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的浪漫》 第1节 ================ 书名:偏执的浪漫 作者:君子阿郭 文案: 【1】特种部队“神虎”骁勇善战,队长陆砚清出了名的人狠话少,冷沉自持。出生入死那几年,他身上始终带着一张照片,后来无意中被兄弟们看到,上面的女孩正是当红女星孟婉烟。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冷情冷血的陆队居然也会追星。 【2】孟婉烟,娱乐圈当红小花,超高颜值稳坐女星no.1,但演技堪忧,黑粉无数,据传私生活不检点。 某日演唱会后,又被记者撞见,与不明男子在后台亲密互动,竟是前不久靠政治宣传片意外走红的超高颜值特种兵。 角落里,许久未见的两人紧紧相拥,陆砚清抱着怀里的人轻声低喃:“回家再唱一遍,只给我一个人?” 所有八卦一经曝光,孟婉烟**形象崩塌,无数黑粉狂欢。 随后两大金主发声:“孟家的小公主必须得宠着。” 孟婉烟v:“神秘男子是我老公,接吻合法~” 【3】被打脸后的众人,纷纷蹲守孟婉烟的神秘老公,直到一次军旅节目,孟婉烟意外受伤,一向冷沉严厉的年轻少校,二话不说将人公主抱带走,怀里的女孩瞬间乖软地像只猫。 孟婉烟对着面前的陆砚清哭唧唧:“老公,我好疼。” 男子眉眼温柔,低头吻过她微红的眼尾:“乖,亲一下就不疼了。” 节目播出后,全网震惊! 网友:卧槽!这个少校好帅! 网友:这张脸我肯定在哪见过!好熟悉! 网友:……等等,这是孟婉烟的老公?! 【半娱乐圈文】骚话满点糙汉x浪味小仙女 “这个世界乱糟糟的,而你干干净净,可以悬在我的心上,作太阳和月亮。” 2019/06/16 内容标签: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时代新风 搜索关键字:主角:孟婉烟 ┃ 配角:陆砚清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我爱你所有的偏执与疯狂 ====================== 第1章 钟南镇就位于束河古城的最南边,毗邻缅甸的边陲小镇,镇上有万亩花海,最多的是古韵淳朴的民宿客栈。 电影《吹梦到南箩》的取景地就在这,因为是个小成本的爱情文艺片,主演也不是什么一线大咖,所以拍摄的第一周,大家的积极性不高,都漫不经心地做着自己的事,甚至还计划着今天拍摄结束之后去哪嗨。 接下来就是孟婉烟和女二赵芷萱的对手戏,外界都传两人不合,听说孟婉烟曾几次截胡赵芷萱的资源,两家粉丝撕逼也是常有的事,如今两人合作,赵芷萱再一次给孟婉烟作配,前后进组没多久,就连工作人员都看出这两人夹枪带棒的□□味。 下场戏就快开始,但赵芷萱架子大,还在慢悠悠的补妆,一旁围着几个女艺人,几个人说说笑笑,八卦的对象正是孟婉烟。 “那个孟婉烟装什么清高啊,自己就是个糊咖,拍戏居然还要吻替,真是笑死。” “她既然拒拍吻戏干嘛还接女一的戏啊,没那个能力就别接,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就在刚才,孟婉烟和饰演男一号的顾雨辰拍吻戏,吻到一半,毫无意外又用了吻替,其他几名演员见状也只是相视一笑,心里有多少讽刺,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有个女n号朝四处瞥了眼,忽然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你们知道吗,昨天我助理还看到刘导大晚上去找她,一个小时后才出来呢。” “真的假的,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这事毕竟牵扯到《南箩》的总导演,几个艺人面面相觑,没往下说,但眼神却是意味深长。 正在补妆的赵芷萱慢慢睁开眼睛,不屑地“哼”了声,笑得轻蔑:“她黑料那么多,这种事也不稀奇。” 化妆师没敢说话,倒是围在她身边的几个女生附和地点点头。 贺小萱抱着怀里的相机刚好路过,听到几个女人对婉烟恶意满满的揣测,瞬间气红了脸,停下来瞪着那群人。 有人回头,认出小萱是孟婉烟的助理,于是无辜地耸耸肩,依旧笑得幸灾乐祸。 而被她们议论的对象,此时就坐在庭院里的竹椅上。 孟婉烟挽着发髻的脑袋微微仰着,剧本盖在脸上,水蓝色的旗袍上身,落扣在锁骨,水滴领圈住的脖颈纤细莹白,胸/前丰韵,窈窕有致,旗袍前开侧衩,露出的那双腿笔直且修长,此时慵懒地交叠,匀称的像是橡皮泥捏的。 女孩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之下,皮肤白的有些透明,亮闪闪的。 贺小萱见过很多人穿旗袍,但婉烟却是她见过最好看的,能撑得住旗袍的那分韵味,妖娆却不染红尘。 她抱着相机跑过去,愤愤不平道:“那个赵芷萱真是太过分了,这才进组几天啊就跟那群人拉帮结派!” 一想到那几个女人凑一块的闲言碎语,贺小萱就生气,昨晚刘导是跟编剧一块找婉烟的,就是单纯的商讨剧本,而且半小时不到就走了,怎么到那群人嘴里就那么不堪入目呢! 躺椅上的女孩拿掉盖在脸上的剧本,露出那张精致漂亮的鹅蛋脸,她的眼尾细长,圆澄的杏眼又纯又媚,漆黑的瞳仁中带着雾蒙蒙的水汽,鼻梁秀挺,柔软的唇上涂着牛血色的口红,显得肤色极白。 眼前这张完美到无可挑剔的脸,让小萱看晃了神,在百花齐放的娱乐圈里,最不缺的就是美女,但是婉烟自入圈以来便一直稳坐圈内女星颜值no.1,一度成了其他女星的整容模板,以至于所有人都自然而然地忽略了她的演技。 婉烟抬眸,气质慵懒又淡薄,她冲小萱眨眨眼,“摄像机带了没?” 小萱回过神点点头,拍拍手里的家伙,“放心吧,都在呢。” 孟婉烟没说话,微微歪着脑袋,视线落向不远处聚在一起的女生,为首的就是赵芷萱,对方似乎也注意到她的目光,不甘示弱地看着她,扯着唇角笑。 她冷冷淡淡的收回目光,放下手中的剧本。 清场之后便是婉烟和赵芷萱的对手戏,场务喊完action,两人都进入状态,意外就在这时发生。 耳边传来“轰”的一声巨响似要冲破天际,地面都在震颤。 在场的工作人员全是一愣,确定这不是现场特效,才惊恐慌乱地尖叫出声,大家都还没搞懂爆炸声哪来的,丈余长的火舌便从大厅侧方的小隔间里冲出来,赤红的烈焰伴着滚滚浓烟像巨浪翻滚而来。 所有人反应过后疯狂地奔向出口,婉烟和赵芷萱的拍摄地点离爆炸地点最近,屋檐上的瓦片重重的坠落在地,摄像机也被砸倒在地。 孟婉烟的台词都没来得及说,就被猛灌了一口浓烟,呛得脸通红,转身跑的同时,面前出现赵芷萱那张光鲜亮丽的脸,接着将她狠狠地往后一推。 孟婉烟拧眉,骂了句脏话,她眼疾手快地扯住赵芷萱的头发,死死的不撒手,任对方怎么甩都甩不掉。 赵芷萱脸色一白,终究是怕死,声音也抖得变了腔调:“你疯了!快放开我!” 婉烟唇角弯了弯,眼底笑意凉薄:“既然想死,那就一起。” 女孩说得云淡风轻,神情无惧意,似乎铁了心要拉她垫背。 “婉烟姐!” 孟婉烟抬眸看到朝她奔来的贺小萱,才猛地收力又松开手,赵芷萱只觉得自己头皮都快被扯下来。 爆炸发生的第一时间,贺小萱逆着人群艰难地往婉烟那冲,她回头的一瞬,便看到浓烟中赵芷萱推了婉烟一把,然后两人纠缠在一块。 这他妈是要趁机谋杀?! 还是想同归于尽?! 贺小萱的脑子嗡嗡响,几乎是飞奔过去,抓住婉烟的胳膊就蒙头往前冲,从没像此刻一样,有种亡命天涯的感觉。 爆炸声过后,火势减小,全剧组的人都是各跑各的,像在跟死亡赛跑,最后接二连三汇集在距离爆炸地点100米远的地方。 贺小萱几乎是豁出命的拉着婉烟狂奔,小姑娘那浑身的劲儿,孟婉嫣甚至怀疑她可以拉动一头大象。 确定安全后贺小萱才松开婉烟的手,瘦瘦弱弱却力大无穷的小身板剧烈起伏,掌心不知何时已经潮湿浸满了汗,此时劫后余生似的大喘气,似乎快不行了。 “婉烟姐,你、你没事吧?有没有受、受伤?” 孟婉烟的脸颊通红,摇了摇头,挽着的发髻松散,立领的旗袍凌乱,细长的高跟鞋因为刚才跑得太急,鞋跟都断了。 她捂着胸口深呼吸,刚才被浓烟呛到,这会胸口都一顿一顿的疼,又伸手去拍小萱的背,帮她顺气,“你的力气怎么那么大?” 小萱喘了口气,终于憨憨的笑起来,“以前在体校的时候有练过。” 人生头一次,离死亡那么近。 不远处的拍摄地点还冒着滚滚浓烟,不断吞吐的烈焰像是条毒蛇吞吐着蛇信。 谁也不知道,刚才明明都在拍戏,为什么会突然爆炸。 有年纪小的女孩已经控制不住情绪,哇哇大哭起来,泣不成声,刚才带头跑得最快的导演刘向志也心有余悸,开始清点人数。 “大家别慌张,我们现在绝对安全,赶紧看看身边的人有没有受伤的。” “刘导,周姐受伤了,被瓦片砸到了头。” “刘导我们现在怎么办,摄像机还在里面呢。” 已经有人打了119,孟婉烟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下意识摸口袋找烟,才发现自己穿的旗袍,迎面而来的凉风格外适宜,她慢慢深呼吸,才觉得胸腔好受了些。 不远处,赵芷萱顶着一头凌乱的长发,哭的梨花带雨,脸上的妆都花了,对着身边一群人哭诉。 “刚才你们都看见了吧,那么大的火,孟婉烟居然拉着我不让走!她就是想让我死!这是谋杀!” “她还扯我头发,仗着我们没背景就这么欺负人吗?” 赵芷萱声泪俱下地控诉孟婉烟的恶行,有的人出声安慰,也有的人一言不发。 贺小萱正在跟刘导报备情况,一听赵芷萱宛如戏精附体的哭诉,气得撸起袖子:“你什么意思,以为别人眼瞎吗!” “刚刚你俩对手戏,爆炸的时候可是你手贱先推婉烟的,以为没人看见吗?!” “要说谋杀,是你才对吧!” 贺小萱撸起袖子就要上去干架,被剧组的人拦下。 刘导和制片忙上前当起了和事佬,“小萱别冲动,肯定是误会。” 一对比眼前这个小助理的凶狠架势,赵芷萱哭得更难过,头发乱糟糟的,一副饱受欺凌的模样。 赵芷萱还要接着控诉,话到嘴边还没开口,眼前忽然一晃,带起一阵冷风,“啪”的一声,迎头便接住来人狠狠的一巴掌。 </div> </div> 第2节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让乱哄哄的现场瞬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还未等周围人反应,孟婉烟抬手对着她的另一边脸又是一巴掌,几乎用上全部的力气,掌心都发麻。 赵芷萱的脸上立即出现一对鲜红的巴掌印,看着滑稽又触目惊心。 赵芷萱被打得有些懵,接连两个巴掌,让她的脸又红又肿,还伴着火辣辣的刺痛。 她捂着脸,眼里的泪流得更凶,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气急败坏地就要冲上去,“你凭什么打我!难道我说错了吗!” 孟婉烟身形纤瘦,骨架小,平时很少有动怒的时候,此时看着面目可憎的赵芷萱,也只是红唇微弯,一袭水蓝色旗袍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尽显,她比赵芷萱高,此时垂眸睨着她,像只黑化了的白天鹅。 “你以为打你两巴掌就好了?” 贺小萱的力气贼大,将赵芷萱抓得死死的,就怕她对婉烟动手。 赵芷萱动弹不得,孟婉烟步步紧逼,将目瞪口呆的围观人视作空气,此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冰冷:“我告诉你,咱俩这事没完。” ...... 方才宛如一出闹剧,赵芷萱被打,她剧组里的那些好姐妹谁也没有替她出头,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刚才爆炸发生的那一刻,赵芷萱先手欠推了孟婉烟,那真真是往火坑里推。 导演害怕这两人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于是让人把她们分开。 没过多久当地消防部队赶来了。 贺小萱找到婉烟的时候,女孩正倚着窗,姿态悠闲懒散,细长的指尖夹着一根烟,眼尾细长,红唇间弥散着青白的烟雾。 安静沉默地宛如一幅江南美人图。 小萱一愣,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将拿来的风衣披在她身上,“婉烟姐,消防部队来了,咱们该走了。” 孟婉烟随即掐了烟,按灭在窗台上,丢在一旁的垃圾桶里。 小萱没说话,但也知道,婉烟其实很少抽烟,虽然她平时看起来淡然冷漠,但只有焦虑不安的时候才会抽。 两人一道往外走,小萱笑眯眯地跟在身后对她说话,“婉烟姐,听说咱们待会要坐武警官兵的车走。” “你是没看到!那个巡逻车太炫酷了,我以前还是在电视上看到的。” 两人出门便看到外面站着的武警官兵,个个虎斑迷彩加身,戴着战防一体的携行具。 小萱小声嘀咕:“听说是煤气罐爆炸,也不知道武警怎么都来了。” 护送剧组离开的车就在最前面,车的四个角分别站着一名武警。 跟剧组的工作人员汇合后,大家都听着导演的安排,而对面的赵芷萱看着她依旧是咬牙切齿的模样。 “咱们剧组的车出了些问题,待会咱们做武警战士的车走。” “还要做个盘查,到时候大家配合一点,千万别惹麻烦。” 导演还在叮嘱,婉烟的视线游离了会,注意力不断被身旁经过的武警吸引。 如果那个人还在,他也一定是这样,军服军帽,迷彩裤的裤腿扎在黑色的军靴里,腰杆笔挺,屹立如青松。 她慢慢收回目光,紧跟着就听到身后一句:“报告陆队!现场清查完毕!” 婉烟微愣,下意识回头。 不远处站着两名武警战士,都戴着fast头盔,一身虎斑迷彩套着防弹衣衬得身姿笔挺,紧绷的下颚线都显得冷硬。 被叫陆队的那个男人,看着脸瘦,黑色的护目镜下,挺直的鼻梁,五官俊朗的轮廓分明深邃,颜色偏淡的嘴唇瘦削微压,气质冷然坚毅。 接着他拔下肩上的对讲机,薄唇微张,面容冷淡,没什么情绪。 即使那人戴着头盔和护目镜,看不出具体长相,但只凭那张侧脸,就让婉烟的呼吸都停了一瞬。 太像了。 婉烟整个人僵在原地,仿佛静止。 “孟婉烟,你听到了没?” 刘导的声音让她瞬间回过神,孟婉烟红唇微压,嗯了一声,脑子却已经乱了,心脏剧烈跳动,快要蹦出胸腔。 小萱见她呆呆愣愣,担心道:“婉烟姐,你没事吧?” 她摇头,等到再转身的时候,那人已经不见了。 撤离的时候,坐的便是那辆武警巡逻车。 车的台阶太高,孟婉烟穿着旗袍,又扭伤了脚踝,正打算爬上去的时候,耳边响起小萱的惊呼声,紧跟着身后有人将她拦腰横抱起。 孟婉烟吓了一跳,回头的一瞬,下巴堪堪擦过男人的迷彩服,鼻尖碰到他又冷又硬的胸膛,气息渐近,才觉出丝温度。 她下意识抓紧他的臂膀,像是抓了块铁,硬邦邦的,抬眸那一刻,便看到那双护目镜下的眼睛。 眉眼幽暗漆黑,冷沉得像是久不见天日的一汪深潭。 作者:又见面了,每章留评满25字发红包~ 接档文:《神明的宠儿》喜欢可以先收藏 文案:【1】17岁那年,混混宋越川在巷口救了个人,女孩清颜白裙,瘦瘦小小的一只,却在他离开时神情怯怯地拉住他的衣角,“求求你,带我走吧。” 海市的人都知道,地下拳场的宋越川是个混蛋,心狠手辣,一身硬骨,孑然一身。 却见少年俯身,唇角勾着笑:“你不后悔?” 女孩坚定地摇头,鹿眼明润剔透。 此后,她是笼中的鸟,也是宋越川黑暗世界里永恒的光。 【2】京城的宋家富可敌国,传闻继承人宋越川有病,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没人敢招惹,谁也不知道他是宋家曾经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十年来无人问津。 一次灾区救援行动中,记者采访现场的医护人员,一个身穿白大褂,脸上脏兮兮的女孩匆忙出现在镜头中,笑容坚毅勇敢,“救死扶伤是医护人员的天职,伤员就是我们的全部。” 谁也不知道,当天那个手段狠绝的男人会风尘仆仆的赶到灾区,冲破人群将女孩揽进怀里,那么紧,宛如失而复得的珍宝。 男人眼眶通红,修长如玉的手指着她的心口,声音哽咽隐忍:“在你这里,我能不能有一丁点位置?” 【温柔这一味是人间良药,而你是温柔本身】 第2章 男人将她拦腰横抱起,孟婉烟下意识抓紧他胸前的军服,目光定定地盯着男人的那双眼睛,近在咫尺,她才看得清眼前这人的模样。 修长如墨的眉毛,略狭长的眼型,挺鼻如峰,每一处都跟陆砚清一模一样,那双漆黑冷沉的眸子就藏匿在护目镜之下,沉默冷冽。 男人沉郁自持,两人的视线短暂交汇又错开。 孟婉烟的心脏不断收紧,一阵阵发颤,像是被一记重锤狠狠砸了一下,她咬着唇瓣,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想摘掉他脸上的护目镜,男人偏头躲开,很快将她放坐在位置,旋即起身后退,在女孩定定的注视下,“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孟婉烟甚至感觉整个车身都震动了一下,带起一阵冷风,吹得她眼睛都觉得疼。 男人刚才抱她的力气不小,隔着单薄的旗袍,腰上似乎还残留着他掌心灼灼烫人的温度,要是脱掉衣服,说不定还有手印。 车窗外那个身姿笔挺的男人正跟车外的导演说着什么,贺小萱神情激动,抓着婉烟的胳膊晃了晃,她声音很小,有点不确定:“烟姐,那个武警长得好像陆大哥呀。” 从婉烟混娱乐圈开始,贺小萱就一直跟在她身边,自然知道一些她感情上的事,陆砚清是婉烟姐的男朋友,她三年前还见过照片,只不过后来好像牺牲了。 孟婉烟看向窗外,男人跟刘导说完话,此时正往这走过来。 她脸色惨白,但接受能力强,从最开始的震惊到难以置信,再到现在的不以为意,都无比坦然。 她垂眸理着微乱的旗袍,极力克制着情绪,语气很淡,“他就是陆砚清。” 我靠,真的假的! 贺小萱惊得张开嘴,看着烟姐的脸色,小声讷讷:“烟姐,他不是牺牲了吗......” - 陆砚清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婉烟坐在后排,以她的角度,刚好能看到那人军帽下的半张脸,俊逸的轮廓如刀刻一般硬朗,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回头,更别说摘军帽和护目镜了。 孟婉烟就这样盯着他,目光如火,似要在那人身上烧出个洞来,一旁的小萱也忍不住偷瞄,分不清此时的陆砚清到底是诈尸,还是大变活人。 回客栈的路上,赵芷萱都在哭哭啼啼,两人依旧坐在同车厢,还是面对面的位置,孟婉烟慵懒抬眸,便撞上女人怨毒的视线,她歪着脑袋,红唇微张:“再哭就下车。” 赵芷萱哭得肩膀一耸一耸,“你别欺人太甚!” 孟婉烟轻挑眉毛,“你看我敢不敢。” 女孩的声音冷淡至极,周围的人都纷纷噤声,见识过孟婉烟的疯,谁也不敢招惹她。 这话轻飘飘地落进陆砚清的耳朵里,他仔仔细细听着,女孩每一个字音都熨烫着他的耳膜,像是经过一层筛网过滤,整个车厢只有她的声音。 他偏过头看向窗外,脖颈的线条利落冷然,喉结上下滚了滚,荷尔蒙气息淡淡散出,拳头却握得死紧,攥着潮湿的汗。 到了剧组居住的客栈,陆砚清率先下车,孟婉烟打开车门后,就看到男人冷峻沉毅的一张脸,他的瞳仁漆黑,总是覆着一层阴影,皮肤依旧白皙,清寒的目光穿透层层叠叠的热浪,两人视线相撞。 孟婉烟脸色一冷,见到他又重新坐回去,于是剧组的其他人先下车,车外面的男人身板挺直,像棵迎风而立的青松,浑身上下写满了生人勿近,但架不住长得好看,荷尔蒙爆棚,众人挨个下车,偷瞄一眼就能雀跃好久。 孟婉烟面无表情地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像座冰山,贺小萱看了眼陆砚清匆匆收回目光,像只兔子似的跳下车,又转身去接孟婉烟,却听身后的男人沉沉开口:“你先走,我来。” 贺小萱看看烟姐,又看看陆砚清,思及两个的关系,她迅速点点头,然后飞似的跑开了。 陆砚清上前顺势握住女孩纤细的手腕,她皮肤白,以前他只要稍微用点力,就会留下痕迹。 孟婉烟暗暗咬牙,眼眶热热的,极力平稳抑制住情绪,从他烙铁似的掌心抽回手,声音如裹了层冰霜,“不用麻烦,我自己能走。” 陆砚清垂眸看了眼她脚踝的伤,像块石雕似的无动于衷,不顾孟婉烟的反对,将人抱小孩似的抱下车。 只短短两秒,怀里的人纤瘦,腰肢不盈一握,似乎他微微用力就能握断。 孟婉烟落进他怀里,吓得惊叫一声,握着拳头使出十成十的力去打他,陆砚清的胸膛坚硬无比,孟婉烟甚至能感觉到他虎斑迷彩服下喷张的胸肌。 “你神经病啊!放我下去。” 孟婉烟气得脸颊通红,男人垂眸,冷沉克制的眸子对上她的视线,喉间溢出的声音微哑:“你脚还要不要了?” “废了也不用你管!” 陆砚清没说话,将她打横抱着,迈着大步朝客栈大门走去,挨着女孩的拳头,一声不吭。 看到坚毅冷沉的武警官兵抱着孟婉烟,剧组的人都惊了一瞬,心里偷偷羡慕,脚伤居然有这种福利。 等到孟婉烟双脚落地,小萱才急急跑过来,“婉烟姐,你还好吧?” 孟婉烟气得说不出话,似乎下一秒拳头就要朝男人脸上挥。 陆砚清看她一眼,视线移向小萱:“回去记得帮她上药,伤口不要碰水。” </div> </div> 第3节 小萱忙不迭点头,男人才转身去找导演。 孟婉烟连看他一眼都觉得多余,一张瓷白干净的脸涨得通红,心脏却在胸腔内剧烈的撞击。 所有复杂的心绪在此刻沉淀,鼻间泛起的酸涩,让孟婉烟自己都觉得讽刺。 这么多年过去,她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越来越没出息。 - 全剧组的人暂时居住在客栈,据说上午那场意外是拍摄地点的一个废弃煤气罐爆炸,至于为什么会出动武警官兵,原因不得而知。 因为无人伤亡,拍摄任务还没有完成,刘导提议剧组明天依旧回钟南镇。 “如果有问题,您可以派几个战士跟着我们。” 刘导打着商量,但被陆砚清严词拒绝。 “明天有车来接你们,全员必须撤离。” 面前的男人腰板挺得跟笔杆一般直,神色冷峻,面无表情,说话时自带一种压迫的气场,制人于无形。 刘导被威慑住,瞬间不敢说话。 晚上,一部分武警官兵离开,只留下队长和几名战士,要确保剧组成员全部安全撤离。 为了感谢陆队长和战士们的救助,剧组特意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在离别前感谢他们。 留下来的几个战士年纪尚小,身形硬朗,他们还是第一次跟剧组一块吃饭,周围坐着的人有几个是电视上之前见过的。 武警战士似乎天生就让人有一种敬畏感,如今同在一张餐桌上吃饭,几个女艺人都忍不住打量,受关注度最高的就是那个面容冷峻,不苟言笑的陆队长。 气氛有些沉默,刘导和几个摄像大哥纷纷暖场,有个女艺人甚至还大着胆子问其中一个兵哥哥有没有对象,奈何几个小伙都跟说好了似的,闷头吃饭,也不说话。 一阵寒暄之后,刘导为几个战士倒上酒,要往陆砚清的杯中倒时,男人薄唇微张,声音冷冽,还有几分不近人情:“我们不喝酒。” 刘导讪讪一笑,刚准备坐下,便见孟婉烟姗姗来迟。 她的脚踝受了伤,走路一拐一拐的,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她身上,陆砚清下意识看向她的右脚,既没有涂药也没有包扎。 他说的话,她根本就没听。 看到孟婉烟的一瞬,一个武警小战士眨了眨眼,眼神中闪过一丝激动,像是看到了熟人。 张启航连忙在桌下捅了捅陆砚清的胳膊,小声道:“老大快看!你女神!” 陆砚清薄唇微压,目光凉凉地扫他一眼,张启航立刻闭上嘴,心里却纳闷,老大这反应不对劲啊,他私底下喜欢孟婉烟那劲儿,就跟痴汉似的,压箱底的那张孟婉烟的照片边边角角都发黄了,怎么见到真人还能这么淡定! 装,您接着装。 孟婉烟就坐在陆砚清对面,两人隔着热闹的酒桌对视。 对面的女孩骨架小,身形纤瘦高挑,那张精致如画的脸,比电视上更好看,美得有些不真实,此时卸了妆,肌肤莹白如羊脂,换掉那身旗袍,简单的白t和黑色休闲裤,梳着马尾,比第一眼初见她时少了风情万种,多了分烟火气息。 两人的视线相撞,孟婉烟就这样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不紧不慢地开口:“您就是陆砚清吧?” 张启航八卦的小火苗点燃,激动得坐不住,又小声开口:“老大,孟婉烟在看你。” 陆砚清眉心微蹙,放置膝盖处的手却慢慢收紧。 