样,她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了。 伴随着呼救声,宫人太监都赶来了,几个会水的太监连忙跳了下去,将灵玦和小瑾烨一同捞了上来。 宁容和慕容宸也带人赶来,见瑾烨落水宁容一把将孩子夺了过去,大喊太医。慕容宸虽然担心灵玦,可毕竟孩子小十分危险,便没有去看她而是将一颗心扑在瑾烨身上。 灵玦浑身湿透透的坐在那里,杏儿拿着衣裳紧紧的抱着她,吓的魂都没了。 慕容宸吩咐人将她送回秋华殿,便抱着瑾烨回了自己的寝宫,太医很快赶来,一大群人呼呼啦啦的都跟着去了,在这个时候大家似乎更关心小世子的安危。 杏儿搀扶着灵玦回去的路上,她一直死死抓着杏儿的手,重复的问:“瑾烨不会有事吧!” 杏儿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还是安慰她:“没事啊,小世子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 可没想到刚进秋华殿,便有人来通知她,让她去太子寝宫。她想也不想便去了,一路小跑,心想一定是瑾烨得救了。 可刚进太子寝宫就发现气氛不对劲,屋里的所有人都十分悲伤的样子,一言不发。慕容宸坐在床边垂着眸子,看上去十分痛心。 看见她来了,宁容不顾众人阻拦直接冲过来,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怒骂:“你个恶毒的女人,害死了我的孙子!”紧接着又是一巴掌。 她被打的蒙了,嘴角渗出血迹,不过一点也不觉得疼,因为她还没接受瑾烨死了的事实,就像晴天霹雳。 宁容打她没有人阻拦,因为在绝大多数下人看来,是她嫉妒侧妃,怕小世子威胁到与她的地位,才会如此恶毒的害死世子,行径恶劣,人神共愤! 就在宁容还要继续打的时候,慕容宸开口道:“住手,这件事在还未查清楚之前,谁也不能枉定罪名。” 她缓缓的回过神,看着床榻上瘦小但却没有生命的瑾烨,感觉心在抽痛。都怪她,若不是她亲近瑾烨,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都是她的错。 就在这时,炼玉柔慌忙赶来,她刚一进门奶娘便跪在她面前,痛哭流涕道:“奴婢对不起主子,都是奴婢没有将孩子看好,才会让太子妃抱了去。” 她这样说,明的是认错,暗地里却将灵玦的罪名坐实了。 炼玉柔一脸盛怒,看也没看床上咽气的瑾烨,直接对着奶娘的胸口一脚下去。她是习武之人,武功虽然不是登峰造极,但用足了力气一脚下去,奶娘也得归西了。 其实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让奶娘活下去,一开始就策划好了这场死无对证的好戏,让灵玦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而在别人看来她不过是因为痛失爱子,一不小心失手打死了一个下人而已。 看着口吐鲜血的奶娘,灵玦吓了一跳,就在短短的时间里,两条生命在她眼前离开,这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杀了奶娘,接下来就是对灵玦进行问罪了,炼玉柔来到床边,先是假模假样的痛哭流涕,取得慕容宸的信任和同情,然后便露出来兴师问罪的嘴脸。 此时灵玦一身潮湿的衣衫,跪坐在地上,全身冰冷,不停的颤抖,一方面是因为冷,另一方面是悲伤瑾烨的离开。 第四百二十八章:瑾烨之死 怎么会这样,刚才还好好的,今夜还在她怀里对着她笑,怎么突然间就变成这样了。 她挣扎着站起来,想要看瑾烨最后一面,却被宁容让人押住。 接着,慕容宸、宁容、炼玉柔,还有一屋子的宫人太医,就在小瑾烨的尸体边上对她进行审问。 经过一番询问,了解事情原委之后,就连慕容宸也无法为她的过失粉饰了,就算奶娘也有责任,就算她是无心,可最后瑾烨还是因为她而死,这是不争的事实。 宁容气的已经变心了,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炼玉柔虽然愤怒,但眼中却带着一抹胜利的喜悦,所以整个人看上去并不是那么的悲伤。而慕容宸的悲伤却是真的。 杏儿对她说:“太子妃您为自己解释啊!” 她不经意瞥见炼玉柔眼中的算计,原本杂乱自责的心瞬间冷静下来,仔细回想着事情的经过。记得当时奶娘扑向她的时候,姿势和动作分明很奇怪,她是习武之人,自然了解一些动作的真与假。 她可以确定,奶娘并非无意摔倒,而是故意朝她扑过来的,而且当时她好像瞥见对面假山处有人。 此番种种,她觉得瑾烨的死似乎并非是自己的粗心和偶然,而是一场精心布置的计谋,为的就是对付她。 “不,这件事有蹊跷!”她突然大声道,神情也变得异常严肃和冷静。 慕容宸看向她,问:“什么意思?” “臣妾仔细回想一遍,当时奶娘扑向臣妾的时候分明是故意的,臣妾从小习武对于这些肢体动作十分熟悉。” 炼玉柔哭哭啼啼的斥责道:“太子妃的意思是奶娘要害瑾烨,可如今奶娘死了,死无对证!” 炼玉柔这一说,倒又是提醒了她,如今奶娘死了,死无对证,那么她的罪名不就坐实了。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是炼玉柔做的,所以她才会一进门就踢死了奶娘,看似是愤怒实则是消灭证据。 只不过让她想不通的事,炼玉柔怎么能狠得下心,对自己的孩子动手。 宁容上来又是给她一巴掌,见状慕容宸连忙阻止,避免她又挨一巴掌。 “你这个该死的东西!害了我孙子的性命,如今还想给自己洗脱罪名,休想!”宁容言语肮脏,骂的十分难听。 慕容宸开口道:“这件事有蹊跷,本王会亲自查明,以应吾儿瑾烨在天之灵。” 见他如此袒护灵玦,炼玉柔抱着瑾烨的尸体痛哭道:“都是娘亲不好,你白白被奸人所害,娘亲却不能为你讨回公道,呜呜呜呜~~” 她这一哭,宫人们对慕容宸的做法就更不满了,认为他是明摆着偏袒灵玦。而他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在他心里只是认为灵玦不是故意的,她与奶娘都有责任。可他也不能因为灵玦一不小心,就让她以命抵命吧。 灵玦坚定的看着慕容宸,道:“臣妾是冤枉的。” 他深吸口气道:“犹豫太子妃无心之失间接导致世子瑾烨早夭,故禁足秋华殿,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准任何人探望!” 只见灵玦的目光渐渐暗淡下去,但还是抓住他的衣角,坚定的说:“瑾烨不是我害死的。” “够了,来人将太子妃送去秋华殿!” 慕容宸心情十分烦躁,因为瑾烨的离开十分心痛,看着灵玦落水被打心里也同样的难受,不过最痛苦的还是因为瑾烨,那毕竟是他的孩子! 灵玦被送回了秋华殿,侍卫很快将整个宫殿围了起来,宫内不必要的下人统统撤走,和上次的情况差不多。 说到底,慕容宸是怨她的,但也在极尽全力护她。之所以禁足,也是为了变相保护她,不然宁容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不过在她看来却对慕容宸的做法十分失望。 杏儿帮她将潮湿的衣服换掉,安慰道:“没事的,等太子爷不生气了,就一定会还太子妃自由的。” 她深吸口气,一脸落寞道:“我难过不是因为自己被禁足,而是因为瑾烨,杏儿我真的没有故意伤害瑾烨的心,真的!” “杏儿知道,太子妃一直很喜欢小世子,而且当时分明就是奶娘查太妃扑过来,太子妃根本没有时间反应。” “你不觉得很蹊跷吗?” “奴婢......奴婢不敢擅自揣测。” “哎,我觉得这件事很蹊跷,如果真的是我害了瑾烨,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但若是她人布局策划,瑾烨死的太冤枉了,我定要为他讨回公道!” “太子妃,您就别想那么多了,太子爷不会真的怪您的。” “杏儿,你想之前炼玉柔怀孕的时候就有一次,瑾烨出生不久又因为凤仙花汁儿,如今又是落水,你不觉得这太巧合了吗?” 杏儿不知如何回答,在她看来灵玦不是故意害死小世子的,受一些惩罚等太子爷气消了也就好了。 见她根本无心听自己说话,灵玦冷冷的对她说:“你出去吧。” 杏儿刚出去,她便召来了暗卫。 暗卫见她一脸憔悴,不禁关切道:“公主,您这是怎么了?” 她抬头看了看暗卫,心想要是当时他在,瑾烨一定不会有事。 “公主?” “瑾烨死了。” “公主说的可是炼玉柔的孩子?” “没错,虽然是她的孩子,但也是一条性命,况且孩子是无辜的。” “不知小世子是如何死的?”白天的时候他无法寸步不离的守着,尤其是在东宫,所以他并不知道发生的事。 灵玦叹了口气,一脸忧伤的回答说:“我抱着他不小心落水,不过我怀疑这件事是炼玉柔的阴谋。” 暗卫犹豫了下,道:“其实小世子并非炼玉柔所出。” 灵玦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回公主,属下说小世子并非炼玉柔亲生孩子。” “不可能,那可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这个我是知道的。” 第四百二十九章:偷天换日 暗卫继续解释道:“炼玉柔怀胎十月是没错,不过生下来的并非世子,而是郡主。” 但凡是皇子所出的孩子,刚一出生就有位分,男孩世子,女孩郡主。不过根据皇子封号身份的高低,世子、公主的品阶会有不同。 听暗卫这样说,灵玦十分诧异,追问道:“既然是郡主,又怎么会变成世子?” “是炼玉柔命身边的苏婆婆寻了一名男婴,买通稳婆,来了个偷天换日。”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属下日夜守在东宫暗处,也是无意间发现的。” “怪不得炼玉柔会如此狠心,原来瑾烨根本就不是她的孩子!” “如果公主需要的话,属下会找到孩子和稳婆,为公主作证。” “你先去找但莫要打草惊蛇,如今奶娘已死,想要为瑾烨报仇就靠这邪恶了。” “是。” “对了,你要小心,如今炼玉柔已经知道了你的存在,势必会想办法对付你。” “还请公主放心,无花宫的那些人奈何不了属下。” “那就好,总之一切小心。” “是。” 交代完,暗卫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一时间信息太多,她坐在那消化了好一阵子。可即便瑾烨不是慕容宸的孩子,但也是一条生命,想起他可爱的样子,她心里更加痛了。 “瑾烨,对不起,不管怎么样都是我间接害了你。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明真相为你报仇!”她自言自语道。 过了一日,整个东宫都笼罩在一股阴郁的气氛之下,秋华殿更是冷冷清清。 杏儿从外面打听来消息,说是今天晚上为小世子办超度会,后天一早便要入土为安了。 关于这个消息,她犹豫着要不要告诉灵玦。 灵玦抱着身子,无精打采的坐在门槛上,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便问道:“怎么了?” “太子妃,有些事杏儿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吧,我不会生气的。” “奴婢听说明晚是小世子的超度会,后一天早就要入土为安了。” 灵玦突然打起精神道:“怎么这么快?” “太子妃这已经算是慢的了,按照规矩未满十岁的孩子死后只能待一晚,而小世子已经留了三晚了。” 她叹了口气,心想瑾烨也太可怜了,刚出生就离开亲生母亲,这么小就离开了人世,真是太可怜了。 “太子妃还是不要难过了,生死由命。” “杏儿,我想去看瑾烨最后一眼。” 杏儿为难道:“依奴婢之间太子妃还是不要去了,老妇人和侧妃娘娘都对你恨之入骨,而且太子爷已经下令禁了您的足。” “可是我真的很想见瑾烨最后一眼。”想来她是整个东宫唯一知道瑾烨身份的人,虽然很多人为他的离开伤心,但这些伤心大多数因为他的身份。 “太子妃您还是不要想了。” “哎,那你能想办法帮我把慕容宸找来吗?” 杏儿想了想道:“好,奴婢这就去找太子爷。” 此时慕容宸正在书房批阅奏章,这一整天他都在灵堂陪着瑾烨,积累了不少事情要处理。 见杏儿来了,他冷着脸道:“找本王何事?” “回太子爷,太子妃想见您。” 慕容宸动作一怔,握着笔的手停在半空中,其实他心里真的很难受,自然也怨灵玦,不过听说她要见自己心里的伤痛似乎减轻了些。 “她找本王,有什么事吗?” “太子妃她希望能参加小世子的超度会,见小世子最后一面。” 慕容宸没有说话,将奏章批阅完的奏章扔到一边,只是让杏儿先回去,然后就什么也没说了。 灵玦眼巴巴的等着,一见杏儿回来便迎了上去,迫切的问:“怎么样,他什么时候来,有没有答应?” 杏儿落寞的摇了摇头道:“太子爷什么都没说,就让奴婢先回来。” 眼看着天就黑了,灵玦没有心情用膳,还是像白天那样坐在门槛上,拖着下巴发呆。 杏儿拿了件披风给她披上,劝慰道:“太子妃还是回屋吧。” “我再坐一会,你去忙吧。” 杏儿退了下去,因为秋华殿的宫人撤去了一大半,很多事情都要杏儿自己做,她却是很忙。 今晚的夜空闪烁着许多星星,灵玦呆呆的看着天空,心想瑾烨现在也一定变成星星挂在天上吧。这是她第一次切身的体会死亡,心里五味陈杂,瑾烨在她的眼前失去性命,这种感觉像是做梦一样不真实。 回想到父亲离开的时候,姐姐也是这样陪在身边的,亲眼见证亲人的死亡一定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太残忍了。 夜已经很深了,杏儿做完事回来,发现她还坐在那里发呆。 “太子妃,夜深了。” 她缓过神,回答说:“没关系,我还想坐一会。” 或许没有什么比见证死亡,更能让人记忆深刻的了,她现在一点睡意也没有,只想安静的发发呆。 杏儿没说话,默默的退到一边守着。 也不知什么时候黑漆漆的秋华殿里多出了一个人影,慕容宸缓缓的走到台阶下,看着坐在门槛上发呆的灵玦,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太子爷?”杏儿率先发现他。 灵玦连忙回过神,看见他的时候,眼中散发出一抹光芒。“慕容宸,你终于来了。”她冲下台阶去迎他。 可没等她靠近,慕容宸便冷漠的躲过了她的触碰,令她的手停在半空中。她尴尬的将手收回,微微的垂下眸子。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她小声道,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慕容宸看她眼,然后抬脚上了台阶,进了房间里面。 杏儿给她使眼色,让她跟进去,然后自己在外面关了门。 房间就他们两个人,气氛却莫名的沉重,灵玦好几次想要开口说话,都被慕容宸的低气压给吓的退缩回来,想来他一定很痛心吧。 她动了动嘴,鼓起勇气道:“我想参加瑾烨的超度会,想见他最后一面。” 慕容宸忽而转过身,一言不发的盯着她,令她有些如坐针毡。“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第四百三十章:最后一面 慕容宸深吸口气,撇开脸道:“没有人会欢迎你去瑾烨的超度会,母亲还有玉柔。” “我很抱歉,要不是我瑾烨不会丢了性命,但绝对不是我害的他。” “你很矛盾,一边说是自己害瑾烨丢了性命,一边又说不是你害得他,到底是什么?” “慕容宸,真的不是我做的,你要相信我。” “我知道你不是有心害瑾烨,可你若不抱他,便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他的死到底与你有关。” 她叹了口气道:“没错,是我抱了他,才会让他掉入水中,可即便我不抱他,肯定还有许多圈套等着我们。” “你什么意思?” “慕容宸,你相信我说的话吗?” 看着她期待的目光,慕容宸终究没有说相信,用沉默取代了所有的回答。 得到这样的恢复,灵玦自嘲一笑,心想既然他都不相信自己,就算她将真相说出来又能怎么样?不但不能给瑾烨报仇,还会打草惊蛇。 见她目光一点点暗淡下去,慕容宸的心微微作痛:玦儿,你让我如何信你? 许久之后,灵玦用哀求的语气对他说:“我想见瑾烨最后一面。” 慕容宸没说话,而是走到门口让杏儿送一些酒进来,然后便一个人坐在桌边一杯一杯的喝了起来。 其实他心里十分不好受,只有待在灵玦这才能得到缓解,不过他又不想听灵玦说什么,只能郁闷的喝酒。 灵玦靠在矮榻上,也不说话,感觉心不但因为瑾烨隐隐作痛,还因为慕容宸的沉默和不信任。 她记得他曾经对她说过,不论什么时候,不管发生什么,都会一如既往的相信她,可在瑾烨身上发生了三次,他三次都没选择相信自己,当初的诺言真的很可笑。 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被一个人抱着,而且抱着她的人正是慕容宸,而且他们也不在秋华殿内。天很黑,她看不清慕容宸的脸,但却能听见他的呼吸声。 “你这是做什么?”她小声问,生怕被别人听见,因为他们现在正在花园里。 “你不是要见瑾烨吗,我带你去见他。” 她微微一愣,心想慕容宸竟答应了,为什么他刚才的时候不说话? “那你把我放下吧,我自己能走。” 慕容宸没说话,也没将她放下,这样阴郁寡言的他让她有着些许的畏惧,所以也配合许多。 穿过花园,慕容宸便将她带到了停放瑾烨尸体的灵堂,因为只是一位小世子所以只是设了一个小灵堂,原本是东宫里用来摆放祭司用品的一处院子。 灵堂全都是白色的,白绸白花,大厅的正中央放着一具小小的棺材,棺材上面雕刻着蛟龙的图案,这是皇孙能用的最高级别的棺材了。 慕容宸将她放下来,然后赶走了所有守灵的下人,自己在棺材前做了下来,不停的朝着火盆里面放纸。 灵玦环顾四周,觉得有些阴冷,倒不是她胆子小,而是房间被这样布置,看起来真的很抑郁阴森。 她挨着慕容宸跪下,郑重其事的磕了三个头。 慕容宸却提醒道:“你是瑾烨的母妃,不用磕头。”长辈是不用给晚辈磕头的。 她摇了摇头道:“你不是瑾烨的父王,我也不是瑾烨的母妃,我们都对不起他。”说完泪水落了下来。 慕容宸没来得及思考她的话,便看见她哭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她哭,之前不论遇到什么她都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哭过。 磕完头,灵玦又问:“我能看看瑾烨吗?” “还是不要看了吧。”他怕她看了之后难以释怀。 她坚持道:“我想见瑾烨最后一面。” 慕容宸起身走到棺材边,手扶着棺材盖轻轻一推,棺材便被打开了。 灵玦缓缓的走过去,只见棺材里面铺着白色的绫罗绸缎,边上放满了珍宝和许多小孩子的玩意儿,看到小拨浪鼓泪水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中间躺着小瑾烨,十分安详,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只不过脸和露出来的手却苍白发紫,看见这些她连忙后退了几步,捂着脸泣不成声。 见状,慕容宸从后面抱住她,轻拍着她的肩,柔声道:“让你不要看了。” 她努力抑制住泪水,然后拔下发间的玉簪,再次走到棺材边上,轻轻的放在了瑾烨的衣服下面。心中默念道:如果有来世,我定将偿还今生欠下你的。 最后,她鼓起勇气摸了摸瑾烨的脸,那么没有生气的冰冷深深的刺在了她的心上,这就是死亡的温度。 瑾烨你放心,我会替你报仇的,一定不会放过炼玉柔。 慕容宸将她拉到一边,掏出帕子给她,柔声道:“回去吧。” 她摇了摇头道:“我想在这里守着瑾烨。” “会有人守着的。” 她嗅了嗅鼻子,努力的想要控制住泪水,可泪水偏偏是不听使唤,心里也越来越伤心。她联想到了父亲离开时候的样子,肯定也是这样的冰冷,作为女儿,她竟然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她真的太不孝了! “我求你让我待在这吧。”她哽咽的哀求着。 慕容宸没想到她会哭,更没想到会哭的这么伤心,便扶着她来到蒲团上。 “既然你想留在这里,那我便陪着你。”他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 灵玦跪在蒲团上,将对瑾烨的内疚不舍,以及对父亲的思恋全都哭了出来,虽然是无声的,但看的慕容宸肝肠都断了。 “玦儿,不要再哭了。”他安慰道,想去抱她却又因为这事灵堂,这样做不合适。 “你回去吧,不用管我。” 慕容宸看了看四周,心想他要是走了,她肯定会害怕的,她那胆子他还不知道。 “我陪你守到天亮,行么?”他说。 她抬头看了看慕容宸,见他柔声细语的,反问:“你不应该打我或者是骂我吗?” 第四百三十一章:两人守灵 慕容宸无奈的笑了笑道:“打你骂你瑾烨就能死而复生吗?” “瑾烨确实因为我而死,他才才刚出生不久,这太不公平了。” “你也不是有心的,我知道你打心底喜欢瑾烨,不会做伤害他的事。” “可之前不还因为我在炼玉柔怀孕的时候推了她,还有凤仙花汁的事罚我吗?” 慕容宸叹了口气道:“其实从始至终我都不愿意罚你,之前你推了玉柔是你的不对,但我也相信你不会随随便便推她的,定是她说了什么话激怒你。至于凤仙花汁的事,杏儿已经和我说了,是我误会你了。” “那如果我说瑾烨的死......”她犹豫了下,还是决定不说出来。 “瑾烨怎么了?” “没,没什么,谢谢你能相信我。” “傻瓜,不要和我说谢谢。” “那你应该也很难过吧。” 慕容宸苦笑道:“当然,瑾烨从出生我就一直陪着他,这是我第一次做父亲,说起来很奇妙,不难过是假的。” 见他如此坦然的承认,灵玦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又问:“倘若瑾烨不是你和炼玉柔的孩子,你也会这么难过吗?” “这和是谁的孩子无关,不管怎么说我都是瑾烨的父亲。” “那要是我们的呢?” “不许胡说,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健健康康,一辈子平安富贵。” 她深吸口气,不再接话,心里的结似乎慢慢的解开了,只可惜瑾烨无辜丢了性命。 天微微亮的时候,换班守灵的下人来了,当看见灵堂里面坐着的是太子爷和太子妃的时候感到十分诧异,尤其是看到灵玦的时候。 如今整个东宫,乃至皇宫的人都认为灵玦天性好妒,一开始不满侧妃炼玉柔,后来竟连小世子也容不下。 小世子出殡后,皇上便将灵玦召唤进宫了。 刚一上来,皇上便关切道:“玦儿怎么看上去这么憔悴。” “回父皇,儿臣因为......” “好了,你莫要说了,朕都会知道。” “既然父皇已经知道了,怎么不怪罪儿臣?” “朕为何要怪罪你?” 她一脸失落的说:“如今大家都在传灵玦是个善妒心狠的人,不但容不下侧妃,还害死了小世子。” 皇上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朕是太子,岂会听信这些流言蜚语?” “父皇当真如此相信儿臣?” “当然,朕的灵玦生性善良,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听皇上这样说,她感动的差点哭出来,没想到流言蜚语满天飞的时候,父皇居然还一如既往的相信她。 皇上走到她身边,带着她的肩轻拍着安慰道:“朕知道玦儿受委屈了,只是有些事情是无法避免的,朕会保护玦儿的。” “儿臣并非是因为受委屈,而是觉得瑾烨太可怜了,他才刚出生不久。” “那朕封瑾烨为一等德欢郡侯,这样你心里是不是好受了些?” “父皇,瑾烨是无辜搭上一条性命的,他......” “怎么了?”皇上见她欲言又止便追问道。 她犹豫了下,心想现在还没拿到有力证据,不能告诉父皇。“没,没什么,是我间接害死了他。” “好了,玦儿不要再想这些了,不过是一个孩子,将来你和宸儿会有很多的。”皇上似乎并不是很将瑾烨的死放在心上,惋惜自然是惋惜的,可作为皇上他见惯了皇子公主早夭,已经习以为常了,更何况那是炼玉柔的孩子。 灵玦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皇上的安慰,感激的同时却又感受到了作为帝王的冷漠无情。若是将来慕容宸成为皇上,也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灵玦这是在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父皇。” “哎,那炼玉柔和宁容没少难为你吧?” “还好,太子将我禁足了,任何人都无法进入秋华殿。” 皇上似笑非笑道:“这个宸儿,倒是越来越聪明了。” “聪明,儿臣不明白父皇的意思。” “傻灵玦啊,宸儿看似是将你禁足,实则是保护你呢。” 她愣了愣,心想慕容宸禁足是为了保护自己?这理由怎么有点牵强呢。 见她不解,皇上耐心解释道:“发生这样的事,宸儿自然要给东宫上上下下一个交代,禁足看似严惩实际上却是保护你不受宁容的伤害。” 回想起当时宁容打她的几巴掌,她任然有些后怕,她还是第一次被打,而且宁容下手那么重。 “谢谢父皇说这些,不然我该误会他了。” “哎,生在帝王家有许多的身不由己,宸儿的心思越来越成熟了,碍于一些原因他不能明着保护你,有些时候只能明着惩罚暗地保护,你要明白他的苦心才是。” “嗯,儿臣会记住父皇的话。” “好了,朕约见的大臣们马上就要到了,我让公公送你回去。” 为了她的安全,总管公公一直将她送到秋华殿门口才回去,却不想宁容正好来秋后算账。 看见总管公公,宁容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她可是记仇的,当初就是公公给肖妃暗度陈仓,这些她可都记着呢! “老奴见过老夫人。”公公行礼道,虽说宁容现在是个废后,无品无阶,但文武百官依旧敬她三分,毕竟她可是未来皇上的亲生母亲,就算没有太后的名,那也有太后的实。 宁容冷笑道:“呦,公公怎么在这呢?” “回老夫人,老奴奉皇上之命送太子妃回宫。”他故意提及皇上,是希望宁容能碍于皇上而不欺负灵玦。 “哼,你不要总是提皇上,用皇上来压我。” “老奴不敢,若是老夫人没什么事,老奴就先告退了。” “不送。” 公公走后,宁容便要进秋华殿,侍卫听命于慕容宸,自然是不让她进的。可她偏偏要进,听门口吵闹,灵玦便又折了回来。 看见她,宁容立刻露出咬牙切齿的神情,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了。 她走到门口,但却为踏出门,给宁容行礼道:“儿臣见过母亲。” 第四百三十二章:各有立场 宁容指着她咒骂道:“你个恶毒的女人,快还我孙子!” 侍卫眼见情况越来越糟糕,只能让人去禀报太子爷。 看着宁容要吃她肉喝她血的模样,她便气不打一处来,回敬道:“母亲,儿臣并未有杀害您的孙子,等它日真相大白的时候不知道您还会不会如此理直气壮。” “贱人!”此时的宁容已经接近扭曲了,本来因为废后的事她就受了很大的刺激,脾气变的十分暴躁,如今又因为瑾烨的死,已经接近癫狂了,时常不分缘由的发怒,骂起人来简直难以入耳。 看着她如此狰狞的面容,灵玦回想起淑太妃对她说的那些事,想当初若不是她从中作梗,母亲也不会受那么多的苦,如今她居然又来欺负自己! “你个贱人,和你母亲一样,都是贱人!”宁容已经有些癫狂了,口不择言,竟将之前的事说漏嘴了。 听她吗骂自己的母亲,灵玦自然是不能忍的,回道:“凭什么骂我的母亲,想当年是您凭借着卑劣的手段拆散了母亲!” “你说什么!”宁容一脸震惊。 她愤怒的盯着宁容,一字一顿的说:“别以为您做的那些肮脏事儿臣不知道,只不过敬您是长辈,给您留些体面罢了!” 她话音刚落,慕容宸就来了,他冷声呵斥道:“玦儿,住口!” 看见自己儿子来了,宁容立刻做出一副委屈受伤的样子,挽着慕容宸的手道:“宸儿,你看她居然说那些话。” 见自己的母亲受辱,慕容宸自然是不开心的,当着众人面呵斥灵玦:“以后要是再对老夫人不敬,家法伺候!”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灵玦自然也是没面子的,况且在场的人都知道是宁容先骂她的,而且还侮辱她的母亲。 慕容宸愤怒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搂着宁容一边安慰,一边将她送回寝宫。 灵玦站在原地不停的喘着粗气,这件事根本就不怪她,可慕容宸却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颜面扫地,真的太过分了! 将宁容送回去之后,慕容宸又赶来秋华殿,守门的侍卫看见他觉得十分惊讶,心想太子爷一定是来找太子妃算账的,太子妃这下算是完蛋了。 灵玦气还没消,可没想到下一秒慕容宸就大步走进房间,来到他面前二话不说将她拉了起来,警告道:“以后不准对母亲不敬。” 印象中,他还是第一次这样对灵玦说话。 灵玦用力的将他的手甩开,皱着眉头不悦道:“你只看到我对她不敬,可却没有听见她侮辱我的母亲!” “她现在也是你的母亲!” “那又怎么样?她对我做的这些是一个母亲该做的吗?” 慕容宸愤怒的盯着她,一字一顿的说:“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对母亲不敬。” “凭什么!” “凭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夫。” “那我们就不要做夫妻了,你休了我吧!” “灵玦!”他是真的怒了,虽然他知道宁容嚣张跋扈很多事情做得不对,但他绝对不允许别人用之前的那些事来侮辱自己的母亲。 灵玦毫不畏惧的迎接着他的愤怒,冷笑道:“慕容宸,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以前的那些事了?” 听她这么问,慕容宸有些慌张,反问:“什么事?” “就是我的母亲,和你的父亲母亲的那些事!”其实她早该猜到的,之前慕容宸突然冷落逃避她的时候就应该猜到。 慕容宸要紧后槽牙,握紧拳头,心想他连叶轩都没说,玦儿到底是听谁说的这些事? 见他不说话,灵玦讽刺一笑,道:“果然,我猜的一点都没错,你早就知道了。以你的城府,不可能看不出父皇对我的好十分异常,而宁容也一定会将真相告诉你。” 慕容宸努力让自己恢复冷静,道:“没错,我是很早就知道了,可这些事情与我们的感情无关。” “是没有关系,可你既然知道你母亲为什么这么恨我,但还是帮着她,明知道她早早就对我怀恨在心,但始终瞒着我,将我当成傻子!” “玦儿,我们不要再吵了,之前的事已经过去了,那就让它过去吧。” “是我不让它过去吗?是你母亲她一直不放过我,她可以辱骂我,但凭什么辱骂我的母亲,当初明明是她陷害了我的母亲!” “住口!当初母亲她并没有做什么,不过是你母亲与父皇有缘无分,怪不得别人。” “你还在维护她,她分明是害了很多人,她还陷害了皇妃,就像当初陷害母亲一样,这些都是事实!” 慕容宸已经在努力保持冷静了,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与灵玦之间的矛盾一下子会变的这么尖锐。他不想与她吵架,更不想让她伤心难过,但他更不能任由自己的母亲被诋毁,即便做了许多错事。 “好了,玦儿,我们不要吵了好不好?是我的错,是我不应该不分青红皂白呵斥你,但她是我的母亲,我不想让她因为之前的一些事难受。” “那你就可以让她随意诋毁我的母亲?” “不是这样的,我会和她说,这样的事我保证不会再发生了,好吗?” 灵玦深吸口气,冷静下来竟也后悔自己冲动的表明她知道那段前尘往事,心情变得十分暴躁和不耐烦。 “滚!慕容宸我不想再看见你!”她暴怒道, 慕容宸知道自己再留下来,只会引发更大的争吵,只能离开。他刚走出房间,就听见里面花瓶碎裂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阵摔东西的声音。 灵玦将房间能扔的都扔了,看着满屋子的碎屑觉得心中的怒火终于被发泄出来了,一直以来她憋的太煎熬了。 一直以来她都活的无忧无虑,身边的人都在那么努力的保护她,可偏偏是她自己跳进了这么一个坑里,伤了亲人不说,还将生活过的一地鸡毛! 杏儿躲在门口不敢进去,她还是第一次见太子妃发这么大的脾气,觉得像是变了个人。 第四百三十三章:不辨黑白 到了晚上,灵玦让暗卫带着她去了茶楼,心情昏暗的她坐在最豪华的包厢里,面无表情的看着戏台子上的戏,暗卫站在一边默不作声,这样的气氛十分怪异。 听说她来了,掌柜的亲自前来接待,然后又灰溜溜的走了。 离开包厢,掌柜的立刻派人给慕容宸送了信。如今的茶楼明着是她的,暗地里已经是慕容宸的,掌柜的自然也倒戈了。 此时慕容宸正在不远处的酒楼与几位大臣喝酒议事,得了掌柜送来的消息,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因为灵玦身边跟着暗卫,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一曲接着一曲,看到花木兰代父从军的时候,灵玦忽然转脸问暗卫:“你一直跟在姐姐身边?” “回公主,没错。” “那父皇离开的时候你应该也在吧?” 暗卫愣了愣,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回公主,当时属下在。” “你能和我说说父皇是怎么死的吗?” “这,公主确定要听吗?” “嗯,你说吧。” “当时先皇率兵与东霓交战,却因为我先锋平叛变,先皇是在葬龙谷被先锋斩杀的。” “先锋?他为什么要叛变?”她情不自禁的发抖的问。 暗卫回答道:“据君上查证,先锋是因为受了东霓的贿赂叛变,而且这件事与炼玉柔好像也有关系。” “当初姐姐夜屠寺庙,你可也在?” “公主怎知晓此事?”暗卫诧异。 灵玦回答说:“那夜我正好宿在那间寺庙,而且当时我与姐姐交手了,不过不是她的对手还受了伤。” 暗卫仔细回想,恍然大悟道:“那夜的蒙面女子竟是公主!” “没错,我真的很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亮明身份,与姐姐离开,竟还觉得姐姐滥杀无辜。” “君上从未错杀好人,那个先锋杀了先皇后便隐身寺庙,君上千方百计才查到他的行踪,他也是公主您的杀父仇人。” “是啊,想想我真是不辨黑白。” 暗卫没接话,灵玦之前的行为确实不辨是非黑白,他也这样认为。 “后来呢?” “不知公主说的后来是?” “你们是怎么找到父皇的。” “回公主,当时君上正带着军队从右翼包抄敌军,听闻先皇被杀后,君上不顾安危,凭一己之力杀退三军,在葬龙谷里找了三天三夜才找到先皇。” 听到这里,灵玦的眼睛红了,原谅她的没心没肺、后知后觉,原来她口中所谓的宽容,都是无法感同身受的愚蠢。 难以想象被困葬龙谷时父皇的绝望,他一定不想死,一定还想看着她成亲生子,享受天伦之乐。可最后却孤零零的死在了葬龙谷,那么多天之后姐姐才找到他。 难以想象姐姐当时怀着多么痛苦绝望的心情杀退三军,只身在葬龙谷找了三天三夜,这些痛苦都是她想象不到了。亏她当初还义正言辞的要求姐姐放下仇恨,还指责她冷血无情,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是她无知愚蠢! 见她红了眼,暗卫不知从哪摸出一块帕子递到她面前,道:“其实君上并不曾怪公主,在君上心中公主永远是她最亲最重要的人。” 她哽咽的笑了笑,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白白活了这么多年。 “是我伤害了姐姐,非但不理解她,还指责她,是我太愚蠢。” 见她如此伤心,暗卫十分生疏的安慰道:“公主只是生性过于单纯善良,这不是公主的错。” “我知道你在安慰我。” “属下说的都是实话。” “后来呢,父皇离开之后,姐姐是怎么撑下来的?” “先皇离开之后,北辰内忧外患,面对东霓这样强大的敌人君上不得不披甲上阵,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东霓人之所以怕君上是有原因的。至于朝廷内部,丞相、边境将军皆有谋反之心,多亏了君上手腕强劲,不然北辰早就四分五裂了。” “所以当初姐姐召我回朝,是想我帮她。” “没错,君上认为皇室人丁稀少,希望公主能留在北辰也好为皇室繁衍子嗣。” 灵玦叹了口气,作为公主,她不但没有为北辰做过任何贡献,反而给姐姐带来许多麻烦,真的太没用了。 “对了,姐姐的夫君如何?” “这个,公主若是想知道,岂不亲自给君上写信。” 暗卫说的没错,她是该给姐姐好好写一封信了。 一直到茶楼打烊,她才领着暗卫离开,这个时候的街上已经基本上没什么人了,散步倒是十分的合适。 她和暗卫的影子一个长一个短,不停的向前走着,越是安静心也就越来越清明。之前她一直在做梦,迷迷糊糊痴痴傻傻,只可惜梦醒的时候却已经深陷泥沼,无法改变现状。 摸着良心说,她是爱慕容宸的,不论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只不过伴随着她的清醒,这些爱越来越难以存活了。 街道拐弯处,她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居然是慕容宸,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 慕容宸迎着她走来,走进驻足,十分不悦的看着暗卫。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灵玦问,语气冷冰冰的。 “宫人说你不在宫里,便猜到你来茶楼了。” “天色不早,我准备回去了。” 就在她要擦肩而过的时候,慕容宸拉住她的手,道:“我想和你聊聊天。”说完用警告的目光看向暗卫。 可暗卫并没有因为他的目光而离开,直到灵玦让他先走,他才转身消失在夜幕之中,就像鬼魅一样。 空旷的街道上,只剩下灵玦和慕容宸两个人。 “聊什么。”她的语气很生硬,整个人看上去没有任何情欲的湿度。 慕容宸轻声道:“玦儿,之前的事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 “其实我也没有怪你,你维护你的母亲这没有错。” “虽然在这件事上你我各有立场,但我不应该那样对你,我以后会注意的。”他真诚道。 第四百三十四章:先皇祭日 灵玦深吸口气,目光清明的看着他,说:“历经瑾烨的死,突然体会到了很多东西,刚在在茶楼的时候我问暗卫父皇是怎么死的,听说了事情经过之后我觉得心里很难受,只可惜现在已经晚了。” “玦儿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什么晚了?” “我说这些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我们或许就不应该在一起,之前是我痴痴傻傻、没心没肺,可我现在突然体会到了那些丢失的情感,我很矛盾,对于你我很想逃避。” 慕容宸看着她,目光十分深邃,整个人被一层忧伤笼罩着。当对方变得清醒的时候,所有的深情都似乎都变成了懦弱,而他并非懦弱的男人,只不过是想留住眼前的女人罢了。 “玦儿,我们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难道就一定要这样吗?” 灵玦摇了摇头,露出一抹牵强而又无可奈何的笑,道:“放心,我不会走的。”她深知自己如今的处境。 听她这样说,慕容宸松了口气,因为怕她离开,现在的他做什么都变得小心翼翼,哪怕说一句话也是。 “只不过,我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任人宰割了。”灵玦补充道,整个人散发着一股身处困境的无奈和洒脱。 “玦儿,你要我做什么,我会尽量的做到。” “如今我已经不需要你做什么了,我现在只想查清楚所有的真相,让坏人得到惩罚。”说完她大步向前走去。 慕容宸跟在她身后,神情有些复杂,以前的灵玦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猫,虽然偶尔会炸毛,但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而现在的灵玦却像一只随时随地可以展翅翱翔的青鸟,已经超出他的掌控范围之内。 尤其是当他知道赫连羽暗中派人保护她,这意味着赫连羽并没有放任灵玦不管,护短心切的赫连羽说不定哪日就撕毁了联姻契约。到那个时候,他便再无留住灵玦的可能。 适逢先皇忌日,北辰举国哀悼,每每这个时候赫连羽总是要亲赴钦天监,斋戒十日,以示哀思。 明公公将斋戒的事宜打点妥当,便亲自前来告诉赫连羽。彼时她正在御书房的最里面翻看着先皇留下来的遗物,神情十分落寞。 “君上,一切都已打点妥当,只是侯爷那边。” “本王会知会他的。” “老奴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公公有什么但说无妨。” 明公公犹豫了下,语重心长道:“老奴知君上思父心切,可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些年了,再如此大张旗鼓的举国哀悼,不合祭礼,而且就礼数来说,这不利于国运。” 赫连羽有些无精打采,动了动嘴,小声道:“竟还有这样的说法。” “老奴理解君上的心情,可若是先皇在世也不愿看见君上如此忧伤介怀。” “那,”她犹豫了下道:“那你让礼部一切从简,至于本王斋戒十日却是不变。” 明公公应声道:“是,老奴这就去趟礼部。” 她深吸口气,将先皇的遗物小心翼翼的放回柜子里,刚转身便听见外面侍卫来报,说是大臣求见。 她转身对明公公吩咐道:“你们先退下吧,让他们进来。” 那些大臣刚一进门,便齐刷刷的跪了下去,一副痛心疾首、忧国忧民的样子,劝慰她不可再大肆缅怀先帝,这样有损国运。 眼见这帮老臣,她便觉得心烦,总是那么墨守成规,但却又无可奈何。 “诸位爱卿所谏之事,本王已经知会明公公,让他告知你礼部,从今年开始莫要再因先帝祭祀而大张旗鼓。” 见她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几位老臣你看我我看你,十分惊讶。为了这件事,他们可都是做好长跪不起的准备了,却不想皇上一下就妥协了。 “尔等替北辰叩谢皇上隆恩。” “好了,众位爱卿莫要动不动就拿北辰说事,都退下吧!”她有些厌烦道。 眼见目的达到,老臣们立刻就退下了,出了御书房便交头接耳的攀谈着。 “话说,皇上这次怎么如此爽快?” “是啊,原以为最起码要跪上几个时辰呢!” “哈哈哈,看来皇上是长大了啊,真是北辰之福。” “福什么福,眼见皇上成婚已近一载,可子嗣之事一点苗头都还没有。” 不是是谁提了一句子嗣,其余的老臣立刻将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子嗣上面,这确实是一个令他们夜不能寐的问题。 不知是谁提了一句:“回头咱们纠集文武百官,联名上书,让皇上尽快给北辰添子嗣!” “没错,是要联名上书!” “若是皇上推脱,咱们就在太和殿前久跪不起!” 大臣的这些对话,正好被木七听见,等大臣刚一走远,他便跑进了御书房高密。 见他有些没有没脑的直接进来,赫连羽微微不悦道:“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是不注意礼数?” “木七错了,还请君上惩罚。” “罢了,闲来没事惩罚你作甚。”赫连羽没精打采道,这些日子她感觉莫名疲倦,非常容易困乏,提不起精神。 木七道:“可那些老臣却总是闲来无事为难君上。” “这话怎么说?” “回君上,方才木七听那些老臣说了关于先帝祭祀的事。” “本王不是应了他们的要求了么,还有什么可说的?”她在椅子上坐下,一袭玄黄相见的龙袍威严十足,不过穿在她的身上却十分美艳。自古便没有女子做皇帝,公主郡主们也都只是穿带有凤凰图案的衣裳,这明晃晃的龙袍穿在她身上倒是独一无二,风华绝代。 木七连忙回答道:“君上应了他们祭祀一事,他们却又要想点子催子嗣。” 听木七这样说,她差点没将手上的茶杯丢出去,这群老臣还真是闲得慌,谏完这个谏那个,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本王知道了,看来要给他们找些事做才行。” “君上准备如何应对?” “还没想好,对了,侯爷他出宫还没回来吗?” “没有,怎么最近侯爷出宫如此频繁?” 她摇了摇头道:“你问本王,本王又去问谁?” 木七撇了撇嘴,心想当然是亲自去问侯爷啊! “既然他还没回来,本王便不等了,你陪我去钦天监吧。” “君上不同侯爷说一声吗?” 她犹豫了下,说与不说她都是要去的,再说她也不想将自己忧伤的情绪传递给容枫,时日之后她便回来了。“不了,走吧。” 木七亲自驾车,将赫连羽送去了钦天监,届时她未带一兵一卒,凭着她的武功,根本不需要像别的皇帝摆驾时亲兵护卫。 第四百三十五章:钦天法师 木七将马车调转了个头,道:“君上一个人行吗?” 站在高大的钦天监大门口,古色古香,带有宗教神秘的建筑,衬托着她的身影十分消瘦,不似平日那般意气风发。 她对木七摆了摆手,道:“回去吧,在此期间我不希望任何人打扰本王。” 很多时候,她就是这样倔强而又特立独行,特别喜欢独处,将自己圈在一个任何人都无法逾越的孤岛之上。 不等木七回答,她便转身走进了钦天监的大门,侍童引着她去了大殿,趁着离天黑还有段时间,她便虔诚的跪在蒲团上诵经祈福。 不想她诵经的时候,竟跪在蒲团上睡着了。梦中的置身一座巨大的寺庙,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大大小小的佛像,不过这些佛像并非平时供奉的那些,每个佛像的表情都是面目狰狞,手中拿着的并非法器,而是地狱血淋淋的刑具。而且这些佛像并非黄金塑身,而是一些暗黑暗黑的血渍。 梦中的她面对如此诡异的画面,满身都是冷汗,转身要走,却发现双脚向灌铅一样沉重,好不容易转过身,却发身后居然还有一只庞然大物,而这庞然大物正是她之前追查至酆都的玉狐! 那只玉狐比她还要高大,红色的眼睛不停的渗出鲜血,尖利的牙齿上面还挂着尸体的残骸,张牙舞爪的向她扑来....... 惊恐之余她猛的睁开眼,一抹檀香钻入鼻尖,眼前的佛像还是那么的庄严肃静,恍惚间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个梦。 边上的侍童上前提醒道:“君上,天色已黑可以用晚膳了。” 她感觉不到任何饥饿,回道:“不吃了,领本王去厢房吧。” 侍童取了一并灯笼,领着她走出庄严肃静的大雄宝殿,跨出门槛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回头,梦中的玉狐狸还在脑海中挥散不去。 一路上她都皱着眉,回想起之前追查玉狐的经过,以及父皇曾经对她说过玉狐的事,如今她又偶然梦到,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 小侍童十分安静,个头儿也十分的小巧,一路上一言不发,到了厢房之后将一切准备妥当,便安静的离开了。 入夜,她躺在床上,还在回忆着那个梦,都说梦境与现实相反,可她却觉得梦境似乎是在预示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她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又做了个梦,这一次的梦她梦见自己在诵经祈福,就在钦天监的大雄宝殿,可外面却不停的传来哭诉声,只不过那声音并不是人,而是动物。 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那只玉狐狸,她连忙起身出门,到门口眼前的一幕瞬间让她惊讶了。只见一群小狐狸驮着一枚白玉棺材聚集在大雄宝殿的门前,为首的那只玉狐狸依旧是满眼血光,其余的小狐狸全都是白色的,一个个用爪子抹着眼泪,哭的十分伤心。那哭诉声尖锐刺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旋着,显得异常诡异。 她振作精神,怒视着一群狐狸,大声呵斥道:“尔等究竟是何方神圣?”之前她曾在一本民间怪谈的书上看到过,关于帝王都是有人气的,万物畏惧,她是皇帝自然也是如此。 不想她这一声呵斥,那些狐狸真的停止了哭泣,眼中闪过一抹惊慌,然后四处逃散,唯独将那枚白玉棺材留了下来。那白玉棺材晶莹剔透,上面雕刻着九条张牙舞爪的飞龙,远远的看去里面似乎躺着一位女子。 看着棺材上的龙纹,和里面女子的身影,她身形一震,一种恐惧从心底蔓延而来。