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VB重生之天若有情》 重生 julian的枪`伤一直在流血,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活路了。 港生一直摇晃他;“julian我带你去找妈,离开香港,你睁开眼睛,不要怕。”又对着开车的华京生着急的喊道:“大哥,去码头!” julian抓住港生的衣服,吃力的抬起头:“哥哥,对不起,很多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港生不知觉,泪就落下来了,他多希望julian能活下去,一定可以的,带他离开香港,去台湾,去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他们一家团聚,平安的度过一生。 想着想着,港生低头对上了julian的目光,julian含着泪,双眼通红,目光充满希翼又绝望。 “如果你看见妈,帮我讲一声对不起。”julian的眼睛越发的睁不开了,他看着港生,目光柔和的不像话,港生真的是这辈子对他最好的,是他拥有的最好的。 他突然很后悔自己的冲动,靠在港生的肩头,他没有机会了,如果自己不暴露,也许他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他们只上过两次床,说过为数不多的话,这份温暖,多眷恋。 没有机会了。julian突然笑了起来,港生紧紧的抱着他:“julian我们到了,你别怕,你别怕… …” 他看到的最后一幕,是已经开走的船,看着那个挣扎着想要救她却软弱的母亲,他终于说了一句:“妈妈,对不起。”他不是不恨她,而是都要死了,他希望把所有东西都带走,怨恨的、羁绊的、缠倦的,只可惜带不走港生,也留不下来。 太累了,太累了,他要喘口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喃喃道:“港生,我好中意你。” julian失去了所有意识,去到另一个世界。 港生没有听到julian的话,他对着船那边哭泣着喊:“妈妈,你看看弟弟,你看看弟弟。”港生抬起julian的脸,julian的表情已经被定格,港生顿了一下,不敢相信的看着julian,心脏像是被捏住了一样,猛然的触痛。 然后他不敢看julian,对着船那边撕心裂肺的喊:“你看看弟弟,看看弟弟… …” 港生心痛到站都站不起来,跪在地上,不敢看身边的人一眼。他说不上来,一个还没有认识多久的弟弟离去,他为什么如此痛不欲生,他不敢想。港生很害怕,他像是一个被抽离了灵魂的人,双眼空洞着。 … … julian走下烟雾缭绕、昏暗诡谲的台阶,这就是地狱吗? 他一直在后悔,后悔他没有早点收手,后悔自己犯蠢,后悔他永远的离开了港生。他是黑道、而他是警察又怎样,他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弟又怎样,只要活着,就能牵住港生厚实的手,听到他关切的话语,看到他温暖的目光。 一切所到之余,都像冬日的太阳。 julian往前走着,疲惫的看着两边,是一束透明的光墙,他看到港生呆滞的跪坐,看到母亲和华京生的痛哭。 终究是,两个世界。 一个长相佝偻的鬼差过来领他,一鞭子抽了上去,痛的他直哆嗦,那鬼差喝道:“快走!别磨蹭!” julian眯起眼睛盯着那鬼差,一张手掐住了鬼差的脖子,夺过他的长鞭,往地上抽动一下,阴森的勾起嘴角,眼睛如恶狼:“对我客气点。” 鬼差打了个哆嗦,对着julian指了指前方,畏畏缩缩的走在后头。 一路走过了各种修罗场,见尽了魑魅魍魉。 到了地狱一处,那些恶鬼长得奇形怪状,眼睛泛着绿光,对着一口巨大的油锅,用手捞着里面散发着腐臭的食物。而又一边剁下自己的手脚,挖出自己的眼珠,撕烂自己的口鼻,往油锅里放,所见之景,触目惊心。 鬼差领着他到了一白面罗刹跟前,罗刹拿起卷宗,略吃一惊:“你性情残暴,天生反骨,本该死后到我油锅地狱里历经永世赎罪。但有许多人为你不平,祈愿望你还生,形成了一股不可抗力的意念。” julian侧目皱眉,很多人为他不平?除了港生,还有谁关心他的死活?无稽之谈。 罗刹道:“听好了,你有两条路。第一、让你重生回到原世,在大难来临之前,再活一回,死后你依旧要下地狱,受无尽惩罚。第二、免去你的罪责,让你转世投胎,了却前尘往事。” julian毫不犹豫:“我选一。”内心激动不已,咬紧牙根,手指甲嵌进了掌心里,忍住激动,磕磕巴巴的问罗刹:“大人,我想…请求大人让我带着之前所有的记忆还生。” 罗刹点头:“你去吧。”一摆手,julian消失在地狱。 鬼差凑上前:“大人,他不是电视剧里面的一个角色吗?还生算不上真,有意义吗?” 罗刹摇头:“对于他来说他的一生就是他整个世界,虽是假的,但当然也是真的。” 罗刹摸了摸胡须:“所以至少对他,是有意义的。” 鬼差一脸受教:“大人这股念力如此强大,小的想问来自哪里?” 罗刹翻动卷宗,照着上边念:“b站、微博、晋江… …” “咦,这些都是什么鬼东西?” … … julian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正是一片混乱的场面,julian正面对着几个手下,耳边传来港生吃痛的叫声,julian一回头看过去,港生脸上脖子上全是血,心头一惊,指着第一助手阿标怒吼:“废物!叫医生来啊!” 说完快步走到港生面前,仔细的看了看他的伤口,港生一把掀开了他的手。 阿标觉得boss略有点不对劲,还是回答:“老板,李医生已经在路上了。” julian抬起头,目光凶狠,扫过眼前这些手下,什么话都没有说,威压却已经让人动都不敢动,生怕再触怒老板。阿标脸上抽抽,这他妈不是老板自己要试探阿贵的吗,现在发这么大火干嘛呢? julian抬手摸着港生的脖颈,港生往边上闪躲:“你干什么?” julian深吸一口气叹了出来,一下一下的抚摸港生的脖颈,温柔的看着他:“没事了,别怕,没事了。”julian渐渐清醒过来,知道这是重生回自己试探港生的那天了,没来由地烦躁起以前的自己,自己是怎么舍得伤害他的啊,julian一脚踢翻了脚边的凳子。 港生被julian这一系列动作搞得莫名其妙,明明是他叫人动的手,现在又发什么脾气,这个人真的是喜怒无常啊。港生抬头对上了julian的目光,julian眼中那种难以形容的微妙情绪让港生震动了一下,火一般的目光,让港生受不了的别过头去。 事情都妥善好,julian忍住想要把港生禁锢在身边的冲动,让阿标送自己回家。 也许阿标看出了julian心情不好,两人洗漱完之后,阿标腿搭在julian身上勾住julian,在床上打了个滚,躺在他身下问:“boss,要不要做?” julian捏了捏眉头:“阿标。” 阿标看julian状态不太好:“老板你头不舒服?我去叫李医生。”阿标说着就下了床,抓起电话。 julian按住了他的手:“没事,你先回去吧,让我睡会儿。” 阿标点头,穿了衣服出去了,可他总直觉老板今天不太正常,而且似乎跟阿贵有关。 想起今天julian看阿贵的眼神,前所未见,阿标抽出一支烟吸了一口,他觉得老板应该是看上阿贵了,阿贵嘛,长得白净,样子有几分呆,还挺可爱的,有点像只大白兔。 阿标是个好下属加好床伴,他决定明天再去查查阿贵的底子,至少要保证阿贵不是卧底之流,可别伤了老板的心。阿标嗤笑一声,走了。 julian躺在床上,胸廓起伏着长叹一口气,左手摩挲着自己的右手指间,摊开一看右指上还有港生的血迹,julian伸出舌头舔了一口,目光中有些魂不守舍的迷恋。摘下金丝眼镜扔到一边,痴痴地笑了,眉目如火焰,低吟骨销魂。 julian撑起手肘,半坐的靠着床头,他是黑道商人,他同母异父的哥哥是卧底,他要捞一大笔,他要抓住他,把他撰在手心,他要用一个个圈套把港生套牢。 他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本来就是想要在香港乃至整个东南亚建立一个黑白通吃的商业帝国。他要见人杀人、见佛杀佛,一丝痕迹也不给人留下,得到他想要的所有好处他就收手。他想让港生和他过好一生,然后修罗鬼怪、阿鼻地狱,随它去。 ※※※※※※※※※※※※※※※※※※※※ 一边写,一边哭,郑伊健的julian真的盛世美颜。 交叉 第二天julian的头还是很疼,忍着起了床,call了电话给阿标。 习惯性的让阿标来接自己,突然间反口:“不了,我想起我右手抽屉里有一份文件,你给越南那边打个电话确认一下。阿贵在公司了吗,叫他来一趟就行了。” 港生其实就站在玻璃门外面,阿标看了他一眼,挂了电话,锁了抽屉出来,对着港生丢了一串钥匙:“鲁先生让你去接他。” 港生点点头,一边抽烟一边接过钥匙,颠着脚步往门口走。 阿标按通电话那头:“有查到什么吗?” 那边的人迟疑了一下:“没。” “那继续吧,一有消息就通知我。” 阿标走了两步,有一种强烈的直觉,翻开julian的通讯本,找到了ki哥的电话。 “ki哥好,我是鲁先生的秘书阿标,我想请您帮我查一个人。” “哈,你是鲁德培这细仔手下啊,他dad都死了好久,他又不懂得孝敬长辈,我凭何帮他啊?” “ki哥现在也是生意人,我们老板现在生意做这么大,必有厚报的啊。” “那就等等看咯。” “多谢ki哥。” … … 那一头,港生看着依然穿着浴袍的julian:“老板,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没事,我总不能太懒了。”说着julian捂着胃,干呕了两下,顿时真的头晕目眩起来,赖床太久没吃早餐,果然就胃痛了。 港生上前扶了julian一下:“老板,怎么了?” julian痛的咬牙,说不出话,港生转头就想去拿电话:“要不要叫医生啊?” julian摇头,对他招了招手:“没事,没有事,你在床头柜头一层把胃药拿给我。” 港生立刻去翻出药,又抄起水壶,倒水发现居然是凉的:“老板,水是凉的,你先把药吃了,我再去给你温杯牛奶。” 港生把药倒在手心递给julian,julian看着港生细长的手,一时间有点意乱情迷,没有拿手去接,而是用嘴含住了那粒药。温热的气息洒在港生的手掌心,气氛突然变得有点暧昧又奇怪。港生有些讶异,但也没做多想,手腕一转,一颗药倒进了julian的嘴里。 julian眉头一抽,又气又甜,一股热流涌上来,耳郭脸颊染上一丝绯红,略低着头,捧着水杯喝下,睫毛挡住了视线里眼神的邪恶,有几分得意。 港生看着julian,语气很关切:“怎样?有没有好点?” julian舒了口气,撩起头发:“没事。” 港生把药跟水杯归位,还有点不放心的样子:“你真的没事吗?你听我讲,喝杯热牛奶会好点。” julian楞了一下,犹豫的点了头:“厨房不怎么用,你看看吧。” julian看着港生的背影,扶了扶镜框,这熟悉的场景真是让人沉溺,他上一次拒绝了这杯牛奶。 港生打开冰箱,确实东西很少,不过好歹还是有牛奶和三明治的,港生把牛奶放进烤箱,一边想着一边摸着口袋,口袋里放着一个微型监听器,等会julian吃东西的时候,是不是可以把这个塞到他床下。 港生带着热好的东西过来,julian喝了几口牛奶,也许是真的有用,又或者心理作用,胃的确好多了。 julian咬了一口三明治,正好一口咬在里面夹着的鸡蛋上了,顿时皱了下眉头,阿标准备的东西真是不够细致。 港生见他停下嘴,问:“老板你是不喜欢吃三明治啊?” julian尴尬的说:“那倒不是,这里面的蛋不好吃。” 港生点点头,有些粗神经的凑了过来,用叉子一点点把蛋挑了出来,然后抬头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有点呆,又有点好看,julian也跟着被感染了一般,轻轻抬起了嘴角,晃了晃头。