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腺体的男孩ABO》 第1章 清晨，翟丰收还在睡，他睡姿不太雅，睡衣被掀起了一角露出了一小截腰身。翟丰收是典型的beta身材不够看没什么特点，腰硬屁股偏胸口还没有一点软乎肉，用程渊的话说活像块儿发锈的铁板。翟丰收的卧室门被管家打开，他还在睡连管家的清咳也没有听到，管家无奈只好推了推翟丰收的肩膀轻轻唤了两声“丰收夫人”后才总算把他叫醒，翟丰收揉了揉眼睛，勉强睁开后看到程渊怀里依偎着一位娇美动人的omega，是典型的omega，而且看外貌便知道他的等级还不低。 程渊一脸温怒：“什么丰收夫人，不过是盛着翎翎腺体的beta。” 程渊是锦城大名鼎鼎的程家这一辈儿里唯一的一个顶级alpha，继承人，也是翟正丰的买主。 那美人omega依偎在程渊怀里：“你好，你就是帮我养着腺体的男孩吗？”他的声音像潺潺流水般空灵动人，莫名有种让人安静的魔力，就连程渊紧蹙的眉头也舒展开了。 翟丰收刚刚睡醒有些懵，但并不是傻，他的脑袋嗡了一声，是程渊的那个植物了3年的挚爱醒过来了！ 翟丰收下意识捂着自己的脖颈，护着腺体的部位，气息还有些不稳：“什...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要把腺体还回去？ 程渊刚刚舒展的眉头又蹙在了一起，他总是这幅样子，永远像在赶时间。“总之，等翎翎身体养好后，就物归原主。”，程渊说完看了一眼怀里的omega跟刚刚的不耐明显不同这一样像是看一件什么易碎的稀世珍宝，他牢牢握紧了一下omega的手：“下个月，可以吗？ “不行！”翟丰收炸了毛似的，手从腺体上移到小腹。 “你自己什么身份不清楚？！下面人叫你几声太太还真当自己是太太？！”程渊一身戾气。 “我怀孕了，你知道的我是beta，我没有腺体。没有腺体孩子挺不住的。”翟丰收的声音轻颤。 那omega的身体轻轻晃了一下，默默从程渊怀里挣扎了出来：“我先出去一下。” 程渊也紧跟着omega出去了。 翟丰收紧攥着被子，骨节泛白。他隐约听到门口有呕吐的声音，又听到程渊难得的恐慌不停的说“对不起”、“哪里疼？” 没一会儿功夫程渊就又把那个omega抱上了车，疾驰而去。 翟丰收beta，如果没有误入这个只有1%的ao圈子时，他会跟所有普通人一样，并不晓得自己被称作beta，也天真的以为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但殊不知作为beta他们在基因上已经被ao狠狠的碾压。不过ao都会隐匿自己的真实身份，ao群体仅占世界总人口的1%，却掌握着全部顶尖资源，他们占尽一切优势却狡猾的对99%的beta说‘爱拼才会赢’。一直都是这样，ao一边冷眼看着这个世界的beta要求平等，一边嘲笑beta永远不知道什么才是的平等。ao像个施舍者，随便倾斜点甜头，便让那些无知的beta觉得这就是公平。 翟丰收是omega和beta的混血，理论上omega和beta也可以生出alpha或者omega但概率很低，低到可以忽略不计。 非ao所生的混血会被嘲笑被鄙视，就像翟丰收这样。翟丰收是一个卑微到连亲妈都会对他无视的人，翟丰收也是被他亲妈卖给程渊的。 翟丰收母亲跟一个穷beta未婚生子，生下了翟丰收，但孩子一出生她就后悔了，beta的世界然她尝到太多苦楚，她后悔走出那个ao圈子。于是刚刚生下翟丰收后，她就果断抛下他们父子，一走了之。三年后翟丰收的父亲重病去世，年仅三岁的翟丰收开始了长达多年的流浪、拾荒生活。 翟丰收17岁时在孤儿院被生母亲寻回，三年后20岁的翟丰收被卖给了程渊。 程渊买他的原因很简单，程渊的挚爱也是100%契合的omega突遭意外，陷入深度植物中，omega的腺体逐渐萎缩，需要找到一个年纪相仿、血型一致、匹配度高、可控性强的beta，通过层层筛选血罐子这个差事最终落在了翟丰收身上。 当时的翟丰收还以为他妈是带他体检，没想到一觉醒来天翻地覆，他的嗅觉变得异常灵敏，复杂的气味让他吐的昏天黑地。这一天，他被迫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 程渊再次回来时已是午夜，翟丰收在书房等他，才一天的功夫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等等可以吗？”他攥着衣角，“9个月，只要9个月。” “丰收，拿了别人的东西要还的。”程渊点了颗烟，“而且我不需要和beta的孩子，我的孩子只能是翎翎所生。” “程渊，你不是也喜欢我的吗？我求你了，只要9个月我不贪心，孩子生下来，我就回把腺体取出来。”丰收的眼眶再也含不下泪，“求你了。” “我喜欢的是寄存在你这里的腺体，不是你。”程渊吐出一口烟，打在翟丰收脸上，用手擦去翟丰收的眼泪。“别哭，你要养好身体，毕竟，翎翎的腺体还在你这里。等手术做好后，我会安排你到其他城市，而你也要管好自己嘴巴，哪些对翎翎该说哪些不该说你自己心里要有数。”程渊一向话少，难得这次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什么数？”翟丰收有些发懵。 “我只睡过你一次，被迫发晴”，程渊捻灭了手中的烟蒂，“如果后半生想过的安稳，最好给我牢牢记住。” “如果我记住了，能不能把孩子留下。”翟丰收的声音已经在微微颤抖。 “威胁我？”程渊冷笑了一声扳过他的脸，冷冷的说了一句：“一个beta?也配？！” 翟丰收踉跄的回到卧室，脑子里反复想起程渊的话，怎么可能只有一次，身上的咬痕还都在。程渊是alpha还是个顶级alpha没什么特殊癖好就是本能的想标记，但翟丰收的腺体是临时的、脆弱的不能咬。所以每次翟丰收其他的部位胸口、大腿、手臂就都成为了程渊‘口诛’的对象，周身斑驳青青紫紫。 翟丰收记得很清楚，第一次的时候是刚刚植入的第三个月。那天午夜程渊带着一身酒气闯进了翟丰收的卧室，原是程渊合作的伙伴知道些程家的内情为了讨好程渊送了一个小omega给他，而且还给这个小omega的腺体动过手脚，小omega人工合成了某些信息素后跟程渊的匹配度极高，程渊被诱导了。 程渊补了两针抑制剂拼了命的回到家，他是顶级alpha抑制剂对他作用不够大。那天翟丰收是被刺痛痛醒的，醒来后他发现程渊正在啃咬他的锁骨，口中念着“翎翎，翎翎。”翟丰收惊慌的要推开他，却推不动，本能的踢他捶他，程渊有些吃痛，狠狠的咬在他的下唇，说了句‘别动’。 那晚程渊是有意识的，明知不是翎翎，可闻到翎翎的信息素后他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身体，他厌恶翟丰收，更厌恶自己。程渊凌虐遍了翟丰收里里外外每一寸肌肤，却唯独对腺体呵护有加，最忍不住的时候也不过是轻吻几口，然后再狠狠咬在翟丰收的还算细腻娇嫩的喉结处。那是翟丰收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像被坦克碾过，他浑身无力，嘴唇泛白，脸上没一点血色。噩梦般的一夜，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接来的4天翟丰收在经历了生平第一次发晴，他身为beta人生第一次感到某种不可抑制的陌生情愫，像是春天被春雨打湿后急于破土的嫩芽，像站在峭壁上没有退路也无法前行的羔羊。 翟丰收带着翎翎的腺体成了他的替身。 第2章 三年前。 翟丰收的腺体植入手术非常成功，没有任何排异反应。懵懂的翟丰收出院后就被直接安排到了程家老宅。 程渊虽然一直陪在深度植物的翎翎的身边始终没有露面，但他还是发话要求程家上下都务必以翟丰收的健康、安全为首要任务。 在翟丰收的腺体确认稳定后，管家开始逐渐给翟丰收灌输ao世界的世界观，这是身为ao人生中最重要的一课。 管家的第一课就是给翟丰收讲解ao的身体构造，并给他看了omega孕育宝宝的纪录片。 翟丰收虽然是gay，但当他看到男性生育生产的画面时他几乎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只有条件反射的想吐。翟丰收作为一个生活在21世纪并拥有正常智商的成年人，自然不会相信管家口中所谓的ao世界。 当晚，翟丰收蜷缩在床上，用手机上网搜索关于abo的消息，但搜出来的都只是各种不入流的小说，没有一丁点儿关于abo真实存在的证据。这让翟丰收更加确定世界还是那个世界，跟本没有什么alpha、omega。 翟丰收笃定自己是被他妈卖给了一群疯子，他们要用他的身体进行某些改造。他报警反而被当成了疯子，他上网求助被莫名删帖。给他亲妈打电话却始终无法接通，也是她还哪有脸接自己亲手卖掉的儿子的电话。 但翟丰收现在也不清楚自己究竟被改造到哪一步，究竟被动了哪些手脚。翟丰收手术后，除了嗅觉变得异常敏感和后颈多了一个微创留下的小疤痕外，其他身体上、生理上并没有任何改变或不适。这一晚翟丰收做了一个决定，他要逃。 程家安保系统森严，但好在翟丰收几天观察下来发现并没有人会阻止他的行动，当然他的行动范围只被允许在程家老宅里。 连续几天翟丰收都会在入夜之后到马场里散散步或骑骑马，起初会有保镖随侍左右，但翟丰收没有任何要求，也不理人只是一个人默默的走，后来在翟丰收的要求下那保镖就只在马场外等他。 逃跑那天翟丰收一切照旧，只是当晚的气温比平时更低一些。翟丰收看保镖依旧在马场外等他，他磨磨蹭蹭踱步到马厩后，迅速牵了一匹马，翻身而上。 翟丰收马术一般，只是小时候他的哥哥做过一段时间的训马师，哥哥自然不是翟丰收的亲哥哥而是一起流浪相依为命比亲哥哥还要亲的哥哥。 哥哥比翟丰收大5岁，小时候翟丰收恨不得每天都跟在哥哥屁股后头。那时哥哥会在马场没人的时候教他御马，但候翟丰收觉得骑马很无聊，不如偷苹果喂马有趣，学习态度十分不端正。以至于多年后翟丰收想骑马逃跑，可翻身上马后却险些从马背上滑下来。翟丰收坐稳后夹紧马肚子攥紧马鬃又狠拍了一下马屁股。是匹良骏，它像懂翟丰收似的越过了马场的围栏离开程家老宅，向外狂奔。 马场外的保镖发现了异样，而且当马越过围栏的那一刻触发报警系统，漆黑一片的马场刹那亮成白昼，同时警铃炸响。 马被惊到，险些把翟丰收甩下马背，那马稍稍顿了一两秒钟，像安慰翟丰收似的回头看了看他又对着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夜里凉那气冒着白烟。翟丰收拍了拍了马颈，这马和人像灵魂共通了似的，马又开始朝着东方狂奔，此时程家的人已经开着车跟了上来。马驮着翟丰收绕过公路钻入田间小巷，不知道疲惫一直在奔跑。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总算是躲过了程家的人。翟丰收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像是乡下，有大片大片的田地。他从马背上下来，牵着马去找水喝。 “谢谢你。”翟丰收对着马说，又摸了摸马的鼻子，“你叫什么？” 马又对着翟丰收呼了一口气，这次是长长的像擤鼻涕似的，翟丰收觉得有点儿可爱，又摸了摸它的耳朵。 天还是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光亮。他打开手机，也没有信号。翟丰收打算等天亮后借路人的手机或者搭车离开这里，离开那噩梦般宅子。他沿着田间的路走，不一会就找到了一条小河边，马喝了水，他洗了洗手，翟丰收就是这样一个即使在逃命中，也必须要保持干净的人。 翟丰收这一夜是依偎在马肚子上睡的，马温温热热的，虽然气温已经是零下，但他却并不觉得冷。 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翟丰收睁眼的一刻他看到一个五官非常精致的男人，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喃着：“哥哥，你长大以后变得好帅。” “不要叫我哥哥。”那个精致的男人说。翟丰收有些开心，这是第一次哥哥在他的梦里跟他说话了，即便那话的内容不太招人待见。 此时翟丰收的那匹马突然站了起来，对着那男人吐气，声音很重跟之前温和的样子截然不同。 翟丰收猛地一下清醒过来，警惕看着眼前的男人。那男人西装革履但又不像房屋销售或保险销售，那人的西装熨帖又立挺，翟丰收不懂西装但也觉得这身衣服一定很贵，而且穿这样衣服的人不像是会在清晨出现在乡下。 翟丰收不想惹事，赶紧翻上马。 却不想刚翻到一半，就被眼前那人抱了下来，那人很高也很精壮，抱起甚至有些骨瘦的翟丰收也毫不费力。而且他臂力很大，翟丰收挣扎不过，在他怀里扭了半天两人越贴越紧，眼下倒成了翟丰收双臂抱着男人的脖子，双腿环在他腰上，现在已经是半挂在人家身上，而且即使隔着昂贵的西装翟丰收也能感受到那人炽热的体温和蓬勃的心跳。 “你别动了，你再动我就要出洋相了。”那人用气音在翟丰收耳边说。 “嗯？”，翟丰收没懂是什么意思，但他腿部传来的热度让他很快就明白了那人的意思“哦”，翟丰收单音节回了他。 翟丰收从那人身上跳下来，这是他长大后第一次跟人有如此亲密的肢体接触。有些尴尬。 “味道真好。”那人抻了抻衣服，笑容温柔。 翟丰收觉得自己的耳尖在冒火，他哪里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冬日的晨曦，大片的田地，薄薄的雾霭还没有散去。一个帅气的先生给了他一个充满想象力的赞美，而且那人完全是他的理想型，因为如果哥哥还在大概也会长成这个样子。 当然，那时候的翟丰收自然不知道那人赞美的不过是他爱人的腺体，跟翟丰收没有半点儿关系。 第3章 “你不相信这世界上有alpha和omega？”程渊。 程渊语气温柔但眼神却是冰冷的，翟丰收被他注视的不寒而栗。 “你是程家的人？”翟丰收努力保持镇定，并不想被对方压制，“你们没有权利利用我的身体做任何实验。我妈收你们的钱我会还给你们。” “我爱人的腺体现在在你的身体里。”程渊用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翟丰收的后颈，“就是这里，他是男性omega之前发生了严重的车祸，现在仍然在深度昏迷中，车祸之前他的腺体还没有完全成熟，没有经历过发晴期的腺体会在他昏迷的时逐渐萎缩，直至消失。腺体萎缩最直接的影响是他之后无法怀孕，而其他的影响则会更深远更复杂。而且，是不可逆的。” 程渊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一支烟礼貌的问了句：“可以吗？” ‘腺体、发晴期、怀孕、男性omega’这些词对于翟丰收来说信息太大，大脑一时难以消化这些信息，他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程渊点起烟，狠狠的吸了一口又轻轻的吐出，一口烟足足吐了4、5秒中，“很抱歉，不能给你吸烟，我看过你的体检报告你并没有吸烟史，对吧。我希望翎翎的腺体还在你身体里的时候你都不要吸烟，翎翎不喜欢烟。其实翎翎也不喜欢我抽烟，但我现在的确有些焦虑，我很担心他。” 翟丰收猜翎翎就是他的爱人。 “不夸张的说对于omega而言，腺体跟心脏一样重要，在ao世界自古就流传着这样一句话‘omega的腺体盛放的是他的灵魂’，我不想翎翎醒来后丢了灵魂只剩躯壳。于是我找到了很多人，而你是跟翎翎腺体最合适的配型。” 程渊没再吸烟，却也没有熄灭。他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卷，任凭它在明明灭灭中独自燃尽，一根烟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我差点儿就信了你的架空耽美小说。”翟丰收环顾了四周，接着说，“我看你也不像是变态，所以是整蛊游戏？还是恶作剧真人秀？” 程渊笑了笑，单手解开衬衫的头两颗扣子，露出‘锋利’的喉结。“站稳了。”，程渊慢慢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 翟丰收闻到一股陌生的味道，慢慢的这个味道开始具象化，他浑身灼热先是感觉自己像身在密不透气的桑拿房中，后又仿佛置身于喷发的火山中，被席卷、被燃尽。他慌张的想要去寻找水源，却又被信息素压制的寸步难行。 程渊是顶级a，信息素的味道是熔岩，他散发出来的信息素不仅能压制任何人，甚至可以让人致幻。 眼看翟丰收就要窒息的时候，程渊才慢条斯理的停止了释放。 “什...什么情况”翟丰收大口喘着粗气，周围并没有火，一切正常。 “我的信息素，alpha的第二性特征。”程渊看到翟丰收迷茫不解的眼神，继续耐着性子解释，“你可以理解为公鹿的鹿角、孔雀的羽毛之类的。” 程渊凑到翟丰收面前，同样解开他衣服的前两颗扣子，用充满诱惑的声音对翟丰收说：“你现在也可以，我来教你。” 程渊的手指再次触碰到了翟丰收的后颈，翟丰收被他微凉的手指和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 “别怕。”程渊的手指慢慢在翟丰收的腺体处按压，“我不会伤害你。”手指指法从点按慢慢过渡到画圈。 翟丰收刚要挣扎，却不知为什么更本能的想法是拥抱和亲吻。 “我可以吻你吗？”程渊一边揉着翟丰收的腺体，一边问他。 翟丰收的理智和本能在互相博弈，整个人处在天人交锋的状态，木讷讷的看着程渊。 “你不说话我就当是同意了。”程渊的吻落到了翟丰收的腺体上，用唇慢慢的**，用舌轻轻的打湿。 当这个吻落下来的时候，翟丰收的心情竟是失落的，他莫名的希望这个吻吻在的位置不是后颈而是他的嘴唇。 程渊**的声音越来越响，翟丰收终于从这种不知哪里来的怨怼情绪中抽离出来。他挣扎出程渊的控制，下一秒却瘫软在地。他闻了丝丝缕缕的清甜，这香气像是从他身上飘出来的，香气愈加浓郁，甜而不腻。 “这就是翎翎的味道，是昙花香。”程渊的眼神不再冰冷而是炽热，“昙花都是一现，但是翎翎这株，我要永恒。” “不会太久，我不会让翎翎昏迷太久，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让翎翎醒过来。在这之前，请你帮帮我。”这是程渊第一次求人，语气诚恳，表情真挚。 翟丰收后颈的腺体仍在飘着香气，沉睡已久的腺体被再次激活，不知疲倦似的释放自己，翟丰收像被蛊惑了似的，发出了一个“好”字。 程渊再次吻上了他的腺体，此时程渊的信息素也慢慢飘散出来，不同于之前压制性的燎原，这次信息素的是温柔而燥热的。昙花的香气和熔岩的味道，慢慢交织在一处，互溶互依。 程渊抱起翟丰收，翻身上马。马背上程渊把翟丰收紧紧锁在自己的怀中，依旧眷恋的嗅着翟丰收后颈的昙花香。 翟丰收再次回到了程家老宅，程渊下马后又公主抱抱着翟丰收回到了卧室，“你在这里很安全，我保证你在这里能得到最好照料，等翎翎醒后我也会再支付你一笔不菲的佣金。另外关于ao世界的事，管家会慢慢教你。不用上网搜，alpha只会让你看到我们想让你看到的东西。” 翟丰收由于释放出过多的信息素而且还逃亡的一整夜，在程渊喂了他一些安神汤后很快就睡了过去。 程渊一直守在翟丰收的床边，直到翟丰收的呼吸逐渐均匀等翟丰收睡熟了之后他才离开。 从翟丰收的卧室出来后程渊直接到了二楼的书房，管家和他的助理在等他。程渊一改之前的温柔，现下周身戾气，十分可怖。 “翟丰收虽然是个beta，但翎翎的腺体盛在他那里，他就是程家最尊贵的器皿。”程渊分别看了两人一眼，“另外，如果翟丰收再跑出程家一步，那么程家上下就一起跟着他消失。想尽一切办法看住他，看不住就锁，懂了吗？” “是”，管家和助理一同承诺。显然他们已经习惯了程渊的不择手段，两人鞠躬后默默的离开了会议室。 程渊打开了翟丰收卧室里隐匿的监控... 第4章 翟丰收回来后，管家不再填鸭式的给他灌输ao世界观，而是直接把书房的钥匙交给了他。翟丰收用这把钥匙开启了另一扇门，书房里满是ao世界的进化史、发展史、以及ao伟人的传记等等。书中的伟人翟丰收都认识，都是出现在教科书里或者是杂志里的大人物，翟丰收没想到这些人居然是a或者o。 翟丰收慢慢接受了有a和o的存在的世界，但依旧无法认同ao称自己为beta，这个词像被赋予了很多意义比如从众、比如廉价。 · 翟丰收被要求每天都要跟程渊一起共进早餐，起初翟丰收还会有些拘谨，后来他也会在餐桌上跟程渊有些交流，但程渊并不想跟翟丰收讲话，因为翟丰收会问一些连他都很难回答的问题，比如，“世界上真的有alpha和omega，这些只有h小说里才有。小说里还有吸血鬼，那你说会真的有吸血鬼吗？”翟丰收夹起煎蛋，蛋是糖心的一路流到了翟丰收的手腕，翟丰收舔了舔蛋黄接着问，“那狼人呢，蝙蝠侠呢，超人呢，孙悟空呢，都有吗？” 程渊蹙着眉他完成一系列动作，这时候的程渊在翟丰收面前还是一位绅士，他还是会比较耐心的从生物科学的角度一一否定翟丰收的疑问。 “你们这的男人都能生孩子了，你跟我说什么生物科学。”翟丰收一脸诧异。 “你们beta的生物科学不能说错，只是不够全面。”程渊冷冷的说。 “但你的回答也并没能科学的解释为什么这个世界不能会吸血鬼？”翟丰收不知者无畏的架势继续追问，“你们有什么弱点？怕马鞭草吗？怕大蒜吗？” 程渊的耐性终于被耗尽了，他深知谈判最具容易让对方露出破绽最能有效反杀的招数其实是反问。“你看过很多关于ao的h小说？”程渊吃好早餐擦了擦嘴角，见翟丰收瞪大了眼睛不回答，他继续追问，“嗯？” 翟丰收的腺体不受控制的散发出昙花香的香气，“没，没有，我哪能看那些东西。”翟丰收结结巴巴的说完，昙花的香气更浓郁了。 “你看的想必没什么文学性可言，有一本叫《我们》的小说，这本没有在beta世界出版过书房里有。也很香艳，你会喜欢的。”程渊过于眷恋翟丰收腺体的味道，慢慢渡到他身边，像还在口欲期的婴儿，慢慢的含住翟丰收的后颈，“别动，就一会儿。” 时间像静止了一样。 翟丰收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腺体发出味道后，就会无条件服从程渊，就会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是像从不爱花裙子的阿姨，植入了一颗年轻的心脏后就莫名喜欢上花裙子那样吗？是腺体的主人很爱程渊，那么腺体现在在他的身体里，他会替腺体的主人...爱程渊...爱？！ 翟丰收没敢接着想下去。 前三个月，两人的相处还算比较和谐，几乎每天一起吃早饭，偶尔程渊还会带着翟丰收到马场骑马。 那匹带着翟丰收逃跑的马原是翎翎的，现在被程渊暂时借给了翟丰收，因为这种纯种的马不认人只认信息素的味道，现在只有翟丰收能驾驭它。翟丰收有些失落，开始还以为这马跟他有灵魂共鸣，结果又是那个很金贵的信息素作祟。 第5章 但三个月后的某天半夜，程渊被诱导发晴后终于撕下面具，不再是一位绅士而是露出獠牙的掠夺者。 在翟丰收被程渊肆无忌惮的肆虐一夜后，寄生在翟丰收身体里的腺体被程渊迅速催熟。曾让程渊和他爱人翎翎无比期待的第一次发晴，居然在另外一人身上发生了。 整整四天，翟丰收从身到心一遍遍破碎，又一次次粘合。他的理智斗不过腺体，那个地方一直在自顾自的散发香气，他越想克制味道就越加浓郁。这几天每当程渊闻到昙花香，就会变本加厉的对待翟丰收。要紧的时候程渊会咬着后槽说，“凭什么是你！”，说完又会更加用力的撞他。翟丰收虽然有了腺体但依然不是omega，整个身体都是干涩而木讷的，除了疼说不出第二字。 四天里，昙花香重的时候程渊就会不断索取，昙花味道淡下来的时候程渊便会从后面环抱着翟丰收叼着他的腺体入睡。但程渊依然是嫌弃翟丰收的，说恶心也不为过，根深蒂固的ao恋思想，闻一下都觉得臭的beat，他竟然整整用了四天。他自嘲自己被一个beat搞脏了，在暗暗心里发誓要加倍的对翎翎好才行。 第五天的早晨，翟丰收不再散发香味，信息素带来的**终于退去。他上上下下一片狼藉周身黏腻，程渊只顾自己从未清洁过他。翟丰收醒来后床边早就没有人，他缓缓走进浴室，把花洒的水流调到最大，水流落在皮肤上微微有些痛。 翟丰收收拾好自己后被管家请到了餐厅，他这几天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翟丰收见程渊也在，步伐有些迟疑。 程渊抬头淡淡的看了一眼他，“吃饭”，程渊语气严肃。 翟丰收蹭到了桌边，乖乖的“哦”了一声，坐下了。椅子是纯实木的，很硬刚坐下的时候又有些凉。还是很疼，他调整了几次坐姿，最后只坐了三分之一的椅子，几乎半悬空在椅子上。 程渊盯着他完成整套动作后，不经意的问了一句，“你是gay吧。” 翟丰收正在吹着粥，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他有些懵，他的确是gay，虽然没大肆宣扬过但也不会否认，“我是。”说完，他把粥吞进口中，还是有些烫。 “难怪。”程渊垂着眼睛，吃相斯文。 “嗯？”翟丰收不懂。 “难怪你会很爽。”陈渊旁若无人的说出这句话。 噌的一下子翟丰收的耳尖爆红，“我没有。”但好像有那么一、两次碰到了哪里，他会抖的停不下来，眼睛会湿漉漉的望着程渊，想让他停下又怕他停下，索性什么都不说，就那么望着程渊。程渊会遮住他的眼睛，犬牙咬进他的肩膀，想到这里翟丰收收了声，虽然整个过程痛苦不堪，但他的确有爽过，虽然短暂但不足以忽略。 “我居然和一个beta中的gay交尾。”程渊笑的有些阴森，“真幽默。” 通过这3个月的对ao的了解，翟丰收知道他那四天是omega的腺体发晴，100%契合度的alpha肯本控制不了自己，没有谁强迫谁。翟丰收本想不了了之的，但没想到程渊居然用'交尾'这种侮辱性字眼。 “我同意继续留在这里是因为我同情你的遭遇，看你对爱人一片痴心，如果你继续贬低我的人格，那么请把你们高贵的腺体拿出来，放我离开。”翟丰收一字一句，不卑不亢。 第6章 程渊让管家先离开，管家退下离开前堪忧的看了一眼翟丰收，管家知道程渊这次是真的动怒了，空气中逐渐弥漫着让人不安的信息素。 翟丰收瞬间觉得自己像被燎原一样，窒息、灼热、无力，他蜷缩在椅子上像个被抛弃的破絮棉被。 即使看到翟丰收如此窘迫，程渊也并未收敛信息素，反而变本加厉。程渊拍了拍翟丰收头，见他依旧把头埋在腿间，程渊失去耐心强硬的抬起翟丰收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程渊饶有兴致的看翟丰收因信息素制幻而产生的折磨，翟丰收不虽如omega那样天生精致柔软，但却有着白皙细致的皮肤，此时的翟丰收因为s级侵略性的信息素导致额头、太阳穴的青筋凸显，甚至连薄薄的眼褶处都能看到泛青的血管。翟丰收攥着拳头，不断发抖。 “求我。”程渊用手背摩擦着他的脸颊。 翟丰收用仅有的力气死死的瞪着他，绝不开口。 “不知好歹。”程渊的眼睛充血，信息素的味道更浓，“求我。” 翟丰收的脸色更加苍白，他并非忍耐不了痛苦，而是理智没能博弈过心底不断翻涌的臣服，“求你。”翟丰收发出颤抖的音节。 程渊笑了笑，“乖”，这个音被他拖的有些长，程渊慢慢收了收信息素，推开窗，一股的风凛冽吹来，稀释了弥漫的味道。 这个“乖”字让翟丰收如获至宝，他反复在口中揉念这个字，然后再满脸通红的望着程渊，程渊把他提起放到在餐桌上予取予求，收场时已是中午。 程渊离开程家去了公司，翟丰收一天之内第二次清洁自己，过了好久才他从混沌中清醒。翟丰收隐隐觉得自己哪里不对，不是生理上的，是心理，他控制不了自己，莫名的想对程渊臣服、寄希、依赖。 翟丰收到了书房，大量典籍和文献都有记载，契合度越高的omega越会对自己的alpha唯命是从，如果alpha有意控制调教最后愿意去死也不为过。古代的时候曾经就有一位alpha帝王，对他的omega控制到自杀，这段历史翟丰收知道，只是典籍里的记载与他所知的历史又完全不同。难怪他像患了圣母病一样不舍离开。 翟丰收镇定的回到房间，只开了台灯翟丰收坐在桌前，他仔细的擦拭从厨房偷来的水果刀，没有麻药。他摸了摸腺体，那位omega的腺体小小的，感觉只有拇指的指腹大小，像个小小的气囊，按下去又会弹回来。翟丰收准备暴力拆除这个金贵的东西，然后再逃出程家，彻底离开这个疯球的世界。 刀刃慢慢的划进皮肤，血腥味和腺体的昙花香慢慢扑出来，翟丰收紧咬着嘴唇冷汗湿透了背脊，血珠成串，很快浸透了纸巾，简单擦净血迹后，翟丰收再次拿起刀沿着刚刚的创口再次划入，第二刀更加用力，伤口真深。 程渊闯入时看到的是后背被鲜血侵湿的翟丰收，他用微微颤抖的手凌虐自己的后颈，伤痕凌乱。程渊打掉翟丰收手中的刀，在程渊没有防备的时候翟丰收给了程渊一拳，这一拳翟丰收用尽全力，程渊甚至偿到了血腥气。 “找死。”程渊见血更加兴奋，用力一脚直接把翟丰收狠狠踹到地上。 翟丰收狼狈起身，顺手摸起那把水果刀对着程渊刺过去，程渊一个闪身轻易躲过了那把可笑的水果刀。 好在程渊还是理智的，知道翎翎的腺体还在翟丰收那里，没有立刻撕碎了翟丰收 第7章 很快治疗ao腺体科的专家就到了，检查后医生告诉程渊，翟丰收失血过多，而且翎翎的腺体被破损严重。 程渊蹙着眉带着杀气，要求立刻再重新找一个匹配的血罐子养着翎翎的腺体。 但是医生却说这枚破损的腺体现在只能继续放在翟丰收身体中，若是再换其他寄主脆弱的腺体怕是很难健康完整的保存下来。 程渊不敢拿爱人的腺体冒险，只能赤红着双眼带有警告意味的告诉医生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医好他爱人的腺体。 急救后，昏迷的翟丰收终于醒了过来，浓烈的消毒水味道刺的他特别想吐，但一整天就喝了几口粥，胃里并没有什么内容能真的吐出来。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弄到医院的，只知道是后颈的腺体有损伤，所以他现在只能是趴在床上。而且双手双脚都被分别拷在病床的四个角，纵使他用力挣扎，挣扎到手腕脚腕充血，那镣铐也丝毫不见松懈，反而越来越紧。 程渊在监控室看到翟丰收的病床有动静，便立刻冲了进去，一把抓起翟丰收前额的头发。 ‘好像该去理发了’，这竟是翟丰收醒来后看到程渊后的一个想法。紧接着第二个想法就是，‘他有点好笑’，看到此刻不在一丝不苟，甚至有些狼狈的程渊后，翟丰收觉得他很好笑。 “本想整块挖出来还你的，没想这么难，好像挖烂了。”翟丰收忍着疼，生生扯出了一个挑衅的笑。 程渊没理翟丰收，只是交代医生务必要手术成功。 翟丰收知道程渊一定会憋着坏，“你究竟要做什么？”，他心里多少会有些慌张。 “当然是做些让我们都舒服的事情。”程渊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像一头瞄准猎物的头狼。“你说我是现在就告诉你让开心开心，还是等你手术后自己发现来得惊喜呢？”程渊盯着翟丰收，看他故作镇定的脸心里莫名有股暗流在汹涌，这暗流应该就是某种不可名状的破坏欲，也可能是青春期未能满足的叛逆。 翟丰收大声呼喊救命，自然是没人敢管的。程渊被他喊的烦了，直接告诉医生立刻手术。 手术过程中程渊一直守着，寸步不离，那是他爱人的腺体，是自己的omega的灵魂。 手术进行中有一个插曲，虽然主治医生大概会猜到程渊的选择，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医生还是去问了程渊。“如果选择保证腺体的康健，那么之后寄养在翟丰收体内的腺体则会随时随地散发味道，也就是说他会一直处在发晴期。但是如果选择让寄主保有人权，不影响到他的正常生活，那么腺体的修复和发育可能会受到影响。” 程渊几乎没有思考，直接就选择了对腺体风险最小的那个选项，当然这对程渊而言根本就构不成一道选择题。腺体手术结束后，还有翟丰收还要接受另外一个手术——是彻底的omega改造。他将被植入仿omega的***和孕囊等等，这个手术的目的是完全出于程渊对翟丰收的个人报复。程渊想既然翟丰收如此不懈ao的世界，那么就让他彻底扎根在这个世界。即使某一天翎翎的腺体被取出，翟丰收也没办法全身而退。 第8章 后来ao圈的几大家族都知道程渊包了个新的omega，每天都要回家夜夜笙歌。谣言越演越烈说的都有鼻子有眼，有说那个omega是个狐狸精还说他的腺体一股狐臭味；有说程渊那个竹马的意外就是这个新任omega一手策划的；更有说那个omega其实是beta，又变性又整容才终于泡到了程渊。各种说法中，大家几乎都觉得最后一种最扯，程渊又没疯，哪家的omega能抗拒得了他这个s级的大a，他犯不着和一个假的omega在一起。 总之，看好戏的等八卦的络绎不绝，毕竟程渊的瓜太好吃了。程渊一向是宠妻人设，但现在他自己的omega还在深度昏迷中，他就找了个狐媚omega登堂入室，槽点太多，看客们‘喜闻乐见’。 程渊的确每天都回家，回家目的很单纯，就是‘抚慰’永远都处在发晴期的翟丰收。自从寄养在翟丰收体内的腺体修复好后，现在它每天都会散发着浓郁的味道。翟丰收恨死了程渊，却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每天到了程渊下班的时间，翟丰收都会到客厅等他，然后第一时间挂在程渊身上，贪婪的嗅着属于程渊的味道。 那天，程渊百无聊赖的摆弄监控画面，看到当管家进门时翟丰收本以为是程渊，就趿拉着拖鞋一路小跑到门口，但一看人不对立刻就从开心到失落，翟丰收的这些小表情让程渊骨子里的劣根性得到极大满足。 那天程渊本来没有安排，却临时组了局，中间还安排了5、6个人以送文件、取衣服等等理由来往于程家。程渊在这个临时组的局上基本没玩，就一直捧着手机看翟丰收“跌跌荡荡”的情绪起伏。后半夜，翟丰收终于不等了，他踉踉跄跄的回到房间，程渊又紧接着把监控画面换到了翟丰收的卧室。画面里黑黑的，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被子里面有一个轮廓。监控没有声音，但程渊却跟幻听了似的，自觉自己能听到被子里面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响动。程渊骂了一句脏话，打给司机要立刻回家。 午夜不堵车，程渊不出20分钟就到家了。他悄悄打开门，那股昙花香一下子扑面而来，绕是程渊这小半年来几乎每天都能闻，也不免那股躁动的念想再被勾起来。 程渊恶作剧似的，没有开灯，悄悄的走到床边，猛地一把掀开被子，只见翟丰收把自己蜷成个团，嘴巴死死咬着手背，另一只手在前后摸索，却又不得其所，他不太会弄平时前后都是靠程渊。程渊的本意是要羞辱翟丰收的，但看到眼前景致，瞬间就忘了本意。 程渊会在翟丰收峰值的临界点悄悄使坏，非要说几句荤话才放手，这时候的翟丰收眼睛总是泛着红的，睫毛上甚至还会挂着水珠，“是我勾引程渊，我贱。” “谁是程渊？”程渊手劲更大了，翟丰收整个人都是软趴趴的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你是。”翟丰收吞了口口水，很急切的说：“你是程渊。” “我是谁？”程渊恶劣的继续质问，就是不撒手。 “是我的alpha，我是翎翎的替身。”翟丰收总算完整的说完一句话。程渊说过，翟丰收在程家没有姓名，在床上要当一个得体的替身，在床下要当一个尊贵的摆设。 程渊总算放开了手。过了很久，两人的晴潮才退下。 每当这个时候，都是程渊一天之中最平和最没有攻击力的时候。但相反的，这却是翟丰收一天之中信息素味道最淡，最能做自己的时候。翟丰收只是因为寄存的腺体遭到破坏，导致他自身激素情况不稳定，但并不是失忆也没有患上精神分裂。不被信息素支配时的翟丰收还是恨程渊的，恨到可以碎尸万段。温存刚过，翟丰收就抱起那个据说是价值百万的花瓶，直接敲在程渊头上。 程渊只是皱了一下眉，并没有发怒，可以说是他都已经习惯了。是的，一个s级的alpha习惯了每天跟翟丰收做完最亲密的事情后，被打。 起初两个人腻歪完后会互殴，翟丰收自然打是不过程渊的，每次都是翟丰收见血或是淤青。但翟丰收每次一受伤就会胃不舒服，吃不下东西，就算被程渊撬开嘴巴喂进去，过一会儿还是会再吐出来。 程渊为了翎翎的腺体着想，程渊索性就不跟他打了，左右翟丰收每天只疯那么一会儿，等信息素水平再上来后他就又成那个需要随时黏在程渊身边的小猫，随意采撷。 程渊被花瓶砸后，默默的拿出了床头的医药箱，熟练的给自己清洁上药，程渊想翎翎一定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他牺牲多少。 “这花瓶你打算怎么赔。”程渊边给自己上药边说。 “不赔。你放离开程家就赔。”这时候翟丰收的信息素水平已经快上来了，语调开始发粘，但还是会嘴硬。 程渊淡淡的撇了他一眼。 “翎翎回来，放我。”翟丰收。 “把你关进地下室，翎翎回来，你就没用了。”程渊。 “哦。”翟丰收信息素全部上来了，又开始往程渊身上蹭，“那你会来看我吗？” “不会。”程渊语气强硬。 “我会想你的。”翟丰收把头靠在了程渊肩膀上，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 程渊揽过他肩膀，恶狠狠的说了句“睡觉！” · 第二天是翎翎的生日，程渊很早就驱车到加护病房看翎翎，翎翎还是老样子深度植物跟睡着了一样。程渊跟翎翎待了一整天，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 程渊给翎翎的腺体也带了礼物，是一个定制的指纹项圈，用来保护翎翎的腺体。自从上次翟丰收破坏了翎翎的腺体后，程渊就给翟丰收带了项圈，但那个项圈是皮质的锁是密码锁，比较重。程渊有一次给翟丰收卸下项圈清洗腺体的时候，看到腺体被囚的红红一片，他对翎翎的一切都是心细的，但他不知道翟丰收对金属过敏。 带上指纹项圈的第二天早上，程渊给翟丰收清洗腺体，他被翟丰收从腺体到后背一大片的红肿吓坏了。好在一系列检查后腺体并无大碍，只是目前没办法再带项圈，需要先等过敏全部消下去才行。 “你会标记我吗？”翟丰收昂着脖子，露出后颈和几道深深浅浅毫不规则的疤。 “我会标记这个腺体，但不是在你身上。”程渊。 “哦。”翟丰收顿了顿，“那成结呢？” “更不会。”程渊。 “那结婚呢？”翟丰收接着问。 “做梦！”程渊拧着眉头，像被冒犯了一样。 “那亲亲呢？”翟丰收小小声的问。 程渊只咬过他，从没吻过。 “你会后悔的。”程渊第一次俯身碰了碰翟丰收的嘴唇，这次没有撕咬。“腺体取出后。” “我知道，但是控制不住。”翟丰收也主动凑近了，“腺体好像很喜欢你。” “你呢？”程渊。 “我恨你。”翟丰收声音轻轻的。 “那就好。”程渊用力**他的嘴唇。 第9章 于是抑制不住彼此信息素的两人，常常要在睡前互相慰藉，程渊说“我不爱你”，翟丰收会回“我恨你”，然后再沉沉睡去。 这每天例行的对话，像是一场仪式或是某种祷告。 对一个人来说是防线，对另一个人来说底线。 · 程渊要去新府市出席一个高峰论坛，要走七天，翟丰收一个扛不住发晴期，自然要是跟他一起去。这是翟丰收来到程家后除了去医院外，第一次出门。 程渊怕翟丰收再惹出什么事情，密密麻麻带了七八个保镖出门。但程渊多虑了，现在的翟丰收摘不下颈环，控制不了信息素，恨不得每天挂在程渊身上。 新府市虽说是一个贸易之都，但是因为临海的原因气候宜人，风景也很美。程渊在这里有一个小庄园，会自产自酿一些葡萄酒，按理说新府的葡萄不太适合酿酒，比较酸涩。但是偏偏翎翎却很喜欢，说那个葡萄酒虽不醇厚，但却莫名有童年跟哥哥同甘共苦的味道。程渊自然宠他，专门在这里建了一个度假酒庄，在翎翎没出意外之前，两人每年都会来这里小住一段时间，喝喝酒、散散步。 下飞机后，程渊直接去出席活动，翟丰收则被五花大绑的绑到了程渊的庄园。 离开程渊的信息素已经超过7个小时，翟丰收难耐的不行，他恰巧发现了好些红酒，也没醒酒，甚至就连已经在手边的高脚杯都没用，就这么对着瓶口闷了几大口。喝得太急，手又有些抖，衣襟上都是被洒上了红酒，还黏黏的贴在身上。让本就难耐的他，更加难受。