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 书名:死亡圆舞曲 作者:有钱 文案:人的恶,连佛都度不了。 20年前,一起流窜犯入室抢劫案震惊了整个云州市,身为受害人好友的刑警大队队长蔡弋中,费了一年的时间明察暗访,却一点线索都没有,最后只好放弃,收养了受害人唯一的儿子。 20年后,省城法医科科长季以歌,因惨绝人寰的灭门惨案结识了省城刑警队队长边律,两人强强联手,一举攻破了这起人心惶惶的灭门案。 此时,不安的因素渐渐出现,每次案发现场都会出现一张hello的纸条,即来自地狱的问候。 而让众人疑惑的是,此人作案手法却是自己从不参与,操纵着一直逍遥法外、罪大恶极的罪犯自相残杀。 普通人民知道这事后,反倒是纷纷赞扬这个hello,将之亲切的称为“地狱使者”,舆论也一边倒的批判警察无能。 20年前残害父母的仇人是谁? hello主使又是谁? 一个又一个谜团接踵而至,真相也越来越接近。 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再不可能也是真相。 这世界上的善与恶,皆不过是一念之间。 第一章:云州惨案 1995年,云州市。 乌黑的天空点缀着几颗星点,深夜,突然响起一阵连绵不绝的警笛声和救护车的鸣叫,打破了安静的夜。 警车一到现场,便从车上急匆匆的跳下来几个人,只见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好看的眉头紧拧着,满眼的焦急,手在人不注意的地方轻颤着。快步上前,问现场的一名民警:“情况怎么样了?” 民警看了一眼他亮出的警官证,肃然起敬敬了一个军礼:“蔡队长。” 蔡弋中也回敬军礼,而后继续焦急的问道:“现在里面情况怎么样?” “已经判定死亡了,冯法医正在里面进行现场勘查。” “行,”命令后面的人都穿上鞋套后,才对着这个民警道:“让我们进去吧。” “是!” 三步做两步的走进现场,这家人整个住宅区全被封了起来,每隔一小段路便有民警守卫着。 走过小院子,面前是一栋两层楼小洋房,本该进入沉睡的房子现在却灯火通明,里面更是有很多人的说话声。 在大门处定了定神,蔡弋中深吸一口气才走了进去,刚一踏进门就看见现场已经有痕迹检查员正在现在取证,入目的便是倒在血泊中穿着睡衣的妇女,俯卧在地上,手臂在往前伸着,似乎在呼救。再往上看去,在二楼的桅杆上,一中年男子坐躺靠在栏杆上,头歪向一边,身下一摊触目惊心的血堆。 蔡弋中吩咐自己手下要做的事后,走到正蹲在尸体身边的人前:“冯博。” 抬头看了看他,冯博满怀遗憾道:“确认死亡了,没有救了。” 蔡弋中深吸一口气,颤抖着蹲下身,想要触碰面前的尸体却又不敢,怕毁坏了现场证据,闭了闭眼恢复了平静才问道:“死因确认了吗?” “从两位死者的受伤状况来看,应该是属于匕首类的小武器刺中了要害,都是一招毙命。” 蔡弋中疑惑道:“凶手是个懂医的人?” “很有可能,就算不是医生,那也是有过这方面经历的人,毕竟用匕首一次刺中要害,让受害人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不过也很有可能是军人,想要连续杀死一个壮汉和一个奔跑的妇女,凶手也不会太弱。一楼下方,”冯博指了指二楼男子倒地的往旁边一点:“那里有一点鞋印的痕迹,我猜测凶手先将男受害者杀死后,看到已经跑到一楼的妇人所以才直接从二楼跳了下来,杀了妇人。” “你的意思是凶手可能受过训练?” “也说不准,可能也是身体素质非常好的普通人,但是这点对筛选嫌疑人还是有帮助的。” 知道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确认出凶手,蔡弋中也就没再细问,点了点头站了起来,眼前却突然一阵眩晕。冯博立马起身扶着他:“弋中,你没事吧?” 闭着眼睛让眼前的黑影渐渐消失后,蔡弋中才睁开眼,摇头:“没事。” 冯博担忧的看着他:“边教授这事我们都很难过,但是你也要保重身体啊,破掉这个案子还得靠你呢。” “我知道,”蔡弋中点了点头,突然想起来什么来了,惊吓的问道:“边律呢?他还活着吗?凶手不至于连一个十岁的小孩子也忍心动手吧!” 冯博笑了笑:“放心,边律去他舅舅家玩了,逃过了这一劫,边家好歹还留了后。” 蔡弋中松了一口气,而后郑重的对着自己这多年的好友道:“冯博,这次你一定要帮我,我一定要将凶手找出来,将他绳之于法!”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2 “我会的,”冯博给他一个肯定眼神:“边教授是我们俩的好友,他和大嫂被杀,我一定会尽快找出真凶的,到时候抓捕的事情就可以交给你了!” “辛苦了。” 两人互相安慰的拍了拍彼此的肩,好友被杀,两人都心里都不受。但是,无论有多辛苦、无论凶手有多狡猾,他们都要把他找出来,绳之于法! 十几天后,整个侦查组陷入了一片死寂,案件犯罪性质也出来了,种种迹象都表明是流窜犯入室偷盗引起的激情杀人作案。可现场一点凶手的痕迹都没有留下,走访调查,甚至连挨家挨户的搜查,无户口人口抽查,所有的一切能想到的办法都试过了,还是一点凶手的痕迹都没有! 这,已经变成一个死案了! 上面不断对蔡弋中所领导的专案组施压,能用的资源都用上了,整个侦查组的人员都已经几天几夜也没有休息了。蔡弋中看着办公室内已经满脸疲惫的手下们,挥了挥手:“先去休息吧,明天说不定会有新的线索出来。” 大家都知道这是安慰的话,这么久线索都没有出来,怎么可能明天说有就有的。但是都太累了,就算在这里守着也不会有任何结果,也就都听话的收拾了东西回家了。 蔡弋中看着突然变得空荡的办公室,压抑已久的悲伤从心底慢慢的涌了上来。这么多天,他们真的已经动用了全部的警力,但是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冯博那边也已经早已做完尸检,判断了案件性质,可是没用,一点用都没有。 怎么办?他到底应该怎么办?怎么做才能为自己多年的好友找出杀害他们的真正凶手!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没有敲门就直接闯了进来:“蔡队!” 蔡弋中立马收起悲伤的表情,又恢复那个坚毅的蔡队长:“怎么了?” “有个小孩来报说他看到凶手了!” 蔡弋中半惊半喜的快速站了起来:“真的?那小孩在哪儿?带路!” 小警察带着蔡弋中往警察局门口走去,两人走到门口没有看到小孩的影子,小警察只好问问刚才的同伴:“那个保安的小孩呢?” 这人也有点莫名其妙:“我看你去找蔡队了我就随口问了他几个问题,问他‘小朋友,你真的看见凶手了?’他就说‘嗯’,接着我就问他还记得凶手长什么样吗?他居然说他看见凶手当时穿着警察服。我一听自然就觉得这个小孩在撒谎了,就吓唬他说小孩子撒谎是要被关进警察局的哦。他看了我一眼就一溜烟就跑了。” 蔡弋中皱眉问道:“他是看见凶手穿着警察服?” “对呀,一看他就是瞎扯是吧,蔡队,我们明明判断出事流窜犯作案,怎么可能是警察呢?” 蔡弋中沉吟半分,开口道:“他往哪儿跑了,应该没走远,我们赶紧分头去找,这个小孩说不定真的看到凶手了!” 这个小警察还在嘟囔着:“怎么可能啊,都说是流窜犯作案了,怎么可能是警察呢?” 之前的小警察拍了他一巴掌:“蔡队长都说了,赶紧找去!” 三人一人一个方向,朝着不同的方向找去。 一小时后再次回到警察局,面面相觑,都没有找到。 黑夜渐沉,阴沉的天空开始飘起了细细的小雨,荒无人迹的小巷中突然出现一道人影。他步伐稳重的往小巷深处走来,脚步声清脆。 接着,从一个极其隐蔽的地方抱出一个昏迷不醒的小孩。缓缓的想外走去,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大雨,倾盆而至。 第二章:别墅双亡 2015年,云州市。 城内高架上急速的行驶着一辆警车,车内坐了三人,年轻俊秀的司机紧紧的盯着前方的道路,不停的变道、超车,再次变道,再次超车。后方坐着两人,一人紧张的盯着前方的道路,一手死死的抓住车的扶手,一手紧紧的握住系好的安全带,嘴里还不停的说着:“然然啊,你可看好了啊,开这么快要注意安全啊!” 反观车内的另一青年,他双眼紧闭,系上了安全带,随性的坐在座位上,美丽得让人多看一眼都会窒息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若是不说话都不会有人注意到旁边还坐了一人。 不过十几分钟,车便稳稳的停在一幢洋房面前,司机停好车转过身说道:“以歌,到了。” “嗯。”当车刚挺稳时,紧闭双眼的青年便在瞬间睁开了眼,淡漠的注视着车窗外的一切。 之前还一脸紧张的青年大松了一口气,总算安全到达了!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跳了下去,站在车门前扶着车门:“季科长,您先下来吧,我来拿出勘箱。” 青年长腿一伸便踏出了车门,站在早已下车的司机青年身边,冷静的看着已经被警戒线围起来的案发现场。警戒线周围早已围满了镇上的村民,看到车上下来的人都开始叽叽喳喳的讨论了起来。 “快看快看,又有一辆警车来了。” “下来的那个男的是谁呀?明星吗?长得这么好看!” “看他们穿的衣服好像是警察,这么年轻的几个人能破案吗?” “别说了,别说了,他们过来了。” 季以歌大步向洋楼走去,身后跟着一路小跑着的手上提着出勘箱的青年:“季科长,我拿好出勘箱了。”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3 季以歌脚上步伐没有丝毫的变慢,对着身后说道:“北霖,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科长,我只是带着你而已,你跟禹然一起叫我以歌就行。” 陈北霖满脸的纠结,最后只好折中了一个称呼:“那我还是叫您季哥吧,不然老师会说我没礼貌的。” “不要用您。” 后人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哦哦哦,好。” 身边的叶禹然好笑的拍了拍他的头:“跟上。” 走到警戒线边上,季以歌拿出警官证:“里面情况怎么样了?” 现场民警恭敬的敬了一个军礼,认真回道:“案发现场保存得很完整,没有被损坏。”正说着话,从屋里走出镇上的警察局局长,热情的走上前来,主动伸出手:“季法医,你可来了。” 季以歌也伸出手握了握:“嗯。” 打了多次交道,局长也知道他的脾气,不喜欢多话,立马叫过一旁的主办侦查员:“来,小李,你给季法医说说案情的情况。” “是!”年轻侦查员翻开记录本,边翻边说道:“我们是在上午十点接到的报警电话,男死者姓王,女死者姓罗,是夫妻。是死者一家的好友报的警,据他说他本来是来找男主人出去钓鱼的,来之前打电话一直都没人接,所以就直接来敲门了。结果刚敲门门就开了,一股血腥味传来出来,他就没敢进去,站在门口往里看了看,发现女主人浑身是血的躺在血泊中。他当时差点没被吓死,赶紧报了警。” “他人呢?” “正在警车里坐着呢!第一次看见这种场景估计真的是被吓到了,季法医您要去见一见吗?” 季以歌摇摇头:“不用。事情我了解了,多谢了。”对着身后一直等候的两人说道:“换上勘查服吧,进现场。” 三人都穿上了现场勘查服,依旧是陈北霖拎着勘查箱,刚进入屋内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现场被保护得很好,几个侦查员都非常的有秩序的到处细细检查拍照。 季以歌缓慢的走进楼下的女主人的身体,最终停在她的面前。衣服已经被凶器扎得到处是洞,全身上下似乎没有一处的衣物是完整的,尸体周围有大量的血,血迹全是滴落状,没有任何喷溅状的血迹。大致扫了几眼,便蹲下了身。 刚蹲下,就听见后面传来叶禹然的声音:“喂,北霖,你到底行不行啊?” 季以歌已经习以为常,甚至有些无奈的回过头:“北霖,你要不出去缓口气?” 陈北霖坚决的摇头,扶着叶禹然站好,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坚定的说道:“我没事的,我能行,然然,你去忙吧,不用管我,我会做好法医笔录的!” 叶禹然叹了一口气:“真是服了你了!晕血还来做法医,那些我先过去做痕迹检查了,”又低头道:“以歌,你看着他点吧。” “嗯,好,你过去吧。”看着人走远了,季以歌才轻笑了一下:“跟你父母赌气也不是这样啊!行了,箱子给我,你做好笔录。” “嗯嗯,季哥,我没事的!”陈北霖将勘查箱放在季以歌身边,不停的告诉自己是个高尚的法医,什么场面没见过,还怕这点血吗!再往下方一看,又忍不住有点晕眩了,这次的血还真不是一般的多啊! “女死者呈俯卧状,从出血量和伤口来看,现场没有任何喷溅状的血迹全是一大滴一大滴的血,伤的都是重要器官。既然没有动脉喷溅血,凶手身上应该不会有太多的血。身体上有多处刺伤,并且是连续多次密集的拔刀再插入,这么看来估计是仇杀。”又详细的在尸体上观察了一番,季以歌才继续说道:“尸斑强硬,但尸体还没有达到所有关节都是最硬状态,大约死了十小时左右。”看了看插入尸体肛门里的尸温计:“从尸温算,是死亡十小时,现在是将近十二点,也就是说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凌晨2点左右。” “嗯嗯,季哥,我都记好了。” “你不要光记,你要自己要分析,明年你就硕士毕业了,跟着我的这一年还是要学点东西的。” “嘿嘿,”陈北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季哥你太牛了,我都习惯听你说了。不过你放心,我会认真分析的!” 这里看得差不多了,季以歌站了起来:“走吧,去男死者那里看看。” “嗯,好。”陈北霖收拾好出勘箱,提着就准备往二楼卧室走去。 两人刚迈开步子,就听见门口又想起一阵骚动。 局长的声音传来:“边队长,好久不见!” 陌生的声音响起:“好久不见,情况如何?” “走吧,进去吧,季法医和痕迹检查员都在里面呢。” “好。” 话音刚落,季以歌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大门口逆着光出现了三个人的身影,渐渐走近模样也慢慢清晰了起来。站在最前方的那人步伐坚毅身材挺拔,穿着一身帅气的休闲风衣,越走近面目也越发明朗。脸上带着痞痞的笑容却不会让人觉得轻浮,英挺的剑眉,眼眸透亮精气神十足,面色俊朗,整个人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这人直直的看着季以歌,脸上有着意味深长的笑容,有些惊艳却也转瞬即逝,走近伸出手:“季法医,久仰大名,在下边律。” 季以歌淡淡的看着他,脱下手套,伸出了手:“边队长好。” 两手相握,四目相对,面无表情的季以歌,云淡风轻的边律,似乎有些出乎意料啊。 第三章:尸检初判 现场勘查完毕,两具尸体都被拖到了云州公安局法医中心,剩下的现场就交给痕迹检查员和侦查员了。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4 两具尸体都已经被洗干净放到了解剖台上,季以歌和陈北霖换上了解剖服,站到了解剖台旁。 先对损伤相对于简单的女死者罗女士进行尸体检验,季以歌拿上手术刀,微微俯下身打开了死者的胸腔:“损伤不多,但是都很严重,致命的一刀是从肋间隙刺入,导致肝脏破裂,腹腔积血。其他地方的伤口虽多但都不致命,更多的应该是泄恨。” 季以歌用勺子舀出腹腔中的血液,说:“超过八百毫升,肝脏被贯穿,应该是伤到了肝门处的动脉。” 又用止血钳夹起死者的嘴唇,并在牙龈和口唇的交界处,发现了不算严重的出血区域。往下看,颈部有按压伤,将颈部肌肉分离,剥离出死者的胸锁突肌,左右两侧的颈部肌肉中段豁然可见片状出血。 季以歌抬起头看向正在奋笔疾书的陈北霖,问:“你看这是什么情况?” 陈北霖低下身认真的瞧了瞧,确认的说道:“有捂压口鼻腔和掐扼颈部的动作,”又细细的看了一番:“但是呢,尸体并没有出现任何窒息的现象,所以凶手对罗女士有一个控制的过程!” “嗯,不错,”季以歌点点头:“男死者王先生的尸体我们是在卧室前发现的,又得到消息说男女死者已经分房睡了一个月了,也就是说凶手的作案过程应该是先在王先生的卧室将其杀死,又看见听到声音赶过来的罗女士,所以上前控制住她,然后再将其杀死。” 陈北霖狂点头:“嗯嗯嗯,作案过程还是蛮清晰的。” 接着检查了尸体的颅腔和背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季以歌便让出了解剖台:“你把尸体的伤口缝合了吧,练练手。” 没有案发现场看见那么多血,陈北霖的晕血症还是没有大碍的,乐呵乐呵的放在手中的纸笔,带上手套,庄重的拿上针线,慢慢的缝合了起来。 季以歌在一旁看着,时不时的指导一番。 尸体抬到法医中心后,必要的程序便是进行尸体清洗,等做完一切解剖分析后,更是要将身上所有的伤口缝合起来,这是对于死者的尊重。 都弄好后,才把男死者王先生的尸体抬上了解剖台。死者面目已经安详了,似乎死前所有遭受的痛苦都烟消云散。依旧是先打开腹腔,这次尸体里却没有过多的血,准确的来说,血似乎都流光了。 “身上多次刺伤,刀刀入体极深,没有伤到重要器官,颈部的大动脉受损。看来凶手应该和他们一家有很大的仇啊!”叹了一口气继续说:“罗女士死得极快,但是王先生便不同了,先是身体的多次刺伤,等着血都流得差不多了,凶手才切断颈部气管让其毙命的。”依次往上看:“手腕处有捆绑伤,口腔内部有纤维,颈部没有按压伤,凶手应该是先用布堵住死者的嘴防止呼救,接着用绳索捆住了死者的双手,现场没有发现任何的绳索,应该是被凶手带走了。” “那凶器呢?” “男女死者的创口形态相差无几,创角一钝一锐,符合单刃刺器形成的创伤特征,创口长度在五厘米左右,所以凶器的刃宽也是五厘米左右。” “和罗女士身上的创口形态一致,应该是同一种工具形成的。”陈北霖啧了一声:“不过这也是白说,两人一看就知道是同一人杀的。” “嗯,”季以歌点了点头:“这把刀很锋利,你看,”让陈北霖凑近了一些:“王先生身上的有一处创伤,这里,从两根肋骨之间刺入,刀刃一面的肋骨断了,说明这把刀的锋利程度足以切断肋骨!” “的确是耶,可是,”陈北霖默默的说了一句:“好像对案情也没什么帮助耶。” 季以歌没有接话,切开了死者的颅骨,没有发现其他有价值的线索。但是在法医进行尸检中,就算已经确定了死因也是一定要开头颅检查的,就是为了以防错过细节。再打开了死者的后背,还是没有什么线索。 两人皆是眉头深皱,却也没有办法,只好将尸体缝合,把两具尸体都台上了停尸床,推进了冰箱。 脱下解剖服,并排站在扵盥洗室里洗着手,陈北霖率先开了口:“季哥,这个案子,我们法医好像起不来什么作用啊!除了死亡时间,死亡原因,致伤工具,其他的线索就没有了啊!” “能找出一点对案件的侦破也有帮助,现在既然确定了死亡时间,那么对嫌疑人的筛选还是有用的,”擦干了双手往外走去:“走吧,先去吃饭,忙了这么久连午饭都还没有吃,一切等禹然从现场回来了再说吧,看他那边有没有什么发现。” 陈北霖听他这么一说,精神一震:“哎呀,季哥你这么一说我都觉得我要饿晕了!走走走,我们赶紧去吃东西!晚上还有专案会呢!” “嗯。” 两人刚到食堂打好饭坐好,叶禹然就从外面跑了进来,随便打了饭坐到两人身边。季以歌咽下口中的食物后问:“现场有没有什么发现?” “有大发现啊!” 陈北霖眼前一亮,连饭都来不及吞下:“然然,什么发现啊!” “诶,把饭咽下去再说,喷得我满脸都是!”叶禹然伸出手合上他的嘴巴,等他嚼完吞下去后才接着说:“你们知道那个边律边大队长是谁吗?” 季以歌无奈:“禹然,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我是问你案情有什么发现,不是问你对刑警队的有什么发现。” 陈北霖倒是十分感兴趣:“季哥,你就让他先说说这个边队长嘛,一看就不是什么凡人。” “的确不是什么凡人!”叶禹然神秘的压低了声音:“你们可知道二十年前发生在我们市的云州惨案?” 陈北霖眨了眨眼睛:“你是说,一直都没有破的那起?” “除了它还有谁!要知道能够以我们市命名的案件,可就只有这件连蔡局长都破不了的案了!” 季以歌也停止了吃饭,认真的听着,脸上的表情意味不明。 第四章:针锋相对 晚上六点,刑警大队会议中心。 屋内坐了六个人,分成两边依次坐好,左边是季以歌、叶禹然、陈北霖,右面除了边律,剩下两人完全不认识。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5 屋内一片沉寂,从季以歌讲解完解剖照片和线索后就再无人说话,陈北霖和叶禹然是不太好在这个时候开口,而对面的三个人,其中两人都认真的看着投影仪上的尸体照片。只有一人带着浅浅笑意的看着正翻阅着案件资料的季以歌。 季以歌合上手中的资料,抬头回看向让人无法忽视的目光:“边队长,可有什么问题?” 微微一笑,边律身子往后靠在椅子上,左腿搭在右腿上:“季法医的判断,边某没有任何怀疑。” 季以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思绪又回到了下午吃饭的时候。 陈北霖想了想又问:“嗯,这个案子怎么了?跟边队长有关?” 叶禹然又压低了声音:“那件惨案中,被杀害的就是边队长的父母!” “啊?”陈北霖惊呼出声:“我们老师之前随口提过这个案子,只是说死者姓边,和蔡局长是多年好友,完全没有想到居然就是边队长的父母啊!” 叶禹然耸了耸眉毛:“想不到吧!还有你更想不到的呢!” “什么?” 这样季以歌也有些好奇了。 “当年边队长父母双亡后,亲戚都不愿意领养,不过想想也是,照顾照顾还行,谁愿意多一个孩子呢?所以他就自己去了孤儿院。” “那他现在怎么在这儿啊?” “他去孤儿院没多久,蔡局长一直破不了这个案子,就将他领养回来了,认作干儿子抚养长大。” “他是蔡局长的干儿子?”陈北霖不自觉的加大了声音,被叶禹然狠狠的瞪了一眼才压低声音:“他这后台有够硬的啊!” “我听说啊,”叶禹然看了看周围,没人注意到才继续说:“我只是听说啊,他们说这个边队长能做到刑警队队长,都是蔡局长安排的,并且很有可能还会是下一任的局长!” 陈北霖叹了一口气,恨恨道:“托关系走后门的什么的!最可恶了!” 季以歌又看了看坐在对面笑着看着他的某人,也忍不住在心里默默的赞同,还真是个走后门、没有实力的家伙! 也算看够了,边律坐起来身,活动活动了颈部,双手一拍:“好了,季法医说了这么久,都还不认识我们吧,来来来,”对着身边的两人道:“自我介绍吧。” 听到话的两人,一人看向对方的三人,点了点头:“我叫颜蕴,边律的搭档。” 没有了? 除了季以歌,陈北霖和叶禹然皆是一愣,这自我介绍有点简洁啊! 反看另外一个有点害羞的小警察,在大家的注视下,不好意思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微微笑道:“我叫景子旭,跟颜蕴哥不同,我就是普通的小警察,以后请多关照了。” 气氛有点僵硬,叶禹然赶紧出来打圆场:“哈哈哈,多多关照,大家都多多关照,我叫叶禹然,痕迹检查员,这是我们法医科的科长,季以歌季科长。这个是跟着以歌实习的小法医,陈北霖。大家就算认识了哈。” “好了,”季以歌走到投影的屏幕前:“说回案情吧,经过我们法医前期的诊断,现在能确定的是两位死者的死亡时间是11月10号凌晨两点前后,致伤工具是宽度为五厘米的刺刀,并且刀很锋利,足以切断肋骨。案件性质根据两位死者的情况,能够判定是仇杀,也就是说这应该是一起预谋已久的谋杀案,并不是因为凶手和死者起争执而引起的激情杀人。”说完看向边律:“边队长,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经过我们现场的调查也发现这是一起仇杀案,但是经过前期的排查并没有发现死者两人有什么仇人。” 颜蕴补充道:“侦查员也走访了镇上的很多户人家,大家都说死者二人平时待人和善,也从不与人起争执结仇,所以现在没办法锁定犯罪嫌疑人。” 季以歌沉吟了一下:“嗯,这几年没有与人结仇不代表以前没有,还有,着重调查两位死者的金钱关系,说不定是因钱而引起的仇杀案。” “嗯,”边律挑眉道:“这些都还在调查,行了,今天就先到这儿吧,季科长也辛苦了一天了,剩下的就交给我们的侦查兵吧。” “辛苦了。” 既然讨论完毕了,一直十分着急的陈北霖小跑到季以歌身边:“季哥,我有点事情,我能不能先走啊?” 季以歌头也没抬的收拾着东西:“去吧,路上小心。” 叶禹然也干脆跟着一起走了:“北霖,等我,一起走。” 接着害羞的景子旭给边律打了声招呼后也先离开,继续调查案件去了,现在整个会议室就还剩下季以歌、边律、颜蕴三人。 收拾整理好东西,季以歌看了看二人:“先走了。” 边律拉着人跟了上去,走在人后面:“季科长,吃饭了没,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不得不停下脚步,回过身看向他:“不必了,边队长还是同颜警官一起去吧。” “那我开车送你回去?刚好我们去喝一杯?” 颜蕴好笑的看着故意惹事的某人:“三十岁的老男人,累了一天,这么晚了还去喝酒,身体不行的。”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6 边律暧昧的搂过他的肩,凑到耳边意味不明的说:“我到底行不行你还不知道吗?” 季以歌看着两人的互动,不自在的皱了皱眉。没个正经,真是可惜了两副好皮囊! 懒得再看下去,转身便走。 边律连忙道:“诶,季美人,你去哪儿啊?” 第五章:背后有人 话音刚落,还没回过神来,只觉得眼前一道风闪过,后背快速的撞击到墙上,疼得“嘶”了一声。右手被狠狠的压在身后,脖上一把冰冷的手术刀不偏不倚正好抵在大动脉上。 季以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语气冷然:“以后,别让我再听到季美人三个字,否则。”又往前送了送手术刀。 边律满不在乎的用没受限制的左手撸了撸头发,似乎毫不在意大动脉边上的冰冷,凑上前去,两人间的距离只隔了几厘米,盯着对方毫无波动的双眼,故意用情人般的语气道:“遵命。” 季以歌被他的气息弄得更加不自在了,更何况对方的眼神过于锐利。没再接话,收回双手,将手术刀放回口袋里,大步离开。 等人走远了,颜蕴此无奈的走近:“你说你没事去招惹人家干吗?没想到长得那么好身手还不错吧。” 边律活动活动右手和背部,勾起一边嘴角:“长得那么漂亮还整天摆个死人脸,我看着不爽而已。” 颜蕴白了他一眼:“有病!” “颜妹妹,你才知道我有病啊,要不要晚上来我家给我治治?” “边律,在我面前就不用这样了吧,还有,”颜蕴将他推开离自己一个手臂那么远:“你再叫我颜妹妹,我们就去场上试试吧,刚好我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你不也想找人发泄一下吗?” 边律耸耸肩,秒变正经:“好了,真是没劲,走吧,吃饭去。都累一天了。” “你要不要刚回来就这么拼啊!”颜蕴走在他身边。 “不拼不行啊,你知道我就是为了这个案子回来的,更何况,”边律揉了揉还是有点疼的右手手腕,美人可真舍得下手:“我不想他们说师父的不好。” “行,边队长,蔡局长最大!吃完饭继续调查吧!”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出了警察局,而独自一人回到办公室的季以歌心情可就没那么好了,刚一进门,就把门一把关上,手中的手术刀往旁边一扔,破空而去,准确无误的插进已经千疮百孔的靶盘上。 这个边律! 已经很久没有听过季美人这个称号了,哪个叫这个名字的不是被自己打到害怕的。 季以歌知道自己的外貌的确是过于艳丽了一点,甚至很多时候还会被人认错性别。从幼儿园开始,因为母亲的恶趣味,一直被打扮成女孩子,所以在幼儿园被叫了两年的“季姐姐”“季妹妹”。直到上了小学,在自己强制性的要求下,不穿裙子不留长发,就算这样还是被很多同学当成女同学对待,处处被保护。当然会招来很多所谓校园恶霸的调戏。 季以歌拖开办公桌前的凳子,伸腿一迈便坐了进去,看了看骨节分明的手,从什么时候开始再也没有人敢叫自己美人了呢? 大概从上高中后自己学了空手道后吧。 果然这些人啊,只会恃强凌弱!叫一次揍他们一次,后来就再也没有“季美人”,只有季同学、季法医、季科长了。 这个边律啊,啧。 不再想刚才发生的事情,打开电脑仔细的再把案发现场照片看了几遍,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摇摇头,只好无奈的关上电脑去睡觉。 案件一旦开始交给侦查员进行调查走访后,其实就没有法医什么事情了,法医只是前期的技术支持,通过案发现场和尸检,判断出死亡时间、致伤工具等,让侦查员进行嫌疑犯锁定。 只是这件案子,能提供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凶手手法虽然残忍,但是却做得十分的干净,现场一枚指纹都没有查到。 看来,真的是预谋已久。 叹了口气,强迫不让自己再去想案情,所有的事情都等着明天的专案会再讨论吧。 第二天,早上十点,专案会会议室烟雾缭绕。 季以歌带着陈北霖、叶禹然一打开会议室的门,就被迎面而来的烟雾熏得忍不住往后一退,看来案情还是毫无进展啊。 用文件夹在面前挥了挥,将烟雾散开了些,扫视了一周,只有边律身边还有三个位置留着。 看见他来了,边律笑嘻嘻的打了声招呼:“季科长,早啊。” 季以歌淡淡的回道:“不早了。” 在季以歌进门的那一刻起,所有抽烟的侦查员和警官们都自觉的将烟掐灭了。只要是季以歌参加过的专案组,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只要季法医在,都不允许抽烟。因为大家都不想看见这么漂亮的季法医全程都眉头紧锁。 季以歌自然是知道这回事,也没说什么,既然他们有意照顾自己,那就受着吧。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7 人都来齐了,从最前方传来了浑厚的声音:“好了,都来了,边律,你来汇报一下这两天的情况吧。” 季以歌这才注意到,这场专案会居然是蔡局长主持的!离案发不过才过去两天,怎么会连蔡局长都出动了? 看了看身边第一次这么正经的人,季以歌心下了然,这,是给新上任的边队长撑腰来了啊! “好,”边律打开面前的文件夹,语气严肃:“技术部门的同事经过前期的研究,我们知道了死亡时间、案件性质、致伤工具,这是一起蓄谋已久的仇杀案。但是这两天我们侦查员已经把两位死者所有的社会关系都摸查了一遍,还是无法确认嫌疑犯。两位死者在邻居间的风评都很好,待人和善,从不与人结仇,也没有金钱方面的问题。” 蔡弋中点了点头:“嗯,死者没有其他家人了吗?” “还有一个儿子,在国外上学,这两天接到消息,正在往回赶,估计今天能到。” “其他的亲戚呢?” “两位死者各自的父母现在情绪已经被安定了,但是每天都到局里来吵,要尽快找出杀害两位死者的凶手。” “自己的儿子和女儿突然被杀,他们天天来闹也情有可原,你们安抚好吧。”继续回到案情:“两位死者既然也没跟结仇,也没有金钱的纠纷,案件性质确定是仇杀案?” “确定,”一直都只有边律和蔡弋中声音的会议室,季以歌突然开口:“确定这就是一起仇杀案。” 所有人顺着声音看了过来,蔡弋中好似被迎面而来刺眼的阳光晒个正着一样,眯起眼睛。 这是冯博的小徒弟,那个难得一见的法医天才,季以歌? 第六章:退休 无人说话,季以歌重复道:“这起案件确认就是一起蓄谋已久的仇杀案。” 蔡弋中看着他:“季科长能详细说说吗?” “嗯,”季以歌站起身,走到大屏幕前,接过投影仪的遥控器,另一只手接过激光笔,边在大屏幕上尸体的照片上指点边说道:“从死者的死亡时间可以判断出两位死者是在凌晨被杀,并且当时两位死者穿的都是睡衣,说明当时两位应该是已经睡了,但是到底是不是被熟人叫醒还不能确定。但是看男死者的手腕,”红色的激光圆点定在了手腕处:“这里有绑痕,并且口腔内还有纤维物体,如果这是一起熟人半夜敲门,因争执而引起的激情杀人,那么不论是绳索还是塞嘴里的东西应该能在死者家找到,但死者家里都没有这些东西,那么很有可能这些东西是凶手自己带来的。” 蔡弋中赞同的点点头:“可以排除熟人作案了,那如果是入室抢劫呢?” “入室抢劫的可能性很少,”季以歌又将两位死者的照片并排放在一起:“入室抢劫也有很多的杀人案件,但是看两位死者的伤口,都是多次连续的用凶器刺入,这种情况最大的可能就是泄恨。入室抢劫杀人的,可能性最多的误杀,绝不会出现这种发泄式的伤口。所以综合所有的情况,这就是一起谋划很久的仇杀案。” “那侦查方向就没有问题,”蔡弋中沉默了几秒:“加大排查,不要放过任何一点可能,云州市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这么凶残的案件了,所以,这个案子,一定要尽快破掉。” 顿了顿继续说道:“边律,任务很重,尽快破案。” 边律坐直了身体:“是!” 蔡弋中挥了挥手:“行了,去做事吧。” 所有人整齐的回道:“是,蔡局长。” 慢慢的退出会议室,只剩下还坐的笔直的边律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蔡弋中。 蔡弋中率先打破的沉寂:“去我办公室。” “好。” 站起身跟着蔡弋中走到了局长办公室,直到把门关起来锁住后,边律才敢放松的往沙发上一躺:“师父,怎么了?” 蔡弋中坐会了办公桌前,用手无意识的敲了敲桌子:“我要退休了。” 边律惊讶的看着他,确认道:“师父,您今年应该也才五十多岁吧,这退休,国家允许吗?” 蔡弋中笑了笑:“我已经申请好了,等这个案子破了,我就正式退休了,下一任局长人选都已经定了,是你赵伯伯,我会让他看着你的。” “为什么?师父你还这么年轻,才当上局长几年啊,怎么这么着急就要退休?”边律完全想不通,本来闲散的躺在沙发上,现在却走到蔡弋中对面坐下。 “没有为什么,就是想退休了而已,行了,你去吧,我就是给你说这个事情,”想了想又交待道:“这个案子尽快破了,这是你当上队长的第一个案子,不要让人在背后说。” “嗯,我会的。” “还有,我知道你是为了这个案子才回来的,但是不管从哪方面看,这件案子跟你父母的案子都没有关联,手法不同凶器不同案件性质也不同,所以不要跟你父母的案子串案了。” 边律沉默了几秒,起身站了起来:“嗯,我明白,那我先去了。” “嗯,去吧。” 等人离开关上了门,蔡弋中才忍不住叹息一声,他这个徒儿啊,都过去二十年了还这么执着,也不知是好是坏啊! 不过,随他去吧,有个执念好歹能撑着他好好活着!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8 离开会议室的季以歌带着陈北霖和叶禹然回到了法医科室,打开电脑,再次将现场的照片和尸检的照片看了一遍。 问陈北霖:“有没有什么发现?” 陈北霖弱弱的开口:“季哥,你都没有发现,你觉得我会有发现吗?” 季以歌有些无奈:“你啊,亏你还是年级第一,真不知道你这个年级第一是这么来的。” 陈北霖有些丧气:“季哥,你要知道,就是年级第一跟年级第一也是有差别的,你不能把你这个曾经的年级第一和我这个现在的年级第一相比啊!” 叶禹然还添油加醋:“啧啧,同一个学校哦,咋水平这么不一样呢?你说你到底是怎么进的以歌的大学的,还是同一个专业。小朋友,你确定你不是哭鼻子进的吗?” “你才是呢!我可是高分考进去的!” 听着两人的斗嘴,季以歌突然灵光一现,进? 对啊,他怎么忽略了这个问题! “禹然,我们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凶手到底是怎么进入的案发现场呢?” 安静了一秒,陈北霖恍然大悟:“对喔!我们一直都没有考虑这个问题诶!”声音又突然转小:“季哥,我们是不是犯了专业性的错误啊?” 季以歌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是面上的表情却算不上好看。 只有叶禹然有些疑惑:“这个问题边队长告诉过我啊,他还说是以歌给他说的呢。” “嗯?”季以歌难得的愣了一下:“我告诉他的?他怎么给你说的?” “边队长就说你告诉他的呀,凶手是从二楼的窗户进的屋啊,不过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季以歌心中有点不是滋味,他实在是想不懂边律这个人,怎么会帮他说话呢? 不过既然有多了一条线索,季以歌自然不会放过:“走,再去一次案发现场,说不定有新的发现。” 说完站起身,拿过身边的勘查箱就往外走去。 叶禹然立马跟上:“你们去门口等我,我去开车过来。” 一听又是他开车,陈北霖瞬间垮下来脸:“局里就不能给我们配个专业的司机吗?” 叶禹然边走边回头:“你可知足吧,我一痕迹检查员给你开车,别人做梦都没可能!” 季以歌带着陈北霖往门前走去:“禹然车速快,要知道早到一分钟,抓到嫌疑人的概率便涨一分,习惯就好了。” 这话一出,陈北霖立马恢复了实习法医的严肃:“为了破案,就算忍受然然超速的车技,我也不在乎了!” 车稳稳的停在两人面前:“上车吧。” 季以歌开了车门坐了上去,陈北霖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般也坐了上去。等两人的系好了安全带,叶禹然挑了挑眉毛:“坐好了啊!” 脚下油门一踩,三个人都惯性的往后靠了靠,跟淡定二人组相比,陈北霖哭丧着脸,死死的握着车把手不放。 他发誓,他一定要拿到驾驶证!以后,他来开! 第七章:现场复勘 三个人下了车刚走进屋内就发现并不只有他们在这里,听到声音的人回过头,笑道:“哟,季科长也带着人来现场复勘啊。” 淡定的走上前去,两人之间隔了不近不远的距离,季以歌这才发现对面的人都挺高的。自己一米八的身高都要微微抬起头跟他说话,而总是话不多的颜蕴同边律应该也是差不多高的,唯一矮一点,季以歌看了总是有的羞涩的景子旭,还好有个跟自己差不多高的。 “边队长不也带人来了吗。” 叶禹然跟对面三人依次点头打了声招呼,只有陈北霖乖巧的叫人:“边队长好,颜蕴哥好,子旭哥好。” 叶禹然瞬间不服气了:“诶,北霖,你这个偏心偏得有点多啊!你叫边队边队长没得说,但是你叫以歌季哥,叫颜警官颜蕴哥,叫景子旭子旭哥,怎么到了我这儿就然然了?” 陈北霖微微一笑:“谁让然然你最萌啊!” 叶禹然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上:“我萌你二大爷!” 季以歌皱了皱眉头:“案发现场别闹!” 陈北霖不好意思的嘟了嘟嘴:“季哥,不好意思啊。” 看着都闹腾完了,边律才开口:“季科长走吧,一起到处看看吧。”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9 “去二楼。” 说完便自己向二楼走去,其他人赶紧跟上。男死者的房间地板上没有太多的血迹,都集中在床上,并且可以看到一个清晰的人的血印子。季以歌走到窗前,带上手套推开窗户往下探去,下面是草地,并且左右两边有着两个空调的挂机,摇了摇头,这个真是给小偷提供了一个好的踏脚处啊。 一直在床边细细观察的叶禹然惊呼了一声:“这是什么?” 都围拢了过来,叶禹然用钳子夹起坠到地上的床单,只见在床底边缘的前方有一个不到手掌大小的血鞋印。 季以歌看了看:“这个应该是凶手的鞋印,但是也只能作为筛选线索了。” 边律看了一眼站起身:“到一楼后面。” 法医三人组有些不知所以的看着他,边律也没解释,直接走出房门往一楼去了。季以歌皱眉道:“去看看。” 六人绕到了一楼的后院,到了地方,季以歌抬头往上一看,这里居然就是男死者卧室窗户的下方。 边律上前走了几步蹲下,招呼叶禹然跟过来:“你看,这个鞋印是不是跟卧室的鞋印是一个。” 叶禹然先拍了照才细细看了看,有些惊讶的盯着边律:“边队长,这你都记得?” 边律没有说话,一旁的颜蕴倒是开了口:“这是边律的技能,只要是看到过的东西,基本上都记得。” 叶禹然赞叹道:“边队长,天才啊!” 边律摇了摇头:“不是天才,这是我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才训练出来的,你要是从现在开始刻意练习,二十年的时间应该也能跟我一样了。” 陈北霖星星眼崇拜的看着他,又有些疑问:“边队长,那么多东西你记得下来吗?” “又不是记住所有的东西,会更新的,比如,”指了指季以歌:“季科长右脚的鞋带昨天是左边的绳子在上,今天就是右边的绳子在上了,我脑海中的这些东西也会跟着一起更新的。” 景子旭也加入了对话,依旧是先害羞的推了推眼镜:“有一次边队长带着我们去一个镇上进行案情走访,我们都不知道我们被镇上的人监视了,还是边队发现我们的包在桌子上的位置往旁边挪了一厘米,才知道原来有人翻了我们的东西。” 陈北霖越发崇拜了:“哇塞,边队长,你真是超神了啊!” 只有季以歌站在最后默默的翻了个白眼,陈北霖真是个墙头草,是谁前两天才说最讨厌走后门进来的人的,这会儿看别人的眼神简直都在闪光了! 丢人! 想了想,陈北霖又说道:“不过我季哥也好牛的,记忆力也超强,不过跟边队长你的这种观察力不一样。季哥是真的记东西超级强!” 叶禹然也附和着:“嗯嗯嗯,人形百度的外号真不是盖的,法医学的专业知识倒背如流了都!还有其他方面的,简直觉得以歌什么都知道!” 也不知道颜蕴哪根筋不对,问了句:“为什么是百度不是谷歌呢?谷歌不是更强吗?” 叶禹然嘿嘿一笑,说完就跑:“因为,度、娘、啊。” 季以歌一个眼神杀了过去:“禹然,不要以为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就不会揍你了。” 叶禹然双手一摊:“又不是我说的,是院里的男生给你起的呀,我只是转述而已,转述跟原创不一样!” 季以歌懒得跟他们一般见识,蹲到边律身边:“这个鞋印的痕迹比上面的要深。” 边律点了点头:“嗯,看来凶手是从这里踩着空调挂机上去的,”说完站起身模拟了动作:“一只脚踩地一只脚踏在空调上,一只腿受力这个脚印自然就会深许多,双手的话,”看了看自己双手的周围:“看,这里灰尘的颜色比其他的地方浅,虽然没有留下指纹,但是能判断出凶手大致的身高和体重了。” “嗯,”季以歌也站起身看了看:“从脚印的深度和手的高度,能够确认凶手是身高一米八左右,体重在140斤左右,按照这个比例推算,年龄应该不大,二十几岁到三十几岁,但是也不能排除保养得好的中年人。” “嗯,不过就算这一个线索也能减少一部分的工作量了。” 两人正讨论着,接完电话的颜蕴走了过来:“边律,死者的儿子王林回来了,现在正在警局,去看看吗?” 边律看了看周围,点点头:“回吧,现场也看的差不多了,跟王林聊聊应该会有新发现的。”又看了看身边的人:“季科长要一起回吗?” 季以歌也没在现场再找出更多的线索,想了想去看看王林或许有新方向可以开拓,也就点头道:“我们也回吧。” 一直都很安静的陈北霖弱弱的开口:“季哥,然然,我能坐边队长的车回吗?刚才然然开太快了我好像有点晕车。” 季以歌倒是无所谓,叶禹然一掌拍在他脑袋上:“女大不中留啊!去吧,我这个当爹的总是要学会接受你嫁人这个事实的!” 陈北霖鄙视的看着他:“然然,你这样真的很容易失去我的!” “没关系,”叶禹然倒是洒脱:“我有以歌就好了,走吧,回吧。” 说完不怕死的搂过季以歌的肩:“以歌哥,我们走吧。” “赶紧去开车。”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0 看着两人亲密的走远,边律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挑了挑眉毛,正准备搂过身边的颜蕴,又想起之前他说的话,暂时还不想跟他干架,只好作罢:“颜蕴,开车去啊。” 上车,回警局。 第八章:新线索 六个人几乎是同时回的警局,季以歌让陈北霖和叶禹然去做自己的事情,自己跟着边律和颜蕴往会议室走去。 敲门进去,里面正有一个小警察跟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看见有人来了,小警察立马站起来行了一个军礼:“边队长。” 边律点点头,回敬军礼:“你先去吧,剩下的事交给我。” “是!” 等人走了,三个人依次坐到青年的身边,边律开口:“你是王林?这次别墅双亡案死者的儿子?” 王林点头,俊秀的脸上眉头紧蹙,双眼有些泛红,应该多天没有休息,连续坐飞机导致的。 “是我,我在国外接到父母被害的消息,立马赶了回来,现在调查得怎么样了?”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遗憾,边律接着说:“非常的不好意思,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锁定任何的嫌疑犯,所以想借此机会同你好好聊聊,希望能有新的线索出现。” 王林眼底闪过一丝哀伤,强打起精神:“好,你们问吧,我知道的一定会全部告诉你们的。” “我们经过前期的调查分析,发现你父母是死于仇杀,但是我们调查发现你父母并没有与人结仇,也没有金钱的纠葛,所以你这里还有什么想补充的吗?” 王林好好的想了一会儿,最终无奈的摇头:“没有,爸妈从来没有跟我提过有跟人借钱或借给别人,至于结仇就更加不可能了。” 这一条线算是被堵了,边律只好换了个问题:“你跟你父母最后一通电话时间是多久?他们可有表现出任何异常现象?” “一周前晚上他们给我打的电话,跟平时也没什么不同,语气什么的好像也没变。” “嗯,那应该没有收到任何恐吓的电话和信件。” 一直在一旁默默观察的季以歌有些疑惑的开口了:“王林先生,您眼睛旁边的伤疤是怎么回事?” 听他这么一问,剩下两人的目光也看向了王林的眼睛,都“咦”了一声。王林眼睛周围旁边的确有着很淡的伤痕,要是不细看还真有点看不出来,并且形状十分的奇怪,像是被什么东西咬出来的。 可是会有什么东西咬在眼睛周围呢? 王林摸了摸眼睛,笑了笑:“这个啊,是我小的时候被狗咬的?” 颜蕴细细的观察着,不过听他一说,那个痕迹的确像狗咬出来:“狗?怎么会咬到你眼睛?” “嗨,小的时候调皮,邻居家里养了一条大狼狗,平时都超级听话,怎么动它都没事。后来他产了一窝仔,我看着可爱就蹲在他面前去摸那些小狗,哪想到那条大狼狗上来对着我眼睛就是一口,不过还好眼睛没有事,只是周围被咬了。后来我爸妈带我去打针吃药,也就没什么事了,”好像想起了什么,王林又笑了:“不过那条狼狗命还是挺大的,我听说后来它被车撞了,邻居家把他送到医院去医居然被医好了,只是后来它从医院回来我看了一眼后就再也没看见了,最后据说在镇上的池塘里找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它自己一不小心淹死了。” 季以歌想了想又问:“那条狗是谁家的?” “就是跟我们家隔得不远的刘叔叔家的呀,他们家的儿子刘毅跟我还是朋友呢,当年他发现狗狗死了的时候还哭了好久呢。不过现在也在国外上大学,我们偶尔还会联系呢。” 季以歌点点头没再说话,边律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了,脑中似乎也有了线索,又聊了一会儿后,看了看时间,今天也了解得差不多了,也就伸出手:“谢谢你的配合,我们会尽快找出凶手的,今天就先到这儿吧,我们要是有需要会再跟你了解的。” 王林伸出手回握:“好,那就麻烦各位警官了,有需要随时叫我,我要是知道的一定全力回答。” 颜蕴站起了身:“走吧,我送你出去。” 王林谦逊一笑:“麻烦了。” 会议室只剩下一脸沉思的季以歌和带着浅笑的边律,边律往他身边坐了坐:“你怀疑那个刘毅?” 季以歌好看的眉头拧成了一团:“只是怀疑而已,可能性太小了,毕竟为了一条狗杀人不太可能,更何况受伤的明明是王林,怎么说也应该是王林报仇啊。逻辑上不通。” “嗯,逻辑上的确不通,”话锋一转:“不过有很多细节我们还不知道,比如那条大狼狗到底是怎么死的,一条狗怎么会淹死在池塘呢?” “狗虽然都会游泳,但是王林也说了那条狗被车撞过,还是在医院抢救回来的。所以很有可能是在遭受车祸后失去了游泳的能力,又一不小心掉进了池塘。” “都有可能,不过这是条线索,也值得一查。” 颜蕴刚好送人回来了,边律抬起头道:“你查一下那个刘毅最近的行踪,是不是回国了,以及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颜蕴点头道:“好,我这就去查,一个小时内给你答复。” “嗯。” 听到声音的季以歌抬起头来,这才注意到两人间的距离有点过近了,边律的一只手更是搭在了自己椅子的后面,从别人的视线看过去自己就像被他抱住了一样。皱着眉头往后挪了挪:“边队长,麻烦以后能别离我这么近吗?”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1 边律用手撑着脑袋看着他:“我跟人讨论案情的时候会习惯性的往他那边挪,这个我可没法控制,潜意识的动作。” 季以歌被他的话堵得简直无话可说,只好站起身往门外走去:“我先回法医室了,颜警官那边要是有消息了麻烦告诉我一声。” 边律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放在头边,三指环绕只露出中指和食指,在太阳穴点了点向外一挥:“遵命。” 季以歌直接忽视了他的动作,快步走出去将门关上,长得人模狗样的,人却没个正经,真不知道是怎么坐上这个刑警队大队长的! 第九章:嫌疑犯出现 果然一个小时不到,季以歌就接到召开紧急专案会的通知,赶紧带了人往专案组会议室赶去。 等他到了时候发现又只剩下边律身边还有三个位置,无奈的带着人走过去坐好。 这次依旧是蔡局长主持:“人齐了,颜蕴,可以开始了。” 季以歌这才发现颜蕴居然坐在了蔡局长身边,手上拿着投影仪的遥控器,面前正摆着电脑。 将投影仪打开,顿时整个投影仪上都投射出了颜蕴面前电脑上的内容,满屏密密麻麻的窗口,看得大伙都一阵头晕。 坐在蔡局长另一边的赵副局长笑了笑:“颜蕴啊,你这个搞电脑的就别欺负我们这群不懂的人了,把窗口都关了讲重点吧。” 颜蕴在键盘上一按,所有的窗口瞬间都隐藏了,只留下一个十分清爽的win10桌面。季以歌分明听见了所有人都长舒一口气的声音,看来刚才那么多的窗口看得都有点亚历山大啊! 颜蕴有些冷然又有些低沉的声音响起:“一个小时之前边队见了死者的儿子王林,从跟他的他谈话中得到了一个新线索,也就是我调查的这个人,刘毅。本来不太确定到底这个人是否是嫌疑犯,但是我找了找他最近的行踪,发现刘毅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是凶手。” 蔡弋中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50%?这个概率还是太低了。” “嗯,但是有些线索需要注意,”颜蕴在键盘上敲了一下,投影仪上出现一则简介:“嫌疑人刘毅,今年26岁,父母健在,都退休了。刘毅本人现在正在国外上学,并且从小被称为小神童,年仅26岁却已经是心理学和医学的双学位硕士,现在更是在国外攻读生物学博士,大学读的医学,硕士读的心理学,博士攻读生物学,每一科都是以近乎满分的成绩毕业,名副其实的天才!” 赵副局长也满头雾水:“既然是天才,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一开始我也觉得不可能,但是我发现他前几天回国了,并且他所在的学校并没有放假,他肯定是请假回的国。我调查了他的消费记录,近期都是云州市活动,但是他家里并没有出什么事,像他这种好学生怎么可能突然就请假回家呢?他回来肯定是要来解决一些事情的。” 蔡弋中被他的推论有些说服了,又提出问题:“这都是属于你的猜测,有证据吗?” “有,我以他为关键词进行了全市的消费搜索,在有些监控里看到了他的身影。”说完又在键盘一敲,四个视频监控的窗口被同时调了出来。 颜蕴用激光笔指向其中一个:“这个是我市的一个酒店,他回来后没有回家而是住酒店这一点十分值得怀疑。”又指向旁边的一个窗口:“这里,他在这个店里买了绳子和刀,”又往旁边一指:“这里,案发当天的晚上十点左右,他孤身一人离开了酒店,很有作案的嫌疑。”说完又指向最后一个视频:“这里,凌晨五点后,他又回到了酒店。” 笑了笑:“从以上四个视频里面可以看得出他的确有作案的可能。” 蔡弋中面色凝重的和赵副局长赵瑞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还是没有证据证明就是他做的,首先要找到作案工具刀和捆绑男死者双手的绳子,其次,动机呢?他的作案动机是什么?据调查,他们两家的关系可是向来都不错的。” 颜蕴想了想又打开一个窗口:“我跟踪了他在国外用的facebook和twitter,还有在国内用的微博,发现他最近的状态的确有点异常。”将三个界面都调了出来,一一讲解:“你们看,三个社交网页上都有一个共同的关键词虐狗,最近网上的确很多虐狗事件的出现。并且从王林口中知道,刘毅家里小时候的确是养了一条大狼狗,这条狗还咬过王林,后来被淹死在池塘了。我看过刘毅的人人主页和qq空间,后来再也没有一点狗的痕迹,也就是说他家再也没有养过狗。很奇怪的一点,按理说刘毅也是爱狗的人,但是他从来没有转发或者评论过任何有关狗的状态,这个完全不符合爱狗人的心理。更何况他在各个社交平台都搜索过虐狗的视频,这一点,我很怀疑是不是有什么原因导致他出现这种状况。” 等他说完后,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季以歌也有点疑惑自己对刘毅的怀疑是不是出问题了,一个人不管怎么说都不会为了狗去杀人吧!更何况,是刘毅家的狗咬的王林啊,刘毅又怎么会杀害王林的父母呢? 太不正常了! 安静了好一会儿,边律开口:“作案工具我们现在估计是找不到了,以刘毅的聪明程度,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如果真的是他做的,作案工具估计也被销毁了,烧掉或者丢到河里我们都不可能再找到。但是,”等到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才继续说:“先找到刘毅吧,我想看看他的鞋,我们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两枚鞋印,而鞋底刚好是国外的某个小众品牌的鞋底,这个品牌买的人很少,这种鞋的鞋底跟其他品牌刚好有点不同。所以如果能确认刘毅穿过这个鞋,那么就能断定这起案件是刘毅做的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去会一会刘毅,看看他的作案动机了!” 他的话刚说完,颜蕴立马调出一个程序界面,所有人都看不懂他在做什么,只见他在键盘上快速的敲打着,一分钟不到,一个咖啡店的监控就被掉了出来:“刘毅在这儿。” 蔡弋中和赵瑞都点了点头,蔡弋中敲了敲桌子:“边律,去抓人吧。” “是!” 说完所有人都立马站了起来,边律在前方带路,季以歌也跟着去了,他也很想知道这起案件到底是不是这个刘毅所为。 出门前又回头瞥了一眼监控中正安安静静的喝着咖啡的青年,面色似乎带着浅浅的笑意,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更是抬起头对着监控器眨了眨眼睛。继而,又转过头看着街上的风景,手指轻轻的敲击着咖啡杯,像似在弹奏着一曲钢琴曲。 这个青年,难道真的是他? 第十章:英雄交响曲 六个人坐上了同一辆车,不过这次司机从叶禹然换成了颜蕴,陈北霖坐在副驾驶上,特别激动的看着颜蕴冷淡而英俊的侧脸:“颜蕴哥!你刚才是怎么办到的啊!分分钟就查到刘毅现在的位置了!” 或许是过于崇拜的声音感染到了认真开车的人,颜蕴也忍不住微微一笑:“我通过他支付宝最新的消费记录查到了他在一家咖啡店的消费情况,担心他买了一杯咖啡就走了,所以还特意定位了他的手机位置,发现他并没有离开才调出那家咖啡馆的监控。” “哇塞!”陈北霖现在看他的眼神已经近乎在看神了:“颜蕴哥,你也太牛了吧!” 笑着摇了摇头:“我本来就是信息技术员,要是技术不过硬怎么可能跟边律做搭档。” 叶禹然也凑了过来:“诶,那颜警官你是哪个学校的啊?”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2 “刑警学院。” 叶禹然“咦”了一声,又开口:“诶,颜警官你跟我一个大学耶!你是读的哪个专业啊?如果你是网络安全专业的,我在你们学院还是有几个朋友的,你说你这么帅又这么牛逼,我不可能没听过啊!” “我大学本科是读的刑侦专业,边律不是人民公安大学的嘛,我们那个时候两个学校进行交换学习,也就是那时跟边律认识的。想了想不管多么努力都拼不过他,所以硕士就转了网络安全,你不知道我也正常。”颜蕴边开车边回答。 “这样啊。”叶禹然想了想也对,他自己只读了本科就开始跟着季以歌搭档了,而颜蕴又是硕士,学校又那么大,没有听过也正常。 不过:“以歌,边队居然跟你是一个大学耶!” 季以歌淡淡的点了点头:“嗯。” 看到他没什么反应,叶禹然耸了耸肩,有凑回了之前的话局。 解决完叶禹然的疑惑,陈北霖的问题又来了:“可是颜蕴哥,我们之前都没有听过你跟边队的名字耶,你们不是云州人吗?怎么都不在云州市啊。” 颜蕴瞅着空处,插队转弯后才回道:“边律硕士毕业后就被蔡局长安排到了一个小县城,成为当地公安局一名小警察,我也跟着过去。在哪儿呆了一年,我们两人又被蔡局长调到一个更偏僻的小镇了,嗯,就是开江镇,你们应该听过。” “啊?”陈北霖一声惊呼:“你们居然去了开江镇,我听我导师说过那可是全国犯案率最高的地方了,不过,好像近几年的情况好多了。颜蕴哥,不会是你跟边队长去了之后整治的吧!” 颜蕴挑了挑眉毛:“算是吧,主要还是边律比较狠,之前之所以犯案率高,全是因为政府腐败官官相护。边律一去就把几个为首的贪官的证据收集齐了,在蔡局长的帮助下,将他们一网打尽。哦,对了,”颜蕴往后探了探:“我们就是在那儿认识的景子旭,后来我们三个就一起搭档了。” 季以歌坐在后面静静的听着,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身边正闭目养神的人,脸部的线条精致又硬朗,整个人就算是闭着眼睛完全放松的状态下,还是让人感到仿若一只伺机而动的豹子。 这个人好像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吊儿郎当啊! 不想再深究,季以歌也闭上了眼睛休息,自然也就错过了身边人在他闭眼的一瞬间睁开了眼,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眼中的势在必得逼迫得人不敢直视。 又转了几个弯,颜蕴将车稳稳的停在咖啡馆门口:“到了。” 下了车站在门口,等着随后而来的几个警察也停在门口后边律才开始指挥:“等下我跟颜蕴进去,你们都在外面候着。子旭,你带几个人把出口都堵着,不要让嫌疑犯跑了,其他人原地待命,没有我的允许,别乱动。” “是。” 景子旭接到了命令,立马带人分散到各个有可能逃跑的出口,边律带上颜蕴正准备往里走,被季以歌叫住:“我跟你们一起去,我始终觉得这件事不太可能是刘毅干的。” 边律点了点头:“走吧。” 三人大步往前,推了门进了咖啡店,服务员热情的招呼道:“欢迎光临,请问要喝点什么?” 颜蕴看了过去:“我们找人,暂时不用了,谢谢。” 一进门便看见坐在最里面靠窗的位置上的刘毅,咖啡馆里音乐悠扬,带着浅笑的刘毅看着窗外行走的行人的风景,手上还在继续轻轻敲打着杯体。 越走近季以歌反而有些不想打扰面前的这份宁静了,有一瞬间甚至想要逃出去。边律拖开凳子,等季以歌坐好后自己才坐下。 感觉到面前的动静,看着窗外的人慢慢的回过头,微微的咧嘴笑了:“你们来了。” 季以歌面色沉重,颜蕴的戒备,只有永远都从容自如的边律回笑道:“知道我们是谁?” 刘毅慢条斯理的用勺子搅拌着已经凉了的咖啡,喝了一口才继续说:“看来中国警察也没我想的那么废嘛。”啧啧嘴:“凉了果然就不好喝了,所以不管做什么都要及时才行啊。” 边律淡淡的笑了:“你知道你邻居家发生的命案吗?按理说,你跟王林从小玩到大,你父母和他们家又是多年的好友,你不应该无动于衷啊。” 刘毅没有接话,挥了挥手叫来服务员:“这里一杯浓缩咖啡和三杯摩卡,谢谢。” 美女服务员被他温柔的声音说的有些害羞,脸红红的说了句“稍等”后便立马跑开了。刘毅无奈的摇了摇头:“国内的女孩子真是太容易害羞了。” 边律没有打断他的动作,等他所有事情都弄完后才开口:“你是在回避我刚才的问题吗?” “你想多了,等咖啡来了我们再聊,不然要对付你们三个精明的警察太耗神了。” 没人再说话,季以歌静静的观察着跟自己几乎同龄的青年,面目温和,眉眼间都透着温柔,修长的手指更是永远都在敲打着面前的杯子。 真的是这个人干的吗? 太匪夷所思了。 四杯咖啡依次放到四人面前,刘毅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小口,有些享受的微眯着眼睛。 等服务员走远后,边律才说道:“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吗?” “嗯,好,”放下手中的咖啡,刘毅一一扫过对面三人的脸,最后停留在边律身上:“你不是问我,为什么邻居家叔叔阿姨被杀而我无动于衷吗?” 微微一笑:“因为啊,他们该死!”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3 周围似乎都安静了下来,音乐似乎声音也大了一点,季以歌再次注意到还在敲打着桌面的手,细细的看了一会儿,顿时瞳孔有些微缩。 他终于想起来刘毅弹的是什么了。 贝多芬的英雄交响曲最终章! 第十一章:人与狗 咖啡店里,不知道是不是受角落的影响,陆陆续续的客户都散去了,最后整个咖啡店里就只剩下最角落的这一桌。 颜蕴脸上的戒备丝毫不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认为的意思啊,”刘毅转动了脖子,似乎是在舒缓有些僵硬的脊椎,而后盯着颜蕴:“你听过狗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这句话吗?” “据我所知,”颜蕴毫不示弱的与之对视:“好像是你家的狗咬的王林,不是王林家的狗咬的你吧。” “知道得还挺清楚的,”刘毅努了努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直好说了,那王林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家狗是怎么死的?” 季以歌接过话:“他说是在池塘淹死的。” 刘毅顺着声音看过去,眼中没有丝毫的波澜:“你觉得狗会被淹死吗?” “在这之前,它好像还被车撞过。” “我可是最了解我家狗的了,平时见到车都是躲着走的,那次怎么可能看见车还迎上去呢?更何况,”刘毅回想了一下:“20年前,你觉得那个时候又有几家人有车呢?而王林家刚好就有一辆。” 季以歌有些急切:“可是那只是一条狗啊,更何况这都是你的猜测,若真的就是其他车撞的呢?” “这件事那就算我错怪他们了,那后来呢?他们把我的狗淹死在池塘的事情呢?”刘毅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森然,甚至咬牙切齿:“我可是亲眼看见他们把狗打了一顿之后丢进了池塘,狗脸上惊恐的表情、不断的哀嚎,他们一次一次把挣扎着浮起来的狗按下去,他们脸上畅快和狰狞的表情我到现在都还记得。真是狠心啊!后来我们家里其他小狗也开始一条一条的莫名消失,到最后一条都不剩!” 又陷入了沉默,季以歌看着有些焦躁起来的刘毅,突然发现就算自己再怎么告诉他,为了一条狗杀了两条人命实在是太不值得了,他也不会有任何的感触。 刘毅定了定心情,渐渐平和下来:“那年狗产崽的时候我就告诉过王林,不要去碰狗,他不信,趁我不注意就去摸。哼,被咬了难道不是给他的教训吗?都告诉过他的了不要去碰,他偏不信!我知道他父母对于这件事情一直怀恨于心,每次看着我家狗的眼神我都会觉得害怕,但是该赔的医药费都赔了,我妈还尽心尽力的照顾了王林三个月,直到伤口结疤确定无碍后才没有照顾了。可是他们呢?趁我爸妈不注意先打算撞死狗,被我们抢救回来了,我以为这件事就算完了,哪想到他们是真的一定要弄死狗才会罢休!” “那可是我爸送给我我跟我妈的礼物!从我三岁陪到六岁,他们怎么可以那么狠心!” “你…….”季以歌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说不出口,准确的来说,是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边律看了他一眼,替他说道:“可是再怎么说,那都只是一条狗啊,而你杀死的确是活生生的两条人命。” 刘毅柔柔的笑出了声,健壮的身体有些抖动,眼神清明,语气却残忍到了极致:“在我心里,他们没有任何区别。” 无话可说,边律也只好叹了一口气,最后有些无奈:“你坐在等着我们来找你,就是为了交待你所做的这些事情吗?” “那到不至于,”刘毅微微的眯起眼睛,看不出在想些什么:“我想看看你们能在多久查到我这条线索,还不错,不到十天,比我想象中的快。不过,我也挺好奇的,你们是怎么想到是我做的呢?我可是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更何况我要是不说,你们也不知道犯罪动机啊。” “我们见到王林了,季法医对他脸上的伤疤感到奇怪才问了问,你这一一条线索就出来了。” 刘毅啧啧摇头:“可是,光这一点就怀疑到我也太草率了吧。” “不,”季以歌严肃的看着他:“你的作案太干净了才是导致我们最终不得不怀疑你,除了你,我们想到了所有的可能,但是都断了。如果你稍微给一个错误的误导,我们甚至都不会怀疑你。” “居然是这样,看来太过于完美主义也不行,好了,各位警官大人,说了这么久,现在可以跟你们回警局了吧。” 虽然惋惜,边律还是拿出了警官证:“刑警队队长边律,现在捉拿你归案,希望配合。” 和颜蕴一左一右,钳制住他的手往外走去,季以歌默默的跟在后面,等到刘毅正准备上车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开口:“你后悔吗?” 听到声音的人顿了顿,摇摇头回过身看向他,脸上是没有变的浅笑:“不后悔,准确的来说,我解脱了。” 季以歌眼里渐渐的漫上了薄薄的水汽,双手紧握放于身侧,看着刘毅面色从容的坐上了警车,车门缓缓在眼前关闭,俊秀的侧脸慢慢隐于黑窗里。 一声叹息,似惋惜似可叹,值得吗? 他还这么年轻,还有大好的前途,这一生怕是再也没有了光亮。 押着刘毅回了警局,边律把审讯的事情交给了景子旭,自己被蔡弋中叫了过去。 敲了门走进去,在凳子上放松的躺着:“师父,你叫我?” “刘毅抓回来了?” 边律把所有的事情都交待了一遍,听到最后的蔡弋中也深觉可惜:“真是个傻孩子啊。” “嗯,这次多亏了季法医,不然可能还要耗费点时间才行。”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4 “季以歌?冯博的那个小徒弟也是不简单啊!我跟冯博多年的好友,你啊,也别给我丢脸!” 说完又从桌上拿起一个文件夹丢给边律:“这个,最近发生的大事,你看看。” 翻了几页,边律脸上的表情越发沉重:“为什么之前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上面压着的,现在知道这个事情的也只是你、我,和你赵伯伯了,这件事太恶劣了,越少人知道越好。” “那师父您告诉我是因为?” “等过两天我就要退休了,上面要求我尽快把这件事情解决了,所以我准备让你的所带领的刑警小组和季以歌带领的法医小组,合作成立一个特别行动小组,查出这件事的真相!找出这个凶手!” “是,师父!”边律郑重的回应后又问道:“那师父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这两天吧,”蔡弋中开玩笑的说道:“你赵伯伯还等着我这个位置呢。” “对了,我还要给你说的是,上面给你们新增了一名人员,加入你们特别行动小组。” 边律疑惑道:“谁啊?” 蔡弋中神秘一笑:“一名从国外留学归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是吗?犯罪心理学专家? 有点意思了。 第十二章:法医职业 边律从蔡弋中这边出来所有的审讯都结束了,刘毅交待了详细的作案经过,证据也拿到了。所有人都忍不住不停的叹气,不值当啊!年纪轻轻,这一生都要被毁了啊。 将资料都整理好后,边律就跟着颜蕴、景子旭到食堂吃饭了,忙了一天了连饭都还没吃,这下总算解决了,正想着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又想到师父交给自己的文件,眉头又微微的皱了起来。 真是不省心啊! 三个人刚打好饭菜就看到不远处的法医三人组,边律眉毛轻挑:“走吧,过去一起吃。” 无意中抬头看见了他们,陈北霖热情的挥手:“边队,颜蕴哥,子旭哥,这边。” 刚坐下,边律看了看季以歌吃的食物,“啧”了一声:“季科长吃得这么素啊?” 季以歌把食物咽下去后抬起头看向他:“太晚了,吃淡点对身体好。” 边律来了性质,两手肘撑在桌子上,双手握着筷子的顶端,细细的打量着对面的人:“怪不得季科长皮肤这么好,白皙又有光泽,原来这么注重养生啊。” 颜蕴在一边听着都快翻白眼了,用脚踢了正在作死的人,装作不经意的转移话题,问了问陈北霖:“北霖,我听说你晕血是吧。” 抢答小能手叶禹然一听这个话题,立马回答:“岂止晕血啊,还怕鬼呢!” 陈北霖夹了一筷子青菜塞到他嘴里:“吃饭吧你!”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我是有点轻微的晕血症,不过现在好多了。” 叶禹然艰难的咽下嘴里的菜,擦了擦嘴继续说:“哈哈,我听说他大一的时候,第一次进停尸房直接挺尸在那儿了,差点被当成尸体给解剖了,哈哈哈哈。” 陈北霖阴森森的看着他,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叶禹然现在估计都千疮百孔了:“然然,你这样真的找不到女朋友的。” 叶禹然倒是潇洒:“追哥的人排着队呢,你啊还是多多操心你自己什么时候嫁的出去吧。” “你才嫁出去呢!” 看他们闹完了,颜蕴才继续问:“既然你又晕血,还,嗯,怕鬼,那怎么会想到学法医专业呢?” “他妈逼的呗。” 陈北霖一巴掌呼到叶禹然后背:“然然,你咋骂人呢。” 叶禹然哈哈一笑:“口误口误,是你跟你父母赌气才报的。” 看着颜蕴还是不太懂的表情,陈北霖认真解释道:“我爸妈想让我学网络安全做信息员的,但是我一看就不是这块料。本来想跟他们好好谈谈的,结果他们居然趁我不注意悄悄帮我填了,我一气之下就抱了最冷门的法医专业,什么都不懂都进来了。当时完全忘了我晕血的这个问题,不过现在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 边律听完也是淡淡一笑:“小伙子,还是挺有意思的啊,加油,你现在就差怕鬼这个问题还需要解决了。” 景子旭有些害羞的问道:“北霖你不是学法医的吗?怎么还会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呢?” 说起这个问题,陈北霖更不好意思了:“哈哈哈,小的时候鬼片看多了,有心理阴影,现在还好还好,比以前胆子大多了。” 专业怼陈北霖的叶禹然又忍不住拆他的台:“也不知道上次是谁吓得都差点叫妈了。”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5 实在是想凑人的陈北霖这次直接挖了一大勺白米饭塞到他嘴里:“你给我好好吃饭!” 看见一直没说话安静吃饭的季以歌,边律又把话题转到了他的身上:“季科长这么爱干净的,看起来也不像是做法医的啊,所以也是被父母逼迫的吗?” 陈北霖帮忙回答:“不不不,季哥是自己选的,可喜欢法医了,应该是受家庭影响吧。季哥的爸爸是法官,妈妈是医生,所以季哥就选择了成为一名法医。” 边律难得的露出吃惊的表情,其他人的也好不到哪里去:“爸爸是法官,妈妈是医生,所以你就做了,法医?” 季以歌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不行吗?” 赶紧摇头:“非常的优秀,只是还是想采访一下季科长,你这么喜欢和死人打交道吗?” 季以歌用纸巾擦了擦嘴:“跟死人打交道比跟活人有意思多了,起码他们的话没这么多。”说完端起饭盘起身:“我先回了,各位慢用。” 等人彻底消失在视线内,叶禹然才敢问:“边队长,我怎么觉得以歌对你很有意见啊!” 颜蕴幸灾乐祸道:“某些人自己作的呗,该!” 陈北霖也对着边律竖起来大拇指:“边队长,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敢这么挑衅我季哥的人耶!” 边律笑笑没有接话,只是说了一句:“快吃吧,吃完早点休息,接下来还有硬仗要打啊。” “嗯?”这下连颜蕴都有些疑惑了:“案子不是结束了吗?又出现新案情了?” “差不多吧,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陈北霖本来还开心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我还计划周末去玩的,又泡汤了。” 没有计划的叶禹然倒不在乎:“好好工作天天向上吧你。” 剩下的五个人吃完饭也都各自散了。 两天后,蔡弋中正式辞去云州市公安局局长的职务,把手上的工作全权交给了副局长赵瑞。赵瑞也由副局长上升为局长,组织云州市的公安工作。 蔡弋中走得十分干脆,甚至连边律都没有见一面,留了一张纸条便旅行去了。 看着边律情绪不佳,颜蕴也叹了一口气:“蔡局长是一定要走的。” “为什么?” 颜蕴靠在墙上,抬头看了看有些刺眼的阳光:“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蔡局长要是一直留在这里,你这刑警队队长之名就会一直有人说名不副实。只有蔡局长离开,其他人才不会觉得你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在靠关系。” 边律算是默认他说的话了,语气却更多的是遗憾:“师父他坐上这个局长的位置才几年,早知道他会这样,我就不该回来的。” “不,边律,你是一定会回来,你要懂得蔡局长的良苦用心。”颜蕴转过头看向他:“蔡局长知道你对父母案子的凶手一直耿耿于怀,现在你实力已经够了,只有回到云州市你才有更大的发挥空间,云州市不论从资源上还是信息的传递上都比小乡镇要快得多,找到杀害你父母的凶手才更有可能。” 没有再接话,双手不自觉的在身侧紧握成拳,不管有多艰难,他都一定要找到那个人! 第十三章:hell—o 第二天,刑警大队会议中心。 六个人分成两列依次坐到桌的两侧,所有人都默默的翻阅着面前的资料,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十几分钟后,边律合上文件夹开口:“都了解了吧,说一下这次成立特别行动小组的案件,相信你们都看到了,资料里都说得很详细。一个月前,在泰起市,一名五年前犯下强奸杀人案、现在仍然逍遥法外的凶手,还有一位是六年前犯下故意杀人罪、也是未被捉拿辑案的凶手。两人在泰起市的依源县发生斗殴,双双死亡,并且在案发现场发现一张写有hello的纸条。同样的事情,第二起发生在乌北市的嘉翠县,一名是十年前犯下抢劫杀人罪的罪犯,另一位是在十年前犯下因钱财纠纷的杀人案的罪犯,两人也是皆毙命,案发现场依旧发现一张写有hello的纸条。” 顿了顿继续说:“最近的一起,是我市的西兴县,这次的性质更恶劣,三个在逃的杀人犯,一个三年前的入室强奸杀人犯、一个两年前的碎尸案犯人、一个两年前奸杀幼女犯人。三人互相残杀,最后都因流血过多而死亡,现场还是有一张hello的纸条。”说完看向季以歌:“季科长,法医中心提交的前期解剖发现报告都在里面了,有什么要说的吗?” 季以歌点点头:“嗯,从第一起案件到第三起,看得出每一次的作案手法和工具都是不一样的,但是现场都有一张hello的纸条,也就是说这个hello是这一系列的幕后操控者。他或许不参与死者的厮杀,但是绝对是掌控全局的,并且,”往前翻了翻资料:“第一起案件,或许是这个主始者还没有经验,我发现其中一位死者身上有一处跟其他地方不一样的伤口。同一个人在同一个时间的作案手法应该是一样的,所以这位死者身上的这处伤口肯定不是另一位死者刺伤的,最大的可能就是在一旁观察的hello主始人做的。我猜想是他当时发现还有位死者还未死亡,所以自己动手补了这一刀。” 陈北霖赶紧翻到他说那一页:“我刚才都没看到耶,季哥,你好厉害哦!” “下次再仔细一点。” 陈北霖赶紧一个军礼:“好的,季哥!” 季以歌继续说:“看第二起案件便再也没有出现特别的伤口,也就是说hello的主始者手法越来越娴熟,他只需要去操控这两个人去互相残杀就好了,甚至他自己都不用动手。但是,”又有些想不明白,摇了摇头:“第三起跟前面又不一样了,之前都是两个人,这次却是三个人,并且在法医报告里也没有说明发现其他特征不一样的伤口。唯一能够解释的,只能说明这个hello的主始者,在给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增加难度。” 颜蕴十分赞同他说的最后一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下次的案件岂不是很有可能是四个人?” 边律想了想觉得也不一定:“虽然他的确在增加难度,但是,他好像每次增加难度的方向是不一样的。第一次跟第二起,他想要的是手法干净利落,第二起和第三起,他追求的是操控更多的人。下一次,他会增加哪方面的难度不好说。” 陈北霖吃惊的听着他们的讨论:“太可怕了吧!这个hello居然还是个学霸!天呐!” 叶禹然边看案件边啧啧摇头:“你说这个什么hello是有多闲啊!这是再帮警察捉拿在逃的杀人犯吗?不过,他为什么还要每次都在现场留一张hello的纸条啊,跟我们打招呼说一下?”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6 颜蕴纠正他:“不是hello,是hello,意思是地狱,那么hello就是来自地狱的问候。” “来自地狱的问候,”叶禹然噗呲的笑出了声:“这个什么hello的主始者我看不一定是学霸,该不会是中二病报复社会吧!” “你这个分析倒是挺独特的。”陌生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所有人都转过身吃惊的看向声音的来源,疑惑的看着这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 这人斜靠在门栏上,他散发出来的气质有些负责,似猫一般慵懒优雅,两道眉毛泛起涟漪。但高大的身躯,结实的臂膀,修长的双腿却有有着不一样的风格。一一扫过房间内的六张脸,双手环抱于胸前,笑了笑直起身走进了房间顺便关好了会议室的大门。 季以歌最开始没有太多的感受,但是在这人突然笑了的时候,却有一种春风拂面的温柔。并且,无意识的皱了皱眉头,这人的眼神,被他盯着就有一种仿佛被看穿了感觉。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能这么随意的出入刑警大队? 来者坐在了满脸深思的季以歌身边,解答刚才叶禹然的问题:“中二病报复社会估计是不可能了,这个hello的主始者之所以会在现场留一张些下纸条,最大的可能便是挑衅警方,当然也不排除嘲笑警察无能。” 所有人都没有接话,边律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季以歌面无表情却眉头轻皱,颜蕴戒备且谨慎,叶禹然摸着下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景子旭老动作推了推黑框眼镜,眼中的情绪一闪而过。只有还左顾右盼的陈北霖,小声的问道:“你到底是谁啊?这里可是刑警大队,你怎么可以随便进来。” 笑了笑,眼睛看向开口的人:“左文起,新加入特别行动小组的,犯罪心理学专家。” 季以歌看着他有些出神,心中也有些了然,那就,难怪了。 第十四章:犯罪心理专家 看他做完了自我介绍,边律才说:“欢迎加入,赵局长跟我介绍过你,高中出国,现在是美国加州大学犯罪心理学博士。我只是很好奇,左老师你明明在国外发展的那么好,怎么会突然就回到了云州市呢?” “赵局长难得没有告诉你吗?”左文起慵懒的看向他:“我也是云州人。并且,”有些挑衅的回答:“边队长,你总是这么多虑吗?太焦躁的心理,很容易犯罪哦。” 精彩! 季以歌差一点都要一反常态的拍手称好了!太难得了,总算有个能好好挫挫边律气焰的人了,这下踢到铁板上了吧。 颜蕴也是想笑不敢笑,正想转移话题,边律倒是不在乎的开口:“我若是犯罪了,到时候倒是能跟左老师你好好切磋切磋了。好了,既然你来了,说一说对这个hello案件的理解吧。” 左文起看他这般不计较,反倒有些敬佩,表情也恢复了犯罪心理专家该有的专业:“我也是刚回国接触这个案子,所以前期准备得不是特别多,但是从这三起案件已经我们现在所掌握的资料来看,这个hello的主始者不是所谓的报复社会。你们应该知道,三起hello案件,七名死者全是在逃的、身上背了命案的杀人犯,连警方都找不到他们的行踪,但是这个hello却全找了出来。并且连十年前的犯人都找到了。他不是简简单单的报复社会,最大的可能就是挑衅警方,证明警方的无能。还有,”看向边律:“这三起案件好像知道的人很少?” “嗯,上面压着的,我们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 “怕是压不住了。” 季以歌疑惑道:“为什么?” 左文起温柔的看向他的双眼:“你想,一个会不断挑战自己,杀死这么多在逃罪犯的人,会是一个忍受做无名英雄的人吗?更何况,他找到罪犯后不是交给警察而是选择自己处决,除了有某一方面所谓的成就感外,他怎么可能让警察一直把这个事情压着。所以,很有可能,这周之内,他会再次犯罪。并且,让媒体宣扬出去。” 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叶禹然颇有感触:“接下来又是一场血雨腥风啊!” 颜蕴面色有些沉重:“这件事情很可怕,我们一点线索都没有,甚至都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只要这个hello一点消息都不放出,我们就根本找不到他。” 边律也深觉头疼:“赵局长压力很大,也让我们想尽一切办法破案,尽可能的搜集线索吧。”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在想,这个事情若是真的让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hello主始者会不会故意透露信息让我们去找到他。” 左文起欣赏的看着他:“很有可能!放心,从他做的事情和手法,他绝对不会是那么默默无闻的人。现在一直沉寂着,我觉得很有可能是想要手法更加熟练。” “边查边看吧,”边律无奈的叹了口气,这种被罪犯牵着鼻子走的感觉,真是太不爽了:“今天先这样吧,都去好好了解一下这三起案件了再说吧。” 正准备散了,左文起却突然叫住季以歌:“季科长,我听说你一直对刘毅案件心存疑虑?” 季以歌收拾东西的手停顿了一下,点头:“我还是觉得为了一条狗去杀人,太荒谬了。” 看见所有人都在听着他的回答,左文起认真回道:“我看过他的资料,不得不说就是一个天才。我在美国学习的时候有一门课是变态心理,我们研究了很多人的大脑扫描图,发现其实天才跟变态的大脑有的时候不会有太大的差别。那怎么来判断是心理变态者的大脑呢?” 笑了笑继续说:“心理变态者的大脑,从额眶部皮质到腹正中前额皮质,再到前额皮质的结构中,有一个叫扣带回的区域存在脑功能缺陷。这个环路接着一直从扣带回连接到大脑后侧,形成一个薄薄的带状,再深入颞叶下端,直达颞叶和杏仁核的尖端。所有这些有缺陷的部位组成了大脑中很大的一块结构,叫做边缘皮质,它的作用就是调控情绪。而扣带回存在功能障碍的人则会在情绪调控和行为控制上出现问题。” 全都似懂非懂的看着他,左文起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声,现在可不是再跟学校那些专业人交流:“我看过刘毅的大脑扫描图,简单的来说,就是刘毅他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行为。虽然大脑的缺陷是天生的,但是后天的环境更加决定了这个人会成为一个天才或者变态。刘毅家里人虽然对他十分关怀,但是在他六岁之前,邻居家两次杀狗的事情对他造成的影响太大,而六岁之前的大脑发育很大一部分决定了以后的行为。更何况最近网上虐狗事情的爆发,导致他压抑已久的反社会障碍就出来了。” 季以歌听完觉得更加的惋惜了:“可惜了,不然他会成为一个伟大的科学家的。” 陈北霖默默的点头:“嗯嗯,我现在好心疼他啊!怎么办,我现在也觉得王林的爸妈很有问题!” “别瞎想了,”季以歌叹了口气:“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刘毅死刑是逃不掉的,只希望王林的人生不要再受影响了。” 景子旭点点头:“但愿以后都不要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左文起柔柔的笑着开口道:“季科长,要不要我帮你看看你的大脑扫图,说不定你不仅是个天才,还有可能隐藏的变态杀手哦。” 季以歌这下都懒得看他了:“不必了,就变态而言,我觉得你或许比我更有可能。” 说完,也不想看他的表情,带着陈北霖和叶禹然便离开了。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7 本来还以为这个犯罪心理专家既然敢主动挑衅边律,那应该人还不错,现在看来,两人估计也差不了多少。 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只是,季以歌不自觉的想到了他的眼神。唉,被一个心理学专家盯着的感觉实在是不自在。好像不管自己在想什么,他都看得出来。 心理学,还真是神奇。 第十五章:白领租客 “叮铃铃,叮铃铃。” 安静的警务大厅,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正昏昏欲睡的值班警卫吓得瞬间清醒了,抹了一把脸赶紧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位妇人的声音,着急而惊恐:“死人啦,死人啦,快来警察。” 值班警卫瞳孔不自觉的放大,立即拿过一旁的记录本,笔头边往下摁边问道:“大妈,您冷静一点,您现在在哪儿,能详细说一下嘛?” “在…在鼓一区水翠苑,快派警察来啊!” “大妈,您呆在原地不要破坏现场,我们马上到。”说完立马挂了电话,在电话盘上按了几个数字,打到警局的内线。 凌晨五点,正在睡梦中的季以歌被电话铃声吵醒,摸过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师父? 出事了。 立马接起电话:“师父。” 冯博冷静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叫上陈北霖和叶禹然,警车都在警察局门口等着了,立马出发去彭一区水翠苑,有案件。” “是。” 挂了电话,季以歌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打电话一一通知了剩下的两个人,洗了把脸,赶紧出了门。 三人在警察局门口碰面,陈北霖边扯着衣服边跑了过来:“季哥,然然,发生什么事了?” “还不知道,师父只是说彭一区水翠苑出事了,没有说什么情况。” 看见人都来齐了,季以歌带着人上了后面一辆警车,刚拉开门坐在最后的景子旭挥了挥手:“季科长好。” 季以歌下意识往前座上一看,果不其然,边律和颜蕴正笑着看向他们,回过神来才注意到六人的队伍多了一个人,刚加入的犯罪心理专家,左文起。 看来,他也是跟着一起出墈现场的。 不再耽搁时间,季以歌提着出勘箱便坐到了左文起身边,叶禹然和陈北霖也赶紧上了车。 颜蕴往后看了看:“都系好安全带,出发了。” 话音刚落,一脚踩在油门上,紧跟着前面的警车就往现场赶去。 季以歌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头深皱,问边律:“边队长,是hello的第四起案件出现了吗?” 边律也不太确定:“赵局长没有细说,只是说接到了报警电话,出命案了,附近的民警已经赶过去保护现场了,让我们赶紧过去。” 看来现在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不管是不是hello系列案件,都不是什么好事啊。 窗外的景色飞快的从眼前闪过,天不过刚慢慢的亮起来,还有点灰蒙蒙的,只有零星的几辆私家车向着不同的方向驶去。警铃的声音吵醒了清晨的静谧,又是新的一天了。 到了水翠苑小区门口,早已有民警候着,看见警车停了下来,立马走上前来,敬礼完毕后便带着众人边往前走边介绍道:“我们是在不到凌晨四点五十左右接到的电话,报警的是一个六十岁的大妈,是死者隔壁的邻居。” 边律一下就听出了疑点:“这么早这个大妈怎么会发现死者?” “唉,大妈嘛,都起得早,她是准备起来打完太极拳了买菜的,以前都是这个时候起的。这次她也是这个时候出门准备下楼打太极的,结果就闻到一股臭味,据大妈说前两天就闻到了,开始以为是家里死了老鼠,也就没在意。后来发现不对,味道并不是从自己家里传出来的,就顺着味道闻了过去,发现是隔壁。本来是准备等天亮了给隔壁的小姑娘说一说的,结果就发现门是掩着的。当时大妈还以为是对面进贼了,赶紧回屋叫了老伴一起去看,然后就发现已经死了几天的死者了。” “死者是个年轻姑娘?” “嗯,二十四五岁,挺年轻的,是个正常的上班族。”边说着就把人领到了电梯口,进了电梯摁了二十楼:“死者住在二十楼,这个小区还蛮新的,所以这一栋楼也不过才住进来一半的人,不过陆陆续续的都在慢慢的住进来了。” 叶禹然正想采集电梯里的指纹,后来又想了想就算采集了没用,每天进进出出这么多人,根本没办法锁定目标。 电梯又快又稳,小区的楼又高,环境又保护得很好,看来是个高档小区。季以歌问道:“这个是死者自己买的房子吗?” “不是,是死者租的,其实这个小区里很多住户都是在周边上班的年轻人租的,不然就是大妈这种她们带孙子在周围上学的。”十几秒的时间,电梯就停在了二十楼,现场已经被警戒线隔离了出来。 两户两梯,进小区还需要门禁卡,这个小区的物业费也应该不便宜。刚从电梯出来,侯在门口的侦查员便迎了上来:“边队。”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8 两边的门都是敞开的,左手边是死者家,右手边是发现死者的大妈家里。边律回敬了军礼,停在门外:“情况如何?” “跟对门的大妈和大爷了解了情况,现在让一个女兵过去安抚去了,死者是5个月前搬进来的,一个人住。大爷和大妈那边的房子是两室一厅的,而死者住的是单身公寓,两边的格局还不太一样。” 季以歌开口道:“找到死者家属了吗?” “还没,还在联系。死者不是本市人,是外来的,再加上死者的手机设了锁,所以现在还在技术部门解锁。” 边律点了点头:“嗯,大概知道了,尽快联系到死者的家属吧,确认了死者的社会关系也方便确认嫌疑犯。”从侦查员手里接过鞋套套好:“走吧,进现场吧。” 在门外其实就已经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尸臭味,越往里走味道便越来越浓,陈北霖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这个估计死了好几天了吧。” 现在正值十一月底,室内温度不高不低。空气中不仅有着淡淡的尸臭味道,还有着一些不浓的血腥味。屋里的灯已经全部被打开,亮堂堂的有些晃眼。 季以歌下意识的揉了揉鼻子,这个味道还真是让人有些不舒服。 第十六章:不分性别 进门经过玄关后就是客厅,本来稍显宽阔的房子里现在已经变得拥挤了起来,再往里走便是死者的卧室,而尸体正在卧室和客厅路上的地板上。 季以歌走上前蹲下身,死者睁大双眼望着天花板,眼球有些突出,身体已经开始浮肿,带着血液的泡沫开始从鼻子和口腔中流淌出来。尸体下半身的衣服已经完全被褪下,上半身也十分凌乱,看来可以确定是强奸杀人案了。 带上一次性手套,季以歌将死者的手臂轻轻的往上抬了抬,尸僵已经完全解除了,对着身后的陈北霖道:“从这几天的温度和现场的温度来看,死者应该是在四天到五天之前遇害的,死前曾遭遇了性侵。”又细细的看了看死者的头部:“面颊青紫,睑球结合膜可见出血点,指趾甲青紫,死于机械性窒息。” 陈北霖拿出笔记本赶紧书写着,边律也蹲下身看了看死者的情况,说道:“她颈部的按压伤好像有点特别。” 季以歌“嗯”了一声表示赞同:“暂时还没法确定是什么伤口,要把尸体进行解剖了才知道。” 边律站了起来:“现在拍照和取证都差不多了,尸体可以拖到法医中心了,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们吧。 ” 明确死亡时间、致命伤后就要把尸体运往法医学解剖是进行解剖检验了,现场就留给痕迹检验技术人员现场勘查痕迹物证。季以歌也站了起来,将托运尸体的任务交给专业人士,自己则跟着叶禹然到屋里的其他地方去看看。 整个房间的面积在六十平米左右,一室一厅一厨一卫,还有一个小阳台,叶禹然拿出工具边拍边采证,季以歌带着陈北霖跟在一旁也仔细的观察着可能搜集到的证据。 只是,旁边多出了个人柔柔的笑着:“季科长对于痕迹检验也颇有经验?” 季以歌微微抬头看向身边刚加入的左文起:“大概知道一点,禹然才是专家。” 左文起眉毛轻挑,眼睛微弯,淡淡一笑,脸颊两边居然都有着浅浅的酒窝,眼神专注的看着面前的人:“我听闻季科长可是最年轻的法医科科长,现在看来名不虚传啊,刚才只是看了一眼尸体就能确定出死亡时间和致命伤。” 季以歌被迫与他四目相对,想要看向其他的地方又显得有些心虚,若是真的一直这么看着彼此又有些怪异。不自觉的就皱起了眉头:“你说的都是我应该做到的,只是左警官你似乎没必要来案发现场,犯罪心理不都是事后分析吗?” “话是这么说,”左文起不着痕迹的点了头:“但是跟着你们跑现场,对于罪犯后期的心理分析帮助不是更大吗?更何况,跟着季科长一起,似乎能学到很多东西。”脸上又开始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眼里的光芒更甚。 季以歌在他的注视下第一次败下阵来,低下头咳了一声,故意拍了拍陈北霖的肩膀:“走吧,回法医中心吧,现场交给禹然和边队就好了,”又对着蹲在地上采集证据的叶禹然道:“检查完毕后保护好现场,以备复勘。” 叶禹然头也不回道:“ok。” 陈北霖自觉的提起季以歌身边的出勘箱:“季哥,可以走了。” 季以歌不好意思的对着左文起点了点头:“我们先回法医中心了,你可以跟着边队在现场再看看。” 左文起嘴角又上扬了:“我跟着你们一起回吧,刚好,我也想看看国内的解剖技术怎么样,”又故意加上一句:“季科长,你应该,不介意吧?” 他真的很介意啊! 季以歌还没有说话,陈北霖有些雀跃的声音响起来:“好呀好呀!那这次麻烦文起哥你帮忙记录一下,我就可以跟着季哥一起解剖了!” 这下季以歌还真没法拒绝了!他也是想让陈北霖跟着自己多多练练手的,之前都是叶禹然偶尔做记录,禹然不在又没有其他人在的情况下,拍照和记录都只能让陈北霖来。这次如果左文起真的跟着去了,北霖就能跟着自己一起上解剖台了。不管书上的理论学的有多好,没有实际操作,法医的水平就不可能提升。 看着陈北霖如此高兴,季以歌也只好顶着左文起过于专注的眼神答应了:“不介意,左警官你能一起去反而帮了我们大忙,现在就走吧。” 陈北霖跟左文起并排走在季以歌的身后,嘿嘿一笑:“文起哥,你会开车吗?” “驾照刚转回国,怎么了?” “yes!”陈北霖兴奋的坐了一个握拳的动作:“那就麻烦文起哥你带我们回去了,哈哈哈,季哥,我们不用坐然然开的车了耶!” 叶禹然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小霖霖,不要以为我没听见!” “哈哈哈,风~太~大~了~你~说~什~么~呀~”陈北霖嘚瑟的赶紧跑出去将电梯按了上来,顺便从一个侦查兵手里接过车钥匙交给左文起。 季以歌看着总是互相打闹的两个人,也是无奈,不过有这样的人调节气氛也还是挺好的。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9 论车技,左文起的技术应该跟颜蕴的差不多,又快又稳,连季以歌都要觉得叶禹然的车技还有待提高了。 车稳稳的挺到警局门口,三人下了车就往法医中心走去,在更衣室里都换好了解剖服才进到解剖室。 季以歌和陈北霖合力将尸体抬上解剖台,从尸表检查开始,衣着、外貌、衣服上的异常都不能放过,将衣物的破损程度、衣服上的血迹大小都告知左文起。看见都记了下来,季以歌才开始脱去死者的衣服,将之放在一旁。 现在呈现在三人面前的便是一具一丝不挂的女尸,整个尸体有些浮肿。三个人面色都没有丝毫的波动,甚至都眼中都带着些许的敬意和抱歉,在他们的眼里,这不是一具女性的尸体,而是一具没有性别的尸体。 在法医面前,尸体是提供证据,帮助警察破案的有利武器,不分性别。 第十七章:诈尸了 从头部开始,仔细检查过头部以后,季以歌拿过理发工具将死者的头发先剪短,接着完全剔除干净,不肖一会儿死者便只剩下一个圆滑的头部。 左文起有些吃惊的看着:“季科长,你这理发的技术也太好了吧。” 陈北霖嘿嘿一笑:“每个法医都是出色的剃头匠哦,文起哥,你要是不想去理发店我也可以帮你理头哦。” 赶紧拒绝:“不用不用,多麻烦啊。” 季以歌的声音响起,左文起赶紧记录:“死者头部没有明显的损伤,只是在后脑勺处有磕伤,应该是撞击地面形成的,不严重。”又往下看了看:“眼球突出,口唇粘膜有挫伤出血,口鼻处和颈部都有扼压的痕迹,是机械性窒息。” 陈北霖也立马凑近跟着观察,用带上手套的手微微搬开死者的口腔:“舌根断裂,凶手捂压的劲很大。” “嗯,”季以歌着重看着死者颈部的损伤,损伤以表皮剥落为主,摩擦的痕迹十分严重,又用酒精棉球仔细擦拭了死者口鼻附近的皮肤,都有着明显的摩擦伤:“凶手是扼压颈部和捂压口鼻同时进行的。” “肯定是怕死者喊叫。” “嗯,并且你看,皮肤表皮有剥落,”季以歌故意问道:“皮肤上的表皮剥落一般是如何形成的?” 陈北霖想都没想便回道:“皮肤和粗糙的物体摩擦形成的。” 季以歌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他,陈北霖带着口罩不好吐舌头,赶紧补充:“首先手掌皮肤和颈部的皮肤是不可能形成表皮剥落的,只有带了手套才行,因为手套是粗糙的,和颈部摩擦皮肤才能造成表皮剥落。” 季以歌这才低下头继续检查,身体其他地方都没有明显的损伤,一直到了死者的下体处才停下。将死者下体打开,季以歌拿棉签伸到阴道里面进行擦拭,拿出一看果然有已经发黄的残留精液,用物品检验袋装好放到一旁:“我们刚才分析凶手是带着手套同时扼压的颈部和捂压的口鼻,现在死者的下体又有残留的精液,也就是说,这是一起死后奸尸案。” “季哥你的意思是,凶手怕死者喊叫引来其他人,所以先将其杀死然后再进行奸尸吗?” 季以歌想了想才说:“嗯,你还记得我们刚到小区的时候民警告诉我们的信息吗?是死者隔壁的大妈闻到了味道后才进入的死者房内的,所以我们可以知道凶手犯案后没有锁门就离开了。凶手走得这么急促,连门都没有锁,再加上死后奸尸的行为,我觉得很有可能是他当时只是想控制住死者不出声,等奸尸完后才发现死者已经死了。” 左文起将他刚才说的都简要的记了下来后才跟着说道:“很有可能,根据以往的案例来看,强奸杀人案,除了仇杀以外,强奸之后还杀人的很少。毕竟强奸只是坐牢,而杀人会判死刑,没有几个人愿意犯险。凶手带着手套,以及匆忙的离开都表现出他不是为了杀人,他的目的或许只是想,嗯,泄火而已。” 陈北霖默默的听着再默默的点头:“如果是死后奸尸的话,凶手会不会是个变态啊!” 季以歌摇头:“应该不是,他不是故意杀人后再奸尸,从我们的前期分析可以知道,凶手是在不知道死者已经死了的情况下进行的强奸。你应该知道,人在刚死的时候是不会形成尸僵的,那个时候和活人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所以凶手应该是实施强奸完后才发现死者已经死了,匆匆忙忙的就离开了,连门到底有没有真正的关好都没来得及确定。如果是变态杀手,他应该能从奸尸中得到快感,那么就不会这么匆忙的离开,而是检查好一切后才离开。” 剩下的两人都赞同的点点头,可以将变态杀手这一条线排除掉了。 将前面都检查完毕后,季以歌对陈北霖道:“翻个身检查后背吧,看背后有没有其他的损伤。” 两人合力将尸体翻了个面,依旧是从头部往下依次检查,除了头后部的跌伤以外,没有其他的明显伤痕。 只是后背上有着淡淡的擦痕,分布不算均匀,还没等季以歌问,陈北霖便主动的回答:“背后不均匀的擦伤应该是在凶手捂着死者口鼻和扼压颈部的时候,死者挣扎,衣物和地面形成的摩擦造成的。” “嗯,对,这起案件的作案性质倒是很简单,杀人奸尸案,动机也明显,凶手为了强奸死者而造成的误杀案,有可能是熟人作案,也有可能是陌生人尾随入室作案。”迟疑了一下有补充道:“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没有后者大,你们还记得案发现场的争执痕迹吗?” 陈北霖用力的回想着,似乎知道又似乎忘记了,左文起笑着帮他回答了:“挣扎痕迹是从门口一直到了死者的死亡地点,你的意思是,如果是熟人作案,死者不可能一进门就保持防备的状态。只有陌生人尾随作案,在死者开门的那一瞬间将死者制伏,如此实施作案才有可能造成那么长的挣扎痕迹。” 季以歌有些欣赏的点了点头,这个新来的犯罪心理专家看来还是有点实学的,不过既然是加州大学的博士,应该是比自己想象的有能力多了。 “差不多了,将尸体翻过来了开始解剖吧,这次的解剖,北霖你来主刀我在旁边指导。” 陈北霖一听,眼睛一亮:“好的!” 乐呵乐呵的同季以歌将尸体翻过来放平,刚将尸体反过来放好,就听见了一声悠长的:“嗝~~~~~~~” 刚刚还有些闹腾的解剖室瞬间安静了下来,屋子里只有空调和抽风扇的嗡嗡声,还有还在持续的打嗝声。 陈北霖左右看了看,剩下的两人都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尸体,也就是说这个打嗝声不是从他们口中发出来的,而是从面前的尸体嘴里发出来的! 一个已经有了尸斑、尸僵已经完全消失了的,死了几天的尸体,居然打嗝了! 这个认知让陈北霖倒吸一口凉气,面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再也忍不住跳下解剖台藏到左文起身后,一声哀嚎:“妈呀!诈尸了!!!!” 第十八章:监控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20 打嗝的声音持续了五六秒,或许也没这么长,陈北霖紧紧的抓住身前左文起的衣服,只露出了一只眼睛看着前面的尸体,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度秒如年了啊!!! 尸体没有坐起来,什么都没有发生,似乎就只是打了一个悠久的嗝而已。等房间里再度安静了下来,一向面无表情的季以歌都忍不住笑出了声:“北霖,你以后别出去说是我带的,丢人!” 作为心理学的专家,左文起本就温柔优雅、让人信服,这下完全笑开了连季以歌都多看了几眼。眉目舒展,眼睛弯的恰到好处,不浅不深的酒窝让人看着都有些醉意。 左文起大笑道:“北霖,你到底是不是法医啊?还诈尸!” 只有依旧害怕陈北霖哆哆嗦嗦道:“尸体打…打嗝了…诶,季哥,这具尸体又不是巨人观,怎么会打嗝啊!” 季以歌好笑的摇了摇头,俯下身凑近了看:“虽然不是巨人观,但是我们刚才将她面朝下,胸、腹被压着,翻动尸体的时候因为压力解除了,被受压的时候出不来的空气正好出来,然后通过喉咙的时候恰好就出了声音。所以各种巧合凑在一起,这具尸体就打了个嗝。” 陈北霖这次松了口气从左文起身后站了出来,拍了拍心口:“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真的是冤死的灵魂来找我们诉冤来了。” “你啊,”季以歌无奈道:“以后少看点恐怖片,本来胆子就小,还看这些东西。” 陈北霖不好意思的又走回到了解剖台,季以歌看他这个状态肯定不能主刀了,只好作罢:“这次我来吧,下次了你再主刀。” 陈北霖赶紧点头:“好好好。”他现在对着这具尸体还有点怕啊。 季以歌拿起手术刀,手起刀落,从下颌经过颈部正中、胸部正中、腹部正中一直到耻骨联合一条线切开,这就是最常见的一字切开。陈北霖将死者的胸腔掰开,一股恶臭铺面而来,就算带上了防毒面具,防的了毒却防不了臭味啊! 左文起被这股恶臭都熏得往后退了一步,陈北霖差一点又跳下解剖台了,看了看面色坦然的季以歌,只好硬着头皮的丝毫不敢动。 季以歌面色严肃的看着死者的身体内部,这股强烈的恶臭也让他憋了憋气才继续检查内部。接着是切断肋骨暴露胸腔,剪开心包暴露心脏,往上破开喉咙查看气管,往下破开盆骨将整个阴道取了出来。 “阴道有不算严重的撕裂伤,凶手应该是没有做前戏便进入了,死者处女膜陈旧性破损,这次不是她的第一次。” 左文起在一旁奋笔疾书,陈北霖则负责将死者阴道里残留的精液一点一点的清除了干净。最后再开头颅检查的脑部没有损伤,后背也没有致命伤后才将尸体又完整的缝合了起来,抬下解剖台推入了冰箱。 三人在盥洗室将手都洗了干净,闻了闻身上还是有股淡淡的恶臭,季以歌虽然热爱法医这职业,但是对身上有味道这一点完全无法忍受。将解剖服脱下放好后,从更衣室里拿出早已备好的换洗衣服,洗澡换衣服去了。 陈北霖也跟着一起去洗澡换衣服了,只有左文起略显得无奈,将手术服脱下来放到一旁,仔细的闻了闻身上没有气味才松了一口气,还好刚才站得远。 将手再次洗了几遍,确定真的没有味道后才走了出去。 下午两点,专案会。 季以歌带着人到的时候里面早已坐满了人,轻车熟路的走到边律身边的空位坐好,赵局长看人都来齐了便开了口:“边律,说一说前期的调研情况吧。” 边律笑了笑,将手中的资料合上,开口道:“死者李晶晶,今年二十六岁,在一家电商公司从事客服职位,平时下班比较晚,经常加班到十点以后,若是遇上双十一这种淘宝的节日,还会通宵。但是最近双十一已经过了,双十二还没到,所以她最近的下班时间都是十点以后十一点之前。” 赵局长点头继续问:“具体的被害日期确定了吗?” “嗯,能确定,”对着身边的颜蕴使了个眼色,颜蕴心领神会的在键盘上敲打了几下,几个监控画面就被调了出来。有白天的有夜晚的,边律用激光笔指向第一个:“这个是死者所在的那栋楼进门前的监控,但是十分凑巧,这个刚好在这几天坏了,我们只提取到了死者前几天的画面。水翠苑这个小区在彭一区属于较为高档的小区,小区里的住户都是儿女给父母买来养老,里面有很多住户也有很多孕妇和刚成为妈妈的年轻女子。并且水翠苑分为几期,现在已经住人了的是第一期,后面的第二期还正在建,估计明年五月份左右能完工。” 左文起突然问道:“小区的安全性怎么样?” “安全性很高,进小区需要刷门禁卡,并且物业保安二十四小时值班,每栋楼进楼处都有监控,电梯里也有监控。” 听他这么说完,所有人都面露微笑,既然有监控,那这个案子就能很快的破掉了! “只是,”边律接下来的话直接打破的他们的幻想:“小区属于每一层楼都是两户两梯,但是,死者所在的十幢因为还有正在装修的住户,所以有一个电梯作为货梯,刚好没有装监控。” 从监控中找人的线索算是断了,颜蕴又调出了电梯里的监控录像,解释道:“我们推算出死者是在十一月二十七号晚上遇害的。这是十一月二十七号晚上十点半的监控,从侦查员到死者公司得知,当晚李晶晶的下班时间是十一点十几分,从公司走回家需要十几分钟,也就是说死者下完班后就直接回了家。”又调出了一个白天的监控:“这是十一月二十八号早上八点半到九点的监控,死者的上班时间是早上九点,按照她行走速度,那么她从家去公司的时间应该就在这个范围。并且这以后到案发前都没有再出现死者的身影。” 陈北霖有些疑惑:“死者都消失了这么多天了,她公司的人就没有报警之类的吗?” 季以歌对这点也很不解,按理说公司里面突然少了个人,不管怎样都要去找找吧,但是公安局却完全没有接到关于死者消失的报警,是公司里面的人干的,还是? 第十九章:案件性质 颜蕴沉默了一秒,面色也有些不太好看:“这个我们问过,公司里的人都以为死者不想干了直接离职了,打了电话没人接所以就没再管了。死者的公司比较大,所以流动性比较强,有人突然离职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死者的朋友呢?她的朋友家人总要关心的吧!” 边律帮着回答道:“死者是孤身一人到的云州市,她老家离这儿很远,因为又是刚来到一个新的城市,所以除了有一两个说得上话的同事以外还真没有要好的朋友。关系比较好的朋友我们也联系了,但是都不在云州市,死者在这个城市的确算举目无亲了。” 这个回答让大家都沉默了,现在很多年轻人独自一人到大城市打拼,没有朋友没有亲戚,连人不见了都没人知道。 赵局长叹了一口气:“死者的家属找到了吗?” “嗯,已经通知了,现在正在赶过来,估计明天应该能到。但是,”颜蕴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死者是家里的独生女,她的父母亲都已经五十多岁了,只怕对于他们来说真的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21 会议室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辛辛苦苦把一个女儿养这么大,现在说没就没了,所有人现在都担心死者的父母会不会想不开了。 赵局长又忍不住长叹一声:“尽快破案吧,找点抓到凶手也能早点给死者的父母亲一个交代啊!等死者的父母来后,你们一定要安抚好他们的情绪,可不能黑发人刚走白发人又出了什么问题。” 整齐而安静的点了点头,大家的情绪都有点低落,边律轻轻咳了一声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回到案子上来:“继续说说这个案子吧,季科长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季以歌点点头站了起来,将死者的图片都放映到投影仪上:“经过我们法医初步的检查发现,死者是死于机械性窒息,并且从损伤的程度可以看出死者是被同时捂住的口鼻和脖子。脖子周围和口鼻处都有皮肤剥落的情况,说明死者是带着手套行凶的。死者下体有精液残留,已经交给刑检部门进行dna检测了,但是只能作为确定嫌疑犯的证据,对前期嫌疑犯的确定没有太大的帮助。” “嗯,的确,现在很多人的dna都没有入库,就算检验出来了也不能作为筛选嫌疑犯的证据。小区里有这么多人,还不能排除非小区里面的人,如果一个一个进行dna对比的话,工程量太大了。”边律对于这个证据也抱有相同的看法。 其实无论是在现场发现的dna还是指纹,都只能作为最后的确定犯人的线索,而不能作为前期的筛选线索,工程量浩大不说,一旦发现抓到的人并不是罪犯,那么前期的所有工作都白费了。 “并且我们还发现一点,死者不是生前遭受的强奸而是死后被奸尸的。” 叶禹然啧啧一声:“这个凶手是个变态啊?” “不是,”季以歌摇摇头:“开始我们也想过这个凶手会不会是一个连环变态杀手,但是后来从以往的案件分析和这次案件中凶手离开连门都没来得及锁好这一点,我们觉得凶手应该是误杀了死者,并且他是事后才发现自己是在奸尸。” “嗯,这么看的确说得通一点,一般来说,变态杀手都不会只犯一起案子,他们会找到类似的受害人进行实施犯罪。在这期案件之前并没有发现其他的类似案件,所以暂时可以排除掉变态连环杀手这一条。” “还可以排除掉熟人作案这一点,应该是罪犯尾随死者进屋,然后实施的强奸。” “对对对,”叶禹然拼命的点头:“痕迹检验的很多证据都能表明是非熟人作案,死者是在开了门刚换好鞋准备关门的时候,被凶手钳制住的。死者在墙上有抓痕,并且遇害时穿的是拖鞋。然后房间里除了死者的指纹,并没有留下凶手的指纹,说明凶手带了手套。从玄关经过客厅再到死者的死亡点,有鞋印和灰迹,这些应该都是凶手的,可以看出两人争执或者说是死者被牵制住的拖动的痕迹。” 讨论得差不多了,季以歌也可以下结论了:“所以这起案件是一起在十一月二十七号十点半到十二点,尾随入室进行强奸而引起的误杀案件,并且目标先不要锁定在熟人,凶手应该对小区比较熟悉,知道十幢的门前监控是坏掉的。而且能够避开掉有可能被发现的监控器,先将目标锁定在小区的住户吧,看一看十一月二十七号十点到第二天进出了其他楼层的住户。” 都点了点头,对于这个判断都十分赞同。 等他说完后,边律才提出了一个点:“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死者是有基本的警惕心的。”让颜蕴同时调开了几个监控才接着说道:“这是十一月二十四号到二十七号的监控,差不多每晚死者都是在十点半左右回的家。” 季以歌把监控仔细的看了一遍,越看眉头皱的越紧:“她是边带着耳机边走的路?” “这个是一点,并且也很有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没有发现有人尾随,我想说的重点不是这个,而是”边律用激光灯点向了电梯:“死者每次会按三个楼层,十九、二十、二十一,并且每次死者都是一个人坐的电梯。我们知道凶手是尾随死者后,乘坐没有监控的货梯上去的,那么凶手是怎么判断的死者住在哪一层楼的呢?” 这个问题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凶手的确没有跟死者一起做过电梯,并且监控里的显示也从来没有看到过死者同其他人一起坐过。 那么凶手到底是怎么知道死者所住的楼层的呢? 陈北霖弱弱开口:“不会就是熟人作案吧?” 熟人作案? 季以歌不自觉的看了看身边的边律,两人四目相对,都看见了彼此眼里的怀疑。 现场的痕迹和法医的鉴定都表明了这不可能是一起熟人作案,难道,他们都错了? 这其实,就是一起熟人因争执而起的误杀案件? 第二十章:时间 面前的大楼需要微微仰起头才能将顶部纳入眼球,季以歌站在水翠苑十幢门前,看了看高度又看了看面前没有红灯亮起的摄像头,看来这个摄像头是真的坏了。 边律站在他身边,看他如此专注笑了笑:“季科长,进去吧。” 季以歌将视线放在他身上,往后退了一步,微微皱眉,若自己刚才回头的幅度再大一点,两人铁定撞在一起了。 看他差点退到了泥的草地上,边律顺手一拉,将人搂在的怀里:“小心。” 季以歌有些惊讶的看着两人的姿势,又看见面前的人眼里满是笑意,面色瞬间沉了下来,将人推开站好:“不劳烦边队长费心了!” 只有叶禹然唯恐天下不乱,嘿嘿笑道:“嘿嘿嘿,我刚才什么都没看到,对吧,北霖。” 陈北霖十分配合的捂住双眼:“刚才发生了什么?” 季以歌看着他们俩胡闹,又不太好生气,皱眉白了边律一眼后才对着身后俩人道:“不是现场复勘吗?走吧。” 这次来现场复勘的只有边律和法医三人组,颜蕴则负责留在警局进行网络方面的调查,景子旭则跟着侦查员进行现场人员的调查和访问。要说唯一比较闲的便是左文起了,最后选择留在警局,跟颜蕴一起,顺便根据前期的犯罪人物刻画,将之更加完善。 四个人停在了电梯口,边律按下电梯门,走进去看着闪着红光的摄像头,看了看所能扫见的范围,这么小的空间,根本就不存在死角。 凶手也不可能事先藏在电梯里啊。 又走到一旁打开货梯,果然没有摄影头,凶手肯定是乘坐的货梯上的楼,那么到底是如何知道死者所在的楼层的呢? 从电梯里走了出来,站在客梯的面前沉吟半晌,开口道:“陈北霖、叶禹然,你们俩坐客梯上去,将十九、二十、二十一全部按下,把自己当成李晶晶坐一次电梯。”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22 两人点点头走进电梯:“边队,以歌,我们先上去了哦。” 电梯层数一层层的增加,在十九楼停留了几秒,接着是二十楼,最后是二十一楼。几秒后,电梯的数字开始一路无阻的往下降。 季以歌与边律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没有看出任何的问题。 