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回忆录》 侦探回忆录_1 书名:侦探回忆录 作者:金银元宝 备注: 2024年,十年后的未来世界充满了什么我们无从知晓…… 但这一年有个破案神速的‘有间侦探事务所’,里面有个名不见经传的第三小分队,分队里有几位个性独特的人物 他,性格多变,来历神秘,拥有缜密的思维和诡辩的判断力 他,性情温婉,游刃有余地应对具具冷冰冰的‘作品’ 他,心思细腻,知识渊博 他,有胆有识,电脑科技的‘怪才’ 她,个性直爽,善于发挥自身优势搜集信息 他们面对一个个挑战神经的现场,联手解开一个个不可思议的谜团,猜中了开头,能否猜中结尾? ================== ☆、【看文先读】关于案件选材 亲们,这文文里有些案件是受到了美剧《犯罪心理》的启发,比如说第二个,不过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都是作者呕心沥血想出来的,毕竟侦探文确实难写啊! ☆、【作者心声】我们一起成长 第一次写文,虽说耽美竞争很大,但我还是毅然决然地写了这文,无论如何,希望大家留下宝贵的建议,督促我好好把文完结了,谢谢你们,一起见证我们的成长! ☆、七宗罪的膜拜礼 01【修】 2024年,f国,十年后的未来世界,我们改变了它,它也改变了我们。 戴上具有追踪功能的平光眼镜,左赫觉驾驶着机车,按下了操作盘上的某个按钮,立刻有画面投射到正前方的空气中,分成三频,是和他骑着同款机车的人及移动的目标红点。 “目标正逃向商业街的位置,注意包围!”左赫觉对着机车上闪烁的红色小灯说道。 东方昶,因知识渊博,爱好看各种各样的书籍,人送外号“书生”。他依言往左插道,开着机车在路上忽左忽右地蛇舞,“提问:甲乙追击,甲以40公里每小时的起步加速度出发半小时,乙以60公里每小时追击,多长时间甲乙相遇?” 听着耳钉式的蓝牙耳机里传来的声音,左赫觉不屑地说,“显摆个屁!这次结案的报告你来写!”随即摸出根香烟叼在嘴里却没点燃,另一只手仍镇定自若地握着把手。 东方昶漫不经心地回答:“一支香烟中有2540多种成分,产生的烟气中有400多种致癌物质,还有10多种会促进癌发展的物质,其中对人体危害最大的是烟碱、焦油、一氧化碳、氰化物及放射性物质比如。。。。。。” “很好,这次和委托人的善后手续也交给你了!” 即使是在科技发达的未来世界,交通拥堵仍是一件缓解减慢的难题,看着拥堵的车道上形态各异的车辆,左赫觉皱皱眉,按下按钮,机车两侧伸出金属两翼,浮在半空中,喷射前进。 三张机车到达目的地,围住目标——一只左眼绿右眼蓝的猫,身手灵敏的潘丛立刻弹出一个圆球,在空中无声地炸开,变成一张网网住了那只猫,它被吓得不敢动弹。 潘丛忍不住抱怨:“啧!这追猫逐狗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东方昶上前轻巧地抱起它:“小潘,你可别看不起这只猫,它可是最名贵的品种,光委托费就是这个数!”他比划了一下,潘丛无奈撇嘴。 左赫觉自始至终都没有下车,只把长长的两腿随意支在地上,“行了,任务结束,我先回事务所去,你们去找委托人。” 他口中所说的事务所全名是“有间事务所”,里面有两个小分队,破案神速,委托都要排着队,左赫觉所管理的第三小分队才成立不久,名头还未打响,所承接的也只是一些诸如今天找猫之类的小case。 输入指纹,乘升降电梯来到事务所的七楼,左赫觉就听到办公室传出的小提琴悠扬的曲调声,推门进去,所长老头正站在窗边拉小提琴,他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年轻时也是赫赫有名,最崇拜的人是大侦探福尔摩斯,所以偶尔也学偶像拉个小提琴谓之陶冶情操。 “老狐狸,我有话跟你说。”左赫觉随手找了张椅子坐下,摘下他头上的贝雷帽$在手中转着把玩。 “小左来了,正好我也有事告诉你,不过先等等,我还有一小段就结束。”所长继续沉静在他的艺术中。 “把你的音响关了!装什么高雅!” 他讪讪一笑,收了小提琴,关了音响,端坐在办公椅上,“小左,什么事?说吧。” 左赫觉慢悠悠叱他一眼:“你该叫我什么?” “小。。。。小叔公。”实际上所长很不情愿承认这段亲戚关系。 “嗯,乖。”左赫觉从口袋里摸出根棒棒糖放到他面前,“甜枣给了,接下来我要说正经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分点靠谱的委托给三组?” “不是挺好的嘛!哪不靠谱了?而且大部分人都知道我们的亲戚关系,分太大的委托案给你,难免没人说闲话。” 左赫觉不屑地说:“上上次是帮一个老女人在荒无人烟的森林里找她登山时遗失的限量版耳环,上次是帮一个男人找他离家出走实际上是跑去他前妻家的儿子,这次是找一只所谓血统纯正的猫,那下次是什么?我不找点什么是不是会死啊!“ 把贝雷帽重新扣到头上,他站起身走到窗前,随意地倚着,语气变得有些严肃:“机会是均等的,你应该知道光靠这些小case根本满足不了我的胃口!第三组的人都很有才华,在未经涉世的时候由我来打磨奠基,再好不过了。还是说你信不过我?” “怎么会!你的能力我很清楚!”所长思考片刻,说道:“第一粗组长近来有想出去开事务所单干的意思,还想把一部分委托人挖走,这白眼狼,完全忘了我对他的栽培!也是时候给他一个警告了,这样吧,下次不管哪个小组有委托,你们就协同参与。” “想让三组做你惩罚功高盖主的子弹?你最好考虑好后果。” 正说着,桌上的视讯仪响起,所长立即接通画面,聊几秒钟挂了对左赫觉说:“机会来了,二组有命案委托,你们跟着去吧!” 侦探回忆录_2 ☆、七宗罪的膜拜礼 02【修】 2024年解决问题的途径有很多,例如发生了命案,可以不通过正常渠道,而是找侦探事务所或是私家侦探,他们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给你最满意的答复。 左赫觉边跑向停车场边打电话通知:“东方昶,叫上潘丛和林雅,你们马上到西塘小区c座402,有命案!”驾驶着事务所配发的新型机车飞速赶到小区楼下。脱下头盔,左赫觉看到从楼道里跑出来三个人,“组长!” 左赫觉停好机车,问道:“你们怎么还不进去?” 唯一的女组员林雅回答:“二组的人不让我们进,他们说这案子不是我们这种小菜鸟可以碰的。” “嘁!”潘丛不屑地说,“一个个横眉冷眼的,爷还不稀得来!组长要不咱们回去吧?让他们自己乱去!” “小潘,你这话可不对,怎么能把内部的矛盾带到工作中来。二组长说的有道理,我们确实是小菜鸟嘛,不过我们可以笨鸟先飞。”东方昶拍拍潘丛的肩膀,让他消消气。 潘丛把他的手抖掉,“笨鸟你个头!我们英明伟大的组长怎么能是笨鸟?敢鄙视我们,我去揍他们一顿!” 其实换做以前,左赫觉也会忍不住去揍人,但此时他只是弹了下贝雷帽帽檐,说:“走吧,等会儿多看多听多想少说话。”四人一出现在402门口,现场正在工作的人都停了下来,带着嘲笑的目光看着他们。 “都看什么,快点工作!”一组组长徐令辉戴着手套走过来,伸出一只手到左赫觉面前,见他左赫觉的手动了,但并不是回握,而是老习惯的叼着烟,径自带人从他旁边走进去。 徐令辉脸色难看地跟在后面,“所长刚才已经打电话通知我了,这次你们三组和我们一起办案。手下的人不懂事,左组长见谅,不过我提前申明,这次你们只是协助,要多跟有经验的人学习,量力而行,否则到最后出个什么问题,责任什么的不好说。” 左赫觉仍不搭话,而是对二组的人说:“书生做现场侧写,小潘去问问报案人具体情况,林雅去调查下邻居。”徐令辉也不是那种自讨没趣的人,吩咐一个手下看着他点就摇摇头走开。 戴上白色的手套左赫觉开始勘察现场,这是个两室两厅,死者共有四名,第一名死者男性,二十岁左右,尸体在餐桌旁的一张椅子上,桌上摞着许多空的盘子,桌旁两张椅子凌乱地放着,还有一张倒在地上。男子头向后仰,嘴大张着,嘴角有些开裂,双手被绑在椅背上。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十分瘦弱的男子此时却有一个大如怀孕六七个月孕妇的肚子,嘴角挂着些许汁液,左赫觉凑过去闻了闻,带着血腥味的菜汁? 正疑惑间,一道温润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尸体无表面性伤痕,从尸体僵硬程度看死亡时间约是今天凌晨2:00到凌晨3:00之间,死亡原因疑为急性胃扩,具体情况还要等作过尸体解剖后才能定论。” 来人是个青年,穿着一件白色的医生外袍,面庞清秀,鼻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纯白的手套盖住了骨节分明的手指。 左赫觉把烟捻在指尖,说道,“左赫觉,有间侦探事务所第三小分队组长,你是?” “苏遇,新来的三组的验尸官,明天正式报到,不过现在看来是我先到了。”事务所里每个小分队都有一到两名专属的验尸官,之前考虑到左赫觉他们还暂时用不到就没进行招聘。后来是在他的据理力争下才发出了招聘启事。 苏遇是他从众多应聘者的简历中亲自挑选出来的,当时只匆匆看过照片简介,毫不犹豫地选了他,且跳过了面试,原因不得而知。 “哦。”左赫觉拖长了声调,问道,“你刚刚说急性胃扩,也就是说他可能是撑死的,但人真的有撑死这种说法吗?” 认真地回答:“我们的胃有一个贲门和一个幽门,正常情况下,食物从食道经贲门进入胃腔,在胃内充分搅拌、消化后经幽门进入肠道。 当胃腔内容物的体积因为各种原因增大,超出胃所能容纳的极限时,人体就会调动各项自我保护机制,排出多余的容量,防止胃被“撑破”比如说呕吐就是这样一种保护机制。 但在幽门阻塞,而呕吐反射又同时丧失功能的情况下,就有可能发生急性胃扩。”然后又补充道,“暴食症病人,以及营养不良、或长期禁食的病人,他们的胃壁都会变得非常薄,收缩能力减弱,因此更容易发生急性胃扩”。 左赫觉听完后兀自碎碎念道:“脸色有些发黄,不像是暴食者,从家庭环境看也不像是营养不良,长期禁食?莫非是厌食症?这么说是凶手硬性填塞?”然后望向苏遇问道,“阿遇,第二具尸体在哪?” “我们好像还没有那么熟,麻烦请叫我苏遇”。对左赫觉自以为是的对自己的昵称,苏遇很直接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随意,一回生二回熟嘛。”说完还向苏遇抛去一个你懂的的眼神。苏遇懒得跟他废话,引他去往主卧室。 ☆、七宗罪的膜拜礼 03【修】 无视正在工作的二组人,左赫觉在床边站定,俯视着床上的尸体:尸体有两具,一为中年女性,平躺在床上,双手被齐掌砍下不知所踪,床单和被子上满是已经干涸了的暗红色的血,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儿。身旁躺着一个中年男人,手脚被绳子捆绑着,下面部分被人整个割去,类似古代的宫刑,一片血肉模糊。 “两名死者死亡时间与前一死者接近,大约为今天凌晨2:00到凌晨2:30之间,死因为失血过多。”苏遇嫌恶地看了一眼两具尸体,说道,“死者分别被人砍去手掌和下面部分,不知道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或许是在惩戒女受害者动了不该动的。”左赫觉紧盯着苏遇的手说道。后者被他盯得手发毛,将手插进衣兜,见某人的目光仍随他的动作移动,便白了他一眼,转移话题道,“对男受害者施以这样的行为,可能凶手本身患有类似ed的疾病,所以带有嫉妒性地割去那里。不过,凶手也可能是女性,被受害者侵侮过,用这样的方法报仇。” “阿遇,看不出来你还有侦探的潜质,不过~~”左赫觉伸出两根手指头在苏遇眼前晃悠过来晃悠过去。 苏遇微勾唇角,温和地说:“你是想让我帮你把它们掰折了吗?” “掰吧,如果你想的话,我不怕疼。” “我怕弄脏我的手。” 左赫觉无所谓地收回手,正色道:“你的分析不乏道理,但还可以补充两点。第一,一般患有ed的人大多只会对异性如此,以此来表达自己在面对女性时因病被嘲笑自卑而又愤恨的情绪。第二,凶手可能是女性,但不排除凶手是在为自己所认识的女性报仇。” 说话间,两人来到最后一具尸体所在的房间。尸体在床上,受害者是一名年轻的女性,双脚被绳子绑着,双手被一根生了锈的铁链拴在床头。她脸色发青,颈部也绕着一截铁链。 左赫觉转过身,真诚地看着苏遇,用眼神示意:到你说了。 苏遇回以眼神:我什么时候有义务跟在你身后向你汇报了? 左赫觉眨眨眼:这是给你的考验,就当面试了,快点儿啊,破不了案就怪你。 苏遇心说,好个无赖,不过还是说道,“死亡时间大约是昨天晚上22:1022:30,死因窒息,还有她的舌头被割了。” 左赫觉一挑眉毛,“手掌、下面的部分、舌头,凶手还挺凶残。”视线突然顿在床后的空白墙面,然后开始在房间里找起东西来,苏遇见状,忙阻止他,“你在找什么,好歹也是个组长,怎么能破坏现场!”左赫觉没和他拌嘴,已经从床底找到了衣柜,拉开衣柜门,里面有一副白木画框嵌着一张受害者的艺术照片。 “果然。”左赫觉轻声说,然后招呼一人来拍照,又继续盯着墙面,仿佛上面能开出一朵花。大约一分钟后,他摸摸下巴,走近墙面,先用一根手指抹了下,用鼻子闻闻,又到外间客厅找到正在听组员汇报的徐令辉,两人说了几句,苏遇就见他们一起走来,且听见徐令辉不耐烦地说,“左组长,你到底要让我看什么?这房间已经勘察过了。”后面还跟来几个看热闹的人。 “嘘!”左赫觉把右手食指竖在唇上,“仔细看。”在众人一头雾水时,他把房间的灯关了,只见床后原本空白的墙面上现出两行萤绿的字: 我从地狱来看遍人性的罪恶 回到地狱去 黑暗的寂静中,响起左赫觉带有磁性的嗓音,“这是液体状的荧光剂,风干时间很慢,干透后看不出一丝痕迹,但是会留有单单的香气。怎么样,有意思吧?” 打开灯,众人神态各异,有惊奇的,有钦佩的,有沉思的,连徐令辉看左赫觉的目光都有了变化,苏遇则淡淡一笑,离开了房间。 侦探回忆录_3 调查完毕,左赫觉把正要跟大部队坐车离开的三组人员叫住,待那些人离开了,潘丛忍不住问:“组长,怎么了?” “等开分析会的时候,注意查对你们自己调查的情况有没有和三组的人调查的有出入,有出入或有疑问的地方等我们私下再去确认。还有,分配下时间,轮流到一组转转参与点无关紧要的调查。” “为什么?” “书生解释给他听,我先回去了。”左赫觉说完便重新叼起一直拿在手中的烟,没选电梯而是走向了拐角的楼梯。 东方昶不知从哪拿出一把小小的纸扇,展开上书一个“谋”字,“还是咱组长想得周到啊,二组的人肯定不想让我们掺一脚,到时候破了案,委托费还得分我们点。也所以不是所有有用的情况都会告知我们,如果我们表现得毫不在意,只是打打酱油,众人看在眼中,到时候他要说我们毫无贡献也不会有什么微词。”其余两人做焕然大悟状。 左赫觉低着头从楼梯慢慢往下走,脚间踢到了什么,捡起来一看是一个小小的透明瓶盖,凑近鼻尖闻闻,便用一张纸巾包着装进口袋。 才出楼道口就被人叫住:“等等!” “怎么?”看向倚在墙边的苏遇。 “为什么没有给我面试,就选了我,我很怀疑你对我的选择都是随意的。” “没有为什么,看着顺眼就选了呗,至于面试嘛,我从俩没有相信过那玩意儿。” 苏遇没再追问,走到他面前伸出手说:“合作愉快。” 左赫觉轻笑一声,轻轻握住。 ☆、七宗罪的膜拜礼 04【修】 回到家倒头大睡,直到被摆在床头的视讯机的声音吵醒。左赫觉按下接通键,潘丛的脸浮出来,“组长,你居然还在睡觉!过会儿就开会,你快来,别迟到了!” 停好机车去到会议室,里面已经坐了许多相关人员,看到自家组员便走过去和他们坐在一起。 等人都到齐了,徐令辉便说:“可以开始了。” 随即,一人便向大家说道:“死者一共有四名,经调查是一家四口,丈夫叫白田明,今年四十五岁,是s大的美术老师,同事最后一次看见他是在本月22日下午五点上完课离开学校,因第二天没有他的课,也就没人留意到他第二天没有出现在学校的事情; 妻子叫沈蓉,今年四十二岁,是一位全职太太,案发当日白天配儿子一起去医院作定期治疗,下午才离开:女儿叫白嫚,今年二十岁,是s大空乘系大二的学生,因为家离学校近,很少在学校留宿; 儿子叫白涛,今年二十岁,和姐姐白嫚是龙凤胎,高考失利后没有复读,一直呆在家中啃老,此人长期患有厌食症,需要定期去医院治疗,案发当日白天,他去了医院治疗。另外,死者一家是半年前从f市搬来本市的,社会关系简单,未与人结怨。 委托人也是最先发现现场的人叫卫静,今年二十五岁,是s大金融系的研究生,死者白嫚是他的女朋友,据他所说本月22日下午六点多到死者家里吃晚饭,在餐桌上发生争执,不愉快地离开,案发当晚大概十点钟就睡了,第二天也就是23日晚上他买了礼物去女朋友,发现门没锁,进去发现尸体后就立即报了案。 另外,现场共发现六组指纹和脚印,经检验有四组是四名受害者的,一组属于报案人卫静,还有一组身份未明。我们在餐桌上发现四支装有红酒残夜的高脚杯,在里面检测出安眠药的成分,但是没有找到装酒的瓶子,还有砍下死者身体部分的刀也还没有找到,应该是被凶手带离了现场。” 他说完,一人站起来接着说:“经进一步解剖,四名死者的确切死亡时间和死亡原因按顺序如下:死者白嫚,死亡时间本月22日晚上22:2022:30之间,死因为窒息;死者白田明和沈蓉死亡时间相近,为本月23日凌晨02:0002:30之间,死因失血过多;死者白涛,死亡时间本月凌晨02:3003:00,死因急速胃扩。四名死者体内均有安眠药的成分,死者失踪的手掌、下面的部分和舌头在白涛的肚子里找到了。”众人听到最后一句,均作出恶心的表情。 左赫觉一边听验尸官的报告,一边翻看着手中东方昶他们昨晚初步调查的资料: 死者的邻居称22日晚上7:35左右出门倒垃圾,在楼道里听见对门传来很大声的争吵声,还听见椅子倒在地上的声音,接着就看见一个男的很生气地冲出来把门“砰”地关上。 这应该就是昨晚和女朋友家人争吵的卫静了,左赫觉心想。 卫静说当晚也就是22日晚上吵架后他八点左右回到和人合租的公寓中,室友回来后,卫静和他打了声招呼就回了自己房间,10多的时候出来喝水,听到室友打游戏的音乐声就敲门提醒他别玩太晚了,23日晚上七点左右到女友家准备道歉,发现门没锁就进去看看,发现尸体。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下面分派任务,分组去死者的学校,委托人的公寓,死者居住的小区调查,尽快找到死者的养女和确认现场未知指纹的身份,我带几个人再去现场看看,另外。。。。。。”徐令辉说到这里,面露为难地问左赫觉:“左组长,你的人我不好随意命令,你看他们分去哪里好?” 左赫觉抿抿唇,说道:“既然说好了我们只是协助你们,当然得听徐组长调遣喽,您老自己分吧。” “那也行,林雅就跟着去学校吧,案子已经报备相关部门,你就负责接洽,至于东方昶。。。。。。” “书生和我一起去卫静的公寓看看,可以吗?”左赫觉打断了徐令辉的安排,“当然,左组长也可以派人和我们一起去,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指导指导,不是么?”在场的人皆听出了他话中的讽刺之意。 徐令辉倒是显得很大度,没说什么同意了。 “这就算讨论完了吧?那我们先走了。”不等徐令辉说散会,左赫觉就站起身作势欲走。 徐令辉却叫住他:“别急,左组长,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对凶手在墙上留的字,你怎么看?” 左赫觉想了想,插在裤子口袋里的双手伸出来放在眼部,将双眼撑大了说:“我就这么看。”然后在众人的爆笑声中带着东方昶潇洒离去。 ☆、七宗罪的膜拜礼 05【修】 戴上头盔他给林雅发了个语音信息:注意利用你作为女性的优势。 林雅立即回道: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机车发动,左赫觉突然看到前面不远处的苏遇,便想打个招呼,“书生,等一下。”左赫觉脱下头盔,喊道:“苏遇!”。 “手续都办好了?” “嗯,你们这是要去哪?” “去当大神探,怎么样,感兴趣不?差点忘了,你是我们组的人。” “不,除了出现场,我不想离开事务所。” 左赫觉拉住他:“身为我们组的人,一人得干三人的活,你最好早有这个觉悟,不然,我真会觉得选择你是我随便之下的举动。” “去就去,怕你啊!”面对挑衅,苏遇显然上钩了,从车库里找了辆轻便的机车,戴上头盔,发动。 其余两人跟上,开启通话钮交流。 东方昶问:“组长,我们不等二组的人了么?” 侦探回忆录_4 “没有他们更方便,正愁找不到消极怠工的机会,以最快的速度开到卫静的公寓,我们要赶在徐组长的人之前。” “你是想先下手为强?”苏遇温暖的声音出现在耳机里,加入他们的对话,“这个问话的时机刚刚好,说不定能问出不少东西,等徐组长他们的人再去问第三次,说不定就嫌烦了敷衍几句。” 左赫觉表示赞同,到了卫静的公寓门口,他瞥见苏遇看了下表,便问道:“多长时间?” 苏遇下意识地回答:“40分钟。”随即一怔,心想:奇怪,自己什么时候跟他变得默契了。来开门的人穿着印着骷髅头的t恤衫沙滩裤,揉着头发,嘴里骂骂咧咧,显然是刚刚还在睡觉的样子,来人说明身份后,立马清醒了,‘有间侦探事务所’的名头他还是听过的,便将人迎进屋子。 “你叫什么,卫静在吗?” “哦,他出去了,我是他室友,叫林河东,几位是为卫静他女朋友家的事来的吧,我都听卫静说了,是谁这么残忍啊?这小子可是好不容易才追到白嫚的,都见过家长,怎么还出这种事?”他帮几人倒了水,坐在沙发上,“你们有什么事就问吧,只要我能帮上忙。” 东方昶见左赫觉随意地在屋子里四处转悠,便自动转为询问的角色,“本月22日晚上你几点回到家的?” “大概是8:50吧,那时我看了下客厅的钟。”林河东指了指墙上的钟,那钟挂在沙发正上方,一进门就能看到。 “那卫静呢,他大概是几点回来的?” “不知道,不过我回来的时候他正要回房间,我看他心情不好,还问他怎么了,他就说和白嫚的家人闹了点不愉快。” “后来呢?”东方昶边在薄薄的电子记忆板上敲击和录音,边问,苏遇则是从一开始就沉默地坐在一旁。 “我劝了他几句就回房间打游戏了,后来卫静送宵夜给我,还提醒我不要玩太晚了,我看了下电脑上的时间才10:20就说要再玩一会儿,他就回去睡觉了。” “那你是几点睡的?” “记不清了,反正是凌晨的事了,我这人就是这样,一打游戏就忘记了时间,嘿嘿。”正说着门开了,林河东冲着进门的人说:“卫静,你找的事务所来找你问点事儿。” “哦,昨天不是已经说过情况了吗?是有什么问题吗?”名叫卫静的青年放下手里的东西坐下,疑惑地说。 “没有,只是有些地方需要核实一下。”左赫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悠回来,坐在了舒羽身旁,“你再把发现尸体事说一遍。” “好。。。。。。好吧,希望早点完事,我实在是不想回忆那恐怖的画面了。”卫静喝了口水,语气变得有些悲伤,“ “22号那天下午六点多吧我上完课,就和嫚嫚一起去她家吃晚饭,她们家的人一直反对我们在一起,嫚嫚就说趁那天她们家的人都在让我去好好表现表现。反正大家互相都看不顺眼,吃着饭就吵了起来,到最后他爸还要用椅子砸我,嫚嫚就让我先走。回到家后想了想觉得自己当时太冲动了,第二天晚上就买了礼物想着登门道个歉,结果却发现。。。。。。”说到这里,他有些哽咽。 “那天回来之后你就一直呆在房间里,没有出去过?” “没有,我有些心烦就早早睡下了,但河东的游戏声音有些吵,我睡不着就起来赶论文,后来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就一直到早上。”卫静喝了口水,慢慢把情绪调整过来。 “嘿嘿。”林河东有些不好意思地插嘴,“我这人就是这样,一玩起来游戏来就太忘我,还喜欢把声音开得很大,这房子隔音又不太好,你受苦了!” 卫静被他逗笑了,说道:“我倒是没什么,就是其他人受不了,我们都被投诉过好几次了。就拿那天晚上来说吧,你一会儿笑一会儿骂的,有点睡意都被你弄没了,还有半夜又有人来敲门,又是对门的邻居吧,我睡着不好出门,你别又跟人家吵架了。” “哪儿能呢!之后我不就把电脑关了么!” 左赫觉见问得差不多了,就带着两人告辞,来到对门,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子,“我们是侦探,想找你了解点情况。本月22日晚上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特别的事倒是没有,经常发生的事倒是有一件,那天我上夜班23号凌晨1点多了才回到家,好不容易想睡个好觉,但对门那家的音乐声实在是很吵,凌晨2点多确实是受不了了,就找他们去了。你们管这事儿不?能不能让他们以后别那么扰民?” 谢过邻居后,东方昶看快中午了,便提议先吃饭,左赫觉同意了,让他打电话告诉潘丛和林雅到竹乡小榭去,大家边吃饭便汇总一下情况。 “阿遇,你跑什么?和我们一起去吧,又不会让你付账?”苏遇正在操作盘上定位,目的地是事务所,左赫觉一见便如此说道,还帮他改了地点,他只好跟去。 ☆、七宗罪的膜拜礼 06【修】 到了竹香小榭和潘丛他们汇合,选了张角落较安静的桌子点好菜后,苏遇就一直在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左赫觉在他耳边弹了个响指说道:“回神了!你在想什么?” “你别闹!我在想卫静和他室友的口供,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哦?说出来听听?”左赫觉屈指掏掏耳朵,表示洗耳恭听。 苏遇无视他的不正经,分析道:“按死亡报告来看,第一名死者死亡时间为22日晚上10:2010:30,在她被人勒死的这段时间里,卫静的室友恰好能准确地证明他在10:20的时候在家; 再反推一下,既然7。40左右邻居还听到争吵,就证明他们被加害的时间应该是那之后,加上死亡时间为晚上10:20左右。体内有安眠药的话,安眠药发挥药效的时间为四十分钟左右,那么凶手应该在9。50左右下药的,加上不可能一开始就能让被害人服下药,凶手必须在晚上大概9:30就要到达现场; 假如卫静是凶手,公寓和现场最快也要40多分钟,他起码得8:50就出门,但恰好回家的舍友又可以帮他作证,还有恰好看到他离开现场倒垃圾的邻居,总之,他都可以排除嫌疑,那么多恰好你们不觉得太巧合了吗?” “的确,有很多犯罪凶手就是第一发现人,但如果就因为他的不在场证明很完美就把他列为嫌疑人,这也太牵强了。”心思缜密的林雅首先提出了否定。苏遇点点头,也觉得自己有些强加于人。 “在还没有其他嫌疑人之前,也难怪所有人的目光会集中在他身上。”舒羽不置可否地说。 林雅说道:“谁说没有嫌疑人,今天我去学校调查的时候就找到了一个,他叫李楠,是白嫚的前男友。那小子今天一直在打听白嫚家的事,一见到我们转身就跑,觉得他可疑就把他带回去了了,现在估计正在问话呢,组长我们快回去呗!去晚了什么都听不到!” “急什么,先吃饭!”左赫觉用手指敲了下他的头。 回事务所的路上,左赫觉说:“书生,以巧合为题讲个故事解解闷。” 书生在心中腹诽了一下自家组长大人,清清嗓子,娓娓道来:“有个扎马尾辫的金发女人抢了另个女士的钱包后逃走。但是过一会儿,她被发现进了辆黄色小车,开车的是一个留有胡须和髭的黑人。警察经过调查最终发现一个扎马尾的金发女士,并且她经常和一个拥有一辆黄色小车并留有胡须和髭的黑人在一起,他们是对夫妻。这些证据把这对夫妇与那起案件联系在一起,或者任何一个人都能认出两个人中的随便一人。无论如何,对于上述证据大家都没有任何意见。 检举人称,符合这些特征的夫妇的概率实在太小了,既然警察调查出来了,有这些特征的人必然是犯人。 检举人对正被讨论的特征进行了概率赋值:黄色小车1/10,留有髭的男子1/4,扎马尾的女士1/10,金发女士1/3,留有胡须的黑人1/10,不同人种在同一车上1/1000。检举人进一步争辩说,这些特征是相互独立的,所以任意选取两个有上面所有特征的人的概率是1/10*1/4*1/10*1/3*1/10*1/1000=1/12000000。这是一个很小的概率,所以那对夫妇是有罪的。 但辩护律师认为1/12000000并不是相应的概率,在有2000000对夫妇的大城市里,拥有上面列举特征的夫妇的概率并不是那么小,至少有一对那对夫妇,根据二项式概率分布和数字1/12000000,有上述特征的夫妇概率就约为8%,即使数字很小,也足以证明巧合存在的可能性,最终那对夫妇被判无罪。” 他说完,耳机内一片寂静,故事说完车也刚好到,书生有些得意洋洋,停好车,剩下几人面面相觑,半晌苏遇才说话:“他一直都这样吗?” 左赫觉似是已经习以为常,说道:“他就这德行,习惯了就好!” 潘丛也附和道:“信书生者得永生啊!” ☆、七宗罪的膜拜礼 07【修】 侦探回忆录_5 来到事务所专用的问话室,在门外就能老远听到里面争吵的声音:“我没有杀人就是没有杀人!你们凭什么抓我!我要去侦探联合总部投诉你们!” “你没杀人见到我们跑什么?心虚了?”徐令辉毕竟是见过许多大风大浪的人,冷笑道,“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一开始喊的声比谁都大,到最后在我手里还不是都乖乖招了!李楠,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该说的都说出来。” “我不一直在说嘛?你们到底要我说什么才满意?”坐在询问椅上的青年不住地用纸巾擦着汗,脸色因争辩变得微红,“我都说了几遍了!22号那天我一直窝在家里没出过门,再说了我关心自己的女朋友有什么不对?就因为多打听了几句就把我抓了,这算什么事儿啊?” “但据我们所了解,你们都分手好几个月了。” “我不是说了嘛,我一直忘不了她,听说她被人杀了就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受害人家里发现你的脚印和指纹你又怎么解释?是不是因为她不同意你就一怒之下杀了她,又杀死了她家人?”徐令辉“啪”地一声,把鉴定报告拍在他面前。 “那个我都说了八遍了,我前几天去嫚嫚家求她跟我和好,这几个月来一有时间我就会那么做的,指纹估计是那时候留下的!你们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啊,大侦探!” “你说你一直在家睡觉,也就是没有不在场证明,现场又留有你的脚印和指纹,根据这些证据,我们有权利先扣留你,并申请搜查令搜查你家。你最好早点想好说辞,别到时候漏了什么马脚。” “随便你们,总之我没有什么可说的!” 徐令辉离开讯问室,看到左赫觉他们就走了过来 “左组长,我现在要带人去林楠的家看看,你们来不来?”。 “不了,我想听听他们今天调查的情况,另外,我等会儿要和林楠谈谈。”左赫觉果断拒绝,和书生他们一起走到了会议室。 几人分别坐好,林雅最先开始汇报:“今天到学校一调查,才知道白家一家并不简单。先说白田明,我跟他班上的几个女学生聊过,都说他平时看起来是老学究,其实是个很随便的人,经常找机会不规矩,还威胁她们不准说出去,否则期末这科就别想过。 其次,认识白嫚的男生都说,她长得是挺漂亮的,家境好学习成绩也好。但她这人其实是个特别傲慢的人,眼睛长在头顶,喜欢她的人被她拿着架子整天逗着玩。跟她表面上处的好的女生也说她在她们中间永远表现得像一个领导者,经常对人指手画脚,冷嘲热讽的,甚至有一次把一个女生直接弄哭了。” 卫静据他的同学说他确实花了很大功夫追求白嫚,白嫚虽然傲慢,但是对他可谓言听计从。两人感情很好,才交往几个月就传出有订婚的打算,只是她家里人闲他没钱没势的,一直很反对他们的交往,不过这倒对他们没什么影响。 李楠和白嫚从高中就交往了,他还为了她在一起努力学习考上白嫚之前所在的大学。半年前白家搬来这里,李楠也跟着转了学。奇怪的是几个月前白嫚突然提出分手,之后卫静就和白嫚在一起了,不过李楠一直没有放弃重新博取她的芳心,也曾扬言绝不会善罢甘休。 至于白田明的妻子也不怎么招人待见,据白田明的同事说,他们的妻子平时私底下都会聚聚,渐渐低就发现沈蓉喜欢小偷小摸,一点钱也要斤斤计较,他们有人的太太曾经说亲眼看见沈蓉把另外一个人的珍珠手链偷偷装进包里,事后被发现说是拿错了,大家的丈夫都是同事也就没追究,只是以后的聚会就基本没有叫过她了。更过分的是白涛有厌食症,需要定期到医院接受治疗,沈蓉居然连儿子的医疗费都要省,每月的治疗次数都被她减了。” 林雅最后总结道:“总之,这一家人都问题多多,难怪会被人杀了。” 这时,苏遇脑中灵光一闪,原本清澈的眸子染了几分神采,他的手不自觉地抓住左赫觉的胳膊,“我想到了!虽然不知道对不对。”左赫觉愣了一下,有些僵硬,忽视了他的话语,目光停留在自己胳膊上的那只手上,陷入了晃神中。 东方昶像是察觉了什么,机灵地说:“你先说出来,大家一起分析分析。”苏遇这才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且皆都用说啊,便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这一笑更是让左某人的神思瞬间涣散,飘到了带着苏遇皂角香气的空气中,融在一起,分也分不开。在现实生活中,人们把这种表现称为悸动悸,心动也,无关时间。 “为了节省时间,我先去见见李楠,你们在这里分析,到时候汇总。”左赫觉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然后离开了房间。 意识到自己情绪的变化,左赫觉莫名地有些烦躁,这才转移话题离开了房间。世界上有很多事不是我们想,就能做到的,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却仍是有很多人痴痴地踏入这个死循环的深渊,左赫觉目前就是深渊边上的一个,至于原因,会在将来的故事中谈及,这里暂且不提,继续破案。 ☆、七宗罪的膜拜礼 08【修】 等左赫觉离开房间后,苏遇便开始阐述自己的想法:“从现场回来,我就一直在想凶手为什么要以残忍的手法割下受害人的身体部位,又将它们与其他食物一起强迫白涛吃下去,与其说残忍不如说他的手法很复杂且很花时间,但凶手似乎执意如此,说明这样才能满足其内心,再加上他留在墙上的话:地狱、人性,和你们今天调查的情况,我立马想到了一部几十年前的悬疑片《七宗罪》。” “那部电影我也看过,还蛮喜欢的,但这与这次的凶杀案有什么关系?”没等苏遇说完,林雅就亟不可待地发言。 “七宗罪,13世纪道明会神父圣多玛斯·阿奎纳列举出各种恶行的表现。天主教教义中提出“按若望格西安和教宗额我略一世的见解,分辨出教徒常遇到的重大恶行。“重大”在这里的意思在于这些恶行属于原罪,例如盗贼的欲望源于贪婪。 这些恶行最初是由希腊神学修道士庞义伐草撰出8种损害个人灵性的恶行,分别是贪食、色欲、贪婪、暴怒、懒惰、伤悲、自负及傲慢。庞义伐观察到当时的人们逐渐变得自我中心,尤以骄傲为甚。六世纪后期,教宗艾文略一世将那8种罪行减至7项,伤悲并归入懒惰,并加入妒忌。他的排序准则在于对爱的违背程度。其顺次序为:傲慢、妒忌、暴怒、懒惰、贪婪、暴食及色欲。”书生思索了片刻,调出了存在脑袋里的信息。 苏遇点点头,接着说:“所以,按照七宗罪的罪行,被割去下面部分的白田明就是犯了色欲,被砍去手掌的沈蓉犯了贪婪,被割掉舌头的白嫚就是犯了傲慢。” “那这么说凶手还会再杀三个人?像电影中的犯人一样要完成伟大的使命?我看他不是《七宗罪》的狂热分子,就是心理扭曲的天主教徒。”林雅猜测说。 “还不清楚,只能希望是我猜错了,或者凶手已经宣判了他想宣判的罪行。” 一向滑头的潘丛此时也正色道:“只要有发生的可能,就不能掉以轻心,不管他是心理扭曲,是狂热分子,还是什么天主教徒,我只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话分两头,各说一边。 “怎么?搜到你们想要的东西了?”李楠一见人走进来,就不屑地说。左赫觉随意拉张椅子坐下,长腿交叠搭在桌上,“别紧张,我们随便聊聊。” “嘁!”李楠动动手上的手铐,“换谁来都一样,我没什么好说的。” “放心,我跟他们不一样。”左赫觉坏笑地眨眨眼。 “……好吧,你要问什么?”似是看出他确实跟其他人感觉不一样,李楠松了口气。 “先说说你和白嫚的事儿。” “我和嫚嫚都是溪水镇人,从小就认识,可以算是青梅竹马吧。高中我们开始交往,后来考上了同一所大学,半年前她突然说他们家要搬到城里,让我跟她一起转学。转来这里刚一个多月,她就说要分手,我不同意她就单方面地和我断了联系。隔了不久,他居然和一个叫卫什么的在一起了,我去找她质问,她就说我幼稚可笑。我也没放弃,一直想重新追回她,但一直被拒绝。” “你还挺痴情的啊,可我怎么听说白嫚这人性格不太好?” “你是想说她很傲慢吧,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她那么优秀,难免骄傲一点,他对男朋友的要求也很高,我就想不明白了,她到底看上那小子什么了?竟然还要订婚!她肯定被骗了,说不定是看中了她家的钱,听你们说是她男朋友发现尸体的,凶手肯定是他,你们怎么不把他抓起来?” “你怎么那么肯定凶手是他?” “她妈妈亲口和我说的,他们不同意两人的事儿,想让我再去劝劝白嫚,可能的话把她抢回来。”听到此处,左赫觉有些疑惑:“她妈妈很希望你们在一起?” 李楠做出不屑的表情:“她是看中了我们家有钱,要不然她也不会不同意白嫚和卫静的事。” “嗯……”左赫觉又问,“你对她家里人怎么看?” “说实话她家人都挺那种的,他爸以前在我们那也是个美术老师,作风不太好,听说还把一个小姑娘的肚子弄大了,这是传得沸沸扬扬,后来不知怎么就不了了之了,不过他家的名声坏透了,我猜他们搬家也是因为这事儿吧,他家就只有一个表姐人还挺好的,不过我也只见过几次。” 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左赫觉抬眼看看墙上的钟,一收腿,说:“真不巧,下班时间到了,我们下次再聊。” 出门的时候,碰到了刚好在另一边讨论完的苏遇,听他把猜测的事重复了一遍,想了想说:“既然是跟《七宗罪》有关,在没有下一个线索前,我们就像电影里的人一样,从图书馆查起吧,现在就去!”拉着苏遇就要往外冲。 侦探回忆录_6 ☆、七宗罪的膜拜礼 09【修】 “你能不能不随便帮我做决定?”苏遇挣开他,微怒道,“而且我已经下班了,要去你自己去!我就不奉陪了!” “下班就下班呗,刚好去图约个会什么的。” “什么?!”苏遇嫌弃地看着他,“我和你约什么会!” “我有说约会吗?”左赫觉摸摸下巴,“我说的是加班加班!还是说这是你心里的潜台词?原来你是那个啊!放心,我懂的我不歧视你!” 苏遇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使劲踢他一脚往前走,边走还边自我开解,“别跟他计较,他才是那个,他全家都是那个!” 紧跟身后的左赫觉突然拉住了他,神情变得严肃,目光变得危险:“没错,我是,所以你以后最好离我远点,你这种温文又小腹黑略带小撒娇的款我最喜欢了。” 苏遇本来都快相信了,听到他最后一句话,皱眉说:“温文我承认,小腹黑和撒娇的人是哪位?我怎么不认识!我知道你是在开玩笑,想让我去当白工也不用这样说吧!”左赫觉眨巴几下眼睛,卸了严肃的表情恢复之前痞气的样子说:“唉!看来还是功力不足,差一点就骗到你了。” 苏遇气恼地大踏步往前走去:“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要去就快走!”身后的左赫觉却在他转身后自嘲地笑了笑,慢慢跟上,而走在前面的人则微微叹了一口气,尽带茫然和惆怅。 本来是要一人一辆车的,左赫觉嫌浪费时间,便提出用自己改装过的机车载他去,两人来到他的爱车前,左赫觉要帮他戴上头盔,苏遇偏头躲开却被他扶住脑袋,轻呵:“别动!” 待车子发动后,左赫觉把一直捏在手中的贝雷帽递到身后,并嘱咐到:“待会记得抱好。” “哦!”苏遇轻应,双手抱紧了帽子。 左赫觉笑了:“傻瓜,我说得是我的腰!”苏遇又僵硬地伸出一只手紧拉着他的衣脚。 左赫觉无奈地摇摇头,起步然后加速前进,于是苏遇:“啊~~~~~~!”双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腰。一路狂驰,到了公共图书馆后,苏遇两脚打飘地下了车,左某人见奸计得逞,心情大好地说:“你可是第一个坐我爱车的人,怎么样?刺激吧!” 苏遇大口喘着气:“希望我不是最后一个。。。。。。” 在图书馆查找了半天,关于七宗罪的学说著作很多,有用的却很少,最终挑出了但丁在《神曲》里的论述,他根据恶行的严重性顺序排列七宗罪,其次序为: 1。好色-但丁的标准是“过分爱慕对方”,而这样便会贬低了神对人们的爱; 2。暴食-浪费食物,或是过度放纵食欲、酗酒或屯积过量的食物; 3。贪婪-希望占有比所需更多为之贪婪; 4。懒惰-懒惰及浪费时间,具体来说包括懒惰、怯懦、缺乏想像力、满足及无责任心; 5。愤怒-源自憎恨而起的不适当(邪恶的)感觉,复仇或否定他人; 6。妒忌-因对方所拥有的资产比自己丰富而心怀怨怒 7。傲慢-期望他人注视自己或过度爱好自己。因拥有而感到比其他人优越、把自己定位成比上帝或他人更优秀的存在。 如此来看,凶手按七宗罪杀人的猜想也趋近确定,但此时两人想的都是同一件事:若真如此凶手还要再杀三个人,审判他们的懒惰、愤怒及妒忌,但什么时候会发生谁也不知道。左赫觉讨厌这种被动的感觉,也许他还应该再回现场看看,不过今天就算了,已经太晚了。 回去的路上,左赫觉好心地减慢了车速,华灯初上的夜晚,两人骑车穿梭于大街小巷,谁都没有说话,只听得到机车的轰鸣声,这一刻,岁月静好。 “我先回去了,你自己骑慢点,小心没人帮你收尸。”苏遇在进楼道口前如此说道。 “遵命!对了,我有事想跟你说。” “什么?” “你凑近点,我不想下车了。” 苏遇挪脚凑近。 “再凑近点,我嗓子疼,不想大声说话。” 苏遇挪脚再凑近。 “低头。” 苏遇又乖乖低头。 “今天谢谢了,还有晚安。”左赫觉在他耳边轻轻说完,骑车走了,留下苏遇一人在原地跺脚,该死!刚刚还以为左赫觉想亲他。 第二天挂着两个大大黑眼圈来到事务所,遇到了同样呵欠连天的左赫觉,两人无声对视中,传来东方昶调侃的声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二位这是怎么了?”苏遇瞪他一眼,走向办公室,左赫觉则是勾着书生的肩膀说:“帮我去检验科拿份报告。” 到了办公室,迎面走来脸色阴郁的徐大组长。 “怎么样,昨天搜到什么东西了没有?” “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先不说这个,跟我去一趟会客室,白家的有人来认尸。” “都好几天了怎么才有人来?来的是谁?” “不清楚,来人只说她叫白佑茜。” ☆、七宗罪的膜拜礼 10【修】 会客室里坐着一个身材瘦弱的女子,看上去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手中握着一个装有热水的纸杯,在热气的缭绕下,脸色愈加惨白。她不停地落泪,身旁陪伴着一位女组员一直在劝她,但看样子效果不大。 看到他们进来,女组员起身帮她介绍:“这是我们事务所的徐组长和左组长,你家人的案件就是他们负责的,你有什么事就跟他们说。” “没关系,我们不急,先等你平复了情绪再说。” “没关系,我也想早日找到杀人凶手。”女子用纸巾狠擦了下眼泪。 “那好吧,先说说你跟白家的关系。”徐令辉本想拿出烟抽想了想还是收回去了,却看见左赫觉很不自觉地叼着根没点燃的烟,有些不满。 侦探回忆录_7 好奇得看了看左赫觉,女子说道:“我叫白佑茜,是白嫚的远房表姐,不过我们有大半年没联系了。因为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无依无靠的,幸好有白叔叔家一直抚养我,我没考上大学他们还资助我开了家美容会所,所以他们对我可以说是恩重如山,半年前他们突然搬了家,也没留下什么话,更没跟我联系,是前几天看到新闻我才知道他们被人害了,安排了一下会所里的事我就立马赶过来了。”说到这里又变得有些哽咽。 “就你所知,白家在f市有没有跟什么人结怨?或者说有没有什么仇人?” 白佑茜的脸色变得有些尴尬,想她本就算是白家人有些事情自然也就很清楚,见她为难徐令辉就说:“我们了解的情况越多越有利于我们早日破案。” 她是明事理的人,想了想便说,“或多或少是有些,原因想必你们也调查过了。但是大的仇恨没有,只要不太过分,给点钱就解决了。” “嘁!”左赫觉不屑地说,“他不是把个小姑娘的肚子弄大了么?” “这。。。我不太清楚,会所开了以后我就搬出白家了,平时联系也没听他们说起过。”左赫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示意徐令辉接着问。 “你认识李楠吗?” “认识,他是小嫚的青梅竹马,人还不错,只是有些小心眼,还有那么点大男子主义。” “那卫静呢?” “卫静?我没听过。” 情况了解了差不多,告诉她近期不要离开会随时找她了解情况后,就派了一个女组员送她回酒店,跟着她下楼,左赫觉这才发现她的右脚有些跛,便问她是怎么回事。 “哦!这是小时候从山坡上摔下来留下的旧疾了。” 他又接着问:“对了,刚才忘了说,方便说一下你父母去世的原因吗?” “是车祸。” “保险理赔了没?”左赫觉这一问题有些无厘头,不过白佑茜还是回答:“赔的很少,因为事故我父母负主要责任,保险公司理赔的钱大部分都帮他们还债了。” 她离开后,徐令辉见左赫觉一直盯着她的背影,便问:“有什么问题吗?” “她的话不能全信,我总觉得漏洞颇多。” “什么漏洞?” “嗯~~”左赫觉摸摸下巴,“要我说我可以,不过你可得答应我一件事。把她交给我来调查,我有预感,她的出现是整个案子的转折点。” 徐令辉想了想觉得没什么问题就同意了,左赫觉这才开始分析道:“首先是她和白家的关系,你们刚才也听见她说她父母的意外并没有得到理赔的钱,好好想想,沈蓉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为了钱都可以不顾自己女儿的幸福,更别说抚养一个不知远房到什么程度的表姐了,还出资帮她开店?其次,她对李楠的评价褒贬各一,可见她很了解他,但你们记得李楠是怎么说的吗?他说他只见过她几次。” “说不定是白嫚告诉她的,以白嫚傲慢的个性,会在表姐面前炫耀自己的男朋友也没什么奇怪的,而且白佑茜是他表姐,在家人面前讨论自己的男朋友,也不奇怪啊?” “家人?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三个疑点,按白佑茜所说对白家感恩戴得,白家也对她挺好,那他们之间不可能说不联系就不联系了了,连李楠都知道他们要搬到哪儿,她会不知道?最让我怀疑的是她一直在努力塑造家人和睦的景象,可当我们问她白田明的事的时候,我注意到她虽然说她不清楚,或者这些事并没有闹多大时,她的指节被捏得泛白,还有之前的痛哭,我从她眼神里看到的不是悲伤,而是一种释然。” 徐令辉难得赞同地点点头:“这样一来,与白家有关系的就有三个人了,李楠被关着找不到有力证据晚上就得把他放了,卫静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白佑茜又疑点重重,看来只能重头查起了。” “这边你们负责吧,我想去白家的故乡看看,其实之前在李楠说他们搬来才半年的时候我就有这个想法了,在这里我们对他们的了解远远不够,这次白佑茜的到来,我更觉得这件事还可以挖得更深,而且还能调查一下白佑茜和李楠,f市也不远,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到,我现在就出发,晚上回来再说。” “我同意,与其原地踏步,不如换个方向试试,那我就在这段时间里再去看看现场,查查卫静和李楠,白佑茜那边也有人盯着。” 两人商议后,左赫觉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去办公室把正在打瞌睡的苏遇给拉了出来。 “干嘛?我还上着班呢!” “陪我去一趟f市。”不等他拒绝,又把原因说了。 “这么说确实应该去看看。” “那就别废话了,抓紧时间我们还能赶上半个小时以后的直通列车。” “等等,我是说你应该去,没说我也去。而且我现在的编制是验尸官,老跟你们神探到处跑算是个什么事儿?”苏遇毫不犹豫地拒绝他,拔腿离开。 “你忘了我之前说过的话了?验尸官的心思缜密,说不定还会有用到你专业知识的地方,看,你对我多重要。”苏遇无奈地笑笑。 左赫觉听他嘴硬心软的也没点破,只是催促他快点,两人风风火火地下楼,遇上了被派去拿报告的东方昶:“组长,这么着急去哪儿?”左赫觉没理他,拉着人越走越快。 “哎!你要的报告!” “我去出趟公差,报告等我回来再说。” 待两人身影消失在远处,东方昶才回过神来,嘟囔道:“出公差?我怎么看这架势两人是赶着去私奔!”觉得自己应该是想多了,便摇摇头走了。 ☆、七宗罪的膜拜礼 11【修】 左赫觉两人到f市,很快查到了白家的档案和家庭地址,一家四口并着之前未搬出去的白佑茜住在一个高档的别墅小区里,他们敲门的时候是一个小保姆模样的人开门:“你们找谁?” 两人出示了证件,保姆将他们引进客厅后去通知主人。别墅现在的主人是一对中年夫妻,因不是休息日只有女主人在家。说明来意后,女主人不好意思地摇摇头说:“我们当初买这套房子的手续全是中介办的,房子的主人就签合同那天见了一面,而且他们好像挺着急的,很多东西都没有搬走,所以他们家的是我们也不清楚。” 左赫觉只好换了个问法:“那那些东西呢?” “别墅后面有个储藏室,东西全都在里面。” “可以带我们去看看么?” “当然可以,我让保姆带你们去,不过有点脏,我们把东西搬进去的时候就嫌它太脏,也就懒得打扫,反正我们也用不到。这么久没进去过,估计味道不怎么好闻。” 保姆把两人领到后院并没有离开,反倒是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苏遇看出来便问小姑娘:“怎么了?我们是不是耽误你工作了,你先去忙吧,我们自己看就行。” 保姆连忙摆手:“不不不!我只是想问你们刚才是在打听白家的事吗?” 左赫觉忙问:“是的,你知道吗?” “我只在她们家干了几个月他们就搬家了,了解的不多,只是觉得他们家的人都很奇怪,丈夫和妻子分房睡,儿子从来不上饭桌,女儿整天不回家,偶尔一家人一起吃饭,他们都不说话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见二人有些失望,连忙补充说,“不过,我可以带你们去见我姨婆,白家买下这栋房子不久她就到他们家当保姆了,前前后后干了有十多年了吧,后来是她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才辞了职在郊区买了间小房子养老,离这儿不远,不过你们得等我下班。” 左赫觉点点头,说:“问你个问题,你在这里当保姆的期间,男主人有没有对你手脚不规矩?嘶!阿遇你干嘛踢我?” 侦探回忆录_8 “你说呢?你问的是什么问题,看看人家小姑娘的脸都红了,你不会含蓄点啊?” “没……没关系,我只是有些紧张。”小保姆说,“他会趁没有人的时候来摸我的手,害我被他老婆骂了好几次,后来他老婆看他看的紧了,他也就没再做什么了,其实,要不是他们家给的工资很高,我早就辞职了。” “那你姨婆有没有跟你说过类似的事?嘶!阿遇!你干嘛又踢我?” “拜托你!人家姨婆是老人家?你能不能留点口德?”苏遇很是气恼,宽慰小姑娘说:“你别离他,你快回去工作吧!”说完还附赠一枚温柔的笑,左赫觉自觉理亏,也就歉意地对小姑娘笑笑,不再说话了。 小姑娘被两个帅哥的笑容晃傻了,害羞地一溜小跑回去工作了。 推开储藏室的门,扑鼻而来的就是一股发霉的腥臭味和呛人的灰尘,转身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待气味散了点,两人才进去。房内很昏暗,左赫觉摸索着按到了墙上的开关,很长时间不用的日光灯闪了几下才嗞地一声亮起,发出幽黄的光。这间屋子空间还挺大,屋子的一角堆着几件落满灰尘的家具,最里面是一张小床,床上的被褥被霉菌腐蚀变得黑绿黑绿的,床边有一张小小的床头柜,上面铺着几张旧报纸和摞着几个缺了口的空碗及筷子,床边有一双拖鞋和一个生了锈的痰盂。整个房间能通风的只有一扇铁栅栏的小窗。 左赫觉拿出两副白手套,递给苏遇一副:“看来有人曾经在这里住过,我们找找,说不定会留下什么线索。”苏遇的目光角落的什么东西吸引,走过去一看,对左赫觉说:“我想你说错了,不是住在这里而是被关在这里。”说完还抖抖手中的东西,那是一根很长的生了锈的铁链,铁链的一头牢牢地固定在墙内,另一头有一个粗粗的铁环,拉着铁链刚好可以到床边去,:“可以确定这铁链曾经拴住一个人的脚,那人的活动范围就是这里和床。” 这人是谁?为什么被关在这里?之后又去了哪里?这是两人在去小姑娘陈小莲的姨婆家的路上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陈小莲的姨婆是个慈祥的老奶奶,对他们的到来还挺热情的,只是在知道他们是来问白家的事后楞了会儿,才问:“他们出了什么事?” “他们被人杀了。” “唉!”老人家悠悠叹口气,“事情都过去很久了,我不知道什么东西是对你们有用的,我就从到他们家开始说起吧。我到白家当保姆的时候他们才结婚不久,一开始两人感情还可以,只是过了一两年后,两人就开始为了一直要不上孩子的事情吵架,后来检查出是沈蓉的问题,白田明就开始夜不归宿了,有时候还喝醉了满身酒气和女人香气的回来,沈蓉也不是甘愿受气的人,平时她就很精明,连我买菜多花了几块钱她也可以查帐查出来,自己丈夫这样她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后来她就直接找上那小三的家里去好一顿折腾,直到她丈夫再三保证不再跟人见面了她才肯收手,回来两人关上房门就开始大吵。 我就听沈蓉说什么当初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才安分了没多长时间你就开始找人!也不知道我那没良心的父母是怎么想的居然为了那么点彩礼钱就把我卖给你了,生不出孩子我也很难过,你倒好不在家安慰我,拿着家里的钱去养女人,你怎么不叫她帮你生孩子? 第二天白田明却突然领回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来,告诉我这是他远房亲戚家的孩子叫白佑茜,以后就住在这了,嘱咐我帮她收拾了一个房间,他老婆本来不同意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总之这孩子就被他们当女儿养了下来。那孩子挺清秀的,个性也很活泼,沈蓉跟她从不说话,但也没为难她。 直到沈蓉不知从哪里弄回来一个偏方,怀上了孩子,一切才有了变化。她的龙凤胎生下来后,表面上他们对白佑茜没什么变化,但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慢慢的就开始支使她做这做那,做错了事还要打骂,还威胁她如果不听话就把她送回去……” “等等!”左赫觉打断了老人的回忆,“把她送回去?送到哪里去?她的亲人不是只有白田明了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小姑娘也挺懂事,从没抱怨过,一放学就帮我做家务。” “可是,按你的说法,他们可能会送孩子去上学吗?”左赫觉不解地问,姨婆还没回答,苏遇就轻声呵斥他:“你好好听着,不要老是打岔,有什么事等会再说。” 老人倒是不介意话被打断,继续说:“可能是孩子把两个弟妹照顾得很好,他们才同意让她继续上学的吧,只是这孩子一天比一天沉默,没事的时候就呆在自己的屋子里不出来,白家姐弟也经常欺负她。说起白家姐弟,也没少让两夫妻操心,白嫚从小就霸道,在学校里事事要争第一,一不顺心就对全家人发火,还经常说白佑茜在她家白吃白喝,把她当小丫鬟使唤。白涛则是从小就是个小胖墩,家里有钱,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后来越来越胖,他妈就骂他再胖下去以后就别想找工作找女朋友了,就把他送到了一个叫什么胖子魔鬼训练营的地方,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抽条了,瘦是挺瘦的,但却有了厌食症。” “那您是什么时候离开白家的?” “是白佑茜高考结束了以后吧,那时候她才十八岁,白家姐弟刚刚初中毕业,有一天早上她就突然离开了,白家说她高考失利而且成年了不想再麻烦他们,就去外地打工了。之后我心脏查出有毛病,就离开他们家了,我也没再见过白佑茜和白家的人。” “有没有让你觉得有什么很奇怪的事?” “有吧,白佑茜越长越漂亮,我就发现白田明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但主人家的事我不好干预,私下问那孩子,她也说是我想多了,我就没再注意了。” 左赫觉又问陈小莲:“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搬家?或者有没有听见什么传言?” 陈小莲摇摇头:“我就听见有一次他们吵架,沈蓉说这种事情搞出一次来还不够,现在还搞自己的学生,让白田明尽早把这件事情摆平。” 要离开时,左赫觉不知想到了什么问姨婆:“白佑茜到白家时,她的脚有没有什么问题?” “没有啊,那孩子挺健康的。” 出了门,苏遇问他:“接下来去哪?”左赫觉做出标志性的动作,曲起手指一弹帽檐说:“再去一趟信息局,还要去趟白田明以前教书的学校,我想到了有些事需要去确认一下!” 苏遇疑惑地说:“什么事?” 左赫觉不答反问:“说说你从姨婆的话里知道了些什么?有什么感受?” 苏遇张口欲说,却被他用手指抵在唇上止住了他的话,:“我肚子饿了,先吃点东西,咱们边吃边说。”然后拉着苏遇的胳膊往前走,苏遇则像是被刚才放在唇上的冰凉手指冻住了一样,任由他拉着,四肢僵硬地跟在后面。 ☆、七宗罪的膜拜礼 12【修】 吃饭间两人把刚刚得到的信息分析了一遍,苏遇首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只找到了几点:第一,白佑茜跟白家人的关系并不好,在这一点上他对我们撒谎了;第二,她的突然离开我感觉并不是那么简单,还有什么是姨婆不知道的,这才是我们要挖掘的东西;第三,那间储藏室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我补充几点,”左赫觉帮两人倒了杯茶,说道:“首先,白佑茜的身份,如果真是白田明的远房亲戚,据他和白佑茜都说她家里只有他这么一个亲戚的话,那么沈蓉威胁说要把她送回去是怎么回事?其次,白家夫妇对白佑茜模凌两可的态度一定有什么原因;还有,你记得陈小莲说的话吗?白家夫妻在搬家前争吵的内容,两次发生的事是什么?现在只知道跟他的一个学生有关,所以我们有必要去学校一趟。” “啧~~~”苏遇有些困扰地揉揉头发,“现在好像所有线索都指向了白佑茜身上,或许她才是凶手?为了当年白家对她不好的事情报复?”左赫觉表示无奈的摇摇头,“我们就先查好这边的事,卫静和李楠左组长会负责的。” 到了信息局局,刚才帮他们查地址的人还奇怪他们为什么又回来了,就听左赫觉说:“帮我查一下白田明从搬到这里到离开这里之间所有的事,有可能的话再查一查他们是从哪里来的,还有,白佑茜的户籍资料再调出来看看。”