女孩尾音微扬,澄澈的眼底若有似无的挑衅意味,她粉唇微张,声音慵懒,“陆队长,今天的事谢谢您,我敬您一杯?” 语落,刘导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刚才陆队长说的话大家可都听见了,这群战士滴酒不沾。 陆砚清没说话,视线紧锁着她,眸光沉郁自持,张启航还在桌下坚持不懈地用脚踢他。 见他没反应,孟婉烟勾唇冷笑,握着手中的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纤长的脖颈拉成柔美的线条,灯光下的皮肤,细如瓷,白如釉,半昧的光影度在她身上,像极了暗夜里的妖精。 娱乐圈第一美女的名号果然不是虚的,而被女神敬酒,陆队长还能如此淡定,张启航和其他几个小兄弟都心生佩服,他们队长就是有魄力。 陆砚清一直没动静,孟婉烟接连两杯酒下肚,喝到第三杯时,对面的男人忽然站起来,拿过旁边的一杯白酒,黑眸定定的注视她,然后张嘴,一口干。 两人像是暗暗较劲,又像是陆砚清的妥协。 众人一片默然,总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有人赶紧出来打圆场,说着:“婉烟跟陆队长真是好酒量 。” 孟婉烟面无表情地放下酒杯,转身就走,贺小萱连忙跟上去扶她。 烈酒入喉,孟婉烟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燃烧,可心里却有一块冰。 陆砚清刚坐下,一旁的张启航便忍不住,“老大,跟女神喝酒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 胸腔里的心脏像被灌入刺骨的冷风,寒冽如刀割。 离开饭桌,婉烟直接去了洗手间,刚才喝得太猛,她的胃受不住,这会全都吐了出来。 小萱在外面等着不放心,再进去时便看到女孩惨白如纸的脸,病蔫蔫的,像是风一吹就会倒。 两人一块出去,刚好听到赵芷萱和别人说话的声音。 “刚才孟婉烟什么意思啊,她该不会看上那个陆队长了吧?” “她呀,估计见个男人就想上吧,不过那个陆队长是挺帅的,荷尔蒙爆棚,太有男人味了!” “没想到这些当兵的除了身材好,居然颜值也那么高,放娱乐圈也很能打了。” “你们就不想试试?那身材可不是娱乐圈的花美男比得上的。” 几个女生议论的话题很私密,听着她们意/淫,孟婉烟脸色沉沉,像是有股烈火直接烧到了心脏。 她将纸巾扔进垃圾桶,出了卫生间就将几个女生堵住,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 一见孟婉烟,方才的说笑声戛然而止,除了赵芷萱,其他几个女生纷纷见了她绕道走。 孟婉烟唇角微扬,视线落在赵芷萱脸上,眼神却没有一丝温度,“听说,你想睡那个陆队长?” 看到这张阴魂不散的脸,赵芷萱恨得咬牙,不甘示弱:“是又怎样?” 两个女人针锋相对,陆砚清正拿着跌打损伤药上楼,却在楼梯口停下,冷冰冰的目光看向那道纤细的身影。 孟婉烟步步紧逼,直接将人逼到墙角,笑得讽刺又轻挑,“他呀,床上小旋风,一次五秒钟。” 陆砚清唇角收紧,脸上没什么情绪。 女孩神态慵懒又蔑视,对着另一个女人粉唇轻掀,“跟你还挺配。” 两句话不紧不慢地传来,一字不落地钻进他的耳朵里。 作者:婉烟:“你想知道被针扎一晚的感受吗?” 陆队长:“......铁杵磨成针?” 第3章 孟婉烟说得漫不经心,细长的眼尾上翘像在笑,但挑衅意味十足。 赵芷萱听了脸色一变,浑身都在颤抖,她攥紧拳头,克制自己别动手,随后她轻嗤一声,“说得好像你试过一样。” 孟婉烟唇角扬起的弧度愈深,微挑着眉梢,带着若有似无的媚意:“赵小姐不是阅人无数吗,这都看不出来?”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将赵芷萱贬低得一无是处。 赵芷萱咬唇,睁大眼睛错愕地看着孟婉烟,似乎气到极致,像疯了一样张牙舞爪地就要扑上去,“孟婉烟!你这个贱人!” 小萱拦在她前面,孟婉烟迅速后退,后背猛地撞上一堵坚硬宽厚的胸膛,她还未回头,便落进男人挺直温暖的怀里。 身后的人稳稳地箍着她的腰,掌心隔着薄薄的t恤,不容忽视的触感烫着她的皮肤。 熟悉又冷冽的气息扑来,热烈而危险,婉烟的心脏狂跳,眼见赵芷萱的巴掌已经挥过来,下一秒便被男人一把握住手腕,随即甩了出去。 女人的力气就是男人的十分之一,赵芷萱被猝不及防的一甩,堪堪扶住墙壁才没有栽倒在地。 赵芷萱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了一遍,看到男人冷沉阴郁的脸,心尖也跟着一颤,刚才他握住她手腕的架势,似乎只要稍用力,就能拧断她的胳膊。 赵芷萱眼神怨毒地瞪了眼孟婉烟,随后带着助理快步离开。 婉烟知道身后的人是谁,挣扎间跌入那双沉寂如深潭的黑眸中。 她浑身一僵,反应过后伸手去打他,掐他,甚至狠狠地踩他脚面,耳朵尖也已红透:“你抱够了没!” 陆砚清抿唇,眉宇间聚集的阴云收敛,慢慢松开手,身前的女孩迅速转身,将他狠狠推开。 “神经病!” 婉烟的脸苍白无血色,许是被他气的,脸颊染上一抹嫣然,胸/脯因呼吸不畅,微微起伏着。 他垂眸,黑眸紧紧盯着她,喉结轻轻滚动,眼睛是干涸的,眼眶也发红。 男人就这样倾身而下,温热的掌心轻而易举地扣住她的手腕抵在墙上,颀长挺拔的身子像堵墙一样将她围在中央,冷冽尖锐的气息将她包围。 这样近的距离,陆砚清垂眸,又黑又密的眼睫盖下来,视线捉住她,让她退无可退,无处可躲。 小萱一见这架势,早就溜得没影。 男人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流转,眉宇间的情绪隐忍而克制。 不去深究他眼里暗藏的情绪,孟婉烟拳头攥紧,不甘示弱地回瞪他,唇角勾着,语气轻蔑:“陆队长这是要做什么?” 陆砚清呼吸一顿,目光软了一分,喉间溢出的声音沙哑低沉,像是破开冰川,从深海中传来。 “烟儿。” 男人的身体倾靠过来,婉烟甚至能听到他胸腔内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同他说出口的那两个字一起,剐蹭着她耳边细嫩的皮肤,一下一下敲在她耳膜上。 婉烟偏过头,避开他深沉缱绻的眸光,心脏都在发颤。 她眼尾轻挑,妖娆且妩媚:“陆队长怎么这么叫我?咱们很熟?” 陆砚清抿唇,墨黑的眼眸里似有情绪翻滚,他咽了咽干涩的喉咙,话锋一转,声音低沉而性感:“你清楚我床上五秒钟,这还不熟?” 孟婉烟被他一噎,鼻间冷哼一声,紧跟着右腿膝盖弯曲,往男人某个位置用力顶上去。 陆砚清的动作更快,温热的掌心压下去挡住,女孩似乎用了全部的力气,膝盖顶在他掌心有点疼。 这招还是五年前他教她的。 陆砚清垂眸看向她受伤的右脚,终是妥协般后退一步,松开手,放她离开。 得到自由的那一刻,孟婉烟几乎是用跑的,也顾不得脚上还有伤,飞速从某人视野中离开。 陆砚清拿着手里的医药箱,靠着墙壁,一闭上眼,就是女孩落荒而逃的神情。 </div> </div> 第4节 从见面那一刻开始,她便像只刺猬,将所有的尖锐对准他,形同陌路,但又何尝不是一种保护。 婉烟回到房间,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锁住房间,她的后背抵着房门,手捂在胸口,紧绷的身体和狂跳的心脏渐渐平复下来,血液和精力仿佛也在这一刻慢慢被抽干。 陆砚清又想跟她玩什么呢。 一个无缘无故失踪五年的混蛋,别人都说他死了,她不信,于是发了疯的找,就在她相信这个结果,已经放弃的时候,这个人又像鬼魅般出现了。 他一说话,她就可以丢盔卸甲。 不该是这样的。 五年前被抛弃的人是她,他又有什么理由叫她“烟儿”。 思及旧事,婉烟拧着眉心,太阳穴也是一顿一顿的痛,脚踝的伤口一直没上药,刚才又跑得太急,这会又青又紫还冒着血丝。 她一瘸一拐地走到床边,去抽屉里找烟,却发现最上层的药,她这才想起林医生的嘱咐,服用药物期间一定要戒烟戒酒。 婉烟拨开那盒烟,拿出抽屉最里面的戒烟糖,挤出一颗塞进嘴里。 清清凉凉的薄荷味,这是她以前上高中的时候最熟悉的味道。 陆砚清那时候又痞又坏,穿着校服衬衫的模样乖戾又张扬,可唇角的线条却很柔和,总像在笑。 他知道她最讨厌烟味,却每次抽了烟就要亲她,惹得孟婉烟脸红又炸毛才罢休,最后嬉皮笑脸地用嘴唇渡给她一颗糖。 就是这个味道,冷冽干净,却凉到心底。 在浴室里待了许久,孟婉烟紧闭着眼,任凭微凉的水流冲击她的头顶,身体都打哆嗦,像是在跟自己赌气。 从浴室出来后,夜幕低垂,无边夜色中还悬着几颗星星。 婉烟换上睡衣,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整个人像是一个被扎破的气球,没了支撑,身体向后倒去,陷进柔软温暖的床褥里。 夏末的晚风已经带了些凉意,吹起白色的纱帘,如梦如幻,孟婉烟直挺挺地躺着,连吹头发的力气都没有,闭上眼睛没一会,门外响起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婉烟以为是小萱,于是摸过一旁的手机,找到那个熟悉的头像,给她发微信:【小萱,暂时别打扰我。】 也不知是不是对方收到了消息,敲门声果然停了。 婉烟翻了个身,拉过一个抱枕,苍白的小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累得昏昏沉沉。 窗外的冷风吹在刚沐浴后的身上,冷意愈甚,婉烟打了个哆嗦,迷迷糊糊去摸被子时,听到耳边传来的极轻的脚步声。 声音微不可察,更像是幻觉,她警惕性很高,翻身抬眸,直接撞上那道从阳台上一跃而下的影子。 男人翻窗熟门熟路,这可是三楼,一点也不低。 “谁让你进来的!” 孟婉烟拿着抱枕挡在身前,眉心紧锁,紧紧地盯着他,防备的目光像根刺。 陆砚清看到她潮湿的头发,黑眸沉沉,唇角收紧,旋即打开手里的医药箱,声音冷冰冰的却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我不放心,来看看。” 他刚才敲门,没人开,那个叫小萱的助理又在楼下,他只记得她脚上的伤还没处理,所以干脆翻窗进来了。 孟婉烟冷笑,身体坐正,又捞起被子将自己的上半身裹得严严实实,两条笔直纤长的腿裸露在外,肌肤莹如羊脂。 “五年没见,没想到陆队长爬窗的本事倒是一点都没变。” 女孩顶着湿漉漉凌乱的黑发,勾着唇笑嘻嘻的,可眼神冰冷,讽刺更多。 陆砚清知道她不开心,听着她出言讽刺,心里没别的想法,只有心疼。 面前的男人弯弓屈膝,半蹲在床边,宽大温热的手掌直接握住她白嫩嫩的脚丫子。 婉烟的脚很小,皮肤白得像是镀了层上好的瓷釉,相比之下,他的手掌只要微微一握就能将她的脚丫包住,无形中让人多了分想要保护的欲望。 男人的掌心贴着她的脚,烫着她的皮肤,灼灼的温度从脚底曼延进四肢百骸,直达心底。 陆砚清熟练地拆开一盒药,仔仔细细地帮她处理脚踝的伤口,孟婉烟就这样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不知道这人的深情戏码还要表演到什么时候。 女孩安安静静的不说话,陆砚清沉默地为她上药,俊逸硬朗的五官在灯光下愈发深邃通透。 他知道自己这次执行的任务,却没想到会在这遇到婉烟。 这次煤气罐爆炸不是意外而是人为,陆砚清甚至不敢想象当时的后果,如果他们晚来一步,二次爆炸会让剧组的人有来无回。 思及此,他的动作一顿,清黑的眼底蓄满了温柔和后怕,他喉结滚了滚,无声地低下头,瘦削柔软的薄唇轻轻吻在她脚背。 面前的男人单膝跪地,近乎虔诚地低头吻在她脚背。 婉烟的心跳停了一瞬,感官都有些迟钝,短暂的心悸之后,神色依然平静而冷淡,灯光落进她眼底 ,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这是做什么?” 她的声音清冷如常,在抽回脚的瞬间,却被男人紧紧握住,像坚固的铁锁一般,不放她走。 两人像是在暗中较劲,一方执白子,一方执黑子,彼此试探,陆砚清似乎更想知道,如今他在婉烟的心里到底占着几斤几两。 气氛陷入诡异的沉寂。 孟婉烟趁他不备,曲起膝盖直直踩向他下面的那个部位,却被警觉的男人一下箍住。 陆砚清抬眸,漆黑的瞳仁里满满地印出她的脸,他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唇角弯起的弧度转瞬即逝,声音低沉温和,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他说:“还来?” 婉烟眉眼清淡,眼尾上翘,倒是十分坦然:“怎么?怕了?” 陆砚清深深的看她一眼,三秒后低头,温热的指腹摩挲在她青紫微肿的伤口处。 他的语气很轻,似低喃:“我教的徒弟,怕什么。” 作者:赵芷萱是个炮灰,很快会解决,又是求评论的一天qaq 下章撒糖,认真脸! 第4章 陆砚清说完这话,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涂好药,他松开手的那一刻,床上的女孩像是破开了牢门,猛地一下收回脚,整个人顶着被子,后退到床的边缘,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看着女孩的反应,陆砚清呼吸一顿,喉咙里像是卡了根鱼刺,连吞咽的动作都痛。 他有一瞬间的愣神,而后才沉声开口:“明天一早会有车来接你们,回去以后先好好休息。” 婉烟顿了顿,默默抓紧被子的一角,五指不断收紧,有些讽刺的轻呵一声:“姓陆的,你搁这给我表演什么情深意切?” 眼眶又开始酸酸胀胀,似是被窗外的风迷了眼,婉烟漫不经心地歪着脑袋,定定地注视着面前这张脸,当年得知他的死讯后,多少个午夜梦回里,她的脑子里全是他血肉模糊的脸。 所有人告诉她,陆砚清真的死了,可她不相信,于是疯了似的到处找他,走投无路之后她进了娱乐圈,她想,如果她站在万众瞩目的地方,他是不是就会看到她。 她没办法找到他,但可以等他主动,结果三年过去,她成了全网黑的对象,也慢慢接受了他死了的事实。 孟婉烟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说得云淡风轻:“当初是你先抛弃的我,如果不是今天机缘巧合碰到,这辈子,我都是被你甩掉的那个。” 男人手上的动作一顿,心脏敲击着胸腔,砰砰作响,喉咙干涩,无法呼吸。 好半晌,他才低低开口,嗓子像被砂纸打磨过一样,又干又哑。 他说:“烟儿,对不起。” 听着这声突如其来的对不起,孟婉烟的眼神放空了两秒,她看着陆砚清,眼眶发酸发红,把所有情绪压在了心底,笑问:“为什么说对不起。” 对不起刚才出言不逊。 对不起一声不吭走了五年。 还是对不起骗她说自己已经死了。 陆砚清抿唇,眉宇间是常有的冷厉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灰败,低声道:“这些药你记得每天涂一次。” 男人答非所问,将两盒药放在她手边。 她给他机会了,可他什么也不愿说。 孟婉烟攥着被子的手慢慢松开,整个人被心底蹿出来的那股火燃烧,她的手都在颤抖,抓起手边的药直接砸在他脸上。 陆砚清闭上眼,没躲,药盒尖角的边缘堪堪擦过他的眼尾,划出一道细微的红痕。 孟婉烟偏过头不再看他,伸手指着门口的位置,神色冰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平静,冷漠,声线紧绷。 确定她的伤口已经处理好,陆砚清才收好医药箱起身,沉沉的眸光落在女孩瓷白干净的侧脸,低声应了句:“好。” 刚走到门口,门外有人率先敲了门,陆砚清的手就放在银色的门把手上。 “咚咚咚”三声,瞬间打破屋内的沉寂,也扰乱了孟婉烟的呼吸。 她迅速回头,冰凉凉的眼神警告陆砚清别开门,男人抬眸看她一眼,薄薄的唇角似有若无地勾了一下,紧跟着“咔嚓”一声,打开了房间的门。 “婉烟姐......” “老...老大?!” 门应声而开,外面站着的少男少女突然蹦出来,两人咧着唇角笑,却在看到陆砚清平静冷峻的那张脸时,都像被贴了定身符一般。 眼前的男人身形高大健硕,起码快一米九,体型娇小的小萱只能仰着脑袋看他,眼睛咕噜咕噜转着瞪得老大,嘴巴惊讶地张成“o”型。 她偷偷往房间瞄了眼,刚好看到裹着被子,穿着睡衣,头发凌乱,眼眶还红通通的孟婉烟,小萱忽然意识到刚才婉烟为什么给她发那条微信了:“别打扰我。” 看着忽然出现在孟婉烟房间里的陆队,张启航呆呆傻傻的神情,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老、老大,你怎么在这啊?” 陆砚清垂眸看他一眼,俊脸轮廓深邃,面不改色道:“送药。” 张启航眨巴着眼,视线落在队长眼角的红痕处,小声讷讷:“队长,我们没打扰到你俩吧?” 里面的情形难免让人浮想联翩,这战况看着有点激烈啊...... 张启航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被床上的人听见,孟婉烟面红耳热,直接拽过被子,整个人埋进被窝里,气得直蹬腿。 陆砚清目光凉凉地扫他一眼,转而将手里两支药递给一旁呆若木鸡的小萱,语气虽冷淡,却也温和:“这个给你,别忘了。” 小萱愣愣地回过神,随即点点头。 队长一走,张启航朝小萱递了个眼神,又连忙跟上去。 “老大,你怎么在女神屋里头啊?!” </div> </div> 第5节 “老大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跟女神近距离接触了?” “刚才晚饭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对女神那么冷淡。” “诶诶诶,你别打我呀!” ...... 小萱拿着药进屋,便看到床上拱起一团,裹得跟条毛毛虫似的。 她走上前,小心翼翼拽了拽被子的一角,“婉烟姐,你没事吧?” 确定是小萱的声音,孟婉烟才扒拉开被子,露出憋得通红的一张脸,她深吸一口气,胸膛一起一伏,小萱看着她,有点猜不透,婉烟现在这个表情是太生气,还是太开心...... 临走前,小萱把药放在桌子上,试探般问:“婉烟姐,这是陆大哥给的药,你还用吗?” 很快,在被窝里挺尸的女孩蹭地一下从床上爬起来,快步走过来将桌上的那些药全都扔进了垃圾桶。 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小萱抿唇,心底悄悄叹了口气,孟婉烟灌了一大口白开水,冰凉的液体滑进喉咙,终于恢复了些理智,“小萱,我跟陆砚清已经分手了。” “你以后别叫他陆大哥。” 小萱“啊”了声,乖乖问:“那叫什么呀?” 一提这个人,孟婉烟就觉得心口堵得慌,她哼了声,粉唇轻掀:“渣男。” - 早上六点,婉烟从梦中醒来,她睁着眼,定定望着天花板,周围还是暗沉沉的,整个人像是处在一张撒开的大网中。 她的睡眠质量一直很差,有时经常被噩梦吓醒,梦里总是出现同一个人,梦的尽头里,陆砚清总会血肉模糊,要么被人乱枪打死,要么身上被恶徒插满了尖锐的利器。 每一个梦里,他都不曾活下来。 这一晚却是她五年来,第一次睡得安稳又踏实。 卧室的那扇窗户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关上,孟婉烟定定地看着那,有些失神。 以前上学的时候,陆砚清就喜欢爬阳台,神不知鬼不觉,两人第一次接吻就是他爬墙讨来的。 当时婉烟高一,陆砚清高三。 周五那天的课外活动,婉烟被同学拉着去操场看高年级的篮球赛,孟婉烟就站在人群里,看着球场上的陆砚清挥汗如雨,乖戾又张扬,听着身旁女孩子激动的尖叫,说他长得帅,还想要他联系方式。 那是婉烟最骄傲的时候,因为那个万众瞩目的男生是她的男朋友,陆砚清。 赛后有女生给他送水送毛巾,陆砚清一一避开,面容清隽的少年撩起球服擦汗,线条匀称的腹肌若隐若现,长腿迈开朝她走来。 “连瓶水都不给喝?” 少年歪着脑袋看她,乌黑的短发有些潮,冷感白皙的脸颊泛红,额间凝结着汗珠,一步步靠近她,身上翻腾着的热气也喷洒到她身上。 明明还是少年模样,但浑身上下荷尔蒙爆棚,竟有着这个年纪少有的成熟性感。 孟婉烟不受控制地红了脸,粉唇撅着,哼了声:“不是有很多人给你送水吗?” 陆砚清笑了笑,瞥了眼她泛着粉晕的脸颊,黑眸沉沉,低低道:“我只喝媳妇的水。” 也不知这话有没有被人听到,孟婉烟瞬间脸颊爆红,将背在身后的水丢给他,哼哼道:“骚话连篇。” 自习课快开始,孟婉烟和同学要走,少年却扣住她手腕,动作迅速地给她手心里塞了张纸条。 随后丢下人,一只手随意的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比了个手势,只留给她一道肆意张扬的背影。 回到教室,孟婉烟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那张纸条,上面写着:【媳妇,今晚放学,带你去约会。】 陆砚清的字一直都很丑,就跟狗爬的似的。 孟婉烟抿着唇笑,将那张纸条摊平,夹在了书里。 那年正是电影《泰坦尼克号》的重映,两人最后一节自习课都没有上完,便翻墙溜出学校,去了电影院。 背上还背着书包,但脱了校服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哪所学校的,于是两人肆无忌惮地牵手,拥吻,像普通情侣一样,同吃一个冰淇淋。 电影中有一个片段,rose坐上救援船,但在船下降一半的时候,奋不顾身地跳回了轮船,选择与jake共同面对生死,婉烟感慨女主角的勇敢,陆砚清当时握着她的手没说话,俊逸深邃的脸在半明半昧的光影下愈发清晰。 结尾处,jake将rose推上仅有的一块浮木,自己却泡在冰冷刺骨的海水中,不顾身体的颤抖和喘/息,一遍一遍地安慰着爱人,获救后她会有很多孩子,儿孙满堂,会长寿,死在温暖的床上,而不是今晚这片死寂的海域。 电影到这里,影院里已经断断续续传来观众的啜泣声,感慨这段生离死别又伟大的爱情。 婉烟也红了眼眶,吸着鼻子看身边的少年。 陆砚清依旧紧握着她的手,薄唇抿着,眉眼沉静,反应格外淡定。 孟婉烟反手握着他,纤细软白的手指挤进他指缝,与他十指相扣,说话的声音带了点鼻音,听着软软的,“如果你是男主,你会为了我去死吗?” 就像电影里的jake一样。 陆砚清垂眸,眸光淡淡:“让你一个人活着?” 婉烟点点头,很贴心地补充:“然后儿女成群,很幸福地活到老,就像rose一样。” 陆砚清沉默了会,舌尖抵了抵唇角,忽的一笑:“我不会为了你去死。” 一个送分题,被他生生答成了送命题。 孟婉烟冷哼一声,“啪”地一下打掉他的手,生闷气,不想跟他说话。 陆砚清瞥她一眼,将女孩挣扎出的手重新捞回来。 少年的声音不是很响,但沉稳有力,字字清晰:“我跟你,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活。” 你要是敢趁老子死了,跟别人儿女成群,白头到老。 我可能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作者:四舍五入算糖吧,留评都送红包~ 第5章 那晚电影结束后,孟婉烟又拉着陆砚清去电玩城,两人都没有抓娃娃的经验,100大洋投进去,居然一个都没有抓到。 某人最后似乎跟娃娃机干上了,舔着嘴唇的架势跟要打仗似的,孟婉烟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等到两人身无分无的时候才抓到一个小小的粉蓝色小熊笔袋。 回去的路上,两人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 婉烟笑倒在他怀里,还不忘摆弄着手里的小熊,打趣他:“这个小熊我可得好好收着,两百大洋呢,可太贵了。” 陆砚清垂眸睨她一眼,视线落在女孩一翕一合的粉唇上,他喉结微动,低头便要吻,孟婉烟比他反应更快,迅速用手捂住嘴巴,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地看他,这可是公交车上,前面黑压压的都是人,他居然也敢亲她? 索吻被拒,陆砚清漆黑寂静的双眸看了她一会,随即薄唇覆上女孩光洁的额头,快速轻啾了一下。 