有点被哥哥照顾的感觉,很奇妙,很舒服。 julian一口一口的把港生做的东西都吃完了,然后拿起一套黑色西装和一件白衬衣,想了想,又从床头抽出一条豹纹丝巾,塞进了黑西装的上衣口袋,露了一小节出来。 “老板你换衣服,我出去等你。” julian背对着港生,歪着头扬眉笑:“没关系。” julian脱掉浴袍,露出宽厚的肩和窄腰,肌肉匀称有力量,肤色是略浅的小麦色,港生瞄了一眼,比自己身材好多了。港生来回走着,徘徊在julian床边,julian正在扣上衣扣子,他应该不会注意自己吧?港生舔了舔嘴唇,咽了口口水,有些手抖的摸出了微型监听器,慢慢蹲下来,把它贴在了julian的床底下。 港生额头冒汗,腿脚有些发软的悄悄站起,julian正好回头看他,港生险些没站住脚,julian疑惑的看着他:“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不像被发现的样子,港生整理下表情,憨实的点点头。 julian背过身,笑容逐渐消失,扯下西装袋里的丝巾,有些无奈。 也是,没有人是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的,他对港生的好也不是别无所求,想到这里,他摩挲着手指,华港生,我的忍耐,你早晚都要还回来。 … … 两日后的下午,港生来到跟李sir约好的地点,李sir比港生早到,而且看起来有些急躁。 港生疑惑的问:“李sir怎么?出什么事了?” 李sir抽了一口烟,给港生也分了一支:“突然又有人查你你知不知道?” 港生怀疑的想起那天给julian房里按完监听器的时候,julian回头看了他一眼:“我那天给老板按了监听器,他回头看了我一眼,但我觉得他应该没发现,这两天也没什么不对劲。” 港生又问:“谁查我?” “鲁德培的秘书,阿标。” “阿标?” “你要小心,一有不对劲就赶紧撤离,do you understand?” “yes,sir!” 港生每天在办公室,julian对他跟以前没什么两样,不,也有区别,或者说更亲近了,但他一直接触不到julian最核心的犯罪集团,julian除了印`假`钞这件事,其他的,毫无进展,港生知道他最近再跟越南佬泰国佬谈生意,但其中谈的什么、怎么运作,他的却一无所知。 julian好像对自己的前女友阿青也歇了心思,虽然有来往,但看得出来,他对阿青其实并不上心,港生想着,要不要提醒阿青,离这个人远点。 这一天阿青正好来找julian,julian和阿标出去谈生意还没有回来,阿青推开办公室有些看不起的口气:“我没想到你这么堕落啊,居然给别人当起司机了。” 港生心里有几分膈应,但还是好言相劝:“阿青,你别对julian陷得太深,他对你没有真心的。” 阿青笑:“那你对我就是真心,对我真心要跟我分手?你省省吧。” 港生感觉她听不进自己的话,有点委屈,他真的是为了阿青好,但这些话只能烂在肚子里面。 阿青冷笑了一下,她本来也就不是为了什么劳什子爱情来找julian的,她也不可能相信julian真的看上她了这样的鬼话,julian不是一个干净清白的商人,这也许是一条猛料。 阿青还是有几分心软:“我劝你辞职,这种地方不适合你。” 港生愣住,阿青没有再理他,转身走了,港生追了两步,想到这是julian的公司,又停住了脚。 傍晚七点多,julian让港生去夜总会接他,到了地方发现阿标果然跟julian在一起,julian看见港生又叫开人了一瓶酒。 “来来来,喝一点。” 港生接过杯子:“老板,我等会还要送你回家,我就意思两口吧。” julian摇头:“没关系,不醉就行啊,醉了也没关系,在这里开间房,你也休息休息。”说着就笑了笑。 阿标给港生打了个眼色:“你照顾好boss,我先走一步了。” 港生点点头,又陪julian喝了一小杯,想起阿青的事情依旧有些怅然若失。 julian敏感的发现他的低落:“怎么了?不开心啊,不开心就多喝两杯了,一醉解千愁啊。” 港生点头,julian起身,靠着港生坐的更近了一些,拿起杯子,手腕晃动了两下,碰了碰港生喝过的杯口:“为什么事不开心?我也算看重你,那就不是事业了咯。女人?” 港生烦闷的没有说话。 julian突然间想起阿青这个该死的女人了,一定是她,让港生这么难受。 “女人都是一样的,她们都很自以为是。没事的,你这么年轻能干,还会有大好的前途,会有很多女人跟你的。” 港生拍了拍脑袋,突然大着胆子说:“老板你这么靓,又有大屋又有钱财,呐,是个女人都会愿意跟你的,我就不一样了。” julian失笑:“都愿意跟我?你讲的好!” 港生摸不着头脑,看着julian这么高兴,知道自己这马屁一定是拍到老板心里了,附和着干笑两声。 提拔 台上的柳莺莺唱完下了台,响起一阵掌声,港生看过去,重新上台的竟然是老板上次见过的那个林莲好,林莲好是个中年女子,眉眼之间很有几番风韵,唱起歌来也不像年轻姑娘那般甜腻,是一种白玫瑰般的低沉和雅隽,港生一时之间听得有些着迷。 julian也在往台上看,有些不屑,有些难过,唯独没什么愧疚,其实他本来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对不起林莲好,这个女人作为母亲,是失败的,他从来没享受过一丝母爱,没有辞退她,也算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julian看着港生着迷的眼神觉得好笑,他上一世曾经查过,知道港生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更不知道,自己是他同母异父的弟弟,说起来,他们是一样可怜的人。 “阿贵,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港生一个激灵,瞬间警惕起来:“我?我爸妈不在了,老板怎么想起问这个?” “sorry,我不知道。” 港生摇头:“没关系,老板。” julian失落的看着港生:“那我们算同病相怜,我dad过世了,我妈很早抛下了我,我十一岁就被送到了美国,我是一个人长大的,那时候我过的很痛苦。”julian面对港生的时候,总是前所未有的真实。 这些话,他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对人说。 港生皱眉,看着比自己还小几岁的julian,有些心软:“那你爹妈真的太狠心了,十一岁真的太细。” “我小时候很想亲近我的父母,但是这些我都得不到”julian顿了顿,父母对他来说是个死穴,每次谈起,都被挖空心脏:“我那时候经常被外国佬打的鼻青脸肿,常常受欺负。” “那你怎么办?” “以牙还牙,打回去。你知道的,你越怕他,他就越欺负你。其实… …”julian喝了一大口酒,继续说道:“其实很难过的。” 港生突然迫切的想要安慰julian一句,julian却没给他这个机会,仿佛喝醉了一样,不停的说着:“所以我知道,我要站在最高的地方,才能不受欺负,我发誓我不会让任何人看不起。” 港生夸张的笑了笑,想要缓解气氛,拍拍julian的手臂:“老板你现在生意做这么大,根本没有人敢不把你放在眼里,真的很厉害了。” julian勾起嘴角,笑了笑,眼眶是红色的,笑意到不了眼睛里。没来由的,港生被这个笑容刺痛了一下。 “是吗?不好意思,让你听我讲这些。我这个人真的没什么朋友。”julian对着歌舞台上笑的很灿烂,港生看着他痛苦又自嘲的眼色,很不忍心。 julian看过来,港生心虚的避开了他的目光。 julian拉过港生的手,脱下自己腕上的手表,套到港生手上:“送你件礼物当赔罪了,好好跟着我,不会亏待你的。” 港生低头看着表,不着痕迹的叹气。 julian站起身,港生走在他后头,这一次,他是真的在笑,极力抑制住想要回头看的冲动。 送完julian,港生回到julian分给自己的公寓,夹起烟抽了两口,又打开一瓶橙汁,一边喝一边发呆。他真不知道上司究竟看中他什么,非要让自己来当这个卧底,当卧底太难了。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一边真情实意的跟这些人称兄道弟,一边打探着各种消息,想着怎么端掉别人。 华港生啊华港生,你不要被眼前的事物蒙蔽了双眼。一定要警觉一点,如果鲁德培一早知道你是个卧底,一定第一个开枪打死你。 港生抬头看着窗外的月亮,一颗热心肠又硬了起来。 九月三日 这段日子,julian重新聘了一个叫阿成的大叔做司机,港生已经被提升为了仅次于阿标的副手。 他正在华夏中心整理公司资料,接到阿标的电话,让他一个人立刻下楼,港生看了一眼窗外是那辆平常总开的白色轿车。 敏感的察觉到这可能是一笔交易,跟其他同事打好招呼,按下电梯的下一层,进到这一层的公厕,锁上门,从吊顶扣板夹层里拿出一台通讯器发出:boss可能有动作,车牌号xg90087。 阿标看到港生这么久才来,指着他鼻子骂道:“磨磨蹭蹭,你上不上道啊?!”说完让他把bb机交了出来。 港生道了歉上车,阿标跟julian坐在后座,港生坐在前座。 港生透过反光镜看后边,试探的问:“老板,我们这是去哪儿啊?这么严肃。” 阿标瞪了港生一眼:“这是你该问的吗?啊?老板要做什么你跟着就是了,这么多废话。” 港生点头,连忙称标哥说的对。 julian摆摆手:“哎,没关系,他等会也会知道。”然后凑上前,拍了拍港生的肩,港生转过身,julian冲他扬眉:“跟了我这么久了,我做什么的应该有数了吧。带你见见世面,怕吗?” 港生机灵的答:“老板做大生意的,多谢老板给我机会。” 到了郊外一处荒芜人烟的废弃零件厂,司机被安排在车上等,julian示意阿标去开门,阿标连续敲了三下,停顿了一下,又敲了两下:“我们鲁先生上门拜访,还请jacob哥赏脸。” 一个有脸上有道刀疤的男人来开门,男人长得很壮,一脸凶相,看起来很不好惹。 三人还没有看到jacob哥,只听见一道极尽嚣张的笑声:“鲁德培,迟了一刻钟,看来你是不想打开门做生意的。” 港生偷偷看了下julian的表情,他知道julian很讨厌别人叫他中文名。 门缓缓打开,julian气定神闲的走进去,阿标和港生分别站其左右。 厂里站着二三十个古惑仔,颇有气势,中间一把竹椅上坐着一个肤色略黑,长相有点东南亚轮廓的男人,看上去三十多岁,他身前放着一张方桌和一壶茶。这人歪着嘴角,眼神凌厉,打量着julian三人。 julian一步一步地走上前,jacob的手下也往前逼近,厂内安静的一只蚊子叫也能听得见,剑拔弩张的气氛让港生有些难以适应。 julian在方桌前停下脚步,隔着jacob只有一米之隔,两边的人都已经举起枪,开了保险。julian和煦的笑着:“这么紧张做什么?”julian从西装袋里掏出丝巾,拿着靠着自己的这只茶杯擦了擦杯口,阿标见机提起茶壶给julian的杯子满上了一杯茶,又给jacob倒好茶。倒显得他们才是主人一样。 julian喝尽一杯,反手倒过来,对着jacob道:“晚到一些,给你赔个不是。阁下竟没有酒,难道是让我这个客人来喝茶的?” jacob狠厉的盯住julian:“酒,是给朋友喝的。” julian用丝巾摩擦了两下方桌,垫在上面,半靠在桌边,侧身俯视着jacob,语气温和,却有种不容质疑的压迫:“朋友嘛,多聊两句自然就是了。” jacob觉得好笑,这世上居然有比自己还要嚣张还要狂妄的人。 “虎子,搬张椅子给鲁先生。” julian坐下来就直接问:“你要多少?” jacob:“爽快!你能给多少?