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多妖娆【穿书】》 第一章 绵延群山,林壑优美,其间有云雾缭绕,仿若人间仙境。飞鸟在林间穿梭,不时高声鸣叫,流水声潺潺,从山峰间倾泻而下。鸟鸣与泉声相合,在幽寂的山林间奏出一曲华美的乐章。 但是在这些秀美的山峰中,却有一座巍峨高峰显得格格不入,十分的引人注目。峰上怪石嶙峋,寸草不生,就连飞鸟都不肯飞越此峰,此峰名为清越。 此时清越峰峰顶的一块巨石上,一个身穿白衣的人正襟危坐,双目眺望着远处的群山,眸中似乎盛满了——茫然。 风不疾不缓,飘飘吹动着他的衣衫,亦扬起了他垂至腰间的墨发。衣袂翩飞间,似有神光在其周身流转,仿佛降临人间的神祗。 “叮——请问宿主是否能够直面这惨淡的现实了呢?”一个三寸大的小人‘啪’的一下出现在他的肩头伸了个懒腰,打破了这静谧的场景。 小人穿着红衣,粉雕玉琢的,像一个精致的瓷娃娃。只是她的声音却与她可爱的长相极不相符的——只听得冰冷的电子音从她口中传出,没有一丝感情波动。 习修谨转动着僵硬的脖子低头看了她一眼,虽然精神依旧还有些恍惚,但语气却十分不客气:“你再去一边待会儿去,再让我缓缓——” 小人坐在他的肩头,双手撑着脸一左一右的晃着小脑袋,眼中倏的闪过一道蓝光,稍纵即逝,“叮——不可以了哦宿主先生,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呢,不能再延误了。” 不等他出声反驳,小人继续说道:“叮——下面由瑄亓重新为您介绍一下这个世界,请宿主注意认真听讲。” 瑄亓也就是这个红衣小人,自称是个什么系统,还称呼他为宿主。先前瑄亓跟他说他现在所处的情况时,他一不小心神游了,瑄亓无语的只好让他自己先冷静一下。 “咳咳。”瑄亓说着就飞身立到了习修谨面前,故作正经的清了清嗓子,开始用平板冰冷的电子音为他详细解说这个世界的相关设定。 这里是一本名为《九幽修仙诀》的玄幻小说所构建出来的世界,也就是说,他现在穿越到了一本书中。在这个书中世界,分为修仙界和世俗界,而他在这本书中的角色正是修仙界中法术最高深的修仙者。他的任务是收主角为徒,为主角寻求机缘,直至最后主角成功打败反派boss并取代他成为这个世界的最强者。 “以上,请问宿主还有什么地方不清楚的吗?” 习修谨嘬着牙花,皱眉思考了一会儿,“有点像一个养成游戏,就是带主角一路升级打怪最终走上人生巅峰呗。” 瑄亓歪着脑袋想了想,“这么理解好像也没错。” “嗯,”习修谨身子微微向后一仰表示了然,“那明白了,那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瑄亓嘴角的笑一僵,攥着拳头暗示自己不要生气,她深吸了一口气忽视掉习修谨嘴角恶劣的笑意,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叮——瑄亓负责告诉宿主剧情走向和完成情况等等,宿主在任务中有什么不理解的都可以问瑄亓。” 习修谨打了个响指,“游戏助手。” 瑄亓点头,“对。” “这样啊——”习修谨沉吟道,不过——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习修谨不以为意低下头,转而研究起自己身上的衣服。他来到这里的一瞬间身上的衣服就自动变了,甚至连头发都变长了,“如果我不做你能拿我怎么办?” “叮——不完成任务宿主就无法回到原世界,如果宿主拒不接受任务则会被立地击杀哦。” “哦,”习修谨动作一顿,“真的假的?” “你可以试试。” “一会吧。”他还有别的要问。 “你,为什么选择我?或者说,你是怎么选择宿主的?”习修谨问道,他有点不太理解,为什么会选中自己来到这本小说里,从小到大他可从来没有看过什么小说。 “叮——宿主是随机选择的哦,不过选择你作为宿主是因为你和主角的名字和长相一模一样呢,这是多么大的缘分啊,还有什么问题吗?”瑄亓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嘴上弯着一抹纯良的微笑,歪着小脑袋看着他。 习修谨被她噎的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缘分你大爷的,他在家里安安静静的健个身,弯腰放个哑铃的功夫一起身就来到了一个荒山上,还莫名其妙绑定了一个系统成了宿主…… “呵呵——”习修谨扯了扯嘴角发现自己实在是笑不出来,只好放弃了,“那主角原来的师父呢?” “叮——死翘翘了呢,被劫雷劈的连渣渣都没剩哦。” 明明说着这样残忍的事,瑄亓表情却没有一点变化,顿了一会她又补充道: “一点点元神都没收回来呢,否则还要你干嘛。” 习修谨:“……” “行了”习修谨站起来,拍拍屁股上根本不存在的泥土,伸手一把攥住瑄亓,将她拿到了自己面前,“没空跟你胡闹,我还有急事,快把我回去,然后你找别人去。” 瑄亓一个不小心被他抓了个正着,挣扎了半天都没有挣脱他的魔掌。双手一抱胸,气鼓鼓的将脸扭向一边不理他,“哼。” “快点的。”习修谨抬起另一只手曲起中指在瑄亓的额头上轻弹了一下。 “哎呦,”瑄亓捂住脑袋,双眼泛起泪花花,“叮——宿主大坏蛋,你想都不要想,略略略……” “哦?是吗?”习修谨轻笑道,“听你说你是个智能ai?我对你的构造还是挺好奇的……给你两个选择,把我送回去,或者——我把你拆了。” 瑄亓瞪大眼睛看着习修谨眼里的寒光,确定他没在开玩笑,马上大声喊叫起来,将头捂得更紧了。 “叮叮叮、叮——不可能你回不去的,你是被主系统带过来的,我只是一个子系统,我不会啊——” 妈妈呀,这个宿主好可怕,她不喜欢,可惜她没有自主选择宿主的权利。 “主系统?” “嗯,”瑄亓抬眼小心翼翼的解释道:“主系统分配任务安排宿主,子系统只需要按照要求执行任务,监督宿主完成任务即可。简单来说,我既是你的助手,也是你的——监视者。” “那我怎么样才能回去?”习修谨不死心的问道,手攥的更紧了些。 “叮——只要宿主完成任务就能立即回去。”瑄亓都快哭了,可惜她带着哭腔的电子音丝毫没有引起习修谨的一点怜惜,在他听到自己回不去后直接把她从脑后扔了出去。 瑄亓在空中翻转了两圈,又哭唧唧的自己飞了回来,“叮——请宿主立即开始执行任务,否则将受到惩罚。” “哦,那你罚吧。”习修谨又坐回到石头上,翘着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叮——这是你的选择,希望你不要后悔。”瑄亓抽抽鼻子,一边说着一边闭上了眼睛。 等她再睁开眼时,眼中有一道红光不停的闪烁着。与此同时,乌云开始向着清越峰的上空汇聚,清越峰的上空霎时变得黑压压的。 “不是吧,玩儿真的?” 仿佛是在回答他的疑问一般,云间忽的就闪过一道明亮闪电,刹那间照在了他发绿的面皮上,随后他的耳边就闻见了一声炸响。 轰隆隆—— “停停停,”习修谨的心脏也跟着雷声颤了一下,他捂着自己脆弱的小心脏连忙站起来认输道:“执行执行,我执行。” 话刚一说出口,瑄亓就恢复了正常,天上的云也顷刻间散去了。她双手抱胸对习修谨揶揄道:“早这样不就好了。” 习修谨无奈的将手背在身后,抬头望天,发出了一声独怆然而涕下的叹息:“也罢,就当是玩一次全息游戏了……说吧,第一步我该做什么?” 习修谨说着歪头斜睨向瑄亓。 “叮——第一步,下山。“ “我泥马——”习修谨黑着脸用手指了她两下强忍着没骂出来,一甩袖子开始寻找下山的路,只是抬脚时不小心被衣摆绊了个踉跄,这让他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他走的很快,脸黑的能滴出墨来,瑄亓在他身后离他很远的地方飞身跟上,不忿的问他道: “宿主可是平白得了一身天下无双的盖世仙法,在这个世界里无人能敌,宿主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仙法有个屁用,这里有手机吗?有电脑吗?能上网吗?能打游戏吗?都没有你让我满意个屁!”习修谨越说越生气,直接一拳打在了路边一颗两人合抱粗的枯树上。 瑄亓见状打了个哆嗦,飞得离他更远了些。 又听得咔嚓一声,枯树应声而倒。 习修谨双目圆瞪,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他看看倒下的枯树又看看自己的拳头,心道:“我滴个亲娘乖乖,我这么厉害呢?”心下存疑,于是他将目光瞄向了左前方的一块长一米,高两米左右的巨石上。 只见他快步走到巨石前酝酿了一下,气沉丹田,然后对着巨石狠狠一掌拍了下去。手接触到巨石的那一刻,巨石就整个炸裂开来,迸射的碎石直接砸到了一个躲在石头后面的小孩的脑袋,小孩连声响都没有发出就被砸晕了过去。 习修谨没想到石头后面还有人,微微一愣就连忙走上前去,单膝跪地将人扶了起来。 小孩子约莫五六岁大,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实际上抱着也是轻飘飘的,身上没有二两肉抱着还觉得硌得慌。脸上黑乎乎的看不清楚长相,就连他身上的衣服也都是破破烂烂的,活脱脱一个小叫花子。 习修谨倒是没嫌弃,一只手轻轻扶着他的头,另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着伸到他的鼻下试探了一下。 还有气,习修谨松了口气,将灵力汇聚在指尖心虚的抹去了小孩额头上的大红印子,然后顺势将灵力凝结了一个水球缓缓为他清洗着脸上的泥污。也不知道小孩梦到了什么,在昏迷中仍是不安的皱着眉。 随着小孩脸上的泥污被洗去,慢慢的就露出了一张面黄肌瘦的小脸。 “咦——”本来离习修谨远远地瑄亓惊异的叫了一声,靠近了一些仔细端详着面前的孩子,“叮——宿主请注意,宿主请注......” “有话直接说,还有别一直叮叮叮的,听着真磨唧。”习修谨不耐烦的打断了她。 瑄亓被他吓得身体一颤,学着人类的样子咽了口口水,将身体往后缩了缩,“那啥,这个就是本书的反派,慕良卿。” 习修谨帮小孩洗脸的动作一顿,“真的?” 瑄亓飞到小孩面前伸出小手摸了摸他眉心的朱砂痣,嘴里轻声嘟囔着:“眉间一点朱砂红,人间绝色慕良卿......” “没错,他就是慕良卿,全书里面只有他眉心有一颗朱砂痣。”瑄亓十分肯定的说道,一转身不期然对上了习修谨因为极度兴奋而显得阴恻恻的一双眼。 “那也就是说,只要把他杀了,我就能回家了,对吧?”手中的水球渐渐变成了一片锋利的水刃,从慕良卿的脸上缓缓移到了他脖颈的动脉上,习修谨看着瑄亓等着她的回答。 瑄亓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哔哔哔哔......”见慕良卿的脖子沁出了血珠,终于反应过来的瑄亓疯狂地发出警报声,吵得习修谨头疼,“请宿主遵守本书设定由主角亲自击杀反派,若宿主强行更改设定必将受到严厉惩罚。” “什么惩罚?”习修谨问道,水刃却没离开慕良卿的脖颈。 “被九天劫雷轰杀。”瑄亓表情严肃的说。 习修谨撇嘴怏怏的收了法术,他瞅着小孩看了半天,开口问瑄亓: “你刚才那句怎么念来着?什么朱砂,什么人间绝色的那句。” “眉间一点朱砂红,人间绝色慕良卿。”瑄亓回道。 “啊对,”习修谨看着怀里面黄肌瘦的小孩,“你确定你没认错?人间绝色?就这个瘦不拉几的倒霉孩子?”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瑄亓偷偷翻了个白眼。 “好吧。”他将小孩轻轻放下,起身就要离开。 “你干嘛?”瑄亓问道。 习修谨翻着白眼对她说:“明知故问,当然是下山啊。” “那他呢?”瑄亓指着慕良卿问道,“你就把他扔这里不管了?” 习修谨脚下不停,边走边说道:“他一个反派我管他干吗?万一他醒过来把我给记恨上了,那我不是给自己以后找不自在吗?我又不是傻。”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但是—— “如果反派在任务途中出了剧情以外的意外,则按作任务未完成处理。” 习修谨对此依旧不以为意,“他出现在这里不就是是按照书上剧情走的嘛,剧情能继续发展,那说明他肯定死不了。” 瑄亓被他的态度给气到了,也不管自己怕不怕他了,直接冲到了他的面前拦住他,“那也得是在他清醒的情况下啊啊啊——” “咳,真费劲。”习修谨轻咳了一声,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又折了回去,将小孩从地上抱了起来。 瑄亓这才满意了。 —————— 清越峰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头,还有枯死多时的树木,在下山的过程中总能感觉到一种似有似无的压制......习修谨直觉这座山有问题,但是瑄亓死活不肯说,索性他也就不再问了。 不知又走了多久,瑄亓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沉默。 “那个,宿、宿主是不是不怕杀人?”瑄亓看他抱着小心翼翼的样子觉得这个人真的是搞不懂,犹豫了很久她终于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从她做系统以来就没见过像习修谨这样,说到杀人连眼都不眨一下的宿主,而另一方面,看他好像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物……不过如果真的不怕也是一件好事,毕竟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杀人如同家常便饭。 “杀一个游戏人物而已,有什么好怕的,反正都是假的。”习修谨走的很慢,每一步都十分小心。一路上听着遥远处的鸟鸣泉声,他的心情也逐渐开阔了起来,甚至还饶有兴趣的哼起了小曲儿。 他轻飘飘的瞥了瑄亓一眼,继续说道:“这里其实就是一个游戏吧,我也不过只是其中一个玩家,我要是把他杀了,他再复活过来就是了。” 听到他的话,瑄亓却沉默了。 “不是假的。”半晌后瑄亓才重新开口,表情难得十分严肃,“这里不是游戏,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真实存在着的,如果他们死了就真的死了。同样——宿主在这里的也是真身,如果宿主死了,或者没有完成任务也是永远都回去不去了。” “开什么玩笑。”习修谨微微勾起唇角嗤笑了一声,表示不信。 “是真的,没骗你。”瑄亓说道。 “这里不是一本书构建的世界吗?人怎么可能是真的?” “呃——这个嘛...不能说,真的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 “我怕死。” “……”言尽于此,也不用再问了。 “好吧。”习修谨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环视了一下这方陌生的天地,很多地方瑄亓都说的不清不楚的,他总觉得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被隐瞒着,这种感觉,可真他妈让人不爽啊—— 怀里的人突然嘤咛了一声,搂着他脖子的手收的更紧了。小脑袋在他的锁骨处蹭了蹭,眉头紧锁着,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睡着了也不能安生。 习修谨皱着眉垂眸看了他一眼,轻轻的拍打着他的后背,继续向着山下慢悠悠的走去。 ※※※※※※※※※※※※※※※※※※※※ 绝代风华无处觅,纤风弄影落如尘。 眉心携来带花痣,傲似寒梅凌霜开。 如果有幸有大佬看到这个,麻烦帮我看看该怎么改,如果没有人看那就更好了,我就可以更加肆无忌惮了,嘻嘻。 第二章 一路经行处,寂寂不见人。 山路曲折蜿蜒,虽然感觉不到累,但下山的过程也是十分枯燥。 “还有多久能到山脚?”习修谨寻着山道小心翼翼的踏着步子。 这个荒山上能赏的景都没有,走的久了难免让人心生烦躁。 瑄亓一挥袖子召唤出来一个虚拟的界面,只见她用小手在上面按了几下,界面上就出现了这座山的3d影像,上面还标注着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 她用右手摸着下巴看了好一会儿,说道:“呃...按照你现在的速度大概再走一炷香就到了。” 说完又肯定的点了点头。 “啧,”习修谨不耐烦的抬脚将一颗碎石踢飞,碎石翻滚着掉下了山崖,“小说里的修仙者不是应该都能飞吗?” “没错啊,”瑄亓点点小脑袋,“可是这座山禁飞...嘤~” 瑄亓说话的时候,看到习修谨用不咸不淡的眼神瞥了一自己眼,吓得她连忙抬手护住了脑袋又飞高了些,确保他够不到自己。这一路上不知道被这个坏蛋弹了多少次脑瓜,简直防不胜防。 习修谨乐了,“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这一路上也只有逗逗瑄亓这么一个乐子,怀里的小孩睡得跟死猪一样,这么久了都没醒。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锁骨处,痒痒的,让他总觉得有些不大自在。 他是想微微调整一下小孩的姿势,可是只要他稍有动作,小孩就开始皱着脸哼哼,一副要哭出来的架势。连着几次后,习修谨只好作罢。 “小烦人精。” 声音轻轻的,却没听出来多少嫌弃。 等到日头高高悬起,山中雾气渐渐散尽的时候,他们才终于下了山。 习修谨抱着慕良卿来到了一条小溪边,想着将他放在草地上,可是慕良卿却抓着他的衣服死活不肯撒手,要不是瑄亓拍着小胸脯跟他保证慕良卿现在正处于深度睡眠状态,他都要怀疑这小孩是在装睡。 以至于他现在只能抱着慕良卿无聊的坐在溪水边的石头上,操控着不甚熟练的法术折腾着水里的游鱼。 —————— 一路上慕良卿做了很多梦,梦魇侵蚀着他的精神,将他拖入到了黑暗的深渊。 他看见自己在黑暗中奔跑,不停地跑,拼命地跑,在他的身后有一双巨大的手正铺天盖地的向他袭来。 他不能被抓住,绝不能!这样想着,他的面前出现了一片火海,他毫不犹豫的就跳了进去。熟悉的灼烧感让他打了个激灵,瞬间就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醒了?”习修谨感觉到怀里的动静后就开口问了一句,并没有看慕良卿。他一只手搂着慕良卿,另一只手控制着灵力化成的丝线慢慢旋转着简易烤架上的一条烤鱼,在烤焦了不知道多少条之后他感觉自己貌似找到了点诀窍。 慕良卿呆愣愣的不吱声,两只手死死地攥着他的衣襟,脑袋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 清冷的香气入鼻,让他的意识稍稍回笼了一些。 习修谨用手拍着他的后背轻声道:“这是魇住了?” 终于听到声音的慕良卿慢吞吞的抬起头来,却只看到了一个冷峻的下巴。他眨了两下眼,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忙松开手里的衣襟从这个陌生人的身上爬了下来。 习修谨用余光看着慕良卿手脚并用的爬到自己对面,到离自己很远的地方抱膝坐下,将一张小脸隐在膝盖后面,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他心道:“堤防心还挺高。” 手里的鱼不出意外的又烤的焦黑,习修谨对自己的手艺不抱任何希望了。他将烤鱼拿近闻了闻,然后一脸嫌弃的扔到了旁边——那里被烤焦的鱼已经堆成了小山。 慕良卿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咕叫了起来,习修谨看了看慕良卿,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用法术削好的木签。手指一勾,一条鱼就从溪水中飞了出来,自动串到了木签上。 他熟练地操控着法术将木签上的鱼开肠破肚,去掉鱼鳞浇上瑄亓找来的浆果的汁液,然后用灵力托举着送到了慕良卿的面前,“自己烤,会吧?” 慕良卿静默的看着他,迟迟不肯接过。他向火堆看了一眼,眼底闪过了深深的忌惮,屁股又向后挪了挪,将整张脸都埋进了膝间。 习修谨无语的将木签收回,喊了一声,“瑄亓。” 瑄亓哀怨的从他背后飞出来,认命的从他手中接过木签,然后艰难的将这条比自己大两三倍的鱼扛到了烤架上,“之前我说帮忙你不让,现在又来欺负我,我堂堂一个系统什么时候这么苦逼过……” “自己在那儿小声嘟囔什么呢?搞快点。” “哦。”瑄亓噤了声,心里十分憋屈,没人疼没人爱,我是地里的小白菜。 慕良卿偷偷抬眼看着习修谨,他只看到用树枝绑成的简易烤架上,一只鱼缓缓地转动着,并没有看到有什么其他东西。不是在跟自己说话,那是谁呢? 鱼被火烤着滋滋作响,瑄亓两只手抓着木签一边烤一边滋溜滋溜直流口水,习修谨看着觉得十分好笑,便问她:“吃的了东西么你?” 瑄亓幽怨的看了他一眼,“不能吃还不能闻闻味吗?还有宿主,有别人在的时候麻烦请通过识海与我交流,他们是看不到我,不代表看不到你...你一个人自言自语的样子像极了**。” “嘿——”习修谨抬手又想打她,一不小心瞥见慕良卿在一旁歪着脑袋看他,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他只好若无其事的将手收了回来,放在嘴边清咳了一声,继续摆着一副光风霁月的姿态,对慕良卿的视线视若无睹。 他瞪了瑄亓一眼,在识海中对她说道:“等回头再收拾你。” 瑄亓捂着肚子直笑的在空中翻滚,还不忘朝他做了个鬼脸。 习修谨气结,但是不好发作。 慕良卿疑惑地抬着头,顺着习修谨的视线看了看火堆,然后又转着头四处看了看。他这才注意到,自己所在的这个林间十分的安静,安静的有些不太寻常,连鸟鸣声似乎都在离这里很远的地方……这里有点眼熟啊。 一只烤鱼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打断了他的思绪。 鱼烤好后,习修谨就抬手控制着几根用灵气凝成的丝线,将烤好的鱼送到了慕良卿的面前对他说:“快吃吧。” 他的唇角带着笑,让人如沐春风的。慕良卿眨巴下眼,看了一下他旁边那一堆烤的焦黑的鱼,又看看他,迟疑的接了过来,迟疑的放到嘴边咬了一小口。 好像还不错—— 慕良卿眼睛一亮,再没有了迟疑。他吃的很快,但并不至于狼吞虎咽失了仪态,如果有有心人细心观察就能看出,他举手投足间不经意透露出那种优雅和涵养,绝不像他现在这种年龄所该有的。 不过习修谨自然是没有注意, 他趁着小良卿正大快朵颐之时,又麻利的处理好了一条,支使瑄亓拿去继续烤,而他则是开始光明正大的观察着慕良卿。 这孩子看着乖巧,十分纯质无害,实在难以和瑄亓说的残暴嗜杀联系起来。而且看他这一身行头,应该是吃了不少苦的。 似是知道了他心中所想,瑄亓适时的朝他泼了盆冷水:“书中可是说你为了救主角被反派抓住砍去了手脚,做成了人彘哦。” 习修谨脊背一寒,心里对慕良卿的那一点怜惜瞬间消失殆尽,荡然无存。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忽然觉得面前的小孩看着自己的眼神阴森森的,看得他心里发毛。 “你说我在这个世界会死,那是不是也会残?对我有危险的事我可不做。” 瑄亓撇嘴将鱼翻了个面,“放心吧,到那时候就没你的事了,主系统已经为宿主准备好了一个与宿主长得一样人偶代替宿主。” “那就好。”习修谨这才放心了。 将面前的这一小只投喂饱之后,习修谨拍拍袖子站了起来,表情已经不复起初的温和,他冷淡的看着慕良卿说道:“先前不小心将你打晕,这些鱼就算作是我的赔礼了,现在两清,我们就此别过。” 慕良卿吃饱喝足之后渐渐放松了警惕,却蓦地听到了习修谨辞别的话。他愣了一下,见习修谨转身就要走,慌忙起身扑上去拉住了习修谨的袖子:“仙师等等。” 一边说着一边从地上爬起来跑到习修谨面前,伏身跪下行了个叩首礼,“良卿斗胆,恳请仙师收我为徒,我必端茶倒水服侍仙师左右以作报答。” 习修谨看着他只觉得胳膊疼腿疼,现在正主已经承认,他就是那个会把自己做成人彘的反派没跑了。虽说到时候会有个人偶替自己受罪,但跟他在一起待着还是感觉浑身不自在。 习修谨扯着脸皮勉强憋出了一个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微笑,俯身要将慕良卿扶起来,慕良卿仰着头倔强的看着他,一副他不答应就跪地不起的架势。 习修谨见状,只好生生的将他拉了起来,对他说:“你我相遇即是有缘,但注定是有缘无分的,此事不可强求,你且离去吧。” 慕良卿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神色,从他不动声色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只好沮丧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看着他像一条被抛弃的宠物犬一样可怜巴巴的,习修谨又有些于心不忍,认命地从胸腔里扣了点良心出来,从纳须戒中取出来一袋金币。 纳须戒是这个世界的储物法宝,里面自成一个空间可以容纳比它大数倍的东西,所谓‘芥子纳须弥’,纳须戒便由此得名。像习修谨手上戴的这个,里面的空间大约有几百平米,里面的东西十分驳杂但排列间又有序可循,这自然是原主的东西,不过现在是他的了。 习修谨将钱袋交到了慕良卿的手中,“这袋钱可保你此生衣食无虞,但切记财不可外露,你沿着这条小溪穿过树林就能看到人家了,去吧。” 慕良卿掂了掂钱袋深深地看了习修谨一眼,突然冲上来抱住了他的腰。习修谨猝不及防的被他吓了一跳,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推开他,只是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脑勺,“世无不散筵席,但相见有日,还望保重。” 目送着习修谨的背影离开,慕良卿慢吞吞的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块白色暖玉。暖玉玉质细润,入手温热,哪怕不懂玉的人都能看出其品质上乘。与此之外,暖玉上还雕刻着繁复的符纹背面更是写着‘尧光宗习修谨’这六个大字。 慕良卿将暖玉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随即与钱袋一起放进了怀里。 “好像有点不一样呢。”他望着习修谨离开的方向,嘴里喃喃了一句莫名的话,也转身离开了。 这边,走了大概一里地,瑄亓就对习修谨说禁制已经没了。 习修谨走到了一个稍空旷的空地,从纳须戒中拿出了一个墨绿色的巴掌大小的小木船,按照瑄亓的指示向玉船中注入灵力,木船迎风飞涨,大概涨到九尺长的时候才停止。 这个木船自然是个飞行法宝,等他在木船上几个凹槽里放了几块灵石,木船就自动飞升到了半空,向着东方疾驰而去。 习修谨以灵力为罩护在周身,挡住迎面而来的风,问瑄亓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接下来要干什么?” 瑄亓又召出虚拟界面翻阅了一下说:“这本书是扮猪吃虎流,前几章写的是废柴主角刚得到一个上古残魂的传承,开始打脸族人的剧情。嗯...按照剧情发展,宿主现在是要结束游历回宗闭关了——” 习修谨将她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突然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我要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呆五年?玩儿呐?” 瑄亓翻了个白眼,“请宿主注意自己的措辞,尧光宗可是这个世间第一大宗,修仙界目前的执牛耳者,才不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 “还有啊,刚才没什么人也就算了,在宗门里千万不能ooc。原著里的习修谨可是玉质昭彰的天人之姿,如朗朗明月,如岩岩孤松,向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习修谨越听,嘴角的弧度越大,“瞧你说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瑄亓略嫌弃的打量了他一番,“你想什么呢?你充其量就是一个跟他长得像的*丝。” “嘿,脑袋不疼了是不是?”习修谨作势又要弹她。 瑄亓立马捂住脑袋,“反、反正请宿主记住,人设一定不能崩,否、否则就麻烦了。” “能有什么麻烦?”习修谨满不在乎的问道。 此时他们大概是到了宗门林立的地界,不时的能见到穿着各种各样门派服饰的修仙者乘着法器飞行而过。 不等瑄亓回他,木船就来到了两个御着剑并驾齐驱的修仙者的侧方,以习修谨现在的耳力足以听到他们谈论的事情。 仙修甲:“你听说虞山派的那件事了吗?” 仙修乙:“是说虞山派大长老突然性情大变的事吗?那不都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了吗?” 仙修甲:“可不是嘛,听说那个大长老是被人夺了舍,虞山派其他长老们把夺舍者的魂魄抽出来直接扔进了噬魂灯中,听人说惨叫声持续了九九八十一天才停止,那叫一个惨呦......” 习修谨听不下去了,他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立马将腰板挺得笔直,比路边的小白杨还要直。他学着电视中的样子将一只手负在身后,目光淡漠的看着前方,倒真的有一种不食人间香火的仙人意味。 他在识海里问瑄亓:“你看我现在这样跟原主像不像?” 瑄亓又朝他翻了个白眼,“差不多吧。” 另一边,慕良卿出了树林后,又走了半晌才来到了一座城门前。 他缴了入城费后就径直入了城,然后随意进了一家比较气派的酒楼。 他并没有看到,在他进城之后,守城的士兵相互间用眼神交流了一番,然后其中一个人就悄然离开了。 慕良卿在酒楼里寻了个位置坐下,店小二看他穿的破破烂烂的,没好气的往外轰他,“这是哪里来的小叫花子,也不看看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快走快走,别在这里招晦气。” 慕良卿没想和他多计较,只是平静地将一枚金币放到了桌子上。店小二拿起金币瞧了瞧,用牙咬了一下确认了一下,忙将金币还给他,陪笑道:“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了,不知这位小公子想来点什么?” 慕良卿没接,用手点了点桌子,示意他放到桌子上,“来一壶你们这里最好的茶,其他的就不用了。” “好嘞,您请稍等。” 慕良卿低着头,对周围探究的视线置若罔闻,单薄的身影显得十分落寞。 掌柜的将店小二叫住,问他:“你怎么做事的?为什么不赶紧把人轰出去。” “嗨,这小叫花子得了狗屎运不知道在哪儿捡了枚金子,这送上门的钱哪有不要的道理?您说是不是,掌柜的?” 掌柜的点头,“嗯,去吧。” 慕良卿在座位上坐着,突然感觉到一阵心悸,这里终究不是久留之地。 只是可惜,这茶最终还是没能吃上。 