陈北霖一走出电梯便兴奋的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找出原因了吗?” 季以歌眉头轻蹙:“没有,都很正常。” 叶禹然有些丧气,又立马恢复了精神:“要不我跟北霖再试试?” 季以歌看着若有所思正盯着电梯的边律,摇头拒绝:“光这么看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我们四个人一起上去二十楼再看看吧,说不定会发现什么问题。” 本来安静的边律突然开口,嘴角也带上了笑意:“不,还是你们俩上去,这次我要求你们在二十楼下电梯,然后坐货梯下来。” 陈北霖和叶禹然都无所谓,反正都去过一次了,再去一次也没有关系。再次踏入了电梯,按下三层楼,陈北霖还故意卖萌的挥挥手:“我们去了哦。” 等电梯开始一层一层的往上跳数字后,季以歌才问道:“你知道为什么了?” 边律侧过头看向他,勾起一边的嘴角:“你等下注意看电梯的数字。” 季以歌不知道他到底在卖什么关子,只好点了点头沉默的看着。 “叮”的一声,十九楼到了,很快的后开始往二十楼跳转,最后是二十一楼。而旁边的货梯也开始向二十楼驶去,没过一会儿,陈北霖和叶禹然便坐着货梯下来了。 一跳下货梯陈北霖便问道:“边队,季哥怎么样了?” 季以歌没有说话,把目光投向边律,剩下两个人也齐齐的看向边律,等着他他解答谜题。 边律眉毛轻挑,面带着笑意,本就帅气的脸庞因为自信而更加神采飞扬,季以歌有些出神的想到了左文起,两人笑起来果然是不一样的。 对于自己的这个想法有点错愕,怎么会突然把这两个人一起比较呢?本就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啊。 不着痕迹的自嘲的勾了勾嘴角,认真的看向边律,他自己也好奇,凶手到底是怎么知道李晶晶所住的楼层的! 边律带着三人进来电梯,依次按下十九楼、二十楼、二十一楼,关上了电梯门说道:“死者总是习惯一进电梯便按下三个楼层的按键,首先这的确是个好习惯,不容易被心怀不轨的人知道自己所在的楼层,但是你们还记得监控里面李晶晶到了十九层后的动作吗?” 叶禹然和陈北霖面面相觑,这谁注意了的啊! 季以歌回想了一秒:“她看见门打开了,然后就按下了关门的键。” “不错,”电梯“叮”的一声到了十九楼,边律也快速按下关门键,电梯继续往上行驶:“到了二十楼呢?” 陈北霖抢答道:“到了二十楼就下电梯回家了。” “对,走吧,出电梯吧。”电梯也刚好到了二十楼,四人都出了电梯,看着电梯继续上行停到了二十一楼。 边律笑着开口:“发现有什么不同了没有?” 三人都摇了摇头,完全不明白边律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边律也不再藏着掖着了,吐出两个字:“时间。” 叶禹然看了一眼同样懵逼的陈北霖,放心的笑了,还好,不是他一个人什么都不懂。 只有季以歌眼睛一亮,微微抬头看向边律,脸上带着连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浅浅笑意:“每一层楼停留的时间不一样!” 被这么亮眼的眼睛望着,边律忍不住想要摸一摸面前人的头发,又想了想后果,叹了口气克制住了自己,接着他的话说道:“是的,每一层楼时间不一样。按照李晶晶的习惯,当她发现电梯停在十九楼后,她会按下电梯的关门按钮让门尽快关住,相信这是大家都会有的习惯,所以十九楼电梯所停留的时间是最短的。但是当电梯到了二十楼时,李晶晶走下了电梯,电梯就会以正常的时间开门关门,同样二十一楼也是。” 这么一说,所有的疑惑便都解开了,现在需要的便是更详细的作案过程了! 第二十一章:玩个游戏吧 陈北霖左手摊开放在下方,右手握拳,砸在左手收心上:“对哦!我们都会习惯按关门的按钮哦!别说这个凶手还蛮聪明的!” 叶禹然赞同的点点头:“嗯,并且应该是跟着观察李晶晶几天了才确认的,否则也不会贸然跟着死者就上了楼。而且是看见李晶晶一上了电梯,便立马坐货梯上去了,不然作案时间来不及。” “嗯,死者穿的是拖鞋,说明凶手在死者开门换鞋的时候刚好坐电梯上来了。”季以歌看着围起来封死的现场,从货梯口到死者的房门不过两三秒的时间。 “现在我们把作案的全过程梳理一遍,”边律走到货梯口:“十一月二十七号晚上十点半,死者从公司回到家里上了电梯,已经观察她很久的凶手尾随在后。死者全程带着耳机,所以并未察觉到跟随在后方的凶手,当死者进入客梯,关上电梯门后,凶手进入到一旁的货梯紧随死者上楼了。” 季以歌接着说道:“两辆电梯的时间间隔大概是在十秒以内,并且死者在十九楼有过短暂的停留,所以当死者到达二十楼时,两辆电梯的时间应该最多间隔六秒。死者下电梯,开门换下鞋,就在换好鞋准备关门的时候,凶手的电梯也刚好到达二十楼,作案时间充分。” “那季哥,要不要打电话让保安上来开门,我们进门再看看?”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23 看了一眼笑脸盈盈的边律,季以歌点头应道:“嗯,再进去看看吧。” 在等着保安上来开门的时间里,季以歌又打开一旁的楼梯门看了看,没有发现。不过想想也是,二十层楼,凶手应该不会选择走楼梯上下的。 保安上来开了门便在门口候着,毕竟是刚死了人的房间,能不进就不进,季以歌顺口问了句:“隔壁的人呢?” 保安回道:“他们都先去亲戚家住了,估计等这个案子破了才会回来。” 四人了然的点点头,自己住的对门发生了命案,多多少少都会感到害怕。 在现场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更多的线索,不过季以歌突然想起来了死者脖子和口鼻处的伤口。戴手套作案,并且是十分粗糙的手套,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种手套一般只会是建筑工人会用。再一想到不仅这栋楼有很多的装修工人,而且后方还有正在建的二期房,季以歌突然开口道:“我觉得可以把凶手锁定在经常进入小区的装修工人或者建筑工人。” 边律看着墙上的挣扎痕迹,又看了看门把手上还残留的灰迹:“凶手就是小区内的工人了,首先能够清楚十幢楼前的监控器坏掉了,而且清楚的知道小区内部的摄像头安排,最重要的是墙上和门手把上的灰迹,都说明凶手身上的灰尘很重。而既对这个小区熟悉又身上有灰尘的人,就是装修工人了。” 作为痕迹检查员的叶禹然对着这些印记更加熟悉了:“嗯,是工人长戴的一种白色的做工手套,但是小区内的工人实在是太多了,就算是一个一个的筛选任务量也很重。” 边律想了想,问等在门口的保安道:“大哥,十幢楼前的摄像头坏了,知道的人多吗?” 保安大叔想了一下才回答:“不是很多,除了我们小区里的物业,其他的人应该都不知道,”或许是怕被怪罪,还加了几句:“其实我们前几天就准备将这个摄像头修好的,但是总部的修理师傅们都太忙了,所以才一直都没修。” 边律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看向季以歌:“两种情况,第一,凶手事先调查过十幢楼前的摄像头是坏的,只要将小区里的物业都问一遍,顺藤摸瓜应该可以找出打听过这个消息的人,第二,凶手瞎猫碰到死耗子,不知道这个摄像头是坏的,那么这种情况下就需要把小区里所有的监控调出来,慢慢找出嫌疑犯。” 季以歌也觉得两种情况都有可能,不过还有一点也值得注意:“我们之前研究过,凶手应该是无意识杀的人,只要不是蓄意杀人的,都会心怀愧疚,可以让侦查员把目标锁定在最近十分反常的工人身上。” “嗯,有道理,”边律说着便拿出了手机:“我先给颜蕴打个电话,让他把所有的监控仔细的看一遍,应该会有点线索。” 刚拿出手机还未拨号,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颜蕴。边律挑了挑眉毛,难道是有线索了? 接起电话:“喂,颜蕴。” 话筒里传来颜蕴冷静而低沉的声音:“边律,出事了。” 季以歌看着笑容凝固在嘴边的边律,等他挂了电话立马问道:“怎么了?出事了吗?” 边律看向他的眼睛,面色凝重:“第四起案子出现了。” 听见声音的两人围了过来,陈北霖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你是说hello?” 边律“嗯”了一声,带着他们便往外走去:“去那边吧,颜蕴他们已经赶过去了,这次跟前三起又有些不一样。” 季以歌跟在后面踏进了电梯:“颜警官有详细说吗?” “他也还不清楚,只是让我们尽快赶过去。” “好。” 没有再说话,季以歌沉默的望着地面,不知道再想些什么。陈北霖和叶禹然也不敢再嘻嘻哈哈的,紧跟前面的两人走向警车。 边律打开车门坐到驾驶位上,等人都坐稳了,便以最快的速度朝着电话中的地址赶去。 道路上的车子越来越少,等四人到达颜蕴给的位置时,季以歌才发现他们居然到达了云州市的郊区了。面前是广阔的芦苇田,只是只剩下枯黄的芦苇杆,几辆警车正停在路旁,远远的便看到说话讨论着的颜蕴和左文起。 车一停下,季以歌便跳下车走到颜蕴身边,两人的前方便是两具尸体。 季以歌走进看了看尸体的颜色,带上手套捏了捏两位死者的胳膊,站起身退到一旁:“死亡时间应该是昨晚。” 正准备去拿出勘箱测量体温,被面色严肃、一动不动的两人吓到了:“你们怎么了?” 齐齐的看向他,没有说话。 左文起伸出手,将手里的纸条递给他。 季以歌接过纸条,知道这肯定是hello留下的,仍是不明白为何面前的两人脸色会这么难看。 疑惑的看向手中用打印机打印出来的纸条,瞳孔陡然放大。 不过手掌大小的纸条上,不再只是简简单单的“hello”,后面加上的几个字,让每个看到的人都不禁毛骨悚然。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第二十二章:第四起案件 边律刚走近便看到面色难看的三个人矗立在前面,都齐齐的看向前方的两具尸体,站到颜蕴身边,环顾四周一圈,这么荒芜的地方,是怎么发现的? 疑惑道:“你们是怎么发现这里有命案的?”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24 颜蕴看向他,轻轻的摇头:“不是我们发现的,是hello给我发的邮件。” 陈北霖惊呼道:“hello居然主动给你发邮件了?” 颜蕴点点头没有说话,季以歌把纸条递给边律,等所有人都看完后左文起才开口道:“他要开始动手了,之前的三起案件都是在练手。你们仔细看面前的两具尸体,手法更加利落,同样是两个人,这次比第一次作案干净多了。” 季以歌是法医,自然一眼就瞧出来,跟第一次还需要自己动手比起来,这次完全算是自产自销的一起案件。两人的死亡姿势和伤口都能看得出来,hello自己一点都没有动手:“两位死者是同时开的枪,都是一枪毙命。” 陈北霖看了看遗落在死者身边的两把手枪,不解道:“为什么他们俩不合作杀死hello,而是任凭他摆布呢?” 左文起看了他一眼,笑了:“前面三起案件,七位死者全是在逃的死刑犯,警方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却被hello轻而易举的找到了,首先就给了他们心理上来了一次打击。其次,每位死者临死时面上的表情都是恐惧,一个能让你感到害怕的人,你还会有心思想到去反抗吗?你们都知道猫是如何捉老鼠的吧,猫不会抓到老鼠便吃掉,而是一点一点的玩弄,直到老鼠彻底的放弃逃亡。看得出来hello也是这样,他不是一开始便让几位死者互相残杀,而是给他们一点生还的希望,再一点一点的抹掉。” 叶禹然摸了摸下巴:“这个hello也太可怕了吧!可是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呢?” 左文起看了看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不解和疑惑,眉头深皱的看向前方的尸体。他抿了抿嘴唇,确定的回答道:“如果之前我还有些不怀疑的话,那么这次完全可以肯定了,这个hello就是在挑战警方!虽然不知道他说的玩个游戏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我跟肯定,媒体很快就会报道这一系列的案件了!” 季以歌眼睛微睁,惊讶的抬头看向他:“你的意思是,hello已经把这些事情发给媒体了?” 边律抬起头看向远方,茫茫的一片芦苇地望不到尽头,接过话:“他既然主动给我们发了邮件,就说明他已经准备好跟警方开战了,首要的肯定是弄得人尽皆知,让舆论导向偏向他。” 叶禹然“啧啧”两声,摇头叹息:“接下来的事情可就难弄了啊。” 陈北霖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颜蕴,兴奋的问道:“诶,颜蕴哥,你不能删掉网上的那些言论吗?” 本来严肃的氛围被他的问题弄得大家都笑了出来,颜蕴看着他好笑的摇了摇头:“我的确是可以删掉那些言论,但是那么多条,我怎么可能删得完呢?更何况,言论自由啊,警察可没有资格阻止人们批评。” “还有一点,”左文起跟他对视一眼:“hello发邮件的邮箱我们追查不到,颜蕴试过追踪过去,但是发现是一个空的邮件地址。” “hello还是个电脑高手?” 颜蕴点点头:“嗯,应该不差,他发邮件的地址是连接的国外的云地址,就算我把代码破解了也没找到他的准确位置。” 陈北霖嘿嘿一笑:“这年头,看来想犯罪也是不容易啊,没有一门过硬的手艺也麻烦啊!”说完眼睛“咕噜”一转,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惊喜的耸了耸眉毛:“你们说,这个hello是不是已经属于高智商完美犯罪了啊?” 叶禹然一巴掌“拍”在他背上:“说什么呢,这世上可没有什么完美犯罪,别说这些涨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赶紧看尸体去!” 陈北霖惊讶的看向他,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人一般,面露鄙视。可以打包票,然然这次绝对只是为了打自己才说出这么正经的话的! 太可恶了! 正想反驳,被季以歌轻轻叫住:“带上手套检查尸体去吧。” 陈北霖表情秒变严肃,从勘察箱里拿出手套带上,庄重的将手双手置于胸前:“嗯。” 自然没有错过在背后偷笑的叶禹然的表情,恨得牙痒痒又不能报复的感受,真是太差了!!! 季以歌蹲下身,将温度计插入死者的肛门,看了看温度后将温度计递给陈北霖:“你计算他们的死亡时间。” 陈北霖赶紧接过温度计看了看数值:“人死后10小时以内,一小时降低1c,现在是冬天,所以算出的数值要乘以0.8。我们测量的两具尸体温度差不多都是25c左右,说明下降了12c,12小时乘以0.8,是死后约10个小时。” 看了看手表的时间,立马接着回答道:“现在是上午十一点左右,所以两人都是今天凌晨一点左右死亡的。” 季以歌点点头,凌晨一点左右死亡,都是一枪毙命,现场也没有第三人的痕迹了,所以hello到底是通过什么指挥他们行动的呢? 手机吗? 在死者的身上摸了摸,居然都没有带手机!是hello提前让他们丢掉了吗? 看向身后:“颜警官,在我们来之前,有从两位死者身上搜出手机或者其他的通讯设备吗?” 颜蕴立马回答道:“没有,你们来之前都没有碰过尸体。” 左文起会意道:“你是在想hello是如何跟两位死者联系的吗?” “嗯,”季以歌边回答边继续在死者身上查看着:“两位死者身上都没有手机,这一点太奇怪了,不可能两个人都不用手机吧。所以应该是被hello提前拿走了,但是现场又没有第三者活动的痕迹,也就是说hello并没有在案发后来到此地。” 众人都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正讨论着,接完电话的边律从一旁走了过来,面色沉重,语气中又有些必然的情绪,开口道:“出事了。” 众人面面相觑,是他们想的那件事吗? 第二十三章:地狱使者 刑警大队会议中心的投影仪上是一张又一张的新闻简报,满屋的人,整个房间却安静得只听见鼠标点击的声音。 新闻页面、各大社区、微博评论,一张一张的从眼前略过,等到所有的图片都看完一遍后,赵局长才开口道:“从上午十点起,我办公室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事态的传播速度太快了。颜蕴,你说一下吧。”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25 “嗯,”颜蕴点了点头,将投影仪上的页面再次调回到贴吧新闻页:“这条主题为‘我们来玩个游戏吧’的帖子,最早的发帖时间为昨晚凌晨两点左右,并且其他各大新闻和社交平台的发帖时间前后间隔也不过几秒钟,可以知道发帖人是通过服务器统一发布的帖子。”又将几张截图放在一起对比:“还有,这些帖子最开始的评论其实都差不多,也就是说发帖人最开始用了大量的小号将帖子顶了上去,接着今天上午九点左右,官方媒体开始报道,这个事件才真正的火了。” “所以这件事情最开始的推手还是发帖人本人?”想了想,赵局长才继续问:“既然他建了那么多小号,能追踪到吗?” “不能,”颜蕴摇头说道,将最新追踪到的地址调了出来:“所有的小号都是显示的定位是太平洋的海面上,那个位置是没有陆地的。” 季以歌想到之前颜蕴说过hello的电脑水平也不差,顺口问道:“这些帖子都是hello发的?” “嗯,不管从口气还是从发帖动机都可以看得出应该是hello本人发的,并且最可怕的是,现在大部分网民对于这四起案件都是称好,都要被‘大快人心,警察无能’这些话给刷屏了。” “的确,”叶禹然边听边拿出手机刷微博,看了看最新的言论,不禁笑了一声:“你们有看网民给这个hello起的外号吗?可酷炫了,地狱使者耶!” “地狱使者?”陈北霖念了一声,淡淡一笑:“还是蛮贴切的哦。” 赵局长有些恼火的揉了揉鼻梁,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警方的控制,到目前为止连这个hello的影子都没有见过,却已经犯下了四起案件了!现在居然还敢公然挑衅警方,民间舆论也对警方十分不利啊! 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边律,这个事情有头绪吗?” 边律无奈的耸耸肩:“就之前的四起案件而言,没有。不过,既然这个hello敢主动挑战警方,给我们下战书,只要他开始跟我们联系,那破案的成功率就会大很多。” 赵局长也深入了解过之前发生的三起案件,也知道hello系列案件到目前为止最棘手的便是主始者除了第一次自己动手以外,剩下的都是让罪犯自相残杀。作案的安排太过于小心了,常年逃命隐藏的死刑犯又会尽可能的躲避警方的追查,不管从哪方面看,这一系列的案件都很难啊! 但是,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再难也得硬着头皮去查! 看向很少说话的左文起:“左老师,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嗯,”左文起带着浅浅的笑意开口道:“从之前的三起案件分析可以知道hello是在不断的挑战自己,为第四起和挑衅警方做准备,现在对于他来说手法和时机都已经成熟了,他才开始主动找到警方。从犯罪心理角度来看,首先此人既自负又懂得不断提升,其次会等待自己实力彻底成熟了,才开始将这个事情公之于众,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归于一个人,这是很矛盾的。所以我猜想,整个hello事件会不会不止一个人?” 此话一出,本来安静的会议室突然变得吵闹了起来。 季以歌看了一眼同样陷入沉思的边律,低头不语。 是啊,他们所有人似乎都有些先入为主了,从来都没有想过hello案件到底有几个人作案。 一个人,既能骄傲自负,有着所谓的替天行道的想法,又能沉下心来将自己的手法训练到熟练后,才让所有人都知道。 并且从第一起案件的时候就发现hello已经非常出色了,能够仅凭自己的力量便将警方耗费了大量的财力人力都找不到的杀人犯一一找到,并安排让他们互相残杀,这种能力连季以歌都有些佩服。 想要同时找到和制住这么多死刑犯,首先身手就得不错,然后还精通电脑,如此之强的破案分析能力,其实从某一方面来说,人们口中的地狱使者,应该是个非常出色的警察! 禁不住有些可惜,但是对于hello的做法却不敢苟同。 哗然的会议室讨论渐渐停止,边律左脚搭在右腿上,身子靠在椅子上,手肘撑着扶手,手掌撑着头,看向左文起:“你觉得最起码有两个人在完成这一系列的案件?” “最少两个人吧,一个计划,一个执行。” 边律不赞同的摇摇头:“不一定,这些事情完全可以一个人完成,更何况两个人还会起争执不是吗?” “但是,从心理学的层面来说,很少一个人同时具有这么相悖的两种性格,既自负又谦虚,太难平衡了。” “那如果是这样呢?”边律朝着左文起的方向探了探身子,脸上的笑容神秘而自信:“这个地狱使者,是被训练出来的呢?” 季以歌坐在一旁认真的听着,不经意的看向左文起,当边律说完话时,自然就没有错过左文起的眼中一闪而过的赞赏。 微微皱了皱眉头,他也觉得有这种可能? 可能谁会无聊到去训练一个挑战警方的人形武器呢? 左文起“嗯”了一声,有些同意的点了点头,正准备深入讨论这个问题时,颜蕴的电脑上响起了“叮”的一声。 有邮件到了! 熟悉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的看向投影仪,颜蕴面无表情的点开这封标题为“hello”的邮件。 刚一点开,陈北霖就忍不住一字一句的读出来声。 hello,边律大队长你好,还记得谢坤吗? 陈北霖刚念完这一句话,季以歌便发现身边的三个人:边律、颜蕴、景子旭面色瞬间沉了下来。边律双拳不自觉的紧握,眉头皱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连总是害羞的景子旭都有些喃喃的开口:“谢坤!” 季以歌一一扫过三人过于严肃的脸,嘴唇紧抿。 这个谢坤,到底是谁?! 第二十四章:似梦非梦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26 身体的温度越来越低,水,一重接着一重往口鼻处涌来,四肢如铅般重。呼吸困难,手脚也没有了力气,季以歌勉强的睁大眼看着不远处的河岸,想要奋力游过去,动作却越来越艰难。 心底的声音越来越大,放弃吧,放弃吧,到不了岸的。 有些绝望的闭了闭眼睛,对呀,就这样放弃吧,与其两个人都死在这里,不如让一个人活下来。 笑着放松了身体,美到窒息的脸庞在水中光影的照射下更是惊艳到让人挪不开眼,渐渐下沉,衬衫的衣角也随着身体好像在翩翩起舞一般。 最后再看了一眼这个水中的世界,恍惚中似乎有人游了过来,一手拖住他的腰,一身扶着他的头,不容拒绝的吻了上来…… 季以歌猛地睁开了双眼,坐起来伸手按住了闹铃,长抒了一口气,有些颓丧的坐在床上,闭着眼睛轻轻按揉着太阳穴。 刚才好像做了个噩梦? 梦里那种让人窒息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无奈的站起了身,甩了甩头让自己从梦中清醒过来,拖着鞋往厕所走去,刚刷完牙便听见门铃声响了起来。 将口中的泡沫漱了干净,边说边往门口走去:“来了。” 一把拉开门,有些惊讶的看着门外的人:“怎么是你来了?” 来人不请便走了进来,还顺手帮忙把门给关上了:“我不能来吗?” 不自然的皱了皱眉:“我以为会是禹然来接我,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地址?” 站在对面的人习惯性的勾起一边的嘴角,身体微微往前倾:“作为刑警大队的队长,想要知道你的地址还是很容易的。” 下意识的抿了抿嘴,蹙了蹙眉头又松开了,他都没反应过来面前的人可是大队长,调查自己的家庭住址,不过动动手指的事。一定是今早的噩梦太不舒服了,才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人都来了自然也不能赶出去,揉了揉太阳穴:“你先坐吧,我去换个衣服就走。” 边律早就注意到刚刚睡醒的某人还穿着深灰色的睡袍,或许是在家里,也恰好是刚睡醒,所以从来都是一丝不苟季科长头发居然有些凌乱。睡袍也是半开半掩随意套在身上,本就白皙的皮肤在睡袍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养眼了。 默默的多看了几眼,恶作剧的心思又起来了,边律淡淡一笑,看着季以歌刚转身,一只脚便小幅度的探了出去,刚刚好让刚迈出步子的某人就这么不受控制的往前倒去。 恶作剧得逞一般的偷偷笑了一声,立马伸出手将人捞回来自己的怀里,再好死不死的仿若站不稳似的,“不小心的”往身后的沙发上倒去。紧紧搂着纤细腰身的手却一点都没有放松。 故意闷哼一声,让满脸惊讶的季以歌就这么坐在自己的腿上,倒在自己的怀里,还担心的问了一句:“没事吧?” 季以歌不可思议的看了看两人现在的姿势,自己的手下意识的紧紧抓住边律的衣服,最不可饶恕的是对方还刻意凑近了说话,热气似有若无的染到自己的脸上,不经意间脸就像被浸上了一层红雾般,嘴唇还吃惊的微微张开。 边律带着淡笑看着总是面无表情的季法医脸色在短短几秒间瞬息万变,最后停留在害羞和惊讶上,看得自己心情大好,真是爽心悦目啊! 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现在两人的姿势又多暧昧,用最快的速度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我……我没事,你,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水。” 边律摸了摸鼻子掩饰自己嘴角有些灿烂的笑意,也跟着站了起来:“不用管我,你去换衣服吧,我自己去倒水。” 说着就往旁边迈了一步,完全没有注意到停留在脚边的垃圾桶。 季以歌惊呼一声:“诶,小蓝倒了!” “小、蓝?”边律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倒在自己脚步的蓝色垃圾桶,再抬起头看着满脸懊悔的季以歌:“你叫这个垃圾桶小蓝?” 季以歌恨恨的出了一口气,完全一副想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当没发生过一样的表情,但是面前的人正微眯的眼睛看着自己,脸上似笑非笑的神色又提醒着自己,这件事情必须解释清楚。 感觉会被当成变态啊。 长叹一口气,想了想好像也无所谓,本来就是个人习惯,又没有碍到别人什么事,知道了就知道了吧。 “我从小就是一个人长大的,爸妈工作都挺忙的,我性格又很闷,又不喜欢和人打交道,也就没什么朋友。所以就会经常和家里的东西说说话,也就习惯性的给它们都起个名字。” 边律理解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又问道:“那你是根据什么给他们起名字的呢?颜色吗?要是颜色重复了呢?” 季以歌眼神怪怪的看了他一眼,边律不会觉得自己这个习惯很奇怪吗?怎么还一副跟自己认真讨论的样子。 不过既然问了季以歌也就认真的回答:“差不多吧,先用颜色取,如果重了就分大小,比如你脚下的垃圾桶就是小蓝,那边蓝色的菜篮子就叫大蓝。” “那这个呢?”边律往茶几上指了指。 是个五颜六色的茶杯。 “它叫小花。” 边律实在是憋不住了忍不住笑出了声,真是好玩啊!还想继续问。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27 这种奇怪的仿佛学术讨论一样的氛围实在是太不正常了,季以歌及时制止住这个话题:“你自便吧,我去换衣服,十分钟内出发去警局。” 边律点点头也就没再问了,今天面前的人给自己的惊喜似乎有点多啊!总是这么严肃,生活中除了解剖还是解剖的季法医私底下居然是这么可爱的一个人,竟然还会给家里的物品都取上名字?! 倒是有点意思了! 如果用一个流行词来形容的话,嗯,好像有点,萌! 带着浅浅的笑意看向紧关门的卧室,不经意的挑了挑眉,嘴角倾斜,这个人,自己好像越来越感兴趣! 不到十分钟季以歌便收拾整齐出来了:“走吧。” 边律不露痕迹的叹了一口气,啧,又回到那个不苟言笑的季科长了。 坐上了车,系上安全带,边律刚启动了车,季以歌便满脸严肃的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们,这个谢坤到底是谁。” 看着对方瞬间阴沉下来的脸,季以歌默默的眯了眯眼。 这个谢坤,果然不是一般人! 第二十五章:死亡通知 等两人到了会议室时,剩下的五人早就等着了,刚打开门坐下叶禹然就特别微妙的笑着:“边队长,以歌可是有起床气的,你没有被揍一顿吧。” 边律向他眨了眨左眼,又看向坐在自己身边耳尖有些微红的人,微微一笑:“还好,我到的时候季科长已经起来了。” 生怕他再往下继续说下去,季以歌直接打断两人的对话:“继续讨论hello昨天发送的邮件吧,还有到现在为止,关于谢坤的资料,搜集得怎么样了?” 说完还看了一眼又变得面无表情的边律,两人上车,自从他问出那个问题以后这人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本来,他对这个谢坤还没那么感兴趣,现在他真的是十分的好奇,这个谢坤到底是何方神圣,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边大队长,只要一提起他脸色都会变,连颜蕴和景子旭也是这样,他们到底遭遇过什么! 景子旭看向边律,等到对方点了点头才表情严肃的将投影仪打开,调出存在电脑上的资料:“谢坤,今年39岁,现任良渚县县委书记,一年前被调任的,之前是开江镇镇长。” “开江镇镇长?”陈北霖重复了一遍,突然想起来了:“诶,子旭哥,你们之前不就是在开江镇吗?不是都一网打尽了吗?怎么这个镇长反而还升官到县委书记了啊?” 边律冷冷一笑:“破案有功呗。” 季以歌看着他的表情和有些阴冷的眼神,完全不相信这个说辞。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如果真的是破案有功,这三个人就不会是这副表情了! 景子旭看见边律没有并想要解释的样子,也就自觉的跳过了:“事情说起来就长了,我们先回到昨天hello发的邮件吧。” 将电脑界面调到标题为“hello”的邮件,念出了声:“hello,边律大队长你好,还记得谢坤吗?”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边律的脸色,发现并没有太多的变化才继续往下念:“我相信对于此人你应该永生难忘吧,既然说好了要玩个游戏,那就,不要停下来。从他开始吧,十天之内,我保证他活不过十二月十二号,作为刑警大队队长的你,会怎么保护他呢?哦对了,死亡通知我也发给了谢坤,你保重。” 陈北霖看了看时间:“今天已经三号了,也就是说我们还要九天的准备时间。” “你们都没有觉得他这封信怪怪的吗?”叶禹然越看越觉得哪儿不对。 陈北霖再认真的读了一次,疑惑道:“你是说,明明是写给边队长的信,但是却发给颜蕴哥吗?” 左文起双手十指相扣放在桌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这个问题我想过,从心理学上分析,hello应该是故意的。他应该对我们在座的各位都调查过,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将整个警局的人都调查过,每个人擅长什么大概都了如指掌。所以他绝对知道,整个警察局里,计算机能力最好的就是颜警官了。所以,他不发给边队长而选择发给颜警官就是想告诉我们,就算他正大光明的将邮件发给电脑高手颜蕴,我们也照样找不到他。” “我去,”陈北霖好笑的吐槽了一句:“这个地狱使者哦,也太欠揍了吧!” 左文起无奈的耸耸肩:“没办法,人家牛啊。”歪着头想了一下有说道:“不过着都是我的假设,当然也有另一个可能,比如,边队长其实并没有邮箱。”说完看向一脸沉思的边律。 感受到大家的齐齐看过来的目光,边律才回过神来,愣了一下才回道:“邮箱?哦,我有啊。” 那就是故意的咯。 这个问题算是解决了,叶禹然又提出疑问:“这个算是一个,还有,你们不觉得他最后一句怪怪的吗?怎么会让边队长保重呢?难得不是让我们赶紧去保护谢坤,然后让谢坤保重吗?” “诶,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奇怪哦。”陈北霖看着结尾的那句话,越看越不正常。 一直没有开口的颜蕴看了一眼完全不在状态的边律,接过话:“可能hello也就那么一写吧,不必在意。” 这下再迟钝的人都看得出来刑警三人组在隐瞒一些事情了,明显不正常的边律,不多话的颜蕴,欲言又止的景子旭,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心事重重。 所以,在开江镇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着三人都是一副不想说的样子,其他人也不好勉强,季以歌打破沉默问道:“之前的白领租客案件怎么样了?” “啊?”突然换话题,景子旭有点没反应过来,想了想才回道:“作案过程和作案动机都已经比较清晰了,所以现在还在进行嫌疑人筛选,应该快了,我们已经把犯人锁定在装修工人和建筑工人的身上,再结合小区内的其他监控,应该要不了几天就能破案了。” “嗯。”季以歌点点头,上一个案件已经将嫌疑人圈定了,想要破案并不难,现在难的是面前的这个关于hello的战书了。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28 谢坤既然现在是良渚县县委书记,那是不是应该安排当地警察进行保护。 “继续说回谢坤吧,hello的死亡通知已经到了,赵局长有说怎么安排吗?是派云州市公安局的刑警去良渚县,还是将谢坤请到云州市?” “不用去良渚县了。”颜蕴沉默了一瞬,又接着说道:“谢坤他现在就在云州市。” “就在云州市?”陈北霖有些想不通:“他不是良渚县的县委书记吗?来云州市干什么?” “具体是干什么的不清楚,不过有一点,他刚好要在云州市留到十二月十二号。”颜蕴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 “哎哟,”叶禹然笑了笑:“这个地狱使者算好了日子的啊!” “这个倒是符合他的性格,”左文起赞同的点了点头:“以hello之前的案件来看,他不是那么鲁莽的人。因此谢坤这段时间会在哪儿,会停留多久,都是前期调查清楚了的。我也在想,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谢坤刚好在云州市,所以地狱使者才会来挑衅边队长。” 今天话显得尤其的少的边律对于这个假设也没有太多的回应,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大概吧。” 季以歌就这么时不时的看几眼身旁难得沉默的边律,满心的探究却也没有多问什么。 脸上的笑容稍纵即逝,看来,有必要去拜访拜访谢坤了。 第二十六章:想象中的关系 会议算是开得差不多了,门直接被打开,七个人整齐的看了过去,来人笑了笑:“什么时候去会一会谢坤?” 边律站起了身:“就现在吧,我去。” 想了一下,有些犹豫,但是还是点头了:“行,你跟颜蕴一起去,不,颜蕴不行。”扫了扫其他人:“小季吧,边律你跟小季一起去。” 正在喝水的左文起差点一口水喷了出来,强行咽了下去,边难受的咳着边断断续续的说道:“赵局长,不要在小季后面加吧!” 早已憋不住的众人也忍不住笑出了声,赵瑞想了想刚才自己的话,也禁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是挺有歧义的哦,哈哈哈,小季对不起啊。” 季以歌半是无奈半是习惯的开口:“没事,我都已经习惯了,赵局长你也不是第一个这么叫的人。” 一早上心情都不算好边律笑着摇了摇头,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了,眼里满是笑意,故意心疼的说道:“季科长,你这是习惯成自然到都已经无所谓了吗?” 季以歌面色不变:“无视就好了。” “好了好了,”赵瑞拍了拍手:“边律你跟小季先去拜访一下谢坤吧,他现在正在光华集团。边律,记得去的时候客气点,小季,你看着他点,别让他出什么幺蛾子。” 季以歌被赵局长的话说得有点云里雾里,不过一想,赵局长应该是知道边律同谢坤的渊源的,也就应下来:“嗯,我会的。” 跟着边律刚踏出会议室的大门,又停下来转过身说道:“北霖,你跟颜警官继续跟进白领租客案件,尽快找出凶手。” 陈北霖一个军礼:“好的,大王!小的保证完成任务!” 季以歌又觉得好笑又忍不住皱了皱眉毛:“颜警官,北霖就麻烦你了。” 颜蕴一向清冷的脸上也对陈北霖这个活宝露出来淡淡的笑容:“好。” 坐上车,刚系好安全带,边律边发动车边开玩笑:“小季呀,跟刑警出公差的感觉怎么样啊?” 对于他叫的称呼,季以歌不露痕迹的翻了个白眼,特别是看到对方脸上灿烂到刺眼的笑容,眉眼飞扬。不过又不得不承认,还是这样自信的表情更适合面前的人,这几天明显的低气压自己都觉得十分的不适应。 也就随他去了。 季以歌换了个话题:“你知道这个光华集团吗?这可是云州市数一数二的大集团,谢坤作为一个县委书记,怎么会在光华集团?” 边律脸上的笑容慢慢消退,最后只留下浅浅的笑意:“放心,这个谢坤会给你很大的惊喜的。” 惊喜? 季以歌怎么听都觉得,他刚才说这个两个字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啊,看来他跟谢坤之间还真不是积怨已久。 不深问也不深想,反正马上就能见到真人了不是吗?自己就在一旁看好戏就好了。 对于自己的这个反应,季以歌愣了一秒,又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看好戏? 自己什么时候会有这种幸灾乐祸,嗯,不,也不是幸灾乐祸。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有种坐山观虎斗的感觉。以前的自己似乎从来都是严谨的,什么时候开始也会有这种小孩子的心理了。 不动声色的看了看身边认真开车的人,默默的在心里想着,该不会是被这吊儿郎当的人影响了吧? 可怕!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29 应该也不止受边律的影响,还有禹然和北霖,两个活宝整天在自己面前晃悠,想不被影响都不行啊。以前北霖还没来的时候,禹然倒是没有现在这么活泼,忍不住笑了笑,也怪自己太闷了,那么多动症的禹然想找个人逗都没办法。 “笑什么呢?”边律看着他脸上不经意的笑容,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问出了声。 “啊?”季以歌有些呆呆的看了过去,伸手在自己脸上摸了摸:“我有在笑吗?” “嗯,有,”边律又多看了几眼才看回前方:“笑起来比你平时板着个脸好看多了。” 季以歌又控制不住的红了耳朵,不自然的咳了一声,脸色又恢复了面无表情:“还有多久到。” 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边律将车稳稳的停在路边:“到了。” 两人都下了车,季以歌抬起头看着面前宏伟的高楼,光华集团四个字从顶楼依次挂了下来。十几层楼全是光华集团的,不愧是本市最大的集团之一。 边律走到前台拿出警官证:“警察,你告诉高总,我们找谢坤。” 前台的美女礼貌的笑了笑:“您稍等。” 拿起电话拨打了号码,没过几秒便挂断了电话:“高总说谢先生在十六楼的会议室等您,您这边请。” 带着两人来到电梯口,按下电梯,又对着里面的人道:“十六楼会议室,麻烦了。” 电梯员点点头:“嗯。” 等着两人进电梯站稳后才关上了门,按下了十六楼,三个都盯着电梯门,无人说话。 不过十几秒,电梯便又快又稳的停在了十六楼,早已有人在门口候着:“边队长,这边请。” 这待遇,季以歌都有点怀疑,边律和谢坤到底是什么关系了。贵宾一般的态度,怎么看都不像边律所表现出来的跟仇人一样的关系啊。 还有车上边律说的,什么谢坤会给自己很大的惊喜?越是深想季以歌脸上的表情便越是阴晴不定、千变万化。 在会议室里,表情怪异的边律,不正常的颜蕴,还有欲言又止、看着边律脸色不敢多话的景子旭,再结合现在的情况。 季以歌脑海中灵光一现,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一直很注意季以歌的边律自然注意到他的脸色不正常了,瞬间就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了,不自觉的摸了摸比自己矮不了太多的人的头:“想什么呢!我跟他不是那种关系!” 被人戳破了心思,季以歌连刚才被人摸头了都没注意,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两人正说话,就被带到了一间房门前:“谢先生就在里面。”说完微微鞠了一躬便离开了。 边律看着面前深褐色的房门,抿了抿嘴,坚决的打开了房门。 听到开门声的人旋转椅子转过身来,脸上浅笑更甚:“边律,好久不见。” 边律声音低沉,阴冷的看着他:“好久不见!” 季以歌看着两人之间有些风起云涌的氛围,不自觉的多看了几眼坐在椅子上的人。身着深蓝色烫金唐装,身材保养得很好,完全没有近四十岁发福的样子。脸上带着金丝眼镜,微眯的双眼,淡淡笑容,显得整个人更加儒雅了。 视线在两人间来回扫视了几眼,满身戒备的边律,云淡风轻的谢坤,季以歌有些了然。 嗯,肯定是他想的那种关系! 第二十七章:棋逢对手 与其说这是个会议室,倒更像一个会客室,不大不小的房间里只摆放着一个实木桌,几把旋转椅,房内还有淡淡的熏香的味道。 季以歌被桌面的摆设吸引了,正中摆放着乌金色的茶盘,上面摆满了如玉般剔透的茶具,两只檀色金蟾放在茶盘之上。而熏香的来源正是置于古白釉香盘上的一只檀香,浅浅的味道宜人,并且似乎还有心旷神怡、提神的功效。 谢坤把煮好的水倒入陶瓷茶壶,将第一泡的茶水淋在金蟾上,又往里面添了水,说道:“站着干什么?坐。边队长今天来应该不是来看我泡茶的吧。” 等两人都入座后,将面前的三个茶杯都添上茶,分别放到各自的面前。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后,才抬起头看向季以歌:“这位如何称呼?” “云州市公安局法医中心的法医,您叫我季法医即可。” “这么漂亮居然是法医?”谢坤儒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不过也就持续了一秒变又换成了浅笑:“法医不错。” 季以歌本来对他的好印象被他那句“这么漂亮”给全击灭了,但是对方后来又补上了一句“法医不错”,也就不好再发怒。或许这人只是真的对自己外貌的赞美而已,季以歌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坐在一旁的边律倒是被他的话瞬间惹火了,嘴下自然也就毫不留情了:“你都快死了你不知道吗?” 谢坤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拢,定定的看着他:“我为什么被这个地狱使者盯上,还不是托了边队长的福。” 边律开始还不太明白对方的意思,突然想起左文起的那个假设,又明白了,看来的确是因为自己的原因,hello才拿他开刀的:“你不觉得,你活该吗?”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30 “哼,”谢坤淡然一笑:“我活不活该我不知道,只是怕这个地狱使者这次要失手了。” 边律不屑一笑:“你觉得你能活下来?” “靠你们这群无能警察当然不可能了,”谢坤笑容更加不屑:“警察连罪犯都找不到,还能指望你们保护人?真是笑话!我就很好奇,”谢坤说着身体还微微前倾:“你们整个警局被这个地狱使者打脸打成这样,疼吗?” 季以歌被他的话有些激怒,正想反击,被边律握住手摁住:“谢坤,你真的以为那些人就能保护你吗?” “放心,他们还是比你们警察有用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季以歌分明感受到谢坤在说“他们”时,语气明显有些恭敬。 这个他们到底是谁? 并且从对话中能够得知,边律也是知道的! 这个谢坤,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吗? “谢坤,”听他这么说,边律反倒悠闲的翘起了二郎腿,勾起一边嘴角看向他:“你真的不担心他们就放弃你吗?到时候,你还是得求我们警察的保护,还是说,你现在在求高总的庇护?” “放弃我?哼,这就不劳边队长费心了,至于你说的寻求高总的庇护,”谢坤悠悠道:“你调查了我这么久,还不知道我跟高总的关系吗?” “我倒是忘了,高总能有今天的成就可不就是全仰仗谢坤你吗。”边律跟着他这么一来二去,本来紧绷的情绪反而越来越轻松,话也渐渐多了起来:“高总的确是黑白两道通吃,按理说如果高总护着你,hello的确没什么机会下手。但是,你不可能一直留在光华集团的这栋楼里吧,对云州市的掌控,高总的能力再强,你觉得能比得过警方吗?” “边律,你这么说,我倒是有点动心了,”谢坤说完这句,慢悠悠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又继续说道:“不过,你们警方连个hello的影子都抓不到,还试图让我相信警方?边律啊,你真是越活越蠢了啊!怎么,你那没用的局长师父不在了,连案子都破不了?” 对于边律来说,不管别人怎么说他的不好,他都无所谓,但是,蔡局长却是谁都不能侮辱的! 季以歌一直默默的听着两人的对话,既觉得清晰又觉得两人之间的哑谜完全听不明白。这一刻却明显感受到身边气温都下降了几度,想到之前赵局长的嘱托,赶紧握住边律的手,死死的握着不放。 边律看了他一眼,看着季以歌面露担心,渐渐冷静了下来,反握住他的手站起来:“今天就到这儿吧,你自己保重吧。不管你怎么想的,警方还是会派警力过来的,我们也会跟高总协商好,希望你能活过十二号。” “承你吉言,那我就不送了。”谢坤依旧淡淡的笑着。 边律没有丝毫的留恋,拉着季以歌便出了门下电梯,走到车前才想到自己还握着对方的手,依依不舍的放开。替他开了车门,等人坐进去后才绕到另一边坐好,打开车里的暖气,将外套丢到后座。 系上安全带后便启动了车回警局,轻轻的说了一句:“刚才多谢了。” “没事,赵局长让我看着你。” “嗯。” 感觉到对方情绪不佳,季以歌只好主动开口:“我还是有一点不明白,hello之前杀的人都是罪大恶极的死刑犯,为什么这次会把目标转向谢坤呢?不可能只是为了挑衅你吧。” 边律冷冷的开口:“谢坤手上背的人命不会比之前的人少,hello会把他作为第一个游戏目标是必然的,只不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没再说原因,而是继续说着:“hello是想看我们警方到底是选择保谢坤还是让他动手,他把目标定在谢坤,算是一箭双雕了。既能挑战警方,还能所谓的惩奸除恶。” 季以歌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谢坤也杀过很多人?为什么没有把他捉拿归案!” 边律还想说什么,突然发现了什么,从后视镜里面看了看,果然有车在后面跟着。表情瞬间沉了一下来,声音沉稳:“坐稳了,有人跟踪我们。” 季以歌看了看后视镜,后面一左一右的跟着两辆黑色轿车,速度越来越快,与他们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边律一脚踩下油门,现在正在过河的高架上,就算加速了也不会造成堵塞。不停的变道超车,后面的车果然也开始加速了。 边律恨恨道:“谢坤,好样的!” 速度越来越快,季以歌紧紧地抓住扶手,看了看表盘,速度已经达到120km/h了。不敢打扰紧盯着前方的边律,只好看着紧跟在后的两辆车。 居然都没有牌照! 第二十八章:生死追击 季以歌盯着后面紧跟的轿车,神色有些严厉,其实从光华集团出来开始,他就注意到后面有车,只是当时太担心边律的状态所以才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才注意到,后面的两辆车都是没有牌照的,从光华集团一直跟到了现在,是谢坤派来的? 可是有什么意义呢? 他们会回警局不是都知道的吗?就算跟过来了,难道跟着他们一起回警局吗? 摇摇头看向边律,被他脸上阴沉得如墨般的脸色吓到了:“怎么了?” 边律紧紧的盯着前方,语气有些缥缈:“刹车,被动手脚了。” 刹车失灵了?!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31 季以歌再看了一眼表盘,速度已经达到150km/h了,这么快的速度,刹车无法再用,该如何停下来? “等下了小高速转弯去郊区吧,油耗光了应该就没事了,后面的车,他们愿意跟着就跟着吧。”说着掏出手机:“我现在给禹然他们打电话,让他们前来支援。” “来不及了。”边律幽幽的开口,声音毫无起伏。 季以歌疑惑的看了看他,面色难看到极致的边律现在已经转成平静了,眼神一动不动的看着前方。 季以歌顺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瞳孔骤然紧缩,几百米的前方,居然横着停着一辆重型卡车! 前面的车都已经慢慢的减速停了下来,可是刹车失灵的他们根本没办法停下!但是如果就这么直直的冲过去,别说会不会撞上重型卡车,导致车毁人亡,就前面已经堵塞的道路,以他们现在的速度,不知道会造成多大的伤亡! 电光火石之间,边律甚至都没有多想,冷静的看了季以歌一眼:“抓稳。” 季以歌淡淡一笑:“好。” 他们没有其他的选择。 边律用力将方向盘往右边旋转,如此快速的车轮转速被急速的转弯所牵引,整个车沿着高脚桥的侧沿上滑,三秒不到,便以一个完美的弧度冲出了桥面。 在空中停留了不到半秒,坐在车里的季以歌甚至都听到桥面上人们的惊呼声,笑了笑,右手又紧了紧握着的扶手。 重力发威的时候到了! 半秒不到,车便已极快的速度往下坠,高脚桥离下方的河面少说也有几百米高,轿车这么快的速度冲下去,连季以歌都不确定他们到底有没有生还的可能。 边律在车冲出桥面的那一刻起,双手就松开方向盘,微微弯下腰在在车座里掏着什么。 事已至此,季以歌反倒什么都不怕了,有些好以闲暇的问道:“你在找什么?” 边律边在车座里摸索着边回答:“救命的东西。” 话音刚落,季以歌便看见他从车座里掏出一把小型散弹枪,不敢置信:“你车上还随时带着这种枪?” “备着以防万一的。”边律没再多话,用最快的速度装弹,叮嘱一声:“偏头,遮脸。” 季以歌反应迅速的扯过飘在空中的边律的外套,挡在自己的前方。 边律看他准备好了,瞄准前方的玻璃,“砰砰”两声,接着“哗啦”几声,玻璃渣片全部往车里飞来。 季以歌在他开完枪的同时,一把按下安全带的开关,站起身一脚抵住车前座,右手拉住边律头上的手环。扯上衣服扑到他的身前,将两人盖在衣服之下。 在他扑上来那一刻,边律便赶紧用左手将人摁在自己的肩头,用衣服死死的遮住他露出来的地方。而自己则透过衣服看着越来越近的水面,伸长右手,又是“砰砰”两枪,平静的水面瞬间炸开了一个大型水窝。 三秒钟的时间,装着两人的车不出所料、准确无误的砸进了水窝,没有了前窗玻璃的阻挡,水以极快的速度涌进了车内,甚至还来不及说话,水便堵满了整个车内。 车还在继续往下沉降,边律赶紧放开被趴在自己肩上的季以歌,见他并没有受伤才将他从前面推了出去。 现在正值初冬,河水有种彻骨的冰冷,如果不尽快往岸边游去,两人都会因为温度流失和死在这里的。 季以歌在车外停留看着他,边律一手解安全带一手往前挥动,水下根本没法开口,只有拼命的往前挥动着双手。 一下便明白对方是让自己赶紧往上游,看了一眼并没有问题、已经快要解开安全带的边律,季以歌做了个放心的手势便往上游去。 看他听自己的话往上游去后,边律才放下心来解掉身上的安全带,左手早已在刚才护住两人的时候被玻璃渣片割伤,只好用没有受伤的右手用力扯断了在水里显得尤其紧固的安全带。 等他游出车内时,早已看不见季以歌的身影,本来已经放松的心情又瞬间揪紧。季以歌毕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就算会游泳,也跟自己长年训练不能比,更何况这可是冷得有些刺骨的河水,一旦他不懂得保存体温,恐怕真的会...... 不敢深想,边律赶紧往上方游去。 这边离河面越来越近的季以歌松了一口气,能呼吸到空气就没有太大的问题了,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加快速度朝着上方游去。 很快手便触摸到了寒冷的空气,猛地一下把头伸了出去,长抒一口气,总算游到水面上了! 还没有放松几秒,一阵寒风吹来,季以歌控制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从惊险中回过神来,热气渐渐冷却,身体的温度快速的下降。 最直接的反应便是手突然一个不受控制的痉挛,轻呼出了声,搓动手臂想要将身体的温度升高。 身体的温度越来越低,水,一重接着一重往口鼻处涌来,四肢如铅般重。呼吸困难,手脚渐渐的动作越来越缓慢。 季以歌用尽力气回过身望着不远处的河岸,挣扎着还想要游过去,却力不从心。 心底的声音越来越大,放弃吧,放弃吧,到不了岸的。 有些绝望的笑了笑,他第一次经历这种生死之事,只是怕就要这样了,不过还好,没有拖累边律。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32 他如果能够活着,也就没有亏欠了。 笑着放松了身体,美到窒息的脸庞在水中光影的照射下更是惊艳到让人挪不开眼,渐渐下沉,衬衫的衣角也随着身体好像在偏偏起舞一般。 最后再看了一眼这个水中的世界,恍惚中似乎有人游了过来,一手拖住他的腰,一身扶着他的头,不容拒绝的吻了上来…… 第二十九章:死里逃生 手中触碰到的身体十分冰凉,边律看着眼前紧闭着双眼的人,强势的吻了上去,用舌头打开微闭的嘴唇,撬开紧闭的牙关,将口中气息输送了进去。手上也没有闲着,一手扶住对方的背脊,一手伸进衣服里四处游走。 手上的动作从上往下,争取每一处都不放过,手法也是无所不用其极,想要让季以歌的身体极快热起来,这也是最快的方法。 身体的温度渐渐回升,季以歌紧闭的双眼也缓慢的睁开,突然看见面前陡然放大的俊脸,嘴唇上的温热,对方的舌头正在自己的口中扫荡、吮吸,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睛。 又后知后觉的感受到自己身体的苏醒,一向面无表情的脸瞬间红得发烫,被吓到一动也不动,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所发生的事情。 看着他已经恢复了意识,本来还只是救人的动作慢慢的就开始变了味道,本是渡气而相触的嘴唇,突然开始在对方的口中搅动,逼着对方回应自己的亲吻,甚至用舌尖一点点的将对方的牙尖一一舔过。 手上的动作也好似变了性质,或许之前存着的是“救人”之心,如今更多的可就是调戏心态居多。 毕竟,可是难得见到一次季科长的这般摸样。 季以歌无意识的呻吟了一声,等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后,恼羞成怒的想将面前的人推开。对方强硬的将他按在怀里,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被拉进,手上的动作幅度也越来越大,连唇上的动作也开始越发的不容拒绝。 毫无经验的季以歌完全败在了他的手中,只能瘫痪在对方的怀里,热潮一股一股的涌上头,双手紧紧的揪着对方的衣服,唯一能做的就是别让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季以歌死死的捏住对方手臂闷哼一声,边律轻笑着,带人浮出了水面,还是将人搂在怀里。 控制不住的舔了舔对方通红的耳尖,口中调笑道:“宝贝儿,自己没弄过?嗯?” 渐渐回过神来季以歌被他的话羞得面色更加通红了,一把将他推远:“无耻!还有,别乱叫!” 边律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摸了摸他的手臂,确定温度已经回来了,也就没再纠结他的话。 季以歌本想一把甩开他的手,但是一想到不管后面事情变成什么样,对方还是救了自己的命。更何况,让自己身体回温最快的办法的确是那样。就算现在自己再怎么恼怒,最后还是换成了一句:“谢谢。” 边律“嗯哼”一声,得了便宜自然也不多话,小动作的舔了舔嘴角,刚才,很美味。不管从哪方面看,自己都不亏。 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河岸:“先上岸吧。” 季以歌也不想再多提刚才发生的事情,一声不吭的往岸边游去,边律则跟在他的后面,时刻注意着他的状态。 果然,在离岸边还有不到百米的距离时,季以歌的速度便慢下来,体温下降是一方面,体力不支也是原因。小动作的浮动着,准备歇一下了再继续游。 发现他状态不对的某人立马上前环住他的腰,托住他:“我带你游。” 季以歌正想拒绝,边律一句话就堵住他的嘴了:“再这么拖下去,我们两个人都会死在这儿。” 季以歌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自然明白他说得完全正确,如果他们俩就这么一直泡在手里,体温一旦低于正常值,就算活下来了也会留下后遗症。没有再挣扎,顺从的靠在对方的怀里,尽可能的忽视对方的手在自己腰间的抚摸。 等上岸了再找他算账! 在边律的帮助下,两人很快便能在水中站起来了,彼此搀扶着往岸上走去。等出来水,寒风便再也挡不住了。 其实在水中游的时候不会觉得太冷,最冷的是上岸之后,没有了水的抵挡,寒冷的风吹在一声湿淋淋的两人身上,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边律将人又搂紧了一点,生怕他受了寒气,自己身体素质怎么都比对方要好,所以将人搂在怀里挡着点风寒。 长时间的游泳,季以歌就算一直坚持锻炼身体也有些撑不住,等完全脱离了水面,踏上干涸的土地时,便再也忍不住脚下一软,往地上倒去。 边律一把没有拉住,也控制不住的跟着倒了下去,就算这样都还没忘用手护着对方的头部和背部。不过还好身下是松软的泥土地,跌在上面也不疼。 看着身下的人毫不设防的轻皱着眉头,俊美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疲惫,边律突然就想起刚才对方在水下,被自己吻到无力的表情。光是想想就觉得喉咙有些发痒,一点也不控制的低头吻了下去,甚至恶劣的伸舌头舔弄着对方的小舌。 季以歌反应过来后立马将人推起来,想要狠狠的扇对方一巴掌又觉得太娘了,恼怒到了极致:“你.....下流!” 边律故意偏着头看向他:“吻你有什么下流的?” 季以歌有些气急败坏:“我他妈是男的!” 边律忍不住笑出了声,认识他这么久还真是第一次见冰冷的季科长说脏话呢,有些暧昧的眨了眨眼:“这个问题,我觉得我刚才已经检验了。” 听他这么一说,季以歌也回想到在水下发生的事情,所有的怒气全部冲上了头顶,也不管对方当时到底是不是为了救自己,屈腿就往对方的身上人要害处踢去。 边律一把握住他的腿,分毫都再也动不了了。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33 季以歌心中一惊,边律的身手,怎么会这么好?! 那最开始自己威胁他的时候,他是,故意示弱的?! 边律低下头凑到他耳边,轻声低语:“你信不信,我要是想上你,你根本就没法反抗。” “你!”季以歌彻底被他这句话激怒了,新仇加旧恨齐齐的涌了上来,狠狠的推开他。四目相对,看着对方眼中危险的光芒,季以歌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如果他们再纠结于这个问题,真的会在这里打起来的,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反倒在这里丢了性命,怎么想都划不来。 季以歌摇了摇头,算了,托对方激怒自己的福,现在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冷了,心中的怒火都快烧起来,还冷个屁! 两人争执间,边律的衬衫也被扯到了一边,季以歌眼神扫了一眼,立马被一个印记吸引了,这个是。 中弹了? 第三十章:追踪器 “你这儿是什么时候留下的?”季以歌说着还伸手碰了碰只留下深深疤痕的中弹痕迹。 边律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面色轻松:“在开江镇受的伤。” 又是开江镇! 边律是从开江镇被调上来的,谢坤也是开江镇的镇长,而穿过心脏上方的弹痕也是开江镇,这个开江镇到底发生了什么! 季以歌还想细问,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我是不是打扰了你们的好事?”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戏谑。 季以歌赶紧垂下手,将身上的边律给推了下去,坐起身看向声音的来源:“颜警官?” 又一个人从身后跳了出来:“嘿嘿嘿,季哥还有我!” “北霖?你们这来了?” 边律顺势站了起来,还伸手将季以歌拉起来扶好,对着颜蕴道:“太慢了。” 颜蕴两手一摊:“你的追踪器泡水了,我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你们了。” 陈北霖赶紧跑过来扶过季以歌:“季哥,你没事吧?” “没事,我们回去吧。”季以歌有些疲倦的将自己身体的重量放了一部分在他身上,有些虚脱。 “好好好,我扶你过去,车就在前面,”说完在季以歌身上摸了摸,有些抱怨:“季哥,你身上怎么这么凉啊,走,赶紧上车,车上有暖气。” “嗯。” 颜蕴微笑着走到边律身边,一掌拍在他胸口,放低了声音:“怎么样,人家的小徒弟来了,直接就无视你了。” 边律满不在乎的笑了笑,自觉的趴在他身上:“扶我回车上,我可累了!” 颜蕴扫了一眼他满是划痕的左手,已经看不见血迹了,却被河水泡得发白。不知所谓的摇了摇头,认命的将人扶好,往车上走去。 等他上了副驾驶后,颜蕴才绕到一旁坐上驾驶位,从药箱里拿出消毒酒精递给他:“左手清洗一下,别废了。” 裹着毛毯坐在后座的季以歌听到声音看了过去,被边律惨不忍睹的手也有些吓到了,却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看边律的眼神更加复杂。 他真是越来越搞不懂这个人了! 左手的伤痕一看便是击碎玻璃护住自己时,被飞过来的玻璃渣片划伤的,当时他自己也不懂为什么会扑上去挡在这人面前,等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就已经被人紧紧的摁住没有掉下去。 季以歌看着他打开车窗,将左手伸出窗外,用酒精淋在上面进行冲洗,面色且丝毫未变,甚至表情都没有分毫的起伏,仿佛被酒精淋灌的并不是他自己的手。 一瓶酒精全部用完后将瓶子丢在车前的盒子里,接过颜蕴递过来的纱布紧紧缠好,完成一切后才关上车窗:“走吧。” 季以歌默默的看着他的动作,陡然又想起他那只受伤的左手就在前不久还抚慰过自己的那里,面色轰的一下又些发烫了,赶紧转移注意力:“咳咳,北霖,你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哦,其实是颜蕴哥说你们俩有危险,然后就带着我过来了。” 边律接过话回道:“我的衬衫扣子里有追踪器,颜蕴会随时注意我的位置,这次追踪器泡水后他找不到我就知道我出事了。” 身上居然装着追踪器,并且车上还随时带着散弹枪,面前的这两个人真的只是刑警吗?还是说现在作刑警已经这么危险了? 季以歌还没开口,好奇宝宝陈北霖早就按耐不住了:“天呐!边队长,你的每件衬衣扣子都会有追踪器吗?” 边律点了点头:“基本上每件衣服上都有,上次在开江镇我差点消失后,颜蕴就给我每件衣服都装上了追踪器。”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34 颜蕴看了他一眼:“还好给你装上了追踪器,不然这次你真的死在河里了都不知道。” 说完沉默了一秒,语气变得有些阴狠:“又是谢坤干的?” 又? 颜蕴怎么会用又这个字?谢坤还干过什么吗?这个谢坤真的跟他表面上的儒雅完全不一样吗? 季以歌觉得现在真是一个又接一个的谜团铺面而来,他甚至不知道这些谜团后面到底隐藏着什么。 “应该是他,我们的车的刹车被动了手脚,根本停不下来,只好冲向河里。”边律一反之前的咬牙切齿,面无表情的活动活动了脖子,把垂到前额的头发撸了上去:“他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不过就算这次我们真的没活下来也查不到他的头上,毕竟他们的人没有动手。从我们自己加速超车到后面的冲出桥面都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这一招倒是用得妙。” 季以歌现在回想起来,从离开光华集团到发现有人跟踪,再到后来前方堵塞的卡车,就算真的是谢坤做的,他们也没有证据去抓人。 这个谢坤到底是为了什么想要置他们于死地呢? 警方明明是出于保护他的目的才去拜访的,按理说他就算不屑于警方的保护,也不至于公然对着刑警动手啊。 知道颜蕴和边律都不想说在开江镇发生的事情,季以歌也就只是在一旁听着。只有陈北霖毫无顾忌:“谢坤?诶,颜蕴哥,你们说的是地狱使者的目标的那个谢坤吗?季哥,你今天跟边队不是去拜访他了吗?你们发生这些事情跟他有关系吗?” 季以歌“嗯”了一声后便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情,他甚至都想不通谢坤为什么会对他们动手,除了惹恼警方一点好处都没有。 有些无力靠在车门上,等着边律他们的解释。 车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边律跟颜蕴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闪过其他人看不懂的东西。 最后边律还是开了口:“谢坤这个人,很复杂,不是一两句能说得清的。等这个案子过了来吧,如果他真的能活到十二号,那警方也拿他没办法。” “那如果他活不过十二号呢?”季以歌有些悠悠的问道。 “如果活不到,”边律轻轻的笑出了声:“那就是他,罪有应得。” 对于这个回答,季以歌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回应,看出来气氛有些不对的陈北霖也没在吭声,默默的用毛巾帮他擦拭着腿部的水渍。 季以歌在心底默默的长叹一声,他们不就正朝着hello计划的方向前进吗? 第三十一章:调戏为乐 没有回警局,而是先开车到了季以歌家,两个人现在这样全身湿透了,必须先将衣服换下来才行。 颜蕴边开车边问道:“边律,送季科长到楼下后就送你回去吗?” “不用这么麻烦了,送我们到楼下后,你开车去周边的商场帮我买件衣服就行了,这么绕来绕去太耽搁时间了。”边律想都没想边回道。 季以歌也点了点头:“嗯,这么办吧,我们还要尽快回警局,今天的事情得跟赵局长商量一下。” “那行,”颜蕴将车开进了小区内,直到再也不能往里前进了为止,看了看距离:“这里应该离季科长家最近了,你们俩动作快点,别感冒了。” “嗯。”季以歌裹了裹身上的毛毯,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心里也只默默的感叹了一句,他家的位置现在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吗。 刚走到边律身边,便被他拉住手腕跑了起来,口中还说了一句:“怎么在车里这么久了,手还是冰的呀。” 车里车外自然是两个世界,一下车季以歌身上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热气,瞬间被寒风吹散了。感受到握住自己手腕的人有些温暖,季以歌也就什么都没说,任他拉着。 两人进了门,季以歌立马将供暖器打开,就算这样屋里的温度也不能瞬间升上来。走进卧室将一件刚洗过浴袍递给边律:“这件刚洗过,你先去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了换上吧。” 边律笑了笑:“好。”剩下的那句“就算你穿过我也不介意”自然就吞回了肚里,现在,急不得。 看他进了厕所,季以歌才松了一口气,总算暂时看不见这个人了。有些皱眉头的摇了摇头,从这次两人死里逃生后,他就觉得气氛怪怪的。 之前只是觉得边律这个人喜欢没事找事,所以经常来惹自己,可是这次的事情,那变了性质的亲吻和安抚,都是季以歌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摸了摸又开始又些微微发烫的脸,摇摇头,将脑袋里的那些想法统统甩了出去,先就这样吧。不管后来他多挑衅自己,起码是真的是救了自己的命,自己应该是感谢他的。 刚把衣服裤子换上,一转身便看见倚在门口的某人,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怎么看都觉得像一只偷了腥的猫。浴袍没有很规矩的穿好,胸前的肌肉完全露了出来。 季以歌有些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刚才居然没关卧室门! 所以:“你什么时候来的?”看到了多少这种话,季以歌打死都说不出口。 “刚刚。”边律才不会告诉他,该看的都看完了,纤腰、翘臀,因为冷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身体,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一看就是常年锻炼的结果。 不过这些边律自己在脑海中想想也就算了,他才不会蠢到用这个去挑衅某人,如果一定要有行动的话。 轻轻笑了,直起身,一步一步缓慢的走进,最终停到已经呆住了、毫无反应的某人面前。手撑到他后面的柜门前,微微低下头有凑近了些,声音故意放轻:“你脸这么红,在想什么呢?”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35 “啊?”季以歌有些呆呆的看着面前放大的俊脸,就算这样都依旧找不出丝毫的缺点,稍微的一低头就看见对方大敞开的浴袍,配合他现在微弯的姿势,仿佛都能看到腰部以下的东西了。 季以歌突然又想到,他好像没有穿内裤吧? 脸更红了,眼神也立马飘向了别处,脚上赶紧往后退,结果动作太快导致直直的就往后倒去。边律一把将人搂了回来,还故意紧了紧手上的动作,让两人直接贴合在了一起。 季以歌强行冷静了下来,想用手撑开两人自己的距离,可是手就会直接碰到对方的胸膛。最后只好换成一手推着对方的肩头,一手揪住对方的衣角,深吸了一口气,“边律,虽然你救了我,但是不代表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边律有些不解的歪了歪头:“我可从来没拿救你的命作把柄。” 季以歌有些愠怒:“那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我刚才可是看你要滑到了,好心拉你起来。”听着对方有些委屈的声音,季以歌也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错怪了对方,就因为在水里发生的那些事,所以现在看对方所有的动作都变质了? 也不好再多责怪,只好无奈的开口:“多谢了,那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边律突然发现,挑战季科长的愤怒极限是件很好玩的事情,他现在就刚好处于让对方对自己无可奈何,又能因为自己脸红心跳加速,这是个好现象。 边律见好就收,将两人扶正站好,季以歌还不知道两人应该如何相处,门铃声恰到时候的响起来了。 “我去开门。”季以歌往前走了几步,想了想还是皱着眉头对着身后说了句:“你还是把浴袍穿好吧,看起来十分不雅。” 边律闷笑出了声,听话的浴袍往上拉紧,捂得严严实实的。要不是为了逗某人,他至于出卖色相吗。 颜蕴一进门便将手上的几个袋子递给了走在后面偷笑的人手里:“你平时穿的那几个牌子。” 边律随意的打开看了看,哟,还有一次性内裤,真是贴心啊。无声的笑了笑,对着季以歌道:“借用一下你的卧室?” “嗯,你随意。” 招呼着人先坐会儿,季以歌这才有些担忧的问道:“北霖,今天发生的事情知道的人多吗?” 陈北霖立马摇头:“我跟颜蕴哥当时出来得很急,都还没来得及通知然然他们。” “那就好。”季以歌也就是放心了,不管怎么说,事情已经发生了,刹车的问题还没调查清楚之前,还是不要让其他人过于担心。 颜蕴知道他的担心,但是也不得不告诉他一个事实:“网上有网友拍了视频,虽然很短,但是还是能看得出来你们的车从桥上冲了出去,所以。”把手机拿到季以歌面前:“子旭他们打电话来了。” 这边陈北霖的电话也同时想了起来:“呀,然然的电话。” 两人接完电话,报完平安,边律也正好换了衣服出来了。齐齐的站起了身,季以歌看了他一眼:“走吧,回警局。” 等人都坐上了车,颜蕴刚启动车,手中一顿,回过身看向坐在后座的季以歌和边律:“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们了,白领租客案的凶手,找到了。” 两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总算找到了。 第三十二章:归案 审讯室里,一个二十多岁,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小伙子既紧张又害怕的,他不不住的四处查看着审讯室里的摆设。本应该坐直挺立的背现在微弓着,眼神四处瞟看,双手握在一起,不停的揉搓,时不时的转过头看向玻璃,却只能看到自己的脸,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又立马转了回去,连脚抖动的速度都加快了。 玻璃的另一头,一群人站在审讯室外,都是一脸探究的看着里面的年轻人。 边律偏过头问道:“子旭,审了吗?” 景子旭习惯性的将眼镜往上推了推:“还没,刚捉拿归案。” 季以歌看着里面的人,还穿着一身蓝色工人服,衣服上还有淡淡的灰迹,详细的问了:“怎么发现是他的?” 颜蕴接话道:“我查看了小区内所有的监控,在死者死前一周的时候,从物业的门口拍到他。当时已经很晚了,再加上监控也只是拍到了一个背影,所以我们只是怀疑是他。然后根据他身上的工作服确定了是哪个建筑团队,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我来说吧,”叶禹然抢过话题:“我们之前不是分析了凶手是无意识杀害死者的吗?所以我们去施工现场向包工头打听了一下,最近有没有那个工人有些不正常,那个包工头想都没想就告诉了我们,里面的这个人最近行为很不正常啊!整天神神叨叨的,总是自言自语,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吓到他。然后我们找到他的时候,还没说话,这小子立马就开跑了。这下,准是他没错了。” 想了想又补充道:“现在正在做dna对比检测,等结果出来后就能定案了。” 这次的案件其实总的来说还算顺利,最难的点在于嫌疑犯和作案过程的确定,一旦筛选出可能犯罪的人群,破案就简单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左文起认真观察了里面的人许久,这个时候才开口道:“你们发现没有,这个小伙子一直都在不停的动来动去。其实在很多案件中,真正的凶手被捉住后,更多的是平静,很难得像他这么紧张的。” “嗯,”边律也点了点头:“我觉得他似乎在害怕什么?” 左文起看着他不停念叨着的口型,突然笑了笑:“他是不是怕鬼啊?” “啊?”陈北霖一愣,不懂怎么突然扯到这个问题,怕鬼的难道不是他吗?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36 “你们看他的嘴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好像是阿弥陀佛和别来找我。” 听他这么一说,所有人才注意到一直不听整合的嘴,好像还真是这两句话。 都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这个小伙子心理还是有愧疚的,不然也不会这么神神叨叨的了。 “我只是可惜了那个姑娘,她们家里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啊,让他的父母怎么办啊!”陈北霖难得的这么深沉。 “他们父母现在在哪边?” “就在警局附近的宾馆里,她们要等这个案子破了才肯带着李晶晶的骨灰回家去。” 又是一阵唏嘘,所有犯罪的人似乎都有千万种借口为自己开脱,“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可是他们却从来没有想过,就因为他们口中所谓的意外,对另一个家庭却是致命的打击。 季以歌本就有点难过的心情现在更沉重了,当年他选择法医这个职业,不就是想通过死者在死前所传递给他的信息,为所有枉死的死者找到杀害他们的凶手吗? 可是经历了这么多案件,每个尸体给了他最有力的信息,季以歌自己从最开始的热情到现在慢慢沉淀成决心。解剖早已形成习以为常的动作,但是对死者的尊重之心却从未改变过。 不想再谈论这么沉重的话题,季以歌侧过头不再看审讯室里的人:“我先回法医科室了。” “季哥,我跟你一起。” “嗯,还有我。”叶禹然也立马接上。 其他人也不想再这么停留,边律给景子旭交待了一句:“dna结果出来就审了吧,尽快结案。” “嗯,好。” 只留下景子旭一个人在这里其他人都开门出去了,刚经过大厅就被一对夫妇拦了下来,齐齐的跪在了一众人面前。 所有人都被这个阵势吓得往后一退,妇人哭喊着:“谢谢谢谢,谢谢你们帮我女儿找出凶手,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这下反应过来了,面前的夫妻是死者李晶晶的父母,赶紧上前将人扶了起来,早已习惯处理这种情形的边律站到不知所措的季以歌身边,拉着妇人的手腕:“大娘,你说的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早已哭得满脸眼泪的大叔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晶晶她终于可以安心了,谢谢你们啊,我这可怜的女儿,要不是你们警察,她….她,我…我都不敢把她带回去,我怕她不甘心啊!” 几个人又是劝又是哄的劝说了好久,端茶递水,好言相劝,最后才将两人交到民警手里,让他们好好接待着。 安抚好了李晶晶父母的情绪,大家的脸上都有着淡淡欣慰,其实很多人对于刑警的工作有不小的误解的。总觉得养着他们就是让他们破案的,不管什么都要解决,破案的速度还不能太慢。包括对法医的误解更大,中国人总是觉得死者为大,一定要有个全尸,觉得法医是在破坏死者的尸体。所以很多人就算知道是刑事案件也很抗拒让法医解剖尸体,甚至还需要民警不停的调和劝说才肯让法医解剖。 不再纠结于这个事情,叶禹然摸了摸下巴,这才想起来一直都还没来得及问的:“以歌,你们今天是什么情况?怎么把车都开到河里了?” 提起这个事季以歌都直皱眉,按了按眉心:“我们车的刹车被动手脚了,没办法用,我们最开始是察觉到有人在跟踪,所以速度已经加到150了。后来前方交通堵塞后,我们又不能停,只能把车开到河里。” 听他说完,左文起沉吟了一下才说道:“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先趁你们不注意将刹车破坏掉,接着故意让你们知道有人在跟踪,你们一旦想甩掉他们就会提速,最后再设置交通堵塞,那时候的你们速度已经降不下来了。事后不管是造成大面积的交通事故,还是车开到河里造成车毁人亡,都不会追踪到策划这系列的人。” 所有人都能猜出来这件事是谁策划的了,今天他们就只去拜访了谢坤,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给车动手脚的,只能是光华集团内的人。 左文起双手抱在胸前,微微抬了点下巴,看向边律:“你准备怎么办?” 挑了挑眉,勾起嘴角:“再去会会。” 季以歌一愣,还去? 第三十三章:阴谋 茶室里,缕缕轻烟从茶壶中飘起,三个青色的茶杯里杯底都有着鱼的雕花,在淡青色的茶水浸润下显得活灵活现,仿若在杯中游动。屋内安静的就像下雪天的夜晚一般,只是有桌面上的小炉子烧水的咕噜声。 谢坤端起面前的茶杯慢慢的品着,对于面前的两人仿若没有看见一般,专注而又神圣的喝着泡好的茶。 待一杯喝完,又添上一杯后,才抬眼看着对面的两人:“又来了?” 边律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浅笑:“你现在是不是特别不想要看到我们俩?” 谢坤认同的点点头,笑容灿烂:“我以为你们俩死了呢。” 坐在一旁的季以歌手不自觉的一紧,他现在在这儿不过是担心边律,还有一个原因也是想看看这两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这个谢坤又到底是什么人。 可是,他可完全没有想到,谢坤敢这么直截了当的指出昨天的事故,这是直接承认就是他指使的? “托你那些走狗的福,跟开江镇一样,还是一群废物。”边律嘴上可是一点也不客气。 谢坤认真的听着他的话,摸了摸下巴:“那看来下次我得再换一批了,嗯,你最近可以好好的逍遥一段时间了,我应该暂时不会对你出手了。 ”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37 想了想又摇摇头:“不,还不行,我最近得给你点颜色瞧瞧才行,毕竟我可是因为你才被地狱使者盯上的。” 边律好笑的开口道:“谢坤,我就不懂,以前在开江镇的时候我确实是损害了你的利益,所以你想杀了我,我能理解。但是这次,你就这么肯定你是因为我才被盯上的吗?你就没想过是因为你作恶多端吗?” 谢坤不屑的笑了一声,没有立刻回话,而是细细的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季以歌跟边律对视一眼,心中有千万个为什么,他现在听着他们的对话都有点云里雾里的,想问也知道想不是时候。只好把所有的疑虑都咽了下去,不露痕迹的叹了一口气。 “边律啊边律,”谢坤幽幽的开口道,语气森然:“你是在跟我装傻,还是以为谢某我真的猜不到,这个狗屁地狱使者不就是你跟蔡弋中整的幺蛾子吗!” 蔡局长?! 他的话一说完,季以歌和边律皆是一震,怎么会以为是hello的所有案件都是蔡局长做的呢? 边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别狗急乱咬人了,自己活该还诬赖在我师父身上!” “我狗急乱咬人?哼,倒是挺会骂人的,”谢坤冷冷的看着他:“hello案件开始的时间是什么时候,不就是蔡弋中准备隐退的时间吗!现在蔡弋中一消失,hello案件便越来越频繁,怎么?找不到我犯罪的证据,现在你们师徒俩连这种下三滥的招都想得出来了吗!” “你….” 季以歌刚一开口,便被谢坤打断:“你什么都不懂的就别插嘴,”又看向边律:“被我说中了?无法可说了?” 边律表情严肃,脸上有一丝别人看不出来的怀疑,但坚决的回答道:“你说的这些都是你的猜测,hello这一系列的案件跟我跟师父都一点关系都没有。” “反正你是警察,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咯,”谢坤两手一摊,而后又坐直了身体,往前探了探:“边律,我在开江镇给你说的那些话,你都当耳边风了吗?你啊,的确是个人才,就是这个世间人情世故咋一点都不懂呢?比警察还警察有意思吗?这天底下,官场上,有哪几个像你们这么死心眼的!眼里真容不得一点沙子吗?你真以为就你们这几个人什么事都按条例法理来就行了吗?” 边律没有接话,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你师父蔡弋中把你调回来是什么意思你不懂啊,就是要你别管官场这档子事了,不是你想管就能管得过来的!你就好好的破你的刑事案件就好了,一个开江镇没了,你以为会对上面那些人会有什么影响吗?我告诉你,没有!一点影响都没有!他们该怎么样还是怎样,没有了开江镇,还是会有什么开河镇开海镇啊,你管得过来吗你!” “如果官场上的这些事都按照你这么一板一眼的去办,那事情还搞个屁啊!你整天要说讲法讲法,有权的人才又资格讲法律知道吗!就你一个小小的刑警队大队长能把我怎么样吧,在开江镇我能派人弄死你,给你一枪后还能得一个破案有功的名头,轻轻松松就升官了。现在我照样能像昨天那样弄死了,你还是不能把我怎么样啊,还是得坐在这儿听我长篇大论的给你讲道理啊!” 季以歌在听他说了这么多,越听越气,照他这个说法,那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了!如果作恶多端的人不能得到法律的制裁,那他们警察这么辛苦到底是为了什么! 季以歌差点都要拍桌而起,被边律握住手按住,不动声色的看着谢坤:“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哼,我不想怎么样,”谢坤往后靠在椅子上,二郎腿一翘:“我就是想敲醒你,让你别这么天真了,你应该也知道,我之前区区一开江镇镇长也敢肆无忌惮的跟你这刑警队长叫板,我既不是哪个高官的亲戚,又不是祖上积德,凭什么总有人护来护去?我做官做了这么久,按理说随便捞一比就是上千万了吧,为什么到了今天都还是这样简简单单的生活?” 边律故意呛他:“装逼呗。” “你啊,”谢坤也被逗乐了,笑了笑接着说道:“你以为这些不义之财都是我的吗?不是,我上面多的是人拿,最后轮到我的才是那一点点的油水,管饱够生活就好了。所以啊,上面那些人,要保的不是我,而是他们自己!如果我活不成,那他们都得给我陪葬!别说你一个小小的刑警队长了,就是蔡弋中,云州市警察局局长,有什么用吗?动得了他们吗?让你下台还不是照样下台。” 下台? 季以歌小心的看了边律一眼,蔡局长不是自己请退的吗? 第三十四章:开江镇旧事 阳光渐渐隐去,窗外便能看见急匆匆奔走的行人,有人欢喜有人皱眉,有人奔跑有人踟躇,有人相拥有人只影形单。窗外喧哗热烈,一片玻璃却能隔绝出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窗内归于沉寂,茶叶在水中翻滚舒展,蜷缩的身体一一展开,再慢慢的沉于杯底。 边律定定的看看前方嘴角隐藏淡淡嘲讽的人,一字一顿:“师父他是,自、己、辞、退、的!” 谢坤“嗯”了一声,点头肯定:“所以蔡弋中聪明,知道什么叫枪打出头鸟,老老实实的提前走,比到时候查到什么不该查到了被迫下台好,只是这个赵瑞,就不知道有没有这么聪明了。” 季以歌看着已经明显情绪的不佳的边律,接过话:“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谢坤看向他,表情似乎是带着淡笑又似乎没有:“第一,就算你们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干的,没有证据就不要老在我面前晃,第二,不管hello事件到底是不是蔡弋中搞的鬼,我都要告诉你们,没用!知道吗?你们动不了我。第三,十二号之前,你们警察爱派人来就派人来跟着,但是有一条,不要干扰高泽的安排。说实话,你们这些废物警察还不如高泽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真有人刺杀我,你们会给我挡子弹吗!哼。” “说完了?”边律淡淡的问了一句。 “还没,”谢坤喝了口茶继续道:“最后才是最重要的,昨天的事情是给你和给蔡弋中一个教训,别在后面搞那些有的没的,有种的咱们就真枪实干,是吧。我都承认是我做的了,去找证据啊,整什么地狱使者有用吗?啧啧,好了,我的话说完了,最近不会再动你们了,回吧。” 确认他说完了,边律才开口道:“既然你说了这么多,那我这趟也不能白来。首先,hello事件我们警方也会调查清楚,你说的这件事是我跟师父策划的纯粹是多虑的,没那么闲。其次,警方最近都会派人跟着保护你的安全,我们会提前跟高总商量好,到时候我也会在一旁观察,希望你能活下来。” “最后,”边律慢悠悠的说道:“不管你身后有哪些人,又有着怎么的身份,你们的证据,我都会一点一点的找出来的!到时候,我们警局见!” “嗯,”谢坤端起茶杯往前抬了抬:“那辛苦了,谢某,随时恭候。” “告辞。”边律说完,拉着季以歌便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等坐上了车,系好了安全带,季以歌才问道:“车要不要检查一下?” 边律将车启动:“不用,他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出手的,上次不过是以为这件事是我跟师父策划的,找我泄愤罢了。我们现在回警局吧,先把事情都汇报给赵局长,看接下如何安排。”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38 “嗯好,”季以歌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开口:“我听谢坤的话,你跟他在开江镇?” 边律这次没在遮掩,反正季以歌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再多一点也无妨:“有句话叫穷山恶水多刁民知道吧,开江镇之所以一直都被成为“罪恶之镇”也是因为那里官官相互勾结,犯罪率又高,人们的生活都生活得很不好。我去后一点一点的收集所有人的证据,把那些犯过罪的都送进了监狱,我开始以为是因为当地的警察办案能力不行,后来才知道是政府根本不让他们查案。并且在我们查案的过程中碰到了很多麻烦,包括我差点被亡命之徒一枪打死。本来以为是我们查得太狠了,他们狗急跳墙想找个人陪葬,后来才发现都是谢坤指使的。” “那为什么后来谢坤还升成了良渚县县委书记了?” “我们找不到证据,”提到这个,边律也忍不住皱眉:“所有帮谢坤办事的,捉拿归案的,全都否定是谢坤指使了,一口咬死是他们自己干的。本来我们以为还能慢慢的查,结果,”摇头笑了笑:“谢坤升官的通知就下来了,就算想把他怎么样也来不及了。谢坤被调走后,我们也没办法了,只好留在开江镇继续找证据。在期间师父几次让我回来都被我拒绝了,直到刘毅那起案子出来我才回云州市,不过。” 边律顿了顿没有说话,季以歌等了等,见他还没开口,有些好奇的问道:“不过什么?” 边律笑了笑,侧过头看向他,轻挑眉毛勾起嘴角,熟悉的自信飞扬、仿佛掌控全局的笑容又出现在脸上。眉眼微弯,眼中含笑,阳光洒在脸上泛着淡淡的金光。声音放轻:“如果早知道季法医你也在的话,我早就回来了。” 明明是很正常的话,季以歌却忍不住脸“轰”的一下就红了,被眼前英俊出奇的脸盯得有些闪躲,深吸一口气坐直了身体:“别乱开玩笑!还有,边队长,看前面,要追尾了!” 边律大笑着移开让人心慌的眼神,赶紧将行驶中的车减速往旁边移了移,脸上的笑意越深:“你呀,算了,来日方长。” 季以歌咬了咬嘴唇,那句“来日方长”直接当没听见,他其实真的不是很懂边律现在说的话和他的态度到底是什么意思。皱了皱眉,觉得有必要和某人保持距离,老是说一些让人不知所措的话和做一些无聊的动作。 开车回到了警局,十分钟内,赵局长便发通知主要人员到会议室。 所有人的到齐了,赵瑞点了点桌面:“边律,说说这两天跟谢坤的接触吧。” 关于谢坤这个人,警局内真正了解的人并不多,除了赵局长,还知道的就都是副局长级别的了,边律三人了解得这么清楚是因为都是从开江镇上来的。 所以边律也没有特别直说,把很多信息都隐去了,甚至连那天发生的车祸也当成意外处理了。现在告诉给所有人信息也只能有一点,那就是谢坤被hello盯上了,警方要派人去跟踪保护。 第三十五章:猫抓老鼠 边律清了清嗓子:“谢坤现在的态度还是不相信我们警方,但是比之前态度好一点了,愿意接受警方的保护。但是不是以警方的安排为主,而是以高泽高总那边为主。” 左文起刚回国,对云州市的情况并没有那么了解,有些疑惑:“这个高泽高总是谁?” 叶禹然解释道:“高泽,光华集团老总,现在在云州市数一数二的光华集团,是他花了五年的时间白手起家创造的。” “了不起啊,短短五年就能有这么大的成就。” “是有原因的,”颜蕴接着说道:“在早年他是混黑道的,手下有一大批为他卖命的兄弟,放高利贷、开赌场都干过,唯一没涉足的就是贩毒。后期开始洗白,而这个过程就是在谢坤的帮助下进行的,所以现在光华集团能有这样的规模,有很大一部分是谢坤的功劳。不然高泽永远就只能做见不得光的事,现在谢坤有危险,高泽绝对会保护他的。” “高泽之前是混过黑道的?”左文起轻轻的念叨了一句,莞尔一笑:“那怪不得谢坤不需要我们警方的保护了,不管警方怎么把他保护得严严实实的,都比不过一个为他送命的手下啊。” 边律挑眉看向他:“的确,谢坤也说过同样的话。” 左文起双手相握放在桌上:“我们现在完全不知道hello会采用哪样的办法,甚至连他什么时候出现都不知道,用枪用刀还是其他的武器?都是一无所知。所以,对于谢坤来说,最保险的选择就是找一个替死鬼,能够在最后的关头直接挡在他面前。” 陈北霖不开心的瘪了瘪嘴,小脸上满是不赞同:“他们的那些手下也太可怜了吧!凭什么自己被地狱使者盯上了反倒去害别人的命啊!” 颜蕴看了他一眼,不着痕迹的弯了弯嘴角:“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所以选择走上黑道的人,身上都有别人不知道的秘密。或许是杀过人,或许是把别人打成残废,再或者还有谋人钱财的。但凡是手上干净的,又有几个愿意过那种打打杀杀的生活啊。” 陈北霖点点头,也明白颜蕴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只是觉得有点可惜。或许对于高泽那种高高在上的人来说,他的手下也真的只是为他送命的,可是那都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听完他们的讨论,赵瑞才开口:“不管谢坤现在是什么态度,我们警方要做的事情,就是把hello捉拿归案,不能让谢坤死在他的手上。所以,我们必须派警力守在谢坤身边。” 边律提出了问题:“但是现在我们根本都不知道hello什么时候作案,难道每天24小时派人守在他身边吗?” 季以歌也有同样的疑惑:“警方每天要处理这么多案件,今天才三号,离十二号还有九天的时间,如果每天都派大量的警力守在谢坤身边,会阻碍到其他案件的侦查。” “还有,”景子旭也问道:“其实对于谢坤来说,最安全的就是留在一个地方哪都不去,我们只要在周围都坐好安排防护就好了。但是如果谢坤这段时间刚好有安排呢?如果去了安全隐患太大的地方,警方根本没有足够的警力进行监督保护,那之前所准备的一起岂不是都白费了?” “你们说的的确都是很大的问题,所以这件事情不仅我们警方要重视,还要引起谢坤和高泽的重视。只有我们两方一起配合,才能确保万无一失。”赵瑞听完他们的问题,认真的点了点。 会议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左文起看着手中关于hello系列案件的资料,快速的再次浏览了一遍,合上闭眼想了不到一分钟。最后睁开双眼,平常就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更加耀眼了。 坐在他身边的季以歌将他的动作和表现全部纳入眼中,特别是当他睁开眼的那一瞬间,眼中笃定的眼神更是让人挪不开眼。不自觉的多看了一眼,期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而坐在季以歌另一侧的边律将两人的动作都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左腿往上一抬,搁在右腿上。双手抱在胸前,身体往后一靠,什么都没说。 颜蕴则是忍不住低下头笑了,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笑得太明显,才不得不用手摸了摸嘴角。每天真是跟看戏一样,也是精彩! 陈北霖凑近悄悄问道:“颜蕴哥,你偷笑什么呢?是不是想到怎么办了?” 被突然凑近的脸吓了一跳,特别是面前的人还一脸单纯的望着自己,颜蕴不自在的咳了咳:“没事,看到一些好玩的事情。” 陈北霖送了送眉毛:“嗯!那我能听吗?” “不能,你还小。”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39 “哼。”陈北霖默默的坐了回去,恨恨的皱了皱脸,都欺负他! 这边左文起看向赵瑞,语气十分肯定:“赵局长,hello的作案时间可以确定。” “哦?”赵瑞感兴趣的往前倾了倾身体:“左老师为何会这么说?” “根据之前的案例可以得知hello是个自负而且谦虚的人,他在安排让两个罪犯互相残杀的时候会一步一步攻克他们的意志,直到最后一刻才让绝望的罪犯杀死对方。所以,一个会习惯玩弄自己目标的人,不到最后一刻是绝对不会动手的。” “你是说,hello会在十二号动手?”季以歌问道。 “对!”左文起回过头看向他,继续说道:“死亡通知是在前两天发出的,如果他真的会提前动手的话,那天完全没必要告诉我们谢坤最后的时间是十二月十二号。他之所以会把时间说得这么直白,其实是在通知谢坤,他就会在十二月十二号动手。死亡并不可怕,等死才是正在可怕的地方。” “他在引导谢坤去想这件事情?”边律接着问。 “嗯,现在谢坤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只要活过十二号他就安全了。就这么一个念头会从看到通知的那一天,一直持续到十二号。而这一段时间内,谢坤都会活在莫名的恐惧中。” 赵瑞听完分析,眯着眼睛看向前方:“这个hello倒真是个人才啊!” 边律和季以歌都不自觉的看了彼此一眼,都看见了眼中的怀疑。 季以歌不禁想到之前谢坤的话。 hello真的是蔡局长?! 第三十六章:性取向问题 “很好,”赵瑞两手一拍:“现在hello的作案时间就定在十二号,在这之前,明天,边律你先跟高泽那边碰一下,确认好谢坤这几天的行程。虽然我们猜想是hello会在十二号动手,但是不能保证。所以前期的安排一定要做好,不要让hello有机可乘,然后。” 赵瑞指了指坐在最角落的一个人:“胡仁凯。” 从角落里立马传出来一个声音:“到。”利索的站了起来,一个军礼,身姿挺拔,表情严肃。 所有人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坚毅的脸庞,看起来应该三十有余,英挺的剑眉,皮肤黝黑,眼神却坚定到似乎什么都不能撼动。 赵瑞接着说道:“边律,这是胡仁凯,这次保护谢坤的现场安排官,接下来的行动可以跟他碰。” “是!”边律也站起来,对着胡仁凯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都坐下后,边律才挑眉笑了笑,这个胡仁凯之前还真听过,是好几起大案的主侦查员,回到云州市后就想跟他好好切磋一下,这次倒是个好机会。 “好了,今天的会议就先到这儿吧,边律你这边随时汇报最新的情况,”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谢坤的事情,以保护他的安全为主。” 边律自然听出了赵瑞的暗示,让自己这十二号之前都不要乱来,点头道:“是!我会尽快跟高总那边对接好的。” “好,大家最近都打起精神来,这件事情不要再给媒体乱说的机会!”赵瑞再叮嘱了一句,对着大家都点了点头后,拉开门便出去了。 都陆陆续续的出了会议室的门,最后整个会议室只剩下七人,沉默半响,左文起主动打破的局面:“边队长,你什么时候去高泽那边?” 看了看时间:“今天已经很晚了,大家都早点休息吧,我明天先跟高总那边约一下,到时候如果你们也想去,跟我一起就行。” 颜蕴这才有机会问今天去谢坤那边发生的事情:“边律,今天你去谢坤那里,他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边律摇了摇头:“那天的事情他不过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罢了,他若真的想置我于死地就不会那么轻松了。他答应跟警方合作就已经很好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我们都快忘了hello发起这一系列的事情的最终目的了。” “挑衅警方,惩恶除奸。”季以歌淡淡的接过话。 “嗯,对。虽然谢坤的确是十恶不赦,但是如果他真的死在hello手里,对警方才是最不利的。” 谢坤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现在知道的并不多,连警局里面知道这些事情的也不过区区几人,媒体和群众更不会知道的。如果真的hello得逞,警方只会留下办事不利的称好,甚至会被网友骂得什么都不是。 除此之外,季以歌知道边律最担心的的是什么,hello既然能知道谢坤做的那些事,那有没有可能代表,hello手上是掌握了谢坤做事的证据的!事后他是不是会把所以的证据抛出来? 那些警方都没法找到的证据被群众知道了会造成什么影响?无法估量啊! 现在真是一堆的事情摆在面前,并且警方的状态太被动了,只能期望这次能够一举抓住这个hello。 但是,如果hello真的是蔡局长呢? 季以歌看了身边的人,到时候他会不会动手? 正胡思乱想着,会议室的门被敲响了,看了过去,居然是一个位从未见过的美女,一身警服衬得整个人英姿飒爽。 笑着走到季以歌面前:“季科长,冯总那边找你。” 师父?季以歌愣了愣,立马站了起来,脸上带着轻浅的难得的笑容:“好,我马上过去。”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40 边律意味深长的看着面前发生的这一切,眼光一直放在跟着人出去的季以歌身上,直到完全消失在视野里。 等人走了,陈北霖才嘿嘿笑道:“刚才的小姐姐长得可真俊啊。” 叶禹然微眯着眼睛:“嗯,是挺不错的,听说是刚来的实习警察。” “怪不得之前都没怎么见过。”景子旭腼腆的笑了笑。 “不过你们注意到没有,”陈北霖神情微妙的看向众人:“季哥刚才对那个小姐姐笑了耶。” “对对对,”叶禹然桌子一拍:“天呐,难得啊!以歌居然对着陌生人笑了耶!” 边律一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敲打着桌面:“禹然,你真的没好奇过季科长的性取向吗?” 陈北霖眼前一亮:“然然,我很好奇!” 叶禹然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再看了看门外确定没人后才开口:“说实话,我跟以歌这么多年的好友,从来见过他喜欢过一个女生,男生也没有。在学校的时候那么多人,男男女女都排着队给他告白呢,他全部都拒绝了,导致民间一直流传着他其实是不举。” 左文起一口水差点喷出来:“不举?禹然你想的也太多了吧。” “真的真的,这都不是我说的,都是他学校的人说的!”叶禹然故意压低声音装神秘:“你们知道吗?当时追他的可都是校花级别的,那么漂亮的姑娘,警服穿着都帅惨了,又美又帅,都愿意献身了。以歌当场拒绝了,伤得人家姑娘的心啊!” “嘿嘿嘿,”陈北霖奸笑出声:“所以季哥真的是不举吗?” “不是。”边律回答道。 左文起探究的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边律突然发现好像说漏嘴了,笑了笑:“我猜的呀,季科长看起来很健康啊。”转移话题:“再说了他不是说过他喜欢跟尸体打交道吗?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啊?” 叶禹然无奈:“边队你真是想多了,以歌他只是不喜欢跟活人打交道而已。关于他的性取向,我们一直都觉得他是无性向者,既不喜欢女生,也不喜欢男生。” 左文起笑道:“那他繁殖后代是靠有丝分裂吗?” “嗯,你这个想法非常好。”叶禹然赞同的点了点头:“不过我一直都觉得,其实以歌他只是没有把爱情纳入自己的生命,压根就没想过这方面的问题,所以也就不存在什么喜欢男生还是女生。” 颜蕴也加入了话题:“他应该更喜欢自己吧。” 景子旭微微一笑:“季科长那么优秀,喜欢自己也很正常呀。” 这样啊。 边律嘴角含笑,刚好,他就喜欢这么有挑战的。 第三十七章:打消怀疑 敲响了紧闭的门,里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请进。” 季以歌扭开门锁,推门而进:“师父,你找我?” “嗯,坐吧。”冯博放下手上的报纸,把眼镜取下搁到一旁,起身走到茶桌旁给两人都倒上茶。 抬起头看向季以歌:“最近跟着刑警队办案还习惯吗?” “嗯,还好,”季以歌恭恭敬敬的答道:“只是最近hello的案件一直没有线索,我留在那儿帮忙似乎也没什么用。” “hello案件比较特殊,也正是这个案件的特殊性,上面才要求你们成立七人的特别行动小组。”突然想到了什么,笑了笑:“是不是有段时间没这么上解剖台,所以有点不习惯?” “嗯,”季以歌不太好意思的摸了摸头,也只会在冯博面前才会露出像孩子一般的笑容:“不管是在学校,还是从学校出来后一直跟在师父你,感觉每天不是在跑现场就是在解剖台。但是最近这段时间,因为hello案件,每天都围绕着这件事在转,局里也没让我再去其他的现场,多多少少都有点不习惯。” “我知道,你啊就是闲不下来,”冯博好笑的摇了摇头:“局里最近进来了几位法医,并且每年局里的法医都在新增,最近对于法医的需求没有那么强烈了,所以才会让你把重心放在hello案件上。我也希望经过这个案件,不管是你还是陈北霖叶禹然,都会有很大的进步。法医虽然只是解剖尸体,提供证据,但是我更希望你们刑事侦查方面的能力也能有所提高,这样你们以后在现场的时候也会做到心里有数。” “还有,”冯博喝了口茶继续说道:“你别看边律这个人吊儿郎当的,他可是蔡弋中一手带出来的,天赋极高又肯对自己下狠手,你可以多向他学学。颜蕴这个人,跟边律搭档这么多年,虽然刑事侦查方面比不得边律,但在电脑方面却很少有人能及。景子旭,你看他是不是觉得腼腼腆腆的,挺害羞的,他呀在刑事侦查也是一把好手,特别在罪犯侦查方面,更是有一般警察少有的敏锐。” 季以歌点了点头,对于景子旭就算表面看起来默默无闻的,总是话最少的那个,但是这么久接触下来,能够被边律选中带在身边的人,又有几个是简单的呢? 看着自己的徒弟认真听着,冯博接着说:“唯一我还不了解的,就是刚加入的左文起了,他好像是犯罪心理专家吧?” “嗯,关于hello的犯罪分析,还有之前刘毅案件,他都分析得挺准的。” “据说是在国外留学了十年才回来的,那听你这么说还是有真才实干,不是去国外浑水摸鱼的。现在的年轻人啊,后生可畏啊!”冯博啧啧两声。 季以歌知道师父就是随意的感叹一句,但是还是主动夸道:“师父才是真正的了不起,现在可是处长了,这些小事自然轮不到师父出手了。” “你就别拍你师父我的马屁了,”冯博笑了笑,想起了自己一直关心的事情:“昨天,你跟边律的车,开到河里呢?”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41 “嗯,”季以歌老实的全盘托出:“我跟边律去拜访了谢坤,回来的时候发现刹车被动手脚,最后没有办法边律才把车开到了河里,不过还好,我们都没事。” “没事就好,我可就你这么一个徒弟啊!不过,谢坤这个人,”冯博也叹了一口气:“弋中在警局的时候,谢坤这块骨头就不好啃,现在他走了,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把这块骨头啃下来了。” “师父,你也知道谢坤这个人。” 冯博皱着眉头,摸了摸额头:“之前多多少少听弋中说过,谢坤本身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他上面的那些人,不是我们能动得了的。并且,不能轻举妄动,证据要是收集得不完全,一旦打草惊蛇了,后面就会越来越麻烦。” 季以歌有些抱怨道:“通过这两次的接触下来,师父你说的这些我也了解了一些,只是谢坤现在这样态度这么猖狂,我们真的那他没办法吗?” “现在是真拿他没办法,每次就算找到了新证据,也能在最快的时间被人抹掉,所以只能慢慢来。并且,”冯博端起茶杯定定的看着:“如果这次谢坤真的死在了这个地狱使者手里,造成的恶劣影响不知道有多大,你也知道谢坤是有人在保他吧,而那些人的态度,我们到现在也还猜不透。” 这个谢坤,真是个麻烦! 季以歌真是越来越能理解边律的那种矛盾的心理了,一方面有希望有人能惩治他,一方面又不能让他死在非法律的手段。 唉。 季以歌将茶一饮而尽,深吸一口气问出了自己一直好奇的问题:“师父,蔡局长这个人怎么样?” 冯博有些不解:“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谢坤他怀疑hello这一系列的案件都是蔡局长策划的。” “他居然这么怀疑?”冯博眯起眼睛看了看窗外,手无意识的摩擦着茶杯,半晌后才回道:“应该不是弋中,我跟他这么年的好友,了解他的性格,他不是那种会在背后是阴招的人。再说了,你们忘了吗?hello可是电脑高手,弋中虽然电脑玩得不错,但是跟颜蕴比起来,那差的可是不一点两点了。” 季以歌被他这么一说才想起来,他怎么忘了hello的电脑技术,可只有颜蕴能破解,并且现在都还追踪不到地址。 “还有,”冯博站起来,走到后面的书架,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打开后拿出一叠的明信片:“这都是弋中辞职后,每到一个地方就给我寄一张明信片,你看邮戳,都是从当地寄过来的,频率也基本上是一周两到三张,所以作案的时间也不允许。” 季以歌接过明信片,一张一张的看着,的确时间上根本不可能吻合。 看完了所有的明信片,季以歌笑了笑,看着自己师父当成宝一样的盒子,都十年了吧? 第三十八章:催婚 季以歌指了指装明信片的盒子:“师父,娜娜送给你的盒子还留着啊,都快十年了吧。” “这可是她小学毕业的时候第一次给我送礼物啊,我当然要一直留着了,怎么样?我保存得好吧?” 冯博将盒子举了起来,明明就只是一个过时了的铁盒子,脸上表情却跟举的是冠军奖杯一样。 “嗯,跟新的一模一样。”季以歌微微的笑着。 “嗯,新得发亮,对了,”冯博把所有的明信片都收到了盒子里,郑重的盖好抱在怀里:“你也老大不小了吧,季准和惠宁他们俩都不着急吗?” 正在喝水的季以歌直接被他的话吓到呛住了,怎么突然就提起自己的爸妈了,咳了好久才缓过来:“师父,你怎么也关心这个事情了?” “你看看我们局里,现在光棍一大把,就拿你们这七人行动小组来说,哪个结婚了?我这个当长辈的,是替你们着急啊!” “哎哟,师父诶,现在谁想嫁给法医啊?”季以歌有些无奈又觉得有些好笑。 冯博两眼一瞪:“法医怎么了?又是编制以内,工作工资什么的都这么稳定,都当过兵,一身正气的!还不用担心出轨!” “师父,整天跟尸体打交道都被你说得那么高尚,还没机会出轨?”季以歌头疼的摸了摸下巴:“你看局里整天这么多事,我是最近才开始没以前那么忙的,之前可是天天都是现场和解剖场的两点一线。要是发生命案了,不管多晚、在干什么可都是要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你说这样就别去为难人家女孩子了。” 冯博一点也听不下去他妄自菲薄:“怎么算为难呢!现在可多小姑娘想嫁给法医了!再说了,就我徒弟长得这一表人才的,配谁不是绰绰有余啊!” “是是是,师父您说的都对,但是现在确实没有姑娘追我呀。”季以歌直接使出了杀手锏。 冯博不赞同的摇了摇头:“没有姑娘追你,你就不能主动去追姑娘吗?” 季以歌见招拆招:“您觉得现在有姑娘让我追吗?” 冯博就等着他问这句话了,神秘一笑:“你觉得娜娜怎么样?” 季以歌现在可算是明白了,他师父哪是担心他这么大了还没结婚啊,这是在在给自己拉线啊! 不自在的咳了一声,立马站起身:“师父,这个事情,我们以后再谈。今天这么晚了,我就先回去了,明天还得忙hello的事呢。” 冯博也知道这个事情急不得,今天只是稍微点破点破,也就挥了挥手:“去吧。” 季以歌赶紧逃掉了,等走远了才松了一口气,真的是到了要被家长催婚的年纪了吗? 再说了自己可是一直都把娜娜当做妹妹在看待,谈恋爱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42 无奈的摇头回到法医科室,收拾了东西便准备回去了,刚走到警局门口,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翻看着资料的人。灯光惨白,人却散着温暖的气息。 季以歌走进:“左老师,怎么还没走?” 听到声音的左文起将手上资料一合,站了起来:“等你啊,有些事情想问问你,所以就刚好开车送你回去。” 季以歌有些不解的看向他:“什么事?” 左文起温柔的笑了笑:“上车再说?” “嗯,好。” 季以歌也不想两人都这么站着说话,自己这么直视对方的眼神,不管他的眼神有多温柔,都会有一种探究的感觉。 心理专家真是可怕啊! 上了车,系上了安全带,季以歌微微偏头问道:“左老师,你想问我什么事?” 左文起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我想问问你关于谢坤的事。” 季以歌心下有些了然,左文起作为犯罪心理专家,对于案件中的主角了解得更多,那么对于案件的分析也就更清晰。但是谢坤这个人,他有点不太确定有些事情该不该告诉他了。 想了想才有点委婉的说:“其实关于谢坤我知道的也不是特别多,我能告诉你的也只有他之前是开江镇镇长,并且开江镇之所以会变成“罪恶之镇”跟他也脱不了干系。但是苦于找不到证据,所以后来也只能看着他升任成为现在的良渚县县委书记。” 关于谢坤上面是有人护着的这一点,季以歌还是觉得这件事情不应该是他来说,而是边律来告诉大家。 “看来谢坤手段也算了得,嗯,好了,我大概知道了,多谢季科长告诉我这些了。”左文起侧过头对着他笑了笑,醉人的酒窝总是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这些都是我应该的说的。”季以歌看着他笑,也忍不住笑了笑。 车稳稳的停在小区门口,季以歌解开了安全带对着左文起道谢:“多谢左老师了。” 等季以歌下车后,左文起才想起来还有东西没有给他,赶紧解开安全带从后座拿上东西快步追了上去:“季科长,等一下。” 听到声音的季以歌疑惑的转过身:“怎么了?” 将东西递到对方的手上:“还没来得及吃完饭吧?这是给你买的点吃的,你回去热一下就好了,东西不多,不会长胖的。” 季以歌轻轻的笑了一声:“我又不是女孩子,怎么会担心长胖这个问题,不过还是谢谢左老师了。” “顺手而已。”左文起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愣了愣,不自在的咳了一声。看见对方要走了,一把拉住对方的手腕。对上季以歌不解的眼神,笑了笑,伸手将对方头顶的枯叶碎片拿了下来:“冬天了,到处都是枯叶。” 季以歌条件反射的摸了摸头顶,确定没有了才看向左文起:“谢谢左老师。” “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好了,快回去吧,外面风大。” 季以歌点了点头:“嗯,左老师你路上小心。” 