他本想到浴室泡个澡，却不料直接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程渊床上。勉强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程渊在他身上劳作的样子，翟丰收觉得心烦，又推不动他，索性就又闭了上眼睛。翟丰收默默的想，好像喝酒会抑制信息素，但是自己酒量不太好，喝点酒就想睡，那逃开程家的第一步，是得先从训练酒量开始才行。醉酒中的翟丰收觉得自己的计划很周全，然后就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程渊显然的生气了，他还在努力，却被身下的人完全忽视了，甚至还响起一连串小呼噜，仿佛之前到最后拼命求饶的人不是他一样。程渊想捏一把翟丰收胸口的肉，但他实在太瘦太干瘪什么都抓不起来，程渊转战到脸颊，狠狠掐了他一下。翟丰收明显吃痛了，但还是没有醒来，在梦里瘪了瘪嘴，唇角下弯，翟丰收醒着的时候，要么是恶狠狠的不共戴天的，要么是被腺体折磨的不安的难耐的，这是程渊第一次看到翟丰收露出委屈巴巴的样子，程渊一个恍神，竟然射了。翟丰收也睡了，程渊也没在心思恋战，草草洗了个澡，也难得做了回人帮翟丰收收拾清洁了一下，以往他只是他帮翟丰收清洁腺体而已。 清洁后，程渊给翟丰收的腺体涂精油，之前微创手术的疤早就不在了，但翟丰收自己划的疤怕是这辈子都难以消下了。程渊边给腺体按摩边想，如果翟丰收没有那么强硬，他会对他很好的，会等翎翎回来后好好安置他，即使后半生不相往来，也会给他一个体面的工作。但现在闹成这个样子，等到了自己不需要他那天，非要翟丰收给翎翎和自己跪地求饶才能放了他，但他这个脾气这辈子怕是不会有体面的工作了，只能做些在beat中都算粗浅的工作。而且现下已经被自己养熟了，他是gay，一定会再找一个beat男朋友，那个男朋友说不定会是他的同事，但beat的技术和身体定是不如自己，未必会满足得了翟丰收，久而久之他就会去找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更多的男朋友。 程渊惊醒了，半睡半醒中他告诉自己“不会的”，辛亏给程渊做了完整的手术，只要生个孩子，他这辈子都别想去找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更多的男朋友。 出现这个想法后，程渊地彻惊醒了。他看到身边还是熟睡的翟丰收，一股无名火蹭的一下就起来了。 程渊摇醒了翟丰收：“别以为你有翎翎的腺体就能勾引我，滚！” 翟丰收还在宿醉中，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还在清晨就莫名被程渊踢出了他的卧室。好在因为喝了酒的关系，还不太想程渊的信息素。 翟丰收撇了撇嘴，到隔壁房间继续睡。 · 行程进行到第五天，程渊跟翟丰收正在因为红酒吵架，吵架的原因很简单。翟丰收突然开始毫无节制的嗜酒，当然说得嗜酒有些夸张，因为几口翟丰收就会醉的不省人事。只是翟丰收醉酒，程渊就会变得很‘无聊’。 就在程渊正要夺过翟丰收手里的红酒，一个电话过来了。 翟丰收预感是跟翎翎有关，跟程渊在一起待的时间久了，翟丰收发现只有涉及到翎翎，程渊才会变得像个人，有温度有感情。 程渊接过电话后，头也不回的走了。之后，翟丰收才在留下的保镖那里得知，原来是翎翎突然病危，程渊直接飞了回去。没管翟丰收，就这么把他留在了新府市。程渊走时只跟保镖交代，看好酒，锁好人。 没有了酒的翟丰收，信息素急速攀升，现在的他太需要程渊了，他抱着程渊的衣服不住的嗅，但还不够，还差很多。翟丰收有一部程渊给他的电话，只有内线能用，内线只有一个程渊的号码。他打给程渊，哽咽说求他回来。 病房里好像很吵，熙熙攘攘的，程渊只说了三个字，“别烦我。”便挂断了。 翟丰收再打过去，程没有接，直接挂断了。 这是翟丰收第一次体会到没有抚慰的发晴期，他小时候活下来不容易，从来没想过轻生，更何况有人为了让他活下去，而选择了牺牲自己，那时候翟丰收就暗暗发誓要带着两个人的命活下去。但发晴热没有被安抚的时候，有那么一两秒他甚至都想放弃自己了，但他依然再扛。翟丰收一直在流泪，生理性的泪水跟喷泉似的的往外涌，氧气在一点一点的稀薄，血液也在急速沸腾后慢慢趋于凝固，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要枯干了。 后半夜，翎翎终于转危为安，程渊总算想起来给保镖打个电话。保镖把翟丰收的情况如实交待了，程渊恰好在医院，把翟丰收的情况跟之前的主治医生说明。 医生是ao腺体的权威，他说以目前翟丰收的情况来看，得必须马上采取措施才行，否则人和腺体都有危险。他给了程渊两个方案，一个是抑制剂，见效快但是会对翎翎的腺体的造成损伤；另一个是找一个跟程渊级别差不多的alpha，去抚慰翟丰收。医生说完抬头看了一眼程渊，说这个方案只要是程渊不介意的话，就其他没有弊端。 程渊大概顿了三秒左右，也没有太久。 “我自然不介意。”程渊。 程渊立刻吩咐手下，马上在新府市找一个a级或者s级的alpha，要求这个alpha去抚慰一个发晴期的omega，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能标记那位omega的腺体。 第10章 翟丰收的腺体自然是不能被标记，因为腺体上有指纹项圈，坚不可摧、牢不可破的，纵使有天大的本事也解不开、弄不碎。 其他的，比如体内成结，程渊没有特别交待，那自然是不重要的。 助理人心领神会，明白程渊的意思了，助理清楚像程渊这个身份的人是不会说出‘随便用’三个字的。 但程渊还是出于对beat的救援精神，决定连夜再飞三个小时回新府市。 这天程渊的情绪很不稳定，气压低的吓人，助理认为程渊一定是因为翎翎是突然病危，程渊当然也是这么认为。 新府市在下雨，飞机盘旋了很久才落地。程渊看了看表，比预计的时间晚了一小时二十二分钟。高速因为暴雨封路，兜兜转转又绕了很多小路。临近程渊的庄园时，他又看了看表，比预计时间又晚了五十七分钟。 程渊的气压更低了，车里安静的只有雨刷器摩擦玻璃而产生的单调音节，程渊从未催促过司机一句，但即使这样司机还是被折磨出一身冷汗，总是下意识透过后视镜频频去看程渊。司机见程渊蹙着眉，不断的看表。 “程总，很快就到了。”司机。 “安全第一。”程渊面无表情，音调跟雨刷器一样单调机械，听不出喜怒。 司机有些莫名，越发觉得老板的心思难以揣测。 路况不够好，前方又出现了小的事故，两方车主各不相让。 程渊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看表，稍稍计算了一下时间，比预计到达一共晚了三小时八分钟。 程渊在起飞前就收到助理的汇报，说已经找到了合适的a级alpha，身体健康血液检查都呈阴性，已经签署了保密协议。 程渊只回复了两个字‘可以’，之后就关了手机，没在过问，直到现在助理也没再联系他。 司机告诉程渊，后背箱有雨具，这里距离程家庄园步行只需要十五分钟，如果有急事步行肯定要比坐车快。 程渊看着窗外狼狈的路人，告诉司机没有任何事情值得他在雨夜徒步。说完松开领带，换了一个颇为舒适的姿势，让司机降下隔板，打算休息。 程渊才休息了不到2分钟，便突然想起高峰论坛最后的演讲稿还没有敲定，立刻给助理去电。助理闻言立刻把最后的定稿发到程渊邮箱，程渊在电话中又补问了一句翟丰收的状况。助理毕恭毕敬的回复，他说a级alpha到了之后，两人进展一切顺利，现在应该已结结束，如果程总觉得不妥，他会马上请那位alpha离开，不在这里过夜。 “没什么不妥，只要想着把用过的床品都替换就好。”程渊没什么洁癖，只是翎翎特别爱干净，绝对不能忍受别人用过的东西。 三十分钟程渊总算回到了庄园，助理说翟丰收和那位alpha被安排到了三层最里面的屋子，不会影响到他休息。 程渊点了点头，直径回到了主卧。 第二天程渊九点一刻才起床，比平时晚了近两小时，下楼时就闻了其他alpha的味道，也看到了翟丰收神采飞扬的跟一位alpha聊天，想必就是昨天‘抚慰’他的那个alpha。 翟丰收见程渊下楼马上收了声，甚至有些愕然，翟丰收以为他还在锦城，不晓得什么时候又飞回来了。 那位alpha顺着翟丰收的目光回头，见到了程渊。程渊不可察觉的顿了一下，他没想到那个alpha竟然是他的表亲何酌。 何酌笑着去拥抱他，却被程渊闪开了，扑了个空。 “太难闻。”程渊蹙着眉一脸嫌弃，“贵司最近这么不景气吗，何老板都下海了。” 程渊又看了一眼翟丰收：“用户体验怎么样？爽够了吗？用不用多给个红包。” 翟丰收瞪着程渊，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程渊干笑了两声，揽过翟丰收的肩膀：“我问错了，应该是爽过吗？” 翟丰收想从程渊的怀里挣脱出来，但却被程渊暗暗使力的手臂控制住了。 “程老板那恐怕要多给几个红包才行，毕竟昨天晚上我很努力呢。”何酌小嘻嘻，又望向翟丰收，“是吧，丰收。” 翟丰收含着笑点了点头：“辛苦小酌了。” · 程渊跟何酌要共同参加峰会，何酌死皮赖脸的要蹭程渊的车一起去。 程渊一直冷着脸，他一向如此。 两个高等级alpha在同一个密闭空间，身为f级的alpha司机多少受到了影响，身体有些不适，默默开了车窗。 何酌和程渊有些尴尬，不动声色的各自收敛了信息素，只有青春期的傻缺alpha才会以斗信息素为荣，成年人解决问题还是用拳头比较a。 何酌轻咳了一下，用肩膀撞了撞程渊，程渊依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死人脸。 “吃醋？”何酌欠不兮兮的往程渊身上凑，“吃他的还是我的？” 程渊继续冷着脸，没搭理何酌。新府这个气候温热的城市能有程渊这样一个不会溶化的冰雕，也堪称视觉奇观了。 “别爱我没结果。”何酌继续犯欠，但程渊一直不理人，他打算来剂猛药，“翟丰收被你调教的不错嘛，等你玩腻给我使使。看起来浑身上下没点儿可人的地方，但用起来还真不错。” “那看来你是没用过什么好货。”程渊终于开口了，但一开口就怼的何酌一个跟头。 何酌没掏到自己想要的八卦，有些悻悻然，觉得没什么意思就直接跟程渊坦白了。“我昨天去庄园找你，恰好遇到一个发晴热的omega在跟一个alpha对峙，一猜这个omega就是最近盛传的在你身边有狐臭味信息素的那个。我就做了个顺水人情，帮他解了围。而且我的信息素不是红酒味道的嘛，浓度还高、还特纯，82年的拉菲都不及我一根毫发、一缕口气。总之，你家小翟一闻我这味儿，就立马醉了，睡的人仰马翻的。” “挂杯吗？”程渊看着何酌，淡淡的问了一句。 “啊？”何酌一头雾水的。 “你堪比82年拉菲的信息素能挂杯吗？”程渊。 “靠，太冷了。”何酌被这个不知道算不算是冷笑话的冷笑话激的一身鸡皮疙瘩。“说正事儿，借着这次峰会把我们都叫来的目的你都知道了吧。上面要有新动作，现在跟beta通婚的也越来越多，导致ao生育率越来越低，从之前总人口的1%，说是已经降到0.9%了。现在还突然涌现了很多beta的暗网组织，这些beta在我们触及不到的地方慢慢**，而且这些beta都是ao存在的。”何酌压低了声音，“上面的意思是，跟beta通婚是肯定要禁的，而且知道秘密的那些beta可能要一网打尽。” “嗯。”程渊对何酌一番话没什么兴趣，在翻阅今天的工作邮件。 “你怎么想？”何酌。 “这种事情几乎每隔一百年就来一次，只要对程氏没有影响，我没什么想法。不过就是变向要我们捐钱。”程渊合上手机。 “你个omega控根本不懂我们这些小众beta取向爱好者。说真的你要不要试试，比你那信息素腻歪到不行omega带劲多了。”何酌眼神了闪着光，“还好只是禁止通婚，不是禁止肢体交流，不然我哪里去找h?o味道的omega。” 程渊没再说话，一如冰雕。 第11章 多位专家给翟丰收会诊，确认酒精的确可以加速翟丰收体内的发晴热代谢，并且因为翟丰收对酒精特别敏感，所以只需要不舒服的时候小酌一点点高浓度的酒精即可。程渊也再三跟医生确认，这种方式对翎翎的腺体不会造成任何损伤。 “这样至少我不用每天跟你求助了，你也不需要随身携带我了。”翟丰收手被锁着只能是捧着一个小玻璃瓶，闻了两下，被呛得直咳，“真辣。” 程渊按下指纹解锁，打开了项圈，给翟丰收清洗腺体。腺体很快就清洗好了，程渊正要离开，见翟丰收褪下t恤，弓着背。 程渊瞬间血液上涌，刚要骂他现在没有发晴热休想勾引我，就听到翟丰收说：“顺便搓搓背可以吗？有点儿痒。” 程渊很懊恼，但也有些庆幸，幸好刚刚的话没有说出口。 总之，程渊竟鬼使神差真的给翟丰收搓起后背，他觉得翟丰收太瘦了，肩胛骨上就只覆了一层皮肉，肋骨也很明显，每次一呼一吸间都能看到完整的两排。 程渊发现只要他稍稍用力翟丰收的肩胛骨会支棱起来，为了证实自己的新发现，程渊故意十下轻轻搓，一下用力搓。果然，用力的那一下肩胛骨会高高的竖起来。真的太瘦了，浑身上下没半点软乎肉。 “按斤算都卖不上价。”程渊可能因为环境太放松，下意识就把心里的腹诽说出来了，他很少这样。 “啊？”翟丰收没听懂，回头问他，翟丰收头发上滴着水，脸被水蒸气蒸的红红两团，有种不合时宜的可爱。 “没什么。”程渊给翟丰收带回指纹锁，解开了他的双手，“自己洗。”程渊把毛巾扔给翟丰收头也不回的走了。 · 何酌来了，带了两瓶上好的茅台。 翟丰收认真品评过后，得出一个结论，“真辣，跟二锅头一样。” 程渊远远听着，嗤笑了一声。 翟丰收撇了撇嘴，懒得理他。 何酌知道翟丰收被拴在了程家，走不了，出不去，肯定无聊，就带了一堆游戏给他。 翟丰收赶紧把人请到了自己房间，准备开黑。 程渊自然不会被邀请，当然即使邀请他，他也不会去玩什么幼稚的游戏。 · 何酌和翟丰收边玩游戏边聊天，两人莫名的投缘。当然投缘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程渊，这种敌人的敌人是朋友的友情坚不可摧。 翟丰收从何酌那里知道了不少关于程渊的八卦和糗事，两人聊着聊着起了兴致，又开始喝酒。 他们喝的是白酒，而何酌的信息素是红酒味道，何酌会大喇喇露出自己的腺体让翟丰收品评现在是什么味道的。翟丰收仔细嗅过，然后慎重的总结出两个字“真辣。” 两人恨不得抱头大笑，笑声仿佛惊动了程渊，程渊敲开门，两个醉鬼看到他之后不知道为什么笑的更大声了，恨不得笑的飚出眼泪。 程渊冷着脸把翟丰收夹到自己腋下，把人拖回了自己卧室。 · 翟丰收第一次到程渊真正的卧室，这里到处是他生活过的痕迹，翟丰收还在酒劲儿中，房间的一切都挺让人新奇的。书架上有一张照片，应该是少年时候的程渊和另一个清秀的男孩。 程渊先给自己洗好，然后再洗翟丰收，程渊很恼，早上刚洗过，晚上跟何酌喝了一身酒味还要再洗。 翟丰收喝过酒后就会异常的乖，会主动伸出手腕让程渊拷上，然后再伸过脖子让他解锁。酒真不是一个好东西，的确能让人性情大变，程渊想。 洗好后，翟丰收又乖乖躺到了程渊床上，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腾地坐起来，直勾勾的看着程渊。 程渊以为他又要打架，顺手摸过来一件利器。 但翟丰收没动粗，只是问他：“那个照片里的人是你吗？” 程渊顺着翟丰收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点了点头，说是。 “哦，那你年轻时候比现在帅很多。”翟丰收眨巴眨巴眼睛，然后就直接倒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是周一，翟丰收醒来时，程渊和何酌都不在了。 一大早翟丰收坐在床上捧着那张照片，差点哭到断气。翟丰收怕认错人，怕梦碎了，怕他还是死了。 · 翟丰收最近变得有些奇怪，程渊总觉得他又在憋着什么坏。于是程渊又重新定制了一个新的指纹项圈，能电击而且效果强、100公斤可在4秒内直接晕倒，而且对翎翎的腺体也没有什么影响，还可远程控制，同时新的项圈还加置了芯片定位功能。 程渊给翟丰收带上新的指纹锁时，把功能一一跟翟丰收介绍了一遍，跟示威似的。 翟丰收没做声，顿了一会儿说：“你给什么我都喜欢，只是下次项圈能不能换成黑色或者灰色，现在这个粉粉的不太man。” 程渊轻轻皱了皱眉说：“好。” 翟丰收立刻脸上堆满了笑，要往程渊身上钻，“你真好。” 程渊躲开，直接掰过翟丰收脸问他：“你究竟想做什么？” 翟丰收还是笑：“想听你的心跳。”是眉眼带笑的那种笑，程渊竟在一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人身上看到了‘慈祥’两个字。 “有病。”程渊别开眼睛，不去看他。 “你以前真的叫狄秋吗？”翟丰收努力把耳朵贴在程渊胸口上，听他蓬勃而强健的心跳。 “何酌跟告诉你的？”程渊扒拉开翟丰收毛茸茸的脑袋。 “我姓翟（zhai），翟是多音字也念（di），四舍五入我们是同姓。你名叫‘秋’，我名叫‘丰收’，只有秋天到了才能丰收。你不觉得我们很有缘吗？”翟丰收一口说完，满怀期待的看着程渊。 “不觉得。”程渊。 “哦。今天还洗腺体吗？”翟丰收说着说着竟有些害羞，低着头脸红红的，“要一起洗吗？” “翟丰收你喝假酒了吗？” “没，没有。” · 翟丰收这辈子都没这几天这样开心，通过各种蛛丝马迹终于证明了一件事，他从小相依为命长大的大哥没有死，非但没有死而且上天还把人送到了他跟前，就是程渊。 翟丰收从小被自己的母亲抛弃，三岁的时候爸爸又去世了，要不是遇上了一个比他大五岁的哥哥，他可能早就冻死饿死了。 哥哥叫狄秋，是在一个垃圾箱旁边看到翟丰收的。翟丰收缩成一个团子大小，手里哆哆嗦嗦的拿着半块儿馒头，看到有人来的赶紧要馒头藏起来，但还是被发现了。狄秋也饿极了，抢一个三岁小孩儿的东西还是易如反掌的，就这么顺手就拿过来吃掉了。 从那时候开始，小屁孩就一直跟着他，狄秋一个人流浪惯了，嫌小兔崽子绊脚，但转念一想卖钱也不错。浑身检查了一下，四肢健全，十根脚指、手指不多不少，拔下小裤头看小丁丁也在。明面上看是个全乎人，能卖上价。 “你叫什么。”狄秋问。 小屁孩摇摇头。 “靠！不会傻子吧。”狄秋自言自语。 “我不傻。”小屁孩顶嘴。 “不傻还不知道叫什么？”狄秋。 “叫大宝。”小屁孩理直气壮的。 就这样，翟丰收在进孤儿院之前就一直叫大宝。直到九岁被孤儿院接受，才真正有了姓名，是他自己给取的，为了纪念狄秋，但九岁的孩子没念书不认识几个字，抱着字典苦思冥想了两周最后才决定叫‘翟丰收’。 直到最后狄秋也没能把这个兔崽子卖掉，反而一直带在身边当拖油瓶，狄秋老说那是他这辈子吃过最贵的半块馒头。 狄秋十四岁、翟丰收九岁那年，狄秋成那了一片的街霸。一次火拼抢地盘，狄秋本来稳赢的，但那帮人绑了他的小拖油瓶。狄秋年轻气盛说单挑就真的一个人深入虎穴。翟丰收一直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那是一个废弃的仓库，哥哥一进来就用一块干净的手帕给他蒙住了眼睛。 当翟丰收再次能看到的时候，是已经警察到了。那次火拼上了新闻，狄秋在火拼中不幸遇难，这是电视的新闻主播说的，翟丰收哭了很久很久，他真的是孤儿了。 后来的事情，是翟丰收在何酌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来的。那次事故程渊身受重伤，到医院急诊验血才得知狄秋是一个s级alpha，医院马上进行基因匹配，最后得知狄秋竟然是程氏集团的私生子。十四岁的狄秋被接回程家，改了名字，抹去了之前全部的痕迹。 现在包括程渊自己也不想再被提起这段黑历史，这也成了程家的禁忌话题。 · “你有什么想见的人吗？”翟丰收眼睛亮亮的问程渊。 “翎翎。”程渊。 “除了翎翎呢，还有吗？”翟丰收不死心。 “没有。”程渊。 “没有想见的老朋友吗？”翟丰收偏要问到底。 “没有老朋友。”程渊。 “哦。”翟丰收眼神暗了暗，有些难掩的难过。“你这么喜欢翎翎吗？” “非常喜欢。”程渊直视着翟丰收的眼睛，目光坚定。 “那，那会喜欢很久吗？”翟丰收。 “我不是一个长情人。”程渊顿了顿，“但每次见翎翎都像是初恋。” “翎翎是你初恋吗？”翟丰收有些急切，“你没在喜欢其他什么人吗？” “没有。”程渊。 翟丰收还要再问，程渊觉得烦了，直接对翟丰收说：“别企图勾引我，我不会因为睡了你几次就看上你的。知道吗？！”程渊句句狠绝。 翟丰收愣住了，心口有些微微痉挛。 “因为腺体吗？因为他跟你百分百契合，是吗？”翟丰收。 “不是。”程渊被耗尽了耐心，拎起翟丰收的衣领，“你到底想说什么？” “翎翎没回来的时候，我想替他照顾你，可以吗？如果翎翎一直不回来，我也想一直照顾你，可以吗？”翟丰收怕程渊不同意，又压低声音，轻轻的重复了“可以吗”三个字。 “你之前都是在演戏吗？还是现在在演戏”程渊把翟丰收用力丢在一旁，“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很贱。” 第12章 翟丰收喜欢一个人的方式直给又拙劣，毫无技巧可言，只是一味的对你好，也不管这个好程渊稀不稀罕、需不需要。 翟丰收会在从凌晨煲一锅鱼骨汤煲到清晨，鱼骨煲到软糯，汤汁鲜甜不腥。翟丰收眼巴巴舀给程渊，程渊却看都不看一眼，告诉他从未喜欢过吃鱼骨。翟丰收想可能是记忆出现偏差，但明明记得小时候哥哥最爱吃鱼骨了。 翟丰收多少会有些失落，但下一秒钟眼神里又会爬满亮亮的像月光一样的东西：“那哥哥喜欢吃什么呢？” “不用麻烦了。”程渊闻到鱼汤的味道皱了皱眉，“还有，别叫我哥哥。” “好，的。”翟丰收眼睛里的月光差点化成了水珠，还好忍住了，他分不清是不许叫哥哥更难过，还是不允许做饭更难过。 程渊下班之后，翟丰收会磨磨蹭蹭的到他的书房，他没按照医生给的计量喝酒，身体里满是信息素的味儿。他演技拙劣，想勾引人就浑身都写满了我准备勾引了，你快上钩。但双手被程渊拷着，强行喂了两口酒直接睡过去了。第二天醒来，手也没被解开，他本来就皮肤白透在手腕了留下了一圈紫痕迹。 翟丰收在程家交到了一个新朋友，是程渊家新来的佣人叫邢星星，是一个男性omega，但邢星星的级别是所有ao信息素中最低级的f级，所以也只能在有威望的ao家族中做帮佣。 邢星星言之凿凿的告诉翟丰收追求人，最重要的就是投其所好。程渊的那个绝美omega，你可以去学学人家。翟丰收豁然开朗，顿时觉得追夫有望。但邢星星没告诉翟丰收的是，他自己恋爱经历为0，所有的恋爱之道都来自网络小说。翟丰收在程家又四处打探了翎翎的爱好，翎翎平时的穿着，言谈举止等等。 翟丰收听说翎翎在家，特别是跟程渊在一起的时候，是一个即温暖又可爱的孩子。 可翟丰收更不是一个优秀的模仿者，他不如翎翎圆润娇俏，却学着穿起了粉红色的动物小熊套装，是那种毛茸茸质地。头上还戴了一个超大的蝴蝶结，是塑料的，有一个按钮，按下去能唱歌还能发光那种。 到了每天例行公事的洗腺体时间，翟丰收走着内八字蹭到了洗手间，“渊哥，洗澡吗？” 程渊在试水温，绕是见过无数大场面的程渊也被眼前的翟丰收惊到了，非但没有美感还很好笑，像是偷穿了派发宣传单的玩偶服。 程渊直接上手摘了他的蝴蝶结，扒了他的衣服，褪下裤子。 翟丰收也不反抗，害羞又点期待，两人还没在脱离发晴热的时候做过呢。但翟丰收又有点尴尬，因为现在脱到只剩下齐头大裤衩，他太业余装备不够完备。 程渊上下打量了一番，讽刺道：“东施效颦。” “对不起。”翟丰收垂着头，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你喜欢翎翎什么呢？”他终于问出来了。 “喜欢他喜欢钢琴、喜欢骑马、喜欢花草、喜欢滑雪，喜欢这个世界的样子。”程渊边给翟丰收洗腺体边说。 翟丰收有些嫉妒，这是他头一次见程渊这么深情的样子。但又很快释然，哥哥有了喜欢的人，即使不是自己，也替哥哥开心，只要哥哥活着就好。那些乱七八糟的肖想就藏眠心底，他喜欢的人是狄秋，不是程渊。程渊有了新的人生，有了新的想要保护人。 翟丰收想，哥哥从来都是这样的，一旦想要保护一个人、守住一个人，就会不惜一切代价，他也曾体会过那种即使山崩地裂也不畏惧的安全感，就够了。 翟丰收告诉自己，他不要破坏程渊和翎翎的感情，他弄混了，他喜欢的是哥哥狄秋，不是alpha程渊。 现在程渊要守住翎翎，那么他就要帮程渊保护好翎翎的腺体，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 ※※※※※※※※※※※※※※※※※※※※ 过渡章 第13章 程渊是一个不太善于观察别人，更无须观察别人的人，但即使这样程渊都看出来翟丰收又跟之前不同了。 翟丰收在没被发晴热控制的时候，是随时都需要防范的危险品，后来几天应该是想“勾引”他，但是手段太低级，根本不叫勾引，用耍宝更恰当。但现在翟丰收又变得低眉顺眼，恨不得每天绕着程渊走，洗腺体的时候也不像之前那样穿着大短裤大喇喇的坐在小板凳上，而是规规矩矩的穿着长衣长裤，只露出一截修长的脖子。 程渊合理猜测翟丰收是在欲擒故纵，程渊在翟丰收离开浴室之前告诉他：“翟丰收你喜欢我什么？如此大费周章的。” 翟丰收愣了愣，觉得自己隐藏的很好了，竟还是被发现了，喜欢他什么呢，翟丰收问自己。 “你有钱、有大房子。”翟丰收不想告诉哥哥他就是拖油瓶大宝，相遇后翟丰收觉得自己给程渊的样子都太粗鄙了，不是赤红着眼睛跟哥哥拼死拼活，就是在床上对哥哥辗转呻吟。翟丰收不想让哥哥知道他曾经拼死救下来的孩子活成了这个样子。就这样，相忘江湖挺好的。 程渊微微低头直视着翟丰收，仿佛对他的说辞并不满意。 “还喜欢你很帅、很高，还有超能力。”翟丰收说的肯定，末了还补充了一句：“跟钢铁侠似的。” “我说过会给你钱，这是你替翎翎养腺体应得，但是别打登堂入室的主意。”程渊语气平淡，“你不配。” “知道的。”翟丰收怕程渊不信还生生扯出来一个笑。 程渊收回目光，直径越过翟丰收离开了。 谈话之后翟丰收更加躲着程渊，只有洗腺体的时候短暂的见个几分钟，程渊不说，翟丰收也不主动说话。 邢星星这种典型的浆糊脑袋都看出问题了，会白目地问翟丰收：“少爷是不是讨厌你。” 翟丰收只能点头。 “那你更讨厌他，就赢了。”邢星星告诉翟丰收这个是他闯荡人间18年总结出的经验。 “邢星星，行行行！”翟丰收撸着邢星星的圆咕隆咚的脑袋瓜。 程渊在远处就看两个人在嘀嘀咕咕，蹙着眉，警告翟丰收：“我请佣人不是陪你闲聊的。” 邢星星吓了一跳，腾的一下串了出去，赶紧去干活，他家托人给他找这么个工作不容易。看程渊回房间之后，邢星星又拿着拖把找翟丰收玩。邢星星告诉翟丰收，像他这种低等级的低到f级的omega远不如低等级的alpha在社会上好找工作，alpha没有发晴期的限制，可以很好的融入社会融入进99%的beta里。但是omega每个月都有发晴期，可只有个别的企业才有隐形的ao特别制度，而且还只为高端的alpha和omega人群开发。他这种一个月请7天假肯定会被公司开除，如果买抑制剂对抗发晴期，那么每个月的工资就只够买抑制剂了。抑制剂不在医保里，只有一小部分人在呼吁进社保，因为目前alpha和omega生育率太低了，顽固派还是不鼓励用抑制剂。 翟丰收听的一愣一愣的，没想到这么神秘的一个族群，也有这么多鸡零狗碎的事儿。 生而为人，都挺难。 程渊回到房间后，没一会儿就又急匆匆的离开了，还调用了家里全部的保镖，这天恰巧是管家和佣人每周的半天假，家里就只剩了邢星星和翟丰收。 程渊风风火火出门的时候也不忘指了指翟丰收的脖颈。 “少爷什么意思。”邢星星问。 “警告我项圈能电击，跑不掉的。”翟丰收猜一定是翎翎那边出什么事儿了，不然程渊不会急成这个样子。 但出事儿的不是翎翎，是翟丰收。 声东击西罢了。 翟丰收和邢星星被绑了，不是求财，是地下暗网的beat组织想搞垮在上游的那些ao家族。 “我不是omega，我是普通人，他是程渊家的帮佣。你们绑错人了。”翟丰收拼命解释。 这些人带着面具，都是一身黑衣，一处完全密闭的空间，四周都架着摄像机。 “普通人会带这个？”那个人好像是头儿，语气不疾不徐的还很温柔，乍一听不像是绑匪。 “这个？这是电击环。我不是omega，程渊不可能看上我。”翟丰收拼命解释。 “没关系，我们可以等。”还是那个面具人。 翟丰收不知道他们在等什么，等程渊吗？程渊会来的，翎翎的腺体还在他这里。但是他不想让程渊冒险，他要自己带着邢星星逃出去。邢星星在一旁哭的不成样子，险些把自己抖成筛子。 “兄弟，我比你更恨程渊，不如我们联手。”翟把他在程家的遭遇挑挑拣拣跟讲故事一样说了一通。 那绑匪掀开他的衣服，手掌在他的肚皮摸索，“你说你被强行改造，却没有疤。” “微创。”翟丰收努力把脖子伸长，“这里也是微创你看，这里的疤是我划的。” “那你说我们要怎么合作。”绑匪的手还在翟丰收的后颈留恋。 翟丰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们可以里应外合。我帮你收集他们的信息。” 绑匪笑了笑：“我可以放了你，但是他必须要留下。” 邢星星哭的声音更大了，信息素的味道冲刺了整个屋子，还好这些人是beta闻不到。 “他就是程家的小佣人，刚来的，什么都不知道。” “但他是omega，我要把omega发晴、怀孕、生子的整个过程记录下来，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被ao蒙骗了上千年。”绑匪的语调终于有有了些变化，“从来没人信过我，从来没有！” 绑匪拿出一个小瓶子，捏着邢星星的嘴罐进去一些，“小朋友给你试试。” “我答应跟你合作了，你放了他，程渊可恶，但他是无辜的。”翟丰收拼了命也挣不开束缚。 “只要是alpha和omega，都有罪，没有人是无辜的。” 片刻功夫邢星星就被那萃取液诱导发晴了，脸上透着红润，鼻尖渗着汗，身体开始不自觉的蠕动。 绑匪们把邢星星扒的一丝不挂，星星虽然信息素等级低但是却是一个典型的omega柔软多汁。摄像机对着星星赤 裸的身体开始工作，绑匪把手指伸进邢星星的身体里，对着镜头解释，这里会连接生 殖 腔，即使是男性也会孕育出下一代，男性omega是除了海马外唯一能孕育宝宝的生命体。星星被他搅弄的流出更多液体，阴湿了一片，镜头推进，绑匪更加兴奋。 “omega你叫什么。”绑匪带着轻蔑，“这样弄你可以吗？” “邢星星。”星星被欲望折磨，想要排斥却又抵抗不住。 “行行行？”绑匪嗤笑了一声，“omega都这样贱吗？” 星星被吓到了，瑟缩成一团却又一遍遍被迫被打开身体。无数个镜头慢慢逼近。 翟丰收被绑在凳子上，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翟丰收用了浑身的力气终于带着凳子往前拖动了几步，他想制止那群变态。翟丰收被其中一个人踢倒在地，这个位置刚好有一个串钥匙，钥匙上有一个小小的指甲刀，翟丰收偷偷攥在手里，一点点剪断手上的捆线。解脱后提起凳子就砸往绑匪头上砸，绑匪们都被眼前新奇的omega吸引。没有注意一旁翟丰收的动作，翟丰收是在市井中长大，虽然打不过程渊但对其他人还是可以抗衡。对方人多翟丰收一直是被压着打，翟丰收不能恋战，找了一个契机拖着星星就往外跑。星星赤身裸体腿还在发软，翟丰收脱下大衣草草给星星披上，背上星星继续跑。 后面的绑匪眼看就要追上了，翟丰收不清楚具体方位，只知道往向南的大路上，一路狂奔。 程渊回到程宅，看到翟丰收和邢星星都不在，以为是翟丰收带着邢星星逃跑了，程渊没有任何迟疑按下了电击键。 一秒、两秒、三秒... “我跑不了了，你沿着路一直跑，别回头。”翟丰收对星星说完，猝然倒地。 第14章 翟丰收倒在路边，星星对抗着发晴热，腿软脚软的跑了两步又折返回来。 “如果有人对我好，我要对他更好，才算赢。”星星边拖着翟丰收前行边絮叨边痛哭流涕，很忙的。 没走几步路，绑匪就追上来了。 邢星星护在翟丰收身前，但他太无力了，颤抖着撑起双臂的样子还在有些好笑。 绑匪跟本没有用力，一抬手就把邢星星拨倒在地。他又在发晴期，嘤咛的一声，又引得那群人阵阵讥笑。邢星星眼睛哭的跟核桃一样，连滚带爬的去喊翟丰收。但翟丰收还是没有反应。 绑匪这次许是耐不住了，就近找了一片荒地。 那些绑匪逗弄邢星星，就跟逗弄一只无力反抗的小奶猫一样。邢星星又被撕碎了衣服，他们看他痛哭挣扎水波粼粼。 翟丰收在腹部的阵痛中逐渐有些意识，绑匪恼怒于他的逃跑，正在虐打他。翟丰收护照小腹，他们又会去殴打头部，踢他的肋骨。其中一个绑匪好奇似的，想去解开他的项圈但却解不开，指纹被试了几次后进入了锁定模式。那人更恼了，揪起翟丰收的头，让他说出密码，翟丰收说不知道，那人便用他的头磕地，不过三五下翟丰收的头就跟血葫芦一样。 “你一个普通人，不过是让alpha睡了几天，就这么死心塌地。真tm贱。 ”绑匪。 “也比跟你们这群怂包蛋睡强，alpha的鸟大就是比你的大。”翟丰收虽然身体还不太能动，但是嘴可以开怼了。 “你tm找死。”那人被说急了，操起一把小匕首，沿着翟丰收的后颈蜿蜒。 翟丰收感到一股温热，他要护住腺体，这个是哥哥现在最想保护的东西。 翟丰收死死咬住那绑匪的手臂，绑匪吃痛手里的匕首被松掉了，他想甩开翟丰收，却不料翟丰收牙口那么利，叼着绑匪死活不松。绑匪的手臂被翟丰收虎牙咬穿，绑匪的血是直接窜出来的，血溅了翟丰收一脸。绑匪无论如何撞击翟丰收的脑袋，如何踢打他，翟丰收始终没有松口。 那边邢星星的哭声逐渐弱了下来，不断哽咽说不要。那些调笑的声音越来越大，对着邢星星像是得某种垂涎已久的玩具。他们拨弄他的身体，用闪光灯拍下他最狼狈的样子，有人更是跃跃欲试，解开皮带拉下拉链。 翟丰收拖爬着要去救邢星星，刚刚临近的时候又被拽回原处，翟丰收不死心又会爬过去挡住星星，但依然被拽回，三番两次那些人的笑声越来越大。 十多辆车慢慢逼近，这些车同时开启远光灯，荒野的黑夜，顿时亮的刺眼。 “翟丰收！”程渊来了。程渊看到下午还好好的人，几个小时不见，就成了一个面目全非的血葫芦，“你是敢死，我弄死你！” 翟丰收说不出话来了，只能笑了笑，笑的有些惨淡，程渊看他后颈被匕首剜的血肉模糊，他觉得就像自己的心也被剜过一样。还好有那个颈圈在，否则翎翎的腺体一定经不住这样的暴袭。 何酌也来了，他本是陪翟丰收去救翎翎，没想到最后成了救翟丰收和程家的佣人。 那个小佣人身上倒是没什么大伤，最大的伤应该被他自己哭肿的眼睛，但是他被下了药，被迫发晴。何酌用口罩捂着自己的口鼻，倒不是怕自己被诱导发晴，只是他作为一个a级alpha单纯讨厌那种来自f级omega身上的劣质香味，平时还好越到发晴期f级身上的味道就越刺鼻。他们这些高级的alpha青春期时常常会打嘴炮笑话那些低级omega，笑话他们的味道如何难耐，用他们还不如用膏药。 何酌把自己身上的大衣盖到邢星星身上，皱着眉把人抱上了自己的车。 程渊也把翟丰收抱上了车，他本以为人逃了，一路想的都是抓住之后如何教训，但现在的情况实在超出他的判断，索性就不去想。程渊跟着自己的本能紧紧抱住了翟丰收。 ※※※※※※※※※※※※※※※※※※※※ 本来想写星星被绑匪绑走做实验生孩子，然后星星反杀的故事，但想想太虐了，还是给他一个f级和a级酸酸甜甜的恋爱叭！我人真好！ 第15章 程渊把翟丰收送进了医院，翟丰收最严重的是头部脑震荡和后颈的匕首刺伤，后颈一共缝合了十六针，沿着项圈周围盘踞，疤痕狰狞可怖。虽然没有伤及腺体，但是对翟丰收本人的伤害不可谓不小。 麻醉过去，翟丰收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程渊，程渊正在用湿棉签给翟丰收皲裂的嘴唇补水。 翟丰收喉咙发紧，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他九岁的时候哪懂什么是爱，那些对哥哥的爱其实在九岁之后。在他漫长而又孤独的成长期对‘已故哥哥’的暗恋，这段暗恋注定无果，但却是翟丰收给自己苦涩生活的一点点糖霜。他曾编排了很多版故事，有些故事里哥哥也是爱他的，他们终有一天会相逢，相逢时哥哥还是那个少年，但他却变成了一个老人家，可能会有老年斑，可能会佝偻着腰，但即使这样哥哥还是他的哥哥，他依然可以撒娇可以讨糖吃。 翟丰收也曾祈祷某一天醒来，哥哥会坐在他的床头，就像此刻一样。只是，他的愿望只达成了一半，哥哥回来了，却不再是他的哥哥。 翟丰收平躺着，因为他的眼泪过于汹涌，甚至留到了耳朵里，程渊帮他擦了眼泪，又拿干棉签去轻轻掏他的耳朵。 翟丰收本就没有止住的眼泪，越发停不下来，他甚至不争气的想是不是一直受伤哥哥就会一直这么温柔。 “别哭了，哭对翎翎的腺体...和你身体都不好。”程渊又重新拿出一张纸巾来给翟丰收擦眼泪，“我会马上转出一百万到你账户，在弥补你的损伤。” 翟丰收觉得更委屈了，用来慰藉自己多年的糖霜，就在眼前，但却变成了砒霜。 可还是忍不住想吃。 翟丰收的目光离开了程渊，不想看再看他，空空的盯着屋顶。 “我可以再加赠一套房产给你，你不过是多了一道疤而已，用这些钱和房子来抵，你不亏。”程渊的脸迅速冷了下来，他以为翟丰收要狮子大开口，程渊的底线在这里，即使他有错在先也不能逾越。 “谢谢，对不起。”翟丰收。 ‘即使晚了十一年但还是谢谢，你当时为了救我差点儿丧命真的对不起。’这句完整的话翟丰收始终没有说出口。 “嗯。家里的安保系统会再完善，你养好身体，不许再哭。”程渊看翟丰收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便离开了医院。 · 何酌将邢星星带回他最近常去的公寓，不过并没有发生什么孤a寡o共处一室的旖旎故事。 何酌到家便给邢星星补了两针抑制剂，然后因为实在受不了f级omega的劣质香气，打算以毒攻毒，在邢星星身上贴了大大小小无数个膏药。 邢星星在一身膏药味儿中醒来。 “谢谢你救了我，还帮我贴膏药。”邢星星闪着眼睛里的星星道谢。 “捎带手救了你而已，膏药你先别撕，你信息素味道太劣质，还不如膏药好闻。”何酌在定外卖，“早餐吃什么，韭菜盒子行吗，也能压压你身上那味儿。” 星星没穿衣服，又浑身贴满了膏药片。想走也走不出去，无意间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私密部位，昨天虽然打了抑制剂但是发晴热还没有完全代谢，又是早上。所以...那翘翘的...而且上面居然也贴着一片膏药！ 邢星星豆大的眼泪又开始往地下落，又委屈又尴尬。 “哭什么呀？是不喜欢吃韭菜，还是不喜欢吃盒子？”何酌一脸诚恳的问。 邢星星肉呼呼的小脚丫叠在一起，粉嘟嘟的手指捂着身体，边打着哭嗝边说：“我不臭。我比韭菜盒子好闻。” “我没说你臭，就是劣质而已。”何酌还拼命解释。 星星听到‘劣质’两个字哭的更大声了，鼻涕都哭到嘴里了。何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又拿了纸巾让他用力擤鼻涕。 “跟小姑娘似的，这么能哭谁敢娶你。”何酌想给他找衣服穿上，撇见他还翘翘的地方，噗嗤一下笑了。“哥哥错了，多精神的小伙子！哪能像小姑娘呢。” 星星觉得自己窘死了。 · 翟丰收出院后，没回程家，第一时间被程渊带着去派出所指认嫌疑人，过程很顺利。但是犯罪嫌疑人一共六人，抓捕途中跑了一个，跑的那个就是他们的头儿。 翟丰收还是有些虚弱，本想好好休息休息。却没想到一回到家就被程渊带回了房间。 这是第一次两个人在不是发晴期的时候做，意识清楚，行为明确。 翟丰收没有反抗，只是静静的看程渊，程渊总觉得翟丰收在透过他看另外一个人，这让他更恼火，更用力。 “疼吗？” 翟丰收摇头。 “疼吗？”程渊愈加过分。 翟丰收额头渗出密密的一层冷汗，但还是摇头。 “疼吗？”程渊几近全力。 翟丰收这次没有力气摇头，却还是默默承受。 “这样呢？”程渊失去理智，成结了。 翟丰收仿佛眼看着自己在被挫骨扬灰，他的生zhi腔是人工的，本来身体的其他部位对人工体就有排斥，而且又是毫无征兆的成结。那种迅速膨胀、缓慢撕裂、泊泊流血的痛，将翟丰收身体里某个毫无存在感的器官彻底唤醒。之前翟丰收只是知道自己被进行改造，但因为是微创，皮肤没有留疤，身体在改造之后也没有什么异样，他只当这些不存在。