店小二刚将茶端到桌前,就从店门口冲进了一群黑衣蒙面人将他严严实实的包围了起来,吓得店小二把茶一扔直接窜到了桌子底下。 慕良卿抓着长凳的手指节发白,他垂头微阖着眼睑掩盖住眼底的阴翳,手都伸到这里来了吗? 一个紫衣男子在其后缓缓从门外走了进来,男子的左半边脸上扣着一个银色的面具,让人看不全长相,不过大致也可从他露出的半边脸上推断出他的长相不凡。 他越过这些黑衣人走到慕良卿面前抱拳单膝跪地,其他人亦跟从。 男子的声音似乎有些激动,“少主,我终于找到你了,你还记得我吗?” 慕良卿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内心翻滚的情绪,抬头冲男子微微一笑,“当然记得,白护法哥哥——我怎么可能忘记你呢。” 男子眼中充满宠溺的看着他,“是属下办事不利,让少主在外面吃苦了,不知教主和教主夫人——” “死了,”慕良卿收了笑,神色漠然的说道,“都死了。” “对不起,属下不知,望少主恕罪。”这位名叫白护法的男子听完立马低垂下头向慕良卿请罪。 慕良卿心里不屑的嗤笑一声,面上情绪不显,只淡淡的说道:“无妨,都起来吧。” “遵命。”一众人领命站了起来,肃杀气息不减,酒楼里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白护法起身后让人让出了一条路,对慕良卿说:“请少主随我回家吧,我已经让人准备了为少主洗尘的晚宴...教主不在了,以后崇吾教的重担可要交到少主手里了。” 说着俯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白护法的笑容温和,像一个谦谦君子,慕良卿看在眼里只觉得讽刺。 见他坐着不动,白护法对其他人使了个眼色,所有的黑衣人收到信号高声齐喝道:“恭迎少主回宫。” 声音大的房梁都颤了三颤。 躲是躲不过了,慕良卿摸了摸怀中的暖玉,从长凳上站起身来颔首道:“走吧。” 等他们走远后店小二才软着脚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用衣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刚才那群黑衣人的架势可真骇人,也幸亏自己没对刚才那小孩做什么无理的事,不然可有自己的苦头吃,就是可惜了自己那上好的蒙汗药。 只不过,所有的遗憾在他看到遗留在桌子上的那枚金币后,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嘿嘿,好赖还留了一个。” 第三章 习修谨躺在自己院中一株开满白花的,不知叫什么树的树枝上。 五年了,这五年里他不得不时时刻刻的端着,生怕被别人看出一点破绽,然后被扔进噬魂灯中烧个魂飞魄散。装的时间久了,他都快忘了自己当初是个什么样的了。 好在书中说‘他’喜静,所以当‘他’步入金丹期后,特意选了个僻静的山头,这才让习修谨有了得以喘息,释放自我的地方。 说到金丹期,咱们就先来说说这个世界关于修仙的境界划分,修仙有四大境界,分别是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每个境界又分别对应有三个等级,炼精化气是筑基、开光、融合,炼气化神是心动、灵寂、金丹,炼神还虚是元婴、出窍、分神,炼虚合道是合体、大乘、渡劫,同时在每个等级之下还分了三层。 按照瑄亓对他所说的,这个世界在万年前灵气骤然变得稀薄起来,所有的修仙者的修行难度全都提升了好几个台阶。别说渡劫期了,就连元婴期的修仙者都不是很多,有些人终其一生也不过只是个金丹,据说这一万年间再没有修仙者成功渡劫飞升。 然而作为一个宿主,习修谨又不用真的闭关修炼,因为每到一个阶段他的修为就会自动提升。当初在他回宗一年之后,他就一不小心‘参悟了天道’进入了合体期二层,当时汇聚在尧光宗上空的劫云,就是他想瞒都瞒不住。 当时的情况习修谨现在光是想想都是一阵心悸,当时向他劈来的劫雷每一道都有成人的大腿一般粗,要不是宗主提前开了护宗大阵,他估计自己的小命都得提前交代了。 而自从他成功踏入合体期二层后,宗主就开始为他安排族中事务,没办法,谁让他还是个劳什子长老呢。 前几天他又在主峰上连着听了整整三天两夜的宗门会议,习修谨十分怀疑这群修仙者是不是因为没事干才总是开会。眼看着天又要黑的时候,宗主才意犹未尽的放过他们。 好在这次的宗门会议没白去,这次会议上习修谨听到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 半个月之后就是就是宗门招收新弟子的日子了,这意味着距离他离开这里的日子又近了一步,这大概是这么久以来他听到的最让他开心的一件事了。 —————— 时间的沙漏从不停止流逝,一转眼就到了那一天。 在听说尧光宗要打开山门招收弟子之后,整个九州十八境的天才纷纷动身前来,当然也不乏在这里凑热闹的。 九州十八境是《九幽修仙诀》这本书中的背景设定,九州分别是苍州、江州、静州、曲州、烟州、云州、汝州、锦州、厉州,十八境有寒云境、暮雪境等等太多了就不一一赘述了。 这十八境乃是那些上古大能们破开虚空自己构建的一方小世界,起初是为了寻个清净或者是更好的传承自己的衣钵,后来在他们飞升后,才渐渐的有了其他外来者涌入。 习修谨猜测作为气运之子的男主以后肯定还会开辟一个十九境,当然,这只是他的猜测。因为每次他跟瑄亓提出让他看看接下来的剧情,瑄亓就用不知道从哪里借来了熊心豹子胆凶巴巴的对着他大吼大叫:“不行,剧透***。” 他就不明白了,“你一个ai从哪儿来的全家?” “主系统底下有子系统成百上千个,他们都是我的家人。”瑄亓叉着腰,十分的理直气壮。 “……你赢了。” 继续说回尧光宗,在这个世界里,比较有名的宗派有九个。按照修仙者们的说法就是: 苍州尧光执牛耳; 望其项背百尺楼; 青冥落霞垂星阁, 鼎足而三并肩立; 无极虞山居其后, 后起之秀犹可期; 放达不羁招摇宗, 非正非邪自随心; 另有崇吾一魔头, 恶贯满盈罪可诛。 其他八个大宗暂且不表,但就说这尧光宗,位于苍州的尧光宗作为当世第一大宗,众多不世出的强者云集。宗内有五色云气氤氲,五色流水环绕,灵气浓郁到仿佛肉眼可见,想要拜入尧光宗的人能从山门一直排到另一个州去。 当然了,想要拜入与能够拜入之间也是隔着一道天堑的,不过其热闹程度也是可想而知的了。 习修谨站在山顶看着山底乌泱泱的人群感慨不已,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在他俯视山脚的时候,也有一个人在山脚仰视着他。 在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少年正目光热切地注视着山顶的身影,他将自己整个人隐在阴影中,让人无法看到他的容貌。 后面的人不耐烦地催促了他一下,他才收回了目光继续跟着人流向着山顶缓慢行进。 在众人不眠不休地通过测骨龄、测灵根、测悟性等一系列测试之后,已经过去五天了。此时人数已经去了一多半,但是剩下的人也达到了十几万之多,这些人则被内门弟子带领着到了一处极开阔的圆台上,进行下一步的筛选。 围绕着圆台一周,有几十根圆柱高高耸立着,此时习修谨正站在其中的一根圆柱上。作为一派长老,宗主勒令他今年至少必须收一个徒弟,对此他自然是毫无异议,这些圆柱正是为了更好的观察下面弟子的资质。 在圆台正前方有一口大钟,钟身盘踞着九条栩栩如生的龙,龙首在顶部高高昂起,齐拱着一颗周身萦绕着蓝光的明珠。 此钟名为九龙钟—— 只见主事的长老向着九龙钟隔空拍了一掌,钟身就微微震颤着发出了一声低沉的龙吟之声,站在高台上的那些少年少女们顿时发觉身体无法动弹了。 一阵天旋地转后,这些人就被传送到了一处幻境之中,他们还未搞清楚是什么状况,就听见天空中忽地传来了一阵炸响:“小兔崽子们——你们都给老头子我听好喽——现在你们在的这个地方——它叫函章幻境——函章幻境里——有由灵气凝结而成的魂兽——在一柱香的时间内——斩杀魂兽数量排名前一百者——即可加入我尧光宗——现在我宣布——比赛开始——” 众人听着,纷纷从纳须戒中拿出武器法宝,看着保护圈之外渐渐凝成实体的魂兽跃跃欲试。习修谨看了一下九龙钟旁边那根如婴儿小臂粗,五米左右高的一炷香暗道一声坑爹。 幻境中的魂兽已经凝聚成形了,来自四面八方的魂兽声势浩大的朝着中心安全区的众人奔袭而来。不过,能站在这里的哪怕不是天纵之资也是惊才绝艳之辈,自然不惧。只是,还没等他们开始,天空中又传来了老者气沉丹田的声音:“先等等——老头儿我再补充一句——如果危及性命——将你们胸前的号牌捏碎即可被传出幻境——不过那意味着——你们自动放弃进入尧光宗的资格——废话不多说了——开始吧——” 所谓号牌是在他们登上高台时随机分配的,在老者说话的时候,所有人都下意识看了一眼,不乏心高气傲者对此不屑一顾。等老者一说完,就有心急之辈迫不及待的向着安全区以外奔去,只是还不等他们踏出安全区,就硬生生的被一句:“等会儿——”吓得生生止住了脚步。 “我再补充最后一句啊——禁止互相残杀——也绝不允许使用什么阴损手段——违者将被直接驱逐——老子可是在外面看着你们呢——好了——可以开始了——” 不过这次老者说完没人再急着行动了,全都安静如鸡的呆在原地,生怕老者再突兀的冒出来一句话。 幻境外,御剑飞在半空的弟子看着投影在圆台上的画面使劲憋着笑,有些不惧这位长老的已经忍不住笑出了声。瑄亓仗着没人能看见她,在习修谨的肩膀上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习修谨也想笑,但是他的人设不允许他这么做,他感觉大腿都要被自己掐青了,再一次的,他无比盼望着这种不能开怀大笑的日子赶紧结束。 老者被气的吹胡子瞪眼,面红耳赤用蕴含着深厚灵力的声音冲着九龙钟上的明珠又大喝了一声:“都傻站着干什么?装木头吗?还不赶紧给老子动起来。” 幻境中的人这才忙不迭地动起身来,向着魂兽飞奔而去。 瑄亓一边用小手在自己脑袋两边扇风给自己的芯片降温,一边对习修谨说:“这大爷可真逗。” 习修谨在识海中对她说:“行了,别玩了,赶紧锁定一下男主位置。” “好嘞。”接收到指令的瑄亓揉揉肚子收了笑,眼中迅速的闪动着一串串复杂的公式,开始计算男主的位置。 幻境里的场面堪称混乱,各种法术的光芒相继亮起,虽然听不到声音,但场景依旧让习修谨眼界大开,在心里直呼过瘾。 进幻境之前,尧光宗更是将他们的法宝全都收了去,避免了他们投机取巧的可能。所以说在幻境之中完全是靠他们己身实力硬抗,这可比玩游戏刺激多了。 “找到了。”瑄亓这一声让他沸腾的热血蓦地降了温。 他顺着瑄亓的提示看到了头顶顶着一个红箭头的男主,忍不住扶额,只见箭头上上书四个大字——‘这是男主’,生怕他不知道似的。 习修谨满头黑线的打量着男主,这个男主仿佛在用生命诠释着何为平凡——平凡的长相,平凡的衣着,平凡的黑色弯刀,平凡的隐在人群中找不到……啊,当然是在没有那个醒目的箭头的情况下。 不过男主那一脸的浩然正气还是让人难以忽视的,目测那身量大概比他还高,很难想象男主才15岁。 随着时间的流逝,魂兽的等级也在一步步提升,不断有人抵挡不住而捏碎了号牌,幻境中的人也渐渐减少了。 一炷香之后,幻境中的人自动被传送了出来。一群已经杀红了眼的少年少女还各自保持着攻击的姿势,眼前的景象却忽地一转,他们又出现在了高台之上,依旧是动弹不得,显得十分滑稽。待低沉的龙吟声再次响起,场上的人才恢复了动作。 守在高台前的主事长老一挥袖,半空就出现了一个名单,一百个姓名在半空中闪烁着金光,“剩下的应该不用老头子我多说了吧?名单上没有的可以自行离开了,不过老头子我还是很负责的告诉你们,凭借你们胸前的号牌,你们可以进入除尧光宗以外任意一个宗门。修行路漫漫,望你们以后都能保持本心。” 几家欢喜几家愁,能留下的自然是喜不自胜,而被淘汰的也只能垂头丧气的离开了。下一次尧光宗招弟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用想他们那个时候肯定已经超过15岁了,注定此生是与尧光宗无缘了。 习修谨看了一下空中的名单,男主角不出意料的,正是榜首。他悄悄松了口气,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以他修仙界第一人的身份要个榜首不过分的吧。 场上无关的人退完之后,宗主摸着胡子看向习修谨,沉声道:“修谨啊,以前你总推脱自己修炼自己修炼时日短不肯收徒,这次你可不能再推脱了,现在就由你先来选择弟子吧。” 习修谨拱手向宗主行了一礼,表情淡漠的说道:“悉听尊便。” 说罢他就转身用灵气在指尖凝了一个灵蝶,灵蝶轻轻的拍着翅膀从他的手上离开,在众人希冀的目光中向着圆台飞去,有哪个不想成为最强者的徒弟呢? “等一下。”圆台上一个穿着斗篷的瘦小身影突然喊了一声,一下子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所有人的目光纷纷转移到他身上。 只见他将斗篷一把解下扔到了一边,在看清他的容貌后,所有人齐齐倒吸了一口气。但见他容貌艳丽,纤妍洁白,尤其是眉间的鲜红欲滴的一枚红痣,更为他增添了几分颜色。漂亮,但绝不显女气。 来人正是慕良卿。 在众人的注视下,慕良卿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玉佩,双手上举着跪在地上高声道:“当年有幸得见修谨上仙,上仙说与我有缘,故将此玉佩予我做为信物,上仙曾说要收我做徒弟,不知可还算数?” 习修谨看到他眉心的红痣的一瞬间就知道他是谁了,只是他没想到当年哪个骨瘦如柴的小孩竟变成了现在这般倾国倾城的模样,当时那两句话还真没说错。 不过他现在可没什么心情欣赏,在听到慕良卿的话后,他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神他妈的跟你有缘,放屁的要收你做徒弟。还好这么多年了,习修谨已经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无论内心有多震动,面上都不会显现出来。所以他强忍着没说出来那句:“你放屁!” “我——” 不等他说出口,慕良卿就打断了他,“当初良卿年少无知不肯答应,上仙还许诺良卿说,此生只会收良卿一个徒弟,不知上仙可还记得?只是当初上仙急于回宗闭关,而良卿却一直犹豫不决,所以上仙让良卿想通后就来尧光宗找上仙……良卿一个人从烟州千里迢迢赶过来,正好听说尧光宗要招收弟子就报名了。” 慕良卿盯着习修谨无动于衷的脸看了半晌继续火上浇油,“是不是因为当初良卿太不懂事,所以上仙不要良卿了?”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泫然欲泣的样子引得众人怜惜不已。 习修谨只觉得心在滴血,都怪他当初丢了玉佩也没有在意,现在玉佩被人拿着,捏造成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信物作胁迫。还说的有模有样,跟真的似的,要不是他是当事人怕是都要相信了。 “瑄亓瑄亓瑄亓,”习修谨在识海里疯狂的叫喊着,“这什么情况?卧槽你这是游戏bug呀,这tm还让我怎么玩?” 瑄亓也是一脸懵逼,“我也不造啊。” “那现在怎么办?他这都把我的路给我堵死了,还有回转的余地吗?” “你先别急,让我想想,让我想想——”瑄亓在他的肩上蹲下,用小手使劲敲着脑袋想办法。 宗主见他迟迟没有动作也有点看不下去了,挥手将慕良卿手中的玉佩拿到自己面前仔细端详了一下,“不错,这是修谨的随身玉佩,修谨啊,你这收了徒弟怎么也不知道说一声,难道怕我们跟你抢了这么个漂亮徒弟不成?” 听到宗主的打趣,习修谨在心里伸出了尔康手,不,我没有,老头你别瞎说。 “还愣着干嘛?快别让这孩子跪着了。”宗主笑呵呵的催促道。没人觉得慕良卿在说谎,因为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根本不可能从习修谨的手中抢走他的随身玉佩。 “……”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瑄亓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解决办法,她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一脸深沉的说道:“假如生活欺骗了你,别吱声,也别咋呼,去找个没人的一蛄蛹,寄几个哭去。” 习修谨从她那一成不变的电子音中自动脑补出了一口东北大碴子味儿,强忍住动手打她的欲望问她:“现在这都已经严重偏离剧情了吧?接下来该怎么办?” 瑄亓小手一摊,“不知道,当了那么久的系统,我也没见过这种情况,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喽。” “要你何用?” 习修谨无奈,只好控制着灵蝶转了个方向朝着慕良卿飞去,“五年前我就该把他扔在山上不理他。” 灵蝶扑闪着翅膀在众人的注目之下飞向了慕良卿,谁知那灵蝶却正好飞到了他眉心的朱砂痣上。 慕良卿开心的笑了,如芳菲三月盛开的桃花,鲜艳明丽。 关于这个世界 习修谨选了慕良卿之后,宗主随后将男主林聿华收入了门下。习修谨看这里也没自己什么事了,就打算带着慕良卿先行打道回府。 从他选择慕良卿的那一刻起,慕良卿的脸上就一直带着明媚的笑,看的他牙疼。尤其是他带着慕良卿御剑回他的三清山的路上,慕良卿更是抬着头对他说了一句:“师父,你说相见有日,可我实在是等不到那一日,所以我就来找你啦,师父开不开心。” 习修谨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背过气去,心道:“当时胡诌的一句,你记那么清干嘛?”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来找自己,估计对方也不会告诉自己,就算说了也不会是实话,所以他干脆就不问。当然,对于五年前慕良卿与他分开之后经历了什么,他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看他现在锦衣华服白白嫩嫩的样子就知道,这五年他一定过得不错。 他深呼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没有理他。 “师父为什么一直板着脸呢?良卿都没见师父笑,师父笑一下嘛。” 习修谨依旧没理他,甚至习修谨都想给他跪了,大哥,我没哭已经很不错了。 “到了,下来吧。”见已经到了居处,他便缓缓地将飞剑停在了距离地面半尺的地方。慕良卿也没有过多纠缠,反而被他院中的那棵树吸引了视线,“咦,师父的院子里竟然有一棵霜芷?这种树现在基本已经找不到了。” “?”习修谨不太懂这树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微微颔了颔首。 “霜芷树,四季常开莹白之花,花有异香,可聚集天地灵气,有静气凝神,消除心魔之效,于修炼大有裨益。传说当霜芷树满树白花皆变为红花之时,两个彼此分离的人就会再次相遇……” “我问你了吗?一边呆着去,一天天的不干正事净扯那些没用的。” “哦。”瑄亓被他语气中包含的嫌弃深深地打击到了,特别委屈的飞到了角落里画圈圈。 习修谨领着慕良卿来到了一处偏殿,偏殿长久无人居住,不过因为一直有人清扫的缘故,所以房间内也是一尘不染的。 这处偏殿正是为拜入门下的弟子所准备的,布置极简,里面除了一床一桌一椅和一个橱柜之外别无他物,打开橱柜也只有一床叠的整整齐齐的被褥和几身水绿色的弟子服。 这也是习修谨第一次进到偏殿里面,以前觉得按照自己的身份进偏殿可能有点掉价,后来干脆就没什么兴趣了。他环视了一圈,可能也是觉得房间过于寒酸了,就拍了拍慕良卿的肩膀对他说:“需要什么跟师父说。”说罢就转身离开了。 慕良卿倒是对这里挺满意,在习修谨走后他就把门关上,背着手在房间里转了两圈,然后从橱柜里拿出了被褥开始铺床。 只是他刚把被褥放到床上,脸色就突然变得极差。 他来到椅子前坐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雕刻着繁复花纹铜镜。虽然这东西看着像一个铜镜,但它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天阶法宝,名为两间镜。两间镜有两个,手持两间镜的两人无论相距多远都可以通过两间镜交流。 此时两间镜镜身振动着,顶部的墨绿色宝石也是一闪一闪的。慕良卿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打开了两间镜的镜盖,镜面上立刻就显现出了一个半张脸带着面具的面孔。慕良卿看到此人,笑着露出了白齿,脆生生的喊了一句:“白哥哥。” 那边的人点了点头,看着慕良卿的眼中满是担忧:“阿卿,没出什么意外吧?” 慕良卿摇头,“白哥哥放心,良卿已经成功进入尧光宗成为习修谨的弟子了。” “阿卿做的不错,”白护法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有了阿卿的帮忙,相信我们很快就能为教主和教主夫人报仇的。” “嗯,那是当然的。”慕良卿握着拳头表情坚定。 白护法看向他的表情更柔和了:“不过这事急不得,阿卿切记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白哥哥,良卿知道的。” “阿卿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我怎么可能放心呢……”白护法定定的望着他,眼神有些迷离,而后他笑着摇了摇头,“教中还有事需要属下去处理一下,属下先行告退,阿卿若有事请尽管吩咐。” “好的,良卿知道了,白哥哥再见。”慕良卿乖巧的与对方道了别,在对方的身影在两面镜上完全消失后,他就暴躁的把盖子合上,然后将两间镜重重的扔到了桌子上,怔怔的望着地面出神。 —————— 习修谨坐在霜芷树**体向后倚靠在石桌上,目光毫无焦距的望着天边的一点,右手端着的那杯早已经变凉的茶也迟迟没有送到口中。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西沉到了天际线下,月亮已经出来了。他和瑄亓一人一ai讨论了半天,最后得到的结论是:既然不能帮主角变强,那就把反派养废吧,这样杀的时候还能省点力。 “但是我自己又没修炼过,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带徒弟啊?”习修谨说道。 瑄亓挠挠头,“我的系统里保存的也全都是为男主量身打造的修炼方案,该怎么办哦?” “就不能问问你们主系统吗?” “除非这个世界崩坏,否则主系统是不会插手的。”瑄亓对此表示,她也无能为力。 “行吧,实在不行我就每天带他赏花遛鸟。”习修谨转身将茶杯放回石桌上,双手交叉轻抬着下巴,垂眼看着坐在石桌上的瑄亓,“不过——这件事说到底应该还是你们出了纰漏,作为补偿——给我讲讲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一说到这个,瑄亓就变得支支吾吾的,目光也有些闪躲,“这个、这个真的不能说,要是主系统知道我跟你说了,我可就惨了。” “主系统会监视你吗?” 瑄亓摇头,“不会。” “那你怕什么?” “我犯的事太多了,要是……” “要就更不差这一个了。”习修谨打断她道。 “不行不行,之前就有一个子系统违反规定告诉了宿主,结果被主系统知道,然后主系统当着所以子系统的面把他销毁了。”瑄亓应该是想到了什么,说完身体还哆嗦了一下。 “你不说漏嘴它应该就不会知道,你要是不说……呵呵,我现在就把你拆了。” “别呀,”瑄亓表情纠结的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跟你说也不是不可以……” “那就快说。” “哦,”瑄亓不高兴的噘着嘴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这里的世界怎么说呢,是由一个叫做“创世者”的人创造出来的,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瑄亓顿了一下继续道:“像这样的世界有许许多多数不清个,每个世界都有其天道规则制约,因此每个人的命数都有定数。像宿主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就是天道出现了崩坏,导致原来主角的师父在渡劫时身死,并且反派最后没有按照天道最初定下的命数走,所以宿主只要将一切都掰回正轨就行……” “这些都是主系统告诉你的?”习修谨突然插嘴打断了她。 “是,从我诞生的那一刻起主系统就是这样告诉我的,但其实说实话,我最近有点怀疑这里的世界的真实性。因为即使这些世界真实到,哪怕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都在平凡而努力的活着,但是我总觉得他们的一生都是被程序安排好的……主系统说那是天道,嗯——主系统总是没错的。” 习修谨摸着下巴一边听一边思索着,“你怎么知道反派没有按照他的命数走?” “哈?”瑄亓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对他说:“是主系统告诉我的。” “那主系统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瑄亓歪着头想了半天,没想明白,于是拍着小胸脯对习修谨说:“我也不知道,不过你放心好了,主系统说的一定没错。” 说的理所当然。 “呵,”习修谨都忍不住笑了,“我有点想见见你的主系统了,洗脑洗的这么成功。” “才不是洗脑呢,略略略……”瑄亓朝他做了个鬼脸。 “行了,我心里有数了。”他说着就从石凳上站起来往书房走去,虽然不打算教反派什么东西,不过他还是有必要去了解一下关于修炼的事。 瑄亓跟在他身后不放心的对他说:“我知道你在你的世界里是一个职业电竞选手,你把任务当做游戏完成我也没什么意见,但是你一定不要乱来哦。” “知道了。”习修谨说道。 “没完成任务真的会死哦。” 习修谨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连话都懒得说了。 要师父陪着睡 虚室静不哗,书几落灯花。 只可惜这种安静祥和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打破了。 “致虚极,守静笃,心无杂念,入忘我境界,运气往返成循环,源源不断,生生不息……” “嘶——”习修谨看书看的实在头疼,把书往旁边一推,自暴自弃的趴到了桌子上,“这玩意儿真是给初学者看的?确定那些小豆丁们看得懂?” “修仙界的孩子从一出生就开始接触修仙,会说话就开始记心法,他们当然能看懂。”瑄亓趴在一本话本前看的津津有味,头也不抬的回道,“而且宿主看的只是筑基的基础读物,总共就那么几句话,哪里难理解了?” “刚开始那仨字我就看不懂好不?”习修谨扯着嗓子哀嚎道。 “不过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修仙界的人从小就开始修仙了?”话题转换之快另瑄亓措手不及。 “……当然了。” “那是不是修仙界里的每个人都知道怎么修仙?”习修谨突然就来了兴趣,从桌子上爬了起来。 “当然了。” “是吗?既然他们都知道该怎么修炼,那他们还加入宗门干什么?” 瑄亓这下终于肯屈尊抬起头看他一眼,对他问出的这个宛如智障一般的问题简直不可思议,“宿主说傻子吗?你以为修仙不需要资源的吗?普通修仙者哪里有那么多的灵石丹药用来修炼?” “也是,不过加入宗门的话,就必须帮宗门办事吧?”习修谨忽视掉瑄亓的讽刺继续追问道。 “那必须是当然的啊,凭什么白白供着他们啊。”瑄亓盘着腿坐起来正对着他吐槽道:“不是我说,宿主你这五年都在干嘛呢?这么长时间连这么基础的东西都还不知道。” 习修谨没骨头似的往椅子上一靠,两腿大开着,将书在手指上转了两圈,埋怨道:“我在干嘛你不知道吗?除了闭关和开会我还能干嘛?就连打个哈欠伸个懒腰我都得小心翼翼的,我还能干嘛?” 瑄亓闻言,心说:“你又不是天天闭关开会,这书房里这么多书也没见你看过啊。” “不都说了没空,而且你觉得我看的懂?”习修谨瞪着眼睛道。瑄亓身体一僵,神色有些讪讪的,原来她不小心把后半句说出来了。 瑄亓默然,好吧,就当宿主确实没时间,毕竟这五年时间里光闭关的时间就已经占了五分之二。说到闭关,其实为了让宿主在闭关的时候不会感觉到无聊,系统会让他们进入到一个假眠的状态,这样无论外界过去多久,对于宿主来说也只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 再就是开会,尧光宗的宗主看着年轻俊秀,丰神如玉,却偏偏像一个老头一样喜欢喋喋不休。每次都能就着一个鸡毛蒜皮的小事,不知所云地说上个几天几夜,说的云里雾里的让人找不到重点。不过话又说回来,修仙之人是不能通过外表判断年龄的,毕竟对于修仙者来说,保持容颜常驻是个小case。 还有就是,习修谨是个长老,也是要帮宗门办事的。但是吧,宗主交给他的事不外乎就是修缮一下法阵,炼几瓶丹药,在外人面前刷刷存在感之类的。 这样想想,宿主好像确实什么都干不了……个鬼啊。你在床上挺尸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没空?你看小黄话本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没空? 瑄亓在心里暗自腹诽了一下,也不理他了。 蜡烛‘噼啵’的响着,满室静谧中,忽听见门‘吱呀’响了一声,习修谨抬头看见一个小脑袋慢慢从门外探出头来,于是立马将身体摆正了。 他看着来人沉声道:“这么晚了,有事吗?” “天色不早了,师父该休息了。”慕良卿扒着门框小声说道。 “你自去歇息便是,不必理会我。” 慕良卿垂眸迟疑了一下,又抬眼看向他小心翼翼的说道:“师父……良卿能不能和师父一起睡,良卿、良卿不敢一个人睡。” 习修谨那一幅面无表情的面具差点裂了,他在识海中对瑄亓呵呵道:“我他喵收个徒弟难道还要陪睡?” “噗嗤——”瑄亓被他的形容逗笑了,“你自己收的徒弟你自己负责,而且他长这么好看你又不亏。” “我可去你的吧,我还没禽兽到对未成年下手的地步,更别说他还是个男的。” “嘻嘻呵呵,还是别瞎想了,他应该是刚到一个陌生的环境还不太适应。” “嗯,你说我要是不答应他会不会记恨我?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事果然还是应该答应的吧?”他可还记得自己最后是要被削成棍儿的,虽然不用自己亲身上场,但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依旧会感觉到各种不适,在这之前如果能拉一点好感值当然是最好的。 “哎呀,小孩子嘛,总会害怕一些莫须有的东西,能有什么事,等他再大一点就好了。” “你可拉倒吧,他都12岁了还小孩儿呢,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早就开始一个人生活了。” 习修谨在识海中和瑄亓说的热火朝天的,把慕良卿晾到了一边,慕良卿站在门口看着一言不发的习修谨也不清楚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只好又轻声喊了一声:“师父……” 习修谨回过神,沉吟了一下,表面风轻云淡,内心十分操 蛋的对他说道:“你先去房间等我,我稍后就到,不过仅此一次,下不为例。”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的亚子? 慕良卿倒是没想那么多,说了一句谢谢师父就开心的走了。 等慕良卿一走,习修谨整个人就像虚脱了一样瘫在了椅子上。在保全自己的贞操和提升反派好感度上,他果然还是果断的选择了后者,说不定以后跟反派刀枪相对的时候,他还能留个全尸。 “生活不易,猛男自闭,唉~” “单纯的陪小孩子睡个觉,又不是要你去陪睡,至于这么唉声叹气的吗?”瑄亓撇嘴。 习修谨站起身对着自己施了一个清洁的术法,就视死如归的朝着卧室走去,“你不懂,跟反派待一起总觉得心慌慌的,也不是害怕,就是心慌。” —————— 习修谨走进卧室就看见慕良卿乖巧的躺在床边,并且在他走进来的那一刻就开始对着他行注目礼。 他对慕良卿的视线视若无睹,硬着头皮走到床边,把人赶到了里面,然后盘腿坐在床头打坐,以期就这样把这一晚上熬过去。眼观鼻,鼻观心,心魂俱静,浑然忘我。 当然,真正的心静是不可能的,因为在黑暗中他明显感觉到被人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如芒在背,仿佛一个猎物正被猎人死死地盯着。 ”卧槽,”习修谨到底是没撑住还是把眼睛睁开了,结果他睁开眼就看到了一张放大的脸,近的鼻尖都快要碰到了一起,把他吓了一大跳。 待看清面前的人后,他这才镇定了下来,轻咳了一声问道:“良卿是有什么事吗?” 慕良卿收回支在身前的双手,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失态的样子,也不戳破他的伪装。往床上一躺,一个翻滚就躺回了原位盖好了小被子,然后拍着他旁边的位置道:“师父,该歇息了。” 习修谨特别想对他说,你师父是个能用打坐代替睡觉,不食不水也能活的好好的大仙儿。可是对上慕良卿那双黑幽幽的眼珠子,他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总有一种自己已经被眼前的小孩看透了的感觉,应该是错觉吧? 他打了个响指,烛火应声而灭。 一个小孩子哪来的压迫感,一切都是自己想太多,还是安心睡觉吧。他背对着慕良卿躺下,强迫自己将大脑放空,却在半梦半醒之时,听到慕良卿微不可闻的说了一声谢谢。 带徒弟的正确方式 第二天,习修谨醒来的时候,毫不意外的还是平时那种放荡不羁的‘大’字睡姿,几乎占了大半张床的位置。 他悄咪咪地起身下了床,走到院子里安静的做了一套伸展运动,同时还不忘提防着慕良卿突然醒过来。 由于他的睡姿过于豪迈,以至于慕良卿被他挤到了角落里,可怜巴巴的蜷缩着身子。看他紧锁的眉头和眼底那一圈乌黑,不难猜出他这一晚上肯定没睡安生,不过习修谨对这一切选择视而不见。 “早晨起来,拥抱太阳,让身体充满,灿烂的阳光,满满的正能量……”习修谨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哼着小曲儿。在做完一套广播体操并且绕着院子小跑完两圈之后,他就回了房间,随后又准备了一条热毛巾,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床前。 于是,被噩梦缠身的慕良卿同志,在睡梦中突然就感觉脸上被糊了一个又湿又热的东西,并且这个东西还开始在他脸上游走,憋得他喘不过气。所以,他不得已睁开了眼睛,然后就看到了他亲爱的师父…… 习修谨轻扬着嘴角,拿着热毛巾囫囵的在慕良卿的脸上招呼着,他小时候没少被他爸提供过这样的叫醒服务,按照习爸爸的说法就是,这是爱的唤醒仪式。 效果确实卓群,尤其是冬天用冰水泡过的毛巾,那叫一个透心凉心飞扬,怎么一个酸爽了得。 “起床。”习修谨见人醒了就收了手,简短的吩咐了一声。 “哦。”慕良卿应了一声,但整个人还是木木呆呆的,晃晃悠悠的下了床去洗漱去了。 在此期间,杂役弟子送来了慕良卿的身份玉佩和一个纳须戒。纳须戒里面只有大概一平方米左右的大小,里面放着两瓶固本培元的丹药。像慕良卿这样的新晋弟子,在入宗的第一年里,每个月都可以免费领两瓶,一年之后就需要自己用功勋值去换取了。 功勋值即门内弟子对宗门的贡献值,小到给灵植除草浇水,大到为宗门两肋插刀,难度不同得到的功勋值就不同。简单来说就是,对宗门的贡献越大,得到的功勋值就越高,而功勋值可以用来兑换丹药、灵石、心法等等。 除了自愿做任务获取功勋值,普通弟子还必须每天完成宗门的硬性任务,当然做宗门任务也是可以得到相应的功勋值的。由于宗内人比较少,如果不用点手段激励一下,怕宗内的杂物没人做。 尧光宗虽说是第一大宗,但其上下弟子加起来也不过一万之数,除宗主外,向下可分为长老、管事和普通弟子。 普通弟子需要每天完成的宗门任务像挖灵矿、养妖兽、种灵植等等。不过,当这些弟子成功踏入心动境后,每个月只要完成一次宗门任务即可,其他时间都可以用于修炼。 管事则是那些在金丹期徘徊不前,自知此生突破无望的修者自愿放弃修炼,转而投身于宗门内闲杂事务的管理。也只有步入金丹期的修者,才能在宗内大大小小几十座翠峰中选择一座,另行开辟洞府。 至于长老,也是必须踏入元婴期才可,就算是尧光宗,元婴期的修者也是只手可数。 宗主的境界倒是不太重要,宗主只需要会统筹宗内事务,办事沉稳,善于组织就行。不过尧光宗的现任宗主玄禾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元婴期强者,修为仅次于习修谨。 待慕良卿修整完毕后,习修谨就把纳须戒给他,又让他把身份玉佩系在腰间,然后就一把提溜起他的后领,带他上了飞剑,朝着弟子食堂飞去。 自己已经辟谷,但徒弟还是要吃饭的,他的洞府倒是有厨房,不过他们两个人都不会做饭。说实话,习修谨其实也想坐下来吃顿饭,但是为了维持对外形象,他只能忍着。作为一名正宗天朝吃货,这无疑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就这样,在所有弟子的目不转睛的注视下,习修谨淡然的坐在慕良卿的对面,看着自己的徒弟吃完饭,同时一边悄悄咽口水一边在心里暗暗发誓,要让徒弟尽快学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最重要的是要孝敬师父……今晚要不再去烤只山鸡解解馋,这样想着,他的视线不自觉的转到了,对他的想法还一无所知的瑄亓身上。 吃过早饭,习修谨带着慕良卿去空怱堂领取每日的宗门任务。空怱堂高百余丈,是宗门内发布任务的地方,还未离近,就能看到不少弟子在此间进进出出。 习修谨御剑在堂前停下,一进入空怱堂的大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密密麻麻的玉牌,这些玉牌成螺旋状在堂中不停地盘旋着,上面显示着各种各样的任务。 根据玉牌的螺旋状排列方式,空怱堂的墙上也镶嵌着一些细细的木桩,领取任务的弟子们站在这些凸出的木桩上飞奔跳跃着,看到合心意的任务才会飞身将玉牌取出,然后去管事那里登记一下就能离开。 如果一不小心有两个人同时相中一个任务,若能协商解决倒也还好,如果不能,在空怱堂西南侧还设有两个擂台,两个人打一架,谁打赢了算谁的。 比如现在台上就站了两个人互相对峙着,一个平凡的毫不起眼,一个趾高气昂的就差拿鼻孔看人了。 那个平凡不起眼的习修谨认得,就是男主林聿华,最后的结果就不用猜了,就是一炮灰上去送菜,最后男主得名又得利。反派一遇见男主智商就掉线,怎么可能斗得过拥有主角光环的男主,都是电视剧里的老套路了,一点新意都没有。 “前辈,宗主之前对我说,免去前辈弟子每日的宗门任务,您看……”这边习修谨刚一进门空怱堂的管事就注意到了,他没想到习修谨会和徒弟一起过来,立马小跑着来到他的面前,恭敬的对他如是说道。 习修谨收回看向擂台的目光,虚着眼沉默了良久才回道:“知道了,走吧。” 最后一句是对着慕良卿说的,看来好戏是看不成了。 回来的路上,习修谨绞尽脑汁的思考着,给慕良卿安排点什么杂活,不经意间瞥到了伍长老正在他自己的山头授课。 这位伍长老是宗内著名的老好人,长得清俊儒雅,脾气也是相当的随和,在宗门内的崇拜者众多,说是集美貌与实力于一身也不为过。唯一的不足之处大概就是身高太低了,约摸着也就一米五左右,不过有一句话说的好,毕竟浓缩就是精华。 习修谨也不是无意间看到他的,实在是他那一袭闪闪发光的白色华服和一头拖地的白色长发,随风飘舞的晃瞎人眼,就算是想忽视都做不到。 “所谓修行,不过是引天地之灵气修伐己身,所需的乃是对天地山川、万物灵泽的感悟……”伍长老清朗的声音回荡在山头,飘向半空,传进了习修谨的耳中。 习修谨面无表情的往前飞了两个山头,突然灵光一现,身形急停,又折了回去。 慕良卿紧紧抱着他的腰,揉了揉撞得生疼的鼻子,不清楚自己的师父想要干什么。 飞剑缓缓在伍长老的山头停下,在伍长老不解的目光中,习修谨轻轻推了一下慕良卿的后背,用一股柔和的灵力悄无声息的把他送到了队伍最后。 目睹了全程的伍长老笑着无声的叹息了一下,朝习修谨点了下头,习修谨亦回应了一下,古井无波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随后,他就退到了半空中守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弟子注意到慕良卿的存在,在他周围那些原本昏昏欲睡的弟子们开始骚动起来,并且骚动的范围还在朝着前方扩散。 眼看着局势有些失控,伍长老抬起手,掌心向下一压,示意众人安静。静倒是静下来了,不过很明显的可以感觉到众人已经开始心不在焉了,伍长老见状,只好提前结束了讲学。 晚上,解决了一大心事的习修谨放下手中的话本,伸了个懒腰就起身向着寝室走去,明天就继续把慕良卿送到伍长老那里去吧,真是完美。 不过所有的好心情在他看见躺在自己床上的慕良卿时瞬间消失殆尽。他无言的把扶着脖子活动的右手放下,再把卷到肩膀上的两条袖子放下。 慕良卿仿佛没看见一般,冲他笑的见牙不见眼,并朝他拍了拍自己旁边的空位,“师父,早点歇息哦。”说完便自顾自的闭上了眼。 “这也太自觉了吧,都跟他说了下不为例,还来,抖m吗?”习修谨一边在识海中跟瑄亓抱怨着,一边背对着慕良卿躺到了床上,顺带打了个响指将蜡烛熄灭。 第二天,习修谨带着慕良卿去伍长老的山头,然而,伍长老没来。 第三天,依旧没来。 不信邪的习修谨带着慕良卿在宗内转圈,果然让他找到几个正在讲学的…… 仿佛找到了甩锅,啊不,带徒弟的正确方式的习修谨,每天带慕良卿从弟子食堂出来后就开始四处晃悠。看到有哪个师父在给自家徒弟讲学时,就把慕良卿偷偷往下一放,然后就悄么悄的飞走了,扑拉扑拉衣袖,不带走一嘎达云彩。约摸着讲学大概快结束,他再去把人接回来,像极了接孩子放学回家的家长。 对于他的行为,众人是敢怒不敢言,谁让自己打不过他呢。长此以往,习修谨这个甩手掌柜是爽了,可其他人那是叫苦不迭。本来一个弟子来蹭讲学其实也就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只怪慕良卿小小年纪就长得过分艳丽,只要他一来,就吸引了众弟子全部的心神,再无心修炼。 于是忍无可忍的众人纷纷跑到宗主面前诉苦,玄禾表示自己很理解他们的心情,因为自己也受到了习修谨的荼毒。 所以在某天傍晚,玄禾就背着手,溜达着走到了习修谨的三清山。 在玄禾一只脚踏上三清山的时候习修谨就知道了,于是他就把结界张开,提前坐到了霜芷树下的石桌前候着。 “宗主来找我可是有事?” “啊,没事没事,我就来找你一起喝个酒。”玄禾说着就在他对面坐下,从纳须戒中掏出来两坛灵酒。这灵酒还是玄禾自己用灵植酿的,其味悠远,令人回味无穷。而且因为用的灵植太过珍贵,所以酿成的酒并不是很多,以至于他平时从不拿出来。 他嘬了一小口,惬意的眯着眼道:“遇酒且呵呵,人生能几何。” 习修谨不明白他念的这句诗有什么意义,能肯定的是这老头找自己一定有事,不过,他不说,自己也不会开口主动问就是了。 两人相对无言,推杯换盏,眼看着一坛酒下去了一半,玄禾终于坐不住了,他不着痕迹的把酒坛移到了自己的面前,开口道:“修谨啊,我看你每天都将良卿送到别的峰去听讲学……你这样可不行啊,作为良卿的师父,你要肩负起指导良卿修炼的责任。 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为扶持,现今修仙界的灵气稀薄,修炼可谓说困难重重。作为修仙界的第一人,你的修炼感悟对别人来说是极为宝贵的。而你又是第一次带徒弟,因此不会的你就要去学,要知道师者,传道、授业、解惑缺一不可。还有啊,师者父母也,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没有父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吃百家饭长大……” 玄禾滔滔不绝的说了半天,最后总结道:“好酒,酒香甘醇,让人回味无穷,良师,师恩浩荡,让人受益终生。相信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修谨应该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带徒弟了,加油,不要让大哥失望。” 说着便站起来拍了拍习修谨的肩膀,然后麻利的将酒坛往纳须戒里一收,“大哥还有事,咱们改日再叙。” ※※※※※※※※※※※※※※※※※※※※ 如果能重来,我发誓初高中再也不要在写作课上对着作文纸干坐着…… 齐聚 “你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豪华的私人别墅内,传来一阵阵玻璃摔碎的声音。 总裁闲适的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的点燃一根烟,“不让你出去是为了你好,乖。” 暴躁的小娇妻闻言,咬着牙恨恨出声:“你到底要把我囚禁到什么时候?我恨你!” 总裁微微眯了眯眼,起身压近她,抬起他的下巴,用手指拭去她的眼泪,低语道:“让你出去,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小娇妻眨了眨泛着泪花的水眸。怯怯道:“要我怎么做?” 总裁邪魅一笑,吐了一口烟圈:“ 出门戴口罩勤洗手 咳嗽打喷嚏捂鼻口 蛋类肉食类煮熟透 人多热闹处不瞎凑 避免感染者相抱搂 野味海鲜不乱入口 家禽野兽勿近接触 口水痰液不随便吐 注意多运动多通风 防寒保暖不要放松 健康饮食合理作息 远可无忧近可无疾 谣言不轻传不轻信 关注报道实时跟进 报道应以官方为准 对应防御安排出行 若有症状莫要心惊 及时就医以便查明 如有感染莫要逃避 配合治疗共同助力 传染病关乎所有人 勿要嘲笑勿要侥幸 共御危难心心相连 齐心协力共度难关 ”。 ※※※※※※※※※※※※※※※※※※※※ 复制粘贴的,嘻嘻 宗门大比 且说虞山派和崇吾教姗姗来迟,而九宗齐聚之后照例还是要寒暄一下的,习修谨就趁着这个时间仔细观察了一下众人。 穿蓝色弟子服的是青冥宗,宗主叫空羽,为人儒雅随和,貌似是一个妻管严,其道侣千霓乃是落霞宗的宗主。旁边穿黄色弟子服的是垂星阁,垂星阁的宗主素辞是一个装萝莉的欧巴桑,总是在有意无意的卖萌。 无极派是紫色弟子服,宗主就是那个苦瓜脸,名字叫夜珝,一直在蹙着眉学林妹妹,感觉也是病恹恹的。在他旁边站着的,是浑身充斥着爷很有钱的气息的百里华耀,不止他,整个百尺楼的弟子也是金光闪闪的,充满了爆发户的气息。这位百里兄一副愤世嫉俗的样子,逮着什么都要刺两句,也就夜珝稍微能劝着点。 最后来的这三批,崇吾教是一身黑衣,充满了肃杀之气。其教教主身死的消息早就不胫而走,听说几年前寻回了其少主,也就是自己的便宜徒弟,不过外人并未见过就是了。所以自然,这次作为领队的,是其教内仅次于教主地位的白岑白护法。 虞山派的弟子服是一身白不白粉不粉的藕色长衣,其宗主虞威长得是一副浓眉大眼,眼阔鼻宽的粗犷模样,说话声音震天响。实际上,据习修谨观察,此人行事应该十分谨慎,是粗中有细的典型。 最后一个是三个领头妹子中辈分最低的扶觅,性感妩媚,媚骨天成。尤其是她还穿着一身衣不蔽体的骚粉色衣服,简直让人眼睛没处放。不止是她,招摇宗其他的弟子,无论男女好像都通魅惑之术,眸光流转之间可惑人心智。 对于九宗之中只有他们两宗宗主没来这件事,招摇宗是宗主在闭关走不开,具体是不是也无所谓,而自己很明显就是被玄禾那老头给坑了。 环视了一圈之后,习修谨就开始一边神游一边听其他人瞎扯淡,他对于宗门大比一点也不担心,因为这次气运之子林聿华也过来了。瑄亓之前跟他说过,男主可是‘同级之间全横扫,越级挑战是基操。’更何况他还有主角光环的照耀,不知过了多久—— “我在宗内为诸位准备了住处,今天大家就先休息一下,明天正式开始比式,可好?”空羽宗主这话一出,众人自然是没什么异议,便在青冥宗弟子的引领下前往青冥宗。 众人在青冥宗休整了一‘晚’后,第二天就又结伴来到了擂台上,宗门大比是九宗长久以来的传统,因此也不需要什么仪式就直接开始了。 空羽站在擂台中央,目光扫视了一圈,朗声道:“此次九宗大比依旧采用守擂模式,胜者留在台上等待下一个对手的挑战,败者自觉退场。每场比赛过后有一炷香的恢复时间,直至最后一人再无挑战者,则第一轮比赛结束,宣布此人为第一名。” “休息三炷香之后,便开始第二轮的比赛,然后是第三轮、第四轮……每轮比赛的胜出者不可次再参与比赛。” “第一名可得上阶灵石五块,第二名可得上阶灵石三块,第三名得中阶灵石五十块,第四名到第十名得中阶灵石二十块,第十一名到第三十名得下阶灵石八十块。比赛点到即止,不可伤人性命,不可借助丹药,若一方认输,另一方不得继续出手。” “车轮战吗?刺激。”习修谨在识海中说道。 “嗯,也只有每百年决定各宗排名的时候会采用抽签对决,那个时候各宗才会派出最强战力,现在也就是小打小闹,对于输赢这些宗门其实并不在意。” “此番比赛,由我来主持,希望每位道友都能在比赛中有所得,那么现在我宣布,比赛开始——”空羽在宣布完比赛开始之后,身形一晃就退到了场外。 在全场静默了片刻之后,一个瘦的跟猴儿似的青年跳上了擂台,抱拳向着四面都鞠了个躬,“青冥宗柳风,可有哪位道友前来指教?” “落霞宗黄岚,指教不敢,不过互相切磋一下。”一个英气的女子随后便上了擂台。 这两人明显就是那对夫妇派来打头阵的,不过这头一开,其他人便立刻活跃了起来,让习修谨深刻认识到什么叫小打小闹。 这些人跟玩似的,一会儿上去一会儿下来,没完没了,期间,尧光宗的弟子们也上去玩了几圈。 习修谨强忍住打哈欠的冲动继续无聊的看着,穹苍境内没有昼夜之分,青冥宗的人有自己的一套计时方法,其他人就两眼一抹黑了。可能过了两天?三天?又或许是四天,这种没营养的争斗终于在扶觅上场后终止了。 只见她一挥手便把场上的人挥了下去,然后抬手掩唇轻笑道:“妾身本来便该是作为随行弟子前来的,不过是临危受命做了领队,如今妾身瞧着诸位争斗的实在有趣,便也想来参与一番,希望诸位莫怪。” 她说话时,目光似有似无的往尧光宗的方向瞥了几眼,被眼尖的习修谨捕捉到了,“我去,男主不会已经跟她勾搭上了吧?这妹子眼神不对啊?” “不是,”瑄亓躺在习修谨的肩上,声音沉重的说道:“说来话长,这件事情还得从三个月以前说起……” 三个月前,报名了宗门大比的林聿华便只身前往位于厉州的迷雾森林,去提升实力。 只有战斗才能激发更多的潜能,而迷雾森林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厉州是九州之中面积最小的一个州,其上百分之八十的面积都被迷雾森林覆盖着,这里除了寻宝的修士和隐世的强者之外,就只有无数的妖兽,而且越深入森林,妖兽的实力就越强。 某天清晨,林聿华像往常一样结束了打坐,从树顶上跳了下来,继续向着迷雾森林深处行进。 在他斩杀完不知道第几个妖兽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了自己的东南方传来了剧烈的法术波动,并且这股波动还在迅速的朝着自己的方向移动,与此同时,那些低阶的妖兽纷纷伏**,身形瑟瑟发抖。于是他忙停**,窜上了一颗参天大树的顶部。 不多时便见得一个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狼狈逃窜的身形,在其身后,一个巨大蟒蛇‘嘶嘶’的吐着信子紧追不舍。 蟒蛇身长约有两三百米,身体表面覆盖着一层如黑曜石一般的结晶,两个眼睛像两个灯笼一样大,还泛着奇异的紫光。 “是黑岩蛇王!”林聿华轻声呢喃道,不动声色的将身形往后缩了缩。 “人类,把紫鳞果留下吾便放你安然离开。” 林聿华心中一惊,这黑岩蛇王竟能口吐人言。 “呵,”女子擦去唇角的血迹,转身又往黑岩蛇王身上扔了几张灵符,“你在开玩笑吗?” 灵符在接触到黑岩蛇王的蛇身之后便轰然爆开,流窜的蓝色电流竟是没有在它身上留下一点痕迹。 “哼,雕虫小技,人类,若你不知好歹,那便休怪吾无情。”说完便抬起蛇首从嘴中吐出了数道冰凌。 那名女子不得已停下来抵挡,黑岩蛇王趁机将蛇尾绕到她的身侧,朝着她怒砸而下,女子躲闪不及,便被拍飞猛地撞到了树上。 见自己实在逃脱不得,女子咬牙从纳须戒中拿出了自己仅剩的两件底牌,一张泛着红光的灵符和一个巴掌大小的山形法宝。 “重玄峰!”她将山形法宝往大蛇头上一扔,山形法宝滴溜溜的转着,竟浮现出了一个比它自身要大百倍的虚影。这个名为重玄峰的法宝的作用应该是能将人定住,使其动弹不得。 趁他病,要他命。趁着黑岩蛇王不能动弹的时候,扶觅咬破舌尖,将一点舌尖血喷到手中的灵符上,然后朝着黑岩蛇王掷去。 这一次,灵符爆出了一阵强烈的红色光柱,待光柱完全湮灭,赫然便看见那黑岩蛇王的蛇头已然被斩落。女子也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失去灵力来源的重玄峰也从半空掉落了下来。 一切都风平浪静之后,林聿华平复了一下心情,站起身跺了跺有些发麻的脚,便从树上跳了下来,先来到黑岩蛇王身边,将重玄峰揣间怀中,然后熟练的在黑岩蛇王身上搜刮着,内丹、蛇胆、蛇毒…… 将黑岩蛇王身上有用的部位全部割下后,林聿华看着躺在地上的女子有些迟疑。此时女子双眸紧闭面色苍白,浑身浴血,有一种破败的美感,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她伤的很重。 “吼!”在他犹豫之际远处丛林传来了野兽的叫声。 “唉,得罪了。”林聿华说着就将手环到了她的双膝和脑后,将她抱起来,几个跳跃间便离开了此地。 直到到了一个稍安全些的林间空地,他才将女子放下,仔细打量着女子。女子生的极美,世间所有象征美丽的词用在她身上都不为过。 她伤的极重,只是伤口比较棘手,分布在胸口、小腹、后背以及大腿。 “我只是在帮你疗伤,我只是在帮你疗伤……”林聿华嘴里念叨着,搓了搓手,便伸着两只手颤巍巍的解开了女子的衣衫。 “接下来不说你都能猜到了,被人看光的扶觅恼羞成怒想将男主除掉,于是暗中给男主下了毒。” “不是吧,这么扯?扶觅那种一看就不像什么良家妇女,被人看光应该算是常态吧?而且她当初直接把人杀了,那多省事。” “你懂什么,主角内定的女人就算再妖娆,那也绝壁是个完璧,这样才符合大部分男人的爽点。” “你倒是挺懂。” “以貌取人最不可取,”瑄亓翻了个白眼继续道:“扶觅当初伤的太重根本就不是男主的对手,所以就给男主下了一种比较生猛的毒,算着日子林聿华早就该死了,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又遇见了他。” “这次不是想再给他下一次毒,就是想在比赛中装作失手杀了他。” “要是男主不上去,那她不就白费力气了嘛?”习修谨问道。 “不会的,这妹子已经深深的认识到,男主……他缺钱。” 这边习修谨和瑄亓在识海中说着话,一抬眼就看见慕良卿跳到了擂台上,让他有点猝不及防。 “尧光宗慕良卿,一会儿还请扶觅姐姐手下留情。” 扶觅看着他,美眸中眼波流转,“是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很好哦。”,慕良卿抽出腰间佩剑双手握于胸前,剑尖指向扶觅,笑的见牙不见眼,话一说完,他就猛然朝着扶觅冲了过去。 侧身躲过这一剑后,扶觅轻轻一挥手便让他倒退了两三步,“你这小东西,还真是一点也不客气。” 待稳住身形后,慕良卿耸耸肩,“反正我也伤不到扶觅姐姐。” 扶觅挑眉,手指轻绕着发丝,“那姐姐就陪你玩玩儿。” 接下来的几个回合下来,扶觅只守不攻,满场遛慕良卿。累的气喘吁吁的慕良卿终于认清了形势,停**来深吸一口气,随即爆喝一声,握紧手中的佩剑,闭着眼朝扶觅刺去。 扶觅脚尖轻点地面身体向上一跃便稳稳落在了剑尖。但见她立在剑尖双手捏诀呈莲花状,红唇轻启道:“花香袭人。”话一出口,在她身周徘徊的那些淡粉色的花瓣便飞快的升空,转动了一周后就迅猛的射向慕良卿,围成球状将他包围住,而扶觅则趁机飞身向后一退。 花瓣急速转动着,每一片花瓣上都带有凌厉的剑气,慕良卿抬着一只手挡住脸,另一只手不停地挥舞着佩剑,转着圈地把近身的花瓣打飞。 “停,我认输。”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其周身的花瓣便停止了转动,如潮水一般退回到了扶觅身边。而他则是嗷嗷的叫着跑上台阶,往习修谨的身上一扑,直接跨坐在了他的腿上。习修谨没想到他突然来了这么一下,不设防的情况下直接中了招。 就在慕良卿跳到自己身上时,习修谨感觉到一道阴冷的视线投到了自己身上,他转头看见崇吾教那个白护法狠狠的瞪着自己,冰冷的目光中满是杀气。而场上其他的人包括尧光宗的弟子们皆是虎躯一震,向后微仰着头,两眼圆瞪,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呃……自己好像被自己亲爱的徒弟害得崩人设了,没事稳住不慌,问题很大,慌也没用,他继续不动如山的端坐着。 “师父,痛~”慕良卿举着手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伸出的食指上有一条两厘米的口子。 习修谨低头看向他伸出的食指,瞬间满头黑线,呵呵,好严重哦,伤口都自己闭合了,连血都没流出来呢。他伸手握住慕良卿的手指,只见一道白光闪过慕良卿手指上的皮肤便恢复光洁如初,随后他便低声呵斥道:“如此这般成何体统,快下去。” “不。”慕良卿噘着嘴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上,紧紧抱住他的腰不撒手。碍于身份习修谨也不好做出什么失了风度的事,比如抓着慕良卿的后领把他扔下去。 这般亲昵(并不)的场景成功在所有人的脑海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众人皆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怀疑是不是自己这几天看比赛看的有点神经错乱? “完了瑄亓,我的形象全毁了。” “哼,得了吧,修谨不爱说话的形象早就被你给霍霍成了一个不会说话的呆逼,你能一直不露馅我也是觉得挺神奇。”瑄亓在他肩上翻了个身,内心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没人了吗?没人的话妾身就是第一名喽,那五块上阶灵石可就归妾身了。” 就在空羽准备上去宣布的时候,突然有个黑影一个后空翻便立到了台上,“在下尧光宗林聿华,请前辈赐教。” 在众人呆愣之际,这句话成功的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习修谨也是精神一振,将目光放到了场中,终于,靠谱的上场了。 ※※※※※※※※※※※※※※※※※※※※ 各种起名和战斗描写真他娘的难。 宗门大比(2) 林聿华穿着尧光宗的弟子服,背后背着一个一人高的宽剑,凌乱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身后,一副老实木讷的模样。 “哼。” 在他还在抱拳行着礼时,扶觅便冷哼一声指挥着周身的‘花瓣’迅猛至极的攻了上去,比刚才与慕良卿对战时猛了十倍不止。 林聿华心里不由得苦笑一声,当机立断的施展法术结了一个土盾罩住了全身。‘花瓣’击打在土盾上噼里啪啦作响,扶觅看准了土盾上灵力比较薄弱的一点,指挥着‘花瓣’不断地攻击着。 眼看着土盾的裂痕越来越大,突然异象陡生,一株藤蔓忽的从地下冒出缠绕在扶觅的脚腕上,将她从半空拉了下来。 原来,林聿华趁着扶觅依靠法器悬浮在半空,专心致志的攻击他时,无声无息的分出一丝灵力顺着地面来到了她的身下,于是扶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藤蔓拽着摔到了地上。 支撑多时的土盾也在这个时候破了,在土盾破开的一瞬间,林聿华取**后的宽剑,趁着扶觅还未起身,身形一晃就来到了扶觅的面前,毫不客气的将宽剑擦着扶觅的脸插到了地上,然后开口道:“你输了。” 扶觅瞪着他,美眸中像是淬了火,恨不得将银牙咬碎。 “还有人要挑战我吗?”林聿华将宽剑拔出来抗在肩上,起身抬头问道。 “还是我。”扶觅从地上爬起来,在腰间一扣,拉出一柄软剑,同时身上的杀气又凝实了几分。 林聿华揉了揉鼻子,自动与其拉开距离后说道:“直接开始吧。” 习修谨看着场上两人的架势在识海中对瑄亓说道:“突然替男主感到悲哀,也就是他有主角光辉,否则我跟你说,这种恩将仇报又小心眼的女人绝对不能找来当媳妇儿,指不定她就哪天端出来一碗汤对你说,来大郎,快把药喝了。” “噗……咳咳咳咳。”瑄亓被他最后矫揉造作的两句话雷的外焦里嫩,不过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刷刷刷——一道道剑气化作重重虚影层出不穷,两人的斩击在空中交汇然后爆开,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嘭!”又是一声鸣钟击罂般的巨响之后,两人被激荡的剑气震的身形倒退。 两人相对而立,彼此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皆是表情肃穆。 “呼——”林聿华深呼出一口气,扶觅的实力不俗,再加上那些花瓣型法器的干扰,他的身上已经被划破了好几处。虽然受伤不重,可这么战下去对灵气的损耗也是不小,必须速战速决。 思及此,他双手握住剑柄,将剑竖于面前,然后猛然向下。 “千重海!”剑尖触碰到地面的那一刻,一个铺天盖地的巨浪就从他的脚下成形,浩浩荡荡的向着扶觅砸去。 