左文起对着他挥了挥手,正打算转身离开,黑暗中却传出一个声音:“我好像错过了一场好戏?” 两人皆是一愣,这个声音? 第三十九章:登堂入室 边律从黑暗中缓缓的走出,手中也提着一个纸盒子,一看便知道是食物。 季以歌愣了愣才开口问道:“边队长?你怎么来了?” “顺路过来买点吃的,本来想叫季科长一起吃个宵夜的。”边律提了提手中的带着,啧啧两声:“刚好让我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 季以歌眉头又皱了起来:“边队长,不要乱开玩笑!左老师只是问我问题顺便送我回来而已。” “是吗?”一个反问,便再也无话。 季以歌第一次觉得有点头疼,他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现在的情况,面前的两个人对立而站,脸上明明都带着浅浅的笑容,却完全不像表现上看起来的那么和善。 欲言又止,季以歌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左文起看了看他,不想让他为难,微微一笑:“已经很晚了,我先回去了,季科长记得吃点东西了再睡。”又看向边律:“边队长,需要我顺路带你回去吗?” “不用了,我们好像刚好不顺路。”边律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 “好,那两位晚安。”随意的挥了挥手,转身便往车里走去。 季以歌这才后知后觉的开口:“路上小心。”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43 “嗯,早点休息。” 等车完全消失在视野外后,又只剩下两个人了,季以歌按了按眉心:“边队长不回吗?” “我饿了,陪我吃点东西吧。”边律故意满腹的委屈。 第一次看到这种表现的边律,季以歌有些发愣:“去哪儿吃?” 边律二话不说,上前拉过他的手腕:“当然是去你家啊,我东西都带来了,你就提供个能吃饭的地方就可以了。” 发现自己也确实是饿了,季以歌也就顺从的被他牵着往家里走了:“哦,好吧。” 两人进来屋,季以歌刚想接过他手上的东西去热一下,却反倒被对方拿过手上的饭盒:“你先去放东西,再顺便倒点喝的,我好渴。把菜热一热这种事情,交给我就行了。” 季以歌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我们家厨房?” “放心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弄,不会把厨房给你炸了的。” 季以歌还是心存狐疑,这个人不过来了自己家里两次,就已经把所有的格局都摸得一清二楚了吗? 有些无奈,但也还是听话的将东西都放好,把外套脱了,只穿着毛衣。 刚倒了两杯水放在饭桌上,边律便把热好的饭菜端上了着,小米粥和各种的青菜,看起来一点也不油腻,反倒有些胃口大开。 好心情的坐在了桌前,季以歌用勺喝了一口小米粥,赞叹道:“这个粥熬得挺好的,你在哪家买的?” 边律也喝了一口,是挺不错的:“你胃不太好,要是喜欢喝我下次带你去。” “你怎么知道我胃不好?” “上次看到你捂着胃一直不太舒服,就猜你是不是胃不太好,你这么一问,我就能确定你的确是胃不太好了,”抬起头看了对方一眼,发现季以歌以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夹了一颗花菜放到他的碗里:“快点吃了睡觉,真的已经很晚了。” “哦。”季以歌默默的啃着花菜,却觉得颇不是滋味,他真的觉得两人之前的气氛有点怪怪的。 这个边律,他到底想干什么? 吃完饭,季以歌把碗都洗干净放回橱柜里后才发现厨房门口还倚着一个人,边擦干手里的水边问道:“你还不回去吗?” 边律歪着头看向他:“这么晚了,回去不太方便。” “啊?”季以歌愣了一秒:“那你是怎么来的?不是开车来的吗?” 边律举起还缠着纱布的手:“我的手都这样了,怎么可能开车来?” 季以歌看着他被纱布绑的严严实实的手,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不过对方的确是因为保护自己而受到伤,也就不太好说什么:“可是,你换洗的衣服,明天穿什么?” “你忘了我还有套衣服在你家吗?”边律想了想才又补上一句:“你不会给我丢了吧。” 季以歌叹了一口气:“没有,都给你洗好烘干了,本来准备到时候给你的。” “那就不刚好,好了好了,你把我上次穿的睡袍给我吧,我去洗澡了准备睡觉了。” “可是,我家里只有一张床。” 季以歌的那句“要不你睡沙发”还没来及说出口,就被边律直接打断:“一张就一张,两个大男人挤一挤也没事,再说我看过你的床,宽度刚好,两个人睡完全够了。” 好吧,对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能怎么办? 季以歌把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无奈的走到卧室把浴袍和内裤拿了出来。特别是在给对方拿内裤的时候,脸还忍不住微微红了一下,这可是自己帮他手洗的啊。 不过还好带上了手套的,不然怎么他都无法接受。 边律掩住笑意,接过对方手里的东西:“我很快出来,等下就换你洗。” “好。” 等人进去了,季以歌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总有一种事情偏离轨道了的感觉,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呢? 浴室里真实的水声在提醒自己,这个房子里除了自己,真的还有别人。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跟边律不应该是这种相处模式啊,他们之前不是还针锋相对吗?怎么经过一场车祸之后,所有的事情都越走越偏呢? 无奈的摇了摇头,把脑海中的这些杂念都甩了出去。算了,就先这样吧,顺其自然。 所以两个人就这么顺其自然的躺在床上的时候,季以歌心中的那种不真实感才觉得越来越浓。从自己生下来到现在,还是第一次和别人睡在同一张床上,怎么说呢?有点怪怪的。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44 尤其是对方还只穿了内裤,和自己离得那么近,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咳了一声:“那个边队长,你要不要睡过去一点?” 黑暗中,边律委屈的声音又传来了:“睡过去真的好冷,两个人挤在一起比较暖和。”说着,又往季以歌那边凑了凑。 很冷吗?可是家里一直都开着暖气啊! 不想再争辩,再加上的确是很困了,季以歌也就随他去了,调整好了一个最舒适的姿势,就闭上眼睛睡了。 等到快要睡着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哪不对了! 今天上午,他们俩去谢坤那儿时,明明是边律全程开车! 季以歌还想和他争辩,奈何浓浓的睡意扑面而来,明天,明天了再说吧! 第四十章:赴会 副驾驶上的人呼吸越来越沉重,闭着眼睛难耐的偏过头,手抓着身下的座椅,用力到似乎想将十指都嵌进去。 季以歌不放心的看了一了速度:“边队长,你还好吧?” 边律淡淡的说了一句,语气和面上的表情完全成了反比:“还能忍。” “要不我先……” 季以歌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去你家了再说。” 对方的额头上已经密密的浮出了一层的汗,面色逐渐开始发红,呼吸声一下比一下更重。季以歌还是很担心他的身体会扛不住,只好又踩下了油门。 早知道会发生这些事情,他们就不该来的! 十二月四号上午,警局。 正在吃饭的七个人边吃边说着话,正闹着玩时,边律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了,拿起手机一看,居然是个陌生的号码。 疑惑的按下了接听键:“喂?” 剩下的人都停下来看着他,这个电话怎么看都有点不寻常。 一挂完电话,颜蕴便关心道:“谁的电话?” 边律轻轻的笑了笑:“高泽的,他约我今晚去光华集团旁边的酒店见一面,今晚他们那边有个晚会,他刚好有时间。” “今天晚上?” “公司旁边的酒店?” “见一面?” 边律好笑的扫了一眼刚才说话的叶禹然和陈北霖:“为什么好好的话被你们这么一拆,就有一种不寻常的味道在里面?” 叶禹然嘿嘿一笑,摇晃着脑袋说道:“边队,都说心里想的是什么,听别人说的话就是什么感受哦,所以并不是我们说的话有问题,而是边队你心里想的有问题。” “强词夺理。” “不不不,”陈北霖咽下口中的饭菜后,难得的和叶禹然站到一边:“这次我是支持然然的,这个可是有典故的,不信你们可以搜一搜,这可是苏东坡老先生与老和尚的对话。那句经典的,你心中想的是屎所以你看到的就是屎,嘿嘿嘿,你们肯定知道这个故事?” 正在吃饭的其他人差点被他说的胃口全无,颜蕴赶紧转移话题:“边律,今晚上我跟你一起去。” “可以啊,刚好你开车,我这虚弱的左手到现在都还没办法用呢。”边律后面那句故意放大的声音,仿佛是对着某个人说的一样。 季以歌塞了一筷子菜在嘴里,默默的咀嚼着,当什么都没听见。今早起来两人的姿势极其诡异,他被紧紧的搂在怀里,而对方的左手刚好被自己压在了身下,本来之前之前就受了伤,这下好像更严重了。 季以歌自然也就不好意思再质问昨天晚上想到的那个问题,有些愧疚的帮他按摩了好久才完事,完全忽略了自己为什么会睡到别人怀里去的这一现象。 左文起开口问道:“高泽跟你约的是晚上几点?” “晚上八点,那个时候晚会应该刚开始不久,我踩点去就行了。” “队长,我要跟着一起去吗?”景子旭举手问。 边律摇头:“不用,两个人就够了,你就留在警局跟胡仁凯多交流一下,到时候现场的安排,我们还是要以他为主。” “好。”景子旭被要求多跟胡仁凯警官多交流尤其的开心,主要是他在现场的人员安排上训练得太少,这次可以好好的学一学了! 晚上六点以后,小会议室里。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45 颜蕴的手指噼里啪啦的在键盘上敲打着,一旁的运行命令处理器正飞快的运作着,一行一行不到几秒一页就过去了。陈北霖在一旁看着眼睛都花了:“颜蕴哥,你开着这么多窗口眼睛真的不花吗?” 颜蕴边回答他,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要看的数据太多,如果不多开几个窗口的话,没办法比较。” 另一边,景子旭和胡仁凯正在进行现场安排的预演,说是预先演练,但其实现在根本没办法确定谢坤的行动,所以也只是设想所会遇到的可能,再根据相应的条件进行安排。 坐在另外一边的,季以歌、叶禹然、左文起都捧着厚厚的资料,从hello第一起案件开始,调查每一位受害者同时也是罪犯的背景和犯罪档案。只有先将每一个罪犯所犯下的案件弄清楚,再结合所能想到的逃跑路线来看,最后来反推hello是如何找到他们的,又会用什么理由来威胁他们,让他们自相残杀。 小会议室里,键盘敲击的声音、小声的说话声、翻阅纸张的声音,显得倒有些静谧。边律从外面打开小会议室的门,探了一个头进来:“颜蕴,走吗?” 颜蕴头也没回,应了一声:“好,马上去。”正准备关掉所有的窗口,突然被某块数据吸引住了:“等等,有点问题。” 边律走到他身边:“怎么了?” “hello的地址,有个数据有点奇怪,可能需要好好研究一下,说不定能找到。” 听到他怎么说,所有人都围了过来,左文起看着满屏密密麻麻的英文夹杂着数字,也忍不住按了按眉心:“能找出来吗?” 颜蕴有些迟疑:“还不确定,但是这个数据确实不太正常。” 边律也没强求:“你先做这个事,高泽那边换个人跟我一起去。”扫了一眼,正想叫景子旭,季以歌却主动开口了:“我去吧,刚好我也想去看看这个高泽到底是什么人。” “你吗?”边律犹豫了一下,这次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他还真不太想带季以歌去。 “他们都有事比较忙,我一个法医在这儿也帮不了什么,跟你一起去看一看吧。” 陈北霖有点委屈的说道:“季哥,你是不是在影射谁?” “哈哈哈,”叶禹然大笑出声:“你才知道啊!还不快来找资料。” 季以歌有些无奈,他还真没有影射谁,不过让他多去看看资料也是好事,也就顺着叶禹然的话说了下去:“北霖,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帮左老师和禹然梳理一下资料吧。” “好哒!”季以歌都这么说了,陈北霖自然就乐呵乐呵的站到了叶禹然身边。 打了声招呼,季以歌跟边律边出了门,走到警局门口的车前,季以歌想了想还是走到了驾驶位:“我来开车吧,你的手最近还是先养着。” “好啊。”不用开车边律更高兴了,这样他就有大把的机会看坐在身边的人了。 季以歌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知在乐些什么,默默的叹了口气。 他怎么觉得这个边队长明明只是手受了伤,现在看起来怎么跟脑袋也受了伤一样? 第四十一章:晚会 现场演绎的钢琴声悠扬的飘荡在整个晚会现场,进门便是一段不长的阶梯,扇形的圆盘向上延伸,从两边都可以走人。柔和的橘色灯光让每个人都看起来更加笑颜盈盈,男士身着西装礼服,女士的晚礼服美得各有千秋。 季以歌看了看自己和身边人的穿着,有点忍不住想笑,跟这个高级晚会还真有点不搭啊,不过好歹都没有穿警服来,不然高泽真的会把他们俩轰出去吧。 门口的招待人面带微笑:“您好,两位是?” 边律直接掏出警官证:“警察,高总叫我们过来的,他现在在这儿吗?” “哦,”招待人恍然大悟:“您一定是边队长吧?高总之前交代过,您这边请。” 顺着台阶一直往下,穿过三三两两一起交谈的人群,直到走到最里面才看到正说着话的高泽和谢坤,身边还站着一人,表情严肃的时刻注意着周围的环境。 季以歌一看便明白了,看来谢坤还是很担心hello会在这种场合动手的,毕竟人越多越混乱,想要杀人就越方便。 边律走上前去:“高总。” 高泽笑着上下打量着他,主动伸出手:“边队长,年轻有为啊。” 边律什么场面没见过,对于这种互相迎合的情况驾轻就熟,伸手回握:“高总过奖了,”将身边的季以歌轻轻拍了拍:“这是现任的法医室科长,季科长。” “居然是法医,”高泽有些惊讶,他还以为边律是带着自己情人来的,这么好的一副皮囊当法医真是有点可惜了。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笑着伸出手:“季科长晚上好。” “高总好。”季以歌面无表情的伸出手,他始终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太让人不舒服了。从外表上看,高泽绝对不算难看的那种,甚至还有些英俊,身材保持得很好。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虽然笑起来有淡淡的笑纹,但是却不会有四十岁人有的老态,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只是额头上的一道伤疤却破坏了整个人表现出来的温和,伤疤不算严重,却透着一股凶狠,就跟高泽这个人的感觉一样。 不是一般人! 不过只要一想想,能混到现在这个位置的人,又有几个是一般人呢?更何况,季以歌看了看对面带着浅笑看着这一起的谢坤,能跟谢坤是这么要好的朋友,高泽的手里哪里又会是干净的。 “高总,这次来是想跟你谈谈接下来合作的事情,”边律主动说到重点:“关于hello的死亡通知想必你也看过,他说在十二号之前一定会动手,今天是四号,我们还有八天左右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们一定要把所有的可能都安排好。” 高泽把手中的香槟一饮而尽,将空杯放到服务生手上的托盘里,又拿起了一杯,指了指旁边:“我们去那边谈吧。”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46 都觉得站着说话有点怪怪的,也就往旁边的沙发走去。两两相对而坐,谢坤开口道:“现在虽说离十二号还有八天,但是不能保证地狱使者不会在这段时间内动手。” 对于这个问题,还好左文起说过,季以歌道:“通过之前hello系列案件的情况来看,我们分析后认为,地狱使者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会等到十二号那天才动手,之前的这段时间他应该会观察。” 高泽有些不赞同:“不一定,他只是说十二号是最后的底线,并不代表忍耐这么长的时间。” “的确,”边律肯定他说的话,又稍微转了转:“我们现在只是觉得他最有可能的动手时间是十二号,所以只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而剩下的百分之二十,都充满了不确定。” 季以歌想了想问道:“谢先生这段时间有什么安排吗?” 谢坤也高泽对视一眼,沉默了一秒才接着说道:“从今天到十一号都没有安排,但是十二号那天,我一定要去拜访一位朋友,并且这次到云州市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拜访这位朋友。” 有点微微的皱眉:“时间不能改吗?” 谢坤脸上也出现了为难的表情:“不能,这个时间不能改,一个月之前就定好了。” “那直接取消会面呢?” “更不行,这次是说好了一定要见面的。” 边律突然有点明白他要见的人是谁了,笑了笑:“他们要见你?” 谢坤直直的看向他,最后不得不点头:“是的。” 季以歌也懂了这个他们到底指的是谁了,是谢坤身后的人。 现在虽然hello系列案件已经人尽皆知,但是地狱使者改变作案形式,将谢坤定为下一个目标的事情,知道的人却很少。 这件事情的确不能大肆宣扬,hello本人不发布出去就已经是万幸了,警方和谢坤更是不可能公布这件事。上面的意思也是能压则压下去,并且要尽全力保护谢坤的安全,这么直接明了的挑衅警方,如果让hello得逞,这简直是一记耳光狠狠的打在所有警察的脸上。 而谢坤身后的人,知道的人也不多,刑事案件有独立的部门进行管理安排,并不会让过多的人干涉。 “约的见面时间是什么时候,见面地点在哪儿?”边律有些担忧。 谢坤说得有点隐晦:“时间是十二号晚上八点,地点就在楼里。” 楼里?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边律了然:“如果能进到楼里的话,反倒不会有什么危险,最危险的是你去的路上。还有这几天,你尽量的待在熟悉的地方,不管是高总这边安排人还是警方安排,都不可能做到万无一失,怕就怕有人会浑水摸鱼。所以高总,您这边的人员安排一定要是绝对信得过的人。” “放心,我这边是阿清安排,”高泽指了指一直待在身后,时刻警惕着的人:“他从小跟着我,手下的人都信得过,不会出岔子。反倒是警方那边,可不要出内鬼。” 边律知道他们还在怀疑hello是师父策划出来的,也不想再纠结于这个话题,只轻轻带过一句:“警方这边没有问题。” 打了个响指,服务员端着四杯香槟走进,高泽将四杯酒一次放在每个人的面前,主动端起酒杯:“那就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了。” 季以歌看着面前的酒有点发愣,要喝酒? 第四十二章:下药 微黄而晶莹的液体静静的沉在杯中,如果光是看看还可以,但是要把它喝下去? 嗯,季以歌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他向来不抽烟不喝酒,法医这个职业本来就是这两样能不沾则不沾。尤其是喝酒,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出墈现场,一旦接到电话,不管再干什么都得用最快的速度到达。如果刚好喝了酒,那可就犯大忌了。 边律笑了笑,端起酒杯向前敬了敬,接着一饮而尽。然后端起季以歌的酒杯,有些歉意:“我们季科长等会儿回去还要上解剖台的,他酒量不行,不能沾酒。这杯酒我就替他喝了,”碰了碰杯:“合作愉快。” 酒刚入口,便觉得有些异样,面色如常,没有表现出丝毫。尽数咽下,脸上笑意不减:“局里还有事情,我们就先告辞了,具体的事宜,过两天我带上主要负责人一起来安排。” “这件事情不是边队长你负责吗? “是我负责,但是现场人员的安排局里有专门的负责人,我刚回云州市,肯定没有他对这里熟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季以歌发现边律现在的状态有点不太正常,并且高泽的态度,似乎是在故意留人。 “既然是这样那就得劳烦边队长多费费心了。”高泽悠哉游哉的喝着手中的香槟,目光如炬的盯着边律,脸上的笑意似戏谑又似淡雅,捉摸不透。 边律不着痕迹的深呼吸再缓慢的吐气,没有让人察觉出异样,面上的表情依旧是云淡风轻:“应该的,高总,我们就先回去了,保持联系。” 高泽也没强求:“行,那就不送二位了。” 打了招呼,边律带着季以歌就往外走去,直到出了酒店的大门,才突然倒在了季以歌身上。 本来就觉得他有点不太正常,这下更是被吓了一跳,季以歌赶紧一把扶住:“你怎么了?” 边律靠在他的身上,呼吸急促,浑身发烫:“你的那杯酒里被下了东西。”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47 季以歌被颈边炙热的呼吸弄得有些脸红,但是边律的话又让他心下一惊:“下药了?危害大吗?”顿了一下还是问道:“会不会含了毒品?” “应该不至于,他们胆子还没有这么大。” 将他扶上了车后,季以歌俯下身伸手帮他系好安全带,起身的时候,边律过热的嘴唇刚好蹭过他的脖颈。季以歌面上一红,直直的往后退去,差点就撞到了头顶。 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季以歌绕道驾驶位坐好,系好安全带。 “现在是?” “先去你家,离这儿近。” “好,”启动了车,季以歌跟他说话分散注意力:“能知道酒里是下的什么药吗?” 边律不断的深呼吸,更是把窗户打开,让冷空气能够把身上的热度降低:“大概是他们玩的时候下的药吧。” 玩? 玩什么? 愣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边律说的玩,很有可能是那些上流社会聚会时助乐用的药品,这下季以歌更加担心了:“明天去检查一下,我担心那些东西里含有毒品。” 边律侧过头看向他,面前的人眉头紧皱,总是冷冰冰的脸上有着淡淡的不安和焦虑,面色有些微红。双手握着方向盘有些用力,大腿和脚部甚至有些僵硬和紧张。 轻轻的笑了一声:“我没事的,他们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涉及毒品的,你知道,只要涉毒罪名也就完全不一样了。只是,现在不知道他们用量有多少,可能会有些副作用,不过应该释放出来就好了。” “释放出来?”季以歌不自觉的看了过去,对方的脸上似乎越来越红了,呼吸也更加急促,甚至他觉得有些寒冷的风都无法降低温度。 而对方的下方现在正高高的立了起来,这下很清楚的就知道酒里到底下的是什么药了。 季以歌看了一眼,赶紧回过了头,不太好意思的咳嗽了一声。想到这杯酒本来应该是自己喝的,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们怎么会在酒里下药?” “高泽这种黑道混起来的人,本来就很熟练这些,这次会给你下药我估计只是想开个玩笑,不然也不会轻易的让我们走了。”如果真的是要把他们俩留在哪儿,随便找个理由都能聊得很久,既然肯放人,那就只是想当成玩笑而已。 既然是这样,季以歌的心情稍微好一点了,不过还是很担心:“你的身体?” “没什么问题,尽快回去吧。” 季以歌没在说话,又加快了速度,但是想要到家还有一段距离。副驾驶上的人呼吸越来越沉重,闭着眼睛难耐的偏过头,手用力的抓着座椅,青筋暴起。 季以歌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边队长,你还好吧?” “还能忍。” 季以歌还是想干脆停下车,让他先解决了来:“要不我先…..” 话还没说完,便被边律打断:“去你家里再说。” 额头上一层密密的汗,面色通红,呼吸沉重。季以歌很担心他的身体会扛不住,只好又踩下了油门。 好不容易到了小区门口,季以歌才松了一口气,他可从来没有开车开到这么快过,总算到了。 快速下车绕到另一边将人扶下了车,身上的人皮肤已经烫到还未接触就能感受到热气,将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扶着他的背:“到了,先进屋。” “好。”边律已经没有更多的精力说话,自己喜欢的人就在身边,此刻又被情欲折磨得头发疼,他怕一个分心会忍不住强上了对方。 将人扶进了屋放在沙发上,跑进厨房端出一杯凉开水:“你要不要先喝点水缓解一下?” 边律整个人座靠在沙发上,双眼紧闭,季以歌担忧的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居然已经这么烫了! 不会是发烧了吧! 边律一把抓住他的手,猛地睁开双眼,将人拉近,双目相对。 季以歌这才注意到对方的双眼通红,眼神凌冽,直直的盯着自己,一动不动,仿佛下一秒就会扑上来。有些害怕的往后缩了缩,还想说些什么。 边律一个用力将人抱在怀里,炙热呼吸全喷在对方的颈处。 季以歌整个人完全呆住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第四十三章:药性 美人在怀,边律觉得之前的训练不管多苦,都没有现在这一刻这么难以忍耐。一直想要的人就在怀里,本是清冷的气息现在却被无限放大,边律有那么一瞬间只想将怀里的人那层高冷的面具撕开,将他一身衣服撕碎,不管不顾的打开他的双腿,就这么进入那紧致而又充满的诱惑的地方。他想要听见对方被自己做到哭出来求饶的声音,他想要一遍一遍的要他,做到他下不来床为止。 可是,这一切,只能在脑海中一遍遍幻想,再被理智一遍遍破碎。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48 还不是时候,他也不想他们之前的第一次是在这种情况发生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乎想问着对方清冷的气息让自己冷静下来,最后发现反而更加迫切了。 用尽力气将人推开,眼睛闭了又睁开,双眼通红的看着季以歌,要是再不离开,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忍住:“进屋去。” 季以歌被他推开的时候才敢松了一口气,刚才那一瞬间他真的以为边律会乱来,而当时在河边边律说的那句“我要是想上你,你根本就没法反抗”,也不是时候的冒了出来。季以歌也明白自己的身手虽然不错,但是跟边律比起来还是差太多了,边律真实的能力到底有多强,从来都没有在他面前展示过。 这个人,到底隐藏了多少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低着头没有看沙发上呼吸声一声比一声浓厚的人,咬了咬嘴唇,只说了一句:“我先进屋,你自己解决,要是有什么问题,叫我就行了。” 说完,转身便立马向卧室走去,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直到关上卧室门,将两人隔在了两个完全不同的空间后,才发现自己已经紧张到两手全是汗。 扯过纸巾将两手的汗全部擦干净,把额前的刘海撸了上去,任其它凌乱的飞散着,事情总是能偏离轨道,朝着不知名的方向前进。 衣柜上的全身镜刚好把他整个状况显现了出来,头发凌乱却又不失美感,俊美的脸上有着一丝慌乱,本是清冷无波的眼神也变得不再冷静,脸颊有些微红,嘴唇微张。衣服已经在拉扯中有些松散,呼吸似乎是急促了不少,胸膛有些低低的起伏着,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季以歌看着镜中明显有些狼狈的人,忍不住闷闷的笑出了声,好像自从遇见边律后自己就再也难以保持之前的冷静了。 一起破过案,一起经历过生死,现在甚至连被人下药这种事都能被碰见,不得不说边队长这个人真是太容易被人记住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拿过床头之前放好的水,也不管是不是已经放了一天了,仰头一口全喝了干净。擦了擦喝得太急而顺着嘴角流出来的水渍,把杯子放回床头,坐在床上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想了想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光是一个谢坤就已经够让人头疼了,现在还有个老谋深算的高泽,先不论hello事件这次到底会不会顺利解决,就算能够一举抓住hello,那后面呢?高泽和谢坤还是心头大患啊! 真是困难重重! 而这所有的一起,似乎真的是直到边律回到了云州市才发生的。不过有一点,季以歌摁了摁眉心,hello案件的前几起倒不是在边律回云州市后发生的,而是在他回云州市之前就发生了。 可是为什么这个地狱使者,改变作案手法后的第一个案件是针对边律而开始的呢?谢坤为什么也刚好是在这个时候来的云州市,所有的一起都太过于巧合了。 就算先除掉谢坤刚好来云州市的这个巧合,但是直接针对边律这一点却是说什么都不能反驳的,为什么偏偏是边律? 如果只是针对警察,直接把挑衅信发到赵局长的邮箱里不就好了吗?怎么会指名道姓说是给边律的呢? 还是说,hello所做的这一切其实都是因为边律? 这个假设让季以歌有些心慌,应该不会,边律虽然为人有些吊儿郎当,但是在处理大事上却从不含糊。从这段时间的接触下来,也能看得出自己最开始对他的不好印象正在一次又一次的被推翻,然后再重建。 季以歌心下一愣,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他的印象已经变得这么好了? 不再想这个问题,无意识的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十几分钟过去了吗?应该已经好了吧,那自己是不是应该出去看看? 深吸一口气,定了定身,微微打开一条门缝,透过门缝刚好就看见边律紧闭着双眼,躺在沙发上,手在下面运动着,只是刚好被桌子遮住了。季以歌只能看见个大概,并不能看得完全。而边律的呼吸声却淡淡的传来过来,不大也不小刚好直击在耳膜上,急促而没有规律。 还没好吗? 皱了皱眉,再次将门关上。按理说不可能持续了这么久都还没出来啊,不过再一想,这不是边律自己想弄的,而是药物导致的,或许时间上跟正常的有些不一样? 那抗药性到底是多少呢?要多久才能出来?出来几次才能正常?要是一直不出来怎么办?现在到底要不要叫医生或者去医院? 这么多问题全部摆在面前,季以歌不安的在房内走来走去,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更加怀疑高泽在酒里放的是禁药了。 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再等等,都过去这么久了,应该要不了多久就好了! 坐在床上胡思乱想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外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知道过来多久,季以歌看了一眼墙上的钟。 居然又过去了十几分钟,这简直是没可能! 哪有人打飞机近半个小时还不出来的!就算再持久也不能这样啊! 这才意识到边律这次是真的遇到问题了! 双手握紧又松开,反复几次,深呼吸再吐气又是好几次,握住房门的门把又放开,最后一狠心,一把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走得越近,荷尔蒙的味道便越来越浓,直到真正站到边律面前,季以歌的心跳才猛然停止,随即又疯狂的加速,反应的速度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张了张口,有些犹豫的开口:“边….” 听到声音的边律猛地睁开眼睛,双眼被药物烧得全是红血丝,看下去有些吓人。 季以歌心跳又停了一拍,而后跳动的速度比之前更甚。 他应该说什么? 第四十四章:怎么帮?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49 房间里安静得有些可怕,心脏正以极快的速度跳动着,咚咚咚咚的在耳边萦绕。季以歌缓慢的深呼吸想要让自己心跳的速度停下来,但是发现一点用处都没有。 边律的双眼已经通红,季以歌甚至有些看不真切他眼神里蕴含的意思,只是光是对视就已经让他压力颇大。 欲言又止,嘴张了一次又一次,犹豫了半晌还是开口道:“边律,要不要我帮你找……”不敢直视他的充满攻击性的眼神,季以歌看向房屋的角落:“找……找个女孩子?” 边律抬起眼睛直直的盯着他,双眼被情欲熏得发红湿润,连细密的睫毛似乎都沾染上了水汽。眼眸间浓稠得仿佛连睁开双眼都要用尽全力,但是看着季以歌的眼神却没有移动丝毫。 边律听见他的话笑出了声,笑声似乎是从喉咙间发出的,有些压抑的痛苦还有些不可思议:“不必。” “那你现在这样,这么久都…….都没有出来,身体会熬不住的。” 季以歌现在的位置已经站到了离边律不过一步的距离,之前看不见的东西现在一览无余,不敢盯着边律的眼睛,视线便不自觉的往下躲去,直直的碰上了被握在手中的坚硬。 季以歌的喉咙一阵有一阵的发干,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 边律就这么看着面前的人,明明是那个被人看见有不雅动作的人,却不但没有丝毫的慌乱和胆怯,反而淡定的坐着任他观赏。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势更像一个运筹帷幄的帝王,没有再动作,装作不经意的问出了声:“你想帮我?” 要帮他吗? 季以歌突然有些心悸,甚至想要逃离这个让人不知所措的地方。 “怎……怎么…..帮?”短短三个字,季以歌用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出声,一开口,便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哑了。 边律垂下眼睑,不知道再想些什么,俩人都没有说话,也不知道隔了多久,两个人的脑子都开始不清楚了。 季以歌只觉得现在的气氛有点太奇怪了,还想提出帮他叫医生的解决方案,只听见边律低低的说了一句:“这是你自己要过来的。”还没等听清楚,便被边律一把抓住手腕,一拉将人抱在怀里。 季以歌还没回过神来,便觉得手腕上的热度有些惊人,惊呼一声便坐到了边律身上,对现在的情况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 边律炙热的气息全喷在了他的脖颈处,更是伸出舌头轻舔动脉,语气暧昧:“乖,帮我好吗?” 似乎是有些神志不清了,季以歌轻轻的“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现在这是在干什么? 这句话在季以歌的脑海中想起,却好像是别人问的,想要抓住那一闪而过的放弃与胆怯,可当看进边律那一双深沉的双眼时,所有的防备都一点一点的卸下。 侧过身子,撑起一点身子,小心翼翼的握住炙热。 轻轻一握,边律就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偏了偏头亲吻着纤细修长的脖颈,从下巴一路吻到了肩上,最后浅吻变成吮吸啃咬。 季以歌一手紧握炙热,另一只手有些无力的抓住对方的衣角,两眼紧闭。 不知过了多久,连空气都变得越发粘稠,温度上升,每一处都透着暧昧。 “怎么还没……”季以歌低头看了一眼,又赶紧挪开,明明已经到了极致,为何还没有出来? 边律也觉得都冲上了头顶,却觉得这种程度远远不够,不再忍耐,一把扯下季以歌的裤子,退到膝盖处。 季以歌赶紧拉住他的手,有些惊讶又有些害怕,他是想帮他,但是可不是想就这么做下去啊:“不要!” 边律拨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深红的眼里还有着一声清明:“乖,放心,不会进去的。” 季以歌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放开了手,他相信他,不会强迫他的。 边律连着他的内裤也帮他褪下,轻笑一声,翻身将人压在身下,侵略性的吻铺天盖地而来。 季以歌只觉得心跳的速度更快了,所有的一切,都太过了! 酥麻感从心底而起,呻吟声不自觉泄露,反应过来后又立马咬住了下唇,从来没有过的经历却让他觉得浑身都开始发烫发软,甚至连身体都开始不自觉往上的靠近,尽管对方的温度高得有些吓人。 双腿环住对方的腰身,闭上眼睛不敢直视现场的情况。 真是疯了! 直到最后释放的时候,才忍不住一口咬在边律的肩头,把尖叫声全堵在了嘴面。等他释放了,边律又顶撞了几下才彻底的释放了出来。 以为这样应该就结束了,季以歌刚缓过气,突然察觉到对方又以极快的速度恢复了坚硬。 季以歌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你……你也太快了吧!” 边律有些耍赖:“不是我故意的,药性还没完呢。” 季以歌只觉得无话可说,也就自暴自弃了任他摆弄了。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50 边律释放一轮后没有那么痛苦了,身体的温度也稍稍的降低了几分,让季以歌的手握住自己的炙热,而自己则握着对方的。 边律凑到他的耳边吐气道:“你也硬了,就当互相帮忙吧。” 季以歌有些害羞的没有接话,什么都不敢想,只求着尽快释放尽快结束这场闹剧。 直到两人都又释放了一轮,边律的身体温度才恢复了正常,但是空中弥漫的情欲气息却无法忽视。 重新归于安静,季以歌将呼吸平静了下来,头偏向一侧:“边律,我们两清了。” “两清?”边律愣了愣,什么两清了? 第四十五章:两清 房间里浓郁的情欲味无时无刻不再提醒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两个人呼吸都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季以歌头偏向一侧看着茶几上的物体。 边律皱了皱眉头,将他翻身趴在自己身上,手捏着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什么两清了?” 季以歌垂下眼眸,尽量不和他有眼神上的交流:“之前我欠你的。” 边律突然反应过来了,他是说自己救过他的事情?他居然想用这种方式来跟自己两清? 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笑容,眼神中却看不到丝毫的笑意,深深的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人。 季以歌看着他的眼神,里面有太多自己看不懂的东西,微微垂下头盯着对方的喉结,双手一撑正准备站起来。 边律扶住他的腰,一个用力,翻身将人压在身下。语气冷淡又隐藏着怒意:“这样,我们才算两清了。” 不等他反应,俯身堵着半开的唇,那尾音轻缓缠绵,消融在贴合的唇舌之间。边律先是规矩的轻触,而后贴合,力道也是由缓及重,继而才用舌尖划开微张的唇缝,缓慢而用力的顶开,由浅及深。卷缠舌根,轻舔重吮,犹如帝王巡疆般仔细温存,又若霸主侵略一样攻城略地,动作强硬而温柔,不容拒绝。 季以歌双手被钳在头顶,力道之大,根本无法挣脱,只好任由他唇舌交缠,肆意扫荡。只觉得有些迷醉的气息伴随舌尖灌入,整个人都有点目眩头晕,脸开始发烫。对方的动作越来越强硬,轻吻的动作也开始变得色情了起来,舔、吸、含、咬,无所不用其极,季以歌完全招架不住,只能软在对方的怀里。 边律深深浅浅的吻着,逼着对方回应自己,来不及咽下的津液顺着嘴角往下滴落,再被边律窸窣舔净。又堵着对方的嘴似乎不留一点空隙,直到感受到季以歌呼吸不畅,才狠狠的在他唇上一咬,恋恋不舍的直起身来。 季以歌两眼犹如沁水一般,面色通红,已经染上情欲的眉眼间似乎都含着春意,看得边律身下又是一紧。 季以歌看人似乎都带着雾气,只觉得唇上发麻,但有一丝钝痛却不容忽视,看着身上人嘴唇上的殷红,这才明白过来,他的嘴唇居然被咬破了?! “你……”伸舌舔了舔有痛意的地方,眼睛微微一跳,还真被咬破了。 季以歌眨了眨眼睛,让自己眼中的水汽散去,直直的看着身上的人,禁不住呼吸一滞。边律的眼神,就那么盯着自己,季以歌甚至觉得他眼中所蕴含的情绪并不是单纯的情欲和怒意,居然有那么一丝嗜血的气息在里面。 突然有点害怕身上的人,季以歌眉头又皱了起来,那个药,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 “边律,你没事吧?”季以歌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边律定定的看着他,将自己嘴角的血迹尽数舔去,最后深呼吸闭上眼睛,几秒后再度睁开,眼里已是云淡风轻,再也看不见其他的情绪。 从季以歌身上起来坐到一旁,将衣服都整理好后往厕所走去:“我先去洗一下,你先整理吧。” 听到他的话,季以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下面,真是一片狼藉! 赶紧站起来将裤子衣服都弄好,也不管到底是不是脏的,接着一把扯过沙发套子,上面斑驳的白色的痕迹,每看到一次都在提醒自己,刚才两人有过亲密的接触。 将沙发套丢在一旁,走进卧室把衣服全脱下丢在地上,换上浴袍后才发现边律似乎没有拿浴袍进去。抿了抿嘴,叹了口气,还是认命的从衣柜里拿出另一件浴袍,向浴室走去。 水声表明了里面的人正在洗澡,犹豫了一秒,还是敲了敲门。 听到声音的人关掉了水声,问了句:“怎么了?” “浴袍,你要不要拿一下?” 话音刚落,边律便打开了一条门缝,将湿漉漉的手伸了出来。季以歌将浴袍递到了他的手上,临走的时候还叮嘱了一句:“你的左手,洗完澡之后上点药吧。” “嗯。” 季以歌摸了摸鼻梁,居然也不自觉的耸了耸眉毛,这件事情总算过去了不是吗? 将衣服和沙发套分好类用洗衣袋装好丢进洗衣机里,按下按钮,剩下的就就让洗衣机自己洗就好了。本来按好操作就可以离开的季以歌,硬是站在洗衣机前发起了呆。 他们俩应该算是两清了吧! 边律救过自己一次,这次本来是自己的酒也是被他挡下来的,这么算起来自己欠了他两次。上次在河里说是救自己,但是后来还是变质了,那次也就算了。 那这次,自己应该是心甘情愿的吧。不管是出于感谢也好,出于不想再欠他的也罢,事情已经发生了。两人也做到了这一步,那么接下来,就谁都不欠谁的了!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51 这么一想,季以歌才真正的放松了下来,至于心底里闪过的哪一瞬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也不想再深究,就这样吧,挺好的。 正胡思乱想着,带着水渍的脚步声走进:“去洗吧。” 季以歌顺着声音看了过去,边律的浴袍还是随意的套在身上,胸膛随意的大敞着,水珠跟着发丝流过颈边,有的消失再浴袍上,有的经由胸膛往下,直到完全不见。而他的身后跟着的那一串水脚印,倒是显得有些好玩。 边律用毛巾擦着头发,感觉差不多后也就把毛巾随意的搭在肩头,随性的甩了甩头,用手把头发撸了上去:“别傻站着了,去洗澡。” 自己居然盯着他发呆了?季以歌耳尖有些发红,一声不吭的往厕所里走去。等水冲到身上,似乎是要将所有的烦恼和混乱冲刷出去了一般,站在水下冲了近十分钟才关掉水。 用毛巾把头发和身上擦干净,穿好浴袍,正准备出去,刚好看到角落里丢在衣篓里的衣服,顺手提了出去。 “边队长,你的衣服,等会儿也给你丢在洗衣机里洗了吗?” 正站在阳台上,看着夜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边律听到声音后,也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声:“好,多谢了。” 季以歌把衣服都用洗衣袋装好,把已经洗干净烘干的衣服拿了出来挂好,又将边律的衣服丢进去后才走到了阳台。 随意的找了个话题:“在想谢坤的事情?” 边律没有接他的话,只是说道:“睡觉吧,很晚了。” 的确是不早了,先睡觉吧,不管什么事,明天了再说吧。 第四十六章:作案手法 “季哥,你的嘴唇怎么了?”陈北霖看着唇上明显有伤的季以歌,疑惑的问出了声。 季以歌愣了半秒,立即回道:“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咬到了。” “可是咬到了不应该是在里面吗?季哥你这个位置我怎么感觉怪怪的啊?”陈北霖还是不是很懂,一般来说吃饭咬到的嘴唇或者舌头不都是在里面吗,可是季哥受伤的位置,有点微妙啊! 季以歌有些无奈了,这个娃咋这么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呢?只好硬着头皮瞎编:“当时走神了,没太注意。” 陈北霖以一种十分微妙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既然季哥说是自己咬的那就自己咬的吧,不然总不可能是别人咬的吧!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去招惹季哥啊! 嗯,还是有的,比如边大队长,惹恼季哥专业钉子户啊! 不怕死的人类啊! 正想着,边律就从门外走了进来,走到盯着面前两个人看的颜蕴身边:“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颜蕴对着他笑了笑,有些调侃的意味在里面:“北霖在问季科长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我也就好奇的听听,边律,你觉得是哪儿来的呢? 边律看了看装作一本正经看着手中资料的某人,如果说是自己咬的,某人肯定会跟自己拼命的。故意叉开话题:“季科长可能是自己咬到了吧,对了,你昨天不是说发现有一组数据有问题吗?怎么样了?” 颜蕴立马把之前的那组数据调出来,看得边律一阵头大:“你觉得我看得懂这么复杂的编程算法?” 季以歌和陈北霖也围了过去,看着满屏的代码,很明智的闭嘴听着颜蕴说:“我可没指望你能看懂,这个数据我昨天发现的问题是hello的ip地址出现在了国内,但是时间太短了,并且我最后定位到了我们警局附近。” 季以歌开口问道:“你是说hello很有可能来过警局附近?” “我跟左老师开始也怀疑过这个问题,但是后来觉得解释不通,他完全没有必要来警局啊。他之前的ip地址我们从来没有查到过,但是这次居然被我找到了问题,所以hello很有可能是故意的!” 边律接着问道:“扰乱我们的调查线索?” “嗯,这是最好的解释,其他的假设都或多或少推理不过去。” 边律想了想其他的可能性,最后也只能归于干扰调查,但是怎么会把线引到警局呢?他不会是后面还有什么计划吧? “先别纠结于这个事情了,现在hello什么线索都找不到,就算干扰我们调查的方向也没有太大的用。我唯一比较好奇的是,这次刺杀谢坤的行动,他会用什么办法?” 之前所有的案件,他们找到的都是尸体,唯一能肯定的就是hello不会自己动手,但是具体的作案过程却完全不知道。 “我也很好奇。”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 季以歌回身看了过去:“左老师。” “嗯,”左文起点了点头,将包放在桌上,自己也随意的靠在桌沿上。正准备接着往下说,突然注意到季以歌嘴上的伤:“你嘴怎么了?” 陈北霖还比较好糊弄,要对付左文起,季以歌真是倍感压力啊。甚至连对方的眼神都不敢直视,那里面的探究和洞察的意味太浓,他就怕稍不注意就被对方全部看穿了。 正想回避这个问题,边律替他回答道:“刚才北霖也问了这个问题,是季科长吃东西的时候走神了,自己不小心咬破的。” “这样啊。”左文起虽然很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但是也没细问,主动转换了话题:“我们继续说说hello的事情吧。”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52 季以歌不露痕迹的松了一口气,还好左文起不想北霖那样一直抓着问,不然自己还真不知道还能怎么编下去。 边律就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去:“关于hello我们上次推算他最有可能的动手时间是在十二号,但是手法却完全没办法确定。从之前的案件我们只能知道他会操控整件事情,但是不会自己动手,当然第一起案件除外。那这次呢?他还是会让别人动手杀掉谢坤吗?那这个人又是谁?或者hello他会自己动手?” 左文起想了想他的话,手指不自觉的桌上连续的敲动着,最后手掌轻拍桌子一声:“虽然我不能保证他一定不会自己动手,但是有近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他会让别人动手。” 季以歌疑惑于他如此笃定:“左老师能详细说明一下吗?” 左文起点了点头,将资料拿出来摆在桌上:“之前的几起案件,除了第一起是因为手法不够娴熟所以自己动手的以外,接下来的三起这个地狱使者都没有直接再动过手。大量的案件分析表明,连环杀手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作案方式,包括杀人的方法、绑人的方法等,并且大部分的连环杀手连挑选下手对象都会有某一点相似点。” “对于hello来说,他选择的下手对象一直都没有变,所有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犯过死罪。虽然现在我们还没有谢坤犯过死罪的证据,但是我们从之前的案件可以推出谢坤一定是犯过命案。”左文起说完看向边律。 边律静静的看着他,双手环抱在胸前,眼睛微眯,最后笑了笑:“的确,谢坤犯过死罪,只是没有找到证据而已。” 左文起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酒窝又浮现,接着往下说:“既然挑选对象没变,那作案手法就不会改变,之前是控制罪犯自相残杀,那么这次依旧是一起自产自销案。” 颜蕴虽然也觉得他分析得对,但是还是有点不解:“左老师,你能保证一个人的作案手法一定不会变吗?就没有特例吗?” “不能保证。”左文起四个字说完,没有立即往下说,而是喝了一口水后才继续说:“万事没有绝对,所以我才说只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而那百分之十的可能就是最大的变数。” 百分之十的变数? 季以歌看了看笑得温柔的人,他总觉得除此以外还有问题,到底是什么呢? 第四十七章:自导自演 季以歌对于他的分析一直都是肯定的态度,这次依旧不例外,但是总是觉得又那儿被忽视了,一时也想不起来,也就没出声。 颜蕴继续问道:“那什么情况会导致一个连环杀手改变他的作案手法呢?” “情绪转变。” 看着大家还是不是很懂,左文起接着往下解释:“一个连环杀手会犯案都是因为受了某方面的刺激最后演变成报复社会,或者说是找到伤害过他的人类似的人动手,这是连环杀手最基本的情况。当然,地狱使者和普通的连环杀手又不一样,他不是报复社会,应该也不是有杀人犯伤害过他。他最初犯案的动机我们就先忽略,就把他当成一个有特殊原因的连环杀手。所以只要他的初衷没变,那么他的所有之前犯案的相同点就不会变。” “但是,对于所有的连环杀手来说,一旦某一点导致他情绪发生了不同的转变,那么他的作案手法和犯案对象基本上都会变。这种情绪包括碰到了喜欢的人、亲人离世或者有影响他的人出现,只要他的心绪跟之前不同了,那么他的作案手法就会有改变。所以我说的那百分之十的变数,就是hello的情绪会不会受到某些方面的影响,一旦真的发生情绪波动,那么我们之前推算的他会在十二号作案的结果,也就不成立了。” 边律了然的点了点头:“hello最初的作案动机我们理解的是他想要惩奸除恶,把那些游离在法律边缘意外的人全部用他的方式除掉,这个动机短时间内不会发生变化,也就是说谢坤这个案子,hello还是会采用相同的手法。” 相同的手法也就是说自己不动手,让犯罪的人自己动手? 季以歌总算想明白还有哪里不对了:“既然是自产自销,那另外一个人,是谁呢?” 左文起和边律对视了一眼,这个问题他们之前不是没想过,只是根本没办法判断。 边律耸了耸眉毛:“已经发生的四起案件中,在同一案件死亡罪犯之间,他们都没有任何的关系。起码我们调查发现他们在之前并没有接触,所以没办法判断这次的另一个人会是谁。” 左文起补充道:“还有一点,这次的谢坤案件跟之前的四起案件有很大的不同,这次是地狱使者第一次主动告知警方,告诉了死亡人、告诉了最后时间,那么这次案件跟之前相比,还是有些不同的,那么另外一个人的推导也就更难了。” 他们现在对hello可以说是一无所知,所有得出的结论还是只是一厢情愿的推论而已。季以歌突然想到,从某种层面来说,谢坤算不算这次警察和地狱使者博弈的实验小白鼠? 边律他们不会就是这么安排的吧? 颜蕴赞同的接着往下说:“我们应该庆幸,这次hello提前通知我们了,如果他还是跟以前一样,悄无声息的作案,我们更加不可能抓到他了。这次能够把hello一举抓获是最好的,就算不能,起码我们也能掌握更多的线索。” 只有季以歌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他们都忘了这个地狱使者有多难对付了吗? “你们没有想过一点吗?如果这次我们没有抓到hello,那他下次会怎么办呢?这次是把作案之前限定在一个范围内,下次会不会就直接告诉警方他就在某一天动手,而就在那一天,他依然会得逞。” 陈北霖在一旁听着他们几个人的讨论,听到头都大了,无力的瘫痪在椅子上:“我的天呐!犯案就犯案嘛,为什么还要做个学霸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叶禹然走了进来,把陈北霖的头一拍:“人家那叫挑战极限,开发人生的可能性知道吗?你看看你,整天就知道在这儿瘫着。” 陈北霖一把拍掉他的手:“然然,你这胳膊肘咋往外拐呢?说,你跟地狱使者到底是什么关系!” “屁个关系,我是看你天天跟着颜蕴哥后面混,你家庭作业做完了吗?啊?”叶禹然居高临下的瞥了他一眼。 “开玩笑!硕士论文而已,小case,我一周就可以搞定好吗!”看到叶禹然眼中的不信任,陈北霖又加了一句:“我可以是年级第一耶,一个小论文还搞不定吗?” “哎哟,年级第一啊,我一直以为年级第一是以歌那样呢?”调侃陈北霖也够了,叶禹然才把话题拉回了关于hello的讨论:“以歌,你是担心地狱使者不断加深难度挑战警方吗?” 季以歌轻轻的点了一下头:“这是一方面,其实我最担心的是舆论导向。现在已经对警方很不利了,如果这次hello作案成功,并且是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杀掉谢坤,不知道网民和那些记者会这么说这件事情。” 边律看了他一眼:“暂时不用考虑这些问题,舆论对警方已经很不利,我们再想也是徒增烦恼罢了,眼下的事情就是根据已经算出来的作案时间和作案手法,尽可能的设想出十二号当天谢坤会遇到的危险。如果做好了准备,倒也不惧地狱使者了。” “边队长说的对,”左文起同意道:“我们首要的就是一定要把所有的可能性考虑完全,做好充分的准备。”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53 的确,想这么多也是白费,所有的事情还是只有真正发生的那天才能揭晓,现在能做的也不过是将现场安排得滴水不漏,让hello没有机会动手。 不过,季以歌脑海中陡然灵光一现,既然想这么多都是白费,那么如果之前想的都是白想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之前的推理全是错的,hello根本不是所谓的学霸,而是说现在发死亡通知的这个人跟之前四起案件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只是另外一个人假借hello之名想要除掉谢坤而已。 这么一想,有想要除掉谢坤的理由、还是电脑高手、只针对边律,同时具备这三个理由的,答案似乎就已经呼之欲出了。 季以歌的心瞬间沉了下来,hello难道就是边律?! 这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他和颜蕴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第四十八章:可怕的心理专家 边律觉得这两天的季以歌有点不太正常,当然本来就不能用常态来看待季科长,但是自从上次讨论过hello的作案手法后,对方可就一直躲着自己啊。 最开始边律还以为自己想多了,可能季以歌真的很忙吧,但是后面的每次会议都离得自己远远的,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就算被自己强行找话题,也是用一两个字就结束对话,然后找借口离开,这就表现得有点明显了啊。 难道是因为上次两人之前被下药发生的事情,他生气了? 不会啊,明明第二天都还好好的,季以歌看起来也不是那种会翻旧账的人,怎么说生气就生气了呢? 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还是找他谈谈吧! 这么想着,会议一结束的边律立马叫住正准备往外走的季以歌:“季科长,有时间吗?有点事找你聊聊。” 季以歌想都没想立马拒绝:“法医科那边有点事情,我得过去了。” 边律快走两步挡在他的面前:“几分钟就好了,不会耽搁那边的事情。” “我……”季以歌还想找借口,颜蕴直接过来拉着边律的衣服,将人拖走:“蔡伯伯找你聊视频呢,走。” “啊?”边律立马转过身体,跟在他身后,把要找季以歌谈谈的事情忘了给精光:“师父找我?” “对,现在,蔡伯伯那边信号可能不稳定,我们还得快点。” “那走快点。” 等俩人都消失了季以歌才松了一口气,他现在完全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边律,虽然也知道边律就是hello的可能性并不大。但是这个想法就像一根刺一样,一旦冒了出来便除不掉,就一直在那儿,上不来下不去,不断的提醒着自己。 所以现在只要一见到边律,季以歌就会忍不住把他带入成地狱使者,根本控制不了。 余光中瞥见正在收拾东西的左文起,或许只有他能帮帮自己了。 快步走进:“左老师。” 左文起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有时间吗?我有些问题先跟你讨论一下。” 左文起突然笑了笑,让人有些猜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微微挑了挑眉毛:“好,现在吗?” “嗯,现在,去我办公室可以吗?” “好。”左文起将东西收拾好便跟着人进去了。 进了门,季以歌立马把门关住,将自己的东西随意的丢在桌上,接了两杯水,一杯递给左文起,自己手上拿了一杯。 左文起扯了扯领带,放松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明显有些焦虑的季以歌,对方正愁眉苦脸的在房内走来走去。左文起淡淡的笑着,喝了一口水后主动开口:“你怀疑边律是hello?” 季以歌被吓了一跳,瞬间停了下来,惊讶的看着优雅的坐着,面色云淡风轻的左文起:“你怎么知道?” 左文起耸了耸肩:“你这几天的表现太不反常了,以前的你虽然也不太爱笑,但是这两天可是不管碰到什么事都是眉头紧皱,连禹然和北霖讲笑话我都没见你笑过。” 季以歌听他这么一说,有些刻意的笑了笑:“真的吗?我自己都没注意到。” 左文起看了一眼对方不太好的脸色,继续说道:“还有,你在刻意的躲着边队长,甚至都不太跟他说话。” 季以歌叹了一口气:“你们心理专家都这么可怕吗?好像不管再想什么都会被你们看透。” 左文起没有正面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回到了最开始的那个问题:“你觉得hello就是边队长?” 季以歌走到他身边,靠着桌沿站好,低下头和他对视:“你没有这么想过吗?”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54 左文起被他这个问题问得轻笑出了声,脸颊的酒窝似乎都透着笑意。微微抬头看着一脸疑惑的人,笑了笑:“你这个问题还真是不好回答啊,”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毛:“在发生之前的四起案件时,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边律,毕竟他是一个警察,通过法律的手段将那些罪犯绳之于法是最好的选择,而不是自己动手去解决。但是谢坤的这起案件…….” 季以歌点了点头:“之前我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你知道吗?我和他一起去拜访谢坤的时候,谢坤还说hello其实是蔡局长,我和师父讨论过这个问题,觉得蔡局长的可能性不大。但是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后,边队长他…..” 季以歌欲言又止,左文起完全知道他在想什么,接过他的话:“一个连颜蕴都无法抓到丝毫线索的电脑高手,而边队长和谢坤的关系又如此的微妙,再加上蔡局长的突然离开,这一系列都表明hello案件是蔡局长、边队长、颜警官策划的一场戏对吗?” 季以歌看着自己的脚下,抿了抿嘴唇,深吸一口气:“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 “我觉得啊,”左文起笑着看着他:“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是断的,尤其是关于hello发送邮件的地址,可以说有关hello地址的线索都是掌握在颜警官手上。还有边队长的态度,他似乎从一开始就希望谢坤死在地狱使者手上对吗?” 这个问题季以歌还真是被问住了,边律对于谢坤的厌恶程度,若不是他本职是警察,季以歌都怀疑他会自己动手了。 “我不知道他现在是怎么想的,但是,在这个案子最开始的时候,边队长是真想放手让地狱使者得逞的。” 左文起慢慢的喝着杯中的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才开口道:“以歌。” 第一次被这么叫的季以歌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对方脸上是永远不变温柔的浅笑,淡淡的酒窝衬得人更加柔和,直直盯着他的眼神,让季以歌有些不知所措:“怎……怎么?” 左文起站起身,微低头看着有些呆住的人:“不要被hello弄得自乱阵脚。” 季以歌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他们现在所讨论的会不会就已经是hello设计好的?让他们彼此怀疑、彼此猜忌,这些会不会其实是圈套呢? 不太好意思的低头笑了笑,经由和左文起这么一讨论,似乎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抬头看着站在对面的人,轻笑一声:“可怕的心理专家啊,”又有些好奇的问道:“心理专家总会这样吗?会不断的观察别人,看他最近的表现跟之前有什么不一样,嗯,比如你会发现我最近有点反常。” 左文起歪了歪头看着他,没有说话,脸上的笑意却越发浓郁。 第四十九章:视频 另一边,边律被拉到了办公室,两人一坐好,颜蕴立马打开电脑,将视频调了出来。 蔡弋中出现在了电脑里,带着眼睛看着摄像头笑得开心:“边律,颜蕴,最近怎么样啊?” 边律和颜蕴对视一秒,而后又看向摄像头,眼睛微眯,脸上的表情甚是奇幻。 边律往前坐了坐:“师父,我怎么觉得你晒黑了啊?” 蔡弋中大笑一声:“哈哈哈,我在海南度假,你说会不会晒黑。” 看着自己的师父在外面玩得这么开心,边律也就放下了心,随意的靠在椅子上:“师父,在外面玩得还好吧?” 蔡弋中现在正坐在酒店里,背后刚好是落地窗,从视频里面看过去便是碧蓝色的海洋。故意侧了侧身子:“忙了大半辈子了,退休了才有时间来看这么漂亮的风景。边律,颜蕴,你们俩可不要跟我一样只顾着忙工作,不懂得享受生活啊。” 边律好笑的看着跟个小孩子一样的师父:“现在hello的案件都忙得焦头烂额的,哪有时间享受生活啊?” 听到案子,蔡弋中立马恢复了当初做局长时的严谨:“hello的案件最近有什么进展?” 边律沉吟了一秒,还是决定实话实说:“hello开始主动挑衅警方了,他把邮件发给了颜蕴,点名在这个月十二号取谢坤的性命。” “谢坤?”听到这个名字的蔡弋中愣了一下,最近他都光忙着到处走走看看,警方的消息也是能不看则不看,这个hello怎么会扯到谢坤?还有一点。 “hello怎么会主动给警方发邮件,之前不都是先动手的吗?” 颜蕴接过话:“这次hello换了方法,先通知警方他动手的最后时间,告诉会下手的对象,并且这次的对象是谢坤。” “谢坤啊,”蔡弋中看向一旁默默的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而后又看向了电脑屏幕:“赵瑞怎么说的?” “赵局长让我们一定要保护谢坤的安全。” “嗯,”蔡弋中点点头:“赵瑞做的不错,这次不管hello的动机是什么,你们的首要目标就是保护谢坤,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对了边律,你们跟谢坤见面了吗?” 边律直接省略了差点葬身河底的经历,报喜不报忧:“嗯,已经谈好了,现在是有一部分的警力安排在谢坤身边,过两天就要把大部队带过去了。” 蔡弋中看了看日子:“今天已经八号了,离十二号只有四天了,你们尽快部署吧,准备得越充分,这场战斗胜率才越大。” “嗯,我知道了,我会安排好的” 还想说什么,视频里面突然出现一个女声:“弋中,我们去吃饭吧,吃完饭去沙滩走走。” 蔡弋中抬头应了一声:“好,马上来。”有把视线看会了视频里,叮嘱道:“边律,这可是你回云州市办的第一起大案,好好弄。” 说完便把电脑关掉,只留下了一个黑屏,这边的两个人看着黑色的屏幕,相视一笑。 边律笑得尤其暧昧,师父的房间里居然出现了女人的声音,这是春天到了? 关下电脑,边律摸了摸下巴:“你觉得师父有可能是hello吗?”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55 颜蕴看着他,眼睛跳了跳,还真是敢乱怀疑啊,胆子不小啊。不过还是坚定的摇头道:“就你师父的电脑技术,我觉得不太可能。” “嗯,”边律赞同的点点头:“我也觉得,不过,师父最近玩得有点嗨呀。” 颜蕴忍不住笑出声:“你不会很快就有师娘了吧?” “扯淡!”边律把肩上的一把拍开,想了一下才又转换了语气:“其实师父给我找个师娘也挺好的,自从我父母的那个案件以后,师父就再也想过结婚这件事了。” 颜蕴是知道原因的,也只好安慰道:“蔡伯伯一直都对你有愧疚,之前我们还担心他辞职会不会很不开心,但是这次看旅游这么开心,其实辞去局长的职务对于他来说倒是一种解脱。不然只要坐在这个位置,他就会想起你爸妈的案子,那么他就永远都不会安宁。” 边律情绪有点低落,连带着语气都有点低沉:“我从来没有怪过他,爸妈的案子也不是师父的错,当时的破案条件本来就差,就算现场留有凶手的指纹也没有意义。”叹了一口气:“我的时候甚至在想,师父是不是根本就不想看到我,因为只要一看到我,就会想起我死去的父母,这不会让师父更难过吗?” “边律!”颜蕴看着情绪明显不太对劲的边律,赶紧大声叫了一句,看着他眼中的红血丝渐渐褪去才稍稍的放心:“你不要多想,还记得二十年前你所有的亲戚都不愿意收养你的时候,是蔡伯伯把你带回家的吗?如果,他不是真的对你有感情的话,你觉得他会把这个烂摊子往自己身上揽吗?他明知道只要看到你就会想起边伯伯,他为什么还会把你带在身边悉心照顾和教育这么多年。他和边伯伯和伯母那么多年的好友,照顾你才会让他更加心安你懂吗?现在是看你已经强大到能够独当一面了,他才选择放手的,根本不是你想的他不想见到你!”拍了拍他的肩:“边律,不要把自己逼近死胡同。” 边律双手在脸上揉了揉,似乎要将所有的疲态全部清空,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最近因为的谢坤的事情,弄得有点情绪不太稳定,不用担心我。” “你最近不要想太多了,如果发现有问题,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顿了顿才补了一句:“上次的事情,我真的不想在经历第二次了。” 边律笑了笑,锤了他一拳:“放心啦,不会有事的。”站起来身:“不过,有点事情我倒是要去找找季科长。” 颜蕴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你认真的?” “你觉得呢?”边律丢下一句,笑了笑就开门出去了。 颜蕴表情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眨了眨眼睛,感情的事,他就没必要插手了。 第五十章:自乱阵脚 身前的人明明是满脸的笑意,眼神温柔而缱绻,季以歌却硬生生被看得觉得有一股压迫感迎面而来。 刚才问的那个问题有什么不对吗?心理专家难道很忌讳别人问他是不是很擅长观察别人? 季以歌正犹豫着要不要换个问题,但看着笑容灿烂又温柔到极致的左文起,突然有点害怕听到答案。 也不知道在心虚什么,季以歌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想往后一退,结果没注意左脚踩到了右脚,整个人一滑。手下意识的拉住隔自己最近的人,左文起微微一笑,将人搂进了怀里:“小心一点。” 季以歌有些发愣,看着面前放大的脸,眉眼中都带着柔柔的笑意,本来想要推开他的动作顿时缓了下来。 左文起环着他的腰,凑近他的耳边,语气低沉而充满了诱惑:“我只是习惯观察你。” 季以歌有一秒钟的出神,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接下他的这句话,最后也只好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谢什么?为什么要谢?季以歌都没办法回答,只是觉得现在这个情况跟回答其他的比起来,谢谢似乎是最好的答复。 “哟,你们这是哪出?”来人双手环抱,靠在门栏上,带着浅笑看着面前的场景。 通过左文起的肩看到面上似乎有些毫不在意的人,季以歌瞳孔骤缩。 边律什么时候来的? 左文起及时的放开了他,将他扶正站好后才慢悠悠的回过身,淡淡一笑:“边队长事情都忙完了?” “要不是忙完了过来找季科长有点事,也不会看到这出好戏了。”边律笑得云淡风轻,眼睛深处却藏着风起云涌。 季以歌看不透他现在到底在想什么,只好接过话题:“边队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边律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向了左文起:“左老师还有事吗?若是没事了我想和季科长单独聊聊。” 单独聊聊?季以歌有一瞬间的紧张,就算跟左文起聊过了,知道对边律的怀疑或许是错误的,但是他现在还是不想单独和边律呆一起,他是真的怕自己的怀疑太明显了,会让边律看出来。下意识的看了左文起一眼,眼中的担心一览无余。 左文起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本是朋友间正常的动作,但是在边律眼里却显得尤其暧昧,语气瞬间沉了下来:“左老师,能麻烦你出去一下吗?” 左文起挑眉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好啊。”低下头凑到季以歌的耳边轻声说道:“不要自乱阵脚。” 季以歌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好。” 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边律的脸算是彻底的黑了,连带着声音都有些咬牙切齿:“可以了吗?” 这下左文起这次慢慢的往门外走去,路过边律身边时还冲他温柔一笑:“边队长,你们慢聊。” 边律“嗯”了一声,看人走远后一把把门关上,回过身看着整个人紧绷着的季以歌,一步一步缓慢走进。 季以歌听着他的脚步声,每一步似乎都是踩在自己的心上一般,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边队长,你找我什么事?” 边律双手撑在他的身后的桌上,仿佛将他整个人环抱在怀里一样,两眼直直的看着因为慌乱而睁大的双眼:“你在躲着我?”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56 季以歌被他迎面而给的压迫逼得退无可退,只好身子往后仰了仰,眼神飘忽:“边队长,你.......你想太多了。” 边律轻笑了一声,用手捏住他的下颌,不让他逃避自己的眼神:“躲没躲你自己清楚,为什么躲着我?嗯?” “边队长,你真的想多了,我并没有.......” 边律直接打断他的话:“是因为我亲了你?” “不是,”季以歌赶紧摇头:“边队长....” “是因为我们那天做爱了?” 季以歌瞳孔瞬间睁大,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的人,脸有些胀红,什么叫他们那天做爱了!!!! 我擦!季以歌忍不住在心中暗骂了一声,他们什么时候做爱了?! 季以歌有些庆幸还好他现在没有喝水,不然真的会一口气喷出来的! “边....边队长,你不要乱说!” 边律一直有些阴沉的心情,因为面前的人慌乱又害羞表现而慢慢的变得轻快了起来,既然有反应,那就代表起码对于自己的举动不是无动于衷的。 边律一直都觉得季以歌或许对于感情的事情很迟钝,更多的可能或许连什么是爱情都不知道,对于自己的态度也只是警局同事。他最怕的就是季以歌只是把他当做普通朋友,努力了这么久总算对自己的态度有点起色了。 就像阳光照进阴暗的山谷一般,边律心角的某一块就像冰块融化了,暖暖的。 季以歌一脸狐疑的看着心情突然好转的边律,有些摸着头脑,这个边队长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喜怒无常了? “边队长你.......” 季以歌的话还没说完,边律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不要躲着我。” 已经变成习惯的话脱口而出:“我没有。” “那我就算你没有吧,”边律又往前凑了凑:“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有问题也好,有想不通的事情也好,都直接来问我,不要躲着我好吗?” 季以歌突然觉得有点无法回答他现在的问题,窗外的阳光照进来,面前人眼中的期待仿佛比阳光还要耀眼,有些情绪从心底而起,不受控制的点点头。甚至自己带上来了连自己的都没有察觉到的笑意:“好。” 抬起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边律那个融化的角落更加柔软了,低下头吻了吻对方的嘴角。 季以歌这次只愣了几秒,当机立断将人推开,眉头紧皱:“边律!!” 边律摸了摸嘴角,将笑意隐藏在手中,无辜的耸了耸肩:“对不起,情不自禁。” “你.......”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季以歌再说什么又显得有些矫情,深吸了一口气:“下不为例。” 边律立马应声:“好。”眼里的笑意却是怎么都挡不住。 下次的事情,那就,下次再说吧。 第五十一章:会面 “明天晚上八点以前,谢坤会按照之前的约定,前往这个地点。”边律用激光笔在大屏幕上点出最终的目的地:“按照会面时间两个小时算,十点左右,开车回到光华集团,我们要做的就是一定要保证好这段路程的安全。” 此刻,光华集团顶楼会议室,参与此次hello案件的所有人员全部到齐,大屏幕上展示的是一张巨大的云州市地图。整个画面只显示了一部分云州市地图,放大数倍后投影在显示屏上。 大圆桌从中间划开,左边是警察一列,右边则是高泽、谢坤以及高华集团内部人员,说是内部人员,但是每个人都面无表情,就算一身西装都遮不住周身散发出来的暴力气息。 季以歌耳边听着边律的讲说,眼神却投在对面一群人身上,之前就见过面的高泽和谢坤一脸严肃的看着正前方的投影仪,还有阿清。这个人永远是一脸戒备,并且无论从站姿还是所处的位置,都是整个房间最好保护谢坤的地方。就算有人从远方狙击,子弹也会射中阿清而不是谢坤。 而后面的围绕的一排的保镖,每个人庄严肃穆,眼神平静无波,姿势从警方的人进屋开始便没有再动过丝毫。但是又不太一样,没有一个人是放松的,每个人看的方向是不一样的,可以说谢坤所有有可能出现危险的方位,都被严防死守着。 这些细节季以歌自己当然看不出来,都是边律进屋之后在他耳边低语告诉他的,而季以歌现在不过是对边律所说的再加深一遍理解而已。 边律看了颜蕴一眼,对方了然的点点头,将地图调成一个正方形,而正方形的一条对角线的顶点上便是光华集团和最终的目的地:“光华集团在右上角,最终的位置则在左下角,两个地点之间所有的路线成一个大型的九宫格。”边律的话音刚说完,颜蕴手指一敲,整个地图上便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九宫格,而两个位置刚好出现在九宫格的两个对角角落:“从光华集团出发到最终的地点,光是走大路都有三条路线,还有从各种分支叉出去的小路,路线更是数不胜数。所以我们指定一条路,”在九宫格上又出现了一条绿色的线,连接着两点:“这条z字型的线,就是这次最终的行车路线,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变!” 所有人看着出现在眼前刺眼的绿色,齐齐的点了点头,这条路线的确是最好的选择,只有这条路的中间会经过警局。不管怎么说hello还没有胆大到敢在警局门口动手,这半个多小时的路程,能安全一分是一分。 高泽看了阿清一眼,对方很轻微的动了一下头,动作小到若不是熟悉的人,甚至都不会看出他刚才有过动作。高泽开口道:“这条路线可以,这次安排多少辆车,你们有考虑吗?” 边律淡淡一笑,都不用给颜蕴使眼色,对方就已经将模拟的行车阵型调了出来:“最前方是三辆警车开道,后面紧接着就是我们的加长防弹警车,左右两边再分别一辆警车并行,最后面再跟三辆警车,车总共算下来是九辆。” 高泽的眉头有些微微皱了起来,还是觉得不妥:“太少了,只有九辆不够。” 没等边律说话,左文起笑着开了口:“高总,对于hello你们的了解还不够,他不是那种到时候会安排很多人前来的人。如果我们车过多,反倒目标变大,他会更容易下手,九辆已经足够了,再多了反而累赘。”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57 高泽还想再说什么,阿清微微俯下身凑到他耳边轻声耳语了一番,他脸上表情阴晴不定,最后慢慢的归于平静,总算同意了九辆车的安排。 看了行车安排,谢坤身往后靠在椅子上,而季以歌也注意到阿清也轻轻的移动了自己的位置,将谢坤的留出来的漏洞挡了起来。 季以歌不露痕迹的挑了挑眉毛,看向阿清的眼神又多了一层欣赏,这个人当成是个侦查的好手! 谢坤悠悠的开口道:“人员怎么安排的?警方多少人?我们这边又跟多少人?” “我先从主车开始说,”边律面色平淡的和他对视一眼,说不出的意味深长,但最后还是冷静的继续往下说着:“加长警车有七个座位,颜蕴颜警官负责开车,副驾驶位置坐左文起左老师,我和季科长坐后一排。而最后的三个位置便是谢坤你还有阿清,当然,还可以再安排一个你们信得过的人。” 高泽忍不住开口道:“我不在这辆车吗?” 边律轻轻一笑:“准确的说,高总你根本就不去。” “为什么?”高泽愕然道:“这种重要的事情,我为什么不去?!” “高总,”颜蕴接话道:“hello这次的主要目标是谢坤,我们警方有责任保护好他的安全,现在我们并不知道hello会采用何种办法。如果你也同去,我们就必须再多分一份警力用来保护你,所以警方并不赞同你也前去。” 对于这次活动边律一开始甚至连季以歌都不想参与,上次的俩人同时坠河的经历让他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更何况这次的行动是以保护谢坤为主,他根本就没有更多的精力放在季以歌身上。若hello真的不管不顾,两方一旦发生枪战,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自己真不让季以歌去,他肯定也会悄悄的跟去,与其这样,还不如把人带在身边看着,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也还能护他周全。 高泽看了谢坤一眼,明白如果自己去反倒会更加麻烦,只好妥协:“行,我我不去,但是,”接下来的话语气容不得丝毫的拒绝:“这次的行动,我的人必须和警方的人一样多,你们我还是信不过。” 他的要求自然没人拒绝,这次的保护行动高泽本来就不想警方参与,这次能够同意两方合作,也是看见警方诚意十足的份上。对于人员的安排,赵瑞也是直接表明,只要不涉及大原则,其他的一切以高泽为主。 “可以。”这次赵瑞直接应下了。 季以歌淡淡的看着这一切,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这次的行动在几天前他根本不想直接参与进来。但是,不动声色的瞧了边律一眼,自己一定要守在他身边! 如果边律就是hello,季以歌摸了摸别在身旁的枪,他一定会亲自动手的! 第五十二章:风雨欲来 车窗外是喧闹的大街,灯火通明,行人脸上带着欢喜的笑容。气候已经完全进入冬天了,说话间都有着淡淡的白雾从口中飘出,就算这样依旧挡不住每个人透出来的开心。 季以歌突然想起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一句话,每个人都是发光体,现在他透过车窗看着这般热闹繁华的场景,真当是觉得他们的每一个人都是散发着暖意。 车外这般喧闹非凡,车外却是一片肃穆,季以歌看了看时间,十二月十二号晚,七点半,是这个时间了。 九辆警车队形从未变过,保持匀速从光华集团出发,三辆警车保持平行在最前方开道,第二排仍是三辆警车,只是中间一辆是加长版,第三排依旧是三辆警车平行。而季以歌一众人便坐在最中间的加长警车内,颜蕴冷淡的注视着前方,左文起眉头紧锁的盯着前面的警车。边律不时的看向车窗两边,时刻注意着街道上的动态,似乎想要从中找出行为不寻常的人。 季以歌则有些发呆的盯着窗外出神,直到无线耳机里传出景子旭的声音:“继续匀速前行,前方路况良好。” 季以歌没想到这种最关键的时刻自己还能神游,淡淡的笑了一下,又立马隐匿了笑容。偏过头看了边律一眼。 边律的耳机里也接收到了同样的信息,冷静的回道:“继续监控。” 景子旭有些害羞又有些严肃的声音从耳机里再度传来:“是,边队长,”而后似乎是想了想,还是加上了一句:“大家小心。” 边律“嗯”了一声,便再也无话。 季以歌有些出神的想到,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景子旭这边严肃的样子,甚至都能想象得出他带着耳机站在所有监控视频的前面,有些拘谨又信心十足的样子。还有同样停留在警局的陈北霖和叶禹然,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是这样,严肃而紧张的盯着监控器,想要从中找出丝毫的线索。 不过倒是有些为难自己的这个小跟班陈北霖了,法医出身,又没什么实战经验,这次倒是很好的训练机会,希望能有不少的收获吧。 车平稳的行驶在宽广的马路上,窗外的行人的声音无法透过防弹玻璃传进车内,但是脸上惊讶又好奇的神情却是丝毫不落的被车里的人看在眼里。 或许是觉得七个人在车里都没有说话有些奇怪,车刚好在红绿灯处停了下来,左文起主动挑起话头:“边队长,可有什么发现?” 边律看着车外人的表现,摇摇头:“还没有,路人的表现都很正常,这么多警车一起出动,大部分的人都表现得很吃惊,有些没什么表情的可能是对这件事没什么在意的,应该是只当是那个大人物来了。”末了也问了句:“左老师,你觉得呢?” 左文起依旧是柔柔的笑了:“我想的跟边队长差不多,一切正常。” 暂时的红绿灯休息,颜蕴也看了看窗外,说道:“你们觉得hello会在这个路上动手吗?” 其他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坐在最后的阿清倒是开了口:“不能放过一切可能性。” 季以歌顺着声音看了后面一眼,谢坤闭着眼睛养身,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他们的讨论。后面除了刚开口的阿清外,还有一个之前也只是在双方会议时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季以歌想了想,这个人好像是叫阿勋,整个人坐在座位上就像一把封在剑鞘利剑,现在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一旦拔出便难掩其锋芒。 高泽身边倒是很多不错的人,季以歌默默的在心里念叨了一句。又听见边律轻笑了一声:“放心,如果谢坤有什么不测,我们警方也不好过。” 颜蕴也没有再开口,只是看了后视镜一眼,镜中有着阿清线条冷酷的下巴。不露痕迹的挑了挑眉毛,这个阿清倒当真维护谢坤,连这么一点玩笑般的话都容忍不得。 这下整个车内又陷入了一片沉寂,季以歌又忍不住看了身边的边律一眼。哪想到对方也刚巧看向他,双目相对,边律还好心情眨了眨眼睛,微微张口嘴无声的做了做口型。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58 季以歌一眼便看到他说的是“别担心”,又想到自己居然还一直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地狱使者,倒是有点小人之心了。 不过,季以歌朝他点了点头又偏过头看向窗外,就像阿清说的,不能放过一切可能。 万一呢? 万一自己的猜想就是对的呢? 到时候该怎么办?如果边律真的在自己眼前动手,他要怎么办?如果边律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动手,他又该怎么办? 脑中乱成一团,最后只好将叹息掩藏于口,自己就好好的跟在他身边看着吧! 季以歌思绪万千,等回过神来时发现车队已经停了下来,大楼前的路灯仿佛将整个天空都照亮了。有些不适应的眯了眯眼,坐在车里没动。 其他八辆车上的人都从车上下来了,特警快速跑向四周,而高泽的人则站在前往大楼的路中,面无表情的伫立着。 边律静静的坐在车里等待着,停车一分钟后,胡仁凯快步走了过来,敲了敲车窗。边律摇下车窗看着他,胡仁凯严谨的说道:“没有问题,可以下车了。” 边律向他点了点头,淡淡的笑了一下,拉开车门跨了出去,和胡仁凯一人一边站好,眼睛却不停的扫视着四周。 等到所有人都下车后,季以歌是最后一个跨出车门的,到边律身边站好,微微抬起头看向这幢不知看过多少遍的大楼。 周边都是明亮的路灯,安静大楼反倒隐藏在灯光深处,让人看不真切却心生敬畏。 特警都分布在四周,警方只剩下季以歌五人还陪同谢坤身边,高泽分配的人呈圆形包围形状将八人围绕在正中。所有人都快步向前方走去,季以歌看了看走在他们前面的谢坤三人,注意到阿清和阿勋两人的位置有些前后错开的走在谢坤身旁,手都紧紧握成拳。 而从来没有听见说话的阿勋,果然如季以歌所料,现在就仿佛一把离鞘之剑,锋利的不容小觑。 距离越来越近,已经沉睡大楼在角落里还有一间房正亮着灯,而黑色的字也渐渐透过黑暗显现在众人面前。 云州市人民政府。 第五十三章:逼近 边律靠在车上,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想抽烟,颜蕴看了他一眼,清冷无波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意:“怎么,烟瘾犯了?” 边律斜着看了他一眼:“我又不抽烟。” 季以歌听见他的话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边律,作为刑警居然不抽烟?局里的侦察兵抽烟抽得可是一个比一个凶啊! 有的时候案子没有头绪,整个会议室都是乌烟瘴气的,根本就不能进人! 季以歌作为法医不太抽烟很正常,怕手上有烟味影响判断,但是边律是刑警,还是大队长,不抽烟可不太正常了。 或许是他不相信的眼神实在是太明显了,边律偏过头瞧了他一眼,有些哭笑不得:“我只是觉得抽烟也解决不了问题。” 对于这个回答,季以歌更加觉得有点神奇了,在他心里,边律那这种流氓性格的人,怎么会因为觉得抽烟无法解决问题而不抽烟呢? 他还以为是边律小的时候有过什么关于烟的阴影呢? 季以歌只是不痛不痒的回了一句:“是吗?” 边律被他的回答反倒是逗笑了,干脆侧了侧身子朝向他:“不然你觉得是因为什么原因?” 站在旁边的左文起接过他的话:“季科长大概是以为你是受过什么刺激吧。” 季以歌多看了左文起两眼,左文起倒是无所谓的对着他人畜无害的笑了笑。 季以歌对着边律点了点头:“我还真是这么认为的。” 边律挑了挑眉毛看向他们,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是不爱抽烟,并不代表我不会,你们要是乐意,我还能给你们抽来看看。” 季以歌忍不住笑了笑,本来有些担忧的脸因为笑容而显得更加惊艳,或许觉得这个时候笑出声不太合适,又掩饰性的用手挡了挡嘴,等到笑容全消失了才放下,自然也就错过了边律陡然锐利的眼神。 无奈道:“边队长,这有什么好演示的,抽不抽烟个人习惯问题,表演给我们看做什么?” 边律也是说着好玩,看他没之前那么焦虑后便没再深聊这个话题,换了其他的话开始说,几个人边说边等,不知不觉也就两个小时过去了。 等到谢坤的身影再度出现在政府大楼的门口时,季以歌看了看时间,十点十分,刚刚好,一切尽在预料中。 笃定了hello不可能在政府大楼动手,在谢坤即将踏入楼里的那一刻,边律还是让警方的人全都停了下来。这么警察同时出现在政府大楼里,会让那位起疑的,hello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虽然谢坤身后的人就近在咫尺,边律还是狠了狠心,主动退离了出去。若是能知道谢坤的靠山到底是谁,对于掌握谢坤犯罪的证据的确是有帮助。但是,他不想是在这种情况下知道那个人的,他只想靠自己的方法,布饵也好、撒网也好,顺藤摸瓜找到那个人。 如果这么轻易的就看到了,还是托hello的福,对于边律来说,这更是一个巴掌狠狠的扇在自己的脸上。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59 所以才在谢坤进楼之后,靠在车上眉头紧皱的看着地面,不言不语。现在,当谢坤再度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边律整个人忽然轻松了下来。常说渡劫渡劫的,边律还真当觉得这两个小时的等待就仿若一场劫难,过去了便真的过去了。 直到谢坤等人依次坐上了车,边律再深深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大楼,季以歌站在他身边,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眼中神色不定,恼怒、烦闷、犹豫一一闪过,最后归于平静,两人也都默默的坐上了车。 季以歌的心又开始有些微微的纠结了起来。 边律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这么多的情绪,准确的来说,是自从谢坤进入这栋大楼开始,他就有些心神不宁。直到谢坤再度走了出来,季以歌是真的感受到边律有过持续几秒的紧绷,在那一刻,季以歌甚至将手放在了腰间的枪上,他真的觉得那几秒的边律是想动手的。 可是最后他有放松了下来,这一点季以歌又有些想不通了,边律在紧张什么?突然放松又是因为什么?临上车前,眼神里的种种又是为何? 不深不浅的叹了一口气,事情为什么总是越来越复杂! 车队又开始启动,边律向后面淡淡的问了一句:“有没有出什么问题?” 或许两个小时的谈话让谢坤也有些疲惫了,倦怠的摸了摸脸,摇摇头:“一切顺利,楼里没有发生意外。” 边律想了想还是又多问了一句:“那个人,他知道这件事情吗?” 谢坤再度摇头:“他不知情,现在整栋楼里也不过他和几个保镖,只是,”缓了缓继续说道:“只是觉得我这次带的人有点太多了。” “那你怎么解释的?” “就说我刚带人去另外一个地方办了点事,还没来得及就直接将人全带过来了。”或许是想到这次边律十分认真的对待他的事情,谢坤也就有问必答,没有遮遮掩掩的。 边律最后也只说了一句“没有起疑就好”便结束了对话,微皱着眉头看向窗外。 九辆警车平稳而匀速的行驶在马路上,已经过了晚上十点半了,本来热闹沸腾的街道人远没有来时那般喧闹,只是零星的几个人在街上行走在。周围行驶的车辆也不是特别多,这么多警车在旁边,没有一辆敢违规,都老老实实的慢慢开着。 刚刚经过了警局,还有不到一半的行程就要到光华集团了,只要将人送进了光华集团,那么谢坤会遇害的几率微乎其微。 还有十几分钟就是胜利,神经都有些放松了下来,现在都十点半过了,留给hello的时间不过短短十几分钟,一路畅通无阻,季以歌都不太相信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得手。 即将转过最后的一个大弯,前方行驶的警车突然停了下来,后面的车只好不明所以的跟着停了下来。边律没有开口,耐心的等待着,直到耳机里传来景子旭有些焦虑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你们前面被出租车堵得死死的,根本走不动。” 这个时间点,从来没有出现过堵车的情况,更何况还是出租车全部集中在一个路口。 所有人已经放轻松的心情瞬间紧绷。 终于,来了! 第五十四章:第一场战役 十字路口灯火明亮,已经临近郊区,行人和车辆在平时都应所剩无几,幽静的街道此时却显得异常拥堵。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景子旭发通知来的时刻,边律果断的命名全体人员留在车上待命,不允许下车,等待出租车全部通行后再行动。 但是,红绿灯换了一次又一次,九辆警车丝毫未动,其他三个路口的出租车同样没有动半分。 颜蕴回过头看了边律一眼:“还是继续等吗?已经十一点了。” 季以歌仿佛听见所有人屏息的声音,都不敢发出哪怕一丁点的声响干扰边律的判断。 边律透过前窗,目光似乎透过车身再穿透前方的三辆警车,直直的看向十字路口的情况。手搁在车窗沿,手指有意无意的轻轻敲打的,一下又一下,在平时看来平不起眼的声音在此刻显得异常大声。 一声又一声,像钟声敲在每个人的心头,就在大家都忍耐不住时,边律总算开口道:“所有人,除谢坤三人以外,下车!” 话音刚落,整齐而干脆的开门声在寂静中炸响,没有人发出半点没有意义的声音,季以歌看到边律打开了车门,也立刻打开自己这边的车门走了下去。 直到下车看到前方真正的场景,季以歌才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多严重。 宽阔的十字路口在此刻被出租车完全堵住,若是因为车祸或者其他的原因导致出租车滞留也罢,但是前方三个路口全都整齐的排列着纹丝不动的几百辆出租车,除了车牌不一样外,从外观上看全都一模一样。 季以歌有一瞬间的恍惚,左文起及时走到他身边按住他的肩,看起来就像将他扶了一下。看他没什么事后才开口,声音不大不小:“这是一种心理施压,现场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如果同时看到这么多整齐划一的出租车,会造成眩晕感和心理压力,”看到所有人听见他的声音后,都渐渐放松了下来,左文起才安抚的拍了拍季以歌的背:“深呼吸,放轻松一点。” 季以歌按照他的说法,深呼吸调节好加快的心跳,慢慢的就发现没有之前那般的头脑模糊了,心情也平静了下来。 边律站在前方,不知道在和胡仁凯商量些什么,不过半分钟,胡仁凯从警车后备箱拿出喇叭,朝着其他三个方西,将声音开到最大:“在这里停留的所有出租车司机都听着,现在是警方办事,责令你们在最短的时间内离开现场!” 后面的出租车都被挡住了,警方一众只能看见最前方车里人的表情,听见声音后都有一瞬间的犹豫,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彼此看了看,又都恢复了镇定。 边律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难道hello就隐藏在这群出租车司机里面?可是他们一直堵在这儿不行动又有什么意义呢?难道大家就在这儿僵持着吗? 胡仁凯还在重复着之前的话,语气中加深了威胁和严厉,耳机里又想起景子旭的声音:“边队,现在调头,从警局前方左转走另一条路可以回光华集团,那条路现在路况良好,没有问题。” 听他说完,边律眉毛微微跳了跳,居然是这样!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60 hello让这么多出租车堵在这里,不就是想让他们掉头走另一条路吗?除了他们现在规划的这条路以外,其他的任何路线都存在很多的风险,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不能再冒险了! 边律不再迟疑,对着耳机里说道:“子旭,派大部队前来支援!”听到耳机里景子旭干脆的回答后,又对现场的所有人说道:“所有特警回车,强行突破!” 边律的话才刚说完,三个方向的出租车好像接到了某一命令般,全都将车启动,不管不顾的齐齐的冲向警方所在的方向。 这一动,特警都不用边律口上吩咐,只回头看见他的手势,立马站好队形,一部分冲向最前方的三辆车前,分别在两边站好,剩下的分好组依次站在旁边,拿好冲锋枪指向不同的方向。 原本散在四周的光华集团人员也在最快的时间内聚集到中心警车前,呈圆形站在车四周,不留丝毫的破绽。 胡仁凯的声音比较之前更加肃穆,带着浓浓的怒气:“你们他妈都不想活了吗!再往前一步试试!” 话音一落,整齐而利落的枪支上拴声响彻整条街道,特警都微俯下身体,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的一众车辆,只要他们还敢再动分毫! 这般令人心升胆怯的场景出现在了面前,那些一往无前的出租车果断的急刹车,面露惊恐的看着这样的场景,或许从他们生下来活到现在,都从未经历过这么多枪支指向自己的画面。 看见都听话的停了下来,胡仁凯怒气不减:“都滚下车!双手举过头顶给我蹲着!谁他妈敢不听的,当场击毙!” 当场击毙四个字一出,之前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司机们,连滚带爬的用最快速度从车上跳了下来,都双手举过头顶蹲在自己车旁边。 边律看着这一切,轻轻的笑了一声:“真是敬酒不吃!” 景子旭这边安排的增援部队也在十分钟之类赶到了现场,边律通过耳机说道:“将出租车都做好登记,所有的司机把车送回后,押送回警局!一个都不能放过,连夜审。” 在警察的胁迫下,之前还威风的出租车司机都赶紧上车,每个司机旁边都坐着一个拿枪指着的警察,任谁都不敢再乱动。乖乖的在警车的押送下离开这个路口,十几分钟前还拥挤的十字路口瞬间又清净了下来。 看到所有的出租车都离开,确认周围无误后,边律才说道:“都上车,继续往回开。” 刚刚经历了一番如此紧张的碰撞,所有人直到坐上车后才敢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千钧一发大抵如此! 当所有车冲上来那一刻,边律甚至在想难道这个hello是想靠人海战术?太不合他以往的手法了。 不过还好现在都撤了,但是,边律紧锁的眉头没有放松。 都这个时候了,地狱使者还不动手吗?! 还是,刚才趁乱没有得逞,已经放弃了? 第五十五章:动手 十二月十二日晚,十一点三十分。 车继续行驶在略显空旷的泊油路上,经过刚才的这场混乱,只有当车再度前进时,所有人的心才真正的轻松了一分。离光华集团只有不到十分钟的路程,只求不要再出现任何的问题了。 季以歌整个背都靠在车上,眉头皱起:“刚才的事情,如果是hello策划的,他为什么没有动手?” 这个问题一出,如同石子被丢进了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谢坤挪了挪位置,神色透露着浓浓的疲态:“我也很好奇,他为什么不动手!”说到最后,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烦躁起来。 整个事件最憋屈的应该就是谢坤,被人通知了死亡时间,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要等到最后一刻!死亡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并不可怕,但是等待死亡的过程却是最大的痛苦! 从没见过说话的阿勋却突然开口道:“谢先生,高总不会让你出事。” 谢坤心烦意乱的摸了一把脸,按住眉心:“我没事。” 对于谢坤现在的情况,警方的人可是完全没有办法,边律让他一个人静静,自己则和另外三个人讨论道:“这次的出租车事件肯定是hello策划的,但是我觉得他在这群人中的可能性为零。” 左文起赞同的点点头:“嗯,就算他在混在出租车司机一列,我们现在也找不到他了,他可不会等在那儿等着我们来抓他。” 颜蕴本就清冷的脸上难得出现了怒意:“这群出租车司机的意图到底是什么?就为了耽搁我们回光华集团的时间?” “不是,”边律微微摇了摇头:“我们是在十字路口被堵的,并且其他的三个方向全都被堵住了,如果我们不选择强行突破的是话,唯一的选择就是调头走另外的路线。我猜hello让这么多车堵住我们的路线,就是为了让我们走其他路线,他应该会埋伏在其他地方。虽然不知道具体位置,但是一旦我们回头,中圈套的可能性太大了。” 说完后边律又忽然想起之前颜蕴曾发现hello的ip地址出现在警局周围过,而他们一旦往回走,为了保险起见一定会走警局前方的路线。 想到这一点,边律笑着摇了摇头,颇为感叹的叹了一口气:“想不到hello从那么早就开始规划了,倒是下了好大的一盘棋。” 季以歌有些不明白,疑惑道:“你是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吗?” “还记得之前颜蕴发现过hello曾出现在警局周围吗?” 季以歌瞬间想明白了:“你是说hello现在很有可能埋伏在警局附近,只要我们刚才选择调头换路线,就会中了他的圈套是吗?” “很有可能。”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61 颜蕴听见他们的对话,从后视镜看了一眼:“现在要去警局吗?” “不用,”边律看了看窗外:“先回光华集团。” 虽然觉得边律的设想很有道理,季以歌还是忍不住问了问没怎么说话的左文起:“左老师,这次的出租车事情你觉得符合hello以往的做法吗?” 左文起本来只是静静的听着,没想到季以歌还问到了自己的,轻轻笑了一下:“出租车事件一定是hello策划的,虽然通知警方后再动手对于他来说是第一次,但是借刀杀人的手法是不会变的。” “借刀杀人?”听到他的回答,边律的眉头又皱在了一起:“他会借出租车司机的手杀人?” “如果是以之前的案件为例的话,”左文起身子往后侧了侧:“他绝对不会借出租车司机的手,他们可没有犯罪。” 季以歌终于明白左文起和边律都还在担心的一个问题是什么了,就算出租车大阵是hello安排的,但是按照他的习惯,是绝对不会让无辜的人去送死的。那么,还有一个人呢? 如果出租车只是幌子,那hello的真实意图和真正的执行者又是谁呢? 车内又陷入了沉默,这个棘手的问题却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散不去。 九辆车稳稳的停在光华集团门口,已经临近十二点了,整栋大楼的灯火也熄灭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不超过二十个房间还亮着灯。与上面的宁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大厅的灯亮堂堂得都有些刺眼,灯光甚至将门前的大路都照得没有半点的暗处。 仍是其他八辆车上的人先从车上下来,特警持枪站在四周,光华集团的人则快步跑到中央的加长警车门前方站好,而从高华集团门口一直到警车前方皆站满了身穿西装,眼带墨镜的保镖。从车上跑下来的人,按照顺序从最尾处接上,不多不少刚好保持相同的距离,从光华集团到谢坤下车的地方,两边皆站满了保镖。 季以歌等人先下车,接着是阿清和阿勋,最后谢坤才踏出了车门。他脚刚落在地面,阿勋立马面无表情的站到了阿清的另一方,两人一人一边,将谢坤牢牢的护在中央。 确认四周无误后,谢坤三人走在前方,边律等人接着他们走在后面,站在两旁保镖则将注意力都放在周围的审查上,因为带着墨镜,根本看不出来他们的眼神有无变化。 最开始季以歌还觉得大晚上的这群保镖戴墨镜是为了装酷,直到出了车门才明白完全错了,光华集团为了此次的行动,不仅在周围装上了探照灯,还在大门口装了两盏大灯。四周倒是明亮得跟白天一样,对于人来说却是有些刺眼了。 离光华集团越近,众人的步伐也就渐渐的加快了,当谢坤的脚踏上大门的那一刻,季以歌分明感受到他整个人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一晚上经历的太多事情,更何况他还是死亡通知上的指定人,想必并没有面上表现的那么轻松。 边律等人也进了屋,大家面面相望,心中悬起的石头总算落地了。 看着每个人脸上或多或少都出现的紧张表情,都忍不住彼此笑了笑,边律勾了勾嘴角,抬起了双手。 “砰”的一声枪响,炸开了寂静的夜。 季以歌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四十五分。 第五十六章:谢坤死 已经放下的心陡然揪紧,笑容凝固在每个人的脸上,一声枪响,炸响在每个人的耳边、心上。 时间仿佛冻结,从枪声响到子弹进入肉体不过毫秒之间,季以歌却分明感受到子弹从自己的眼前飞过,划破虚空,毫无阻挡的直直嵌入谢坤的右肩。 在枪响起的那一刻,门外的特警匆忙而有序的冲进的大门,呈扇形环绕在周围,枪指向一处。 原本守在门外的保镖也用最快的速度冲了进来,在看到眼前的场景时,全都愣了下来,急匆匆的步伐骤然停下,倒显得有些滑稽。 永远面无表情的阿清和阿勋也面色慌张了起来,甚至向像小孩一般露出了手足无措的神情。 边律和颜蕴手脚利落到了极致,在枪声响起不过半秒,皆从腰间抽出手枪,齐齐指向对面孤独的一人。 边律淡淡的开口:“高泽,放下枪。” “放你妈逼!你们都给老子滚开!”高泽恶狠狠的啐了一口水在地上,眉头完全扭曲到了一起,双目圆睁,牙齿用力紧咬,指向谢坤的枪没有半分动摇。 谢坤痛苦难耐的半跪在地,一手捂着肩头的伤口,疼的青筋暴起,汗水从额头上如雨下般滴落,混着鲜血流向地面。咬牙将口中的血腥味咽了下去,抬起头看向对面的高泽,咬牙切齿道:“你他妈疯了吗!” 听见他开口,高泽淡红色的双眼血色越来越浓,手臂上血管根根凸起,握着枪的手因为气愤而变得有些颤抖。突然大笑了一声,声音里却透着无比的悲凉:“我他妈就是疯了!谢坤你个杂碎!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啊!”越说越气,最后几乎是怒吼出来的。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砰”的又是一枪打中谢坤的大腿根部,高泽有些癫狂的叫喊道:“谢坤你他妈的怎么敢动我的女儿!” 这一枪一发,警方整齐的上栓声在今晚第二次响起,本来有些慌乱的保镖们也从身后一把掏出枪指向每一位特警,阿清和阿勋则一人一个分别将枪对准了离得最近的边律和颜蕴。 当他们发现开枪的人是高泽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知道下一步到底应该怎么办了。 高泽交代给他们的任务是拼死保护好谢先生,但是几个小时以前还和颜悦色陪着谢先生的高总,却在他们回来的这一刻开了枪。混乱是有的,不知所措也是有的,但是,高总如何对待谢先生那也是自家的事,无论如何也轮不到警察在这里指手画脚! 现场还处于暂时安全的也只剩下季以歌和左文起了,耳机里景子旭焦虑的声音响了两次后便保持了安静,看来是担心会对边律一伙造成干扰。 季以歌看着现场的状况,瞳孔遽然缩紧,光华集团的这些人,他们居然都携带了枪! 面对这样的情况,季以歌愣了不过一秒,立马反应过来,抬起右手就准备抽出枪,被身边的左文起一把摁住。 季以歌疑惑的抬起头看向他,左文起慢慢的小幅度的摇了摇头,暗示性的看了边律一眼。季以歌瞬间心领神会,现在的情况,如果他再加入只会乱上加乱,没有任何的帮助,不如静静的等在一旁,在恰当时机出击。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62 对于这样的状况,他们都应该相信边律会处理得更好。 果然,边律仿若没有注意到自己太阳穴旁边的枪口一般,也不管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谢坤的死活,浅浅一笑:“高泽,你不是hello。” “hello?hello!哈哈哈哈哈。”高泽再度大笑出了声,将目光看向边律:“按理说,我还应该感谢他,要不是他发给我那些东西,我他妈怎么知道谢坤干的那些事!” “你他妈的谢坤!”高泽的目光又盯向谢坤,所有看见他眼神的人皆一心中一跳。这种眼神,就仿佛是草原上的饿狼,经历了长时间的饥饿,一旦看见目标就会不顾一切的扑上去。 而这个目标正是因为大出血而虚弱的倒在地上的谢坤。 听见他的喊声,谢坤有气无力的抬眼看向拿枪指着他的人,不言不语。 “谢坤!我他妈对你这么好,你要什么女人没有?你要什么东西我没给过你?你他妈怎么敢强奸我女儿!那可是你的干女儿啊!你怎么下得了手!”高泽嘶喊的声音环绕在略显拥挤的大厅,因为夜深人静,倒有了淡淡的回声飘荡着。 “呵呵呵呵呵呵,”谁都没有想到,听到高泽质问的谢坤反倒嘶哑的笑出了声来,这笑声仿佛是从喉咙间挤压而出,透着一股狠意:“你有今天都他妈是因为我,要不是我帮你,你能成为现在的高总?” “我就问你谢坤,有我高泽的难道我还亏待过你吗?地位、权利、金钱、女人,我哪样没有送到你手上?!光华集团是你投的钱不错,那些黑钱要不是因为你让那位洗钱,我们也不会让警察抓不到一点证据。是的,这一切都是你的,我高泽已经掏心掏肺的还给你了,就差你说一句你想要这个光华集团,我高泽他妈立马都能下位!” “但是,”高泽浑身颤抖,整个人已经近乎崩溃的咆哮着:“谢坤,你他妈怎么能动我女儿!我他妈就这一个女儿啊!” 与之完全不同状态的谢坤面色苍白的躺在地上,安安静静的听他说完这么长的话,最后抬眼只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你什么都是我给的,你女儿给我玩玩怎么了?” 就这一句,让本来已经濒临极限的高泽瞬间神经炸裂,脑海中似乎一条条的血管相继炸开,眼前一篇血肉模糊,仿若鲜血蒙蔽了清明的双眼。 “砰砰砰”连续不断的枪声响起,每一颗子弹都准确无误的打进了已经没有了气息的谢坤身上,一下又一下,好像永远都停不下来一般,直到子弹耗尽,一声又一声的空栓响还在持续着。 没有阻住,准确的来说,没有人来得及阻止。连边律想要将高泽手上的枪打掉都没来得及,没有人能想到谢坤会主动去惹怒已经暴走的高泽,这,算是他自作自受吗? 恢复了半丝清醒的高泽停下不断扳动的手指,将枪丢了出去,他就像历经沧桑的老牛一样,再也无法支撑挺直的躯干,双膝直直的跪在地上。双手握住脸,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季以歌再次习惯性的看了看时间,十一点五十九分。 第五十七章:审讯 今晚的警局注定不眠,先是上百位出租车司机,将车都放回后又被警方全部押送回来警局,一个一个的审问。接着光华集团事件这么一闹,在场的保镖再加上高泽全被押送回了警局,此时此刻的警局不仅灯火通明,而且显得异常的拥挤。 几个小时前还意气风发的光华集团老总高泽,如今整个人佝偻坐在审讯室内,似乎已经从之前崩溃的情绪中走了出来,面无表情的盯着木桌,眼神涣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坐他对面一直静静注视着他的,边律、左文起两人对视一眼,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意思,开始吧。 边律手握成拳,敲了敲桌,客气的问道:“高总,现在可以说了吗?” 高泽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声音,对他的问他置若罔闻。 边律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看来温和的审问是不行了。有些残忍的问道:“谢坤强奸过你的女儿?” 原本毫无动静的高泽听见这个问题,陡然握紧双手,猛地抬起头死死的盯着边律,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两个字:“闭嘴!” 边律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嘴角,他知道,这次对准榫头了。 “我可以不提这个事情,但是你得告诉我,你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边律把一叠资料扔在桌上,身体往前倾:“我们调查过了,你女儿三年前就已经出国了,谢坤就算是动手也是在三年前,那为什么你要等到现在才动手?”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们?”高泽有些低低的笑出了声:“你们不是一群废物吗?不仅谢坤犯罪的证据一点都找不到,现在连hello都抓不到。我告诉你们,要不是地狱使者把谢坤干得那些畜生事发给我,难道还等你们这些没用的警察来帮我吗!” 看来这一次都是hello安排的,高泽就是被安排的自相残杀的另外一个人。边律有点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要感谢这个hello了,他这一石两鸟之计倒是玩得漂亮。谢坤不用警方找证据就直接被高泽打死,而且以现在高泽对谢坤的仇恨程度,只要稍加引诱,便能让他把谢坤之前犯下事的证据一一抖露出来。 边律笑了笑,突然谦虚了起来:“谢坤的事情是我们警方办事不利,无论是之前还是这次这件事情,都是我们警方做得不够周到。” 