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承依诺(1V2)》 【1】苏依与昭承 苏依将车在车位里泊好,懒懒趴到方向盘上,盯着前车窗外地下停车场灰色的水泥墙壁,突然感到一阵烦躁。 这里并不是她的住所,而是她的男友——严昭承,为方便二人在异乡的日常生活特意购置的小套房。 原本的用意是让她不必辛苦自己屈就学校的简陋宿舍,勉强自己和陌生人共用一间房。怕她不会照顾自己,冷了饿了渴了累了的,毕竟从出生开始她身边总是好几个人围着打转地看护着﹔怕她不习惯和校友同住,毕竟她以前家里除了佣人还是佣人,大部分时候几乎算是独居了﹔怕她遇到室友是其他种族,有文化差异或是受了委屈,毕竟他们就读大学所在的这一处移民国度里,表面的友好伴随隐形的歧视这种事,从来都是家常便饭…… 他满心满眼想的考虑的都是为了她,只是她却完全没有理会他的体贴,连商量一下也不曾,便径自申请了学生公寓。 虽然他对她的任性毫无怨言,虽然她周末和节假日一般都会过来套房这边住,但有时她还是会觉得有点内疚,因为这并非他们交往这些年来,她唯一的一次糟蹋他的好意。不过苏依这人比较没心没肺,就算偶尔感到抱歉,那负面情绪也总是在转身间便被拋诸脑后了。 说起来,她和昭承也已经交往快七年了……唔,还是已经有七年多了呢?不太记得那些纪念日什么的,所以她有点算不清了。 他们最初认识是在中学,他是她第一个同桌。 不过真正熟悉到交往是进了高中之后的事。 她因为迁居,考了距离原来的中学非常非常远的高中,却没想到开学第一天还能遇到以前的同学——他。 本来也没什么别的认识的人,他又恰恰好再次成了她的同桌,即使她很不喜欢和人打交道,难免也谋生了几分亲切感。再加上他总是很热情在和她说话,久而久之自然比旁人亲近了不少。 但就算是这样,昭承第一次表白希望她能做他女朋友的时候,她其实是拒绝了的。 喜欢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苏依实在不清楚。 她的双亲经商,各自拥有可观產业,遍布全球,以至于两个人忙碌奔走于各地,都是典型的「空中飞人」。她的家对于双亲来说,更像是一年偶尔居住一次的饭店。 一家三口有时一整年都不一定能聚一次,虽然生活富足衣食无忧,从来不需要担心经济问题,但同样也没有感受过与亲近的人相处的温暖。 即使她身边一直有佣人照料着她,可那些人终究只是在工作,举手投足间参杂着利益,既不可能对她付出过多的感情,也不能让她有渴望依赖的想法。 在昭承出现之前,她早就习惯了独来独往,也已经麻木得很难对任何人產生情绪波动。 苏依不觉得一个人有什么不好,只是拗不过昭承真的很能缠人。 他并不是胡乱献殷勤的那种令人厌烦的缠,而是润物细无声的。在不知不觉中,他已无所不在地融合于她的生活里。 循序渐进而不使人觉得被逼迫,再加上严昭承有一张赏心悦目又秀色可餐的雋美容顏,出现在人视线里至少很养眼。认为一个人和多一个人的生活大概不会有太大差别的苏依,终于还是在他某一次不懈尝试的表白时松口答应,确认了两人之间的新关系。 对于苏依而言,有男友和没有男友最大的不同,大约就是多了一个人关心自己,身边有一个人时时陪着。看到他能渐渐感到心情会变好,会让她开始愿意亲近,愈加亲密,愈加亲昵。 然后在适当的时机,水到渠成的两个人彻底属于彼此,共享对方的最初…… 昭承对苏依的好仿佛永无止境。一个出身名门的贵公子甘愿为她洗手作羹汤、屈身扫卧房,几乎事必躬亲,鉅细靡遗,将她仿佛捧在掌心护在怀中般疼着宠着,让她觉得……即使还没有真正感受到什么是「爱上」,但有个男友在身边的感觉似乎也不错。 但是最近她时不时会莫名焦虑烦闷,对这些固定的行程感到不耐。 有时看到他为自己劳心劳力、做这个做那个,会突然觉得压力山大,还会无缘无故很想抓狂、很想发脾气,想问问他还能不能有别的生活重心了? 明明他几乎没怎么变过,她却好像突然一下子变了好多……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倦怠期? 就是三年一坎、七年一坎的那个? 交往满三年那时候,他们刚出国一年左右。忙碌学习忙碌生活忙碌社团活动……闲暇相处的时间少得可怜不说,还几乎都被他填不满的索需佔尽,根本没有空余制造什么矛盾,很顺畅就过去了。 所以苏依对此完全没有任何经验,只能凭空胡乱猜测。 现在差不多正好是第七年,大概—— 【2】严昭诺 再怎么焦躁不快,既然人已经到公寓楼下,苏依最终还是给车熄火上锁,之后懒懒地进了电梯。 本就快到晚饭的点,她也觉得有些饿了。 凑着这个时间过来套房这边,就是因为不想吃学生餐厅的,所以她才不会因为一点点情绪委屈自己的胃呢。 拿钥匙卡刷开套房的门,还没走进屋,苏依就愣住了: 「你回来啦?还有一个菜烧好就能吃饭了,你到沙发先看一会儿电视吧。我会很快的。」 清爽干净的男孩,阳光开朗的笑容,修长的身形高而挺拔,即便有一条宽大的男士围裙遮挡,也不会显得臃肿笨拙,反倒是有种居家好男人的感觉。 再看那一张脸——即使是见惯了严昭承那精致得宛若上天杰作之貌的苏依,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张或许连天都会嫉妒的绝美面容。 白皙的皮肤无瑕如玉,衬着玄目琼鼻、入鬓剑眉、以及浅弧微扬的薄唇,自上至下尽是一种飘逸古典的美,无一不精妙、无一不细腻。 然而,明明用漂亮来形容根本不会过分的美艷容貌却矛盾地显不出分毫的阴柔,也许是因为他周身的气场给人相当男性阳刚的感觉,所以不会有谁能错认她面前这位美男子的性别……或者性向。 只是—— 「你是谁?」 苏依向后退了半步,瞧瞧门铃上的门牌号:她没走错门。但是……屋里这个人她根本不认识。 被问到的男孩先是一愣,随即露出受伤似的神情,盈满风情的一双桃花眼眸里全是忧郁:「依依不记得我了?」 「……嗯,不记得。」事实上是根本没印象。苏依答得斩钉截铁。 「连稍微犹豫一下,回忆一下的时间都没有吗?依依?」精美雅致的脸庞此刻只余下痛心指控。 他不断用过分亲密的称谓唤着她,苏依不太习惯地稍稍蹙起眉。 「依依」这个昵称,一直只有昭承一个人在用的。突然换一个人换了一种音色叫起来,又是那样形容不出的缠绵呢喃的声调,给她一种很奇怪的错觉:仿若眼前的真是她熟识的人。而且还是非常亲近的那种「熟悉」。 可她确实对这个人没有丝毫记忆。 「想不起来,所以不必多费时间。你到底是谁?」苏依有些不耐烦起来。 本来人饿了脾气就会变差,他要是再不交代清楚,她就准备报警告他私闯民宅了——虽然昭承购买的这处电梯公寓保全设施十分不错,理论上没有特制钥匙卡的人连大厅都进不了,更何谈更何谈堂而皇之地「登堂」还「入室」?但是这个细节被心情不佳的苏依华丽丽地无视了。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忍耐快到极限,他很识时务地不再纠结记不记得的问题,顶着一脸小媳妇似的委屈样,从玄关的鞋柜里取出属于她的那双绒毛拖鞋,轻轻放到她跟前。 等待她拖鞋换鞋的空档,他闷声闷气地道:「我是昭诺。前年你和我哥到家里来的时候,不是还见过的嘛。」 因为他说话的时候埋着头,苏依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是从那丧气的语调听起来,似乎很是低落的样子。 而且他说……昭诺? 所以,他是昭承的弟弟……严昭诺?! 苏依驀地想起来,不久前昭承曾经跟她提过一次,说他弟弟今年也申请到他们学校来,继续攻读硕士和博士学位。 「啊、啊!你是昭诺!你变了好多——我都认不出来了。」两年前她见到的那副超大黑框眼镜跑哪去了?! 「……我也发现了。」还是闷闷的声音,被压得低到了几不可闻的地步。 苏依没听见他无奈的郁闷,不过她也没兴趣追问,只好奇着别的自己想知道的事:「你现在不用戴眼镜了?」记忆中模模糊糊的有关他的样子,现在回想起来,不得不承认,那副眼镜真是让一颗宝珠蒙了尘。 「……嗯。」昭诺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那很好,现在这样好看多了。」 其实苏依通常对人一点不热情,但是因为昭承的关系,她对这个小了她两岁、现在却比她还高一个年级的弟弟比较有好感,所以话相对多了不少。 「真的?你觉得现在这样比较好看?」 昭诺还维持着放拖鞋时半蹲的姿势,带着惊喜抬起头的剎那,四目相对,居高临下的苏依有种一瞬间呼吸困难的错觉。 「唔……嗯。」 她其实根本没注意到他在问什么,只专注而有些别扭地瞧着他将她脱下的鞋整整齐齐搁进鞋柜,放上祛潮用的鞋撑,然后关好柜门站起来。 一连串的动作做得自然不尷尬,流畅得仿佛他已经这样做了无数遍似的。 苏依隐隐感觉严家的家教好奇怪,因为昭承也是这样。如果她到这里时他在家,那么从进屋到出门她都不需要弯腰,所有需要拿的东西他都会提前为她准备好。 对了,还有下厨也是——看到昭诺身上的暗色围裙,她又想起来——她还以为昭承善厨大概已经算是他们严家的异类,毕竟是大家族出生的男人,可没想到……倘若今天的晚餐还能入口的话,那么他们兄弟俩就真的都会做饭了。这让身为厨房白痴的她有点惭愧吶! 但是无论如何,那些事昭承做起来她都习惯了,而昭诺跟她又没什么关系,接受这样的「好意」会让她很无措啊! 「那就好。」他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她的困扰,而且看上去好像因为什么感到很满足,稍早前的低落被一扫而空,「快进来坐坐,马上就能开饭了。」 绕过她很快关好被她彻底遗忘在脑后的大门,又半推半揽着她一直到沙发前,连电视的遥控器都贴心找出来塞到她手中之后,急急忙忙跑回厨房去了。 留下呆呆站在客厅的苏依,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哑口无言。 【3】硝烟弥漫 昭承路上遇到严重的塞车,到家比较晚。但总算是赶在苏依和昭诺解决掉所有的菜之前进了家门,没有沦落到被打发去自己煮泡面果腹的下场。 晚餐过后没多久,苏依就准备要离开回学校,不过被昭承拦了下来。 其实依照往常的习惯,她每次到公寓套房这边来,除非是后来有突发的急事,不然是绝对会留宿的。一来昭承买了这一处本就是为了与她同住,所有她的东西都添置得齐全,又是不用和来来往往室友楼友什么的共用某些物品设施的私人地方,住在这里比住寝室自然会更舒服许多。二来,就算她想走,昭承也会想方设法地留人,手段百无禁忌,还时常上些限制级的。 苏依不晓得这算不算是两个人之间的「情趣」,但她不否认自己被昭承某些没下限的举动养得整个人都变馋了,有时候明明就打算好会留宿的,也作势要走,只等着他上新菜来喂饱她。 只是今天确实一点胃口也没有。除了多了一个人在这里的关系之外,还因为早些时候她莫名感受到的烦闷,做什么的心情都没了。 但昭承一脸可怜兮兮地模样说最近忙得好几天都没见到她,结果她又心软了。 既然决定要住下来,她很顺理成章地到主卧浴室泡澡去,没看见被她丢在身后的那一对兄弟,她前脚才进屋后脚两个人的脸色就全变了。 「不是说后天到?」在苏依认知里温文和善,会想方设法逗她开心的体贴男友,现在却是一脸阴沉,这是苏依从未见过的一面。 「早到了。不然还等着到时候让你丢出去不成?」刚才在苏依面前阳光无邪的爽朗男孩,此刻竟然笑得妖孽又邪气,哪还有半点单纯率真的样子? 「你哪来的房卡进来?」 这间对于昭承来讲是「爱的小窝」的套房,他根本不想苏依以外的任何人踏入。 可是一开始买房的时候,他的年龄尚不足以担负法律责任,售房中介不愿意承担风险,不肯同意他以个人名义在房屋转让的相关文件上签字。他不得已,只好请母亲出面担保,也因此除了他与苏依,还有第三个人有这间房子的地址和钥匙。 既然昭诺找到了这个地方,那多半…… 「妈给的啊。我说我没找地方住,想来给你一个惊喜,她就直接给我了。哦,对了,妈还连出机场到这里的计程车都提前帮我预约好了。」昭诺笑得有几分得意,看得他对面的人一阵手痒。 果然。 在父母眼中,他们兄弟的关系很好,所以昭诺这番说辞,母亲绝对不会起疑。 过去,他们两兄弟之间确实非常亲近,如果不是当年的那一件事,说不定现在的他们依然那么要好。只可惜,世事常伦没有「如果」。更何况,就算知道会变成这样,当初他还是会那么做。 握掌成拳,昭承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静地说:「我在学校旁边不远的住宅区给你买了一栋独屋,那里离校区只有不到五分鐘的路程,比这里近得多,更方便你去学校。明天你就过去吧。」 昭诺微微一挑眉:「哦?这么着急赶我走?」语气一点不意外。 昭承假笑着看向自己这个敌意破表的弟弟:「怎么会?哥是为你着想才这么安排的。」 「那还真是谢谢哥了。」昭诺笑得比他更假地、很是刻意地望向某一处墙角,装作很无辜为难的模样,「可是,我都跟依依讲了,说你让我住在这里。依依还说,看我们『兄恭弟友』的样子好羡慕呢!」 然后他终于看向他,眼里闪烁的全是恶意:「怎么办?我不想让依依失望呢。哥也不想吧?」 握紧的拳猛地落在桌面上,尚未收拾的残汤剩羹被震出一圈圈波纹。 「可、以,你可以留在这里。」一字一顿,声音是无法掩饰的咬牙切齿。 「谢啦,那我先回房间了,还有好多行李没有整理好呢。」 刚一起身,没想到昭承又开了口:「不过,不要随便靠近主卧,尤其是晚上。不然相信你会比较想尽快搬出去。」 昭诺身形一顿。「……哥,不要以为每一次都是你赢的。」他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墨黑的眸子满是不甘与恨意。 这下轮到昭承得意了。他缓缓靠向椅背,轻描淡写地回道:「是吗?」 霎时,两双相似的桃花眼之间,硝烟弥漫。 【4】夜晚(H) 人有时就是这样,越是说不让做的事情,反而被勾起好奇心和叛逆心,偏偏要去做。 明知道昭承留的那句话是为了引他去看什么,如果够聪明,他就不该理会,才不会上当,可是…… 昭诺还是去了。 在各自应已入睡的夜晚,悄悄走近。 这套公寓三室两厅,主卧和被他佔据的客卧之外只剩一间书房。今晚苏依住在这里,而书房没有床,昭承想让他看的,随便一猜就是八九不离十。 然而,猜想是一回事,实际面对时,又是另一回事。 当男女调情的言语隐约自门的另一端传来,伴随着情动的喘息与呻吟,昭诺只感觉像是有一把锋利匕首,在那一刻狠狠插在他的心脏,一瞬间疼得他连知觉都没有了。 就算是如此难受,他仍旧像被什么牵引着一般僵硬地伸出手,带了几分颤抖却异常坚定小心地拧开门把——一如他所料,门果然没有上锁——然后自虐似地凑在门缝间往里窥探。 微弱的光线下,缝隙中那张主卧凌乱的大床隐隐可见。 一半落在地毯一半仍留在床上的素色丝被堪堪遮住床上人的半身。 昭诺看到兄长暴露在空气中的裸背,肌理分明、线条清晰,一点不像兄长平日对依依的形象那般文弱。 不过这他倒不意外,就像他自己也默默在锻炼着,偷偷将身材维持在秾纤合度的诱人形态,健而不显过壮,只为有一天展现在依依眼前时,能够获得她一个欣赏的眼神。 想必兄长也是同样的目的,并且…… 至少现在的他比自己更接近成功无数步! ——昭诺努力平復逐渐失控的紊乱气息,继续偷偷窥视着。 暖色的暗灯勾勒出兄长隐匿在被下的翘挺结实的臀线,虽然他侧卧的角度恰好将她娇媚诱人的身躯阻隔在门外人的视线之外,但是单单从那有节奏起伏着的薄被、以及一声声像针一般扎入他耳朵的吟啼,屋内正在进行式的事,不言而喻。 指尖几乎掐进了肉里。 但即使如此,也无法转移胸口的闷痛,仿佛有钝器不断捶击着,连呼吸都会拉扯着胸腔的每一寸疼意。 痛不欲生。那是就算立刻将心从心口挖出来,也无法感觉好过一丁点的剧痛。 里面的那个女人,是他一生唯一的奢求。 此刻正在他的兄长身下被疼爱着的,是他深爱多年的人。 可是她被兄长用手段抢走了。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将她夺回来。 主卧的门一如它打开时一样静悄悄地关上了,好似它从不曾被开啟过。 床上那个男人的眼瞳若有似无地掠过房门的方向,唇角勾起一弯得逞的弧度,然后很快再将注意力全数交给眼前的人。 杏眸微瞇,那眼神嫵媚得勾人心魂﹔樱唇稍啟,仿若欲语还休﹔奶白色的肌肤泛着情欲烘托出的妖艷粉色……这样的她,于他而言,就如同最顶级的催情剂一样,让他只想就这样和她合二为一不分开,直到永远。 他什么都不愿再想,此时此刻,他只想感受被她包容包裹着的快意,只想使坏教她为他露出更多诱人的表情。 为他。 只为他! 一边这样想着,身下动作的频率更加快速起来。 他的一隻手痴缠着她的双腕,在她头顶的位置,以指腹摩挲着禁錮着她﹔另一隻手从背后绕到她身前,顺着她平坦的小腹滑至两人交合的位置,触着那动情的湿润找到敏感至极的珍珠,爱怜而肆意地揉捏撩拨。 一股股春水潺潺,将原本就湿透了的地方浸得仿如泛滥。 涓涓的水声昭示着她的喜悦与期盼,像是诉求、像是向往,在敦促着他的入侵。 