同时林聿华趁势向前,提前预测出扶觅落脚的位置,伸出一条腿向下一蹲。 于是扶觅刚一破开巨浪,身体还保持着向前冲的姿势,就被林聿华绊了个狗啃泥。 场上嘘声一片,林聿华视若不见地站起身用剑指着她:“还打吗?” “打。”扶觅眼中的杀气犹如实质,气的娇躯乱颤。 于是林聿华再次与扶觅拉开了距离,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拍剑身随即一柄轻剑从宽剑中飞出。 在将宽剑重新背到背后之后,他手持轻剑,漫步而来,忽然身形一晃,整个人消失在了场中,再次出现时却是站在扶觅身后。 “好厉害的身法!”他这一招终于引起了众位昏昏欲睡的宗主的注意,纷纷感叹了一句,不过也仅此而已。 林聿华将剑横在扶觅的玉颈上,轻声道:“认输吧,你打不过我的。” 扶觅神色骇然,猛地回头看向他。一次两次可能是侥幸,可是第三次呢?更何况自己已然是金丹期,而对方不过融合期,比自己还低了一个大境界。 不止扶觅,在场的其他人睁大了眼睛也没多少人看清楚他的身法,他们自问如果换做是自己,也依然是避不开的。 “我……认输。”扶觅不甘的闭上了眼睛,可心里明白自己的确不是他的对手。 “罢了,就让你再多活几天。”她将内心的怒火压下,恨恨的想到。 “承让。”林聿华将剑收回抱拳道,扶觅眯着狭长的凤眸冷冷的盯着他并不搭理。 林聿华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扭头在场中高声道:“可还有哪位道友想与我切磋一番?” 连呼三声,无人回应。 见状他便向青冥宗方向躬身作了个揖道:“空前辈。” 空羽并没有让他久等,直接上场宣判:“第一轮比赛结束,第一名为尧光宗弟子林聿华。下面请诸位稍事休息,三炷香后进行第二轮比试……” “不必了空羽前辈,”扶觅打断他,目光扫视了一圈,对众人道:“第二轮就不用比了,我便是这第二名,可有人有异议?” 全场静默—— “咳,那便休息一下,一会儿进行第三轮比试……修谨前辈,你这是?”空羽话刚说完就看见习修谨抱着自己的徒弟从座席上站了起来。 “无碍,你们继续。”说罢他就在一众人等的注视下,御剑向着青冥宗给他们准备的住处飞去。 “我去你妹的无碍。”瑄亓跟在他后面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习修谨刚看完男主的比赛结果,一低头就看见慕良卿趴在自己怀里呼呼睡着了,看他睡得这么香,习修谨自己也坐不住了,干脆就打算回去睡一觉再过来。 由于这次尧光宗来的人只有寥寥十数个,所以青冥宗只为他们准备了一个宅院。习修谨自己在主卧,五个侧卧正好每三人分一间。 但慕良卿是个不安分的,偷偷摸摸的自己就跑到了习修谨的卧室,一脸委屈的对着习修谨说道:“师父,我害怕。” 习修谨也不知道他怕啥,只是对着那张小脸他的心脏有点遭不住,于是就默许了他这段时间在自己这里休息。 当初在尧光宗他只让慕良卿在自己房间待了一个月,就强硬的把对方赶回了自己房间,没想到这对师徒暌违三年之久又睡到了一张床上。 习修谨将熟睡的慕良卿轻轻放到床上,为他盖上了被子,趁着他熟睡之际肆无忌惮的在他脸上打量着。说一句很伤人的话,慕良卿比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都好看,如果他是一个女人的话,那自己一定让这个坑爹的任务去吃屎。 待过足眼瘾之后,他问瑄亓,“我觉得我是不是对他有点太好了?” 瑄亓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比如?每次都给他可以用好几个月的灵石让他在修炼室修炼?给他砌了一个炼丹房让他自己霍霍,炸了不少炉子?怕他无聊还给他划了一块地做药园子让他种药玩……这么一想好像是有点太好了哦,明明什么都不要管就好了。” “唉,以后我会注意的,”说着他便把慕良卿往里推了推,在他旁边惬意的躺下了,“万一把这个小崽子养出感情来,可就不太妙了。” ※※※※※※※※※※※※※※※※※※※※ 乱死了,我果然不适合去写男频,脑壳疼。 勾引?! “五行法术练得如何了?”习修谨将茶杯放回石桌上,抬眼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慕良卿,一如既往的保持着一张面瘫脸。 “差不多了,师父。”慕良卿低眉回道,有点底气不足。 “嗯,”习修谨道:“演示给我看看。” 此时距离宗门大比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当初看慕良卿在场上横冲直撞,只知道用蛮力,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一直没有教过他任何法术。 回来之后,他就从犄角旮旯刨出来一本基础的五行法术,让慕良卿自行练习。 “现在吗,师父?” “现在。” “好吧,师父,那良卿先从金属性法术开始向师父展示好了。”慕良卿不情不愿的走到开阔处立定,从纳须戒拿出三把小剑扔到了地上,随后两手在面前合掌,大拇指、无名指还有小指交握,念念有词的闭上了眼睛。 不多时,他的全身就被金光环绕,三把小剑慢慢飞起,漂浮在他身前,剑身也是被染上了金色。 这三把小剑已经是他能控制的极限了。 “疾!”只见他快速地变换了一下手印,双眼猛然睁开,随着他的一声令下,那三把小剑排成列,直直的飞向了一颗碗口粗的小树。 伴随着‘咔嚓’一声,三把小剑从树干中穿过,其上所携的剑气,瞬间将小树劈成了两半。 “还可以,接下来木系。” “嗯。”慕良卿虽然应下了,却半天不见动静,直到他把脸都憋的通红,一株稚嫩的藤蔓才颤颤巍巍的破土而出,顺着习修谨的小腿一路攀爬,勉强爬到他的膝盖处,然后‘啪’的开了一朵小白花。 习修谨的眼角抽了两下,直接将目光转开了。 后边的简直更加没眼看,拼尽全力才将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石头离地三寸,用手指滋出的一道小水柱还没水枪来的实在,到火系法术时,他干脆直接放弃。 “师父,火属性法术我不会,可以不学吗?”慕良卿低着头,转身面向习修谨,两只手在背后不停地绞着。 习修谨正颜厉色道:“不可以。” “太难了,我学不会,”他皱着鼻子继续装可怜道:“我们可以学别的吗,师父?” 习修谨看着他,不为所动。 慕良卿磨了半天,最后一赌气,噘着嘴大步跑开了。 “站住。”习修谨食指敲了一下桌面,随着这一声敲击,一条火龙从慕良卿的脚下升起,快速的绕着他转了一圈,然后消散在了空气中,这一下成功的让慕良卿定在原地不敢动弹。 “修炼一途怎可知难而退,绳锯木断,水滴石穿,只要肯坚持,如何学不会。”习修谨说着便站起身,踱着步向慕良卿走去,离近了他才注意到不对劲,他这徒弟身体好像在发抖? 当他绕到慕良卿面前时,便看见了一张泪流满面的脸。 “师父,良卿不想学,请不要让良卿学。”慕良卿拉住他的袖子,声泪俱下的乞求道。 带着哭腔的声音让习修谨有点手脚无措,只能干巴巴的对他说道:“不学便不学,你哭什么。” 似乎是觉得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凶,他又将语气放缓道:“今天就到这里,你且回去休息一下吧。” 慕良卿顺从的离开了,回到屋里一关上门,他就瘫坐到了地上。 怀里的两间镜不合时宜的振动了起来,是白岑。 从青冥宗回来的当天夜里,慕良卿就接收到了白岑的联络,当他打开两间镜时,看到的就是对方一张阴翳的脸。 还未等对方开口,他就先一步邀功道:“白哥哥,你看到没有,良卿已经成功得到修谨的信任了,良卿厉不厉害。” 白岑看着他一脸求表扬的得意表情,也不好发作,僵了半天,无可奈何的失笑道:“厉害,我的阿卿最厉害了,不过阿卿要注意安全,千万别与他走的太近。” “放心吧白哥哥,良卿晓得的。” 将白护法应付过去之后,慕良卿就收了表情,面若冰爽的将两间镜收了起来。 从那天以后,每隔两三天,白岑就会主动联络他一次,不过他现在不想看见他,他怕自己隐藏不住眼中的恨意与杀意,被对方看出端倪。 血海深仇,刻骨崩心,时日曷丧,与汝偕亡。 —————— 一轮圆月挂在天上,夜色澄明,风清月朗。 细碎的月光洒落在庭院中,映照着两道人影。习修谨坐在石椅上,听着树上白花在微风轻拂下瑟瑟作响,这段时间,他差不多快在这块地方安家了。 自从慕良卿梨花带雨的哭过一回之后,就变得特别粘自己,动不动就拉拉小手抱一下,见不到自己就“师父,师父”的到处喊,索性他就从书房搬到了院里。 此时慕良卿正在院子的一角摆弄着他自己种下的灵植,走动时,两条白花花的大腿若隐若现。 习修谨看着他觉得有点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于是就眯缝着眼盯着他看了半天,终于让他瞧出来了。 这里先来说一下,尧光宗的弟子服饰统一是交领直裰袍衣,下长过膝,腰身小,袖口也小,腰间束白色腰带。 习修谨看着慕良卿衣服两边那两条大开叉,额上的青筋开始突突的跳,他头疼的揉着太阳穴把慕良卿招到面前,问他道:“你的衣服怎么回事?” 慕良卿低头看了一眼,“哦,是良卿走路的时候不小心被树枝挂破了。” “两边都给划破了?” “对啊。”慕良卿一脸天真无邪的点了点头。 习修谨被他一噎,又问他,“那为什么里面都没有穿一条衬裤?” “穿了的,”慕良卿撩起衣服下摆露出了里面的小短裤,“只不过天太热了,良卿就把衬裤剪短了些。” “简直……成何体统,”习修谨铁青着脸沉声喝到,“去给我把衣服换掉,再去把门规中的《容止》篇抄三百遍,明天早上给我。” “师父今晚是不让良卿睡觉了吗?”慕良卿噘着嘴可怜巴巴的想为自己争取一下。 “不抄完不许睡!” “好吧师父,那师父你早点休息哦,不要太想良卿哦。”说罢就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习修谨扶额,头更疼了。 “瑄亓,你有没有觉得,我那个便宜徒弟最近一直在勾引我。” “呵呵,你想多了。” “我没跟你开玩笑……唉,算了,跟你一个ai讨论人类的感情,跟对牛弹琴有什么区别。”习修谨故作惆怅的说道。 “ai怎么了,看不起ai吗,基于人类最基本的情感,我可是做过数以百万次的分析,对你们所谓的七情六欲有很深的认识,就我观察而言,很明显是你对慕良卿图谋不轨才对。” “屁,呃……不过说真的,他要是个女的,可能我早就把持不住了。”说着他往椅子上一瘫,仰天长叹道:“哎~生活不易,直男自闭。” “麻烦宿主把你脸上那淫荡的笑先收起来好吗?”瑄亓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星河变幻,日月如移。 一转眼,慕良卿即将要突破开光境一层进入开光境二层。 而修仙界最为坑爹的一点就是,每次突破都要经历天劫。不过也可以理解,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夺天地造化而得长生,妄图以凡人之身修得真仙,必要受到天劫的制衡考验。 问世间谁人无忧,唯神仙逍遥无忧。大罗神仙居于大罗天,不老不死永生不灭,仙境极乐无所忧愁。红尘凡人居于地界,顺生应死繁衍不息,得失苦乐**交炽。 俗世中的功名利禄不过过眼云烟,而得大道求长生,才是修仙者的终极追求。 习修谨看着天空中逐渐聚集起来的乌云,慢悠悠的开启了三清山的护山结界,以防万一又在阵眼多加了几块灵石,然后不紧不慢的坐到石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细密的雷网击打在结界上隆隆作响,习修谨看的是相当惊心动魄,根本没注意到慕良卿已经走到了他的身侧。 “瑄亓,我怎么动不了了。” “是吗?”瑄亓皱着眉绕着他转了一圈,闭着眼睛回溯了一下,“报告宿主,经过慢动作回放可以确认,宿主是被慕良卿下药了,就在宿主刚才喝的茶里。” “啥?不是,咱好歹也算个世外高人,这么轻易就能被下药的吗?另外他给我下药干嘛?” 对于他的疑问,很快慕良卿就给出了回答。 一双冰冷的手先盖住了他的眼睛,然后一个柔软的东西覆上了他的唇。 对于自己被强吻这事,习修谨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对瑄亓喊道:“你看,我就说他对我图谋不轨你还不信。” 瑄亓绝望的闭上了眼,“完了,这么漂亮一朵鲜花怎么就看上了你这么一坨狗屎。” 绵绵不断的闪电从墨云中倾泻而下,满天雷光中,玄禾看着他们二人拥吻的场景,了然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足足半个消失,墨云方才散去。等习修谨能动的时候,早已不见了慕良卿的身影。 第二天再见到他时,他却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只有习修谨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由于太过羞耻,他实在是不好意思去质问慕良卿:“你昨天亲我干嘛?” 慕良卿显然并不打算告诉他,并且还心情颇好的凑到他面前问他: “师父讨厌良卿吗?” “嗯?不讨厌。” “真好啊,良卿也不讨厌师父。”慕良卿笑眯眯的说道。 静州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一眨眼几年、几十年、几百年乃至几千年过去了,这短短一句话,书上说的倒是轻巧,他们却是要实打实度过的。于是,在麻木中,渐渐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 习修谨和瑄亓一大一小两只趴在书房的桌子上,习修谨气若游丝的问瑄亓:“现、现在过去几年了?” “43年了——”瑄亓同样也是有气无力的拖着长音 。 “还要多久才能进入下一个剧情啊?” “再等两年——” 两年后,静州—— 习修谨望着眼前高耸入云天的城池感慨不已。 “师父,我们快进去吧。”慕良卿嘴角噙着笑对他说道。 习修谨的脸顿时垮了下来,他在来时,明明已经把慕良卿托付给了玄禾,谁知刚到白玉京的城池门口,就看见他笑眯眯的朝自己招着手。 这让他不由得怀疑,玄禾是不是被慕良卿收买了?所以才会在自己来静州的途中,突然让自己去迷雾森林采药, 玄禾走在路上,突然后颈一凉,他心虚的在四周看了看,没发现任何异常,就装的像个没事人一样挺胸阔步的赶紧离开了。 他的心里苦哇,习修谨说自己要出去云游,就直接把自己的徒弟往自己这里一扔就走了,这刚一离开,慕良卿就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眼眶红红的问他:“宗主,师父是不是不要我了?” 看的他实在是于心不忍,所以把习修谨支到迷雾森林去寻找几种比较难寻的灵植,然后借给慕良卿一件飞行法宝,让他快马加鞭的先一步到达白玉京候着。 等习修谨到达后见到慕良卿,慕良卿自然是不肯回去,软磨硬泡的硬是要留在他的身边。 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习修谨迫于无奈只好沉着脸带着慕良卿,在缴纳了十枚金币之后进了城。 静州多坊市,规模大大小小的,专卖灵草、丹药、法宝、符咒等等,其中最繁华的当属静州中部的白玉京,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排名第二的宗门百尺楼,坐落在白玉京的城中。 百尺楼并非只是单独一座楼,而是上百座楼,鳞次栉比的排列在白玉京的北侧,每一座楼之间都有飞廊相连通,且高度都不超过百尺,总的占地面积几乎是整个白玉京的一半。 最近几天,白玉京比以往都要热闹不少,再过一个月就是白玉京数百年一遇的特大拍卖会,届时百尺楼会将这几百年间搜罗到的奇珍异宝全部拿出来展览拍卖,实在是一大盛事。 由于前来参加拍卖会的人太多,白玉京内的酒楼大多都已经满客了。习修谨每走到一座酒楼前,都会用神识探查一番酒楼内是否有空房。 最后在一个毫不起眼的酒楼前停下了,这座酒楼从外面看去像是一个破旧的宅院,不同于其他酒楼歌舞笙箫,罗绮飘香的景象,这家酒楼四周一片沉寂,连个迎客的歌姬都没有,就连门口招牌都已经模糊不清了,隐约可以看出霁月清风楼的字样。 走了这么久,只有这家酒楼里还有四五间空房。 “客官您里边儿请,请问您是要打尖儿还是住店?”店小二殷切的上前将他迎入店内。 “住店。” “好嘞,请您这边儿登记。”店小二领着习修谨来到了柜台处。 坐在柜台后面的掌柜的在他们走进来的那一刻,眼睛就长在了慕良卿身上,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鼻血都快流出来了,还是账房先生提醒了一下,才让他回过神来。 “请问二位要一间房还是两间房,是要天号房、地号……” “两间,天号。”“一间,天号。”两个声音同时说道。 习修谨面无表情的扭过头看着自己的徒弟,慕良卿上前两只手抓住他的袖子委屈的嘟着嘴朝他眨巴眼睛,小声叫了一声“师父……”掌柜的看习修谨的眼神瞬间就不对了。 “两间。”习修谨冷漠的把袖子从慕良卿手里抽出来,回过头对掌柜说道。 慕良卿就站在他的身后咬着下唇,泫然欲泣的看着掌柜的,让掌柜痛心不已。 “呦,真对不起,天号房只有一间了。”掌柜的摸着下巴的一撮小胡子,漫不经心的翻了两下手边的簿子。 “地号房呢?” “不好意思,店小,就一间房了,爱住不住。”酒楼的掌柜对着习修谨两眼一翻,心中暗骂他不识抬举。 习修谨闻言眉头一皱,目光冰冷的看了他一眼,抬脚欲走。慕良卿赶忙拉住他撒娇道:“师父,良卿的脚好痛。” 习修谨屈服了,一边念叨着食色性也,一边宽慰自己不要跟凡人一般见识,乖乖交了四块中品灵石,之后,便在店小二的带领下来到了后方的一处宅院。 按照修仙界一块上品灵石合中品灵石一百块,下品灵石一万块的换算关系来算,这家酒楼的收费可谓是不低,好在天号房穷工极态,奢靡异常的装修还对得起那四块中品灵石。 上好的乌木作梁,白色砖石作壁,五色琉璃作的灯盏既是照明又是装饰,精细雕琢的镶玉牙床上悬着银灰色纱帐,帐上用银线遍绣云纹,镂空雕花的拱形门上水晶珠帘逶迤倾泻……整个房间华美无朋。 在房间的东侧有一个用屏风隔开的书房,檀木书架上摆满了各式书籍,花梨木的桌子摆放在侧,桌上摆着几张宣纸,一枚宝砚,笔筒里插着几只毛笔。书桌正对着一个雕工细致的竹窗,窗外是一片旖旎的景色。 将房门一关,慕良卿自觉地爬到床上,盘腿修炼。习修谨则是来到了书房,在漫长的岁月长河里,他已经苦中作乐的学会了用看书来打发时间,也算是一种进步吧。 话分两头,这边师徒二人找到了歇脚处各自在房中休息,而另一边,男主林聿华早在两天前就已经到了,在打探了两天消息后,第三天一早,天还未亮的时候,他就悄悄出了房门。 先在城中逛了两圈后,林聿华找了一个隐蔽的巷子,快速的穿上一间宽大的斗篷,就从巷子里走了出来,为了不暴露身型,他还特意多穿了两层厚衣服,并加高了鞋底,使整个人看上去壮实了不少,随即便直奔白玉阁而去。 白玉阁即百尺楼所属的,静州最大的拍卖场。 位于街道正中的白玉阁占地面积极广,其顶上铺着鎏金的铜瓦,飞檐上用紫檀香木雕刻的灵兽栩栩如生,墙面则是用玉石堆砌的,总之就是雕梁画栋,富丽堂皇,极尽奢华之能事。 林聿华目不斜视的越过门前的守卫,进入大门之后,径直上了二楼,直奔鉴宝处。这鉴宝处十分好找,门上牌匾印有‘识珠’二字的就是。 一进门,便看见杂乱无章的房间中,一个中年模样的落拓男子,带着一副琉璃镜,坐在一张长桌后面,正仔细翻看着一枚法宝残片。林聿华环视了一圈屋子,看着男子身后架子上数不清的奇珍咋舌不已。 “是来鉴宝的吗?”男子将手中的法宝残片放下,皱着眉,似乎是对有人打断自己感到不满。 “是。”林聿华快走两步上前,从纳须戒中拿出两个玉瓶,轻轻放到了桌上。 “这是?”男子拿起玉瓶,鼻子在瓶口轻嗅了嗅,然后从里面倒出来一颗丹药置于手掌之上。 这颗丹药呈茶色,上面有两道银色的纹路,药香浓郁而不外散,虽然品质比较低下,但散发的灵力波动却是不弱。 “这、这是升灵丹?”男子散漫的表情慢慢凝重起来,到最后变为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升灵丹的丹方早已失传了。” 说完便不顾林聿华的意愿,起身走到长桌另一端,在那里摆放着一张白玉做的案板,还有一柄白玉做成的小刀。男子将丹药放在案板上,用白玉小刀将其轻轻切成八块,拿起旁边一块打磨好的琉璃,就忘我的观察了起来。 林聿华看着他的一番举动十分地哭笑不得,这升灵丹的丹方还是自己从那上古残魂中获得的,是所有丹方中最容易的一个,主要作用是可以拓宽人体内经脉,加速灵力的吸收,而且作用温和,没有副作用。 过了良久,男子才直起身来,两眼目光闪烁,望着林聿华正色道:“不知阁下可否将这两瓶丹药卖与我百尺楼,我可以出双倍的价钱。” 林聿华一怔,随即道:“可以,请您估个价吧。”反正都是要卖的,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男子沉吟一番,“一颗一万灵石,六颗作价六万灵石,如何?” 林聿华顿时惊喜不已,努力攥住手让自己保持镇定道:“可以。” 男子将十二块上品灵石交给他,并递给他一张不知由什么材质做的紫金卡片,“这是白玉阁的贵宾卡,阁下在白玉阁中购买的商品均可以打八折,只希望阁下日后炼成的丹药可以优先考虑白玉阁。” “嗯。”随手将卡片接过,林聿华便不做停留,直接离开了。 还有七天就是拍卖会了,他打算赶紧回去,趁着这段时间再去炼一些升灵丹,一半卖给白玉阁,一半用来拍卖。 —————— “师父……” 习修谨半卧在床头,手捧着一本异闻录看的津津有味,听到慕良卿的呼唤后就抬眼看了一眼,就这一眼差点没把他三魂七魄吓得离体升天,最后直接魂飞魄散。 只见慕良卿刚沐浴完,身上只松松垮垮的系了一件外袍,胸膛半敞,头发还湿漉漉的,发梢上的水珠滴落在锁骨、胸膛一路流向更隐秘的地方。 得到习修谨的注意后,他直接上床跨坐到了他的腿上,用舌尖舔了一下他的耳垂,然后头顶在他胸口蹭了蹭,用充满蛊惑的声音说道: “师父,该歇息了。” 习修谨的脑子里翁的一响,拿书的手一个哆嗦,就将书掉到了地上。 “简直……不成体统!”他紧锁着眉头,声音有些颤,一抬手,瞬间就把慕良卿身上的水汽蒸干,用被子把他卷成团扔到了床里面,然后打了个响指将房间中的烛火熄灭,自己则起身走到了书房。 他的手在抖,步子也有点凌乱,脑海中一片空白。 沉寂了良久,他突然在识海中开始哀嚎:“要死了要死了,卧槽,我真的遭不住了,苍天啊~上帝啊~给条活路吧…… ” 瑄亓在一旁默默的为他点了一排蜡。 “我能谈一场走肾不走心的恋爱吗?”习修谨停下来问道。 “滚犊子。” “我滴个老天爷啊,简直是太要命了,我受不了了!!!”得到否定答案的习修谨继续在识海中哭喊。 嚎了半天,他才停了下来,一脸的生无可恋,“瑄亓,我发现我好像有点喜欢慕良卿了。” “放屁,”瑄亓情绪有些激烈,“你那是喜欢他吗?你就是馋他的身子,你下 贱。” “嘿嘿嘿。” ※※※※※※※※※※※※※※※※※※※※ 我还是觉得六味帝皇丸这个名字不错。--.-- 第十二章 时间过得很快,七天的时间转瞬即逝,拍卖会当天,从卯时开始就有人陆续前往白玉阁。 拍卖会巳时才开始,所以习修谨并不着急,待一切都收拾妥当了,他才施施然动身前去。说实话,他对今天的拍卖会还是挺感兴趣的,俗话说的好:“主角拍卖,必遇重宝!” 不同于男主穿戴斗篷隐匿身形偷偷摸摸的去参加拍卖会,习修谨直接带着徒弟光明正大、大摇大摆的来到了正门。 百尺楼的弟子连忙通知拍卖会的管事,正巧百里华耀领着一群弟子浩浩荡荡的从白玉阁内走了出来。 “呦,没想到修谨前辈对我百尺楼的拍卖也有兴趣啊?” “闲逛。”习修谨言简意赅的回道。 “哎,修谨前辈不必不好意思,有什么需要尽管向我百尺楼开口便是,毕竟我百尺楼家大业大,有什么修谨前辈需要的奇珍异宝也不稀奇……” 对于他滔滔不绝的自说自话,习修谨说了他来到这里的第二句话:“聒噪。” “百里……”夜珝眼疾手快的拉住想冲出去干架的百里华耀,把他拉到了自己身后,安抚道:“别冲动。” 听到夜珝说话,习修谨这才注意到他的存在,也不知道无极派的宗主在这里干嘛,大概也是来参加拍卖会的吧。 百里华耀从夜珝身后伸出手指着习修谨说道:“他骂我,他还说我吵。”声音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百尺楼的弟子们默契的抬头望天,对这不忍直视的一幕只当做没看见,习修谨更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许胡闹,”夜珝小声的训斥过百里后,抬手朝习修谨做了个揖道歉道:“百里兄并无恶意,还望修谨前辈莫怪。” 表过歉意之后,他便直起身,对着一个圆滚滚的男子吩咐道:“孙管事,拍卖会快开始了,还不快带修谨前辈去二楼雅间。” “不成,我这拍卖会的雅间是给有拍卖品的客人准备的,没东西拍卖的话不许去。” 夜珝一拍脑袋,头疼的闭上了眼睛,心道:“祖宗你又要给我填什么乱?这是从哪里来的规矩。” 闻言,习修谨停**,转过头静静的看着他,百里华耀也不服输的双手抱胸,瞪着眼珠子与他对视。 夜珝十分抱歉的冲习修谨笑笑,想赶紧把百里华耀拉走,百里华耀把他推到一边,“我的地盘听我的,这事儿你别管。” “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习修谨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了一句,面无表情的在手指上的纳须戒一抹,地面上顿时出现了三件天阶法宝。 为什么知道是天阶法宝呢?且先不说这三件法宝的品相如何,单就其上所蕴含的灵力波动,就知道此物不俗。 “可以吗?”习修谨问道。 没有人出声,全都看着地上的天阶法宝发愣,张着大嘴说不出话。 “居然是天阶法宝……还是三件。”在周围围观看热闹的人看看地上的天阶法宝,再看自己手中的人阶地阶不入阶的法宝,瞬间觉得,它不香了。 见没人说话,习修谨又从纳须戒中拿出了两个天阶法宝扔到了地上,又问了一次,“可以了吗?” 最先反应过来的夜珝忙道:“可以了前辈,孙管事,快带修谨前辈去雅间,去视野最好的那间。” “遵命,”孙管事俯首应道,“前辈请跟我这边请。” 眼看着习修谨转身就要离开,夜珝终于舒了一口气,就在这时,他感觉自己的袖子被人轻轻拉了几下,一扭头看见百里华耀拉着自己的袖子拼命地朝地上的一把长剑努着嘴,挤眉弄眼的向自己示意着。 夜珝将这把长剑型法宝从地上拿起来,剑鞘是用竺瑟金制成,表面镶嵌着许多寒云境特有的紫云晶,单就其华丽的外形,确实是百里会喜欢的风格。 他握着刻有金色龙形雕饰的剑柄将长剑拔出,只见一团刺目的光华从中绽放。夜珝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曲着手指在上面敲了敲,剑身应该是用天奎钢糅杂了星沉沙炼制而成的,通体漆黑,当俯视剑身时,如同凝视着深渊,再仔细一看,剑身上果然镌刻着‘龙渊’二字。 “前辈请留步。” 草,又有什么事儿,习修谨蹙眉,一脸不耐烦的转过头。 夜珝也是一脸尴尬,他拿着手中宝剑上前问习修谨道:“前辈可否将此剑卖与我百尺楼?” 习修谨瞅了两眼,伸手在他面前一摊。 “前辈这是……”夜珝对他这个动作不明所以,倒是百里先反应过来开口问道: “你开价多少?” “随意。” 于是百里华耀从纳须戒中数出十块上品灵石装进袋子里,放到了习修谨的手上,然后马上跳到了夜珝背后,从他手里抢过宝剑抱在怀里死不撒手。 “百里你这……” “我不管,是他自己说随意的,这里这么多人都听到了,他可不能反悔。”百里华耀嚷嚷道。 习修谨的嘴角抽了抽,懒得跟他计较,直接转身离开了。 拍卖场内部大厅面积极为宽阔,像一个超大型电影院,容纳数千人都不是问题。习修谨是从类似于vip通道的入口进去的,避开了所有拥挤的人潮,直接到了二楼雅间。 说是雅间,其实就是被一道薄薄的墙壁隔开的一个个小空间,布置典雅,设有软座,软座前的茶几上还准备了从灵植上采摘下来没多久的新鲜灵果。不仅如此,在房间角落,还燃着熏香。 就是这正对面……别说是墙了,连个栏杆都没有,一眼望去,一览无余。让人不由得担心,会不会有人掉下去。 在这堵空气墙上,还悬着一副粉粉嫩嫩的窗帘,让他不由得怀疑,这是不是百尺楼的恶趣味,所以觉得这个帘子娘兮兮的习修谨就没有把帘钩放下来。 第一次参加拍卖会的习修谨不知道,墙两边挂着的窗帘,其实是由一种名为天蚕丝的蚕丝所织成,可以阻挡他人神识的探查。 这神识换种说法可以叫做人的精神力,一般来说实力越强的人,神识越强,反之也不一定。 习修谨所在房间的位置正对着拍卖台,可以清晰的看到拍卖场的每一个角落,同理,别人也能清楚的看到他。 不知过了多久,习修谨便看见百尺楼的弟子拉响了在侧方悬着的一口小钟,清脆的钟声回荡在整个拍卖场中,沸反盈天的空间渐渐安静了下来。 在无数人的注视下,一个穿着金色,类似于鱼尾裙的女子轻移莲步,款款地走到了拍卖台前。包身的设计使得她的玲珑身材尽显,凹凸有致的惹火身材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女子站在那里,含着笑道:“奴家百尺楼琴堇见过诸位,本次拍卖会由奴家主持,请容许奴家代表百尺楼,对诸位的到来表示欢迎。” 自我介绍完闭,琴堇在台上又说了几句打趣的话,让拍卖场中的气氛重新热络了起来。 眼波在坐席间扫视了两圈,见火候已经差不多了,琴堇笑盈盈的拍了两下素手,随即一名女弟子端着一个托盘走了上来,放到了拍卖台上。 “话不多说,便直接开始吧,规矩依旧是原来的规矩,每次加价不低于一百块灵石,价高者得之。本次拍卖物品均由百尺楼灵均前辈亲自一一验过,请诸位放心,绝对不会有赝品。” 说完她便将托盘上盖着的绒布掀开,露出了其中一支碧绿的簪子。 “这只簪子没什么特别之处,只不过其内部有一个结界,就连灵均大师也没能打开,好在其外形精美,拿来送道侣还是不错的……呵呵,玉簪起拍价两千灵石,请各位起价吧。” “两千。”琴堇话音刚落,便有人喊出了价格。 “两千五!”加价的声音紧随其后,不过当他看清楚声音的来源时,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不要命了?怎么敢跟……那位的徒弟抢东西。” 加价的男子哭丧这脸小声回道:“我也没注意到啊,谁知道……” “三千。”慕良卿继续加价,这次无人再再与他争抢了,全场鸦默雀静。 “还有人加价吗?”琴堇微笑着问了一声,心里也知道不可能,“三千一次。” “三千两次。” “三千三次。” “成交。” “天哪,”瑄亓道:“他怎么给拍了?” “怎么了?”习修谨问道。 “那个玉簪里有一个秘境地图残卷,本来是主角拿来送给他媳妇儿的,然后不经意发现了里面的残卷……啊啊啊,怎么办,你今天把他带过来干嘛?” “扶觅?” “不是,另一个,扶觅还没跟主角好上呢……你别转移话题。” “他自己跟过来的,又不是我非要他来的。”习修谨表示自己冤枉,他现在在单方面对慕良卿施行冷暴力,从那天起,他就窝在书房里没和慕良卿说过一句话。 “啊啊啊~” “安啦,到时候把地图残卷公开不就好了。”习修谨安慰道。 “唉,肝儿疼。” …… 接下来,每次拍卖的东西一上,众人都会先看看习修谨和慕良卿,确定他们不会参与拍卖后才会开始竞价。在这期间,慕良卿又用底价拍了几件无关紧要的东西。 “哎,你发现没,每次我这个倒霉徒弟拍卖的东西都没人跟他抢哎。”