多久给?” “大概一个月,有批货从英国过来,打的是印度造的牌号,夹着三船货,两百万美金。” “两百万,你怎么不去抢?!一百万美金。” “我这里都是尖货,东南亚这一带根本造不出这么好的东西,不然你也不会要跟我买。” “呵~都是用来杀人的,分什么尖不尖?最多一百二十万。” “一百六?” jacob敲了敲方桌:“一百三十万,再多没有。” “一百三十万… …”julian把玩着手里的杯子思考,然后用杯底碰了碰jacob的茶杯:“成交。” “具体时间地址我让阿标告知你手下,合作愉快!” julian伸手过去,jacob用力握住了julian的手,一只狼一只狐狸对着彼此,皮笑肉不笑。 港生全程没插上一句话,没发挥一点作用,但是julian肯带他来,就必定是想用他做事的,他倒不急。 出了门,四人回程,港生想着刚刚心惊肉跳的场面觉得julian的确很有胆识,是个犯罪的天才,他脑子里计划着要怎么利用这次,打入或者扳倒julian的集团。 一边对着julian和阿标奉承起来:“老板太威风了!就带着我们两个压住了对面jacob那么大的排场,标哥也是厉害,反倒是我没多大用处。” 阿标受用的拍了拍港生的头,看他也顺眼几分:“boss一直是无敌的,我当年在usa跟着boss混的时候就见识过的。你啊,还有的学!还不谢谢boss 给你机会。” 港生一脸真诚的看着julian:“多谢老板提携!老板好叻!真是人中龙凤啊!” julian被港生夸的扬起嘴角,舔了舔唇。 幻梦 julian又跟夏青约会了两场,送了种种礼物讨夏青的欢心,夏青看着julian英俊的侧脸,的确有两分心动,两人多喝了几杯,然后julian 坐上阿成的车,又call了港生,让港生送夏小姐回家。 一路上,港生都没有跟阿青讲话,阿青根本就不知道鲁德培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见过跟越南佬交易的鲁先生吗?这样一个敢只身闯进别人地盘谈生意的黑道大能,她以为她能挖到怎样的料,然后成为一个顶尖的大记者吗?太过异想天开。 阿青下车的时候盯着港生看了一眼:“你有本事一辈子别跟我说话。” 港生本来就觉得阿青并不明智,看着阿青这样子,火气上来了:“夏小姐你自己想想清楚,你现在是在玩火你知道吗?你为什么非要跟在julian身后转,你以为你真的能够找到什么,你有几条命?!” 阿青不以为然的看着他:“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会是觉得鲁先生对我这么好,所以你吃醋你后悔了?那也晚了,我夏青啊,不吃回头草!” 阿青瞪他:“你要是知道什么你都说出来啊,你不是说喜欢我吗,那你帮我啊!” 看着港生这幅窝囊样子,阿青冷笑,然后想起julian的殷勤的围着自己转和他那张迷人的脸庞,语气变得柔和,有些娇俏:“而且我现在真的觉得julian这个人,比我想象中要好。” 港生被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觉得julian常说的那句“女人都是自以为是的”也说的不瞎。 又是一次不欢而散,两个人已经吵得不剩几分情意了,但港生觉得下次见到阿青他依然会劝,他不希望这个女孩子受伤,即使她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女友了。 julian已经把夜总会交给港生和大辉去管,虽然夜总会有实际经营的人,但是,julian这个人做什么都喜欢平衡左右,所以港生跟大辉起的也就是监视的作用。 歌舞台,林莲好刚唱完,下了舞台,有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毛手毛脚的往这边靠,一上来就把猪蹄放到了林莲好的胸上,林莲好大惊失色,往后退步,那男人一把捉住了林莲好的手腕,另一只手猥琐的摸着她的脸,她吓得直叫。 港生走过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一把拉开了男人:“这位先生请自重!” 那男人一脸冷笑:“你算什么东西,细仔你滚开!我来这里就是来玩的!来人!把你们老板叫出来!” 港生对着两个夜总会保镖示意了一下:“我们老板你就不用见了!请走好!” 保镖驾着那男人出去的,港生转身看着林莲好,她好像吓坏了。 “你住哪?我开车送你回去吧?”语气很轻柔。 林莲好露出个讨好的笑:“今日多谢您出手,请问先生大名?” “你叫我阿贵就行。” 林莲好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不敢这么叫:“那…那不成的。” “那你叫我叶先生吧,其实真的没关系。” 港生送林莲好快到住处,林莲好叫了停,港生知道她今天可能是被吓到了,对人都有防备之心,也没有做再多。 林莲好见港生和气好说话,又在鲁德培的夜总会讲得上话,颇有用处,也不好冷落他,不着痕迹的陪着港生多聊了几句,句句都顺着港生的意思,到让港生觉得难得找到一个人能开解自己,跟这个女人聊天很痛快。 港生笑了笑:“林小姐真是个妙人,下次有空我请你吃饭。” 林莲好点头:“我也不叫叶先生先生了,就叫你一声阿贵。但你管着夜总会,我也不能太没规矩,人前就叫你一声贵哥。” 港生答好。 林莲好又讨好的笑了笑:“如果我儿子还在,大概也有你这么大了。私下管我叫林姐吧。” 港生听出话里话外一种推据的语气,颇有点好笑,他还真没对林莲好有什么意思,不过是觉得和她谈得来,白惹了一身猜疑,落得个小人模样似的。但他理解林莲好的这番作为,挂上一个平和的表情。 “好,林姐,时间不早了,我走了。” … … 这几日julian明面的生意也好的不得了,公司上下都忙坏了,julian心情颇好,说忙完这两天请大家一起玩玩,放松一下。 全公司做数据,整理资料天天加班到晚上十点,几倍的奖励,简直回到读书时候考试的那种氛围了。华港生支着脑袋查看资料,眼皮子都快打不开了,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敬职敬业过。 其他人陆陆续续走了,华港生一不小心趴在桌子上睡着了,julian坐在办公室往外看,暖黄色的光洒在外间的几张办公桌上,港生穿着件杏黄色的短风衣外套,一头扎在资料里。 julian笑了笑,想着香港夜里开始有点凉了,从旁边高柜里翻出一条薄毯,一手握在门柄上正要开门,却听到一丝响动。julian定住脚,从门上透明玻璃的地方看到有个女人进来了。 夏青。 julian低头看表,夜十一点零五分。这个时候来自己公司,不是想要收集证据还能是干什么。自己没收拾她,她果然还要来找死。 julian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快速推开了自己办公室的玻璃门,一步步走近港生,轻轻拍了拍他,轻声细语的说:“醒醒,你回家吗?” 港生睡得太死,julian看着他有点肉的脸忍不住掐了一下,把薄毯打开,披在港生身上,然后用手将几个角往他身下塞塞,捏的牢牢实实的。 阿青看着这一幕一开始觉得怪异,到后来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一步一步往外边退,快退到电梯的时候疯狂的跑了起来。 其实julian也没做多出格的事,但女人的敏锐度总是可怕的。阿青呆滞的坐上计程车,面无表情的痴了几秒,然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司机是个中年大叔,看见小姑娘哭的这么难受安慰她:“靓妹仔你别哭,扑街仔不行就换一个咯,你还这么年轻,会碰到真的对你好的。” 阿青听完哭的更厉害了。 港生第二天起来,总觉得昨天做了个很温暖的梦,梦里有个好女孩,捏了捏自己的脸,在自己耳边笑,提了床毯子过来,细心又体贴。从身后抱住他,跟他说了晚安,然后吻了港生的侧脸,抚摸着他的眉眼。 梦里芳香,有股肥皂混着烟草的味道飘扬,真是一场美好的幻想。 港生揉揉脸,觉得自己最近是不是没疏解,做尽春梦。 一坐正发现身上的毯子掉了下来,还真有人给自己盖毯子?! julian端了杯咖啡过来,递给港生:“吃点东西吧,我昨天看你睡着了也喊不醒,怕你着凉,找了床毯子给你。睡得还好吗?” 港生大为窘迫,脸红着点头:“啊,还… … 还可以。” 说着手忙脚乱的收起毯子,一副要还给julian的样子,julian按住他的手:“不要还给我了,你睡过了。” 港生这才想起julian有点轻微的洁癖,连忙道歉。 julian看着他手足无措,心里很高兴,很高兴。 “阿贵。” 港生抬头看julian,julian的目光是一种他读不懂的奇怪,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动物本能的往后缩了一下。 julian憋了半天,只说了句:“明天舞会你早点到吧。” ※※※※※※※※※※※※※※※※※※※※ 今天是短小的一天,明天那章会比较长。港生恋母这个情节我砍掉了。 人生轨迹 港生最近在鲁德培手下很得青眼,被人盯得很紧,很少敢联系李sir,联络地点也改到了西郊的一处安全屋,两个人能从不同的门进到同一间屋子,相对安全的多。 香港警方查过jacob了,这个人是中越混血,越南籍,未成年时杀人坐过牢,是东南亚最近新起社团“野狼”的二把交椅,以走/私军火为主,也贩/毒,他手底下估计沾了十多条人命,作案手法相当嚣张,胆大却心细,根本不留有力的把柄给警方,越南政府也在联合抓捕这个人。 李sir摇摇头:“港生你真的要小心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发信号出来,华夏中心的传讯器我已经找人收回了,jacob这个人比julian还要危险的多,他要跟julian做生意,难免要把julian跟他身边的人查个底朝天的。” 港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我会小心的,一百三十万美金的军火案足够julian和jacob判死刑了,至少也够吃一辈子牢饭了。他们不会那么容易让我们抓住。” 李sir点头:“对了,julian家你要找机会再去一次,把监听器拿回来,我们听过了,他从不在家里交代事情,这个人太谨慎了,拿回来更保险。” 谈了几刻,港生去百货换了julian给自己准备好的礼服,整理了下头发,去了夜总会。 夜总会今天封场,全是julian公司的人,大辉安排了很多年轻舞女过来陪酒,林莲好也在其中,面色尴尬。港生看了一眼,轻轻把手搭在林莲好肩上,几乎是悬空着手的,林莲好灿灿的笑,想着自己小儿子手下居然真的有这么绅士的人,一点都不像鲁德培的风格。 小孙看着港生搭在林莲好肩上的手嘴角抽搐了下,随即又冷笑,不知道待会儿鲁德培看到会作何感想。阿标知道林莲好跟julian的关系,陪酒名单里本来并没有林莲好,是小孙私下里找大辉动了些手脚。 他看着上一次这母子二人虽然大吵,但鲁德培到底把她留下了,想着多让林莲好露露面,自己也能靠着林莲好姘头的身份在鲁德培跟前讨一口好饭吃。可怜林莲好以为是自己的小儿子故意羞辱自己。其实julian因着港生的二三事,根本很久都没想起她了。 港生跟大辉、阿标几人碰了碰杯,聊得正好,julian带着阿青走了进来,阿青挽着他的手,看上去神色如常,跟julian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julian坐在港生正对面,让人多开了几瓶好酒,几个人一边赌骰子,一边狂喝酒,港生看着julian又喝这么多,怕他等下胃痛,让服务生找了个黑色不透明的饮料杯装了半杯热牛奶。