而他也确实难以自已地用力深入,近乎完全地撤出,接着更用力地深入。 手里揉捻的力度也不断加重,将那颗玉珠玩弄得红肿充血,敏感到每一次碰触都能使她泻出更多暖泽。 「哈……啊……」她快承受不住地呻吟,身体无意识地扭动着,像是想逃开那作恶的手指,又像是想迎合让它尽情蹂躪。 自背后进入的体位使两个人的结合探入得相当深,可是侧躺的姿势却让这样的结合无法从速度上将她领到最高点。 被深入浅出了许久,渴望的畅快就在前方不远处,她有些急迫地拱起身迎向他,却似乎颇不得其法地着急着、嚶嚀着。 感受到她的急切,他轻笑着,两隻臂膀同时微一使力,把侧位的两人转变成他上她下的位置。 即使今夜他不顾她一开始并无情欲念想地纠缠挑逗她,是想藉由二人的亲密逼走公寓里的另一个人,这并不表示他愿意那人见到她一丝一毫的衫下风光,那些都是他独享的美景。所以他用了侧位,以自身为屏,遮挡她的美好。 但是现在,这样的姿势不能满足她的渴求了,那么「体贴」的他当然理应顺应她的希望。 双手很快从她两隻柔荑的背面缠上来,然后往指缝探入,最终成为他的手心贴着她的手背这样十指交扣的方式。 趴在床单上的她白玉凝脂般的颈项与裸背,无一不蛊惑着他。 被引诱的人以唇舌一寸一寸膜拜,自耳垂、游过颈线、尝过光洁的背、再顺着脊椎缓缓地往下,直到腰际。来来回回,仿佛要就此在她的每一寸肌肤留下自己的印记才甘愿。 柔柔的缠绵让她酥痒难耐,再也忍不住地开口催促:「……快、快一点……」 笑意更深,他贴在她耳畔,低沉而性感的嗓音带了几分情欲的沙哑:「想要了,嗯?」 「嗯……快……」她仍瞇着眼享受着,只是因为尚未得到满足而不快地嘟着嘴。 那水水嫩嫩的样子,让他很想凑上前咬一口。 而他事实上也这么做了。 一面轻吻,一面又挺动起来。浅浅深深的,密密绵绵的,一点点加重,一点点加快,仍然勾着她,仍然没有全部给她。 不管平时多么疼宠着她迁就着她体贴着她,这个男人,一旦到了床上,就会把自己想要的全部收回来。他的本性从来不是委曲求全,只是因为太爱她,因而惧怕自己霸道阴暗的一面会使她远离。 只有在床上时不用顾及这一点,因为使再多的坏,都是为了疼爱她。 「昭、昭承,啊……快、还要……」她不禁主动往后迎向他的侵入,只想要更多的快意,只想尽快获得解脱的释放。 伴着吟阿的甜腻的轻唤,还有她情不自禁的迎合,让他再也克制不住,疯狂地朝她送入他的欲念。 「给你,哈……都、给你……」 他不能思考,不再体谅,仿佛脱了缰的马匹,只管不断往前冲。 身下的柔软将他的情、他的欲、他的整个人完完全全桎梏得彻底,只能想她、只想要她、只要有她! 退出、送入,更快地退出、更深地送入……他的灵魂仿佛也只剩下这样爱她的方式。只想这样直到天荒地老,直到把自己的所有尽数推进她的最深处才能罢休。 越来越快的频率,越来越大幅度的动作,连身下的床也不能沉默地发出吱呀的抗议。 她更是已经不知道嘴里在说什么了:「昭……要、到……唔……」恍若离开水面即将窒息的鱼,张开口却无法呼吸,只能无意义地发出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声音。 直到终于,那一刻到来,从她身体的最深处,喷涌而出的快感浇灌了两个人…… 「……嗯,啊啊——」 「啊、依依,我的……啊——!!」 …… 到达巔峰之后过了许久,好不容易呼吸才平稳下来。拥抱与被拥抱的两个人紧贴着彼此,安然享受极致欢愉过后的余韵。 「现在想想,其实昭诺和你长得还是有些像的。」看到他在最顶峰那一刻时双眼半瞇的样子,苏依突然想到,他们的眼,长得真像。 昭承先是一怔,很快回神,有点不太痛快地蹙起眉:「在我们的床上不要提别的男人。」 苏依失笑:「昭诺是你弟弟啊。」拜托,独佔欲要不要这么强? 他没搭话,只是默默在心底反驳:弟弟也是男人啊!而且还是一个对她有「企图」的男人!换谁都不会高兴的好不好? 静了好一会儿,他忽地问:「那你……觉得喜欢他吗?」 这句话他说得有些艰难,不仅因为要让他爱的人把「喜欢」这个词和昭诺联系在一起来思考,更因为他突然有些害怕听到她的回答,害怕她真的说了「是」。 如果这样的恐惧真的发生了,他可能会撑不住立刻崩溃。 「喜欢?什么样的感觉可以算作喜欢?」她反问,语气带着浓浓的慵懒的睡意。 她确实对昭诺的印象不错。这其中一开始固然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昭承的关系,可他自己的优秀也多有加分。 但是……有一些好感就算喜欢了吗?她不确定。因为就算感觉不错,她也没觉得有谁能够让她日思夜想。 所以,应该是不算喜欢的吧? 听到她的话,昭承的眼底先是闪过一抹失望,然后很快变成了然、放心。 是啊,真是杞人忧天了。 他的她,其实一直是被自己缠着才没有离开。喜欢什么的,她连这种心情是什么感觉都无法确定,又怎么可能回答「是」? 虽然,交往了这么多年还没有被自己所爱的人真正「喜欢」上,那种滋味实在令人很挫败,但是在爱上她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爱上的可能是个用尽一生也不一定会懂得如何爱人的人,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又怎么舍得怨她分毫呢? 就算偶尔会感到受伤失落,只要一直有她在身旁,哪怕她不爱他,他也觉得满足了。 再说,既然她不懂爱不会喜欢,他又怎么需要担心她会对自己的弟弟动心? 毕竟他们两兄弟若是要比较的话,无论哪一方从哪一方面都是很难分出胜负的——他不得不承认,昭诺是一个很具威胁性的对手,当初若不是先支走了他,自己或许也很难能居上。 但是,他已经「居上」了,就别想他会轻易让出属于自己的位置。 当年他可以用热情朝气的形象接近她、以温柔体贴的形象让她驻足停留,那么坑也好骗也好,就算自己要一辈子戴着温文尔雅的面具也好,无论如何,她的未来,只能是他的。 低下头深深凝视着臂弯中,在他冗自沉思时疲累得陷入熟睡的那张沉静的容顏。 今晚她被他折腾得够呛。 他扬着饜足的笑靨,轻轻落下势在必得的吻。 在她这一夜里早已被他吻得红肿的唇瓣上。 【5】第三人 接下来的日子对苏依来说,差不多是一成不变的,还是学校、宿舍、公寓套房三处走。 只不过说是「差不多」,实际上多少还是有一些变化。 昭承一进大学就开始以半工半读的形式参与他们严家家族企业的经营,从最基础的职员做起,到现在已进入核心管理层。 一边顾着博士学位的学业。一边要处理工作上的事——有相当一部分还几乎都是关系到企业营运以及日后发展企划的决策层面的事务,忙碌程度可想而知。 以往都是他最多隔一两日便按耐不住,一通又一通电话缠人,或者亲自到她所在的教室宿舍楼之类的地方接人,同回公寓共进晚餐,然后再共享一个旖旎的夜晚。有时若是一夜玩的花样太多了,他们还会找个理由蹺了第二天的课,愜意地休整一天。 现在虽然每天的电话还是有,但无论频率或者每通电话的长度都比不上过去。而且最近她到公寓去,经常等到快睡着还不一定能见到他回来。 有时他到家她已经入睡,他可能会用亲吻和爱抚唤醒她,然后两个人战个几回合,消磨一下彼此身体累积下的欲火。也有时她太累没有被唤醒,他大概会自行在她身上亲吻舔舐到满足之后,再拥着她一起入睡,而她第二天起来,总会隐隐觉得身上有些黏腻感。 不过这大概是她的心理作用。因为依照对他的了解,若他对她的身体做了什么,都会帮她清理干净再睡,好让她能保持舒适清爽的感受。 实际上,对于目前的她来说,昭承的忙碌或许是件好事。正好她最近正有些不耐,应该乘机少到公寓,冷静一下。 可是事与愿违。 因为公寓里还有另一个人,不知为何好像很依赖她的样子—— 「依依,一个人吃饭好冷清喔。」 「今天我做了鱼香茄饼、辣子鸡和糯米藕,汤是我自己改良过,超好喝的冬瓜盅喔,依依要不要过来一起吃?」 「学生餐厅的菜肯定都吃腻了吧?依依过来吃饭嘛,今天做你上次说想吃的芙蓉肉好不好?」 …… 从一开始用美食小心翼翼引诱她胃里的馋虫,到后来不再征询的篤定:「依依今天想吃什么?我先准备一下材料。」 没错,她被昭诺抓住了软肋,所以她每周的行程变化就在这里。 以前是周末固定到套房住,平日看情况一周来两到三次。现在昭承冗忙,她却天天都往公寓跑了,还美其名曰,昭诺初到这座城市,人生地不熟的一定很寂寞,她代替他那个日程繁忙的哥哥陪陪他。 ——天晓得,她苏依什么时候在乎过旁人的感受?明明只是嫌弃学校的饮食不合口味,想过来一逞口腹之欲罢了。 说来也奇怪,明明昭承的厨艺也不差,甚至有的菜色做得比昭诺还要好,但她以前不是没有推拒过昭承以下厨用餐为由的邀约,只要她不想出门,就会毫不迟疑地拒绝。现在却一点不想否决昭诺每天的提议,每一回,哪怕有时她其实不是非常有出门的意愿,仍旧欣然驱车前往。 苏依想,这或者是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中,昭诺给她的感觉与昭承截然不同的缘故。 昭承温文尔雅,几乎事事以她的想法为优先,十分体恤她。所以在他面前,她可以随性所致、随心所欲地任性。 昭诺思慧聪颖,但与那次在公寓里再见面时的给她的印象完全不一样。最初以为是一个率直爽朗的阳光男孩,或许还有些像他哥哥一样的儒雅贴心,谁曾想后来发现原来他好像很怕寂寞,像个孩子,还有些小性子在。和他相处时,他总是粘粘软软叫着她「依依」,只要她朝他微微一笑,他就能喜笑顏开地好半天。 这让她回想起小时曾养过的一隻小乳猫,非常粘人,稍稍顺毛就会舒服得喵喵直叫。那时她很高兴能有这样一隻小猫陪伴,可惜还没养到一个月,管家就在母亲的指示下将那隻小猫送走了。 从此她再没有机会养过什么宠物。所以现下她面对昭诺,便老是不由自主想给他顺毛,大约……是有种宠着小猫似的感觉。 虽说把一个成年男子比作乳猫实在很……谁让他就是给她的感觉很像嘛,那种你轻轻摸摸他的头,他就会好开心好开心围着你绕圈讨好的感觉。 不过,大抵没有哪隻小猫会像他一样,明明言语脾性好似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举手投足间却矛盾地带着勾人的风情。 有的时候,她稍不注意,甚至会被他不经意散发的魅惑气息引诱,而变得蠢蠢欲动起来。 可能因为他与昭承真的有些相像,所以让她的身体很难不被影响,然后在夜晚被昭承求欢时,更热烈地响应他的索求。 除此之外,苏依倒是不觉得有太多困扰。 有人好吃好用把公寓打点好,等着她去一起吃,更连餐后的收拾都不用做,就像昭承总爱做的一样。现在昭承忙得根本没时间做这些事,她接受昭诺的好意自己的口腹开心不说,还可以让他不必感到「冷清」,又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行程渐渐不同以外,还有最常陪在苏依身边的人,也稍微有了一点变化。 就这样,在昭承并未察觉到、而苏依尚未意识到的时候,原本两个人的生活一点一滴被第三个人鲸吞蚕食。 【6】我们回家 这一日,苏依一堂研讨课的助教过生日,一群同学约好了给助教庆生。 考虑到助教晚上大概有别的比较「火热」的安排,他们这些学生都知情识趣,贴心把庆生聚餐安排在中午。 当然聚餐确实是在午后不久便散场了,可是一群刚玩出兴致来的同学不乐意走得那么急,硬是拉了所有下午没课的人续摊,还号召着不混到深夜不走。 苏依本来不是爱凑热闹的人,准备找借口开溜的,结果不想偶然听到他们要去一间新开的酒吧,正好是她之前听到过宣传,很想去看看的据说有市面上一不可求的顶级藏酒的一家。当即她便改主意决定参一脚了。 那间酒吧果真是名符其实的藏酒地,进门没多久,拋弃那群不太熟的同学独自行动的苏依就从酒保口中杠到好几瓶她覬覦已久的红酒的消息,甚至还拗到经理同意开其中一瓶给她。 事实上过去苏依真的不嗜酒。但在国外这几年,学校处在冬季比较寒冷的地域,来自温暖南方的她实在不适应,连带的身体也出现各种不良反应,连以前从没有的「一月一痛」也来拜访了,在这种情况下被昭承领着开始接触了红酒,然后逐渐开始习惯那种温和的味道。 之后她就对品酒產生不小的兴趣。 可惜苏依虽然接受了红酒的香醇滋味,酒量却一直没练出来。好在她还有点自知之明,慢慢悠悠地品着,一边喝一边等肝脏把酒精分解了。 不紧不慢地一晃,就离晚餐的时间不远了。毕竟是一整瓶酒,即便她喝得很缓,酒精消化总是会更慢一些的。 所以昭诺打电话问她到底几点能到家时,酒还余下小半瓶,但苏依已经八分醉了。 凭着仅剩的一点意识,她告诉昭诺来接她的地址。 这一头,昭诺光是听到苏依接起电话说的第一个字,就知道她醉了,不过听她勉强还能把话说得有条有理,至少他不担心她此刻的安危。 用前所未有徐缓温柔的语气询问了地址,说好十分鐘内到那里接她。挂断电话,他只稍犹豫了须臾,接着他立刻拨了另一通出去—— 「乔,帮我把b档释出去……对,现在立刻。务必要让他们所有人今天加班到通宵……没错!全公司的人。」 冷得几近残酷的嗓音,如果不是很仔细,很难能听出里面其实有几许与清冷相悖的兴奋和期待。 友人在电话那头嘖嘖感叹,说这间公司的人真是够倒霉,明明都已经到该下班的点,却不知道因为谁得罪了这位小煞星,现在要被拖累得全公司的人都得加通宵的班。 昭诺听着友人的调侃,清雅雋美的脸庞露出復杂而残忍的笑意:痛了八年,这一次,终于轮到他被支开,而不是自己了。 他说过的,那个人,不会是总是赢的一个,因为他不允许。 苏依对昭诺的时间观念相当有信心,既然他说了十分鐘,她就真的算着十分鐘之内解决了剩下的红酒。本来还好心留了一杯想给昭诺尝尝,但想到他还要开车,马上愉快地决定一滴也不剩下了。 昭诺到酒吧时,果然面对的是已经瘫在吧台上的人和一个空空的瓶子。也许她之前跟酒保打过招呼,所以他还见到酒保帮她挡走一个凑过去想做些什么的男酒客。 他急忙快步跑到她身旁,在酒保顺手要驱赶他之前,迅速扬起和善迷人的微笑向酒保自我介绍并道谢,再拍拍苏依的肩,试图叫醒她。 这时苏依的手机恰好响起,那特殊的铃声——是昭承。 昭诺玄色的瞳孔猛地一阵紧缩,笑容略微一僵,但很快又变成了更深的胜券在握的笑靨。 苏依被轻拍与铃声吵醒,醉眼朦胧地拿出来一瞧,看到屏幕上显示着昭承的名字,哂哂接起来:「昭——承——」 「依依,你在……你喝酒了?」原本要讲的话被说话人自主截断,转而成了一句从那个语气就能轻易听出他在那头皱眉的话语。 「唔嗯……这也能听、出来呀……昭承真——厉害……」 「你一个人去酒吧?」很不赞同的声调。 「跟同……学……」虽然半路她就把那群人甩掉了。 「那等下你要和同学一起回去?」 「唔……」她现在的脑筋有点反应不过来,只是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依依,听着。公司这边出了一点很紧急的情况,今晚我可能没法回公寓。你等下要和同学一起回宿舍,好吗?昭诺那边,我会自己打电话跟他说,公寓你今天就别过去了,明天我再到宿舍去接你,嗯?」 周五晚上她习惯到套房那边,平常他就算再忙,至少晚上会回去。可是今日一事情况復杂,他大概很难回去。让依依和昭诺单独在公寓一晚——这种事绝对不行。 温声对她交待着。 或许是因为不常遇到酒醉的人,他忽略了自己这一长串的话语,对方是否能明白得过来。 「唔、唔……」 她是完全无意识地回应,他却当成答应放下心来,又轻轻低喃了几句对于今夜看不到她碰触不到她的怨念,才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 根本想不到,在电话这一头,握着手机的这隻手,甚至不是苏依的—— 昭诺的脸色毫不意外,或者,根本可以说是一种得色! 他维持着外人面前常用的优雅淡笑,缓缓按下关机键,再将手机放进自己的衣袋。 「啊……昭诺,到了……」原本觉得好像隐隐听到昭承在说「bye」的声音,不知为什么手机就脱手自己飞出去了……抬头一看,原来是昭诺到了。 「嗯,我们回家吧,依依。」 「……嗯。」 他笑得更加温柔,眉眼弯弯的表情在他绝美的脸庞上显得格外诱人。 他朝她伸出手,在等到她也举起纤纤细指时,突然将她打横抱起,然后在满酒吧的鼓噪声里,带着她,离开。 【7】要我吗?(微H) 照顾酒醉的人或许是一件苦差事,但这个形容绝对不会出现在此时的昭诺身上。 一来对方是他渴望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人,他疼他爱还来不及,哪有多余的心思考虑是不是麻烦、有没有嫌弃的感觉? 二来,苏依醉了本也不是十分折腾,除了站不稳,全身柔得好像没骨头似的一定得倚靠着,还有就是会偶尔嘀咕上几句意义不明的话而已,不闹不吵。 从地下停车场回到公寓的这段路,同样是全程的公主抱。 他将她牢牢锁在怀里,像是捧着毕生至宝一般谨慎又小心,还因为激动和紧张浑身上下几不可见地轻轻颤抖着。 太久,太久了。 从第一眼见到她,在那个公布分班名单的布告栏前。