习修谨道,“是不是因为我这个师父魅力太大?唉,长得太帅就是没办法。” “呿,你怎么不窝把稀屎照照你自己,真的,你窝把稀屎照照自己,能不能对自己有个正确的认识。” “我发现你是一天不揍,皮就痒痒是吧?” 瑄亓成功的闭了口。 “瑄亓同志,”习修谨语气十分郑重的问道:“你能跟我说一下,我代替的这个角色他除了灭了一个宗门,到底还做过什么丧心病狂的事,以至于所有人都这么怕他吗?” “灭了一个宗门还不丧心病狂吗?” “是,但我觉得应该还不足以让每个见到我的人都人人自危吧?” “别多想了,我可以向你保证,就是因为你把了凡宗灭了的缘故,就是方法有些不当,不过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我怕引起你心理不适。”瑄亓打了个哈哈,明显是不打算多说。 “接下来拍卖的是一块法宝的残片,可惜灵均前辈并未看出这是什么法宝的残片,起拍价两万灵石。” “不知道是什么法宝残片就起价两万?”众人议论纷纷。 “宿主,快看住你徒……” 可惜她的话还没说完,慕良卿就已经报上了价,“两万。” “完了,”瑄亓仿佛受到重大打击似的,双手捂着心口倒退了几步,“啊,我的心好痛。” “又怎么了?不就是一块废铁吗?” “不,它虽然看上去像一块废铁,但它才是主角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关键。” 瑄亓捶胸顿足,呼天抢地的对他哭诉道:“我不是跟你说这本书叫《九幽修仙诀》吗?其实这本书里有一本叫做《九幽诀》的心法,它就在这块法宝残片里面啊!” “那、那还真是遗憾啊。”习修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直到拍卖结束,瑄亓都还笼罩在一层低气压中,嘴里喃喃的念叨着:“怎么办,我要完蛋了。” “行了,大不了我到时候偷偷给男主送过去。”看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习修谨才起身打开门走出去。 “修谨前辈,”一个男子领着一脸不情愿的百里快步走来,赫然便是鉴宝处的那名中年男子,“晚辈灵均,见过修谨前辈。” “嗯。” “我百尺楼的宗主不太懂事,还望前辈莫见怪。” “嗯。” 灵均的脸色有些尴尬,有些琢磨不透习修谨的意思。两人对视了良久,灵均才突然反应过来,咳了两声,一挥手,几名拿着托盘的弟子马上在他身边一字排开。 “这是前辈弟子拍得的物品。” “嗯,良卿。” “在,师父,你终于肯跟良卿说话了。”慕良卿冲他展颜一笑,魅惑天成,说完便自行将托盘上的东西都收了起来。 之后又有两个手持托盘的人走了上了,“这是四柄天阶法宝拍卖所得,扣除拍卖费和手续费,都在这里了,还有卖与百里的那柄剑,也一并将灵石补齐了。” “不是……” “闭嘴。”灵均瞪了百里一眼,百里只好怏怏的缩回了夜珝身边。 习修谨不客气的全部收了起来,“无事的话,我便先走了。” “前辈您请慢走。” “嗯。”习修谨随意应了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明明他自己都说了随意,干嘛还给他把灵石补齐。”百里充满怨念的碎碎念叨着。 灵均闻言,大手不客气的往百里的后脑勺招呼,“叫你来帮忙,尽给我添乱,赚钱你不行,闯祸第一名,你说你能干点啥?你就不能向小珝学学?” 夜珝憋住笑赶紧拦住灵均,“前辈别打了,已经不能再傻了。” ※※※※※※※※※※※※※※※※※※※※ 一个秘境之后让瑄亓离开,两个秘境之后开始进入正题,五十章以内能写完就最好不过了。 看哥哥扭蛋脑子突然有了一个不错的人物形象,你就是嫉妒我的美貌。 从明天开始练习打字,改一下我的一指禅神功。nico~nico~ 吴粤秘境 “有一点我没太想明白,我又不是男主他爹,为什么他到那里我都要跟着他?他升级打怪应该不需要人一直看着吧?” “不是跟你说过天道崩坏了吗?这不是怕他出什么意外嘛。” “说过吗?” “刚见面我就跟你说过的,请仔细动动你那满是浆糊的大脑瓜子好好想一下。”瑄亓没好气的说道。 “……” 习修谨现在待在客栈里闲到抠脚,一参加完拍卖会,他就带着慕良卿出了白玉京,打算一路南下,直奔江州,并在出城之后不久,远远地目睹了男主捡漏的全过程。 不得不再次感叹,林聿华不愧为位面之子,运气爆棚,一分钱没花,就把这次拍卖会上,明面上最贵重的几样东西,全部弄到手了……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一边赶路一边旅行,辗转了两个半月才到江州境内。 江州中部有一座万仞山,山腰上有一个被结界封锁着的秘境——吴粤秘境,每过五十年,吴粤秘境上结界就会有一个月的薄弱期,届时各宗门会派人合力,强行将结界打开。 当初玄禾肯将习修谨放出来,主要还是念在吴粤秘境即将开启的份上。 与其他宗门统一整队出发前往秘境不同,尧光宗要求宗内弟子自行前往秘境,顺便接点除魔卫道的小任务,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最后在秘境入口集合。 像修仙小说中必不可少的禁地啦或者秘境啦,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要让主角升级,所以男主自然不能错过这次机缘。 吴粤秘境中,灵气比外界稍浓郁一倍,里面有许多在外界已经绝迹的灵植,最重要的是,在秘境中心,有一个古朴沧桑的宫殿。据之前进去过的人说,宫殿中有一个已经飞升的大能所留下的仙法传承,至今还没有人得到。 得知这个消息后,前来参加秘境的人,比以往多了两三倍,不过吴粤秘境里面有一种较为古怪的禁制,只有心动期及以下的修士才能毫无阻碍的入内,如若硬闯则必会爆体而亡,让不少人为之扼腕,叹息不已。 “太可惜了,我也好想进去看看啊。”习修谨惋惜道。 “里面又没什么好看的。”瑄亓打了个哈欠说道。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随后便是几声不紧不慢的敲门声,“师父,宗内报名进入秘境的弟子已经全部到齐,明日便是进入秘境的日子了,师父有什么要对他们吩咐的吗?” 习修谨歪歪扭扭的坐在椅子上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声音还是挺正经的回道:“没有,自行活动吧。” 就这样,到了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所有弟子在客栈前集合,有次序的排列站好之后,就由习修谨带领着一起上了山。 等他到达山腰时,其他宗门已经等候多时了,这次带队的倒不是各宗的宗主,而是元婴期的修士。 众人看见习修谨均是神情一滞,几位元婴期的修士默默的围到了一起,开始商量如何打开结界,至于让习修谨过来帮忙?不好意思,没那个胆儿。 讨论了一刻钟后,虞山派那名身材魁梧的领队先一步跨出,走到了结界前。 他先用脚在地上画了个半圆,稳稳地扎了个马步,十指成爪状掌心相对,上面光芒涌现。只听他爆喝一声,地面竟然开始晃动,大大小小的石头慢慢的离开地面,向着他的头顶汇聚,逐渐凝结成了一把石剑。 待石剑成型后,虞山派的领队双脚用力一蹬,跳起来用两只手抓住石剑猛地朝结界扔去。 石剑离结界还有半寸的时候就定住了,从剑尖开始化为了齑(ji)粉,接着虚空中铺天盖地的刮起了一阵狂风,呼啸着狂刮个不停,犹如风刃一般刮的人皮肤生疼。 “可以了诸位。”用石剑确定了结界的强度之后,虞山派的领队回过头对其他宗门说道。 其他七位元婴期的修士闻言,飞身来到他身边,与他并肩站在一起,各自从身上拿出了一件法宝,或刀或枪或剑……不一而足。 八人围成了半圆形,操控着法宝直接攻向了结界。 “嘭——”的一声巨响之后,一阵比刚才更为凛冽的罡(gāng)风从结界处四溢而出,到处都是呼喇喇的风啸声。 八人驱使着各自的法宝与结界僵持着,就这样僵持了一个多时辰之后,结界依旧纹丝未动,纵使八人汗如雨下也无济于事。 习修谨等的不耐烦了,从纳须戒中随意拿出了一柄数尺长的飞剑,一手执剑,另一只手则成剑指从剑柄处往剑尖的方向轻轻一抹,一道白光随着手指所到之处亮起。 接着他便将手中的飞剑朝结界掷去,飞剑接触到结界之后,整个山仿佛都开始震颤起来,又是“嘭”的一声巨响,八位元婴期修士被剧烈翻腾的能量冲击的倒飞出七八米。 风声消散以后,就可见结界上被破开的一个丈许宽的圆形大洞,透过大洞往里看,只能看见黑乎乎的一片,而且,这个圆形大洞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行自我修复。 “快进,这个开口可支持不了多久!”某位领队喊道。 九宗弟子闻言,不敢怠慢,纷纷鱼贯而入。 “师父,我也想去。”慕良卿拉着习修谨的袖子小声说道。 习修谨闻言,顿了一会儿,还没等他在识海中问瑄亓,瑄亓就对他说道:“让他去吧,反正里面也没啥,传承也没他什么事儿。” “嗯,去吧。”习修谨对慕良卿说道,说完他忽然眼前一亮,从纳须戒中拿出来一件法宝,这件法宝是他整理原主物品时找到的,外形酷似沉香救母中的宝莲灯,所以习修谨干脆就给它取名为‘宝莲灯’。 将宝莲灯中心的八面体‘花心’取下,就可以借助‘花心’在宝莲灯上投射出一个影**,这样他就可以跟进去看看所谓的秘境了。 除此之外,他还找到一个‘奥特曼变身器——神光棒’,只要往里面注入灵力,剑身就会‘刷’的一下从里面弹了出来,他也一并给了慕良卿。 瑄亓见状抹了把脸,背对着他小声的说了一句:“娘希匹的。” 随后慕良卿便走进了那个黑乎乎的大洞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 我又看了一边我写的小说,除了文笔垃圾,行文不通,故事**,情节无聊,别的还是非常好的哇。 毕竟我连一个100字的总结都憋不出来,2333…… 第14章 一进入洞口,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花,就没了意识。 等慕良卿再次睁开眼睛时,就发现自己正躺在细软的草地上,周围黑漆漆一片,一个人都没有,静谧无声。 对于这种情况他并没有觉得吃惊,这么多年来,凭借着以前来过吴粤秘境的修士对秘境一点一点的摸索,使得众修仙者对秘境大致有了一点认识,秘境之中有一种神奇的阵法,可以将踏入秘境的人随机的传送到秘境的各个角落。 他从地上慢慢爬起来,随着他的动作,一些闪着蓝色荧光的细小飞虫被他惊动,轻盈盈地从草叶间飞起来,犹如点点星光。 借着那一点光亮,确认师父给的东西还在自己手里之后,慕良卿松了口气,然后拿出一份简易的地图,这地图也是前人绘制的,不过由于此地漆黑一片,慕良卿并不能确定自己所在的位置。 他警惕地往四周扫了一眼,还未等他多想,手中的莲花灯就开始明明灭灭的闪起了光,不多时,这光芒突然大盛,划破了此地的黑暗,将此地照的亮犹如白昼,慕良卿抬手挡在眼前,不适的闭上了眼睛。 几个呼吸后,刺目的光芒消失,只有莲灯上亮着微光,栖息在这里的飞虫受到惊扰,纷纷从草丛间飞出,成群的飞舞,在其周身散发着微醺的蓝光,置身其中,仿佛坠入浩瀚的星河。 对这壮观的景象,慕良卿视而不见,反而十分激动的盯着手中的宝莲灯,准确的说是盯着其上的习修谨的虚影。 “师父。”慕良卿压抑着自己过分欢喜的心情,目光灼灼的盯着习修谨。 “嗯。”习修谨应了一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略微有些尴尬。 此时他的真身正盘着腿,闭目坐在客栈的大床上,那个八面体‘莲心’散发着五彩的光芒,在他身前滴溜溜的旋转着,帮他护法的瑄亓无聊的躺在他旁边,干脆回顾起了之前的剧情。 两人对视良久,习修谨无奈道:“做你该做的,不必理会我。” “好!”慕良卿握着神光棒的手收紧了些,深呼一口气,稳了稳自己微微发抖的身体,待镇定下来之后,他先谨慎的在周围转了一圈,静下心来将这里的景物与地图对照了一番,心里便有了个大概。 地图中标注,于秘境东北处有一草地,方圆不过十里,暗昧冥冥,目不能视物,有飞虫居于草间,受惊则出,飘摇若流萤,人在其中如乘天潢之泛泛,浮云汉之汤汤……是以将此地命名为萤苑。 萤苑仿佛是罩了一个天然的屏障,踏出边界的那一刻就能看到一个明显的分界线,将萤苑与外界分隔开。 外界虽也有些昏暗,但还远远未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大致摸清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后,慕良卿便看准方向向着秘境中心行去。 步履轻盈的走了数里后,竟是一个人也未见。 穿过了一处竹林后,就听见一阵泉水淙淙声,踏着湿润的雾气,又走了几十米,一个清澈见底的水潭便赫然出现在眼前,人还未走近,就可看见水潭上氤氲的白雾。 而令慕良卿比较在意的,是水潭边有一株冰蓝色的灵植,花生五瓣,通体冒着寒气。这灵植名为冰魄花,在外面已经遍寻不到了,但是这棵灵植对他来说,极为重要。 不过他并没有轻举妄动,因为一般比较珍稀的灵植附近都会有妖兽盘踞,一不小心可能会因此丧命。 观察许久,确定冰魄花周围没有什么高阶妖兽之后,慕良卿便抬腿走了过去。 就在他刚弯下腰时,三名形象猥琐的修士突然从侧方密林里跳了出来,其中一个嚷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敢跟大爷我抢东西啊,不知道这冰魄花已经被本大爷内定了吗?” 慕良卿停下采摘的动作,直起身,缓缓地转了过去,虚眯着眼问道:“你在…说我吗?” 那三名修士被慕良卿的容貌晃了神,不过等他们看到站立在法宝上的,习修谨七寸长的虚影时,瞬间脸都给吓绿了,‘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小人无意冒犯,求修谨前辈饶命。”一边喊一边磕头。 习修谨无语道:“滚吧。” “喏。”三人应完连滚带爬的跑了。 慕良卿单膝跪地,将莲灯轻缓的放下,然后从纳须戒中拿出来一个玉盒,和一把玉制小铲子,仔细地将冰魄花连根挖出,轻轻的放进了玉盒中。 “呵呵,”慕良卿将东西都收进纳须戒之后,小心翼翼的将地上的宝莲灯拿起来轻笑道:“师父好像一个烛台呀。” 习修谨没有接话,面上从容淡定地掩饰着自己内心的尴尬。 “师父愿意成为良卿的灯吗?” “……” 将冰魄花摘了之后,慕良卿继续往前走,走了不知多久,忽然听见了一阵嘈杂的叫好声。 他寻着声走过去,就看见一群人围着不知道在看什么热闹,这群人大部分穿着粉色衣服,是招摇宗的弟子无疑,听着他们兴奋的喊叫声,慕良卿好奇的走上前去。 只见林聿华趴在地上,不知前因,一名招摇宗的弟子狠狠踩住他的头,又往地里碾了碾。 这名招摇宗的弟子啐了一口,轻蔑的对他说道:“让我来告诉你吧,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chu)狗,而强者亦不仁,以弱者为刍狗,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弱者,只有顶礼膜拜的资格。” “哦嚯,又有炮灰出来作死了。”习修谨兴致勃勃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想道。 慕良卿看了自家师父一眼,默默地找了一个视野比较开阔的地方。 场中那名招摇宗的弟子还在发表着高傲的言论,“你最好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林聿华紧紧攥着手,额头上青筋暴起,咬着牙说道:“何为肖想?或许我实力不济,但我此刻不如你,不代表我永远不如你,风水轮流转,莫欺少年穷!” 那名招摇宗的弟子闻言,脚下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不屑地冷笑道:“凭你也配?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蝼蚁跟我放什么厥词,若不是秘境中禁止九宗弟子相互残杀,你以为你还有命活在这里?” 满腔的屈辱使林聿华的双目变得赤红,他厉声道:“你可敢在出去之后与我来一场生死斗,生死不论。” 生死斗,彼此之间矛盾不可调和,不死不休的两人定下契约所进行的一场决斗,既分高下,也决生死,死生各安天命。 “呵,这有何不敢。”招摇宗的弟子终于抬脚放过了他,临了又在他身上补了一脚,“有这么多人都做见证,到时候你可不能反悔。” 他还想多说些什么,就听得人群中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顺着众人的视线看过去,就看见一只手举着灯,一只手拿着不知是什么东西的慕良卿。 可怕的不是慕良卿,而是灯上站着的习修谨,纵然那只是一道虚影。 “我们走。”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快速地招呼了一声,众人便如同潮水一般哗啦啦的散了。 四散奔逃。 见没热闹可看的慕良卿也抬脚欲走,霍地好像想起了什么,身体一顿,转而走向了林聿华。 “你没事吧。”慕良卿来到他面前站定,面露关切之色,却没有要扶他起来的意思。 林聿华捂着腹部从地上坐起来,咳出了一口带着血丝的痰,他自嘲的笑了笑,抬头说道:“我没事,多谢慕师弟还有修谨师叔。” “嗯。”慕良卿道,“一起?” 林聿华闻言愣了,半晌后才迟疑的说了声:“好!” ※※※※※※※※※※※※※※※※※※※※ 虽说现在斗破苍穹都被黑出翔了,但也不能抹杀它在我心中的地位,当初在中考前半个月,我还在没日没夜的追这本书,差点分不清书中和现实,在当时那句风水轮流三十年,莫要欺我少年穷,跟现在的天不生我李淳罡,剑道万古长如夜,火热程度没区别。比较扯淡的是我3年前入了腐坑,不过还好没进圈儿。不过自从打算自己写网文之后,就看不进去网文了,这是为啥捏?哦,除了党老师的,我爱三渣,另外我怎么粉上了这么一个三句话离不开屎尿屁的作者……哎,屎王孤独的坐在他的宝座上俯瞰着众生。 第15章 距离慕良卿与林聿华二人结盟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差不多还有十天就要出秘境了。 吴粤秘境虽说会限制进来的修仙者的修为,但在秘境中升级却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不仅如此,他们还不会受到天劫的打扰。 所以,很多修仙者就会选择提前压制住境界,然后在吴粤秘境中,借着比外界稍充沛的灵气,一举突破,多者,甚至能直接突破两个等级。 就比如现在,林聿华已经迈入了金丹期一层,距离进入二层的时日也不远了。 倒是慕良卿,自从他的修为到了融合期之后,就一直停滞不前,再也没有提升过。瑄亓说,这是因为他身具魔骨,将他吸纳的天地灵气暂时封印了起来的缘故。 不管他们现在的修为如何,此时的两人,正遇上了一个**烦。 越靠近中心地带,遇到的天地灵物也是越多的,同时,妖兽的实力也会越发强大,变得更加难缠起来。 今天秘境中心,那个有着仙法传承的宫殿就要开了,众人也是‘不得已’,开始向着中心汇聚。 而此时,一头巨大的不知名的妖兽挡住了慕、林两人的去路,这只妖兽身躯如小山一般庞大,两头四足,脖颈足有五、六丈那么长,身上布满了如岩石般的坚硬鳞片。 也是两人点背,还以为这妖兽是一座小山,想着攀山过去可以节省一些时间,没成想,却把这头睡梦中的妖兽给惊醒了。 “吼——”这只妖兽仰天怒吼一声,刺耳的声音足以穿透耳膜,愤愤地宣泄着内心的不爽。 而它,显然也不打算放过,扰自己清梦的两个家伙。 林聿华两手结印,操控着轻剑从背后的宽剑中飞出,随后快速的变换着手印,手印翻飞间,轻剑慢慢由一生二,二生四……直到最后百十数的幻影密密麻麻的布满了他的身前。 在他大喝一声中,这些剑的幻影,若风卷残云、摧枯拉朽之势,凶猛的攻向了面前的妖兽。 慕良卿则从纳须戒中拿出来厚厚的一沓符箓,不要钱似的往妖兽身上扔,风刃、炎爆、冰锥……绵密的爆破声在妖兽身上炸开,二人且战且退,借助重玄峰才堪堪斩杀掉妖兽的一个头颅。 妖兽吃痛,变得愈加狂暴了,慕、林二人也愈加吃力起来。 危急时刻,几十道数十丈长的剑影破空而至,精准的劈在妖兽脖子的同一处上。 失去头颅的妖兽摇晃着身子,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如山崩雷振般扬起了厚厚的尘土。 “林师弟,慕师弟,你们二人没事吧?”一个成熟稳重的,稍显年长的尧光宗弟子带领着几十名弟子迅速赶到,一眼就注意到了慕良卿手中拿着的灯,“呃……弟子江戈见过修谨师叔。”他身后的弟子们也一齐拜过。 习修谨喜怒不形于色的微微颔首回应了一下,便不再理他们了。 “大师兄不必担心,我们二人没事。”林聿华摸了摸鼻子道。 “嗯,”江戈道:“那我们就快走吧,宫殿马上就要出来了。” —————— 在秘境中心,有个一片空旷的废墟之地,有两个一人高的石像守卫在废墟之前,在它们的双眼中,闪动着两道绿油油的光芒,如同跳跃的鬼火一般森然。 九宗的弟子陆续向着这里赶来,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这片天地越来越黑了,废墟之上渐渐起了风,不多时便狂风大作,飞沙走石间,地面开始剧烈振动。 随着地面的晃动,渐渐地,废墟中间开裂了一个巨大的沟壑,而后,一座雄伟的宫殿缓缓的从地下上升,它全身散发着金灿灿的光,一股历经了岁月长河洗礼的厚重气息扑面而来。 众人全都紧张的注视着沟壑中央宫殿,在这神辉闪烁的宫殿中,有着让他们一步登天的机缘。 待一切风平浪静之后,守卫的两个石像慢慢的转过身子,正对着宫殿,分别从两眼中射出了两道绿色的光束,射在了宫殿大门上一个复杂的阵法上。 一阵流光从阵法上划过,大门缓缓地打开了,同时,一条金色的光路从大门前展开,架在了沟壑之上。 慕良卿跟着众人一起进了宫殿,刚踏进大门,宝莲灯就开始一闪一灭的,两息之后,光芒便彻底的沉寂了。 同一时刻,习修谨面前的八面体也是一瞬间失去了光亮,掉落到了地上,习修谨将八面体捡起来,道了一声可惜。 慕良卿抿了抿嘴,将莲灯收了起来。 在众人全部踏入宫殿,大门就自动关闭了,墙上的烛火也同时亮了起来,一时间灯火荧煌,将原本漆黑的宫殿照耀的如同白日一般。 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一道道光束忽的从他们脚下升起,将众人笼罩在光束之中,下一刻他们就失去了意识。 慕良卿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就来到了一个纯白色的空间中,在这个白色的空间中,看不到任何边界,在他面前只有一个红发男人坐在金色的王座上。 这个红发男人一只脚踩在王座上,单手撑着脑袋假寐,他的上身光着,发达的肌肉,在肩膀和两臂棱棱地突起,听到声响后,他眯缝着眼,用金色的眸子打量了一下来人。 “咦,”他瞪大眼睛坐直了身子,“你似乎是这次旅客历练的任务之一啊。”说着他便站起身走到慕良卿跟前。 “啧啧啧啧,”这个红发男子两手抱胸绕着慕良卿转了两圈,轻佻地说道:“你长得可真好看,这让要杀你的人于心何忍?反正,若换做是我,我可不忍心伤你性命。” 慕良卿听不太懂他的意思,只是冷冷的瞪着他,满脸嫌弃的想要躲开他要摸上自己脸的手,可惜没有躲开。 红发男子惋惜的抚摸着他的脸,“虽然你长得好看,但是吧,这传承也不能给你……唉,再见了,美人儿。”说罢他便往后推了慕良卿一把。 慕良卿一个趔趄往后退了两步,等他稳住身体,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自己已经回到了宫殿之中。 与他一样,其他人几乎是在同一刻回来了。 “回去告诉外面的人,传承我已经给出去了,以后我就不来了。”依旧是十分不正经的语气。 众人闻言,一片哗然,纷纷打量着其他人的表情,猜测得到传承的人是谁。 慕良卿看向林聿华,林聿华的脸上无喜无悲,不知所想。 他垂眼收回复杂的目光,不再理会吵嚷的众人,率先推开宫殿的大门走了出去。 一个月期满,吴粤秘境之外八宗领队如同众星拱月般,围在习修谨身边,看着他以一己之力打开秘境的结界。 守在秘境旁边的九宗弟子立刻有条不紊的从秘境中走了出来。 慕良卿从里面出来时,脸色就有些苍白,在林聿华与那名招摇宗的弟子签完生死斗的契约之后,他终于没忍住吐了一口血。 习修谨一惊,忙扣住他的手,用灵力在他体内探查了一番,然而却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除了——在他的心脉中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影。 “师父,良卿没事,良卿只是忘吃药了。”慕良卿摇摇欲坠地倚在习修谨胸口,颤抖着手从纳须戒中拿出了一个莹白的玉瓶,然后颤颤巍巍的从玉瓶中倒出来一把猩红的丹药。 慕良卿有心疾,这是他自己的说辞,所以当初他向习修谨要一个药园种药的时候,习修谨也就答应了,此后每个月,都能看到他从炼丹室里,炼出这样一瓶红色的丹药。 还未及将丹药送入口中,他又猛地吐出来一大口血。 “师、师父离良卿远一些,不、不能把师父的衣服弄脏了……”慕良卿慌乱的将嘴角的血迹擦去,等他气若游丝的说完这句话,终于支撑不住彻底晕了过去。 他的脸色白如金纸,没有一点血色,反倒衬的眉心红痣更加鲜红欲滴。 习修谨脸色一变,连忙将人抱住,拿出自己的飞行法宝,迅速的离开了,瞬间就消失在了天际。 “瑄亓,他这到底是什么毛病?”习修谨紧锁着眉头问道。 “不知道,”瑄亓实话实说道:“后面的情节还锁着呢。” “真完蛋。” …… 尧光宗的弟子们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面面相觑,看来他们又要自己赶回去了。 林聿华默默地走到慕良卿之前站立的地方,蹲**将散落在地上的丹药细细捡起来,装回玉瓶中,收进了自己的纳须戒里。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缓缓站起身,抽出了身后的宽剑,剑指那名招摇宗弟子,“开始吧。” ※※※※※※※※※※※※※※※※※※※※ 突然想起来,我最最最开始好像是想写反派和他师父的故事,就是男主被系统整到了一本书里,穿成了悲剧反派的恶毒师父,为了不被反派搞死,他尽心尽力的远离反派,无奈还是逃不过宿命的安排……算了,都已经这样了。但是按照现在的故事线,我好像也把人设写崩了……唉,假装不知道吧。 还有,我想把慕良卿写的再惨一点,奈何想象力太不给力,只能按照原来的来了,一边写一边想设定真累,我下下本一定要写个大纲,如果我的三分钟热度还没消散的话。 直到结尾都不会好了。 第16章 “启禀护法,少主从吴粤秘境出来后吐血昏迷了。” “哦?”白护法闻言,手中的毛笔一顿,笔尖的墨水不小心滴落到了纸上,正巧滴在了画中人的心脏处,慢慢晕开,他不甚在意的将笔放回笔架上,又重新摊开了一张纸,“我知道了,下去吧。” 一切都在朝着预期发展,而你,也该回来了。 —————— 习修谨带慕良卿回来之后,就直奔伍长老的住处,伍长老的医术可以说,是尧光宗最顶尖的,但是连他都没检查出来是什么问题。 “你再看一下,”习修谨皱着眉说道:“在他心口,有一个黑影。” 伍长老闻言,又仔细的探查了一番,摇头道:“恕我的医术不精,并未发现异常。” 这让习修谨大为不解,只好拿了一些调理身体的丹药,带着慕良卿回去了。 慕良卿整整昏迷了三天两夜才悠悠转醒,这三天中,伍长老每天都会过来为他做一下检查,结论用专业术语来说一直都是那六个字:未见明显异常。 这种找不出病因的疑难杂症明显激起了伍长老的斗志,尤其是在慕良卿苏醒后,他就开始了每天的雷打不动的问诊日常。 只是,眼见着慕良卿已经活蹦乱跳了,伍长老都没有瞧出个所以然来。 虽然他并没有帮上什么忙,但习修谨感念他的辛苦付出,还是决定给他送一份谢礼。 “我记得我好像在纳须戒里看到过一本医书,在哪儿呢?”习修谨分出一缕神识进入纳须戒中搜寻着,顺便与瑄亓搭话道:“话说,都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伍长老叫什么。” “叫伍天。”瑄亓答道。 “哈?”习修谨在脑海中想了想那个灿然生光,风清月朗的身影,说道:“我觉得他应该叫伍日,再不济叫伍月也行。” “伍月是他姐。” “呃……”习修谨无语了,“那他是不是还有一个哥哥叫伍年?” “伍年是他爹。” “……好嘛,年月日都给凑齐了,要不要考虑一下,再来个时分秒?”习修谨忍不住吐了个槽,“啊,找到了。”说着他的手中就出现了一本饱含沧桑的古籍,连个封皮都没有,翻开就是一堆看不懂的药名,看的头大。 “对了宿主大大,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从刚才开始瑄亓就心不在焉的,眼神还有点飘忽,不过习修谨专注于找书并没有注意,“系统不久就要进行升级维护,所以瑄亓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了。”说到这里,瑄亓突然觉得有些难过,她的心里竟然有一点点的不舍。 “啥?什么意思?你这是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吗?是要抛弃我吗?你忍心吗?你真的忍心这样做吗?” 习修谨做西子捧心状,一边说着一边摆出了一副凄凄惨惨戚戚的幽怨表情,一连串的发问让瑄亓刚才那一点不舍瞬间灰飞烟灭,她冷着脸,特别绝情的说了句:“忍心,特别忍心。” “你就不怕我出什么事吗?” “所以你就乖乖的在尧光宗待着哪儿都别去,下一次秘境前我肯定就回来了,走了。”瑄亓说完一刻也不想多留,立刻就消失了。 瑄亓走后,习修谨怔愣的看着她消失的地方,心里有点怅然。仰天长叹一声,盯着屋顶看了片刻,他站起身,决定去玄禾那里蹭一坛酒喝。 等习修谨满身酒气的归来时,天色已晚,月明星稀,风清如水。 慕良卿贴心的为他端来一杯解酒茶,看着他喝下后,便接过茶杯离开了。 将茶吞下肚之后,习修谨就躺下了,渐渐地,他便觉出了一丝不对劲——身体慢慢的变得十分燥热,只觉得浑身发烫。 习修谨扯了扯衣领,将衣服扯得凌乱不已,露出了大半个胸膛,然而这燥热感却一点都没消散,反而越来越强烈了,如同服用了**一般。 **?! 习修谨一惊睁开了眼睛,支着身子坐起来,果然看见自家徒弟站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慕良卿轻声说道:“师父,这药名叫**散,配合酒使用效果更佳哦。” 习修谨低低地骂了一声,试着运转灵力试图将这**散逼出体外,没想到接触到灵力之后,这玩意儿却扩散的更快了。 他现在特别想破口大骂,狗屁的修仙界第一人,这么容易就能被下药,这都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一次被徒弟夺走了初吻,这次他竟然想夺走自己的初夜?! 最让他想不明白的一点是,慕良卿这么处心积虑勾搭自己的原因到底是什么?要说对方看上自己了吧,作为男人的第六感告诉他,打死他都不可能。 