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一条狗啊》 他好像一条狗啊_1 《他好像一条狗啊》作者:皇上痒 文案: 满足我的一己私欲的泄愤之作,有各种狗血和脑补。基本上来讲就是虐渣攻文,受爱攻时攻不在乎,受不想跟攻在一起了攻却放不了手,开始各种纠缠。虐渣攻毫不手软。 题外话:有谁比我这个写完一本文,腐龄三年的人刚刚才发现自己是个受控的人悲催啊!我真想摇摇自己的肩膀,问自己三年的时间里都看啥了,真的是笨的可以了。我觉得觉醒的原因是我最近看了一个攻控作者的文,差点吐血,于是终于愤而觉醒,受控属性的光辉熠熠闪耀。于是想提笔写一个虐渣攻的文。然后呢,是跟风的空梦,她对于我受控的觉醒也是功不可没超爱她的。空梦的文笔是真好啊,我只能过过这种题材的瘾也比不上她的百分之一,所以,就真的是泄愤而已。而让我愤而提笔的文我就不说了,嗯哼! 注意事项: 1、1v1 2、he(非一般意义上的he,强制性he) 3、不换攻 4、受ju不洁(分手后) 5、白莲花大横其道,渣攻各种作妖,主题是虐渣攻 内容标签: 强强 虐恋情深 复仇虐渣 逆袭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泽州,李承羿 ┃ 配角:蔺鹏飞,孙明玉,江震宇 ┃ 其它:虐渣,手撕白莲花,渣攻不贱受 第1章 第 1 章 头顶上破旧的黄色灯泡一直在晃,好像自泽州醒来,那灯泡就一直在那里,不明不暗,还带着黄色的污垢。 泽州想,这灯泡得有一些年份了,也许该擦擦了。他的视线落在一旁擦拭杯具的男人身上,怔了怔,似乎忘记是谁了。男人转过头来时,他反应了半天,直到男人重重捶了下桌子,他才忍不住翘起了嘴角,朝男人扬了扬眉。真是该死,也许那几刀砍到他脑袋上了,不然他不至于不认识这个从小玩到大,还一起用尿和泥把玩的发小。如果不是浑身缠着绷带,他挺想上去亲两口的。 发小见他醒了,表情没有一丝愉悦,甚至可以说,有那么一瞬间,泽州以为他会冲上来再砍自己几刀,把未死透的身体剁碎了拌饭给狗吃。 “别那么看着我。”泽州笑,“你看你,眼睛都红了。” 鹏飞当然不会这么做,如果他想,那么他现在应该是躺在不知何处的土坑里,也许他的脚丫子就搁在他的脑袋旁边,闻着又臭又恶心呢。 鹏飞想要开口,眼中的血丝根根分明。不知道是不是被泽州无所谓的态度给恶心到了,干脆连杯子也不擦了,甩手去阳台狠狠抽了口烟。 泽州光笑,黄黄的灯泡映照着他双颊凹陷下去的脸,有几分狰狞。他看着鹏飞抽,咂咂嘴巴,又笑,看着被子底下不能动弹的手,只能就着空气狠吸了那么两口,再缓缓吐出,以解烟瘾。 他也不知道鹏飞抽了几根,直到男人脚底下堆满了烟屁股,才在他艳羡的目光中推门进来。 鹏飞一言不发地坐到他的床边,抓着他的手,表情像要哭了。泽州疼得直咧嘴,声音有些沙哑地说:“亲爱的,你弄疼我了。” “你知道疼,早去哪里了?缺心眼。”鹏飞喉结耸动,飞快地回了他这句。 泽州立马闭嘴,把脑袋重重地搁在枕头上,笑得比哭得还难看。 是啊,早去哪里了,明明知道那是个陷阱,他还眼巴巴的往里跳,不是缺心眼是什么? “犯贱也要有一个限度,你把人家当宝,人家拿你当什么?一个操过即丢的保险套!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你如果跟那个人再有任何来往,我打断你的腿,我说到做到......” 泽州听着想笑的同时,眼神却慢慢的,一点一点黯淡下来,最后只剩下自嘲。他很想插话,但是鹏飞似乎不给他这机会,于是慢慢的,他只能选择闭口不谈或者间或应上那么两句。 其实不用他说,泽州也明白从今往后,他不可能跟那个人再有往来。他爱那个人吗?当然爱,至少在受伤之前。可以这么说,他从来没有那么卑微地去爱一个人过。他爱得是那么的谨慎、那么的不求回报,把所有的自尊和骄傲都赌进去了之后,最终得来的不过也只是这个凄凉的下场。 疼,也是自找的。你说他能不知道承羿是个什么人么,他知道,但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圣父心,他总以为,只要死心塌地跟在那个人身边,总能得到细微的回报。就像一条围着主人转的狗,乞求主人赏他一两根骨头,不论大小,只要有骨头吃,日子总是有盼头的。如果说跟真正的狗有什么区别就是,一般的主人不会去操自己的狗,而他,主人指哪儿咬哪儿,在地上替主人劳命奔波,在床上还替主人纾解□□,实在是一条不可多得的好狗。所以,江湖上,人们叫他疯狗,也挺恰如其分的。 所以代价是,他中了承羿的毒,活生生的从人变成了狗,再到现在,被牺牲出去,变成一条落水狗。 鹏飞嗓子也有些哑,他说,“泽州,我们不要再爱那个王八蛋了好不好?” 泽州看着他黑黑的瞳仁,亮闪闪的真可爱,他点了点头,怕弧度不明显,又加了句:“好”。 鹏飞却嘲讽地笑,没能相信他的回答。这句简单的对话,他们至少说过三回了,可是哪一次是真的?只要那个叫承羿的王八蛋几句好话一哄,他泽州就是承诺得再漂亮,不还是屁颠屁颠地跟着走了吗?贱这个字,鹏飞已经不想再对他说了,多说一句,他怕自己都要吐血。多少次哀其不争,可哪次,这个人是听自己的? “阿飞,我累了。我不想再当狗了。”泽州嘲弄地笑笑。 “泽州,不是我不信你,可是你的个性我知道,一旦爱上谁谁谁了就再也不能轻易改变。哪怕你就是爱上了一坨屎,你也会对那坨屎不离不弃。” “可是阿飞你也知道的。如果我不爱了,也绝对不会轻易改变。” “你是认真的?” 泽州的手伸了过去,艰难地反握住腾飞的手,“信我这次,如果我再不知悔改,你杀了我。” 腾飞瞳孔骤黑,带着红血丝的眼睛瞪向他,“那到时候别怪我心狠。” 又是一声“好”。 泽州觉得自己一定是躺多了,脑袋才有些作痛。但是鹏飞告诉他,他只不过才睡了三天而已。三天,他所经历的起伏却比这一辈子的都要夸张。他爱了五年的男人把他当做诱饵,让人狠狠砍了十几刀,而他,在醒来后大彻大悟,决定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放在枕头边上的手机一直都没响过。 他没期盼它响过,这个手机的号码除了发小知道,就只有那个人有。他是不会来找他的,就好比他知道会自己躲起来疗伤,不让他看到狼狈的一面一样,泽州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总是干净整齐的。所以,他不应该会打电话来。 他总是等他疗完伤,自己从阴暗逼仄的角落里走出来,然后回到他身边,他只要勾勾手,一人一狗就该咬人的咬人,该上床的上床,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他们一直是这样,这次也不例外。 鹏飞说他的伤看起来很可怕,实际上并不严重,没伤到内脏和骨头。泽州觉得庆幸,总归没在离开他的时候弄得个伤残的下场,那样,带着一身的病痛离开,他不会甘心的。 鹏飞家住在郊区,挺便宜的二居室,家里还有两株二月兰。油绿的叶子泛着光,挺得泽州喜欢的。鹏飞见他给二月兰浇水,不由地抢过水壶,劈头便骂,“你尽做烂好事,这都快泡在水里了,你还浇。一天浇个四五回,累不累啊?以前也没见你有这种闲情过。” 泽州点头称是,以往,对其他的一切,他总是漠不关心,什么花好看,什么花不好看,他也不大能分辨得出。主要是没闲心。也是,为一个人耗尽了全部心力,哪来的那么多多余的目光去看别的。他庆幸,他终于给自己解放了,终于有机会去看看身边美好的一切,弥补那些被他错失的无辜时光。 泽州说想把他对门买下来,两户人家中间打通,直来直去多方便。鹏飞朝他翻了个白眼,说,得了吧,谁不知道你喜欢男人,晚上别又在折腾害我长针眼。泽州头也没抬地回,难道你不爱男人?鹏飞被噎住了,瞪着他,脸忽然红了,半响没说话,带着水壶气呼呼地回了厨房,乒乒乓乓忙午饭去了。他的手边,还有刚刚没来得及弄的、泽州爱吃的黄花鱼。 他好像一条狗啊_2 泽州笑笑,本来年纪轻轻的脸上,竟然有了几道淡淡的细纹。昨天照镜子的时候,他才发现这几道细纹,想来想去,只可能是这几天里长的了。也许他并没有表面上那么镇定自得,甚至于,不太想好好活下去。鹏飞在发现某天晚上他吃了近半瓶安眠药后狠狠抽了他一巴掌,一面带他去了最好的医院,一面狠狠骂他:“我最恨你们这种为爱要死要活的人了,难道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爱吗?你眼里就只有你那该死的爱吗?你看不到其他的吗?你的父母,你的朋友,你的事业,你怎么懦弱成了这副该死的模样!你还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疯狗吗?我告诉你,你就是死了,就是烂了,他也不会来看你一眼!” 听完鹏飞的怒嚎,泽州渐渐麻木。 如果说,他爱了一个人整整五年,却只在几天时间内摘除得一干二净,那只能说他爱得不够深。所以,他愿意给自己时间去忘记,去消化。他不会嘲笑自己的不干不脆,相反,他会铭记住这段感情,为自己这一生所耗竭的所有勇气立一个鲜明的墓碑。证明,他也爱过。 他说,你总得给我时间吧,我不想假装我一点也不爱他了。尽管我知道,我一定会有那么一天完全忘记他,但至少,你得给我这个时间吧。 鹏飞冷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扭头走了。 鹏飞白天要上班,中午还要回来煮饭,大热天的,城市两头跑,挺让泽州过意不去的。住了一个多月,伤完全好了,他没那么好的心理素质再被人伺候着吃喝。 他穿着鹏飞的衣服,一身落魄的出来又一身落魄地回去了。 回去时,他一再承诺,他不会再回头。再回头,他就是一条狗。尽管,在某些人眼里,他俨然就是一条狗。 可是能去哪里呢,房租早到期了,他跟承羿理所当然地住到了一起。于是他想,他到现在连狗窝都没有一个,是活该。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转了几圈,他甚至开始思考,他要不要去和垃圾桶旁边的野狗抢一块地盘。那也许,是他最后最完美的归宿。 一向没动静的手机响了。他只当是鹏飞,所以很快地接了。“喂,亲爱的,还有什么东西落在你家了吗?” “亲爱的?”电话那头传来低沉浑厚的嗓音,似乎有些恼怒。 作者有话要说:  新坑,撒花花~ 第2章 第 2 章 泽州愣住了。他没想到承羿会打电话给他。以前是不敢想,现在,他是不愿想。 以前,没有承羿的允许,他是没有那个通话的权利的。而承羿的规矩是:早上九点之后,晚上五点之前。过了,你就等第二天吧。打了也总是寥寥不过几句,因为承羿不允许他讲废话。 “你在哪儿?”电话里的男人态度冷淡。 一听声音,泽州就知道他一定是边漫不经心地翻着无关紧要的文件,一边给他打电话。而他的手上肯定带着一只珍贵的钻石表,男人时不时地斜目去看,生怕浪费过多的宝贵时间。 知道男人只是敷衍下随便问的,并不是真的想知道他在哪儿,他想要的,从来只是他办事的结果。泽州的眼神黯淡下去,眼里剩下浓浓的自嘲和苦笑。 于是泽州说,上次的事情他已经办妥了,东堂主被拍了照片。老板无需担心。 承羿没有对他的话语发表评价,只是又问了一遍,声音阴冷,“我问你你在哪儿!” 他在哪里有关系么?对他来说,如果不是想着还有事情让自己解决,自己在哪里根本不重要。 密密麻麻的疼痛扎进深处的骨髓里,让泽州痛得几乎说不出话。他慢慢蹲下,有一瞬间,几乎想落荒而逃。仅仅在电话里就如此狼狈,又谈何真正见面? 他道:“我在外面。” 承羿的呼吸明显变重,他冷漠地命令他:“今晚回家。”随后掐了电话。 似乎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多了,承羿也能掌握他身体恢复的规律,总能赶在他恰好恢复的时间段里,不遗余力地让他发挥自身应有的价值,丝毫也不手软。 他从不把他当回事,用完了就丢,恢复价值了又重新拿回来用,招之即来,呼之即去。连现在他受伤刚恢复他也这麽肆无忌惮。 泽州不知道自己是糟了哪辈子的殃,殃及到了这辈子要喜欢这么一个人。养了五年的狗至少还有感情吧,他凭什么就能这么糟践自己?是不是自己给他错觉了,他过于轻贱自己,导致别人也不把自己当回事? 他用自己的自尊在喂养这段没有回报的感情,如今,终于也到头了。事实只证明一点:爱错人,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不知现在觉悟还来不来得及,泼出去的感情他没想收回来,收不回来了,他只想对自己好一点,离那个人远一点,慢慢地拉开两个人的距离,这样,也许他退出的姿态就不够难看。他最后的自尊也能保全。 晚上,泽州到外面随便吃了一点东西,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说是家,只不过是承羿为了□□和偶尔的过夜,给他安置的房子而已。 屋里灯亮着,这令泽州意外。 穿着西装高大挺拔的男人坐在沙发上办公,见他回来,冷冷地把电脑丢到一边,用压迫性的气势质问他为什么回来这么晚。 泽州皱着眉毛,眼睛越来越难受,可他始终挂着淡淡的笑:“路上帮了熟人一个忙,回来晚了。” 承羿的脸可以说是阴霾了,他到现在还没吃晚饭。 他觉得泽州应该知道,他来这里都是之前都是没吃饭的。而泽州不管有什么事情都不应该忘记回来给他做饭这件事。 “我饿了。”头一次,他为泽州的“不自知”而感到微微恼怒。 泽州突然之间失去了说话的欲望,他坐到距离客厅有些远的餐厅凳子上,整个人狼狈得无地自容。对方总能轻易地击溃自己,让所有的伪装都功亏一篑。 上方投射一片阴影,承羿站在他的面前,英俊的男人眉毛皱成了川字。 他问:“你又在闹什么性子?” 泽州笑得苦涩,他知道承羿会这么问,就如同他了解他骨子里所有的傲慢自大一样了解承羿接下来会说的每一句话。 他强撑起精神,指了指厨房,“冰箱里有速食饺子。吃完了就睡吧。” 承羿却忽然靠近他,出手极快地将他从凳子上提起,让他狠狠地撞到自己的胸膛之上。继而低头,在泽州脖颈间用力呼吸了几下。 “你骗我。”他眼中红血丝被烧得通红。 “你喝酒了!还有其他人的味道!” 泽州的双手被反剪在身后,对于承羿的力量,他早就见识过了,此时挣扎亦是无用功。出于强硬的习惯,他只能尽力站直一些,闭了闭眼,强忍着道:“我帮了他,他为了谢我,请我喝一杯不足为奇吧。” 衣领被重重揪起后又松开,承羿冷冷地俯视泽州,大跨步离开了。刚刚那一眼,泽州知道他在警告,警告自己不要得寸进尺、肆意妄为。 泽州抹了一把脸,扶住桌沿的手微微发抖。他是气的,在脱身出来看这段感情的时候,他在想,自己之前究竟是给了这人多少的纵容和讨好,才养成了他的这般无赖。不由的,他有些快意地想,如果他收回这些,那个人的表现会不会很难看? 在这场即将结束的感情里,他有没有可能扳回一局,赢上那么一回? 厨房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泽州靠在门框上看他。不得不承认,当初爱上这个男人就是因为他不可挑剔的外表,哪怕就是在厨房里拿着锅铲,也无碍他的形象。 他想着,但凡是还能忍,他绝不会放手这个爱了五年的男人。 他好像一条狗啊_3 承羿泄愤地翻动锅铲,不去理会泽州。黑乎乎的东西,他看也没看地几口吞下。显然是饿极了。 泽州准备要走,只走了一步就被人捏住了手腕。他回头,冷冷地看着抓住自己手腕的承羿。 承羿紧抓著他的手腕不放,眼里已经有几分忍无可忍的愤怒:“你到底怎么回事?今天回来就这个死样子。” “死样子?那个死样子?是快死的样子吗?”泽州笑着回答他。 承羿站在那里不动,他为泽州的刻薄而震惊,他的所有表情明白无误地表达这一点。他忘了好脾气的泽州其实一开始也是一只凶恶的野豹。 他很不喜欢这样的泽州。 他不喜欢泽州将爪牙对向他。 泽州看着有些快意,正准备转身离去时,承羿将他狠狠带进自己怀里。他用一只手臂牢牢箍住泽州,捏住他手腕的手几乎要将他捏碎。声音冷冷地说:“别想用这种态度来刺激我,你刺激不到我。做好你自己的事情,我不会为难你。” 泽州冷笑。企图保留最后一点对承羿的幻想都失败了。他还想着,他们能以最平和的姿态分手,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突然之间他不想再跟承羿说任何一句话,对他来说,只要还没到吵架打架的那一步,他就可以无视这个人。 他试图推开男人的禁锢,却被抓住手肘,下一秒天旋地转,男人的手臂从他腋下和腿弯之间穿过,强势地横抱起他,暴力踹开房间的门,将他用力摔在床上。 泽州刚想爬起,承羿又从背面把他的双手全部扭住,再次把他按在了床上,并阴沉无比地开口,“别动!你打架能打赢我还是什么?” 泽州来不及说什么,紧跟着裤子就被承羿扒了下来。他闭了闭眼,心里冰凉一片。他尝试着和承羿沟通:“承羿,我有事情跟你说。” 承羿已经捅|了一根手指进来,俯首啃咬他的耳朵,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泽州充满倦意,男人敷衍的态度让他明白,男人并不在乎他想要说什么。 他好狼狈,但他只能佯装镇定。 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十分冷静地对身后的男人说:“承羿,我们分手吧。” 这段从来只是由他一人维系的感情,不要也罢。他讨好得够累了,也不想再伪装了,再热的心,也终有冷掉的一天。临到真正说出来,他感觉更多的,是一种解脱。他不想去衡量这段感情值不值当,因为他不敢细想,稍一细想,他发现这段感情丑态百出、扭曲艰难。 身上的男人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随即[和谐]起来,期间只是“嗯”了一声,其后一言不发。泽州知道承羿没当回事,他向来这样,自己想的不重要,因为那不在他的思考范围之内,平白只会浪费了他的时间,于是他习惯性选择了过滤。 泽州好气,气他的不自知。他语气带着冰冷地说:“滚出去!我说我想分手你听到没有!” 他实在是,不想再把这个男人捧在心尖上了。他实在是,不想再拿自己作践了。 他越来越觉得,是自己活该,如果不是过度的忍让,他怎么会轻贱自己到这个地步?他之前是有多死心塌地,才会对之前的一切都甘之如饴? 他甚至有些自嘲地想,以前的五年不都忍下来了吗?为什么到今天他又忍不了了呢?他不是一向很贱吗,为什么不能继续贱下去了?他再低声下气一点啊,好让所有人都看看,他承羿到底还能怎么轻贱自己。 “你说什么?”承羿眉毛刹那皱在了一块。 “我说我们分手。”泽州口气真诚。他接着说,“我们已经走到头了,承羿,分手吧。” “......”承羿用[和谐]代替了他的回答。男人一向是骄傲自大的,他不允许有人在他面前说不。主动权和决定权在他手里,他说了算,在他没想结束这段感情之前,泽州就是再挣扎,也是徒劳的。他甚至会嘲笑他的自不量力,等看他狠狠挣扎够了,再一脚踹掉,一点也不留情面。 泽州一看他的行为就懂了他的回答。他深吸了一口气,想抽出手,被死死压住了,两只手都被反拧在身后,动弹不得。男人在他身上起伏,不知节制地[和谐],直到she进他的体内,才擒住了他的脖子,沙哑狠戾地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第3章 第 3 章 泽州冷笑。他不知道承羿到底还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耍横,他已经不再赋予他耍横的资格了,是他,踢他出了局,他应该要知晓这点。但他着实也没跟承羿解释的意思,既然这段感情是由他一个人维系的,那么,断不断应该由他来说了算。此番,他只是告诉了承羿一个结果而已,对方接不接受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承羿,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是你不在乎,不想听,我说什么对你来说不重要而已。那现在,我重说一遍,也是最后一遍,我不想再跟你在一起了。” “呵。”承羿松开了手,脸上的笑可以算得上是讥笑了:“说吧,想要什么?除了我的时间。你也清楚,我工作很忙,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一起。” 泽州的表情比哭好不了多少,他不禁想,原来他也是知道的。自己要什么他一清二楚,纵使他百般讨好,他也从来都不会给。 承羿看他不说话,继续道:“这个礼拜天是我妈的生日,你到时候从家里带两瓶好酒过去,再买两样好点的珠宝首饰,别让她面子上难堪。还有,希望这种话你不要再说第二回。” 那眼里,到底有多不屑,泽州都不愿去细看。 泽州深吸一口气从床上坐起来,疲惫让他呈现出一种老态。他本不想再说什么,但不甘让他没忍住冲动,于是他开口说:“我不想要你的任何东西,从前你不能给予我今后也同样不能。我不想再把所有的幸福都压在你身上,人是会累的承羿,我也想过自己的生活。” 承羿皱眉,浑身都是不耐烦:“都让你不要再说了,你听不到?” 说完,他冷冷地看着泽州,本来去浴室的换改了个方向,走到门前把智能门锁重重落下,然后回到浴室,一句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泽州。 泽州眉毛刹那死皱在了一块,不可思议地看着男人。他就不明白,为什么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他李承羿还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他是不是认定了,自己会死心塌地跟他一辈子,会爱他爱到海枯石烂?还是觉得自己无关轻重,他可以随意践踏?人心都是肉长的,凭什么他觉得自己不会累不会疼? 五年的时间,是块石头也该焐热了啊。却不想,他花的这五年时间,全都是白费力气!他爱得是如此的惨烈,连最后的尊严都没能赢得一分一毫。 这个地方,他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多待了,而承羿锁上了门,自己出不去。泽州的手不住颤抖,狼狈到他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自己了。他起身推开窗户,套了身衣服走进阳台。 好在承羿的别墅只有两层,阳台的下面,是一颗郁郁葱葱的香樟树。在夜里,香樟树的味道淡淡的,属于下过雨后的清香。树叶在地面投下小小的阴影,缩成颤颤巍巍的一团。 顺着香樟树跳下去的时候,泽州一边跑一边疲惫地想,自己终究还是没能在最后留下一点体面,连分手,都要采用这样的方式。他过于天真了,他根本就不是承羿的对手。他总能将他逼到绝路,完全不给他选择的余地,从里到外,从头到尾,他都输得彻彻底底。 五年啊,这五年的时光他未曾想要后悔,如今却越想越不值得,再想,就恨不得此生没有遇见此人。 如果全心全意爱一个人的下场都是这么惨的话,那么他不爱了,不敢再爱了。 绕过门卫,出了别墅院墙,泽州逃出去很远了,远到听到别墅里响起了连片的狗叫,他这才拦到一辆的车。他打了个电话给发小,嘴角终于耷拉下来,眼泪再也抑制不住,“鹏飞,我好难受。” 电话后来响了十几次,他没接,后来又响了一次就没声了,好似一种爆发前的平静。他静静地看着,如同看一个最好笑的笑话。到了下午,手机又响了四次,泽州嫌吵,干脆拔了电池睡觉去了。醒过来就是看着外面的风景,一动不动,像一粒等待阳光照射的渺小尘埃。 鹏飞皱了眉,深吸了口气,“你没有必要这样。” “什么?”泽州失笑:“你当我是为了他?” 他好像一条狗啊_4 鹏飞直视他,“难道不是?” 泽州掸掸落在裤腿上的烟灰,乐了,“他值得吗?我只是在默哀我失去的五年。” 鹏飞没反驳。他说是,那就一定是。他看了这个人这么多年,对方脸上每一个毫不起眼的表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有些时候,他们彼此都在某种程度上比自己更了解对方。 鹏飞是中午抽空从公司回来的,给他做完饭,闲聊了一会儿,马上就要走了。这时家里的座机却响了起来。鹏飞疑惑了一会儿,走过去接:“喂?你找谁?我不是,你找错了......我是谁关你什么事!” “啪!”他挂了电话。 用发黑的眼神盯着电话片刻,他披起了衣服,回头对坐着发呆的男人说:“我去上班了,你等会儿自己找我的一个朋友,电话我发给你。这里恐怕会被这个人渣找到。” 什么时候,自己变成了一个需要躲藏的通缉犯?他又什么时候做了让人天理不容的事?泽州嘴角挂着冷笑,脸色的僵硬只是片刻,过了之后,重归一片漠然。 他不仅没躲,而且正大光明地去超市买了几根蒜、一条肋排和几袋调料。早上下了点雨,地上湿湿滑滑的,泽州回来的时候走走停停,到了楼下,看到一排边的黑色轿车正堵在大门口。 泽州无奈,打算绕过去,结果车上下来几个黑衣人,不客气地拦在了他前面。 “林少,我们老板让我来接您。” 泽州不想把面子功夫做得太难看,只是略带歉意道:“我不会跟你们走的,麻烦请让开。” 黑衣人面无表情:“林少,请你别让我们为难。” 泽州笑着走过去,正对上他的眼:“那请问你们老板找我有什么事?” “您回去了自然就知道了,我们无从过问。” 泽州呵地一笑,换了只手拎袋子,把左手的衣袖掳上去,露出发白的伤痕,好笑地说:“你看,我这副身体,左一道疤又一道疤的,你们老板要回去了干嘛?晚上看了会做噩梦的。”为了加强验证,他又把领一只袖子掳上去,整个领口都解开,大大方方将自己的身体展现在所有人面前,“瞧这,上次替你们老板砍人的,被划了一道,都能看见肋骨了,再瞧这儿,肉都被割没了,同一个地方被连砍了四刀,这么个残破的身体,你们老板总不会还想着利用吧?” 黑衣人倒抽一口凉气,转过头去不忍再看,但还是不容置疑地做出请的姿势:“请林少不要为难我。” “我说,你们听不懂人话是吧?”泽州忽然将手中的排骨摔到地上,猛地擒住黑衣人的手臂将他的头摁在车前盖上,丝毫没给他反抗的余地,“回去告诉你们老板,我不会回去伺候他了!让他死了这条心!” 黑衣人微微发抖,被泽州从未展现在人前的凶煞气势骇住,半响动弹不得,直到人已经消失在了楼梯口,才醒悟过来,原来泽州并不如他表面所表现的那样好说话。黑衣人慌里慌张掏出电话,好像是打给什么人,接通后,不知对方说了什么话,他的嘴唇一点一点白了,最终面如死灰。 回到鹏飞家里,泽州的手还在抖个不停。 不是气的,更不是怕的,他那手曾经受过严重的伤,只要稍微一用力,就会抖个不停,阴雨天更是有他受的。他像往常一样用力握住手腕,歇了近十来分钟,才喘了出来,接着一大口一大口地呼吸,像将死之人重新夺回生机。 泽州已经二十八岁了,早已不再年轻,他不知道继续跟承羿纠缠下去,还能多活几年? 他捂住眼睛呵呵低笑,揉着额头拿起手机,订了去美国的机票。他承认他懦弱了,他太知道承羿的实力了,要想玩死一个人,他轻而易举,如果惹不起,那就躲吧。 飞机是下午三点的,泽州选的最近的一个班次。他没什么行李,走的时候特别干脆。 绕过几个盯梢的,打车到机场不过才用了一个多小时。这是他所能做到的最快的速度,他相信哪怕就是承羿也没这么快反应过来。他一向是个高效率的人,要是有心躲一个人,不至于这么容易被人找到。 当然,前提是,那个人没有用心。 他刚到机场,时针正好不紧不慢地落在了三点钟的位置,飞机准时到点,看来就连老天爷都在帮他。泽州终于扬起笑容,从容不迫地准备登机。他刚准备过安检时,大厅里的广播响了,温柔的女声说着:“请林泽州先生立即去候机室,您的朋友正在等候。” 泽州的眉毛在刹那间皱在了一块,他脚步没停,一种极端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果然还没等跨进分隔栏,手臂被人紧紧抓住。回头,对上了承羿怒极充血的眼睛。 “你敢跑?跑去哪里?嗯?” 第4章 第 4 章 泽州冷冷地撇开他,头也不回地大步朝前走。他料这里是公众场所,纵然任性如承羿,应该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可显然,泽州高估了他。 后领被人拽住,在众目睽睽之下,泽州觉得自己被人狠狠掼在了地上,然后像条狗一样被拖着走了。地面冰冷坚硬,他就这样被承羿拖行数十米,他永远都忘不了周围群众那些好奇探究的目光是怎么在他和承羿之间打转的,他只知道他所有的冷静自持在刹那全部崩盘。 他才知道,不被人爱有这么惨,连基本的自尊都无法保全。 被人甩进车里后,泽州用双手蒙住了眼睛。消瘦的手背上青筋毕露,左手控制不了地紧捏成拳。 在多年前他已经是个成熟稳重的男人,自认为摸爬滚打什么苦都吃过,没什么再能打击到他,可今天,在承奕面前,他又彻彻底底地输了。 轿车一沉,承羿随后坐上来。男人带着极为强势的力道强硬掰开泽州的手臂,表情狰狞:“你给我说说,你到底是想跑到哪里去啊?花这么大的心思耍我好玩吗?现在告诉我,玩够了没?” 泽州撇头看他,只听他继续咬牙切齿地道:“你不就是想得到我的注意么?现在够了没有?我单独为你放下一个几亿的单子,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说啊!” 