情不自禁的挪动着脚步走过去,棺材盖是半开着的,当她走到跟前看清棺材里面女子之后,一口鲜血涌了出来,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又是一个猛的惊醒,她发现自己还是在做梦,只不过这个梦似乎与之前的梦有着很大的相似之处,都有她,都有那只玉狐狸。 屋里的灯没有灭,她就着灯光穿好衣服,匆忙的离开房间。 守在门外的小侍童看见她,有些不解,道:“君上这是?” “本王要见你师父。” “还请君上这边走。” 小侍童将她带到一处有些陈旧的厢房门口驻足,道:“师父就在里面。” “还麻烦你帮本王通报一声。” 不等小侍童回答,房间里面便传出一个苍老而又穹劲的声音:“君上,进来吧。” 赫连羽感激了看了看小侍童,推门而入,整洁朴素的房间,除了书只有各种用于占卜的器具,床榻上放着一方陈旧的矮桌,边上坐着一位童颜鹤发的老者,这就是钦天监的占卜师。他们一身致力于占卜测算,以求国运昌盛不衰。 她行了个佛礼:“见过大师。”她并未自称本王,可见对大师的尊重。 大师十分干瘦,皮肤皱巴巴的贴在骨头上,不过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年过百岁依旧炯炯有神,笑起来亦是和蔼和亲。 “君上来了啊,坐。”大师笑眯眯的说,像是早就知道她会来一样。 她在大师对面坐下,道:“放在本王做了个梦,回想起来,心有余悸。” “君上可是梦见了一只狐狸?” 她十分诧异的看着大师,半响才回过神,回答说:“没错,可大师是怎么知道的?” 大师笑眯眯的看着她,回答说:“老朽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 随口一说就能如此准确,那更不得了! “本王傍晚时分来的钦天监,与蒲团之上也做了个关于狐狸的梦,而且梦境皆是凶险诡异,不知大师可否为本王解梦?” 大师笑了,带着超脱尘世的睿智,反问道:“君上以为这些梦暗示了什么?” 赫连羽犹豫了下,毫不避讳的回答说:“本王觉得这些梦是暗示着本王遇到凶险,又或者姓名堪忧。” “哈哈哈~~”大师笑了起来,对着她伸出手。 她顿了顿将手伸出来,大师也是毫不忌讳的拿着她的手仔细查看一番,然后回答说:“这个梦暗示的并非是君上。” 第四百三十六章:异象天机 “暗示的不是本王,那是谁?” 大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就她的手相说起来:“还记得君上刚出生时,老朽就为君上摸骨看相,因为老朽的一句话,先皇便对君上寄予厚望。记得君上出生的时候天生异象,从古至今伴有异象出生的孩子,多为霸主枭雄,老朽为君上摸骨看向之后更加确定了。” “依照大师的意思,先帝之所以如此培养本王,是因为这些?” “老朽想多半是因为如此吧。” “可这些与梦境又有什么关系?” “君上莫急,君上且说说梦中具体发生了些什么?” 她犹豫了下道:“本王梦见一群狐狸驮着一具白玉龙棺,里面的人正是本王。” 听她这番描述,大师点了点头道:“如果老朽没记错,灵玦公主与君上容貌十分相似。” “灵玦!”她惊呼出声,吓的渗出冷汗,随即自言自语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大师拍了拍她的手被,安慰道:“君上先不必惊慌。” “大师是不是已经测算出了什么?” “不瞒君上说,君上今日来的正是时候,老朽的确测算出一些什么。” 她暗暗的松了口气,平稳一下情绪,道:“还请大师告知,灵玦若是有什么灾祸,可否壁之驱之。” “那龙棺之中躺的人若是公主,那是意味着公主未来会代替君上成为北辰之主,这是前提。”后面的话大师没有说出来,而是目光明亮的看着她,让她自己领会。 她恍然大悟道:“若是灵玦不是北辰之主,那么她便没有机会躺龙棺,那么一切就都不成立!” “没错,灵玦公主并无帝王气焰,倘若强行登临帝王之位,必会为其所害。” “多谢大师,本王明白了。” “另外,君上嫁的良人,因此良人的介入改了君上皇贵孤独的气运,乃是一桩天赐良缘。” 听大师这样说,赫连羽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没想到容枫竟真是她的良人。 “谢谢大师。” “君上不必客气,这些都是老朽该做的。” “只是关于灵玦,大师可否再多告知一些?”她最担心的还是灵玦。 “君上许多插手帮衬,避免触及权利,此生便可相安无事。” “谢谢大师。” “天色不早了,君上回去休息吧。” 她起身再次行了个佛礼,然后转身离开。 第二日清晨,她起的有些晚了,回想起昨夜与大师攀谈的那番话,内心已经有了应对。她走出房间,本想让小侍童准备早膳,却发现空荡荡的院子一个人也没有。她多走几步出了院子,发现还是一个人影都没。 正当她要唤人的时候,一个小侍童着急的跑来,言语哆嗦的禀报说:“君上,大师归了。” 归了?她反应了会才意识到这是钦天监对大师离世特有的说法,回想起昨夜还和大师聊到很晚,怎么今日一早大师就........ 她想也没想便快步赶去了大师的厢房,刚进门就看见大师盘坐在床铺之上,拉耸着脑袋,手中还握着佛珠,与昨晚她进门时看见的样子像极了。 见她进来,所有人都行了佛礼,她微微点头以示平身,然后便走到大师身边,摸了摸大师的额头,干枯的身体还有余温,想来走的时间并不长。 “按照礼数,大师的遗体应该如何安置?”她询问道。 其中为首的大徒弟回答道:“回君上,应该将师父的尸体火化,将骨灰撒入江河。” 听罢,赫连羽微微叹息道:“就按照你说的办吧,另外将这件事告知朝廷礼部。” “是。” 她默默的盯着大师的尸体凝视了一会,回想起昨夜两人的谈话,牢牢记住了大师说的每一句话。想来大师早已预料一切,知她昨日会来钦天监,更知她昨夜会突然造访。 与其说这一切都是巧合,不如说冥冥之中大师迎合了所有的巧合,让整件事变成了必然。想到这里,她更加坚信大师说的那些话了。 原本肃静的钦天监突热闹起来,先是朝廷的文武百官前来拜松,后是女眷夫人,皆因他们受了大师的恩拂指点。 赫连羽原本准备在钦天监为先皇祭司斋戒,因为大师的事只能作罢,亲自为大师料理后事,将葬礼以王侯的规格办理。 得到消息后,木七也连忙赶来,看见他只身前来,赫连羽倒是有些意外,心想怎么不见容枫的影子? 见她似乎再期盼着什么,木七便猜到了她的心意,回答说:“君上,侯爷还未回来。” “还没回来?”她有些诧异,算起来都两三天过去了。 “没错,木七也觉得奇怪,而且派出去的侍卫也说找不到侯爷的人。” “怎么可能。” “君上,侯爷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 木七这一提醒,倒是点醒她了,之前炼玉柔便三番五次的想要刺杀她,她会不会刺杀自己不成,而将目标移到了容枫身上,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木七,你再加派些人手,务必打探到侯爷的消息!” 第四百三十七章:法师出殡 木七领命,看了看她身后忙作一团的钦天监,不放心道:“君上还是回宫吧。”自古女子最好不要沾染死气,他十分担心赫连羽。 “没事,本王明日回宫。”想到大师最后的点拨,她幸存感激,决定亲自送大师最后一程。 木七走后,她便转身回了钦天监,从进院子的大门到大雄宝殿的正门有一片空旷的平地,梦中的狐狸也都跪在这片平地上,她感觉自己眼前有些恍惚,恍惚看见大师的身影站在大雄宝殿的正门处,对着她笑眯眯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以往每次来钦天监都会让她觉得无比静心,而这一次却让她十分恐慌,心中十分不安。 平地的左端和右侧各是两个不大的荷花池,不过里面养的却不是荷花,而是睡莲。按道理说睡莲不应该在这个季节有,可偏偏这两个池子中的睡莲一年四季开着花,即便是大冬天也不例外。 听闻水池中有声响,她走了过去,却不想刚要靠近,水池中便钻出一条巨蟒。这条巨蟒与之前她在山谷见的那条体型一样庞大,不过这条巨蟒头上却长着角,鳞片是金黄色的,与其说是一条巨蟒,倒不是说是一条龙。 她吓了一大跳,纵身一跃,退出数仗远。只见那金色的巨蟒在狭窄的荷花池中扭动着,忽然将巨大的尾巴从右边的荷花池伸了出来,头在左,尾在右,这条巨蟒最少也有数仗长。 她实在是不明白这个巨蟒怎么会凭空出现在荷花池里,难道说两端的荷花池是连同的,平地的下面也是一汪水池? 不等她多想,巨蟒吐着巨大的芯子,扑通一声又钻回了荷花池,然后便一点声音也没有了,荷花池恢复了平静。 她还没缓过神,只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做梦,使劲掐了一下自己才发现这不是梦。 这时一位侍卫跑过来,禀报道:“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她温怒道。 “回君上,大师的身体发生了变化。” “什么变化?” 侍卫面色异常道:“君上还是自己去看吧。” 她没好气的跑去了做法事的灵堂,因为需要按照礼法祭司,大师的遗体并没有入殓,摆放在矮榻上供人祭拜。 可等她去了之后才发现,大师的遗体居然开始长出金黄色的鳞片,回想起荷花池中的巨蟒,大师的鳞片居然像极了巨蟒的。 只见她深吸口气,努力保持镇定,这几日经历的奇怪事太多了,即便是武功超群、杀人如麻的她也要好好消化一下。 “大师的遗体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生变化的?”她问道。 侍卫上前回答道:“就在刚才,约莫一刻钟前。” 回想起金莽出现的时间,好像也是这个时间,她再次深吸气,吩咐道:“好好看管大师的遗体,有什么异常立刻禀报本王。” 她想回到荷花池再去看看金莽,说不定当时是她眼花了,毕竟只有她一个人在场,而且金莽出现的时间十分短暂。 可刚等她走出灵堂,就发现大雄宝殿位置上空悬挂着一条金莽,身体蜿蜒而上,不一会便乘风破云,消失在天空之中。 下意识的回头,她竟发现大师身体上的鳞片已经渐渐退去,一切仿佛恢复了平静。 历经这些,她的心里乱糟糟的,连忙回到大师的遗体前三跪九叩,许下了三个愿望。 入夜后,她亲自领着群臣为大师守夜,想来这样的待遇只有先皇才有过。她问了各位大臣和侍卫,大家都说没看见金莽升天,但大师身上的金色鳞片却是真的。 而她却不怀疑自己看见的,觉得大师极有可能是天上的金莽下凡,毕竟能够成为钦天监大师的人都有着百年难得一遇的灵根,发生一切奇异的事情并不算稀奇。 第二日,大师的遗体火化后她便火速回了宫,因为几日后就是先皇的忌日,虽然一切从简,但去皇陵祭司却是少不了的。礼部大臣一夕间变的十分忙碌。 她一回来,木七迎了上来,神色凝重道:“君上,侯爷许是遇到危险了。” “怎么说?” “根据侍卫来报,说侯爷最后出现的地点是城郊的断木崖,之后便杳无音讯。” 她皱眉道:“那派人下去查看了吗?” “回君上,那断木崖地势险峻,侍卫无法下去,就连属下也无法......” “罢了,本王亲自去一趟。” “君上这怕是不妥。” 她有些不耐烦道:“无需多言,我去换身衣服。” 说罢她便转身回了寝宫,换上一身男装之后,同木七火速赶往断木崖。 直觉告诉她,这一次容枫怕是遇到了麻烦,不然他不会一直杳无音讯,这不是他的行事风格。况且他离宫的时候,曾经答应自己当天就回。 她一袭白衣一匹黑马,一骑绝尘,不要一个时辰便从皇宫来到断木崖。 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还记得之前她与容枫来的时候是晚上,两人在崖底的泉水之中极尽缠绵。 如今再看,却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她干净利索的从马背上跳下来,走到悬崖边上,木七紧跟其后。 “君上,你小心些。”木七提醒道。 她摇了摇头道:“不碍事。” “君上这崖底太深了,侍卫们根本无法下去。” “本王知道,这断木崖壁斧砍刀削一般,除非轻功了得之人才能下去。” 木七探着身子看了看下面,犹豫道:“侯爷就是在这消失的,如今只有下面没找了,不过这崖实在是太高了,至于崖底有什么谁也不知道,君上您还是不要下去了吧。” 赫连羽转身盯着他看了会,然后又默默的看向崖底,她倒不是担忧这崖底有多深,而是担忧容枫的安危。 “木七,你在上面等着本王。”说完她纵身一跃,像一只伸手矫健的夜莺潜入崖底,白色的衣袂在空中飞舞,远远看去像是一朵盛开的莲花。 快到崖底的时候,她用力的抓住垂在空中的藤蔓,就着藤蔓的力量荡到了崖底的那块陆地上。 第四百三十八章:消失遇险 她对崖底的地势再熟悉不过,旧地重游,令她情不自禁回想起之前与容枫在此温存的场景,但却是一闪而过。 只见她眺望四周,并没有发现人的痕迹,回想起木七说的话,便又拉着藤蔓,绕着水面寻找了一圈。 就在她确定崖底没有人的时候,一枚熟悉的香囊漂浮在水面上,那是她送给容枫的。她感觉心猛的一沉,浓烈的担忧涌上心头。 看来木七说的没错,容枫确实在这里消失的,香囊就是最好的证明。可她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人,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容枫在这温泉水中。可若是活人,是不可能待在水里的。 因为走神险些掉入水中,她连忙回到陆地上,眼神空洞的看着平静的水面,心脏的位置隐隐作痛。 “不可能,容枫一定不会有事的!”她自言自语道,随后猛的扎进水中,掀起一阵巨大的水花。 她的水性不好,但架不住担忧容枫的安危,所以不顾安危潜入水中,想要确认他真的在水里。 好在泉水是温热的,这个天气不会让人感觉到寒冷,她绕着浅水区艰难的游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 想到香囊漂浮着的位置,便咬牙横心的游过去,如今她也顾不得自己了,一心只想确认容枫平安无事。 原以为越是到深水区,光线会越来越暗,可事实却恰恰相反。越往下面游,越发现水中十分明亮,能看见很远的距离。 她在水里并没有看见容枫的身体,刚想要上岸,却被一股强大的水流席卷着失去了力气,泉水呛的她无法呼吸,挣扎很久之后终于失去了知觉,被水流卷向了另一个地方。 耳边响起清脆的鸟叫声,空气中似乎漂浮着花香,赫连羽缓缓睁开眼睛,却被太阳光恍的又闭上了。 确认自己没死之后,她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眼睛适应光线之后便迫不及待的眺望,想要确认自己这是在什么地方。 只见一条平缓的河流从她眼前蜿蜒而去,河床上全都是大大小小的鹅暖石,再远处就是一望无际的密林,鸟叫声全都是从那传来的。 很显然,这里已经并不是断木崖底。 而她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断木崖底的泉水与眼前的这条河流相通,她被水流冲到了河里,从而活了下来。 很快,她便意识到容枫可能和她经历了相同的遭遇,眼前的河滩十分平缓,河水缓而宽,说不定容枫和她一样被冲到了浅滩上。 她不顾皮肉伤,连忙沿着河床找寻,火辣辣的太阳晒得她都出汗了。她一边找,一边打量着四周的景色,仔细回想断木崖一周的地势走向,想要判断这条河流的流向是什么地方。 “容枫!”她喊了起来,心想若是容枫在周围一定会听见。 可事实上却并没有人应答,就在她精疲力尽的时候,一块被刮下来的锦帛引起了她的注意,这是容枫衣服上面的! 她不敢含糊,紧紧握着那块锦帛马不停蹄的寻找,终于在一块巨大的磐石边找到了容枫。 “容枫!”她一边唤着一边跑过去,将容枫紧紧的抱在怀里,第一时间探了探他的鼻息。 还好!尚有呼吸!她自言自语道,激动的有些热泪盈眶,一方面是因为他还活着,另一方面是因为看见他的满身伤痕。 看样子容枫受了重伤,身上的衣服处处都是刀砍的痕迹,密密麻麻不计其数的伤口,因为长时间被水浸泡已经开始溃烂。 眼见他变成这样,赫连羽的心隐隐作痛,连忙脱下自己的外袍裹住他的身子,然后背着他来到密林之中。 容枫又高又大十分沉重,而她又精疲力尽的,最后废了很大的力气两人才在密林找到一处山洞落脚。 她将容枫小心翼翼靠在一边,找来干草扑在地上,然后将他平躺着放下。随后便开始盘腿运气,将内力汇聚掌心,然后灌入他的体内。 灌入真气之后,容枫的脸色似乎好了些,整个人似乎也有些一些知觉。只见赫连羽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将人抱在怀里。 “容枫~~”她小声唤着,只有他醒了她才能彻底安心。 容枫伟岸的身体毫无知觉的被她抱着,干涸的唇瓣动了动,艰难的吐出一个字:“水~~” 赫连羽小心翼翼伏在他的耳边,听明白他说的之后,便立刻去取水。 取水也就取水吧,但她发现并没有什么东西能盛,从河边到山洞还有好一段距离。只见她捧起水猛的喝了一大口,然后飞快的回了山洞。 昏迷的容枫还在呢喃着水,她皱着眉头将他抱起来,用嘴巴将水渡给他。容枫意犹未尽,贪婪的允吸着,将她口中的水分全都吸食光才罢休。 喂完水,她的脸有些发烫,即便是他们是夫妻,但她还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而且是以这样的方式。 很快天色就暗下来了,她找来木柴点火,又采了些野果和草药。 她十分后悔没有和木七交代清楚,如今她和容枫别困这个地方,就算她能撑下去,容枫怕是撑不了多久。 柴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她紧挨着容枫坐着,看着手中的野果又看了看躺着的容枫。他本就身受重伤,加上几日都未进食,若是再这样怕是熬不下去了。 她将野果送到嘴边,将果肉嚼碎,和着汁水给容枫喂了下去。她自幼跟随军队出征,这种绝地求生的法子自然熟练,只不过就是有些羞涩罢了,毕竟这太暧昧了。 将野果喂给容枫吃下之后,她便将草药放在掌心挤柔碎了,伏在容枫的伤口上,又撕下裙边给他一处处的包扎好。 等一切都弄好之后,已经过去很久了,她一言不发的看着火堆发呆,心想倒是谁将容枫害成这样,莫非真的是炼玉柔? 第四百三十九章:脆弱之余 感觉到食物在胃中消化,伤口不那么的疼痛,整个人也暖洋洋的,容枫缓缓的睁开眼睛,令他没想到的是,刚一睁开眼睛便看见小羽坐在他的身边,这该不会是个梦吧! 他缓缓的抬起手,想要触碰她,却又因为无力垂落下去。 听见动静,赫连羽连忙转过头,发现容枫正在看着自己。她又惊又喜:“你终于醒了!” 容枫勾起嘴角道:“我这不是会是在做梦吧。”他的声音很微弱,赫连羽附身在他的面前才听的清。 “这不是梦。”她握住他的手,给了他一个坚定的回答。 只见慕容枫闭上眼睛舒了口气然后又重新睁开,愧疚道:“我让小羽担心了。” “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说这些。” “小羽,扶我起来。” “不行,你身上都是伤口,不要动。” 他摇了摇头道:“不碍事。” 架不住他的坚持,赫连羽将他扶起来,用自己的身体稳着他。“别乱动,我再给你传一些内力。”说完她便将内力输入掌心,源源不断的传送给他。 得了她的内力之后,容枫感觉好多了,然后摸索着从怀里拿出一枚小药瓶,庆幸道:“幸好还在。” 看着药瓶,赫连羽不解道:“这是什么?” 容枫将药瓶递给她,解释道:“这是尚好的金疮药,麻烦小羽帮我上药。” 她接过药瓶,然后小心翼翼的替他将衣衫解开,将之前上的草药全都取下,然后一点点涂抹上他的金疮药。 只见那些涂抹了金疮药的伤口,立刻恢复愈合,就像是变戏法一样,就连见惯了奇珍异宝的她也感到十分惊讶。 慕容宸全身都是伤,自然不乏一些私密的部位,她也只能碍着脸面全都给涂抹了,幸好火光也是红的,不然她脸红就要被发现了。 她将剩下的药收了起来,惊叹道:“我还是第一次见有此奇效的金疮药。” 容枫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整个人似乎在一瞬间精神了许多,没有那些皮外伤动作也方便了。 “你怎么样了?”她问。 “不碍事了,小羽是怎么找到我的?”他好奇又欣慰,倘若不是小羽他怕是要死在这荒郊野外了。 赫连羽深吸口气,似有责备道:“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 他微微一笑,握住她的双手,回答说:“好,我答应你。”让她担心,他心里也难受。 “我让木七打探你的消息,木七说你是在断木崖消失的,然后我便去了断木崖底。” “可我并不在断木崖底,你又是怎么找来这里的?” “我在断木崖底的水中发现了你的香囊,猜测你可能......”她省略了这部分的描述,继续道:“然后我入水寻你,却不想被水流卷到了这里,然后就发现你了。”她并没将其中的凶险说出,更是隐瞒了她精疲力尽的沿着河流着了接近一整天。 不过这些容枫都知道,他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当初他也是故意从断木崖上跳下来,以求金蝉脱壳,只不过在同河水漂流的过程中他被岩石刮了许多处伤口,失血过多,最后才会昏迷不醒。 “小羽,若不是你,我这次怕是......” “好了,不要说这些了,以后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她说这些的时候神情有些严肃,但却是因为太担心他了,殊不知她的心一直都在提着,直到他醒来才稍微放松。 容枫深吸口气,从她身后将她抱住,将下巴放在她的肩上,回想起自己昏迷时她给自己喂水的场景,便情不自禁的扳过她的身子,对着她的唇吻了下去。 赫连羽没有挣扎亦没有拒绝,担忧过度的她有些疲惫,便任由着容枫吻她。他像是吻一件极为珍贵的宝贝,温柔辗转,带着来自灵魂深处的眷恋。 几经辗转,容枫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此时此刻,他的内心自责又后怕,自责自己的粗心大意,害她为自己奔波担忧,后怕自己倘若是死了,这辈子便再也看不见她了。 “容枫,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突然询问。 容枫怔了怔道:“没什么,只是被一群仇家追杀了。” “仇家?你何时有过仇家?”据她所知容枫家底清白,并没有结下过什么仇怨。 “我也不清楚,不过小羽别担心,我会解决的。” 她的神色有些变化,目光沉了沉,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这几日发生的事太多了,她也十分疲倦了。 “如今我们这是在什么地方,若是木七找不到他一定会非常担心的。” 容枫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道:“这是断木崖下的山谷,明日我们就离开,不会让木七就等的。” “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发生了许多事,钦天监天师归西了。” “那后事可料理妥当了?” 她点了点头道:“今日一早出殡的,若不是天师的事情耽搁了,我便早就来寻你了。” “小羽辛苦了,都是我不好。” “这不是你的错,只是关于那仇家......”几经思索她还是放心不下。 “小羽不用担心,我能处理。” 她没有回答,原本深邃的眸子变的有些暗淡,柔和的目光透露着她内心的疲倦无力。回想起大师说她同容枫是天赐良缘,相互福泽,想来是有道理的。不然她不会那么巧合的找来这里,恰好救了奄奄一息的他。 回想起之前找不到他时的焦急无助,她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恐慌,倘若今日她没有碰巧找来这里,那么她和容枫这辈子怕都见不到了,他是生是死她亦无从知晓。 想到这里,她哽咽了,心像是被什么揪着一样疼痛。 察觉到她的异样,容枫扳过她的身子,借着火光看清了她湿润的双眼。“怎么了,羽儿?”见她流泪,他的心跟着揪了起来。 “没什么。”她连忙吸了吸鼻子,抹去泪水,故作坚强的坐直身体,用此掩饰自己的失态。 第四百四十章:谎言泄露 容枫温柔的将她的泪水擦干净,柔声道:“羽儿这是在担心我吗?” “才不是。”她连忙掩饰道,这么久以来她已经习惯的掩藏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感受,即便在他面前也是如此。 容枫没去强迫她说出心里话,而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直到现在我的心里还很恐慌畏惧,害怕若是羽儿没有来救我,那么我这辈子都再也无法同羽儿相见了。” “羽儿,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爱你!” 赫连羽没想到他会说这些,更没想到他们心中想的居然一模一样,只是她爱容枫吗?直到容枫说爱她,她才不得不重视这个问题。 她爱容枫吗? “对不起。”她下意识的后退,避开容枫炙热的目光,对于容枫的爱她觉得自己受之有愧。 见她下意识的逃离,容枫的的神情僵住了,一直以来他从未说过爱她,因为这三个字意义重大,可当他说出口的时候却发现她在逃避,难道是因为叶轩? 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这样做,赫连羽道:“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羽儿心中是否还想着之前的那个人?”他问道,之所以这样问是带着些许的不甘心的。 她下意识的摇头,回答说:“不是。”关于叶轩她早就放下了,刚才只不过一时无法适应我爱你那三个字罢了。 “那小羽为什么要躲?” “我,不是,我累了。”说来说去,她最终还是选择逃避,原谅叱咤风云的她,在爱情里只是一只鸵鸟,当事情发生的时候只喜欢将头埋在沙里,掩耳盗铃。 不过容枫却不打算就这样放过,抓着她的身子,逼着她正面回应。“小羽,此时此刻你到底爱不爱我?” 她尝试着将那个字说出口,但好几次都卡在喉咙里,她心里是有他的,也想和他白头偕老,她应该也是爱他的。 “容枫,你听我说。”她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我们是夫妻,我想和你白头偕老,而且钦天监的大师还和我说你是我的良人。” “所以呢,小羽到底爱不爱我?” “爱与不爱就那么重要吗?” “当然,我想知道我用生命爱着的女人,她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容枫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在爱与不爱的问题上如此纠结,许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更加想要她爱上自己罢了,这是他的执念和坚持。。 赫连羽努力自己冷静,毕竟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么不冷静的容枫,和以往的他简直判若两人。此时此刻她并不想谈及情爱,他们既然已经是夫妻,那么这辈子都会在一起。 “容枫,你有伤在身好好休息。”说完她便想出去冷静冷静。 可容枫却紧紧扣着她的手腕不放,坚持道:“小羽心中到底有没有我?” “容枫,你怎么一直纠结这个问题?” “没错,我就是想知道过了这么久,小羽心中可我有的位置?” 她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道:“当然有,我们是夫妻。” “那除了夫妻这层关系呢?” “容枫,你今日这是怎么了?”她有些不耐烦道。 容枫叹了口气,眼中的光渐渐熄落,自嘲一笑:“是我想多了。” 见他这般异常,她忍不住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这才发现他的额头烫的吓人,他这是发烧了! 她连忙坐回他身边,扣住他的脉搏,自言自语道:“怎么脉象会突然间变得如此紊乱。” “容枫你没事吧?” 容枫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了,还在念叨着爱与不爱,一双大手死死的扣住她肩,非要得出个所以然来。 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便低下头道:“爱,我爱你,在我心中你当然是有位置的。”她这样说一方面是为了安抚容枫,一方面说的也算是真心话。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容枫终于破涕为笑,瘫软的抱着她的身子,已经神志不清了。 “容枫,你先别急着睡,你到底怎么了?”她有些手足无措,毕竟她的医术只能医治一些小病。 容枫不顾她的惊慌失措,感觉整个人快要燃烧起来一样,迫不及待的贴着她凉爽的肌肤上降温。 “小羽,你爱我吗?”他还在呢喃重复着这一句话。 她无可奈何,只能应声迎合道:“爱,你快别动了。” 过了一会,容枫才伏在她耳边低沉的说:“小羽,我好难受。”听声音他的理智是清醒的。 “你怎么了?” 他压抑着身体的燥热,喘着粗气说:“我这是中了媚毒。” 春药?赫连羽十分诧异,心想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中了春药,如今他们在荒郊野外的山洞里,莫不是要在这里? 她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可当看见容枫痛苦的样子,她只能妥协。据她所知媚毒与寻常的春药不可一概而论。春药可以被压制退,但媚毒不可以,若是得不到缓解,便会毒发身亡。 “小羽,我好难受~~” 只见她解开衣衫,拥住容枫的身子,得到她的允许,容枫就像一头野兽一样扑上来,急切甚至粗鲁的将她压在身下,粗暴的撕开胸腔那层薄薄的束缚,与她紧紧的结合在一起。 容枫身上的媚毒十分强劲,这一夜十分漫长....... 第二日清晨,赫连羽拖着沉重的身体和脑袋,强撑着起身。容枫就安静的躺在她身边,确认他体温和脉搏都正常她才松了口气,重新躺了回去。 就在她要闭上眼睛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什么猛的睁开眼睛!她盯着容枫而后的皮肤仔细看了看很久,然后缓缓的伸出手。 许是察觉到什么,容枫警觉的睁开眼睛,可一切已经迟了。她已经发现他带着人皮面具,而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的速度将面具撕了下来。 容枫愣了几秒,意识到大事不妙,可且都迟了。 赫连羽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的脸,手中握着那层薄薄的人皮面具僵在半空中,怎么会这样? 容枫摸着自己的脸,如今他已经从容枫彻底的做回了慕容枫,他精心布局的谎言一夕之前全部崩解。 第四百四十一章:真实身份 很久,赫连羽才缓过神,此时她仅仅穿着单薄的里衣,白皙的肌肤裸露在外面,上面密密麻麻的痕迹昭示着昨夜的疯狂,而这些疯狂又在一夕之间变成她的罪恶。 她没有办法接受,自己嫁的人居然是东霓的皇子,一直以来坚守原则的她,居然做了自己最为不齿的事,不但如此她还将整个北辰变成了一个笑话! 与她同床共枕的夫君,居然是慕容枫,真是笑话,这是老天爷和她开的最大的玩笑。 慕容枫盯着她,生怕忽略她任何一个表情,可当看见她眼中厌恶的时候,他的心似乎跌入了谷底。他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接近她,让她爱上自己,可如今她看自己的眼神却是厌恶,这让他很伤心。 “小羽~”他试探的唤了声。 赫连羽立刻冷声道:“住口!”原本温柔的眸子恨不得蹦出利剑。 “没错,夜玠是我,容枫是我,而我真正的身份却是慕容枫。”他开诚布公,事到如今唯有如此,希望能征求她最后一丝的谅解。 不等他继续说下去,赫连羽便拔下发间的玉簪,不由分说的朝着他心脏的位置扎了下去。可就在玉簪入肉的瞬间,她微微调整了方向,并未刺中要害。 慕容枫看了看胸口刺进皮肉的簪子,眼中划过难以置信,然后一脸受伤的看向她。“小羽,你竟如此恨我,恨不得要杀了我。” 赫连羽穿着粗气狠狠的盯着他,她还从来没有这么赤裸裸的表达过自己的情绪,从未如此失措失态。 “没错,我恨你入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慕容枫笑了,胸口处鲜血蜿蜒而下,不一会便将胸前的衣衫全都侵染了。 “我这么做,是为留在你身边。”他一向神秘而又高傲,还未如此卑微的坦露心迹。 赫连羽根本不会听他说这些,抓起衣服起身穿好,居高临下的看着慕容枫,警告道:“从此刻开始,你我再无半点瓜葛,你若是敢将我们的事告知于众,我便亲手杀了你!”说完便决绝的离开山洞,再也没有回来。 慕容枫连忙捂着胸口追上去,可等他追到洞外,已经没了她的身影。他本就受了伤,如今又添新伤体力有些不支,只能发出求救讯号,在山洞里等着夜阁的人来救他。 出了密林,赫连羽一路向东,不想进撞见了出口,沿着出口竟发现这条路直通断木崖顶,好一个环形的迷宫路。 她刚回到断木崖上,便看见木七令人守在那里。 “木七!”她唤了一声,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木七连忙转身,看见自家王上轰然倒地,吓的魂都没了。“王上!王上您这是怎么了!” 侍卫们立刻围了过来,看着衣衫凌乱,满身伤痕的皇上,连忙安排马车将人送回了皇宫。 皇宫里的御医全都到场了,不眠不休的救治了两天两夜赫连羽才勉强醒过来,睁开眼睛的瞬间眼中满是空洞冷漠。 经次一难,她又变回了之前那个冷漠无情的帝王。 见赫连羽这般,木七担心又着急,不停的问:“君上,您到底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了?” 她抬头看着满脸担忧的木七,一脸淡定,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传本王口谕,侯爷因被仇家追杀,重伤而亡。”她冷声道。 木七难以接受,追问:“那侯爷人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侯爷的遗体呢?” 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刺痛,垂下眸子,沉声道:“侯爷曝尸荒野,遗体被野兽蚕食。” “怎么会这样,君上到底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要再问了,将本王的口谕传出即可,另外拟旨将皇陵西侧的空陵墓腾出,为侯爷拟一副衣冠冢。” 说完,她掀开被子,面无表情的来到梳妆台前,一言不发的盯着镜中的自己,想来都是嘲讽。 木七沉默了很久,才勉强接受这个消息。 口谕传出,对于整个北辰来说,不碍于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青年才俊的国婿被仇家追杀,曝尸荒野,竟连遗体都找不到了,震惊诧异。悲痛哀婉。 赫连羽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不去理会朝堂上的风言风语,那些想要见她的大臣统统被拒之门外。 “明公公,我等要见皇上!”几位老臣来势汹汹。 木七提着剑上前,不耐烦道:“各位大人怎么又来了,都说君上需要休息!” “木七侍卫,我等需要见皇上,有要事商量。” 不等木七回话,屋里便传来一声呵斥:“都给本王滚!”吓的老臣们腿肚子都软了。 将那些老臣轰走,木七端了一碗鸡汤进去,只见赫连羽一身白衣落寞的站在窗前,可窗户确实紧紧关着的,房间里面散发着一股昏暗阴冷的气息。 “君上,您还是吃点东西吧,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她缓缓转过身,整个人像一块千年寒冰一样,缓缓道:“放下吧。” “君上,关于侯爷的后事都已准备妥当,只是您一直不出面,大臣们都在议论纷纷,而且城中小报铺天盖地。” “传本王旨意关了所有小报,倘若有北辰子民擅自议论此事者。”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杀意,接着又吐出三个字:“诛九族。”轻飘飘的三个字,却让人不寒而栗。 “是,木七这就去办。” “出殡那日本王会去。” “木七知道了。” “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本王。” “是!” 待木七走了,她又恢复之前的姿势,一言不发的站在窗前,脑海里回想着见容枫的第一面,以及之后发生的种种,越想整个人越发的寒气逼人。 想她聪明一世,最后竟被一个男人骗的像个傻子,这是对她莫大的侮辱与嘲讽。 不过她真的没想到,夜玠、慕容枫、容枫三个竟然是同一个人,他慕容枫如此大费周折潜伏在自己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不敢去想。 倘若她真的和慕容枫有了孩子,那相当于将北辰的江山拱手相让,不费一兵一族,慕容家的男人果然各个都是好本事! 第四百四十二章:得救脱险 慕容枫在山洞里等了半日,夜阁的人便循着信号找来,只见一位身材挺拔,面容英俊的侍卫出现在他面前,毕恭毕敬的对着他跪下行礼。 “青垣救援来迟,还请阁主责罚!” “夜阁情况如何?” “回阁主,大长老已经控制了夜阁。” 只见慕容枫冷笑一声,刚毅的侧脸令人望而生畏,他并非是什么仇家追杀,而是夜阁的大长老篡位谋权,暗算的他。 “不知阁主接下来准备怎么如何应对?” “先离开这里再说。” 侍卫从怀里拿出一枚黑色的丹药递给慕容枫,道:“这是白公子之前留给您的百转丹。” 慕容枫接过丹药服下,明显感觉内力在慢慢汇聚,不一会内伤便自动痊愈了,白斋自制的这个百转丹还真是奇效。 不一会的功夫他便复原了,同青垣一起离开了。 只不过他刚回到城中,便发现大街小巷的人们似乎都在悄悄议论什么,气氛有些古怪。 他转脸问青垣:“这几日可是发生了什么?” 青垣想了想回答说:“据说是北辰国婿逝世,举国哀思吧。” 慕容枫一愣,心想这北辰国婿不就是他吗,怎么突然死了?转念,立刻想到一定是小羽做的,只不过没想到她动作居然如此快,而且如此的决绝,不留任何余地。 见他脸色不是很好,青垣问道:“阁主怎么了?” “没,没什么,白斋回来了没?” “没有,白公子说如今东霓、北辰都是是非之地不可留。” 慕容枫轻笑:“他倒是看清比我还清楚。” “阁主,如今大长老已经掌控了夜阁,咱们需要早想对策才是。” “不用急,他得意不了多长时间。” 如果她没猜错,大长老控制夜阁的第一件事,便是入先阁主陵墓寻找武功秘籍,而那陵墓之中全都是一招毙命的毒物,他不妨先等一等,说不定用不了几日大长老的死讯便传来了。 青垣还是有些担忧,一路走来,他同阁主出生入死,不过这样严重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遇见,不过他相信阁主一定会夺回大权。 慕容枫心情很差,骑在马上冷眼看着集市上人来人往,知道小羽如此不留情面的让他在所有人的面前“死掉”,更多的是愤怒。 他不明白一个女人怎么能无情到这种地步,他不相信她对他没有感情,不相信她不曾对自己动心。 “青垣,你去查一查哪日出殡。” “嗯?”青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那个侯爷。”他解释道。 青垣有些不解,心想阁主怎么突然如此关心一个毫不相关的侯爷。 想了想,慕容枫又反悔道:“不用你查了。”他要亲自去见小羽,看看她的心到底是不是石头做的。 北辰的皇宫处处素缟,举国都为国婿的逝世哀伤,同时也为他们的女君哀伤。 两个路过的宫女小声议论着:“听说君上将自己关在房间,不吃不喝已经有许多日了。” “我也听说了,你说咱们君上的命也太苦了。怎么好好的就发生这样的事呢。” “哎,侯爷年纪轻轻就没了,也实在是可怜。” “我还是担心咱们君上,听御前侍的姐妹说,君上同侯爷的感情十分好,两人经常形影不离,如今侯爷突然没了,君上肯定很伤心。” “哎,说来也是,不好的日子都撞在一起了,再过几日就是先帝的忌日,这对君上来说不是痛上加痛嘛!” 正当两个丫鬟聊得深入,绍炎突然出现,呵斥道:“若是被君上知道你们在这嚼舌根,脑袋就别想要了!” “绍将军,小人知错了!”两个小丫鬟异口同声。 绍炎冷着脸道:“还不退下!” “是是......” 看着小丫鬟仓皇逃窜的身影,绍炎的表情缓和了些,同时也在为赫连羽担忧,只不过他一个外臣有些话根本不方便说。 不过他总觉得事出蹊跷,侯爷之前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没了,而且连尸首都找不到了? 当然,和他有相同想法的人还很多,朝中老臣都觉得这件事办的过于仓促,即便真的是仇家寻仇,那也得弄清楚这仇家到底是谁。若只是简单的交代侯爷死了,尸首被野兽吃了,这未免有些难以令人信服。 入夜,赫连羽盘坐在床榻之上打坐,一阵风过将窗户吹开,她起身走了过去伸手想要将窗户关上,却被一个人猛的扣住手腕。她想也不许想就是一掌劈过去,可对方却稳稳的接住,一时间竟将她的双手牢牢控制住,即便她用尽全力却还是无法挣脱。 同时,她也看清了对方的脸,是慕容枫。他穿着夜行衣,站在窗外扣着她的双手,看她的目光带着一抹幽怨。 “是你。”她缓缓开口,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慕容枫邪魅一笑,松开她的同时趁机翻入房间。 赫连羽闪过数米远,美眸之中射出一道寒光,眼底尽是杀意。 见她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慕容枫更加不甘心了,他不相信一个女人可以在一朝之间翻脸不认人,将之前的温存柔情忘的一干二净。 “你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死了,以为这样我就会罢手吗?”他不甘心的说。 赫连羽拔出一旁的佩剑,无视着他的不甘,道:“倘若你将你我之事公之于众,那么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呵呵,好,非常好,你是我见过最绝情的女人。” “是你诓骗在先,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慕容枫嘲讽一笑,修长的眸子里十分复杂,有伤心,有不甘,还有许多说不出的东西。 “那你可曾想过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他问。 赫连羽冷哼一声:“我不需要知道这些,也不想知道。” “呵,真是个绝情的女人。” 看见他眼底的受伤,她的心微微痛了一下,缓缓的收回佩剑,撇开脸道:“只要你保守秘密,我不会为难你。” “哼,小羽还真是宽宏大量。”他见最后几个字咬的十分重,讽刺她的绝情。 第四百四十三章:何以为她 “慕容枫,你之所以费尽心思布造了这么大的一个骗局,为的到底是什么?” “你觉得呢?”他苦笑,心想还能为什么,从头到尾为的都是一个她! 赫连羽微微垂下眸子,不禁回想起两人昔日种种,回想每一次的相处都是那么的舒服,他从未强迫过她什么,对她亦是百依百顺,知晓她的脾性爱好,一切的一切都迎合她的喜好。所以,慕容宸到底为了什么? 良久,她才开口道:“不管是为了什么,北辰都留不得你。” “倘若我放弃东霓皇子的身份,与东霓彻彻底底脱离关系,这也不行?” “除非你身上流的不再是东霓皇室的血。” “难道对你来说名声就那么重要,我不信你心里没有我!” “哼,慕容枫你凭什么如此自信,凭什么认为你可以在我心中占有位置?” 慕容枫不甘心的逼近,扣住她的手腕,逼迫她看着自己,然后一字一顿的说:“你可以看不清自己的内心,但我看得清,赫连羽你敢摸着良心说你没有对我动过心吗?” 她想要挣脱,可慕容枫的力气出奇的大,一点也不像刚受了伤的,想到他身上还有伤,她有些不敢用力了。 “你放开!”她转移话题,一步步的朝着后面退去,如果摸着良心,她一定说不出那样的话。 不得不承认,她动心了,很早之前就动心了。对夜玠,又或者是对容枫。 见她目光闪躲,慕容枫闪过一丝欣喜,步步紧逼,强势的追问:“说啊,为什么不回答?” 她抿着薄唇,心思被猜透,找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没想到一向强势对她,竟也有被人逼至“角落”的时候。 见她一直不说话,慕容枫原本严肃的神情突然闪过一抹笑意,轻勾起薄唇贴近她的脸,轻声道:“我知道你早就对我动心了。” 见他如此的肆无忌惮,赫连羽猛的将他推开,连忙用剑指着他,神情带着一丝慌乱,用命令的口吻道:“离开这里!” 不过慕容枫并不畏惧她手中的剑,一步步的上前,胸口的位置正好抵在剑刃上,然后缓缓的从怀里掏出她的玉簪。 他将玉簪放在眼前仔细看了看,道:“之前就是这枚簪子,差点要了我的命,如今还要试试吗?” 看着他手中的玉簪,她手心渗出冷汗,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若不是及时收手,慕容枫的命怕是要丢在她手上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很不是滋味,默默的撇过脸,道:“你应该知道我手下留情了,我不想杀你,所以不要逼我。” 听她语气软了下来,慕容枫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压着声音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而我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所以再给我一次机会。” 赫连羽眼中闪过挣扎与矛盾,最后还是摇头道:“不能做北辰的罪人。” “既然你都同意让灵玦和慕容宸在一起,为什么你不能和我在一起?” “你什么都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难道权力身份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没错,这是我一辈子无法舍弃的东西。”她目光坚定的说。 其实她无法舍弃的并非是权力,而是使命和责任,如果可以她何尝不想过平凡人的生活,和自己心爱的男子白头偕老。世人都羡慕她是一国之主,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有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谁又知道这些其实是枷锁。 慕容枫失望的看着她,沉默了很久,然后转身消失在窗口。他没见过如此铁石心肠的女人,竟可以硬生生的割舍所爱,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她放不下的? 他走后,赫连羽深深的叹了口气,缓缓的走出房间,去了她命人设下的灵堂。 那些守灵的宫人看见她,连忙跪地行礼,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她的表情。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她嘶哑着嗓子吩咐道。 宫人们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她步履缓慢的走到棺材边上。 按照她的吩咐,棺材里面放了容枫的衣冠,宫人们十分有心,特意挑了一套容枫常穿的玄衣金冠。 看着衣冠,她眼前突然恍惚,将衣冠看做了是容枫本人,泪水竟情不自禁流了下来。虽然不愿承认,但她的心确实感觉到痛。之前她在河边找到容枫,原以为他死了的时候,心也是这样疼的。 这个灵堂设的一点也也没错,容枫这个人确实死了,活着的只是慕容枫,一个她完全陌生的男人。回想起与容枫相处的点点滴滴,原来这一切都是水中月镜中花,都是假的。 就在此时,门口响起脚步声,她连忙抹去泪水,抬头看去,看着绍炎走了进来。 看见她,绍炎也颇为意外,连忙行礼道:“微臣参见皇上。”抬头时瞥见她红了的眼眶。 “平身,绍统领怎么来了?” “回君上,微臣来给侯爷上柱香。” “嗯,本王还有事,先走了。” 绍炎喊住她:“慢着,君上。” “怎么,绍统领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君上难道不觉得侯爷的死有些蹊跷吗?” 她怔了怔道:“绍统领的意思是?” “微臣觉得应该查明仇家来路,为侯爷报仇。” “多谢绍统领提醒,不过这些事本王会亲自动手的。”她的丈夫,仇自然也是她亲自抱,这样的说法任何人都没有理由反驳。 绍炎一时语塞,只能唯唯道:“是微臣多虑了。” “这不能怪绍统领,但也请统领理解本王的心情。”她故作痛心道。 如今,她虽然定了容枫的生死,但为了不让大家起疑,她必须让大家相信容枫真的死了,并且令所有人都无法插手这件事,唯有如此真相才不会败露。 唯愿慕容枫不再纠缠,让这个秘密永埋心底,不然整个北辰和她都会成为天下人的笑话,她无法对祖先和臣民交代。 第四百四十四章:国婿之死 翌日,出殡队伍浩浩荡荡的从皇宫出发,一如父亲离开的时候一样,她一身素缟走在棺材后面,漫天飞舞的白色纸币像雪花一样。 这样的事,她不想再经历第三次。 队伍出了集庆门,便入了集市,按习俗要经过城中最为繁华的街道,然后才能到达皇陵。 一路上,老百姓夹道而立,有的哀泣,有的掩面,都在送容枫最后一程。而她的心却很平静,比送父亲离开的时候还平静。 不禁的一瞥,她在人群中看见了慕容枫。只见他一生玄衣站在茶楼的亭台上,负手而立,旁眼冷观着自己的葬礼,说来也是极尽嘲讽。 在这段感情里,他用计心思手段,到头来却“死了”,以这样的方式,这一点不像他的作风。 与他经过后,赫连羽情不自禁的回头,却正好与他目光交织,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 她亲手葬了他,也亲手葬了自己的快乐。 皇陵巨大,除了最东边的两座陵墓其余好几座都是空的,自古皇家便不避讳生宅、死宅一起建,往往许多帝王自登基开始,便开始寻找龙脉,建造陵墓,以求死后还能福泽千秋万代。 容枫的陵墓不算大,规格与皇后妃子是一样的,赫连羽亲自将她的棺椁送进墓室。 昏暗的墓室点着长明灯,那是为死后的人指路用的,是必不可少的,她没有让人准备任何陪葬品,所以空荡荡的墓室里什么也没有。 她最后将棺椁打开,从怀里取出玉簪,放在金冠的旁边,算是告别吧。 等做完这一切,她便头也不回的走出墓室。天知道她对陵墓有多么恐惧,正是那一座座陵墓,让她与最爱的人天人永隔。 容枫死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灵玦的耳朵里,震惊之余是对姐姐的心疼,觉得这个时候她应该守在姐姐身边,陪她度过这些难熬的日子。 杏儿刚端着汤进来,便见她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太子妃!太子妃!您这是要去......” 不等她说完,灵玦已经没了踪影。 慕容宸刚从外面回来,一进门就见灵玦匆忙而来。 “玦儿,你这是?” “我要回北辰。” 他想也不想的回答:“不行。” “我要回去看看姐姐。”灵玦着急道,眼中满是担忧。 慕容宸放轻语气,哄道:“等过些日子,我不忙了,亲自陪你去。” 灵玦将他拉到一边,避开后面的侍卫下人,道:“北辰的事你听说的吗?” “什么事?”慕容宸一脸疑惑。 “容枫死了。” 慕容宸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解道:“容枫是谁?” 灵玦无奈的解释道:“他是姐姐的夫君,我的姐夫!” 慕容宸这才回过味,觉得十分惊讶,心想之前他还特意派人打听了,说是赫连羽同他相敬如宾,十分和谐,怎么突然间说没就没了。 “玦儿,消息可靠吗?” “是暗卫和我说的,千真万确,所以我要立刻回北辰,姐姐她需要我。” 慕容宸有些为难,安抚道:“玦儿,你先别着急,我这就安排,我陪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那怎么行,既然你我已经是夫妻,那自然也是我的姐夫,我理应奔丧。” 灵玦犹豫道:“可你是东霓储君,这样明目张胆前去北辰就不怕吗?” “怕什么?我是北辰的女婿,没什么可怕的。” 听他这样说,灵玦心中挺感动的,东霓人皆视北辰人为仇敌,而慕容宸却能这样想,换做她都不一定能做到。 “好,那我们一起回去,越快越好。” 慕容宸替她将鬓角的碎发挽在耳后,安慰道:“快别伤心着急了,我这就去和父皇请旨,你先去收拾东西。” 他匆忙赶回御书房,见他去而又反,皇上不解道:“宸儿,你怎么又回来了?” “回父皇,儿臣有事禀报。” “说。” “北辰国婿逝世,儿臣想陪同灵玦回去奔丧。” 皇上微微皱了皱眉道:“年纪轻轻的人,怎么突然就没了?” “儿臣也不知,不过灵玦着急回去,儿臣一定要陪她一起。” 只见皇上看着他沉默了一会,道:“你要知道你去的可是北辰,此番前去怕是危机四伏。” “启禀父皇,不论有什么样的危险,儿臣都已经决定陪灵玦回去。” 皇上幽深的眸子透出一抹耐人寻味的意思,那北辰的国婿可不就是他的二儿子,可就在昨日他还受到枫儿的信。 “父皇再问你一遍,真的决定了?” “儿臣心意已决。” “朕看你是不放心灵玦一个人回去吧。” 慕容宸犹豫了下道:“果然什么瞒不过父皇的眼睛,但于情于理儿臣都应该陪灵玦回一趟北辰,毕竟寻常人家儿女出嫁都是要回门的,而灵玦从和儿臣来东霓之后,就再没回去过。” “罢了罢了,你且放心大胆的去吧。” “谢父皇!” “对了,你这次且以东霓的名义慰问北辰女君,以示永结秦晋之好之心意。” “是!儿臣定当不负父皇所托!” 得到皇上的批准后,慕容宸匆匆回了东宫,先是让下人准备赶路的车马,然后去同宁容禀报自己要去北辰的事。 不想宁容听后,一百二十个不同意。 “宸儿,你这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母亲,儿臣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幼稚!你知道北辰有多少人想要杀了你,你这样等同于羊入虎口!” “儿臣是以东霓使者的身份出席北辰,不会有人敢轻举妄动的,再说儿臣心意已决,不管母亲说什么都不会改变儿臣的心意。” 正当两人争执,炼玉柔来了,听说慕容宸要陪灵玦去北辰,脸色十分不好看。 慕容宸看着她道:“玉柔你正好也在,本王不在的这段时间就劳烦你照顾母亲了。” 炼玉柔不悦道:“宸,你这样贸然前去十分危险,不如我陪你一起吧。” 第四百四十五章:奔丧北辰 慕容宸直接拒绝道:“玉柔还是留在府中吧,如今我是陪着玦儿回去奔丧,你不宜跟随。” 炼玉柔一时语噻,但又很快意识到重点,奔丧?奔谁的丧?莫不是赫连羽的! “北辰到底是谁出了事?”她期待的问,心想即便不是赫连羽也应该是个大人物,不然不会惊动灵玦。 慕容宸回答说:“是国婿,也就是赫连羽的丈夫。” 这个回答,差点没让炼玉柔笑出来,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她赫连羽还真是个天煞孤星的命,这才成亲不到一年的时间,居然就成了寡妇,真是老天都帮自己出气呢! 宁容也感到有些惊讶,之前她光顾着反对的,都没来得及问是谁出事了。 慕容宸又道:“这件事就这样定了,我先走了。” 他一走,炼玉柔便露出笑容,见她如此开心,宁容有些不解。 “玉柔,你怎么这么高兴?” “母亲,你没听宸说吗,赫连羽守寡了。”感情她妹妹让自己守活寡,老天全都报应在她身上了! 宁容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如此开心,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炼玉柔没有心思和她多说,找了个理由告退,如今不失为她反击的一个好时机,她准备暗中跟着宸去北辰,再给赫连羽沉重一击! 灵玦在秋华殿内等慕容宸的消息,焦急的来回踱步,心中十分担心赫连羽。到底是血脉相连,骨肉至亲,一到关键时候就体现出来了。 慕容宸大步赶来,她连忙迎上去,焦急询问:“怎么样了?” “父皇批准了,我已经让下人去准备了,同时宫里也要准备些东西,我们最迟明日下午出发。” “要等到明日么,能不能快一些?” “玦儿你先不要着急,东霓距北辰路程遥远,一定要准备妥当才能上路,不然中途会更耽误时间的,再说也不急于这一时。” 灵玦叹了口气,想想也是,就算现在就走,也错过了姐夫出兵的日子。 “那好吧。”她顿了顿,又感激道:“谢谢你能陪我一起回去。” 在这件事上,慕容宸的做法确实令她十分感动,毕竟他是东霓的储君,莫不说离开东霓,就算是离开东宫都是要冒着一定生命危险的,更何况还是去北辰。 虽然东霓和北辰现在联姻,可关系还是十分微妙,一不留神就会有生命危险。 慕容宸习惯性的刮了下她的鼻子,道:“说什么呢,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玦儿嫁给我都还没回过门。” “你陪我回去也好,这样两国百姓便能看清两国皇室的态度,有利于两国关系缓和。” 慕容宸轻笑道:“玦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看事情也如此透彻。”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逗我。”她娇嗔道,两人关系因为这件事突然拉进了不少。 “好了好了,我不说便是了。” “等到了北辰,我们打算停留多久?”她想回去多待一段时间,不过既然慕容宸跟着,那必定不能待很长时间了。 “我向父皇要了一个月的时间,逾期几日怕也无碍,路上来回差不多半月,我们能在北辰停留半个多月。” 灵玦想了想,觉得半个月也不短了,毕竟慕容宸是太子,离朝太长时间也不妥。 “嗯,我这就写信提前告诉姐姐,让她提前派人接应我们。” 灵玦的书信很快送到赫连羽的手上,毕竟凭着暗卫们的武功,来回东霓北辰不过几日的功夫。 看着信,赫连羽心中十分感动,她没想到灵玦会主动要求回来探望,更让她意外的是慕容宸居然冒着危险陪她一同前来,想来他对灵玦是十分用心的。 考虑到两人的安危,她决定派人前去边界处接应,可想来想去都没想到一个合适的人。 第二日早朝,她将这个问题抛给了文武百官,希望能有人毛遂自荐,并且能保证安全将慕容宸和灵玦接应归来。 以往那些极能说的大臣们一个个哑口无言,武将们也各个退缩,谁也不敢接这个烫手山芋。 最后,竟是绍炎站了出来。 “启禀君上,微臣愿率兵千万接应公主!” 她微微叹息,没想到最后站出来的会是他。“既然绍爱卿毛遂自荐,那么这件事就交给爱卿了。” “臣遵命!” 眼见烫手山芋有了着落,大臣们一个个又活跃起来,兵部侍郎举牌出列,道:“臣有事禀报。” “严大人有什么事?” “启禀君上,侯爷英年早逝乃是我朝不幸,不过子嗣依旧是首要大事,依老臣之见,君上需整理心绪,另作佳婿。” 此言一出,老臣们纷纷点头附和,心想终于有人说重点了。 而赫连羽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却瞬间阴沉下来,容枫不过才刚逝世不久,这些老臣们居然要她令作佳婿! “荒唐!”她厉声呵斥,一掌拍在龙椅上,硬是将龙椅都拍裂了。 严大人冒死跪下,大声道:“臣等都是为了北辰的香火延续,还请君上明鉴!” 她气急猛的站了起来,走到台阶处,厉声道:“寻常妇人丧夫三年不可改嫁,如今容枫离开不过数日,你们居然让本王另寻良人,简直荒唐至极!” 绍炎再次站出来,道:“臣以为严大人此番作为十分不妥,如今侯爷刚离去不久,君上以及整个北辰都沉浸在悲痛之中,如今提及此事为时过早。” 见他出来为自己说话,赫连羽感激的看了他眼,再次对着那些为了子嗣夜不能寐的老臣们说:“以后本王不想再听见任何有关于子嗣的话!至于严大人剥去官职,贬为平民!” 说完,她愤怒而去,今日这些老臣当真是触及了她的心痛之处,也不怪她发怒。 明公公高喊一声退朝后,那些文武百官相继离开,他们对绍炎的做法极为不满,觉得他这是妇人之仁。 第四百四十六章:再见故人 领旨后,绍炎打点御林卫,亲自点拨亲兵,即可赶往庆临关。庆临关是东霓至北辰的必经之地,两国也多次在此开战,地势险峻,秀美异常,层峦叠嶂犹如画中临摹。 赶路多日,慕容宸状态一如既往,而灵玦却十分疲惫,整个人看上去昏昏沉沉的,精神状态十分差。 经过东霓边境最后一座城后,眼前的景致突然变得大气瑰丽,高大的树木,巍峨的山峰,夹杂在道路两边,显得他们一队人马十分渺小。与东霓烟雨蒙蒙、小桥流水的景致相比,眼前的景色则是美的大气磅礴,荡气回肠,让人的心境都开阔了。 慕容宸掀开帘子,看着沿途的风景,虽然他已经见了很多次了,但每每经过还是止不住的赞叹。 “玦儿,你看那山。”他拉过灵玦,兴致勃勃的说。 灵玦没精打采的瞥了一眼,道:“如今倒是觉得北辰的景致也不错。” “与东霓的小桥流水相比,各有千秋。” “我们还有多远到庆临关?” “快了,最迟天黑能到。” 她略微的点了点头,觉得有种老友重逢的预感,不过这种感觉似乎有些沉重。 “玦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慕容宸关心道。 她下意识的避开他的触碰,回答:“没事,就是有些乏了。”说完便靠在一边闭上眼睛,不像之前总是喜欢依偎在慕容宸的身上。 光是这些潜意识的小动作上,两人似乎就比之前生疏了许多。 慕容宸的手僵在半空中,悻悻的收了回去,心中有说不出的无奈,他已经很用力的去修复两人的感情,可两人之间的距离却还是越来越远。 虽然灵玦因为他主动奔丧回北辰而感动,可感动并非爱,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她的心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将帘子放下,防止透进来的光扰了她休息,默默的坐在一边。 之前总觉得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是用来形容夫妻间感情美满的,可现在却觉得因为疏离才会相敬如宾,因为无爱才会举案齐眉。相爱的两个人只会把对方当做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而不是陌生的宾客。 临近庆临关,天气也变得诡异难测,山雨欲来,黑云压城,天色突然间就黑了,紧接着风雨大作。 慕容宸命所有人原地避雨,马车被风刮的不停的摇晃,雨水沿着窗口处淋了进来,他用自己的身子紧紧的护着灵玦,避免她淋雨着凉。 电闪雷鸣,风雨大作,山峰上的巨树在狂风中抖动着枝叶,像是要被连根拔起一般,看上去十分吓人,灵玦下意识的往慕容宸的怀里缩了缩。 这风雨来得快,却的也快,不一会便风雨骤停,黑云散去,傍晚的夕阳散发着余温,将大地群山照耀的十分温暖,一扫阴霾。 而且雨后的空气十分清新,夹杂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令人心旷神怡。 灵玦感觉自己的心情突然间好多了,想着下车走走,雨后的土地虽然潮湿,但上面附着这一层草皮,并不会弄脏鞋袜。 她下了马车,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看了看身边刚淋了雨的马儿,望着荡气磅礴的山峦,突然有了骑马的兴致。 她转身对慕容宸说:“不如我们骑马吧。” 慕容宸微微一笑道:“好啊。”说完便让人牵来两匹,一人一匹。 其实,他本想与灵玦共乘一匹,可想到她会拒绝,还是让人准备了两匹。 虽然灵玦现在还没恢复武功,可骑马的时候依旧英姿卓越,言行举止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慕容宸与她并肩而行,行走在高山阔水之中,好似画中的璧人。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前方的灯火愈发的明亮,他们已经到庆临关了,城楼上的火光十分耀眼。 看着天之间霸道而起,巍峨孤独的城池,灵玦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他们刚驱马来到城下,城楼上的守卫便大声询问道:“城下可是灵玦公主?”因为北辰人并不是很待见东霓,所以并未提及慕容宸的名号。 灵玦拉着缰绳,大声回答:“正是本公主!” 其实守卫看清她容貌之后便已经确定她就是与君上容貌相似,天仙下凡似的灵玦公主。 “属下参见公主,还请公主稍等,属下这就命人开城门!” 厚重硕大的城门,凭借十几个人的力量才被缓缓打开,里面跑出一小队亲兵整齐列队,然后绍炎亲自领着士兵走了出来。 天已黑,凭着火把的光亮,灵玦才看清来的人是绍炎,露出一抹惊喜的笑容。而慕容宸站在她身侧,将她的这一抹笑记在了心底。 绍炎一袭便衣软甲大步而来,信步挺拔,气宇轩扬,慕容宸第一眼便注意到他。 “微臣参见公主。”他半跪在灵玦面前,行了一个十分隆重的君臣之礼,伟岸的身躯让人莫名的有安全感,像是一位意志坚定的骑士,臣服在属于他的公主面前。 灵玦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虽说是浅笑,但看得出是真开心,弯腰将绍炎扶起来。 “许久不见,绍炎你怎么变的这般生分了。”她道。 从她口中,慕容宸才知道眼前这个英俊潇洒,气宇轩扬的男人名唤绍炎,从两人谈话来看,灵玦与他似乎十分熟悉。 “这位是?”他上前一步,故意将灵玦挡到身后,像是在宣示主权。 绍炎这才意识到慕容宸的存在,拱手作揖道:“这位就是东霓太子吧。” “正是在下,不知道怎么称呼?”他明着前辈,可绍炎却一下就看出他隐藏的高傲。 不等绍炎回答,灵玦便抢先一步说:“他唤绍炎,我们是好朋友。”说完不忘看他一眼。 绍炎则是回以微笑,然后看向慕容宸。 他与慕容宸四目相对,两人分明都是笑着,可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硝烟味儿。都说眼神是心灵的窗口,真是一点没错,仅是通过这次对望,他们便确定了对方的情敌身份。可谓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可暗地里却较上了劲。 第四百四十七章:情敌过招 慕容宸抖了抖袖袍道:“原来是玦儿的朋友,怪不得君上派绍公子前来接应。”心想再牛逼又怎样,还是个小小的接应,能和他太子身份相提并论吗? 再说,他已经和玦儿成亲,就算绍炎贼心不改,那也只能干看着。 灵玦下意识的看了看两个人,心想怎么觉得气氛怪怪的,咕咕作响的肚子打断了她的思绪,赶了一天的路真的好饿。 “绍炎,我饿了。”她像以往一样同绍炎说话,并未用自称而是用了我。 绍炎微微一笑道:“属下早已命人备好菜肴,都是公主喜欢吃的。” 其实,他本不想晾着慕容宸,可当他得知慕容宸竟为了皇位放弃灵玦的时候,他感到无比气愤,一向进退有度的他之所以如此,不过是为了灵玦抱不平罢了。 灵玦对他明媚一笑,一边走一边说:“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 感情慕容宸一个人被丢在后面,由庆临关守将陪同程云着,而两人却又是昔日战场上的死对头,一时间不知如何化敌为友,只能沉默相对。 绍炎将灵玦领到守将程云的府邸,下人们已经将酒菜准备好了,听说是灵玦公主要来,都争先恐后的排列在大堂两侧,想要一度她的芳容。 果然,灵玦没有让大家失望,虽然她气质不及赫连羽那般风华绝代、谣言夺目,但胜在清丽空灵,不食烟火之气。 绍炎扫过众人,示意都下去,然后招呼她和慕容宸坐下。 “太子殿下,请坐。” 慕容宸皮笑肉不笑的撩袍坐下,道:“有劳绍公子,替本王与太子妃安排的如此周到。” 灵玦挨着他坐下,插话道:“绍炎一向细致。” 绍炎微笑道:“公主夸奖了。” 灵玦又道:“赶了一天的路,也着实饿了,大家开始吧。” 她话音刚落,慕容宸便夹了一块鱼肉,细心的将刺儿挑去,然后放在她碗里,然后满眼柔情的看着她。 面对慕容宸这样的作为,她早已见怪不怪了,倒是一边的绍炎默默的握紧了拳头。 饭后,绍炎亲自将他们带去准备好的厢房,程云亦是跟在后面。 看着有些简陋的房间,慕容宸似乎并不是很满意,心想好歹灵玦是北辰的公主、东霓的太子妃,怎么能住这样的地方! 程云有些尴尬的说:“实在是照顾不周,皇上之前并未与臣禀报公主回北辰的消息,所以微臣并未来得及准备,而绍大人也是今日一早才到,准备的实在是有些仓促了。” 看了看房间陈设,绍炎也皱起了眉头,也觉得不能让灵玦主在这。“不如,我来安排公主与太子殿下在驿馆住下吧。” 灵玦看向慕容宸,征求她的意见:“行么?” 慕容宸点了点头,对绍炎说:“凭大人安排。” 随即绍炎领着他们出了程云的府邸,朝着驿站而去,庆临关的驿站十分豪华庞大,因为每次战事时皇上御驾亲征,都会下榻至此,所以不敢怠慢。 看了驿馆的环境,慕容宸倒还算满意,故意当着绍炎的面附上灵玦的腰,道:“玦儿,咱们今晚就住在这里吧。” 灵玦点头表示赞同,正好她也累了,不想再折腾,便转身告别绍炎,进了房间。 慕容宸客套的与绍炎拜别,带着胜利的表情跟着灵玦走进房间,亲自将门关上。不管怎么说他才是玦儿的丈夫,他绍炎又算什么? 灵玦脱了鞋子,退去外衫,走到屏风后面,热气腾腾的洗澡水早已准备妥当。 慕容宸跟在她身后,慵懒的从后面抱住她,似有抱怨的说:“咱们两个人,却只有一个浴桶。” “是啊,我去让人再准备一个吧。” “不如一起吧。”他有些暧昧的说,搂着她的手不松反而紧了一些。 一起洗澡着实暧昧,不过灵玦如今只感觉疲惫,想要尽快洗去风尘,上床休息,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说:“可以,但仅是洗澡。” 听她答应,慕容宸颇为意外,随即欣喜若狂,原地脱衣,麻溜的钻进了浴桶之中。 见他动作如此麻溜,灵玦看的倒是觉得十分好笑,两人之间的气氛不知不觉变得慵懒轻松起来。 灵玦留了一件薄薄的里衣进了浴桶,刚没入水中,便感觉到慕容宸将她的身子紧紧的抱着,双手你开始不安分起来。 她微微拧了秀美,轻声道:“累。” 这一路上,慕容宸总是寻找各种理由机会与她温存,一开始她十分拒绝,后来便放弃反抗了。只是今天真的有些累了,她也不想周旋了。 只见她拉耸着脑袋趴在浴桶边缘,慕容宸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温柔的擦拭着她的肌肤,像是对待珍宝一样小心翼翼,眼神之中爱意缠绵。 约莫过了半个钟头,灵玦先穿衣离开,慕容宸紧随其后,她刚躺下他便附身上来。 “累。”她再次声明,疲倦的闭上眼睛。 慕容宸撑起身子,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柔声道:“玦儿尽管睡,我不会乱来的。” 只见灵玦无奈的叹了口气,沉沉睡去,她算是明白了,就算自己怎么抵制,慕容宸都还是有空可入,与其与他斗智斗勇不如顺其自然,再怎么说他们都是夫妻,夫妻之前的一些温存本就不可避免。 慕容宸果然没有再放肆的动作,而是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处,紧紧的拥着她,没过一会便也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灵玦缓缓醒来,发现身边的慕容宸还在熟睡,以往英俊威严的他睡着的时候竟像个孩子一样安静。 其实,她最近一直在想曾经看过的一本书,书中说所有的相知相守相伴,都是前世好不容易才累积起的缘分,夫妻缘分更为精妙。 第四百四十八章:情愫暗藏 看着慕容宸安静的睡颜,想起书中说的那些话,她感觉自己的心突然变得柔软起来,今世的夫妻缘乃是前世的累积,如此深厚的缘分为什么不应该珍惜呢? 况且自从做了那个梦之后,她总觉得有种即将告别的感觉,内心萌发了淡淡的不舍,将心底的爱意再次勾了出来。 她蹑手蹑脚的起床,穿好衣服,简单的为自己绾了个发髻,便出门了。 杏儿守在门外,见她出来十分诧异,道:“天色还早,太子妃怎么不多睡一会?” 她摇了摇头:“昨夜睡的十分好,一点也不困。” 听见花园中隐约的声音,她好奇寻了去,发现是绍炎在练武,身材高大的他穿着一袭利索的便衣白袍,一招一式皆是英姿飒爽。 她站在远处,看的有些呆了,心想之前竟没发现绍炎武功如此了得。 到底是她之前过于没心没肺,忽略了身边很多的人和事。 瞥见她的身影,绍炎收手将长剑背在身后,信步朝她而来。“微臣参见公主。” 她微微一笑:“私下便不用君臣相称了。” “嗯,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绍炎并没有与她见外,一如之前那般自然。 “没缘由的醒了,便睡不着了。” “我让人去准备早膳,今日还得赶路。” “姐姐最近可还好?” 回想起在灵堂遇见赫连羽时的情景,绍炎回答说:“侯爷的离开君上十分伤怀,只不过平日里隐藏的好,不表现出来。” 灵玦叹了口气:“是啊,姐姐就是这样的性子。” “不过君上知道公主要回来,十分开心。”他安慰道。 “姐姐不计前嫌,我也很开心。” 绍炎见她眼眉之间总是藏着一抹淡淡的忧伤,不似之前那般明亮活泼,觉得她与之前相比像是变了个人,想到她一个人在东霓经受的苦楚,十分心疼。 他犹豫了下问:“公主在东霓还好吗?” 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转脸看他道:“挺好的。” “可我怎么觉得公主似乎与之前不同了。”他忍不住问。 “有么,怎么大家都这么说。”她悻悻道,有些心虚。 “若是在东霓受了什么苦大可以说出来,君上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她笑了笑道:“哪有什么苦,你我看现在也嫁做人妻了,又是东霓的太子妃,总该有些太子妃的样子不是?” 看着她明媚的笑容,绍炎还是不放心,但又不能刨根问底,到底她是君他是臣。 “玦儿在和绍大人聊些什么呢?”不知慕容宸是从哪冒出来,面带笑容的走过来。 看见他绍炎行了个礼,毕竟碍于他太子的身份,道:“没什么,我与灵玦不过是闲聊罢了。” 灵玦点头应和,道:“没错,许久不见,我也想知道北辰的近况。” 慕容宸若有深意的看了看绍炎,其实方才两人的对话他都听见了,更加确定绍炎对玦儿“图谋不轨”。不得不说,有些时候男人和女人的直觉一样的准。 不过灵玦的回答倒是让他很满意,所以方才走过来的时候满脸笑意,抑制不住的欣喜。 这时,下人将早膳准备好了,前来通报。 绍炎对灵玦道:“你和太子殿下先去,我换身衣服就来。” 等绍炎走后,慕容宸脸上露出不悦,他很不满意绍炎对灵玦的称呼,道:“作为人臣竟连基本的礼数都不知。” 灵玦不解的看着他,道:“谁?” “还能有谁。” “你说绍炎?” “当然,你是公主,我东霓的太子妃,竟两个尊称都没。” “我们是朋友,私下便不用这么计较,你知道我性子的。”她不以为然。 如此一来,慕容宸也不好再说什么,但绍炎却成了他的“眼中钉”,爱情道路上的敌人。 他们两人去用膳的路上,灵玦突然转脸看向他,问:“你是不是不喜欢绍炎?” 慕容宸连忙摇头,道:“没有啊,他既然是玦儿的朋友,便也是我的朋友。”感情男人有时候也会装大度,而且情节严重!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对绍炎有意见。” “不敢不敢,为夫怎么敢对玦儿的朋友有意见。”他撒娇卖萌道。 见他这般模样,灵玦忍不住笑出声,许是进入北辰地界,见了许多熟人,她的心情变得十分愉悦。 见她心情不错,慕容宸自然也十分开心,作为男人首要便是让自己女人幸福。 “绍炎人很好的,当初我初回北辰,便是他陪着我玩耍,之前你也见过他。” 慕容宸细细回想起,之前他确实见过绍炎,当时对他也不是很友善,不过当时年少气盛,对灵玦志在必得,并没将他放在心上罢了。 “那玦儿可喜欢他?” “蛮喜欢的,他善解人意,温柔体贴,若是哪位女子嫁给他,必定会幸福。”她并未明白慕容宸所说的喜欢是男女之情的喜欢,而她对绍炎不过是单纯的朋友关系,出于性格上的欢喜。 听她这样说,慕容宸的心头再次翻涌起醋意,觉得危机四伏。“绍炎他还未婚配?” “应该吧,我也不清楚。”她好像还真的从来没有关心过他的感情问题。 “既然你们是朋友,怎么这些都不知。” “这个嘛,我并不关注,只知道他是御林卫的统领,姐姐十分信任他。” 听她这样说,慕容宸觉得安心了些,他对灵玦的性子还是十分了解的,知她不过是将绍炎当作玩伴,至于绍炎对她的爱慕之情并未察觉。 他们早膳用到一半,绍炎缓缓而来,只见他换上一袭暗红色的景袍,不招人待见的颜色穿在他身上却十分英俊,像是他赋予了颜色生命一般,衬的他身段轮廓十分具有男人味儿。 下人侍卫们早已收拾妥当,待他们用完膳便准备出发,陈云亲自将他们送出三里开外才留步。 灵玦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因为公主身份带来的殊荣,回想之前她费尽心思想要摆脱北辰公主这个称号,可到头来还是这个身份救了自己,给了她该有的体面。 第四百四十九章:真心挽回 青垣快马加鞭,将夜阁的消息带个慕容枫,这几日他一直闭门不出,即便夜阁大长老篡位,他也似乎不是很上心。 青垣在一边禀报夜阁的情况,慕容枫的心思却不知道飞去什么地方了。距离容枫下葬已经过去一些日子了,时间越久他的心越乱,越觉得自己失去了她,越是不安。 “阁主?”青垣试探性的唤了一声。 慕容枫连忙回过神,一脸迷糊的看着他,问:“怎么了?” “回阁主,正如您所料大长老闯入先主陵墓,虽然没有身亡,但却身中剧毒,如今正好是咱们反攻的时候。”他十分无奈,心想阁主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心不在焉了,连对这么大的事都不上心。 “我知道了。” “那依阁主之见,我们现在需要做些什么?” “不用,我已经安排三长老去做了,此次篡位本就是引蛇出洞。”他说的云淡风轻,殊不知大长老此次篡位夜阁内部死了多少人,甚至连他自己都受伤了。 青垣皱了皱眉,不放心道:“阁主,那三长老可是大长老的人啊。” 慕容枫叹了口气,因为昨夜酗酒的缘故,胡须都冒了出来,看上去有些沧桑颓废。 只见他大手一挥,道:“你不必担忧,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中。” 其实,除了他自己受伤之外,所有的事情发展都在他掌控之中。他早就知道大长老会造反篡位,也知道夜阁内部组织脉络陈旧迂腐,若是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走向衰败。 所以这一次他故意联合三长老,来了一招引蛇出洞,故意纵容大长老造反,从而看清夜阁内部到底存在哪些党派之争,将那些造反的、有异心的人全部一网打尽。 如此一番,就像是给大树修剪枝丫,树大了粗壮的树干自然会有很多,但为了避免这些树干过多的吸取养分阻碍大树生长,必须要将不必要的树干给砍了。 见自家阁主如此成竹在胸,青垣就跟不理解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了,既然大长老造反之事都在掌控之中,那么阁主又为什么苦恼呢? “阁主,您不是遇到了别的棘手事?”他大着胆子问,按照规矩他们这些做属下的是不可以过问主子的事。 不过慕容枫倒是没有责怪他多管闲事,他对属下该严则严,寻常时候两人相处有些像朋友。 他抬头看了看青垣,微微皱眉道:“你可曾有心仪的女子?” 青垣一脸懵的摇了摇头,心想阁主难道忘了夜阁的刺客是不可以有感情的么,更不要说去喜欢一个人了。 慕容枫叹息道:“就是到问了也是白问。” “阁主这是有喜欢的人了?”他诧异又惊喜,心想凭阁主的样貌身份身边的女人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可能让阁主如此揪心的还是头一回。 慕容枫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自言自语道:“女人真是麻烦。” 听他这么说,青垣更加确认他这是为情所困,虽然他们刺客不可以动情,但不代表他们对爱情一无所知。作为夜阁最为精良的刺客,他们时常需要执行一些女子的刺杀任务,有些时候则需要诱敌深入,以自身作为诱饵让对方爱上自己,从而达到目的。所以他们十分了解情爱,更加擅长运用情爱。 “阁主遇到什么难题大可说出来,说不定属下有法子。” 慕容枫犹豫了下,关于他易容成容枫,成为北辰国婿的事除了白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事关小羽的名节和北辰尊严,越少人知道越好。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为了对夜阁下属隐藏自己容枫的身份,才会因为无人保护,而中了大长老的奸计,险些送命。 最后他将赫连羽的身份隐藏了去,道:“倘若一个女人不原谅你,该怎么办?” 他这问题问的十分笼统,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而且他本就是聪慧过人,曾著情爱之书,对于感情本就十分呢通透。可偏偏是这样智商情商双高的人,在自己面对问题的时候迷茫了,竟不惜屈尊同自己的下属请教。 青垣想了想,回答说:“那要看情况了,如果不是原则性的问题,想想法子也就原谅了。” 他挑了挑眉再问:“若就是原则问题呢?” 青垣一愣,心想阁主这是犯了原则性的问题啊,是去怡红楼了,还是飘香阁了? “快说啊。”慕容枫有些不麻烦道。 “回阁主,以属下所见,倘若对方对您还有感情,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 他皱了皱眉道:“要对方是个油盐不进的大女人呢?” “大....大女人,恕属下愚昧,大女人是什么意思?” “就是拿得起放得下,敢爱敢恨,很难回头的那种女人。”说完他又皱起了眉头,心想自己不应该用这样的言语形容小羽,其实他知道在她的内心是个需要呵护的小女人,只是一旦受伤了就会将自己变成一副刀枪不入的样子。 青垣又愣了,心想感情阁主好的是这一口啊,怪不得那些温柔似水、娇媚丛生的女子入不得他的眼。 “以属下感觉,这种情况得使用苦肉计。” 慕容枫摇了摇头,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胸口位置的疤痕,心想小羽既然能下这么狠的手,便定然不会吃苦肉计。 “苦肉计,不行。” “阁主,苦肉计可是百试不爽的招数,既然对方是大女人,难不成您要用美男计?” 美男计!三个字像一道光一样摄入慕容宸的脑袋里,没错,就它了! 天气渐渐温暖,晚间赫连羽总是会在御花园独自一人散一会步,自从拆穿慕容枫身份之后,她又回到之前孤独一人的状态。 天色渐晚,看见御花园中合欢开的正好,不禁令她想起侯爷府的四季合欢,想起与容枫相处的日子。 她感觉双脚像是不受控制一样,来到了灵凰殿,这里和侯爷府都承载了她和容枫的回忆。 第四百五十章:朝臣失踪 如今,她将慕容枫和容枫两个人割裂来看,除了孤独思恋之外,心里会好受很多。 看着熟悉的灵凰殿,花圃、荷池、凉亭......目光所及,脑海中皆浮现两人相处时的场景。 回忆起之前容枫问她是否爱他,当时她还不知如何回答,有些看不清自己的内心。可人才走了几日,答案却一下子就清晰了。 之于容枫与她,更像是润物无声的流水,虽然没有浓烈刻骨的爱,可他的好他的一颦一笑,一分一秒的陪伴早已沁骨髓,这种感觉只有两人分开的时候才能察觉。 从灵凰殿出来,她特意从御花园又绕回了寝宫,心中有些惆怅却又无从倾诉。 来到寝宫,门口站着一位年轻的掌事宫人,听说是明公公特意挑选出来的,又是位女子,照顾她也方便些,以后明公公的位置会慢慢交付给她。对于这种人员更替的事,尤其是贴身伺候的,向来需要谨慎,路子不干净的,向来不行。 她缓缓走上台阶,仔细打量了掌事宫人,面相身段都十分顺眼,看着像是衷心护主的,十分满意。 “奴婢来喜见过皇上。” “来喜.....倒是个听着欢喜的名字。”她微微一笑道。 来喜的样貌正如她的名字一样十分喜庆,尤其是小的时候明明眼睛眯的都没了,可看上去却十分舒服顺眼。 其实,作为一个人,干净舒服是给人最好的感受,而非功成名,万世通达。这一点看似简单,可能做到的却没几人,而来喜确是其中之一。 “谢君上夸奖,奴婢伺候君上休息吧。” “不用了,能让人将洗漱的东西送进来就行。” 她的日常起居十分简单,能自己动手的,一般不会让宫人去做。而且她本就喜欢独处,伺候她的宫人,向来清闲。 只见她走进寝宫,来喜跟着让人将东西送了进去,然后关上门。 洗漱的用品放在外室,与内室隔着一道纱帘,洗漱完毕已然有些困乏,她强撑着眼皮来到窗边,可刚躺下便立刻反弹起来,床上居然有个人! 她睡觉的时候只会在外室点一盏灯,借着微弱的烛火上床,加上困乏,所以根本没注意被子里居然躺着一个人。 她刚躺下,就被对方抱住,吓的她连忙弹坐起来,迅速拔过床头的佩剑指向床榻之人。 不过定眼一看才发现,床上的人居然是慕容枫。 “你怎么会在这?”她本着一块千年寒冰脸,手中的长剑紧紧的抵着慕容枫的喉结处,只要稍稍用力便能让他一命呜呼。 慕容枫穿着里衣,故意将大片胸口露出来,墨发随意的冠在头顶,碎发垂落胸前,虽是一副女子媚态,但却散发着令人心动的阳刚之气,尤其是出现在这样的深夜之中。 赫连羽深吸口气,眼中射出寒光,道:“再不走,休怪本王无情!” “在我看来,你已经很无情了。”他一副没皮没脸的样子,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见慕容枫这般,她倒一改往日的冷漠,勾唇一笑魅惑丛生,缓缓的俯下身去。慕容枫被她勾人的笑容捕获,看的出神,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点了穴道。 看着被点了穴道的慕容枫,她又恢复冰块脸,冷漠的盯着他看了看会,然后亲自将他从窗户丢了出去。 这样的场景多数是男人丢女人,他们之间倒是角色反转。 被丢出去的慕容枫用力冲破穴道,一脸狼狈,想他枫堂堂皇子,亲自洗干净送到床上不说,结果竟还被对方无情的丢出房间,若是事情传出去,他在江湖上怕是没法混了。 他在心里默默发誓:给我等着! 自从发生这件事后,赫连羽便加派了御林军巡逻,吩咐连一只苍蝇都不允许飞入寝宫。 过了几日风平浪静的日子,眼看灵玦也快抵达都城,可令她没想到的是朝中大臣接连失踪,仅仅一天的时间内六部的六位大人,便无辜失踪了三位,送消息的侍卫快要将御书房的门槛都踏破了。 她对木七道:“你去准备一下,本王要亲自去那些大人的府中查探。” “是,木七这就去准备。” 那些可都是朝廷重臣,府中配有守卫,出行更是亲兵护卫,这样无缘无故的消失也太难以解释了。 两个时辰后,她一身玄衣烫金龙纹窄袖袍子出现在礼部尚书的府中,整个尚书府老老少少都来了,相较于尚书大人的失踪她似乎更值得关注似的。 只见她单手背在身后,面无表情,一脸疏离,这是因为她心中烦躁,每当她心情不好的时候脸色自然不会好到哪去。 木七代她传话,对府中的人进行盘问,而她则是面无表情的坐在一边听着,从对话中捕捉到了重要的讯息。 这些大人都是在去过城中一家酒楼之后消失的,而且消失之前并没有什么异常,可以说是毫无预兆。 只见她微微皱起眉头,抬手示意木七停止询问,然后高贵的站起身来,对众人道:“今日就到这里。”说完便离开尚书府。 木七跟在她身边,问:“君上,接下来怎么办?” 她一脸淡定的回答道:“能有这样手段的,除了夜阁就是无花宫,你猜会是哪个?” “这个......应该是无花宫。” “是么?” 木七仔细分析道:“北辰与夜阁往日无仇近日无冤,隔夜没必要这样做,至于无花宫她们本就与北辰有仇,多次加害君上不成,这次肯定又在策划什么阴谋。” 她深吸口气道:“但愿不是无花宫。” 倘若是无花宫,那么将会面临一场正面冲突,即便她不畏惧,但结果北辰必有损伤。可若是夜阁,那一定是慕容枫想着法子为难她,虽然难缠,但对北辰到不一定会有实质性的损伤。 木七道:“君上,我这就带人去最春楼,将其一网打尽。” 她摇了摇头,道:“你那是打草惊蛇。” “那依君上的意思是?” 瞥见前方就是一家茶楼,这个时间戏台子上郑热闹,她听戏的瘾一下就被勾了起来。“天色还早,天黑之后本王亲自去那最春楼瞧瞧。” 第四百五十一章:诱她前去 只见她领着木七大摇大摆的进了茶楼,自从上次在茶楼被认出,闹了天大的笑话之后,她还是一次来听戏。 不知是和缘故,今日听戏的人不多,稀稀落落的,兴致并不高涨,除了店小二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这样也好,她并不想因为自己的身份引发轰动。 店小二一眼便认出她,想要屈身行礼,被她阻止。 木七上前对店小二道:“切莫声张。” 店小二连连点头,改口道:“客官楼上请。” 今天的赫连羽异常的冷漠慵懒,派头十足,吓的店小二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就怕弄丢了脑袋。 她看着戏台子上的女驸马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便亲自点了一出花木兰从军,然后一直做到晚上。茶楼换了夜场,店小二送来店里最好的点心和酒菜,她随便吃了几口便走了。 临走前木七丢下一定金子,店小二捧着沉甸甸的金子又惊又喜,想来今天不但见了皇上还得了这么多金子! 夜市已经开始了,街道上张灯结彩,几个调皮的儿童嬉戏打闹,气氛热烈而又温暖。 她转身对木七道:“你且先回宫去。” 木七立刻反对道:“木七和君上一起,保护君上。” “好了,本王保护你还差不多,快回去。”说完她便转身走了,玄色烫金的袍子在夜色中显得异常醒目,高贵而又威严。 北辰不似东霓,朝廷大臣、皇亲国戚行走于闹市,是一件十分寻常的事。而东霓人则疑心深重,根深蒂固的观念,觉得皇亲国戚便高人一等,平时很少会现身闹市。 她循着最春楼而去,光听名字觉得像是花街柳巷,好在她现在是男子装扮。可当她到了之后,才发现这最春楼是家再正经不过的酒楼,从表面上看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只见她俯首站在酒楼前,不等她反应过来,里面便走出一位风韵雅致的女子,虽是一身嫣红的衣裙,但却媚而不俗,十分有味道。 女子走到她面前,眼眉暗含着笑意,大方恭敬道:“请。”似乎早等着她来似的。 “有劳。”她微微点头一时礼节,大步走了进去。 酒楼内的陈设十分普通,既不精致,也不贵气,不过空气中漂浮着的酒香却让人嘴馋,就连她一个不胜酒力的人都想尝一尝。 “二楼第一间,主子已经恭候您多时了。” 她点了点头,心想这所谓的主人还真是会搞神秘,她倒是要见一见他的真面目。 二楼第一间,她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堵湘绣屏风,绕过屏风是宽大的内室,只是并未看见所谓的“主人。” 只听门哐的一声被关上,然后慕容枫从门后走了出来,正好也堵住了她的去路。 “是你。”她微微皱眉,心想这般大费周章、故弄玄虚,最后居然是他,让她不禁有些火大。 慕容枫亦是一身玄衣,挑了挑眉,并未说话。 “说吧,费尽心思引我来这里,到底为了什么?” “我要什么,小羽从来都是知道的。”他依旧亲昵的称呼她为小羽,不过今日的他似乎格外的黑暗尊贵,不似之前那般温柔儒雅。 她沉默了会,回答说:“你我要的,我给不了。” “都没试过,为什么就说给不了?”他的语气有些幽怨,他已经承诺放弃所有的身份荣耀,只为守在她身后。 “因为你我的身份,我们注定无法在一起。” “是么,那么之前与你同床共枕的又是谁!” “那是你用计瞒骗!” “哼,若不是如此,你会接受我吗?” “既然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接受你的身份,为什么还要如此,让事情陷入死局,为难你我?” “为难.....既然你觉得为难,为什么不尝试着说服自己,我根本就不稀罕什么权势身份,更不会对你的北辰有所企图。” “可你身上流着东霓皇室的血,也就意味着未来北辰的皇帝流着东霓皇室的血。” “那又如何?难道你嫁给别的男人,你们的孩子就完全流着北辰皇室的血?别再自欺欺人了。” 赫连羽深吸口气,她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改口道:“那些大臣都是你抓的?” 慕容枫邪魅而又神秘的笑了笑,道:“那可都是他们自愿的。” “将他们放了。”她用命令的语气说,觉得慕容枫这样的做法简直幼稚可笑。 “放了他们也不是不可以,除非......” “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出来。” “除非让容枫复活,又或者给我一个新的身份回到你身边。” 赫连羽无奈,心想这话说的和没说一样,明知道她是不会答应的。“你确定要与我为敌?”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好,既然如此,那么人本王自己救!” 见她如此强硬,慕容枫愤怒又无奈,难道让她接受自己就这么难吗?“既然如此,不如本尊直接将尸体送过去。” “你!” “怎么?终于动怒了?” “慕容枫不要挑战本王的底线,你觉得我会怕你堂堂一个夜阁吗?” “那如果再加上一个无花宫呢?” 她犹豫了下,问:“你是什么意思?” 慕容枫轻笑一声,目光深沉的看着她,回答说:“练玉柔嫁祸你杀了无花宫的十一宫主,此时无花宫主怕是在报仇的路上了。” “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会知道?”她有些诧异。 “反正无花宫主已经认定是你,知道什么时候的事也无济于事。” “那你又怎么知道,莫非你与练玉柔串通好了!” “没想到我在你眼里竟是这样的人。”慕容枫眼中闪过一抹失望,愤怒的转过身去。 她有些后悔,不该冤枉他,不管怎么说他都应该不会和练玉柔是一路人。“那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第四百五十二章:女君怀孕 慕容枫满口嘲讽道:“不过是给你提个醒,别到时候手足无措。” “谢谢,不过我依旧会从你手中救出众位大人。” “哼,你觉得拒绝我的帮助,会是一个好的选择吗?”他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不甘却又无可奈何,他从未遇过让他如此束手无策的女人。 “你的帮助是有条件的,而条件我却无法满足。” 慕容枫忽而上前,步步紧逼,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难道我们之间就只有帮助与条件,你对我难道不曾有半分动心?” 她撇开脸,回避道:“我不想谈这个。” 她想回避,慕容枫越是抓着不放,双手撑在她身侧,质问道:“你有没有爱过我?”强大而又神秘的他还是第一次这般狂躁,不淡定。 她不知该怎么回答,千篇一律的拒绝已经不想再说了,可凭心自问却又十分心虚。 慕容枫用力的砸在她身边的墙壁上,只听见墙体碎裂的声音,紧接着空气中迷漫着一股血腥味,鲜血从他的指缝蜿蜒而下。 见他这般,赫连羽心里并不好受,但她却是没法违背自己的原则。她发现自己变的越来越心软了,竟会因为慕容枫而犹豫难受。 慕容枫的脸离她很近很近,一点点的贴了上来,面对不断放大的俊脸,她有那么一瞬间失去了意识,瞳孔不断的涣散,可却还是再紧要关头清醒过来,躲过她的吻。 “你对我是有感情的,方才的失神就是证据。”慕容枫紧追不舍道,一向能够洞察人心的他自然能看清她心中所想。 她伸手将他推开,有些愤怒,也有些慌乱,一向都是她洞察别人的心,可在慕容枫面前她的心思却是透明的。 “够了!我对你没有感情,当初不过是为了找一个能够给北辰带来子嗣的人,就算不是你也会是别人。” 慕容枫邪魅一笑,再次将她圈在墙角,慢条斯理的说:“是嘛,那你又怎么解释那些日夜缠绵,每每情到深处你都会情不自禁的抱着我,说爱我?” “无耻!”只听啪的一声,慕容枫的脸猛的偏向一边,她有些吃惊亦是有些后悔,没想到自己会动手打他。 慕容枫转过脸,抹了抹嘴角,依旧邪魅的看着她,继续道:“小羽这是被说中心事了?” “你卑鄙无耻!” “没错,我慕容枫就是卑鄙无耻,而且这辈子赖定你了!” 她还想将他推开,但这次无论怎么用力都是徒劳,光是凭内力和力气她并不是慕容枫的对手,所以即便武功高强此时也于事无补。 他用留着鲜血的手紧紧抓着她的肩,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眼神深沉而又坚定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赫连羽,我这辈子认定你了,倘若你找了别的男人,你找一个我杀一个。” “疯子!” “任由你怎么说。” 