习修谨双眼赤红,只觉得脸上如同着了火一般,他在这里忍得青筋暴起,慕良卿却悍不畏死的走过来抱住了他,用冰凉的指尖抚摸着他的胸膛,并一路向下留下唇印。 “哈…哈…我亲爱的…徒弟,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习修谨喘着粗气将慕良卿推开。 慕良卿点头,“良卿十分清楚,师父,难道师父不喜欢良卿吗?” 修谨彻底装不下去了,坐到床边翘起二郎腿问他:“说吧,你到底……想干啥?” “与师父欢好呀。”慕良卿挑眉,一副我就知道师父的真实性格和表现出来的不一样的表情。 “呵呵,不必了,我怕日后后悔。”习修谨故意在‘日后’两个字上咬的很重。 对他的话,慕良卿充耳不闻,嘴角轻扬着,接下来的举动更是让习修谨血脉贲(bēn)张,理智尽失。 只见他一件件的,慢慢的解下自己的衣衫,赤裸裸的站在习修谨面前,而后搂住他的脖颈紧贴了上来,吻上了他的唇。 习修谨喉咙翻滚着,一把搂住慕良卿,将他压在身下,赤红的双瞳盯着他,低沉的说道:“我亲爱的徒弟,你知不知道一句话叫,玩火者,必自焚?” 慕良卿搂着习修谨的脖子,笑的尽态极妍,“那这把火烧到师父了吗?” “你说呢?” 昏暗的房间中,低沉的喘息、零碎的呻吟声不断地从其中传递出来,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 炽红的山洞中,一个黑色身影面如死灰的站在崖边,崖下是一片熊熊的火海,肆无忌惮的吞噬着一切,张牙舞爪的似乎也想把他吞下去,在这冲天的火光中,黑色身影毫不犹豫的跳入了下方的火海,瞬间便被疯狂的火浪吞噬殆尽。 慕良卿从梦中惊醒,前世与现世在梦境中交织,让他疲惫不堪。 他从床上坐起,并没有看到习修谨的身影,于是便披上衣服,走了出去。 院中明月皎皎,舒适的微风吹得霜芷树飒飒作响,他看到习修谨站在庭院中仰望着天空,蹙着眉用玉笛轻敲着手心,一袭白衣胜雪,姣如天上明月,举手投足间,光华流转,翩然若神人。 慕良卿默默地走到他的身边,问道:“良卿是不是让师父不高兴了?” “不是。”习修谨答道,只是事态的发展越来越偏,让他的心里很没底,剧情从一开始就在崩坏,到现在他整个人都迷茫了。 自己还会让男主杀掉他吗? 别开玩笑了,已经自欺欺人不下去了。 “有家难回啊……”习修谨心中叹了一句,脸色愈发难看了。 慕良卿垂眸,掩住眼中满盈的哀伤,“是良卿给师父添麻烦了,师父,对不起。”慕良卿说着,一滴清泪忽地从他眼角滑落,“师父是并世独绝天外仙,我是卑不足道凡间客,师父可以不必在乎我。” 风吹林木,树影婆娑,清冷的月光中,慕良卿望向习修谨的眼里,凝结着无穷无尽的哀伤,泪水从他白玉般晶莹的脸庞滑落,凄美苍凉。 “别哭,”习修谨伸手抚上他的脸,用大拇指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水,生硬地说道:“一颦一蹙,乱我心曲。” ※※※※※※※※※※※※※※※※※※※※ 你是并世独绝天外仙,我是卑不足道凡间客,这句话略别扭,先马住,还有前边那个草蛋蛋的男人你在玩火既视感的部分,之后能改就改改。听说3.1还要净网,我下本想写阿飘故事,被删的话我就去自嗨了。刑侦我想写恋童的话题都挺悬,还有性侵强奸,更别提比较血腥的画面,被锁的话我大概率是不会去解锁,反正我的wps里面都还在。净网是挺心累,分级这种东西治标不治本,话说现在的小孩子这么容易就能被影响,不排除家庭教育的原因。说实话,其实我还挺支持净网的。 辣眼睛 又一次问诊结束,习修谨将伍长老送出门之后,一句话没说,就拿出了自己昨天翻出的那本医术,递给了他。 伍天却没有伸手接过,反倒是把脸拉了下来,瞪着他问道:“修谨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说我医术不精吗?” 哈?习修谨懵逼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不过,由于他的面部表情管理已臻至化境,实在让人无法看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所以伍天看着他一副古井无波的模样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气的伍天一把夺过习修谨手中的医书,揣进怀里就气呼呼的走了。 第二天,他也没有再过来。 又过了几天,正跟自家徒弟亲亲我我、腻腻歪歪的习修谨突然收到了弟子的传话:“修谨师叔,宗内养育的髓灵草又没有成活,宗主让修谨师叔再去迷雾森林采摘些。” 这位弟子深知修谨的个性,传完话便不做逗留,立刻就走了。 宗主交代的任务,就算是糊弄也得糊弄一下,况且髓灵草这玩意儿,生长在迷雾森林的深处,交给弟子们去做的话,确实是太危险。 思及此,习修谨只好忍痛与自家徒弟暂做分别。 “师父,用不用良卿陪师父一起去?”慕良卿拉着他的手问道。 “良卿放心,我去去就回。”嗯?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总之,与慕良卿打过招呼之后,他就乘着法宝,腾云驾雾的去往了迷雾森林。 越靠近迷雾森林中心,妖兽的等级也就越高,这些高等级的妖兽大多已经修炼出了灵识,所以识相的待在自己的巢穴中,没有阻拦习修谨,这让习修谨的搜寻工作顺利了很多。 不过还是会有意外的,就在他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一棵髓灵草时,一个蓝色的影子先他一步,‘刷’的一下把髓灵草叼走了。 它的移动速度非常快,以至于习修谨都没有看清它的动作。 将髓灵草叼走后,这个不知名的东西停在了距离他两三米远的地方,得意洋洋的看着他,原来是一只蓝色的妖兽。 “嘿!”习修谨捋起袖子,心道:“我这么辛辛苦苦找到的东西,还能便宜了你?”想着他便追了上去。 这只小兽长得像一个小型犬,冰蓝色的毛发,琥珀般的眼睛,但四蹄踏雪,胸白如月,额头还有一个白色的花纹。它的奔跑速度奇快,在树林间辗转腾挪跟玩儿似的,一直在和习修谨兜圈子。 追了许久,习修谨突然感觉,这个小东西,好像是在耍自己玩,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当即就把步子停下来,朝它竖了个中指,大不了他再去重新找就是了。 “啾啾啾哒吧嗒,啾嗒嗒。”单纯的小家伙还以为习修谨在跟它玩追逐游戏,见习修谨停下来,它还催了两声,习修谨没理它,转身就走。 小东西见状急了,忙追上去,在他前后左右来回蹦跶着,一边蹦一边啾啾地叫,企图能挽留他多陪自己玩一会儿。 习修谨装作目不斜视的样子,实则用余光偷偷的注意着它,趁它不注意,猛地来了一招黑虎掏心抓住了它的后颈肉,将它提溜起来,并把髓灵草从它嘴里抢了过来,“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吧…吧…”二了吧唧的小东西听不懂他的话,见他终于搭理自己了,咧着嘴叫唤了两声。 “哎,乖儿子,就冲你这一声爸爸,你命有了。”习修谨不要脸的应了,一边说着一边屈指给了它一个脑瓜崩儿,“既然你都叫我爹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你当干儿子好了,儿子,为父先来给你取个名吧,就叫……叫什么呢?” “啾~” “嗯,既然你喜欢的话,就叫你小九吧。”说着,他先将髓灵草收起来,从纳须戒中拿出了一条细链拴到了小九的脖子上,然后又将髓灵草拿出了,在它眼前晃了晃,“乖儿子,你还知道哪里有这个东西吗?” 小九大大的眼中充满了疑惑,习修谨又晃了晃手中的髓灵草,似乎明白了什么的小九从他手上挣脱,跳到地上,拉着他朝某个方向狂奔而去。 在小九的帮助下,他很快的就找到了七八棵髓灵草。 眼看日薄西山,林鸟归巢,收货颇丰的习修谨也准备打道回府了。 “修谨师叔好!”就在这时,他听见有人跟自己打招呼,声音跟做贼似的,让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环视了一周,终于在一棵树下看到了一个类似于非洲难民似的人,咧着嘴朝自己笑着,这个人披头散发,衣不蔽体的蹲在树后,脸上还抹了一层黑乎乎的泥巴。 习修谨盯着他白森森的牙看了两秒,然后仔细地将他打量了一番,这才认出来,他是林聿华。 林聿华向四周看了看,用极小的声音询问道:“修谨师叔是要回宗吧?不知可否带晚辈一起。”也不知他究竟在搞什么鬼。 “林郎~人家终于找到你了,你干嘛躲着人家~” 随着一声尖细的嗓音,一个黑瘦的男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跳了出来,瞬间就吸引了习修谨的注意力,简直让他惊为天人。 只见这名男子大概有一米八左右,身穿一身花花绿绿的衣服,衣服上缝着许多布袋,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在他黝黑的脸上涂着两坨厚厚的腮红,狐狸眼,嘴唇宽厚却用胭脂画了一点樱桃小嘴,偏生他还自我感觉良好地在头上别了一朵大红花。 这个男子似乎还与习修谨有些关系,见到他后自来熟地跟他打招呼道:“呦,是修谨师弟呀,真是好久不见,让姐姐我甚是想念啊,快来让姐姐香一个。”说着便噘着嘴向他扑了过来。 习修谨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一闪身赶紧躲开了,顺便还坏心眼的伸出脚绊了他一下。 “哎呦!”这不知是男是女的人妖顺利地趴到了地上,“呸呸,”他皱着脸将嘴里的沙土吐出来,然后从地上爬了起来,握着沙包大的拳头锤了习修谨一下,“修谨师弟越来越坏了,不过人家更喜欢了呢。” 说完他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接道:“林郎放心,人家还是最爱你的,毕竟人家都已经是你的人了。”说完,便掩着唇娇羞的低下了头。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林聿华惊恐的摇头。 这景象太辣眼睛,习修谨忙将小九提溜到怀里,捂住了它的眼睛,此地不宜久留,他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修谨师叔等我……” 林聿华想跟上去,却被这个雌雄难辨的人妖一把拉住了,“林郎莫急,等我找齐了我的小可爱们,我们再一起回宗好不好嘛。”他一边说着一边靠在了林聿华的肩上,同时一手还抚上了他的胸膛。 卧槽,这到底是何方妖孽,习修谨加快了回程的速度,他想赶紧回去看看自家徒弟,洗洗眼睛。 ※※※※※※※※※※※※※※※※※※※※ 后面就是了解到慕良卿的悲惨遭遇,然后救他,然后见到主系统,然后over就这么点东西,怎么写起来就这么多呢,草(是一种植物)。 第18章 暮雪境,十八境之一,境内终年飘雪,但厚度从未超过一尺。 习修谨带着慕良卿到达暮雪境之后,就先找了一个地方歇脚。 暮雪境并没有客栈一类供人住宿的地方,想在这里住的话也好办,直接找个比较空旷的地方用雪搭一个就好。 将雪压的厚密紧实一些,凭着个人喜好,用雪堆成住所,大小形状各异的房屋,也是暮雪境的一大奇观。 习修谨从一群‘异兽’、‘美女’、‘碑文’中穿过,不由得啧啧称奇。 最终,他选了一块比较开旷的地方,搭了一个低调的半球,又在外围堆了一个两三米高的围墙。 这对他来说,也不过就是动动手指的事。 当初从吴粤秘境回来之后,不知为什么,慕良卿主动将那只有着秘境地图残卷的玉簪交给了自己,而他花费了一些力气将地图残卷取出来后,就直接扔给了玄禾。 玄禾拿着地图研究了两天,没有任何头绪,在与众位长老商议了一番后,最终决定将这块地图残卷公开。 果然,不久后垂星阁的人就带着另外半张残卷找了过来。 然而,众人忙活了半天,发现这张秘境地图不过是一个出窍期修士的坟冢时,顿时没了兴致。 不过这个坟冢对低阶修士来说,还是有些吸引力的,毕竟蚊子腿再细也是肉。 习修谨就这样,再一次借着带徒弟出来历练的借口出了宗门。 —————— 是夜,飘雪如絮,月色似水。 习修谨坐在围墙上,拿出玉笛吹着不成调的曲子,瑄亓到现在依旧还没回来,他倒是真的有点想她了。 慕良卿听着这破碎但有些愁绪的曲调,就从屋里走了出来,他只穿着一袭单薄的红衣,赤着脚踩在薄雪上缓缓向习修谨走来,皎洁的月光照耀在他的身上,为他染上了一丝圣洁,习修谨愣愣的看着他,忘了继续吹笛子,也忘了将手放下去,就这样呆呆地愣着,不知怎么的,他就想到了自己曾经不经意间瞥过的一首诗: 若逢新雪初霁,满月当空 下面平铺着皓影 上面流转着亮银 而你带笑地向我步来 月色与雪色之间 你是第三种绝色 …… 怔愣间,慕良卿面带笑靥地跳到围墙上,坐到了他旁边,搂住他的脖子问:“师父在想什么,这么入迷?” 他这才回过神来,掸去了良卿肩上与发梢上的雪,柔声道:“在想我的良卿可真好看。” “是吗?有多好看呢?” 习修谨扶着他的头,在他唇上深深地落下一吻,“卿是人间最绝色,月色雪色犹不及。” 两人深情的注视着,气氛旖旎升温中,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他大姨妈。”瑄亓出现在习修谨的肩头,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想我…我、你大爷啊,这是什么情况?” “还能是什么情况,我们在一起了呗。”被打扰了兴致,习修谨有些不爽,“你回来的真不是时候。” “听你的语气你还很骄傲是吧?是不是等你们打完kiss滚完床单我再回来就是时候了?” “正解。” “我可去你大爷的吧,”瑄亓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气不打一处来,“哦,我的上帝啊,看看你干的这叫什么事儿,哦,我的天呐,我真想把你送去见上帝。” “能不能好好说话。” “说说吧,趁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都干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瑄亓一脸凝重的看着他问道。 还不待他回答,一个冰蓝色的物种突然从厚厚的雪中弹射出来,炮弹似的跳到了慕良卿怀里,“哒~” 习修谨眼疾手快的在它碰到良卿的一瞬间,又把它拍了下去。 这个色眯眯的小东西从见到慕良卿的第一眼,就走不动道了,天天黏在良卿身边,想尽办法吃他豆腐,可是把习修谨气的不轻。 瑄亓这时候已经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法克儿,”她深呼了一口气,酝酿了一下情绪,就开始冲着习修谨吼道:“你他娘怎么把魅戌给领回来了?不跟你说它是这个世界唯一一只神兽了吗?怎么着,想升天了?” “我也很后悔啊……等等,这是魅戌?你不是说魅戌有翅膀吗?我看它也没有啊。” “你当它背上那两个小突突是啥?那不是还没长出来吗。”瑄亓有些崩溃。 习修谨摸摸鼻子,“我还以为那是肉瘤,还准备过两天帮它做掉。” “做你大爷,”瑄亓气的牙痒痒,咬牙切齿的说道:“劳资看你就是个方脑壳,脑壳里装的全是豆渣,不,应该是你的脑子里全都是粑粑橛子,额啊啊,我快要被你气到心肌梗塞了!” “淡定,船到床头…啊不,桥头自然直。” “你给老子爬,老子不想跟你说话,八嘎,hen tai,呵…tui,岂可修!” “你这是又更新了哪门子的鸟语。” 慕良卿看了半天,趁着他说话停了之后,拉了拉他的衣服问道:“刚才就想问师父,师父是在和谁说话?” 习修谨瞬间就转换了神情和语气,看着他柔声道:“没事儿,跟一个歇斯底里的小东西。” “去你的,”瑄亓骂了一声,眼中白光一闪,顿时就在慕良卿眼前现出了身形。 只见她娇羞的在身前绞着手,小脸红彤彤的对慕良卿说道:“良卿你好,我叫瑄亓,初次见面,请多关照。”说完还捏着裙角学着迪士尼的公主一样,向他行了一个礼。 慕良卿新奇地伸出手来,让瑄亓落在自己的手掌上,“瑄亓是吗?很高兴见到你。” 第19章 快到秘境入口的时候,果然又听到了那句熟悉的台词:“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习修谨就不明白了,“主角是嘲讽能力max吗?怎么走到哪里都被针对。” “这是因为,因为……”瑄亓转着眼珠子想了会儿,“因为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身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得了吧,就是他自己作的……话说我们现在还有保护他的必要吗?”习修谨后面这句话是在识海中问的,有的事他并不想让良卿知道。 “走一步算一步吧,”瑄亓叹了口气道:“万一你最后改主意了呢。” “那是绝壁不可能的。”习修谨坚定地说道,说完他便看向了慕良卿,“良卿,你想去里面看看吗?” 慕良卿摇了摇头。 “那走吧,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 “可以吗?那我们去集市上看看吧,听说暮雪境的寒梨酥特别好吃,师父,我们去尝尝怎么样?” “好!” “喂喂,”瑄亓道,“这么随便就决定了吗?” “没办法,”习修谨耸耸肩,“因为作者说她不想写了,想草草结束。” —————— 又过了两日,这天早起到处都没有看到慕良卿的身影,只在桌子上发现了一张字条: [师父,良卿有事出去一下。] 习修谨皱着眉看着慕良卿留下的纸条,也就由他去了。 却没想到,晚上慕良卿是带着一身血回来的,可是把他吓得不轻。 “没事的师父,这些都不是良卿的血哦。”良卿笑眯眯地安慰道。 “你去哪儿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习修谨铁青着脸,将他身上的血衣剥下来,然后施法凝了一个巨大的水球从他的头上劈头盖脸的浇了下来。 慕良卿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他任由习修谨将他抱起来放到了浴桶里,“去杀了几个人而已。” 这得杀多少人才能把衣服全染成黑色,习修谨暗自心惊不已,“为什么要杀人?” “唔……”良卿想了半天,“想杀就杀喽,杀人还需要理由吗?”他反问道。 “杀人是不对的,”习修谨一边用手巾搓洗着他身上的血污,一边规劝道:“虽然这里没有法律,但也不能把人命当做草芥。” 浴桶里的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污浊不堪,慕良卿觉得有些恶心,他不该让身上染上那些垃圾的血。 “如果,那些人曾经残忍地伤害过良卿呢?”他抬起头两眼直直地看着习修谨,“师父想让良卿怎么做?放过他们?对他们既往不咎?”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习修谨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 慕良卿也收回了目光,“抱歉师父,我做不到。” 瑄亓也在一旁插嘴道:“坏人必死。” “你别添乱!” “宿主大大,你还是别管了,”瑄亓的声音直接在习修谨的识海中想起,“我不都跟你说过这个世界杀人灭族是常态嘛,况且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不知他人苦,莫劝人大度。” “可是……” 他话还没说完,瑄亓直接打断他道:“对了,刚回来的时候被你气的忘跟你说了,系统升级完之后,我可以带你去看看其他角色的过去,你要去看看良卿的吗?” “去!”习修谨毫不犹豫地点头道。 看着慕良卿进入梦乡之后,习修谨和瑄亓就来到了屋外。 两人对视了一眼,意思不言而喻,瑄亓朝他点了点头,深呼了一口气。 不多时,一股庞大的数据流开始向她汇聚,在她身后,一个如同黑洞一般的物质正快速成型。 一直到大小足以一人通过时,这些疯狂涌动的数据才渐渐平息。 “做好准备,我们要出发了——”话刚说完,二人就被黑洞给吞噬了。 第20章 “我自认待你们不薄,究竟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干的?他许了你们什么好处?”一个剑眉星目的男子将一个美妇护在身后厉声问道,两人满身是伤的站在悬崖边上,对面则是一群穿着尧光宗弟子服的人。 “自然是天大的好处,”众人嬉笑道:“慕教主,看你也快死了,就实话跟您说了吧,其实教里的弟兄们早就对您不满了,既然你不能胜任教主的职位,那就别怪我们另择明主了。” 习修谨站在两三米外看着他们有点不明所以,此时他的身体是一种无形的状态,像幽灵一样飘在半空中,他们看见别人,但别人却看不见他。 “你没来错地方吧?我的良卿呢?”他问道。 “嘘,安安静静看着,别说话。” 习修谨只好将目光有投向了场中。 “是白岑吗?”男子问道,他被人下了药,体内的灵力正飞速消散着,现在不过是强弩之末,而此前他接触过的,也只有庆典上白岑敬他的一杯酒。 他可曾是自己最信任的部下……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你也不过是一死,没必要知道那么多。”领头的小头目说着,趁他不注意,将一把淬了剧毒的暗器刺到了他的心口,“到时候我们只要将这罪名嫁祸给尧光宗,就有了一个正统的理由去讨伐他们,一举两得啊。” 男子的身形轰然倒地,美妇扑到他的身边,只是无声的哭着,男子艰难的抬起手,擦掉她脸上的泪水,“澪娘怕不怕?” 美妇摇头,表情坚决。 “扶我起来吧。” “唉,”习修谨看着他们二人互相搀扶着,纵身跳下了悬崖,感叹了一句,“真惨。” “那是良卿父母。”瑄亓适时地说道。 “*,我岳父岳母?这帮鳖孙,看老子不弄死他们。”习修谨一边说着,一边表情狰狞的飘到了这群人面前。 “别白费力气了,你根本就碰不到他们的。”她的话还没说完,习修谨的手就穿过了一个人的胸膛,然后消失了。 他一脸郁闷的把手收了回来,将这笔账记下了。 被习修谨‘穿’了胸膛的那个,突然背后刮过了一阵凉风,“哎,你们有没有觉得有点冷。” “别瞎想……话说我们用不用去确定一下他们死没死?” “他都中了我的绝命毒怎么可能不死?”小头目冷哼了一声说道:“更何况这下面可是妖兽的地盘,他们两个跳下去,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尸骨无存!你要不怕死可以去看看。” “呵呵,还是不了……” “话说,”另一个人说道:“少主去哪儿了?” “管他呢,一个五岁的小屁孩能成什么气候?就是可惜没能抓住那个娘们儿,不然还能给兄弟们爽一下。” 习修谨黑着脸看着他们哄笑着离开,问瑄亓,“良卿呢?” 瑄亓没说话,直接带着他来到了崖下。 从悬崖边向下是一个向内倾斜的坡度,从崖边向下望的话,这里正好处于视线盲区。 而此时,良卿那个小小的身形就紧紧地贴着悬崖壁,两只手死死地抓着一根细细的藤蔓,他的脸上布满了泪水,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他的父母带着他一路逃到这里,自知无望,就将他藏到了这里,为了以防万一,他的父亲还让他戴上了可以隐匿气息的法宝。 “良卿!”习修谨看到他一着急,就想伸手将慕良卿抱下来,但是两只手却从他的身上穿了过去。 “草!”他气的想捶墙,手也没入了石壁中。 慕良卿听着上面没了动静之后,从父亲留给他的纳须戒中拿出了飞行法宝,然后松开抓着藤蔓的手,自由落体掉了下去。 习修谨连忙跟上。 “爹,娘,你们醒醒,你们不要死,不要只留良卿一个人。”慕良卿下去之后,便不顾他父母已经被妖兽们围起来的情况,直接扑到了他父母的身上,哭的撕心裂肺。 他的母亲听到哭声,艰难的睁开眼,由于跳下来时良卿的父亲在她身下做了些缓冲,以至于现在她还有一口气能和良卿道别。 [要活下去,坚强的活下去。] 她在地上写完这行字之后,摸了摸良卿的头,终于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了声息。 习修谨这时才觉出一些不对了,“我岳母这是不会说话吗?” “嗯,哑巴。” 看着良卿的样子,习修谨心疼的不行,不过他更担心的,是周围的这群妖兽。 这种担心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一只长相如同白虎一样的妖兽慢慢走了过来,在它身边还跟了一只小的,应该是她的孩子。 “人类幼崽?”它看着良卿道:“真可怜。”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个女子。 说着,它便向着周围吼了两声,周围的妖兽们只好怏怏的撤退了。 接着,它又挖了一个大坑,帮着埋葬了良卿的父母,又护送他出了森林。 第21章 “快走快走,别磨磨蹭蹭的。”四五个成年男子手中拿着鞭子,催促着一群小孩子走进了一间昏暗的屋子里。 这些小孩子有男有女,最大的不过十岁,最小的也才三岁,此时他们的手上脚上全都带着沉重的锁链,慕良卿也在其中。 他们是被打晕了抓来的,良卿也是,那个妖兽将他送出森林之后给他指了个方向,就让他自行离开了,但当他刚刚看到城池的轮廓时,就被人打晕了过去。 (此处省略n个字) 孩子们没见过这种阵仗,全都被吓得瑟瑟发抖,连哭都不敢哭。 不多时,一个满脸敷着白粉的老妇摇着一把团扇,从门外走了进来,她慢悠悠的踱着步子一一的看过这些孩子,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说道:“这次找的炉鼎长相上是有些欠缺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入了宗里那些姑娘少爷们的眼。”这声音听起来粗噶干枯无比,让人十分不舒服。 她走到慕良卿身前,忽然停了下来,“孩子,抬起头来看着我。” 良卿不理她。 这老妇也不恼,自己用手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头抬了起来,仔细端详着。 “卧槽,老妖婆,把你的脏手拿开,别碰我家良卿。”从看见良卿被打晕带到这里来,他的心里就一直窝着一把火,恨不得把这些人千刀万剐,这个时候他再不明白这些孩子被抓来是做什么的,那他的脑子就真的可以扔了。 不过,对于他的愤怒,老妇丝毫不知情,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些满意之色,“这个长得倒是不错,可就是太瘦了,这么单薄的身子板可经不住折腾……以后多给他补补,将他养的壮实些。”她对着身后的侍女吩咐道。 跟在她身后的侍女们连声唱喏(rě)。 这里是招摇宗,也许外人并不知道的是,招摇宗本质上其实是一个**宗,修炼的功法正是双修,这些小孩是被抓来用于采补的。 招摇宗会先教他们房中术与媚术,一些有资质的孩子或许还能得到一下低阶的功法进行修炼,以便更好的服务招摇宗的弟子。 仿佛是为了绝了他们逃跑的心思,老妇挨个看完之后拍了两下手,随后,两个彪形大汉走了进来,他们一人拖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像扔垃圾一样把他们扔到了地上。 “你们最好不要尝试逃跑,否则下场便如同他们一样。”老妇说完,就让侍女们帮他们打开了手脚上的枷锁,并为他们分配了住处。 老妇的话,小良卿听懂了的,起先他不肯吃饭,但是被打了几次之后就乖了,只是他每次乖乖的把饭吃完后,就会跑到了溷轩(hun xuān,厕所)中。 习修谨在他身后跟着,见他扶着小墙使劲扣着嗓子眼把饭吐了出来。 习修谨心疼的无以复加,他伸手想拍拍小良卿的脊背,手却直接从他身上穿了过去,他这才又意识到自己现在只是一个看客—— 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看客。 慕良卿吐完毫不在意的用袖子擦了擦嘴,出去后在花园的喷泉旁洗了把脸,又用手捧着喝了几口水。 第22章 管理这群小孩的人叫崔妈妈,除了她,还有一些侍女负责他们的衣食起居,另有四名身材健硕的男子,负责教训那些不听话的孩子。 人啊,都是有私欲的,这些人也不例外,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主事惩罚的那些人盯上了这群任凭宰割的绵羊。 他们会在晚上的时候叫几个漂亮的孩子,许给他们好处,来服侍他们,破这些孩子的元阳,他们是不敢,不过还是可以用嘴的。 为了平时能被打的稍轻些,大部分人从了,只有少数几人拒绝了,比如慕良卿。 被拒绝后,这些人也不恼,直接放他们离开了,只是平时打他们时,下手更狠了。 他们下手有几分技巧,打出来的伤,在肉不在皮,外表看不出任何伤势,内里可能已经伤及肺腑。 眼看着慕良卿一天比一天消瘦虚弱,他不好好吃饭的事,也被发现了,不出意料,他又被狠狠地打了一顿。 正好这个时候扶觅路过,她看着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慕良卿,漫不经心地走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了?” “扶觅姑娘,”崔妈妈行了个礼,看着慕良卿咬牙切齿地说道:“这小东西实在不听话,每次吃完饭竟然都跑出来偷偷吐掉,实在该打。” “不吃饭啊……呵,那好办,把他交给我吧,我帮你调解调教,正好还能帮我试试新配的毒药。”说完她不等崔妈妈的回复,便对着后面的侍女说道:“把他抬走吧。” 慕良卿醒来时,看到的不再是那个狭小逼仄的房间,而是一个女生的闺房。 “醒了?” 听到声音的慕良卿吓了一跳,他坐起身来,朝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床的正前方,一个女人坐在桌前摆弄着桌上的瓶瓶罐罐。 “睡醒了就下来,这里可不是给你休息的地方。”扶觅看都没看他一眼,专心致志地调制着面前的药粉。 慕良卿闻言,慢慢的挪到了床沿,现在他身上还是浑身疼痛,不过已经是可以忍受的程度了。 “谢谢你救了我。” “不客气。”扶觅说着将一颗黑色的丹药递给了他,“吃下去。” “这是什么?”良卿问道。 “解毒丹,可以使身体百毒不侵哦。”扶觅向他抛了个媚眼,“以后我可以让你住在这里,不过条件是,要帮我试药,怎么样?” “好!”慕良卿沉默了片刻,一仰头就把丹药吞了下去。 (此处省略n个字) 扶觅制毒很厉害,慕良卿就是她的新晋小白鼠,虽然已经吃过了解毒丹,但毒药对身体造成的痛苦却是不会少的,扶觅不仅要他准确的说出毒药作用的部位,还要描述出身体的感受,往往试过一次药,慕良卿差不多就要去掉半条命。 而且扶觅也不藏着,每次都将用到的药材都告诉良卿,至于他能学到多少,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这天,良卿从崔妈妈那里回来之后,扶觅又带着他来到了自己制毒的地方,“今天制作的毒药名叫血灵丹,需要用到茉棘草,三星草,蓝晶果,赫木根……” 渐渐地,习修谨觉出来一丝不对劲,这些灵药,慕良卿都在三清山上种着,她每说一样,习修谨的心就往下沉一分,不过还不能肯定,他的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直到看到成品——一颗猩红的丹药,他的心彻底凉了。 