站在审讯室外的一众人听见他说的话,都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季以歌眼神难喻的看着里面云淡风轻说着话的边律,双手忍不住环抱在了胸前。 这个边律,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有闲工夫和高泽瞎扯?现在的紧要任务难道不是找出高泽动手的原因,和hello是如何把事情告知高泽的吗? 陈北霖正准备问颜蕴边队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门便被人风风火火的推开了,景子旭和叶禹然快步走了进来,扬了扬手中的资料。 叶禹然把其中一份笔录交给季以歌,看向众人:“胡警官还在那边审着,我们先过来汇报一下情况。” 陈北霖立马开口道:“那群出租车司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是地狱使者安排的吗?地狱使者在里面吗?你们找出来了吗?” 他这问题一个接一个,叶禹然都快被他给问晕了,赶紧打住:“停!你听我慢慢给你说,你这问题一次性太多了,听我讲完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为了阻止陈北霖无休止的提问,叶禹然刚才也是用最快的速度说完了话,歇了歇才继续说道:“这些出租车司机的确是受人指使才在那个时间同时堵在路口,我们初步判断这个人就是hello,但是他应该不在这群出租车司机里面。” “他们有招供hello是如何通知他们的吗?”颜蕴淡淡的开口道。 “嗯,都说了,”景子旭依旧万年不变的先推了推眼镜,羞涩一笑,完全看不出之前坐镇指挥台的自如:“他们中有一个叫王哥的,算是他们出租车司机的一个小头头吧,他说是在昨天白天收到了一条短信,让他找上百位的信得过的出租车司机,在十二号晚上十点四十分堵在那个十字路口,事成之后每个人一千的谢酬。” 季以歌一针见血的问道:“谁发的短信?他怎么敢信这个?”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63 “他说发短信的人他也不知道是谁,但是对方之前提前在他卡上付了一半的谢酬了,他一想就是去那儿堵着而已也没事大事,也就应下了。” “短信还在吗?” “他说那人说过的,到了现场之后就把两人之前的联系全删掉,他会在事成之后把钱打卡上的,所以那个王哥就把所有的证据删了个干净。”叶禹然也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 季以歌皱了皱眉,几乎拧成了一个川字,最后摇了摇头:“等边队长和左老师出来了我们再商量商量吧,高泽这边还没有进展呢。” 都赞同的点了点头,看向了审讯室里面。 而审讯室里的审讯还在进行着,边律主动低头让高泽有些惊讶,好奇的多看了他几眼,但是也没有说话。 边律站起来身,慢慢走近高泽,弯下身凑到高泽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看见高泽双拳握紧了又放开,最后似乎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左文起此次和边律一起进入审讯室,是为了更好的观察高泽的心理变化,看见高泽心态已经明显有了松动,不似刚才那般仇视警察,所以适时的助攻道:“警方对于这次的事情十分抱歉,高总如果愿意合作将谢坤犯罪的证据交给我们,想必会更解恨。” 边律静静看着正内心挣扎纠结的高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错的主意,粲然一笑,手敲了敲桌面。 “高泽,高总,你说地狱使者发给你的这些证据,他明明很早之前就掌握了,为什么偏偏要在最后的时刻才发给你了?他可是借你的手打死的谢坤,现在你也死罪难逃了,你就甘心被他这么玩一场?”边律突然露出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微微低下头,身体前倾,双眼凝视着高泽,声音充满了诱惑:“你想不想报复回去?” 高泽无神的双眼猝然亮了起来。 第五十八章:夜谈 已经入冬了吧? 季以歌站在警局门口,看着萧瑟的天空,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头轻轻的靠在门栏上,有些出神的盯着门外路灯,它们不分年月,一旦进入黑夜便会悄然亮起,无声无息。 离天亮还早,进入冬天后,夜一天比一天长。过不了几天就是冬至,总算慢慢的白天要开始变长了。 季以歌不喜欢冬天,准确来说是不喜欢黑夜,犯罪总是发生在夜晚,邪恶也总是诞生于黑暗。他喜欢白天,尤其是艳阳高照的太阳天,似乎所有的罪恶都会在白天现出原形。 自己倒是有些想太多了。季以歌忍不住轻轻笑了笑,若是想犯罪,哪儿会在意白天还是黑夜呀。 控制不住又将衣服拉了拉,风可真大啊! “怎么一个人在外面?” 一杯热咖啡递到了他的面前,季以歌有些呆呆的顺着声音看了过去,他以为大家都还在审讯呢,怎么会注意到他。 “边队长?你......不是在高泽那边吗?”季以歌愣愣的接过他手上的咖啡,捂在手里觉得整个人都渐渐的暖了起来。 边律笑了笑,走到他旁边靠墙站好,偏过头看着他:“都审完了,刚好出来透透气。” 季以歌将咖啡握在手里转了转,低下头盯着杯子发呆,不知道两人之间应该说些什么。 边律抬起头看向月亮都隐去的天空,黑得有些纯粹,连星星都见不到一颗,悠悠开口道:“你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我吧。” 季以歌有些受寒的吸了吸鼻子,缓慢的看向身边的人,这个人从他见到的第一眼前便觉得看不透,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自己好像对他的了解也并没有加深。 脸部的线条清晰而明朗,明明十分帅气的脸总是会摆出痞痞的笑容,看起来吊儿郎当,心思却缜密到连自己都比不过。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或许是看着他的时间有些偏长了,边律面色平静的回头看向身旁人,双眼对视。这次季以歌没有丝毫的闪躲,眉毛微蹙,眼神却直直的看向了对方的眼里,轻轻开口道:“为什么选择和高泽合作?” “为什么合作?”边律一字一句的重复了一遍,歪了歪头,眼神清澈,反问道:“为什么不合作呢?” 季以歌被他问的他似乎有些问住了,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定了定神,眉头皱的更紧了:“抓住hello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非得用让高泽报复回去这一个条件,边队长,你就没有想过吗?一旦高泽同意和警方以这种形式合作,若是抓住地狱使者了呢?你是想让他动手杀了地狱使者吗?那我们和地狱使者又有什么区别?” “有什么区别?”边律眯着眼摸了摸下巴,咧嘴一笑:“我们办事更加束手束脚你没发现吗?” “你......”季以歌没想到边律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还想再说什么,突然想起之前他好像在高泽耳边说了一句话,就是那一句话,让高泽坚决的态度松懈了下来。抿了抿嘴唇,觉得有些干了,喝了一口手中还冒着暖气的咖啡,面色严肃的问道:“边队长,请问能告诉我之前你在高泽的耳边说过什么吗?” “你问这个啊?”边律无所谓的耸了耸眉毛,微微一笑:“我让他好好想想,到底是把谢坤交给警方让法律制裁他比较好,还是自己解决了谢坤比较爽。” “你怎么可以用这种问法去引诱他?” 边律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这是最快的让他和我们合作的办法。”他并不想季以歌和自己在这些问题上有误会,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以歌,我知道你从审讯室出来就是因为受不了这种引诱式的审讯方法,但是你要知道,我们辛苦了这么久,还是被hello得逞了,如果不在最短时间内取得高泽的信任,我们是没办法抓到地狱使者的。” “高泽那样的人,你接触的不多所以不明白,他们本就是亡命之徒,他能打死谢坤就代表他已经不在乎生死这个问题,他可以选择和警方合作也可以不要。如果警方不拿出有诚意的东西让他愿意和我们合作,他完全可以选择闭口不言。我这么告诉你吧,高泽肯定早就安排好人了,一旦他出了事,那些会被警方找到的证据一定会被销毁掉。” “你还记得高泽有个女儿吧,他甚至都已经把洗干净的钱汇了一大笔给他女儿,这辈子不管怎么挥霍都用不完。这就是他们这种人的做法,随时都做好了被警察查到的准备,又随时准备好毁灭证据。我们现在需要的不仅是高泽的犯罪证据,我们最需要的是谢坤的证据啊,只有这样才能赶在hello公布证据之前将谢坤定罪,而不是一直都这么被动,你明白吗?” 边律一口气和他说了这么多,季以歌从最开始的有些愕然到最后的渐渐明白,也算是懂得了边律和左文起为什么这次要一起审讯高泽了。他怎么忘了他们最大的敌人是hello呢?这个最可怕的对手,他们到现在还一点线索都还没找到,如果高泽死死咬住一点都不肯透露hello到底是如何把信息传递给他的,损失最大的不是其他人,正是警方!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64 季以歌捏了捏手中的陶瓷杯,没有丝毫的损伤,有些抱歉的看着边律,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狠了狠心道:“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反而还错怪了你们。” 边律低低的笑了一声,有些感叹:“你本来就只是法医,审讯是刑警的事情,里面的这些门门道道你不懂也很正常,没什么好抱歉的。”又勾了勾嘴角,仿佛想起了什么,眼神有些缥缈:“还记得之前谢坤对我说过的话吗?” 谢坤?怎么突然又提起他了?季以歌不解的摇头道:“你想说他说的哪一句?” “之前我不赞同他说的那些话,现在想想觉得还蛮在理的,尤其是那句’怎么可能事事都按法律条理来’,倒是说在了准头上。” “边队长,你......” 边律拉过季以歌的手腕,将人牵着往屋内走:“别我了,都吹了这么久的风,进屋吧,等会儿还得开专案会呢。”说完回过头朝着他灿然一笑,眨了眨眼睛。 季以歌没在说话,低头看向拉着他手腕的手,有些发烫。 第五十九章:吞噬怪物 十二月十三号,凌晨四点,刑警大队会议中心。 会议室只坐了九人,全是参与此次hello行动的核心人员。赵瑞坐在最前方,草草的翻看着今晚审讯成果,捏了捏眉心,头都没抬的问道:“对于这次的事情,怎么说?” 赵瑞的声音总算打破了只有翻书声的会议室,边律看向依旧翻阅着资料的众人:“从二号hello发出死亡通知,到十二号也就是昨晚正式动手,历时十二天,但是hello真正的作案时间也不过是昨晚十点到十二点,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十点半出租车大阵,十一点四十高泽出手,这是两个关键点。据高泽交待,hello是在昨晚十一点将所有的东西发送到他邮箱的,并且邮件内容甚至都没有教唆高泽动手,杀死谢坤纯属于他自己动机。” “那时间上为何会这么准时?谢坤死亡的时间恰好不超过十二点。”赵瑞皱眉问道。 “我们回到光华集团的时间是十一点四十分左右,高泽看完hello发送给他的信息后便开始一直等在光华集团里,我们一回来便坐电梯下楼动手。至于为什么是十二点之前,高泽说过他没有想过那件事情,他当时只想尽快了断了谢坤,不想警察介入。” “嗯,”赵瑞点了点头:“倒是符合他的作法,谢坤既然侵犯了他的女儿,他这种黑道出身的,也不想让法律来制裁谢坤。”说完话锋有一转:“那出租车事件呢?搞清楚hello到底想干什么了没?” 这次边律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了左文起,微微一笑。 左文起心下了然,淡淡笑着回答道:“最开始我们以为地狱使者安排了那么多出租车是为了让我们换路线走,而他肯定在其他的路线上做好了埋伏,但是从后来高泽开枪打死谢坤来看,这个地狱使者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们换路线。” 不是为了堵路让他们换路线?那是为了什么?准备了那么多的出租车,还能有什么打算? 季以歌疑惑的看向坐在地面的左文起,满脸的不明白。 或许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左文起安抚似的朝他一笑,继续解释道:“他安排的那么多出租车,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拖延时间!” “拖延时间?”赵瑞重复了一遍,困惑的看向他:“左老师详细解释一下。” “如果只是让我们换路线,何必费时费力安排这么多出租车呢?不仅吃力不讨好,而且变数太大,也容易被我们猜到,最重要的是若是我们换成了与他设想不一样的路线呢?那他之前的准备不就白费了吗?换一句话说,如果他真的想让我们换路线,直接把那条路堆满石头,或者其他一时半会儿无法移除的东西不是更好吗?所以想让我们换路线这条就不成立了。” “然后再看看他这次的时间安排,十点半出租车到位,十一点给高泽发邮件,十一点四十我们回到光华集团,十二点之前谢坤死。每一次的时间都卡得刚刚好,而他在之前的邮件里强调的就是谢坤一定活不过十二号,那么我们就可以把他全盘的安排往时间上去猜。”左文起莞尔一笑:“刚刚好,所有的事情都能串上了。” 众人听完皆是叹了一口气,这个地狱使者,心机之深,谋算之远,越是交手便越是觉得棘手。 “谢坤和上面的人什么时候见面,我们又会在什么时候回程,现在看来,他从一开始就算好了。”颜蕴叹了一口气:“之前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第二个人会是高泽,我们布置好了一切,在最后即将胜利的时候,所有人都放松戒备时狠狠一击,细细想来还真是有点讽刺。” “高泽这里的确不是我们能想到的,谢坤这算是报应了,伤害了高泽的女儿,现在又死于高泽之手,也算因果循环。”季以歌谈谈的接了一句,脸上看不出悲喜,也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虽然有点可惜,但是大家都知道高泽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他的女儿清清白白的,但愿以后能在国外好好的生活吧。 等大家都说完,赵瑞才皱着眉头提出最担心的问题:“谢坤犯罪的证据,高泽交待了吗?” 边律、颜蕴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脸上的愤怒皆一闪而过,又深藏于心,只留下一抹惋惜。边律挑了挑眉毛,开口道:“都交待了,只是。” 只是二字一出,别说赵瑞,其他人的眉头也都皱了起来:“只是什么?” “之前犯案的证据找到了,判死刑是足够了,只是啊,但凡是涉及到上面人的证据,全部都销毁了。” 叶禹然眯了眯眼,摸着下巴问道:“销毁了?谁销毁的?怎么销毁的?” “证据销毁得很快,或许在谢坤死后就被人立即销毁了,那些上面的人不可能完全放心谢坤这个人的,所以啊肯定会安插内线在他身边。而谢坤这次被hello盯上我猜他们应该早就知道了,只要谢坤一死,就把所有的罪行推到他身上,死人总不可能再开口吧,这下那些人就不会再有后顾之忧了。”说完边律还故意颇为无奈的摊了摊手。 这么一番话说下来,其中嘲讽的意味季以歌自然听了出来,警察辛辛苦苦这么久,倒是为他人做了嫁衣。上面对hello的态度是什么,不过是不能丢了警察的面子,其他的所谓捉拿犯人,不能伤及无辜等,对于他们来说或许也不过是冠冕堂皇的一两句话而已。 颜蕴淡淡笑了一声:“弃车保帅这种事情,那些高官还做得少了吗?” 边律背靠椅子上,让椅子只有两条凳脚点在地上,前后轻轻的摇晃着:“我觉得hello说的那句话还挺对的。 季以歌偏过头问道:“哪句?” 晃晃悠悠的轻轻荡着,边律的目光似乎看向了更远方,笑容灿烂:“云州市就是一个会吃人的怪物,你若是不改变,就会被他吞噬。” 季以歌心下一愣,hello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了?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65 第六十章:奇怪的相处方式 季以歌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睡得迷迷糊糊的摸过电话:“喂?” 电话里的人似乎轻笑了一声:“还没起啊?开门,我给你买了午饭。” “哦。”季以歌意识模糊,只听到对方说了“开门”两个字,懒散的掀开了被子,半眯着眼下了床,拖拉着鞋往门口走去,有些无力的开了门。 门外的人看着他仿佛要倒下了一般,赶紧上前环住他的腰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有个东西靠着,季以歌干脆闭上了眼,让人扶着往前走,手也不自觉的扯着对方的衣角,往里蹭了蹭选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边律把手上的东西放在了桌上,索性将人公主抱在怀里,每次来他家这人总能给自己不一样的惊喜,这么慵懒的、透着可爱的季以歌当真是那个总是面无表情、眉头深皱的季科长吗? 边律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抱着人走进卧室,将人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就这么坐在床沿上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人没有丝毫的防备,面色轻松,像只兔子般还往被子里又钻了钻,将自己裹得毫不透风。 那张从一开始就让自己惊艳的脸,现在似乎越看越着迷了。边律倒也承认,一开始不怕死的老是去惹这个高冷的季科长,只是出于好玩,也想看看他是不是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是那般坦然自若、面无表情的样子,越是接触便是发现这个人比自己想象中的有意思多了。 虽然总是一本正经,但自己不就喜欢他那一股法医的专业和执拗劲儿吗? 会在刘毅被捉拿时问他“值得吗?”,会在白领租客案归案时对死者的父母身怀愧疚,甚至连谢坤的死,他都狠不下心多说一两句活该的话。总是不苟言笑,却总会被自己注意到他那深藏于心的悲悯。他啊,还是太善良了。 这个人啊,怎么会让自己不喜欢呢? 边律心中这么想着,就忍不住俯下身亲了亲他的额头,持续了几秒才起身轻轻抚摸他的脸颊。 正想着要不要把这睡美人叫醒了时,季以歌倒是受惊吓的自己做了起来,口中喃喃道:“哦,要开门。” 扯过被子就准备跳下床,被边律一把摁在了床上,忍不住偷笑道:“你已经给我开过门了。” 意识渐渐苏醒,季以歌缓缓的回过头看向房间里多出来的人,睁大了眼睛,惊讶道:“边队长,你怎么在这儿?!” “你给我开的门,自然我就进来了。”边律故意对着他眨了眨眼睛。 “我给你开的门?”季以歌疑惑的嘟囔道,而后似乎又想起来了一般:“哦,好像是你给我打电话,我就给你开门去了,不过,”又低头看了看现在的情况:“那为什么我现在在床上呢?” 边律直接好心的提醒道:“你让我抱你进来的啊。” 季以歌猛的抬头,不敢相信的看向他:“我….我怎…...怎么会让你抱我进来?!”断片的记忆又逐渐冲回了脑海,自己迷迷糊糊的去开门,接着就顺势倒在了对方的怀里,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么一看,还真是像是自己投怀送抱了啊! 啧,季以歌有些苦恼的皱了皱眉头,会议一直开到今早凌晨六点才结束,要不是赵局长强迫让大家都回来休息,估计都准备不眠不休的一直干下去了。 看了看时间,才十二点左右,大概七点上床睡觉,到现在也才睡了不到五个小时,最近因为谢坤的事情一直都没好好休息过,这次会困到都不愿睁眼睛也算正常了。 季以歌脸微微有点泛红,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既然是自己主动靠过去的,那还是不要再纠结这个问题了。眼睛看向了别处:“嗯,那个,边队长这会儿来找我有事吗?” “我顺路买了点午饭过来找你一起吃,不知道季科长赏不赏这个脸?” 人家都已经把饭买到了自己家里,难道他还能拒绝吗? 季以歌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又想到了什么,问了一句:“你不去找颜警官吗?以前不都是你们一起吃饭的吗?” “颜蕴那小子天天有个小跟班跟着,哪儿轮的到我约饭啊?”边律边说着边对方理了理被子,就穿着那么单薄的一点睡衣,可别坐着和自己聊天聊感冒了。 “小跟班?谁啊?”季以歌想了想可能的人,最后有点惊讶的看着边律。 边律默默的点了点头:“对,就是你想的那个人,你的小徒弟。” “北霖怎么老是粘着颜警官啊?”又想了想自己的小徒弟还真是向来钦佩电脑高手,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个活的,肯定是天天缠着人家。只好淡淡的叹了口气:“北霖没有给颜警官添麻烦吧?” 边律被他的语气弄得直接大笑出声,控制不住的揉了揉满脸焦虑的季以歌的头发:“哎哟,你可别用这种家长似的语气好吧,搞得跟你是陈北霖他爸一样。” 季以歌不动声色的白了他一眼:“那可是我第一个小徒弟,我自然要好好教他一番。” “好了好了,我也就笑得太大声了一点,”瞧着季以歌站了起来去了厕所,边律也跟着他站在门沿上看着他洗脸刷牙:“要说你这小徒弟吧,也没给颜蕴添什么麻烦,我看他身后带着个小跟班挺乐乎的。 哦,对了,颜蕴倒是给我说过,你知道陈北霖是玩游戏的吧?” 季以歌将口中的泡沫都吐干净了才接话道:“嗯,我听他跟禹然提起过,还叫禹然一起玩呢。” 边律慢悠悠的说道:“陈北霖让颜蕴给他写了个游戏外挂,所以最近呢,他正沉迷游戏,不可自拔。” 季以歌赶紧将口漱了干净,眉头又皱了起来:“真是胡闹,他怎么可以让颜警官给他写这些东西!”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66 边律倒是无所谓的笑出了声:“这个对于颜蕴来说也就分分钟的事,陈北霖也就一小孩爱玩,你就别去说他了。” 季以歌“嗯”了一声,想他说的话也有道理,也就专心低下头洗脸了,只是。 他们之间的关系,这种聊天的方式,怎么有点,嗯,怪怪的? 第六十一章:小姐姐 吃完饭两人便打车去了警局,刚踏进门,就看到迎面跑来了陈北霖和叶禹然。 陈北霖笑着往后跑,还回头挑衅:“哈哈哈,然然你看你又卖萌了吧。” 这一回头就没有注意身后,“砰的一声”’就撞到了一堵墙上,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被人拉住:“小心”。 陈北霖边哎哟叫着边抬起头,揉着鼻子委屈道:“颜蕴哥,你这胸肌也太硬了吧。” 又看见叶禹然快步走了上来,赶紧藏到了颜蕴身后,季以歌和边律也走近了站在一旁。 季以歌看着俩人打打闹闹颇为无奈,把叶禹然叫停后又看向陈北霖:“北霖,你怎么又去招惹禹然了?” “这孩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以歌你别拦着我啊,我今天非揍他不可。”说完叶禹然就笑着装模作样的挽起了袖子。 知道他是开玩笑,陈北霖也就不担心了,从颜蕴身后站了出来,一把搂过叶禹然的肩:“走吧,然然,去会议室吧。” 剩下的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笑笑往前走去,边律还顺便问了句:“颜蕴,hello有没有再发邮件来?” 颜蕴摇了摇头:“没有,从案发后发了一封后便再也没有信息了。” 季以歌一旁听着,想到了几个小时之前,当边律说出hello那句谁都没有见过的话时,所有人都震惊的看向云淡风轻的边律。也是等到他说完,颜蕴才打开了hello发的第二封邮件。 原来在谢坤死后的一小时,hello又发来了新邮件,而这封邮件的内容先是宣告了第五起案件的胜利,顺便预告了一下就在不久还会有第六起案件,具体的时间下次告知。至于边律说出的那句话,算是hello的忠告吧,“云州市就是一个会吃人的怪物,你若是不改变,就会被他吞噬”,当时在场的每一个人或许对于hello的作法无法苟同,但是看到这句话时却都没有反驳。 在这次案件之前,或许不会有人认同这句话,但是经历了谢坤、高泽等一系列的事情,都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总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又或许并非是阳光照不到,而是有人在阻挡阳光的进入。 想了这么多,季以歌也说道:“看来以后hello都会用这种方式来挑衅警方了,也难为他有这个闲心。”又叹了口气:“我只是担心第六起案件,我们到底能不能抓到他。” 边律虽然赞同的点了点头,但面色上却看不出丝毫的在意,也就淡淡的说了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总是能找到的。” 季以歌心中有些郁结,边律对于这个hello这般不在乎、不在意的态度,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从一开始知道深入调查这一系列的案件开始,他就没有用心的调查。他们在一起也办了有两起大案,无论哪一次边律都比对待hello的态度积极,尤其是面对谢坤的死亡通知时,边律甚至不止一次的显露出不愿插手的情绪。高泽第二次开枪的时候已经那样视死如归,就如同处在绝境的亡命之徒,他就不信边律会看不出来! 近乎崩溃的高泽既然已经失去了理智,若只是打掉他手里的枪,对于边律的身手来说绝对轻而易举。 但是边律没有,他甚至就站在一旁冷漠的看着高泽开了一枪又一枪,没有阻止,没有出手。 从他的种种表现来看,季以歌以至于多次怀疑,边律到底是没有能力找到这个hello,还是从第一起到现在,他压根就不想找这个所谓的地狱使者!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季以歌随着他俩走进了会议室,而他们之间的对话却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他现在满脑子的全是边律和hello,不断的重叠交替,再散开。他之前怀疑过边律,在左文起的开导下也算是想开了,并且从谢坤死亡的那天情况来看,边律也不太可能是人们口中的地狱使者。 但是,季以歌又忍不住钻了牛角尖,边律没开枪也不能代表他就不是hello啊,他完全可以不用出面,让颜蕴事先安排好定时将邮件发送给高泽不就好了吗? 唉,真是头疼! 季以歌正发着呆,突然肩旁被人一拍,有些发愣的回过头,便看见一张笑靥如花的脸。这人眼睛微眯,露出虎牙,双手背在身后,看起来十分乖巧:“季科长,冯总托我来问问你什么时候有空,让你去他家吃个饭。” 季以歌也朝她笑了笑:“这个周末可以吗?” 这人也爽快,直接回到:“好咧,我这就去回复冯总。”说完就一蹦一跳的蹦跶出了会议室。 叶禹然嘿嘿一笑,略微猥琐的凑近嗅了嗅:“嗯,我闻到了奸情的味道。” 季以歌刚才有些混乱的思绪倒是被这一闹给完全打断了,好笑的拍了拍叶禹然的头:“瞎说什么呢。” 陈北霖也从颜蕴身边凑了过来:“季哥,然然这是在瞎说大实话啊!刚才那不是之前的那位小姐姐吗?” 叶禹然“嗯嗯”的忙点头,故作神秘的摸了摸下巴:“以歌对她的态度可不一般啊,北霖,”说着拍了拍陈北霖的肩,语重心长道:“你很快就要有师母了。” 季以歌被他这么一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摇了摇头,又看见边律一直颇为深意的看着他,眼神意味深长,面色也不似之前那般愉悦,嘴角只勾起一边的笑容。 四目相对,季以歌越看越心虚,有些紧张的咳了一声,解释道:“别瞎起哄,刚才那是师父的女儿,冯娜。我跟她很早就认识了。嗯,对她就像妹妹一样。”最后这一句,季以歌也不太明白到底是解释给那人听的,还是解释给大家听的。 “冯总的女儿?!”叶禹然和陈北霖同时叫道,我的乖乖,冯总家跟宝一样藏着的女儿居然来做警察了?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67 “嗯,你们别去外面张扬,娜娜可是自己考进我们警察局的,局里面可没几个人知道她跟师父的关系。你们也别在外面提起这件事情,娜娜她不想别人觉得她是关系户。”季以歌看着他俩夸张的表情,忍不住再三强调。 几个人正说着话,左文起和景子旭也刚好从门外走了进来,正准备问为了什么事这么开心,颜蕴的电脑出乎意料的响了一声。 这个有新邮件的提示音,七个人面面相觑,该不会是第六起案件来了吧! 第六十二章:杀手 颜蕴都没有走到电脑前,而是从口袋里拿出来手机,点开了邮件,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边律直接凑了过去,啧啧摇头叹了一口气:“我说,你还能不能把垃圾邮件屏蔽干净了!” 颜蕴双手一摊,居然有点陈北霖无辜卖萌的感觉:“这次还真是失误了,昨天调查hello的时候误点进去了一个网站,估计就是那个时候邮箱被盗取的。” 听完他们俩的对话,众人瞬间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居然是垃圾邮件?!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都渐渐堆起了笑意,最后就如同炸弹爆炸了一般,“哄”的一声,所有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就像雨过天晴,阳光突破厚重的云层,光芒仿若刺刀穿越了下来,整个会议室每人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总算是冲破了多天的沉闷气氛。 陈北霖和叶禹然笑到需要彼此搀扶才能站稳,边律则是直接伏在了颜蕴的肩头,左文起靠在桌上脸颊的酒窝尤其的明显,景子旭笑到脸都有些发红了。连一向很少露出笑容的季以歌也微弯着眼睛,有着淡淡的亮光。 他们刚才的表现跟惊弓之鸟也没什么区别了! 虽然平常看起来都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碰到了一个难以对付的敌人而已,但隐藏于心的压力和焦虑让每个人都不敢有半分的松懈,甚至连听到了邮件达到的声音,都会下意识的认为是hello发来的第二封死亡通知。 若是一个人这样也就罢了,现在是在场的几个人皆是如此,hello当真也是厉害了。 等都笑够了,颜蕴才清了清嗓子开口道:“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那个?” 陈北霖立马举手道:“坏消息!祖宗们都说了要先苦后甜,本来这个好消息可能没多好,但是在坏消息的衬托下就会显得尤其的好!” 好像还真是这个理,其他人也就没什么异议了,一致通过先听坏消息。 “那就坏消息吧,”颜蕴操纵着鼠标,调出论坛、微博、新闻网站等各大媒体平台:“坏消息就是hello第五起案件已经在网上公布了出来,并且hello还详细的说明了一下他是先发出的死亡通知,接着在警察的重重保护下,借他人之后杀死了目标人物。不过还好的一点就是他并没有说为什么高泽会杀死谢坤,也算是保全了高泽女儿的名声。” “想都不用想,网上现在又骂成一片了吧!”陈北霖凑上去看了看那些评论,一路看一路摇头。 叶禹然都懒得看,反正都是那些“警察废物”“白养着你们”等等这些言论,看习惯就好了,都没点新意,他们累死累活的的时候怎么不见那些网民夸他们啊!潇洒的一甩头:“经得起多少赞美就要受的起多少诋毁,走自己的路让他们骂去吧!” 陈北霖斜眼看了他一眼:“这脸皮,还真把自己当网红了啊。” 制止住他们俩越跑越偏后,季以歌问道:“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就是,在高泽的配合下,谢坤的犯罪证据和他自己的犯罪证据我们警方及时公布了,起码把这件事的影响降到了最低,没有让网民觉得hello在滥杀无辜。” 边律想了想才接着说:“地狱使者这次没有主动公布谢坤的犯罪证据倒是挺出乎我的意料,我本以为他会借此狠狠的打脸警方呢。” 左文起对于边律的这个想法也很是赞同:“我觉得他之所以没有选择主动公布证据,可能是想到了高泽已经是死罪了,很有可能会和警方配合,与其自己列出证据,还不如等着警察来弄。”淡淡的笑了一下,也是无奈:“而他自己,还有第六起案件要准备。” 第六起案件,这么一提,大家都有一些头疼了,怎么感觉都没个头啊! 叶禹然越听这个话越觉得奇怪,双手环抱于前,眯了眯眼:“我怎么感觉这个地狱使者在不停的挖坑,而我们警方在不停的帮他填坑啊!” 陈北霖小嘴一瘪:“我们现在这么被动,说是填坑也没有什么差别了。” “好了好了,”边律拍了拍手:“都回到自己办公室,把这次的事情好好的梳理一下,看看有没有哪儿是因为我们自己的原因让hello有机可乘的,把觉得有疑问的地方提出来,我们明天再看。然后,” 顿了顿,看着大家不明所以的眼神,边律笑了笑:“然后都早点回去休息吧,赵局长那边我去帮你们说,最近都很累,在第二封死亡通知出来前,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吧。” 几个人都笑着点了点头,季以歌有些欣赏的看了边律一眼,带着陈北霖和叶禹然就出了会议室的门。 短短十几天,大家都精神高度紧绷,再这么下去,很有可能会露出更多的破绽。第五起案件都已经发生了,他们再想挽救也没有用了,不如恢复好精神,准备好迎接下一场战斗。 啧,这个边律啊。 季以歌笑着摇了摇头,心情有些轻快,连脚步都迈得大了些。 好好休息一下吧。 在六层的楼上,这里距离自己的目标点不过百米开外,他在这里观察了好几天了。那个人每天早上必定会出现在此处,然后不到一个小时又会同屋里的人一同出来,有的时候会短一点,不到半小时就会出来,接着一起坐车离开。 这个地点对于自己来说是最好的动手点,当然了,其他地方也不是可以动手。但是人都太多了,不确定性太强。想来想去还是这里是最容易得手的地方,周围没有过多的遮挡物,而那人也十分配合的每次都先踏出门。 心里计算着时间,快了,还有几分钟那人就要出来了,自己的任务也就圆满的完成了,从此隐姓埋名潜入其他的城市吧。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68 想着马上就能帮先生报仇了,他的心突然有点燥热了起来,手心微微有些冒汗。随意的在衣服上擦拭了一下,眼睛却没有丝毫的移动,死死的盯着瞄准器,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动作。 嗯?有人影晃动了! 他的注意力更加集中了,手紧紧的抓住步枪,眯起眼睛死死的盯着瞄准器。小小的孔中出现了两个人影,不知道站在门口说些什么。 他无声的笑了笑,他才不管他们在说些什么,这可是大好的机会! 瞄准的交叉点正对着暴露在外的太阳穴,他轻轻而缓慢的扣动了扳机,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他很享受这种看着猎物前一秒还享受生活,下一秒就已经死亡的场景。 就是现在了! 第六十三章:暗杀 “以歌,小心!” 不过短短四个字,却一遍一遍在自己的脑海中回荡。 季以歌手里捧着热饮,盯着脚下白晃晃的地板发呆。还记得当时自己侧过头,看到那人背后便是有些刺眼的阳光,而他仿若踏日光而来,光晕在他身后一道道的散开。 他脚步轻松,如风般的走了下来。 不过半秒,就见那人如沐春风微笑着的脸顿时消散,只剩下惊慌和焦虑。 “以歌,小心!”他当时就是这么喊的吧。 季以歌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便能看见那副场面,话音不过刚落,一颗子弹瞬间穿透了面前的人,无力的掉在了地上。接着仿佛时间都缓慢了下来,血液如同一朵开到荼蘼的花,溅出了伤口,血丝在空中微微的翻滚着,再一点一点滴落。 而他自己却只能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面前这副场景,什么都做不了。时间静止,连呼吸也静止了,好像一个完全隔离的世界,耳边只能听见“咚咚”的声音,平缓而沉重,犹如寺庙最古老的钟声。时间似乎过了很久,又好像都只是一刹那的事情。 不知道被谁按了播放键,阳光照耀的声音,微风浮动的声音,四周喧嚣的声音,所有的一切齐齐的涌进脑海。季以歌下意识的去接住倒下来的身体,张了张口,吐出来的话有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左老师!” 边律脸上的痞笑霎时间完全消失,用最快的速度掏出手枪,沉声道:“将左老师扶进去。”眼神却看没有在这里停留,而是顺着子弹射来的方向,直直的看了过去。 太阳就在那站在顶楼人的身后,不过百米,看不清那人的真是样貌,只能看见一道身影,持枪而立。两人遥遥相望,眼神似乎是对上了又好像并没有。 边律眉头紧皱,看着那处的眼神没有丝毫的移动,几秒后,那人的形象在自己的心中越来越清晰。 怎么感觉在哪儿见过? 短短几秒,那人总算败下阵来,似乎有些不甘心,但是也知道自己已经错过了这一次的暗杀机会。不再犹豫,转身便离开。 边律一直看到那人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才卸下所有戒备,边把枪放回边往门内走去。距离太远了,手枪根本打不中,如果对方真的再开枪,那自己也只有逃的份儿。 季以歌跪在地上,将左文起头平方在自己腿上,听见声音后抬起头看向边律,满脸的恐慌和不知所措。 边律知道他这次是有点被吓到了,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居然还真有人胆子如此之大,大白天还敢暗杀警察! 活腻了! 边律走上前,看了看伤势,又将衣服脱下来摁在还在流血的伤口,松了一口气:“子弹打穿了,没有伤到要害,别担心,没有生命危险。”看到情绪渐渐稳定下来的季以歌,边律又问了一句:“叫救护车了吗?” 季以歌吸了吸鼻子,轻轻的点了点头:“嗯。” 还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季以歌的确是有点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叫救护车还是记得的。 左文起脸色越发的苍白,脸上还是有着柔柔的笑意,握着季以歌的手,安抚道:“放心,我没事的。” 季以歌除了点头也无法再做出其他的动作,想要回忆到底是谁会在这个地点动手刺杀自己,却发现他现在脑海中一片空白。 是hello吗? 可是为什么呢?这个地狱使者没有任何理由做出这件事情啊。 那还会有谁呢?试图回想自己可有结交什么仇人,根本一点线索都没有。 直到救护车用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将左文起抬上了车,两人跟着一起来到了医院,再通知了警方的众人。季以歌一直紧绷的身体和神经,才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顺着墙壁缓缓往下,最后蹲在地上。自己的手上、衣服上还有着鲜艳的血迹,刚才左文起温热的身体在自己怀里逐渐冷却的触感,现在都还记得。知道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自己还是会担心、会害怕,只希望千万不要留下后遗症。 左老师是因为救他而受的伤,而之前边律也救过自己,一两个月的时间,自己欠了太多人了。 边律忙完一切,回过身便看到将埋在膝盖里的季以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走上前也顺势蹲了下去,将人抱在怀里。看着对方仿佛找到了依靠一般,主动将头埋在自己的肩头,边律这次却有点笑不出来了。 他知道季以歌是在愧疚,左文起的受伤就像一座大山,压得他根本喘不过起来。边律只好轻轻的拍抚着他的背,一下又一下:“好了,没事了,不会有大碍的。”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69 季以歌闷闷的声音传来出来:“可是左老师都是因为我才…….”剩下的话,他自己都不想再说出来。 “以歌,小心!”这四个字就像魔咒般不停的在自己耳边回响,都是因为救自己,左文起才受了这么重的伤。这次是幸运没有打中要害,万一不凑巧刚好打中了呢? 是不是左老师就会…….? 季以歌不敢再往下想,能是现在这样,还好,还好。 边律又叹了一口气,他也没想到左文起会提着早饭从对面的梯子走了下来,可是如果不是他挡了这一枪,或许这个苦就是自己怀里的人受了。 边律又有些自私的想到,幸好有人帮他挡了那一枪。 边律只能安抚着他,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颜蕴带着众人来了,才将季以歌扶起来坐到旁边的椅子上,让陈北霖买了杯热饮给他拿着慢慢喝。 身体暖一点也稍微好一点,情绪起码不会这么低落了。 边律则带着颜蕴走到了一旁,眼神微眯,看向远方:“这次事情,我觉得这个杀手的目标不是季以歌。” 颜蕴皱了皱眉头,不赞同:“对方都已经守在季科长的门口了,目标不是他会是谁?” 边律摩挲着下巴,脸上的笑容意味不明,一边的眉毛轻轻勾起。 “是我!” 第六十四章:谁动的手 不知过了多久,季以歌觉得时间从来没有这么漫长过,直到手术室的灯熄灭,医生推开门走了出来,坐着的人便立马站起来迎了上去。 医生露出和蔼的笑容:“一切无碍,现在病人麻醉还没有醒,我们会把他送到病房的。你们也都别在这儿守着了,都先回去吧,病人没问题。” 听到医生这么肯定的回答,季以歌一直悬着的心才总算落了下来,没事就好。 等医生离开了,陈北霖还是有点的担心:“文起哥伤的重不重啊,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啊?” 颜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放心,没事的。医生都说了左老师一切顺利,就说明他真的没有大问题,只是最近可能都要在医院好生休养了。” 微微嘟了嘟嘴,陈北霖有些愁眉苦脸:“希望文起哥可以早点好起来,这样就算hello的第二封死亡通知发过来了,有他的分析我们才能提前做好准备呀。” 叶禹然恨铁不成钢的拍了拍他的头:“你这个乌鸦嘴加小没良心的,左老师就只是帮着分析案件吗?” “哎呀,我这不是在突出文起哥的重要性嘛。” 让他俩别在医院闹,边律才对着众人道:“都回去吧,我跟颜蕴送季科长回家休息,顺便去现场再看看,剩下的都先回去吧。” 都点了点头散了,本是热闹的医院瞬间空荡了起来,季以歌走到左文起的病房门,想了想还是推门进去看一眼。 越走近才发现对方的脸色比之前自己看到了更加苍白,紧闭双眼,在麻醉的作用下,神色轻松。就这么静静的躺在床上,沉沉的睡着。 季以歌没有说话,也没有更多的举动,只是站在一旁沉默的看着,直到边律进来将他拉走。 出了病房,边律便放开了拉着的手,换成搂着他的肩,揉了揉:“好了,别多想了,人没事就好了,我们先送你回去。你回去之后就什么都别想,踏踏实实的睡一觉。等你睡醒了,左老师也就醒过来了,我们到时候再一起过来看他好吗?” “嗯。”季以歌从事发到现在只说了几个‘嗯’字,被边律这么一说才惊觉到自己是真的觉得有点累了,先回去睡一觉吧。 颜蕴开车,边律陪着季以歌坐在副驾驶上,轻轻地握住他手。 而季以歌这一路也没有挣扎,就这么安静的任凭他握着,只是有些入神的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色,不言不语。 直至将人送回了家,看着他上了床闭上了双眼,边律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带着颜蕴往对面走去。 等睡一觉了,季以歌的心情应该就会好起来了,边律在心理默默的苦笑了一下,这样的季以歌虽然一点都不排斥自己,但是看起来太没有生气了。他啊,还是喜欢那个会因为自己的小动作而红了脸的季科长啊。 “你是怎么知道杀手的目标就是你的?”颜蕴边走边问道,之前两人在医院的对话因为来往闲杂人等太多而不得不停止,现在才能继续往下说。 “开始我也以为对方是想杀季以歌,但后面我想起来当时我往后退了一下,拉了他一把,所以本来是我的目标就变成了他。”边律想了想才继续说道:“而左老师,我猜他是刚好从下面走了下来,听到了子弹声,也以为对方的目标是季以歌,所以也就刚好挡了子弹。” “不过还好左老师没什么事,不然季科长会愧疚死的。” “嗯,都会没事的,对了,”边律踏上了楼梯,回过头看了一眼走在身后的颜蕴,眼神有些微妙:“我说,你跟季以歌那个小徒弟现在是什么情况?” 颜蕴被他的问题问呆了一秒,握拳放于嘴前,不太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你觉得是什么情况?” 边律停下来靠在身旁的栏杆上,之前问过的同样的问题返还给颜蕴:“你认真的?” 颜蕴亦是淡淡一笑:“你觉得呢?”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70 两人心照不宣,十分有默契的相视一笑,而后接着往上走。 边律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摇了摇头:“我可没想到你会喜欢陈北霖那样的啊。” 颜蕴斜眼瞥了他一眼:“我可不喜欢你家季科长那么厉害的,北霖那种虽然偶尔有点蠢,但是蠢得很可爱的,就可以了。” 边律有些忍俊不禁:“你这是在夸他吗?” “我觉得是。” “行行行,你的人,你说了算。”边律说着推开了天台的门:“到了。” 边律站在天台的门口,将整个天台尽可能的收于眼中,静静看了几秒后,便准确无误的走向了杀手之前开枪的位置。半蹲下身,从这个位置俯瞰出去,正对着的便是季以歌家里所对的单元门。 凑近了仔细查看现场的一丝一毫,果然没有留下印记,唯一能看出来痕迹的,不过是本是布满灰尘的栏杆上,有一处明显比其他地方干净。 低下头从栏杆依次往下扫视,水泥地面还算干净没有灰尘,也没有留下脚印。并无太大的收获,边律正准备去其他地方看看时,突然一抹紫色冲进眼里。 蹲下身将它拾了起来,细细的看着,颜蕴也走过来蹲在他身旁,看他如此专注的盯着手里一小点的紫色细丝,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 “应该是凶手无意识落下来的,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颜蕴没有再出声打扰他,知道现在的边律已经在脑海中回想所有可能的场景,这种随时观察周围的情况再印在脑海中的能力,也只有蔡局长会让他刻意去训练了。 边律有些出神的瞧着手上的这一抹紫色细丝,思绪不知道跑到了何处。所有经历过的场景如同一幅静止的画面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一切有关紫色的物件皆停留了下来,如快进般在自己的眼前闪过。 季以歌?不是。 颜蕴?不是。 陈北霖?不是。 …… 人物逐渐减少,画面经过一层层的筛选逐渐清晰了起来,直到最后停留在某一只手腕上。目光往上移动,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边律脸上闪现出玩味的笑容,又似乎是理所应当。 居然是他。 第六十五章:安慰与吻 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沉了,季以歌一觉醒来,看着窗外黑透了的天,路灯已经亮起,小区里很安静。因为是冬天,入夜之后就很少有人出来走动了,只有时不时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跑过,想必是刚从外面回来的人吧。 季以歌扯掉被子,拖着拖鞋到卫生间洗脸刷牙,等弄完一切后才拿起手机,找到想要打电话的人,拨了出去。不过响了几秒就被接了起来,季以歌声音有些低沉:“喂,边队长。” 边律沉稳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出来,在黑夜里显得温柔而缱绻:“醒了,怎么了?是要去医院吗?” 季以歌点了点头,又想到对方根本看不到自己的动作,说道:“嗯,你现在方便送我去吗?” “我在警局,你等我一会儿,马上过来。” “哦,好,不急,你慢点过来。” 而电话的另一端,边律等他挂了电话,无奈的看向颜蕴调侃的眼光,从他接电话开始,便被这人探究而微妙的看着。 斜眼看向他:“一直这么看着我干嘛,发现我又帅了?” 颜蕴一本正经的摇摇头:“非也,”干脆转过身正对着他,脸上玩味的笑容更甚:“哟,我们边队长还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你现在才知道啊,想爬上我的床?晚了!”边律干脆接着他的话说。 “你的床?”颜蕴故意翻了个白眼:“我可看不上。”笑了笑才恢复了严肃的表情:“高泽还在里面等着,还有事要聊吗?” 边律点头道:“还有一两句话要说,把这件事情解决了我再过去。”说完,推开审讯室的门走了进去,坐下来看向对面微笑着的高泽,开口道:“事情我都告诉你了,阿勋怎么解决我就交给你了。暗杀这事,我不希望出现第二次,如果你的手下你自己控制不住的话,我不介意帮你清理门户。” 高泽自知这件事是自己理亏,态度显得尤其的好:“我会让人放话出去,这两天阿勋就会来看我,我会安排好一切的。” 边律也不为难他,毕竟对方能态度良好的解决这件事情就够了,hello这边都有得自己忙的,阿勋这边虽然他还真能给镇下来,但是高泽能出手是最好的。 “嗯”了一声站起来:“那就多谢高总配合了。”相视淡淡一笑,带着颜蕴便出了门。 快走到警局门口了颜蕴才开口道:“阿勋手上那条链子,也亏你还记得起来。” 边律挑了挑眉毛,微微一笑:“还得感谢那天晚上高泽开枪打死谢坤了,要不是光华集团的人拿枪对着警察,而阿勋手腕上的那条紫色手链刚好露出来了,不然我也不知道还有哪儿会出现紫色的东西了。”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71 “你怎么这么肯定是他?”颜蕴还是忍不住问道。 “高泽被我们警察带着的时候,我刚好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左老师在上救护车的时候也提醒我要多注意光华集团的人,想必他也觉得杀手很有可能是高泽的人。”边律靠在车前继续解释道:“其实只要心里有个大概的范围,再将人往里带的话就已经很好解答的。这个就像解方程一样,知道未知数是几,一步一步往前推,原因也能好说明了。他们不过是以为这些事情都是我们警方部下的局,目的就是将高泽和谢坤一网打尽,而目前高泽也还没放出话他已经和警方合作了,他的手下自然就会来替他报仇。” 颜蕴赞同的点了下头,笑了一下,拍了拍车:“行了,快去吧,你们家季科长都等好久了吧。” 边律也不跟他废话了,开门坐了进去,系好安全带向他挥了挥手:“我先去了,警局这边你先看着,有什么问题随时跟我说。” “好。” 边律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季以歌家,敲了敲门,等人给他开门走进去后才发现整个屋里都没开灯,只有路灯照进来的亮光,皱了皱眉头:“怎么都不开灯?” 季以歌这才有些后知后觉:“是哦,我都没注意,算了,我们走吧。” 边律看着他现在的状态,似乎并不比之前好多少,一把拉过走在前面的人,将人抵在门上,将他双手握于身后。二话不说,倾身吻了上去。 开始只是细腻而温情的舔舐着他的唇瓣,用舌尖勾勒着唇线,而后挤入舌缝间。 季以歌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刚好给了他机会长驱直入,舌头伸进去扫荡着。季以歌愣住了,被动的接受那个突如其来的吻,酥麻感从舌尖一路延伸到头顶,他麻木的张开牙齿让对方的舌头一点点挺进。唇齿交缠,紧紧的堵住他的嘴唇,舌头卷缠,细细在口腔里逡巡,扫舔着舌下脉络,顶住舌根,刺激着津液分泌。 季以歌忍不住闷哼出声,脸越来越红,直到最后呼吸不畅回过神,挣扎着想让对方放开。 边律笑着轻吻了一下他的嘴唇,额头相抵:“恢复精神了?” 季以歌怒目而视:“边律,你…..” 但现在脸颊绯红,眼含水波,唇上还有暧昧的水渍,怎么看都毫无威严。 边律一手抚上他的脸:“别想太多了,我们去医院吧。” 经他这么一闹,季以歌的确是觉得自己的状态比之前要好些,默默的叹了口气,跟着他出门了。 两人来到左文起的病房,他正坐在床上,小护士正耐心的喂着水。看到两人来了,左文起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笑容:“怎么这么晚了还来?” 季以歌有些愧疚的接过小护士手中的杯子,坐到他的床头,这才看到对方的嘴唇已经干得都起皮了。又托着喂了少许,看起来没有之前严重了,端起一旁的粥,一勺一勺的喂着:“之前都担心你麻醉还没醒,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左文起微笑着张开嘴,听话的任他喂着:“当时就感觉有人狠狠地打了我一拳,然后伤口处麻木,最后就剩下疼。现在也差不多,麻醉劲儿过了,就只剩下疼了。”发现季以歌的表情又开始变得担忧起来,才赶紧补充了一句:“已经没事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出院的。” 季以歌“嗯”了一声后便静静的喂着粥,没再说话,左文起流血过多也没有太多的精力开口,边律看着这一幕心情本就不是很愉快,更加不想说话了。 就在三个人的沉默中,左文起好不容易吃完一碗粥,小护士立马进来赶人:“探望时间到了,病人需要静养,警官们你们都回去吧。” 季以歌两人也不便留下,看着左文起睡下后便回家了。 边律想了想还是留在季以歌家陪他,总担心他一个人会胡思乱想。 季以歌这次也没有拒绝,今天晚上,他还真很想有个人陪着。 第六十六章:第二封死亡通知 等季以歌洗好脸刷好牙后发现边律还是没有回来,昨晚两人不是睡在一起的吗?怎么今早自己一醒来就发现身旁根本就没人啊,一大清早的能去哪儿呢? 刚准备打电话问一下便听到了开门的声音,走出卧室门一看,就瞧见了提着早饭正在换鞋的边律,皱了皱眉头:“你这么早出去买早饭了?” 边律边脱鞋边道:“嗯,外卖太慢了,我就干脆自己去买的。”将早餐一一摆在桌上,再招呼人到饭桌前坐好:“好了,快来吃吧,吃完了再去趟医院看一下,今天左老师的状态应该会好一些,昨天都没机会和他聊聊。”边律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是不爽季以歌喂他喝粥的举动,所以才没开口。今天刚好算好了时间去,在早饭和午饭之间,这下总不用喂饭了吧。 “嗯,好,我也是想着先去一趟医院,看看左老师的伤怎么样了。”季以歌说着拖开凳子坐了下来,端起了一碗粥喝着。 边律默默的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才一个晚上伤还能怎么样?面上却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好,吃完饭我们就去。” 两人吃完饭,边律先出门将垃圾丢掉,季以歌则收拾了一下屋子才下了楼。 车一启动,边律还是叹了一口气说道:“还在想昨天的事情?” 季以歌犹豫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嗯。” 边律以为他是认为自己是杀手的目标,而左文起又刚好帮他挡了子弹,才这般毫无精神的样子,淡淡道:“这次的事情是冲着我来的,跟你无关,左老师也只是凑巧受了伤,你不用这么愧疚。” 季以歌承认自己对于左文起是很愧疚,但是这种情绪并不会影响自己的工作热情,所有人都不会明白,自己之所以如此无力,是因为无法接受有人就在自己的面前受了伤。 从他开始选择做法医那一刻起,便已经做好了每天和死人打交道的准备,甚至乐在其中。他喜欢从尸体上找到证据为死者们找到凶手,不怕累不怕臭不怕血,他最怕的反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自己面前死去的样子。谢坤身亡的现场他到现在都在记得,左文起被枪击中的那一刻,他甚至害怕这个人会不会也像谢坤一眼在眼前倒下,再也醒不来了。 他第一次开始怀疑,关于hello的抓捕,自己到底还能不能坚持下去? 只要一直查下去就会一直有人死亡,自己身边的人也会被那些罪犯盯上,这次或许是误会,但是如果每次都因为误会而被暗杀呢?是不是永远都要担心这个情况?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72 可是这个问题的根源又是起于hello,所有的事情只有抓到了他才会解决,而自己就仿佛进入了一个死循环,再也绕不出去了。 季以歌欲言又止好几次,边律也没有再强迫他说什么,而是耐心的等待着。 思绪万千,最后也不过一句:“我只是在忧虑这次的事情,以后还会发生多少次。” 边律微眯了一下眼睛,他早就应该想到的,季以歌是法医而不是刑警,他的专业是案发后而不是案发时。并且所有的报复都只会冲着调查案件的警察,不会针对法医。现在突然因为hello的事情让他开始习惯刑警的工作,心理上总归是不适应的。 空出一只手握住季以歌的手,轻轻安抚着:“别多想,有我在。我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发生,相信我。” 边律的声音似乎都有安定的作用,季以歌看向他张扬而英俊的侧脸,心中的焦虑慢慢的就平静了下来,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好。” 开车到了医院,昨晚已经来过一次了,这次轻车熟路的走了过去。白天的医院和夜晚有很大的不同,晚上是静谧而泛着淡淡的冷气的,而白天到处都是来往的护士和病属,还有奔跑着的小孩。明明是救死扶伤的地方,却也透着生机勃勃。 季以歌提着水果推开门,左文起正安静的看着书,这是个单人病房,阳光又刚好透过窗户照射了进来。虽然身穿着单薄的病服,在阳光中却显得金亮而耀眼。 听到声音,左文起抬起头,阳光温柔的照着他,而他脸上的微笑似乎比日光更加温柔醉人,声音轻柔且空灵:“来了。” 似乎是阳光太温暖,又似乎是面前的人太温雅,季以歌露出浅浅的笑容:“左老师,昨晚睡得可好?” 左文起弯了弯眼:“嗯,很久没这么好好的休息过了,刚好借这次受伤歇一歇。” 季以歌听出来他暗藏的安慰,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拿出一个橙子:“左老师,我给你削水果吃吧?” “好。” 季以歌静静的削着,左文起看向了边律:“这次的事情,知道是谁了吗?” 边律靠在窗沿上:“嗯,高泽的手下,阿勋。” “是他?”左文起眯了眯眼,又点了点头:“应当是他。” “嗯,高泽现在的手下没人知道他已经和警方合作了,所以这个忠诚的阿勋就误以为这一系列事情都是警方设计的。我已经和高泽谈过了,他也保证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高泽这个人也有自己的傲气,既然是他保证了的,那就应该没事了。” 两人正聊着,季以歌的橙子也削好了,法医的手上功夫自然不差,一条皮削到底都没断,一整条皆是一样宽。连厚度也是随着白皮的增多而增厚,剩下的果肉只留下黄橙橙的果实。 边律微微有些惊讶:“你这水果削的,都可以去卖艺了吧?” 这次的确削的是少有的完美,季以歌心情自然不差,将橙子一分为二,一半递给了边律,另一半留在手中,掰下一瓣送到左文起嘴边:“法医剃光头的技术要求很高的,削水果又不难。” 意思就是剃头都能剃到光滑透亮,削个水果有什么难的。 边律吃到口中的橙子本是清甜可口的,但是看见季以歌一瓣一瓣的送给左文起吃,心里又不是滋味了。早知道是这种待遇,还不如他自己被打中呢! 无奈的不露痕迹的叹了口气,刚把橙子吃完,电话就响了起来。 拿纸巾擦了擦手接起电话,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凝结了。 看他这样,剩下的两人瞬间猜到了是什么事情。 第二封死亡通知,来了。 第六十七章:目标人物 看着两人都变得严肃的脸色,边律如他们所愿般点了点头:“颜蕴的电话,hello发出的第二封死亡通知,来了。” 季以歌立马问道:“目标是谁?” 边律将手机放回裤袋里,摇摇头:“颜蕴没说,只是让我尽快回局里。” 左文起也不挽留他们,笑着赶人:“你们赶紧回去吧,有什么问题保持联系。” 季以歌也跟着边律站了起来:“那左老师你先养好身体,我们就先回去了。” “好,小心开车。” 一坐上车,季以歌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次的死亡通知怎么说来就来?” 边律倒是淡淡一笑:“也差不多了,我们悠悠闲闲的这么多天,马上都要圣诞节了。hello也准备了这么久的时间,算了算应该是时候了。” “颜警官都没有把这次的目标直接告诉你,我担心这次比之前更加艰难。”季以歌担忧的看着他,脸上的忧虑不言而喻。 边律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笑着望了他一眼,又看向了前方:“好了,你就别皱眉头了,”又松开一只手握住对方的手:“回局里就知道了,不管是谁,我们都会保证他的安全的。”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73 季以歌“嗯”了一声没再接话,而是有些出神的看着握着他左手的手,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完全习惯这个人的触碰了?也不介意两人之间的肢体接触? 有些愁眉苦脸的将对方的手放回方向盘,靠在椅背上发呆。 这可真是个不好的现象! 两人一回警局便直奔小会议室,推开门就发现除了左文起以外,特别行动小组的人都到齐了。一看见他俩来了,围在颜蕴身后的三人便立即空出了位置。 每个人的脸上都出现了从未见过的严肃,皆是眉头紧皱。 边律有些不明所以,快步走到颜蕴身边:“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这么苦大仇深的?” 颜蕴没有接话,侧开了身子,让边律能够完全看清楚电脑上的内容。 季以歌也赶紧走上前去,认真的读完邮件上的一字一句,而当他看到人物名字的时候,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相信的和边律对视一眼,看见了彼此眼中的震惊。 如果说第一次死亡通知是让大家有些不知所措,那么这次的死亡通知却让每个人都不愿相信眼前所见的,疑惑、惊讶、怀疑、迷茫、种种情绪充斥在所有人的心头。 深呼吸让自己慢慢平静下来,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季以歌却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都有些喑哑:“这….这封邮件,现在有哪些人知道?” 陈北霖都丢失了以往的活泼,想了想才认真回答道:“就只有在场的我们六个人。” 叶禹然双手环抱于前,叹了一口气:“瞒不住的,赵局长他们迟早都会知道的。” “我知道,我知道。”这个六个字似乎是说给别人听,又似乎是在提醒自己。季以歌有些心灰意冷,甚至是绝望的想要放弃。 怎么会是他?怎么能是他? hello发过来的邮件不过短短几行,却好像一把大锤狠狠的砸在每个人的心口,又好似一把大手扼住了每个人的喉咙,无法呼吸。 “hello,边律边大队长,还有警局的各位,你们好哇。上次的游戏玩得很愉快,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开始第二轮了,准备好了吗?” “这次的目标定谁比较好呢?让我想想。嗯,不如赵瑞、你们的赵局长好了。怎么样?还满意吗?” “哦,对了,还有时间!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一号,我们把最后日期定在二月七号,如何?真是个好日子啊!死亡通知我照例会发一份给赵瑞赵局长,不过这次给你们时间反应一下,明天再发吧。伴着死亡通知吃饺子,也是相当美味的。” “下次见。” 无人说话,每个人都把邮件看了一遍又一遍,只希望自己看见的那个名字是幻觉。 沉默了许久,陈北霖主动打破这一份沉寂:“为什么是赵局长呢?” 对呀,为什么会是赵局长?! 按照hello以往的规则,他的目标从来都是犯过罪的人,他这次把动手的对象定为赵局长,到底只是虚张声势还是真的如他们所想,赵局长也有大家不知道的秘密。 颜蕴叹了一口气:“赵局长的为人我们也知道,他是不会知法犯法的。” “可是,”陈北霖欲言又止,最后一咬牙还是说了出来:“地狱使者以前的目标都是身上背着命案的人啊!你想想最开始的四起案件,哪个死者不是在逃的死刑犯?还有谢坤、高泽,他们不都是杀过人的吗?” 一声声的责问打在每个人的心头,季以歌心里乱到了极致,还是摁住有些激动的小徒弟:“不要先入为主,更不要忘了,hello是我们的敌人,不是朋友。” 是敌人,不是朋友。 季以歌既是在提醒陈北霖,也是在提醒有些摇动了的其他人,如果他们也觉得hello所做的这一切是在为民除害,那法律又有何意义? 陈北霖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心情却掉到了谷底,他不过刚来警局实习几个月,却一次又一次的颠覆着他的认知。表面上看起来儒雅的谢坤,到处做善事的高泽,他们居然都是杀人犯,甚至认为理所当然。 他还知道了,这种人他们之所以如此猖狂,竟然是因为上面有人在保护着。那赵局长呢?会不会也是这样的情况?表面上光鲜亮丽背后却干着见不得人的勾搭? 权力真是个好东西啊! 那这个警局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替这些上面的人提供一个包庇他们的场所吗? 边律不知道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但是也知道现在大家的心情都不太好,敲了敲桌子:“都别乱想了,这件事情我会和赵局长说清楚的。这个很有可能是hello的圈套,别陷进去了。” 正说着话,小会议室的门被敲响了:“边队长,赵局长让你过去。” 顺着声音看着过去,季以歌微微一笑,居然是娜娜,什么时候她还帮着赵局长传话了。 边律点点头,跟着冯娜边往局长办公室走去。而冯娜只跟着他走到门口,便蹦跶着离开了。 边律敲了敲门,听到里面说请进后推开了门走进去:“局长,你找我?” 赵瑞坐在桌前,笑着抬起头看向他:“来,你看看谁来了?”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74 边律疑惑的垂下眼,椅背后的人缓缓的转过了身。 第六十八章:邀请 赵瑞给每个人面前都添上了茶,边律赶紧特别礼貌的说了一句:“谢谢。” 等四个人都沙发上坐下来后,边律才有些激动和不敢相信的问道:“师父,你怎么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没提前告诉我一声?” 蔡弋中看着跟毛头小子一般的徒弟,忍不住笑起来了。连一旁坐着慢悠悠喝着茶的冯博都开口了:“你这个问题一个一个跟连珠炮一样,你让弋中怎么回答?” 蔡弋中止住了笑声,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才说道:“我其实也是昨天刚回来,本来是想提前知会你一声。但是想着你最近本来就忙着hello的事情,我要是告诉你我回来了,你肯定要花时间来陪我。所以我就干脆直接来局里算了,还免得你去接我。” 边律故意有些撒娇道:“可是是师父你回来了呀,本就该我去接啊,你这么一弄,搞得我好愧疚哦。” 赵瑞看得一口水直接喷到了地上,边扯纸擦着嘴巴边捂着眼睛:“哎哟哎哟,我的老眼,我的老眼。” 冯博笑着拍打着身下的沙发,哈哈大笑:“弋中,边大队长在你面前原来是这样的啊!哈哈哈,我真该录下来给以歌他们看看,你这个大队长的威严可就全没了!” 边律默默的嘀咕一句:“在他面前本来就没什么威严。”而后抬起头对着蔡弋中咧嘴一笑,恢复了正经:“师父,你这次到警局只是来看看,还是想了解一下hello这一系列的案件?” “hello,”蔡弋中仿佛是咀嚼了一番,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我既然已经退休了,就不方便再参与警局的事情,你若是有疑问要问我,可以。但是,主动介入就算了。” 边律其实是很想自己的师父能够参与到特别行动小组来一起查这个案子的,蔡弋中本就是刑警出身,自己的很多破案能力都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但是边律也明白师父既然已经决定放手,那么就不会再给予自己太大的帮助,只会偶尔在一旁指点一下。而这次的hello系列案件又太过特殊,蔡弋中又没有参与进案件的追查过程,很多细节完全不知道,能帮自己的地方也就更少了。 不过边律到也觉得无所谓,当年开江镇都这么过来了,云州市不过是一个更大的开江镇而已。外表看起来九曲十八弯,内里的核心不都是一样的吗? 自己现在就在赵伯伯的办公室,而师父和冯伯伯也刚好在场。边律想了想,与其等明天hello将死亡通知发给了赵伯伯后他才知道这件事,不如自己主动说了更好。 边律清了清嗓子,面色开始变得严肃了起来:“hello的第二封死亡通知,在今早发过来了。” 蔡弋中点了点头:“嗯,这次的目标,是谁?” 边律缓慢的吸了一口气,再保持匀速呼吸,在这种情况下他还真有点紧张了:“是,赵局长。” 三个人的目光都齐齐的看向正慢悠悠喝着茶的赵瑞,而蔡弋中和冯博的眼神里更多的是戏谑。 赵瑞反应有点慢半拍:“啊?我吗?”看着三个人齐刷刷的点了点头,这才放下了茶杯,“嗯”了一声,又“啧”了一声:“还真是我啊。” 冯博倒是悠哉悠哉的端起了茶杯,徐徐的品了起来:“这可怎么办呢?” “这件事可就不好办了啊。”赵瑞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可一点都没有表现出紧张的样子。 蔡弋中面色也无太大的波动,只是淡淡问道:“死亡截止日期是多久?” 边律立马答道:“二月七号。” 赵瑞在心里算了算时间:“今天才十二月二十一号,离二月七号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还挺长的啊。” “二月七号?”冯博有些疑惑,这个日子怎么那么熟悉呢? 边律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除、夕。” “居然是大年三十啊!”冯博有些惊讶:“怎么选了个这个日子?到时候警察都差不多放假了吧?”有些坏笑的拍了拍赵瑞的肩:“哈哈,那时可就没法安排人来保护你了啊!” “走开走开,”赵瑞一把拍掉他的手:“你这幸灾乐祸的表现,浓浓战友情都化成残渣了。局长有难,当然大家都要加班来保护我啊!” 看着这两人完全把这封死亡通知当成了一个玩笑来讲,边律有些不明白的看向自己的师父。蔡弋中对着他微微一笑,没有说一句话、一个字,连对视也不过几秒的时间,边律却瞬间都明白了。 就现在赵局长的表现,边律可以肯定他之前没有犯过罪,他记得之前左文起还说过,真正犯过罪的人,除非是心理变态者,不然一旦被人点出他犯过罪,那么他一定会有害怕的表现,有的可能会隐藏起来,但是被说出来的那瞬间,罪犯是一定有一些小动作的。 但是边律刚才仔仔细细的观察着赵瑞的一举一动,整个人坦坦荡荡,有惊讶却不含一丁点的恐慌情绪。 所以hello把目标定为赵局长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这个地狱使者这次的判断失误,要么就是故意来让警方起内讧,而他有其他的安排。 不过是不管哪一种可能,都不好对付啊! 这边冯博和赵瑞也闹够了,蔡弋中还是叮嘱了一下:“赵瑞,虽然这次的hello的死亡通知有点奇怪,你还是要自己注意一下,不要真的等到除夕了才开始准备,说不定他会提前动手。” 边律也听懂了他的话,hello连目标类型都换了,动手习惯会变也说不定。 赵瑞笑了笑:“我会的。” 四个人正准备散了,冯博突然想起来自己来这儿还是有正事的:“对了,弋中,明天冬至,小鱼她弄了很多饺子。本来是请季准他们一家的,现在你也回来了,那刚好明天晚上一起吧。” “是你那小徒弟他们家吗?”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75 看见冯博点了点头,蔡弋中心中有些犹豫,他虽和冯博是多年好友,但是和季以歌他们一家可都不熟。 边律在一旁赶紧接过话:“明天晚上吗?好啊,师父你就先去,我这边完事了刚好跟季科长一起去。” 蔡弋中有点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如此的热情的边律,心下了然,自己也不会包饺子,要吃的时候都是在外面买。他又从小就爱吃饺子,现在听到能吃到那种自己家里包的,这么想去也是应该的。 蔡弋中也就笑着应下了。 这次居然连季以歌的父母也要去?边律偷偷的笑了笑,趁这个机会他刚好可以见见自己的岳父岳母,还能好好表现一番。 正偷乐着,心中突然闪现一丝念头,心情渐渐的沉了下来,他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 第六十九章:冬至 “走吧,季科长。”边律事情一忙完就赶到了法医科,靠在门上看着里面正说着话的三人。 季以歌还没有开口,陈北霖一脸的兴奋:“边队长,冬至这么大好的日子,你是要找季哥去吃饺子吗?可以带徒弟这种家属吗?” 叶禹然也举了举手:“还有我这种家属。” 边律两手一摊:“吃饺子是真的,但是呢,可惜了不是我请客。” “那是谁请客?”叶禹然忽然心领神会,对着还在收拾东西的季以歌甜甜的撒了个娇:“谢谢以歌哥。” 季以歌被他这甜得发腻的语气激得起来一身的鸡皮疙瘩,忍不住笑了笑:“也不是我请客,是去我师父家。” 陈北霖现学现卖:“哇哦,师父家是什么?是一个饭店的名字吗?听起来和外婆家一样好吃耶。” 边律在一旁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禁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微弯着腰靠在门槛上,手捂着肚子。想了想要是不真的给这两人解释清楚,他们还能再唱一出戏来:“是冯伯伯今晚请我们吃饺子,本来只请了季科长他们一家,前两天我师父回来了,就刚好叫上我们也一起去。” 叶禹然向来看热闹不嫌事大,这下更要起哄了:“唉,小霖霖啊,你看看人家的师父,冬至还包饺子叫上徒弟一家人一起吃,你看看你师父!唉!不说了,不说了!” 陈北霖完全没往这方面想,两个人刚才的话不都是在开玩笑吗?又看见叶禹然给他使了个眼神,瞬间明白了。故意仰着头看向站起来已经准备走了的季以歌,一脸委屈加卖萌的看着他,扯了扯衣角:“师父…….” 季以歌有些忍俊不禁,这两个人为了一顿饺子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不过过节什么的,不都是图个热闹吗?季以歌想都没想,从钱包里抽出两百块递给陈北霖:“去吃饺子吧,不过有任务。带上饺子到医院和左老师一起吃,他现在一个人在医院,多陪陪他。有什么问题的,要多问知道吗?” 陈北霖如小鸡啄米般狂点头:“知道了知道了,保证完成任务。” 他之前一直还在愁今晚左老师那边怎么办,自己应该是没时间过去了,现在能让陈北霖和叶禹然过去陪他吃饺子、说说话、逗他开心,倒也像是过了个小节日了。 交待好了一切,挥了挥手,季以歌就跟着边律往外走去,一坐上车,边律便笑着向他伸出了手:“我现在拜你为师,你是不是也要请我吃饺子?” 季以歌借由着系安全带隐住嘴角的笑意,故作正经:“真该把这句话录下来让蔡局长听听,白养了这么大个徒弟。” 看他根本都不理自己伸着的右手,边律顺势摸了摸他的头,手感真是越来越好了:“我师父心大,他是不会介意的。” 季以歌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出发吧边队长,再不走我们就要迟到了。” “好嘞!”一说完,边律就将车启动了起来,驶进车道,想了想才开口道:“昨天我已经和赵局长聊过了,也把第二封死亡通知的事情全告诉他了,当时你师父和我师父都在场。从赵局长的表现来看,他应该没有犯过事。” “嗯,”季以歌沉吟了一下:“也就是说地狱使者改变动手目标了?” “很有可能是这样,但是,”边律面色有些不解:“你还记得左老师说过的吗?连环杀手是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作案对象和作案手法的,除非又经历了完全不一样的经历,特别是感情上。” “你是想说地狱使者可能碰到了喜欢的人了?”季以歌有些小心翼翼的问出口,又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太不靠谱了,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因为喜欢上一个人而改变自己的作案形式,嗯,不可能。我倒是觉得我们之前有讨论过hello的主使是两个人的可能性倒是大一些,之前一系列的案件是一个人做的,这次换成另外一个人了。” “不管是碰到喜欢的人了,还是有两个人在操作,这些假设都是有可能的,”边律将车缓慢的停在了红绿灯面前,声音显得有些飘忽:“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才是我一直在担心或者说害怕的。” 他的脸在灯光交织下忽明忽暗,季以歌的心也跟着担忧了起来:“什么?” 边律偏过头看向他,正想开口,又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有点太大了,伸出右手往前勾了勾。 季以歌只觉得他那本身就黝黑的双眸在黑暗中更加的深邃,有些不解又有些焦虑的往前凑了凑。正要开口问到底是什么事时,只看见那张英俊而带着痞笑的脸在自己眼前放大,还没回过神来便感受到唇上一片温热,对方的舌在自己的口中扫荡了一圈又退了出来,最后在唇上轻舔了一番。 季以歌恼怒的将他一把推开,脸红的坐回了副驾驶,又羞又气,语无伦次:“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很重要的问题,你骗我?!” 红灯跳成了绿灯,边律将车启动了起来,笑了笑:“有问题是真的,只是你凑过来的样子太迷人,我情不自禁就…..”歪了歪头,继续说道:“至于问题到底是什么,我们明天了再说,今天还是好好的吃顿饺子,不要影响了心情。” 边律看前方路况不错,伸出一只手握了握季以歌的手,又放开。偏过头看了对方一眼,两人刚好四目相对,边律勾了勾嘴角,眼波流转:“至于你问我这是什么意思,”淡淡一笑:“你觉得我什么意思?” 他什么意思? 季以歌每次只要一想到对方的种种动作,最后都会强行将之抛出脑海,与其说他不想不深思,不如说他不敢。对方一次一次挑战自己的底线,而自己又一次一次的撤掉对他的种种限制,连对方的亲吻都开始要习以为常了。 季以歌张了张口:“边律,你…….”后面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76 边律也知道逼不得,将车稳稳的停在了冯博家门口,微笑的看着他:“你不懂可以问我,但是,别让我等太久。” 说完这句话,打开车门便走了下去,等季以歌出来,两人一起站在冯博家门口时,边律的心跳忽然就加快了起来。 这种马上就要见到岳父岳母的微妙紧张感,他连手心都有些出汗了啊! 第七十章:鸿门宴 身边的人突然变得有点拘谨了,甚至用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咳嗽了一声。季以歌一边不解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一边按下了门铃。 边队长什么时候居然也会出现紧张这种表现了? 啧啧,季以歌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真是活久见了。 没过几秒,从门里传来一阵欢快的跑步声,接着门就被打开了,冯娜拉着门把站在门旁,看见门外的人,甜甜一笑:“季哥。”余光中旁边似乎还有个人,看了过去,把过于甜美的笑容微微有些藏了起来:“边队长好。” 季以歌看着在自己面前无比放肆,在外人面前又要收敛的冯娜,忍不住嘴角往上扬了扬,走了进去:“娜娜,我爸妈来了吗?” 冯娜走在最后将门关好,又快步走到季以歌身边:“嗯,季伯伯和惠宁阿姨都来了,还有蔡伯伯也到了,他们在书房说话呢。惠宁阿姨在厨房帮我妈弄饺子。” 季以歌点点头,熟练的把外套脱下来挂在了衣架上,又接过边律的外套帮他挂好。冯娜说完就去帮他们俩倒水了,季以歌则带着边律往厨房走去。 厨房很大,冯夫人和季以歌妈两人在里面边聊天边忙活着,等季以歌和边律走进去后也不会显得拥挤。 季以歌站在一旁,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师娘,妈。” 正聊得开心的两人听到声音后都带着笑转过身,而季以歌的妈妈徐惠宁在看到他后,微微嘟了嘟,有些抱怨:“才多久没见,你怎么又瘦了?” 季以歌笑着走上前帮她揉肩:“妈,你是不是记错了,我可是称了体重才来的,一点都没轻。” 徐惠宁也不管自己手上还有着面粉,捏了捏季以歌的脸:“我看你下巴比之前都尖了,今晚你给我多吃点饺子听到没有!” 每次只要自己回家都会被说瘦了,然后被他妈妈以各种理由让他吃到撑为止,季以歌这次也不例外的顺着话往下说:“我知道,师娘做的饺子这么好吃,我肯定会多吃的。”发现边律在一旁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面带笑容静静的看着,季以歌赶紧拉过他介绍道:“妈,这是我们刑警队的大队长,边律。” 边律乖巧的低了低头:“伯母好。” 冯夫人是看着边律长大的,自然和他已经十分熟悉了,第一句话就是开玩笑道:“边律啊,你都三十了,什么时候带个媳妇儿回来啊?” 边律面不改色,见招拆招:“小鱼阿姨,你看我这么忙,哪儿有时间去相亲啊?” 管小鱼也只是开玩笑说一说,并不是真的来催婚,人家师父都不着急,她一个做阿姨的自然也就不必多话了:“慢慢来,不急。不过阿姨我还是等着喝你喜酒的哦。” 两人还在里面说了一会儿话,便被徐惠宁以“碍手碍脚”为理由赶了出去,边律拉着季以歌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扯过一旁的纸巾轻轻的帮他擦着脸上的面粉。 季以歌有些不太好意思,想要接过纸巾自己擦,被边律制止住,还凑在他耳边轻声道:“你是想要我帮你擦干净,还是想要我帮你舔干净?” “轰”的一下,季以歌耳尖红的都快要滴血了,猛地往后一坐,做贼心虚的往四周看了看。他妈和师娘在厨房里说说笑笑,娜娜又不在客厅,边律的话应该没人听见吧? 边律看着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自己心中的那一份紧张也慢慢的平静了下去,往前坐了坐继续帮他擦着脸上的面粉,这次对方倒是老老实实的任自己动作:“刚才是逗你玩的,你爸妈都在,我哪儿敢对你乱来啊。” 季以歌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也就是说他爸妈要是不在这个人就会对自己乱来了?这话怎么越听越怪了。 等季以歌脸上的白色被清理干净了,冯娜也跟着蔡弋中三人从二楼的书房里下来了。 一看到三人走了下来,季以歌立马站了起来,一一叫人:“蔡局长,师父,爸。” 边律也跟着挨个叫道:“季伯伯,冯伯伯,师父。”又偷偷的打量着季以歌的父亲,刚才看他母亲的时候,只觉得温柔贤惠,面目含笑,一看似乎就是温和的医生。年轻时候必定美艳不可方物,就算已经步入中年,眼角的风情依旧不减。季以歌似乎在长相上更加向他母亲一些,眉目间的艳丽比之更甚。 而他的父亲,边律都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了一句,不愧是法官啊!面无表情的看了恭敬的俩人一眼,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硬朗的线条,不苟言笑。 边律总算知道自己身旁人那不爱笑的性格是从哪儿学的了! 这是遗传啊! 几个人刚坐下说了会儿话,厨房里便传来了声音:“都去洗手,马上开饭了!” 都洗干净手围坐在饭桌旁时,饺子也一盘一盘的端了上来,摆成了圆形。等所有的饺子都端上来,小鱼也坐下来后,惠宁才开口道:“小鱼准备了好多馅儿的,玉米的、虾仁的、香菇的、芹菜的都有,你们都尝尝。” 季以歌把每一种馅儿的饺子都夹了一个尝了尝,忍不住在心里感叹道,做饭还是师娘做得最还吃啊! 虽然他妈做饭也不错,但是和学过厨的师娘来说,还是差了一大截。 每个人都忍不住开口夸奖道:“这个肉好嫩啊!” “嗯,我这种不爱吃香菇的人,都觉得这个香菇肉馅的饺子不错。”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77 而时刻关注着季准的边律,自然不能错过自己未来老丈人的评论:“小鱼自己擀的饺子皮很筋道。” 嗯,看来岳父大人也很喜欢吃,自己要是厨艺好的话说不定会加分。 徐惠宁也笑嗔着看了自己丈夫一眼:“你是嫌我擀的饺子皮太软了哦?” “我更喜欢吃软的饺子皮。”季准虽然面无表情,但一本正经说出来的话,却显得尤其的像冷笑话。 这话一出,众人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季以歌微弯着嘴角,眼睛如含水般晶亮,母亲也只有父亲这种冷笑话大王才能镇得住了! 吃完了一轮,第二轮饺子在摆上桌的时候都没有之前那股狼吞虎咽劲儿了,都吃了五分饱了,也就不着急,开始慢慢吃起来。 冯夫人和惠宁相视一笑,眼里的暗示彼此之间都懂,惠宁一点也不显得突兀的开口对着冯夫人道:“我们家以歌和你家娜娜都老大不小了吧,我这儿子现在可都没个准头,你家娜娜谈男朋友了吗?” “唉,”小鱼故作忧愁的放下碗筷:“她要是找对象了我们也不至于这么愁了,我是没想到以歌这么好的孩子都还没找到对象啊?” “可不是嘛。” 两人一唱一和,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边律有些咬牙切齿的嚼着口中的饺子,心里冷哼了一声。 他们哪儿是请季以歌来吃饺子啊,这分明是场鸿门宴啊! 第七十一章:表明心迹 要说季以歌现在的心情,那可真是五味陈杂啊。之前师父的确是跟自己提过结婚的事情,也谈到过娜娜,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完全是自己的爸妈和师父师娘想把这门婚事定下来啊! 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来阻止这件事情,只好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冯娜一眼。 冯娜对自己的喜欢季以歌不是不知道,他们俩认识了这么多年,每次他来师父家都会有一个热情的女孩子给自己端茶倒水,凑过来和他说话。可是自己对她从来都没有半分的想法,一直都是以妹妹相待。 冯娜感受到他的目光,有些害羞的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的低下头吃饺子。 季以歌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但在面上却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只能认真的听着母亲和师娘的一唱一和。 惠宁把碗筷往桌子上一放,十分的忧愁:“诶,小鱼,你说我们俩的孩子都这么优秀怎么就找不到对象呢?” “现在的年轻人啊,工作太忙了都没时间去接触新的人,自然就没有机会谈对象了,”小鱼展颜一笑,总算把话题带到重点了:“惠宁啊,你说我们家孩子也认识这么多年了,都知根知底的,要不让他们俩在一起试试?” “哎哟小鱼,你也这么想啊!”惠宁脸上笑开了花一般:“我早就想你们家小鱼给我做儿媳妇儿了,听话又懂事,还喜欢跟我这个老太婆聊天。”和小鱼彼此对了对眼神,感觉铺垫得差不多了,战火立马转向了装作没听见的季以歌:“以歌,你觉得这个建议怎么样?” 季以歌看着这么俩这浮夸的演技,默默的感叹了一声,该来的总会来的。擦了擦嘴抬起头,既没直接回绝又没接受:“跟娜娜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也觉得她挺好的,妈,这个事情要不我们吃完饭了再说?” 他居然没有拒绝?!边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心里的滋味可一点都不好受。他不拒绝是不是就代表了他想和冯娜结婚?边律突然就觉得心口堵得有些疼,看着桌面的眼睛却亮得微微可怕,没有说话。 季以歌不是不想拒绝,而是在这样的状况下,他根本就不能直接拒绝。娜娜就在旁边,当面推辞这种事完全是让她难堪,把婚事推掉只能是娜娜来做,他就算再怎么不同意也唯有在私下里和爸妈、师父师娘商量,门面上必须是用缓兵之计。 两个妈妈心知肚明的相视一笑,也明白点到为止即可,话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自己的小孩肯定也懂她们是什么意思了。既然说了吃饭了再说,那么就代表还有商量的余地,来日方长,慢慢磨总有希望的! “好好好,先吃饭,吃完了我们到沙发上慢慢聊。” 季以歌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直没有说话只顾着吃饭的冯娜一眼,发现之前还有点小开心、有点脸红的她,现在居然是愁眉苦脸、严阵以待的看着桌上的饺子,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季以歌愣了一下,完全不懂她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最后也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他自己的事情都愁不过了,哪还有闲工夫去担心别人啊。 刚吃完饭,季以歌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冯娜表情严肃的叫住:“季哥,我们谈谈。” 季以歌还真被她的表情吓到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向来无忧无虑的娜娜露出这般不苟言笑的样子,下意识的就点了点头:“好,去阳台吗?” “嗯!”一个“嗯”字硬是被冯娜说出了去炸碉堡般的坚决。 两人走到阳台,相对而站,季以歌没有说话,而是等着冯娜开口。 冯娜双手握成拳,似乎下了很大一番决心,像宣告誓言般说了出来:“季哥,我们不能在一起!” 季以歌要说自己没有吃惊那是假的,他本以为是他来和娜娜谈他们俩不适合在一起,结果现在的情况反倒是自己被拒绝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嗯”了一声。 冯娜也不管他到底回了什么,甚至都不在乎他到底回不回复,抬起头眼睛发亮的看着他:“季哥,我喜欢你,喜欢了好久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你,但是我就是喜欢呆在你身边!本来今天我妈和阿姨说起我们俩的事情的时候我还蛮开心的,但是后来我突然想到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然后生孩子、买学区房,要考虑孩子在哪儿上小学、初中、高中、大学,要是以后找的儿媳妇我们不喜欢不怎么办?要是孩子以后不孝顺我们怎么办?我们老了应该去哪儿养老?天呐,季哥你没发现太多问题了吗?” 季以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只能顺着她的话接道:“嗯,是很多问题。” “对吧!”冯娜像找到知音了一样,用力的点了点头,而后话锋又一转:“但是季哥,我无法想象那个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人是你,你要和我柴米油盐酱醋茶的过日子?太可怕了!我还是喜欢你这样永远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如果你真的开始为了生活奔波,为孩子忧愁,天呐!我想想都觉得是世界末日!所以,季哥,我们不要在一起了!” 冯娜噼里啪啦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季以歌都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都云里雾里的说,也只有点点头:“好,不在一起。” 仿若心中卸下一块石头一般,冯娜对着他咧嘴一笑,又伸出了一根手指:“季哥,你能满足我一个小小的要求吗?”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78 “好,你说。” 冯娜小心翼翼的开口:“我能抱你一下吗?” 居然只是这样?季以歌微微一笑:“好。”主动张开手,俯下身将他一直当成妹妹疼爱的女孩抱在了怀里,而对方喜悦的心情他完全能感受得到,甚至还听到她兴奋的小声叫道:“啊啊啊啊!我终于抱到男神了!” 季以歌轻轻拍打她的背,有安抚又有疼惜在里面,几秒钟的时间,冯娜开心的推开了他:“好了季哥,我先进屋了,你呢?” “我在阳台再呆会儿。” 看着冯娜跑跑跳跳的走进屋,季以歌突然笑了笑,现在的女孩子都想得这么多吗?居然几分钟的时间都能把整个一生过一遍,不过也亏得娜娜想了这么多,现在能够直接的拒绝了自己,不然换成自己还说“不能在一起”的话,真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冯娜刚走,季以歌不过刚呆了不到半分钟,又有一人踏入了阳台。 第七十二章:季母的心思 刚走了一个,现在又来了一个,季以歌有些无奈的看着满面笑意、但又笑得十分微妙的母亲,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妈。” 徐惠宁莞尔一笑:“诶。” 季以歌身靠在栏杆上,双手环抱于胸,语气淡淡的:“刚才你都听见了?” “嗯!”徐惠宁笑着点了点头:“我儿子这是被发好人卡了?” 季以歌漫不经心的弯了弯嘴角:“这门亲事是不可能了,人家娜娜不同意,你和爸可就不能怪我了。” 季以歌是真的很感谢冯娜这么直接的拒绝了自己,若换成是他,如果两家都这么坚持想要搓合自己和娜娜的话,而娜娜也同意,那么要不了多久自己也会接受的。结婚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两个家庭的事,他们两家关系都这么融洽,与其去找不一个新的人,还不如和娜娜在一起,起码自己也是真心疼她的。更何况结婚过日子而已,跟谁不是过。 徐惠宁笑着摇了摇头,走到他身边,将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轻轻的拍着:“其实这门婚事一开始是冯博提起来的,我和你爸想了想也觉得蛮好,娜娜做儿媳妇儿我再满意不过了,但是,”徐惠宁抬起头看着自己已经这么高了的儿子,脸上有欣慰又有些不舍:“但是感情这种事情是不能勉强的,其实我也知道如果我们真让你娶娜娜你也是同意的,你们俩若真是结婚了你也一定会好好的待她,但是却不是你爸对我的那种感情。” “妈,我…….” “你这孩子啊,就是太让我们省心了,从事法医这一行业也是,你都从来没有问过我们的意见。” 对于这件事情,在报专业之前,季以歌的确从来都没给任何人提起过,当他把录取通知书拿给爸妈的看的时候,他们俩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儿子就要做法医了。 季以歌眉头轻轻皱了起来,解释道:“高三那一年你们都很忙,我有想过和你们商量的,但是我平时都住在学校,周末也只能回家半天,你们又刚好不在。” 徐惠宁安抚的捏了捏他的脸:“好啦,我们没有怪你,只是法医这个行业太苦了,担心你会吃不消而已。现在看你这么享受这份工作,我们也就放心了。”不再纠结于他工作的事情,徐惠宁笑了笑回到了这次谈话的目的:“今天搓合你和娜娜这事,我跟小鱼也谈过,如果你们两人都愿意那就是最好的,如果但凡有一方不愿意,我们做父母的也不勉强。”又想到之前躲在里面偷偷听见的,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我一开始还以为你会不愿意,毕竟娜娜喜欢这个事实,我们这些当父母的早就看出来,所以娜娜这么直接的拒绝了你,我还真是有点吃惊的。” 季以歌不露痕迹的翻了个白眼,自己母亲笑得这么开心,完全不像惊讶的表现好吗!这根本就是看到了很好笑的笑话样子啊! “妈,你儿子被拒绝了你至于这么开心吗?” 徐惠宁十分严肃的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被拒绝这件事不值得笑,但是刚好被我看到了你被拒绝的样子和过程,这个可以说是非常爆笑了!” 季以歌又是无奈又是觉得好笑,自己母亲这个性格,太像个小孩了,真是不知道平时在医院已经身为主任的她是怎么保持威严的。 在阳台上吹风也吹够了,被自己的母亲也嘲笑够了,双手握着母亲的肩,将她旋转成背对自己,推着她一起往里走去:“进去吧,时间不早了,我和师父他们打个招呼后就先回去了。” 徐惠宁拍了拍自己肩上的手:“我听说你们最近碰到了特别棘手的案件,要不要和你爸谈谈?” 季以歌立马推辞道:“这次的案件太难了,连蔡伯伯和赵局长都没办法,就不要让爸也跟着担心了。”而后又叮嘱一声:“你也是,不要想警局的事情,我们能解决的。” 徐惠宁没在说什么,只是笑着坐到了季准身边,拉着季以歌让他站在一旁,警局破案这些事她和他爸都不是很了解,与其跟着担心,还不如什么都不要管,让季以歌自己去处理。 季以歌安静的站在自己父母身边,正好可以看看现在客厅里是什么情况。边律坐在蔡伯伯身旁,看到他进来后两人刚好四目相对,季以歌被他眼中隐藏的情绪看得有些心虚,赶忙偏过头看向其他地方。冯娜无比乖巧的坐在师娘旁边,师父则正和自己父亲谈着最近发生的一些案件,而蔡伯伯也时不时的接两句。 冯娜悄悄的走到了季以歌身边,同妹妹对哥哥的依赖一般挽着他的手臂,微微的抬起头,两眼弯弯笑得甜而乖巧,轻声的问道:“惠宁阿姨没有骂我吧?”说完还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季以歌则安抚的朝她笑笑,偏过头凑在她耳边:“她夸你做得好呢。” 冯娜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眼中的笑意却怎么都藏不住:“真的呀,那就好,惠宁阿姨真是太好了。” 季以歌只是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臂,没再说话,等到娜娜把自己的手臂放开后,两人都静静的站在一旁听着父辈人之间的谈话,都不插嘴。 就算在这种情况下,季以歌再怎么想无视也无法忽视偶尔投射在自己身上炙热的眼光,他知道边律肯定会怀疑他和娜娜现在的关系。季以歌抿了抿嘴,乱想就乱想吧,他们只是同事之间的关系而已,最近也不过从最开始的针锋相对到了现在的和平共处罢了。 等都终于聊得差不多快散了的时候都已经快十一点了,和师娘师父打招呼出了门,再送最自己的父母离开后,季以歌这才坐上边律的车。 看着他坐上车系上了安全带,边律才开口道:“去你家,有些事情,我们需要谈谈。”面色在黑暗中有些看不清楚,声音毫无起伏和波动。 季以歌无可奈何的看向了远方,这一晚上怎么会如此的漫长。 第七十三章:摊牌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79 坐在车上,两个人一句话没说,但季以歌却分明能感受得到整个车厢里的气压却越来越低。 季以歌突然有点想明白了,边律在生气?可是就在不久前两人去师父家的时候,他的心情明明很不错啊,怎么吃顿饺子后反倒不好了起来。 张了张嘴想要开口,最后也是化为无声的叹息,他应该说什么呢?问他是不是心情不好吗?还是算了吧,不是边律说要和自己谈谈吗?等他开口好了。 到了家门口,季以歌用开了门走进去,刚把门关上,边律双手撑在他的头旁,将他困于两手之间。 季以歌有些害怕的缩了缩,此刻边律看着自己的眼神太过于恐怖,玄关上方的灯幽黄,投射在他的脸上泛着柔和的光。但眼中却是深不见底的黝黑,眼神幽深难明,隐匿着波涛汹涌,而那天晚上他见过的嗜血气息,季以歌瞳孔微缩,他好像又见到了! “边……边队长,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边律轻轻的笑出了声,一只手轻柔的抚上季以歌的脸庞,顺着眉眼一一勾勒往下,停在了唇上缓慢的摩挲着,声音缥缈:“你,想和冯娜结婚?” 气氛有些沉寂,季以歌甚至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刚好就舔到了边律放在他唇上的拇指。 季以歌还没来得及说话,边律仿若收到邀请一般,撤下手指倾身附了上去,含着季以歌还没来得及退下的舌,吮吸轻咬,唇齿撬开深入,好像是探寻又宛如占有,灼热舌头长驱直入,在他口中辗转勾缠,竟让季以歌升起了几分被侵犯的感觉。 季以歌想将他推开,刚触碰到对方的手臂才惊觉对方力道之大,他就算用力也无法将人推离自己。而对方深吻的力度也随之加深,季以歌被吻到身体都有些发软,本是推人的动作此时却变了味道。 一吻完毕,季以歌无力的靠在边律怀中喘息着,双手紧握,越想越气。 他们这个算什么!凭什么每次自己都要被他摁在门上吻成这样!两个大男人,有什么事情不是武力能够解决的! 一把打掉撑在身旁的双手,猛地推开门往里走去,房间里的灯全打开了:“你不是要谈吗!谈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边律靠在墙上,歪着头看着他,脸上有笑,眼中却看不到丝毫的笑意:“我记得很早之前就告诉过你啊。” 季以歌眉头紧皱:“你什么时候说过了?” 边律勾了勾嘴角,直起身一步一步的走进,直到走到季以歌身边,凑到他耳边,轻舔他的耳根,声音暧昧:“我不是说过,我想上你吗?” 季以歌闭了闭眼睛,将心中的怒意拼命的压下去:“边律,我是男的。” 边律干脆环住对方飞腰将他搂在怀里:“我当然知道你是男的,更何况,我们不是都做过了吗?”说着还挺腰撞了撞对方。 季以歌耳尖瞬间通红,那一晚的记忆全部冲回了脑海,深吸一口气,低下头看着地板,一字一句:“边律,你到底想干什么?” 面目平静,清澈双眼,无悲无喜。 边律知道他这次是认真的,也收起了意味不明的笑容,捏着对方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的双眼:“你真的想知道我想干什么?” 季以歌被他眼中的炙热烫的有一片刻想要退缩,忽然就有些害怕知道答案了,他不知道这个答案他到底能不能承受。 边律也没有开口,耐心的看着他,如果他真的想知道答案,那就要做好接受答案的准备。 季以歌被他看得差点败下阵来,窗外的灯火点点,头顶的灯光照亮了面前人的脸,却比不得对方好似泛金的眼眸。万籁皆静,此刻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人,余光中的灯火辉煌也好,远处的喧嚣热闹也罢,皆是遥远无踪、飘忽不见。 季以歌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我想知道。” 边律一直都带着些怒意的脸突然就笑开了,一脸温柔,眉眼含笑:“以歌,我喜欢你,不是兄弟之间的喜欢、不是同事之间的喜欢,是你父母之间的那种喜欢。” “可是…..”季以歌想要开口,被边律止住了嘴。 “我知道你会有很多疑惑,我也知道你甚至从来没有想过谈恋爱,但是你想过结婚对吗?如果你父母让你结婚你一定会随便找个人结婚的对吗?还好冯娜拒绝了你,不然,我想要追求你只怕比西天取经还难。” “当时,你也听到了?”季以歌呆呆的问道。 “当时我在厕所,刚好听见你妈和你说的话了,”苦笑着点了点头,又将人搂得更近了一分:“所以啊,我要是再不动手,你就真的要和别人走了。” “可是,”季以歌还是忍不住将心中介怀的问题说了出来:“我们都是男的。” 边律“哎哟”一声,低头亲了亲对方的脸:“你就不要再纠结这个问题了好吗?我都说了我知道你是男的,我们两人都是男的有什么问题吗?你觉得我做刑警这么多年了还不知什么是gay吗?警局里面抓到卖淫的又不是没有男生,两个男生怎么就不能在一起。” 季以歌还是摇了摇头:“我不是gay,更何况,”狠了狠心抬头看向他:“我父母是不会同意的。” 这个问题边律自然是很早之前就想过,但是:“以歌,不要因为这个原因拒绝我好吗?你父母那边我们可以以后再说,但是如果你但凡是有一点点喜欢我,就不要因为这个原因拒绝我好不好?”摸了摸对方的脸颊:“我们可以试试,以后若你真的不喜欢我,再同我分手也行,不要一开始就不给我机会好吗?” 听完,季以歌只顾着低头看向下方,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边律见他这样,直接伸手进对方的裤子里,一把握住胯下的软肉,揉搓抚弄,而这物也很快的在手中变得坚硬起来:“你看,你那物在我手中可是诚实的狠。” 季以歌面色绯红,眼中的清明也渐渐褪去,泛起了水波,双手紧扯着对方的衣角:“你…..无耻!” 边律满不在意,脸上的笑意更甚,吻上他的唇吮咬啃噬,哑声道:“若是不无耻点,怎么能把你哄到手?你还没回答我好不好,再不说我可就一直做下去了。”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80 季以歌一口咬在他的肩上,似嗔似怒:“好。” 边律朗声大笑,一把将人如同抱小孩般抱了起来,季以歌吓得赶紧用双腿夹住了他的腰,皱眉看了他一眼:“你也不怕闪了腰。” 边律边往厕所走边笑道:“你这点重量你男朋友我还是抱得起的,至于腰,以后你就知道了,现在我们去洗澡了准备睡觉。” 季以歌红着脸捶了他一拳,干脆闭着嘴不说话,看向边律身后的星星点点的金红,整个人有些放松是笑了笑。 也罢,试试便试试吧。 第七十四章:华山只有一条路 季以歌有点愣愣的看着紧紧抱着自己、还未醒来的人,分辨不出现在这是什么情况。等所有的记忆慢慢的回颅后,这才回想起来,原来他们俩在一起了。 实在是被抱得有些喘不过起来了,季以歌轻轻推了推:“你过去一点。” 边律在他动的第一秒便醒了,剩下的只是把头搁在对方的颈窝处不愿睁开眼,听到他说话了,才不得不在他脸上亲了亲:“几点了?” 季以歌看了看床头的钟:“七点多了,起来吧。” 是该起来了,边律本就不是一个爱多睡的人,也只有在季以歌家才会陪着他睡这么久。起身站了起来:“我先去洗漱,是在家吃还是去外面吃?” 季以歌想了想,如果在家吃边律肯定是将早饭买回来吃,不如在去警局的路上吃了算了:“去外面吃吧,”突然又想起来了什么,将他叫住:“边律,昨晚你说的事情…….” 边律立马回身坐到他身边:“我可是认真的,你既然答应的就不能后悔了!” 季以歌无奈一笑,主动握住他的手:“我们俩试试这事,我既然认了那便不会反悔,我是想问,在我们去师父家的路上,你说过的那件事。” 边律还真是害怕他一觉醒来就反悔了,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件事,而自己刚才的表现又显得无比幼稚,只好低下头握拳在嘴边咳了咳:“哦,你说那件事啊,去警局了和大家一起说吧,毕竟只是我的猜想而已。” 季以歌点点头:“好。” 两人都收拾完后便开车往警局去了,早饭则是随便找的一个早餐店吃的。等所有人都来齐后,边律便叫上大家到了小会议室。 颜蕴把邮箱再看了一遍,确认道:“从前天hello发来第二封邮件后,便再也没有消息了,现在的情况是完全追踪不到他的地址,他除了邮件告知我们死亡通知以外,就只有和高泽那边的联系了。” “高泽那边,”边律摸了摸下巴:“高泽那边现在能找到什么线索吗?” 颜蕴摇摇头,有些无力:“找不到,hello所有的联系都是用的邮件方式,这又是最不容易被查到的,他完全可以把所有的ip地址更改后再跟我们联系,这样就太被动了。” 季以歌疑惑道:“也就是说现在需要他正面和我们交锋?” “嗯,”颜蕴认真的点了点:“我需要他在某一个网址有一定的停留时间才可以,这样我才能定位到他的地点。” 叶禹然灵光一现,兴致勃勃道:“那如果我们设场局请君入瓮呢?” 这次其他人都还没说话,陈北霖以一种智商非常堪忧的表情看向他:“然然啊,你觉得我们能设什么局来请地狱使者入瓮呢?他可是个无欲无求的学霸啊!人家的目标都是为了惩奸除恶、为民除害呢!” 叶禹然一时语塞,景子旭安慰的拍拍他的肩:“想法挺好的,起码这个思路是对的。” 经过叶禹然这么一说,边律倒是想到了之前自己一直担忧的问题:“叶禹然这个想法倒是不错,可以利用一下。” 颜蕴颇有兴致的看着他:“怎么用?” “还记得之前的五起案件吗?我们判断是hello作案最关键的点,除了他留下的纸条和发送的邮件以外,还有一点就是作案手法。”边律说着把五起案件的资料一一摆在了众人面前:“到目前为止,hello的作案手法都没有变过,那么这次针对赵局长的死亡通知,作案手法也不会变。” 季以歌忽然想到边律到现在都还没有告诉自己的那个问题,再结合之前五起案件的过程,他总算明白边律到底在担心什么了! 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睛,忍不住抬头看了边律一眼,而对方也刚好和他四目相对,朝他认同的笑了笑。 的确就是他心理想的那个答案。 “第二个人。”季以歌轻声道,有着连他自己都能感受到的颤抖。 “第二个人?”除了边律,其他人皆是一脸疑惑。 颜蕴将这四个字咀嚼了一番,第一个想明白了:“你是说,地狱使者所有案件他都只是一个指挥者,那么这次依旧会是安排另外的人杀死赵局长,那么这第二个人通过高泽和谢坤这个案件的推断,很有可能就是……”剩下的话,颜蕴也只能皱着眉头闭了嘴 。 只有后知后觉的陈北霖惊呼出了声:“蔡局长!” 边律没有太大的反应,他早就想到了这个可能性,此时也只是勾了勾眉毛:“最大的可能就是师父了。” 只有叶禹然有点不同意的摇了摇头:“也不一定啊,你看之前的四起,几位死者之间也不是很亲密的关系啊!”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81 对于这个问题的猜测,季以歌还是站在边律这边的:“记得左老师说过,一个连环杀手是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作案手法的。前四起的手法都是相似的,从第五起开始,他稍微改变了一点手法。而即将发生的第六起和第五起又是十分相似两起案件,所以hello最大的可能就是模仿第五起案件的过程,让关系紧密的两个人互相残杀!” “可是,”景子旭默默的推了推眼镜:“第六起案子本来就不符合hello以往的作法,第五起案子中谢坤和高泽可都是犯罪凶手,现在赵局长都不一定是杀人罪犯,更何况蔡局长。” 边律咧嘴笑了笑:“我知道,师父有没有犯罪都无所谓。” 颜蕴上下打量着他,眼神如炬好似要将他看穿一般,有些不敢置信又带着戏谑的开口道:“你该不会是想伪造你师父的犯罪证据,掉hello这条大鱼上钩吧?” 边律微微一笑,看着颜蕴拍了拍他的肩:“知我者莫若你也。” 叶禹然“啧啧”两声,连连摇头:“边队,你也太狠了吧,连自己的师父都坑啊!” 边律身靠在木桌上,两手一摊:“我本来想着可以用高泽这条小鱼来调他,哪想到高泽提供的信息都没什么用,现在就只能借用借用师父这条大鱼来钓更大鱼了。”说完看向了窗外,眉目间的神情在阳光下看不清楚,只是听见他声音中暗含冷笑与决绝:“自古华山都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季以歌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头,也算明白当初为何边律不阻止高泽开枪,后面又提出和他合作的条件了。 直到现在他才能想懂,边律他向来追求利益最大化,也就是所谓的放长线钓大鱼。 这么一想,季以歌不动声色的低头笑了笑,边律和地狱使者本质上大抵都是一样的吧! 第七十五章:看透看不透 一把拉开窗帘,阳光透过窗户将整个房间照亮,左文起闭上一只眼睛,眯着眼看向光源处,微微一笑,脸上的温柔比日光更甚:“以歌,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左老师,”季以歌帮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又将买的早饭一一拿了出来放在病床上的医用餐桌上,将筷子递给了左文起,而自己也坐上床旁,拿上筷子同他一起吃早饭:“有几天没来看左老师你了,今天刚好起的早就想着跟你一起吃个早饭。” 左文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没有说话,安静的同他一起先将早饭吃完。 等吃完饭将前面的东西都收拾干净后,左文起慢悠悠的喝着水,问道:“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季以歌就知道逃不过他的眼睛,叹了一口气坐到他身边:“hello的第二封死亡通知目标是赵局长你应该知道了吧,”看见左文起点了点头,季以歌才接着说道:“边律已经和赵局长谈过了,他觉得这次很有可能是hello设一次局,但是目的是什么却不知道。” 左文起淡淡的笑着:“赵局长的确不可能背过命案,其实我也想过为什么hello这次会把目标转向没有犯罪的赵局长,”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也想不出他的理由是什么,或许真的是你们说的,他在谋划一个很大的计划。” “hello的事情这次我们也只能分析到这个地步了,他现在一点举动都没有,我们也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季以歌看着他微笑着的脸,莫名的就觉得很安心,连最开始来时的焦躁心情都慢慢平缓了下来。 左文起只是轻笑了一声,看他来了这么久,虽然一直表现出来的焦虑有所减缓,但是还是没有彻底的清除。既然对方不肯主动说,那就只能他来问了:“你来肯定是有事情要问我吧,都坐了这么长时间了,还不准备问吗?” “左老师,还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季以歌看着他苦笑了一声,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也就将心理的无奈全盘托出:“你也知道hello每次都不会自己动手,而是操控罪犯们自相残杀,既然目标定了赵局长,那还有一个人呢?