泽州听得心脏几乎爆裂,他在那一刻感觉到了无与伦比的悲哀。原来在他眼里,自己从头到尾只是如同跳梁小丑一般可笑而无耻。这个男人永远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愿意看到自己想看的,只愿意听到自己想听的,他到头来,竟落了个这么面目全非的下场。 可能伤心到极致,痛苦反而感觉不到了。泽州逐渐平静下来,向后靠去,缓缓吐出一口气,沉而慢地说:“承羿,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想分手。如果你那天晚上没听到,那好,我再说一遍。我林泽州从今往后与你再无瓜葛。念在我为你出生入死过几回的面子上,最后不要闹得太难看。还有,你妈那里我会去交代,她救过我,我不会忘恩,如果有什么事,只要她有需要,我就会帮忙。” 听完泽州的一段话,承羿的表情也逐渐冷下来。他充分打量着泽州,甚至想探究他说这话的真实目的是不是为了刺激自己。他靠过去,结果泽州条件反射地往后一缩。他呵的一笑,“说了这么多,搞得好像是我对你恋恋不舍似的。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别把自己看得太高!像你这样的人,除了耐操一点,我也没找到其余优点。” 承羿脸色阴翳到极点,冷冷地瞥了眼男人。虽然话开口说了这么几句,但依然没对泽州提出的“分手”发表任何意见。他笑,仿佛一切仍然尽在掌握:“既然你也知道我妈对你有恩,那她的生日宴会别忘了去。” 泽州不是没有钱,相反,承羿给他的工资足够他挥霍无度地过完下半生。他是从苦日子过过来的,懂得没有钱的苦,为此花钱总是省了点。承羿曾经说他穷酸,他就一声不吭地买了好几件好衣服,为的就是跟承羿站起来相称一点,不至于让他丢了面子。 现在,这些好衣服终于派上了用场。到李家老宅时,泽州对着汽车后视镜理了理头发,又把长时间未穿的西装拍拍平整,尽力维持住平日里从容不迫的气度。 他是个相当成熟和有魅力的男人,从举止间就能看出来,在这点上,他从不会让承羿丢面子。整了整脸上表情,他朝管家点头,用无懈可击的完美笑容走进了李家大宅。 他用面具伪装起来了,那样他的悲伤就不会有人轻易看破。 泽州进去的时候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他熟门熟路地走到二楼楼梯旁,把红酒放下,正要回头时,却看见承羿公司的经理端着酒杯向他走来。 泽州的动作顿住了,但很快又恢复自然,端起一杯酒笑着向人走过去。 人人都知道承羿身边有条狗,但知道这条狗是谁的人并不多,其中不包括这位经理。 “泽州来了啊。”罗飞与他碰杯。 他好像一条狗啊_5 “罗总说笑了,老太太生日,我怎么能不来。”他稍微寒暄两句就想走开。他原先并不认识他们,后来见过几次面,对方主动自我介绍,他才认识了那么两个。他若是殷勤了,难免会被认为是奉承讨好。承羿之前之所以没给自己引荐,估计就是有这方面的考虑。 也许恐怕自己的痴情,在这些人眼里,都是茶余饭后的笑谈。跟这样的人虚与委蛇,他也是没多少兴趣。 “嗯,李总呢?你们没一起吗?”罗总显然不准备轻易放过他。 “哎,李总是大忙人,我哪里能让他抽出空来呢,这不,自己就来了。” 他们想听什么,那他就说什么,苦情痴恋、求而不得是他们所津津乐道的,他自己说了,省得他们到时候又要乱编些天花乱坠的故事。 果然,罗飞眼里又有了同情。 泽州赶紧打住:“罗总啊,这事就不说了,我看啊,人这辈子就这样,什么情不情,爱不爱的,又不能当饭吃是吧。” 他故意说得苦情悲意,引来罗飞更深的同情。他拍拍泽州的肩膀,明明恋爱都没谈过一次的人却感叹得像过来人一样:“我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我们老板。你也该看开点,好好把人看住,李总到时候浪子回头,会发现你的好的。” 戏演多了也会累,泽州频频点头,揉揉发疼的太阳穴正想借口走开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老板有了新伴?”有人问了这么一句。 泽州尽管有些讶异,但还是顺着大家的目光看去了,然后在刚踏进大门的李大少身边,看到了一个精致漂亮的男孩。 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西装,打着淡蓝色的领单,一身淡漠的气质衬托得他像不食人间烟火的玉人。承羿保护他,眉眼都是外人从未见过的温柔。 泽州再次见到这个人,不吃惊是不可能的。当初为了他,他跟承羿闹过,不少人都看过笑话。当初承羿迫于压力妥协了,后来他就再也没见过这个男人。如今他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有人说,这才是老板的真爱,跟了老板三年了,是舍不得拿出来让人观瞻的,老板真正的心头肉。 听到这些,泽州有点无动于衷,或者说,心如死水。他的那段感情本就不堪,现在,不在乎多这么一笔。他也终于想通,为什么承羿总是一个礼拜有那么一两天不回来……他开始佩服承羿滴水不漏的功夫,如果不是今天他主动把人摊到大众视线之下,他将永远不知道他和另一个人共享一个男人。 他无法阻止自己的笑容变得更大,面对那两个人,他都不能,想出更糟糕的剧本了。 他看到承羿拉着孙明玉敬酒,引荐的都是富豪明星,这是跟承羿在一起时,他没有享受过的待遇。 人群中记得他的人都同情他,可怜他,射来的目光令他如芒在背。 他想,这回,他便彻底成了笑谈。 可惜,他感觉不到疼痛,反而觉得是一种迟到的解脱。 李家的背景不干净,李家老爷是黑道出身,到了李承羿手里,他急于洗白,所以邀请的都是政界有头有脸的人。作为主角之一的孙明玉,游刃有余地游走在各种各样的人群里,大有李家主人风范。 那两个人过来跟他敬酒,孙明玉被承羿要求喊他哥。他怎么答的,对了,他说算了,我担当不起。后来大家频繁过来敬酒,泽州都喝了。喝到最后,他忍不住去了厕所,趴在洗手池上大呕特呕。 “不会喝酒还喝这么多?” 淡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泽州不用抬头都知道这是谁。 泽州的身体有那么一瞬的僵硬,但很快恢复过来,他往脸上拍水,擦干净后,他重新挂上淡漠的笑容:“李总见笑了。” 说完也不顾没擦干的手,目不斜视地往外走。一下子喝得太猛,脚步有些虚浮,他无所谓走得好不好看,他只想赶紧离开。承羿伸出一条胳扶他也被他避过,他生疏而有礼貌地轻声说:“李总,外面还有人等我,我就先出了。” 还没走两步,泽州被狠狠掐住了脖子,承羿声音在头顶冷冷地警告:“我看你最近真的是太不知轻重了……”他用已经硬起来的下|体顶弄泽州结实挺翘的后|臀,凑到他鼻尖,呼吸着他呼吸的空气,死死盯着他的眼睛道:“今晚我妈肯定不会让你走,你到我房里,我有话跟你‘好好’说。” 那一瞬间,泽州真的是动用了很大的意志力才没有一拳揍过去。更加是一忍再忍才没有笑出来。 现在是什么情况?正主都出来了,李少爷还要他填房? 他头也没抬,声也没应,睁开眼,颇带戏谑地说:“难不成李总今晚想玩3|p?” 承羿更凑近几许,掐住他纤长的脖子深深嗅闻他颈间的气息,看着泽州微微上挑的晶亮黑眸,也不管泽州到底有多抗拒,他在人唇上用力咬了一口,伸手在他臀|上用力揉搓,眸子深得不能再深:“今晚……你得过来。” 第5章 第 5 章 忍着恶心之感出来后,泽州脚软得几乎站不住。 是了,他承认他没能抓住承羿的心,不如别人有手段,他没本事,他认了,他也没打算强求,可如今,承羿究竟想将他置于何种境地?想让他当第三者?与孙明玉一同服侍于他? 他只怕是,笑都要失去力气了。 他笑承羿的不自量力。 自己是如何能容忍了他五年,又是灌了何种迷魂汤,能为这个人舍生入死了好几回?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他想给伤口换药换绷带,又怕打扰到人睡觉而整晚忍着疼睁眼到天亮。 忽然说不爱就不爱了,能有人相信? 别说承羿,就连他自己都怀疑。 于是他也不想过度挣扎,等时间长了,承羿会看到,自己是如何一点一点地从生命中剔除干净的。他不急,他慢慢等着那一天,也算是,为最后的自尊所做的弥补。 泽州抓住了路过的管家,托他带给孙明玉一句话。他抓住管家附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管家一脸诧异,说,“这怎么能……” “说就按我说的做,承羿不会怪你的。要怪,也是怪我。” 泽州待人处事一向淡然有礼,既不会让人觉得过分讨好,也不会让你觉得被轻忽怠慢。无论身处何种境地,似乎总能泰然处之。很多人瞧不起他,只有管家知道,这个人身上的魅力是多难得。 管家跟他关系不坏,于是思考一番也就点点头。 当晚,李家主母果然让泽州留下来过夜。 泽州想也没想,直接点头应好。他跟承羿是一回事,跟李家主母又是另一回事,没有必要为了承羿而特意去改变什么,那未免显得矫情。 泽州对李家主母一向恭敬有加,李家主母也待他不差,加上还有救命的恩情在里面,两人多了一份常人不知道的亲切在里面。所以说,即使他跟承羿不在一起了,他自认为他跟李母,是不会有什么改变的。 晚上,洗过澡,泽州想去外面走走。看到承羿在走廊处对他做了个手势,他哑笑,然后点点头,打消了换衣服的念头,轻声却笑意不减地说,“你先回去,我就来。” 暗淡的光线打在他脸上,纤长的脖子和锁骨透出一种无声性感。 他好像一条狗啊_6 “不要让我等太久。”承羿的眼睛黯了黯,在那边又抛出了这么句话。 刹那,泽州笑出声,“我一会儿就来,在你家里,你怕什么?” 实际上,等承羿一走,他便让管家给他换了个房间,把门锁死,笑容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管家在帮他把门带上前,颇有小心地说,“我把话传给孙明玉孙少爷了。” “怎么说的?” “我说是少爷让他晚上去房里等着。”管家淡淡地应着,态度不卑不亢。 泽州连声说好,幼稚地感觉到了一丝爽意。 比起被随意拿捏,他觉得,偶尔这么恶作剧一回,感觉也不差。当然,明天不可能不见到承羿,谎话也不可能不被戳穿,但那又何何?泽州自嘲地笑了笑,从前,他是恨不能时时刻刻陪在承羿身边,现在,是巴不得与他离他远远的,连忍,都忍不了。 泽州觉得自己也不过是个俗人,比不得别人有本事,有的只是别人看不起的自尊。 如果别人非要作践自己,那他也没必要客气。 哪有人天生生下来,就是被人欺负的? 男人冷静又麻木地盘算着一切,就在他关上灯准备上床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暴怒的砸门声。一下一下,似乎要将门生生砸破。 男人充满压抑的咆哮声在外面响起,“林泽州你给我滚出来!我只给你三秒!一、二……” 门外数到了三,砸门声猛然停止。刹那,恐怖的安静笼罩了整个房间。紧接着泽州听到了钥匙的声音,一把接一把地试,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都是急躁而狂暴的。 泽州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此时他却在想,如果杀人不犯法,他一定将这个活活掐死,死都不再见。 门被撞到墙上再弹开,泽州看到了男人满脸的阴霾。泽州先是沉默,然后朝他点头,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地问:“怎么了?” 他淡然的态度像是火星子引爆了炸药桶,承羿他将泽州从椅子里拽出来,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什么意思?” 已经变得麻木的神经让泽州支撑着自己没倒下,只是用了力去挣脱掐住他的手,没有丝毫感情地说,“没什么意思,只是告诉李总,我们已经分手了。” 这话再度火上浇油,承羿额角青筋猛烈跳动了两下,“闭嘴!” 泽州毫不留情地打开他的手,冷冷地说,“李总,我记得我跟你说了三次,所谓事不过三,念在我们相处过五年的份上,我只最后一次告诉你:我林泽州,与你李承羿,从此再无关系,请你别来纠缠我。” “我叫你闭嘴!”承羿眼睛赤红地盯着泽州,抄起床头柜上的水晶台灯砸到墙上,随着一声巨响,碎裂的玻璃渣子溅了一地。 看着这样的承羿,泽州却越来越冷静。也就是因为很冷静,所以他才发现,之前的自己有多蠢,会看上这么一个人。 李承羿双目歃血一样看了他几秒,然后就突然凑近他耳边,薅住他的头发,沙哑的嗓子撕裂了令人窒息空气,“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喜欢上你了非你不可?你的哪一样不是我给予你的?你以为你凭什么能活得这么舒服自在?你的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不是花的我的钱?你会自我膨胀,那不怪你,毕竟任何一个从穷地方过来的人容易这样。你信不信我收回一切,你会变回去那个可怜兮兮的,没人要的穷小子?只能在地上捡剩饭吃,捡破烂穿,在饿得快死的时候回来舔我的脚丫子求我收留你?” 他的脸孔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狰狞得可怕,而当着后来赶过来的所有人的面,狠狠地将泽州的自尊踩在地上碾压。那段不堪的过去,因为他的这番毫不留情的撕扯而鲜血淋漓起来。有些细节他记不清了,但承羿却记得比他还清楚,他撕开来给他看,提醒他,他究竟是有多不堪。 那时候,为了活着他忍了……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个会成为别人肆意攻击的耻辱。 是了,怪不得他总是奇怪他说了那么多次分手,承羿却总当听不见。像他这样的可怜虫,这样倒贴的贱货,根本让承羿分神的资格都没有。 泽州觉得心脏豁了一个大口,正往外汩汩留着血,承羿的手伸在里面肆意翻搅。 是不是这样,李承羿就能从他心里挖掉?让他彻底断掉任何念想?如果这样,那就让他挖吧,只要心里没有这个人,他宁愿比这痛百分、万分也要将此人从心里拔除,从此,这个人就再也不能伤害到他一丝一毫。 李承羿看他神色灰败,不由地有些僵硬。似乎,事情正在向自己不可控的方向发展,这个人,好像快要不属于自己了。没来由地,他感到一阵怒意。这个怒意无法解除,除非泽州向他道歉,认真地对他说,他根本不想离开他,他说的分手只是玩笑。 房间里的李母、管家都没有动,李母有上前劝说的意图,但都被李承羿的眼神逼退。 他想,只要林泽州这个时候示个弱,像往常一样,他可以考虑原谅他这些日子来的不安分。 他在等,眼中的红血丝逐渐增多,呼吸也越来越粗。周围人似乎也在用眼神告诉林泽洲,承羿现在正在忍,让他见好就收。 林泽洲平静地看着李承羿,已经没有兴趣去猜想他在想什么。他平静地看着承羿,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平静地开口,“那好。我现在就走。麻烦李总好好结算一下,我用了你多少钱,拿了你多少东西,列出一个清单,我会想办法还给你。” 李承羿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几秒的怔愣之后,牙齿几乎咬出血,“行啊,你真有骨气,那你就做好准备!” “那就请放手吧。”泽州控制住颤抖去拨开他的手。见拨不动,他呆了一下,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从右手无名指上捋了几下,取下一枚戒指。承羿瞳孔皱缩,捏住泽州手腕的手忽然收紧,那枚戒指就这么无声调落在了地毯上。 承羿的右手上,有一枚同样的戒指。那是泽州当时缠着承羿戴的,可能那天心情特别好,他赏脸戴了,没想到一戴竟戴成了习惯,五年的时间,几乎和手指融合,成了手指的一部分。 戒指一落地,他的手也随之一抖。 室内一片沉寂,李母看着承羿死活不肯松开的手,有心想说两句。可她一动,便觉得承羿的目光让她遍体生寒。 “放手!” 泽州终于控制不住地哭了,即使仰头也不能阻止眼泪滑落,他说:“承羿,我什么都给你了,你还想要什么?我还有什么能给你?我爱了你五年,我如今不想再爱了,我怕了......能不能求你放了我?” 他是如此地绝望,整个人滑坐到地上,张大嘴巴呼吸,任凭李承羿吊着他的那只手。 李承羿那一刻很迷茫,明明是不在乎这个人的,可他不想松手。他觉得,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离他而去,他竭力拒绝,但他无能为力,只能徒劳地抓着那个人的手臂。 不然......不然...... 后来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松手的,只是站在原地,像是个不小心摔坏心爱玩具的孩子一样不知所措。 作者有话要说:  maybe有了虐攻的迹象,但还差着远呢╮(╯▽╰)╭ 第6章 第 6 章 出了房门,泽州顾不得姿态,连招呼也没打就直接开着车走了。一路上,他麻木地转动着方向盘,睁着眼,目光狰狞地看着车窗外的一切。在那一刻,他知道全完了,五年的点点滴滴,全部都失去了意义。感情从来都不是一厢情愿的事,不是你爱别人别人就必须爱你,你以为你很悲情,可能在别人眼里不值一文。只可惜他以前不懂,白白浪费了那么长一段青春时光。他也不晓得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光凭着一腔热血就做了这么多年的大情圣。 够了,一切都够了。 现在,他没那个精力,没那个时间,更没那个心情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他需要一个新的开始,一个能为自己着想的悠闲生活。或许能遇到真正的爱情,但他也不会再强求,那样的爱下场太悲烈,一次就够了。 他好像一条狗啊_7 不管现在,还是未来怎么样,林泽洲试着想给自己一条生路,凡是多留一点余地,也不能总是被轻易伤害到。 还好,他想通了,也不再固执地执着了,反正不管怎样,生活都是自己过的,没必要为了别人活得太累。 他一个人去了云南度假,跑了大理、丽江,好好游玩了一番后又去了湖南湘西,跟少数民族一起生火做饭,体验了一把农家生活。打电话给鹏飞的时候,那小子在电话那头简直要跳起来,直骂他无情,一声不吭就走了。泽州难得好脾气地听他骂,一边喝着傣族女子给他沏的茶水,一边悠闲自在地看山看水,承诺一定给他带最贵的纪念品。 看得多了,人也淡了,也就无所谓执着一些不必要的东西了。倏忽之间,他发现曾经被他刻进生命深处的那些情爱,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他早该出来看看这个被他错过世界,才不至于被困在那狭小的方寸之地。 虽然不可能忘得那么快,但他现在至少想起承羿时不再心如刀割,如果一直这样保持下去,泽州相信,自己会很快释然。未来或是再次见到承羿,他想他应该能保持风度,能笑着对他说,好久不见。 林泽洲从外面玩够了一圈回来,刚见面,蔺鹏飞就冷冷地甩给他一张单子,命令道:“签了。” 泽州拿起来一看,是就业合同。他绷不住笑了,刚想站起来又被鹏飞按下去,男人脸色阴郁地再次命令:“快签,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磨叽。” “让我当你助理?你觉得我能吗?你不怕我把你这小公司给弄倒闭?” 蔺鹏飞横了他一眼,泽州立刻乖乖闭嘴,毫不犹豫地签了。男人刚从会议室发完火出来,这个时候,就连林泽洲也是不敢惹他的。 公司刚起步,上上下下都需要蔺鹏飞打理,年纪轻轻的,男人眼皮底子下全是黑眼圈。 “忙?”泽州放下笔,瞄了蔺鹏飞一眼。 蔺鹏飞无声地点了下头,他这几天忙着投标的事,大概好几夜没睡了,就连吃饭都顾不上。 此刻,他还有心思问泽州,“你没事了?” “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 鹏飞点头,凭他与泽州的交情,他不至于看不出来是真的没事还是假的没事。泽州看他这副彻底放心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你看你,别把我想得跟林黛玉似的。” “你自己能拎清就行。”鹏飞点头,也不再跟他多废话。有些事两个人都懂,没必要时时刻刻拿出来说。 “行了,忙去吧,我先熟悉下工作。”泽州耸肩,“我看你这里是挺缺人的。” “嗯。累了就玩这个。”鹏飞给他递了个平板电脑,顿了几秒,才回道。 泽州花了好几天才熟悉完公司所有的业务,好歹他大学也是学的金融,学起来并不费力。当初学金融也是为了承羿,哪成想人家没用上,他这兜兜转转,也算是干回老本行了。都说工作是分散注意力的好办法,当泽州真正上了轨道时,哪里还有什么闲工夫去想什么情不情、爱不爱。他看他以前就是太闲了,才有那么多的功夫想东想西。 为一个标鏖战了几天后,泽州整个人都撑不住了,只想好好吃饭,然后死命地睡一觉。这种为目标而奋斗的感觉,比起虚无缥缈的爱情,来得要实际多了。他只知道他可以安安稳稳地工作、拿工资,然后去自己喜欢的地方多待几天。再不济,也能心安理得地花自己赚的钱而不必遭受非议。 投标成功,公司上上下下几十个人约定出去胡吃海喝一顿。泽州等鹏飞把资料收拾得差不多了,才去车库开的车。刚开出了几米,想拿起手机看看找个吃饭的地方时,手机响了。 一看,是李母。 泽州对李承羿也就那样了,不看到就不会想起,时间久了,自然可以当做路人。可他忘了,李母跟他,却不是一般的关系。那是有救命之恩的恩人。 他犹豫了下没接,等过了个几分钟,才拨了回去。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脸上挂起了笑容,“喂,薛姨,刚刚在洗手间没听到您电话,这不,我赶紧给您回了个。” “泽州啊,这几天忙吗?薛姨有点想你了。” 泽州赶紧抽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才笑着回,“我也挺想您的,薛姨忙不?不忙的话我请薛姨吃个饭呗?” 李夫人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混久了江湖的泽州不能装听不懂,于是再不情愿也只能顺着她说,尽量让她满意。 两人绕着圈子说了几句话,临到要挂时,李夫人终于亮出了她的真实目的:“对了,你跟承羿是怎么回事?” 泽州苦笑,该来的总是要来,尽管泽州听够了这些询问与安慰,但他在李夫人面前却不敢怠慢,只能嘴里笑着应付:“哎,这不是没办法吗,两个人过不来也不能勉强是不是?” “两个人过日子的哪有不吵架的,摩擦很正常,承羿他不懂事我会说说他,让他多关心关心你。” 她后来又说了很多,她说她年轻的时候还不是任由李父在外头花天酒地?不也是一样熬下来了?他让泽州别太死心眼,省得到时候吃亏的是自己。她还传授他经验,让他知道什么情况下该怎么做...... 她这话说得特别精,人前、人后两面工作都挺到位,泽州一边听一边抽烟,抽到最后,手指都被烟熏得焦黄。等挂了电话,他闭了闭眼,忍不住笑了。如果他对承羿再有什么非分之想,那么,别说别人,就连他自己也会看不起自己。 泽州和鹏飞领着手下几十个人去了一家自助餐厅,席间大家吃喝吵闹,大声喧哗,泽州心情难得,很快跟大家打成一片。鹏飞鼓舞大家再接再厉,下一个项目要是能成功夺标的话,他请大家吃海鲜大餐。气氛被推上高潮,大家纷纷举杯欢呼,一时间斗志昂扬。 吃完喝完,跟同事告别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这些日子忙,他着实累了,回到开好的酒店就躺到床上睡着了,连安眠药都没派上用场。 第二天是周末,泽州睡了个懒觉,吩咐酒店前台送点吃的,自己则好好地冲了个澡。以前,他是把大把的时间和心思花在了承羿身上,现在一下子空出这么多的时间,他还有些不适应。但人也不能老犯贱,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么多空闲时间,他该给自己找点喜欢的事做。 他想着,要不要下午找鹏飞练练散打,要不然游泳也行,他好久没舒展筋骨了,倒有些不适应。流完汗再洗个澡,高兴的话就去喝两杯,不高兴就早早上床歇着,日子过得也不是没有盼头。 说来也怪,这几天,泽州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就连偶尔的想起承羿也是少有。再这么下去,恐怕连对方面目都要变得模糊。他都有些困惑,忘得这么快,到底正不正常?还是说,其实他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爱承羿? 那就讽刺了,这不就意味着他的那五年是头脑发热犯了痴呆?泽州不觉得自己是那个冤大头,他归咎于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强大,早已产生免疫力,这走出来的时间都比寻常人要短。 泽州去到公司的时候鹏飞早就到了,这个工作起来不要命的男人,泽州也是佩服的。 “你该不是一夜没睡吧?这么早就来了,是想把革命的本钱给搞垮?” 鹏飞“嗯”了一声,眼里的疲惫显而易见。上次还有些收尾工作没做完,他几乎天没亮就来了。泽州真恨不得掐死他,干脆把一些文件抢过来,硬逼着他去休息。鹏飞看看表,离上班还有半个钟头,于是点点头,躺在沙发上准备小憩一会儿。 “上班了叫我。” 泽州硬是忍着没骂他,看着人真的安分躺下来时,这才开始处理手头上的事情。这时,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泽州没时间看是谁的电话,直接拿起来接了。 对方却是一阵沉默。 泽州忙得火大,等得不耐烦准备挂了的时候,承羿冷淡的声音突然从那头传来:“别挂......”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啊,让喜欢的姑娘们等了这么久,老痒卡文啊,卡的特别厉害,这一章花了三天才码完,实在是木有灵感。。。 如果评论能更给力点老痒码文也更动力一点,么么哒 第7章 第 7 章 第七章 “承羿?”泽州挺意外的。 他好像一条狗啊_8 这已经是承羿第二次主动打电话给他了,放在以前,那是不敢想象的事情。尽管在分手后还要应付这通电话让他感觉很疲惫,但泽州实在不想表现出任何的示弱,只好强忍着不耐烦,问:“有事?” 电话那头又是沉默了一阵,才问,“你在哪儿?” “公司上班。” 泽州对人一贯就是维持的好态度,哪怕客气是表面上的,只要这个男人现在不来触及他的底线,他也就不想过分给人难堪。毕竟得罪一个李氏集团的老总,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承羿顿了顿,又问了一句,“哪家?” “承羿,我想我没必要回答你这个问题吧?如果是私事,我想我也没有什么要跟你汇报的。”泽州想挂电话。 强撑着跟承羿讲话实在是一件很耗费心力的事情,但是他以为的,可能会有的那种针扎般的心痛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厉害。 都已经分手,他们之间说再多都是尴尬,不在一起了之后,泽州发现他连一点耐心与时间都不想再赏赐给承羿,他不再是他的谁,给点台面上的客套就算给面子了,至于其他的,承羿不能再贪心地索求更多。 “你在哪儿,我来接你吃饭。” 泽州忍不住笑了,“承羿,你没事吧?没事我挂了。” 泽州的嘲讽太明显,承羿终于察觉。他在那边又顿了一下,然后淡淡地来了句:“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幸亏承羿不在眼前,不然泽州能掐死他。难道在他眼里,自己只是在生气闹小脾气?他知不知道这句话很欠抽?可他淡淡的口气仿佛在告诉泽州,他们的那些矛盾都已经过去,他可以非常大度地当做什么没发生,泽州跟他还是可以继续在一起的。 见泽州没回答,他又问:“到底我怎么做你才能消停点?”这回,是带上了点非常浓郁的不耐烦的色彩。 消停?泽州目瞪口呆,仿佛已经亲眼看到承羿那不耐而厌烦的表情。终于没能忍住,泽州一下子给他掐了电话,又面目狰狞地给他拉了黑名单。这李承羿是不是有病?他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分手?作为一个给过他那么多难堪的人,他就没有一点自觉吗? 泽州觉得自己已经够克制了,可承羿偏要来挑战他的底线,来刺激他的情绪,究竟想要他怎样? 挂完了电话,泽州深吸口气,又狠狠踹了几脚桌子才罢休。这时,鹏飞将一杯刚刚出去买的豆浆放到了他跟前,淡淡地补了一句:“多用点力,踢坏了你赔。” 看着故作镇静的这小子,泽州一下子乐了。这么多年的交情,他能看不出来这小子是在担心自个儿么。