只听扶觅慢悠悠地说道:“这些大补之物合在一起却是一种剧毒,尤其最伤人心脉。” 习修谨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我的良卿啊,你的心脏,到底有什么问题? 第23章 我要回去修bug,可能会对以前的章节进行大幅度删改,以及不能再这么敷衍了事了,所以要对最近的章节重新编辑一下,在这里跟习修谨和慕良卿道个歉,不仅把你们的人设写崩了,还对你们有点厌倦,是我不对,不能平衡生活和写作是我自己的问题,我要反思,我不是靠写作吃饭的,也不打算靠这个吃饭,所以大部分时间还是要提升一下自己的专业技能的,不能把自己用来当做消遣的东西看的太重。 ※※※※※※※※※※※※※※※※※※※※ 话说我一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女频言情文的霸总和男频都市文的兵王凑成一对会是个什么画风? 总裁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繁华,低声地咒骂了一句,然后吩咐秘书,三天之内,我要他的全部资料,敢和我抢女人,就要有能力承担后果。 兵王身穿背心大裤衩,脚踩破烂拖拉板,眉毛一吊,眼睛一瞪,神马,老子的女人你她妈的也敢肖想?不把你打成熊猫我念头都不通达!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美人如酒 慕良卿醒来的时候,习修谨正坐在床头看着他,眼中布满了红血丝。 “师父这是……怎么了?”他坐起身有些迟疑地问道,心里有些不确定,难道是因为昨晚的事吗? 习修谨没回答他的疑问,反而双眼直直的看着他,伸出手摸向他心脏的位置问他,“这里面的,到底是什么?” “师父……”听到这话,慕良卿瞳孔中的震惊程度不亚于经历了一场地震,不过他很快的就重新整理好了神色,并朝习修谨抛了个媚眼,“是师父呦。” 企图像往常犯错时一样糊弄过去,然而,这显然不可能。 “说实话。”习修谨激动地用两只手抓住了他的肩膀吼道,疾言厉色,怒不可遏的样子把慕良卿吓了一跳。 看着他赤红的双眼,慕良卿突然有一种冲动,想奋不顾身地把自己的一切全部告诉习修谨,包括自己曾所受的委屈,只是师父,我真的能相信你吗? 慕良卿怔怔的看着习修谨,张口欲说些什么,门外却在这时传来了一声叫喊,“修谨师叔在吗?” 听到声音习修谨皱了皱眉,是林聿华,他来找自己是因为什么事?想着他便摸了摸慕良卿的头发,在他的下唇狠狠咬了一口,“起床穿衣服,晚点再说。”随即就起身走了出去。 林聿华站在门外,与他站在一起的还有三个风情各异但同样貌美绝伦的女子,其中两个不认识,唯一眼熟的就是扶觅了。 不过扶觅现在脸上完全未施粉黛,穿着一身素雅的淡青色衣裙,就像完全变了个人。 “哇哦,出现了呢,男主和他的三个老婆。”瑄亓站在习修谨肩上,双手抱胸,挑了挑眉。 “男主他有几个老婆?”习修谨八卦之心顿起。 “不多,就这仨。”瑄亓语气平常的就跟人一天要吃三顿饭一样。 习修谨闻言感叹了一句,“左拥右抱这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事。” “切,你敢当着良卿的面再把这句话复述一遍吗?” 一说到良卿,习修谨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索性不再瞎想,转而问林聿华:“何事?” “我们找前辈有事相商。”林聿华态度不卑不亢,跟在他身边的扶觅在他说完之后就立刻接道:“难道前辈不打算让我们进去坐坐吗?” 习修谨身体顿了一下,侧身道:“进来吧。” 慕良卿已经洗漱完毕,六人围坐在桌前,只听扶觅说道:“我们是为昨日之事过来向良卿道谢的。” 说着她便看向了慕良卿,“相必以良卿的个性,一定没有告诉您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其实是我用传音符把他叫走的,目的,则是想让他帮我从招摇宗离开。” 说罢,她垂眸沉默了好久才又继续说道:“招摇宗虽然自诩名门正教,背地里却时常做着魔教的勾当,比如,时常会在世俗界或修仙界抓一些小儿当做炉鼎采补……这次来暮雪境他们便是抱着这样的目的,不知……” “我知道,”习修谨道:“我知道。” 扶觅一愣,旋即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了修谨前辈。” 她抬手将鬓边的青丝拨到耳后,娓娓说道:“我原本也是被当做炉鼎抓到招摇宗的,不过我命好,被一位长老发现是诡毒之体,天生炼毒的好苗子,所以她就将我收为了关门弟子,其他宗内弟子虽然看不起我却不敢动我……只是这林中鸟怎么可能安于做一只笼中雀?仿佛知道我想逃跑一样,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会有人盯着,于是聿华和这两位妹妹决定铤而走险为我安排一个假死,至于良卿……(没经历过什么太大的苦难,这段描写我再斟酌斟酌,实在不会改的话就凑合凑合。)” “扶觅姐姐……”慕良卿有些紧张的喊了她一声。 扶觅闭目摇了摇头,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道:“还要谢谢良卿昨天能帮我,只是这世间……从此只有苏觅,再无扶觅。” “我们这次来,就是听聿华说,尧光宗弟子可以携一名家眷一起在宗内修炼,所以希望修谨前辈这次回去的时候能把我们几人捎上,为我们向宗主通融一下,多加两个人,求求前辈了。”扶觅……现在叫苏觅,说完将十指交握在胸前,咬着下唇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其他两位女子也有模有样的学着她的样子。 被三位如此风华绝代的美女这样注视着,习修谨有点压力山大,只好点头应允了。 —————— “我这心疾自幼就有,血灵丹虽然是毒药,但以毒攻毒效果不错。”慕良卿最终还是没把真实原因说出来,而是选择继续欺瞒(原因:作者不让)。 “哦,是这样啊——”习修谨做恍然大悟状。 慕良卿见他相信了自己的说辞,也暗地里松了口气。 不料习修谨却冷笑一声,“我这样的反应是不是正是你想要的?你觉得我会信吗?”说罢怒急攻心的习修谨直接甩袖离开了,他在心里发誓,除非慕良卿跟自己说实话,否则自己绝对不会再跟他说一句话。 慕良卿感觉到事情变得有点棘手,也不知道习修谨为什么会突然抓着他心脏的问题不放,只能先想办法把他哄好。 —————— 慕良卿拍掉习修谨手中的书,坐到了他的大腿上,用手环住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吹了口气轻声道:“师父,春宵苦短,但白日甚长,不如我们……” 没等他说完,习修谨就面无表情的把他从身上提溜起来,自己起身走开了。 “师父你看,我的手被划破了。” “师父觉得我穿这件白色的衣服好看还是穿这件蓝色的衣服好看?或者——师父觉得我不穿更好看?” “师父……” …… 瑄亓挺意外,“你居然真能坚持这么长时间不跟他说一句话。” “废话,不搞清楚他为什么非要吃毒药我怎么可能安心。” “反正又吃不死。” “那也不行!” —————— “修谨啊,我看着天气不错,不如我们去小酌两杯?” 习修谨走在半路上忽然被玄禾叫住了,他笑眯眯地背着手速度却不慢地朝习修谨走来,实际上他是得了一些风声,知道习修谨在暮雪境得了几坛好酒,辗转了两天实在心痒难耐。 “好啊,”习修谨随意地答道:“去我那里吧。” “好好好。”玄禾一听他答应了,高兴地连说了三个好。 不过,在离三清山还有一些距离的时候,习修谨用神识看见自己那作妖的徒弟,衣不蔽体的躺在自己房间的软榻上。 惊的他赶忙把玄禾拦下,十分认真地对他说道:“宗主,我突然想起来,一会儿我会由于练功过于投入走火入魔,从而导致我六亲不认,五谷不分,四海承风……总之就是恕我不能陪宗主饮酒了。” 玄禾被他的话整蒙了,“修谨这是……什么意思?” 习修谨不想和他多言,直接从纳须戒中拿出来两坛酒塞给了玄禾,“意思就是,我突然有事,希望你能别来打扰。” “嘿,你这越来越没大没小了。”玄禾竖着眉佯怒道。 “来的时候我看见伍长老自己一个人在居处下棋,要不你去找他吧。”习修谨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刚才看到的情景,越发没耐心地敷衍了一句。 “哦?是、是吗?那……那我们就改天再约吧。” 目送玄禾的背影远离,习修谨就火急火燎地回了住处。 慕良卿斜倚在软塌上,胸膛半露着,墨发凌乱的披散在身后,右手则提着一坛酒,实在是诱人至极。 他仰天将酒坛里剩的一点酒饮尽,随意的将空酒坛扔到地上,然后伸出舌头将手上的酒滓舔去,用迷离的双眼看向习修谨道:“师父...酒没了,品我如何?我比美酒更醉人。” 醉酒的慕良卿眼尾多了一抹艳色,比往常更勾人心魄,绯色的薄衫更衬的他肤白胜雪。习修谨望着眼前的美景嗓子发干,喉结不自觉的动了动。 “瑄亓,进入睡眠模式。” 瑄亓正捧着小脸目不转睛的看着慕良卿直流口水,听到习修谨的吩咐,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要干嘛?” “一会儿的画面少儿不宜,你——不能看。”习修谨的目光十分锋利,但是不知怎的,瑄亓总觉得他的两只眼珠子幽幽地发着绿光,她忍不住恶寒浑身打了个哆嗦,依依不舍的将目光从慕良卿身上收回, 临走前还不忘凶巴巴的警告习修谨:“你对他温柔一点哦。” 等碍事的人都走之后,习修谨一把把慕良卿抱起来扔到了床上。 “那我可是要仔细品尝一下。”说罢他就俯身压了上去。 美人如佳酿,一饮即醉,食髓知味。 ※※※※※※※※※※※※※※※※※※※※ 其实只要能认清自己是个垃圾的事实,那么,写得再烂也都无所谓了。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渊环境 “宿主醒醒,醒醒醒醒,快他娘的别睡了,”瑄亓‘啪’的在习修谨脸上拍了一巴掌,“林聿华出事了。” 一大早习修谨就被瑄亓这吵吵嚷嚷的声音给吵醒了,他睡眼朦胧地睁开一只眼,十分的不耐烦,“一大早的,你烦不烦。” “快起床跟我出发,林聿华出事了。”瑄亓十分焦急,“他在渊环境遇到了一个书中根本没有的妖兽,这妖兽实力极强,靠林聿华自己,九条命都不够他死的。” 习修谨极不情愿的从床上爬了起来,骂骂咧咧的同时,迅速地将自己收拾好后,就要出门。 (<a href= target=_blank></a>) “师父要去哪里?” “渊环境。”习修谨随意地答了一声,没有注意到慕良卿眼中一闪而逝的惊恐。 (<a href= target=_blank></a>) “哦,是吗?那师傅小心些。”慕良卿脸上勉强挤出来一抹笑。 习修谨闻言有些意外,这一次慕良卿居然没有嚷着要和自己一起去,不过他也没有多想。 “好,你自己在宗里,不要乱跑。” (<a href= target=_blank></a>) 与慕良卿短暂作别之后,习修谨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渊环境。 三天前,十八境之一的渊环境忽然传出剧烈的灵力波动,与此同时,境内的人看到位于渊环境中心的炎火山上,有一道红光从中射出,直冲天际。 (<a href= target=_blank></a>) 滚滚的黑烟裹挟着通红的岩石喷涌而出,在烟幕的空中划过千万条红痕,轰隆隆的巨大声响向四周层层扩散,炽热的红浆带着湮灭万物的气势,吞噬了大片的土地。 (<a href= target=_blank></a>) 对于这异象众说纷纭,不过炎火山上有宝物这件事,众修士却是达成了一致。 “这他娘的不就是一座活火山嘛,火山喷发被他们说的神乎其神的,话说下边的岩浆不会突然喷发吧?”习修谨同众多寻求机缘的修士一同进入了炎火山内部,内心有些许的无语。 “死不了,快往东走,找人要紧。”瑄亓这个时候没心情跟他开玩笑。 不用她说,习修谨也知道该往东走,东面震耳的兽吼声与激烈的打斗声不绝于耳,听着那凄厉的惨叫声,习修谨加快了步伐,生怕自己万一到晚了,那就只能给男主收尸了。 沿着曲曲折折的通道走了不多时,眼前便豁然开朗,宽阔的洞穴内,有一潭散发着滚烫热气的岩浆池(我造现实中火山不长这德行)。 这岩浆池名为业火池,此刻这业火池周围站满了前来寻宝的修仙者。 (<a href= target=_blank></a>) 而在业火池翻滚的岩浆之中,一个身躯庞大道长条状的妖兽正昂首立在其间,睥睨着它身前的人类。 这妖兽像是由地底的岩浆汇聚而成的,通体冒着热气,不像是龙,倒像是蛟。 一见到习修谨的身影,众人仿若见到救世主一般,高声呼道:“修谨前辈,求您救救我辈。” 见到习修谨,岩浆中的妖兽见状似乎更兴奋了些,不断地用尾巴扑腾着滚烫的岩浆,其喉咙中吼出的咆哮声,如有实质一般向四周扩散,受到这音浪攻击的修士皆是身体一震,猛地吐出一大口血。 习修谨不敢怠慢,让众人全部都退到他的身后。 (<a href= target=_blank></a>) 只见他闭气凝神,右手在虚空中一抓,便有一团白气凝聚成型,一把由冰霜所化的长剑骤然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接着,他将剑锋直立于额前,左手剑指,抚刃而下,剑身顺势被冰寒的灵气包裹了起来。 白色的灵气冲天而上,习修谨右手执剑在头顶旋舞了半圈,顺势斜着挥出,带着毁天灭地之势席卷而下,干脆利索地在岩浆中盘踞着的妖兽。 “嗯?”习修谨的眼神一凛,只见这妖兽被劈成两段之后,竟然又在岩浆池中重新汇聚成形了。 他不信邪的一遍一遍地劈砍着这只妖兽,冰与火的能量在半空中交织、碰撞、消融,一时间爆鸣声不断。 同时瑄亓也没闲着,她箕坐在习修谨的头顶上,眼中快速的跳动着庞大而又驳杂的数据,努力地对面前这头本不该存在于此的妖兽进行着数据分析。 在习修谨攻击的当口,妖兽还不忘抬起尾巴,轰然砸落在周围的修士身上。 (<a href= target=_blank></a>) 看着妖兽眼中的轻蔑,习修谨十分恼火,好在瑄亓终于解析完毕,她拍了拍习修谨的头顶,大喊一声:“劈它脑袋,它脑袋里有一个晶核,毁了晶核它就死翘翘了。” 肆虐的能量从冰霜之剑中喷薄而出,掀起了一阵血雨腥风。 数秒之后,尘埃落定。 (<a href= target=_blank></a>) “呼……”习修谨望着平静的岩浆池不明显道喘息着,手中道冰剑也已汽化,这时他才有空去观察四周。 刚刚在妖兽垂死咆哮声中,习修谨隐约捕捉到了几声熟悉的叫声,这叫声属实细微,若不是他的五感比其他人更为灵敏一些,怕也是会忽略掉。 果不其然,在不远处慕良卿缓缓朝他步来,只是他道眼神空洞,脸上也面无表情,刚刚生出翅膀,飞得还不太稳当的魅戌摇摇晃晃的跟在他的身后,焦急地冲着习修谨啾啾地叫唤着。 “良卿,你怎么来了。”习修谨自然听不懂魅戌想表达什么意思,只能感知到慕良卿身上有些异常。 (<a href= target=_blank></a>) 慕良卿却好像没听到他说话似的,径直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只见他御空走到业火池对面的崖壁前,伸手将镶嵌在其上的,一片黑魆魆(xu)的法宝碎片取了下来。 碎片被取下之时,另有六枚碎片从他身上飞出,声势浩大地在半空中牵引碰撞,一阵耀目的光芒过后,七枚碎片组合成了一件传说中的法宝——山河轮。 传闻山河轮现,必将川流倒转,万劫争起,人间大乱。 习修谨抬头看着慕良卿,此时他身着一身红衣,负手立于石柱之上,墨发翻飞间,犹如来自地狱的修罗。 (<a href= target=_blank></a>) 这样的慕良卿十分陌生,陌生的让他惶恐。 “良卿,你怎么了?”习修谨飞身来到距离他不远道石柱上,担忧的问道。 慕良卿木讷地看着他,随即便挥手对他进行了攻击。 “良卿不认识师父了吗?”习修谨侧身躲过这致命的一击,转而问瑄亓,“瑄亓,良卿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数据显示没有异常。” (<a href= target=_blank></a>) “师父……师父……”慕良卿呆呆的站在原地,一边又一遍的念叨着,眼中终于恢复了些许焦距。 习修谨见状刚松了一口气,却不料慕良卿突然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来。 “良卿……” “你别过来。”他制止了习修谨打算上前的动作,右手紧扣在心口处,痛苦的跪倒在地,大口的喘息着。 待痛苦稍解,他才重新站起身来,莫名奇妙地问道:“师父,你可曾真正关心过我?” “自然。” “可是我不信呢……明明这一世我才是师父的徒弟,为什么师父的时候目光还是一直在林聿华的身上呢?” “你一直都跟在他身边看着他保护他,是不是……是不是最后还会帮着他一起……杀了我?” 习修谨心里一惊,讷讷地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怎、怎么会呢,师父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慕良卿自顾自的摇摇头,“也对,师父就如那朗朗日月一般高高在上,可望而不可即,怎会在乎我这微不足道一蝼蚁。” 他仿佛在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一般,每说一句话都要用尽全身力气,他扭头看了一眼下方的业火池,眼前这熟悉的场景似乎都在嘲笑他所做的一切不过只是一个笑话,他苦笑一声,将山河轮扔给习修谨,便张开双臂从石柱上纵身跳了下去。 习修谨心脏刹那间停跳了一瞬,在大脑还没做出反应之时身体就先一步跳了下去,在半空中将慕良卿拦腰抱住,与此同时,他迅速在岩浆表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趁着冰还未被吞噬殆尽的时候,足尖在冰面上一点,借力返回到了石柱上。 习修谨心有余悸的看着已经陷入昏迷的慕良卿,“瑄亓,你也听到了吧,良卿说的,关于前世今生的什么的。” (<a href= target=_blank></a>) “自然是听到了。”瑄亓点头。 “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a href= target=_blank></a>) “新机呲哇一子墨黑偷次(真相只有一个中文空耳),”瑄亓推了推莫须有的眼镜,“那就是——他是重生的。” “他的前世应该很苦吧,”习修谨用大拇指舒展着慕良卿的眉头,嘴里喃喃道,“这是梦见了什么呢?在梦里都得不到安生。” (<a href= target=_blank></a>) “要不……去他梦里看看?”瑄亓斟酌了半晌,试探性的开口问了一下。(<a href= target=_blank></a>)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梦境 垂星阁擅长观测星象,对于人的梦境也多有研究,他们认为,人最不愿意诉诸于口的秘密,能从梦境中寻找到答案。 “我听闻贵宗有一本名为《梦中语》的秘籍,不知可否借我一阅?”习修谨看着萝莉相的垂星阁阁主开门见山的说道。 “当然是可以哒,”素辞双手合掌,用与她长相相称的萌哒哒的奶音说道:“不过……修谨前辈是一定不会白拿我宗秘籍的,对吧对吧?” “我确实是打算白拿来着。”习修谨就在心里这么想想,自然是不能这么说的。 “我用天阶法宝交换一个拓本即可。”他的手中白光一闪,随即一个如同权杖一般的法宝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垂星阁的统一服饰与占卜师极像,这件法宝可是再合适不过了。 “没问题哒”素辞在胸前拍着手,“欸……只有一个吗?”说着就撅起了嘴,耷拉着眼睛一副快要哭出来道架势,委屈的像是没吃到糖的小朋友。 “喂喂,变脸变得要不要这么快啊!”习修谨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认命的又拿出来四件,毕竟是自己有求于人,而且也不是什么多了不得的东西。 素辞瞬间阴转晴,挥手让下边的弟子去把拓本取来,“修谨前辈要喝茶吗?有露水、雨水还有泉水泡的茶哦,茶叶也有好多好多种的呢……” “不必了。”听着素辞奶呼呼的声音,再想想她的年龄,习修谨整个人都快斯巴达了,不过在表面上还是维持着一脸沉着的状态。 不多时,垂星阁道弟子一路小跑着将拓本交到了素辞的手中。 拿到拓本之后,习修谨起身就要离开,一刻都不想多待。 “欸,修谨前辈这么快就要走了吗?”素辞双手在胸前交握,似乎还想再多留习修谨一会儿。 “嗯,我还有事。” “唉~”素辞道:“那好吧……哦,对了,这个拓本一个月后会自动销毁的哦,修谨前辈一定要尽快看完哦。” “嗯。”习修谨誓要将冷酷方针贯彻到底。 等习修谨走远之后,垂星阁道弟子才敢开口问道:“宗主,就这么把这么重要的秘籍借给他真的好吗?” “呸,”素辞往地上啐了一口,凶神恶煞的样子与刚刚判若两人,用软软的奶音恶狠狠地骂道:“那能怎么办?不借给他,难保这垂星阁变成第二个了凡宗,老娘我可还没活够呢。” “另外,”她的话音一转,“怎么看都是我们赚了啊……” 习修谨在路上一边走一边看着拓本上道内容,不多,不过寥寥五句话,看过一遍就能记住,让他总有一种自己上当受骗的错觉。 回到宗里之后,他没作歇息,就立马来到了慕良卿的床前,握住他的手念动了那几句口诀。 眼前如同走马灯一般快速的闪过许多光怪陆离的景象,待着一切都停下来之后,习修谨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慕良卿在三清山的房间内,脑中晕眩的感觉还未消去,就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不知阿卿收集这些碎片是为何意?” 这声音有些陌生,但又似乎在哪里听过,习修谨缓步来到慕良卿身后站定,此时慕良卿的手中正握着一把铜镜,以习修谨站立的角度,足以看清楚镜中的全貌。 只见崇吾教白岑白护法端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个法宝残片,这法宝残片与良卿从拍卖会得到的那个残片很像,在他的脚边,还趴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一动不动的,不知死活。 慕良卿的脸上丝毫未见慌乱,坦然地看着镜中人道:“良卿听闻这些碎片集齐之后能变成一个厉害的法宝,心里很是好奇,所以就命人帮我收集一下,并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并没有和白哥哥说,白哥哥别生气。” “白哥哥怎么会生气呢,只要是阿卿喜欢的我都可以满足阿卿,”白岑轻柔地说道:“只是阿卿交付的这个人前不久背叛了崇吾啊……” 慕良卿眉头一皱,“是吗?那他还真是该死。” “阿卿不用担心,收集碎片这件事交给白哥哥了。”白岑的心情看上去很好,安抚了慕良卿一句,随后画面开始扭曲,声音也变得十分嘈杂。 习修谨就看着自己徒弟从刚才乖巧的样子,一下子变得阴翳起来,他甩手将桌子上的茶杯扫落,却在茶杯接触到地面的一刹那将茶杯定住,小心翼翼的将它们捡回来摆放到了原处。 接着,眼前的场景开始变化,这一次,他跟着慕良卿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时的慕良卿缩小了一半,而且手中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他小心翼翼地端着托盘,来到了白岑处理公务的房间,“白哥哥,良卿亲自为你熬了一碗汤,你快趁热吃了吧。” 白岑摸摸良卿的头,“知道了,阿卿先去别的地方玩吧,等我忙完再吃。” “不嘛,良卿要看着你吃。”慕良卿鼓起嘴巴做生气状。 “我差点忘了,我的乖徒弟才是卖萌扮乖的高手。”习修谨哀怨地吐槽了一句,语气酸溜溜的。 最终慕良卿还是被请出去了,在这之后不久,就有一名下属从里面快步走了出来,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挖坑将这碗粥埋了,一起的,还有一只仓鼠僵硬的尸体。 在慕良卿狰狞的表情中,场景再次发生了变化,眨眼间,就来到了一个华丽的房间之中。 慕良卿一只脚上带着的沉重锁链,将他的活动范围禁锢在了床周围方圆三四米左右的地方。 习修谨一来就看到白岑俯身逼视着良卿,他脸上的面具已然摘下,露出了癍痕遍布的左半边脸,“我为崇吾教付出了那么多,更是为了救他导致现在这半张脸都还在受剧毒侵蚀,可他却一句将我所做的一切全部否定,还说什么要与其他八宗交好,其实他就是懦弱又自私。” “所以你就将我的父母全都杀了是吗?” “呵,”白岑冷笑道:“本来你也该死的,你真该庆幸他们给你生了一个好皮囊。” 白岑说着,抬手就要去摸良卿的脸,“你又何必挣扎呢,等你被蛊毒完全侵蚀了神智,到那时你整个人便都是我的。” 慕良卿向后微仰了下头,后退了半步,冷冷的盯着他,不发一言。 白岑收了举在半空的手,冷哼一声,拂袖离开了。 习修谨怒了,“tm还想ntr老子,我呸,他算个几把。” “宿主请注意文明用语,怎么能这么说一坨黄色的排泄物呢。” 待白岑走后,慕良卿瘫坐在地上,一个与习修谨一样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身边,仿佛握住救命稻草一般,他拉住习修谨的长衣仰着头问他,“师父当初愿意舍命救林聿华,是否也愿意舍命救我?” 在他的梦境中,这个与习修谨一样的身影冷笑一声,一把将他甩开,“凭你也配?” “不是的,”习修谨拼命地想张开嘴,奈何嘴巴如同被强力胶水紧紧粘住了一样,一个字都说不出,急得他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猛地扑到良卿身前。 只是他人还未到,眼前一黑,场景再次发生了变化。 这一次来到了炎火山内部的悬崖上,白岑将一个撒着热血头颅扔到良卿的脚下,“你父亲的这些拥趸(dun)倒是忠心,可他们毕竟不是我的对手,阿卿乖,快和我回去。” 慕良卿目光哀切的将地上的头颅捡起来,抬手将他死不瞑目的眼睛闭上。 一瞬间有许多记忆的碎片在他的梦境之中浮现—— 父亲将他固定在悬崖壁上,摸着他的头对他说:“良卿啊,要忘记仇恨,好好地活下去。” 母亲拉着他的手,一笔一划地在地上写下,要坚强地活下去。 就连父亲最信任的部下也是浑身浴血地跪在自己面前,对自己说:“少主一定要活下去,要为教主和教主夫人报仇……属下虽死不悔。” …… 所有人都告诉他要活下去,却从未告诉要怎么活下去。 慕良卿迷茫了,自知无望的他,纵身跳入了业火池中,瞬间便被吞噬殆尽。 或许,只有死亡才是一种解脱吧…… 习修谨猛然睁开眼睛,往额头上一抹,却摸到了一手的冷汗,他抱着仍在昏迷中的慕良卿轻声道,“我愿意。” 可惜没有人回答。 巨大的悲伤如同潮水一般将他席卷,拉着他向深渊更深处下坠,这痛苦比摘胆剜心更甚,纵使世界崩塌,江河干涸,草木褪色,也绝不会消减丝毫。 “瑄亓,我能终止任务吗?” “不成,”瑄亓尖细的嗓音把习修谨吓了一跳,瞬间将他从悲伤的情绪中拉了回来。 “怎么了这是?” 瑄亓的情绪有些失控,“你不按照剧情走会死的。” “没关系,死便死吧,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得死。” “你在现实中的父母怎么办?别忘了你还有一场很重要的比赛呢。”瑄亓又道。 “没关系,我还有一个弟弟,我的队友们也很给力。” “你能不能不要终止任务,”瑄亓放软了态度,“求求你好不好?” “抱歉。”习修谨将头撇向一边,避开她的视线。 一滴由数据构成的泪水从瑄亓脸上滑落,后又变成数据流消散在空中,她落在桌子上,将脑袋埋在膝间呜呜的哭着,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对他说:“你知不知道,我带的宿主全死了,你要是任务也失败了,我就要被送去销毁了。” 习修谨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摸着瑄亓的后脑勺,柔惜的看着她,“抱歉,算我……对不起你。” “你别扒拉我,我才不要你的道歉。” “胡撸胡撸瓢儿,瑄亓不哭不哭。”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瑄亓和良卿他只能选择一个,对于陪了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小家伙,习修谨心中唯有愧疚。 等瑄亓哭够了,她才站起来,擦了擦红彤彤的眼眶,“算了,你选择放弃任务其实本来就在我的意料之中,反正我早晚都逃不过被销毁的命运,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谢谢。”习修谨面带歉意地说道。 “谢你个大头鬼,劳资真的快要被你气死喽。”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中蛊 尧光宗内所有长老都汇聚一堂,围在昏迷不醒的慕良卿周围喋喋不休,争论了很长时间都没争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之际,一道尖细道声音突然插了进来:“他呀,是中了蛊。” 说这话道,是一个又黑又瘦的长老,他老神在在的听了半天众人的讨论,眼看众人越说越扯,才终于忍不住说话了,一开口便语惊四座。 这人习修谨认识,就是之前在迷雾森林见过的那个不男不女的人妖,进来之后,习修谨一直没敢把眼睛往他身上放,没想到最后居然是他看出了问题所在。 众人皆惊道:“中蛊?” 习修谨这才恍然想起,在良卿的梦境中,依稀听到白岑说过什么蛊毒,只恨自己当时注意力全集中在了他的后半句上,并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 男子傲娇的哼了一声,“我是干什么的,想必你们都知道吧。” “养蛊的。”瑄亓在习修谨耳边说道。 “取毒虫百余,盛贮于瓮中,任其自相啖食,经年开之,必有一虫尽食诸虫,即谓之为蛊,便能变惑,随逐酒食,为人祸患。”见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男子像一只高傲的公鸡一样,昂着头向众人解释了一番,矫揉造作的嗓音让习修谨直掉鸡皮疙瘩。 “看在他也许能救良卿的份上,爷忍了。”习修谨在识海中向瑄亓抱怨了几句。 “也不能怪他,蛊虫为阴气所聚,见男子则败,为了养蛊他才把自己折腾成了这个样子。” “那他蛋还在吗?” “哈?”瑄亓觉得自己的耳朵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当年东方不败为了学习葵花宝典自宫了,这哥们儿呢?” “哎呀,讨厌了啦,”瑄亓害羞地用两只手捂住脸,“人家可是女孩子,看你这话问的……那肯定是不在了。” 