赫连羽气急攻心,突然觉得眼前发黑,整个人失去力气,就势倒在慕容枫的怀里。 见状,慕容枫一时没反应过来,连忙将她抱住,原本盛怒的脸上表情有些复杂。 过了一会,赫连羽眼前才变得清亮,渐渐恢复知觉,只觉得胸口一阵恶心,忍不住的干呕起来。 慕容枫连忙扣住她的脉搏,想要看看她到底怎么了,却不想她的脉搏竟由一条变两条,也就是意味着她怀孕了! “小羽,你有身孕了!”他激动道,刚才还一脸盛怒的他满脸激动,抑制不住的喜悦。 不得不说,这个孩子来的太及时了,知道他一个人势单力薄,难以挽回她的心。 可在赫连羽看来,简直像是晴天霹雳,她最怕的就是有了慕容枫的孩子,带着东霓皇室血统的孩子! 她甩开慕容枫的手,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她也懂医术,自己为自己把脉之后,发现自己的确怀孕了! “怎么会这样?”她不停的自言自语,整个人都蒙了,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她这次真的慌了。 慕容枫扶着她的身子,道:“小羽,我们有自己的孩子了。” 她嫌弃的躲过他的触碰,大口的喘着粗气道:“不,这个孩子绝不能生下来。”然后便挣扎站起来,冲出房间。 见状,慕容枫紧追在后面,一连追出了两条街才在一个死胡同里将她堵住。 “难道你就怎么讨厌我们的孩子?”他愤怒而又受伤,阴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黑夜中格外清晰。 赫连羽喘着粗气,感觉心里脑子里都十分乱,她根本没想过会有这个孩子,初为人母并没有一点喜悦,更多的是惶恐不安。 她靠在墙上,感觉恶心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最后忍不住干呕起来。早不来晚不来,非要在她与慕容枫对峙的时候来,让她如此狼狈。 慕容枫不顾她的抵触,上前扶住她的身子,道:“我送你回去。” “滚!”她恼羞成怒,一把将他推开。 慕容枫十分无奈,他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女人这么爱逞强,明明都如此狼狈了,却还是端着高傲的架子不肯放下。 她平复了一下,站直身体,盯着慕容枫道:“我不会要这个孩子。” “那生下来给我。” “我更不会让这个孩子来到这个世上。” “小羽你真的太狠心了,倘若你伤害了我们的孩子,那北辰也休想会再有子嗣。” “慕容枫!我要说多少遍,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就算我心里有你那也不可能!”她抓狂道,因为孩子的打击,让她失控了。 见她失控,慕容枫嘴上做了让步,不再逼她,放她离开。 回到宫里,她躺在床上一夜未眠,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怀孕和孩子,她梦见她和慕容枫的孩子继承皇位,将北辰的天下送给了东霓。同时,她也梦见自己狠心不要孩子,梦见一个和慕容枫十分相似的孩子满身是血。 这些噩梦侵蚀着精神和意志,令她精神十分恍惚,濒临奔溃的边缘。 第四百五十三章:柔然女婴 连续赶路几日后,总算临近北辰国都,一行人下榻在一处客栈。下车后灵玦匆匆进了房间,刚进去暗卫便出现了。 白天的时候暗卫就曾趁着大家不注意给她一封信,是一份练玉柔同柔然旧部往来的书信,上面提到了两条重要的信息。第一,练玉柔说要取她代之,成为东霓未来的皇后;第二,练玉柔在信中提及,会将一名女婴交由柔然旧部抚养。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名女婴就是练玉柔的亲生女儿,也是揭露真相最有力的证据。 她问暗卫:“那名女婴现在已经送至柔然了吗?” “是。” 她看了看手中的书信,如今光凭这一份信还不足以说明什么,需要将那女婴带来才是。“你可有办法将女婴带来?” 暗卫想了想道:“属下办不到,不过君上却可以。” “姐姐?” “没错,柔然身处草原,地势广阔,若非草原儿女很难找到其营落,而匈奴大汗与君上私交甚好,若是君上开口,匈奴大汗必会出手相助。” 灵玦叹了口气,心想这是她自己的事,姐姐本就已经为国事操劳,若是再麻烦她,实在是心有不忍。 “罢了,我再想想办法吧。” 暗卫道:“公主不如将此事告知君上,君上一定会为您做主的。” “容我再想想,关于揭露身份一事,可有发现?” “属下只查到广平王妃的病因,这种病只有无花宫的独门灵药才能医治,否则就是医仙来了也没办法。” 听他这么说,灵玦冷笑一声道:“看来事情的真相已经很明显了。”从头至尾都是练玉柔的阴谋,一个又一个的圈套。 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听着脚步声就知道是慕容宸,暗卫连忙从窗户离开,她起身去开门。 见她房门紧闭还上了锁,慕容宸觉得房间里肯定有人,果不其然他方才到门口的时候,凭着内力听出了房间里有第二个人。 “玦儿,为何将门锁上?”他明知故问。 灵玦知道他心中怀疑自己,大方的回答说:“方才在和暗卫说话。” “哦,都说了些什么?”他十分好奇,觉得灵玦变得越来越神秘,很多时候都已经摸不透她心思了。 “没什么,不过是查一些事罢了。” “有什么事,玦儿尽管和我说。” “有些事是没法和你说的,不过最后你是会知道的。”她难以想象,慕容宸知道瑾烨并非他恶亲身孩子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又会如何处置练玉柔。 不过她并不准备将事情真相的判决权交给慕容宸,她知道他对练玉柔是有感情的,就算知道事情的真相也还是会手下留情,所以她准备收集所有证据交给皇上,让整个东霓都知道她做的那些事,彻彻底底的打破她的阴谋。 见她出神,慕容宸在她身边坐下,温柔的握住她的手,道:“玦儿,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怀疑我对的感情,好吗?” 听慕容宸这样说,她有些想笑,即便她不怀疑又如何,在瑾烨出事的时候,他还不是一次又一次的错怪自己。 “太子爷口口声声要我相信您的感情,可您又何时坚定不移的相信我呢?” 慕容宸一时语塞,对于自己之前的做法十分后悔,良久才开口道:“之前是我不好。” 灵玦将手抽回,十分平静的看着他,道:“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 往事不堪回首,她最不想提及的就是往事,既然生命注定行走至此,那么她只会向前看,至于过去的恩怨情仇,想多了也是徒劳。 面对她的平静理智,慕容宸心里涩涩的,但他知道今天的结果是他一手造成的,若不是他的猜疑伤害,她也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好了不说了,晚膳已经准备好了。”他带着笑意温柔的说,不想就不开心的事过多停留。 灵玦点了点头,随即去了二楼的包间用膳,这处客栈十分大,三楼之上皆是住宿房间,二楼和一楼则是留用膳的。 绍炎已经等在包间里了,见他们并肩而来,原本闪亮的眸子闪过一抹昏暗。虽然他知道这一切只是自己的单相思,可看见灵玦过得并不如想象中的好,不如之前那般无忧无虑,他的心中竟情不自禁的燃烧起某种期待。 看着满桌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菜,她下意识看了绍炎,却不巧与他四目相对,那一瞬间她在他的眼中发现一抹奇怪的东西,连着自己的心也咯噔了一下。 饭后,因东霓的信使送来密报,需要慕容宸处理,绍炎便提议陪她在客栈周边转一转。 慕容宸心中十分不情愿,但又不好在灵玦面前表现的过于小气,毕竟男人之间的较量大多都是不动声色的。他堂堂一国储君,更改表现出该有的气度和风范。 客栈后面有个小花园,虽不似官府皇宫那般讲究,但也算景色宜人,尤其是春暖花开的时候。 绍炎伴她身侧,嘴角浮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只要与她在一起他就会情不自禁的开心,再差的心情都会变的豁然开朗。 “绍炎。”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时间过得好快,转眼又是春暖花开了。” “是啊,时间如白驹过隙,弹指一挥间。” “近来时长回忆起小时候,我们好像很早之前就见过。” “是么,倒是我没有印象了。” “你长我几岁,算算年纪也该成家了。” 绍炎怔了一下,笑了笑道:“不着急。” “那你心中可有心仪的女子了?” 他看了看她,心想自己心仪的女子就是公主你啊。“嗯,有。” “是谁啊?”灵玦惊喜道,十分好奇走进绍炎心中的女子会是什么样。 绍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回答说:“公主不认识她。” “那回头有机会,可要带我见见,真是好奇你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有机会的,明日就要抵达都城了,届时我已经给君上送了信。” “嗯,麻烦你了。” 第四百五十四章:争风吃醋 慕容宸处理完事情,站在二楼的窗户前,远远的就看见相谈甚欢的两人,自从灵玦成为太子妃之后,在他面前还从没这样开心的笑过。他真的很嫉妒绍炎,嫉妒他那么容易就能得到她的笑。 “殿下您不如下去陪太子妃一起吧。”一旁的亲信提醒道。 慕容宸转身看了看他,问:“你也看出那个绍炎对玦儿图谋不轨?” “属下不敢擅自揣测,更何况关系到太子妃名节。” “让你说就说!” “属下觉得,绍大人对太子妃确实呵护备至。” “哼,但凡是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个绍炎居然敢打玦儿的注意!” “殿下息怒,依属下看绍大人不过是与太子妃情谊深重,并未有什么不轨的想法。” “你懂什么,难道有什么想法要写在脸上给弄你看吗?”他将无名火潵在亲信的头上,心里嫉妒的要死。 亲信也是很委屈,明明是主子之间的事,倒是让他背了锅。 绍炎不经意转身发现站在二楼后窗处的慕容宸,故意靠着灵玦近了些,调训的看向窗户处。 灵玦还全然无知,心中谋划着如何从柔然带回练玉柔的孩子,她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拆穿练玉柔的谎言。 “在想什么?”绍炎问。 她连忙回过神,发现两人的距离有些近,便下意识的后退两步,然后回答说:“没什么,想着马上就要见到姐姐了回去了,有些开心。” 转身的瞬间,她正巧也看见了慕容宸,四目相对的瞬间她又下意识的后退两步,拉开与绍炎之间的距离。 见状,慕容宸十分满意,转身消失在房间里,不一会便绕到了花园里,刚一上来就宣布主权似的揽住她的腰。 绍炎站在一边,默默的看着慕容宸的动作,识趣的告退。 等绍炎走了,她没好气的看向慕容宸,道:“大庭广众,能不能注意些影响。” 慕容宸痞痞的一笑,不以为然的说:“我搂自家媳妇,还能有什么不妥?” “媳妇儿?堂堂东霓储君就是这样称呼自己太子妃的吗?”她不冷不热的嘲讽着。 她越是这个态度,慕容宸心里越是痒痒的,既怀恋她乖巧听话的时候,也忍不住想要征服此时不够乖巧听话的她。 “明日就要抵达了,届时玦儿可要带我在北辰四处转转。” “若是你想转,我会让姐姐安排文武百官陪你。” 被她这样怼,慕容宸似乎挺开心的,半开玩笑的说:“那绍炎似乎垂涎夫人的美色。” 灵玦没好气的瞪了他眼,道:“请收起你的小心眼,我和绍炎只是朋友。”她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针对绍炎。 “没错,我就是小心眼,只要夫人与别的男人亲近分毫,我便看着心里不舒服。” “是么,那以后太子爷可有不舒服的时候了。”她回想起方才慕容宸站在窗户边的眼神,心想这家伙还真敢说实话,不但这样说还真就这样做了。 慕容宸不真不假的扣住她的手腕,勾着邪魅的笑容,慢条斯理的吐出几个字:“那夫人就试试。” 她没说话,这样的慕容宸不由的让她心跳漏了半拍,痞痞的,很霸道。下意识的后退,却忘记后面是池塘,脚下一个落空直直的朝后倒下。 幸好慕容宸拉住她的手,猛的用力,她整个人撞在他的怀里。月色清明,像白天一样,池塘边的柳树枝轻轻的摇摆着,垂落在她的肩头、发丝,她惊魂未定的盯着慕容宸的眼睛,周遭的一切突然安静下来。 慕容宸温柔而又霸道的将她抱在怀里,大手圈着她的身体和腰肢,身上还是一如往常的熟悉味道。恍惚之间,似乎回到了一见钟情的那个季节。 也只有在这种灵光乍现的时刻,她才会回忆起两人美好而又纯粹的感情,抛开现实的枷锁,重新领略心跳的感觉。 在这一刻,她无比的鉴定自己是爱他的,而他也深爱着自己,只是回归到正常的时候,这种纯粹而又浓烈的爱意就冬眠了。 她安静的靠在他的怀里,不去想家国情仇,不去想欺骗伤害,这短暂的安宁非常美好。 只不过他们相拥的场景落在了绍炎的眼里,他目光暗淡的站在黑夜里,像一只安静而又孤独的夜莺,远远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 第二日一大早,陪同前往的东霓女官便将两人唤醒,招呼着宫人端来官服礼冠,今日他们便会进宫,以东霓太子和太子妃兼使臣的身份同赫连羽见面,自然是要顾及礼数的,万万不能像之前赶路时穿着便衣便袍。 穿戴着东霓的发饰去自己的国家,灵玦心里有些莫名的感慨,当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作为女人一旦嫁人,便以丈夫为天。 等穿戴整齐,慕容宸屏退宫人,来到镜子前,对着镜子从背后将她仅仅拥住,盯着镜中顶顶相配的两人,情不自禁回忆起昨夜的缠绵。确认灵玦心里的那个人还是自己之后,他整个人都开朗了。 “玦儿真美,浓妆淡抹总相宜。” 灵玦靠在他的肩上缓缓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着锦衣华服的自己,道:“总有一天,欢快的女子会变成华贵的妇人。” “不论玦儿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要是将来我变成勾心斗角,玩弄权术的深宫女人呢?” 慕容宸摇了摇头道:“不会的,就算玦儿想我也不会给这个机会。” “那你倒是说说如何不给我机会?” “待我继位后,便废除了后宫佳丽三千,万里江山只有玦儿一人陪我欣赏。” “哼,不还有练玉柔吗?”就算他有意废黜后宫,但练玉柔的存在都已经成为不争的事实。 慕容宸似有不悦,心想不应该在如此美好安静的时刻提及破坏他们感情的人和事。 “宸,你可知道玉柔她是柔软皇族遗孀,也是柔然王唯一的女儿。” 第四百五十五章:白头偕老 听她这样说,明显感觉到慕容宸的身体紧绷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情愫。 “玦儿怎么知道这件事?”他问。 灵玦轻拍了拍他的手背,道:“暗卫常年跟随姐姐,这些事对于姐姐来说根本不算秘密。” 慕容宸想了想道:“玉柔的确是柔软公主,一开始的时候我也不知道。” “可你知道之后又是怎么想的?” “玦儿放心,我不会让她伤害你的。” “我不是要你什么保证,只是觉得她来东霓的目的并不单纯,费尽心思想要成为东霓未来皇后,心思亦不单纯,她或许瞒着你做了许多事。” 慕容宸有些无奈,回答说:“玦儿你说的我都知道,不瞒你说我也很忌惮她,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她帮了我和母亲很多,而且我答应过她要娶她,作为男人我不能食言。” “你娶她已经成为事实,但我想说的是,如果有一天我与她对决,还请你不要念及旧情对她徇私。” “玦儿,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随便说说。” 其实在内心深处,她真的很在意他和练玉柔的一切,嫉妒她有了他的孩子,嫉妒她能得到宁容的维护,在这段三角感情的追逐之中,她唯一取胜的就是他的爱。 她转过身,反手抱住慕容宸,将脸深深的埋在他的怀里,轻声说:“宸,我还是想与你白头偕老的。” 慕容宸一个激动有些没听清,幸福来得太突然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第二日午后,赫连羽换上龙袍,着急文武百官,亲自等在午门处。她的精神十分憔悴,原本往人群中一站便闪闪发光的她今日十分暗淡,即便来喜给她上了两道胭脂水粉才勉强遮住倦容。只不过一袭龙袍的她远远看去高贵而又冷艳,疏离的目光散发着帝王才有的威严。 伴随着午门的锣鼓声,队伍缓缓而来,绍炎领在前面,率先下马叩拜。“微臣参见皇上,不辱使命,特将太子与太子妃接迎而来。” “辛苦绍爱卿了,平身吧。” 灵玦由慕容宸搀扶着下马车,两人并肩而来,众位朝臣皆睁大眼睛,想要一睹公主与东霓太子的真容,这两个风云人物,如今终于能一睹真容了。 灵玦一改往日的稚嫩,神情稳重的走到赫连羽面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举止得体,礼数周全,完全不像离开时举止鲁莽的小女孩了。 赫连羽并未与灵玦说些什么,而是以使臣的礼节接待慕容宸,前几次都是战场相见,这样和谐的场面倒是让她觉得有些不自然。 “我等参见皇上,时逢国丧,本王特意前来奔丧慰问。”慕容宸恭敬道。 “多谢东霓皇帝心系我等北辰国事,朕特在宫中设宴,为太子与太子妃接风洗尘。”说完她看向灵玦,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接着大臣们便伴随着东霓队伍进了午门,一部分人直接去了晚宴处,一部分人陪同慕容宸安顿住下。而则是灵玦去了御书房,许久不见,姐妹之间总是有些话说的。 在去御书房的路上,灵玦的内心就十分坎特,因为之前与姐姐闹翻,如今再见,一时间她有些不知道怎么与姐姐相处,亦是有些放不下面子。 赫连羽屏退宫人,早已在御书房等候多时了,昏暗的光线打在她的侧脸上,为她徒添了阴沉之气。 这些日子她承受着来自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每每闭上眼睛都是噩梦环绕,因为怀孕的缘故心口总觉得沉闷恶心,食欲不振,困乏却又噩梦连连。 见灵玦走进来,她放下手中的奏章,沉默的看着她。至亲归来,她心里是高兴的,只不过精神倦怠,看上去不那么开心罢了。 灵玦认为她是因为容枫的离开而心情低落,她先是恭敬的行了个礼,然后开口道:“灵玦回来看姐姐了。” 这一声久违的姐姐让赫连羽有些感慨,道:“长途跋涉劳累了,我听暗卫说你被锁了武功,怎么回事?” “回姐姐,这是我自愿的。”她怕姐姐责怪慕容宸,便一人抗了下来。 赫连羽虽然不理解但也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语重心长的说:“不管身处何处,武功在身都是好的。”最起码能自保,生命安全不受威胁。 灵玦点了点头,回答说:“姐姐说的是,不过这么久不见,咱们就不要说这些了。” “嗯,这么久不见你倒是变的成熟稳重了许多,也知晓礼数了。” “如今灵玦已经是东霓的太子妃,一言一行皆关系到北辰和姐姐的颜面,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了。” 见她变的这么懂事,赫连羽欣慰又心疼,她都舍不得管教的妹妹,竟丢在东霓任由别人管教。 “你在东霓的情况暗卫时常会与我禀报,与炼玉柔同出一个屋檐下,成熟稳重些是好事,既然你现在是太子妃,那么将来便是东霓的皇后,你我虽未经历过后宫争斗,但不得不做些准备。” “姐姐说的是,之前是灵玦想法太天真,许多事误会了姐姐的好意,灵玦十分惭愧。” “好了~~你要知道在这世上我们是血肉之亲,不论何时何地我与北辰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你,永远是你的后盾。” 听她这样说,灵玦感觉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永远的后盾,回想起在大理寺那段艰难的日子,真的没有谁比姐姐还要在乎她了。 即便爱情伟大,可在却永远不如亲情那般细水长流,难以割舍!血脉至亲,才是这世上无条件支持你相信你的! “姐姐,姐夫他~~”她不想提及伤心处,但有些话说开或许会好受很多。 只见赫连羽叹了口气,下意识抚上自己的小腹,道:“不说了,都过去了。”这个孩子留不得了。 “还请姐姐节哀。” “嗯,我听暗卫说你在查炼玉柔?” “是,暗卫将事情都告知姐姐了吗?” 第四百五十六章:姐妹同心 赫连羽摇了摇头:“他只是提了一句,既然我将人派去保护你,那么他便受命于你,你不让他说的话他是断然不会说的,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灵玦不是那个意思。” “我明白你的意思,如今你也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秘密,即便作为姐姐也不应该横加干涉,但是有些事不妨与我说说,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她想了想,下定决心的说:“确实有件事需要姐姐帮助。” “说来听听。”她慵懒的靠在椅子上,招呼灵玦也坐下。 灵玦在她身侧的椅子上坐下,一脸严肃的说:“我查到炼玉柔的把柄了,如今只需要将证据带来,那么必能重创于她!” 见她说话时的冷静与狠厉,赫连羽勾起嘴角,微微有些诧异,这还是之前她那个单纯活泼、大爱无私的妹妹吗?真不想这样的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也不想她会想办法重创炼玉柔。 “你且说来听听。”她慢条斯理道,微微眯起眼睛,美眸变的细长起来,媚眼如丝。 灵玦一脸认真的回答说:“我让暗卫仔仔细细的查了炼玉柔,得知她偷天换日,她产下的并非男孩而是一个女孩,如今女婴被送去了柔软,听说姐姐与匈奴大汗有些私教,若是姐姐能让人将女婴从柔然抱回就好了。” 听她这般描述,赫连羽的眼神沉了沉,道:“你的想法不错,我会亲自派人前去,并让呼延少司里应外合。” “谢谢姐姐!” “可是你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 “后果?”灵玦有些不解。 赫连羽解释道:“如果你这样做,便等同于和炼玉柔正式撕破脸,想过之后的事吗?” “她本就视我为仇敌,而且是她几次三番要取我性命在先,她是柔然公主一心光复柔然,如今我成了她最大的阻碍,她一定会想尽办法铲除我,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绝地反击!” “你这样的想法,还真像咱们赫连家的人,至于孩子的事我会帮你办妥。” “谢谢姐姐!” “你说炼玉柔几次三番取你性命是什么意思?” “这个说来话长,远的不说,就之前的揭发身份来说,也是她一手策划的。” “你确定吗?若是她所为,势必会影响到慕容宸,她会这样做?” 灵玦坚定的说:“确定,这就是她的行事风格,铤而走险,若不是姐姐我怕是永远也不会翻身了。” 想当初她被炼玉柔陷害,一个人在东霓孤立无援,若不是叶轩拼死护住她,恐怕现在还待在暗无天日的大理寺。 炼玉柔揭发她的身份是与慕容宸不利,但相较于被自己抢走正妃这位,这些不利根本不算什么,因为最后不论如何皇上中意的储君人选都还是慕容宸,这副长远的算盘,炼玉柔打的还真是不错! 只可惜她机关算尽,却没想到在自己永无翻身之日的时候,姐姐会站出来,一份联姻信拯救了她于危难,不但让她拿回属于自己的名分,还以整个北辰为她撑腰,有这样强大的娘家作为支撑,没有人的位置会比她还要稳固。 见她走神的厉害,赫连羽干咳了咳,关切道:“是不是累了?” 她连忙回过神,回答说:“没有,只是回想到之前的一些事了,不管怎么说只要有炼玉柔在,我的日子就别想安稳,更何况她想要的还远不止我的姓名,她想要的是北辰负面,她之所以潜入东霓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利用东霓灭了北辰。” “你真是长大了,事情也都看的透彻了。”赫连羽十分感慨,想当初她就是希望灵玦如此通透,也好给她做个帮手。 “姐姐放心,我一定会让炼玉柔在东宫以至整个东霓待不下去。” “这件事未必会如你所愿,东霓皇上倚重无花宫,不会白白失了这颗乘凉的大树。” 提及东霓皇帝,灵玦突然想到那些前尘往事,道:“姐姐,其实皇上十分爱护我,视我同亲身女儿一般疼爱,若不是他的袒护我也不可能如此顺利的成为太子妃。” “为何?”她很是不解,按道理说东霓皇帝应该十分仇视灵玦才对。 “其实我也是无意中才得知,东霓皇上与咱们的母后曾经有过一段感情,而且这么多年他一直想着母后。” 赫连羽十分诧异,想着毫不相关的两个人,怎么会有一段感情,再说东霓与北辰一直就是宿敌,母后怎么会与宿敌有感情? “姐姐不必诧异,那都是上一辈的事了,不过凭着母后的照拂,皇上对我真的非常好。” “那也不是一件坏事,上一辈的恩怨情仇也不是你我能够知晓评判的,既然东霓皇帝爱护你,对你来说是好事。”说着说着她便感觉十分困乏,眼睛都已经睁不开了。 见她这般,灵玦贴心道:“我看姐姐困了,不如我陪姐姐去寝宫休息吧。” 她点了点头:“也好。” 慕容宸由文武百官陪同,面对一群老臣,加上地域言语上的差别,他有些不自在,心中十分记挂着灵玦。 见他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绍炎借口众位大人前去宴席赴宴,趁机解救了他。 拜别众位大臣,他便让木七领着自己去找灵玦,面对这个英俊潇洒的敌国太子,木七的态度还算和善,毕竟不管怎么样这都是灵玦公主的夫婿,不看僧面看佛面。 慕容宸见木七模样稚嫩,面相乖巧,不像是宫里训练有素的侍卫,便与他找话说:“你叫什么名字?” “回太子殿下,属下名唤木七。” “本王见你与玦儿年纪相仿,你可知她小时候都爱玩些什么?” “回太子殿下,木七是十三岁的时候被君上捡回来的,木七来宫里的时候公主还在山间学艺。” “这么说你与玦儿并不算熟悉。” “木七时常听闻君上提及公主小时候的事,也算有些熟悉。” 慕容宸微微点头,心想赫连羽似乎十分器重这个年轻的小侍卫,竟与他说玦儿小时候的事。 第四百五十七章:做她继夫 接风宴临近开始的时候,赫连羽同灵玦才缓缓而来,两人皆换去了宫服,穿着颜色较为相近的流仙裙,猛的看去像是双胞胎姐妹一样。 慕容宸早已落座,灵玦在众人中寻找他,在众人瞩目之中来到他身边坐下。 但凡是参加宫宴的男人,都被灵玦的样貌给惊到了,一直以来先皇对她保护的就十分好,一开始的时候没几个人知道北辰还有她这位小公主,至于后来即便知道她的存在,也很少有人见过她的样貌。 赫连羽的目光缓缓扫过并肩而坐的两人,欣慰的同时有些失落,如果容枫还在,她与灵玦都应该是成双成对的。 如钦天监大师的所说,她与灵玦一个生来便自带王气,一个却沾不得任何权力,同时皇族公主,却拥有截然不同的命运。 “安静!”来喜取代了明公公的位置,主持大局,明公公实在是太老了,已经强撑很久了。 待大家安静下来之后,赫连羽薄唇亲启,灌入内力的声音虽然清幽悦耳,但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的清楚。 “今日算是灵玦回门的日子,朕非常感激太子殿下能在此特殊之际领着灵玦归来探望,朕在这里替全北辰的百姓感谢太子殿下!” 说完她端起面前的酒杯,对着慕容宸微微轻抬,然后一饮而尽。容枫不在,替她代酒的人也没了。 慕容宸协灵玦起身,亦是一饮而尽,只不过他将灵玦的那杯带了。 接风宴就此拉开序幕,与大大小小的宴会一样,除了歌舞丝竹,就是无休止的敬酒。按道理说刚逢国丧,不宜大肆欢庆,可在她心中死的只是容枫这个身份,真正的慕容枫还活的好好的,便也称不上丧事。 宴会过半,灵玦便趁着大家不注意溜走了,她实在对这些宴会没什么兴趣,而且她刚回北辰,对宫中的一早一木都十分思恋,趁着空档一个人在宫里走一走,就当是故地重游了。 慕容宸被几个老臣围着敬酒,好不容易将人打发走了,转身一看竟不见灵玦踪迹,四处寻望依旧无果。 见慕容宸似乎十分着急但又无法抽身,赫连羽碰了碰身边的来喜,小声道:“你去知会太子殿下一声,说是公主散步去了。” 来喜奉命来到慕容宸身边,恭敬的行了个礼,小声道:“太子殿下,君上让奴婢和您知会声,公主散步去了。” 慕容宸对她回了个礼,道:“有劳。” 一向高傲的他在东霓的时候从不会给比自己辈分低的人回礼,可如今到了北辰整个人却变的无比谦逊,为的就是让整个北辰都知道他这个女婿是何等的合格。 来喜回到赫连羽身边,复命道:“君上,太子殿下已经知道了。” “嗯,时间也不早了,咱们也撤吧。”说完她也悄无声息的走了。 北辰本就是好酒的国度,那些文臣武将没有一个不爱酒,练武要喝酒,写诗也要酒,所以这样的宴会最后都会演变成男人之间拼酒,所以看着时间差不多也就该撤了。 虽然灵玦回来是一件好事,但赫连羽怎么也开心不起来,肚子里的孩子就像一块大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来气。 她不敢对任何人说自己有了身孕,但她又是第一次,很多事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无措又恐慌。 她内心坚定这个孩子万万不能留,可下决心的时候又犹豫了,心中十分矛盾。 正当她想的出声,原本扶着她的来喜以及后面的宫女突然全部倒地,接着一个黑影在眼前闪过,下一秒她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进了一边假山里。 光是凭借气息,她便知道是慕容枫,在黑暗而又狭窄的假山缝隙中,她的身体与慕容枫紧紧贴合在一起,就算她有能力挣扎但也无法脱身,慕容枫是看准天时地利才下手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用警告的语气,十分没有耐心。 慕容枫宽大的手掌伏在她的腰上,低沉而又温柔的回答说:“小羽,我来看看你。”他又是这种温柔深情难以让人拒绝的语气。 “慕容枫!” “嘘,若是被经过的人听见,那事情就不好办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 “给我个身份,做你的继夫。” 继夫?他还真是能想得出,这是要她昭告天下,再来一次比武招亲? “小羽怎么不说话?”慕容枫故意用深沉而又磁性的嗓音在她头顶说话,令她有一瞬间的享受和眩晕。 她连忙从那磁性的声音中回过神,一字一顿的说:“这个孩子不会留。” 黑暗中传来慕容枫一抹轻笑,带着浓重的嘲讽。“小羽抹杀亲夫也就算了,就连孩子也不放过?” “你能不能不要纠缠我了?” “当然......不能。” “你说,到底要怎样你才能不再纠缠?” “让我做你的继夫,做孩子的后爹。” “不可能。” “那小羽就做好与我生生世世纠缠的准备吧,虽然我不敢保证我是小羽唯一的丈夫,但却可以保证小羽肚子里的孩子是北辰唯一存在过的子嗣。” 赫连羽深吸口气,无力的闭上眼睛,虽然本就身处黑暗,但闭上眼睛的时候却觉得进入更深一层的黑暗。慕容枫说的话让她不寒而栗,就算她找了别的男子,也不可能给北辰留下继承皇位的子嗣,只要有他在。 “为什么?”她无力又无助,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偏偏惹上这样厉害的男人。 她好不容易将北辰领上正轨,却又惹上这样一个神秘而又强大,令她感到畏惧的男人,将她逼入一个死胡同,无路可走。 听出她语气中浓浓的悲伤和无奈,慕容枫伸手抚上她的侧脸,柔声道:“许久不曾这样抱着羽儿了。”然后缓缓的凑近她的唇。 在最后关头,赫连羽躲开了,理智战胜了感情。“慕容枫,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慕容枫失望的叹了口气,步步紧逼道:“那为什么灵玦可以和慕容宸在一起?为什么东霓皇室允许未来的君王拥有北辰皇室的血液,而你就不能给我们一条活路?” 第四百五十八章:撞破身份 “灵玦和我不一样,她只是北辰的公主,而我........” “而你是君王对吗?” “没错,我不可以不顾一切,我不可以不计后果。” “如果你怕北辰在全下下人面前蒙羞,那我便在全天下人面前与东霓划清界限,将名字从皇室宗谱中移出,我改名换姓,不认祖宗,小羽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他的一番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插在她的心上,她知道作为一个男人做到如此,便是抛弃了身份尊严,她没有理由拒绝。 只是,她也没有理由答应。 “我累了,让我走。”事到如今她只能选择逃避。 慕容枫死死的抱着她,说什么都不松手,两人从一开始的对峙变成了最后的依偎。他知道她心软了,也知道让她立刻答应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愿意等,用自己的行动将她一颗千年寒冰做成的心给捂化。 夜深了,露水重了,想到她还有孕在身,慕容枫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两人一前一后从假山里走了出来。 倒地的宫人还在,她责怪的剜了一眼慕容枫,道:“还不快走!” 慕容枫不顾她的愤怒,对她扬起一个屁屁的笑容,纵身一跃消失在夜色之中。 她看着躺在地上的宫人,刚想着如何将她们弄醒,却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下意识的转身,却发现居然是灵玦。 灵玦一脸诧异的看着她,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见她这个表情赫连羽隐约猜到了什么,下意识的皱起眉头。 “灵玦,你怎么在这?”她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问。 灵玦盯着她看了看好久,才出声:“姐姐,刚才你们的对话我都听见了。” 她不知如何解释,只能暗暗的握紧拳头,回想起慕容枫刚才故意将她抱的很紧,他一定察觉到灵玦的存在,才会故意引她说那些话,目的就是为了让灵玦知道他们的关系。 “这件事不许对任何人说。”她命令道,瞬间提起十二分的警惕。 灵玦绕过宫人的身体来到她面前,一把挽住她的手,眼眶红红的看着她说:“姐姐,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这一瞬间她的眼眶也红了,这是至亲之间才有的坚定和无条件的支持。“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和慕容枫有牵扯?” “我大概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原委,姐姐也是身不由己,如果姐姐一开始就知道他是慕容枫,一定不会和他成亲的。” “好了,去我寝宫说吧,这里人多眼杂。” 回了寝宫,赫连羽屏退了所有人,只留木七在外面守着。 灵玦想了许久,然后坚定的说:“姐姐,孩子是无辜的,你不能伤害他。” “但你可曾想过,若是这个孩子出生,会给我和北辰皇室带来什么?” “灵玦当然知道,只不过慕容枫说的那些话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叹了口气:“没错,他非常认真,或许你还不知道他别的身份。” “别的身份?难道他不是东霓的二皇子?” “他不仅是东霓的皇子,还是夜阁的阁主。” “只是玦儿不明白,姐姐是如何与他结识?” “这个说来话长,初识他时他带着面具,名唤夜玠,后来他以容枫的身份混入选亲的官家公子中,成功的被选为国婿。没想到从一开始他就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他竟是东霓的皇子。” “他用了三个身份,真的太不简单了!”灵玦十分诧异,觉得他简直就是个天才,一人分饰三角居然到现在才被戳破身份。 赫连羽自嘲道:“他是不简单,不过也怪我想的太简单。” “姐姐,这不怪你,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可如今却让自己陷入了死胡同,我与你不同,你可以嫁给慕容宸,但我绝不可以和东霓的男人生下孩子。” “为什么不能?” “玦儿,你又想说服我吗?” 灵玦摇了摇头说:“我只是想让姐姐幸福,在我看来姐姐对她动心了,对吗?” 面对灵玦真诚而又炙热的目光,她无法否认自己的内心,颓废的点了点头。 “那姐姐对叶轩呢?” 提及叶轩,她似乎有些愧疚,回答说:“我与叶轩早已结束,都是过去的事了。” “姐姐与叶轩就是因为身份而错过,如今姐姐还要再错过一次吗?” “不一样,这不是一回事。” “这就是一回事,姐姐如此通透的一个人,怎么总是在关键的时刻犯糊涂。” “那你的意思是,我与东霓皇子在一起,将来让慕容枫的儿子继承北辰的皇位,将北辰的天下拱手相让吗?” “姐姐错了,倘若姐姐嫁给别的男人,将来孩子继承皇位,北辰的天下难道就不算易主吗?” 她沉默了,灵玦说的她都明白,可一想到慕容枫是东霓皇子,她还是无法接受。 “姐姐,其实东霓皇上十分钟爱母后,他几次三番攻打北辰也并非是为了国仇家恨,他不过是不甘心,想要与父皇一决高下,从而弥补失去母后的痛。他接受了我,让我做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将来我与慕容宸的孩子继承大统,东霓也一样拥有北辰的血脉,也一样是易主,姐姐为什么想不明白呢?” “好了,你不要再劝我了。”她感觉自己心里很乱,一直以来的坚定和信仰被不停的冲击,意志也都溃散了。 灵玦挽住她的手,柔声道:“姐姐,我不是像之前那样劝你大度,我是希望你能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快乐,你为北辰已经牺牲太多了。” “玦儿,你真的觉得和慕容枫在一起我会快乐?” “姐姐,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哎。” “不知为什么,我竟觉得慕容枫要比叶轩合适姐姐的多。”她换做一副轻松的语气,像是在话家常。 赫连羽不禁好奇道:“为什么?” 第四百五十九章:内心动摇 回想之前与慕容枫的几次相见,尤其是她被关在大理寺时,若不是经他提点,她便上了练玉柔的当,种种可见慕容枫并非什么狼子野心之人。 再说他既是夜阁阁主,背景强大,若是贪图权利,那么东霓的储君之位也不会这么轻易的落到宸的手上。知道他与姐姐的事之后,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在东霓的时候他本可落井下石夺得储君之位,可最后却不告而别。 “姐姐,我觉得慕容枫是个厉害的人物,但他潜入北辰,改头换姓娶了姐姐,并非是为了夺取北辰的天下,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缺权力。”她认真的分析着,将自己的心中所想全都说出来。 听她这么分析,赫连羽缓缓的垂下眸子,似乎有些摇摆。 “姐姐,对慕容枫也是有情的,对吗?”灵玦追问。 赫连羽抬头,目光平静的看着她,心想有情又有什么用,对她来说感情永远排在家国之后。 “姐姐怎么不说话?”灵玦有些着急,其实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赫连羽这般克制压抑的性格,明明爱的紧却不愿承认,感觉十分压抑。 “玦儿,那依你看,我该怎么做?” 听话音,灵玦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她知道姐姐这是动摇了。 “如果姐姐对他有感情,相信他不会做出伤害北辰,伤害姐姐的事,那么就再给他一次机会。” 赫连羽深吸口气,疑惑道:“你与他到底有着什么样的交情,竟如此帮着他说话。” “算不上交情,凭的是感觉吧,虽然我一点也看不透他,但却觉得他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那慕容宸呢,你们在一起,他值得你信任吗?” 灵玦摇了摇头:“他并非一个坚定的人。” 听她这么说,赫连羽道:“可是因为之前他选择了保全自己而放弃了你?” “这只是其中之一,不过我不怪他,换做是我我也会选择保全他。” 赫连羽叹了口气,心想这件事若是换做慕容枫,他定不会放弃感情,或者说以他的城府根本就不会让事情发生到这一步。 “玦儿,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她再次征求灵玦的意见,其实一直以来她都在不停的反思,反思自己的不足之处,想着做出一些改变。 灵玦想了想,回答说:“不如考验考验他吧。” “其实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 “如果他通过了考验,是不是意味着未来北辰的天下因为我私人的情感易?” “若是姐姐担心这些,那便让他与东霓划清界限,不做东霓人,不就行了。” “你竟也这样认为?” “姐姐想想,慕容枫既然连东霓的天下都不敢兴趣,难不成入赘北辰,是为了忍辱负重让自己的儿子得了北辰的天下?” 听灵玦这么说,她觉得十分在理,以慕容枫现有的身份和权力,他根本不需要如此费尽周折。而且很早之前他便说过,他根本不在乎权力身份。 “知道了,玦儿说的这些我会考虑的。”她若有所思的说。 灵玦满意的点了点头,心中十分欣慰,这是姐姐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听取她的意见。 这是她们姐妹俩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么亲昵和谐的聊天,和百姓家的寻常姐妹一样,赫连羽变得十分随和,不像之前那般让人有距离感,会倾听灵玦的意见和建议,姐妹之间一下变得亲密许多。 之后,她亲自将灵玦送去了寝宫,届时慕容宸已经回来多时,喝了不少酒的他却依然坚持等她回来。 赫连羽站在门口,并没有打算进去的意思,目送灵玦进门后便转身离开了。 听说灵玦回来了,慕容宸醉醺醺的出门,连忙拉住她的手,将她抱在怀里。 当着众多下人的面,灵玦感到十分害羞,连忙将他推开。“进房间再说吧。” 慕容宸倒也乖巧,许是现在身处北辰地盘,不敢有丝毫的豪横,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因为畏惧赫连羽。 进了房间,灵玦关上门,没好气的看着他说:“刚才那么多人,以后能不能注意些?” 慕容宸醉醺醺的,北辰的那些老臣可是将他往死里灌,而他为了赢得那些老臣的认可,那是一杯酒都没落下,做北辰的女婿他容易嘛! “玦儿我喝多了,难受~~”他捂着胸口,像个孩子一样撒娇。 见他确实喝得不少,灵玦便走过去,站在他面前,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自己的酒量不知道么,为什么喝这么多?” 慕容宸哼了哼但没说话,搂着她的腰醒酒,不一会杏儿端着醒酒汤来了。 灵玦接过醒酒汤,就让她下去了,亲自端着汤药送到慕容宸的嘴边。 “张开嘴巴,把醒酒汤喝了。”她带有一丝命令的语气。 慕容宸十分配合,乖乖的喝了汤药,瞬间感觉舒服很多,精神也清明了些。 看着他英俊却带着稚气的脸,灵玦回想起方才与赫连羽的谈话,又想到慕容枫,觉得他兄弟俩五官有着几分相似,可眉宇之间的气息却完全不同,就像她和姐姐一样。 任由谁也不会想到,她们姐妹会与他们兄弟俩牵扯在一起,难道这就是命中注定么? “宸,你觉得慕容枫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问,想来他们是兄弟,自然比外人知根知底。 听她问慕容枫,慕容宸下意识的清醒了许多,道:“怎么突然提他。”因为宁容的事,他并不待见慕容枫。 灵玦在他身边坐下,一脸真诚的看着他,回答说:“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这个人,觉得他之前的一些做法,似乎不是什么坏人。” 慕容宸冷哼一声道:“虽不是什么坏人,但也不是什么好人。”说实话,他一直将慕容枫看做亲兄弟一般,可自从发生宁容的事他的想法就变了,各为其主,身在皇家根本无兄弟情可言。 “好吧。”或许她真的不应该问慕容宸,他们之间有过节。 见她似乎很失望,慕容宸立刻又改口说:“其实他这个人挺够义气,虽然城府颇深,但并非奸诈狡猾之辈。” “那据你所知,他可有心仪的女子?” 第四百六十章:梅花定情 慕容宸仔细想了想,他好像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些,便回答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好吧。”看来慕容枫这个人确实藏的很深。 “玦儿总是问他做什么,莫不是对他有什么想法?” “没有,只是随便问问。” 慕容宸点了点头,心里有些计较,一向霸气的他,每每在灵玦的问题上总会变得十分小心眼。 灵玦走到内室,看了看房间陈设,都还是她离开时的模样,道:“不早了,休息吧。” 慕容宸也仔细打量了一下房间的陈设,这可是灵玦的“闺房”,他自然感兴趣。瞥见梳妆台上的一枚古朴普通的锦盒,他好奇的打开,发现里面居然是一盒子用檀木雕刻而成的梅花。 在东霓男女之间往往会送花来表明心意,不过寻常的花朵又极容易凋谢,所以男子们长长会用木头雕刻,条件好的会用檀木、花梨木等等一些名贵的木材雕刻,木材本身就带着香味,加以香料熏染,便会散发出与花本身相同的气味,就像是一盒真的花。而条件不好的,则用普通的木头,也不会用香料熏染。 而摆在梳妆台上的这一盒梅花,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打开盒子,更是香味扑鼻,慕容宸心中立刻醋意翻涌。 见他揪着一盒木花不放,灵玦重复道:“不早了,休息吧。” 慕容宸将锦盒放在她眼前,故作淡定的说:“这盒梅花倒是雕刻的栩栩如生。”他再想到底是谁会送上这一盒梅花,若是送作定情,想必只有东霓的男人才会做得出,而这男人又是谁? “这个是我无意中捡到的,觉着雕工巧妙,花香乱真便带了回来。” 捡到的,慕容宸算是松了口气,可又觉得疑惑,想来这送木花只有东霓男人才会这么做,而这北辰的皇宫里怎么会无缘无故丢了一盒木花,他情不自禁的想起慕容枫便是最喜爱梅花的,而且这木花的香味倒是与他使用的香薰一模一样。 见他对着那盒木花发呆,灵玦走了过来,道:“怎么对着一盒木花发呆。” “玦儿,这当真是你捡到的?”他有些怀疑道,加上刚才灵玦无缘无故的提及慕容枫,种种联想起来,更让他生疑。 “当然是,怎么了?” “没什么,你可知只有在东霓男子才会雕刻木花,送给自己最心爱的女子。” 灵玦语气轻佻道:“哦,是么,那怎么也不见你送我。”刚说完她便意识到什么,想起这盒梅花是她在御花园捡到的,该不会是姐姐的吧。 听她这样说,慕容宸心里甜丝丝的,说:“要是玦儿喜欢,那我便雕刻一盒送给玦儿。” 灵玦没在意他送什么,而是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这盒梅花有什么意义?” “慕容枫最喜欢梅花。”她问的有些莫名其妙,因为还有些醉意,慕容宸便不加思考的将自己心中所想和盘托出。 经由他这么一提醒,灵玦倒是回忆起每次见慕容枫,他身上就是这股味道。如此一来,这盒花莫不是他送给姐姐的吧! 她连忙将木盒抢到手中,对慕容宸说:“不早了,睡觉。” 可在慕容宸看来,却是这盒木花对她意义非凡,定是哪位重要男人送的,刚压下的醋意又沸腾了。 “玦儿心中可是有了别人?”附和着醉意,他不似往日那般理智,说话的时候带着一丝稚气,听上去有些无理取闹。 灵玦没好气的看着他,反问:“你这是不相信我?” 