当所有人都想方设法向前挤,着急要确认自己被分到的班级时,她却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离人群远远的外面,那冷漠中隐藏着寂寥的纤弱模样……他看到的那一刻,便再也无力阻止自己的沉沦,之后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他曾感谢过上天让他跳级、让他们成绩相近,所以幸运地分到同一个班里﹔然而他也怨恨自己那时的笨拙,因为不屑与人交流而一直独来独往着,结果不善搭话的他也因此明明同班三年,可几乎没能让她留下多少印象。 后来他出国,好几年无法接近她的周围。等再见到时,她却是以兄长的女友这样的身份出现在他眼前! 兄长是什么时候注意到她的,他不知道。但是当自己被父母亲通知,因为赢得了一个自己根本没听说过的奖项而被国外知名的封闭式学院以全额奖学金录取,他不能反抗将被送走时,竟看到兄长带了些许歉意与更多志在必得的神情。 那一刻他才恍然意识到,自己还在困坐愁城不知该如何接近她的时候,兄长,已经出手了。 他虽然被限制在国外无法离开一步,可仍然断断续续从过去的同学口中得知了一些关于她的消息。 知道她去了很远的一所高中。 知道兄长故意考砸几个重要考试,留级转学去了同一所高中…… 站在公寓的玄关口,昭诺驀然闔眸,将所有的伤痛掩于眼帘之下。 后来自他与她的交谈中,他察觉到兄长最初居然是以他的身份在接近她! 这样的事实叫他痛并快乐着。因她对他并非印象全无而欢喜,又因为自己的愚昧错过而悔恨不已。 接着他再次睁开眼。 他可以默许兄长曾经抢佔了自己的身份自位置,毕竟过去的事情追究起来也于事无补,可是现在他要她回到自己怀中。 昭诺静静地关上公寓的大门,扣上滑链锁,坚实的臂膀即使抱着一个人,也并不影响他动作的流畅及轻巧。 ——这样一来,就只有屋里的人才能打开这扇门了。 他缓缓将苏依放到沙发上,然后轻手轻脚尽量不惊动她地渐渐越于她之上。一膝半跪在沙发与靠背相连的角落,另一隻膝微曲,足尖蹬踩在地毯上。双手撑在她脸颊两侧,形成即将扑到她身上一般狩猎的姿势。 「……依依?」他慢慢凑到她耳畔,用气音柔柔叫着她的名字。 身下的人稍稍挪动了一下,不经意地屈膝正巧蹭到他的敏感处,引来一阵压抑的低喘。 暖热带着湿气的呼吸喷洒在颈项,惹得苏依吃吃笑起来,不管不顾地扭动着想躲开那制造出温热痒意的源头,压根没注意到这般近的距离、这般磨蹭这彼此的动作,使得身上那匹本来就感到已经很难自控的狼几乎快要兽性大发了。 大约是感受到周围的气息和平日不尽相同,苏依有些困惑地睁开双瞳。 朦朦胧胧中,一张精致得恍若天作的容顏近在眼前。 「咦……昭诺——」红润的嘴唇囈囈吐出他的名字,含着媚人的暗哑,差点让他就这样坚持不住地压倒她。「好……近……」 她的呼吸间全是醇香的红酒馥郁,他几乎醺醉。 视线紧紧粘在那双丰盈的唇瓣上无法移开。 「近一点……不好吗?」他低低地,近乎无声地问。 苏依摇摇头,感到一丝晕眩。她又闭上眼,等到昏意缓解些许,又笑起来:「今天、开到一瓶……92年的,cabernet喔。」 「是吗?好喝吗?」说话间他和她的距离越来越近,鼻尖几乎相贴的地步。 「嗯……」她仍紧闭双眸,仿佛在回味着那红酒的余味。默好一会儿,她断断续续地继续说道,「本来……还想留一杯,给你尝尝看。不过……想说你要、开车,还是不留了。嘻……好可惜喔,味道很——棒的。」 「真的吗?」他低低笑起来,耳语般地呢喃,「那现在让我尝尝好吗?」 「唔……可以啊。」她欣然同意,但随即又被困扰了,「可是……酒都被我喝完了,你要、怎么尝——」 未尽的话语被他全数吞没。 昭诺像是在沙漠中徒步许久的旅人,而眼前的人儿便是他面前丰饶的绿洲。 他迫不及待地上前、急不可耐地献上自己柔软的唇——虽然他毫无实际经验,至少理论知识是有的。网上评选最令人不喜的亲吻是什么,他都尽量避免开了。 小心翼翼地贴上,不让她柔嫩的红唇被他的利齿伤到分毫,在她还未甘愿为他打开阻隔他与香软柔舌之间那扇门之前,焦急地寻找、试探,以舌尖噬舔为饵,逗弄诱惑着她为他开啟。 但毕竟是初次的亲吻,即便有些理论眉目,总还是不得其法。 苏依感到现下并不是她习惯的亲吻方式,不过唇齿间清新爽洁的味道让她觉得很有胃口。加上酒醉后本来就没什么理智,现下更是身随欲动,她直接伸手圈住身上人的颈项,微微张开双唇,灵巧俏皮的舌悄悄探出,挑逗般刷过他的唇齿,再迅速躲回檀口中,引诱他的侵入探索。 得到回应的昭诺在那一瞬间整个人都僵直住了,一种足以将他覆灭的狂喜如同海啸时的巨浪袭向他,涌入他的眼眶。 有力的手臂不知不觉中把她环紧,仿佛要就这样直到天荒地老。 他的舌顺着她的引领缓缓进入她口中,一下一下地刷过内里的每一处,吸吮着她口中带着酒气的香甜津液,舌与舌的交缠激出嘖嘖的淫靡声响。 昭诺是一个极具天赋的学者,不过几次来回便从一个被引领者一跃成为掌握节奏的引领者,深吻,浅噬,轻咬…… 然后从唇瓣渐渐下移,舌尖勾勒出她美好的下顎线条,然后是耳下的侧颈、肩窝、锁骨…… 一点一点、一寸一寸,极尽缠绵。 苏依被繾綣深情的腻吻撩拨得忍不住轻声吟哦起来,手指也愈加紧闭收拢,将身上那个人的头按想自己,将身体迎上他的唇。 「确实……很美味。」昭诺在亲吻之间,含含糊糊意味不明地赞叹着。 「唔?啊、嗯,好喝……吧……?」 正被逐渐挑起兴致的苏依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花了好半天功夫才回想起前面似乎说起过关于红酒的话题。只是,她还是不确定他是从哪里尝到。 但这在此刻已无所谓了,她的身体开始渴求,她的理智已越来越涣散。 昭诺当然看得出她的思绪变得混乱了,这正是他所要的。 拜几次忍着心上剧痛听壁角,和兄长不吝展现他们的恩爱调情所赐,他发现了依依一个对他来说有机可乘的弱点。那便是一旦被挑起了情欲,她就会像失去思考能力一样,不自觉地任由身上那个人予取予求。 虽然不确定若是换成了他会不会还是一样,不过他正努力在尝试着。 他的舌尖灵巧逗弄,勾勒丰满的软绵、舔吻羞涩的腹珠,然后往下,再往下,撩出汩汩水泽,挑出一声比一声高昂的媚吟。 一直到他的一隻手缓缓下探,探入布料之下,探到一泓情动,再也不能抑制地把他深藏在心底的话语问出了口: 「……要我吗?」 苏依困惑地蹙眉:这句话原本是时常听见的,她甚至能回忆起自己每一次回答着「要」的感觉。可是……此时此刻,她隐约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然而混沌的思绪却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 「要我吗?依依?」那个诱人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那么低哑,那么性感,勾人的话尾微微上挑,既陌生又熟悉。 而身下作弄的手指明明胡乱没有章法,却格外地能触到她的敏感处,让她抗拒不了。 于是再也无法犹豫。 于是再也不能思考。 「要,我要……!!」她尖叫着喊了出来,手指紧缩,把他柔顺的黑发抓在拳心。 昭诺双手抱起她,迅速奔向客房的卧室。 主卧那张床,他会预留给下一次。他们的第一次,一定要在只有他自己的气息的床上! 【8】夜还很长(H) 两具躯体一上一下地倒在床上,柔软的被套很快被压出高低起伏的形状,拱起的波浪般的弧簇拥着涌向深陷在床被中的二人。 昭诺几乎是在两个人躺下的瞬间便再次衔住她的唇瓣,像是快窒息的人好不容易再次呼吸到新鲜空气一样急迫。 润湿火热的气息交融在一起,呼出的是身体内愈燃愈烈的情欲,吸入的是对方魅惑至极的渴求。 唇舌相缠,一条灵巧缠绵地卷住一抹香软,曖昧地舔舐、动情地纠缠。 一点一点摄取她口中的津液,勾在舌心,如饮蜜一样甘甜,再不着痕跡送入自己的,只为与她「相濡以沫」。 来不及吞咽的湿濡不时顺着苏依的唇角姍姍滑下脸庞,在剔透胜雪的皮肤上划出晶莹无暇、却矛盾地显得淫艷的煽情痕跡,然后总会被追赶过来的昭诺吸吮得涓滴不剩。 而他的手同样也没闲着,缓慢攀爬到她的领口,在她忙碌于喘息娇吟之间静悄悄地解开她的衣扣。 她醉眼朦胧地微哂着看他与女人最私密贴身的衣物做抗争。 遍寻不着可以解开的暗扣的昭诺,终于扬起那张妖孽的容顏,一脸委屈求助地望向她。她这才咯咯笑出了声,在他灼灼的目光中,徐徐拉开背后的金属小鉤。 镶着黑色蕾丝的纯棉布料倏地落下,白玉丰盈宛若两隻脱兔跳出,就这样几乎晃花了他的眼。 他以最快的速度褪尽身上的累赘,两个人坦诚相向。 她扭动着、磨蹭着,双眼迷蒙,纤纤玉指柔柔抚着他的发丝,似牵引似邀请地诱着他去舔吻她的耳垂、后颈,再寸寸下移,到胸前的两团绵软,以及那顶端一双期盼被爱怜的红樱…… 每一处,都是她的敏感点。盼望被碰触,却在一次次爱抚中被激起更强烈难灭的欲望火焰。 昭诺虽然从未有过经验,甚至因为对除了苏依以外的异性没有任何兴趣,连颇受雄性追捧的着名岛国动作大片也不曾观赏过,但他胜在有一颗执意要使她快乐的心。以绝佳的耐性执着舔吻、以无比的细心全神啃咬,小心观察着她的反应,时而轻却多感、时而重而不痛。 他馋嗜地裹绕吞吐着其中一朵羞涩敛紧的花蕊,一隻大掌不忘安抚地圈拢另一边寂寞的娇嫩,拿捏揉弄,再以指腹轻轻捻搓顶端那颗隆起细腻的殷红。如是一阵,又换至那边,重復着同样的动作,反復怜宠,不肯释手。 他在软玉温香之间流连忘返,而她在酥麻刺痒之中几近迷失。 只是,毕竟没有经验,他对节奏的掌握还很生疏。 因为太过珍视而将抚慰拖得冗长,温温绵绵的肌肤相触甜蜜而折磨,黏腻潮湿的舌尖配合薄软的嘴唇在细嫩的皮肤上留下星星点点的印记,粗糙的味蕾刮过每一处敏感,引得她不住轻颤……一切的一切,让她从一开始的稍有兴致变成后来的急不可耐。 身体,好空虚。一股又一股的暖流不断自腿间涌出,好想……被什么充实。 苏依忍不住焦急地找到在自己身上四处点火的手,带领着下探,穿过细密的柔软毛发,来到女人最神秘的快乐之源,更引着修长的男性手指找到隐藏在花瓣之中的玉珠,以磨人的速度及近乎残虐的力度沿着顺时针的方向蹂压。 得到她肢体语言的暗示,昭诺那双桃花眸惊喜得更加明亮起来。他一面缓缓往下移,一面在她曼妙躯体上烙下一个又一个炙热灼人的湿吻,直至他来到腿心那个甜美的幽径口—— 这是他梦里渴望过无数次的场景,如今终于真切出现在眼前,他激动得无以復加。 带了几分膜拜地分开那两瓣遮挡着私密的花蒂,仔仔细细地注视着粉色的花壁一张一合,似是在诱惑着他的深入。 他慢慢靠近那里,嗅着独属于她的女性芬芳,虔诚地覆上自己的唇。 「呃、嗯啊……」小巧的珠心被蜷起的软舌包裹住,肆意地挑玩逗弄,刺激得苏依整个人无法克制地颤抖着、紧绷着、高声娇啼着。 一开始牵引他的柔荑死死地掐住他作恶的手掌,仿佛要抵挡他邪佞的入侵﹔然而另一段白玉凝脂却划过丝被无力地扬起,接着在挥舞中不知不觉圈上他埋在她双腿间的头颅,宛若要就此助他更深入自己的幽秘。 他好似吃到了什么极其美味的东西一般奋力舔尝,灵活的舌一点一点试探,灵巧的手指一丝一丝摸索,找寻每一处会让她愉悦的地方。 然后他发现了她最脆弱的那一寸媚肉,恣意放肆地玩弄,很快竟将她逼到了绝境。 「啊啊——!」 她不自觉地向后扬头,半瞇的眼眸被这浓浓的欢愉激得泌出喜悦到了极限的水润。而腹下的幽地更是湿成了一片,充满曖昧香气的爱液甚至喷满了他一张魅顏。 他举手随意擦了擦脸上的湿润,一滴不肯浪费地全送进嘴里,舔舐得干干净净。 之后,他跪坐在她的两腿之间,扶起早已肿胀得快要爆裂般的粗长欲望,尝试着往那个他梦寐以求的美丽秘地挺进。 刚经歷过一次顶峰的柔嫩正不断收缩着,紧小得仿佛连一隻手指都进不去,更何况是昭诺尺寸惊人的巨大。加上他本来就是个生手,试了好几次,都被她高潮时洩出的粘稠爱液给滑开了。 「可恶……」他低咒了一声,精致的脸庞上满是急切、懊恼与挫败,还有被欲望煎熬的緋红。 昭诺着急,苏依也不好受。虽然刚到过一次,但没有实际充实过的甬道依然空泛寂寞,仍等待着被填满的饱足感。 见他几次仍未进来,她按耐不住地坐起来,一个侧身反将他扑倒在床,接着迅速跨坐到他身上。一手撑着他厚实的胸膛,像个高傲的女王不让他起身﹔另一手探到身下,握住色泽粉嫩诱人的粗壮肉刃,还坏心眼地用指甲在最敏感的顶端那一团光滑嫩肉上刮了刮,刺激得他嘶嘶地直抽气。 过了好一会儿,她像是玩耍够了,才好心将巨物对准娇嫩的穴口,以慢得让人倍感煎熬的速度悠悠地坐下去—— 「哈啊……」 花径被徐缓地撑开,太美妙的感觉让两个人都情不自禁地叹喘出声。 终于,他缺了一半的心,好像被填上了一点。 好多好多年,总算,没有痛得恨不能想把它挖出来了。 那一双桃花眼泛起淡淡的湿润,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身上的人儿,她眼眸半闭,很是享受的模样,在沉醉地起起伏伏着。 她真的好紧。 才刚一被她包容进深处,他就已经有想要喷发出来的欲望。 她的深处,是那般火热温暖。 灼烧着他的根源,让它不受控制地更加充血肿胀,更加巨大。 「依依……依依,啊……」他喃喃地唤着,原本清澈透亮的嗓音因为欲望变得低哑粗噶。 「唔……嗯嗯……」她完全是无意识地轻哼,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两个人交媾的位置。身下的人是谁,此刻的她已经不太能确定了,只记得好像有一张妖媚惑人的脸,一直在勾引她去推倒。 想要被贯穿,而努力上下摆动着,却怎么也觉得还不够。 想要贯穿她,于是奋力配合她的动作挺动着。 花壁如同千万张蜜唇,用力吸吮着他的情欲中心,不断收紧、不停收缩,像是不挤干他的精华不肯罢休一般。 「……依依,哈啊……你的……」眉峰渐渐蹙拢,他喘息着,开始无法忍耐的快速向上顶撞。 她根本不顾忌他是初次,完全只按自己高兴的节奏享用着他的身体。即使他很努力在控制自己,然而被她包围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好。 「唔啊、好大……还要……」 听到她囈语般的赞叹,昭诺再也忍不住,抬手扣住她的腰臀,猛力地迎向自己的炽热。 「依、依,我……是你的,我是……你的……啊啊……!」 他连续极快速地深戳,然后再也忍不住地缴械。 白灼浓稠的生命精华以惊人的速度冲入苏依体内的温床,而她也在同一时刻再次感受到欲死的快感! 颓然瘫倒在他怀中,她急促地喘着颤栗着,许久仍不能回神。 昭诺在她的唇上落下温柔的轻吻,之后拥紧了她,贴在她的耳边,低声说:「依依,我终于属于你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真的满足到她。 虽说他已经竭力不让自己太早泄出,可是合二为一的感觉真的是美好得可怕,在那一刻好像一切的自控都是一场笑话。 但他相信,接下来自己一定会做得越来越好。想告诉她自己一定能够满足她。 不过……与其用说的,他更喜欢身体力行用做的。 想着,他驀地翻身将她压到床上。 热吻一个接着一个落下。 夜,反正还很长…… 【9】后悔了? 苏依一直觉得,「酒后乱性」这个词,从来不能当做管不住下半身的借口。真正醉得没理智的人,连立起来都没可能,又怎么会有能力做各种动作呢? 可是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亲身经歷了一回。 当她睁开眼,看到装潢十分熟悉、但摆设有些陌生的房间﹔一转头发现自己正枕在一隻手臂上,而手臂的主人目光如炬,炯炯凝视着她,视线火热得她觉得皮肤都快烧起来了似的。 然后,她感到头有点痛。 不是宿醉之后总会出现的那种,而是意识到昨晚发生的事情她都记得一清二楚,而且对象还是昭诺…… 苏依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想借此缓解一下头疼的感觉。 一双手很快接替她手指的动作,为她轻轻按压着。她回眸,只见昭诺满脸关切,似乎在担心她哪里不舒服,她就……更头疼了! 昭诺!为什么是昭诺? 倒不是苏依有骨子里有多少世俗的道德观,此刻在谴责着自己﹔也不是她对昭承的感情有多深刻,所以现下无法不唾弃做出这种事情的自己。 当然啦,成为「男女朋友」这么多年,感情肯定还是有一些的。不过对于习惯只考虑自身意愿的苏依来说,这份感情实在不足以让她就此将昨夜的意外当成一件大事。 是的,只是一个意外。 虽然以前的苏依从未做过,可她从来不敢保証自己就是个循规蹈矩的好女友。 一直以来,不过是因为她真的很懒得认识别人,自己又有一点轻微的小洁癖,觉得外面那些不明不白的男人太「脏」,很影响她的兴致。再加上身边的这一个不仅各方面条件优秀,体力惊人,技巧也已经磨练到完全贴合她的喜好,能够轻易取悦她无数回的地步,胃口被养得刁了,所以她看起来好像一直满足于现状,安分守己。 说不定昭承也是了解她这点个性,因此从交往开始就一直隐约盯得比较紧,还总是见缝插针地使出浑身解数喂饱她,不给她一点向外的契机。 即使他很小心不让她察觉到,她并非一无所觉—— 而现在,意外发生了。 苏依想到昭承强烈的独佔欲,突然就觉得这事很棘手。 他们兄弟的感情听起来那么好,如果因为这件事情从此交恶,好像还蛮遗憾的。 她很仔细地打量近在咫尺的昭诺。