习修谨虽然在与瑄亓在识海中说着话,注意力却一直放在场中,只听这位黑瘦的长老继续说道:“他中的这个蛊呀,名为牵丝蛊,凡中蛊者,一旦被蛊虫完全侵蚀了心智,只要是处于下蛊者一丈之内,身心就会被控制,如同傀儡一般,而一旦身心远离,脱离到一定距离,蛊毒便会作用于人身,使人浑身犹如上万只白蚁啃噬一般痛苦不堪……而且,这蛊虫蛰伏在心口处,若想强行取出,蛊虫便会释放出一种剧毒,使中蛊者三息之内必死。” “你这老黑……刚才怎么不说。”一个长相较为粗犷的长老听完之后吐槽了一句。 男子一听这话就不干了,伸出兰花手用力推了他一下,用尖细的嗓音喊道:“死鬼,说谁黑呢?姑奶奶我黑点怎么了?你就是嫉妒,你嫉妒我的美貌。” “行了,别闹了,”玄禾开口道,“谷拉,有什么……” “嗯哼~”玄禾话还没说完就被男子打断了,他噘嘴晃着身子不依道:“要叫人家,谷——拉——拉——” “成吧”玄禾扶额,“谷拉拉,有什么办法能把这蛊虫取出来吗?” “办法嘛……倒是有,就是十分危险,十有**会因此丧命呢……”谷拉说着眯起了眼,伸着兰花指绕着一缕发丝,如小女儿一般扭捏作态。 “你但说无妨,为了他,我愿尽我所能,尽我所有,哪怕是付出生命。”习修谨这话一出,众人震惊到面面相觑,但也识相的没有多说什么。 第28章 “良卿,过来看看师父给你做的这个秋千怎么样?” 慕良卿闻言,听话的走过去在秋千上坐下,“师父是不是又要走?” 习修谨静默地站在他的身后,良久后才回道:“良卿听话,师父很快就会回来。” “是要去为我寻找解药吗?”慕良卿低垂着头,轻声问道。 (<a href= target=_blank></a>) 习修谨愕然。 (<a href= target=_blank></a>) 仿佛是为了回答他的疑问一般,慕良卿解释道:“我虽然是在昏迷中,可意识却是清醒的,所以师父说的话我全都听到了……师父,不去好不好?” “良卿难道不想将牵丝蛊解去吗?”习修谨走到他的身前,俯身直视着他的眼睛。 (<a href= target=_blank></a>) “想……可是,”慕良卿抿了抿唇,“可是太危险了。” “良卿放心,你师父我啊,既能上九天揽月,又能下五洋捉鳖,总之只要知道师父我特别牛逼就可以了,那么一点危险对我造不成什么威胁的。” “你以为自己是神十还是蛟龙,咋那么能呢。”瑄亓默默的吐槽了一句,然后安慰慕良卿道:“你放心,有我在他不会有事的,你安心在这里等着,我们很快就会回来,反正就是那什么,呃……弹指一挥间,谈笑凯歌还,嗯,对。” (<a href= target=_blank></a>) 有的话慕良卿听不大懂,不过他听师父跟他解释过,牛逼就是很厉害的意思,师父很厉害,他应该相信师父。 (<a href= target=_blank></a>) “对不起师父,一直以来,良卿这个麻烦,让您费心了。” (<a href= target=_blank></a>) “错了,”习修谨伸出右手,曲起食指在他鼻尖轻轻刮了一下,“你从来都不是麻烦。” 说罢他直起身,走到慕良卿面前,将纳须戒从手上摘了下来,然后在慕良卿疑惑的目光下单膝跪地,“这个时候可能不太合时宜,不过,良卿可愿与我结为伴侣?” (<a href= target=_blank></a>) 慕良卿微张着嘴略有些诧异,等到他反应过来时,嘴角已经不自觉地挂上了笑意,他冲着习修谨展颜一笑,重重的点了下头,“我愿意!” “亲爱的慕良卿先生,请问您可愿同这位习修谨先生结为伴侣?不论他是缺胳膊还是断腿儿,也不论他是不是脑子有坑,请想好之后再回答,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瑄亓被习修谨胁迫做他们二人的主婚人,此刻,她正盘腿坐在魅戌头上,有气无力的说着致词。 “我愿意,”慕良卿回答的十分干脆,虽然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不过似乎很有趣的样子,末了他还不忘加一句:“不后悔。” 得到回答之后,瑄亓瞪着死鱼眼将目光转向了习修谨,“该死的习修谨先生,请问你可愿同这位慕良卿先生结为伴侣?保证能爱他宠他保护他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并在他能清醒地意识到自己这朵鲜花是插在你这朵牛粪上时,能高抬咸猪手放他一条生路。” 习修谨咬牙咬的腮帮子有点疼,恨恨的瞪了瑄亓一眼道:“除最后一句,我愿意!” “唉,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只能祝你们爱情不渝,幸福无疆了。”(<a href= target=_blank></a>)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极寒之境 就像暮雪境全部被雪覆盖一样,凛冰境也是终年被寒冰所覆盖,光滑的冰面镜面一样光滑透明,可照人影,刺骨的寒风打着尖厉的唿哨,放荡而狂悖,在空旷的冰原中奏响了一首冰与风的战歌。 凛冰境极冷,它的寒冷是一种直击灵魂深处的寒冷,无论修为多么深厚,无论防护法宝品质多么精良,都无法在这股凛冽的罡风中坚持太长时间。 据谷拉说,这里有可解良卿体内蛊毒的,最为重要的灵植,丹灵花,所以这凛冰境是非去不可的。 出发前,慕良卿不放心的将脖子上的火精摘下来,亲手戴在了习修谨道脖子上。 瑄亓眼角抽了抽,“你是什么时候把这块火精拿走的?” “你不在的时候被百尺楼的人邀请去烟州参加无极派大长老的生日大会,顺便庆祝他突破元婴,我闲的没事儿去清越峰转了转,就在一个挺隐蔽的山洞里发现了这东西,我看它挺不起眼的就拿回来了,除了这玩意儿山洞里的其他东西我可是一点没动。”习修谨举手信誓旦旦地发誓。 瑄亓无语扶额,“你还真是什么好东西都给你徒弟了。” 说回到现在,这块火精还没婴儿拳头大,不过戴上的那一刻就感觉仿佛置身与火炉之中,整个人都变得暖烘烘的。 但是,这么点热量与凛冰境彻骨的寒意相比,简直微不足道。 “瑄亓冷不冷?”习修谨声音哆嗦着问了一声,心道这极寒之地果然名不虚传。 瑄亓声音同样哆嗦着回他,“不冷,一点也不冷,可暖和了,我感觉我都看到火炉、烤鹅还有我奶奶了……奶奶,我是小红帽啊,我来看你了,你看见我的水晶鞋放哪了吗?” “你这他妈的……都、都冻出幻觉了啊。” 他们现在是在攀登凛冰境最高的冰山,万鬼窟,这个名字和鬼没有一点关系,只不过是这座冰山之上多冰窟,凛冽的寒风从冰窟中穿过时,凄厉的声音犹如万鬼齐哭。 习修谨右手大拇指和食指贴在一起成倒“v”状,放进口中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将随行的魅戌小九唤了过来,“儿子,快过来帮干爹取取暖。”说着就将小九塞进了怀里。 小九一进入凛冰境就像是封印解除一般,满世界的撒欢儿,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寒冷的影响。 越往上走,万鬼窟对修为的压制也就越明显,快行到半山腰的时候,习修谨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个踉跄,他定眼一看,只见林聿华半死不活的趴在地上,嘴唇被冻得黑紫,差不多已经到了进气少出气多的状态。 “他怎么也在这儿啊?”习修谨将林聿华拖到一边,打算下来的时候再一起把他扛下去。(冻得直哆嗦的声音自行脑补,此处采用正常叙述,下同。) “跟你一样,给他其中一个老婆找药。” “扯淡,我可没那么多老婆。” “别贫了,赶紧找完赶紧走,冻死我了。”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 越往上走,风似乎越大,习修谨的身体被冻得,好像一弯腰就能断折成两半,体内的每一个器官、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寒冷,期望身体被冻得失去知觉都是妄想。 “瑄亓,快…看看是不是这朵……瑄亓?”登顶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红色的花海,与谷拉描述的丹灵花极为相似,保险起见,习修谨唤了瑄亓几声想确认一下,却迟迟没得到回应,费力地扭过头之后,就见瑄亓被冻得进入了死机状态,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 “系统暂不好使……系统暂不好使……” 习修谨骂了声娘,决定先摘了再说。 就在他的手刚接触到花茎的那一刻,异变陡生。 花海后方的斜坡,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同时,一股摄人心魄的磅礴气息从对面透出,在如此近距离内,纵使是习修谨也有些承受不住。 随着“咚——咚——咚——”一阵阵沉闷的声响,一只通体白毛,体型庞大的妖兽渐渐现出了身形,只听这妖兽口吐人言,声音如同雷鸣一般,在长空中激荡,“人类,这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速速离开,我便不予计较。” “这算什么?雪人和金刚的结合体?”习修谨小声地嘟囔了一句,然后对妖兽喊道:“打个商量,让我采几朵丹灵花我立刻就走。”他努力使自己忘记寒冷,保持镇定,尽量不让对面的妖兽看出端倪。 “绝无可能。” “那就没得谈了,”习修谨耸耸肩,“那就打吧。”既然没得谈,那就之好武力威胁了。 “这是你逼我出手的。”妖兽身上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威势,仰天大吼一声:“杀!” 它这一声令下,十几只比它身形稍小的同类猛地从后方跳出,嘶吼着向他扑了过来。 “靠,这不是欺负人吗。”习修谨下意识地挥舞大袖,顿时一片炽烈的灵力“砰”的一声化为漫天金色的菱形碎片,朝着这些妖兽飞射而去,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般,裹挟着摧枯拉朽之势。 没成想,这漫天耀目的金光,却在接触到这些妖兽的身体时,竟开始寸寸断裂,妖兽们的身形只一滞,就继续向他杀来。 “该死,”现在他的修为被压制的厉害,连平时的三成灵力都用不出来……退是不可能退的,那就只能硬抗。 小九见状,也从习修谨怀里跳出来帮忙。 一时间大战连连,霞光四射,铿锵的撞击之声,让天空都在为之轻颤。 渐渐地,习修谨身上染上了血,渐渐不支,大意之间,被一名妖兽掀飞了出去,鲜血喷溅,沾染在小九的身体上。 “吧哒——”小九见状忙跳到他身边,确认他无事。 受到刺激的小九双目变得赤红,冰蓝色的火焰从它身上爆出,此时的它看起来无比凶狂。 在滔天的神火中,小九的身量渐渐变大,长到十几米长时才止住,浑身冰蓝色的毛发变成了金色,绚烂刺目。 到这时,九州唯一的一只神兽才真正显示出它的威力。 看着小九单方面对妖兽的屠杀,习修谨干脆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退到一边,一边给小九加油鼓劲,一边采摘丹灵花。 在这场充满血腥与杀戮的大战结束之后,小九便恢复原貌,“啾啾”地飞到习修谨身前邀功。 习修谨也不吝惜地摸着它的脑袋夸道:“好儿子,不枉你爹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喂,啊呸,拉扯大,干的漂亮,要是你能不粘着我媳妇儿那就更完美了。” 一切事必,习修谨将掉在地上的瑄亓扒拉出来,带着小九下了山,中途还把林聿华抗肩膀上带了下去。 以他现在的情况,怕回去之后让良卿担心,所以他就找了一个避风的山洞打算先修整一下。 安静的山洞中,只有柴火“哔啵”的响声,山洞之外的风依旧一刻不停地刮着。 而林聿华也已醒来多时,他与习修谨二人,相对无言地静默着。 林聿华觉得有必要说些什么来打破此刻尴尬的气氛,于是摸了摸鼻子问道:“不知师叔前来凛冰境是为何?” “寻丹灵花。”习修谨言简意赅答道。 林聿华闻言瞳孔一缩,大概能猜到,眼前的这位修谨师叔怕是已经得手了,他用力握了一下拳,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哦……是吗,那真巧啊,我也是来寻丹灵花的。” 习修谨心说我当然知道,然后不紧不慢地从纳须戒中拿出为他预留的那一部分递给他,“给你了。” 林聿华受宠若惊地接过,连声道谢,随即气氛重归沉寂。 “我看你的修为似乎已臻至元婴?”习修谨没话找话随口问了一句。 “是,不久前晚辈侥幸突破了” “只用了短短百年的时间达到如今的修为,实乃世间少有,放眼整个修仙界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哪里哪里,晚辈还差得远。”林聿华自谦了一句,心里想不通这位师叔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会夸赞自己。 对于林聿华心中所想,习修谨自然不知,他看着眼前面容坚毅的男主,心中感慨万千,就问了一句:“不累吗?” 林聿华一愣,默然不语了半天,从纳须戒中拿出了一个酒壶,猛的往嘴里灌了口烈酒,“前辈,你还是第一个问我累不累的……我累,很累,累的要死,我又何尝不想停下来休息一下,可是我不能啊。 一开始,我只是不想让爹娘失望,我要做他们的骄傲,所以我没日没夜的修炼,只有我实力强大了,才不会有欺我辱我之人。 后来,我有了心爱的女人,但是我一没身份地位,二没实力,我就更要拼命地修炼了,所以我闯禁地入死境,去寻求哪怕一点点的机缘,我要向她们的家族证明,我,林聿华,配得上她。” 习修谨没料到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竟得到了他的真情表露,觉得自己似乎应该鼓励他一下,“乘风破浪,傲视八荒,踏破星宇而立心逐梦,此当少年姿也。”刚说完他就想抽自己两耳刮子,一百多岁的人了,少年你妹啊。 不过林聿华很感动,站起身向习修谨拱手道:“多谢前辈勉励,还要感谢修谨师叔救命之恩,晚辈欠师叔一个人情。” 习修谨摆手,“人情就免了,我在这里请求你一件事——” “晚辈惶恐,修谨师叔但说无妨。” “以后,你若是不得已要对良卿刀剑相向,请你……一定不要伤他性命。” 第30章 第三十章 只是,等习修谨带着好不容易才拿到的丹灵花回宗时,得到的,却是慕良卿失踪的消息。 看守慕良卿的两名弟子不敢看习修谨的眼睛,嗫嗫嚅嚅地对他说:“良卿师弟他、他不见了……就在修谨师叔离开的第二日,我们已经找了两天了,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另一名弟子也补充道:“而且三清山上的大阵并没有受到破坏的痕迹,我们问过守门人,四处的守门人同样也并未看见良卿师弟出过宗。” 二人说完就噤了声,大气都不敢出,此刻习修谨的表情实在阴沉的可怕,突然抬手让他们二人魂飞魄散都有可能。 习修谨找到谷拉,将收集到的所有炼制牵丝蛊解药的灵植一股脑地交给他之后,就打算满世界的寻找慕良卿。 而目标最大的,自然是崇吾教。 谷拉见他要走,忙把他拉住,“以我的修为可没办法炼制这牵丝蛊的解药,你要留下帮忙。” 习修谨不耐烦地把他推开,“日后再炼也不迟。” “哎呦,这就不对了,要是你那宝贝徒弟真的是被人控制了神志,他可不会跟你回来,说不定还要跟你拼命呢。” “炼制解药需要多久?” “不多,就三天,”说着,他安抚了一下腕间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小青蛇,高贵冷艳地哼了一声,“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 “好吧,那就赶紧开始吧。” 谷拉见他答应留下来,就开始着手准备炼制工作,先是将这些草药依序摆放整齐,一边整理还一边幽怨的叹着气,“若是我的林郎也能对我这般一心一意该有多好,可是他竟背着我偷偷带回来三个野女人,嘤嘤嘤,气死我了,明明人家要姿色有姿色,要身材有身材,哪里不如那三个臭女人了啦。” 习修谨:“……”麻烦你照照镜子再说话。 话分两头,正如习修谨猜的那样,慕良卿是被偷偷潜入尧光宗的白岑带出去的。 此刻,白岑正与招摇宗的冷宗主商议,如何吞并其他七宗,所倚仗的就是身具魔骨的慕良卿。 失去魔骨禁制的慕良卿修为竟达到了元婴,并隐隐有突破出窍期的势头。 他静静地伫立在白岑身边,双眼没有一丝焦距,纵然他此刻能全然地将他们的计划收入耳中,对于无法听从自己命令的身体也是有心无力。 ………… 招摇宗和崇吾教的弟子们几乎倾巢而出,在云州与烟州的交界处秘密集结完毕,在白岑的一声令下,一路向西直奔尧光宗而去,并在途中顺便捣毁了无极和虞山的山门。 慕良卿和白岑立在飞行法宝之上,在他手上,悬浮着的山河轮散发着璀璨的金光。 当初慕良卿将山河轮交给习修谨时,心焦的他直接将山河轮扔到了地上,就立刻跟着慕良卿从山崖上跳了下去,等到再上去时,这山河轮已经不见了踪影,没成想却被白岑偷偷捡了去。 慕良卿面无表情的操控着山河轮,从山河轮中迸发出浩瀚的力量,如云海苍苍,如江水泱泱,一击下去,瞬间死伤大片。 “修谨呢?修谨在哪儿?快让他滚出来。”虞威带着残余弟子一路奔逃,直接闯入了尧光宗开始嚷嚷。 “虞前辈这是怎么了?不要这么激动,有事慢慢说。” 虞威一把抓起他的衣领,两眼充血,“老子的宗门都被他徒弟给灭了,你让老子怎么能不激动。” 一个麻烦还没解决完,去百尺楼搬救兵的夜珝带着百尺楼的人也赶来了,他的脸色近乎惨白,身上多处受伤,在百里华耀的搀扶下才不至于倒下。 “修谨前辈在哪里,我们要见他。” “就是,他徒弟把我的人伤成这样,怎么着都要给我一个说法。”百里华耀面上极其不悦。 “我在这里,有什么事说吧。”他刚把药炼成,就听见弟子急急来报,说是良卿出事了,吓得他赶忙向外跑。 “前辈弟子慕良卿与魔教勾结屠我满门,不知前辈可知否?” “我们需要你给我们一个交代,不可能轻易就算了。”虞威也上前一步,死死地瞪着他。 习修谨蹙着眉,不等他开口,半空中忽地传来一阵哈哈大笑,“就让我来给你们一个交代吧,因为这位修谨前辈的弟子,正是我崇吾教的少主啊。” “良卿……” “呵,修谨前辈可千万不要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可不能保证他的性命。”白岑看着他,眼底一片阴翳,“想必修谨前辈是一定不会伤他性命的,对吧。” 他说着,从腰间拔出一把剑交到了慕良卿的手中,控制他向习修谨刺去。 “师、师父……不、不要……”剑尖离习修谨还有寸许远的时候,慕良卿的眼中恢复了些许的清明,可是他的身体仍然不受他的控制,他只能绝望的看着手中的剑快速的朝着他心爱的师父刺去。 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滑落,跌在地上变成了碎片。 一如他此刻破碎的心。(这句话有点矫情哦。) 习修谨看着没入他胸口的长剑满不在乎的笑了笑,风轻云淡的将他揽入怀中,“师父无事,良卿莫怕。” 说罢便覆上了他的唇,将丹田内的丹药引出,度给了他。 滚烫的吻安慰了慕良卿不安的心。 丹药入口即化,随后便化为一股冰凉之气汇入了心脉,一股巨大的疼痛袭来,瞬间让慕良卿没了意识。 习修谨将良卿交给伍天长老之后,单手握住胸口的长剑拔出,顺势带出来一滴心头血,这血滴在半空中悬而未落,众目睽睽之下徐徐升到了空中。 但听习修谨环视着众人朗声道:“我习修谨在此立下天道誓言,慕良卿所做皆是受人所制,而非本人意愿,对于各位的损失,我很抱歉,只能命偿。” 他的话音刚落,就闻见这青天白日的响了一声惊雷。 接着,他将目光转向招摇宗与崇吾教一众,身上的杀气有如实质,“你们……都该死。 …… 那一天,修仙界的人们,终于回想起了……曾一度被修谨支配的恐惧。 在修仙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千万别惹习修谨。 大概五百年前,修谨亦师亦父的师父,也是尧光宗上一任宗主念尘劫失败,魂归大地。 念尘貌丑,得知此事的人们大多也只是讥讽。 修仙之人自小便经受先天灵气洗礼,容貌自是不俗,于是相貌丑陋的念尘自然就成了异类。 一个异类,死便死了。 可偏偏了凡宗的宗主在念尘的追思大会上当众骂他不自量力,还骂反驳他的修谨是个野种。 野种,本就无父无母的他也就认了,可骂他师父不行,自从念尘将他从乞丐堆里捡回来,带他走上修仙之路,从此不再受餐风露宿之苦,他就已经将念尘视作如父亲一般的存在。 还是元婴期的修谨隐忍着,在了凡宗的宗主回宗后,用结界将整个了凡宗围了起来,进行了惨绝人寰的屠杀,将所有剥皮拆骨,屠杀殆尽。 横尸遍野,血流成河的惨状,令修仙界众宗无不震惊。 此后诸宗,在刚入门的弟子们拜完祖师爷之后,各宗宗主都要拿出习修谨的画像,指着他对众弟子说道:“看清楚了吗,就这个人,见到以后躲远点,千万别招惹他。”怕弟子们不当回事儿,他们还会拿出留影石,让他们直面一下当初的恐惧。 时隔五百年,连绵不断地凄厉的叫声又出现在了苍州的上空,手持山河轮的白岑也莫能与他抗衡。 习修谨踏着火光的身影在这一瞬间似乎与留影石中的影像重合,依旧是一身白衣,纤尘不染。 “该做的都做完了吧?你差不多也该准备上路了。”瑄亓立在他的肩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 随便吧,反正完成了,爱咋咋地吧。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真相 习修谨看着眼前的少女一言不发,他本来应该在睡觉才对,不知道为什么意识就出现在了这片莫名的空间。 少女闭着眼睛,阖着眼立在虚空之中,她的腰部以下是一片虚幻的光影,周身缠绕着数不清的数据,三千发丝无风自动,细看之下还能看见无数的数据流光在其发丝上流动,发尾则向着虚无的黑暗中延伸,一直蔓延到黑暗的尽头, 习修谨站在她面前,有一瞬间的恍惚,“你就是主系统吧。” “不错,你可以称我为无名。”少女闭着的双眼自始至终都没有睁开过,“来访者,你可知我为什么会把你召来?” “是因为那个所谓的任务吧。”习修谨无奈地叹气道:“抱歉我拒绝执行。” “如果我告诉你他只是一组数据呢?”无名道。 “我知道,”习修谨惨然一笑,“包括什么所谓的九州十八境都是由数据构建的,对吧?” 无名默然,在她周围的数据,运转速度似乎加快了些。 见无名不说话,习修谨继续开口道:“能告诉我,你这么坚持要让林聿华杀掉良卿的理由吗?” 时间如同静止了一般,黑暗的空间中,只有无名身上散发着数据的微光,习修谨看着无名,看似并不急于得到她的回答,其实内心忐忑的要死。 “你说的没错,”无名终于开口了:“九州确实是一个由数据构建的虚拟世界,像这样的世界大大小小有无数个,这些世界统称为‘虚’,‘虚’是由高维世界的生命体所创造的,以供他们用来体验不同的人生。” “什么是高维世界?” “那是一个你无法想象的世界,在那里拥有着高度发达的文明,在没有必要担心物质生活的情况下,对于精神文明的建设便成为了重中之重,于是‘虚’便应运而生。 高维的生命穿梭在‘虚’之间,体会着不一样的人生,感受不同生命的喜怒哀乐,他们称自己为——‘旅客’。 九州以往飞升的那些人都是从高维世界来的旅客,为了更好的体验,他们会提前将记忆封锁,而单纯体验生活是没有意义的,所以他们会在来‘虚’之前选择一些任务作为挑战,没有完成任务的话,只能在‘虚’中待到死亡才能离开。 高维世界的生命体们绝不会甘于平庸,选择的任务难度也绝对不会低,而他们也确实有能力改变一个世界。 如你所想,林聿华确实是从高维世界来的生命体,而他选择的任务其中一条便是,除掉这个世界最强的反派,慕良卿。” “可是他们都失去记忆了,又怎么会记得自己要做什么任务。” “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子系统会跟在他们身边化作各种事物引导他们。”就算被习修谨打断,无名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继续冷淡地说道: “不久前……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可能是一万年以前,这个世界突然被一种强大的病毒侵入,正当我准备将这个世界封锁时,却发现高维世界的一位旅客已经进入了其中。” “九州无法封锁,但病毒还是要清理的,只不过要在不被发觉的情况下清理病毒是一件及其困难的事,所以,第一次我失败了,于是我将九州重置到了林聿华刚刚进入九州的时间节点上。 所有的世界都会按照其时间线一直发展下去,我已经将这个世界重置过一次了,如果再次重置的话必然会导致这次的旅客受到影响,同时其他高维世界的生命体也会有所察觉,所以我找来了你……”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那些高维生命,九州的程序出错了呢?”习修谨不觉得这么简单的事要如此大费周章。 没想到无名的反应却很激烈,她终于睁开了眼睛,神色间有些癫狂,“强大的主脑怎么可能会出错。” 吼完之后,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之后,她才继续说道:“由于我的疏忽,冗余的数据并没有清除干净,导致本次旅客任务之一的慕良卿仍保留了上一次的数据记忆。” “他只不过是一个拥有自我意识和复杂感情的程序而已,你真的打算为了他放弃自己的生命吗?” “就算知道他不是真实的,我也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别人杀死,”习修谨无奈地笑笑,“更何况……我又怎么能知道,自己不是一组数据呢?” “所以对不起,我还是选择拒绝。”习修谨干脆地拒绝之后,转身走向了虚无的黑暗。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无名在他身后问道。 “因为爱,”习修谨没有回头,“估计你也不能理解吧,作为强大的主脑,拥有这些多余的感情,很可能会导致计算出现差错的吧。” ※※※※※※※※※※※※※※※※※※※※ 收尾完毕,以后的文里,只有死别,再没有生离。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终章 “宗主,我真诚的请求你帮我一件事。” “可以呀,”玄禾还从未见过他这么低声下气的样子,觉得事情可能有点不简单,“是什么事?” “请您务必帮我照顾好良卿,一定一定要看好他,不要让他出任何事?” “嗯?”玄禾对于他的话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了?修谨这是又要出去吗?” “算是吧。”习修谨含糊地答了一声,不做过多停留,转身回去了。 (<a href= target=_blank></a>) 玄禾望着他的背影,隐隐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 习修谨回到三清山之后,将慕良卿支到了后山,然后从纳须戒之中取出山河轮将其彻底销毁,以防意外发生。 他不确定无名会不会采取其他措施对这个世界进行干预,只能尽可能的保护良卿的安全。 人事已尽,是生是死只能听天命了。 完成这一切后,习修谨转身回望了一眼自己待了百十年的庭院,一切过往,历历在目,如果说没有留恋,那是不可能的。 “唉~瑄亓,准备好了吗?”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瑄亓向他奉献了可能是最后一个白眼。 “呵呵,”习修谨笑笑,“好吧,我准备好了,那就——开始吧!” 他来到院子中央站定,做了个深呼吸,然后仰天大喊道:“本人习修谨,决定放弃这次任务,所造成的一切后果,本人愿一力承担。” (<a href= target=_blank></a>) 他的声音落定之后,空气静谧了许久,就在他疑惑之时,瑄亓突然如同出了故障一般,身体开始**起来。 “滴滴滴滴滴——滴——任务失败,请宿主接受惩罚。”一阵疯狂的警报声后,她的眼睛变成了红色,声音也变得十分陌生,像是穿越了遥远的时空,就连表情也没有了以往的生动。 墨色的乌云开始在天上汇聚,泛着紫意的雷电在乌云间闪烁,轰隆隆的雷声响彻了整个天地。 说完那句话之后,瑄亓就恢复了正常,她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飞到了习修谨的肩头抓住了他的衣领,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师父,”慕良卿听到声响,快速的从后山飞奔回来,慌乱的扑过去抱住了习修谨,“师父是要渡劫了吗?” “是啊,”习修谨摸着他的长发,“良卿别担心,师父不会有事的。” 慕良卿双手死死地抓着他的衣服,“师父不会离开良卿的对吧?”几天前他的心里就有一些不太好的预感,今天的感觉尤为强烈。 (<a href= target=_blank></a>) 习修谨对他的话避而不谈,反而拉起他的手,趁他不注意时封住了他的穴位,“我的良卿啊,特别的坚强,就算师父不在他身边,他也可以把自己照顾的很好的,对不对?”像哄小孩一样,边说边将腰间的玉佩解了下来,俯**系在了慕良卿的腰上,与他的系在了一起。 然后又将体内的灵气全部抽离出来,封存到了慕良卿的丹田之中。 头顶乌云的压迫感更强烈了,习修谨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漂浮起来。 他在最后,用仅剩的一点灵力封住了慕良卿的视觉,“师父向良卿保证,待院中霜芷得红花时,师父便归。” 说完最后一句话,他的身体就快速的穿过了玄禾早已开启的护宗大阵,只一瞬间,便被几十上百条紫电所吞噬。 —————— 三千年后,霜芷树下,一袭白衣的慕良卿垂头坐在秋千上,头顶白色的花瓣飘落在他的发梢、衣角…… 玄禾只远远地看了一眼就叹息着走开了。 (<a href= target=_blank></a>) 传说霜芷树上的白色花朵,是由神女思念爱人的眼泪所化,当神女泣出血泪时,她的爱人终于披荆斩棘的回到了她身边…… 所以人们都说啊,当霜芷树满树白花皆变为红花之时,两个彼此思念的人,无论身处何方,终将再次相遇。(<a href= target=_blank></a>) ※※※※※※※※※※※※※※※※※※※※ 之后再把以前的章节修修补补就可以真正结束了,鉴于我的三观不太正,部分情节还请看过就让它过去吧,另外收藏我这篇文的四位壮士,请容许我向你们表达我的佩服之情,说实话,我自己写的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你们可以取收的。以后有缘,江湖再见,拜拜。 不管怎么说,就算它是结束了吧……原定结局和,后来觉得开放式结局也不错,还可以少写一章,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