左老师你有想过吗?” 虽然是问句,但是季以歌却不像是在问他,反倒有点引导的意思。左文起还真想过这个问题,心中也自然有答案,面色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是说道:“你们担心蔡局长?” 季以歌点了点头,语气又一转:“蔡局长倒还好,我更担心边队长。” “边队长?他怎么了?”左文起还真没想过这事能对边队长造成什么影响,是担心边律无法接受这个事情吗?可是以他对边律的观察,这个人肯定是宁愿自己死也不会让蔡局长受到任何伤害的呀。 季以歌有些犹豫要不要说了,但是自己单独来找左老师不就是想让他出个主意吗,现在都到了这儿了怎么反倒还退缩了。清了清嗓子道:“边队长准备伪造蔡局长的犯罪证据,引hello上钩。” 左文起怎么都没料到边律胆子有这么大,居然能想出假造证据来让hello现身,并且还不是别人,而是蔡局长!左文起都不知道是不是该夸他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了,摇头笑道:“边队长这一招倒是很出乎意料啊,那你呢,”左文起只是带着笑看着季以歌,却让他感觉压力颇大:“你是在担心什么?” 季以歌叹了一口气:“我在担心边队长现在所做的这些事情,和hello又有多大的区别?若是这次能真的抓到hello倒还好,若是不能呢,他是不是要设置更大的陷阱。这种事情一旦开了头便很难结束了,为了抓这个地狱使者,我们警方一次又一次的触及底线。之前高泽的事情也是,他明明是可以阻止的,但是边队长他为了和高泽合作而选择了放任他动手。这次也是,他为了抓hello居然能伪造证据,那以后呢?是不是连杀人这种事情都能做出来了。” 左文起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见门口传来一个声音,其中的怒意虽被死死的压抑着却还能感受得出:“你不觉得这些事情直接来问我比较好吗?” 季以歌双手骤然紧握,瞳孔微缩,不敢相信的回过头:“边……边律?你怎么来了?” 边律神情上没有太大的生气表现,语气也显得十分平静:“我去了趟警局发现你还没去,想着你应该来这儿了就过来看看。” 边律虽然没有表现得太过震怒,左文起也能看得出他心情不太好,而季以歌看起来心情更加不好了。 他最不想看到的便是季以歌这般忧虑,只好帮他接过话:“边队长要不要进来坐会儿?” 边律嗤笑了一声,倒不是针对谁,只是现在的他实在是没有心情进去坐会儿,摁了摁眉心:“坐就不必了,我就问问季科长什么时候走?” “我…..”季以歌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着左文起,不知道到底应该走还是再留一会儿。 左文起朝他安慰的笑了笑:“那就劳烦边队长在门口再等一会儿了,我有些话想单独和季科长谈谈。” 边律也没阻止,说了一句“我在车里等你”后便转身离开了。 季以歌有些不知所措的低下了头,左文起将水杯放到一旁,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以歌,不要考虑太多了,边队长是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他虽行事乖张,不太按规矩来,但总归来说目的都是好的。路只有两条,不管选哪一条都有后果要承担,你或许会选择更保险的一条,但边律却宁愿选择风险更大收益也更多的一条。选择没有对错,只是看自己能承受多大的风险而已。” 季以歌当然明白他所说的话,只是终归还是有点疑惑的,心理想着自然也就问出来了:“左老师,你所有的事都看得这般透彻吗?” 左文起有一瞬间的呆滞,他还真没想到季以歌会这么问他,想了想还是摇头道:“我看不透的东西有很多,我能分析这么多只是因为我是心理学专家,又是分析别人的事情而已。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若是到了我自己的事情,怕也是什么都想不透了。”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82 “那左老师你呢?如果是你,你会选择哪条路?”季以歌有些探究的看着他,这个人总是能站在全局看待所有的事情,如果是他,又会如何选择呢? “我啊,”左文起放开了握住他的手,看了一眼阳光照耀的地方,又将视线回归到季以歌的脸上,展颜笑道:“我的选择和边律一样。” 第七十六章:恋爱中的男人 左文起的回答出乎了季以歌的意料,可是细细一想又似乎在情理之中,他们的选择皆是只是能达到目标,过程是如何的根本就不重要。 左文起本就是接受的西方教育,在国外待了十年,只怕行事上比边律更加果断。 季以歌也算是想明白了,不再纠结于此事,他来这儿可是还有一个目的的,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递给了左文起:“左老师,平安夜快乐。” 左文起有些受宠若惊,这可真是季以歌第一次给他送礼物,迫不及待的将盒子拆开,果然看见了一只红彤彤的大苹果静静的躺在里面。笑着抬起头:“我是没想到以歌你还会信这个。”说着有点爱不释手的将苹果拿在手里,面上的笑容越来越温柔。 看他这般开心,季以歌的心情也莫名的好了起来,以往冷若冰霜的脸上现在带着浅笑,声音轻快:“本来是不信的,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左老师你又受了枪伤。更何况你在美国肯定早就习惯过圣诞节了,虽然只是送个苹果显得有点不那么正式,希望左老师你不要介意。” “我很开心。”左文起认真的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手中的被自己摩挲得已经有些发亮的苹果,不太好意思的摸了摸眉毛:“好了,以歌你先回警局吧,过两天我也要出院了。” “真的?”季以歌惊喜的睁大了眼,是打从心底里开心,但是又一想到左文起在医院也没呆几天,放心不下道:“才这么几天就出院真的没事吗?” 左文起按了按受伤的地方:“不会有太大问题的,我现在已经能自己拿东西了,更何况只是肩部受了点伤,定时来换药就可以了。这天天在医院里呆在也太无聊了,还不如回警局和你们在一起。” “那就好。”季以歌想着左文起一个人在医院是闲得无聊了,伤既然不影响日常的活动早点回警局也是好的,毕竟还有一大堆的事等着呢。 说了这么久的话,季以歌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突然想起来边律还在下面等着,立马站了起来:“那左老师我就先回去了,你出院那天提前给我说一声,我们好来接你。” “好,路上小心。” 季以歌挥了挥手慢慢的走向门外,开了门走出去又朝里面说了声再见,确定左文起看不见后便立刻跑了起来。边律本来就还在同自己生气,又在里面呆了这么久,只怕他会比之前更生自己的气了。 三步并两步,飞快的跑了下来,直到看到靠在停在医院门口车上的边律,才减缓了速度,调整着呼吸走了下去。越走近就越闻到了一股味道,吸了吸鼻子,眉头皱了起来:“你抽烟了?” 周围的地上没有烟蒂,季以歌不知道他到底抽了多少,但是已经很明显的味道可以证明几根还是有的。 边律脸上没有惯常的笑容,看起来应该还是生气的,只是隐藏得很好,他实在不想在一起的第三天就吵架:“抽了几根,以后不会了。”说着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回警局吧。” “好。”季以歌没有料到边律会表现得比自己想象的平静得多,他甚至已经准备好接受对方的怒火了,可是对方却什么都没提,他反倒也不好说什么。 听话的坐上了车系好安全带,边律关上了门绕到了另一边开门坐了上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季以歌好几次想找个话题聊,但是这时候才发现,他和边律相处的模式一直都是对方在不停的和自己说话,他主动开口的机会真是少之又少。就算是他先引起话题也是和案件有关,可现在的情况一看就不适合聊案情。 纠纠结结好几次,等车停到了警局门口季以歌都还没想好到底应该说什么。看他还在发呆,边律帮他摁开了安全带扣:“进去吧,晚上有空的话一起吃饭。” “晚上?哦,好。”准备开车下去了,又想起包里还有自己准备的礼物,想了想还是将之拿了出来:“今天是平安夜,这个是送给你的。” 边律是真没想他还能记得给自己送礼物,阴郁的心情总算是有点好转了起来,看了看周围没有人,将人拉了过来在唇上印上一吻:“晚上见。” 季以歌脸红着点了点头,开门走了下去,正好就碰见坐着颜蕴的车来警局的陈北霖,一看到他对方便炸呼呼的叫了起来:“季哥,你怎么脸这么红啊?不会是发烧了吧!” 季以歌觉得自己的这个小徒弟真是越来越吵了,看见他和颜蕴一齐走下了车,快速的从包里拿出两个盒子,一人递一个:“平安夜礼物。” 陈北霖显得尤其的开心:“哇塞!我都多少年没有收到过苹果了,季哥,我好感动啊!怎么办,我都想哭了。” 季以歌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忍着。” 陈北霖硬是从那轻描淡写的一眼中看出来威严,嘿嘿一笑,没再说话。 而走上来的边律,本来还带和点点笑意,看见刚来的两人手上也是人手一个苹果,心情瞬间就低落了下来。他还以为这是季以歌特意买给他的呢,敢情人家是每人送一个啊!批发的吧! 心中有气又舍不得发泄在自己喜欢的人身上,看了一眼颜蕴,他正瞧着笑得十分傻气的陈北霖,对方脸上的笑容越看越是气的牙痒痒。自己不好过,他们也别想好过。 边律一掌拍在颜蕴背上,又顺势死死的搂紧他的脖子:“走吧,进去吧。” 看起来像是无比亲密的两人在打闹,其中的力度之大,颜蕴真是有苦说出。想把他的手掰开,自己手上又拿着东西,一只手肯定打不过边律,只好被他拉着往里走去,语气无奈:“你吃火药了啊?” 边律语气清淡:“是快炸了!要不要来一局?” 颜蕴干脆两手一摊:“你这样让我怎么跟你来?” 想了想还有安排,边律可不想两人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他和颜蕴两人动起手来都是直到打爽了为止,以至于每次干完一架两人都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顿的样子,深思熟虑后道:“算了,下次吧。” 说完也放开了钳制住颜蕴的手,活动着身体往前走去。 颜蕴一副“真是造了什么孽”的表情跟在身旁,他明明是看见边律刚下车的时候表情好好的,怎么一看见他和陈北霖就瞬间黑了脸啊。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83 啧啧,恋爱中的男人啊! 猜不透! 第七十七章:月色正好 警察局的位置虽不算在云州市的最中心,但也离不了多远,周边比之繁华的市中心商业街的确称得上安静了,只是还是有着圣诞的歌曲隔着几重墙飘了进来。季以歌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明显有些躁动的陈北霖,淡淡一笑:“怎么?晚上有安排?” 陈北霖狂点头:“嗯嗯,颜蕴哥说晚上一起吃饭,季哥、然然你们要不要也去?” 季以歌本就已和边律约好了,又不确定颜蕴到底是不是和他们俩一起,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道:“你问问然然吧,我还有事情,就不跟你们一起去了。” 叶禹然想都没想,立刻摇头:“我可是佳人有约了,你们去,别叫我。” “哟哟,”陈北霖一脸探究的看向他,边说着边走进他的身旁,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平安夜诶!圣诞诶!然然居然有佳人陪伴啊,要不要介绍一下,认识认识啊!” “去去去,”叶禹然挥手将他拍开:“别耽搁哥哥我的好事,你该干嘛干嘛去,至于佳人是谁,以后再说,现在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陈北霖摸着并不存在的胡须:“嗯,的确不能唐突了佳人,好事成了可是要请喜糖的哦!”又想到了一个事情,嘿嘿一笑:“然然啊,你可是27岁的老光棍了啊,翻个年可就是28岁了耶!再找不到媳妇儿,你可怎么办哟!” 叶禹然倒是无所谓,还有些挑事的接道:“小霖霖啊,以歌可是跟我同岁,你这么说我是不是在影射谁啊?” 季以歌一手撑着头,面带微笑的看着陈北霖,并没有说话。 陈北霖用最快的速度摇头,看形势不妙,赶紧撤:“然然,我只是针对你而已!!!嘿嘿嘿,季哥我先走了,你们今晚玩得愉快哦,拜拜~~”挥了挥手,背上包,麻溜的离开了。 等他完全消失不见了,季以歌才想到,既然陈北霖和颜蕴都已经下班了,那边律应该也差不多了。将手上的东西理了理,又闻了闻身上确定没有异味,才站起来和叶禹然打了声招呼走了。 最近hello的案件不算急,而颜蕴和边律正在设置陷阱,自然就没法医科什么事。正巧今天又有新的案件发生,在临市,他们三人便过去帮了帮忙。尸体还算正常,没有巨人观也没有尸蜡化,解剖下来身上虽不可能留下太大的味道,季以歌还是不放心的洗了个澡,现在看来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走到刑警办公室,只剩下边律一人还在,季以歌走上前站在他身旁:“事情弄完了吗?” 边律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握住他的手捏了捏:“差不多了,走吧。”说完便站起来带着人往外走去。 今天的边律明显和往常不一样,季以歌也知道他还在介怀早上的事情,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好换了话题:“晚上吃什么?” “我都安排好了,你跟着我去就可以了。”边律还是不冷不淡的接着话,没有故意冷落他,但也实在谈不上有多热情。 季以歌以往都有些烦边律没皮没脸的往自己身边凑,但现在又突然变得如此冷淡,反倒是一点都不习惯了,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甚至连一起去吃饭的心情都没有。等坐上了车,叹了一口气道:“边队长,你还是送我回去吧,今晚就别去吃饭了。” 停车场里的车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包括边律他们在内的两三辆车还留着。平安夜,估计该回家的回家、该约会的约会去了,剩下的要不然是嫌自己开车不能喝酒麻烦、而直接打车的人,不然就是根本就不过圣诞节的人了。 两人只是坐在车里,边律也没有启动车,偏过头看着对方:“怎么又不想去吃饭了?” 季以歌咬了咬嘴唇道:“你既然心情不好我们就不要去外面吃饭了。” “心情不好?”边律轻笑出了声:“你既然知道我心情不好,以歌,你就不想解释解释吗?从早上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你都不提今早的事情,我一直在等你主动告诉我,甚至说一句让我别多想,我看到的、听到的都是误会也行。你居然一个字都没提,现在反而怪我心情不好?” 季以歌被他一声声的质问说得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从何开口:“边律,我……” 边律又有些后悔自己说了这么重的话,季以歌是什么样的人他又不是不知道,对方能答应和自己在一起就已经是迈出很大一步了。人情世故也不能说他不懂,但是一旦涉及到爱情这个东西,对方可是什么都不会了。 懊悔的用手撸了撸头发,揉了揉太阳穴,将语气放柔:“以歌,你到底是怎么定义爱人这个词的?且不说爱人吧,我们现在好歹也算是情侣关系了,你是如何理解情侣这两个字的呢?” 季以歌坐在他身边完全能感受到他压抑着的烦躁,想了想自己自从和边律认识似乎就没给过他好脸看,对他甚至还不如对北霖上心。现在两个人说要在一起试试,结果自己还是用以前的态度对待他,其实要道歉的人本来就应该是自己:“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边律摇摇头握住他的手:“我不怪你,你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现在的你就像一张白纸一样。其实说起来我俩都没有谈过,很多事情对于我们来说都是第一次,我们可以慢慢来。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多信任我一些,对我的做法不理解也好,不赞同也罢,直接来问我好吗?我对左老师没有意见,你找他寻求帮助我也很支持,只是,如果是关于我的事,我希望你能直接来问我,可以吗?” “我……”季以歌这才发现两人之间每一次的嫌隙,都是对方在低头,跟边律比起来,他做的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郑重的抬起头,看着边律的眼睛,笑了笑,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让你这样难受的事情,以后,我再也不会做了。” 他还知道自己难过啊!边律再多的气也因为他的话而消散了干净,无奈的叹了口气,将人搂在怀里:“去吃饭吧。” “好。” 待到回到了自家的小区,季以歌都还未回过神来。今晚的晚饭安排实在是有些超乎他的预料,他以为只是俩人出来随便吃个饭而已,哪想到边律不仅在市中心最高的楼定下了最好的位置,甚至每一道菜都是自己喜欢的。 而现在让自己打开后备箱,一大束香槟玫瑰放在后面,季以歌有些脸红又有些无奈:“你这是在哄女孩子?” 边律不太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我以前从未做过这些事情,和你在一起就想着把所有好的献给你,套路是老了点,好歹心意还是满满的嘛。” 虽然收到一大束玫瑰花让季以歌觉得有些被当成女孩对待,但对方怎么说都是为了哄自己开心,也就笑着把花抱了起来。 看他没有生气,边律才弯着嘴角走上前,双手将人搂在怀里凑到他耳边,轻轻舔了舔他的耳根:“今晚月色这么美,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嗯?”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84 第七十八章:情意浓 人比花娇,这是边律所看到的第一秒浮现在脑海中的四个字,季以歌长相本就美艳,若不是短发,第一眼看过去绝对会将之当成艳丽的女子,只是周身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也正是他这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让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忍不住去招惹,哪里料到逗他逗到了最后反倒是自己,越陷越深。 季以歌的脸因为边律的话而更加绯红,耳根被舔舐之处更是醴红得仿佛都要滴下血来,低着头看着抱在胸前的香槟玫瑰,阵阵清香飘入鼻中,脑袋都有些迷糊了起来。既没有直接说不,但也没有说好,只是说了句:“我们先回家吧。” 边律倾身在他脸上吻了吻:“好,回家再说。” 牵过人的手,十指相扣,并排着往家门走去。 季以歌微微偏过头看了他一眼,将笑容藏在嘴角,又抬头看了看月亮的方向,圣诞节居然还真是这般好的月色。恰逢是农历的十五左右,明亮而圆润的月亮高高的挂在天空,将路上也照的亮堂。两人的影子在前方,被拉得很长,十指交叉的手显得越发的紧密无间。 季以歌的心情莫名的越发好了起来,嘴角的笑意也越发的浓郁,不自觉的握紧了本就牢牢扣在一起的两只手。而这样做的结果便是一进门,门才刚关上,便被边律抵在了门上,唇舌如火般附了上来。 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撬开他微微张开的嘴,肆无忌惮的在口中扫荡,抵住他的舌根使之分泌出唾液,扫过上颚、牙齿,最后含住吮吸。 越吻越深,又想将怀里的人再搂紧一分,这才想起来俩人之间还有一个碍事的物体。边律二话不说,拿过季以歌抱在怀中的花,随意的丢在鞋柜上,也不管之前自己为了选对方会喜欢的花,而花费了多少时间。 总算能够将人紧紧的搂在怀里了,边律动作开始变得温柔缓慢,唇齿厮磨纠缠,情意和气息缱绻,气氛也显得甘美而宁静。 季以歌抓住他的衣角,微微仰着头,顺从的张开口,配合他舌头的深入,卷缠不休,渐吻渐深。 对方一直在努力的回应着自己,边律更加觉得似乎怎么吮吸都不够,越吻越内心焦渴难耐,仿若饮鸩止渴,越喝心底的火就越旺盛。 边律一只手环住他的腰,另一只手从毛衣下摆伸进去,抚摸着季以歌温热光滑的背,富有弹性的肌肤手感好得完全舍不得撒手。 手缓慢的往下滑,顺着裤缝伸了进去,揉搓的手感正好,还欲再往里,却被季以歌一把握住,顺势将人也推开了:“边……边律,不….不要。” 边律有些拿不准他的态度,他到底是不要做下去,还是不要做下面?试探性的问了问:“怎么了?” 季以歌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下意识的就将人推开了,长这么大他都从来没有想过情爱这事,现在突然让他就雌伏在男人的身下,多多少少都有些无法接受:“抱歉,今晚……今晚就算了吧。” 边律还是没明白他具体到底是哪一个意思,也就挑明了一点说:“放心,不会疼的。” 季以歌有些哑然失笑,似乎从边律第一次跟自己有紧密接触开始,他就一直说的都是“想上”自己,叹了口气打开灯往里走去,接了杯水喝了一口才继续说道:“边律,为什么你从来都觉得是你上我呢?” 边律勾起嘴角淡淡的笑着,敢情对方是想上自己? 这么一说边律还真有点纠结了,到底是第一次先让对方尝尝甜头比较好,还是干脆打消了他这个念头比较好呢? 只考虑了半秒,立马将第一种选择踢出脑外,这种事情可是千万不能有第一次的,不然接下来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还不如将他的这个想法直接掐死在腹中! 屋里的暖气已经起来了,两人的外套都都脱下来丢在了沙发上,边律走上前去从背后环住对方的腰身,一个一个的吻落在他的脸上、脖颈上,轻笑着:“情爱这种事情本来就是水到渠成、你情我愿,谁上谁下又有什么关系,你要是真的想在上面,骑乘位也不是不可以。”撩起他的衣服,一手停留在上方,一手又去往了之前的地方,说出口的话越来越没有下限:“你自己在我身上动的画面,光是想想我都硬得不行了。” 季以歌被他的话勾引着,脑海中不自觉就浮现了对方所描述的场景,脸瞬间红得跟熟透的西红柿一般,喉咙发紧。 但还是扭动着身体想要从边律的怀里挣脱出来,对方此时所想他又何尝不懂,而他真的还没做好做到最后一步的准备。 边律也知道若真是强上了他,两人的关系也就到此为止了,在他的脖颈上狠狠的吮吸了一口,将人打横抱了起来。看到对方受惊吓的环住自己,亲了亲他的嘴角,挑了挑眉毛道:“都已经这样了,就算你不想做到最后,好歹也是要解决一下的吧。” 听他这么说,季以歌才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任他将自己抱进了浴室,连对方将彼此的衣服都脱光,赤裸相见也没有拒绝。 两人肌肤相亲,温热的肉体紧紧相贴,边律打开了淋浴头冲在彼此身上,让浴室的温度持续上升。 四目相对,边律捏着他的下巴,吻了上去。那轻薄而有力的唇堵住了季以歌轻闭的唇,舌头伸进去触碰着毫无动静的舌,一点点挺进,又毫不留情的侵袭着对方,蚕食着他口腔内一切的氧气和津液。 边律伸手从身旁按压出沐浴液,涂抹在两人身上,借着这个行为也将季以歌全身抚摸了一圈,而光滑的肌肤每一处都让他忍不住流连忘返、不肯撒手。 季以歌被他弄得越发难耐,他身体本就敏感,平时自己又不愿意弄这些,更何况边律现在是尽量让他舒服,口中自然就呻吟出了声。 酥麻一阵阵冲上头顶,季以歌死死的抓住对方的手臂,想要将之推开:“边……边律,够……了,太过了。” 边律不退反进,手上的力度不减,声音却越发喑哑与诱惑:“我们来做点更过的事情好不好?” 第七十九章:情到深处 季以歌原本清醒的意识被情欲烧得昏昏沉沉,推拒的动作反倒显得是在欲拒还迎,他既害怕边律所说的“更过”的事情,又有些期待。现在的他只是还无法接受被进入,但是如果真的让他进入边律的体内,又似乎并没有那么憧憬。 对他来说,边律说过的“情爱本就是水到渠成、你情我愿”之事,他也是赞同的,只是他觉得还不到时候,起码此刻的他并不想做到最后。 两个男人之间怎么做爱这种事情他不是不懂,相反倒是很熟悉,法医课上关于生理卫生相关的知识讲得十分详细,而他又刚好解剖过被迷奸致死的男性尸体,那样被撕裂的惨状,到现在都还有一种历历在目的感觉。 想想还真是有点疼啊! 季以歌都有点怀疑,自己暂时无法接受雌伏于边律身下到底是不是这个原因,说是也是、说不是好像也不是。总的来说,此刻的他,就是只想点到为止。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85 边律看着他脸上情欲和理智纠结,似痛非痛,紧闭着双眼,也不再想真的做到最后的事情。他自己都说了“情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现在只有他一个愿意,那就以后再说。 来日方长,总是有机会的! 吻一路往下,在对方的肩头啃咬,下身的动作也不停。两人短兵相接,季以歌的尺寸本来也不算小,只是边律的却更加的雄伟,形状、弧度皆是恰好,衬得季以歌那一柄显得精致可爱了起来。 季以歌被他弄得腰身早已软透,也就任他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了。两人的要处被手掌拢在一起,亲密无间的摩擦起来。 季以歌活了二十几年自己动手解决的机会屈指可数,对情欲方面本就觉得可有可无,上次被边律这么弄还是在一个月以前。现在这番刺激直冲头顶,燥热又愉悦的邪火在心头燃烧着,忍不住口中传出深深浅浅的喘息。双手紧紧的扣住对方的肩头,不由的跟着他的动作追逐一般挺腰,羞涩的进退,炙热的呼吸也尽数的喷在对方的颈窝处。 等到最后难耐的释放出来时,却被边律狠狠的堵住了唇舌,用力的吮吸搅荡,季以歌情欲正当头,也就跟着他热情的回应了起来,本来扣在对方肩头的动作变成了环着对方脖颈,主动将身体贴近,动情的回吻。 边律的心情十分喜悦,能让对方在他的调教下渐渐知道如何回应和取悦自己,更何况还是那个从来都不食人间烟火般的季科长,不得不说一场浅尝即止的性爱,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两人都释放了出来,边律拿过淋浴头将彼此身上冲洗干净,服务到位的用毛巾将两人身上的水渍都擦干净,最后赤裸的将人打横抱起放在了床上。自己也附了上去,从背后环住对方,肉贴着肉,不留一点间隙。 季以歌一直都没有裸睡的习惯,只是自从跟边律认识后自己倒是改变了不少,也懒得再纠结于这些事情,在对方怀里选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这个时候还没有睡意,又是圣诞节,街上的喧闹都还没有褪去,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没话找话:“左老师说他过两天就要出院了,hello的事情他要是在,我觉得也放心些。” 边律知道他这是在努力的配合自己,但是找的这个话题实在是不怎么样,叹了一口气:“月色正好情意正浓的,你真的要在这个时候提别的男人吗?”咬住他的耳垂,威胁性的磨了磨牙:“最关键的是你还质疑我破案的能力,左老师不在我就不能抓住hello了吗?” 想了想,季以歌发现自己说的话的确很有歧义,凑上前讨好的亲了亲边律的嘴角:“我不是这个意思,那我不提左老师,”而一直困扰着自己的问题又刚好出现在了脑海中,也就顺口说了出来:“边律,我一直都想知道,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 边律倒是完全没想到怀里的人会问他这个问题,喜欢他什么?他是当真不知道他自己能被人喜欢的东西太多了吗? 性格刚好很适合自己,亲吻起来口感也很好,抱在怀里的感觉总是让自己忍不住一抱再抱,工作时专注的神情也让自己很痴迷…….这么多的优点,无论哪一项都能让自己喜欢上,更何况又刚好是自己怀里的这个人。 “据我所知,以前追求你的人可是多得都要排号了,你还会疑惑我为什么会喜欢你?”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季以歌才会有些不解啊,以前的那些人他也从未看在眼里,也没有这样亲近过。可是现在对面的人,他也是动了点心的,又愿意对方触碰和抚慰自己。 边律和其他人,对于自己来说,总归是不一样的。 “过去的那些人看上的也不过是我这张脸而已,我性格算不上好,心情好时还愿意搭理搭理他们,认认真真的拒绝。心情不好时,甚至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比我好看的大有人在,能够坚持这么久的,”季以歌忍不住笑了笑:“也就只有你了。” 他的这张脸,边律也承认最开始的确是被外貌吸引,季以歌的美会有一种让人窒息的距离感,但是越是接触反倒觉得他的内里比外表更加吸引自己。 边律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手抚摸上对方的脸庞,勾勒着轮廓,四目相对,呼吸缠绕:“你所有的一切我都喜欢。你既然这么好奇,而我的答案又很长,你得花很长的时间慢慢来听了。” 季以歌想起了当年看到的林徽因对梁思成说的话,而边律的意思又大致相同,也就不再想这个问题,主动吻了对方,展颜笑道:“睡吧。” 边律回吻了他:“好。” 一夜好梦,第二天早上两人则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边律瞬间睁开了眼,坐起来拿过放在床头的手机,来电显示居然是颜蕴? 大清早的,这个人是欲求不满所以来报复自己吗? 语气不善的接起了电话:“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情!” 季以歌也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疑惑的看向他。 颜蕴焦急又带着些兴奋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边律,局里的网络防护被攻破了!” 第八十章:攻破防护 特别行动小组的人齐齐汇聚到了警察局,现在不过才早上八点半,每个人在接到电话后都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这次颜蕴没有仅仅只用一台电脑,而是两台。他在笔记本上操作着,前方还有一台台式电脑,两台电脑连接着,屏幕上分别显示着不同的内容。 颜蕴手上的动作飞快,不停的在键盘上敲击着,双眼在两个屏幕之间来回扫视。数据一整块一整块的飞速跳动,黑色的屏幕,除了颜蕴谁都不懂的长串代码,一行又一行以飞快的速度不停的迭代。 后面的人皆是皱着眉头,原因有俩:其一,所有人都没有想到hello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攻破警察局网上档案库的防线,其二,他们真的完全看不懂颜蕴现在到底在干嘛啊!眼睛都要瞎了! 季以歌闭了闭眼睛,盯着窗外仅存的、还未完全枯黄的大树看了几秒,同样是绿色,电脑屏幕里的那一串串绿色长代码怎么就看着这么累呢? 抬起头看向边律,疑惑问道:“你们这快就把蔡局长犯罪的证据伪造出来了?这才几天啊?” 叶禹然看代码看得心口都疼了,听见季以歌开口,也忍不住插嘴道:“才过了一两天吧,”又控制不住的开了个玩笑:“边队长,你不会是早就准备好坑你师父了吧?” “当然不是啊!”边律十分郑重的摇头,“啧”了一声,又叹了一口气:“我跟颜蕴都还没开始准备呢!之前就只是商量了一下用什么方法能够让他上钩,计划都还不够完整,所以这次hello主动攻击警局的网络,完全是出乎我们的意料啊。” 这话一出,不知道内情的人全都是一脸的懵逼状,什么都没有准备?也就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犯罪证据吸引hello? 那这个地狱使者到底想干什么! 边律看了看时间,轻轻的敲了敲桌子:“颜蕴,都这么久了你还没找到啊?”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86 颜蕴快速的摇了摇头,手上的动作速度不减,又不得不开口解释道:“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只是发现有人在试探的攻破警局的防护网而已,等你们差不多都来了他才正式发起进攻。在之前的几次都只是尝试性的破解代码,停留时间不够我怎么找他啊。” 景子旭推了推眼镜,想了想问道:“颜蕴哥,你现在能看出他到底想干什么吗?” 颜蕴面无表情的盯着屏幕上跳动着的代码,点点头:“他在大范围的查看档案库里的案件资料。” 看资料?还是看案件资料?别说边律,连季以歌都有些不太理解这个hello的举动了。 前五起的案件,先不论hello的作法到底对不对,但是每一件案子、每一个被杀死的人都是罪有应得,也就是说hello完全知道他下手的对象之前犯过什么罪,甚至连证据都有。谢坤和高泽的犯罪证据,可是连警察都找不到的,但是hello不仅找到了,还能将谢坤强奸高泽女儿的证据全发给高泽,这可是高泽事先都不知道的事情啊。 但是现在,hello居然一反常态的主动攻破警局的防护,聪明如他肯定会想到警察巴不得他自投罗网,只要他开始攻击警局的网络盾,就会立马有警察开始反追踪,那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会议室一时间陷入了沉寂,这个矛盾无论从哪一个放向来看似乎都不太能说得通啊! 过了不一会儿,整个房间只能听到键盘敲打的声音,陈北霖弱弱的举手问道:“之前我都不敢问,但是听边队长这么一说,我突然很想知道,你们到底是通过什么判断这个人就是地狱使者的啊?” 嗯? 季以歌愣了一秒,瞬间反应过来了,等等,他们怎么就能确定这个人就是hello呢? 这话一出,所有人面面相觑,连颜蕴手上的动作都慢了下来。他们现在是什么陷阱都没有设,那hello干嘛还要来惹火上身呢? 所以说,坐在电脑对面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就不是hello?! 边律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个hello啊,还真是总能把警局全体都耍得团团转,之前的邮件事件也是那样,这次的网上档案库事件依旧如此。只要发生和平时不太一样的事,所有人都能往hello的方向想。 揉了揉太阳穴,似笑非笑:“不得了啊!又被耍了一次。”不过也怨不得别人,是他们自己因为赵瑞被列为第六起案件的目标而过于紧张了,虽然也想过用伪造自己师父犯罪的证据来钓大鱼,但是总归还是没有底气的。 这一闹,众人都是一副松了一口气,但又有块石头落不下去的表情。 看着已经停下动作的颜蕴,边律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算不是hello也还是要把这个人找到啊,进攻警局的网上档案库本来就是犯法的。” 颜蕴挑了挑眉毛,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眼神却冰冷到了极致。居然敢来挑战警局,胆子倒是不小啊! 叶禹然吸了一口气,有些恨恨道:“颜警官加油!你可要把这个人找到啊,不凑他一顿还真是不解气!” “就是就是!”陈北霖跟着在旁边附和着:“闲得无聊吧!中国的黑客都这么猖狂了吗?还敢破解警局的网络,这是哪个小屁孩刚学会了编程,不知道天高地厚学国外黑客耍酷吗?!被我们找到了我真是要替他二舅老爷狠狠的教训它一顿!” 季以歌又开始习惯性的皱起了眉头,本来以为真的是hello落入了陷阱,现在一看,反倒是一场空欢喜,连他都忍不住有些怒意上了心头。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欠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颜蕴敲击键盘的速度越来越快,用弹钢琴来形容的话,之前还是《献给爱丽丝》现在已经进化成《野蜂飞舞》了。 在重重的敲下回车键后,边律带着期待问道:“找到了?” 自信而又清冷的笑容出现在颜蕴脸上,笑意却没有达到眼底,勾起一边的嘴角,笑道:“离我们10公里左右的网吧里,你们先出发,我把地址发你手机!” 边律一把拿过放在桌上的钥匙,叫上季以歌、叶禹然、景子旭:“走!” 很好,今天他刚好想揍人了! 第八十一章:他的目的 四人快步跑出了警局大门,拉开车门坐上去系好安全带,边律快速将车启动了起来,说了一声“拉好扶手”,车档立马换到倒车,回过头看向后方,一脚踩下油门。车急速的往后退了一节,边律速度不减,又飞快的将档换成了行车档,迅速转动方向盘,将车毫无阻碍的使出了警局的外门。 刚好从外面进来的赵瑞被吓了一跳,笑着骂道:“边律,你干嘛呢?现在还没到除夕吧!” 边律都懒得接话,速度直接踩到六十码以上,不过短短十几秒便已经驶入了主道上。可惜现在又恰逢上班高峰期,边律就算不停的变道超车也还是把速度往下降了降,又将警报器拿出来让季以歌装上,路上的红绿灯都不顾。 即使这样,到达颜蕴所给的地址时,还是花费了十几分钟。 车刚挺稳,四个人便跳下了车,现在的确是争分夺秒的时候,一旦晚了一点,对方跑了他们可就不好找了。 网吧的门才刚刚打开,网管打着哈欠的撑开卷闸门,看到这阵势吓得哈欠都给咽了下去。 边律不跟他废话,掏出警官证:“警察查案。”侧过他便走了进去。 而还在里面上着网,因为通宵而无精打采、零零散散坐着的一伙人瞬间被吓得清醒了,有些不知所措的站了起来。 边律一面飞快的将他们的脸记在脑海中一面和颜蕴联系:“这个人还在吗?” “嗯,地址显示还在那里,你往里走,在角落。” 角落?边律跟着指使快步的往前走去,可是越往里走反倒没什么人了啊?颜蕴这次不会是定位定错了吧?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87 虽然有些怀疑,但是步伐却丝毫没有慢下来,直到走到了最里面,看到眼前的场景,骤然停下脚步,脸色阴沉。 走在后方的季以歌被他突然停下的动作弄得有点疑惑,过道虽不算宽,站两人还是可以的,迈了一步走上前去。 眼前的确是有一台电脑在运作着,代码一行一行的跳动着,面前却根本就没有人操作。边律皱着眉头,环视四周,那些正在上网的学生一看那么怂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他们,那么坐在这里的人呢? 景子旭不用边律开口,正准备把网管叫过来问问这里除了大门还有那些出口时,跳动的代码陡然停下,只剩下最后的短横下划线还在闪烁着。过了一秒,屏幕忽地全黑,半秒后又亮了起来,只是这次上面显示的不在是代码,而是 hello! 没有人开口、也没有人其他动作的声音干扰,连玩着游戏的那些通宵学生都不敢有动作的静静站在,不明所以的看着已经僵硬住的四位警察,明明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啊。 只有电话筒里传来颜蕴疑惑的声音:“喂?边律?怎么样了?抓住了吗?喂?” 边律呆了几秒,声音有些沙哑:“这里没有人。” “没有人?”听筒里又传来键盘敲击的声音,最后才是颜蕴无奈的声音:“他已经断线了,现在也没办法定位了,你们那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边律没有多话,只是说了一句“回去了再说”便挂断了电话。 同看着眼前这番场景的季以歌心里也不好受,这种感觉就像是鼓足劲儿狠狠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心里憋着气都无处可发泄。 他们算来算去,到头来这主动攻击警局的人还是hello,而且现在的他们显然是中了对方设下的圈套,因为这里并没有人。 技术上的事情大家都不懂,颜蕴又不在现场,所有的疑惑也只能等回到警局才能揭晓了。 边律摆了摆手:“回吧。” 剩下三人都无声的叹了口气,这还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网管想要凑上来问到底是什么事情,又看到这四人皆是面无表情,也就很明智的闭上了嘴,什么都不敢说了。 和刚刚来时完全不一样的心情,来时是兴致勃勃的沉默,回去则是灰心丧气的沉默,依旧是无人说话。 季以歌手肘搁在车窗上,用手掌撑着脑袋无意识的盯着前方的路发呆,又想到了他们从一开始笃定是hello,到后来完全不相信这个人会是hello。 的确不太可能是他,但是屏幕上最后显示的那几个大字又的的确确代表是他。 不合逻辑,也没有道理啊! 就这样一路纠结回了警局,边律将发生的事情悉数讲给了颜蕴,仍有些不死心的问道:“你确定没有定错位吗?可是那个网吧里根本就没有我们想找的人啊。” “没有错,”颜蕴对于这个事情也很是忧伤,耐心解释道:“位置没有找错,hello的确用的也是那台电脑,只是他是远程遥控的,也就是说他本人根本就不在那儿,那台电脑只是一个中间传输口。而他用那台电脑的目的就是为了误导我们的调查追踪方向,就在你们赶到的时候,hello就已经开始从局里的网络撤退了,一旦他撤离我就没办法再定位到他真正的位置了。” 季以歌想了想问道:“那我们再回到那个网吧呢?他既然想操控那台电脑,他肯定会在其中种植病毒之类的啊?” 颜蕴笑着摇了摇头:“网吧的电脑里本就鱼龙混杂,更何况hello就算想移植病毒也不会轻易被我们抓到,所以你们就这么回来了是个正确的做法,留在那儿也不会找到任何线索的。” 众人皆是叹了一口气,现在看来线索似乎又断了。 边律面上严肃的表情依旧不减,双手环抱于胸:“既然确定这个人就是hello,那他花费这么大一番功夫就绝不会只是来挑战警局的网络安全。颜蕴,我要知道他到底在找哪一件案子。” 颜蕴点了点头,转过身重新对着电脑屏幕:“他似乎是无目的的查看案件,从数据上看他点开的案件有近百来个。” 边律凑上前去:“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他查看每个案件的停留时间找出来,他这么聪明的人,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不必要的事情上的。这么短的时间内查看近百件案子的资料,都是幌子,他真正的目标肯定早就有了。” 颜蕴用最快的速度将后台的数据提取出来,在台式电脑的大屏幕上显示着,边律指挥着他不断滑动鼠标,两人脑海中眼中皆是数据。 边律虽然分析能力和观察记忆能力超过了颜蕴,但对于数据的敏感度却不及他。 颜蕴的脸色越看便越是阴沉了下来,直到停到某一处,看向了边律:“你看出来他的目的了吗?” 鼠标停留在某一串字上,边律的表情顿时阴狠到了极致,连眼里都出现了些许的红色。 季以歌还从未看到这个样子的边律,探过身看向屏幕,面色骤变,双拳紧握,一股凉意从心底如火山爆发般冲了上来,浸透了全身。 那个案子,正是二十年前,至今未破的,边律父母被杀案! 第八十二章:魔障 一连几天的好天气,季以歌用手遮着眼睛,抬起头透过指缝看着有些刺眼的日光。如此耀眼,投射在人身上却没有很高的温度,圣诞节刚过,或许再过一段时间就不会再有这么好的天气了。 将车门锁好,季以歌刚走到住院部楼下,习惯性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正好瞧见站在病房窗户前的左文起,笑着向他挥了挥手,快步往病房走去。 等走到了病房,左文起靠在窗旁,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摆在了床上。季以歌慢慢走近:“左老师,确定不要再留院观察几天吗?”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88 “不用了,”左文起笑着抬手扭动了自己的肩部:“看,是不是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季以歌看他的动作比之前灵活太多了,也就放下了心:“没事就好,我去办理出院手续,你先坐着在这儿等我一下。” 左文起正想说和他一起去,便听见了敲门的声音。季以歌疑惑的回过头,他明明记得没有锁门啊。 俩人的目光齐齐的盯向门口处,边律斜靠着门带着浅笑,颜蕴一如既往的清冷,但也能看得出心情不错,只有热情的陈北霖眯眼笑着挥挥手:“左老师,好久不见~” 季以歌有些吃惊:“你们怎么都来了?” 陈北霖嘟着嘴半是委屈半是开玩笑道:“季哥,左老师出院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叫上我们,要不是我之前多嘴问了左老师一句,可就真的错过了!” 季以歌偏过头看向左文起,对方笑着摊了摊手,表示他也不知道为何会惊动到这么多人。 倒不是说季以歌只想自己一个人来接左文起出院,只是最近因为hello和边律父母案件的事情,弄得大家都有些焦虑。能休息就想着让他们多休息一下,免得来医院折腾一圈。 怕边律多想,季以歌还是下意识的解释了一下:“你们最近都很累了,本是想着少让你们费心,不过既然来了,那就帮忙收拾吧,我去办理出院手续。”正准备叫上陈北霖和自己一起去,颜蕴却突然插话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等季以歌拒绝,颜蕴抽过他拿在收上的数据单往外走去,还刻意放慢着脚步等着对方跟上来。 季以歌疑惑的看了边律一眼,对方颇显无辜的向他眨了眨眼睛,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颜蕴这次这么积极,帮人办理出院手续?他记得当年他在开江镇的时候,颜蕴这小子都没对自己这么贴心过吧! 看到连边律都是一副毫不知情、爱莫能助的表现,季以歌也只好快步跟了上去。 等转过第一个角后,颜蕴明显放慢了脚步,季以歌没有偏头,保持着两人同步的频率,开口道:“颜警官,你是有话对我说吗?” 颜蕴挑了挑眉毛,带着笑看向他:“你怎么知道我是找你有话说?” 两人慢慢的走着,也不管周围行色匆匆的家属和医护人员,季以歌看向前方,脸上的笑容很浅:“这还是我第一次和颜警官你单独相处,你又刻意只想叫我出来,如果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那我可就真找不出来其他的理由了。” 既然话说道了这个份上,颜蕴也不再隐瞒:“你和边律在一起了?” 季以歌虽然早已做好了准备,但可真没想到边律会这么快就告诉别人,但是又一想到他们俩人出生入死的关系,也就不介意了。 有些脸红,咳嗽了一声压住心底的那一股羞意,季以歌点点头:“嗯,在一起了,他都告诉你了?” 颜蕴不露痕迹的翻了个白眼,那小子能主动告诉他才有鬼了!摇摇头:“他没说,我自己看出来的,你是没看见他这几天时不时傻笑的样子,要是被蔡伯伯看见了,指不定要以为自己的徒弟是犯了什么病呢。” 啊?季以歌有点吃惊,边律表现得这么明显吗?他怎么记得对方在他面前虽然看起来很开心,但还不至于时不时傻笑吧? 有些不太明白,季以歌问道:“他真的有傻笑吗?” 颜蕴干脆停下脚步和他面对面,似乎是嘟囔了一句:“边律还真是被你吃得死死的。”而后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边律父母的案子你也知道,自从他父母发生那件事情后,他就像陷入了某种魔障一样,如果不是蔡伯伯一直陪在他身边开导他,教导他,他甚至都不愿意活下去。” 还有这样的过去?季以歌完全不敢相信,颜蕴现在口中的这个人真的是自己认识的边律吗? “很难想象对不对?”颜蕴从他表情中便能看出他在想什么,最开始蔡伯伯告诉他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又是完全不敢相信。乐观到甚至看起来有些不务正业的边律,真的会在小的时候经历过那么黑暗的时期?但是有些事情换到边律的角度再去想想也能明白,父母十岁惨遭人杀害,还一直都抓不住凶手。而对于小孩来说,最可怕的不就是父母惨死在家吗?后来边律再也没回家住过,想必也是从小留下的心理阴影吧。 “我…..”季以歌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有些喑哑,还是继续说下去:“我从来没想过他还有那样的过去。” 两人正站在楼梯的角落,颜蕴透过窗户看向外面:“我告诉你这样不是让你同情他,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边律也走出来了。我告诉你这些事情是为了提醒你,”叹了一口气,道:“算是为了你好,也算是为了他好吧。” 季以歌听着他的话,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颜蕴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样无可奈何的表情? “他那么小就失去了父母,虽然当时他没在现场,没看见那么血肉模糊的现场。但是,照片和档案资料他看过一遍又一遍,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或许也是因为其他的原因,边律他,”颜蕴说着,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他的性子有些暴虐。” “暴虐?”季以歌还是不太能理解他所说的,从认识到现在,边律的脾气一直都不是很差啊! 颜蕴说出口的话也很是无奈:“平时一般不会表现出来,一旦受到了某种刺激,他的心情可能就会急剧下转。但是具体的表现每一次也不一样,可能是最常见的暴虐,也可能是崩溃,医生也说过就像一个定时炸弹,谁也料不准爆炸后的结果。” 季以歌本以为颜蕴的话都说完,正准备接话表示他会注意的,哪儿想到颜蕴认真的看着他,表情严肃:“尤其是你们做爱的时候,有很大的可能会受影响。” 季以歌仿佛被口水呛住了一般,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第八十三章:一家人进一家门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季以歌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静静等着他将心情调节好的颜蕴,对方十分懂事的没有在他咳嗽的时候再开口,但是看这架势,完全是一副还要继续聊下去的样子啊。 季以歌被他盯得也有些破罐破摔了,虽然他还没准备好和边律做,但是这也是迟早的事情,既然颜蕴主动提起来了,那就有备无患吧! 季以歌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决定无视掉已经绯红的耳尖,有些心虚的看向窗外:“嗯,那个我不是很懂颜警官你说的。” “那我就说得明白点吧!”颜蕴双手环抱于胸,这种事情总要有个人来说才行,免得到时候他们俩因为床上不和谐,而导致边律出现精神问题:“边律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出现问题的,但是受到某种刺激后就不一定了,并且根本刺激的严重性出现的症状也不一定。你也看到当边律发现hello的目标是他父母的案子时的表现了吧,那个时候的他会变得有些狂躁,不过还好你当时在他身边按住了他,所以才没有发生更严重的事情。” 季以歌回想起来当时的情况,边律的确是有些不同寻常,但是:“我以为他那是生气。”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89 “生气是必然的,但是已经超出正常的生气范畴了,你相信吗?如果当时hello站在他面前,边律真的会打死他的。” 季以歌点点头,他相信。当时他触摸到边律的手臂时便发现完全紧绷着,肌肉暴起似乎要破衣而出。 颜蕴接着说道:“所以在床上的时候,你记得要稍微让着他一点。” 季以歌又控制不住咳嗽了一声,微红着脸问道:“那个,嗯,也算刺激吗?” 颜蕴真的很想大大的翻一个白眼,他又没试过他怎么知道?!但是,凡事都有万一啊!万一就是的呢! “我只能说有很大的可能是,但是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季以歌忽然想起来了,他似乎真见过边律因为情爱而不太正常的样子。第一次是边律被下药自己帮忙后说出“两清”时,后来似乎还有过几次,以及前两天自己找左文起的被他发现时,他一直在车旁抽烟,那时他是不是也是在拼命的压抑自己? 边律的眼神和带着红血丝的眼睛,他一度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或者是幻觉,现在想想,这些情况似乎都是在他受到某次刺激以后发生的。 季以歌点了点头,又看了下时间:“我们已经出来很久了,再不回去他们估计都要出来找人了。” “那走吧,把费用结清了就可以接左老师回警局了。” “嗯,好。” 等俩人回到病房时,陈北霖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逗得左文起笑得十分开心。看到他俩回来了,边律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颜蕴随口扯了个借口:“排队的人太多了,我们在那儿等了一会儿。” 左文起也跟着站了起来:“那我们就回吧。”说着就要去拿放在床上的大包小包,被陈北霖及时制止了:“左老师,你就别动手了,身上的伤都还完全好。” 笑了笑,左文起也知道他们这么多人在是不会让自己动手的,欣然接受被人照顾:“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回到警局,刚好赶上午饭时间,左文起是想随便吃点解决了就行,但是叶禹然和陈北霖一唱一和,说是要为他的出院好好庆贺一番,实则是想要蹭饭。 左文起倒是觉得无所谓,自己住院这段时间本就深得他们的照顾,出院请吃饭也是应当的。只是他自己对吃的方面不是很擅长,就将所有的安排交予叶禹然了,他只要负责最后结账即可。 叶禹然选的饭店不错,不算贵但是菜品都十分好,一顿饭吃下来大家都很尽兴。只有季以歌注意到了十分反常的陈北霖,自己个小徒弟好像从早上自己看到他就有点不正常吧,以前不是最爱缠着颜蕴的吗?今天怎么恨不得隔他十万八千里啊,连坐都不坐在一起了。 坐车回去也是要吵着和让自己载他回去,他们这一车可是禹然开车啊,他以前不是能躲则躲吗?现在怎么突然这么坚持要和他们坐一车了? 本来季以歌坐上车时就想问他和颜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但是一看车上有着十分大嘴巴的叶禹然,想了想还是闭嘴了。 万一是不好的事情,又被禹然拿出来开玩笑,陈北霖虽然没心没肺了点,脸皮还是挺薄的。这么想着也就没再纠结于这些事,跟着左文起随便的说了其他的事情,陈北霖也偶尔插了一两句。 等回到了警局,季以歌拉着准备去会议室的陈北霖:“资料什么的都还没准备好,跟我去趟法医室。”又转过头道:“禹然,你先去资料库帮忙。” 说完带着陈北霖就往前走去,等到看不见其他人了才放下脚步问道:“你和颜蕴是怎么了?” 一提到这个名字,陈北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瞬间就红了,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啊,季…….哥你怎么这么问?” 季以歌忽然想到以前的自己可是从不管这些闲事的啊,但是今早颜蕴都对自己和边律的事情都那么关心,现在他和自己的小徒弟之间发生了某些问题,不管是作为师父还是朋友,还是要帮忙解决一下的。 “还说没什么,你吃饭不和他坐一起,坐车也不和他一起,之前你可是恨不得天天缠着人家的。”眯眼想了想,断定道:“嗯,好像自从圣诞节后你就开始这样了,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陈北霖十分纠结,这种事情找个人商量和抒发一下的确是要好一些,但是跟季哥说吧,他一看就不是什么情感专家啊。将周围的人筛选一圈,然然话太多了,不行!左老师看得太明白,这种小事就别去麻烦他了,不行!景子旭吧,太闷了,不行!边队长,咦,可怕,不行! 算来算去,陈北霖发现他真的只能和季哥说了,天呐,这才是最可怕的好吗! 陈北霖揉了揉有些发烫的脸,眼睛骨碌转往周围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才很了狠心开口:“那个,颜蕴哥他想跟我那啥!” 季以歌一时没反应过来:“哪啥?” 陈北霖给了他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就是处对象嘛!!” 季以歌反倒被他说疑惑了:“你不是很喜欢他吗?” “喜欢是喜欢啊,但是我只是想着和他做兄弟,他却想上我啊!” 季以歌被他这么直白的话搞得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又忍不住咳嗽了起来,才不过一个上午啊,他就已经别两个人弄得自己把自己呛住了。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第八十四章:新的可能性 会议室。 特别行动小组齐聚一堂,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份资料,季以歌皱着眉头盯着面前的档案,第一次觉得没有勇气将之打开。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90 边律同样没有动静,身前档案里的资料他已经看过无数遍,里面的每一个字都熟记于心,里面的每一张照片都深深的印在脑海里。从他开始做警察起,便暗地里着手调查这件案子,十年都过去了,到现在都还是毫无头绪。这次再次将它翻出来,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吗? 会议室沉默了很久,没有人说话,都在静静的等待着。边律按了按眉心,闭上了双眼,不到一秒又睁开,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轻轻开口道:“我们开始吧。” 这一句话就仿若打开了某个开关一般,所有人都动了起来,将面前的资料夹打开。这份资料,除了边律和颜蕴两人看过外,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见,毕竟发生的时间太久远了,就算他们想要调查也不会有机会。 而这次,若不是hello忽然将目标转为边律的父母案,他们也不会突然旧事重提。 季以歌心中是有些庆幸hello的这个做法,他一直都很想帮边律做点事情,以前总是找不到机会,这次总算能参与进他父母的案件,将凶手捉住! 翻看着面前的资料,当时的情况跃然入脑海中。 “一九九五年七月十五日晚十二点左右,睡梦中的边某夫妇被惊醒,屋中进贼,两人起床抓贼,却不料该罪犯因偷盗被发现恼羞成怒,将边某夫妇双双杀害。男死者身为地点在二楼,女死者因趁机呼救而被残害在一楼。两者皆是一刀致命,破除仇杀嫌疑。凶手杀死男死者后从二楼跳楼而下,杀死女死者,判断为身体强壮、受过训练的罪犯。” “经法医证和侦查组判断,此起案件为流窜犯入室偷盗而引起的激情杀人案。” 季以歌将犯罪经过,最后的犯罪性质判定牢记于心,再翻到最后看到此次案件的参与人员,刑警大队蔡弋中,法医科长冯博。 嗯?师父也参与了?怎么没听他提过啊? 想了想慢慢的就明白了,师父同蔡局长如此要好,而蔡局长和边律父母的关系也极好,想必师父和边律父母的关系也不错。这个案件发生了这么久,当时省城最厉害的破案小组自己的师父和蔡局长,强强联手都没有将凶手捉拿归案。 死者是自己多年好友,又让凶手一直逍遥法外,想必师父也不想在自己面前再提起这件事了。 “流窜犯作案?”左文起突然开口道,用手轻轻的敲击着桌面,看起来有些疑惑:“怎么会判定是流窜犯作案呢?” 边律似乎是想到了不好的事情,皱了皱眉头,但是还是解释道:“父亲和母亲都是一刀致命,母亲也没有遭到其他侵害,当时家里只是少了部分的钱财和贵重物品。再加上我们家也从未和别人结仇过,自然就不会是仇杀了。而当时临市刚好发生了一起流窜犯入室偷盗案,但是只少了钱财,那家人睡得比较熟所以才没有被惊醒。我父母……”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父母向来觉浅,尤其是母亲,我有的时候半夜起来上厕所她都会醒来,所以。” 边律顿了顿,没有再接着往下说。 季以歌看他状态这般不好,也不管是不是在警局,伸手安慰的拍了拍他的手。 左文起安静的听他说完,确定对方已经说得差不多后,虽然知道问这个问题不合时宜,但是为了破案,他还是开口道:“为何没想过仇杀呢?当初刘毅的案子,不也是同样的吗?他们家也是从未和人结过仇。” 季以歌回想起那个案子,最后还是摇头道:“那起案子的案件性质一开始就判断为仇杀,王林父母是被人多次杀害致死的,和边队长父母的死亡状态不一样。” “你们有想过一个问题吗?刘毅为什么那么轻易就被你们抓到了?” 这话一出,会议室又陷入了沉寂,左文起依次扫过每个人的脸,他们都是有些疑惑的。 当时怀疑到刘毅的时候本来就只是假象的情况,后来还是他自己将作案的原因全盘托出,他既然那么聪明,怎么会如此轻易就招供了呢?甚至警察连证据都还没有拿出来。 “你们也知道,想要一个罪犯承认自己的罪行,是通过拿出一件件他的犯罪证据,打击他的内心,让他精神崩溃,最后全部招供。”左文起眯眼笑了笑,接着说道:“而刘毅只是在警察查到他的时候,就把所有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你们不会觉得有问题吗?” 陈北霖越听越觉得有道理:“对喔!那个刘毅也太配合了吧!他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 叶禹然给了他一个白眼,简直觉得他蠢到家了:“后来不是到现场比对过吗?那个鞋印就是他的,身高体重和鞋的磨损程度都能证明是他,每个人的走路姿势是不一样的,鞋的磨损程度自然就不一样了。” 颜蕴探究的看了左文起一眼,淡淡笑着:“左老师说了这么多,肯定不是想为刘毅解脱嫌疑吧?”他必定有其他想说的重点。 左文起展颜一笑,露出迷人的酒窝:“还是颜警官懂我。”清了清嗓子道:“我其实是想说,刘毅之所以能够那么轻易的被你们抓住,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没想逃!天才向来自负,他那么骄傲和聪明的人,只要做了就不会推脱。那么倒推回去,因为他是根本不在乎会不会被抓到,所以下手的轻重就无所谓,就算被警察一眼看出是仇杀也无所谓。” 季以歌顿时明白左文起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表达什么了:“你是想说,边队长父母的案子,有可能是仇杀掩饰成的流窜犯作案?!” 左文起微微一笑,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有这种可能,毕竟这个案子已经发生二十年了,与其总是陷在既有的判断里,为什么不换个角度去想呢?” 边律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看着永远带着浅笑的左文起,瞧到最后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到底是在看面前的人,还是只是被他的话所吸引而有些发呆。 不动声色的叹了口气,化成一声浅浅的叹息:“多谢左老师。” 季以歌看着身边的人,心口开始疼了起来。 第八十五章:岔路或者捷径 车行驶在道路上,冬至之后白天的时间会渐渐的加长,季以歌看着路灯将天空照得亮堂堂的,觉得好像还是很早就天黑了,现在明明才七点不到,整个天空却已经黑沉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边律从会议结束后便没有再说话,季以歌也明白他此刻的心情必定不会很好,但是过于沉默的边律总会让他感到颇不自在。 季以歌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开口,哪想到边律却突然问道:“去哪儿吃饭?” 愣了一秒,季以歌脱口而出:“难道你现在不是正在往饭店路上去吗?” 被他这么一说,边律像是刚睡醒一般、又似乎是刚回过神来,有些迷茫的看着四周:“这是哪儿?” 季以歌哭笑不得,敢情对方刚才只是凭感觉在开车,根本就不知道到底要去哪儿?!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91 季以歌之前本来自己就心绪乱飞,也没有注意车到底往哪儿开,现在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和路牌,笑了笑:“我们好像出城了。” 边律找到一个地方将车停了下来,带着歉意对季以歌道:“刚才走神了就没太注意居然开到这儿了,关于接下来的安排,你有什么想法吗?” 季以歌反倒心情好了起来,或者这正是老天爷的安排,就是想要他们换个地方好好放松一番。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踏了出去,笑着扫视着四周:“先就在这儿吃个晚饭吧,吃完饭我们再去海边看看。” 边律也跟着他下车,锁好车门绕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怎么突然想去海边了?” “你都已经开车到这儿了,离海边也不过半个多小时,我也很久没去过,刚好想去看看。” 边律突然就明白他的意思了,“哎哟”一声,忍不住将人抱在怀里,侧过脸亲了亲他的耳朵:“你这么好,我更喜欢你了怎么办?你以后可是想分手都没可能了!” 季以歌被他弄得脸不自觉就红了起来,轻轻将对方推开,也庆幸这里是郊区了,周围并没多少人。不自在的岔开话题:“我饿了,先去吃饭吧。” 趁着四下没人注意,边律又偷偷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好。” 季以歌忽然就有点后悔说要去海边看看的冲动了,他本来就是想着边律心情不好,带他去沙滩走走、去吹吹风,让他调节一下心情,不要再陷在父母的案件里。结果哪儿想到对方这么大的反应,搞得他反而不好意思了。 但是又想到,两人的这场感情里,本就边律比自己付出得更多,所以每次只要自己做出让他没想到的举动时,对方就会开心很久。 季以歌不禁陷入了沉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对边律太不上心了? 两人最终选择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小炒店,点好了菜在等菜的中途,季以歌觉得还是要说说自己小徒弟和颜蕴的事情:“边律,你清楚颜蕴和北霖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边律一边帮他烫碗筷一边说道:“嗯,颜蕴和我说过,兔子养熟了可以吃了。” 季以歌只觉得头上出现了三条黑线,原来颜警官在私底下这么幽默啊!将自己这边获得的信息告知边律:“北霖今天和我说过,他好像还有点不太适应突然就和颜警官成为情侣。” “这有什么适应不适应的,他既然喜欢颜蕴,那就接受好了。我们俩还不是就这么在一起了。”边律卖萌的眨了眨眼睛。 季以歌对他的举动实在是感到好笑,抿了抿嘴道:“但是他说他对于颜警官的只是兄弟之情的感情,并不是爱人之间的感情。” 边律问道:“陈北霖之前是直的吧?” 季以歌想了想,点头:“好像是。” 边律更加觉得自己的爱人是杞人忧天了,颜蕴之前也是直的,他既然能为了陈北霖变弯,那他肯定就能将那只小白兔掰弯:“那就没事了,不出三天,你那小徒弟就能被颜蕴拿下。你啊,与其操心别人的事,还不如多花点心思在我身上。” 虽然后面这句是放低了声音的碎碎念,但季以歌还是听到了大概,抿嘴一笑,夹了一块肉放在对方碗里:“菜都上齐了,快吃吧。” 边律本来还想再逗逗他,但料到自己爱人脸皮如此之薄,想想还是作罢,听话的安静吃饭。 吃完饭便开车来到海边,夜晚的海沉寂而暗藏着波涛汹涌,微风轻拂、浪花轻轻的拍打的沙滩,海水似乎是一路狂奔,直到天际才停下来。耳边的声音宁静而又喧哗,连天地都别样浩瀚。 两人牵着手缓慢的在沙滩上走着,砂砾穿过指缝再落下,海水轻吻脚趾再迅速退下。没有人说话,就这么慢慢的走着,感受海洋的洗礼。 等到走累了,两人相拥着靠在车头,静静的看着夜色笼罩海空,大海隐匿在夜色里,听着让人心情放松的海浪声。 季以歌在边律怀里选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等待着他开口,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肯定有很多话想说。 沉默了许久,边律似乎又紧了紧搂着季以歌的手,声音缥缈而悠长:“以歌,你觉得左老师今天说的假设,对吗?” 季以歌不想骗他,轻声道:“不能排除左老师说的可能性。” 又安静了几秒,海浪的声音仿佛被无限放大,充斥在周围,将边律的声音冲散得更加虚幻:“我只是突然觉得,如果我这十年都想错了呢?岂不是之前努力都是在白费?” 季以歌早就料过边律会往这个方向怀疑,但是人生不会有白走的路,每一步都应当算数的。 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边律,你父母的案子,有个最重要的点,它发生在1995年,那时候破案技术太差,就算凶手留下了指纹也无法比对。所以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你往流窜犯方向调查,想要借助警局的力量查看每一个有犯罪记录的人,这些做法都是对的。你十年的努力,为我们现在排除了很多可能性,你要相信,我们现在已经离真相很近了。而左老师告诉了我们另外一种可能,或许是一条捷径,也或许是一条岔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有我们大家一起帮你,你不再是一个人了。” 边律带着很浅的笑意温柔的看着面前的人,这个人啊,每次当自己觉得对他的爱已经足够多时,都能再往上添加。 低下头亲吻着对方的唇瓣,比以往任何一个吻都要轻柔。 又将人紧紧抱在怀里,轻声道:“我们回家吧。” 季以歌回手抱住他:“好。” 第八十六章:出其不意 唉~ 一声似哀怨似悲凉似惆怅、千转百回的叹息声又在房间内响起,在安静的气氛下显得尤其突出,叶禹然忍无可忍,飞身扑倒陈北霖身边,握住他的肩死命摇晃:“你有毛病啊!!!!整整一天,你叹气叹了千把次,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你是被人强奸了还是咋的!” 陈北霖任他摇晃,甚至还十分配合的随之波动,脸上的表情比怨妇更怨:“然然啊,你是不会懂我们年轻人的世界的。”因为被剧烈的晃动着,声音都波荡起伏、带着尾音。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92 季以歌被他们俩闹得一阵头疼:“禹然北霖,你们俩别闹了,晃得我眼睛疼。”看见他们俩停下,陈北霖如一条软软的绸带般趴回了桌子,也不管叶禹然会不会听见了,继续说道:“北霖,你跟颜警官的事情迟早是要解决的,你这是在逃避问题。” “哟!”叶禹然瞬间原地复活,来了兴致:“小霖霖,你和颜警官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啊,说出来让哥帮你解决解决!” 陈北霖斜眼看着他,十分不屑:“然八婆,你自己的事情都拎不清,还妄图还搅乱我的事,哼,想都别想,搅屎棍~” “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叶禹然干脆拖了个凳子坐到他身边,循循教诲:“我要是搅屎棍,你们不就是那啥了吗?骂人可不能抱着和对方同归于尽的想法啊!小同志,你很危险啊!” 要是任他们俩这贫下去,季以歌真觉得到明天早上都解决不了事情,敲了敲桌子:“好了,北霖,颜警官对你的心思是真的,如果你真的对他有点喜欢,可以尝试一下,别做让自己以后后悔的决定。” 季以歌说完这些话,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他什么时候都会说这种撮合人姻缘的话了啊?! “颜警官居然喜欢你?!amazing!!!”叶禹然不可思议的看着脸开始红起来的陈北霖,啧啧两声:“小霖霖,不错啊!你真是深刻的解释了一个家里不需要两个人都很聪明啊!以后你们娃的智商只能靠颜警官一个人力挽狂澜了!”回神一想,这个话好像不太对,不过无所谓了,依旧带着一脸微妙的笑容。 陈北霖默默的白了他一眼,能说出他们还会有娃这种话的人,智商也高不到哪里去好吗! 但是有个然然插科打诨的半关心半怼人的跟自己聊聊,陈北霖还是觉得心中的烦闷减少了不少。像然然这种老光棍都能活得这么开心,自己这种还有人追的,还是颜蕴哥那么优秀的人追,还烦个屁啊! 陈北霖猛地一下弹起来,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叶禹然的肩:“然然,你辛苦了!”说完也不管他是何等的懵逼,收拾东西找颜蕴哥去~ 季以歌和叶禹然互相看了一眼,对于他这种突然被打鸡血似的表现有些疑惑,但也没什么好深究的,毕竟对方想通了也就行了。 看见陈北霖要走了,季以歌看了看时间对叶禹然道:“禹然,差不多了就回去吧,我去趟左老师那边,他昨天说的我还想再问问,你要一起吗?” 叶禹然挥了挥手:“我这边还有点事就不去了,你们先回吧。” 季以歌收拾好东西,说了一声便往左文起的办公室走去。 左文起是独立的办公室,他本属于犯罪心理科,但是他是突然从国外回来的,暂时没有多余的位置,局里就干脆给他另外收拾出来了一间不大的办公室。房间离法医科还颇近,季以歌没几步便走到了门前,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请进”后才扭转把手推门走了进去。 左文起抬起头看向来人,笑了笑站了起来:“以歌,你找我是因为边队长父母的案子吗?” 季以歌微微一笑,走到他办公桌前,正好看见桌上摆的就是这个案子的资料。看来这件事弄得大家都很头疼。 “关于你昨天的说的,换个角度去想,我其实有点疑惑,”季以歌接过他递过来的水,说了谢谢才接着道:“刘毅的情况比较特殊,你刚来时就分析过,他大脑和普通人不太一样,所以他才会做出不受控的行为。但是如果是仇杀,还能在杀人时保持冷静,皆是一刀致命,那他报仇的目的只是为了杀人吗?” “人的心理和情绪是很神奇的东西,”左文起坐在桌沿上,带着柔柔的笑意看着他:“仇杀,一般情况下是为了泄恨,但也不能排除精心策划的复仇事件。这个就需要凶手心思缜密并且有意为之,他的目的也很单纯,只要对方死就可以了。” 季以歌越听他说,越觉得这件事情当真是困难极了。转念一想,当初师父和蔡局长强强联手都没有破掉,后来边律又花了十年的时间调查都没有找到,若是这个案子这般简单的话,也不会让他们都陷入困境。 “可是如果真的这么想的话,那岂不是有说不完的可能性了?”季以歌皱着眉头看着对方。 左文起似乎被他的话逗笑了,脸上的酒窝加深,语气有些无奈有带着笑意:“以歌,我告诉你们这些是为了提供新的方向,而不是来增加难度的。” 季以歌有些疑惑:“左老师你的意思是?” “若是从可能性出发,排列组合一算,光是案件性质的判断就没头了。本来这件案子发生的时间太久远,资料又不够全面,毕竟记录员只能通过当时的判断写下案情分析。但是,”左文起声音仿佛更加悠长,眼中闪着莫名的光:“既然选项过多,那就用删除法。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那个即使再不可思议,那也是事实。” 季以歌沉默不语,最后点了点头。 这是最快、也是最好的做法。 不明白的地方也解答得差不多了,季以歌将水杯丢到垃圾桶里:“麻烦左老师跟我说这么多了,那我就不打扰先回去了。” 左文起直起了身子,走到门前帮他拉开门,摇摇头:“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季以歌才发觉自己的话显得两人颇为生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抬头看向他:“下次一定不会和左老师你这样客气了。” 对方脸上的笑容只是浅浅的,不够浓烈也不灿烂,左文起却觉得将他衬得更加艳丽,眉眼间似乎都透着千万风情。 眼中波光流转,左文起轻叹一声,低下头,飞快的啄了一下季以歌的唇,多汁的眼神,笑盈盈的看向他。 第八十七章:互相伤害 季以歌有些惊讶的盯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并不觉得厌恶,却十分震惊。他向来将左文起当成老师般,有尊敬、有信服、有淡淡的崇拜,但从未有过任何的爱慕之情。 动作有些呆滞,甚至不知要怎么破除现在的情形。张了张口,还未说话,便看见面前的人被揪过衣服,一拳狠狠的砸在他的脸上,血液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季以歌惊叫出了声:“边律!” 将人用力的丢到墙上,一手掐住脖子,边律眼神阴沉得有些可怕:“左文起,胆子不小啊,连我的人都敢动。” “你的人?”左文起不怒反笑:“大家都是成年人,何必说这么幼稚的话。” 边律歪着头看向他,被他脸上的笑容反倒激得也带上了笑意,眼中却冰冷到了极致:“左老师还不知道吧,以歌,已经和我在一起了。”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93 “在一起了?”左文起愣神了一秒,又瞬间恢复。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液,笑容灿烂:“味道不错。”也不知道说的人的味道还是血的味道。 听他这么一说,边律瞬间收拢手指,另一只手握拳就要往他的肚子上砸去。季以歌连忙上前抱住他的手:“够了!边律,够了,他身上还有伤!” 边律侧过头看向他,放在脖子上的手力度却丝毫不减:“你心疼了?”只要对方说一个“是”字,那他手上的动作只会加深。 当即摇头:“没有。只是,没必要,边律,我们走好不好?” 边律看他的眼里已经开始漫起红色了,若是任他一直这样下去,季以歌想到颜蕴之前告诉自己的话。 狂躁?暴虐?或者,崩溃? 无论哪一个都是他不想看到的。 左文起呼吸困难的咳嗽了一声,季以歌又赶忙上前扒开边律死死掐住他脖子的手:“好了,边律,我们回家好吗?” 季以歌明显有些讨好的语气将边律的怒意往下压了一份,缓缓的松开手。又骤然握紧,将左文起丢向一边,搂过身边的人,嘴唇狠狠的吻了上去,清洁一般扫荡着对方的口腔,从里到外,由浅及深,啧啧水声听得旁人都脸红。 季以歌听话的张开嘴任他肆意入侵,也不管旁边是否有人看着,紧紧的握着边律的手臂,看他气消得差不多了才轻轻的推开:“我们回家吧。” 左文起看着两人走远,笑了笑,用手指抹掉嘴角的血迹,眼里受伤的情绪转瞬即逝。 季以歌紧紧的抓住车扶手,被边律一路拉出警察门,甚至是直接用塞的方式拉开车门就将自己丢了进去,“砰”的一声锁住。而他自己也三步并作两步绕到驾驶位,系上安全带便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上次去网吧的时候季以歌便已见识到了边律的车技,这次只怕速度更快、更急。 路灯在窗外飞快的闪过,季以歌的家偏郊区一点,自然也就走路上的车辆越少,边律本来还算节制的车速越提越快,甚至过弯道也不见丝毫的减速! 季以歌想要张开说些什么,又怕自己说话让对方分心,只好决定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吧。 平时需要半个小时的车程,硬生生被边律压缩到只用了一半的时间,车还没挺稳他便撤掉安全带跳下来车,绕过车前方一把拉开副驾驶位的车门,抓住季以歌的手将他扯出来。 季以歌差点被他的动作弄得摔了一跤,一路踉跄的跟他,强行被拉着快速往前走,握在自己手腕上的力度已经大到仿佛陷入了肉里一般。 季以歌一忍再忍,到最后实在是疼得有些受不了了,用了劲儿挣扎了一下,更是努力想要停住急促的步伐,说出来的话都上气不接下气:“边…….律,边律,你真的弄疼我了,你先不要生气,我们有话好好说好吗?” 他这一开口让本就满腔怒火的边律似乎打开了开关一样,闭了闭眼,果真停下脚步。季以歌正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就被对方一把抗在了肩上,狠狠的摁住,不得动弹。 季以歌又气又恼又羞又怒,长这么大何时受过这般待遇,也不管会不会两个人都受伤,剧烈的扭动了起来,想要从边律身上跳下来。 哪儿想到边律这次是拿出来真正的实力,只用一只手就将对方按住,不管怎么扭动都无济于事,甚至看他挣扎得这么厉害,一狠心在对方的腰眼上狠狠一摁,季以歌吃痛的闷哼了一声,动作幅度果然小了很多。 季以歌家的钥匙边律早就自己配了一把,到了门口掏出钥匙开了锁,一脚踢开门,进来屋就反手紧紧关住。直接走入卧室,将季以歌仍在床上。 季以歌刚被扔上床,边律又没有控制力道,他撞得有点还没回过神来,对方便脱了外套倾身压了下来。 季以歌第一次感到了害怕,想要往后躲却被边律一把拉住了脚踝拖了过来,唇狠狠的压了下来,撬开他的唇舌就往里扫荡着。 季以歌睁大了眼看着他,对方的眼里已经漫起了红色,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疼惜与爱恋,只有着深深的欲望和残忍。 如果他们之间的性爱是这样的话,那他宁愿不要! 季以歌闭了闭眼睛,将眼中的泪水咽了回去,握紧了拳头,一拳狠狠的砸在边律脸上。 毕竟还是舍不得下狠手,边律被他这一拳只是打得停止了吻,脸一旁偏了偏。舔了舔嘴角,回过头咧嘴笑着:“怎么?他亲得我亲不得了?” 季以歌心中的火也被他话瞬间点燃,一字一顿道:“你需要冷静一下!” “冷静?”边律垂下头低低的笑出了声,凑到他跟前,语气轻柔却冷酷:“我告诉你,现在的我,无比的冷静。” 话音刚落,边律伸出一只手“哗啦”一声便将季以歌的衬衣撕烂,俯下身一口咬在胸前,厮磨啃咬。 这根本就不是情爱,这已经是发泄! 季以歌完全不能接受对方现在的做法,握紧了拳头准备又是一拳。 可是边律不可能再给他第二次打中自己的机会,季以歌的手才刚握紧,便被对方一手将两只手捏在一起。手被控制住了,季以歌不死心的曲起腿就往对方的要害撞去。 边律顿时看出他的意图,弯起一条腿将对方死死的压在身下,季以歌的身体以某种姿势扭曲着,腿和脚根本使不上力气。 季以歌的身上落下一个又一个深色痕迹,没有欢愉,只有痛苦。 全身受制,越是这种情况,季以歌反倒越是冷静下来,轻轻的开口道:“边律,你这是强暴。” 第八十八章:受伤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94 仿佛季以歌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边律从喉咙里发出笑声,在胸口舔舐的唇舌往上转移到肩颈处,动作也由粗暴转为柔情,好像要用舌舔遍他全身一般。手一把扯下他的裤子,直直伸了进去。 他越是这样温柔,季以歌却觉得一股凉意透彻了心头,果然就听到边律带着渗人的笑声说道:“是吗?我怎么觉得这是你情我愿的事呢?你啊,就是死鸭子嘴硬,明明想要我想得要死,嘴上还说着不要,你看我才抱着你,你都硬了。你身体可比你的嘴诚实多了。” 话不过刚说完,动作瞬间加强,温柔舔舐换成了之前的啃咬吮吸,满意的在对方身上留下一个有一个深红的印子。手上的力度开始变得残忍,时而轻时而重,就算季以歌内心再怎么抗拒,身体还是由不得自己,控制不住的轻声呻吟出口。 而他如猫般的呻吟声带着一种微妙的鼻音,好似一种鼓励,边律眼底一片暗色,红色气息越来越浓郁。 两人此刻的状况都好不到哪儿去。啃咬也好、吮吸也罢,甚至是撕咬都已经不能满足边律内心的旋涡,他想要更多,他需要更多,他要面前这个人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没有任何的滋润,边律的动作有过几秒的停顿,最终还是选择了最残忍的动作。 季以歌被他的动作逼得浑身剧烈的抖了一瞬,而后缓缓的恢复平静,眼泪顺着眼角低落,砸在床单上的声音在这场搏击中完全忽略不计。 季以歌的声音比之前更加轻柔、更加虚无缥缈,无悲无喜:“边律,如果你做了,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边律手上的动作霎时停了下来,抬起身子直直的看向对方的眼里。四目相对,季以歌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什么也没再说,眼底的决绝一清二楚。 边律眼中的红色好似褪去了一些又似乎没有,他一一扫视着对方身上的惨状,皆是红色和青紫色的痕迹,有些地方甚至被自己咬破了皮。而对方眼角的一小滩水渍让边律的心口揪着疼,就好似一只巨大的手死死的捏住五脏六腑,疼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飞快的抽出手指,边律想要伸手去抱他,却害怕得无从下手。就像个犯错后不知如何解决的孩子,边律颤抖着双手,不知所措的看向季以歌。 他眼底的红色已经完全褪去了,取代他的是浓浓的水汽,充满的了整个眼眶。季以歌强迫自己拉扯出一个笑容,自己原本是怪他的,但是对方现在后悔的表情,他却突然所有的怒意都消散了。主动伸手抚摸边律的脸庞,但手腕已经都紧握得有些变形,季以歌强忍着痛,将手贴在对方的脸庞上:“没……没事的,都过去了。” “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边律只能不停的说对不起,对方在这种情况下都还在安慰自己,而他呢,他都做了些什么事!! 对方一再的忍耐、退让,而自己却这般伤害他,这个人明明是自己最喜欢的人,现在却被自己折腾成这样,甚至还想强上了对方。 边律眨了眨眼睛,将眼中的水汽逼退回去,手握上对方的手腕,轻轻碰了碰,看见对方有些吃痛的表情,偏过头伸出舌小心翼翼的舔着。 眼角的余光看到季以歌身下,没有犹豫,边律直接俯下身。 季以歌差点要跳起来:“边律,你没必要……”被对方动作轻柔的按住。 季以歌见他这般坚持,也就随他去了,若是不让他这么做,对自己的愧疚只怕会更多。 边律是诚心要让对方舒服,虽不会什么技巧,但凭着一腔的热情与执着,只想给对方更多。 季以歌本就是少欲的人,自己都很少纾解过,更何逞是他人,还是以这样的动作。身体发烫,欲望也越来越浓,动作也就不再拘束,而对方亦十分顺从的任他所为。 快感累积到了一个高度,季以歌想要推开他,却被对方按住,呻吟般的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释放了出来。 边律本能的咽了下去,抬起头看向对方失神的双眼,缓了缓,季以歌微微起身,拿过被对方撕裂的衬衣,为他擦拭着脸:“脸上还有东西。” 边律任他帮自己擦拭着,没有说话,等对方动作结束后才开口道:“我带你去洗澡。” 季以歌温柔的笑了一下:“嗯,不过你动作要轻点才行,我现在一动就有些疼。” 边律点了点头:“好。” 洗澡的过程边律依旧是一言不发,季以歌有些疲惫的闭着双眼让他小心谨慎、一丝不苟的帮自己清洗着,整个身体最惨不忍睹的便是上半身,满是伤痕。尤其是被捏的有些变形到现在都还未完全恢复的手腕,轻轻一碰都会疼。 直到洗完擦干身体,再被人抱上床,以极其小心又紧张的姿势抱进怀里,季以歌拍了拍环着自己的手:“我没有怪你,你不要难过了。” 边律将头搁在他的肩上,声音闷得低沉:“对不起,对不起。这几天,因为我父母的事情我情绪是有些失控了,再加上左老师提出的新方向,让我……,今天又看见你跟他。对不起,我……刚才没有控制住,对不起,对不起……” 季以歌听着他一声一声的道歉,心又开始一阵一阵的疼了。他一直以为边律应该是自信到自负的,无所畏惧,神鬼都敢挑战。可是一旦涉及到他父母的案子,这个人就会失去理智,一丁点的火苗都能引发一场大爆炸。 季以歌往他怀里缩了缩,忍住疼翻过身抱住他:“有我在,我们都在,会找到他的,会的。” 肩头似乎有低下的水渍,又好像只是错觉,边律的声音依旧如常:“陪我回趟家吧。” 这个家,不是季以歌的家,也不会是蔡局长家,更不会是边律现在的住处。 季以歌点点头:“好,什么时候都行。” 第八十九章:回家 面前的房子说不上破旧,反倒干干净净仿佛里面还住了人一般,淡黄色的瓷砖铺在表面,小洋楼式的二层建筑,位于云州市的郊区,周围也只是零零散散的坐落着几幢看起来有些相似的小洋房。季以歌这才发现边律家虽然也属于郊区,但和海边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 陪着他静静的矗立在房前,直到边律轻轻的说了一句:“进去吧。” 话音刚落,季以歌便握住他的手捏了捏,抬起头笑了笑:“好。” 边律只是淡淡的抿了抿嘴唇,没有过多的表情,牵着人用钥匙开了门,推门而进。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95 屋里的布置缓缓的呈现在两人眼前,首先看见的便是弯曲直上的室内楼梯,屋内分为两层,一楼是很大的客厅、厨房、卫生间等,二楼是房门紧闭的几间房。家具虽然显得有些陈旧和老气,但都是实木和真皮的看起来倒像颇有质感。 季以歌明显感觉边律呼吸停滞了几秒,手有些微微颤抖。赶紧又让两人的手握得更紧了,拉着他往里走去,扫视四周一圈,有些疑惑。按理说边律也有近二十年没有再住回这套房子了,但是里面却没有落很厚的灰,只是有着很浅很浅的一层薄灰。 似乎是看出他的疑惑,边律走到沙发旁,用食指在上面抹了抹,一条模糊的手指印便显现了出来。揉了揉手上的灰尘,慢慢开口道:“我虽然不会住回来,但定期会请人来打扫。房子一旦没有人气,就会老得很快。不奢望能够一直保存下去,起码我活着的时候不想这栋房子就这么没了。”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下一次打扫好像再过几天又会来了,这么短短一两个月又积起了这么厚的灰。” 房子没有人住就会被虫蚁侵蚀,会落蛛网,布满灰尘,怎么可能会有现在看起来这么整洁,没有了人住,连积灰的速度都快了些。 季以歌心口有些像针扎着疼,边律这二十年来看起来在蔡局长的保护下和教导下似乎过得十分顺畅,可是他心里的苦却只有他自己知道。捏了捏对方的手:“带我四处看看吧,我想看看你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嗯。” 边律自从接近这个地方开始,便显得十分沉默,很少主动开启话题,能做到的也只是季以歌有疑惑的时候,他解答一番,其他的时候能不说话则不说话。 带着对方穿过客厅来到厨房门口,边律似乎陷入了回忆,脸上出现了很浅的笑容:“小的时候,每次放假,我爸便会带着我在外面的院子里玩,踢足球,打篮球。有的时候,我爸会故意说发现一个好玩的地方,我们一起去探险,结果去了才知道只是一个废旧的仓库。弄得一身泥跑回来后,我就直接冲到厨房找我妈,她又嫌我把衣服弄得太脏了,又担心我有没有磕着碰着。” 季以歌听着他静静的说着,下意识的往客厅的某个方向看了一眼,那个地方是边夫人最后身亡的地方,而边律刚才刻意带着他绕了一个弯到的厨房。 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副画面,一个脏兮兮的小孩抱在足球跑进屋,邀功似的直冲冲的冲击厨房,身后跟着大笑着的高大男人。而厨房里听着小孩撒娇的妇人脸上带着笑又有些埋怨,娇嗔的骂着那个男人,仿佛怪他又将自家孩子弄得跟个泥娃一样。 这个人,是不是早已将这些东西铭刻在了心上,每次要将他翻出来时就像刀刮一样的疼。 季以歌心理又难受又不得不强颜笑道:“想不到边伯伯这个这么好玩的人。” 说到自己的父亲,边律明显带上了骄傲的语气:“是呀,虽然他是教授,但我妈老笑他说是全国最没学术气息的教授了。我爸的学生都超爱上他的课,都觉得很好玩。”又想到了什么,低声叹了口气:“可惜了,我一直都没去上过他的课。” 看他又要陷入自责和愧疚的情绪中,季以歌立即拖着他的手晃了晃:“去二楼看看吧,你住的房间我都没看过,我想看看你曾经住过的地方。” 边律点了点头,拉着他慢慢的走向二楼,经过某个地方时也理所当然的避开了。 边律的房间在最靠里的地方,推开门,里面的场景看起来和每一个小男孩的房间都差不多,一个书桌和一张床一个衣柜,墙上贴着已经泛黄的奖状,架上摆放着看起来并不算豪华的奖杯,而床前只放了一张照片,用很厚重的实木相框裱起来立在床头,还用了一层透明的塑料纸将之封号。 季以歌放开对方的手,走上前将相框拿了起来,照片上是有些泛黄的一家三口。但是每个人脸上的笑容都灿烂如永恒,仿若发散于宇宙,但瞬间后就固执的倾注在三人的脸上,偏袒于此。 笑容越是灿烂,便越觉凄凉。 季以歌摸了摸照片的边律,微微一笑:“你小的时候就长得这么俊朗了?” 边律走上前,从背后环住他的腰,下巴搁在肩头:“我爸妈基因好,我肯定也不会太差啊。” 的确是,边律的母亲温婉而自信,眉目间的神采飞扬将整个人衬得熠熠生辉,他父亲更是俊俏无边,笑容中又带着不一样的味道。 边律真是将两人的优点统统继承了,无论是气质还是长相,都是一等一的。 两人又在房间里呆了一会儿,边律的心情渐渐好转,虽称不上有多好,但比来时的沉默寡言好多了。 二十年的心结,季以歌也没想对方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解开,他只是希望边律能够活得开心点,专心在破案上,只有真正的抓住了凶手,才能让他彻底的走出来。 季以歌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照片上小小的边律,逼得对方一口轻轻要在他的脖颈上:“更好看的可在你身后,你要再看下去我可就吃醋啦!” 季以歌好笑的摸了摸他的手,将相框放下,语气颇为无奈:“自己的醋也好意思吃,幼稚。”才对方怀里挣脱出来,微微抬起头看着:“现在是回警局还是再待一会儿?” 末了,又加了一句:“以后无论什么时候想回来,我都陪着你。” 低下头吻了吻对方的嘴角,边律心情愉悦:“好。” 两人牵着手出了房门,边律一一扫视着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过的房子,他父母的房间、书房、还有一块和别处颜色不一样的栏杆,以后他终于可以常回来了。 正准备下楼,心中隐约升起一丝异样,边律再回过头扫视了一圈。 季以歌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 边律的目光盯向一处,微眯着双眼:“有人来过。” 季以歌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是,书房?! 第九十章:谁动了书 “有人来过?”季以歌不确定的问了一遍,这栋房子,从他们进来到现在,看不出来半点有人生活过的痕迹。突然想起边律之前说的话,季以歌瞬间了然:“你是说家政过来打扫了?” 边律缓慢而凝重的摇了摇头,放开他的手一步步走向书房门口,蹲下身看向门把手:“一两个月没打扫,其他的房门上都落下了灰,书房我们都没去过,但是你看这门把手上,是干净的。” 季以歌跟着他在一旁蹲了下来,由上而下的看了一番,的确,书房的房门上也有如雾一般的白尘,独独这个门把手光亮得有点太不平常了。 相视一看,立马站起身推门而进。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96 冲进眼球的便是一排书架,下方是檀色方桌,房内两把座椅,一则沙发。窗户紧闭,窗帘半昶着,所有的一切都看起来无比正常,但有一点点视觉上的空隙。 边律直直的走向书架前,定定的站着没有说话,心中设想着那人来时的路径和动作。门把手很干净,没有落灰,说明他就在这几天来的。当他走进书房,同自己现在一样静静的浏览着,直到最后,他终于找到了他想要的! 可是,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这个人又到底是谁? 季以歌陪他站在书架前,缓慢的查略着入目的书籍,基本上都是学术资料和文学名著,还有一些杂书,可是谁会到这儿来将书籍拿走呢? 更何况,季以歌数了数,面前的书架上从中间空了五个洞出来,也就是说,被拿走了五本。 难道是附近特别爱看书的小孩来拿的?但是他们又是怎么进来的呢? 再说了,现在能借书的地方不是很多吗?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险进来拿书啊。 “,嗯,”季以歌设想到:“会不会来做卫生的阿姨拿走给自己家的小孩看了?” 边律没有接话,向前迈了两步走进,一个洞一个洞的观察,最后停在某一个缺口前,轻笑一声:“不是做家政的阿姨拿的,你过来看,”伸手用食指往前勾了勾,招呼季以歌过来:“看出这一处跟其他地方的区别了吗?” 季以歌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依次将被抽走书的每一处看了一遍,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同。” 边律往前指了指,没有触碰到:“你知道,如果你要从出来,你会直接抽出来,”说着还做了一个“抽”的动作:“这五处,每一处都有一条抽书的痕迹,这个是正常的。但是唯独这里,在痕迹上方又多了一些灰尘。” 季以歌再次看了看几者的区别,看起来是有些不同,但是:“会不会只是这几天落下的灰?” 边律笑着摇了摇头:“不是,你想,如果你要找一本书,当你找到了,你是不是会直接站在书架上前先翻一翻,确认是不是这本,对吗?” 季以歌回想起自己到库里找资料时的场景,的确是会在找到之后简略的翻一翻确实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点了点头,继续听他往下说。 “而这一处之所以灰迹和别处不一样,就是因为这个人,他想找的就是这本他抽出来只是作为幌子转移视线而已。” 这个手法,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呢? 季以歌边点头赞同边皱眉回想,真正的目的只有一个,而其他的都是假的。心头的一根线“叮”的一声断裂,猛地抬起头看向边律,而对方勾起嘴角,眼神带笑又冷漠,静静的回看着他。 “hello?!” “做法很熟悉吧,每次都要弄些幌子也不嫌累得慌。”笑着吐槽了一句,又摸着下巴看向hello真实意图的某处:“他拿这本书到底想得到什么?” 虽然知道不太可能,季以歌还是问了一句:“你知道这里放的是那本书吗?” 边律皱着眉头想了想,最后作罢:“太久远了,想不起来了,这一排书都是我妈喜欢的外国名著,我那时候又不爱看,所以都没太注意。” 时间真的是太久远了,季以歌其实也觉得能起来更好,想不起就算了,一本书不会有太大的帮助的。 不过,hello为什么会到边律家来拿一本书呢?这一点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季以歌一直都在怀疑这个hello为什么会对边律父母的案子如此上心,他能想到的就两种可能,要么他跟边律有过节,所以他要将凶手找到狠狠的刺激边律。否则的话,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季以歌不露痕迹的瞟了边律一眼,hello不会是喜欢边律吧?! 之前所有的邮件都是直呼边律的大名,费劲千辛万苦冒着被找到的危险调查他父母的案子,其实这一切都是为了引起边律的注意? 唉,相爱相杀啊! “那个,”季以歌咳嗽了一声:“暂时估计也找不到什么线索,我们要不要先回警局跟他们说说这个事,也算是一条新的线索。” 也急不来这一时了,二十年都等下来了,还在乎多等一段时间吗? 两人开车回了警局,季以歌看着边律进了刑警大队的办公室,才从包里拿出趁他不注意买的东西,叹了一口气,往法医科的方向走去。 直到停到某一间房门前,季以歌轻轻的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请进后推门走了进去,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左老师。” 抬头看向来人,左文起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还是轻轻的笑了笑:“以歌。” 季以歌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他的面前,捏了捏手中的东西,放在对方面前:“昨天的事,对不起。” 左文起没有看桌上的东西,直直的看向他的眼睛:“你可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 季以歌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看着对方深情而又毫无波动的双眼,他张了张口,什么都没说。 左文起没再逼他,低下头声音有些缥缈:“你同他在一起了?” 季以歌点了点头,又“嗯”了一声。 左文起突然忽然淡淡的笑出了声,手一下一下的瞧着桌面,抬起头看向满是歉意的季以歌,似笑非笑:“我,好像有点后悔了。”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97 “后悔什么?”季以歌不明白的脱口而出。 左文起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没什么,去工作吧,谢谢你送的药。” 逐客令都已经下了,季以歌自然不好再留下去,叮嘱了一声“记得擦药”便开门离去。 左文起看着缓缓关上的门,摸了摸嘴角的伤,继续看之前的资料。 第九十一章:一波又起 刚到警局,季以歌还没走到法医科室,叶禹然就从里面冲了出来,拉着他往外跑去。 季以歌不明所以的无奈跟着往前跑着,回头看了一眼紧跟着的陈北霖,疑惑道:“怎么了?大清早的,急匆匆的这是要去哪儿?” 叶禹然头也不回,只顾着赶紧走:“颜警官刚才打电话过来,说出事了,让我们到警局门口集合。” “又出事了?”季以歌愣了一秒,连速度都慢了下来,但叶禹然紧紧的拉着他,这么做的结果就是差点摔了一下。 陈北霖快跑两步上前扶了一下,跟在了他俩身边,向来笑嘻嘻的脸上也带着愁容:“对呀,颜蕴哥还说这次的事情有点不太寻常,只是叮嘱我们快点。” “不太寻常?”季以歌心下的疑惑更重了,最近还有什么事情比hello事件更不同寻常的吗? 叶禹然就是在这么着急的情况下还有心情开玩笑:“以歌,你是复读机吗?” 季以歌没有接话,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实在是想不通还有什么事情是连颜蕴都觉得不太寻常的。 三人奔跑的速度本就不慢,说话间便来到了警局门口,边律三人和左文起早就等在了车前。 叶禹然正想笑着打声招呼,突然看见从边律方向射过来的目光,后知后觉的看了看自己还拉着季以歌的手,讪笑一声,赶紧放开。 边队长的目光真是太可怕了! 看到剩下的三人都来了,拉开车门都坐了进去,季以歌边上车边问道:“颜警官,这次是什么案件?” 颜蕴将车启动起来,眉头皱到了一起:“到了现场你们就知道了。” 剩下的几人面面相觑,看来这件事情还真不简单,不然颜蕴也不会是这样的表情。 陈北霖坐在副驾驶上,颇为担忧的看了一眼身旁的人,他都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这么不开心的颜蕴了。 想做个小动作逗逗他,从车前镜里看了看后面皆是一脸严肃的人,想了想还是算了,目标太大,今日不宜逗趣。 车越往前开,周围的景色越是熟悉,季以歌来回看了看,有些犹豫:“我们是不是来过这里?” 边律点了点头:“嗯,hello第四起案件的现场。” “纳尼!”叶禹然来回扫视着周围,越看越觉得好像还真是,忍不住摇下车窗伸头出去瞧瞧:“上次我们来的时候这里不是有大片的芦苇杆嘛,现在全倒下了诶!我说我怎么一时没有认出来。” 陈北霖一脸忧伤的看着他:“然然,你真的是痕迹检验员吗?” 被他说得有点不太好意思,叶禹然咳了一声:“失误失误。”又看到前面被警察封锁起来的一圈,赶紧转移话题:“我们到了耶。” 颜蕴将车停好在路旁,边律带着人往最中心的地方走去,现场保护的民警看见是他,立马敬礼道:“边队长。” 边律回敬,拉过警戒线线往前走去:“现在是什么情况?” 现场的侦查员快步走到他身边,一五一十的汇报:“早上七点接到的电话,当地的渔民开车经过此处的时候发现有点问题,就下车下来查看,结果就发现这里有尸体,当场就报警了。我们及时赶到现场,周围的居民虽然都赶过来看了,但现场还是保护得不错。” 季以歌边听边看着周围,没有太多的脚印,尸体是被抛尸水中的,现在已经被打捞起来了,放在了芦苇地里。全身被泡得有些发白了,嘴唇紧闭有不自然的白色长条痕迹出现在周围,看起来就像是被胶带封过一般。 粗略的看了一下,季以歌带上手套鞋套,提过勘察箱走到尸体身边,细细观察着尸体的状态,将温度计插入肛门。就算很多血迹都被水冲走了,但尸体胸前的血在深色的西装外套上上还是一眼就能看出。 季以歌用手翻了翻他胸前的破口,衣服上的裂痕不算大,但是却很锋利。颈部、手腕处等都没有伤,看来刺破心脏的这一处是致命伤了。 将温度计拿来出来,季以歌站了起来:“从现在的气候温度,以及水温和泡水的程度,推算出死亡时间大概在昨晚的凌晨十二点左右。” 边律“嗯”一声,扫视了四周一圈,没有拖拽的痕迹,昨晚也没有下雨,凶手应该是直接在路边将尸体抛至水中,然后被水流带至了稍远的地方。 边律还想再问些问题,边上的侦查员挠了挠头,神色说不出的奇怪,将一个物件袋拿来过来递给边律:“边队,这是在死者周围发现的。” 边律接过东西看了一眼便愣住了,季以歌下意识的看了过去,同样愣在了原地。看他们神色如此奇怪,提着勘察箱的陈北霖凑了过来,好奇的瞧了瞧,惊呼出了声:“hello?”尾调还十分微妙的往上扬了扬。 听到他的这一声带着尖叫的惊呼声,剩下的人都围了过来,叶禹然连痕迹检验都先放下了,跟在同样在四周观察的左文起走了过去。 “这个又是hello干的?”叶禹然看着边律手中拿着用胶带封号的纸条,上面再度出现了打印好的hello字样,和以往的看起来一模一样。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98 季以歌看了眼物件袋又看了眼尸体,之前他以为尸体嘴上被胶条封住的地方,是凶手怕他呼救而封上的,现在看来应该是死后为为了将纸条粘在嘴上的而为之。毕竟是抛尸水中,在水流的冲击下将之冲到了一旁,被现场的侦查员捞起来保存好。 怪不得之前颜蕴一直不说到底是什么事情,没想到是hello系列的第七起! 可是,第六起案件都还没有完成啊,怎么突然又出现了这种事情。更何况hello现在不是忙于调查边律父母的案件吗?怎么还有时间弄这么一出? 越想越觉得矛盾太多,可是这现场的hello纸条又在提醒着所有人,他又出手了! 左文起将边律手中的物件袋拿了过来,越看脸色就越阴沉。 季以歌从未见过表情如此难看的左文起,甚至之前边律打他那一拳时都还能挑衅的笑出声,此刻整张脸都沉下下来,眼中似乎翻滚着无边的黑色。 他一字一顿,声音如冰窖中最寒冷的那块冰:“这不是hello!” 第九十二章:第七起案件 刑警大队会议室。 空旷的房间此刻坐满了人,赵瑞将手中的资料翻查一篇,又翻回最前面,抬起头问道:“季科长,尸体解剖后有什么发现?” 季以歌将电脑连接至投影仪上,将图片一张一张的放映出来:“死者死于心脏被刺穿,没有中毒、捆绑等现象,也没有麻醉剂的成分在身体内,所以很奇怪的是死者在死亡的过程中并没有太大的挣扎痕迹,看起来很平静。” 景子旭推了推眼镜,看向画布上放大的尸体,提出假设:“会不会所有的挣扎打斗的痕迹都被水给冲走了?” 季以歌摇摇头,切换了一张图片,是指甲的放大图:“凶手用刀刺入的手法是从前方或者是斜上方刺入,也就代表凶手的死者是有直接正面的接触的.如果死者是在清醒的情况下,那么他一定会下意识的伸手抓住凶手的衣物或者皮肤,腿会不自觉的动弹,但是,”又换至另外一张图片:“腿部也没有丝毫的磨损痕迹,每一个细节都表明他好像是在清醒的情况下自愿被杀害的。” 边律问道:“有没有可能是喝酒了?” “喝酒是有可能的,”季以歌点了点头继续道:“但是,想要达到意识模糊的程度,身体的酒精含量要特别高,死者的胃里有酒,但是不至于昏迷。” 这个问题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清楚,赵瑞点了点头看向边律:“边队长,死者的身份调查清楚了吗?” 颜蕴将投影仪的连接线接至自己的电脑,死者的信息一一出现在画布上。边律边看边说道:“死者石军,四十一岁,云州市高级中学的校董,昨晚十点左右从学校开车离开,之后就和家里人失去了联系。我们去他家调查了,死者的妻子说昨晚她睡得比较早,而死者经常很晚才回家,所以她本以为死者昨晚应该回来了而今早一早又去学校了,直到警察找到家里她才知道死者遇害的消息。” 陈北霖疑惑道:“丈夫晚上有没有回家她都不知道吗?不至于身边有没有人都感觉不到吧。” 颜蕴解释道:“死者在男女关系上有些不检点,他们已经分房睡很久了。” “男女关系不检点?”陈北霖愣了愣,脱口而出:“他在外面包小三?” 季以歌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陈北霖立马闭嘴了,现在可是侦查员和局长大家都在的情况下,他不过脑子的直接说这些话是有点蠢啊! 颜蕴接过他的话,好心帮他解围:“不算是包小三,据死者的妻子说,他与学校里的大部分女老师都发生过性行为,并且经常会到各种会所和酒吧。” 此话一出,整个会议室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乱搞男女关系的,这种死因就不好说了,可能是被会所或者酒吧的仙人跳整了,也可能是来自与他发生过关系的女老师家属的报复。他一个校董,平日里在学校想必也是明里暗里的给人使绊子,不从了他就不让升职位。 好好的学校真是被这种人搞得乌烟瘴气! 都这么一想,本来还有些凝重的氛围都变得有些轻松了起来。 赵瑞咳了一声,换了个话题:“这个案件好像又是hello做的?” 这下,每个人的脸上都换成一副活该的表情了,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在学校欺凌老师、学生,作恶多端,这次被hello盯上了吧!这种暗地里的东西,警局也没法介入,也根本不能调查,就算报案也是不了了之,毕竟有太多复杂的关系在里面。 这次借hello的手整治一番,当真是大快人心! 但是,季以歌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虽然这个石军为人不正,却也罪不至死。 偏过头看向坐在一旁的左文起,他面色绝对称不上好看,眉头微微的皱在一起,翘着二郎腿靠在座椅上,手放在腿上无意识的敲击着,似乎是屏蔽了所有的声音和画面,完全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 季以歌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臂:“你说过,这起案件不是hello干的。” 左文起这才回过神来,轻描淡写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两人的对话正好被赵瑞听见,他笑了一下,身子往前凑了凑:“左老师,你有什么不同的看法,说出来给大家听听。” 左文起点点头,将腿放下来,手搁在桌上,双手交叉,缓缓的抬起头:“这起案件,不是hello干的。” 从未听过这句话的侦查员们面面相觑,不论是从手法还是作案动机,都能看出的确会是hello做的事,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左文起等到气氛都平静了下来才继续说道:“这起案子有两个方向可以表明这不是hello干的。第一,作案手法完全变了,之前hello只是个幕后的操纵者,从不主动参与至死者之间的互相残杀,唯一动手的一次就是第一起案件,那时他手法不够熟练,可以理解。但是,到现在为止,他已经能够十分熟练的操控一切了,以他的性格,不会再度冒险。” “其二,作案矛盾,hello系列案件从第五起开始就已经转换了方向,而这次的案发时间完全在第五起案件之后,第六起案件之前,他不会突然改变的。” “可是,”季以歌虽觉得他说的完全有理,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左老师,你之前也说过,如果凶手遭受到重大的心理冲击是会改变作案手法的。”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99 “的确是这样,”左文起赞同他的说话,还是摇了摇头:“但是hello作案有一个标准,那就是一定只让有罪的两个人互相残杀,他本来聪明又自负,不管受到多大的冲击,都不会改变心底里那最固守的根本。” 听他说完这么多,会议室的人都默默的点了点头,hello的事情本就人尽皆知,若是有人要刻意的模仿他的手法去作案,只需仿照网上的传言,留下hello的纸条即可。 不过,最关键的一点却是无法模仿的,那就是如何操纵两个人互相残杀,这个的困难程度,或许也只有hello那种变态才能做到了。 安静的会议室突然被一拍桌声惊破了空气,淡淡的灰尘轻舞,一直没有说话的叶禹然猛地站起来:“哎呀!我说这个云州市高级中学怎么这么熟悉呢!他们不是前段时间才发生了一起学生跳楼事件吗!” 第九十三章:校园案件 赵瑞十分疑惑:“跳楼事件?他们学校的学生都是中学生,怎么会出现跳楼事件。现在学生的学习压力这么大吗?” “不是因为学习,”叶禹然快步走到电脑前,将当时的有关报道调了出来,:“这毕竟不是刑事案件,去现场的都是民警,经过侦查员的调查和当时在现场的学生笔录,都可以看出这是一起自杀案件。那名学生是从天楼下跳下来的,痕迹检验也并未发现有挣扎的痕迹,再加上很多学生都说他精神有点问题,所以基本上能肯定这是自己跳楼的了。” 左文起仔细的看着投影仪上的报道,重点落在了对于这名学生的心理判断上:“的确很多现代人都会或多或少有抑郁症或者焦躁症,小孩子虽然不至于产生自我伤害的行为,但是如果外界给予了刺激,就说不定了。从这学生的年龄看,他刚好处于青春期,这个时间段他们十分敏感,可能一点点挫折都能导致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季以歌边听他们讨论边看,浏览了两遍都总感觉哪里不对,直到第三遍才看出来端倪:“这篇报道里面只是说了一下那名学生的情况,和他相关的同学和老师的反应,但是关于他父母却只字未提。这个小孩父母都不管他吗?” 通常情况下,所有的报道基本上是怎么夸张怎么写,抓到一点点风都要掀起巨大的浪花。学生跳楼事情,这么大的新闻,好几篇报道都是很简略的说了这件事情,更有些写到最后反而夸赞起云州市高级中学在处理这件事上是多么的迅速和得体。向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新闻报道者们怎么会突然这么善良了? 