要是换做之前,她一定会说没有,然后一通情深似海的解释,可如今她根本不想在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上多费口舌,如果两人连这么基本的信任都没,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慕容宸立刻软了下来,说:“没有,我只是......” “我可是你的太子妃,若是我与别人有染,大不了废了我,又或者杀了那个男人。”她说的干净利索,十分潇洒。 慕容宸愣了愣,很显然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好了,我要睡觉了。”她大摇大摆的躺倒床上,消化着今天发生的事。 慕容宸乖乖的在她身边躺下,弱弱的问:“玦儿在想什么?” 她突然侧过身,看着他问:“加入我继承了北辰的皇位,你会放弃你的皇位,入赘北辰吗?” “玦儿怎么突然问这个,再说这件事根本就不会发生。” “是不会发生,我说的是假如。” 慕容宸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回答说:“那我就一统天下,我是你的,天下也是你的。” 他这个回答,倒是让灵玦颇为意外,仔细想想,这也不是为一个好法子。 “宸~~~她轻唤一身,环住慕容宸的手臂,轻轻的叹了口气。 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慕容宸环住她的肩,柔声道:“玦儿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她才不会告诉慕容宸自己是为了姐姐和慕容枫的事担忧。 “可我怎么觉得玦儿有心事,玦儿似乎越来越不同我说真心话了。”他有些落寞,当你对自己最爱的人慢慢不了解的时候,内心不安全的。 灵玦将他抱的更紧了些,回答说:“每个人都应该有秘密,不是吗?” “玦儿比以前成熟了。” “哈哈,那是自然,人总是要成长的嘛。” 看她笑的没心没肺,慕容宸有些落寞,如果她的成长是用他们之间疏离换来的,他情愿她一辈子单纯温暖。 “明日临怡哥哥约了我茶楼听戏,要不要一起?”灵玦道。 他点了点头,有男人在,他自然是要陪同的。 第二日早朝,大臣们趁着灵玦归朝,赫连羽心情还不错,竟大胆的提及另寻新国婿的事,七八个老臣又是联名上书,幸好被慕容枫抓去了好几个,不然阵仗更是浩大。 第四百六十一章:处心算计 赫连羽被这一群整体只知道逼她延续香火的老臣,简直没有办法,想来她不过是个不满双十的女子,搁在寻常人家不过女工红袖,而这群老臣总是将她的私事拿到大庭广众之下议论,令她觉得十分别扭。 “众位爱卿,如今容枫离世不过整月,大家就让本王另寻佳婿,可谓置本王与无情无义的境。”她冷着脸说。 其中一些年轻的官员,也纷纷站出来,指责那些被子嗣蒙蔽双眼的老臣,觉得他们有违道德。 一来二去,两边的大臣相互争论,本该谈论国事的朝堂,竟成了家长里短的场所。 “都住口!关于国婿的事本王说过,大家谁都不许再论,众爱卿是拿本王的话当做耳旁风吗!退朝!” 她刚从太和殿走出,便看见迎面而来的灵玦和慕容宸,见他们一声便衣,像是要出宫的样子。 “你们这是?”她率先开口,手势示意大家都不用行礼了,麻烦。 灵玦看了看慕容宸,回答说:“出宫,临怡哥哥约了我听戏喝茶。” 她点了点头,心中想到了些什么,此番临怡怕不是单纯的喝茶听戏。“既然你们有约,那便去吧。”说完她与慕容宸对视一眼,以示敬意,然后拂袖离开。 见木七和来喜急匆匆追上来,灵玦拦住她们,问:“姐姐这是怎么了?” 木七和来喜对视一眼,回答说:“今天那些老臣又惹君上生气了。” “所谓何事?”灵玦追问。 木七替赫连羽抱不平,道:“自然是因为侯爷和子嗣的事。” 听他这样说,灵玦下意识的看了看慕容宸,然后又有些心虚的收回目光,对木七说:“你们快去伺候姐姐吧。” 那些文武百官一定都还不知道,姐姐已经了慕容枫的孩子,和他不依不饶的纠缠,怪不得姐姐脸色如此不好。 见她若有所思,慕容宸问:“玦儿在想什么?” 她连忙回过神,回答说:“没,没什么。”若是有什么法子,能为姐姐解围就好了。 二楼最金贵的包厢里,临怡已经等候多时,灵玦进来的时候他正在对着茶水,心里打着算盘。 灵玦推门进来,甜甜一笑唤道:“临怡哥哥。”在她印象中临怡对她是极好的,百依百顺,要星星月亮他都摘。 临怡连忙起身,看见她身后的慕容宸,先是愣了下,然后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道:“莫非这就是东霓的太子殿下?” 灵玦连忙介绍道:“宸,这是临怡哥哥,北辰的王爷。” 慕容宸拜扶道:“见过王爷。” 看着慕容宸英俊伟岸的样貌身材,临怡眼中闪过一丝尴尬,招呼落座,命店小二将最好的茶上上来。 北辰的茶楼不如东霓的精致,曲儿的风格也不同,茶水陈设相对简易,喝茶的时候也没太多的讲究。如此这番,慕容宸有些不习惯,觉得不够雅致。 久别重逢,灵玦十分开心,相较而言临怡却显的不是那般自然,去收投足之间有些局促拘谨,这或许是因为慕容宸的气场过于强大。 灵玦十分亲昵的与他说话,问了老王爷老王妃的近况,心中将临怡当做亲哥哥一般。 不过一旁的慕容宸却看出了临怡的心思,觉得他今日并非目的单纯的请他们前来叙旧,而是另有所图。 “不知王爷今日召本殿下与玦儿前来所谓何事?”他开门见山的问。 此言一出,灵玦倒是给他一个白眼,意思他不会说话。 可临怡却被说中了心事,一番别扭之后,终于表明来意。 “灵玦啊,你说临怡哥哥平时待你好不好?” 灵玦点了点头:“当然,这还用说吗。” “如今有件事想请玦儿帮忙,还请玦儿答应。” “临怡哥哥不必客气,且说说是什么事。” 临怡搓了搓手道:“我听闻朝中大臣十分在意你姐姐的婚姻之事,如今容枫英年早逝,而你姐姐也需要一个人照顾。” “临怡哥哥的意思是?” “其实我喜欢你姐姐很久了,可她却一直没有考虑过我,所以我希望你能劝劝她。” 灵玦端着茶杯的手僵在当场,下意识的看了看慕容宸,没想到临怡会这样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见她为难,慕容宸放下茶杯,环上她的肩,笑着解围道:“王爷的意思本殿下和灵玦回向君上传达的,不过感情讲究情投意合,亦需要有缘有份,最后成与不成并非玦儿能决定的。” 临怡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慕容宸这样说,其实是暗指他和赫连羽并非情投意合。 灵玦尴尬的笑了笑道:“是啊,凡是需要讲究缘分。” “是啊,是啊~~”临怡虽然嘴上说是,但脸色却明显暗了下来,作为一个男人他的心眼或许还不如一个女人大。 最后,匆匆散场,刚回宫赫连羽便差人来传话,让她去御书房。 灵玦还记着临怡的嘱托,心情忐忑的踏入御书房,心想自己到底说还是不说。 见她一脸别扭,赫连羽轻笑一声,明知故问道:“这一脸的别扭是为何?” “姐姐~~”她小声嘟囔了句。 赫连羽将手中的奏折扔到一边,双手像男人一样撑着案桌,说道:“临怡找你可是为了什么?” “看来姐姐都猜到了~~”她叹了口气。 “哈哈,临怡的那些心思,不用想都历历在目。” 灵玦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回想起临怡的那副嘴脸,越想越觉得讨厌,之前的好印象全都没了。 见她一脸郁闷,赫连羽拿起画笔,在面前的白纸上仔细的临摹,道:“你也别怪他,他就是那样的人。” “姐姐看得如此透彻,可有什么对策?” 第四百六十二章:情爱之道 赫连羽笑了笑,心想这能有什么对策,以不变应万变呗,再说临怡也就那点本事。先是以军饷要挟,如今有找说客,可感情上的事是勉强不来的。 “好了,你也不必苦恼,过不了几日你便回东霓去了,或许一辈子也见不上见面,无需给他什么交代。” 灵玦愤愤不平道:“之前还觉得他随和纯良,却不想心眼这么小,姐姐是不知道当时他的脸色有多难看,姐姐又不欠他,感情的事本就不应该勉强。” “你说错了,我与北辰都还真的欠他。” “姐姐~~你怎么还帮着他说话。” “我说的是事实,他与北辰的恩情我不会忘,这也是我从未迁怒于他的原因。” “可他远不如叶轩那般伟大,他的爱过于自私,目的性太强,连同我对我的好,也不过是为了讨好姐姐你。” 提及叶轩,赫连羽的笔尖迟疑了一下,然后继续作画。“他与叶轩差不的不是一点半点。” 灵玦深吸口气,沉默了会,道:“姐姐,听说现在朝中大臣都在催你子嗣的事。” “是啊,所以说做皇帝还真是不容易。” “不过话说回来,这始终是要解决的事。” “依你看,我该怎么办?” “咱们不是说好了么,考验考验慕容枫,若是他通过考验,那么就是他了,反正姐姐也喜欢他。” 听她这样说,赫连羽一个不稳将鸟嘴给画歪了,心想她什么时候官方承认喜欢慕容枫了。 “你且说说如何考验?” “当然是用孩子了,姐姐假意同他说孩子没了,看他什么反应。” 赫连羽无奈:“这算什么好主意。” “姐姐有所不知,其实男人很在乎孩子,这是我通过慕容宸发现的。” “哦?” “当然,瑾烨夭折他非常伤心。” 听她说的头头是道,赫连羽心中也没更好的注意,想来想去也就这个了。虽说她生性多疑,从不轻信别人的话,但灵玦是例外,如今这世上她最能听见去的就是灵玦的话了。 “那依你所说,我这就让人放消息出去。” 灵玦胸有成竹的说:“我猜慕容枫一定会通过考验。” 赫连羽顿了顿,感觉有些懵,她们貌似还没讨论怎么样才算通过考验。“嗯哼,至于通过考验的标准是什么?” “这个嘛,姐姐你就说是你执意不要孩子,看他是什么反应,如果他抱负姐姐滥杀无辜,那么这个男人太危险,不能要;如果他很失望很痛苦,就此放手,那说明他内心不够坚定,如此一来姐姐也不用想着法子让他走了;最后一种可能,就是他愤怒又痛苦,想要报复但又不忍心伤害姐姐,那么这就算是过关!” 见她描述的津津有味,赫连羽无奈的皱起眉头,心想自己到底是不精通情爱之道,竟完全不能理解灵玦说的这些东西,说是考验,怎么变成虐人了? 灵玦将自己的计划描述的有滋有味,早已沉浸其中不能自拔,最后起身来到赫连羽面前,豪情万丈的说:“我保证这个方法一定能成功!” 赫连羽深吸口气,似笑非笑,无可奈何,罢了罢了,难得她如此关心自己的事,就按她说的做吧。 “我觉得玦儿说的十分有理。”她附和着。 灵玦坏笑了一下,说:“不如将这件事交给我吧!” “你知道怎么找到他?”她都还不知道呢。 “这个姐姐就不用担心了,一切包在我身上。” 白天在慕容宸那里吃了难堪之后,临怡心中憋闷,一个人大街上晃悠,人来人往的,突然被两个巨型壮汉蒙了头拖进小巷子。 等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身处自己的酒楼包厢之中,面前坐着一位女扮男装的女子,样貌和身段都还不错,眼带笑意的盯着她。 “你是什么人,知道本王是谁吗?”他大怒,却一点也不摄人。 炼玉柔扬起一抹柔媚却又阴狠的笑,回答说:“当然知道王爷的身份,都怪下人不懂事,如此粗鲁的对待王爷,小女子在这里给王爷赔罪了。 听炼玉柔酥麻到骨子的声音,临怡的怒气消了许多,整理整理衣服端着姿态坐下。 炼玉柔立刻示意下人给他倒酒,“都怪小女子管教无方,惊扰了王爷。” “哼,见你说话倒还中听,说吧!找本王来有什么事?” “王爷真是料事如神,小女子还没开口,王爷就知道小女子有事相求。” “废话少说,什么事?” 炼玉柔推过来一枚药包,笑着说:“听闻王爷最近心情不顺,小女子给王爷带来一个好东西。” 临怡好奇的接过药包,仔细看了看,问:“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这里面装的是让人听话的好东西,听闻王爷对当今圣上用情至深,可圣上却一直利用王爷,如今国婿英年早逝,那么接下来国婿的人选肯定应该是王爷的。” “你怎么知道这些?” “王爷的深情天下何人不知,不过就是当今圣上装聋作哑罢了。” 这些话对临怡十分受用,他对赫连羽的感情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一种执念,这种执念夹杂了更多的目的性,还有爱而不得的怨。如今有人替他说出心里话,他自然听着顺耳。 “你找本王不会就为了说这些吧?” 炼玉柔掩面轻笑,仪态做作,回答说:“当然不是,小女子是想帮王爷一个忙,同时也想王爷帮小女子一个忙。” “果然是有目的,不过本王倒是好奇你能帮本王做什么?” “王爷手中的药包里面是情蛊的粉末,这种粉末但凡是被吸入鼻腔,那么情蛊便算是种下了,而种了情蛊的人一生一世只会爱上那个给她施蛊的人。” 听炼玉柔这么一说,临怡的眼中立刻闪现精光,看来不用炼玉柔说他就已经想好这情蛊的用途了。 “那你要本王帮你什么?” 第四百六十三章:兴师问罪 只见炼玉柔玉手一挥道:“小女子想盘下这间酒楼。”这不过是她随口编的理由,而那包粉末之中也并非全是情蛊,还掺杂了令人神志溃乱的蛊毒,只要临怡想办法让赫连羽吸入一丢丢的粉末,那么她整个人都会被操控,受蛊毒折磨,最后经脉溃烂而死。 她早将赫连羽身边的人调查的一清二楚,之前她希望通过绍炎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可绍炎睿智忠诚,根本不愿意为她所用。后来她便盯上了临怡。 临怡听着她的描述,眼中闪现难以掩盖的喜悦,但还是故作镇定的说:“本王该如何相信你?” “若是王爷不信,大可拿府中的侍女试一试。” 临怡暗暗的握紧粉末包,心中十分欣喜,看来老天爷终于愿意帮他了! 回到府中,他立刻拿两名侍女做了试验,侍女果然在几个时辰内爱上了他,他看着手中剩下的药包和催动情蛊的小铃铛,恨不得现在就去找赫连羽。 之后的几日,他派人打听赫连羽的行踪,在得知她三日后会微服私访去茶楼听戏之后,准备与她来一场偶遇,趁机下蛊。 三日后,赫连羽果然乔装来到平时最喜爱的茶楼听戏,因为来的晚了些,便准备用完晚膳趁着夜色回去,神不知鬼不觉。 竟不想菜色刚上全,临怡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她怔了怔道:“好巧。” “好巧,我见站在门外的侍卫,便猜到小羽在这。” “嗯,坐吧。” 临怡从进来目光就一直盯着她,眼神贪婪,令人有些坐不住。 “那个,听说前些日子你约了灵玦喝茶?”她没话找话,不想让气氛变得十分尴尬。 “没错,许久不见挺想她的。” 这时店小二送来一盘佳肴,临怡连忙接过放在她面前,殷勤道:“这是店里的新菜色,快尝尝。” 架不住他的热情,赫连羽夹了一块放在嘴里,觉得味道还不错,又多吃了一口。 见她慢条斯理的咀嚼着,临怡眼中的贪婪更加明显了,看得她十分难受。 “临怡你怎么总是盯着我?”她放下筷子不悦道。 临怡连忙收回目光,变的规矩许多,唯唯诺诺的说:“没,没什么,那个既然小羽不想看见我,我还是走吧。”他有些心虚连忙逃了。 他走之后,赫连羽瞬间觉得整个房间都轻松了,看着那盘新菜也更加有食欲了,命人上了一碗米饭,吃了整整一碗才放下筷子。 吃饱喝足,她屏退了侍卫,准备一个人晃悠着回宫,可刚出客栈一群黑衣人便从天而降,将她团团围住。 进出茶楼的老百姓吓的四处乱窜,她知道这群人来者不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伤便将他们引到了空旷的皇觉寺门口,而且这里也好脱身。 从衣着兵器,她认出这些黑衣人是无花宫的,想来应该是炼玉柔故技重施。可令她不解的是,黑衣人并没有取她性命的意思。 一番打斗之后,从天而降一位花容月貌的女子,看见这个女子,所有黑衣人立刻住手。 女子走到她面前,面色平静,神情凝重道:“还请君上同我们走一趟。” “你是炼玉柔的人?” “君上猜错了,无花宫可是有十二宫呢。” “既然你不是炼玉柔的人,那么与本王又有什么仇怨?” “君上可还记得自己杀了无花宫的什么人么?” 竟女人这么一说,她想起了之前慕容枫同她说炼玉柔栽赃嫁祸,无花宫果然找来了。 “本王是杀了无花宫不少人,但那都是炼玉柔派来取本王性命的,至于其他人未曾错杀一个。” “君上,咱们尊主想要亲自见见你。” 尊主?就是之前那个帮助过她的黑衣人?“好,本王跟你们走。” 她跟随女子来到郊外的一处山庄,刚一进门便看见清一色的白衣佩剑女子,正中央的位置坐着一位身姿婀娜的女子,也是一身白衣,只不过身着白衣的她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光晕,远远的看去像是真的神仙下凡似的。 她走上前,扶手行了个江湖礼,开口道:“想必这位就是无花尊主,小辈有礼了。” 花御风抬眼看她,抚摸着手中伊沫的遗物,眼中夹杂着悲伤,冷声质问:“你为何杀我宫人?” “本王的确杀了许多无花宫的人,但那些人都是要取本王性命的,杀了也属情理之中,至于尊主所说的那位并非本王所杀。” “既然不是你杀的,又怎么知道本尊说的是谁?” 话音刚落,无数根丝带像利剑一样从花御风的袖中钻出,像一条条巨蟒朝着赫连羽射来。她迅速躲避,只不过那丝带太多,变化莫测,一不小心被打中了左肩。 她后退了几步,丝带随之退去,花御风起身一步步朝她走来,眼带怒意。 她知道花御风并没有打算要杀她,而且也未必有本事杀了她,她没有闪躲,毫不畏惧的站在那里,从气场上两人旗鼓相当。 “伊沫的死于本王无关。” “本尊如何信你?” “如果堂堂无花尊主都被蒙蔽,那么无花宫也不过如此。” “好大的口气,真是像极了你的父皇!” “您认识父皇?”她有些诧异,听语气这无花尊主似乎与父皇十分熟悉。 花御风冷哼道:“本尊认识你父皇的时候还没有你!” “既然如此,尊主更应该相信本王说的。” “无凭无据,本尊如何信你?” “那尊主的意思是?” 花御风深吸口气,伴随着呼吸她身上的光晕变强了一些,她的目光想月光一样皎洁清冷,但又似寒剑一般摄人。 她盯着赫连羽说:“本尊给你三日的时间,如果拿不出证据,那么便在你父亲打下的疆土上割城十座,以偿沫儿的性命。”她的声音没有起伏,但每个音从她的口中发出,都是那么的美妙,不容置疑。 赫连羽暗中握紧拳头,她知道只有拿出证据,不然无花宫是不会罢休的,而这正好应了炼玉柔的意。 “好,三日的时间,本王会拿出证据。” 第四百六十四章:皮影戏楼 花御风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眼中的光慢慢熄灭,绝美的眸子变成两个漆黑的黑洞,让人不寒而栗。 赫连羽下意识的后退,觉得眼前的一切过于诡异,回想起她催动血咒的时候周身也会散发光芒,而花御风的光芒却持久不灭,难道说她也和自己一样练了....... 她没敢继续往下想,没做停留便走了。 三日期限十分紧迫,能看出无花尊主有意给她机会,如果不能自证清白,也不能怪人家有仇报仇。 只不过她对伊沫的死确实毫不知情,就连什么时候发生的都不知道,如今唯一的突破口也就慕容枫了。只不过想到要去求他,就觉得脑仁疼。 她正想着如何才能让慕容枫帮忙,胸口却猛地绞痛起来,眼前发黑差点晕倒。她撑着墙勉强站着,想要运功压制住体内乱涌的气息,却发现越是运功情况约糟糕。 无奈之下,她只能召唤随行的暗卫,将她送回宫。 经过一夜的修养,第二日便感觉胸口的绞痛感消失了,来喜端来参汤,她刚要喝外面却禀报说临怡求见。 临怡~~他怎么来了,算算日子他可有些日子没进宫了,况且昨日刚遇见。 她穿戴整齐走出房间,命人宣召临怡,刚见到他胸口的绞痛又开始了,他走的越近痛感越强。 “慢着,你就站在那!”她连忙阻止临怡靠近,皱眉捂着胸口。 临怡没在上前,眼中闪现精光,此时他身上正带着用他血喂养的蛊虫,这些蛊虫与赫连羽体内的相互感应,就会有所反应。 至于昨夜,那是因为他第一次用自己的血喂养蛊虫,相当播种,如今蛊虫已经在她体内苏醒。 赫连羽压制住不适,看着临怡,问:“你怎么来了?” 临怡似乎还想靠近她,但他每靠近一步,赫连羽都会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察觉自己的痛苦似乎与临怡有关。 不等临怡开口回答,她质问道:“你身上是不是带了什么东西?” 临怡没想到她会这样问,眼中闪过一丝心虚慌乱,连忙否认:“没有啊,我什么都没带!”而他的反应,更加印证了赫连羽的猜想。 “你找我有事?”她问。 临怡回答说:“没,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来看看灵玦,顺便劝你想开些。” 此话一出,让她听的十分不舒服,什么事她就要想开了?如果指的是容枫,那么他的眼底怎么会带着一抹得意之色。 “如果没有别的事,本王还有事要处理。” 临怡没有纠缠,毕竟他已经领会到了蛊虫的厉害,今天他来的目的也达到了。 刚走,赫连羽便招来暗卫,让暗卫仔细打探他的行踪,查明他最近解除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 这几日,慕容宸倒也挺忙,忙着拜访各位大臣,本着联姻的友好态度,他也想趁机修复两国之间的矛盾。故他时常一出去就是一整天,没什么时间陪伴灵玦,不过灵玦一个人倒也自娱自乐。 晚茶时分,绍炎派人送来一封信,说是约她看皮影戏。这皮影戏据说是异域传来的玩意,最近刚流行起来,达官贵人家的千金小姐挤破头都要看一场,灵玦听了自然有兴趣。 乔装打扮后,她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出门了,杏儿跟在她身后,仗着在北辰地界,也没带侍卫。 来到约定好的皮影楼,她并未看见绍炎的身影,站在门口等了许久也还是不见人,听着戏楼里面开场的吆喝,她便自己先进去了。 她从未看过什么皮影戏,原以为进去之后会是座无虚席,却不想空荡荡的戏台子前没有一个人观看,就连戏台子上也没什么人,可刚才的吆喝声又是从哪传来的? 戏楼的四周墙壁上挂满了花花绿绿的皮影人偶,这她倒是喜欢,正在她看的投入时,一个身着皮影人偶一样服饰的店小二来到她面前。 店小二热情招呼道:“这位公子可是绍大人的贵宾?” 听说绍大人,那必定是绍炎了,她点了点头道:“绍炎他来了?” “大人早已等候多时,还请公子这边走。” 说着店小二,便将她引到一间房间,杏儿要跟着她进去的时候,却被拦在门外,说是绍炎只邀请了她。 她并未多想,既然是绍炎,又何必在意这些细节,想必他是有什么悄悄话要对自己说。 可当她走进房间的时候并未看见绍炎的身影,昏暗的房间内有着一个小戏台子,边上放着许多皮影,她想这就应该是用来表演皮影的吧。 不见绍炎人,她便在房间四处走动,走进内室发现这里居然还有床,床上居然还躺着一个人! 她本想转身离开,可却发现床上躺着的人居然是绍炎,只见他双目紧闭,看上去十分奇怪。 “绍炎?”她唤了一声没反应,想要出门喊杏儿,却感觉后脑勺被什么东西击中,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的嘈杂声吵的她睁开眼睛,接着便听见一声巨响,门被人用脚踹开,下一秒便看见慕容宸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 “宸,你怎么来了?”她还有些迷糊,完全没弄清现在的情况。 看见衣衫不整,身边还躺着男人的她,慕容宸差点没气晕过去,像一头发怒的豹子紧紧盯着床上的男人,似乎要将他撕碎一样。 灵玦似乎还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愤怒,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立刻尖叫出声,慌忙的捂住胸口。 她怎么会衣衫不整的和绍炎躺在一起! 不等她反应,戏楼里的人都涌了进来,而床上的绍炎还在沉睡,她隐约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开口想要解释,却被慕容宸的眼神吓的退缩回来。 所有人都僵在当场,公主私会大臣,做出苟且之事,传出去她与慕容宸的颜面事小,北辰与东霓蒙羞事大。 慕容宸喘着粗气,直接上前将绍炎从床上拖下来,一顿拳打脚踢。见状,她连忙劝阻,却被慕容宸一把推倒在地,场面混乱不堪。 第四百六十五章:诬陷清白 她是公主,绍炎是重臣,而慕容宸又是东霓太子,她与绍炎衣衫不整被慕容宸撞破,不但毁了她和北辰的形象,同时也让慕容宸颜面无存,两国本就是联姻,这一样来关心势必会破裂,这绝对不是一处捉奸在床的家长里短,牵扯的东西太多。 她让杏儿关上门,可那些戏楼里的店小二似乎早有准备是的,不但不知道封锁消息,还故意虚张声势,试图将外面的听戏的人都引进来。 她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阴谋! 就在场面快要失控的时候,赫连羽出现了,只见她一袭玄色烫金龙云纹袍子,带着金冠出现在门口,宫中御林军将整座皮影楼团团围住,不得放走一个人。 她背着手,命人将那些想要进去去还没来得及进去的人全都抓了起来,同时命令那些已经看了热闹的人全都进房间,让侍卫将门口守住,自己也跟着走了进去。 刚进房间便看见满地狼藉,受伤的绍炎刚刚苏醒,慕容宸怒气冲冲猛的一砸碎了桌子,灵玦则是衣衫不整满脸惊恐。 赫连羽冷眼扫过所有人,对着身后的来喜说:“给公主和绍统领拿件衣服。” 来喜走过去,将手上准备好的披风给灵玦披上,又递给绍炎一件披风,然后回到她的身边。 她不急不缓的看向慕容宸,道:“发生这样的事,是本王的疏忽,不过本王相信灵玦对太子殿下的感情,绝不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听她这样说,慕容宸并未消散,而是将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绍炎,他知道灵玦不会对不起机自己,就算她真的做了,他也舍不得伤害她,但绍炎就一样了! 见他似乎还要对绍炎下手,赫连羽给侍卫一个眼神,让他们将绍炎扶到她的身边。 看着狼狈的灵玦,她有些怒其不争,但很快又将目光投向跪在地上的戏楼小二们,只见她突然拔下发间的金簪朝着其中一个人刺过去,只见那人快速闪躲未果,最终被刺中脖子,当场身亡。 她的做法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只见她冷笑一声,嫌弃的扔掉手上带血的金簪看向慕容宸。 “想必太子殿下刚才也看清楚了,这个店小二会武功,伸手敏捷,试问一般的店小二会武功吗?” 慕容宸深吸口气,怒气稍微消了些,他明白赫连羽的意思。 赫连羽挑了挑眉,看向剩下两位店小二,冷声道:“是谁指使你们的?”她绝对不相信绍炎会做出伤害灵玦的事,更相信自己的妹妹不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事。 两个店小二相视一眼,咬破藏在口中的毒药立刻毒发身亡。 她命人扒开两人的衣服,指着他们胸口的标记,对慕容宸说:“相信太子殿下也认得这个标记。” 看着无花宫的标记,慕容宸暗自握紧拳头,这些该不会是玉柔做的?可她人在东霓,手又怎么会伸的这么长? 赫连羽扫过绍炎,问:“绍统领,这到底怎么回事?” 绍炎强撑着身体,回答道:“确实是微臣约公主来看皮影戏,可微臣也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 “你将当时的情况一一说来?” “臣本想约公主一同看戏,到了戏楼小二说楼下大厅席位已满,可以来楼上包间。微臣本想看看包间环境可刚进门就觉得头晕,紧接着便没了知觉,至于后来的事微臣也不知道。” 赫连羽没好气的看了他眼,心想他本就不该约灵玦出来,这才让人有机可乘。 “灵玦,你说说当时发生了什么?” 灵玦弱弱道:“收到绍炎的信我便和杏儿出宫了,来到戏楼见楼下空无一人,店小二令我进了包房,说是绍炎在里面等着,进门的时候还说不然杏儿进,我也没多想便进去了,可进去之后发现绍炎不省人事的躺在床上,我刚要出去喊人,就被打晕了。” 赫连羽也是没好气的看了她眼,看过几个一脸平静的看热闹群众,如果她没猜错这几个人是托,目的就是让他们将亲眼目睹的东西说出去,届时公主私会大臣做出苟且之事的消息散布出去,背后主使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她转眼看向慕容宸,道:“太子殿下睿智,这件事的幕后主使打的是设那么算盘,殿下自然是明白的。” 说完,她拔出侍卫的佩剑,手起剑落,几个亲眼目睹的人齐齐倒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她面无表情的将剑还给侍卫,吩咐道:“将今日在场所有人关入天牢,仔细盘查,但凡是身份可疑者必杀之,若是寻常百姓勒令其起封口后放归!” 慕容宸的怒气完全消了,同时惊叹于赫连羽的智慧和魄力,只不过想到灵玦衣衫不整的和另一个男人躺在一起,心里就难受。 最后,赫连羽带走了绍炎,房间里只剩下灵玦和慕容宸。 遇见这样的事,灵玦也是惊魂未定,她心中坦荡所以赴约绍炎,只不过没想到会被别人算计。 她看着慕容宸还在滴血的手,缓缓的走过去,用帕子给他包扎,然后开口解释:“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慕容宸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良久才开口:“不怪玦儿,都是我没保护好玦儿。” 其实,也不是慕容宸的错,想来这可是北辰的国都,那些人能在赫连羽的眼皮子地下挑出这么大一件事,说明是有备而来,绝非是小心谨慎就能避免的。 不过他能这样说,让灵玦真的很感动,原以为他会怨自己,却没想到他竟然一点也不怪自己。 “宸,是我太任性了,一直以来都没能拿捏好男女之间该有的分寸,若不是我应约,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能这样说,慕容宸感到很欣慰,用力的将她抱着,好像是要揉进骨髓一样。“玦儿,我相信你对绍炎什么都没有。” 灵玦点了点头,但又迟疑了,她对绍炎是什么都没有,可通过这件事她却察觉到了绍炎对她的情意。 “我们回去吧,我不想待在这了。”她畏怯的看着周围的皮影陈设,如今一点也不觉得有趣,只觉得恐惧。 第四百六十六章:寻找证据 走出戏楼,方圆三里的街巷已经被赫连羽命人封锁,门口停着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目的是为了掩人耳目,毕竟事关太子公主以及两国荣誉的大事,自然不能马虎。 马车里,灵玦的情绪稍微有些好转,靠在慕容宸的怀里,仔细的回想着事情的经过,觉得有些蹊跷, 若说她因为武功被封而被人暗算打晕,倒也可以解释,但凭借绍炎的武功和智慧,断然不会发生和她一样愚蠢的事。 赫连羽将绍炎带回御书房,看着十分狼狈的他,惋惜又愤怒,她不觉得他会愚蠢到被别人暗算。 “绍炎,本王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蠢事!”她怒道,之前因为慕容宸在场,她不好迁怒他,如今四下无人,自然要追责。 绍炎扑通一声跪下,回想起他进房间时的场景,确实是他大意了,准确的说应该是着了练玉柔的道。“微臣罪该万死,还请君上责罚!” “责罚你也弥补不了对灵玦造成的伤害!你可知道若是事情败露,这对她以及北辰的影响会有多大!” “罪臣知道,罪臣罪该万死!” 见他追悔莫及,打心底的痛苦,赫连羽没在发怒,摆了摆手道:“罢了,这些日子你就在府中好好修养吧。”她这是免了绍炎的职,做错事本就该收到惩罚,天经地义。 绍炎刚走,木七便进来禀报:“君上,您让查的事查到了。” 她让木七查慕容枫的行踪,打算让他交出谋害伊沫的证据,原以为要一番好找,却不想这么容易就找到他落脚之地,看来他是故意暴露的。 见绍炎带伤出去,木七忍不住好奇的问:“绍统领这是怎么了?” “回头与你细说,你吩咐下去宫里加派御林军巡守,尤其是灵玦的寝宫。” 她猜练玉柔已经来北辰了,并且是倾巢出动,一方面利用伊沫嫁祸,想要通过无花尊主对付自己;另一方面又从灵玦下手,想要彻底拆散她与慕容宸,同时破坏两国关系,从而让北辰内忧外患。 只不练玉柔的如意算盘却打错了,既然她如此不消停,三翻四次截杀她不说,还屡次陷害灵玦,新仇旧恨,这次一并算了! 入夜,她来到慕容枫的宅子,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他的房间,准备给他来一个“惊喜”。之前慕容枫总是以这种方式对她,如今倒是角色换一换。 慕容枫许是刚从外面喝酒回来,刚推门进来,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她有些局促慌忙的站起身,却不想与他正好四目相对。 四目相对的瞬间,慕容枫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但随即又恢复平静,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嘴角勾着邪魅的笑意。 “怎么?想明白了?”他痞里痞气的说。 赫连羽避开目光,故作镇定的看着他,回答:“之前你说练玉柔设计杀伊沫栽赃于我,可有证据?” 慕容枫的笑意停顿了一下,随即笑的更加肆意了。“小羽想要证据,用什么交换呢?” 见慕容枫这副“斤斤计较”的样子,她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她从未求过什么人,这算是第一次,可他却不买账。 见她脸色难看,慕容枫似乎更加得意了,走到她身边将手轻轻的放在她的肩上,痞里痞气的说:“不如陪我一夜吧。”语气极其暧昧,是个人都知道这一夜会发生什么。 可伶他没想到的是,她却冷不丁的吐出一个字:“好。” 赫连羽侧过身看他,挑了挑媚眼,继续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还请你信守诺言。”说罢她便缓缓的退下衣衫,只留一件抹胸。 任由慕容枫魔高一尺,可面对这样的她还是稍逊一筹,他一直以为她被动刻板,绝不会做出这些同青楼女子一样放浪形骸的事,不过事实证明她这样做没几个男人能招架的住。 其实赫连羽早就有备而来,她知道慕容枫一定会想办法为难她,所以再来之前她已经想到了任何的可能性,并想好了应对之策。不就一夜么,他们又不是第一次了。 当她放开的时候,慕容枫反而拘谨无措了,所以说博弈就是这样,只要你放得开敢拼,那么对方从气势上就已经输了。 更何况,她也同意了灵玦的说法,考验考验慕容枫对她是否死心塌地,这亦不失为一个好的法子。 她是不谙情爱之道,那是因为她并不想将心思放在这上面,不代表她没有天赋。男人可以征服女人,女人同样可以征服男人。 看着如同仙魅一样诱人的她,慕容枫心早就投降了,不过理智告诉他还能再撑几个回合,不能就这样被拿下了,不然男人的尊严放在哪? 之间他伸手揽上她的要,猛的将她带入怀里,薄唇与她的樱唇靠的很近很近,温热的鼻息就像春药一样催动着彼此。 眼见他要吻下来,赫连羽猛的推开他,一个利索的转身与其拉开距离,然后魅惑丛生的看着他,说:“你到底有没有证据?” 慕容枫诡计多端,她必须再次确认一下,不然被占了便宜还一无所获。 慕容枫抹了抹薄唇,嘴角始终挂着邪魅的笑意,看得人心里痒痒的,此时的两人才是传说中的勾人心魄的妖孽,一个魅惑纤柔,一个邪魅杨刚,仿佛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觉得十分燥热,大手一挥直接将外袍扯落在地,露出精壮的上半身,见状,赫连羽下意识的避开目光,心想这男人怎么竟也学着自己脱衣服! 见她害羞,慕容枫眼中闪过一抹得意,光着身子走到桌边,到了满满的一杯酒,猛的灌进肚子。这样的场面,自然需要喝酒助兴。 第四百六十七章:重归于好 赫连羽追问:“你如何能证明炼玉柔的阴谋?” 慕容枫有些不耐烦,原本气氛刚刚好,这女人却总叫嚣着证据。证据他早就替她收集好了,生怕谁冤枉了她,感情她却不相信自己,真不识好歹! 可谁让他就喜欢这么个不识好歹的呢! 只见他猛的将酒杯摔在地上,神情变的阴沉起来,大步向前,逼的赫连羽无处可躲,最后挤在一个角落,被他圈在怀里。 此时的他又露出之前的邪魅痞气,挑着剑眉道:“伊沫没有死,在我手上。” “当......”赫连羽想说的是当真两个字,可还没等真字吐出来就被封了口。 慕容枫将浓重的酒气渡入她的口中,一时间有些昏沉头晕,但她还是巧妙的脱身,退到房间中央。 见她像个狡猾的狐狸一眼闪躲,慕容枫有些不耐烦,殊不知这些日子他都想死她了。 看着他眼中浓重的欲望,赫连羽突然想到灵玦的话,灵机一动道:“孩子没了。”她也不想在这时候说这个,弄不好就惹怒他,连证据也没有了,但现在却是一个窥知他内心的好法子。 她之所以不愿意接受慕容枫,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深不见底的城府,倘若他同墨子岚那般阳光简单,她倒不会有如此多的顾虑。 对她而言,慕容枫不但城府深,还让她看不透,这种感觉令她十分没有安全感。所以必须如同灵玦说的那般,想法子看清他心中所想,摸清楚他的软肋是什么。 听起来很复杂,但她的感情就是如此,注定不能像寻常女子一样简单明媚。 听她这么说,慕容枫先是楞了一下,接着是愤怒,最后眼中闪过深深的痛,原本浴火中烧的他瞬间冷静下来。 他愤怒却又失望的看着她良久,然后吐出两个字:“真的?”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背,此时的她应该不是演技最好的时候,但他怎么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除了深信就是痛苦失望,那种感觉是无法装出来的,是源自心灵的。 看来他真的很在意这个孩子,而之所以在意这个孩子,那是因为在意她。灵玦说的没错,再无情的男人面对自己的亲生骨肉还是会动容。 “真的,这个孩子不能留。”她回答道。 她说完之后便紧紧盯着慕容枫的脸,不想错过任何一个表情和眼神,只见他眼中的光芒渐渐熄落,整个人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悲伤。这种悲伤源自内心,可以看得出他真的很痛苦。 良久,他缓缓开口:“明日我会派人将伊沫交给你,你走吧。” 她诧异,没想到他会主动将证据给她,并且放她走,这是宽容还是失望至极?怎么她也跟着感觉到一股浓重的悲伤? “为什么?”她不甘心的追问,想要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 慕容枫看了看她,无力道:“你开心就好。”说完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好,朝着门外走去。 她感觉心自己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看着他难受她一点也不好受,一股想要抱住他的冲动在撕扯着她的理智。 就在慕容枫要打开门的时候,她跑过去,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了他。那一瞬间,慕容枫眼中熄灭的光再次被点亮。 她觉得眼眶酸涩,已经湿润了,相拥的感觉真好,人之所以长两只手,那便是为了拥抱爱的人吧。 “骗你的,孩子还在。”她小声说。 慕容枫脸上涌向巨大的喜悦,转身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恨不得揉进骨头里,不停的在脑海里问自己:她这是接受自己了吗? 良久,赫连羽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来气了,才从挣扎着让他松手,再拥抱想去就要变成谋杀了。 慕容枫满眼欣喜的捧起她的脸,问出心中的那个问题:“你是接受我了?” “当然不是,这是拿证据的交换,你知道我从不喜欢欠别人的。”她眼含笑意故意这样说。 慕容枫激动的再次将她抱得很紧很紧,他的力气本来就大,用力的时候真的能将人勒死。 “快放手,我要喘不过来气了。” 听她求救,慕容枫才恋恋不舍的放开,问:“小羽是如何想通的?” 他真的很好奇,是什么让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改变了主意,做出这么大的改变!他原以为自己要死缠烂打上半辈子,才能在她身边占个名分,如今幸福来的太突然。 见他开心的像个孩子,她安耐住笑意,回答说:“这个你或许应该感谢灵玦,是她说服了我。” “原来是小姨子~~” “我也谢你曾救玦儿与危难。” “她是你妹妹,就算搭上性命也会护她周全。” 她轻笑了笑,觉得整个人都变得豁然开朗,压在心上的大石头突然间消失了,爱情让幸福变的很简单。 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无比幸福,心底的不安担忧瞬间土崩瓦解,这不就是她一直想要的生活吗? 她环住慕容枫的腰,将脸颊轻轻贴在他的胸口上,安静的听着他的心跳声,人生在这一瞬间得到了圆满。就连她自己都不曾想过,他会让她觉得生活变的圆满,原谅了所有的仇恨和杀戮,心底变的温柔。 慕容枫亦是无言拥着她,感受这突如其来的定格与美满,他一直在漂泊,如今终于有了家,有个爱人,也有了孩子。 在这一刻,他不再抱着游戏的态度,心底的皱褶被抚平,觉得人间值得。 月光皎洁如水,清幽缠绵,慕容枫轻轻抚摸着她洁白如玉的肌肤,薄唇在上开出一朵朵妖冶的花。 他孔武有力的手臂抱着她,将她轻轻的放在床上,他刚要附身下去却发现月光下她的经脉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羽儿~~”他不放心的唤了一声。 赫连羽连忙睁开眼睛,不解的看着他,柔声:“怎么了?” 第四百六十八章:临怡入狱 他握住她手臂脉搏放在她眼前,一边让她看,一边问:“玦儿可觉得身体不适。” 看着经脉处的涌动,分明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她吓的一身冷汗连忙坐起来,道:“前几日夜里,突然觉得全身疼痛,差点昏厥。” 慕容枫叹了口气,扣住她的脉搏,却发现脉搏一点问题也没有,可这经脉之中分明是有东西。 “羽儿,以我的医术看不出有些什么,明日我让人接白斋来,他定知道。” 她点了点头,看着涌动的经脉隐约的担忧起来。 慕容枫用手抚平了她的眉心,安慰道:“没事的,有我在。” “记得我曾经在医书上见到过,这貌似是中蛊的征兆。”她担忧道,事实证明她的直觉非常的准确。 “没错,我也是担心这个。” 她沉默了,朝他的怀里窝了窝,若是她一人还好,可如今肚子里已经有了他们的孩子,她中蛊不要紧,会连累孩子的。 正当睡意袭来,她本想在慕容枫的怀里沉沉的睡去,却不想一股刺痛瞬间令她清醒过来,紧接着便感觉经脉之中有小虫啃噬一般痛苦难耐。 慕容枫焦急的抱着她:“羽儿,你怎么了?” “好难受。” 她忍不住去抓经脉涌动的地方,却被慕容枫阻止,她强忍住痛苦说:“经脉里有东西,看看到底是什么。”说完从发间拔下簪子。 这一次慕容枫没有阻止她,而是抓着她的手让她划破经脉。经脉刚被划破鲜血便流了出来,紧接着一条黑漆漆的虫子从经脉里爬了出来,原来真的有东西! 看着黑漆漆的虫子,她强忍住恶心,不敢相信自己身体里面居然有这种东西,简直太恶心了! 慕容枫满脸担忧,这种蛊虫就连他也从未见过听过,小羽怎么会沾染上这些东西? “羽儿,你感觉怎么样了?” 她强忍着说:“没事,一定是有人在催动蛊虫,一定是。” “你细细想想,到底是谁有机会对你下蛊?” “这......”她脑海中猛的闪现临怡,记得之前就曾因为他的靠近而难受,莫非这蛊与他有关? 慕容枫抱着她,血还在流,一条接着一条黑虫子从里面爬出来,想到自己身体里全是这种黑虫子,她就觉得毛骨悚然,不过他却一点也不嫌弃,依旧紧紧抱着她。 王府中,临怡将自己关在房间,右手拿着刀在割自己的左手手掌,鲜血蜿蜒而下滴入饲养蛊虫的木盒之中,那些黑漆漆的虫子在盒子里蠕动着,吸食的血液越多身体变的越肥胖。 临怡满脸期待的看着那些虫子竟丝毫不觉得恶心,根据炼玉柔说的,只要他不停的用自己的鲜血喂养这些蛊虫,等它们长大了,小羽就会死心塌地的爱上他。 看虫子吃得差不多了,他才用纱布将手包上,盖上盖子。 随着盖子被盖上,那些蛊虫也就消停了,赫连羽便也不感觉到疼痛了。慕容枫抱着满头大汗的她,心疼极了。 第二日一早,她强撑着身子上朝,难得的是她居然又在朝堂之上看见了临怡,一向不上朝的他却破天荒的上朝了,她越想越觉得奇怪。 退朝后,她想快速脱身回寝宫修养,却不想临怡紧追不舍,将她截在御花园。 果然,临怡一靠近她,她全身又开始难受了! 只见她强忍着不适道:“有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想给小羽送些东西。”临怡眼中尽是小算盘,不停的上前,试图与她靠近,殊不知这正好暴露了端倪。 见他递上来一枚极其珍贵罕见的玉佩,她并没有去接,而是让来喜接,然后说:“如果没别的事,本王就先去忙了。” 面对她的冷漠回避,临怡非常的不甘心,甚至十分怨恨,不过想到情蛊他又露出一抹怪异的笑,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见状,赫连羽在心里自言自语:‘就是他没错了,行为如此怪异,却还觉得自己天衣无缝。’ 来喜捧着玉佩,她多多少少也听了不少关于临怡的事迹,其中大部分是他如何苦追君上不得,之前她还觉得君上有些不近人情,可如今却觉得这个临怡王爷着实让人喜欢不起来。 “来喜,你让木七来找我。”简单的吩咐了下,便匆匆回了寝宫。 回想起昨夜从她身体里面钻出来的黑虫子,令她一点食欲也没有,甚至开始嫌弃自己的身体,太恶心了,是个人都无法接受。 木七匆匆赶来,见满桌子的早膳一口未动,便关切道:“君上没有我胃口吗?” 她不想顾及什么胃口不胃口,直接了当的问:“你查临怡可有什么发现?” “回君上,木七刚想同您禀报。”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枚盒子,将盖子打开放在她面前。 她好奇的朝盒子里看了看,不看还好,这一看差点让她吐出来,居然满满一盒子黑虫子! “这是从哪来的?”她大声问。 木七见她排斥连忙将盖子盖上,回答道:“这是属下在临怡王爷房间找到的,而且昨夜王爷用自己的血喂养了这些虫子。” 只见她深吸口气,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怪她妇人之仁,没想到最后害她的居然是她一直忍让的临怡。 “除了这些虫子,你还查到了什么?” “回君上,除了这些虫子,王爷似乎还与无花宫的人来往紧密。” 她后悔道:“不想竟坏在他身上!” 木七还不清楚什么状况,不解道:“君上,到底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你去派兵将王府封了,将临怡带来。” “是!” “将盒子留下。” 木七将盒子放在桌子上,然后转身走了,她盯着盒子看了许久,回想起从最初遇见临怡到现在,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他不是被人利用,那么就是他卑鄙低劣。 临怡刚回到府上,御林军便来了,木七领命不由分说的将王府给团团围住,下令不能放走任何一个人,然后将临怡押到了天牢。 老王爷老王妃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儿子就被带走了,对于上了年纪的两位老人犹如晴天霹雳。 第四百六十九章:洗刷真相 临怡被侍卫押着丢入天牢,还没弄清楚状况的他气急败坏,大声嚷嚷道:“你们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关押本王爷!” 木七提着剑,用剑柄指向他,警告说:“下令将王爷关入天牢的是君上。” 他本就不喜欢临怡,更讨厌他仗着家中财力骚扰君上,如今又不知他做了什么蠢事,彻底将君上激怒,也是活该! 临怡被他用剑这么一指,立刻消停了,但却满眼怨气。木七没工夫和他浪费,转身便走了。 回到赫连羽的寝宫,木七禀报道:“君上,王爷已经关入天牢。” 想到临怡做出这样的蠢事害她,赫连羽就气不一出来,吩咐道:“下令,三日不许他吃饭!” 实际上,她还是手下留情了,按例她应该立刻杀了临怡,不但如此,还要株连九族,就连王府中的老王爷老王妃都难逃一劫。 见她如此愤怒,木七不解道:“君上,王爷他到底做了什么?” “这个你不用知道,总之这几日定要让他尝足了苦头。” 临怡被关入天牢的消息,一时间传遍朝野,大家纷纷猜测,短短两日的时间,君上先是免去了绍炎的职位,接着又将临怡王爷打入天牢,这难道又是要变天了? 