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就送来了他们所有要用到的资料,左赫觉调出他觉得有用的信息,苏遇就帮他一条条总结在一张纸上: 白家搬来的时间是二十二年前,从哪搬来的找不到记录,只有一个模糊的地理位置l市,搬来溪水镇后就直接在这里落了户; 白佑茜在两年后加入了白家的户籍,在她十九岁的时候把户口迁了出去,等等,白佑茜改过姓,没到白家之前她是姓张的; 半年前白田明被人控告,后因证据不足释放,苏遇记下了报案人的地址和姓名,心想这应该就是白家夫妇曾提过的女学生吧。 白佑茜的美容会所阳光雨露是在她迁出户口后不久开的,地址就在市中心商业街上。 出了信息觉,左赫觉看了看表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就说:“现在我们还有几个地方要去,起诉白田明的那户人家,没有谁比当事人更了解半年前发生了什么,还有学校、然后是李楠的家、白佑茜的美容会所,跑完这几个地方应该就能了解很多东西了。” 苏遇点头表示同意说:“可是这样一来,我们就没办法在今天之内赶回去了。” “就在这住一晚,明天我们再回去,等会儿我打个电话回去说一下。” “也只能这样了,”苏遇把几个要去的地址在地图上找到,手指比划了几下说,“我们还是分头去吧,我就去学校和李楠家,你去会所和起诉白田明的那户人家吧。”两人约定最后在信息局门口见就各自忙活去了。 苏遇到李楠家的调查很顺利,他家就跟白嫚家住在同一个街区,只是这里的房子看起来要比白嫚家的气派很多,所以他没费多少工夫就找到了,虽然他家只有几个佣人在家,但也告诉了他很多事,情况基本和李楠说得差不多,只是有一个上了点年纪的佣人提起白嫚来很不屑:“我家少爷也不知道看中了那白嫚哪点,对他言听计从的,那孩子我看着骄纵得很,为这事儿少爷没少和老人夫人吵架,我看,白家就是看中了李家的钱!他们家装的很,钱虽然不算少,但也不是很富,想跻身上流社会还差的远呢。” 谢过了佣人,苏遇又赶去学校,因时间紧迫,他直接去了校长办公室,把证件一掏,开门见山地说:“说说白田明和那个告他的女学生的事!” 校长一惊:“你是侦探?我不明白你说什么?什么女学生?” “这事儿就过去半年,你不会就失忆了吧?或者我去找你的那些学生谈谈,我还是很喜欢和年轻人聊天的。” 面对苏遇咄咄逼人的质问,校长还是坚持说:“这。。。这。。。我真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事,白田明确实是我们学校的老师,但老师们的私事我也不必件件都知道吧,再说了。。。。。。” 侦探回忆录_9 校长还没说完就被苏遇冷冷地打断了:“白田明被人杀了!” “什么!被人杀了?” “你现在还是想什么都不说吗?信不信分分钟把你变成嫌疑人。”要是左赫觉在这,听到苏遇的话,肯定不觉得他是在威胁人,而是在撒娇。 校长毕竟不是左赫觉,哪懂得这个中趣味,听到要把他列成嫌疑人,赶忙说:“别呀!我可是好人,你想知道什么,我说还不行嘛。” 苏遇满意地点点头,说:“态度还行,就不请你去事务所喝茶了。”其实,只要和苏遇相处久了,就能发现他其实是个有些冷幽默又温文可爱的人,就像是一只慵懒的小猫咪,你不逗它的时候它就静静地呆着,一旦把它逗急,管你是谁,张嘴就咬,伸爪就挠,具体可参见他和左赫觉的相处模式。 校长松了口气,说:“白田明这人,工作能力很强,到我们学校没多久就被提拔为教务处的主任,就是作风不太好,对女学生动手动脚的,我们收到投诉,但第二天那个投诉的学生又会自己跑来说是一场误会。我怕传出去对学校的名声不好,规劝规劝他,降了他的级,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而且他也听进去了,后来就没再发生这种事。 可就是大概半年多前吧,有个叫妙妙的女同学被他家长领着到学校来闹,说是她被白田明那个了,可是这事情起码过去了一个星期,什么证据都没了,而且那学生名声不太好,学习不好,还经常打架逃课,十足一个小太妹,被白老师逮到过好几次,所以。。。。。。” “所以,你们就没相信?” “是。。。。。是,我们想是那学生为了报复他才这么说的,但是他家长不罢休,最后还案了,但也查不出什么,那段时间他家长天天来学校里闹,最后白田明给了一大笔钱他才算了的,可就是在这几个月后吧,那学生有一天回来了,一个人上了天台,什么都没说就往下跳,当场就死了。虽说她是自杀吧可也跟白田明脱不了干系,可没等学校把他开除,他就主动辞了职,后来听说是搬家了。” 同一时间,同一个城市,有人在述说着同一件事,只是述说的人不同,述说的对象不同,述说人的心情不同。左赫觉看着眼前这个正在述说往事的男人,虽是中年头发却已白了大半,内心有些酸楚。 “妙妙上中学后,我妻子被诊断出肾癌已经到了中期,医生说如果能早点治疗,就有可能不会转为晚期,但那需要一笔很大的费用,我就拼命地工作,就疏忽了妙妙,她就认识了社会上的一帮小混混,开始逃学,打架,我打了她好几次,她还是不知悔改,我也就不管她了。可是突然有一天她大清早从外面回来,进房间就开始哭,问她什么也不说,我赶着上班就没管了。那段时间她话很少,还经常做噩梦,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在我的再三逼问下,她才说她喝醉酒被她们学校一个叫白田明的老师奸污了。 我当时气得不行,领着她就到学校去闹了,怎么着也要讨个说法不是么?可学校方面一直推脱,妙妙又拿不出证据来,没人相信她说的话,报案也查不出什么,眼看这事闹下去会没玩没了,就由校长出面让我们私了。我本来是不同意的,但可能是天意吧,我妻子的病情突然恶化,我想私了就私了吧,总不能一直干耗着,就一时鬼迷心窍。。。。唉! 最后我妻子还是去世了,本来想带着妙妙到另一个地方重新开始,谁知她居然怀上了那畜生的孩子,当即我就带着她到医院去要把孩子打掉,可我一没留意她就从医院跑了,然后就得知了她跳楼自杀的事。那时我感觉我的天都塌了,只是报应是我出卖自己女儿的报应,所以老天才会让我一人孤独终老。” 左赫觉看着泣不成声的男人,没有指责他的所作所为,世间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如果有选择,谁都不会朝最后悔的那条路上走。左赫觉想宽慰他但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只有真正失去的人才能明白他们真正失去了什么,旁人能做的只有理解他们,不去揭他们的伤口,显然,他所选择的的职业永远做不到。 微微叹了口气,思量间来到白佑茜所开的会所,店铺虽然不大,但装潢很典雅,因为白佑茜不在,左赫觉就找到了临时负责的一个姓陈的人,两人一起去了白佑茜的办公室,没聊几句就被人打断了,左赫觉让她先去忙自己在这等一会。 等人一走,左赫觉戴上手套就开始小心地翻找,最后找到了一个上了锁的,随意鼓捣两下抽屉就打开了,里面有一本旧旧的日记本,随便翻几下,一张发黄的照片就掉了下来,照片上是一个带着棒球帽的小男孩,他孤独地坐在秋千上,两眼无神。照片后有两行用钢笔写的字,但是字迹模糊,似是被水沾过,墨迹都散开了,只能模模糊糊地辨认出:福利院、年、月几个字。 福利院?左赫觉脑中似有什么划过,趁人还没回来快速地翻阅起了日记本,好在本子不厚,又是跳着跳着记的,左赫觉一目十行,很快就把日记看完了,把本子放好,却没把照片留下,对于日记里面所记载的事,左赫觉久久不能消化。 等人回来他只问了三个问题,“你老板会不会有段时间突然出门,隔很长时间又回来?” “你怎么知道的?每年有段时间,她都回去l市一趟看她的老朋友,每次都会待一个星期左右吧。” “从去年十月份到现在这半年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不知道算不算,去年圣诞节吧,她很开心地回来说她和一个失去了联系的朋友重逢了,从那时起就时不时地出去一两天,我们还以为她恋爱了。但是大概一个月前吧,她突然变得闷闷不乐,待在她自己的公寓也不常到店里来了。” “最后一个问题,你要尽量一字不漏地回答,白佑茜走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哦。前几天,她突然到店里来说她家里出事了要去处理,这次也不到多长时间才能回来,如果过了一星期她还没回来就把一份文件寄到一个地址去。我跟她发生什么事了,她就语气特别悲凉的说她要去了结该了结的事了,即使幸福不属于她,她也不能让无辜的人为了她痛苦。” 左赫觉要来了那份文件,是一份已经签好字的财产转让合同书,而要寄去的地址是一家叫阳光雨露的儿童福利院,或许这将是他们此行的最后一站。 离开会所,打了张车就往儿童福利院去,在车上,才想起和苏遇约好了在信息局门口见的,正想打发个视讯对话给他,手表便微微震动,立刻接通,空气中浮现出苏遇阴沉的脸。 接起来就:“阿遇,我们果然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我刚想打电话给你!” “被废话,你在哪里?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我正想跟你说呢,你现在到沁山郊区来。” 苏遇看了下地图,怒道:“你跑那么远去干嘛?信息局搬那里去了?” “这有家福利院,我在那里等你,拜拜!” “喂!喂?喂!”苏遇脸色一沉,最好他去那里是有正经事,不然,哼哼! ☆、七宗罪的膜拜礼 13【修】 苏遇一下车就见左赫觉抱着手背靠一棵参天大树,脚下是一片青青的草地,昏昏欲睡的样子,这个季节的阳光不燥不冷,因临近黄昏,还有些泛橘黄,苏遇走近了,忽然想起一句词:沐日光华还浴月,我欲乘桴。 左赫觉并没有真的睡着,听见有人走近,立刻直起身,揉揉眼睛:“来了?我们进去吧。” “先别忙,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苏遇从短暂的惊艳中回过神来。 两人靠着树根盘腿坐在草地上,把各自手中的信息交换了,便各自低头沉思,过了一会儿,苏遇先开口问:“那本日记本里写了什么?” “许多我们想知道和不知道的事,我想有很大一部分的可能性这起凶杀案的发生就是源于这本日记本里所写的事,现在说还不是时候。” “我讨厌这种不正面回答问题的感觉。那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就因为那张照片和那份文件?”苏遇撇撇嘴也不再追问。 “不仅仅是因为这样,白佑茜原本姓张,如果真的是帮亲戚抚养孩子,并没有必要改名,成年后也没有必要迁出户籍,而且我始终对白佑茜被带回白家的目的抱有疑问,当时我就在想她会不会跟白家其实没有亲戚关系而是白家从哪里收养的,一对夫妻一直生不了孩子,去领养一个也很正常。” “这家福利院的名字和她开的店一模一样,说不定她真的在这里生活过,一个人总会对留在记忆最深处的事耿耿于怀。”苏遇做出这种猜测后,起身拍拍衣服上的草,向草地对面的阳光雨露儿童福利院走去,看左赫觉有一直坐下去的趋势,便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腿:“发什么呆?走吧,待会赶不回去市区,就要在这荒郊野地里过夜了。” 左赫觉伸出一只手,抬眼无辜地说:“拉我一把,我的腿麻了。”苏遇也不疑有他,拉了他一下,不动,再使劲拉一下,却被他突然放开了手,身体整个儿朝他倒去,左赫觉像早就计算好似的,张开怀抱把苏遇接进了怀里。苏遇被他紧紧箍住,一下子愣住,忘了挣开,左赫觉微微低下头低垂的帽檐生出一片阴影遮住了他的眼睛,然后他温凉声音就伴着呼吸拂过苏遇额脸颊:“再不起来,我就要亲你了。” 苏遇被他吓了一跳,从他怀里跳开,弄皱的衣角说:“还有心情开玩笑,案子再拖下去说不定就出现另外三种罪的受害人了。” “你紧张什么!我……”话还没说完,手机就响了起来,“喂?书生我正要跟你说我们事情还没办完,今晚就不回去了。” “哦,我现在在白佑茜住的酒店,徐组长让我再来让她再想想到底有没有与白家结怨的事和人,你有没有想让我去问的?” “你只要告诉她我们现在在阳光雨露孤儿院,看她有没有什么反应?记住要是不经意间的。” “行!一会儿再打给你。” 挂了电话,两人已经进到了孤儿院里面,清澈的铃声响过,一群孩子从淡蓝色墙体的小楼里嬉笑着跑出来,孩子们有大有小,各成一堆开始玩游戏,并没有注意到院子里的两个不速之客,倒是随后走出来的一个老师走过来问:“你们好,我是这里的老师姓秦,你们有什么事吗?” “这里可以领养孩子吗?”左赫觉看着院中嬉戏的孩子们,面露温柔地问。 秦老师诧异地从上至下打量他们,好半天才说:“当然可以只要是有合法的文件,经过审核后就能就能办理手续了,不过你确定是你们两位要领养孩子?” 侦探回忆录_10 苏遇这才明白过来她这是误会了,双颊醺红:“不……不……你误会了,我们两个不是那样的关系,我们是来调查……” 左赫觉突然接过话头问:“怎么?我们这样的有什么问题吗?” “那倒是没有,其实我们也接待过几对你们这样的夫妻,放心,我不歧视你们,我懂的!”一边说还一边热心地把福利院的宣传手册递给两人。 “不是,你真误会了,我们是侦探。”苏遇的语速都变得有些急躁,一改往时在人前该有的风度。 秦老师见怪不怪地瞟了他一眼,引着他们参观活动室:“侦探怎么了?上次还有一对都还是医生的呢!” “你说的没错,其实他也算是个医生,只是有点害羞,你别说了小心他生气。”左赫觉没皮没脸地在一旁插话。 苏遇听两人一直在身后嘀嘀咕咕,终于忍不住开口到:“抱歉,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另外我们是来调查一起案件的,麻烦你现在就带我们去见院长!”然后把证件递给了她。 “阿遇,你好凶呀!小心吓到人。”左赫觉调侃到,秦老师则是又嘀咕了一句:“真的很害羞呢!” “我就说吧!” “我谢谢你了,你能不能闭嘴!”苏遇终于炸毛了。 其他两人讪讪地闭嘴,他们到的时候刚好有一对夫妻来领养孩子,院长看到秦老师就让她带他们去看看孩子。院长今年六十多岁,从她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在这里工作,从老师到院长,她见证了孩子们的来来往往,为了避免再次被误会,苏遇一开始就说明了来意。 院长回想了一下说:“人老了,虽然有很多事可能记不清了,但二十年前的事我却映象深刻。” 苏遇有些奇怪地问:“为什么?” “我从头说吧,那孩子是由遗嘱委托律师带着来的,她原本姓张,父母是从外地搬到溪水镇的人,父母去世后,她家里就没有什么亲人了。她父母死于意外留下来一大笔保险金,但要等她十八岁的时候才能继承,政府便把她送到我们福利院来代为监管,但是她父母也在遗嘱里面说如果以后有人家可以照顾她,必须先签订一份协议,这也是我记得清楚的原因。” “什么协议?” “她父母的情况你了解多少?”两人异口同声地问。 院长笑笑说:“你们别急,这两个问题我马上就要说到。据律师说,她父母是在去世前一周去找他立遗嘱的,好像提前就知道他们要死似的,还委托律师如果他们出了意外就马上把孩子送到我们这里,他们不愿让孩子没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便表示如果有适合的机会他们的孩子可以被收养,但收养她的家庭必须签订一个协议,那个律师说完这些就马上离开了,还说他已经把权利全权委托给我们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至于那份协议嘛,你们等等,我这里好像有备份。” 院长起身打开一旁上锁的档案柜,一边找一边说:“孩子的原名叫张琳,来的时候只有四五岁,很内向很羞涩,也不跟别的小朋友玩,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坐着,慢慢地才开朗起来,大约过了一年,她就被白田明领养了。” “你认识白田明,认识啊,我以前是在l市上的大学,和他父亲是同学,他跟他父亲长的很像,所以见到他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还有亲人在l市?” “唉,别提了,他好像是因为结婚的事和家里闹翻了,偷偷拿了一笔钱就来到l市了,还让我不要告诉他父亲。白田明当时看上去挺烦恼的,好像是投资出了什么问题,又因为孩子的事跟他妻子吵了架,就想来领养个孩子。我想既然我跟他父亲是朋友,他又遇到了困难,就想帮他一下,就跟他说了张琳的事。” 见两人有些不解,院长就把刚找好的协议递给他们:“你们看了这个就明白了。” 那份协议大致内容如下: 第一。张琳必须在领养后改名。 第二。领养家庭必须有一个利于她成长的良好背景。 第三。领养家庭间接拥有一部分支配遗产的权利。附议条件如下: 1。在院方核实情况后,此协议才生效; 2。领养人预先可拥有遗产的20%作为抚养费;其余将由福利院暂管; 3。必须抚养至十八岁,且期间由福利院进行不定时访问,保证孩子拥有一切合理的权利,协议完全生效; 4。成年后,依由孩子自愿自行处置剩余遗产; 第四。一旦发生与协议相悖的情况,协议立即失效。 第五。协议内容孩子要在成年后才能告知。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份很奇怪的协议,不过张琳的父母算是煞费苦心的要为她培养一个最好的生活,但就现在看来,一切似乎都是事与愿违。 “看来,那20%的遗产支配权就是白家最终会决定收养孩子的原因了。”左赫觉分析到,又问:“协议上说你们会派人定期去检查情况,就没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啊。本来就因为白田明是个老师,而且看他虽然投资失败但生活好像没受什么影响,我还认识他父亲,就带他去见了孩子,张琳还挺喜欢她的,就这么着被他们领养了。期间我们也派人去家访过,看他们相处还不错,张琳也没有说什么不好的。” “那后来白佑茜,也就是张琳来领回剩下的那部分遗产了吗?” “来了,就在她十九岁的时候,白田明陪她一起办的手续,那孩子真好啊,知恩图报,把遗产的很大一部分转给了她养父。” “嗯,这样就说得通为什么白家为什么会收养她了。”左赫觉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照片,说:“照片上这个人你认识吗?” “不怎么记得,他身后的建筑物倒是福利院二十几年没翻修时的样子,你等我找找,应该有当时孩子们的照片的。” 照片实在很多,辛亏是按时间顺序排的,不一会儿她就找到了,左赫觉拿起一张大合照问:“您看看,有没有张琳?” 院长带上老花镜,一个个仔细地辨认,手指了一个人说:“在这里。”左赫觉没有关注她,而是把目光移到角落里的一个人身上,说:“能把这张照片借我用用吗?放心,用完后我会送回来的。” 离开福利院,接到舒羽的电话:“怎么样?” “她脸色先是很苍白,然后突然就变得像释然了一样,一脸决绝。” “很好,从现在开始,你负责盯着他她,我们明天一早就赶回去。对了,李楠呢?” “又没有直接证据,早就放了,不过还是有人盯着的。” 挂了电话,左赫觉对苏遇说:“走吧,到市区找住的地方去,明天回去我们还有事情做呢。” ☆、七宗罪的膜拜礼 14【修】 10。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坐车赶回去了,首先去了一趟案发现场,站在房间内,左赫觉闭上眼睛,不断地在脑中排演案发的经过,苏遇没打扰他,坐在沙发上帮他画出了现场侧写。 侦探回忆录_11 “对了,割四肢的刀找到没有?” “找到了。”苏遇点点头,“后来在卫生间的洗手台上找到的,但除了死者的血迹,没有找到指纹。 “那灌死者吃东西的工具有没有找到?如果刀都没有带走的话,说不定他并没有把它带走,而且如果他带着这么显眼的一样东西来主人家会很奇怪的吧。” 苏遇有些不解地说:“工具?什么工具?现场搜证的时候并没有提到过,你的意思是凶不是直接把食物塞进去的,而是用了某种工具,难怪他的嘴会张的那么诡异。不过现场看起来井然有序,如果有什么工具的话搜证部的人不可能发现不了。” “那是因为所有都把重点放在了他的肚子上,比起这个来,其他再奇怪的地方也变得微不足道了,如果它还留在现场而搜查的人有没有找到的话,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它被人光明正大地摆在了我们眼皮子底下,我们却没有察觉,会是什么呢?”左赫觉一边说就一边带起手套在屋子里面查找起来,苏遇往跟他相反的地方找。 两人在整所房子里找了好几遍,仍是一无所获,苏遇见这么找下去不是办法,便拉着他坐在沙发上,说:“这么找仿佛大海捞针,我们还是先来想一下它可能是什么吧。” “也对。”左赫觉赞同地坐下来,脱下手套,拿出‘左赫觉’牌香烟叼着,苏遇坐下来擦擦汗,问:“我早就想问你了,你把烟叼着却不抽,是耍酷呢?还是在戒烟,拿出来过过干瘾?” 左赫觉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拿出了一根塞到他嘴里:“你试试就知道了!”苏遇下意识地含住,有一股薄荷味,且慢慢的味道越来越强烈,沁人心脾但是呛人。他觉得自己的味蕾乃至泪腺都受到了刺激,眼眶顿时红了一圈,呸呸几口吐掉,“这是什么怪东西?” 左赫觉看着他的小兔子眼,一扫刚才的郁闷,笑了:“你别浪费啊!这烟可是我朋友专门给我做的,能里面不仅有薄荷还有其他的草药,能净肺明目,我想案情的时候它能使我头脑清醒。本来是要弄成一个小鼻烟壶的我闲矫情,就让他做成了烟。” “那你怎么不抽,就这么含着有效果吗?”苏遇捡起被丢弃的烟,放在鼻尖闻了一下,味道比刚在淡了好多,头脑瞬间清醒。 “这烟就得这样才有效果,点火了才是糟蹋!我可从来不抽烟的,一根香烟里面有多少有害物质来着?我记不清了,改天让书生帮你上一课。” “免了,我又不抽烟。”苏遇把烟装进口袋,“说回正题,我觉得它是斗状的,但又可能是漏斗,我刚才在厨房里面找过了,也没有类似的东西。” “我想会不会它可能不是独立存在的,而是和其他东西组合在了一起?” “这么说来。。。我好像看到过,是什么呢?让我想想!”苏遇皱着眉努力地回想这房子里的每件东西,“啊!想到了,跟我来!”左赫觉跟着他来到桌上的一盏造型古朴别致的台灯,灯罩好像玻璃一样透明,一眼便能看到里面的灯泡,苏遇把灯罩取下来,反倒过来,就成了一个上宽下窄的圆台,底下的圆口有一个网球加乒乓球那么大,比划着试了试,如果嘴角被撕裂,勉强能把底部扣到嘴里。 左赫觉接过来掂掂:“我还以为是玻璃的,但是好轻阿!”一手拿着灯罩一手用腕表拨视讯号码。 “喂,组长?你们怎么还不回来?”东方昶在那头不住地抱怨:“你可好,和苏遇双宿双栖,我在这里一直都没敢睡觉!” “淡定,书生,我有正事问你,书房里的桌子上有个台灯,你们有没有查过?” “就那个造型很别致的台灯?查过了,只有白田明的指纹。” “灯罩呢?有没有拿下来看过?” “啊?灯罩可以拿下来吗?” 左赫觉心理有了数:“我让你去拿的那个报告你有没有看过,里面怎么说?” “瓶盖上物质的成份和墙上发现的字体的物质成份一样,但是没有发现指纹。” “这个结果在我的资料之中。对了,现在白佑茜在干什么?” “她先是吃了早餐,然后就开始逛街!” “这么早就逛街?你盯好了!” “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喂!喂?” 左赫觉摁掉电话说:“现场搜查不可能面面俱到,发现尸体的地方一般才是重点搜查。” 苏遇把灯罩拿过来仔细地打量:“这种材质,应该不会留下咬痕。”突然灵机一动,正想说什么,只见左赫觉走到窗边,把窗帘严严实实地拉上,又把门关了,室内一下子变得昏暗,然后说:“开始吧!”苏遇很想对他说这么默契是要闹哪样?就听他带着笑音地说了句:“greatmindsthinkalike。(英雄所见略同!)” “你又不是书生,拽什么英文!”苏遇很押韵地评价完,不过还是对他的行为表示赞许,轻轻地把灯罩恢复原样,拧开开关,光的颜色在透明材质的折射下显得格外清澈,等到灯泡的已经发热,两颗黑黑的脑袋就凑在一起贴着看,苏遇还把左赫觉第一次看见他是戴的那副眼镜拿出来戴上。 终于他们有所发现,左赫觉戴着手套的秀气手指一指:“灯罩里面有半枚残缺的手指印,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指纹。” “有总比没有好。我打电话给鉴证科的人。”苏遇看了眼指痕印说。 出了现场,左赫觉拉住他:“等等!我去找一下邻居问点事。”他们很幸运,邻居还没有出门。 “打扰了,我们还有点事想问你。” 另一边,东方昶一边打着呵欠一边跟着白佑茜上了公交车,透过人群,舒羽注意到她有些心事重重,不时看看手机像是在等电话。到了商业街,东方昶不敢跟的太近,之能混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远远綴着。她逛了几家服装店,化妆品店和超市,不一会儿,手上就多了很多东西,表现得就是纯逛街的状态。 最后,她似乎尽兴了,走进一家高级的spa,等她进去几分钟后,东方昶也跟了进去,却很快被拦下:“先生,对不起,我们只招待女宾。” 东方昶出示证件,“抱歉,查案!” “还是不行,你要找谁等她出来我们通知你或者现在带您去找我们经理?”大厅里人来人往,几个女客人奇怪地看着他,窃窃私语。东方昶脸一红,心想:非礼勿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便对服务员说:“不必了,你们这有后门吗?”服务员摇摇头,他就离开了,在对面马路上找了家冷饮店,随意点了杯东西,远远注视着spa的店门口。 离开领居家,左赫觉和苏遇又去找了卫静,最近几天他心情不好,一直在家里待着,他们敲了很久门他才来开,一进门就听见房间里传来激扬的交响乐的声音,他帮两人倒了水,关了音乐问:“是案子有了什么进展吗?” “差不多了,想再找你核实些事。对了,你室友呢?” “他今天有课,一早就走了!” “你音乐声开的很大啊,不怕邻居投诉了吗?” 卫静无所谓的说:“没事,这几天他都不在家。” 左赫觉想到了什么问:“案发的那天晚上你舍友的游戏声跟你的比谁的声音更大?” “当然是他的声音更大一些咯,他这个人,一直就是这样。” “邻居来敲门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不是说了,我在房间里,那天刚和人吵过架,他的音乐声有烦的我睡不着,人既然是他惹来的,我也就没心情管!” “谢谢!”左赫觉伸出手与他握握,“我想很快就可以结案了,到时候我们会通知你的。” 卫静诧异地说:“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回去的路上,苏遇不解地问:“你刚才说快结案了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凶手是谁啦?”左赫觉点点头又摇摇头,弄得苏遇一头雾水,左赫觉却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快了,等那枚指纹的鉴定报告出来,一切就该结束了,希望来的急,走吧去找李楠,再去跟书生汇合。” 下了出租车,刚走到李楠家的楼道口,腕表震动,左赫觉一看号码接起来就说:“书生你是有千里眼还是有顺风耳,刚说到你你就打来了。” “组长!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白佑茜不见了!” “什么?不是叫你看好她吗?” 侦探回忆录_12 东方昶气恼地说:“防不胜防!都是我的错,谁知道这里虽然没有后门,但杂物间旁有个废弃的小门,前面堆满了货物,所以我一开始也没有注意到。服务员说那扇门被他们从里面用锁锁上了,可是就在刚才服务员发现钥匙不见了。”跟东方昶通完话,左赫觉立刻打给徐令辉:“快,定位白佑茜的位置。” 徐令辉也不多问,一言吩咐一旁的组员照做,“位置正在移动中,方向是……卫静的公寓!奇怪她去那里干什么?”徐令辉还在疑惑中,左赫觉就见楼上急急忙忙地跑下来两个人,认出是自己的同事,便拉住一人问:“怎么了?” “别提了!李楠那小子从卫生间的窗户跳下去跑了!”苏遇在旁边听着,感觉事情越来越混乱了,只听左赫觉对着还在通话中的电话说,“查李楠的位置!” 只隔了几秒徐令辉就回答他:“查到了,方向居然也是卫静家,我都被弄糊涂了,他们三个什么时候搞到一起去了?” “快派人到卫静家去!晚了可能就来不及了!” 左赫觉切断画面,恼怒地把头上的帽子扯下来,揉乱了自己的头发,说:“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我们快走!”拉着苏遇就急忙跑。 苏遇却不动,“阿遇?” 苏遇叹了口气,伸手把他揉乱了的头发理顺,又帮他戴好帽子这才说:“走吧!急也没用,那样都不像你了!”左赫觉失控的情绪也在他的一番举动中平静下来,脸色有些凄凄然:“错了就是错了,无论什么原因,她都不能往回走了。” ☆、七宗罪的膜拜礼 15【修】 两人赶到楼下,就见停着消防车,救护车,楼底围了一圈人对着楼上正在冒黑烟的卫静公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苏遇忙问旁边一人:“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怎么着就突然起火了,烟子冒得老大,幸好我们跑的快。” 这时徐令辉带着人跟在救护人员抬着的担架后面下楼,看见他们便说:“火已经灭了,三个人,卫静,李楠,白佑茜都在里面,卫静烧的最严重,白佑茜只是轻伤,李楠虽然没被火烧着可他见火越来越大情急之下从公寓的五楼跳下来,估计也是凶多吉少,三个人现在都被送去医院抢救了,我现在就过去,你就留下来看看现场,对了,有邻居亲眼看见白佑茜拎着一大桶汽油走进楼里。” 左赫觉神色阴郁地点点头,和苏遇一起上到五楼的公寓,门已经被烧的变形,就连公寓外面的墙都有被熏黑的痕迹,进了屋子,也是一片狼藉,几个消防员还在做收尾的工作。 “你好,我想问一下,你们进火场的时候那三个人都在一起吗?” “没有,那个烧的最严重的男的在离火源最近的地方,那个女的在浴室跳楼的那个在卧房,在卧房的那个我们撞开门的时候他已经害怕地跳下去了。” “等等,说撞开门是怎么回事?” “门被从外面锁上了,沿着门缝还塞了一圈湿毛巾。” 左赫觉在不堪入目的屋子中走来走去,嘀咕道:“烧成这样,看来是什么证据都没了。”突然,他看消防员手中拿了个奇怪的东西,便问,“这是什么?能给我看看吗?” “哦。”消防员递给他,这是个有一支钢笔长两指宽的金属制品,虽然有些变形,还是能用手摸到上面的按钮,苏遇也凑近了看,说:“这看着像是一支录音笔,我们验尸的时候不止要有文字记录还要有录音记录,这款录音笔我也曾经用过。”说完,接过录音笔,从侧面的某个位置借一名火场调查员手中的镊子鼓捣了几下,拈出一片小小的东西说,“看,这是可以插内存卡的,不过好像芯片已经变形了,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记录。” 左赫觉用张纸巾包着说:“回去让小潘试试,他可是这方面的高手。”又问那名调查员说:“这个东西实在哪里发现的?”调查员一指某个房间说:“就在那间房的床底下。” 左赫觉对苏遇说:“你把这个带回去给小潘,我去医院看看。” 苏遇点点头:“有事联系。” 左赫觉独自一人去了医院,重症室外徐令辉和几个人一脸严肃的等在外面,他的手中还拿着一张纸,“这是什么?”左赫觉走过去问。 “刚才有个快递员送到事务所的,你看看吧,是白佑茜的遗书,她在里面说白家四口是她杀的,目的是为了报仇……”徐令辉把纸递给他,他却不接,任纸轻盈地飘在地上,还一脚才上去,不让徐令辉捡,“你这是什么意思?” 左赫觉面无表情地说:“虚假的东西看了也无用,生或死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她有权写封遗书了事,我也有权利不接受,真相不是可以随意被玩弄的东西,等人抢救过来,就该是我们去追究一切的时候了。” “你去f市有什么收获?”徐令辉不明白话中的意思,烦闷地问。 左赫觉把白佑茜是被领养的事还有那份协议的事告诉了他,徐令辉语气激动地说:“这就可以解释她遗书中说的关于报仇的事。我们刚查到在白家遇害的那段时间,她一直逗留在这里。而且她在遗书上说杀卫静是因为嫉妒白嫚,杀李楠是讨厌他对白嫚懦弱到极致的懒惰,她对自己的设计是终结一切的愤怒,刚好和七宗罪相关,虽然有些牵强,但最不可能的有时候也会变成可能!看来可以结案了!你觉得呢?” 左赫觉没回答让徐令辉有进展通知他就离开了,来到医院庭院里的小湖边,他拨了一个好久未曾用过号码,响了只一声,便很快地被接起来:“喂?”只是画面中没有人,一直是黑屏。 “什么都没发现,以后不要再发那些邮件给我,我想我还是有这个权利的吧!”也不等那边回应,立马按下了结束通话的红键。 没隔几秒,又响了起来,看也不看地接起,冷声道:“还有什么事?” 那头的人愣了下才说:“你怎么了?” “阿遇!”左赫觉的语气一下子就变了,“我还以为是刚才的骚扰电话,内存卡怎么样?小潘怎么说?” “潘丛说他也没把握能不能把内存卡上的芯片分离出来恢复数据,反正一两天内是弄不出来的。”左赫觉知道连潘丛都那么说了那芯片恢复的可能性就不大,也许该想别的办法。然后左赫觉把遗书的事跟他说了一遍,苏遇想了想:“这也太巧了吧,我们前脚刚从f市回来,后脚她就来个同归于尽,摆明了是不想让我们继续查下去,你说她为什么要拖上卫静和李楠呢?” “我不相信她遗书里面的说辞,现在我心里已经有大致的想法,还要等看她醒来怎么说,这几天你也够累的,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我让你看一出关于人性的审判。兴致勃勃地挂了点电话,左赫觉回到事务所看望了还在辛勤工作的潘丛,又去所长办公室晃了一下,最后把机车骑去保养就回家睡大头觉去了。 开开门,有封信在地上,看上去是被人从门缝里塞进来的,信封上一片空白也没有贴邮票,他捡起来看完了里面的内容撕碎后用马桶冲的干干净净。这封的到来让他心情骤起暴雪,他的心在风雪里苦苦挣扎,他凝视着卧室的衣柜,凝视着它的最底层,他知道里面有什么,因为是他亲手放进去的。里面的东西似是一个胎记,凝结在衣服下面,平常他不会刻意想起,却总在独自一人的秘密时刻,脱衣,洗澡,低下头,忽然望见。 纵是感慨万分,生活还是要继续,第二天一大早,左赫觉接到徐令辉的视讯电话,说是白佑茜和卫静都醒了,但是李楠因为楼层太高,摔下来的时候头先着地,导致颅内大出血,没有抢救过来。草草洗漱一下就赶往医院,出门前不忘给苏遇去个电话,毕竟军功章也有他的一半。 “怎么样?”左赫觉到医院的时候,徐令辉、苏遇、二组的人正聚在花园里,神态各异,萦绕着一圈无奈的气氛。 “卫静伤了声带,没办法录口供,但一直用笔写着自己才是凶手。”舒羽递给他一张被撕碎后又被粘起来的纸,上面的字东倒西歪,或大或小,每一笔都可以想象写字的人是如何努力颤抖地写下这些字的,字不多,但字字力透纸背:我才是凶手! “糟糕的是,白佑茜也说自己是凶手,我们把卫静写的字拿给她看,却被她一把抢过去撕了,害我拼了半天。” “我想凶手的确是在他们两人之中,但没有确凿的证据,总不能把他们都抓起来吧。”徐令辉面带苦恼地说。 林雅则在一旁猜测:“会不会是他们两合谋杀人?” 潘丛摇摇头:“不太可能,除了白家他们两个之间又没有什么联系,而且别忘了卫静可是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白佑茜杀人的可能性还大一些。” “可是白佑茜她一个女人怎么可能用那样残忍的手法杀人?”林雅据理力争道。 潘丛也不甘示弱:“别忘了,她可是很霸气地拎了桶汽油去烧人呢!” “可是……” 没等徐令辉打断两人滑向无休止的争吵,左赫觉就头疼地开口:“噤声!先去白佑茜的病房,卫静既然认罪那也省了我们的事,我们想要知道的一切,白佑茜都可以告诉我们。” “什么!你的意思是凶手果真是卫静!”几人异口同声地叫道,惹得走廊上的其他人对他们频频注目,左赫觉被他们的吼叫吓了一跳,还是苏遇说大家小点声,这里是医院才止住了他们想要大声追问左赫觉的冲动。 徐令辉轻咳一声,问:“你说他是凶手有什么证据吗?你又打算怎么解释他的不在场证明?你就别卖关子了。” “别急,既然白佑茜如此执着地称自己是凶手,又迫不及待地设计了这样一出以悲剧收尾的好戏,我很有兴趣陪她演完,所以我们先去听听她想怎样认罪,再一一揭晓真相。”说完后就双手插在裤袋里朝重症病房走去。 侦探回忆录_13 几人无奈地随他一起离开,苏遇几步追上去与他并排走着,说:“看上去你狠兴奋啊!” “那当然,当侦探为的不就是这一刻吗?让真凶伏法,告祭在天者的亡灵。不过,其实我挺同情他们的,但是触碰了法律底线的话,再正义的理由都只是借口。不过,严格说起来,白佑茜也算杀了人。”说到此他之前的兴奋感已经慢慢平息下来。 临近门口,可以听到白佑茜的声音从里面传出:“真的!我就是凶手!你们抓我吧!抓了我就不会再有人死了!” “已经有无辜的人死了!”左赫觉一脚踢开房门,就看见白佑茜被两个女组员按在床上,而她则在拼命挣扎,听到他的话却静了下来,惊恐地问:“谁?你说谁死了?” ☆、你在害怕什么? 【修】 案子破了后,左赫觉的能力让事务所里的人开始对他改观。徐令辉会不时让他去帮忙,不过都被他一一拒绝,理由是上个案子让他又费脑又费力一不小心生病了。徐组长也是老油条,见他如此表现,对他的好感顿时降低只觉这人太过骄傲说不定这次这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便也对他的态度无所谓了,这样一来正中他的下怀,于是更加悠闲地继续养病。 而此刻,正在借口养病中的某人却生龙活虎地骑着他拉风的爱车在山路上兜风,虽是山路却早已在很多年前铺上了水泥和沥青,从山脚到山顶一共要拐九个弯,故又被人称“九曲回肠”,路的尽头是几个岔路口通往不同的目的地。山脚是未完全开发的丛林,其占地面积很大,一般人们只在已经开发好了的地带活动,作为晨跑露营的最佳场地,至于未开发的地带,则不会有人去,因为常有人听到类似野兽的嘶吼从森林深处传来,而且林子大的实在让人辨不清方向。 尽管有关部门已经加强了管理和宣传力度,还在未开发区的边缘安了防护网和警告标志,还是有不少爱好探险的人无所谓惧的偷偷溜到林子里去。 左赫觉兜了一圈回到山脚,却发现之前的路被封了,设了路障检查过往车辆,而原本只有在清晨有人晨跑时才热闹的林区,此时却是被拉上了警戒线,线外有几个运动装打扮的人和守着的事务所的人,线内则是正在工作的同事。 左赫觉下了车,取下头盔,拉开警戒线就想往现场去,却被一个人阻止了:“对不起这位先生,这里暂时不能进去,你可以往另一条路绕道。”没等他出示证件,就见潘丛向他急急忙忙地跑来:“组长,你总算来了!” 左赫觉一敲他脑袋说:“有委托案子怎么不叫我?” “你还好意思说,这几天丢下我们不管不顾的,有案子打电话给你吧,打了好几个都一直是关机!”左赫觉拿出手机看看才发现手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却毫无歉意地说:“抱歉,下次注意,先带我去看看现场。” 潘丛一边领着他往里走一边说:“死者是一名女性,今早有几个人晨跑时发现了尸体后就马上报案了,所长听了现场情况后,很感兴趣地把案子自主委托了过来。我们在发现尸体的地方找到一个背包,里面有死者的证件,死者韩梅梅,今年17岁是县一所职业高中的学生,已经找人通知她的家人。” 左赫觉看到现场感觉有说不出的古怪,一个土坑里有一个木箱,盖子被打开放在一旁,潘丛在一旁说:“当时晨跑的人发现了这个土坑和木箱,发现它被钉子钉的严严实实,感到好奇就通知了护林员,护林员拿来工具撬开后就发现了里面的尸体。当时死者双眼大睁,瞳孔涣散,四肢成蜷缩状,手指紧紧弯曲。” 尸体此时已被移出箱外,苏遇正在进行初步的检查。看到他只微微点了下头又继续手中的工作。左赫觉没有打扰他,边观察现场便问潘丛:“林雅和书生呢?” “林雅正在跟护林员和晨跑的那几个人做笔录,书生去附近找找还有什么线索。对了组长,这次所长可是说了,让我们独自办案哦!” “他有这么好?”左赫觉很清楚自家孙侄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虽说他在上个案子的时候许诺了只要能破案,便让三组以后可以正式接手案子,话虽是这么说,可论能力还有其他两个组在上面,而且所长不可能对他放心,不派人来看着他就算好的,还能让他们组独自办案? “是真的,一组正在查别的案子,徐组长又接了临市的委托案,所以所长说这次是你领导我们破案。” 苏遇检查好尸体站起身对他说:“尸体面部有瘀血、发绀且肿胀,眼睑有瘀点性出血,初步来看死因应该是窒息,从尸体表面尸斑来看,死亡时间为十个小时以上。” 看了看死者奇怪的面部表情,左赫觉问:“她的表情怎么这么恐怖?” “她的面部肌肉在死前有所收缩才会呈现恐怖的表情,说明她死前神经系统处于过度兴奋的状态。”见他点头表示了解,苏遇脱下手套便想离开。 “哎阿遇!你怎么就要走了,这么久没见也不和我说会儿话!” “我要回去验尸,你别拉着我!有什么回所里再说。”说完后便骑上了一辆机车,留下左赫觉在原地莫名其妙地想,难道是上次那封信吓到他了?不应该啊,是他想知道张琳写了什么嘛。想着回事务所好好问问他,便想早点结束现场的事,就去找林雅了。 ☆、你在害怕什么?【修】 林雅刚好问完话回来就看到左赫觉朝她帅气地招招手,她彻底无视,没好气地说:“组长,你又来捡现成的,下次麻烦早点到,谢谢。” 左赫觉拿过她的记录仪翻看着说:“行了,潘丛已经说过我了,我这不是想给你们个机会表现一下嘛。” “算了,我还是跟你说下我调查的情况吧。首先发现尸体的是今早六点多来这里的晨跑的人,一共有三个,他们每天早上都会晨跑到这里,休整下又原路返回。今天他们在这里休息的时候,有个人憋不住了就到林子里去方便,发现了土坑,里的木箱,觉得奇怪就叫来了另外两个人。他们猜测里面可能有什么东西便去公路边的护林站通知了护林员。护林员说当时木箱上钉着钉子,他费了好半天劲才撬开,看见里面有个死人被吓了一跳,就赶快用呼叫机呼叫护林站的同事报了警。” “走吧,陪我去找护林员谈谈。”两人随后一起来到了离现场步行有十多分钟的公路旁的护林站,找到了发现尸体的姓刘的护林员。 “刘师傅你好,我是此案件的负责人,有点事想找您了解一下。” “你想知道什么就尽管问。” “说说发现尸体时的情况吧。” “哦好,今早七点左右,有三个人找到我们说在林子里发现了奇怪的箱子让我们去看看,到了那里我发现它被牢牢钉住根本打不开,就回来拿了根撬棍。撬开箱子后可把我们几个人吓得不轻,里面居然是个小姑娘,眼睛很恐怖的睁着,显然是死不瞑目嘛!因为林子里没有信号,我就呼叫了同事让他们报警。要说我在这工作也有些年头了,这种事却还是第一次见哩!” “护林站晚上会有人吗?” “当然有了,每晚都会有两个人值班,大概一个小时还要巡查一次。” 听到这里,左赫觉试探地问:“那会不会有偷懒的事发生,毕竟晚上林子里温度会很低,你们也不想出门吧。” 护林员立马不开心了:“你说的是什么话,这可是我们的本职工作。虽然你说的很对但我们可不敢掉以轻心。这几年林区开发的范围有所扩大,经常有人来这边露营、打cs或者是探险,相对的突发情况也就多了,所以我们哪敢偷懒啊!” “昨晚是谁值的班?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就我和另外一个人,巡夜是我们俩换着去的。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啊!” 左赫觉觉得很奇怪的问:“不可能吧,这么一个大坑,挖的时候不可能一点声音也没有,还有箱子,搬到时候也很可能让人引起注意,你们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现?” “那是因为我们是分区域查的,这片林子已划分的区域有a、b、c、d、e、f、g区,每次只查一个区域,发现箱子的是在最后面的g区,所以可能在之前箱子在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就已经被搬进去了。至于那个土坑,你们有没有看见它周围其实还有很多类似的,这是因为g区是还在开发的区域,原本打算挖地基在那里建个郊野度假村,可惜后来出了事工程就停了,那些坑也一直没人管,不过我们在f、g两区的边缘树立了禁止入内的标示。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人手不够,上面也在积极的想办法解决,毕竟这年头护林员不好找啊,又累又辛苦,出点什么事我们还要受连累。说实在的我早就不想干了,你说为什么偏偏我值班的时候发生这种事?我这不是倒霉催的嘛,还有啊……” 看到左赫觉皱眉,林雅连忙打断护林员喋喋不休的架势:“刘师傅你说之前g区除了事,是什么事啊?我很好奇给我说说呗。” “本来这事领导不让我们私下议论的,既然是警察同志问了嘛我就告诉那你们。”护林员神秘兮兮地凑近了,低声说:“也就一年前的事吧,听说是从绞水泥的机器里绞出了个人,那人好像是混在沙子里被铲进去的,当时许多人都看到了,立马大叫让那个司机停下,可惜当时机器声音太响,驾驶室又高,等司机注意到底下的情况停下来时,那人已经浑身是血,当场就死了。” 舒羽听说他们去了护林站,正要去找左赫觉,却见他们刚好回来。 “怎么样?”左赫觉问。 “除了那个背包,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这地方比较大,等回去再叫几个人来找一遍比较好。”舒羽随即话头一转,“不过说起这个,组长你要好好解释解释,干嘛那么晚才到现场来,你知不知道我们……” 侦探回忆录_14 “行了,”左赫觉不耐烦地摆摆手,“他们两个已经说我两遍了,你能不能换点新鲜的词?” 舒羽眼珠一转,说道:“我们倒是没什么,最生气的可是人家苏遇,他到现场来没看见你,先是问我们,然后又亲自给你打了几遍电话,我见他可把表都差点摔了说你一办正紧事就找不到人。” 左赫觉一听,立马说:“你怎么不早说!我先回所里了,你们弄好后赶快回来!”然后骑上他的机车,一溜烟人影车影均不见了。 ☆、你在害怕什么?【修】 左赫觉不清楚现在是怎样的心情,他只是不经意间去关注了一个人,或许一开始确实抱着某种目的,但他未料到事情的发展正往诡异的方向上走,人们常自信满满地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结果却往往出乎资料,人类不可能做到没有任何情感,无关好坏。被冷风一吹,他的大脑冷静下来,长路漫漫,一切定论都为时过早。 到所里,敲响验尸室的门,一进门他就感到一阵阴冷,苏遇正在和另外一个助手一起验尸,看到他来两人都摘下了口罩。 “阿遇,怎么样?” 苏遇递给他一双手套:“经解剖尸体内部器官有瘀血,器官被膜下粘膜瘀点性出血,肺部有水肿,血液呈暗红色流动,可以确定死因为窒息,死亡时间为昨天晚上也就是本月三号21:3022:00,死前没有受到侵侮。在她指甲缝里发现残留的木屑,已经送去鉴证科了。” 左赫觉拿起死者的手观察了一下说:“她的十指蜷曲着,指甲和指尖都有伤口,像是用力抓住什么东西造成的。” “结合她指甲里的木屑看,她在死前很有可能一直在抓木箱试图求救。” “这么说来她在死前意识是清醒的,不过也有可能是先被人迷昏后再放到箱子里,她体内有没有发现类似药物?” 苏遇摇摇头。 “那就诡异了,不可能叫救命也没人听到吧?” “这不在我的专业范围内,你还有事没?没事我要去写报告了。” 左赫觉拦住他的去路说道:“你今天怎么了,对我好冷淡?难道是在怪我这几天没有跟你联系?” 苏遇闪过一瞬间的尴尬:“我对你就没热过好吧!而且现在是上班时间我不喜欢谈公事。” “增进同事之间的友好关系也算是公事。而且嘛~十……”左赫觉眼中精光一闪,对着苏遇坏笑道。 “我不讨厌你已经很友好了!” “八……” “干什么把手拿开,搂肩搭背的成何体统!” “六……” “小张你别走啊,尸体还没验完呢!” “五……” “再不放手我要上手术刀了!” “三……”左赫觉不理,自顾自地说。 “你到底在数什么?” “二……” “一……时间到,下班了,现在我们可以谈私事了吧!”说着还把腕表举到他眼前。 …… “其实我很怀疑,”苏遇半晌才说,“之前破案勇有谋的你,和现在这个没皮没脸的你?哪个是真的?” “真亦假时假亦真,施主你还不明白么?真真假假才是大智慧!” 沟通无效,苏遇果断说:“你什么时候开案情讨论会?我尽快把报告赶出来给你!” “明早吧,要等他们整理从现场带回来的东西,和鉴证科的报告。” 去了趟档案室后回到三组,东方昶他们已经回来了。 “书生,回来得正好,这是林区这几年规划建设的档案,你好好看看!对了,死者的学校有人去调查了么?” “嗯,小雅去了!”潘丛在一边接口道,“还是我送的她!” 东方昶想到了什么说:“听说那所职高挺乱的,林雅一个人去不会有危险吧?” 潘丛却不以为意:“不可能吧,她你还不了解,就一女汉子,不欺负别人就算好的了。” “不管怎么说,小潘你还是去看看吧。” 正说着,一个小组员领着一个打扮时髦的中年妇女走进来:“左组长,这位是韩梅梅的母亲韩露,她是来认尸的。” “你好我是左赫觉,负责这次的案子。”左赫觉点点头,对她说,“请跟我来,我带你到验尸室去。” “谢谢。” 验尸室里,苏遇把装尸体的冷藏柜拉开,露出死者冒着寒气惨白的脸,韩露一看到尸体忍不住失声痛哭:“梅梅!梅梅!怎么会这样?你怎么这么年轻就去了!你就忍心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苏遇只好把她扶进一旁的休息室,温声安慰,等到她平静了些,左赫觉才问:“韩女士,你最后一次见到你女儿是什么时候?” “最后一次见梅梅是一个多星期前的周末,我平时生意忙,家里就梅梅和一个保姆。” “孩子的父亲呢?” “我们在梅梅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他父亲重新组织了家庭,梅梅就一直是我带着。都怪我,平时只顾着忙生意,很少回家,可我也是为了她以后能有一个好的生活。” 左赫觉在记录仪上打了几个字,接着问:“韩梅梅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 韩露擦了擦眼泪才说:“梅梅是个很懂事的孩子,虽然学习成绩不好,但从没惹过什么事,她平时很羞涩很内向,我想不出是居然忍心伤害她。” 侦探回忆录_15 “她有什么关系很密切的朋友或者男朋友吗?” “哦,梅梅的确有个闺蜜名字叫赵贞,来我们家玩过很多次,男朋友倒是没发现,不过如果有的话梅梅是会跟我说的。” 左赫觉想问得差不多了,就对她说:“韩女士,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先回去休息,有什么进展我们会立刻通知你,近期不要离开,我们稍后去你家拜访。” 韩露和他道过谢后就离开了。这么一搅合,就到了晚上,左赫觉看着苏遇眉间的倦色说:“走吧,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苏遇脱下外袍,拿上外衣说:“不用了,你还有事就先去忙,我坐地铁回去。” 左赫觉留在原地碎碎念:“果然还是很冷淡啊!” ☆、你在害怕什么? 04【修】 揉着被他捏痛的手臂,左赫觉想起很久没有找孙侄叙旧了,便去了他的办公室,顺便问点事情。 “左……小叔公,案子进展如何?”所长大人看他一脸倦意,也不好追究他几天没上班的事。 “才刚刚开始,对了我要搬家了。”随即说了个地址。 所长一听,想起了什么,正在批阅文件的动作停了下来:“那不是苏遇住的小区吗?” “yes!还是他家隔壁。” 所长大人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左赫觉,你老实说,你这次到底是为什么而来?” “什么意思!不就是找不到工作混不下去了才来找你的么。” “我看着你长大,你的性格我还不了解?你要是不愿意,谁可能不聘请你,何况以你的能力,自己开个侦探事务所都绰绰有余!”所长沉思了一会儿又问:“给我交个实底,你这次来是不是那边的意思?” 左赫觉站起来俯身越过办公室,凑近了语调危险地说:“你清楚你在说什么吗?”。 面对威胁,所长临危不乱,把他瞄着自己眉心的左轮用手扒开,说:“你不用紧张,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在基于了解你的基础上的推论,毕竟你可是多少年没跟我联系了,突然出现,我也得知道是为什么吧,而且我还听说你之前被送去了什么神秘的地方,那边是哪儿我也不知道,我只有一句话:万事小心!” 左赫觉却突然轻松的笑了,说:“不亏是我们所长大人,叫你老狐狸一点也没错!不过这件事到此为止,否则给你某些消息的人也就不必存在了。无论你是否真的清楚,我希望你自己心里有数,我可不想有一天去那边保你!” “本来想来问你一年前林区发生的事,现在看来我们今天的谈话不得不结束了。” “等等,还有最后一件事,他是不是跟你来的事有关,如果……” “没有。”左赫觉语气平淡地说完后离开,上了天台从这里看下去,仿佛是两个世界,上面是黑漆漆的夜空,下面是灯火辉煌的俗世。任夜风吹拂了一会儿,他轻声说:“可惜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夜色浓重,一个人从酒吧喝完酒与狐朋狗友告别,晃晃悠悠地回家,手上的腕表微微震动,有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最近小心,必要时出去避避风头。 “嘁!”那人无所谓的收起手机,刚拐进一条小巷,眉心一痛,缓缓倒下,而眉间则有流着血的一点。 隔天,局长打开办公室,在自己的桌子上有一张照片,他的手指有些颤抖,慢慢平静下来,用打火机把那照片烧了。 因为新家还在装修,之前的房子又被他退了,左赫觉也懒得去外面找酒店,便打算在休息室里的沙发上凑合几天。 一夜无眠的洗簌了一下,一大早的就吩咐人到各个部门去拿报告,然后组织人开会。 会议室里左赫觉等人都齐了便发话:“各自汇报一下自己调查的情况。” 潘丛先把大概情况说了一下:“死者韩梅梅,今年十七岁,是县和旭职业高中的学生,于昨天早上也就是本月十三号早上七点左右在郊外林区g区域被人发现。” 苏遇站起来接着说:“死者死因为窒息,死亡时间为前天晚上也就是本月十二号,21:3022:00之间,尸体表面有伤痕,应为挣扎时所致。” 鉴证科的人把手中的报告分发给各人:“死者指甲缝里发现的木屑确定为装尸体的木箱,这种木箱经过特殊处理防水且耐高温,隔音性能很好所以死者死前在里面挣扎或是呼叫,被听到的可能性也很低。另外,死者的背包衣物和尸体表面只有死者自己的毛发和组织,没有发现其他人的。” 林雅说:“根据调查,死者韩梅梅在学校里一直是个文静害羞的女孩,很少和和同学们一起活动,每天按时上学按时回家。她有一个比较好的朋友叫赵贞,和她性格相反,为人活泼开朗,人际交往繁多,拒她说最后一次见到韩梅梅是十二号下午放学,她们约好晚上一起去看电影,但晚上她家里有点事去晚了,发现韩梅梅没在以为她等着急了就走了,便也离开了。” “那片林区历史悠久,面积很大,已经开发的区域就分了好多区,g区则是新开发的本来要建度假山庄但一年前应意外停工,具体情况我会再去查,看看和这次的事情有没有关系。” 左赫觉赞许的点头:“很好,那潘丛就接着去现场搜查看看有什么遗漏,林雅你去现场附近问问有没有什么人看到那天晚上的事,或者说最近几天有什么不一样的情况。书生留下来梳理下案情,至于其余人就去帮小潘的忙。就这样,散会!” 走出会议室,他叫住苏遇:“你还有事情要做吗?” 苏遇摇摇头。 “那行我们一起去死者家和学校,自从上次的事情后我发现我两搭档绝对天下无敌,你验尸来我破案,简直如有神助。” 苏遇倒是没有反对,只是奇怪道:“或许我该去找所长多要点委托费?” ☆、你在害怕什么?【修】 两人首先来到韩梅梅的家,因事先跟韩露打过招呼,他们去的时候韩露正在等他们,将其引进一件布置很温馨的屋子,她介绍到:“这是梅梅亲手布置的房间。”房间很整齐,看出来经常打扫,看到桌上有一台笔记本电脑,左赫觉便问:“我能看看吗?” “请便。” “她在现实生活中的朋友很少,那她的网络生活呢,你了不了解?”左赫觉启动电脑。 “也就上网购物、看电影和聊天啊,一般玩到晚上十一点就休息了。” “咦?有密码,你知道是什么吗?”见韩露摇头,左赫觉尝试着用韩梅梅的生日和她父母的生日各试了一遍,都没打开。苏遇正在看房间里,看他较劲脑汁的样子就出主意:“你不是说这些高科技的东西潘丛很擅长嘛,回去让他试试。” 左赫觉想想也对,便放弃了,转而问苏遇有什么发现,苏遇答:“她好像对灵异恐怖类的小说比较感兴趣啊,书架上全都是。” “这女孩胆挺大的嘛!”左赫觉评价道。 “这你就说错了。”韩露心疼的反驳道,“梅梅胆子其实很小,她很怕黑,晚上很少走夜路,连睡觉都要开着灯,这些书是她用来练胆子的,她说万一自己以后一个人生活了或者是找到个要加夜班的工作也不方便。” 侦探回忆录_16 “好了,今天就问到这里,这电脑我会派人来拿,案子结了会给您送回来。”韩露送他们出门,按了电梯按钮,等门开了,只见她哀伤且愣愣地站在原地,“怎么了?”左赫觉问。 拭去眼角的泪,韩露歉意地说:“没事,只是想起梅梅了,她不止怕黑,还怕一个人呆在狭小的屋子里,所以她从来都不坐电梯的。为此我还带她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说这叫……叫什么来着?”她仔细回想。 苏遇立马说:“幽闭空间恐惧症!” “恩对,当时医生也是这么说的。” “后来治好了么?” “虽然没完全治好,但是效果很明显,只要有人陪着梅梅也是可以坐电梯的。” 左赫觉问说:“这类疾病一般都有诱因,她是遭受过什么才会这样?” “唉,”韩露叹了口气,“都怪我没有帮她找一个好爸爸,梅梅当时还小,我发现他出轨了,就和他一直在吵架,梅梅就在旁边哭,他听得心烦就把她顺手关进了旁边一间很小的黑漆漆的杂物间,我要放她出来,却被我前夫拦着,后来还对我动了手,我气得当时就跑出家门回了娘家,谁知他竟然忘了把梅梅关起来的事。我第二天回来跟他商量离婚的事才发现梅梅还在杂物间。从此,梅梅就变得怕黑和怕一个人独处。” 在去学校的路上,左赫觉问苏遇:“那个幽闭空间恐惧症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它属于恐惧症中较为常见的一种患者在相对封闭的空间例如电梯、车箱或机舱内,出现恐惧心理的一种心理疾病。只要一处于恐惧环境之中,他就出现害怕出事的感觉,不自主想逃避,如若不能实现,就会心慌心跳、呼吸气促、出冷汗、头脑混乱、手足发抖、肌肉抽动,甚至昏厥。但一经离开恐惧环境,即可自行恢复正常。” “嗯,这治不好还挺麻烦的。”左赫觉感慨一句,将车停在了学校的停车场。学校此时是上课时间,找教导主任说明了来意,他就让他们在办公室里稍等一会,隔了大概十分钟, 主任带回来一个和死者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一头利落的短发,长体恤,运动鞋,像个假小子一样。 “赵贞这两位是侦探事务所的人来问你关于韩梅梅的事的,那你们就在这里聊着,我去忙了,失陪。” 跟教导主任道过谢后,三人在沙发上坐下,来之前左赫觉就跟苏遇说好了由他来问话,因为对于怎么跟这种年纪的女孩子沟通,他实在是不擅长,好歹苏遇长得慈眉善目的。 果然苏遇温柔的问:“你和韩梅梅认识多久了?” “有四五年了吧。” “你和她的关系怎么样?” “很好啊!我们可是闺蜜,还约好以后一起办婚礼呢!” “她在学校里有什么仇人吗?” “怎么可能?梅梅从不会去主动招惹别人!” “仇人没有,那男朋友有吗?” “没有,她很少出去,也不喜欢和男生待在一块儿!” 随后苏遇又问起那天晚上的事情,“那天我们约好看电影的,可后来我妈不小心摔了一跤我送她去医院包扎,又把他送回家就耽搁了一会儿,等去的时候没看见梅梅,我想她可能已经走了,打电话没人接就发了条短信跟她道歉。” 见气氛缓和的差不多,那女孩又一点都不紧张,左赫觉才问:“韩梅梅平时有什么爱好?” “,她很宅的,基本上都是我拖她出去玩才去的。” 两人问得差不多就把人送回教室,楼道口,赵贞拉住他们有些紧张地说:“我听说梅梅是死在一个木箱里的,怎么会这么可恶,她有幽闭恐惧症的!你们一定要抓住凶手,然后告诉我,我去教训他!” 左赫觉笑了:“你还挺讲义气嘛!”苏遇把他拉走,并说:“由此看来,死者社会关系简单,有没有什么仇人,应该可以排除仇杀和情杀了吧。” 左赫觉刚想说话,腕表电话响了,因不方便接听,便按下了戴在耳朵上造型是耳钉实则是耳机的饰品,“喂?什么!我们马上去!” ☆、你在害怕什么?【修】 “怎么了?”挂上电话,苏遇忙问。 左赫觉的语气有些凝重:“一所房子发现两具尸体,我们过去看看,位置离林区很近,说不定会有什么联系。”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这事似乎透着诡异,一个案子还没完,又来一个。那所房子离林区的位置确实很近,独门独户矗立在树林掩映的半山腰上,是一幢两层楼的小楼,只有一条崎岖的山路可以上去。 到了屋前,并没有见到人,正感到奇怪时,潘丛就从屋子里跑出来,一见到苏遇就说:“你来的正好,快跟我进来帮忙。”说着就要来拉苏遇,却被左赫觉挡住,“怎么了,毛毛躁躁的!” “本来想在你们到之前我们想进行初步验尸的,但有几个人一看到现场就吐了,组长我们先进去了!”这次左赫觉倒是没有拦他,任苏遇跟着他进去,自己则先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因有树林的掩映在山下基本看不到房子,而在这里,却能很清楚地看到开发了的林区,是谁会在这种地方建所房子呢? 看了一阵后,就进了屋子,看上去这房子已经很就没人住了,房内灰蒙蒙的,地板上有层薄薄的灰和些凌乱的脚印,家具上都盖着白布。事务所的人正分工处理现场,林雅正坐在椅子上休息,脸色有些苍白,看到他,无力地打了个招呼:“你来了组长,尸体二楼有一具,后面的院子还有一具。” “你还好吧?有这么夸张么?” “相当不好,上次案子的尸体最多称得上恶心,而这次既恶心又让人起鸡皮疙瘩!” 左赫觉默念:总算有点女人的样了,问到:“小潘说是你发现的尸体?” “嗯”,林雅深呼吸了一会儿,说:“今天我问了几个常来这边露营的人,他们都说没有看到什么。然后有个人就说让我来这边看看,因为附近的人都说这里是间鬼屋,虽然没有人住,但不时可以在晚上看见里面有微弱的光亮,我就想着会不会发现什么,就来看看,于是就发现了尸体,知道小潘他们今天都会在林区调查,便马上下山去找他们了。” “我了解了,你先休息会。” “不,我休息够了,我想去附近看看,”见左赫觉皱眉忙说,“放心组长,我不会单独行动的。” 左赫觉满意地点点头,跨过楼梯上正在被采集的脚印,去了二楼。二楼有三个房间,左边有两间,其中一间有尸体,右边的走廊尽头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房间。发现尸体的房间很大,且结构独特,应该是有人特意把它建成这样的,因是最高一楼,有很好的拓展空间,所以它的房顶离地面之间至少有五六米,屋顶还架着呈十字型的的房梁,中心是立在地面上的一根粗粗的柱子,房间空荡荡地什么东西也没有,除了尸体和自己人。 尸体就在房间的正中央,脸部朝下,从发型和着装上看应该是一名男性,颈部围着一根黑色的布条,双手被反身用绳子绑着,绳子很长,交叠地散在他身上,而他头部的周围有一滩干涸了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虽然开着窗子,但房间里还是弥漫着一股尸体的腐臭味,人类的嗅觉虽不及野兽,但在这种特殊时刻却异常灵敏,左赫觉有些受不了,拿出一个烟放在鼻尖嗅着。 苏遇已经上手验尸,戴着验尸时才用到的眼镜,眉目间一片肃然。 “阿遇,死因是什么?” “你先看看他的脸。”苏遇把死者的脸部翻过来,露出的是一张已经看不清面部的满是灰尘和干涸了的暗黑色血液的脸,“死者年龄大约三十岁,男性,死了至少有一个星期,脑部有硬块,脸部严重凹陷,像是多次从高空坠下,砸到地面上最终死去。” 左赫觉面无表情地看了那张脸一会儿,说:“地上那滩干了的东西会是血和脑浆吗?” 苏遇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左赫觉踱到房间的另一边,发现柱子和房梁上都有类似于被绳子摩擦过的痕迹,柱子边还有几只脚印,闭上眼想了一会儿,说:“我们去看看另一具尸体。” 侦探回忆录_17 随后两人出了这门下楼朝后面的院子走去。 ☆、你在害怕什么? 07【修】 “死因不明?”才到院中,左赫觉就听到潘丛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 苏遇对这种事倒是见怪不怪,把眼镜摘下,揉了揉眼睛,他本人其实只是轻微近视,但却已经习惯了在面对尸体时眼镜的遮挡,“尸体的表面无明显致命伤口,并且也没有中毒现象,如果你要确切的死亡原因我不知道,只能推断出是死于大约一星期以前,其他的要等我回去解剖。” “尸体上可是有那么多的伤口,会不会是这些伤口造成的?”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是以这些伤口的形状看不足以造成死亡,倒是有可能感染。” 听他们一直在讨论什么伤口的,左赫觉直接上去把盖着尸体的白布掀开,顿时觉得全身的皮肤像蚂蚁爬过般酥麻。一具看上去二十多岁的女性的尸身上肉眼看见的地方都布满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斑点,有的地方还有划痕。 他问:“这是什么造成的?” “应该是针孔,这是遗留在皮肤外的一小截针头,上面还有血迹。”苏遇递给他一个证物袋。 “这些全是针孔?让我想起了某部清宫剧,里面也有类似用针扎人的情节。” 潘丛却说:“这可比那残忍。”说着,将左赫觉引到了一个杂草遮住了台阶的地方。上了台阶能看到一个有半个篮球场大,两米左右深的长方形水泥池子,里面有杂草,不知名的植物和碎石,除此之外占据了池子很大空间的便是装了针头的注射器,这些注射器有粗有细,有新有旧,有的针头都生锈了。 “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就是躺在这些针筒下,连身上也扎着好多,光是清理尸身上的针筒就费了我们不少功夫。”潘丛指指台子边上堆着的针筒说。 这时苏遇也上来看见了里面的东西,不由地说:“最近怎么多了那么多性格扭曲的杀人犯!我先回去验尸了。” “嗯。”左赫觉点点头,“我回去再找你。” 苏遇走后,两人回到了楼上,左赫觉问:“有没有发现与死者身份相关的东西?” “死者的钱包或者背包之类的东西都没有,随身的物品像是都被人拿走了,只在刚才的那个水池边找到了一个圆形的徽章。”接着潘丛递给他一个证物袋,里面有一枚小小的徽章,徽章图案很简单,黑底白字,字是四个大写的英文字母。 “dare?”左赫觉念到:“dare,勇敢、挑战、不畏惧,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潘丛想起什么来说:“对了组长,我们在右边那个单独的房间里发现了些东西。”潘丛推开门,房间很小,一眼就能扫完,东西也不多,地上散落了些报纸,左赫觉捡起一张来看,1997年?那可是二十几年前的报纸了,想了想把它叠成一小块放进衣袋。 “这个记事本是在床底发现的。”左赫觉接过来翻开看,纸面泛黄字迹清秀,只用了几页,而且写的字不多,总共只有几句话: 今天感觉林子里有人,待查。 昨天林子里的人没找到,但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 真的该走了。 一切都已安排好。 潘丛推断到:“看起来是房子原来的主人留下的,不过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呢?” 左赫觉却说:“现在先不说这个,抓紧时间确认两个死者的身份,既然这个现场和韩梅梅的都是同属这片林区,那么说不定真有什么联系,先在一块儿查着,若果证明了没关系再分出来也不迟。” 这时在房子周围搜查的人也回来了,并带回来一个跟刚才那个一模一样的徽章,看来这死了的两人虽在年龄上有所差别,但是确实存在着某种未知的联系,由这枚徽章所承接的联系。 ☆、你在害怕什么?【修】 刚回到办公室,正想着今晚莫非又要在办公室凑合一宿,东方昶便敲门进来。 “我去找了档案,一年前英杰公司承包了g区预备建一个综合性的度假屋,发生事故的那天有很多人都目击了全过程,搅水泥的机器用的是堆在工地上的沙石,不知怎么会有个人在里面,司机根本没看见直接就把人给绞进去了了,等到发现的时候都混在那些水泥里。当时连死者身份都确定不了,最后还是在剩下的沙石中发现了死者的钱包,才确定了他的身份的。那人是英杰公司的一个经理,负责这次的项目。 事后,那个司机坚持说死者的死与他无关,早在铲沙石之前那人就死了,不然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没听见他的喊叫。另一方面,法医也无法通过验尸来给出准确的死亡原因,后来查出那个经理欠了别人好多钱,怕要债的找上门,又好几天都没回家了,并且有目击者看见死者曾被几个打扮的凶神恶煞的人围着,最后就把这起案件定性为债主在要账的过程中与其发生争执,被杀害后藏尸于沙石中,抓了主要的人就结案了。” 东方昶说完把具体的资料放在左赫觉的桌上:“这么看来,两起事件并无关系,我们的精力还是应该放在当下。” 左赫觉表示赞同,问他:“你对徽章有什么研究?” 东方昶思酌了一会儿:“徽章的种类很多,不过大体有三种用途,作为某种权利或荣誉的象征,某种的群体的象征,还有就是纯粹是为了装饰。” 于是把那枚作为证物的徽章递给他,说:“那这枚呢?” 东方昶接过来仔细地看了看说:“一般装饰性的都会有特别的图案,荣誉徽章也不是这个样子的,所以这很可能是某个人或某个群体的象征吧,举个例子来说,就像是你去参加志愿者活动,他们就会发一枚这种徽章作纪念品。” 交待了东方昶去查徽章的事,左赫觉离开了办公室来到验尸室,事务所有两个解剖室,此时都灯火通明地预示着里面又有两个生命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找到苏遇他正在解剖那具女尸,看到他来便说:“死者表面无明显致命伤,但有针孔状伤口,且皮肤下有断针,伤口曾有过感染,剖开胸腔可见心脏增大,心尖钝圆,用手按压质地软,左右心室扩张充有不凝血液。心脏内外膜伴有充血和水肿。” 然后他把心肌的一小片薄膜状组织处理后拿到显微镜下观察了一会,对左赫觉说:“接着记,心肌细胞不同程度颗粒变性,肌浆凝集、溶解、分散。可以确定死亡时间为七天前,也就是本月五号下午两点到三点之间,死亡原因是由心肌炎引发的猝死。”随即又补充道,“具体为病毒性心肌炎,是由亲心肌病毒或细菌引起的心肌弥漫性病变。” “你的意思是她身体上的伤口因为没有及时处理而滋生细菌入体,最终引起病变为心肌炎猝死。” “嗯。”苏遇把尸体缝合,在一旁用消毒药水洗手,左赫觉突然出声问:“你为什么会想到当验尸官?” 苏遇洗手的动作停下了,任由水流穿过却没有回答,看他的眼神似是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中,左赫觉把水关了,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什么原因?告诉我,我想知道。” ☆、你在害怕什么?【修】 验尸室里一片寂静,他失神了片刻,平静了一下呼吸才说:“因为只有死人不会说谎!” 侦探回忆录_18 左赫觉靠在台子上,问:“就这样?” “不然呢?有的人穷极一生也找不到自己真正想做的事;还有的人用了很长时间找到了却无法去做,我有这个机会,干嘛浪费。” 左赫觉似懂非懂,以他之前的想法只是点到即止,但现在看来他的时间似乎已经不够了,他一直想要恪守的原则就要被这些不期而遇的意外推翻,所以他直接问:“既然你可以把事情看的如此透彻,那对我呢?” 苏遇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左赫觉突然就俯身亲了一下他的唇,苏遇愣怔了会儿,左赫觉才问:“那对这件事呢?” 苏遇说:“我不知道,我对你根本看不透,你像是藏着许多秘密,但我何尝不是呢!我对你知之甚少,你对我……” 左赫觉打断他:“我只问你一句,你怕不怕?在不在意?在意别人的目光。” “嘁!”苏遇道,“如果是自己做的决定,怕是什么?在意又是什么?” “那好,”左赫觉起身整理下衣服,“我等你到这个案子结束,如果你还是这么心乱,那我再用我的办法。” 回到办公室收到了一条短消息:有事,速联系! 把那条短信删了,左赫觉从抽屉里拿出一部手机,上了天台。 “什么事?一切正在进展中……我知道,你们既然选了我就该信任我……私事和公事我自有分寸,监视我的人可以撤走了,你们也不怕打草惊蛇……保护?你觉得我需要保护吗?……不行,他还没有出现,你们不能直接去找他,我警告你们如果被我发现他被牵扯进来,我的手段你们是知道的,这是我的最低底线……他算什么,即使现在要我回去也不可能了,我不介意和你们反目!就这样,还有你去查查一个叫张琳的人和她的父母,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查到后你知道怎么给我!” 挂了电话若无其事地回到办公室,林雅刚好拿着几份报告回来:“男性死者的死亡时间已经确定本月五号下午一点到两点之间,死因是外伤所致的颅脑出血,女性死者的血液里发现了利多卡因的成分,它是一种医用的局部麻醉剂。” “组长!”潘丛此时在他的办工作上和韩梅梅的电脑奋斗,此时高喊:“电脑的密码破了,她的电脑里有很多东西,你们来看看。” 潘丛边键步如飞边说:“虽然她删除了很多文件和记录,到我还是把它们恢复了,先来看看这个。” 他点开一个视频,画面里先是出现了几个穿着灰色斗篷的人,领头的人则穿着黑色的斗篷,他们正往一个树木丛生的林子深处走去,到了一片空地上后,其中一人把斗篷脱了,露出了韩梅梅的脸,只见她脸色苍白,这时就听有个男人的声音说:“去吧,你总要走出这一步,想想你要的是什么!” 韩梅梅在犹豫:“我……我不敢!” 领头的人抬起手,立刻有两个人上前把她的双手架起,然后又有几人抬出了和现场那个一模一样的木箱,他们直接就把她放进去,盖上盖子,就听韩梅梅拼命在里面尖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不要参加了!”外面的人却没理她,直到里面的声音渐渐小了,领头人才示意众人放她出来,她被扶出来的时候浑身是汗,哆哆嗦嗦地说:“我……我……我成……成功了吗?” “恭喜你,有了很大进步,相信不久之后你就会成功!”正是之前那男人的声音,视频里响起热烈的掌声,就结束了。 沉默了一会,左赫觉才说:“看来我们找到三人的联系了。”他让潘丛把视频倒回去,指着那个领头人的衣领说:“仔细看!” “啊!”潘丛大叫起来,“那枚徽章!” ☆、你在害怕什么? 10【修】 “从这个视频看,这三个死者像是加入了什么群体。”东方昶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 左赫觉问:“有什么收获?” “我去几家做徽章的店问过,其中有一家叫魔力的老板说的确有人每个一段时间就会预定不等数量的这种徽章,但因为是网上交易,用的都是自己取得的用户名,而且奇怪的是每次留的用户名和地址都不一样,所以老板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人买的,这是交易记录。” 左赫觉接过来翻了几下:“不同的名字不同的地址,还有不同的账户,书生你查一下这几个网上账户的开户人,林雅你查一下这几个地址,说不准这几个人就在其中,小潘你继续查她电脑上的东西,试试把她近期的上网和聊天记录翻出来。” 交待完毕,左赫觉决定回趟新公寓看下装修进度,虽然以前随遇而安惯了,但有个能够放下全身束缚的地方总是好的。 出了电梯,就看到自己刚买的房子门口几个装修的工人正围着苏遇争吵,怎么看都是苏遇被以多胜少的欺负了。 “阿遇,怎么了?”左赫觉迈开长腿,拨开挡着的几人,走到他身边。 苏遇看到他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先不说这个,发生什么事了?有人找你麻烦?” “本来不是什么大事,这些人把装修材料堆在楼道里,都挡住路了,再说这也不安全,我只是说让他们移开一点……” 其中一人不等他们说话就嚷嚷:“楼道又不是你们家的,摆会儿东西怎么了,后来我们也把东西移开了,你还是不满意,尽来说些有的没的,我看你就是在找茬!” “你们的装修时长已经超过了正常限定,哪有人半夜十二点了还在装修的,你们已经严重影响到这栋楼住户的休息了,没去投诉你只是来善意提醒我已经很让步了。” 另一人争辩说:“那是雇主的要求,要求早点入住,我们也是按顾客的要求服务,喏,正好左先生在这,你问问他!” 听此,苏遇拉住他问:“这房子是你的?我记得你的公寓不在这儿!” “哦,之前那里离警局太远了,这儿倒是挺近的,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多多关照啊!” 苏遇的语气有些质疑:“真的?我怎么觉得你像是故意搬来这里的,我警告你,刚乱来我可不客气!” 摸摸鼻子,左赫觉说:“怎么可能?你想多了好不好!” “既然这样,这事你看怎么解决吧!” 左赫觉把人推进苏遇家,说:“当心,我会好好解决的,包你满意,你先回去,等会我来串门啊!”不由分说便帮他把门关了。 转身对还在看热闹的几人说:“我是说过希望能尽早完工,但也不能打扰到别人休息,他那人脾气好,我可没这么大度,以后要是再看到你们吵架,就收拾东西尽早走人!行了,你们也不容易,先去干活吧,记住在合理时间范围内,我不催你们。”因为我已经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了,默默在心里补一句。 几人也没有什么意见,每天要装修到那么晚他们也不想,现在不用这么累了,谁不愿意,再说主人都说不急了,他们急什么,于是就轻松的去干活了。 左赫觉拉住一人说:“他们先进去,你留下我再说说我对装修的要求。”等那几人进去后,他的声音骤然冷下来,“跟我来!” 两人来到楼梯间一个隐蔽的地方,左赫觉开门见山地问:“谁派你来的?” 那人有些莫名其妙:“左先生,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回去!告诉他们这次惹到我了!” “你真的很奇怪,我真不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先回去干活了!”那人想走,却被一个冰凉的东西顶住后脑。 左赫觉手指扣在扳机上,说:“他们没告诉你,我耐心不太好。” “别……别呀!”那人紧张的两腿发抖,“你哪不满意,我们可以返工,用不着这样吧!” 侦探回忆录_19 “窃听器,摄像头还是什么?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直接跟你们老板联系,今天也是我第一次来,你怎么知道我姓左,看到我和苏遇认识你也不惊讶,说你无辜还真是委屈!” 那人发抖的腿停下来,转过身任枪口抵在眉间,声音没有一丝发抖:“你果然名不虚传!没错,我是上面派来的,他们让我提醒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过分!是他们太过分了,这次越了界,他们知道后果,还派你来送死!不过,今天我心情好,放你一马,回去帮我带个话,我不介意回去郊游。”说完收了枪走了。 那人留在原地,手指操作了几下腕表,发出一条短信:被他发现了! 对方立刻回到:回! 那人脱下装修工人的衣服,玩味地说:“左赫觉吗?有意思,下次再见!” ☆、你在害怕什么? 11【修】 回事务所拿了他的东西,站在客厅里,左赫觉由衷地赞美:“你这装修挺有品味的嘛,是租的还是买的?” 苏遇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才刚开始工作,一穷二白的,这房子的装修是前一个房客留下来的,当初选中这里,这也是一个很大的原因。” “不介意我参观一下吧。”不等主人同意,左赫觉就离开客厅,四处转悠,边嘀咕:“客房在哪呢?”纵使他声音很小,还是被苏遇听到了,拉住他开门的手问:“等等,你这行李箱是怎么回事?” 轻轻拨开他的手,转而为握,推门而入,喜道:“原来在这,我就说构造应该都是差不多的嘛!”握着的手掌心被人用指甲狠狠挠了一下,左赫觉赶忙放开。 “你到底什么意思?不会是……”苏遇似乎回味过来。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果然心有灵犀,你看我那房子还在装修,住酒店很贵的,所以这几天我天天睡办公室,睡眠质量严重下降,都没精神破案了。没想到我们会是邻居,那可真是太好了,我既不用睡办公室,又可以顺道监督工程进度,你可以表现同事爱,我们还可以趁此机会好好地了解彼此,为以后的幸福生活提前演练,真是一举多得,你说我怎么就那么聪明呢!”说着还顺势躺在床上。 “你不是聪明你是脸皮后!你觉得我看上去像个白痴吗?谁不知道你跟所长是亲戚,他会不收留你?” “我一长辈,怎么好去晚辈家里打扰。” “长辈?局长不是说他是你叔叔吗?” 左赫觉坐起来悠悠道:“哟,他胆子不小嘛,敢这么说!听好了,我确实是他的长辈,我是他的小叔公,他是我的孙侄子。” “你们什么关系我不感兴趣!”苏遇上前去拉他,“你给我起来,谁说我要收留你的?”拉了几下,左赫觉像是长在上面一样纹丝不动,苏遇也不管他了微微地叹了口气,轻声起身,从衣橱里拿出床被子帮他盖上,离开了房间。爱情就是这样,先妥协的一方便离深渊更近了一步。 没睡多久,左赫觉就被急促的铃声吵醒,匆匆说了几句,就拿上钥匙出门,苏遇看他都这么晚了还要去事务所也没说什么,只是拿了一把备用钥匙给他,左某人得意地笑了,叮嘱他早点休息就快步离开。 “组长大人,你又偷懒,老这么坐享其成,小心我们罢免了你!”舒羽一看到他语含不满地说,其他两人也表示赞同地点点头。 “你随意,我可是有后台的。”他这一说,几人都笑了,“行了,正事儿要紧,把资料拿来我看看。” 几人围坐在一起,林雅首先说:“我去物流公司查了那几个地址,都是真的,问了几个人,他们都说从未买过类似的东西也没收到过这种包裹,我查过了,这几人都没有可疑,我会再去找物流公司查一下。” 潘丛接着说:“韩梅梅电脑里删除的上网记录,我想办法弄出来了,她常去的只有一家网上书店,她的那些恐怖小说和杂志基本上都是从那里网购的,店名是叫‘恐怖谷“,地址留的是本县。” 很有网购经验的林雅说:“一般在网上开店都是要实名注册的。” 潘丛点点头:“嗯,我也想到了,现在还在确认,这店有几个常驻的店面负责人,要一一排查,看与韩梅梅有什么联系。” “我这边倒是有很大的突破!”舒羽有些兴奋地说,还拿出了他引以为傲的小扇子,“那些账户起码有二十多个,看似很多,但真正的开户人只有四五个,查看了开户时的身份证,那个浑身是针头的女死者就在其中,她叫刘丽云,今年二十七岁,是一家广告公司的白领,据他公司的人说她已经一个多星期没上班了,她家人说她自己住在租的公寓里,偶尔才回家一次,对了,她的家人正在认尸。” “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对了,那名男死者的面部复原图出来了没有?” 林雅摇摇头:“没呢,我再去催催!” “那几个账户还有的查,看看能不能挖出更多东西,书生,辛苦了。” 舒羽帅气一收扇子说:“明白!” ☆、你在害怕什么? 12【修】 到验尸室门口刚好碰到认完尸的刘家夫妻,一人帮他们介绍:“这是刘丽云的父母和未婚夫,这是我们事务所年轻有为的左赫觉侦探,你们慢慢聊。”因为刘丽云母亲的情绪还不太稳定,所以整个询问的过程她都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在哭。 左赫觉宽慰了几声问:“你们最后一次见到刘丽云是什么时候?” 刘丽云的父亲想了想说:“是上个月我过生日的时候,她特地请假和她未婚夫一起回来的,这孩子好胜心太强,忙起工作来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 又转问刘丽云的未婚夫李景治:“你呢?你最后一次叫她是什么时候?” “就是伯父过生日那天,我送她从她家回到公寓,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就走了。” “你们没住在一起?” “没有,我前几年工作变动被公司调到k市去了,本来想让丽云跟我一起走的,可她说这边的发展刚有点成效,马上就要被提拔成经理,就没走,这也是我们还一直没有结婚的原因。” “她平时都有什么爱好?” “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她是个十足的工作狂,哪儿有时间去做别的事!” “那据你们了解,她有没有跟什么人结怨?” 刘丽云的母亲缓过劲儿来,说:“丽云为人要面子又好强,难免会惹别人不高兴,但她的工作能力摆在那呢,最多跟同事拌几句嘴,没必要狠心杀了她呀!”说着又低声哭起来。 刘家夫妻互相搀扶着离开了警局,父母失去子女的痛苦有时是时间也治愈不了的。李景治无声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声音变得沙哑说:“如果没什么事我也回去了,丽云的父母身体本来就不好,女儿又出了这样的事,二老的情绪不稳定,身为丽云的未婚夫,她的后事理应我来操办。这案件我就正式委托给你们吧,稍后我会来谈委托费用。” “请节哀,能麻烦你带我们去她住的公寓吗?” “没什么麻烦的,刚好我也要去那边帮她收拾东西,公寓是租的,隔几天还要把房给退了,本来我都打算把那里买下来当我们的新房了,现在唉!” 叫上东方昶,三人去了刘丽云的公寓。她的公寓很整洁,所有的东西都摆放的一丝不苟,给人感觉不像是住家,而是给人参观的样板房。到厨房拉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厨房灶台上的锅也看似没有用过似的很新,左赫觉奇怪地问:“她自己不做饭吗?” 侦探回忆录_20 “很少,公司离公寓有点远,所以丽红基本上都是在外面吃的,在家要么叫外卖要么买人家准备好的材料加工一下就随便凑合了。” “可是……”左赫觉把厨房的的橱柜全部打开,“也不用连把菜刀都没有吧?” “这是因为……”刚要说明,却被已经绕完整个房子的东方昶打断,“因为她患有尖端恐惧症,尖端恐惧症,是指一种害怕看那种很尖的东西的恐惧症,比如:铅笔尖、圆规等有尖的东西,觉得很刺眼,看了很难受。患者对尖物有恐惧感,莫名出现的那种恐惧会给心理带来严重负担,而且这种恐惧也是不合常理的,因此,被视为尖端恐惧症。简单来说,尖端恐惧症患者之所以对尖锐物体感到恐惧,不敢接触尖端物体,是由于害怕自己或别人会受到这些物体的伤害。” “没错,你是怎么会知道的?”李景治有些诧异。 “先不说厨房找不到的道具,我刚刚看了,这里连根针都找不到,墙上也没有任何钉过钉子的痕迹,而且整个房子被打扫的很干净,就连最容易被忽视的地方都没有灰尘,说明死者有些小洁癖。唯有一个地方,就是刘丽云卧室的窗户,用手一抹还有灰尘,说明很少被人打扫,而这扇窗子下面正对着公共绿化带尖尖的栅栏,这一切足以说明刘丽云有尖端恐惧症。” “确实是这样,那窗户我在的时候都是我去擦的,丽云说她小时候不小心被针戳到了眼睛,差点就瞎了,从此以后看见尖尖的物体就会很害怕。心理治疗了一段时间后勉强能接受不是特别尖锐的东西。” 东方昶想起了韩梅梅,于是说:“幽闭空间恐惧症、尖端恐惧症,说不定还不明身份的那名死者也有点什么恐惧症,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案子可就有趣了。” 左赫觉却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才说:“谢谢你,李先生,那我们就先走了,有什么再和你联系。” 出了门左赫觉接通林雅那头问:“面部复原图出来了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吩咐东方昶,“我们快点!” ☆、你在害怕什么? 13【修】 两人回到所里,面部复原图的资料已经传到办公室的电脑里,林雅说:“在已有的信息库里找不到他的信息。” 东方昶看了一会儿说:“那几个开户人里也没有他,看来得发协查公告了。” “马上去申请,除此之外,看看各地的报案中有没有失踪一星期以上的三十至三十五之间的男性。” “对了组长,”东方昶把一张写着几个地址的纸递给他,“这是那几个开户人的姓名、电话和地址,除去已经死去的刘丽云外,还剩下四个,但其中一个在几个月前发生意外被淹死了,还有一个用的时间最早的账户,主人现在在国外,剩下的两个打电话一直没人接听,我都标记过了。” “如此一来,要查的东西很多啊,林雅我忘了问你,那些包裹寄去的地址是需要亲自签收还是可以由人代签?” “你这么一问我想起来了,这些人所住小区都是有防盗门的单元楼,一进楼门就能看到一排标着房间号的收信箱,他们的这种收信箱是能储放小型的包裹,有时碰到住户不在但是有包裹的时候,一般都会有专门签收的物业代签,如果是比较大的就会存放在物业的收寄处,然后打电话告知业主,如果是比较小的就会直接签收后派人送到住户楼里的信箱中,这一便民的服务倒是很多地方都在采纳。” 左赫觉说:“这样一来即使不是那里的住户只要知道防盗门的密码也可以拿到包裹,这么说拿徽章的人应该对这些地方比较了解,要不就是物业的人,要不就是从事有关工作,才能轻而易举进入这些地方又不被怀疑。” 为避免查案方向的混乱而至无从下手,左赫觉就让东方昶潘丛把一二组的人都集中起来开会,说到:“这样吧,我们来理一理接下去的破案方向,首先是要尽快查出这个男人的身份;其次如果视频上的那些人确实是某个团体,几名死者既然拥有他们的徽章就肯定参与过很多次活动,我们要在韩梅梅、刘丽云和那名男子家中再找找有没有类似的视频或者是资料;还有韩梅梅常去的那个网站看看其他死者有没有去过,并把网站创建人的身份搞清楚,把重点放在韩梅梅上线时段的驻站店主;最后想办法联系上另外是哪个开户人,那个出意外的人也要去调查下。” 说完对认真记录的众人说:“我知道任务很重,希望大家各自配合争取早日破案,书生你来分派下任务。” 东方昶说:“组长,你不会又打算溜之大吉把事情全部抛给我们吧?” “这些事只是基本的调查方向,交给你们去做我很放心,但一些旁的东西我得亲自去调查才能尽早排除缩小范围,而且这些事连我本人也不是很确定,没必要浪费过多的人力。” 基于左赫觉多次的先例,东方昶不相信低问:“你确定这不是你想开溜的借口?” 左赫觉语气严肃:“幽闭空间恐惧症、尖端恐惧症,你觉得这只是巧合?或许凶手或者说这个团体正是利用了这些人类的恐惧来达到某种目的,一旦这一猜测成真,受害者就可能不止我们发现的,从那个视频里能看出很多东西,你如果还有疑问,可以再去看看?”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放心了。” 左赫觉收拾好准备走,东方昶又把他叫住:“那你呢?你有什么恐惧的东西?” 但左赫觉没有回答,径自离开,出了事务所,抬手挡住眼睛从指缝中瞥了眼刺眼的阳光,嘲笑地说:“果然还是阳光最让人害怕,尤其是那些在黑暗中生活惯了的人。” 骑车回到苏遇的公寓,他已经睡下,屋子黑漆漆的,左赫觉却没有开灯,刚走到客房门口,屋子里的灯突然亮了,苏遇穿着睡衣站在卧室门口,揉揉眼睛说:“你回来了?情况怎么样?” 左赫觉看着他站着都快睡着的样子,心疼地说:“明天再告诉你,快回去休息吧。” “哦,厨房里有宵夜要不要我帮你热一下?” “不用了我饿了自己会去热的,看你眼睛都睁不开了,乖乖去睡觉,明天带你去做小侦探。” 苏遇嘟囔着回房:“又要我做白工,不行我得收你点房租费。” 房门关上,他没有听见左赫觉无奈的一句:“既是如此,那我也就能毫不犹豫地把你拖进地狱,相信不会太久。” ☆、你在害怕什么?【修】 第二天一早,左赫觉走出房门,就叫苏遇在餐桌上一边喝牛奶一边读报纸,“我帮你做了早餐。” “你如此贤惠叫我如何是好啊!” “噗……”苏遇一口牛奶喷出来,一边找纸巾一边说:“一大早的,你能不能不发疯?” 左赫觉没形象地吃完了早餐,说:“走吧,我们今天不去事务所,去查点别的东西,放心那边我都安排好了。” “原来昨晚不是做梦啊,”苏遇无奈地说,“不过,不管是收留你还是去当免费劳动力,我都要先约法三章,以后日后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还怪我没提醒你。” 左赫觉点点头,洗耳恭听,苏遇拿出张早就草拟好的文稿递给他:“第一,不得不经主人允许带不认识的人回家;第二,互不侵犯隐私,互相尊重(比如不能擅自做出不该有的亲密动作);第三,在借住的期间家务要共同分担。” “快点签字,记住在此期间,一旦你违反这三条中的任意一条,就回隔壁去吸甲醛吧!”左赫觉毫不犹豫地签好字,他满意地收起纸来,两人就愉快地出门了。 戴上头盔,苏遇问:“我们去哪?” “先去找韩梅梅的闺蜜,上次有些事没问清楚,今天是周末,她应该在家。” 赵贞的母亲听说有侦探来找她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孩子惹什么事了,他们跟她解释后才松了一口气,随即还感叹道:“梅梅那孩子真可惜,年纪轻轻地就去了,她来我们家玩过很多次,跟赵贞又是好朋友,我都把她当半个女儿看了,唉!二位请坐,我去叫她,她昨晚和朋友出去玩到凌晨才回来,现在还没起。”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赵贞才穿戴好出来,利用这一空挡,左赫觉把目前掌握的线索跟苏遇说了一遍,他正想说什么,看到赵贞就停住了话头。 “两位有什么事吗?我知道的我那天都说了。” “那天时间匆忙,又是在学校,有些问题没问清楚,所以只好又来打扰你了!先看看这几张照片,看看照片上的人你认不认识?” 侦探回忆录_21 赵贞接过照片仔细地看了看说:“不认识,他们是谁?” “你再仔细看看,这两个人都跟韩梅梅有或多或少的联系,你回想一下,有没有看见过这两个人到学校里找过她,或者她有没有提到过她参加了什么你不知道的活动?” 赵贞还是摇摇头:“我们也不是总在一块儿的,我喜欢热闹爱出去玩,梅梅又不喜欢,我也不可能勉强她去。” 左赫觉只好换了个话题:“能带我们去你的房间看看吗?顺便多说点你和韩梅梅的事。”赵贞虽有些诧异有,但母亲正盯着自己,也不好拒绝就带他们去了他的房间。 大致扫了一圈,左赫觉状似不经意地说道:“韩梅梅很依赖你吧,听说她在学校就你一个好朋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就有一次她被学校外的混混欺负了,我路过刚好救了她,聊过几次天我们就成好朋友了。” 苏遇问:“你们的个性好像相差很多啊。” 赵贞不好意思地笑了:“你是想说我有点像个假小子吧,梅梅说我就像是她异性的哥哥一样,我还曾经说过要一直保护她的。” “撒谎!”左赫觉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吓了赵贞一跳,苏遇倒是很淡定,问:“你说她撒谎有什么证据?” “你还记得我们去韩梅梅家看她的房间吗?看看这里少了什么?” 苏遇思索了一会儿说:“照片?” “没错,如果她真的和韩梅梅关系很好,身为闺蜜的两人卧室里至少也会摆上一张两人的合照吧,韩梅梅就是那么做的,她可是把你和她的合照摆的房间里到处都是,而你房间里只有明星的相框或者你自己的照片。还有一点,一个最好的朋友去世还有心情去玩通宵,该说你是承受力比较强呢还是说你根本不在乎她!” 苏遇点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呀,莫非她就是凶手,像在我们面前极力塑造她和韩梅梅的亲密关系,好排除嫌疑。”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要不把她带回去问问?”两人一唱一和地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说的过程中赵贞的脸色发白,听到要带她回去,赶忙说:“好吧,你赢了,我确实和她的关系没那么好!” 把房间门关上,她居然拿出了一根烟点着,抽了一口说:“韩梅梅她就是脑袋有问题!” ☆、你在害怕什么? 15【修】 “从我救了她以后,她就一直粘着我,干什么都想叫我跟她一起,我的事她都想管,甚至我交个男朋友,她也要指手画脚,说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说只是跟他们玩玩,她就会发脾气,然后会变得很伤心。 本来我也没有多想,觉得她之前没有朋友,这样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我们还是继续做朋友。直到有一次她喝醉了,哭着跟我告白,还要来亲我,我才知道她喜欢我,是个同性恋,当时我别提有多恶心了,骂了她很多难听的话。 第二天,她就来找我道歉,求我继续和她当朋友,她不会再说那样的话了,我就想着闹大了对谁都不好,也就没说什么。只是不可能一点都不在乎,我就经常晾着她,她倒没在意,说只要能和我在一块她就很开心了,我和她以前拍的照片也被我收起来了。” 赵贞说完,还问两人:“怎么样?是不是很恶心!喜欢同性什么的?” 左赫觉不屑地说:“喜欢就是喜欢了,爱就是爱了,有什么好恶心的!你可以不接受,但不能践踏。” 赵贞仍是恶心地说:“你不觉得这违背伦理道德?要是我真的接受她了,行了,我可不敢想象!” “伦理道德?那些男女之爱又不知有多少是违反你所说的伦理道德,又有多少是干净的?再说这都什么时代了?” 苏遇见两人就这个问题似乎打算争论不休,劝到:“行了,正事要紧,别人的选择我们无权干涉。”然后转移话题问,“这枚徽章你在韩梅梅那里见过没有?” “没有。” 左赫觉虽不再说了,但面色不愉地坐在一边。这时窗外传来几声细微的猫叫声还有用爪子挠玻璃的声音,赵贞起身把窗子关上说:“这是邻居家养的猫,经常跑出来在外面玩,晚上也不能消停,吵的人睡不着觉,对了两位警官还有什么事吗?” “哦,没事了!”苏遇所有所思的说,“那我们就先走了,想起什么再跟我们联系。”骑上车,左赫觉似乎心情仍有些不好,速度渐渐增快,苏遇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在路边停一下。停下车,他问:“怎么了?” “前面有一家冷饮店,我们休息一下。” “不是吧,我们才出来没多久。” “但我看你确实需要休息,冷静一下。”左赫觉没再说什么,跟着他进店里,点了两杯苏打水,苏遇问:“下一步去哪?” “英杰公司。” “一年前承包g区的公司?不是说那个案子已经结了吗?莫非还有隐情?” “的确,之前我也这么想,但看了那个视频后我就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 “一直听你说那个视频,到底是什么视频?”苏遇好奇地问,于是左赫觉把传到手机上的视频播放给他看了,看完视频后,他问:“什么感觉?” “很诡异的感觉,不过这视频上只能看出只能看出这些人的徽章与留在现场的一样,韩梅梅和另外两名死者都与这视频上的人有关,别买关子了说吧你的慧眼看出了什么?” “首先,这个林区就是g区,再看视频拍摄的日期,我查过正是在英杰公司施工的期间,而且视频中的男子曾说,比上次进步了不少,一般这种都会有一个固定的类似于秘密据点的地方来举行活动,他们这么多人又是白天,是怎么做到不引起工地上人的注意的?所以我推测英杰公司跟此说不定有关。” 苏遇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就说:“这也是一个可能性,不过,你说的关于利用恐惧症犯案的推测,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才能证明,我认识一个这方面的心理专家,等办完你的事,我带你去见见他,说不定会有帮助。” 随后两人来到英杰公司,总经理的秘书接待了他们:“两位警官,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总经理这几天刚好在国外出差,就由我来接待你们,我姓黎,有什么你们就问吧。” “一年前,你们公司是不是承包了一个林区?” “没错,就是打算作为新开发林地的g区,当时竞拍下来,我们是预计开发成度假村的,你们看这是那时的资料。”黎秘书从文件柜里找出一份计划书递给他们。 “后来为什么没有进行下去,是因为有人死了的事吧。” “看来你们都了解了,出事的人叫龙天,是我们规划部的经理,出事以后,他的家属认为我们公司也有责任,把我们告上了法庭,官司最后判决我们在用人管理和安全措施方面存在不当,为此公司赔了一大笔钱,总经理觉得才开始施工就出现这样的是实在是晦气,加上后来传出那里闹鬼,说是龙经理阴魂不散,最终决定停了项目。” “闹鬼?”左赫觉感兴趣地问,似乎某栋房子也被人传说是闹鬼。 “嗯,是工人亲眼看见的,奇怪的鬼影,那时刚出事没多久。后来经理专门请风水大师来看过,大师也说那里风水不好,商人是很信这些的。” 苏遇问:“能把龙经理的资料给我们看看吗?” “可以,我这就打电话给人事部,让他们找找。”打完电话,黎秘书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龙经理也真倒霉,第一次参与工程监督就出这样的事,说来也奇怪这是他第一次要求下工地,从前他可是巴不得离那越远越好!” “为什么?” “因为龙经理是个神人呗!” 侦探回忆录_22 ☆、你在害怕什么? 16【修】 苏遇诧异地问:“神人?” 黎秘书狠狠点头:“没错!公司里的人都这么叫他!我们公司主营业务是房地产开发,工程项目由策划部拿出施工方案,所以监督工作一般也是要从策划部出人。龙经理是设计方面的人才,是公司从国外挖回来的,但他有一个奇怪的条件,就是不能下工地监督,连视察的工作都是交给秘书。” “他有没有说过是什么原因?” “说过,他说是因为一看到堆着的泥土或者沙子就会感觉这些东西会把他给活埋了,一开始大家都以为他是在开玩笑,觉得是因为建筑工地环境不好他才找借口不去的,但是有一次我亲眼看见他在看见一辆拉沙土的卡车经过他时,他脸色突然发白,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嘴里大叫着什么来了来了!最后还昏了过去,我们才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不,确实有这种心理疾病的存在,它叫‘活埋恐惧症“。我曾经看过一份报道说,有一个73岁的弗洛伊德·德·米罗是巴西希德罗兰迪亚市的一名前政客和旅游公园管理人,他患有一种罕见的“活埋恐怖症”,弗洛伊德总是担心自己哪天昏睡不醒或突发疾病处于“假死”状态时,会被亲人误当成已经死亡而“活埋”到墓穴中,弗洛伊德每时每刻都会被这种“活埋恐惧症”所困扰。 为了摆脱被“活埋”的恐惧,弗洛伊德竟然亲自为自己建造了一个“逃生墓穴”,它里面不仅有电视机、水罐、水果箱,甚至还有四个通风口,新鲜的空气可以通过墓穴顶部的通风管道流进墓穴中。更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在棺材旁边还装有两个自制的“求救扩音器”,这两个扩音器通过管道通向墓穴外面的塑料喇叭,他会经常用他们大喊,快来救我,我要被活埋了!” “活埋恐惧症?这么说来岂不是又多了一种,莫非他也是那个团体的人?” 左赫觉不由地猜测到。 把龙天的资料影印了一份,两人去了今天最后的目的地,一家叫“魔力”的小店,它主要卖徽章和纹身,也有玩cosplay的装备,生意还挺好,两人在店外等了一会儿,人少了些才进去。 “你好,我们是侦探事务所的人有些事想问你。”左赫觉开门见山地说。 店主楞了会儿才说:“两位请跟我到楼上来。”楼上被扩出来做了店主的卧室和工作室。 “这枚徽章是你们这里做的吗?” 店主接过图片看看,点点头:“是的,这些都是网上订货,多的时候有十几个,少的时候才有几个,对了,图案是对方自己设计的。” “有没有人来亲自拿过货?” 店主摇头:“没有,都是用邮寄的方式,不过,有个小姑娘倒是来打听过问这枚徽章是不是在这里做的,她的弄丢了,想重新做一个。” 左赫觉忙把韩梅梅和刘丽云的照片拿出来问他:“你看看这两人谁是?” “都不是。” “你这有监控吗?” “有的,监视器在楼下结账台的电脑上,我带你们去看,我每个月会整理一次存在一个盘里,具体是哪天我就不记得了,好像是学生才开学后没多久。” 三人围在电脑前,店主正把那段期间内的视频调出来一一查看,左赫觉问:“他没有留下名字或者联系方式吗?” “没,她当时挺急的,坚持当天就要,这徽章图案简单,我就花点时间帮她弄了。”随后的时间,大家都没说话,把目光集中在电脑屏幕上,突然店主高兴地说:“找到了,就是她!” 两人凑过去,一时有些诧异,异口同声地说:“怎么会是她?” 出了店门,见还有些时间,苏遇便说:“我带你去找我那个专家朋友吧,我有事想请教他。” “说起来,你是法医,怎么会对恐惧症也有研究?” “之前有个学长写这方面的论文,帮他收集过资料,这个朋友也是那时候认识的,当时也是慕名而来,他叫赖世奇,得有五六十岁了吧,是心理学的教授,不过这人不屑名利,宁愿到我们这里来当心理医生,也不愿去大学当讲师,之前有大医院找他,也被他拒绝了。” 这时腕表上传来潘丛请求通话的提示。 “组长,有人联系我们说认识那名男死者,我们现在在过去的路上,地址是……那人的名字叫……” 左赫觉在纸上记下地址,听到名字的时候楞了一下问:“你再说一遍他的名字!”潘丛重复了一遍,断了通话,他轻声笑了,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危险,“看来,我们去找你那个朋友很有必要。”把纸递给苏遇,一串地址的下方潦草地写着三个字:赖世奇。 ☆、你在害怕什么? 17【求收藏求枝枝】 待车子已经停在心理诊所的门口,苏遇仍是一头雾水:“恐惧症确实要进行心理治疗,不过我想不会这么巧那些死者都是这里的客人吧?” 左赫觉怪异地笑:“这个猜测真是大胆!不过我喜欢!”远处驶来一辆警车,下车的真是潘丛和一个一组的人,两人跑过来,潘丛说:“组长,你这次倒是蛮快的嘛!” “少废话,具体怎么说?” 一边往里走潘丛一边向他汇报:“刚才我们接到这个诊所秘书打来的电话,说死者叫钱忠,是他们诊所的患者,但诊所太忙走不开所以请我们来一趟。”果然一到前台就已经有一个着正装的女子等着他们:“你们好,我姓王,是赖医生的助手,他现在正有一位客人,麻烦你们稍等一会儿。” “没关系,你去忙吧。”将他们引进休息室,助手给他们倒了水,歉意地笑笑离开了。 “也好,在那之前,先来说说你们目前都调查了些什么?” 翻开笔记本,潘丛说道:“剩下那两个账户的主人电话打通了,不过接电话的人是他们的家人,这两人是双胞胎,前几天出了车祸不幸身亡,在国外的那个似乎消失了一般,完全没有线索。” 左赫觉问:“那去几人家搜查的结果如何?” “我们几乎把死者的记事本、电脑、各种文件、相册都搬到了警局,现在分了几人在筛选。至于死于各种意外的案件,多得让人头大,现在只能集中于最近发生的比较离奇的案件上,不过也还是需要一些时间。嗯……我看看还有什么?对了,刘丽云未婚夫的不在场证明已经证实了,案发那段时间他在另外一个城市开研讨会,同住一间房的同事可以替他作证。” 刚要说什么,左赫觉猛地把头转向门口,说道:“谁?!”并追了出去,在拐角处逮住了一个穿着清洁工衣服的人:“你是谁?为什么在门口偷听?” “别碰我!”那人大声叫到,把左赫觉的手甩开,面色潮红,呼吸急促,迅速远离左赫觉。 后面追上来的众人见状,都用“你对他做了什么?”的目光审视左赫觉,他有些无力纳闷地说:“喂!你的表现会让别人误会的,我又不是要吃了你,问你几句话,至于那么紧张吗?”说着,朝他走进,那人急剧退后说:“你不要再过来了,我刚刚只是在门外打扫而已。” “他确实没说谎。”一个戴着眼镜穿着白大褂,约摸五六十岁的男人向他们走来。 叫到他,男子松了一口气说:“赖医生,你来了?” “嗯,”赖世奇点点头,走近他说:“姜军你别紧张,他们是警察来调查点事,不会伤害你的,你先去去干活吧,等会儿我来找你。”姜军偷偷看了左赫觉一眼,迅速跑开了。 赖世奇说:“几位请跟我来办公室里谈吧,苏遇好久没见了,有时间出来喝茶。”苏遇点点头。才坐下,左赫觉便问:“刚才那人怎么回事?” “他叫姜军,是我的一个病人,本身是学心理学的,但是因为他的病,这辈子是没办法做心理医生了,我就暂时收留了他,让他在这里当清洁工做他的治疗费。” 侦探回忆录_23 苏遇问:“他有什么病?” “是社交恐惧症,一遇到令自己觉得不舒服的人就会表情尴尬、发抖,脸红、出汗或行为笨拙、手足无措。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因此回避诱发焦虑的社交场景,不敢在餐馆与别人对坐吃饭,害怕与人近距离相处,尤其回避与别人谈话。”随后又说:“不过因为他本身是学心理学的,加上我给他治疗了一段时间,已经有所好转,只是刚才可能你的表情很可怕,才吓到了他。” “又是恐惧症?”潘丛不解地问:“赖医生,你这诊所不会专门就是研究这些的吧?” “都市人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压力紧张,诱发各种潜在的恐惧症也不是没可能,我只是根据患者的需要替他们治疗,谈不上什么研究。” “好了,言归正传。”左赫觉拿出一张照片问:“你说的钱忠是他吗?” “没错,就是他!” “我们要看他的资料和病历。” 赖世奇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说:“抱歉,病人的资料我们是要保密的,我只能告诉你们他的名字和他患的是很严重的恐高症,而且他不是本县的人,我会给你们他家人的联系方式。至于详细的病历和治疗记录,我是不可能给你们看的,除非你们有搜查令。” 看来这还是个老顽固,不过恐高症倒是让左赫觉想到了什么,问到:“那这几个人呢?韩梅梅、刘丽云、龙天?”左赫觉把照片一一排在桌上。赖世奇的脸色终于变了,诧异地说:“他们都是我的患者?他们怎么了?” “果然!”左赫觉说道:“他们都死了,死于他们的恐惧,这下,我们可以看他们的资料了吧。” “这……” 苏遇突然说:“赖教授,您信的过我吗?”赖世奇没再犹豫,吩咐助手去帮他把这几人的资料拿来,又急切地问:“你刚才说他们是死于自己的恐惧是怎么回事?” ☆、你在害怕什么? 18【求收藏求枝枝】 听完苏遇的叙述,赖教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看来我的治疗还是失败了。”苏遇却说:“您别这么说,他们是被人利用了恐惧,与你的治疗无关。” 赖世奇感慨地说:“利用人类的恐惧感进行犯案,本身就是一种恐惧。” 潘丛接着问:“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这几名死者都曾是你的患者,会不会是针对你或者你的诊所,你想想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是患者不满意治疗扬言要报复之类的事?” 仔细想了想,赖世奇说:“我想不出来,心理疾病的治疗不是个一蹴而就的过程,即使有患者不满意,会根据治疗协议书进行核定赔偿,大多数患者也会选择换一个心理医生试试。” 左赫觉看着他身后书架上关于心理学的各种版本和语言的著作,问到:“教授,那关于恐惧症的心理治疗具体是个什么过程?” 说到学术问题,赖世奇变得严肃认真:“一般前期会配合药物治疗减轻紧张、焦虑或惊恐发作,例如苯二氮卓类药物或抗抑郁剂,如选择性5羟色胺再摄取抑制剂、三环类抗抑郁剂等。至于心理治疗是治疗这种疾病的重要方法,常用的有三种,我给你们一一举例说明一下吧。 第一种是行为治疗,包括系统脱敏疗法、室外疗法等,为治疗特定恐怖症最重要的方法。其目的一是消除恐惧对象与焦虑恐惧反应之间的条件性联系,二是对抗回避反应。 第二种是认知行为治疗,这是治疗恐怖症的首选方法。既往的行为治疗方法更强调可观察到的行为动作,长期疗效不甚满意。认知行为治疗在调整患者行为的同时,强调对患者不合理认知的调整,效果更好。尤其对社交恐怖症患者,其歪曲的信念和信息处理过程使得症状持续存在,纠正这些歪曲的认知模式是治疗中非常关键的内容。 第三种是整个治疗过程中算是验收和真正实践的环节,一般会让患者直接面对自己恐惧的事物,例如恐高症就会带他到高处去感受,一般这种治疗是要在前期的治疗有所效果后才能循序渐进地进行的,不然会加剧患者的恐惧。 其实我还提倡辅助治疗的方法,是早年我去国外学习的时候引进来的,就是分享交流法,有相同问题或困扰的人组成一个团体,不必知道彼此的身份甚至是姓名,大家相聚在一起说出自己的经历,相互鼓励,在交朋友的同时也能缓解内心的恐惧。毕竟有的人因为这些恐惧症会被别人看做是怪胎。国外的戒烟会,戒酒会的功效就是如此。这几年国内也开始采纳这种方法,我就曾到一个互助会里面去讲过课,他们都是经历过车祸痛失家人或死里逃生的人。” “互助会!”潘丛不由惊到,“组长,互助会啊,早知道我们就早点来找心理医生了!” 左赫觉却不以为然:“冷静,你真以为我们是神探啊!话说回来,赖教授,你们诊所有没有这种关于恐惧症的互助会?” 看到赖世奇点点头,所有人像是看见了希望的曙光,似乎破案近在眼前,“里面大概有四五十人吧,也有一些已经治好病的人在里面当义工,我去进行过几次辅导,具体有哪些人我不太清楚,因为实际上并不是我组织的,只知道他们有一个会徽,上面印着激励人勇敢的单词dare,不过我倒是经常跟他们的会长联系,就是你们说的钱忠。” “看起来完全对上了,视频中的人就是这个团体的人,你知道他们经常活动的地点在哪里吗?” “知道啊。”赖世奇报了一个地址,左赫觉拉上苏遇就走,并吩咐潘丛:“你们在这里等患者的治疗报告,另外通知一二组的人马上赶到那里去,记住,我不在不能擅自行动,以防打草惊蛇!” 出门的时候,恰好又撞到了姜军,左赫觉心情大好地说:“今天有事,改天再来找你聊天啊!” ☆、你在害怕什么? 19【修】 虽然那个所谓的会长已经死了,但只要根据地和里面的人还在,就一定能了解整个事件的真相,抱着这样的想法,左赫觉加快了车速,几乎和疾驰而来的剂量事务所里的机车同时到达。 带队的是东方昶,一来便问:“组长我们是冲进去还是怎么说?” “我和阿遇先去里面看看,如果里面的人真是患有那些恐惧症,那么我们就不能贸然进去,等我的信号吧,对了,打电话叫救护车待命以防万一。” 做出原地待命的指示动作后,他带着苏遇从左侧而去,这是一个废弃了的工厂,两人弯下腰往破碎的窗户里看去,厂房中间,十多人围坐成一个圈,他们都穿着斗篷,听一个站在中间同样装扮的人说话。 “会长死了今天我们怀着沉痛的心情,在这里为他哀悼,恐惧已离我们越来越近,若想继续活着,我们只能战胜他们,大家有没有信心?” 没人回答,有一人问道:“我们是不是需要一个新的领导人?” 中间的人回答:“这也是我们今天聚在这里的另外一个原因,为了我们dare会团的正常运行,我们需要选出一个新的会长,现在大家可以进行推举或是自告奋勇。”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你想当会长吗?” “我才来没多久,应该没有资格吧!” “要说有资格,那我们应该选king吧,他最有资格了!” “可是他这人神神秘秘的,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我听说会长死的很恐怖。脸都看不清了!” “还是选king吧,选king!” “安静安静!”中间那人发话,“现在选举开始!” 一人站起来发言:“我提议king!”瞬间现场的气氛被点燃了,大家高呼:“king!king!king!” 另一边苏遇小声地说:“这个king是什么人?我看他呼声挺高啊!不过我怎么觉得这不像是什么互助会,倒像是什么传销、封建活动之类的。” 侦探回忆录_24 “管它是什么,该我们表演了,走吧我的queen!”左赫觉指了指一边的后门。“又对着耳机说:“书生,叫大家把武器都收起来,进来的人不要太多,与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 “明白!” “虽然今天king没来,但我相信他得知这个消息会很荣幸的,那今天我们就先到这里,下一次的活动由新的会长通知我们。” “谁说king没有来,我这不是来了么!还带来了我的queen!”左赫觉慵懒的声音横生插进来,收到苏遇警告的目光后,才正经的说:“很抱歉打扰你们的聚会。” “你是什么人?!” “我么?我是来拯救你们的正义的骑士,忘却你们的恐惧吧,光明就在前方!嘶!阿遇你又掐我,好了别动手我不闹了!”他缓缓走进去,抬起头露出了帽檐下细致的眉眼,“我嘛是个侦探,我宣布这个被解散了,现在所有人放心地走出去,外面有我们的人和医生他们会跟你们说明一切,不会伤害你们的。” 中间那人已经退到了后面,紧张地问:“侦探来做什么,我们又没有犯罪,你没有权利这样做!” “就凭那些已经死去和即将死去的人,我就有权利这样做,如果你们还要继续愚昧地相信,你们的恐惧只会越来越深,如果真的有效果,你离我那么远干嘛?狡辩也没用,我已经感受到你的恐惧了!” 有几人已经动摇了,向左赫觉小心翼翼地走去,“回来!你们回来!不要相信他!” 他的表现使得很多人往门口走去,实际上他们很怀疑会长的死,仔细想想,他们当中有人莫名其妙地消失,说不定是跟会长一样的下场。 “你留下,还有右边低着头正往门边移的人。”左赫觉对已经退到角落里和门口的两个人说到。 不一会,空荡荡的产房里只剩下苏遇他们和那两个被留下的,使了个眼神,苏遇去看住了门边的人,而左赫觉则走到墙角,抬起那人的头说:“你怕什么?刚才不是挺慷慨激昂的嘛!姓名年龄职业!” “我叫沈今,三十二,自由职业,我没犯法,别抓我!”男子抱着头说。 “不抓你,传销邪教不归我们管,我们来查的是命案,跟我回去慢慢聊吧。”