婉烟愣了一瞬,随即从他怀里起来,捂着嘴巴的手上移,仓惶捂住爆红害羞的脸,他不经意地瞥见,女孩红透的耳朵尖。 陆砚清憋着坏笑,故意凑近她耳朵,吹了口气:“烟儿,你耳朵怎么红了?” 孟婉烟只觉得双手不够用,又羞又恼地晃着脑袋:“你别跟我说话。” 她没想到第一次被男生亲,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让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两人到大院已经很晚了,陆砚清一直送她到家门口,看着女孩蹦蹦跳跳的背影消失,他才转身回家,唇角的笑意温和又满足。 那晚回去后,陆砚清便被陆老爷子逮了个正着,他如今高三,正是关键时刻,私逃晚自习后,班主任第一时间将电话打给了陆正国。 陆老爷子当了一辈子的军人,对陆砚清格外严格,尤其是时间纪律观念,而陆砚清这晚回来已经快零点。 当晚,陆砚清在书房里,被老爷子拿着拐杖狠揍了一顿,老爷子问他错了没,他愣是咬着牙,不肯认错,以至于第二天背上都是青青紫紫的伤痕,胳膊肿得都抬不起来。 孟婉烟打来电话,他也不接。 女孩坚持不懈地发了条短信:【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去给你戴绿帽!】 陆砚清那会还趴在床上养伤,背上涂满厚重味又刺鼻的药,看到这条消息,愣是从床上弹跳起来,边穿衣服,边回复:【你要是敢,老子就把你锁屋里干一天信不信?】 孟婉烟收到消息,看着这行露/骨又嚣张的话,默默红了脸,暗骂这家伙臭流/氓。 【居然舍得回复我了,哼。】 老爷子关他禁闭,陆砚清穿了衣服,也顾不得胳膊疼,他轻车熟路地从卧室阳台翻出去,又踩着空调机,最后跳到草坪上,落地的一瞬,疼得闷哼一声,老爷子昨晚下了狠手,一夜过后,肿着的地方也不见好。 孟婉烟就站在两人经常约见面的拐角处等他,看到少年出现,她眼睛一亮,就朝他跑过去,扑进陆砚清挺直温热的怀里。 陆砚清被撞得闷哼一声,也顾不得身上钻心的痛,将人抱得更紧。 温暖的阳光倾泻在她脸上,白皙的肌肤莹如羊脂,仿佛能看到女孩脸上细小的绒毛。 “你在家干嘛呢,打你电话也不接,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等抱够了,孟婉烟才从他怀里退出来,扬着下巴看他,才注意到少年眼角贴着一个创口贴。 陆砚清垂眸看她,“家里有事。” 孟婉烟狐疑地看他一眼,大热天的,这人居然长裤长袖,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真的吗?” 陆砚清抿唇“嗯”了一声。 孟婉烟不相信,趁他不注意,便去撩他衣服的下摆,陆砚清毫无防备。 下一秒,孟婉烟就变了脸色,她看到陆砚清衣服下纵横交错的红痕,还有明显的淤青,看着触目惊心。 她拧着眉心,眼眶蓦地一红,声音冰冷,“谁干的。” 陆砚清呼吸一停,知道她是真生气了,只好说了实话:“我爷爷干的,媳妇要不要帮我报仇?” 都这种时候了,他还耍贫。 一听是陆老爷子,孟婉烟又气又没辙,眉心拧得更深:“他怎么打你这么凶,你都不知道躲吗?” 她的声音已然带了哭腔,是真的心疼,陆砚清见了心里却开心得不得了,黑眸定定地看着她:“就是有点疼,早习惯了。” 孟婉烟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让自己掉眼泪,可干净明润的眼眸却湿漉漉的,嘴角耷拉着,“抹药了吗?” 陆砚清静静睨着她樱粉柔软的唇瓣,看了半晌,喉结微微滑动,低哑着声音“嗯”了一声。 孟婉烟抿唇,又忍不住拉开他衣服的下摆,看了眼那些伤,语气很轻:“还疼吗?” 孟婉烟是谁,是被孟家万千宠爱的小公主,平日里傲娇惯了,同陆砚清在一起后,也是被他宠着,惯着,如今却是第一次看她红着眼眶,声音软软糯糯地问他疼不疼。 陆砚清漆黑幽暗的双眸直勾勾的看着她,情不自禁俯身,瘦削微凉的唇瓣含上那片柔软。 </div> </div> 第6节 婉烟僵住,大脑有些混沌,双手下意识抵在他胸膛,黑白分明的眸子不知所措地乱转。 第一次接吻的感觉很奇怪,他微张开嘴吮着她的唇,反反复复,又酥又麻,彼此都在试探,她觉得好奇,忍不住跟着他的动作,轻轻的回应。 婉烟长这么大只跟陆砚清接过吻,她看过不少文字和视频描述热吻,但却形容不出和陆砚清接吻的感受。 他强势粗野,肆意张扬,可不管吻你的方式,还是搂抱的动作,只有婉烟知道男人这份独特的温柔,只属于她一个人。 直到唇瓣一阵刺痛,婉烟痛得皱眉,直接将身前的人推开,赶紧去摸自己的嘴巴,幸好没有出血。 她气得踩他一脚,捂着红肿的唇瞪他:“陆砚清,你属狗的吗!好疼啊!” 少年抿唇,眸色沉沉,极为平静地注视着她,痞痞的坏笑:“陪我一块疼。” 就像他昨晚说的,要么一起死,一起活。 这是什么琼瑶式台词啊! 孟婉烟舔了舔嘴唇,却忽然不那么生气了,她小声哼哼着:“陆砚清,你好变态啊。” 陆砚清笑了,薄唇掀起一抹弧度:“你不就喜欢我变态吗。” 孟婉烟咬唇,心里暗骂了他不知羞,而后又一本正经地问:“那你说话算数吗?” 陆砚清垂眸,目光静静滑过女孩的轮廓,像个小孩一样伸出右手,勾着小拇指。 孟婉烟忍不住笑,顺势勾住他,然后两人大拇指相抵。 他说一言为定。 - 回想起往事,婉烟觉得自己比做了噩梦还难受。 再看一眼时间,已经七点多,她起床收拾好东西下楼,刚巧遇到正跟导演说话的陆砚清,似乎在说来接他们的车已经在路上了,一小时后就可以出发。 孟婉烟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下楼后直接左转,去了庭院,陆砚清回头时,刚好看到女孩清丽纤瘦的背影,乌黑柔软的长发随意扎起,步子极快。 剧组租住的这家客栈环境很好,庭院里还有一颗偌大的许愿树,此时正是木棉花盛开的季节,书上挂满了黄色的布条,与红色的木棉花相应,视觉上鲜艳夺目。 庭院里小萱正和张启航一块挂许愿条,两人昨晚才认识,便成了朋友。 看到婉烟下楼,小萱连忙拿了个黄布条过去,笑道:“婉烟姐,你也写一个吧!听说这里许愿还挺灵的。” 他们昨天经历过爆炸,今天就要走了,这种祈福方式就为求个平安顺遂。 见孟婉烟拿着黄布条没动静,张启航也小声附和:“是啊,嫂子!你写个吧,就是讨个吉利!” 也不知这人在叫谁嫂子,孟婉烟猛地抬头看他,气不打一处来:“谁是你嫂子。” 张启航张了张嘴,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察觉到大明星不爱听这个称呼,于是识趣地闭上嘴。 接过小萱递来的笔,孟婉烟特意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沉默之后,一笔一划地在上面写下六个字。 写完之后她端详了片刻,觉得很满意,字迹清和娟秀,比陆砚清那种狗爬的字好看多了。 孟婉烟将写好的纸条卷起来,又系上黄布条,许愿树的最低处已经没位置了,她仰头看了会,确定好位置后垫脚去挂,张启航正要去帮忙,看到身后走来的人,心领神会地停住。 孟婉烟吃力地垫脚,就是差那么一点才能挂上去,她伸直了胳膊够到位置,脚后跟却忍不住落地,身后忽然多出一双手,脉络清晰,骨节分明。 男人温热的掌心轻触她的手背,从她手里接过那个黄布条。 知道是陆砚清,孟婉烟呼吸一窒,垫脚去抢,急急道:“你不准偷看!” 男人挑眉,握住她的手腕定了定,又松手,喉间溢出的声音低哑又温沉:“我不看。” 孟婉烟抿唇,又觉得说这话不对,她快速收回手背在身后,拧着眉心,看着男人动作快速地帮她把许愿条系在木棉树上。 看着队长系完,张启航也拿着一条许愿条和纸递给他,嘿嘿地笑:“老大,你也写一个吧!” 张启航小心翼翼看了眼面若冰霜的孟婉烟,压低了声音,悄悄道:“老大,据说这个求姻缘很灵验,你赶紧试试。” 陆砚清挑眉,狭长的眼尾微扬带了分极浅的笑意,“笔给我。” 他写心愿的时候谁也不避讳,孟婉烟,张启航,小萱就站在他身边。 孟婉烟五指收拢,慢慢攥紧,告诫自己不要偷看,但眼神却忍不住往那人的方向瞟。 张启航和小萱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明目张胆地垫脚去看。 陆砚清垂眸,唇角勾着笑,铺平小小的纸张,一笔一划地写上:【愿娶烟儿为妻】 孟婉烟冷着脸看他,这一眼仿佛有股电流击中她心脏,酥酥麻麻流淌过身体。 好巧,也是六个字。 作者:猜猜看婉烟写的哪六个字,猜对了奖励100jj币~ 第6章 陆砚清写完,张启航和小萱对视一眼,同觉得不可思议,一个则是觉得他们老大理想很远大,居然想娶女明星,小萱却下意识看向婉烟,当事人当即冷了脸,转身离开。 婉烟腿脚不方便,小萱刚要跑过去扶,被张启航一把拉回来,“妹妹,问你一下啊,你的婉烟姐跟我们陆队到底什么关系啊?” 小萱捂紧嘴巴不说,张启航又问:“那你的婉烟姐是不是喜欢我们陆队啊?” 小萱哼了声,“婉烟姐才不喜欢渣男呢!” 两人说着悄悄话,陆砚清听到那声“渣男”,没说话,抬眸看向前方,视线落向女孩一瘸一拐的背影,倔强又冷漠。 剧组的人都已经起床,婉烟一进门撞上剧中饰演男一号的顾雨辰。 顾雨辰是出道一年的新人,但跟婉烟年纪相仿,因为一部校园剧大火,长相清秀,性格也很温和。 看到婉烟脚踝处包裹着的纱布,顾雨辰忙扶住她,“你的脚没事吧?我扶你进去。” 婉烟正欲抽回手,只两秒的愣神,她没拒绝,轻笑:“麻烦你了。” 顾雨辰笑着挠挠头:“小事,谢什么呀。” 陆砚清就在两人身后,沉沉的目光落在男孩与女孩相握的手上,漆黑的瞳仁里布上一层阴影。 早饭过后,接应剧组的大巴车也到了。 大家挨个跟几名武警官兵告别,甚至还有个女艺人大着胆子问陆砚清的联系方式,奈何男人从始至终冷着脸,黑眸沉沉,让人多看一眼都打寒颤。 刘导热情地跟陆砚清拥抱,“陆队长,这次的意外真要感谢你们武警战士还有消防官兵,要不然我们可就惨了。” 陆砚清站在车前,身板坚毅挺拔,如屹立不倒的青松,刘导一番热络的寒暄,没得到什么回应。 刘导最后一个上车,看着身后跟上来的两个人,倒是一惊:“陆、陆队长,你们也跟我们一块走吗?” 男人的目光越过他,不动声色地落在最后一排的人身上,他薄唇微压,声音冷沉:“送你们到机场。” 刘导一听更开心了,陆队长真是尽心尽职,时刻将他们安全撤离这事放在心上, 身形颀长高大的男子进入车厢,甚至要微微低着头,沉静如潭的眸子就这样与她隔空交汇。 孟婉烟就坐在大巴的最后一排,看到陆砚清上车,她眉心微蹙,粉唇紧抿,巴掌大的精致小脸像是凝了层冰霜。 车内还有几个空位子,小萱就坐在婉烟身边,对面的张启航朝她递来眼神,小萱犹豫几秒,随后抱着背包起身跑过去跟他坐一块。 孟婉烟旁边的位置一空,她神情不悦地去瞪小萱,小姑娘似乎早有预感似的,缩着脖子不敢看她,怂的跟只鸵鸟似的。 来人跟堵墙似的阻挡了她磨刀霍霍的视线,婉烟抬眸,黑白分明的眸子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偏偏这人还大言不惭地在她身边坐下了。 一股清冽的气息带着淡淡的烟草味传来。 她知道,那是属于陆砚清的。 婉烟嫌车里太闷,于是脱了黑色的外套就这样搁在腿上,她扭头,面无表情地看向窗外,清丽的眉眼间一片冷然。 陆砚清偏头,垂眸注视着她,一束阳光透过玻璃钻进来落在女孩脸上,皮肤细腻薄嫩,纤细修长的脖颈仿佛一块未经人雕琢的美玉,白晃晃的令人刺眼。 似乎注意到男人暗涌翻滚的眼神,孟婉烟深吸一口气回头,压低了声音,语气平静冷漠:“看够了吗?” 陆砚清唇角微收,漆黑深邃的双眸定定的看着她,声音冷冽低沉:“那小子是谁?” 他这是什么表情? 婉烟觉得好笑,勾着的细长眼尾微微上翘:“关你什么事?” 陆砚清望着她,下颚紧绷,眼里是沉沉的意味,一言不发。 见他无言以对,婉烟像是打了胜仗一般,鼻间冷哼一声,又偏头看向窗外。 等到了机场,她会飞往京都,他何去何从,她绝不会问,两人就此了断。 而此时陆砚清却在想,刚才那个身板又瘦又小的男人握了她的右手。 先碰了手,又碰了胳膊。 他眸光渐沉,舌尖顶了下槽牙,视线落在女孩腿上的黑色外套。 陆砚清轻扯唇角,掀起衣服的一角,迅速向前,准确地握住女孩右手攥紧的拳头。 孟婉烟惊得愣了一瞬,干净水润的眸子倏地瞪大,狠狠地瞪他。 身旁的男人薄唇微压,平静冷峻的脸看不出情绪,他的掌心滚烫,紧紧地贴着她微凉的手背,灼灼的温度燃烧着她每一寸皮肤。 两人的位置在最后一排,相握着的手还被外套盖着,外人根本看不出什么。 陆砚清似乎并不满足,他的手微微收力,试图将手指陷入她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婉烟气得脸颊通红,眉心拧着,她攥紧拳头,偏不叫他如愿。 陆砚清垂眸睨着她,眼窝深邃,睫毛又长又密,神色冷峻,看着与平常无异。 女孩不配合,他的手只好微松开,温热的指腹轻轻摩/挲过她右手每一处凸起的骨骼,温柔轻缓,一举一动都让婉烟心尖颤/栗。 她深吸一口气,觉得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她很清楚的明白陆砚清为什么这样做。 刚才她和顾雨辰的互动他都看到了。 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陆砚清就是这样,不允许她跟其他男生有肢体接触,有次运动会,她摔倒在跑道,同班的一个男生拉她起来,赛后陆砚清冷着脸一言不发,带她去了卫生间,开着水龙头,一遍又一遍地冲洗她的手。 她不满他为什么发脾气,于是跟他闹,最后手心手背都搓红了,他才捧着她的手,轻轻地吻上去,像是恢复理智一般,对她说对不起。 刚开始她不以为意,后来才知道,陆砚清近乎病态的独占欲不是爱,而是他病了。 她气他的偏执,但自己又何尝不是。 </div> </div> 第7节 其实很多年过去,他们都是同一种人。 孟婉烟冷笑,攥紧的拳头,指甲盖嵌进肉里也不觉得疼,她勾唇,看向陆砚清的脸色颇为讽刺:“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还没玩够?” 男人低头,语气很轻,却似当冬日山涧里刮的冷风,锋利冷沉:“不要让别的男人碰你。” 都这种时候了,他以为还是五年前吗? 那时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婉烟喜欢他,所以乐意听话,乐意宠他。 但现在不一样了,五年一过,他连狗屁都不是。 婉烟下巴微扬,眼神冷漠倨傲:“真是不巧,我现在是女明星,跟我接触过的男人还真是一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她说的漫不经心,陆砚清听得眉头紧锁,生生将心底那股刺痛感压下去,可胸腔内却早已鲜血淋漓。 两人这样的情况僵持没多久,大巴车在一处十字路口停下,婉烟趁他不备,使劲抽回手,顺便穿上那件黑色外套,旋即起身,招呼张启航跟自己换了位置。 小萱和张启航下意识看向婉烟和陆队,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像是不欢而散。 难道他们做错了? 小萱见婉烟生气,也跟着不开心,于是扭头瞪了张启航一眼,口型似在说:“看你出的馊主意。” 去机场的路上,除了后排的四个人,其余人都热情高涨,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便没什么生命危险了。 坐在前排的赵芷萱一直低着头,在微信上跟经纪人聊天,确认一切都处理好后,她才关了手机,扯着唇角笑意冷寒。 大巴停在机场外,艺人们个个打扮的光鲜亮丽,助理们排队拿行李。 孟婉烟来的时候拿了三个行李箱,她和小萱一块拿,搬到第二个的时候,陆砚清从身后走来,动作干净利落地将那个特大号行李箱轻轻松松拿了下来。 小萱松了口气,笑道:“谢谢你啊,陆大、渣、哥。” 话说到一半,小萱才意识到这称呼不对,改口之后发现更怪异。 孟婉烟倒是坦然,笑着接过行李箱,明媚的眸子看着他:“谢谢陆队长,那咱们后会无期。” 陆砚清不得不承认,面前的女孩无论是五年前还是现在,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他握在股掌之间,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能变成一把利刃,狠狠地扎在他心上,然后刺出一个血窟窿出来。 他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喉咙像是堵了什么东西,呼吸都艰难。 陆砚清定定地看着她,慢慢松开握着拉杆的手,声音很低,却沉静坚定。 “烟儿,我会回去的。” 他顿了顿,嗓子微哑:“如果你还要我。” 头顶上方的阳光热烈刺目,孟婉烟觉得一定是自己衣服穿得太多,才会觉得闷得喘不过气,她抬眸看他一眼,薄唇微动,终是没说话,拉过行李箱转身,头也不回地走进机场。 小萱忙拉着小行李箱跟上去,还不忘跟张启航道别,轮到陆砚清时,便有些结巴:“陆...渣、渣哥再见!” 看着一行人慢慢消失的背影,张启航看着小萱还是不忍收回目光,语气惆怅又惋惜:“老大,你跟孟婉烟真的没戏了吗?” 陆队的伤养好后,早在半年前就已经向上级申请了调任报告,只是吴参谋长一直压着,不太想让他走。 陆砚清低头,心口空荡荡的,终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飞往京都的航班三个小时后到达目的地。 孟婉烟这三个小时的状态并不好,连小萱都感受到她身上笼罩着的低气压,女孩眼眶红红的,像是要哭,但一滴眼泪也没掉,只是发呆了一路,整个人就跟灵魂出窍似的。 飞机落地,婉烟收敛好情绪,像是武装好所有的铠甲,又变成那个无坚不摧的女战士。 刚上保姆车,婉烟接到经纪人白景宁的电话。 按下接听键,便听到对方劈头盖脸的一通骂。 “婉烟!你到底怎么回事!你这都第几次打人上热搜了?!” 作者:烟:“我不要你了。” 陆:“......” 作者:全文完结,大家再见。(皮一下) ps:这是我写过最爱打人的女主,以后副业开个武馆。) 第7章 白景宁知道婉烟今天的航班,结果人还没到,关于她的负面热搜就出来了。 爆料者有图有真相,专业黑子和网友一块,都快炸开了锅,白景宁气得火冒三丈,差点当场晕厥。 “我知道你跟赵芷萱有过节,但好歹忍一下啊!现在倒好,你打人被拍,这不是落实了你欺压赵芷萱的名头了吗!” 孟婉烟累极地躺在座椅上,听着白景宁的河东狮吼,她立刻将手机拿远了些,示意小萱打开微博。 小萱登录微博,看到热搜前排的几个话题,全是关于婉烟的,而且没一个好的,尤其第一条【孟婉烟片场发飙,对同行连扇耳光疑似报复】,醒目的红色,后面还跟个“沸”。 #孟婉烟片场耍大牌,拒拍亲密戏,替身曝光# #《南箩》剧组突发爆炸,全剧组目前安全撤离# #孟婉烟赵芷萱昔日恩怨大合集# 这些话题每一个都目的明确,而与婉烟相关的话题似乎想要一脚将她踩进泥潭里,永远不得翻身。 小萱犹豫着要不要给她看,孟婉烟倒是淡定,直接从她手里接过手机,语气极淡:“别担心,又不是第一次被骂。” 她这话是安慰小萱的,但电话另一头的白景宁听了气得快吐血,“你说说你这什么态度!就不能忍着点?偏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她!” 就算生气,就不能找个没人的地方再打吗?! 白景宁说这话,也不知道婉烟到底听进去多少,便听到女孩的声音冷冷淡淡,漫不经心又轻挑:“打她还要挑日子吗?” 这他妈叫什么话?! “你能不能收收脾气?现在网络上全是你的黑粉!” “替你说话的基本都是公司给你买的水军!” 孟婉烟垂眸,侧颜精致好看,眼里没什么情绪:“所以黑粉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什么关系。” 白景宁就差打一针镇定剂了,她揉着眉心,极力压着火,心平气和道:“你赶紧回来,公司已经在准备公关了,具体事情等你到了再商量。” 等对方挂了电话,孟婉烟将手机丢进包里,拿着小萱的手机继续刷微博。 小萱注意着她脸上的情绪,深怕婉烟被网络上的恶评刺激到。 婉烟入圈三年,刚出道的那年她性子桀骜不驯,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有时候碰上同行故意买的通稿黑她,明知是假黑料,但她就是忍不住去看,看到有黑粉在她微博下评论,便自己亲身上去怼。 后来居心叵测的人截图她怼人的对话,断章取义,各大营销号同时黑她。 孟婉烟出道的第一年才大四,她并非科班出身,第一部 戏还是大哥孟其琛替她找的角色,制作班底都不错,奈何她演技基础不够,剧播出之后就糊了,大众只记得她这张精致如工艺品的脸,对她的演技则讽刺更多。 后来这部剧被爆料,原女二号的角色本属于风头正盛的当红小花何依涵,但中途被孟婉烟截胡,还有甚者,说孟婉烟的第一部 戏是靠潜规则来的,金主大有来头。 爆料之后,何依涵还在微博上发了张欲盖弥彰的黑夜图,一时间不仅她的粉丝还有其他网友,纷纷加入声讨孟婉烟的大军,微博上热度最高的话题就是#孟婉烟滚出娱乐圈# 白景宁为此还特意没收了婉烟的手机,深怕她控制不住脾气,在这个节骨眼上怒怼网友。 但孟婉烟长这么大哪受过这种气,于是她注册小号,看到网络上那些不堪入目的恶评,便单枪匹马地上去跟人互撕,但在别人看来,孟婉烟就是十恶不赦的,她身上莫须有的污点被放到无限大,正义网友化身道德卫士,誓要将她打回原形。 那段时间孟婉烟就待在家里哪也没去,期间接到大哥孟其琛的电话,大概是劝她退出娱乐圈,安安心心回来做孟家的小公主,有家人宠着,谁也不敢拿她怎样。 二哥孟子易打来电话,知道她刚出道就惨遭滑铁卢,他还像往常一样幸灾乐祸,嘲笑她当初的一意孤行。 完了又开始劝:“我说你要是当初跟宋越川好好订婚,别找那个陆砚清,不就没这档子破事儿了吗?” “被那群低智网友骂得不好受了吧?你要是听哥哥的话,哥哥就帮你这回好不好啊?” 孟婉烟冷笑,挂了电话后直接将孟子易的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而孟父孟母看着网上对于女儿的恶评,就像一把把刀子扎在心上,孟母心痛得说不出话,丈夫孟擎毅态度还是一如往常的冷硬,如果婉烟依然拒绝跟宋家联姻,她就一天也别想回来。 那天之后,关于孟婉烟的话题全部消失,风波消停之后,孟婉烟才接了第二部 网络剧,与她合作的男一号正是凭一部耽美剧走红的流量小生。 这人唯粉众多,定妆照一出来,便有一大堆粉丝追着孟婉烟骂,两人只要一同框,孟婉烟就要经历一次网络暴力。 拍摄期间婉烟遭到的暴力行径比以往更甚,有黑粉不知从哪弄来了她的住址,给她寄染了鲜血的娃娃,还有p成黑白色的遗照。 那段时间孟婉烟不知自己是怎么度过的,尽管收到这些东西时她浑身冒冷汗,手都在哆嗦,但她还是拍了照,发了微博,讽刺那些丧心病狂的黑粉。 孟婉烟v:“除了这些脑残操作,你们还会做什么?” 发完微博,她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瘫软在地,背靠着墙,浑身冒着森冷的寒意,她只要一闭上眼,脑子里就会出现那个面目狰狞,鲜红又血腥的布娃娃。 咸湿的液体溢满眼眶,终于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出来。 婉烟将脑袋深埋在臂弯里,纤瘦的身影在清冷的月光下愈发单薄,肩膀一耸一耸的,似乎晚风而过,就能将她带走。 孟婉烟的微博一发出,所有声讨她的网友才慢慢消停,他们看到那张被放大的遗照,看到那个浸满鲜血的恐怖娃娃。 他们觉得自己只是拿着键盘敲了几个字而已,做这些事的人并不是他们,而这种诅咒真的太丧心病狂。 于是一部分网友觉得无趣,退出这场声讨孟婉烟的战役,还有一部分人继续说着风凉话。 【谁知道这是不是孟婉烟的一场炒作,这娃娃上的血做得可真逼真,[呵呵]】 【这是谁干的好事!居然不叫上我!一直看她不顺眼,这回就当出气了,不过人家的小心律师函哦。】 【被人寄这种东西了居然还有心情发微博,真是牛逼,佩服佩服。】 【天哪,我到底是在微博还是在地狱,说风凉话的还是人吗?