他接过豆浆咕咚了几口,又调戏了鹏飞两句,刚刚的不爽瞬间烟消云散。 鹏飞瞥了一眼他依旧发白的脸色,也没说什么,只是抢过他手里的资料,自个儿埋头苦干起来。 泽州好整以暇地问:“那我干什么?” 鹏飞又塞给他那万能的小平板,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玩去。” 泽州在那边挂了电话,而承羿在这边脸色阴沉地仿佛要杀人。再把整个办公桌上的东西都给扫落在地时,办公室鸦雀无声,刚来的秘书小姑娘们都快吓哭,不知道外表看起来英俊异常的老板生气起来是这么的吓人。 承羿扫了东西还不甘心,又将手机给摔得粉碎,他扫视着办公室里的一切,最后落在瑟瑟发抖的秘书身上时,骤然怒吼:“滚!” 小秘书哭着跑了,跟着蒋方舟就进了老总办公室。这个跟承羿从小玩到大的死党看到一向冷静镇定的好友正在大发脾气,忍不住惊奇地啧了声。 “罕见呐,什么事能让我们万年大冰山大爆发?” 他有些惊讶地看着办公室满地的狼藉,然后看向李承羿,“我可从没见你发过这么大火,这是怎么了?” 承羿抬起头,眼底下的黑眼圈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状况十分不好。蒋方舟愣住了,大步走到他办公桌前坐下。 承羿抽出一支烟,就着打火机点燃。他深深抽了一口,觉得冷静了一点才淡淡地说:“帮我查一下林泽洲现在在哪里,越快越好。” 蒋方舟皱了皱眉,眼神变得犀利,“查他干什么?对了,外面在传言你们分手了,是真的?” “可能吗?”承羿嘲弄地挑着嘴角,眼睛里全是讽刺,“他说他想分手,你信么?欲擒故纵的把戏而已。” 蒋方舟听着,眉头越皱越深。看来这传闻,应该不假。 关于承羿和泽州,蒋方舟是知道一点情况的。他一向不看好,这么单方面付出的感情,迟早有一天会分的。如果真的分了,他倒一点也不惊奇。只不过承羿这反应,超乎了他的想象。他觉得承羿不至于为了泽州会失控到这个地步啊...... 出于好友的身份,他还是劝道:“查到了想怎么样?你不是不喜欢他吗,既然分了就分了,别纠扯不清,这不是你的风格。再加上他也挺不容易的,白白爱了你这么多年,为了你也做了不少事,好聚好散,别把他逼得无路可走。” 承羿表情忽然变得嘲讽至极,“你以为他是个什么好东西吗?得寸进尺,毫无自知之明。他现在就是在逼我,好让他能得到他想要的。” 蒋方舟不愿再多说,他知道承羿一旦认定了什么东西很难改变注意。换句话来说,就是偏执。他摇了下头,慢慢道:“我可以帮你,小事一桩,但是,我只劝你别太离谱,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承羿冷酷地笑了,“他是哪根葱我清楚,尽管做就是了。自以为是的代价就是,我会让他死得很惨。” 蒋方舟自家的产业跟承弈有合作,两个人谈了会儿工作后也就没再说别的。蒋方舟这次为了新的实验室项目要去欧洲一段时间,以他了解到的承弈的性子来说,他还真怕会出什么漏子,只得提醒了再提醒,生怕到时候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早上开过早会,泽州在网上买的一个书架子到了。他摆弄摆弄,争取把鹏飞那空荡荡的办公室给填满。刚整理完毕,鹏飞叫住了他。 “怎么了?”泽州从一大堆箱子里抬起头,问道。 “这次江氏那边有个两千万的单子,不知道能不能拿得下来。” 泽州挺惊讶的:“江氏那里的项目轮得到我们?” 鹏飞点头,连日的工作让他眼中都出现了血丝,他捏捏笔挺的鼻梁,故作轻松地一笑:“我也不知道怎么看上我们了,可能有戏,也有可能空欢喜一场,总之全力以赴不留后悔就行。” “得,你也别为了挣钱连命都不要了,年纪轻轻的,哪愁没有机会,我们慢慢来,总能挣他个百八十万的。”泽州慢悠悠地站起来,把废纸箱都收了,这才说了这么一句。 “嗯。” 鹏飞也不反驳,轻轻应了一声。两人之间的相处俨然就是老夫老妻的模式,通常是泽州说,鹏飞听,从来就没有反驳的时候。久而久之,下属也见模学样,从上到下没有不听泽州话的,大有把他当二老板的架势。 只是,泽州打死都没想到,这次的项目会与李承羿旗下的公司有关。 泽州看到酒局上的承羿时,眼皮子不自觉地跳动了几下。不知道李总来这儿干嘛,并且在他一进门就把冰冷的目光紧紧锁在他身上。虽然泽州不至于以为对方是专程为自己而来,但看这架势,未免有几分难脱嫌疑。 鹏飞自然也看到了,他明显顿住了脚步......眼看就要失态,泽州马上反应过来,他拉着鹏飞,笑脸迎面地上去跟老总们打招呼。 作为一个替老板打工的人,他不能不分轻重,什么场合该干什么,他还不至于糊涂。从朋友角度来讲,他也不希望鹏飞因为他跟李承羿的破事犯傻,这不值当。要是被哪个不怀好意的人记上一笔,恐怕以后的路就难走了。 “别犯傻,跟钱过不去啊......”泽州压低了声音跟鹏飞说:“甭管他到底什么目的,签了单子才是正经事,其余的别管。” 他说完,以为鹏飞会鄙视他,哪成想,鹏飞在旁边冷冷地点头,附带加了一句:“我就不信他通天的本事,这单子我还要定了。” 能赚钱,这对他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的有的没的,犯不着跟自己过不去。 两人在桌子上坐下,该应酬的还得应酬,该拍马屁的也不能怠慢,怎么着也得把场面给做圆了。相比于其他竞争者,他们公司实在没有什么优势性,如果连说点对方爱听的都做不到,他们这饭局干脆就别来了。 他好像一条狗啊_9 讨生活嘛,不都是这样,把自己压得低低的,姿态足够了,别人看到你的诚意了,才会赏你几个钱。不过就是厚着脸皮点头哈腰么,既然能挣钱,何乐而不为? 他口气真诚得很,给足老总们的面子,就连承羿,他都能笑着上去敬两杯,说句:“李总好酒量!” 这一番下来,效果挺不错的,除了承羿的脸始终冷若冰霜,周围老总没有不满意的。有几个喝高了,搂着泽州的肩膀就开始吐真言,“我们是看在李总面子上才考虑你们公司的,我看你们挺有潜力的,不过成与不成,还是看李总。” 泽州一听,没什么可说的,只能闭嘴光笑。承羿的目的看来差不多也就是这个了,他料得准自己得罪他不起,拿捏他的软肋倒是一如既往地精准。放在以前,他绝对甩手不干,可现在,不为了自己,哪怕为了鹏飞他也不能任性。 鹏飞那边被灌了更多的酒,一脸去厕所吐了三趟。泽州知道男人为了公司付出了多少心血,所以不管李承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这单子,他怎么也得替他拿下来。 承羿抽着烟,看到泽州的那一刹那心情忽然平静了很多,这几天的混乱似乎得到了片刻的平息。他曾想过泽州对他来说算什么。情人?倒也算不上,如果非要定义的话,他觉得泽州对他来说是个难得的镇定剂。跟他在一起总能莫名地放松下来,精神都会舒展许多,他觉得这样挺好,没必要再去找下一个。最主要是,他懒得去花那个精力和时间去一个一个的试,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个功效。既然有一个好用,那他也就不想轻易地就放过。如果泽州是镇静剂的话,那孙明玉就是那个能让他感觉到心动的人。能坐到总裁这个位置,他还是能分得清什么是爱,什么是心动的。 他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但在泽州离开的这段日子里,他却觉得心里某个地方很空虚,哪怕是孙明玉也弥补不了的空洞。而那个洞,有个特定的形状,是只属于某个人的......在看到泽州的一瞬间,承羿静若死水的心再度波动起来,他清晰无比地得到了一个答案——他不想放开林泽州。 只要泽州回到他身边,他预感一切都会回到正轨。 至于原因,他不想浪费时间去深究,既然泽州重新回来就能解决一切,还要那么麻烦干嘛?他目光一直萦绕在泽州身上,流连在他西装底下紧实的腰际,开始怀念男人在自己身下臣服与粗喘的样子。不管于哪方面,他都不想放手。 双方的人都喝了不少酒,各怀心思地谈笑说事,作为主角之一的泽州最后被灌了整整一瓶的白酒,鹏飞更是眼珠子通红地趴在桌上,愣愣地发着呆。不能两个人都倒下,泽州想着也就竭力控制,饭局快散的时候,他跌跌撞撞想去厕所催吐。 没想门外,承羿早就等在那里,深沉的眼睛看着他走出来,然后在撞到自己的时候一把搂住他的腰。 男人吞吞口水,喑哑无比地凑到他耳边说:“跟我回去……” 泽州保持着那么一丝的清醒才没推开他。 没错,他就是在等这个。 跟小时候的成长经历有关,泽州不觉得自己有多娇气。他想,既然有人看得起自己,想要自己,那么他就给,他没必要从面前推开,但前提是,他必须要拿东西来换。你可以骂他没有道德,没有节操,但他从小吃过的苦告诉他,为了成功,没有什么方法是不能用的,他更乐于用更有效的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要或不要,就看别人了。如果既能满足别人,又能成全自己,何乐而不为? 不过从此以后,他与承羿,一切都断了,剩下的也仅仅是一场或接下来可能会有的几场无情的交易。 作者有话要说:  嗯,肮脏的py交易?(;?Д`?) 第8章 第 8 章 一个玻璃酒瓶瞬间在承羿头顶上炸裂。鹏飞眼睛通红地拿起碎裂的酒瓶,开口就是骂:“你妈了个逼!”碎裂的酒瓶很尖,鹏飞阴沉着朝承羿腹部捅去,“狗日的今天我弄死你!” 泽州牵制住疯了一样的鹏飞,呵斥承羿赶紧离开。他知道鹏飞在为他不忿,但是没办法,他们现在都是讨生活的人,如果因为一时冲动,所造成的后果不是他们能承担的。他们都是成年人,不能连这点规则都不懂。鹏飞是他的至交好友,他不能让他趟进这淌泥水。 承羿满头的血,他恶狠狠瞪着鹏飞,充满血丝的眼珠子不断地在鹏飞和泽州之间来回打量,揣测泽州跟他的关系。越想,越难以忍受......很快他的助理就来了,他命令他的助理:“把林泽洲这个贱人给我抓到车里去!” 泽州没办法,只能跟着走了出去。有钱有势的人,总能为所欲为,像他们这样的人,哪里有资格谈反抗。鹏飞被保镖压在桌子上,一向坚强沉默的男人看着泽州离开的背影,竟然一脸的泪水。 泽州在看到的那刻,觉得心跟疼得是那般的厉害,一时之间,竟恍不过神。他忍住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眨了眨眼,又忍了回去。他舍不得让他的好友难过。 “呆子,我又不是去刑场,哭什么?” 后面,鹏飞发出困兽一般的嘶吼,听在泽州耳里,那是当真刀割一样的难受。 坐到车里,承羿质问他跟鹏飞的关系。泽州靠在车窗上,淡淡地,脸上全然是无动于衷。承羿长时间听不到回应,一抬头,看的就是泽州冷漠的脸。承羿明显地不悦加暴躁,“我问你们俩什么关系?” 泽州听着,笑了。这个李总怎么老是健忘呢,他们已分手,至于他和鹏飞什么关系,有必要向他汇报么?再说了,鹏飞是他的发小难道他不认识?他到底是有多不在乎自己才能连这个都不知道? 泽州自嘲地想了一会,换上了一副标准的社交口吻:“多谢李总关心,那只是朋友而已。” 承羿盯着泽州无懈可击的笑脸,靠近了一点,然后,冷漠看着泽州说:“你骗我。” “真的没有,李总,你看我现在还沉浸在失去您的痛苦之中,还有心思跟别的人好么?”泽州笑得越发真诚,不惜撕开伤疤来展示自己的坦荡。 泽州太了解这个人,他知道承羿现在现在是怎么想的,如果让他展现出毫不在意的一面,只怕他要发作得更加厉害。 只要他再多表现一些可怜和痛苦,让他知道他心里还是放不下他,男人的心情会明显变好很多。既然他喜欢看,那么他就装给他看,无所谓委不委屈。 论起伪装,承羿还真的比不过泽州,这是底层人活命的本事。他知道承羿下面到底会怎样,他想了想等会儿应该要有的反应,一一想出应对的法子。他发现,他打算不爱承羿之后,承羿在他面前什么都不是了,用在别人身上的那套,他也可以轻而易举地用在他身上。 承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下巴线条果然松懈了很多,他把头送到泽州跟前:“我的头皮破了。” 泽州口气放柔,随便敷衍地看了几眼,良心建议:“要不要去医院?” “你给我涂药。” “行。回去再说。” 说完,泽州没再看承羿,在看不到的地方,他懒洋洋的,懒得再装。 这天晚上,承羿在床上狠狠一通折磨泽州,他深深埋在男人身上嗅闻的表情和动作,再加上凹陷的黑眼圈,简直就像一个戒毒失败的瘾君子。他在泽州的身上用力进出,每一下都捅到极深之处,临近爆发时,他伏在男人耳朵压抑地问:“回来吧?嗯?” 泽州温和地把他推离自己一点,揉了揉被□□得无法伸直的腰,一脸波澜不惊地说:“李总说笑了,”说完拿出了一份合同,“李总,要不然我们签了吧?明早我好去向老板汇报。” 林泽州晚上是被承羿赶出来的。 男人坐在车上想笑,看着手上的单子,开始觉得承羿脑子是不是进了水。这么大的单子,竟然眼睛眨也不眨地签了下来。那么多家公司,那么多更好的选择,他却偏偏选了鹏展。如果一切顺利,他跟鹏飞可以赚个盈满钵满,说不定后面还有更多的公司愿意找他们合作。 承羿什么算盘他不是不知道,想跟他继续搞,可以,谁还没有个想发泄欲望的时候。不过,先把甜头给老子尝了。承羿要想享受,就得抓紧享受,等干完这笔单子,平白他可就没这机会了。 而鹏飞这边,脸色真正的冷了下来。泽州把单子给他的时候,男人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掐死他。 泽州眉目之间依旧云淡风轻,淡淡地道:“别跟老婆被人嫖了似的,好好干完这笔,我们出去好好玩一把。” “还有,以后接项目的时候看看清楚,到底是人的还是鬼的。是鬼的,咱们少碰或不碰。老子还想多活几年呢。”泽州不带任何情绪地说。 他在鹏飞面前半点办法也无,连一点伪装都不会有,他就这么个好友,没必要把外面那套虚的拿回来对付他。所以开心的,不开心的,他都摆在了脸上。鹏飞以前也是这样,可今天格外沉默。泽州把手搭在他肩上,“行了,我们做完这单子就歇歇行不行,你说你想去的地方,我都一一奉陪还满意?” 可鹏飞已经不再像往常那般笑而不语,而是狠狠瞪了泽州一眼,一言不发地甩手走了。泽州低头一看,发现男人办工桌上的纸全部都被撕了个粉碎。这对鹏飞这样一个工作狂来说,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 泽州嘴里泛出淡淡苦味,笑容全都掉落了下来。这一刻,哪怕就是昨晚,心也没这么疼得厉害。得,这回他可真的把鹏飞弄火了。 但他没想到,更加倒胃口的事情还在后面。 他好像一条狗啊_10 李母的电话在他坐下的瞬间想起。泽州深深吸了好几口气,迟疑了好几秒,这才按通了接听键。换平时就算了,他现在挺没心情应付李母的。 李母在电话里笑得满面春风,约他出来一起吃饭。泽州捂住眉头,稍做惋惜地叹了口气,这回没想婉转,直接摆明了说,“薛姨,我今天不太舒服,下次吧。”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啊?” “没事薛姨,就昨天冻了个感冒,你看,现在还躺医院里输液呢。”泽州谎话张口就来,说出来面不改色,口气的真诚又增加了几分可信度。 李母很会见招拆招:“哎呀感冒了啊,都上医院了还得了,我叫刘伯接你去,等会儿热几碗姜汤,一喝就好了。” 话已至此,再拒绝就显得十足的刻意。泽州沉默了几秒,终于应了声好:“谢薛姨,要不等会儿下班了我直接去你家吧。” 这次,泽州没能用好涵养坚持到最后,在李母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连忙说办公室来人了,让她赶紧挂了电话。再好的涵养,也不可能无止境地被消耗,李家人还是跟以前那样会经营,不把他最后一丝价值压榨干净誓不罢休。 泽州无声冷笑着,实在没心情处理工作上的事情,索性开车去新开的购物广场逛逛,想着等会儿要不要买个东西去讨好他闹脾气的发小。袋里的手机响起时,他正捏着一只毛绒玩具的尾巴询问店员价格。 看了号码,泽州不禁又是皱眉,没等对方开口就先道:“李总什么事?” 男人冷淡的声音响起:“你在哪里?” 泽州没回答他,直接说着自己想说的:“如果李总是想问我今晚去不去你家,我的回答是去的,请李总放心,怎么样我也不会不给薛姨面子。没事的话我就先挂了,李总您还有什么事情?” 那边没料到泽州的态度这么生硬,沉默了几秒,随即又不容置疑地开口,“告诉我地址,我去接你。” “李总,别。” 他现在没心情应付姓李的,他现在对李承羿,还有关于他的一切,实在是没什么耐心和兴趣。巴不得离他远远的,他可惜之前在他身上浪费的时光太多,所以并不打算继续再浪费,他的时间有限,再廉价也需要珍惜。 听得他话里的抗拒,承羿眉头皱起,口气多了些不耐烦:“我已经在你们公司门口了,下来。” “......”泽州突然愤怒地想要骂他不要脸,但又沉默了下来,然后没说一句话就掐了电话。他为曾经爱过承羿感到羞耻。连分手了,都不能给他留下几分面子。这承羿,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以至于从来都没把他发出的声音当回事。 泽州到公司楼下时,果然看到了再熟悉不过的车。他没客气,直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承羿刚抽完一根烟,看来等人还不习惯。泽州嘴里毫无诚意地说着抱歉啊,久等了,面子上一点愧意也无。承羿看到他手中的玩具,想着可能是赔礼道歉的,脸色一时间没那么难看了,谁知道泽州见他盯着手中的玩具,不动声色却很伤人地往后一缩,“抱歉了李总,这是给别人买的。” “......” 说完,他也没再看李承羿,他懒得再理会他,窗外的风景都比他来得有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亲耐的们久等了。。不过应该也没多少人在等吧【跪 不可描述内容微博有。 第9章 第 9 章 泽州没想到李家大宅是孙明玉开的门。猛地跟孙明玉打了个照面,泽州条件反射地带上了笑容。孙明玉那仿佛真的玉雕的人儿,从兔子一般湿漉漉的眼神可以看出被承羿保护得不错,泽州这还没说什么呢,他眼睛就红了,仿佛被他欺负了去。 泽州觉得有点胸闷,直接没看孙明玉,转而问旁边的刘伯:“薛姨在哪儿?” 承羿却从旁边牵过他的手,淡淡道:“我带你。” 孙明玉的眼睛不可见地骤缩了一下,盯着承羿死死拉住泽州的手,咬住下唇,脸唰一下就白了。泽州觉得他可怜又可笑,转念一想,他替孙明玉可怜,谁替自己可怜?平白被人抢了男人还不能出一口恶气实在也太憋屈,于是也反拉了承羿的手,笑着说:“劳烦。” 只是等承羿把他带进屋子里,两人脱离了孙明玉的视线后,泽州不禁翻了下白眼,甩了手对旁边的男人说:“多谢带路,接下来我自己走就是了。”而承羿闻言抬头看他一眼,又抓回泽州的手,淡淡地说:“不必。” 好歹也是个懂得进退的成年人,泽州哪会轻易被他破功,于是也泰然微笑道:“如果孙先生对此没有意见,我不介意牵这个手。” 承羿皱了眉,看着他的脸,五官英俊的男人出口就是:“你吃醋?” 承羿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他那只眼睛看到自己在吃醋?泽州扯了下嘴角,就听承羿继续说道:“我瞒着你这么多年,是我不好。但我希望你明白,你是你,他是他,你不要为难他。” “我哪里敢为难他啊李总,我统共都没见过他几次,下次见到了,我一定躲得远远的,省得他看到我难受。”泽州被刺激得怒极反笑,似笑非笑地看着承羿,“你看这样行不?” 承羿有些疲倦地揉了下额角:“别闹了行不行?你是不是非得这样闹得大家都不愉快才开心?你到底还要我怎样?这都几天了,差不多就行了,别太过分。” 泽州一脸哑然,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有些难以置信地问:“你别告诉我你到现在都一直以为我在做戏给你看?” 承羿想承认,但是看到泽州的表情,他说不出来了。泽州更加不可思议地摇头,再次剖明了道:“如果李总以为我是在用分手逼你,那李总大可不必这么想,我可以发誓我对你绝对再也没有非分之想。我承认我以前是太不知天高地厚,现在我懂了,我配不上你.....你身边还有孙明玉,我看得出来你挺喜欢他,就这么跟他过下去不好么?负了我就别再负他,至少你老了也能有个人在身边。” 说了这番话,他也不知道究竟有几分真心,但有一点是明确的,他跟谁在一起他不在意,他只希望承羿干脆点放他走。 “我睡不着。”承羿听完淡淡地来了这么一句:“我这几天都失眠,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才能睡好。” 泽州笑了,慢慢转回头来看他,乌黑的眸子里看不出情绪:“所以呢?” “所以,我要你搬回来。” 说了半天又白说,早该知道,两人都撕破脸了,实在是没什么继续能交涉的。泽州声音冷冷的,“如果我说不呢?” “那你不会想见识我的手段的。”承羿顿了顿,英俊的男人脸上一片冷漠,他微微收紧了圈住泽州的腰的手,很柔和地揉了两把,淡淡道:“我的东西永远都是我的,除非我不想要,不然你是没办法逃离我身边的。” 泽州笑了,眉眼之间全是好笑的感觉。“那孙明玉呢?孙明玉也是你的东西?” 承羿的眼睛沉了下来,他的五官在灯光下显得深刻无比,他似乎是很反感泽州提到孙明玉,又或是反感他用这种口气提起,他皱了下眉,“孙明玉是孙局长的孙子,我不可能为了你抛弃他的。” 急于摆明态度的承羿让泽州觉得更加可笑了,“李总,你知道这个不就够了?你爱他,他爱你,关我何事?” “可你喜欢我。”承羿眼中已经有了血丝。 泽州失去辩解的力气,不得不重复一遍:“我不。” 为了增加可信度,他注视着承羿的眼睛,无比凄然却坚定地补充了三个字,“我发誓。” 承羿看着这个五年如一日对他爱的死去活来的人现在一点也不带感情地吐出这句话,心脏有种震到发麻的感觉,那个一直默默为他付出的人跑过来用发誓来告诉他,他有多不爱他,这是多么可笑! 他忽然猛地掐住了泽州的脖子将他往房间里拖,泽州想挣扎,可是他撼动不了已经处在爆发边缘的承羿,男人整个身体往他身上压,就在客厅的阳台里,扒了他的裤子,“你记清楚,你永远是我李承羿的!哪里也别想跑!” 两人搞出的声响惊动了李母。 她跑过来看到的场景就是李承羿压在泽州身上扒他裤子,李母吓得一抖,厉声叫道:“承羿还不给我住手!简直胡闹!” 他好像一条狗啊_11 李母房里,一向秀气端庄的女人来回焦急地踱步,嘴里声声骂着“不成体统”。泽州闭了闭眼,他习惯了。五年的付出让他早习惯了这种不被当做人看的感觉,现在,在李母面前,只要把一时的情绪忍住了,倒是也没有多难受。 李母骂了半天,见泽州并没有搭话的意思,只好口气状似十分惋惜地问:“泽州你告诉薛姨,你跟承羿真的没可能了?” 就算已经作好了被这么问的心理准备,但泽州还是感觉到头疼,他伸手揉了揉额头,点头说了声是。 “我让他把小男孩那边给断了,也不行?” “薛姨,不是真心怎么都勉强不来的。”泽州实在是煎熬,完全不想多说。面对言辞恳切的李母,他有些不忍心,但更多的还是不耐,他很累,完全不想跟她讨论她的儿子。鉴于李母救过他一命,他不想给这个女人难堪,于是生生把到嘴边的恶言恶语给吞下了。“薛姨,承羿他并不是离不开我,他只是对某一样东西有执念,以前也是,现在也是,凡事被他碰过的东西,他都有占有欲,但离开的时间一长,也就好了。薛姨如果要我赴汤蹈火我也不会往后退缩一步,但,这件事情您还是别再管了。” 李母不死心还想说什么时,门突然一声剧烈的爆响,是承羿在外面狠狠踹门,以及管家焦急的呼声,“哎哟快来人啊,少爷您别闹了……”然后,泽州就听到承羿冷酷中带着狂躁的声音响起:“滚!叫林泽州给我出来!” 李母咬牙将泽州推进了旁边的房间,“进去别出来!” 泽州面对这样的场景真的很累了,连躲的兴致都没有,他突然上去拧开门,就看到管家几乎是哆嗦着趴在地上,而李承羿,眼睛刹红地瞪着他,仿佛要吃人。 走到喘着粗气的承羿面前,泽州“叭叭”左右打了他两个大耳刮子。紧跟着在所有人倒抽冷气的同时狠狠踹向承羿的下腹,拳头如雨点般落下:“你他妈是给脸不要脸?你欺负人到底想欺负到什么地步?我林泽州是瞎了眼才会在五年前喜欢上你,我现在明明白白告诉你,我林泽州对天发誓,我这辈子要是再喜欢上你,我他妈就是一条狗!你现在在我眼里,连一坨屎都不如,要是我哪一天要是真变成了狗,我都不会凑上去舔你。还有,”他冷冷地看了眼跟过来的孙明玉,用平静到令人发抖的声音说,“谁爱舔谁舔去,几条一起舔都没关系,但麻烦别带上我!” 他用无数个事实证明,他爱上承羿是个多么可怕的错误。他爱而不得已经很惨了,为什么要在他想重新振作,远离这个人的时候再度跳出来抓着他不放?他该说的都说了,一开始还顾着对方的面子没说得太过,现在,他觉得李承羿这个人,如果不给他看点狠的,他就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有多决绝。见鬼吧,什么失眠睡不着要找他,他是安眠药吗。他的尊严一直在给承羿践踏,但是践踏完了就该滚蛋了,他没打算一辈子去包容他的无耻,没义务一直去忍受他的不屑和不忠。带着他的什么明玉滚吧,最好别出现在他眼前。 从来没有觉得承羿会有这么讨厌,以前顶多是对他残留着一点留恋,现在,他当真是恶心到了极点。 泽州的情绪控制能力很强,一向不会做于利益无益的事情。哪怕是有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要思忖挨一下能得来什么,能得到他想要的,他不介意挨一下。但刚刚他真的是恼火到极点,并且,这么做了他并不后悔。如果有什么后果能比现在这个处境还差的,他愿意接受。 他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敛敛衣服走了,承羿可能没反应过来,等到门口传来摔门的声音,他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下意识的,从嘴里吐出一口含着鲜血的唾沫。孙明玉想上去扶他,被他冷瞥一眼,就这一眼,让孙明玉感觉到了毁灭世界的寒意。他的眼睛垂了下来,自动自发地替他收拾在外面打破的东西,一句话也没敢再说。 他不是不懂事,就是因着这份懂事,承羿在让他留在身边这么久。但他知道的,承羿的忍耐力从来只对一个人有,而那个人,刚刚暴打了他一顿。如果刚刚换作是自己,现在应该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吧。孙明玉冷冷地笑了,人人都说是自己赢了,将泽州挤了下去,而现在,他才发现自己的存在是多么轻忽。 若是说贱,比起泽州来,他也许更甚。但既然泽州能用五年影响这个男人至此,他不介意用十年、二十年,只要承羿在自己身边,他总相信会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那天。泽州,到底是贪求得太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没修改过的初稿。。有什么诡异的地方轻拍 第10章 第章 泽州回去后胡乱吃了点东西,第二天一早,早早就去了公司。但没想到,有人比他还早。 泽州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毛绒玩具献祭一样献给了鹏飞,不敢说自己昨晚在承羿家的。他怕男人发起火来,拿把刀杀到姓李的家去。 然而,他的老板收了他的玩具后,想也没想就打断了他的笑脸,深沉的眼睛看着他,一句话也不带说的。泽州被这气氛搞得尴尬,有些心虚,然而没几分钟,鹏飞就甩了手机在他跟前。冷冷道:“自己看。” 看完鹏飞的手机,泽州觉得重新刷新了对承羿的认识。 “你的老相好要拿工作上的事威胁我。你到底站在哪边?”鹏飞挑眉,咬牙问。 泽州来来回回看那几条信息,又翻了承羿的号码,确定是他发的后,用见了鬼的神情对鹏飞说,“我没想到他这么幼稚……” 鹏飞这冷酷男依旧皱着眉头,他低头拿了根烟点燃,抽了一口才说:“他是不是不准备放过你了?” 泽州含着冷笑哼了一声,他也想问呢,怎么爱也不是,不爱也不是,上天是嫌他不够凄惨么? 而他错就错在,不该凭意气拿下那个单子,现在骑虎难下,能不能顺利退场,真的不是他说了算的。况且,这里面牵扯的还有鹏飞。 “你打算怎么办?”鹏飞在那边问。 泽州痛苦地垂下头,不知该如何应答。而这时,鹏飞敲笔的手也停了,他抬手捏住泽州的脖子,讳莫如深地看着他。 泽州又被他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从今天一进办公室,他就觉得他的发小很不寻常。若说是心情不好,也不像,倒像是心情太好了,不知如何表达才是。泽州缩了下脖子,有些不确定地问:“你有法子了?” 鹏飞顺着掐他脖子的手拧过他的头,盯着他的脸沉默了一会,好几秒后才对他说,“我们结婚。” “啊?”泽州吓得从椅子上毫无形象地摔了下来。 鹏飞淡定地用脚接住他往下掉落的屁股,很自然地回应道:“去美国。结了婚他自然不会找你了。” 鹏飞对承羿,那是恨了透顶的,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一点也不好奇。