随即揪着人家的衣领,把人提溜着往外走。路过苏遇那边,说到:“你是女孩子,我就不亲自动手了,现在跟我们走吧!” 苏遇有些讶异:“是个女孩?”上前把人斗篷的帽子拉开,“赵贞?” ☆、你在害怕什么? 20【修】 赵贞的出现左赫觉并不意外,她想辩解什么却被打断:“先别解释,回到事务所要你说的可多了。” 事务所内一片乱糟糟的景象,虽然单独给那些人安排了一间休息室,且赖世奇也被请来帮忙,但一群穿黑斗篷的人还是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像在围观异象一样凑在门口,最后还是所长大人发话了看热闹的人才散去,看到人群散去后出现的左赫觉他们,皱着眉问:“怎么回事?” “一群无辜的可怜人。” 所长懒得管他,叮嘱他好好破案就离开了。左赫觉招呼过东方昶:“书生,这人交给你和小潘了,不管用什么手段,把他知道的事都挖出来。” 东方昶不满地说:“组长,我是个文明人。” “那就用文明的手段!别废话了,快去!”说完,带着苏遇和赵贞进了另一间审讯室。东方昶无奈地走到还在颤抖的沈今身边说:“走吧,我会很温柔的。” 审讯室里,除了左赫觉和苏遇外还有一个按惯例陪着赵贞的女组员,对于被他们发现的事,赵贞似乎已经坦然接受,不过没等他们询问,她就先说:“不管你们想问什么,在我的律师没来之前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我有权利请律师吧!而且法律知识我还是知道一点的,未成年在没有律师或监护人的陪同下是不能单独接受审问的,即使你们有相关部门的手续。”换言之,她就是想说,你们拿我没办法。 左赫觉露出赞许的目光:“我之前果然小看你了,不过,我可没说要审问你,我们只是想和你聊聊天而已,而且你也不是一个人,你身边的可是我们事务所里的一枝花,这可是最高待遇,至于你的律师和监护人他们貌似还在路上哦,不过最近交通状况不太好,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搞不好他们要耽搁一会儿了,你懂的,呵呵!” “你们!” “我们已经很给你面子了,赵贞!”左赫觉收起嘻笑的姿态,语气平淡地说:“我一直在想,既然你那么讨厌韩梅梅,以你洒脱的性格,早跟她绝交了,别说是友情在拖着你,你们之前还有这种东西吗?所以她一定是知道了你什么事,或者是你两共同参与了什么,互相制约着。在看到“魔力‘的监控视频后,这一切似乎都迎刃而解了,那就是你和她都是互助会的人并且参与了不少有关的是吧,没猜错的话,她还曾用这些事威胁过你!” “随你怎么说,我还是只有一句话: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在害怕什么?”左赫觉凑近了问,“既然是互助会里的人,你是有恐惧症的吧,不过是什么呢?” 他走到窗前,自言自语地说:“去你家的时候,你家住十一楼,你关窗户时没有丝毫紧张,化妆台上摆着各式各样的耳钉,柜子上有你一年前参加游泳比赛时的亚军奖杯,刚才我凑近你也依然镇定自若,排除恐高、密集恐惧症、恐水、社交恐惧症,你的恐惧症会是什么呢?不过我所了解的太少,搞不好又是什么奇怪的病症,所以……”他又走近赵贞,蹲下身,满含兴趣地问:“所以,你在害怕什么?” 左赫觉丝毫没意识到他刚才的话语给屋中的三人造成了怎样的影响,女警花是冒着星星眼崇拜地看着他,赵贞是愣住了,手有轻微地颤抖。而苏遇,除却一开始的诧异后,陷入了沉思,脑中流光闪过左赫觉所说的那些画面,突然定格在某处,回过神来,刚好听到左赫觉问赵贞:“你在害怕什么?” 苏遇清了清嗓子:“是恐猫症吧!” “哦?”左赫觉挑起一边的眉毛。 “恐猫症为恐惧症其中一种,指对猫持续产生非理性的恐惧。其英文名称“ailurophobia”,来自希腊文的“ailouros”(猫),及“phobos”(恐惧)。恐猫症患者除了惧怕与猫产生接触,例如咬或抓,另外亦对传说中猫的超自然力量感到恐惧。” 他接着说:“那天在你家,听见猫的叫声讨厌,但从你眼里我看到的是恐惧,你自己都可能没察觉到,当你去关窗户时一只手是紧握成拳的,而且那之后,你虽是站在窗边与我们从容地说话,但你的站姿是双脚分开,脚尖朝向门口,身体微微右倾,这些都是你想尽快逃离那间屋子的征兆。我起先只是怀疑,后来咨询了心理专家才确定的。” “你们确实很厉害,想问什么就问吧。”赵贞似是解脱般松了口气。 ☆、你在害怕什么? 21【修】 “先说说你们这个互助会吧,你是什么时候加入的,你们想干些什么?” “能给我一枝烟吗?”在口袋里摸了几下,赵贞问,左赫觉皱皱眉,把口袋里的烟给了她一枝,她接过拿出打火机点燃了抽了一口,连忙吐掉:“这是什么烟啊!” 感觉脑袋清醒了些,把烟头捏灭,缓缓开口:“我们的名字是敢玩家族,表示我们不畏恐惧,敢于挑战一切,其实这一切只是个噱头罢了。我的恐惧症断断续续地治疗了很多年,仍然不见起色,一年多前听说有个全国著名的心理医生隐退到这里了,便打算试试,别说,还挺有效果的,只是到了最后一步具体实践我始终不能克服,赖医生就建议我加入一些互助会可能会有帮助,于是我就在网上发帖,跟帖的人很多,不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信息。 有一天,我收到了一封署名为dare的邮件,上面说他们看了我的信息觉得我很符合他们的帮助对象,很乐意我成为他们的一员,并说之后会再跟我联系。不久之后,我就收到了一封像请柬一样的东西,上面写了地址和时间希望我亲自体验一次他们的活动。 我按上面所说到林区的入口处等了会儿,就有一个背着登山包的女孩子戴着我在请柬封面见过的图案的徽章向我走来,她说她是来接我的人叫韩梅梅,我看她温温柔柔的,后来又得知她跟我是一个学校的,就放下戒心跟着她走了。 她带我穿过一条杂草丛生隐蔽的小道,来到一片工业区的侧面,随后她从背包里拿出两件黑色的斗篷并把其中一件递给我,我虽然觉得奇怪,但想这可能是他们的规矩。之后又来了好几个同样打扮的人,不过有一个人衣服的颜色比较浅是灰色的,之后我们一起弯弯绕绕走了大概十多分钟,来到一片空地,看他们帮韩梅梅进行所谓的测验。” 她所讲的应该就是韩梅梅电脑上的视频所记录的事,左赫觉问道:“那你之后还有没有参加过他们的活动?” 赵贞点点头:“参加过几次,每次都觉得惊心动魄!那是让人直接被迫地面对内心的恐惧,有时还会把这种恐惧通过比较极端的方法扩大化。有几次差点出人命!” 苏遇不解了:“既然这样,你不报警也就算了,还义无反顾地陷下去?” 她的表情变了有些兴奋:“因为在看别人恐惧的同时我觉得很兴奋,当我亲自体验过一次后,更加确信他们可以帮我,起先是紧张和恐惧,那之后就是自己跟自己的较量,人在面对极端的危险是潜能也是无限大的,挺过一次之后,会有一种重生了的感觉,期待下一次自己可以做的更好!况且也确实有完全成功的人!” 侦探回忆录_25 “完全成功的人?” “没错,光我才加入的那一年里就起码有五个人通过最终测试彻底克服了自身的恐惧。” 苏遇写字的笔停下了,问:“最终测试是什么?” 赵贞摇摇头:“不清楚,当你或他们觉得你已经完全克服了恐惧时才可以向会长申请进行最终测试,测试时间和地点只有本人知道,内容则是要测试开始前一刻才知道。至于测试的结果,失败了的会继续参加活动,成功的就可以退会了。我那天和梅梅约好看电影,我等了很久她都不来,后来只回了一条短信说是她最终测试的时间到了!我回了个祝她好运就走了。” “那些没再回来的人,你们就没有怀疑过?” “没有,其实家族里面的人都不喜欢与别人结交,有的参加活动还会戴着面具,我也就只认识韩梅梅而已,基本上只有会长和king知道所有人。” “你看一下,这里面有没有你说的这两个人?”左赫觉把几张照片放在她面前,赵贞看了会儿,回答:“这是会长,king其实我也不知道是谁,他每次都是戴着面具来的!”她手所指的相片正是赖世奇所说的钱忠。 苏遇想到了什么,问道:“赖世奇给你们讲过几次辅导课,你们也是戴着面具?” “那倒没有,如果那样赖医生会觉得奇怪吧,一般他要去讲课的时候会长都是提前通知我们做好准备,不过说来也奇怪了,king好像从来都不参加这种课。” “你不是不认识他嘛,怎么知道他没参加?” “因为每次活动都是king负责摄像,但有课的时候摄像的人就不一定了,差不多是轮着来的。” “刘丽云,龙天你认识吗?” 赵贞摇摇头。 站起身来,左赫觉说:“好了,你可以走了,后续的事我会和你父母谈。”女警带着人出去后,东方昶刚好审问完沈今,推门进来说:“沈今也只是个小罗罗而已,知道的事情很少,他也不知道king是谁,不过他说钱忠家里可能会有会员的资料,小潘已经带人去了。” “很好,你继续努力,问问看那些会员知道些什么。”东方昶应了声出去忙活了,左赫觉拿起桌上的钥匙说:“走吧阿遇,我们去和那个有趣的姜军聊聊。” ☆、你在害怕什么? 22【修】 到了诊所,助手小姐以为他们是来找赖世奇的便迎上来说:“赖医生不是去侦探事务所了嘛?” 左赫觉说:“不,我们是来找姜军的。” “哦,他下班回家了。” “麻烦你把他的地址写给我们。”助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找了张纸,把地址写给他。 “谢谢。” 除了诊所大门,左赫觉扫了一眼地址说:“他好像就住在这附近,我们把车停这,走路过去吧。走在他旁边,苏遇忍不住问:“你怀疑姜军有问题?” 左赫觉点点头:“你还记得我追出的时候他说他之前在干什么吗?” “他说他在门口打扫……”苏遇恍然大悟地说:“我想起来了!你追上他的时候他手里根本没拿任何打扫的工具,连块抹布都没有!以你当时的速度和环境,他根本来不及把工具在途中放下,而我们随你追出来的时候,门口也没有什么掉落的东西,看来他果然是在偷听!不过,你别忘了他也有恐惧症,与人交流都有困难,他怎么可能加入什么互助会。” “也不一定哦!”左赫觉冲他挑挑眉,“在他离开的时候,我看他跟走廊上候诊的病人以及护士打招呼可一点都不紧张,而且我后来出门不小心撞到他的时候,他除了一瞬间的紧张,也没表现出什么,还在原地看了我们很久。” 苏遇有些疑惑了:“那他之前表现得那么怕是为什么?那些症状不像是装出来的!或许他在心虚才激发了他的恐惧!” “所以我才说很有兴趣见见他!他看着像是小绵羊,搞不好本质里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苏遇似乎没听见他说什么,自顾自地说:“还有一种可能,会不会是你长的太吓人了?”左赫觉按电梯的手一顿,光滑的电梯门上一闪而过他危险的目光。 “两位警官请进。”说明来意后姜军将两人迎进客厅。 左赫觉状似无意地说:“看样子你并不像之前那样害怕和人相处嘛,我就说我长得也不吓人,你今天抖成那样倒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姜军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说:“我去给你们倒水!”匆匆起身进了厨房。 苏遇冲着他做口型:他在逃避你!左赫觉不置可否地笑笑,待他端着两个杯子出来,脸上已看不出刚才的情绪,开口问道:“两位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想问点问题,你在诊所工作多久了?” 姜军想了想说:“一年多了吧,不过实际上我跟赖教授认识的时间要长一些。以前我一直很封闭自己,上学都成了奢望,知道这是心理疾病,就咬牙在家里自学了心理学,希望可以有所改善,平时就靠在网上帮人写心理学的论文勉强糊口。后来赖教授偶然间看见我的文章,觉得我有天赋就想收我做学生,在知道了我的情况后,他就说要帮助我,也就是在那时我才知道了他是有名的心理学专家,后来我们就在网上经常通信,一年多前,他让我跟他一起到清水县来开诊所当他的助手,我还蛮高兴的。” 苏遇疑惑地问:“那你后来怎么会做了清洁工?” “因为正真工作起来我才知道,我所了解的心理学只是皮毛,只能纸上空谈罢了,我要学的还很多!赖教授人很好,我拒绝了也没责备我,反而叫我留下来好好学习,还帮我租了这间房子,但我想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干不是,干脆就做起了清洁工,报酬可以当学费,又能了解患者,全当积累经验了,不过,平时忙不过来的时候我也会帮忙的,总之赖教授教了我很多东西,我的恐惧症也渐渐好转他算是我的恩人吧!” 左赫觉点点头,随即问道:“那你的恩人有得罪过什么人,比如说对方要报复他之类的?”姜军摇摇头。 “那他的病人尤其是和你一样患有恐惧症的人,你了解多少?” “诊所里来往的病人很多,我没什么映像,而且赖教授很少让我接触这类患者。” “为什么?” “怕引起我某些不好的回忆吧,而且他说我的治疗程度和成效和他们不一样,过多的接触可能会触发恐惧神经,对我和其他人都不好。” “这么说你也没参加什么互助会?” “没有,我不感兴趣。” 环视了一圈屋子,左赫觉又问:“那你平时都有些什么爱好?” “除了看书,没有特别感兴趣的东西。” 话已至此似乎没什么可问的了,两人便告辞了。 ☆、你在害怕什么? 23【修】 侦探回忆录_26 潘丛递给左赫觉一个文件袋:“这是从钱忠家找到的dare的成员名单,那几箱是视频资料。”他们回来的时候,带回来的那些人已经被家人接走,事务所又恢复了平时繁忙的宁静。 “钱忠的身份查清楚了吗?” “他搬来本市已经有很长时间了,曾是英杰公司的策划部经理,辞职后自己开了间装修公司,他的邻居说他平时都是一个人进出,待人也很客气。” 苏遇问:“英杰公司?一年前死的那个龙天是不是就是英杰的?” 潘丛答道:“确实是,而且他两之间也算有些联系,公司高层看中了龙天的才能把他高薪挖过来,但策划部已经有钱忠这个总经理了,一山不容二虎,钱忠也是个明白人,让公司赔了他一笔违约金就被劝退了。” “你刚才说他开了家装修公司?”左赫觉一直在看成员的名单和资料,dare里正式成为成员的人都会事先签订一个契约,最重要的一条便是死伤自负。 “嗯,怎么了?”潘丛觉得自家组长不像是反射弧很长的人,他此时又重新提出来肯定有他的原因。 “发现韩梅梅尸体的那个箱子,你再去查查具体有什么用途。”潘丛似乎明白了什么匆匆走了。左赫觉又对那边正跟几人看视频资料的林雅说:“小林,那些患者的资料拿回来没有?” 林雅双眼紧盯屏幕,头也不回地说:“在你面前的桌子上,已经帮你整理好了!” “阿遇,把记录仪打开,我们来看看名单上的名字能不能对上。”两人做下来,把资料全部摊开,仔细地核对,很快一张名单整理出来。 苏遇说:“看来也不是所有成员都是赖世奇诊所的患者,我们需要调查的范围又扩大了。” “龙天、刘丽云、韩梅梅、钱忠还有那几个账户出意外的人都是诊所的患者,我还是觉得赖世奇的诊所才是需要重点关注的地方。” 苏遇分析到:“其实大体上我们已经可以确定是这个所谓的互助会杀害了那些人,会长虽然死了,团体解散,看似可以结案了,至少那些视频资料已经可以作为证据。但他们口中的king还身份未明,还有多少被害死的人我们也不知道,团体成立的目的,具体运作,除了会长和king之外有没有别的组织人也待查实。” 左赫觉当即下了结论:“所以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要尽快找到那个king,找到他,或许我们才能真正地结案。” 那些视频貌似很多,他们这边弄完后,林雅他们还没弄完,左赫觉就说:“你们先去吃饭吧,饿的眼花了也没法看,这边交给我。” 众人如蒙大赦地离开办公室,并表示会快去快回。左赫觉坐下来点开一个视频,身旁的椅子被拉开,有人坐下来,用另一台电脑和他做同样的工作。 左赫觉楞了会儿说:“阿遇,你去吃饭吧,忙活一天了,剩下的就交给我。” “那么多你一个人看得完?你当自己是超人啊?” “我才没有把内裤穿在外面呢!”左赫觉不满地说。 “重点在这?” “那当然,这可关乎我的形象问题!” 苏遇白他一眼:“看你的视频,别说话!”左赫觉禁声了,随后两人认真地看起了视频,林雅他们回来的时候还帮他们带了晚饭,加入了两人的工作。 就这样一夜过去了,在大家齐心协力的努力下,总算把所有的视频看完了,并做了标记,左赫觉看看趴在桌子上睡着的苏遇,轻声说:“辛苦了,大家回去打整一下,吃过早餐我们再开会。” “谢谢组长!”人都走后,左赫觉弯腰把苏遇轻轻抱起,放在了里间自己办公室的沙发上,看着他的睡颜,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不自觉的俯身,在近的可以清晰看到对方眉毛的距离,左赫觉停下来,揉揉眉心,拿出他的一根薄荷烟,自嘲道:“看来我也需要清醒一下了。” 苏遇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沙发上身上盖着左赫觉的外套,外套上还留有独特的薄荷清香,门外隐约有一个低沉且不失华丽的声音正在说话,理理头发和衣服,他推开门,左赫觉的声音便变得清晰起来。 ☆、你在害怕什么? 24【修】 “就视频内容看,大致可分为两类,一是针对各自的恐惧设计的各种挑战极限的测试,二是很正常的纯互助会的内容,诸如倾诉、找心理医生进行心理治疗的环节。但里面没有发现关于所谓终极测试的内容,没有进行记录的可能性不大,因为这大概才是他们最终追求的目的,最大的可能是那些可以作为直接证据的视频还在其他人手中。换言之,这个叫dare的团体还有死灰复燃的可能。” 苏遇没打扰他们开会,自觉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等他说完,潘丛便道:“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的重点是要尽快找到他们残余的‘高层人员’,我看那个叫king的就很有嫌疑,可惜我们对他一无所知,要找到他很难啊!” “也不一定,”林雅说道,“再善于掩藏的人都会在最触及内心共鸣的时刻表现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既然他在里面是负责摄像的,那我们就想象我们就是他,从他的镜头里看他的世界,揣摩他的心思,或许就能进行人物侧写。” 左赫觉补充道:“还有,再去那片林区走访一下,这种人数过多的聚会在水和食物上的需求也是一个可观的数字,所以附近的超市、休息站都去问问。” 短暂地开完晨会,众人分头调查。二组的几人则是被左赫觉单独留下:“跟我重回现场去做案件重演,小潘,记得把有几名死者的视频拷下来。”一切准备就绪后,大家开车来到林区,一路上还可以看见有人背着登山包在与朋友谈笑,一家子来郊游的从后备箱里拿出桌布铺在草地上。人们很少会在意与自己无关的不好的事,也许会短暂地默哀,但那之后就是自己的生活。 人们沉浸在各自的幸福中,对他们的到来丝毫不在意。左赫觉不往大道上走,一直带着他们在林子周围乱转,连沼泽都不放过,林雅忍不住说:“幸好我没有穿高跟鞋来,组长,咱们到底在找什么,不是说要做现场模拟吗?” 左赫觉没回答,用刚才捡的树枝扒着草丛,苏遇似乎有点思路,还帮他出主意:“要不你爬到树上去,说不定就能看见了。” 其他几人异口同声地问:“看见什么?” 苏遇神秘地回答:“一条隐藏着却真实存在的路,赵贞曾说她被带去g区的时候走了很长时间,并且需要有人带领才能找到路,但从人工开辟的主干道到每个区域的距离不会超过十分钟,说明他们当时是绕了路的,走了一条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路。”这么一解释大家兜明白了,也分散开找那条路。 见左赫觉一直盯着一棵树看,苏遇打趣道:“你不会是真打算爬上去看吧!”随即被弹了下脑门,“我又不是人猿泰山,不过如果你想看下次我可以表演!” “不感兴趣谢谢!”苏遇扭头走到另一边。日头渐渐升高,闷热的天气让大家或多或少都出了些汗,东方昶拿出他的小扇子扇风,脑袋静下来,想出了一个主意,对众人说:“或许,我们可以反其道而行之,既然路是通向g区的,我们何不直接去那里,先做现场模拟,从湿地环境观察可能路径。” “也只能这样了。”左赫觉说,然后几人绕回到主干道,不多一会儿就到了g区,周围的警戒线都还未撤去,那些滞留的土坑和沙堆也还在,把手中的ipad递给潘丛拿着,左赫觉跳进了当初发现尸体的那个土坑。 “你小心呀!”林雅不由叫道。左赫觉在里面站定,然后从不同角度观察外面的环境,示意他们拉他上去,抖落帽子上沾落的灰,左赫觉值了一个方向:“我们往那边去,那边是盲点。”四周虽全是茂密的树木,但他所指这边刚好处在一片低洼的山地,只是因为苍翠的树木造成视觉差异,抬高了它的地势。 穿梭了几分钟,东方昶放下手中录像的dv说:“前面过不去了。是 还未开发的领地,看!这有防护网和标识牌。” “谁说过不去了1”潘丛拨开几棵低矮的树木,露出了豁开一个大口子的铁丝网,铁丝上还有黑色的布料,林雅拿出镊子将它取下放进了随声工具箱的证物袋里。大家商量后,觉得如果里面是dare的一个活动基地,那么他们不会走出太远的距离,毕竟这里不会有人来,且越往深处存在的安全隐患就越大。既然这样他们必须进去的可能性提高到了80%以上,并且危险性并不高。 大自然真正的美丽就在于她的浑然天成,不加修饰和充满灵性。相比已经被人类以所谓合理借口开发的那些区域,铁丝网后自是另一番天地。树木盘根错节,有的还绕着藤蔓,年龄较古老一点的大树,树根裸露在外面,布满了苔藓和奇异的菌类,他们的脚步声惊动了树上栖息的鸟儿,盘旋而去。 东方昶不禁感慨到:“等以后退休了,来这里盖间小房子,那可真是南州溽暑醉如酒,隐几熟眠开北牖。日午独觉无馀声,山童隔竹敲茶臼。好不惬意啊!”如此诗意倒令众人顿感身上的疲倦轻减不少。不由加快了脚步,以免拖到天黑。 终于,大约朝里行进了半个小时,他们发现了人类的足迹,还有一条在杂草掩映下人走出来的路,沿路走去还有裹着泥巴的烟头,路的尽头是两条岔路,一边通往一片天然形成的草地,但明显已被人工处理过,一边不知通向哪里,但从踩踏的痕迹看,应该经常有人通过,或许这就是他们通行的秘密通道。 左赫觉看了一眼记录仪的屏幕说道:“找到了,就是这里!” ☆、你在害怕什么? 25【修】 侦探回忆录_27 “小心!”行至某处的时候,左赫觉拦住了身后的人,广阔的草地上,一块木板被掀开,地下是人工挖的三米左右的深坑。 “这也有!”潘丛随即叫道,他发现的这个坑倒是不深,不过里面插满了削尖的树枝。拿着dv拍摄的东方昶也发现了附近几棵树上安装的简易的类似威亚的装置,铁丝一圈圈缠绕,依稀可见绽开的树皮下的颜色。 林雅从远处跑来:“我在湖边发现了些东西!”穿过草地西面的坡地,竟是一个小小的湖泊,湖水很清可以看见叫不出名字的鱼和水草以及湖底淤积的深褐色的湖泥。“这是什么?”她从草丛里拿出一个奇怪的东西,一个大约能容纳一个成年人的铁圈,一头连着一个很长的杆子。 东方昶说:“这应该是游泳初学者用的救生工具,教练会拿着在旁边,一旦出现突发情况,可以及时把人捞上来。” “这些东西应该就是他们所进行的测试了,抓紧时间,我们就从湖先开始。”左赫觉说着,调出了关于湖训练的视频,几人当中潘丛水性最好,于是他自告奋勇下了湖,苏遇则拿着救生杆的一头给他拉着。 左赫觉边看边说:“再往左边一点!稍微往前,对差不多就是这位置,现在你别动我来找角度。”另一手接过东方昶的dv,他一会儿看平板,一会用摄影机找相同的角度,确定后让东方昶在纸上标画下来。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把剩下的几组测试都依次这样做,把拍摄角度画下来。对比后,他说:“从这些拍摄测试的角度看,拍摄者当时是处于一个离对像较远的位置,并且其他人的表情几乎没有拍到,有很大的可能他是站在人群身后,比如我脚下的的这个小山坡。” “咦?”苏遇疑惑地说,“但这样一来,被测试者和围观者最真实的感受和表现就没有办法很好地抓拍了,他们所追求的那种人在极限时的挣扎和潜能爆发也根本观察不到!” “对呀!”亲自感受过的潘丛也附和:“要是我的话,巴不得离得越近越好,追求那种身临其境的刺激的感觉。” 左赫觉还在一边观看视频:“镜头没有晃动,角度的转换也很到位,说明拍摄者十分沉着,不像是因为胆小而不敢接近那些变态的场面。而且据dare的其他人所说,固定的拍摄者就是我们要找的king,他神秘,独来独往不喜与人沟通,喜欢站在离人群很远的地方。” 苏遇突然说:“等等……倒回去!停!就是这里!你看画面有短暂的抖动!”他所指的画面先是草地,然后是一群人围着个戴面具的灰衣人听他在讲着什么,接着是远山、湖泊、天空,从镜头的频繁转换看,是在调焦距和拍摄角度,,等镜头转回地面时,十多人正朝这边走来,且已到达了很近的位置,因为可以很清楚得录进他们的声音,就在这时,画面抖动了一下,里面的景物快速闪动,伴有人匆匆行走的脚步声和急促的呼吸,等画面回复,里面的景物表示拍摄的king已经走到了另一个地方。 穿灰色斗篷的人向他走来,带着黑色面具的脸隐藏在宽大的帽子下,king一见他便说:“对不起我还是没能做到,我需要时间。”面具后的声音有些压抑。那人没说什么,拍拍他的肩膀走了。 左赫觉摸着下巴说:“如此看来,这个king逃避的不是那些测试,而是这些聚集在一起的人,他们给他一种压迫感,当这种感觉一靠近,就会不自觉地想要逃离。” 潘丛在一旁说:“我怎么觉得你们说的这种症状好熟悉啊!” 左赫觉和苏遇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找到了答案:“姜军!” “对啊,我们早该应该想到的。他在心理诊所工作能够很容易地获取那些病人的资料,本身有心理学的知识,就可以取得那些人的信任。” 潘丛也忍不住说:“再他有社交恐惧症,加上他偷听的嫌疑,还有那些人说每次有赖世奇的讲课他都不会去,更说明了他心虚,怕被赖医生给认出来!” 东方昶虽然没见这个姜军,但他们所说的他也知道,想了想便说:“姜军的谐音就像是象棋里的‘将军’,如果放在西洋棋中,‘将军’就等同于‘国王’,king!” 这一分析,姜军是king的可能性又大了很多,因为林子林没有信号,左赫觉便说:“你们从原路返回,把他带到警局,另外申请搜查令搜他的家。我走刚才的岔路试试通向哪里,找到人先想法办拖着,无论他问什么就说是协助调查!”说完就往刚才岔路的另一边跑去,苏遇想了想也跟上了他。 ☆、你在害怕什么? 26【修】 看到苏遇跟上来,左赫觉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待两人并行后,他问:“如果证实了姜军就是king,是不是就可以结案了?” 他点点头:“我们现在求的是一个关于dare的真相,或许他是唯一的知情人,那些已经无辜逝去的人我们没有办法,但活着的人至少能从中得到告诫,能做点什么总是好的。” 两人没再说话,沿着路走了大概四十多分钟,才算是看到了路的尽头,再次穿过一小片森林后,他们才发现自己站在一片高地上,可以看见下面的几间房子和公路。从斜坡上小心翼翼地下来,看清眼前的房子两人愣住了,这不是护林站的后面嘛?绕到正面,果然是上次他们来的那个护林站,上次那个姓刘的护林员也在,看到左赫觉连忙上来打招呼:“你不是上次的那个侦探吗?奇怪我没看见你们过来啊!” 因为要进林区只有这一条公路,护林站又刚好建在公路旁,所以来往的行人和车辆在值班室的护林员都可以看到。但如果是趁护林员不注意,从刚才他们来的后方绕过去,还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从那里进入林区,正应验了那句话: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随后,他们就麻烦护林员用车子送他们进市区。刘师傅一边开车一边问道:“你们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是不是抓到凶手了!” “快了。对了,刘师傅,你们护林站周围有没有装监控?”和苏遇一起坐在后座上的左赫觉问道。 “安了啊。” “那护林站后面呢?” 刘师傅摇摇头:“只有前面有,护林站后面是陡峭的高低和茂密的树林没有必要装监控吧,而且那还属于未开发的区域,正常人谁会往那边去!再说了,不是还有我们看着呢嘛!” 轻声叹息:“可惜再精明的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 到了事务所门口,他们再次对护林员表示了感谢,看着远去的车子,左赫觉问苏遇:“你说,我们是不是该给林业局写封信?” 苏遇轻声笑笑:“走吧,潘丛他们应该把人带回来了。” 两人来到审讯室旁边的监控室内,从特制的玻璃可以看到审讯室内,姜军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东方昶和潘丛坐在他对面。左赫觉拿起呼叫机说:“书生、小潘过来一下,休息会再接着问。”姜军显然也听到了他的声音,抬起头看了下东方昶他们身后的玻璃,可惜什么也看不到,便又低下了头。 潘丛和东方昶推门走进来,左赫觉问:“怎么样?” 潘丛无奈地叹了口气:“从带他回来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一直低着头什么话也不说,也没嚷嚷着要请律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从他家里搜到什么没?” 东方昶回答“从他的电脑里找到了一个名为‘终极测试’的文件包,里面的视频正是几名死者的,真实地记录下了临死前痛苦的挣扎和求救,另外还有几篇关于恐惧症的研究论文,我都看完了,其中一篇叫《以恐惧治疗恐惧》,他在里面聚了好多例子想要证明治疗恐惧症最好的方法便是不断地用患者恐惧的事物刺激他们,在大脑形成一定的反射记忆,迫使他们习惯或麻木,最终战胜恐惧。” “虽然我们是重证据轻口供,但就此定罪也太便宜他了,书生跟我去会会他!”左赫觉说道,然后叫上东方昶把有关资料拿上进了审讯室。 姜军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什么也没说,左赫觉一坐下来就把那些死者的现场照片拿出来,一张张放到他面前,说:“看看这些照片,或许你还能回忆起他们临死前是如何地哀求你,如何地挣扎,如何地恐惧,如何地激起你身体里的恶念,一个人真正恐惧的不是旁的,是自己的内心。” 姜军还是一言不发,只不过在看到那些现场恐怖的照片时,目光微微停顿了,左赫觉接着说:“你恨死了你的社交恐惧症吧,身为一个人却不能干人的事儿,没有朋友,学校餐厅商场,凡是人多的地方都不能去,有很好的天赋却只能在小诊所里当一个清洁工,想在心理学的领域追求更高的成就,实验的对象却一次次地失败!你说你没有什么兴趣爱好,你家里茶几下却有一本本相册和关于摄影技巧的书,还有你电脑里拍摄的像纪录片一样的视频,可笑,你唯一的那么美好的爱好却是用来干玷污了这门艺术的事。” 终于,姜军微不可闻地说:“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你错了,我不是同情你,我是想说这所有的一切都不能成为你们杀人的借口,他们也不是你论文的研究对象,你的那些理论在我看来不过是一堆用专业名词堆砌的废话,这些只是一场场用别人生命进行的赌博。你没有权利选择你会害怕什么,人谁没有害怕的东西,只是程度不同罢了,但你不应该去加深这种恐惧。世界上有恐惧症的人很多,即使是消极面对的人,别人也没有权利去置喙他们的生死。他们脆弱着,被家人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你给了他们希望,却让他们用生命换来决绝和对家人的永别,你说你有那点儿值得我同情?” 审讯室里沉静了片刻,姜军才说:“我要见赖医生!之后我会把你们想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你在害怕什么? 27【修】 “怎么样?给他见吗?”回到监视室,东方昶问。 潘丛则说:“为什么他想见赖世奇?要说什么直接说不就好了么。” 侦探回忆录_28 “给他见!但不能是现在,这会儿先晾着他!时间也不早了,大家先回去休息,这我来盯着!”左赫觉拍板决定,苏遇和他们跑了一天,这会儿子也是累的很,就没勉强留下来,虽然他对这个姜军还挺感兴趣的。 夜间,只有左赫觉一个人在屏幕前监视着被留守在审讯室里已经开始焦躁的姜军,据他提出要见赖世奇的要求过去了很长时间,他却始终没能见到人。来看着他的人都换了好几次班,每次都问他相似的问题,他由疑惑变成焦躁,虽然不明显且努力克制,但左赫觉还是能清楚的看出他情绪的变化。 在下一个来换班的人进来时,他终于忍不住问:“赖医生呢?你们找到他没有?为什么他还没有来?” 那人把左赫觉嘱咐给他的食物和水放在他面前说:“吃吧!” “我要见赖世奇!” “等着吧,他出诊了,我们现在正找着呢。”那人说完,坐下来开始看杂志,姜军想了想,还是拿起桌上的食物吃了起来。看到这里,左赫觉敲敲桌面,看起姜军写的那些论文,不过确实是晦涩难懂,虽然他曾学过犯罪心理学,但对于学术报告确实无力。 这是有人推门进来,他的桌上立马多了一杯黑咖啡,左赫觉看到来人,结束对文字痛苦的挣扎,说:“阿遇,来的正好,看看这堆东西。” “什么?” “他的研究报告和论文。” 苏遇接过来说:“我对这方面的了解有限,只能尽力而为。”随后坐下来阅读。左赫觉责问:“对了,你怎么回来了?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黑咖啡。” “回去我也睡不着,还不如来所里。”苏遇回答对后一个问题却避而不答,左赫觉也没追问。实际上,或许是职业因素,苏遇是个十分细心的人,在左赫觉住在他家的这段时间里,他的生活习惯已经基本掌握了。 比如晚上有工作的时候,一定要喝一杯最纯正的黑咖啡提神,再比如他极其讨厌喝牛奶,而且还恨乌及屋,有桌上只要有牛奶,旁边的面包或者馒头他一眼都不看,又比如他的东西一定只能放在固定的位置不然就会找不到等等,细水流长,润物无声的,苏遇就这样记住了。 当你开始关注一个人,一般会有两种结果,一是渐渐失去兴趣,一种是了解的越多,迁就的也就越多,对苏遇来说,他自己不否认是第二种,因为就在刚才他走到自动贩卖机面前,不由自主的就按了黑咖啡的键,而他家里,不知何时也多了一罐黑咖啡末。 另一边,姜军昏昏欲睡,房间里却响起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他立马被惊醒,左赫觉的声音也从扩音器中传来:“夜色正美,你该无心睡眠才是。”姜军被他弄了没有睡意,没过一会,音乐又变成悠扬的小提琴曲,催人欲睡,却又被换成激昂的钢琴曲,就这样反反复复地折腾,守着的警察倒是习以为常,姜军却早已受不了了,用手捂着耳朵,却一点儿用都没有,天蒙蒙亮的时候,左赫觉才消腾,站起来,走到玻璃面前,看着筋疲力尽的姜军,问苏遇:“阿遇,怎么样?有没有看出什么?” 苏遇揉揉揉揉眉眼:“几篇看下来,我感觉他的想法虽然很极端,但他的措辞却充满了犹豫,比如:大概,应该,或许这类的字眼很多,但有一两篇却又言辞凿凿,充满了肯定的意味。” “你是说……” 苏遇点点头,递给他单独的两篇文章:“这两篇文笔有很大的变化,举例的手法也有所改变,很有可能出自另一人。” “又冒出一个人来?”左赫觉思索了会儿说:“看来等会儿要问的东西又变多了,重点果然就在他身上。” 事务所里的人陆陆续续来上班了,潘丛来到监视室:“组长,帮你买了早餐!咦,苏法医也在,不好意思我只外带了一份。” 左赫觉说:“没关系,他和我吃一份就够了。你去找赖世奇,告诉他姜军想见他,现在是时候了!” ☆、你在害怕什么? “赖医生请坐。”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抓了姜军,他不可能是什么嫌疑人啊!”赖世奇昨天到另一个镇给人做定期的心理辅导,回来才知道你们来过,把姜军带走协助调查,说他是dare的重要人物,间接或直接害死了不少人。 潘丛倒给他一杯水说:“一切还在调查当中!” “那你们找我来是……” “姜军想要见你。”左赫觉顿了顿,接着道:“既然他算你的半个学生,他对你应该很信任,你对他也一定有所了解,你就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 赖世奇叹了口气:“这孩子一直很自卑,但在心理学上很有天分,为人也很谦虚,我就不时指导一下他的文章,他几乎什么心事都会跟我说的。帮他治疗也一直在进行着,不过,我从来不知道他加入了什么dare,我去义务辅导的时候没见过他呀!” “也许他是有意避着你,”左赫觉拿起桌上姜军的写的学术论文递给他,“你看看这些,有没有见过?” 赖世奇接过来只看了下几篇文章的名字就说:“见过,他一直想在恐惧症的治疗上有所突破,并想以此为研究课题做学术研究,发表在心理学杂志上,但几乎都被退稿了,我有一个朋友刚好在那间编辑部,给我看了他的文章,我第一感觉就是他的想法很偏激,甚至已经到了危险的地步,但也从中看到了他的才能,并且对这个课题也挺感兴趣的,便联系了他,我们就这样认识了,之前跟你们说过的。” “那这两篇呢?” “这两篇?”赖世奇接过另外两篇文章,看了会儿说:“这两篇算是他最自信的作品了,当时他自信满满地拿来给我看,觉得这次应该能被人认可,引起心理学治疗界的热烈反响,但却被我全部否决了。” “为什么?” “他的理论存在一定的道理,但是他的例证太过极端,说实在的,听他形容的时候我都觉得害怕,冷汗一阵阵的,当时我就追问他这些例证是从哪儿来的,他居然说都是他想象的,于是就被我狠狠骂了一顿,学术研究的事怎么能做的假呢!当着他的面就把文章给撕了,他不会是因为这样就去杀人了吧?那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啊!” 潘丛安慰他:“您别想多了,这与您无关。” “我只是不想他重蹈我的覆辙,我之前说过我对恐惧症治疗的研究很感兴趣,也一直想找到新的办法希望有所突破,我想的不是用极端的恐惧来治疗,而是心理治疗,比如催眠与心理暗示与恐惧模拟并行,但那时只是小规模的实践后我就觉得我成功了,发表的论文也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但随后我意识到这样的方法实际上是揠苗助长,对恐惧症的治疗还是应该循序渐进,逐步上升高度,催眠和暗示只是短暂性的作用。 但我意识的太晚,已经有人开始实践我的理论,但却因此变得更加恐惧甚至失去了生命,我的地位和名声也一落千丈,只好转向别的领悟的研究,稳扎稳打才到了今天,但当时的失败让我刻骨铭心,以姜军的性格,与其让他后知后觉,等付出代价了才知道自己是错的,还不如直接把他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里!” “既然如此,等会儿您帮我们好好跟他谈谈,让他不再执迷不悟。”潘丛等他说完后,在左赫觉的示意下领着他往审讯室去,而剩下的几人则来到了监视室。 等审讯室里只剩下两人时赖世奇才说:“到底怎么回事?他们说的是真的?你跟那个dare有关,跟死掉的那些人也有关系?” 姜军不安的玩着自己的手指,低着头说:“对不起,让您失望了。” 看他这样,赖世奇也明白了,有些痛心地说:“这些事我也有责任,在发现你思想偏激的时候我就该直接帮你纠正,而不是责骂你。不过。你参加什么互助会不好,偏偏参加一个要人命的,你那之前就应该跟我说。” 姜军抬起头来摆摆手:“您千万别这么说!您帮了我很多了!” “那好,你实话告诉我,还有没有其他人参与这事儿,我帮你找个好律师,从犯总比主犯好。” “……”姜军沉默着。赖世奇又问了他一遍,他才说”:“没别人了,钱忠是发起人,我负责策划和实施,现在他死了,唯一的知情人只剩下我,所有的惩罚也该由我来承受。” “那你好自为之,我只当没你这个学生。”说完,走到了门口身后的姜军忍不住说:“谢谢您,如此我便解脱了!” 门把上的手顿了顿,赖世奇说:“这是你自己的选择,记得我以前教过你的,有些选择一旦做了就没有退路,你没权利后悔。” 等他走后,姜军看着对面的玻璃,大势已去般地说:“我想好了,你们想问什么就问!” ☆、你在害怕什么? 29【修】 侦探回忆录_29 “你们问吧!”姜军冲坐在对面的左赫觉和潘丛说,经过一夜,他显得异常憔悴,眼睛布满血丝,下巴上冒出了胡茬,双手被手铐勒出了两圈红痕。 “dare的建立者是谁?除了你和钱忠之外谁是主要参与者?”两人分工明确,左赫觉负责问话,潘丛负责记笔录。 “对心理治疗产生了兴趣后,我就常想中医上有以毒攻毒的说法,为什么不能用在心理治疗上呢?但我缺乏确切的例证和实验机会,在到诊所工作后,我接触到许多和我一样的人,他们就是上天给我的机会。因为我说自己是赖世奇的学生,他们对我很信任,起先是以互助会的名义,后来我慢慢地将这些思想渗透给他们,钱忠挺感兴趣的,答应出资赞助,我便让他做了会长。” 左赫觉把薄荷烟绕在指尖,对姜军的回答波澜不惊:“就因为你是他们医生的学生,他们就能信任你?也没人对你的方法表示怀疑?” 姜军嘲讽到:“那是你不懂我们的痛苦,人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确实,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这样反常规的治疗,不过我也没有拿枪指着逼他们一定要接受!如果一开始就不接受,大可以退出,一个简单的催眠加心理暗示就能让他们忘了看到的事,我们定期收会费,钱忠既能治疗又有钱赚,而我也能专心搞我的研究,何乐而不为呢!”说到此处,他的目光变得有些邪恶。 “听你说了半天,你那自信满满的治疗方式具体是怎么进行?对这部分我们所有人都很感兴趣。” 论及此,姜军语含兴奋:“最简单的测试正如你们在森林里看到的一样,用威亚,土坑,溪水等来一次次反复进行,由浅入深,一开始都会有一个适应的过程,我猜你们最想问的其实是终极测试和韩梅梅他们的死吧?” 左赫觉随意到:“问不问在我,说不说在你。” “尼采说过,你凝望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望你,你感受好呢恐惧的时候,恐惧也能感受你。” 姜军深沉道,“你害怕什么?你如果害怕高处,就把你蒙着眼吊到很高很高的地方,睁开眼睛看清你的位置,迅速把你放下来,再缓慢升上去,就像是游乐场里的升降机。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在离地面最近的地方喊停,如果离远了,我会在那个高度让你直接砸到地面上,特牛你会让你忘了内心的恐惧,当你真正可以做到在贴近地面的时候才喊停,我会温柔地将你放下,而你的最终测试也就成功了! 如果你有尖端恐惧症,我会为你准备一个装满了注射器的深坑,你的双手会被手铐锁起来,钥匙就被埋在这些注射器下面,找到它你就能出去。放心,注射器上涂了药物,你不会感到疼痛的。 如果你害怕黑暗和孤寂,我会把你放进一个箱子里,在找个有沙土的坑把箱子放进去,千万别挣扎,越挣扎你下陷的越快,直至沙土完全将箱子掩埋。 如果你杞人忧天地害怕被埋,连看到沙子都害怕,那我成全你,你就站在挖好的坑里,我往下倒沙子,如果你足够冷静,全部的沙子倒完只会到你的颈部,不过,如果你战胜不了恐惧,慌乱下只有被埋死的命运。 在面对生命的威胁时,什么恐惧都可以忽略,很可惜,他们几人都失败了,成功的人寥寥无几。” 左赫觉嗤笑道:“失败的应该不止他们几个吧,那些人把生命交给你,死了你却连他们的名字都记不住!” 姜军无所谓地说:“一将功成万骨枯,他们也算是为科学研究做了贡献吧!不过,左警官,我倒是很好奇你这样的人会害怕什么?” “怎么?你想帮我也设计一种死法?”左赫觉声音冷冷的,“这个问题很多人都问过我,如果你能找到我的弱点,你就知道我害怕什么了,可惜,你已经没机会了。” 姜军说:“是吗?总有人会找到的,你可要小心哦!” 左赫觉毫不在意,问道:“那个穿灰斗篷的人是谁?” “就是会长钱忠啊!” “是么?”左赫觉怀疑地看着他,“我看你挺听他的话的,你跟他都没认识多长时间吧?” “没办法,只有他注资,dare才能运作,我的研究也才能进行下去!你们还要问什么,折腾了一宿没睡,我累了。”看样子,他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左赫觉走近他,居高临下地问:“那你呢,你实验过没有?” 姜军的脸色变得煞白说:“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 “不想回答吗?估计是滋味也不好受吧!我佛慈悲,施主本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现在你可以归去了。” 姜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觉得左赫觉是不是疯了,怎么像突然换了一个人?他在说些什么?左赫觉却大手一挥,命人将他带下去了。 潘丛问:“组长,你最后说的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潘丛没再问,他清楚左赫觉不想说的东西,谁都不可能让他开口,转而说:“这下算是结案了吧,这次报告谁来写?” “随便。”左赫觉淡淡地说,戴上贝雷帽,往门外去了,看着对面办公室里正在和有关部门办移交手续的姜军,他似是自问的说:“真的结案了么?” ☆、你在害怕什么? 30【修】 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在热烈地讨论总算是结案了,左赫觉却一言不发地坐在位子上转着帽子玩,眼却一直看着桌上的几页纸,随后拿着帽子上了天台。苏遇从办公室出来打算到天台去透透气,推开门便看见左赫觉倚着栏杆在抽烟,人说有的男人在抽烟的时候别有味道,更不必说像左赫觉这种本身就很有气质的男人。 “装忧郁真不适合你。” 左赫觉转过身,苏遇正站在他身后,一身修身的休闲西装上罩着随风摇摆的白色大褂。他摘下眼镜走到他身旁,问道:“不是说戒烟了吗?” 用手指夹着抽了一半还在荦荦绕绕冒着薄烟的烟,左赫觉说道:“大脑当机了,清醒清醒。” 随后两人就是一直沉默,直到他手中的烟快烧完了,苏遇才说:“听说你们结案了,恭喜。” “表面上来看确实如此,但我还有很多疑问没解决。” 这应该就是他说需要清醒的原因了吧,苏遇心想,于是说:“说出来听听,我们一起分析分析。” 左赫觉点点头,灭了烟蒂,把姜军的口供跟他描述了一遍,让他消化了几秒钟才说:“你觉得如何?” “感觉太顺了,照你所说,前一天他还一直沉默,即使是你变着法儿地折磨他的意志力和精神力,他都没说,但之后他却想通了,而且连态度都变了,像是什么来着?” 左赫觉接道:“如释重负。” 苏遇点点头:“不过会不会是你想多了也可能是他觉得大势已去,赖世奇不也劝了他么?他把赖世奇当医生和老师,所以他的话应该很管用吧。” “我可不觉得我想多了,”左赫觉说道:“他的话看似很顺,其实不乏漏洞。首先,他和钱忠,我向他们公司的人了解过,他是个办事十分谨慎的人,到他手的项目每笔投资和预算他都会考察清楚了才会考虑上报实行,仅仅是产生兴趣,他是不会轻易就对一个还未估算过利益的团体进行赞助。” 苏遇说:“你的意思是他们中间还存在某种动力,让钱忠可以省去顾虑,放心地投钱。” 左赫觉说:“嗯。其次就是那些加入的人,对某种事物存有恐惧的人心理防备性都很高,不可能说姜军是他们医生的学生就会无条件地相信,加入什么互助会。想当初我刚来警局的时候,不少人就已经知道我和局长老头的关系了,但他们该不待见我还是不待见,对我的办案能力也很怀疑,所以不论他与赖世奇师生关系是真是假,光是他在诊所里只是一个清洁工的身份就很难让人信服。普通人可没法靠‘有天赋’去相信一个人。” “这么说,他们中间确实存在某股力量。” “走,我们再去看一遍姜军之前的表现!”左赫觉突然说道。 两人来到之前扣留姜军的监控室,把他的录像调出来看,左赫觉操控着鼠标,说:“他情绪出现变动一共有这么几个地方。”他把几个画面一一切出来,第一个就是姜军说要见赖世奇时,他一改之前平静的表情,而是带着小心翼翼;第二个是和赖世奇见面时,他的手一直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裤子,即使在赖世奇要走的时候也还是轻握成拳;第三个是在左赫觉问话的过程中,他的语调和情绪其实都略微不时变化,但表现最强烈的是在左赫觉问他有没有做过关于社交恐惧症的测试和想询问其细节的时候。 侦探回忆录_30 左赫觉一边把关键的地方标注出来一边给苏遇解说,突然他的手指停住了一会儿,话头也停住了,苏遇奇怪地问:“怎么了?”。他不答,一直反复地在看某段录像,苏遇明白他这是发现了什么。没打扰他,默默地离开了。 等左赫觉回过神来,屋里静悄悄黑漆漆的,月光从窗外洒进来勾勒出坐在电脑前的人的侧影,他伸了个懒腰,轻声笑了一下,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渗人。看看时间,来到楼上,敲响了所长办公室的门。 “请进。”所长大人还在埋头筛选case,看是他来了便说:“小左来的正好,我刚看完你们的结案报告呢,要知道这个案子有关部门和外界都在一直关注着,现在能破案你功不可没啊,看样子我很快就能安排结案的新闻发布会了。” “择日不如撞日,尽量把它安排在明天,如果可以多请几家媒体的记者。” 所长诧异地说:“你不像是这么迫不及待的想邀功的人啊!” 左赫觉回答:“低调多了偶尔也要高调一回,怎么怕我风头太大抢了你的位子?” “不对,我还是觉着哪里不对,透露一下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左赫觉故作神秘地说:“你猜!” 所长清咳一声说:“不管你有什么行动,好歹要跟我这个所长打声招呼不是嘛!所以,说说吧,我年纪大了,让我有个心理准备,我还真是怕你做出什么令我心脏承受不了的事!” “天机不可泄露,即使你是我的孙侄也不例外!”说完站起身,“就这么着,我先走了,总之你尽量安排。” 所长冲着他的背影喊道:“你好歹尊重一下我啊!总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这一夜,姜军在移交正式部门的车上沉默不语;这一夜,苏遇把晚饭热了一遍又一遍,直至入睡,等的人也没有回来;这一夜,左赫觉泡在图书馆的通宵阅览室里,彻夜未归。 ☆、你在害怕什么? 31【修】 第二天上午事务所里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对这次案件的涉案人,dare及具体细节进行了公布,并提醒人们增强自我防范意识,有关部门也将对类似的私人或公立群体进行调查走访,整治不合法的。整个过程左赫觉并没有出现,所里安排了专门的发言人。 镜头转换,远离闪光灯和喧嚣的地方,左赫觉站在一户人家门外,屈指敲了敲,来人打开门,诧异地问:“怎么是你?我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啊,干嘛又来找我?” “来找你帮个忙!” “哈?” 在客厅坐下,左赫觉问:“dare没了,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该上学上学,该玩玩呗!” “你的恐猫症不治了么?” 左赫觉来找的人便是赵贞,只听她无所谓地说:“这算不上什么非治不可的大病吧,今后我离那玩意远点也就是了,我可不想像韩梅梅一样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其实你们逮到我的那次我就是打算退出的,毕竟这些事儿确实不好,我就想趁着会长死了,搞不好dare就该散了。” “说起你们的会长,我倒是有件事想要问问你。”左赫觉说道,“你们里面是不是有个穿灰斗篷的人?你认识他吗?” 赵贞点头:“是有这么一个人,算是里面的灵魂人物吧,活动大都是他策划的,对成员的鼓励和减压治疗也是他,连king这样的人也对他很尊重。不过他戴着面具我也不知道他是谁,说起来好像他和king一样都很奇怪耶,正常的心理辅导课都不会来。” “会长不是每次都有参加的吗?” “谁说他就是会长的,你可搞错了!”赵贞神神秘秘地说:“不过这也不能怪你,几乎所有的成员都以为他就是会长,可我知道他不是!” 赵贞有些得意,接着说:“有一次活动结束后,为了躲韩梅梅,我故意等人都走远了才离开,走到某个地方的时候,就听见树林里有人讲话,躲在树后面我看见是king、灰袍人,和另一个跟我们打扮一样的人,我亲耳听到那个灰袍人对他们说‘king,你尽快安排好下一批最终测试的人,还有钱忠,准备一下,这批人里面可能会有你,你对自己的情况最了解,希望到时你可以成功。‘总之,灰袍人跟会长绝对是两个人。” 左赫觉低声自语:“果然如此!”随后又问,“你们就没发现他们的声音不一样?” “没有,我们所配发的面具是一种咬合式的面具,说是这样能练习我们都呼吸的控制,声音传出来或多或少都会有所偏差的。只有参加测试的时候才会脱下,不过我可没看见过那个灰袍人脱下来过,他都是指挥的。” “我懂你,你说的东西对我很重要!不过我今天来是想让你帮我另一件事的。”左赫觉递给她一张纸,“几天后你把这张纸上的内容发到下面写着的邮箱里,剩下的就交给我们了。” 赵贞接过来一看说:“这是什么意思?” “照做就行,这招叫引蛇出洞,你这么聪明,一定做的到,不过我要事先跟你说明,这件事存在一定的危险性,搞不好还有生命危险,不过我必将以我的生命来保护你,如果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 赵贞考虑了半晌:“行,听上去还听刺激的,我信你!说好了,你会用生命保护我!”左赫觉郑重的点点头。 几天后,一间办公室的电脑收到了一封邮件,电脑的主人点开,内容如下:虽然会长死了,但我相信有你在,dare会东山再起,因为我知道你是谁!我本来要在韩梅梅他们之后参加终极测试的,但因会长的事没有机会参加,所以我希望能继续下去,我有足够的信心能够通过,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那人看完电脑,从抽屉里拿出一份类似名单的东西看了看,手指圈在某个名字上,轻点了几下,敲键盘回了过去:欣赏你的自信,耐心等待,属于你的考验即将降临! ☆、你在害怕什么? 32【修】 赵贞在同一时间就把回复的邮件发给了左赫觉,现在看来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真在思考间,有人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在想什么呢?吃个饭也能发呆!” “没什么,阿遇,你说食堂的饭怎么这么难吃呢?还是你做的更好吃!”左赫觉腆着脸说,苏遇把他的头推开,说:“刚才我问你的问题还没回答我呢!” “你刚才有问我问题吗? “我问你的公寓装修好了没有?这都多久了,你是要把它装成别墅吗?” 左赫觉敷衍地回答:“快了快了,你就再收留我几天。”趁苏遇还没回答,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你下午还有事情没?没有的话我带你去玩好玩的!”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啊,破了案就开始躲清闲,我最近忙死了!”边说边看了一次表,放下筷子说:“不说了,你慢慢吃,我得去开会了,晚上想吃什么自己去买菜!”苏遇走后,他也没了胃口,随意地扒拉几口,开了事务所一张用来跟踪时很普通的车,开始自己的工作。 将车停在马路对面,降低椅背,边喝咖啡边观察着某个地方,在漫长的等待后,目标终于出现,并上了一张车,左赫觉发动车子,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最终,目标来到一个大型的花卉批发市场,在逛了几家之后,那人在一家店停留了很长时间,透过玻璃看进去,两人似乎达成了什么协议,随后目标离开。 左赫觉没有跟上去,而是走进那家店,在刚才那人一直停留的花前蹲下,闻了闻,问店主:“老板,这是什么花,看着还挺漂亮!” 店老板放下手中的笔说:“这个啊是猫薄荷,可以用它装饰家里的草坪,或者是玫瑰田。” “我想买点。” “真不凑巧,最后一批被刚才的以为顾客预定了,你可以隔几天再来,要不你留个电话?” 侦探回忆录_31 左赫觉摇头:“不用了,你看看刚才来买的人是他吗?”递给他一张照片,店主点头。 离开花卉市场,左赫觉一上车就用车载电脑搜索了一下资料,念道:“猫薄荷,为荆芥属中的一类植物,由于能刺激猫的费洛蒙受器,使猫产生一些特殊的行为,因此称猫薄荷(英文名:catnip)。猫薄荷是几种唇形科多年生草本植物的俗名。花为白色或淡蓝色,齿状叶,一般常被种植于篱边、路边,或者家中苗圃中。生长力旺盛,花开经夏,常作薰衣草、玫瑰的护边植物,也可以形成蓝色花海。” 将手机丢朝一边,他发动车子:“看来行动已经开始了……” 开车回到事务所,组里的气氛没了之前忙碌的紧张感,左赫觉一进门就说:“潘丛你和林雅去赵贞家楼下守着,有什么异常情况不要轻举妄动,及时告诉我;你们两个去花卉市场,等会我把店名和花名给你们,随时注意这批花会运去哪里;你们两个去查一下这里的废弃工厂和废弃仓库,注意那些在郊区,无人看管,周围建筑物少的地方,标注一份地图给我;东方昶跟我来,其余人待命。” 众人面面相觑地看着他,“愣着干什么?快点行动起来,有疑问稍后再说。”大家回过神来,迅速动起来,一转眼,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东方昶和他两个。 车上东方昶忍不住问:“组长,你这是闹哪出?” “引蛇出洞,瓮中捉鳖,前面路口左拐。” “哦,”东方昶打方向盘,“照这意思,我斗胆一猜,什么结案发布会只是你放出来的饵,真正的大鱼就在今天吧!” 左赫觉打了个响指:“聪明!”东方昶撇撇嘴不说话了,等叫他停车才问:“大鱼在这儿?不是吧?” 左赫觉点点头。 “那现在呢?” “等着!” 于是两个人从白天等到黄昏,饭也没吃,以防错过每一个画面。东方昶小睡片刻醒来就看见左赫觉正在平板上看他们传回来的地图,符合他所说条件的地方都用红笔标记了出来。电话响了,“喂,嗯……是用什么车运的花?知道了,方位呢?”手指轻触屏幕,点了几下,接着说:“接货的人是谁?一个老头?身份查清楚了没……嗯好把资料传给我,你们挂吧我有电话插进来。” “小潘,情况怎样?”身旁的东方昶碰碰他,示意他目标出现,左赫觉做了个跟上的手势接着对电话里说,“差不多了,你们盯好,不要掉以轻心。” 车子形势了不多长时间,停下来,左赫觉问:“这是哪里?” 东方昶回答:“这应该是他家吧!” “嗯……他家的方位在这,接花的地点在这,可能的路线有……”左赫觉刷刷画了几下,说:“搞定!”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有人的人家一户户亮起了灯,某个地方的灯却熄了,有人下楼往停车场走去,左赫觉看看时间:凌晨1点,东方昶道:“啧啧,隐藏得够久的呀!” 驱车跟上,这边潘丛也打电话来说赵贞悄悄摸摸地出了门,走到了一个公交站牌,大约过了十多分钟,远处驶来一辆车,车窗被摇下来,两个人说了什么,赵贞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他们才走一会,拐角处就又出现了一辆车,赫然是左赫觉和东方昶。 