但在程渊成结后，那里开始变得敏感易碎。 “疼...”翟丰收是虚弱的，用力去推程渊，但成结还未完成，卡在身体里，程渊被推的稍稍动了一动，翟丰收又是疼的头皮发麻。 翟丰收收了手，不再推程渊。缓缓的遮上了自己的眼睛，有些哽咽，“程渊，你又发什么脾气呢。”翟丰收的口气，反而像是在安慰程渊。 程渊其实是看到了翟丰收被绑架时绑匪录的那些视频，翟丰收被绑在椅子上，信誓旦旦的对那些绑匪说要跟他们联手搞垮程渊，说全世界最恨程渊的人其实是他。 程渊看完视频之后，心里跟着了魔一样只有一个念头，成结！ 他的确也这么做了，但成结之后，程渊更加易怒。alpha的一生只能对一个人标记、成结。程渊无法接受自己对翎翎的背叛。 ‘如果想要成结失效，唯一的办法就是成结的对象，物理消失。’程渊脑中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第16章 第二天，翟丰收是在程渊怀里醒来的，程渊侧卧着，把翟丰收紧紧局在自己的怀里。程渊的一手握着他的双腕，一手捂在他的小腹，两人紧紧缠在一起，像是一对心意相通的爱侣。 翟丰收的人工生zhi腔第一次成结，他整个腹腔、腰背都是疼的，程渊抱的又紧，在还没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翟丰收竟有一种被制作成压缩饼干的错觉，好像只要稍稍一动，自己就会碎成一地渣渣。 程渊见他好像醒了，便不管不顾的愈加抱紧，翟丰收疼的倒吸了一口气。 “你的梦想是什么？”程渊好像醒了很久，想了很久，声音完全没有刚睡醒时的混沌。 “啊？”翟丰收被这个问题问的有些懵，他从没想过，更没有人问过，“反正不是参加选秀。”翟丰收觉得程渊贴在他腹部的那手很暖，好像能缓解腹腔的酸痛，他微微挪了挪身体试图和程渊的手贴的更紧密一些。 “选秀？”这次换到程渊有些懵。 “是个冷笑话。”翟丰收还是不舒服，“程渊，你的手能再放一会吗？有点儿疼。”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不像在撒娇，不像小时候那样。 程渊竟从善如流的把两只手都贴在了翟丰收的腹部，“你还没有回答我。”他继续问。 “我没有梦想。”翟丰收感受着那双手带来的温度，慢慢的又开始有些困倦。 “怎么有人会没有梦想，你就没有想做的事情？”程渊。 “没有想做的事情，只想活着。”翟丰收闭上了眼睛，像是怕程渊再问下去。 “活着？”程渊不理解，“我看过你的体检报告，你很健康。” 翟丰收即使闭着眼睛，也阻止不了眼泪想往出涌的冲动，现在的程渊怎么可能会理解他这种需要在土里刨食的心酸。“想活着很难的，要用尽全力才能活下来。” “那你现在可以想了。”程渊说。 “想学一门手艺，我之前外卖和闪送都做过，不是怕辛苦，就是担心不能做很久，有手艺就不怕了。” 程渊过了很久才开口，“想学什么手艺，我可以找人教你。” “真的吗？”翟丰收眼睛亮亮的，“我想学厨师，我觉得自己挺有天赋的，不是很怕烫。” 程渊一时无法把厨师的天赋和不怕烫联系在一起，眼睛始终看着翟丰收。 翟丰收以为他在考虑，“我之前送外卖的时候就想，之后有钱了就在学校旁边开个小吃店，寒暑假人少，我也能歇歇。你同意我跟陈姨学就好，之前的鱼骨汤就是她教我的。” “做厨师很累吧。”程渊的手始终捂着翟丰收的小腹没有动，不知道的人一定会以为他很深情。 “之前也想过学开锁，但是现在越来越多人用电子锁了，估计上门开锁这个业务也会被慢慢淘汰。但是大家会永远需要厨师。”翟丰收所问非所答。 “我答应会给你一百万做酬金，就一定会给。” “我不会收的。”翟丰收转过身跟程渊面对面，又大胆的把他手拿来，再次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想让你能记着点儿我的好，我不是为了钱...”翟丰收有点儿哽咽，碎发遮住了眼睛。 “翟丰收，我希望我们可以公事公办，别让我为难。”程渊语气不重，但让人很难反驳。“你刚刚是在卖惨吗？想要更多的钱？” 翟丰收对程渊这种突如其来的疯狗病已经免疫了，“我肚子还是很痛，能不能不说了。”他声音越来越小。 程渊帮他盖好被子，离开房间的时候硬邦邦的说了句‘多喝热水’。 · 程渊去了医院看了翎翎，医生说翎翎最近的各项身体指标都已经恢复正常，没有意识的原因还不确定，醒来可能只需要一天，也可能要等十年。程渊消了毒，全副武装的走进监护室，翎翎躺在床上脸色青白，嘴唇没有一点儿血色。 “翎翎，三岁、九岁我们都挺过来了，这次也一定可以。求你了。”程渊握着翎翎的手轻轻一吻，眼眶泛着红，像是在祈祷，也像是在忏悔。 程渊走出监护室后，就立刻恢复了往常冰冷、凌驾于人的气势。 一个密闭的科室，只有程渊和ao内科医生。 程渊开门见山，“我在一个不想成结的人体内成结了，除了让他物理消失还有没有什么其他方法？” 那医生叫海闵，是程渊的老相识，也算是他鲜有的朋友。 海闵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你不是一直在等翎翎的发晴期吗？怎么就突然有了新欢？还成结？你人设崩了程渊。” 程渊知道，海闵嘴里最对说不出什么好话，但这个事情他是专家，也是程渊可以信任的人。 “就是装着翎翎腺体的那个？”海闵一脸八卦，一副你跟我说这个我能24小时不睡觉的架势，“太好奇了，究竟是什么人能比你从小养到大，一直捧在手心里的翎翎还让你把持不住。” “少废话，能不能解决。”程渊蹙着眉，五官凛冽冷峻。 “没有方法解决，老祖宗传下来的基因，改不了。除非他死，你才能再给翎翎成结，否则...”海闵顿了顿，“一定会痿掉。但这个只影响成结，不影响其他的，跟要孩子什么的也没有关系。你跟翎翎这么相爱，成不成结的也不重要，而且现在多少人即使都结婚了也不会成结，你就当它是个形式而已，不重要。” 程渊始终紧绷着嘴角，没有说话。 “说说他是怎么勾引的你，让你这种万年情圣都功亏一篑。”海闵絮絮叨叨的一直在八卦，跟他这个医学博士的身份十分不匹配。“除了看起来长得像低配版的翎翎以外，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不及翎翎丝毫。”程渊瞥了一眼海闵，“我相信你会有办法。” “大哥，你不会是想让我买凶杀人吧。”海闵突然眨了眨眼睛，“倒是真有一个，但是首先得让那个‘不及丝毫’先同意，就是找几个大a，分别成结个十几二十次的，说不定就会慢慢消减初次成结的影响，但这个也不能完全保证你们的成结关系可以解除。” “除了这个呢。”程渊很不满意的样子。 “要不还是买凶杀人吧，这个我倒是有很多种方法能让他消失的人不知鬼不觉。”海闵欠兮兮的，“我倒是很期待翎翎醒了之后，你要怎么负荆请罪。你说你从小跟翎翎相依为命长大的，说什么生命共同体的，你俩秀恩爱的时候听的我们这些个单身狗都一愣一愣的。害！真不能相信男人这张破嘴。” 程渊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立刻就转身走了。 程渊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看到翟丰收围着个围裙正在厨房和陈姨一起忙活。围裙是粉红色的，前面是一个毛茸茸的小猪可可爱爱的，但穿在翟丰收这种beta身上却很违和。 程渊想到了今天海闵的话‘低配版的翎翎’，程渊不得不承认，看久了之后翟丰收某个角度的确跟翎翎有些相似。但因为翎翎是 omega，所以气质和身材都会比翟丰收软甜很多，如果说翎翎是一颗饱满多汁的软糖，那么翟丰收大概就是一颗有些磕牙没什么汁水的廉价硬糖。 程渊给了翟丰收一个本子，上面内容密密麻麻的，不像是日记，倒像是笔记之类的东西。 “这个是我帮翎翎记录的梦想清单，我们家翎翎从小就想法很多，这里面记录的我都会一一帮他完成。”程渊仍旧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什么意思？”翟丰收不懂程渊给他看翎翎的梦想清单做什么，是想炫耀吗？ “你可以选一个翎翎的梦想，我帮你实现。”程渊语气中的施舍还是被翟丰收听出来了。 “我不需要连梦想被施舍，我也根本不需要梦想，看花看草看世界对我来说也没有意义，我也没想过一定要成为怎样的人，我只想在这个社会能活下去。程渊。”翟丰收看着程渊。 ※※※※※※※※※※※※※※※※※※※※ 抱歉抱歉，本想今晚更两章的，但这几天社畜的我实在**乏术！！！！对不起小可爱了！！！！！！ 第17章 程渊安静的听翟丰收说完，难得的没有发火，“翟丰收你为了勾引我，还真是煞费苦心。” “......”翟丰收搞不懂程渊鬼畜般的脑回路。 “翟丰收无论你怎么努力，我都不会被你勾引。我们现在还能在这里交谈唯一的原因，是因为翎翎的腺体还寄存在你这里。” “我没有勾引你，如果你觉得我是在勾引你，那唯一的原因就是我自身的魅力太大，所以也麻烦你不要被我吸引。”翟丰收拢了拢碎头发，干脆利索的对程渊讲，“我现在最大的梦想就是离开你家。” “翟丰收，你肚子不疼了是吧。”程渊冷笑了一下，一个信息素是熔岩的人居然还有让周遭立刻降温的本事，“成结的疼这么快就消了吗，beta这么耐操吗？” 翟丰收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的跳了几下，他昨天是疼的不行。他记得做的时候程渊特别用力、特别久，他就干熬着，后来晕了一次，而后又在疼痛中醒来。没有任何快感，疼的起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原来那样就是成结，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ao信奉这个，很疼的。 翟丰收没说话，挽起袖子，想去厨房继续跟陈姨一起烧菜。翟丰收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程渊，这个人从来就不是个好人，程渊没有变，只是在程渊心里他不特别了而已。 “翟丰收！”程渊猛地拉回翟丰收，翟丰收的额头一下撞到程渊坚硬的胸口，程渊老是嫌弃翟丰收的beta身材，经常在床上说他不柔韧跟上了锈的铁板一样硬，但实际上程渊更硬，撞的翟丰收额头生疼。“多少人排着队想跟我成结。” 翟丰收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被撞红的额头，“程渊，我不会破坏你和翎翎之间的感情。我保证只要你肯放了我，我可以立刻消失在你面前。我几天我的确对你有过不成熟的肖想，你就当我是患了斯德哥摩综合症或是圣母病，但是现在我已经痊愈了。我那些喜欢你的念头都没有了，我是身心都很耐操的beta，就算成结了，我也不会赖着你。”翟丰收直视着程渊，表情诚恳，“程渊，对于喜欢你这件事，真的对不起，这是个意外。我保证今后一定不会了。” 程渊收到过很多表白，但这是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告诉他不再喜欢他了。 程渊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什么蛰了一下，不至于痛痒，但也有点儿难耐。 之后程渊就去谈一个并购案，出差四周半，期间两人一直没有任何联系。这是自打翟丰收进到程家以来，两人一次失联这么久。 程渊回来的时候正好是除夕，程家大多佣人都放假，宅子里只有守夜的保镖和翟丰收。 翟丰收吃完了陈姨给她留的年夜饭，一个人回到房间呆呆的望天。翟丰收没什么朋友，好不容易交到一个邢星星这家伙又是个恋爱脑，自从发现喜欢何酌之后整天跟在人家屁股后头花式献殷勤。 翟丰收为了对抗体内的发晴热每天都要喝点酒，慢慢的果真酒量见长，他一个人坐在长绒的地毯上，已经喝了大半杯红酒。喝过酒的他，感官有些迟钝，反应到有人进屋的时候，那人已经站在他面前。是程渊，两人已经一个多月没见了。 程渊身上带着消毒水的味道，想必是刚刚从医院回来。 “翎翎，好些了吗？”翟丰收问他。 “身体各项指标都正常，现在偶尔会有膝跳反应。”程渊脱了大衣，把翟丰收抱起来。 “真好。”翟丰收没有反抗，好像知道他在程家不会再待太久了，一直在默默配合程渊的动作，“你喝酒了吗？” “嗯。”程渊又把头埋在翟丰收肩膀，狠狠的咬了一口疼的翟丰收吸了口凉气。“翟丰收，你知道吗，alpha一生只能成结一个人，我居然给了你。” 翟丰收知道，但凡是程渊书房里那些跟ao有的书里都有介绍。 程渊眼睛泛着泪，那么高大的alpha喝过酒后也竟显露出这么憔悴委屈的一面，翟丰收看的心里酸酸的，他得是多喜欢翎翎。 “对不起。”翟丰收拍了拍程渊的背，翟丰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却很想安慰程渊，“你没有做错什么？我们想办法解决掉就好了。” 程渊的头一直依着翟丰收肩上，“只有你死了，才能彻底解决。”程渊已经把翟丰收的衬衫都解开了，皮肤贴着皮肤，“但我也不想你死，翎翎知道不会原谅我的。他小时候像个小兽，长大后倒成了小美人鱼，很善良的小美人鱼。” 翟丰收和程渊在除夕夜就这么一直抱着什么都没做，翟丰收是听着程渊念叨着翎翎睡着的。 “翎翎很坏，不爱喝牛奶。” “翎翎很乖，把牛奶留给我。” “翎翎很懒，不懒挑鱼刺。” “翎翎很笨，相信我爱唆鱼骨，啃骨头。” ...... “算了，翎翎不喜欢我讲过去的事情。”程渊不知道翟丰收睡着了，还趴在他耳边一直问，“翟丰收你说翎翎可不可爱？” 翟丰收没醒，程渊跟好玩似的，一直吹他的耳朵。总算把翟丰收吹醒了。 “怎么了？”翟丰收刚睡着，又被吵醒。 “翟丰收，你说翎翎可不可爱？”程渊执着的问。 翟丰收总算是明白了，程渊的耍酒疯方式是唠叨！ “翎翎特别可爱，你也特别可爱！乖睡觉。”翟丰收敷衍他。 “只有翟丰收不可爱，翟丰收让我心烦。”程渊喝醉后讲人坏话的时候竟然是一脸稚气的，还真有几分可爱。“翟丰收又没在加护病房，可他从来没给我打过电话，管家说他手机没坏。” “翟丰收最可恶，我们睡觉。”翟丰收喝过酒后困的不行，实在不想陪着程渊耍酒疯。 “你不能睡翟丰收，翟丰收跟我成结了。除非我死，否则谁都不能睡他。”程渊的口气突然狠戾起来。 “程渊你是狗吗？你又不要还着想占地盘。”翟丰收又气又觉得好笑。 程渊哼唧了几声，没再说话，睡着了。 这次轮到翟丰收失眠了。 除夕夜，突然想她妈妈了。 自从他妈妈把他卖给程家之后就杳无音信，不知道会跟谁一起过年。这是他第二次被妈妈抛弃了，第一次是刚出生的时候把他扔给了爸爸就一走了之，第二次是不顾死活的把他卖给程渊。 翟丰收之前没细想过，但是现在仔细一盘算，他好像真的是命不好。永远都在被他爱的人抛弃，妈妈也是，爸爸也是，哥哥也是。还好他爱的人比较少，所以被抛弃的机会不是很多，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大年初一，程渊给了翟丰收一个红包，这是翟丰收人生中最大额的一笔进账，五万块。程渊说这个钱不算在尾款的酬金里，那笔巨额尾款翟丰收根本没想要，但这个五万他还是收下了，加上他的六万五的积蓄，可以在三四线城市开个小吃铺了。 翟丰收顿时觉得那些糟心的事儿都不算什么了。 “就这么开心。”程渊受不了翟丰收见钱眼开的怂样，关键才区区五万。 “开心，有钱的感觉真好。”程渊发的是现金红包，翟丰收闻了闻新钱独有的油墨味道。 “翟丰收，我挺羡慕你的。” “羡慕我什么？”翟丰收一脸愕然。 “羡慕你能为了五万块开心，现在就算摆在我面前五个亿，我都没有感觉了。”程渊心情不错，故意气他，“做穷人真幸福。” 翟丰收翻了一个白眼，“我由衷愿意把穷的机会给你，让你去捡垃圾。” “我捡过垃圾。”程渊口气淡淡的。 翟丰收怎么能不知道他捡过垃圾，小时候，他们为了生存什么事情没做过。 气氛稍稍有些尴尬，但很快被翟丰收的呕吐打破了。 ※※※※※※※※※※※※※※※※※※※※ 写的很急，估计有很多错别字，有空再修，抱歉抱歉。 第18章 翟丰收吐的浑天黑地，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听保镖说程渊接到一个电话就离开了。 翟丰收没在意，继续回房间去睡觉，不知怎么的近来变得很嗜睡。等他被从床上挖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邢星星穿了一身喜气洋洋的衣服趴他床边。 “干嘛？”翟丰收有点儿起床气，“你不是说到初五上班前都不回来吗？” “翟丰收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邢星星眉飞色舞的。 “何酌答应和你在一起了？”翟丰收总算坐起来，揉了揉太阳穴，有点儿晕。 “何酌答应我，”邢星星说的太急吞了口口水，眼睛里真的像闪着星星，“何酌答应我周末可以去他家做钟点工，四舍五入，我们同居了！” “你数学老师是文盲吗？有你这么四舍五入的吗？”翟丰收更晕了，“邢星星再让我睡会。” 邢星星偏不撒娇似的要拉翟丰收起床看烟花，嘴里还嘀嘀咕咕的，“翟丰收你这么能睡是不是怀孕了。” 翟丰收白了他一眼，“男人能怀孕，你都能上树了。” “可你也是omega呀。”邢星星瞪大了眼睛，忽略了翟丰收内涵他是猪的话，“翟丰收你不会没有避孕吧？！” “避孕？”翟丰收觉得自己的血压飙升。 “你们戴那个了吗？”星星坐下来，小小声问。 翟丰收摇了摇头，程渊从头到尾都没有戴过。翟丰收即使身在ao的环境中，但是从小受到的教育都是女生生宝宝的，他从来没有过自己还能怀孕的想法，更别提避孕。 “你们成结过吗？”星星屏住呼吸继续问。 这次翟丰收点了点头，“就上个月。” 邢星星火急火燎的，“翟丰收你中招了，成结的情况下即使药物避孕，那怀孕的概率也在90%以上。”邢星星大概知道些程渊和翟丰收这段时间的相处，程渊不喜欢甚至厌恶翟丰收他是知道的，整个程家都是知道的。 “这孩子你打算要吗？”星星小心翼翼的问。 “什么要不要的，我没有怀孕，说的跟真的一样。”翟丰收有些懵，但还是故作轻松。 翟丰收不懂，但是星星做18年的omega他哪能不清楚。星星去取了omega专用的验孕棒，压着翟丰收去验了。 大年初一给了翟丰收一个大礼，他怀孕了，孕期一个多月，就是程渊不管不顾成结那次。 程渊这次离开之后有一周没回程家。 翟丰收起初两天，心乱的紧，甚至在孕期还去骑马，他有个侥幸心里，如果摔下来孩子没了，就不用想这些糟心事儿了。 翟丰收给那匹取名叫歪歪，歪歪跟他的感情极好，恨不得一有时间就腻在一起。但歪歪好像也是知道翟丰收怀孕似的，不像之前带着翟丰收一路野跑了，这次难得的乖顺。 后来，翟丰收体内的激素水平就逐渐上来了，他虽然不是omega，但他现在有腺体和人工生zhi腔，会在孕期跟所有omega一样生育欲望空前高涨，自打那之后他从未再想过不要这个孩子。 翟丰收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概率就这一个亲人了，这个孩子程渊肯定是不会稀罕的。等跟程渊和翎翎的事情结了之后，他就带着孩子去其他城市开个小吃铺，翟丰收想自己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既当爹又当妈了，他会跟宝宝相依为命，不会像他妈妈那样抛弃自己孩子，他也要每年体检不要像爸爸那样在孩子很小的时候就撒手人寰。 有了宝宝的翟丰收，开始认真规划人生，虽然还是没有什么可以称其为梦想的东西，但是对他而言生存不再是唯一的目的了，他开始渴望幸福。 梦一样的，他居然有了哥哥的孩子。这是他在青春期时，哪怕是在跟哥哥最旖旎的梦里都不敢想的。 · 翟丰收嗜睡更严重了，大年初八，程渊离开程家的第七天终于回来了。翟丰收还在睡觉，朦朦胧胧的耳边听到管家在叫他，好像是叫什么‘丰收夫人’、‘丰收太太’的，翟丰半睡半醒中还觉得一阵奇怪，管家从没这么喊过他，之前都叫他翟先生或者是丰收先生的。 翟丰收缓缓的睁开眼睛，可能是体质原因他虽然是怀孕初期但已经有些水肿现象，刚刚醒来的时候眼睛睁开的有点费力。 但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他觉得天要塌了，虽然从没见过翎翎，但直觉知道，那人就是翎翎，因为程渊从没对任何人露出那种温柔又紧张的眼神。翎翎依偎在程渊怀里问他，是不是就是帮养着腺体的男孩。 翟丰收傻了一样，脑子里只盘旋着一句话，没有腺体的beta无法孕育孩子。 的确普通男性，即使植入人工生zhi腔但是如果没有腺体的滋养也无法孕育孩子，对于怀孕中的omega而言，说的直白一点腺体所发散的信息素就像是孩子的另一部分羊水。 事情比翟丰收预想的还要坏，坏很多。 程渊不要孩子，是彻底不要，连生下来都不可以。那天两人争执最激烈的时候，翟丰收甚至给程渊跪下了。程渊自然没有理会，他笔挺的站着，高高在上的俯视翟丰收，程渊无法想象一个人居然可以活的如此苟且。 程渊看了一会儿翟丰收捧着小腹跪在地上眼泪婆娑的样子，一阵阵的心烦，觉得因为翎翎出院后的大好心情都被破坏了。 翎翎回来之后，翟丰收就被从原来的房间搬了出来，被软禁到了程宅的半地下，房间不算小浴室卫生间都有，不过这次是翟丰收真正意义上的被软禁起来，脚上有一个电子锁，电子锁没有锁链，在房间内还是可以自由活动，但是只要靠近门边就会报警，真是科技改变生活。 星星一有空闲的时候就会来偷偷看翟丰收，邢星星告诉翟丰收，翎翎现在大病初愈，他自从知道程渊跟翟丰收睡过之后，就一直情绪很不稳定，只要听到翟丰收三个字就有应激反应，会呕吐，也会晕厥。 程渊还是怕翟丰收对腺体不利，那个保护腺体的颈环始终给他带着。但是因为翎翎不想让程渊再见翟丰收，所以那指纹的密码换成了一个保镖的指纹，保镖每隔一天会来帮他清洗腺体。翟丰收在半地下室一待就是两个月，此时怀孕三个月的翟丰收，小腹已经渐渐隆起。 最近翟丰收总是会在半夜的时候无缘无故的发高烧，而清晨高烧就会降下来，午夜又会再次烧起来。邢星星说，应该是宝宝开始需要alpha爸爸的信息素了。 翟丰收求邢星星给他偷一个程渊用过的毛巾或者是穿过的衬衫，但是邢星星自从答应后已经一周没有出现了，翟丰收猜星星一定是被程渊发现了，他默默祈祷不要因为自己让星星失去这个工作。 帮翟丰收清洗腺体的保镖是d级alpha，虽然比程渊低很多，但好歹也是alpha。翟丰收求那个保镖能不能释放出一些信息素出来，保镖为难的很，而且d级的alpha的信息素不是说释放就能释放，得需要诱导才行。 翟丰收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保镖的肩膀，慢慢往他身上凑近，翟丰收把自己的嘴送到了保镖眼前，轻声说“谢谢。”然后就在他刚刚要把自己的唇印在保镖唇上的时候，翎翎和程渊却突然出现在了翟丰收地下室的门口。 保镖看有人来，吓的立刻从翟丰收身边弹开了。 程渊阴着脸，“怀着孕都不能阻止你发sao，翟丰收我还是真是小看你了。”然后开着熔岩味道的信息素瞬间炸满整个地下室。 翟丰收蜷在地上，再次被程渊致幻的信息素‘残害’的浑身发抖，一股灼热感不断从心底往外拱。翟丰收不住的喊停，但他越是喊停，程渊的信息素就越是浓郁。翟丰收怎么也没有想到，宝宝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感受到了来自他另一半基因的信息素。 “哥哥，停下吧。”翎翎拉了拉程渊的衣角。 “宝儿。”程渊顺势握紧了翎翎的手，“不怕。” 程渊说‘宝儿’这个词的时候，翟丰收在剧痛中还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程渊。哥哥小时候也是喊他‘宝儿’的，语气也是一模一样的，一瞬间翟丰收竟以为哥哥认出他来了。 可惜哥哥喊的人不是他，是翎翎。原来哥哥也喊翎翎叫‘宝儿’啊，这个词不是他的专属名词啊。 翟丰收这样想着，就更疼了。 “翟丰收，两个月之后做手术，取回翎翎的腺体。”程渊撇了一眼翟丰收隆起的肚子，“同时一起把这个东西拿掉。” 翟丰收有些懵，先站起来，但站到一半又因为腿软摔倒了，“五个月的宝宝都成形了，再多给我两个月好不好，七个月就能送到保温箱里了。翎翎求你了，孩子能活了我立刻把腺体还你，我和孩子绝对不会影响你们的生活，我们保证这辈子不踏入锦城半步。”翟丰收爬到翎翎脚边，想求他跟程渊说情。 但程渊却跟如临大敌似的，看到翟丰收爬到翎翎身旁，怕他做出什么对翎翎不利的事情，马上用坚硬的皮鞋踢开了翟丰收。 翟丰没想到程渊会这么狠，这也是他的孩子啊。 “翟丰收，我现在没带你去拿掉那个东西的原因不是我想留下他，是因为翎翎的腺体不能有任何闪失，在移植之前不能做任何手术。你要明白一点，无论如何我是不会留下这么东西在世上的。”程渊语气一如往常冰冰冷冷，听不出情绪起伏的。 不知道是因为刚刚被踢的一脚还是因为宝宝听到了爸爸这么绝情的话，总之翟丰收的肚子开始发出阵阵剧痛，下面开始见红。 第19章 上次见血后，程渊帮他请了医生，医生说他是需要alpha的信息素安抚，不然容易流产。 医生又补充了一句，流产事小，但一旦流产那么可能对腺体产生影响。 程渊决定由程家所有的alpha轮班去喂送点儿信息素给翟丰收，当然除了他自己。其实现在也有萃取式信息素或者是合成型的信息素，但是总归没有比自然散发的信息素安全可靠。 翟丰收已经习惯了每天下午六点整的时候，会有alpha来抚慰他，有些低等级的alpha可能要靠看着手机里的小凰图才行。翟丰收每每都会捧着肚子坐在床边不急也不燥，等到alpha们的信息素弥漫的时候，他清白的面色可能会有少许的潮红，他也会攥紧床单，会贪婪眷恋的吸食来自alpha的信息素。他生理上其实最需要的还是程渊的信息素，但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翟丰收就强迫自己不去肖想。在alpha们释放完信息素离开时，他会认真的感谢，并会送给他们一些水果干或者是奶酪作为礼物。翟丰收知道在程家所有人眼里他不过是一个随手可弃的垃圾，但是他自己不能把自己当做垃圾，他尽量在被软禁的时候也活的稍微体面一点。 翟丰收跟宝宝讲话时会打趣的说宝宝是吃百家饭长大的，那次聊天是翟丰收第一次感受到胎动。宝宝四个月了，距离程渊拿走他腺体的日子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 翟丰收求管家传话，他想再跟程渊沟通一次。 翟丰收决定这次要跟程渊摊牌，告诉程渊他就是大宝，是程渊曾经捡回来一手养大的孩子，求他看在那时候相识一场的缘分上留下这个孩子。 可是程渊没有来，来的人是翎翎。 翟丰收把本要对程渊说的话，一五一十的都告诉的翎翎，求翎翎转述给程渊，留他们一条活路。 翎翎听完翟丰收的故事，笑容僵在脸上。 “可是你想过没有，我才是受害者，我一觉醒来，自己的腺体不见了，自己的男朋友跟别人有了孩子。”翎翎直视着翟丰收，“你作为一个小三，又口口声声求我帮你留下孩子。翟丰收，你不觉得自己很卑鄙吗？” 翎翎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翟丰收赶紧给他递去纸巾，“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想过破坏你们的感情，我不要程渊，我只要孩子。” “你觉得可能吗？你们有了孩子，又像你刚刚说的那样从小就认识。”翎翎运了一口气，“我觉得我醒来才是错，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甚至在想，是不是最好的结果是我离开，毕竟你们现在都是一个完整的家庭了。” “翎翎你误会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要孩子，我愿意用一切来换回这个孩子。你若是不放心我这辈子都可以不再提我小时候被程渊救过的事情。”翟丰收翻开上衣，露出肚皮，“翎翎你摸一下，他都能动了。” 翎翎伸出手，恰好小家伙这时候动了一下，“他真的能动了，你摸。” 翎翎摸到后一下瑟缩回了手，像碰到了什么不吉利的东西似的。 翟丰收讪讪的盖好肚皮，“程渊那么爱你，而我他眼里不过就是一个随手可弃的垃圾，翎翎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对你造不成什么威胁的。你们是ao，我只是一个残缺的beta而已，求求给这个孩子一条生路吧。” 翎翎换回了那副泠泠清清的样子，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翎翎走后就没有再来过，当然程渊也一直没有出现。 · 一个月后的翟丰收已有五个月的孕期，但他比之前更瘦了，这样一来就显得肚子更大。这几月他每天都生活在半地下室，不至于潮湿，但确实是没怎么见到阳光，脸上泛着一种不健康的清白。 当翟丰收被接到医院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程渊和翎翎都没有改变想法，他到底还是要在接受腺体移植手术，而且按照程渊的说法，他还要在腺体手术移植后，进行流产手术。 翟丰收这几天被压着做了大大小小各种化验，手术日期不断临近。 前一天翟丰收被要求禁食，第二天一早就被护士安排去洗澡，翟丰收明白，这一天终于来了。 翟丰收知道他只有这一次机会了，他的宝宝就只能靠他了，翟丰收决定赌一把。 翟丰收找到麻醉师，悄悄塞给他五万块钱，翟丰收告诉麻醉师一会儿进麻醉室之后不要给他打太多麻药，是正常用量的五分之一就好，他能挺过去。麻醉师有点儿懵，第一次有人给他红包是告诉他这么用麻药的。翟丰收承诺，如果按他手说的来，手术之后他会再给麻醉师等额的红包。 上午十一点，翟丰收被准时推进了麻醉室，他也久违的看到了程渊。翎翎也在麻醉室，他俩手握着手，惹得麻醉室的小护士们一阵阵花痴，他俩外貌上看就是一对璧人，天造地设那种。 都到这种时候了，翟丰收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程渊，没想到程渊也看过来了。一个短暂的对视，两人都没有说话，也都第一时间弹开了眼神。 翟丰收默默记住了这个眼神，他想这应该就是最后一眼了。 翟丰收闭着眼睛，接受了麻醉，不大一会儿他就没有了意识。 手术过程中，翟丰收在疼痛中醒来，钱真的管用了，他赌赢了，麻醉师真的只给他用了少量的麻醉。他能听到他和翎翎同时在手术室，而且程渊也在。腺体移植手术虽然是微创，创口小，但是不代表不疼。翟丰收麻药过劲后咬着牙，生生挺着。不是刺痛，也不是钝痛，是那种还活着却眼睁睁看自己被做成刺身的痛。 翟丰收尽量发松自己，他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来他麻药过劲了，他要在腺体手术移植成功之后，赶在翎翎还没醒过来前，在程渊守着翎翎的时候逃跑。 翟丰收就是一直靠着这个信念挺完的手术结束的。翎翎比他先出的手术室，在翎翎被推出去后，他就要被送进omega产科，接受流产手术。就在他被送去产科前，他找了一个契机，逃进了厕所，星星在厕所等他。 不一会翟丰收就变装成为了一个女孕妇，带着假发穿着连衣裙。 翟丰收没有被任何人发现，按照计划坐进了星星租来的车里。腺体手术之后，翟丰收没有项圈，没有了定位，他终于自由了。 宝宝虽然暂时留下来了，但是没有了omega和alpha信息素，宝宝能挺多久也依然是一个未知数。 第20章 翟风收住进了星星给他租的一个70年代的老房子里，住在顶层六层。翟丰收在这里住了将近一个月，还是暂时不能出门，因为这个小区都是普通人，如果看到一个男生怀孕，估计第二天会上头条。 邢星星怕被程渊的跟踪，只来过这里两次，每次来都会带很多的生活必需品。还会悄悄偷一些程渊和翎翎用过的毛巾、梳子、杯子、筷子等等这些不起眼的物品带回给翟丰收，孕期的翟丰收需要他俩的信息素。 翟丰收会把这些东西摆放在一个密封的盒子里，放在枕边。晚上耐不住的时候要拼命的闻才能熬过去，他甚至能闻出来，哪个是程渊用过的毛巾，哪个是翎翎用过的梳子，哪个是他们一起喝过水的杯子。翟丰收尽量让自己不去想这些东西背后的主人，但每次闻这些残留的信息素时，即使生理上得到满足，但心里还是会涩涩的难过。 宝宝六个月了，但是因为缺少omega和alpha的信息素，孩子胎动的次数越来越少。这一次翟丰收已经超过48小时都没有感觉到胎动，他终于等到了星星下班的时间给星星打了个电话。邢星星接到打电话后，立刻打车赶到了翟丰收现在住的小区。 星星进门的时候，看到翟丰收现在的样子整个心都酸的不行。翟丰收的眼睛像已经哭干了似的****，嘴唇干涸皲裂，除了那颗硕大个肚子，其他部位都如枯槁一般。 “宝宝不动了，星星。”翟丰收的眼泪开始不断往外涌，“星星，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翟丰收找不到ao的医院和医生，又不敢贸然去普通的医院。 邢星星赶紧给翟丰收带了个口罩，这次是去一个小诊所，那个小诊所是专门开给邢星星这种比较穷的omega的，在一条很偏僻的巷子里。 大夫看过了，说孩子还在，但是的确很虚弱，需要在诊所住几天观察观察，同时也给大人和孩子补充些营养。翟丰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宝宝没事之后，就马上把星星赶回家让他休息去了。星星耐不住翟丰收一直催，磨磨蹭蹭的又摸肚子又叮嘱的，好一会儿才离开诊所。 第二天翟丰收觉得自己基本没有什么大问题，给星星发了微信，说准备他出院回家了。 但是自从这条微信之后翟丰收就失联了。 星星自己找了一整天，但始终没有找到人，他实在没辙了不敢找程渊，只能去求何酌。好巧不巧，何酌接电话的时候正和程渊、翎翎在一起。 “何酌。”星星哭着打的电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何酌，翟丰收不见了。” “我知道啊。”何酌没当回事儿，翟丰收流产手术没做就逃跑了这事儿他知道，“都跑了一个多月了，你才想起哭。” “不是，是刚找不到的。”星星，不得不跟何酌坦白，“你别跟程总说，丰收还在锦城，但是昨天从诊所出院给我发了条短信之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手机也关机了。” “你从头到尾说一边。”何酌点开了公放。 星星咽哽着把整个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何酌。星星讲完等了一会，何酌始终没有反应，“何酌你在听吗？” “我在。”这个回答是程渊说的。 程渊得知这个消息后，马上联系警方调查监控。监控显示，翟丰收是上了一辆出租车，但是几处街角有监控死角，没能查出那辆出租车的具体去向。 在ai修复的视频中看清了出租车的车牌号，但却发现是一辆套牌车。排查后在一个荒郊找到了那辆废弃的套牌车，但是却始终没有找到翟丰收，车里面有打斗过的痕迹也有血迹，血迹的检验结果跟翟丰收的完全吻合。 警方扩大了搜索面积，但是由于翟丰收的男性孕妇身份比较特殊，所以并没有发出公告，同时程渊也增加了不少自己的搜索人力。 但是随着翟丰收失踪两个月后，警方和程渊都开始慢慢撤回人力，搜索方向也从寻找失踪人口转变到了勘察被害人尸体，大家知道翟丰收生还的可能性不大了。 如果翟丰收还活着，那么他现在已经是一个身怀8个多月的孕妇了，可是一个没有信息素安抚的男性beta是无法孕育出后代的，没有beta能挨过没有信息素的孕期，就算没有被害，那翟丰收大概率也可能会自缢。 程渊告诉星星，他对此表示很抱歉，愿意给翟丰收和孩子在高额的墓地安置一处衣冠冢。那天星星打了程渊一巴掌，同时也辞去了工作。 程渊知道自己明明可以躲过那一巴掌的，但却没有躲开，他宁愿接受这一巴掌然后让自己好过一些。 他要在所有人，特别是翎翎面前保持冷静克制，他不能因为翟丰收死掉而难过，他没有立场更不能背叛。 程渊自觉自己的情感系统出现了某些障碍，可能跟翟丰收睡的次数多了，难免被传染了些不必要的多愁善感，他最讨厌翟丰收对着小动物露出慈爱和善意的样子。 九月初，翟丰收还是没有找到。程渊给翟丰收安置了一处风水还不错的衣冠冢，其实翟丰收的衣服已经被扔的差不多了，他之前住过的卧室早就被翎翎改造成了衣帽间，还好管家在翟丰收住过的地下室找到了翟丰收的一套睡衣和项圈，这是他留在程家仅有的东西了。 管家把这些东西给程渊确认的时候，程渊拿出了那个项圈，只让管家把那套睡衣葬在墓地里。 “项圈不一起葬了吗？”翎翎还是注意到了程渊的举动。 “这个项圈是你生日那天，我送你的礼物，用来保护你的腺体的。”程渊细细摩擦着项圈说道。 “那你怎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翎翎笑着把自己塞进程渊怀里，慢慢凑近了程渊的唇角，像是想要亲他，却又不想主动的样子，一缕缕的气息打在程渊鼻尖。 “怕你笑我太肉麻了。”程渊错开了翎翎的脸，轻轻的捏了一把他滑腻的脸颊，“宝儿你知道的，在我心里没有人比你更重要，包括我自己。” “叫宝儿才肉麻，以后能不能不叫这个名字了，就叫翎翎好不好。”翎翎紧紧的抱住了程渊。 “好。”程渊说，对于翎翎他从来都是如此，不会拒绝，予求予取。 第21章 最近锦城的暗网蠢蠢欲动，一条线上直播的链接暗码竟被炒到了近百万。 链接里那张打码的封面依然可以看出个大概，一个浑身赤/裸的孕妇像即将被解剖的青蛙一般，四肢分别被镣铐锁住，硕大的肚子看样子已经足月，视线下移令人诧异的是他有着完整的男性qi官，封面中这名即将临盆的孕妇竟然是个男子，‘看男人生子，享奇观盛宴’几个硕大劣质的花字遮住了这人的相貌。 这封面的男子就是翟丰收，翟丰收被绑架到了专门以猎奇ao的暗网直播组织。翟丰收是这个暗网收到的第一个怀孕的omega，他们知道翟丰收不是omega，但这都已经不重要，只要翟丰收能生就有价值。 这个地下组织不只有翟丰收一人，另外还有五名男性omega，一名女性alpha，以及一个四五个月的女性omega婴儿。 除了女性alpha和那名婴儿在同一个房间外，其他人都被关到不同的隔间，隔间很小，大概十平米左右，只有一张床和一个简易的洗手间。房间里布满了摄像头，二十四小时全程无死角监控，包括洗手间在内。每个房间的外都有三四个人看守，有武器甚至配枪。 看直播的人往往不满足于只看这些ao的生活日常，看客会提要求，管理者根据要求定制打赏价格，一旦成交，管理者会逼迫这些被软禁的ao进行配合。在翟丰收来之前，看客们最常点就是看omega被迫发晴，以及看女性alphal的罗体。 看客们猎奇，对他们而言ao族群既相似又陌生，女性alphal不仅有女性特征也有男性特征，男性omega则柔情妩媚。不同于人妖的刻意为之，他们身上有着浑然天成的美感。 当然看客不会承认他们是美的，看客把这些人当做是进化过程中的残次品，是怪物。 翟丰收的直播链接还是让ao圈的人知道了，他们明白，这些异端看上去是为了通过直播敛财，但暗网背后的操盘者，其实是在向ao挑衅，逼迫ao们主动现身。 在ao的历史曾中出现过beta屠杀ao种族的事件，beta人口众多，而那时的ao族群又相对集中，beta对ao嫉妒更忌惮，长达半个世纪的筹谋一触即发，在那场惨无人道的杀戮中只有少数ao幸存了下来，而幸存下来的ao为了生存变得越发狠辣，并逐渐镌刻在了他们的基因里。 ao通常高智高能只要团结就可以把世界掌握在自己手中，在那次大规模被屠杀之后，ao修改历史抹去了自己族群的痕迹，虽然他们依旧隔离于beta鲜少通婚，但却可以很好的把自己隐匿在人群之中。 · ao平日散布在各地的大佬们，难得聚集在一起，程渊自然也被邀请在列。程渊对暗网的事情早有耳闻，但却是第一次打开这个链接。 程渊看到链接的封面时就已经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当链接真正真正跳到直播画面时，程渊感到了短暂的慌乱。 