边律看了一眼,嗤笑了一下,似乎是习以为常了:“云中作为云州市最好的学校,怎么允许这种丑闻被那些记者大肆宣扬,肯定是花钱把所有的关系打通了。” 赵瑞不置可否,对于他们来说这种事情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小孩的父母都没有报案,也没有跑到学校去大闹,案件性质也是自杀,不论从哪方面看都轮不到刑警来干涉。 拍了拍手:“好了,会议就到这儿吧,先不管这个学生的案件了,把石军的所有社会关系,最近有可能接触的人,包括酒吧和会所的,全都调查清楚。”顿了顿继续道:“既然左老师分析这次很有可能不是hello干的,那就先不要从这方面入手,所有的可能性都不能放过知道吗?” “是!” 等赵瑞走后,边律站起来开始分配任务:“侦查员从死者的亲友、同事、经常出入的场所、接触的人开始调查,具体的安排胡仁凯你带队。” “是!”胡仁凯立马站起来,将会议室的侦查员都带来出去。 而还剩下的特别行动小组的人员,边律继续派任务:“颜蕴,你和陈北霖一起,调查石军最近的消费记录,还有昨晚十点以后他到底去了哪儿,把监控找出来。” 颜蕴点了点头:“好。” “叶禹然,你和景子旭一起去死者的家中好好调查一下,看有没有什么恐吓信件之类的,反正只要和这次事情有关联的,都拿回来。” 叶禹然打了一个响指:“好的。” 边律停了一下,看向了左文起:“左老师,你…….” 不用他安排,左文起早有打算:“我和禹然他们一起去吧,刚好可以看看他妻子有没有说谎。” 边律也赞同他的这个安排,毕竟死者被刺杀的时候没有挣扎的痕迹,那么就很有可能是熟人动手。而他自己本身又乱搞男女关系,那就不能排除是他妻子因爱生恨,痛下杀手。 “这样是最好的,”边律下巴扬了扬,看向季以歌:“以歌,你就和我一起去云中看看,不用跟侦查兵一起,我们自己调查就好。”说完又叮嘱了一声:“你们所有人都不必和侦查兵一起,他们做他们的,你们根据自己的方法来。” 听到他这么说,众人面上皆是一喜,不讲繁琐的规矩是最快的调查方式。 “好了!行动吧!” “ok!” “走走走,gogogo!” …… 看着大家一窝哄的散开了,边律笑了笑带着季以歌往外走去,坐上了车,边往学校去还边问道:“后天就是元旦了,有什么安排?” “我爸妈让我回家吃饭,你有什么安排吗?” 边律啧啧了一声:“唉,本来还想约你吃个饭,现在看来只能去找师父了。” 季以歌忍不住轻轻笑道:“蔡局长好不容易回来了,你是要多陪陪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出去旅游了。” 边律偏过头看着他,嘴角勾着笑,眼神婉转而深情,说出话更是腻人:“可是我就想陪你怎么办?” 季以歌被他说得呼吸一滞,脸上渐渐攀上了粉色,不自在的看向窗外:“好好开车。” 趁着红绿灯的最后两秒,边律笑着牵起他的手轻吻,揉了揉才放下,而对方的脸果不其然更加艳丽了。 将车停在了停车位里,两人慢慢的在校园里走在,虽然已经是寒冬,但满眼看去皆是绿色,空气又无比的清新,在里面散着步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没有着急的往行政楼走去,而是慢慢的欣赏着校园的风格,两个人都已经从学校里出来好几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回到这么青春的地方。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00 路过操场,意气风发的少年们尽情的奔跑打闹,而宿舍楼方向,一只猫在阳光的沐浴下缓慢的走过石阶。一动一静,让本是查案的两人都有些舍不得离开了。 此刻,刚好下课铃声响起,原有些案件的校园如同丢下了一颗炸弹般,“哄”的一声闹腾了起来。又好似在浩瀚宇宙中漫无目的漂浮着的星球,骤然聚在了一起,炸开了花。 两人静静的聆听着这股喧哗,正巧看见正在操场上的侦查员,相视一笑,走了过去。 余光看见有人过来了,侦查员看了一下,立马敬了军礼:“边队!” 边律看了看四周:“调查这个班的体育老师?” “是。” 边律也只是随口问问:“好了,你去忙吧。” “好的,边队。” 反正都已经来到了操场,两人干脆沿着橡胶跑道上走,从另外的门出去。 正当两人准备踏出门时,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挡在了面前,脸上有着害怕、有着不确定,但还有着一丝坚决:“你们,是来调查唐铭的案子吗?” 唐铭? 季以歌愣了愣,似乎在哪儿见过这个名字。 看着边律,对方向他眨了眨眼。 季以歌顿时明白了,这是跳楼自杀的那个学生! 第九十四章:两者的联系 刑警大队会议室。 边律坐在主座上,胡仁凯将所调查的资料整理了一份放置每人身前,众人边看边听他说道:“死者石军,云州市高级中学的校董,虽然个人生活习性不怎么样,但是调查过的老师已经学习的保洁、门卫、保安等,只要是接触过的都说他待人不错,经常都是笑嘻嘻的。对待学校的工作也很勤勉,经常最后一个离开学校。” 陈北霖默默的嘟囔了一句:“谁知道他待到最后是搞什么名堂。”说不定又在欺负学校的女老师。 颜蕴在看不见的地方将他的手一捏,瞬间老实了。 胡仁凯也听见他说的这句话了,憨厚的笑了笑:“最开始我们也以为是他强迫那些女老师和他发生关系的,但是后来发现基本上都是自愿的,而石军对她们也不错,奖励升职什么的都是很到位的。” 边律“嗯”了一声,挑了挑眉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既然觉得走这条路更快,那我们也没必要说她们的不对。” 季以歌也没有说什么,这种事情若是强迫的的确不能忍受,可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们可没资格指指点点。 边律扬了扬下巴,胡仁凯明白他的意思,继续说道:“十二月二十九日晚上十点十分,石军从学校大门离开,这点学校门卫可以作证。后来,他既没有回家也没有和朋友打电话,暂时失去了联系。” 边律细细的想了一番,暂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看向叶禹然:“你们那边有什么发现?” 叶禹然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死者和妻子的确是分房睡已久,家里的生活痕迹都透着一股他们俩只是合租室友的感觉,据死者妻子说他们在家里都很少交流,碰面了打个招呼说说话,其他的互动基本上没有。哦,对了,”叶禹然特别纯良的微微一笑:“死者的妻子呢,在外面也养着小白脸,两个人属于互不干扰、合作愉快的状态吧。” 陈北霖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那他们干嘛不离婚啊?!”他还以为只是丈夫对妻子不忠呢,敢情这夫妇是游戏人间啊! 叶禹然一拍大腿,语重心长道:“政治婚姻岂能儿戏!本来就是因为利益在一起的,只要利益不干扰,其他的都不重要。骚年,你听过说过纸牌屋吗?” 对于这些八卦边律一点也不关心,人越是往上爬婚姻就越是难得纯粹,同床异梦的例子还少了么。看向左文起:“左老师,他妻子的表现怎么样?” 左文起被叶禹然的话逗得淡淡一笑,听见边律的声音后动作十分细微的点了点头:“嗯,她的表现很正常,有惊讶有伤心,并且她见我们的时候还化了淡淡的妆。她出身豪门,受的教育很高,因此她不管多伤心,无论刚才是不是刚哭过,见人的时候一定会让自己衣着整洁,不能让陌生人看出自己的脆弱。所以,她化了妆才代表她对于此事是真不知情,不然如果以一副伤心邋遢的样子见我们反而是弄巧成拙。” 季以歌静静的想着其中的道理,越想越觉得确实如此。真正出身名门的人对于自己的行为举止、衣着妆容尤其的注意,不能以不整洁的面容示人,在外人面前不能有过多的表情,越是豪门其实对子女的要求会更高。 从这一点看,倒是可以先把死者妻子的嫌疑排除了。 边律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桌面,看起来是陷入了沉思,最后笑着点了点头:“这么看来,应该不是他妻子为了财产或者男女问题和他起了纠纷,现在说说我们这边的发现吧。” 提到这个,季以歌又想起昨天那个小女孩对他俩说的话。 当她说出那句话时,两人本想否定,毕竟这次的调查的确和唐铭的案子没有关系。但是看见她有些期待的眼神,季以歌默认了,让她继续说下去。 也是听了这个小女孩的话他们才知道,唐铭和报道上写的完全不一样。 边律看了眼眉头又开始皱在一起的季以歌,手握成拳,在桌上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将他从纷乱思绪中拉了出来,接着往下说:“我们在学校的时候,有个唐铭的女同学和我们说了些事,”看见大家都是愣了一下又瞬间想起来唐铭是谁后,才继续说道:“我们之前看到的报道上说唐铭是因为精神问题而自杀的,其实完全不是这样。据这个女同学说,唐铭本身性格十分活泼,成绩也很好,就是体型很弱小,所以经常被高年轻的学生欺负。但是呢,他天生比较乐观,被欺负了也无所谓,而那些欺负他的学生,也不会打他脸,都是打的衣服遮住的地方。唐铭又不是爱告状的人,所以他被欺负这个事虽然很多人知道,但也没人去说。” 陈北霖越听越气氛:“那他的爸妈也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在学校被欺负了吗?这种事情怎么都瞒不过自己的父母吧,他们都不想办法去解决吗?” “你这个点倒是说中了,他妈妈多次到学校去找老师调节,但是这种事情越是打小报告那些高年级的学生反而更猖狂了,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所以到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01 颜蕴听着边律说完这么长的话,偏过头看向他:“你说了这么多,是想说其实唐铭并不是自杀的,这个案子可能有其他的隐情?” 边律慢慢的摇头道:“本来我也是你这么想的,结果那小同学又告诉我们,唐铭从某一天开始突然变得沉默寡言,不爱跟人交流,总是莫名其妙的发呆,问他他又不说,然后没过几天他就跳楼了。”说完又看向左文起:“左老师,你觉得这种性格突然大变,有可能导致自杀吗?” 左文起想了想他说的这些情况,最后还是不太确定:“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才导致性格转变的,所以没办法判断轻重,而他们这个年龄的孩子,最会受影响的便是家庭,可能是父母离异小孩无法接受。但是你们又提到他经常在学校手欺负这个事情,就又有点说不准了。”顿了顿,问道:“能找出欺负他的高年级学生是谁吗?” 边律终于等到了一直想听到的问题,扬了扬眉毛,脸上的笑容说不出来的意味深长:“我之所以会这么详细的解释唐铭的案子,就是因为欺负他的高年级团伙,为首一个小孩的爸妈和他们学校某个校董是亲戚关系。” “这个校董,就是石军。” 第九十五章:拜访唐铭家 “你确定要去唐铭家看看吗?”季以歌看着窗外快速后退的街景,还是有些犹豫。 边律自然明白他在担心什么,唐铭的案子本来就不太可能和石军的案子有联系,但是既然出现了共同点,那就有必要找唐铭的父母问问更详细的经过。 “石军的案子已经有很大的可能是有人假冒hello作案,那所有细节都不能放过,而颜蕴那边又暂时没有发现有用的监控录像,所以我们就只能多跑跑其他的方向了。” 季以歌还是放心不下:“唐铭才走了没多久,我们就去他家询问当时的情况,恐怕他爸妈会很抵触与云中有关的所有事情吧。” 边律倒是没想那么多:“总要去试试嘛,万一唐铭真的不是自杀是他杀,我们还能把这个案子翻一翻呢。” 反正其他的方向没有进展,去看看也行,唯一的顾虑不过是唐铭父母会不会很排斥这件事情。 按照地址找到了唐铭的家,边律十分有礼貌的敲着门,没过一下就有人过来开门。 一拉开门,看见门口站着两个大男人,门内的人愣了一下,警惕的问道:“你们是?” 边律露出笑容,拿出警官证:“您好,我们是警察,您是唐铭的妈妈丁睁丁女士吗?” 看见是警察,丁睁才松了一口气,侧过身子让他们都进来:“都请进来吧,你们是来调查我儿子的事情的吗?之前来的小警察好像并不是你们吧。” 两人做到了沙发上,丁睁则将水倒好放在三人面前,边律等她也坐下后才说:“我们这次的主要目的不是唐铭的案子,但是你能详细说一下也可以,我想问下你知道石军吗?” 听到这个名字,丁睁的脸顿时变得不好看起来,但是碍于有外人,还是忍住了怒气道:“我知道,云中的校董。” “之前见过?” 丁睁摇了摇头:“没见过但是知道,铭铭在学校被欺负的时候我曾经多次去过学校,和他们老师交涉的时,他提到过那个高年级的学生和石军是亲戚,所以他也只是教育那些学生,其他的也没有办法了。” 边律在这边询问,季以歌则观察着这个房间里的人和物,丁妈妈看起来神色有些苍白,对着他们和蔼的笑着却能看出隐匿其中的忧伤,身上的衣服也穿得十分素,一副家庭主妇的装扮。整个房子虽然收拾得很干净,但还是能看出有小孩生活过的痕迹,想必儿子去世对他们整个家庭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只是生活还得继续,不管多难过,他们做父母的都还得走下去。 “嗯,石军在前天晚上被人杀害了。” 丁睁完全没想到对方带来的是这么震撼的消息,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被人杀了?!怎么会这样?” “警方暂时也还没有找到原因,所以想从你这么问问唐铭的事。” 丁睁有些疑惑:“这件事和铭铭有什么关系吗?” 边律看着她瞬间紧张起来,安抚的笑了笑:“没有太大的关系,只是我们怀疑唐铭的案子可能不是自杀,您能告诉我们更详细的一些事情吗?” 丁睁不太明白他说的更详细的事情:“你指的是哪方面?” 边律放下翘着的二郎腿,身子微微下俯凑近了一分,声音低沉而神秘:“据唐铭的同学说,他在跳楼前几天突然性情大变,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他的问题果然让丁睁沉默了一瞬,脸上闪过一丝痛楚和后悔,双手握在一处,紧紧的捏着又松开,反复几次。痛苦的闭了闭眼又睁开,声音更加温柔了:“那几天我的确发现他似乎比之前沉默了许多,我以为是学业过重,所以只是让他注意休息。后来几天他越来越不愿说话,我问他他也只是说没事,接着他就……” 看她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季以歌有些不忍,轻轻的开口转移了话题:“唐铭的爸爸不在家吗?” 丁睁缓慢的摇了摇头,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还在上班,自从铭铭走后他工作时间就更长了。” 听她这么说,季以歌的心更加疼了,唐父还能把满心的悲痛化在工作上,用忙碌麻痹自己。而丁妈妈作为家庭主妇,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居住在这个房子里,看着唐铭生活过的痕迹,看一次伤口被揭开一次。要有多坚强,又要花多长的时间才能忘却丧子之痛。两人虽都才三十几岁,若是要第二胎也的确可以,但是心里的伤却是永远都好不了的。 边律虽有不忍,但还是狠了狠心问道:“你们夫妻俩的关系如何?那段时间有争吵吗?” 对于他的问题,丁睁下意识的老实回答:“我们关系一直很好啊。”眉间有深深的疑惑,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过了几秒,陡然想明白他为何如此问,面上带着的丝丝怒意:“警官你的意思是觉得是我和他爸爸吵架闹离婚,所以才导致他越来越不爱说话的吗!” 看她已经有些生气了,边律赶紧赔笑:“这只是一个假设,我们警方要问清楚嘛。” 丁睁怒气不减,也没心情再聊下去,疲惫的挥了挥手赶人:“你们走吧,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们了。” 边律两人对视一眼,知道现在已经不是聊天的好时机了,也就老老实实的站了起来:“今天打扰了,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02 直到两人坐上了车,心里的那股压抑才渐渐的消散了,越是深入调查这个案件便越觉得不舒服。唐铭没有任何的精神问题,家庭方面也很完美,但是还是选择自杀。唉,真是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季以歌系上安全带,偏过头问道:“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边律眯了眯眼睛,似乎早有打算:“去会会那个校园关系户呗。” 季以歌看了看时间:“今天已经不早了,我去我爸妈家,不能陪你去了。” “也没说今天去,这个事情倒是不急,我先送你去咱爸妈家。” 季以歌笑着瞪了他一眼:“谁是你爸妈啊,别乱叫,”又想到自己的困惑,问道:“边律,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唐铭的案子呢?和石军的事情没有太大的关系啊。” 边律手搭在方向盘上,侧过身子看着他:“我也说不出来为什么,但我总觉得他们之间有着某种联系,等调查清楚了就能知道了。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有件事情倒是需要你帮帮我。” “什么?” 边律将人搂了过来,将人的疑惑堵在了嘴里,舌头轻柔的挤进对方的嘴里,一一扫荡着,等到对方呼吸困难才轻咬住他的舌尖,狠狠的嘬吸了一下,而后将人抱在怀里。 “你要帮我缓解一整天不能见你的思念呀。” 尾音上扬带着撒娇的味道,季以歌成功的被弄得羞红了脸。 第九十六章:催婚第二发 边律只将季以歌送到了小区门口就停下了车,解开了安全带后,临末季以歌突然觉得有点不舍,深深吸了一口气,换上轻浅的笑容将这股情绪压了下去,开口道:“我回去了,你开车注意安全。” 边律将手放在方向盘上,撑着脑袋,看破但是没说破,笑得狡黠:“明天元旦,你就在家陪你爸妈休息一天吧,不用去警局了。” 季以歌明显愣了一下:“可是石军的案子?”明天元旦,按理说是该放假,但是现在hello的案子、石军的案子、还有唐铭的案子全部都压着了,他们还要放假吗? 悠悠的晃了晃脑袋:“欲速则不达,也不在乎这一天,你就别操心这些事了,”拍了拍对方的手:“对了,替我向咱爸妈问声好。” 季以歌都已经懒得纠正他了,不露痕迹的翻了个白眼,捏了捏对方的手,开门下了车。 边律摇下车窗,季以歌弯下腰向他挥了挥手:“我走了,你开慢点,注意安全。” “好的,领导。” 边律看着他进了小区,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了才笑着启动了车。 季以歌走到了家门口,正准备掏出钥匙开门,看见是虚掩着的便拉开门走了进去,边在玄关处换鞋边道:“爸妈,我回来了。” 季妈妈拿着勺子从厨房里探了个头出来:“以歌你回来啦,再等十分钟就可以吃饭了,你爸在书房,去找他吧。” “好。” 季以歌将包放在沙发上,倒了两杯水端在手上敲了敲书房门,听到里面传来“进来”的声音后才扭开了门把手。 “爸。” 季以歌将水放在桌前,自己则规规矩矩的坐在了父亲对面,等着对方说话。 季准将手中的书放下,摘下眼镜搁在一旁,闭着眼睛揉着鼻梁骨,道:“最近工作如何?” “不算特别忙,但前两天又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死者是云中的校董,但是凶手假冒了hello,所以暂时无法判断这个人到底是出于无意杀人还是为了好玩。” “假冒hello?”季准边揉边默默的念出了声,点了点头:“hello的案子冯博同我说过,的确很棘手,没想到这次还出现了模仿他的人。不过,年轻人工作辛苦一点也无妨,这个案子都拖了这么久了,你们还是要加把劲儿才行。” “嗯,我们会的。” 父子俩说了会儿话就听见从厨房方向传来声音:“吃饭了!” 季以歌站了起来,拉开房门等季准踏出门后才跟着走了出去,并随手关好了门。两人到厨房洗了个手,季以歌顺便舀了三碗饭端上了桌,一一摆在三人面前,边坐边看桌上的菜。 他自己也不太会做饭,只会做点最简单的面条之类的,只有每次回家的时候才能吃到自己喜欢的菜,当然在外面点菜也能吃到,但是手法和味道怎么都比不得家里。 刚安静的吃了没一会儿,季妈妈便忍不住八卦道:“诶,以歌,前两天我听小鱼给我说,娜娜最近找男朋友了?” 季以歌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消息,夹了块鸡肉放在她碗里后才疑惑道:“真的吗?我也不太清楚,男方是哪里的人?” 徐惠宁乐滋滋的吃着儿子给自己夹的肉,回忆道:“好像就是你们局里的人吧,跟你还蛮熟,叫什么什么然来着?”绞尽脑汁也想到了一个字,可是当时小鱼明明说的是三个字啊。 然? 季以歌随口回了个名字:“叶禹然吗?”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03 徐惠宁狂点头:“对对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 季以歌顿时就愣了,禹然是娜娜的男朋友?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俩怎么会有联系的? 又突然想起来圣诞节的时候禹然好像还真的说过佳人有约,只是八字还没一撇,现在是成了?! “妈,你确定是叶禹然?”季以歌还是不放心的再问了一遍。 “放心啦,准是他没错了!是不是性格还挺好玩的?” 季以歌算了算时间:“妈,这才几天啊,怎么连小鱼阿姨都已经这么清楚了?娜娜已经带他回去见过家长了?” 徐惠宁忙摆手道:“那倒不至于,只是最近娜娜整天都抱着个手机跟人发微信,时不时还一个人傻笑。你小鱼阿姨就多问了几句,娜娜就老实交代了一下,给看了照片,再把聊天记录给她看了看。小鱼觉得人还不错就在家里提了一下,然后你师父就知道了。但是冯博也没说啥,只是说这个小伙子人还不错,技术科的,跟你关系很好,可以处处看看。” 季以歌更加不敢相信了:“师父都知道这事了?他居然没反对?” 季准在一旁听着他们母子俩的对话,听到这儿时也忍不住插了一句:“冯博为什么要反对?两个年轻人不是挺好的吗?” 来自父亲的提问,季以歌下意识的就拘谨了起来:“我以为师父不会喜欢禹然那种性子。” 徐惠宁接过话道:“都是做父母的,肯定是自己孩子喜欢就好了,再说了性格活泼一点不挺好吗?”想了想,又开玩笑的补了一刀:“你看看你这个闷性子,人家娜娜还不喜欢呢。” 季以歌好笑的叹了一口气:“是是是,您说得都对,来,妈,多吃点鱼,对皮肤好。” 徐惠宁听他瞎扯,自己儿子要是知道吃什么对皮肤好那才有鬼了,也亏得自己和他爸给了他天生的好皮肤,不然哪儿禁得起他那么熬夜通宵的折腾。 不过既然谈到了娜娜的事情,徐惠宁又加了几句:“娜娜今年也二十四五了,还真的是老大不小了。谈个恋爱处个几年,这么一折腾,等到结婚的时候也都你这个年纪了吧。” 季以歌不敢接话,只能默默的点头表示同意。 哪想到他妈妈还是话锋一转:“你说你也大把年纪了,准备什么时候找个女朋友啊?” 今天一个晚上,季以歌已经不知道被他妈妈往心口上扎了几刀了,心口默默的疼着还咯噔了一下,他早就应该料到,一旦回家就会面临这样的情况。 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头,强颜笑道:“最近是真没有时间,等hello的案子破了再说吧。” 徐惠宁也知道他们最近的确很忙,困难的案子一重接一重,也不逼他,想了想忽然灵光一现:“要不我让娜娜帮你找找?” 娜娜啊。 季以歌还真不知道自己母亲大人是怎么想到,居然会让娜娜帮自己找,不过若是让娜娜帮忙,反倒会少了很多麻烦。 笑了笑,应了下来:“那就辛苦妈了。” 第九十七章:线索出现 叶禹然此时此刻很害怕,很惶恐,小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放下,用纸巾擦了擦桌子,丢进垃圾桶,把桌上的文件理了理,一一摆好。最后实在是无事可做了,双脚并拢,双手交叠搁在桌上,面带微笑坐好。 而他的对面,季以歌用手撑着脑袋,食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面,就仿若敲在了叶禹然的心口,“咚咚咚”的都快形成心脏频率了。 季以歌脸上难得的带上了笑容,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配上歪着的头,叶禹然打从心底里觉得,笑得实在是太!边!队!长!了! 叶禹然真的是被对方的沉默笑搞得头皮发麻,终于忍受不住开口道:“以歌,你有话就直说吧,大清早的我本来还有点困,硬生生被你给吓醒了。” 既然对方开口了,季以歌也就不藏着了,语气充满了九曲十八弯:“听说,你和娜娜在谈恋爱?” 这下一说穿,叶禹然反倒跟个十七八岁第一次谈恋爱的毛头小子一样,害羞的摸了摸头发:“你知道了呀,我们其实也刚在在一起没几天。上次圣诞的时候我表白了,她的意思也是说试一试,我就想着那暂时先不告诉你们。诶,对了,以歌你是怎么知道的?娜娜告诉你的?” 季以歌笑着摇了摇头:“我妈说的,我今天找你呢是想叮嘱你一声,娜娜我可是一直都当成亲妹妹在疼的,你可不要欺负她。” 叶禹然“哎呦”一声,一副“你们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看着对方,语重心长道:“娜娜不欺负我就不错了,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欺负她啊。” 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其他的八卦也没什么好问的,季以歌看了看时间其他人也该来警局了,正准备起身回自己的位置,却被叶禹然叫住:“诶,慢着以歌,你既然问了我这么多问题,那我也问你一个问题吧。嗯,你不能生气。”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季以歌又重新坐了回来:“问吧。” 叶禹然往他的方向凑了凑:“以歌,你和边队长,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季以歌被他这个末尾这个贱贱的“啊”字弄得哭笑不得,正想承认,忽然想到禹然现在可以和娜娜在谈恋爱。若是不小心说漏嘴了,娜娜再告诉了师父,师父又告诉了爸妈,那他和边律不断也得断了。 十分淡定的回道:“就是普通的同事关系,不然还能是什么。” 叶禹然不相信的摸了摸下巴,往后靠在椅子上,一脸探究的看着季以歌:“你们以前关系不是挺差的吗,但是最近莫名的十分和谐啊,其中必定有诈。” 季以歌装傻装到底:“你是电视剧看多了吧,相处了这么久,之前和边队长关系再怎么不好,现在也该恢复正常了吧。更何况,我们掉进水里那次也是边队长救的我,我要是再同以前一样针对他,岂不显得我们法医科小气。”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04 叶禹然半信半疑,但是如果不是这样的理由,似乎也没有其他的可能了。 季以歌淡淡一笑,主动转移了话题:“都这个时候了,北霖怎么还没来?”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阵奔跑的脚步声:“来了来了,我来了。” 陈北霖一进屋就把东西往桌上一丢,大剌剌的坐在椅子上,上气不接下气下气,边喘边说:“今天差点被堵死了,要不是颜蕴哥车技好,我们估计还得迟到半小时。”等歇得差不多了,又从桌上拿过买的早餐放到季以歌面前:“季哥,这是边队长给你买的早饭,说你老是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哦,还让我看着你吃完。” 季以歌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故意不去看叶禹然又起疑了眼神,接过早饭:“替我向边队长说声谢谢。” 陈北霖回的也是潇洒:“这有什么好谢的,我看边队长买得挺开心的。” 季以歌是真的觉得要是再聊下去就要穿帮了,赶紧拉回到工作上的事情:“最近石军的案子有什么新的进展吗?” 陈北霖啃了口手中的三角饼后才说道:“昨天在颜蕴哥家的时候我也问了下,他说边队长最近都没怎么管这件事情,反倒是一直都在跑唐铭的案子,只有左老师和他一直都在盯着这案子。边队长呢,昨天去拜访了一下欺负唐铭的那个高年级学生,据说被他爸妈给转学了,然后又被他爸妈派人一直保护着不让见人,边队长就是想见也没办法见到。” 听到这些,季以歌倒是听出了疑点:“他不过是欺负过唐铭而已,怎么会又转学又是被他爸妈这么看管着?” 陈北霖狂点头:“嗯嗯嗯,边队长也说这太奇怪了,所以他觉得唐铭的案子肯定另有隐情,沈策也一定知道点什么。” “沈策?那个高年级学生的名字吗?” “对的,颜蕴哥还说,边队长准备在他上学的时候再悄悄去一次,避开他爸妈安排的人,很多事情要找他问清楚。” 季以歌也觉得这个沈策没那么简单,必定是知道什么或者说是做了什么,才会让他爸妈关起来。唐铭的自杀可能会给他造成不小的影响,但是也不至于又是转学又是不让见人的。 这,说不定是个不得了的线索。 两人的心思都在案件上,只有叶禹然听出了别的意思,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小霖霖啊,你说你元旦还呆在颜警官家,现在又三句不离颜警官的,老实交代,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陈北霖一度想打哈哈混过去,但又想到以然然的性格,必然会揪着自己不放,与其天天被他问还不如坦白从宽:“嘿嘿嘿,我跟颜蕴哥就是在一起了的意思呗。” “在一起?”叶禹然愣了一下,不确定再问了一遍:“是我想的那个在一起吗?” “对呀,”陈北霖笑着点头,又有些不放心:“然然,你不会觉得恶心吧?” 叶禹然在这方面倒是觉得没什么,感情这个事情,合则来不合则去,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更何况,自己又不是陈北霖他爸,管他什么事,他只用祝福就好了呀。 “这有什么好恶心的,在一起就在一起了呗,”说完还嘿嘿一笑:“嗯,很好,还帮我省了份子钱。” 两人正打闹着,季以歌的电话响了起来。 边律? 季以歌疑惑的接起了电话,挂了电话后有些兴奋的站了起来:“边队长说找到了一个石军的视频,让我们赶紧过去。” “真的?” “赶紧走!” 拖了几天,终于有新的线索了! 第九十八章:红裙女子 一双正红色高跟鞋,透明黑色丝袜,再往上,又是一袭大红色连衣裙。两腿交叠在一起,在上方的腿轻轻的晃动着,时不时的挑逗着对面男人,在他的小腿上滑动、勾勒、再重复。 视频中的两个人相对而坐,坐在另一方的男人,一手撑在吧台上,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轻轻摩挲着,似乎是手心出了不少汗。 仔细听能听出背景音乐是舒缓而轻松的钢琴师,而两人也肯定在说些什么,只是距离太远和突然喧闹起来的人声完全盖住了两人的对话,连续看了好几遍都没有听出两人的对话。他们俩也没有更多的动作,似乎真的是在边喝酒边聊天一样,就像朋友之间的聚会。 边律将视频暂停,看向颜蕴:“只有这么一个视频吗?监控呢?” 颜蕴两手一摊,摇摇头:“石军去的这个酒吧是云州市出了名的高级酒吧,能去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环境好消费高,肯定就不会装监控了。这个视频,”指了指电脑上的东西:“这还是这群小屁孩在里面庆生,又刚好坐在他们旁边不远处,才能不小心拍到的。” 他们所看到的有关石军的画面的确是在很角落的一点,并非在视频的中心处,而喧闹的人声则是视频的主人公正在庆祝生日。虽然并不是很吵,只是很正常的起哄声,但是对于遮盖着远处的声音却是绰绰有余了。 陈北霖仍是不死心:“颜蕴哥,你确定没有其他的视频了吗?” 颜蕴也没有办法,仍然只能点点头。 “可是,”陈北霖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唉”的叹了口气:“你这个视频里都看不见脸啊!我们咋知道对面那个女人是谁啊?” 这个视频,只是一群闹腾的青少年恰好拍到的,因为画面角度和距离的原因,刚好从肩部切断。肩部以下倒是看得一清二楚,肩部以上的就什么都没有了,女人和石军的脸自然完全看不见。 季以歌他们能判断出这人是石军也只是通过衣着和形态,想要通过面部来确认就不可能了。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05 反反复复看了几遍,的确能够判断这人是石军,对面的女人却完全无从知晓。而两人之间就像是一个在调情一个在享受调情一般,但是更亲密的接触,也并没有。 虽然她不太可能是凶手,但是仍然很重要。季以歌开口道:“从时间上来看,这个女人很有可能就是石军死前见过的最后一人,找到她或许能问到一些东西。” “那个,”叶禹然表情有些微妙,一只眼睛微眯,另一只里透着很淡的不可思议和怀疑:“石军不是经常乱搞男女关系吗?你们看画面中这个女人的装扮,该不会是他叫的,嗯,鸡吧?” 总是很害羞的景子旭都差点被他的话弄破了功,推了推眼镜,颇为无奈:“禹然,说鸡的时候请不要加个吧。” 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时,叶禹然也有些不太好意思了。他现在可是有女朋友的人,和这群老光棍可不一样,要注意言行,嗯,要注意。 一直保持的沉默的左文起在听见他的话后,轻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女人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这话一出,在场的六个人都好奇的看向他,无论怎么看都并不觉得画面中的红衣女子透着不寻常啊。两人连过多的互动都没有,手上最亲密的动作不过是抚摸了一下石军的手而已。 左文起走上前,将视频拖至最开始,点击播放后退开:“你们这次注意看这个女人的动作。” 画面中最先引人注目的依旧是晃动着的纤细而诱惑的腿,高跟鞋似掉非掉,再慢慢的在石军的小腿肚上磨蹭着。 “看她的手。” 左文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众人跟着他的话视线上移。女人的手先是轻轻的抚摸上石军放在吧台上的手,接着屈起手指,只留下食指在对方的手背上缓慢而连续的画着圈圈。仿佛是吸引住了对方的注意后,手又不安分的退了回来,晃动着自己面前只剩很少酒的酒杯。 而此刻她停下了脚上磨蹭的动作,对面的石军好像是晃动了一下,又好似没有,画面截止。 看完之后众人依旧是一脸茫然,并没有什么不同啊!他们只是又仔细而全神贯注的看了一遍这个女人的调情过程而已,动作虽然很美很诱惑,但是对于他们来说,也没什么影响啊! 左文起看他们一脸的不明白,才想起来对于这个东西国外虽研究得很多,但对于国内来说却是太吹嘘和神话了,想必很多人会觉得是在装神弄鬼。 他让颜蕴起身,自己坐在他的位置上,再次上前将画面拖回起点,停在播放键上:“这次你们边看,我给你们解释是怎么回事。” 画面再度重新开始,颜蕴用的是视频编辑的软件,将人声的轨道关闭,悠悠扬扬的音乐声就传了出来。虽然并没有很大声,但是好歹能听见。 被包裹在透明黑丝下的腿笔直而修长,穿在脚上的高跟鞋虚晃的套在脚上,先是缓缓的晃了晃,接着伸向石军的小腿,滑动、磨蹭、勾勒,一笔一画,显得认真又有些刻意。 画面在继续,左文起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你们可能没有观察过,真正调情的女人她用自己的脚去勾引对方时,动作必定是没有规律的。你们看她的脚,发现没有,上下上下,频率是一致的。” 被他这么一说,季以歌等人有意识的数着她的节奏,还真的是规律的! “看手上的动作。” 视线上移,女人缓缓的抚摸上石军的左手,动作轻柔而又充满了暧昧。每过几秒,屈起四指只留下食指在对方的手背上一下一下的画着圈。 “你们数她画圈的个数,一二三四五,刚好五下。再看她的手往后拿回的动作,没有离开桌面,十分缓慢又连续的在往后移。” 手指从石军的手上往下滑,匀速移动回自己的酒杯旁,再往上移到杯内,沿着酒杯边缘晃动着手指,通过惯性带动酒杯和里面的酒也晃动了起来。 季以歌下意识的跟着数了起来,一二三四五,速度开始减慢,又旋转了五下才彻底停止下来。 而石军的身体,虚晃了两下又坐好,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这是? 第九十九章:再次出手 石军的动作并不诡异,只是来回轻轻晃动了两下而已,季以歌眉头轻皱。这红裙女子的一系列动作看起来无比正常,却透着说不出来的奇异感。 众人带着不确定和怀疑的眼神看向左文起,心中有个答案,但怎么都不太敢相信。 左文起扫过他们的脸,两个字从口中吐了出来:“催眠。” 催眠? 皆是一愣,在那么简易的情况真的可以催眠吗?嗯,不是应该还要拿个怀表的吗? 左文起一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在想什么,有些无奈的摸了摸眉头,国内对于催眠还真是误解颇多啊! 又将视频拉至开始,只是这次的目的不是看视频,而是听他的讲解:“这个视频发生的时间点是在晚上十一点左右,那时候人正处于一个疲惫期,无论是脑活动还是身体状况,都会有些下降。石军又属于工作还算负责的那一类,先且不论他停留在学校的那段时间到底在干嘛,其实不管干什么都是对精力的一种消耗。” 说完了背景和前提,左文起继续解释视频中发生的事情:“这个酒吧的整体环境不算吵,人和人之间的交流也是轻声细语。唯一还算吵的也就是正在庆生的这群小孩了,但他们的位置隔得远,这群小孩如果真的说起来,其实也并没有很闹腾。” 画面正中心的这群青少年的确算素质还行的,一旦声音偏大,都会自觉的降低声响争取不给别人带来困扰。同季以歌以往见到的在ktv、在饭店庆祝生日的大人小孩比起来,实在是显得太安静了。 “所以催眠的两个大前提,放松的精神、还算安静的环境,齐了!接下来的就是这个女子一步一步的诱导了,注意她脚上的动作,还有仔细听背景音乐。” 视频刚好放至女子脚上的动作,十分有规律的在石军小腿肚上上下磨蹭着,而这个频率如果细心观察的话。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06 陈北霖半是觉得惊讶半是觉得神奇的叫出了声:“她的动作居然和背景音乐的某些节点保持了一致!” 左文起笑着点了点头:“不错,再看她手上的动作,先是在石军手背上画圈。最开始我也以为她只是某种无意识的动作,直到后来我发现石军的身体很细微的动了一下,也就是说她这个画圈的动作是在吸引石军的注意力。” 虽然看不见两人肩膀以上的互动,但是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出在女子的手指放在石军的手背上之前,他的眼光并没有完全在对方的某一点上。或许他看的是酒或许是正看向别处,只是可以肯定,必然没有很注意力集中的看向某一个点,而她的动作就是为了引诱石军把眼光集中一处。 画面继续再往前播放着,女子的手指也开始往后撤离,直到停留在自己的酒杯处,可以确定的是,此时的她已经完全把握住石军的注意力了。 “灯光,音乐,再加上通过光影折射,晃动的酒杯和酒产生的眩晕感,这场精神深处的催眠算是完成了。” 左文起的话音刚落,石军的身体便轻微的晃动了两下,最后又恢复了正常。 季以歌在此之前对催眠完全不了解,知道的也不过是国内过于妖魔化的吹嘘,现在看完了一场别人的视频表演,怎么都觉得不太现实。 心中的疑惑太多,而最大的问题就是:“嗯,石军现在的状态是属于睡着了吗?” 陈北霖也十分捧场的接着话问:“对呀对呀,他岂不是在坐着睡觉?” 左文起轻笑了一声,摆了摆手:“催眠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并不是说我拿个怀表之类的东西在你面前晃动就能让你睡着,然后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并不是这样。石军所受的催眠是精神层次的,也就是说此时此刻的他完全是醒着的,只是意识被对面的女子牵着走。” 边律向来是结果导向,知道了具体发生的事情后,瞬间想明白的一点:“怪不得我们之前从石军的尸体判断他在被刺伤的时候没有反抗,原来是因为被对方催眠了。” 左文起认同的点了点头:“是这样的,我猜这个女子对他的语言引导就是往这方面的,被她控制以及不抵抗。不然她这么纤细弱小,不可能在一个成年男子的反抗下没有留下任何挣扎痕迹而将对方杀死。” 颜蕴反而更关心另外的问题:“左老师,这个女人的催眠手法算很高级吗?还是说其实很容易就能掌握?” 这个问题也使左文起颇为困扰,轻微的叹了口气:“视频里的整场催眠没有借助明显的外物,通过对环境和音乐的把控,再以自身为引,最后借助酒杯一举击倒。熟练的掌握催眠的技巧,不困于理论,并能时刻观察周围环境,通过环境来改变手法,因地制宜。这对催眠师的要求,十分高。” “从这个女人的骨架来看,应该就是中国人吧,”叶禹然顿了一下,不太肯定的送了送口:“好吧,就当她是亚洲人吧,亚洲之内的有这么技术很牛逼的人吗?” 边律笑了笑:“中国有肯定是有的,但是最重要的是作案动机啊,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凶手你得看她有没有动机,不能因为人家催眠了得就判断杀人啊。” 叶禹然不太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发:“嘿嘿,我这不是觉得这也是个突破口嘛。” 在这一点上,左文起倒是站在边律这边:“我也觉得催眠这个只能作为筛选的条件,不能作为判断条件,有很多热爱催眠的人也会刻意去训练的。更何况催眠技术的好坏也没有一个固定的评判标准,它只是心理学中精神分析派的一个内容而已。” 几个人还在讨论着其他的可能性,景子旭的电话铃声十分突兀的响了起来。被大家盯着,景子旭有些害羞的接起了电话,手本想习惯性的推眼镜,却在听见电话内容后,缓缓的放了下来。 挂了电话,表情严肃:“hello又犯案了。” 第一百章:环环扣心弦 同一个的地点,相同的环境,不同的时间。 叶禹然蹲在芦苇地里,看着近乎静止的河水,“啧”了一声:“这个hello是对这儿情有独钟吗?是风水好还是咋滴,咋次次都把尸体抛在这儿呢?北霖,你赶紧查查,是不是有大师说这里是风水宝地!” 正跟着季以歌进行尸体初步检查的陈北霖默默的白了他一眼,边看温度计边说:“你看这个地形,这么大的漏风缺口,一看就不可能是风水宝地嘛。”又在心里默默的算了算才开口道:“季哥,大概是昨晚十二点左右被杀的。” 季以歌点了点头,翻看着死者伤口处的衣服裂痕,果然和上次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凶手故意将胶带粘的更紧了,还是说只是因为水流速度的不同,死者被印有“hello”字条封口的胶带这次还是稳稳的黏在嘴上。 死者的身份已经很明了了,当边律带着大家走过来看见的第一眼就说了一句:“诶,这不是那校园关系户的爸吗?好像是沈廉吧。” 这也证明边律的直觉没有问题,这起案件和唐铭的案子说不定还真有某种关系。 叶禹然检查着周围的痕迹,依旧只有警察来来回回的脚印,并没有其他的印迹留下。退回水泥路边上,看了看前后方的路,前方不远处是个弯头,再往里就是村庄了。笑了笑说道:“我估计这里的村民都不敢经过这儿了吧,这都是发生在这芦苇丛的第三起案件了,月黑风高杀人放火的必备宝地啊!” 陈北霖嘿嘿一笑,怼了他一句:“然然,不要给自己的失败找借口,找不到痕迹就是找不到,把锅推给这片芦苇地,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叶禹然真是恨不得一脚把他踢到河里去,瞎说什么大实话啊,现在城市里到处都是水泥路和柏青路,车过人过的痕迹基本上都检测不出来。而抛尸的凶手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为之,现场的确是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连凶手身上存有的痕迹都被河水给冲刷了干净。其实想想也能明白,凶手是先将车停在路边,再将尸体拖下来丢到河里。如果凶手真的是个女人,她又不可能是将尸体“丢”进去的,还只能是缓缓的“滑”进水里的。 但是这些死者背后存在的划痕也只是证明了抛尸过程,还从某一方面证明了的确是女人所为,仅此而已啊! 而死者的车很轻易的就可以找到,上次的石军的车被找到后一丝一毫都没有放过,也没有发现一丁点的凶手的痕迹。车上的血迹的确是有,但是指纹和摩擦的痕迹都被凶手用抹布一一的擦了干净。行车记录仪也被取走了,从车内被翻动的痕迹上来看,凶手还确认的再检查了一遍有无遗漏,女人作案,真是细心地可怕啊! 叶禹然越想越头疼,干脆跟着左文起和边律一起,站在一旁,听着现在民警的汇报。 “我们是今天上午八点左右接到的报警电话,也的确是因为这里在此之前已经发生过两起案件了,所以村民们都宁愿走小路都不想经过这里,尸体被发现的时间才比上次晚了许多。要不是有个胆子大的村民有急事,走小路太麻烦了,否则尸体发现的时间会更晚。” 边律点了点头,这次看起来倒是警方的失误了,他们也万万没想到这个“hello”会连续两次都将尸体抛在同一个地点,也真不知该说“她”胆子大,还是心思缜密。 季以歌两人的检查也差不多了,站起来将手套脱了下来,走到边律身边,边看着四周边问道:“有什么新的线索吗?” 边律先是摇了摇头,接着摸了摸下巴,表情有些意味深长:“能确定的是沈廉的这个案子和石军的案子是同一个人,比较手法、死亡时间、抛尸地点等等都是吻合的。我现在比较想肯定一个问题,这两起案件的hello到底是不是我们所熟知的那个地狱使者?通过之前的视频可以知道hello如果是一个团队,那么其中必然有一个催眠师。如果只是个人,也就是所有的事情都是红衣女子的所为,这么一来,之前的很多事情就有点解释不通了。” “第二种可能性,这个hello和我们之前所打交道的地狱使者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交集,他们只是恰好用了这个代号,或者说现在自己动手的hello只是为了误导我们警方,方便“她”自己作案而已。就我个人而言,我可能会倾向于要么是团伙作案,要么根本毫无联系。”说完看向认真倾听的人:“左老师,你怎么看?”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07 左文起早就等着他问自己的意见,这真假hello的关联,他也研究已久,脸上带着笑意,酒窝加深:“我还是坚持我一开始的说法,从石军的案子起,这个hello就不再是我们认知的地狱使者了。连环杀手的手法和作案的动机不会这么突然的出现大幅度的变化,两个hello之间唯一的共同之处不过是共用了同一个代号,其他的根本无一处是相同的。” 听着他们俩的对话,季以歌其实是有着不同的想法的,只是他也觉得隐隐有些不对。 和边律、左文起的看法不同,季以歌反倒会觉得这真假hello是同一个人。自从石军的案子开始,hello对边律父母的案子便暂停了调查,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没有再次受刺激的边律才能如此心平气和的和左老师进行交流探讨。所以从这个层面上来看,会不会是因为石军、沈廉的案子让他没有其他的时间和精力来插手边律父母的案子了? 既然左文起这般坚持,边律也同意了他的看法:“行,左老师我相信你的判断,不串案,按两系列的案子来进行侦查。”拍了拍手将人都招了过来:“子旭你和左老师去石军出事的那个酒吧调查一下,好好问一下石军以及沈廉有没有出现在酒吧里,以及和什么人有过交流。颜蕴,你和我一起去沈廉家看看,胡仁凯他们已经已经在那边了,我们去同他们汇合。” 季以歌自然有他们的安排:“北霖,你和我回解剖室,禹然,现场如果没有什么问题你也同我一起回去。” “好。” “走吧。” 各自坐上了车,边律勾起嘴角,眼中毫无笑意。 这次总能去好好拜访拜访那个小屁孩了吧。 第一百零一章:隐藏的秘密 刑警大队小会议室。 季以歌将尸体解剖的照片放至电脑上,通过投影仪投放至幕布,一张一张的讲解:“死者沈廉,死亡时间一月二号凌晨十二点左右,通过伤口比对,可以确定和石军案是同一件凶器,从宽度和深度初度判定是可随身携带的水果刀。被刺伤后依旧没有过多的抵抗,十分温顺。胃里还残留着少量的酒,不过沈廉遇害时摄入的酒量的确比石军要多,原因可能是因为石军是工作过晚筋疲力尽,不需要过多的酒精麻痹,凶手也能很顺利的将之催眠。但是沈廉到了晚上的时间不一定精神不足,需要更多的酒精来使他精神放松。” 左文起边听边点头:“嗯,状态不一样凶手对应的策略也会不同。” 将死者的照片放完,季以歌也感到有些无奈:“大概只能找出这些,其他的从死者身上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边律“嗯”了一声,向下晃了晃手让他坐下来,看向左文起:“左老师,酒吧那边有什么新发现吗?” 左文起将记录本打开,大致扫了一眼,细节早已留在了心中:“问过酒吧的酒保,说之前的确是见过石军,并且也有些印象,但是酒吧每天来来去去那么多人,他也没有留意。而那个红衣女子,酒保说没什么特别的,虽然漂亮但要知道他每天在酒吧里见过的漂亮女孩子很多,所以也没有很深的记忆。我们还将石军妻子的照片给他看了,酒保说感觉不是的。” 景子旭接着说道:“我和左老师还去拍摄视频的学生家问了一番,他们也只有发在网上的那段视频,其他的也没有拍。对视频中出现的石军和红衣女子也没有太多的印象,只是知道那里坐着人而已。” 边律点了点头,也知道确实不能指望从酒吧里的人获取更多的信息,毕竟正常人不会和他一样不管走到哪儿都会随时观察。又问了一句:“沈廉去过那个酒吧吗?” 左文起摇了摇头:“没有,毕竟只是昨天凌晨发生的事情,酒保还是有些记忆的,昨天那么多人,他确定沈廉没有去过酒吧。” 凶手虽然会将尸体抛至同一个地方,动手的确不见得会在同一个酒吧,毕竟出现的次数越多便越容易被人遇见。 “沈廉和石军不是同一家酒吧这个倒是正常,颜蕴你等会儿再找找市内所有高级的酒吧,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和沈廉相关的视频。凶手虽然会变换酒吧却不会改变类型,她要在安静的环境下才能进行催眠诱导。环境好、无监控,查一查市内满足条件的所有酒吧。” 颜蕴点头应了下来,有个大致的范围总比上次盲找要好得多,现在担心的反倒是不会有上次那么好的运气了,刚好被拍下来的这种巧合不是每次都有的。 他们这边的情况都说得差不多了,季以歌看向边律:“边队长,你们那边拜访沈家之后有不一样的发现吗?” 提起这个事情,边律忍不住挑眉笑了笑,沈策的反应还当真是给了他不一样的惊喜啊。 “唐铭的案子绝对不是他跳楼这么简单的事情,我和颜蕴去沈策家的时候,胡仁凯他们已经在那儿开始调查了,沈夫人看起来很伤心也很配合警方的询问,能感觉得出她想尽快找出凶手。沈策呢,也挺配合,但是总感觉他有点害怕警察。最开始我们以为是因为小孩子多多少少有些恐惧警察,直到我问他还记得唐铭吗,他脸色突然大变,支支吾吾的什么都不肯说。” 对于这个情况陈北霖表示了理解:“小孩子都胆子小嘛,他毕竟欺负过唐铭,之前对方可能就是受不了他的欺压跳的楼。这么一想沈策还是有愧疚感的,更何况万一他是怕鬼呢!” 叶禹然嘲笑他:“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啊,怕鬼怕出了名。” 陈北霖又要怼回去,被季以歌按住了,问边律道:“那沈夫人的反应呢?” 颜蕴笑着说道:“沈夫人的反应就更大了,本来还在接受胡仁凯的询问,听见我们提唐铭后立马把沈策拉开让他上楼了。说沈策当时小不懂事,欺负唐铭是他的不对,但是唐铭跳楼后给沈策也带来了很大的刺激,他也是看过心理医生才慢慢好起来的,希望我们不要再用唐铭来唤醒他那些不好的回忆了。” “也就说沈夫人也是知道些什么的,她在有意帮沈策隐瞒些什么。” “你们说,”叶禹然晃着脑袋想了想:“该不会是沈策把唐铭推下去的吧?” 对于这一点,边律不同意的摇了摇头:“不太可能,你见过沈策了就能看得出来,那个小孩欺负欺负人还行,杀人这种事情,那估计得还给他十个胆子他才敢。” “但是,”左文起也觉得他们母子俩的表现实在有点反应过度了:“如果在唐铭的案件中,沈策仅仅只是一个知道这个事情,并且曾经犯过错的小孩,沈夫人不应该是这种激烈的表现。而从你们说的情况上来看,沈夫人倒是很怕警方抓着这件事不放,然后调查出某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对于禹然的问题,我也比较同意边队长的话,沈策这么小的孩子虽然坏,但是还不至于杀人。他这种表现很有可能当时就在现场,或者是他知道唐铭为什么会跳楼。”左文起说着看向边律:“边队长,下次我和你一起去趟沈家,我倒是想会会沈夫人了。” 这个提议边律也觉得的不错,左文起擅长的就是心理学,有他在说不定能让沈夫人降低防备心:“好,隔两天了再去吧,去得太频繁了反而会让沈夫人警惕性更重。不过,既然唐铭案和沈廉的案子有联系,”边律翘着二郎腿,斜靠在椅背上侧着身子将手放在桌上,敲了敲,眼睛微眯:“我突然想起来一个事,到目前为止,我们都只见过唐铭的母亲,却从来没有听说他父亲在关心这个事情。” 边律的话不过刚说完,颜蕴瞬间懂他在想什么了,手在键盘上快速的游动,不到半分钟,清冷的脸上浮现浅浅的笑意:“唐铭他爸最近刚好在出差。” 第一百零二章:初现端倪 三杯茶,烟雾袅袅上升,带着清香越来越来淡,直至完全消失不见。季以歌顺着青烟慢慢的向上移动视线,丁睁带着温柔笑意的脸庞就出现在了眼前,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形弧度,嘴角微弯,一身淡雅的衣服将整个人衬得更加轻柔。她的状态比上次见到时又要好了一些,只是眉间的忧伤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消掉的。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08 丁睁端着茶小小的喝了一口,放下微微一笑:“上次的事情是我没能控制好情绪,希望你们能理解,这次来请问是为了何事?” 季以歌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上次的事理亏的其实是他们。虽然问的问题都是正规的流程,只是明知道对方如此难过还要揭人家的伤疤,是有些不道德了。声音带上了歉意:“丁小姐你可别这么说,上次是我们的问题,您这次还能接受警方的拜访,我们已经很感激了。” 其实他们这样一次次的来,不就相当于在人家还未愈合的伤口上撒盐吗?而这次还是为了唐铭的父亲唐礼来的,看着丁睁渐渐舒展开的愁容,季以歌都觉得自己在做一个坏人。 丁睁笑着摇了摇头:“我也知道那是你们的警察必须做的,我的确是该好好配合你们。好了,我们别说上次的事情了,你们这次还是为了铭铭来的吗?” 边律在他们说话间也端起茶慢慢的喝着,听到问道了正事,而这也不是季以歌擅长的,接过话道:“不是为了唐铭,是为了唐礼来的。” 丁睁明显是愣了一下,“孩子他爸?他怎么了?”忽然想到了某种可能,心猛地揪在了一起,情绪激动了起来:“是不是我老公他出什么事了?现在在哪儿?在医院吗?” 边律没有想到对方会往这么不好的方向联系,不过想想也是,任谁遇到警察到家里拜访,前不久失去了儿子,现在又问起她老公,多多少少都会想到是不是出事进医院了。 “没有没有,他现在很安全,我们来不是说他出事的。只是,”边律顿了顿,想起颜蕴告诉自己的信息,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我们现在联系不上唐礼,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 “联系不上?”丁睁有些疑惑,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他是27号去出差,本来我也想跟着去顺便散散心,但是最近铭铭的很多东西都还没整理好,我也就没有陪他去。但是你这么一说,他除了到了舟阳市时给我打了电话说了一声,后来再也没有给我打过电话了。我自己的事情一忙也就忘了和他联系,警方也找不到他吗?” “我们通过乘车记录的确发现他从云州市做高铁去了舟阳市,但是到了舟阳市就很难再找到他的踪迹了。舟阳市本就属于很小的城市,监控设备也不完整,很多地方都只能现金消费,我们就很难查到他的踪迹了。” 关于这些丁睁多多少少了解一些,想到了还能通过一个线索找到唐礼,急切的问道:“那住房记录呢?他总是要入住酒店的吧,只要登记过应该就能找到啊。” 边律和季以歌互相看了一眼,这正是他们这次前来的拜访的原因。 边律从包里拿出一份打印的文件,放在桌前:“这是唐礼的住房记录,他在27号的上午入住登记的房间,但是在29号的上午就退房了。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找到他的住房记录了。” 丁睁沉默的看着面前的纸张,仔细的看着列出来的一条条的内容,住房记录的确只是27号到29号。想到唐礼临走前给她说了一句话,难道真的是去了? 丁睁的闭口不言让季以歌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试探性的问了问:“请问丁小姐,你是知道些什么吗?唐先生是不是给你说过什么?” 这些事情丁睁的确是不想拿出来说的,毕竟是家事,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如果不说又似乎不太好解释唐礼的所作所为。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开了口:“铭铭的这次事情过后,我和唐礼都有些难过,每天呆在这个家里静的连时钟走过的声音都能听见。所以他办完铭铭的事情就回去上班了,我想也是,与其在家看着空落落的房子发呆还不如找点事情做。” “这次出差的事情也是他自己申请下来的,舟阳市也不是什么大城市,他们公司的人都不愿意去那儿出差,唐礼就应下来了。27号那天,我送他出门的时候他提过,这次除了去出差,他还想去人少的地方走走。去看看大山也好,去和淳朴村民聊聊天也行,或者就是去人少的地方对着风景发发呆也好。他说铭铭的事情他实在是太难受了,或许换个地方走走就没那么难熬了。” 听她说完了前因后果,季以歌忍不住无声的叹了口气,孩子的去世对这个家庭的打击也太大了。但是唐礼就这么丢下妻子一个人去调节心情,也太不负责了吧。 等等,谁说他一定是去舟阳市看风景转换心境的?! 季以歌看了身边的边律一眼,对方的眼中也出现的怀疑,去舟阳市其实都只是借口?!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边律觉得与其遮着掩着,不如快刀斩乱麻:“丁小姐,你认识沈策吗?” 提起这个人,丁睁原本温柔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嘴唇有些颤抖:“知道!在学校欺负我们家铭铭的人,就是他。” 丁睁的气愤也在情理之中,边律冷静道:“沈策的父亲沈廉,就在前天被人杀害了。” 丁睁原本还有些愤怒的表情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眉头似皱非皱,有些惊讶的微微张开了嘴:“被人杀害了?怎么可能?凶手找到了吗?” “丁小姐,是这样的,你还记得我们上次来告诉过你石军被杀害的事情吗?”看见对方点了点头边律才继续说道:“两件案子我们从各个方向分析可以确定就是一个人做的,并且刚好被人拍下了视频。” 丁睁本来还不混乱的思绪突然有些明了了,想到警方最近频繁的进出自己家,现在不仅问起老公的事情,还说凶手被拍到了。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身体瞬间紧绷,脑中的思绪千回万转,不确定的问道:“是唐礼做的?” 第一百零三章:牵一发动全身 茶香已经散去,氤氲的轻烟也瞧不见踪影,空气突然安静,只有“滴答滴答”的钟表转动声在提醒着,时间正在义无反顾的往前行进。 “是唐礼做的?”丁睁看他们保持沉默,又问了一次,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 边律承认自己有一瞬间的走神,他刚才也在想,这件事有没有可能是唐礼做的,或者说他是主谋?而丁睁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情,是夫妻俩合作起来欺瞒警方,还是说她完全被蒙在鼓里。 有那么刹那,边律居然闪过了一丝念头,应该让左文起也一起来的,毕竟对于表情和心理的研究,他才是专家。 不露痕迹的勾了勾嘴角,什么时候他居然会出现这种念头了,碰到事情不是想办法去解决,而是下意识的寻求帮助。最近这些案子一件一件的压在身上,边律有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越是这样便越觉得仿佛最后决战的前奏,所有的疑团扑面而来,围在身边,牵一发而动全一身。 边律很轻的叹了一口气,摸了摸眉心,轻轻笑了一下:“现在还不能确定,视频里发现的凶手,是个女人。” “女人?”丁睁有些小心翼翼道:“嗯,唐礼是个男的。” 边律哑然失笑,自己的话的确有些容易引起歧义,咳了一声道:“这个我们自然是知道的,所以这次来是想问问唐先生有没有很要好的女性朋友,或者说平时有没有参加过催眠术沙龙之类的,要是认识的朋友中有会催眠的也可以。” “催眠?”丁睁不明白的皱了皱眉头,抿着嘴唇似乎在想什么东西,而后摇了摇头:“关于催眠的事情,我还从未听他提起过。他是销售经理,经常需要出差到处跑,但是也很少在我面前提及过这些事。怎么?凶手和催眠有什么关系吗?” “我们从拍摄的视频中发现,凶手是通过催眠的手段先让被害人失去抵抗能力的,在视频中出现的的确是女人,但是唐先生我们也不得不怀疑。”边律也考虑过到底要不要把警方掌握的线索告诉给丁睁,最后还是觉得能说的就尽量告诉她吧,虽然有可能对方会帮助自己的丈夫隐藏些东西,但是有的时候越是掩盖反而越容易露出马脚。 当然,如果不是唐礼做的更好,丁睁才刚刚失去了儿子,若是唐礼为了报复沈廉一家做出这些事情,那她还会失去丈夫。怎么想都觉得这些事情对于她来说太不公平了。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09 顿了顿边律继续说道:“唐先生是27号出差,29号退房失去联系,而石军被害的时间就是30号的凌晨,沈廉被害的时间2号凌晨,从29号至今我们一直联系不上唐先生。无论是作案的动机还是作案时间,往不好的方向看,唐先生都能满足,他有充足的时间去做这些事情。虽然视频中是个女人但是不能排除那是唐先生请的人,嗯,当然也有可能就是唐先生自己假扮的。” 丁睁听了他最后的这句话,表情就像吃了不小心飞进嘴里的虫子一样,颇为无奈的按了按额头,细细想着从对方进到自己家后告诉自己的这些信息,还是摇了摇头:“警察先生,你最后说的关于可能是唐礼自己假扮的这一点,我并不是说帮我丈夫说话。只是,唐礼他有一米八多,就算假扮成女人,骨骼、肌肉等等都完全不同,所以我觉得应该是另有他人的。” 季以歌也觉得边律最后的假设实在是不太像他会说出来的,偏过头看了对方一眼,而对方正探究的看着丁睁的表现。顿时明白了边律的用意,他这是故意这么问,然后来查看丁睁会如何反应的。 所以,边律是在怀疑丁睁会是知情者? 可是,季以歌仔细的看着丁睁此刻的表情。对方眉头轻轻的皱在一起,将茶杯握在手中,无意识的摩擦着,眼光不知道正盯向何处,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陷入了回忆。伴随着她的沉默,摩挲着杯体的动作也越来越慢,而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还轻微的摇了摇头。 种种表现似乎都能看出,丁睁对于这件事情是完全不知情的! 季以歌倒是能想懂,如果这两件案子真的是唐礼所为,他肯定不会将他的计划告诉给自己的妻子,这是一种保护。一旦唐礼被抓,但凡是丁睁知道一点事情,都会因为知情不报而被审讯,严重的话还会以共谋的罪行被判有罪。 唐礼以出差为借口,再以hello的名号去做这些事情,必定早已做好了被抓的准备。既然所有的事情都要自己扛下来,那又何苦还让自己最爱的人身陷囹吾呢。 看她这般反应,边律心中的石头落了下来,主动承认道:“你说的这点倒是我们考虑不周了,当然如果整件事情并非唐礼所为那是最好的,我们警方现在也只是处于猜测的阶段。所以得麻烦丁小姐不会嫌我们这边频繁的调查,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丁睁叹了口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边律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掏出来看了看来电显示,颜蕴? 心中抖了一下,难得是唐礼的事情? 接起电话草草的说了几句,挂了电话后表情反而更加难看了,对上季以歌担忧的眼神,有些沉重的开口道:“唐礼回云州市了,刚下高铁坐上了出租车。” 季以歌刚松了一口气,边律接着说道:“出租车正开往沈策家。” 怎么会这样?! 他怎么一回云州市就直接去沈策家呢? 闪过一丝念头,难道他发现警方已经怀疑到他头上了,所以他要,放手一搏?! 边律站了起来:“走吧,我让颜蕴带上人去沈策家等着了,不能再让唐礼做错事了。” 季以歌也随着他站了起来,正准备向丁睁道别,哪儿想到对方也跟着站了起来。 抬头看向他们,眉头皱的更紧了,担忧的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去看看那个孩子,唐礼他,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如果,如果真的是他做的,我。” 双手握在一起,狠狠一捏,似乎是在下定决心。咽了咽口水,眼神坚决:“我会阻止他的。” 第一百零四章:齐聚沈家 三个人一下车,等在门口的颜蕴和景子旭便迎了上来,带着他们边往房子方向走去边道:“唐礼的车现在还在来这儿的路上,已经派人去拦截了。” 边律想了想问道:“他的行李不是要过安检吗?有没有危险物品。” 颜蕴摇了摇头:“行李上并没有检验出有任何危险物品,所以现在还不能判断唐礼的真实目的,一切问题都得等将他拦截下来后才能解决。” 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这些了,几个人走到了沈策家门口,周围早已被警察包围了起来,而左文起等人正站在门口商量着什么。 急行的脚步停了下来,边律点了点头算是和一众人打了招呼,往一旁退了退,将跟着季以歌走在后面的丁睁露出了出来,介绍道:“这是唐铭的妈妈,唐礼的夫人丁睁。” “丁小姐,你好。” 丁睁淡淡的笑着,脸上带着柔柔的笑:“不用这么客气,叫我丁睁就好了。” “别在门外站着说话了,进去吧。”季以歌站在对方的身边,时刻注意着丁睁的状态,看她脸色有些苍白,还是担忧的提出到屋里坐着的建议。 季以歌一直都能理解沈策一家对于丁睁来说是个折磨,现在因为自己丈夫的原因,好不容易想要忘记的痛苦又不得不逼迫着自己来面对。 注意到丁睁握着包的手越来越紧,季以歌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唐铭的死或多或少都与沈策有些关系,一旦踏入这个沈家的门,就代表着她要直面曾经欺负过她儿子的人。 季以歌有些心疼,这根本就不是在惩罚沈策,这简直就是在惩罚丁睁一家啊。 安慰的用手轻轻拍了拍丁睁的肩:“丁小姐,我们进去吧。” 丁睁似乎在发呆,被他动作唤了回来,虚弱的笑了笑:“好。” 季以歌护在她的身边陪她走了进去,左文起也跟在后面,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往里走去。 沈策和沈夫人此时正坐在大厅,有些不明所以为何今日突然这么多警察守在自己家,看见从门外又进来了一批人,立马站了起来。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10 陈北霖和叶禹然正守在左右,看到季以歌和边律都来了,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他们真的是要被沈家母子一连串的问题给问烦了,关键是边队长又没有指明到底能不能把真正的原因告诉沈夫人两人,他们怕引起没必要的恐慌就干脆打哈哈的混了过去。 本来还算淡定的沈策在看到季以歌身旁的人后,顿时脸色巨变,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慌张的四处扫视着,最后藏在了沈夫人的身后,紧紧的抓着对方的衣服。 他明显不寻常的表现自然没有逃脱警方的眼睛,边律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丁睁,有些好奇。他当然知道丁睁是见过沈策的,在最开始调查这个案件的时候就提到过,丁睁曾多次到学校反馈唐铭被人欺负的事情,只要顺着往下找肯定是能找到真正欺负自己儿子的人。更何况唐铭的死得如此的意外,任谁做父母的都会对欺负自己孩子的人怀恨在心。只是,为何沈策会如此惧怕唐铭的妈妈,唐铭的死到底有什么隐情,沈策又知道多少? 还有一直似是而非的沈夫人,从来不肯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她到底在隐瞒些什么? 左文起探究的看着突然转变如此之大的沈策,沉默的没有说话。其实相比于这个什么都不懂,明显被家长宠坏了的小屁孩,他更好奇的是此时此刻丁睁的表现。 这个女人,从他看到的第一眼起便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一身素衣,齐肩的短发没有扎起来,脸上只有很淡很淡的妆容,而她化妆的目的不是为了好看,更多的似乎只是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精神而已。见到他们的第一眼,明明能感受到她整个人透出的浓浓的悲伤,却还是强打着笑容一一回复着。 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连这时面对着沈策明显对她的惧意也是,丁睁紧握着包带的手更加用力了,咬着嘴唇力度之大仿佛要咬破了一般,眼神说不出是恨还是痛苦,眉头紧皱。最后还是缓缓的松开了紧绷着的手臂,将提包双手握在身前,轻到仿若没有的笑了一下:“沈策,沈夫人。” 左文起有些好奇,她明明很讨厌沈家,从踏入家门的那一刻整个人就死死的绷在了一起,怎么还能强迫着自己忘掉仇恨,温和的对方沈家母子呢? 是因为唐礼?! 只能想到这个一个可能性,其实细细想下来,丁睁的表现再正常不过了。她的确是恨沈家的,可是,她也是为了自己的丈夫才来的来到这里的,她的一切行为动作都无法选择。她只能放下之前的种种,以丈夫为重。 沈夫人脸上明显闪过一丝的尴尬,她似乎也没想到能在自己家里见到唐铭的妈妈,有些闪躲的看向了别处:“丁小姐。” 丁睁向前迈了一步,好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季以歌怕她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赶紧也走了上去。她只是脸色苍白的笑了笑:“沈先生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我还是不相信这些事情是我家唐礼所为,所以我想来看看。如果真的是唐礼杀害的沈先生,我…….我会让他自己自首的。”说完,满脸歉意的弯下了腰。 沈夫人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了起来,其实她不知道为什么丁睁会把这件事情推到唐礼身上,刚才那些小警察不是说是什么hello做的吗?和唐礼有什么关系? 陈北霖瞧见沈夫人投过来的疑惑眼神,当做什么也没看见的移开了视线。咳咳,他什么都不知道,这些事情,你们就自己解决吧! 丁睁越是这样,沈夫人心中的不安和愧疚便越浓,不露痕迹的叹了口气。还好她不知道沈策对唐铭做过的事,也不知道唐铭真正的死因,不然,对方见到自己可就不是这副场景了。 沈夫人将人扶到沙发上坐好,沈策虽然和唐铭是差不多大,但她和丁睁却是相差了近十岁。沈廉是老来得子,对沈策自然是十分宠溺,也怪他们把他惯得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才犯下如此大错。 将身后的沈策拉了出来:“好好给丁阿姨道歉。” 沈策不敢抬头看丁睁,但还是哆哆嗦嗦的说道:“丁…….丁阿姨,关于唐铭的事,对….对不起。” 丁睁的身体有一瞬间的紧绷,手握紧后又再度放开,咬着嘴唇很轻的笑了一下,伸手握住沈策颤抖着的手:“好孩子,都过去了。” 第一百零五章:无法原谅 沈夫人和丁睁两人坐在沙发上,沈策一人站在两人的身前,没有吱声,静静的听着自己母亲和唐铭妈妈的对话。从一开始的害怕和胆怯,到现在能够很自然的停留在他们身边听着她们说话,沈策一直悬在空中的心总算能够放下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从在学校见到唐铭妈妈起,沈策就有些惧怕这个漂亮的阿姨,他承认他欺负唐铭是他不对,但是小孩子的世界怎么能够让大人来参与呢。要不然唐铭他来反抗自己,要不然就老老实实的被自己欺负,告诉家长这种事情,只有幼儿园的学生才做得出来好吗!孬种! 沈策一想到这个事情就不自觉的嗤笑一声,唐铭还想跟他斗,也不看看他爸和他叔叔是谁。要是他规规矩矩的等自己玩腻了,懒得整他了,也就算了,怪就只能怪他自己,天生的好学生,除了告老师和请家长还能干什么? 更何况,就算请了家长又怎么样,只要在这个学校,那些老师难道还敢动他了不成! 只是,沈策小心的看了一眼正握着他手同自己母亲说着话的丁阿姨,他承认当对方在他回家的路上警告他不要再欺负唐铭的时候,自己的确被她吓到了。可是回家之后越想越气,凭什么他的事情要一个老女人来指指点点啊!他爸妈都不说他,好好学生被自己欺负欺负怎么了! 而现在,正轻柔的说着话的丁阿姨,怎么看都是温柔的漂亮姐姐,自己那天为什么会觉得她很凶呢? 真是奇怪。 看着三人十分平和的说着话,季以歌也就放心了,跟着其他人走到了大厅门口处,把空间留给她们三人。 左文起双手环抱在胸前,歪着头看向门外,心中的疑虑如何都散不开。 季以歌看他一手摸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主动开口道:“左老师,是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听他这么问,边律又想起在唐家时的那些想法,不等左文起回答,先问道:“左老师,你在怀疑丁睁?” 左文起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你怎么看?” 边律站到他对面,同他一样靠在墙上:“我也想过丁睁会不会就是这件事的同谋,或者说知情者,但是无论是套她的话还是观察她的动作表情,我觉得她对于沈廉和石军的事情并不知情。” 左文起明白他的意思,其实他自己也觉得丁睁的表现并不像了解这件事情的样子,可是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具体说哪里怪呢,又谈不上来。 “丁小姐吧,我总是感觉有些说不来的东西,不过她的表现也好、说话也好、甚至是表情,都很正常。”左文起微微一笑,无奈的按了按眉心:“可能是我想太多了。” 左文起也在怀疑,或许真的是想太多了,最近关于石军和沈廉的案子一直都找不到嫌疑人,现在好不容易查到极有可能是凶手的唐礼,所以搞得自己都有些神经兮兮的了吗?看谁都觉得不正常。 算了算了,人都在这儿,还能弄出什么事情,现在还是等唐礼那边的消息吧。 季以歌也觉得是他们俩想多了,这两次的拜访他都是在场的,更何况多数的时候都是边律在说话,也给了他更多的时间来观察丁睁的情况。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11 眉间总是萦绕着抹不开的忧伤,当听到凶手有可能是自己丈夫的时候,流露出来的焦虑和担心怎么都不像是装出来的。还有见到沈策时一闪而过的恨意,到最后的释然与不计较,这种若都是演出来的,那真的可以去当演员了。 出于对丁睁的同情也好,心疼也有,季以歌忍不住帮她说话:“我倒觉得丁小姐不像会密谋杀人,她如果真的是共谋,也不会主动要求和我们一起来沈家了。” 对于这一点,陈北霖也站在季以歌这边:“对呀,现在都已经怀疑到了唐礼身上,丁睁如果真的知道这个事情或者说是共谋,她还跟着一起来沈家不就相当于自投罗网吗?何苦呢!我要是那个时间,我早就卷铺盖走人了。” 叶禹然跟着附和道:“小霖霖话糙理不糙,丁睁如果是和唐礼共谋的话,她又干嘛还来沈家趟这趟浑水呢是吧?一旦抓住了唐礼,就算她不是共犯也要被判个知情不报吧,划不来啊。” 被他这么一说,景子旭倒有了不一样的看法:“会不会刚好就是禹然想的这样,就是因为她来了沈家我们才不会怀疑她?” 颜蕴看了他一眼,接话道:“你是说唐礼和丁睁早就先预料到现在的情况,所以一开始就计划好了,一旦一个人被怀疑,就把所有的事情推到这个人身上,另外一个人全身而退?” 景子旭推了推眼镜:“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啊,我反而觉得这个的可能性其实会更大一些。毕竟夫妻俩天天睡在一起,丈夫有杀人的计划,妻子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情。” 陈北霖伸出食指左右晃晃,连头也跟着摇晃:“nonono!同床异梦啊骚年,如果整个计划都是唐礼有意瞒着丁睁所为呢?那他肯定就会把所有的事情都瞒好啊,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最好的方式不就是抗下所有的事情,不让心爱的女人受一点点伤害吗?” 就算是和他站在一遍的叶禹然都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哟,你很懂嘛。你以为这是演言情剧啊,你这琼瑶腔不去做编剧简直浪费。” “然然,你哪边的!” “好了好了,”边律实在是被他们的争论吵得头疼了:“现在是投票站队的时候吗?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你们说的都是有可能的,等截下唐礼就知道了。” 话一说完,颜蕴的手机便响了起来,看了看来电显示,难得的笑了笑:“是关于唐礼的。” 接起了电话:“怎么样了?” 颜蕴直接开了扩音,侦查员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出来:“已经抓到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还没来得高兴,侦查员的声音再度传来:“但是唐礼是回公司,并不是去沈家啊,并且他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会这样,难道是抓错人了? 边律也也有些无奈:“先带他回警局吧,我让丁睁去警局见他。” 那边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急促而恐惧:“睁睁在沈家?!快,阻止她!” 众人抬起头面面相觑,突然一道灵光闪过。 糟了! 第一百零六章:恨 任谁都没有想到电话那头突然出声的会是唐礼,更没有想到的是他说出这样的话,所有人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最后那个最危险的人却是他们一直带着身边的人。 边律等人脸色陡然巨变,齐齐的回过身往客厅方向跑去,心揪成了一团,事情怎么会突然变成了这样! 似乎是感受到了这边的动静,丁睁抬着头看了看正跑过来的一群人,朝着他们温柔的笑了笑。 明明是相同的笑容,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改变,整个人却和之前完全不一样。这个笑容里,再也没有刻意装出来的柔弱和忧愁,眼神微弯透出的确实决绝的狠意。 边律心中“咯噔”一下,大声喊了一声:“沈夫人,赶紧离开!” 就在沈夫人回头的一瞬间,丁睁猛地站了起来,一脚将她踹开,将沈策狠狠的拉了过来控制在自己的身前,迅速从衣服外套里抽出水果刀,冰冷的刀锋抵在对方的大动脉上。一步一步往后退,直到抵在墙上,淡淡的笑着,声音轻柔:“别过来,否则。”说着手中的刀又脖子上紧了紧。 一群人急忙停了下来,边律眉头紧皱,对于现在的情况颇为无奈:“丁小姐,你先冷静一下。” 沈策早已被吓得整个人直哆嗦,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口中还胡乱的喊着:“丁阿姨,丁阿姨,我错了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丁睁十分享受他此刻恐惧又想要求生的表情,低下头,十分好奇的问道:“哦,你错哪儿了?” “我错了,我都错了,我不该欺负唐铭,我也不该欺负其他人的。都是我的错,我认错,我改我改,丁阿姨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我已经知道错了……” 之前被丁睁踢翻的沈夫人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想要上前,又害怕沈策受伤,惊惧的举起手又放下,眼里顺着脸庞落了下来,将厚重的粉都冲掉了。本是如此滑稽的场面,在场却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甚至都不敢有大的动作,生怕丁睁受了刺激就不管不顾的动了手。 颜蕴压得很低的声音传了出来:“刚查的,丁睁大学和硕士皆是攻读的精神科,擅长催眠和心理学,年年都是专业第一,研究生毕业嫁给唐礼后就做了家庭主妇。” 左文起看着现在的场景,又回想起在门口第一次见到丁睁时的情况,总算明白到底是哪里奇怪了。 太过相似,或者说专攻一个领域的两个人会有某种默契,也可以说是莫名的感觉。而丁睁看到自己的第一眼应该就感觉出自己是心理学专家,所以从那一刻起,她便正式进入了状态。而自己因为先入为主的原因,并没有在会面的第一秒察觉对方的不同,从那时,两人的交锋,自己便落了下风。 这也是为什么他能感受出丁睁的不正常,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的原因。对方种种表现都太正常,正常到很多表情或者动作显得有些刻意,也正是因为这些刻意的细节动作一方面加剧了自己的怀疑,另一方面又不断在否定自己的怀疑。 万万没有料到啊,左文起自嘲的笑了一下,竟然碰到了一个心理学的高手。 季以歌盯着此时和之前状态完全不一样的丁睁,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做的,也就是说那个性感魅惑的红衣女子,就是刚不久还朴素而温暖的唐铭妈妈?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12 如今的她眉间和脸上再也没有半分的忧虑,只有着阴狠而浅浅的笑意,享受的瞧着惊恐的沈策和绝望的沈夫人,他们越是表现得懦弱和胆怯,丁睁脸上的笑容便越深。 沈夫人早已没有初见时贵夫人的气质,佝偻着身体,声音颤抖:“丁小姐,丁睁,小策他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唐铭跳楼后他也大病了一场,还看了心理医生才好转,他真的知道错了,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就给他一条活路吧!” 听到自己母亲的声音,沈策也跟着连忙附和道:“对对对,我知道错了,丁阿姨,我已经在改了。” 丁睁很轻很轻的摇了摇头,笑容越发灿烂,眼神却冷酷残忍到了极点:“你改了又有什么用呢?我们家铭铭又不会回来了,不如,你到下面去陪他,改给他看好不好?嗯?”说完,还将手中的刀在沈策的脖子上来回滑动,似乎在找适合动手的位置。 沈策被他的动作吓得失禁,裤子湿成了一片,还在不断的冒水出来,顺着裤腿滴滴答答的滴落在地板,哭喊出了声:“啊啊,丁阿姨,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要杀我,我再也不敢了!唐铭不是我推下去的,真的不是我推下去的啊!是他自己跳下去的,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拉住,对不起啊!” 沈夫人也赶忙接话道:“丁小姐,唐铭真的不是小策推下去的,是他自己跳下去的,小策没有拉住他,但是真的不关小策的事啊。丁小姐,你就放过他吧!” “不关沈策的事?”丁睁一字一句的重复,莞尔一笑反问道:“沈夫人,你确定不关沈策的事?” 沈夫人心中有些慌乱,丁睁难道真的知道些什么?可是不应该啊,事情是在唐铭跳楼的几天前发生的,按理说尸体上是不会留下痕迹的,更何况小策也和自己保证过,那天他还没得逞唐铭就跳楼了啊。 不会的不会的,丁睁肯定只是乱说的而已! 想到什么,沈夫人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强打着笑容:“你看,沈廉已经死了,石军也死了,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你就算是想帮唐铭报仇也差不多了。小策还这么小,丁小姐,要不你就放过他吧,毕竟他也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不懂事的孩子?”丁睁低低的笑出了声,压抑着浓浓的恨意:“看看你们教出来的好儿子,这么大了还尿在裤子里。不然我帮你们了结了他,你们再换一个儿子怎么样?” 沈夫人越说越觉得对方没法交流,怒意和惧意齐齐的冲上脑顶,也不管现在是什么情况,瞬间摆上了呵斥下人的态度:“丁小姐,话我已经说了这么多了,你还要怎样!” “我啊,就是要你看着你儿子死在我手里,”笑容灿烂得仿若七月的烈日,声音婉转又不合时宜的妩媚:“却又无、能、为、力!” 第一百零七章:风云变 季以歌也没有想到丁睁真的对沈家恨成了这样,沈家到底对唐铭做了什么,让一个原本温和的家庭主妇变得如此的疯狂。 沈夫人害怕的心在这一刻被丁睁的话完全击碎,只剩下滔天的怒意,声音拔高:“丁睁,有什么事你冲着我来,他还是个孩子!你放过他吧!” “放过他?”丁睁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忍不住放声笑了出来:“哈哈哈,他还只是个孩子?!”偏着头,将头发甩向一边,狠狠的看着沈夫人,声嘶力竭:“唐铭也只是个孩子!你们怎么不放过他!啊!” 这一声嘶吼中夹杂着的恨意与悔意穿透过空气进入每个人的耳中,心中皆是一震。因为唐铭的死,丁睁已经崩溃! 沈夫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住的哀求:“丁小姐,丁小姐,我给你跪下了,你放过小策,你放过小策吧!你也是做妈妈的,我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儿子,我求求你。”说到最后满脸的泪水和哀鸣哭求,季以歌都有些不忍心在看下去。 是啊,都是做妈妈的,丁睁“哈哈哈哈哈”的低笑出了声,眼睛却红得连完全消失不见。他们沈家,有什么资格求她! 就是那一个晚上,击碎了她所有的幻想和未来! 她已经发现唐铭不对劲两三天了,越来越沉默、越来越不愿和人接触。凌晨三点,她悄悄的推开了唐铭的房门,她只是想翻翻他的书包,看看是不是在学校里又受了什么欺负。可是沈策她也已经告诫过了,说她卑鄙威胁一个小孩也好,她才不在乎,她只想让自己的儿子能够安全的长大。 当她小心翼翼的翻着唐铭的书包时,沉睡着的他却陷入了深深的梦魇中,一声一声惊惧的轻声叫喊着:“别过来…….别碰我……不要……不要…….” 丁睁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他的床前的,跪在地上听着他害怕的呜咽声。唐铭的手随意而狂乱的挥舞着,满头的大汗将头发浸湿,泪水顺着脸颊往下落,踢开的被子和衣物将他身上的痕迹一一显露出来。 有掐的痕迹、有青紫的拳头印记,还有腰间那还未完全消失的手印,丁睁无声的掉眼泪,手死死的捂住口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唐铭的梦魇还在继续,现在却变成了丁睁不得不直视的噩梦。 她曾经天真的以为,都是些小孩子,再坏还能坏到哪儿去,现在才发现自己错得如此离谱。 不,他们不是孩子,他们是魔鬼! 丁睁不忍心再看下去,她担心当唐铭从噩梦中醒过来,发现自己的妈妈正站在床前看着他遭受着磨难,也发现一直隐瞒的事情已经被自己母亲知道,他该是多么绝望! 丁睁紧紧的捂着嘴巴,任眼泪浸湿了整个脸庞,痛苦的佝偻着腰,一步一步的倒着退了出去,缓缓的关上了房门,将自己和还在梦中挣扎的唐铭隔在了两个世界。 丁睁一个人走进厕所,将自己锁在里面,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用力的哭泣着。过了很久,好似流光了这一生的眼泪,哭得连五脏六腑都狠狠的缠在了一起。 擦了擦眼泪,不行,她不能再让自己的儿子呆在那个学校受欺负了,她知道发生的这些事情唐铭肯定不敢跟自己说,这也是为什么他变得越来越沉默。 不行,她不能让自己的儿子毁在他们手里,事情都过去了,会好起来的,都会好起来的。 转学,对,转学,马上转学,她要让唐铭远离那些恶魔! 第二天,当唐铭背着书包沉默的打开门要出去的时候,丁睁仿若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将痛苦隐藏在心底,蹲下身为他理了理衣领。对方明显的闪躲让她眼里流过一丝受伤,整理好情绪后才敢如往常一样笑道:“铭铭,在学校注意安全,妈妈过两天给你一个惊喜好不好?” 唐铭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好。” 沉默的离开,身形好像是虚晃了两下,仿佛这个身体根本就不是他的一般。 没过两三天,丁睁松了一口气的将电话拿在手里,都妥了,都办妥了,所有的事情都要结束了。只要今天铭铭一放学回来她就可以告诉他,他再也不用去那个噩梦开始的地方了!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13 丁睁理了理头发,忍不住在家里来回踱步。嗯,等铭铭回来后要怎么给他说才不会让他起疑呢? 就这样,“铭铭啊,妈妈帮你办了转学手续,明天就不用去云中了,我们去另外一个学校好不好,那里风景又好,老师教的也不错,妈妈都帮你弄好了,下周就可以直接入学了。” 嗯,不行不行,这样太突然了!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就转学啊! 那这样,“铭铭啊,妈妈看你最近学习压力这么大,妈妈很心疼知道吗?你也知道爸爸妈妈对你也没什么要求,只希望你开心,所以呢,妈妈帮你换了一个升学压力更小的地方。等初中高中读完了,我们就送铭铭出国留学好不好?” 对对对,这样不错,这样他就不会怀疑自己知道什么了。 丁睁满意的点了点头,心中的期待和欣喜总算冲淡了几天的苦痛,看了看时间,快到下课的时间了吧。又确认了一下自己的装扮后,才坐回了椅子,带着微笑等着唐铭回来……. 颜蕴的电话突然响起,丁睁的思绪也被拉了回来,对,好像就是一个电话,将自己从所有对未来的想象中唤醒。 手机掉落在地板上,她已经听不清话筒里传来的声音。丁睁看着沈夫人身前的小摊水渍,歪了歪头,当时的自己听到从电话中传来的“跳楼”“辨认尸体”时,好像比她更绝望吧。 她的心还是活的,而自己的心,早已死了! 唉,丁睁似乎是叹了一口气,轻笑一声却比哭还难听:“你看起来还真是可怜,算了,我也不折磨你了,毕竟你也说了,都是做妈妈的人,我也应该体谅体谅你的。” 沈夫人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抹了抹眼泪,正准备站起来。 丁睁咧嘴一笑:“我就直接点,了结了他算了吧!” 丁睁冷酷的看着从欣喜转入绝望的沈夫人,举起刀,对着沈策的心脏,狠狠的刺了下去:“所有欺负过铭铭的人,都该死!都得死!” “睁睁!不要!” 第一百零八章:尘埃落定 猎物的颤抖,崩溃又害怕的哭喊,丁睁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手狠狠的往下刺去。 都结束了,都结束吧! 就在这时……….. “睁睁,不要!” 一个熟悉的声音划破了这无声的世界,他的声音使得静止不动的焦急大幅摇晃。 丁睁感到混乱和痛苦,那是谁的声音?为什么她能听到这个声音? 混沌的脑袋出现了一丝清明,顺着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那是,铭铭?丁睁的心里刚闪过一缕欣喜,又被自己否定。不,那不是铭铭,铭铭没那么高。 确定的声音透着浓浓的不确定:“唐…….礼。” 听到了她的回答,唐礼立马上前一步,站到所有人的前面,和丁睁的距离不过两三米。神色焦虑,语气急切:“睁睁,是我。你收手吧,铭铭看到了他不会开心的。” “他怎么会不开心呢?”丁睁的声音充满了浓郁的疑惑:“我在帮他报仇啊,还有一个,只要把真正欺负他的人解决了,我也能放心的下去找他了。” “睁睁,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唐礼看着眼前的画面,再回忆起车上刑警告诉他的前两起案件,眼泪逐渐凝聚在眼眶里,却没有滴落下来。本来修长而直挺的身子现在仿若压了千斤重的担子在身上一般,压得他直喘不过气来:“铭铭怎么会开心呢?你要怎么把这些事情告诉他,那么善良的铭铭你让他如何接受自己的妈妈为了他杀了这么多人?睁睁,放手好不好。沈策他……”唐礼定定的看着丁睁手里急剧颤抖的人,心中的苦楚一波一波的往上涌着。 难道他不恨?不,他也恨不得将沈策千刀万剐! 可是,不该是这样的,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 现在的他,不仅刚失去了儿子,马上也要失去最爱的妻子,他的余生又该然后度过。 心口一阵纠缠的疼,泪眼朦胧却又不让自己哭出来,反而强迫的笑了笑:“睁睁,沈策,他…..”叹了一口气,此刻的笑容透着说不尽的沧桑与无奈:“他还小,他什么都不懂,你放了他好不好?” “不,唐礼,”丁睁悲哀的摇着头,浓厚的哀伤情绪从整个身体里透了出来:“你才是什么都不知道。” 想到了自己要说的话,丁睁眼神绝望而无可奈何:“唐礼,你觉得铭铭为什么会突然跳楼,都是因为沈策……就是这个人,他强暴了他啊!” 沈夫人惊吓般的抬起头,瞳孔骤然缩紧,她怎么会知道!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不是掩藏得很好吗,怎么还是被她知道了! 沈夫人害怕得整个人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丁睁不会原谅小策了,她肯定不会放手的,怎么办?怎么办?她的孩子该怎么办?! 这个消息直直击中了唐礼的脑心,再透过血液传送到了五脏六腑,如宇宙初开时那骤然无声的爆炸,将整个人击得粉碎。 他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其中还有这么多隐晦的东西,他只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也如尘埃般虚无的漂浮着,可是眼前一触即发的一切却容不得他有半分的松懈。 危机还没有解除,他得救回他的睁睁,不能再让她犯下大错了。 “睁睁,我知道了,我现在全都知道了。但是,”唐礼强压着内心翻涌的苦闷,让自己集中注意力,淡淡一笑:“睁睁,沈策就算千错万错也都是沈家没教好,不该让一个孩子来承担大人的错误。他还小,还能改,给他一个机会好吗?你想想,要是铭铭在,他也会原谅他的。我们已经失去了铭铭,沈廉石军都死了,这份灾难就在这里结束吧,不要再让更多人的人为此付出代价了。好不好,睁睁?”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14 唐礼轻柔而熟悉的声音唤回了濒临崩溃的丁睁,理智与清明开始回归,可是她还是不甘心,不甘心啊! 为什么她的铭铭是受害者却要承受这么多?为什么所有人都要他放过沈策?她放过了他,可当时曾有谁拯救过铭铭?! 这个世界,为什么总是这么无可救药! 丁睁坚决的手开始动摇,轻微的颤抖几度想要不管不顾的刺下去,却又一次次的被唐礼的话拉回。痛不欲生的闭上了双眼,明明早已流光的眼泪此刻又滴落了两行。 而好不容易从对面移动到丁睁旁边的边律,抓住机会,就是现在!一个箭步上前,打掉她手里的刀,将沈策一把扯了过来,丢到守在后方的刑警身上,也不管这个小孩会不会受伤。 把他救下来不就够了吗? 没有武器也没有了目标的丁睁仿佛没有了主心骨一般,摇摇欲晃往前倒去。唐礼赶紧上前扶住,将她抱在怀里,任她瘫软在自己的肩头,泪水打湿了一片。 沈夫人连忙上前安抚着惊吓过度的沈策,检查着有没有受伤。唐礼抱着丁睁跪在地上,没有说话,只能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将眼泪咽了下去。 季以歌看着刚才还剑拔弩张的局势陡然变成两幅安静的画面,思绪万千,不忍心和不值得在心头萦绕。而紧紧抱在一起的那对夫妻,散发出来的绝望和无奈,让他都有些怀疑,他们现在所做的一起,到底是对的吗? 边律从另外一方慢慢的走了过来,站到季以歌身边,搂了搂他的肩膀,似兄弟般的友好也是安慰:“恶,终归是有恶报的。” 季以歌有些疲惫,不露痕迹的将身子一些重量依靠到边律身上,声音喑哑:“我只是替丁小姐不值。” “我懂。”边律轻轻的握了握他的肩头,将他扶了起来:“累了就回车上休息,这里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了。” “好。”季以歌也不明白为何这次会如此倦怠看着这些事情,这个地方,他也不想再过多的停留,剩下的就交给他们吧。 带着陈北霖踏出沈家的大门,往警车方向走去。 默默跟着身旁的陈北霖也有些沉默,开口叫了声:“季哥…….”似乎是说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说。 冬天的寒风吹在两人的脸上和心上,季以歌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叹息声散落在风中:“回吧。” 第一百零九章:危险妻子 坐在对面的人眼神早已没有焦距,目光涣散,整个人瘫靠在椅背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了良久,对方完全不像是回神的样子,季以歌轻轻的唤了一声:“丁小姐。” 丁睁眼神闪动了一下,慢慢的看向对面熟悉的两张脸,没有说话。 季以歌一点也不想为难她,依旧十分客气的问道:“丁小姐,要是准备好了,能将所有的事情全都告诉我们吗?” 丁睁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们想知道什么?” 季以歌有些为难的看了一下边律,审讯犯人这种事情实在不是他的强项,他能够不说话了吗? 边律让他先开口不过是表示对丁睁的友好,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也就接过审讯的重任,依然十分客气的仿若好友拜访般的开口道:“丁小姐,关于石军和沈廉的案子,还有些细节的地方,需要你说明一下。” 丁睁想到这个事情似乎是轻笑了一下,幅度十分小的摇了两下头,最后还是一五一十的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季以歌静静的听着对方如同讲故事一般将所作所为说了出来,和他们之前了解的过程差不多,只是之前的视频只有中间部分,而丁睁口中多了开始和结尾。 用求助偶遇的方法进入石军和沈廉的车,表示感激和表达出暧昧的味道邀请一起去酒吧喝一杯,用催眠的手法让他们失去抵抗能力,然后开车到目标地点,将其杀死抛尸河中。再将车开到隐蔽的地方,将所有关于自己的痕迹擦干净,检查每一个地方不留下一丁点痕迹,最后取走行车记录仪。 “很简单,对吗?”说完的丁睁轻轻一笑。 “不简单,反而很了不起。”边律听她说了这么多,越听反倒越佩服起她来,手法之干净利落,谋划之深远,以及隐藏实力之深,种种都透出丁睁的强大:“我只是有点好奇,当你把车开到隐蔽地方后,怎么回家的呢?” “走到我自己停车的地点再开车回去的。”天黑又怎样,荒无人烟又怎样!丁睁放松的看着他们:“失去了孩子,每个母亲都会再也无所畏惧。” 还有一个问题,只有她才能解答:“那你为何要伪装成hello作案,你是hello吗?” 丁睁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借了他的代号而已,我会用hello的名义来做这些事情,不过是想延缓你们破案的时间而已,我不在乎你们会不会抓到我,我只在乎有没有时间把所有想杀的人都杀干净而已。所以现在在网上被传得沸沸扬扬的地狱使者,你们得找其他人了。” 该问的也问得差不多,想知道的也知道了,边律不动声色的叹了一口气,是惋惜的,但是事已至此,他们能做的不过会用法律的手段给她一个安慰:“丁小姐,你放心,沈策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好好调查,给你一个交代。” 丁睁的眼神浮起来一丝光亮,最终还是沉了下去,心如止水:“我只想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我们会的。” 推开审讯室的门走了出去,季以歌才能稍稍的松了一口气,不是第一次介入审讯,这次却让他觉得无比压抑。边律在暗处握了握他的手,待他缓过来了才和等在外面的左文起等人汇合。 看他们出来了,一众人干脆就在门口将彼此的信息交换。 左文起脸上熟悉的笑容不再,刚审讯完沈策和沈夫人,他也觉得既无奈又可恨:“沈策挺配合的,都招了,唐铭之所以性情大变就是因为沈策强暴了他。他说本来一开始只是觉得欺负他好玩,也没想过这些事,但是后来唐铭的妈妈找过他一次,威胁他不要再欺负唐铭了,否则就不要怪她以大欺小。沈策从小又被家里宠得完全不知天高地厚,在学校有靠山,自然天不怕地不怕。被丁睁这么一威胁,一气之下就报复在了唐铭身上。”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15 季以歌更关心一个问题:“那唐铭的死呢,是他推下去的吗?” 一同审讯的颜蕴摇了摇头:“不是,唐铭跳楼的那天,的确是沈策想再次强迫他。唐铭死活不肯,挣脱了他的压制跳了楼,沈策想拉没拉住。剩下的事情就是沈策被吓傻了,沈家人出面把所有的事情压了下来,学校里也解释是因为唐铭自己有精神方面问题的原因,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听完的陈北霖越想越气:“我现在真是完全能理解丁睁的做法了!沈策这个死熊孩子我都恨不得狠狠的凑他一顿,真是太可恶了!” 叶禹然也啧啧两声:“现在这些小孩哦,真是被家长宠得无法无天,像沈策这种完全是在危害社会啊!” 景子旭推了推眼镜,接过话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小孩儿生下来都是好的,无论变成什么样都是家长没教好。其实这么一说,沈策也是被沈家给毁了。” 陈北霖还碎碎念的加了一句:“他完全是活该嘛!” “好了,”颜蕴捏了捏他气嘟嘟的脸,看他害羞的脸红了才放手,看向边律:“唐礼还在会议室,去见见吗?” 边律点了点头:“走吧,去会议室。” 拿好所有的资料,一齐往会议室走去。 唐礼站在会议室的窗前,沉寂的看着窗外的风景,听到声音后才转过身,满脸疲惫:“警官好。” 边律挥了挥手:“不用客气了,坐下说话吧。” 唐礼就近拉了个位置坐下,用力的摸了摸脸,似乎是要将所有的疲态抹走:“有什么想问的你们就问吧。” “你为什么突然会出差?” 想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唐礼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睁睁变成现在这样,我也有责任。铭铭跳楼后,我和她一起去学校辩尸,当我看到铭铭尸体的那一刹那整个人都快崩溃了,甚至有一瞬间都不想活了。但是,”唐礼每次一想到那个场景,忍不住毛骨悚然:“但是,睁睁他,一滴眼泪都没哭,冷漠的看着眼前的那一切,冷静的处理着所有的事情。配合警察做笔录,将铭铭的尸体送到殡仪馆,回到家里也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季以歌疑惑的开了口:“你没想过她可能是精神出现问题了吗?” 唐礼无力的摆了摆手:“不是,她很正常,只是,她可怕了!” 第一百一十章:与怪兽作斗 可怕? 季以歌琢磨着这两个字,丁睁可怕吗?手法聪明利落,智商又高,这么一想是比以往接触的人要更加可怕一些。 唐礼有些难耐的捂着头:“你们没有经历过,所以不会想象到,当你看到你亲生儿子倒在血泊中,从此之后再也无法醒来时的崩溃。但是睁睁她没有,她没有一点反应,冷静看着周围的所有一切。她没疯,也没病,但是你看着那样的她,你甚至会感到全身发冷,鸡皮疙瘩一层一层的往上冒!” 边律一针见血:“所以你出差是为了躲避她?” 这个问题让唐礼顿了一下,缓慢的摇了摇头:“不是躲避,是想出去走走。我一直在求着她让她跟着我一起出去,不要待在这个伤心的地方,去外面看看。但是她不要,无论我怎么说她都不想离开,还一直催促着我早点离开,晚点回来也没关系。我以为她还在怪我没有保护好铭铭,不想看到我,却没想到她是想在我走了之后做这些事情。” “那你去了舟阳市,为什么完全失去了联系?” 这个对于整场案件来说,是致命的线索,如果不是因为一直联系不上唐礼,警方也不会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他身上,而忽略了真正的凶手。 提起这个事情,唐礼也不得不承认有些事情就是巧合:“到了舟阳市之后,就在哪儿呆了两天,把工作上的事情全都完成。退房后,在当地人的指引下,我一路往山里走,去了很多小农村,走累了就停下来借住在村里。手机又没什么用,就干脆也没充电,直到今天才回来。” 所以,他们现在所了解的前因后果,事情的来龙去脉,其实在丁睁的掌握中? 不,季以歌摇了摇头,丁睁并不能料事如神,她不过是不在乎而已。能找到唐礼对于她的计划或许会有一定的阻碍,但是却不是致命的。从她一开始是拿石军下手就能看出,先从边缘人物开始,让人料想不到动机。一直等到最后才把目标定为沈策,她想要就是无人能猜想到真实目的而已。 这起案子,到现在为止似乎也可以终结了,丁睁注定会判死刑,最多也不过是无期徒刑而已。可是沈策,未成年,最过分的行为也仅仅是强奸了唐铭,甚至连跳楼都是唐铭自己的选择。 他能被判什么重刑? 最严重也不过入狱呆几年,家里财大势大,出来后依旧没有任何影响。 季以歌突然能懂得知晓一切的丁睁当她看到唐铭尸体时的感受,马雅可夫斯基曾说过:“当社会把你逼到走投无路的时候,不要忘了,你身后还有一条路,那就是犯罪。记住,这并不可耻。”当时的她是不是也想起了这句话。 哀莫大过心死,丁睁的选择没有错,死或者行尸走肉、无动于衷的活着,她宁愿了结心愿后死去。 季以歌不知道大家是何时散去的,等他回过神来,只剩下他和边律还留在会议室里。他有些迟缓的让视线聚焦,最后停留在对方正静静看着他的眼中,有点呆:“怎么了?” 边律淡淡一笑,伸手摸了摸季以歌柔软的头发:“我在等你。” 季以歌反应迟钝的扫视了一圈,抱歉道:“我都没注意到大家都散了啊,我们也走吧。”说完站起来,准备往外走去。 被边律一把拉过来,按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手撑着脑袋,侧着身歪头看向他:“你不开心?” 季以歌任他握住自己的手轻轻摩挲着,带着苦闷的笑容:“发生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开心得起来。” “不止是这一件事情,”边律直直的看向他,仿若要将他看透一般:“以歌,你变了,没发现吗?”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16 季以歌被他问得一瞬间呆滞,没有接话,他有变吗? “有,”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边律两人的手十指相扣,脸上带着笑意,回道:“以前的你,从未怀疑过法律的正确性,从刘毅的案件开始,你只是为他感到可惜,真的hello开始出手后,你说罪犯不应该由罪犯制裁。甚至连谢坤的死,你都会觉得他们应该由法律来定案,而不是受地狱使者的操控。但是这次,丁睁的案子,你动摇了。” “我动摇了吗?”季以歌喃喃出声,他只是觉得太累了,一次次为丁睁觉得惋惜,到最后其实也无能为力。 他们有很多的理由去劝服丁睁:你不该动手,你应该让法律制裁他,你这么做不划算,最后受害的还是你自己……. 这些道理,难道丁睁她自己不明白吗? 不,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可是,她也知道,法律根本帮不了她。 季以歌心口有些发闷,如果法律已经不能让人民感到安全,那么立法的根本又是什么? “以歌,我突然后悔让你卷入这一起起案件了,你本来就不该看到这些最丑恶的真实。” 季以歌却笑了:“不,边律,我如果永远都不去了解这些事情,那我也只能止于此了。师父让我参与到这一起起案件中,就是想要我能真正进入这些真实的事件里。边律,这些丑恶,都是我该看见的。” 边律叹了一口气:“可是,我一点都不想看你变成这样,我还是希望你永远都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季科长。” “不谙世事?”季以歌瞪了他一眼:“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的?” 边律嘿嘿一笑,赶紧安抚:“我也就一比喻,夸张了一点嘛。” 季以歌没在说话,拉着他站了起来:“走吧,还有这么多事没有解决,左老师他们肯定都在忙,我们也不能在这里无所事事。” 边律顺从的被他拉着走,快到门口时又停了下来,两人面对面站着。 边律咧嘴一笑:“还记得hello说过的话吗,云州市就是一个会吃人的怪物,你若是不改变,就会被他吞噬。” 就如同当初听见这句话一般,季以歌依旧沉默了。 最后,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边律,和怪兽作斗,不要让自己也变成了怪兽。” 是吗? 边律笑了笑,没有再接话。 第一百一十一章:新疑点 刑警大队会议室。 七个人分成两边坐好,分别由季以歌和边律为首,而左文起想都没想就坐到了季以歌身边。 沉默了半晌,整个房间只能听见纸页翻动的声音,眼见都差不多了,边律才开口道:“丁睁案件截止为期为止,算是差不多完全完结了,接下来应该就没我们刑警什么事了。我知道你们有很多想不过的地方,但是,这都是丁睁自己的选择,怪不得他人。” 陈北霖不开心的嘟了嘟嘴,他就是那个一直为丁睁不平的人,就算到了现在,还是带着淡淡的埋怨:“可怜的丁姐姐啊,大好的未来,就这么没了。” “好了,”颜蕴也知道,最近因为这个事情,陈北霖一直都不太高兴,也舍不得说重话,只是安抚的看了他一眼,转移了话题:“边律,这件事情还有些地方有疑点,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想错了。” 有疑点? 所有人的注意瞬间被吸引。 到目前为止,事情的前因后果已经被摸了个透透彻彻,怎么还会有疑点呢? 边律微微侧了侧身:“什么疑点,说来听听。” “嗯,”颜蕴点了点头,将电脑上的网页打开,不知道输入了什么。接着再把出现的每一条结果一一点开,准备得差不多了才将电脑连接了投影仪:“这些都是关于唐铭之前跳楼案件的报道,网上能找到了所有相关的新闻都在这儿了,不管是搜‘云州市高级中学’,还是‘云中、跳楼’等关键词,都只有我们现在所看到的这些,非常少。” 左文起看着屏幕上的内容,不到五条,并且虽然提到了跳楼事情,但是都是很少的笔墨,皆是匆匆带过。并且,不知道是不是他记忆出错了,好像比上次能找到的更少了。 轻轻开口道:“你是想说,有人在遮盖这件事情。” 叶禹然“嗨”了一声,接过话:“这个我们不是之前就讨论过了吗?不就是石军和沈家在搞鬼吗?怎么又开始说起这个来了?” 知道很多人其实和叶禹然的想法一样,颜蕴摇了摇头:“不,其实不一样的,石军和沈家手伸得再长也不可能把事情抹得这么干净。” 边律摸了摸下巴,算是听出来了一些名堂:“你的意思是,整个事情的背后,另有其人?” 颜蕴缓慢而沉重的点了点头:“嗯,并且,”顿了顿,似乎是在调整接下来要说的话,若蚊蝇般仿若无闻的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整件事情真正出手的人是谁,但是从各个方面分析,石军、沈家的人脉关系网,以及能弄出这么大手笔的人,唯一能够确定的便是,这个人,是楼里的人。” 楼里的人? 季以歌愣了一下,有多久没有听见几个字了,上次听见还是在谢坤的口中出现的,所以这次的意思依旧是这样吗?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17 这四个字瞬间引起了边律的注意,整个人都直起了身子,定定看着刚说话的人:“你确定是,楼里的人?” 颜蕴也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大的反应,当年在开江镇受的所有的苦都离不开这四个字。懂得这四个字的重要性,没有百分之百的确定颜蕴自然不会在此时提出来。不容置疑的点头道:“这么大的事情,也只有他们能压得下来。” 边律细细琢磨着整件事情,从一开始的唐铭案件,到后来的石军、沈廉的死,再到沈策、丁睁被抓,那群所谓楼里的人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呢? 直到最后,边律还是有些不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就算是楼里的人做的,他们也不过是用权利遮盖了事实传播出去而已,并没有实质性的犯罪证据,所以就算是他们做的,也并没有什么用。” 颜蕴明了他所说的意思,当初谢坤的事情闹得那么大,那群楼里的人也不过事后轻轻松松把所有能推的事情全推在了谢坤身上,这次无关痛痒的小事更加不可能撼动他们分毫。 只是,还是心存一丝幻想,一丝一毫的小线索都不能放过,不然当年在开江镇受的那些苦都白受了! 