与昭承有些神似的脸庞更加精致绝美,少了些许峭拔,却多了几分妖艷。明明是纯男性的气质,偏偏配上一张亦男亦女的妖孽容顏,形成一种与昭承迥异的致命魅力。 苏依其实还隐隐记得昨夜的许多细节。她还能清楚回想起他吸吮自己胸前红晕时的触感,回想起在他的唇舌与手指下达到顶点时的快意,回想起第一次结合时被完全充实充满的饱胀感,以及每一次释放的那一刻快乐得几乎要死去的感受。 她更记得,他似是勾引一般挑逗的亲吻,还有自己经不住引诱邀请他进入的情景…… 「依依……你后悔了?」 一边不轻不重地为她按揉着眼侧穴位,一边靠在她的耳背上吹气,昭诺温热的气息激得她忍不住浑身一颤。 不过一晚,却足够他细心记下她身上每一处敏感。 苏依的脑海中倏地闪过「自作孽,不可活」几个大字。昨夜,是她带领着他一处一处认识自己身上的每一个弱点,现在却被他用来击得她快要溃不成军。 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平復了体内骤然升起的一丝渴望,她才摇摇头。 后悔倒是没有的。 实际上,她也说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是如何。并不懊恼,但稍有一些烦躁。 因为考虑到昭承若是发现了这件事,虽然应该不会朝她发脾气——他对她的容忍度一直是探不到底限,深不可测的存在——可是他也许会以为是他没有满足自己的缘故,而更加刻苦地超额完成属于夜晚的功课。一想到这个,她就不禁又是害怕,又是有点莫名地期待。 「那,以后……还可以吗?」见她摇头,昭诺停下手中的动作,连忙用充满期待的语气追问。 末了,还在她后颈留下挑逗的湿黏舔吻,从颈背相连的地方一直到耳根,印出一条泛着水光的曖昧痕跡。 她低喘一声,略微皱着眉睨向他,直到看见他原本盼望着的神情慢慢转变成含怨带嗔的小模样,终于淡淡叹了一口气。 其实,现在要她坚定不移地拒绝他,她已经做不到了。 昨夜尝过与昭承截然不同的滋味,即便她还没有到「上癮」的地步,却也再难抵御。就像他刚才只不过靠近她的耳畔吹气,她便感到酥软起来。 「……这事,别给昭承说。」她近乎于默认地交待道。 「当然……」早晚会让他知道的——昭诺笑得别有深意地干脆答应。 苏依推开身上的丝被坐起来,白皙身躯上漫布的情事后的痕跡尽数展露在阳光下。 纵情一整夜,这个初开荤的家伙简直就像是吃了什么兴奋剂,花样百出地折腾到天快亮了才肯稍微消停一小会儿。她现在全身仿若是被拆过重新装上一样,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 花了好长时间她才勉强站到地毯上,立刻就有粘粘的白灼顺着大腿内侧流出来。 这也是昨晚纵情的痕跡之一。 苏依的细眉又紧了紧,「以后记得戴套,我不吃药的。」 「喔——知道了,依依。」 昭诺朝她胡乱行了一个军礼,很快蹭了过来,不自觉的手指又开始往敏感的地方探。 初尝情事,又是勃发的大早上,她还这样一丝不挂地在他面前晃,难道是把他当成圣人吗? 就算是圣人也抵挡不了这样的诱惑吧? 何况他只是一个正面对着心爱人的凡夫俗子! 于是又是一场燎原之火,急急需要救赎。 【10】那我呢? 那一边,昭承竟然忙到午后才获得暂时的解放。 他给苏依打电话说要来接她的时候,她刚被昭诺哄着出门一起买食材,正好就在离公寓没多远的一家超市里。 昭承一听到她和昭诺正在买菜,立刻就问了地点过来。 严家家族企业的总部,就设立在距离学校这座小小的大学城不太远的商务名城中。避开上下班的高峰时段,到苏依所在的超市,大约不过半小时左右的车程。可是遇到塞车的时候就不一定了。 比如他开始往回走的这个时间,正值下班潮。依照往日的经验,没有一个半小时基本上是没可能回来得了。结果,就这样的路途,硬是被昭承缩短到了只一半的时间。 连苏依见到他出现在公寓门口时,都惊讶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累、累了吧?」她张口结舌好半晌,挤出来如是一句。让难得听到她关心的昭承一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温和笑着握住她的手,稍稍摇头:「看到你就不累了。」 正想要抱抱她、亲亲她,缓解一下这一整夜的相思之苦,却不想被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搅和了。 「哥,你回来了?正好,快来帮忙。」昭诺适时从厨房窜出来,态度亲近友善,看上去十分开心能见到自己哥哥的样子。 可是瞧在昭承眼里,那笑那神色,不知为何似乎都带着一丝得意挑舋的意味,让他心里莫名感到一阵不安。但苏依就在面前,不想让她发现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早已坏透了,他很快压下自己想皱眉的冲动,很快再次扬起和先前一样温和的笑:「好啊,要帮什么?」 「前几天在做菜节目介绍的一道菜,不知道为什么那个酱汁老是调不出想要的味道。可能是哪里的量加得不太对,哥来帮我看看。」眉宇很困扰地顰起,像一幅着了忧愁美人的精美画卷。 昭承的唇角微微勾了勾,似笑非笑地点点头,正要跟昭诺一起到厨房去,苏依这时伸手拦住他。 「还是先去冲个澡换身衣服再来看吧。反正不急,在家还穿西装多不舒服。」想到他们平日里回到家时的习惯,苏依建议道。 「……好。」 她体贴的话听得昭承心底甜如蜜,笑靨变得真诚而诱惑地走近她,全然不顾及身旁还有观眾在,伸出手抬起她的下顎,然后低下头,魅人的薄唇准确落在她的唇瓣上。 繾綣的嚙咬,几乎要吞噬她一般热烈的深探,温儒的滑舌在她口中翻搅,捉住她那条俏皮躲藏的柔软抵命吮吸,将她嘴里的香涎一点一点勾入自己喉中,如同品尝什么顶级名茗般珍惜地吞咽下…… 不知过了有多久,他才稍显满足似的停下,慢悠悠地离开她的唇。 缓缓退出的舌尖甚至还牵着曖昧的银丝,拉开好长好长仍舍不得断开…… 昭诺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旁若无人地热吻画面,好像很平静。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藏在背后的手握得死紧,尖锐的指甲已经快把掌心掐穿了。 他当然知道昭承是故意的。 因为他在他进门时打断了他想做的事,所以现在他更要刻意做给自己看。 就像是在宣示主权一般。 呵……如果是昨天以前,他或许会受很大的打击,会心痛得想要立刻死掉。但是现在,他也是依依的男人,她已经答应了他「以后」! 虽然心里还是会很难受,毕竟亲眼目睹的是心爱的人被另一个男人舌吻,还是身处近在眼前的距离﹔见到她被撩拨后双颊泛着红晕,微喘着胸口疾速起伏的模样,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好过。不过,他会还回来的。 昭诺忍着掌心传来的痛楚,稍稍瞇起眼:哥哥,这每一份折磨,他都会还回来的! 苏依好不容易才推着昭承进卧室,合上门,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从背后抱住。 昭诺双臂紧紧环住她的腰,头埋到她的肩颈处,闷闷地说:「依依,我也要。」 苏依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挣扎着想逃开他的怀抱,却被越抱越紧。 「昭诺,快放开。」 「不要。」他嘟起嘴,好像很委屈的样子。 「昭承在家!」明明说好了不让昭承知道的,他现在这个动作是在做什么?! 「他亲了你。」期期艾艾地贴上她脖颈上的动脉,感受着她本就尚未平復,却又被他激起来的急速心跳。 苏依顿了顿,「那又怎样?他是我男朋友。亲吻不是很正常吗?」 这话一出,便像是一把利剑刺在他心上,好疼好疼。而他仿佛瞬间流尽了浑身的血液,好冷好冷。 沉默了须臾,他声音更加低哑,仿若带了些许哽咽地问:「那我呢?」 背后的热度使苏依不知不觉地软化了,虽然言辞间仍企图喝止他的逾举,但语气已经变得有点更像是调情一般的绵长:「你别闹,一会儿昭承出来了。」 感觉到她态度的变化,昭诺满意地笑起来,前面的可怜样仿佛全是她的幻觉。「那,晚上补偿我,嗯?」 话尾挑逗的轻扬听得她浑身都有些酥了,点头如捣蒜地应下来,其实根本没注意自己到底答应了什么。 「现在先陪我去厨房看看那个酱料?」他总算松开手,不再抱住,却改为牵着她,柔声问。 「好,走吧。」 直觉的,再不走太危险了,现在去厨房绝对比站在主卧门口安全! 苏依于是欣然同意了。 【11】怀疑的种子 昭承冲完澡,换了身舒适的居家服出来,就看见苏依和昭诺正在厨房里,不知在瞧着什么,笑得很开心的模样。 他忍不住蹙起了眉:苏依从来很少走进厨房,不仅因为她不善厨,还因为她很不喜做菜后那里弥漫的油烟味。但是现在,她竟然在厨房里嫣然笑着,而且身旁的那个人还不是他! 还有,不晓得是不是他多心,总感觉他们之间的举止,似乎比过去亲昵了不少。 昭承的心猛地一沉,一种诡异的危机感,油然而生。 尤其当他稍走近一些,察觉到他出现的两个人同时转身看向他的那一瞬间,他甚至猛然產生了一种……自己才是外人的错觉! 这种感觉让他的心情瞬间跌落到谷底。 好在苏依一见到他出来,立刻就扬起好看的笑靨,朝他招招手:「昭承快过来,尝尝看这个酱料的味道怎么样,是我调的喔!」 是一贯令他心旷神怡的笑顏,身体里的一切负面情绪都被她弯弯的眼眉治愈了。 他疾步走过去,站到她的另一边,然后就着她手中的器皿试了试:「很好吃。」说罢,舌尖徐徐舔过唇角的一点沾染到的酱汁,看上去格外诱人。 「第一次做就能让你们两个『大厨』都说好,看来我还是很有天赋的嘛!」苏依得意地将一皿酱料全淋在昭诺准备好的新菜式上。 两个高挑美形、各有千秋的俊美男子站在一个纤细俏丽的女子两旁,一个眉宇温柔、一个神色自若,两个人都以无比深情的眼神凝视着位于二人中间的女子,三人一行形成了一种奇妙而和美的画面。 若是有人能在此刻看到,一定会被吸引住移不开眼。 夜晚对于有情人来说,从来是用身体诉情的绝佳时刻,不容错失。 即使昭承已经有近四十小时没有闔过眼,在看到出浴的苏依时,仍然克制不住渴求地与她抵死缠绵了许久,以慰藉两日未曾见到的想念。 不过,毕竟忙了两天加一个通宵,临睡前又是一通激烈的运动,把剩下的精力消耗得差不多了,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会感到无比疲累。所以昭承这一晚睡得很沉,沉到根本不知道半夜曾有人来敲开主卧室的门,带走了他身旁的人。 更不知道他临睡前刚狠狠疼爱过的苏依,在隔壁的客房里被缠着「补偿」了昭诺一整夜。两个人恣意纵情、放肆贪欢,玩得整张床的被单湿了个透,完全不能再用﹔玩得满屋狼藉,到处都是她一次次到达极致愉悦的顶点时喷泻出的动情水跡﹔玩得一双白腻的美腿几乎快要合不起来!一直玩到接近天亮,昭诺才在苏依的坚持下,将浑身脱力的她打横抱着送回主卧的床上。 他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昭诺看着他熟睡的样子有多嫉妒。嫉妒他可以名正言顺地佔据她身侧的位置,而自己却只能像个见不得光的地下情夫。嫉妒他随时都可以碰触她,想抱就抱、想要就要,而自己却只能见缝插针地在他看不到的时候才能接近她一点,还有可能会被她推拒。嫉妒她的心里总是惦着他记着他,哪怕明明已经被自己折腾得力气全无,却还要回到他身边睡下…… 将自己心爱的人拱手送到另一个男人身旁,在巫山共赴的时候看到她身上那些不属于自己的印记,那样近乎毁天灭地般的剧痛,他一点都不知道! 清晨,昭承的生物鐘准时使他醒来。 侧过头,瞧见苏依还在她身旁沉沉睡着。他微微扬起唇角,伸手爱怜地顺了顺她耳侧的发丝。 正要落下一个含情脉脉的轻吻,却在靠近的过程中止住—— 他怔怔地瞪着她被撩开头发的耳侧,一团可疑的红痕赫然留在那里。 昭承登时脑中一片空白。 那个痕跡,不像是受伤或者被蚊虫叮咬过后尚未恢復的异色。但是,模糊的记忆中自己昨夜疼爱她时,好像并没有刻意在那个位置做过什么…… 他突然不敢深想,那到底是如何留下的印记。 视线莫名有几分惧意地掠过覆盖了她全身美妙的薄被。他颤巍巍地探出手,抓住被沿,定定地犹豫了半晌,却胆怯得不敢撩开那一层薄薄的丝被! 他的视线最终又回到那一团让他心惊不已的红色痕跡上,牢牢盯着,连呼吸也变得急促不稳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仍在睡梦中的苏依嚶嚀着翻了个身,打破了昭承僵直的定身咒。 他一连深吸了好几口气,接着自嘲似地笑了笑: 应该……只是她不小心蹭到哪里留下的痕跡吧。 不,一定是的!是她不小心蹭到了那里。 绝对是这样! 他不能太多心了,会让她不开心的。 瞠大眼,他的嘴里喃喃着,无声地对自己一遍又一遍地重復着。 然而,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会迅速生根发芽,茁壮长大。 昭承还是优雅地笑着,温吞度日,看似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最多……他开始尽量减少了忙碌,能挤出空闲就多多陪在苏依身边﹔夜晚也越发纠缠着她,不做到她软糯糯喊「不行了」地求饶便不肯罢休,一定要把她喂得饱饱足足的,才愿意紧紧抱着她一同入眠…… 但他没想到的是,他还没来得及找到証据拔除心底那根疑虑之苗,就目睹了更加绝望的一幕—— 【12】发现 因为昭承最近的「紧迫盯人」,可怜刚脱离蛮撞莽力的新手身份、开始逐渐往技巧型熟手的路线奋斗着的昭诺,突然连「缝」都找不着了,霎时变回茹素苦行僧,还是肉菜每天在眼前晃悠,看得见却吃不着的最苦逼的那一种。 如果是常年全素不沾一点荤腥的,或者随时肉多得吃不完、多到吃腻了的人,也许素就素了,没什么大不了。可是对于憋了二十来年刚开荤的昭诺来说,这简直是令他几欲抓狂的折磨。 勉强忍耐了一星期左右,他决定自己已经受够了。 哥不是想方设法地缠在依依身边吗?那他就让他「想方设法」也没办法回来就好了。 这些年在异乡,他不是只按照父母与兄长期望的方式,单纯只在乖乖念他的专业相关而已的。 兄长比他先一步进入家族企业里任职,若他仅是跟进,那么一举一动永远都会在兄长的操控之下,不得翻身。 这不是他想要的未来。 事实上,他不仅不想被兄长掌握任何事情,他更想反手将兄长控制住。那一年他让兄长的暗手支开,远离了她那么久,他就下定决心一定要让自己再也不处于束手无策的地位。 于是他竭尽所能地充实自己,力求在各个方面都能至少立于不败之地。 太难了。 他当初费了多少功夫才能重新这样站到依依面前,现在他就愿意花上比当年更多数倍的心思,只要能留在她身旁! 昭诺熬了三个晚上写了一组新的程序,交给上回帮他运行b档的友人释放出去。这一次他的目标是更加机密的内线系统,不信被他搅得天翻地覆之后,兄长还能有空闲老待在依依旁边! 昭承果然如昭诺所料的再次变得繁忙起来,可是他仍小心翼翼地避免苏依接触任何异性——包括昭诺。 苏依这两天本来没什么课,听昭承说可能需要住公司开夜车,就索性乖乖呆在寝室养膘。 最近某人夜里有些太勤奋了,她总感觉自己好像好久都没睡过一晚好觉了一样。所以第一天,她关了一切联系方式在寝室窝着补了一天眠。 一整日联系不到人的昭诺,忍不住在第二天上午直接冲进宿舍楼把人逮回了公寓。 「依依,我好想你!」才一进门,连脱掉鞋子摆放好的时间都没有,他便急急忙忙把她拥了个满怀,一边上下其手,一边粘粘乎乎伏在她肩窝,啃咬舔舐,留下一串串吻痕。嘴里还忙不迭地嘀咕着,「依依好坏,好坏!这么多天了,一点都不想我……」 苏依被他急切的亲吻堵得快要喘不上来气,呜呜嗯嗯地哼了好半晌,总算等到他转移目标不再单纯只流连在粉润樱唇上时,才微吁着笑问:「『好想我』,是有多想?」 昭诺立刻勾起风情万种的弧线,搂在她腰部的手往下一划,贴在紧翘臀线上,再往自己身上最为硬挺凸起的地方用力一按。他纤瘦却有力的劲腰配合着他的手掌,时机正好地向上顶弄,腿间敏感的羞涩小珠受到挤压,產生酸酸麻麻的触感,很快便激出了汩汩臊人的香蜜。 「依依感觉到了吗?我有多想你?」他在她的耳畔低低呢喃,染上情欲的黯哑嗓音混着温热湿濡的吐息传进她的耳中,引得她不禁一阵轻颤。 苏依柔柔地娇喘着,抬手捧起他的脸,仔细看了他好一会儿,认真道:「昭诺,你长得真好看。」 「真的吗?那你喜欢吗?」昭诺的桃花眸子里闪烁的全是惊喜,稍显迫切地追问。 但苏依没有回答,反而继续哂着:「真不知道,以前你为什么要戴那么丑的黑框眼镜,把这双眼睛的魅力全遮住了!」 昭诺闻言,失笑地将她更紧密地揉进自己怀中。 他知道,苏依是想起了两年前兄长带她回家,见到他时的情形。 其实,他的视力很好,根本不需要戴眼镜。最初在中学见到她,与她同桌、同班的那三年,他也是没有戴眼镜的。