只是,他说不出哪里怪怪的。他回头惊魂未定地看着鹏飞,重新站好,坐下,发现鹏飞眼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这他妈有点扯淡……泽州擦擦额头不存在的冷汗,压根没敢应声。鹏飞皱着眉头又开始敲笔,“你不愿意?” 泽州狡黠地眨眨眼,带着笑的声音调侃说:“怎么不愿意,多好一适龄青年啊,英俊出彩,能力非凡……”说完,话音一转,就听他继续道:“但帅哥你容我考虑两天行不?” 鹏飞与他关系再好也只是朋友,男人有一片美好光明的前途等着他,不该牵扯进这些破事中来。他与承羿,善终与否,都不是别人能轻易插手的,他了解承羿行事的手腕,若真逼急了,他是什么都能做的出的,而后果,他们未必承担得起。 鹏飞皱眉,因有事要处理,没时间多说,也只好点头。适逢来了助理的电话,面容严肃的男人抬头看向他,“有个客户你帮我去接下。” 中午,泽州到达指定地点时,打通了鹏飞给他的电话号码。电话响了几声被掐断,泽州眉头皱起,无奈再打了一遍。这回,那边很快接通,还没等他开始寒暄,一道年轻男人的声音迅速打断了他:“行了我看到你了。你朝后看。” 泽州没辙,只得听吩咐。还没来得及看得清相貌,泽州就被一身的迷彩服给唬住了。那人腿极长,身材高大,卷起的袖口处露着线条分明的肌肉,哪怕穿着军装,也穿出了一身痞子味来。来者对上他的视线,微微颔了下首表示看到了,收回眼神继续玩着手里的手机。他的脸可以说是非常英俊,常年在外面大晒,呈现出健康的麦色,只可惜,眉宇间尽是收敛不住的冷锐张狂。 泽州一贯就是维持表面上的客气。他上前领路,笑着问:“请问你是江先生?” 男孩扬眉,偏过头吐出嘴里的口香糖,才抬起头来看着面前气度从容的男人,“怎么?我爸没跟你说,要接的是我?” 泽州莫名觉得好笑,迎面逢上男孩的眼睛,摇头,“要不,我打个电话,您先等着?” “打什么电话啊磨磨唧唧的。直接去明洲小苑。”泽州刚拨出号码时,发现男孩已经上了他的车。因着男孩的体重,他坐进去后,连车的底盘都下沉了那么几公分。 泽州不禁揉额,直觉这类人很难相处,带有强烈原始的动物性,是他从前没接触过的。他只顿了一下,接着问,“怎么称呼?” “江震宇。” “在当兵?” “嗯。” 江震宇用手指点着手机,表情明显是不耐烦了。 对方不乐意说话,泽州乐得清静。他点点头,发动了汽车。这位是他们公司财主的儿子,对方怎么样他管不着,只要凡事做得挑不出毛病来,不要拂了鹏飞的面子就行。 就在车子平稳地在路上行驶的时候,江震宇又开口,“开快点,你当骑小电驴呢?” 他好像一条狗啊_12 泽州想笑,听到回头看了他一眼。 “看什么看,开车啊!”江震宇笔直结实的长腿一伸,直接架在了车前柜上。他的体魄很强健,坐在那里不动时就像一只不怀好意的老虎。 泽州扯了扯嘴角,状似无奈,然后有条不紊地微笑:“饿了是不?可咱们也要遵守交通规矩不是。安全第一。” 结果两人在明洲小苑吃完饭后,江震宇心里一万个不顺心,自己坐到了驾驶座上。泽州的座位对他来说憋屈得很,腿都伸不开,只好一个劲儿地往后调。泽州左眼一跳,忙把这公子往下请,“我来开我来开。” 这金财主的儿子要是磕到碰到了,他怎么跟鹏飞交代。 谁知江震宇猛一踩油门,车子梭子一样飞了出去,就在泽州心惊肉跳地以为他就要这么开着自己的车飞走之后,那人又忽然停下,打开车门下车,气势汹汹走到泽州面前,在他一臂之遥前停住,冷冷地瞄瞄车子,再瞄瞄他,意思是问他到底上不上? 泽州叹了口气,觉得额头有点隐隐作疼。 江震宇的爸爸是鹏展重要的客户,可以说是关系目前为止最好的商业伙伴,帮了鹏飞不少忙,怎么着他也不想得罪。反正下次也没什么机会再见面,能忍着就忍吧。 这一路上,泽州提心吊胆的,虽然是个老江湖,见的世面也不少了,可他真没见过把车当飞机开的。像是知道泽州怎么想的,江震宇回过头看他一眼,随即勾起嘴角,把车速飙到了200。 在闹市区被交警用拦路钉拦住并扎破了几个轮胎的时候,泽州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 从鹏飞的住处回来,泽州的眉头还是拧得死紧的。鹏飞那白痴在那边劝他:“人家是有背景的……总之因为这事因祸得福,今年下半年的项目可以不用操心了。”泽州听了就骂了句粗话,“年底分红不给我多分点我弄死你!” 修车一直弄到晚上,刚到家门口,他抬眼看到门口坐着的人后,累得连脚步都抬不起来了。 这房子是他托鹏飞买的,除了鹏飞,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承羿怎么找到的? 承羿看到泽州回来,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站在门口等他开门。 泽州深吸了一口气,他搞不明白,两人都已经闹到那个地步了,这个人为什么还能若无其事地出现在他眼前。他以为,就凭承羿的性格,上次那番话足以让他撕了自己都不过瘾。 真他妈的,以为自己究竟是什么东西。到现在都不知道何为自觉,何为尊重。 进了家门,泽州想把门迅速给关上,承羿冷着脸用脚给抵住。从他进门就死死地盯着泽州,好像是怪泽州对他的不理不睬。 泽州明白他在想什么,但他没理他,只是放下文件包,坐到沙发对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承羿淡淡地说:“你到底要怎样,实话实话吧。说完了我好解脱。” 泽州的表情好像空荡荡的,什么也不存在。这让承羿的眉头更加紧皱。他真不明白这次泽州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这么对他?难道让自己难受他就能讨到什么好处吗? 他林泽州在搅乱了自己所有的一切后才跑过来告诉他,他已经不想跟自己在一起了,他心里,已经没有他的地位了。这不很好笑吗? 承羿对此很不理解。 如果有本事,他应该让自己喜欢上他,那他才算真的有筹码。既然他没那个本事,又没拿到任何筹码,那么不该怪任何人。情啊爱啊,那是他自己幻想出来,自愿给的,既然给了,那就别想轻易收回。这个道理他怎么不明白? “你要让你要让他走就让他走好了。”承羿忽然恶狠狠地抛出这句话。 “什么?”泽州抽出一根烟来抽,不甚在意地问。对承羿,他当真是没心情应付了。不爱了,连多看一眼都嫌烦。 “明玉。” 承羿表情可以算得上是十分不耐了,“我让他走了。” “哦。”泽州淡漠地听着,心里一点起伏也没有,回的话更加淡然。 “你不高兴?”男人英俊的脸更冷了。 “关我什么事?” “不是你想让他走吗?” 泽州抽烟的手指一顿,好笑地看了承羿一眼,被烟呛到,不由地咳嗽起来。他可没说这句话,怎么忽然就变赶走孙明玉的罪魁祸首了? 泽州觉得自己是太看得起承羿了,他以为承羿只是厚颜无耻,没想到还是这么愚蠢。 撂下这几句话,承羿就一扇门一扇门地打开,似乎在寻找什么。打开卧室后,他进去后就没再出来。 泽州坐在沙发上,阴影笼罩了全身,他不想动,不可抑制的疼痛蔓延,让他痛得连哭的力气都没了。可半响过后,卧室里的门又开了,身材高大的男人只穿了一条三角裤站在门口等他,脸色甚是难看:“你还不过来睡要等到什么时候?我明天还要去公司。”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论。。求抱抱。。 第11章 第章(补全) 泽州看了他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抬起了手掩住眼睛,眼泪一滴一滴从指缝中流出来。是的,他像中了邪一样爱过承羿,但是现在,这段感情却成了反过来成了杀伤他的利器,丢掉,真的不可惜。 到底还想他怎么样?承羿的表情仿佛就在说,我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你干嘛不来继续喜欢我,继续无私奉献我? 是的,承羿只是舍不得他的好而已。他清楚的知道,男人并不是爱他,或许一辈子也不会爱他,他脸上的厌恶都在说明这一切,他只是单纯离不开他而已…… 他总不至于开心地鼓掌说,你终于肯跟我在一起了吧?这多可笑啊,可你看承羿,他的浑身都已经透露了出这样的意味。泽州看着这样的他,眼睛带了些怜悯。他已经不愿再多想,承羿哪里来的自信,甚至于直到今天,还以为对自己掌握主导权,把自己当狗的时间长了,还真的不当人看了。他李承羿还以为跟以前一样,稍微做点妥协自己就会感激涕零,跪下来求着他爱他?不知道的,以为承羿蠢,稍微了解过他这个人的,就会知道他只是没把泽州放在眼里,罔顾他的想法,不尊重他而已。没那么多的弯弯道道,只是单纯地不尊重他。 泽州昏昏然睁开了眼,目光聚集在某个点,好半晌才移开,干脆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拿起外套,头也不回地摔门走了。 承羿他最好明白,他已经再也不是他的谁,无法在他面前再耀武扬威,不尊重人,他可以不要他的尊重,只要离他远点就好,人生只觉珍惜还来不及,没有太多时间让这个人来破坏他的心情。 不久就有人打电话过来问,孙明玉真的被他赶走了? 他冷笑,要是说没有,对方就笑着说他段数高,平时挺看不出来的,要知道,孙明玉可是李承羿真正的心头肉,能舍明玉选泽州,这怎么都让他们想不通。 泽州把手机彻底关机,把它摔到地上再丢了垃圾桶。他如何不知道是承羿放的风声,他想把他放在风口浪尖之处,让他无处可逃罢了。是不是真的把人赶走了谁知道,要是有心想藏,他如何能知道?不过是个骗骗人的小把戏罢了。 泽州打了个车去了酒吧。 承羿以前不喜欢他身上有酒和别人的味道,所以他来的少,但是,既然已经分开,那么,新的生活方式他必须适应。他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没道理为了一个人守|身|如|玉。 所以当他喝得大醉,腰被一个男人握住的时候,也没太反抗。他不是个圣人,被男人挑逗会有欲|望,而他也需要纾解。只不过迷迷糊糊被人甩上床的时候,他还记着从包里拿出一只保|险|套丢给那个人。 纵欲是一回事,可他也不想因为一|夜|情而染上什么怪病。 [河蟹,大河蟹] 他好像一条狗啊_13 事后,泽州想死的心都有了。跟什么人搞不好,偏偏要跟这个小子搞上?要是被他老子知道,他和鹏飞甭想在这里混下去了。 他头皮发麻地拨开青年的手,小心地下了床,然后有些艰难地套了条裤子,连外套都没拿就向门口跑去。正要打开门,突然被人强势搂住了腰部。 男人清醒无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要去哪里?” 泽州一听,毛都竖起来了,只能硬着头皮回道,“出去买包烟。你要不再睡睡?” “你想跑?” 泽州失笑,他回头,带笑的眼睛看着江震宇:“咱们算认识的熟人了,没必要搞得那么尴尬不是?” 江震宇沉着脸不松手,“为什么会是你?” 泽州手里动作顿了下,随便把裤子束好,无奈道:“我也不知道是你啊,要不,这事也不可能成是不是?咱们都喝多了酒,我理解你。” 江震宇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头侧偏着盯他,似乎是十分不认同他的话。 泽州琢磨了一会儿,愣是没拿捏得住他的意思,只好试探性地问他,“我看咱俩都不是成心的,要不,咱们当这事没发生?” 江震宇僵持了许久过后,忽然薅住泽州的头发,硬是将他圈到怀里,霸道地吻了上去。说是吻,不如说是嘴唇碰嘴唇,舌头都没伸进去,只是力道大了一些而已。泽州条件反射推拒,被江震宇拧住双手放到背后,青年男人狠狠地丢下一句话:“没发生?你倒想得美!跟我做了,就是我的人了。” 泽州眼角抽抽了下,笑得无比真诚:“您认真的?” “你说呢?”江震宇不满地把手伸向泽州的脸,被泽州躲开,他强硬地又拧了回来,掐住他的下巴,一字一句地说,“我一开始觉得你是个骚|货,上床了发现果然不赖,我喜欢你的身子,要是乐意,咱俩就这么成了,要是不乐意,那就等着瞧吧。” 泽州瞬间懵了,嘴角一个劲的抽搐。 他对于性的这方面一直看得很开,该保守的时候保守,该放开的时候也不含糊。同志这个圈子,大多也是这样,能看得上眼的就上床,没谁把谁当真。既然做了,那么,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如果是熟人,就当不认识,下一次见面说不定还能打个招呼当什么都没发生。 可这年轻人,似乎是不懂。要是旁人就算了,这人家庭背景还那么复杂,泽州是碰也不想碰的。 见泽州有躲避的架势,江震宇鹰爪抓着他的头顶把他扳向自己,毫不掩饰自己[河蟹],“你知道我们部队里最不缺的就是男人,但是我都不稀罕,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泽州看这样的[河蟹],脑门都开始发麻,他僵了,以往的那套冷静自持都不顶用了,被这个小狼狗给毁成渣渣了。 泽州绞尽脑汁,临到关键总算找回了几分神智,脸上带了笑,“您喜欢我这款?要不我给你再找个?保证比我还……骚行不行?” “我就看上你了,你自己个儿看着办吧。”江震宇还算绅士没再强迫泽州,而是[河蟹]就好像边喝酒边就着下酒菜。泽州瞬间懵了,倒不是纯情,是真没见过这么不害臊的。 男人高大的身材背对阳光,一边重重喘息一边大言不惭地说,“我昨晚看到你喝醉的样子,骚死,我看除了我没人能满足你。” 泽州嘴唇动了动,差点骂出来,他咬牙一笑,“可惜我有男朋友了,还不止一个,你来晚了小伙子。” 泽州被折腾得够累,此时说话更是真假掺半,什么都说,看到江震宇脸上不可置信的表情,心情没来由的好了。他起码知道一点,对付江震宇这种人,明显的,不能来硬的。 江震宇眉头紧皱:“你骗我。” 泽州冷眼看向江震宇,慢吞吞地拉正皱巴巴的衣服,摊手道:“那是真的,不信拉倒。你要是喜欢骚的,我给你介绍。我都多大年纪了,你才多大?别跟着大人瞎掺和,对你不好。” 江震宇当下的脸又黑又青,泽州连一丝犹豫都没有,迅速地扯了一个笑容回应了一下,立马就甩门走了,连江震宇都没能拉得住他。 第二天早上,泽州回到家里的时候,承羿还坐在客厅里。泽州朝他看了一眼,冷漠且漫不经心地回自己房间。路过他的时候,承羿拉住了他的衣角。泽州脚步一顿,俯视男人疲惫的俊脸,毫不留情地打开,然后点上一根烟抽上。整个过程中他没有一丝表情,只有眉宇间透出几分悲哀。 他知道,哪怕他再反抗,男人也总是有办法让他屈服。他无论做什么,都能被抓住把柄,针对自己不说还可能害了别人,如果硬来,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他只能等,等他对自己的兴趣逐渐淡化,发现,哦,原来泽州也不过就是这么个人的时候,就差不多了。 说白了,他是连心都死了。 也许趁着现在自己在对方眼里还有些价值,该出气的出气,该利用的利用吧,至少以后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至于伺候他李承羿,泽州并不想,现在不管事实如何,他李承羿必须要明白一点,是他李承羿死皮赖脸地贴过来的,不是自己揪着不放,如果不满,大可以滚出这个屋子,既然不滚,那就忍着。 抽完一根烟,泽州淡淡地看了一眼依旧穿着睡衣的男人,把烟头摁灭了,“晚上没睡?” 男人沙哑地发出了声音,“你去哪儿了?” 泽州别过头看外面已经逐渐亮起来的天空,起来倒掉承羿面前烟灰缸里满满的一缸烟头,然后神情慵懒地说:“出去喝了点酒。”倒完烟灰缸,泽州接着淡淡地说,“别抽这么多烟,对身体不好。” 承羿没说话。他对泽州这样关切的话语可以说是十分受用的,但是从泽州的眼里,他根本没看到爱意,他就像是对陌生人说了句无关紧要的客套话。 泽州心里不平衡,他当然知道,所以他主动来找他了,连他当那么多人的面打了自己都没计较。给了他这么大的面子,尽力容忍他的阴阳怪气,甚至把孙明玉都给赶走了,他到底哪里还不满意?他不是要自己的陪伴吗,他给了,还有什么不顺心的?看着泽州眼里无一丝感情,他的耐心也在以看得见的速度流失。 他只是想告诉泽州,他不是善类,绝没那么容易放过他。 承羿起身去换衣服,穿好一身正装出来,对门口正在浇花的人,用冷得要死的表情说,“午饭准备好,我回来吃。” 泽州浇水,没理他。 承羿又说了一声,泽州赶紧朝他挥挥手,示意听到了。 承羿脸黑了大半,但又不好发作,只是又道:“管家可能晚点送衣服过来,你……” “行了知道了,赶紧走吧。” 说完,拉上阳台的推拉门,连回头的一个眼神都没赏给承羿。 泽州等他走后才去浴室洗了澡,看到身上跟狗啃似的一块块红痕,他就头痛得要死。准备跟鹏飞请假不去公司时,罪魁祸首把电话打了进来。 “老骚|货你在哪儿?”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微博见。 ps:我有个恶趣味,本来想写承羿发现泽州身上的痕迹进而暴怒的,后来想想觉得太俗套了,咱们给他偷偷戴绿帽吧hhh。。。 还有,江震宇如果要住进泽州的家该怎么办啊,两个雄性动物会打起来的。 最后郑重谢一下给我地雷的宝贝们(我也不知道有没有重复谢过,反正多谢一下也没有关系的吧(~\(≧▽≦)/~) 感谢: 飞鸟和鱼x8(八个地雷) pawenx3(三个地雷) 有空 他好像一条狗啊_14 我的头像很腐 的地雷,么么扎 第12章 第章 滚你妈的江震宇,老麻烦走了小麻烦又来了。 泽州心里骂着,嘴上却讨好着:“江少什么事?” “我问你在哪儿,我过去找你。” 泽州把擦头发的毛巾丢到沙发上,慵懒地说:“我在公司上班,有点忙,你有什么事?” 有些话,他觉得点到为止,不用说得太透,省得两边都尴尬。 江震宇“嗯”了一声,继而泽州听到他在低笑,先是忍俊不禁,后来笑得整个胸腔都在震,泽州皱眉怀疑是不是露了什么破绽时,对方开了口:“快开门吧。” 泽州:“?” “我在你家门口。” 妈的。 承羿上班有些心神不定,开完了一个暴躁的会后,他接到了来自小蒋的电话。自泽州想逃跑的那天开始,小蒋就一直安插在泽州身边。据小蒋说,泽州一大早跟一个陌生男人出门了。承羿神色瞬间冷了下来:“去了哪里?” “五洲……宾馆。” 他的话一出,承羿深深吸了口气,握住手机的手指微微发白,他声音冷到极致:“把人给我带回来。” 感觉到额角的青筋在跳动,承羿闭起眼,试着冷静地吩咐,“调查跟他在一起的那个人是谁。”片刻,又缓缓地说,“查不出来都给我滚!” 想到两人可能会在宾馆干什么,一时间,承羿的脸色,只能用难看来形容。 “他最好别找别的男人……”承羿阴沉着脸,把桌上的纸片都扫落在地。 只是想象,承羿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想了想,他还是无法坐着等待消息,他必须马上把这个人给抓回来,怎么教训都不为过。正拿了外套准备出门,他的好友打电话过来了:“孙明玉病了。” 凌乱的床单上,男人全身都湿透,侧着脸,眉宇间都是疲累。被单上面红红白白,随意覆盖在身上,他只曲出一条膝盖,露出痕迹斑斑的大腿,那条腿结实修长,现在却被盖满了某种章一样,被小狼狗留下了无数齿痕。 那些霸道的,占有欲极强的痕迹…… 妈的,真的是属狗的。 再度上床,不能说泽州没这方面的意思。他是个有正常需求的男人,并且喜欢男人,在一个有着强悍性能力的人面前,说不动心是假的。但是,这不代表他想跟人继续上床。撇去家世背景不谈,泽州总觉得自己在带坏小孩子,这样下去,不迟早会出问题?有什么事情,还不能心软,趁它刚萌芽,掐死在摇篮里最好。 泽州歇了片刻,起身准备穿衣服,对身后的青年道,“这次最后一次了吧,以后咱们还是别见面的好。” 正说着,青年有力的臂膀猛地横在了泽州胸前,声音阴森森的:“这回吃了我还想跑?” 妈的……泽州满头黑线,手按了按眉心,过了几秒表情又变得从容淡漠,“要不我们加个微信,以后要约就直接说?” “你他妈就是想跟我当炮|友?” 小狼狗急眼了,从床上一跃而起,就那么盯着泽州看,眼神里竟然饱含了控诉、委屈等信息。 “不挺好?” 江震宇深吸一口气,气得把被子踹到地上:“你想耍流氓?” 泽州站在落地镜前系纽扣,十足的败坏流氓范儿,“那不然?我们只见了三回,别告诉我你喜欢上我了,就算是,喜欢我的人那么多,你排老几啊?” 江震宇抡起拳头,泽州一看不妙赶紧躲了,拳头哐当一声砸上床头柜,当场裂了一道一公分宽的缝。泽州愣住了,反应过来想发火,又看到了小狼狗眼里满是委屈的神情,“你说你是不是到处都跟人上床?你上次说你有好几个男朋友,是不是只要有根几把就能上你?” 泽州被这么一呛,干脆闭嘴,也不再开口,江震宇跟他在镜子里四目相对时,他就给了他一个白眼……泽州不得不承认,就算小狼狗对他真的存了好感,但他真的不认为对方是一个会为了滚床单就跟家里闹翻的人。后果,还不是他由来承担。一段孽缘已是足够,再来一段岂不是要他老命?他命虽贱,还不想就大大咧咧地拿出去霍霍。 江震宇先是瞪着泽州,瞪着瞪着拳头又握上了,到后来瞪着发现没用就不瞪了,闭上了眼睛,有些难过。看到小狼狗蔫不唧唧的,泽州心里突然很舒坦。他想摸摸他的头,被小狼狗甩开,泽州笑意更深了,眯上眼,打算传授他些道理:“不一定你喜欢的人就一定要喜欢你,年轻人多长点见识,不要年纪轻轻的就看不开,外面的野草很多,别老是盯着一颗,想想看你家里,你家里会同意你跟一个老男人滚床单吗……” 江震宇气得额头青筋突突乱跳,对着泽州就是一声暴吼:“姓林的,你他妈给我滚!” 泽州求之不得。 承羿来到病房的时候,孙明玉正缩成一团,摇头不肯吃药。 “哪里难受?为什么不吃药?”承羿摸上孙明玉的额头。 “承羿哥。”孙明玉见到承羿时笑了一下,但又想到什么一样咬唇,然后垂下眼眸,接过承羿给他的药,无声地吞下去了。“抱歉啊承羿哥,我也不想生病,可是我……我没关系了现在,你别担心。” 承羿轻声叹气,孙明玉的懂事他不是不知道,就这么一个什么都不要,跟着自己三年的男孩,他对他,心里确实是不一样的。如果不是林泽州,他兴许就跟这个男孩定下来了。这个男孩,自从跟了自己就从未要过什么,自己到头来赶走了他,确实是对他不公。他摸了摸孙明玉的头,“不要勉强,有事就来找我,我不会不管你。懂吗?” 孙明玉手指指甲掐进了肉里,仰头看向承羿的哭了,可他却倔强地躲开他的手,“承羿哥,我知道我比不上泽州哥,如果我说我不要任何东西,你会不会让我跟着你?”他顿了顿,下意识用手抓紧了承羿的衣角:“不要告诉我答案,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这么问你,但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 他是个懂得分寸的人,说到这里就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安静地握着水杯,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甘。 “你不是想出国学设计吗?”承羿摸着他的头的手停下,顺势把人带进怀里,放低了声音,怜爱地说:“如果你不开心,就回来,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不管你……” 孙明玉听了,无声地砸了几滴泪。早知道,在林泽州面前,他已无任何胜算,还何必挣扎。 小蒋电话打来的时候,承羿正准备回去。听完电话,承羿连声都没吭,然后,突然发狂摔了手中的手机。附近不小心路过的人,仿佛看到了毁灭地球的暴怒。 凌晨的时候,承羿还没回来,泽州倒不是期待他回来,他总觉得有什么要发生。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接到了李母的电话。女人在那头的声音头一次可以算得上是严厉了,“泽州你在哪儿?” 泽州拿了烟去阳台抽,尽量让自己态度平和起来,沙哑地问:“薛姨,什么事?” 那边口气很冷:“你快来第五医院。” 泽州听她口气不对,皱眉问:“发生什么事了?” “别问了你快来!” 他好像一条狗啊_15 妈的,他又不是医生,去医院有什么用?隐约猜到是承羿的事,但那人在如何已与自己无关。他实在也不想再与那人挂钩,刚想推脱,那边冷着声音又加了一句:“你不来他不肯进手术室!” 泽州努力深深地吸气出气了好几分钟,终于,穿了衣服下楼。冷冷地笑,不得不说这李承羿是越来越出息了。 泽州进病房的时候,就看到承羿浑身是血地坐在病床上,衣服被撕破了好几处,而胸口破了个洞,正在往外恐怖地渗着血,被人用纱布摁着。 自他进门就死死地盯着他,既不说话也不动作,就这么看着他,用他深邃冰冷的眼睛死死盯着他。泽州淡淡地扫了屋子里神色各异的人一眼,然后平静地问李母:“薛姨,承羿怎么回事?” 他一开口,承羿就挣扎着站起来了,“啪”的一声,泽州被他狠狠甩了一巴掌。 泽州的脸被打偏,就看到承羿阴沉着脸又扬起了手,“你本事大了,敢背着我玩男人,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太好了,嗯?” 有人拉住了承羿,承羿却跟恶鬼一样去扑泽州,泽州看着他满身是血的样子,不禁皱了皱眉头,渐渐地觉得,他真可怜。然后,他的手臂就被承羿抓在了手中,紧接着,在泽州以为自己又要被煽一巴掌的时候,承羿却是把他紧紧地抱住,嘴里喃喃念叨:“你是我的……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泽州抬头,看到承羿的脸狰狞得像鬼。 在终于抱住泽州的那一刹那,承羿却慢慢松了力道,滑坐在地,手指还勾着泽州的衣角。小护士手里拿着镇定针,哆嗦着向李母移去:“再不止血,他可能会死……” 周围的人都噤声了,只有李母脸色铁青地出了病房,示意泽州跟着她。 “你跟那个小男孩断了吧。”李母直截了当地说。 泽州听着觉得无奈,怎么他跟江震宇一上床,全世界都知道了? 李母接着道:“他去找那个男孩了。两个人动了刀子。” 泽州听了先是沉默,然后一言不发地看着李母。他知道,李母有话跟他说。 果然,李母最后叹了口气,拍了拍泽州的肩,口气放缓,“泽州,薛姨不是要怪你。只不过你这次真的错了,江震宇什么人,是你该找上的吗?承羿他本来就有狂躁症,这你是知道的,因为跟你才好一点,可你也不能忘了这一点啊,你还刺激他。我想着让你们冷静冷静就算了,谁知道最后能搞成这个样子。” “……” 李母说这话时没了以往的和蔼,好像因为这件事,他林泽州成了罪大恶极的罪人,欠了他儿子的。她这方面的自私,不得不说,真是完美遗传给了她儿子。 “之前承羿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发这么大的火,更加不会因为私人情绪影响到工作,那都是因为有你……现在变成这样也是因为你,泽州,难道你还不明白你在他心里的地位吗?承羿犯浑不清楚,难道你看不见吗?” “他现在病情很不稳定,这样下去肯定不行,泽州你回来吧,你回来我放心。” “北堂主那件事被人抓住了把柄,如果不处理干净,恐怕会给承羿带来许多麻烦。而你是最开始就处理这件事的,怎么处理你最清楚。” “你也是个大人了,孰轻孰重希望你能清楚。你一向稳重,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而走错路。薛姨救过你没错,但是薛姨没想拿这件事要挟过你,现在薛姨就一个要求,回到承羿身边吧,好好照顾他,在事业上也帮帮他,别让他一个人。” “放心,有薛姨在,他欺负不到你了。以后,不管他结婚还是生子,你的地位肯定都是别人无法超越的。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你不要到时候因为冲动,临到老了后悔。” 李母看似语重心长地劝着,但私底下的自私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后来泽州更是明白了李母的意思,她让他回来,更重要的是他手上,有太多李家的黑幕。看不见的看得见的,大多都经过他的手,此时说什么一刀两断都没有意义而且显得非常可笑。 他李家,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就算是不爱承羿又怎么样,还有李母在呢,他为什么会天真地以为他们李家会轻易地放过他。 泽州看了一眼外面飞起的塑料袋,眼睛平静地掠过手里还没点燃的烟,然后一言不发地点了头。 妥协,只是没有办法。人生可能就是这样,不断为什么东西妥协着,牵扯着,被困在各自的方寸之地。 泽州闭着眼疲惫地想着,他为什么付出了五年的爱会的来这样的结果,无论思索几次都得不来答案。也许是自己运气差吧,连鱼死网破的筹码都没有,当真是失败得透了顶,连睡梦里想起来,都想笑上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zwj呀呀x2 vera 飞鸟和鱼 的地雷,么么哒爱你们(づ)づ 百度狂躁症症状(小攻没有病解释不了他的鱼唇的行为): (1)情绪高涨:自我感觉良好,如感头脑特别灵活,或身体特别健康,或精力特别充沛。 (2)易激惹:可困小事或自己意见未被子采纳或遭到驳斥而勃然大怒,暴跳如雷,甚至伤人毁物,但一会儿又表现若无其事、悠然自得。 (3)思维加速:联想加速,或观念飘忽,或自觉说话速度跟不上思维活动的速度;注意力不集中、不持久,或有随境转移;患者一般自我评价过高,夸大自己有过人的智力、才华、健康、地位与钱财,且高傲自大、盛气凌人,可达妄想程度。 (4)语言动作增多:言语比平时显著增多,睡眠需要减少,且无疲乏感;精力充沛,活动增多,爱串门,好管闲事,忙忙碌碌,不知疲劳,但往往有头无尾,缺乏成效;食欲亢进,□□明显亢进,行为轻浮,好接近异性。 (5)在躁狂症状消退之后,不存在内容与情绪症状不协调的妄想或幻觉,也无怪异行为、紧张症状群。 第13章 第章(补全) 跟李母谈完,泽州跑到外面的阳台上抽烟。承羿从后面走上来,手搭上了他的后腰,被泽州抓住手臂给甩了掉。 泽州面无表情地掐掉烟,走回病房,“吃药了没?医生说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承羿冷着眼看他,在泽州亲自把药送到他手上时,表情略微松动。得不到回应,泽州也不恼,仿佛刚刚只是随口那么一问,至于结果,他并不关心。他走到承羿跟前,上前替人脱了衣服,用毛巾沾水把身子擦了一遍。擦到胸口附近时,承羿用手抓住他的腕,也是被泽州冷冷地拍开。 承羿在那一刻露出了迷茫的神情,再次抓住泽州的手时,喉头吞了几下,沙哑着说,“你在生气?明明是你不听话,你为什么生气?” 泽州淡淡地替他拢好衣服,不答反问,“饿了吗?我去给你叫点吃的。” 承羿脸色越来越难看,泽州则选择了无视。 他懒洋洋地挑了下眉,“不饿?不饿那就睡吧。”进浴室洗了漱后,泽州在陪床上躺下,闭眼就睡。 本来按照自己设想的剧本,他应该温柔地安抚一番,再顺便亲手做个饭。按照以往的经验,只要他这么一哄,那人就舒坦了。但因着他今天不舒坦,所以也不想让那个人舒坦。只要承羿不舒坦,他心里就舒坦多了。 还没完全睡着,泽州被承羿一脚踹醒。 男人一脸难看地指着他,“你这就睡了?” 他好像一条狗啊_16 泽州念着他有病,压抑住想揍死他的冲动,爬起来,表面平静地问:“饿了?” “饿你妈的!”泽州无动于衷的态度让他怒不可遏,“你给我交代清楚,为什么去找别的男人?” 泽州似笑非笑地坐到承羿床上,“这不是回来了?” 说完勾住他的肩,在他额上印下一个吻,“睡觉好不好,有事明天再说。”承羿没料到泽州还会吻他,身子一瞬间僵硬,泽州感到他的呼吸都明显粗重了。 泽州失笑,微微拉离了点距离,又温和地说:“等你伤好了我搬过去和你一起住,到时候你想怎么罚我都行,嗯?” 承羿还沉浸在那个吻里有些不满足,不过听到话,冷酷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你以后还找别人吗?” 泽州摇头,“不找。” “还跑不跑了?” 泽州笑容依旧,“不了。” 听到满意回答,承羿这些时日一直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他“嗯”了一声,想就这么算了,但是又觉得有些便宜了泽州,显得太弱势了,于是丢了句“我饿了”就闭眼靠到床上。他脸上紧绷的表情,明显松懈下来,隐约看,还透着些得意。 泽州刚想拿出手机点餐,承羿又说,“我要你亲手做的。” 泽州心里觉得悲凉,脸上却是笑容不变。他知道如果僵持下去,承羿会跟他没完,不止自己,鹏飞都可能有麻烦。要演戏,那便演,没什么大不了,对于承羿,他既然只想要他看到的,那他顺手就给了。这个男人的每一个情绪,他都能拿捏地分毫不差。只是陪着演戏而已,做了五年的事,他顺手得很。 果然,得到温柔对待的承羿脸色明显好了很多。 躺回床上的时候,泽州脸上却再无笑意。走到这个地步,实际上他已经无路可退了。该来的总会来的,他再躲也没用。爱也无法,不爱也不得解脱,这就是上天给他安排的命运。 只不过,一想到往后的日子里,这个人将在他的生命里占据过多的时间,他还要浪费那么多的时光在他身上,泽州还是感到一阵无法逃离的绝望。 承羿早上吃了点泽州买的包子,在李母来的时候就要求出院了。 泽州在给他收拾东西,李母在边上看着,脸上又露出慈祥的表情来。“有泽州回去照顾你,妈放心。” 说着朝泽州递过去一杯热乎的牛奶。 泽州没去接。 李母面子有些挂不住,看了承羿一眼没得到支援后,尴尬地提起包往外走,“我下去办手续。你们快些。” 承羿看了李母一眼,又看了一眼泽州,没有说话。 放在以往,泽州也不敢这么对李母,怕让承羿留下不好的印象。凡事都要巴结着,讨好着,但现在,爱怎么样怎么样吧,他没那个兴致去一下子伺候李家老小两个。 第二天,泽州去了鹏展,准备从鹏飞那里把工作交接一下。男人静静地看着他收拾,临到要走的时候,还一直在皱着眉头,似乎从泽州进来就从没松开过。 泽州看他冷酷的俊脸,上前想去扯扯,好把这丧气的表情给扯下来。半途被人狠狠捏住手腕,男人冷冷地把他甩到一边,高大的身躯挡泽州前面,威势一瞬间爆发。 “你就这么想跟他在一起?我以为你这次是认真的。” 泽州听了哭笑不得。他看看蔺鹏飞,闭了闭眼才含糊一笑,“嗯,是我贱,我离不开他。” 他知道,鹏飞将来会是一个人物,犯不着被这些乌烟瘴气的东西绊住了手脚。有些东西,说与不说,意义不大。 “哦?”鹏飞盯着泽州,盯得人背后都发了凉,才收回眼神,“几天不见,你智商就剩这么点了?你说出去或许别人信,结果你来考验我智商?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更好的理由呢。” 正在喝水的泽州喉咙一紧,被水呛到了,连连咳嗽了好几声都没缓过气来。鹏飞给他一边拍着背一边冷笑着看他:“怎么?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泽州趴在鹏飞腿上,嘴角直抽抽,“哪还有什么交代的,我在您跟前就是透明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抚摸背部的手施了力,掐得泽州放声惨叫。 “我能怎么办,跟他耗着呗,应付一个傻逼还不简单……” 鹏飞“嗯”了一声,手却没停,把泽州汗毛都给抚得竖起来了。泽州没办法,只得苦着脸,扒着他的西装裤子,苦恼地问:“蔺大老板,你想怎么样?” “我?” 鹏飞忽然将长腿一缩,让泽州坐在他脚背上,然后居高临下地冷冷道:“你给我乖乖的,哪里都别去。” 蔺鹏飞从来都不是个好惹的主,小时候打架都是最阴最狠的。泽州见识过他跟别人打架,打红眼了,一句话也不讲,抄起地上的砖头就朝人砸过去。那人没注意,正巧砸到头顶,血一下出来了,溅到鹏飞脸上、衣服上。鹏飞眼睛眨也不眨地继续砸,如果不是泽州把他拉开,那天铁定会出人命。 想到这出,泽州就头疼,生怕他又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他不想让鹏飞出事,尤其是因为承羿。 “喂,你可别冲动啊。” 鹏飞抿了一下严肃的唇,偏头看了泽州一眼,淡淡地说:“那就跟我结婚。”说完,不想再多说,对泽州道:“这事没商量了,我已经把东西都准备好了,你什么时候动身?” 泽州傻了眼,“不能让我再考虑两天?” 鹏飞无动于衷,干脆把脚也收回来让他直接坐地上,然后露出了像恶魔一样的笑:“行啊,你慢慢考虑,我去找辆车。” “找车干嘛?” 鹏飞摸了摸泽州的头,朝他冷笑,“撞死那个狗日的。” 泽州听鹏飞发了半天的飙,这才把日子宽限了些。不说他想不想去美国,就他手上的这些烂摊子,他得收拾掉。处理完就算是还了李母的恩情,从此,他跟李家互不相欠。 夜里,泽州刚洗完澡,让管家把东西稍微收拾了一下,承羿就回来了。看到躺在主卧的床上的男人,心里说不出的满足。 两人上床后做了一回,承羿泄在他里面,很浓很多,几乎快要装不下。在他想继续再来一回时,泽州推开他,淡淡地说,“明天还有事要处理,早点睡吧。” 承羿的脸绷得死紧,看了泽州半响,终究还是把手臂伸了过来,闷声不吭地把人给抱住了。 闻着泽州身上的味道,承羿微微呼出了一口气,把人抱得更紧了。本该如此的,他就该一直在自己身边,哪里也不去的……是他不乖,害自己浪费了这许多时间,做了这许多荒唐事。以后,他哪里也不许跑。 可泽州这回没那么顺着他的意了,他起了身,很是干脆地拉开承羿的手臂,“以前没这样过,睡不着。” 承羿听完皱眉。 他看着那人满是白色疤痕的孤寥背影,问:“你是不是在怪我以前对你不好?” 泽州朦胧中快要睡着,过了许久,才带着敷衍地说:“没。” 他好像一条狗啊_17 有什么好不好的,现在他不在乎了,如果承羿现在觉得良心有些不安了,那他恭喜他终于有了一丝人性,其余的,他管不了那么多。 而旁边的承羿撑起身子,就着青白的月光,看了泽州半天。在泽州装睡快要装不下去的时候,脸低了一些,亲到了泽州脸上,用他那欠揍的冰冷口吻说:“以后只要你乖乖的,我就可以对你好点。” 瞬时,泽州感觉吃了一吨苍蝇一样,干脆装作没听到。 有些东西是有时效性的,过了时间再给,就不值钱了。以前的渴望的东西如今被人主动提出来,泽州却一点欣喜也无,平淡地去看待时,只是觉得,即使当初再想要的东西,过了时候才给,无论接不接受,都是对过去的一种侮辱。 但是他懒得再去想承羿要对他怎麽样了,是好是坏,还不是全凭对方心情。他只希望承羿能够大发慈悲,什么时候放过他,他这辈子也就安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已补全(下) 感谢: 飞鸟和鱼x(7)【真是大土豪,抱大腿】 金泰亨的verax(2) 任性的兽 红豆冰 的地雷。。么么哒(づ)づ 另外,有几位宝贝又砸了地雷,再次感谢!鞠躬! 飞鸟和鱼x8 红豆冰x7 任性的兽 土豪们你们腿部缺挂件吗,会写文的那种otz 第14章 第章(补全) 早上起来的时候,承羿身上什么都没穿。拿着自己挑好的几件衣服,皱眉看泽州。 泽州正在打着自己的领带,余光看了眼男人,心下了然,接过他的衣服给他穿戴好,拍拍他的脸,柔声道:“刷牙去吧,我去楼下等你。” 既然已经跟他回来了,该演的戏他不会含糊,此刻再装什么疏远,未免也太矫情了些。 刚想转身,手被人抓住,男人紧捏着他的手,忽然放了个冰凉的东西在他手心。泽州一看,眉毛瞬间皱了起来,几乎条件反射想甩掉。承羿牢抓着他的手,用着平时一惯的冷淡脸孔,淡淡地说:“戴上。” 这是上次在李宅里摘下来的戒指,没想到承羿还保留着,同他手上戴的是一模一样。泽州忽然五指紧捏,闭着眼睛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气,把所有的情绪都吞进去后,才转头直视着承羿冷淡的眸子,问:“我可以不戴吗?” 承羿看了他一眼,不理他。在良久的僵持之后,冰冷着一张俊脸,把泽州的手指强硬地一根根掰开,将戒指给他带到无名指上。 泽州不晓得承羿是什么意思,但他也懒得猜了。他拿了烟去阳台抽烟抽,尽量让自己把心态放平和一点。 有些东西明知道没办法改变,不如学着看开,要不然,他迟早会被承羿给逼疯。 承羿站在门前看了他半晌,直到泽州把一支烟抽完,他才闭了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绪。 泽州准备出门的时候,承羿扯了下他的手,皱眉道:“你就不能等下我?” 泽州似笑非笑地看他,示意自己就在这里,也没走快啊,哪里没等他了。承羿的回应是牵住他的手,然后一同出了门,俊脸上全是不耐烦,“我叫你走慢点就走慢点。” 因着他说话的口气,还有那恬不知耻的态度,泽州没被气乐了。这李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孩子气了,连走路都要牵手的? 但他心里压根没半点波澜,哪怕这是以前肖想过无数次却求之不得的场景。 泽州被承羿带到公司的时候,俩人手牵着手,成功又引起了一轮新的议论大潮。 从下午到晚上,他的办公室络绎不绝,全都是来打探军情的。大家都想不到,就这么个人,是怎么回到他们老总身边的,老板要什么样的人没有啊,非得吊在那棵歪脖子树上? 可大家都是有眼力的,总不至于把话说得太明显,可话里话外都透露着那么几层意思。泽州也没像以前那样跟大家客客气气,大家问什么他就回:“我不知道啊,李总的想法我哪里清楚,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呗……” 他说起话来很高明,口气、声调总是拿捏得恰到好处,让人听了也找不出什么毛病来。 到了午饭的时候,泽州又接了好几个电话,全都是约他吃午饭的。泽州不用去就知道他们想问什么,他都懒得回答了,干脆打了电话给承羿,“午饭一起吃?” 承羿几乎没有犹豫,就回了声:“好。” 这边答应好了,他也就把约他吃饭的几个一齐约出来,毕竟这是两个人的事,怎么少得了另外一个主人公呢。 带着小小的报复心理,泽州一一拨出了电话,把饭馆给订下来了。等大家兴冲冲、摩拳擦掌准备好好盘问泽州的时候,看到泽州旁边的承羿,一个个都蔫了。承羿脸色也不好看,一顿饭吃得是尴里又尴尬。 泽州乐得耳根清净,微微笑着吃完了饭,还不忘跟大家说说笑笑。 承羿回去的时候脸都是黑的。 泽州没加班,事实上他也没啥可做的,下班刚准备走,承羿的电话就来了:“上来我办公室。” 泽州笑着,柔声道:“我还要去趟花木市场,买两盆兰花,先回去你看成不?” 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口气彻底变冷了:“上来。” 至于这么黏人吗?这有点不像承羿了…… 泽州挂上应酬式的淡笑,把东西收拾收拾就上了楼。不在乎了,也就自然没什么期许了,他现在只想回家,洗完澡睡觉。 早知道刚刚就假装没听到电话,等回到家里了再打回去,爱咋滴咋滴。承羿的办公室在十九楼,刚出电梯,小秘书就满面笑容地迎上来,“林总,老板在办公室等你!” 泽州点点头,应了一声,朝承羿的办公室走去。 没想到在拐角处,泽州看到了刚从承羿办公室出来的孙明玉。男孩眼睛不知道什么原因有些发红,更显得楚楚可怜,弱不禁风……泽州对上他的眼神,笑了笑。他没那么大方,可也没那么小肚鸡肠,见个面打个招呼也算周到。可孙明玉明显没林泽州这么好的心态,他狠狠瞪了泽州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阴戾。 “我有话跟你说。” 他好像一条狗啊_18 泽州犹豫了一下,脚步顿了几秒,“如果你是想怪我抢走你的男朋友的话,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如果你有本事,你把他领回去,我没意见。” 孙明玉听了身体发抖,死死咬住的下嘴唇还是出血了:“你是在跟我炫耀?” “你认为这是在炫耀?”泽州莫名觉得好笑,于是多停留了几分钟。“如果让你从早到晚陪着一个你已经快看吐的人浪费生命,你怎么想?或许他在你那里是个宝贝,但在我这里,他什么都不是。如果你想把他抢回去就动手吧,有什么好的想法可以告诉我,手段也好,计谋也罢,只要能把承羿给领走,要我怎么配合你都行。你看怎么样?” “林泽州!”孙明玉闭了闭眼,“就算你现在赢了又怎么样,承羿爱的是我,不是你!他迟早会回到我身边的!” 说完,他转过去走了,脚步跨得有些快,仿佛是有几分报复的快意。 泽州品着他说的这几句话,忍不住笑出声。既然爱的是他,那承羿能舍得委屈自己的心头肉,也是真够伟大的。 他象征性的敲了敲办公室门。 推门进去的时候,承羿正抬头看他。泽州笑,潇洒地好像承羿刚认识他的那会儿,愈加成熟的英俊面孔让承羿有些晃神。泽州坐到他旁边的沙发上,替他松了松领带,“累了吗?给你泡杯咖啡?” 如今演戏他越来越拿手,心里也越来越不当回事,没了当初的不情不愿,演戏来好像真的有几分情意在里面。 承羿的温柔让他的心情不自觉地发好,冷酷男人点了点头:“嗯。” 看了看他,然后伸手去够泽州的后脑勺,泽州不动声色地躲过,笑,“你还要多久下班?要不然我先回去做饭,等你回来吃?” 承羿皱眉。 “你想让我在这里等你也行。” “你刚刚见过明玉了?”承羿冷冷打断他。 泽州想了想,“你如果是想问我见到他的感受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我不喜欢他。” 承羿冷冰着脸,像是不想解释,但又不得不强忍着烦躁说:“他马上要去美国了,我想送他去。” 泽州无所谓地听着,嘴边笑意不减,“好啊,什么时候走?” 说完,眼睛可以说都要愉悦地眯成一条缝了。总算不要天天面对承羿,这是好事啊。 这时,承羿已经是死皱着眉头看他了。 泽州也觉得自己表现得太过了,一点也不像要分别的样子,只好尴尬地笑,“那个,如果有什么需要准备的话告诉我,早点回来。” “你不去?”承羿表情很古怪。 泽州靠在真皮沙发上笑,神情慵懒地说,“北堂主那边的事情还没处理好,他本身倒没有几斤几两,主要是他手下的人闹得凶,不能放任下去。” 承羿冷笑:“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你能控制得了的了,我自有安排。” 泽州还想说什么,承羿冷眼看他一眼,眼中的警告清晰可见。 泽州也就闭了嘴,脸上的笑一点点冷下来。 他回来的目的不就是这个?不然还真的陪着承羿玩过家家? 以前他帮着处理背后捣乱的势力,打理着一部分见不得光的事,怎么没见他说?别告诉他,他现在才想起来要保护。可惜太晚了,他身上的疤痕已经都去不掉了。 这种事,他不想跟承羿说,是因为知道他有自知之明。承羿是个聪明人,不该在这件事情上触及他的底线。 “总之,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我会派人24小时盯住你。”承羿冷冷地看向泽州,“我说过,我会对你好点,那我再说一次,我会保护好你,不再让你受任何伤害。以后,只要你乖乖的,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泽州闭了闭眼,知道无法再继续交流下去干脆起身,拉开门准备出去。 “你去哪儿,回来!” 承羿在后面的声音瞬间凌厉起来。 泽州脚步顿了顿,最后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人哪怕是有一点为他考虑过,他都不能有今天的通透。走到今天这一步,他该好好想想接下来的路怎么走了。承羿不让他插手,可以,那么他也没有必要再留在他身边了。 “妈的!”承羿扯掉领带,打电话给小蒋:“把人给我盯好了,盯不住就把他腿给敲断。” 说完,摔掉电话,对着秘书处扔了句“把招标商讨会推迟到明天早上”就大步流星地追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已补全 好久没写了,没感觉了,要不是你们我就差点弃坑了,爱你们么么哒。。。不过你们放心,只要你们一直在,我就不会弃,嗯,说到做到! 感谢: 飞鸟和鱼x23 红豆冰x14 宴欢 22266763 的地雷,么么扎,感谢大大大土豪们。。。嘤嘤嘤不嫌弃我写的东西 如果感觉哪里不对劲土豪们尽管说,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改!握拳! ============================================================================ 咳咳,本来还想继续写两个人同居的事情,但写来写去发现都是一个吊样,不如推进情节发展,大家说是吧?~\(≧▽≦)/~反正后面还会有两个人同居的情节,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相爱相杀!大家有什么意见尽管提! 另外感谢: 飞鸟和鱼x38 红豆冰x32 任性的兽 的地雷,么么扎。。一个个的火箭炮把我砸得涕泪交加! 他好像一条狗啊_19 第15章 第章 泽州找到一家僻静的酒店就开好房,洗洗弄弄,也快十二点了。他冷静地思考着一切,盘算自己全身而退的可能性。 李家的人,从来都是眼睛长在头顶上,要怎么样都是他们说了算,怕也是没料到自己来了这么一出。有什么招数,他们尽管来就是,即使是斗不过李家,可李家要真的逼他的话,他也不是没有拿不出手的东西。他太了解承羿的行事手法,五年里,他那些擦屁股的事情也不是白干的,李母之所以对他忌惮,是因为她不知道他手上到底有多少筹码。 多也不多,让李家暂时忙一忙的本事还是有的。 房子里,手机铃声在狂响着。 泽州指尖夹着烟,无动于衷地看着,仿佛一个旁观者。 全身已无动弹的力气,连换个姿势的想法也无。 为承羿,他已经仁至义尽,自问无愧于心,怎么承羿却总让他觉得,受害者是他,加害者也是他? 泽州轻眨了下眼睛,只两秒,就收回了放在手机上的视线。 他看看手表,擦干净头发上床。因为着实是累了,躺床上不久就睡着了。躺在房间的他,看不到手机是如何狂震以及如何慢慢静下来的。 第二天,小蒋的电话都打到房间里来了,泽州半睡半醒间被吵醒,就听到小蒋在那头用颤抖得的声音在说,“林总,我是小蒋,你现在在哪里?求你快出来吧,李总他疯了……” 泽州倏然清醒,从床上坐起来,也不去想小蒋究竟是如何得知他的住所的。只是皱眉道:“慢慢说,怎么了?” 那边静了一会儿,泽州猜他可能是在整理过于激动的情绪,然后那头的声音更沙哑了,“我现在在江家,李总也在这里,他认为是江震宇把你藏起来了,非要他把人交出来,两个人现在又动手了。” “他有病吧!”泽州脑袋上的青筋绷起,穿裤子衣服的手都在抖,“你把地址发给我,我这就来。” 这李承羿脑子是抽了?隔三差五的不弄点动静来就不舒坦? 泽州发怒,把手中的茶杯地摔地了桌子上,气得在地上猛踹了两脚,只怕承羿要是再眼前,他想冲过去把他给掐死。 刚到小蒋发给他的位置,刚下车,就看到小蒋委屈地站在门口抽烟。泽州看见他脸上有伤痕,嘴边也肿着,似乎是刚刚被人打狠了。 泽州见着他,怒火顿时又上来了:“妈的,现在人呢?”泽州吼完,顾不得小蒋的反应,用脚踢开了大门。 刚打开门,看到客厅的地上都是血,而房子里面,已经站了两排带装备的保镖。泽州进门后,两个杀得眼睛通红的男人齐齐把头转过来看他。 承羿恨他,他明白,怎么小狼狗也是那种眼神?两个人朝他投射过来的目光竟然是惊人的相似。 泽州一拳挥了过去,承羿没躲,整个人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倒在地板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他捂着腹部站起来,周围的保镖没一人敢动。承羿死死盯住泽州,嘴里有血溢出,泽州继续面无表情地揍人,一拳,两拳,每一拳都砸在承羿的脸上、身上,高大的男人被冷冷地坐在地上挨揍,好像被揍的全然不是自己。 保镖看快把人打死了,这才把狂怒的泽州拉开。 “打够了没?打够了跟我回去。” 他冷冷地擦掉脸上的血,看了他一眼,把手伸给他。 泽州看着他的手,没说话,转身往外走。 保镖赶紧上来扶,承羿却收回手,自己用颤抖的手撑着沙发站起来了。“是自己走还是我抓你回去?” 泽州冷然地轻笑了一声,这回却是小蒋说的:“你家老板是为了什么跟别人打架我管不着,但是,下次请不要再带上我。哪怕你们的老板被人打死了,也别喊我,跟我没有关系,我也不感兴趣。” 又朝江震宇点了点头,“抱歉给你带来这么多困扰,下次这个人再来的话,你直接把他打死吧,不用顾着我。” 说完,他扯了扯嘴角摇了摇头,表明自己立场就走了。 不是真的寒了心,他又怎么可能看这个捧在手心里爱人受到伤害而不带一丝怜悯? 如今,哪怕承羿是干脆点甩手离开,他都比现在要看得起他一点。 刚走两步,身后有个物体带着疾风从他耳边飞过,在门上发出一道刺耳的声音后,在地上碎成了无数碎片。 泽州看着脚背上被溅到的烟灰缸的碎片,什么反应也没有,绕过脚底下的玻璃碎片继续往外走。 他深吸了口气,眨了眨眼,努力让身形更挺拔些,让姿态更强硬些,再不堪,也不要在最后搞得那么狼狈…… 那刻,他突然想起,多年前,在学校里初次看到承羿的场景。那时候,阳光明媚,万木生长,美好的青葱岁月。他对承羿说,我喜欢你,我想对你好,哪怕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你只要被我喜欢就好了。 那时候说出口的话,怎么就那么幼稚可笑呢。 冷冷的怒骂从自头顶发出,还没等泽州反应过来,手乍然之间被人掐住,腰也被掐得死疼,“我让你走,我今天不揍死你我就不是人。” 房子里一片混乱,保镖们骤然暴起,就听江震宇在吼:“李承羿你他妈的给我放手!妈的,放手!” 泽州摇摇脑袋,忽视生疼的腰,撇过头一看,两队保镖已经打得不可开交起来,而快暴走的江震宇被其中两个身强力壮的保镖按在沙发上,浑身青筋暴突动弹不得。那两个保镖看样子不像是承羿的人,倒像是来看住江震宇,不准他乱来的。 泽州还没完全看明白,就腾空被承羿横空扛到了肩上,承羿像扛麻袋一样扛着他出了门。泽州死命薅住他头发,“放我下去……放我下去听到没有!你个畜生!” 李承羿的眼睛血红一片,他扛着泽州丢进车里,冷冷的笑里带着:“畜生?你骂我畜生?” 话一落音,泽州的双手被承羿的领带绑在头顶。他闭了闭眼,深深呼吸了几下,控制住脾气,“李承羿,我们都到这个份上了,你究竟还想怎么样?想弄死我就直说。” 李承羿趴在泽州的身上,闻着他颈间的气息,喘得像一只猛兽,“我要打断你的腿,把你绑在家里,看你怎么跑。” 他的声音冷至极点,是理智的那种冷静,仿佛经过了无数个日夜的深思熟虑。泽州心头一凉,全身都透着一股惨痛气息,他推着紧紧贴在他身上的男人,“那你不如杀了我。” “但是我就是死,我也不要死在你身边。” 承羿额头的青筋暴起,他忽然掐住泽州的脖子,“你以为我不敢?” 泽州忽然却笑了,眼里有着解脱一切的期冀,“那快来吧,动作快点。我这辈子,下辈子,都不要再遇见你了。” 承羿的身体瞬间僵硬,掐住泽州脖子的手在抖。他忽然一拳砸上车顶棚,剧烈的声音响起,顶棚在一声黯哑的哀鸣声中凹陷了一块,承羿暴吼:“你他妈到底要我怎么样!我到底要怎么样?” 泽州看着车顶被他砸出来的洼坑,眼底一片死寂,“要么放过我,要么杀了我。” 他好像一条狗啊_20 承羿的眼珠子已经彻底赤红了,他的拳头都是血,眼底有着狂乱之前最后的清醒。他把血抹到泽州的下嘴唇上,然后自己狠狠吻上去,舔干净鲜血,“快说你爱我,说你一辈子都不离开我,我就原谅你。” 泽州喘着气,光笑。 “说啊。” “快说啊。” 泽州疲极,微微叹气,他看着面容已经扭曲的承羿,放软了声音,“承羿,何必呢?” 承羿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已经逐渐不太像人类的了,他转过身子,对前面的司机爆吼,“给我开回去!” 眼前一黑,忽然颈间一阵剧痛让他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泽州是被疼醒的。醒来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的腿不对劲了,极疼,上面还缠着绷带。泽州微微动了动腿根子,猜想应该是断了。他缓慢地眨眼,看到承羿坐在房间的阳台上,死命地抽着烟。 天蒙蒙亮,他就坐在那里一根接一根地抽,胡子拉碴,是泽州从没见过的狼狈模样。 “我想弄死你。真的想。”他走进来倒了杯水,淡淡地说,俯视着泽州。“你这样的蠢货,我要找几个就有几个。” “可是唯独你,我放不了手。即使我不爱你,泽州。” 泽州抬起眼看那人,烟雾太多看不清,他也就懒得看了,忽然床边凹陷下去了一大片,有个人将他拢入怀中,“我真不想跟你在一起,但我更加不能容忍你跟别人在一起,你懂吗?” 泽州说他不爱他,他信了。但那又怎样,他依旧不会放人离开。他用该死的冷淡的口气慢慢地说,“我本来想把你的腿彻底敲断,接也接不好的那种,可我不想你恨我。” 泽州冷笑,目光落在自个儿疼痛不已的小腿上。 这样我就不恨你了? “放心,只是骨折而已,我让人把你接好了。我舍不得你变成残废。我就是想让你在我身边不要乱跑,你为什么不听呢?你为什么不能让我省点力气呢?” 泽州靠在他怀里,就算闭着眼睛也是疲惫不堪。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谁都没有说话,承羿却好像很满足的样子,“江震宇被他爸送回部队去了,没有三五年回不来,你最好不要再想着他,没用。” 泽州笑,笑到最后,有眼泪从他眼睛边流了出来。 他爱了这个男人五年,曾经那么爱他,原来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 他曾经觉得,毕竟爱情是两厢情愿的事,哪怕得不到,他也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弃妇。怨恨是确实存在的,但在那无比盲目疯狂的爱面前,那显得多么微不足道。此刻,他是真的尝到了恨的滋味。 他抬起手,摸着脸,脸上一片可怕的湿冷。 作者有话要说: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今天听的音乐稍微high了点就狗血成这样,大家有意见否?可以讲出来的嘛。 ps:感谢 红豆冰x50 飞鸟和鱼x36 脑洞菌 21834875 的地雷,谢谢你们么么扎! 