julian玩地好好地,服务生悄悄端了上来,递给大老板。julian接过杯子看了一眼港生,港生点头示意他喝,julian大口喝了下去,觉得胃很舒服,心很暖。 阿青几杯酒下肚头就有点晕了头,但想起自己的目的,还是咬牙往下灌酒,julian丝毫没有要给她挡酒的意思。 玩到兴头,julian打了个响指,立刻有人端上来一些扶他柠檬茶(大`麻),julian取了一支夹在阿青手上,阿青干笑了两声,求助的看着julian,周围的人都在起哄。 大辉给阿青点上火:“靓女给我们boss一个面子啦,出来玩嘛,就是要放得开。”港生想拦着,谁知道阿标眼明手快的给港生也点了一支。 阿青没有办法抽了两口,被呛了一下,然后一种灵魂出窍的奇异感受冲破头顶,阿青手顿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把它又放进口中。有点放纵着的舒服感,好像一下子很多焦虑得到了慰藉一般。 港生无奈,心里十分焦急,将扶他柠檬茶叼在嘴里,装模作样的轻轻吸了一口,比烟带感很多,港生出来之前受过专业训练,真正的毒`品怕就不成了,但大`麻吸一丁点不会成瘾。julian站起身,对港生招手,拦过港生的肩,转身往阳台上走。 阿青脸上表情瞬间僵住了。她去卫生间把东西的都吐了出来,也下定心不能喝醉,她要保持理智。 julian一把扯掉了港生口中的东西丢进垃圾桶。 冷冷的说:“你别跟他们学这些,我需要的是一个头脑清醒的助手,不是一个弱鸡。” 港生诧异的看着他:“知道了,那他们吸你不管?” “我对这个不在意,但你既然不会就不要学了。” 港生觉得他说话前后矛盾,感觉到julian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关心,所以对自己格外照顾。 港生迟疑的试探:“那你女友呢?” julian玩世不恭的笑:“她?她不是我女朋友,只能算个女伴。而且她在我身边说不得有很多目的呢。”说完侧过身,两手反括在栏杆上:“女人总是很复杂的,我不相信女人。” julian手一伸,正好搭在了港生手背上,港生像烫着了一样,抖了一下,julian没用力,港生动了下抽回手,心里七上八下的打着鼓,闪过一丝不知道哪里来的怀疑。 港生一直算是个有点迟钝的人,但他这次真是异常的敏感了起来,julian对他的态度中让自己有种……自己对他来说是不平常的的错觉。他觉得不太对,可他又说不上来有什么不对。 回到席中两人都没有再正视对方的眼睛,连交谈也小心的避开了。 途中有人送了份文件给julian,julian一直紧着,阿青和港生都往那边瞟过,不像普通的文件。 一翻下来,众人皆是喝的烂醉,在夜总会开了房。 港生和阿标扶着 julian到了房里,阿标说是出门去要点解酒的给老板,港生其实真的也头晕的厉害,但是想着那份文件,还是赖在了julian的房间里。 julian躺在床上,一手压着文件,一手不停的乱晃,往前抓了抓,什么也没抓着,港生伸手轻轻地拉住那份文件往外抽,julian突然转过来眼神迷蒙的看着他。 港生看他眼睛知道他没清醒,还想要去抢那份文件,谁知道julian突然蹦起来,一只脚抵着港生,港生吓了一大跳,拍了拍julian的头:“老板!老板我是叶成贵!” 文件掉到了地上。 港生用力往上肘了一下,julian居然牢牢压住了他,丝毫也反抗不了。 “老板,我是阿贵啊!你清醒点,我给你叫个小姐来好吗!” julian狂热的盯着港生,那眼神仿佛要将他洞穿,然后俯下身咬了咬他的耳朵,华港生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流吹进他的耳朵,他吓了一跳,脸和耳朵都是绯红的,气的不得了。 julian痴痴地笑着:“我知道你是谁啊,我知道啊。” 华港生冲着julian看去,julian眼里是他的一方小小缩影,眼神是格外地坚定。华港生震撼了,确定了,julian真的知道是他。 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 开什么玩笑! 华港生有种被人玩弄于鼓掌的窘迫和气愤,一抬脚想要冲着julian踹过去,只可惜julian实在太像个先知,一下压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真是不要脸。 他两的姿势实在像是一场搅得天翻地覆的云雨。 julian笑着,像是中了奖一般的高兴,又像是丢掉了什么一样的低落,整个人神神叨叨的,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 “我好中意你啊。”julian说出这句话,情绪发着大水泄洪,冲垮了堤坝。时隔一世说出这句话,仿佛多年的烦闷不安被抚平了,再也没有犹豫,像一个赤条条的孩子,抓紧了一把糖,不放手。 华港生呆若木鸡,一动不动。 反应过来气的两眼昏花,只想上去给他一记拳,好叫他涨涨教训。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动手。 julian心里很欢喜,一手抬起港生的头,轻轻地凑了上去,咬住了港生的唇。一波又一波的攻占,华港生惊得呆滞。 julian像尝到一颗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舌尖在港生的上颚刮蹭而过,撩起一阵绮丽的旖旎。 阿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门没关紧,阿青推开门走了进来,迅速拿出相机对着julian和港生拍了一张,捡起地上的文件:“你们这对死基佬等着吧!”说完转身就跑。 港生用力推开了julian,往外面追去,阿青不能拿着这份文件,以港生对julian的了解,如果这是什么重要的东西,那她越是拿着就越死的快。 港生跑出去后,julian也跟了上来。 夜总会门口,车水马龙。 港生拉住阿青:“给我!” 阿青甩开他的手,眼眶腥红:“你真让我恶心!你们两真让我恶心!” 港生今日也被julian刺激的不似往常,怒气冲冲的吼:“你要不要命了!夏青!我说了,给我!” 阿青看见julian也追过来的,咬了华港生的手,港生一声痛叫,松了手。 阿青已经情绪失控的跑了起来,一步两步… …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的快,她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华港生和julian,心里好痛快。阿青松了一口气,一边跑一边回头看, julian微微张着嘴,华港生露出惊恐的表情。哈哈哈!她要他们都下地狱! “砰!” “阿青!!!” 港生手颤抖着不敢相信的看过去,夏青躺在地上,头发跟衣服凌乱的摊着,像一个布偶娃娃。夏青眼睛睁的很大,她的眼神里写着难以置信的恐惧,嘴角还来不及收住她疯狂地笑意,整个人躺在一滩血泊中,看起来很扭曲。 货车好像心慌一般停了几秒,然后突然间发动油门从夏青身上无情的碾了过去,港生摇摇头:“不!不!!!夏青!啊!!!” 港生跑上前,想要抱起夏青,但夏青骨头都已经断成几截了,没有呼吸、没有脉搏、没有心跳。 夏青死了? 夏青死了! 港生放下夏青穿身去追那辆货车,一步一步没命了的狂奔,对方越离越远,消失在港生的视线。 julian站在原地,冷漠的看着夏青,向后退了两步,一个踉跄掩盖不住他的内心的吃惊,他没杀她,她依然死了,在几乎差不多的时间。 julian第二次感受到命运的可怕,每个人就像被一根无形的线牵住,他无力的蹲了下来,突然害怕,如果命运真的是天注定的,他改变不了的话,多可怕。 港生追不到那车了,拖着一颗疲惫的心走了回来,看见julian蹲在夏青身前不远,脸色暗沉下来,冲上去提起julian:“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找人杀她?!” julian难以置信的看着港生,心灰意冷的摇头,哑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港生被他的眼神惊醒了,佝偻着身子,把头埋进自己的膝盖里。 “我害死她了!我们两害死了她!”港生眼泪掉线一般的流出,趴跪在地上,哭的五脏六腑撕裂一般,华港生想要结束自己的卧底生涯,赎掉这些罪,过自己平凡的一生。 julian坐在冰冷的地上,昂起头看天。 我不相信,我要哥哥这辈子幸福,我要跟他在一起一辈子,我不会死,我不信命! … … 夏青死掉的第九天,李sir在安全屋见了港生,港生状态不是太好,李sir递给他一份资料,安慰的拍拍他:“请节哀。” “那个司机已经抓到了,当天晚上他喝了酒,撞死夏青后二次碾压,肇事逃逸,死刑多半板上定钉了。” “李sir,我让你帮忙查的呢?” “的确跟鲁德培无关,真的是一起交通意外。” 港生听见“意外”这两个字,心里难过,很愧疚。 情绪崩盘,再也难以制止:“李sir,我不想做卧底了,我没想到我女朋友会死,更没想到会跟我有关,是我害死了她!”港深哽咽着:“是我啊!” 港生崩不住的大哭起来:“李sir你知不知道夏青为什么被撞?!是… … 碰到鲁德培亲我啊,我当卧底,我连基佬都要当,我女友因为这个死的。我是个罪人啊!” 李sir惊了一下,鲁德培没有显示出他性取向的不同。李sir对着港生好一通安慰,最后劝着港生:“都到这里了,我希望你牢记使命,掀掉鲁德培的集团,也算对的起所有人了。不然你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港生慢慢的平静下来。 李sir再次提到julian跟越南佬的那笔交易是重中之重,又提醒港生务必收回鲁德培家里监听器的事情,港生一一应了。 也好,就在鲁德培这里做个了结,从此后他再也不做卧底了。 ※※※※※※※※※※※※※※※※※※※※ 我为什么要发玻璃渣,我恨我自己。 金风玉露一相逢 发酵 你我 两颗真心 秋天来了 之后,港生被华京生关在家中,怎么也不肯放他出来。 julian的计划照旧。 站起来,甩起皮衣,伸手迈步,举手投足,袒露着王者的气息。阿标从床底下拿出微型监听器,递到julian跟前,julian看着这东西,歪了歪头,眼角之中有种势在必得的威势。 轻轻地掸过去,监听器落在地上,julian没有低头,挪动脚将它踩的稀碎,吹吹手上的灰。 阿标很喜欢看julian这种意气风发的样子,跟在julian身旁走出去,拉开车门,两人都上了车,阿成在司机位上,似乎有点紧张,车开的并不平稳,就像他们今天要做的事。 富贵险中求。 刘sir这一队远远的跟在julian这辆车后面,陈sir一队直接去了华夏中心的办公室,所有员工都被拘了起来。julian制造假`钞的那个工厂也派了李sir这边去查封,李sir到的时候工厂里很安静,李sir有种不妙的感觉,一脚踢开门,里面空空如也。 这怎么可能呢? 就算假`钞销毁了,制造的设备怎么会都没有保留?李sir一拳打在墙上,用bb机传讯给总部,鲁德培有可能又摆了他们一道,直接围堵交易地方,两人一露面就直接抓捕。 julian的车一路开到了闹市区,在香港大饭店下了车。 这跟他们之前收到的消息完全不一样,一时间乱了手脚,是紧盯原交易地,还是重点跟香港大饭店这个点? 如果交易现场没有鲁德培本人,只要有他的手下,那么他也同样难逃干系,这一点他不可能不知道。 刘sir几人不敢打草惊蛇,找香港大饭店的经理谈好之后,几人换了服务生的衣服,两三人穿上正装扮做客人,潜了进去。 鲁德培落脚在中西餐厅天字号包厢,点餐服务由一个相貌平平,但很精干的中年女人周姐带着一个服务生和一名警察走进来。 