直播画面中，翟丰收穿着一个松松的棉质长裙，他的头发被剪的凌乱，一只眼睛肿成拳头大小，脸上布满了大面积的淤青以及干涸的血渍，只是一眼程渊就确定这个人就是翟丰收了。 翟丰收静静的坐在床边，若不是视频的时间一直在走，恐怕会被人当做是一张静止的照片。晚上七点多，直播间流量逐渐增加，打赏慢慢变多，看客们开始提需求了。 看守的人带着电棍进门，视频中听不到声音，看守人对翟丰收说了些什么，只见翟丰收没有一点反抗，乖顺的脱了长裙，然后把自己的完全展开在镜头下，一时间直播间的污言秽语不堪入目。 程渊的会还在继续，鸽派和鹰派依旧吵得不亦乐乎，鸽派主张继续观望，牺牲这些已经被绑架的ao们，因为尚且不清楚背后的操盘者究竟是谁以及他们的目的；鹰派则表示要立刻救人，并原地处决这个组织。 程渊平静的关了手机，他跟往常一样始终保持中立态度。两方争执不下，开始询问程渊的意见，程渊这一票变得至关重要。 “我赞同要先弄清背后的操盘者，如果这个期间有ao牺牲，程氏集团会给家属提供令他们满意的抚恤金。”程渊把这一票投给了鸽派。 程渊顿了顿，让自己看上去丝毫没有被任何情绪影响，“但是，我会仅代表程家会单独行动，解救他们。” 程渊的意思很清楚，程家要以自己的名义去救人，也就是说只有程家会被暴露，这样即保全了ao族群，又能救人。但是，程家却将会成为诱敌的靶子。所有人都清楚这并不是一个正确理智的决定，程渊自然也清楚。 程渊说完之后，便立刻离席，踏出会议室的同时，他一脸平静的告诉助理集结程家全部武力。程家前几辈有做过军火生意，虽然现在没有这项业务，但是雇雇佣军的传统却一直保留了下来。 程渊很快就收到了一个定位，这个就是翟丰收被软禁的地方，让他没想到的是他们居然还在锦城，而且从定位上看还是一个大众化的居民区。 半小时雇佣军集结到位，程渊难得催促司机加快速度。 八点一刻，程渊再次打开手机，但链接却全部失效。 程渊再次感觉到慌乱，这次时间更长，更难以控制。 ※※※※※※※※※※※※※※※※※※※※ 如果再写下一个情节点的话，估计要写到很晚，我太困啦。。。先睡啦 第22章 孕期的翟丰收本就缺少信息素的抚慰，而监禁直播这种灭绝人道的日子，几乎让他每天都踩在崩溃边缘。 但翟丰收却从未放弃生的希望，这就是翟丰收即使生在鬼门关的夹缝中，也会拼了命的把住门框。他能为生而亡，却不绝不认命自哀。 翟丰收每天都在想着如何自救，他是被一条大约8米长的镣铐锁住了手腕，这镣铐不影响他在狭小的屋内活动，但却让他无法离开这个屋子。镣铐的另一端锁在了床腿上，而这床腿则是直接灌进水泥地里面的，床体又是完全焊接，没有任何一颗螺丝根本无法拆卸。也就是说这间屋子、这张床、以及被床栓住的翟丰收已经合为一体，没有钥匙就根本踏不出这个门半步。拿钥匙的管理员又从不会走近他们这条走廊，只在尽头把守。 摄像头二十四小时都在转动，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被监视，他们不能交谈、更不能跟看守者攀谈，否则轻者会被断粮，重者会被打断肋骨。翟丰收不敢冒险，他不仅有自己，还有孩子。 每到半夜翟丰收都能听到撕心裂肺的求救声和婴儿的哭声，在被关到这里的第七天在哭闹声停止后的午夜，翟丰收听到床脚有轻轻的敲击声，是镣铐轻轻敲击铁质的床脚发出的微弱震动声。这种响声外面的看守者很难听到，但是床头挨着床头，仅有一墙之隔的翟丰收却因为介质传播的关系可以微微听到。 翟丰收隔壁是一名女性alpha和一个只有四五个月大的婴儿。翟丰收没有任何迟疑，他笃定这是隔壁那位女性alpha给他发的信号，这是一种有频率的击打声，但信号的具体内容翟丰收却无法知晓，他找不到信号的规律。翟丰收也给那位alpha发出了回应，天亮了，可惜翟丰收依旧无法知晓对方想要表达的内容。 第二天午夜，翟丰收开始主动跟对方沟通，他不懂莫斯密码，英文也很差，他开始用拼音跟对方交谈。这个方式很简单，按照拼音的排序，在二十六个字母中排在第几位就敲击几次，比如‘你好’，‘你’字中，n拼音中排序在第十四位，敲击十四下；间隔五秒后，i拼音中排序第九位，敲击九下，以此类推。可惜，对方也只是回应了他而已，显然并没有清楚翟丰收的意思。 之后的第三天，还是那个时间，翟丰收再次听到了微弱的震动，他在心里默数，十二下、十三下、十四下，短暂的停顿，然后又是连续九下的敲击,‘你’字？ 翟丰收的身体感到了微微的颤抖，他攥紧了拳头。对方可能‘破译’了他的信号，翟丰收迫不及待的敲出了个‘好’字。 对方在回复他，翟丰收默数着，两下停顿，之后又是八下停顿。b和h，翟丰收心里默念着他拼了两次，不会？背后？不好！是，不好！两个人不仅可以沟通，甚至还能缩写了，慢慢的他们的越来越流畅。 几天交流的交流翟丰收知道了大概，这位女性alpha是她房间内那个女婴的父亲，被绑当天她本有机会逃跑，但是为了保护爱人omega和孩子，她没有跑，但她还是没能保护好自己的爱人，她的爱人惨死在被这帮亡命徒手上。 几天后出现了一个意外，一天直播有人别有用心的要‘看’那名婴儿，大家都明白这不会仅仅是‘看’那么简单。 翟丰收听到这帮畜生的话之后，一次暴力反抗，他发疯另一般用铁链敲击墙壁，发出嘶吼的怪叫，好在他成功的吸引了看守者的注意，那天的直播内容终于从婴儿身上转移到看几个彪形大汉殴打即将临盆的男人身上来。 翟丰收的一只眼睛被拳头打的无法睁开，鼻子的和口腔里也全部都是血，他只有蜷着身子堪堪保护着肚子不被踢到，翟丰收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印象中是很漫长很漫长的一段时间。看守者们打累了，终于停止了这场泄愤。 当天晚上alpha感谢了翟丰收帮她保全孩子，但是他们都心知肚明，能保全一次未必能保全第二次，翟丰收也无法想象他的孩子要在这样的环境中出生。 翟丰收和alpha的逃跑计划慢慢成形，alpha告诉翟丰收她有办法拿到钥匙，计划中翟丰收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照顾她的孩子，以及随机应变。翟丰收不清楚alpha如何能弄到钥匙，她好像也不愿多说。 翟丰收也别无选择，只能彼此信任。 · 这一天终于到了。 翟丰收像往常一样乖顺的褪下了自己的衣服，对着镜头摆出看客要求的一切姿势。 三十分钟之后，隔壁发出了痛苦的嘶吼，alpha声称自己生病了，看守者觉得alpha的嘶吼太过刺耳，持着枪就进到了她的房间。alpha在看守者进门后迅速摸到了看守者的电棍，一气呵成的用电棍把门卡住。 也就两、三秒钟的功夫，看守者发现情况不对时，他的脖颈上已经被缠绕了几圈的镣铐，而且枪也已经被alpha夺走了，随即一声枪响，看守者应声倒地。 随后翟丰收又听到了无数声枪响，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那位隔壁的女性alpha浑身是血的出现在了翟丰收门口，扔了一把钥匙和一支枪给翟丰收。 翟丰收解开了镣铐，跑走廊的时候，即使听到枪声的翟丰收还是被惊到了，地上横着七八个尸体，血腥味扑鼻而来。翟丰收和alpha站在走廊中间，走廊两端的人看守者们持枪不断逼近。 这是翟丰收第一次开枪，强大的后坐力让他的半边肩膀失去知觉，巨大枪声音让他右耳短暂失聪。他没有时间感知自己的心里活动，求生意识让他迅速又开了第二枪、第三枪... 他不清楚自己是杀了人还是伤了人，在混乱中他只依稀记得，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宝儿活下去’，是哥哥！ 翟丰收用钥匙把另外几个omega都解救了出来。 “帮我照顾女儿。”alpha中枪了。 “你要活着，你还有孩子。”翟丰收架起alpha的手臂，这时候他才发现alpha的一只手不见了。 “只要孩子活着，我就不算死。”alpha在枪杀了那名看守者后，试图用枪崩开锁链，但是根本没有办法，她早就想到了，锁链的特殊材质根本没有办法摧毁。alpha知道所有的计划里都只有离开那个屋子才能实施，alpha从看守者身上摸出了长刀，咬着牙生生砍断了自己的手。 翟丰收怀里抱着那个alpha的孩子，alpha用身体掩护着所有人，她瘦小的身躯成了吸引火力的靶子。 走廊拐角处，她最后她亲了亲孩子的额头，轻轻说了句“爱你”。翟丰收对着alpha点了点头，然后抱着孩子开始拼命朝着光亮处狂奔。 就在临近门口的瞬间，大门被打开了，一束强光，直射而来。翟丰收看了一个高大的剪影，是程渊。 翟丰收绝望了。 他以为离开这里，就会有光明。 却没想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遇到程渊，他不想死，更不想让肚子里的孩子死，程渊会杀了孩子的，他已经足月了，只要生下来就能活了。 翟丰收对着程渊举起了手中的枪。 讽刺的是，那天的直播在还没有被掐断的时候，打赏金额超过了之前的全部，其实好像什么人种、什么种族、是不是ao，这些都并不重要。直播那端的看客最想要的无非就是他们在现实生活中无法满足的野蛮娱乐和血腥游戏而已。 ※※※※※※※※※※※※※※※※※※※※ 到家太晚了，写的困了，不知道有没有写清楚。如果没有写清楚大家跟我说，我再修修。 第23章 程渊看到翟丰收用一种刚出虎口又入狼窝的绝望眼神凝视着自己，程渊的胸口剧烈又绵长的犯着疼，程渊想不到合适的词形容此刻的心情，因为他从没出现过如此反常的情绪。 程渊厌恶一切反常，通常反常意味着失控。 翟丰收的枪没有放下，他一手抱着那位 alpha的孩子，一手举着枪，食指死死的钩在扳机上。 程渊直直走向翟丰收，上下打量了浑身是血如同一头护子猎犬的眼前人，“翟丰收，我小看你了。” 翟丰收持枪的手臂开始有些微抖，“程渊，你别逼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的遭遇过于惊险，翟丰收开始出现阵痛。 “我到想看看，你还能给我多少惊喜。”程渊更凑近了一步，用他的胸口顶在翟丰收的枪口。 翟丰收忍着阵痛，屏住呼吸，扣下了扳机。他耳边一阵嗡鸣，被殴打成青紫死的眼睛，涌出更多的温热的液体。 “程渊，你赢了。”这一枪自然没有打到程渊身上，他还是下不去手。翟丰收抱着孩子单膝跪地，人已经被疼痛折磨到痉挛。 程渊从不赌博，此刻却体会到豪赌的快感。程渊把人横抱起来，带到车上。 这个看似居民区实则固若金汤的地下组织，让程渊的雇佣兵损伤惨重，但幸亏有程渊的雇佣兵分散了这个组织大部分的火力，否则单凭翟丰收几人定然逃不出去。也因事发在居民区，这场上百人的大型械斗枪击事件不可避免的被群众拍到，程氏势必喧嚣尘上。 · 翟丰收要生了，在程渊驱车的路上，翟丰收已经抗不频率越来越高、且一次比一次更严重的阵痛。翟丰收把手伸到驾驶位，攥着程渊的衣角，本能的想多吸收一些程渊的信息素，他的信息素能缓解阵痛。 但程渊却好好收敛着，丝毫都不肯外泄。翟丰收知道程渊是不想让孩子生下来。 程渊的确不能给翟丰收丝毫信息素，翟丰收现在已经虚弱的不成样子，现在知道疼有痛感才是好的，一旦信息素上来，在舒服的环境中他很可能失去求生意识。 但就在路口转弯的时候，程渊发现一直有一辆车尾随在他们后面，程渊迂回了几个巷口，那辆车还是在跟。 他们好像已经知道被程渊发现了，就索性直接加速度用车身去撞击程渊的迈巴赫，程渊躲了两次，但那他们却跟亡命徒一般，一心想要车毁人亡。 对方开枪了，子弹打在程渊的车身上擦出的火花竟有种不合时宜的浪漫，好在程渊的车可以防弹。但是轮胎却中枪了，车子以一个奇怪的角度在奔驰，而且已经无法刹车，车子眼看就要冲下高架桥，掉进海里。程渊看了一眼翟丰收，见他印着血迹的睡裙已经完全被汗打湿。程渊一手给翟丰收系好了安全带，一手控制方向盘，一个漂亮的漂移，让车上稳稳卡在了路中的绿化带围栏中间。 程渊拖不起时间，果断拿出隔层的手枪，一脸狠戾的拉下车窗。一枪直中司机脑袋，原来人的头部竟如红酒瓶般易碎、狼藉。程渊见对方的副驾驶想直接把司机的尸体推下车，程渊抓住了对方的空档，又是一击毙命。 “不想死的话，就别下车。”程渊对翟丰收说完，便自己下了车。他慢条斯理的脱下西装外套，取下领带，摘掉手表，强迫症般把东西按大小在车头摆放整齐。 对方是一辆gl8，鱼贯而下七八人，每个人手中都有枪有武器。 “超载了。”程渊边说边解开两颗衬衫扣子。 程渊善于打群架，他先抓住了其中一个人，那人显然成了程渊的肉盾，程渊枪法极准，几乎弹无虚发。瞬间地上已经横七竖八，伤亡惨重。 这些人显然不是程渊的对手，程渊掸了掸手，掏出手帕擦拭刚刚那个肉盾崩在他脸上的血迹。 翟丰收忍着剧痛，把婴儿安顿在车上，自己家捧着肚子下了车，他还是担心程渊的。 就在这时候，一个受伤在地的亡命徒，举起了枪试图偷袭程渊。翟丰收来不及反应，本能的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程渊。 好在程渊比那人扣动扳机的速度快了一秒，程渊确认了翟丰收没有中枪，他冷着脸推开了翟丰收。 刚刚翟丰收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在被程渊推开的时候，整个人瘫软在地。程渊皱着眉再次把人抱回了车上。 “翟丰收，你为什么喜欢我，甚至喜欢到可以为我去死。想想我对你做的，其实你的喜欢毫无道理吧。”程渊不懂，他没见过这么蠢的人。 翟丰收疼的说不出话来，他马上就要生了，但是程渊的车又坏了，急救车也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到。 程渊把翟丰收的睡裙推到腹部以上，他准备亲自接生。这是翟丰收怀孕九个月以来，程渊第一次抚摸他的肚子。 在被程渊触碰的瞬间，翟丰收突然感到一阵酸涩，他也是委屈的，被莫名卷入这么多是非，还差一点送命，只是他的委屈没有地方可以倾述，就只能假装坚强。此刻，那些委屈像找到了宣泄的口一般，一股脑从他的眼睛里冒了出来。 程渊想翟丰收是个坚强的人，却又总是在哭。 程渊告诉翟丰收，要深呼吸，要用力。程渊也开始一点点往外渗出信息素，翟丰收疼的浑身颤抖，他感觉自己的人工生zhi腔像是要被炸开一般。好像没有更多力气了，他攥着程渊衬衫的手开始滑下来了，曲着的腿也慢慢摊平。身上的汗已经不知道出了第几次，浑身都是湿哒哒的，跟刚从水了捞出来一样。 程渊看出了翟丰收的异样，他一天之内已经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情绪反常，“翟丰收你要是敢死，我就把孩子从你肚子挖出来，死都不让你们合葬。” 翟丰收听到后，总算抬起眼皮，程渊的手按着他的肚子向下推，翟丰收也试着用最后的力。 好像又过了很久，在程渊和翟丰收心里久到都可以用漫长来形容。 一声啼哭，孩子总算是出生了。 程渊把初生的婴儿抱在自己怀着中，翟丰收想夺回孩子只是已经完全脱力。 程渊看到翟丰收用那种机警的眼神看着自己，那种熟悉的痛感再次袭来。程渊的手很大，很有力，他把手放在婴儿的脖颈上。甚至有些戏谑的问：“翟丰收，你觉得我会杀了他了？” “不要，对不起，我错了，求你了，我错了，程渊不要，求你了......”翟丰收似乎是想要把所有求饶的话通通说都出来，但是他知道的太少，翻来覆去就是这几个字，单薄又无力。 程渊的手还在啼哭的婴儿脖颈上没有移开，“翟丰收，你刚刚为什么要救我？”他直视着翟丰收，想要知道答案。 “我爱你。”翟丰收不敢看程渊，把眼神飘到程渊的手上，又急急补了一句，“对不起。” 第24章 程渊听完后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把手从孩子的脖颈处移开，“是男孩。”程渊把啼哭的婴儿交给翟丰收抱。 但孩子却哭的更凶了，另外一个听到哭声后也跟着一起哭。翟丰收初为人父不太懂，只是把衣服都撩起来，把两个孩子分别放在自己胸前。 程渊侧过身，摸了两次终于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再次跟救护车确认位置。 翟丰收的胸是完全不通的，孩子们吸不到奶，哭的愈发可怜。翟丰收急的自己用手去挤，他胸口有一点点的拢起，比之前柔软很多。翟丰收胡乱抓起聚拢的**，却不会，胸口平白留下红红的指印，依旧涨的厉害。 程渊被两个孩子的哭闹弄的有些不耐烦，他拉开翟丰收的手，用自己有些粗糙薄茧的手附上去，揉捏了好一会，还是不行。程渊蹙着眉，把嘴唇覆了上去。程渊吸·吮的声音有些大，翟丰收掩耳盗铃般护住两个婴儿的耳朵。三四分钟的样子，程渊抬起头用手揩去嘴角的奶渍。两人没多说任何一句话，程渊又把头埋到了另一边，过了一会儿两边都通了。刚出生的孩子总算喝到了人生中第一口奶，只是刚刚喝完奶的婴儿，开始呕吐不止，甚至出现惊厥。 好在这个时候救护车终于到了。 · 翟丰收和程渊就在抢救室门口，连夜组成的专家小组正在给他们刚出生的孩子急救。翎翎也赶到了，他握着程渊的手，告诉他宝宝一定会没事儿的。果然，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告诉他们虽然孩子暂时脱离危险，但是孩子因为在孕期缺少信息素，导致体内免疫系统失衡，需要后天一直靠原生父母的天然信息素供给，否则各个身体器官将急速衰竭，直到死亡。 翟丰收坐在医院冰凉的长椅上，双手捂着脸，眼泪又从指缝中淌出来。程渊真的不知道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眼泪可以流。他不想看翟丰收哭，也不想孩子有什么事儿，既然生都生出来了，他的孩子就没有死的道理，这是程渊的逻辑。 翟丰收深呼吸了几口气，擦掉眼泪走到了育婴室，保温箱里住着一个他最重要的生命，他小小的身体上，插了几个管子，胸口又缠绕了几层纱布。翟丰收想抱却抱不到，只能隔着窗子看，翟丰收知道他只有去求程渊和翎翎施舍信息素这一个办法了，但这个办法却不足以称之为‘办法’，摇尾乞怜罢了。 程渊给翟丰收开了间病房，全身检查后翟丰收没有哪里有重病，但也没有哪个指标是正常的。程渊在病房外听到翟丰收痛苦的闷哼，明显加快了脚步，翎翎为了跟上他的步伐不小心踉跄了一下。程渊晃了晃神，停下来，吻住翎翎的额头，挽着他的手，缓步走进病房。催乳师在帮翟丰收挤·奶，他本就是beta产·乳违反了本身的身体机能，现在里面又硬的跟石头一样，催乳师手劲奇大，疼的翟丰收额角又是密密的一层冷汗。 程渊走进病房的时候恰好看到翟丰收躺在床上敞着衣服赤着上半身，程渊身为一个alpha大抵还是有些自觉，侧身离开了病房。一刻钟时间催乳师和护士完成了工作，病房里只剩下翟丰收和翎翎两人。 “翟丰收你应该有很多话想对我说吧。”翎翎坐在翟丰收的病床前，双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眨着眼睛问他。 “求你救救我的孩子。现在只有你们的信息素能救他。”翟丰收扣好扣子，忍着眼泪但也听出哽咽。 “刚刚程渊拿到体检报告，孩子是个beta，所以孩子长大后必然会知道不是我生的。等孩子长大了，你说我的位置得多尴尬呀。” “什么条件我都答应。”翟丰收。 “好呀，那能去死吗？”翎翎越漫不经心的绞着手指，越发像思量很久的样子。 翎翎的手指玩腻了，又开始绞着自己的头发玩，“反正你孩子需要我的信息素，你可以当做是交换，也可以是要挟，随便你。” “能的。”翟丰收看着翎翎的眼睛倒是没有一点胆怯，“一个月，可以吗？”翟丰收眼角泛红。 “翟丰收你怎么老喜欢讨价还价，是觉得我很好欺负吗？”翎翎把头发打了个结又松开，“两天吧，后天早上。” 第二天，程渊是下午到的，他在育婴室看到了翟丰收，翟丰收好像更瘦了，孩子生下来之后肚子平了，整个人就剩下了一把骨头。程渊把翟丰收喊回了病房，病床上摆了好多各种颜色的千纸鹤，“给宝宝折的。”翟丰收赶紧收拾好，放到一个蓝色的盒子里。 “你眼睛不要了？”程渊随手拿起一支千纸鹤，“翎翎心好，他即使自己病着也说要配合孩子的信息素供给，我可以把安你置到程家附近，方便你随时带孩子过来，但你不能再住进程家了。我们的关系也就只能到这里，你知道吧。”他把那支千纸鹤拆开，又沿着折痕折起，不断反复。 “知道的。”翟丰收又重复了一遍，“就到这里。” 程渊把反复折了很多次的千纸鹤，攒成了一个团，扔进了垃圾箱，“这个孩子没有继承权，也不能持股，我要保证今后我和翎翎孩子的位置。但程家的基金他还是会有的，他会得到最好的教育，这辈子至少是衣食无忧。至于你，孩子的生父，我也会尽量保证你的体面。你之前的那些视频，现在都已经下架，暗网流传的我们也在用各种手段进行追踪。如果你因为这件事情产生了某些心理障碍，我可以负责给你找心理医生进行干预治疗。” 翟丰收给那盒千纸鹤绑了一个好看的水蓝色蝴蝶结，“我没什么心理障碍，是他们的错，不是我的。孩子的事儿辛苦你们了，没想给你们添麻烦的。” 程渊不置可否，“我这几天出差，有需要你直接跟管家说。” “好，谢谢。”翟丰收看着程渊，一眼不动的，像是想把程渊吸进去。 “翟丰收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自觉没给过你任何希望，如果有让你产生错觉的地方，也只是你单方面的错误解读。”程渊不再看他的眼睛，别过身。 翟丰收赤着脚，从后面抱住了程渊，“别回头，行吗？” 程渊难得听话，没有回头。 翟丰收抱的很紧，几乎让程渊有些喘。他抱了几分钟，还是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像怕程渊骂他似的，自己倒先开了口，“我怎么这么贱啊。”说完，又赤着脚跑回了床上，盖好被子转过身，不去看程渊。 程渊待了半分钟便离开了。 一个小时之后，管家带着人搬来了四五箱东西，有奶粉、奶瓶、婴儿床、婴儿车、挤奶器、还有给翟丰收的成套的内外衣和很多很多的营养品。 翟丰收很喜欢的样子，把每一件都反复看了好多遍。 这一夜，他在育婴室的门口坐了很久。 第二天，程渊刚下飞机便收到了管家的微信，说翟丰收后半夜吞药自杀，被发现时已经凉了。他立刻打给管家，再三确认了微信内容的真实性。 挂断后，翎翎的电话又紧接着进来，问他需不需要立刻回来见翟丰收最后一面，或者先冷冻尸体，等他回来再火化。 程渊停了很久，回了句，不必，便匆匆挂断电话，完成既定的行程。 一个月后，孩子满月，那天下着小雨，程渊一手撑着伞，一手抱着孩子，在那个风水上佳的墓地前悼念翟丰收。从前这里只是翟丰收的衣冠冢，现在倒是真真睡着翟丰收。可程渊反倒是觉得不够真实。 墓碑刻着“程辞之父墓，勿念。” ※※※※※※※※※※※※※※※※※※※※ 用手机敲的估计好多错字，提前抱歉，我后面有空再改！ 第25章 程渊在结束翟丰收的葬礼后，又要马不停蹄的参加一场新闻发布会。 他端坐在车上，没理会被雨水晕湿的左肩。程渊蹙着眉阅读着新闻稿，稿件中的问题都是经过反复筛选，最终确认的。而回答则是公关部仔细斟酌，严谨又有些企业家的幽默，程渊不擅长幽默，却又乐于伪装幽默。 这场发布会是关于一个月前程渊私自出动雇佣兵，在市区内动用大规模火力武器的。当时双方激烈交战的视频在各大视频网站上疯狂流传，之后便是全网无声无息的下架，这个操作典型的此地无银。 程家雇佣军交战的视频下架，并不在程渊的计划内，他当时只是交待管辖网络的alpha负责人，全网下架追踪翟丰收被凌·辱的视频。 只不过那位负责中控网络的alpha，献宝似的把关于雇佣兵的视频也一同下架。这样一来，更让有心之人带上了节奏，他们公开了ao族的存在，并进行无端的妖魔化，不切实的谣言让群众产生了不必要的恐慌。 程渊召开发布会的目的，就是要否认目前坊间现在盛传的ao族群，否认是因为人种差异而发生的武力作战。稳定人心，控制股价。 发布会开始，程渊并没有换上助理准备的新西装，依旧穿着那件纯黑色西装，扎着纯黑色的领带，整个人显得肃穆又有些意外的萧瑟，他好像瘦了很多。 记者提问环节，被选中的记者问到的都是新闻稿中提到的问题，程渊一一作答，他否认了ao族，否认了自己是 alpha。还笑谈到：“比起传言中我有蛊惑人心的特异功能，我倒是更希望能拥有成坐享其成、躺赢这样的异能。” 就在发布会快结束时，一位并未被示意可以提问的记者，却主动站起来逼问道：“程先生，您刚出生的孩子是一位男性所生，是这样的吗？” 程渊本可以否认或拒绝回答，但他却笃定道到：“是。” 瞬间闪光灯炸了一般，长长短短的镜头对着程渊的闪烁不止。 程渊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那名记者接着问：“所以，您刚刚否认自己是alpha，是真的吗？” 程渊没有回答记者，只是作为s级的alpha散发了些信息素出来，在场的记者们迅速感到灼热、眩晕、恐惧。“ao族在生理构造不同于普通人，为了生存上百年来隐匿于世，但现在仍然有人拿来做文章，既然如此，到不如正面交锋。”程渊挑了一下眉，“程渊，男性alpha，s级，我的信息素的确可以致幻，但最厉害的异能是拥有可以创造无限财力的大脑。为了保护孩子、家人不受到伤害，我仅代表程氏向一切不法之徒宣战。” 全场短暂的寂静后，又是一片哗然。 程渊依旧从容的退场，不再计划之内，却丝毫无悔，又徒添些许爽意。 回到程家，程渊匆匆洗漱后就到了婴儿房，阿姨见程渊进来，便离开了。 程渊有了程辞之后便多了一个兴趣，就是喜欢数他的手指、脚指，每次数都是十根，却还是乐此不疲的。程辞睡的不够安稳，程渊把孩子笨拙的抱在怀里，闻到了来自父亲抚慰的信息素后，孩子逐渐安静了下来，进入熟睡。 婴儿床上面挂着一圈千纸鹤，程渊看的有些失神，待翎翎走到他身前，他才发现。 程渊把熟睡的程辞放到婴儿床上，翎翎微微松开衣领，散发着他幽幽昙花的信息素。程渊担心翎翎的身体，五分钟后便让翎翎停止信息素供给。 翎翎释放信息素后，衣领松松垮垮的，之前置换腺体的微创疤痕已经完全抚平，白皙单薄甚至脆弱的后颈，就这么明晃晃的呈现在alpha眼中。 “我已经痊愈了，没关系的。”翎翎把头靠在了程渊肩上，那条颈线看上去更加优美了些。 程渊明白翎翎的意思，却下意识聊到了另一边：“男孩子不能太宠着，信息素够用就好，不能让他贪多，等他身体调养好后，要慢慢戒掉的。” 程渊还是不碰他，翎翎想。“现在外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是因为有人问到翟丰收，所以让你失控了吗？” “翎翎你多想了，我不过是想保护你和宝宝而已。”程渊把翎翎的衣领扣好，“太晚了，你先休息。今天还有好多事情需要我处理。” 翎翎娇嗔道：“有了宝宝之后，你都不叫我宝儿了。” 程渊吻了吻翎翎的额头，说道：“你不是不让再叫你宝儿嘛，哥哥都记着呢。” 翎翎隐隐的苦笑一下，离开了婴儿房。 程渊用手微微碰了一下那圈千纸鹤，千纸鹤慢慢的转起来。 这一个月来程渊寻找着翟丰收依然活着的蛛丝马迹，翟丰收从地下组织带回的那个孩子也无故消失了，程渊去查，却查到翟丰收生前一天联络到孩子的家人，那个女婴被家人接走罢了。程渊调出了医院所有的监控，也并没有任何异常。程渊甚至找到了翟丰收的生母，想要了解翟丰收的下落，可她在知道翟丰收死后没有半点难过，反倒是要死要活的又敲了一笔竹杠。程渊有无数种方式解决她，但他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真的给了翟母一笔不菲的抚恤金。 一天夜里，程渊睡着睡着突然惊醒，他连夜到了墓地，安排手下人开棺。程渊打开用黑色绸缎包裹着的骨灰盒，里面除了骨灰还有一只破败的千纸鹤，程渊认识它。是程渊最后一次见翟丰收时，被程渊反复蹂躏最后扔进垃圾箱的那支。 孩子依旧睡的香甜，程渊心里却泛着莫名的苦。商场上程渊习惯揣摩、透析他人，但面对自己程渊却一再逃避，逃避到自己也未能觉察到逃避这件小事正在发生。 · 七年后。 程辞都已经是一名一年级的小学生了。他从小便知道自己与别的小朋友不大相同，他身体不好不能跑不能跳，也不能吃任何麸质制品。 程辞近来很苦恼，他爸爸和叔叔好像有矛盾了，爸爸要给叔叔安排相亲。他很爱爸爸和叔叔，但对爸爸还是有些怕的，如果叔叔离开这个家，他会很难过的。 程渊和翎翎之间，并没有产生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 只是程渊不行而已。 七年时间，没一次行的。 试过很多方法，连100%契合的翎翎信息素都无济于事，他甚至用了很多违禁药，没有一颗是管用的。 程渊到现在为止，一共接受了三年的心理治疗，但程渊的心里防御机制高到罕见，哪怕在催眠情况下，他也不能放开自己敞开心扉。整整三年，中间也换过其他医生，却始终未能找到确切的病因。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不举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心里问题，而非生理。不过不能肯定的问题更多，包括程渊的心理问题能否治愈？就算心理问题治好了，生理上还能否恢复正常...... 起初程渊对自己还是很有自信的，但七年下来，但凡是个正常男人都会被磨的失去信心，更何况还是程渊这种落差极大的，自尊心极强的。 一个s级的alpha不举，好像没什么比这更值得嘲笑的了。 好在除了不举之外，并没有其他什么病症，外表上看依旧是一个杀伐决断的商人。 翎翎的腺体痊愈后，每次发晴期，都只能是靠抑制剂挺过来。程渊试过但无能为力，只能看着翎翎平白忍受折磨，最后他也只好把抑制剂缓缓推入翎翎的身体。 年初的时候，程渊终于决定放手了。他承诺给翎翎想要的一切，但条件只有一个，让翎翎去追求新的幸福。 翎翎自然不同意，他流着眼泪问程渊：“你凭什么不信没有性我不会爱你？” “我信你，但不想让你留有遗憾。” “失去你我才遗憾。”翎翎说着眼泪更加多。 “你总是眼泪这么多，你知道的，我最受不了你流眼泪。”程渊把翎翎揽进怀里。 翎翎知道，他其实很少哭的，程渊记错了而已。这样的谈话从年初谈到程辞九月开学。 始终未果。 程辞刚过完七岁生日的第三天，天气异常的闷热，没过多久便下起了瓢泼大雨。程渊被堵在了晚高峰的路上。 程渊坐在车里，恍然间在人行道上看见一位故人。程渊一时间没想起来这位故人是谁，但身体却着了魔似的冲进大雨中。司机也随即撑着伞下来了，但雨水太大，还是把程渊淋湿了。 “老板您找人吗，我去帮您找？”司机说。 “我找翟丰收，刚刚看到了。”程渊的身体还是先行于脑子。 司机是老人了，知道每年九月程渊都会折腾几次，这两年倒是没有半夜到墓地掘坟了，但变本加厉的在各个学校旁边的小吃店找。九月过去，天气转凉后就会慢慢好转，来年还会再犯。 司机把人安抚到车上，缓了一会程渊回过神，他看了一眼日历，今天是翟丰收的忌日。 “他难得回来，不愿见我很正常，你说他怎么也不回家看看儿子呢。”程渊喃喃道。 司机从后视镜偷偷看了一眼程渊，见程渊难得没有端坐，而是倚在了窗口，司机知道程渊不需要他的回答。 “难怪程辞狠他。”程渊闭着眼睛，外面的雨还在下。 九月总让人不安。 ※※※※※※※※※※※※※※※※※※※※ 来晚了抱歉！！ 第26章 这个大雨滂沱的午夜，程渊一个人开车到了翟丰收的墓地前，很有经验的开棺。程渊取了一截未被完全火化的脊椎骨，宝贝似的的揣在睡衣口袋里。 封棺后，他皱着眉上车，只穿了绸质的睡衣，觉得自己被雨水和泥巴冒犯。 他把脊椎骨略宽的一端四平八稳放在车上，当做了一个摆件，“好久不见。”程渊打开雨刷器，车速没有很快，安全意识极强。人还是清醒的，看不出是个会半夜挖坟掘墓的疯子。“你果然最会卖惨了，我就知道。这回你连杀手锏都用完了，我还是只爱翎翎一人。” 平日少言的他，居然跟一块骸骨叫嚣了一路，还很骄傲的告诉骸骨，程辞没有任何地方像翟丰收，丝毫看不到他的影子，程渊觉得自己在基因上又狠狠的碾压了翟丰富一次。 程渊回到家，走进门廊的时候，随手那块把脊椎骨扔进了鱼缸。 凌晨四点多的时候，程家发生了一声巨响，紧接着是玻璃飞碎的声音，随后马上报警器就开始嗡鸣。 吵醒了所有人，一时间程家一层客厅围上来六七人，保镖甚至机警的配枪而来。 程渊应该是用高尔夫球杆把鱼缸砸碎的，一地的金龙银龙在地板上扑腾。他赤脚蹲在满是玻璃的地上，血水晕了很大的面积，手里还握着一块骨头。画面很是诡异、骇人。 翎翎也愣住了，缓了少许，拉着程渊的手带上了楼。程辞垂着头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 那晚之后，程渊生了场大病，一个月高烧不退，又查不出任何病因。翎翎病急乱投医，找来了锦城最知名的巫医。 巫医还问程渊除了高烧不退外还有没有其他病症，翎翎咬着嘴唇告诉巫医程渊那方面不行。 巫医拿着易经八卦、生辰八字、星盘、塔罗、扑克牌，完成了一系列煞有介事的操作。 巫医告诉翎翎，是有人的灵魂在作祟，那个灵魂心有不甘，一直在折磨程渊，怨气越来越重，要海葬到很远的地方，让他找不到回来的路才行。 翎翎问程渊‘可不可以把翟丰收送到很远的地方’，程渊烧的糊涂，对翎翎只会下意识的说‘可以’。 同样的问题，又问了一旁的程辞，程辞憋着小嘴，很长很长时间才回答：“如果能治好爸爸，怎么样都可以。” 翎翎把孩子揽进自己怀里，说：“真乖。”并又放出一点点信息素，安抚不安的程辞。 翎翎的行动力很强，一天的功夫，翟丰收的骨灰便不知道被洒进哪块不知名的海域了，坟被平了，碑也碎了。 程渊在十月末，天气转凉后才完全好了起来。他用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把之前被耽搁的工作全部补了回来，还顺手收购了一家新兴的信息素制药公司。自从程渊在发布会上公开自己的alpha身份，这七年间他一直在做一件事情，公开透明ao族的权益分配、生理特殊性。之后有更的些、先锋的ao族也跳出来承认自己的身份。 社会上各种质疑的声音从来就没有断过，甚至出现过暗杀，好在都平安度过。普通人不能够理解，觉得ao族占用了最好的资源，拉帮结伙，自己被不公待遇。ao族觉得普通人懒惰、好逸恶劳，一切遭遇尽是活该。两方无营养、无实际解决办法的battle在网上从未平息过。 · 程渊忙完一切工作后，已经是年底了，程家有祭祖的传统。程渊带着程辞和翎翎到了程家祖坟，祭祖过后，程渊路过本该是翟丰收的墓地，翟丰收自然不会葬在程家祖坟，不过都是在同一片陵园。 程渊看到翟丰收的墓地被铲平，显然震怒，第一时间给管家打电话。 远处的翎翎这时也拉着程辞走了过来。电话那头的管家顾左右而言他，翎翎伸手终止了程渊的通话。 “别为难管家了，是我自作主张的。”翎翎垂着头。 程渊不解：“什么意思？” “你生病的时候，巫医说要把翟丰收送到很远的地方，他才不会再回来再折磨你。” “很远是哪里？”程渊赤红着眼睛问。 “向东要飞四个小时的野海，没有名字的野海。”翎翎的身体有些微微的发抖，拉着程辞的手被汗打湿。 这是第一次程渊对翎翎发火：“你居然信一个巫医的话？！” 程辞站了出来：“叔叔问过你的，你说可以，我当时也在。叔叔也问过我，我也同意。”程辞像一头小猎狗一样，“你不该为了个死人去为难叔叔，叔叔都是为了你好。” 一向守护翎翎的人都是程渊，没想到这次却被程辞抢了先。 程渊心里隐隐翻出些酸涩。难得清醒的时候心疼了一下翟丰收，翟丰收拼了命生下的孩子却这么恨他，翟丰收好像从没被这个世界接纳过一样。但这个心疼很短暂，程渊还是理智的。 程渊去握翎翎的手，“这么冷的天，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怕你怨我。”翎翎依旧垂着头。 “对不起，我不该凶你的。”程渊握着翎翎的手，揣进自己的口袋取暖。 这件事情，便就这样非常简单的不了了之。回去的路上没人再提。 程渊为了补偿在墓园的事情，破天荒的同意程辞去参加学校期末的集体活动。 这次活动学校组织小朋友到科学宫参观，科学宫很大，有七层楼。程辞在一个黑漆漆的展厅迷了路，通话手表又没有电，找不到老师，一个人蜷在实验桌下面，寸步难行。 他是被一个齐耳短发的小姑娘发现的，小姑娘是外校人，性格很飒爽，丝毫没有嘲笑程辞，反而自来熟的拉着人就要做朋友。 程辞从没交到过朋友。 小姑娘掰半个面包，不由分说的塞进程辞嘴里，“吃了我的东西，就是我的朋友了。” 小姑娘话音刚落，程辞便晕倒在地。 程辞对麸质过敏。 程辞被送到的医院，正好是小姑娘爸爸所在的医院。小姑娘的爸爸是一名医生。 程辞醒了之后，小姑娘的爸爸问他：“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 “程辞。” “是慈祥的吗？” 程辞摇了摇头，说：“不告而辞的辞。” ※※※※※※※※※※※※※※※※※※※※ 晚了抱歉，审签没过丧了一下，另外，某某太好看了，也耽搁了一下。但还是鼓起勇气继续更了，谢谢小可爱！！！不会坑的 第27章 “对不起，是我女儿太莽撞，才让你晕倒的。”小姑娘的爸爸摸了摸程辞的脸颊，这孩子太瘦拎不起一点点肉，七八岁的小男孩很少有这么瘦的。“你的老师已经联系到家长了，一会儿他们就会到。” “没关系，她不是故意的。”程辞用很礼貌的方式悄悄躲开了女孩爸爸的手。 小姑娘的爸爸毕竟是成年人，怎么会看不出程辞的抗拒，医生便缩回了手。 这时那个小姑娘蹦蹦跶跶的进了病房，没心没肺似的：“刚才以为死了，吓死我了。”小姑娘伸手去rua程辞的柔软光泽的头发，“你这么好看死了多可惜啊。” 程辞蹙着眉，他实在不习惯这么自来熟的人。程辞躲了一下，但小姑娘力气比他大没躲开，偏偏她又很白目根本看不出来程辞不喜欢被摸。 程渊进来的时候正看到程辞的小脑袋被小姑娘揉成了个鸡窝。程渊这个当爹的倒是还没有程辞有耐性，大声呵斥小姑娘：“松手！”。 小姑娘也没怕，就是赶紧躲到了自己爸爸身后，还伸着个脑袋对着程渊做鬼脸。 小姑娘的爸爸一把把她提到到了程渊面前：“跟叔叔和程辞说对不起。” “对不起，我只是想分享爸爸做的面包，没想到差点毒死了他。”小姑娘顽皮归顽皮，却也是一个懂礼貌的孩子。 但小姑娘的道歉程渊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直直的看着眼前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程渊向前大跨了一步，越过小姑娘。单手把那位医生狠狠的怼到了墙壁，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程渊用身体死死的禁锢住那位医生，单手抬着他的下巴。程渊的眼神像沾了血，看样子是想把眼前的人活活吞了一般，“翟丰收，我就知道你没死！” 那医生被程渊勒得流出了生理眼泪，只见他抬起右手掰开程渊的小指，左肘趁虚拐在程渊的横膈膜处。 医生看着瘦，但力气却奇大，三招两式便能看出是个练家子。他轻易脱开了程渊的禁锢，笑骂道：“我好端端的一个男子汉，没想到青天白日的居然被人动手动脚。”医生活动了一下手腕，“这位先生，我女儿从小莽撞，真的很抱歉。这次的医药费我们全权负责的。再见。” “翟丰收你长高了，以前只到我下眼睑，现在都到我的眉毛了。”程渊自顾自喃喃着，不同于刚刚的鲁莽，再一次轻轻凑近医生，细细看着他。“也胖了，胖点儿好以前太瘦了。”程渊两手搭在医生的腰间，虚虚把人揽进怀里。 “哥们，你认错人了。” 医生想脱身，程渊在他耳边轻轻叹了一口气。“翟丰收别闹了，我允许你喜欢我。” 医生女儿的眼睛瞪更铜铃一般大小，“叔叔，我爸是男的。” 程渊转过头，没什么素质的怒视着跟他儿子差不多大的小姑娘。 小姑娘的爸爸趁着程渊回头的瞬间，用食指比了比脑子，示意这个叔叔智商有问题。 小姑娘很机灵，秒懂爸爸的意思，向程渊投去同情的目光。 “他是你爸爸？”程渊声音低沉可怖。 小姑娘点了点头。 程渊疯了一般握住医生的手腕，把人拽到了程辞的床头，“不可能，他才是儿子。” 程辞很冷静，见管了程渊发疯。“叔叔见笑了，我爸早死了，他认错人了。”说完，把头深深的缩进被子里。 “你爸没死。”程渊把儿子从床上挖起来，歇斯底里地吼他，“程辞，他就是你爸！” 