孟婉烟再不堪她也才20岁啊,做人还是善良点。】 【不喜欢归不喜欢,这种丧心病狂的诅咒方式就不怕反噬吗?求黑子做个人吧!】 这之后,公司为孟婉烟换了住址,还安装了最安全的防盗装置,而之前给她寄东西的黑粉也被抓,是那个男一号的毒唯粉和黑粉皮下的对家。 没过多久,何依涵被封杀,新戏的导演和编剧不得不把婉烟和男一号的亲密戏份删删减减,一部爱情剧播出后成了友谊至上的剧。 孟婉烟遭受网络暴力的时间里,她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时常在噩梦中惊醒,梦里有死去的陆砚清,还多了那个沾满血的娃娃,一有风吹草动她都会疑神疑鬼。 也是那段时间,她学会了抽烟,关在家里两周没出门,小萱找到她时,婉烟披头散发,眼睑下布着一层明显的黑眼圈,脸色苍白如纸片,人也瘦得不成形。 小萱当时看到她这幅样子,便哇的一下哭出声,似是被她吓得不轻,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婉烟只是回抱住她,轻轻地笑:“哭什么,我又没死。” 后来公司特意为她找了位心理医生,叫林子恒,据说风评挺好,于是婉烟一边接受治疗,一边戒烟戒酒。 </div> </div> 第8节 自从知道陆砚清死后,孟婉烟就再没睡过好觉。 每天毫无例外都是从噩梦中惊醒,除非有安眠药的作用。 林医生第一次对她进行催眠治疗时,便从她口中听到了陆砚清的名字。 是孟婉烟死去的爱人,他一走,也一并带走了她的灵魂,只留下一副躯壳。 那天是婉烟第一次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失眠焦虑的症状有缓解,回到家的第一时间,她将所有跟陆砚清的合照全都拿出来。 其中有一张照片最暧昧。 她在网上买了文身贴纸,印着陆砚清的名字,她一向最怕疼,不敢来真的,所以将贴纸贴在自己傲人的锁骨上。 原本只是骗骗他,但陆砚清却当真了。 她很清楚的记得那晚陆砚清的眼神,男人所有的肆意不羁,张扬乖戾在一瞬间化为温柔。 他一言不发,然后低头吻上那个纹身,从最开始的轻吻,舔舐,到最后张嘴,咬上去。 结结实实的一排牙印,带着细细/密密的刺痛感,比真纹身还要痛。 孟婉烟咬着唇瓣,疼得哼了声,却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带向自己。 她不打算骗他,于是粉唇凑近他耳畔,吐气如兰,柔软的声音像个妖精。 “纹身是假的,但我爱你是真的。” 陆砚清埋在她肩窝的脑袋一顿,瘦削温凉的唇沿着她细腻莹白的脖颈一路往上,最后封住她嘴唇。 将所有想说的话湮没在深吻里。 两人长久的热吻之后,只剩喘/息,孟婉烟还不忘打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拍了一张两人姿势怪异,旖/旎暧昧的合照。 孟婉烟看着照片发呆,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整整三个小时。 从最开始的平静冷漠,到后来泪流满面,她吸着鼻子,声音哽咽,撕碎这张照片扔进垃圾桶。 后来哭累了,就在沙发上睡着。 午夜被噩梦惊醒时,婉烟的理智又回归一般,将垃圾桶里的东西直接倒出来,把那些撕碎的照片一张张挑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地粘好。 最后连同那个相册一块丢在储物间的最角落。 她想,或许这辈子她都不会再拿出来看了。 作者:这是两个疯子的爱情故事= = ps:其实不虐,熬过这点很快撒糖嗷。 第8章 #孟婉烟片场发飙,对同行连扇耳光疑似报复#高居热搜榜。 话题下全是各大营销号的转载,有图有真相,点赞量最高的那条甚至已经到了30万加。 照片上,孟婉烟居高临下地睨着赵芷萱,对方脑袋微垂,头发松散凌乱,眼眶红红,一副打不还手骂不敢还口的神情,看着楚楚可怜。 任谁看了都会相信孟婉烟是真正的施暴者,赵芷萱被暴力欺压。 似是习惯了网友对她的肆意谩骂,孟婉烟面不改色地刷微博,清丽的眉眼间情绪淡然,她漫不经心地点开其中一张大图,正是她打完赵芷萱的那张,对方偏着头,脸颊两侧是明晃晃的巴掌印,看得出下手不轻。 这明显是赵芷萱找人放出去的料,孟婉烟从鼻间冷哼了声,后悔当时没多甩她两巴掌,居然还有精力在这蹦跶。 而这条微博下面,正义网友就跟吃了兴/奋/剂一样,已经抱着键盘开撕。 【早就知道孟婉烟会有一天翻车,有些脑残粉还不信,现在看到她的真面目了吧?一言不合就打人,真以为自己是公主了,别人就得惯着你是吧?[冷笑]】 【这傻逼脑残吗?当时剧组那么多人,她居然直接朝人脸上甩巴掌,耍大牌就算了,人品也恶心透顶!怪不得黑粉那么多!真是活该被骂!】 【这个整容怪到底在嘚瑟什么啊???之前网上就爆过她打了剧组的一个男二号,但没证据,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现在mwy可是当着全剧组的人面打zzx,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这下她赖不掉了吧?真是最毒妇人心,对同行都这么恶毒!】 【赵芷萱好惨啊,你们看她脸上那两个巴掌印,估计要疼死了,孟婉烟下手也忒狠了,这货练散打出生的吧!干脆别混娱乐圈了,开个武馆算了[微笑脸]】 【弱弱的说一句,孟婉烟到底为什么打赵芷萱啊?剧组居然没有人出面劝,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啊......】 【......】 微博上众说纷纭,但清一色的都是在骂她,其中有些路人说句中肯的话都会被打成孟婉烟的粉丝,然后被喷到体无完肤。 与此同时,赵芷萱最新更新的一条微博动态更是将孟婉烟送上风口浪尖。 赵芷萱v:“谢谢大家的关心哦,我的伤已经好多啦~公道自在人心,我相信大家都明白的,永远爱你们[笔芯]” 这条动态还配有一张赵芷萱比剪刀手的自拍,女孩对着镜头微笑,脸颊露出一对酒窝,但那两个红红的巴掌印就显得触目惊心,指痕分明。 赵芷萱将自己的正脸露出来,脸上的红痕明显故意加深了颜色,似乎就是在提醒大家,她的伤拜谁所赐。 赵芷萱的微博一发出,立刻印证了热搜都是真的,于是黑子们狂欢,粉丝们心疼。 【啊啊啊我要被气哭了!惨还是我家妹妹惨!那么软萌的一个女孩子!之前被心机孟抢资源,现在又被她打耳光!这贱人是不是以为我们家妹妹没背景没粉丝啊!】 【妹妹的脸还肿着!我要心疼死了!这仇我记下了,下次要是看见孟婉烟这个贱人,我一定抓花她的脸!看她还能得意多久!】 【妹妹别难过[抱抱],你还有我们呢!伤口记得按时上药,不要沾水哦!姓孟的迟早有一天会滚出娱乐圈,我们永远陪在你身边!!!】 【真想知道姓孟的背后金主是谁,谁有渠道扒出来吗?这丫靠潜规则博出位,迟早会翻车的吧?】 【......】 孟婉烟的评论区已经关闭一年多,众多正义网友拿着键盘只好转移阵地,很快,话题广场被赵芷萱的粉丝攻陷,而#孟婉烟滚出娱乐圈#的话题又一次爬上热搜。 网上说什么的人都有,面前的女孩神色平静地刷着评论区,白皙纤细的长指上下滑动,一旁的小萱跟着一块看,却是心惊胆战,深怕婉烟一冲动把她的手机砸了,毕竟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过。 静了好半晌,小萱没忍住,语气弱弱地提议:“婉烟姐,要不咱们回公司再看吧?到时候和大家商量商量对策。” 孟婉烟垂眸,目光停在那个建议她开武馆的评论上,居然没忍住笑了下,她将手机还给小萱,忽然正色道:“小萱,你觉得我开个武馆怎么样?” 小萱“啊”了一声,而后才慢慢反应过来,一时没分清她到底是不是在说反话。 小萱紧张兮兮地看着她:“婉烟姐,你是不是压力太大啦?” 孟婉烟勾唇笑,细长的眼尾微微上翘,妖娆且明媚,语气云淡风轻,“没什么,就是想拿赵芷萱再练练手。” 小萱:“......” - 回公司的路上,孟婉烟靠着椅背闭目养神,半明半昧的光影落在她脸上,女孩的五官愈发清晰,脖颈的皮肤细腻如羊脂,锁骨的线条若隐若现,如果不是她微微起伏的胸膛,小萱差点以为眼前是幅静态美人图。 回公司后,孟婉烟和小萱到办公室没多久,便见白景宁拿着文件夹风风火火地推门冲进来。 白景宁今年28岁,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强人,一身精干简洁的黑色女士西服,妆容一丝不苟,烈焰红唇,从头到脚都散发出强大的气场。 白景宁做经纪人这行快十年,带过的艺人无数,如今手上还有几个一线大咖,事业上升套路基本一样,都是走黑红路线,在白景宁看来,无论是黑是粉,对明星来说都是流量,而她的业务能力也稳居圈内第一。 孟婉烟出道到现在一直都是白景宁力捧的,有的人天生美人胚子,生来就是混这行的,孟婉烟就是这种老天爷赏饭吃的人,纯天然的精致五官都不用微调,出道三年,很多人质疑她整过容,但白景宁见过孟婉烟小时候的照片,有的人就是从小美到大,别人酸也没用。 “你说说你干的这叫什么事?!” 白景宁将手中的文件夹甩在婉烟面前的桌子上,“啪”的一声响,带起一阵冷风,其中还有赵芷萱方送来的律师函。 “现在网上全是你的黑粉,大家都让你滚出娱乐圈,你就算要走黑红路线,也得有个度!” 白景宁气得脑仁儿都疼,她的确挺喜欢黑火这种套路,手上的几个艺人当初都是这么走到一线的,现在不也是洗白了吗?但孟婉烟这情况俨然已经跑偏了,现在网友们都是一条心想让她滚出娱乐圈。 白景宁一直认为孟婉烟是匹黑马,只是这人上进心不够,如果心态转变,到时候绝对是她手里的一张王牌,但近年婉烟的性情变了不少,挑剧本不再看班底和团队,而是拍摄地点哪里偏僻往哪跑,越危险的地方她跑得越勤。 还有打人这事也是越来越随心所欲了。 相比于白景宁的火冒三丈,孟婉烟依旧那副冷淡性子,神情散漫,粉唇微压,似乎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白景宁深吸一口气,克制着情绪,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你上次打汪野就被人拍了,幸亏公司给你压下去,汪野也没追着你不放,你居然还敢来?!” 她顿了顿,已经做了决定:“待会我让人登你微博,发个道歉声明,这事就算过去了。” 一提汪野那事,孟婉烟觉得自己有些冤,那人对她穷追不舍,告白被拒还想强来,她当时也是被逼无奈才动的手,偏偏那家伙很草包,看着是个小白脸,其实是个弱鸡。 婉烟面无表情地翻看赵芷萱方送来的律师函,语气冰凉凉地开口:“汪野那事跟这回不一样,让我跟赵芷萱道歉绝对不可能。” 白景宁噎住,气得嘴角一抽,她在这行混这么久,却还是头一次遇到婉烟这样不服管教的! 小萱最怕景宁姐发火,她小心翼翼地出声,为婉烟辩解:“景宁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婉烟打赵芷萱是有原因的。” 闻言,白景宁扭头瞪她。 小萱吓得哆嗦,连忙将手里的摄像机递给她,战战兢兢道:“这里全是赵芷萱欺负婉烟的证据,剧组发生爆炸的时候,她还把婉烟往火坑里推,我这摄像机都录下来了,而且剧组很多人都看到了。” 小萱一通解释,白景宁憋在喉咙里的一团气呼出来,整个人顿时顺畅不少,她脸色稍有缓和,接过相机:“有这种好东西怎么不早说!” 孟婉烟其实也在等一个时机,她跟赵芷萱从入圈到现在积怨许久,她无意跟别人争,但这女的偏偏处处与她针锋相对。 从大大小小的晚宴,再到合作的两部剧,买水军黑她也是常有的事,明里暗里没少给她使绊子。 孟婉烟自认为是个小心眼的人,有仇必报,所以事先让小萱准备了摄像机,将两人每次起冲突的经过偷偷记录下来。 白景宁看着视频,眉宇间聚拢的怒气收敛不少,刚准备夸她俩干得好,可视频最后出现的彩蛋,却让她脸色一僵。 孟婉烟也在看她,如果将最后一个视频发出去,赵芷萱的艺人生涯差不多就走到这了。 白景宁合上摄像机,斟酌后建议道:“这个视频发出去情况一定会反转,但最后一个,我看还是算了吧。” 孟婉烟挑眉,声音已经冷下去:“为什么算了?” 白景宁眉心微蹙,态度稍稍缓和:“咱们现在只需要洗白你就可以了,如果最后的视频曝光,赵芷萱肯定会身败名裂。” 视频的最后一段,是小萱在晚上无意中拍到的,她本想着去拍客栈主人养的宠物,却在一间隐蔽的小屋里拍到了正在嗑,药的赵芷萱。 白景宁一向杀伐果断,恨不得每次将对手踩在泥潭里翻不了身才罢休,如今这是在劝她,得饶人处且饶人? 孟婉烟下巴微扬,勾着唇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仁慈了?” 白景宁没出声,定定地看着她,沉默几秒后做出退让:“那你打算怎么做?” 孟婉烟唇角的笑意收敛,语气平静冷漠:“全部发出去。” 她的态度坚决果断,白景宁知道她的性子,倔起来没人降得住,她无声片刻,终是妥协,“行,就按你说的做。” - 当天晚上,嘉业传媒发布声明,全网哗然。 嘉业传媒是孟婉烟的经纪公司,众人都等着看她的笑话,亦或是其经纪公司的解约函,却没想到竟是追责声明,以“赵芷萱故意伤害旗下艺人”为由,对她提起诉讼,声明后面还有一段视频。 </div> </div> 第9节 视频中出现的地方正是《南箩》剧组的拍摄地点,镜头清楚地记录了爆炸发生前后的状况,以及赵芷萱在混乱中将孟婉烟推向喷涌的火舌,紧接着镜头变得摇摇晃晃,是拍摄者在赶去救人。 视频一发出,真相大白。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当时那场爆炸多危险,赵芷萱正在和孟婉烟对戏,爆炸发生的第一时间,她想的不是逃命,而是把孟婉烟往火坑里推。 众人眼里无辜受害的小百花.赵,和公然施暴的心机.孟,陡然间互换了身份。 白天还在义愤填膺想为赵芷萱讨回公道的网友如今面面相觑,脸被打得啪啪响,剧情反转太快,以至于他们抱着手中的键盘无所适从。 关于#孟婉烟滚出娱乐圈#的话题被公司撤掉,#赵芷萱真面目#火速爬上热搜,热度不比孟婉烟的少。 嘉业曝光的视频跟孟婉烟打赵芷萱的动态图一连接,整件事情明明白白,水落石出。 【我的妈呀!惊得我瓜都掉了,这个推孟婉烟的女人到底是不是赵芷萱啊,这是什么深仇大恨啊,居然不要命了要把人往火坑里推,是真的火坑......】 【太可怕了,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赵芷萱是什么魔鬼啊!当时那么多人逃命,她还想着害人!忽然想起孟婉烟扇她的那两巴掌,要是换成我,我铁定把她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说实话,我上午还在帮赵芷萱骂孟婉烟,现在脸烧得慌,忽然觉得孟婉烟太惨了,要是没有这个视频,她应该会被我们骂出抑郁症吧......】 【话不多说,我在这给孟婉烟道个歉,至于赵芷萱这丫隐藏的可够深的,妥妥的心机白莲婊,都算得上谋杀了!这波甩锅陷害骚操作玩得可真溜,拿网友当枪使,就不怕反噬?】 网友议论纷纷,当天晚上,一条更大的料被爆出。 有网友给营销号投稿,是一段十秒钟的动图。 紧跟着#某z姓小花被爆xd,有图有真相#爬上热搜。 作者:烟:从今天起我要退出娱乐圈,开个武馆。 陆:老婆,我给你当沙包。 ps:感谢在2020-02-21 23:49:16~2020-02-24 21:08: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2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慕义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8888 9个;皋月九夏、等星星和月亮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emily 20瓶;绛 10瓶;婷婷儿啊 5瓶;极光、格格不入、h~☆丽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章 赵芷萱的丑闻一出,像是点燃了某根□□,一些对家纷纷出动,开始曝光她的其他黑料,而这些远远比不上那段十秒动图来得致命。 赵芷萱的□□曝光后,先前还在帮她说话的网友纷纷倒戈,将曾经施加在孟婉烟身上的网络暴力如数还给她,而那些说要陪赵芷萱一直走下去的粉丝也不敢说话了,他们只要一开口,便会成为众矢之的。 毕竟xd这事铁证如山,是一个艺人永远无法抹去的污点,粉丝虽然喜欢她,但起码的三观正义还在,如果支持一个xd艺人,那些牺牲的缉毒警察的命谁来还? 网上声讨赵芷萱的情况愈演愈烈,对方来势汹汹,爆的料让赵芷萱跟她的团队毫无反击之力,一段视频,再加上十秒钟的动态图,每一个都牢牢地将她钉在耻辱柱上,而她xd的事,经纪公司并不知情,微博曝光之后,赵芷萱的经纪公司直接发出一封解约声明。 短短半天时间,微博热搜话题不断,网友们吃瓜应接不暇,最后以#xd艺人滚出娱乐圈#作为风波的终结。 - 孟婉烟在公司待了一下午,回到住处时已经有些晚了,澄清视频发出后,她没再理会网络评论,不用猜都知道,当初那些骂她的网友,如今肯定又是一副义愤填膺的面孔去网络暴力赵芷萱。 好歹在娱乐圈混了三年,这种把戏她见得多了,墙倒众人推,赵芷萱今后的路注定不会好走。 晚上,孟婉烟在浴室待了许久,整个身子浸泡在温热的水流中,她将自己沉入水底,直到快不能呼吸,才“哗啦”一声,从水中冒出来,眼眶进了水,泛着酸涩的痛。 以前她最喜欢在浴缸里憋气,因为那时候陆砚清总说她肺活量差,接个吻都能喘半天,后来她不服气,于是每次洗澡的时候都在水里憋气,之后每一次与他深吻过后,她都像只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问他,自己有没有进步。 陆砚清起初勾着唇不说话,漆黑如墨的瞳仁干净温柔,瘦削的薄唇泛着暧/昧的水光,又被她追着问,讨来的结果便是婉烟被压着亲,亲到她两腿发软,嘴唇发麻,她便怂的像只鹌鹑似的,再也不敢跟他较量了。 回忆过去,孟婉烟安安静静沉在水里,身体的血液像是被抽干,心脏安静地敲击着胸腔。 她睁大眼睛,出神的望着头顶上方的天花板,脑子里一遍遍闪过陆砚清的影子,时间久了,光影斑驳,头晕目眩。 直到浴缸里的水凉了,她冻得打了个哆嗦,才摸过一旁的浴巾,裹上出了浴室。 她一向犯懒,不爱吹头发,就这样顶着毛巾,舒舒服服地陷进柔软的床褥里。 手机在这时振动了一下,上面显示10条未接来电。 小萱,孟妈妈,孟家的大少爷和二少爷,还有一个是白景宁的。 婉烟垂眸,视线往下扫,看到一行陌生的来电号码,就在半小时前。 她的私人手机号一向保密,只有身边亲近的人知道。 婉烟挨个回复了大家的微信,最后又滑到通话记录,看着那串陌生号码发呆。 也不知是不是手机的问题,连归属地都没有显示。 难道是她爹孟擎毅的? 婉烟自顾自地摇头,她这个爹倔起来比她更胜一筹,怎么可能会主动给她打电话。 脑子里浮现出几个可能,但她就是不想回拨过去问问是谁,犹豫几秒后,婉烟准备丢了手机换睡衣。 那串陌生号码再次打来,数字下方跟着号码归属地:c市。 正是《南箩》拍摄的市区。 婉烟愣了一下,这下知道是谁打来的了。 手机不断振动,她紧紧握着,觉得烫手,犹豫之后,指尖按下红色键挂断。 她和陆砚清已经分手了。 他这又是做什么? 难不成还想跟她旧情复燃? 孟婉烟觉得呼吸不顺畅,干脆从床上爬起来,一脸严肃地瞪着手机,心里在想,如果他还敢打过来,她一定接起来破口大骂。 她咬着唇瓣,眉心紧锁,似乎连骂人的话都准备好了,但面前的手机却迟迟没有动静。 等了几分钟,孟婉烟悬着的一颗心慢慢落回原处,说不清到底是轻松还是失落。 下一秒,屏幕亮起,那个号码又出现了。 这一次,她几乎是秒接,满腔的话却在接通那一刻,像被人按了静音键一样,没声了。 周围静悄悄的,夏末的晚风凉爽惬意,窗帘轻轻浮动,温柔的月光落满地,孟婉烟一只手紧紧握着手机,另一只手攥紧被子的一角,似要揪出一个洞来。 两人谁也没说话,陷入一种默契又尴尬的沉默。 孟婉烟仔仔细细听着,电话那头隐隐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男人沉而平稳的呼吸声夹在其中若有似无。 也不知他在哪打电话,听着像在室外。 陆砚清不说话,孟婉烟更是坚决不会主动,像是在赌他能强撑多久。 两人僵持的时间有些长,孟婉烟干脆将手机丢枕头上,开了免提,屏幕上显示通话时间已经十分钟,她懒得再等,于是摘了浴巾换上睡衣,坐在梳妆台前,开始护肤。 有一段时间她过的很颓废,皮肤状态也差,后来幡然醒悟,就算再不开心也不能对不起自己这张脸,所以她想,她戒烟戒酒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不想变老变丑。 40分钟后,婉烟护肤结束上床睡觉,这通沉默的电话久到她以为对方早就挂了,然而并没有。 她窸窸窣窣爬进被窝里,指尖停在红色键上,犹豫几秒,终是没有挂断。 随他吧。 既然他主动打来电话都没有什么想说的,她又何必再问。 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了,婉烟将脑袋埋进枕头里,旁边就放着手机。 她潜意识里其实还在等,只是等得太久,久到她迷迷糊糊睡着了,陆砚清都没有说话。 最后一夜好梦,风平浪静。 - 第二天婉烟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这是她近年来第一次醒得这么迟,如果不是被小萱的电话吵醒,她还能继续睡下去。 电话接通,婉烟揉着惺忪的眼,脑子还有点混沌,迎着温暖的晨光,听到小萱对她说:“婉烟姐,赵芷萱退出娱乐圈了。” 小萱昨晚打电话就想跟她说这事,但婉烟的电话一直占线,打不通。 昨天的一系列状况让赵芷萱一夜之间成为众矢之的,迫于压力,她对视频与xd事件只字未提,而是删光了所有的微博动态,只留下一条退圈声明。 其实就算她不发那条微博,也有人先一步动手封了她所有的资源,赵芷萱主动退圈只是还想保留最后一丝颜面。 婉烟听着打了个哈欠,“哗啦”一下拉开窗帘,让阳光落进来,照在她身上。 真的太久没有睡个好觉了。 小萱:“婉烟,刘导说最近剧组暂停工作,赵芷萱的那个角色要重新选角,你刚好可以趁这段时间在家好好休息。” 窗外阳光从指缝间透进来,光晕刺眼,婉烟背过身来,“我知道了。” 小萱又急急道:“婉烟姐,我昨晚和今早都联系不上你,一直显示占线,你的手机是不是坏了呀?” 小萱的话倒是提醒了孟婉烟,她神情微怔,旋即打开通话记录,昨晚跟那串陌生号码通话时长十个小时。 孟婉烟垂眸,伸手轻触着阳台上迎风飘扬的茉莉,香味清浅,她指尖一顿,淡声问:“小萱,我的手机号码是不是你给他的?” “......” 小萱愣了一下,虽然知道一定会被发现,但这也太快了吧! 她抿了抿唇,小声嗫嚅:“是陆、渣男问我要的,我就是觉得他还喜欢你,而且你们以前感情那么好,说不定以后会和好的......” 这一回是她自作主张了,小萱拧着眉心,越说越没底气,此时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默默等着挨训。 出乎意料的,孟婉烟没有大发雷霆,沉默片刻后,小萱听到她说:“下次别这样了。” 小萱重重的“嗯” 了一声,还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虽然知道婉烟这会看不到。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两个曾经相爱的人会形同陌路,她看得出婉烟放不下陆砚清,陆砚清也放不下她。 两人久别重逢,为什么就不能重新开始呢? 感情这事太复杂,小萱一时半会参不透。 - 接下来的几天,婉烟的生活十分惬意,她脚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闲来无事看看剧本,给花浇浇水,悠闲自在,提前步入养老生活。 </div> </div> 第10节 赵芷萱的那事过后,她的微博粉丝涨了不少,风评渐渐好转,偶尔她也刷微博,居然能看到有人替她说好话,她第一眼还以为是白景宁买的水军,后来粉丝突破两千万时,她才觉得,原来涨得并不全是假粉。 微博是为大众接受的社交平台,无论是娱乐圈的八卦绯闻,还是时政新闻,关注度一高都会第一时间上热搜。 孟婉烟从来没有看新闻联播的习惯,闲来无事刷微博,居然看到#c市局势紧张#的话题爬上热搜列表,但被很多娱乐圈新闻压在最末尾,不仔细看很难注意到。 她刚从c市回来,又经历了一场爆炸,所以对这个字眼格外敏/感. 一个叫“军事要闻”的微博大v截图了新闻联播的一则快讯,大概意思是,c市边陲一带出现武装恐怖分子,当地武警支队已被派遣。 博主也只是像往常一样搬运新闻联播中关于国防军事方面的内容,而这则消息也是新闻里的一段快讯,没有详细说明。 这条微博下面的评论更是寥寥无几。 【武警小哥哥们加油!我们以你们为荣!】 【c市这几年是不大太平,幸好有这些武警官兵保家卫国,我们才如此安定,感恩笔芯~】 【武警战士太man了!!!这才应该是偶像的样子,不该是娱乐圈里那群只会花拳绣腿的小鲜肉。】 孟婉烟特意翻出昨天的新闻,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驻扎在c市边陲的武警官兵只有一支中队,而陆砚清就在其中。 关掉微博后,她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已经潮湿,指尖冰凉,全身的血液像是凝固。 婉烟强迫自己不去想,可心脏每跳一下,都带着火烧火燎的痛,让她坐立难安。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去浏览器上搜:c市局势,武警特战队与武装分子激战。 她只是随便输入几个关键词,出现的实例并不多,更多的是电影截图,婉烟心里清楚,电影比现实更偏向渲染气氛,但还是忍不住点进去,看了眼没敢再看下去。 孟婉烟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双腿已经麻木,眼泪不知何时蓄满了眼眶,突然就涌了出来。 她丢了手机,拿过剧本开始背台词,试图分散注意力,可只要一闭眼,就会出现陆砚清血肉模糊,千疮百孔的身体。 多年来的噩梦又一次重现。 几番挣扎之后,孟婉烟对自己投降,她胡乱地把腮边的泪抹掉,找到昨晚那个号码,拨过去。 一颗心悬在高处,急速跳动。 直到那头传来一道机械冰冷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作者:下章开始,男主每章都会出现,再也不是背景板了! 看我说的多认真~~~ ps:男主现在不说是有原因的,女主的心态其实也并不正常,还有心理医生在调节,过渡期过去就开始甜甜甜,毕竟我是个甜文写手,不会很虐的~这本题材也是我一次新的尝试,希望你们喜欢~ 第10章 一周后《南箩》重新开始拍摄,小萱去接婉烟时,才发现她的精神状态并不好。 婉烟没有化妆,巴掌大的小脸素面朝天,皮肤透着病/态的苍白,眼窝下布着一层厚重的黑眼圈,薄薄的嘴唇颜色也淡,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似乎风一吹就会倒。 小萱惊了一瞬,这才几天没见,婉烟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婉烟姐,你这个状态还能去拍摄吗?” “要不今天请个假,咱们去医院看看?” 小萱一脸担心,看着婉烟的脸色发愁。 孟婉烟眉眼低垂,负面情绪沉淀下来,她面无表情地摇摇头,声线很低,微弱又沙哑:“我没事。” 两人一前一后坐上银灰色保姆车,小萱看着婉烟失魂落魄的样子,犹豫几秒,还是忍不住小声道:“婉烟姐,我前几天听张启航说,他和陆队长出任务去了。” “新闻联播也报道过,好像挺危险的。” 说完,小萱看着婉烟,斟酌自己这话会不会太多余。 孟婉烟偏头看向窗外,繁华街道的影子飞速后退,愣神好几秒她才慢慢收回视线,脸上的情绪很淡,“我知道。” c市边陲的钟南县就一支武装中队,如今那里局势动荡不安,他肯定会去的。 看着女孩愈发苍白的脸,小萱默默不吭声了。 她虽然没谈过恋爱,但这些年婉烟经历的种种她都看在眼里,婉烟的精神状态一直都跟陆队长有关。 小萱低声安慰道:“婉烟姐你也别太担心,陆大哥和张启航都很厉害,他们身经百战,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孟婉烟一动不动望着窗外,心口像是堵了块沉甸甸的石头,状似漫不经心道:“我才没有担心他。” 小萱看她一眼,“心领神会”地“哦”了一声。 - 到了片场,所有的景都是一比一还原当初的拍摄场地,场面精致且华丽。 相比于之前大老远飞去c市,又坐大巴赶到钟南镇取景,如今方便了很多。 婉烟和小萱刚到片场,便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先前跟赵芷萱拉帮结派的几个女艺人正围在一起聊天,一群人还在八卦赵芷萱退圈这事,话题自然而然扯到孟婉烟身上。 大家都心知肚明,微博上曝光的那段爆炸视频是片场的人拍的,以拍摄角度来看,是孟婉烟身边的那个小助理没错了。 几个人聚一块说八卦,先前她们还跟赵芷萱姐妹相称,如今纷纷落井下石,深怕她xd这事会牵扯到自己身上。 话说到一半,大家看到婉烟跟助理过来,纷纷变了脸色,有的微微一笑,也有人直接走开,气氛有些怪异。 看着来往忙碌的工作人员,还有盒饭清单,小萱忍不住感慨,“剧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钱了?不仅一比一还原拍摄场景,连伙食都改善了!” 孟婉烟找了个地儿坐下来,云淡风轻地翻看着剧本,没一会,在剧中饰演女三号的方惠走了过来。 她主动坐在婉烟旁边的空位置上,笑得友善,对小萱解释道:“你们还不知道吧?是易天珠宝公司中途投资了咱们的剧,那个大boss孟子易出手很阔绰,据说直接投了九位数。” 一听这数字,小萱惊得“哇”了一声,她还老实巴交地掰着指头数,居然上亿了! 孟婉烟听了面不改色,甚至皱了皱眉头,脸色并不好看。 她知道易天集团,就是二哥孟子易开的珠宝公司,这家伙倒是骚/包,居然想起投资电影了。 小萱扭头看向婉烟,兴高采烈道:“婉烟姐,这个投资方好有钱啊,方惠说剧组的伙食都比以前好了!” 孟婉烟抿唇,心不在焉地继续翻看剧本,心里却吐槽了孟子易八百遍,不知道这一次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小萱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一想到伙食这种实质性的改善,就忍不住开心。 方惠也跟着笑,虽然心中暗暗鄙夷这个小助理见识短浅,但面上却毫不显露,她看向一直面无表情的孟婉烟,有意讨好,状似和善地开口:“婉烟,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啊?” 婉烟听了神情淡漠,她漫不经心地抬眸,看了眼自己主动过来搭腔的方惠,这部剧里的女三号。 她没记错的话,之前赵芷萱还在的时候,这两人一唱一和,姐妹情深地很,还背后议论陆砚清的床上/功夫,如今更像是插/了鸡毛的黄鼠狼,在这给她玩开屏呢。 婉烟的唇角弯了一下,冷冷淡淡的收回目光,视线落回在剧本上,嘴皮子轻掀:“关你什么事?” 方惠主动讨好,却没想孟婉烟一点面子也不给,毫不留情地让她吃了闭门羹。 她脸色一僵,神情有些尴尬,又故作轻松地哼了声:“我只是关心你一下,至于吗?” 孟婉烟本就心情不好,这丫又上赶着来讨骂,她唇角微扬,语调懒洋洋地开了腔:“你这只黄鼠狼扮得倒是挺无辜。” “你!” 方惠被怼,纵使心有不甘,但丝毫不敢招惹对方。 她清楚孟婉烟的手段,之前无论赵芷萱一帮人对她如何明朝暗讽,孟婉烟都不为所动,大家原以为她是个逆来顺受的受气包,现如今赵芷萱的下场摆在那,眼前的人绝非善类。 孟婉烟长了张蛊惑人心的脸,可清纯可妩媚,看着纤弱又无辜,但方惠始终忘不了那天她打赵芷萱的时候,气势狠厉,宛如罗刹。 赵芷萱一夜之间退圈,黑料满天飞,大家闭着眼猜都知道跟孟婉烟有关,自然忌惮了不少。 气走了方青惠,孟婉烟一边翻看剧本,一边等化妆师,小萱看到方惠走远,才站在她身边小声嘀咕,“婉烟姐你真是太帅了!我看方惠的脸都气紫了。” “我刚才过去,还听到她们几个在说赵芷萱的坏话。” 小萱也是不明白,说:“真是奇怪,她们几个之前不是好姐妹吗,这也太塑料了吧。” 赵芷萱昨晚刚退圈,结果墙倒众人推。 孟婉烟勾着唇笑了笑,有的人爱做交际花,这其中的塑料情自然少不了背叛。 - 女二的角色最后由一个新人演员黎楚蔓饰演,那是个五官清丽的女孩子,性子也温和,如果说孟婉烟的美是张扬明媚,那黎楚蔓则与她相反,气质温婉内敛,是那种典型的江南女子的长相。 拍摄到下午最后一场戏,是婉烟跟顾雨辰的对手戏,大致剧情是,两人别后重逢,在一场晚宴上偶遇,结果旧情人见面针锋相对,烈酒下肚,两人互不相让。 这画面太熟悉,孟婉烟忽然想到她跟陆砚清。 这场戏导演准备了真酒,力求表现出两人懵懵懂懂的醉态,将一点即燃的情感放大到极致,能恰到好处的渲染气氛。 孟婉烟也是真敢喝,几杯白酒下肚,喉咙里火辣辣的,刺激到食管,她红着脸咳嗽,胸口窒闷,乱七八糟的情绪又如潮水般涌来。 一场戏结束,孟婉烟的酒劲还没散,女孩瓷白干净的脸颊酡红,漆黑漂亮的瞳仁里都似泛着一层雾蒙蒙的水汽。 小萱扶着婉烟坐下,黎楚蔓拿来一瓶水递给她,对小萱开口:“她可能喝多了,你还是带她回家休息吧。” 这人说起话来轻声细语,性子也温和平缓。 今天的拍摄任务已经结束,小萱点点头,在黎楚蔓的帮忙下,将婉烟扶上了银灰色的保姆车。 回去的路上,婉烟睡得迷迷糊糊,脑袋搭在小萱的肩膀,粉唇一张一合,似在说话,小萱将她扶好,才将耳朵凑过去听,便听到陆队长的名字。 小萱忍不住偷笑,怪不得大家都说酒后吐真言呢。 婉烟虽然平时看起来冷冷淡淡,对所有事都不放在心上,但其实她才是最深情的人,五年来,心心念念的人一直都是那一个。 婉烟怀里的手机就在这时振动,小萱垂眸扫了眼,看到那串熟悉的号码,她眼睛瞪大,看看醉醺醺的婉烟,犹豫了。 第一通电话没人接,第二通打来时,小萱咬咬牙,于是又擅自做主了。 她接通电话,跟陆砚清简单说了一下婉烟的情况,还自动报上婉烟家的住址,对方沉默片刻,只低声说了句:“知道了。” 声音没什么多余的情绪,就跟冰坨子似的,小萱拿着手机一头雾水,什么叫“知道了”? 小萱也是从张启航那了解到,陆砚清一年前就申请了调任报告,打算回京都发展,奈何上头一直没动静,这次任务结束之后,说不定会有转机。 半小时后,保姆车停在长安公馆楼下。 婉烟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此时头脑也清醒了不少。 窗外夜幕低垂,她起身自己坐起来,喉咙有点刺痛,声音微哑:“我们现在到哪了?” </div> </div> 第11节 小萱:“已经到你家楼下了。” 婉烟点点头,细长的指尖抵着脑袋揉了揉,眼眶干涸酸涩,“那我先回去,你到家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说完,婉烟推开车门正准备下车,小萱脑子一闪,差点忘了重要的事,急急开口道:“婉烟姐,刚才陆大哥给你打电话了。” 语落,面前的女孩身形一顿,沉寂无波的眼底终于有了起伏,她回头看她,“什么时候?” 小萱一愣,连忙道:“就、就是刚才,我帮你接了。” 婉烟低头看了眼手机,唇角扯了一下,却不像在笑,若无其事的神情:“也就是说,他还活着。” 小萱老实巴交地点头,一时间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婉烟点点头,眉眼间的情绪也淡下来:“我走了。” 说完,她拎着包下车,脚刚一落地,腿一软,小萱惊叫一声来不及去扶,眼前忽然多出一道颀长的身影,那人的动作比小萱快一步,有力的臂膀环上婉烟的腰,将人稳稳地一下捞进怀里。 看清楚来人的模样,小萱惊得瞪大眼睛,又松了口气,终于明白刚才陆砚清的那句“知道了”是什么意思了。 没想到这人居然回京都了,而且就刚才打电话的功夫,直接搁婉烟家门口等着了! 孟婉烟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落进他怀里。 陆砚清身上的气味一直很干净,偶尔会夹带一点淡淡的烟草味,冷冽好闻,像夏末的风,清凉凉的。 这熟悉的气息一直封存在她脑子里,即使这么多年过去,她依旧放不下。 孟婉烟下意识抓着他的臂膀,怕自己跌倒,她的耳朵贴近他胸膛,听到他沉稳而有力量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敲击着她的耳膜。 小萱和司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怀里的女孩身上带着一股极淡的酒气,轻盈地像一片羽毛,腰肢细窄,陆砚清的力度刚好,掌心的热度透过她单薄的连衣裙布料,传递到她腰上。 孟婉烟抿唇,终于在一瞬间回归理智,她从他怀里起身,然后沉默地看着他。 陆砚清的怀里空空落落,他动作慢半拍地收回手,左胳膊明显行动要迟缓一些。 孟婉烟注视着他,脸上的妆容未卸,乌发红唇,面孔清绝美艳,黑白分明的眸子此刻分外明亮,“你怎么在这?” 她做梦都没想过,陆砚清会突然出现在她家楼下。 面前的男人腰杆挺拔,颀长的影子被月光慢慢拉长,两人站立的身影交叠重合。 他嘴唇开阖,声音有点沉,也有点哑,“我来看看你。” 孟婉烟眼尾微微上翘,唇角勾着玩味的笑:“我有什么好看的,陆队长原来这么闲。” 重逢后,每当两人独处,她总像只刺猬,对他竖起所有的防备。 陆砚清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然后让她看,那双眼睛漆黑深沉,静静地睨着她的眼,“这些电话都是你打给我的。” 他两周都在外面出任务,回来后第一时间顾不得包扎,而是拿着手机想给她打电话。 看到那五个未接来电时,他的心顿时软得稀巴烂。 孟婉烟扫了眼那串通话记录,神情镇定自若,平淡地笑了下:“是我打的又怎样?人嘛,总有脑子不清醒的时候。” 面前的女孩微仰着脑袋,红唇一翕一合,吐气如兰,伴着淡淡的酒味。 看着她嘴硬,陆砚清抿唇,俯身靠近她,男人的优势在黑夜中尽显,高大的影子将面前的娇小身型裹住。 他唇角微收,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喉间溢出的声音低沉沙哑:“那你当时打电话,想问我什么?” 孟婉烟被他看得莫名一阵心慌,她的呼吸顿了顿,可嘴上依旧强势:“就想问你死没死。” 语落,陆砚清忽然笑了,眼窝深邃,黑眉清目。 那是一种真心实意,发自内心的愉悦。 他的声音很沉,但有温度:“烟儿,承认吧。” “你就是在担心我。” 孟婉烟抿唇,理直气壮地瞪着他,杏眼明润透亮。 面前的男人忽然倾身,两人的距离猝不及防地拉近,他瘦削微凉的薄唇堪堪贴着她的唇瓣,呼出的气息烫得人心慌。 最后含着女孩温热潮湿的唇轻咬了一下。 他低低的开口:“怕我死了,你当寡妇对不对?” 作者:今天的陆队长不再是背景板了~~~ ps:这个算糖吗? 第11章 陆砚清凑近,两人唇瓣相贴,孟婉烟的呼吸明显变得局促慌乱。 男人颀长的身形挡住身后了所有光,只剩下一片漆黑,不留半点空隙,他下颌收紧,绵密的黑睫垂下来,就这样定定地注视着她。 孟婉烟呼吸骤停,下意识攥紧手提包,她不甘示弱地迎上他的视线,眨动睫毛,忍着乱跳的心脏,若无其事地开口:“陆砚清,五年没见,你倒是越来越自信了。” 陆砚清唇角收紧,眉眼间藏着掩饰不了的情绪:“烟儿,你为什么不承认。” 他问,为什么不承认。 孟婉烟心口发酸,砰砰的心脏快要炸裂,她深吸一口气,眼眶慢慢红了:“承认又怎样?你应该还不知道吧。” “当年你连一句分手都没说就把我甩了,我一直在找你,后来别人告诉我你牺牲了,从那开始,我就整宿整宿的失眠,梦里全是你血肉模糊的脸。” 婉烟顿了顿,像是在说一件寻常事,她自嘲地笑了笑,扯着嘴角,比哭还难看。 “那天在钟南镇看到你,我才知道你没死,你是不是觉得耍我很好玩?” 整整五年,到底是什么原因可以让他一声不吭地就离开,他又凭什么觉得,她会在原地一直等下去。 女孩的声音微微带了些鼻音,一字一语清晰入耳,也像把利刃插在他心上,陆砚清牙关紧咬,急急地喘息着,黝黑的眼底暗流翻滚。 他薄唇微张,呼吸都困难,声音低沉沙哑:“烟儿,我...” 孟婉烟摇头,冰凉的手指抵上他唇瓣,那双漆黑漂亮的瞳仁里泛着雾蒙蒙的水汽。 她很认真地看着他,说:“陆砚清你现在什么都不用解释,我已经不需要了。”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挣扎,有时候会想,如果陆砚清死了多好。 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人让她这么难过了。 浓稠的黑暗,淹没了男人挺括的身形,凝滞的空气中透着一股冰冷寂寥的味道。 陆砚清定定地注视着她微红的眼眶,似乎下一秒就会涌出眼泪来,他心疼得说不出话来,一颗心脏像被人攥在手里,不断收紧,然后捏碎。 “烟儿。” 他低低唤她的名字,“烟儿”两个字曾在无数个午夜梦回里,在他喉咙里翻滚了无数次。 关于他失踪五年对她造成的伤害,陆砚清不知该如何弥补,此时忽然觉得说什么都晚了。 以前孟婉烟最喜欢听他叫自己“烟儿”,尤其情到浓时,他埋首在她颈窝,沿着她白皙细腻的皮肤向上游移,然后封住她嘴唇,温柔缱绻的舔舐。 那时他总会一遍又一遍地问她,“烟儿,我们会在一起多久?” 起先她笑着不答,故意吊他的胃口,说:“你猜。” 后来被他折腾惨了,才哭着求饶,被人逼着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 谁还没有个脑残中二的时候,孟婉烟垂眸,偏过头,脸上的表情渐渐冷下去,她的视线移向不远处那盏斑驳的路灯,声音很轻,认真得不像话。 她说:“陆砚清,我们分手吧。” 五年前你先甩了我,现在这话轮到我来说,也算有始有终。 她的声音不大,鼻音中带点沙哑,却字字清晰,推着他的心脏从高处坠落。 他真想摸一摸她纤细的脖颈,然后一寸寸咬上去,看着她流露出柔软和脆弱,求饶也好,疯狂也罢,只要她还是他的。 陆砚清许久没说话,静到婉烟以为时间都停止,直到面前的人用冰凉的手指钳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的视线与他对视。 抬眸的一瞬,孟婉烟撞进那双黝黑深邃的眼里,如同坠入冰冷刺骨的寒潭。 他扯着嘴角,笑意凉薄,眼底翻滚的沉郁与阴鸷是她所熟悉的,与五年前如出一辙。 他说:“我不同意。” 孟婉烟被他气笑,眼尾斜上去,眸光划过他的颈,喉结,然后说:“陆砚清,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自以为是。” 嚣张,乖戾,霸道,专/制,即使当了军人,他对她还是一点都没变。 陆砚清下颚紧绷,沉默不语,喉咙发紧,梗着一股凉意。 孟婉烟看着他,似是要击溃他脑子里最后一根紧绷的神经,她眼尾微扬,粉唇轻掀,说得漫不经心,“忘了跟你说,我已经跟别人订婚了。” 女孩的话,字字都像一记重锤,不留余力,狠狠砸向他心脏,然后支离破碎。 陆砚清紧紧盯着她的脸,女孩的粉唇一张一合,似乎还在说什么,他却已经听不见,只能感受到太阳穴突突的跳动。 孟婉烟话还没说完,面前的人忽然倾身,青筋绷起的手扣住她的手紧贴着墙壁,男人狠狠封住她的嘴唇,然后舌头伸进她的嘴里,撬开那扇贝齿纠缠。 那只环在她腰际的手臂用力,力气大得似要把她揉碎在怀里。 两人力量悬殊,孟婉烟无力阻止,只觉得手背疼,嘴唇麻,腿也软。 她没有任何回应,也没有推开他,而是面无表情地,眼神冰冷的看向前方,像是一个木头人。 直到他急促强势的吻慢下来,流连到她耳边,最后用舌尖轻轻舔舐她红透的耳朵尖,才低低开口说:“对不起。” 他有千言万语想说,却远不及她一句话来得致命。 孟婉烟的身体靠着墙壁,幸好有身后的支撑,她才没有滑到地上,她双手抵在他胸膛,努力调整着呼吸,慢慢将他推开。 她眉眼间的情绪冷淡,唇瓣又红又肿,此时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个陌生,连讽刺的力气都没有了。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他想吻也吻过了。 孟婉烟说:“陆砚清,你走吧。” 陆砚清深深地看她一眼,最终慢慢起身,像是一头被万箭穿心的巨兽,沉黑的眼底一片灰败。 “好,我走。” 说完,他转身离开。 </div> </div> 第12节 男人的身形淹没在浓稠的黑暗中,一步一步被光影切割,他穿了件黑色的衬衫,背景孤桀,走得极慢。 孟婉烟望着他离开,那道背影消失许久,她才后知后觉得回过神来,步子迈开,才发现双腿已经麻木了。 孟婉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浑身的血液像被抽干,脚上似有千斤重,直到关上门,她才脱力一般,直接沿着门滑坐在冷冰冰的大理石地面上,她神经质地将自己蜷缩起来,深深呼吸着。 眼泪不知何时涌出来,她的肩膀一耸一耸,等哭够了,才动作迟缓地从包里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一个号码。 嘟一声后,电话那头的人很快接起。 “喂......是婉烟吗?” 男人的声音温朗悦耳,无论何时何地,都像一阵温暖的风,能抚平所有的焦虑与狂躁。 婉烟抿唇,抹去腮边的泪水,也不再掩饰,一边哭一边说:“林医生,能抽空见个面吗?”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一顿,说:“好。” - 张启航到医院时,压根没看到陆砚清,他准备去护士台问问,走过去刚好听到几个护士在闲聊。 “那个302的病人应该是个军人吧?我昨天跟王医生去查房的时候都看到他腹肌了,八块诶,身材真的超好!” “我也看到了,他第一天过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男模呢,结果王医生说他是军人,胳膊是被炸伤的。” 几个女护士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说起陆砚清,对这人印象很深刻,一米八七的身高,长得就跟欧美男模似的,话又少,伤口换药的时候,眉头都不皱一下,尤其缠绷带的时候,简直荷尔蒙爆棚。 “跟他一块来的那个小伙子也不错,眉清目秀的,就是看着年纪有点小,你们说这两人有没有对象啊?” 其中有个女护士听了打趣:“你该不会想找其中一个当男朋友吧?也不知道他们工资怎么样,我要是找对象,起码得有车有房才行,不过那个姓陆的队长长得那么帅,也是可以考虑一下的。” “帅有什么用啊,也要看清现实,万一他工资没你高,你岂不是养了个小白脸?” 几个人说说笑笑,丝毫没注意到张启航走过来,直到男人敲了敲前台,才将这群人瞬间拉回神。 “请问一下,你们知道302的病人去哪了吗?” 张启航一回来就没见陆队的人,这会无意中听见几个护士的对话,意料之中他们老大真的很抢手,可惜人家早就心有所属了。 李欢一直负责302的查房,听说人没在,她也有些惊讶,两人正说话,不远处的电梯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 男人身形颀长挺括,个高腿长,走廊清冷的灯光打在他脸上,五官深邃,薄唇泛白,眉宇间聚集着挥散不去的戾气,隐隐看出些病态。 张启航和李护士都是一顿,连忙跑过去。 张启航隐约猜到陆队去了哪,他急急看向他的胳膊,黑色衬衫微微鼓着一团,有一块区域颜色加深,李护士惊叫一声,知道这是伤口裂开了,她忙扶着他,忍不住关心责备:“你伤得这么严重,怎么偷跑出去了?” 