灵玦和慕容宸算是最后知道这个消息的,自从发生那件事之后,慕容宸推了所有的应酬,一心陪她在皇宫里,希望在离开北辰之前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 慕容宸回想起上次见临怡的场景,似有不屑道:“那个富可敌国的王爷算是整出幺蛾子了。” “你怎么这样说,毕竟他对我还不错。”灵玦有些担心,虽然她对临怡的印象不是很好了,但得知他被关入天牢自然是担心的。 “他对你好,是另有所图。” “别这么说,我去找姐姐,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了。” 灵玦来到御书房,刚进门便迫不及待的问:“姐姐,为什么要把临怡关入天牢?” “他犯了错。”赫连羽一年平静的回答,坐在那动也不动。 “那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事,也不至于关入天牢啊,方才老王爷和老王妃来找我了。” “老王爷老王妃也没用,他这一次不可饶恕。” “哎呀姐姐,你倒是说说他做什么了?” 赫连羽犹豫了下说:“他受炼玉柔的蛊惑,给我下了蛊。” “什么!” 看着她吃惊的样子,赫连羽叹了口气,染上一抹愁云,说:“就连白斋都说这蛊毒无法解。” 不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本想趁着这一次将炼玉柔一网打尽,却不想自己先着了她的道。她一向做事谨慎,从未出过纰漏,若不是因为临怡,她也不会染上这不可解的蛊毒。 灵玦的秀美紧紧的拧在一起,着急的快要哭了,抓着她的手说:“不如我去请师父下山吧,她老人家或许会有办法。” “没用的,不用惊扰她老人家了。” “姐姐,那可还有什么法子,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她叹了口气,心想着急又有什么用,她赫连羽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一直以来将临怡这个隐患保护的如此好,对他也不设防,说到底也怪她自己。 眼看着天快要黑了,她和慕容枫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她便打发灵玦道:“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先回去吧。”说完便出了御书房。 见她如此焦急离开,灵玦连忙跑回寝宫,慕容宸见她气喘吁吁的,便上前扶她。 “怎么了,玦儿?” “来不及解释了,你快我和来?” 她拉着慕容宸沿着赫连羽离开的方向,抄近路越过宫墙,却只看见一辆扬长而去的马车。 “就是它,我们快跟上去。”她对慕容宸说,慕容宸抱着她凌空飞起,一路跟着马车来到郊外的一处山庄。 这样隐蔽的山庄倒是不多见,两人绕到东边,本想越过院墙进去,可刚爬上墙头就看见院子里站着许多人,当然其中也有赫连羽。 赫连羽孤身一人站在人群中央,身后的马车直接牵进了庭院,无花尊主看见两手空空的她眼中闪过一抹为难。 “本尊给你三日的期限已到,证据呢?”无花尊主冷声质问。 她勾唇一笑,拍了拍手,慕容枫抱着伊沫从马车里走出来,看见慕容枫的瞬间,慕容宸瞪大了眼睛,他简直不敢相信慕容枫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和赫连羽一起! 灵玦对他比了个嘘的姿势,让他千万不要出声,同时也后悔自己的鲁莽,没想到让他撞破了姐姐和慕容枫的事。 慕容枫走到赫连羽身边,将伊沫轻轻放了下来,虽然已经痊愈的她但行走稍微有点困难,所以他便代劳了。 看着完好无损的伊沫,花御风难得流露出吃惊之色,她明明已经派人去查了,明明伊沫已经死了,怎么人会好端端的出现在这里。 不等花御风说话,伊沫便做了个宫礼,道:“十一宫主伊沫参见尊主。” 花御风安耐住心中的疑惑,回道:“你没出事?” 伊沫冷笑一声,咬牙切齿道:“都是炼玉柔,是她想要杀了我栽赃嫁祸,多亏他救了我。”说完看了看慕容枫。 完蛋!她好像有点喜欢上这家伙了! 听到这些话,最吃惊的不是花御风,而是慕容宸,此时趴在墙头上的他将所有的对话尽收耳低。 灵玦下意识的看了看他的表情,突然觉得今天带来他也不是一个错误,至少让他知道炼玉柔的真面目。 伊沫将事情的经过细细道来,在场的无花宫人都知道了炼玉柔做的坏事,就算花御风想要包庇宽容她也没办法。 眼见误会澄清,赫连羽与慕容枫对视一眼,道:“无花尊主,如今误会已经澄清,本王是不是可以走了。” 花御风点了点头,而她刚转身迈出一步,便察觉到东边的墙头上有人,猛的从袖中甩出几枚银针。灵玦还没反应过来,幸好慕容宸动作迅速将她抱在怀里躲过银针的攻击,飞身落入人群之中。 第四百七十章:撞破身份 看见是灵玦,赫连羽连忙将剩下的银针收回,慕容枫也没想到慕容宸会出现,兄弟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惊天的秘密也就被彻底戳破了。 落地后,灵玦连忙从慕容宸怀里退出来到赫连羽身边,小声道:“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担心你。” “你啊!”如今她和慕容枫一起被慕容宸撞破,这真是逼得她与慕容枫关系公布天下啊! 慕容宸看着慕容枫,道:“二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慕容枫有些局促的看向赫连羽,看她要他怎么回答,不过慕容宸早就从他们亲密的举止眼神猜出了他们的关系,这么问只不过是想落实确认一下。 赫连羽插话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走吧。” 花御风叫住灵玦,问:“你就是北辰的小公主?” 灵玦下意识点了点头,光是从半张脸她就能判断出花御风一定拥有神仙一般的容貌,还有她周身散发的光晕,这是怎么回事? 花御风看向她的目光多了一丝柔和,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没什么。” 灵玦不忘走到伊沫身边,关心道:“你没事吧,肖妃姐姐十分记挂你。” 伊沫笑了笑道:“等我好了,就回去看她。” 慕容宸走到她身边,小声提醒:“玦儿,我们还是先离开这吧。” 他们四人一前一后离开山庄,乘坐马车回去的时候气氛十分奇怪,原本宽敞的马车因为四个人的存在变的十分闷热。 属赫连羽最为淡定,轻撩开帘子透气,清幽明亮的月光洒在她的侧脸上,慕容枫盯着看的有些入了迷。 慕容宸是最不淡定的一个,他本就怕热,如今这么多人挤在这么个狭小的马车里,让他十分难受。 “二哥,我们下去走走吧。”他说。 慕容枫看了看赫连羽,得到她的应允后方才答应下车。 他们兄弟两人下了车,便就着月光散步,之前因为宁容的事反目成仇,如今再见心里的深仇大恨却也没那么浓烈了。 慕容宸好奇道:“你们怎么会?” “正如五弟想的那般。”慕容枫得意一笑,遥想当初,慕容宸也为羽儿倾心。 “可北辰国婿又是怎么一回事?”他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和灵玦是为了奔丧而来,如今北辰国婿刚入土不久,怎么自己的二哥却冒出来了。 “那也是我。”慕容枫回答的赶紧利索,他也不想再隐瞒了。 慕容宸深吸口气,心想他这二哥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居然连赫连羽都搞得定,不愧是他二哥! “真没想到她会放弃叶轩,和二哥在一起。” 慕容枫连忙纠正道:“是叶轩先放弃的小羽,亦是他不够坚定。” “那五弟倒是很好奇,二哥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能将让她抛开家国仇怨接受二哥?”他是打心底里佩服慕容枫。 “爱情,没什么捷径,不过希望五弟能保守秘密。” 慕容宸点了点头:“那是自然,如今你我兄弟娶了她们姐妹,倒也是天大缘分。” 慕容枫笑了笑,确实是难得的缘分。 马车上,赫连羽本着脸看着灵玦,责怪她如此鲁莽。 灵玦低着头不敢出声,确实是她的错。“姐姐,我不知道你们,而且我是担心姐姐。” “好了好了,事情已经发生了,责怪谁都无济于事。” “嘿嘿,就知道姐姐不会真的怪我。” “调皮,以后做事情可不能再这么鲁莽了。” “是是是,以后玦儿会向姐姐学习,让自己变得成熟稳重。” 赫连羽无奈的笑了,眼中满是宠溺,道:“做自己就好,开开心心的。”她活的累,不能也让灵玦和她一起累,并非成熟稳重就是好的,人生在世最难得的就是开心。 灵玦环着她的胳膊靠在她身上,一脸幸福,可转念想到那无法解开的蛊毒,不免担忧起来。 “姐姐,那个蛊毒?” “没事,不用担心,再过几日你们也该回东霓了,就不用操心这些了。” “那怎么行,过几日我不回去,必须确认姐姐没事我才能走。” “那怎么行,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就算你可以不走,那慕容宸呢?” “可是我不放心姐姐。” 赫连羽拍了拍她的肩,顺手将她锁住的琵琶骨给解开,瞬间的疼痛传来但很快又消失了。 “我将你的武功恢复了,不过莫要声张,紧要关头再出手。”赫连羽叮嘱道。 灵玦摸了摸自己的背,心想恢复武功竟这么简单,害的慕容宸还骗她说过程繁琐,看回去不好好收拾他! “谢谢姐姐,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赫连羽一脸欣慰道:“炼玉柔已经来了北辰,我在布局诱她出来,我会为你也为自己铲除她,之后和慕容宸回北辰定要与他好好相处,凡事三思后行。”她此时就像个老母亲一样叮嘱着。 灵玦用力的点了点头,她会的,不然简直对不起姐姐的一番苦心。只不过炼玉柔她也要算上一份。 “姐姐,那炼玉柔几次三番害我,我要亲自报仇!” 见她目光倔强有力,赫连羽想起了儿时的自己,她身上与灵玦到底是有很多相似之处的。 “好,玦儿会有报仇的机会。”她应允了。 眼看前面就要进城了,她命人将马车停下等后面的慕容宸、慕容枫。 没一会,他们两人便跟了上来,见马车在前面停着便依次上车了。 两兄弟,两姐妹,两夫妻,加上各自的身份,这样的缘分当真是可遇不可求 赫连羽暗暗的瞥了慕容枫一眼,心想这家伙不知道对慕容宸说了什么,不过她相信不该说的他是绝对不会说的,如果点点分寸都没,她可以让他再“死”一次。 马车悄悄的进了宫,将灵玦和慕容宸送回去之后,又将慕容枫悄悄的送到了赫连羽的寝宫,两对情人心照不宣,一切变的冥冥甜蜜起来。 刚进房间,灵玦便将整个人挂在慕容宸的身上,追问:“你和慕容枫说了什么?” 第四百七十一章:牢狱之中 慕容宸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看她调皮的样子,心想他的玦儿终于变回来了。 “什么慕容枫,那可是我二哥,你二哥兼姐夫。” “是是是,你说的没错,所以呢,你们到底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谈谈如何拿下你姐姐的,那么难搞的一个人。” “什么?你居然敢这样说姐姐。” “这可不只我一个人这么说,二哥也这么说。” 灵玦哼了哼,继续问道:“所以姐夫是怎么搞定的?” “哈哈哈,还说我们,就连玦儿自己也好奇!” “当然好奇,快说说。” 慕容宸摊了摊手道:“二哥也没同我说,我也不知道啊。” “无趣,那你们还说别的什么了?” “就是一些男人之间的闲谈,玦儿还是不知道的好。” “那好吧,我也懒得知道你们聊些什么。” “不早了,咱们上床躺着说。” 赫连羽和慕容枫回道寝宫后,两人皆是无言,但四目相对的时候,却都忍不住笑了。 慕容枫走到她身后,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问:“羽儿,就不好奇我同慕容宸说了什么?” “你知道分寸,必定不会乱说,我也没什么好奇的。” “要是我没了分寸呢?” “哼哼,那就让你再“死”一次。” “别别别,夫人请手下留情。” “哈哈~~不早了,上床躺着吧。” 两人合衣躺下,慕容枫摸上她平坦的小腹,里面是他们两人的孩子,想想都觉得幸福。 他出过身半撑着身子,满眼爱意的看着她,喃喃自语:“感觉这一切像是在做梦。” “我也觉得。” “起开始我真的担心羽儿这一辈子都不会接受我,那样我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哼~~你这么厉害,瞒天过海,还有你怕的事?” “之前没有,可预见羽儿之后便有了。” 她嘴角扬起幸福的弧度,回忆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他一生玄衣满脸都写着邪魅,言语轻薄,行为风流,她十分不屑,可如今却爱上了他。 “枫,你让我觉得很安定。” 慕容枫扶上她的眉心,顺着轮廓将指尖慢慢滑落指唇瓣上,极尽温柔的说:“这辈子我都不可能逃脱羽儿魔掌了。” 她不禁笑出声,将她比喻做魔掌,可她却什么都没做的。或许爱情就是这样吧,即便对方什么都没做,但还是能将你抓的牢牢的。 “羽儿,等过段日子我就像天下宣布我的身份,从此脱离北辰,放弃北辰皇子的身份。” “你决定了吗?” “早就决定了,我本来就不在乎这些,既然羽儿介意,那就更不能要了。” 她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灵玦躺在慕容宸的怀里,今夜的她像个孩子一样开心,见她这样,慕容宸打心里开心,觉得两人又回到了当初的时候,彼此之间亲密无间。 第二日早朝,老王爷戎装上朝,试图以他们临式曾经为北辰立下的汗马功劳为由,让赫连羽将临怡放了。 看着老态龙钟的老王爷为了儿子拼命的模样,赫连羽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过却未给他答复,而是散朝后特意将他留下。 老王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跪在地上,哀求道:“君上,来访老夫就这么一个儿子,君上要是杀了他那可就要断后了啊!” 她叹了口气,无奈道:“老王爷,并非本王翻脸无情,只是临怡他做了不可饶恕的事。” “临怡从小胆子就小,一直以来对陛下一往情深,就算陛下不念及旧情,那也看看老夫的面子吧!” “老王爷请随本王来。” 她带着老王爷来到天牢,让他在门外先别急着进去,然后一个人来到临怡所在的牢房前。 经过几天的关押,临怡早没了平日的金贵秀气,头发凌乱,衣衫脏乱,像极了大街上的乞丐。 听见脚步声,他慌乱抬头,看见赫连羽的一瞬间,像狗一样扑过去,隔着牢门死死的抓住她的裙角。 “小羽,你快让他们放了我,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抓我?” 赫连羽不动声色的从他手中抽出衣角,退了一步,冷冷的看着他:“到现在你都还不知道为什么要抓你?” 看着她凌厉的目光,临怡有些心虚,但不停的喊冤,说什么也不承认自己做了什么。 见他如此冥顽不灵,赫连羽命木七取来盒子,放在他面前,道:“见了棺材该落泪了。” 临怡惊恐的看着她,极力否认:“这东西我不知道,和我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这可是本王命人在你枕头下翻出来的!” “你派人监视我?” “那你可曾想过,若你没有动歪心思,本王为何要派人查你?” 临怡眼中闪过一抹怨恨,死死的盯着她,握着栏杆的双手骨节泛白。 看着他眼中的恨意,赫连羽觉得有些可笑,这就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一个人如果连什么是爱都不知道,那么他爱的只有他自己。 “临怡,都这个时候了,你就把真话说了吧。” 只见临怡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发出诡异的笑声,“没错,是我!可是一切都晚了,你已经中蛊了。” “看来你早就知道这些是蛊?” “没错,这些是情蛊,如今你已经中了我下的蛊,就算你不爱我也得爱!” 赫连羽深吸口气,强忍着对临怡的厌恶,道:“用这样的方法不觉得可耻吗?” “那又如何?只要能得到你,怎么样都行!” “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哼!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是不会说的!” “是一个女人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 “临怡啊临怡,你自以为是的小聪明真的很令人反感,紧要关头你却总是出纰漏。” “赫连羽,你住口!你不可以这样说我,我给你那么多钱挽救北辰,你这是恩将仇报!”临怡有些癫狂,终于将心中压抑许久的话吼了出来。 第四百七十二章:罪该万死 赫连羽失望的看着他,如果再来一次,她绝不会接受临怡一点点的帮助,从一开始就和他划清界限。 果然,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临怡是帮过她,但如今凭这蛊毒当真是连本带利都还给他了。 她没在看临怡一眼,转身离开牢房,站在外面的老王爷听得很清楚,苍老的脸上羞愧难耐,觉得自己没有来面为这个逆子求情。 他扑通一声跪在赫连羽面前:“还请陛下责罚,老夫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加害天子,那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如今陛下只是关押了临怡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赫连羽将他扶起来,屏退身边侍卫,同他一边走一边说:“老王爷,这蛊毒十分致命,就连白家人也束手无策。” 老王爷惊恐担忧,他自然也知道白家人的厉害,如果连白家人都没有办法,那八成是医不好了! “老王爷想不必担忧,这蛊毒除了发作时全身剧痛之外,目前还没发现什么的别的后果,但本王猜后果绝对远远不止此。” “都是老夫管教无方,任凭陛下责罚!” “事情已经发生了,谈及责罚谁也迟了,那个给临怡蛊毒的幕后人是柔然遗孤,她一直企图覆灭北辰,这才是本王最为愤怒的地方。” 老王爷更加诧异了,觉得自己简直罪不可恕,若不是赫连羽拦着,都要撞墙自尽了。 赫连羽稳住他的情绪,道:“老王爷放心,本王不会杀临怡,只是还得将他光着。” “任凭陛下处置,老夫不会有任何怨言,这个逆子!” “关于这件事还请老王爷保密,莫要与第二个人提起。” “是,老夫一定谨遵圣命!” “来人呐,将老王爷送回府去。” 将老王爷送走之后,赫连羽叹了口气,她不能恩将仇报,即便临怡鬼迷心窍,但老王爷老王妃都是忠臣良将,若是株连九族,便是寒了满朝文武大臣的心。况且她的蛊毒也不好伸张。 她想了想又折回天牢,临怡像个呆子一样坐着,看见她来,突然哇的一声哭出来,捶胸顿足的认错磕头,希望能放过他。 看吧,这就是为什么有些男人顶天立地,有些男人却还不如一个女人。 她冷声道:“本王不会杀你,但你要说出何时何地见的练玉柔,她同你说了些什么?” “练玉柔是谁?”临怡一脸懵。 见他连对方的身份都没弄清楚,就听信了对方的鬼话,真是一点脑子都没! “就是那个给你蛊虫的女人,她对你说了什么?” 临怡跌跌撞撞的将所有的东西都招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完全没了方才横的样子,当真是“能屈能伸”。 她招来狱卒,吩咐道:“给他些吃的。”然后高傲的离开了。 一个是翱翔九霄的龙凤,一个是是没有胆识的蝼蚁,上天注定他们不可能在一起! 刚进御书房她便察觉有人,刚要甩出银针,慕容枫却背着手笑吟吟的出现在她面前,英俊建议的五官因为笑容的点衬变的有些柔和,高大身躯散发着阳刚之气,最重要是他坚定和充满爱意的目光。 她收回银针道:“怎么大白天的就来了?” 慕容枫笑着走进,将她拉到身边,回答:“想你了。” “外面可有人呢,一个大男人整天谈情说爱,也不嫌腻的慌。” “这就是所谓的爱美人不爱江山吧。” “好了,外面有人呢。”光天化日的这样你侬我侬,她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慕容枫知道她的性子,也不再腻歪,将她拉到案桌边上,道:“小羽批阅奏折,我随便找写书看。” 其实她倒是没什么奏折批阅,前些日子迷上一本民间画册,所以有事没事就躲在御书房追书。 “关于蛊毒,白斋还是没有想到法子吗?”她担忧道。 慕容枫为难道:“有是有,不过风险很高。” “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换血,只不过对于换血之人的要求非常高,我已经在命人寻找了。” “如果换了血,那是不是意味着没法再催动血咒?” “不但如此,就连武功和内力也会尽数散去。” “不行!这样不可以!”她反对。 慕容枫解释说:“可只有通过这种方法,才能彻底解除你体内的蛊毒。” “既然如今母蛊已经被找到,只要销毁,蛊毒就不会再发作,我不能失去武功。” 失去武功意味着失去征战沙场的能力,倘若北辰再度陷入危机,她便是一个处处受限,处处需要别人保护的无用帝王,这在崇上武力的北辰是绝对不行的。 慕容枫扶着她的双肩,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道:“羽儿,就算没有武功我也会保护你的,武功没了可以再修炼,但这蛊毒在身是会害了性命的。” 听他这样说,赫连羽一时间还是难以接受,她自幼便习武,这么多年来武功已经成为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好了,咱们先不说这些了,白斋还在继续寻找别的方法,说不定会有转机。”他转移话题,不想她因为此事忧心。 她点了点头,也不想去想这些心烦的事,如今她与慕容枫和好,生活变得开心了许多,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些事情上。 “对了,练玉柔的行踪你可查出?” “查到了,不过无花宫的人也在查,我们需提前下手。” “你说无花尊主会如何处置她?” “不知,不过我听闻她是花御风从柔然带回来了的,花御风对她一直都很特别,两人之间或许有些渊源。” “即便是有渊源,也定与她柔然公主的身份有关,事到如今不能再任由她掀风起浪了,为了北辰也为了灵玦,必须杀了她。” “嗯,这件事交给我。” 她突然想起慕容枫之前受伤,问:“之前你为什么会受伤?” “这个,夜阁内部发生了一些变动,是我疏忽了,不过如今已经解决了。” “你准备出动夜阁的势力对付练玉柔?” “为夫人报仇,出动夜阁又算什么?” 见他又在说笑,她忍不住笑了,心想确实没什么,要是换做她,只怕比他还要大动干戈。 第四百七十三章:破釜沉舟 三日后,无花宫的人在断木崖围截住练玉柔,她深知阴谋败露,让苏婆婆将赫连羽约到百里外的一处山谷。 事到如今,她已经漏出太多破绽,不论是尊主还是慕容宸能站在她这边的可能性都很小,成败在此一举。 她真的非常不甘心,明明她什么都不输给赫连羽,但偏偏有那么多的人助她,就连老天都帮着她。还有灵玦,若不是那副皮囊,这样的女人又怎么有资格和她抢男人! 苏婆婆将无花宫的宫人打伤,带着练玉柔离开。练玉柔有些垂头丧气,整个人看上去十分阴沉。 “公主,如今赫连羽已经中了蛊毒,我们胜券在握。” “可事迹败露,尊主一定不会再由着我了。”没了无花宫这颗大树,就像失去了左膀右臂。 苏婆婆道:“公主何必担忧,这些年公主掌控了无花宫一半的势力,而公主手下的人都是衷心于公主的。” 但凡是经过练玉柔的刺客,都被她下了蛊,这次刺客比别宫的刺客要厉害许多,类似于死士。这些年她瞒着花御风暗中招兵买马,储蓄势力,如今也是时候了。 “苏婆婆你说的没错,既然无人助本宫,那么本宫就靠自己!” “不过太子爷那边势必会惊动。” “管不了那么多了,是他慕容宸负本宫在先,喜新厌旧,始乱终弃,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一直以来她最放不下的就是慕容宸,虽然是希望通过他复国,但也是真心希望和他在一起,不然她也不会去百般讨好宁容,更不会帮他母子做那么多事。 可惜慕容宸是怎么对她的?为了灵玦先是不愿意娶她,后来即便是娶了她,却让她过着守活寡的日子。就算为他怀胎十月生下孩子,依旧对她不冷不热,这样的侮辱她受够了! “公主,您能抛开个人感情真是太好了!”苏婆婆十分激动,觉得柔然复国有望了! 收到练玉柔下的战书,慕容枫立刻让夜阁出动,赫连羽心中隐隐担忧,总觉得练玉柔在北辰的地盘如此大胆挑寻,一定不会这么简单。 “枫,我怎么总觉得心里不安,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就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这是在北辰的地界,练玉柔怎么会如此大胆,难道就不怕我触动军队吗?” “羽儿的担忧不无道理,我会让人严加准备,确保万无一失。” 这时门外响起灵玦的声音,见是她慕容枫也不用躲藏,直接便让她进来了。 灵玦刚进门就看见慕容枫,这对俊男美女在一起还真是养眼!“没想到姐姐金屋藏娇呢!”她故意打趣道。 慕容枫干咳了咳,心想媳妇儿厉害就是不一样,他一个大男人竟都娇贵了。 赫连羽忍住笑意,故作镇定道:“找我有什么事?” “姐姐可收到了邀约?” “收到了。”她见灵玦一脸疑惑,便又补充道:“不用猜了,是练玉柔。” “是她,她怎么这么大的胆子,如今可是在北辰!” “那只能说明她有备而来,志在必得。” 她们姐妹说话的时候,慕容枫也不开口,默默的坐在一边为她剥杏仁,那贤夫的模样真是绝了。 “玦儿,我看这次你和慕容宸就不要出面了,交给姐姐你大可放心。” “这怎么行,姐姐一个人去我怎么放心?” 这时慕容枫插了一句:“你姐姐不还有我了么。” 灵玦看了看他,心想就他孤身一人又怎么敌得过炼玉柔身后的无花宫。“姐夫的武功如何,到现在我都还没领略呢。” 见她挑训,赫连羽觉得好笑,慕容枫一脸淡定的放下手中的杏仁。“莫非弟妹要比试比试?” 他们一个唤弟妹,一个唤姐夫,听的十分滑稽。 灵玦想到姐姐对她说莫要轻易显露武功,便回答说:“不用了,想来姐姐看中的,武功必定不会差到哪去。” 赫连羽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他的武功可不比我低。” “那和宸相比呢?”灵玦下意识的问,她对慕容宸的武功算是最了解的,和他比她心里才有数。 赫连羽想了想,回答说:“应该要胜一些。”说完与慕容枫对视一眼,眼带笑意,这就是高颜值高武功夫妇特有的小默契吧。 灵玦有些失望,慕容宸在她心中可是无可匹敌的,如今有这么一个武功比他还要高的男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许是看出她心思,慕容枫连忙又道:“我与五弟的武功各有强势,从未较量,故说不上谁胜一筹。” 他这样说,灵玦脸色倒是好了些,看着赫连羽道:“姐姐,我们还是一起去吧,宸也去,让他看看炼玉柔的真面目。” “对了,炼玉柔的孩子呼延少司已经派人送来了,若你坚持让慕容宸去,也好。” 慕容枫又在继续剥杏仁,像是个小透明。 灵玦点头道:“嗯,就这样,这一次一定要拆穿炼玉柔的谎言,让她无处遁形。” “是该让她吃些苦头了,倘若当初不是你护着,哪还有今天这么些事,斩草要除根自古如此。” “都怪玦儿当时愚钝,才会给炼玉柔东山再起的机会。” “好了,我只是随口一说,你不必自责。” “那玦儿先回去准备,就不打扰姐姐和姐夫了。”说完若有所思的瞥了慕容枫一眼。 慕容枫对她回以一笑,心想这小丫头还真有些鬼机灵,然后将剥好的杏仁送到赫连羽的嘴边。 “小羽,张嘴。” “我又不是孩子,怎么吃个东西还要喂。”赫连羽无奈。 “在我眼里小羽比孩子还要娇贵,得捧着宠着。” “又来这一套。” “所以,小羽什么时候给为夫名分啊~~”他这副撒娇的样子,可真是绝了。 第四百七十四章:迷情谷谋 灵玦回到寝宫,发现慕容宸正靠着软塌上假寐,怕他着凉,她取了毯子过来,刚给他盖上他便警觉的睁开眼睛。 “玦儿~~”他还带着睡意,轻唤一声。 灵玦趁机靠在他的怀里,一副有心事的样子,说:“宸,我想出去走走看看。” “哦?玦儿怎么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也不是突然,百里之外有一处山谷,十分僻静,犹如人间仙境,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见她一副心事重重,并不是为了游玩,慕容宸犹豫了下,不过最后还是答应了。 “玦儿,眼看着回东霓的日子也到了,不如我们提前回去,顺便经过山谷游玩,你觉得如何?”他不想耽误回东霓的时间,而且最近他总是感觉心神不宁,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灵玦点了点头,在她看来回不回东霓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事。 他们与慕容枫赫连羽兵分两路,前往迷情谷,百里的路程半日也就到了。 北辰多山,像迷情谷这样的山谷数不胜数,不过炼玉柔之所以将地方选在这里,那是因为迷情谷地势险峻。 迷情谷位于高山之巅,广阔的山顶从中间凹出一大块,四周都是万丈深渊,这也是它名字的由来。 赫连羽同慕容枫两人凭着轻功而来,两手空空,未带一兵一卒,十分潇洒利索。 赫连羽今日破天荒的带了佩剑,要知道自从上次她随身携带的软剑断了之后,便没有再使用过剑,如今她带了兵器,说明她已经做好了一场恶战的准备。 慕容枫带了面具,就是之前夜玠的那一枚,毕竟人多眼杂,没必要那么张扬的表明身份。 他们出现之后,炼玉柔也出现了,她身后站着苏婆婆,和一众死士,明显是有备而来。 她看着对面孤零零的两个人,发出一阵狂笑,道:“赫连羽你就带这么一个人,不怕最后没人给你收尸吗?” 只不过她话音刚落,灵玦和慕容宸就出现了,他们带了人手,空旷的山谷因为他们的到来,而变的拥挤了些。 看见炼玉柔的瞬间,慕容宸的脸上出现惊讶,原本只是和灵玦来游玩,却不想她也在这。他又看了看赫连羽和慕容枫,意识到灵玦引他前来并不是为了游玩。 “玉柔,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言语中带着呵责。 炼玉柔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回答说:“只许你带着别的女人游山玩水吗?” “属住口,玦儿怎么能说是别的女人!” 灵玦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道:“宸,其实我是故意骗你来的,今天你就看看炼玉柔的真面目吧。” 他盯着灵玦的脸犹豫了很久,皱起眉头,内心十分纠结。 赫连羽上前一步,美眸像是两把利剑一样盯着炼玉柔,慢条斯理的说:“炼玉柔,新仇旧怨今天一并了解了吧。” “哈哈,赫连羽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以为临怡给你下的只有情蛊吗?” 慕容枫眸子一深,上前道:“你还做了什么?” “哈哈哈哈~~”炼玉柔再次狂笑,继续道:“你们不是有白斋吗,他难道没看出些什么?” 紧接着炼玉柔拿出一枚黑色的哨子,放在嘴边吹了一下,赫连羽立刻感受到一股刺痛传遍全身,只不过她并未表现出任何痛苦。 察觉到的异样,慕容枫连忙来到她身边,小声问:“怎么了,羽儿?” 她喘着粗气,身体上的疼痛还在环绕,小声回答:“是我们想的太简单了。” 慕容枫原本平静的眸子变的阴沉幽暗,散发出嗜血的光,狠狠的看向炼玉柔,下一秒他便猛的出手,还没等炼玉柔反应过来,他已经来到她面前了,多亏苏婆婆急忙将她推开,自己挡上去,不然一口鲜血涌出的就是她了。 炼玉柔连忙发号施令,让所有的死士截杀慕容枫,一时间慕容枫与死士混战在一起,不但如此,四周的山谷还有源源不断的死士涌来,他们一行人被团团围住。 眼看情形不对,灵玦连忙抱出藏在箱子里的孩子,大喊:“炼玉柔,你看看这是谁!” 混战中,炼玉柔看清了自己的孩子,连忙让死士住手,那些死士得到命令之后整齐的退到炼玉柔的身后,混乱的场面变的整齐有序。 慕容枫退回赫连羽身边,扶着她关切道:“羽儿感觉怎么样了。” 赫连羽摇了摇头,英气的面容给人一种无比坚毅的感觉,“我没事,这些痛不算什么。” 慕容宸惊讶的看着抱着孩子的灵玦,觉得有些陌生,更是不明白她何时藏了个孩子,自己怎么一点都没察觉。 看着灵玦手中的孩子,炼玉柔表情变的有些扭曲,也能看出她很在意自己的孩子,都说虎毒不食子,她自然也不例外。 “灵玦,你若是敢动孩子,我便饶不了你!”她用命令的语气怒吼。 灵玦不再像往日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女孩,此时的她冷静而又凌厉,抱着孩子毫不畏惧的走到炼玉柔的面前,勾唇一笑:“人算不如天算,炼玉柔你机关算尽,却不想百密一疏,你这么在意这个孩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被这样质问,炼玉柔心虚的看了看慕容宸,心想这是他们的孩子。“灵玦,你若是敢伤害孩子,我便将你碎尸万段!” “哦,是么?炼玉柔你费尽心机陷害我,多次想要了我的性命,今天这是怕了吗?” 炼玉柔转向慕容宸,道:“宸,那是我们的孩子,你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她受伤害吗?” 慕容枫来到灵玦身边,皱着眉头道:“玦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灵玦看了看他,说:“瑾烨根本不是你的孩子,炼玉柔当初生下的是个女孩,这才是你们的孩子。” 第四百七十五章:巅峰对决 说完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孩子,孩子还在熟睡,十分安详,慕容枫看着孩子心似乎被狠狠的揪了一下。 “玦儿,不管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他说,担心孩子会受到伤害。 灵玦退出几步,看着他一字一顿说:“孩子是无辜的,可她千方百计害我与姐姐,那么这个孩子便不能算无辜!” 说完她愤怒的看向炼玉柔:“如今你的孩子在我手上,交出解药!” 她刚说完,慕容宸便对炼玉柔继续道:“玉柔,你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当时要报仇了!” 慕容宸愤怒又无奈,早知如此,他便不会纵容她。“够了!带着你的人滚!” 其实他这样说,出于私心也是为了炼玉柔好,毕竟这是在北辰的地界,凭着赫连羽的手腕和城府,绝不会轻易让她走,拼到最后吃亏的是她! 听出了慕容宸话里有话,赫连羽走过来,接过灵玦手里的孩子,道:“今日定会做出个了解,谁都别想走!” 她好不容易设计让炼玉柔倾巢出动,断然不会像之前那样让她逃了,新仇旧恨,今天一件一件必须算清楚! 灵玦也警告的看了慕容宸一眼,小声对他说:“今天姐姐与我势必要报仇的,还希望宸不要阻拦。” “玦儿,一定要这样吗?”慕容宸十分为难。 “当然,如果你不舍得,就站过去。” 赫连羽抱着孩子,甚至低头逗弄,看着孩子嫩滑的肌肤,安详的睡颜,这令她想起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因为蛊毒孩子就算生下来也活不了多久,而这都是拜炼玉柔所赐。 “炼玉柔,你说你的孩子应该如何处置才好?”她冷冷的问,眼神像寒冰一样,所及之处天寒地冻。 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炼玉柔慌了,恶狠狠的看向慕容宸:“慕容宸,那也是你的孩子,你就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别人杀害吗?” 慕容宸也急了,就算不是自己的孩子,他也不赞成用一个孩子来作为要挟。 只见他走到赫连羽身边,道:“与孩子无关,还请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伤害孩子。” 灵玦站在他面前,挡住他的视线,不悦道:“今日让你来,是为你让你看清炼玉柔的真面目,而不是为了让你拖我与姐姐后腿的!” “玦儿,我知道,但是孩子是无辜的。” 不等灵玦开口,赫连羽便说:“孩子有没有事,取决于炼玉柔做什么。” 说完她将孩子交给慕容枫,然后走上前盯着炼玉柔,道:“我知你对北辰仇恨似海,那么今天就来个了断吧。” “哼!赫连羽你以为只有你有把柄吗?”只见她拍了拍手,然后死士便拖出来一位中年女子。 定眼一看,赫连羽睁大了眼睛,惊讶的说不出话,她一向淡定,还是第一次如此失态。因为她发现那个女子居然和母后长得一摸一样,就连额头上的疤痕都完全一样。 看见与自己和姐姐相像的中年女子,灵玦也觉得十分惊讶,都说她与姐姐的样貌是人间绝色,可绝色不应该是独一无二的嘛,如今怎么又多出一个容貌相似的。 炼玉柔走过去,粗鲁的提起中年女子,狰狞而又狠毒的看着她们,道:“你们应该对这个女人有些印象吧!” 说是印象,灵玦自然是没有的,但赫连羽肯定是有的。 “母后!”赫连羽惊呼出声,头一次见她如此的不淡定。 慕容宸与慕容枫相视一眼,十分吃惊,凤霓皇后早已去世多年,如今怎么会? 灵玦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从未见过母后长什么样子,所以无法确定眼前的女人是谁。 赫连羽十分激动,但她刚想要上前,炼玉柔便死死的厄住凤霓皇后的脖子,命令道:“你若是再敢上前一步,本公主就杀了她!”她是有备而来,最大的王牌就是手中的女人。 赫连羽停住脚步,看着快要呼吸不上来的母后,她妥协道:“炼玉柔只要你放了母后,本王愿意用你的孩子交换。” “若是本公主不放呢?” “难道你就不要你的孩子了?” “哈哈哈,不过是一个孩子,只要我想还会有许许多多个,但你的母后只有这么一个,你说对不对。” 因为气急,赫连羽感觉体内的蛊毒似乎慢慢苏醒,炼玉柔更是当着她的面吹响哨子,让她瞬间疼痛难忍。 慕容枫要出手阻止炼玉柔,却被她阻止。“母后在她手上,不能轻举妄动。” 她假意忍受痛苦,却趁着炼玉柔不备,甩出银针,然后耍的一声拔出宝剑朝着炼玉柔刺过去。 那些死士想要阻挡,灵玦就势拔出边上侍卫的剑,紧随其后,姐妹两人的武功本就顶尖,齐齐出手打的炼玉柔有些措手不及,成功的将凤霓皇后救了回来。 趁着两人救凤霓皇后的空档,慕容宸看向慕容枫手中的孩子,慕容枫明白他是想要救孩子,便也趁势如了他的愿。 得到孩子后,慕容宸就势将孩子朝着炼玉柔扔过去,也正是因为要救孩子,灵玦她们也才趁机救出凤霓皇后。 一时间,双方的人质各归其主。 灵玦恨恨的看向慕容宸,怪他放走孩子,慕容宸心虚解释道:“玦儿,我也是为你帮你们。” “这些账,咱们回去再算!” 赫连羽扶着凤霓皇后,却发现她的眉宇神情并不想正常人那般清明,试探的唤了一句:“母后~~” 凤霓皇后迟钝的看向她,口中呢喃着:“小羽,你和小羽长得好像。” 情况紧急,来不及细细追究,赫连羽发出讯号,暗卫立刻从天而降,她对暗卫说:“将母后带回去,好生照顾。” “今天谁都别想走!”炼玉柔猖獗道,说完黑压压的死士从四面八方涌上来。 慕容枫一声令下,原本伏击在四周的人也从四面八方而来,与死士战作一团,霎时间血雨腥风。 赫连羽拼死保护凤霓皇后,慕容枫则保护她,慕容宸紧紧护着灵玦,慌乱之中也不知自己杀的是死士还是夜阁的人。 第四百七十六章:生命垂危 看来他真的没有低估赫连羽,虽然她是只身前来,但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不过他倒是低估了炼玉柔,低估了她手下居然有这么多死士。 经过激烈的交战炼玉柔和夜阁的人死伤严重,山谷之中血流成河,横七竖八的全都是尸体。赫连羽一袭白衣变成了血红色,而灵玦却被慕容宸护的十分好,白衣依旧是白衣。 炼玉柔受了不少皮外伤,但依旧坚挺,苏婆婆早已苟延残喘,剩下的死士死死死的护住她。 “母后,您没事吧?”赫连羽最关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她的母亲。 确认凤霓皇后没事后,她目光是嗜血的看向炼玉柔,今天就是她的死期了。 炼玉柔同样死死的盯着她,眼看自己的人都死光了,她失去了最后的底气。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夜阁的人,竟让她全军覆灭。 不过她还是不想放弃,因为赫连羽中了蛊毒,她将哨子交给苏婆婆,小声叮嘱:“在我们交手的时候,一定要吹响哨子。” 赫连羽向来直接,既然人都死光了,那么她们就一对一的打一场,单挑她还从来没有输过。炼玉柔亦是杀红了眼,事到如今她也想拼死一搏。 赫连羽一身血衣,凌空而起,招数迅速,炼玉柔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不出百招便已经招架不住。可苏婆婆却在紧要关头吹响哨子,她体内的蛊虫拼命的撕咬着血肉,像是要冲出来一样。 趁着她痛苦难耐,炼玉柔一剑刺中她的左肩,还想刺第二剑的时候被她迅速躲过。 眼见自己姐姐受伤,灵玦自然是待不住了,她连忙飞身上前接住赫连羽,接过她手中的剑。 “姐姐,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慕容宸要上前阻止,却被慕容枫拉住,慕容枫对他说:“仇怨已深,今天必须只做个了解。” “可是......” “五弟,倘若你要阻止了,灵玦是不会原谅你的。” 慕容宸安耐住,站在一盘观战,他竟然不知道灵玦武功是何时恢复的,但就武功来说,玉柔根本不是灵玦的对手。 正如他所想,即便灵玦武功被封了这么长时间,但好歹底子在那,即便她最擅长的兵器不是剑,但一套剑法依旧舞的水泄不通。炼玉柔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在三百招的时候,被她凌空一脚踢在胸口,重重的摔在地上。 灵玦紧随其后,炼玉柔还来得及反应,剑已经指在脖子上了。 她恶狠狠的看向灵玦,不甘心道:“我要杀了你!” “哼,炼玉柔你根本就不是我与姐姐的对手,若不是凭着下三滥的功夫,姐姐根本不可能受伤!” “哈哈哈哈哈,岂止是受伤,她的命就要没了!” “你什么意思!快将解药交出来!” 赫连羽面色苍白,黑色的虫不停的从伤口处钻出来,看得她头皮发麻,而且因为有这些蛊虫的存在,伤口根本无法愈合,这样的话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失血而亡。 她用尽力气对灵玦说:“玦儿,快杀了她!” 今日若是不杀了炼玉柔,日后她一定会更加猖獗,无论对她们姐妹还是北辰都将是巨大的隐患。 得到命令,灵玦挥剑而下,苏婆婆眼疾手快将黑色的骨哨丢过来,挡住剑锋。灵玦见她阻止,直接踢起脚边的一把刀,利刃直穿苏婆婆的心脏,她很少杀人,但杀人的手法却十分熟练。 “苏婆婆!”炼玉柔低吼了一声。 灵玦踩住她的胸口,冷笑一声:“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就在剑刃要刺穿炼玉柔喉咙的时候,慕容宸猛的上前将剑踢飞,而炼玉柔趁机逃脱,连孩子也不要便带着死士飞落悬崖。 灵玦连忙去追,而慕容宸却死死的将她拉住。她气愤至极,一掌打在慕容宸的胸口,害得他退出好几步远,口中不停的渗出鲜血。 赫连羽连忙对暗卫说:“快去追,务必杀了炼玉柔!” 如今炼玉柔逃走,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慕容宸,他捂着胸口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申辩。 血还在不停的流,慕容枫十分担忧,二话不说便抱着赫连羽飞走。空荡的山谷只剩下灵玦和慕容宸还有几个随性的侍卫,还有凤霓皇后。 灵玦失望又愤怒的看着慕容宸,就是因为他,炼玉柔才会逃走! 慕容宸深知她自己一定会怨恨自己,但刚才的时候,他实在是无法亲眼目睹玉柔在他眼前被杀,所以才出手,本想留她一命,却不想她会趁机逃走。 看了看边上惊慌不已的凤霓皇后,他转移话题道:“玦儿,如今之际我们还是先将母后送回去吧!” “她不是你的母后,滚!” 灵玦转身来到凤霓皇后身边,看见血淋淋的长剑,凤霓皇后十分惊恐,灵玦连忙将剑扔到一边,抱住她安慰道:“母后,没事了,我们先回家。” 慕容枫将赫连羽抱到白斋避世的山庄,此时的她已经昏厥,可血还在不停的流,就连白斋都感到惊慌失措。 “这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慕容枫匆匆忙忙将赫连羽放下,道:“来不及解释那么多了,快给小羽止血。” 白斋连忙命人拿来药箱,只是因为有虫子不停的从伤口处爬出来,所以伤口根本无法愈合,想要止血非常的困难。 忙了半天,才稍微止了一点点的血,若是在继续这样下去,人怕是要没了。 想到之前找回来的人,白斋果断道:“不如直接换血吧,如今体内的蛊虫已经不受控制了。” 慕容枫犹豫了下,想到她不愿意换血。“可是小羽不愿意换血。” “哎呀!都这个时候了,还说什么愿不愿意,保命要紧!” “好!”慕容枫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白斋连忙命人准备,不一会便将一切都准备妥当,那个换血之人已经被迷晕了。他将一根管子插入那人血脉之中,一端插在赫连羽的血脉之中,然后给她服下一碗黑乎乎的药汤。 第四百七十七章:换血失忆 “枫,你将她的身子控着。” 慕容枫将她抱着,让她头朝下,整个身体倒立在空中。而白斋则是将换血的那个人挂到更高的地方,水往低处流,这样的话血才能从一人个人的体内流到另一个人体内。 那个换血之人早就被白斋以草药喂养,他的血流入赫连羽的体内能够将那些蛊虫驱散,这也是换血的精妙之处。届时赫连羽体内将全是他的血,她自己的血连同武功内力将会全部流失体外。 随着血液的流入,伤口处有越来越多的虫子爬出来,只不过那些虫子不再像之前那样活力四射,而是各个无精打采,离开人体之后慢慢的萎缩至一小团。 白斋将这些蛊虫全都用一个东西接着,这可是他研究的好东西,想来白家医术用毒举世无双,可如今却碰上连他都无可奈何的蛊毒,他必定需要好好研究一番。 再后来,伤口流出来的血液不再是暗黑色,而是健康的血红色,也不再有虫子从伤口里面钻出来,白斋见大功告成便将连同两人的管子给取了。 慕容枫连忙将赫连羽抱到床上,迫不及待的为她把脉,确定蛊毒已经解了之后,才松了口气。 白斋将那换血之人弄下来,也给他把了把脉,发现还有脉搏之后连忙喂给他一颗药丸。 惊奇道:“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活着。”按道理说,以一人之血换另一个人,一个必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 只不过赫连羽是个女子,身体本就消瘦,需要的血液并不多,所以那个为她换血之人并未失去太多的血,故活了下来。 慕容枫问白斋:“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白斋走到床前,回答说:“需要好好修养,等她醒过来,因为两人血液不同,如今要她完全适应醒过来,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 “那小羽不会有什么事吧?” 白斋挠了挠后脑勺,回答说:“可能会失忆,不过具体也不好说。” 赫连羽一连昏迷了好几日,慕容枫将她温养在泡满草药的温泉水中,这样有助于血液循环,让她快些醒过来。 只见她穿着白色的里衣,雪白的肌肤倒映在泉水之中,消瘦的侧脸只有巴掌大小,凉薄的唇瓣散发着动人心魄的气息。温泉四周水雾缭绕,此时的她紧紧的靠在岸边,令人心动不已。 随着清脆的鸟鸣声响起,她缓缓的睁开眼睛,湿了水的睫毛变的有些稀疏,凉薄没有血色的唇瓣动了两下,她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好像失声了。 