然而后来被送到异国他乡、他逐渐长大,越来越多的异性示好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这张脸,似乎很能招蜂引蝶。本着自己的一切都只能属于她的信念,加上他对她以外的人完全没有丝毫兴趣,就干脆找了一副很挫的平光眼镜挡桃花了。 即使那时的她根本对他没有印象,他还是坚定地认为,他的美,只想给她一个人欣赏。 至于会让她看到那样挫挫的造型的自己,却是因为兄长并不知道那一日他竟然回了家,而他也没料想到兄长居然在那日带她回了家,于是意外地没有任何准备地见到了。 不过这些琐事,他并不想提给她听,只是更加繾綣地拥着她吻着她,在她的脸上泛着明显的动情顏色时,半抱起她,两个人牵牵绊绊地,走进主卧室里…… …… 本应在公司里忙碌的昭承临时需要回公寓取一份急件,本以为家里没人,所以他也没通知谁。何曾想到,在打开门时,他竟会看到两双随意丢弃在玄关的鞋——其中一双低跟淑女鞋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认错,因为那正是他不久前买来送给苏依的礼物! 他一瞬间整个人像是窒息一般地定住了。 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惊恐地瞪大,瞪向半掩的主卧室的木门。 双腿开始隐隐发颤。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穿过诺大的客厅,走到自己不能更熟悉的主卧室门口。 甚至不用开门,他已然听见足以令自己心碎的声响。 隐约能听闻到的甜腻呻吟,那是他每日每夜最爱听到的声音﹔听闻到她微哑地要求着「快一点」,那是他最常听到的甜蜜诉愿﹔听闻到她快要到达顶点时越发攀爬提高的娇啼,那是他疲累过后最佳的慰藉…… 而这一切,现在,全部展现在了另一个人眼前! 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死心非要看个究竟,还是自虐的只想亲眼确认什么,悄悄地、极度缓慢地将并未锁紧的门扉推开了一条缝。 那里面,是他每一晚爱着苏依时的床﹔那里面,是他深爱着的苏依﹔那里面,是他每晚与她共渡时常有的场景。而这一切,此刻,正完全地,绽放,在他不在的时候,绽放。 绽放给别的男人——昭诺——他的弟弟。 他应该马上冲进去,拉开那个伏在他的女人身上纵情进出的混帐,狠狠地揍他一顿! 可是……他竟然不敢。 因为在那一刻,他驀地感到害怕,害怕自己冲进去之后,她却选择了那一个人! 他应该过去抓住她的肩膀狠狠摇她,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样伤害他! 可是……他舍不得。 即使在现在,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突然不见了,胸膛中是空洞的一片,别说心痛,连心跳的感觉似乎都没有了,他仍然舍不得责怪她半分! 是的,他在胆怯。 因为他知道,苏依并不爱他。 交往七年有余,她对自己或许有几分情愫在,是依赖、是习惯,却都不是他奢望的爱情。只是因为她同样也不曾爱上别人,所以他一直对自己打气着,说苏依的这双手,只要他坚持握着不放,他们就能走到最后。 可是,他忘了,就算他不放手,若是……她放了呢? 即便她不曾爱上过任何人,那若是有一天,她爱了呢? 如果听到她偏向另一个人而不是自己的抉择,他……大概会完全崩溃吧?! 他无法听到她说离开! 无法松手让她离开! 他不能冒险让她有机会说离开! 也不敢冒这个险。 那么,他只能—— 昭承呆呆地转过身,颤抖着的手指差点抓不住门把,几乎用尽了全部的气力,才堪堪将门掩回到近乎未曾打开过的原状。 他扶着墙壁蹌踉地走了两步,终于像是无力再支撑自己一般,倚着墙壁慢慢滑下,最终跪坐到离主卧室的门不过一步之遥的地上。 门毕竟没有完全合上,房间里的轻吟低喘偶尔会隐约传出,传进他耳里,像千千万万根针,密密麻麻地扎满了他的全身。每一个剧痛的穴位,都被反復仔细地研磨肆虐一般,疼得他即使张开了口,也没有半分力气能喊出声来。 昭承强迫自己一直听着那一声声熟悉的吟哦,曾经因为这嗓音获得过多少快乐,此刻便因此得到了多深刻的痛楚。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天花板上的吊灯,然后很快举起一隻手,捂住自己的双眼。 另一隻手死死扣住心口,西装外套被抓得全是密密的褶皱。饶是如此,依然不能缓解胸腔中空空荡荡的縹緲的剧痛。 他再也抑制不住眼眶不断试图锁紧的湿气。 ——两行清泪,无声坠落。 【13】兄弟鬩墻 一场酣快淋漓的情事过后,本来就疲惫不已的苏依直接爽快进入梦乡。 昭诺抱着她到浴室,将她身上残存的那些事后物清理干净。当然,本着某些不可告人的心思,他并未太刻意地挖出自己留在她体内的那一些。实际上,他更希望苏依完全不记得自己故意没戴套子这回事。 直到她双腿间的泥泞不堪被清得清爽洁净,身躯的每一处也同样没了情欲体液留下的痕跡之后,他用小心不惊动她的力度为她全身抹上一层她惯用的薰衣草香味身体乳。 这一系列的动作做完,他才把她稳稳抱回到床上,轻轻为她盖好被子,细心地将被角逐个揶好,安静专注地凝视她平和的睡顏许久,然后在她光滑的额上落下轻柔得如羽毛拂过的一吻,依依不舍地起身离开。 昭诺走出主卧室时,并没有特意向四周看,好似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那般,径自关好了房间门,还立在原地站了一小会儿,不知在想些什么。接着,他突兀地转过身,直直看往沙发上正坐着面向他、脸色平静、目光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凶狠的男人。 昭诺没有丝毫意外。显然,他早知道有一个人在客厅里待着了。更有甚者,他连那个人是何时出现在这间公寓里的,恐怕也心知肚明。 两个人一站一坐,彼此对视着。敌意流窜在交匯的眼神中,几乎快要激得连空气中都能听见火花炸裂的声响。 沉默一直漫延着,谁都不愿开口打破这一片静寂。仿佛先开口说话的那个人,便会输掉整场对峙一般。 僵持了不知道多久,昭诺终于迈出步伐,稳健但走得尤为缓慢。他一步一顿地,像是有意想借此更加激怒他的兄长,又像是企图以此炫耀些什么。 昭承的视线从落在昭诺身上的那一刻起,就未曾挪开过。随着他的动作变化而移动着,眸色也随着他一点一点地靠近而逐渐加深。 眼看着他越来越接近到自己跟前,昭承徐徐站了起来。 其实,严家这两兄弟十分相像。不仅仅指身形身材上——虽说五官看起来昭承偏向男性的俊,而昭诺更偏向中性的媚,但真正分开来看的话,无论眼或是鼻与唇、甚至脸型,都是相当近似的模样,只是组合在一起有些许不同——就连气场、神採、性格也是几近一致的。 在苏依面前看起来是完全不同性子的两个人,事实上同样狡诈阴狠,同样自私惟利,同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一点,苏依从来不曾察觉过。 交手时的两人各有胜负,不过是看谁佔得先机抢先出手罢了。 比如当年昭诺被支开,正是昭承借用他的名义参与了某个世界级的竞赛,并获得令人注目的奖项,然后引来了让父母无法接受他拒绝的知名学院的邀请。之后他为了挽回劣势,便浪费了这么多年才勉强回垒。 若是当年他早一步发现兄长也恋上了依依,提前着手防备,那被安排被支走的人,或许就不一定是谁了。 而此时相对而立的两个人,有着相似的身高。原本,照理说是不应该存在谁压过谁的。但是,这一回,昭承周身的气势实在太盛,整个人的气场竟完全震住了昭诺! 昭诺此刻不得不承认,为了依依,兄长的潜力真是无边无际的。不过他也不多让,只要能得到依依,什么事他都做得出来——即便是要强抢兄嫂也无所谓,就像当年兄长横刀夺弟爱一样。 然而此刻的形势已不容他多想,因为他才走到距离昭承半身远的距离…… 耳畔一阵风声,剧痛便已在左嘴角爆发开来! 那是,竭尽全力的一拳! 来自一贯以温和优雅的表象迷惑着苏依的昭承! 其实昭诺不意外的。 昭承本就不是个温和的人。最初只是为了接近苏依戴上这样的面具,然后又因为苏依好像对这一型的异性颇有几分好感,于是一直压抑这本性,演成她习惯的样子,只为留住她。 「终于,不再装优雅了吗?我亲爱的哥、哥!」昭诺扬起手背擦了擦唇角,糟糕,他最能魅惑依依的薄唇受伤了,这可不好! 他的手也迅速握成拳,在昭承施以全力的一拳挥出、尚未完全收回以稳住身形时,猛力击向他脸上同一个位置! 连续的「碰」、「碰」两道击打声,昭承和昭诺嘴角都挂了彩。 两双桃花眼不约而同做出了不满的微瞇,然后,熊熊战火拉开了帷幕—— 「依依,是我的!」伴着宣示的一拳飞向昭诺的眼角。 他灵活闪过,屈膝抬腿一脚踢中昭承的小腹:「别忘了,你是顶用我的名义来抢的人!」那是他永生的痛,如果不是兄长出手,陪在苏依身旁的人,应该一直是他! 昭承吃痛地弯了弯腰,却也在同时撑起手臂一拐打在昭诺的胸口:「那又、如何?依依答应交往的人,是我!」 这一句话比他手臂这一击更有力地让昭诺感到无比心痛。他于是下手更加狠辣起来。 而昭承也毫不留情。 此时此刻的他,只想亲手撕碎了对面这个人,这个同样见识到依依所有的美好的人! 血液中所有的残暴因子已经全部沸腾起来。 耳中脑海中喧嚣的全是「杀了他!」、「杀了他!」的声音。 即便他的理智还知道那不可能,但是,打得他半年下不了床的冲动,简直浓厚得他无法抗拒,也不想抗拒。 所以他攻势凌厉,一拳比一拳打得用力,一腿比一腿踢得迅猛。 一攻、一防,还一击、一挡…… 最终的结果,是两败俱伤。 毕竟是实力相当的人,打了半天,谁也没讨着好,还都挂了满身彩。 昭承伏在沙发上,喘着气,自裤袋中摸出一串钥匙,扔到昭诺腿旁:「滚。不许再出现在依依面前。」 他不可能像过去移除那些潜在的情敌一样不着痕跡除掉自己的弟弟,所以只能让他再次走得远远的。只要他不再出现在依依跟前,方才在主卧室里那场情事,他会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起。 瘫坐在地毯上的昭诺捡起那串钥匙:「你就那么确定,依依不会……想我?」咧唇笑了笑,却牵动了嘴角的伤口,差点痛得他飆脏话。 离开倒是无所谓。反正他也早打算好,要还击了先前兄长在主卧室里刺激他那么多回的「壁脚」之后,直接搬到他很久以前就为自己准备好的独栋里去。 本来嘛,这件事被发现,他不觉得兄长的性子会又孬又圣父得让他继续住在这里。 只是本意就是要搬走,并不妨碍他继续惹他的不愉快。兄长让他「不愉快」了这么多年,他若是不能不遗余力地让兄长「不愉快」回来,又怎么对得起兄长这么多年的「关爱」呢?! 昭承没有回答,一脸不愿再理会他的模样。 而事实却是他并不确定。 是啊,他不能确定依依是不是会偶尔想起昭诺。毕竟他们经歷了水乳交融的快乐,而且——虽然他不想承认——那时的依依听起来似乎也很投入。 不过,他会努力以自己的身体让依依忘记他。 他们才是最契合的一对。 他花了七年时间探索出的依依的每一个弱点,甚至最能令她兴奋的速度与力度……岂是他一个尝到区区一两次甜头的家伙能比拟的? 所以他不再多言,只以最快的速度将昭诺打包出门,然后通知物业来换电子锁的编码系统。 【14】不要离开我(微H) 这栋电梯公寓的隔音设计得非常不错,主卧室的门一锁紧,苏依压根不知道外面的硝烟弥漫,冗自睡得香甜。 昭承盯着昭诺离开公寓之后,轻轻打开卧室门,在门口远远瞧见她还在睡着,于是先回客厅把两兄弟互殴制造出的混乱收拾整齐,然后到另一间浴室里把自己重新打理干净。 接着,他打了一通电话到公司,把手里全部的事务统统丢给部下,更直截了当地通知他们自己「最近」一段时日基本不会再进公司,要他们「看着办」。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若是还看不出来最近一系列针对严氏企业内部系统的打击都是来自昭诺的话,他就不是严昭承了。 一开始他就觉得很奇怪,公司的服务器被攻击,大部分机密资料没有被窃取,而是被恶意地锁起来。整个技术科为了解开被植入的程序锁,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紧急应变的相关部门以及决策决裁的部门为防止信息外泄可能带来的各种影响,集体加班加点,几乎罗列出一百零八种应对方案。现在看来,这只不过是昭诺为了把他留在公司里的手段罢了。所以那些危机才总是「来势汹汹」,却「有惊无险」。 处理完所有事宜,当昭承再踏进屋的时候,看到的仍旧是一幅半蜷在被窝里的睡美人的景象。 空气中仍然弥漫着浓烈的云雨过后的甜腻馥味,引他不禁又回想起稍早前刚看过听过的那一场男女情事,胸口又是一阵钝痛。 他一步步像是踩着自己的心走到床边,静悄悄地坐到床沿上。捞起她不知何时偷偷跑出丝被外的白嫩柔荑,一寸一寸温柔摩挲,然后缓缓地贴在自己的面颊。 她的手温暖中带着几分体温与室温差异產生的冷意,为他温暖的脸庞染上些许冰凉。 单是这样可以让他感受到她还在自己身边的动作,竟然就能让他觉得自己已经满足得快要融化了! 他欣慰地叹息着将唇印在她的掌心、手背、指腹,以膜拜的心情留下一个个吻痕。 衔起纤细的手指,灵舌将它们縈绕着卷在口中,逐一舔舐、吸吮。 苏依在这一片亲昵景象里醒来,第一眼映入眸心的,正是昭承闭着眼,陶醉地舔吻着她指节的模样。 手指上密布的神经将一阵阵绵软濡湿的触感传进大脑,即时引起一袭又一袭欲望復苏的颤栗。 「唔嗯……」 细微的嚶嚀声将昭承从自己的世界中唤醒。 桃花眼对上杏眸。 只一瞬的功夫,苏依惊讶地叫起来:「你的脸怎么了?」 原本柔和儒雅的唇角现在泛着一圈淤红,下唇瓣上还有明显破皮流血过的痕跡,就像是……被打过一样。 可是无缘无故的,谁会打他?! 她猛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不自觉地瞠大眼,迟疑地问:「是不是……」但她实在问不出口。 能怎么说?明明应该在公司的人现在竟然在家里,明明应该在家中的人却不知去向,而她清楚记得临睡前发生了什么事。再结合昭承脸上像是跟人干架之后留下的伤痕,难不成她要问他是否看到了她和昭诺……? 那种话,无论在什么时候,对他而言,都是一种沉痛的伤害吧! 就算没有爱到非君不嫁那般深刻的感情,毕竟是在一起那么久的人,她哪里说得出来。 她的嘴张了又合,反復数次,仍未能将问话说完,最终被他伸出的修长手指挡住。 昭承摇了摇头,不知是在回答她没有讲完的问题,还是在示意不必再说了。只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那么专注雋永,那么柔情悱惻,好似要通过一眼将她望进自己心里去。 直到苏依几乎深陷在他的凝视里,他驀地探出手,如同抓住了救命的浮木一般密密地抱紧了她:「依依,不要离开我……」 低黯沙哑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全然不復他往日的自信。 「你、你在说什么呀昭承,我没想过要离开你。」 她犹豫了片刻,慢慢抬手回搂住他的腰。而这个动作像是触动了他身上的哪个机关,他突然疯狂地吻上她的唇,前所未有的狂暴和猛烈,却又一如既往地小心慎重。 即使到了这样的时候,他还是不肯伤到她一分一毫。 血腥的气息在两人口中蔓延开来,是他唇上伤口的味道。 她没有说一句抱歉,只是缓缓以自己的身躯贴上他的,用最原始的方式抚慰他内心深处的恐惧。 一贯喜爱把前戏做得缠绵攸长的人、一贯在前戏时就要把她折腾得频频泻身的人,这一次竟像是初尝禁果般急不可耐。 他近乎撕扯地解去她身上薄薄的睡衣,一双仿若带着火的大掌自她的后颈缓缓向下,顺着脊椎在她细嫩的皮肤上一寸一寸燃烧着,灼烫着她,情欲之焰随着四处点火的手指飞快蔓延到最私密的羞人柔软处。 长指就着那里由前一次情事留下来的湿润,迅速鑽进了花径内里。 苏依本就习惯了昭承的调情,最近又因为他源源不断的索求而愈加适应了频繁的性事,她的身体很快便向他完全展开了。 似乎感觉到美味的甬道已为他准备就绪,他急切地挺身,就这样将自己送进那温暖潮湿的天堂。 「啊……」她叹出被用力侵入和被骤然充实的喜悦。 巨大的肿胀将幽秘的小径撑得满满的,细密的褶皱全被拉平绷紧。粗长的壮硕凭着雄性本能的排他天性,把那里面残存的不属于他的白灼液体一点一滴地挤出她的体外,然后再在同一个地方留下只属于自己的气味。 从来都是快慢交错、时动时静,仅为能最大限度挑起她的快感、让她一次又一次崩溃之后才肯释放自己的昭承,这一回却只顾着维持快速的节奏,如同距离终点线不远的跑者,所能想所能做的唯有冲刺。 似是要借由这个单一重復的机械动作确认什么。 而他的那双眼,自始至终牢牢注视着她的眸,玄色瞳孔中映的满满都是她迷蒙动情的容顏。但,正是这双桃花眼眸,在这一瞬,盈满深情的同时却也充斥着无尽的伤。 他甚至没有一丁点皱眉或是挤眼的神色,泪,便一滴一滴地坠下。落到她光裸的皮肤上,炙热得烫人。 