陆砚清出任务胳膊被炸伤,幸好当时反应快,保住了胳膊,但伤口面积大,起码要养一个月才能好,他昨天刚到医院,今天换药的时候,李护士都找不到他人。 “这伤口都流血了,怎么这么不小心,我扶你回病房,马上给你处理伤口。”李护士摸到他右臂上的潮湿,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陆砚清脸色阴郁,从女人手里抽回胳膊,声音冷沉,像是初冬的雨雪,淅淅沥沥,凉意入骨:“不用了,自己走。” 手中一空,李护士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张启航知道陆队的性子,平时最讨厌有女人碰他,他连忙跑到李护士的位置,笑嘻嘻地打圆场,“李护士这么忙,还是我来吧,我力气大!” 说着,扶着陆砚清快步走向病房。 李欢在这群护士里,颜值也算数一数二,平时追她的人不少,但她眼光高,如今难得碰到一个喜欢的,主动关心居然被拒,她有些恼地去准备药物,身后几个小护士捂着嘴偷笑。 张启航扶着陆砚清回到单人病房,忍不住开腔:“老大,你是不是去找孟婉烟了?” 其实他不说,张启航都能猜到,陆砚清这一年回京都的愿望很强烈,尤其是在钟南镇见到孟婉烟之后,整个人都变得不正常。 病房的窗还开着,陆砚清从兜里摸了摸,没找到烟和打火机,他朝张启航扬了下下巴,“有烟没?” 张启航点头,但没立刻给他,先是劝:“老大,你这伤严重着呢,大夫让你戒烟戒酒,还是算了吧。” 陆砚清黑眸睨他一眼,长腿一扫就往他屁股上踹:“少废话。” 张启航撇撇嘴,乖乖递上烟,顺便“啪”的一声点了打火机。 青白的烟雾缭绕,烟头燃着一缕青丝,男人硬朗深刻的五官在半昧的光影中若有似无,薄唇叼着烟,一口一口吸,凸起的喉结微动。 张启航记得刚入特战队的时候,陆砚清的皮肤很白,一双黑眸沉寂锐利,整个人桀骜乖戾,又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 当时队里的小伙子各个二十出头的年纪,将他的沉默独立视为冷傲清高,私下里没少找他较量的,后来一个两个的都被陆砚清治得心服口服。 陆砚清的情绪并不好,眼眶微红,唇瓣干涸苍白,张启航看着他,总觉得下一秒,他眼前这位铁骨铮铮,有血性的队长会忽然掉眼泪。 也不知道他刚才出去一趟到底经历了什么,十有八九有特殊情况,张启航看着他快燃尽烧到手指的烟头,连忙伸手帮他掐掉,小声道:“老大,你该不会是去找孟婉烟,然后被拒绝了吧?” 语落,男人垂眸冷沉的睨他一眼,张启航立马闭上嘴。 “去,帮我把钱包拿过来。” 张启航心里一乐,屁颠屁颠地去拿,接着病房的门被人轻轻推开。 李护士拿着医药盘进来,视线划过病房里的两个人,最后停在陆砚清身上:“陆队长,我来帮你上药吧。” 病房内的灯光寥落沉默,男人的五官却清晰硬朗,英俊深刻,穿着黑色的便装,看着愈发冷沉,话不多,气场强大不容人忽视。 陆砚清闻声抬眸,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李欢走过去,帮陆砚清扶起床上的靠枕,似乎忘记了刚才被人拒绝的尴尬,她的声音很温和,“你的伤口还没好,王医生说了,最近一周都要在医院好好休养,要不然你这胳膊很难恢复好的。”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味,李欢看了眼烟灰缸,镊子夹起棉花:“还有啊,抽烟太多对身体不好,你平时忍着点。” 陆砚清没说话,垂眸看了眼她的医药盘,单手解着衬衫的扣子。 张启航刚好拿着陆砚清的钱包过来,李欢见了伸手帮忙去接,却被一只手挡开。 她抬眸看向这双手的主人,男人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微哑的声音冷漠疏离:“别碰。” 李欢抿唇,面上有些委屈,“我只是看你不方便接,想帮你一下。” 她很明显的感觉到,男人冷沉的语气里极力克制的情绪,冷漠到不近人情。 陆砚清从张启航手里接过钱包,动作熟练地从夹层里取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穿着校服,五官精致漂亮得像瓷娃娃,乌黑的马尾辫,笑得明艳动人,两只手并在一起,对着镜头比了一个很老土的爱心。 李欢沉默无言地帮他上药,男人脱下衬衫,只露出半边身子,他脖子以下的皮肤很明显比脸庞更白皙,但肌肉匀称紧绷,线条流畅冷然。 张启航就倚在窗边,看到老大又拿着那张照片看,心里啧啧一声,要论深情,估计这世上应该没人比得上他们陆队长了。 伤口还未愈合,此时裂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淋漓,看着就疼。 换药的时候,陆砚清却一声都不吭,黑眸定定的注视着手上的照片,这一眼远比止痛药更有效果。 李护士就站在他身旁,视线刚好落在这张照片上,照片的边边角角已经泛黄,看得出时间挺久。 她目光一顿,觉得这照片上的人有些熟悉,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是谁。 但她猜的出,照片上的女孩一定是陆砚清的心上人,这一刻她之前所有的主动和暗示都仿佛变成了笑话。 李欢犹豫之后,心底终究是有一丝不甘心,她忍不住问:“陆队长,这张照片上的人是谁啊?长得 很漂亮。” 陆砚清的手微微收紧,薄唇轻掀,语气冷冷淡淡:“我女朋友。” 窗边的张启航听了瞪大眼睛,老大刚才回来还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以为失恋了,但现在笃定的语气,看来还有戏? 李护士脸上的笑意僵住。 张启航反应过来,笑嘻嘻地附和:“对对对,这是我嫂子,漂亮吧?” 作者:烟:这人脸皮好厚,一起打他! ps:四舍五入,算双更了叭~ pps:问题不大,还没露脸的未婚夫是助攻~ 第12章 周五早上七点,孟婉烟比两人约定好的时间早到了一小时,就在林子恒诊所的楼下。 她坐在车里,开的是白景宁车库里的一辆奥迪q5l,防止被狗仔拍到。 林子恒的心理咨询室装修很有情调,细节之处跟他本人性格很像,温和谦逊,跟一般的诊所不太一样。 孟婉烟几乎一宿没合眼,此时眼眶干涸酸涩,她疲惫地揉着眉心,太阳穴都在隐隐作痛。 她偶尔看一眼窗外,注意有没有人跟踪她。 7:10,孟婉烟脑袋抵着玻璃窗户发呆,收到林子恒的微信。 林:【既然到楼下了,怎么不上来?】 每次接诊孟婉烟,林子恒都起得很早,打开窗户后的第一眼,他就看到楼下那辆熟悉的暗红色轿车。 孟婉烟拿着手机探了探脑袋,果然看到二楼,面容清隽的男子穿着白大褂,笑着朝她挥手。 她轻呼出一口气,快速戴上帽子和墨镜,黑色的口罩将她的脸捂得严严实实,打开车门后直奔咨询室。 林子恒毕业于斯坦福的心理学专业,做了孟婉烟两年多的心理医生,对她的习惯自然摸得清楚,她很少主动联系他,但每次来这,精神状态必定差到极点,她今天这么早过来,林子恒猜得到,婉烟肯定一宿没睡。 京都早晚温差大,早上还是有些冷的,婉烟穿着一件黑色的开衫卫衣,又是大大的帽子,根本认不出本来面貌。 婉烟进来时,林子恒正在翻看她之前的诊断书,她每回来这里,更多的时候什么话也不说,催眠治疗之后,她会在诊所睡一下午,醒来后便拎着包走人。 婉烟不愿主动配合,林子恒也不会刻意为难,等到她什么时候想说,他再慢慢治疗。 林子恒抬眸看她一眼,声线温和:“坐吧。” 孟婉烟也没客气,摘了口罩和墨镜,露出那张巴掌大的小脸,透着病态的白皙,她没有化妆,头发直接扎了个低低的马尾,看着素面朝天,愈发显得年纪小,与荧屏中的高贵冷艳判若两人。 婉烟沉默了许久,对他央求道:“林大夫,我想抽根烟。” 林子恒看她一眼,女孩虽然看着年纪小,但顶着乌青厚重的黑眼圈,就跟被人打了一拳似的,他摇头拒绝,从抽屉里拿出两颗戒烟糖给她。 孟婉烟嘴角耷拉了一下,倒也没拒绝,薄荷味的糖含在嘴里,冷冽清凉的气味溢满口腔,乱哄哄的大脑似乎也慢慢平静下来。 过了好半晌,她才缓过神,闭眼靠在椅子上,修长的颈线拉直,完美无瑕疵的天鹅颈,宛如璞玉雕刻而成的艺术品。 婉烟心浮气躁了一整夜,此时睡意混沌:“林大夫,我能在你这睡一觉吗?” 林子恒轻叹了口气,依言起身走到窗边,将半开的窗户关小一点,顺便拉上了窗帘。 他说:“就没什么想让我帮忙的吗?” 女孩摇头,慢慢闭上眼睛,清丽的眉心微蹙,心里始终不得安宁。 </div> </div> 第13节 今天的孟婉烟依旧什么也不想说。 - 从林子恒那回来,孟婉烟将车还给白景宁,坐上保姆车直接去了片场。 接下来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她将所有的心思全放在拍摄上面,每天超负荷的工作之后,都是累到倒头就睡。 白景宁见她忽然有上进心,非常欣慰,难得这姑娘有开窍的时候,于是替婉烟接了很多通告,其中不乏一些广告和综艺。 《南箩》杀青的那天,刘导带全剧组的人一块聚餐,餐桌上刘导感慨万千,说到动情处,唾沫星子横飞。 《南箩》从开拍到现在经历不少挫折,先突遇爆炸,又撞上赵芷萱xd换角色,连累了整个剧组被调查,被网友抨击,这种□□一出,影片上映后难保会被观众抵制,幸好易中集团中途参与投资,剧组又像打了鸡血,重新活过来,所有工作人员加班加点直接杀青。 刘导几杯酒下肚,说的话让人动容,孟婉烟这段时间喝药所以戒烟戒酒,小萱坐在她身边,帮她喝了几杯,剧组还算贴心,在场的女性同胞喝的都是果酒,所以婉烟也没拦着。 半小时后,婉烟才发现身旁的小萱不对劲,小姑娘脸颊通红,白皙的脖颈像是起了一片红疹,嘴唇也越肿越高。 婉烟一惊,掰过小萱的脸仔细看,语气严肃:“你的脸怎么了?” 小萱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一双圆眼水雾蒙蒙的,她下意识抓了抓脸,还想挠,“婉烟姐,我身上好痒啊,这里是不是有蚊子啊?” 黎楚蔓似乎有经验,看了小萱的脸后轻声道:“她应该是酒精过敏,你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婉烟眉心拧紧,一边拿外套,一边扶着小萱起来:“你喝了几杯,现在脸都肿成这样了。” 小萱觉得自己脸好烫,还很痒,整个人像是被火烧一样,哪都想挠一下。 告别剧组的人之后,婉烟拦了辆出租车,带着小萱直接去了医院。 - 急诊室内,医生做了大致的检查,确定小萱就是酒精过敏,于是开了个口服和涂抹的药单。 从急诊室出来,婉烟扶着小萱去一楼取药,走廊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小萱这会头脑清醒了些,但脸却肿得更严重了,本来小巧白皙的瓜子脸,现在看,一句成了又红又肿的猪猪侠。 婉烟忍俊不禁,看了又心疼又想笑,“你说说你,知道自己过敏就别喝那么多,现在都肿成什么样了。” 小萱戴着蓝色的一次性医用口罩,耷拉着脑袋,心情沮丧又低落,“婉烟姐,我是不是又给你惹麻烦了,剧组的聚餐都还没结束。” 小萱虽说是婉烟的助理,但在很多事情上,婉烟照顾她更多,是家人一样的存在。 尽管是晚上,但医院的人依然不少,两人排队取药,婉烟摸了摸女孩滚烫的耳朵,轻声道:“既然觉得给我惹麻烦了,下次就注意,别再弄成这样了。” 小萱抿唇,小鸡啄米似的乖乖点头。 忽然一道声音传来,混迹在人群中格外响亮:“小萱,嫂子!你们也在这啊!”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称呼。 小萱和婉烟循声抬头,便看到队伍前面的张启航,以及他身后的那个男人。 孟婉烟带着低低的黑色鸭舌帽,还戴着口罩,大半张脸都遮住,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她微微抬头,身形明显一顿。 两人的视线隔着人□□汇,空气都仿佛凝滞。 没想到来趟医院都能遇到熟人,小萱激动地朝前面两人挥手,而后又想到自己现在的脸,又连忙捂好一次性口罩,低下脑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两秒后孟婉烟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但依旧能感觉到陆砚清目光灼灼的视线。 过了一会,小萱牵着她的胳膊晃了晃,低声说:“婉烟姐,那个渣男一直在看你诶。” “......” 婉烟和小萱从医院出来,喷泉旁边站着两个腰杆挺拔的男人,许是身高优势,两人站在那没动,就足以吸引周围人的目光。 孟婉烟拎着一袋药,眉心微蹙,那人居然还没走。 两人很明显在等她们,张启航见婉烟和小萱出来,拉着一旁的陆砚清赶紧走过去。 “小萱,婉烟姐,怎么这么晚来医院啊?你们是不是生病了?” 张启航正说着话,陆砚清的目光已经将面前的女孩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确认她完好无损,他才很轻地松了口气。 张启航歪着脑袋看小萱,“小萱,你怎么戴口罩呀?” 小姑娘觉得不好意思,只好将自己的口罩扒拉下一点点给他看,又迅速戴好,小声道:“是我酒精过敏,婉烟姐送我来医院的。” 闻言,张启航本来想凑近了看,但又怕小姑娘恼,只好抓了抓脑袋。 没想到这么晚会在医院碰到,小萱也觉得挺巧:“对了,你们怎么也在这呀?” 张启航看了陆队一眼,男人的那双黑眸就跟长在孟婉烟身上似的,盯着人直勾勾的看,眼珠子都不带转一下。 他笑着摸了摸后脑勺,露出一排大白牙:“我陪陆队来医院复查,他上次出任务被炸伤,胳膊伤得很严重,现在一个月了,就过来看看。” 说完,张启航悄悄瞄向孟婉烟,奈何面前的女孩戴着低低的鸭舌帽,只露出莹白的耳垂,根本看不到脸。 小萱若有所思地看向陆砚清,回想起一个月前,差不多就是那晚,他到婉烟姐家门口的时间。 陆砚清唇角收紧,黝黑深邃的眼底情绪翻涌,似在极力克制着什么,距离两人上次见面已经隔了一个月。 他艰难地咽了咽喉咙,声音微哑:“你还好吗?” 孟婉烟抿唇,卷而密的长睫轻扇,继而神色淡漠地看着别的地方,偶尔有经过的路人,时不时好奇地看他们一眼。 张启航和小萱尽力在活跃气氛,但身旁的两人很有默契地谁也不说话,有种诡异的尴尬。 直到孟婉烟淡声开口:“小萱,我们走吧。” 小萱“啊”了声,跟张启航对视一眼,张启航立即会意:“婉烟姐,要不我和陆队送你们吧,大晚上的也不安全。” 孟婉烟低声拒绝:“不用了,谢谢。” 说完,两个女孩并肩离开,背影越走越远。 见陆队迟迟没反应,张启航也没辙:“老大,你不追上去吗?” 之前是谁在护士面前说婉烟是女朋友来着??? 今天好不容易见面了,怎么一句话都没有。 这种感情实在太奇怪了。 身旁的男人眼窝深邃,眸光沉寂寥落。 等和前面的人拉开距离,他才哑着嗓子出声:“跟着她们。” 闻言,张启航整个人瞬间活过来,“你早说嘛!等着,我去开车!” 离开医院,婉烟拦了辆出租车,回去的路上,她环抱双臂倚着车门而坐,身形瘦削单薄,窗外夜色沉沉,繁华街道的影子飞速倒退,斑驳的光影落在她脸上,天生一对秀眉,五官如精雕细刻的璞玉。 婉烟闭着眼休息,小萱扒拉着车窗,时不时回头往后看。 不一会,小萱神神秘秘的坐回到位置上,看着婉烟,斟酌之后小声道:“婉烟姐,那个渣男好像一直跟着我们诶。” 闻言,孟婉烟睁开眼睛,耳膜里都是自己心跳砰砰撞击的声音。 她慢慢攥紧手提包,强迫自己别去想,却还是忍不住回头。 果然,出租车的正后面跟着一辆黑色吉普。 出租车司机是个热心肠的大叔,一听小萱说有渣男跟踪她们,他神情严肃,忽然正色道:“小姑娘别怕啊,大叔的车技可不是虚的,看我现在就甩掉他们!你们赶紧报警!” 孟婉烟:“......” 出租车几个神龙摆尾之后,婉烟有些吃不消,小萱连忙出声解释:“大叔,他们不是坏人,都是朋友。” 大叔狐疑地看她们一眼,没再说话,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捉摸不透。 - 到了目的地,孟婉烟下车都觉得腿有些软,胃里反酸还想吐。 她做了几个深呼吸,余光瞥到不远处出现的那辆黑色吉普,她的目光顿了顿,径直上了楼。 看到女孩的背影离开,张启航心里叹了口气,陆队这人在训练场上果敢霸气,没想到追起女孩子倒是反着来,不知他是含蓄内敛,还是谨慎的猎手。 在车里坐了许久,张启航看了眼时间,“老大,你不上去吗?” 都跟到人家门口,就差临门一脚了。 陆砚清垂眸,下颚紧绷,他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打火机点着烟吸了一口,青烟缭绕,连他的情绪都模糊。 张启航有些坐不住:“老大,那我去看看小萱,她一个女孩子,我不太放心,你记得早点回去啊!” 说完,张启航打开车门跳下去,将车丢给了陆砚清。 青白烟雾里,男人沉寂的情绪在迷蒙中清晰,仿佛漂浮的冷冰。 陆砚清抬头看着那户亮起灯的阳台,漆黑如墨的瞳仁在月色中清冷沉默。 孟婉烟一个人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很久,她光着脚丫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指尖揪着窗帘,慢慢拉开一条缝。 楼下那辆黑色的吉普车还没走。 她鬼使神差地站定,一时间挪不动步子,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直到那扇车窗摇下,男人就在这时抬头,两人视线相撞。 孟婉烟的目光像是被烫到,她“刷”的一下拉上窗帘,退了两步,整个人背过身,像是做了坏事被抓包,心脏砰砰的跳就快要蹦出胸腔。 漫漫长夜,孟婉烟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从床上爬起。 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婉烟拉开窗帘看了眼,随即拿起手机找到那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手指噼里啪啦地打字,给那人发消息:【你到底走不走?】 几秒后,陆砚清回复:【你想让我走?】 婉烟抿唇,一对秀眉紧锁:【赶、紧、走!】 陆砚清几乎秒回:【我只听女朋友的话。】 简短的一行字,肆意张扬又让人无可奈何。 婉烟暗骂一声,脑袋深深埋进柔软的被子里,气得直砸枕头。 作者:下章撒糖~甜度满分~ 第13章 《南箩》杀青后,白景宁给孟婉烟接了个广告,是孟氏集团的珠宝代言。 下午四点,白景宁打来电话,依旧那副苦口婆心的语气:“你今天好好收拾一下,易中集团的高层都会来,那个孟总点名要见你一面,你可得好好表现。” </div> </div> 第14节 说到这个孟总,白景宁还特意给她科普了一番,京都城里孟家的二公子,虽然一堆数不清的风流史,但这人也有些商业头脑,娱乐圈里多少女艺人都在竞争易天珠宝的代言,没想到这一次易天居然主动向她们抛出了橄榄枝,机会难得,必须好好把握才行。 孟婉烟听了神色寡淡,不知道孟子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聚餐的地方就定在孟氏旗下的一家餐厅,去之前,婉烟收到孟子易发来的消息。 小孟总:【这都多少天了,我居然还在黑名单里待着,你也太小肚鸡肠了[委屈咬手绢]】 孟婉烟从小跟她这个二哥感情挺好,但长大后这人非要撮合她跟他兄弟宋越川凑一对,孟宋两家的联姻,孟子易更是举四肢赞同。 宋越川是他好兄弟,婉烟又是自己亲妹妹,这两人凑一对简直郎才女貌。 孟婉烟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回复他:【您这日理万机,怎么想起来要跟我这个小艺人一块吃饭?】 小孟总:【哎呦喂,您哪是小艺人啊,什么时候跟孟家的小公主吃个饭都这么难了,待会可别给我甩脸子啊。】 小孟总:【还有还有,别忘了带上你那个小助理,叫小萱是吧?】 婉烟:【请给我圆润地滚开。】 孟子易又接二连三发来几条消息,孟婉烟将手机丢回包里,仰头靠着椅背,闭眼休息。 到了华盛门口,白景宁早早地等在一楼大厅,看到婉烟和小萱进来,她连忙迎上去,“你可算来了!那个孟总已经到了半个小时,现在就等你一个。” 面前的女孩姗姗来迟,一袭水蓝色渐变的仙女裙,锁骨的线条清纯又勾人,她皮肤韵白,天鹅颈柔美纤细。 白景宁看到婉烟这身造型还挺满意,起码将她的话听进去了。 “待会进去以后机灵点,以后说不定还能跟易天长期合作。” 白景宁不厌其烦地叮嘱,深怕婉烟到时候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于是出声提醒:“如果待会那个孟总想占你便宜,你可千万别冲动,交给我来解决。” 先前也有投资方要求婉烟陪酒的情况,但这姑娘油盐不进,不管对方是谁,都是当场撂下筷子就走人,一点面子都不给,最后合作吹了,白景宁跟孟婉烟冷战,停了她一个月的通告。 两人边说边推开包厢的门进去,环视酒桌一周后,婉烟在一群中年谢顶的大叔里,看到孟子易那张玩世不恭,多情又欠扁的脸。 今晚来这场饭局的人不少,一群中年人也只是为孟子易作陪,却没想到居然等了一个女明星半个多小时。 小孟总一向是个暴脾气,众人以为孟婉烟来了以后,肯定少不了被孟总一番刁难,却见坐于中央的男人忽然起身,慢条斯理地拉开他旁边的椅子,唇角勾着淡淡的笑:“孟小姐姗姗来迟,一定累坏了吧,请坐请坐。” 孟婉烟细长的眼尾上翘,纤细白皙的手臂提着裙摆,举手投足间像只傲娇高贵的白天鹅:“孟总真是客气。” 孟子易挑眉,舌尖抵了抵腮帮子,心里却在想:装,您接着装。 孟子易坐在她身边,又随手招呼来服务员,撤掉了桌上所有的白酒红酒,通通换成了果汁。 众人大气也不敢出。 他不紧不慢地拿起一块湿巾擦手,慢条斯理道:“今天有女士在场,咱们只喝饮料,不喝酒。” 孟子易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副桃花相,虽然西装革履,但一点当总裁的样子都没有,更像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 孟婉烟神色淡淡,很给面子地拿起面前的一杯橙汁,轻抿了一口。 即使面前坐着的是个冷美人,但孟子易不气不恼,还笑眯眯地。 白景宁一愣,周围人更是面面相觑,暗暗猜测这两人的关系,或许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服务员开始上菜,孟子易时不时帮孟婉烟夹菜,一个殷切热情,一个面若冰霜。 小萱看着孟子易的言行举止,总觉得这人对婉烟图谋不轨,哪有总裁这么巴结一个小艺人的,像极了之前那些油光满面,想占婉烟便宜的猥琐男,于是小萱将孟子易自动归类到敌方阵营。 “小姑娘,你也吃啊,别客气。” 小萱心里暗暗腹诽,敌军忽然往她碗里夹了块酸奶炸酥,那双狭长的桃花眼朝她眨了一下。 小萱抿唇,小身板挺得笔直,丝毫不领情,默默将孟子易从敌方阵营拉入更高级别的变/态阵营。 见小孟总对孟婉烟这么热情,有人状似无意地问了句,想试探两人的关系:“孟总跟孟小姐难得这么投缘,该不会是一家人吧?” 闻言,孟婉烟身形一顿,目光凉凉地看了那人一眼。 白景宁也看着他们,眼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审视,但又觉得不可能,当时孟婉烟入圈的时候,她把她的背景调查得一清二楚,就是一普通人,哪有背景这么厉害的亲人。 孟家是京都的名门望族,这种背景的家庭怎么可能会让女儿混娱乐圈,交际应酬一样都没落下。 孟子易摇头,唇角勾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我跟孟小姐之前不认识,今天一见感觉挺投缘。” 他扭头看向婉烟,眼神意味深长:“孟小姐,说不定咱俩上辈子是本家呢。” 孟婉烟拿起果汁跟他杯身相碰,皮笑肉不笑:“那真是有缘了。” 孟子易将杯子里的橙汁一饮而尽,被这丫头气得不知说什么好,偏偏人家还比你淡定。 - 陆砚清刚调到京都缉毒大队侦查组,如今才有空跟几个叔叔辈的一块吃饭,以前他们同住一个大院里,周参谋长还是陆砚清父亲的好兄弟,一行人难得凑一块。 