周姐举止稳重,将菜单递给julian:“先生你好,这是我们这里的菜目,前面是中菜,后面是西菜,有很多菜式是新式菜。您可以根据口味选择。” julian没有抬头,但眼中闪过一丝诡谲又锐利的眼神:“中菜。我口味比较清淡,有什么推荐吗?” 周姐拿起另一本一样的菜目,递到julian眼前,表情有些细微的变化,指着中间一道菜:“这道是甜鲜口的,这种野山菌是刚刚空运过来的,口感弹爽,配合我们的秘方高汤,是一道不错的养生美味之选。还有这一道… …” julian看起来的确在认真听的样子,好像就是来吃一顿便饭而已。他把菜单丢给阿标:“海鲜类就不要了,其他几个菜可以。” 周姐微笑,服务生将热毛巾跟漱口杯一一摆好,等着鲁德培几人用毕,又一一收回。 十分钟后开始陆陆续续上菜,鲁德培第一道菜就动了筷子,丝毫没有要等人的意思。 大概四十多分钟,这一桌已经吃的七七八八了,警方想要的结果依然没等到,外面的人已经快失去耐心了。 好在jacob那边没有令人失望,在众人等的将要失去耐心的时候,他出现在了交易地点,并且三青帮的老大也在,jacob身边的男人接过货,舔了一下,对着jacob点头,两边的箱子互交,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二十几个警察将这边围住,那两边出乎意料,一场枪战,跑了几个虾米,领头的全抓住了。 高纯度大批量的新型`毒`品,人赃并获。 鲁德培的案子没拉的下来,三青帮这个香港老帮派倒是落了水。好得很啊,鲁德培好一招借刀杀人!感情人家今天压根没有交易,还摆了jacob一把。 julian靠在椅子上摇晃起酒杯,这么好的时机怎么可能没有交易呢。只不过他直接跟“野狼”的老大做的交易,军火根本没进港,走了云南边境运到越南去的。 julian通过跟周姐确认,钱款已经到了国外银行账户,这个账户,是林莲好的名字。而把帮警察大概根本想不到,自己在他们眼皮底下,把交易做完了。一群废物。 一百五十万美金,三船军火加jacob的一条命,jacob这么嚣张,他难道不知道树大招风的道理,二把手,想要当家,嫩了点。 想当年自己又是何其张狂,人啊,为什么要往死路上走呢。 julian摸了摸嘴角,心情非常愉快的对着阿标和阿成说:“吃东西,我带你们就是来吃东西的呀。” 阿标在心里舒了一口气,举起酒杯:“boss,我敬您一杯,跟您混是我的福分。我什么时候能有您一半眼界,我肯定兴奋的睡不着。” 阿成跟着附和。 julian真心实意的笑起来:“会有这么一天的,你能力这么强。” 阿标以为这只是一句笑谈,没想到多年后,julian给了他一条路,竟是真的。 鲁德培办了离港的手续,华夏中心和多家旗下产业逐渐脱手,julian撤退的让人猝不及防,加上他是美籍华人,严格来说不属于香港管制。香港政府没有切实证据,也只能放虎归山。 这一天,julian坐上飞机,连当面道别都没有,离开了香港,阿标随行。港生知道之后,julian已经走了两天了。 港生突然被抽空力气一般,全身瘫软的拆开julian写给他的信: 致港生: 我离开香港,回美国去了。 那天真相揭开的时候,我心里很不平静。我接受不了,你是我哥哥的这个事实,但我绝不后悔。 大概我从很小,过着一个人的日子,我爸特别狠厉,也是一个不善表达的人。林莲好,在我的世界里,从来都是一道疤。所以我一直孤独的活着。 直到,遇见你。 每一天,都好像在晒太阳。心是活着的。 你来找我吧。你会来的吧? 哥哥? ——1991.10.19 julian 港生握着这封信,握的很紧。门外华京生警惕的看着他,港生低着头:“放心吧,我不去。” 说完,小心翼翼的把信叠好,收进信封里,用浆糊封住,塞进大衣口袋。 港生看着窗外,香港降温了。 ※※※※※※※※※※※※※※※※※※※※ 哎~~~笔力不够,写不出惊心动魄的感觉。 另外,谢谢来自27363628的地雷!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皮皮鲁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新的开始 抵达三藩市之后,julian给自己放了假。11月中旬,三藩市的气候跟香港比较像,白天依旧湿热,夜里有些凉。 夜里下过一阵雨,清晨又突然的转晴,阿标在在别墅的草坪上扎了一个棚子,julian慵懒的靠在躺椅上,二十度的阳光暖洋洋的。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一条黑色休闲长裤,没有梳背头,没打发胶,头发松散的耷拉着,看起来像个学生,很有活力。 他很久很久没有这么轻松的休息过了,往常都是西装革履的,整个神经绷的很紧。 喝酒是交际,吃饭是应酬,打高尔夫也都是生意场的攀谈。 很久没有过,吃饭是吃饭,喝酒是喝酒,运动是运动的这种简单了。 阿标煎了牛排和洋葱,给julian端了过来,julian尝了尝,属于香料加的多,味道比较重的做法,julian咬了两口,放下盘子喝酒去了,想着要从唐人街请个好厨子到家里来才行。 阿标看着julian吃剩的牛排,低下头收拾了东西,问:“老板,今天爬山去吗?这么好的天气,不出去可惜了。” julian想了想,来了这么多天了,都没去过海边,据说北边的沿海栈道在一座座岛形的小丘陵上,日出和日落都美的宛若仙境。 开车到了沿海,上午九点多,可能是昨夜下过雨,清晨的空气凉爽带着一丝清甜。julian下了车,一步步往海边走,踩过泥土混着石阶的路,小山丘看着都不高,但是海湾众多,沿着栈道一路走去恐怕要走很久。 julian他们走的这条路比较好走,一路上有很多行人,三藩市是华人最多的美国城市,黄色面孔不少,白人和黑人占多数。 有带着三四岁小孩的年轻白人夫妇,不像香港那样宠溺孩子,动不动就抱着,让孩子歇口气。即使小孩子走的很慢,他们也不会过于放慢脚步,大概走很长一段会停下来休息几分钟,然后继续往前。julian第一次注意到西方人教育孩子的方式与东方是很不同的,而且西方的家长似乎更加自我。 julian甩开步子,一路往前。一个白人小伙子紧紧追着一个黑人姑娘,那姑娘皮肤黝黑,眼睛大而有神,成熟又性感,有几分惠特妮·休斯顿的模样。白人小伙拉住了姑娘的手说一定会娶她的,他会努力工作,给她好的生活。黑人姑娘很直白的回他,她要嫁给一个有钱人了,小伙子没有机会了。 一路上,阿标跟他走的很快,路渐渐地变得没有那么好走了,行人也变的稀稀拉拉,除了他两只有那么两三个人了,眼前的视野却开阔起来了。 julian站在山丘顶,这大概是海岸线沿岸比较挺拔高耸的一处,往下望去,一众小山丘蜿蜒曲折的延伸到不远处的小群岛,一弯又一弯,崇山环水,水落而石出。他坐在野草地,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惊涛拍浪,水花四溅,感到心旷神怡,眼前明亮起来,心中宽阔着荡漾。 海风拂来,阳光里夹杂着一丝丝凉意。 julian看着远方,对阿标说:“我曾经想成为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坐在高山上俯览大地。” 阿标躺了下来,心中嘲笑自己。 julian见他没说话,看了过去,阿标感受到julian,避开了他的目光,心虚的开口:“我曾经也有我的想法,跟你的很像。” “哦?” “我想成为能陪着你,看遍所有的人。”阿标第一次开口说这样的话,在港生之前,他们一直是心口不宣的床伴加上下级关系。在港生之后,阿标是他手下最忠心可靠的二把手。 原来但凡是人,总不会那么理智,他以为这番话阿标永远也不会说。 julian张了张嘴,心中想着措辞。 阿标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我知道的。我只是不希望自己有遗憾。就像你一样,我也想放纵自己一次。” 阿标坐起来,始终没有看julian一眼,走到了另一边,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然后真心实意的笑了起来,不是痛苦的笑,也不是自嘲。是突然之间,一阵轻松。 julian回过头,两人之间像什么也没发生,各做各的。 阿标抽着烟,说出心中憋了这么久的事情,和julian没有说出口的否定,他有一丝心酸,但更多的,是一种宣泄之后魂归自我的欢喜。 julian闭上眼躺在草地,地上混着泥土的味道,julian想着前世今生,很多事都有些释然,扫过心头这么多年的郁郁,开朗起来。 julian突然睁开眼睛,看着湛蓝的天空:“阿标,我们在美国开公司吧。开个清白的公司。” 阿标笑:“好啊,你想做什么呢,老板?” julian摸出口袋里小巧的手机:“时代发展的太快了,做电子产业吧,你有设么想法没?” “我啊,我想做街机游戏,我们上学那会不是玩过很多的吗。但是美国电子这块市场竞争力很大,我们要找科研技术人员不容易,要吃这块蛋糕更难。” julian摸了摸下巴,想着:“那对外贸易呢,你我在香港的时候都见到过,香港有很多制造产业往大陆转移,大陆现在的政策非常支持国外企业,生产成本也低。回去你去查一下,我觉得可行。” 阿标点头:“好的。” 这个月,对于港生来说,是艰难的,父亲华山病危,医生说脑部出血的位置虽然比较好,相对别的位置危险更小,但是出血量太大,情况不容乐观。 华山已经偏瘫了,半边脸口角歪斜,半天都说不清一句话。插了胃管,流质代替了一日三餐,因着感觉迟钝大小便失禁,每天脾气都很大。 按华山这样子,只怕病情根本控制不住,已经开颅一次,再做手术的话,危险增加了,效果也不会好。 港生整个人焦头烂额,华京生也是后悔不已,两人白天晚上各一班轮流照顾父亲,林莲好偶尔过来,看起来非常憔悴,老了十岁一样。她还要照顾小孙,大家倒也能理解。 1992年一月,julian在美国成立了“op”公司,招聘了十几个电子及计算机领域的大学生,虽然不是美国最顶尖的学校,但好在业务水平中上,对于julian这样一个小公司来说,完全够用了。 美国台式电脑早早普及了,阿标想要做街机游戏,却阴差阳错,被单机游戏吸引,开始带领团队开发电脑游戏去了。 这段时间两人和公司上下忙成陀螺,钱大把大把的往里丢,却还没有办法盈利。 阿标接到一个电话,转身拉开门,走进julian办公司:“boss,华港生的父亲,病逝了。” ※※※※※※※※※※※※※※※※※※※※ 三藩市即美国旧金山,90年代粤语地区常用的翻译名称。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皮皮鲁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好。 一年半后,julian的公司开始有起色,第一批xt移动手机研发出来,美国很多大公司早就有更高品质的移动手机。只不过xt因为价格定得比其他手机便宜较多,依然站住了脚跟,有了一定的市场。 阿标的升级打怪类的游戏“怪物全传”意外的获得好评,以一种疯狂的势头席卷了美国年轻人,美国最大的游戏公司ea甚至想要收购op。电子行业来钱之快,令julian和阿标都闻之惊叹。 在这样的态势下,的确有人被挖走,但op有op的吸引力,julian给了主力员工分成,所以大部分人还是选择留下,op又招了一批新人,公司规模扩展,形势一片大好。 而大洋彼岸的中国大陆,也处于经济飞速发展的阶段。julian决定去一趟深圳、上海以及天津。 或者?还有香港。 这一年半里,julian每两个月都会给港生写一封信,港生一直没有回信给他,他当初来美国也是想要给港生一点时间,想清楚。可是这么久了,他的耐心真的快要耗光了。 