她举高了手,轻轻抚在他的侧脸,温柔地,带了些许包容的。 于是泪流得更凶了。 一隻男性的手掌急急按在她的手背上,将她的掌心更加贴近自己的脸颊。 「依依,不要离开……」他喃喃地哽咽着。 在到达巔峰的那一刻,他像是不要命地在她体内竭力戳刺着、冲撞着,喉咙中仿佛死死压抑却仍克制不住地低低吼着他心心念念的事,如同受伤的野兽,在吶喊,在呜咽—— 「呃嗯……依依、求你!哈啊……永远、不要……离开……我……」 那样的绝望,那样卑微地恳求。 苏依在身体极度亢奋到濒临昏厥前的剎那间,听到这样振彻心扉的嘶吼,忽然觉得…… 以后,她还是尽量躲着昭诺一点……吧?! 【15】不能反悔 暂时甩掉公事的昭承变得清闲了些,于是开始像块撒隆巴斯一样粘在苏依身旁,同吃同住、同进同出。 这其实是一开始昭承就一直希望能和苏依一起过的生活模式。 每天早上醒来的第一眼、每天晚上入睡前的最后一眼都是她﹔随时随地,只要一转头就能看到她,只要一伸手就能拥住她。这间屋子里无论何时都能有她的身影,再也不会感到冷清或寂寞。 学校也是一同去了。 不像过去,他需要到宿舍楼等她,然后才能肩并着肩走短短的一段路到她的教室,再分开。现在他可以一直牵着她的手,从公寓开车到校区,再从停车楼慢慢踱步到教学楼。 放学后也能约好在校区内的咖啡厅见面,然后手挽手驱车回家。 这让他不禁回想起高中时候的日子。 那时的他们,也是近乎这样时时刻刻亲密无间地粘在一起。尤其当她应允自己的表白,成为男女朋友之后。 上学巧遇、放学同路,同桌成组,除了体育课那种男女生分开组队的情况之外,他几乎是她三年唯一的搭档,无论学业上,或者生活上。 真正追溯起来,实际上自中学时期的某一回,他在她与昭诺所在的班级教室中偶然见到她后,他生活的重心便逐渐因为她產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昭承仍清楚记得自己第一次瞧见苏依的情景。 那日,他要到低一个年级的年级组办公室去领几份指导报告,顺路帮班里一位同学送几本字典工具书去还给在昭诺那班里的物主学弟。 在教室门口,等着学弟出来拿东西时,他无聊地扫视整间教室,想找找昭诺的座位在哪里。 她的身影正是在那个时候闯入他的视线之内。 遥远角落的最后一排,靠窗边的位置,她并未穿学校统一的制服,却是一袭粉白,微微撑着下顎,眺望着窗外不知名的某处,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一动不动地往外看着。 而昭诺就在一旁的座位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专注得甚至连身为兄长的自己出现在教室门口,都没有发现。 当时的他仅仅对这一幕感到有些好奇,记下了那张让弟弟看得不肯移开目光的容顏。 但人生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当你忽然开始注意起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越来越发现,那个人于你的生活中,无所不在。 他开始在学校餐厅发现她一个人望着写满菜名的展示牌的样子,在图书馆覷见她独自找书的身影,在学校后花园的长廊里看到她孤单注视着人工池内那些橙色锦鲤,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模样…… 不知不觉中,越来越多关于她的印象留存在他的脑海,每一条他都认真记住,每一点他都不肯随意忘却。 直到一次全校朝会,他上台领奖接受表扬,竟然在面对全校几千人时,第一时间仅仅看到了她一人。 那一刻,他发觉自己真的栽了。 又或许……其实在第一眼的时间,他就已经陷进去了。只是因为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歷,所以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过分的关注她,是因为自己已经有了情。 昭承是一个发现目标,就会立刻朝着目标奋斗的人。即使他在发现目标的同时,也察觉到了昭诺的情愫。 所以他找到机会,便毫不犹豫地支走了昭诺,让他想回来打扰他们也不可能,因为有毫不知情的父母亲在那里替他堵住昭诺回国的路。 在感情的事上,就算对手是昭诺,他也决不会退让。 以前是如此,现在依然是如此! 他不吝展现自己的软弱,仅为勾起她心底对他的那份心软。 只要想到苏依说她「没想过要离开」他,还有最近几乎分分秒秒都在彼此身边的日子,他就感觉自己好像被喂了蜜一样。 那是满足得无以復加的幸福,让他一度以为,痛苦过后,自己终于到达梦寐以求的天堂! 但是,对于昭承来说仿若置身天堂的日子,之于昭诺而言,就不是那么好过了。 虽然想过离开公寓之后能见到苏依的机会必然减少很多,可昭诺绝对没有料想到,这个减少的幅度居然等于完全见不到她! 当然,这个所谓的「见不到」是指不能与苏依单独相处。 他自是看到过兄长和她并肩携手往教学楼走着的情景。远远的,像个跟踪狂似的,偷偷地窥视着他们的背影的他,独自被妒忌啃噬着内心。 是啊,现在兄长依然能名正言顺地走在她身旁,对她做尽一切不可啟齿的事。 他却还不行。 即使他已经属于了她,却还没能真正烙在她心上,成为抹不去也丢不开的那个人。 想要见她,但驀然发现她的手机万年关机,留言石沉大海,发到邮箱的邮件一封也没有获得回復…… 她似乎……从那一天开始就失了联络一般。 明明还能在学校里看到她的身影,哪怕她身旁总是有另外一个人陪伴着,可他竟突然没有任何方法可以单独联系到她! 这个认知让昭诺食不下咽、寝难安眠。 想她。 想念她。 想要见她—— 渴望一点一点加深,得不到满足,如同离开水的鱼那样快要窒息般的折磨。 不过,昭诺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当他发现苏依似乎是在躲着他——又或者,是和他先前阻隔兄长的手段相似,现在换成兄长隔绝了所有他能联系苏依的方式——他便开始寻找可以不被她躲避,让她无法躲避自己的契机。 兄长像是守着什么传家宝似地寸步不离,他唯有耐心等待,等待那个兄长防备不及的机会。 他不相信苏依心底完全没有他的位置,因为她已经许了他「未来」。 她口中的「以后」,一旦说出来,他就不会答应她反悔! 正如他每一次以言语、以身体向她诉说的那样,他是她的,但不是随意可以丢开的。 幸而上天垂怜,昭诺没有忍耐太久,便等到一个昭承预期之外的课程改变: 苏依原有的一堂课临时取消,但那时昭承正在和教授讨论他的研究课题。苏依觉得没必要用这点小事打扰他,独自到了图书馆查找一些毕业论文要用的资料。 而一直借由学校的监控系统关注着苏依的昭诺,第一时间注意到她落单了—— 【16】图书室(微H) 苏依毕业论文需要的一些资料非常难找,为此她查遍了学校大大小小的图书馆。 其实学校拥有的藏书量在全球的高校图书馆中也能排得上前十了,可惜没能给她寻到想要的素材。 她是知道自己希望能找到的材料因为稀有度很高,要找到比较有难度,一开始她相信着学校传说中藏书丰富的图书馆,没想到还是一无所获。 原本她都有些放弃了,想说干脆凑合手里现有的东西将就写写的时候,却从昭承那里听说,在学校的中央图书馆里,还有一处每天限定时间开放,进出需要提前申请的书室。据说那里有很多没有录入到图书馆公开的数据库的贵重书籍,那些都是必须要用限定书室里的内线电脑才能登入搜索的。 苏依猜想那里说不定能有她想找的书目,于是缠着昭承帮她申请了一周的进入资格。 拿到七日通行証的第一天,本来昭承说好要在她下课之后陪她一起到书室,结果她的课临时取消了。 想到昭承讲过他正好去见见指导教授什么的,苏依想了想,决定自己一个人先到书室,不必非得等到他那边谈完了再去,太浪费白白得来的上课时间。 有诸多限制的藏书室确实十分令她惊叹。 这里可以找到许多绝版的珍藏印本,还有不少她甚至不敢相信世上还留有实体存在的宝贵文献,很多很多,她想象不到自己竟能亲眼看见的珍品……但这其中绝对不包括昭诺! 原本陶醉在某本可能有百年歷史的图册中无法自拔的苏依,突然被人从背后紧紧抱住,干净的纯男性气息霎时间包围了她。 如果不是那声黯哑熟悉的「依依」传进了耳里,她恐怕会尖叫。 「昭、昭诺?」没忘记自己身在图书馆中,苏依小心地用气音疑惑着。 她尝试回头看身后的人,可是有力的臂膀小心不会弄痛她、但又使她无法动弹地圈着她的头、禁錮了她的肩,温软的唇抵在颈侧的脉搏,暖热急促的呼吸喷洒于耳垂颈项间,引得她一阵忍不住的轻颤。 「依依、依依,」他一边像是被蛊惑了似地以唇舌在她细嫩的皮肤上来回游移,缠吻、细舔,一边呢呢喃喃着,「你好狠,好残忍……」 明知道他对她的感情。 明知道她之于他有多重要。 明知道他有多么渴望她、需要她,无时无刻不想有她在身边! 却就这样不理会他了。 就这样让他联系不到了。 就这样使他费尽心力才能稍稍碰触一点…… 真的好狠,好残忍! 苏依沉默着,没有回答他,也没有回应他,却克制不了的低低吟叹起来。 感受到她无言的软化,昭诺的身体更加贴近她的背,烫得能灼人的手掌迅速往她的每一个敏感点逐一袭去,一簇一簇的火苗,很快燃遍了身体的各处。 愈加迷蒙的眼中勉强还有一丝残存的理智在,苏依意志不算太坚定地小小声拒绝道:「昭诺,别、别闹!这里是图书馆!」 即使是限制开放的图书室,也随时可能有人来!而此刻他的架势、越来越靠近私密处的手指、还有正在她雪背肩窝肆意作恶的软唇柔舌……很明显,他的目标是某种并不适合在这样的地方做的事。 「难道你不想要?依依?」他朝她的耳朵轻轻呵气,在她无法防备的瞬间,手指灵巧地探入裙下的美妙地界,最敏感而脆弱的一点被拿捏住。 这一次,她浑身止不住地一个激灵,整个人完全酥了下来。 「……」樱红唇瓣啟了又合,被滋润得彻底的身体根本抗拒不了已经品尝过其中美味的佳肴。 苏依在心底叹息:原本只想躲着他一点就好,却忘记了他还会自己找上门来。 「昭承知……」道会伤心的。 未尽的话语被昭诺用自己的唇瓣全部堵回了喉中。 在这种时候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这使得他手下的动作变得激狂。 他急不可耐地撩起她的短裙,嘶地一声报废了裙下黑色的丝袜,再将她整个人扑在面前的书架上。然后连拉带扯地除去自己身上碍事的裤子,一手拨开她最贴近花源的蕾丝薄裤,触着那仍携有她体内暖意的湿濡,稍稍蹭了蹭,便从背后用力进入了她。 甬道早已润泽温绵,粗壮的硕大一冲到底,那充分的力度差点顶得她跳起来。 「呜……」苏依连忙收回一隻手,快速捂住嘴,才没有呻吟出声。 但还有些许细微破碎的呜咽自指缝间溢出,犹如动情的猫咪,柔柔召唤着雄猫的垂爱。 一声声压抑的哼喘让他完全无法自控,大力冲撞捣入,像是要以自身的欲望凸出穿透她的细长深幽、攻陷她的湿馥凹地。 不知是否因为地点的关系,想到这里是个随时可能有人过来的公眾场所,他们却在做着男女之间最私密的云雨情事,紧张与刺激之下,花径收缩得牢牢附在入侵的火烫上,所有的感觉都恍惚增加了数十倍一般。他甚至没有换姿势,她就已经咬着牙泻了一回。 「唔……!」不能被喊出的快意堆积在身体里,逼迫出了兴奋到极点的泪珠儿,堪堪挂在眼角上,似在述说着这具娇嫩身躯的快乐。 忍耐着熬过了巔峰过后几乎要就势将他吸出而疯狂蠕动的花壁引来的快感,他又开始更加猛力地推送起来,双手握着她的纤细腰肢,不断往自己身上疯狂拉近,配合着他挺进的动作,一次比一次满涨,一次比一次深入。 原本沉重稳当的书架,被两个人激烈的追求与索取撞得也跟着摇摆起来。 书架上的那些珍贵书籍,畏畏颤颤,最终如同雪花似地一本一本落下。 偷情般的情形反而令她的兴致尤为高昂,紧密密的包裹下,本就茁壮的欲根显得更加巨大,不仅充实得她满满的,更给她感觉自己仿佛快要被撑破了。 「呃、嗯……」她轻叹着身下的美好滋味。 极致的愉悦随着每一次进出越来越多地送到她的身体中。 终于,她一口咬住他抚到她脸颊的手,在一次深得可怕的侵入下,哆嗦着泻了一地。 …… 昭诺没告诉苏依,在靠近她之前,其实学校保全系统都已经被他入侵过。更改了图书室的内控锁,变成只能出不能进,还冻结了所有室内监控,所以根本不可能有人发现他们在做的事。 更何况,他也不会乐意苏依的身体,还有欢愉时嫵媚的模样被旁人看了去。 但对苏依而言,刚才的一场情事随时可能被别人看见,于是因为紧张,花壁全程都在绞紧,使得整个人格外敏感。以至于一场巔鸞倒凤竟让她灭顶了一回又一回,最后喷得满地全是她的蜜汁。 因为这一番鱼水之欢太过刺激,泻出过后好长时间才勉强回过神来。 想起刚才昭诺半强迫半引诱地逼着她容纳,想起自己明明要拒绝最后却乐在其中,苏依有些恼羞成怒地站起来。故意看也不看他地套好裙子,将被他撕坏得不能再穿的丝袜卷成一团,然后拎起刚才被急切的他脱下拋在一边的宝蓝色子弹内裤,又看了看同样被拋弃的牛仔裤,突然心情大好地扬起笑靨。 她斜斜睨了他一眼,缓缓地、光明正大地,将他的内裤塞进自己的胸口,盯着他瞬间又有復苏跡象的挺拔,慢条斯理地说: 「既然那么容易发情,那你就继续『光』着吧。哼。」 说罢,刻意摆出一脸高傲地转身离开。 被留在背后的昭诺,微笑盯着她的背影,心底荡漾又快活。 他不怕她对自己使性子,实际上,他巴不得苏依能在自己面前任性。因为,那表示她真的习惯了有他在身边。 而且她故作高姿态的模样,真的好诱人!他几乎又想就地把她扑倒了。 只是……回头看看躺在地上的墨蓝色牛仔裤,微笑转为一丝苦笑。 他慢慢地穿上。没有了贴身内里的隔遮,刚勃发过后的欲根格外敏感,蹭在牛仔裤粗糙的布料上,又痛又麻。 一步停半天,他「嘶」着「呼」着抽气着,不知花了多久,才总算走图书室。 要这样被又磨又蹭地一直走到停车场,真不敢想还得再用多少时间。 ——以后再也不穿牛仔裤了! 昭诺哭笑不得地想。 至于「莫名」落了一地书的图书室后来成为学校的「九大奇谭」之首一事,那便已经是后话了。 【17】就先这样吧 刚经过了情欲沐浴的人,举手投足间都会带着些许别样的情调。 熟知苏依的昭承当然不会错认,她那双迷人杏眸中若隐若现的迷蒙,那是每一回她被他尽情要过之后便会浮现出的氤氳眼神。 原本因为看到她在教学楼门口等他而展漾起的温润笑顏,登时僵在那张雅致的脸上。 「怎么了?」 慵懒的询问声将他窒住的呼吸重新缓过来。 他怔愕注视着眼前苏依的样子——她的神色平静中含着一点疑惑,虽然縈绕着某种被情动浪潮冲刷淹没过后的残媚,但她似乎没有丝毫心虚或者不敢面对他的情绪。 明明她应该清楚,自己必然能发现,她身上隐约还有另外一个男人的气息! 她的态度,他只能理解为,即使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做了什么,至少她并未考虑为此改变他们之间的现状。 如果是这样…… 昭承深深吸了口气,拉扯出不自然地浅笑,努力以淡然柔和的语调,几近无声地否认:「没什么。」 是啊,没什么。 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在心底不断对自己默念。 哪怕在那么明显的位置有一片不属于他烙下的吻痕﹔哪怕她的唇略带红肿,显然是被谁用力吻过﹔哪怕她身上的衣物都被印上了出门前没有的凌乱不堪的褶皱…… 只要她还肯回来,只要她还在他身边,他就—— 「依依。」 「嗯?」 他的手指穿过她的指缝,十指交握。 「我爱你。」不能没有你——他的眼神努力向她传达着所有的心意。 「……」苏依露出无语的表情,不知该怎么吐槽他比较好。 虽说来自他的爱语她曾听过无数遍,尤其是在两个人「合二为一」的时候,但是,当下的情形,听到这样的表白情话,她的心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点抽痛起来。 于是她连忙也回握着他,像是透过这细微的动作在表达着「不离不弃」的意思。 然后他的笑靨变得更加温和:只要一直这样,只要这样就好了。 「我们快回家吧。」 「嗯。」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苏依继续过得没心没肺。没什么事的时就和昭承携手漫步,在小公寓里同享美食,夜晚相偕共渡。他以身体取悦她,时常是不知节制地一战再战,直到她再也无力承受地讨饶。 他们每天都像过蜜月期一样黏黏腻腻的,天晓得他们其实都快熬过「七年之痒」,步入确认交往的第八年了。 然而与过去不同的是,她隔三差五就会被昭诺用各种理由邀请到他独住的地方,纵情肆意、翻云覆雨,他简直无所不用其极地魅惑着她,非得要她一遍又一遍瘫软在他身下才肯勉强罢休。 苏依只是对事情不上心,所以很多细节都容易被她忽略掉,可她并不是笨蛋。 昭承和昭诺两兄弟在较劲,她并非没有察觉。 一开始没有感受到什么影响。因为昭承完全不在她面前表现出任何异色,只管像过去一样疼她宠她,唯独床第间的事情做得越来越频繁疯狂而冗长。 