程辞声音闷闷的，说：“爸，我亲爸他早死了，叔叔才是我爸。” 小姑娘明显被他们家错综复杂的关系给绕晕了，觉得自己智商直线下降，中文居然这么难理解。 “那你们先忙，医药费我直接给医院。”医生拉着女儿就要走。 恰巧，病房里又进来一人，在看到医生的瞬间也明显愣住了。 “您也认错人了？”那医生挠了挠头，“我挺帅的啊，没这么大众脸吧。” “先生很像一位故人。”翎翎很快恢复了正常。 “哦，那位故人想必也很帅。”医生笑的很从容，“不打扰了。” 程渊见了翎翎，也很快冷静下来了。 “那位叔叔很像你爸爸。”翎翎捧着程辞的小脸。 程辞看到翎翎之后，眼泪开始啪嗒啪嗒的往下落，“叔叔，我不想要别的爸爸了。你能当我爸爸吗？” 翎翎落寞的看了一眼程渊，“不行的。你爸爸不要我了。” 程渊怔了一下：“翎翎，我怎么会不要你。只是我的情况...”程渊顾忌孩子，没有继续说下去。 “那我们结婚好吗？”翎翎项链的吊坠是两枚戒指，他把一枚带在自己手上，另一枚摊放在手心，“哥哥，你愿意娶我吗？” 翎翎的手还在微微发抖，程渊自然舍不得看翎翎凄楚的样子，可他还在迟疑。 “哥，别不要我。”翎翎不敢再看程渊了，眼睛垂垂的看着地面。 这句话程渊记得，翎翎小时候常挂在嘴边。翎翎知道这只要说了这句话，程渊就什么都会答应。 程渊沉默了片刻，把翎翎已经带在手中的戒指轻轻拔了下来。 翎翎豆大的眼泪，瞬间砸在了地面。 少卿。 程渊单膝跪地：“翎翎你愿意嫁给我吗？” 翎翎在进入这间病房后第二次发愣。他破涕为笑，说：“我愿意。” 小姑娘和医生并没有走很远，“爸爸两个男的也能结婚吗？” “只要彼此喜欢就可以。”医生对孩子说话的语气暖暖的。 “哦。”小女孩肚子突然叫了，小孩子话题转移的都很快，“爸，今天能吃麦当劳吗？” 医生抱起孩子，“不行，回家喝汤” 小姑娘本想反驳，但又看到了爸爸一脸严肃的样子，只好用瘪嘴以示反抗。 · 程渊和翎翎的婚讯在第二天便抢占了各大网站、电视、报刊等媒体头条。 这场世纪婚礼定在大年初一。 除夕夜天医生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们暂时只有医生和小姑娘两人在，听到门铃响时，两人还都楞了下。 “爷爷不是说过年不回家吗？”小姑娘话虽这么说，但还是蹦蹦跳跳的去开门。 但来的人不是爷爷，却是一个月前在医院看到的那位奇怪叔叔。 “程先生，突然来访是有什么事情吗？”医生问到。 “打扰了，不知道方不方便聊一下。”程渊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已经站到了医生家里。 “是您的儿子那次生病没痊愈，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了吗？”医生给程渊拿了一双客用一次性拖鞋。 “方便单独聊一下吗？”程渊瞥了一眼碍事儿的小不点儿，觉得这个小姑娘被养的有点儿胖。 程渊被请到了书房。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程渊原形毕露。 “翟丰收你还装？”程渊从怀里拿出一张单子，拍在医生胸前。 医生自然看得懂，这个是dna检测报告，报告显示被检测的两人为亲生父子。 “所以，您给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医生问他。 “这一个月我找人提取了你的dna，这里面一个是你，另一是程辞。”程渊直视着眼前人，“你就算演的再好，基因也是不会骗人的。” 程渊说着说着整个人就泄气了一般，倾着身子，凑得更近。“你连儿子都不认了吗？我接受你之后可以来我家他的。如果你想每半年把他接走住两天，也不是不能商量。” 程渊见他没说话，以为是条件不够诱人，“一个季度住两天也可以。” 医生握着拳头，耳朵红了大半截，许久后总算开口，他说：“程先生，如果程辞真的是我亲生儿子，那么对于你我真的很抱歉。我之前出过一次意外，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医生顿了顿，试探着问，“我方便见一下程辞的亲生母亲吗？” 第28章 程渊甚至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被请出翟丰收家的，他脑子里来来回回转的都是‘翟丰收失忆了’。 翟丰收连程辞都不记得，程渊连一点‘把柄’都没有了。但就算有翟丰收的‘把柄’在手，要挟翟丰收什么呢？程渊又一次把自己逼进了一个黑洞。 这几年，有些东西他不能碰，脑子里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电网，偶然间触碰到哪个，头就像被电击一般产生灼热炙烤般疼。连带着信息素也会从熔岩变成恶劣的烧焦味，像燎原了整片森林。 程渊在车库里一点点挨过脆生生的头痛。 缓过剧烈的疼痛后，程渊疲惫的回到家中，因为翎翎喜欢西式，家里多是灰白色调为主，若是平日看倒不觉得，因为是除夕却显得有些冷清。 陈姨见程渊进了门，开始温汤。翎翎则担心明天婚礼水肿，所以并不会吃年夜饭，只打算吃一盘没有沙拉酱的沙拉。 程辞已经不满足于小学一年级的知识，主动要求请家教，半个寒假已经补习到了四年级，现在即使是除夕他也仍在做功课。 这个家在外人眼中或许是完美的，但却少了一些什么？少的那些东西在从翟丰收家中出来后便越发明显。 这个家里少了很多烟火气。 翟丰收家里虽然只有两个人，却还是能把节日过的有声有色，程渊敲门的时候父女俩正在边斗嘴边包饺子。 饺子很多，却也没打算留程渊吃一口，连客气都没有，父女俩跟送瘟神似的把人给送走了。 陈姨问什么时候开饭，程渊揉着眉间，说打算先洗个澡。 程渊这个澡洗了很久，从热水泡成冷水，期间翎翎还问过一次，程渊说没事儿。 其实，这次他头疼的更严重了，第一次一天之内频率这么密集。 程渊洗好澡后，在程辞门口听到了翎翎的声音。虽然现在程辞的身体比之前好了很多，但翎翎还是坚持每天给他输送信息素。 程渊鬼使神差的没有进门，只是站在门口，一屡屡昙花的香气钻进他的五官，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好久都没有因为信息素而怦然心动的感觉了。 “他为什么要怀着我，却，却拍了那样的视频？”程辞的声音有些小心。 “他但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的。”翎翎摸了摸程辞的头，程辞并没有抗拒。 程辞继续问：“他为什么不爱我？” 翎翎释放出更浓郁一些的信息素：“他没有不爱你，只是更爱自己。程辞，你亲生父亲并没有做错什么？你不要恨他。” 程渊听了两句，无法再听下去。 猛的一下推门而入，颇带指责的问：“你给他看了什么？” “是我自己不小心看到的，在你书房的电脑里。我看到了我亲生父亲在怀着我的时候，拍下裸露猥琐...” 程渊给了程辞一巴掌。 从小到大，程辞第一次挨打。 “翟丰收为了救你死过多少次！”程渊没有意识到自己竟被儿子气的有些发抖。 “救我的人是叔叔，从小到大每一天给我补给信息素的人，是叔叔。”程辞平日很少会顶嘴。 就在程渊再一次抬起手时，被翎翎制止住了。程渊被翎翎拉出了儿子房间。 程渊皱着眉：“你为什么不告诉程辞，翟丰收有多爱他。” “如果他真的爱程辞，就不会自杀。” “翟丰收根本没有死。” “不可能。”翎翎发出颤音。 “医院那个人就是翟丰收，已经dna鉴定过了。”程渊直视着翎翎，“我不想吵架，只是在意你为什么不告诉程辞真相。” “因为真相就是翟丰收抛弃了程辞，我无法骗像我亲生儿子一样的人。” “翎翎！”程渊吼了翎翎。 翎翎眼角夹着泪转身离开。 程渊这个除夕发生了很多第一次，第一次和吵架、第一次打程辞、第一次一天之内发病两次。 这天，程家没有人守岁，三位主人都在各自的房间数着自己的心事。 · 午夜的钟声响起，翎翎打算主动求和。 翎翎垫着脚悄悄进到了程渊房间。 他穿的很清凉，半透明的白色纱质衬衫，堪堪遮到大腿根部，散发着与安抚程辞截然不同的信息素味道。 “哥哥。”翎翎趴在程渊耳边用气声说。 翎翎见程渊没有反应，还更大胆一些，故意在程渊耳边吹了一口气，“我睡不着，想听故事。” 程渊被连续两次发作的头痛折磨的厉害，斗争了很久才睡过去，但睡的并不安稳，好像做了什么梦。程渊呓语道：“别闹。” 翎翎直接跨坐在程渊身上，摩擦着程渊的敏感部位，翎翎每个月都要试几次的。 但，这次好像有了一点起色。 翎翎弄的更卖力，真的比之前都更有效果。 翎翎喜出望外，趴在程渊胸前去喊他，程渊立刻惊醒，目光从迷离到聚焦，最后喃喃道：“翎翎？！”。 翎翎没觉察出程渊的情绪变化，只是翻**子，握着程渊的手，探到程渊的**。可是刚刚有明显起色的地方，又在他们手中速速颓了下来。 翎翎不甘心，又试了几次，还是不行。 “对不起。”程渊已经习惯了，连尴尬都不会了。 “刚刚都可以了，我感受到了，以后肯定会好的。”翎翎安慰他。 “还在生气吗？”程渊系上了睡衣扣子问他。 “气，气你把翟丰收的视频都保存下来。” 按照以往程渊都是会哄他的，只是这次程渊起身下床，推开窗子，一股凉风蔓了进来，远处还依稀有除夕的烟花。 程渊点了一颗烟，猛吸一口，之后又轻轻吐在窗外，他知道翎翎不喜欢烟草的味道，“翎翎，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之间或许并不是爱情，只是把相依为命的亲情误会成了爱情。” “不！这就是爱情，我们是相爱的。没人能拆散我们。”翎翎身体的开始下坠，赤着双腿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我也骗过自己，但身体骗不了人！”程渊把熄灭烟蒂，“我刚刚在梦里以为你是翟丰收，其实这几年都是，偶尔梦到翟丰收，它都还挺精神的。但除了翟丰收，对其他人都不行。只是连我自己都不想承认。” 程渊把翎翎抱回床上，自己坐到了沙发。“我之前劝你相亲，是真的怕你留下遗憾。但即便是这样，那时我还依然告诉自己我是爱你的。当然，现在也依然爱你，只是像爱程辞那样爱你。” “是翟丰收说什么了吗？哥哥，你不要信。”翎翎有些脱力，眼泪湿了一片衣襟。 “翟丰收说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失忆了。连程辞都忘了。”程渊有些落寞，咬着牙，过了少顷。“翎翎，我们换一种关系生活吧。我永远是你哥哥。” “哥哥，你别不要我。”翎翎哭喊着，只是这句话，再也没换回程渊的回头。 第二天程氏集团发出通稿，婚礼取消，取消原因是程渊身体不适，婚期无限期延迟。 世纪婚礼就这么突然取消了。 这让广大媒体朋友叫苦不迭，本是大年初一，之前他们结婚的通稿早就写好了。但临时取消婚礼，只能让社畜们爬起来重新挖新闻、写稿子。 番歪 很久之后某一年的平安夜 程渊：宝宝们都睡了。 翟丰收：那我也该睡了，请哥哥移驾到沙发上吧。 程渊：今天不了！今天绝对不像昨天了！ 翟丰收：你昨天还说只是预热。 翟丰收把被子扔给程渊。 程渊委屈巴巴的抱着被子躺到了沙发上。碎碎念：它多得委屈啊，不见天日七八年，好不容易终于能显神通，还被嫌弃，太难了。用户体验不是挺好的嘛，可评价总是上不来，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 翟丰收：你能不能闭嘴。 程渊：要亲亲才能闭嘴。 翟丰收：脸呢？ 程渊：脸当然也要亲亲。 翟丰收：... 程渊：我发誓今天一定你说停就停，否则我不是人！ 破晓。 翟丰收沙哑并恹恹的说：程渊你能不能做个人。 程渊眯着眼睛叹慰道：宝宝今天圣诞呢，我们玩点儿新... 翟丰收：滚！ 第二天 程辞：爸爸，我昨天听到圣诞老人一直在摇床，可找了一早上却没看到圣诞礼物。 翟丰收扶着腰，白了程渊一眼。 程渊只能冒着大雪去给两个孩子买礼物。 ※※※※※※※※※※※※※※※※※※※※ 如果破坏阅读体验，告诉我，我删掉，才到家没有时间更新正常章节了，太抱歉。 第29章 大年初一，锦城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气候原因这座城市并没有很完备的除雪系统，何况又赶上过年大家都在放假。所以到了第二天路上的积雪还是很厚。与这场不期而至的大雪一同来的还有程渊和翎翎婚礼告吹的新闻。 翎翎穿着为婚礼准备的白色西装，笔直的站在窗前，出神的望着漫天落雪。 程渊自然担心他，在程渊心里即便无法成为爱人，翎翎也是他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家人。 “翎翎，窗口凉。”程渊给翎翎披上了一件米白色风衣，又加开大了暖风。 “我的翅膀飞走了，我用什么叫翎翎。”翎翎回望他，眼神中夹着撕扯与绝望。 程渊舍不得再看翎翎的眼神，说：“你的翅膀不应该是我。”程渊的声音像是某种古老的乐器发出的低沉音律：“你还可以飞。” 翎翎把目光收回，看向窗外挂着雪的葡萄藤上的一只小麻雀。“一只被囚的鸟，在不被需要后又想它让去遨游蓝天。其实不是为了那只囚鸟，只是饲养的人都不愿被谴责罢了。”翎翎推开窗，显然惊动了胆小的麻雀，立刻飞走了。 窗外有雪花飘进来，但很快又结成水雾，沾湿了翎翎挺翘的鼻尖：“但是，我又怎么会怪你，我只会爱你。只是这条路没人同行了而已。” 程渊：“翎翎，我们可以走另外一条路。” 翎翎摇了摇头：“程渊，我要把我的那条路走到尽头。” 程渊只说了一句对不起。 而后在本是他们婚礼的白昼两人却一直在看无尽头的雪，安静的仿佛能听到雪落的声音，几片轻薄绒软的冰凌在碰撞间好似会发出曼妙的旋律。 他们都在假装听得懂，没人想破坏这最后一层伪装的安逸。 · 医生初一值班，下班时已经是初二凌晨，他女儿一个人在家，他回家心切却又打不到车，只能冒雪深一脚浅一脚的赶路。 月光映在厚厚的积雪上反出幽幽的萤亮，哪怕是凌晨也并不觉得漆黑。医生抄了条近路，路过一条狭窄的巷道。没想到大过年的，却被堵了。一般都是年前治安比较差，但没想到现在流氓这么拼365天无休，说996的恐怕都要汗颜了。 医生并不想打架，乖顺的交出身上所有贵重的物品，可他身上唯一称得上是贵重的就只是一支用了几年的手机。流氓看医生可欺发狠的让他转账，医生这回拧起了眉头。 三五个流氓，把医生团团围住。其中一个好男色，就着月光仔细端详医生，便更有了兴致，想把医生拖走。 谁成想，这医生扮猪吃老虎，早就发现有人跟踪故意把流氓们引向巷道深处。 医生顺从的根据流氓的指示解开皮带，但却是反手将皮带金属头的一端狠狠敲在其中一个流氓的头部，应该是稳准狠的击打到哑门穴，那人短促的‘嗷’了一声，便直直倒地晕厥过去。 剩下的三四人见状一拥而上，医生却也是从容的，刚要挨个突击，却不料此时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有点儿熟悉。 片刻功夫，一个将近一米九的大个子奔了过来，他随手提起了一个流氓狠狠的甩到墙上，跟扔小鸡崽儿似的。也就三五下，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几个不成气候的小流氓便被大个子打的四处找牙落荒而逃。 大个子是程渊。 他急急的扶起医生，带有责备的说：“你怎么总是没有防备，黑天走什么夜路！” 医生觉得槽点太多，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掸了掸身上的雪：“黑天不走夜路，难道走花路？” “翟丰收！”程渊急了，并且显然没听懂‘花路’这种已经出圈的流行用语。 “先生，感谢您搭救，只是我不叫翟丰收，或许之前有些渊源，孩子的事情可以择日再谈，今天我有急事。”医生向程渊点了点头，要告辞。 “我送你吧，我车停在巷子外面。”夜里风更大了，程渊说的急被呛了一口雪，咳了几声，他自觉有些狼狈，不够帅，于是又补了一句，“迈巴赫。”说完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这话说的活像一个没品的暴发户。程渊想再找补些回来，只是追人的经验有限，大脑一片空白。 医生并不知道程渊琐碎甚至冗长的心路历程，只是简单的说：“那麻烦您了。” 医生坐到副驾时，程渊甚至觉得自己的血液出现逆流，****的涌向心脏，出现活泼的且不规律的跳动，像揣着个不安分的鹌鹑。 他用余光看到医生在摆弄被摔碎屏幕的手机：“翟丰收，你以后别上夜班了，或者夜班都等我来接你。” 医生没抬眼，依旧摆弄手机，正在重新开机中，心不在焉的嘟囔：“我叫季川，你叫我小季或者季大夫都行。”他的手机不知道怎么进入了反复的开机重启中，“我微信还没备份，千万别崩。” 程渊一直在偷瞄医生，导致急停了一个红灯，没有预兆的刹车让医生猛地前倾，滑落了手机，手机彻底死机打不开了，“靠！”医生骂了一句脏话。 “不好意思，不是在骂你。”医生也没觉得尴尬，继续说道：“这几个小流氓，太欠揍了。” 程渊当真了：“是要找回来再揍一顿。”说完他便打轮调头。 他微微打量了一下程渊，医生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有脑子有病。“不用了，我女儿一个在家，我比较急，麻烦了。”医生耐心解释。 程渊又回到了原定的路线。 短暂的安静后，程渊再次开口：“婚礼取消了，我没有能力和别人结婚了。” 季医生短暂的错愕了一下，勉强的回答：“程先生，不好意思，我是外科医生。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把您介绍给我的同事。” 程渊把车停在医生家楼下，打着双闪：“我不想再跟你打哑谜，而且我没病。”程渊拉过季医生的手，探向自己身·下。 季医生跟被烫到似的赶紧缩回了手，连耳角都被蛰红。但他的话却很沉稳：“程先生，过分肿大轻者是有炎症，重者则是可能是病变，建议您还是到专业的泌尿外科就诊。” 程渊更气了：“翟丰收！”可他吼完又立刻把语气软了下来，“季医生，你之前很爱我的。” 季医生楞了片刻：“你之前说你儿子，其实是我的亲生儿子。但现在又说，说我很爱你。这...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我们曾经非常相爱。”程渊口不择言，撒了一个谎。 “我们相爱？”季医生更困惑了。 “是，我们非常非常相爱！”程渊语气笃定，好似说的是真话。 “对...对不起。”季医生晃过神来，赶紧解开安全带，“我都忘了，要不您也忘了吧。” 程渊一把抓住他的手，身子也倾了上去，但理智告诉他要慢慢来。“我们重新开始吧，我们重新相爱一次好不好。” “不好。”季医生匆忙的下了车，这是一个老小区，路灯若有似无的。程渊为他开了远光，看他在单元楼门口跺了跺脚上的雪，又看声控灯一层一层的亮起。片刻，医生家客厅的灯也亮了。 程渊寄希于翟丰收回到窗口看他一眼，可是足足等了半小时还是没有人影。 车里凉透了程渊才再起启动，离开这个如果不是翟丰收他这辈子都不会出现的小区。 程渊没有回老宅，而是驱车到了他在翟丰收医院附近新买下的一套小独栋，不算很大但足够他和翟丰收以及两个孩子一起生活。 翎翎必然是不会愿意跟翟丰收在一起生活的，程渊愿意把程家的祖宅过户给翎翎，那里翎翎住的久了，也习惯了。 程渊回到新家后，打开邮箱，他命人查过季川。程渊浏览着翟丰收也就是现在的季川医生的生平。 翟丰收消失七年如今突然出现还成为了一名医生，并且还失忆了，这里面有太多未知。邮件中显示季川的父亲是一名入殓师，曾在翟丰收自杀的医院工作过，现在已经退休。 邮件中关于季川的生平很详尽，真正的季川在七年就已经病故，入殓师收养了一位跟季川年纪相仿却又失忆的年轻人。 而被季川称作女儿的孩子，邮件中写到并不确定她究竟是不是翟丰收曾经收养的那个omega婴儿。 · 程渊没有什么追人的技巧，只知道强攻，可每次见季医生见到他都是不咸不淡的，除了那次大雪外，人就再也没上过他的车。 程渊想起他还有个重要道具。 程渊早就摸透了季医生的工作时间，一天下午带着程辞就杀到了医生家里。 “家里佣人放假，我不会做，他饿了。”说着就把程辞扔进屋子，自己也很自觉的换了一双拖鞋。 恰逢季医生在做饭，还围着个鹅黄色的围裙。程渊看的眼睛直了，程渊心想若不是两个孩子在，他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翟丰收可真会勾人。 季小群看到程辞之后，眼睛瞪的溜圆：“你病好啦，真好。”然后就给了程辞一个大大的拥抱。 程辞有些尴尬，除了跟翎翎叔叔外他还没跟谁有过这么近距离的接触。 然后，季医生也过来了，跟他女儿一样自来熟，把程辞抱在怀里掂了掂。“太瘦了，叔叔给你做好的吃吧，不会过敏的那种。” 程辞没什么表情，心想能有多好吃。 程渊带着程辞跟俩大爷一样坐在餐桌旁，看着那对父女俩忙活。 只过了一小会儿就开饭了。 “我爸爸做饭香吗？”季小群边扒饭边问程辞。 程辞不吭声，只是闷头吃饭。 “香，真香。”说话的人是程渊。 “我爸还想在我学校旁边开一个饭店呢，肯定生意特别棒。”季小群花式炫父。 “你没失忆之前也想做一个厨师的。”程渊看着医生，貌似不经意的提到。 “嗯，我也觉得即使失忆，喜好也不会有太大出入，所以我才更怀疑你之前说的话。”季医生。 程渊脾气挂脸，立刻就看出不开心了。只是这饭桌上，没一个人在乎他是不是不开心，都该吃吃该喝喝。 程渊压低声音，避开两个孩子，悄悄在医生耳边说：“你很爱我的。” 医生听闻，撇了撇嘴，有点儿不屑的意思，说：“真的吗？我不信！” 第30章 程辞吃完饭后，规规矩矩的放好碗筷，对医生说：“季医生，您是生我的人吧。” 季医生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小辞，你用错词了，如果dna检测报告没有错的话，我的确是你的生父。但并不是我生的你，我是男生，男生是不会生宝宝的。” 程辞抿着嘴回头看了一眼程渊，程渊微微的摇头。 虽然当年程渊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开自己的 alpha身份，并且程氏集团现在也在致力于对ao族群的科普。但对于绝大多数普通人而言，仅有1%存在的alpha和omega离他们太远。 失忆的翟丰收自然不会想到程辞是他亲自生产的，这太荒谬了。 面对失忆的翟丰收，要慢慢渗透才行，程渊不急，已然都迟了七年。 倒是季小群很惊讶：“爸他是你儿子？亲儿子？” 医生点了点头。 季小群这个小姑娘有点大大咧咧：“可程辞很像程叔叔呀。”小群左转右转，又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程辞，品评道：“爸爸，他有些角度跟你还挺像的，我觉得程辞像是跟你程叔叔的孩子。” 季医生有些尴尬，为难的看了一眼程渊，说：“抱歉抱歉，我女儿比较粗线条。” “她说的没错。”刚还想着慢慢渗透的程渊，片刻就急不可耐。 “诶？”季医生愣了愣。 程渊看着翟丰收波光粼粼的眼睛，有些发直。以前从没发现翟丰收竟有一双宛若水母般的眼睛，眨动的每一下都像轻轻拍打进他如海平面的心底，虽带不起多大的波澜，但却用温柔的力量撩拨的他情难自禁。 害，跟个毛头小子似的。 “程先生，方便借一步说话吗？”季医生问。 “成啊，谁让我姓程。你说什么都成。”程渊迫不及待的回他。 “......” 季医生想不知道程氏集团的股民看到程总这副不太聪明的样子，会不会担心股价暴跌。 季医生避开两个孩子，把程渊请到了自己卧室。程渊进屋后环顾了一下，卧室很简单只有一张双人床和一个衣柜，以及一个枕头。对于只有一个枕头这件事儿程渊很满意。 程渊进屋后随即就又一股属于翟丰收的味道铺面而来，不是之前盛着翎翎腺体的味道，而是真正属于翟丰收自己的味道，他虽是个beta没有腺体，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体味。那味道淡淡的，谈不上像什么，却又足以让程渊的每一个细胞复活。 “程先生，关于程辞的抚养权，出钱出力我都可以。毕竟程辞被您照顾了这么多年，我也没什么资格谈条件，您愿意告诉我程辞是我儿子，我已经很感激了。”季医生说到。 “你就不好奇他的妈妈是谁？”程渊。 “我知道。” “你知道？你是不是根本没有失忆。”程渊凑了近翟丰收，右手拢住他的后脑，被迫把人往怀里塞。 “是代孕吧。”他避开了程渊的拥抱，后退了一步。“就算我们曾经是相爱的，可现在的我，并不喜欢你。” “你爱我的！”程渊有些微怒，“翟丰收，没有任何一个失忆的人，不对自己之前的人生好奇！但你呢，你从没问过！” “对不起，我真的不好奇。而且，我有喜欢的人了。”医生语气平平淡淡的在陈述。 “谁！”程渊赤红着眼睛。 季医生的表情竟有了一丝羞怯：“我还没有表白，现下不太方便告诉别人。” “你说我是别人？！”程渊露出alpha标记时特有的犬牙，他舌尖微微舔到那颗锋利的牙齿，想要贯穿他的后颈，即便那里没有腺体。还想在他身上留下其他痕迹，层层叠叠。 可是季医生并不知道自己的危险，他的语气真诚恳切，像一个老朋友，说：“程先生，我们都向前看。我忘了，希望您也别留恋。” 程渊眯着眼憋着坏，脑子里想的都是翟丰收的血液在自己口腔迸发的爽利。 理智险些失控，就在程渊按住翟丰收肩膀的时候，他的电话突然响了。 是何酌。 何酌旗下有一个经纪公司，当红爱豆邢星星被爆是omega，并有裸露的视频石锤。这个所谓的裸露视频，正是几年前邢星星和翟丰收被变态抓走，邢星星被猥亵的视频。 何酌打给程渊时，事态已经失控，短短三十分钟，相关词条便在热搜上爆了一排。#邢星星omega#、#邢星星高清视频#、#邢星星身体构造#、#邢星星曾下海#... 程渊放下电话后，看了一眼翟丰收，程渊知道电话的收音没有很好，翟丰收如果没有失忆，他一定会听出是他曾经的朋友出事儿了。 只是翟丰收的眼神依旧还是淡淡的，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清。 程渊急急带着程辞离开医生家，一路上的表情可怖，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额角暴起的青筋。 对于程渊而言，这种失而复得再复失的感觉，就似被剜了心了一样，血淋淋的。但归根结底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该！ “爸，他是不是也不要你了。”程辞问。 “他只是不记得了，不会不要我们的。”程渊握紧方向盘，又开始在心里蔓延疯狂的念头。他想把人绑到那个新房子，关在阳光明媚的大卧室，就差的结果无非就是，心拿不回来，但人也一辈子踏不出他的视线半步。 邢星星新闻被爆出来的时候正好在飞机上，三小时的发酵后，机场围满了记者。 邢星星下飞机后，被安排走了贵宾通道，本是何酌想让邢星星远离那些人，但是却不料邢星星在贵宾通道被极端分子挟持。 自从ao族曝光后，社会上就开始有各种不同的声音，其中就有一小撮极端分子非常憎恶这个民族，在各地筹谋着暗杀ao的行动。 在邢星星消失的三十分钟后，又一个仅有5秒钟的视频在网上疯狂转载。视频内容是，邢星星被一群带着头套的极端分子用枪指着头，说出了三个字“我是omega。”然后，视频黑屏，只显示一句话“一小时之内，交出一万人的ao名单，否则邢星星死。” 这则视频引起了轩然大波。ao族长期隐匿于世，而且这些人大多达官显贵，若是交出名单，轻则对他们个人而言有生命威胁，重则可能会打破现在社会的平衡。 若是被beta们知道，他们被ao族玩弄了几个世纪，想必又会是一场轩然大波。 ao族的大佬们，召开紧急会议。究竟要不要救邢星星？！ ※※※※※※※※※※※※※※※※※※※※ 没有很多，抱歉，下章争取粗长！！！ 第31章 星星被绑跪在地上，蒙着眼睛，耳朵和嗅觉变得格外灵敏。他闻到一股股的血气，听到一阵混乱。 出手的人很快，刀也很锋利，划入内脏的时候应该没有给对手带来太多的痛苦。 星星感觉自己被人背了起来。 一个熟悉的声音对他说：“别怕。” 但一时间星星又想不到，这究竟是谁的声音。 走廊满是新鲜的血液，温热、腥甜，鞋子踩在血迹上会发出粘腻的声音。 少顷，脚步声逐渐纷杂了起来。 “星星抱紧我，别撒手。” 走廊很黑，应该是被切断了电网，星星扯下眼罩，依旧看不清背他人的样子。 听脚步声大概有七八人，每个人手中都有枪，上膛声不绝于耳。 对方有一人开了手电，漆黑的走廊，瞬间有一束光炸开。 “他们在那。”持着手电的那人高呼。 即刻，背着星星的人，从指间掷出一把手术刀，速度快到可以在漆黑的走廊看到一瞬寒光，那寒光稳稳的扎进呼喊那人的眉心处。 无法想象他的腕力有多大，那只常见的10号手术刀，连着刀片、刀柄几乎全部扎进那人头部，被刺的人笔直倒地，没有任何生迹。 随后，便是川流的子弹朝着邢星星他们袭来。 拐角处有人接应，“我在前，你断后。”听声音应该是一位老者。 老者的刀法更是精妙，甚至单手一次可以掷出三刀，且每一刀都无虚发。 星星借着明明灭灭的手电光，看着老人与背着他的人互相配合，放低重心，蛇形走位，三两步便滑入对方阵营中。 背着星星的人似乎更擅长贴身战，他几乎每一刀都是温柔的，或许被捅的人直到看到自己涌出的鲜血后，才会彻底明白的处境，倒地前甚至来不及发出呼救。 背着星星的人，夺下最后一个极端分子的枪，逼问道：“你们是麒麟的人？” 头套人不说话，想必是知晓自己无法生还，作势要自杀。 “别死，回去给你们老大但带个话，别三天两头找些小喽啰恶心我。还有，如果再对这些手无寸铁的ao下手，别忘了三年前他是怎么残的。” 那人说完便背着邢星星离开。 不知到了哪里，四周猛地亮了，星星控制不住的发抖，慢慢适应了光亮，瑟缩的睁开了眼睛。 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星星面前。 “你是来接我的吗？”星星眼角泛红，俯视着横七竖八躺在血泊里的尸体。 “是，是来接你的。”那人说。 星星搂紧了那人的脖子，“现在是去找阎王爷报道吗？” ‘噗嗤’一声，那人不合时宜的笑出声来。 星星有些怨念，委屈道：“翟丰收，虽然见到你很开心，但我还没死透呢，能不能先缅怀一下我，然后再叙旧啊。” 这时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用乌溜溜的眼睛瞪着星星。 “你是邢星星？什么破名字，谁起的？” 星星慌的紧了，“你是阎王爷吗？能不能不收我，我觉得我还能再抢救一下。” “这倒霉孩子，你是怎么活到这么大还没被打残啊？”老者背着手，迈着四方步子在前面带路。 “星星你没死。” 星星恍惚的咬了自己一口，很疼。 “那...丰收，你也没死吗？”没等那人回答，星星便迫不及待的也咬了他一口。 “疼！”突如其来的一口，星星差点儿被甩**来。 星星被背到了一辆面包车里，星星知道自己安全了就着车内的灯光，星星看的更仔细些。 星星看到翟丰收一身黑色运动套装，清爽干练，只是他的眼角处有零星的血渍。 “丰收你受伤了吗？”星星伸手去擦那人脸上的血。 “是别人的血。” 星星猛地扑倒翟丰收身上，“刚刚我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甚至比知道自己还活着更开心。”星星又狠狠的咬他，声音带着怒气，“可是既然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 “对不起，我叫季川。是反极端组织的成员，今天救了你也只是巧合。”季医生说道。 “不可能，那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星星眼巴巴的看着丰收。 “额...你不是明星吗？” “你骗人！又不是演偶像剧怎么失忆！你是不是怕跟程渊纠缠不清，所以才假装失忆的！”星星很笃定的样子。 “嚯！刚才跟个小傻子似的，八卦起来倒是聪明！”那位被星星误认为是阎王爷的老者，边开车边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他们，还幸灾乐祸的撇这嘴笑。 “师傅！”季医生嗔怪的语气，对那老头喊。 老者嘿嘿一笑，哼着歌继续开车。 翟丰收轻轻的对星星说：“星星，我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联系你，是因为我过的并不...” 星星以为丰收会说过的并不好。 翟丰收顿了顿继续说：“我过的并不...安全，之前绑架我的暗网组织，其实只是那个组织的冰山一角，这些年他们一直在壮大，也试图挑起ao族与普通人的纷争。好在几次暗杀，都被我们提前知晓并制止了。事情并没有闹的很大。” “所以他们绑架我就是为了把事情闹大？”星星问他。 “是的，他们想通过你知道更多的ao族人。”翟丰收拿出手机，发现几个大平台已经爆到瘫痪。 · 一小时前... ao族大佬的会议，开的很焦灼，除了已经自爆身份的程渊和星星的老板何酌外，并没有人愿意泄露自己的ao身份。 但是迫在眉睫，一个小时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何酌甚至自愿拿出自己的全部股份来交换，但是眼下并没有人站出来愿意出现在名单之上。 程渊明白，大家的忌惮并非无中生有。一旦各界高层的ao名单泄露，那么这几年他重点打击的‘麒麟社’极端组织势必会倾巢而出，难以想象那帮被洗脑的反社会人各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依旧并没人愿意站出来。 只是何酌很难冷静下来。 · 星星拿着手机，眼泪簌簌的往下落。 画面中是何酌自己录的视频。 只是短短的一个小时而已，何酌就被折磨的憔悴不堪。 “我何酌，a级酒系alpha，我愿意用自己交货邢星星。我相信我的价值会比邢星星更大。” 画面黑屏，打出一段文字。 “星星，我爱你。” 在何酌这个深情告白的视频之后，竟也有几个ao自爆身份，拿出只有ao才有的id身份卡。 慢慢的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从一百人到一千人，通过网络的发酵数字不断在攀升。这些人中有普通的ao，但也不乏一些知名人士。 甚至有一位出现在会议的科学界大佬也倒戈过来，自爆自己的omega身份。 网络的热浪一浪高过一浪。 此刻大家还都不知道星星已经被救，星星看着大家因为救他而掀起的巨大风波感动不已。 星星第一时间发了视频，告诉大家他现在已经安全，并感谢大家的帮助，希望已经自爆身份的ao要时刻注意人身安全。以及一句没有提到名字的‘谢谢你’。 “星星，你在哪里，真的安全了吗？是谁救的你，我去找你。”视频刚刚发出去就接到何酌的电话，何酌的声音从话筒中流出来，听的出他急到甚至崩溃。 “是丰收救了我。”星星看了一眼翟丰收。 “谁？！”何酌发懵，在所有人的认知里，翟丰收已经死了七年。 “你们在哪里？”是程渊的声音，显然是程渊听到了‘丰收’两个字后抢走了电话。 “我们在路上。”星星。 “让翟丰收接电话。”程渊的声音比刚刚着急了很多。 “您好，我是季川。” “翟丰收，你们马上到程家老宅，现在没有任何地方会比这里更安全。” 翟丰收犹豫了一下，说：“好。” 挂断电话后，星星问丰收：“程渊知道你还活着？” “最近才见过，只不过我现在是季川，他知道我失忆了。”丰收说。 “我明白，我不会说的。”星星皱着眉，欲言又止的样子，“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那我还是讲了吧。你‘死’了之后，程渊也疯了，他常常半夜到你的墓地去挖坟掘墓，喝多的时候还要抱着你的骨灰盒睡觉。他应该很喜...很在意你的。” 翟丰收笑了笑，说：“这都不重要了。”丰收转移了话题，“你跟何酌在一起多久了？这么大的新闻居然一直没被记者扒出来。” “我们没有在一起过，中间有三年他提出可以包养我，你知道我一直喜欢他嘛，就很开心的同意了，想着说不定还能日久生情。不过我想多了，很快他就腻了，有了更年轻的。现在我就只是他们公司的艺人。”星星语气淡淡的，但也听的出来他有多难过。 “什么...”信息量有些大，翟丰收也没想看似一切顺利甚至大红大紫的星星，居然有这么狗血的经历。 “是真的。”星星说。 “可是刚刚的视频！”翟丰收不解。 “危机公关，公司很擅长这个。就算何酌腻了我，但毕竟我还是公司的摇钱树，可以救一下的。更何况何酌说过，这辈子也不会爱上我这种人的，我这种没有尊严的舔狗。”星星说完便呆呆的望向了窗外。 · 车子稳稳停在程家正门口。 程渊、何酌已经翎翎应该是一直站在门前等候。 “翟丰收，好久不见。”没想到一个开口说话的人是翎翎。 “您好，我叫季川。”翟丰收礼貌的伸出手。 ※※※※※※※※※※※※※※※※※※※※ 昨天晚上系统崩了没上来，我争取把这些剧情写快点儿，然后赶紧谈恋爱 第32章 “翎翎，我弟弟。”程渊向前迈了一小步，微微挡在翎翎身前，插了句话，像是有意解释，“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 翟丰收垂着睫毛，轻轻地不自觉跟着叨咕了一句，“一起长大的弟弟。”他心里有一个地方，不自觉坍陷了一角儿，好像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哥哥，外面不安全，大家请到主宅吧。”翎翎带路，将一行人引到了重重安保的程家主宅。这也是翟丰收阔别七年再次回到程家。他们被请到了程渊的书房。翟丰收记得这里，他曾在这里给程渊下跪，求他不要收回腺体，求他留下孩子。一幕幕恨不得一辈子都不想回忆的片段，事与愿违的鱼贯而出，搅的翟丰收有些头疼。 翟丰收怕失态努力想些其他的事情，赶走不必要的回忆。他装作初来的样子，礼貌的环规四周。他想这些年程家整体看上去变化不大，但门窗全部换了新的，许是为了更加安全。 进到书房后，何酌一把抱住了星星，他抱的很用力，星星被勒得轻咳了几下，说：“疼。” 何酌目无旁人的仔细检查星星的伤，星星脸上有擦伤，手腕、脚腕都有勒痕，而且痕迹在星星奶白色的皮肤上，显得尤为扎眼。 星星看何酌温怒的表情，解释道：“不会留疤的，而且有我保险。如果对下一部戏有影响，保险公司也会受理的，不会给公司带来损失，何总放心。” 何酌的眼神有些涣散，好像过了很久才重新聚焦，只是聚焦后的眼神又带着食肉动物的掠夺性，拉着星星的手腕不由分说的往外走。 程渊对何酌这个便宜表弟的尿性有所耳闻，指了路：“二楼客房。”又转头对翟丰收说：“没事儿，小两口闹矛盾。” “这位是？”程渊看着跟翟丰收一同来的老者。 “这位是我师傅。”翟丰收以季川的身份分别介绍：“师傅，这位是程渊。” 程渊自然知道这位老者就是这些年与翟丰收一起生活的人，程渊难得的显出礼貌，主动伸出手去问好：“师傅好。” 老者同样伸出手，双手握在一起的一刻，双方都在评估对方的实力。让程渊惊讶的是这位老者的手遒劲有力完全不像一位老人。 老人调笑道：“程先生客气了，老朽只是季川的师傅，不是您的。您叫我季先生便可。” 程渊好些年没被人怼了，但在翟丰收面前却丝毫没有脾气，陪着笑乖顺的改口：“季先生久仰。” 而翎翎，则一直在指挥着佣人，看茶、水果、准备客房等等事无巨细的招待，时刻都彰显着房子主人的礼节和周到。 “翎翎，你带季老先生去休息，我有些事情要跟季先生单独聊聊。”程渊对着一直在忙里忙外的翎翎说。 翟丰收说：“师傅，您今天奔波了一整天，早些休息吧。” 老先生看了一眼翟丰收，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翎翎也笑着说好，带着季老先生离开了书房。 · 眼下，这间屋子里就只剩下翟丰收和程渊两人。 “翟丰收，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你怎么敢?敢去那么危险的地方！”程渊努力控制自己，他怕第二次失去翟丰收。 “多谢程先生关心，您多虑了。”