虽然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边律还是嗅到看一缕不寻常的味道:“我始终觉得从谢坤案件开始,我们所接触到的案件似乎都会和楼里的人扯上关系,这一点我倒是有些好奇了。” 左文起赞同的点了点头:“的确如此,谢坤也好,沈家和石军也好,他们的背后好像都站了同一个人。” 边律微眯着眼睛,咧开嘴角轻轻一笑,脸上的表情颇为微妙:“那即将发生的第二封死亡通知事情,也就是我们最亲爱的赵局长,不会和这些事情也有关系吧。” 嗯?这个。 剩下的人皆是一滞,这么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个理。 但是,季以歌想了想开口道:“赵局长应该不是和楼里的人勾结一起的,他或许也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而已。” 边律摊了摊手:“这只是一个假设而已,并不能代表什么,但是这个点,倒是能好好推敲推敲。” 的确是一个新的出发点,从赵局长的定位倒推hello的真实意图,说不定能刻画出hello的人物范围。 不过,还是挺难的,hello这个人实在是有些揣摩不透。他种种行为既像在为民除害又好似在针对警局,尤其是盯上边律母亲的案子,这一点也太匪夷所思了。 看大家又陷入了沉默,边律敲了敲桌子:“今天就这样吧,大家都回去把手头的工作整理一下,hello这里可是有一场硬仗得打啊。” 季以歌看了看日期,离除夕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到现在对于hello还是一点重要的线索都没有掌握。再这么下去,只怕到了除夕那天,他们都还是这么被动。 边律父母的案件虽然只是双方博弈中的一个小插曲,季以歌看了看正在和颜蕴交流着的那人,眼中闪过一抹心疼。 他想帮边律找到真正的凶手! 是不是只有打开了这个心结,才能让他真正的重生。而不是像现在,整个人背负那么多东西。替他疼,也替他累。 轻笑了一下,季以歌拿着文件夹静静的看着站在门口说着话的人,直到两人双目对视,会心一笑。 他啊,也喜欢永远这么轻松的边律。 第一百一十二章:异动 “铛铛铛”三声,听见里面传来了请进二字,季以歌才推门走了进去。 将买的咖啡放在左文起的桌上,在他对面坐好,开口道:“左老师有时间吗?能和你聊聊吗?” 左文起笑着拿起温热的咖啡,将杯盖上的口翻开,闻了闻:“嗯,味道不错,很纯正。” 看他喜欢季以歌才松了一口气,也不枉费自己在大众点评上查了这么多家,只有这家的评价是最高的:“你喜欢就好,评价里说,这家的咖啡喝完之后不会有涩味只有香味留存。” 喝了一口,味道的确不错,左文起将杯子放下,笑了笑:“以歌,你这次来找我是为了hello的事还是边队长的事?” 季以歌轻轻一笑,绕了个弯:“hello和边队长的事情不都是同样的事吗?” 左文起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你啊,明知道我喜欢你,还总是为了边律的事情来找我。” 听他这么说,季以歌瞬间感到有些歉意:“对不起,左老师,我……” 还未说完便被左文起打断:“我跟你开玩笑的,一码事归一码事,边队长都没有把私人感情带到案件中来,我要是这么斤斤计较岂不显得我小气了。” 季以歌想了想,最近两个人相处得的确很融洽,似乎连边律出手的事情都忘了,看来是因为觉得工作归工作,生活归生活,不过这也是好事。 微微一笑:“那左老师你能顺便帮我解答几个问题吗?” “嗯哼,问吧,不过这也不算是问我问题,我觉得更应该是我们之间的探讨,毕竟很多事情我也还没想明白。” 季以歌知道他向来谦逊,也就直接将自己还未想懂的地方直接问了出来:“左老师,根据昨天的分析来看,从谢坤开始接下来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和楼里的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们现在姑且也将赵局长算到里面去,毕竟他是hello的第六个对象。而现在最令我无法理解的一点就是,边律父母的案子为什么会引起hello的注意?” “我本以为丁睁总是会和hello有点关系的,但她也说过她根本不认识网上颇受赞誉的地狱使者。我之前料想的,hello既然能改变手法,那么他也有可能从他规划的路径中开条小路出来,主要针对边律。现在一看似乎这个假设又不成立了,所以,hello为什么要花这么大的心思在边律父母的案件上呢?” 难得的听见季以歌说出这么一长串的话,左文起拿着咖啡慢慢的喝着,脑中却飞速运转着,认真思考后才回答他:“你有没有想过一开始我们对于hello的定位其实可能就太过于单纯了,惩奸除恶也好、挑衅警方也罢,这些都只是我们对于他的定义,但是他真实的目的其实我们并不清楚。从前五起案件来看,这个地狱使者的确是在帮警方找到那些逍遥法外的罪犯,但是还未发生的第六起又和之前有点不一样,毕竟赵局长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知道。嗯,不过,你倒是给了我另外一个想法。”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18 左文起摸了摸下巴,轻轻的摩挲着咖啡杯的边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季以歌听到他的话,笑了一下,看来的确像左老师说的,他或许不是在帮他解惑,而是两人交流碰撞出新的想法:“左老师,你又有新的想法了吗?“ “其实也不算是新的想法,而是一种可能,我们之前推测的地狱使者他整个作案的核心动机就是捉拿未归案的罪犯,用自己的手段去制裁他们。那么如果从这个角度去想他为什么会对边队长父母的案子感兴趣,你觉得正确吗?”左文起说完,带着笑意,柔柔的看着季以歌。 季以歌细细的琢磨着他的这些话,轻轻开口道:“你的意思是,其实地狱使者的想法从来没有变过,那个人就是他要找的对象,只是他恰好是杀害边律父母的凶手而已。” 左文起动作幅度很小的点了点头:“嗯,不带上任何私人的情绪,没有所谓的针对边队长,我们觉得的故意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巧合而已。” 居然是这样? 季以歌仔细一想,好像也是他说的这个道理,其实对于他们来说很大的疑惑便是地狱使者为什么会针对边律?现在把这个假设一拿掉,整件事情似乎一下就解开了。 地狱使者没有针对谁,他只是做着他以为正确的事情而已。 季以歌不自觉的轻笑了一声,看来之前还是钻牛角尖了。警方与hello的目的都一样,既然地狱使者愿意帮忙,那又何乐不为呢? 不过,季以歌想到了hello的做法,还是皱了皱眉头。不行,一定要赶在hello之前找到凶手,不然,他们看到的又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能够亲自捉拿杀害自己父母的凶手对于边律来说是何其重要,这个机会季以歌并不想让给别人,所以,他们一定要加快速度才行!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季以歌才离开回到法医科室,一下班就接到边律约他一起去吃饭的电话,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季以歌跟睁大了眼睛、一脸惊恐的看着他的陈北霖和叶禹然打了声招呼便走了。 坐上了车,心情颇好的问道:“怎么今天突然给我打电话一起吃饭了?” 边律揉了揉他的头发,声音还透着委屈:“从元旦之后我们就没有好好的在一起吃过一顿饭了,我这个做男朋友的心里可不开心了。现在好不容易忙完,不赶紧约你我怕排不上号啊。” 季以歌好笑的看着他:“我向来不参加饭局,哪儿来的还需要排号啊?” 边律傻笑了一下,看了看周围没人,在季以歌嘴上快速的亲了一下:“去吃饭吧,晚上还有事呢。” 季以歌也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的自己已经能够在瞬间听懂他的意思,只是脸突然红了起来。 俩人回到家一进门,季以歌还没有回过神便被撞在了门上,如火般的吻倾身压了过来。季以歌顺从的环住边律的脖子,微微仰着头任他在自己的口中肆意侵略着。 边律不过刚撩起对方的衣角,一段不熟悉的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本不想停下来,但是这个铃声实在是太重要,不得不皱着眉头掏出了手机。 当看到手机中画面时,边律的脸色顿时低沉下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暗夜追逐 看着神色不同寻常的边律,季以歌疑惑的看向他手机中的画面,开口问道:“怎么了?嗯?你这手机里是哪儿的监控吗?” 边律来不及跟他详细解释,只是拉着他开门往下跑去:“到车上给你说。” 上了车,将手机丢给季以歌:“你帮我看着监视器人这个人的动作,坐稳了,我得赶快赶过去。” 季以歌系好安全带,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握住把手,还是在惯性下身体往后仰了仰,看着画面的眼神却没有丝毫的移动:“他还在屋子里,这是哪儿的监控,你自己家的吗?” 边律注视着前方的道路,还好现在车不是很多,一路顺畅,淡淡的回道:“不是,这是师父家的。” “蔡局长?”季以歌惊讶的看着他:“你居然在蔡局长家装监控器?” 边律点了点头:“师父最近一直都在全国旅行,家里又没人,我本来是担心有小偷进去,装个监控方便,不过没想到这次到掉了一条大鱼。” 大鱼? 季以歌不太明白的看了他一眼,看到对方眼神飘向了手机,才又将视线放在了手机上,认真观察着画面中的人物。 画面虽不是很清晰,但是还是能看得出对方带着帽子,整个脸捂得严实,只露出了眼睛。全身上下穿着黑色,若不是红外线摄像头,这个人完全能够隐匿在黑暗中。正常入室偷盗的小偷,不会有这么高的警惕性的。 怪不得边律说是一条大鱼!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季以歌始终觉得画面中的人怎么看都透着一股怪异,尤其是身材上,看起来的确是很强壮不错,但是头和身体的比例也太不对了吧。 画面中的人没有到处乱翻而是静静的站在整个房子的最中间,扫视着四周,似乎在观察什么又似乎只是在想东西而已。 而后,他朝着一个方向,缓慢的走了过去。扭动把手,推开了卧室的门。 季以歌赶紧又将监视器调到了卧室的画面,全身黑衣的人直直的往前走着,直到脚步停在了卧室的保险柜前,缓慢的蹲下了身,手按在保险柜上。 季以歌有些担忧的对边律道:“蔡局长不会把所有的财产都放在卧室的保险柜里了吧?” 边律看了一眼画面中的情况,眉头皱了皱,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师父不像是会在家里放很多现金的人,其实保险柜里有什么我也不知道,那个保险柜从小长到大我都没见师父打开过。”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19 “嗯?”边律的话刚说完,季以歌又有些疑惑的出声:“他没有动保险柜,就在面前看了一会儿又站起来了。哦,现在又在卧室里的书架前站住了。” 边律开车的速度奇快,不到十分钟便将车停在了蔡弋中家的小区前,整个片区都是老城区,房子都比较旧。这里属于低楼房区,每幢楼只有两三层,更多的是每一幢就属于独立的一户,两栋房子之间的间距隔得十分之小。季以歌边走边看着现场的情况,一丝不安闪上了心头。 停车的声音不管有多小依旧还是能给屋里的人提个醒,两人没有说话,快步往蔡弋中屋前走去。刚到到一楼,便听见楼上传来了轻微的关门声。两人相视一看,眼中的焦虑一闪而过。 糟了,那黑衣人走了! 不再隐瞒脚步声,边律猛然发力,最快的速度冲了上去。果不其然,就在同一时刻,楼上立马响起了“蹬蹬蹬”的脚步声,速度极快极稳。 边律不再犹豫,丢下季以歌,一步三格迈开步伐往上冲。一旦让黑衣人到达天楼丢失了影踪,他们就再也别想找到他了! 几秒钟的时间,刚追到天台的边律只看到一道黑色残影,高高跳起,跨过楼层,一步跃向了旁边低了几分的矮楼。没有思考的时间,甚至没有一息的停顿,边律跟着对方便狂奔而去。 一跳一停,黑衣人的速度又快又准,跃到了矮楼,三步并两步,毫不停留。利用高度向前高高跃起,恰好落在又一幢楼伸出的仅有十厘米宽的石板上,一手攀岩住空调架,另一只手用力一撑,踩着空调一个纵身又跃至了高楼。 边律顺着他的痕迹,放足猛跑,一路追到楼顶。 黑衣人明显感受到对方用力追逐的迹象,不再压抑实力,脚上奔跑的速度愈快,整个人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无比流畅。一步跨过两米宽的障碍,双手撑在摆放在天楼上的杂物上,一跃又是几米飞过。 这一连串的急速追击,如电光火石,间不容发! 黑衣人渐渐逼近楼层边缘,半秒的停顿,迅速一步跃下了两层楼高的天楼,在地上顺势翻滚而过,顺着小巷道路往前跑去。 边律亦在边缘处停留了一秒,没有跟着他往下跳,而是顺着层层叠叠的天楼,一个在地上飞速奔跑,一个在六米高的楼上,极速前进。不过几个间隙,黑衣人便隐匿在了加错穿插的条条小巷中,再也不见了踪影。 边律站在楼层高处,静静的注视着。 他一定还在这儿! 季以歌看见边律猛然追了上去,没有跟随他的动作,而是转身下楼,跟着地面道路,听着声音迅速向着两人的方向追去。 他虽然体力不错,长年锻炼习武,但是和这两人比起来还是有着很大的差距。短短几秒的时间,距离便越拉越大,不过还能听见楼层之上两人追逐的闹声。 又过了几秒,又听见前面传来“咚”的一声闷响,脚步声越来越快,直到最后消失。 季以歌担心边律会跟丢,没有犹豫,加快了速度,跟着声音追了过去。 周围越来越静,仿佛能感觉到危险一般,季以歌缓慢的停下了脚步,放低了声音,整个人仿若暗藏在黑夜里,悄无声音。全身提高了警惕,时刻紧盯着四周的动静,戒备全开! 鼻尖陡然闯入一丝异香,季以歌心中暗叫了一声不好,还没来得及反应,脖子上便感受到了一阵清凉。 身后抵上了一具身体,捏住季以歌双手手腕,压制在身后,刻意压抑的沙哑声从上方传来。 “别出声。” 第一百一十四章:正面交锋 季以歌的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而后又猛烈的跳动了起来,身体顿时僵硬,整个人一动不动。 不动声色的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脑中飞速转动着,眼神四处查看着可以逃跑的路线以及可能性。可是现在他正受制于人手,首要解决的便是如何脱身! 想了几种可能,最后冷淡的开口道:“你放开我,我保证让你离开。” 身后的人没有接话,只是挟持着季以歌,好像是在思考这句话的真实度。 季以歌还未来得及再开口,便听见带着愠怒的声音在前方响起:“放开他!” 头上方的人似乎是笑了一下,又似乎没有,静静的站着,没有说话。 边律看着眼中的一切,季以歌脖子上一把手术刀抵在上面,锋利的刀口与白皙的肌肤紧紧相贴,似乎只要一用力便能轻易了解了性命。 面对这样的情况,边律不得不逼迫自己平静下来,再危险的时刻他都遇到过,可是看着面前的场景,却让他完全无法淡定。 关心则乱,越是深爱便越容易乱了阵脚。 边律在脑中迅速的猜测着对方的可能性,身手如此之好,还要有理由闯入师父的家门。目标顿时锁住了一个人选,肯定的开口道:“你是hello。” 对方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而是耐心的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我不知道你去师父家的目的是什么,我也不想追究,并且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今天可以安全的离开,只要你放了你手中的人。” 从最开始的三个字“别出声”后,季以歌便发现身后的人再也没有发出丁点的声音,若不是脖子上还有冰凉的触感和手腕被紧紧的束缚着,他都要怀疑对方到底还存在吗? 最重要的是,在先前那样急速而惊心动魄的追逐后,这人居然连呼吸都这般悄无声息,平静而缓慢。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20 体能之强,季以歌也不得不佩服,真是和边律一样的变态存在! 而心中的怪异越来越浓,身后所抵触到的身体没有温热感,并且。季以歌小心翼翼的动了一下,看起来似乎在调整位置,实际上是往后压了压。所接触到的不像硬邦邦的肌肉,反倒软得像是塑料。 他明明记得当时在手机画面中看到的人很强壮啊,怎么现在又不太一样? 还有一点无法理解的是,他最开始闻到的异香,季以歌本以为是迷药,现在闻了这么久,身体也并没有感到不适,只是觉得这个味道怪得有些刻意。 边律看到他没说话,手开始不自觉的握紧,不露痕迹的扫视着周围可以利用的物品,通过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我可以给你十秒钟的考虑时间,杀了你手中的人并没有任何好处,他也是警察,你这么做只会引起警方的疯狂反扑。所以你可以衡量一下,要不你放了他,我保证让你安全离开,要么你动手,我也保证你今后再无安宁的日子。”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空气陷入沉寂,仿若悄无声息的宇宙,一切都在循规蹈矩的进行着。星辰运转,轨道永恒,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宁静而暗藏波涛汹涌,又像爆发前的诡异安宁。 一。 二。 三。 边律在心中默数着,hello依旧一动不动,没有声响。帽檐压得极低,大半张脸都被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黑衣布料遮挡住,唯一露出的眼睛因为帽子也看不清分毫。 四。 五。 季以歌也跟着在默念着,以极小的幅度往后偏了偏头,想要看清楚后面的人到底是谁,可是只能隐约看到露出来的半只眼睛。 又愣了一下,心中闪过万千想法,抓住其中快速飞过的一个,为什么hello的眼角会如此的奇怪? 六。 七。 八。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仿佛能听到“滴答滴答”计时声。越到最后边律的心便越是狠狠的揪在了一起。他在赌,赌对方的底线,他也怕,怕对方根本不在乎警方的势力。 九! 一滴冷汗顺着边律的额头,经过脸颊,滴落在衣服上,边律开始飞快的设想什么样的动作能减低对季以歌的伤害,怎样才能让hello的刀不落在他的要害。 季以歌同样在模拟着接下来的可能性,他并不想让边律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他必须想办法突破此刻的困境! 十! 黑衣人总算动了一下,手中的刀似乎往下压了一下,边律的心在这一刻遽然停止,脚上的石子就要踢出去的那一刻,对方放下了刀,将手中的人推向了他。 接过了人,在抬头看时已无踪影,只有一句话荡漾在空中,压抑而沙哑:“我们终究会见面的。” 边律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人,仿若要将他揉进身体一般,心跳的速度超乎想象的快。 他是如此的害怕,再度失去自己在乎的人。 季以歌知道他的紧张,回手环抱住,口中安慰着:“我没事我没事我没事了,你别担心。” 边律好像没有听见他的话,只是将人越抱越紧,就像抱着最珍爱的玩具一样,不肯放手。 两人就这样站了许久,季以歌偏过头亲了亲对方脖子,带着浓浓的安抚。 像触发了某一个开关般,边律微微的推开他,用手捏住他的下巴,狠狠的吻了上去,急切而渴望。 季以歌完全放松了身体,整个人依靠在他身上,张开了嘴,唇舌交缠。小心翼翼将舌探进对方的嘴中,又突然勾缠在一起,边律用力的顶弄着他,到后来甚至协调成了同一种节奏,在彼此口中进出,发出粘腻的水声。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久到好不容易才学会换气和回应的季以歌只能瘫软到对方的怀里,被动承受,直到呼吸不畅的发出“嗯嗯”声。 边律总算放开了他,又将人抱在回来,只是这次不再那般用力,两人就像多年的夫妻,享受拥抱的安宁与亲密。 “对不起,我不该丢下你的。”边律闷闷的开口道。 季以歌拍了拍他的背:“边律,你是警察,这是你的责任。再说了hello也没有伤害我,别再多想了好吗?” 边律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你以后不要再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危险了,我宁愿他当时挟持的是我。” “我知道,我知道,”季以歌亲了亲他的脸颊:“我们回去吧。” “好。”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21 第一百一十五章:金刚芭比 门锁似乎是动了一下,不过半秒,便被人推开,一道黑影走了进去。他先是站在客厅的中央,耐心的注视着周围的一切。明明是在黑暗中却仿佛能看清所有一般,静静的扫视着。 几秒过后,他动了起来,朝着一个方向迈开了步子,来到另一扇门前,扭开把手,走了进去。 画面一转,跟着他变成了卧室内的场景,没有停留,直直的走到保险柜的面前,蹲下身,带着手套的手按在了柜子上方,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他没有想办法打开保险柜,也没有说要将它直接抬起来运走,而真的只是蹲在柜子面前看起来像在发呆一样。过了一会儿,他总算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身旁的床,绕过床沿来到了书桌前,盯着上方的书架,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他的手动了动,抬起来想要触摸书架上的内容,而后又不明白是什么动摇了他,离书架只有几厘米的距离时又无力的垂下了手,再扫视了四周一圈后,离开了卧室。 他没有去其他的房间,也没有拿任何的东西,他来这一趟看起来就好像只是来参观一个地方而已。没有拍照,也没有任何一点多余的动作,仿佛一个过客。 依旧是静静的站在客厅,除了观察房间里的摆设,其他的行为都没有。直到仿若听见了什么声音,他再次环视了周围一圈,迈向大门,推开走了出去。 画面暂停在这一刻,空无一人的房子里又恢复了平静。 边律将椅子转了回来,本来盯着大屏幕的姿势又调整回面向大家,人靠在椅子上,手在桌上,开口道:“这就是昨天晚上hello进入师父家的全部过程,很简单,他甚至连东西都没拿。当然,是因为他本来就没准备拿东西,还是因为我和季科长赶过去他没时间拿东西,两点到底是哪一个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颜蕴有些怀疑的开口道:“能确定是hello吗?” 季以歌接过话:“基本上能确定,昨晚边律问过他,虽然他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但是除了他也没有第二个人选了。唯一有点震惊的是,他的身手也非同一般。” 一听到这个,陈北霖瞬间兴奋起来了:“诶!边队长,那跟你比起来呢?你牛逼还是他更牛逼?!” 边律好笑的摇了摇头:“这个就没办法比较了,我们没有正面交手过,基本上是他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但是无论是体能还是敏捷度,甚至是心理素质,看起来都像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左文起用食指敲了敲桌面,撑着头想了想:“连边队长你都这么赞不绝口,应该就是hello了,不然警方又得多了一个不得不面对的强大敌人。” 季以歌皱着眉头了一眼屏幕上空无一人的画面,思绪万千,其实他们早就应该猜到hello除了计算机水平了得,身手也不会差到哪儿去。毕竟他所做的事情不仅仅需要不断的躲避警方的追查,还需要操控穷凶极恶的死刑犯,虽然一开始知道他是通过把柄来威胁他们,但是绝对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出手过。 hello这个人啊!当真是有点可惜了。 要是能加入警方,于hello于他们都会是一件好事。 只是,季以歌第一次觉得这个事情已经没有以往的自己想得那般美好了,就算加入了警方又有什么用呢?恶人总是会有人包庇的,他们的权利再大,楼里的人区区一句话就能把所有的成果推翻,又有何意义呢? 陈北霖赞同左文起的话,又拍了拍手:“我很好奇耶!为什么hello会突然去蔡局长家呢?你们看,他什么东西都没拿,难道真的是去参观的啊?” “不是去参观,”颜蕴缓慢的摇了摇头:“还记得我们之间设想的将蔡局长作为陷阱,让hello跳进来吗?我猜他的目的,不是为了踩入我们设的陷阱,而是真的准备将蔡局长列为第二个目标!” 边律同意他的观点道:“虽然不能以常人的思维去猜测hello的作法,但是他也不可能真的只是去师父家参观一圈,他估计是去找所谓的证据去了。” 季以歌耳边虽听着他们的话,自己却想到了其他地方,怕自己越想越深,更怕怀疑自己成为法医的目的。强行让自己从中脱离出来,回到从昨晚就已经怀疑的疑点上:“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视频中出现的hello穿着,嗯,或者说是身材有点怪异。” 叶禹然猛地一拍桌子:“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这么觉得呢!hello的身体比例和头明显不协调啊!明明头不大,但是身材也太壮了吧!难道是传说中的金刚芭比?!” “金刚芭比你个大头鬼啊!”陈北霖一下一下的戳着叶禹然的肩:“那个明显是hello在他衣服里面加了一层东西啊。” “是加了一层东西,”季以歌笑了笑,从最开始到现在,自己的小徒弟总算有点进步了:“昨晚他挟制我的时候,趁他不注意往后靠了靠,他应该是在衣服里加了一层类似于贴身塑料的东西。并且还有一点,我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身上的味道很奇怪,是一种人为喷上去的异香,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无毒无害,但是就是有些诡异。” 一层一层的分析到了现在,边律咧嘴笑了笑:“看来hello是在伪装自己。” 左文起微微一笑:“可以看出两点,要么hello警惕性太强,不敢在任何时候掉以轻心,要么他是我们会接触或者说已经接触的人。不管怎么说,这个人我们肯定会在现实中见到!” “宾果!”颜蕴笑着打了个响指:“事情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简单了,无论如何,我们已经和hello有过一次正面交锋的机会了,不论他的目的到底是不是我们所想的那样,起码八九不离十了。” 边律笑着看向颜蕴,眨了眨眼睛:“把所有有可能的人,只要是有的监控,全部调出来,跟着昨晚的视频,一齐交给技术部门进行动作比对。一个人身材也气味都可以改变,但是,行走的习惯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得了的。嘿嘿,颜警官,辛苦了。” 颜蕴无声的白了他一眼,自己这个电脑高手事情可真多! 第一百一十六章:心惊 “有结果了吗?”边律一边削着苹果一边问坐在身边还在看监控视频的颜蕴,眼神一下看着对方的电脑,一下又回到苹果上来。 颜蕴有些无奈的摁了摁眉心:“还没有,技术部门都比对完了,但是一个都没有能对上号的。你来看下名单,有遗漏的吗?” 听他这么说,边律只好停下还在削苹果的手,把凳子挪上前去,大致扫了扫名单上的人物:“嗯,好像差不多吧,”说完又回到了自己的削苹果大业当中去了,看起来心思似乎一点都没再颜蕴刚才说的事上,其实心里却在默默的回顾着刚才看到的一页纸。 “诶,我说,”颜蕴干脆也把手上的事先放了一边,凳子的方向一转,看着身边的人:“你现在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吃苹果吗?” 边律直到把手中的最后一点皮清理了干净,拿起来看了看确定都弄好了后才将整个放在乐扣盒子里。好心情的摇了摇头:“这可不是我吃的,这是给以歌削的,最近事情这么多,他都没怎么好好吃饭。就只能给他弄点水果下午茶,让他好歹能吃点东西。”说着,又从桌上拿起来一个猕猴桃,左右看了看,想了想还是从顶部开始削。嗯,还要注意手可不能弄脏了这个猕猴桃。 颜蕴吃惊的看着他,脸上都不知道该放什么表情好,有些怀疑到底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或者面前这个人不会被人给魂穿了吧!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22 摸了摸对方的额头,凳子往后退了退:“你没事吧?” 边律还抽空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有事啊,没看见我忙着削水果吗!” “不不不,”颜蕴这下完全把工作丢在了一旁,把袖子往上撸了撸,完全一副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我是问精神上没事吧?你这万年没谈过恋爱的,怎么一谈起来就这么腻得慌呢?” 边律抬眼看了他一下,顺便附赠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你现在说话倒是和以歌的小徒弟一模一样了啊,你这恋爱谈得也不亏啊。” 颜蕴愣了一秒,回想自己刚才说的话,好像还真有一股自家北霖的味道。不过也无所谓了,回到刚才的话题:“我可是跟你说正事,你现在跟季科长到底是什么情况啊?你什么时候都开始给人做老妈子了?” 一字一句的回道:“热、恋、期。”看对方还真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态度,边律把削好的猕猴桃同苹果放在一起,看了一眼再等一会儿就要氧化的苹果,有点可惜,他应该最后再削苹果的。不过算了,这个苹果就便宜了颜蕴吧。 边切边回答之前还未回答完的问题:“做老妈子怎么了,我乐意。我就想变着花样照顾我们家以歌,你要是嫉妒你也跟陈北霖腻歪去呗,又没谁阻止你。” “谁嫉妒你这个了?”颜蕴真是第一次被他的厚脸皮逼得表情都有些裂了,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半边苹果,叹了口气:“边律,我同你认识了这么久,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用心的对一个人。倒不是说挑拨你们俩的关系,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你和他之间的你觉得对等吗?你捧在手心里的对他这么好,季科长真的看得明白吗?” 正开心的咬着苹果的边律还真顿了顿,本来觉得甜得正好的味道也被顿时觉得没了滋味。歪了歪头想他说的这个问题,最后摊了摊手:“他就是不爱表达这些而已,对我好这些事情可是一件都没拉下。你呀,就否操我们俩的心了,想想怎么调教陈北霖吧,我看他最近可是越来越皮了。” 本来就是在说边律的问题,怎么饶了一圈又回到自己的身上来了。颜蕴赶紧换了话题问他:“对了,这次的事情要告诉蔡伯伯吗?” 边律想都没想就摆了摆手:“别告诉师父了,他现在在外旅游好好的,就不要用这些事情去烦他了。hello的事情,就算师父回来了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先就这样吧,不过,”看了一眼桌上的日历,“啧”了一声:“得加快速度了,离过年都不到一个月了,赵局长这事还一点头绪都没有。” 颜蕴默默的吐槽了一句:“你要是把你现在谈恋爱的心思多放一点在这事上,说不定立马就能破案了。” “得,你这为了破案已经要对我上升到人身攻击了啊!”又往盒子里添了些香蕉和芒果,站起来挥了挥手:“不跟你说了,我给以歌送水果去了。” 颜蕴也没再说什么,对方自己既然乐在其中,他又何必再去坏人家的好事呢。 边律乐悠悠的走到法医科室,敲了敲门,推门而进,看到屋里只有季以歌一人,笑了笑走到他身边坐着,打开盒盖将水果放到对方面前:“下午了,吃点水果解解乏。” 从早上到现在都还没时间休息过,季以歌被他这么一说还真觉得有些累了,笑着用牙签拿起一块水果放到嘴里,等吃完后才开口道:“你弄的?” “对呀,”边律就像一个邀功的小孩一样,兴冲冲的问道:“怎么样?还不错吧?” 季以歌笑着看着他,仿佛看到了对方身后还在摇动的尾巴,抿嘴笑了笑,插起一块送到对方嘴里:“嗯,都很甜。” 边律听话的嚼着空中的水果,果然比自己吃的时候甜多了。 两人正边说话边吃着东西,走廊里又传来了一阵打闹的声音,季以歌抚了抚额:“又是北霖和禹然俩人在外面闹,去看看吧。” 边律拿纸巾帮他擦了擦嘴:“好。” 季以歌脸红了一下,但也没拒绝,弄好后就开了门出去。听到声音的左文起也刚好打开门走了过来,笑看着正闹成一团的那两人:“年轻人还真是精力充沛啊。” 季以歌也赞同的点了点头,还开玩笑道:“看来是手上的事情不够多。” 三个人站着说着话,正闹着的两个人也笑着越走越近,陈北霖不知道又在叶禹然耳边说了什么,对方瞪了他一眼,抬起腿就准备一脚。 早有防备的陈北霖立马往后边跑边笑,站在一旁的季以歌可就遭殃了,连带着被他往一拉,一个没站稳就要往后倒去。左文起赶忙往前一步扶住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稳住身子。 而刚经过这短短几秒惊险的季以歌,心中猛地一顿,而后激起千层浪。 第一百一十七章:暗中争锋 楼道里的灯早在前几天便坏掉了,正在爬楼梯的人也不在乎,反正在黑暗中他也能看个大概。 无意识的笑了笑,还好一楼和二楼的灯都是好的,自己住在四楼,刚好三四楼的灯因为年久而坏掉。不过,算了算时间,好像这个小区也才建了五六年吧,不过对于一个灯来说,五六年也挺长的了。 从光明中渐渐踏入了黑暗,眼焦距自动不断的调整,让自己更好的适应夜晚的环境。一步两步,脚落在楼梯上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就像一只优雅的猫一样,轻起轻落。 还有半层就要到家了,于黑暗中无声的笑了一下,最近的确是有点太忙了。心中默算着早已想过千百遍的时间,嗯,还好,还有一个月不到,一切都要结束了。 只是,想到了最近的一些调查,他又皱了皱眉头,轻轻的叹息声飘散在空中。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样,又该如何处理? 想了想最坏的结果,摇头作罢,走一步算一步吧。 伸手握住了门把手,正准备掏出钥匙开门,身后突然穿来拳头划破虚空的细微风声,条件反射的往旁边一侧,同时猛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那只急速而来的拳头。 光影陡然转亮。 拳头的速度急不可挡,一招一式似乎都下了狠劲儿,招招迅猛而凶狠。颜蕴见招拆招,每一次的格挡都震得自己整个胳膊都疼了起来,想要破罐子破摔以命搏命一般去钳住对方不要命的攻势。哪想到对方仿佛料到了一般,直拳硬生生在空中转了个弯,另一只手接踵而上,一个用力将他的胳膊打偏,双手直下擒住两只臂膀,提起腿,迅速的撞了上去。 在如此迫切的情况下,颜蕴还是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双手都被对方控制住了,他还能怎么办!对方那架势一看就是想要自己跟他硬碰硬啊! 无奈,也只好飞速提起一条腿,皱着眉头,倾尽全力顶了上去。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23 两腿相撞,颜蕴还是禁不了闷哼了一声,他都有一种膝盖骨要碎了的感觉,不过想到对方也好不到哪儿去,真是痛并快乐着啊! 借着冲撞的劲儿,颜蕴挣脱开对方钳制住的手,顺势往后退了几步,再稳稳的站住。有些疼的咧了咧嘴,俯下身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膝盖骨,叹了一口气:“我说边大队长你这又是哪儿去受的气?被你当成靶子练习也很疼的好吗。” 边律没有立刻接话,走到一旁拎起两瓶矿泉水,丢了一瓶给他。自己则打开瓶盖,淡漠的灌了几口才看了他一眼:“没有到哪儿受气,好久没有跟你对练了,怕手生,找你练练不行吗?” 颜蕴活动着筋骨,感觉身上的疼痛都慢慢的散去了才直起身子,拧开瓶盖边喝边走到边律身边,斜眼看了他一眼:“你骗骗别人还行,我跟你认识这么多年了还不了解你。白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晚上就变成这副模样了?季科长呢?没跟你一起?” 他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边律整个脸越来越黑,自己来找他发泄的原因不就不如此吗? 被人好似戳到了心窝里,边律抬起手就准备一个倒拐砸到他的心口,让他也尝尝这种感觉。 在他抬起手的那一刻颜蕴就猜到了他的想法,淡淡的笑了一下,身子往后一仰,再往旁一滑,堪堪避过了这故意的一击。 “我说边队长,你能别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吗?你有这时间有这力气的,别往我这儿使,你能找季科长去吗?你就忍心丢下他一个人在家?” 听他这么一说,边律又猛灌了一口水,泄愤的咽了下去,声音冷淡:“他没在家。” “没在家?”颜蕴愣了一下,又想明白了:“估计有事去了吧,最近hello和你父母的案子并在了一起,我看他还挺着急想找证据的,我猜他应该去冯总家了。” 边律既没有肯定又没有否定他的说法,只是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反而问了句:“陈北霖呢?没跟你一起吗?” 颜蕴很随意的回答道:“今天不是周末吗,他回家了,好像他爸妈找他有什么事,我也没多问。” 想到一种可能,边律有点幸灾乐祸:“他也到年纪了,你觉得会不会是他爸妈叫他回去,嗯,催婚?” 这一点颜蕴还真想过,陈北霖今年也要25了,的确是适合结婚的年龄了。不过,他爸妈应该也不会特别着急,自己还有时间去一步一步的破这个局面。只要不是立马让陈北霖回家结婚,他就能慢慢的让对方的父母接受自己。只是暂时还不知道他的父母到底是什么类型的,想要攻克倒还是有点难度的。 颜蕴又轻轻的笑了一下,比起自己,需要担心这个问题的应该是身边的这位吧! 碾然一笑:“我觉得季科长的年龄应该被催婚催的更严重吧。” 边律白了他一眼:“多嘴。” 戳到了他的痛处,颜蕴顿时心情大好,接着说道:“季科长今年28岁了,他父母就算再开明也该着急了,我可是听北霖说过,冯总可一直盼望着把冯娜许配给季科长啊。” “冯娜已经拒绝他了。” 颜蕴不露痕迹的挑了挑眉毛,季科长居然是被拒绝的那个?话锋又一转:“就算没了冯娜,也还会有张娜、李娜,怎么都不会轮到你吧。你可不会是季科长父母眼中的好儿媳啊!怎么?你还真打算这么没名没分的下去?然后等到季科长结婚,你再一个人默默的疗伤?” 这个还真不是颜蕴危言耸听,而是他内心最最真实的想法,从如今他所看的的边律对季以歌的态度,他真的怀疑就算季以歌迫于家庭的压力结婚了,边律也不会说什么。 边律沉默了一瞬,笑了笑:“再说吧,我去找以歌了。” 颜蕴掏出手机打开定位系统,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嗯,你应该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吧?” “嗯,我走了。”边律随意的挥了挥手,将空瓶往后一丢,准确无误的进入黑暗的垃圾桶里,所有的光亮在瞬间被吞噬。 再度陷入一片黑暗。 躲避过如风般拳力的人轻笑的脸顿时沉下,顺势将人抵在门上,四目相对,对方的眼睛在黑暗中如星光般亮眼,有些无奈:“以歌。” 季以歌一动不动的被他压制着,面无表情:“我应该是叫你左老师好,还是,hello!” 第一百一十八章:选择 空气囿于沉寂,周围的一切仿佛静止了一般,只有街道上偶然经过的一辆轿车提醒着这个世界一切正常。 左文起钳制住对方的手没有放开,脸隐于黑暗中,似明非明、似暗非暗,一双眼睛听见这个问题时微眯了一瞬,嘴角扯起轻微的幅度,问道:“以歌,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季以歌熠熠发光如同星辰的双眼波光流转,其中的起伏不定更是将内心的波澜展现,一字一顿:“hello,地狱使者,你更喜欢我叫你哪个称呼?” “我自然是更喜欢你称我左老师。” 季以歌心口一窒,眼中的光芒慢慢减淡,垂下眼眸,轻抿了一下嘴唇,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愈发的无力与痛苦:“我是唯一一个与你近距离接触过的人,今天下午,当你在我身后扶住我时,我就知道,你便是前天晚上挟持我的hello。” 左文起沉默着没有说话,良久,就在季以歌正准备再度开口时,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来是大意了。” 左文起慢慢的松开了手,等季以歌走到一旁站稳后才掏出钥匙开门推了进去:“别站在外面了,进屋说话吧。” 季以歌点了点头,也不管对方会不会看见,换上对方拿出来的拖鞋,跟着走了进去。 从他一开始准备来,就从来没有担心过左文起会伤害他,让他笃定hello就是左老师的其实恰恰正是这一点。 左文起倒了一杯水端给他,自己一手撑在桌上,一手握着水杯,靠在饭厅的桌上站好,喝了一口水问道:“你怎么会这么确定我就是hello?”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24 季以歌缓缓的走到他身边,同他一样靠在桌上,双手握着水杯:“你去蔡局长家那晚,你以我为人质的时候我就发现你各种不对劲。衣服里故意塞了塑料,身上奇怪的味道,眼角粘着东西,种种表现都感觉你是在刻意掩饰些什么。尤其是,”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轻轻一笑:“就算你把刀片架在我脖子上,其实你也没准备伤害我对吗?” 想到当时,左文起也笑了笑:“我当时刚好藏在你的周围,本来准备等边律下楼的时候离开,但是你突然出现我只要动身就会被你察觉,所以最后只好出此下策以你为人质。” “今天下午的时候,我被北霖拉扯了一下快要倒地时,你扶住我那一刻,无论从身高、背靠的感觉都太熟悉了,从那一瞬间起,我就认定你是hello!”季以歌说着,脸上的表情仿佛如释重负又像背负万千,摇摆不定,心情也说不出来到底是放松还是沉重:“当我开始怀疑你就是hello时一切其实就会明了起来,你的很多行为刚好撞上了很多事情节点。你是从hello系列前三起案件发生后出现,第四起案件如果是你,你是刚好有时间去实施的。谢坤案件发生时,我们都在现场,但是你所有的一切都是用邮件进行,恰好因为这个你的嫌疑会被减少。但是左老师,你关于hello的推断和分析,都太精准了!” 左文起忍不住柔柔的笑开了:“以歌,你这么说,是怀疑我的作为犯罪心理学专家的专业性?” 季以歌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只是每一次我们在两种选项或者多种选项中摇摆的时候,你都能给我们指明一条很正确的路。这种分析,就好像你同hello有某种心理上的联系一般。” 左文起既是无奈又是觉得好笑:“你知道我又要分析hello的行为精准到八九不离十,又要不能坑到自己有多难平衡吗?” 季以歌想了想他的话,也深觉的好笑,轻轻摇了摇头继续说下去:“还有警局网络被攻陷时,边律父母家别人闯入时,那个时间点,你刚好就在医院。” 左文起无辜而卖萌的眨了眨眼睛:“我当时可是肩部中了一枪。” 季以歌歪着头,云淡风轻的看了他一眼:“我见识过边律的愈合能力,而你一直隐藏着身手,我现在知道你身手到底有多好之后,想必只是肩部受伤的你不管是操作计算机,还是去边律家一趟应该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吧。” 左文起微皱着脸,恍然大悟般的“嗯”了一声,点着头道:“好像也挺有道理的,然后呢?” “最后是假hello事件,你整个人的状态完全变了,从最初就笃定整个案件绝非hello所为,到全身心的投入到整场案件中。我现在才明白,你的初衷是你自己说的惩奸除恶,但是你绝不会允许别人来染指你所有的安排和计划。” “怎么说呢。”左文起淡然一笑,眼中的神采却如同火焰般明亮而旺盛:“hello这个代号是我用来做一些事情的,无论出于何种目的,都不能被其他人滥用。” 季以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左文起有他自己的坚持和原则,就像hello从来不会伤害无辜一样,左老师也不会杀害石军、沈廉这种罪不至死的人。 想到这儿,季以歌脱口而问出声:“如果是你,唐铭的案子,沈策才是真正的凶手。你,会怎么办?” 会选择杀掉沈策吗? 这句话季以歌没有问出口,也不敢问出口,连他都觉得沈策还只是个孩子。他的确逼死了唐铭,可是,校园暴力案件,又如何能说得清楚呢? “以歌,”左文起淡淡的看着他,声音毫无起伏:“比死更可怕的方式有很多种,沈策还只是个孩子,不是吗?”最后的尾音却又带上了细微的愉悦。 这个回答,季以歌没有再接话,捧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左文起将水杯换到另一只手上,侧过身开着面无表情的季以歌,温柔的笑着:“你既然已经知道我是hello了,准备怎么办?告发我?或者,替我隐瞒?” 季以歌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吐了出来:“我既然能单独来找你,那便不会将此事告诉其他人。更何况我能怀疑是你,也不过是因为只有我是靠近过你的人,他们是绝不会想到是你的。” 其实就是他不说,左文起也能猜到他的打算,只是听完他的话有一声叹息无声的消散在空气中:“你啊,果然变了。” 季以歌没有反驳他的话,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疑惑上:“但是左老师,我还是有很多问题想要知道答案!” 声音陡然严肃:“你为什么要调查边律父母的案件?你去边律父母家到底拿走了什么?第六起案件为什么是赵局长?” 第一百一十九章:深陷其中 声音一次比一次严厉,想要知道答案的心越发的迫切。 听着他一声声的质问,左文起耳中反而闯入了窗外不寻常的声音,笑着走向窗边,拉开窗帘往下看了看,笑意更甚:“你这么多问题,有机会了下次再说吧。至于现在,以歌,恐怕你要担心担心如何处理此刻的情况了。” 季以歌有些不明所以,此时此刻,他们还有其他的问题需要解决的吗? 跟着走到了窗边,从落地窗往外看去,整个身体慢慢的僵硬起来。 黑色的车在周围隐隐的灯光照射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车已经熄火了,近光灯还亮着。驾驶位上坐着一个人,在夜晚虽看不真切,但季以歌在看到车的第一秒便已猜出来着是谁。 没有给他过多的时间去想办法应对,不过几秒后,手机便不出所料的响了起来。季以歌拿出手机,不知所措的看了身边的左文起一眼,对方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接吧,没事,好好解释就行。” 季以歌定了定神,按下了接听键:“喂,边律。” 听筒里听不出对方的情绪是好是坏,似乎十分平静:“事情都办完了吗?弄好了就下来吧。” 季以歌完全没想到他什么都没问,只是单纯的来接他回家,回答的话有些打结:“嗯,已…...已经都弄好了,我等下就下来。” “我等你。” “哦哦,好。” 两人的对话结束得很快,等他挂了电话左文起才弯着眼睛笑道:“没出什么事吧?” 季以歌摇了摇头,对于边律的行为实在是有些摸不透,走神的将手机放回衣服口袋里,想了一下才接过左文起的话:“他应该没有多想,我现在只是会担心以边律的心思,他可能也会猜到你的身份。”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25 左文起“嗯”了一声,偏过头看了看窗外,又将视线拉回看着季以歌的双眼,将无人能懂的情绪都隐藏在眼眸最深处,嘱托道:“虽然可能会让你有些为难,但是我是hello的事实暂时不要让边律发现。很多问题我还没有找到答案,对于他来说,有些事情还不适合知道,时机还未成熟。” 季以歌很想问是哪些事情,好奇心的驱动,他也很想知道答案。但是也明白现在并不是一个好的机会来谈论这些事情,只好承诺道:“你放心,我一定会保守这个秘密的。” 左文起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本来对方主动帮他隐瞒事实就已经很不错了,更何况现在自己还要求他连边律都不能说,温柔的笑了笑:“多谢了。” 看着他的熟悉的笑容,季以歌紧绷的心情总算有了一丝的缓解,也轻轻的笑了一下:“就像你之前说我的一样,你也不必和我这么客气。” 相视一笑,左文起摸了摸眉角,将窗帘放下。 两人走到了门口,左文起拉开门侯在一旁:“灯坏了,下楼的时候小心些。” “嗯,左老师晚安。” “晚安。” 等走到了楼底,看到了边律的车,季以歌的心才又悬了起来。 这才是今晚最难解决的难题啊! 故意放慢了脚步,给自己多一点思考的时间,等会儿该怎么来解释他大晚上来左老师家这个事情呢?好像不管怎么说都圆不回来啊! 但是自己既然答应了左老师,那就无论如何都不能将他出卖了,唉,真是有一种挖了个坑给自己跳的感觉。 距离越来越近,季以歌还是没有想好来怎么面对边律,而对方看到他走进了,也拉开车门下了车。 算了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方法总比困难多! 边律快步走过来牵着季以歌的手,亲了亲他的侧脸:“饿了吗?要不要去吃点宵夜?” 季以歌看了看时间,都已经快十二点了,吃宵夜的建议的确很诱惑,想了想还是作罢:“都这么晚了,还是回家吧睡觉吧,警局还有很多事情得解决。” “也行,那就明天早点起来吃早饭。”说着走到副驾驶位帮他拉开了车门,等人坐进去才关上车门走回驾驶位。 此时的情况可完全超出了季以歌之前设想的画面,边律一点都没提他为什么大晚上来左老师家,他是真的觉得无所谓还是其实是他的战术,故意让自己心不安? 越想越觉得是后者,季以歌干脆先发制人:“边律,你怎么知道我在左老师家?” 边律笑着看了他一眼,自己什么都还没说,他倒主动提起这个事情了,淡淡道:“上次掉河里的事件后,你手机上我就让颜蕴安装了定位系统。” 季以歌有些诧异:“你这是在监控我还是担心我的安全?” 双手握着方向盘,边律侧过头深深给了他一个眼神:“你觉得呢?!” 其实季以歌也没有生气,他也能懂边律的担忧,以前他只是做法医的幕后工作时倒不会有这样的忧虑。但今时不同往日,他毕竟是特别行动小组的一员,在不知道左老师就是hello之前,都会担心受到hello的报复,所以给他装定位系统这个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季以歌静静的看着他,对方还是当成什么都没发生,他其实有些沉不住气了:“你都不想问问我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左老师家吗?” 在季以歌的认知里,他宁愿两人摊开了说,就算他要编个谎话跳过这个事情,也不愿变成一个刺梗在两人之间。 边律就知道他会控制不住问出来,仿若想起了什么事,叹了一口气:“自从上次左老师亲你被我看见,我又不小心伤害了你之后,我就告诉自己,既然爱你那就要相信你。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凭自己的主观意识去判断。这次的事情也一样,你肯定是有你自己的问题要解决才会来左老师家,你愿意告诉我你就说,你要是觉得我不应该干涉,那就不用强迫自己。” 季以歌静静的听他说完这些话,最后只是轻声的唤了一声:“边律。” “嗯?” “谢谢你。” 车外的路灯如光一般在眼前飞过,好似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季以歌看着边律英俊到让他有些晃神的脸,心里的某一处骤然轰塌。 第一百二十章:抽丝剥茧 本来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白板被擦了个干净,动手的人似乎还嫌上面残留了灰色的印记,又从一旁拿了个湿布从头到尾擦了一遍,连边边角角都没有放过。 坐在后面的陈北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然然啊,我怎么以前不知道你还有洁癖啊?” 看着被自己擦得锃亮的白板,叶禹然满意的点了点头才回道:“等你谈了女朋友你的洁癖指数也会蹭蹭蹭的往上涨的,这种幸福,你这种没有女朋友的人是不会懂的。” 陈北霖“啧啧”两声,翘着二郎腿晃啊晃:“我也并不想懂好吗。”看他满意的直点头,忍不住催他:“行啦,行啦,已经很完美了,你快点过来吧,边队还等着用呢。” 这么一说叶禹然立马将东西都摆好回到了座位上,还顺便把水性笔的帽盖拿掉递给了边律。 边律道了声谢后走到白板前,在最中间处写上了一个大大的hello:“时间其实没多少了,今天我们就把关于hello的所有案件理一理,要是有什么遗漏的,你们随时可以提。” 见众人没有异议,边律才开始边说边写道:“首先,只要跟hello相关的事件,可以分为四个大类,一,改变手法前,其中包括前四起先作案后通知警方案件,二,改变手法后,即为谢坤案和还未发生的赵局长事件,三,假hello案件,也就是丁睁案,四,分支,虽然暂时还不清楚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但是hello却很在意二十年前我父母的案子。分成这四大类,你们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26 季以歌耐心的看着白板上龙飞凤舞的字迹,字如其人果然没错。边律的字笔锋流畅,一气呵成,大气且如行云流水一般,看他写字其实倒是一种享受。 看大家都摇了摇头,边律继续道:“好,那我们接着往下说,前四起案件,在刚接触到它们时,我们本以为这便是hello的真正作案手法,其实他只是用了四起案件来学习和不断提高自己的能力,为后面正式的与警方博弈做准备。” “不错,”看他一个一个的分析,左文起斟酌了一下,还是主动开口道:“就目前而言,我们能获取最多信息的便是谢坤案,而这也是他改变手法后的第一个案件。整个事件的安排就是通过邮件告知死亡通知,并且动手的时间节点是谢坤必须离开光华集团的那天。然后在警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从光华集团到楼里的路段时,出其不意,把事先准备好的证据发给高泽,谢坤就注定难逃一死了。” 听他这么一说完,颜蕴突然想明白了一个事情:“谢坤案整个事件的安排,左老师提到了很关键的一个点,那就是时间的安排,hello选择的时间一定是受害人当天必须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而这件事情才是hello借力打力的点!” 左文起没想到颜蕴这么快边抓住了自己所说的重点,笑了笑道:“确实如此,谢坤当时是不得不去楼里见大人,所以我们的判断是hello会在路上动手,其实从一开始他的安排就是高泽,而选择那一天就是为了混淆警方的判断,让他有更充足的时间去策划高泽的出手。” 季以歌听着左文起的分析,没有出声,虽然觉得他的阐述没有任何问题,但现在的他比起不知道hello就是左老师时更加迷茫了。完全不知道他说的哪一句话是对的、哪一句话是将他们的判断引向迷途。 不过,既然答应了保守这个秘密,季以歌也没有多说什么,他的确不知道为何左文起要将第六起案件的目的定为赵局长,但他相信左老师必有自己的深意和安排。 已经选择的相信,那就不要如此多疑。 “那么,”边律眯了眯眼睛,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赵局长的死亡通知被定在了除夕,这个时间点倒是颇有深意啊。” 一直默默没有说话的景子旭,听到边律的话后,推了推眼镜,开口道:“那天晚上赵局长一定会回家团年的。” 提起这个大家都有点头疼,大年三十,又不可能不让赵局长回家,但是一旦回家不可控的因素就太多了。最残忍的是,如果hello真的让赵局长惨死在自己的家人面前,那场景对于亲人来说绝对会成为一生都过不去的阴影! 边律愁得揉了揉眉心,随意的挥了挥手:“这个事情再说吧,我们先看丁睁案。” 所有人都明智的先避开赵局长的事情,一旦卡在了某一个问题上,他们就别想理清所有和hello相关案件了。 “关于丁睁案其实我问题还蛮多的,”颜蕴皱着眉头道:“丁睁她自己也说过,她和真正的hello并没有关系,她只是借用了这个名号而已。但是,我最大的疑惑点在于,为什么真正的hello没有出手干涉这件事情?他是不在乎还是不知道?或者说他允许别人用这个代号!对于他老来,这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名称而已,谁用都无所谓。” 季以歌下意识的看了左文起一眼,又立马将眼神撤回,hello本人怎么可能不在乎别人用他的代号,简直都在乎到了极点。 回想起那段时间经常不见踪影的左老师,想必是一个人去调查假hello事件了。 季以歌想到这儿,无声的笑了笑,他现在倒是很能解释左老师的某些行为了。 知道答案往前推很容易,但从头真正解一道难题时却寸步难行,因为,无从下手。 边律想了想,觉得两种说法都不对:“真hello不可能不知道这个事情,他没有出手的原因我倒是觉得,要不然他当时的重点在我父母的案子上,要不然则是他不是不在乎这个事情,而是觉得假hello的出现并不会影响他的行为。” 颜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所以绕了一圈我们又得回到两个最重要的事情上,你父母的案子和赵局长的死亡通知。” 边律也是无奈:“现在对于我们来说,不就是这两个坎过不去吗?” 室内陷入了沉默,良久后边律才又开口道:“不要被一个地方卡死了,如果假设不成立,那就把所有的条件先推翻从新来,因为,我们的每一个前提条件都有可能是错误的。” 他们关于hello分析从某一层面来说,的确是猜测过多,如果真的同边律说的那样,推翻一切,从头开始。 季以歌心跳忽然停止了一瞬,而后骤然狂跳,他怎么忽略了这么重要的细节! 第一百二十一章:借口掩饰 天空渐渐黑沉,暖黄色的路灯一一亮起,本是宁静的马路慢慢喧哗起来,飞速而过的车辆速度开始越来越慢,直到最后全部停下来堵在了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车辆又开始启动起来,一辆一辆的通行,速度越来越快、车越来越少,下班的高峰期,总算过了。 一道玻璃之隔,便将热闹和清净隔成了两个世界。 季以歌保持着直立的站姿,端着水杯不知道在窗前站了多久。从华灯初上到万紫千红,车辆来了又去,喧闹过了一波又转入了安静。 而对于玻璃内的人来说,时间似乎是暂停了。 手中的水早已凉了,明明在开着暖气的房间,指尖还是一阵刺骨的寒意。 “铛铛铛”,三声敲门声,在安静的环境下显得尤其响亮,季以歌如大梦初醒一般,陡然睁大了双眼又渐渐恢复正常,恍惚的转过身体,强打着精神笑道:“边律。” 本来还堆满笑容的边律立马转成严肃,快步走上前用手贴了贴对方的额头,再将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发烧,”又担心道:“怎么脸色看起来这么苍白?生病了吗?”摸了摸对方手上的水杯,赶紧拿了过来:“水都凉成这样了还喝,明知道自己胃不好还这么折腾自己。” “哦,是吗?”季以歌后知后觉的答道:“水都凉了啊,”赔罪般的笑了笑:“我没有喝,只是拿着而已。” 边律无奈的揉了揉他的头,将水杯放在桌上,握着对方的手在手心里暖着:“八点多了,是回家休息还是出去走走?” “边律。”季以歌轻轻的叫了一声。 内心愉悦:“嗯?” “我想回家一趟。”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27 “回你妈爸那儿?” “嗯。” 边律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季以歌还是听出了一点点的失望:“你的确有几天没回去了,是该回去看看,爸妈估计都想你了。” 季以歌听着他如碎碎念一般的回应,连忙打断他:“边律,边律!”凑上去主动亲了亲对方的嘴角,神色焦虑,皱着眉头看着他:“边律,我只是在家呆一晚而已,明天就回了。” 边律习惯性的按了按眉心,似愁绪万千又似无可奈何:“以歌,你觉得我是因为你要回家才生气的吗?” 季以歌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叹了一口气,真是为自己爱人的情商堪忧啊! “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却什么都不肯同我说,现在还突然说要回家一趟,你觉得我这个当男朋友的会怎么想?”顿了顿,将人搂在怀里继续说道:“以歌,我是你的爱人、是伴侣,是接下来要陪你走完这一生的人,可是每次不管你发生了什么事,你都是什么都不告诉我,唉,你想让我怎么办?怎么想?” 季以歌把头搁在他的肩膀上,回手抱住他。的确是有事瞒着,但是这件事情,他自己都还不确定,又怎么能提呢?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样,又怎么敢提?! 只好闷闷的开口道:“我没事,边律,真的,我真的没事,我只是想回家一趟了。我妈早上也给我打电话让我没事回家一趟,你就别多想了。” 对方还是一副什么都不肯说的样子,边律也不好再强迫他,只好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语气又恢复了愉快:“那我开车送你吧,这样又可以和你多呆一些时间了。” 季以歌实在是没料到,对方能将刚才还有可能争吵的场面,瞬间转化成肉麻情话场,好笑的瞪了他一眼:“那走吧。” 两人分开,各走各的上了车,刚将车启动起来,边律就忍不住开口道:“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和你光明正大的手牵手走在警局啊。” 季以歌默默丢给他一个白眼:“你想都别想了,这可是警局,又不是什么娱乐场所,我们俩的事还是要能避免就避免。” “我也就这么一说,都不可能实现难道还不能让我想想吗?” 真是,一股流氓的气息! 季以歌笑了笑没再说话,侧过头看着窗外快速移动的风景,错过了高峰期,路上的车辆并不是很多。俩人又不敢时间,边律也就用正常的速度慢慢的开着,有一塔没一塔的聊着天,不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 想着今晚又不能抱着人睡觉了,边律有些舍不得的牵着对方的手:“明天一定要回来哦。” 季以歌被他这撒娇般的语气搞得一阵恶寒,赶忙凑上前去用吻堵住对方的嘴,本以为占了上风,正准备撤离,反被边律按在了怀里不能动弹。 美人主动献吻,边律岂能这般轻松的就放过他,舌尖撬开对方微闭的牙关,勾着对方的舌紧紧纠缠着,直到怀里的人气息不稳才放过,将人抱在怀里等他缓过气来。 “调整好了吗?要是休息好了就回家吧,不然我可就不让你走了。” 季以歌红着脸捶了他一下,推门车门便走了下去,低下头向车里的人挥了挥手:“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好。” 笑了笑,转身往家里走去,掏出钥匙刚一打开门,便碰到了听到声音前来谈个究竟的季妈妈:“以歌,你怎么回来了?” 季以歌走上前抱住她的肩:“想你了就回来看看,这么晚了,妈,你跟爸还没睡吗?” 徐惠宁看了看墙上的钟:“都九点了啊,是要准备准备睡了,你爸陪着我再看一集电视剧了就睡。你吃饭了没?吃了的话就去洗头洗澡收拾一下了陪我看会儿电视。” “那我先去洗澡了,你先和爸看着。”忙了一天,季以歌的确是想洗澡了,回到自己的房间拿上睡衣便去了卫生间。 等弄好了一切,陪季妈妈看了一集电视,准备睡觉时一看时间都十点了。躺在床上给边律发了个晚安的信息,立马收到了回信。 笑着将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闭上了双眼。 一个小时以后,安静入睡的人猛然睁开眼睛,悄无声息的拉开被子踏上地板,轻轻的拉开房门再关上。走到爸妈的房门前,贴在门上,听到里面毫无动静,算了算时间,这时的他们也已经睡着了。 轻声走到玄关处,穿上鞋子,再拉开大门走了出去,用钥匙将门先旋转至打开的状态,悄声将门关上,抽出钥匙,这一系列的动作在黑暗中没有发出半点的声响。 而墙上“滴答滴答”的钟表声,在寂静中,推动着时间的齿轮,一往无前。 第一百二十二章:暗夜相会 满屏幕的代码一行一行的往上跳着,质量再好的键盘、再怎么广告宣传说无声,在使用者连续而快速的敲击下还是发出了轻微的噼里啪啦声。 屏幕上的内容似乎并不能让他满意,停下来飞速移动的手,放在键盘上,打开了另外一个程序编辑页面。摇了摇头,内心默默的吐槽了一句,java也好、python也罢,到头来还是不如最原始的c语言好用啊。 正重新编写着自己想要的程序,搁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起,听到这个铃声就知道是谁了,无奈的接起电话:“边大队长,大晚上的,你又想干什么?” 电话另一端的人说了一通,而接电话的人只是时不时的应和一两句,直到最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行,老地方见。” 挂了电话,颜蕴将椅子转了个方向,看向正趴在床上翻着书的某人:“宝宝,边律那边叫我去喝酒,你要去吗?”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28 陈北霖想都没想的挥了挥手:“不去不去,都这个时候了,我把这儿看完了就要睡了,你去吧,记得早点回来就行。” 颜蕴站起来,走到床边,捏起正全神贯注看着书的人的下巴,印上一个吻:“那你记得准时睡觉,别又看看得太晚了。” 陈北霖被迫侧着脸被他亲了一口,眼神却没有丝毫的移动:“好啦好啦,你快去吧,别打扰我看《镇魔》。” 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在他屁股上一拍:“都不疼了,现在有力气跟我皮了是吧。” 从衣架上取下大衣穿好,又围了条围巾在脖子,想了想最近的空气并不是很好,又抽出一个医用口罩带上。拿起手机和钥匙,走到大门口还忍不住叮嘱了一句:“宝宝,记得早点休息啊。” “哎呀,行啦行啦,我知道了,颜老头你快点走吧!” 颜蕴开门走了出去,关上门后才带上笑意摸了摸脸,自己也不过比他大了六岁而已,怎么在他口中,自己都七老八十了一样。 开车来到了边律所说的地方,普普通通的酒吧,舒缓的音乐,柔和的灯光,没有五光十色的照射灯,也没有群魔乱舞,而这里也是他和边律以前没事时会来喝一杯的地方。 与其说这里是个酒吧,其实反倒像是日式的居酒屋,三三两两的好友在一起轻声的说着话,面前摆着三两瓶小酒和几只烤串,等吃完后才有新的、热的烤串送上来。 颜蕴一进屋就看了坐在吧台上,正和调酒小哥说着话的边律,坐下要了瓶酒喝了一口才开口问道:“怎么有心情请我出来喝酒了。” 边律一手拿着不大的酒瓶,一手撑在桌上,侧过身看着刚到还在暖着身子颜蕴,笑得奸诈又可疑:“他们家来了批新酒,我喝着还不错,就陪着你来喝喝。” “到底是谁陪谁啊,”颜蕴笑着灌了一口酒后才继续道:“年龄涨了一岁,你这蹭酒的脸皮也厚了一层啊。” 边律好哥们似的拍拍他的肩:“好东西当然要第一个跟你分享啊。” 斜眼瞥了他一眼:“你家季科长呢?怎么不跟他一起出来分享?” 这次边律倒是嘿嘿一笑:“他回爸妈家了。” “是吗?”不能怪颜蕴多疑,只是面前这个人的表现实在是太可疑了,还是掏出了手机打开定位系统,眉毛不自觉的挑了挑:“还真是回家了啊。” 边律两手一摊:“难道我还骗你不成。” 颜蕴还是有些狐疑:“你们俩没吵架?那你确定不是被你气得回娘家了?” 边律听到这话笑了笑,反过来调侃道:“这话你在他面前说说试试,你这一身耐揍的皮很适合给他练练手。” 颜蕴不置可否,没有回他的话,只是勾了勾嘴角,接过调酒小哥刚调制的酒,喝了一口,忍不住夸赞道:“新酒的味道倒是不错,”又将话题转回最开始:“你最近看起来可真是有点反常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想脱口而出没事,最后还是停在嘴边转了转,化成一声叹息:“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最近这几天,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hello的事情,还是,”顿了一秒才接道:“你父母的事情?” “都有吧,”带着涩味的酒弥漫在口中,再顺着肠道一路往下,一股火烧的劲儿冲了上来,将涩味演绎得越发浓郁:“其实所有的事情都快要浮出水面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心慌。” “别想太多,你只是需要一个答案,我们都需要这个答案。” 边律放在嘴边的酒瓶顿了顿,接着扬手灌了一口,没在接话。 男人之间,并不需要过多的安慰,只是在你需要的时候,陪你喝喝酒,不用说话,一切都在酒里,也都在人心里。 在酒吧只呆了一个多小时,两人都是静静的喝着酒,偶尔说说无关的事情。近午夜,也是时候散了。 走到门口,冷风一吹,昏沉的头脑清醒起来。边律看了看俩人的状态,虽然并没有醉,但是知法犯法那可就是大事了:“打车回吧,车明天过来取。” “嗯。” “回去吧。” “回吧。” 边律挥了挥手,转过身,大衣的衣角在风中旋转出一个完美的弧度,而后柔顺而笔直的贴在腿旁。 光亮渐渐隐去,黑色的大衣融进了黑夜里。 寒冬的冷风在夜晚中沉寂,不似凛冽的狂风喧嚣,却能穿透衣服的层层防护,从皮到肉再到骨,凉到了心头上。 暗夜中行走的人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围巾、口罩一样都没有拉下,却依旧能感受到那股刺骨的寒意,从心底里起,翻腾着,正冰冻着自己的五脏六腑。 而他的正前方,他即将到达的终点,不算高的一栋楼前方的长椅上正坐了一个人,黑暗中虽看不真切他的脸,可手里捧着的白色咖啡纸杯,在一片暗色中显得无比显眼。 手似乎在无意识的摩挲着粗糙的杯体,听到脚步声也没有其他的动作,看着自己的正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行走的人慢慢走了上去,脚步低沉,在长椅前站住,低下了头,而那人刚好抬起了头。两人双目相对,一个冷淡,一个温柔。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29 他轻轻的唤了一声:“左老师。” 第一百二十三章:万念俱灰 夜晚十二点,风平浪静的墨色点缀着橘黄色、淡白色、青蓝色等等色彩,如地上的繁星,星星点点错落着。风开始荡了起来,被挡在紧闭的窗户和门外。绕了几重弯,终于找到了一个缝隙,卷入扇叶的高速旋转,经由冷凝器、蒸发器,最后转换成暖气,被投放至亮堂堂的室内空间。 在黑暗中行走久了,门一开,季以歌下意识的闭了闭眼睛,而抬手接触到的地方,温暖的空气扑面而来。 左文起依旧拿出上次的拖鞋放到地方,自己先换好了鞋走进屋道:“我给你倒杯热水,你先去客厅坐着。大衣记得脱了,不然等会儿热出汗了会感冒。” 季以歌“嗯”了一声,将大衣脱下来放在沙发上,缓慢的走到落地窗前。屋内的热空气液化成了一层白白的水雾敷在玻璃上,将室外的一切都隔绝了,进不来,也出不去,只有点点的灯光在白茫茫中显现出些许。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季以歌轻轻开口道:“你知道我会来?” 递了一杯热水给他,让他捂在手上。抬手将玻璃上的雾气擦去少许,两人的脸浅浅的映射在上方,虚幻而真实:“你既然知道我是hello,只要换个角度去想某些事情,就能发现不对劲不是吗?” 季以歌看着玻璃上身边人那种温柔精致到不切实的脸,双眼比灯光更亮,脸颊处的酒窝若隐若现。垂眸喝了一口水:“一开始我并没有多想,只是边律说了一句话,你应该还记得吧。他说,把所有的假设推翻,重新来过,因为我们所有猜测和推断都有可能是错的。” 淡淡一笑:“你发现了什么?” “不管做什么事情,有考试才能结果。就像是为了最终的期末考试,要通过做很多的测试题来提高做题能力和应试的能力。而对于你来说,前四起案件都只是考验你的测试题,只有通过了测试你才能开始第五起案件。第五起案件算是你的结业考试,只要你能完的完成谢坤案,那么你就能正式毕业了。”说到了这儿,季以歌突然笑了笑:“很不可思议吧,我居然忽视了这么重要的细节。” “听起来倒是挺有道理的,”左文起歪头想了想他的这个比喻,倒是很符合他的做法:“然后呢?” “第五起案件对于你来说是个全新的挑战,你需要通过下战书的方法挑衅警方,明确的告知我们你的作案时间、作案目标,你要纵观全场,设计一个完美的作案闭环。这么高难度的挑战,你依旧没有留下丝毫的把柄,真是了不起啊。” 左文起哑然失笑,手抬高摸了摸脸:“以歌你这是在夸我吗?那我可真要脸红了。” “你本来就很厉害,就算你不是hello,只是左老师就已经很不错。更何况,你也知道,在我们心中,hello的行为只是可惜,从未否定过他过人之处。” 季以歌知道他是在开玩笑的一问,而左文起越是这样故意岔开话题,或者说是调节氛围就越让他笃定心中的想法。 继续道:“这么完美的你,作案手法和心思之缜密连边律都忍不住称赞,是怎么办到的呢?” 说完,偏过头看着对方笑意浓郁的脸,满脸的温柔似乎都要溢出来了。双目对视,一个严肃,一个云淡风轻。 左文起没有接话,微微的点了一下头,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边律曾经说过,他从未小觑过hello,每次的行动都不留下蛛丝马迹,所以他一直的猜想就是,hello从来不会是一个人。hello肯定不会天生便是hello,计算机、心理学、侦查、反侦察,这么多技能,你也不可能生来便会。” “还有边律父母的案子,你为什么会如此的上心,甚至不在乎会不会被发现的主动攻破警局的网络防护。我一直都觉得就电脑方面,颜警官和你应该是不想上下的,但是我们向来是守方,一开始就失去了主动权,才会被hello耍得团团转。” “而你,明明已经光明正大的进入了警局,为什么还要用这么危险的方式?我一直想不明白,直到当我怀疑到你背后的人时,如果那位并不想你干涉这件事情,你既不想被他发现又想拿到资料,你会怎么做?” 左文起慢慢的喝着水,就像茶楼里听评书时的观众,完全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只是时不时的应一声:“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季以歌不疾不徐的开口,一字一顿:“放下诱饵,让边律主动上钩。” 越说,心中的痛意越浓,一阵一阵的涌上心头,到最后反而带上了浅浅笑意:“你攻陷警局的防护,浏览了上百条资料,最后刻意在边律父母的案子上停留了那么久,而撤离时又一点都不留恋的全身而退,那么短的时间你怎么可能完整的看完当时的资料。所以你那次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仔细的看完边律父母的案子,而是放下这个饵,让边律主动再次调查父母的案子,并且是整个特别行动小组一起调查。这样既能免了那人对你的怀疑,还能直接参与到整个案件,包括边律这么多年的查访结果也能一清二楚。” “你这个方法用得真是极妙。” 左文起无声的笑了笑:“身不由己而已。” 短暂的沉默后,季以歌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的吐出,想要将这个身体的疲惫吐出一般,声音喑哑:“左老师,你身后的那个人,你的出题人,是他吗?” 仿若一滴悬而未悬的水滴终于掉进了碧波无痕的水面,“滴答”一声,却激起了千层浪。 左文起的面色渐渐变得沉重起来,盯着窗外的灯火点点,手摩挲着杯体,一下又一下,好像保持着某种节奏又好似没有。声音在空气中显得虚无缥缈:“是他又如何?不是他有如何?这个答案,很重要吗?” 季以歌转过身,和他面对面相站,坚决的点了点头:“这个答案于我于你于边律,都很重要。” 左文起眼神清淡,声音更是无悲无喜:“你既然已经确定了,又何苦还来问我。” 没否定,也没肯定,可是每一个字都在承认着他的猜想。季以歌心中的那一丝残喘的希望,轰然崩塌,堙于无尽黑暗中,再也见不到光亮。 “边律他,会死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病来如山倒 “铛铛铛”的敲门声响起,窗帘紧闭的房间幽暗而宁静,季以歌撤掉眼罩,眯着眼睛发愣的看着天花板,意识还没回体。 门外响起了温柔的女声:“以歌,快起床,七点半了,再不赶紧你就要迟到了。” 季以歌万般不情愿的托起身体,浑身酸疼,嗓子干渴。被子宛若千斤重,仿佛用尽了全力一般将被子掀开,拿起双腿穿好鞋,一步一步拖着身子往前走,费尽了力气才将门打开。靠在门上,眼睛都睁不开一般,眯着眼睛看向门口的人,声音嘶哑:“妈,我今天请假不去上班了。”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30 徐惠宁被他的状态吓了一跳,赶紧凑上前,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啧”了一声,皱着眉头道:“怎么都弄得发烧了,昨晚是不是踢被子了?” 他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可能还会踢被子!季以歌实在是没有力气反驳自己的母亲,但是又不可能告诉她是因为昨晚出去,冷风吹得太多而受了寒吧。 其实也只能怪自己,当时确认心中所想后,俩人断断续续的说到了凌晨三点,心中绝望一层高过一层,拒绝了左文起要送他回家的好意,思绪纷乱,一路从左老师家走了回来。凌晨三四点的冷风吹了近一个小时,等走到家,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早已被冻得浑身如同冰棍一般,没有知觉。 “昨天就受了些凉,昨晚没注意就加重了,妈,你不用管我,让我睡会儿就好了。” 从小长到大,徐惠宁何时见过季以歌虚弱成这个样子,连忙把他扶住往床上引,让他躺好。给他盖好被子,捂得严严实实的,又将房间的暖气和加湿器一齐打开后,拿出温度计塞到他的腋下:“妈看看你烧到多少度了,去给你拿点药,要是严重你就给我直接去医院。” 淡淡的笑了笑:“好。” 徐惠宁叹了一口气,看自己儿子脸都烧得有些泛红了,起身去外面倒了杯温水。 等她再次进屋时,后面还跟了个人,看着床上眉头紧皱,面色既苍白又泛着病态红色的季以歌,季准的眉头也紧紧的皱着:“怎么一晚上就搞成这样了!” “哎呀呀!”徐惠宁边扶起季以歌喂着他喝水边朝身后道:“儿子都已经发烧到快39度了你就别说他了,生病这个事情是人为能控制的吗?” 季准既眉头紧皱又有些无辜的看了季以歌一眼,他就说了一句话而已,怎么就无缘无故的又挨骂了?!自家儿子生病了他肯定也是心疼的啊,他关心的一问怎么还是要被骂? 唉,女人心,海底针啊! 季以歌知道是因为自己这个样子让母亲大人心情很不好,所以连带着爸也要挨骂,想要帮父亲大人解释一句,发现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好开口道:“妈,我想睡一会儿。” “好好好,”徐惠宁把水杯放在一旁,帮他躺下盖好被子:“你先睡,妈去给你拿点药啊,”说完,拉过身后的人往外走去,嘴里还念叨着:“你快去上班,别站在这儿打扰儿子休息!” 季准惊讶的看着一反温柔的妻子,有些想扶额,从进来到出去,他可就只说了一句话啊! 等两个人的都出去了,季以歌昏昏沉沉的想起来还没给边律打电话说自己请假呢,伸出手在桌子上摸了摸手机。昨晚出去都没敢带在身上,自己千方百计想尽了借口,只有回家才能既不引起边律的怀疑,又可以不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而自己,也能把手机放在家里,安安心心的悄悄溜出去,边律也不会怀疑。毕竟,手机的定位一直都是在家的。 摸到手机,找到通话记录中边律的号码拨了出去,响了不过两声,便被人接了起来:“睡醒了?” 季以歌无声的笑了一下,缓慢的开口道:“边律,我今天得请假了。” 边律也听出来他声音有些不对劲,情绪瞬间紧张起来:“怎么了?你生病了?严重吗?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你先等着,我马上开车过来。” 听到他一连串的话,季以歌连忙打断:“不用,你不要过来,我妈已经去给我拿药了,没事的,就是小感冒而已,你别担心,吃点药睡一觉就好了。你去局里顺便帮我请个假就好了。” “行吧,”边律虽然担心,但也知道如果自己真的这么贸然的跑去季以歌家,对方真的会跟自己翻脸的,只能叮嘱一两句:“那你吃点药了好好休息,这几天都不来上班都没事。” “好,有点困了,我先挂了。” “嗯,拜拜。” “拜拜。” 季以歌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放在一旁,整个人缩回被窝里,昨晚的谈话不知不觉又回荡在脑海中。 如果边律知道了真相,他会怎么办?自己呢?又该怎么办? 唉,想来想去都是最坏的结局,季以歌越想脑袋越疼,就这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等再度醒来时,天都黑了,摸着手机看了看时间,都已经下午五点多了。而自己整个人似乎也神清气爽多了,头也不疼了,烧也退了。有些模糊的记起,在他睡觉的这几个小时里,中途好像有人给自己喂过药喂过水,还隔一会儿来摸摸自己的额头,确认温度降下来没。 自己生一趟病,最后受累的反倒是母亲大人了。 笑了笑将视线放到手机上,刚一打开就看到了几条短信,全是警局的人发来的慰问,季以歌一一回了感谢,最后才将边律的短信调了出来:“睡醒了记得回我一下,我很担心。” 普普通通的一条短信,季以歌还是觉得心里有些暖暖的,笑着回复道:“吃过药现在已经完全好了,不用担心。” 三秒不到,短信提示音便响了起来:“没事就好,好好休息。” 季以歌回了个“嗯”就没再管了,下床穿好鞋打开门走了出去,正在准备晚饭的徐惠宁看到又满血复活的儿子,手中还拿着勺,笑着走上前来,捏了捏他的脸:“嗯,不错不错,又恢复精神了,快去洗个脸刷个牙了,准备吃晚饭。” “好。”季以歌听话的去厕所弄好了一切,又回到厨房门口,靠在门上看着自己的母亲边哼着小曲儿边炒着菜,大门还传来了男人的声音:“我回来了。” 季以歌眼中莫名的浮起来淡淡的水汽,他并不想打破这一份宁静与美好,可是他能为边律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等吃完饭了,就说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出柜 吃完了饭,季以歌主动收拾着饭桌,季妈妈洗碗,他就在一旁接过洗干净的碗放回碗柜里。等厨房都擦干净后,又去拿过扫帚将地上的垃圾都扫干净丢到垃圾桶里,一切都打理好后,看着正坐在客厅看电视的爸妈,季以歌深吸了一口气,倒了两杯水端了出去。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31 该来的,总是要面对的。 将水摆在两人面前,季以歌有些紧张的捏了捏手心的汗,张了张口,发现话都到了嘴边,还是说不出口。悄无声息的长舒一口气,一狠心,脱口而出:“爸妈,你们现在有空吗?有件事,我想告诉你们。” 看电视正专注的徐惠宁被季以歌的表现吓了一跳,今天是怎么了?先是身体向来很好的儿子生了病,现在又一副如此严肃的表情,是什么大事搞得向来云淡风轻的自家儿子这么严阵以待! 徐惠宁把视线完全从电视上抽离,关切的问道:“怎么了?是工作上的事吗?是不是法医工作太累了?你要是不想做了就辞职呗,不管你做什么妈都支持你。”说着,用手肘拐了身边的人一下:“季准,你说是不是?” 相比起来季准倒是冷静得多:“法医哪儿说不干就不干的,既然选择了这个工作,就要对它负责。” 季以歌淡淡的苦笑着,自己什么都还没说,妈倒是想得太多了。不过自己接下来要说的事,只怕比刚才的想象更加难以接受。 “不是因为工作的事,是其他的事情。” 季以歌不再犹豫,二话不说,直接双膝跪在了地上,还未来得及开口,别说徐惠宁了,就是想来冷静的季准都被吓了一跳:“你这是什么情况?” 徐惠宁连忙起身,想要把季以歌拉起来:“说话就说话,你跪下来干嘛?!赶紧起来,你病才刚刚好,这么委屈自己妈怎么能放心呢?” 季以歌说什么都不起来,反倒强行将徐惠宁按在沙发上,面色冷静:“爸妈,等你们听完我接下来的话后,再决定要不要我起来吧。” 徐惠宁叹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事情,但也知道以自家孩子的倔强劲儿,自己强行把他拉起来,他也还是会跪下去的:“说吧,怎么了?” 季以歌看了一眼母亲又看了一眼父亲,声音虽轻柔,其中的坚决却毋庸置疑:“爸妈,对不起,我喜欢上男人了,不是兄弟之间的喜欢,就像爸你爱妈的那种,我也有爱的人了。只是,他是男人。对不起。” 说完全不震惊是假的,徐惠宁睁大了双眼,偏过头看着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的丈夫,两人眼中都有着不相信。 徐惠宁下意识的紧握住季准的手,两人相望着,多年来的默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能了解到对方的想法,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 “你别跪着了,多大点事啊。”徐惠宁伸手将人拉了起来,感受到季以歌还是不愿起身,故意生气道:“怎么,现在连妈的话都不听了?” 母亲大人都已经这么说了,季以歌哪儿敢还跪着,连忙起身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心中的紧张与焦虑可是一份没少,当年第一次上解剖台的时候都没这么焦灼过。可是又不敢随意的开口,看他爸妈的样子,虽没有想象中的盛怒,但也看得出心情并不是特别的好。 其实想想就能明白,家里也就自己这么一个儿子,出了柜很有可能就代表他们想象的天伦之乐再也无法享受了。 季以歌只能再度开口道:“爸、妈,对不起。” 徐惠宁想叹气,最终还是停下了,拿过季以歌的手握在手心,拍了拍:“其实,我跟你爸之前也想过这个事情,从小到大也没见你谈过恋爱,总跟女孩子保持着距离。但是一想到你跟男生也关系挺疏远,我们也就没多想,最多只是觉得你的心思都在工作上,对于感情一事向来不上心,等到了年龄你要是想结婚了,爸妈就给你介绍,你再自己选择。” “你今年就已经28了,之前你跟娜娜的事情,我本以为你就算再怎么不在乎感情,但是你是疼娜娜的,要是娜娜愿意,你们俩结婚也挺好,哪儿想到,”说到这儿季妈妈实在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连娜娜都拒绝你了,所以啊,我跟你爸是有点担心了。不过后来我们也商量了,不管你想不想结婚、能不能结婚,也都无所谓了。你要是想结婚,爸妈就去给你找,你要是不想,你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那也行。只是,还真没太能想到,你怎么就说弯就弯了呢?” “儿子,你是受了什么刺激吗?” 本来还说得好好的,季以歌甚至还被他妈的话弄得有些感动,但最后这个问题瞬间破了功,无奈道:“妈,你想太多了,就像你说的,以前的我从未想过这些事情,一心就在工作上,是直的还是弯的也没有概念,只是想着到了年龄就结婚。可是现在我既然有喜欢的人了,我就不能对不起他,就算以后会分手,但是现在,我不想让他受委屈。” 季准听完反倒点了点头:“嗯,作为一个男人,要是连这点担当都没有,喜欢男人或者女人都是错。” 季以歌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作为法官这么多年,在他的印象里,可从未想过父亲会如此的开明。不确定的问道:“爸、妈,你们真的不生气、不怪我吗?” 徐惠宁恨恨的点了点他的脑袋:“生气又能怎么办?难道真的把你腿打断,把你关在家里,不让你跟你喜欢的人来往,从此和他断绝关系吗?更何况,就算我们这么做了,你也不见得会照办,说不定还适得其反。与其这样,还不如放了手、不干涉,说不定你哪天就和他分手了,那时候不费一兵一卒我军就胜利了啊。” 原来他妈居然打的是这个算盘,季以歌愣了愣又笑了起来,爸妈没有阻拦他就已经很开心了,至于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就不要在意那些细节了。 看自己夫人已经觉得无所谓了,季准开口道:“是谁家的孩子?” 季以歌瞬间反应过来了,有些紧张道:“你们见过,到师父家吃过饭,边律。” “你们刑警队的大队长?前蔡局长的干儿子?” “嗯,是的。” 徐惠宁接过话:“那倒是一表人才,年轻有为啊,你要是真喜欢,什么时候带回来吃个饭吧。” 从一开始的担心到现在的惊喜,季以歌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最后只能笑着开口道:“谢谢爸妈。” 心中雀跃,他现在,突然很想见到边律,告诉他,自己总算能为他做点什么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发烧后遗症 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季以歌又在家睡了一晚,第二天直接去了警局。 刚到法医科才坐好,陈北霖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在季以歌面前来了个急刹车:“诶,季哥,你来了哇,听边队长说你发烧了,现在怎么样了?好了吗?” “嗯,吃了药睡了一天,现在已经没事了。” 俩人正说着话,叶禹然也跑了进屋,看见陈北霖正站在季以歌的桌前,自然也就围了过来:“诶,以歌,你病好啦?”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32 季以歌这才觉得生一场病有多麻烦,但凡是见到他的人都会关心的问一句:“病好了没?”而他自己又属于嫌麻烦的人,一两个人问其实还好,但是问的人多了,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不耐烦。最关键的是,人家关心你也没有错啊!难道还给别人摆脸色吗? 无奈道:“嗯,已经完全恢复了。” 刚说完,门外又进来一个人,只是气场比之之前的两人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端了一杯东西递给季以歌:“刚煮好的五谷豆浆,味道还挺不错的,你尝尝。” 季以歌浅笑着接过东西,就着已经插好的吸管喝了一口,谢道:“谢谢左老师,味道是挺好的,你是在哪家买的?我怎么以前没有注意到?” “新开的一家,就在离警局一条街,走的话,五六分钟就可以了。你要是喜欢喝,我顺路可以帮你带。” 季以歌自然不好意思麻烦他:“不用不用,我要是想喝了,来上班的时候顺道去买就行了。“ 左文起也没强求,他虽然不介意给对方每天早上带早饭,但是如果这个事情对于对方来说不愿意,那就是强人所难了。 笑了笑,给季以歌使了个眼神就出去了。 季以歌愣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对方是有事和他单独说,笑容慢慢的减淡,拿起笔记本翻到想找的地方,开口道:“北霖,最近没什么事,你就把历年的案件拿出来看看,学习一下之前的法医是如何根据尸体找出证据的。理论上的东西虽然书本上都有,但运用到实际中就可能不一样,记得看完之后做好记录,我到时候会提问的。” 陈北霖嘿嘿一笑,立马应了下来:“好的,季哥你放心,绝对用心看。” 季以歌“嗯”了一声,转过头看向叶禹然:“禹然,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去看看还有没有哪些未解决的案子,趁这段时间不太忙,我跟你多跑跑,把周边发生的沉积案件都解决了。” 叶禹然两手一拍,乐得自在道:“行啊,最近都在云州市市区转悠,都还没出过市门,就趁不忙的这几天去县城里看看呗。” 把事情都安排完后,季以歌才不露痕迹的说了一声:“你们先忙着,我去左老师那边一趟。” 说完,拿着手上的笔记本就出去了,敲了三声左文起办公室的门,听到请进后才开门走了进去。 左文起正站在窗边看着远处的风景,听到声音后转身看了过去,温柔的笑意早已消失,只留下担心:“怎么从我那里回去了就感冒了?前天晚上我应该开车送你回去的。” 季以歌笑笑摇头道:“是我自己的原因,那天晚上我是,”顿了顿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是从你家一路走回去的,冷风吹了太久,所以就发烧了。” 左文起听他这么一说,好看的眉头紧紧的拧在了一起:“真是胡闹,这么冷你怎么能一路走回去呢!” 季以歌也明白自己当时的行为有点太冲动了,不过都已经发生了,病也好了,也就觉得无所谓了。只是看到左文起有点生气的样子,他反倒有些心虚。又想到连左老师听到之后都不太开心,要是被边律知道了,只怕以后会随时盯着自己。 嗯,这个事情,只能左老师知和自己知! 不再纠结于此事,季以歌主动转移话题道:“左老师,你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左文起叹了一口气:“倒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只是担心你一直陷在那晚的事情里。” 季以歌懂他的意思,垂眸看了脚下一眼,而后又抬起头道:“左老师,你应该知道,我其实有很多问题想问你。边律父母的案子你是怎么怀疑到他的?他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有赵局长,为什么会是第六个人选?你的,或者说,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左文起淡淡的笑着:“那你怎么没问?“ “就算我问了,”季以歌同他一样,面对着窗户,看着窗外的风景:“你也不会告诉我不是吗?” 声音轻柔:“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知道,我也明白。”季以歌偏过头看着对方硬朗而柔和的脸部线条,阳光刚好在他的脸上照出了分明的一条线,一半明亮,一半阴暗。 有一秒的呆滞,又瞬间恢复了正常:“等你觉得是时候了,再告诉我吧。” “好。”末了又加上一句:“以歌,请相信我,我从未想过骗你。” 季以歌和他相视一笑,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从左文起的办公室出来,季以歌就直接回了法医科室,见到边律的时候都已经是下班时候了,还是他自己去刑警队找的人。 整个办公室只剩下他和颜蕴,两人都皱着眉头说着话,连房间里多了个人都没察觉。 等了一会儿,季以歌不得不自己开口道:“你们好像有点忙?”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边律赶忙抬起头,又快步走到季以歌身边,握了握对方的手,有些撒娇的埋怨道:“我们都两天没见面了。” 本来在私底下边律这样季以歌都有些受不了,更何况现在还有个颜蕴在一旁看好戏,他更加不好意思了,连忙将人推开一手远,当做什么都没听到一般,问道:“你忙完了吗?我们什么时候去吃饭?我有件事得告诉你。” 边律看了看时间,都快过了饭点了,想到对方一直在等自己,也不管手上的事情有没有做完,全部交给了坐着的人:“颜蕴,你看看接下来还有什么事情没弄,你弄好了就回吧,今天就先这样。” 颜蕴还能说什么,他总不能强行将边律留在这儿吧,挥了挥手:“你们先回吧,也只剩下一个结尾了,没多少事了。” 边律笑着向他眨了眨眼睛,还是挺懂事的嘛,拿上包和外套,牵着季以歌的手就出了门,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你想和我们说什么?” “嗯,我们俩的事,我爸妈知道了。”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33 正在开车门的边律顿时停住了,快步走到他身边捏了捏他的手臂:“你发烧,不会是因为被你爸妈打的吧?!” 第一百二十七章:见家长 明明是这么正经的给边律说这个事情,季以歌直接被他的话弄得哭笑不得,颇为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怎么可能?我爸妈不仅没有骂我,而且他们还同意了。” 边律完全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真的?怎么办?我现在真有一种幸福来得太突然的感觉!” 季以歌笑了笑没有说话,这真的是他第一次看到边律高兴到有些失态的样子,嘴角勾起大大的弧度,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的形状,本就英俊的脸因为欢喜显得越发的勾人。 俩人坐上了车,冷静下来边律才有的后知后觉道:“不过你也真是有点乱来了,要是你爸妈不同意,我又不在你身边,他们真的打你怎么办?或者把你关在家里,从此不让我俩来往了又怎么办?”捏了捏对方的脸:“下次这种事情你一定要跟我商量一下,我可不想你为了我承担这么多,我会心疼的。” 系好了安全带,季以歌微微的侧过身子,用手撑着脑袋看着正启动着车子的人:“是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这周天,也就是腊八节,我爸妈想请你到家里吃饭,不知道你赏不赏这个脸呢?” 这下边律真的是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了,一路无话直接将车开到了饭店,等季以歌把菜都点好了交给服务员后才开口道:“你爸妈这周末要见我?” 季以歌一手放在桌上,一手撑着下巴,笑着看向对面的人:“你这反射弧也太长了吧,我记得我说这句话已经是十几分钟以前了。” 边律也有些不太好意思了,他是真没想到季以歌会给他这么大一个惊喜,从他俩确认关系那一刻起,他就从未敢奢望过对方能够将他介绍给家人。 边律其实一开始就做好了被抛弃的准备,甚至也知道季以歌是很有可能会结婚的,如果对方真的娶妻了,那他也只会干净的放手,绝不纠缠。 本来就是他让季以歌走上这条路的,他没有任何的立场和资格要求对方为自己做任何的事情,更何况还是对父母出柜这么大的事情。 “我,”边律有千言万语想说,心中沸腾着的血液急速翻滚着,张了口又闭上,最后只是伸手握住对方骨节分明、修长透亮如象牙般的手,轻轻摩挲着,万千感慨化成了一句:“以歌,我很开心。” 对方激动的情绪透过有些颤抖的指尖传到季以歌的心坎里,不动声色的叹了一口气,又忍不住在心里埋怨自己为对方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了,才让他这般没有安全感。也不管会不会有人看见,季以歌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主动反握住边律的手,十指相扣:“周末跟我一起回家吧,我爸妈很喜欢你。” 边律回想了一下上次在冯总家的表现,应该还算不错,一直揪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点,但是一想到这周末要正式的见家长后,紧张的程度比之之前更甚了。 边律已经想不起他到底是怎么吃完晚上这顿饭的,也记不清是如何开车回家的,乃至连这周是如何度过的都忘得一干二净。仅仅能在心里留下一点痕迹的,也不过是这周似乎过得尤其的快,一晃神,他就已经陪着季以歌站在了他父母家门前,连手心都有些开始出汗了。 自从那晚一起吃饭后,这还是俩人本周的第二次见面,季以歌这几天一直都在外县解决沉积的未破案件,连市区都没有回。边律又忙着hello的信息筛选和其他的突发案件,也就没时间跑到外县去看每天都心心念念的人。 季以歌不在家,边律也就每晚开始回自己家睡。而季以歌昨晚回到家的时候,都已经深夜一两点了,一觉睡到了早上八九点,洗头洗澡收拾好开车去边律家接人的时候,哪儿想到对方还在纠结到底穿什么好! 季以歌只好无奈的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在自己面前表演一场有一场的换装秀,到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再任由边律这么拖下去,他们连午饭都赶不上了! 二话不说,拉着真的已经很帅了的边律,直冲冲的往外快步走去,正准备上车,又被边律给拉住了:“坐我的车去,我后备箱给爸妈买了点东西要带去。” 坐谁的车都无所谓,季以歌立马换了方向,等坐上车看着边律启动了准备出发后才真的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给爸妈留下边律爱迟到的不好印象。 他爸,可是向来最讨厌不守时的人! 季以歌并不知道边律给自己爸妈买了些什么东西,所以当后备箱打开的时候,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不敢置信的看着里面的东西:“你这是准备搬家吗?!” 边律无辜的看着他:“我第一次见家长,不知道爸妈喜欢什么东西,怕买错了,所以就干脆看到适合的就买了。” 季以歌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对方确实也没错,并且还有种莫名的一片孝心,微微有些扶额道:“都提进去吧,我妈应该会觉得你很懂事。”而且有点傻!不过后面这句他就没说了,买都买了,又不能退,大部分都是保健品、进口食品、水果之类的,消耗品多买点也没事。 所以俩人每人都提了一大推,愣愣的站在门外,大包小包的,季以歌深深的觉得他此刻就像带对象回家过年一样。 按了按门铃,看着对方瞬间挺直的背脊,表情转为严肃和认真,抿嘴笑笑没有说话。 徐惠宁透过猫眼就知道是谁来了,笑着开门道:“来了呀,来就来嘛,怎么还带……”话音陡然转为惊讶:“带这么多东西?” 季以歌笑着接过话道:“都是边律买来孝敬你跟爸的。” 边律简直觉得这次比上次见到还要紧张,开口道:“伯母好。” 徐惠宁将崭新的拖鞋拿出来,看着俩人都换好了,才开心的拉着边律的手往里走:“难为你费心了,东西就放在地方吧。去见见以歌他爸,正等着你俩呢。” 边律听话的将买的东西都放在客厅的角落里,顺手将季以歌手里的东西也拿过来放好,跟着季妈妈来到了正喝茶看着新闻的季准身旁站好。 季以歌轻轻唤了一声:“爸,边律来了。” 边律立马接过话:“伯父好。” 季准缓缓的放下手中的杯子,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多年的法官经验早已让他不怒自威。 “嗯”了一声才接着说道:“坐。” 边律第一次紧张到连背心都开始冒汗了,他宁愿在法院和季准当面对质,也不愿是现在这样情况啊! 第一百二十八章:女婿难过关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34 边律虽然心里早已紧张到极致,表面上却是滴水不漏,只有很了解他是什么样人的季以歌才一眼就看出,对方心里肯定早就叫苦不迭了。 两人并排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季以歌在季准看不见的地方安抚的拍了拍边律的背,想让他不要这么紧张。 边律从做刑警以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甚至别人把枪指在他的脑袋旁,他都能面不改色的与人周旋。可是面对现在这样的情况可真是没辙了,主动开口不知道说什么,不开口又担心会冷场。 真是苦恼啊! 最后还是季以歌先开口道:“爸妈,你们之前见过的,边律。” 季准点了点头,在冯博家时他便多看了面前这小伙子几眼,当时倒没有多想,不过是觉得他为人处世、待人接物都算是一等一的好手,还感慨了一句蔡局长教得好。 现在就算被自己儿子作为爱人带回家,撇开性别来说,季准还是比较满意的。并且作为尊重老婆一族,自己夫人都已经开口提前嘱咐过了,季准也不想为难他,只是习惯性的顺口问道:“hello的事情,你们这边处理得怎么样了?”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边律可万万没想到自己老丈人一上来就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第一个问题问的就是不断挑衅警方、还拖了两个月都未破的案子,有些汗颜道:“证据掌握得还是不够齐全,我跟警局的网络技术人员现在正在进行嫌疑人圈定,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出真正的hello是谁了。” 其实说这句话,边律心里对到底能用多久也没个底,但是除夕越来越近,留给他们的时间也不多了。他们必须要在那天之前,不仅不能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还要规划好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 要做的事情很多,需要解决的困难更多! 季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道:“hello的案子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慢慢来、仔细一点,总能找到主使者的。” 坐在季准身边听着的徐惠宁面带着微笑,心里忍不住给边律又加了一份,对于难题回答得不夸张也不妄自菲薄,这份心性,现在的年轻人很难得啊! 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虽然徐惠宁也觉得这句话用在自己儿子身上不太好,但也懒得多想,关心的问道:“我听小鱼说过你家的情况,你父母的案子现在怎么样了?凶手找到了吗?” 边律真是深深的觉得前有狼后有虎,才过了岳父那道难关,怎么向来温和的岳母大人也来为难自己了? 刚才那个案子好歹还是按月计算的,就算按天计算,拖得也不算长。可现在的案子可是按年算的啊。他调查了二十年也不过才找到了一点点的皮毛,对于他来说的确算得上最难的案件了。 先是表示了感谢:“多谢伯母关心,这个案子师父当年和冯伯伯联手都没解决,我技术不精,查了这么久找到的线索也不多。”接着详细解释道:“我父母的案子是因为当年的技术有限,保留的证据和证物也不多,所以才迟迟找不到凶手。不过最近因为hello的事情,我又回了趟家里,发现了一些新线索,hello的案子破了,我父母的事情也就能水落石出了。” 边律专注的回应着来自伯父伯母的询问,自然没有注意到身边神色明显不太正常的季以歌,连对方身体紧绷了一下都没有察觉。 季以歌当然知道边律所说的新线索是什么,那本被左文起拿走的东西,他虽然也没看到具体的内容,但是只要想想就能知道肯定对这个案件有关键性的决定作用。边律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答案对于他来说,很重要,但季以歌却宁愿他越晚知道越好。 “这个事情急不得,你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徐惠宁笑眯着眼睛说着,还想再聊聊,听到厨房里传来的声音,立马站了起来:“汤好了,赶紧去洗手了准备吃饭。” 等到跟着季以歌来到厕所洗手,边律确定第一关已经过了,才敢松了一口气轻声道:“虽然咱爸妈问的问题都挺刁钻的,不过我表现得应该还不错吧?” 季以歌洗好了手站到一旁把位置让出来,边用毛巾擦干边道:“你别多想,我爸妈没有为难你的意思,他们都是出于关心而问的。我看你刚才严阵以待的样子,多半是以为他们故意的。” 听他这么一说,边律一直悬着的一颗心总算降到半空中了,看来还是自己想得有点太多了。 不过等下还要一起吃饭,不管怎样都不能掉以轻心! 明白了季以歌爸妈大致的想法,边律在饭桌上明显比之前游刃有余多了,整个人就是听话懂事问必答,耐心幽默不流氓。反倒是季以歌,整个饭局上话都很少,只是偶尔跟着插一两句,更多的情况都是默默的听着,默默的吃饭。 有好几次边律故意开启一个话题想要让季以歌参与进来,每次都被对方四两拨千斤的推了出去,能少说的保证不多说一个字。边律只当他是想多给机会让爸妈了解自己,也没多想。 直到俩人吃完饭再休息聊了一会儿,边律还陪他爸下了会儿棋,虽然棋艺不咋的,但胜在悟性好、学得快,季准倒越下越满意了。一直玩到晚上吃完晚饭才放了俩人回家。 等坐上车,季以歌还是沉默了一路,边律才回过神来,看来自己的爱人是真的心情不好? 可是早上不是才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情绪不对了? 回到家,边律走在前面,到客厅倒了一杯水喝,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说这么多话了。调整好了,正准备回身问问季以歌到底怎么了,刚放下水杯就被人从背后环抱住。 季以歌从背后双手环住他的腰,头靠在背上,没有说话。 边律淡淡的叹了口气,握住对方的手抚慰着:“怎么了这是?从吃午饭时你就开始心情不好了,我见你爸妈了是不是表现得不好,你爸妈不喜欢我?” 季以歌摇了摇头,闷闷的开口道:“没有,他们都很满意。” “那到底是怎么了?” 轻轻的唤了一声:“边律。” “嗯。” 不再犹豫:“我们做吧。” 第一百二十九章:今夜予我疼痛 黑暗的天空,昏黄的路灯。灯火点点将整个城市照亮,温馨又冷漠。到了冬天入夜很快,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商家们都锁上了门,脸上洋溢着笑容,打着电话往家里走去。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35 当第一滴水滴落在地面上,渐渐的幻化成白色的一点两点,不知道是谁开始兴奋的叫喊出第一声:“下雪了!” 紧接着叽叽喳喳的声音跟着响了起来,是热闹的,是热情的。 “诶,初雪耶!” “天呐,腊八节总算下雪了!” ……. 一道玻璃将热闹隔绝,屋内暖气十足,安静中又似乎暗藏着波涛汹涌。 季以歌再次重复了一遍,声音轻柔:“边律,我们做吧。” 一声叹息淡淡的散落在暖风里,边律回过身将人抱在怀里,轻轻的拍打了几下,看起来只是随手的动作,其中的深情只有两人能懂。 弯下腰将人打横抱起,放在床上,倾身压了下去,手抚摸着对方的眉毛,从眼角一路往下,最后停留在微弯的嘴角上,问道:“不后悔?” 季以歌支起身,主动吻上对方的唇,情意浓绵,轻声呢喃:“对你,我从未后悔过。” 边律双手环抱着他,顺势两人都砸进了柔软的床铺,而季以歌那句话,就像点火索,将他所有的顾虑一烧而尽。唇舌紧贴勾卷缠绵,而对方热情的回应更是灼烧着脑中最后一丝的清醒,舌尽情在对方口中扫荡,来不及咽下的津液又被窸窣卷去。 起身将对方和自己的毛衣都脱下丢到一旁,不到半秒又附了上去,唇舌间不留一丝间隙。 手顺势而下,边律本想将衬衫的扣子一颗一颗的解开,不过刚弄好两颗,想要的欲望时刻刺激着仅有的耐心。一把将两人是衬衫扯开,裤子也脱下,随手一丢。 没有了衣物的阻碍,肌肤相亲,所有的理智都在此刻灰飞烟灭。 一边唇舌交缠,边律一边抚慰着彼此,等到释放了一轮后才不得不起身问道:“没有润滑液吗?” 季以歌双眼迷离,轻轻的皱着眉头,似乎也在思考这个事情,摇头道:“没有来得及准备,你就这样进来吧。” 看着对方满脸羞意,但还是主动的打开了双腿,边律无奈的笑了笑:“你啊。” 都不知道该怎么疼他才好。 动作已经尽可能轻柔,但毕竟是有违常理的动作,季以歌难耐的扭了扭身子,环住边律的脖颈,轻声开口:“好……好了......” 扩张完全不够,更何况季以歌还是第一次,边律有些犹豫:“会疼的。” 季以歌缓缓的摇着头,两人双目相对,眼中的欲望与柔情让彼此都禁不住呼吸一窒,声音嘶哑又诱惑:“没事,进来吧,我想要你。” 季以歌今晚的每一句话,都似乎想要将边律的理智尽数烧毁,眼中的红光开始渐渐弥漫。将对方的腿抬高,没有犹豫,这一刻,只属于彼此。 时间仿佛是暂停了,季以歌被疼到瞳孔瞬间放大,嘴唇微张,却硬是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他想要的就是这样的疼。 越是痛楚,越真实。 边律待他稍微缓过劲儿来,便开始大开大合的动作起来。 这场情事,于两人都是疼痛多过欢愉,可耳边环绕着彼此或急促或难耐的喘息声,却声声传至了心头。 季以歌心口发酸亦发烫,有千言万语想说,又有万般苦痛藏在心底最深处。 理不清,说不得。 眼角发热,季以歌将头埋在边律的肩颈处,眼泪顺着眼角悉数流了下去。他并不觉得这场情事带来的痛苦有多浓,只是心里的苦涩一层一层的往上涌,全化作最无可奈何的执着。 泪流满面,一张口狠狠的咬在边律的肩上,而这个举动又触发了对方心底的情绪,动作越来越大,越来越激烈。 雾气渐起,窗外的雪开始越下越大。季以歌偏头看了过去,之前还是星星点点,现在早已如鹅毛般飘在空中。远方好像已经垫起了薄薄的一层白色,而自己,眼前闪过一丝白光,身体最里处溢满了滚烫。 世界与雪,皆归于宁静。 静静相拥着躺在床上,柔情而缠绵的接吻,似乎怎么都不够。直到季以歌开始呼吸不畅,边律才放开,等到平复后又开始下一轮的亲吻,如此反复循环,不知过了多久。 夜已深,边律将人抱到浴室清洗干净,还好并没有红色,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擦干净后,又打横抱回了床上,接着自己又附了上去,从背后环绕着,将人紧紧的搂在怀里。 季以歌选了个最舒服的位置,说不疼是假的,可这最真实的感受才能让他铭记着今晚所发生的一切。 他都是,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36 “下雪了。”季以歌看着被薄薄雾气遮挡着,看不真切的世界,头脑却无比清醒。 “这是今年第一场雪,下得倒是挺大的。” “我妈曾经说,小的时候只要一下雪我就会特别兴奋,恨不得每分每秒都呆在雪里。云州市已经很多年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说着又轻轻笑了一下:“我突然有点期待明天早上一推开窗户看到的世界了。” 