昭诺则是见到的时间比较短少的关系,他忙着诱她喂她还来不及,更不可能会表达多的情绪了。 但是当昭诺故意在她身上留下印记,激得昭承彻夜纵欲,只为以更多的痕跡掩盖那些緋红,尔后这些疯狂的証明又反过头来致使昭诺也要得更狠更多……这样的恶性循环逐渐让她感到吃不消时,她终于狠下决心,在一回被昭诺吃到满足之后,脱口说出了「最后一次」的话。 突然就要被拋弃了的昭诺整个人都呆住了。 愣愣坐在床上,怔怔地看着苏依,这个他一生唯一所爱的人,毫不留恋地起身,没有一丝停顿地穿好衣物,甚至连头也不回就要离开—— 「不!不要走!」 他只来得及套上随手扔在床边地板上的衬衫,便急急忙忙冲到她面前,挡住门。 「昭诺,别这样。我不想昭承……继续这样痛苦下去了。」 说「不想伤害他」太冠冕堂皇,已然造成了他那么多的伤害,还谈什么「不想」? 但是——昭承曾经落泪和后来压抑得近乎疯狂的模样在苏依的脑海一闪而过。 那么坚强自信的人,却在她面前泪如雨下。 默默无声的克制地慟泣,有时比嚎啕大哭更令人心软心疼。 「不想哥继续痛苦下去……那我呢?」他的声音带着止不住的颤抖,满脸都是受伤绝望。 「你……」苏依抬头,一双眸闯进他不知何时盈起水汽的视线,喉咙不禁紧了紧,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我也很痛苦啊,依依……」他缓缓地伸出手,似是想要过去牵她,又仿佛是想凭空就此抓住什么,「我的痛,就可以不管了吗?我的心,就可以无所谓地伤害了吗?我的爱,就可以随便这样丢弃吗?」 探在空中的臂膀突然收回,宽润的掌心驀地狠狠揪起胸前的衣襟,「是因为……不在乎吗……」 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好不容易才挤出了最后那几个字。像是自己抓着一把锐利的刀,一点一点刺入心脏,然后扭动着刀柄,旋转、舂捣,直到那里血肉模糊,麻木得再也感受不到一丝疼意。 绝美的容顏晦暗地垂着,完全失去了一直以来悄无声息引诱着苏依的活力。 「你……你别这样。」苏依头有点疼了。 过去的那些躯体交缠、耳鬓厮磨、男欢女爱,在她看来,只是一场你情我愿的欲望游戏。他在渴望着她的身体,而她也被他勾引得情不自禁。 本以为随时想喊停都行,谁曾想到事情后来能发展到如此的境地? 昭承之于她,是七年的相伴,已经习惯如左右手一般。而且相处又一直很愉快。就算她偶尔心有浮躁,但那只是经歷太长时间的一成不变,稍微有些蠢蠢欲动罢了。不管如何,她最终还是会回到他身边,享受被人呵护被人宠,无忧无虑的生活。 亲若臂膀的,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舍弃。 至于昭诺,她不否认他的存在带给自己与昭承截然不同的新鲜感,甚至让她有些沉迷在这样不伦刺激的快感中难以自拔。 可那不过是生活的调剂而已,在天平上的比重根本不可能平衡。就像有谁会为了很方便的机械手而砍断自己的双掌? 他们在暗地里你争我抢,表面上看决定权是在她手里,但实际上她知道,无论她是爽快放手、拒不相见,恐怕都无法隔绝他不断出现在她面前的决心。 不是没有尝试过疏离,但仍是被他追了上来。 熟知情事的身体无法拒绝他刻意的挑逗,面对他的咄咄追逐又感到烦躁。 而且她愕然发现,自己对于眼前脆弱模样的昭诺,竟然也谋生了几分心疼! 原本只是追求一时愉悦,现在却变成了困扰。或许是她懒得再周旋了,所以才感到些许不耐,「别再任性说这种话。以后,我们还是别联系的好。」 「不……」他恐惧地蹌踉了一步,整个人害怕得近乎痉挛起来,「不、不要……不要……!」清澈的嗓音在这一刻尽是万念俱灰的战栗。 他犹疑地,带着怯畏地,每一隻仿如无暇雪玉雕琢而成的修长手指都在抽搐着,抓住了她的衣角,仿佛抓紧最后一株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攥在手心。 「我、我不跟哥争了。只要……只要你偶尔有空的时候能想想我、来看看我……我保証,我会很小心,绝对不让哥再发现……我是你的,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依依,求求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桃花眼眸盈满渴望地凝视着她,全身紧绷着,像是一根拉紧了的弦。 看着原本优秀得耀眼的人变得如此不自信又卑微,苏依腾地觉得,自己接下来的回答,或许可以让他生,恍惚也能致他死。 僵持了许久,苏依最终还是心软下来。 「不再争?」只要他们兄弟俩不再阴来阴去的,她就完全不会被影响了。至于他们各自怎么想,那部分不归她管。 「嗯,不争了。只要你偶尔……能来看看我……」点头如捣蒜。 与彻底失去她的可能相比,任何事他都能够接受了。 「……那就先这样吧。」 她松口,换来他如同死刑犯被宣布释放一般喜极而泣的拥抱。 【18】甘之如飴 昭诺信守诺言,即便是情事再激烈,也努力抑制着自己,不在苏依身上留下会被人注意到的痕跡。 虽然他心底是不愿意的,可是失去苏依的恐惧令他发觉什么独佔什么名分全都是浮云。如果一直固执己见的结果是依依不再愿意让他靠近,那便已是生无可恋,又还有什么坚持的理由呢? 即使不争不抢的结果,是自己只能偶尔与她单独相处﹔是平时在外面就算偶然碰到,也必须恪守身为弟弟与兄嫂之间理应有的界限,不敢靠得太近﹔而兄长在时更连一点情感都要尽量按耐住,不能过分流露出来! 太辛苦了。 明明深爱的人就在眼前,却因为有旁人在而不得不小心掩饰。 明明是渴望能随时随地都能毫无顾忌地触碰的人,却因为名不正言不顺而非得装作镇定的正经样,实在是太辛苦。 然而,每一回当她应允他的邀约,到他个人的住处来与他一会,只要稍稍接近、嗅到她的气息、感受到她的温度,再多压抑再多委屈也会在瞬间烟消云散。 他真的太爱她。 就算一周只能在一起几个小时,有时甚至一个月单独相处的时间也无法超过一整天,就算他根本不能在公眾场合正大光明地牵她的手、拥她的肩、揽她的腰、吻她的额……但至少他还能有机会与她亲密亲昵,即便从来不曾满足,可也知足了。 另一方面,对于昭承而言,眼中唯一的那个人的一举一动,他怎么可能不了解? 当她身上渐渐出现一些不属于他们之间彼此熟悉的反应及渴求时,他又怎么可能猜不到缘由? 每隔数日,她就会失联好几个小时。虽说他从来不问,但其实早已明了原因所在。 然而他不敢强迫她改变。 曾经他和她背后的那一个人不约而同地逼着她选择——即使她并未选择放弃他,那一段时日她眼中隐约对自己越来越不耐烦的不满,他至今仍能清楚记起。 不敢,真的已经胆怯到了连尝试一下都不肯再考虑的地步。 只好强忍着狂烈得痛彻心扉的心碎,等待着她尽兴后带着不熟悉的沐浴香气回到自己这里。然后他就可以假装成已经遗忘了那些泣血锥心的疼痛,理直气壮地安慰自己说:至少她身上没有留下别人的痕跡,至少她还在他身边,至少她时间的绝大部分都给了他,至少……她从来没想过要离开他! 于是在一个人故意忽视、一个人刻意隐瞒、一个人全无所谓的境况下,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在台面上和台面下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和平。 没过多久,苏依在入学第六年初终于拿到了学歷,弥补上曾经停学一年余跑出去开着车漫无目的随性旅行的时间空缺,又考进了相当有名的企业里工作。 原本昭承和昭诺都想说服苏依到严氏就职。 经过各自「退让」而达到台面上的「和好」之后,他们两兄弟在父母的期望之下共同经营着家族企业,原本就颇具规模的集团现在每一季度财报的业绩更是蒸蒸日上。 本以为自家这样知名的企业,应该很能吸引苏依的,只要她一来,他们就能就近「关注」。谁晓得,她又不声不响地跑到严氏完全无法触及的公司里去。 接着,在苏依新工作的公司出现了一位爱慕者,为人优秀,追求之势迅猛又疯狂。 这个强而有力的情敌,让兄弟两人感受到与过去两兄弟互相争抢时截然不同的危机感。再也顾不得维持面子上虚假的互不相关,打破了僵局开始携手退「敌」。 柔情攻势也好、魅惑勾引也罢,只求能将苏依所有对异性的注意力只留在严家。 等到外面的威胁似乎不那么大了,再各自努力将苏依的兴趣抓在自己身上,算是彻底承认了彼此同时存在平衡模式。 就这样,曾经的那场有关于苏依归属的战役,从最初的两兄弟相互敌对的状态,演变为途中睁一隻眼闭一隻眼,再到最后变成了两兄弟成为战略伙伴的状态。 有外敌来袭时,双方联手御敌,一致对外。而没有外忧时,各凭本事,看谁能获得她的注意力。 本来那般卓绝非凡的两人,无论哪一个走出去,皆能轻易获得一份不会被任何人介入的完完整整的感情,却都愿意将一生投注在苏依一个人身上。 即便时常被她不经意的举动刺得遍体鳞伤,即便知道自己被她放在心上却从未真正走进她心里最深最重的那个位置,即便总是需要忍受和另一个人共享的苦痛……也不肯放弃丝毫。 或许,这便是爱上一个并不深爱自己的人必然会得到的结果吧。 但只要有苏依一直在身边,哪怕他们需要一辈子与自己的兄弟争来斗去也情愿。 只要能够时常见到她、拥抱她、碰触她、感受她…… 他们,都是如此地,甘之如飴! 【19】番外1——初。 「嗨,又见面了。」 「你是……?」 「严昭承,不记得了?」 「……严——昭——承——?」 「嗯,对。」 「……好像以前有个同桌就姓严,该不会……就是你?!」 …… 正是如此几句对话,严昭承真正开始走入苏依的生命里,以一个莫须有的身份,以及一个真实存在的人。 苏依从来没有注意到,昭承自始至终不曾承认过自己就是她口中那个「以前的同桌」,他所做的,不过是没有正面否认,让她以为……是默认罢了。 那句「好久不见」,实际上只是他单方面的感受,之于她而言,或许在她的记忆中见都没见过他。 他知道,自己的做法有些卑鄙。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连冒名比赛只为送走弟弟、连故意考砸留级只为成为她的同学……这种事都做了,还有多少他不肯做的事? 他不是昭诺那个刚开始步入青春期的笨蛋,只知道在旁边默默注视着,连话都不好意思主动去说一句。不可能不出手,因为畏首畏尾的结果只可能是眼睁睁地看着她最后走向别人的怀抱——比如他。 不过,他也必须感谢她一直对旁人的不上心,所以她对昭诺几乎没什么印象,甚至连名字都记不清,才能让他有机可乘,作为一个她以为的「认识的人」来接近她。 所以他从来不必听她回忆起她和昭诺以前同桌时发生过的事……也或许,他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值得记住的经歷也说不定。 所以她从来没有发现,他在她面前的性格变过很多次。 努力将自己调试成最符合她言谈间吐露出最有好感的那一型,从声调语气,到待人处事: 她觉得理想型的男子应该要能给她很多很多家的感觉,于是他抓着家里管家练习家政、拖住家中厨子学习厨艺。 她欣赏温文儒雅的男性,于是他努力压抑自己原本有些霸道急躁的脾气,一改最初接近她时表现出的阳光爽朗,逐渐和煦、逐渐温润,到后来几乎记不起自己的本性到底如何。 而她认为男人需要有强健却不必壮硕的匀称身材,他便努力锻炼自己,锻炼出结实身型的同时,小心翼翼不练出太明显的肌肉,以免破坏她偏好的美感。 还有她希望男人要有担当要懂得持之以恆、坚持不懈,关于这点他完全没有任何异议,因为就像他对她一样,志在必得,无论前面的路有多艰辛,压根没有考虑过放弃…… 他一点一滴地改变,契而不舍地将自己打造成最符合她口味的样子,直到自己终于留在她的脑海中。 之后又是漫长的表白奋斗史,然后总算成为了她认可的,可以随时出现在她「身边」的那个人——男朋友。 确认交往的时节是初夏,没过几天便迎来了近几年被商人炒作得很火的七夕情人节。刚晋升到男友位置的昭承几乎亲自跑遍了全城的花店,只为找到一朵天然生长的并蒂玫瑰。 这样的花他也只是偶然听人提起过,据说十分罕见,本就很难找到。可是那花的寓意太令他憧憬,而他又不愿假借他人之手找寻,因为那样一来他会有种苏依和他的关系被旁人「染指」的不快。因此只能自己不懈努力地一家家花店去逐一拜访,为此花费了近乎全部的、苏依不能陪伴的空闲时间。 幸运的是,真让他在七夕那天的一早觅得了一支,那间花店里唯一的一支! 新剪下玫瑰的含苞待放,娇艷欲滴的花瓣上仍留有晨露的晶莹。 他怀着忐忑与期待的心情,将细心包装好的那支好不容易得来的红色并蒂交付于她的手心。 忐忑着她其实并不如许多人那样偏好收到鲜花,却又忍不住期待着她能欣喜他的这份心意。因为,这支特殊的玫瑰,代表的不仅仅是他对她的情,更是他对他们之间情缘的定义—— 「……天生一对?」 看过附在玫瑰上他亲手写下的卡片后,苏依盯着一根枝干上相辅相生的两朵朱花,笑靨氤氳。 他被她带了几许调侃的语气说得满脸红潮,但仍然坚定不移地点头。 没错,他是真心觉得,如果神话都是真实存在的话,那么她便是他缺失的那一根肋骨。 就是那么独一无二。 就是那么非她不可。 天生就应该成为一对,他注定是要和她在一起的。 他就是认定她了! 昭承还记得,那一日的苏依,虽然在他肯定的頷首之后不再对此发表任何看法。虽然她一直笑得高深莫测别有用意似的,可是他能肯定,在那以后的她心情很好。因为她甚至第一次主动牵了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接下来的半年多,他们相处得挺愉快。 苏依和他越来越亲近,从一开始固定保持着距离到后来她会自己靠进他怀里。 每当这样的一刻到来时,他都会觉得以前做过的一切都超值了! 看着她一点一点向自己接近,昭承克制着、按耐着、压抑着心底澎湃的冲动,耐心等待她慢慢对他卸下防备。 情人节的时候,他终于在她的默许下献上了有记忆以来人生的第一个吻,也用双唇採擷到她粉嫩饱满的温软。然后在她生日的那天,他再也忍不住吐露出心底最深的渴望: 「依依,让我……把自己作为礼物,送给你,可以吗?」 【20】番外2——初夜(H) 说是「作为礼物」,实际上并没有严谨到裹上缎带、真正打扮成礼物的地步。 虽然昭承自己是不介意那么做,可是他知道,现在的她还欣赏不来这种有情人之间相爱的情趣。不过这并不影响将自身作为贡品尽数奉上的心意,也不妨碍他慢慢诱着她与他一起见识和共享两性之间乐趣的信念。 在发自内心的诉求获得了她缄默浅哂的应允后,他几乎压抑不住身体因为即将得偿所望的兴奋和紧张而產生的战栗,就连触上她前襟纽扣的指尖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衣衫渐解,两个人缓缓在彼此眼中展露最真实完整的自我。 「依依、依依……」他叹息着喘息着呢喃她的名字,仿佛这样便能一直念到她的心里去。 怀揣着虔诚的心,他将一个又一个携着温润湿意的唇印烙到她白皙的皮肤上。炽热得烫人的柔软唇瓣与火舌犹如渴兽,迫不及待地啃咬舔舐,一寸接着一寸,像是不愿错过一分一毫地用吻痕一点一滴佔满。 甚至连最私密的那一处也不放过,吮吻吸噬,把那里泌出的黏滑馥液全卷入口里、尽吞进腹中……尤不肯放开。还直直盯着她,然后在她因为他火热的视线心跳加速时,意犹未尽地舔舔唇边沾染的甘味,勾得她一阵面红耳赤。 「嗯……啊……」 敏感的嫩蕊感受到不同寻常的温度,以及粗糙味蕾摩擦带来的快感,被激得红肿充血,脆弱得轻轻一碰,就会酥痒难耐地洩出如泉水般喷涌的蜜汁。 虽说是第一次,但是抱着要让苏依体会到快乐的本心,昭承在「送礼」之前恶补了许多有关男女情事的理论知识,即使动作生疏青涩,可之于从未受到过这种抚慰的苏依而言,已足够、不,应该说,是「太过」刺激了。 「呃、啊……哈啊……」 苏依嚶嚀着,一双美目里尽是情动的媚色,半睁微瞇,加上喉中一声比一声诱人的甜腻浪啼,勾得看到的人差点忍不住就要直接喷发出来! 「依依,给我……」 他恍如被蛊惑似地轻声恳求着,下身自顾自地靠近她娇柔的花芯,以身下肿胀的凸出辗压、磨蹭、揉挤,直到引出更丰沛的汩流。 修长的中指悄悄探了探,即时沾了满掌动情的晶莹。 某宝典上说,女性如果不够湿润,不仅容易痛,还很难得到欢愉,所以他小心翼翼地挑起她欲望。现下她的柔软已然湿透,他推测她的身体可能准备得差不多了,于是扶起自己的男性骄傲,试探着、摸索着,朝那向往已久的温暖之源缓缓挺进—— 两个生手切磋,是一件痛并快乐着的事情。 她从不曾被开垦过的甬道又紧又小,而他从不曾啟用过的肉刃却太粗太长。 光是前面光滑饱满的圆头勉强撑开花壁外的两扇软门,就已经使她禁不住皱眉了。 他一面用手捻来她黏腻的润泽爱液,涂抹在壮硕的欲根上,一面缓慢而坚定地继续攻佔那处吸引着他沉沦的桃花源。 「……你就、不能让它变得小点儿吗?」 越来越疼痛的感觉让苏依按耐不住地撑起身,抬手一把抓住他仍露在外面的那一大截火烫,皱着眉抱怨他的「大器」。 昭承心里有点委屈。从来只见过有人抱怨自己男伴太「小」,谁曾想他却遇上一个会嫌弃他太「大」的女伴? 而且她下手没个轻重,捏得他好痛。 