翟丰收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在这个曾经经历过不堪的书房里保持冷静。 程渊受不了翟丰收这种礼貌又梳理的语气，却又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来补救。程渊不管不顾的拉过翟丰收的手，把人拉到自己眼前。 程渊以前没觉着，现在却发现翟丰收的睫毛很密很长，但又不是卷翘的睫毛。是那种垂垂的直直的，是总会让人萌生恶意想把它打湿的睫毛。 翟丰收被拉入一个并不属于他的怀抱，短短的发愣，然后便很快化开程渊的束缚。翟丰收反击时动作有些大，在下腰的瞬间在露出了一小节腰身，程渊明明记得翟丰收之前瘦的可怜，甚至每次呼吸都能清晰可见两排肋骨。现在翟丰收也很瘦，但却是以一种健康、柔韧的状态出现在眼前。让程渊很想揽过来握一把，折一折看看究竟有多韧，以及韧的极限在哪里。 程渊迫切的像。 程渊慌神的功夫便被翟丰收制服了，被双臂后折，曲成难以反抗的姿势。程渊也没想过反抗，此刻他后背、双臂、臀部、大腿都严丝合缝的贴着翟丰收。程渊甚至还不怀好意的蹭了蹭，流氓至极。 翟丰收立刻就弹开了，眼睛瞪的溜圆，睫毛却还是看得出在微微弹动。 在程渊眼里翟丰收成了一座矿，处处都值得好好探究。而且翟丰收最大的变化倒不是外表，而是不仅做了正儿八经的医生，甚至又平添了一身功夫。 “你经历了什么？这七年里。”程渊专注而温柔的看着翟丰收。 “吃饭睡觉习武学习带孩子。”翟丰收一口气说完，想快点结束没有营养的话题，进入正题，“麒麟那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知道麒麟？”不得不说程渊对现在的翟丰收越来越好奇了。麒麟社是反ao族的最庞大的组织，根基深厚盘综错节。而麒麟是他们老大的名字，残暴且毫法无人性，折磨人质的手段突破下限。但是除了名字，对这个人一无所知。 “三年前我们合作过，我是代号川。”翟丰收平静的回答程渊的问题，“上次让麒麟逃了，这次他们卷土重来。一定要一网打尽，所以我希望可以再次合作。” 程渊觉得自己脑子转数不够，cpu要爆炸了。‘嘭’的一声，没想到爆出一颗爆米花来，甜的！ “你说你是代号川？”程渊控制不住五官，嘴角死劲向上扯，原来并不是完全错了他的七年。 三年前，也是一场拯救ao的行动，以代号川为首的民间组织和程氏集团联手，想要一举歼灭麒麟社。只是麒麟社老大，不知为何提前知道了消息，等来援军逃跑时只被代号川用10号手术刀射伤了膝盖。 让程渊后悔的是三年前的合作，两人只是通过各种渠道进行的线上交流，并未见面。同时那次合作虽说尚算成功，但双方都认为是对方有内鬼，所以之后也再未联手。 翟丰收当初想铲除这个组织，首要原因并非是救人，只是他计量小记仇，怀孕被暗网欺负时，就下定决心要以牙还牙。 只是没想到兜兜转转的，单单凭借自己的能力还是不行，他没有资金链、没有武器、没有装备，小打小闹尚可，但是真正想瓦解一个背后宛若黑洞的组织实在无法做到。 “我凭什么答应你？”程渊心里百万个愿意，只是想听翟丰收说句软话而已。 “程家愿意跳出来承认是ao族，定然有我企及不到的野心。而且跟我们合作程氏也没什么损失，首先无论在经济还是政治上我方都没有什么野心，二是我们贪生却不怕死。而对你们程家来说，赢便是千秋大业。”翟丰收一字一句认真的说服给程渊。 程渊在听到翟丰收说‘不怕死’后，眉头皱的更紧，说：“你说错了，我并没什么野心，对付麒麟不过是私人恩怨罢了。” “私人恩怨？”翟丰收反问。 程渊郑重的说：“他们曾经伤害过我的妻子。” 程渊顿了一小会，又重新打量了一番眼前人，接着说：“不过，让我好奇的是，你即不是ao族，又不是为了财和权。那又为什么不顾危险非要剿灭这个组织呢？” 第33章 翟丰收笑了笑，说：“谁让我是匡扶正义的美少男战士呢。” 程渊记忆中翟丰收并不会说出这种话，失忆居然会让一个人变得沙雕，程渊自话也算涨了些见识。 第二天一早翟丰收就到厨房折腾，程渊一夜都没怎么睡，他把翟丰收安排到了自己隔壁，听到有动静后就也立刻洗漱，甚至还抓了头发。程渊估摸着时间，觉得差不多了便规规矩矩的坐到餐桌。 只是并没有程渊的份儿，昨天夜里翟丰收的女儿也被接到了程家。翟丰收花了一早上时间，只做了四条坚果能量棒，不含麸质，程辞也可以吃的那种。不过程辞嘟着嘴并不想吃，程渊隐晦的挑了一下眉毛，伸过手去抓儿子的坚果棒想占为己有。 翟丰收看到程辞不想吃后也并没有勉强，只是解释了一下，其实很好吃的，没有很腻也有营养。程辞没说话，依旧嘟着嘴摇头。 翟丰收笑了笑，转身去收拾台面。程渊看出来翟丰收笑的很勉强。 “吃了它，什么时候吃完什么时候能。”程渊凶了程辞。 程辞沉默着不说话，用静坐表示反抗。双方相持不下，程渊不是什么好脾气，“吃！”程渊吼的声音更大了。 程渊的声音吵到了众人，大家纷纷下楼。翎翎跑到餐厅把程辞搂在怀里，嗔怒的看着程渊。翎翎快速用微波炉加热了程辞的特殊早餐，越过翟丰收拉着程辞上了楼。翟丰收依旧笑着，但有些尴尬和无措。 季小群：“爸爸，这个超好吃的，我晚些再拿给程辞。” “嗯，小群真乖。”翟丰收脱下围裙，回到了暂住的客房。 不多时，邢星星探头探脑的来到了翟丰收的房间。 “丰收，那个翎翎好讨厌，明显在拉拢程辞，程辞明明是你亲生的。”星星抱着翟丰收的枕头倚在翟丰收的床头，越说越气还锤了两下抱枕。“但是他和程渊从小一起长大的，就算做不了夫妻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翎翎怕是一辈子都要黏在小辞和程渊身边了。” 翟丰收昨天就有些存疑，难到和程渊一起长大的不是翟丰收自己嘛。“星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是什么意思？” “这也是我听何酌说的。”星星神秘兮兮压低声音，“程渊是私生子，他爸在程渊15岁之前根本不知道有他存在，她妈把她生下来就遗弃了。从小在外面流浪当小混混，要不是一次程渊跟人火拼的时候需要输血才检测出来是s级的alpha，没人知道他是程氏的孩子。s级的检测结构一下造成了上层ao社会的轰动，因为已经有将近五十年ao族没有过s级的alpha了。后来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经过dna鉴定后原来程渊是程氏的孩子。但程渊跟人火拼的那个伤很重，在床上躺了小半年。” 翎翎喝了一小口牛奶舔了一圈奶沫，继续说：“后来程渊用了将近三年时间，拼命的想得到程家的认可，据说他也一直在找一个弟弟。翎翎就是那个弟弟，跟他一起流浪的弟弟。好像找了很久，最后在一个孤儿院找到了，程氏本来肯本不可能同意的，不过那个弟弟一检测居然跟程渊是100%契合的omega。契合度越高生出来s级孩子的概率就越高，加上程渊手腕越来越硬，大家就都默许了。” 星星说完后看到的却是眼泪决堤的翟丰收，“丰收，你怎么了。” “程渊那个时候伤的很重吗？”翟丰收的眼泪数秒就晕湿了一张纸巾。 “什么时候？”星星恍然大悟，“当小混混那时候嘛，据说挺严重的，失血过多，肋骨和小腿都骨折了。要不是查出是程家的孩子，用了一切高精尖的机器，若是普通的流浪汉多半会留下后遗症。” 翟丰收大概推算得出来，那次受伤的原因就是程渊为了救他而一个人单挑半条街的混混，才受的伤。 翟丰收之前便知道程渊是他的哥哥，不过翟丰收早以为哥哥忘了他。但听了星星的话，一团团雾气好像吹散了许多。原来哥哥并没有忘了丰收，只是哥哥认错了人而已。 只是这中间哪个环节出了错，翟丰收不清楚，但眼下最急的事情是他要怎么做，他该怎么做。 星星看翟丰收发怔，说：“总之，程渊这辈子最看重的人就是翎翎了。你想想看两个孤儿互相取暖一起流浪的经历，换成谁都无法抹灭吧，况且他们还是100%的契合。” 程渊在门口隐约听到了星星和翟丰收的对话，甚至算得上有些慌张的推门而入：“邢星星你闭嘴。” 星星被吓得赶紧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往翟丰收身后躲。 “丰收，不，季川。我跟翎翎现在就是兄弟关系。”程渊解释。 “哦。”翟丰收声音有些沙哑，“这样的兄弟情真让动容。” “只是兄弟，没有情！”程渊有些急。 “百分百契合的兄弟，还真难得。”星星探着头，有翟丰收在他狐假虎威。 程渊瞪了一眼星星：“何酌刚说你腰疼，给你找膏药去了。” 星星有些羞，团成了一团，不吭声了。 程渊对着翟丰收喋喋不休的：“就算100%契合度也没有用，我们之前的契合度绝对远超这个数据。真的就是弟弟，而且那时候太小我都忘的差不多了。真的记不太清楚了。就记得翎翎那个时候还是一个小屁孩，又臭又丑的，天天不是吃就是哭。” 翟丰收：“哦。”看了一下时间，赶着出门，“我要去医院了。” 程渊：“能不能别去医院，说不定现在已经有人跟上你了，不安全。” “我可以保护自己。”翟丰收。 “那我送你。”程渊拉住了翟丰收的手臂，温热的掌心一下子从薄薄的布料传到皮肤。 翟丰收微怔了一下，说：“好。”又很客气的抽出手臂。 程渊启动引擎，翟丰收坐在他副驾。程渊一直用余光捏着翟丰收，“早饭还没吃，我们先去吃早饭。” “我不饿。”翟丰收不看他，可是肚子却响了。翟丰收清了清嗓子，继续装作无事的瞭望窗外。 程渊一脚油门开到了一家老字号的粤菜餐厅，下车后十五分带着一大袋子汤汤水水回来。 “以前阿姨不在家的时候，我常打包这家店，这些都是你爱吃的。”程渊把车停到了僻静的路边，献宝似的挨个打开餐盒，“木瓜雪蛤、乳鸽、白灼象拔蚌、燕窝。” 翟丰收看了一眼心想，之前的确常吃这家，但他从来不爱吃雪蛤、鸽子、象拔蚌、燕窝...这些都是程渊强迫他吃的，说是有营养可以给翎翎滋养腺体。 “我不想吃。”翟丰收语气有些发冷，蹙着眉摇了摇头，懒得再说话，看着窗外。 “程辞真随你。”程渊说，“你太瘦了，这些都很有营养的。”程辞拒绝吃饭的样子像极了眼前人，只不过儿子可以用吼的，眼前人却只能用哄的。 “都是你喜欢吃的，我喂你。”程渊挖了一勺燕窝四平八稳的举着。 “程渊，你越界了。我们现在只是合作伙伴，我无论胖瘦吃不吃早餐都跟你没有关系。”翟丰收终于看了一眼程渊，程渊还举着手里的燕窝。 少时，程渊开口，说：“我知道你不喜欢吃这些，但你还是太瘦了。那我们去吃臭豆腐、榴莲酥、炸小黄鱼吧。”程渊战术性忽略了‘越界’这句话。 翟丰收又把头转回了窗外，说：“如果现在还方便的话，就麻烦继续送我到医院，如果我说的话冒犯了你，我可以打车。” “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重新接受我。”程渊抓紧了方向盘。 “您言重了。我们之间应该谈不上‘重新’或者‘接受’吧。”翟丰收语气平淡。 程渊认错了弟弟。 程渊记得他爱吃的食物。 但程渊七年前的种种凌辱却也历历在目，翟丰收本以为七年的‘修行’可以做到心如止水，但是每次遇到程渊都像掉进了不可见底的深渊找不到任何方向。 翟丰收想，或许他自己才是翎翎的这个秘密要隐藏一辈子也未可知。 ※※※※※※※※※※※※※※※※※※※※ 我对不起大家，年底工作太忙了。18号放假，有时间可以稳定更新了。砰砰砰，听这是我磕头的声音！！！！！ 第34章 程渊自然是要把翟丰收送到医院，只不过翟丰收一路无言，静默的看着窗外匆匆闪现的风景，那些回忆海藻般蔓延。 翟丰收跟着程渊流浪了两年后，7岁时才真正意义上有了和哥哥的家，是棚户区加盖的一间简易平房，十平左右。房有一张双人生锈的铁艺床，一个瘸腿需要垫烟盒才能不晃的饭桌，屋子正中间有一个炉子，冬天程渊会给翟丰会烤土豆、红薯，也会用一个很大的搪瓷茶缸煮面，这个搪瓷缸算是他们为数不多且上算体面的厨具。 可偏偏翟丰收小时候没有王子命却一身的王子病，洁癖的很。家里的墙皮被炉子熏得又黑又黄，两个小鬼连吃饭都成问题根本没有钱粉刷，丰收看着焦糊色的墙壁食不下咽，整个人都恹恹的。 哥哥宠他，省吃俭用买了一个平方大小的砂纸。一点点的去蹭，可每天只能蹭一点，因为用砂纸蹭墙皮的时候会有许多白灰落下来，灰落的多了弟弟自然又会不开心。是个娇气又时常气鼓鼓的弟弟。 第二年冬天，又要生炉子了，弟弟不让，怕炉子一生起来墙又要被熏脏了。 这年哥哥手头富裕了些，狠狠心买了一张电热毯，但为了省20块钱他只买了一张单人的。单人电热毯自然给了弟弟。弟弟睡姿不雅，长长睡到一半会踢被子，哥哥怕他着凉，即使睡熟了也总会下意识的惊醒给他掖被子。 “再踢被子就给你卖了。”那天哥哥一摸果然被子又被踢了。 “骗人，你都卖了两年还没卖掉。”弟弟听到了，梦呓着顶嘴说。 “你不乖，不好卖。”哥哥把被子掖好，翻身连着被子和弟弟一起搂住，以防再踢掉，“砸手里了。” “那怎么办。”弟弟有恃无恐的。 “还等怎么办？供着呗。”哥哥胳膊用了用力，“睡觉，小孩子晚上不睡觉第二天尿床。” 果真，第二天早上哥哥在潮湿中醒来。 哥哥还没张口数落人，弟弟就先哭了，哭的抽抽搭搭的。“你晚上非要搂着我睡，要不是哥哥，我怎么会...会流这么多汗。” 哥哥：“...” 哥哥把褥子和电热毯拿出去晾晒的时候，正好碰到邻居在户外的水池洗漱。大家都知道这户住着一个半大小子和一个七八岁年纪正讨人嫌的小屁孩。 “呦！宝儿这么大了还尿床呐。”棚户区的人都热情又自来熟。 “不是尿，是汗。”哥哥明知道宝儿蹲在窗沿下偷听，还扯着嗓子大声喊出来，故意臊白弟弟。 “这么多汗，宝儿可真能耐。”邻居调笑。 宝儿气了一整天，直到晚上哥哥出工回家也没理他。 宝儿不知道哥哥最近在忙什么，经常挂了彩回家，还总是遮掩，宝儿早就看穿了，但一直没说破，七岁的脑袋里把哥哥的掩饰和他“流汗”的谎话划了等号，爱面子。 宝儿因为赌气所以又不肯吃饭，直到哥哥带了肯德基回家，那是宝儿第一次吃这个。 宝儿虽然平时对哥哥胡搅蛮缠，但也知道家里穷吃不起，每次路过肯德基麦当劳甚至都不会侧目一眼，还会不自觉加快脚步，他怕哥哥伤心。 “哝！儿童套餐。”哥哥献宝似的，从身后变出来一个白白红红的袋子。 宝儿再早熟也才7岁，立马破涕为笑，啃了一口汉堡，哥哥看他吃的开心自己更开心了些。“哥哥，你也吃。”宝儿举着汉堡喂哥哥。 “我不爱这个，甜的，恶心。”哥哥一副见过世面的酷哥模样。哥哥演技真的很棒，除了猜错了汉堡的味道。 宝又咬了一口，仔细品了品，说：“根本不是甜的，哥哥说谎。” “我说是就是。”哥哥气急败坏的凶了他。 宝儿气不过强行把一半的怼给哥哥，那竟也是程渊第一次吃洋快餐。哥哥象征性的咬了一小口，把剩下的又还给弟弟，“太难吃了！比利民差多了。”哥哥嘴硬，利民蒜蓉辣酱是他们能经常吃到的最高阶的美味，烤馒头片上摸上一筷子利民辣椒算是幸福的一天了。 儿童套餐还附赠了一个电子表，翟丰收恨不得搂在怀里睡，喜欢的不行。哥哥觉着弟弟实在没什么良心：“你跟手表过一辈子吧。” “行啊，反正你早晚都要娶媳妇。”弟弟把手表凑近耳朵试图去听嘀嗒声。 “谁说我要娶媳妇。”哥哥表情有点凶。 “好几个姐姐，记不住。” 哥哥14岁就已经长到1米8，笔挺成峰的鼻子，凌厉专注的眼神，虽然那时候还没有正式分化成alpha，但s级alpha的气质是与生俱来的，这些让他在一众小混混街霸中异常出尘，一度成为棚户区少女们的梦。 “哥，你别娶媳妇了，我也不要手表了。”弟弟说完，就把手表递给哥哥带上了。 “好。”哥哥说。 - 车子行驶到一个岔路口，正好翟丰收正好看到一家肯德基，说：“我想吃肯德基。” 程渊忙不迭的停车：“快餐对身体不好，你身子亏，要温补。” 翟丰收没说话，单手解开安全带。 外面冷，程渊舍不得他受冻，嘟哝了一句：“祖宗。” “儿童套餐。”翟丰收。 程渊顿了顿，随后迈着值得保价半个亿的长腿进到了与他格格不入的快餐店。 不久后，程渊就带着儿童套餐回来了。 翟丰收对食物兴趣缺缺，先去翻玩具，窸窸窣窣半天翻到了一个超级英雄的周边，程渊看得出来他没有很喜欢的样子。 “想要玩具？”程渊废了些力气才把那句'你儿子都不爱玩玩具了'给咽了回去。 “儿童套餐一直这么难吃吗？”翟丰收吃了一口汉堡，所问非所答。 “我只吃过一次，不记得味道了。”程渊想就着翟丰收咬过的汉堡吃一口。 显然翟丰收没有领会到，又吃了一小口，不紧不慢道：“忘了就算了。” 翟丰收到了医院，程渊派了一个有篮球队的人暗中保护翟丰收，程渊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处理。 这是很平常的问诊的一天，下午的时候翟丰收要洗杯子重新泡一杯枸杞，正如程渊说的那样，翟丰收身体底子多少是亏的。 他再次回到普外门诊的时候见到一个人，下意识的驻足，下意识的后退，是翟丰收的亲妈！是把当人肉罐子卖给程渊养腺体的亲妈。 “哪里不舒服。”翟丰收落了座。 翟丰收妈妈错愕好久，终于用嘶哑的说：“你不是死了吗？” ※※※※※※※※※※※※※※※※※※※※ 高铁手机打的，假期我像我妈的工具人，感觉自己的时间更少了。 第35章 翟丰收时隔多年再次看到了生母，并早于所有人第一个知道了生母患了癌症。翟丰收对生母没什么感情，即便有也是恨。这个人在翟丰收出生后第一次扔下他，又在孤儿院找到翟丰收后，仅抚养了三年就又第二次卖了他。仅有的三年时光，母亲也是缺失的，翟丰收独自住在一个狭小的房子里，但母亲却不在这里，最多也只是三两个月见一次。母亲偶尔会带些生活必需品，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让翟丰收听话。 零零总总的，翟丰收对这个人没有什么感情，不恶语相向已是最大的修养，但翟丰收自诩没什么修养。 翟丰收说：“我需要跟您的家属聊一下。”出于人道主义精神，翟丰收没有把这个噩耗直接告诉生母。 “是...是情况很不好吗？”他母亲被吓得脸色惨白。 “不是很乐观。”显然翟丰收的人道主义精神很微薄，“具体的情况我需要先跟您家属聊一聊。” 生母说：“家...家属，你不就是我家属？！” 翟丰收耸了耸肩：“抱歉，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您跟我很熟吗？我的确失忆过。” “翟丰收你在装什么？搞什么鬼！”妇人的表情瞬间狠戾了起来。 翟丰收笑的很淡：“搞鬼？！你现在这个情况，还用得着我搞什么？” “你根本没有失忆是不是，你知道我是你妈！”生母嘶吼着。 翟丰收不明白她妈为什么这样激动，即使是一个不爱的儿子，难到活着不也比死了更好么。可翟丰收他妈却是一副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的样子，翟丰收即使用世间最薄凉角度去想也是想不通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翟丰收的下一个患者还在候诊，他并不想在医院闹的鸡飞狗跳。 “你是回来报仇的是不是。”妇人后退了两步，狐疑的看着翟丰收，她离开时有些慌乱，甚至落下了一张彩超报告。 当天下班翟丰收没有先回程渊的老宅，而是自己绕了很远的路去一家女儿很喜欢的西点店打算给她买些糕点，也给程辞买些无麸的小零食。说来也巧，西点店对面是一家咖啡厅。翟丰收下车的时候无意看了一眼，咖啡厅里面的两个人他恰好都认识，是上午刚见过的生母和翎翎。 两个本应毫不相干的人，为什么坐在一起？翟丰收千头万绪的，却一时理不出所以然来。翟丰收一直躲在隔壁的西点屋，点了一杯甜到发腻他却很喜欢的香芋奶昔，之后便静静地等。一直等到生母先出来，翟丰收远远瞧着，生母搭了一辆出租车离开。又过了约莫半小时，翟丰收看到程渊的车停在了咖啡厅门口。 翟丰收提着给孩子们带的点心，出了西点屋的门，过了一段仅有三五米的斑马线，之后便被一个声音喊住了。 “翟丰收！”是程渊，他喊道。 翟丰收转身看到程渊和翎翎，装作诧异的样子，“好巧！” 程渊挣开翎翎的伸来的手臂，长腿一迈两三步的样子就走到了翟丰收面前，“他们说把你跟丢了。”程渊去拉翟丰收的手臂，“跟我回家。” 翟丰收倒也没反驳，就着程渊的步子，走到了车前。翎翎自然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翟丰收，笑容仪态都有着说不出的不自然。 翎翎就这么站在副驾的门旁，等着程渊给他开门，气氛有些诡异。程渊自是察觉出来了，这种时候没办法做到一碗水端平，而且这碗水本身就不是平的。 “翎翎。”程渊拉开后面的车，护着翎翎的头，这是程渊一直以来的习惯，即使不和翎翎结婚，那这个人也是他一辈子的亲人。 翎翎的表情管理彻底失控了，整个人僵硬着，已然笑不出来，至少在翟丰收也在的时候，他知道副驾不再有他的位置。 翟丰收见翎翎到后排落坐，他自己也紧跟着要钻了进去。 “诶？”程渊有些愕然，“你坐这来！”程渊这些时日在翟丰收面前装惯了，眼下看他没坐到副驾心里发堵，口气中带着命令。 翟丰收眼波一挑，轻柔的‘嗯’了一声。这一声酥掉了程渊半个身子，多年不动的腺体，以为早已石化的腺体，传来了酥麻酥麻的感觉。这感觉从后颈直接传到了后脑，瞬间整个头皮都发着麻。兴奋、慌乱、甜腻一股脑的把程渊击中。程渊连怎么回到驾驶位都不记得了，开窍的腺体让他兴奋的发晕。 车里的三个人，怀着三种截然不同的心思。 “季先生您怎么到这边来了？这里离您的医院很远吧。”翎翎先坐不住了。 翟丰收不回他，反问道：“翎先生知道我在哪里工作？” “我哥安排人手的时候，从不避我。”翎翎故意拉近和程渊的关系。 “你们兄弟感情真好。”翟丰收通过后视镜去看翎翎，恰巧翎翎也在看他，猝不及防的一个对视，翎翎先别开了目光，翟丰收知道翎翎乱了。 “翎翎是我从小养大的，感情自然好。就是兄弟，很纯粹。”程渊缓过劲儿来，插嘴解释。 “真羡慕你们这种兄弟情，我一直以来也希望自己有个哥哥的。”翟丰收意有所指。 程渊说：“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当你哥哥的。” 翟丰收没回看程渊，说：“哥哥怎么能跟别人分享呢。”翟丰收回过头，去看后排的翎翎，直视着翎翎的眼睛：“是吧？” “嗯。”翎翎翘起一侧的嘴角，无声冷笑了一下。翎翎回过了神，恢复了镇定。 “做哥哥也没什么特别的，做别的更好。”程渊没察觉那两人在暗中较劲，又把话题拉了回来。 翟丰收觉得程渊七年不见，智商断崖式下滑，懒得理他。“翎先生怎么来这边了。”翟丰收转移话题。 “我来做一身新西装。”翎翎回他。 “这里有间老铺子，我和翎翎的衣服一直是在这里做，好多年了。”程渊郑重的说，“以后我也带你来。” 翟丰收想若不是哥哥认错了人，这家店的西装应该是早就穿在他身上的。可...可是，一定是哥哥认错了人吗？如果都是翎翎策划好的呢？翎翎认识他的生母，翎翎和他的血型完全一致，翎翎的腺体养在他的身体里的时候没有任何排异反应。 一个天马行空的念头透过层层的乱麻，钻进了翟丰收的脑子里，他和翎翎是血亲？ ※※※※※※※※※※※※※※※※※※※※ 初五营业啦！愿大家新年健康，平平安安！！ 第36章 网络上对ao族从震惊到调侃，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但实则暗涌不断。到了程宅，翟丰收暂时放下困惑，比起这些他更操心如何把麒麟那帮反ao的变态给彻底瓦解。倒不是说有多大义，他知道自己不过是睚眦必报罢了。 晚饭后，只有程渊和翟丰收在书房。翟丰收先开口：“三年前的行动，麒麟提早知道消息，我就不打哑谜，我怀疑你们有内鬼。” 程渊眯了眯眼睛：“内鬼？不可能！关于麒麟社的事情，我从未假手于人。没有集团内部的参与，武器上资金链全部都是我的海外账户在操作，雇佣兵甚至都不知道是为谁在卖命。” 恰时，翎翎来送水果，翎翎对程渊微微颌首。翎翎低头的刹那，翟丰收有些出神。翎翎放下水果没多停留，便离开了书房。 “翎翎他...和我像吗？”翟丰收恍惚一下，直问程渊。 程渊猛地想起糟心表弟何酌曾说过翟丰收像低配版的翎翎，时隔多年程渊理智上知道翎翎的长相更具风情，相较之下翟丰收的相貌的确寡淡了许多。但感性上程渊更爱丰收的相貌，很耐读，一颦一笑中总有不同的解题思路。 程渊理直气壮，说：“谁说你们像的？谁说的？是不是邢星星那小子，丰收你听我说，在我心里你是独一无二的！不管别人怎么说，翎翎是翎翎，你是你！” 翟丰收听的一愣，说：“是有些的像吧。”这次不是问句，“还有...翎翎知道麒麟的事情吗？” “你怀疑翎翎？”程渊蹙着眉，语气骤然变得严肃，“这个世界谁都有可能背叛我，但翎翎不会！” “他从未骗过你？”翟丰收问。 “没有！这辈子我和翎翎都不会存在任何谎言或是欺骗！”程渊笃定自信。 翟丰收不疾不徐的说：“我是说如果，如果他真的骗了你？” “丰收，我现在的确喜欢你，也在追求你。但是不代表我会去怀疑亲人。我很确定翎翎他不会背叛我。”程渊认真的看着翟丰收，“我认为这个问题没有讨论的必要了！” 翟丰收替程渊涌上来一丝酸楚，程渊竟被最信任的翎翎骗了这么多年。但...但同时又有一些暖意，程渊这么信任翎翎，是因为错把翎翎当做了他啊！ 翟丰收在那么一瞬间，甚至要冲动的说出自己的身世，好在理智迅速回笼他才堪堪压制住心里的秘密。 这次两人短暂的交流没有任何实质的进展，翟丰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今天见到了自己的生母并得知她身患绝症，翟丰收心里明明是不爱的，但仍然有些许零星的小情绪搅的他心神不宁。 翟丰收很轻易的就收集到了翎翎的头发，又调出母亲的化验样本。等了一下午，dna报告终于出来了。翟丰收把自己、母亲和翎翎三人的基因进行比对，果然如他猜测的那样，他和翎翎的确是血亲，同母异父。但亲弟弟为什么要替代自己？ 翟丰收换上一身黑色运动服，整个人看上去飒爽利落。他根据医保卡很快就找到了生母的落脚点，没想到生母现在居然住到了曾经给翟丰收住过的那个狭窄潮湿的房子，翟丰收想原来她过的并不顺意。 翟丰收在门外就闻到了一股股来自属于omega信息素的味道，这个味道翟丰收再熟悉不过，因为是非常类似于翎翎的味道。但仔细闻后又有着些许不同，这个味道要比翎翎的更复杂一些，像是通过了些许发酵。老小区的隔音非常糟糕，门外的翟丰收几乎不用费力就能听到里面的声音。 是玻璃被摔碎了，而后便是翟丰收生母尖利的辱骂，“你怎么还不死！” “妈...妈...对不起...”里面人发出的声音含混无力，咬字也不够清楚。翟丰收想应该是一名智力有缺陷的患者。 不多时又传来交叠的啜泣声，“你哥又不要你，我死了，你怎么活！不如我俩一起去死吧，至少能让一个人好过！”翟丰收生母的声音逐渐变得凄厉。 而另外一个人就只会说‘妈...妈...对不起...’这几个字，颠来倒去反复不断。 翟丰收收回了敲门的手，转身离开了那个窘迫的居民楼，迅速进了车里。一路上翟丰拼凑出了一个大致的故事，或许除了翎翎之外，他还有一个素未谋面的弟弟，而这个弟弟或许智力不全。生母患了重病无法再照顾这个患儿，而翎翎想必也是拒绝了照顾患儿的托付。 这一晚翟丰收睡的并不好，总算挨到了天亮，第一次去敲翎翎的门。翎翎起的更早，早晨六点一刻已经梳洗妥当精致无双。 “你是我弟弟吧。”果然翟丰收并不是一个善于弯弯绕绕的人。 翎翎短暂的怔住，但又很快恢复常态，说：“别说的这么亲密，只不过是拥有相近的染色体罢了。” “你还有另外一个弟弟？”翟丰收顿了一下，“或者是哥哥。” 翎翎吸了一口电子烟，轻轻的吐出来一团雾：“双胞胎，是个傻的。” “你一直都知道？”翟丰收双手叠在一起，暗暗用力握紧，不想让任何人看出他在发抖。如果翎翎一直都知道他们是血亲，那当初翟丰收跪在地上求翎翎放他和孩子一条生路时，为什么翎翎无动于衷的像个仇人。 “我不仅知道，还恨不得你死。”翎翎语气轻巧，“你勾引程渊还怀了他的孩子，你说你是不是很值得死一死。” “是你先假冒我的，我不知道当年你是怎么做到的。但这些年你一直以我的身份生活在程渊身边，你替代我。”翟丰收运了一口气，他告诉自己再不是七年前那个任人鱼肉的那个男孩了，“我替你自怜。” “你一个beta有什么资格可怜我，明明我和程渊才是天生一对，你根本不知道100%契合度意味着什么。”翎翎有些激动，打理好的服帖的头发开始微微有些凌乱，“可他却爱你，他宁愿抱着‘你的’骨灰睡，也不愿碰我。翟丰收是你毁了我们，除了我，我不会让任何人得到程渊。”翎翎边说边翻出贴在床头柜夹层里的手枪。 “你毁我的一生，只有你死了，我才能解脱。”翎翎用枪不疾不徐的指着翟丰收。 “我毁了你？”虽然被枪指着但翟丰收的情绪却没有任何起伏，“我很好奇。” 翎翎嗤笑了一声，依旧举着枪，说：“程氏继承人也就是程渊，曾经发了一个寻人启事，满世界的找一个孩子，还有侧写画像，因为有高额的悬赏金，这件事在当年也算轰动。那张画像被妈看到了，她发现画像中的人很跟我很像，你知道的她很贪财，她通过寻人启事中的年纪、画像、失踪城市，大概判断出那个孩子很可能就是你。” 翎翎换了一只手持枪，继续回忆，说：“她很幸运，比程渊先找到了你，也确定了你就是程渊要找的人。可惜你是妈跟beta生的孩子，也是个beta。但她说ao世界里，没什么抵得过原始基因的契合，而且那时候的我已经比你更像寻人启事中的你，更何况我还是一个等级很高的omega。于是妈动了让我替代你的念头，更巧的是，我和程渊的契合度达竟到了100%。” 翟丰收细细听着，他回想起在孤儿院见到妈妈的情景。那时候翟丰收十七岁，还有一年就要独立出孤儿院，一天清晨，一个漂亮的阿姨自称是他的妈妈。第一次见面，就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翟丰收。离院手续当天就办理好了，和妈妈相处的前几天，她一直问翟丰收各种小时候的事情，甚至详尽到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最多，最喜欢什么样的食物，那个一起流浪的哥哥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胎记... 翟丰收甚至还以为那是来自妈妈的关爱，现在想想，不过是为了得到更多的信息来骗程渊罢了。 “所以，你就心甘情愿的做了我的替身。” “我被逼着到了程家，当时想拿到钱就逃的。”翎翎所问非所答，“可是我爱上了程渊，我们曾经那么相爱，我为了他背叛麒麟，我差点连命都没了，我为了程渊植物了三年。但程渊却不要我了！妈也说过会帮我，可她还是留了一手，她帮你偷走了我的腺体，给你植入了人工孕囊。她明知道我那么爱程渊，可她还是为了钱，让你们重逢了。”翎翎的话开始语无伦次，“没有人是爱我的，都是因为你！” “你认识麒麟，他是谁？他在哪里？”翟丰收抓到重点，急切的问。 翎翎没有回答，只是露出风情妖冶的笑容，同时狠狠的勾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炸响开来。 第37章 翟丰收的右耳出现嗡鸣，眼看着翎翎的胸口被逐渐涌出来的鲜血晕湿，翟丰收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没想到翎翎真的会开枪，更没想到，倒下的人居然是翎翎。 随即，翟丰收猝不及防的跌入了一个怀抱，耳鸣声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蓬勃的心跳声。 程渊把翟丰收紧紧锢在怀里，翟丰收抬起头眼前的程渊鼻尖泛红，满脸的泪水。 翟丰收不知道程渊听到了多少，只看得到程渊的眼泪越来越汹涌，滴落下来竟也湿了翟丰收的脸颊。 “对不起，对不起。”程渊的声音嘶哑哽咽，“哥哥回来了。” 翟丰收怔了一下，他明白程渊知道了。片刻后，保镖听到枪声也立刻赶到了翎翎的房间，翟丰收也总算挣脱了程渊的拥抱。 翟丰收回过神，迅速到了翎翎身边，翎翎躺在血泊中意识全无，翟丰收探了探翎翎的脉搏，还有气：“快去拿急救用箱。” 程渊却公主抱般抱起起翟丰收，只是吩咐保镖：“去叫救护车！” “你放开我，我还有话没有问翎翎。”翟丰收挣扎着想让程渊放下，“他认识麒麟。” 程渊却置若罔闻，只把人掂了掂，此刻的程宅已经乱成一锅粥，这位被视为‘少奶奶’的人物却被主人开枪，生死未卜。而主人却抱着七年前的那位死而复生的替代品走向卧房。 走廊的拐角处，两位保镖拦住了程辞，翟丰收明白对程辞而言这七年来都是翎翎一直在抚养他，虽然翎翎替代了他的位置，但对程辞的照顾却是真心的，翟丰收心疼儿子失去了最亲近的人。 “小辞，对不起。”翟丰收从程渊怀里跳下来，伸手去擦程辞的眼泪。 “没关系。”程辞冷静的不像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但我不会原谅你。” 程渊紧蹙这眉对程辞用不算小的声音，说：“你记住开枪的人是我！”并吩咐保镖，“看好他。” 程渊没再多言直接拉着翟丰收离开，翟丰收被带到了程渊的房间，继而‘咚’的一声被按在了墙上，但翟丰收并没感觉到疼，原来后脑是被程渊的大手护住。 接下来便是密不透风的吻，程渊的气息密密的席卷过来，翟丰收本要推开他，但目光交汇的瞬间，翟丰收看到了程渊凝重又悲凉的眼神。翟丰收的心酸软到不行，一下子像被卸了力。说不上是纵容还是默许，就那么的一直被求索着。 不确定过了多久，直到翟丰收被吻的无法呼吸，甚至连耳朵都憋的泛红，程渊才堪堪停止。 “换气。”程渊。 程渊只说了这两个字，但却没留给翟丰收足够的时间，再次欺身而上，这次的吻的时间更长，不像上一次那样急切，却又比任何一次都更恼人，舌尖不断游走在翟丰收的上颚，左手从翟丰收的后脑一路滑到了胯骨往上一点点的位置。程渊手长腿长，恰巧翟丰收的腰又很柔韧纤细，他这一搂几乎一只手臂便能把那腰完全揽过的样子。 程渊一边吻着，一边手腕用力，把人紧紧的契在身上，若说严丝合缝也不为过。 翟丰收想要离开，可越是挣扎越被锢的更牢，甚至还被一路吻到了床上。 翟丰收栽倒后，不出所料的程渊又再次贴了上来。两人的唇齿依旧黏在一起，耳边还响起了黏腻的水声。 同时翟丰收竟然感觉到了程渊巨大的身体变化，他本想阻止程渊的，却不料自己的身体也像受到蛊惑一般不争气的硬/了。 程渊总算离开翟的唇，此刻嘴角上还挂着丝线，程渊轻声说：“你好细。” 还不如被亲到窒息，这句话又把翟丰收气的够呛，用力推开他，从程渊身下滚了半圈，总算脱力桎梏，“你闭嘴！” “我是说你的腰好细，想到哪里去了。”程渊揩了揩嘴角的水渍，又用拇指蹭回到了翟丰收唇上，更过分的是他摩擦着，用那根手指挑开翟丰收的嘴唇探到他的唇齿间，动作色气且流氓。 “你够了！”翟丰收从床上弹坐起来，深呼吸了几下，迅速找回理智。“程渊，你胡闹也要挑个时间！” 程渊忍着下腹的胀意：“你最好想想要怎么跟我解释。” “我有什么需要跟你解释的。”翟丰收虽然语气强硬，但此时衬衫的扣子已经散开，衣角也从西装裤中被蹭了出来，露着一小截瓷白的腰身，嘴唇被**的湿漉漉也比平日更红肿。总之，此时的翟丰收像个一戳就破的纸老虎。 “你不是失忆了吗？”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哥哥的？” 程渊顿了顿，接着问：“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先去洗个澡。”程渊声音沙哑，很勉强的忍着，“时间不会很快。” 没等翟丰收回答，程渊就已经走进了浴室。 很快水声响起，翟丰收坐在床边，垂着头整理衣服。翎翎正在抢救，如果翎翎死了，那么他口中提到的关于麒麟的线索也就断了。还有翎翎所说的那些关于他生母的龌龊所为，报复吗，可生母现在已是绝症，本就大限将至，放下吗，可即使是生母却也做不到原谅。还有关于程渊... 正如程渊说的那样，过了很久他才从浴室出来，打断了翟丰收的思绪。 翟丰收逆着光看过去，眼前人的头发没有吹，湿/软的刘海遮在前额，少了狠戾竟又平添了些少年人的稚嫩。‘还是依稀能出来哥哥之前的模样’，翟丰收出神的想。 程渊带着沐浴后特有的湿热气息走向翟丰收，紧挨着他坐下。程渊牵起翟丰收的右手凑在唇边，细细闻着。 良久后，程渊说：“对不起。” 翟丰收一直在沉默，七年前程渊的所作所为，依旧历历在目，那些血淋淋的画面，那些后颈的伤疤，那些因为逃跑所受的伤，没有任何一件事情，可以让翟丰收轻易的说出‘没关系’三个字。 “要不是恋念你，其实刚刚崩了我自己也不足惜，宝儿不要原谅我。”程渊一天之中，不知道是第几次流眼泪，不知道其他alpha是不是也这样。 “再次重逢后知道你失忆，其实我还无耻的窃喜过，我不敢想给你带来的那些伤害，更怕你记得，那些伤害我这辈子都无法弥补。就在今天当我听到，你才是我的宝儿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我竟期望这不是真的。因为，当你是翟丰收的时候我的心就已经跟被挖空似的疼了，而现在，现在我已经不会疼了。我一定是个废物，口口声声说要宝贝一辈子的人，却伤他最深。哥哥错了，哥哥该死。”程渊把翟丰收的右手握成拳头，砸在自己身上。 “我怎么就没认出来呢，我怎么就认不出来呢。”程渊一直在呢喃，眼泪更是豆大的一颗一颗的砸在地板上。 翟丰收没想到程渊洗了个澡，居然想像洗了个脑，把那些黄/色废料都倒了出去，整个人的状态像完全变了。 “我刚刚补了两针抑制剂。”又过了很久，程渊对翟丰收解释，“很久没用过了，居然没有失效，还是很显著。” 程渊不再流泪，平静了很多，说：“翎翎无论是死是活，都是他应得的。如果没有他，我们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死了，我可以通过其他办法找到麒麟。如果命大活下来了，那样更好，可以让他吃更多苦头，把欠你的都还回来。” 第38章 程渊一个人沉溺喜悦中。 飘飘然吃了饭；飘飘然去教训了一下程辞，又随手甩下了一个大红包；飘飘然去联系了珠宝设计师，打算订做对戒；飘飘然约了裁缝，要他明天来量身定制几套西装；飘飘然告诉墓地经纪人在风水最好的地方留一块地，还说已经想好了墓志铭，脱口而出的时候，又连忙闭嘴，才三十多岁，觉得说出来未免晦气；飘飘然联络了秘书和律师，要把之前给翎翎的东西，包括动产不动产股权这些全部都拿回来。 程渊之前没怎么过问过，现在让下面人一查才知道，翎翎明面上、暗地里实实在在捞了不小的一笔。程渊越想越怄，甚至想打给医院，要立刻拔了翎翎的管子。 正在程渊恼着要打给医院的时候，翟丰收匆匆的进门，把风衣扔给程渊，“翎翎醒了！”翟丰收很急。 但程渊现在还是飘的，怔怔的看着翟丰收，反应了几秒后，才思忖过来是什么意思。但也没穿衣服，依旧用直直的目光描摹、欣赏着翟丰收，怎么都看不够的样子。活似被迫吃素多年的大型食肉动物，看到小羊羔的表情。 可惜，翟丰收早已不是小羊羔，而是炼成了一尊小钢炮，啃不动那种。翟丰收皱着眉，催促道：“快！” 程渊心不在焉，但目光仍然死死粘着翟丰收，“命真大，刚想拔他管子。” “程渊，你能不能正常一点。我追踪了这么麒麟多年，却没有查到任何线索，现在翎翎可能是唯一知道他的人。” 程渊被吼了，才总算肯穿上风衣。 程渊总算移驾车里，可又开始喋喋不休的说些翟丰收并不想听的垃圾话。 “宝儿，那一会儿我们是去锦城最高的旋转餐厅吃米其林三星的西餐，还是去普通人要提前一年预约才能吃到的私厨中餐，或者是日料，我现在打电话让他们在太平洋西岸现钓，晚餐转机过来时间刚刚好，这次比较匆忙将就一下，丹麦和挪威的三文鱼恐怕时间上来不及。” “程渊，我不饿。” “那我现在打电话，让陈姨准备汤，还是在家吃最好。” “程渊，你脑子里除了吃就不能想点儿其他的？” “对不起。”程渊顿了顿，“你想喝红酒还是白酒，或者是特调。我都忘了分开的时候你才九岁，现在的宝是大人了，可以喝酒了。” 提到酒，程渊猛地耳鸣了一下，那时候翟丰收为了克服每天必经的发晴热，所以早起第一件事情就是饮酒，多少次他看到翟丰收没吃两口饭就急匆匆跑到洗手间，抱着马桶开始吐，有时候吐到最后只有苦水。 翟丰收不知道程渊的心里活动，懒懒的望向窗外，没在再理会程渊。恰时翟丰收收到师傅的电话。 师傅：“翎翎被劫走，我正在跟。” “师傅，发我定位！”翟丰收收线。 “嗯！” 挂断电话后，马上就进来了一条短信，不过却不是师傅，而是邢星星发来的一段语音。 “丰收，炸开了，外面很危险。你和程渊一定注意安全。” 随即，又收到星星发来的短视频链接。 