他知道华京生娶了陈可蓉,林莲好与小孙回了台湾,港生没有再当警察,出版了一本叫《日光散》的散文集,成为了小有名气作家。他知道这一年多港生的各种际遇,只可惜这里面没有自己。 也不是没有,《日光散》里面有些描述,很像自己。 六月的深圳像蒸锅里的饺子,热的流油。 julian没来得及倒时差,就去见了深圳市市长汪国海以及深圳本地的几位民企大亨,还有另一位来自英国的企业家约翰,这个人大概是也想要分一杯羹。 一番应承,julian的东方面孔比英国人更加讨喜,除了汪市长是完全不会粤语,其他人都是一口流利的广东话,不需要翻译,又显得更亲近几分。 应酬下来,julian有些疲惫,其中一个民企老板高舒对julian颇合眼缘,私下里留了名片,好几次交往下来,性子很对的上,julian叫他一声高大哥,高舒也很照顾julian。 这天高舒请他去“环球歌舞厅”聚聚,说介绍几个国内大厂的老板给他认识。julian一一应下。 环球歌舞厅一楼是大堂,二楼是包厢,三楼是独立厅。 高舒领着他往三楼走,一边说:“今天啊,是京城的那位王少摆席请年轻才俊来玩。他呀,是今年年初来王家深圳的产业历练来的。” julian扶了扶金丝眼镜,挑眉:“京城子弟?” 高舒看出他眼中的不屑,回他:“跟他无关,主要是他爹面子很大,所以来的人都是很厉害的,你认识认识没有坏处。这在中国做生意跟西方那完全是两码事。” julian在台湾香港都待过,自然也很清楚,点头,跟着高舒往前走。跟王少客套了几句,高舒介绍了几个不错的配件厂老板给他认识,倒真的很有益。 他想着,如果op旗下的手机和游戏能在中国取得进口许可,然后在大陆办厂,再从一些当地配件厂购买配件,成本能再地上三成。有利可图啊。 再说了中国多少人口,这么大的市场。而且他发现深圳这么发达的城市也不过在用大哥大,根本没有小巧的移动手机的概念,越想就越是急不可耐起来,想要静下心理一理思绪。 julian跟高舒讲好,找了个角落坐下来,面无表情的端起酒杯,两杯下肚,看上去很像是一个人在喝闷酒。 突然间身前暗了一些,穿着细格纹的深灰色西裤的腿出现在julian眼前,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了julian的杯口,julian抬起头看到来人,手不受控制的一抖,一杯酒洒在了对方的袖口。 来人没有放手,julian也定在原地,高舒往这边看了一眼,深怕是有什么不愉快,立马来解围。 高舒温和的笑笑,口气诚恳:“怎么了?这位先生的袖口弄脏了,不好意思,我替我弟弟给你陪个不是,旁边就是百货大楼,赔一件新的给你可好?” 港生摇头说:“没关系,不用了。” 然后回过头看了julian一眼,julian那种委屈巴巴的眼神看得人心软。港生突然想起这人一直很恶劣,羊皮之下是狐狸皮,狐狸皮之下还有狼皮。 于是用着一种玩味的口气对着julian低声说:“鲁德培。你什么时候成别人的弟弟了~” julian一个激灵,港生性格变了? julian看着港生的眼睛,没有,还是只兔子,只不过装作大灰狼。 julian一脸深情的凑近,对着港生,一字一顿:“谁让我哥哥,不、要、我、了。” 然后转过脸跟高舒解释:“高大哥,没事了,我跟这位是旧交,今日谢过了,我先走一步。” 说完就拉着港生出了门,留着高舒一个人疑惑的待在原地。 julian这样拉着港生跑下来,港生怪不好意的,脸有点红。julian看港生气色很好,白白嫩嫩的,一时间高兴他过得好,又突然间生气他不来找自己。两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怎么来深圳了?” “你呢?” “我来考察这边的市场,来谈生意。”然后怕港生误会一样,立马补了一句:“正经生意。” julian这样子港生看着有点好笑:“我来见个朋友。对了,妈跟孙叔回台湾了,你有空去看看妈,她也不容易。” julian不想跟他聊林莲好,没有应他。 港生又说:“你生意做的怎么样?” “还不错”julian透着一股意气风发的味道,整个人看上去很干练,比之前的julian看起来稳重多了。 港生点点头:“你在美国碰到什么好女孩吗?不小了,考虑过什么时候结婚吗?”不知道为什么,怀着怎样的心思,港生问出了一句自己都惊着了的话,他抿抿唇,突然间口干舌燥,心里没来由的打起鼓。 julian眼里冷了冷,语气里突然没有了笑意:“你以什么身份来问我?” “自… …自然,是,你哥哥。” “哦?”julian手靠在栏杆前,深邃的眼眸藏在一片光影之下,平静的看着前方,眼中是不可抵挡的锐利:“我不需要你是我哥哥。” 这句话冒着寒意,有些伤了港生的心,但港生其实也知道自己是在逃避,不给他希望,为什么要打搅他。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的做法欠妥当,神色思倦的低头。港生吸了口气,加快了脚步,julian一瞬间被他甩在身后。 julian反应过来,黑了一张脸,跑着追了上去,一把捉住港生的手,怒不可歇:“不准走!” 港生努力挣扎着要甩开julian,然后julian从背后抱住了他。 “不准走。” julian把港生箍的喘不过气来:“你心里明白,你什么都知道。” 港生咬了咬唇:“julian,我是你哥哥。”说出这句话,港生自己心里猛然一痛,鼻子一酸,眼睛里泛起泪光。老天爷啊,就是如此的戏弄人间。 julian将他转过来,对着自己:“我等了你一年多了,我想要等你想通。其实我很想很想你… …” 港生一直低着头,不敢去看julian。 julian仿佛自言自语一般:“我开了公司,电子产业,我改过自新了。我要挣很多钱,我想给你买些你想买但是买不了的东西。如果我失败了,也可以和你去尝一尝饥寒交迫却又振奋人心的日子。等我们都累了,不再年轻了,我们可以去环游世界。” 港生听着julian告白一般的期待,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下来。他害怕听下去,越听就越觉得自己的心,并不平静。 julian用手擦拭他脸颊的泪水,继续着:“我美国的别墅有一颗银杏树,我想过我们老的时候,坐在银杏树下乘凉,用不灵活的牙齿磕着瓜子。”说着说着julian咧开嘴角,眼睛里非常明亮,阳光打在他的身后,他整个人都在发光,就好像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港生没有说话,头靠在了julian怀里,julian也安静了下来,闹市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不少人往这边好奇又鄙夷的看。 港生轻轻的说:“好。” julian像是幻听一样,不敢确认:“你说什么?” 港生鼓起勇气抬起头,目光里前所未有的坚定:“好。” julian凑过来想要吻他,港生一拳打在julian胸口,嫌他丢人。 全世界,都在今天,明亮了起来。 尾 港生说自己来做慈善的,明天他们会去郊外的一所孤儿院探望孩子,送一些图书以及物资,julian缠着港生说要一起去。港生的朋友有车,明天会来接他。 julian前半夜上几乎兴奋的睡不着觉,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嘴角一直扬着,肾上腺素飙升,做梦一样的,幸福来得太突然,就跟假的一样,julian生怕自己睡一觉,梦就醒了。 港生也没有好到那里去,他白天的迟钝和冲动,都让自己心中瑞瑞不安,他不知道之后的种种相处要怎么才好,顺其自然吧。如果,如果julian不是弟弟就好了。 港生这样想着,自己猛然一惊,他知道自己,就想找个理由。 凌晨六点,床头的大哥大响了起来,julian迷迷糊糊摸过大哥大,接了起来:“… …嗯… …” “老板,我是阿标。”电话那头声音有些急促。 “嗯。”julian依然不大清醒。 阿标的声音很慌张,一点也不像他平常的样子:“老板你定最早的机票回美国来,今天白天的定的了吗?!不行,估计订不到,那就定明天的!” julian一瞬间醒了:“怎么了?什么事急成这样。” “老板你还记得jacob吗?” julian坐了起来,表情凝重:“他当年判了死刑,枪决了,不是吗?” “是死了,当年大头都抓住了,有几小弟跑了,然后就销声匿迹了,我也以为应该没事了。但是老板,你一直让我盯着。刚接到消息,‘野狼’那个越南老大前几天被人一枪毙命,死在泰国境内。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我立马想起这件事了。” julian心头一凉:“好,我知道了。” julian挂了电话,立刻找人定今天的机票,果然订不到,没办法,定了明天的。 大陆持/枪是犯法的,所以julian手上干干净净的,要真有人寻仇,只怕都不知道怎么应对得了。julian想着明天跟港生去趟孤儿院,道了别,后天一早的飞机飞回美国。 又想了想,他们也是见过港生的,不行,港生也不能留在这里。julian一通电话打到港生住的酒店前台,过了很久,港生才过来接了电话。 “怎么了?这么早。” “你护照在手上吧,签证的事我想办法,你明天跟我去美国。” 港生愣住了,julian突然间这么心急?:“我… …我还没打算去美国啊。” “电话里说不清,我过来找你,别的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julian看了看表,正是七点二十五,这会儿在深圳出门正是人流的高峰,julian心中隐隐不安,觉得这个时候出门,正正好。 港生怕julian不好找他,站在酒店大门口等,julian下了出租车就看见港生了。两个人昨天确立了关系,港生现在见他,总是有点怪怪的,不自然的对着julian笑。 julian一步一步向港生迈近,两个人隔着五步距离的时候,港生也正要往他这边走。 突然之间,julian看见不远处,有个人影,饶是这酒店门前人来人往,但julian是混过黑道的,那种毫不掩饰的杀气,这个人手上沾过血! julian来不及看清,他的第六感告诉他:危险! “趴下!港生!” 人群里尖叫起来,门口的保安根本就是一群弱鸡,julian拉着港生的手趁乱飞速的往外跑,一边跑,julian一边估计了一下,对方也是两个人,不幸的是对方有`枪。 港生皱着眉头飞快的跑,两个人牵着手跑太费力,港生挣开了julian的手:“什么情况?” “jacob的事还记得吗,我摆了他一道,来弄死我的。” 港生烦躁的讲:“我对深圳不熟,警局哪个方向你知道吗?” julian觉得太倒霉了,人生地不熟,刚接到阿标的电话不久,这群人就找过来了,一时间郁闷的不得了:“我比你还晚来几天深圳啊。看命了。” 港生和julian一路穿梭在深圳的闹市区,也幸好人多,街道因为规划的各种原因比较拥挤,追他们的人跟他们一样不熟悉深圳的街道,两马人都在疯狂的追跑。 julian看着不远处马路上站着三个交警样子的人,指着那边,对着港生问:“大陆交警配不配`枪啊?” 港生白了他一眼:“我没在大陆当过交警啊,过去问问。” 港生跑过去说清了后边有歹徒追他们,持枪,结果大陆交警配`枪,但巡街多半不会带的。其中一个中年交警似乎有点见识,说要带他们去警局。 一个交警开警车,另一个坐在副驾驶呼叫了警局,报告了位置,往警局开。 后边的人似乎完全不害怕,丝毫也没有要停歇的意思。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找了一辆摩托,追来的同时,对着后玻璃就是几`枪,前面的交警往旁边一闪,车顿时没有开稳,julian和港生立马趴下,头靠在座位上。 