半响,她才勉强找回直觉,只觉得脑袋中一团迷雾,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想从水中起来,可脚下一软竟整个人栽倒在水中,听到大片的水声,慕容枫连忙赶来,发现她正在水中挣扎,便一个猛子扎下去,抱着她的身子,将她捞了上来。 “羽儿,你终于醒了。”他激动道。 可赫连羽却一脸陌生的盯着他,脑海里的迷雾像是在渐渐消散,可还是想不起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谁,不过潜意识却告诉她这个男人对她来说似乎十分重要。 “你是谁.....”她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见她忘了自己,慕容枫不禁皱起眉头,解释道:“我是慕容枫,是羽儿的丈夫。” “丈夫?”她有些迟钝,一时间似乎还不能理解丈夫这个词代表什么意思。 不过身子实在是没有力气,她本就怕水,就算事情记不清楚了,但天性还是在的,她下意识的抱紧慕容枫,将整个人都靠在他的身上。 “我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 慕容枫将抱到岸边,让她靠在边上,然后解释说:“你受了很重的伤,才醒过来。” 这时侍女从来汤药,慕容枫接过,对侍女说:“你先下去吧。” 说完他将汤药递到赫连羽面前,但想到她全身无力,想了想便自己将汤药喝下,然后对着她嘴巴吻了下去,亲自将汤药喂她喝下。 赫连羽没有挣扎,配合的将汤药喝下,因为汤药是甜的,反而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她觉得很累,便趴在慕容枫的身上,然后不知不觉得睡了过去。 慕容枫轻抚着她的后背,像是哄孩子一样哄她。 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里,隐约还能听见水声,床前隔着一道屏风,透过屏风似乎有个人坐在案桌边上看书。 她的力气恢复了些,赤着脚下床,绕过屏风,想要看看那人是谁,是不是在水中吻了她的那个男人。 果然是,当她绕过屏风,看见的果然是慕容枫。 “你在看书?”她弱弱的问,更是明知故问。 慕容枫在出神,所以才没察觉到她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了,听她说话这才回过神,连忙走到她面前将她打横抱起,再次将她放到床上。 “天凉,怎么能赤着脚?”他斥责道,但言语之中都是宠溺和爱意。 不知怎么的,赫连羽很想抱抱他,而现在的她更是想什么就做什么。只见她伸出手抱住慕容枫,将脸靠在他的胸口。 “丈夫的意思是什么?”她问。 慕容枫感觉心被狠狠的撩拨了一下,回答说:“丈夫就是那个陪羽儿一生一世的人。” “我叫羽儿?” “恩。” 她从慕容枫的怀里退出,看着他的脸,脑海里突然又蒙生想要亲他的冲动,然后竟真的吻了他。 见她这般举动,慕容枫的心已经不知道被撩拨多少下了,此时的她目光清明温柔,言语酥软,像个人畜无害的小仙女。 他回过神道:“羽儿,该换药了。” 赫连羽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左肩处,才意识到自己受伤了,乖巧的点了点头。 慕容枫绕过屏风取出药箱,重新坐回床边,只是上药的话需要将上衣都脱了...... 见她神情迷惑,他便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再说他们本就是夫妻,又有什么看不得的? 他将她的衣服褪去,露出光滑的肩,以及坚挺的柔软,因为伤口里那里很近,所以抹胸必须得褪去。 第四百七十八章:心猿意马 她下意识的捂住胸口,但却被慕容枫握住手腕。“羽儿,快过来上药。” 将他一副不可质疑的样子,她听话的送开手,默默的撇过头。 慕容枫小心翼翼的处理伤口,来不及心猿意马,等将药换好之后,才开始心猿意马。 他扶着她的肩躺下,然后叮嘱道:“不能乱动。” “你不陪我一起睡吗?” “这......” “我想你陪我一起。” 他点了点头,褪去外袍在她身边躺下,感觉心跳很快,这样的羽儿让他小鹿乱撞。 “我感觉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能和我说说吗?”她说。 慕容枫犹豫了下,回答说:“以后再说吧,你现在你身子还没完全恢复,需要好好休息。” 其实他是怕说了之后,她会吵着回去,这样对身体影响会很大。 “我们真的是夫妻?” “嗯。” “怪不得我昏迷的时候,梦中的人会是你。” “羽儿做了什么梦?” “记不清了,但我知道那人是你,你救了我。” 他转过身将她抱在怀里,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至今觉得后怕,“羽儿,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我了。” “那你也不会离开我吗?是不是我们以后都要住在这里?” “羽儿想住在这里吗?” “想,这里环境很好,家具陈设也都是我喜欢的。” 听她这样说,慕容枫的脑海里浮现一个非常自私的想法,他想就这样带着她销声匿迹,什么北辰什么皇权都与她无关,实在不想再让她承受那些了。 因为赫连羽的消失,北辰的朝政处于瘫痪状态,眼看着北辰如此,灵玦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她决定留在北辰,代替姐姐承担起责任。 她已经任性那么久了,无忧无虑那么久了,如今姐姐生死未卜,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姐姐一手经营的北辰混乱不堪,她不能这么自私。 这几日她与慕容宸一直未见,在下定决心之后她准备去见他一面。 见她终于愿意见自己,慕容宸十分开心,紧紧的抓住她说:“玦儿,谢谢你还愿意见我。” 灵玦深吸口气,眼中是前所未有的理智,说:“我决定留在北辰,替姐姐承担起责任,一直等姐姐回来。” “不行,你是我的妻子,东霓的太子妃,怎么可以留在北辰?” “那我还是北辰的公主呢!如今姐姐生死未卜,难道你让我一走了之?” “可是我怎么办?”慕容宸真的很无助。 灵玦冷漠的看着他,很是失望。“当初你放走了炼玉柔,如今我若是丢下群龙无首的北辰,这等同与她的奸计得逞,慕容宸我真的很怀疑你们是不是一伙的!” “玦儿我只是不忍心看她送命,但我真的没想伤害你和你姐姐,做出任何对北辰不利的事。” “好了,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我心意已决,你快回东霓去吧。” 事到如今,已经不是她能决定的了,就算她搭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也不能丢下此时的北辰,眼睁睁的看着姐姐和父皇的心血毁于一旦,再说她也不可能将母后丢在北辰,任由她一个人。 慕容宸知道她为难,更知道如今北辰的局势她走不得,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到二哥,将赫连羽找回来。 “好,玦儿我支持你留下,但如果你姐姐回来,你就和我回东霓,好不好?” 灵玦默默的看了他一眼,想到炼玉柔势必会回东霓重新囤积势力,她点头答应了。只不过她这一次回去却不是为了慕容宸,而是为了报仇。 听她同意,慕容宸十分欣喜,但也非常恐惧,倘若赫连羽真的有什么意外,那就意味着玦儿再也不会和他回去了。老天保佑,赫连羽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 凤霓皇后归朝的事,通过随性的侍卫通传,传到了东霓皇帝的耳朵里,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惊喜。 皇上再三写信,确认就是凤霓皇后之后,他连忙准备命人准备,他要亲自来北辰,要亲自见一见他朝思暮想好几十年的人。 肖妃来看他的时候,他也是心不在焉的,没说几句话便将肖妃打发回去了,像是变了个人。 肖妃本就心思细腻,她向总管公公打探消息,只不过总管公公是皇上的人,他知道这件事不能说,便什么都没说。 可巧的是,肖妃在经过御花园的时候听了言妃和手下人聊天,将消息听了去。其实在后宫那些有些资历的嫔妃,对这件事多多少少都是知道的。 得知真相的肖妃十分痛苦,她一直以为皇上是爱她的,可没想到皇上心里一直住着别人。 皇上假意说是闭关,实则悄悄的出宫前往北辰,当他听说凤霓还活着的时候一颗心早就飞来了,他没想到大半辈子过去还能再次见到她,那么这一辈也就没有遗憾了。 慕容枫瞒过所有查找赫连羽的人,希望能多与她度过一些无人打扰的日子,再者她的身子和记忆都没有回复,也不适合回到北辰皇宫。 只不过一直找不到人,慕容宸却濒临奔溃,甚至不惜自己寻找。 一日他在街上无意撞见白斋,想着他与二哥交情匪浅,赫连羽受伤也不可能找他医治,便跟着他顺藤摸瓜的找到了慕容枫。 看着自己的弟弟,慕容枫也是无奈,他自然知道慕容宸这么着急找他的缘故,他们都在捍卫自己的爱情,想要与自己心爱的女子相守,谁也没有错。 “二哥,二嫂她怎么样了?”慕容宸焦急的问。 “她失忆了,所以我不打算让她回北辰去。” “她可是北辰的皇帝,你这样不让她回去,灵玦怎么办?”慕容宸气急。 第四百七十九章:接受失忆 可慕容枫依旧十分坚持,他不想再让小羽沾染那些东西了,如今她忘记了一切,或许就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慕容宸无功而返,他将这件事告诉灵玦,得知姐姐没事,灵玦激动不已。 “玦儿,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将你姐姐接回来,毕竟她是一国之主,久居在外也不是个事。”慕容宸道,他希望灵玦出面,这样二哥才没有理由拒绝。 “姐姐现在在什么地方,她为什么不自己回来?” “这个我也不清楚,但她既然醒了,我们理应去看看。” “那是自然,我们这就去。” 来到慕容枫藏身的茅庐,灵玦有些诧异,她没想到北辰竟还有如此隐蔽、避世的地方,茅庐位于竹林之中,溪水潺潺,清风翠竹,清幽宜人。 慕容枫没想到慕容宸这么快去而又返,竟还带着灵玦,可想到灵玦他又觉得自己不应该那么自私。 看见他,灵玦连忙上去,道:“姐夫,姐姐她人呢?” “灵玦,你姐姐她九死一生,刚醒过来没有多久。” “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斋为她换血续命,如今的她武功全失,同时也失去了记忆。” “什么,姐姐失忆了,怎么会这样!” 慕容枫看了看慕容宸,十分认真的说:“我没有骗你们,现在的她谁也不记得,更不要说之前的那些事了,你们确定要将她带回去吗?” 慕容宸着急道:“当然,就算失忆她也是北辰的皇上,自然是要回去的。” 灵玦有些为难,看着慕容枫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姐夫,你觉得呢?” “我并不想让你姐姐回去,她这辈子活的太累了,既然她现在忘了一切,不如就让她留在这里,过寻常女子的生活吧。” “那我能看看姐姐吗?” 慕容枫点了点头,将他们带到后面的院子里,此时赫连羽正坐在秋千上,如今的她一身古朴的素白衣衫,没有精致的发髻和首饰,不施粉黛的脸纯洁无瑕,单纯的目光灵动可爱,与平日那个高高在上,冷漠威严的女君完全不一样。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她转过身,看见面前站着一位与自己容貌极为相似的女子,她莞尔一笑道:“你就是灵玦吧?” 她此时的单纯灵动与灵玦的不同,她是那么的聪慧细腻,不似灵玦傻乎乎的。 灵玦上前一步,露出一抹笑容,回答说:“是我,姐姐还记得我?” 赫连羽点了点头,道:“我隐约记得你,你是我的妹妹。”慕容枫同她说过她失忆了,所以她也坦然接受了,这几天她一直在努力搜寻记忆,最终只想起灵玦这个人,关于她的很多事却记不起来了。 她问灵玦是谁,慕容枫告诉她说,是她妹妹,所以她心中便一直记着这个妹妹,原本想等身体好了去看她,却不想灵玦倒是先来了。 慕容宸道:“不是说失忆了吗?” 她看向慕容宸,目光中带着疑惑,见他与慕容枫又有些相似,便说:“你和枫是什么关系?” 慕容枫走到她身边,一一解释道:“他是我五弟,却也是灵玦的夫君。” “原来是这样,那岂不是我们姐妹嫁给你们兄弟,真是缘分。”她莞尔一笑。 灵玦与慕容宸对视一眼,沉默不言。 赫连羽又问:“你们是从何而来,我见你们衣着华丽,你们的身份是?” “姐姐,我是......”说了一般她突然改口道:“我们不过是寻常富贵人家。”正如慕容枫所说,如今的姐姐忘记了一切,若是让她突然接受这些,她会不会接受不了。 “原来如此,枫说我的身体需在此修养,等好了之后就回去。” 灵玦道:“姐姐愿意回去?” “当然,总该是要回家的。” 听她这样说,慕容宸开心极了,道:“那我们便盼着家姐回去了。” 慕容枫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虽然他很想留小羽在这里,两人归隐山林,但想到她之前那么看中北辰基业,若是他擅作主张,日后待她记忆恢复必定会怨恨自己,所以还是任由她所想回去吧。 最后,赫连羽将灵玦送出茅庐,道:“你们先回去,等我身子好些便回去。” “嗯,姐姐好好修养。” 回去的路上,灵玦一言不发,心中对慕容宸的怨少了一些,倘若姐姐有什么三长两短,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慕容宸的! 慕容宸的心情也不错,原来他还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带灵玦回去,如今的话应该要不了多久了。 “玦儿~~”他请唤了一声,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灵玦看向他,道:“我愿意同你回去,是要为姐姐报仇,你知道吗?” “我知道。” “所以,若是再让我发现你帮炼玉柔,那就代表与我一刀两断。” “玦儿,一定要这样吗?”他还是有些为难,毕竟都是他的女人,他不想让热任何一方受伤。 灵玦冷笑一声:“慕容宸之前没觉得你这么仁慈啊,就算我不杀她,她也会想尽办法杀了我和姐姐,难道我死就是你想看见的吗?” “当然不是!” “那你就不要插手。” “可当初是北辰灭了柔然,玉柔她......” “听你话的意思,你早就知道炼玉柔是柔然公主,早就知道她如此这般是为了复国,可你却还纵容她,对吗?” 慕容宸连忙否定:“玦儿,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与玉柔从小一起长大,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她柔然公主的身份,知道她身份之后我已经在想办法阻止她了。” “哼,如此最好,总之我与她的仇不共戴天!” 慕容宸深吸口气,没再说话,他知道自己无法说服灵玦放下仇恨,更没法让玉柔放弃报仇。 送走他们,赫连羽回到小茅屋,眉间染上一层愁云,见状,慕容枫询问道:“羽儿,这是怎么了?” 她看向慕容枫,问:“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在等着我?” “没有啊,羽儿为什么这么想?”他有些心虚。 “我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女儿,你们兄弟也不是,对不对?” “羽儿这是在说什么,怎么好端端的说这些?” 第四百八十章:噩梦缠身 赫连羽微微皱起眉头,像是在很认真的思考什么,回答说:“因为我发现他们根本不是什么富贵人家,而是皇室中人。” “羽儿乱说些什么,怎么就变成皇室中人了。” “枫你在骗我,对不对?” 眼见瞒不过,慕容枫叹息道:“没错,羽儿根本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女儿。” “所以,我到底是谁?” “你是北辰当今圣上,也是有史以来唯一的女君。” 她并没有表现过多的惊讶,依旧是淡定从容的样子,这一点和失忆前的她很像。 “那我又是为什么会失忆?” “因为遭人所害,那个人是被灭国的柔然公主,羽儿我们不说这些了,好吗?” 她靠在他的怀里,回答说:“既然我是北辰女君,那必定是要回去的,迟早也要担起自己的责任,你与我说说之前发生的事,我也好早些回去。” “可是我一点也不想羽儿回去,我只想和羽儿隐没在这,过着神仙眷侣般的生活。”慕容枫有些激动,神情之中带着些许的脆弱。 赫连羽坐起来,温柔的看着她,扶上他的脸颊,勾起一抹弧度,道:“如果我们留在这里,那北辰怎么办?只要我们相爱,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对不对?” “可是我不想再让羽儿受苦受累,羽儿忘记之前的苦楚了,如今又要回去承受吗?” “以前的我是什么样我真的忘了,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想起来,但现在的我一点也不排斥那样的生活,更何况有你陪在我身边。” “羽儿真的要回去吗?” “嗯,我要回去。” 慕容枫深吸口气,疼惜的将她抱在怀里,感觉这些天就像一场梦,他好像这辈子都与她厮守在这里,没有任何来打扰。 被他这样抱着,让赫连羽感到非常的温暖,感觉身上的伤一点也不疼了。从慕容枫的眼中,她或许能隐约猜到之前的自己活的有些辛苦,但现在的她一点也不辛苦,她愿意坦然接受所有的安排,只要他能陪在自己的身边。 炼玉柔丢了孩子,百转千回之下才回到东霓,她的老巢在东霓,只要能回去,那么就还能东山再起。 此时东霓的人都还不知道北辰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炼玉柔做的那些事,所以当她回东宫的时候,还是那个尊贵的侧妃娘娘。 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必须在灵玦他们回来争取机会和时间。不过她无意中听说了凤霓皇后的事,更是听闻皇上好些日子没有上朝了。 心思深沉的她,命人去了皇上寝宫,发现皇上根本没有在闭关,皇上根本就不在皇宫之中。 所以她猜测皇上极有可能是去北辰见自己的心上人了,故她派人在路上截杀皇帝,自己则纠结朝中势力想要借此机会掌控东霓。 既然慕容宸对她无情无义,那么也将就别怪她翻脸无情了。既然他爱美人不要江山,那么就由她来。 她一边派人暗中追杀东霓皇帝,一面命柔然暗中出兵,里应外合将东霓一举拿下,届时东霓和柔然都是她的,她再大举发兵灭了北辰! 回到熟悉的北辰皇宫,凤霓的状态变的稳定许多,整个人的气色也好了,言语说话也都变的十分正常。熟悉的宫殿楼阁,似乎令她脑海中空白渐渐浮现画面。 看着自己从出生就没见过的母亲,灵玦感觉陌生而又熟悉,从小她便没有历经母爱,根本不知道有母亲是一种怎样的滋味,如今母亲突然回来了,却又不敢靠近了。 只见她站在宫殿的拐角,远远的看着凤霓,一直不敢上前。 慕容宸看见她这边,缓缓的走过来了,开口道:“为什么不过去?” 她摇了摇头道:“我从小就没有和母亲相处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同她相处。” 有些人有些事,正是因为关系紧密,所以反而畏惧,不敢踏出那一步。 “可她是你的母后,这些年母后受了很多的苦,她需要你。” “可是她还能记得我吗?” 慕容宸拉着她,绕过花丛,来到凤霓面前,盈盈一拜,道:“女婿见过母后。”说完带着灵玦一起行了个礼。 凤霓看了看他,不过眼中并没有任何波澜,似乎这女婿并不能挑起她半点的兴趣。 她反而将目光转向了灵玦,露出一抹笑容,说:“小羽都长这么大了啊。”她这是将灵玦认成了赫连羽,也难怪她消失的时候灵玦刚出生。 更何况,她也只是凭借自己记忆中孩子的容颜,来断定灵玦就是赫连羽,还算是准确。 灵玦眼中闪过一抹尴尬,但她并未反驳,而是应声道:“小羽见过母后。” 见她一副知书达理,恭顺谦卑的模样,凤霓似乎有些不悦,带着宠溺抱怨道:“你啊,总是跟着你父皇,明明是个女孩子,却被教的像个男孩子是的。” 灵玦不知道怎么回答,看了看慕容宸,他回话说:“小羽哪里像男孩子,不像不像。” 凤霓再次看向他,问:“你就是小羽的夫君?我怎么见你与慕容有些相像。”她口中的慕容就是东霓当今的皇上。 灵玦连忙道:“母后,时候不早了,我让人准备了晚膳,咱们一起用膳吧。” “也好,是有些饿了。” 当年名动天下的凤霓皇后如今也沾染了岁月白发,只是身上那么从容华贵的气质却久经不衰。 用完晚膳,灵玦又陪着凤霓说了会话,才和慕容宸离开,路上她心事重重。 慕容宸看出她有心事,便说:“玦儿,我已经派人去查当年的事情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水落石出。” “是啊,当年母亲为什么会在生下我之后假死消失,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玦儿,当初母亲曾与我提及往事,是我瞒了你。” “当年发生的事我早就知道了,也明白你母亲为什么如此记恨于我,上一辈的恩怨不该由我们评判,就当过去了吧。” 第四百八十一章:眠空和尚 “没错,上一辈的恩怨不是我们能左右、评判的。” “如今姐姐与母亲都失去了记忆,父皇一手打下的北辰基业,又有谁来守护?” “玦儿不必担忧,相信你姐姐很快就会回来,届时就算无法恢复记忆,二哥雄才伟略定会帮助她治理好北辰的。” “宸,其实我想留下来。”她想到这些便脱口而出,事到如今,她想留在这个千疮百孔的家,想好好照顾自己的家人。 听她这样说,慕容宸感到十分不安,有些激动的抓住她的双肩,扳过她的身体,让她看着自己。 “玦儿,不可以。你若是留下,让我怎么办?”历经这么多,他发现自己不能没有她。 看着他眼中的不安与担忧,灵玦深吸口气,强扯出一抹笑,回答说:“我只是随便说一说。” “随便说说也不行,玦儿你不可以有这样的想法,我不能没有你。” 她扒开慕容宸的手,神色平静,回想起之前发生的种种,她知道他爱江山更爱美人,美人和江山都是缺一不可的,可若是没了她,他至少还有江山啊。 “宸,不瞒你说,我总觉得自己大限将至,隐约感觉自己活不了多久了,这些年我从未好好的陪伴过家人,如今母后回来,我想多陪陪她。” “我明白,玦儿想要怎么陪都可以,但最后我们一起回东霓,好不好?” 看着着急又哀伤的他,灵玦环住他的脖子,吻了一下他的侧脸,然后缓缓的说:“可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自从归来之后,她一直重复做之前的那个梦,梦见玉棺中躺着一个容貌和自己相似的女子。一开始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姐姐,毕竟当时还没得到姐姐的消息。 可如今确定姐姐相安无事之后,她还是在不停的重复那个梦,不但如此她还梦见一群火红色的小狐狸在她睡着的时候,跪在她的床前,等她一睁开眼那些小狐狸却又全都自尽而亡,弄得整个房间都是血。 一开始她还以为这是巧合,直到前两天,她在御书房的案桌上看见一本书。那本书是钦天监最先故去的天师所著,被压在一摞子书下。 她本是怀恋姐姐,想知道姐姐平时都看些什么书,所以才对那本《恍世隔梦》有了兴趣,原以为是本谈及那女情爱的书,却不想翻开第一页便记载了姐姐出生时天有异象,后面还有很多关于天象的东西。 一开始她就被对姐姐出生时的异象给吸引住了,说到后面更是觉得神秘有趣,故用了几个时辰的时间就把这本书给翻看完了。 她觉得意犹未尽,便去书籍上找了钦天监所著的其余书籍,找出不少她便带回宫细细研读。 只不过她最后在一本不起眼的书上看到了自己的梦境,相似的梦境,相似的小红狐狸,虽然没有玉棺但其余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相似,就连感觉都是一样的。 再看梦境的署名,她发现这个梦居然是父皇曾经做过的,想来父皇也觉得奇怪神秘,才会去找钦天监卜梦,而钦天监更是将梦记录下来。而这梦的时间,正好是父皇最后一次御驾亲征的前夕,最后父皇死在了战场上。 这个梦算是告于段落,但在书的最后,钦天监天师为这个梦加了备注,说是此梦不详,玉狐催命。 此梦不详,玉狐催命,这八个大字像是印在了她心里,她一直在做这个梦,做和父亲相同的梦,也就是意味着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可惜她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死,是因为什么而死,她并非怕死,只是想到自己可能要死的时候,才发现在这世上有太多的不舍。 “玦儿,玦儿!”慕容宸叫醒出神的她,担忧的看着她,安慰道:“一定是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玦儿才会觉得神情疲惫,有我在不会让玦儿出事的。” “宸,你可还记得我们曾经去东霓钦天监祈福的时候发生的那件事?” “你是说那只红色狐狸?” “没错,近来我总是能梦见许多红色狐狸,它们跪在我的床前泣血,我觉得这可能是某种征兆。” “玦儿莫要多想,那些不过还是梦而已。” “不如明日你陪我去钦天监一趟吧。” 慕容宸握住她的手,道:“好,明日一早我们就去。” 他并非信封鬼神之人,但听灵玦这样说也觉得担忧,这红狐狸的事民间一直有所传闻,他也是不相信的,只不过二哥的母妃下葬时,他及一众人都看见一只红狐狸从贤妃的棺椁中钻出来,通体火红,眼睛看人的时候像是要滴出血一样。 民间都说这些红狐狸是催死的,只会出现在死人或者将要死人的地方,记得他当时还小听着很是畏惧,只不过后来长大了也就慢慢忘了,以至于在东霓看见那只红狐狸的时候也没有在意。 只是如今灵玦说她夜夜梦见红狐狸,他是真的很担忧。 第二日一早,晴空万里,朝夕辉映天边,这样的好天气让人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 灵玦一袭蓝白相间的齐脚踝罗裙,简单的挽了个发髻,看上去气色还不错,因为昨夜那个梦终于没有再继续。 慕容宸穿了件与她颜色布料相同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他穿的衣服总是与她交相辉映,旁人看上一眼似乎就能猜到两人是什么关系。 因为起得很早,灵玦准备步行前去钦天监,慕容宸自然乐意,她们很久没有这样悠闲的一起散步了。 走在古老的宫道上,灵玦回想起小时候偷跑来这里玩耍的场景,觉得时间过得真快,真是弹指一挥间。 他们来到钦天监的时候,钦天监大门半掩着,门口并没有接应的侍童,慕容宸前去敲门依旧无获,两人只能自己进去了。 进了钦天监里面,倒是收拾的十分整洁,空气中漂浮着焚香的气味,十分静谧。 第四百八十二章:先皇托梦 “有人吗?”灵玦试探性的唤了一声,只见一个小侍童从远处跑来,气喘吁吁的。 小侍童见灵玦的面貌微微有些诧异,因为他知道这不是君上,而是君上的亲妹妹,都听说两人容貌相似,却没想到竟如此相似! “参见公主殿下。” “你认识本公主?”她见小侍童十分面生。 “回公主,公主与君上容貌相似,小的自然知道。” 灵玦笑看慕容宸,然后又道:“你们天师呢,本公主要见一见他。”她如果没记错,这钦天监还有一位天师。 “公主有所不知,天师已经与两个多月前圆寂了,葬礼还是君上亲自操办的。”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公主归朝不久,不知道也是在情理之中。” 灵玦十分诧异,原想在天师这定能为自己解梦,若是有灾祸也好让天师为自己破上一破,可天师居然圆寂了,这难道就是天意,她注定要应验了父皇的梦果? 慕容宸道:“既然你们天师圆寂,如今这钦天监主持的天师可还有别人?” “这位就是太子殿下吧,回太子殿下,如今钦天监天师一职空虚,并没有主持,不过倒是有位天师的嫡传弟子。” “那还请小师父带路,我们要见一见天师的嫡传弟子。” 小侍童道:“二位请来。” 他将灵玦和慕容宸领到一处厢房,厢房前的院子里坐着一位正在闭目念经的小和尚。 灵玦有些不解,虽然这钦天监供奉的是佛,但大到天师小到小侍童都未剃度,如今怎么会有个小和尚? “他就是天师的嫡传弟子?”她问小侍童。 不等小侍童回答,天使的嫡传弟子便起身朝她走来,盈盈一笑道:“见过公主,在下眠空。” “师父好,师父就是天师的嫡传弟子?”她行了个佛礼道。 “对,贫僧就是天师的嫡传弟子。” “可你怎么剃度了?” “回公主,贫僧也是刚参透佛理,遁入空门。” 灵玦皱了皱眉道:“可这里是钦天监,并不要求弟子剃度,如今你又说自己遁入空门,本公主着实不明白。” 眠空悠然一笑道:“公主所言极是,眠空正准备离开这里,知道公主会来,特意奉天师之命,在此等候公主。” “天师不是已经。” “没错,是天师圆寂前交代眠空的,如今见了公主,眠空也该离开了。” “可是你什么都没说,难道天师没有让你告知本公主什么吗?” 眠空始终带着超脱尘世的笑容,回答道:“天师只让眠空再次等候,公主来了眠空也就要走了。”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慕容宸想要将他拉住,却被灵玦阻止了。 她自言自语道:“看来天师定是知道了什么,只是他让眠空等在这里是什么意思,他怎么知道自己会来?” “玦儿,你让我将那个小师父抓来问清楚。” “对,问清楚。”她刚回过神,转身就要去追眠空,可等他们追出厢房院子,眠空却已经不见了。 她连忙纠结钦天监所有人去找,但最后都没找到眠空,这也太奇怪了! 她坐在钦天监北院,看着一颗颗巨大的银杏树,心中乱糟糟的,既然天师算到她会来,为什么不让眠空说清楚。 慕容宸在她身边坐下,安慰道:“没事的,大不了我们回东霓,东霓钦天监的天师都还健在,他们一定也能算出什么,佑玦儿平安。” “我不是怕死,只是觉得这一切过于奇怪,你不觉得吗?” 她垂头丧气的往厢房走,想看看眠空是否留下别的线索,进了院子之后,她才发现眠空坐的石桌上放着一本佛经。 她连忙走过去,将佛经拿起,左右翻看,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最后,两人只能回到宫中,眠空的佛经被她带了回来,放在案桌上。入夜,她又做了个梦,梦中的场景就在她的寝宫。 梦中放在桌子上的那本佛经散发出一股金黄色的光芒,然后天师从光中走出来,童颜鹤发的他山姆炯炯有神,先是对灵玦盈盈一拜。 “老夫参见公主。” 此时的她还穿着里衣坐在床上,身边是熟睡的慕容宸,她迟钝的点了点头,道:“灵玦见过天师,只是天师不是已经圆寂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天师眯起眼睛,笑眯眯的看着她,回答说:“老夫来看看公主,先皇所托。” “父皇?父皇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他自己不来?” “公主,先皇已经故去,无法再与公主相见,只不过先皇生前最放不下的就是公主,故嘱托老夫来看望公主,佑公主平安。” “佑我平安?难道父皇和天师知道些什么?” “公主命运多舛,受北辰国运牵连,若是公主能为北辰改运,那么公主此生必定平安顺遂。” “怎么改,我应该怎么做?” 天师从袖中抽出一幅画,递给她,道:“公主按照图纸,将钦天监建成一座寺庙,便能为北辰改运。” “寺庙?可是改建寺庙,百姓大臣是不会同意的!” “这就要看公主自己了,那钦天监大雄宝殿前的空地下埋了一条龙骨,虽得了龙气,但也封了煞气。” “为什么你不和姐姐说,而要和我说?” “解铃还须系铃人,君上动不得钦天监一寸土,但公主可以。” 她好奇的打开天师递过来的书卷,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座寺庙的建造图纸,这座寺庙精妙绝伦,大气磅礴。 只是她刚一抬头,却发现天师已经消失了,光芒也尽数退去,房间恢复之前的样子,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想要下床去追天师,却猛的惊醒,只见慕容宸一脸着急的盯着她,眼中满是担忧。 “玦儿,是不是又做噩梦了?”他将她抱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 “宸,这次不是噩梦,我们见天师了,她交给我一份寺庙的建造图纸,让我将钦天监改建成寺庙。” 第四百八十三章:龙骨现身 “这钦天监是一国必不可少的,想来应该只是一个梦,不用多想。”慕容宸安慰道。 灵玦额头上还挂着汗珠,里衫也全都被汗湿了,她连忙起身来到桌前,提笔开始沿着梦中的记忆,不一会便将梦中图纸给画了出来,然后放在慕容宸面前。 “就是这个,是天师交给我的。” “玦儿,这只是一个梦,若是因为一个梦就拆了钦天监,百姓和大臣们都不会愿意的。” “可是我觉得这不仅仅是一个梦,对了,有办法了!” “什么法子?” “梦中天师对我说,钦天监大雄宝殿前的空地下埋了一具龙骨,我这就让人以重新修建钦天监为名,看看地下到底有没有龙骨,如果有那就证明这绝对不是一个梦。” 慕容宸点了点头道:“这个法子可行。” 灵玦松了口气,虚脱的靠在慕容宸的怀里,回想起梦中天师说的那些话,任然历历在目。其实她很想问天师,父皇在不在意她和敌国的皇子在一起,这样是不是违背了他的意思,只不过如今梦已经醒了,一切都晚了。 第二日,她便借口修建钦天监,特意找了朝中德高望重的老臣前去监工,她和慕容宸也去了,之所以找德高望重的老臣,是为了让他亲眼所见,没有什么比亲眼所见更有说服力了。 监工的大臣是德高望重的大理寺卿,他十分疑惑,为什么说是修葺,可刚一来就将大雄宝殿前的空地给挖开了。 “公主,这不是说修葺钦天监么,怎么一来就开始挖地,这......”大理寺卿似乎想要阻止,而且对于这突然修葺钦天监一事他也觉得十分蹊跷。 灵玦回答道:“大人,其实本公主昨夜做了个梦,梦见了一些事关北辰国运的事,故借着修葺为由,想要印证梦中所说是否为实。” “荒唐,公主怎么可以因为一个梦就对钦天监大动土戈,公主可知道钦天监代表着一国气运,简直胡闹!” “大人,灵玦自然知道钦天监对一国的重要,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如此重视这个梦,难道大人就不好奇梦中天师对本公主说了什么吗?” 慕容宸开口道:“没错,大人不妨听玦儿细细说来。” 大理寺卿叹了口气,眼看挖已经挖了,只能无奈答应。 灵玦感激的看向慕容宸,道:“本公主梦见天师说这地下埋了一条龙骨,而且天师还说,若想北辰国运昌盛,需将钦天监改建成一座寺庙。” “简直荒谬!”大理寺卿刚要发作,下面的人便前来禀报说,翻土的时候遇到异物,而且异物巨大。 一听,灵玦连忙来到空地处,空地已经被翻成一个半人深的大坑,大坑的中间出现一个长长的骨头形状的东西,不过那骨头形状巨大,而且露出来的也似乎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大理寺卿亲自下去查看,回到岸上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好。 “大人,那是何物?” “回公主,像是什么动物的尸骨,不过体型巨大。” “大人,看来本公主的梦并未空穴来风。” 大理寺卿心事重重,对士兵吩咐道:“快点挖,势必将这具尸骨完好无损的挖出来!” 挖出神秘而又巨大的尸骨的消息,大理寺卿命手下传给了其余的朝中大臣,不一会朝中许多主事的大臣闻讯赶来,而那具尸骨也渐渐露出了原来的面目。 等尸骨完全清理出样子的时候,坑已经有一人多深了,从东边一直道西边的荷花池,这具巨大的长形尸骨有头有尾,像极了一条龙的样子。 有些经验丰富的老臣主动跳下坑去,亲自查看这具巨大的尸骨,来到尸骨的头部,发现尸骨居然有两只巨大的触角,像是鹿角,不过要比鹿角庞大许多,整个头骨比一个人还要高。 在场的人都十分诧异,不明白为什么钦天监下面会埋着这样一具庞大的尸骨,而且这东西像极了书中的龙,就算是不是龙也是长了触角的大蛇,又名莽。 慕容宸寸步不离的守着灵玦,在她要下去亲自查看的时候阻止了她,看着巨大的尸骨,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 后来,大臣们又找来民间善于捕蛇的人前来查验,可谁也没有见过真正的龙,但就骨头来看肯定可以确定是长了角的大蟒,可长了角的莽不就是龙吗? 因为事关重大,关乎到钦天监的拆建,虽然大臣们都相信灵玦的梦,但一时间还是无法拿定主意,希望赫连羽能回来主持大局,她是皇上,只有她才有资格决定钦天监的去留。 慕容宸和灵玦再次前去茅庐,准备将这件事同赫连羽说,希望她能拿主意。 听他们一番叙说之后,赫连羽和慕容枫都觉得十分诧异神奇,经过仔细思考,她决定亲自去看一看。 慕容枫拦不住她,便也跟着去了。 彼时钦天监已经变的十分僻静,周围的人都让清走了,只剩下巨骨,又因昨夜降雨,巨骨上的泥土被冲刷的十分干净,露出原本的样子。 赫连羽一袭白衣站在岸边,看着坑里的白骨,隐约记起她好像做过一个梦,梦见从荷花池中钻出一条金色的巨龙,腾空而去。 她努力的想要再记起一些什么,但头痛的厉害,见状慕容枫连忙上前扶住她:“羽儿,不要紧吧?” “没事,就是有些头疼。” 好不容易等头痛缓解了,她再朝着坑中的巨骨看去,却发现巨骨在慢慢的滋生血肉,不一会还长出金色的鳞片,以及胡须触角。定眼一看她才发现这是一条龙,金色的龙,和她脑海中隐约浮现梦境中的一模一样! “龙!金龙!”她呢喃着,紧接着朝后退了几步,仰看着天空,眼中十分惊恐,然后便昏了过去。 慕容枫连忙接住她,灵玦和慕容宸连忙围过来,担忧道:“姐姐,你怎么了?” 赫连羽并没有真的昏过去,不一会便缓了过来,只不过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她呢喃着:“我看见龙了。” 慕容枫道:“什么龙,我们什么都没看见。”说这话的时候她不忘朝坑里看了看,竟发现原本白森森的巨骨,居然在慢慢变黑,然后化作粉末。 灵玦紧紧拉着赫连羽,追问:“姐姐,你看见了什么,怎么巨骨化作灰烬了?” 第四百八十四章:失忆之后 赫连羽无力的摇头,感觉头痛的厉害,回答说:“玦儿,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我只看见那巨骨慢慢滋生血肉鳞片,然后变成一条活生生的龙飞走了。”说完她便彻彻底底的晕了过去。 慕容枫担心她的身子,也不顾什么龙不龙骨的,直接将她带回了寝宫。 如今的赫连羽身子比寻常女子还要弱一些,不过骨子里的英气果敢丝毫不少,自从去了钦天监之后,她便留在了皇宫。既然她是北辰的女君,便应该尽早承担起本就是她的责任。 一日,慕容枫出去办事了,来喜替她梳洗完毕后,呆呆的凝视着镜子中的她,情不自禁的说:“君上真是倾国倾城。” 她笑了笑,自从失忆后她要平易近人许多,相较之前柔和了许多。“来喜,你来朕身边多久了。”自从失忆后她也改了自称,之前都是自称本王的。 “回君上,来喜来伺候君上时间并不长,之前都是明公公在伺候着。” “明公公?”她似乎对这个称呼有些熟悉。 “是,公公他年事已高,君上已经安排他出宫养老了。” “原来如此,之前许多事朕都不记得了,你若是知道的便同朕说一说。” “不知君上想听些什么?” “就从灵玦说起吧,她的夫君是东霓的太子,可我看关于北辰的史书,貌似是与东霓有恩怨,而朕当初是怎么同意灵玦嫁到北辰的?”这些事她不好直接问灵玦。 来喜回答说:“其实奴婢对这件事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这门亲事是君上同意的,君上给公主的嫁妆更是惊人。” “这样啊~~那朕与枫又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听她这样问,来喜有些迟疑,道:“难道君上和枫公子不是在君上失忆之后才认识的吗?” “失忆之后~~他不是朕的夫君么,怎么会失忆之后才认识?”她也疑惑,从她醒来的时候枫就以夫君自居,这些日子更是以国婿的身份出入宫闱。 来喜诧异道:“君上的夫君是侯爷,只不过就在两个多月前,侯爷不知什么原因,英年早逝,这些就连北辰的寻常老百姓都知道。” “侯爷?死了?”她难以置信,如果她的丈夫死了,那枫又是谁,如果他不是她的夫君,为什么灵玦和慕容宸却没否认。 想到事关她的声誉,她便自问自答道:“枫公子与朕是极为要好的朋友,这件事莫要声张。” 来喜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而她更不是爱嚼舌根的人,尤其是在君上身边伺候,她更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不一会灵玦来了,说是带她去见一个人,她欣然应允,跟着灵玦去了后宫。 路上她好奇的问:“玦儿,你要带我见谁?” “去见母后,自从姐姐回来还没见过母后。” “母后?我看北辰史书上记载,母后不是在生下你之后便......” “那是一场误会,母后还活着,只不过一直流落在外,就在姐姐失忆的时候刚回宫。” 她皱了皱眉,感觉头又隐隐的疼了起来,她发现自己不能用力去想之前的那些事,不然头就会很痛。 “我怎么感觉事情很乱,玦儿回头找个时间你给我梳理一下,我也好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着急,姐姐现在最重要的是恢复身子。” “那你一点也不着急回东霓?” “这个.....也不着急~~” “怕是不好吧,毕竟慕容宸是东霓太子,哪有储君久居在外的道理?”这些话她脱口而出,根本不需要思考,说明这些东西已经根深蒂固在她的意识中了。 灵玦有些心疼的看着她,说:“姐姐不用担心我,姐姐一定要养好身体才是。” “嗯,这是自然。” 两人边走边说,不一会便来到凤霓皇后居住的坤华宫,按道理说不应该再称呼其为皇后,而应该是太后,可碍于赫连羽失忆刚归,关于封号的事一直没有处理。 凤霓正在宫人的陪同下修剪花枝,自从回到皇宫之后,她的情绪越来越稳定,大部分时间已经和寻常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当赫连羽和灵玦一起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沉默了很久,最后缓缓的吐出几个字:“羽儿,玦儿?” 她并非失忆,只是因为受了刺激,很多事一时间想不起来了,如今回到熟悉的皇宫,面对熟悉的宫人,记忆便慢慢涌现了。 不过这次换赫连羽疑惑了,看着眼前与自己有着几分相似的妇人,无论她怎么努力也想不起来是谁。 灵玦挽过凤霓,道:“母后,您知道我是谁?” “你是玦儿,看你的样子就知道。”凤霓回答。 赫连羽通过对话,很快理清三人关系,开口道:“母后,羽儿失忆了,一时间记不起母后了。” 凤霓拉过她的手,道:“母亲之前也记不起很多东西,不过如今都想起来了,没事没事。” 三人坐在一起聊天,灵玦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能亲眼见到母亲,感觉一切就像做梦一样。 慕容宸与慕容枫不知什么时候遇上的,听说她们在坤华宫便结伴前来。彼时赫连羽坐在凤霓身边,神情有些生疏,但却和努力在听她和灵玦说话,看见慕容枫来了,她立刻起身迎上去。 凤霓和灵玦也起身,只不过凤霓还没说话,赫连羽便拉过慕容枫,道:“母后,我们还有事先走了。”都没给慕容枫行礼的时间。 她将慕容枫拉倒坤华宫一角无人处,十分认真的盯着他问:“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羽儿怎么突然这样问?” “我听来喜说我是有夫君的,是一位侯爷,只不过前不久去世了。而来喜又说她从未见过你,你是我失忆之后带回来的。” 慕容枫早猜到她会这样问,坦然道:“之前那个英年早逝的侯爷就是我,如今我又重新回到你身边。” “不可能,倘若你是,为什么来喜和宫人都说没有见过你?” “羽儿,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隔墙有耳,我们回去说好不好?” 第四百八十五章:重新早朝 她警觉的看了看四周,觉得确实不应该在这地方谈论这样的事,便点了点头。 两人去了御书房,木七一直在御书房外当值,看见两人便迎上去。 “木七见过君上,枫公子。” “平身,朕与枫公子要谈些事,不要让任何人进来。”自从失忆后连带着对木七也生疏了许多。 进了御书房,随着沉重的关门声,赫连羽转身看着慕容枫,眼中满是探究,她原以为一切都十分容易梳理,经过这几日也算是弄清楚自己以及这个国家的处境状况,可偏偏他却成了最大的疑点。 “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她冷静而又平静,不过不似之前那般凌厉,如今的她英气是英气,但整个人也温柔了许多。 慕容枫伸手扶住她的肩,柔声道:“我自然是要给你解释的,之前我冒用身份成了北辰国婿,后来身份被你揭穿,你一气之下宣布我已死,剥夺了我国婿的身份,现在我只能以真实身份留在你身边。” “你之所以冒用身份,是因为怕我不接受你东霓皇子的身份?” “羽儿真聪明!”慕容枫夸赞道。 她微微皱了眉头,问道:“那我失忆是因为什么,之前我问你你没说,如今能如实相告吗?” “当然,羽儿之所以失忆,是因为遭受柔然公主练玉柔算计中了蛊毒,不得不换血续命,所以连同记忆武功全都失去了。” “你是说我会武功?”她下意识的比划了两下,但怎么也感觉不出自己会武功。 慕容枫拉过他的双手,紧紧的握着,回答说:“羽儿的武功登峰造极,就连我都不一定是羽儿的对手。” “你的武功很高么?” “是吧。”他谦虚道。 赫连羽再次比划了两下,只觉得中气不足,有些要出汗的意思,便连忙收手。 “你说的可都是实话?”她再次确定。 “当然,若是羽儿不信可以去问灵玦。” “好吧,那你既然是东霓皇子,又为何放弃身份荣耀入赘我北辰?” 慕容枫笑了笑,心想这还能为什么,不就是为了你嘛。 “你怎么不说话?” “我喜欢羽儿,所以甘愿放弃身份来到北辰,对了,我已经修书父皇,用不了多久便会昭告天下,我慕容枫不再是东霓皇子。” “为什么?”她不解,就算是入赘也没必要这样。 “因为这是我答应羽儿的,我说过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她看着慕容枫坚定的神情便没有再说什么,毕竟他都已经做决定了。 慕容枫果然修书给了东霓皇帝,只不过这份信并没有送到皇上的手中,而是被练玉柔截获了。东霓皇上掩人耳目离开东霓,如今东霓的朝堂已经差不多被练玉柔给控制了。关于皇帝的奏折书信全都被截获,送至她的面前。 当练玉柔看见慕容枫的来信,眼前一亮,她倒是十分好奇慕容枫会对皇上说什么,看了内容后吃惊又惊喜。 这没想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慕容枫居然爱上了赫连羽,并且为了她与东霓划清界限。等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迷情谷站在赫连羽身边的男人就是慕容枫!联想到当时迷情谷发生的一切,她不得不联想到慕容枫与阁夜有着极大的关系。 只如今东霓眼看着就要落入她手中,就算慕容枫不划清关系,也与她没什么关系了。不过她还是要利用这件事好好做一番文章,让赫连羽落得一个背信弃义的名声,让她遗臭万年! 经过这段时间的适应了解,赫连羽决定亲自上朝,可她刚一上朝,老臣们又来了联名上书,说她豢养男宠,霍乱宫闱。 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扣下来,令她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想到慕容枫说的那些,她觉得不应该这个时候将他的身份说出来。 “众位爱卿,朕因为一些原因损失了部分记忆,结实了如今的枫公子,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众位爱卿一直关注子嗣问题,催促朕尽早挑选佳婿,如今朕身边有了良人,为何众爱卿给朕扣上祸乱宫闱的帽子?”她一席话不卑不吭,至于那些大臣之前的行径,她早通过奏折了解了,故如今才有话堵他们。 