只不过即将得到她的喜悦使他完全没有多余的精力顾及,那份此刻显来微不足道的痛意。他手足并用地摸她蹭她,嘴唇也不停地在她脸颊、颈肩、酥胸落下层层叠叠深深浅浅的湿吻,转移着她的注意力。 然后在她似乎稍有软化地松开手时,再一次往温热湿透的中心推进。 「啊,依依……真紧……」 「唔嗯……啊……」 他在终于深陷她体内一瞬陶醉地赞叹出声,而她在被完全撑开后的疼痛与酸胀中,仿佛也感受到了些许被充实的满足。 温热的幽径让他沉醉不已,紧致的包裹在一瞬间将他所有的克制抽走得一点不剩。 明明想要多停留一下,给她更多时间适应这样结合的感觉,但身体像是完全脱离了大脑的控制,精瘦有力的腰自顾自地摆动起来,性感的人鱼线在两个人交匯的亲密处若隐若现。 邪佞的手指探到吞吞吐吐的花口,找到本已充血的珍珠,拉扯揉捏。 很快,更多的情露随着退出时的利器流出花茎,顺着无力敞开的股沟缓缓流下。 「啊、昭……慢、慢点,啊啊……」 疼意逐渐减少,快意越来越多地累积起来,她蹙着眉畅吟出身体里正慢慢出现的快乐。 「已经……慢、不了……了……」昭承咬紧压根,好不容易才挤出这样一句回復。 身下抽送的速度一直维持在可怕的频率,太多美妙的快感向他袭来,所有的自控都已被淹没在这灭顶的至高愉悦中。 「嗯、啊,快、快……」其实苏依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专注于感受时无意识的哼吟。 但听在昭承的耳里,却像是催促他渴望他的倾诉。 他于是彻底失控:「……要快?如你……所愿……啊哈……!」 腰腹间的动作恣意而狂乱。 「依依……啊,我……爱你!唔嗯……爱、你!啊啊……!」 迷失,沉沦。 在疯狂的律动和几乎溺毙他的快感中释放自己最初、最极致缠绵的情意…… 在初次水乳交融的情爱过后,昭承抱着累得早入梦乡的苏依,久久不能入睡。 总算,属于彼此了。 悄悄伸出一隻手,穿进她纤细手指之间的缝隙中,牢牢握紧。 就在这一刻,他此生的目标已经变得再简单不过,就是与她携手不放。 是的。 此生。 所求的,仅此而已。 【21】番外3——温泉旅行1 自从三个人的关系有了默契,达成表面的平和以后,兄弟二人便开始协力经营家族企业。 本就是能力杰出的两个人,一旦放下了敌意联手起来,严氏的势头瞬时锐不可当。集团的商业版图在两兄弟的带领下越拓越广,规模业绩也是节节高升。 这本来是一件好事。 但是……面对愈加频繁的出国出差安排时,昭承就觉得不太好了。 可他又不能把这些事推给昭诺。 因为兄弟两个虽然同属于决策层,却是各司其职。昭承的责任更着重于对外,例如扩展市场发掘商业契机等等﹔而昭诺则主要是负责对内的部分,比如研发及策划方面。 有的时候他甚至后悔,当初为什么选择主修商务,而不是工程类的专业。 不过现在才来检讨已然太迟,悲剧的他只能认命地跟着行程四处走。 最近严氏正在和东欧某知名企业洽谈合作事宜。上一个月,对方公司的几位项目主管先后到严氏总部来造访,这一个月,轮到严氏回访,然后就基本能敲定最终的合约内容了。 本来这事交给他下面几个副手去做就行的,偏偏对方遣来的团队里面竟然有相当重要的核心负责人,出于有来有往的礼节,他才不得不也出面一回。 他那厢在忙得马不停蹄,这厢昭诺却是刚刚好完成了一项新开发,正是有闲的时候。一听说兄长要到欧洲出差两周,立刻缠着闹着追着求着让苏依请了特假,包袱款款一起飞北海道看七彩花田泡温泉去。美其名曰,苏依工作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实在太辛苦了,需要好好放松一下。 ——天知道「这么长」的一段工作,她不过才做了不到半年而已,连试用期都才过去两个多月。 当然,苏依不进自家公司也不去严氏,反而跑到外面的企业做别人的下属,纯粹只是当作调剂罢了,所以请假什么的完全是随心所欲。一点也不在乎刚被转正没多久就请整整一周的假期,会让主管的印象分一落千丈那回事。 昭承那一边更是压根不知道苏依请假出游的事。 依照过去的习惯,每每他出差在外,总会每天至少早晚各联系一次,把电话粥煲足,有的时候甚至中午下午也会敲一通过来。 而苏依出门,因为人懒的关系,通常都直接把全球漫游开着。因此,昭承如果不特意询问她在哪,根本不可能知道她也在国外的事实。 可是,自从昭诺成为他们之间的第三人之后,他便再也不敢轻易询问她的所在了。一来是不想她觉得自己的追问是逼迫、是不信任,不敢给她压力挑战她的耐力让她不痛快,二来也是怕从她口中听到让自己心碎的答案——虽然理智上接受了昭诺的插足,但情感上无论在什么时候,依然会感到伤痛。 只是苏依从来不是一个会主动匯报行程的主儿,于是昭承对她的所在地自然是无从得知了。 这一日,昭承的电话来时,苏依正好刚泡进他们包下的独立villa里自带的汤池中。 一同泡汤中的昭诺在旁边瞧着笑意盎然讲电话的依依的侧顏,心底由衷地希望,兄长回国看到依依的手机账单时会抓狂,最好能惹得依依不开心,那他就可以趁虚而入地安慰依依,从而获得更多亲密的时间……啊,梦想简直不能更棒! 「你在想什么呢。」着急要享受温泉的苏依只简单说了几句便结束通话,刚挂断手机,就看到昭诺一脸不可说的表情,不知在天马行空着些不可告人的东西。 「……你。」只是一瞬回神的时间,他迅速答道。 是的,除了她没别的可想。即使想到其他,也是因为与她有关系的事。 「我?想我你就笑得这么……」呃、荡漾?其实脑海中蹦出的第一个词更加贴切,但实在不适合用来形容他这张颠倒眾生的容顏——就算它真的很、贴、切! 「『笑得这么』什么?」 昭诺在她还思索着最恰当的形容词时偷偷靠过去,温热泉汤被划出一袭袭波纹。 他的火热的胸膛很快贴近她白皙细腻的裸背,温厚的大掌悄然覆上她仍握着手机的那一软柔荑,夺过那个方便她联系别人的物什,随手往汤池外的杂物篮子一扔,然后凑到她的耳廓处,一面轻轻啃咬她的耳垂,一面以更低沉诱人的声音,吹气: 「『笑得这么』……什么……?」 接着,在她试图回答的那一刻,送去自己的双唇,封住她未出口的话语。 急不可耐地探入,卷曲、吸吮,几乎要将她吞噬一般地迫切进犯。 一隻手环着她的肩,用近乎察觉不到却又矛盾地异常坚持的力度使她无法逃开身,而另一隻手则不受任何阻碍拘束地,自她的颈项缓缓下移,滑过锁骨、抚过肩窝、掠过香软,捏捻揉搓敏感的峰顶殷红……在她的全身放肆游走起来。 「唔……哼嗯……」 早就熟悉他挑情的方式的苏依,不过须臾功夫,便在他恣意的抚弄下克制不住嚶嚀出声。 【23】番外5——两枚戒指 严家两兄弟默契地与一个女子维持亲密关系的事,因为三位当事人在外时都表现得恰如其分,所以即使那个圈子里的各个都是人精,竟没有任何人发现,他们之间一直掩饰着的这个不可告人的小秘密。 稳定经歷过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的三人,纵然心中或许偶尔仍会谋生出几分不满足,却早已安于现状。只因他们所谓的那些「追求」,不过是能够永远留在她的身旁,有她陪伴,仅此而已。 然而,旁人无从知晓这其中厘不清的復杂情形,所以他们只会着急那些他们期待的事—— 交往已经十余载的昭承与他的女友迟迟没有步入礼堂的计划,这让严家二老百思不得其解。 但这算是小问题,更教他们头疼的是他们的小儿子:如今已接近而立之年的昭诺,居然连个固定的伴都没有……如果只是这样都算了,他根本是连女朋友都没交过一个! 严家二老一度做好了心理准备,或许有一天会看到小儿子领个男朋友回来给他们介绍也说不定。可是等了几年也没见着个人影,二老纠结得既放心又忧心,放心的是至少小儿子目前没有要「出柜」的跡象,忧心的是小儿子可能还在「柜子里」,又或者……他有可能是个「无性恋者」?! 为了昭诺不再继续「孤单一人」的事,二老几乎要愁白了头发。 不是没有想过要给他介绍一个才貌兼备的女朋友,只可惜每一次刚开了头,还没把想法说完就已经被严辞拒绝了。压根不留半点余地的态度,不给任何人丝毫希望。 久而久之,二老对于昭诺给他们带儿媳妇回来这件事差不多绝了后想,基本上彻底放弃了。 不过,如此一来他们的注意力便又放回到了昭承和苏依的身上,毕竟这一对几乎算是承载了二老全部的希望。 诸多压力之下——当然,更主要的是,这本来便是昭承一直渴求期盼着的,但碍于昭诺的关系、以及苏依对昭诺怀有的那一许许怜惜而迟迟没有足够勇气出手去做的——昭承终于在苏依生日那一天单膝跪地,以最虔诚卑微的姿态向她请求了自己最奢望的关系:婚姻。 昭承的举动苏依并不意外。 在一起那么多年,足够苏依了解到昭承对自己的执着到底深刻到怎样一种地步,所以也早准备好了将来有一天会成为他的妻子,只是他忍耐的时间比她想象的长了不少。 「好。」 她答应得非常干脆,毫不迟疑的态度甚至令昭承有一瞬的呆滞。 「……真、真的……吗?」雋逸儒雅的脸庞映着混合了意外与极致喜悦的復杂表情。 「很惊讶吗?那我……」 「不!」 苏依刚要说「那不然我再『犹豫』一下下好了」,话尚未出口,便被昭承难得失仪的厉声打断,「我、我只是太开心……太激动了!」 他不等苏依改口再讲什么,急急忙忙从胸前的内袋里拿出一隻小巧的海蓝色绒盒。不受控制微微颤抖着的手指费了晌久的功夫,好不容易才拉开原本绑得松软易解的暖色系缎带。 缓缓揭开的盒盖,露出匿在其中的耀眼物什,苏依登时怔住了: 「这是……?」 鑽戒。 她当然认得出来。 然而,出乎她所料的是数量——昭承手中捧着的,是两枚鑽戒。 大小近似、纯度相同、设计迥异,很显然并不是一套、绝非主戒与辅戒关系的,两枚戒指! 若是这两枚鑽戒分属男女款的话她还能够理解,偏偏两枚都是女戒,这叫她不禁疑惑。 「这一枚是昭诺的。」昭承指着其中的一枚解释道。 「……誒?」苏依愣愣地反应不过来。 瞧着她好似仍不在状况中的模样,昭承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只是给他一个寄托。」 虽然他真的很不情愿,但他毕竟了解自己的弟弟:昭诺这一生,大约是不会再有苏依以外的人了。 连第三人的存在都容忍下来的自己,只要明里站在她身旁位置的权力归自己所有、只要名义上独佔她的资格仍属于自己,仅仅是一枚戒指这样的心理安慰,他还是能够稍作退让的。更何况,昭诺的付出其实从来不比他的少。 「……哦。」 苏依了解地点点头,没再就此多说什么,浅浅哂着朝他伸出左手,算是应允了昭承将他与昭诺两个人准备的戒指一同为她戴上。 叮—— 两颗耀眼的晶亮碰撞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縈绕在耳畔,仿若预示着从这一刻起,她真正心甘情愿地被那两个人,套住了。 【25】番外7——外遇? 苏依怀了第二胎。 这本来是件值得欢欣雀跃的事。 严家的第一个宝贝金孙才刚满两岁没多久,正是好玩讨喜的时候,严家二老每天抱着孙子几乎连手都舍不得松一下。一听说儿媳妇现在揣上了第二个,自然满心期待地盼望着能就此再添个孙女。毕竟「儿女」双全的天伦,谁人不想? 然而在第一次產检结束、知道了孕期的月份和预產期之后,原本喜上眉梢的严夫人脸色就稍微有些崩不住了。 苏依怀孕十周了。 但严夫人清清楚楚地记得,昭承三个月前在国外出差,而且那回一走就是一个多月! ——儿媳妇怀孕,可她的受孕时间却是在儿子外出的期间,这代表了什么?! 心事重重的严夫人食不下咽、寝难成眠地煎熬了好几个晚上,终于决定将心里头的疑虑告诉枕边人。一向在这些方面比较粗枝大叶的严先生听完太太的推论也被惊呆了,掐着手指一算,自家儿子还真是一点可能性都没有! 这事简直不太妙! 昭承很精明,如果他对一个人、一件事上了心,那么任何疑点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只、不、过!依照他们这对做父母的对昭承的了解,他所有的睿智在遇到苏依的时候都会折扣再折扣,所以他多半是不会往旁的方向想。 可是,这种事情难不成让他一个做爸爸的人蒙在鼓里?! 二老又是商量又是犹豫了几天,最终仍然选择把他们的发现讲给第二次当准爸爸的人听,结果没想到的是—— 「那是我的孩子。」昭承干脆地挡住了父母的提点,然后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表示,「你们别乱想依依。」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而疑虑却已在老两口的心底生了根,即使昭承对于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的身份似乎抱以坚定不移的态度,两位即将再次升格作祖父母的夫妻依旧将信将疑。不过他们也清楚,昭承肯定不会配合他们的期望,让苏依去做羊膜穿刺提取胎儿dna给他们做亲子鉴定。 实际上,这种要求他们自己也不好意思开得了口。毕竟,一旦说了出来,儿媳妇就会知道他们怀疑她,若是确有其事都算了,如果根本是他们的误解的话,那事情就真的糟糕了。 别的不讲,被误解的人心里面肯定多少会有个疙瘩,尤其涉及的还是遭遇这种攸关「人品」的问题,将来必然会影响他们之间一直以来尚且亲近的关係。更别提自家儿子是个严重胳膊肘向外拐的家伙,要是晓得了他们仍在背地里怀疑着苏依,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在这样既想相信、又克制不住猜疑的矛盾的心情下,严家二老掩饰着心底的各种顾虑,强撑着微笑迎来了一双小孙儿的到来。 没错,苏依第二胎生了一对龙凤双胞胎,一个安逸恬静的哥哥和一个哭声尤为嘹亮的妹妹。 那是一双长得十分可人的小婴儿。虽然还带着新生儿特有的红红皱皱的皮肤,却一点也不显得丑。 严先生和严夫人光是第一眼见到就已经喜欢得紧,恨不能立刻从护士手里接过来,一人一个地抱到怀里逗个够。可是,一想到挂在心里很久的那事,又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地踌躇起来。 趁苏依和两个新来到这世界上的宝宝还未出院之前,严家二老避着儿子媳妇找到了相熟的院长,走关係偷偷给两个小孙辈作了祖孙关係的亲缘鉴定,结果是—— 「在排除同卵多胞、近亲和外源干扰的情况下,依据所提供dna样本分析结果,被委托人a(男)、b(女)与委托人a(男)、b(女)为生物学祖孙关係的几率均大于99.73%,应係亲祖孙。」 ——係亲祖孙! 严家二老看到鉴定报告时几乎喜极而泣,然后对误解苏依和不相信昭承的话感到无比惭愧,于是之后对苏依更是愈加的好了。 等到双胞胎差不多一岁半的时候,昭承和昭诺在一次偶然之下发现了父亲没藏好的亲缘鉴定报告书,才知道父母亲对苏依的怀疑直到两个小宝宝出生之时仍未曾打消。 他们自己当然也明白父母亲的质疑其来有自,而事实的真相更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可一想到苏依被猜忌,就感到非常不开心。 结果后来满长的一段时间里,昭承都不爱带苏依和三个宝宝回老宅,就算来了,也时常是没坐多久就闪的。昭诺更是一整年没在老宅露两三面,好不容易见到,说话又总是面无表情,就像是谁欠了他似的。 这种冷遇维持了一年多才稍微有些好转,但严家二老只要一抱起小孙子和小孙女,就会收到兄弟俩甩来的眼刀,直到很多年后都还是这样,简直莫名得很。 ———————————— 题外话:「鉴定结果」那句话是参考网上各种亲子鉴定报告书的结论段落编出来噠,如果有错误或者语病请轻拍~~ 【26】番外8——爸爸和叔叔 在严小公主的眼中,家里对她最好的人是叔叔。比爸爸妈妈还好的那种。 为什么不和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比较呢?因为他们对待她和两位哥哥没什么不同,在那里她感受不到什么特别。 妈妈也是。 而爸爸几乎只对妈妈一个人好……呃、好吧,仔细想想的话,好像对大哥也比对二哥和她更用心一些。 叔叔就不同了。他不仅对妈妈有求必应,同时对她和二哥两人一样非常宠溺,相较而言,叔叔反而对大哥显得疏远不少。 犹记得,刚开始意识到家里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是一对一对的,惟独叔叔无论何时永远形隻影单,她天真地好奇过好多次,问叔叔什么时候给她带一个婶婶回来?每每提起,总会见到叔叔扬着很飘緲的笑,似是看她又似是透过她在看什么别的一样恍惚着,但从来不曾给过她答案。 那个时候,她还不懂。 不懂为什么叔叔明明是在笑着,那双好看的眼眸中却总是隐约映着会令她感到压抑的阴霾?不懂为什么叔叔明明看向爸爸妈妈的眼神带着羡慕,却不肯找一个人陪伴他身旁?不懂为什么只有叔叔,一直一直都是一个人? ——直到很多年以后,她从爸妈口中得知了关于他们一家、二哥和自己的许多事,她才恍然大悟。驀地认识到了,以前的自己,在无意间,到底让二哥和自己的「父亲」有多痛。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