这场饭局无关身份和地位,更像是一场相亲,周参谋长特意将自己的女儿周楠带过来,话里话外有意撮合两个小年轻在一起。 几个长辈说起以前的趣事,陆砚清偶尔回应几句,脸上的情绪极淡,在众人看来,他似乎从小到大都是这个冷淡寡言的性子。 老周笑道:“砚清啊,我记得以前你还在大院的时候,我家这小丫头就老爱跟你身后头跑,最近听说你调回来了,一直缠着我问你的消息。” 说完老周忍不住笑开,一旁的周楠默默红了脸,眼里满是羞涩。 周楠从小就跟陆砚清认识,以前也总爱跟着他,但陆砚清对谁都一副冷冷淡淡的态度,更不喜欢搭理她。 后来她长大了些,周楠终于鼓起勇气想对陆砚清告白,却无意中撞见那晚,陆砚清背着一个女孩回家。 她至今都记得那晚的画面。 女孩纤细柔软的腰上绑着少年宽大的校服,那双手臂勾着陆砚清的脖子,白皙匀称的腿纤细笔直,穿着一双白色的帆布鞋,脚晃啊晃,女孩时不时粉唇凑近他耳畔,两人亲昵地说着悄悄话。 月光清冷干净,落在少年瘦削英俊的脸上,褶皱很深的双眼皮下是一双漆黑剔透的眼眸,眼底溢出的笑意,是周楠从未见过的温柔。 那天,孟婉烟来姨妈,肚子痛到差点痉/挛,陆砚清背着她走了一路,周楠也在他们身后跟了一路。 等到了孟家的大宅门口,周楠躲在了角落里,看着少男少女忘情的拥抱,然后深吻。 那时候周楠才知道,原来那个冰冷到不近人情的少年,也有如春日般和煦温暖的时候,他只是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一个人。 自那之后周楠再也没去打扰过他,所有的少女情怀全都藏在心里。 彼时,老周拍拍陆砚清的肩膀,笑道:“听说砚清这几年都是单身,有没有考虑找个对象?叔叔这就有个不错的,跟你啊,凑一对刚好。” 在场的人笑得和善,纷纷看向一直安静乖巧的女孩。 周楠听了脸红,抬眸看向坐在对面的男人,可对方却从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 陆砚清沉默寡言惯了,几杯白酒下肚,可脑子却依然很清醒,他笑着摇头,声音低沉:“不麻烦周叔了,我有女朋友。” 语落,众人安静了一瞬,老周面色有些僵,神情浮现抹尴尬。 周楠心里的期待也在一瞬间被浇灭,她很清楚这种感觉,从希望再到失望,心脏也像是从高处极速坠落。 老周心里觉得可惜,但人家小伙子有女朋友,年轻人的事便不好再强求。 “你小子居然有女朋友也不提早说,亏我还想着给你物色对象呢,不过既然有就好啊。” “改天有时间,带给周叔看看,周叔帮你参谋参谋。” 陆砚清勾着唇笑,俊脸清冷俊逸,他拿着酒杯:“周叔,我敬你。” 周楠默默听着,心里五味杂陈。 中途,陆砚清拿了盒烟出去,他前脚一走,周楠犹豫片刻还是起身,跟了上去。 寥落沉寂的安全通道里,男人笔直挺括的身体倚着墙壁,青白的烟雾弥漫,指尖星火忽明忽灭,楼道里的暗光映着那张轮廓俊逸硬朗的脸,男人凸起的喉结微微滑动,说不出的禁欲和性感。 周楠看愣了一瞬,还是鼓足勇气朝他走过去,过堂风刮过,烟雾四散,淡淡的烟草味弥漫在空气中。 她轻声喊他的名字,“陆砚清。” 男人薄唇微掀,吐出一圈烟雾,循声看过去。 周楠穿着件红色的连衣裙,衬得皮肤白皙,陆砚清看了眼,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他记得以前婉烟穿红裙最好看,张扬明媚,跟他最配。 陆砚清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周围没人,对于周楠,他似乎连敷衍都懒得做了。 周楠深吸一口气,走过去,站在比他高两层的台阶上,视线才与他平齐,她看着他,轻声问:“你刚才跟我爸说的话,是真的吗?” 陆砚清没看她,只是摁灭手中的烟,语气冷冷淡淡:“什么事?” 周楠咽了咽喉咙,“就是你有女朋友的事。” 据她所了解到的,陆砚清这些年都单身,而孟婉烟如今是女明星,她出道至今一直对外宣称单身,想必她跟陆砚清早就分手了。 周楠想不出还会有谁,能取代孟婉烟的位置,藏在陆砚清心里。 面前的男人垂眸,褶皱极深的双眼皮,瞳仁漆黑剔透,只低低“嗯”了一声。 周楠暗暗攥紧了拳头,心有不甘:“可以告诉我是谁吗?” ...... 晚宴之后,孟婉烟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后本想去楼梯口透个气,走了没几步,看到不远处的安全通道里,站着两个人。 男人身形颀长挺括,腰杆笔直如青松,女的穿着一件红色连衣裙,乌发披肩,远远看上去倒是一对璧人。 婉烟一眼就认出那人就是陆砚清,即使只隐隐露出半张侧脸,但男人的面部轮廓对她来说太熟悉。 无意撞见两人独处,孟婉烟想不出孤男寡女同处在这还会干什么事。 她唇角扯了扯,眼底一片冷然,不知该若无其事地走过去,还是转身离开,给人留出单独相处的机会。 婉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鬼使神差地看了会,慢慢觉得那女孩有些眼熟,她微微眯了眯眼,眼尾上翘,忽然想起来高中的时候,这女的似乎还追过陆砚清。 原来搁这再续前缘呢。 婉烟抿唇,心底隐隐燃起了小火苗,她鼻间冷哼一声,正打算离开时,不远处的男人忽然抬头,沉黑的眸子直直地看向她,视线落在她身上。 这一眼,让她的心猛地一跳,婉烟立刻转身,踩着细长的高跟鞋快步往自己的包厢走。 安全通道内,周楠似乎还想说什么,面前的男人忽然变了脸色,长腿迈开快速从她身边经过。 他似乎看到了什么,冰冷寡淡的神情有一刻的松动,周楠还未看清,便见眼前安全通道的门被风带上,闭合之间轻轻晃动。 透着光亮的缝隙,她看到一抹倩丽纤细的身影,一袭水蓝色的长裙,纱质的裙摆飞扬,身形高大的男人追上去,扣住那人的手腕,下一秒直接将人拽进一旁的包厢内。 两道身影交叠,消失在视线中,安全门停止晃动,慢慢隔绝了门后的世界。 婉烟走得很急,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身后追上来的男人扣住腰,直接推进就近的一间空包厢内。 婉烟毫无防备地被人抵在门板上,耳边“咔嚓”一声落了锁,她的心也跟着一颤。 </div> </div> 第15节 空包厢里没有开灯,黑暗中,两人低低的喘/息声交融,显得格外清晰。 婉烟抬眸,极暗的光影下,对上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 陆砚清薄唇微压,有力的手臂环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撑在她耳边,黑眸紧紧地盯着她,眼底情绪翻滚。 婉烟一声不吭地瞪着他,倔强且冷漠,她穿的裙子薄,男人掌心灼热,烫着她腰间的皮肤,手臂却在不断收紧。 婉烟拧眉,心口都在发慌,她双手握拳,打在他坚硬如石的胸膛:“你勒疼我了。” 语落,陆砚清的力道果然收回两成,甚至还帮她揉了两下。 婉烟脸颊一热,心跳骤然间全乱了,她唇角收紧,眼底愠怒。 陆砚清抬手按下她头顶上方的开关,包厢瞬间亮起来。 女孩泛着粉晕的脸暴露在他眼前,黑白分明的眼眸明润剔透,看得人心痒。 陆砚清低头靠近她,喉结轻轻滚动:“刚才跑什么?” 婉烟抬眸,下巴微扬,红唇一张一合,不答反问:“那你追什么?” 陆砚清眉心微拧,眼底清黑一片,语气有些无可奈何:“不追你就跑了。” 就怕她跑了,所以掳走她直接锁在这里? 孟婉烟怒极反笑,烈焰红唇格外惹眼:“我不跑的快点,岂不是打扰你跟周小姐再续前缘了?” 陆砚清先是蹙眉,什么再续前缘? 他沉默半晌,低头看着她,唇角若有似无的勾了一下:“吃醋?” 男人尾音微微上扬,虽是反问,却带着显而易见的笃定。 婉烟恨得牙痒痒,脸颊的红晕愈深:“你可真自作多情。” 陆砚清蓦地勾唇,忽然收回撑在她耳边的一只手,婉烟刚觉得松了口气,面前的男人双手放置在她盈盈一握的腰上,然后腾空将她抱起,放在大理石台上。 婉烟惊呼一声,下意识伸手紧紧抱住他脖子,确定安全后才飞快将人推开,气得胸膛一起一伏。 这样的位置,她坐着,他站着,影子交叠,两人视线平齐。 陆砚清倾身靠近她,温热的指腹轻触上女孩柔软的耳垂,轻轻捏了一下,声音低缓温和:“你吃醋一直都这样,从没变过。” 以前有其他情敌出现的地方,婉烟必定一通闹,即使陆砚清跟周楠没什么,但在婉烟看来,这两人对视一眼都是问题。 其实她和陆砚清都是占/有/欲/极强的人,但每次他都会主动哄着她,最先服软,不管谁对谁错。 他一提到从前,婉烟的胸口就发闷发酸,喉咙里更像卡了根鱼刺,连吞咽都难受。 她已经不耐烦:“话说完了吗?可以放我走了吧?” 陆砚清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以绝对占有的姿势将她牢牢困住,他垂眸,喉间溢出的声音也低了几度:“我调回京都了,以后没有意外,会一直留在这。” 婉烟觉得可笑:“我们已经分手了,这些话你还是留着跟周楠说去吧。” “你们郎情妾意,以后——” 她的话还没说完,面前的人忽然低头,封住她微张的嘴唇,他喉结滑动,舌尖撬开她的牙齿,抵进去,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强势缠绵的吻愈发深入。 他的力道很重,一点都不留余地,咬住她的唇珠,辗转厮/摩。 婉烟觉得痛,眸里水光潋滟,呜咽着去打他,换来他更用力的深吻,就跟疯了似的,长/驱/直入。 婉烟意识混沌,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是该甩他一巴掌,还是朝他的裆/部踹一脚,无论如何想,她都逃脱不开某人的桎梏。 两人沉沉喘息,门外忽然响起一道清亮的女声。 “陆砚清,你在里面吗?” 是周楠。 婉烟冷笑,门外的小情人都来了,胸口那团早已点燃的火猝然间窜高,她顺势含住他舌尖,报复性地咬了一下。 陆砚清觉得痛,却丝毫不躲,黑眸深深地看她一样,喉间沉沉地“嗯”了一声,似是在回应门外的人。 婉烟瞬间气成河豚! 这种感觉像是两人偷情被捉奸,他还耀武扬威,深怕知道的人太少,她手握成拳头,狠狠打了他几下,手背都泛红,这人毫无反应。 听到门内传来的声音,隐约夹杂着些不言而喻。 周楠的心也跟着一沉,她刚才没有看错。 她咽了咽干涩刺痛的喉咙,又问:“那...孟婉烟呢?” 从对方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孟婉烟心里暗骂,细长的高跟踩他鞋面,往他的下面踹。 陆砚清不避不躲,吻她愈发深,宽大的手掌紧箍着她的腰,咬着她的唇瓣,沉声低语。 “叫出声,让她听见。” 第14章 陆砚清将她整个人包围住, 铺天盖地的全是他的气息, 五年来她最最怀念, 如今避之不及。 面前的男人肆意张扬,恶劣到极点,咬着她的唇瓣, 呼吸沉沉。 婉烟又羞又恼,脸颊似火烧,身体都是热的,心脏咚咚的跳动, 就快要蹦出胸腔。 她偏不让他如愿, 软白的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衣领, 将暧昧的呜咽声咽回去。 隔着一层门板, 即使陆砚清的声音又低又哑, 可说出的话依旧清晰, 字字入耳。 周楠整个人石化在原地, 耳边嗡嗡作响,不知该如何想象门内的光景, 平日里冷沉不近人情的男人正和那个女人在做什么。 她还想说什么,可喉咙里像是赌了团东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空包厢内,两人暧昧的喘/息声交融,直到陆砚清松开怀里的人,女孩的胸膛一起一伏,莹白如羊脂的皮肤泛着绯红,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氤/氲着雾蒙蒙的水汽,黑发红唇,像只摄人心魄的水妖。 陆砚清疯起来没人拦得住,孟婉烟捂着红肿发麻的唇瓣,心里将这人咒骂几百次,嘴上的口红早就被他吃得干干净净,口腔里甚至还有属于他淡淡的烟草味。 孟婉烟下意识舔了舔发麻的唇瓣,身子又累又软,接个吻就跟打了一仗似的,她气得翻了个白眼,将面前的男人推开,没好气道:“离我远点。” 陆砚清依言后退,微垂着眼看她,清黑的眼底柔光翻涌。 孟婉烟刚才出来的时候幸好拿着手提包,她从包里掏出化妆镜和口红,对着镜子一看,嘴唇肿得就跟吃龙虾过敏似的,要是待会出去,别人看到还不得羞死。 女孩熟练地旋转出口红,拿着镜子补妆。 陆砚清不懂这些,他见过婉烟清颜白裙,也见过荧屏上的她烈焰红唇礼服着身,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每一面都让他沉迷心动。 她红唇微张,唇线的弧度莹润饱满,像娇艳欲滴,引人采摘的诱人樱桃。 婉烟轻抿了抿唇,看着镜子心满意足,殊不知陆砚清看了她无意识的动作,眸光沉了几分,修长冷白的脖颈喉结上下滚了滚。 他问:“这什么味?有点甜。” 男人的声音性感沙哑,淡淡的磁性刺激着人的耳膜,语气认真,不像是故意撩拨。 婉烟哼了声,耳朵尖蓦地又红了一下,她没说话,这口红根本没味道,怎么可能会是甜的。 涂好口红,婉烟抬眸,撞上男人意味不明的视线,他情不自禁俯身,婉烟蹙眉躲开,拿着手上还未盖上的口红直接去挡,鲜艳明媚的枫叶红印上男主颜色淡薄的唇角。 婉烟恼羞成怒地瞪他:“还来?” 这是公众场合,门外的周楠说不定还没没走,在别人眼皮子底下做这事,他不仅不觉得羞,居然还想再来一次? 感受到女孩手里拿的口红抵在他唇角,陆砚清身体一僵,浓黑如墨的长眉微拧,他后倾一点,伸手在唇角一揩,指腹印着一抹鲜艳的红。 气氛忽然变得沉默。 孟婉烟本来想怼他几句,但看到陆砚清唇角沾上的口红,憋在胸口的那团气忽然就没了。 她眼尾微扬,漂亮明媚的眼眸眨了眨,内勾外翘的眼线上翘,笑得像只擅长魅惑人心的狐狸精。 陆砚清不说话的时候,眉眼极冷,褶皱很深的双眼皮,眼窝深邃沉寂。 但孟婉烟一点不怕,曾经爬到他头上撒野的日子似乎历历在目。 她语调懒洋洋的,纤细笔直的两条腿漫不经心地晃了晃,“占我便宜,还不允许我留点什么?” 陆砚清俯身,与她视线平齐,喉结微动,他的嗓子压得很低却温柔,“还想留什么,都依你。” 孟婉烟怔怔地看着他唇角的口红印,心脏蓦地漏跳半拍,心里隐隐有个声音告诉她,她不该和他这样。 再次掉入他的温柔陷阱,以后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她慢慢垂眸,将口红和化妆镜放进手提包里,收拾好一切,她才将视线落在他身上。 “放我下去。” 她眼神一撂,小巧的下巴微扬,语气傲娇,像只睥睨一切的白天鹅。 陆砚清唇角蓦地一弯,勾起浅浅的一抹笑痕,深邃的眸光温柔如水。 他单手环上女孩纤细柔软的腰肢,放她落地的那一秒,宽厚温热的大掌明显故意在她腰上捏了一下。 孟婉烟瞪大眼睛,粉唇嗫嚅,目光瞥到男人唇角一抹红,又堪堪忍住。 她理好裙子,又恢复了那副冷若冰霜的神情,打开门锁走出去的那一瞬间,她才回头,“口红不准擦。” 说完,拎起蓝色裙摆,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砚清抿唇,舌尖顶了顶腮帮子,垂眸看着拇指鲜艳的红色,眉眼微敛,有些无可奈何。 孟婉烟虽然表面镇定自若,可心里还是没底,走出包厢的那一刻,发现门外没人,她才暗自松了口气。 没走几步,婉烟迎面撞上走来的孟子易,心脏顿时咯噔一跳。 男人西装革履,似乎刚从洗手间出来,正慢条斯理地理着袖扣。 孟婉烟还没来得及跑,孟子易抬眸,看着刚才饭局上消失不见的妹妹居然从另一个包厢出来,那双眼睛忽的瞪大。 “我靠,你怎么从那出来了?刚才干嘛去了,都没找着你人。” 孟子易径直走过去,垂眸看她,目光透着打量。 孟婉烟故作镇定,风情万种地撩了撩头发:“没干嘛啊,就是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坐。” 孟子易挑眉,没听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紧跟着,婉烟刚出来的那个包厢里,又走出来个男人。 </div> </div> 第16节 那人高高大大,身形瘦削颀长,腰杆笔直,走廊的光影落在男人脸上,像是暗灯下的雕塑,高耸的眉弓下,五官的轮廓深邃分明。 孟子易先是一愣,等看清那人的脸,他的眼睛忽然瞪大瞪圆,薄唇张成“o”型,脸色变得跟调色盘似的。 那不就是陆砚清吗?! 他不是英勇牺牲了吗? 怎么出现在这? 还是从同一个包厢出来的?! 陆砚清越走越近,孟子易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他目光冷飕飕的收回视线,看着自家亲妹妹,皮笑肉不笑地问:“找个安静的地方坐坐?” 婉烟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她不知道陆砚清已经出来,此时看着二哥,真诚地点点头。 孟子易冷哼一声,翻白眼的神情跟孟婉烟简直一模一样,他扯着嘴角面无表情地重复:“和那个姓陆的臭小子一块坐坐?” 语落,婉烟神情一僵,她迅速回头,果然看到站在两人不远处的陆砚清。 男人注视着她,黑眉清目,皮肤冷感白皙,唇角处的那抹口红格外刺眼。 孟子易显然也注意到了,眼睛里瞬间像点燃一团火,他神色匪夷地看向自己的亲妹妹,恨不得抓着她的肩膀使劲晃两下,问问她现在脑子到底清不清醒。 面前的女孩眉眼间浮现一丝尴尬,她红唇抿着,刚才的高贵冷艳荡然无存,像是做错事的小孩被家长当场抓包。 孟子易怒火攻心,气得牙痒痒:“你怎么又跟这小子搞一块了?!” “他不是死了吗?” 从哥哥嘴里听到那个“死”字,似是触到了婉烟某根敏感的神经末梢,她的心脏剧烈跳动,极力克制着情绪,喉咙干涩,声音低低的:“二哥,你别这样。” 孟子易快要被气死,这会知道叫他哥了,他现在就差手指戳着她脑门顶破口大骂,“我别哪样?难道看着你跟他继续纠缠?!” 这都多少年过去了,陆砚清是个什么人,孟子易觉得他看得太清楚了。 孟子易似乎还要说什么,陆砚清径直走过来,颀长挺括的身板直接挡在婉烟面前,眉眼沉沉地看向孟子易,眸光沉寂锐利。 孟子易185,跟陆砚清站一块,居然还矮那么一丁点,两人视线相撞,剑拔弩张,战火一触即燃。 孟子易牙关紧咬,努力克制住情绪才没有对眼前的人挥拳相向,陆砚清脸上没什么情绪,漆黑清亮的瞳仁里布着薄薄冰霜。 孟子易上前一步,两人距离更近,他单手随意插在西服裤口袋里,唇角勾着抹弧度:“陆砚清,你如果是个男人,就单独来找我。” 面前的男人薄唇微压,没说话,眉眼的阴影很深,孟子易当他默认。 一旁的孟婉烟提心吊胆地看着,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转,深怕一不留神,二哥跟陆砚清打起来。 孟子易从小娇生惯养,就一弱不禁风的公子哥,陆砚清在部队待了那么多年,真要是一拳挥过去,孟子易说不定会缺胳膊断腿。 孟子易看着陆砚清嘴角的口红,冷哼一声,他扭头扣住婉烟的手腕,二话不说将人带走。 陆砚清眉心紧拧,不让她走,却被孟婉烟一个眼神逼回去。 他的拳头攥紧又松开,眼底的戾气翻涌,就这样看着女孩被带走。 几人的饭局还没有结束,孟子易跟人招呼也没打,拖着婉烟直接回家。 他的力气很大,几乎是将婉烟甩进车里,自己也跟着坐上去,动作一点也不温柔地把女孩往里面一推,整个人快气成河豚:“爸妈跟你说的话,你全都当成耳旁风了?” 婉烟的脑袋差点磕到车门,她也不甘示弱地回怼:“你能不能轻点!手都快被你捏断了!” 孟子易扫了眼她的手腕,果然白嫩嫩的皮肤上多了一圈红痕,他抿唇,脸色稍稍和缓。 “你要是配合点,我能用那么大力气吗!” 孟婉烟低头揉着手腕,没好气道:“送我到长安公馆,我不回老宅。” 孟子易深呼吸,冷静了一会,才让司机改变了路线。 司机老王看了眼后座的二少爷跟三小姐,这两人以前小的时候一言不合就开打,长大后倒是消停不少,如今难得见这两人坐一块,竟然硝烟弥漫。 气氛有些沉默,孟子易最先沉不住气:“那个陆砚清,他不是牺牲了吗?” “你还没回答我,怎么又跟他搞一块了?他当年绑架你!折磨你!你全都忘了吗?!” 孟子易越说越气,那年婉烟才高二,陆砚清将人掳走失踪大半个月,孟家老少第一时间报警,愣是找不到人。 后来陆砚清主动送婉烟回来,女孩当时手腕上被手铐磨出的伤痕,孟子易这辈子都忘不了,当时杀了陆砚清的心都有。 听着孟子易翻旧账,孟婉烟知道他是为她好,可还是忍不住心口泛酸。 沉默半晌,她才语气很轻地开口:“哥哥,不是这样的。” 她眨了眨酸涩干涸的眼眶,喉咙里像是卡了根鱼刺,伴着一股刺痛感,“他没有绑架我,也没有折磨我,当时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尽管那时候她也是这样跟别人解释的,但没有人信他,孟父甚至扬言,要把陆砚清送进牢里。 后来孟婉烟一哭二闹三上吊,折腾了好几天,这事才不了了之。 孟子易虽然态度差了些,但谁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妹妹跟那种性格极端,心理有问题的人在一块? 他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语气无可奈何:“烟儿,替哥哥一句劝,咱跟那人保持距离,断绝来往,成吗?”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只盯着他一个人?你要是喜欢他那副皮囊,我那帮兄弟也有比他长得帅的,那宋越川就挺好,你俩要是凑一对,孟宋两家皆大欢喜,以后说不定——” 孟子易说着说着,话题又歪到兄弟宋越川身上,也就是婉烟的那个素未谋面的未婚夫。 婉烟抿唇,目光冷飕飕地瞪着他,孟子易急忙打住,虽然知道婉烟不爱听这话,但她这死脑筋,倔的跟头驴似的,思想观念必须得转变才行。 要不然死赖在陆砚清这棵歪脖子树上,孟家老两口还不得气死。 司机将车稳稳地停在长安公馆楼下,婉烟冷着脸下车,中途想到一件事,又回头看着孟子易。 “你真的要跟陆砚清单独见面?” 孟子易点头,一副“这事儿没得商量”的神情,沉声开口:“见一面肯定是有必要的,难道你不想知道他为什么失踪五年?” “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狠狠揍他一顿,让他尝尝敢甩了孟家小公主是多么痛的领悟!” 婉烟看着孟子易自信满满的样子,颇无言地摇摇头,“我倒是挺担心你会被人一拳爆头。” 孟子易“我靠”一声,出声反驳:“我有那么弱吗!你是没看到我的四块腹肌!最近刚练出来的!” 孟婉烟扯着嘴角,毫不留情地嘲笑,“陆砚清八块腹肌。” 那家伙那么厉害的吗?! 孟子易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声音忽然拔高了一度:“你怎么知道他有八块腹肌?” “你老实交代,你刚刚跟他在包厢里干嘛了?他嘴上那口红咋回事?” 孟子易忽然间发现了问题的关键,越想越不淡定。 婉烟的眉心又开始隐隐作痛,深怕被这家伙揪着不放,她一脸无辜道:“我就跟他叙叙旧,至于几块腹肌是我随便猜的。” 孟子易挑眉,唇齿间不屑地轻啧了声。 婉烟看着他,慢慢转变了态度,正色道:“二哥,不要把那件事告诉他。” 闻言,孟子易目光微顿,似有不满,正要反驳,见到婉烟的神情,又不甘心地将那些话咽回肚子里。 孟子易不情不愿地哼了声,心烦气躁:“随你吧。” “赶紧上楼去,晚上别再熬夜,早点休息。” 得到哥哥的保证,婉烟顿时觉得松了口气。 - 陆砚清回到饭局,老周和几个叔叔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周楠看到他进来,神情微变,视线蓦地停在男人嘴角处那抹极淡的红痕,她抿唇,目光一时间无处安放。 一见陆砚清回来,老周拿着酒杯数落道:“你这臭小子,出去一趟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回来?” “还以为你撂下我们这几个叔叔不管了呢,你可得罚一杯啊。” 陆砚清唇角微弯,拿起桌上那杯白酒,自罚一杯,毫无怨言。 周楠看着身旁的男人,明明近在咫尺,却从未觉得靠近过他,从前是,现在也是。 有个叔叔辈的老干部拍拍陆砚清的肩膀,笑道:“刚才楠楠出去找你了,你们怎么没一起回来啊?” 