她这样说,大臣们确实无法反驳,只能说:“那位枫公子是何背景,为什么突然出现,这些还希望君上给出答复。” “众位爱卿既然关注这些,那么朕自会将答案给大家,只不过不是今天,还有别的事情吗?” “回君上,关于钦天监改建一事,还请陛下尽快拿主意。” “众位爱卿以为如何?”这件事她还真有些拿不定主意,加上她又失忆了。 “按照众位大臣的意思,不应该乱动钦天监,毕竟是祖宗传下来的。” “这个嘛,既然众位大臣都反对,可那具龙骨又如何解释?”其实在心理上她还是偏向自己的妹妹的,但又知道此事非同寻常,必须通过大臣们的异议。 提及龙骨,大臣们也十分困惑,确实不同寻常,他们都是亲眼所见,故也说不出什么义正言辞的话来了。 “既然大家拿不定主注意,那对于改建钦天监一事便再议,大家还有什么要禀报的吗?” “君上,听闻太后娘娘归朝,这等大事,君上需要安排一下。” “这件事朕尊求了母后的意见,她老人家并不看重这些,既然母后自己都不在意,朕便也不想大费周章。”什么排面不过是给世人看到,既然母后自己都不要求,那便尊重她的想法。 “君上,臣等认为还是应该向天下昭告枫公子的身份,以免令君上颜面蒙羞。” “你们这些大臣,朕不找的时候你们整天催促,如今找了还是催促,朕的私事难道自己一点做主的权利都没有吗?” 见她不悦,大臣们也不敢再说些什么了,退朝后她觉得有些体力不支,便让来喜扶着她回寝宫休息。 第四百八十六章:温暖干净 路上,来喜安慰道:“君上不必动怒,对身子不好。” “我没动怒,只是觉得这些朝臣难以管束。” “是啊,君上之前都压不住他们,如今更是作难了。” “按照你的意思,大臣们之前就经常这样逼朕?” “这个.....来喜不敢多嘴,只是之前君上也为此感到烦恼。” 她叹息道:“罢了,他们也是一片好心,也都是为了北辰的山河社稷。” “君上宅心仁厚,若是那些大人们能体恤君上不容易就好了。”来喜也跟着叹息。 听来喜这样说,她觉得十分欣慰,便又问她:“你觉得朕作为一个君王可算称职?”其实一开始她也有些难以置信,自己一个女子做皇帝,所以也很想听听子民们对自己的评价。 “来喜不敢,君上为北辰呕心沥血,这些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你不用怕,朕就是随便问问,感觉做皇帝还真是任重道远啊。” 回到寝宫,慕容枫已经等她多时了,并让人备好早膳,今日的他换上一袭白衣,腰间佩戴暖黄色的长玉,这一身打扮干净又温暖。 “羽儿,你回来了。”他引上来,来喜识趣退了出去。 走近,她仔细打量了他的这身装扮,道:“今日的你看起来温暖干净。” 慕容枫愣了愣,心想若是换做之前她肯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即便是觉得他穿衣打扮的好,也不会这样直接夸赞出口。 “羽儿要是喜欢,我以后日日这样穿。” “那也不必,总的来说还是玄衣更适合你。” “嗯,快来吃些东西。” 她莞尔一笑道:“还真是饿了,方才早朝时便觉得体力不支。” “如今你身体虚弱,本该再修养一段日子,不能太过操劳。” “嗯,不是有你和白公子为我调养么,不会有事的。” “用完膳我陪你休息一会。” “好,对了,方才朝中大臣说我豢养男宠,祸乱宫闱,你怎么看?”她带着玩笑的意味问,想看看他是如何反应。 谁知慕容枫竟好不在意,回道:“若是羽儿愿意,那我便做上一辈子的男宠。” “竟还有你这样的,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 “那羽儿还是快给我个名分吧。” “调皮,其实我今天本想这样做的,可想到你之前说要与东霓脱离关系,不知道你准备的如何了?” “信已经送到父皇手上了,不过我也不清楚为什么父皇迟迟没有回复,不过你放心我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 “嗯。”她应了声,似乎又想到什么,继续道:“其实我很好奇之前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 慕容枫从背后轻轻的环住她,柔声问:“为什么这么问?” “东霓与北辰是敌国,有着许多的仇怨,按道理说我应该不会同意灵玦嫁到东霓,更不会爱上你。” 慕容枫轻笑道:“我也觉得这一切有些不可思议,不过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羽儿的。” “你和我说说之前我是什么样的吧。” “忘了。” “忘了?我看你是不想说。” “就是不想说,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不论是从前的羽儿还是现在的,都是我这辈子最爱的,最不可能放手的。” 她也困乏了,便也没有继续问下去,靠在他的胸口满足的闭上眼睛。她似乎能感受到自己内心的平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正当她快要睡着的时候,青垣的声音响起,只见他站在后窗处,故意避开了前门的侍卫。 赫连羽被她吵的来了精神,两人来到窗边,隔着窗问:“发生什么了?” 青垣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慕容枫,意思这话不能当着她的面说,而慕容枫则道:“有什么事是不能当着羽儿面说的,但说无妨。” “是,属下收到消息,说是皇上来北辰了。” 慕容枫:“父皇怎么会来北辰?” “这个属下也不知,不过已经到城郊了,属下想问尊上要不要前去迎接?” 赫连羽道:“你们说的是东霓皇帝?” 慕容枫回答说:“是,不知怎么的父皇竟来北辰了,羽儿我去接父皇,你好好休息。” “我和一起吧。” “可是羽儿.......” “没什么可是的,既然我已经和你在一起,那也是我的父亲,理应如此。” 听她这样说,慕容枫十分开心,点头应允道:“那羽儿和我一起去。” 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先是乘坐马车出宫,等出了宫,两人乘坐一匹快马朝着城外赶去。 如今她没了武功,就连马术也十分生疏,不过慕容枫马技却十分超高,不但速度极快,还十分平稳,趁着赶路的空档,正好她正好靠在他的怀里睡了一觉。 他们来到一处茶馆,茶馆里面坐着正在休息的东霓皇上,此时的他一身便衣十分朴素,抛开那层帝王气不说,像极了普通的中年男子。 慕容枫勒住缰绳,赫连羽悠悠转醒,他抱着她下马,为她整理好衣衫,然后牵着她来到皇上面前。 初见面,她觉得眼前的皇上着实威严,相较而言她这个皇上在气势上着实弱了不少。 慕容枫行了个叩拜礼,并未称呼父皇,毕竟身处在外,人多眼杂,不比伸张。更何况他知道父皇这次是偷偷出来的,就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面对东霓皇帝,赫连羽也跟着行了个礼,但并未称呼。 看着手牵手的两个人,东霓皇帝露出露出一抹笑容,心想他这个儿子还真是有本事,居然还真的让他求到了。 一行人匆匆离开茶馆,皇上才开口道:“枫儿,你怎么知道为父来北辰了?” “回父皇,儿臣给父皇去了一份信,可并未得到父皇的回信,所以有意让人查一查。” “好啊,为父如今是逃不过你的眼睛了,哈哈哈。” 第四百八十七章:霓皇突至 见他们父子相谈甚欢,赫连羽有些局促,因为来的仓促,路上又一直在睡觉,根本没怎么想如何与慕容枫的父皇交涉,更何况她失忆了,关于这一块的记忆还没有人和她说过。 不过她看霓皇的样子,虽然人到中年但意气风发,一点都不显老。 “枫儿,这就是你认定的佳人?”霓皇故意这样说,他并不知道赫连羽失忆,见她愿意亲自来迎接自己,心里还是十分开心的,他对这个儿媳妇也是十分满意的。 听自己被点名,赫连羽连忙回答道:“见过父皇。”虽然她也是皇帝,可这一声父皇也是理所应当。 “朕非常好奇,你怎么会接受朕的儿子,毕竟东霓和北辰可是敌国。” 赫连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心想他竟然知道是敌国,怎么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来。 “父皇,羽儿她受伤失忆,很多事已经记不起来了。”慕容枫解释道,顺便也希望父皇不要再拿她打趣了。 霓皇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又看了看赫连羽,觉得她是与以前不一样了。不过他也没有追问失忆的缘由,毕竟他此次前来并不是为了这些。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不想过多的过问儿子们的事,只要他们能与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那就行。 “父皇,儿臣有一件事要与您商议。”慕容枫继续道。 “有什么事说吧。” “儿臣想要脱离祖籍,并昭告天下。” “你的意思是不做我慕容家的子孙了?” “是,羽儿身份特殊,如果儿臣想要和羽儿名正言顺的在一起,势必与东霓划清界限,不然北辰的文武百官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还请父亲成全!” 听他这样说,霓皇看向赫连羽,道:“这是你的意思吗?” 她摇了摇头,道:“这不是我的意思,不过枫说的没错,倘若他顶着东霓皇子的身份,就算我愿意,北辰的文武大臣也不会愿意。” “哦,是么?” 慕容枫接话道:“羽儿说的没错,而且儿臣希望能光明正大的和羽儿在一起,而不是靠之前欺骗隐瞒的法子。” “哎,既然你们年轻人以及决定了,那么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拆散的道理,什么身份宗室的我也不那么在意,就算昭告天下你也还是我的儿子,允了允了。” 听他这样说,慕容枫十分开心,赫连羽感觉十分惊讶,她原以为要费些功夫才行,没想到霓皇这么简单就同意了,根本没有阻拦。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慕容枫能够如此为爱放弃一起,不顾一切,或许慕容家的男子骨子里就有这样为爱不顾一切的东西存在。 “谢父皇成全。”她感激道。 霓皇看向她,语重心长的说:“失忆不见得是一件坏事,既然你愿意和枫儿在一起,那么朕自然祝福成全你们。” 原本送他们出宫的马车就在城门外等着,等他们回来的时候正好乘坐马车回宫,人不知鬼不觉,谁也不知道东霓皇帝就在马车上。 来到北辰皇宫,赫连羽命人准备好房间,又加强侍卫巡逻,派了心腹御林军保卫霓皇的安全,同时不允许泄露出半分消息。 安顿好了之后,她再次觉得体力不支,独自一人回到寝宫休息。 此时慕容枫正留在霓皇那,其实他很好奇为什么父皇会来北辰,而且心中已经有了一个隐约的答案。 霓皇将他召来身边,问:“你心爱的女子都走了,怎么不跟着去?”他又在打趣人。 “回父皇,儿臣有一事不明。” “你是想问为父为什么来北辰,对吗?” “是。” “其实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对不对?” “儿臣不敢擅自揣测。” “你猜的没错,朕这次来北辰就是为了见她,朕听说过她没有死,所以想见见她。” “可是她未必还记得父皇。” “记得与否都不重要,朕只是想看看她。” “只是这件事羽儿未必会.......”他犹豫道,如今他和羽儿在一起,那么父皇和太后便是亲家,可哪有亲家如此纠缠不明的。 “这件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朕只是见一见,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对了,宸儿在在呢吧,这小子看来也是个爱美人胜过爱江山的主儿。” “这还不是像父皇么?” “哈哈哈,是啊,咱们慕容家的男人就栽在北辰皇室手上了,好了,你下去吧。” “是,明日我让五弟来给父皇请安。” “嗯,记住莫要声张。” “儿臣明白,” 赫连羽穿着一层薄薄的里衫,靠在床头,她本想等慕容枫回来的,可架不住困意便情不自禁的睡着了。 等慕容枫回来,她整个人因为身子露在外面的缘故,已经被冻的冰凉,他十分心疼的将她抱在怀里。 感觉到温暖,她缓缓睁开眼睛,看见的是慕容枫一张放大的俊脸。 “你回来了。” “嗯,羽儿怎么不好好睡,这样会着凉的。” “没事,我想着等你,却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 “你今天累了,早点休息吧。” 她婴咛一声,靠在他的怀里,四目相对的瞬间柔情蜜意,情不自禁的吻上他的唇瓣,然后又缓缓的松开。被她这么一吻,慕容枫感觉整个人都战栗起来,连忙回吻了过去,密密麻麻的吻顺势而下,一片旖旎无限。 第二日一早青垣奉命来到灵玦的寝宫,将两人领去了东霓皇帝的别院,看见皇帝的瞬间灵玦都惊呆了,慕容宸也感觉十分诧异,心想父皇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霓皇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们,道:“怎么,看见朕都不知道行礼了?” 灵玦连忙行了个礼,跑过去道:“父皇您怎么来了?” 慕容宸跟着行了个礼,心中隐约猜到什么,似乎有些不悦,这是在为她的母亲抱不平。 “宸儿,你怎么站在那里,看见父皇不开心吗?” “回父皇,儿臣的确没想到父皇会出现在这里,不知父皇为什么......” 第四百八十八章:一生执念 在霓皇看来,灵玦和慕容宸应该还不知道那些事,故也没察觉到他们神情之间的异常。 “灵玦啊,你这是回来奔丧的,怎么奔着奔着就不回去了?” “回父皇,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儿臣是有苦衷的。” 慕容宸解释道:“玦儿说的没错,却是遇到一些突发状况,还请父皇莫要怪罪。” “那是自然,朕不会怪罪你们的。” 灵玦又道:“父皇前来,是因为母后吗?”她也算是开门见山了。 霓皇瞬间的诧异,但很快又恢复平静,道:“看来你们是听说了什么,既然如此朕也不瞒着你们,我与你的母亲是多年的故交,如今得知她尚在人世,故来看望。” 灵玦与慕容宸对视一眼,然后回答道:“灵玦明白,灵玦这就安排父皇与母后见面。” 慕容宸没说什么,但心里已经很不开心了,说实话他没有办法理解,父皇他堂堂一国之君为了一个女人江山社稷都不要了,这样不顾安危的来到北辰,简直荒唐。 霓皇看出他的心思,故意找借口支走灵玦,只留下他一人。 “宸儿,你是不是对朕的所作所为有所不满?” “儿臣不敢!” “哼,你看你的脸已经臭成什么样了,你这是再给朕摆脸色呢?” “父皇是东霓太子,做什么都是对的,儿臣不敢有任何异议。” “朕知道你不满,有异议,朕之所以留下你就是不想咱们父子之间有隔阂,有什么不舒服的大可以和朕说。” “好,既然父皇这样说,那么儿臣就实话实说了,儿臣觉得父皇这样做简直荒唐,父皇是一国之主,怎么可以这样擅自离开,要是遇到危险该怎么和东霓的百姓交代?” “朕不需要和任何人交代,朕此时此刻最想做的就是给自己一个交代,你可以追随灵玦久居北辰,你二哥可以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离开东霓宗室,为什么朕不能为了自己心里的那个人?” “可是父皇这样对得起母亲吗,她为了您寝食难安,可父皇心中从未有过她!还有后宫那么多嫔妃,既然父皇不爱她们,为什么又要给她们荣宠?” “因为朕知道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那么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什么关系?” “父皇,您真的太绝情了。” “哼,你说朕绝情,那么你自己呢?你又何尝不是,扪心自问,你对炼玉柔不绝情吗?” “可是.....” “没什么可是,生在帝王家本就身不由己,朕当初亦是承受着全东霓的反对,最后逼不得已和霓凰分开,而你,你知道你有幸福吗?当朕知道你爱上的女人是灵玦的时候,朕就已经为你们暗自铺路,想尽办法让你们在一起,你二哥也是,为了成全他,朕连儿子都舍弃了,难道朕就不应该得到理解和宽容吗?” 这一席话,让慕容宸无言以对,之前听母亲说,他只是一位父皇对灵玦的母后念念不忘,如今看来是用情至深。 “儿臣谢父皇成全,可父皇终究是负了母亲。” “朕知道你为你母亲抱不平,但这一切怨不得任何人,当初是她陷害贤妃,朕早就知道,可还是念及旧情让她做了皇后。这么些年你知道你母后做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吗?这些朕都可以装作看不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贤妃是你二哥的亲生母亲,因为贤妃的死你二哥自小离开东霓,如今他希望能为自己的母后伸冤,有理有据,朕如何包庇?” “在你们看来朕冷血无情,城府深重,可谁又知道朕作为一个皇帝,作为一个父亲的为难?你在父皇母后的羽翼下幸福的生活了二十几年,而你二哥他流落在外,朕难道连这些请求不都应允吗?” 慕容宸突然跪下,道:“儿臣如今已经不怨二哥,也明白他的无奈,只不过父皇真的不应该冒着危险前来北辰,您可是一国之君。” “朕理解你追随灵玦来此,那么宸儿你也应该理解为父所求。” “父皇是希望将她带回东霓,封她做皇后吗?”如果这样的话便有悖人伦,他和灵玦都是无法接受的。 “当然不是,朕只是想看看她,如果她愿意那么朕也愿意带她走。” “好吧,作为儿子不能说些什么,一切还请父皇三思而后行,儿臣告退!” 说完,慕容宸便冷着脸离开了,等在门外的灵玦看见他这样连忙追上去。 “宸,你怎么?” “没什么。” “你是不是和父皇起冲突了?” “没有。” “你站住!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吗?” 慕容宸听话的站住,却还是冷着脸,但他心里还是怕灵玦生气不理他。“玦儿,有些事你就别问了。” “别问了?你以为我还是之前的那个灵玦呢,你是不是因为父皇来看母后,与他起了冲突?” “嗯。” “你怎么这么冲动,父皇只是说他来看看母后,就当是故人。” “但如果你母后愿意,父皇倒也愿意将她带回东霓,那样我们还怎么在一起?” “住口,简直一派胡言,我不相信母后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我觉得你的担忧完全没有理由,不但侮辱了母后,也侮辱了他们两人曾经的感情。” “玦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担心而已,再者也为母亲感到不平,母亲她将一辈子都献给了父皇,可到头来却只有孤独终老的下场。” “我不管你怎么想,但都不要以不好的想法来揣测母后,你母亲如何孤独终老了?将来成为皇上,即便他没有太皇太后的封号,但也是后宫之主,能有多孤独?” “玦儿,我们不要再为这件事争执了,是我太冲动了,我道歉。” “你应该对父皇道歉。” “是,等回头我就去找父皇道歉,玦儿你别生气了。” “你说的是真心话?” “真心话,虽然还是位母亲感到不平。” 听他这样说,一副委屈的样子,灵玦忍不住笑了,学着他的样子刮了他的鼻子,笑道:“真像个委屈的小媳妇儿。” 第四百八十九章:意在沛公 木七匆忙而来,着急禀报说:“君上,明公公他.......” “明公公?他不是在宫外养老吗?” “没错,不过前不久公公听说君上失忆了,便想着进宫看望君上,不想在来的半路上去了。” 她有些诧异,虽然她已经不记得关于明公公的任何事,但却感觉他是自己十分亲近的人。 “那明公公现在何处?” “回君上,御林卫已经将明公公送回家中。” “你传朕口谕,以一品大臣的葬礼操办,出殡之日朕会亲自前去扶灵。” “是,属下这就去办。” 木七走后她微微叹了口气,感觉心里沉沉的,又有一个她曾经熟悉的人离开,可她并不能很真切的体会到难过伤心,都是因为失忆。 “来喜,你说朕是不是应该现在就去送一送明公公?” “回君上,来喜不知。” “不如,你去替朕送一送吧。” “是,奴婢遵命。” “记得,一切都按照一品大臣的丧仪操办,这几日你就不用回宫了。” “奴婢替明公公感谢君上!” “好了,去吧。”她显的有些无精打采,她已经不记得自己之前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不过通过这段时间对身边伺候自己的人的观察,大致可以断定自己不是个温暖活泼的性子。 此时寝宫的门大开着,加上木七和来喜都不在,故慕容宸进来的时候根本无人通报,如今的她一点武功都没,更是无法百步听音,直到慕容宸站在她面前她才反应过来。 她先是楞了下,然后缓缓开口道:“太子殿下有什么事吗?” 慕容宸并未行礼,今天他是单独私下来找赫连羽的,聊的也是私事。 “如今陛下与二哥在一起,那么本宫便唤陛下一声嫂嫂吧。”他开口道。 这一声嫂嫂让赫连羽感觉有些奇怪,她放下手中的香沓,回答说:“可以,既然是自家人,便不用陛下陛下的那般见外。” “如今在下也是想和嫂嫂说一些自家人的话。” “好,你说。” “想必嫂嫂应该还不知道父皇与母后的关系吧?” “父皇?母后?你是说霓皇和朕的母后?” “没错。” “他们有何关系?”她十分诧异,心想这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 慕容宸气愤道:“他们本是一对,只不过碍于造化弄人不得已分开,父皇被迫娶了别的女子,而母后则嫁到了北辰。” 这父皇母后的,听的赫连羽云里雾里,也太绕口了。“嗯,然后呢?” “父皇知道母后还活着,便马不停蹄的来了北辰,原以为他只是想见一见故人,可却发现并不是这样!” “并不是这样?那是什么,你说的清楚一些。” “据我所知,父皇明面是前来看望故人,实则是为了带走母后!”这也是他刚刚才知道的,想来想去有能力,又能名正言顺阻止这件事发生的只有赫连羽。 她顿了顿,仔细的将关系梳理一遍,十分冷静理智的问:“你所说的消息属实?” “千真万确,若非如此也不会来找嫂嫂。” “那为什么你二哥从未和我提及这件事?” “这个我也不知道,应该二哥也像嫂嫂一样对整件事不知情。” “既然如此的话,这件事是绝对不可以发生的,倘若发生不论北辰还是东霓都会沦为天下人的笑柄,而且你和灵玦,我和枫,关系有悖人伦。” “没错,这也是我担心父皇会真的将母后截走的原因,所以还希望嫂嫂能够想想办法。” “嗯,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这件事发生的。” 得到她的承诺之后,慕容宸才放心离开,倘若自己的父皇和岳母在一起,那么他和灵玦还有母亲都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这简直太荒唐了。 “来人!”她唤了一声,却不想一个身着暗色的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房间里,吓的她一愣,差点误认为是刺客。 “君上,属下是您的暗卫。” “哦,是这样,那朕平时怎么没有将你?” “回君上,自从君上失忆归来,属下一直都未现身。” “原来如此,既然你是朕的贴身侍卫,那么一定知道母后与霓皇的事?” “这个......属下不知。” 她皱了皱眉道:“那你都知道些什么?” “属下自小伴君上长大,对陛下的习性,经历的事,以及很多秘密任务都知道。” “好吧,既然木七不在,那么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 “是,请君上吩咐。” “你去查查霓皇这次来北辰的意图到是什么,不论查到什么都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禀报给朕即可。” “是!”暗卫迟钝了一下,许是感觉到自己主子与之前大不相同的缘故罢了。 交代暗卫之后,她又觉得无比困乏,想来这两三日,慕容枫似乎很忙的样子,很多时候都不在宫中,想来应该是处理夜阁的事情去了。她没有过多的询问,许是骨子里的独立孤独,她适应没有人陪伴的日子。 夜阁之变,慕容枫不费一兵一族便瓦解了大长老野心。当然,他自己险些丧命,不过这些对于他们江湖中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大长老因为擅闯先阁主之墓,寻求武功秘籍,最终染毒,虽然坚持了一阵子但最终还是死了。大长老死后,其手下党羽群龙无首,被二长老一举歼灭。 其实先阁主墓中的毒就是慕容枫布下的,自从他继任阁主开始,他就知道大长老暗中纠结势力,一直不服他的管束,想要趁机杀了他掌控夜阁。所以如今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布局之中。 隔夜很快重整秩序,因为慕容枫,大长老这颗先阁主就头疼的毒瘤终于被压根铲除。 其实,慕容枫之所以会成为夜阁阁主完全是先阁主临终而托,他并不贪慕权势,只是他答应先阁主一定会将夜阁治理好。本来他决定在铲除大长老之后就交出阁主之位,可如今他认识到唯有自己的强大才能保护自己的女人。柔然残部蠢蠢欲动,无花宫是敌是友还未确定,他还不能将夜阁的大权交出去。 第四百九十章:明公公亡 暗卫奉命追查霓皇的真正意图,却在无意间发现一个形迹可疑的女人,随即将女人带到赫连羽的面前。 看着面前这个十分陌生,但眼中充满诧异的女子,赫连羽心中有些疑惑,不明白女子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她是谁?”她问暗卫。 暗卫回答道:“她是霓皇的肖妃。”因为肖妃在东霓的时候常与灵玦交往,所以他认识她。 “你既然是霓皇的肖妃,为什么会鬼鬼祟祟徘徊在皇宫里?”赫连羽问,她对御林军的能力是越来越不认可了,怎么谁都能闯进北辰皇宫看一看? 如果她没记错,霓皇来的时候并没有带这位肖妃。 肖若缓过神,意识到自己眼前这位并不是灵玦,而是她的姐姐,鼎鼎有名的北辰女君。 “本宫是霓皇的肖妃,此次是追随皇上而来。”她不卑不吭道。 赫连羽不解皱眉:“既然你是霓皇肖妃,为何不能光明正大?” “君上有所不知,皇上是秘密离开东霓,臣妾也是悄悄尾随。” “既然如此,那么朕便送你去见霓皇,既然你贵为一国皇妃,朕便要保证你的安全。”这些话她都是凭着感觉说出来的,果然做皇帝是需要天分的。 肖若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女子,这可是她最为佩服的女子啊,可是她似乎没有传说中的那般冷漠,虽然花容月貌,英气非凡,但眉宇之间仍然带着一丝丝女子才有的柔弱之气。 “不知,肖妃娘娘这样看着朕是为了什么?” “没,没什么,君上可能不知道臣妾与灵玦交好,方才第一眼见君上还以为是灵灵玦。” “你既然与灵玦交好,那朕便让人送你去见她。”她十分坦然。 可暗卫对她使了个眼色,意思这位肖妃形迹可疑,这样贸然将她留在皇宫是不是不妥。 得到暗卫的暗示,赫连羽有些恍然大悟,发现是自己太疏忽大意了,随即改口道:“不知肖妃娘娘为何尾随霓皇,不然霓皇知道呢?” 肖若脸上浮现一抹难言之隐,其实她也是偶然经过冷宫,冷宫里面那位妃子知道她就是肖妃之后,就莫名其妙的对她说了很多东西,其中就包括皇上和北辰的凤霓皇后。 一开始她虽然想了很多,但却也知道凤霓皇后早已离世多年,就算冷宫里头的妃子说的是真的,也没有放在心上的必要。 可就在前不久,所有人都知道凤霓皇后并没有死,而皇上对她的态度也突然转变,从原来的宠爱有加变的不闻不问,避而不见。她情不自禁的朝凤霓皇后身上猜测,至于她是怎么知道皇上离宫的,这还要多亏练玉柔。 记得是练玉柔特意找到她,说了很多话,其它的话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唯有皇上追随凤霓皇后来北辰这件事,成了扎在她心上的一根刺。 她不想在东霓焦急等待,所以才偷偷跑出宫,一路跟随至北辰。 见她心事重重,赫连羽当真是有些起疑了,追问道:“还请肖妃娘娘回答朕的问题。” “这个,这个,臣妾不方便说,但还请君上相信,臣妾并没有任何祸心。” “可是朕又如何相信你呢?” “这.......” “也罢,朕送你去见霓皇,有什么你与霓皇说清楚。” “不行!还请君上不要这么做。” “为什么?难道你不是为了霓皇来此?” 肖若欲言又止,她是追随霓皇至此,只不过她发现皇上的一些秘密,心中十分痛苦,并不想面对他,但这些秘密又无法对赫连羽说,不然会为皇上带来麻烦。 “还请君上高抬贵手,放过臣妾一马。” “肖妃娘娘这样说,朕十分不解,既然你是追随霓皇,却又不愿意见他,这到底是为何?” 眼见肖若梨花带雨的样子,赫连羽有些心软,她本就不喜欢为难人,尤其是女子。 “罢了罢了,朕让人领你去宫外驿馆,并会派人保护你的安全。”虽然说是派人保护安全,实际上也是为了监视她。 “臣妾谢皇上!” “不必客气,按道理说你算是灵玦后妃,算起来朕与你也算是一家人。” 听赫连羽的这一席话,暗卫不禁皱起眉头,心想君上这变化也太大了,要是放做以前即便真的沾亲带故都不愿意认,如今怎么和谁都攀亲戚,一点都不高冷。 送走肖妃,赫连羽锤了锤腰背,自言自语道:“这皇帝还真是不好做,看似光鲜亮丽,实则杂事繁多,真怀恋和慕容枫在茅庐的日子,整日游山玩水,吟诗作画。” 转眼就是明公公的出殡的日子,听说明公公故去灵玦也坚持要送上一程,慕容枫带着面具去了,慕容宸却没去,想他堂堂太子怎么会去给一个老宫人扶灵。 明公公的出殡简直比王侯将相的还要隆重,虽说只是按照一品大员规格操办的,但皇上和公主都来了,还由皇上亲自扶灵,这样的待遇怕只有先皇才有了。一时间老百姓对赫连羽更加爱戴了,觉得她平易近人,勤政爱民,是不可多得好皇帝。 直到明公公的棺椁入墓,赫连羽才同灵玦离开,同慕容枫三人坐在马车里回皇宫,她一如既往的感觉昏昏欲睡,灵玦的精神似乎还不错。 “姐姐最近怎么一直没什么精神?”灵玦关切道。 她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但凡是做些什么就觉得困乏。” 慕容枫将她揽入怀里,道:“想必是换血的后遗症,明日我就让白斋入宫,为羽儿好好调理。” “嗯,你最近可有去看霓皇?” “没,最近夜阁有些事要处理。” 她又问:“玦儿呢?” 灵玦回答说:“父皇似乎很忙,我去过一两次都没见到他人。” 她点了点头,心中确认暗卫所说,看来霓皇此次前来的目的确实不单纯。可她怎么巧妙的阻止霓皇的意图,又不让事情败露引发尴尬呢? “羽儿,你在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困了,先睡一会。” 第四百九十一章:逃脱追杀 在她看来,灵玦和慕容枫应该都不知道这件事,而这件事确实有悖人伦,不适合拿到台面上说,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看似风平浪静的东霓,实则已经风起云涌,在广平王等一众德高望重、手握重权的大臣密谋下,东霓的朝堂已经尽在练玉柔的掌控之中。 或许大家还是小看了她,一直认为她是靠着无花宫为虎作伥,实际上她早已在东霓朝堂布局,通过各种手段握住绝大部分朝臣的命脉,关键时候一切尽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趁着慕容宸和霓皇都不在的空挡,勾结四皇子,将朝中不投靠他们朝臣暗中谋害了不少。 一来二去也将注意打到了叶轩的头上,虽然之前叶轩主动交出兵权,叶家也渐渐远离朝堂的权力中心,可谁都知道叶轩就是一把尘封的宝剑,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出鞘,留着他始终是一个隐患。 加上四皇子慕容与本就因为慕容宸与叶轩结仇,如今趁着这个机会,便想着法子与练玉柔密谋杀了他。 自灵玦离开将军府之后,叶轩便很少出门,大多数情况下是不上朝的,所以对朝中的事也很少过问,至于宫里的事就更少了,唯一会打听的就是关于灵玦的。 练玉柔假借皇上宣召之名,引诱叶轩入宫,打算在宫里安排人手,将其拿下。只不过叶轩一向聪明,加上武功高强,被诱入宫后虽然遭遇很多高手围堵追杀,但还是成功逃脱。 四皇子随即派兵控制了将军府,将叶家所有人都抓起来,放出话要叶轩以命换命。 想到叶家老老小小,叶轩十分愤怒,但他到底是聪明的,知道即便自己放下武器送上门去,也不可能救出一个人,凭着练玉柔和四皇子的性子,一定是斩草除根。所以,他断然不会蠢到送上门去。 他连夜赶到北辰,并在暗中调查霓皇的情况,他猜练玉柔和四皇子一定是控制了皇帝,却没想到是霓皇自己让他们有机可乘。 肖若被安排在驿站,这些日子她一直惴惴不安,她对皇上是真心的,一直以为能一直陪在皇上身边,但想到皇上为了别的女子毅然决然的抛下她,就难受极了。只不过这种难受并没有持续多久,而是渐渐转变为恨意。 她恨皇上的虚情假意,恨他心口不一! 想来霓皇确实也是心口不一,早有算计,他嘴上说是来见故人,可从来北辰皇宫许多日子,都未曾去见过凤霓,每天行踪不定,十分神秘。 “羽儿,怎么又在发呆?”慕容枫走过来从背后抱住她。 她缓过神,回答说:“没什么。” “可我怎么感觉你最近心事重重的?” “可能是我庸人自扰了,也没什么事。” “怎么,羽儿连我也要瞒着?” “没有啦,对了,你今日怎么没出宫去?” “夜阁的事都处理完了,以后都在宫里陪你。” “想来这个皇帝还真是不好做,琐事繁事,我都觉得有些应接不暇了。” “既然如此,羽儿就交给丞相,我查过了丞相忠君爱国,很是可靠。” “嗯,不管怎么说还有你。” “放心,不论如何我与隔夜都是羽儿和北辰的后盾。” 她笑了笑道:“失忆之前,我怕不是看中了夜阁才接受你的。” 慕容枫轻笑道:“若是这样,我也不用费那么多心思了。” “那我还真是不识好歹。” “羽儿也意识到了~~” “去~~我可不想让天下人说我赫连羽靠男人。” “有何不可,靠的是自己丈夫,又不是旁人!” “那倒也是.......” 慕容枫抱着她轻柔的说:“侯爷府的合欢开的好,明日我陪你去看一看。” “好,看来看去还是最喜欢合欢。” “羽儿的爱好一点都没变,还是喜欢清淡,还是喜欢合欢。” 第二日,早朝后,他们便装打扮去了侯府,却不想在穿越闹市的时候,突然窜出来一群杀手,让他们措手不及。 如今她不会武功,手无缚鸡之力,而那些刺客很显然是有备而来,慕容枫一护着她,被一群人围攻。 可突然不远处的屋顶上飞来一个白衣身影,落入他们身边,手持长剑加入战斗,有了“白衣公子”的帮忙,刺客很快败退而去。 待刺客退走,慕容枫才将她放开,满脸担忧的问:“羽儿,你没受伤吧?” 她摇了摇头,慕容枫和“白衣公子”将她护的极好,一点都没受伤。 只见她看向白衣公子,道:“多谢公子出手相助!” 叶轩有些诧异的看着她,觉得站在自己眼前的人与印象中的小羽有一些差别,可却还是同一个人,但就是有哪里不对劲,而且她居然不认识自己?! 看见叶轩,慕容枫默默的拉住她的手,道:“叶轩,你怎么会在这里?” 叶轩看向他,更加诧异了:“枫,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个问题应该是他问比较合适。 “说来话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 他们一行三人来到侯爷府,正好木七也带着护卫赶来,侯爷府一时间热闹起来。 叶轩一直默默的观察着眼前的小羽,他发现她真的不认识自己,那种陌生疏离是装不出来的,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察觉到“白衣公子”一直用探究的目光盯着自己,赫连羽书觉得有些不自在,回眸看向他。 “这位公子为何一直盯着我?”她不解道,眉宇间的单纯与灵玦有着几分相似。 看着她满眼的陌生,叶轩感觉心丝丝的抽痛,她竟不认识自己了....... 慕容枫解释道:“羽儿她失忆了,之前的人和事都忘了。” “失忆?为什么?”叶轩不解,满眼的难以置信,情不自禁抓住她的肩膀,似乎想要看的再清楚些,看看她的眼神有没有闪躲隐藏。 第四百九十二章:有缘无份 她被叶轩的举动吓到了,但很快反应过来,想来他们之前是认识的,而这位白衣公子一时间还没接受她失忆的事实。 “枫说的没错,我失忆了,你能告诉我,我们是什么关系吗?”她缓缓的挣脱叶轩的双手,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站好。 看叶轩的反应,慕容枫隐隐担忧,他怕叶轩接受不了她失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接受不了自己和羽儿在一起的事实。 叶轩沉默了一会才稳定情绪,恢复之前的样子,盯着她道:“小羽我是你的师兄,我们曾经是.......”他犹豫了,其实他原本想说他们曾经是彼此的挚爱,但碍于慕容枫在场,所以咽了回去。 当他知道她失忆,一开始自然是难以接受的,可想到她忘记了之前种种,忘记了他们之间的那些不愉快,那是不是意味着可以重新开始? 赫连羽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我们之间通过信。”之前她将两人之间所有的信笺都保留着,虽然也没几封,但她一直舍不得丢弃。 失忆后她也是无意看见这些信笺的,每封信笺的落款都是一个叶字,方才她又慕容枫说他唤叶轩,故猜到了两人的关系。 不过她说的这些话在慕容枫听来却十分经常,因为他不知道她与叶轩之间写了怎样的信,如果是关乎情爱的,那么他会很有危机。 叶轩握住她的手,问:“小羽为什么会失忆?” 问这个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求助的看向慕容枫,希望他来替自己回答这个问题。 看见慕容枫,叶轩似乎也意识到什么,更加疑惑的看着他问:“枫,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忍不住插话:“你们又是什么关系?” 慕容枫深吸口气,对她说:“羽儿,你先去后院赏花,我有些话要对叶轩说。” “那,那好吧。”她终于松了口气去了后花园。 等她走了,叶轩一脸冷漠的看着慕容枫,道:“你和小羽是什么关系?你们为什么会这么亲密?” “叶轩,我们在一起了。” “在一起?你是东霓皇子,她怎么和你在一起!一定是你趁着她失忆,欺骗她对不对!”叶轩还是第一次这么愤怒,而且愤怒的时候说这么多话。 慕容枫十分认真的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我是欺骗了羽儿,但她现在已经原谅了我,并且已经知道我的身份。” “不可能!小羽绝对不会接受你!”他太了解小羽了,她不可能做叛国背族的事,如果可以,他们当初也不至于会分开!他都不行,那么慕容枫更不行! “你冷静一些,羽儿一开始是不愿意,当初我借用身份做了北辰的驸马,她知道后直接将驸马的身份做死,可她最后还是选择了接受我。” “不可能,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我没有骗你,其实第一面见她我便喜欢上她,为了她我愿意抛弃一切,不久我就会向天下人宣告,宣告我慕容枫不再是东霓皇子,名字不再入东霓皇室族谱,我会抛开所有让她忌惮的东西,留在她身边。” 叶轩无力的坐下,脑海里一直在回荡着不可能三个字,他真的难以相信小羽会和敌国的皇子在一起,若非如此他早就对慕容枫起疑了,从匈奴回来的路上,又或者更早。 如果小羽都能和慕容枫在一起,那么他们又算什么,算什么! 只见他突然站起来,朝着后院大步而去,慕容枫一时没反应过来,连忙追上去。 赫连羽正在后花园对着合欢发呆,回想起方才叶轩说的话和他的容貌神情,是有些熟悉感觉的,可任由她怎么回忆却还是想不起任何一点点关于他的东西。 回忆起两人往来信笺上的言语,又觉得两人之间情愫又非单纯的师兄妹关系,感觉有一种欲言又止的东西在在里面,说不清也道不明。 而且方才叶轩看她的眼神,和激动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普通的师兄妹...... 正当她想的出神,叶轩已经来到她身边,拉着她抱进怀里,满怀眷恋的说:“小羽,你不可能忘记我的,对不对?” “..........那个,你能先松开吗,有话好好说。”她感觉自己快要断气了,凭着叶轩的手劲武功,她差不多已经估算出自己原本的武功水平了,毕竟师出同门,应该不会差到哪去。 慕容枫连忙赶来,见叶轩抱着她,感觉十分吃醋,连忙将她从叶轩的怀里拉出来。 “叶轩,羽儿如今是我的妻,你不应该是这样。”慕容枫不悦道。 叶轩也拉过她的手,与慕容枫针锋相对道:“你不过是用了欺骗的法子,我不相信以小羽的性子会和你在一起。” “不管你承不承认,小羽都已经和我在一起,并且有了夫妻之实,我们差点还有一个孩子。” “孩子?小羽,你们?”叶轩一脸受伤的看向她。 她也觉得很诧异,她和慕容枫什么时候有的孩子,自从她醒来之后两人最多只是相拥而眠,其余的事情一点也没有越界,难道是之前的孩子? 慕容枫怒道:“够了叶轩,羽儿的状态刚好一些,我不希望这些事给她带来烦恼。”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小羽是我的师妹,我们那么相爱!” 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她已经彻底蒙了,好在一个侍卫前来,打破了两人的争执。 侍卫上前先是行礼:“卑职参见君上、枫公子还有叶将军!” 听闻侍卫称呼叶轩叶将军,想来自己和他之前的确亲近,不然侍卫也不可能认识他、 “这么急急忙忙有什么事吗?” “回君上,太后娘娘消失了,霓皇也消失了。” “消失?这不可能,一早朕还去给母后请安!” “回君上,如今宫里的太后娘娘是假的!” “什么!快回宫!” 第四百九十三章:大结局 赫连羽连忙赶回宫去,才发现她这几日拜见的母后都是假的,是一个体态与母后相似的女子易容而成的,这都怪她和灵玦对母后不是很熟悉,才会辨不清真假。 可霓皇又怎么会无缘无故消失? 想到慕容宸与她说的那些话,她心中有个很不好的猜测。难道说霓皇早就掩人耳目的将母后换走,并在暗卫的眼皮子地下将人给带走了。 她转身对慕容枫说:“不好了。”随即朝着灵玦的寝宫奔去。 她是想去找慕容宸,这件事只有她和慕容宸是从头至尾知情的,如今母后和霓皇同时消失,她想听听他的看法。 那边慕容宸也得到宫人的消息,也在赶着见她的路上,两群人在宫道上相遇,慕容宸看见叶轩的时候,感到十分惊讶。不过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找到太后和霓皇最要紧! “慕容宸,你说母后和霓皇会去了什么地方?”她问,听得慕容枫一头雾水。 慕容宸回答说:“肯定是回东霓了,还请皇上派人截住他们!” 听说回东霓,叶轩开口道:“如今东霓回不去了,东霓已经被四皇子和炼玉柔控制了,我就是逃出来的!” “什么?老四什么时候和玉柔搞在一起的!”慕容枫又羞又怒。 慕容枫倒是极为镇定,道:“我立刻派人在边境截住父皇,务必保证他的安全。” 慕容宸补充道:“还有母后,父皇一定是暗度陈仓将人带走了!” 看来他们都还是太嫩了,明明都已经知道霓皇的意图,都已经派人阻止事情的发生,可霓皇还是在眼皮子地下偷天换日,而且已经带着人离开多日。 赫连羽一时间还不知道炼玉柔是何方神圣,只是听慕容枫说过她的身份,至于她的手段却一点也想不起来了,所以还没想到母后和霓皇落入她手中的后果。 可其余的三个男人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因为他们都知道炼玉柔的心肠有多狠,如今她控制了东霓,第一件事就是趁着北辰不备突出奇招,在最短的时间内利用东霓势力消灭北辰,免的夜长梦多。 果然如他们所料最坏的结果,霓皇和凤霓在东霓边境被炼玉柔的抓获,其实炼玉柔一早便猜到霓皇的意图,所以早就编好了笼子等着猎物上钩。 没过多久,炼玉柔便派人来信,说是霓皇和凤霓都在她手上,并且调派了大军在北辰边境,大有开战的意思。 原本平静的生活突然被打乱,赫连羽有些局促,可她绝对不能放任母后的安慰不顾,再者军队大兵压境,她必须前去坐镇,帮助霓皇和慕容宸夺回东霓大权。 这事十分棘手,现在要做的就是以北辰之力,支持霓皇和慕容宸回归,不然炼玉柔和四皇子朝政稳固,那么北辰就要战乱不止了。 他们一行人火速赶到边境,两军对峙的地方又是庆临关,再次登临危城,赫连羽感觉头痛的厉害,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破封印蜂拥而来。 如今换做灵玦一身戎装,跃跃应战,她当真是恨极了炼玉柔,上一次因为慕容宸心软让她侥幸逃脱,才会引来如此祸患。 慕容枫终于不再以面具示人,慕容宸更是一身戎装,恨不得立刻下城楼与四皇子决一死战。之前他一直没将慕容与放在心里,觉得他不争不抢,殊不知是他藏的太深! 炼玉柔和慕容与跨在马上,身边是被五花大绑的霓皇和凤霓,看见两人城楼上的兄弟俩和姐妹俩无不揪心。 霓皇在数日间老了几十岁,远远地看去有些白发苍苍的感觉,为了不让他逃跑炼玉柔给他喝了丧失武功的药。霓皇的情况也好不哪去,炼玉柔将气撒到她的身上,对她动了手用了刑。 赫连羽大声道:“炼玉柔,你这样做简直天理难容!” “哈哈哈,天理难容又如何,本宫根本就不怕!” 灵玦忍不住道:“你快放了母后和父皇,不然今天我一定杀了你!” “哼!灵玦啊灵玦,到底是一直都没脑子,你觉得你有什么本事杀了我?” 慕容宸听不下去了,开口道:“玉柔,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你居然勾结慕容与谋朝篡位!” “慕容宸你说的没错,本宫与四皇子就是要谋朝篡位,因为你不配做东霓的皇帝,你和这个老家伙都不配!”她指向霓皇,十分猖狂。 看着已经折磨的不像人的两位长辈,叶轩是最冷静的,他来到赫连羽身边,小声说:“如今对峙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唯有通过别的法子将人救出来。” “师兄,你说的没错。”她十分赞同,也变得十分冷静。 就在灵玦要出城迎战的时候,突然天空中飘起很多花瓣,那些花瓣好像刀刃一样,但凡是轻轻的落到皮肤上,皮肤就会被划破出一道口子。 炼玉柔似乎反应过来什么,连忙对着凤霓挥剑,看样子是要将她杀了,可就在剑落下的时候被一袭飞来的丝带挡住,花御风伴随着花瓣从天而降。 见是花御风,炼玉柔眼中闪过畏惧,连忙想要再补上一刀,可花御风早有防备,直接用丝带裹住霓皇和凤霓,将两人从缰绳之中解救,并用内力将他们送到庆临关的城楼之上。 随后,花御风浮在半空中,发舞飞扬,丝带飘逸,花瓣还在不停的下落,这似乎才是真正的九天玄女下凡。 “玉柔,你怎可如此糊涂?”她的声音缥缈而又悦耳。 炼玉柔的眼中先是畏惧,再后来变的无所畏惧,几近癫狂的大吼道:“都怪你,不然不会失了筹码!” 没了霓皇和凤霓,她深知这场战是打不赢的,气急败坏,怒气攻心。 花御风失望的看着她,然后用丝带绑住她的手脚,直接带她飞走了。灵玦想要追上去,但却被叶轩拦住了,炼玉柔应该是翻不了身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没了炼玉柔,慕容与顿时慌了,像个无头苍蝇一样。 获救后的霓皇很快摆出皇帝该有的威严,直接将那些叛变的士兵策反,这场迅速而又声势浩大的病变以和平的方式解决了。 东霓危机解除后,霓皇和慕容宸、叶轩回到了东霓。赫连羽也悄悄命人将肖若送了回去,只不过回去之后没多久她便自缢而亡,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数月后,花御风替炼玉柔去北辰谢罪,炼玉柔同她回无花谷之后没多久便精神失常,最后暴毙。 得知此事后,赫连羽倒是很快释怀,毕竟之前的恩恩怨怨她都不记得了,灵玦还是有些耿耿于怀,她一直想要亲自杀了炼玉柔为自己和亲人报仇。 再后来,霓皇昭告天下,剥离了慕容枫东霓皇室的身份,并将皇位传给慕容宸。关于钦天监改建为寺庙一事大臣们达成协议,已经开始动工。 慕容宸再次来到北辰,将灵玦迎回东霓,届时她已经有了身孕。 慕容枫“干干净净”的回到赫连羽身边,解除了她所有的后顾之忧。 看着情投意合的两个人,叶轩意识到自己真的是错过了,想来有缘无份这四个字说的就是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