julian趴下来的时候一个翻身挡在港生前面,有颗子弹顺着julian的手臂擦了过去,手臂立马划出一道红痕,港生惊慌的抓住julian的手,看到只是皮外伤,心略略定下来。 开车的交警喊道:“快到了。” 说着,车发出“刺啦”一声响,大概是车的一边轮胎全被打爆了,整个轮胎打滑,车不受控制的往左边滑,车完全横在了马路中间,车腹位置暴露在对方眼下。 那匪徒不顾自己,开着摩托加快速度,看起来是要往这边撞,其中一个交警破口大骂:“我看你们也不简单,不然这人不会不要命也要杀你们!” julian来不及跟他解释,对港生点点头,两人目光交流,julian摇下车窗,捡起后座上的两块碎玻璃,一块给了港生,一块自己拿着。港生坐在后排右边,正好是离杀手远的那边。他叩开了车门,虚掩着。 眼看着摩托越来越近,大概半车距离的时候,港生飞快的拉开车门,飞身一跃,从车顶上踩到左边,一脚踢飞了开车的黄毛,另一个刀疤脸对着港生就是一枪。 电光火石之间,julian的手从车窗伸出,一手打落了刀疤脸的`枪,一片尖利的玻璃扎进对手的大腿。 “砰!砰!” julian愣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疼痛,他锁骨边那块被贯穿了,腹部也开了一个口子,两颗子弹,复仇的种子,被报复在了julian身上。julian看着身上的血,恍然如梦。 他不要死!他要活下去!他要跟港生活到很老很老! 然后,他睁不开眼睛,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是头上的灯条晃了晃眼睛,julian头偏了一下,发现自己带着面罩,床头有心电监护仪,身上很痒,最难受的是胃的地方,这样轻轻动了一下,就简直要了他半条命了。 julian叫着:“我… …”一叫出口,声音嘶哑的简直听不出这是自己的声音。 外面有人听见动静了,立马推开门进来了:“你醒了!”然后出去往走廊里喊:“医生!25床醒了!” 立马有医生过来检查了一番,julian打量着港生,他瘦了,憔悴了,脸上的胡子都成渣了,眼睛下面青悠悠的,眼睛里面都没有光彩了。 医生说julian的情况比较好,没有伤及心肺,胃部做了手术,之后都要注意保养,这段时间还是要禁饮禁食的。 医生出去了,julian对着港生说:“水。” 港生盯着他,眼神是从来,没有过的狠厉,一巴掌扇了过来,力道不重,但明显的,港生非常非常生气。 julian看这样了,立马撒起娇:“哥哥~” 港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然后眼神突然间软了下来,一瞬间红了眼眶,一只手撑着头,挡住了落泪的样子。julian顿时自己也很想扇自己,要现在港生跟自己互换,只怕自己要疯在当场。 港生拿着棉签沾了一点儿水,涂在了港生唇上,julian乖乖的张开嘴,港生又沾了一点打湿了他的口腔。 “我给你抹个澡。”说完港生出去打了一盆水进来,把门关了,掀开被子。大概因为要好护理,julian全身都是□□的,港生一点一点的给他抹过全身。 到下面的时候,julian才发现自己居然还插着尿管,脸上瞬间黑了,港生被他逗笑了,安抚的拍拍他:“医生说是做手术必要的,而且你手术完两天没醒,这也是没办法。” 然后看着julian一副“我待会要扯掉这根管子”的表情,立马冷着脸:“不能扯,护士说里面有气囊,扯了会烂掉!” julian吓得缩了一下。 港生像跟小朋友讲话一样,一套套哄着,不听话就凶一顿。一顿棒子,一颗甜枣。 一个月后julian出院了,恢复的不错,只不过胃变得更加金贵了。住院的时候警局来补录了口供,阿标找人疏通了关系,高舒在其中也帮了不少忙,julian和港生没有太被为难。 那两个漏网之鱼已经送到越南政府那边了,一个判了死刑,一个无期。 julian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这样的结果他感到很满足很满足。 julian看着港生问:“你办好手续了?” 港生点点头,在大庭广众凑上前吻上了julian的唇,然后若无其事的分开。 “嗯。回家吧。这个天气去银杏树下乘凉正好。” ※※※※※※※※※※※※※※※※※※※※ 正文完结,过几天写番外。 番外一:年少 我叫拉里,我爸是加拿大人,我妈是有四分之一古巴血统的混血美国人,我要是走在街上说自己是个纯正的美国人,大概也没有人看得出什么。 但在学校里,大家都会知道。 我个子一直挺高的,但很瘦,那些混蛋嘲笑我是个杂种,他们都很壮实,我确实挺害怕他们。 我成绩不好,我爸是技术工,我妈在餐厅当服务员,家庭条件算不上窘迫,但真的不好。 我不想跟这帮人对上,但他们总是嘲笑我的古巴血统,你知道,美国是一个肤色和人种歧视很严重的地方。我甚至,很长一段时间,讨厌我妈妈,一直就是这么懦弱。 直到有一天,我们学校转来了一个亚洲人,不知道是日本,还是哪个国家的,五官跟我们白人一样立体,脸的轮廓线弧度很漂亮,是另一种有别于西方的美感,皮肤是浅浅的小麦色,像细腻的丝缎。 他长得很好看,有一个很配他的好名字,他叫——julian。 我很喜欢他,除了他长得好看,还有另一个原因,因为他的关系,好像大家转移了注意力,没什么人再来讥讽我了。学校的那帮杂碎对着他指指点点,骂他黄皮猪,他们下课去拦着julian。 万幸有这样一个人,我好像脱离苦海了一样。 甚至的,有时候别人闲聊说起他,我也会跟着附和两句,曾经我被嘲笑,现在我可以嘲笑别人。 julian不跟我们任何人讲话,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我有时候看着他,又会觉得,就像看见以前的我,很可怜。 他来了大概一个星期,一直默默的,没有太反抗,但也不算顺从。他会上缴一点零花钱,也会帮着抄作业。但是只要逼着他说自己是黄皮猪什么的,或者骂两句他父母。他就立马炸了。 这一天就跟往常没有什么不同,下课休息的时间。 杰克那小子走过来拍了拍他的头,然后叼着一支烟,很嚣张的走了过去,手一伸:“小黄皮,请哥哥我抽包烟。” julian手里捏着信在看什么,似乎完全没听到杰克的话。杰克脸上有点挂不住,不重不痒的拍了拍julian的脸:“shit!你这孙子听不见你爸爸说话。”然后扯住julian的头发就往墙上撞。 我心想坏了! julian突然间掐住了他的手,向后一崴,杰克疼的嗷嗷直叫,破口大骂。 julian抬起头,那眼神,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实在是太瘆得慌了,julian的眸子很黑,像头恶狼一样的盯着杰克,杰克被吓得突然停住了声。 julian抄过桌上的玻璃水杯,“砰”的一下在磕在桌角,然后拿着碎玻璃的那头抵着杰克的脖子。 我看杰克腿都吓软了,别说他了,我都吓死了,我也说过他的坏话,当着他面嘲讽过他。 班上谁也没敢站出来,好几个人走出去了,我也想走,腿突然间定住了一样,我根本走不动,我害怕极了。 julian用玻璃戳了戳他,杰克的脖子上立刻哗啦开了一道口子,流出血来:“你不是很厉害吗?你的本事呢?” 杰克恐惧的看着他,求饶的话都说不利索了。julian看着他这个样子,冷笑了一声,看也没看,瓶子往边上一丢。julian伸手夹过杰克手上的烟,一边笑着看杰克,一边把烟头戳到他手心上。 杰克疼的哭了起来,我看着他的裤`裆,好像湿了。 julian似乎也注意到了,他心满意足的拍拍手,凑上前,轻轻说:“滚吧。” 杰克被他那群狐朋狗友里的一个拖走的,他走了,julian正好看见了我,我心虚的闪躲,心里默念着,他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说他坏话真的不多。 julian却一步一步离我这里越来越近,我心里急的像油锅里的蚂蚁,两只手紧紧地攒在一起,一动都不敢都。 然后,其实在所有人眼里,julian只是路过我从旁边的后门走了出去。 只有我自己听见了一句很轻很轻的:“废物。” 我愣了很久很久,抬不起头,我确实是个懦夫。他跟我不一样,他很厉害。我突然的害怕起来,转过身跑到操场,他坐在草坪上。 我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说你。” julian完全没有要理我的意思。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坐了下来,坐在他边上:“要不,老大你收我吧。” julian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你这样的弱鸡?” 我哑口无言,低下头,心里很失落也很害怕,我又要成为所有人霸凌的对象了,我一点也不想,可我又不敢,我真讨厌我自己。 “你可真没用。”julian站起来,拍拍裤子,我一紧张拉住了他的裤脚:“我… …我,我会是个很忠心的小弟的。” 良久,julian没有说话,我突然之间失去了精气神,在心里安慰自己,日子很快就会过去的,他们不可能一直盯着我,我放聪明一点也许会好过… … “行吧。” 我猛地抬起头:“什么?” 他不说话了,笑了起来,细细长长的眼睛微微上挑,鼻梁很高,他笑得很绽放的样子,就像春天的花儿开了一样。 然后我听见他说:“我给你起个中文名字吧,鲁标,你以后叫鲁标吧。” 我定在原地,呆呆的点头,他长得真好看啊。 ※※※※※※※※※※※※※※※※※※※※ 阿标也想要有姓名。 番外二:烟火里 1. 在美国生活了两年,林莲好从来不来看他们,也不乐意他们去看她,大概觉得无法接受,只偶尔的,通过华京生的口要了几次钱。华京生呢,心里也没全然接受,只不过弟弟终究是看着长大的,还是有几分心疼港生,但看julian那就是横竖不顺眼了。 所以每次julian来深圳上海谈生意,只有港生一个人去看大哥,生怕刺激了他。 拜访完了大哥,港生回了深圳,他明天要去孤儿院去做捐助。julian每次都谈生意去了,公司发展的越来越好,自然也越来越忙。 往常没什么,不过这次julian感觉到了威胁。 港生在深圳的这个朋友叫林友清,是一个小提琴家,跟港生关系一直很好,林友清结了婚,人也很正派,跟港生不过君子之交,julian一直很放心。但要命的是,从今年起,林友清经常去欧洲,跟港生碰不到面,现在每次港生来深圳,都是林友清的妹妹林明月招待,跟港生一起去艺术汇、去做慈善。 这个林友清脑子进了水!非把自己妹妹往港生身上贴干什么,julian真是恨不得捏死他。 2. 港生只觉得很奇怪,julian突然要跟自己一起去城郊,连生意的都不谈了,他一直是个迟钝的人,怎么也没想明白。 julian借了高舒的车,载着港生,客客气气的跟林明月解释好,分乘两车。 林明月眼睛弯弯的笑,看上去很温柔:“那生哥和鲁先生就跟着我的车吧,晚上我在那边农户人家安排了住宿和饭菜,那边虽然交通不方便,但可美了呢。” 上车后,港生拉了拉julian的袖子:“你今天怎么阴阳怪气的?” julian刚刚看见港生对林明月谦和有礼,真是好一对璧人,明知道港生大概当她是妹妹,但就忍不住牙酸。 “你是不是想要个孩子了,总往这地方跑,那么喜欢孩子就养一个呗。”julian说这话的时候真的是脑子一抽抽,完全没多想。结果转头一看港生,好像在认真思考的样子,突然间顿住了。 “那… …那去看一个,养着玩~” 港生瞪了他一眼:“要养就认真养,你当是宠物啊。” julian看港生一边指责自己,一边笑的合不拢嘴,他其实不喜欢小孩,但想着本来就给不了港生一个完整的家庭,又觉得养个孩子也蛮好的。 老人不都喜欢说,有孩子了,男人就定下心了嘛。 3. 这地方说是城郊,其实感觉就是乡下了,从市里开车三个小时,也是够远,港生也第一次来这么偏僻的地方。 