翟丰收点进去，视频是锦城的锦山桥。锦山桥长一千米，一边架在锦山，另一边架在微云山，两山之间便是海。这座桥因晚上霓虹变幻美不胜收而得名，这两年成了座网红桥，时长有游客慕名打卡。 只不过，像视频中密密压压的全部都是人还是极为少见的。 其实翟丰收的第一反应是‘没有限流吗？’不过当短视频切到特写画面时，他才发现锦山桥上的人群大多都举着‘平权’字样的手幅。 程渊的手机也在同一时间，收到了大量短信。跟翟丰收收到的一样，只不过是不同的拍摄角度。 “啧，又是麒麟。”程渊蹙着眉，“坏我好事。” 程渊刚发完牢骚，不成想电话就被打进来了，是程渊的首席秘书长。 “程总，现在锦城内全部基础设施部门都开始罢工，包括水、电、煤气、石油、银行、医院等等，目前只有程氏为主导的通讯系统还在正常运转。” 秘书挂断电话后，紧接着又有数通电话来袭。 “程总，网络被入侵，已经压不下去，全部都是关于ao族的，就连几百年的无从考据的谣言都被扒出来了。” “程总，ao的名单全部遭到泄露，对，包括所有高层人员。” “程总，我们将近五百名的雇佣兵遭到伏击，伤亡惨重。” 不到半天的时间，锦城天翻地覆。 “程渊，我怀疑跟翎翎有关。” 程渊捏了捏眉心，说：“你师傅定位发过来了吗？” “嗯。”翟丰收打开定位，交给司机，即刻跟着定位一路疾驰。 瞬间车里的温度骤降，程渊说：“全城断水断电，不到三天整个城市就会完全瘫痪。届时一定就会引起更大规模的暴动。” “我们该怎么办。” “背水一战。” “锦城的雇佣军现在不到一千人，必须要速战速决。” “我能集结到五百人。”翟丰收深吸了一口气，“但你想怎么速战速决。” “活捉麒麟！” 二十分钟的时间，程渊的手机依旧没能消停，收到的消息一个比一个糟糕，事态愈演愈烈，就连街道上已经开始有人在烧杀。 “一群没脑子的beta。”程渊挂断电话之后，狠狠的骂了一句。 “程渊！我们不是没有脑子，只是从没有人给我们看过世界的真相。”翟丰收表情变得严肃。 “真相？他们以为的真相就是真的？”程渊没有示弱，两个人短暂的友好过后，又开始针尖对麦芒。 “我不是再跟你讨论辩证问题，我只是认为，有必要把ao族的事情全部透明公开，而不是让这些东西不清不楚的在互联网蔓延，越是隐藏越会让人觉得欲盖弥彰！” “欲盖弥彰？我到觉得是他们在得寸进尺，可你听听他们再喊什么。”程渊把小视频的音量开到最大，嗤笑了一声，“平权？！难道把这帮蠢货提上位就是平权？从古至今无论alpha、omega、beta我们所有的选拔制度都是一样的。当然，我不否认其中会有个别的暗箱操作，但绝大多数alpha、omega都是靠自己的天赋和努力爬上去的。难道非要把我们的智商下调20%才叫平权？愚蠢！” “程渊！”翟丰收双眼赤红，嘴唇微微在颤抖，他作为一名普通人的确被程渊的一席话冒犯到，“你是在歧视，你们一边施舍，一边感叹自己的善良。你们世代站在高台上，俯**说制度是一致的公平的。的确，制度是一致，可是接受的教育呢？接触到的社会层级呢？一个简单的例子，如果一位alpha考官，面对同样的分数，你说他会入取alpha还是普通人？！” “自然是综合评定，择优入取。”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普通人一定要做到比alpha优秀才会被入取，而alpha对你们而言本是就是一种优势。” “不，现在beta只看到了，他们想看的东西。alpha和omega为了让这个社会有效有序的运转，世世代代做了多少努力？！如果没有我们人类社会会进步这么快？！但我们却因为beta的可耻嫉妒心，只能隐形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翟丰收刚要反驳，程渊却又接着说。 “但是自从遇到你之后，我便觉得觉得自己错的离谱。你是beta，是一个普通人，却又比任何人都坚韧、勇敢。你明明那么弱小，却又偏偏散发着最炽热的光芒。”程渊并没有看着丰收，只是握紧了手机，“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便想扑向你。可是智力在拉扯我，我告诉自己想扑向的不过是那100%契合的腺体而已。但...怎么会呢，那种心悸和慌乱，明明是爱。而我却懦弱的选择逃避。” 翟丰收猝不及防的被告白，而且驾驶位还有司机在，虽然司机一直在很专业驾驶并没有任何侧目，但翟丰收还是觉得不自在。 空气中突然安静起来。 “你跑题了吧。”翟丰收很好心的缓解尴尬。 “没有。”程渊回答的一本正经，丝毫不打算承接翟丰收的好意。 “我们刚刚明明是在讨论你们ao族的事情。”翟丰收小声嘟囔，“讲话没有重点，怎么当的老板。” “我的重点是...”程渊放慢了语速，清晰、严肃但却不合时宜的说了三个字，“我爱你。” 翟丰收瞬间从脸颊一路红到锁骨，甚至出现短暂的放空。 “你...你...”翟丰收‘你’了半天，显然并没有‘你’出所以然来。 好在这时师傅的再次电话进来，打破了僵局。 “我被发现了，他们现在正在绕圈，车牌号发到你的手机了上了，看看能不能调取实时监控。” 程渊听到了话筒另一头的声音，马上打给了交通部门，但得到的答复却是否定的，交通系统全部瘫痪，红绿灯监控设备等等都已失效。 “师傅，我们距离你还有两公里，你一定一定注意安...” 没等翟丰收的说完，便听到一声剧烈的撞击。 翟丰收拼命地喊师傅，但电话那头除了电路的撕拉声其他什么都听不到。 短暂的几秒钟后，手机语音显示关机。 翟丰收发抖的手被程渊牢牢握住。 程渊笃定的告诉翟丰收：“你放心，师傅会没事的，我们也会胜利的。权利可能无法平等，但人会。” 第40章 翟丰收‘嗯’了一声，但心却还是慌的。 师傅的手机始终无法接通，20分钟后他们的车到了定位最后出现到位置上。 以翟丰收对师傅的了解即便赤手空拳，但是对付三五个带武器壮年也是不成问题的，而且就算不敌对方师傅也肯定会留下线索。可是周围一片寂静，甚至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翟丰收和程渊找了一段时间，但却连车辙都没有发现。 恰时，翟丰收的手机接到来电，来电显示是一组未知号码，翟丰收莫名有一股惧意，握着手机铃声响了三声还没没有滑到接通键。程渊从翟丰收手上拿过手机，滑动了接听键。 “您好。”程渊目光深沉。 两秒钟后，对方传来均速的电子智能音频，“程渊，我们锦山桥见。” “你是谁？翟丰收的师傅在哪...” 没等程渊说完，电话的另一端已是忙音。 “他是谁？”翟丰收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 “不清楚。”程渊把手机还给翟丰收，“但这个人一定非常熟悉我们，他听得出来接电话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我们现在去锦山桥。”程渊打开车门示意翟丰收上车。 刚上车，天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司机打开雨刷器，每摆动一下都让翟丰收更焦虑一分。 “丰收，你回忆一**边有没有关系走的很近的beta？”程渊明白翟丰收的心情，极力想帮他分散一下注意力。 翟丰收努力的回想，身边接触最多的就是同科室的同事，但是私交也并没有很密切，除了这些同事外就更没有什么关系亲近的朋友，他说：“没有，我这些年的人际交往只有师傅和女儿。” “哦？”这一句话让程渊联想了很多，再一次不合时宜的雀跃，他抓住时机献殷勤，“我也是，除了你没有别人。” 翟丰收想的与程渊根本不是一回事儿，自然没咂摸出他的话外音，说：“是麒麟！那天早上翎翎亲口说过，他为了你背叛了麒麟。但是麒麟究竟是谁？他为什么要带走翎翎？” “翎翎还有什么其他家人吗？”程渊锁着眉头，紧绷着嘴角和下巴，由于肌肉的拉扯显得下颚线格外清晰棱角分明。 “还有我，如果我也算他家人的话。还有...还有生我的人。”翟丰收迟疑了一下，他实在无法再将那个人称作‘母亲’。翟丰收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的脑子一直在转，却想不出什么答案，“对了，翎翎还有一个双胞胎的弟弟或者是哥哥。” “双胞胎？”程渊双手攥在一起，他和翎翎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竟完全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双胞胎的亲人。 “你怀疑双胞胎是麒麟？不会的，翎翎说过双胞胎是傻的，而且上次行动的时候，我见过麒麟的侧影，跟翎翎的形体长相都差了非常多，不像是双胞胎。” 程渊拨了拨翟丰收细碎的刘海，说：“对不起，我不应该问他们，让你伤心了。” “啊？！”翟丰收楞了一下。“我没有伤心，他们对我造成不了什么伤害，我也没把他们当做过家人。”翟丰收越来越难以应对程渊突然的温柔，在这样紧迫的时刻翟丰收努力克制自己不去胡思乱想，短暂的几秒凝神后才勉强不去拿程渊和美女蛇做比较。 一个急刹车！ 程渊为了缓解冲击力，下意识用手心抵在翟丰收的额头，“什么情况？” 同时车体遭遇了猛烈的撞击，驾驶位弹出了安全气囊，程渊和翟丰收坐在后排，程渊顺着刚刚的姿势牢牢把翟丰收护住。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通往锦山桥的必经之路，一小段笔直的公路，而公路两边是近几年每个一线城市都会争相建筑的高达九十九层的双子塔。 司机在内车中三人在片刻的眩晕后，程渊先缓过神稳住心绪，说：“双子塔有人在伏击我们，车身可以防弹，我们暂时安全。” 但程渊话音刚落，原本漆黑的环境下，车身瞬间被一束刺眼的强光笼罩，枪声接踵而至。 “开车！不要开车灯，尽量避开双子塔的探照灯。否则...”程渊看了一眼翟丰收没有继续说下去。 “否则什么？”翟丰收问他。 “否则...我们就会成为活靶子。”程渊尽量用平缓的语气说完这句话。 “程总，轮胎中枪已经开始漏气。”司机的额头开始渗汗，轮胎已经中枪，饶是司机驾驶技术再高超也还是绕不过探照灯。 枪声越来越密集，即便可以防弹但玻璃上还是开始出现蜘蛛网般的裂痕。 好在枪声逐渐渐缓，只是原本漆黑一片处在停电状态的双子塔，正在有节奏的一层一层亮起灯来。 还是之前电话中的那个电子音从双子塔上方传来，他说：“程渊，这两座双子塔中每一层都是alpha和omega，现在他们已经被控制住。你不要怪我，我只是为了全城的普通beta们而已，你们已经得到的太多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alpha和omega在这里？”翟丰收。 司机摸了摸额头的汗，说：“今天是ao一年一度的权益保障会，基本上各个行业的ao代表们都到了。” 此时双子塔外围的电子屏幕开始播出直播画面，一幢是直播在双子塔内部被控制的ao们，另外一幢是直播在锦山桥上示威的beta们。 锦山桥上的beta们也通过直播软件社交媒体等等，看到了那些大人物的ao们正被人用枪抵着头双手举起狼狈的跪在双子塔的落地窗前。示威的beta们立刻沸腾了，他们人人高喊着开枪！高喊着人/权！高喊着反对基因歧视！ 事态已经失控，程渊倾了倾身凑到翟丰收面前想吻他，却被翟丰收错开了身子。 程渊说：“你别怕，我怕。我怕以后没机会了。” 就在翟丰收发怔的时候，程渊轻轻用唇碰了碰他的额头。 没等翟丰收回过神，程渊就已经下了车。 探照灯的光束打到程渊身上，程渊被强光晃了一下，同时马上恢复镇定，表情肃穆又带着几分不可忽视的凛冽：“搞这么大阵仗，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电子音很快便回复，说：“为了人/权和平等。” “杀了alpha和omega就能得到人/权和平等？这难道不是悖论？”程渊嗤笑了一下，“你无非是利用这些借口笼络人心罢了，说你是想要钱还是权？如果你把他们放了，我给你可以给你跟我谈判的机会。换句话说，我挺欣赏你的魄力。” “你们看，alpha还是这么的高高在上，他眼里根本就没有beta。” 很快锦山桥上的beta们，又再次高呼起来，此起彼伏的声音无不在讨伐着程渊。 “但你的确提醒了我，如果只杀alpha和omega是不平等，那不如先杀一个ao在杀一个beta好了，这样是不是很平等。” 锦山桥上刚刚还是沸腾的群众闻言，立刻噤了声，大家面面相觑。 程渊蹙着眉：“你就是一个疯子！” 远处扩声器的声音接着说：“不！这话你说早了，游戏才刚刚开始。一个一个杀，太慢了，也不够疯。锦山桥一共32个桥墩，每个桥墩下，都埋好了炸药。双子塔的每一层都安排好了狙击手。”电子音发出刺耳的杂音，几秒钟后，继续说：“程渊，你选哪一边？你选哪一边我们就杀哪一边好不好。” 程渊垂着双臂，攥紧的拳头让筋骨愈加凸显。 程渊没用太多时间思考，便笑出了声，说：“你是在考验我的人性吗？可是，很遗憾我并没有，随便你。” “哈哈哈哈哈哈。”用没有情绪的电子音笑出的声音处处透这诡异。“程渊你别忘了翟丰收的师傅还在我手上，你猜他是在双子塔还是在锦山桥？” 此刻坐在车里的翟丰收手机响起里，他正在调配程渊手下的雇佣军，翟丰收知道程渊在拖延时间。三年前他们有过一次合作，通过网络和无线电，彼此还是有一些默契在。人员已经集结完毕，只是雇佣军和翟丰收的反极端组织成员，加在一起也不过只有1500人左右。 “程渊，你不选，我就偏要让你选。我用两栋双子塔，一座锦山桥，和全城人的命换一个翟丰收。” 翟丰收坐在车里一字不漏听的清清楚楚，但他依旧面不改色的安排好人员调配，在一切妥当后，他暗灭了手机显示屏，同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翟丰收从从容容的下车，走到探照灯的光束中，站在程渊的身边。 “你错了程渊左右不了我，他的选择跟我没有关系。但是只要你信守承诺，我愿意拿自己跟你换。” “翟丰收！”程渊不再冷静，一把握住翟丰收的手臂，“不要。”最后两个字咬的清清楚楚，比起命令却更像祈求。 翟丰收嘴角稍稍向上翘了翘尽量让自己显得放松，轻轻说：“放心。”他一手攥着程渊的衣襟一手扶着程渊的肩膀，垫着脚尖。程渊稍稍放开翟丰收的手臂，却又生生把着腰狠狠把人塞进自己怀里，这动作像极了情侣间的亲昵。 对方已经开始不难烦，传来的电子音嘲讽的说：“令人作呕的ab恋。” 翟丰收抓紧时间，把自己凑到程渊面庞的时候，说了一个地址。 翟丰收脚下的那束探照光开始移动，翟丰收跟着光走进了右侧的双子塔。 大厅空旷安静，翟丰收走在光滑的人工大理石地面上，奏出令人不安的回音。 翟丰收跟随指示走进了靠右的电梯间，电梯直上至第九十九层，升速很快，让翟丰收的耳膜稍感不适。‘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门口有两排全副武装的beta军人。军方叛变，alpha长官被俘。 军人给翟丰收仔仔细细搜过身后，引领翟丰收经过一段很长的走廊后，进入到一间会议室。 里面坐着一个身材健硕的壮年，是麒麟。虽然只翟丰收只在三年前见过一次麒麟的侧脸，但他笃定那个人就是麒麟。 翟丰收不卑不惧，拉开皮质的工学椅坐隔着长长的桌子，坐到麒麟对面，平视着他。 “怕了吗？”麒麟语气轻蔑。 翟丰收微微眯了眯眼睛，笑了一下。他眼睛本就狭长，这种眼形的眼睛大多眼尾都是上扬的，但翟丰收却偏偏生了一双下垂眼。让原本胭脂贵气的眉眼，一下子多了很多的稚气，客观讲并没什么威慑力，甚至容易让人轻视。 麒麟觉得讽刺，竟被这样的人伤过。他向翟丰收走来，是坡脚。这是三年前的那次交战拜翟丰收所赐，这个是他的耻辱。 双子塔外墙的屏幕，手机端各种app，现在都开始改成直播翟丰收所在屋内的画面。 麒麟虽已是坡脚，但依然力大矫健。麒麟把翟丰收拦腰高高举起，又狠狠摔下。招式上没有任何章法，只是单纯的泄愤。猝不及防的一下，摔的翟丰收发懵，起身的时候扶着椅子，身体微微晃了晃。 麒麟看翟丰收站起来了，掏出枪，戏谑似的抵着翟丰收的额头，说：“你不是很有本事吗？”枪上了膛，食指扣在扳机上。 程渊在双子塔外看了片刻，眼睁睁的看着翟丰收被挟持，却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程渊有很好的节约表情的美德，一贯如此。 在程渊转身的瞬间，那个电子音再次响起，说：“程渊，你的爱人在我手上。不要了？” 程渊甚至连头都没有回，说：“我希望你说到做到，放了他们。”之后便坐上了来时的车。 身在九十九层的翟丰收看程渊，只是一个小点，但莫名却能感受到程渊每一步的重量。 此刻无论是双子塔上被挟持的alpha、omega，还是锦山桥上被困住的beta，再次出现骚动，他们可以看到事件的全程直播。beta曾以为alpha、omega十恶不赦，只知道杂沓他们的尊严，用微薄的薪水换取他们的劳力。而alpha、omega更是根深蒂固的认为beta没有脑子，听风便是雨，从众可怜。但一天之内他们以为的正义，一次次被颠覆，被血洗。 麒麟还算道义，锦山桥开始有次序的放行，两座双子塔也开始轻点人质。 锦山桥上人头攒动，不知道谁先起的头，原本抗议游行的beta拒绝下桥。整座桥的人，都放下手幅标语，默默坐在桥上为翟丰收祈祷。 目送程渊离开后，被枪抵着头的翟丰收更加淡然了。 麒麟一手持枪继续抵在翟丰收额头，一手拎起翟丰收的衣领，麒麟被翟丰收的无畏惹怒，说：“如果求饶，我倒是可以放了你师傅。” 翟丰收就着麒麟的力，慢慢靠近靠近他。麒麟以为是耳语，自负的等着翟丰收的讨饶。却没想到翟丰收翻过麒麟的手腕，学医之后翟丰收对人体经络熟悉的很，四两拨千斤打到麒麟的麻筋上，麒麟力被卸下，枪也自然掉了下来。 麒麟短暂的怔了一下，用没有坡的那条腿踢翟丰收的要害，这是下三滥的招数，以麒麟这样伸手的人若不是真的急了，根本不屑于这样的动作。本没有十足把握，但这几下过后翟丰收就知道自己稳了，麒麟越发更难以招架，几次试图把枪捡起来，却被翟丰收戏耍似的逗着走，始终没能得逞。 麒麟恼羞成怒，说：“翟丰收现在只有我能救你师傅，你若是动了我，我手下的人马上就会杀了他。” 翟丰收食指翻上来对着麒麟勾了勾，麒麟顷身向前，以为自己要得逞。却看翟丰收带着笑意，从舌底卷起一片薄薄的刀片，用牙齿咬着，含在唇间。 只见翟丰收又快又狠的，用唇间的刀片划破了麒麟的脖颈处的动脉。麒麟死之前嘴角甚至还挂着得逞的笑，此处动脉的血又湍急又蓬勃，几乎是喷出来的，热腾腾的。 翟丰收躲闪不急，被弄了满身。按理说做医生的人应该早就习惯血液腥气，但翟丰收依然很难适应别人的血黏在自己身上。殊不知场外直播的观众都在为他或紧张或欢呼的时候，他却是慢条斯理的掏出手帕仔仔细细的擦拭污渍。 就在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九十九层窗外，飞来了无数架密密麻麻的无人机。翟丰收看到每个在眼前飞过的无人机上面都绑有炸弹。 那个神秘的电子音开始通过无人机统一喊话，声势浩大，说：“翟丰收，我给你30秒的时间，如果你可以在这30秒之内从九十九层到一层，那么算你赢。否则，我将启动无人机的装置。双子塔将成为一座举世闻名的坟场。” 翟丰收指了指地上的人，说：“他不是麒麟？” 上万只无人机再次统一回答：“他是麒麟，但也不是，每一个赴死的战士都是麒麟。最后我提醒你，电梯速度每秒达17.3米，你所在的位置距地面高度四百九十九米，但我不保证其他想要逃生的人不会去按电梯。你知道的，世事无常很难预测。那么我们开始吧。” 瞬间两座双子塔乱坐一团，电梯间、安全通道推推嚷嚷挤满了被囚禁的alpha和omega。 无人机没有再给翟丰收说话的时间，定时炸弹开始读秒。 30，29... 倒计时还在继续，但留给翟丰收的选项似乎只有一个，就是从这里跳下去。 另一边的程渊根据翟丰收的地址到了一个老久的居民区，这里因为全城暴动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路上空无一人萧条寂静，一如末日前夜般。 程渊很快就找到了那个住宅，老旧的防盗门和聊胜于无的锁，轻易就被程渊踢开。 屋内眼前的景象，连程渊都些愕然。 一个狭窄的客厅或者说是走廊中，摆着一张床，床上躺的人正是还在昏迷只能用呼吸机维持生存状态的翎翎。这张床稍稍往里面一点，是一个佝偻在轮椅上的男孩，这个男孩看上去很不健康，左手、左脚，准确的说是整个人的左边包括脸颊在内，像是在婴儿期就停止发育的样子。男孩的相貌体型被正常成长的右边和停滞发育的左边，拉扯的过分诡异。 这是一个omega男孩，程渊可以闻到他身上类似于翎翎的信息素味道。 但这个佝偻着的男孩，对程渊的到来却没感到什么意外，咧着嘴扯出一个极为狰狞的笑容。 程渊：“你是翎翎的那个双胞胎？” 男孩吃力的想说话，却连不成句子。 程渊凑近了几步，才发现这人对面是七八个显示器，男孩无法流利的讲话，只能用键盘打出文字再同声转成音频，程渊发现他就是那个神秘的电子音。 男孩说：“没想到你能找到这里，但你来了我也不意外。而且看来你更意外，其实很简单，你是我弟弟最爱的人，也是我的...”男孩的手指离开键盘，电子音戛然而止。 男孩吃力的开口，磕磕绊绊的说：“你是我的...情敌。” 程渊的怒气‘腾’的一下就烧起来了，整个锦城竟被这样微不足道且龌龊的缘由玩弄。什么‘平权、自由、基因平等’不过都是这个omega男孩蛊惑人心的借口罢了。这个是看似孱弱怪异的男孩，有着畸形蓬勃的野心，他要整个锦城为他无法得到的悖德的爱情殉葬。 程渊骂了一句脏话：“傻/逼。”很贴切。 程渊把翎翎的双胞胎哥哥，从轮椅上一把薅起来，这副身体对程渊而言几乎算是没有什么重量。程渊提着他，怼到失修的玻璃上。玻璃轻易离开窗框，碎到地上，刺骨的寒风吹了进来。 那人板悬在窗外，似乎是用尽肺里全部的氧气，说：“翟丰收，会死。” 程渊把他拖进屋内，勒着他的脖子，说：“你什么意思？” 那人被摔到缺氧，拖着地狼狈的像前爬，这个屋子并不干净，地板腻着陈年的油污，几经折腾终于够到氧气瓶，他深吸了几口氧气，说：“翟丰收刚刚...从双子塔...跳下去，那里...被我...炸成了废...废墟...”他开始发出尖利刺耳的笑声。 程渊的雇佣军在此刻破门而入，程渊从他们那里得到了相同的消息。 程渊如破败的人偶，被抽取了灵魂。 那个疯子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他拔下了翎翎的氧气，咬着牙爬回轮椅，就在按下锦山桥爆破装置的刹那。被程渊的枪一下下打烂，直到十多枪后才被雇佣兵拉开。 程渊甚至忘了，他是怎么回到双子塔的，只知道所有人都告诉他要冷静。但是当他真正看到破壁残垣的双子塔时，程渊只觉得自己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 后来有人找他的辨认尸体，他跟着人浑浑噩噩的走，499米的高度，怎么辨认？ 即使那个血肉模糊尸体的穿着翟丰收的衣服，但程渊就是不承认那个人是翟丰收。 第一天。 第二天。 到了第三天，程渊依然还守在双子塔，不吃不喝即使有工程队在不断的作业，程渊也还是拼命在挖，他仿佛只会做这一件事情。所有人都告诉他，即使从九十九层一跃而下的人不是翟丰收，那在废墟中被掩埋了四天，生还的可能性也还是很小的。 其实双子塔被炸那天，双子塔上的alpha和omega，在离开双子塔后并没有跑，他们无一例外的留在了翟丰收所在九十九层的楼下，几乎每个人都举起了双手，想要托举下那个勇敢的beta，不那个勇敢的翟丰收，那一刻种族不在是标签。好在后来雇佣军冲开了众人，才没有造成二次伤亡。 从锦山桥静坐的beta们，到双子塔托举的alpha和omega们，他们因一股相似的勇气，让本该是惊天的事实新闻，被携手缔造成了隽永的童话。 但童话还不止一个，程渊和翟丰收的故事仿佛更耐人寻味。 后来通过dna检测发现，从九十九层坠落的人并不是翟丰收，但四天过去，想必凶多吉少。从最开始的全城为翟丰收祈祷，到了现在的为翟丰收祈福，但凡稍稍有理智的人都开始认为那个单薄孤勇的青年大概率已经离世。 搜救的第四天傍晚，有几个高中女孩捧着菊花和挽联，到了双子塔，她们是为了纪念翟丰收而来。程渊宛若一尊黑面的阎王，在几个还未成年的女孩面前，凶神恶煞的撕毁的挽联，踏碎了菊花，女孩们被吓的哭泣。 程渊凶走了一匹又一匹的悼念者，不顾医生和家人的劝说不眠不休的在寻人。即使带着手套，他双手的皮肉也都已经磋磨的不成样子。 也是这一天的半夜，程渊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对着废墟一边哭一边喊：“弟弟，丰收，你回来吧，哥哥错了。哥哥不能在弄丢你了，哥哥丢不起了。” 程渊趴在废墟上哭了好久，直到惊厥晕倒，才有人敢把他弄到医疗车上。程渊被打了葡萄糖和简单的护理后，又很快醒来，然后又再次回到了废墟之中。 奇迹这个词，在这个半夜闪现了。 程渊听到了规律的敲击的声音，他不敢妄动，生怕搬错那块瓦砾就造成二次塌方。他叫来了周围专业的搜救员，搜救员用专业的测量仪肯定了这一次程渊不是幻觉，下面真的有生命体存在。 其实这四天之内，程渊幻听次数多大二十余次，甚至单方面对救援人员大打出手，他不相信专业的测量仪，他曾笃定的说一个地方有声音，被救援人员否定后他竟然自己徒手挖了将近20米。 但好在这次他是对的，好在没有放弃。 救援任务很快展开，大约一个小时过去在切开层层的钢筋水泥后，救援人员绑着绳子去救人。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程渊好似这辈子都没体会过这种心情，无法形容，即带着生的希望，又有可以赴死豁然。 终于等到人被救出来了，救援人员遮住了伤患的眼睛，那个人却不是翟丰收，是翟丰收的师傅。 程渊疯了一般去问：“师傅，师傅丰收呢？！丰收在哪里？！” 可惜师傅深度昏迷，程渊也被医护人员拦住。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搜救队员再次从废墟中抬出一个人，是翟丰收！ 程渊短短时间内，情绪大起大落，他伏在翟丰收的担架上，用手指摩擦翟丰收的脸庞，那张脸瘦的脱了相，颜色更是如死灰一般。 “丰收！弟弟！醒醒，别怕哥哥在这里。”程渊一直在喊，试图把人叫醒。 不多时间，翟丰收干涸起皮的嘴唇终于动了动，很快的他说了一句话：“吵死了。” 声音虽然虚弱，但震慑力十足，程渊乖乖闭上了嘴。 开始无声的流泪。 ※※※※※※※※※※※※※※※※※※※※ 本想放在一起全部写完的，下章争取完结。 我失言了，对不起。 第41章 秒数开始倒数的时候翟丰收再无他法，走到窗前用掉在地上的枪'砰砰'几枪击碎了密封的窗，冷风一下子灌进来，激的他微微缩缩了手。明明死都不怕了，但还挑剔的觉得这个天气怪让人讨厌的。翟丰收扒着窗框，倾身向下看，撇了撇嘴幼稚的想这种死法也很讨厌，况且也不想在死之前体验什么飞翔的感觉，狗屁飞翔的感觉，一个自由物体下落哪来的飞翔。可好像也只能这样了，觉得程渊好像可以很好的帮他抚养两个孩子，想想也没什么实在的遗憾了。准备跳下去的时候，翟丰收死死的闭上眼睛，并不是因为恐高，是担心会把眼球摔出来，大概率这事儿会上头条，真不想让狰狞死相的照片流传于世。 翟丰收深吸了一口气，就在松开窗框的瞬间，翟丰收被拉了回来，对方力道很大也很不客气，拉回来后直挺挺摔倒在地上，后脑着地，陷入几秒钟短暂的昏迷。 拉回翟丰收的人是他师傅，师傅没管翟丰收，取下他的外套迅速给死透的麒麟套上，然后又把那死人推了下去。师傅的动作行云流水，似乎很气翟丰收没有脑子，全程冷着脸不吭声。 翟丰收混混沌沌的醒了，说：“我进大厅的时候听到通风道传来的回声了，就知道你藏在那里。但用麒麟替代我，会被发现。”这时距离引爆还有11秒，密密麻麻的无人机从各种刁钻的位置进入建筑物，无数颗炸弹被引爆。 “那死人还没落地，他就引爆了，这种鬼话你也信？”师傅话还没说完，紧接着接二连三的无人机从破碎的窗户涌进来，翟丰收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师傅。 几秒钟后，骤然腾起巨大的蘑菇云，让锦城人引为之骄傲的建筑付之一炬。 翟丰收住院期间关于abo的法案一直在征集意见并出台新政，网上爆炸的新闻也一个接着一个。但这并不是abo问题的结束，这只是刚刚掀开冰山的一角。 不过这些对程渊而言，已经不重要。他只求翟丰收可以醒来，翟丰收自从说了一句‘吵死了’之后便再也没有醒来，icu一住就是三个月。程家财大气粗，程渊凶神恶煞，没人要给翟丰收拔管子，更没人敢。 期间翟丰收的师傅，已经转危为安。老人家身体底子好，单单调养几天便恢复了往日的矍铄。他之前一直对程渊的很有成见，但是看着程渊一天比一天消瘦的样子，师傅多多少少还是动容了些。这三个月来，程渊就像是一个行走的疯狗，走哪咬哪儿，唯唯在翟丰收师傅面前还算是有个人样，能平和的说上几句话。师傅让他吃饭，他好歹会听，让他睡觉他好歹会勉强眯上一会儿。 这天气从晚冬到了初夏，师傅和程渊站在医院的阳台上抽烟，程渊之前很还算克制，但最近烟瘾极大，也不知道是吸烟吸的还是睡眠不足，总之他现在的嗓音沙沙的像加了好几层颗粒感的声音滤镜。 师傅掸了掸烟灰，说：“放心，丰收没事儿，他能挺过来。” 程渊用力嘬了一口烟，又重重的吐出：“他进双子塔之前也让我‘放心’，可是他现在躺了三个月，我的心悬了三个月，我放不下来。我一想着丰收还在病床上，我就难受的想死。”程渊越说越激动，“为什么躺在那里的不是我！我不该走的，更不该让他进去的！就算全城的人都死了，又能怎么样，我只有一个丰收。” 师傅把烟蒂捻灭在烟灰缸里，“丰收是不会后悔的，如果不救，他会一直生不如死。而且你跟本不知道他的求生欲望有多强。” 师傅看了一眼程渊，看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像下了很大的决定，说：“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我是怎么认识丰收的。” 程渊的确不清楚翟丰收是怎么认识师傅的，怎么又去做了医生，怎么再见的时候多了一身的功夫。 程渊定定望着师傅，枪林弹雨尔虞我诈中走过来的顶级alpha展现出了少有的真诚，他说：“师傅，你能给我讲讲吗？” 就着那夜的风，伴着初夏的微凉，程渊听完了关于翟丰收离开他那七年间发生的故事。 七年前，翟丰收拿了翎翎给的药，却没有吃一路装死到停尸间，半夜在停尸间睁开眼睛，偷偷爬进了屋顶的通风道，第二天入殓的时候入殓师发现少了一具尸体，最后终于在通风道找到了瑟缩的翟丰收。这入殓师就是后来翟丰收的师傅，翟丰收被他发现时，瑟缩成一团，哭着求他，说能不能放他一条生路。没有活人入殓的道理，师傅为了救人用没有人认领的骨灰替代了翟丰收的。但是当时师傅也不敢让翟丰收贸然离开到处都是摄像头的医院，翟丰收就这么生生在太平间的通风道生活了17天，整天看着尸体迎来送往。 之后师傅把翟丰收接回了自己家，并在翟丰收的恳求下以领养人的身份接回了季小群。翟丰收正式开始学着做一个父亲，带孩子太辛苦让本就体弱的翟丰收免疫力更加的低，一次高烧转肺炎后又差点要了他的命。那之后师傅才决定教他一些功夫，本是想让他强身健体，但没想到他却吃苦的很，除了带孩子就是练功夫，后来师傅才知道翟丰收心里有恨，翟丰收想报仇，替季小群的生母和曾被凌辱过的自己像暗网的极端份子报仇。 久久下来，翟丰收心里的恨比爱，体格虽然壮实了不少，但是脸色终究是青灰色的，不想一个20几岁青年该有的样子。做医生是师傅提议的，问他除了想报仇还有没有其他理想，翟丰收是想做厨师的，师傅有些挠头，可惜这个他教不了。师傅之前是军医，看尽悲欢后做了隐士高人。他担心丰收，怕孩子走了歪路，觉着救人的本事比杀人的本事更重要，或许也是缘分让这个食古不化的老头，在六旬的年纪才收下第一位也是最后一位徒弟，好歹一身的本事并没有浪费。练武和学医都需要天赋，可惜翟丰收都没有，他只能比别人更刻苦才行。几年之间，翟丰收没有闲暇过一天，没有看过一场电影，不认识最流行的明星，不知道最热门的3c产品，他的生命中只剩下孩子、学习、练功夫这三件事。足够枯燥，常人难以想象的乏味，但却能够让人新生。 师傅只是大概讲了一下，翟丰收的生活，本意是像告诉程渊翟丰收比他想象中更有韧性，但没想到程渊却如死过一般，定定的瘫坐在地上。 程渊只是知道再相遇后，翟丰收变得更优秀了，翟丰收经常会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但从没想过这些背后他到底经历了哪些磨难。 “都是我的错。”程渊本想再点一根烟，但因为手太抖，始终打不着火。 “都是我的错。”程渊他又说了一边。接下来程渊开始不断的呢喃。程渊把翟丰收所经受的这些都归结到自己身上，他祈祷上天能再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人常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但程渊照顾翟丰收却跟伺候老祖宗差不多，只要他能做的从不假手于人。 市面上有一款说可以有效防止褥疮的身体乳，程渊自然是宁可信其有，直接买了两大箱子堆在病房，一天四、五次的搽。那天正好赶上程渊在给翟丰收搽身体乳，也恰巧是褪下裤子搽大腿/内/侧的时候，程渊微微觉得有些不对劲，一抬眼正好和坦/胸/露/乳衣冠不整的翟丰收四目相对。 没人想到会是这种场景，荒诞搞笑更有一丝丝儿童不宜。翟丰收错过了第一时间再装昏迷的机会，只好硬着头皮打了招呼，说：“hi，怎么这么巧。” 程渊不知道是哪种‘巧’，是在病房相遇的巧还是正好在搽身体乳时醒来的巧，但都不算巧，因为他总在这里，也总在搽身体乳。 程渊愣了愣实诚的说：“没有很巧。” 翟丰试图系上衣服扣子，他倒不是害羞，是肚子上因为生程辞而留下了些许他觉得并不好看的疤，当时混混沌沌的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么一个念头，想遮住。 可惜翟丰收完全没有力气，手都抬不起来，只能作罢。两人都有些尴尬，尴尬到忘记了一个刚刚从深度昏迷中醒来的病人是应该第一时间找医生会诊的。 或许是感动到了谁，或许是翟丰收那种灿烂的求生欲再燃了起来，总之翟丰收终于醒过来了。 季小群听说爸爸总算醒了，吵着闹着要来医院，程渊知道翟丰收也想孩子，确认了翟丰收的身体情况已经稳定后，才终于答应带着孩子们到医院看望爸爸。 季小群又哭又笑的，抱着爸爸不撒手。 而程辞那边，程渊在翟丰收孩子昏迷的时候，就原原本本的跟程辞讲过爸爸的故事，程辞知道自己误会了爸爸，爸爸没有不要他，爸爸其实很爱他。但是，陌生总归是陌生，程辞只是躲在后面，刻板乖巧的像只是陪同学看望他的家人而已。 翟丰收知道对孩子不能着急，毕竟对于程辞而言，他只是一个消失了很多年的遗传学角度的父亲而已。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除了翟丰收一直在拒绝程渊的示好，拒绝程渊的表白，拒绝程渊的礼物，拒绝程渊的股权转让、车子、房产等等。 翟丰收每天都在决绝的拒绝三连，程渊却也从来没恼过，笑嘻嘻的说‘好的，我知道了。’ 然后第二天继续。 人要脸，树要皮，程渊铁了心的死皮不要脸了。 可是这不要脸的玩意，突然在翟丰收马上就出院的前一天病了。 起初连医生都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前一阵子照顾翟丰收不眠不休累得，调整调整就好。 可是情况却越来越严重，大量的脱水，人在肉眼可见的憔悴，肌肉也在无声无息的萎缩。 连夜的专家会诊终于查到根源，这是一种只会发生在ao族身上，也是这个族群中最最致命的病——腺体纤硬症。 ※※※※※※※※※※※※※※※※※※※※ 真的马上就完结了。 第42章 “腺体纤硬症？”翟丰收虽是医生，但对alpha和omega的病症却不是很了解。 病房里站了一群ao生殖科专家给程渊会诊，其中一位专家解释说：“腺体纤硬症是只会发生在有拥有颈部腺体的alpha或者omega身上的病症。” 翟丰收紧接着问道：“那这个病的诱因是什么，有什么治愈的方法吗？” “诱因很难说，一般情况下得这个病的大多都是在**的时候伪劣的抑制剂打多了。但看程总的这么的严重的病症，也可能是自我长时间阻断**期造成的。如果长期抑制自己的**期很容易郁结于心，产生结节最后形成肿块。就是这肿块...”专家顿了顿，语气中带着惋惜，“无异于恶性肿瘤。” “什么意思？”同样身为医生的翟丰收带着恼，遣词也没有往日的客气，“化验结果还没有出，现在只有彩超和x光片，您就这样下结论未免太草率。” 专家说：“翟先生恐怕不了解这个病症，您摸一下程先生的腺体便知。” 此时的程渊还在昏迷中，呼吸衰竭，面容因脱水而凹陷着，唯有腺体高高肿起，他只能侧着身子被固定在病床上。翟丰收伸手去摸肿起的部分，周围的皮肤被涨的灼热，按下去的时候会明显感觉到的肿块，手感像石头一样坚硬。翟丰收看过程渊彩超的片子，肿块大概有5.4*5cm左右，周围盘踞着的大量血管，虽然不能断定一定是恶性肿瘤，但切除是一定的。 翟丰收当着一群ao专家的面说：“以程渊现在的状态，保守治疗只能把他慢慢耗死。不，都不用慢慢耗死，按病情的发展速度如果不手术他恐怕撑不过一周。” 这群ao医生学者专家面面相觑，没有人接话。 翟丰收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直接开口问：“时间紧迫我不想跟你们打哑谜，有话我们可以直说。” 还是刚刚那位专家，说：“翟先生这个手术恐怕是没人敢做的。” “什么意思？这个手术很难吗？”翟丰收虽然不了解腺体手术但这个部位并没有牵扯到其他器官，而且周围也并没有发现病变的淋巴，按道理来讲手术风险并没有很大。 “没有一个alpha，而且还是百年不遇的等级alpha可以接受自己的腺体被切割的。翟先生腺体切除之后是不会再生的，这个手术是不可逆的。” 翟丰收瞪圆了眼睛，他自然是知道这个手术不可逆的，如果可逆就代表复发啊，他问：“所以呢？” “闻过了信息素的alpha，体验过世间最奇妙馈赠的alpha，是无法接受自己的腺体被切除的。腺体不是阑尾，不是任何一个器官，他是承载alpha荣耀的冕！而且就算暂时保住了程总的命，但他醒来之后的后果和问责，也是我们无法承担的。” 翟丰收被气笑了，说：“我做过一段时间的omega，也闻过信息素，知道什么是**期，但从没觉得做为一个omega人生就变得有多高级，我始终是我，不被腺体或者信息素左右。无论是alpha、omega还是普通人，都应该以活着为基本前提，你们为了搞生殖崇拜难到连命都不要了？！” 翟丰收知道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做了个不太明显的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说：“我是他儿子的爸爸，我可以代理他签担保书、免责函，有任何问题由我一人全权负责。当然如果这样你们还是不肯手术，我可以自己来。” 于是，翟丰收在半天之内一共签了至少十二份保证书、免责声明。程氏集团的大股东问讯也都到了医院，近期程氏因抵制暴动股票大涨，企业转型也到了最后关头，如果这个时候出现差池恐怕又将引起不小的‘地震’。股东们自然不想看着程渊死，但是程渊要被切除腺体这件事儿也的确会成为影响股票走势。股东们私下议论‘没有腺体的alpha，跟太监有什么区别?!’ 翟丰收听到，好奇问了一句：“会影响生育吗？” 程渊表弟何酌正好和邢星星也到了，何酌告诉翟丰收：“虽然不会影响生孩子，但是一个alpha闻不到自己的信息素对他的打击是巨大的。alpha很要面子的，腺体所分泌的信息素就是一个男人的自信来源，自信没有了，那方面肯定就不行了。