第16章 第章 泽州醒过来时,床头的男人已经不见了,但是旁边的水杯里,多了一两朵刚采摘下来的二月兰。医生这时敲了门进来,给他换了药之后,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 泽州懒懒的,眼睛抬也没抬,只是晃了晃手,不知道是当做回应还是赶人走。他讨厌这里的一切,连带着,对跟这里有关联的事物都感到厌恶。 虽然改变不了什么,但他却也不想再委屈自己。 但他在计算着,在想着一切,思来想去,他觉得自己哪怕再不堪,也未必是落于下风的。至少他知道李承羿全身的痛点在哪里,如果他想让他痛,手段多得很,何尝担心不够用? 黑夜里没有星空,楼下的灯火也稀疏,泽州推着轮椅坐在阳台上抽烟,嘴角扬起淡淡的嘲讽。 他说过他会爱他一辈子,说的时候的的确确是认真的,但现在,他同样也不惮于亲手埋葬自己的誓言。 承羿,我离了你没关系,我重头来就是,你离了我会怎么样,我管不了那么多。 把阳台的隔音窗户一关,泽州打起电话来。接起的那头,声音有些阴冷:“干嘛,有事说事没事挂掉,别他妈浪费我时间。” “是我。”泽州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有笔生意,干不干?” 那头冷笑:“你付得起我就干,还没什么是我不敢干的。” 凌然,以前从北堂主下面跑出来的小混混,家里有个吃喝嫖赌的老子,穷得很,缺钱,什么事都肯干。泽州见过他几次,是个能做事能靠得住的。 泽州淡淡地说,“钱先打一半到你卡上,事成之后再打另一半。” “你先说什么事。” “杀了我。” 泽州倚在窗台前,弹了弹手中的烟灰,看着楼下不断巡逻的保镖,心想,置之死地而后生,既然是后生,那必然要先死一死。 烟灰不小心落在手上,有些疼,虽然不明显,但毕竟是烧过的烟灰,让人皱一皱眉头的本事还是有的。 养伤的日子里,两人鲜少说话。泽州觉得自己的精神越来越差,有的时候,他居然能眼神空洞地盯着某一处看上半天,承羿在他面前了,他都不知道。只有等男人非常靠近自己了,他才忽然地转动眼珠子,仿佛刚睡醒一样问一句:“你有事?” 尽管不想被当做疯子,可承羿的眼睛里明显出现了戒备。家里锋利的刀具不见了,就连泽州放在书柜上,用来插花的玻璃瓶也莫名消失了。他看泽州看得紧,有时候泽州半夜起床上个厕所,哪怕只是时间长了些,头一转,就能看到男人一脸惊惶地站在门边等他,那是泽州从没有在承羿脸上发现过的表情。 泽州大概能猜出承羿在想什么,但他懒得澄清,他就是故意的,要不,毫无自知之觉的李总过得好得不得了,而他却郁闷得像个傻逼。 恶劣心起,泽州会在睡觉时故意屏住呼吸,把搂着他睡的男人吓得好几次从床上滚下去。然后他就笑,看到承羿从地上爬起来要掐死他的表情,甚是快意。他想,哪天不是他把承羿逼疯,就是承羿把他逼疯。 很明显的是,承羿的话也越来越少,整个人愈加消沉,除了吃饭一定要吃泽州做的外,泽州主动跟他讲话,他一般是不理的。泽州搞不清李承羿的脑回路,既然在一起让两个人这么痛苦,那何必要绑在一起?他搞不清也不想搞清了,李承羿脑子有病,他不能理解也正常。 他好像一条狗啊_21 但拆绷带的那天晚上,承羿却发了狂,把人按在床里面cao了一遍又一遍。泽州受不了想跑,被他拖回来接着干,最后承羿冷着脸,一脸不解地问:“为什么不能开心点?既然知道自己走不了,为什么不能开心点?为什么要让我不舒服?” 泽州连连眼皮都没动一下,更是没理他这白痴的问题。 “林泽州……”承羿深深ting进去,喑哑地叫了一声。如果不是看到男人紧闭的眼,光凭他颤动得厉害的身子和语调,他还以为男人哭了。 泽州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承羿这种没心没肺的,怎么会哭?想叫他轻点的时候,承羿又死命地撞了一下,泽州这回是一点怜悯也没了。 而承羿更是发了狠,狂风暴雨般的chou cha似是要把泽州吞没。 最后泄在泽州身体里,看到泽州淡漠地用纸巾擦拭下ti的样子时,承羿觉得消停没多久的烦闷又出现了,就是这副毫不在乎的死样子,逼得他总想发疯。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也不安分,他睡不着,也不想让泽州好睡,就掀了泽州的被子,硬生生把人掐醒,掐醒后又一句话都不说,只是下了床,抓起桌上的收藏品一顿猛砸。 砸完后又回来狠狠地抱着泽州,泽州一旦要睡,他就掐脖子把人掐醒,死都不让人睡。泽州被他折腾得厉害,好不容易睡着,被弄醒了自然也有火气,闭眼想睡,感觉到男人又要掐自己时,猛地睁开杀气通红的眼,“你他妈再掐了试试看,我揍不死你!” 承羿一愣,没想到泽州这么凶,顿了一下,“你不能等会儿再睡?” 泽州想把承羿拖出去暴打一顿:“你睡不着就出去,要是嫌我在这里让你睡不着,那我出去,你选一样。” 承羿不吭声了,泽州刚躺下,就听到那人在骂,“我叫你陪我一会儿怎么了!该死的。” 泽州掀起被子就要下床,承羿眼睛被气得通红,“你敢走试试看!” 泽州真的连白眼都懒得翻了,为应付这样的承羿感到心疲力竭,好在,这样的日子并不会长了……看着眼窝深陷,精神并不好的承羿,他只好拉下男人的肩,替他按摩太阳穴。 泽州环住他的时候,他扶住了泽州,泽州却毫不留情地把他的手打开。承羿也不恼,而是定定地看着帮自己按摩的人,冷着脸吐出一句,“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泽州有些想睡,动作也是慢慢的,听到承羿的这句话,朦朦胧胧地笑了一声,不自觉地“嗯”了一声。承羿又重复了一遍,泽州就不发声了。 不是想稳住他,他根本就不会睬他,至于摆脱他以后,这人会怎么样,他管不着。给再多的承诺又怎样,要有多少他可以给多少,但他并没有实现的打算。 至于以后,承羿要怎么恨他,他都无所谓了,他确信他永远都不会找到自己。 因为,死人,怎么找? 想到要解脱,泽州就什么也不在意了,他替睡着的承羿拉了拉被子,自己坐到阳台上抽烟。烟头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的,在没有星月的夜幕之下,显得诡异极了。 手机的屏幕亮了又熄,泽州抓起来看了几眼,把记录都一一删除了,收拾稳妥,他才翘起二郎腿,专心致志看手上的一本杂志。 可以预见,将来的日子,该是多么战火纷飞。 爱情啊,总不是你情我愿,非得要伤害到透彻淋漓才罢休,到最连想怀念一下当初都找不到借口。 这天早上,下了点雨,天阴沉沉的。泽州起来后没见着承羿的人影,心情没来由地好了些,做了几个菜,一个人倒也是悠闲自在。 快中午的时候,他给承羿去了个电话,语气是让自己都起鸡皮疙瘩的温柔,“今天中午我给你送饭,想吃什么?” 那头没想到他今天这么主动,似乎有些不适应,顿了顿,“你要来公司?” 泽州依然温和地笑,“怎么,不想要的话我就不去了?” 承羿“嗯”了一声。“嗯”完以后,怕意义不明,又赶紧补充一句:“你来。” 泽州听了笑了,“行,那你等着我。” 承羿以为,他们的关系总算有所缓解了。这是好现象,他愿意改变那最好,不愿意改变的话,难受的还是他自己。两个人,总有一个需要妥协。他李承羿不是不知道,只是太自私,不想改而已。 但是,他也觉得自己已经尽力对泽州好了,他要哪样自己没能满足?不就是他想要的感情自己给不了吗,那也是没办法,他还是分得清楚习惯与爱的,不爱就是不爱,也是不能勉强的。现在泽州现在死心了,正好。 至少,泽州再怎么不满也无法离开,时间一长,不还是妥协吗。 只是算盘打得很好的承羿,等来了最无情的嘲讽。七月二十号那天,市中心发生了一起特大交通事故,一辆严重超载的货车由于刹车失灵导致整辆车,包括车上二十几吨的钢筋一起压向旁边的轿车,轿车被压面目全非,油箱泄漏发生剧烈爆炸,车内的人据说都被烧成了黑炭。 而泽州,恰好就在那辆轿车里面。李承羿当时是第一个得到消息的,据有人后来传闻说,李老板赶过去后一下子就倒在了被烧毁的车子旁边,爬都爬不起来。有人把他拉起来的时候,嘴里淌出了好多的血,还有更夸张的是说,李老板一夜之间就白了头发,仿佛老了十岁。 老天爷怕是公平的,有时候想想,你条件再好又如何,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即使想要认真,现在老天爷也不给你认真的机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  爱你们,么么哒 感谢: 飞鸟和鱼x60 红豆冰x45 脑洞菌x2 临江仙 的地雷,爱你们么么扎(づ ̄3 ̄)づ╭?~ 第17章 第章 美国纽约的一条小巷里亮着红灯,一个黑衣人在巷口守了挺久了。 巷口有个紧闭的大门,这时忽然开了一条缝,黑衣人这才慢悠悠地看了一眼。黑衣人长得挺俊的,尤其是一双眼睛,黑漆漆的深沉,看不出情绪,看久了,就容易被吸进去。 门缝开得更大了,男人侧了侧身躲到门后边儿去,在里面的人鬼头鬼脑探出一只脚来时,冷不丁地踩上去,直到被踩那人嗷嗷叫了这才拿了绳子捆住,一只手固定一只手打电话。 “你要的人我抓住了,钱,记得打给我。” 就一年多前,突然来了个要钱不要命的人,云淡风轻间就扫平了整条街的混混,那些人骂着鸟语,脚下滚动的速度不带停的。要说在美国,拿枪的都比不上他带刀的,就能看出这是位多不要命的。于是,才一年多时间,这表面上看不出情绪的男人就成了街区一霸,说鸟语的不说鸟语的都愿意跟着他干。 走私贩毒他不干,专门做做打架的生意,没用太长时间就有了自己的名声,外人都叫他“林”。 人怕出名猪怕壮,这个简单的道理“林”,或者说林泽州是懂的。但比起任人拿捏,他倒宁愿自己有些势力,也不至于老是被人糟蹋,连喊救命的份都没有。 他刚把人交了,在街上走到一半,手机又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泽州就瞬间黑了脸,“滚!老子没空理你。” 他好像一条狗啊_22 这边挂了,那边又打来了,口气明显寒冷,“你在哪儿?!” “关你屁事,你是要找奶喝吗?” “要。” “啪”的一声,泽州毫不犹豫把手机电池扣掉,回头想打车的时候,瞥见街角一辆黑色的悍马,立马掉头改走路了。 刚从巷口绕出来,转角处又是那辆悍马,半降的车窗里面,有道狠戾的视线射向他。是个年轻的军人。 泽州眯了眼,瞅着这个惦记他屁股这么多年的男青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mmp,他怎么又找死了?上次打他还没打够?被部队派遣出来成天就没个正事儿干? 江震宇脸上淤青,左手还绑着绷带,挂在笔直的脖子上,看到泽州好像狼崽子见了血,表情都变了。 只见他打了个手势,几个中国人迅速从四面八方把泽州围了一圈。 泽州眼都没眨一下,微微转过头对身边人说:“一起上还是单挑?”他总这样,不管什么时候,看起来对人好像是挺客气,实则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轻蔑的劲儿。 那几个人被气着了,一窝蜂地上,几个人过了数十招,不仅一点便宜都没占着反而被揍了个够呛。剩下的几个人看地上惨叫的同伴,傻在原地忘了要动手。 “还打不打了?”泽州好脾气地问了一句。 剩下人的人想上前一步,又顾忌了什么,摇了摇头,丢下器械飞速跑了。 坐在车里的男人气得够呛,脸色难看得跟臭水沟一样,泽州上前敲敲他的方向盘,“兵当得不爽了,想来当土匪?” 他那一讥笑,嘲讽意味十足,却抓住了江震宇的心脏。自泽州出现,他的心脏就一直在猛跳,加上恼火,他的胸腔恨不得要爆裂,眼珠子都红了,尤其是他笔直高挺的鼻梁上,还突兀地有道赤红的伤痕,显然是被什么人的指甲给抓的,这么一看,还真是可怜。 泽州想笑,这年轻人真是一点火都憋不住,他提脚离去,把江震宇怒骂的声音抛之脑后,上了停在路边的一辆改装车。 泽州盯着方向盘想:这崽子上次见了自己就想发情,被狠揍了一顿还没够?下次是不是直接联系人家家长,叫家长给接回去的好? “砰”一声,泽州的车被人给踹出了一个坑洞。 泽州没关心那人,第一个想到的是,妈的,老子这车这么不禁踹?再看向满脸通红站在他车前的男人,泽州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妈的,这崽子敢不敢再傻逼一点? 他猛一踩油门,崽子吓得后退一点,因着手上还缠着绷带,动作还不利索。泽州就连续加了好几次油门,崽子倒退了好几步没收住,给脚下的台阶绊倒了。再次站起来时,茫然的脸上挂着两道狂飙的鼻血。 “哈哈……”泽州狂笑。 江震宇面色铁青地看过去,只见泽州在车里笑得趴在方向盘上。 “笑够了?”江震宇眼睛一阵收缩,这样的泽州让他心跳加速,口唇发干。吞咽了一口口水,江震宇狠狠地抹了下鼻子。 “啧……”泽州忍了一会儿,没忍住后,把车准确停到了人跟前,要笑不笑地挑着嘴角,“对不起,我还真不是故意的,下次你离我远点就好了。” 江震宇不说话,而是靠了过来,高大的身躯挡住了车外的光线,气压瞬间全开。他把鼻血缓慢而野性十足地抹在车窗上,英俊的脸危险得惊心动魄。只见他薄唇微微开阖,说了三个字:“你死了。” 到住处时,天黑了,有个不速之客的车停在他家门口。 江震宇? 泽州眼球缩了缩,透过车前玻璃,他看到铁门前停了辆布加迪,靠在车头前的人俨然……不是江震宇,却比江震宇讨厌一万倍。 听到泽州的车声响动,前面那人回头,转身,没有表情地看着他。 泽州身体僵硬了几秒,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想跑。反应过来后骂了一声贱。怎么到现在见他还是有种心悸的感觉?在车里冷嗤了无数声,泽州冷静了下来,下了车,点了根烟走近他。 “唔......” 一个拳头落在他脸上的时候,泽州没反应过来,烟还咬在嘴里,却滑稽地弯了。 “玩得开心?”男人冰冷地问。 冷静冷静,今时不同往日,今天这里我说了算,以往不管什么事情,哪怕再操蛋他也得维持表面上的姿态,现在,谁他妈管谁啊。他承羿如果想要这张老脸的话,就做不出这事来。 泽州咬碎了牙,大骂了句滚,那人怎么挥过来的拳头他怎么还了回去,力道是有增无减。他一字一句地盯着承羿说:“姓李的,我他妈是个人,不是你能摆弄的。” 泽州有的是办法赶他走,一个电话十来个人不成问题,但他今天实在是没心情。这人能自己走最好,不能自己走,那他走。 忽然一声惊天动地的响,车门被剧烈地踹扁,李承羿猛地深吸了口气:“你现在最好别说话,不然我不能保证不会杀了你。” 泽州觉得挺好笑的,“吓谁呢?要杀你早杀了。” 承弈脸抽搐了几下,过了几秒深吸了口气,他把领带扯了下来,丢在地上,走过来狠狠地盯住泽州。 泽州闭着眼睛,选择不看不闻不问。 “林泽州!”男人困兽一样地咆哮。 泽州面无表情地抬头,看着承弈那张愤怒的脸,觉得多看一眼都实在是浪费精力,只能又阖了上。 “你以为我是傻子一样好骗?假死,亏你做得出。”承弈用扔下领带的手狠狠地揍向泽州的脸,泽州躲了几次没躲过,被承弈压到身下,挤在车子跟他之间:“你说说看,这种蠢事你做过多少了?看到我从国内赶过来找你了,你开心了没?” 片刻,上方的男人睁了睁眼,突然有液体从他眼角滴下,“林泽州你个王八蛋,你非要这样对我?把我弄成这幅模样,你他妈就高兴了?” 泽州依旧闭着眼,嘴角挂着若隐若无的笑,“对,我就是要这么对你。你,能怎么样?” 他能把他怎么样? 要是他真的死了,他也不会好过,要不,这次,他也不至于瘦成这副模样。他痛苦了?那就好,至少不是个什么都感觉不到的机器。只不过,他不知道,如此既然会让两个人都痛苦,他犯贱要去这么做关他什么事! 承弈的拳头捏出了血丝,脸上忽然出现一丝绝望,他的喉咙剧烈抖动,大吼出声:“林泽州,你他妈真是个□□。” 泽州忽然笑,笑声渐大,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捂着肚子,恨不得在地上打滚:“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承羿握着拳头靠在那里,冰冷的薄唇紧紧的闭着,浑身透着死气,“我问你笑什么!” 泽州知道他在生气,但他此时却乐意欣赏着。是他让他变态的,要怪就怪承羿他自己,他现在的难堪及痛苦,都成了泽州的最大乐趣…… 他边笑边咳嗽:“我笑你,现在比我要痛苦,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他好像一条狗啊_23 啧,但凡这个男人还有一点自知之明,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地步,就算自己假死他知道了,也不该会有这么一出荒谬的剧集,究其一生,泽州都不知道这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一道嘶吼声,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骤烈响起,仿佛发生了可怕的爆炸。 承羿先是没动作,过了好一会,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来两片药吞了,因为消瘦而凸出的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后,他扯开自己的领带,朝泽州的方向挥了挥手,“滚。” 泽州扭头冷漠地看了他一眼。 真让他滚了?其实这人,把他杀了就得了,偏偏要折腾,搞得泽州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在做梦。 爱?你觉得承弈爱他?这世上有很多比爱来得更无脑的东西。爱能算个什么东西?他林泽州爱了五年也没觉出它的好来,你说,承弈能在这种情况下突然为爱疯狂?这人精着呢,哪能舍得让自己吃亏啊。 身穿黑衣的几十号人跟在孙明玉屁股后面赶到他家门口时,泽州正在花园里晒着太阳,透过墨镜,看着他气急败坏地被保镖拦在外头。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拖到现在,因为痒的三次元还挺忙的,这一章为了大家,我可是熬了三个晚上写出来的,着急之中也没做多少修改,下次更新的话会略微调整下,爱你们么么哒? 预计总共22章左右,还有五章就要完结啦,哈哈,宝宝们的苦日子要到头啦! 第18章 第章 泽州瞄了一眼,只一眼,就差不多知道了他来的目的。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在他走到大门跟前的时候,孙明玉就猛地抬了手,拿枪抵住了泽州的头……泽州眼睛剧烈收缩,倒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孙明玉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而下一秒,泽州反手夺枪,狠踢了孙明玉下腹一脚。 孙明玉被踹出去一米多,躺在地上,腹部剧痛,他捂着肚子,咬牙一字一句地说:“姓林的,我恨你!” “你恨我?我杀了你爸还是奸了你妈?”泽州叫保镖开门,让人把孙明玉拖进来。一脚踩上孙明玉的肩上,看人的脸从粉白转为灰白,丝毫没有减轻力道,“你跑来我家放肆,还说恨我,就凭这点,你可能已经死了一回了。” “这里,你不会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吧?我看你带了这么多人,也不是一无所知,你知不知道我随便动一动手指就能杀了你?以前我不跟你计较,现在,承羿都不在我眼里了,你不会天真到以为我不会对你动手?” 孙明玉到底是局长的孙子,还在佯装镇定,“林泽洲,你别装傻,你知道我来找你的理由!” 泽州扫了他一眼,在心里讽刺地轻呵了一声,枪就抵在了孙明玉的太阳穴上,“说来听听。” 孙明玉恨得咬牙,“承羿哥中枪了!” “死了?” 孙明玉一愣,死死咬住下唇,“没......” 泽州顿了顿,缓缓回了头,恢复了以往冷冰冰的脸,用着淩厉的眼神盯着孙明玉,“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孙明玉瞳孔剧烈收缩。 “你……你个王八蛋!”孙明玉像是恨得切齿,但在下一秒,他深深吸了口气,眼睛红了,“如果不是你做了什么,承羿哥怎么会被人盯上!” 泽州听到这个理由时连冷笑都懒得冷笑,孙明玉是有多讨厌自己,或者说,在外界眼里,自己在承羿面前究竟是多有能耐,以前觉察不出来,但现在,他差不多明白了个深浅了。这人,就算跟自己没关系了,他的生死跟自己还是挂钩的,甚至于,在他们眼里,那人走在路上突然被枪击了,都是自己的过错。 如孙明玉所说的,他如果没做什么,他为什么会平白无故被人开了一枪? “而且,承羿哥立了一份遗嘱,说死后财产都归你,如果跟你没关系,鬼才信!” 泽州恨得眼睛一阵收缩,最后他闭了闭眼,才恢复了冷静。 妈的,不得不说,李承羿的这招太狠。就算死了,也是硬要背上自己。亏他想得出来,所有的遗产,那意味着什么,巨大的财富甚至可以影响到一个半球,李家上下能放过他?媒体能放过他?到时候的自己将被拉到大庭广众之下,抽筋剥骨,无所遁形。 他本来想假死之后,哪怕再累,也可以过上截然不同的一段生活,他总会再找到一条通往幸福的路的。可是,为什么那人不愿放过自己?他始终是没办法理解承羿,为了毁掉自己,宁愿选择这种自损一千伤敌八百的愚蠢行为。泽州哪怕做得再漂亮,也比不上这个人的万分之一。 地上的孙明玉微微呼出了一口气,一副施舍的口气,“以前我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我现在给你陪罪,算是我输了行吧?你快点去医院看看他。” “你在命令我?” “事实是什么你自己清楚。”男孩的牙齿很尖利,眼里闪着伶俐的精光。 “呵。”泽州没再搭理他,而是进屋喝水,吩咐手下把男孩的衣服扒光,拖到大街上拍照片。拍完的照片他让人送到了各大报社,嘱咐明天头条的照片一定要清晰。 而第二天,他拿着报纸推开病房的时候,病房里齐刷刷地十几双眼睛看向他。有几个面熟的,一个中年男子,罗飞,承羿公司的总经理,还算熟识,还有李母。两人的眼睛看向他,李母脸上先是震惊,后来就阴晴不定了。 这可能是因为她也跟孙明玉一样,把宝贝儿子无辜中枪的责任推到他身上了。这好长时间不见,倒在她脸上发现了不少新的皱纹。 泽州看着满病房的人,笑着说:“别误会,我只是来讲两句话的。” 罗飞伸过手来握手,被泽州无视了。他看到李承羿躺在病床上,笔直的鼻子下那张薄唇抿得紧紧的,眼睛也是冷冷的,看向他,眼里有点微红。 泽州让跟来的手下把几张报纸分发给大家,最后,还不忘贴心地打开最大的头条展示给承羿看。 “知道这是谁不?” 泽州把把页面凑近了给承羿看,上面男孩赫然裸露的身体闯进眼帘。泽州看到他漆黑的瞳孔缩了缩。 愤怒? 应该是愤怒吧? 此刻,他只知道,假如在平时看到这个,承羿会跳起来狠狠地把自己撕碎吧? 泽州想笑,他想他还是不够残酷,没法做到更残忍的事情,不然就能在承羿脸上看到更为痛苦的神情了。 一伙人看完了报纸,纷纷都过来问泽州这是什么意思。 泽州扯动嘴角:“这里,是美国。” 众人不解,泽州就靠在李母的椅背上,继续说:“而这条街,是我的地盘,想来撒野的,先想想能不能承受这个后果。我不动手,不代表没有能力动手。你们的孙少爷,跑上门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们还是等他回来,亲自问他吧。” “林老板,我们孙少爷纵使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也不能这么过分......李总现在还在养病,我们有事出去说吧?” 泽州喷笑出口,摇手:“别,我说两句就结束了。” “泽州!你想说什么!”李母脸色铁青地站起来,矮小精悍的妇人缝逢上泽州的眼睛,“一年多的时间你去哪里了!你装死倒是活得自在,你知道承羿这一年多是怎么过的吗?承羿他好不容易找到你了,结果你现在还找上门来闹。我看你今天是不想让所有人都好过,要是觉得我们哪里对不起你了,你直接冲着我来行不行?今天承羿躺在床上这个样子,你还不放过?我今天求你你高抬贵手行不行?” “打住。“泽州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起这个,我是来求你儿子高抬贵手的。现在,我日子过得好好的,还劳烦你儿子不要用各种手段来烦我。本来,我想跟你们好好说话的,现在你们这态度,就算了吧。”真他妈的操蛋,一副他不跟承羿在一起就是辜负了全世界的嘴脸,他懒得看了。只想赶紧说了走人。 他好像一条狗啊_24 “薛姨,你知道你儿子这次立了一份遗嘱,上面写的财产都归我吗?如果不想肥水白白流到外人田里,你兴许可以跟你儿子好好谈一谈。您也不必费心思对付我,我对你家的财产,真没什么兴趣。” 李母把震惊的目光投向承羿时,承羿还在盯着自己。他知道,承羿在生气,而且是非常大的气,如果没有身上插的那些针管,他铁定就冲下来把自己打个半死了。 “我今天把话就放在这里,你们如果不主动找我麻烦,我就不会跟你们过不去,如果谁不听警告,那么,下场自己想。”脚边的报纸应景地响了一下,回头一看,原是手下用力踩了一下。 泽州笑,觉得这小子够机灵。 “林老板,”罗飞低着头:“我们会好好劝老板的,你们俩的私事我们也管不了,但是老板现在过得非常不好,之前好几个礼拜睡不着觉,狂躁症也越来越严重,现在靠吃药来缓解,您能不能可怜他,就原谅他?” 泽州来不及检讨是不是自己态度软了,让他们觉得还有可商量的余地了,就听到一阵剧烈的咳嗽。承弈的氧气管里喷上浓烈的鲜血,惨烈可怖。 一个杯子滚到泽州脚边,按轨迹,应该是承羿丢出来的。可惜力道太小,玻璃都没能砸碎。他努力让自己坐起来,眼球暴起,里面只看得见深红的血丝。他颤抖身子,平时呼风唤雨的男人此刻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李母尖叫着叫医生,要不是有人拦着,估计就扯上了泽州的头发。让一个优雅的老妇人失态成这样,足见她是有多恨泽州。 泽州已经倦了,在这么一群人里,闹哄哄的,实在是给自己找罪受。他拍拍罗飞的肩,“你们老板如果这里有病治不好的话,”他恶劣地点了点罗飞的脑门,“记得去精神病院。” 泽州是觉得这一趟来得还挺及时,觉得效果差不多了之后,他带着高大威武的两个手下收了场。这一趟,他总共看了两眼承羿。 第一眼是进门,第二眼是他咳血。 “滚!”承羿拔掉氧气管,冰冷的口气充满了暴戾,他趴在床边咳嗽着,血像泉水一样从他口里涌出,他抹干净擦到病服上,咳到最后血染透了床单。 李母拔高了音调,怒不可竭,一巴掌挥过来,打在泽州脸上前,被泽州手下挡住。她像是要吃了泽州,手指着他,哆嗦着不出话。 有人把承羿抬了出去,血洒满了一路,终于,他也体会到了什么叫彻心彻肺的痛苦,伤到最深处,连咳出来的血都是苦的。 被他这么一折腾,所有人的脸色都好像死了全家一样惨绝人寰,泽州很满意。 泽州从来不是良民,以往藏在心里的恶念一下子暴露,无敌的深渊里面,是看不见的黑。 手下开着车在外面等,拿了电话给他,“老大,蔺老板来美国了,让你今天晚上找他吃饭……” 泽州还没来得及回个电话,那边就打来了,阴冷的男子口气暴虐不减,“我让你今晚找我,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 泽州坐在车里,干笑:“这不是来了吗?” 来美国的诸多事宜,都是鹏飞在帮忙,对这个朋友,他实在无以回报,实在要回报,只能下辈子做一条任他使唤的狗,也算是一种报恩了。 “嗯,劳伦酒店,我等你,我一个重要的客户也来美国了,你帮忙接待一下。” “哪个?” “江总,你知道的。” 泽州差点没从车上蹦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呐呐,自从十七章更完以后,我又用好几个夜晚把十八章挤出来了,总之,都是为了我爱的你们啊。。。 感谢红豆冰的手榴弹!不用每次都投的,留给自己买冰棒次(?w?) 第19章 第章 泽州心想,你个姓蔺的,也挺会找事的。 万恶的资本家坐在桌子那头,旁边坐着江总。江总旁边,痞里痞气地坐着他儿子。穿一身迷彩服,搂着他爸,绷带还挂在脖子里.....泽州有些哭笑不得。 “你好啊,林大老板,久闻大名啊。”江震宇首先冲他笑,脸上带着洋洋得意。 泽州皮笑肉不笑,“不敢,江公子抬举我了。” 江震宇挑高眉,似是不满,末了恶劣一笑,“没事,以后我俩相处的时间多了,自然就会多些了解,看看外界传闻的‘林’是不是真的。” 他伸出杯子,敬泽州一杯。 泽州跟他碰杯,电光火石之间问,“你什么意思?” “没啥……”江震宇微低了一点头,胸腔笑得震动,他看着比他矮五公分的泽州,“我饿了。” 我饿了,三个字,说得震人耳膜。 差点让泽州的心跳都停了几拍。 江震宇看着泽州英俊的眉眼,眼睛,像是被某种磁力狠狠吸上了,心里,痒得不得了。 江总又不懂前前后后,听到儿子说饿了,连忙让上了菜,一边还给泽州敬酒,“这样的,林老板,我们儿子现在跟部队到这里来交流,我的意思呢,是他头一次自己出国,部队里也没安排个住宿,我一个人也放心不下他,听说林老板在美国,所以想让你代为照顾几天,你看成吗?