边律想了想他说的画面,整个城市都是一片亮得刺眼的白色,将所有的污垢全都藏在了最底处,不见天日。 边律没有太多对雪的爱和情节,只是如果怀里的人喜欢,那似乎也不赖。吻了吻对方的肩头:“你要是喜欢,明天你身体要是恢复了,我们就走着去警局。要是没有恢复,我就背你去。” 季以歌想了想如果真的让对方背着自己去,那场面,禁不住笑出了声:“我可丢不起那个人,以后看雪的日子长着呢,多的是机会。” 边律因为他的话又开始心口发软,将人搂得更紧了:“既然这样,那我能不能预约你下个周末?” 季以歌愣了一下:“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边律笑道:“你的家长我已经见了,我的家长,你下个周末,可否抽空赏脸见一见?” 季以歌还未缓过神来,脑中思绪万千,神色自然道:“蔡局长什么时候回来?” “过几天,反正下个周末你一定能见到。等你见了师父,什么时候再安排我们两家人一起吃个饭吧。”说着连自己都笑出了声:“怎么还真有一种在谈婚论嫁的感觉?” “好,你安排吧,我都可以。” 他刚好有好多问题,一定要问。 第一百三十章:万物皆虚 季以歌和边律才刚把车开到警局,一下车就听到在门口闹腾得厉害的陈北霖和叶禹然,两个人手里一人拿着一团雪,你追我赶的。说是打雪仗也不像,更何况地上的雪也只有三四厘米厚,就算想玩雪也玩不起来。 不过大清早的,经他们俩这么一闹腾,警局门口倒是很站了几个人。 颜蕴拿着手机在屏幕上滑动着,一会儿看手机一会儿看幼稚二人组的打闹,时不时还和身边的人说两句。 左文起手上习惯性的端着杯子,袅袅轻烟升起,将温柔的笑脸映照得有些不真实。 景子旭全副武装,清秀的脸整个埋在围巾里,但还是因为冷冻得有些微微发红,不停的搓着手,摩擦生热后捂着脸,想要把冷气全都驱除。 再往一旁看了看,才注意到还有一个人,捂着肚子笑得正开心。寒冷而苍白的雪天,一袭红衣和灿烂的笑容,瞬间温暖了银装素裹的天地。 季以歌笑着走上前去,用手背靠了靠对方的手背,嗯,是暖的。看她连手套都没带,还真担心在冷风中被冻着了,开口道:“娜娜,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看见是他,冯娜的小脸瞬间皱了起来,满心的委屈:“还不是我爸!他自己睡不着,每天一大早就把我叫起来让我早点来警局,别在家闲着,唉,好气哦!”越说越想不过,冯娜忍不住继续吐槽道:“季哥,你知道最烦的是什么吗?他现在为了叫我起床已经不择手段了!你想哦,大冬天的,谁不想在被窝里多赖一会儿,他不,他一进屋就直接把我被子抱走,简直丧心病狂啊!!!!” 想了想那个画面,季以歌忍不住又笑了。现在这么冷,连自己有的时候早上都不愿起来,更何况还是向来爱窝在床上的娜娜。让她每天早上都这么早起来,还真是为难她了:“师父这样是有点过分了,你要不好好跟他说说?” 冯娜大大的叹了一口气,痛心疾首:“啊,季哥,你以为我没跟他谈了,头天晚上都是好好好,到了第二天,立马变了个样子。我都让我妈帮我拉住我爸了,结果他还是习惯性的起来了就叫我。诶,你知道吗?我还问过我爸,干嘛要那么早叫我起床,你猜我爸怎么说?” 季以歌实在是想不到师父的回复,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猜不到。” “他说,他其实也不是说不想让我睡觉,但是只要一想到他自己都起来了,看着我还在床上就觉得他自己睡不着了很委屈,一想不过,就干脆让我早起来警局。丧心病狂啊!他这是典型的,自己不好过也不让别人好过啊!!!”冯娜生无可恋嘟嘴看着季以歌,一脸的我还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季以歌握拳放到嘴边,将喷涌而出的笑意化成了两声咳嗽,满怀同情的拍了拍冯娜的肩:“师父也一大把年纪,你,多多保重。” 本来来悲愤的冯娜瞬间乐不可支:“哈哈哈哈爸要是知道你在外面说他一大把年纪,肯定连你这个徒弟都不要了。” “所以,”季以歌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你得帮我保密啊。” 正说着话,闹腾的两个人总算是闹完了,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叶禹然一过来,冯娜便将放在一旁的豆浆递给了他:“刚买的热的,喝完暖暖身子。” 叶禹然傻笑着接过,向来厚脸皮居然难得的出现了羞涩的表情,把一旁的几个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连陈北霖都忍不住感叹道:“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闹得也差不多了,季以歌看了看时间,该回去上班了,在刚才还玩得开心的两人头上一人拍了一掌:“赶紧收拾好了回科室,事情多着呢。” 最近的事情本来就很多,他们三人虽没有跟hello的案件,但是临近年关,邻边县城的积压案件都得一个一个去审,还要到处跑,越是要过年了越忙啊。 两人同时双脚合拢,敬礼道:“yes,sir!” 一众人都往里走着,季以歌不露痕迹的故意拖着走在后面,从背后轻轻拍了拍同样走在后面的左文起,等到对方看过来了,才用口语说道:“聊一聊。” 左文起无声的点了点头,笑容依旧。 一回到科室,趁大家不注意,季以歌悄悄的来到了左文起办公室,这次甚至连门都没敲就直接推门走了进去,一进屋便立马回身将门关上,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才转身松了一口气:“左老师。”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37 左文起将手上的资料合起来放在桌上,起身走到他身边:“坐沙发吧。” 季以歌点了点头,今天的他实在是不宜久站和剧烈运动,顺势坐了下来,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蔡局长要回来了,你知道吗?” “嗯,这周五到,怎么了?” 季以歌斟酌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话:“这周末我要去蔡局长家吃饭。” 左文起愣了一下,又瞬间了然,他们都已经到了要见家长的地步了吗?眼中的苦涩一闪而过,快到让别人都不确定刚才看见的是不是幻觉,温柔笑意不见丝毫:“这样啊。你在担心什么吗?” 季以歌身体忍不住往前倾,言辞恳切:“左老师,这个问题你一定要回答我。” “你问吧,能告诉你的,我从来都不会保留。” 对方对自己的好,季以歌心中禁不住微微发涩,他何德何能,而对方又是何苦。 压下脑海中的胡思乱想,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左老师,以赵局长为第六起案件的目标,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 左文起沉默了半晌,似乎是在考虑这个答案到底能不能说,最后还是开口道:“前五起案件都是我一人策划执行的,但是这次的的确确是他安排的。” 果然是这样。 季以歌垂眸不语,就算他能猜到第六起是蔡局长的安排,可是理由呢?他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为什么呢? 难道他之前的猜测,都错了? 猛地抬起头,定定的问道:“左老师,你和蔡局长到底是什么关系?” 窗外又开始下起了下雪,一片一片悄无声息的落在地上。左文起的声音也散落在这一片宁静中:“这个问题,你,可以去问他。” 第一百三十一章:归来 同样的场景,不同的地点,当季以歌站在门外的时候,总算能懂上周末边律的感受了。虽然早已见过无数次蔡局长,但这还是第一次以一种奇怪的身份到家里来拜访。 那天边律去他家的时候,衣服换了一套又一套,到了今天,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平时明明穿起来无比合身的衣服,硬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颜色太暗,颜色太淡,高领的看起来太呆板,低领的又怕冷,穿西装加大衣会不会太正式?穿羽绒服好像又有点太臃肿。 怎么穿,怎么错啊!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最后的结果还是强制性的被边律的拉走了。 要说唯一的区别,那就是季以歌只是适当的买了点东西,那天边律的那股傻劲儿实在是太让人印象深刻了。思来想去,季以歌也就很正常的买了些保健品和水果,其他的都等着以后再说吧,反正多的是机会。 熟悉的老城建筑,上次来的时候是深夜,没有来得及好好参观,这次白天来,才发现就算从外表上看起来已经有些年龄的建筑,每一个都透着浓浓的历史气息,却又有着一种破陈焕新的感觉。 每幢建筑只有两三层楼高,高低错落参差不齐,朝外都有一个阳台,上面都摆满了花花草草,有常见的品种,有些连季以歌都叫不出来名字。 走在小区内,每经过一个地方,但凡是有人站在阳台上或者在小区内锻炼,看见边律后都会笑嘻嘻的打招呼道:“小边回来了。” 而在外嚣杨跋扈的边律瞬间变身听话懂事的乖宝宝,认认真真的回答道:“嗯,干爹前两天回来了,这次我带个朋友来吃饭。” 而正在阳台浇花的人,手上的动作不停,头也没抬,笑眯眯的接道:“哦,我昨天还和老蔡下了一盘棋,不过你这小朋友长得可真俊内,有对象了没有哇?” 边律赶忙回道:“有了对象啦。”又主动转移话题:“高爷爷,你们吃饭了没?” “还没呢,老婆子正煮着呢!小边要给你添双碗筷吗?” “不用了,谢谢高爷爷,干爹正等着我呢,您先忙着啊,我回去了。” 就这样见一个人聊几句,一旁看着的季以歌简直目瞪口呆,等到快要到蔡局长家楼下的时候才好奇的问道:“你们小区的人关系都这么好吗?!” 边律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师父把我带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刑警大队长了,每天都很忙,他自己有的时候都忙到没时间吃饭,自然也就顾不上我了。就是担心我没饭吃,所以小的时候我都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今天去这家吃,明天去那家吃,不夸张的讲,整个小区我都吃过了。小的时候闲得无聊,我还弄了个排行榜,哪家的味道最好,哪家的最辣,哪家的菜最多,所以导致我每天最期待的就是到每家吃饭了。” 季以歌还真没想到边律小的时候是这么过来的,不过看他现在为人处世的圆滑,其实这么一想好像也会有一种“怪不得”的感觉。 但是刚才这一路走过来,每个人都是真切的关心与问候,季以歌从小从未经历过这样的环境,好像从他记事起,他们就已经住进了高楼里。邻里之间也很少来往,更亲的反倒是爸妈的同事,经常还会一起出去玩。可他向来喜静,去了几次之后也就不爱去了,他和那些叔叔阿姨的关系自然也就不太亲密。 “想不到你小的时候经历还挺丰富的啊。” 边律卖萌的眨了眨眼睛:“是不是更加喜欢我了?” 季以歌只是笑笑不说话,这百家饭吃得多,脸皮也不薄啊。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边律故作神秘道:“还记得刚才在阳台上浇花的高爷爷吗?你看他种的那些花花草草,觉得怎么样?”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38 “看起来挺好的呀。” “岂止是挺好,简直是价值连城!好多富豪来找高爷爷买他的兰花,都是出的几百万的价,他一个都不卖。说他这辈子也都没别的爱好了,就爱中些花花草草的,他活着的时候谁都别想打他们的注意,等他死了,爱咋咋地。”刚说完,看起来又想起来一个事情,边律接着说道:“我小的时候皮,不懂事,一不小心给弄死了一棵,啧啧,被揍的呀!” “高爷爷揍你了?” “高爷爷哪儿舍得揍我啊!是师父,狠狠的揍了我一顿!”吸了吸鼻子故意委屈的说道:“没爹没娘的孩子,好惨呀!” 知道他是开玩笑,季以歌确实半分都笑不出来,不想要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太差,偏过头硬生生的扯起一个笑容,也没有接话,直接说道:“到了,你敲门吧。” 或许是心情太好,边律并没有注意到季以歌的神色变化,直接从裤袋里掏出钥匙:“开门直接进去吧,免得还要让师父来开门。” 二话不说开了锁推门就走了进去,边在玄关处换鞋边道:“师父,我们回来了。” 蔡弋中似乎正在厨房忙活,听到声音后应了一声:“把东西放下后洗手了来吃饭吧,都准备好了,再等一会儿都凉了。” 季以歌有点紧张,完全是被边律带着进的屋、放的东西、洗的手,等到见到蔡弋中的那一刻,真的像个小媳妇儿一样,腼腼腆腆的叫了一声:“蔡局长。” 蔡弋中笑着应了一声,把围裙接下来放到一旁:“别站着了,坐下吃饭吧。” 季以歌看了看桌上颇为丰富的菜品,五菜一汤,鸡鸭鱼肉样样俱全,微微有些惊讶的看了边律一眼。 这么好的厨艺,还用得着吃百家饭吗?! 边律瞬间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毫不留情的直接揭穿:“放心,这些菜绝对不是我师父做的,全是点的外卖,师父顶多是二次加工。” 蔡弋中难得的有的不好意思:“手艺见拙,这家外卖味道还不错,这么多年都没吃腻,小季你尝尝。” 季以歌自己都不会做饭,自然不会评价别人,笑了笑:“谢谢蔡局长,来一趟还给您添这么多麻烦,其实我们可以去外面吃的。” “到外面吃和点外卖到家里吃都一样,我就换个盘子用微波炉热了一下。”又指了指菜:“别关顾着说话,先吃饭,吃完了有的是时间聊。” 一顿饭下来,吃得愉快,聊得也愉快。吃完饭,洗碗收拾的这种大事必然是交给边律了。 而季以歌,他今天来的真正目的,现在才正式开始。 第一百三十二章:秘而不发 边律围着围裙,带上手套,心情颇好的在厨房收拾着一切。趁他不注意,季以歌不动声色的走到正在阳台浇花的蔡弋中身边,轻声唤了一句:“蔡局长。” 蔡弋中没有回头,专心致志的观察着阳台的花草,开口道:“这么久没在家,这些花草比走的时候还要长得好,真是辛苦老高没事过来帮忙照顾。” 提到这个,季以歌接过话道:“来的时候见过高爷爷,他对于花草的感情很深。” “是啊,家养的花草要是没了人的照顾,很快就会死掉。”等弄得差不多了蔡弋中才起身,将水壶放到一旁,脸上也没有了刚才摆弄花草时的温情,只剩下硬朗和严肃:“单独找我,可是有话跟我说?” 季以歌身体瞬间紧绷,终于要来了吗? 这一刻,他却突然心生怯意,真的要这么执着的知道答案吗? 如果真的是那样,要怎么办? 自己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吗? 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在厨房里随意乱哼着歌的边律,季以歌浮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有些事情,他也想替那个人扛下来。 微风轻轻起,季以歌很轻的笑了一下,缓缓的回过头,每一瞬都更加坚定自己的内心,抬起眼帘看向对面的人:“我想和您谈谈,hello和边律父母的案子。” 阳光明明在身后,听到这个话后,蔡弋中还是习惯性的如同正面迎击刺眼的阳光一般,眯了眯双眼:“去书房。” “好。” 没有坐下,蔡弋中一进入书房便直接走到了窗前,已经是下午时间,小区里多是老人和退休休养生性的人,现在已经是午睡时间,整个小区陷入了别样的宁静。楼下的四季青在暖暖的阳光下,慵懒的轻轻摇摆着,平静又美好。 季以歌随手将门关好,恭敬的站在蔡弋中身后,主动开口道:“蔡局长,请问你和左老师,到底是什么关系?” 蔡弋中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你知道多少?” 季以歌轻而缓慢的摇了摇头:“我知道的并不多,左老师告诉我的事情更少,关于我问你的问题,左老师甚至只是叫我来问您。那您能告诉我,您和左老师到底是什么关系吗?” “你对这个问题倒是执着,”似乎是轻笑了一下又好像没有,蔡弋中再度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我和左文起关系不普通的?” 愣了一秒,季以歌无意识的抿了抿嘴:“您和左老师,从未见过面。”看见蔡弋中没有任何的回应,接着道:“最开始,您刚退休左老师便加入了特别行动小组,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您再也没有出现在警局。而冬至的那段时间您明明回到了警局,连您一手建议成立的,针对hello的特别行动小组都没见,反而只是去找了师父和赵局长,就算再忙,您应该也是有时间见一见的,更何况您已经退休了,并没有很忙。警局里的每一个人您应当都见过,可独独左老师,不知道是您有意还是无意,你们俩从不会有当面接触的机会。”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39 蔡弋中听了点了点头,又立马一针见血道:“光这一点,应该不能判断我和左文起有什么关系吧,毕竟有些事情,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巧呢。” 季以歌“嗯”了一声,轻轻道:“的确是不能,”话锋又一转:“可是,我是唯一一个知道左老师便是hello的人。” “你已经发现了么?小起倒是没和我说个。”蔡弋中很小声仿佛碎碎念的说了一句,而后又问道:“然后呢?” “还记得谢坤的案子吗?当初明明案发之后hello就能把所有的证据摆在网上,这才符合他以往的作风。可是那晚之后,他却丝毫未动,反倒让警方捷足先登,先发制人主动将谢坤的犯罪证据拿出来。当知道左老师便是hello时,我就想过他身后必定有人,那么这个人存在的必要性,除了训练hello以外,是不是还有制约的作用?” “跟您比起来,左老师还是太年轻,很多时候必然考虑不全面,而谢坤案后,他的能力已经达到了巅峰,但是却在这个时候选择秘而不发。达到目的便不纠缠,这种道理必定是一个更老成的人才深有体会,最重要的是,不管hello做什么事情,看起来是在挑衅警方,如果换一个角度看,其实反而是在帮警方,不是吗?蔡局长您坐云州市警察局局长这么多年,不管怎么说,心都是向着警局的。” “既能能力高到可以训练出左老师这样的人物,还能时刻保持警惕,控制好和警方之间的制衡,并且深深懂得边律心中所想的人。除了蔡局长,我也想不出还会有谁了。” 第一次听到季以歌说这么长一段话,蔡弋中还是有些惊讶的,当初汇报法医研究成果时,这人都是能少说都不多吐一个字,想不到这次为了边律居然毫不吝啬,这么长一串,倒也是难得。 笑了笑:“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心思倒是出人意料的缜密。” 季以歌并没有因为这句夸奖而心情好,心情反而更加沉重:“那蔡局长,您现在能告诉我,左老师和您的关系了吗?” “什么关系?”蔡弋中视线再度投向窗外:“不过是从孤儿院领养的孩子罢了,觉得天资不错就训练长大,等快十八岁的时候再送到国外深造而已。” 就这么简单吗? 季以歌当然相信左老师肯定是蔡局长一手养大的,就算是从孤儿院领养的他也相信。只是,按左文起的年龄来算,他比边律还要小两岁,那蔡局长又是在什么时候收养的呢? 如果是在收养边律之前,以蔡局长和边家人的关系,边律怎么可能不知道? 如果是在收养边律之后,那又为何还要在收养边律的同时再收养一个孩子?蔡局长不是连边律都照顾不过来吗? 时间还是要回到二十年前,那个夜晚发生了什么? 蔡局长扮演着什么角色?左文起又是什么角色? 越是接近真相,心便越是惶恐。 季以歌强行将眼中的水汽压了下去,喉间干渴到发痒,心口一阵一阵的发疼。仿佛有什么将整个房间的空气全部抽离,连呼吸都开始困难。 声音喑哑,悲伤浓郁:“边律父母的案子,蔡局长,您要解释一下吗?” 第一百三十三章:秘密调查 接下来的一周,季以歌都没能呆在云州市内,所有的时间都在周边县城,没日没夜的跑案子,基本上都是这里的事情刚解决完,又马不停蹄的带上叶禹然、陈北霖赶往下一个地方。 等再度回到云州市时,已经是周末了,还没来得及休息,周六一大早整个特别行动小组又被叫到了警局。连向来热爱工作的季以歌都觉得身体有些扛不住了,再这么下去,真的会猝死的! 心里这么想着,第二天还是一大早便去了开车去了警局,以至于一周没有见到人的边律,第一眼看到他时吓了一跳,连忙上去扶住:“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又生病了?脸怎么白成这样?感冒了还是发烧了?你别动,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季以歌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顺势靠在对方怀里:“我没事,就是有点睡眠不足。” 整整一周,每天只能睡四五个小时,还要保证白天精力完全集中的上解剖台,分析尸体情况,铁打的身子都受不了啊。 边律还是不放心的探了探对方的额头,的确没有发热的现象,这才松了一口气将人放在椅子上,蹲下了身:“要不我先送你回去,你这个样子,就算来了我也只能担心你,哪儿有心思安排工作上的事情。” 季以歌笑着摇了摇头:“好了,我没事,只是开会又不用上解剖台,这点事情我还是撑得过去的。”说着将人扶了起来:“别蹲着了,他们都来了,我们等一下开始吧。” 确定季以歌没有什么大碍,又听到门外传来几个人说话打闹的声音,边律这才站起来身,揉了揉对方软软的头发:“那你要是撑不住了就说。” “好。” 话音刚落,本来还安静的会议室瞬间叶禹然的声音填满:“哎哟喂,再这么下去,我都要被掏空了啊!”说着找了个椅子就完全瘫在了上面,手脚都大大的敞开着,说什么都不愿再动一丝一毫。 陈北霖也拖拉着身子,在叶禹然身边找了个椅子,连姿势都未变,整个人瘫软在上面,发出了一声舒爽的声音,目光无神宛如智障少年:“啊~还是躺着舒服啊~你们谁都不要管我,就这样吧,你们说,我听着。” 季以歌无力扶额,法医科室的脸都要被这两个给丢光了!但是刚过去的那五天,三个人的确都很累,本以为周末可以好好歇着,哪儿想到一个电话,就把所有人都叫过来了。 不过还好陈北霖和叶禹然都只是随意的瘫在椅子上,并没有抱怨说周末还要来加班的事情,还算识大体。毕竟大家都知道,离除夕只有短短一周的时间,如果不抓紧,谢坤的情况,将会再次上演。 并且,对象是赵局长! 看他们都这么累,边律废话不多说,直接上主题,早点说完,他们也能早点去休息。那两个瘫着的人他就不管了,关键自己爱人,脸色苍白得自己都心疼。 没有找椅子,边律直接坐到了季以歌身边的会议桌上,表情难得严肃的开口道:“hello第六起案件,也就是赵局长事情,除了特别行动小组,已经有其他的人知道了。范围不算广,但是,上面的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了,现在正在对赵局长展开秘密严查。” 季以歌强行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不让自己下意识的看向坐在对面的人,等过了几秒钟,在大家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这才敢悄悄的看向了左文起。 而对方,在他投去眼神的那一瞬,便给了他稍安勿躁的暗示。季以歌瞬间懂了,这些事情,他们只能私下了单独交流,此时此刻却是不能有半分的破绽。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40 颜蕴接过话问道:“上面的人在怀疑赵局长?” “没办法不怀疑啊,”边律无奈的耸了耸肩:“按照以往hello的做法,他的下手对象一定会是有犯罪记录的人,我们一开始知道第六起案件的目标是赵局长的时候,不都有过怀疑吗?更何况从未深入了解过hello系列案件的人,他们凭最主观的意识,既然赵局长是下一个目标,那么与其让hello动手,不如让由上面的人彻查。要是有问题,直接判刑,不可能给其他人机会的。” 隐隐约约左文起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他们这是要弃车保帅?” “倒是有这么一丝的感觉,”边律说着抬起手,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只留出一丁点的距离,又接着道:“还记得上次谢坤案后那些高官的反应吗?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得一干二净。这次也是,虽然我们都觉得赵局长不会是谢坤一流,但是,万一呢。” 季以歌不动声色的叹了口气,其实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些心知肚明。云州市毕竟是一个省级重点市,想要混到警察局局长,没有站好队,没有跟对人,或者说内心没一点小九九,这个位置哪儿有那么好坐的。 这个最后看的不过是你心里的底线是什么,哪些事情能做,哪些事情碰不得,全靠心中的那一杆标杆了。 向来安静的景子旭推了推眼镜,柔柔的开口道:“赵局长的为人我们都了解,边队,现在最需要开始筹划的是除夕的截止线,只剩一周的时间了。” 按了按眉心,边律点了点头:“这就是今天我着重要说的,针对hello的计划,从下周一赵局长回来后就要开始安排了。时间不多,基本上要考虑到的事情我跟颜蕴都规划好了,等整理完了就发给你们,详细的事情,我们周一再谈。” 看了看精神萎靡的法医三人组,边律笑了笑:“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这个周末没什么事的就赶紧休息,下周连喘气的机会都没了哦。” 刚准备兴奋的拍手准备回家的椅子瘫二人组又瞬间恢复了残废状态,真正的硬仗,在下周啊! 散了会,边律正准备送季以歌回家,还没站起来便被颜蕴叫住:“边律,你先别走,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来看呢!” 边律万分不愿意:“你就不能让我先送以歌回家吗?” 季以歌忙摇头,站起来将边律按在座位上:“不用,正事要紧,我跟左老师一起回就可以了。” 一听是跟左文起一起回,边律更加不放心了,但是之前就说过要百分百相信自己爱的人,只好无奈道:“那你们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季以歌笑着点了点头,直到出了门才长舒一口气,还好边律没有强行跟着来,不然都没机会和左老师单独相处,他有很多问题要问啊! 又摸了摸放在衣服口袋里的手机,有个定位系统,还真是不方便! 第一百三十四章:万物皆有裂痕 车子平稳的在路上行驶着,绿灯跳转红灯,两三秒的时间,刚好在白线前停了下来,毫厘不差。 季以歌用羡慕的目光看了开车的人一眼,笑道:“左老师,坐你的车还真是一种享受,你是不是有强迫症啊?” 左文起温柔笑道:“习惯了,看到线条类的东西就忍不住想要对齐。” 的确是,一路行驶过来也是,他总是保证行驶在路的最中间,两边的间距都能保持一致。 可怕的严谨啊! 轻轻的叹了一起口气,把对话扯到正事上来:“左老师,这个问题我还得再度问你一次了。”顿了顿,神色幽暗:“你和蔡局长,是什么关系?” 好似轻笑了一声,嘴角微弯,眼睛明亮如夜晚的繁星,轻叹道:“真是执着,”吸了口气才再度开口:“你上周和边队长一起回家,蔡局长没有告诉你吗?” 季以歌垂下了眼眸,点了点头:“他说了,”又摇了摇头:“但他只说你是他从孤儿院领养的,这个我是信的。可是,当时他明明连边律都照顾不过来,怎么还会领养你呢?并且还是在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 笑了笑,左文起偏过头看了一眼目光灼灼的人:“这些问题,你有问他吗?” “我问了,但是,还没来得及继续,边律就进来了。” 回想起上周末的场景,季以歌的心都还是猛地颤了颤,直觉告诉他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和二十年有关。 当他问出那个问题时,五脏六腑被紧紧的纠在了一起,他是如此的想要知道答案,又是如此害怕的得到答案。 而就在蔡弋中叹了口气即将开口时,门外“铛铛铛”的响起来敲门声,紧接着一个脑袋探了进来:“你们在聊什么悄悄话吗?我能加入吗?” 神经在一瞬间紧绷,不等季以歌开口,蔡弋中就接道:“单独和季科长聊聊,你都收拾好了?” 边律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交给我,妥妥的!” “行吧,那我们去客厅,三个人在书房,有点挤了。” 看到师父和季以歌相谈甚欢,边律自然开心:“好呀。” 而季以歌确认边律并没有怀疑,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书房的隔音够好,还好对方没有多想。 思绪回归,左文起的声音再度响起:“这样啊,”将车子转过弯道后,才缓缓接着说:“为什么要领养我这个事情,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我能说的是,我叫蔡局长为师父。” 师父? 居然也是叫师父。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41 想了想,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一股“怪不得”的情绪。 怪不得他时常觉得边律和hello从本质上来说是一样的人,两人都是被蔡局长一手训练出来的,无论是行为还是心理,多多少少都会有相似的地方。 左文起是孤儿,又从小被蔡局长养大,只怕对他的尊敬和爱戴之前比之边律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倒是能解释为何hello的人选是左老师而不是边律了。 既然有些话现在不能说,季以歌也不勉强,主动换了个话题:“赵局长的事情,你们到底是怎么计划的?” 左文起没有立马接话,沉默了半响,似乎在思考应该如何来回答这个问题。斟酌着,良久开口道:“我之前告诉过你,把赵局长作为第六起案件的目标不是我的意思,那我现在还能告诉你的,赵局长他自己也是知道。” 季以歌心中大骇,下意识脱口而出:“赵局长知道什么?他知道你是hello的事情?” 缓缓的摇了摇头:“hello系列案件在前五起案件发生的过程中,他跟你们是一样的,都以为是外人策划的。在将他定为第六起案件目标的时候,师父和他摊牌了,但也隐瞒了一个事实。师父没有告诉他我才是hello的主使者,反而是自己全承担下来了。” 季以歌呼吸一滞,发愣的开口道:“蔡局长他这是,保护你?” “嗯,所以我的作案手法从来都是只做中间人,不允许自己动手。” “但是,”季以歌皱了皱眉头:“第一起案件的现场,明明有第三人在的痕迹。” “对呀,”说到这个,左文起难得的调皮的眨了眨眼睛:“那是我第一次开始以hello名义开始作案,以前都是模拟演练,那可是第一次实战操作。之前策划得无论有多精密,到了正式的现场才发现其实还是不一样的。所以一个不小心,前期准备的时候遗漏掉了些东西,其中一个留了一手,我才不得不自己出面解决。我回去的时候可是被师父狠狠的骂了一顿,还被惩罚面壁思过了好久。” 季以歌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知道就算左文起没有杀人又如何,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谋划的啊。 可是,自己又能怎么办?让他去自首吗?或者,揭穿他?无论哪一个选项都不是他想做的。 那就,顺其自然吧。 很微弱的叹了口气:“赵局长他是怎么会同意成为第六起案件的目标的?难道他真的是…….”和谢坤是一样的人? 后面的话,季以歌没有再问出口,他害怕问出口,而他更不敢承担的左文起肯定的回答。 还好,左文起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是。” 停顿了一秒,声音轻柔,其中坚定与狠意不减半分:“赵局长不是目标,他是,饵。” 饵? 想钓的那条大鱼又是谁? 季以歌还想再问,但车已经行驶到了楼下,狭窄的空间趋于沉默,望了望窗外洋溢着幸福笑容的路人,心里的角落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后悔了。 他后悔为何要加入特别行动小组,他也后悔为何要将一切看得这般透彻,他更后悔为何只有他一人深陷其中,出不来。 他心疼。 他心疼蔡局长,心疼边律,心疼左文起。 这绕不出来的圈,让他们三人困于其中,挣脱不得。 季以歌声音缥缈而空洞:“左老师,你们总是能算好一切,谋定后动,是不是连替我挡的那枪,都是你算计好了的?” 左文起急切的握住他的手,两人双目相对,眼中的温柔让季以歌无处可逃:“那是我心甘情愿的,以歌,我可以算计所有人,你,我从来都是真心相待的。” 季以歌心口被烫了一下,轻轻的挣脱开被握住的手,抿了抿嘴:“我信你。” 左文起如何待他的,他是知道的,不能因为这一件事情而将对方所有的好全盘推翻。 季以歌说了声谢谢,正准备推门而下,对方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再也动不了分毫。 “以歌,师父他,准备放手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最后的战争 天上的云重重叠叠,温柔的日光也跟随着云朵玩着捉迷藏,时见时不见。 刚才还将金色的光辉扫满大地的太阳,在季以歌踏上天台的那一刻,陡然收住了所有的光线。天,顿时阴沉了下来。 一如看到眼前场景的所有人心情,压抑而密不透风。 一个小时以前,云州市警察局法医科室。 电话铃声响起,季以歌停下和叶禹然、陈北霖对资料,拿着文件夹走到自己的桌旁,看见了来电显示,笑着接了起来:“怎么了?”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42 对方的声音愉悦而急促:“哎呀,宝贝儿我手机要没电了。” 季以歌忍不住抚了抚额:“你打电话就是为了告诉我你手机没电吗?” 对方嘿嘿一笑,开心的心情却怎么都压不住:“当然不是啦,今天是小年诶,中午记得空出来,一起吃个饭呗。” 纵使电话里的人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季以歌脸上的温柔愈甚:“好,”又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了一声:“我们明明就只有几步路,你就不能直接走过来给我说吗?还打电话。” 无辜的声音透过电话传了过来:“可我现在不在警局啊,我出来了。” 季以歌有些疑惑,最近也没什么事情需要往外跑啊,这么不是要开始部署赵局长的事情了吗?作为主持大局的边律,怎么这个时候还出去了? “你离开警局干什么?赵局长让你去办事吗?” “不是赵局长,是师父。师父让我现在去见他。” 蔡局长?! 这下季以歌更加担心了,又突然想起那天左文起所说的,蔡局长要放手了?!他要干什么?在这个时间点让边律过去,怎么看都很奇怪。 也不管会不会让人起疑了,季以歌脱口而出:“蔡局长怎么会突然找你?!” 尽管对方的语气有些不寻常的焦虑和紧张,边律也没太放在心上,丝毫不减内心的喜悦,悠悠道:“师父没说,他只说让我现在过去。” 手开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季以歌在害怕,问题也如连珠炮弹一样,一个接一个的冒了出来:“你现在是去哪儿?地址是什么?你快到了吗?” 这下连边律都觉得有些不太正常了,也没管对方问的问题是什么,反而关切的问道:“以歌,你怎么了?” 不让他有转移话题的机会,季以歌急切的问道:“你现在是去哪儿?快回答我!” 还是第一次见到季以歌的这般表现,边律虽然困惑,但也老老实实的回答了:“我师父说让我去老地方找他,就是在…….” 话才刚说了一半,就听到听筒里传来“嘟”的一声,再也没有了半点声音传出来。心里“咯噔”一声,季以歌将手机拿下来一看,果然挂断了。 边律的手机,没电了! 可眼下的情况却容不得半分耽搁,蔡局长怎么会在大中午的时候叫边律过去,还是十分隐晦的老地方,这个老地方又是哪儿? 季以歌越想越慌乱,心口开始一阵一阵的发慌,该怎么办?现在应该如何是好?他又该去哪儿找边律。 看到状态明显和刚才不一样的季以歌,陈北霖和叶禹然围了上来,担心的问道:“以歌,发生什么事了?” 耳边听到了声音让他稍稍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无力的摆了摆手:“没事,没事,你们继续,我现在有点事要出去一趟,有什么事情,我们回来了再说。” 虽然心中疑虑不减,但是季以歌此刻失魂落魄的样子,叶禹然也不好再问,只是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直接说。” 对!帮忙! 找人帮忙! 季以歌猛地抬起头,直冲冲的冲了出去,眼下唯一能帮他的人。 左老师! 这次甚至连门都没敲,季以歌一把推开门撞了进去,双手撑在桌前,焦虑的看着眼前不解的人,声音里透着连自己都已察觉到的颤抖:“左老师,边律他被蔡局长叫过去了,他还没来得及说地方,手机就没电了,我现在找不到他,你能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 对方的话已经有些语无伦次,左文起还是一下就听出来他到底想说什么。起身绕到他身边,双手按在他的肩头,微微俯下身双目相对,眼神清明而饱含温柔:“别急,慢慢来,告诉我,边律说他去哪儿了?” 焦急的心缓缓的归于平静,心中似乎有一股清流而过,浇灭了急火,也恢复镇静。季以歌缓慢的舒了一口气,轻轻道:“他只来得及说蔡局长让他去老地方,其他的,就没有了。” “老地方?”左文起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什么地方对于他们来说是老地方呢? 看到左文起也陷入了沉思,季以歌的希望又减了一半,连他都不知道吗? 那还有谁会知道呢? 等等,心中骤然冒出一个人选,怎么把他给忘了! 颜蕴! 他可以通过定位系统找到边律的!上次他们俩一起掉进河里都能被找到,更何况这次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情况! 希望渐渐回升,还有机会,不能放弃! “我去找颜蕴,他一定知道边律在哪儿!”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43 边说着季以歌就要往外跑,被左文起一把拉住,奇怪的回过头看了对方一眼,却被他严肃的表情惊得心中一跳。 停下了脚步,有些狐疑的出声:“左老师,怎么了?” 似乎是勾起了某些回忆,左文起眉头轻轻皱了起来,最后叹了口气:“我知道他们去哪儿了,你跟我来吧。” 不疑有他,季以歌点了点头,彻彻底底的放松了下来。如果说此时此刻能有一个人为他指路,带着他在黑暗中前行,那个人,一定是左文起。 两人刚坐上车,季以歌的电话就再度响了起来:“喂,颜警官。” 颜蕴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联系不上边律,你现在是去找他了吗?” 季以歌想了想,明白为什么颜蕴会在现在给自己打电话了,必定是刚才陈北霖和叶禹然看见自己状态不好,又发现是和边律通过电话后才突然转变的,下意识的就会去找颜蕴了解详情。 而此刻的颜蕴也并不知道边律到底怎么了,他能做到不过是先试图去联系,当找不到的人时候,就只能找最后和边律接触的人了。 “嗯,我现在去找他,你应该能查到他的定位吧?” “能。” “行,那我们和左老师先过去,你跟着定位去吧。” 听到对方的话明显和平时不一样,颜蕴疑惑道:“边律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季以歌抿了抿嘴,不能直说,只能说道:“我,只是很担心他。” 颜蕴没再逼问,说了句“嗯”便挂了电话。 而季以歌,看着前方的路,心绪渐沉,脉搏一下一下的跳动,平静而暗藏力量。 他们的目的地,云州大厦。 第一百三十六章:往事如风 红绿灯,车稳稳的停在斑马线后方,边律看了看已经完全黑掉的屏幕,勾了勾眉角,随意的丢在一旁,还真这么快就没电了。 绿灯亮起,边律松开刹车,踩油门,继续往前开着。 前面就是这次的目的地,云州大厦,因为方向的不同,他已经很久没有再经过这里了。上次来这里还是大学刚毕业的时候,现在八九年过去,这里的样子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老地方,当听到听筒里师父传来的这三个字的时候,边律先是一愣,而后原本因为案情没有表情的脸,瞬间柔化,浅浅的笑容溢上了脸庞。 那个地方,他们已经多久没去过了。 父母刚被害的那几年,大概是边律最难熬的一段时间,每天晚上重复的做噩梦,不断被惊醒,满头大汗,一闭上便是血淋淋的凶杀现场,像一个烙印钉在自己的心头,不能忘。 想到了师父,边律本来变得有些沉重的心情也变得舒缓起来,那段最艰难的时间也是师父一直陪在自己身边,每晚和自己聊天、讲故事,一步一步这么过来的。 但其实很长一段时间边律的情况都没有好转,就算在蔡弋中的陪伴下睡着了,依旧会在半夜被噩梦吓醒,再也无法入睡。 看着精神一天比一天萎靡的边律,蔡弋中也知道再这样任其发展下去,就算他能忍住,边律的身体也会受不了。 95年的云州大厦是整个云州市最高的地方,站上顶端便能俯瞰整个云州的景观,作为当时的观光地和办公楼,晚上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人进入的。而蔡弋中能在每晚带着边律登上高楼看着整个城市的灯火声色,也还得打着云州市警察局局长的名义。 接下来的一整年,只要蔡弋中不是特别忙,便会在晚上带着边律登上云州大厦。有的时候一大一小只是在上面吹吹风,有的时候会聊一聊彼此今天经历的事情,更多的时候是蔡弋中给边律讲着警局所发生的事情,最新的案件。 边律长大以后再想起当时所发生的的事情,心中有些了然,他想做警察的梦想便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 后来边律的学业越来越重,蔡弋中也开始越来越忙,两人渐渐从天天去变成一周一去、一个月一去、一年一去,到最后的再也没去过。 而最后一次登上云州大厦的顶端时,是边律大学即将毕业之时,那时的他已经保送公安大学,不用在到底是开始工作还算继续学习研究中摇摆。他自己的路其实在很早之前就已经规划了,考入公安大学,毕业之后成为一名光荣的警察。他的这个梦想,到现在都从未动摇过。 那晚,两人在楼顶彻夜长谈,蔡弋中告诉过他很多从未讲过的官场黑暗面,而警察,亦是这个大染缸里的一份子,边律一旦选择了这条路,那他就要去适应。年轻时候想要改变世界的心愿,也在那晚渐渐沉寂,但自己心中那杆秤却从未坍塌过。 如果你长时间凝视深渊,深渊也在凝视着你,坐着电梯往上升的边律突然回想去那晚师父告诉自己的这句话。陡然又想到hello发给自己的邮件,云州市就是一个会吃人的怪物,你若是不改变,就会被他吞噬。 心中忽的一动,hello和师父,两个人的想法倒是出奇的一致。 很多时候边律都会想,hello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两人真的正面交锋到底孰强孰弱。或者说,自己若是全力查询hello这个人,能不能找到呢? 边律承认,从hello案件第五起开始,他便没有全心放在上面。他虽从未觉得地狱使者的做法是对的,可也从未觉得有多大的错误。 作为一个警察,这种想法当然是危险的,但,每当他开始怀疑他的做法是对是错时,师父的话便会冲回脑海中。 这个世界,谁又是深渊?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44 但是第六起案件又完全不同,边律是赵瑞看着长大的,所以赵局长是什么为人边律自然知道。他绝非谢坤等一流的人,这次为了保护自己的赵伯伯,他也不能让hello得逞! 电梯只能坐到倒数第二层楼,最后一层是楼梯,要自己走上去。爬上顶楼,边律踏出门槛触到天台,举目四望,看到了同样站在围栏边缘看着远方的师父,笑着走了过去。 边走边四处看着,八九年前都还属于云州市最高处的地方,现在四周都已建起了同样高的楼,也些甚至比之更高,像保镖一样护在周围。 边律脚步轻快,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减,快步走到蔡弋中身边,恭敬笑道:“师父,你找我?” 蔡弋中身体没有动,还是直直的看着远方,风将他的衣角吹起也未能撼动他分毫,声音清淡:“上次我们来这里还是你大学毕业那年吧,这么多年过去了,再登上这儿一看,才发现云州原来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化。” 透过护栏往下看去,再往外远眺。当时还不算繁华的街道经过几年的整修,城市被分割成整整齐齐的一块又一块,建筑高低参差不齐,随处可见的绿色环绕着整个城市。多年的改造还是有用处的:“嗯,变化是挺大的,我都快忘了几年前那个又脏又乱的云州了,不过,”皱了皱眉头看了眼四周的建筑:“这里再也不是云州最高的地方了。” 边律心中隐隐有些不快,但又不知道到底在不爽些什么,他只是觉得,城市发生着变化,好似要将他在这里所有的美好回忆全部擦掉,一切都换成全新而陌生的东西。而他,最不喜欢的便是冰冷却毫无感情的建筑。 蔡弋中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这些都是注定的。” 边律弯着腰,双肘撑在围栏上,一手撑着头,一手随意的敲击着围栏,发出清脆的声音。无奈道:“都怪这世界变化太快啊~” 风继续吹,仿佛将边律的声音拖得无比的长,最后散落在风里,兜兜转转。 两人都没再说话,静静的看着眼前的风景,路上的行人或快步或悠闲的走着,车辆走走又停停,视线顺着柏油马路往前伸展着,尽头是高楼和海。 良久,蔡弋中松开背负在身后的手,转了个身看向优哉游哉的边律。 边律被他师父这么一盯,立马起身站好,就差敬个礼了,嘿嘿一笑:“师父。” 蔡弋中脸上没有半分的笑意,紧绷着脸,面无表情:“边律,你想知道杀害你父母的凶手是谁吗?” 风,猛然停住。 第一百三十七章:真相禁区 慵懒而闲散的笑容渐渐凝固,身体紧绷,手开始不自然的颤抖起来,轻微而不易察觉,声音急促:“师父,您知道?” 蔡弋中声音很轻,仿若无闻,却有一字一句直直的击在边律的心口:“二十年前,七月十五日晚,最后见到你父母的人,是我。” 愣了一秒,边律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那师父你看到凶手的是谁了吗?” 蔡弋中知道边律在故意强迫自己不去想唯一的可能性,但是当他决定放手一切,决定让边律知道所有的真相时,那,无论有多残忍,他都要去做。 “你还不明白吗?凶手,”蔡弋中定定的看着对方的眼睛,不让他有丝毫的闪躲:“是我。” 边律张了张嘴,只觉得喉咙阵阵发干,阳光照在身上明明只是温暖的舒服,此刻却似火般灼烧着皮肤直至五脏六腑。拼尽力气才敢说出几个字:“师父你……别……开玩笑了。” 另一边,左文起面色严峻到了极致,目光紧紧的盯着前方,手死死的握着方向盘,仿佛抓住的是最仇恨的敌人,青筋都隐隐现了出来。正盯着窗外思绪紊乱的季以歌余光中瞥见对方的状态,心中一惊,赶紧唤了一声:“左老师!” 轻呵声让左文起眼中的清明渐渐恢复,好似刚才不知神游到了何方,轻皱着眉头看了看身边的人,长舒了一口气:“抱歉。” 季以歌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他并未做对不起自己的事情,而左文起也只是对于开车走神而感到抱歉。只是两人心中都有着不好的预警,蔡局长在这么敏感的时候将边律单独叫过去,目的为何? 季以歌心理一阵一阵的发慌,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瞒了这么久的真相,难道蔡局长真要说出来吗? 这对边律是何其的残忍! 他是真的想要边律死吗?! 心又开始仿若被一双大手死死捏住的疼,揪着疼,连呼吸都渐渐困难。季以歌弯下腰,控制不住的按住心口,努力的张大嘴,全身开始轻微的抖动起来。 一,二,三,四,五,短短的五秒时间,对于季以歌来说确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紧闭着双眼,直到数到第六秒,脑中陡然“蹦”的一声,紧紧捏住着身体的那双手仿若猛地松开了一般。 暂停的呼吸骤然恢复,季以歌忽的弹向座椅,无力的靠在副驾驶位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整个人好似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一样,大汗淋漓。 左文起一脚将刹车踩到底,车身剧烈的抖动了一下才停了下来,连安全带都没解,担忧而急切的看向身旁的人:“以歌,以歌,你怎么了?” 季以歌全身有些脱力,缓缓的摆了摆手,声音虚弱:“我没事,刚才只是有点心绞痛,别停,赶紧去云州大厦,我怕边律他出什么意外。” 抽出纸巾帮对方擦掉脸上的汗,看他状态慢慢恢复正常,左文起才放松的有将车启动了起来,和他说着话让他从痛苦中脱离:“你心绞痛的情况经常发生吗?” 知道他在担心自己,季以歌反而淡淡的笑了一下:“我去医院检查过,医生只是让我不要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没有大问题,你别担心。”他刚才不过是突然心情失控了而已,主动转移了话题:“你是怎么知道蔡局长现在在云州大厦。” 好不容易舒展开的眉头又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左文起轻叹了一口气:“师父曾经带我去过几次,他第一次带我去的时候就说过,那个地方他经常带边律一起去。” 季以歌有点不知该如何是好,心疼的看着身边的人,对方的脸上早已不见熟悉的温柔笑容,有些勉强的勾了勾嘴角,更多的只剩下淡淡的自嘲停留在嘴角。 同样是蔡局长领养的孩子,左文起能拥有的比起边律,差太多了。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45 这个事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不公平,一个在明,就算父母被害,依旧有这么多人疼爱他,关心他。而另外一个人,却永远只能在暗处,甚至连蔡弋中的养子、徒弟都不能说,更何逞享受边律能得到的。 季以歌想要张口说些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却发现怎么都说不出口,这世上永远都不会有感同身受,就算他说出那些毫无重量的同情话语又能如何?再多的安慰都不能磨灭掉左文起这些年所受的苦。 与其这般,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左老师有他的骄傲,又何必把自己三言两语、无关痛痒的安慰强加于他身上。 自己没这个资格,左老师也不需要。 正恍神,左文起稳稳的将车停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是叹了一口气:“到了。” 季以歌推开车门走了出去,四周环绕着高楼,犹如一个迷宫,围绕着让人都透不过气来一般。 有些吃力的抬起头,目光急速的冲向顶端,那里便是边律所在的地方。 风好像又微微的吹了起来,蔡弋中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放松:“你应该清楚,这不是开玩笑。” 咧开嘴笑了笑,边律的身体有些控制不住的摇晃了几下,微弯着眼角:“别逗我了师父,这怎么可能呢?没事的,师父,才过去二十年,还是有机会的,总是会找到新证据的,你别说这种开玩笑的话了。对了师父,你吃午饭了吗?要不我们下楼去吃饭吧……..” “边律!”蔡弋中忽然开口打断他,一字一顿:“杀害你父母的凶手,就是我!” 身体猛地一震,仿佛听见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边律再也忍不住“哈哈哈”的大笑起来。眼中渐渐浮起水汽,整个身子控制不住的四下摇晃着,连脚步都开始漂浮起来。 不敢相信的轻声呢喃着:“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这样呢?怎么能这样呢?师父,你在骗我,”痛苦的声音陡然变大,变成了一声怒吼:“你一定是在骗我!” 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表情,静静的看着有些发疯的边律,蔡弋中的声音冷静而残酷:“这就是真相。” 就像一把剑直直的刺入了边律的心口,呼吸一滞,猛然死死的揪住自己的胸口。 动弹不得。 第一百三十八章:死意不欺生 佝偻着腰,手撑着肚子,拼命的大口呼吸,直到眼泪充满了整个眼眶。弯曲的身子好似千万斤重担压在了背上,想要直立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是白费力气。,痛苦的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对方:“为什么?师父,为什么?” 这个问题,在过去的二十年,无时无刻都在敲打着蔡弋中的心、灵魂,直至肉体。是啊,为什么,当年的自己,为什么! 眼神有些恍惚,连声音都开始飘忽起来:“是我当时财迷心窍了,那时候的我也不过三十出头,没有控制住就迷上了赌博,我不该去赌的,欠下了太多的赌债。每次输了钱都是找你父母借了去补起来,这件事也只有你父母知道。你父母一直在劝我不要再去赌了,可是我根本没办法控制住自己。” “头三十年我都过的太顺风顺水了,无论是上学、考试,还是做警察,每一件事对于我来说都太过轻而易举。而赌博这个东西,和我以前的生活比来,太刺激,一旦沾染上,再想戒掉就不可能。” “七月十五号那天晚上,我又去赌了,输得精光后再次找到你的父母,他们说什么都不愿再给我借钱。其实,他们那天不借给我也没什么,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说到这儿,蔡弋中所有的情绪开始崩塌,万般后悔:“可是为什么偏偏要让我看到你爸当天刚取出了几万块,我是真的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了,当我回过神来时,我看见我满手的血,也看到你父母倒在了血泊中。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 泪水一颗一颗的滚了下来,接连不断的砸向地面,边律有些癫狂的捧住脑袋,拼命的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师父,你在骗我!你一定在骗我!我再去查,我立马回去查!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闭了闭眼睛,蔡弋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边律,我说的,都是真的。后来我找过很多个心理医生,他们都说我有轻微的反社会人格障碍,那天晚上,我根本控制不了我自己。” 这个答案,或者说蔡弋中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一把利刃,一刀一刀狠狠的刺入边律的全身,体无完肤。 “为什么,为什么啊师父,”边律痛苦的双膝跪地,止不住的哭喊着:“我宁愿你是讨厌我爸妈也好,恨他们管你的事也好,所有的一切都好!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是因为钱!钱而已,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缓慢的摇着头,蔡弋中眼中的痛苦没有比边律少一丝一毫:“我不知道,对不起边律,我回答不了你这个问题。” “啊啊啊!”边律声嘶力竭的哭嚎着,他想过所有的可能性,所有的动机。可是到最后却告诉他,只是因为几万块钱?! 可是,那可是他爸妈两条人命啊! 在这一刻,边律宁愿他不知道所有的真相,知道了又如何?这个世界难道对他还不残忍吗?! 自己的父母死于将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师父、干爹之手,他面前的这个人,是他爸最好的兄弟,可是现在却告诉他,不过为了几万块钱就是轻易的结束了最好兄弟的命! 为什么?! 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 为什么当年不让自己也一起死了! 一拳又一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砸向地面,血迹越来越大,边律已经感受不到身体的疼痛了。 内心的痛苦,早已侵蚀掉他的五脏六腑,求生不能。 蔡弋中一脚将他踢翻在地,边律干脆仰躺着望着天空,太阳只有一小半还露在外面。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46 多好,要什么太阳,连活着都已经是一种折磨了,他还要看什么太阳。 边律“呵呵呵”的笑了起来,浸满泪水的脸在此刻显得无比的狰狞。 就这样吧,所有的一切,就这样吧。 天台上开始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蔡弋中顺着声音望了过去,是自己的小徒弟带着季以歌来了。 摇了摇头,不明所以的笑了笑,快速的掏出枪指向面前躺在地上的人,成功听到一声哀求:“不要,蔡局长,不要啊!” 看来季以歌这个小子倒是真心喜欢自己这个徒弟的啊! 边律斜眼看了看上方黑压压的枪管,反倒是摇晃着身体重新跪了起来,将额头抵在冰冷的枪管上,微笑着闭上了眼。 与其让他接受这个难以忍受的事实,不如死在这儿,死在师父抢下。 蔡弋中啧啧一声,轻声说道:“边律,好好活着。” 说完,手迅速收回,枪管直指自己的太阳血,看着面色惊恐、试图蹒跚站起身的边律,无奈的摇了摇头。 手轻轻扣上了扳机,“砰”的一声,子弹穿透太阳穴落在了地上,蹦了两下,静静的躺在地上。 边律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半站起身,跑到蔡弋中身边时,只接住了仍然温热的身体,不敢置信的捂住鲜血直流的伤口:“师父,师父,师父!干爹!干爹!” 季以歌俩人看见这个状况就要冲上去,被边律一口喝住:“别过来!” 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两人再也不敢移动分毫,只能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切。 有些烫手的血液源源不断从太阳穴涌出,边律紧紧的捂住血流不断的伤口,眼泪又开始奔涌而出:“师父,师父!” 怀里的人目光紧闭,表情松散,全身瘫软,无论他如何呼唤,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边律眼泪不断的往下流,嘴里却发出低低的笑声,都死了,都死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将蔡弋中的尸体恭敬的放在地上,拿过地上的枪站起来。 季以歌惊恐的看着他,根本不敢移动,生怕刺激到他:“边律,你冷静点,我们有话好好说好吗?” 边律兀自的笑着,没有说话,却渐渐的举起了手,将枪抵在了自己的太阳穴。 从知道真相那一刻起,季以歌担心了这么久的事还是发生了,边律他,真的不想活了! “边律,不要啊,我求求你,不要好不好?”泪水渐渐充满了眼眶,不受控制的落满了脸庞。 边律没有接话,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边律,求求你,不要,你想想我,你死了你要我怎么办?” 这句话总算让对方有了反应,可是当他扫到地上已经毫无反应的尸体时,所有的一起都仿佛随风而逝,再也没有了意义。 边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仿佛就是最后一眼。而后,慢慢的露出一个解脱般的笑容。 所有的一起,都结束吧! 闭上眼,决然的扣动了扳机。 第一百三十九章:向死而生 “边律!” 一声哀嚎,声嘶力竭,季以歌全身瘫软,绝望的瘫痪在地上。眼泪一颗颗的滚了出来,砸到地面上激得尘土轻扬。 过了一秒,又好像过了半个世纪,却没有响起枪响声,只有一道栓响透过空气传入耳中。 季以歌虚脱的大口喘着气,还好,还好枪里只有一颗子弹。正待松了一口气,边律却笑着将枪丢在了脚下。 勾了勾眉毛,深深的看着季以歌,双目相对,眼中的柔情与血色具存。嘴角轻扬:“以歌,我爱你。” 季以歌还未反应过来,站在一旁的左文起脸色大变,惊声大呼:“不好!” 边律哼笑了一声,不再留恋,转过身快速冲向栏杆。 季以歌一口气全堵在了喉口,用最快的速度爬起来,跟着左文起奋力往前冲了过去。 边律这是要,跳楼!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47 边律脚离栏杆还有半米远,手撑着护栏,双腿往外一跃,整个身子便已悬空。 时间似乎被拉长了,又好像是一个慢动作,边律一下一下的偏过头,脸上的笑容比隐去的太阳还要灿烂。手一松,整个人便直直的往下掉。 左文起半个身子都被扯到了栏杆外,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手仿佛要将手指嵌入护栏一般,整个栏杆都被抓得有些变形,一手死死的拉着边律的手,不让他再下降分毫。 季以歌紧随其后,拼命将左文起拉了回来,又紧紧握住拉着边律的那只手,替他分担着重量。一点一点,犹如蚂蚁般的速度将人拉回来。 边律淡漠的看着他俩:“放手。” “我不会放的,”脸色已经开始涨红,季以歌却坚决的摇头,手上的力道丝毫不减:“边律,我是不会放手的!” 边律却半分都没有动摇:“我们这么僵持下去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你这次救了我,我还是会去死。” 一直未出声的左文起开口道:“边律,蔡局长临终前的话你没有听见吗?他让你好好活着!” 惨然一笑,却比哭还难看:“他有什么资格要我活下去!他杀了我爸妈还把我养这么大,他当时为什么不连我一起杀了!” 好不容易拉上了一厘米,边律一挣扎,左文起手指直接将护栏处捏出了五个深深的手印,眉头紧皱,憋着一口气再度将人拉了回来。 边律眼中的血色越来越浓,季以歌的心情比之更加严重,很久之前颜蕴的话再度冲回脑中。 此刻的边律,崩溃了! 担心、焦虑、绝望,所有的负面情绪齐齐的充斥着季以歌的脑中,边律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念头,救了他这一次又如何? 他一心求死,无论如何都挡不住。 左文起的声音再度响起:“你不知道吗?蔡局长有反社会人格障碍,我不知道那晚引他发病的诱因是什么,但是有这种病的人在受刺激的情况下根本无法控制自己。” “那又如何?”边律直直的看向他的眼中:“他怎么可以在告诉我真相后说死就死!现在倒好,他死了一了百了,他凭什么还要我活着!” 左文起直接吼出了声:“那你让他怎么办!你让他去自首吗!你想让他剩下的日子都在牢里度过吗?!” 看见边律保持了沉默,左文起激动的声音渐渐恢复平静:“你难道想不明白吗?他被自己的后悔折磨了一辈子,你从没见过他痛苦的样子,他活着也不过是想把你养大而已!你知不知道,在你二十岁那年他帮你安排好了一切后,他就准备自杀了!如果不是那年你刚好出事,他早就不活了!边律,你还不明白吗?他还活着的所有意义都是为了你,现在你知道了一切,你让他怎么活下去!” “真相,”边律一个字一个字的问出口:“他为什么要告诉我!” 左文起垂下来眼眸,不过一秒又瞬间恢复了正常:“他早已做好了自杀的准备,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要解决了,他,也是时候放手了。” 边律沉默了,和师父在一起的日子如同电影般出现在自己眼前,三十多年的点点滴滴一丝都没有漏过。从认人起,师父就开始频繁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父母去世后,不婚娶,一个人将自己养大。 你恨他吗? 边律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声音,像是他自己的,又好像是他人的。 恨吗? 边律也问自己。 不恨,恨不起来。 这么年的感情,对方或许是出于赎罪,可是,对于自己却是用心在爱护和培养的。 与其说恨对方,边律恨的反倒是自己。他恨自己懦弱,在听到真相的第一刻,第一个出现在脑海中的念头竟是他宁愿什么都不知道! 是啊,他宁愿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他又有什么资格责问别人,生或者死,不都是自己的选择吗? 渐渐恢复清明,边律看了看正上方的两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一人身上,他到现在都看不透的人身上:“左老师,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左文起淡淡的看着他:“想知道答案,那就自己去寻找。” 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自然不可能唤起边律求生的意识,没有挣扎,也没有努力向上,三个人就这么静静的僵持着。 季以歌却觉得手上越来越沉,如若放任这样下去,根本坚持不了多久。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再度睁开眼时,其中的坚决连边律看着都微微有些震惊。 下定决心开口道:“边律,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边律心口一疼,眼角发烫,但只是轻描淡写的看着说话的人。这一眼却如同宇宙最深处传来的光线,穿越亿万星尘,穿过兵荒马乱,直直的停留在眼眸的里层。 他,怎能如此狠心。 反手握住紧拉着自己的手,短短四个字,用尽了所以的坚持与力气:“拉我上去。”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48 直到将人拉了上来,季以歌才敢彻彻底底的松了一口气,哭着扑上去将人抱住,满声的绝望与痛苦:“边律。” “对不起。”就三个字,边律没有多说,轻轻的拍打着对方的背,眼中红色尽褪。 三个人正站在,从天台的门口处传来了惊恐的声音:“边队长,你们没事吧。” 顺着声音看了过去,颜蕴带着剩下的四个人赶了过来,而刚发出声音的则是看到蔡局长的陈北霖。 都站在隔着蔡弋中的几米处,所有人的脸上都是疑惑和担心,陈北霖甚至有些晕血的靠在颜蕴身上,这次叶禹然也没有再调侃他,只是和景子旭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边律没有让他们多问,只是摇了摇头:“没事,回去了再说。” 而这一回去,季以歌便再也没有见到边律。 第一百四十章:殊途同归 除夕夜,云州大厦楼顶。 星星灯火点亮了整个城市,到处都挂着彩灯和灯笼,过年的喜庆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呼吸一口都透着浓腻的年味。 黑暗中,在楼顶静静的站立着,与光明隔绝,似乎将眼前的一切都看得真切。 轻轻摩挲着那日在此处留下的痕迹,如此高的地方,就算检修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发现的。 双手撑在栏杆处,任变换的灯光在眼中跳闪着,连呼吸都平缓而安静,仿佛已经将自己彻底融入了夜色,孤寂且不露声色。 细微的脚步在耳边响起,又一道黑影站在了身边,熟悉的味道填满了整个鼻腔。 甚至没有偏过头去看,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左老师,除夕夜怎么还有空上来吹风。” 左文起随性的靠在栏杆上,侧过头看向对方即使隐于黑暗,依旧美艳到让人舍不得挪眼的脸,声音如风般轻柔:“从边律消失那天起,你每晚都来这里,以歌,边律是不会再回到这里的。” “我知道哇,”季以歌轻轻的笑着:“我当然知道他不会再回来了,可是与其去他家里等着,不如到这儿吹吹风,或许吹久了也就死心了。” 左文起心疼的看着对方故作轻松的侧脸,轻声唤了一句:“以歌,你…..” 季以歌主动打断他,转移话题:“别说我了,说说局里的事情吧,我这段时间请假,蔡局长的尸体找回来了吗?” 摇了摇头:“没有,边律是不会把师父的尸体留给我们的,他都不见了,师父的尸体也不可能让警方找到的。” “呵呵”轻声一笑,语气里透着淡淡的温柔:“找不到也好,不然他一个人,太孤独了。” 难道你一个人就不孤独吗?左文起差点控制不住脱口而出,可是就算问了又怎样?问了就能将边律找回来吗? 没等左文起接话,季以歌再次问道:“今天可是除夕,你不用去赵局长那边吗?不管是什么计划,你也该动手了。” 冬天的风应当如烈刀般,刺骨的吹在人脸上,不知是不是因为今晚是除夕,就算站在高处,左文起依旧觉得微风轻拂,冷,却不疼。 “赵局长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在师父决定把真相告知边律的时候,整个hello案件的真正目标便已经要达到了。” 季以歌偏过头看向对方,很轻的问道:“那你现在能把所有的事情告诉我了吗?比如,蔡局长为何会领养你?” 这次左文起没有再拒绝或是沉默,翻了个身,手撑在栏杆上,目光看向了烟火弥漫的城市。在目光的尽头,已经开始放起了烟花,五颜六色让冰冷的冬天都温暖了起来。 声音缥缈:“二十年前边律父母被杀的时候,我刚好就在门外。” 季以歌瞳孔骤缩,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知道对方可能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左文起连忙解释道:“我只是恰好从门外经过准备回孤儿院而已,刚好看到有一个穿着警察服装的人从那家里走了出来,走得特别匆忙,还有些惊恐,但,我没有看到那人的脸。” “然后呢?” “后来过了一段时间,我都要忘了这个事情的时候,看到新闻里说这个案子还没有破。我那时候小,什么都不懂,想着既然看到了什么,那就告诉警察叔叔就好,所以我就去警局了。哪想到看守的一个小警察当时吓唬我说不能撒谎,我一害怕就跑了出去。后来,”想到这儿,左文起无奈的笑了笑:“后来不知道被谁给打晕了,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就在师父家了,再后来他就领养了我。” “也就是说,那晚你看到的警察,就是蔡局长?!” “其实开始我也不知道,直到到了警局,和你们一起工作,大概了解了边律父母的案子后才心里起了怀疑。后来的事情你就知道了,我查看了那晚的所有档案,去了边律家,还悄悄去了师父家。” 季以歌心中一惊,他怎么差点把这个事情忘了:“你去边律家拿走的到底是什么书?!” “书?”左文起愣了一下,又摇头道:“不是书,是边律妈妈写的日记。有次师父喝醉的时候无意中谈起了边律的家事,他说边律的爸爸是个神经大条的大学教授,而他妈妈反而是做事十分有条理和计划的人。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出国,也没有放在心上,后来我出国精修心理学后,再回忆起那段话,才怀疑以边律妈妈的性格,做事有计划的人一定会习惯写日记,所以才猜到在边律的家里一定有日记本的存在。” 居然是这样,季以歌也不得不承认这世界上的巧合就是这么多,如果边律能够在成年后再回一次家,或许他能发现那个日记本,也不会苦苦折腾了他这么多年。如果蔡局长没有将左老师送到国外学心理学,或许他也不可能从一点点的细节处发现这么多问题。 这就是宿命,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的宿命。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49 “那你去蔡局长家又是为何?” “师父是为了钱才杀的人,他既然会后悔了一辈子,以师父的性格,那他既不会把这笔钱藏起来,也不可能花掉。他唯一会做的,就是把它带在身边,时刻提醒自己。” “所以那笔钱…….” “就在师父床头的保险柜里,我去,不过是想确认我的推断而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左文起笑容有些惨淡:“小的时候,师父虽然领养了我,但是真正陪我的时间却不多。经常来见我的时候,很多次都是痛苦而无奈的表情,那时候我总是在想,师父是不是觉得领养我很烦。为了不让他老是这么不开心,我拼了命的学习,不给他添乱。”突然笑了笑:“你知道吗,以歌,有的时候我都嫉妒边律,凭什么他能有师父一直陪在他身边,我就只能在暗处。直到我开始了解这件事情后,我才知道,师父他,是在用一辈子的时间,折磨自己。” 是啊,有什么比把自己亲手杀死的兄弟的孩子带在身边,更能折磨自己的办法呢? 波澜起伏的心渐渐归于平静,季以歌再度问道:“那赵局长呢?” 第一百四十一章:死亡圆舞曲 赵局长。 左文起心中默念着这三个字,最后的成功,还多亏了赵局长。 “hello案件从一开始,师父的目标就是谢坤后面的云州市高官,前四起案件,不过是引子,从谢坤起,这才是真正的开始。” “那赵局长呢?他也是目标吗?” “不是,我之前就告诉过你,赵局长不是目标,是饵,他的作用是整个hello案件的核心。谢坤死后,他背后的人想把所有的犯罪证明全部推到谢坤身上,让自己全身而退。但是谢坤毕竟官职太小、权利也不够,就算把罪定在他身上,很多漏洞根本无法解决。所以,他如果想不露痕迹的将证据丢出去,那就需要一个更重要的人。而我们能做的,就是给他一个更大的饵,让他上钩。” 季以歌接道:“最好的人选,就是赵局长?” “不错,从经历、位置多方面考虑,赵局长就是最好的人选,只有他才能让那人把所有的罪行全推过来。死人是不会说话的,那人一旦知道hello的下一个目标是赵局长,他一定会主动透露出犯罪信息,然后全部嫁祸于赵局长。” 季以歌皱了皱眉头:“怪不得那段时间上面的人要严查赵局长,原来都是借口?” “嗯,不过是被师父故意走漏的风声欺骗了而已,他们一旦知道赵局长也要变成hello的刀下之魂,不用我们主动去一个一个的搜查证据,所有的罪行都会自动浮出水面。剩下的,等着收割就好了。” 季以歌突然想到那天的场景和左文起当时说的话,抬起眼眸看向对方:“这就是你之前说的,蔡局长安排好的一切?” 左文起慢慢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师父的目标,从一开始便定了,谢坤背后的人,云州市市长。” 虽然之前隐隐有猜到谢坤背后的人必定不简单,可真正从左文起口中说出这个人时,季以歌还是有一瞬间的晃神。 这个世道,还有几个人是彻底干净的呢? 扯了扯嘴角,季以歌强颜笑了笑:“你能出现在这儿,想必所有的事情都办妥了吧,市长他,捉拿归案了吗?” 本以为会接到肯定的回答,左文起却意想不到的摇了摇头:“提前走漏了消息,他一个人悄悄逃走了,现在警方正全国通缉他。但是已经快五天了,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这样啊,”季以歌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泄气:“那之前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不算白费,他的同伙也算是一网打尽了,整个云州市刚好大换血一次。市长下台,副市长顶上,而他们俩刚好是对立派。所以不用警方干涉太多,光是内部的斗争,前市长的人都会被一个个的揪出来。” 季以歌对于这些事情向来不是很懂,听到这儿也只能缓缓的点着头,有些惋惜:“让前市长一个人逃跑了,多少有些可惜了。” “以歌,”左文起转过身子,面向他,语气开始变得郑重起来:“我要去追查他了。” “什么?!”季以歌被他的话惊得骤然转过身子,相向而站:“为什么?!不是都已经结束了吗?!” “没有结束,”左文起缓慢而坚决的摇了摇头:“所有的事情,只有抓到前市长了才能结束。” 季以歌着急的伸出手握住对方的手臂,语气恳切:“不要去了好不好?左老师,到此为止吧,蔡局长都不在了,你不用再以hello的身份出现了,就这样吧,不过一个前市长而已,就算找到了又有什么意义?!” 左文起神色淡定,声音平缓:“以歌,师父交待我的,这是我的命,我要去完成它。” 眼中涌出淡淡的水汽,季以歌无力的垂下手,轻声呢喃道:“不公平,这对你,不公平。” 左文起缓缓的抬起头,最后放在季以歌的头上,一如既往轻轻的揉了揉:“以歌,我自愿的。” 微微的冷风骤然起。 大半年后,云州市。 不过短短十个月的时间,整个云州市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政府进行大换血,前市长所有的人都被扯下,全换成了全新的领导班子。 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世事过一场,梦一场,忘一场。 半年的时间,足以治愈一切,就算当初发生过多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时间都能忘记。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50 特别行动小组解散,季以歌带着陈北霖、叶禹然又回到的法医科室,日复一日每天跑不同的现场,人一旦忙起来,那就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着,直到某天,警局门口静静的躺着一个熟睡的人,第一个赶到警局的人好奇的走了过去,凑上前看了个真切,一声大喊冲破了天际:“前市长?!” 当季以歌赶到的时候,门口早已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看他来了,所有人都自觉的让出了一条路。 而熟睡中的人嘴边赫然粘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hello”。 在人看不见的地方,季以歌再也忍不住热泪盈眶,左老师他,回来了。 当晚,季以歌便收到了短信:“明天上午十点,机场见。” 没有署名,也不用署名。 第二天一早,季以歌便开车去了机场,到达的时候不过才九点半,心急难耐的等了半个小时,就在快要放弃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双深色皮鞋。 季以歌惊喜的抬起头,猛地站了起来:“左老师。” 似乎从未改变过的温暖笑容,左文起静静的看着对方,深情明明已经抵达了眼底却又硬生生止住,只剩下温柔的问候:“还好吗?” 季以歌心情有些激动:“这半年你还好吗左老师?你好像黑了。” 是该黑了,在各个小镇、农村辗转潜伏了半年的时间才一举找到在逃的前市长,若是没有被晒黑,反倒不正常。 将对方全身上下看了一遍,柔柔道:“你瘦了,瘦了很多。” 季以歌愣了一下,有些闪躲的看向别处,刚好就看到左文起身后的大大的行李箱,疑惑道:“左老师,你要去哪儿吗?” 左文起轻轻的点了点头:“嗯,我要回美国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再也不回来了?”季以歌喃喃的重复了一遍。 “这次,是跟你告别的,以后,恐怕再也不会见面了。” 季以歌目光隐忍而哀伤:“连你也要走了。” 边律离开了,现在连左文起也要离开了,他们,皆是过客,来了又走,连痕迹都不留下。 左文起当然听出了对方声音里浓浓的不舍,强按住自己舍不得让他难过的心,依旧温柔的笑着:“我的任务完成了,留在国内也没有意义,该回去了。” 他去意已决,季以歌纵使心里有万般的不舍,也不能将他强行留着,只好打起精神,勉强笑着:“那你回美国后好好照顾自己,要是有空了,或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左文起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轻叹了一声:“你才是那个要好好照顾自己的人。” “我….我….”季以歌淡淡的笑了笑:“我这么大个人了,自然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你呀。” 两人没再说话,空气囿于沉寂,良久,左文起看了看手表,该登机了。 “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季以歌呆呆的看着对面的人,点了点头。 注定要离别,而他最害怕的,就是离别。 左文起伸出手,将人紧紧的搂紧怀里,轻抚着对方的头发,万般柔情皆化为一句:“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季以歌“嗯”了一声,将眼泪憋回了心里,回手抱住对方。 几秒后,左文起松开了怀里的人,轻轻擦掉季以歌脸上快要溢出来的眼泪。一手抬起对方的下巴,倾身吻了上去,停留了两秒,转过身,决绝的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只有一句淡淡的“我爱你”还留在季以歌的耳中,消散在空气里。 季以歌没有推开他,甚至闭上了眼睛接受了这个吻,这是他欠他的,就当全还给他了吧。 眨了眨眼睛,看着对方的身影消散在安检通道,一次都没有回头。 从此以后,他或许真的就又是一个人了。 无力的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坐了多久,等回过神时,天已经开始泛起了黑色。季以歌揉了揉脸,将悲伤散去,生活总是要继续的。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却摸到了一张纸条,满脸狐疑的将纸条打开,当看到纸条上的内容的那一瞬间,隐忍已久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奔涌而出。 “他的地址:瑞典。”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51 后面紧跟的两串数字,季以歌瞬间明白了那是具体地点的经纬度,悲伤和感激从心底而起,季以歌紧紧的捂着嘴不让哭声溢出来。 眼泪却一滴一滴的滚了下来。 谢谢你,左老师。 十二月的瑞典,四处皆是白色,再滚烫的心情似乎都能冰冷下来。 无人的街道上,一人身穿黑衣,手撑着黑伞,缓慢的行走着。 透过他的眼帘,所见之处似乎都是白色,连自己的房前都堆起了薄薄的一层雪。 一双深棕色的雪地靴出现在了眼前,有些疑惑,缓缓的将伞抬高,而对方的腿、手、衣服、厚厚的围脖,和那熟悉而美艳的脸慢慢的重回眼底。 对方抖了抖身上的雪,剁了剁脚想要将寒冷甩出身体,看了看撑着伞的人,有些抱怨又有些撒娇的语气响起:“怎么才回来?我都等你好久了。” 黑衣人将伞随意的丢在一旁,快步走上前将人搂在怀里,替他挡住风雪。 仿若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两人。 第零章:剩下的日子,一起走(一) 雪越下越大,之前如柳絮般轻轻扬扬在空中舞蹈,现已如鹅毛般,大块大块的往下掉。 房间里暖气十足,季以歌手里端了杯热茶,怔怔的盯着茶里的旋涡发呆。 边律站在身后,用毛巾帮他擦拭着被打湿的头发,轻轻开口道:“怎么瘦了这么多?” 想要摇头,又想到对方还在为自己擦干头发,只是小小的喝了一口茶,暖着身子,淡淡一笑:“局里的事情多,一忙起来总是会瘦的。” 摸了摸发根,已经没有了水汽,边律走到一旁,给自己也冲了一杯红茶,端着坐到了季以歌身边,慢慢的喝着。 “是怎么找到我的?” 季以歌偏过头,有些呆滞的看着这张近一年没见,却依旧熟悉的脸,从额头、眉毛、眼睛到鼻子,最后停留在嘴上。薄唇微闭,向来习惯勾起的嘴角早已平坦。 又想到以前对方说自己总是面无表情,那他呢,他现在倒是把自己以前的那套学得分毫不差。 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别开了眼:“左老师临走前告诉我的。” “左老师啊,”边律轻轻的念了一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盯着某处有些出神。而后,淡笑着摇了摇头:“罢了,都过去了,他到底是谁也不重要了。” 边律。 季以歌在心里默默的叫了一声。 他现在的这个样子,只让自己更加担心而已,近一年的时间,还没有痊愈吗? 可是,季以歌忍不住垂下了眼眸,这么大的打击,他又怎么能要求对方轻轻松松就能忘掉过去,重新开始呢。 甚至连对方的不辞而别,消失了近一年的时间,都从未抱怨过。 他知道,他们都需要时间。 将心口的苦闷强压下去,笑着问道:“怎么会来瑞典呢?这个地方这么冷,我以为你不会喜欢北欧的这些国家。” 从季以歌进屋到现在,边律第一次转过头直直的看向对方,眼中有深情,却被隐藏在眼底最深处。轻轻开口道:“你最喜欢下雪天。” 最喜欢下雪天? 是啊,自己似乎真说过这句话,当时还说了什么?以后看雪的日子长着呢。哪儿想到一语成谶,从此之后两人便再也没有一起看过雪。 季以歌没有接话,将一直捧在手里的水杯放在面前的桌上,往旁边坐了坐,伸手握住边律的手。明明已经在屋里呆了这么久,怎么对方的手还是这么凉呢? 边律没有反抗,也没有抽出来,只是看着两人紧紧相握于一处的手。良久,主动反握住对方,缓缓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季以歌没有开口问到底去哪儿,耐心的被人牵着出门、上车,几个小时的时间,俩人便到了一个全新的地方。 找到边律的时候,周围虽然都是白压压的雪,但是还是能看到很多的绿色透出了。 但到了这里,厚厚的雪垫在脚下,连走路都有些困难。 一下车,季以歌便被迎面而来的冷空气吹得打了个寒颤,边律站在车前,帮他把衣服裹紧,严严实实的不透一点空隙出来。 而后蹲下了身:“我背你过去。”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52 季以歌本想拒绝,但看见连外国友人们行走都不是很方便,自己又从未在这么厚的雪中行走过。想了想,笑着扑在边律的身上,还开玩笑道:“还好最近瘦了,不然你可背不动了。” 边律似乎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伸手在对方的腿上摸了摸,没有说话。拖着对方的腿往上送了送,稳稳的背着往前走。 季以歌伸手搂住对方的脖子,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心中的疑惑控制不出的问了出来:“这里是哪儿啊?” “阿比斯库。” “阿比斯库?”季以歌有些明白,但是还是问了问:“那你带我来?” “看极光。” 果然。 那也怪不得现在的气温比之前还要冷,又看了看时间,问道:“现在天都还没黑,能看到极光吗?” 边律好像是轻轻笑了一声,拍了拍对方的腿:“现在带你去酒店租衣服,穿这么少,晚上会冻着的。” 感觉自己问了个十分愚蠢的问题,季以歌在人看不见的地方嘟了嘟嘴,干脆趴在边律的身上,没有再说话。 两人享受着着静谧的时刻,边律也不急,背着人慢慢的往前走。离酒店不过几百米的距离,也走了十分钟才到。 吃过饭,在酒店里收拾好了一切,边律把能租到的保暖物品全租了个遍,确实自己怀里的人被捂得只剩下眼睛,再摸了摸衣物的厚度,最后再将厚厚的手套套在他的手上。 到了晚上九点,订了一辆酒店的车,将两人送到了最佳观赏地。 边律牵着人到早已准备好的帐篷里坐好,将人紧紧的搂在怀里,不让他受到丝毫的风吹。 没过一会儿,天边开始出现流动的七彩极光,光从四周升腾起来,不断交错流动,渐变的光晕,波光选择,从一处到另一处跳跃前进,在上空连接。 渐渐的,天空开始出现大片大片的七彩颜色,将黑暗晕染成五颜六色奇妙的夜。从未见过如此神奇景象的季以歌,忍不住像个第一次看到世界的孩子一般,睁大了眼睛想要将一切尽纳入眼中。一道道光闪过,口中忍不住发出阵阵惊呼。 一道光划过,在空中牵起了一条弧线。 “快看,是流星。”季以歌伸出手指向远方。 边律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笑了笑:“那不是流星,是飞鸟。” 季以歌偏过头,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他:“居然是飞鸟!好神奇啊!” 看着他开心到笑弯了眼,持续了十个月的痛苦突然烟消云散,边律的层层防护土崩瓦解,心口最柔软的地方被无限放大。 双目对视,边律仿若长舒了一口气。声音在唯美的夜空下寂静而空辽:“一年的时间。” 季以歌疑惑的眨了眨眼睛:“什么?” “一年,我给了自己一年的时间去度过这场难。” 就算对方停了下来,季以歌没有插话,静静的听他继续往下说:“把师父的尸体火化后我便直接出国了,从英国、德国、波兰、芬兰,我以为我会就这么一直流浪下去,但最后看到瑞典大雪覆盖的景象,就这么停了下来。这么冷的天,再多的冲动应该也能冷静下来了。在这里,一呆就是半年。” 这么一算,时间可真快啊。 季以歌微微抬起头,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对方,突然笑了:“如果,我再也不理你了呢?“ 第零章:剩下的日子,一起走(二) 边律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的看着对方,似乎想要将对方的每一个表情、脸部每一个细节都纳入眼中。 漂亮的脸因为笑容而更加惊艳,一双眼波光流转,其中充满了少见的狡黠,再度问道:“如果一年后你回来找我,我不理你了怎么办?” 这个问题,边律怎么可能没有想过,他甚至已经做好了重新再追一次的准备。将人再度楼在怀里,下巴搁在他头上:“就算再死缠烂打一次,我也要把你追回来才行。” 够了,得到了这个回答就够了。 边律轻轻叹了一口气,季以歌眨了眨眼睛,回手紧紧抱着对方,今天一天他所听到的叹息声,比认识对方这么久所加起来的全部还要多。 “你怪我吗?” 一天, 整整一天,边律从见到对方的那一刻起,他便想问出这个问题。 怪他吗? 怪他的不告而别?怪他的近一年杳无音信?怪他的可能再也不会出现?怪他的一心求死?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53 季以歌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双目相对,认真而带着轻微的笑意:“不怪你,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怪你。” 边律几乎是脱口而出:“为什么?” 他又何德何能。 季以歌挽着对方的手,将头轻轻靠在对方肩头:“以前,我们刚在一起那会儿,你总是嫌我对你关心不够,当时的我还不懂。直到这次你离开,我才明白,当时的你只怕被我伤害得更多。最关键的是,”想到这儿忍不住笑了笑:“每次和左老师发生点什么都会被你抓包,那种被我气死了,但是还得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的心情,应该很难受吧。” 边律的回答却是:“对不起。” 季以歌愣了一秒,瞬间明白了对方为何而道歉,为了以前多次的误会和误解。 可是该道歉的不应该是他,那个时候反而是自己没有考虑好对方是何种的心情。或者说从未谈过恋爱所以连这种最引爱人误会的行为,也从未考虑过。现在反而是对方道歉,他们俩啊,兜兜转转这么一圈,还好,又回来了。 “不要说对不起,”季以歌轻轻开口道:“如果你要说对不起,那我岂不是剩下来的时间都得说对不起了。” “你啊。”又是一声叹息。 边律将对方捂得严实的口罩轻轻拉了下来,倾身吻了上去,浅浅的吻,没有唇舌交缠,呼吸也没有变得厚重,就只是两唇相贴,却让彼此的心越发的温暖。 帐篷外寒风轻轻吹拂,极光还在高速的旋转跳跃着,又有一只飞鸟飞过。 “我们回国吧。” “好。” 下了飞机,边律再次踏上这片土地,突生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一年的时间,云州市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可从边律的眼中看过去,却生生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而他就像一个外来客,连空气似乎都在排斥他。 有一瞬间的晕眩,季以歌连忙扶住他:“怎么了?”还开了个玩笑:“是不是国外的纯净氧气吸惯了,回国后反而不习惯了?” 边律笑着撇了对方一眼:“一年不见你倒是幽默了许多。” “跟禹然北霖呆久了,自然也能学到些皮毛。” 俩人说了一会儿话,边律有些焦虑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不管怎么说,他,回来了。 就像在瑞典,季以歌完全把自己交给对方,让对方带着自己走一样,现在边律也完全把选择交给看身边的人。 对于他来说,师父去世后,云州市就再也没有了亲人,去哪儿都是一样。 虽然早已料到对方很有可能会带自己回家,可是当看到是将他直接带回父母家的时候,边律还是愣了一下。 季以歌有点不安的问了句:“你不介意吧?我爸妈一直很担心你,所以我想直接带你回家,也让他们安心。” 与其说是介意,边律更多的反而是不好意思,毕竟自己说走就走近一年,怎么也有些对不起季以歌,现在一回来就直接见父母,多少有些不自在。 但是人都已经到这儿了,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安抚的摸了摸他的手:“进去吧。” 开了门,季以歌刚推门走了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回来啦。” 季以歌笑了笑,推着边律走进客厅:“爸妈,我带着边律回来了。” 徐惠宁笑得灿烂,眼中似乎还闪着淡淡的泪光,连忙上前捏了捏边律的胳膊,轻轻皱着眉头:“怎么都瘦成这样了?” 边律带上了些许的歉意,浅笑着:“只是看起来瘦了而已,让伯母费心了。” “都是一家人说这些见外的话干什么,好了,你们俩坐了这么久的飞机,去把行李放了,收拾一下了准备吃饭。” “好,”又转过头对着另一旁道:“伯父,我们先上去了。” 季准只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等俩人弄好了下楼时,徐惠宁已经到厨房去忙活了,边律拉着季以歌的手,恭恭敬敬的坐到了客厅,唤了声:“伯父。” 季准抬起眼看着坐在对面的俩人,虽然对于边律的不辞而别有些怒意,但是对方又经历了那些事情,也就不好多加责怪,只是说道:“你父母和蔡局长的事我都听说了,你也是个男人,这些事情,都过去了,你也该放下了。” 一听语气有些不善,季以歌着急道:“爸……” 边律捏了捏他的手,让他别冲动,自己淡淡一笑:“伯父教训得是,不管发生过什么,一年的时间,也是该放下了。我这次也是都弄好了才回来的,之前的事情还请伯父多加谅解。” 季准定定的看着他,良久才垂下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悠悠道:“这次回来,可有什么打算?” 这个问题边律还真未想过,也就老老实实的摇摇头:“还没,暂时就想着走一步算一步。”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54 季准也没有再为难他,只是随口说了句:“留下来过年吧,”又加了句:“你去厨房帮惠宁打打下手,我跟以歌单独聊聊。” “好,伯父你们慢聊。” 边律尊敬的点了点头,起身向厨房走去。 一看到他,徐惠宁边包饺子边招呼他过来:“小律,会不会包饺子,要是会,洗洗手了来跟我一起包。” 边律笑着走到一旁洗着手:“会一点点,要是包得不好看,伯母你可别嫌弃我。” 徐惠宁倒是无所谓:“嗨,饺子么,不就是皮加肉嘛,随便包,就算是肉丸也能吃。” 边律没再接话,乖乖的擦干了手走到一旁,两人安静了不到一分钟,徐惠宁便叹了一口气,开口道:“你走的这些日子,以歌他很难受。” 边律的手上动作一顿,没有说话,安静的听着。 第零章:剩下的日子,一起走(三) 两人没有丝毫联系的日子有十个月,这十个月自己如何熬过来的边律也不想再回忆,太苦也太累了。季以歌是如何过来的,边律多少也能想到,对方其实又能比自己好到哪儿去呢? 这些苦,不都是两个人一起承担的吗? 徐惠宁没有看他,边包饺子边轻轻说道:“你最开始走的那一个月,以歌发了疯的找你,让颜蕴去调查各个机场海关的监控,甚至带人去云州市每一个可以出去的地方调查。其实那个时候还好,不管怎么说,你消失了赵瑞也派了大把的人去找你,以歌就算找不到你也还有那么多人在帮他。后来,找你了差不多有两个月,所有人都放弃了,只剩下以歌和颜蕴还在坚持着,到了最后连颜蕴都劝他不要再找了。” “挺无奈的是吧,一个人要不顾大家的反对去坚持,如果不是冯博出面给了他一巴掌,或许他还要执迷不悟下去。” 边律的声音有些哽咽:“冯总……打他了?” “对呀,”与之比起来,徐惠宁反倒显得有些欢快:“从小长到大我跟他爸都没舍得打过他,不过那一巴掌也算值,好歹能将他打醒。” “后来呢?”边律轻轻的问出声。 “后来就死心了,毕竟不管怎么说他都是科长,整个法医科室还是得要他带头。”说着徐惠宁话锋一转:“过去的事情都让他过去吧,我告诉你这些不是想让你觉得你对不起我们家以歌,我只是不想让你们俩心存芥蒂。这些事情,想必以歌他绝对不会告诉你,你就当伯母话多,想找你说说话吧。” “伯母,”边律将一个包好的饺子放在了盘子里,淡淡一笑:“我很感谢你告诉我这些,这段时间是我对不起他,以后绝不会再发生了。” 徐惠宁笑着拍了拍他的手:“好了,伯母也不是要怪你,你这一年过得肯定也不好,我只是希望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剩下的日子,你们好好过就好了。” “我会的,我们会的。” 另一边,季准没有停留在客厅,而是带着人去了书房。两人都没有入座,皆站在窗边看向窗外。 首先开口的是季准,冷静而沉稳:“你这次一走就是两个月,局里的事情是怎么交代的?” “和禹然他们把工作交接好了才走的,爸,你放心,我不会像之前一样那么不负责任了。” 季准点了点头,看向窗外没有说话,季以歌低下了头,记忆又回到了几个月前。 “啪”的一声,重重的巴掌声响遍了整个办公室,一道惊讶的女声响起,透着浓浓的心疼:“爸!你干嘛呀!季哥都这样了,你还打他!” 季以歌被打得一个趔趄,擦了擦嘴角的血,低头没有说话。 看他这个样子,冯博更是来气,二话不说就要再给他一巴掌,被冯娜死死的拉着:“爸!爸!别打了!别打了!季哥他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冯博完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知道错了个屁,你看他现在为了个男人要死不活的样子,还有点法医科长的样子吗!”越说越气,指着季以歌破口骂道:“惠宁是心疼你,拦着老季不让说,那今天我这个做师父的就要好好教育你一番!” “你说,你活了快三十年了,为了这么点事、这么个人就要把所有的工作都放下吗!你对得起局里对你的栽培吗!现场?现场不跑了,解剖?一个电话就能把你从解剖台上叫下来,你穿在身上的解剖服!你手里那把手术刀!你怎么对得起法医二字!” “你喜欢男人、喜欢女人,惠宁和季准都无所谓的一个当师父自然也赞成,但是季以歌!你给我听清楚了!你是个法医!你没辞职就得称得上法医二字!今天你就不要怪师父不顾情面了,要么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做好你的法医工作,要么,你就辞职滚蛋!我就当没你这个徒弟!” “马上滚!” 冯博被气得血压都上来了,缓着气坐在沙发喝着冯娜递过来的水:“爸,都骂了这么久了,先喝口水消消气,消消气。”边说着还给一直没吭声的季以歌使眼色,你倒是认个错啊! 似乎是叹了一口气,又似乎只是张了张口,季以歌缓缓的跪了下来:“师父,我错了。” 冯博想要上前扶他起来,又拉不下这个脸,挥了挥手,让冯娜前去,自己只是叹气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希望你能对不起自己的心,既然选择了法医这条道路,那就不要辜负了它。这么大个人了,要为自己行为负责这句话我不希望是我来告诉你。” 季以歌在冯娜的搀扶下慢慢的站了起来,垂首道:“我明白了师父,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 他可以任性,但他不能带着整个警局一起任性。 其实放弃真的挺简单的,只要强迫自己不要想这个事情,没有了那股坚持,也就都放下了。 哪儿想到,季以歌想到这儿还是觉得心口一股暖意,若不是左老师把地址给自己,或许就像边律说的,他们还有几个月才能见面。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55 不管是对方回来找自己,还是自己用尽所有的办法去找到对方,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又在一起了,就够了。 良久,季准才又开口道:“边律的事情你们也不要操心了,我之前就和冯博、赵瑞说好了,如果他要是愿意再回警局,那刑警队长的位置还是他的。如果不想回警局也可以,无论是做生意还是其他的,钱我打给你,你再以你的名义给他,就算你借他的。” “爸,”季以歌轻轻唤了一声,他没想到对方会帮他们俩想这么多,甚至连拿钱都是怕伤了边律的自尊而走自己这边,最后也只能化作一句:“谢谢爸。” 季准没有再多言,摆了摆手:“好了,你妈在叫了,去吃饭吧。” 父子俩都不是善于把感谢和爱挂在嘴边的人,季以歌也只能说了句“谢谢”,再多的感恩都存在心底里。快步走到前方拉开了门,等季准出去后才跟着出去。 到了厨房帮着端饭菜和饺子上桌,等到父母都入座,只剩下俩人在厨房时,边律轻轻抚摸着季以歌的脸,没有说话。 季以歌偏过头看了他一眼,弯着眼笑了笑,有些事,有些话,他们懂,就足够了。 第零章:剩下的日子,一起走(四) 打开手机,看到的第一条便是颜蕴的短信:“回来了,明天出来聚一聚?” 边律无声的笑了笑,应该从他回到云州市那一刻起颜蕴就查到了他的地点,这一年,为了躲避颜蕴的追查,坐飞机到了欧洲后全都是坐车,改换名字和所有的信息。而回到国内,信息全都恢复了,自然就能查到他现在在何处。 边律手指快速的在手机上敲击着:“今晚六点,老地方。” “ok。” 季以歌被声音吵醒,凑到边律怀里看了看:“怎么了?” 边律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吻,轻声笑道:“颜蕴问我什么时候有空,一起聚聚,我想着今晚没什么事情,就定的晚上六点。” 还未完全清醒,季以歌有些迷糊的想了想今天的安排,妈应该会带着爸一起去购置年货,他们俩要是跟着去的话肯定嫌人多累赘,这么一看,好像还真没有什么安排。 在对方怀里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靠好,点了点头:“今天我妈要去买东西,不会让我俩去的,今天一天都没什么事,你要去哪儿走走吗?” 边律轻轻抚摸着对方分头发,沉吟了半晌才开口道:“我带你去看看师父埋葬的地方。” 有些惊讶的睁大了双眼,季以歌不敢相信的抬起头看向对方:“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我。” 边律笑着将他搂进怀里,声音有些抱歉:“你是我最爱的人,既然这些事已经过去了,我也希望带你去看看,和我一起重新开始。” 回手搂住对方,在看不见的地方浅笑安然:“好。” 两人吃了个早饭和季准徐惠宁说了一声便出了门,边律刚回国恰好又缝即将过年,到处都是人和车,季以歌想了想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觉得自己来开车。 边律倒也无所谓,反而乐得自在,坐上了副驾驶还调侃道:“能坐上季美人的车,还真是不容易啊。” 从一开始在瑞士找到对方,如同那里气候一般寒冷的边律,到现在已经渐渐打开心结,恢复如旧的边律,季以歌心口发烫,却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跟着笑道:“我怎么记得你手受伤的那段时间就是我在开车。” “所以我才说不容易啊,想要坐上季科长的车还得受点小伤才行。” 将车启动了起来驶入车行道,季以歌淡笑着看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在求虐?” 边律眼波流转,微微的翻转了身子让自己正面朝向驾驶位上的人,笑眼盈盈,连带着整个空气都变得懒洋洋起来:“十个月不见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变贫了不少?” 与其说是变贫了,季以歌反倒觉得之前压抑了十个月的痛苦,现在一扫而光,自然也有些不一样了。 “只是要过年了心情好而已,对了,你看一下走的方向对吗?” 边律看向窗外和前方,虽然有段时间没见了,但也没差太多,点了点头:“前面的花店停一下,我想买束花带过去。” “嗯,好。” 将车挺好,季以歌也跟着边律下了车,两人一个俊一个美,刚进入花店里面的卖花小妹便小跑着走了过来:“两位先生要买什么花?” 边律四周看了看,开口道:“帮我包九朵百合花,包花纸用粉色,麻烦了。” 卖花小妹立马应了下来:“好的,您稍等。” 反倒是季以歌有些疑惑道:“怎么是买百合呢?” 边律偏过头笑着看向他,眼中有浅浅和怀念和遗憾:“我妈生前最喜欢百合花了,每次去看她都会给她买上一束,她在那边收到了也应该会开心。” 可是这次不是去看蔡局长吗?还是说顺路去看边伯母? 心里闪过一丝不解,小心问道:“蔡局长和伯母伯父?” “我把他们安葬在一起的。”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56 “你……” 看着对方担忧的脸,边律温柔的揉了揉他的头:“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师父,把他们葬在一起,就算是让师父到下面去和爸妈赔罪吧。” 季以歌怎么会不明白他的矛盾也纠结,当初边律带着蔡局长的尸体一起消失,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可是真的面对这个事实的时候,心里便更加难过了。 边律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何等的崩溃他都见到了,一心求死,可是就算再那样的情况下仍旧要保持一丝的冷静去料理这些事情。 他其实有很多选择,他可以将蔡局长的尸体抛尸野外,他也可以将其挫骨扬灰,可是到了最后却选择了原谅。上一辈的事情就让上一辈去解决,所有的恩怨到了他这儿就全部截止,与其背负一切苟活着,不如放下所有,疗好伤再重新出发。 边律笑着捏了捏季以歌的脸:“好了,别露出这么一副心疼我的样子,”说完往前凑了凑对对方耳语道,轻轻一笑:“你这样会让我忍不住想吻你的。” 季以歌的脸骤然红了起来,猛地推开对方,抬手就用手肘打在对方身上,心虚的看向别处,红着脸在众花丛中显得更加美颜。 边律看得赏心悦目,被一道女声打断:“先生,你的花包好了。” 笑着接过花,付了钱便牵着人往外走去,不管身后传来小声的尖叫声:“天哪,太配了吧,我的少女心啊!” 季以歌自然也听到了身后的女声,脸更红了,挣扎着就想把手抽出来,被边律死死的握住不松手。 拉开驾驶室的车门,看见人上了车才走到另一边看车门坐了上去,心里有些感慨,这才是他认识的、容易害羞的季科长啊,而刚才那种才是他熟悉的相处方式。 不再调戏对方,边律透过窗外看了看买花的花店,刚才还给他包花的小妹正带着几个女孩站在门外,全都一脸兴奋的看向他俩所在的方向。 边律好心情的打开车窗向她们挥了挥手,成功的听见爆发出的一阵小声的尖叫声,季以歌启动了车向前走去,好笑的看着对方:“你还真是,逗人家小姑娘干什么。” 边律将花放在身上,双手一摊,无辜道:“你不觉得她们都很萌吗?” “嗯,萌。“ 季以歌笑了笑没再说话,出国一趟,自己喜欢的这个人怎么好像更幼稚了? 第零章:剩下的日子,一起走(五) 宽广的墓地空无一人,一道一道的石碑呈梯田状依次伫立而上,边律表情严肃,一手碰着百合花,一手牵着季以歌沿着阶梯而上,准确的找到了位置,将百合放到了墓碑前,轻声唤道:“爸、妈,师父,我带着以歌来看你们了。” 季以歌却难得的有些紧张了起来,手心微微有些出汗,也跟着叫道:“爸……爸妈,蔡局长。” 边律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别紧张,师父很喜欢你,我爸妈也很喜欢你。” 季以歌被吓了一跳,吃惊的看着对方:“你怎么知道?” 看他这副样子,边律反而被逗笑了,控制不住亲了亲对方的嘴角,又被一把推开:“别闹,爸妈都看着呢!” “他们不会介意的。”安抚的捏了捏对方的手后才回答他之前那个问题:“你这么好,我又这么爱你,连师父都这么欣赏你,爸妈肯定也很喜欢你啊。” 居然是这么一个连等关系,季以歌又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作为一个法医居然还突然在脑海中冒出鬼神之说,岂不是和北霖一样了?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脸上又恢复了淡淡的笑容,主动握住边律的手,偏过头道:“给爸妈和蔡局长好好的鞠一躬吧。” 边律自然不会拒绝,和他十指相扣,不留一丝间隙。两人齐齐的弯下腰,重重的鞠了一躬,等再度直起腰时,相视一笑,所有话似乎都在这一个笑里,彼此都懂。 等俩人往回走的时候,边律才笑了笑开口道:“你说,我们刚才算不算拜天地也拜高堂了,那现在是不是还缺一个夫妻对拜?” 季以歌好笑的看了他一眼:“你这是在跟我求婚?” 边律还真没想到对方会接这么一句,不过愣了一秒,立马勾起嘴角笑得更加灿烂:“以歌,我们结婚吧。” 季以歌本来不过是一句开玩笑的话,哪儿想到对方这么认真的回了这么一句,眨了眨眼睛:“可是同性恋婚姻是不合法的啊。” “我们可以去国外结婚。” 其实结不结婚对于他们俩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季以歌更不会在乎这些仪式感的东西,可现在对方给自己的感觉就是很没有安全感。没有过多的考虑,眼睛微弯:“好,过完年我们就去。” 好似得到了某种承诺一般,边律眉间的愁绪在这一刻完全消散,仿若拨开云雾见天日般舒畅,心上那最后一层隔膜也尽数碎裂,再多的话也只是化为一个字:“好。” 两人办好了一切,到达与颜蕴约定的酒吧时刚好六点,这个酒吧属于清吧,一踏入便是淡淡的轻音乐环绕着,灯光也打得恰恰好,温馨而放松。 两人一踏入酒吧就看到了坐在卡座的颜蕴和陈北霖,边律边走进边叫了一声:“颜蕴。” 听到声音的两人立马回过头来,陈北霖更是直接站了起来,冲着季以歌的方向走了过去,眼里闪着淡淡的泪光,声音哽咽,一把扑倒了对方怀里:“季哥,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季以歌安抚的拍打着他的背,轻叹了一声,当初他去瑞典找边律的时候,的确是抱着万一边律不想回国那他就在那边陪着他的决心的,安排局里的事项时更是一副托付的语气,陈北霖会以为他再也不回来也是应该的。 笑了一身,安慰道:“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这么多人看着呢,去坐着吧。” 陈北霖吸了吸鼻子,“嗯”了一声,听话的回到座位上坐好,安静的打量着一年没见的边律。 死亡圆舞曲 完结+番外_157 而这边颜蕴也走上前和边律拥抱了一下,只是说了一句:“回来就好。” 边律也笑着点了点头,他们俩的确不需要其他的话,这么多年的兄弟,应该是最了解彼此的。 季以歌笑看着他们俩的动作,跟着陈北霖正准备入座,突然被人推了一下,一个没站稳就要往旁边倒去,边律一把将人拉倒了怀里:“没撞到吧?” 得到对方摇头的回应后才狠狠的瞪向那冒失的小子,正要开口,刚才打闹的两人也立马变得乖巧,赶紧道歉:“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刚才没注意,真是不好意思。”说着还拍了身边的人一巴掌:“大脚,都怪你!都说了别玩了,现在撞到人了吧。” 被拍到的少年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跟着道歉:“不好意思啊,没注意有人,对不起对不起。” 边律本就是刑警,虽然长相帅气,但这么瞪着两人,气势一下就出来了。季以歌拍了拍边律的手,摇了摇头,面前的少年一看就是学生,又不是故意的,更何况都道歉也没必要揪着他们不放。笑了笑:“不是故意的就行,下次注意点不要这么冒失了。” 两个少年赶紧点头:“是是是,下次一定不会了。” 态度如此诚恳,边律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让他俩赶紧离开。等人走后,才牵着季以歌坐了下来,这一个小插曲也就算这么过去了,四个人又聊到了边律接下来打算的问题。 颜蕴直接问道:“你打算回警局吗?“ 边律看了一眼身边的人,想了想还是点头道:“嗯,这么多年的刑警不回警局还真不知道干什么,以歌他爸一切都安排好了,等过完这个年,我就会回去和你们并肩作战了。“ 颜蕴淡然的笑了笑,整个人也松了一口气一般:“刑警大队长的位置可一直给你留着的。“ 边律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端起一杯酒,故作轻松道:“我走的这一年,辛苦你们了。“ 无论是哪一方的辛苦,帮他照顾季以歌也好,都理解他也好,还有局里各种大小事,都是辛苦的。 剩下的三个人没有说话,只是举起了杯子碰到了一起,一饮而尽。 四个人正聊着,酒保端了四杯特色饮料上来,边放边说道:“这是那桌客人请的。“ 顺着酒保指的方向看去,居然是之前那两个莽撞的少年,只是身旁有多了两位,其中一位长相俊朗的少年端起了酒杯向他们扬了扬,算是道歉。 四个人都举起杯回敬了一下,笑着喝完了,陈北霖还感叹道:“现在的小朋友还是蛮会做人的哦,“想到了什么又有些遗憾的说了句:“边队长都回来了,只是可惜左老师回了美国,好想他啊!“ 左文起就是hello这件事,除了季以歌其他人并不知晓,都以为对方是因为工作而回了美国。季以歌只是笑着说了一句:“总会有机会见面的。“ 是啊,未来还那么长,总有机会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