“ 邢星星用薄薄的眼睑翻了下何酌，他说：“其实没有腺体的影响是方方面面的，程渊之前的信息素会让其他人，特别是其他alpha和omega产生压迫感和恐惧感，所以没有腺体之后，对程渊的工作、谈判都可能会受到到影响。” 翟丰收看着星星认真的模样，同样也很认真的说：“程渊不会，小时候他还没有分化成为一个alpha时，就已经是这样的笃定自信。我相信程渊不会被腺体和信息素左右。” 神tm不会被腺体和信息素左右。 翟丰收一手抱着程渊，一手想把当时口出狂言的自己拍死。 程渊醒了手术很顺利，只是后续的康复有些磨人，怎么说呢就是一直哭，但也不算是哭就是不撒手的抱着翟丰收‘嘤嘤嘤’。自从醒了之后，就一刻都离不开翟丰收了。 “宝宝，你偷走了我的腺体，你要负责的，知道嘛。”程渊一边哭，一边豆大的眼泪洇湿了翟丰收的衬衫。 “程渊，你还记得你是谁吗？”翟丰收问。 “宝宝，我是你哥哥啊，是程氏集团总裁、企业家、慈善家、因为长的好总被拉去拍杂志现在已经凑齐全部商刊封面的商界形象代言人、还是反对铺张浪费倡导环保抵御全球变暖的宣传大使、时刻关爱北极的瘦熊南极傻企鹅，更是ao族百年不遇的顶级alpha。” 翟丰收：“......” 翟丰收：“你自己数数，这一共是几个人？” 程渊又开始抽泣，委屈巴巴地说：“可是现在腺体被你偷走了，我再也不是百年不遇的顶级alpha了。呜呜呜呜...” 翟丰收：“......”怎么切个腺体还ooc了！ 程渊越‘嘤嘤’眼泪越汹涌，赖唧唧的说：“我好怕，要弟弟抱抱才能不哭哭。” 翟丰收没折又不好太凶，只能轻声细语的说：“这不是抱着呢嘛。” 程渊死死抱着翟丰收的腰，没有打发胶的头发毛茸茸的一直往翟丰收怀里钻，说：“抱抱也怕，要宝宝亲亲哥哥才行。” 翟丰收：“......” 程渊哭哭咧咧带着满脸的眼泪就朝着翟丰收的嘴探过去，翟丰收不让，侧着脸躲了过去。 程渊哭的紧了，竟打出了哭嗝，拿着翟丰收的手拍自己的后背，安慰自己道：“宝宝不让亲亲，哥哥怕怕。要宝宝拍拍才行，可是拍拍也好怕怕。呜呜呜呜...” 翟丰收没见过这么磨人的孩子，相比之下季小群婴儿时期简直是天使宝宝。 翟丰收推开程渊，避免两人过于亲密的身体接触，问道：“程渊你到底怕什么呢？” 程渊还在哭就没停过，眼睛红肿的不行：“怕宝宝不要我，怕弄丢宝宝。” 翟丰收听的心又酸又疼，拿出湿纸巾擦了擦程渊一脸的眼泪，纸巾对折了一下，放到程渊的鼻子下面，说：“用力擤。” 程渊摇摇头表示拒绝，他扭着头说：“丑，不想让宝宝看。” 程渊的情况大夫们也都束手无策，好在身体已经康复，翟丰收就把程渊接回了程家，打算慢慢调理哭总归不算是病，顶多就是精神障碍，而且患上这个精神障碍的还是翟丰收。 翟丰收也想过如果程渊还跟以前一样，或许他自己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程渊了。程渊是他朝思暮想的哥哥，也是他一直在努力忘记的人。 翟丰收正想着，就见程渊光/裸着身体大喇喇从浴室中走出来，说：“宝宝我洗好了，要抱抱。” 翟丰收皱着眉表情严肃，但比起发脾气更像是嗔怒，说：“把内裤穿上、睡衣睡裤也要穿好，穿好之后才能抱抱。不然晚上我回客房睡。” 程渊耷拉个脑袋，灰溜溜回到浴室，快速把翟丰收准备好的衣物原原本本的穿好，然后又乖乖躺到自己床上。 “宝宝，来，该睡觉了。”程渊掀开被子的一角，示意翟丰收躺进来。 翟丰收叹了口气，却也从善如流的躺了进去。 程渊很轻易的，很熟练的，一下子就含住了翟丰收布满疤痕的后颈处的嫩肉。接着又吮了几下，吮还不够甚至还探出舌尖舔了舔。 翟丰收被湿软的舌头搅弄的心都散了，正想呵斥，却发现程渊已经睡着了。 翟丰收想趁程渊睡觉的时候回到自己的客房，可惜他只稍稍动了一下，程渊就醒了，醒了不要紧，要命的是又开始啜泣。 程渊一定要含着翟丰收后颈睡这个习惯已经有好多天了，翟丰收查过一些资料也问过同事，知道程渊现在是处于‘口欲期’。 翟丰收试着拿出一个安抚奶嘴给程渊，没想到程渊直接噼里啪啦的掉眼泪，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程渊，你不可时时刻刻粘着我的，我还要去工作。”翟丰收好言好语的解释，希望程渊可以接受。 程渊急了，又哭又闹，还直接把安抚奶嘴吐到了马桶里，大言不惭的说：“我不要这个，要含也只能含你的奶，呜呜呜呜....” 第43章 程渊还倒是一个行动力极强的人alpha，说着就掀起翟丰收纯棉的居家t恤，刚洗过还湿哒哒的脑袋顺势钻进去，把原本合身的衣服撑的紧绷，程渊在t恤里面被捂的闷热也不好受但更舍不得退出来，不顾翟丰收的捶打双臂紧紧的环住翟丰收薄薄的腰身甚至还锢住一圈红痕，程渊执着的攻城略地，少卿**的声音便不绝于耳。程渊就跟深冬的饿狼扑食一般吮的力气极大，翟丰收樱红的地方肿起形成了一个不算小的弧度。 程渊边吮着还边说些混账话：“宝宝好娇，好嫩，好鲜。”之后又转向被冷落的那一边，“你看，它也想要，我都知道。”接着又开始新轮讨伐。 “程渊！住口！”翟丰收说完自己都楞了一愣，脑内不禁溜号感慨了一下语言的博大精深，“你要是再不停下来，我会让你永远找不到我。” 程渊明显呆住了，乖乖停下却又磨磨蹭蹭、恋恋不舍的从翟丰收衣服里退出来。 “你要是再发疯，我就真的不理你了。”翟丰收警告他。 程渊嘴角还挂着水渍，脸上晕着不自然的潮红，眼睛不太敢直视翟丰收，声音还有些沙哑，顿顿的说：“宝宝不要理我，我能忍，我很会忍的。” 翟丰收觉得头疼，说：“你不要叫我宝宝，你是我祖宗。”季小群三、四岁的时候淘的没边，比隔壁串了十八种血统的恶犬还能祸祸人，翟丰收那时候就常用同款句式‘你别叫我爸，你是我祖宗’，没想到几年过去又在程渊身上重温噩梦。 翟丰收又冷冷的补了一句：“睡觉。” 程渊垂着头，点了点。程渊还挺听话没再骚扰，翟丰收难得睡了个好觉。 可是一觉醒来，程渊却不见了。 翟丰收找管家查了监控是程渊自己开车离开的。 “自己开车，他恢复正常了？还是依旧不清楚？”翟丰收碎碎的念叨。从监控来看程渊开车门时有些摇摇欲坠，没人知道他是否恢复了神志。 几乎是同时，公司来电话了说看到程渊的车停在了公司地下的停车场。 “去公司。”翟丰收。 一行人驱车到了程氏集团，程渊的车的确停在车库，走廊监控也的确拍到程渊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可一群人在他办公室里里外外寻了三、四遍却根本没找到程渊。 翟丰收推开程渊办公室隔间的门，这个隔间不算小双人床、卫生间、洗衣机、烘干机、大衣柜，甚至还有一个可以容纳四人的餐吧，翟丰收还鬼使神差的打开冰箱门找程渊，结果自然是没有。 ‘是不是昨天的晚上太凶了，话说的太重了。’ ‘可是如果程渊真的就这样消失了，会不会后悔？’ ‘会不会后悔重逢后没喊过一声哥哥。’ 一段铃声打断了翟丰收混乱的思绪，是何酌的电话。 “我和星星去看你们，已经听管家说了，我知道他在哪里，他没事，我马上就到。”何酌正在开车，自顾自说完匆匆挂断电话。 何酌到的时候正好看到翟丰收呆坐在程渊的床尾，抱着腿头深深埋进双臂。 “这么憔悴这要是被你那些粉丝看到还不得粉转黑，你这个样子人设也崩的太彻底了。”翟丰收现在有了不少追随者，何酌故意闹他。 翟丰收吸了吸鼻子抬起头，说：“程渊在哪里？” “不用慌，人才丢了不到12小时，再等12个小时就好了。” “什么意思？”翟丰收拧着眉毛，整个面部神经看上去都很紧绷样子。 “再过12小时就可以报警了。”何酌说完坐到翟丰收身边。 “啊。”翟丰收干巴巴的说了一句语气助词，“你骗我。” 何酌笑了两声，说：“你现在这个样子才像我之前认识的翟丰收，多乖。” 翟丰收不想继续跟何酌聊毫无意义的往昔，只想尽快找到程渊。起身收了收自己无措紧张的情绪，说：“我要去找他了。” “你去哪里找？他就在这儿。”何酌扬了扬眉毛。 “这儿？”翟丰收下意识的环顾四周，可根本没有人。 “那！”何酌指了指床尾对面的装饰墙。 “嗯？”翟丰收顺着何酌指的方向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又敲了敲，只是一个比较厚的墙而已。 “程渊就在墙里拘着呢，你过来坐，他至少要1到2天才能出来。” “怎么会？”翟丰收不可思议的盯着何酌，“他那么人高马大的怎么能塞的进去？” 何酌耸了耸肩，说：“我当时也不信，亲眼看到他从墙里爬出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贞子变了性。” 翟丰收不懂，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把自己塞到墙里，为什么把自己关起来。 何酌没有正面回答他，说：“之前被星星误会和别的人在一起，他满世界找我解约，我就躲在程渊这。那天喝多了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昏昏沉沉的半睡半醒中就看到程渊从暗门里爬出来，那个鬼样子真的鬼差不多，吓的我魂都散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 “成功戒酒了。” “啊。”翟丰收此刻无心领略何酌的冷幽默，一心在程渊身上，“程渊，程渊，你出来。”翟丰收边拍门边喊。 “没用的，隔音非常好，而且我估计他现在的情况可能即使听到也没办法出来。” “那钥匙呢？我要把门打开。” “折扇暗门只能从里面打开，除非炸开，但门开了人也完蛋了。” “他要关多久才肯出来，他才刚刚出院，身体吃不消的。” “没关系，他啊。早习惯了。”何酌装作老城的语气。 “他到底为什么啊，为什么要把自己关起来啊。”翟丰收眼圈泛红，又问了一次。 有些情绪开始收不住的蔓延，好像隐隐知道原因会和自己有关，但又不想触碰真相，好像知道了就到了该做决定的时候。 “这个还是等他出来你自己问他吧。”何酌拍了拍翟丰收肩膀，“我先走了。” 翟丰收忘了吃饭、忘了睡觉，蜷在床角一眼不眨的看着那扇门。日落日出，一朝一暮，却像过了好多年，他在等一个结束，亦或是一个开始。 第二天晚上九点多的时候，那扇暗门终于开了，也算不上是门因为只有半扇窗那么大，只够成年人爬进去。 几分钟后，程渊从里面爬了出来，若不是翟丰收有些心理准备，看程渊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还真是会被吓到。 比对有心理准备的翟丰收，程渊才真的被吓了一跳。起身的时候没站稳险些摔倒，还好翟丰收眼疾手快的把人搀到了床了。 翟丰收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眼前的人头发被汗水打湿刘海软塌塌的遮住眼睛，白色的衬衫上有着一圈圈的印子看样子是被汗水打湿又阴干如此反复而来，还有西装裤上的褶皱比起被洇湿后颜色更深的裆部显得不足一提。 不体面到狼狈。 “喝水吗？”翟丰收看他干涸起皮的嘴唇说道。 程渊少有的局促，拿起一个抱枕挡在身前，点了点头。 程渊接过翟丰收递来的水杯，手腕上被铐住的血痕和淤青一下子吸引了翟丰收的全部注意，他又拿起程渊的另外一只手也是同样的血痕同样的淤青。 程渊‘嘶’了声，又说：“不疼。” “先喝水。” “好。” “饿了吧，想吃什么？” “我现在吃不下。” “好” 翟丰收端走水杯后，才去看那个暗隔。里面只铺了一个软垫，只够容纳一个人，翟丰收爬了进去，发现低矮到连坐都坐不起来，狭窄到根本不能翻身，暗黑到不透一丝光亮。翟丰收留心在四个角落摸了摸果然有发现，每个角落都有一个电子镣铐。难以想象程渊在这样的环境中把自己生生关了2天。 翟丰收绷不住了，赤红的眼睛带着哭腔，问：“程渊，为什么啊？你究竟在做什么？” 程渊一把抱住了翟丰收，安慰道：“别哭，我很好。” “你能不能回答我，能不能啊。”翟丰收锤打他，“为什么这么折磨自己啊。” “我在戒瘾。”程渊还带着笑，想轻描淡写的掩饰过去。 翟丰收猛地推开了程渊，瞪着他，说：“你吸毒？！” 程渊本想掩饰，没想到被想的更歪，连忙解释：“没有！绝对没有！” “那你戒什么？！” “发/情热。”程渊声音轻轻的。 “哦，发/情热。”翟丰收跟着重复了一遍，“程渊，我听不懂，你不能全部讲给我听。” 翟丰收的态度突然软了下来，程渊想受到蛊惑一般，说：“好。” 但这一声‘好’结束之后，就又没了动静，翟丰收也不急就慢慢等他。 过了很久，之后程渊终于开口。 “我说了我很会忍的。” “我不信神佛的，但知道自从知道翟丰收就是弟弟，弟弟就是翟丰收以后，我就特别感谢上帝感谢菩萨。” “其实翟丰收不是弟弟也没关系，因为我早就爱上了翟丰收。” “比起感谢，我更憎恨神佛。他们为什么对你那样坏。” “但！可最恨的人，是我自己。对你坏的人是我啊！我怀疑你、逃避你，我用你的坏来证明我自己我不爱你。” 程渊刚刚忍过了**热，讲的话断断续续没什么逻辑，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翟丰收也一直在听没有干预。 “抑制剂越来越不管用，有了抗药性。在家里发/情会影响到翎翎，万一控制不住自己，我怕真的和翎翎发生了关系。翟丰收说过爱我，可是我不敢承认。我怕辜负翎翎，那时候以为翎翎也没有错，不知道他替代了你。我就躲在这里把自己锁起来，这个暗隔还可以阻隔信息素的味道，很实用。这一次很好忍了，因为...” “因为之前亲了你，有你的味道发/情期就很好过，告诉你一个秘密，垫子下面有我偷偷藏的你当年给程辞折的千纸鹤。后来几年一点味道都没有了，就有些困难，我只能把自己拷住不去自/慰，不然没有你的味道弄不出来，就更不好过。” “我以为腺体割了，就不会有发/情期了。”程渊摇了摇头，“还以为可以摆脱被本能支配的日子。” “翟丰收你偷了我的腺体，我想拿到你的心。” “你不在的每一天，我都比前一天更爱你。可是你一定很恨我，我不敢想，我怕我想的是真的，怕你真的恨我。” “我知道我幼稚、自私，我愿意用余生赎罪。我想做你的秋天，看你四季丰收，翟丰收你愿意接受我无耻的爱吗？” “你再试试我，行吗？” 两个人对视着，眼睛都绞着太多情绪。 翟丰收的嘴唇，张开又合上，半晌也没开口。 彼此的心跳都在加速，程渊恳求道：“行吗？” “程渊你好了！刚刚都没有反应过来。”翟丰收并不高明的转移话题。 “行吗？”程渊板正了他肩膀，严肃认真的又问了一次，同时又意识到自己的逼迫，补充道：“我不逼你，我们慢慢来，今后我会把我想的全部都告诉你。没有误会，不留遗憾。” “行。”翟丰收声音很轻又像用了极大勇气。 “嗯？”程渊眨着眼睛，怕翟丰收反悔，“我听到了！你说行！” 翟丰收耳根泛红别过脸不直视他，说：“我看衣柜里有换洗的衣服，你先去洗个澡，我让管家备饭。哥哥，一会儿我们回家。” 程渊没控制住自己的力道，把翟丰收握的有些吃痛，说：“你再叫一声。” 翟丰收没拒绝，红着脸轻轻的说：“哥哥。” “诶。”程渊的眼泪直泻而下。轻轻吻住了翟丰收的唇，没有用力，只是肉贴着肉，描摹他的唇形含住他的唇珠，“在叫一声。”明明亲在一起，却还在欺负人。 “哥...哥...” 翟丰收说话时吐出的热情，传递到程渊嘴边。程渊刚刚渡过的发/情热像又回来了一样，但又不同。欲让人生不如死，情和欲揉在一起让人同生共死。 现在的程渊是脏的，两天没有洗澡没有换衣服，内裤上全部都是各种泥泞的液体。翟丰收明显感受到了程渊的变化，居然也没嫌弃，伸手拉下他西装裤的拉链。 “不行，脏。”程渊也知道自己脏。 “那你自己弄。”翟丰收从脖子连到耳后红成一片，“你需要我怎么...”他说不下去了。 程渊的喉结上下滚动，“我们一起弄...行吗？” 翟丰收比程渊早很长时间结束，有些尴尬...... “看着我。”程渊手没停下，用沙哑的声音跟翟丰收说。 翟丰收呆呆的看了好一会儿，但程渊还是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来吧。”翟丰收刚刚俯身过去手还没有碰到，就被程渊弄了一脸。 这次尴尬的是程渊，这也太没个定力，太猝不及防了。 程渊几乎是一步一回头的走向卫生间，生怕是个梦，程渊这个澡洗的极快。几乎是冲出来的，看翟丰收还坐在床上才放下心。 “我今后不再会不告而辞。”翟丰收说。 ※※※※※※※※※※※※※※※※※※※※ 这个是我第一本完结的小说，谢谢大家的留言，我会继续努力的。 番外一（星星*何酌）be！be！be！ （be！be！be！谨慎下滑，不要骂我！对不起！！！我先说了！！！） 何酌身为一个a级alpha，爱好有点儿小众喜欢beta，倒不是因为真的喜欢beta而是怕麻烦也不想负责，beta比omega简单很多，即使再意乱情迷的时候也不会标记、不会成结、更不会怀孕，没有终身羁绊，只念一时之欢。何酌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晰，是个人渣。 星星是个f级的omega，从十八岁开始就一直在何酌身边打转，给何酌做过家政当过司机，又因为相貌出众被公司其他股东提拔成艺人出道。星星可能是诓骗人的偶像剧看多了，觉得以真心定能换回真心。可惜何酌根本没有心，他最怕真心，更怕被真心绑架，星星只好在何酌身边表演了将近十年‘我才不爱你，我另有所求’的戏码。 何酌年近三十依旧不学无术且膝下无子，要知道何酌是何家一脉单传的独子，何酌父亲大发雷霆，无论如何要让何酌留下个种。何酌散漫惯了自然不依，却不成想被父亲打到半死。何酌的父亲把他关在家里将近1个月，最后扔下一个名单让何酌自己选。这名单里的人都是处于最佳生育年龄段的omega，何酌撕碎了名单，对他父亲说了一个名字，是邢星星。 星星连夜被送到了何酌家，星星故作轻松的打趣：“你说你因为不行，被打成这样，真可怜。” “我行不行你还不知道嘛，我就是不想生孩子。”何酌自嘲，“我爸要是自己还能生，肯定也不用我的种。星星帮我生个孩子吧，行吗？” 星星点了点头，说：“行的。”又过了一小会儿，星星接着说，“但我可是当红偶像，万一身材走样怎么办，未婚先孕耶说不定事业也受到影响呢。何酌，我的风险好大呀。” 何酌受伤的手臂勉强抬起来，他揉了揉星星的头发，说：“星星，放心我不会亏待你。” 星星硬撑着笑起来，说：“我自然相信何总的手笔啦，而且解约之后我们就没有再做过了，我也馋你的身子。” 何酌很有原则只和beta做，但星星这种知根知底目的直接只要拿钱、砸资源就能掌控的omega对何酌来说是个意外，何酌顺水推舟的跟星星有过一段时间的包养关系。这段关系中，星星听话，说不能怀孕就认认真真的避孕，发晴期的也有自己打好抑制剂，有一段时间星星静脉上永远有密密麻麻的抑制剂注射痕迹，扑了几层粉底都遮不住，当时甚至还有些营销号造谣说星星吸毒。何酌想玩的过份些时星星也会配合，忍到不能再忍的时候也不会说‘不行’，星星还会在任何一次事后都自己清理好身体，对何酌而言省心省力。星星一度以为自己是特别的，因为星星是何酌所有py里面唯一一个omega。 可惜星星等来的不是浪子回头，而是包养合约期已满的自动解约。星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在何酌和其他人面前他还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有些个体己的人会在星星身边骂几句何酌，星星每次都会一脸世故的样子说：“不关何酌的事啦，我也是贪图他的资源嘛，没有何酌我怎么会演到男一号呢。而且他器大活好，我有爽到。我俩你情我愿，他又没有对不起我。”事实上何酌的确好好的履行了合约，没有违约，但没有违约就构不成‘对不起’了吗，星星不敢多想。 （略） 何酌洗过澡之后就给他爸打了电话，何酌父亲让何酌等着。没多时何家的三个私人医生就到了，星星连澡都没有洗，就像鱼肉一样带着一身刚刚做过的痕迹被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数据表明星星受孕几率很高。何酌父亲终于放话，何酌自由了。 星星孕期何酌的陪伴并不少，因为胎儿需要爸爸的信息素，何酌像所有准爸爸一样带着星星产检、买婴儿用品、学习冲泡奶粉等等，星星甚至错觉得他已经拥有了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 既然都这么幸福了，星星打算在孕后期表白，让孩子生下来便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星星还悄悄准备了戒指。 结果被何酌抢了先。 何酌告诉星星他恋爱了，何酌说之前一直以为自己从来不需要爱，也根本无法产生费洛蒙，但只是因为没有遇到那个人而已。何酌说的天花乱坠，星星听进去的没几个字，只有耳边不断的嗡鸣声。星星的表情管理真的很好，就只是嘴唇有些发白而已，星星张了张口始终没在说出口任何一句话，手心被戒指硌的生疼。 没几天星星临盆，何酌一直守着，很良心的没带现任过来。“是个特别可爱的女孩。”何酌握着星星的手说，“星星辛苦了，你是我一辈子最爱的...好朋友。” 星星可能是刚刚生产太过虚弱，实在露不出标志的笑容，也无力反驳好朋友之间是不用生孩子的。 “星星，成宇是beta不能生，我们的事情他都知道，以后我们会好好待这个孩子。”何酌怕星星误会又赶紧解释，“我没有夺走孩子的意思，如果你想可以随时来看孩子，另外，我会帮你摆平所有的不利消息，你现在签约的公司我可以分你51%的股权，拥有决策权随便你想演什么都可以，不愿意演戏只收净利润也可以。” “谢谢何总，那我现在也得叫邢总了吧，哈哈。”星星胸涨的发疼到了要去挤奶的时间，星星脑子也很混乱便匆匆打发了何酌。 星星没太纠结孩子的抚养权，本来这个孩子也是为了何酌才生的。一个月后星星复出接戏，在深山老林中一拍就是五个月，出山之后就被铺天盖地的新闻惊到了。 这是ao族暴露之后第一个alpha和beta公开的世纪婚礼，程渊之前也想办个惊世骇俗的婚礼，可惜被翟丰收教训的不轻还被骂是‘骚包’，程渊夫管严只能以撇嘴来反抗，翟丰收拥有关于程渊任何决定的一票否决权，翟丰收表示程渊反抗无效。 星星也收到了何酌的请柬，或许何酌是真的没有心，居然还请星星做伴郎。星星婉拒了，婚礼也没有参加，跟公司其他艺人一样准备了相同额度的红包。 何酌收到红包后还特意给星星打了电话：“星星，你还真的不来？成宇还说要给你介绍男朋友。” “哦，这样啊好遗憾，但我今天实在走不开，要不你拉个群吧。”星星躺在床上说。 何酌果真拉了个群，群里不算何酌和成宇还有其他五个人。成宇应该是个蛮有趣的人，让这五个人排队介绍自己，还不能插队。 消息弹出一堆后，星星不得不回了。 星星很行：我可是个颜控哦。 接下来叮叮铛铛的群里十多张照片传过来，有胸肌比较大的，有腿特长的，有脸特别带劲儿的。 星星很行：突然有种选妃的错觉，我就不自我介绍了，大家随便去网上搜搜就好。（吐舌头） 天文爱好者：星星哪个是你的菜，没有被选到的不要私下加我们星星哦。 星星才反应过来这个非主流名字是何酌新换的id。 星星很行：腿长的那个小哥哥，可以加你微信吗？ 下面又炸了，每个都说自己腿长。 天文爱好者：星星，腿长的有五个，但没有一个是哥哥哦，你最老。哈哈哈。 星星很行：白眼.jpg 星星很行：你可赶紧洞房花烛吧！ 星星关了手机，没在理群里的消息。 没一会儿功夫何酌又打了电话过来，说：“星星，有一个真不错，绝对是你喜欢的类型，改天...不就这周三吧，我和成宇做东约你们一起吃个饭。” “何酌你根本不知道我喜欢什么类型，算了吧。”星星之前被怕被何酌看出来喜欢他，所以在被媒体问到理想型的时候也只能是绕开何酌所有的特点说。比如何酌比星星大，星星就说自己喜欢年下的，比如何酌眼睛比较纤长，星星就说喜欢大眼睛闪闪的，比如何酌性格外放，星星就说自己喜欢比较内敛稳重的。星星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说：“何酌，你不欠我的，我拿到了我想要的。其他的，真的不用...不用你们操心了。” 何酌一时间有些哑然，气氛多少有些尴尬，何酌说：“我只是体验到了爱情，也希望你能拥有，也希望有人好好疼你。” 星星鼻子有些发酸：“我又没病有什么好疼的！何酌谢谢你，我也衷心的祝福你。你体验到了我这辈子都无法体验的东西，我也祈祷你这辈子都不用体验到我现在的体验。”星星挂断了电话，胡乱吞了两颗褪黑素睡了个昏天黑地。 之后星星又接了一部合拍片，在欧洲拍了三个月。期间传了一次绯闻，是同组的艺人。何酌看到这个八卦后，立刻飞到了剧组，先是苦口婆心的说这个艺人很渣的，后又质问星星怎么这么蠢都不会看人吗！ 星星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说：“我就是瞎啊。” 何酌气的不行，直接把星星绯闻对象黑料的实锤甩给对方，威胁让他离星星远点儿，否则就公之于众。 星星不敢有错觉，但何酌这个样子又实在像吃醋，思来想去星星终于找到了一个颇为合理的解释：“何酌，是成结的影响吗？所以才让你对我产生了占有欲？” 何酌想了一会儿，认真的回答道：“可能吧，成结对你来说真就一点儿影响都没有吗？” 星星颇为笃定：“没有。”无论是否成结我都是一样爱你的啊。 何酌大笑起来，刮了一下星星挺翘的鼻尖，说：“我们星星还真是个狼人，我都开始好奇如果标记的话会不会对你有影响了。” 本是一句玩笑话，但无意中的对视骤然腾升了暧昧的气氛。 何酌先错开了眼神：“我可是有老婆的人，而且血淋淋的脏死了还留疤。疤这东西可是终身制的，就算我物理消失它也不会消失丑死了。” 星星骂他乌鸦嘴，让他赶快呸掉。 何酌从善如流的“呸”了三声。 何酌离开之后，果真那个同组的艺人也识趣的很再没找过星星。但经此一事，何酌两口子好像更热衷给星星介绍男朋友了。 星星被烦到骂街：“何酌，你什么转行做老鸨子了，别给我拉皮条了，我不缺人追。” 何酌听完，一脸八卦的追问：“谁？谁追你，家世怎么样？是a还是btea？几岁？星座？对你好嘛？会介意宝宝吗？介意你成结吗？” 星星嘟囔了一句：“何酌，你什么时候去居委会工作了。太唠叨了，好讨厌啊你啊。” 至此除了何酌发宝宝的视频和照片外，星星都鲜少搭理何酌，何酌说他没良心。 星星想，我的良心都喂了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人。 星星拍戏回来之后跟何酌约了时间去看宝宝。 何酌一脸骄傲：“星星你看，我闺女是不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宝宝。” 星星说：“是，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宝宝，比程辞小时候还可爱。” 何酌不乐意了，说：“程家的臭小子怎么能跟我闺女相提比论。何禾雨可是我生的，我亲生的！” “叫呵呵什么？”星星没听清。 “是何禾雨，何酌和我的名字加在一起的。”成宇抱着孩子解释。 这是星星第一见成宇，星星不自觉的观察了一下，其实没有多好看，只不过是腿长了一些，腰窄了一些，眼睛大了一些，鼻子挺了一些而已。 “我还想哪有人把‘呵呵’当做名字的，也太不喜庆了。”星星戳了一下宝宝的脸颊软**肉的很可爱，“我能抱一下宝宝吗？” “当然可以。”成宇把孩子交给星星。 但宝宝怕生，刚被星星接手就哭的不行，星星急的满天大汗，怎么哄都不管用，只好把孩子还给了成宇，尴尬的说：“不好意思。” 成宇接过后宝宝果然不哭了，成宇说：“没关系，宝宝怕生，再长几岁懂事了就好。” 星星跟着点头，说：“明白。” 接着就到了年底，星星又开始马不停蹄的参加各种颁奖礼和大赏。除夕夜何酌和成宇夫夫邀请星星共享天伦之乐，星星拒绝的干脆，说：“我最近都好忙，真的挤不出时间。” 何酌不依，除夕一大早就来接星星。没想到星星开门后，何酌却闻到一股alpha和omega互相缠斗过信息素的味儿，激的何酌一阵心悸。 星星丝质的睡袍滑倒了锁骨以下，可以直观的看到胸口上有星星点点的痕迹。 星星没想到何酌会来，眨着惺忪的眼睛问：“你怎么会来？” 何酌蹙着眉头：“你说忙，就是忙着跟人做？” 星星愣了愣没想到何酌会说这么难听的话，星星没再理何酌，转身要回卧室，徒留何酌在门廊晒着。 但星星转身后让何酌又看到星星后颈的腺体被撕咬的不成样子。 何酌涨红了眼睛，冲进星星的卧室，果真星星床上还有另外一个alpha。何酌把人提起来不由分说的给了一拳。 两个都是alpha，各不相让的缠斗起来。 星星也怒了：“何酌住手，难道我就不能有xsh吗？” 何酌听到后，猛地收了手，猝不及防的挨了对方一拳，何酌揩了一下嘴角的血，说：“星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让别人标记你？”何酌看了一眼那个alpha，“他就那个追你的人，你们在一起了？” 星星也顺着何酌的目光看了一眼，有些尴尬。 那个alpha倒是自己开了口：“我免贵姓李，宝贝回见，昨天成结过肯定很疼，你好好休息。”alpha扔下一张名片，“下次有需要再来找我。” alpha穿上衣服，看了一眼何酌吹着口哨离开了。 何酌气的发抖步步逼近星星，质问他：“不认识？炮友？一夜情？邢星星你可真行，居然让一个陌生人标记成结，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你就这么不自爱？！” “自爱？跟别人做就是不自爱？！那跟你做呢？！何酌有没有人没告诉过你，你活儿的烂透了！” “好！”何酌掐着星星的脖子，露出alpha尖锐的犬牙，“其实我还可以更烂！”说着何酌咬穿了星星的腺体，昨晚那个alpha留下的信息素和星星自己本身的味道伴着血腥味一起涌了上来。 星星的哭声换回何酌的理智，还好何酌只是做了一个临时标记。何酌停了下来，星星狠狠的给了何酌一巴掌，何酌没躲巴巴守着。 “我的确到处和人成结。8次？10次？可能更多，我不记得了，我不过是想抵消掉你对我初次成结的心理影响，我又不能等到你死是不是。何酌你既然不爱我，能不能不要再招惹我！我也不想爱你了！”星星把藏在心里的话一股脑都说给何酌听。 星星看到何酌震惊错愕的表情，不免自嘲说：“被我喜欢过，是这么让你恶心的事情吗？” 何酌一手撑着墙，一手捂着心脏处，说：“星星，我不知道。” “不重要了。”星星紧闭着眼睛。 “不重要是什么意思？” “我不爱你了。” 何酌同一个姿势缓了好一会儿，声音打着颤带着哽咽：“星星我也爱你，我错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现在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何酌看星星没有回应，又追问了一句，“行吗？” 星星淡淡的笑了一下：“何酌别闹，你已经有爱人了。星星这次要跟你说'不行'了。”我不否认爱你，但更想善待自己。 星星干脆的转身，告诉自己今后便是新的旅途。 星星这次不是去拍戏也不是任何通告，只是换了新的号码，切断了与所有人的往来，一个人在一个不知名的南部渔村度假，一度就是一年。 星星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不再年轻了，也对年近三十。 星星简单收拾了自己的行李，回到锦城。三十而立，觉得星星做到了。 星星给何酌拨了电话，想去见见宝宝，可是电话始终没人接听。换回了之前的微信号，一时间进来上万条微信直接把手机塞到死机。 星星莫名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换了部手机立刻联系翟丰收。 翟丰收要了他的定位，只让他等。不多时翟丰收到了，一路上翟丰收三言两语说的很清楚，但星星仿佛听了天书一般。 说什么，何酌病了是先天性心脏病，本来还能多活一年半载，走的时候也可以体面很多，但他死赌一把说要换心，谁劝都没用一意孤行的。可惜最后没下来手术台，在icu躺了快半年就靠一口气吊着。 ‘何酌在等你。’ ‘等的很辛苦。’ 当星星握着何酌枯槁的手时，才发现这荒谬到离谱的故事，居然是真的。星星在何酌身边，差点哭到断气。世间好像真的有回光返照这个说法，何酌真的颤颤巍巍的睁开了眼睛，何酌发现那真的是星星不是自己的臆想时，眼泪匆匆地把枕头打湿。 “我爱星星。”何酌还带着氧气罩，吐字不够清晰，但这已经是他用尽全力说出来的话了。 星星边哭边一句一句重复着说：“我也是，我爱何酌，我特别特别爱何酌。” 何酌艰难的扯了扯嘴角想扯出一个笑容，但人已经脱相笑的不成样子。何酌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星星替他解开扣子，看到何酌的胸口有一颗星星的纹身，虽然被新鲜的手术疤痕遮住了一部分，但依然能看出来那是一颗星星。 “它陪我...我不怕...以后...好...好好...照顾自己...”这一句话何酌足足用了两分才讲完整，氧气罩里已满是哈气。 何酌终于等到了星星。何酌离开了自己的星星，去了一个拥有更多星星的地方。 星星没有参与何酌的后事，对于其他人包括何酌的父亲在内大家对何酌的离开已经有了准备，只有对星星而言是突然的，一如晴天霹雳般突然。 成宇担心星星，带着二岁多的宝宝去见星星。星星的眼睛肿成核桃大小，几乎瘦成一副枯骨。 星星看到宝宝，刚刚擦干的眼泪又滑了出来，女孩肖父，宝宝眉眼间颇有何酌的神韵在。 宝宝去擦星星的眼泪：“爸爸不哭。” 星星更是哭到不能自己，成宇什么都没说，只在一旁帮他递纸巾。 又过了好一会，星星终于平复了一些：“成宇谢谢你帮我照顾小禾雨。” 成宇心疼星星，摸了摸星星头发：“你现在知道禾雨的含义了吗，根本不是我和何酌的名字。禾雨又是谷雨的意思，雨生百谷何酌希望女儿的生命是顽强的，不像他。” 星星的心脏狠狠的疼了一下，他常说何酌没有心，其实何酌真的没有心，从出生就装置着起搏器每隔几年就要去换电池。 “我知道了，只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我...我更难过了。我对不起何酌，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星星又哭成了泪人。 成宇带着小禾雨就这么住下了，日子过的很慢很慢。星星最近好了很多，他打算把何酌之前断断续续给他发的微信都转到硬盘里。 天文爱好者：星星我能再见你一次吗？星星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天文爱好者：星星求求你接电话好不好？ 天文爱好者：星星宝宝病了，你能不能来看看他。 天文爱好者：星星接电话。 天文爱好者：星星求你了，求你接电话好不好。 天文爱好者：星星你到底去哪里了？星星我担心你？ 天文爱好者：星星你不想见我也没关系，能不能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只要知道你平安就好。 天文爱好者：星星我找不到你。 天文爱好者：星星一想到你也可能爱我，我就变得好贪心，我前三十年已经接受了自己会短命，但我现在只想跟你一起白头偕老。 天文爱好者：星星我不是怕负责任，我是根本负不起责任。我更不敢说爱你，我没什么能给你的。我比任何人都不如。 天文爱好者：我怎么这么蠢，蠢到看不出你和我一样。 天文爱好者：图片.jpg 这是何酌在心脏处纹了星星的自拍。 天文爱好者：有你陪我，去哪里我都不怕。 天文爱好者：我好像从来没和你说过我生病的事情，也对除了医生和我爸其他人都不知道。 天文爱好者：我是先天性心脏病，因为早产。你放心禾雨不会，这个不会遗传，而且她出生的时候我就带她检查过了，禾雨是一个非常健康的孩子，不像我。 天文爱好者：也正是因为我快死了，我爸才逼我一定要生下个孩子。而让你生下禾雨是我做过最自私的事情，但我不后悔。宁愿遭雷劈，也不后悔。 天文爱好者：星星找到合适的配型了，下个月我可能会随时去做手术。还有很多话想说给你听，虽然不知道现在你还愿不愿意听。 天文爱好者：7月8日，天气阴有雾霾。今天跟你聊一聊初次见面吧，第一次见是在野外你被绑架了，你像一个只受惊的小白兔，通红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我，你说谢谢我救了你。那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救世主，第一次见你我就帮你洗了澡还给你贴了满身的膏药，但是你知道吗？我不是嫌弃你味道难闻，我是已经被你熏得快发晴了，而你却还在无辜的踢被子。我一个人在洗手间弄了好久，从洗手间出来后我又看到你早晨勃/起样子，我就又偷偷去洗手间弄了更久。你真是兔子精转世。 天文爱好者：7月10日，依旧天气阴有雾霾。成宇根本不是我的什么爱人，我猜你知道了，但是为了避免我们之间再有任何误解，我还是要解释一下。从你怀孕起，我爸就一直要让我娶你进门，但我怕我哪天我不在了你还要继续留在我家，迫于压力照顾孩子照顾我爸，我希望你是自由的。于是我就找来了成宇，成宇在感情上也是一个可怜人，我跟成宇一拍即合，打算假装情侣。我爸也不容易，独自抚养我这么多年，没有续弦而且明明知道我活不久他也没有再生其他孩子，还要他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也不想看他太难过。 天文爱好者：7月13日，热。今天做了很多检查，抽了很多血，突然很馋你做的饼干，虽然每次味道都不一样但现在突然很想吃，今天有些累了。 天文爱好者：7月18日，大雨。白天雨特别大，晚上看到了很多星星，浴室的窗可以看到整个天空，我想着你的样子对着满天繁星自/慰，突然觉得自己可以再活五百年，生机勃勃的一天。对了手术定在了25号。 天文爱好者：7月19日，今天没有时间看天气。跟律师开了一天的会，遗嘱立好了。如果我死了律师会跟你说，我把能留给你和闺女的都留下了，我私心希望你这辈子都看不到这份遗嘱。最近脾气很大，每天听他们汇报说没有找你我就会气的掀桌子。但今天没有什么力气，只是砸了一只水杯。 天文爱好者：7月19日，我失眠了。我想着女儿以后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呢，会和什么样的人走到一起呢。想着想着就气的睡不着。如果我等不到那天，你一定要严格把关。星星跟你成结，也是我自私，但那也是在我知道自己很快就要物理消失的前提下进行的。不光是女儿，你也要给我擦亮眼睛看人，我不是直a癌，xsh可以有甚至多多益善。但不要轻易成结，多疼啊，星星我心疼你。 天文爱好者：7月21日，昨天昏昏沉沉的就那么睡过了。今天又进行了很多检查，有几项不合格明天要用药，不知道还能不能跟你聊天。星星我爱你，晚安。 天文爱好者：7月23日，昨天好累啊。现在想想最幸福的时候就是跟你达成包养关系的那段时间，能天天看到你。解约那天我躲在程渊那哭了好久，有你的生活太美好了，我恨我是个短命鬼。不说那些糟心的事情了，星星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吗？实不相瞒我紧张到发抖，差点儿给自己打镇定剂，我怂我先说了。但你那天居然还说我活不好，我活不好还不都是你惯的。每次看到你娇滴滴的躺在床上，我就只剩本能了。今天本想再弄一次的，但真有些累了，我们来日方长。如果我真能的醒不过来，记得把我床头的润/滑/剂烧给我，我只要这个牌子，有你的味道，自己/撸/的时候比较有感觉。 天文爱好者：7月24日，星星我爱你。 天文爱好者：但你是自由的。 天文爱好者：如果我离开我祝福你。 天文爱好者：如果我幸运的活下了，那么天高地远你是跑不掉了！ 天文爱好者：星星你行行好。求你回来！ 小孩子长得快，一眨眼的功夫禾雨已经上幼儿园了，一天晚饭后禾雨问星星：“我的父亲呢？” 星星指着满天繁星告诉禾雨：“他回到了我的故乡。” ※※※※※※※※※※※※※※※※※※※※ 略的部分在微·博，有兴趣可以瞧一瞧。 id：清蒸一海碗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