时间也不会长,两礼拜他就要回国了,林老板能不能给个面子,以后只要我江越能帮得上忙的,尽管开口。” 泽州看向鹏飞,鹏飞压根不理他,泽州瞪他半天,无果,最终只能继续维持假笑,扯着嘴边两块肉说:“当然欢迎!” 泽州急步走在前面,江震宇跟在身后,“林老板,你走那么快干什么,好像背后有人要强|奸你一样。” 泽州装作没听到,回过头,“我已经打电话给小韩了,你等会儿坐他车回去,我有套房子没住过,钥匙给你,你随便住。” 江震宇抢先坐到他车的驾驶座,结实的手臂微微一揽,带上了门,“我说,林老板,你怕我还是怎么?我还真能强|奸你不成?” 泽州眉眼不动地看着手表淡淡说,“那这车你先开走吧,我打车。” “那怎么成。”江震宇单手在方向盘上滑了一下,熟悉地转了个弯,停在泽州跟前。“我没驾照啊。而且,还一只手,你放心?” 泽州转了个弯到车的另一边,开门,上车,对他露出一个英俊逼人的笑,“也是,撞死了的话也很麻烦。” 泽州掏出手机继续给鹏飞发信息,得不到任何回复的男人脸色难看得跟掉了臭水沟一样。鹏飞这小子,想要生拼硬凑也得看看当事人的意愿啊。 一路都没说话,但江震宇开着车,很准确地停在了泽州的私人住所前。这不得不又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如果不是有人告诉,这小子能知道自己的住址? 开着明亮灯光的简约风格装修的客厅里,鼻子上还有道红痕的江震宇抱臂坐在沙发里,好整以暇地打量四周,“这地方还算不错,勉强能住人。” 泽州呵呵一笑,“那真是委屈江大公子了,要是嫌地方小,不如重新选个地方?” 他好像一条狗啊_25 坏坏的一笑勾得江震宇心尖痒痒,见他转身要走,有力的手臂勾住他的腰,毫不掩饰色|心,赤|裸裸的目光在泽州身上游走着:“我要是走了,不就白忙活了这老半天?” 说完,猛地将自己的迷彩服扯开,扒得光光的,衣服随手一扔,赤条条的精壮的男性身体呈现在泽州面前:“喜欢不,我身材不错吧?” 泽州当场就翻了个白眼。 这人无赖透顶,脸皮也厚到透顶,你还真的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来。幸好是去当兵了,这要是去当流氓了,估计也是国内业绩第一的超级大流氓。 唬小女生没问题,泽州这种老江湖要是被唬住就不像话了。他笑着趴在崽子耳边,轻微的声音戏谑道,“是挺不错的,但我不喜欢汗味,不如先洗澡去?” 崽子想想也是,“等我!”他嗷的一声窜起来,很快,卫生间里传来水流的“哗哗”声。 泽州一笑,端起杯子上了二楼自己房间。 三分钟后,卫生间传来惨叫:“怎么是凉水!” “我操,门怎么打不开了?” “老狐狸你做了什么手脚,赶紧把门打开!” “林泽州你完了!” 医院里冷清得很。 刚从欧洲回来,风尘仆仆的蒋方舟走到病房里面,门一关上,掩着脸坐下,疲惫地问:“你跟我说说,你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出去办事的这一段日子,你们就闹成这样了?泽州假死怎么回事?” 承弈的眼神冷酷得像柄泛着寒光的刀,哪怕就是病了,也高高在上得让人不敢凝视。 “你回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不说这个说什么?我听阿姨说,你这几天也不吃饭?你以为你不吃饭就行了?你以为你不吃饭他就跟以前一样心疼你?”蒋方舟恨铁不成钢,同时对泽州也有了别的看法:“你为了这么个人值得吗?以前你看不上他,现在他不要你了你就成了这个德行,真让我看不起你了。” “闭嘴……”好几天没说一句话的冷硬男人,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捏着被子的手已经从指缝中渗出了血。 蒋方舟看着以往在商场上意气风发的好友变成这样,心里也没好受到哪里去,“你告诉我,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 承弈忽然抬头,直视着他,漆黑的眼睛看着一起长大的好友,冷冰冰地没有感情:“我很想把他手脚都砍了。他记仇,以前我是怎么对他的,他是怎么都不会忘了,哪怕那些只是我的无心之举。你负他一分,他要还你十分,这样一个抓住过去不放的人,我不知道就算是留在我身边了,又有什么用处。” 蒋方舟真的很佩服他的死鸭子嘴硬,他哭笑不得地问:“你要是真的这么想的话,干嘛派人盯着他住宅?凡是他到过的地方,见过的人,都要报告给你听?别告诉我,你这是闲着没事干。你应该知道,昨天,有个叫江震宇的男孩住到他家去了吧?” “另外,我想跟你提个醒,你如果是认真的话,就别再错下去了。”蒋方舟转过身来,犀利的眼睛看着承弈。“不然,你就算真死了,他也不会心疼一分。这次,你的玩法明显不高明。” 蒋方舟觉得他好友,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怎么到感情方面,低能得像个智障? 现在的他俩,早就已经颠倒了一个位置,不再对等了。能把人弄回来的希望微乎其微。但是蒋方舟觉得,仔细算起来,其实承弈也并没有对不起泽州什么,他一直都是那样,只不过泽州不再满足了,不再满足承弈给他的了,所以无法像一开始那样情愿。所谓的你情我愿,只不过是有一方在妥协而已。可他又有什么错,是泽州一开始就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太低,承弈的轻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是大家都清楚的事实。作为朋友,他肯定是站在承弈这边的。同时,他的私心是,现在在欧洲的实验室刚有研究突破,各种材料报告都要准备,承弈不能再为这种事烦心了,哪怕等事情做完,他们再去搞也不迟。 但这一年来他并没有在承弈身边,所以,泽州这人现在到底变成啥样,他也说不清了。要是有软肋,就还能捏一捏,如果没了,那他也没辙。 承弈伤得不是很重,但医生说子弹从腿骨里取出来后还需要静养,要不然,以后走路会看出来。承弈就算伤得不重,但不知为何临近要出院了,还咳了好几次血,医生说这是心病,他医不了。急得李母要去杀了林泽州。 孙明玉在回国的那天哭得天昏地暗,承弈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在他上机的那刻,他终于正眼正视了他一眼,然后警告了一句:“离他远一点,不然我不客气。” “离他远点?这次受伤的明明是我,难道承弈哥觉得我真能对他造成什么伤害吗?”孙明玉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嘴唇发抖,眼泪簌簌往下掉,“怎么?你现在知道替他心疼了?我也是为了你才变成这样的,你这样对得起我?” 此时此刻,孙明玉才发现,曾经承羿给予他的包容,在泽州面前,显得有多微乎其微。从前的他,哪里来的信心觉得自己可以取代泽州的位置? 承弈不说话,男孩还是不肯放弃:“其实我不介意你跟林泽州在一起,真的,只要你让我在你身边,像以前一样,不,哪怕不用像以前那样,我,我们,哪怕三个人......也是可以,你以前对我,是那么好的......” “然后呢?”承弈淡淡地问。 “你不要我了吗,承弈哥......” 看着守护了这么多年的男孩哭泣,承弈不能说不动容,但是,他想要的和他能给的,必须要有一个取舍。对于除了泽州以外的人,他总是有着清醒的杀戮决断。 回去的时候,承弈甚至都在觉得,如果泽州想要的就是这些的话,那他可以说是目的达到了。他甚至觉得,泽州一直在等这一天,是下的一盘大棋。没错,他现在痛苦了,他总该快活了点吧。他从来都不喜欢泽州太过自我的样子,尤其现在更是痛恨他看自己的眼神。 他承认泽州对自己的影响已经不可预计了,但要他挽回,他做不到,所以他能做的,就是拖死他。拖到老,这样,那男人就没精神和力气再到外面乱搞,让自己不省心了。他就只能乖乖地呆在自己身边,哪里也去不了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不是觉得攻还是很该死啊【笑哭】 我本来想跟普通的渣攻小说一样的套路,最后渣攻悔不当初,痛改前非,但是我觉得,那样的话,人设其实崩得挺厉害的,我自己是写不下去【哭】或者说明白了点吧,我没那个本事【认真脸】 ps:感谢红豆冰的火箭炮! 感动感动,这个小说要出本子哒,红豆冰小仙女到时候可以给个联系方式,我直接寄一本给你 当然还有其他可爱的小宝贝的支持,多多的评论才能让我打鸡血! 第20章 第章 也因着这次受伤,蠢蠢欲动的北堂主背了个锅,毕竟他的存在一直是李家的心病。他手伸得太长,借着自己当初仅存的威望,暗地里接洽李氏高管,也是野心过剩。承弈跟孙家的关系也不会因为孙明玉一个人而有什么改变,毕竟,他们互相需要对方的地方很多,一条船坐久了也没那么好下。 蒋家跟李家那是过命的交情,两个家族企业根深叶绕,新的研究成果出来后,会完善他们在欧洲的产业链,所以,蒋方舟无论如何也是会帮承羿的。 依着之前蒋方舟对泽州的了解,他一脸施然自在,也不用联系,直接奔了泽州家。刚在庭院里坐下,泽州也从外面回到家,跟蒋方舟差不多时候进的门,泽州不禁暗骂,他对自己的行迹倒清楚得很。 “林老板……”蒋方舟坐在泽州平时坐的藤椅上,也未起身,侧手伸向泽州,“好久不见啊……” 泽州没打算跟他握手,“是啊,这不,这么久没见都忘了是谁了。” 蒋方舟这时轻笑出声,调侃说,“那我这是自作多情了,看来林老板发达了就不忘了当初一起玩得好的了。” 泽州含糊笑了一下,维持表面的客气:“我可不记得我们玩得好了。蒋老板这次过来是什么事啊,我看我有没有时间,等会儿还要接人。” “江震宇?”蒋方舟意味不明地笑了下,虽然没有灰,却十分不屑地弹了下,“江震宇是个好孩子,但是也是个惹不得的角色,泽州,你知道他家的背景的,别玩他,你会玩火自焚的。” 泽州十分厌恶他这副说教的口吻,“不老您费心,您还是回去操心操心自家的事吧。”蒋家一家老小乱七八糟的事情,要是说起来,比他林泽州可精彩多了。 蒋方舟一僵,“听说林老板的心是铁打的,今天一看,还真的是这样。” 他好像一条狗啊_26 泽州连白眼都懒得翻,懒得继续跟他纠缠,只想赶快结束对话,“是是是,蒋老板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不?” 蒋方舟跟他的交情谈不上多,今天竟然追到家里来训人了,泽州想笑。 蒋方舟看着泽州,无法控制地冷笑着,这姓林的,爱的时候义无反顾,不爱了,恨不得所有跟承羿有关的人都罪该万死,可能他心里还觉得,自己是受伤害的那个。 这种人,只有他自己会活得心安理得,不理会别人的死活。 “那我也实话实说,你跟承羿还有没有可能了?” 泽州刚想说话,被电话吵到了。声音响了好一会,他才接了。 “哪个王八羔子?” “王八羔子”这个词,不光是说给电话里的人听的。 “王八羔子?”耳朵里传来一挺浑厚的声音,“你胆可肥了,敢叫我王八羔子!叫你来接我,人呢!” 泽州懒懒地应了一声,随即大吼了一声:“自己没长腿啊!” 说完就挂了,最后泽州好像听到了咬牙切齿的声音。 泽州拿了车钥匙站起来,“我说要接人的吧,这不,人都打电话过来了。” 泽州离开的时候,整张脸都有种说不出的嘲讽意味,他现在倒是没了以往那些起伏的情绪,烦躁或者愤怒,闹到现在,他只觉得有些累,身心俱疲。也不知道蒋方舟这趟的目的是什么,抛开其他,至少他这个说客,是做得不成功的。 晚上接了崽子,两个人在外面吃完饭也没回家。崽子提议是,到外面住个宾馆,听说有家情侣酒店挺不错的。泽州没考虑就答应了。 隔天中午,早上下了点雨,地上湿湿滑滑的,还亮着水光。泽州的车开到院子前,就看到一个头发白了不少的男人靠在他门口,只穿着一层单薄的衣服,已经湿透,脸上可能是因为高烧发着红。 他一直不停地在抽烟,地上已经堆了满满一堆,看样子,是来了很久了。他一看到泽州,既不激动也不恼火,就这么看着他,用他冰冷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那一刻,泽州对承羿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不耐烦,谈不上恨,就是不想再跟这个人有一丝一毫的联系,哪怕就是再想想那个情景,都会好费力气。 承羿从楼梯台阶上站起来,在墙上捻灭烟头,定定地看着泽州。好长的一段时间里,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因为两人谁都没有开口的欲望。承羿闭了闭眼睛,神色疲惫,泽州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两个人离得太远,早已失去感知对方的能力。 他在想什么泽州不知道,但泽州却在想,他什么时候走。 时间漫长得好像永无止境,就在泽州烟瘾犯了,而身上又没带烟时,承羿递给他一根。 泽州看着烟也是潮的,就没接。 承羿的脸转了过去,一夜未睡的脸依然没有什么表情,仍是冰冷一片,“进屋,我冷。” 刚把门打开,承羿在门厅转了一圈又进了客厅,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泽州无奈地关上门也跟了进来。 承羿揉了揉麻木的脸,“我饿,煮点东西给我吃。” 看着承羿蜷缩在沙发上的样子,泽州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是说,李总耍得一脸好厚皮? 泽州瞧他,他也冷冷地回视。一阵无声的对峙后,泽州冷冷地挑了下嘴角,收回眼神,走了。出来的时候,扔给承羿一碗泡面。 傻逼……泽州狠狠地咒骂了一句,然后收了衣服去洗澡了。 昨晚跟崽子闹太狠,身上黏腻得不像话,要他伺候李总,他没那工夫。打开淋浴让热水浇在身上,舒服多了,泽州还是忍不住想,什么时候他们李总,这脸皮厚成了这样? 浴室门把被从外面转动,泽州冷眼看了一还反锁的门,心想,妈的,这时候了,还想进来,谁给他的勇气。滚一边去吧,老子现在连一眼都不带看的。 于是在门被打开的时候,泽州还吃了一惊,过会儿才反应过来,骂了一句,我操,忘了门上次被那个小崽子搞坏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的李总一进来就遮了一点光,浴室顿时暗了一个度。他看了一眼洗漱台上的两把牙刷,眉头皱下来,弯腰到柜子里找新的。以前跟泽州在一起的时候,他知道男人总喜欢备几把新的在抽屉里。找到牙刷,冷酷的男人又挤了点新的牙膏,一言不发地刷起了牙。 瘦得肋骨凸出的男人背对着泽州,突出的肩胛骨随着动作上下起伏着。 泽州看着沉默却倍感沧桑的男人的背,却在某个时刻想起,以往都是两个人一同站在镜子前刷牙的。那时的他像个发光体,就连早起慵懒的睡眼也迷人万分,他剃着胡子,性感得一塌糊涂。 此时泽州想的却是,妈的,这要是赖在这里不走了怎么办? 脱得只剩一条内裤的男人神情冷清站到他的身后,一双大手在他身上打滑,淡淡地来回触摸,“这里有手指印。”他一路向下,在大腿处摸着,“这里也有。”语气里说不上来是悲凉还是伤心。 泽州冷哂,“对,我跟别人睡了,那又怎样,你情我愿,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轮不到你来操心。” 承弈闭了闭眼,他走过去,用脚踹了踹洗漱池,洗漱用品跟着晃了几晃,然后又差点拆了浴池。那些痕迹,让他心里好像扎了无数把尖锐的剪子,刺得难受。 泽州冷眼看着,跟看喜剧似的,别怪他冷漠,这个时候,他好像脱离了自己的躯体,站在上方俯视这场闹剧。他仰头细索近来的一切,细细地想,想自己哪里让李总这么惦念了,到现在都撒不了手。 他只看见了自己身上的印子,却没看到那些为他拼命留下的丑陋疤痕。两个人闹到现在,在外人眼里早就是一场笑话了。他看不透承弈的想法,正如承弈也看不透他的想法一样,对此,他只能说:“我俩不在一起,对谁都好。” 因为刚刚的暴走,承弈的拳头,手脚都流了血,把地上的水染红了一片,可他还是冷漠地,无动于衷地看着泽州,冷淡地说:“这次,我们好好过。” 看到承弈那理所当然的冷酷样子,泽州咬着牙笑了,他擦干了身子,从柜子里拿出一根烟抽。 养成了嗜烟的恶习,在哪里,他都备着烟。他不在乎这条命,就如同不在乎面前这个人的所有想法一样。 他弹着烟灰,对承弈吐了哥烟圈,“你过来。” 承弈的脚一路带着血走了过来,站在泽州前面,泽州把烟头掐熄在他赤|裸的胸膛上,男人脸色变都没变。 泽州觉得他可怜。因为他跳出来了,但是他还在原地。 泽州上楼的时候,男人也跟在身后,没人给他处理他腿上的伤,他自己也不去搭理,任凭鲜红的血稀稀拉拉地滴在家里的地板上。 泽州一看就烦,他妈的这李总又在做给谁看呢?在以前,这确实是他的软肋,他见不得承弈受一丁点伤,但是现在,拿这个来试探,没用!除了增加他的反感,这男人就不会再做高级一点的事情吗? 一直拖到床上,泽州忍无可忍,胸腔似乎要爆炸,“叭”的一声抽了承弈一巴掌,“要么滚出这个屋子,要么给我把地上收拾干净!” 也就是现在,泽州意识到,原来当初那点习惯性的心疼,现在也丝毫不见了。 承弈怎么可能没意识到这一点,他看着泽州,而泽州微笑着,无动于衷地看着他。看他挣扎,甚至可能还在骂着,如果忍不了就滚,别赖他妈在他这儿。 他知道,他知道现在一旦反驳一句话的后果,所以他聪明地选择了闭嘴。甚至多看他几眼,都会惹来对方的厌烦。他都知道,所以他在忍,没人知道他忍得多煎熬。人就在他眼前,他伸手就能够到,但他再也无法在他的世界里占据一席之地。 每次一想,他的胸腔就感觉到一丝腥甜,气得他胸骨都发疼。气他不再在乎自己,气自他无情决绝。 他好像一条狗啊_27 要是有可能,六年前,在这个该死的,叫做林泽州的男人要以爱之名接近他之时,他就一脚踹开他,让他和一群野狗死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懂渣渣的想法么?反正我是不懂╭(╯^╰)╮ 看在我这么勤奋更文的情况下,还不多多评论给我╭(╯^╰)╮ 感谢红豆冰的火箭炮,ra爸爸和透明蓝的地雷,感谢留言的读者们,没多少人看的文章有你们的支持是何其的荣幸啊! 第21章 第章 泽州最近的电话响得有些多。看到不认识的,他直接掐断。这不,一不小心掐了两次鹏飞的,气的人家差点闯到他家来了。 “他又找上你了?”鹏飞阴沉着脸。在得到泽州肯定的回复之后,脸色更是铁青了,“妈的,得找人给他教训一下,省得老是管不住自己。” 泽州闷笑,“要怎么教训?” 鹏飞没说话,过会儿套上拳套,揍起了沙袋。鹏飞是个什么样的人,泽州当然清楚,大部分时候,他是个严肃冷漠的男人,骨子里的暴戾要不是藏得太深,还以为他是个君子。得亏泽州聪明选了个拳馆做见面地点,不然又不知道有哪些无辜的人要遭殃。 在泽州又笑着再问了一次之后才铁青着脸开了口,“弄断他的命根子。” 泽州隐忍住想想笑的冲动,抬起眼,“这个方案不是不可行,但他李总现在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弄断了他的命根子,不是多了个让他纠缠我的借口?” 鹏飞被他堵得无语,冷酷的眼睛瞥了泽州一眼,“我让你拿那个小男孩暂时挡一挡的,你是不是没领会?” 泽州被他搞得无奈了,“鹏飞,那男孩没那么简单,不管是不是暂时的,我都怕到时候只是多了个麻烦。” “那你要怎么做?跟他重归于好?”鹏飞硬邦邦地蹦出这句问话,手下的沙袋被揍得“噼啪”响。那张板着的脸忍耐至极的模样。看样子,他现在的心情相当糟糕,怕是要揍人得不得了了…… 泽州听了一笑,心里略微有些烦躁。 两人练了会拳头,觉得发泄得爽了,这才各回各家。路上,接了一个叫阿祥的手下,那人一上车就拿了纸巾擦着嘴角的血渍,说:“老大,最近街上不太平,来了点新人,好像是冲着我们来的。” 泽州略微想了下,懒得搭理他这话,直接问他:“最近有人死吗?” 阿祥的脸瞬间变色,他扔下纸巾,凶神恶煞的脸青筋暴起,他把纸巾扔到外面,“老大,死倒是没人死,但是,阿健被人打断了下巴,吉米被人踢破了肝,我想着就气,老大,要不要把人揪出来,咱们好好教训一下?” 泽州冷嗤,“店面怎么样?有人找事吗?” “这倒没有......老大,最近是不是有什么风声了?我看好多人都不愿意跟我干了,说是要回家过安生日子去,他奶奶的,神他妈过安生日子,当初谁发誓要以死效命的......这群狗日的......” 泽州懒得理他,混久了他就清楚得很,有一种狗就是,与所谓的主人也没啥深情,只是受你剩饭剩菜的供奉罢了,一旦有人对他更好了,他跑得比谁都快。 只能说明这次这人的手段并不是很高明。 “要走的,让他们走,剩下的兄弟每人一万美金奖励。”泽州轻描淡写地说。 “老大,要是他们想回来怎么办?” 泽州瞥了他一眼,阿祥就不敢说话了,“行,老大,我知道了。”泽州点了头,话也不说了,只是脚下的油门又踩了踩。 回到家,泽州毫不意外地看到一地狼藉的场景。 地上都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收藏品,现在就像廉价陶瓷一样碎了一地,桌椅像经历过杀戮一样,遍地残骸。推开卧室门,就看到李总坐在阳台上,脸上挂着彩,他看着泽州,没有表情的脸抽了两抽。 泽州冷着脸想拨个电话,可承弈阴沉的脸盯着他的手机随时要发狂的样子,他站起来的时候,泽州才发现他浑身都是血。 泽州让他滚,那人还是一动不动。 泽州连发火的脾气都没有,只好提着他领子:“你……”然后指着外面:“给我滚!” 他的脸面无表情,挺直的鼻子跟惨白的薄唇,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无不透露着这个男人的狠戾,但他现在,却在用他的表情透露他的委屈跟脆弱。 泽州的心更加难受了,李承羿也是个男人,他怎么就不知道,一旦男人失去了念想,那是怎么样都会觉得烦的,哪怕再在一起,都是虚与委蛇。 “你,不要跟那个男孩再来往了。” 李总挣脱了他的手,惨白的薄唇里吐出了几个字,后面,看泽州的脸色实在是不太好,他又加了个问好,“好不好?” 得不到泽州的回应,他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的时候,他说:“我们好好过,不好吗?” “我只想问你,我哪里让你放不开?我改,行不行?”泽州拿出烟抽上,靠在门框上等承弈回答。 承弈头一次觉得自己被泽州困住了,这个人,现在冷漠得撼动不了分毫。你狠,他比你更狠,你冷漠,他比你更冷漠,听到泽州说出这么一句话,他的心无原因地一阵抽痛。 “这是我家,”泽州叹气:“你出去吧,我看着你都难受……”到现在,他也不想再装作洒脱或者是豁达了,该怎样的,就怎样吧,对,他看到他就难受,不想再装了。 承弈还没走,没辙,他只能蹲下,把头埋在双腿间,双手抱着头,蹲在那一动也不动,像个无能的鸵鸟。 而承弈站在坐在那里,看着他,有悲伤也有愤怒。他以前见过,有次吵架,自己差点不要他了,他就这么蹲在外面,蹲到身子都僵硬了。承弈忽然不想再看了,再看一眼,心里都有密密麻麻的针在扎。 泽州一根烟还没抽完,承弈低着头走到他面前,把男人摁到自己胸前不让他抬头。他身上的血味很浓厚,让泽州紧紧皱起眉头。 怀里的男人问,“承弈,你知道我为什么很难受也要离开你吗?” 承弈不说话,泽州嘴里泛起苦味,“你知道我为了跟你并肩站在一起付出了多少?我是个孤儿,你妈从垃圾桶旁边捡回来的。你知道我要承受多少,才能站在你身边?外界的眼光我不在乎,我甘愿的,但你也轻贱我。我不欠你的,承弈。这辈子不欠你,下辈子也不欠你。我对你说过,全世界,只要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拼命给你拿来,可你为我做过什么?你只会发脾气,到现在还是这样,你要是真的在乎我,你不会这么肆无忌惮。” 承弈迟缓了两三秒,手上的力道还是没减轻,“你现在要我怎么做?除了离开。” 他听了这些话不是没有触动,但他还是在想着自己。他想着自己如果没了泽州又会陷入之前那段黑暗的日子,半夜忽然惊醒爬起来到处找人的感觉太痛苦,他不想重蹈覆辙。 “你想要我的爱,我可以给你。” 他英俊的脸上都是疲惫,过了好一会,才平静开口:“我知道了,我以后对你好行不行?以前的那些,我都不计较了。” 泽州明白,能让承弈死心,真的大概是不可能了。他太知道承弈的性格了,除了两个人之间有个人真的死了,不然,这个人没那么容易放弃。 泽州忽然抬头,看着承弈一字一句地说:“我再跟你在一起,首先对不起的,是我自己,其次,是我的好友。” 承弈的身子这时微僵了一僵。 他好像一条狗啊_28 泽州脸上也一片冷酷:“你要机会,我可以给你,但是要是敢再打江震宇,或者对我手下的人动手,我就杀了你全家,再投案自首,在美国坐牢坐到死。我的朋友,你没有权利干涉,我跟谁出去,你最好也不要管,要我对你好,更加不可能。如果再乱发脾气,也给我滚。你跟你的朋友属下都说好,让他们管好他们自己的事,我的事轮不到他们来指点。” 承弈没说话,他也看不到他的脸,他只知道,那个男人手背上的筋骨瞬间爆起又平息,像是忍住了什么。泽州轻笑:“我给过你选择,如果你做不到,趁早给我滚出这个屋子。” “好。”承弈无视一般地扫过他,黑曜石一样的眼睛里反射不出什么情绪。 泽州冷笑了一声,他觉得刚刚说完就后悔了。 兜兜转转又把自己套进了这个圈子里,也不知道这个恶果,是不是上天刻意要自己尝的。早知如此,应该在看到承羿的第一眼,就立马转身走人。但自暴自弃地想一想,觉得事情无非就是这样,经历了这些,他这辈子也不可能有多开心了,无论绑不绑在一起,日子也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上午才见过面的鹏飞,怕是要砍了自己吧。 泽州不自在地动了两下,但承弈也没松开。 两脚腾空的时候已经被人抱到楼下了,两个人一起洗了澡。 还好,承弈没有不识趣地跟他睡一张床。他始终无动於衷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电脑,安排公司里的事宜,偶尔抬起头看泽州一眼,也是一语不发。紧皱的眉头轻易透出了他的疲惫。 半夜,泽州惊醒的时候,就看到男人在冰冷的地板上蜷缩成一团,阖着眼睡着了。月光下面,男人越发瘦削的身子摸起来就硌手的样子。泽州懒得理他,转了个身,继续又睡了。 因为不在意,所以不在乎。 事后,泽州才知道承弈跟江震宇背地里斗得有多厉害,跟这个只有二十岁的年轻人,三十好几的李总就像失去了理智一样,竟然差点直接告状到人家家长那里去了。好在,他没失去理智真的这么做,不然,事情的暴露势必会影响到江家跟鹏展的合作,鹏飞不掐死他才怪。 泽州睡到第二天下午,下楼的时候有看到承弈的管家也过来了,带了承弈的一众家当,他一言不发地分配了房间,让他们自己收拾东西,自己准备下去走一走。 没多久,承弈也从楼上下来了,站在楼梯上,对泽州淡淡说:“去哪?”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透明蓝和ra爸爸地雷,鞠躬~ 其实写到这里,我可以让泽州突然出个事,然后李总替他挡个枪啊,又或者是有人要害泽州,然后李总替他解了围啊,但我觉得那些都好刻意【笑】两个人到现在,要分开也是不能了,要在一起也是不能了,只能这么僵持着,我觉得是最合理的。然而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非你不可,实际上,大家现在都基本上过得很随意,说分开就分开了,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地球也不是离了谁不转了,要真有这么锲而不舍的精神啊,这世界上反而没那么多伤心的男男女女了。【笑cry】 另外说个事哈,这个文的本子下个月中旬会出,现在可以拍预售链接,到时候补个差价就可以,做这个预售也是为了确定下跟工作室订多少本,省得到时候多出来的本子没出去【哈哈】现在预售拍下的话,到时候发货的话会有阿痒亲手做的曲奇礼品一份,算是表示对大家一直以来支持的谢意~爱你们么么哒! 【《他好像一条狗啊》by皇上痒预售定金】,复制这条信息¥i5cy0fbjbos¥后打开手淘 也可以保存图片,用淘宝扫一扫! 第22章 第章 “随便走走。”泽州头也没回。 “等我。”承弈从楼上下来,怕泽州先走了,只能从箱子里把衣服都拿出来,当着泽州的面穿。 泽州看了他好几眼,“今天公司不忙?” “还好。”承弈说完,背过身去套背心。背后殷红的一大片,因为没得到及时的治疗而发着乌。 泽州不想等他,直接走掉又不好,正好这时来了个电话,他感到解脱了,一边接电话一边往外走。上了车,开出车库后都没看身后的人一眼。 他的日子已经很惨淡了,不想因为某个人一直在身边影响心情而更加惨淡。 承弈穿衣服的手停在了汽车引擎发动的时候,淡淡的夕阳中,他慢慢走向泽州常坐的藤椅,上面还有泽州坐过的痕迹,他坐上去,不知为何又忽然发了狠把靠枕丢得到处都是,把椅子踹翻了个底朝天,他发泄了是爽了,可最后临到头,还不是自己一样一样把东西拾回去,把一切恢复原样。 