左赫觉说:“通知待命的人,准备行动!” ☆、你在害怕什么? 33【修】 深夜灯火通明的公路上,退却了一天的来来往往,只有很少的车辆在行驶,男子看了看两边的后视镜,没发现异常情况,便放心地行驶。 身旁的赵贞问:“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这将是你的终极测试,如果能够通过dare重新建立起来后你将是会长,所以你的成功也将预示着新的开始。” “那具体我要做什么?”赵贞趁他不注意瞄了眼后视镜,什么都没看到,心中正暗自揣测左赫觉他说的话可不可信,就觉得自己越来越困,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不一会头一歪,睡过去了。 到达郊外的某个废弃的仓库,男子将车子停下来,下车拉开仓库的门,然后抱起了昏睡中的赵贞向里走去。仓库中央摆着一盆盆用迷你花盆种着的猫薄荷,夜色下,它们越发显得幽蓝。花盆中央有一张矮矮的单人床,男子将人放下,并把四肢固定住。 动物比之人类,拥有天生就灵敏的各种感觉,帮助他们在第一时间远离危险,当然对某些气味的喜好也会吸引它们成群结队地寻找。 上文提到猫薄荷散发出来的某种气味会使猫产生某种行为,此时停在仓库外不远处车里的左赫觉和东方昶看到的正是这一幕,几只野猫不知从何处窜出,向仓库门靠近,不多一会儿又窜出几只。 左赫觉问:“这儿怎么有这么多野猫?” 东方昶回答:“有的动物是群居性的,它们身上会散发出吸引同类的气味,所以它们选择这里做聚集地也正常,平时隐藏在暗处,觅食时便会出来。” “我们的人呢,到哪了?” “已经到了,但在公路边停着,太多车开进来怕会引起他的注意。” 赵贞是被刺骨的夜风给冻醒的,她的记忆停留在弥漫着淡淡香气的车子,费力地睁开眼,不知自己是在何处,头顶上方是一个破了大洞的屋顶,月光倾泻进来刚好照着她这一块区域,这才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花海中。动动麻木的手脚才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什么东西上。 四周静悄悄地,她大喊:“有人吗?来人啊!”可是回复她的只有空荡荡的回音。“簌簌”几声好像有什么东西靠近,黑暗中发光的几对招子离得越来越近,寂静传来若隐若现的几声动物的叫声,她顿感一阵惧意,你越害怕一样东西,你是越久了解她,所以她瞬间便明白了,正走进的是猫。 “救命啊,我不玩了!放开我!”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她就拼命地喊叫却一直没有回应直到那些猫越看越近,逐渐向她聚拢,似是要将她一口吞下!有的猫踩在了自己的肚子上,有的猫用呆着腥臭热气的舌头了舔她的手和脚,有一只甚至还跳到了她的脸上,与她对视。 赵贞觉得呼气困难,嗓子发痒却发不出声音,她穿的衣服并不少,但此时却觉得自己整个后背都湿了,不多时她的手臂开始冒出红色的小疹子,能维持到现在还没晕过去或许就是她的极限了。 但有人似乎对此不满意,皮鞋在地上走过的‘嗒嗒’声使得赵贞艰难地转动脖子,虚焦的眼睛使劲辨清了来人,那人摇摇头说:“红色的疹子不应该出现,按你资料上的数据显示,你能够克服这一症状的,你再努力一点,全心投入,想象新生之后的美好!” 突然,仓库的大门被人打开了,几束车灯的强光照进来,令男子忍不住抬手遮住了眼睛,待渐渐适应了之后,他看见一人从门外缓缓走入,说:“该结束了,何必再平添一条无辜的生命,难道到了现在你还想不通吗?从来就没有一蹴而就的事,世间人吓人才是最可怕的。”边说边慢慢走近了他,不顾其挣扎,左赫觉给人戴上了手铐。 这过程中,有几人驱散了野猫,给赵贞松了绑,并把她背出去,那人被左赫觉扭着胳膊却还在喊:“你们不能把她带走!测试还没结束,就快成功了!” 左赫觉将他推搡着上了警车,自己也坐了进去说:“到牢里再慢慢测吧,赖教授!”被手铐铐着的,被称为今天晚上大鱼的人正是赖世奇,那个著名的心理医生。 审讯室里,左赫觉感概地说:“想不到绕了一圈还是回到了你身上。” 赖世奇无比镇定地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在我的律师来之前我有权保持沉默。” “在那之前,你打算怎样解释你今晚的行为,你可是人赃并获!”跟左赫觉一起审讯的潘丛忍不住说。 “没什么好解释的,这只是我心理治疗的特殊手段罢了,你们不能把之前的那些人也联系到我身上。” “咦?”左赫觉故作奇怪地说,“我们有说是因为这个抓你来的么?那个案子不是已经了解了么,是‘崇敬’你的好学生姜军做的,这里边还有你的事?不过,既然你提醒我们了,我们会好好查查的!” “你!” “怎样?我说你活了那么大岁数,应该也算是明白人了,从我走进仓库的那刻起,你就知道之前举行的新闻发布会是给你下的套了吧!现在又何必死鸭子嘴硬,装的无辜。” “哦?”赖世奇仍是未显出任何的慌张,随意地靠到椅背上,手上的手铐似乎对他毫无影响,“你倒是说说,我装什么无辜了?” “你才是这一切真正的主谋,dare里的灰衣人其实是你,姜军虽然有所参与,但是他替你背了黑锅!” 侦探回忆录_32 “当侦探的想象力好像都挺丰富的,姜军自己承认了罪行与我有什么关系?” 左赫觉不屑道:“嘁!又要浪费口水了,那我就一桩桩一件件地说给你听!” ☆、你在害怕什么? 34【修】 “首先,在我们第一次拜访姜军的时候他曾否认加入任何互助会,原因是你说他不适合,因为他得的是社交恐惧症。但这与你提倡互助治疗的观点是相悖,而且我向那些听过你课的互助会成员了解过,他们中也有社交恐惧症的病人,有的甚至是有男子恐惧症,你可是对他们的参与很鼓励的,你既然这么看重姜军,怎么会让他错过多一种治疗的手段。” “其次,虽然在你的帮助下有所成效,但姜军在短暂的时间内不可能马上就适应那么多人相处,但若有一个他崇敬而又信任的人在身边,情况就会大有不同,这一点同样适用于谨慎的钱忠和对姜军莫名信任的成员。事实上这些信任都来自你。” 赖世奇打断他:“你的意思我听懂了,但如果是这样,他们也就知道我是谁了,那你们怎么到现在才抓我,他们根本什么都没有说吧!” 左赫觉轻笑一声,走到玻璃墙面前随意地靠着,虽然看不见里面,但他知道大家都在监视屏面前关注着这场审讯,“书生,把三人成虎的故事说给大家听听。” 东方昶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来:“城里本没有老虎,三个人谎报集市里有老虎,听者就信以为真。比喻谣言或讹传经多人重复述说为真。” “你根本不必让他们知道你与团体有什么关系,有一种东西叫心理暗示,在这方面你比我要专业。你只需装作在无意中提起互助会提起钱忠,比如说我有个病人刚好组织了这么一个互助会,你们感兴趣可以参加之类的话。一两次他们可能不会在意,但次数多了他们就会考虑一下,再加上姜军的推波助澜,而你又时常去讲下了,由此对dare产生的信赖也就解释的通了。” 左赫觉说完,赖世奇说道:“呵!还以为你有多聪明,原来也不过如此。照你的说法,我是不必正式出面,但姜军呢,如此一来不就所有人都知道他是king了吗?你们还不是饶了一圈才把他列为嫌疑人的,这你要怎么解释?”之前的报道他也看过,所以对个中细节也有了解。 “关于这一点,可是姜军自己解释的。” “什么意思?” “姜军曾说对于那些目睹过实验但又不愿意继续参加的人,他会用催眠和心理暗示的方式让他们忘记所看到的,当时他的眼神闪烁我就知道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后来,当问起那些人为什么会对一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人如此信赖时,无一例外,他们都含糊其词,只觉得自己模模糊糊地就是想要相信这人,相信他的方法,,但再深究原因,却又毫无印象。反正露面的是钱忠,有据可查就好了!” “不过,”左赫觉转而又道:“我猜钱忠是知道你身份的吧,他可没那么好糊弄。” 赖世奇无所谓地说:“人都已经死了,随你怎么说!” “那这些呢?你又怎么解释?虽然我对心理治疗一窍不通,但犯罪心理可是强项!”左赫觉一边说着一边把桌上电脑的屏幕转了对着赖世奇,他挑出来的是姜军和赖世奇会面时的录像。 这段录像他已经反复看了好多次,所以即使不看屏幕他也能清楚的说出哪分哪秒发生了什么。 “在你进入房间的一瞬间,姜军两脚尖移向你,且微微屈膝想要站起来,此时你耷拉的手掌微微抬了一下,这个手势是警告他稍安勿躁。 之后在交谈的过程中,他只抬头看了你几次,每次你们都有眼神的交流,且每当谈到关键问题的时候你都会用手指轻轻敲敲桌面,看似无意,却以对他发出指令,告诉他应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想必你们在这之前就已经对今天的局面有所预料。在离开的时候对他说要相信自己的选择时,你轻握了一下拳,这应该是你们早就约好的暗号,你是在告诉他,承认一切,你相信他!” 赖世奇沉默了,左赫觉接着说道:“自始至终你都没有放弃过你的研究,在发现姜军后,你有了新的想法,于是便来到这个谁也不认识你的地方,开始你的研究实验,你利用他对你的尊崇和他从未被人正确引导过这一点,让他帮你经营dare,他有所成就后却又完全否定他,说到底你这算是嫉妒吧,自负却又对研究狂热!我猜那两篇可能会在心理学病理治疗界引起巨大争议的报告现在还躺在你的电脑里吧,或许我们的人已经找到了!” “或许你想要更直接的证据,一个最自信犯人留下的证据反而是最多的,因为他总是自作聪明的以为没人会到他身上,所以肆无忌惮地保留他的成果,所以你家里一定还保留着相关的东西,要不要我们一起去看看你那些伟大的杰作!” 赖世奇叹了口气说:“不用了,那些都是失败品,成功总是有牺牲的,失败了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你猜的已经八九不离十了那些关键的视频、名单、研究数据都在我书房的保险箱里,你有一句话说对了,我果然是老了啊……不过我相信会有人将我的研究继续下去的,总有一天你们会知道我是对的!” 左赫觉却冷冷地问:“姜军逐步走出家门,走出社会,克服他的恐惧,跟你来到这里,这些都在你的实验之前,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赖世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像是想通了多年梗在心中的巨石,有时最简单的反而才最不能忽视,他大笑了几声,被人带下去,出门前他对左赫觉说:“你很好,早几年我们会成为朋友!” “不,我从不和愚蠢的人做朋友!” ☆、复活 01.【修】 清晨,左赫觉在每天按时响起的视讯机的铃声中醒来,接起来,看到苏遇的脸,用慵懒的声音很快地说道:“马上,五分钟!” 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完毕,他打开自自家大门,穿过走道,进了向他敞开的通向另一个世界的大门,才把门关上换了拖鞋,就听坐在餐桌旁的苏遇没好气地说:“我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你就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 左赫觉坐下喝了一大口果汁问:“阿遇,没这么夸张吧,怎么这么说?” “你说怎么了!我每天帮你做好早餐还要请您老过来吃,还有自从你住在隔壁,每个月的水电费、物业费全是我去帮你交的,虽说不是我的钱吧,但你就懒到这个地步了?非要人家断水断电才想起来没缴费。我也不是洗衣店送货上门的小弟,干嘛每次都叫我去帮你取衣服?……别跟我说顺路!一次两次还行,每次都这样你顺路个鬼啊!打明儿起我不伺候了,你爱找谁找谁去!” 他发泄一通,左赫觉也没在意,倒是把早餐解决完毕,满意地用纸巾擦擦嘴才说:“阿遇,威武!你说的是,我下次一定注意,我不是事务所事情太多了嘛!” “得了,同样的借口我已经听过好多次了,总之没有下次,以后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再这样下去,我还不如搬去你家当你的管家!” 左赫觉很是激动地起身拉住她的手说:“那敢情好啊!” 苏遇一把甩开他:“你想的美!做你的春秋大梦去!”收拾好桌上的餐具进了厨房。 左赫觉跟在他身后转悠:“真的,阿遇你要不要考虑搬来和我一起住,你还省了房租呢!我们还可以借机会培养培养感情,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逃避,最近我一说要跟你谈这件事你就躲开要不就是岔开话题,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苏遇不理他,确实左赫觉会不时向他提起两人可以交往试试,从他第一次提起,他就已经仔细地琢磨过了,自己算是半个医生,是不是有这方面的倾向完全可以分析出来。虽说他也跟女生交往过,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莫非这就是他们常说的一句话: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座断背山,只是你还未遇到那个让你为之动心的人。 为什么会拒绝呢?没感觉?那倒也没有,左赫觉是那种只要你去关注就很容易会被他吸引的人,何况两次共同办案的经历,也让他对他有了了解,是更贴近内心的那种,而不是左赫觉平时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样子。但怎么说呢,这种了解还无法让苏遇很快下决定向他所说的那个方向走一步。左赫觉此刻就像摆在他面前的一块造型精美,香味扑鼻的蛋糕,但是无法就靠此判断这块蛋糕是不是自己想要的口味。 当然,对于他有种不一样的感觉,苏遇是承认的,所以才会默认地帮他做这些事,如果他有足够的耐心,就会慢慢等着自己吧。但凡事都有个度,某些人实在是太得寸进尺了。 “这事没得商量,以后这些事你自己做,不然连早餐我也不会帮你做了。”苏遇下了最后通牒。 “别啊,我可不想再进次医院了。”左赫觉明白他是认真的,也就收了话头,不时帮他搭把手。 说起医院,苏遇之所以每天早上要帮他做早餐,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因早些年的某些原因,左赫觉落下了病根,有很严重的胃病。记得有次他因为没吃早餐,中午又忙的忘了吃饭,胃疼地连特效药也止不住,最后去医院打了点滴又回去休息了一晚才渐渐好转,那是苏遇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柔弱的一面。他对吃的又很挑剔,自从发现了苏遇有很好的厨艺后,就经常找借口蹭饭,每天早上更是按时出现,咣咣敲门来吃早餐,几次后苏遇干脆就做好了就叫他一声。 一只蝴蝶煽动翅膀可能引起一场海啸,一次善意的妥协可能引发的是一场沦陷,有种情感在慢慢发酵。 突兀的声音打破了两人间的温馨。 “喂……我马上就到!嗯,他也在我旁边!” “有案子?” “嗯,北区垃圾中转站!” 侦探回忆录_33 ☆、复活 02【修】 用机车带着苏遇,两人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现场,这是本区域内较大的垃圾集中处理场之一,随处可见堆积成山的各种垃圾,有生活垃圾、家具甚至还有废旧的汽车等等,来往的垃圾车正在清运垃圾,有几张事务所的车停在大门外。 远处潘丛正在问话,看到他们,便交给了旁边的人迎上来递给两人口罩:“垃圾场味儿确实有点大,你们戴上比较好。” 苏遇却说:“再难闻的味道我也闻过,垃圾不也是我们人类制造的,现在有什么资格嫌弃!”因还没去上班,随意找了件搜证人员的工作服穿着,进入现场。 “苏遇今天怎么了?脸臭臭的!” 左赫觉耸耸肩:”男人嘛,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正常!哄哄就没事了!现场什么情况?” “……死者是一个五六岁大的女孩,今天清晨六点多,清运工人像往常一样来开工,起先因为天色暗,他们也没发现什么,是七点半多八点不到点他们运来第一批垃圾的时候,才发现垃圾堆后面的尸体就立马报了警。” “委托人是谁?” “警方,因为案子有些奇怪,就移交给我们了。”关于这一点,左赫觉是知道的,事务所之所以呢个有今天的名头,跟有关部门的合作是主要原因之一。 “先去看看现场再说。”左赫觉说着注意到潘丛的神色有些不对劲,便问道:“怎么了?” “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现场很是诡异,我都怀疑是不是我们三组风水不好,怎么总是遇到些奇奇怪怪的案子!” 等亲临现场,左赫觉才明白潘丛为什么这么说。几座垃圾山围成的不规则空地上此时却形成了一个规则立体的图形。八个脑袋向外摆的布娃娃围成一个圈,每个娃娃身上贴着鬼画符文字的符纸。它们的样式和身上穿的衣服几乎一模一样,并且可以看出来它们应该是手工制作的,因为有不少地方线头还耷拉者,还能看见漏出来的棉花。 随意拿起来一个看看,左赫觉发现这些布娃娃的眼睛很特别,颜色不同材质貌似也不同,就他手上这一个,可以很清楚地看出这眼睛是用木头打磨的。再看了几个,他还发现了红色,金色、灰色和蓝色的眼睛,质地光滑,材质看不出来是什么,得等回去再化验。 布娃娃围成的大圈还有一个暗红色液体撒围成的小圈,液体还没干,凑近了立马能闻到血液的气味。最中间正是死者所在的位置,她穿着一条白裙子,面容安详地躺在一口透明的小棺材里,如果不是已经没有了呼吸,大概会以为这个可爱的孩子像是睡在水晶棺材里的白雪公主。 苏遇检查完说:“从尸体僵硬程度看,死亡时间应该为今天凌晨三点到四点之间,尸体表面无明显伤痕,但她口中有苦杏仁的味道,疑似氰化物中毒。” 他点点头,苏遇接着说:“那我先回所里验尸了。” “嗯。”随后问潘丛:“小林和书生呢?” “小林去附近找有没有目击者,书生在跟垃圾场的负责人说话。” “我们去找他,对了,发现死者的人你们问过话没有?” 潘丛领着他往远离垃圾山的一间房子走去,“问过了,一共有三个人,今早是他们轮班清运垃圾,车子停在那边……”他指了指一块还停着张清运车的地方,接着道:“他们负责的区域不一样,但差不多是前后脚第一次返回,正准备倒的时候其中一个眼尖发现远处有什么东西正闪闪发光,便和其他两人一起去看,便发现了那些奇怪的布娃娃和死者。” 说话间已然来到了负责人所在的地方,东方昶帮两人介绍:“这是垃圾场的负责人孙成,这是我们组长,姓左。” “左组长你好!” “你好!你们这都没有监控或者值班的人吗?” 孙成摇摇头:“都是臭哄哄的垃圾,又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谁没事会上这来啊,就没装那玩意儿。” “平时除了清运垃圾的人和车外,还有没有什么人或车进出?” “车倒是没有,不过附近的拾荒者会经常进来捡拾垃圾,或者来找找有什么他们能用的东西。我们赶过他们好多次了,主要是垃圾车进出频繁,他们很多时候不管不顾的,我们怕出什么事故,他们就经常挑没人的时候来。” 左赫觉想到了什么问:“他们一般住在哪里?” “就在垃圾场出去不远的地方。” 出门左赫觉说:“我和小潘去找那些拾荒者说不定他们会看到什么,书生你去核实死者身份。” ☆、七宗罪的膜拜礼 “李楠!他没有抢救过来!”白佑茜听完,声音沙哑,茫然失声的说:“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我明明……” 左赫觉接过她话头:“你明明把房间做好了隔热措施!你明明在关着李楠的房间放了攀岩索!你明明在把火点了后就立即报火警!你明明只是想一个人承担所有过错!可是,你觉得你能代替的了卫静吗?他已经认罪了。” “不!他不是凶手!我才是凶手!”白佑茜大叫起来又开始挣。 “那好,既然你说你是凶手,就先来说说杀人动力吧。”左赫觉示意那两个女组员放开她,又招呼从一进门就在一旁观望的众人说,“大家站着不累吗?快坐下来才好听故事。”徐令辉拉长了脸,似乎觉得左赫觉不正经的样子实在让这些不明就里的人咬牙切齿。苏遇倒是习惯了他跳跃性的情绪变化,拉了张椅子坐在他旁边,三组的人见自家组长不像是在开玩笑,就去找了几张凳子,装作严肃地听。徐令辉只得说:“东方昶你负责记录!”然后也坐下了。 看到他们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白佑茜有些着急的说:“杀人动机你们不是去f市调查清楚了吗?就是为了报仇!用七宗罪去审判他们!” “那李楠呢?卫静呢?还有你自己呢?” “李楠窝囊的要死,白嫚说东他不敢说西,那就是懒那就是贱!至于卫静,我嫉妒白嫚凭什么他会喜欢上白嫚那样的人,所以我把他杀了。而我,已经被这些年对白家的愤恨磨透了,那就跟着他们一起死了解脱吧,好色、贪污、傲慢、贪食、懒惰、嫉妒和愤怒,这样我的七宗罪才完美。” 她才说完,苏遇立刻反驳道:“不对,七宗罪的审判是审判犯了罪的人,而你杀卫静的原因是因为嫉妒被人,再怎么说也应该是卫静喜欢嫉妒被人才被杀。” 左赫觉挑眉,似在对白佑茜示意:看吧,被人也不信。所以他说道:“再问你一遍,杀人动力是什么?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们!” 白佑茜沉默了许久,颤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跛了的脚踝,说:“父母去世后,我被送到了一所福利院,在那里我遇到了许多跟我一样的小朋友,即使我们所经历的事情不一样,但我们都有同样的结局,无依无靠。我在那里并不开心,我不明白他们为何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无忧无虑地生活,那时候我还不懂什么叫做放下。”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会愿意被他们收养?”徐令辉不解地问。 “那里的孩子虽不知苦恼,却明白只要有人愿意收养他们,他们就会有一个家,所以每个小朋友都会拼命表现得很好,谁会不想要一个家呢,即使是陌生的人,只要能感到幸福,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就会慢慢被亲近,感觉自己有了依靠。所以当院长说有人愿意收养我的时候,看着小伙伴们嫉妒难过的表情,便觉得很满足。 到白家的第二天,有了自己的名字,有了自己的房间,但我始终不愿意叫他们爸爸妈妈,他们也没强求,当时我还觉得自己是被宠爱的,虽然沈蓉不喜欢我,但能上学就可以把这些令人难过的事通通忘记。 直到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这种情况在福利院的时候我就听院长说过,血浓于水,他们偏爱自己的孩子我也没在意,还觉得我可以有自己的弟弟妹妹了。可后来我知道我错了,人的心脏本就是歪的,不是自己的孩子所以不爱是多么合理!”她说到这里语带嘲讽。 “你为什么不回福利院去呢?” “回去?告诉所有人我又被抛弃一次!还是期盼能重有人领养我?只是一场博弈,那时的我根本赌不起,可以上学,有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也就够了,而且白田明也常常安慰说我是个懂事的孩子,应该明白他们的难处,那我还有什么可说。 侦探回忆录_34 如果知道有后面发生的事我宁愿去流浪也不愿意待在白家,但我只有一次选择,所以既然做出决定我就断了自己后悔的余地。我忍受白家姐弟对我的欺辱,忍受沈蓉对我的谩骂,甚至忍受着白田明一天天看我奇怪的眼神。人长大了什么都懂,所以我察觉到她对我的想法后,就想办法尽量避开他,而且沈蓉也把他看的紧紧的。” “福利院不是派人来家访吗?他们就没发现什么?” 白佑茜苦笑着说:“要说白家,唯一让我欣赏的就是他们的演技,尤其是沈蓉她那么爱面子,所以在福利院的人来的时候他们总能表现得有多么宠爱我,每次和我的谈话,沈蓉都会以我很紧张很害羞而陪在我身边,比我不幸的人数之不尽,我的弱小有什么可能离开这一切!” 东方昶点点头:“如果只是这样你根本没必要杀了他们,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高三那年我欣喜的憧憬着大学,憧憬着外面的世界,我想只要离开了这里我就能凭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但就在高考前一天的那天晚上,白田明不知什么原因开心地让沈蓉下厨做了一大桌子菜,还喝了好多酒,我有些紧张明天的考试,他就让我喝点酒放松一下,我推脱着喝了几杯就头疼地回房间了。半夜我感觉有人进来了,后来的事我不想说下去了,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什么人啊!”林雅狠狠骂了一句,同情地看着她。 白佑茜却很平静:“那样的眼神我见的太多都已经麻木了。第二天我醒来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黑漆漆的房子里,一只脚被铁链栓着,那段时间白涛一直给我送饭,我绝食了几天,就被他们硬灌下去,我求白涛放我出去,可他连话都不敢跟我说。当时我想只要他们放我走我就什么都不计较了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就那样带着这种信念我坚持了两个星期,我发现我怀孕了,我本想瞒着他们,之后的几天我天天大跳、深蹲,在原地来回跑,可一切都是徒劳,后来还是被白涛发现了。那天白家夫妇第一次来到关我的地方。 沈蓉一看见我就开始骂白田明,说日防夜防没想到家里居然养了个白眼狼。白田明则说要给我吃药打掉孩子。可是沈蓉制止了他,说:咱儿子的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治好,我又不能帮你再生一个孩子了,不如就趁此机会,反正养了她那么久也算为我们做点事。 白田明想都没想就同意了,我大吼着告诉他们我绝不会生下这个孽种!白田明抬手就想打我,被沈蓉拦住,然后我就知道了那份协议的事,他们说只要我肯生下这个孩子,就让我离开,也不要我给他们钱。 他们走后,我心中百般滋味交缠,我想我的世界崩塌了,我想我的父母如果知道我现在的遭遇,他们绝不会留下如此奇怪的协议,更奇怪为什么他们早不告诉我,我也不会沦落如此地步。那一刻,我拿起藏起来的瓷碗的碎片,对着自己的手腕毫不犹豫地割了下去,瘫坐在墙边我能感觉到一股股灼热的热流从我身体流出,一抬头我看见了小窗外的星空是如此的明亮,我就一直看着它们,然后突然间我意识到我错了,撕下衣服帮自己止了血。” “为什么?” “不知道,或许是突然间就想通了吧,世间的事就是这样到了那个契机自然而然地就会发生,总之第二天我不闹了,他们怕我带着孩子跑了,就一直把我关在屋子里,那无数个孤独的夜晚我的灵魂并不孤独,因为我还有我的孩子陪着我。 就这样一直到孩子出世我都从没走出那间房半步,孩子出生后就被他们抱走了,后来才告诉我孩子被送走了,最后我跟他们达成了一个协议,他们还我自由和告诉我孩子的下落,我把剩下的遗产给他们70%,我只留10%生活。走出房间的刹那,我看到了阳光,被它刺痛了眼睛,蓦然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拿着那笔钱,我自己开了个小店也算有了寄托吧,后来他们搬家了,几经打听我才知道了原因,我顿时觉得很愤怒,想法几经盘旋,来到他们的新家,杀了他们。” “你为什么要以七宗罪的名义杀人?”徐令辉问道。 “小时候,父母经常给我看这部影片。” 苏遇奇怪的问:“从小就看这么高犯罪的电影,你父母到底是怎样的人?” “没有印象了,只记得这部电影和我们经常搬家。” 左赫觉从她开始说故事就一直没有说话,直到此时才问:“你日记上写的经常去看望的故人就是你的孩子?” 白佑茜点点头:“没错,但我不想打扰他,远远看一眼也就够了。” “所以这就是你不是凶手的理由之一。”左赫觉冷冷下了决断,“你不可能割舍下你的孩子。” “我……” “不必再说,卫静确实是凶手,而你确实是替他顶罪,他的杀人动机就是为了帮你报仇,你跟卫静也是从小就认识的人。” “你果然看了我的日记,不过也是因为这样,你才知道凶手是谁,最后还是我害了他么?” “你错了,在没有去f市之前,我就已经怀疑上了卫静,f市一行只是让我确认了他的杀人动机和你出现的原因而已,换句话说,即使没有你的出现,没有那本日记,我们还是会抓到凶手。” 话才说完所有人包括苏遇都十分诧异地看着他,而左赫觉伸了个懒腰,说:“你说了一个故事,现在该轮到我还你一个真相。” ☆、七宗罪的膜拜礼 13。 “首先来说说卫静的犯案手法和破解他的不在场证明,阿遇,把你当时对他不在场证明的推导说给大家听听,我再为大家一一解开。” “好吧,当时我是这么认为的,”苏遇仔细斟酌,力求没有遗漏,“按法医的死亡报告来看,第一名死者死亡时间为22日晚上10:2010:30,在她被人勒死的这段时间里,卫静的室友恰好能准确地证明他在10:20的时候在家; 再反推一下,既然7。40左右邻居还听到争吵,就证明他们被加害的时间应该是那之后,加上死亡时间为晚上10:20左右。体内有安眠药的话,安眠药发挥药效的时间为四十分钟左右,那么凶手应该在9。50左右下药的,加上不可能一开始就能让被害人服下药,凶手必须在晚上大概9:30就要到达现场。 假如卫静是凶手,公寓和现场最快也要40多分钟,他起码得8:50就出门,但恰好回家的舍友又可以帮他作证,还有恰好看到他离开现场倒垃圾的邻居。” 徐令辉沉思道:“这样听上去他的不在场证明确实很完美,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在可能的犯罪时间内出现在被害人家里。” 左赫觉坐直了身子道:“我一点一点地说,如果听不明白的地方我再详细解释,质疑的地方也可以提出反驳。在说第一点前,阿遇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从你法医的角度看,死者体内安眠药的存留时间能不能检验出来。” “不能,如果有完整或残留的药片倒是有可能估算出大概的时间。但是白家人体内的安眠药的残留物只能在胃里的食物和血液里找到,所以只能根据死者的死亡时间和安眠药发挥作用的时间往前推导。” “果然如此,正因为这样,我们就先入为主地认为凶手应该是在晚上9:50左右下药的,又推导出他应该在8:50就出门,但此时他刚好有时间证人,其实不然,从一开始也就是卫静离开白家的时候他们已经就被下药迷昏了。” 潘丛第一个他提出疑问:“不可能!白家的邻居说听到卫静和白家人的争吵,如果他们早就昏迷了怎么能和卫静吵架?” “这就是第一点,邻居只是听见了吵架和摔椅子的声音,但并没有亲眼目睹吵架的对象,所以即使作假他也无从发现。其实我仔细地问过邻居,他当时听到的吵架声只有男人的,但以白嫚的立场,一边是自己的男朋友,一边是自己的家人,他们都到了吵架甚至动手的地步她还能无动于衷? 所以吵架的声里缺少了女人声音的成分,只要变换一下语调,而听的人重点只会放在吵架这件事情上面,即使一人分饰几角也不会被人发现。而在调查卫静的过程中我发现原来他在读研之前曾经演过一两年的话剧,对于卫静来说这种事情可以称得上是手到擒来。也就是说卫静离开的时候白家人已经昏迷,还布置好了现场。” “第二,一般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变得很烦躁,更没有耐性,可对于吵了连邻居都无法忍受的噪音,卫静却可以一直闷在房间里不加干涉,只能说明他当时根本不在房间里!” 潘丛越听越糊涂:“可是不对啊,卫静他还听到邻居敲门投诉,还是他主动提及的呢!” 左赫觉神秘一笑:“关于这点阿遇就可以解释。” 莫名被点了明的苏遇一头雾水:“我?” 点点头:“嗯,是你没错,你仔细想想那天我们从溪水镇回来后去找卫静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苏遇仔细回想了下,眼睛一亮,道:“难道是?”见他表示赞同,便继续说下去,“苏遇的证供上说他当晚在房里听到了邻居的敲门声,但是我们那天去找他的时候,他正在客厅里放音乐,所以没听见敲门声隔了很久才来开门,我记得那天的音乐声还不算是很大。但是案发那天晚上且不提他在房里,仅是嘈杂的游戏音乐声就能让他几乎听不到敲门声。可这样他是如何知道邻居敲了门的?” “很简单,想象一下你正在忙着其他事,但有人敲门了,你会怎么做?” 潘丛似开了窍般试探地说:“来了,等一会儿?” 左赫觉一弹手指:“bingo!当晚卫静听到的的确不是什么敲门声,而是林河东说的类似小潘的话。” “等等!”始终插不上话的白佑茜终于逮到机会说:“你刚才不是说卫静那时候没有在家吗?那他怎么知道林河东会那样说。” 侦探回忆录_35 “因为他用了录音笔!”苏遇想到了火灾现场发现的那支烧了变形的录音笔。 “没错!第一次去公寓的时候我就发现林河东是个不怎么细心的人,他的生活很随意,包括房间里的东西都是凌乱地放着,所以即使房间里突然多了个什么东西他也不会注意到。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卫静同样了解他这种习性,便利用这一点在他房间里放上了录音笔,录下了林河东的话,比如什么时候赢了欢呼输了骂脏话以及有人敲门时他的应答声,然后只要放一遍听了便能根据录音时间推算一下什么时间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他即使不在房间也能对当晚的情况了如指掌。” 白佑茜却是不屑地说:“一个录音笔证明不了什么吧?” “抱歉让你失望了,里面确实很有料,小潘,把已经弄好的芯片拿来!” “可……”潘丛一愣,心想这是要闹哪出?他还没有恢复好数据这组长是知道的啊!不过好歹也是跟了左赫觉一段时间,看他对自己眨眨眼,便立刻说到:“可我没带录音笔啊!” “放心,我要有准备。”说着,他便从口袋里拿出一支录音笔,对白佑茜说,“怎么样?要不要听一下?行凶时的愤怒和紧张,行凶后的痛快和茫然,他极有可能没有把录音删掉,不过即使删掉了,以当今的技术还是能把它恢复的。” “不用了,我没兴趣,你接着往下说。”白佑茜似乎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那就说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的犯案手法。当天的情况应该是这样的:卫静在六点左右和白嫚一起来到她家吃晚饭,然后以某种借口可能是喝餐前酒吧,让白家人喝下了混有安眠药的酒,等到七点左右药效发作,就开始布置现场。大概七点半左右他离开了白家回到宿舍后把客厅里的钟调快了,那室友回来的时间就自动变成了八点五十左右,也就是我们之前猜测的离开家门的时间,这样第一个伪不在场证明就成立了。 等到计算的时间差不多了,他就出来提醒室友别玩太晚,显然电脑上的时间也被他事先篡改过,把它调晚了,实际上那时还并没有十点,但室友所知道的的时间已经十点二十多了,也就是白嫚刚好被勒死的时间。但其实在那之后他根本没回房间,而是直接赶去了白家。 首先勒死了白嫚,之后砍下了沈蓉的手掌、白嫚的舌头和白田明下面的部分,最后用一样东西灌进了白涛的食道里,在这个过程中白涛应该有醒来过但是被卫静按紧了嘴,他的嘴角有很大一部分就是这样裂开的。之后他就赶回来了公寓,第二天再找机会将篡改的时间改回去就可以了,因为他来去走的都是从小区右后方的一个小门和楼梯,所以并没有被监控拍到。总之就是一句话,死者服用过安眠药并不意味马上就被杀害。” “什么东西?”徐令辉问,“我怎么没有在现场找到?” “一件可以证明卫静是凶手的直接证据!我们在书房找到一个可以巧妙取下的圆台下灯罩,然后在里面发现了半枚残缺的指印,很幸运,我们查出了指纹,而它的主人就是卫静!”边说边从舒羽手中结果吩咐他昨晚熬夜等到的鉴证科的报告,翻开来,举给白佑茜看。 一直紧绷着的情绪终于宣泄出来:“没错!人不是我杀的,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即使不帮他定罪,你们觉得这辈子我还能无愧的活着吗?” “说说吧,那天的大火。” 白佑茜喘匀了气说:“那天我溜了之后就打电话给李楠说知道了卫静是凶手,李楠立马就说要去找他对质,然后我也赶到了卫静的公寓,趁他们争吵的时候在用中午逛街时买的棒球棒将他们打晕,分别关进了浴室和卧室。我把一切都安排好,点上火打了报警的电话。谁知两人中途被烟熏醒了,我以为李楠会用我准备好的绳子逃生,可谁知他……卫静醒了以后明白我想做什么就拼命地撞门但被我用东西堵住。” 左赫觉一副早就预料到的表情:“你的本意是想让警方认为你是想同归于尽但没有成功,即使你没有死,也已定下了你是犯人的事实,如果你死了那就顺理成章。无论如何,你都是抱着决然的心情来的吧。” 白佑茜没有否认,左赫觉又说:“至于你和卫静的关系和卫静帮你报仇的原因,我想还是让你自己来说吧,我想这段往事你这辈子都忘怀不了。” ☆、七宗罪的膜拜礼 14。 白佑茜悠悠叹了口气:“我现在都不清楚,我们的相遇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如果可以我宁愿我们互不相识或者我们只是彼此做的一个梦。” 有首诗这样写到:美丽的梦和美丽的诗一样/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常常在最没能料到的 时刻里出现/我喜欢那样的梦/在梦里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一切都可以慢慢解释/心里甚至还能感觉到所有被浪费的时光/竟然都能重回时的狂喜和感激/胸怀中满溢著幸福/只因为你就在我眼前/对我微笑一如当年/我真喜欢那样的梦/明明知道你已为我跋涉千里/却又觉得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好像你我才初初相遇。 大多数凄美的爱情总有一个浪漫的开始,卫静和白佑茜的初初相遇却一开始就充满了悲伤,那时候白佑茜的名字是张琳,那时的他们还不懂得什么是浪漫,什么是我爱你所以相守一生。白佑茜刚到福利院的时候一直沉浸在父母去世的悲伤中,她不理解为什么要把她送到这样一个充满了欢声笑语却与自己格格不入的地方。所以那时的她很孤单,喜欢自己一个人搬个小马扎坐在草地上看蚂蚁们搬家,跟小草们说话,或者盯着一只蝴蝶看它向不明希望的前路飞去。 后来,她终于遇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人。那天院长带回来一个很秀气很文静的小男孩告诉大家他叫卫静,以后就是他们的小伙儿伴了希望大家不要欺负他。小朋友们很高兴地欢迎他们的新朋友,但卫静却是人如其名,任谁来说话都是沉默地站在一旁,要不是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可能会让人觉得他的脸是木头做的。他虽然不爱说话,但对大家的热情并不排斥,任一个年纪大一些的小朋友牵着手去参观他的新家,他常说的便是两个字谢谢。福利院开设了课堂,大家这才发现卫静的学习能力很强,老师讲的东西他都能很快的吸收并转化成自己的理解,很多人喜欢去问他题目,他也会用温柔的声音耐心地解答。 但事实上,只有张琳知道他真正是个怎样的人,即使他们还未曾说过话。有这样的认知还是因为卫静的眼睛,虽然他始终笑意不失,但眼里永远波澜不惊,透着疏离。因为经常搬家的缘故,张琳见识过很多不同的人,她也曾看过类似的眼神,不要以为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其实他们往往更能发现人心最直接的东西,正因为如此他们即使学着大人一样伪装也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真实的情感。所以张琳没有错过他在接受别人夸奖时眼里闪过的不屑。 让张琳对他真正定性的是那一天。她向往常一样来到草地上,却发现自己的领地被人占领了,卫静背对着她手中正在鼓捣什么东西,听到脚步声他转过来,张琳看清了他手里的东西,愣住了。是那只在树上陪她作伴的鸟儿此刻正奄奄一息地躺在他的手心,一只翅膀低垂着流着血,鸟儿时而发出几声哀鸣像是在为自己做最后的悼念,而卫静手里则拿着一把小刀,泛着银光的刀尖挂着几滴血。 看到张琳,他只有一瞬间的紧张,然后无视她继续手中的事情,明白是什么情况后,张张琳立刻尖叫:“你这是在做什么?” 卫静有些讨厌她的尖叫声,皱着眉说:“在玩游戏啊!你要来玩吗?不玩就走开!” 张琳小心翼翼地接过他手中的鸟儿生气地说:“你杀了它!” “你错了!我是在救它,得不到爱的生命根本没必要存在!你不玩就把它还我!” “你是不是疯了?” “你才疯了,你不还就算了,反正它也快死了,我再去找其他的。”说完,卫静就想走,却被张琳叫住,“等一下,我跟你玩,但是光这样玩多没意思,我们换个玩法吧!你刚才说它没有存在的必要,我不赞同,至少它陪着我给了我快乐。如果我能救活它就证明你是错的,以后你就不能再做这样的事说这样的话。反之如果它死了,以后你要玩什么我都帮你抓来,怎么样,你敢不敢!” 卫静的眸子染上兴奋:“这个主意听起来还不错!就这么定了!” “还有在我治好它之前你不可以再这样做。” “不行,那我岂不是太吃亏了,不过要我答应也可以,我们定一个期限,十天我只给你十天,如果十天以后它能重新飞起来,我们的赌约才有效。”张琳想了想,点头答应了。其实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人们在不断地打赌,与别人赌,也与自己赌,即使希望渺茫也会怀着侥幸的心理去下注,只因为赌注常常很诱人,一不小心就能改变一生。 那时的他们还太倔强,既然答应了再难的事也不肯服输。于张琳,就是每天帮鸟儿换药,说着鸡同鸭讲的话鼓励它,或者把面包撕碎了喂它;于卫静,就是继续着他的伪装,时不时地提醒张琳剩余的时间,或者忍耐着看到美好的东西就想去摧毁的冲动。 ☆、七宗罪的膜拜礼 就这样十天过去了,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张琳带着她的鸟儿如约来到草地,过了很久卫静才姗姗来迟,张琳一见他,便说:“你怎么现在才来,不会是想赖账吧?” “怎么可能,快点开始吧!” 张琳低下头,温柔地对鸟儿说了几句话,一撒手将它抛起,鸟儿不适应地挣扎了几下拍拍翅膀,开心地飞走了。 “怎么样?愿赌服输吧?”张琳此刻有着说不出来的开心,她对卫静说:“其实每个生命都有它存在的价值,即使不被爱着,但我们可以去爱别人,如果你不想爱,我们还可以试着不去伤害别人,这样我们便能体会到我们还存在着。你试着听,风在和你说话。”卫静学着张琳的样子把眼睛闭上,张开双臂面向风,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后来他们互相讲了自己的遭遇,属于他们自己的小秘密。之后他们成了好朋友,没有告诉任何人。卫静会带她偷偷跑出福利院,去一个有很多蝴蝶的地方看它们跳舞;会从福利院的小花圃里摘朵花送给她,会在他们的草地上教她用草编各种各样的小动物,或是背靠大树一起朗读课文,总之有卫静的一年里,是张琳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一年后,两人带着各自的梦想和希望被人领养,张琳留在了本地,而卫静去了一个她根本没有听说过的地方,唯一留给对方的只有一张薄薄的相片。 再见面时,张琳变成了白佑茜,经历了卫静不敢想象的事。 “有一年我回孤儿院去看院长,竟然在我们常去的草地上遇到了他,他跟小时候一点也不像,但我可以感觉得到,那就是卫静。之后我们聊了很久,也没了刚见面时的生疏,他比我幸运遇到了一个真正很疼他的家庭。我们不时还会出来见见面,他还会四处打听可以治我腿的办法,没过多久他就提出想要照顾我,说实在的我很开心,我想那可能是我的一次重生。” 林雅已经在旁边感动地一塌糊涂,听到这里含着眼泪说:“他知道你以前的事吗?” 侦探回忆录_36 “我没有告诉他,人都是自私的,我漂泊久了也想找个肩膀依靠。” “这么多年了,你就不怕他变了?也许他现在就是个坏男人怎么办?” 白佑茜却很开心地笑了:“不怕,即使他变了,我们也能重新认识,只要能相守一生别的我什么都不想要。”幽幽叹了口气,换上了苦笑,“可惜,纸始终包不住火,他不小心看了我的日记,然后就什么都知道了,那天他抱着我哭了很久,我还是第一看一个大男人哭成那样,他一直在责怪自己为什么不来找我,哭完后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可怕,像极了他小时候虐待小鸟时的样子,我怕他做出什么事来就一直看着他,后来发现他并没有做什么才放心。后来他告诉我他考上了这里大学的研究生,让我等他几年,毕业了就结婚。我同意了,就时不时地去学校看他。 那天看到新闻我很害怕担心这件事跟他有关就,就马上来找他问问,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说那是白家人的报应,还告诉我事情很快就会过去,让我不要多想。他这么说我才确定了人是他杀的,我劝他去自首,可他说他已经想到办法解决了。我问他是什么办法,但他就是不肯说,后来我威胁他不告诉我就离开他,他才跟我说他已经想到办法,等过几天没什么风声了就去找李楠,把做案的东西放在李楠家再杀了他伪装成自杀嫁祸给他,然后就带着我去国外生活。我没有同意,告诉他不能再害人了,那样即使我们在一起也不会有什么幸福的。 后来他就说会考虑几天让我先回去,可我知道他这是在敷衍我,但我狠不下心来报警,于是我就开始想办法阻止他,把你们引去f市后,我就决定在他动手之前把一切给了解了,于是就设计了这场大火,其实我已经想好,即使我死了,卫静也会帮我照顾好我的孩子,那样我就死而无憾了。” “愚不可及!”左赫觉如此评价一句就拉着苏遇离开了房间,一边走一边骂,“她以为这样就可以解决一切啦!这根本不是伟大的爱情而是愚蠢,现在可好,两个人可以一起到监狱去作伴了,她也就算个过失杀人,在没老死前说不定还能被放出来,可卫静呢?他死绝了!到时候她还不是孤独一人,还要活在忏悔中,她到底懂不懂!” 苏遇知道他为何这样暴躁,耐心地听他骂完才说:“既然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那我们没有权利去干涉,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我知道你是在责怪自己既然早就怀疑卫静和白佑茜了却没有有所防备,才让白佑茜钻了个空子,平添一条无辜的生命。但你别忘了,我们是侦探,既然选了这一行,以后这样的事还能经历很多,慢慢的你就会麻木的。” 左赫觉却把苏遇的一只手拉到自己心脏的位置,说:“很难啊,只要它还跳动一天,我就不可能对这些事无动于衷,等着吧,会好的!” 一个星期后,白佑茜被关进了一所女子监狱,等待她的判决,卫静也醒了过来,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只是他希望能再见一次白佑茜,但却被她拒绝了,只托他们转给她一封信。左赫觉在病房门口很不厚道地拆开看了一遍,才丢给潘丛让他交给卫静,结案了自己要放个小假,让他们这几天有事没事都别来找他。 苏遇则是很好奇上面写了什么,左赫觉没有回答,却用笔写了下来,在下车前塞进他的口袋说:“好好读哦,这可是我人生中的第一封情书!” “神经病!”苏遇大骂,想把纸给撕了,却在最后一刻打开,温声念到: 每个人都有一个死角,自己走不出来,别人也闯不进去。我把最深沉的秘密放在那里,你不懂我,我不怪你。每个人都有一道伤口,或深或浅,盖上布,以为不存在,我把最殷红的鲜血涂在那里。你不懂你我,我不怪你。每个人都有一场爱恋,用心、用情、用力,感动也感伤。 ☆、复活 03【求收藏求枝枝】 无论什么时代,总有一些人无家可归,他们分散在街头,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自为谋生。此时,他们正用来着不善的目光看着左赫觉和潘丛。 潘丛说:“大家别紧张,我们是‘有间侦探事务所‘的人,这是我们的名片和正式部门的委托批文。” “你们这儿谁做主?”左赫觉见众人敌意未减,且不时偷瞄他们,便询问道。 一个老头站出来说:“是我,你们有什么事?” 潘丛把刚才说的名片和文件递过去,老头却摆摆手说:“这些我们看不懂,有什么事情就说!” 潘丛还想说什么,左赫觉做了个手势制止他,说:“既然如此,那老人家,你们是不是经常到那边的垃圾场去拾荒?”不少人点点头。 “昨天晚上十点以后到今天早上六点之前,你们有没有去过?”左赫觉所说的时间,正是清运工上班和下班的时间。 有三人看看老头,得到首肯后才站出来说:“我们去过……” 左赫觉渐渐走近他们:“你们三个叫什么名字?” “我叫山子!” “我……我叫小毛……” “我叫阿成!” 左赫觉点点头:“山子,小毛,阿成你们好!你们大概是几点去的?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或者事?”他问道,而一旁的潘丛早已准备好记录仪,这是一个有十多年前的手机大的仪器,但比那要薄要轻,用太阳能充电,可以录音录像或是文字输入,也可用来追踪目标体。 叫山子的人说:“我们是十一点多过去的,在白天别处收获不多,就想去垃圾场碰碰运气!到那后就分头行动,我光顾着找可以换钱的东西,没注意到什么。” “那你们呢?” 阿成说:“我也是!”小毛似乎有些胆怯,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那你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出啦的时候路上有没有看见什么车或者人?”左赫觉的目光扫过三人,注意到小毛闪躲的目光,微微停了下,没说什么,等待他们的回答。 阿成回答:“我们三个是一起离开的大概几点我们没戴表也不知道,约摸是捡了一个多小时吧。路上别说人了,车子都没几辆。” “这样啊……”左赫觉暗自思索了会儿,说道:“那没什么了,如果想起了什么可以告诉垃圾场的主任,他会联系我的,放心!他们不会再赶你们了,我帮你们说好了,可以在中午和下午他们吃饭的休息时间去。这样就不用抹黑偷偷摸摸地,危险也少了……” 离开的时候收到了老头赞许的目光,我们无法改变既成事实的各种差距,或许是一道道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但只要学会尊重,也能为填平鸿沟添把土。 “滴滴!”机车上请求通话的提示音响起,接通后传来东方昶的声音:“组长,死者的身份确认了,她的父母已经来事务所认尸。” “明白,我们马上到!小潘,开启蒸汽喷射器!” “收到!” 好似两尾长尾巴的鱼儿,两人驾驶着机车从半空掠过,消失在远处。 ☆、复活 04【求收藏求枝枝】 04。 两人回到事务所,潘丛先回办公室,左赫觉去了所长那里。潘丛一进办公室就看见里面坐着许多人,潘丛问一旁的林雅:“这阵仗是要怎样?他们都是死者的亲属?” 林雅压低了声音说:“关系很是复杂啊!死掉的小女孩是本市资产排名前三工业巨头马硕强的孙女,诺,就那个坐在沙发上一脸严肃的老头,小女孩叫马慧珊是他死去的独子留下的唯一的孩子。 靠在墙边正在抽烟的女人叫马丽,是他的女儿,她身边是她的未婚夫周皓勤,也是个富家子弟。挺着肚子坐在马硕强旁边的是他才娶了一年多的新太太徐静莎,已经怀孕四五个月了。正在办相关手续的是马硕强的新秘书吴浩鹏,在那之前的秘书正是徐静莎,他们两人是表兄妹。正在哭的女人是马慧珊母亲的亲姐姐郑玲,剩下的是马硕强的司机、护卫。” 潘丛不由感叹:“有钱人家的关系真是既复杂又庞大,不过这次我们的油水也应该不小吧。” 正私聊着,马慧珊的姨妈和马丽吵了起来,虽有护卫拦着,但两个女人居然动起手来,有人上前拉架,却被波及,场面一片混乱,正在向马家人问话的东方昶和跟秘书办尸体移交的苏遇也上前想制止混乱的场面,却不知被谁推了一把,眼看着就要撞上墙,最后落在一个结实而温暖的怀抱中。 左赫觉把他扶正:“没事吧?” 苏遇摇摇头:“先解决这混乱的场面吧,看着心烦!” 侦探回忆录_37 左赫觉皱皱眉,不急着说话,先问了他几人的关系,后听了会儿他们争吵的内容,又看看坐在沙发上脸色越来越阴沉的人说:“这点小事何须我出马,自有人会处理!” 果不其然,马硕强站起来把拐杖使劲在地板上敲了几下:“都别吵了,成何体统,马丽你一天只知道丢我的人吗?还有你们,养你们玩的吗?还不把大小姐给我拉住,小珊还尸骨未寒,你们要闹什么也得给我憋着,回家再说!” “爸爸!”马丽不服气地想说什么,被喝住:“闭嘴!” 闹剧平息下来,左赫觉才缓缓说道:“抱歉,你们的家务事请自己接觉,现在除了死者的亲属,其他人麻烦到外面等,老先生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马硕强看了左赫觉一眼,让其他人出去了,只留下徐静莎、马丽、周皓勤和小珊的姨妈。 “一个个年纪都大了,闹腾什么呢!”左赫觉轻描淡写地说,却让马硕强脸色不太好,“你们最后一次见到马慧珊是什么时候?一个个按顺序说,别浪费大家的时间,刚才打架最起劲的那位阿姨,你先说!” 马硕强清咳一声:“这位侦探先生,希望你适可而止,毕竟他们是我马家的人。”左赫觉无视他,找凳子坐下来,拉过苏遇坐在他旁边 马丽脸红了一下,整理了凌乱的头发,回答:“昨天下午我做完美容去幼儿园接她放学,直接送她回家里,我就和皓勤出去参加朋友的派对了,今早我们才回来,没见过她。” “切!你会那么好心去接小珊?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郑玲在一边不屑地说。 “你说什么?”马丽还想说什么,在马硕强的示意下被她的未婚夫拉住了。 “我有好几天没见到小珊了,他们马家太过分,一直不让我见孩子!”郑玲忍不住抱怨,这应该是刚才争吵的原因吧。 林雅奇怪地问:“为什么?” “还不死因为嫌弃我妹妹的娘家穷,这不,我妹妹一死,就迫不及待地想撇清关系,连孩子也不让我们见,要不是她外婆天天念叨她,我才懒得上你们家去!” “她父亲和母亲都去世了?” 马硕强插道:“犬子和儿媳死于几年前的一场意外,就留下小珊这根独苗,所以我对她很疼爱,想把最好的都给她。我最后一次见小珊是晚上十点多的时候,那时我正在书房看第二天早上的会议资料,听见有人从门口跑过,出去一看是小珊,她说想吃冰淇淋,真是小孩子脾性,后来我亲自把她送回房间,看着她睡着我才离开。想不到这竟是永别,莫非是我上辈子造的孽太多,才让亲人一个个离我而去” “老爷……”坐在身旁的徐静莎出声安慰他,马硕强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接着说:“发现孩子不见了是今天早晨,保姆叫她起床上幼儿园的时候,当时还以为她又躲起来不想去幼儿园,谁知……” “那马夫人呢?” “最近身体不太舒服,我昨晚吃过晚饭就上楼休息了,小珊的事也是表哥来告诉我才知道的。” “基本情况了解了,你们先回去,我们稍后拜访。” 马家人走后,左赫觉问苏遇:“死亡原因确定了没?” “确实是氰化钾中毒,死亡时间为本月8号也就是昨天晚上凌晨一点到两点之间,对了胃里还有未消化的蛋糕。” 左赫觉点点头“接下来的基本调查方向是小潘去现场,小林多挖挖马家的事,书生你去查查现场的那个图形还有符纸是什么意思,我和阿遇去马家和幼儿园。” ☆、复活【求收藏求枝枝】 到了事务所的车库,挑了一张只有两个座位的新型太阳能流线形suv,苏遇正要坐到驾驶座,被左赫觉制止了:“算了吧,你这机械障碍症的人还是不要来毁坏它了。”将人推进身旁的位置,设定好目的地,行驶速度,出发。 苏遇面露不甘:“我也不想,但这些代步工具的更新速度实在是太快,我才刚会骑fn9型的机车,听说下个月又要推出新款了。不过你也没资格说我,你这生活障碍!” “……”左赫觉无力辩解,将程序调到自动驾驶,打开了刚刚事务所调查部传来的资料。 现场八个布娃娃缝制的材质均为昂贵的真丝,娃娃的眼珠有月亮石、橄榄石、海蓝宝、红玛瑙和黄水晶,符纸上的文字和现场的血液画成的圈均为动物血液的混合物有马、牛、羊、鸡、狗和猪,而那口棺材则为纯粹的白水晶所制。 因资料是在车载的电脑屏幕上,苏遇自然也看见了,说:“使用昂贵的用品和奇怪的现场布置方式,显然凶手的目的不止杀人这么简单。这些东西别说见了,听我都没听过几样。” “喜欢哪种?回头我送你一个!” “……你的脑回路可以正常些吗?” “这才是我们组长最正常的状态!”东方昶的脸和声音从屏幕上跳出来,“抱歉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实在是我太强大,太博学,或许我真该去大学当个教授什么的……哎!组长,别切别切!我有正事要说!” 东方昶收起调笑的语气,正色说:“调查部的资料想必你们也看过了吧,从动物的血液混合物,布娃娃眼珠的材质以及我找到的符纸文字,我大致是知道现场为什么会那样布置了。”将和书生的对话转成影像立体模式,屏幕被用来接收书生解说所用到的资料和现场图示。 “一千多年前,f国曾存在一个神秘的部族,叫摩洛洛,这个部族有一个神秘的传说,他们相信人什么时候会死去是是在出生时就注定的,每当一个孩子出生,就会由族长帮他算出寿命,如果因为意外在测定好的年龄之前死去,他们会进行一种特殊的仪式,让这个人的灵魂复活,以婴儿的形式重生。 现场就是他们用来复活的仪式,外圈布娃娃的眼珠所用宝石的属性分属金木水火土五行,布娃娃头的朝向分属八个方位以十二点方向顺时针分别是:南离火、西南坤土、西兑金、西北乾金、北坎水,东北艮土、东震木、东南巽木,完美的五行八卦图。 内圈动物混合的血液为祭祀常用的六畜,作为血祭开往灵魂之路的指引。真假无从考证,这个部族留下来的资料很少,就这些也是本市图书馆仅存的文献资料了,符纸上的文字属于这个部族,但对于含义无法有确切的解释,我猜大约是灵魂复活之类的话吧。” 切断通话,两人面面相觑,半晌苏遇才说:“我能说我一句也没听懂吗?感觉好玄幻……要再联系书生让他再说一遍。” 左赫觉摇摇头,看着屏幕上的图示资料说:“再说几遍也是白搭,估计连书生也不明白他自己在说什么,我们只要抓住重点就行了。” “的确,这么说来,是有人想要以这种方式复活什么人,不过,从书生查到的资料来看,那个部族所用的仪式上并没有像凶手一样在中间放置什么人,而是以牲畜代替。” “或许是为了加强复活的可能性。” “可为什么会选择马慧珊呢?” “两种可能,随机的或者是就近原则,我更偏向于后者。” 苏遇点点头说:“我也是这样想的,那些宝石价值不菲,不是普通人可以买得起的,布置这个仪式的人或许是像马硕强一样的富人,出于某种原因选择了马慧珊作为牺牲品,也说不准是他们家害死了什么人,就用他们家的孩子报复他们并且到达复活的目的,我们是不是要查查他们家跟谁结怨?” “这是基本方向,还有一个可能是凶手就是马家的人,可以自由出入马家,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马慧珊。” 