他们拉了物资下来,院长一看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穿的可好了,看起来条件又好,还四处打量。她就知道,可能是想领`养孩子的,把他们领到堂屋里坐,用碗泡了茶给他们喝。偷偷让老刘头教孩子们今天要乖巧,乖孩子能被领走,有大屋睡,有新衣穿,每天能吃饱。 4. 孩子们都挺乖巧的,港生觉得院长大概猜到他们的心思了,排在最前面的孩子都长得比较好,也没有残疾,也就是瘦一些,看上去脸色黄,显得有点可怜。 港生回头看julian:“你觉得呢?” julian看着这些小萝卜头,表情很僵,他一个都不想要,养什么孩子啊养,自己提什么啊提。 港生看他不说话以为是不满意:“他们吃不饱穿不暖的,看着难免瘦弱一点,养养就看着好了。” 林明月看着港生跟julian之间的相处有些诧异,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两人。 港生说完就不理julian了,跟孩子们玩起来,港生可讨这些小孩子喜欢了,往常也有人来领孩子,大多都不愿意亲近这些孩子,就像是挑货物一样,看看身体啊,问问话,看小孩机灵不机灵。院长心很善,看着港生这样有些高兴,只恨不得能塞个孩子给他养,大概会过的好。 5. 残疾的孩子坐在外圈,港生一眼扫过去,觉得怪可怜的,突然间,他看到一个孩子,走了过去。 港生蹲下来,想要摸摸孩子的头,那孩子伸手拍开了港生的手,没有说话,恶狠狠地看着眼前的大人。但他实在太小一只,看上去就大概是一只… …嗯,很凶的小老虎。 这个孩子很瘦,睫毛长长的,眼睛很漂亮,但是看起来很不好相处,很排斥外人。 “你叫什么名字啊?跟叔叔一起玩游戏吗?”港生见孩子不理他,掏出几粒糖,摊在他面前:“叔叔请你吃糖~” 男孩面无表情的看着,院长扯了男孩一下,又对港生说:“这孩子比较孤僻,平常不说话,不理人,不好意思。” “不会说话?”港生有些可惜。 “会,他… …”院长凑到港生耳边:“医生说是心理有毛病,性格不好。” julian站的老远,没听清港生他们讲什么,只知道那小孩真不识趣,走过来拉着港生:“不合适就再看吧。” 港生拍了拍julian,冲着那孩子扬扬头,示意julian看过去:“喏,你不觉得,很像你吗?” 瘦不拉几,小脸黄黄的,长得又不算好看,个子又矮,哪里像自己了? 小孩见julian盯着自己,也没闪躲,同样盯着他。 港生上前想抱抱小孩,小孩对着港生呲牙,后颈弓起来,整个人看起来攻击性很强。 港生讪讪的笑,看julian:“可以吗?” 6. 两年半后,美国。 港生跑过来,看见ethan在小声的抽泣,慢慢的拍着他的背,心疼的看着孩子:“ethan,怎么了?” ethan可怜巴巴的抬起头,看了julian一眼,然后一把抱住港生,趴在港生怀里摇头,哭的眼睛红红的,白白的小肉脸像个小包子。 港生埋怨的瞟了julian一眼:“你干什么啊你,对着孩子凶什么!” julian被小兔崽子气的一愣一愣的:“我是要他改口,他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港生瞪着他:“你检讨一下自己,ethan都五岁了,还跟你那么不亲近,还不是怪你!你还好意思跟孩子计较。” ethan抬起头,大大的眼睛里泪珠儿滚下来,奶声奶气的:“爸爸,不要鲁爹了,不要鲁爹了,鲁爹打我!呜呜呜~” 港生气的抱起ethan就往外走,ethan在港生肩头趴着,对julian吐了吐舌头。 julian深呼吸,气的直抽抽,这小鬼真的不是自己亲崽吗?真不是吗?! julian陷入沉思,要做个亲子鉴定。妈的,这嘴脸,这心机,这讨人厌的样子。julian万分怀疑自己什么时候乱播种过。 7. 港生跟julian在一起七年了,ethan十岁了。一家三口,秉承着港生>ethan>julian的食物链圈子,吵吵闹闹的,也很有个家的样子。 julian挺满意现状的,当年要是领一个性格好的孩子就更好了,julian才不想要小julian呢,养个小港生多好,乖乖的。 家里这小鬼越长大越像自己,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这一天,ethan回到家,垂头丧气的把mp3丢到一边,瞄了一眼julian,然后低头,不知道想些什么,又瞄了一眼julian。 julian看着报纸背对着ethan,都知道小鬼又在偷偷看自己,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心思呢。 ethan站起来,走到厨房,端了佣人切好的水果送到julian跟前:“鲁爹,吃点水果~”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小鬼做什么坏事了? ethan眼珠一转,组织着语言:“鲁爹,我今天发现发现爸爸换出版社合作了,是那个exds出版社,” exds是欧美文化产业的龙头老大,julian莫名其妙,等着儿子的下文。 “爸爸经常跟那个mr. smith一起工作,我今天还看到smith送的花放在爸爸办公桌上面呢。詹妮姐姐还说爸爸最近常常跟他出去吃饭。” “鲁爹,不是有句话叫七年之痒吗?爸爸不会不要我们了吧?” julian觉得不可能,拍了一下ethan的头:“胡说什么,你爸爸不是那样的人。” ethan摇摇头,神色有点失落:“可是鲁爹你都老了,三十多了,那个smith才二十五六呢,长得一表人才,还是个中美混血,老好看了。” julian憋闷的看着儿子:“好看个屁!” “今天爸爸还要跟他去海斯酒店吃饭呢,我偷偷听到爸爸叫他中文名呢,叫什么小嘚嘚。鲁爹我们去找爸爸吧,爸爸都要被人抢走了。” julian磨牙擦掌,坐立难安,ethan的表情不像撒谎,总算这小子有点良心。 儿子有点委屈的趴在桌子上,像条可怜的小狗,julian也趴了下来,摸着儿子的头,父子两相对着叹了口气。 8. 晚上,julian查到了港生的包厢号,居然是有露台的顶楼,呵呵,可真大方,比对自己好多了。捉奸一样的到了海斯酒店,整个人气鼓鼓的,敲起了9087的房间。 一个穿着西装的白人打开门,julian正要发作,那人说道:“mr. lo,请跟我来。” julian突然间心跳加快,跟着那人走到露台。 “砰~” 一道道烟火升到空中,骤然的破裂,绽放开,烟火开出一朵朵绚烂的花蕊,港生穿着一身白西装,捧着一束红玫瑰,一步步走来,三藩市的风轻轻的吹拂他的发丝,像是画中走来的一缕火光,妖艳又清纯。 julian反应过来,结结巴巴的:“今天… …不… …不是我们的纪念日啊。” 港生一直是一个很木讷的人,这样的浪漫时刻几乎都是julian对港生做的事,julian一时之间冲昏了头脑,全身都暖洋洋的。 “不是,是我和你第一次见面的那天。我们认识八年了。”港生笑中有泪,julian定在原地痴痴的点头。 港生紧紧地抱着了julian,吻着他的后颈,轻轻咬了一口。 “还会有很多个八年。” julian像个傻子一样,一动不动,眼里翻滚出一滴泪,落到了港生的心间。 “嗯。” ※※※※※※※※※※※※※※※※※※※※ 这章高糖是不是~还有一个番外,如果大家想看特甜蜜的结局,最后一章番外不要看。 番外三:Julian在地狱 71岁,他离开人间,用了地府的百年,人间的十年,受雷霆之刑、割肉剜心之苦,还清了一生冤孽。罗刹禀到阎王那里,阎王竟许了他一个鬼王的官,跟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差不多,之后生生世世,不得离开地府一步。算是他的缘,也算是他的惩。 julian终于知道了,自己是剧中一个人物,别人笔下的一道魂魄。倒是那些观者,给了自己一条生路。 julian做了大鬼差,在地府又几十年,他冷血无情,叉魂勾魄,最是下手狠快,不留残魂、不容恶鬼,这里的鬼和官差管他叫“斩魂”鬼王。 当初第一次在地府领他的那个小鬼卒折离也归到了他的手下。 斩魂每日风雨无阻的会去菱光镜前,看一看港生和ethan的生活,他刚死的两三年里,港生一直特别抑郁,他真害怕港生会因为自己郁郁而终,特意找了关系,查了生死簿,港生长寿,九十而亡,在睡梦之中走的很安静,没有痛苦。 ethan的陪伴大概是港生活下去的很大动力,想到这里,斩魂脸上会浮现一丝笑意,当初要养个孩子果然是对的。 港生二十年里,很清醒的活着,慢慢的慢慢的似乎开阔了一样,julian在他心里的位置越来越小,港生把他藏在了心尖尖里很狭窄的一块。 人间二十年,地府两百年。 港生于今日,下地府,要重新投胎做剧中人去了。 罗刹和黑无常万分担心斩魂会一时冲动,破了规矩。让折离一直跟在他身边。 斩魂在洞中静坐,没有哭、没有发怒,很平静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一个鬼卒领着港生喝下孟婆汤,港生眼中突然间变得很迷惘,仿佛心里被挖的空空的,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丢失了。 斩魂忽然站在港生身后,吓了周围的鬼卒一跳,连忙偷偷去请大鬼差。 他倒不知道,有这么多鬼怕今日不太平,不知道阎王知不知晓。 港生转过来,疑惑的看着斩魂:“... ...你是?”眼中朦胧胧的,看不清来人的样子,但是一种熟悉的气味飘散而来。他有些丧气,真真想不起,这是什么味道。 斩魂向前走了一步,港生觉得有几分压迫,却没有后退,睁大着眼睛看着模糊的眼前。 斩魂勾起嘴角,对着他笑,他没有说话,眼中却好像有千言万语。 只可惜,这一切,港生都看不真切。 黑无常闪了过来,拍拍斩魂的肩,摇摇头。又对港生说:“往前走,莫要回头。” 港生不受控制的点点头,身体转了过去,迈出一步,眼看就要上那奈何桥。 斩魂吸了一口气,身上一寒。作为一个鬼,哪里会有这样的感受呢,斩魂自嘲的勾起嘴角,眼中没有笑意。 黑无常更用力的按住他,生怕他坏事。 “我没想干什么。呵... ...把他留下?或者跟他走?” 斩魂钳住黑无常的手,松开:“我要是真想干什么,就不会让他喝孟婆汤了,我不过是送他走完这条路。我死在他前面,在人间,只有他送我走。而阴间,我却能送他走。也算了了我心中一份执念。” 黑无常在阴间太久太久,不太能理解人间的情情爱爱,只看他不闹,转身走了。 斩魂坐在阴山上。 起初头一百年,他无论如何都想留下港生,在这里,就生生世世都能在一起,多好。那这地府也没有什么可怕,算得上两人的天堂了。 这话斩魂跟折离说过,折离想也没想的说:“港生如此爱你,必是什么都能应着你,可他心里到底愿不愿意,对他又好不好呢?” 斩魂相当肯定,他一定是愿意的,这样想着,心里又活泛了几分,日子也像是有了盼头一样,雷击也好、割肉也好、剜心也好。日日如此难熬,却又日日期盼。 一百年后,他当了鬼王,司阴曹职,手下数百小鬼。 他见过了亿万万恶鬼,各种刑法加身,而他正是执刑的人。 两百年间,他想明白一件事,他宁愿看着港生重新投胎到其他剧中,也好过在这地狱里无休止无轮回一身苦痛。甚至的,到最后他还险些忘了自己是julian,而不仅仅是斩魂。 如果时间能抹平世间种种,那不如不要叫他受这些苦。 他放手。 此后,几百年,有一位鬼王,日日路过菱光镜,从不间断。 他在人间,在书里,在剧中。 他在地府,一一略过他的人生。 罗刹笑着摇头,对黑无常说:“幸好幸好,这才是他最大的执念。” ※※※※※※※※※※※※※※※※※※※※ 全文完。谢谢各位看官的陪伴 ~ 江湖再见了,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