管家看在眼里,只能暗暗叹气。 现在的林泽州,连承弈死在家里都不会在意的,又怎么会在乎他的想法。管家又看了眼白了一半头发的老板,在心里叹了口气。这老板啊,总算学聪明了点,如果不知道低头,别说干预泽州的生活了,连参与的机会都不会有。 泽州晚上回来的时候承弈不在家,他略微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顺便让跟回来的男人在家里的浴室洗个澡。管家问这是谁,泽州乐呵呵地说了两个字,管家的表情顿时就不好了。伸手不打笑脸人,这管家跟自己的关系也算不上太差,泽州这才心情好地诚实交代了下。 其实除了江震宇,泽州这些时候来身边也没缺过男伴,带回家的也不少,大多也只是一夜的关系。他从来也不是什么善类,不是贤者,更谈不上讲究什么贞操,日子都这样了,难不成连欲望都要禁止? 这男孩是他上回在酒吧看到的,一个漂亮的小混血,据说爸爸没了,就剩他母亲,泽州心血来潮给了他两回钱之后,他就盯上泽州了。泽州对这么嫩的小男孩不感兴趣,但小男孩跟在他后面跟他有奶似的,这不,出去喝酒碰到了,这就跟了一路,泽州干脆把他带回了家。 男孩倒是挺懂事,给他浴缸放满热水后又从管家要来两杯红酒,给泽州送过去。 泽州一路脱了衣服把自己扔浴池里,男孩也跟在他后面脱衣服,两个人进浴缸的时候脱得赤条条的。 泽州端起酒杯细细打量杯子里红酒的成色,看了好一会,全倒浴缸里了。“这是你自己倒的?” “管家给的。” “那就不要。” 男孩不解,但很会察言观色,他也学着泽州的样子把红酒一点点浇到水里,红色的液体像蛇一样在浴缸里蔓延,沿着泽州的小腹一直到胸膛,红酒的最后一滴滴在了泽州的乳|首上。 男孩底下头去吸咬,泽州绷紧了小腹,哼了一声。男孩仿佛得到鼓励,吸得更加大力,两只白皙的手也掐上了泽州的劲腰。这时,客厅里的电话就叫鬼一样的响起了。 管家跑过来,隔着门问:“林总,李总打电话过来,问你晚上吃什么,他给你带回家来。” 泽州阴着脸低咒:“妈的,怎么这么多事?我吃过了。” 管家还在门口不走,泽州无奈了,“我说我吃过了,没听懂?” “林总,老板等会儿就回来了,您看,您这位朋友要不要......” 泽州喝了酒,头本就有点疼,现在身体里的酒精被满浴室的热气一薰,更让人难受。他把酒杯一股脑地砸向浴室门,“这是我家还是他家?妈的,没点数了是不是?” 管家终于走了,泽州一把掐住男人的下巴,对准人的嘴唇就咬下去。男孩呵呵直笑,舌头往他嘴里钻,手也越来越大胆,伸手去摸泽州的下|面。两个人身子就快叠一处了,泽州一把从水里抱起他,“我们去房里。” 传来敲门声时,男孩正搂着他的脖子舔,两个人在床上滚成一团。敲门声太大,挺影响兴致的,泽州暴吼:“还有完没完了?” “林总,老板已经到楼下了,我作为一个管家不该说这么多,但我都看在眼里,老板他很在乎你,真的,你们俩走到现在挺不容易的,我实在是不忍心看你们闹得更不愉快。” 泽州磨牙,声音冷冰冰:“我再说一遍,这是我家,如果再有下次,你连着你家老板一起滚出去!” 外面沉默了会儿,最后传来了另一个男人压抑的怒声:“你他妈的在里面干什麽?林泽州......” 接着是钥匙转动的声音,男孩吓得猛地抱紧泽州,只见他惊叫一声,就被人打包从床上一直踢到了楼下。 泽州抬起半醉的眼,朦胧地看着前方那个胸膛一鼓一鼓的,血红的眼睛像渗了血的男人,什么也没说,冷冰冰地从床上爬起来,甚至连衣服也没穿,就从二楼的楼梯滑下去,想查看男孩的伤势。 他好像一条狗啊_29 房子里一片混乱,承弈动作比他还快,就听管家在慌张地喊:“那个男孩只是林总朋友,你别.......” “啊......”又是男孩的尖叫声。 泽州撇过头一看,惊了大喊:“你他妈的想干什麽?放手......”男孩被他用鞋子踩在地上,被他妈的李承弈像垃圾一样踩在地上,男孩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从地上拾起玻璃碎片,他的手停了下来,脸上透露着比之前更加明显的痛楚。这个男人,是越来越不会管理自己的表情了,总是轻易就暴露自己,“你当着我的面偷人,你是故意的......” 泽州呵呵笑:“那又怎样?你不爽了?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我见什么人,做什么事,有给了你权利去管吗?你自己答应了才留下的,难不成,你不想待下去了?那我巴不得,你赶紧给我滚吧。” 承弈的动作变得冰冷又僵硬,这个三十好几的男人看着泽州,就看着他,当着好几个人的面,眼泪一滴接一滴地流出来,同时闭上嘴,不再说一句话——他这是认输了。 这是泽州第一次真正看到承弈哭。 他看着那张冷极的英俊的脸,回想当时,是一点也舍不得他哭的,当时那种心情,现在一点也找不到了。感情哪怕就是没有那些意外,也会随着时间而变质,这世上没有谁离了谁就不能活,会无止境地去渴望一个人,这不是爱,这是魔怔,是心结。这样的人是可悲的,一辈子活在桎梏里,自己跑不出来,就想把别人也拉进去,陪他困在那里。 承弈站在远处的窗口狠命抽烟,天微微亮,他的背影显得格外沧桑。泽州把男孩送回家后,看到的是满地的烟头和满屋的烟味。 他抽着烟,手臂抵着额头,漆黑的眼睛看着泽州,竟有点像是曾经看到过的街头上的流浪狗。泽州招手,他过来了。 其实泽州这次也不怪承弈,他不怪,是因为,一怪,不免就要捎带上别的情绪,何必呢?他不能够再把所剩不多的时间浪费在这个男人身上了。 泽州笑出声,伸出手,摸了摸男人满是胡茬的脸,想了一两秒说:“你很难过? 男人板着的脸更显僵硬,不说话。 “那你想过,我之前有多难过吗?你抱着姓孙那男孩的时候。” 承弈吸了口气,抬起猩红的眼睛看泽州,“那你是在报复我……” 泽州很坦诚:“你想多了,我真没那么闲着无聊,我的日子在没有你的那些天里都是这么过的......你说过给你一次机会,我给了,你自己要搞砸,那不关我的事。” 说完,他靠近承弈,拍了拍他的肩,“要么我们就这样过,要么你另寻他人,嗯?” 承弈没再说话,只是脸完全沉了下来,黑成了一片。 泽州笑,用手指细细摩挲那男人冷冷的薄唇,他没有动,只是在站在那,任凭泽州动作着。 泽州舔了舔舌头,轻声蛊惑他:“要不,就这么算了?” 说完,他在紧张着,手上都出了汗,以为要听到那个让人兴奋的答案,结果却是承弈的一个摇头结束。 泽州略有失望地“哦”了一声。 承弈没再看他,转身进了浴室。不知道为什么,拿了衣服准备洗澡的男人进去又冷着脸出来了,转而去了楼上卧室的淋浴间。 泽州全程看着他,至少,事情不算太坏,那个男人现在是清楚地明白自己的位置了,生活不都是这样,总有这样,那样过不去的坎,只要它没挡在你面前,总有一缕阳光会透进来的。 夜再黑也总是会变白天的,过去终究会过去,活到现在,无所谓活得好不好了。追究别的,有意义吗?李承羿,你都这样委屈自己了,我还能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归汜x12,红豆冰x10【恭喜红豆冰小仙女晋升盟主,这是阿痒写作生涯中第一个萌主,开熏】,透明蓝x1的地雷,感谢感谢,阿痒受宠若惊 对了,关于大家说的,找不到预售链接,我发现好像是晋江自己会吞掉,然后我摸索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办法:在手机淘宝搜索店铺名:“阿痒的店”如果它出来的是很多乱七八糟的其他店,那么大家可以点击右上角的“筛选”,点击指定筛选“店铺名称”,这样就可以找到了。或者是找我微博——“皇上痒”,里面可以看到链接,在这里这么麻烦大家真是对不住了,阿痒爱你们~ 第23章 第章 承弈往后每天在见不到泽州的情况下每天都要打电话给他,少则两三个,多则四五个。也没什么好说的,顶多说两句就挂了,无非是问在干嘛,跟谁在一起,中午晚上吃了什么云云。泽州心情好的时候会回答,心情不好就干脆挂掉。日子平静地滚动着,他恢复了跟之前一样平常的心境,并没有因为他李总住进来了而有什么不同。 这种事情,真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鹏飞是彻底不愿意睬他了,他愣是陪人打了两场高尔夫,陪着笑脸煮了三回饭,才稍微好了点。 倒是李承羿有点出人意料,泽州以为,两个人耗久了,他的执念就没了,两个人又无太多交流,承弈总会受不了,总能重新找到自己喜欢的,毕竟这个男人的性格实在是不适合一直隐忍着,他总要找个听自己话的,合自己心意的。 说白了,泽州也是想利用这个机会把他一脚踹开。但承弈就跟吃错了药似的,愣是一个都没找,一个把柄也没给泽州抓,泽州也没得法子,只能过上回家大眼瞪小眼的日子。 其实泽州觉得这种关系还挺轻松的,可能没了那么多束缚,人要真正放松不少。就是承弈的那些下属,看到他跟耗子见了猫似的,那个罗经理是再也没见过了,听说是被辞退了。 夏天过去,天气渐渐转凉,在欧洲的实验室终于有了结果,承弈要回国申请专利,执行下一步骤。三个月再来美国后,在一个凉爽的夜晚,两个人喝了点酒,又上了床。 那天晚上,承弈好几次差点早泄,在泽州嘲笑他,他发了狠折磨了男人一通之后,他把头埋在泽州头发里深深嗅闻,问泽州,“我们回国,嗯?” 泽州面无表情,推开人,起身去洗澡。回来的时候,问:“什么时候回去?” 承弈像是没料到他这么轻松,愣了一下,才说:“下个月。” 他没有更多的说什么,也没打算离去,泽州想了想,只好表示自己想睡了:“你要到别的房间睡吗?” 承弈没料到他睡完就要直接赶人的,听到问话后,半晌都没有说话,但也没有离去。泽州不管他,自己上床睡了。 不是他矫情,都上床了还分什么床,只不过他现在经不起折腾,刚刚那一顿够他受的了,他只是想睡一个安稳觉,仅此而已。 他也觉得自己挺厉害的,现在哪怕承弈杵在他床边,他也能睡着。早上起来的时候,看到男人紧紧抱着自己,他想起来,男人忽然开了口,语气里有点疲惫,“别动,让我再睡睡。” 泽州微皱了皱眉,侧头看男人的睡脸,无奈地闭上了眼。 他回不回国无所谓,血腥风雨也不是他想要的日子,不过是活下去的手段而已。他并不想跟承弈回国去过日子,这样的束手就缚不是他的风格,可是,貌似,一切都是有定数的,他怎么跑,也绕不开这个圈子,甚至是,自己也画了个圈往里钻。 既然这样,在哪里又有什么分别呢? 回国后,承弈的气色倒是慢慢好了起来,甚至有些发福。蒋方舟好几次看到他,都不禁好笑又好奇,“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最近胖得这么厉害,是家里喂得好吗?” 承弈听了也不恼,反而是勾起唇角。那样子,是蒋方舟从没见过的,带着真正的笑意。 蒋方舟突然有点感叹,说:“现在好了,人终于被你死皮赖脸给弄回来了,你是不是得感谢我给你出的主意?我去扮黑脸,你扮红脸,要是就凭你自己那个死脾气啊,我看你还得把人逼死一遍。” 承弈瞥了他一眼,蒋方舟识趣地闭了嘴,一边走一边说,“过程怎么样咱们不在乎,什么手段都可以用,只要结果达到了不就好了吗,这就跟做生意一样......” 过中秋节的时候,泽州约好了跟鹏飞去吃晚饭,他上了车,跟鹏飞打了会电话之后,车门被打开了,承弈上了车。 他好像一条狗啊_30 泽州顿了顿,没让阿祥开车,问:“你要去哪里吗?顺路带你去?” 阿祥是唯一一个跟他回国的手下,泽州对他不薄,他也一直忠心耿耿跟着泽州,泽州很多事情都交给他做,将来如果他自己好好努力的话,也会是个人物。 只是他刚问完这句话,手就被承弈抓住了。 泽州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只一眼,男人的手就识趣地松开了。男人问:“今天中秋,你要去哪儿?” 泽州很坦诚:“以往每年都是跟别人过的,成了习惯,所以,我今年还得跟他一起过。” “跟谁?” “鹏飞,我发小,你以前不怎么关心,所以不知道不奇怪。” 承弈好长时间没说话,他有些恼火,但也无计可施,两个人的状况,早已不是他说了做主,况且,现在吵架对他也没什么好处。 “那我跟你一起去。”承弈满眼都写着不放心。 泽州哑笑了一声,他看着承弈的眼睛有着打趣,这样的承弈,是他以前怎么也想不到的。 泽州冷静地跟他说:“抱歉,实在是因为我朋友对你没有好感,所以......我也只是避免纠纷。” 承弈看他客客气气的样子心里更受刺激,但又不能发作,只能再次忍下。等泽州下了车,阿祥也跟在后面走了。 承弈心烦地扯了扯领带,手机里经理打过来的电话也顾不得接了,把手机扔一边,看车窗外的人越走越远却无可奈何。 鹏飞正在院子里架起了烧烤炉子,阿祥地上去帮忙,泽州端起桌上的一杯果汁,就坐到旁边的躺椅上看两个人忙活。“今天吃烧烤?买小黄鱼了没?” 鹏飞懒得抬眼看他,“要吃自己买……” 泽州笑骂:“我去翻你冰箱,要是找到了怎么办……” 鹏飞冷嗤,“怎么?你们家的李总没钱买给你吃?” 泽州的果汁差点喷出来,反正每次见了面,他都要训自己的,习惯了被骂,偶尔来这么一两句夹枪带棒的,他还真吃不消。 中途鹏飞老是抢他的小黄鱼吃,泽州一条也没抢到,可就算这样,鹏飞也没出够气,在晚饭的时候一记接一记的眼刀子,差点把泽州给削了。泽州只好讨好地给他夹菜,这才稍缓了点。 几个人连同家里打扫的阿姨,一同吃完一个盆大的月饼的时候,发现,承弈竟然出现在了院子里。泽州霎时间就转头看向鹏飞,一看,心里一凉,果然糟了......然而还没等事态发展,后面的江总冒出了个头,笑嘻嘻地拿了大盒小盒地往里走,“中秋快乐啊蔺老板,林老板!这不,忙到现在也没来得及看你们,怎么,在吃饭呢?不知还有没有给我们留点?” 江总本是大大咧咧、不拘一格的人,所以说话直接又粗鲁,这一番下来,直接拒绝肯定不成。 他说完,鹏飞僵了僵,泽州对他使了几个眼色,垂下的眼睛恰好看到了他捏紧的拳头,他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主动上前迎人:“这次是我们不周到了,下次江总要来的话,记得提前告诉一声,我也好烧几个拿手菜好好款待一下。上次去看伯母的时候,她好像说头疼,最近好点了吗?” “不碍事不碍事,人老了,是老毛病了......哎?林老板会烧菜啊,那下次一定要饱一下口福,李总,哎,李总,过来坐。” 江总叫了半天李总都没人应,泽州又硬着头皮去看鹏飞,发现,他头皮都发麻了,因为鹏飞已经走到了承弈跟前,板着脸,也不接他的礼品,冷冷地堵在门口。 承弈也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有明显的敌意。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真正面对面的较量,虽然一句话都没讲,但周围的温度恨不得都降了十几度。 泽州觉得脑子都要炸了,得亏江总没把他儿子带过来,不然这局面怎么看怎么诡异。明显李总是冲着他来的,所以他只好上去打圆场,“既然都来了,先吃饭吧,晚上天气有些冷了,我们也能早点回去。” 鹏飞则是冷了脸,一句话都没说。 承弈算是老狐狸了,知道带着江总,大家都得给他面子,这才有恃无恐地进来掺和吧?鹏飞对承弈的印象简直是坏上加坏。 吃完这顿不知滋味的饭,泽州原本的好心情被破坏殆尽,原本说好跟鹏飞和阿祥晚上去爬山看日出的,这下也没了兴致。 两个人中场没说话,直到一行人跟鹏飞告了辞,车开了一段,泽州才对承弈说:“以后少跟踪我。”说完,就闭起眼睛小睡了起来。 他喝了点酒,实在是没那个力气去搭理他。 承弈从背后抱住了泽州,垂着头,脸上一片死静,过了一会他才说:“以前我不认识的你的朋友,现在你都要介绍给我认识,你喜欢小黄鱼,我却从来都不知道,这些,以后你都要告诉我。” 泽州不由地笑,眼睛蓦地酸涩,“这些,再明显不过的事情,你都不知道,只能说明你没有真正关心过。从没有人会主动告诉别人的,你在意了,自然就知道了,你不在意,永远都不会知道。” 酒一喝多,他不知不觉就吐了几句真话,“承弈啊,你大可不必这样,感情都是相互的,你这样只不过是在走我之前的老路罢了。” “感情?我真的说不清对你是什么感觉。”承弈的手在他腰间收得不能再紧,“但,我现在需要你。” 他说得冷然但坚决,不允许任何人反驳。哪怕他必须忍气吞声,哪怕泽州根本不爱他,但他,决不要妄想离开他。 承弈说不清心里是种感觉,看泽州这样,心里会痛,但看他被困住的样子,他又觉得安心。他现在都巴不得赶紧老去,这样他们就能一直守在一起了,守到老,没人能觊觎,也没人能半路逃走。 李总第一次,那么渴望变老。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透明蓝的手榴弹! 号外号外,此文还有两章就完结啦,之后会打上完结标签,三章番外是放到本子里哒~感谢亲耐们的支持! 第24章 第章 泽州已经不耐烦了,这时枕边的电话响了起来,他一把推开人,接到电话的瞬间却笑了。挂完电话,他懒洋洋地躺着,整个人透出激烈性|爱过后的慵懒和性感。 这时,一直躺在他旁边,安静等他接完电话的男人发出了声音,“谁打给你的?” 泽州笑,老练地吐出个烟圈,神情慵懒地说:“朋友,让一起吃个饭。” 承羿没说话。他特别不喜欢这样的泽州,在□□里越是火热,清醒的时候就越是冷淡。 “明天是你生日。”承羿又开了口。 “嗯。你怎么知道的?” 泽州漫不经心地揉了下额头,懒懒地想,这下真了不得啊,李总连他生日都记得了。要不是那么长时间单方面的付出,他都要忘了,李总也是可以这么有人性的。 “我手机提示的。”李总倒是诚实。 他好像一条狗啊_31 “哦。”泽州起身,想去洗掉身体力的玩意儿,不然要闹肚子的。 “我们去打高尔夫?” 泽州倒是没立即拒绝,而是说,“看时间吧,如果吃完饭还有时间我们就去。”吃饭他也没打算带承羿去,他不想一大帮子为了庆祝自己的兄弟们倒胃口。 其实,哪怕承弈真的觉得他泽州重要了,他们也回归不了哪怕是普通人之间的相处方式,人心都是肉长的,有些事情终究无法从骨子里彻底磨灭。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觉得自己很头疼。谁知道承羿从床头柜里拿出来了个绒布盒子,泽州的头就更疼了。 承羿捏起男人的手,不容抗拒地把一个锃亮的白金戒指带到了泽州的无名指上。他淡淡地扫了一眼,紧接着承羿就扯了一下他的手,发现手里还有另一枚。 泽州抬眼看他,没说话。 承羿静静地看了他几秒,把戒指放到他手心,“给我戴上。” 泽州扯了扯嘴角,漫不经心地给他戴了上,这李总怎么也学会自欺欺人了,不过是戒指而已,能代表什么? “那我明天去接你。”承羿的脸色缓和了不少,说话的声音里也带上了几许温和。 泽州没再说话,只是笑。 那天晚上承羿锲而不舍地跟着他,泽州没辙,他不想承羿直接冲进包厢,只得稍微早了些退场。 泽州被承弈带到了他的圈子里,以前是进不去,现在是被拉着去。泽州跟他们不熟,加上这些人以前没少嘲笑自己,所以他也懒得给他们面子,承弈跟他们打高尔夫的时候,他就一个人坐在躺椅上休息。因着承弈在场,他们也不能对他问东问西,只不过眼里的敬佩是越来越多——能把李总绑得牢牢的,能不厉害吗? 泽州光笑,没有不悦,心平气和,就好像说的是其他人,等承弈一来,他就跟往常一样手臂揽着外套一起往外走。 这些承弈的好友也不好说什么,他们总算明白,李总对泽州的包容现在几乎是毫无底线的,他们没人想得罪泽州,以后需要泽州帮忙的地方说不定很多。 至于李母,现在还真不知道该拿泽州怎么办,以前是为了利用他而不得不好言好色,现在,她更动不得他了,聪明的老妇人选择了不插手。只不过她是没想到,这条野狗,竟然也成了气候。 她不甘心,也无可奈。她还没蠢到跟自己的儿子作对的地步。这个家里她说不上话,也不敢胡来,她只能等着,儿子什么时候能玩腻了再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剩下的在微博看 我的微博:“皇上痒” ps:感谢红豆冰的火箭炮,归汜、透明蓝的地雷,感谢,鞠躬~ 第25章 第章 承羿这几天不知道在观察泽州什么,只要泽州在家里,他必定在一米之内跟着,就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就连工作也是。除此以外,再不做其他多余的事。泽州无法,不知道李总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他不说话,自己也懒得说,反正无视那人是他已经习惯了的事情。 某天晚上,在泽州心情不错地浇花的时候,他看到了靠在门边的承羿。一直面无表情的男人此刻就默然地看着他。 泽州没从他眼里看出什么内容,也如平常一样问他:“又怎么了?” 承羿没有回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泽州习以为常,他耸耸肩准备去卫生间再接一壶水,就在两个人快要擦肩而过时,承羿开了口,用一种泽州从没见过的认真神情说:“你还有那么一点爱我吗?” 泽州听了笑,李总现在还纠结这个问题有什么用? “我要是说我不爱你,我现在能离开这里吗?” 承羿很笃定地摇头。 “那不就得了。”泽州连水都不高兴浇了。做人不必太贪心,这个世界上不受你控制的事情太多了。他撇过眼,不看承弈看着他的眼,他们彼此心里都清楚,这次再在一起,已经不再单纯的是喜欢或者爱了。说到底,承弈只是自私顶透,宁愿不开心也要让自己得偿所愿。 泽州现在懒得上班,大部分时间是在鹏飞公司替他打打下手,星期一到星期天,很少有在家的时候。但基本上,只要他在家里,承羿就在家里办公。而且晚上也是把泽州折磨得够呛,基本上没有第二天能爬得起来的。 凉爽的十月,承弈提议去张家界爬山。两人从没有一起出去玩过,泽州怕两个人都会玩得不尽兴,就没答应。没想到男人反而给记挂上了,一连好几天都没跟泽州讲话。泽州自然是乐得清静,只不过每每看到承弈那张“你对我不好”、“你在为难我”的脸时,他就哭笑不得。 晚上,泽州被狠狠折磨一通后,男人掐着他的腰把他翻了个身,趴在他的两腿之间,就这样把头低了下去──他在给泽州口。 【微博看】 最终张家界是没去成,但承弈凡是去个稍微远点的地方都要带着他。带成了习惯之后,几次下来,承弈身边的人都已习惯,都知道自家老板身边的这个人算是定下来了。只不过让人疑惑的是,他身边的助理倒是一个又一个的换,都是漂亮精致的男孩。 然而泽州却知道,承弈是在怕,或许为了刺激泽州,或许是为了寻找新的目标,总之,那些男孩最后来得干净去得也干净,最终,都不了了之。 他想找替代品泽州无所谓,先放了自己再说,他可没那个闲情逸致等他慢慢找,找到之后再一脚踹开自己好让其他人看玩笑。 可是,就是这样,承弈反而黏他比之前黏得更紧了,他这么自私的人不是没为自己做过打算,他不想一辈子都被泽州牵着鼻子走,可尝试都是失败的,他也无法。说喜欢,他确认自己有些喜欢泽州了,但泽州不在乎,他心里不是不难过。 但即使以后真的找到替代品了,他也不能脱身了,时间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在不知不觉间,泽州就变成了这么一个无法撼动的存在。 等到两个人在一起的第五个冬天过去,又到了春天的时候,泽州已经很少为难承弈了,他的要求只要不是过分的,基本上都能满足。时间过去了这么长,泽州见李总还没有找新人的意思,是真的服输了。 两个人虽然都是四十好几的人了,但按道理,承弈这个年纪的男人应该会很吃香,而他却跟在他后面养花弄草,过着上班下班,按部就班的日子。日子一旦平静下来,泽州整个人都温和了很多,鹏飞见这俩人是没办法拆开来了,只能妥协。有时候泽州带承弈去他家一起吃饭的时候,顶多翻翻白眼,不跟李总讲一句话。 泽州开玩笑地说:“鹏飞,你也这么大个年纪了,不找个人凑合凑合过?” 鹏飞冷着脸:“像你跟李老板?” 旁边安静吃饭的李老板顿时呛了一下,放下筷子,饭都吃不下了。 泽州哈哈大笑。 日子一天天过,端午的时候,泽州还跟江震宇碰过一次面,这几年间,他从一个男孩蜕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锐利的眉宇和深刻的五官无一不透露着——这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只不过他仍然孑然一身。他叫泽州离开承弈,成了军官的他说话都带着命令的口气,泽州只是笑笑,说他是没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的那个人,不然不会老是惦记着自己这个中年大叔了。江震宇浓黑的眉毛皱起很深:“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没遇到?” 泽州干脆笑了笑,闭嘴。江震宇这种人,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情人做不了,他也不会让你做他朋友的,他忍不了一个喜欢的人以他朋友的名义在他跟前乱晃。朋友跟情人的界限模糊不得,必须泾渭分明。 服务员过来结了账,在两个人准备离开的时候,江震宇抱住了泽州,跟他说,如果承弈厌倦了他,可以随时来找自己。 泽州拍男人宽阔挺直的背,他听了不是没有触动,可他值得更好的。他说,希望你可以找到自己喜欢的人,然后骄傲地领到自己面前来炫耀。他会衷心祝福。 江震宇深刻的眸子看向他,然后对上了泽州那看向他的平静,甚至说得上温柔的双眸。 他好像一条狗啊_32 真是该死,那时候年轻的他,没能把人给抢过来。 承弈是在第二天从别人口里听说了泽州与江震宇见了面的事。 他没说什么,只是觉得,时间还不够长,他还没把泽州的魅力都给拖没了,省得有那么多的人成天围着他转,他必须要在工作之余还想着要去战胜别的对手。 而两个人的关系到现在,已经进步了很多,他想,总会有机会的,他会让所有人都知道泽州是自己的。 现在,他可以什么都不做地呆在泽州身边很久,知道他每次皱眉的真正含义,知道他眼底柔柔的光亮起的时候,自己就可以拥抱他一会儿。当人坐在阳光底下的躺椅上看书时,他觉得这样的泽州全身都在发光,是一种以前从没有见过的耀眼,注视久了,他觉得自己又要开始发狂,心跳开始剧烈。这样的一个人,该怎么把他困住呢?虽然他就在自己身边,哪里也去不了,可是看起来,他好像随时都能抽身而去,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有好几次,他不知不觉地就蹲在男人旁边的躺椅上,亲他眼角,看他眼珠在眼皮下面转动,就忍不住去追逐,他真的是比以前还要喜欢泽州了。 而泽州肯定不知道,他曾爱过的那个人现在一心一意只看着他。 泽州现在也会开开玩笑:“你别成天跟狗盯着骨头似的,瘆得慌。” 放在以前,他决计都不会这么开玩笑的,但是李总现在温顺得不像话,他也有了兴致偶尔调戏调戏他。 李总冷冷勾起嘴角,起身,弯腰,把人抱上了。 “你想怎样?”泽州挑眉。 “啃骨头。” 现实无非就是这样,日子无非就是这么过,只要你心里不是满心满眼的都是他,那么你就会发现,他只不过只占据了你生活那么微小的一部分,根本微不足道。不必唏嘘,不必感叹,生活中有更多眼花缭乱的事物等着你看,不要自己局限了自己的眼界。 或许等他心情好,而那一天又阳光万丈的时候,他考虑跟李总来一场说走就走的张家界之游吧。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完结了!!!!!!!!!!!!!!!!!!!!!!!!!!!!!!!!!!!!!!!!!!!!!!!!!!!!!!!!!!!!!!!!!!喜大普奔!!!!!!!!!!!!!!!!!!!!!!!!!!!!!!!!!!!!!!!!!!!!!!!! 咳咳,说正事,正文到这里结束,番外会放在本子里,以车居多,谢谢大家的喜欢,阿痒很荣幸,么么啾(*  ̄3)(e ̄ *) 第26章 番外一览 泽州下午回去做了饭,把饭带到承羿公司的时候是十二点。途中,承羿来了次电话,泽州让他要么饿着要么点外卖,别老是催催催。他声音一凶狠,那边就没了声,过了好一会儿,他要挂电话的时候,才听到男人小声地说了句:“我饿。” 进了承羿顶楼的办公室的时候,小助理连忙跑过来给泽州倒茶,要向里面的老总通报时,泽州示意她别动,然后自己朝承羿的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里养着几株泽州从家里带过来的绿萝,带过来的时候绿意盎然,经过李总一养,都跟营养不良似的。泽州放下饭盒,敲敲饭桌示意男人过来吃。 男人瞄了泽州一眼,“一起吃?” 泽州坐到桌子前的沙发上躺下,抽出一根烟抽,然后老练地吐出个烟圈,神情慵懒地说:“吃过了。” “吃的什么?” “牛排。” “跟......” 泽州就知道他要问什么,抢先回答:“阿祥。” 问完想问的,以及得到了想得到的答案,承羿这才拿起手中碗筷,大口吃起饭来。 ...... 作者有话要说:  昂,番外一览,然后感谢红豆冰的手榴弹和归汜的地雷~ 红豆冰小仙女可以微博给我地址嘛,给你寄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