这个可能性苏遇也曾想到,不过觉着不太可能,马慧珊毕竟他们的亲人,且父母双亡,马硕强又把他看护得这么好,再怎么样马家的人也没有理由杀害她。 似乎是看出了他心里的想法,左赫觉轻蔑地说:“罪恶残酷从不需要什么理由,人一旦涉及私欲,再大的牺牲都是觉得有必要的。” 苏遇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轻叹一声。 左赫觉接着说:“还有一个疑问就是地点的选择,这种事情不是应该选择一个风水宝地吗?我可没看出垃圾场算是什么风水好的地方,回头让书生再去查查吧。” 到达目的地,车子自动停下,左赫觉看着眼前豪华气派的马家庭院,说:“马家的水很深呀,这次油水肯定不少,得向所长多要点分红才行。” 苏遇则轻声说:“无论如何,我都愿意去相信亲情的美好。”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悲凉,眼里充满了哀伤,左赫觉眼中掠过危险,又瞬间消失。 侦探回忆录_38 ☆、复活 06【求收藏求枝枝】 马家在这里独成一户,整个构造就像是古代的王府,亭台楼阁,花园水榭,仆人领着他们穿过花园,看见马硕强正在仆人的陪同给池塘里的鱼儿喂食,看到他们来有瞬间的惊讶。 苏遇微笑着向他点头问候:“抱歉,我们快就来拜访,没打扰你们吧。” “没有,这些鱼是小珊最喜欢的,平时都是她来喂,现在我帮她把它们养好。”马硕强放下手里的鱼食,悲伤地看着水里自由自在游动的鱼儿,“不说这个了,两位来这里是……” 左赫觉回答:“在事务所里有些话不好说,到死者家里了解具体情况,是破案的重要环节。” “这我理解,两位请跟我来,我们到住宅去说。” “你妻子女儿他们在吗?” “在,我会吩咐仆人去找他们。” 进了住宅,左赫觉脱下他的贝雷帽拿在手中转了几圈,粗略扫了遍大厅的布置,才在沙发上坐下。 吩咐仆人上了茶后,马硕强才说:“小丽和她未婚夫在左边的副宅,他们旁边是我儿子他们之前住的地方,他们死后,我就把小珊接来和我一起住在住宅。” 刚说完,有人从楼上下来,就见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虽是一瞬间,但左赫觉和苏遇还是注意到了。顺着他的方向看去,是徐静莎和她的表哥吴浩鹏,吴浩鹏看见沙发上的人便先开口说:“董事长,你要的文件已经送去书房,我就先告辞了。”向众人点点头,又看看徐静莎,离开了。 徐静莎笑道:“表哥也是的,送文件还不忘来看看我,在这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顺势坐在了马硕强的身边。 马硕强喝了口茶,淡淡地说:“他这也是关心你,你们表兄妹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好是自然的。” 徐静莎抿抿唇说:“瞧我这记性,和医生预约好今天要去复查的,时间快到了,李嫂,东西准备好没有?”一个仆人打扮的妇人提着东西过来说:“老爷太太,已经准备好了。” “两位侦探找我有事,今天就不陪你去了,多带几个仆人,多加小心,你们伺候好太太,他肚子里的可是将来的二少爷,出什么差错我饶不了你们。” “是!老爷。”几个仆人回答,小心地簇拥着徐静莎出门。 马硕强说:“让两位见笑了,我太太趋势事就给我留下一双子女,可惜白发人送黑发人,还以为这辈子就只有小丽和小珊陪着我过了,小珊又没了,还好上天眷顾,现在老来得子,自是很小心,难免有些紧张。” 左赫觉向苏遇使了个眼色,苏遇会意地点点头说:“糟糕!我把记录仪忘在车上了!我去去就回,你们先说着。”对马硕强歉意地笑笑,急忙出了屋子。 马丽和她的未婚夫与他擦身而过。 “爸爸。”两人恭敬地叫完人坐下来,立刻有佣人帮两人上了茶。 马丽问:“那位侦探怎么了?‘ “别管他,他总是粗心大意的,我们先聊,首先你们回想一下马家最近有没有和什么人结怨或是有什么人恨你们马家?” 马硕强回答:“做生意的竞争对手不少,要说恨他们个个都恨我,不过只要有手段,他们闹不出什么太大的动静来。也有扬言要用我家人威胁我的,可我马硕强是什么人?被我一整治,还不是乖乖夹着尾巴逃了。马家可不是他们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马丽嗤笑道:“你能不能不这么自以为是?你忘了我哥和嫂子的事?就是你的自以为是造成的,不是你,他们会死?这回小珊的事说不定也是你哪个不知道名字的仇人弄得,下一次指不定就是我了!挣那么多钱有什么用,说不定老了连送终的人都没有,还不如就拿来给我开公司,我是不指望你了,倒是你的新太太和儿子,小心……” “闭嘴!”马硕强把茶杯砸在地上,“就你能干成什么大事?还想要钱!要是你能有你哥一半好,马家早是你的了,我也不必去娶个比我小三十多岁的人给你当笑柄!” “我哥我哥!从小到大你知道我哥!可惜啊,他已经死了,你现在还真得靠我,你也说了,徐静莎比你小那么多,要不是看中你的钱会嫁给你,都不知道她会生出个什么玩意儿来!” 马丽越说越不像话,不等马硕强动手,倒是她身旁的周浩鹏给了她一把掌:“都什么时候了,这些事是现在可以说的,你就不能聪明点,看你把爸爸气的!父女两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边说边不住地向她使眼色。 马丽气焰顿消,不甘地坐下来生闷气,马硕强把拐杖在地上重重跺了一下,许是外人在场,也没再责骂下去。 左赫觉滋滋有味地看完戏,悠悠说:“要是不着急,等我这个外人走了你们再吵也不迟,现在能不能说说你儿子的事,也许是和你儿子结怨的人,才会把他唯一的女儿都赶尽杀绝。” 马硕强先是重重叹了口气,才缓缓道来。 ☆、复活 07【求收藏求枝枝】 马硕强的原配在马志和马丽很小的时候就得病去世了,所以对这一双儿女很宠爱,这么多年也没想过要重新找一个,情人倒是不少,奇怪地是怀孕的一个也没有,他渐渐也就认了觉得是上天让他把精力都放在事业和这两个孩子身上。 马志找了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妻子没少让他操心,什么方法都用尽了,也没把两个人分开,马志也有手段最终娶得美人归。但所谓得失往往就在一瞬之间,马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得罪的人也就越来越多,马慧珊两岁那年,她的父母被仇家设计出车祸死了。当时她母亲肚子里还有她未来的弟弟。至今也没查出是什么人干的。 痛失爱子,马硕强一夜之间白了头,徐静莎趁虚而入,挤掉众干对手成为了马太太,现在怀了孩子,更是风光无限。 话分两头,这边苏遇找借口出来看见原本跟着徐静莎的佣人在远处聊天,而她正跟着早该走了的吴浩鹏在小桥上说着什么。 从口袋里拿出收缩的工具收纳盒,取出一枚小小的子弹,瞄准桥上的石尊射出去,再戴上接收器,就能清楚地听到两人的对话了。 徐静莎说:“有话快说,一会儿那些佣人又要去老爷面前嚼舌根了。” 吴浩鹏倒是没那么紧张:“哥哥和妹妹说话是天经地义的,有什么好怕的?” “他已经开始怀疑我了,要是他知道……” “怕什么!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你再熬几个月等到孩子生下来我自有办法。”他握住她的手,低声说,“老头子之前的遗嘱我那天看到了,他的遗产将由马丽和马慧珊继承百分之七十,你只能分到百分之十,其余的他会捐出去。” “凭什么!我累死累活只能分到这么多!”徐静莎升高了音调被他捂住嘴,待他冷静了才放开,“你激动什么,这不是之前的嘛,现在你怀了孩子,小珊又死了,咱们的机会不就大了吗……只要他把新遗嘱一立,我们就……”吴浩鹏做了个手势。 “万一他不同意呢?” “别忘了我们手中还还握着他的把柄,他不敢不答应,你这么聪明,不用我教了吧!” 徐静莎点点头:“说起小珊,我现在一闭眼就觉得她回来找我了,让我陪她玩,你说会不会?” “别瞎想,即使她的鬼魂回来也不会先来找你,你就安心养胎,行了快走吧,隔几天我再来看你。” 两人离开后,苏遇从假山后出来,轻轻按了下,桥上的窃听器就无声的自毁,留下一滩黑色的灰,风一吹便散了。 侦探回忆录_39 回到正厅,正好听到左赫觉问:“你们两个和小珊的关系怎么样?” 马丽答:“还不错,这孩子挺可怜的。” “我看不见得吧?”苏遇重新坐下,冲左赫觉点点头,说:“那天小珊的姨妈可是对你去接她表现得很诧异。” “你什么意思?我和我哥关系不好总不能拿一个小孩子撒气吧,平时有保姆接她,我偶尔去一次还被人怀疑,要说关系不好也是和徐静莎!” “哦?马先生,你太太和你孙女的关系很不好吗?” “呃……也没有不好,只是小孩子有些吵闹,静莎她不怎么喜欢,不说这个了,我带二位去看看她的房间吧!”说完领着两人上楼,马丽也在她未婚夫的劝慰下离开了。 小珊的房间就在马硕强的书房旁边,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他那天晚上可以看见经过书房门口的小珊了。这是一个很温馨的公主房,看的出马硕强对她很宠爱,整个房间的布置都是最高档的用品,这个年龄的孩子该有的东西一样都不少。 “老爷。”一个佣人进来恭敬地喊了他一声。 “两位侦探,这就是平时负责照顾小珊的保姆,张妈,一会儿问你什么记得好好说。” “是,知道了。” 左赫觉想了想说:“我们能跟她单独谈谈吗?” “这……”马硕强似乎有些犹豫。 “你在这她会紧张吧,放心不会问你们家人的隐私的,万一遗漏了什么细节就不好了!”撇了他一眼,看透了他的内心。 老头犹豫了一会儿答应了,带着其他人离开,房间里只留下保姆和他们两人。 ☆、复活【求收藏求枝枝】 “张妈,你别紧张只是随便聊聊,小珊这孩子怎么样?” “小珊她乖巧又懂事,就是很讨厌去幼儿园,所以那天早上我才以为她是为了这个躲起来。” “她平时身体怎么样?” “都挺好的,就是最近几天在换牙,老说她牙疼,本来预约了牙医在她今天下课后的。” “应该不是换牙,”苏遇说:“验尸报告显示死者生前长了两颗虫牙。” “你说这孩子,好不容易老爷对她好了,还没享受完爷爷的爱,就死了,这一家三口,真是倒霉……” “等等!”左赫觉打断她,“什么叫老爷好不容易对她好了,她爷爷不喜欢她吗?” “哪能啊,只是这孩子长的跟她爸爸小时候一模一样,尤其是那双眼睛,老爷一看到她就会想起少爷,就会不自觉地流眼泪,这叫触景生情吧。这对他身体也不好,所以之前小珊是住在远离主宅的地方,但吃穿可一点没亏待。后来还是舍不得这么小的孩子失去了父母,还可能失去爷爷,老爷就把她接到主宅来亲自照顾了。” “你还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事吗?” “大概是娶了新太太没多久之后的事。” 跟张妈道过谢,又跟马硕强说了声两人就离开了。 回到车里,看着马家大门,苏遇说:“24小时都有门卫,门口也有监控,门内有按时巡查的安保人员,马慧珊昨晚被带出去不可能没人看见吧,除非是熟人,但大半夜的把一个小女孩带出去再熟的人也会觉得奇怪吧。” “小潘正在处理监控,或许可以查到有用的东西,对了,你刚刚出来情况怎么样?”左赫觉边发动车子边问。 苏遇把接收器扔给他:“自己听!对了,下次这种事你还是自己去做吧,我多怕被人发现,而且你都说了我是机械障碍,这些东西我用起来真别扭!” “安啦,你要相信你自己,有此等神兵利器不怕被人发现!” “万一以后碰到很厉害的人呢?” 左赫觉转过头看着他,眼里是少有的严肃:“阿遇,这些话,我只说一次你听好,你要记得,在让你去做每件事之前我都会对风险有所评估,有所设想,哪怕是存在一丁点不确定的地方,我都不可能放心让你去冒险,相信我好吗?” 苏遇看了他许久,轻轻点点头。 随后两人去了幼儿园,负责马慧珊班级的老师接待了他们。 “小珊不喜欢幼儿园,每次待不久就会哭闹着想要回去,但只要好好安慰她,陪着她,会安静下来,教了这么多小朋友,我能看得出孩子虽然年纪小,但很聪明,她是用这样的方式吸引别人的注意,陪她玩儿。” “经常来接她的是什么人?” “她家的保姆,有时她的阿姨也会来,不过马家的人好像不喜欢她的阿姨,经常为接孩子的事吵架,别人的家事我们也不好干涉,有钱人嘛,复杂啊。” “她爷爷有没有来接过她?” “没见过呀。” “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来接过她?” “没有,我们这是私立幼儿园,管的挺严的。” “没事了,谢谢。” 离开幼儿园,左赫觉把车开到了自选菜市场。 苏遇奇怪地问:“来这干嘛?” “好久没尝你的手艺,今晚给你个表现的机会,如何?” 苏遇赠送他一个大白眼:“我谢谢你!要不要来满汉全席?” “那敢情好!要什么材料?” “自己回家吃泡面!” 左赫觉拉住他说:“来嘛来嘛!泡面多没营养!你舍得让我吃垃圾食品?” 侦探回忆录_40 “放手!我管你去死!别得寸进尺啊!”左赫觉已经完全丢弃平时正经的形象,整个人扒在苏遇身上。 “别闹,有电话!”苏遇把他撕下来,接通了,潘丛的脸出现在画面中,他有些奇怪,一般二组的人在工作是都不会直接跟他联系,毕竟组长摆在那。 不等他说话,潘丛就亟不可待地说:“苏遇,你们办完事没有,快点回来吧,有人来找你!” “找我?谁呀!” “我也不知道,总之你快来,再不来事务所就要被收购了!” 左赫觉和苏遇面面相觑,急忙上了车。 ☆、复活 09【求收藏求枝枝】 事务所门口停着一排新型的敞篷跑车,每辆车门口站着两个威风凛凛穿黑西装戴墨镜的壮汉,进了事务所,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苏遇,欲言又止。左赫觉微微侧身,挡住了他们怪异的目光。 到了二组,事务所的人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但眼睛老是忍不住往会客室瞟,要不是门口凶神恶煞的保卫,他们估计早冲上去了。 “组长,苏遇你们总算回来了,快跟我进来!”潘丛从会客室出来看到他们,急忙喊到。 两人奇怪地对视一眼,跟在他身后进门。沙发上坐着两个人,所长和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那人一生精英派的西装,不怒自威的脸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痕,从左边的眉尖连到脖子,纹了一朵妖冶的彼岸花来掩饰。眉眼间透着精明且有一股子和苏遇相似的熟悉感。 他身边站着一个异国面容的男子,看到他们低声在那人耳边说:“boss”。 那人抬起头看到苏遇,有些激动地站起来,向他走过来,停在面前,想说什么却有些语无伦次:“你……你是……小遇,你还认识我吗?” 而苏遇在看到他的那一秒已经有转身夺门而出的冲动,要不是左赫觉拉住他让他静观其变,并且不想别人觉得奇怪,他早走了,因为在他站起来的时候,他已经认出了他是谁。 语气冷淡地说:“抱歉,我不认识你。” 那人已经平复了激动的心情,语气平缓地说:“我是苏倾。” “哦!”苏遇依然淡淡然。 那人想上来拉苏遇的手,却被刚才存在感很低的左赫觉挡住:“这位先生,先把话说清楚再动手动脚,我们都不熟这样不太好吧?” “你是?”那人微微眯起眼打量他,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左赫觉,二组的组长,苏遇的上司。这才是自我介绍,懂否?” 听出他语气中的嘲讽,那人也不计较说:“刚才是我太激动疏忽了,我是苏倾,一个普通的商人,苏遇的哥哥。” “哥哥?”苏遇推开左赫觉漠然地说:“我没有什么哥哥,看来你真的认错人了。” “……”苏倾想了会儿,对所长说:“抱歉,我能和他单独谈谈吗?” “当然,小左我们去办公室谈谈案子的事!”所长不顾左赫觉的反对硬是要将他拉出门,左赫觉闪身躲过他,对苏遇使了个眼神:要不要我留下? 苏遇轻轻对他摇摇头后又点点头,左赫觉明白了,看苏倾一眼,跟在所长身后出去了。 两人出去后,苏倾对他身边的人说:“kim,你也出去。” “yes,boss!” “十五年没见,你过得怎么样,想当年我离开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天真无邪的小豆丁,一转眼你就这么大了,分开那么久,我很愧疚,这次回来就想好好补偿你。” “我不需要什么补偿,你该去哪就去哪,不要来干涉我的生活。”苏遇坐下来,看都不看他一眼。 “唉!我知道你还是在为当年的事怪我,我是有苦衷的!” “苦衷这两个字,每个人都会说,而且我并不怪你,要不是你当年把我卖给人贩子,我也不会有今天!” “我……” “你想知道我这些年经历了什么?好我告诉你!说完请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当年父母的公司破产,债主找上门,逼得母亲气死,父亲跳楼,母亲临死前让你带着我去找舅舅。可你呢?半道上就把我卖给了人贩子,自己拿着钱跑了,我才九岁,你也才十二岁,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是你的累赘? 你根本不会知道那是个倒卖人体器官的人贩子,他把我带到他们肮脏的手术室,他们要什么?什么都要!我的眼睛!我的肾脏!我的心脏!我的一切!如果不是我侥幸逃了出来,现在我在哪?你要补偿谁? 后来要不是舅舅的人找到我,我估计也就饿死街头了!好了,你现在什么都知道了,你可以走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再说了!” 苏倾在他说的过程中一直没说话,只是愧疚的看着他,想解释却又无从下手,:“你冷静一下,我先回去,过几天再来找你。” 天台上左赫觉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关门声,捏紧了手中的接收器,半晌,定了定心神,把刚才接收到的对话视频发到了某个信号频道,对方回他一个已接收的讯息后,摘下耳机,站在楼顶吹风,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看向远方。 ☆、复活 10【求收藏枝枝】 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家,按下密码,发现屋子里已经有人了,并从厨房传来阵阵黑烟。虽然当今社会的厨房全是一体化的电子设备,完全进入无油烟时代,但追求最天然菜品的苏遇,还是比较钟爱早已淘汰的天然气烹饪工具,厨房也配有可伸缩的油烟机。 伴着黑烟,是火警的提示铃声,以及自控撒下的灭火用的水。苏遇冲进厨房,就看见左赫觉一脸无措地站在水帘下,系着围裙,拿着锅铲。 急忙把燃气和警报关了,苏遇没好气地问他:“你是要干嘛?烧了我的厨房吗?” 左赫觉无奈地站在一旁看他收拾残局:“说好了今天你要做饭给我吃的,等了半天你都不回来,只好自己动手咯,我那边根本没有装厨房。” “你回去自生自灭吧。我今天没心情……”苏遇丢下抹布走出厨房,回了房间。 左赫觉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问:“是因为今天白天那个叫苏倾的人?” “侦探的职业病!” “随你怎么说,说说呗!” 侦探回忆录_41 “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一神经病,以后他也不会再来了,何必为无关的人浪费口水。” 左赫觉却很坚持:“我看不一定,看他的态度绝对还会来找你的,而且你确定他是无关的人,为何每当提起他你的眼里总是充满了悲伤和质疑,很多时候,人们不想说一件事往往不是不屑提起,而是不敢提起,恐惧听的人,你是这样胆小的人吗?” “直接说想让我满足你的好奇心不就得了,何必说一大推有哲理的话!” 随后两人坐在床边的地板上,讲了一个梦里不知身是客的故事。 “那天要账的找上门来,爸妈在前面顶着,给了我们兄弟两一个地址和一些钱,让我们去附近的b城找舅舅,跑到车站,才发现身上的钱在慌乱中丢了,苏倾从小就是一个自我又满脑袋鬼点子的人,所以当他说有办法的时候我还真信了他。 谁知他的办法就是把我卖给人贩子,任我在身后如何拼命的呼喊他,他都残忍地没有回头。那人是一个倒卖人体器官的团伙的人,我当时那种年纪的小孩正是炙手可热的,所以随后我被带到了一个类似手术室的地方,我看到有流着血的尸体从我面前推过,身上还有粗糙缝起来的线,难以抑制地,我吐了,那是我第一次与尸体近距离接触。 之后,我躺在他曾经躺过的地方,被绑上四肢,被打了麻醉,迷糊中,我看见穿着污血点点白大褂的人那些手术刀向我靠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就在我以为我短暂的一生就要结束了的时候,我被收到线报及时赶到的警察救了,因为我根本不记得舅舅的地址和名字,被送去了收容所,在那里待了几天舅舅就找到我把我接回去,同时得知,苏倾根本没有去b市,我舅舅差人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也就放弃了。所以对我来说,苏倾只是一个名字而已,任何人都可以叫它,可叫哥哥的人只有一个。” 静静听完他的故事,左赫觉突然说到:“你有没有设想过另外一种可能,也许苏倾最开始的计划便是把你假意卖给人贩子,跟踪他,再趁机报警把你救出来,之后,再去警局找你向你解释一切,这样你们既有了路费,又能受到警局的保护不被追债的人想到,毕竟你得运气有多好才能在千钧一发之际有人来解救你。 只是后来他的计划应该是起了什么变化,才让他无法来警局找你,转而通知你舅舅你的下落,自己却失踪了。” “他通知的舅舅?” “很有可能,你自己说的忘记了你舅舅的名字和地址,首先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另外一个城市找出另外一个人是很困难的。而且按照正常程序,如果是收容所或者警方找到了你舅舅,应该要先通知你,并用dna鉴定,以免冒领,但你舅舅直接来找你,说明是有人通知了他,没有走正常的程序。” “那他到底为什么没有回来呢?” “这你还是自己去问当事人吧,我能想到的也就这么多了。”说完,站起身,拿起桌上的贝雷帽戴上,说:“我先回去了做好饭记得叫我。” 看着他出房门,苏遇猛地想起一件事,话说,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家密码的? ☆、复活【求收藏求枝枝】 “据马宅的门卫说,进出整个宅子的大门只有一扇,只有白天才需要有人在门卫室,并有精密先进的大门和院墙的安保系统,每天晚上十二点以后就会自动防护,从外面是进不来的,从里面也出不去,除非有密码。”办公室里正在进行小型的案情讨论会,潘丛首先发言。 左赫觉问:“密码都有谁知道?” “马家的那几个人和马家都知道。” 林雅说:“这更能把凶手的范围缩小在马家的人身上了。” 潘丛补充道:“监控资料我看了一遍,当天晚上最后乘车离开马家的是马丽和她未婚夫,时间大概是晚上八点左右,应该就是他们所说的去参加宴会。画面中再一次有人是早晨六点出门采买的佣人。但在十二点十分和凌晨三点半的时候有两段画面不寻常。” 他说着将画面投影出来:“虽然从马丽和她未婚夫离开后,除了天色和光线的变化外,监控所拍摄到的只有空荡荡的马家大门口和门口的道路、绿化。但在十二点十分和凌晨三点半时的画面被人动过手脚,进行过替换,分别持续了三分钟和两分钟,虽然那人很小心,还是留下了痕迹。不过,很可惜这种监控器被替换的部分不可能找得回来。” “监控室的人怎么说?” “他发现那天晚上画面卡了两次,不过是几秒钟就恢复,这监控器是前几天才换上的国外品种,他们还以为是技术上的问题,打算第二天再重新调试一遍。不过就是这几几秒内有人入侵了他们的系统,把画面进行了替换。入侵的ip地址已经找到,是用的一次性无线网卡,登陆过一次后只要丢弃就没人可以查到。” 苏遇不禁感叹:“科技进步果真是把双刃剑,还是原始点好啊!” 众人轻笑,左赫觉接着问:“他们家的监控只有一个?” 潘丛点点头:“据说马硕强是个思想非常传统的人,本就不喜欢这些科技产品,他觉得既然大门和围墙已经有很好的安保系统了,大宅内都是自家人,没有必要安装什么监视器,而且安装这些东西一定程度上破坏了宅子的结构和风水,经商的人最忌讳这些。” 潘丛说完,东方昶道:“关于现场的解释各位都知道了,我之后又去大学找研究此类文化的教授问过,他们说摩洛罗族的这个仪式其实有很多种版本,针对不同等级身份的人,而最高级的一种,是用在部族首领和其直系亲属中的,复活这类人所需要的仪式用品要更高档一些,而且这种规格的仪式最大的不同在于它需要人葬。” “人葬?”林雅惊讶地问。 “所谓人葬,用现代的话说就是一魂换一魂,摩洛罗族的人相信尊贵身份的人复活是有一定困难的,必须要一个纯洁的灵魂来向他们的神换取,经常是用一个小孩子的灵魂。以此来看这次凶手要复活的人非富即贵。” 苏遇想了想说:“马家身边非富即贵的人也就马硕强死去的儿子和儿媳了吧,不过牺牲自己的孙女去复活他们,除非他老糊涂了吧,而且人都死了这么久,也没用了吧。” 左赫觉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问:“小林,关于马家的人你还查到些什么?” “据佣人说,马丽和陈静莎的关系很不好,经常吵架,原因是马丽怀疑陈静莎肚子里面的孩子不是马硕强的,还怀疑她吹了枕边风所以他父亲才不给她钱自己创立公司。而陈静莎一直不满意马丽大小姐的脾气,觉得她对自己这个后妈一点都不尊重,还一度怀疑她想要害自己的孩子。 马氏现在虽是马硕强在亲自管事,但他毕竟年纪大了,最近几年身体也不是很好,所以一个优秀的继承人很重要,儿子死后,他想培养女儿但是可惜马丽是块朽木,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马丽的未婚夫倒是很优秀,现在在马氏已经担任了重要的职务,据说如果他们结婚,将是他入赘到马家,由他们的孩子继承马氏。” 苏遇轻笑一声:“可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要是陈静莎生下个儿子,在马硕强的亲自培养下,说不定他就是马氏的下一任主人。” 潘丛皱着眉说:“那马慧珊应该也算是继承人之一了吧,何不直接培养她,倒是听你们说他之前不怎么管马慧珊,真是令人捉摸不透啊。” 林雅说:“这倒不是,马慧珊被接到住宅后,接受过她爷爷的亲自培养,所以如果她死了,徐静莎、马丽都可以算是受益人!对了,经我调查,陈静莎和吴浩鹏并不是表兄妹的关系,两人其实是同乡,曾经指腹为婚,还交往过一段时间。” “哦?这可有趣了。”左赫觉不动声色地说。 “还有,马丽和周皓勤之前有个孩子,但因为意外没了,这件事发生在徐静莎嫁进来之后,马丽怀疑是她干的,这也是两人经常争执的原因。马丽和周皓勤迟迟不结婚是因为马硕强想要一个优秀的女婿,一直在考验他的工作能力,直至今年成了公司的副总裁才确定婚期在年底。” “那接下来,你就再去查查马家仇人那边的情况,当年马家夫妇的车祸别落下,并从马家周围的人入手,看看有没有知道摩洛罗族的人,查的事情有点多,让小潘帮你吧。” 潘丛脸红了下点头。 “书生你去会会徐静莎和吴浩鹏,多挖点东西出来,要是能问出他们手中马硕强的把柄是什么就更好了。” 至于苏遇和他,他决定再去现场看看,并再去找那几个拾荒者,因为他总觉得他们当中有人隐瞒了什么。 ☆、复活 12【求收藏】 垃圾场冷冷清清的,或许是因为死了人,或许是本来这种地方就很少有人来。 “从马家到垃圾处理场即使是最新型的爱也需要五十分钟左右,所以如果没有交通工具,凶手即使从马宅出来也无法在他预定的时间内完成犯罪。奇怪的是,我们问过佣人,他们在当天晚上并没有听见有车子开出车库的声音,而佣人所住的地方正好离车库很近,所以凶手应该在门外有接应的人。”左赫觉递给他一杯热可可说道。 握着手中的杯子,苏遇感觉心窝也传导了暖意:“我注意到马家大门外有一片人工造的树林,如果车停在那,正好可以被完全挡住。” 侦探回忆录_42 “之前一直奇怪凶手对于犯罪现场的选择,从地图上看,离马家大概半个小时的距离就有一个垃圾处理厂,选择它,还更方便,但却执着地选择了较远的地方。刚才书生说他去请教了风水大师,原来这还是一个风水宝地,本来最适合当住宅区,但因为一条公路的修建破了局,所以现在比较适合做墓地。如果不是成了垃圾处理厂,这片墓地绝对是高价。” 苏遇跨进了封锁线,站在原本水晶棺材摆放的地方说道:“从尸斑的特点看,死者膝盖下面和后背的红痕是在她死后才形成的,说明她是在死后才被抱进棺材的,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如果真是马家的人干的,第一现场就在马家的某个房间内。” 左赫觉食指轻扣下巴,说:“还有一个可能是在那张车上被杀的。” 两人蹲在离复活阵不远的地方,看着地面上的车轮印,左赫觉道:“鉴证部的人查过,这种车轮印的车是三年前的一款lkn3,可以容纳四个人,但不一定凶手就有四个人。” “从资料上看,马家的车库里没有这辆车。” 车驶出不远,突然发现路边倒着一人,急忙下车把他扶起。 一看到他的脸,左赫觉便喊:“小毛?” “认识?” “嗯,等会儿要去找的那个拾荒者。” “这事稍后再说,先救人,从症状上看,他应该是中暑了。”两人把小毛挪到阴凉处,苏遇用急救手段操作片刻,小毛悠悠转醒,看到两人,结结巴巴地说:“谢……谢,侦探……先生……” 他爬起来,四处找找,拿起他赖以生存的垃圾袋就想走。 “等等。”左赫觉冷冷的声音响起,“你不觉得你忘了点什么?” “我没钱!”说着的同时紧张地向后退攥紧手中的袋子。 左赫觉笑了:“我没说要你的钱,治个中暑有我们阿遇在,不也是分分钟的是。相反我要给你钱,说说那天晚上你看到了什么?” “你……你怎么知道我那天晚上……” “又偷偷跑回去了?”左赫觉转悠到他身边说道,“我确实知道,搜证部在棺材的内部发现的塑料纤维和你手中的这种材质一模一样,最重要的是那天你一看见我似乎就知道我是为什么事而来,其他人听了案发时间都急忙回答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以撇清自己的嫌疑。但你却是吞吞吐吐,眼珠乱转,不像是紧张,倒像是心虚,并且一直捂着衣服口袋,说吧,里面有什么?” 苏遇添了把柴:“你不说可就得换个地方说了,而且我们还会告诉你其他的同伴,说你藏着好东西不让他们分享!” “不要啊,你跟他呢说了我还怎么混的下去!”小毛一屁股坐在地上交代道:“没错,那天晚上我们是三个人一起去的,但我发现了一个个还没完全坏掉的电视,修理一下完全可以到旧货市场卖点钱,我不想让他们知道,就估摸着晚上来偷偷把它捡了藏起来,等没人的时候再去卖。 大概一点多,大家都睡熟了,我就悄悄地回去了,等我把东西藏好,突然听到有车开过的声音了,一开始我没多想,因为这里经常有开过的货车,但是声音越来越大,显然是冲着这来的,我立马躲了起来。 车停下来后,下来一个个子挺高的男人,他从后背箱里搬出许多东西,在一块空地上摆放,我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摆完了他搬出来一个长方体的发光的东西,又抱下来什么东西放在里面,又神叨叨地鼓捣一阵子就开车离开了。” “然后呢?” 小毛把一颗珠子递给左赫觉,他看了看,感觉跟布娃娃上的很相似。 “我好奇啊,就走过去看看,妈呀真恐怖,地上那些布娃娃眼睛还在发光哩!那个长长的东西居然是棺材,里面还躺着个小女孩,我被吓死了,拔腿就跑,被这小东西滑倒了了,也没注意看就收起来了。后来我看它质地不错应该是宝石吧,肯定很值钱。第二天我想去找找还有不就看见你们了,所以……” 苏遇无奈地说:“你小子,胆还挺肥,想回去找珠子的时候怎么不怕了?” “呵呵~~”小毛憨憨地笑了。 ☆、复活 13【求收藏】 左赫觉吓唬他:“知不知道,私自保留与凶杀案相关的物品后果很严重!” “不是吧?我只是捡到它而已!” “搞不好会成为你的证据哦!” “什……什么证据?”小毛咽了口口水。 “当然是杀人的证据!” “谁杀人了!” 左赫觉还想再吓唬他一下被苏遇拉住:“行了,别再吓他了!你叫小毛是吧,那天晚上你有没看清楚那人长什么样?” 小毛摇摇头:“我不敢离得太近了,只看出来是个男人而已,偏瘦,穿的还挺高档的,其他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他有没有奇怪的地方?比如说动作,走路的姿势之类的?” 小毛挠挠头,突然说:“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他的右手好像是有问题,弄所有东西的时候几乎都是用左手,即使是重的的东西,感觉也是左手的作用更大些。” 听完他的叙述苏遇说:“这么来看,凶手极有可能是左撇子,即使后天左撇子会纠正过来,但在办很重要需谨慎的事的时候,难免下意识地用较有力的左手。” 左赫觉思索片刻说:“那天去马家观察过,他们中似乎没有人是左撇子,看来是经过后天的伪装了。” 又问小毛:“你仔细想想,从头到尾,除了那具尸体和那个男人,当时就没有其他人了吗?” “哦,我想起来了,他在抱出最后一样东西的时候,跟在车门那站了会儿,似乎是在跟车后座的人说话,因为我看他冲里面点了点头。” 左赫觉若有所思地对他说:“行了,你可以回去了,记得今天和那晚的事不要说出去,小心惹祸上身。” “哦!” 小毛走后,左赫觉想了想,跟事务所证人跟踪保卫部的人联系了,让他们派个人来暗中保护阿毛才放心离去。 到了办公室,正好碰到刚从马家回来的东方“昶。 “怎么样?”左赫觉问。 “马家身边有关系的人实在太多了,小潘和小林还在查。我这边倒是很顺利。”书生说完这句话,拿起苏遇倒给他的茶,轻轻抿了几口,又拿出他的小折骨扇来一扇一扇的。 “行了,别臭显摆了!”左赫觉没好气地说。 “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东方昶不紧不慢地说。 “在我的威逼利诱下,我跟徐静莎谈了一次,她跟吴浩鹏确实是青梅竹马,两人从乡村来到城市想要闯出一番天地,可惜处处受歧视,处处碰壁。她跟马硕强是在医院里认识的。当时她是马硕强的看护,对他照顾的无微不至,一来二去,马硕强对他生了爱恋,觉得她是一个单纯的女孩,一开始她不同意,但为了能给吴浩鹏有个光明的前途,她成了他的秘书,并最终嫁进了马家。 侦探回忆录_43 可惜吴浩鹏并不领情,认为她背叛了,等到误会解开,为时已晚,徐静莎已经成了马太太。但她的目的也达到了,她名义上的“表哥“顺利进了马氏当秘书,两人间只有同乡情谊,其他的都没有。” 苏遇却说:“依我看,他们是藕断丝连,对了,你问出他们口中马硕强的把柄是什么了没?” “没有,她咬死没这回事,人家又是准妈妈,我不好太过逼迫。我想从吴浩鹏那边下手,这不回来准备一下,正要去公司找他。” “左组长!”自信部的一位同事敲门进来,“经排查,现场车痕所属的车辆登记在册的一共有2000多辆,拥有不在场证明的有1500多辆,剩下的500多辆中与马家或马家有联系的有十多辆。” “资料拿来。”左赫觉接过记录仪翻看,“有合作商、客户、公司经理……等等!吴浩鹏也有一辆!虽然前几天报失了,看来我们确实要跟他好好聊聊了,书生我们跟你一起去。” 东方昶点点头,向左赫觉使了个眼色。下楼的时候两人落在苏遇身后。 左赫觉低声问:“怎么了,神神鬼鬼的?” “这次我在马家还看到了一个人,就是那天来找苏遇的人身边的那个外国人,他和马硕强谈了好久,那人很警觉,我没法窃听。要不要我去查查他们两人的资料,还有这事要不要告诉苏遇?” “不必,他们暂时与我们无关,把精力放在案子上。” “明白了。” 随后左赫觉在车上一直操作着手中的记录仪,沉默不语,帽檐下蔓延的阴影掩盖了他眼里的情绪。 临下车,收到了一份资料,加密后关闭了记录仪 ☆、复活【求收藏】 “几位,是有什么事吗?”吴浩鹏听助理说侦探事务所的人找他,挺惊讶的,不过还是立马放下手中的工作,来到会客室。 “吴先生,这张车是你的吗?我们怀疑它是凶手的交通工具。”东方昶吧打印好的照片递给他。 吴浩鹏点点头:“这辆车确实是我的,不过前几天丢了,我报了案。你是说凶手开我的车去杀的人?这不是想让我背黑锅嘛!” 左赫觉转动着茶杯的盖子,淡淡地说:“别激动,既然它丢了那就丢了吧,今天来有别的事问你。你跟徐静莎是什么关系?提醒你一句,我们已经找过她了。” 吴浩鹏愣了一下,才说:“我们确实不是表兄妹,不过这没什么吧,她只是想帮我找个好的工作而已,毕竟马氏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当然我也有能力,只是缺少一个机会而已。她结婚后,我们就成了好朋友,朋友间互相帮忙,有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不过恕我直言,你就不恨她?她可是抛弃了你,攀上高枝,而你说白了也算是靠女人爬上来,听说马硕强对你并不待见,一时冲动杀了他孙女泄愤也是有可能的。” 吴浩鹏怒了,站起来一拍桌子:“侦探先生,说话是要讲证据的!我前途一片大好,再说现在的社会谁不是互相利用!没错,我一开始是挺生气的,但我也不是那种为了这事儿就去杀人而毁了自己前途的人。” “案发那天晚上你有不在场证明吗?”左赫觉淡淡地问,无视他眼底掩藏的愤怒。 吴浩鹏气呼呼地坐下来,扯了扯领带:“那天晚上我大概十点左右下班回家,然后就通宵整理第二天开会要用到的资料,因为是个很重要的国际合作案,必须小心谨慎。马总7让我亲自跟进,所以侦探先生,你看我忙工作都还忙不过来,还哪有时间去杀人啊!” “你说自己一个人在家,有证人吗?” “没有,我自己一个人住。” “你就一直在工作,没干点别的?” “就凌晨一点多的时候洗了个澡煮了碗宵夜,就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了,别的也没干什么。” 左赫觉冲东方昶点了下头,他变出去了。 苏遇接着问:“我们查到马硕强立了遗产备案,作为他的秘书,遗嘱的内容你知道多少?或者有没有听到他提起过什么?” 听到“遗嘱”两字,吴浩鹏有些不自在的把西装的袖口解开,说道:“马总确实立了遗嘱,不过具体内容我也不清楚,他这人其实戒心很强,要不看我是徐静莎的表哥,估计也没法出入他家,基本上公司里的那些经理或副总都不会去马家的,即使有什么紧急文件,也是送到前门由管家递送。” 左赫觉看着他摆弄纽扣的手突然说到:“吴先生是左撇子吧。”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还补充了句,“这衣服是专门定制的吧,扣纽扣的方向更顺从左手。” 吴浩鹏的手顿了顿:“没错,我是左撇子,不过已经改了很多的,但细节性的东西还是无法更改。” “关于摩洛罗族你知道多少?” “那是什么?我没听过。” 此时,东方昶返回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左赫觉弯了下眉毛,站起身来,冷漠地说:“你的不在场证明我们去核实了,很不幸你得跟我们走一趟了。” “什么!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吴浩鹏难以置信地说,但被左赫觉和苏遇一左一右夹着胳膊无法动弹,两人推着他出门,“你可以找律师,不过劝你找厉害一点的。 ☆、复活 15【求收藏】 “苏勋以欧洲某国皇家公爵华侨归国的身份,利用强大的背景和财力支持,迅速在本市建立了sy集团,并吞并了几个本土的大公司,一跃成为本市最具影响力的商业巨头之一,跟在他身边的人是外籍混血,出生于商业世家,手腕犀利,且被送去某基地进行过长达五年的高度训练,对苏勋忠心耿耿。” 看完记录仪上的资料,左赫觉不屑地点了删除键,在发信人那点了回复:上头挑人的目光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某某:? z:这点东西也好意思给我看。 某某:如果能够轻易查出来也不会派你和我了好吧? z:找借口也是你的强项? 某某:再给我三天时间 z:两天 某某:ok!什么时候出来见个面聊聊?上次的话都还没说完,就被你的小心上人打断了! 左赫觉切断屏幕,问刚好从审讯室出来的东方昶:“怎么样?” 侦探回忆录_44 “他请的律师很厉害,我是无能为力了。” “那件事告诉他了没?” “按你的吩咐还没说。” 左赫觉站起身,把记录仪丢给他:“我去看看,阿遇呢?” “被一组拉壮丁了,他们接了个棘手的case,七名死者。” “记得找一组组长要劳务费。” 东方昶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低头一看:“我去!我在里面被围攻,你在这打游戏!” 审讯室内,吴浩鹏的律师一看到他便说:“你好,我姓沈,我代表我的当事人人保留向你们追究的权利,对于为什么请我的当事人来,请你们做出合理解释。” “案发那天晚上,你在哪里?有没有证人?” 吴浩鹏和他的律师对视一眼,见他点头了,才说:“像我之前说的一样,我一直在家通宵处理公事,没有证人。” “你说你洗了澡,煮了宵夜,大概是几点?” “凌晨一点多的时候。” “你戴了隐形眼镜吧,视力多少?” 左赫觉问了个无关的问题,令他摸不着头脑,犹豫地看了眼律师说:“公司今年体检的时候双眼都是4。0。” 左赫觉突然朝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道:“那就奇怪了,我们问过物业,当天晚上十二点半但凌晨两点的时候停过电,你抹黑洗的澡?还是就着月光?真浪漫啊!” “停电?”吴浩鹏有些诧异,眼珠一转道:“我想起来了,那天确实是停过电,不过我家按了太阳能储存电板,断电了会自动续电,所以停没停电对我影响又不大?” “啊!我记错了!”左赫觉一惊一乍地说:“是停水才对,你们小区附近范围内的水在那时都停了,据我所知,没有安储水器,莫非你是干搓?” 沈律师不干了:“你这是诱供,做不了证据。” “别说这么难听嘛,什么叫诱供,我这是关心你当事人的生活。”左赫觉看着吴浩鹏一字不顿地说,“那天晚上你到底在哪里!” 吴浩鹏泄气地回答:“我跟sy公司的代表去度假村了,和他们商量马氏吞并的事。”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面露难色地回答:“他们是想通过我打入马氏内部,压低股价趁机吸入,达到吞并的目的,之前他们找马总谈过但被拒绝了。所以才私下找我,还说事成之后许我个副总。这事被业界知道估计我也抬不起头来,而且这里面水很深,一些手段恕我不能直言。不过你可以去度假村查,我说的都是真的。” 派人核实后,吴浩鹏被允许离开。 “对了,”左赫觉在他上车时叫住他:“我刚刚想起来,我好像弄错你家小区的名字了,你们那那天没停水也没停电。” “你!” 无视他狰狞的脸,左赫觉回到办公室。 “组长,找到失踪的那辆车了!” ☆、复活 16【求收藏】 丢失的车辆是在郊区的一块荒芜的田地里找到的,跟垃圾场在完全相反的方向,搜证部的人看到左赫觉和东方昶,迎上来:“玻璃全碎了,车门有撬过的痕迹,车内也被翻得乱七八糟,应该是路过的人想要看看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指纹有很多组,我不能保证这里面有你想要的。” “谢谢,我和书生过去看看。”谢过同事两人来到车边,围着它走了一圈,书生不由地感叹:“啧啧!这车真是命大,被搞成这样了,至少还剩个壳儿,不过恐怕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 “也不一定,”左赫觉用镊子从刹车板上撕下一小条纸,上面有干涸的褐色痕迹,“应该是脚底粘上去的。”放进证物袋里递给搜证部的人。 “左组长,你来看这个!”车尾搜证部的一人喊到,举着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有残留的液体。书生接过来,打开盖子用手轻扇,皱着眉说:“苦杏仁味,应该是氰化物,不知和毒气马慧珊的是不是同一种。” 搜证部的人说:“不知道,得等化验结果。另外上面没有采集到指纹,凶手应该是戴着手套的。” “戴着手套吗?”有什么东西在左赫觉脑海中一闪而过,嘴角微微扬起,招呼书生一起离开。 回到事务所,潘丛他们也正好回来,迅速喝了杯水,就赶紧汇报查到的资料。 潘丛道:“跟马氏有竞争关系的公司很多,结怨的主要是一些被抢了客户或者被低价收购的企业,但不涉及人命纠纷,一一走访后基本可以排除嫌疑。另外马氏夫妇的死的确是个意外,是由于在大雨天气在山道上行驶,车速过快轮胎打滑才冲下山崖的。” 林雅接着说:“马家有一个御用的风水术数大师,但半年前就出国了,查过出入境记录,至今人还在国外的一所神学院教风水学,人家可是专业的。我们联系过他,说他确实曾跟马家的人提过摩洛罗族,当时马丽从一个拍卖会上拍了一幅画就是描绘这个部族的生活的。因上面有八卦图就拿给他看了,那个大师以前研究过神秘文化专题,所以一眼就认出来摩洛罗族的族徽,还跟他们普及了一下这个部族的文化。当时马家的人之后才出现的吴浩鹏和徐静莎外都在,还未故去的马家夫妇还显得兴致勃勃的。” 听完两人的话,左赫觉陷入了沉思。 苏遇一脸疲惫地从门头挪进来:“我回来了,好累啊,你们这边查到怎么样了?” 听到他的声音,左赫觉问:“阿遇,死者的胃里除了蛋糕还有什么?” “哦,还有化了不剩多少的冰淇淋残渣。” “大家辛苦了,都回去休息吧!下班!”左赫觉莫名其妙地宣布,随后拖着苏遇离开了。 苏遇系好安全带,看了眼表:“这点儿菜市没什么好菜了,我们去超市看看。” “不急,我们先去找下小毛。再问问他那天晚上看到的事。” 十几分钟后车子停了,停的的地方却让苏遇很惊讶:“娱乐城?”惊讶归惊讶,跟在他身后下了车,没有直接进去,而是走到路边的一辆车旁,敲了敲窗户,露出证人跟踪保护部的一名同事的脸。 左赫觉问:“人呢?” “在桑拿区的vip包房,这是房号和房卡,还有你们两人的通行证。”等进了娱乐城大门,苏遇一回头,刚才的那辆车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禁叹道:“他们这个部门老是这样神神秘秘的!不过还有些本事。” 随后收敛笑意,踏进喧哗繁闹的娱乐城,直奔桑拿区的vip套房区域,几分钟后,左赫觉用房卡打开了一间套房,冷声道:“你还挺会享受啊,演技一流的小毛同志。” 侦探回忆录_45 ☆、复活 小毛正哼着小曲,看着电视,躺在按摩椅上等着他的豪华泰式按摩套餐,谁知等来的是左赫觉和苏遇两个“凶神”,眼珠提溜一转,从椅子上跳起,说:“两位侦探先生也来玩啊,我今天运气好,捡到几张免费的贵宾劵,甭客气,我今儿请客!” 左赫觉坐下来道:“别,我们消受不起。”苏遇在他身后将门反锁。 “有种你就跳窗,这是六楼,只要还有你口气你今天就逃不掉!说吧,为什么撒谎?” 小毛见无计可施,干脆蹲在墙角装无辜:“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不明白,那好我问你,那天晚上你除了注意到他左右手不对劲外,有没有看到他手上有没有戴什么东西?比如说钻戒……” “对对对!是戴了一个钻戒。” “是不是在左手上?” “对,就是在左手上!” 左赫觉嘴角一扬:“还说没撒谎,你看得清人家手上的钻戒会看不清那人长什么样?再说,凶手是戴着手套作案的,戒指戴哪?挂脖子上?” “这……兴许是我记错了……” “我们从你那拿走珠子的那天晚上,你就从脏乱的聚集地搬出来,住起了酒店。第二天到银行开了个账户,办了张万能卡,然后开始大肆消费,名牌手表,高档定制的西装,新款的记录仪,还要我一一列举出来吗?” “我……” “别跟我说你中了彩票,这期彩票还没开奖,也被说你捡到巨款了,十几万你现在捡一个给我看看!” 小毛被他话赶话堵得小脸煞白,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关我事啊!是有人给我钱叫我这么跟你们说的!” 左赫觉眸子暗沉下来,语调不带一丝起伏地说:“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再撒谎,你知道后果的。” 小毛深深叹了口气,为自己不该有的贪心后悔。原来那天晚上他确实目睹了一个男人布置现场的全过程,最重要的是他看清了那人长什么样子,但也就是因为离得太近,他被发现了,那人就跟他商量,如果有人问起他就按那人教的说,事成之后就会给小毛一笔可观的报酬,于是小毛动心了。左赫觉他们第一次来的时候重重表现都是那人教的,那人说要让他们主动怀疑他,等第二次问话的时候再按计划说并把珠子交出去,这样侦探们相信他说法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关于什么左手的细节,他教我说完还让我重复了好几遍给他听,你们走的时候我才想起来忘记说戒指的事了,他说这点很重要,我想如果我没忘了说,你们也就不会怀疑我了吧!” 左赫觉轻笑一声:“不止这一点,在那天和你聊天后我就怀疑你了,派人跟着你是半保护半监视,那天你把珠子交给我们时的表现就已经出卖了你。” 听他这么说,苏遇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那天的情境,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道:“原来如此,对于捡到一颗类似宝石的珠子,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处理方式,既然你说是因为贪心才把它留下,那么对它肯定是舍不得的,即使是因为迫不得已而交出来,也会表现出诸如遗憾,不舍,不甘心之类的情绪。但那天你把珠子交给我们的时候流露出的是满心的喜悦,还有些迫不及待,只能说明有比珠子更好更实际的东西在等着你。” 左赫觉赞许地点点头,露出的笑容晃花了苏遇的眼,他接着补充道:“阿遇说的是一点,另一个让我怀疑你的地方便是这珠子的来历。从案发现场的布置和凶手的行凶手法看,他是一个谨慎的人,他带到现场的材料都是精心挑选的,也是事先就准备好的,所以他不会犯下把多余的东西带到现场的低级错误。你捡到掉落的珠子的几率就变得很低,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在我们来之前你们又见了一面,他在那时才把东西交给你的吧。” “真是神了!”小毛难以置信地抬起头,“你说的一点没错!”完全忘了自己给假口供的事。 “你看看,那人在不在这张照片中?”左赫觉给他看的正是马家的全家福。 小毛仔细辨认一番,指着一人说:“就是这个人!” 随后,小毛被事务所的同事带走准备移交相关部门,临到门口时,小毛转过头说:“左侦探,有一点我确实没撒谎,那天车子里的确还有一个人,不过车窗上贴了东西,我真没看到人。” 左赫觉点头表示知道了,另一人是谁,相信很快就会有答案。 “走吧阿遇,我们先去抓照片上的人,我们离结案不远了。” ☆、复活 一行人来到马家的时候,正好所有马家的人都在正厅商量马慧珊葬礼的事。 领头的左赫觉说:“正好省了一个个通知,周皓勤先生,现在怀疑你跟谋杀马慧珊一案有关,这是有关部门批准的文件,请跟我们会事务所一趟,你有权请律师,不过得在第一轮审问后。”比了个手势,潘丛走到了周皓勤身边。 所有人都没料到左赫觉会这样说,佣人们以怪异的目光看着他,马家人尤其是马丽则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左侦探,你们是不是搞错了,皓勤怎么会是杀人凶手呢?” 马硕强也说:“是呀,我想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而周皓勤本人则是一脸镇定地任潘丛带他出去,临走时给了马丽一个安慰的眼神。待他们走后走后,左赫觉走到马硕强身旁说:“马老先生,你既然说是误会,能否回答我几个问题?” 马硕强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我?” 左赫觉点头:“还记得那天问你的时候你说你最后一次见到马慧珊是在晚上在书房工作的时候?”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 “你说她想吃冰淇淋,最后是你亲自把他送回房间的。那你有没有拿给她吃?” 马硕强点头:“我知道小孩子晚上吃零食不好,可是小珊闹得厉害,我只好去拿了一个给她?” “你亲自去拿的?” “是,我喜欢安静,一般老宅的佣人九点以后就会让他们离开,只是那天晚上静莎不舒服,留了一个人在房间里陪她。” “咦?”身后的苏遇突然冒出一声,见所有人看着他便连连摆手,“没事你们继续说。” 左赫觉似是明白他此举,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继续问:“你和你太太是分开睡的?” “从她怀孕后我就睡在客房了,这有利于她休息,因为我有时工作起来常常忘了时间。” 左赫觉便笑了,小弟让人莫名其妙,他的眼神好像是洞察一切般从在场的人身上扫过。离开时,马家的车子跟在他们后面,除了不便出行的徐静莎外,马硕强、马丽、吴浩鹏都想去侦探事务所一探究竟,但各自心里明白,大家所抱的目的截然不同。 到了事务所,他们三人被分别带到不同的休息室,左赫觉说:“小潘你去跟吴浩鹏聊聊、小林去陪着马丽,阿遇你去找马硕强,解开你心中的疑问。” 苏遇斟酌着说:“你的意思是……” “没错,你怀疑什么就问什么。” 侦探回忆录_46 “我尽力。” 潘丛抓抓脑袋:“组长,你和苏遇在打什么哑谜呢?” “没什么,我们在说怎么对付老狐狸。对了,把接收耳机戴上,我们随时保持联系。” 随后,几人分头行动,左赫觉先来到审讯室的隔壁房间,和来认人的小毛一起站在偌大的玻璃墙面前:“是他吗?” “就是他!”周皓勤神情不见一丝紧张,左赫觉甚至能看到他嘴角噙着的一抹高深的笑意。 “那天晚上,你是怎么被发现的,按说以你们跟垃圾处理厂的人打游击这么有经验,怎会轻易就被发现了?” 小毛茫然地想了想,咂咂嘴:“可不是,我也琢磨不透,我眼看着车开走了才敢从垃圾堆后面出来的,谁知那人后面又回来了,我就被待了个正着了呗。你说,他好端端地又回来干嘛,现在可好钱没挣着不说,还给自己弄出这么多麻烦事……” 小毛絮絮叨叨地抱怨着,身旁的左赫觉却是陷入了沉思中,薄薄地唇抿得紧紧地,有一股一团在心中集聚,半晌,问小毛:“他看到你的时候有没有很惊讶或是很慌张?” “没有,相反还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倒是我紧张地不知怎么办才好,生怕他杀人灭口哟!”说着还拍拍自己的小胸脯。 这么一闹腾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派个人将小毛送走,左赫觉走进了审讯室 ☆、复活 周皓勤正抽着要来的烟,脸上不见一丝忧色,吐出一口浑浊的白雾,隔着缭绕的青烟,左赫觉看不清他的表情,那人只道:“我被出卖了,是么?” 左赫觉没有回答,把帽子摆好在桌上,又将窗帘拉开,凝视着夜空的星辰华月,周皓勤一时也没说话,兀自抽着他的烟,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左赫觉才回到椅子上,对着已经抽完一支烟,用手指捻着烟头的周皓勤说:“如果不是你的授意,出卖一词从何说起?” “这话我赞同,没错,我算是凶手,布置了那个复活的仪式,买通了那个拾荒者,如果需要证据我可以提供,目击者你们已经有了,其他证据稍后会有人发到你们的邮箱,对了,他呢?” “如你所愿,在另一个房间。” 周皓勤眼中的阴沉一闪而过:“我就是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承认地这么干脆倒是少见,也好,省的我浪费时间和口水,那你就自己说吧,想从哪说起随便你,我想问自然会问。” 周皓勤不禁发笑:“你这样的审讯方式我也少见,哪有让我自己选择的,不过倒是十分有趣。” “你既然选择以如此的方式认罪,我给你些自由又何妨。” 周皓勤颇有趣味地盯了他一会儿,才缓缓说到:“八号那天晚上我的确是去参加了聚会,不过我们在十一点多的时候就离开了,回到我和马丽在外面买的房子,到了杯放了安眠药的水给她,轻松搞定。 然后,我开着从吴浩鹏那里搞来的车回到马家,把车停在监控声音和影像的盲区,并找人修改了监控的程序,接了小珊后在车上为她吃下含有冰淇淋的氰化钾,再带到垃圾场布置好复活的阵法,最后回到家,第二天回到马家,接着收到消息通知我们来这里。” “你后来为什么返回现场?那天我看了小毛躲藏的位置,从阵法的方向上看,是看不见他的。” 周皓勤却不肯说下去,而是又燃起一根烟说:“光我一个人说多无趣,不如你猜猜,大侦探?” “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杀了小珊,我一向待他不薄,想不到竟是引狼入室!”另一边马硕强把拐杖重重地捶在地上,一副恼怒的样子。 苏遇帮他倒了一杯水:“您别太激动,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的,不如我们来聊点别的,聊聊小珊吧,您很宠爱她。” 马硕强的眼神柔下来:“小珊的眼睛很像她死去的父亲,我希望她也能像她父亲一样成为一个优秀合格的管理者,所以我亲自教导她,有时会严厉,但宠爱居多。” “那么前几年呢?为什么对她不闻不问?” “这从何说起,一定是下人乱嚼舌根!前几年我只是沉浸在失去爱子的悲伤中一时无法自拔罢了,且之前也说过小珊肖我子,也就不忍见她,但只不表示我不爱她。” “娶了新太太后就想通了?看来徐静莎对你的影响力还挺大的。” 马硕强冷哼一声:“那当然,马氏未来的继承人可就靠她了,马丽这个不成气候的。” 苏遇冷不丁地问:“所以你宠爱着宠爱着就把她给杀了?那天晚上车上的另一人就是你吧。” “……你在说什么!凶手不是周皓勤吗?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严重怀疑你们的破案能力,恕老朽不奉陪。”马硕强惊觉苏遇在说什么后,站起身向门边走去。 苏遇也不拦他,淡定地喝着茶,这一招是左赫觉刚才教他的,对方越是急自己越要装,装的无所谓装的一切尽在掌握中,他的狐狸尾巴才会露出来。 马硕强拉开门,左右两边各站着一个人,凶神恶煞地请他回去,苏遇这才悠悠道:“马老爷子急什么,既然你说与你无关,何不等我说完您再指教。” 马硕强耐下性子坐下来说:“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说!” ☆、复活 周皓勤略带挑衅的语气并没有激怒左赫觉,反而令他的血液在叫嚣,好久没人挑战他了,有些意思。 便道:“你既然要玩我就陪你玩玩好了。首先,你刚才提到证据,我想没有什么比现场录像或者照片更直接能表明证据的东西,所以你应该是那人离开后,找了个借口返回现场取走早就布下的摄像用具。就在那时你看到了小毛,你很聪明,立刻相出了更好的主意,让小马间接把疑犯的矛头指向你。但你这样拐弯抹角并且两败俱伤的做法,你是在想些什么?” “你是在想些什么?”马硕强又没耐性地问了一遍,从他重新坐下来,苏遇就一直在喝茶,或者是摆弄耳后的耳机。 “那好,你既然宠爱小珊,那么知不知道她在死前一两天长了两颗蛀牙,不说她没可能会嚷嚷着要吃冰淇淋,就算是,你身为‘宠爱’她的爷爷会糊涂到满足她不合理的要求?” “蛀牙?” “关于这一点,我们已经向你的佣人证实过了,她曾向你报备过在九号那天要带小珊去拔牙的,可惜八号她就死了,如果你真的对她很上心,怎么会没注意到,还说什么拿冰淇淋给她吃,做对她健康不利的事。” 马硕强额头冒出一层薄汗,辩解到:“听你这么一说我有点印象了,保姆确实跟我说过,但我也说了,那几天公司在忙一个大的合作案,我搞忘记了也是情有可原的吧。再说,你们不是在她的胃里检查出冰淇淋的残液了吗?” 苏遇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说:“我们是这样说的没错,可你忘记了一点,如果按照你说的是十点左右马慧珊吃下了冰淇淋,那么在消化时间上是不可能检查到它的残液的,如此估算,她吃下冰淇淋起码也要十一点或者十二点以后。两相矛盾下,你在书房看到马慧珊的说辞根本行不通。” 不等他反驳,苏遇又语速飞快地说道:“你们应该是把毒放在了冰淇淋中,对于渴望得到爷爷爱的她来说,你给什么她都喜欢,即使身体不适,也会努力吃下去。她后来又要了面包吧,天真的孩子以为这样就可以缓解牙疼的痛苦,却不知有更大的痛苦在等着她。” 侦探回忆录_47 “什么书房见到她的说法是周皓勤教你说的吧,他也真够狡猾的,明知是疑点多多还让你这样说,他当时是怎么对你说的?” “你当时应该是这么对他说的吧……”左赫觉清清嗓子,用近似周皓勤的声音说道:“您只要说十点多在书房门口最后一次见过小珊就行,说她闹着要吃冰淇淋,您没办法只好亲自拿给她,并把她送回了房间,这样一来,她之后尸检报告中胃里的东西就能证明你口供的正确性。我估计马硕强也没想到你是挖了个坑给他跳吧。” “聪明。”周皓勤赞许道,“那你说说我的杀人动机,或者我们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马硕强的,应该是跟复活阵有关,他想通过这样愚昧的办法来复活谁,或许是他的儿子。至于你的嘛,其实你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不参与进来,把自己变成从犯,这样鱼死网破的方法,我只能想到你们之间有仇,一个你可以牺牲自己今后几十年自由为代价来报复的仇。” 周皓勤脸上染上悲戚,眼圈莫名地泛红,许久才说:“报仇……多么合乎的理由,尽管我不想承认,我确实在等一个机会把马硕强乃至整个马家拖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和你作伴?”左赫觉嘲弄道。 “呵呵,说的没错,和我作伴,因为我早在地狱中忍受了很多年,不过我之所以会参与,也是想看看这个复活阵到底有没有用,如果有用,我和马丽的孩子或许会回来吧,至少我是这样奢望的。” 左赫觉问:“什么样的仇恨可以让你如此狠心去杀害一个童真 ☆、复活 一朝风雨,恩恩怨怨,全都起源于爱,扭曲的爱,牺牲了他和他们,却换来更大的牺牲。佛说,万物有果皆有因。 这里的因追溯到多年前,那时马慧珊的父母马涛夫妻新婚燕儿,没过多久就怀上了一对龙凤胎,看到这里可能有人会问为什么从来只知道马慧珊的存在,却从没听过她有哥哥或者弟弟。这是必然的,因为这个孩子从未出生过。 东方昶刚从所长办公室回来,戴上接收耳机就刚好听到周皓勤说到的这段话,立刻想到之前看到过的医学杂志,按下插入键,为众人解释道:“这应该是双胎输血综合征,它双胎妊娠中的一种严重并发症,围产儿死亡率极高。在正常的情况下,两胎儿间的血液交换是平衡的,吻合双向血流,其结果是单位时间内从甲胎儿流向乙胎儿的血流量相当于乙胎儿流至甲胎儿的血流量,所以胎儿发育的速度也差不多。 但是一旦发生病理变化,就会造成不平衡,胎儿一方就可能成为供血儿,另一方成为受血儿,供血的婴儿处于低血容量、贫血状态、胎儿发育迟缓,造成生长受限,早期就会死亡被其他胎儿压成薄片,这样的胎儿根本出生不了。 书生快速地解释完,左赫觉便问面前的人:“你说的是双胎输血综合征吧。” 周皓勤点点头:“我当时查到的就是这个名称。对于马涛夫妻来说,小珊的降生既是喜悦的又是悲伤,老爷子则直接认为她是不祥的,并不喜欢这个孙女。夫妻两压力很大,在这样的大家族中,有一个男性继承人要更占优势。可惜马涛的妻子由于母体受损,且一个孩子‘吃’了另一个孩子对她的心理也是一个很大的打击,所以再次怀上孩子的几率很低。连带着对小珊也是不想多见,直接丢给了保姆。 出现转机是在马丽买回那幅绘有摩洛罗族生活的画,马家的御用风水是便向他们讲述了复活转生阵的传说,于是夫妻两动心了,这就是人类的通病,即使不可能的事情一旦涉及自身利益便会说服自己去相信。于是已经是病急乱投医的他们着手有关复活阵法的事宜。 马氏公司旗下有一家私立医院,他们便利用这个优势,找寻了一个刚刚出生的男婴,这个婴儿的生辰八字跟他们未出生的儿子很合适,但是这是个难产出生的婴儿,有先天性的心脏病,而母亲因为没能挺过难产先一步离开了父子两。他一直在隔离病房治疗,而他的父亲只能隔着厚厚的玻璃跟他招呼。 后来医生告诉他,这个孩子没能度过危险期,离开了这个他只生存了不到两天的尘世。他的父亲悲痛欲绝,抱着他的尸体却有心灵感应般觉得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他真正的孩子已经被马涛他们带出医院,举行仪式,不止是生辰合适,据传体弱的孩子更适合灵魂的侵入,做载体。” 听到这里,左赫觉已经明白了许多,语带惋惜地问:“那是你的孩子?” “是啊,我的孩子……”周皓勤又点了一根烟,却没再吸,仍由它烧着,“显然他们是不可能成功的,他被留在某个不知名的山头,埋在深黑色的泥土里,不得安息。也算是报应,就在他们回去的途中出了车祸,两命换一命,都是孽……” 耳机里传来几声唏嘘,左赫觉嘲讽道:“所以你便决心报复,用另一个孩子的性命?那你这样和当年的马氏夫妻有何区别!” 周皓勤莫名地笑了:“这你就错了大侦探,亲手杀死小珊的人是马硕强,想要进行复活的人也是马硕强,我只是好心帮他。” “如果有镜子,我真想让你看看你现在的嘴脸,扭曲的病态,邪恶。” 周皓勤无所谓地耸耸肩,坐到椅子上接着说下面的事。 ☆、复活 另一头的房间里,年过半旬的老人颓然地靠在椅背上,仿佛又老了一截。 “作为父亲,小涛他们所做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我知道的太晚,赶到的时候已经只留下那个孩子冷冰冰的尸体。我只好让信得过的人帮忙把尸体掩埋?了,之后又更改了医院的记录。做完这一切后我以为万事大吉,谁知他们回去的路上……如果我跟他们一起或许悲剧就不会发生了。苏侦探,你信因果报应吗?” 苏遇耸肩:“抱歉,我是无神论者。” “之后的日子,我真的没法对小珊像一个普通的爷爷对孙女一样,她该死了我的孙子,该死了她自己的父母,我没亏待她就不错了,在外人面前她就是风光的小公主,可惜这孩子生来就受到诅咒。” “诅咒?”苏遇疑惑地眨眨眼,似乎在他的生命中从未听过这样的词汇。 “小丽认识了周皓勤后,我很开心,如果他入赘马家,那么他们的孩子将来也算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可惜,又是一次打击,有一次家庭聚会,小珊在楼梯上玩积木,小丽刚好从楼梯上下来,不知怎么回事有一块正好滚在她脚下,就这样她滑下了楼梯,孩子就这样没了,医生说这是个男孩。” 耳机那头周皓勤说了什么,苏遇这边可以听到,脸上带着悲戚的说:“周皓勤说这件事与小珊无关,那块积木是他轻轻踢到马丽脚下的,换言之,那孩子是他害死的。” “什么!不不……不……这不可能,那可是他的亲骨肉!”马硕强音调拔高,站了起来,似乎听到了最难以置信的事。 “没错,至于原因,我现在告诉你……”随后苏遇将当年的各种原因告诉了他。 马硕强一瞬间全明白了,心中的情绪难以言表,声音颤抖着说:“果真是报应吗?他跟我一样狠,我亲手结束了自己的亲孙女,他亲手结束了自己的亲骨肉。” “呵呵,亲骨肉……”周皓勤似是听了笑话般,露出一个惨淡的苦笑,狠狠吸了一口烟,说:“在我妻子和孩子死后,我已经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而且我做了手术,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我的孩子只有一个,被马家害死的那个!马丽喜欢跟她的狐朋狗友鬼混,谁知道那个孩子是谁的,不过无所谓,他来的正好。我这也算做了一件善事,生在这样的家庭也是痛苦,他会被他们污染的!” 对于他口中的善事,左赫觉不敢苟同,嘴角扬起露出无声地嘲讽的笑容,道:“所以,杀马慧珊的原因是什么?” “马硕强娶了徐静莎不久后,她怀上了孩子,我漏了点口风给她,说小珊会是她肚子里孩子未来有力的财产竞争对手,所以每次见到小珊,徐静莎都会表现出明显的不喜欢,再加上她听说了小珊父母和弟弟的事,对小珊更是避之不及,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 马硕强也是怕了,怕这个孩子会不会也保不住,于是他找到了,和我说了复活阵的事,他说这孩子身上背负的罪孽太多,还不如让她早点解脱,为家族做出贡献,对徐静莎的孩子来说小珊是祈福祭祀以保平安的工具,对我来说她是复活马丽和我的孩子的灵魂容器,我知道这件事他完全可以自己做,他只是想找一个背黑锅的人罢了。可惜我可不是笨蛋!我假意被他说动,于是就有了后面的事,不过亲手喂小珊吃下有毒冰淇淋的人可是他!” 左赫觉指尖在桌上扣扣:“我有一点不明白,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接小珊到住宅住?” “这一点是我提议的,我告诉他祭品要和主体有若隐若无的联系才能达到效果,而且既然她都要死了,何不让她在临死前享受短暂的亲情,这样小珊的父母也不会怪他们的爸爸把自己的孩子杀了。” 这一刻一切尘埃落定,而另一边苏遇也把周皓勤的这些话告诉了马硕强,老人受了刺激般,嘴里不停地念着“报应!报应!” 临被带走,等待审判前,周皓勤诡异地朝左赫觉一笑:“左侦探,你信不信我这次可以全身而退?最多一两年我就可以出来。” 看到帮他办收押手续的是那个跟在苏遇哥哥身边的外国人,左赫觉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便问:“你把自己卖给他们了?” “卖?多难听啊!做了个交易罢了,等我出来我们可以慢慢聊。” kim抬起头看了左赫觉一眼,微微点点头,跟在周皓勤身后离开了。左赫觉目视他们离开,一言不发。 侦探回忆录_48 ☆、复活 “苏倾的人怎么在这,这事他掺了一脚?”几人回到办公室,东方昶便问他们,刚才只有他在办公室,所以手续是他帮忙办的。那天办公室发生的事大家或多或少都有所耳闻,所以此刻都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苏遇。 苏遇跟在后面没什么表情,只是在听见苏倾名字的是后皱了下眉,正要说什么,就被腕表震动的信息声打断了,说了声抱歉,走到走廊上。 左赫觉则是将案子的报告扔给东方昶:“搞定它。” 书生大叫:“为什么又是我?这次该轮到小林了!” “惩罚你不该问的瞎问,不该提的瞎提,有求知欲是好事,希望你可以用在下个案子中。” 潘丛和林雅实在憋不住笑出声,被东方昶瞪了一眼:“幸灾乐祸!”三人在调闹,左赫觉却完全游离于这种气氛之外,坐在他办公桌旁的转椅上,左右轻转着,把贝雷帽抛起又接住眼睛注视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 苏遇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脸色有些难看,径直走到左赫觉旁边,扶住他转动的椅子,他停下动作,以眼神询问:怎么了? 尽管百般不愿,苏遇斟酌了会儿还是告诉他:“苏倾打电话给我说,他帮周皓勤争取自由,周皓勤帮他坐上马氏总裁的位置,虽然苏倾自己也有手段,但是毕竟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要拿下像马氏这样在这里有一定地位的大家族企业,有人帮助更省事。不过他也说了,会适可而止,不会让我们为难的。” 左赫觉表示知道了地点点头,在苏遇看不见的背面,露出一个阴沉的表情。 最终,周皓勤没有如愿全身而退,但也没有判很高的刑期,如果表现良好,一两年后就能重见天日。最近消失了几天的苏倾又常常出现在事务所,邀约几次苏遇和他的同事们去吃饭都被拒绝了,苏遇似是铁了心要把他当陌生人对待,几次之后便烦了,直接告诉接待处的人如果苏倾再来找他就说查无此人。苏倾也不好闹得太僵,毕竟苏遇还在里面工作不是么? 几天后西郊公墓园。 “来自尘土的要归为尘土,求主怜悯你,从今往后,愿主带你到永恒福乐的天国,主啊,求你俯听我们的祈祷,奉主耶稣基督之名,阿门!” “阿门!” 这是一场属于马慧珊的葬礼,马家现在可以说是树倒猢狲散,做主的人不在,江山易主,马氏现在和他们毫无关系。徐静莎和吴浩鹏拿了笔钱远走高飞,自然徐静莎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马硕强的。马丽这个曾经骄纵得千金大小姐,一夜之间失去了身边的人,长大了许多,打算去国外留学,重新把马氏夺回来。 远处,苏遇和左赫觉穿着黑衣站在一座无名的墓碑前,苏遇把一支紫色的卡斯诺尔放在墓碑上,卡斯诺尔的话语是——原谅。 “希望一切恩恩怨怨都已经结束。”苏遇轻叹道。 “但愿如此,虽然没找到当年那个小男孩的尸骨,立个无名碑也算是我们的心意了,致所有纯洁的灵魂!” 苏遇跟着他念:“致所有纯洁的灵魂。” 回去的路上,苏遇突然叫道:“啊!我终于想起来要问你什么了?” 左赫觉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怎么了,只听苏遇说:“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家大门的密码的?” 左赫觉摸摸鼻子,眼神乱飘:“拜托,我好歹也是个侦探,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 苏遇哼哼两声说:“我回去就把密码改了,叫小潘帮我弄个更复杂的系统,不然被想你这样的人登堂入室还得了。” 某人小声嘀咕:“随便,反正换多少次我都有办法进去……” 苏遇耳尖听到了,抬起脚狠狠地踩了下他,心情愉快地背着手离开,左赫觉在后面宠溺地笑笑跟上他。 “今晚苏倾约办公室的人去吃饭,你怎么说?” “你找死呢!” “那去你家你做给我吃呗!” “做梦!” “我自己买菜!” “……” “还有下个月事务所要换一批出行工具,我当你教练,保证包教包会!” “那好吧……” 有的人他们的感情不比轰轰烈烈,不必死去活来,该正经的时候一起面对困难,该玩闹的时候一起游戏人间,偶尔拌两句嘴,不必点明,不必说那些甜言蜜语,你帮我做点什么,我帮你做点什么,互相一步步妥协,一步步靠近,足矣! ☆、怪盗与他的花语 01【求收藏枝枝】 夜间的城市像一个暂时偃旗息鼓的猛兽,收起锋利的爪子,静待新一天的猎食。但总有人喜欢扰乱这份宁静,非要闹出点什么事来才罢休,直至把这头凶兽吵醒。 f市郊区扬子湖畔某别墅内。 房间某处冒着荧荧蓝光,那里摆放着一个宽大的长方体展柜,里面的纯银展架上挂着一个星期后将要进行拍卖的展品一条蓝色宝石的项链,个头很足的蓝宝石周围没有什么装饰,因为没有任何宝石再可以和它本身匹配。房间的四面墙各有一扇壁灯,在满室的昏暗下,深蓝色的它闪过一丝邪恶的光芒。 一道黑影隐藏在房间的角落里,此时他正盯着宝石,露出阴险的笑容,他动了,!手指轻动几下,整个房间的原本就昏暗的灯光这回彻底熄灭了,360转动的夜视监视器也停止了工作。 监控室内的工作人员,看着唯一黑下来的那个房间的屏幕,对着联络器喊话:“快派人去二楼看看怎么回事?大门注意加强警戒!” “收到!”接受走廊画面的屏幕从拐角处出现了几个穿黑色西装制服的男子,他们按下密码冲进有问题的房间,供电也瞬间恢复了,把顶上华丽的吊灯打开,顾不得适应刺眼的光芒,他们往中间最重要的展品一看,里面少了些东西,也多了些东西,少了的是那串价值不菲的蓝宝石项链,多了的是一枝鲜艳的花。 几人大惊失色,“快报告boss!” 苏倾摇晃着一杯红酒,靠在落地窗前欣赏宁静的湖面,心中盘算着要不要明天再去找苏遇谈一谈。 “咚咚咚!” “什么事?” “boss,有件展品遗失。”kim冷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侦探回忆录_49 苏倾眉毛一挑,把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打开门,问:“哪一件?” “恶念。”kim跟在他身后乘别墅内的电梯下楼,两人很快来到展厅内,几个黑衣人看到他都噤若寒蝉,单膝跪在地上,低着头。 苏倾先看了看展柜,才扫视地上的人,kim小心上前询问到:“boss,要不要报警?还是叫总部的人来处理。” “打电话给‘有间事务所‘告诉他们我有案子委托,至于失职的人,自己去刑室领罚。” “明白了。” 任谁大半夜被从睡梦中叫起来心情都不会好,苏遇此时便是这样,他烦躁地关了视讯仪,用冷水洗了把脸清醒一下,联系左赫觉:“你收到通知没?” 左赫觉打着呵欠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收到了,十分钟后门口遇。” 按下结束按钮,身后传来戏虐的声音:“装的真像,明明在这和我约会,却还装的在家里睡觉,你确定你十分钟能赶回去?” “我可以用一分钟让你来不了口说废话,再用九分钟赶回去,你信不信?” 木倾连忙摆手:“别……我信我信!您老去忙吧!” 左赫觉打开地下室的门说:“盯紧了!”拔腿离开。 骑着机车飞速赶到楼下,苏遇正好从楼道口出来,看到他还挺诧异:“怎么这么快?车都取好了!” “那是,你一吩咐我还不得马上行动,快上车,让我们一起去大显身手,惩恶扬善!” 苏遇戴上头盔,声音闷闷地说:“少贫嘴!” “得令!”左赫觉发动车子,加足马力,令苏遇不自觉地抱着他的腰。说起来苏遇其实挺郁闷的,自己的机械障碍症令他至今连机车驾照和普通车的驾照都没有,上次左赫觉履行承诺,亲自教导他,但最终以撞坏事务所的一张新车而告终。未必还被所长克扣了奖金用于修车,还被左某人调笑一番,于是便发誓以后再也不碰车了,还是继续用免费的左大侦探做司机。 ☆、怪盗与他的花语 别墅依湖而建,独立成栋,周围都没有什么建筑,也没有树林和山丘,唯一的山峰在湖对面,隐隐约约可见轮廓。所有的景物一览无遗。 到达门口,二组其他人也到了,奇怪的是这次所长也一次来了。 “哟,我亲爱的孙侄也在呢!看来是大case咯!”左赫觉冲左塘打趣到。 左塘轻咳几声:“左组长,你的人都到齐了没?齐了就跟我进去。”几人跟在他身后,门口的黑衣男子向里面通报了一声,得到准许后,由一人领着他们进去。进去后先是一个宽大的花园,中间有一个断臂维纳斯的喷泉。 东方昶凑上去看看说:“仿的,不过价值不低。” 林雅感兴趣地问:“你还懂古物鉴定?” 书生谦虚地瑶摇手中的小扇子,装出专家的做派,说:“略懂略懂。”众人都笑了,只有黑衣男子面无表情。 苏遇边走边戴好手套,问那人:“先带我去看看尸体。” 男子目不斜视地引路,并没有回答他。苏遇又开口问了一遍,得不到回应后,有些恼怒,左赫觉在捏了下他的手臂,摇摇头。 这时潘丛凑近他,轻声说:“附近有狙击手,至少三个。”他手中的记录仪是他改造过的,可以用热感源探测出整栋房子的空间构造,和每个房间移动的生物。 左赫觉做了个手势,几人明白这是警戒的意思,不由得握紧口袋中的武器。 到了一扇雕花的青铜大门外,便是他们正真的目的地,一栋有五层,外观是古城堡的建筑,引路的男子按了正中一朵大雕花的花蕊,一个虚拟屏幕出现,输入密码,熟练地操作几下,另一朵花的花蕊便射出红外光线,扫了男子的瞳孔和指纹,进行身份验证后,这扇大门才缓缓向里开启。 “跟我来。”那人说,进去后首先给予视觉享受的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它大概有几十米长,宽十多米,高十多米连结着前厅。长廊的一面是17扇朝花园开的巨大的拱形窗门,另一面镶嵌着与拱形窗对称的17面镜子,这些镜子由400多块镜片组成。镜廊拱形天花板上是巨幅油画,挥洒淋漓,气势横溢,展现出一幅幅风起云涌的历史画面,窗外暗淡的月光照在境墙上也显得明亮了许多。 “这地方看起来好熟啊。”林雅从微微震撼中回过神来说。 东方昶则是忍不住咂舌:“啧啧,这简直就是凡尔赛宫的镜廊嘛!我记得好像是由皇家大画家、装潢家勒勃兰和大建筑师孟沙尔合作建造的,我虽然还没如果,但今天看了这里,那宏伟的气势我能想象的到。” “贵事务所果然是人才辈出,看来我委托你们是正确的决定。”镜廊的尽头站着两个人,看清了了是苏倾和kim,开口的正是苏倾。 苏遇语气不善地说:“你怎么在这里?又想耍什么花样?” “因为我就是这次的委托人,小遇,我……” “无所谓,我们没时间闲聊,尸体在哪?” 苏倾微微一笑:“我还以为你会直接拒绝我。” 苏遇翻了个白眼:“我干嘛拒绝,首先事务所不是我的,接case也不归我管,其次,你在我心里没那么重要,好吗!” 左塘出来打圆场:“苏先生还是先带我们去验尸吧,晚一分钟都可能会有变化。” 除了苏遇,他的态度对所有人几乎都一样,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这次我委托的不是谋杀案,而是盗窃案。” 苏遇没好气地说:“既然没尸体,叫我来干嘛,我先回去了。” “阿遇……”左赫觉拉住他,说,“留下吧,多个人多分力,这次的案子有些特殊,搜证部和鉴证部的人都没法直接到达现场,而且,你一个人回去我也不放心,留下吧。” 听着他暖暖的语气,苏遇点了点头,苏倾看着他们之间的动作,眉色不善,开口却是若无其事:“如此便好了,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左侦探。” 左赫觉没有漏过他眼中的危险,挑衅地回答道:“那是自然,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接着一行人进了前厅。 ☆、怪盗与他的花语 进了前厅,室内的装饰整个呈现出十八世纪欧洲宫廷贵族之家的风格,没有那么富丽堂皇,但也是雍容华贵。 跟着苏倾一面从楼梯上去一面听他介绍:“这栋城堡我也才买了不久,一个星期后会在这里举行一场拍卖会,拍品有私人拿出来的,也有我高价收回来的,平时我也不住在这里,今天这些藏品才运回来布置好,我得亲自把关,谁知还是出问题了。” 侦探回忆录_50 左赫觉问:“丢失的是哪件?” “名叫‘邪念‘的一串蓝宝石项链,它放在三楼的。” “三楼只有这一件拍品吗?” “没有,二楼的是普通拍品,三楼单独放着三件比较有价值的,是这次拍卖的重点。保险公司都拒绝接我们的保单。” 说话间来到了三楼的房间,潘丛观察了半天,疑惑地说:“这楼梯间谁都可以上来吗?” “每一层都有一道安全门,需要指纹和瞳纹才能打开,因为你们来刚才我叫人把它们关了,到拍卖那天,也是不能让人上来的,拍卖将会在前厅举行。这也是为什么不能让你们搜证部和鉴证部的人进来的原因,希望你们能见谅,并不是不信任你们。” 说最后两句话的时候,他是看着苏遇的,似乎是在向他解释,可惜人不领情,只是研究着放丢失藏品的门上按的防盗装置,左赫觉微微挡住苏倾的视线,颇为大度地说:“没关系,我们懂的。” 一直没说话的苏遇终于出声道:“这门要怎么打开?” 苏倾见他好不容易和自己说话了,很高兴,阻止要开口的kim,正想亲自解说,左赫觉不着痕迹地扫了眼潘丛。 潘丛接收到讯息,很“不懂事地”说:“这锁是多重保护的,首先要输入指纹,然后是面部识别和虹膜识别,最后才能进入输入密码的界面,且只有一次机会,就是说如果你的指纹不符合,就会直接发出警报,不过我可以之用十秒钟就将他们破解。指纹很好复制,面部只要用特殊材料制成与人体热度,肤质高度匹配的人脸模具也能做到,虹膜复制有点复杂,在隐形眼镜上做点手脚,就能得到虹膜的信息,再用高仿的材质做出相同的隐形眼睛戴着,最后只要知道密码,进去不是问题,所以我建议还是用静脉识别比较好。” 林雅似懂非懂地问:“静脉识别?” 东方昶纸扇敲敲额头,解释道:“生物学上讲,每个人的静脉血管分布图是不一样的,血管分布的模式难以伪造。例如用红外线对手掌内的血红素进行扫描,通过血红蛋白的作用,就能得到手掌静脉数字图像。” 听到此,左赫觉问苏倾:“有人进入应该会有记录的吧,你们查了没最后一个进入的记录是谁的?” 苏倾沉默了,有隐隐的怒气,kim看了眼自家老板,知道他在恼怒什么,便说:“查了,记录显示是boss,就在停电的那一刹那。这些防盗装置和验证系统实际上是在展品运来的前几天才装上的,之前boss只是把这座城堡当成一个普通的地产,后来想到这里的装修风格比较适合这些拍品,才临时决定把拍卖会的地点选在这。” 左赫觉看向苏倾:“断电的时候你在哪里?” “在五楼的卧室休息。” “能进入这些房间的都有什么人?” kim回答:“boss、我和负责安保总工作的杨。”说着,门已经打开了,四面墙壁是光彩夺目的大理石,关于宝石项链简介的短片在墙壁上游走循环播放,正中央有一个玻璃展柜,外围是金属栏杆。 kim阻止要进去的众人:“各位稍等我将红外线圈关掉……”片刻后他接着想大家介绍,“从门口到展柜是红外线圈,一但触碰就会被反锁在里面,且触发时释放的低电流也能够将人电晕,要打开展柜也需要密码。” 潘丛问:“如果要把这些关了,总开关在哪里?” kim指指墙壁上一盏壁灯,潘丛走过去,戴上他自己特制的红外视眼睛,把拎着的小工具箱,立马弹出伸展出好几层,每层都摆放着不同的工具。 苏倾不解地问:“他这是……” “等着看就行。”左赫觉告诉他,并向展柜走去,另外几人也默契的开始自己的工作,东方昶在观察和检查房间的构造,寻找突破点,林雅则在kim的安排下去找今晚负责巡逻的安保人员问话苏遇去看监控录像了。 剩下苏倾和左赫觉一时无话。 “你对我好像有敌意?”左赫觉突然说。 苏倾没回答只是说:“彼此彼此。” 左赫觉无所谓地耸耸肩,问:“这串项链为什么叫这么奇怪的名字?叫……‘邪念’?” ☆、怪盗与他的花语 04【求收藏求枝枝】 “宝石项链之所以价值高,不仅是它的品质,做工,历史性,更为重要的是关于它来历的传说。传说,地狱有一头最邪恶的凶兽,它掌管轮回的大门,冷漠无情,据说有谁能让它哭泣,它便可以满足一个人的愿望,很多人尝试过都失败了,还因此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终于有一天一个少女为求让她的母亲复活而来,她没有对它诉说多么感人的故事,也没有苦苦哀求,只是默默陪在它的身边,没有害怕它丑陋的外貌,安慰那些被它吓坏的游魂。日复一日,直到少女的元气快被地狱腐蚀完,凶兽答应了她的请求,可惜此时她已经油尽灯枯,快要死了,凶兽便让她选择是延续少女的生命,还是让她的母亲重获新生。” “不用说,少女一定选择了她的母亲。”左赫觉拿起展柜内鲜艳的花闻闻,并与苏倾不时搭话。 “的确,少女选择了她的母亲,自己却灰飞烟灭,凶兽为此终于留下了一滴眼泪,凝结成深蓝色的宝石,被一个大师捡到,制成了项链。但每当它的拥有者在进行至关重要的两难选择时,一旦为利益牺牲家人或朋友,就会莫名地死去,死前还会流下忏悔的泪。但死者的邪念也就附在上面,每换一个主人,邪念积累地越深久而久之,即使是毫无邪念的人信念也会被它左右,做出错误的选择。 据说能摸着它十秒钟后也没被它诱惑摆布的人,就是它自己选择的主人,可以花一分钱就可以得到它“,这次拍卖也有这一环节。” 左赫觉把花放回原位,对上苏倾的视线:“那你呢?经受住诱惑了没?还是你早已身在地狱。” 苏倾的眼里起了丝波澜,稍纵即逝:“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老是说话带刺,我是不是在什么时候得罪了你,这样的话会对我们的合作不利。” 左赫觉正了正帽子:“苏先生,我觉得你想多了,我们才见过两次面而已,何来得罪之说,我这人只是比较心直口快而已,都是聪明人,拐弯抹角也没意义,你说是么?” 这时一个穿黑西装的男子进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苏倾略带歉意地说:“我有急事要去处理,有问题可以来书房找我。” 左赫觉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这花……”东方昶已查过一遍房间,此时正饶有兴趣的欣赏着展柜内的花,“我没认错的话,这花应该是天竺葵,它的花语是偶然的相遇。” “你们在说什么?谁和谁相遇了?”潘丛收拾好工具箱回来,便听到两人在说什么相遇。 “没什么,”书生回答,并问,“你那边发现了什么没?” 潘丛得意一笑,手指晃晃:“我一出手,还有什么发现不了。” 两人凑上来,沉默片刻,东方昶看向左赫觉:“组长,是不是我视力有问题了,我怎么觉得我什么都没看到?” “我也一样。”左赫觉难得的露出茫然的表情。 “瞧我!忘了你们没有戴眼镜!”潘丛一拍脑袋,歉意地让两人等一会儿,然后从工具箱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在手指间喷了几下,一个有半片指甲盖大小的薄薄的圆片出现在他掌心,“可别小看了它,就这么小小的一片,足以干扰这整栋城堡的电磁波,使它们不能正常通信和供电。” 书生感到费解:“可我听说当时只有这一间屋子停了电。” “这很简单,只要把这根线弄断,这个房间就会暂时形成一个闭回的线路,并不会影响到其他地方。” 左赫觉问东方昶:“你那边呢?” “不得不说这房间即使没有收藏什么东西,它本身也很值钱了,我等不及想要去别的房间欣赏欣赏。好吧……组长你别这样看我,我言归正传,窗户有两扇都被从里面锁上,唯一的入口就只有大门,不过中世纪时的城堡一般贵族为了可以及时躲避战乱或危险,都会修建隐蔽的地下通道或拓展出来的隔层空间,如果这栋建筑是仿当时建造,可能会有吧,我得看过原图纸才能判断,这种东西用高科技是很难检验出来的,可不要好看先辈们的智慧。” 侦探回忆录_51 左赫觉褪下手套,拿出枝薄荷烟叼在嘴里,不紧不慢地说:“先休息一会儿,等小林和阿遇回来我们先开个小会,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两人没意见,潘丛去研究展柜,书生则是直接认真欣赏起室内设计,不时发出赞叹声,左赫觉无奈地摇摇头,突然想到了什么,问东方昶:“对了,你刚刚说的什么天竺葵,花香是什么味道?” “甜而略重,有点像玫瑰,又稍稍像薄荷,怎么了?” “没什么,随便问问。” 随后便是一室安静,知道苏遇和林雅回来。 ☆、怪盗与他的花语 “查到什么?”左赫觉单刀直入地问,几人找了块毛茸茸的波斯地毯,席地而坐。 “我先说吧,”林雅操作着记录仪,城堡的风貌便浮在几人围坐的圈的半空中,“整座城堡分为主城堡和两座副城堡,主城堡用来做拍卖的展厅,保全也基本集中在主城堡,一楼将用作拍卖厅,二楼贮有一般藏品,三楼有三件价值比较高的藏品,苏倾所住的四楼其他房间都是未使用过的,我进去看过都是盖着白布的家具。副城堡一座是用来举办宴会之类的活动,以及用作储藏室的地方,另一栋房间很多,我询问过那里在拍卖的当天会用作给宝物鉴定专家和参加拍卖会的贵客休息的地方。” 对城堡的构造有了基本了解后,林雅调出了有关几个人基本的资料,说道:“能进入三楼展厅的人一共有三个,苏倾和kim大家估计都熟悉了,我来说说这个杨吧,从目前掌握的资料看,杨全名汤姆杨受雇于国际上较有名的保全公司security,总部在德国,老板是约翰卡舍。汤姆杨是这个公司排名第一安保顾问,从未出过差错,这次苏倾也是借着和约翰卡舍的交情才能请到他。” “从我们出现好像都没有见过他吧……”潘丛回忆了一下刚刚的人,即使都是统一制服的保全,排名第一的气场应该是不一样的,拥有敏锐直觉的他并没有感受到特殊的磁场。 “别急呀,我还没说完呢,”林雅做了个耐心点的手势,“这个浪漫的花盗似乎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汤姆杨今天飞去了德国总部,好像是上一个委托案的后续出了些问题,需要他亲自解决,安排好了这边的一切后,他才离开的,不过好像……”林雅耸耸肩,众人了然她话里的意思,对她给盗贼取的花盗昵称也觉有趣。 潘丛猜测到:“会不会是汤姆杨的对手干的?也许是竞争对手,想要争他第一的位置,也许是某个吃过他亏的盗贼,想要报复他,让他名誉扫地。” 林雅表示赞同地一拍手掌说“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有的查了,你们想想第一呀,他得办过多少委托案,得罪多少人才能到今天的位置,搞不好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盗贼关顾过他却又吃了闭门羹。而且为什么偏偏选择这次的拍品也是个问题。” 左赫觉将视线移向苏遇,见他有点神不守舍,暗自猜测案子的委托人是苏倾对他毕竟还是有影响吧,察觉他担忧的目光,苏遇回过神来,闭上眼睛几秒钟,再次睁开已是清明一片。待林雅说完,他便放出了几频画面。 “这是今晚监控室的画面。” “等一下!”正欲一屏屏介绍,左赫觉打断他:“这些安保在的位置有些奇怪啊,撇开城堡四周的不说,内部集中在一楼大厅,二楼三楼的楼梯口,但放有展品的门口却没有,一般说来越是重要的东西门口越应该加强戒备吗?” “这点我来回答,”林雅的声音插进来,“安保的布置都在防护比较弱的地方,而且组长你忘了,二楼三楼要进入还有防护门嘛,这可比安保管用多了,而且为了避免监守自盗,安保们不允许固定守在门口,毕竟进入防护门也算突破了一道防线,所以安保的巡视是分批次的,而且每批次的人都不一样,大家也是一起行动的,也能互相监督。” “没错,”苏遇接着说道:“具体说来,今天晚上十点十分左右,三楼左边第一个房间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屋子突然断电,且安保系统出现短暂的瘫痪,监控室的人立马通知了正在交接换班的安保人员,两班人马立即冲到三楼,而城堡各出口处的安保人员也立即增加了一倍,神奇地是,里面的人既没有抓到人,外面的人也没看到有可疑的人出去。 不得不说,盗贼技术很冒险,今晚的盗窃案发生的时候正是巡视换班的时间,整栋建筑的线路是分离的,所以当被盗的这个房间断电时,其他房间保持原样,这也使得能第一时间发现是哪个房间出了问题,一群人在第一时间冲上楼却没能抓住他,其技术和对城堡的熟悉度可想而知。” 东方昶一展扇面下了定论:“如此说来只能是城堡内部的人干的了。” 左赫觉将手中的烟收回去,残留着薄荷味余香的手指轻轻抚着下巴说道:“看了我们该让苏大老板请出他住在副城堡里的客人了。” “客人?”几人异口同声地问。 左赫觉玩味地看向窗外灯火通明的两座副城堡:“是的,毫不知情却又或许隐藏着盗贼的客人,如果盗贼真的还没从城堡离开的话。” ☆、怪盗与他的花语 06。 “啪啪啪”门口传来巴掌声,苏倾带着kim还有一个未见过面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看上去男子也是个外国人,他手中拎着一个灰色的行李箱,看样子是匆匆赶来的,满脸倦色。刚才拍手的人正是苏倾。坐在地毯上的众人停止了讨论,站起身,苏倾向他们介绍:“这位是汤姆杨。刚从德国回来,这次的安保总顾问,这几位是我请来的侦探,有他们在,相信我们能很快找回丢失的东西。” 双方点头表示打招呼,只不过汤姆杨的眼中带着不屑,语气不满地说:“苏老板,既然当初我们有过协议,所有的事情都将有我负责,即使是有人趁我不在趁虚而入,出了事我自然不会推卸责任,与其让闲杂人等在这里添乱,不如先让我去问问那些没用的废物,尽快找到是谁偷了东西。” 他的这一番话明着暗着都是在质疑左赫觉他们的办事能力,显然在他眼中这几个人还不入流,在场的人对他的话反映各异,苏倾和左赫觉面无表情,反倒是东方昶有些玩味地打量着眼前的人,其他人也没有动怒的模样。 “这位先生中文说的不错嘛,不过你今早一定是忘记刷牙了,口气这么大,我隔这么远都闻得到,你们闻到了没有?”苏遇用嘲讽的口吻问,本来今天晚上就看什么都不顺眼,现在汤姆杨这么说直接撞到了他的枪口上,于是再温良的君子也不满了。 汤姆杨的脸色变得难看,瞬间染上怒气,不过还能克制住,直接转向苏倾对他说:“苏老板,既然你要留下他们,你是老板我也不好说什么,不过希望我们不要互相干涉,我先走了。” “书生,问你个常识问题,”左赫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移到了门边,拦住了要离开的汤姆杨,“德国跟阿拉伯在一个地方吗?” “很抱歉,我脑中的世界地图告诉我没有。”东方昶愉快地回答。 左赫觉说:“我的也是,那么这位汤姆猫先生你为什么撒谎呢?” “汤姆杨,谢谢……”汤姆杨不满地看着他,表情有些不自然,“请让让,不要逼我动手。” “这是被人的地盘,谁想比你动手了,我们只是随便聊聊罢了,顺便解决点我的疑惑,这样也好今早排除你的嫌疑。” “你什么意思!觉得是我监守自盗吗?!你这是在对我信誉和人格的侮辱!” 左赫觉没理他,而是围着他转了一圈说道:“这是很明显的事情,你的外套有一点潮湿,一定是在最近几个小时内遭遇了暴雨,德国这段时间都没有下雨,大衣领子的背面也湿了,说明你曾把它翻起来挡雨,你行李箱的拉链没拉好,我看到露出来的一截应该是雨伞,可是却没滴水,你应该没用过,说明不止有风,而且是强风大到不能打伞,并且你飞机的旅程距离没有超过两到三个小时,因为你的外套还没有干,所以刚刚哪里有暴雨,有强风,且在两三小时的旅程范围内,我刚用信息仪搜索了一下,地点是阿拉伯。” 潘丛对着他吹了个口哨,汤姆杨面上表情几经变化,半晌才对苏倾说:“苏老板很抱歉,这件事稍后我会向你解释。”苏倾无所谓的点点头让他离开,临走时,汤姆杨略带赞赏地说,“小子,你很不错,不过还嫩点!” 他走后,苏倾说道:“看来你们的确有些本事,那么现在可以解决下我的疑惑了吧,左大侦探,你是怎么知道城堡里还有其他客人的?”“香水味,你的外套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虽然我们见过的次数不多,但是你身上的男士香水味我记得,而今天你身上的香水味明显就是女士所用,说明你在短时间内接触过某个异性,你刚才说今天一直在这里,说明你们便是在这里匆匆见过一面。当然,有这些珍贵的拍品在,你本不应该在这么特殊的地方见面,说明那名异性是跟拍品有关的人,说不定是某个尊贵的客人,自然也不会只有她一个了。” “说的八九不离十了,我过来正是要带你们去副城堡那里见他们,你帮我看看,盗贼在不在他们之中。” ☆、怪盗与他的花语 跟在苏倾和kim身后,一行人重新回到刚才的正厅,从右边上了回旋楼梯,链接城堡的空中走廊便出现在眼前,kim向他们介绍到:“拍卖虽然在一个星期后才举行,但很多客人已经提前来到。副城堡里d国朵芬娜女士就是要先提前感受本国文化在今天就来到本市,她又不想住酒店,且被城堡深深吸引,说什么也要住下来,顾及她的身份,就安排她住下了。” “她什么身份?”林雅好奇地问。 侦探回忆录_52 “她是和那家族的嫡长孙女。” 左赫觉几人还是一头雾水,求助于在欣赏走廊两边挂着名画的东方昶,书生收回视线,解惑到:“如果你们说的是d国那个赫赫有名的和那家族的话,我也就能理解为什么你们会无法拒绝她了。和那家族在d国已经有好几百年的历史,家族祖先早先娶了一位皇室颇受宠爱的公主,且祖祖辈辈世袭公爵的头衔,家族中也有很多能人在皇室重要的机构工作,所以和那家族在d国的地位可想而知。有趣的是和那家族几乎每一代的家主都是女人,这可能是这个国家是由女王当政的缘故吧。只不过准继承人只能是嫡长身份的女子,从小就进行培养,如果是嫡长这边有不止一个女孩,便会一起培养,凭本事让女王指定。如果没有女孩,便会从最近的旁系中挑选合适的女子,过继给嫡长这一支,也可以作为继承人培养。我想这位朵芬娜女士就是这样吧。” “她还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妹妹,也是准继承人。”kim补充道,“这次随她一起入住的还有她的女仆莲达。” 林雅已经在记录仪上输入完毕,便说:“刚才说客人不止一位,其他几人是谁?” “宝物鉴定师杨攀和卡福卡,因为这次的拍品中有中国的和外国的,所以请了两位专家。杨攀带了他的学生古楼,卡福卡则是带了他的助手琼斯。另外还有一位国内著名的拍卖师夏杰。”kim打开一道门说,“各位,我们到了。” 看着后面的门缓缓关上,链接两座城堡的空中走廊瞬间变收了回去,消失的无影无踪,左赫觉问:“这走廊今晚收起来了没有?” kim回答道:“今天其实是第一次放下来,每做城堡都有一道独立的门,客人都是直接那里进去的,要现出走廊也是有技巧的,内部的人才知道要怎么做。” 走下和刚才一模一样的旋转阶梯,一行人到了大厅,虽不及主城堡那么富丽堂皇,装潢倒也别致,颇有意大利宫廷的感觉。 “kim,你去把客人请下来,各位请坐。”苏倾率先在沙发上坐下,并亲自为几人倒茶,先递了一杯给苏遇,苏遇没接他就一直抬着,苏遇没法只好接了,转手就递给了左赫觉,左侦探顺势接下说:“正好渴了,话说回来城堡那么大,怎么连个仆人都没有?” “我刚才也说过这城堡新买的,而且本身我也没打算用来住,一个人住那么大的地方,不是滋味……”说着还看了苏遇一眼,可惜人家正盯着家具研究,没注意到他,于是便继续说道,“仆人什么没必要请,之前只留了几个人看着,拍品运来前,按照汤姆杨的要求,都换成了他团队的人和我的人各一半。但是既然城堡里现在有了客人,我已经打算明天从住宅调一批有经验的人手过来。” 正说着,楼上传来阵阵脚步声…… ☆、怪盗与他的花语 正说着楼上传来阵阵脚步声,领头的是一身黑色西服劲装的kim,他身后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子穿着红色的晚装,脖子上是一条珍珠项链,整个人像一朵娇艳的玫瑰。旁边是一个中等年纪,看起来很严肃的妇女,一只手小心地扶着女子,另一只手中拿着一把折叠的羽绒衫,如贵妇人般缓缓走来。她们身后是一个穿着考究的秃顶的老头,带着厚重的眼镜。稍落后些的是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外国老头,金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他穿着一身阿曼尼的灰色西装,左边的上衣口袋有一条银色的链子耷拉下来,应该是怀表一类的东西。两个年轻人毕恭毕敬地跟着他们,一中一洋。 坐定后,作为主人的苏倾向大家介绍的各自的身份:“这位是朵芬娜女士。”他转向那个红衣服的年轻女子说,旁边的妇女自然不用说就是她的侍女莲达了,这样的家族都会由一个年长的人担任贴身侍女,也承担教导的责任算是半个母亲吧。之后大家知道了有些秃顶的老头是杨攀,外国老头则是卡福卡,两个年轻人分别是杨攀的学生古楼和卡福卡的助手琼斯。 “这几位是‘有间侦探事务所’的侦探,这是左赫觉组长。”左赫觉微微点头算是和他们打招呼,反正也不熟,不是么?不过还有一位呢?真想着,又从楼上匆匆下来一人,对众人道:“抱歉,诸位,我最近有些肠胃不好,刚才吃了药睡着了,没听见敲门声。” 苏倾倒是没生气,让他坐下说话:“没关系,这位是著名拍卖师夏杰先生,我们刚要开始。” “开始什么?”朵芬娜问,嗓音虽年轻,但语调端庄沉稳,难得的是她和汤姆杨一样能说一口很流利的中文。而卡福卡身旁的琼斯则是一直在跟他低声翻译,从刚才介绍的信息中看,卡福卡不会说中文,但琼斯的外祖父是f国人,这也是他被选为这次特别助手的原因。 左赫觉很自然地赞美道:“朵芬娜小姐的中文很美,正如你的人一样。”被这样一个英俊的年轻人夸奖,内心自然是开心的,不过表面还是很礼貌的说,“谢谢左先生的夸奖,我对f国的文化自小就比较感兴趣。”她旁边的侍女则是不满地看了左赫觉一眼,用看登徒子的目光。 这只是一个很小的插曲,苏倾微微叹了口气,说:“我很抱歉这么晚打扰大家,只是事出紧急,不得不采取如此无礼的行动,希望各位在听了之后不要造成困扰。” 对于外国人来说他们很难理解f国人说话的方式,喜欢绕山绕水,欲掩琵琶半遮面,所以卡福卡在听了身旁琼斯跟他翻译的话后,立刻说:“it’sok,su,youjusttelluswhathappened?(以下卡福卡所说的话将由琼斯直接翻译,亲们,我就直接上中文了啊)” “‘邪念’就在今晚一个小时前丢失了。” “what!”“什么!”一句话让原本安静的客厅里一下回声阵阵,卡福卡更是直接站了起来,连一直微笑着的朵芬娜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怪盗与他的花语 09【求枝枝】 “各位稍安勿躁,‘邪念’确实丢失了,准确地说来它是被偷了,这也是我们请几位侦探来的原因。” “那真是太可怕了,那些可恶的盗贼,你们抓到人没有?”这句话是对着左赫觉他们说的,左赫觉回答:“还在调查中,不过我们初步判断盗贼还没有离开城堡,赃物也还在城堡的某个角落中。所以才在这么晚打扰各位。” 卡福卡表示不满:“你这是怀疑我们是小偷吗?” “这是基本程序,今早排除各位的嫌疑,我们也好早日破案。”左赫觉说着,还观察了一下在场各位的表情。 对于‘邪念’杨攀没有多大感觉,他更关心的是f国的那件拍品,焦急地问道:“苏先生,其他两件拍品没事吧?” “没事,都已经加强戒备了,杨老请放心。”kim回答道。 杨攀松了一口气,林雅清咳一声说,现在麻烦各位说一下今天晚上九点半到十点半之间各位都在做什么?” 一开始没有人回答似乎都在不满被当成了嫌疑犯,出乎意料地是朵芬娜先回答了:“今晚七点多吃完莲达做的晚餐,我们在房间聊了一会天我就睡了,即使很喜欢f国,时差仍是让我的身体不适应。然后就是刚才苏先生的助理来叫我们。” 林雅一开始就对她印象不错,此时她的主动配合,让她感激地一笑,在记录仪上记录好,“你的仆人是跟你睡在一个房间的吗?” “她睡在外间。” “谢谢,暂时没问题了。” “不客气。”剩下的人对朵芬娜的身份多多少少都知道,既然她都不介意回答了问题,那他们也没什么好扭捏的,搞不好还会被当成嫌疑犯。于是也依次回答了记录如下: 琼斯:今晚我和卡福卡先生一直在房间里完成我们的一份重要的专业鉴定报告,这是来f国之前就在进行的,已经完成了初步的资料收集,要不是这次的拍品有他一直感兴趣的‘邪念’我们也不会赶来。 杨攀:七点多吃了莲达女士准备的晚餐,对了,要再次对朵芬娜女士和莲达女士表示感谢,为我们所有人都做了晚餐。之后我在房间看书到十点多才睡下……你说证人?这可没有。 古楼:我在准备这学期的结业论文,还用房间里的电脑查了会儿资料,刚才苏先生的助理去找我的时候我还没有休息的……至于证人嘛,这个我自己在房间里,没有什么证人……有没有听到什么……哦对了,我住的地方靠近湖边好像是听到了有什么东西落水的声音,很轻,只有一声,我还朝窗外看了,没发现什么。 夏杰:就像我刚才说的这几天肠胃不好,所以把行李整理好,看了各件拍品的资料吃了药就睡了,迷迷糊糊听见有人敲门还以为是做梦呢。 潘丛最后总结道:“感谢各位的配合,基本情况都已经了解了,我们会去核实。今天太晚了,各位请回去休息吧,案子没破之前可能还会有打扰你们的地方。” kim在苏倾耳边说了什么只听他道:“几位侦探的房间也已经准备好了,kim会带你们去休息,我先失陪接下来还有事需要我处理。”随后他向朵芬娜行了个告别礼,众人也准备上楼。 然而却被卡福卡打断,他严肃地说:“苏先生,我请求去看看其他两件拍品,我还是不放心。” 一旁的杨攀也搭腔:“我也是这样想的,今晚出了这样的事,老朽也睡不着了,还不如去看看拍品,以表宽慰,我们一起去,即使贼在我们之中也不可能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把东西偷走吧。” 朵芬娜也露出几分兴趣,苏倾见此,只得让kim先去安排,“那我们也去凑个热闹好了。”左赫觉一挥手,二组的人跟上了大部队。 侦探回忆录_53 ☆、怪盗与他的花语 这次几人去主城堡并没有并没有从悬浮天桥上走,而是出了副城堡的大门,门外是一个不同于刚才所看到花园的庭院,这次是法国乡村的感觉,钟满了薰衣草,水系的运作则是由古老的水车带动,水车旁还有一间小作坊。至于地上的路,也换成了鹅暖石铺成的小道。 路的尽头是一扇雕花的白色铁栅栏的大门,可以与主城堡遥遥相望。 “这样不是很容易就能从这边过去?”林雅目测了一下,以她的身手可以很轻松地翻过去,“如果翻过去,到达那边的香樟树,爬上去就能顺着到达那个房间。” 东方昶在脑海中回想了一下城堡的构造,说道:“那边是洗手间,监控的盲区。” “说不如试。”潘丛把外套脱下来扔给林雅,就要攀上去,却被一只戴手套的修长的手阻止,只听左赫觉漫不经心地说:“如果你想变成烤鸡就尽管爬上去……” 潘丛疑惑地看着他,左赫觉以眼神示意:“诺……自己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潘丛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阳光下整扇门像是会反光似的,折射出弱弱的彩色的光芒。左赫觉手心摊开,出现一颗小小的石子,将它扔向门上,接触的一霎那间,一片网格状的蓝色线路显现出来,覆盖了整扇门,发出滋滋声,石子瞬间变为灰烬落在左赫觉手中。 “喂,你小心点!”苏遇把他的手拉回来,“我看是你的手想变成烤猪蹄吧!” “你在说我是猪……”左赫觉瞬间不满了。 苏遇:“……呃”。 “咳咳!”身后的苏倾看两人聊得愉快,不耐烦地出声提醒,其他几人则是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kim对着耳机说了几句话,大门向外从两边缓缓打开了,kim引领着大家走向主城堡,二组的人落在最后,朵芬娜微微停了下对左赫觉说了串鸟语:“moltotempochenoncivediamo,comeva。” 左赫觉微微行了个绅士礼:“tuttiimigliori。”朵芬娜冲他点点头,提着裙摆走上前。 正欲跟上,就被苏遇拉住了:“她刚刚跟你说什么?” “她说我很聪明,我跟她说谢谢。” 林雅露出崇拜的星星眼:“组长,你还懂她们国家的语言?” “用书生的话来说,略懂略懂。”随即手插裤袋悠闲地走进另一边的院子,苏遇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额头的碎发半掩了秀气的眉毛。 另一边,走在前头的左赫觉在转身的刹那敛了脸上的笑容,帽檐下是阴郁的双眼,已经播下了种子,能不能发芽就看园丁了……叹了口气,似是嘲讽似是释然。 转眼间,到了三楼就看见之前原本空阔的走廊多了些黑衣安保人员,守在两个房间的门口,一看就知道这是剩下的两件珍贵的拍卖品所在的房间,而失窃的房间与这两间房各隔了三个房间,苏倾输了密码、指纹、进行了面部扫描后才打开门,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隐约传来。 ☆、怪盗与他的花语 房间里顺着墙角每隔几米就摆放着一个琉璃宫灯,里面的烛火燃烧着但是在现代灯光的照耀小,它们显得微不足道。墙面上依然是关于拍卖品的信息介绍,中央是一副巨大的屏风,上面绘有清明上河图,屏风围着一个展柜,透过玻璃可以看到里面古朴的一个圆形雕花首饰盒。 将红外线关闭后,苏倾输入密码打开展柜,又将首饰盒打开,整个过程都戴着手套。里面是一块玉珏,尺寸大概有五厘米,作卷曲龙形,龙张口露齿,背饰扉棱,龙身饰勾撤云雷纹,线条转角方硬,图案化风格强烈。纹饰处理和雕刻刀法自然流畅、锋利健劲,兼具古形和古意。 一时间所有人都被玉珏的美貌深深吸引住了,不愿打扰沉睡中的天使,好不容易平静下自己激动的心情,杨攀才声音颤抖地说:“夏杰,把我的工具递来。” “稍等老师。”夏杰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袖珍的额工具箱,摊开来,里面有各式各样的工具,诸如镊子放大镜之类的。夏杰挑了一个型号的单片眼镜,一把小毛刷,还有一双手套,一一递给杨攀。 准备完毕后,杨攀小心翼翼地拿起玉珏,仔细观察它的花纹和雕刻,并说道:“玉玦尺寸一般在5至10厘米,分两种类型。一种是光素的,环窄;另一种为龙形玦。龙形玦很少,且多无脊齿。春秋、战国玉玦数量最多,此期玉玦形体较小,一般直径在3至5厘米。纹饰主要是当时流行的细密风格的蟠螭纹、蟠虺纹。用双钩阴线或宽阴线隐起加发丝线方式饰纹。汉代玉玦不多,风格沿袭战国,小玦不及战国时精致。此时出现了一些较大的玦,直径在10厘米以上,应是佩玉或符节器。宋以后出现仿古玉玦,主要仿春秋战国造型。 很明显这是一块龙形珏,并且是很纯粹的那种,全球应该找不出五块,看来这次不虚此行。” 朵芬娜也不由赞叹:“这块玉珏真漂亮,我想我这次的目标就是它了,苏先生能不能先透露低价,或者之后我们可以直接谈价格。” kim微微鞠了一躬:“很抱歉,女士,为了公平起见,在拍卖会举行前是不能进行私下交易的。” 朵芬娜没勉强,用遗憾的口吻说:“我明白,现在只希望能早点找回失窃的展品,,好让拍卖会如期举行。” 她刚说完,宫灯里的蜡烛突然全部熄灭了,不过因为展厅明亮的吊灯的原因,没有人注意到,紧接着整个房间灯突然都灭了,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众人陷入了惊慌中。 只听有人说:“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kim,快去叫人!” “对不起,boss电力暂时无法供应,门打不开。” “小潘,注意警戒。” “明白。” “杨教授,拿好玉珏!” “砰!”的一声传来,有什么到底的声音。 “杨教授?杨教授!” “老师,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不说话?” “啊!我摸到了什么?”这次是一个女人的尖叫声,灯闪烁了几下,会服光亮。 “啊!”任是再端庄的人此时也再也无法保持镇定,朵芬娜尖叫一声,指尖颤抖地指着躺在地上的杨攀,他的眼镜跌落在地上,镜片被人踩碎了,额头流血,旁边是首饰盒,上面也沾着血迹。 “请各位站在原地别动。”左赫觉冷声说,蹲下身摸了摸他的颈部,略微松了口气,“只是晕过去了,快叫医生。” “交给我吧。”苏遇开口,让潘丛帮忙把人扶到一边,拿出随身的工具箱帮他包扎。 “boss,玉珏不见了!”kim突然说道,的确杨攀两只手心都摊开着,里面空空如也,但所有人都记得在停电前玉珏还在他手中。而且也没掉落在他倒下的位置,而展柜里就多了一朵花。 东方昶拿起话来,冲惊疑不定的众人说:“迷迭香,花语是回忆不想忘。” ☆、怪盗与他的花语 侦探回忆录_54 “很抱歉,我要带朵芬娜回去休息。”莲达扶着有些虚弱的朵芬娜,就要离开,在恢复电力后,大门已经可以打开了,但左赫觉却说:“苏先生,叫你的人守在门口但是不要进来,窗户都从里面上了锁,也就是说盗贼和玉珏仍然在这个房间里面,所以大家现在还不能离开,等待搜身,待我的同事搜查完毕后才能离开。林雅帮忙照顾朵芬娜。” “你还是觉得盗贼在我们当中?简直是不可理喻!”卡福卡气愤地让琼斯帮他翻译。 “现在除了这个办法以外,我无能为力,一旦出了这个房间,盗贼有大把的时间把赃物藏起来,还是说卡福卡先生聪明的大脑能想出更好的办法?选择权在你们,反正丢的又不是我的东西。” “……” 左赫觉戴起手套:“看来大家没有疑议了,搜身将在屏风后进行,搜身完毕就请离开房间,要是稍后盗贼把东西转移到房间的某个角落,即使找到东西,我们的花盗先生仍然是个迷。” “我同意左侦探的做法,我也想早点找出伤害老师的人。”陪在杨攀身边的古楼说道,“搜身就从我开始吧。” 随后,在屏风后面依次进行了搜身,房间里的人都陆续离开了,还昏着的杨攀也在他和古楼被搜身后离开。最后只剩下二组的人和苏倾、kim。 “所以现在是轮到我们了,”苏倾作势要走到屏风后。 “不必,”左赫觉转而分配起任务来,“小潘去房间东边,小林南边,阿遇北边,书生西边。仔细找记得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小角落。”几人应声,分散开来找去。 “你这是在耍我们?”kim对左赫觉莫名的态度有些不满,一会儿要搜查一会儿又说不用。 “kim!”苏倾轻呵一声,眼中流转着精明,“我想我懂你的意思了,你们慢慢查,需要什么尽管吩咐,敬候佳音。”之后就把房间留给了左赫觉他们。 “boss,客人都安全回到副城堡了,周围也派人警戒。其他拍卖品没有问题,三楼剩下的那件已经叫‘鹰眼’亲自守在旁边了。我想盗贼不可能一晚上就将三件拍卖品全部偷走,那我和兄弟们也不用混了。” “现在丢了两件有什么区别,从刑堂出来的那些人侦探问话的时候有没有被看出什么?” “没有,施刑的人之后给他们打了封闭。那拍卖会……” “照常举行。” “可是……” “这里虽然不是我们的大本营,但是想整我苏倾,还要掂量掂量。” kim有些犹疑地开口:“总部知道了这件事,问需不需要派人手过来。” “这件事我亲自去处理,你去把他们要的详细设计图找出来。” “知道了boss,还有……” “要说什么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跟了我这么久,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人。” “我想问刚刚左侦探是什么意思?” 两人此时已经回到了苏倾的房间,苏倾随意地将大衣丢给身后的人,kim利落地接住,挂好,又从酒柜中取了瓶红酒,替已经坐在沙发上正在转手上戒指的苏倾倒了杯。 “盗贼既然胆子大到可以在那么多人眼皮子底下把东西偷走,那么也肯定想到会有搜身的事,所以他肯定已经想好办法能洗清嫌疑。所以搜身只是想观察众人的反应和应对的办法而已,至于你和我的搜查根本没有必要,我们总不可能偷自己的东西。” “那万一他们是想借这件事来进行炒作,以此在拍卖会前做足宣传,抬高拍卖品的价格呢?”另一边,左赫觉也在向大家解释着同一个问题的原因,而这个问题是潘丛提出来的。 “因为他们完全没有必要,”回答的是苏遇,“首先这几件拍品的价值已经很高,用这样的方法再怎么提高知名度价格也不会提高多少,其次,之前看了拍卖会的宾客名单,都是些难惹的人,如果拍卖会不能如期举行,吃亏的只会是苏倾自己。” 几人纷纷点头,继续手中的任务,最终花了两个小时才将房间的每个角落都翻找了一遍,没有发现玉珏的影子,这就已经到了黎明,所以大家决定先回房间休息一下,等晚些时候再进行调查,毕竟这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左赫觉揪住要离开的苏遇,“跟我去一个地方。”拽着他的手便往楼下走去,苏遇边走边在后面翻白眼,“喂,我要回去睡觉了,等会儿还有事情。” 左赫觉不说话,两人就一直走到了镜廊,透过镜子可以看到蒙蒙亮的天空,左赫觉停下来看看表,愉快地说:“时间刚刚好。” “什么啊?”苏遇还是很疑惑,突然一缕阳光刺破云层而出,接着一轮淡黄的太阳缓缓升起,慢慢变成金黄色,照耀了整个天空,在镜面的折射下,绽放出七彩的光芒。两人静静站在那里,沐浴着每天最新鲜的阳光,有种岁月静好之感。 ☆、怪盗与他的花语 回去仅休息了两三个小时,就有仆人将早餐送到了他们的房间,看来苏倾昨天所说的佣人已经到位,听说来的还有一位家庭医生,已经帮杨攀治疗过,他人也醒了过来。 在走廊汇合后,左赫觉分配了任务:“我和阿遇去找几位贵客聊聊,小潘去看昨晚玉珏失窃时的录像,林雅去主要的古玩街和黑市逛逛,书生最详细的图纸拿到了没有?” 东方昶从身后抽出一卷泛黄的图纸,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最原始的图纸,包括这块地之前的地貌也在上面了,原来这地方被改建过很多次,最后才建的城堡,就算是城堡也改建过三四次。我打算实地勘察,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苏倾已经同意了,不过要派他身边的kim跟着。” “随他去,你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 “明白。” 副城堡一共有四层,一楼是客厅、饭厅和休息室之类的地方,左赫觉他们住在二楼,朵芬娜和她的仆人单独住在四楼,其余的人则住在三楼。 “既然杨攀醒了就先去找他吧。”苏遇提议到,左赫觉没什么意见两人就上到了三楼,按仆人给的信息找到了杨攀的房间。 “古楼的房间在哪里?”左赫觉问一旁的佣人。 “在杨教授的对面,喏……就在你们后面,不过现在他应该不在房间,在杨教授的房间照顾他。” 敲敲门,来开门的便是古楼,“杨教授额身体好点了没?” “已经醒了精神还不错,医生来看过说只是皮外伤。”古楼将两人引到杨攀的卧室,“对了,苏侦探昨天那么乱都忘了谢谢你,医生说伤口之前处理地很好。” “不用谢,没事就好。”苏遇淡淡然地说。 卧室里,杨攀正坐在床上看书,头上缠着纱布,一旁的床头柜上摆着已经吃过的早餐,看上去精神的确不错。 “杨教授,你好。”苏遇友好地打了个招呼。 “你们是昨天的侦探……有什么事吗?难道是玉珏出事了!” “怎么,你不知道?来电的时候我们只看到你躺在地上,玉珏却不知所踪,后来仔细搜查也没有找到。” “什么!老朽没用老朽没用啊!古楼你怎么不告诉我?”杨攀气得把书都抖在地上,向后倒去。 侦探回忆录_55 “老师!”古楼赶忙上前扶住他帮他顺气,“就是担心你会是这样的反应才不敢告诉你,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你怪自己也没用,好好保重身体才是要紧,之后的事就交给侦探先生们就行。” 杨攀渐渐平静下来,说:“那时我完全沉静在玉珏的魅力中,停电的时候我只感觉有人推了我一把,不过我一直紧紧握着玉珏的,当时周围乱糟糟的,就感觉一阵风从左边袭来,脑袋一痛,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左赫觉脑中闪过几幅画面,思索着说:“如果你说的是左边,我记得当时站在你最左边的应该是卡福卡、琼斯、古楼,右边是朵芬娜、莲达和夏杰。不过也有可能是他们中的某一人把你打倒后迅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所以也不一定就是你左边的人干的。” 苏遇接着问到:“杨教授,除了感觉到风,你还有没有察觉到什么?” 杨攀摸摸脑袋,似是在仔细回想:“好像没有……当时乱糟糟的……对了我当时问到了巧克力的味道,虽然只是淡淡的,但是我对巧克力过敏所以对这股气味很敏感。” “巧克力……”左赫觉露出一个玩味的表情,“那杨教授你先休息,有需要我们再来找你。” “谢谢,你们一定要早点找回玉珏才行!” 两人告辞,古楼送他们到门口。 “刚好你老师要休息,我们就去你房里聊吧,有些事想问问你。”左赫觉说着,已经走到了古楼的房间门口推开门进去了。 古楼:“……” “抱歉,他的个性是这样。”苏遇歉意地对他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姿势,跟在古楼后面进去,轻轻关上房门。 ☆、怪盗与他的花语 “你这边风景还不错!”进了古楼的房间,左赫觉打开窗子就能看见城堡后面的湖,微微的清风就此袭来,“你前晚就在那里工作?”他指了指一张电脑打开,堆积着稿纸的桌子。 古楼点点头,走到桌子旁去收拾:“所以我很容易就听到了有什么落水的声音。就砰地一声,我往窗子外看去的时候,就有一圈一圈的波浪。” “那时是几点?是在一处地方波动,还是移动着的?” “就在邪念丢失前十多分钟吧。波纹就在一块地方。” “你确定是之前?” 古楼回想了一下,肯定地说说:“没错,是之前,因为当时我一直站在窗前,听见水声十多分钟后,我看见那边城堡有几个人匆匆跑出来,戒备似乎加强了,再联想之后你们说的事,我想就是那时丢失的邪念吧。” “怪不得当听见邪念丢失时,你一点也不惊讶。”苏遇说道,古楼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他以为自己当时掩饰得很好了,想不到还是被人发现,而且是被当时根本没说多少话的苏遇。 “太冷静会被你们当成凶手吧。”古楼无奈地说。 “你这样会更让左大侦探误会的哦!”苏遇靠近他,悄声说道,随即口气严肃地问,“杨攀出事的时候,你有没有感到什么异常的事?” 提到杨攀,古楼有一瞬间的伤心和懊悔:“我应该紧紧陪在他身边的,但当时一下子停了电,我直接懵了什么都看不见,更别说陪在他身边了,当时我只听到砰的一声,后来叫教授名字他没回答我,我就有预感不对了。” 这时左赫觉问:“杨攀提到的巧克力的气味,你有没有闻到?” “没有,当时关顾着慌张了。” 两人告别了古楼,向他旁边的房间走去,那里住的是拍卖师夏杰。才出门,苏遇便说:“如果古楼说的是真的,那么掉在水里的会不会是盗贼,还是邪念?” “是什么东西吧,如果是人的话,那他应该是要靠水路逃跑,所造成的波纹应该是移动式的,即使他是潜在水底,所以那声音确实是有东西掉下去。” “但这与邪念丢失的时间不符,我有个想法,会不会邪念早在他们发现前就已经被偷了,十多分钟后盗贼重回现场,再“偷“了一次,目的就是让人发现邪念被盗。” “不错不错,”左赫觉满意地鼓掌,“在我的熏陶下,你破案的能力更进一层了,我很是欣慰啊!”随即打了个电话给苏倾,让他找人去湖底看看。 “行了,别贫了。”苏遇完全没有开玩笑的心情,他现在只想早点破案早点走人,“如果按照这个思路,那么夏杰的嫌疑更大,kim去找他的时候没人回应,说不定那时他根本不在房间,而是才刚刚偷盗回来。” 左赫觉对他的想法不予置评,而是敲敲门:“等会儿可以仔细问问他。” ☆、怪盗与他的花语 来开门的夏杰穿着一身睡衣,睡眼惺忪的,“没休息好?”左赫觉和苏遇两个人走进房间,窗帘紧紧拉着,房间内的灯光被调的很昏暗。 夏杰拉开窗帘,被阳光刺了下眼睛,稍微适应后,带着歉意地说:“我先梳洗一下,两位请稍等。”左赫觉表示不介意,夏杰便进了里间的卧室,趁他进去的时候,两人打量起房间里的东西来,左赫觉拿起桌子上的一个药瓶问:“阿遇,这是什么药?” “治疗慢性肠胃炎的药,少了几颗。”苏遇仔细看了药名和配方,随即补充道,“这类肠胃炎是长期性的,一旦饮食不规律或者没休息好就会犯病。” “苏侦探说的没错,”夏杰打开门走出来,整个人清爽了许多,穿着一套家居常服,“之前有笔拍卖的委托是在国外的,前天刚回来时差没有调整过来,也没什么胃口吃东西,所以老毛病就犯了,吃了药睡着了,所以后面kim来的时候我才没能起得来。” “那你后面怎么又会知道要到客厅里来?”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隐约听见敲门的声音,而且很急的样子,之后隔壁的房门好像也被敲响了,所以我想应该是出了什么事吧,就挣扎着起来了,幸好才刚刚吃完药,睡的不算太沉,不然我想我之后都不会下楼了,那样我的嫌疑会更大吧?”夏杰以开玩笑的口气说着,左手捂着胃,眉头轻轻颤抖着。 “你还是先吃点药吧。”苏遇看出他隐隐作痛的样子,帮他倒了一杯热水,夏杰点点头,倒了几颗药喂进嘴里。 苏遇顺势问:“既然那天晚上你也算是听见了敲门的声音,你又住在湖边,关于古楼所说的声音你有什么看法?” “那天在客厅说实话的我还不在状态,他说的什么我也没在意,不过我现在倒是想起来了,那天我快睡觉的时候把灯都关了,有点热就没拉窗帘还开着窗户,就在快睡着的时候有道光从窗外照进来,从我的脸上一闪而过,非常刺眼,当时我以为是灯塔之类的光,但又想着这湖里好像没有这种东西,但当时已经迷迷糊糊的,所以也就没再想了。” “谢谢,你的口供对我们很重要。”左赫觉心情突然很好地说道,“不过你刚吃完药,看你的样子也该睡觉了吧。” “白痴,哪有这么快啊!”苏遇鄙夷地扫了他一眼,拉着他离开。 跟卡福卡的沟通很难,那厮讲的是自己的母语,跟英语没有半毛钱关系,这次连左赫觉也听不懂了,一直靠着琼斯在翻译,因为两人住的是另一边并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有价值的线索很少,而且他们当时不止是在做两个人的研究,还在跟网上的一位教授进行视频通讯,有很完美的证人。 “殿下在阳台。”莲达语气冷淡地对来到四楼找朵芬娜的两人说。 “态度这么差,我们是有哪里惹到她了吗?”左赫觉悄声问苏遇。 “谁叫你总是一副轻浮的样子。”苏遇随口说着,踏进了大落地窗外的露天阳台,那里摆放着供人休息的桌子和椅子,一把大大的粉红色绒毛太阳伞下,朵芬娜穿着一袭粉红长裙,桌上摆着一个花篮,她正在悠闲地插着花。 侦探回忆录_56 听到背后有脚步声,转过头,看到来人露出一个高雅的微笑,“两位来了,请坐,咖啡怎么样?莲达,准备三杯咖啡。” 阳台正对着的是昨天走过的花园,风景很优美。莲达动作很快,不多会儿就端了三杯咖啡上来,左赫觉主动接过了咖啡盘,分摆在桌子上。 “朵芬娜殿下之前说这次有很中意的拍品,现在东西丢了岂不是要扫兴而归?”苏遇问完抿了口咖啡,苦苦的,便放下了,没再碰。 “但现在的事不是更有趣吗?免费看一场侦探秀也挺不错的。” 苏遇冷淡地说:“我们可不是来作秀的,想看表演的话,殿下恐怕是要失望了。”随即又觉得自己的态度貌似有点问题,就又补充说,“于情于理,我们都会尽快把失踪的拍卖品找出来,也许你依然能买到心仪的东西,确实值得留下来。” 左赫觉直接把咖啡一饮而尽,没半分品尝的意思,问道:“那天晚上,真是什么都没听到吗?” “没有,当时和莲达交待了下家族的事,她就到外间去处理了,而我就直接在里间休息了,对了,睡之前还让莲达做了点吃的给其他人,毕竟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城堡,有人互相照应也是好的。” 苏遇接话:“你应该不需要互相照应这种东西吧,把你的身份亮出来,谁不想来巴结你,不过你还挺是善良的。” “谢谢夸奖,后来莲达叫醒我说kim来找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说,以苏的性格,如果不是紧急的事,不会做出如此冒犯的事,便换了衣服,马上下楼了。” “那莲达呢?”苏遇将话头转向一直默默站在朵芬娜身后莲达,“你也没发现什么?” 莲达看了一眼朵芬娜见她点头了才说:“没有,送完晚餐上来后,我就一直在做殿下吩咐的事。” “我想问的也差不多了,我们走吧。”左赫觉站起身,礼貌地跟她们道别,拉着还有话说的苏遇离开了。 “你怎么回事,还有好多东西没问?”苏遇挣开他的手。 “你才怎么回事?一直针对朵芬娜她们,再问下去估计她们就该反感了,改天再说。” “随便,我有点累了,回去休息……”苏遇无所谓地转身要走。 “喂,”左赫觉拉住他,“你到底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怪怪的。” “……真的没什么,我先回去了,等会开讨论会的时候叫我。” 左赫觉看着他的背影,眸色流转不定…… ☆、怪盗与他的花语 副城堡的客厅,昨晚才刚刚见面的几人现在又坐在一起,原因就是桌子上的东西,此时的它水淋淋的还缠绕着几根水草以及污泥,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光洁,唯有隐隐散发着的荧光证明它的辉煌。 “卡福卡阁下想要看下它。”短暂的沉默后,琼斯低声和卡福卡交谈了几句,琼斯清了清嗓子对苏倾说,“他不想让这个尤物有一丝污垢。” “没问题,他的真假还要靠阁下来鉴定。”苏倾让人把盛着东西的银色圆盘拿到另一边的长方形饭桌上,方便他们操作,又叫人去楼上拿他的鉴定工具,对于一个鉴定师来说,一套自己的工具是属于他的标志。一切准备就绪后,卡福卡和琼斯就移动到了桌旁,投入工作中。 一时间惊异的气氛才有所缓和,潘丛他们刚调查完此时从门外进来,看了眼桌上的东西,便说:“真的是在湖里找到的邪念?” 左赫觉和苏遇让了让,潘丛他们便也坐在了沙发上,幸好这沙发是特别定制的,长度长的诡异,不然这么多人还真不够坐。待人都到齐后,kim才对众人解释道:“接到左侦探的电话,我们就马上派了队人马潜到湖底,用探测器在你所说的范围内搜索,果然发现了丢失的邪念。但很奇怪,盗贼为什么不把它带走,费了这么大劲就是要把它丢了?所以对它的真假性,很值得一查。” 杨攀赶忙问:“那玉珏呢?玉珏有没有找到?”此时的他头上还缠着绷带,不过得知邪念的消息就顾不得身体迫不及待地来了。 kim遗憾地摇摇头,杨攀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这头的卡福卡他们已经鉴定完毕,很欣喜地说:“这是真的邪念,准没错!” 朵芬娜适时地说了句:“失而复得,恭喜你了苏先生。”苏倾点头表示回谢。 林雅则问:“组长,你怎么知道邪念在湖里的?” kim从身后的人手中接过一个记录仪,点开按钮,清晰的影像便投射到空中,“关于这个问题,看了这个大家或许能明白许多,其实除了邪念,我们的人还找到些奇怪的东西。” 空中的画面是一队装备精良的蛙人,由于使用了先进的设备,他们能在水中自由的使用电子设备通话,此时他们清晰的声音从画面中传来,“boss,我们发现湖的岸边有一个镶嵌着钢筋条的圆窗,上面上了锁,我们正试图打开……咦?锁已经被人打开过了,现在铁窗已经打开了,boss,我们是不是要进去?” “进去看看。”苏倾果断下了命令。 湖底的人游了进去…… 东方昶看到湖底的基本环境位置,向kim借过记录仪的操作器,按了几下,将屏幕分成了两屏,一边是蛙人们前进的画面,一边是那副原始地图的影印版。随即他便开始了解说:“城堡几番重建,但有的东西并没有改变过,比如这片湖,还有这一条早已被人遗忘的排水渠,在不可考究的年代,这里是一个村落,全部村民的生活用水都是由这条水渠输送,后来水渠成了排废水用的通道,但之后的环境治理令这条水渠就此废弃,也就慢慢忘了它的存在。” 苏遇问:“它通向哪里?” “由湖岸底部延伸至副城堡,穿过花园直达主城堡……”东方昶操作着引了一条红线,路线一下子便明晰了,“重点来了,到达副城堡后在一个档口与整座城堡的通风设施相连。” “不可能!”kim立即反驳到,“我们之后也想到过通风口道的事,确实可以容纳一个人通过,但是并没有缝隙缺口。” “你们是用仪器检测的?” kim点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科技的弊端罢了。” “boss,到尽头了,没有路。”蛙人把探照灯打开,排水渠内的情况一览无遗,灰色砖墙和青苔,尽头也是一面墙壁,毫无缝隙,蛙人们试着推了推并没有反映,用锤子凿了几分钟也是纹丝不动。 东方昶观察了一会儿,大脑飞速地运转,“等等,别再乱碰了!小心水银!”蛙人们立刻停止了动作。“按我说的做,左右两边一起行动,按顺序敲砖块,左边上五三下,左三四下,右边下四五下,右七一下。” 蛙人们按此操作,前面的石墙缓缓开启,蛙人们快速进去,身后的墙壁就又合上了,阻断了后面的水流。通道很窄,只能爬行前进,蛙人们只好解下身上此时显得累赘的装备,继续前进…… 东方昶随即向大家解释:“古人的智慧,墙面后使用水银,既是解决密封问题,又是用来防盗贼和防有人下毒。要用特殊的五行术数才能打开。” 几经周转,按照东方昶的指挥,蛙人们终于到达了一个出口,用相同的方法打开了墙壁,一低头蛙人们愣住了:“这……这是……”画面转到他们所看到的东西,这里正是邪念所摆放的拍卖厅,巧的是这天花板所在的位置正对着展柜。 “帮我个忙,”左赫觉拿过通讯仪说,“找一下入口的边缘有没有粘稠的物质,这东西没有颜色,所以做好用摸的。”蛙人脱下手套四处摸摸,一人叫道:“真的有,只是不多!” “找东西装起来带回来,那之前闻闻它是什么气味。” “很熟悉的气味,就像是……” 侦探回忆录_57 ☆、怪盗与他的花语 左赫觉接道:“巧克力。” “对对!就是巧克力……”那之后蛙人们就直接从天花板上下来,从展厅的房间出来,几分钟后来到了苏倾面前,把带回来的液体交给左赫觉。 左赫觉接过后,放在指尖闻了闻,粲然一笑说:“跟我猜想的一样,这种液体是一种新型的软化剂,原型是气体,无色无味,使用后一段时间内便变成液体,没有颜色但会有一股淡淡的巧克力的气味。它可以瞬间将玻璃甚至金属软化,但这时间是有限的,之后被软化的物体会逐渐恢复原样不留一丝痕迹。” 苏遇似乎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是,盗贼通过排水通道直接进入到展厅,用软化剂软化了展柜,取走邪念,但是他从通道下来是要进入监控范围的,监控室的人不可能没有发现他。” “如果他根本没下来呢?”左赫觉笑道,“如果盗贼趴在入口,从上方滴下液体,软化后直接用细到看不见的线把邪念勾上来,如此简单……可以看这段录像,”左赫觉让潘丛把邪念失踪前的录像调出来,“这里……邪念失踪前十五分钟左右,展柜有轻微的震动,这应该就是被软化的样子。” “也就是说停电之前邪念就丢失了?”苏倾有些气愤地说,“kim,监控室的人是怎么做事的?马上去查!” 左赫觉接着说:“怎样骗过监控让人觉得邪念一直都在这一点我还没有想通,不过盗贼后面为什么会回来倒是有些猜测,盗贼在盗走邪念十多分钟后用相同的方法从通风口到达三楼的卫生间,躲过监控死角来到门口,打开门,关闭电源,再离开,根本没有进去过。目的就是让人觉得他是在那时才偷走邪念的,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他的手法,也就可以让不在场证明成立,不得不赞一句,聪明的盗贼。” “那花呢?花是什么时候放的,既然他都没进去?”朵芬娜对他们的推理显出浓厚的兴趣,“照左侦探的说法,那他只能在偷走邪念的时候就把花放进去,这就出现了同样的问题,他是怎样让监控室的人看不到这一切的?” “会不会是有人在监控上做了手脚?”林雅猜测。 潘丛回答:“我检查过,没有外部侵入也没有篡改过监控画面的痕迹。” 左赫觉直接问苏倾:“这点我们会再去查,既然盗贼的目的不是在东西,邪念就不会再被盗,麻烦的是剩下的最后一件拍卖品你们打算怎么办,盗贼的目标应该还有它。” 苏倾想了想说:“刚才东方侦探的说古人的智慧给了我很大的启示,在另一座副城堡那里的地下室,有一个储藏仓库,但不是电子控门的,而是一种很复杂的机关锁,仓库很牢固,炸也炸不开,里面也检查过没有密道乃至通风口我想可以把最后一件拍卖品移到那里去。” “你知道怎么打开吗?”苏遇问。, “知道,”因为是苏遇问的,苏倾难免又多说了几句,“不知道这所仓库是谁留下来的,打开的方法除了卖城堡给我的人,就只有我知道了,所以我也在里面放了一些比较重要的东西,因此这次转移我会亲自一个人来做。” “我们可以去参观吗?我很感兴趣。”朵芬娜提议,其他几人也表示想去见识一下,重点是看看最后一拍卖品长什么样。 “抱歉女士,原因我刚才也说过了,这次只能由我一个人去做,诸位放心,除非盗贼亲自来我手中抢,否则它是不能丢的。”众人不再勉强。 事情暂时告一个段落,现在调查的重点就是盗贼怎样骗过监控?玉珏在哪里?花语想要表达怎样的故事? 众人纷纷散去,左赫觉却把苏遇单独叫到了一边,足足说了十多分钟,最后苏遇皱皱眉头,显得很不情愿的走到还坐在沙发上对kim吩咐事情的苏倾面前,迟疑了半天才说:“我们能谈谈吗?关于案子……” 苏倾直接站起身,高兴地说:“去我书房吧,我也正好想跟你说点事,kim你不用跟来了,去我的话告诉那几人,再把他们亲自送走,别怠慢了。” “是,boss。” “什么人?”苏遇问,“你有客人?要不我们过会儿再说。” “没关系,是以前的几个朋友,找我办点事,来之前已经谈完了,叫kim送他们回去就行。” “哦……”两人说着渐行渐远。 苏倾的办公室里。 “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那我就先走了。”苏遇说完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公事谈完了,我们可以来聊聊私事,”苏倾叫住他,从酒柜里取出一支lafte和两个高脚杯,红色的液体缓缓滑入杯中,递了一杯给苏遇,他瞥都没撇一眼。苏倾坐在他对面,叹了口气,“我们的关系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我快没有时间了……”最后一句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你得了绝症?”苏遇冷哼一声。 “……其实这件事完了之后我会回欧洲一趟,也许就不回来了。其实在拍卖会之前我就应该走的,只是为了缓和我们之间的关系,才一直留在国内。” 苏遇连忙摆手:“得了吧,别拿我当借口,谁知道你要留下来做什么坏事。” ☆、怪盗与他的花语 “看来我们之间的误会好像更深了,也好趁今天一次说清楚,”这时有人敲门进来,他止住了话头,来人是kim,递给他一个盒子后就离开了。 “小遇过来看,这就是最后一件拍卖品,梦幻。”苏倾拉上窗帘将盒子摆在桌上,按下密码缓缓打开一丝金色的光芒倾泻出来,盒子里面的主人一个金色的面具。面具由金箔制成,嵌有宝石。前额部分饰有鹰神和眼镜蛇神,下面垂着胡须,象征冥神,面具的有一只眼周围镶嵌着一圈彩色细碎的玻璃。 “梦幻是从古埃及某法老的陵墓中带出来的,市价暂时不可沽。” “好了,接下来就是要把它放进储藏库了,跟我来。” 跟着苏倾出门,苏遇朝相同的方向走去,“我就不跟着搀和了,我去看看左赫觉他们有没有查到什么。” “那个左赫觉,你们关系很好?”苏倾试探着问。 “嗯。” “他似乎很喜欢你。” “嗯。” “你呢?” “嗯。” 似乎没料到他会如此肯定,苏倾想了一会才说:“虽然我目前还没查到什么,但这个人不简单,你最好不要跟他太过亲密。” “我自有分寸,而且我的事也轮不到你来管。”说到这里,竟有些无人察知的气恼,烦躁地想要离开。 “等等,刚刚的话还没说完,这些事也是时候该让你知道了,无论是当年的事还是这几年的事。” “跟你刚才送走的那几个客人有关?” 苏倾愉悦地一挑眉,在前面引路:“不愧是我弟弟,看来告诉你这些事是对的,反正早晚有一天你会查出来的。当年,父母让我们去找舅舅,对于这个舅舅,我早就有所了解,滥赌,有个凶悍的老婆,整天无所事事,欠下了很多债。 侦探回忆录_58 在父母有预感会出事之前给了他一笔钱,让这个唯一的亲人照顾我们,但是好赌之人哪有这么容易改邪归正,很快那笔钱就血本无归了,但他以为我们会有多余钱带过去,所以就痛快答应了做我们的监护人,这些事我也是后来查出来的。 你知道,我从小就很聪明,但现在想想那是我最愚蠢的一次了。当时我的想法是利用举报贩卖器官这件事,获得政府的奖金,你记得我从小就喜欢研究些小玩意吧,所以其实那次我在你身上已经装了我自制的追踪器,我有自信不让你被他们伤害。有了他们给的钱和奖金,我们就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 “该说你聪明还是说你天真?”苏遇不屑地说,“凭什么你一个人就可以决定我们两个人的事!如果你当时把这个计划和我说了,我们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 “你当时还小,爸妈从小宠着你,你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肮脏,如果告诉你,你随时会露出破绽,那样你会更危险的。” “你也知道我还小!”苏遇深吸一口气,“其实对这件事我早就放下了,如果你不会来,我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去想起,现在追究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我现在只想知道,你这些年去了哪里?到底在干什么?还有既然你说你后来报警了,那来接我甚至抚养我到现在的舅舅是谁?” 苏倾沉吟了一会儿,心中仍在犹豫要不要说出来,或许这样只会把苏遇扯入其中,但那边已经盯上了他,现在别无选择。 “他们是devil的人,devil是国际间一个不依靠任何国家专靠买卖情报成长起来的组织,只要出钱没有他们查不到的东西,这些年它们做的生意范围涉猎更广,走私,贩卖武器,暗杀,什么来钱快做什么。并且行事隐秘,从不留下任何线索和把柄给别人。而我们的母亲正是devil的人。 在送我们逃走时妈妈悄悄交给我的记忆棒,她说这是可以让我们保命的东西,就在那天我报完警,devil的人就找上我,跟我做了个交易,只要我交出记忆棒,就能保证我们以后衣食无忧。说实话我根本不相信他们,但我们两个小孩根本无法跟他们争斗,因此我想了个两全的办法。 我跟他们回组织,做他们的人,继承母亲没有完成的任务,换你无忧无虑的生活,而他们也看中了我的才能。作为交换条件,你身边会有人监视,就是他们安排的舅舅。其实我是想查出父母死亡的真相,这十几年来,我在devil一直打拼,混到了今天的位置,已经再也离不开那个地方了,庆幸的是你能健康地成长。而现在我也有资本回来见你,而所谓的资本,就在这柜子里。” 现在他们已经来到了副城堡的储藏库,打开的方法确实很繁琐,进去后空荡荡的,四面都是墙,只有正中央一个保险柜。 苏倾把盒子随意放在地上,“其他的地方我不敢说,但这里绝对安全。” “安全到保险柜都不用密码?”苏遇惊异地说,“这是什么,怎么又是一个记忆棒,这次里面装着的是什么?” “这个记忆棒只能启动一次,并且要有正确的密码,一旦有错误就会自动删除,而唯一的备份就在这里。”苏倾指了指自己的大脑,“里面是yn2病毒的方程式是解毒方程式,当年我们的母亲就是研究这一病毒的人,虽然表面上她只是个生物老师,利用的是父亲的制药厂。 当时我直接告诉他们,母亲的研究是有缺陷的,只要给我时间我能研究出更完美的yn2,这也是交易的条件之一。这十几年我断断续续帮他们研究了许多大大小小的病毒,但论及威力,完全比不上yn2,只要成功,会成为全世界哄抢的东西,到时候devil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不过我一研究出来就回国了,这么多年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可以任由他们意控制的小孩,我来之前在devil头目的身上下了这东西,所以他们才会那么迫不及待地追到国内,这次回去处理完这件事,我就能彻彻底底脱离它,然后我们就一起到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我们的生活,怎么样?” “信息量太大,我先回去消化一下。”苏遇似乎急于要逃离这里,快速打开门出去了,任凭苏倾在身后叫他。 苏遇一出门正想找个地方冷静冷静,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骑上机车,飞驰而去。苏遇想了想,拿出身上的一个耳机戴上后,按下按钮,就听见里面传出阵阵机车轰鸣的声音。 过了十多分钟,有个陌生的声音说:“为什么不让我在外面监听,要每次都送音频来这么麻烦?” 熟悉的声音回答:“他的房子设备很先进,一点外界的干扰都会被发现,唯有在那所城堡里,就不算外界干扰咯。” “果然聪明,希望这次的信息有用,对了你说的那几个人我们已经派人截住了,最近那边很乱,你自己小心。” “啰嗦,我先回去了,免得引人怀疑。”说着发动机车。 对方调笑道:“是怕你的阿遇怀疑吧?左大侦探!” 左赫觉没说什么。离开了,另一边在听到那个名字的一瞬间,苏遇眼神暗了,把耳机收起来,走进别墅…… ☆、怪盗与他的花语 苏遇从放玉珏的房间里出来,正好碰上左赫觉,“你去哪儿了?”他边脱下手套边问,从他身后又走出一个人,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盒子。 “里面是什么?”左赫觉奇怪地问,“对了,你……”他话还没说完,苏倾一行人从楼下上来,副城堡的那些客人也在其中。杨攀有些激动地说:“让我先看看可以吗?”,捧着盒子的人,看了看苏倾得到首肯后,打开盒子,杨攀拿起东西仔细地查看,最后欣喜地说,“是真品。”然后跟随者护送的人满意地离开。 “玉珏找回来了?我还以为又得我亲自出马。”左赫觉状似开玩笑地说道,对二组的人投去赞赏的目光:“你们长大了,我很欣慰。” 潘丛没好气地送它一记白眼:“组长你还好意思说,一办正事就找不到人影。” 苏倾倒是对是谁找到的玉珏无所谓只要东西找回来就好,走到苏遇旁边问:“小遇,玉珏是在哪里找到的?” “跟我进来。”苏遇说着,带他们回到了房间,中间没看左赫觉一眼,左赫觉无奈地摸摸鼻子,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进去,东方昶走在他旁边小声地问:“你们怎么了,吵架了?” “你想多了,我怎么没觉出来。” “……对了,刚刚小林一直在找你,她那边好像有新的进展。” “她在哪里?”左赫觉刚才就没看见林雅的身影,拿出通讯表来联系了林雅,“她说她在副城堡那边等我,你先进去,开着通讯仪。”东方昶点点头,转身离开。 另一边,苏遇带着他们进了房间后,众人就看到原本吊在天花板上的大吊灯此时凌乱地躺在地上,一旁的潘丛点了根烟,吐出一口指着地上的吊灯说:“玉珏就是在这盏吊灯里面找到的,真够讽刺的,我们当时把这间屋子里里外外搜查了一遍,唯独漏了这盏灯。” “这也是情有可原的,”东方昶拍拍他的肩,接着他的话说,“这是盏琉璃材质的吊灯,跟玉珏的颜色很接近,并且它的位置很高,盗贼也不可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把玉珏放上去,我们有所疏忽也是情有可原,相信苏先生不会怪罪。” “当然,”苏倾耸耸肩,下人搬来了几张椅子,“大家可以坐下来再说。”待都坐好后,苏遇接着说:“接下来我就跟大家解释一下盗贼所使用的手法。吊灯可以开关控制自由升降,首先盗贼在吊灯上安了一个光感控制的装置,并在其中安放了一根鱼线,这种光感装置在失去一定光线的情况下便会启动。 于是当晚,在停电的一霎那,光感装置便启动了,细线从正对着展柜的上方垂下来,盗贼在打晕杨攀后,从他手中拿走了玉珏,绑在鱼线上,等电力一恢复,光感装置便使鱼线迅速往上升,隐藏在吊灯中,随后再把花放在展柜中就行了。所以在后面的搜身中,并没有从任何人身上搜到玉珏。” 在他进行解说的过程中,潘丛和东方昶已经互相协作用吊灯进行了实验,而实验用的装置就是他们从吊灯上拆下来的。 卡福卡首先提出了疑问:“可是那盗贼是怎么把第一朵花放进展柜中的呢?你们不是说项链在停电之前就已经不见了么,盗贼也没有进来过,还有监控中的项链又是怎么回事?” “关于这一点,由我们来向你解释,”潘丛吸了几口烟,调出几张照片,指着照片说,“我到邪念正上方的通风口亲自调查过,发现墙壁上除了有软化剂的残留物外还有胶带粘过东西的痕迹,经过痕迹还原后,我可以断定这是一种影像虚拟装置,只要将它启动,影像便会投到展柜中,从监控画面中并不能看出来。而那朵花的鉴定结果也出来了,这是一种仿生花,在国外刚刚研制出来,它的本体只有一颗豆子那么大,只要一遇到水便会马上变成一朵绽放的花。 我想盗贼之前便将它放在了软化剂中,等掉到展柜中后便直接变成了花,但是因为影像投射的缘故,直接遮盖了花的存在。而我们在另一朵花中验出了杨攀的dna,我想当时盗贼是用杨攀头上的血液直接使用了仿生花,除此之外无论是通风道还是之前的那朵花中,装置上没发现任何指纹。” “其实东西找回来就可以了,盗贼什么的也就无所谓了吧。”夏杰弱弱地说了一句。 卡福卡表示不同意立即说道:“这可不一定,东西虽然是找到了,但不知道盗贼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万一他又来一出类似的事该怎么办?” “应该不会了吧,既然盗贼的目的并不在东西,这几件找回来最后一件也被苏先生放在了安全的地方,那么他再回来也没什么意义了吧。”朵芬娜也忍不住开口,“如此说来,拍卖会可以如期举行了,我仍是对邪念很感兴趣。” 苏倾有些欣慰地看了眼苏遇点点头:“不错,我这就让人去准备,至于盗贼的事,希望在拍卖会之前,侦探们可以查出来,以防他会去拍卖会上搞鬼,不过我也不是好欺负的,只要他再来,必定布下天罗地网抓到他,而且……“他的话还没有说完,kim便急匆匆地进来,附身在苏倾耳边说了什么,苏倾脸色大变。 “岂有此理!”苏倾生气地说,“这也太猖狂了!” 苏遇问:“怎么了?” kim看苏倾点头才告诉大家:“刚才巡逻的人到达仓库那边,发现仓库门有被人试图强行撬开的痕迹,机关锁也有错误移动的样子,因为boss吩咐过不准人进去而我们也不知道正确的开门方式,所以留了几个人守着我就立刻来通知boss了,按照前两次的经验看,估计黄金面具已经……”他虽没说完,但大家已经明白他的意思,黄金面具被偷了! 苏倾匆匆起身要去仓库,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跟上…… 侦探回忆录_59 时间倒退到左赫觉去找林雅的时候,他一进副城堡的花园便看见林雅站在那里若有所思的样子。 “有什么发现?”左赫觉问。 “组长,你总算出现了,”林雅递给他一个记录仪,“我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要跟你说,搜身那天我就有点奇怪了,一件虽然很不起眼但是有点多余的东西。不过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 “你是在怀疑……“ “有点,不过我没有证据,”林雅露出一个苦恼的表情,“我也是在听了苏遇他们的分析后才怀疑的。对了,玉珏找回来了。” “我知道,你们做的很好……等等我有个电话,喂?……马上到!”左赫觉叹了口气,“走吧,去储藏室,最后一件展品也丢了。” “不是吧!”林雅讶异地说,“不是说那里很安全吗?这次的花又是什么?” “欧石楠。” 林雅略微思索了一下:“欧石楠?花语好像是……孤独与背叛,天竺葵,迷迭香,偶然的相遇,回忆不想忘,盗贼到底想表达什么?” “这还不容易,直接去问他不就好了。”随即左赫觉休闲地向前走去,便向身后的林雅勾勾手指,“走吧,我们去揭露真相。” 另一边,苏遇他们已经一起到了他上午才来过的储藏室门口,苏倾几下打开了门,所有人都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空荡荡的地方,不久视线就汇集到了最中央的一点,保险柜和放在柜顶上的一朵花——欧石楠。 卡福卡问:“苏先生就把面具放在了这个保险柜里?” “没有,我随意放在了地上。”苏倾漫不经心地说着,“我说过,这里很安全。” “这就是所谓的安全?”卡福卡语含讽刺。 朵芬娜也说道:“为什么不放在保险柜里?里面应该会更安全吧,莫非苏先生在里面放了什么宝贝?” “里面确实有更重要的东西,但是什么这是隐私,各位现在进来已经是破例了,还请只让侦探们留下,各位请回去吧,有什么消息会告知你们的。” 待房间里只留下二组的人后,左赫觉也赶到了,看了现场,对苏倾微微点点头说:“计划已完成一半,接下来可以执行另一半计划,守株待兔。” 除苏家两兄弟外,所有人都一头雾水地望着他,左赫觉也不做解释,而是说,“都回去吧,空荡荡地,一览无遗,估计也没有什么线索,我们还是回去开个分析会,想想能不能从别处下手吧。”然后率先走了出去。 “组长……”潘丛在身后叫他,被东方昶拉住了,“我们先回去,看来组长自有他的安排。” ☆、怪盗与他的花语 当天晚餐后几人聚在一起开了个小会就各自散去回房间休息。深夜,在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的时候,一道黑影来到了副城堡的贮藏室前,按照苏倾的方法打开了储藏室的门,走到了保险柜那儿,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工具箱,鼓捣了将近十多分钟门叮地响了一声。黑影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打开保险柜的门,奇怪的是里面空空如也,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转身离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这套衣服真不适合你,朵芬娜女士。”这是左赫觉的声音,门口还站着苏遇和苏倾,三人进来关上了门。 此时的朵芬娜穿着一身黑衣,并不慌张语调轻松地说:“我只是好奇里面是什么宝贝罢了。” “穿着黑衣?”左赫觉走到离她不远的地方说,“夜游,真是奇怪的爱好。” “这是我自己的事,那你们呢?这么晚了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来看看守株待兔到了哪一只小兔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朵芬娜有些气愤地说,“我的家族是不会允许你们随意诬陷人的,说盗贼是我就拿出证据来。” 左赫觉向保险柜走去,直接坐在了上面,朵芬娜防备地退到了墙角。左赫觉轻笑一声才说:“作案手法之前已经解释过,大伙都是聪明人我就不浪费口水再说一遍了,邪念丢失的那天晚上你下楼来的时候我记得你的衣服上别了个胸针,形状是一颗造型逼真的石榴。” “那又如何?” “只是奇怪罢了,你那天晚上穿的衣服跟它一点也不搭配,还有你的鞋子是居然是平跟的,裙摆直接拖在了地上,我注意到你下楼的时候曾懊恼地扯了下裙摆,似乎是在懊悔穿了双不对的鞋子。可能这只是一件小事,但对一个从小受过正规服饰礼仪教育的贵族女子来说……” 朵芬娜打断他的话:“那是因为kim先生敲门很急的样子,我想应该是发生了什么急事,那时我已经入睡,急匆匆地出门就没注意这些细节。” “可是你连发型都有时间弄好,怎么会没有时间换衣服而且这双鞋的价值很廉价,与你这样的身份完全不符,我问过莲达,她说你的衣服和鞋子都是她搭配的,至于那双鞋和那枚胸针,她说自己也没见过。” “你的意思是那双鞋有问题?可是那天搜查的时候你们的人也没有在里面发现什么东西吧!” “里面是没有什么,但你脚上的伤要怎么解释,我猜是刮伤吧,用创可贴贴着她也不能要你你把它拿掉。” “脚磨破了,我才穿的平跟鞋,鞋也是在机场附近随便买的,又不是什么大伤口,只是不好走路罢了。” “你还在嘴硬!还有一点,据我所知你狠讨厌石榴,一个人对饰品的选择往往透露出他的喜好,在什么情况下可以抛起这种喜好呢?还有这石榴怎么少了两颗石榴籽?”左赫觉说着,从包里拿出了一枚胸针。 朵芬娜大惊失色:“怎么会在你这里?我明明……” 左赫觉从容不不迫地接口:“你明明把她扔进了湖里?很抱歉我找人在那里蹲着呢,你一扔就有人下去捡了,上面少了两颗钻石,我想应该就是仿生花的原粒,与自己格格不入的东西才能使人不联想到自己身上,你是这样想的对吗?” 朵芬娜没有回答,左赫觉便接着说:“最致命的证据是,在排水系统的某个拐角,潘丛发现了一滴干了的血迹,在入口的铁栅栏上还发现了一丝纤维,当天蛙人们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这条通道会通向哪里,这些细节的地方还是潘丛带着仪器进去找了好几遍才发现的。血迹鉴定报告与你的dna相符。我想应该是你在进去时被栅栏上的铁丝勾伤脚,之后匆忙返回,为了对脚伤有个更好的响应,也就没换下作案时鞋子,为什么你要偷?又为什么要还回来?大势已去,说出来吧,反正苏倾也没什么损失,加上你的家族,估计最后就不了了之了吧。” 左赫觉把那份报告丢到了角落里,朵芬娜缓缓站起身,不屑地笑了一声:“偶然的相遇是你们的邂逅,忘不了的回忆是你们共同制造出来的,孤独与背叛是她临死前一直念念不忘的东西,苏倾,你记得欧来丽吗?” “你是为了她才这样做?”被突然点名的苏倾微微一震,“我以为她已经原谅我了,而且当年我们是和平分手的,我们也很久没有联系了,她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去年,难一产时落下的病根。我姐姐欧来丽一直是被当做准继承人培养的,直到认识了你,竟然敢当着女皇的面拒绝皇室的联姻,可是你却抛弃了她。她当时心灰意冷想专心做继承人,却发现有了个小生命的存在,她动用所有关系找你,你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也因为这样她动静弄得太大,被当家人发现了。 为了这个孩子,她先是失去了继承人的身份,后来被逐出家族,因为她要执意生下这个孩子,以为你总有一天会回来。那时她的生活穷困潦倒,除了我没有一个亲戚愿意接济她。一年后她难一产孩子生下来没几天就夭折了,而欧来丽自己撑了几年没等到你回来在失去孩子和对你的怨恨中死去了。这次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教训,我的身份和你与我们家族的合作我暂时动不了你,但不代表别人不可以,对吧左赫觉?” 左赫觉没理她,而苏倾听了她的话只是淡淡地说:“我替她和我们的孩子感到惋惜,但追悔并没有用不是吗?” “你仍是这么无情,我也没指望这些话能感动你,行了,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你走吧,看在欧来丽的份上。” “很乐意,我走了。”朵芬娜靠着墙移动。 左赫觉悠悠开口:“东西没拿到就想走,不怕你的ghost怪罪你?” “你说故事的时候没有任何悲伤,弄出这么多事,你真正的目的其实是这保险柜里的东西吧,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值得你们这么花心思,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 侦探回忆录_60 其实一开始你的目的就是里面的东西,但你知道没有特殊的办法是进不去的,所以你偷了前两样东西,迫使苏倾将最后一件最有价值的物品放在了这个密不透风的储藏室里,之后你只要制造出它也被偷了的假象,引得苏倾在慌乱中和所有人一起来开门,只要知道开门方法,你再想进去不算难事。 不过我们先下手了一步,里面根本没有东西,这一切不过是引你上钩而已,你原先也没有想过里面会有朵花吧,这也是我们放的,至于花语嘛,只要往阴暗面那边猜就行了吧?下午你进来的时候,我观察到你看到房间空荡荡还有花的时候也愣住了,不过很快就被保险柜吸引。 而里面的东西也是你此行真正的目的,对吧ghost的‘怪盗j’小姐?你的另一重身份。” “ghost?这是什么东西?”苏遇皱着眉头问。 “近年来新崛起的集团,与devil是死对头,想挖我过去,但被我拒绝了,”苏倾冷冷地说,“原来你是他们的人,你的名号也听过,聪明的女人,用拍品的事情做掩盖,即使被发现了凭你刚才的那份说辞我也会让你离开。” “那可不一定,”朵芬娜说着突然移动到了中间,丢了一颗烟雾球,众人忙捂住鼻子,“别担心,门的机关被我改动过,她打不开!”苏倾大喊。 “阿遇!”“小遇”左赫觉和苏倾异口同声地喊道,烟雾散去之后,朵芬娜退到了保险柜旁,挡在她身前的是苏遇,而苏遇的头上是一把冰凉的武器。 “把记忆棒交给我我就放了他,这是你的亲弟弟,你这次为了他回来,也不想刚团圆就失去他吧!”眼一瞟看到了正打算往另一边移动到后面的苏遇,“左大侦探,你最好也别乱动,你喜欢对吧?不过要是他知道你的身份,你说他会怎么想?” 苏遇很冷静,没用被挟持的一丝恐惧:“他是什么身份?interpol还是spy?”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直直看向了左赫觉,左赫觉想开口说什么最终只有一声无言的叹息,苏遇冷哼一声,不在说话,有些累的闭了眼睛,任由三人去折腾。 “怎么样,你是要抓他还是要抓我,鱼与熊掌你今天是不可能兼得了”朵芬娜扣扳机的手指又紧了一分。 苏倾的语气中透着紧张:“东西给了你,你认为你能逃得出去吗?” “难道你弟弟的价值只值这个记忆棒?怎么可能,要等我安全离开后我才会放了他,这场面你们见得比我多,要怎么做选择权在你们。” ☆、怪盗与他的花语 “怎么样,做出选择了吗?我数三秒。1……” “记忆棒给你,放了小遇。”苏倾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记忆棒向角落中扔去,朵芬娜的视线转到那边,就在她转头的时候,左赫觉手中弹出一粒东西,正中朵芬娜的颈部,不知上面涂了什么东西,朵芬娜顿时失去力气,手中的枪也掉在了地上。 苏遇趁机来了一个后旋踢,朵芬娜顿时晕了过去,左赫觉想去拉他,却连手都没碰到就被他让开了,左赫觉只好将手握成拳收了回来。 苏倾将反锁的门打开,几个黑衣人逾越而进:“将她带下去好好看管,越ghost的人谈判,她对他们很有价值。” 几人将昏迷的朵芬娜带下去,苏遇在两人开口之前直接说道:“先解决你两的事……”看向左赫觉,“再解决我们的事。”随后就走出了储藏室。 等左赫觉再出来,苏遇就站在储藏室门口不远处的花园中,仰望星空,听到脚步声,淡淡地问:“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了,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我……” “呵呵,”苏遇苦笑一声,“想不到我们左大侦探也有词穷的时候,不对应该是左大国际刑警。” 左赫觉静静站在原地:“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是你告诉我的吗?”苏遇将脚下的一粒石子踢到了左赫觉脚下,“你会不知道我在你身上放了追踪器和窃听器,如果这都发现不了,你不知道死几次了!也就是是因为这样,你才有站在这里和我谈的机会,一走了之什么的我做得到,你知道的。” 左赫觉点点头:“所以我现在很庆幸。” “以你的能力,当一个小小的侦探未免太屈才。第一次怀疑你是那天在山上发现你同伴的时候,我上楼的时候明明听见了你们说话的声音而不是打斗声,等我到了却说没追到人,我就怀疑你是认识他的。第二次是那天晚上你在楼下接我的时候,打电话给你的时候我听到了水流的声音,声音很小,但是我还是听到了,后来你说你先一步下楼去停车场取车,可是我上车的时候感觉到了引擎在发烫,停车场离我们住的地方不至于让它有这种温度,所以你应该是去见了什么人接到我的电话后匆匆赶来。 这些我只是觉得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罢了,但谁没有几个秘密呢!直到那天,朵芬娜和你说的那几句鸟语,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我记住了它的音调,之后我找人翻译过,意思是好久不见你过得怎么样?而你的回答是,还不错。我们去见朵芬娜的时候,你帮众人分咖啡,虽然看似都一样可我注意到她咖啡的颜色要比我们的深,说明她的那杯是和我们的不一样的,只有认识的人才会知道什么才是对方的口味。 左赫觉笑笑:“所以你断定我们早就认识,进而根据她的背景怀疑我的身份,其实我只是有次执行任务的时候与她有过几天的短暂接触,至于她的另一个身份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来到这个城市,认识我,是早就安排好的吗?” 左赫觉沉默了,苏遇看他的目光又黯淡了几分,左赫觉缓缓说着:“我承认,一开始的时候我是知道你就是目标人的弟弟,但之后的一切我都是随心而来包括对你的感情,我从未预料过,却又只能服从自己的心。” “很可悲,我现在都不知道该相信你哪一句话,你走吧,就当我们从未认识过……呵呵真是土气,我也会说出这么俗气的话。”狠狠闭了下眼,与他擦身而过。 左赫觉拉住他的手,“我,左赫觉,在活着的这几年中没有说过几句真话,也没有干过几件认真的事,唯有两件事我问心无愧,第一,我这段日子认真破的案件,第二,我爱你这件事。”说完便不舍地放开了他的手。 苏遇感觉大脑接受到了一条心脏给它发来的信息——它很疼——很疼很疼,但是主人却无能为力。 后续的事情很多,苏倾和ghost的谈判,对devil的事的彻底解决,拍卖会的举行,这些都与苏遇无关。 “哎,你们说组长为什么辞职?又去了哪里?”办公室了众人正在对左赫觉的突然离开进行着各种猜测。 潘丛直接问苏遇:“苏遇你们关系一直很好,你知不知道?” “爱去哪去哪,他这么大人了,还会出什么事不成,离了他,你们就不破案了!”苏遇冷冷说完,径自离开。 出门后他直接上了天台,想起某个人曾经在这里抽烟的样子,直觉有想把这里拆了的冲动,他手中是一个记忆棒,是苏倾在拍卖会后几天回到国外后寄给他的。 想起那晚的事和隔壁已经搬空了的公寓,苏遇终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播放器把记忆棒上的东西导入打开,是一段视频,内容正是那晚左赫觉和苏倾的谈话。 苏遇走后,苏倾直接问:“你想怎么解决?抓我回去,还是直接杀了我?” “抓你回去不就是复制devil的做法,把你当成无休无止研究病毒的工具,那些老家伙,可一直恨不得把你的大脑挖出来研究。杀你更不可能了,阿遇不得恨死我,那我以后再怎么死皮赖脸地求他都没机会和他在一起了,大哥……” “……”苏倾无奈地说,“所以你想怎么做呢,弟婿……” 左赫觉满意地点点头:“我们来做个交易吧,你把写有方程式的记忆棒给我,我帮你把devil这个隐患除去,你再怎么有手段,也无法在里面只手遮天,何况你还要顾及苏遇。另外,我可以想办法让总部的人不再来打扰你。” “成交!”苏倾爽快地说,“我知道你是为了苏遇才这样做的,小遇有你我也就放心了,你这么为我着想,我就再附赠你一条消息好了。那天我问小遇是不是喜欢你,他很爽快地承认了,接着又问他是什么时候的事,当时他是这么说的:那天我很不开心,等回家的时候,看到左赫觉站在厨房里,一脸狼狈,头上有水滴,脸上有面粉,他的手还被烫伤了,一脸无措的样子。眼睛却一直看着我,很温柔很认真,或许就是这一瞬间我心动了吧。” “为什么从你嘴里说出来我感觉那么恶心?” “嫌恶心?那你扬起的嘴角是怎么回事?” “与你无关我先回去了,具体制定的计划我之后再告诉你,你记得做好你的事,先回去把devil的人稳住。” “我知道怎么做,对了你呢?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这个嘛……左赫觉摸摸下巴,“事情结束之后我会找机会直接对他说。” “切!”苏遇看完,不屑地摇摇头,“谁稀罕听啊!” 侦探回忆录_61 “那你微微上扬的嘴角是怎么回事?”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苏遇一转头,左赫觉便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上扬的嘴角消失了,他恶狠狠地问:“谁嘴角上扬了,你回来干嘛!” “死皮赖脸地求你原谅啊,还有告诉你当我第一次在案发现场听你分析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你了,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当时心脏被一把锤子敲了一下,这叫心动是吧。” “锤子这比喻真是……”苏遇转身下楼。 左赫觉跟在身后:“无所谓了,你就说给不给我死皮赖脸的机会吧?” “再说再说,” “别啊,我还得住到你家去呢,我被国际刑警炒鱿鱼了,现在身无分文,你得收留我!” “滚!” “好歹我也帮了你哥哥啊,别那么无情啊喂!”左赫觉偷偷拉住他的手,没被甩开,很好。 “家务你全包,马上去学做饭,还要管接送,随叫随到,马上去侦探事务所应聘,工资全部付房租,不准有怨言,我就考虑一下。” “没问题,我再去找孙侄子走下后门就行了!” “你脸皮真厚……” “没关系,你喜欢就行!” “……” 【end】 作者语:磕磕绊绊地总算完结了,中途发生了很多事,导致无法日更,很多人离开了,但是也有很多人留下。接下来就闭关一个月写新文的存稿,是比较欢脱的古代文,一个小财迷的故事,开学了就开新坑,到时候就能保证日更了,千万不要放弃元宝哦! ☆、番外一.山雨风满楼(下)【修】 左赫觉缓缓走进屋子,闭上眼静静听了会儿,上了二楼,走到右边的虚掩门的房间门口,用脚轻轻踢开门,一阵劲风袭来,他下意识地弯下身子,随后便是一番打斗,最后他被人用冰凉的枪口抵住了额头。 “我不介意和你賭一下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手快!”说完,抵在对方喉咙处的刀子轻轻划了一下。 “嘶!”那人收回了枪,用手摸摸了脖子,毫无疑问已经出血了,“好歹我们也是同僚,哪有问都不问就下手的!” 左赫觉正奇怪那人怎么突然就收回了枪,听他开口便立即认出了他的声音,正是上次伪装成装修工人的那人。 “可以收回你的匕首了吧?” 左赫觉收起匕首,厌恶地把血擦在那人身上,问:“这次又有什么事?” “上头收到你发回去的资料,觉得这里可疑,让我来看看。在你寄回来的那本笔记本上发现了几滴血迹,核对后,确实是十几年前失踪的张博士,比对后也证实了他就是白佑茜(张琳)的父亲。我们派人去她家找过,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这不奇怪,她从小被送去福利院了。这么说来,张家夫妇曾在此住过一段时间,准确来说是躲避过一段时间。” “这事我会去查,还有更重要的事,本来过几天会通知你的,既然碰到了,就先告诉你!” 两人停下来,听了会儿没什么动静,左赫觉才问:“什么?” “收到线报,我们等的人前几天在清水县露过面,估计不久你们就会碰上了,上头要你做好准备。” 左赫觉眸中闪过精光:“我自有分寸,倒是你们不要妨碍我的行动,被发现了我可不管!” 那人想要拍拍他的肩膀却被他让开,对方也不在意说道:“放心,这次打头阵的就我们两人,你在明我在暗!你的个性很对我胃口,我们一定能成为好搭档的!” “我不需要什么搭档!记住不要主动跟我联系,用到你的地方我会找你的!” 那人有些不高兴了:“两次,你拒绝了我两次!你不需要搭档,怎么查案老是带着苏遇?要是被他知道……啧啧!” “与你无关,你该走了!”左赫觉不悦地说,此时楼下传来了脚步声,那人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说道:“我叫木倾,总有一天你会记住我的名字的!”说完一跃而下。 此时苏遇已经跑上来了,呼吸不匀地说:“外面什么都没有,你这边呢?” 左赫觉摇摇头,看着扬起窗帘布的窗户,没有说话。看他心情似乎不好,苏遇便安慰他说,“没找到人又不是你的错,天这么黑,我们先回去吧,等天亮了叫上小潘他们再来。”他点点头,什么也没说,但却没动。 苏遇有些无奈地说:“怎么?你打算一直在这吹冷风?想怎么样就直接说。“ 左赫觉心知他是误会了,也不点破,语调欢快地说:“我想怎么样呢?”猛然拉过苏遇,圈住他,靠到窗边,轻柔地亲吻他,苏遇先是僵硬地站着,随即想到了什么,也就释然了。 夜风吹起窗帘,两人的剪影便优美地印在了上面,许久,左赫觉才放开他,说:“现在心情好多了,我们走吧!”便了拉着他下山。他走在前面,苏遇低着头走在后面,虽一路没有说话,但两人的手却始终没有放开。 任它今后会有多大的风雨,有过此刻也就够了。左赫觉如是想,坚定了脚下的步子。 ☆、番外一 山雨风满楼 (上)【修】 尽管赖世奇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但姜军始终坚持他是主谋,他的老师与这件事无关,或许这是赖世奇唯一赢得的东西。对于曾经遭遇过什么,他也绝口不提,或许这将成为他们的秘密。 报纸也对此做了报道,左赫觉仍是没出面。报纸在最后附上了从赖世奇那找到的其余被害者的名单,那些陌生的名字变成铅印的一块儿,付出的不止是墨水。 后来,左赫觉又去找了他们,问及山上那栋房子,他们也不知道主人是谁,只是在无意中发现的,似乎在那之前就已经塃置了。 百般耍赖无效,最终左赫觉的房子还是装修好了,选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他从一扇门搬到了另一扇门。他搬家的消息在组里引起热烈的讨论,在要求上门闹腾被驳回后,他们决定改为野营,地点就选在令人心旷神怡的那片林区,所有费用自然由左赫觉一人承担。作为二组的熟人,苏遇也在邀请之列。 换了身休闲的运动装,苏遇打开门,左赫觉准备敲门的手指便恰好落在他身上。今天他褪去了原本的成熟,穿着一件白色的带帽短体恤,一条七分的休闲英伦裤,露出了他结实的胳膊和小腿,脚上蹬着一双黑色的板鞋。 “哈喽,苏遇早啊!”才到楼下,坐在车里的林雅就跟他打招呼。之前大家一直叫他苏法医,苏遇嫌别扭,便让他们直接叫他的名字。 侦探回忆录_62 “小林,你今天打扮的很漂亮!” “真的嘛?谢谢!”这次他们租了一张比较大的车,左赫觉打开副驾驶座那边的门,让苏遇上去,“这安全带有点问题,我来帮你系吧!” “谢、谢谢!”苏遇不自在地说。 接了潘丛和东方昶,一行五人向目的地驶去,快进林区入口的时候,有几辆运建筑材料的卡车结队从他们身旁呼啸而过。 林雅奇怪地问:“怎么有这么多卡车?” 潘丛回答:“这次的案子让g区火了一把,听说那个英杰公司打算趁着这股子热劲儿重新打造他们的度假山庄。” 到了地方众人分工合作把帐篷搭好,支起烧烤架,下午还拍了许多照片,晚上看了会儿星星就各自会帐篷睡下了。 半夜,苏遇被蚊子扰得醒过来,发现原本和他一个帐篷的左赫觉不见了,起身出来看到他正站在火堆旁看着远处。听到身后有动静,看到是他便调笑着说:“怎么?我不在你身边睡不着了?” “才不是,这里蚊子好多,早知道就带着驱蚊水来了。”和他并肩站在一起,“你怎么出来了?” “有你在我旁边,我可睡不着!” “……”不想理会他话里的深意,苏遇问:“你在看什么?”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隐约可见远处月光笼罩下那栋房子的一角,说话间,两人突然看见里面有亮光在一闪一闪的,苏遇正在奇怪间,左赫觉已经往山腰跑去,来不及多想,他也跟了上去。 尽管有月光,但夜间的山路始终是不怎么辩的清,等他们到达房子前,亮光已经消失了,左赫觉说道:“分头找,自己小心点,不要往太深的地方去!” 苏遇正要离开又被叫住:“阿遇!” “怎么了?” “……没什么,小心些。”左赫觉递给他一把左轮。 “我知道,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