陆砚清垂眸,清黑的眼底看不出情绪,他回答着长辈的问话,却从始至终没看身旁的女孩一眼。 酒过三巡,众人的话题基本围绕着陆砚清,大都关心他的人生大事,毕竟26岁的人,他们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孩子都一两个了。 老周应是醉了,对陆砚清絮絮叨叨地开口:“砚清啊,你是个好小伙,我家楠楠也老大不小了,我本来还想着撮合你俩,但你说你有对象,周叔也不好强求。” “以后好好干,一定前途无量。” 听着父亲话里话外的遗憾,周楠心里像是堵了块沉甸甸的石头,陆砚清只是笑笑,静静听着。 饭局结束,一行人离开,陆砚清走在最后面,周楠经过一番挣扎,还是忍不住跑过去。 陆砚清垂眸,不冷不淡地看她一眼,神色冷淡。 面前的女孩将一包湿巾纸递给他,低声开口:“擦擦吧,你嘴角还有口红印。” 陆砚清看了眼,目光移向别处:“谢谢,不用。” 周楠抿唇,默默攥紧手中的湿巾纸,暗暗深吸一口气,问:“刚才那个女孩,是孟婉烟吧。” 陆砚清语气淡淡地“嗯”了声,两人并肩走到酒店门口。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拿出一根叼在嘴里,眉眼低垂。 周楠似乎还想说什么,终是忍住,道别之后坐上车离开。 - 孟子易重新回到酒店,远远地看见花坛旁站着个身形颀长,肩线挺括的男人,青烟白雾里,五官轮廓完美,指间星火忽明忽暗。 这么看,这家伙倒还挺帅,怪不得婉烟会看上这张脸。 孟子易冷哼一声,他却是一点都瞧不上。 两人约在三楼一间包厢,不准任何人进来。 陆砚清刚回头,身后的孟子易冷下脸,挥拳过来,他来势猛,面前带过一阵冷风,陆砚清身子后倾,堪堪躲过。 孟子易一拳落了空,紧跟着又是一拳,陆砚清眉眼冷沉,他迅速扣住孟子易的手腕,力道大得出奇,像块镣铐一般紧紧将人锁住。 陆砚清在部队的这几年不是白待的,每天超负荷的艰苦训练非一般人能承受,孟子易虽然常去健身房锻炼,但体格上远不如一个真正的军人。 此时的孟子易被人桎梏住,瞬间像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可怜。 孟子易咒骂一声,嘴上丝毫不妥协,将陆砚清贬得一无是处。 </div> </div> 第17节 “我告诉你姓陆的!你就是一渣男!” “五年前是,现在也是!” “你要是再敢跟我妹妹纠缠不清,本少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陆砚清冷着脸看他,眼底布着层冰霜,他面无表情地收力,看到孟子易瞬间涨红的脸。 “你就算拧断我的胳膊也没用,我妹估计还没告诉你吧,她早就有未婚夫了。” 陆砚清唇角收紧,毫无疑问,孟子易的话比他的拳头更有杀伤力,一字一语像把利刃插在他心上,然后鲜血淋漓。 婉烟有未婚夫这事,陆砚清听她说过,但他当时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以为她乱编的,故意说出来气他。 虽然目的达到,但他骨子里认定,婉烟还是他的。 就在陆砚清愣神的间隙,孟子易猛地逃脱他的桎梏,手握成拳,用了十成十的力,直直朝对方的脸挥过去。 陆砚清闷哼一声,不避不躲,更像是自愿挨下这一拳,唇角很快泛出血丝,他舌尖顶了顶发麻的腮帮子,捏紧的拳头咯嘣作响。 孟子易揉着手腕,对他不屑一顾:“这一拳是替我妹妹打的,你没资格还手!” 陆砚清脸色阴沉,抬眸看向他,“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孟子易扯着唇角笑笑,但笑意未达眼底,甚至还夹杂着一丝恨意。 “婉烟不让我说,不过你一定会知道的。” 看着陆砚清眼底出现的灰败,孟子易瞬间觉得解气,他捡起自己扔在地上的西服,慢条斯理地拍了拍灰尘,又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他相信,日后陆砚清知道那事,一定比知道婉烟有未婚夫更难过。 孟子易头也不回地离开。 陆砚清唇角的血迹凝固,大脑一片空白,喉间梗着一股凉意。 - 回到住处,陆砚清上网去搜那个男人的名字。 婉烟的未婚夫,宋越川,京都城里富可敌国的宋家唯一继承人。 这一晚,陆砚清抽了一整夜的烟。 凌晨两点,他收到一条短信。 烟儿:【你今晚去见我二哥了吗?】 陆砚清垂眸看着手机,阳台上两盒烟空了,他薄唇微张,吐出一圈青白色的烟雾。 烟儿:【你没打他吧?他这人不扛打的......】 推开窗户,婆娑的夜风灌进来,男人的身影融进寂静如深渊的夜色里。 陆砚清:【我没打他。】 他舔了舔唇角的伤口,还有点痛,孟子易这回下了狠手。 孟婉烟:【那他跟你说什么了吗?】 婉烟知道哥哥要去找陆砚清,心慌得睡不着,她小心翼翼地发出这条消息,一颗心悬着,深怕孟子易没忍住,将那些破事全都抖落出去。 陆砚清喉结滚了滚,深沉阴郁的脸在缭绕的薄薄烟雾里看不真切,眼是冷的,心口空荡荡的。 他回复:【他跟我说,你有未婚夫,叫宋越川。】 这是陆砚清最后的试探,他想听婉烟亲口承认。 仅存的最后一丝希望,在女孩回复的一个字里,瞬间支离破碎。 烟儿:【嗯。】 孟宋两家日后会联姻,以前是宋靳言,如今变成宋越川,也就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那个宋家遗留在外的私生子,两人虽有这个名头,但素未谋面,只有两家人的口头商定,在婉烟看来,也就气气陆砚清,根本不作数的。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当真。 孟婉烟拿着手机,一颗心浮浮沉沉,等了好半天,才等到对方一条回复。 陆砚清:【你们上过床了吗。】 孟婉烟喉间一梗,瞬间像只炸了毛的兔子,骂了句神经病,立刻将手机丢到一边,蒙头盖上被子睡觉。 看到这条短信,陆砚清蓦地勾唇笑了笑。 - 入夜,陆砚清的右脸颊很明显的肿了一片,他很清楚孟子易对自己的敌意,这么多年过去,分毫不减。 那年寒冬,孟婉烟高二,陆砚清大一,他念军校,两人一学期都分隔两地,平日里只能电话联系。 陆砚清还记得他寒假回来的那天,京都下了一整夜的雪,他买的最早一趟的高铁,下高铁时,天还是蒙蒙亮,站台上铺着厚厚的一层积雪,几个工作人员正在清理,这个时间点旅客也少。 陆砚清的头发剪短,五官愈发硬朗深刻,穿了件白色卫衣,外面套着黑色羽绒服,那双笔直修长的大长腿裹在牛仔裤里,宛如漫画里走出来的长腿少年。 同车厢有个女孩跟他一块下来,似乎也是回家的大学生,途中还向他要联系,陆砚清没给,下车的时候陆砚清也只是举手之劳,帮人取了一下行李箱。 下车后,陆砚清没走几步,被那个女生叫住。 女孩含羞带怯,似乎还在执著想要陆砚清的联系方式,虽然他全程都面无表情,对人冷冷淡淡,可刚才主动帮她拎行李箱,说不定外冷内热。 被女生拦住,陆砚清本就冷漠的脸又阴郁一分,语气颇有些不耐烦:“有事?” 女生抿着唇腼腆的笑,对上男人冷沉的目光,她虽有点怕,但还是鼓足勇气开口:“你真的不打算给我个联系方式吗?” 陆砚清唇角扯了扯,正要说话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温软清亮的女声,刺激到他的耳膜,他的心也跟着一颤。 “陆砚清!” 陆砚清回头,目光忽然顿住,那一刻呼吸明显慢了半拍。 白雪铺满的站台上,女孩穿着厚厚的白色羽绒服,戴着毛茸茸的兔耳朵帽子,厚实的围巾将她的脸严严实实地遮了一半,只露出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和被冻红的小巧鼻尖。 孟婉烟知道他这趟车,所以特意定了闹钟,起得很早,还买了站台票进来,就为了让他下车第一眼就看到她。 孟婉烟足足在雪地里等了半个多小时,冻得手冷脚冷,一边吐槽某人非要赶最早的一趟车,又满心期待他快点到。 好不容易等到这趟车,孟婉烟沿着车厢走过来时,居然看到这家伙正跟一个女的搭讪。 一瞬间,满腔热情与期待被泼了一桶冷水。 喊完这一嗓子,孟婉烟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看着不远处的一男一女,宛如捉奸现场。 陆砚清唇角弯起一抹笑痕,清黑的瞳仁里温柔流转,他拉着行李,大步朝婉烟走过去。 而那个要联系方式的女孩就这样僵在原地,想到眼前这两人的关系,瞬间尴尬地转身离开。 某人一步步走近她,距离三米远的时候,孟婉烟眉心拧在一块,有些恼地瞪着他,“看来打扰你干正事了。” 看着女孩微扬着下巴瞪他,干净明润的眸子明媚灵动,瓷白的脸颊泛着红,鼻尖也红彤彤的,生气也让他心动。 陆砚清胸腔内的心脏剧烈跳动,他黑眸定定地注视着她,喉结微动,“她要我的联系方式,我没给。” 孟婉烟一愣,讷讷道:“然后呢?” 陆砚清勾唇笑:“我说你是我女朋友。” 这还差不多。 婉烟心里的气瞬间烟消云散,她抿着唇偷笑,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女孩三步并作两步,一下子扑进他怀里,结果脚底打滑,陆砚清眼疾手快地接住。 陆砚清吓得心口一紧,怀里的女孩却跟个没事人似的,穿着厚重的外套,圆滚滚的像只雪球,兔耳朵抵着他的胸膛蹭了蹭,笑道:“差点忘了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 婉烟抱着他,陆砚清的下巴搁在她毛茸茸的帽子上,勾着唇附和:“现在抱到了。” 一个学期没见,婉烟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明明他读书的地方和京都不过几小时的高铁,但他学校管得严,有时候两人通电话时间都受限。 站台上有些冷,不多时又飘起纷纷扬扬的雪花,陆砚清任由她抱着,帮小姑娘理了理围巾,将帽子盖住她的耳朵,不被冻着。 婉烟只往他怀里钻,享受难得的二人世界,就算冷点也没关系,反正有他这个大暖炉。 她仰头看他,眼眸澄澈认真:“陆砚清,我想你想得快疯了。” 陆砚清眉眼低垂,心脏沉而有力地跳动,有什么东西满到快要溢出胸腔。 他说:“我也是。” 疯了一样想要见你,梦里,现实里,都是你。 - 陆砚清回来后,婉烟一有空就找机会跟他腻在一块,高中的寒假比大学都要迟十几天。 那段时间,陆砚清每天都会在校门口等她,大学生总归与高中生有些不同,陆砚清穿着黑色的羽绒服站在马路对面,身形颀长,俊脸白皙好看,即使隔着很远,还是有不少出校门的女孩朝他偷瞄几眼。 婉烟每次都是跑着出校门,然后不顾旁人的眼光,扑进他怀里,像只欢快的鸟,心甘情愿待在陆砚清豢养她的笼中。 回去的路上,婉烟笑眯眯地问他周日是什么日子。 陆砚清不假思索地回答:“你的生日。” 孟婉烟听了满意的点点头,奖励给他一根荔枝味的棒棒糖,提议到时候他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过个二人世界。 陆砚清知道婉烟每一年的生日,孟家都会为她准备一场盛大的生日晚宴,都是商界名人,那是与他格格不入的世界,婉烟每次都像个高贵的小公主,有着众人独一份的宠爱。 陆砚清的爱也在其中,与别人相比微不足道,但却是孟婉烟最在意,最重视的情感。 “今年就咱们两个过好不好?到时候我找个机会溜出来。” “我们一起许愿,一起吹蜡烛,一起吃蛋糕。” 身旁的女孩笑眯眯地说,脑子里已经出现美好的构图,陆砚清静静听着,眼底平静温和。 周日下午,陆砚清在镜子前郑重其事地挑衣服,他的衣服并不多,大多是黑色,因为婉烟说他穿黑色最好看。 时间越晚,陆砚清终于等到婉烟的电话。 女孩哭诉着说自己逃不掉,孟家大宅里里外外都有保镖把手,她没办法出来,只能等他过来。 陆砚清从未去过那样的场合,但仍旧穿着老陆衣柜里的那套黑色西服,不是什么名牌,甚至款式都有些老旧。 只因婉烟对他说:“陆砚清,我最想见你,你来找我好不好。” 他说“好”,就一定要去。 那晚的孟家筹光交错,外面飘着雪,但室内奢靡豪华,暖意洋洋,因为是小女儿的生日宴,孟母将晚宴设在了家里,请来的都是孟家往来频繁的好友。 </div> </div> 第18节 孟家与宋家交好,有意等双方儿女长大后两家联姻,所以当宋家长子宋靳言来时,双方父母便将时间和空间交给两人独处。 彼时的孟婉烟穿着一身漂亮的礼服,胸型小巧玲珑,露出线条柔美的天鹅颈,皮肤细腻莹白似度了一层上好的白釉。 宋靳言比婉烟大几岁,是个温文尔雅的人,长相偏阴柔,有一双让人看了猜不透的眼睛,跟宋氏夫妇并不像。 两人独处,孟婉烟看他一眼,闷闷不乐的戳着小蛋糕,跟他直言不讳:“我知道我爸妈的意思,他们想让咱们凑一块,但我跟你明说吧,我有男朋友的。” “我们感情非常好。” 面前的女孩说得认真笃定,宋靳言愣了一瞬,笑得不动声色,只赞同地点点头,沉默算是认同。 因为还有长辈看着,两人偶尔说几句话。 宋靳言一袭笔挺的西服,眉眼笑意款款,“你男朋友也是高中生?” 说起陆砚清,孟婉烟抿唇笑,灵动的眉眼间尽是甜蜜与温柔:“他今年大一,以后会是名军人。” 女孩的语气里不加掩饰的骄傲,宋靳言挑眉,不置可否。 他很难想象,名门望族的孟家,日后会把女儿嫁给一个当兵的。 军人的确保家卫国,抛头颅洒热血,但若扯上生活,谁又会想到这些。 陆砚清来时,便看到大厅内,女孩正跟另一个男生聊天,偶尔弯着唇笑,周遭都是西装革履的商界精英,与他格格不入。 他本想直接过去的,却听身旁的人在说。 “没想到那个孟小姐跟宋少爷还挺般配的,就是年龄小了点,孟家是不是太着急了?” “豪门联姻又不稀奇,孟小姐虽然年纪是小了点,又不影响订婚。” “毕竟门当户对,我看孟宋两家都挺乐意的,今天不就一直在撮合吗。” 陆砚清听着,慢慢停住,双脚像被人钉在原地。 两人之间一直都有差距,但他从不曾真的去看清。 直到手机传来振动,他低头看了眼手机。 烟儿:【你到了没呀,等你好久了!】 【再不来,我就不要你了啊~】 陆砚清抿唇,回复:【你回头。】 下一秒,孟婉烟匆匆转身,在人群里远远地一眼便看到他。 少年很少穿正装,此时黑色西服着身,身姿挺拔,站在那像一棵屹立的青松,禁欲清冷得一丝不苟。 她眼睛一亮,长指噼里啪啦打字,两人约在隐蔽的地点见。 婉烟找了个理由,离开了晚宴。 孟家有佣人单独居住的楼,两人就约在那见。 婉烟来时,身上只批了一件单薄的外套,远远的便朝他飞奔而来。 陆砚清伸手将她接住,怀里的女孩软绵绵的,他抱了抱她,又脱下自己的西服外套披在她肩上。 孟婉烟看着这家伙西装革履的样子,忍不住犯花痴,而后又清醒过来,朝他伸出手去,讨礼物。 “来得这么晚,如果连礼物都没有,我就不原谅你了啊。” 陆砚清眉眼低垂,定定地注视着她,五指握紧又松开:“有礼物,但扔了。” 孟婉烟暗骂一声,瞬间不淡定了,“你怎么能扔了呀!” 陆砚清握着女孩软绵绵的手,眼窝漆黑深邃:“不好看。” 他千挑万选万选的礼物,和周围一比便失了颜色,终是配不上他的小公主。 孟婉烟快被他气死,他简单一句不好看,难道这事就过去了吗? 她气呼呼地去拧他的胳膊,却硬得跟石头似的,又急急道:“你扔哪了?我去找回来!” 陆砚清垂眸静静睨着她,声线紧绷:“我说垃圾桶,你也去捡?” 孟婉烟冷哼一声,抬脚踩他鞋面,“是你送的,就一定捡回来。” 管它在不在垃圾桶。 陆砚清的心蓦地一软,他像是深深叹了口气,轻轻握着她的手,唇角弯着,说:“手摊开。” 孟婉烟狐疑地看着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摊开手。 下一秒,一个小巧精致的盒子躺在她掌心。 看到这个装饰的盒子,孟婉烟熟悉这种造型,她隐约猜到是什么,心跳骤然间乱了。 她的脸默默红了一瞬,指尖都在颤抖,小声道:“该不会是...?” 陆砚清没说话,替她打开那个盒子。 一枚设计简单的戒指静静立在盒中,内壁还刻着“ml”,戒指的表面并不平整光滑,不像店里出售的。 更像是他自己打磨的。 孟婉烟抬眸看他一眼,努力压着唇角微微扬起的笑意,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枚戒指,仔细看了看,眼底的光芒星星点点,温暖了整个冬日。 她抿着唇笑,小声暗示道:“我自己戴,还是你帮我戴?” 女孩仰头看他,粉唇一张一合,鹿眼明润澄澈,弯弯如皎月,似有星河流淌。 陆砚清喉结微动,从她手里接过那枚戒指,郑重其事地为她戴在了中指上。 大小刚好,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孟婉烟装作镇定,笑眯眯地“没想到你居然清楚我的尺寸,说实话,是不是早就谋划好要送我戒指啦?” 他的嗓音有点哑,藏着掩饰不了的感情:“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他一开口,孟婉烟才觉得自己刚才表现得太不矜持了,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语气有些骄傲:“就是想娶我的意思。” 陆砚清对她的心思一向很好猜,她一说即中,他轻笑沉默。 “我还没毕业呢,你就想这么长远,也不怕我拒绝?” 陆砚清眉目微敛,摇头:“不怕。” 孟婉烟定定地看着他,再次埋进他怀里,耳朵贴着他胸膛,听着少年沉而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刺激着她的耳膜,麻麻的,宛如电流过遍全身。 她稳住呼吸,轻轻开口:“相信就好。” 这场晚宴打着为她庆生的名头,实际意义在场的来宾心知肚明,她不知他什么时候来的,但也怕他听到那些闲言碎语,对这份感情不坚定。 好在他一点都没放弃,送她一枚自己打磨的戒指,说以后会娶她。 孟婉烟抱着他,一颗心瞬间被填满,她说:“陆砚清,这是我今年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陆砚清没说话,抱紧她,埋首在她肩窝。 孟婉烟从他怀里窸窸窣窣腾出右手来,软白的掌心覆上他心口的位置,小心翼翼,又满怀期待:“说话要算数啊。” 作者:v后每天双更,顺便求个作收~收藏作者专栏就好啦~ 接档文《神明的宠儿》 文案如下:【1】苏禾15岁那年被继母赶出家门,偶遇刚从拳场回来的宋越川,她走投无路,只能向他求助。 男人满脸是血,黑眸锐利,盯着她,声音低哑:“跟着我,不后悔?”苏禾坚定摇头。 谁都知道宋越川就像一匹不要命的野兽。 拳场厮斗,遍体鳞伤,无人驯服。 只有苏禾有胆量靠近他,替他包扎伤口,问他疼不疼。 有人开玩笑:“川爷这是养了个人美心善的小女友啊。” 宋越川只是淡然抬眸,声音寡冷:“小屁孩一个,别做梦。” 将这一切收入眼底的苏禾一句话没说。 第二天,她离开了。 【2】没了苏禾的日子,宋越川的日子依旧过得风生水起,别人问起她,宋越川也只是轻嗤,除了这,她还能去哪? 【3】三年后两人重逢,在病房。 苏禾站在病床前为他缝合伤口,宋越川眼眶发红,将人按在怀里,声音哽咽隐忍:“你还知道回来?” 苏禾决绝起身离开:“你认错人了。” 那晚来探视的媒体记者目睹眼前一幕,皆目瞪口呆。 叱咤商场的宋氏继承人居然以一种卑微的姿态对面前的女孩开口:“在你心里,我能不能有一丁点位置?” 苏禾看着他额头上的伤,神色平静疏离:“清醒点,别做梦。” 感谢在2020-02-15 22:17:15~2020-02-17 21:56: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卡的我不要不要的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章 第二天一早, 婉烟起床, 又顶着一对浓重的黑眼圈, 小萱和团队来接她时,便看到女孩脸色苍白,萎靡不振的样子。 工作时间外, 孟婉烟大都素面朝天,她的皮肤很薄,莹白细腻。 小萱看到她的第一眼,望着她的黑眼圈叹了口气:“婉烟姐, 你昨晚是不是又没休息好啊?” 婉烟眯着眼, 点点头, 唇色也淡。 虽然知道婉烟的精神状态一直不佳, 但长期这样下去身体肯定吃不消, 小萱担心道:“婉烟姐, 你联系林医生了吗?要不咱们跟景宁姐请个假——” “以后再说。” 婉烟闭上眼打断她, 仰头靠着椅背,五官精致如玉雕, 但眉眼间透着掩盖不掉的疲惫。 化妆师用手微抬起她的下颌,开始给她上妆,着重为她遮掉淡青的黑眼圈。 </div> </div> 第19节 小萱看着婉烟眯眼休息的模样,又想到今天网上的热搜,她早就觉得那个孟子易不像个好人,没想到昨晚居然送婉烟回家了。 一番挣扎之后,小萱小心翼翼地开口:“婉烟姐, 你昨晚没出什么事吧?” 孟婉烟慢慢睁开眼,语气淡淡:“没出什么事。” 她顿了顿,抬眸看向小萱,眉心微蹙:“为什么这么问。” 小萱一愣,脑袋立马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顺便帮婉烟把手机塞进手提包里。 “咱们今天要去孟氏拍摄,我就是看你精神状态不太好,随便问问。” 孟婉烟敷衍地“嗯”了声,没再多问。 - 到了易天,白景宁一早就等在接待室,看到婉烟进来,她直接略过小萱的眼神,对着婉烟劈头盖脸的一通讯问:“你昨晚跟孟总干什么去了?” 婉烟一愣,没明白这话什么意思,她抬眸,语气有些敷衍:“他顺路送我回家而已。” 白景宁狐疑地看着她,一脸地不相信,“就这么简单?” 昨天的饭局上,那位小孟总对婉烟有多热情多殷勤,白景宁和其他人都看得清楚,中途这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就再也没回来过。 之后两人去了哪,他们不知道,但那些狗仔却提前公布在了微博。 婉烟看着白景宁,眉眼间情绪很淡,“就这么简单,你以为呢?” 面前的女孩神色无比坦然,白景宁清楚婉烟的个性,她一向排斥娱乐圈的潜规则,不屑抱任何人的大腿,之前就有被她拒绝的圈内大佬,但这一次对象可是孟子易,财大气粗的珠宝大亨,背景是京都权贵孟家,人也长得帅,颜值放在小说里,就是标准的霸道总裁。 婉烟说不定也会沦陷。 白景宁只是猜测,见婉烟还一无所知,估计还没看微博,黑红这条路她怕是要走到底了,也不知道日后怎么洗白,除非孟总亲自辟谣。 白景宁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她揉了揉眉心,提醒道:“你还是先看看微博吧,考虑清楚你跟孟总的关系,到时候最好发条澄清微博。” “至于网友会不会买单,情况还不好说。” 闻言,孟婉烟拧眉,看向小萱,后者默默耷拉着脑袋,本意不想让她看到网上糟心的评论,但白景宁似乎根本不给人缓冲的机会。 “手机给我。” 小萱小心翼翼地将手机递给她,还是不放心,语气弱弱道:“婉烟姐,网上那些评论你随便看看就行了,千万别放在心上。” “咱们清者自清,别管她们怎么说的。” 有时候语言暴力就是一把利剑,真正的恶魔就是网络上那些不分是非的键盘侠,他们只凭自己看到的一面去判断一个人的价值,于是语言攻击,无时无刻都想杀死你。 孟婉烟出道至今,众人对她谩骂不断,事关多方面,总之看她不顺眼,便拼了命的嘲讽,恨不得她滚出娱乐圈,当初赵芷萱的事,虽然有了反转,但还有一部分黑子,依旧处在黑她的第一线。 孟婉烟打开微博,果然看到靠前的两条热搜话题。 #某m姓三字女星夜会易天总裁,地下恋情疑似曝光# #孟婉烟# 她眉心微蹙,这才意识到昨晚跟孟子易道别的时候,被人偷拍了。 各大营销号纷纷转发几张动态照片,前三张是她和孟子易先后到达酒店,后三张则是两人并肩走出酒店,孟子易疑似扣着她的手腕,之后那辆黑色的商务车在她家楼下停下,她跟孟子易道别。 点开话题后,营销号的描述更是引人浮想联翩:【娱乐圈清纯玉女mwy夜会易天集团总裁,二人郎情妾意,深情告别,地下恋情疑似曝光】 孟婉烟本身就是热搜体质,以前参加个综艺,都能被营销号特意截图,然后网友评头论足。 这条微博的点赞量已经超过二十万。 小萱担心婉烟看到评论区会生气,却见女孩镇定自若地点开评论区,气定神闲地翻看评论区,唇角勾着抹笑,不仅没生气,倨傲的神情更像是围观一群沙雕跳脚。 【mwy简直了!三天两头上热搜,现在居然还蹭易天总裁的热度炒作,想火想疯了吗23333】 【这动图石锤没得跑了,这俩人该不会真的在一起了吧?不过这个易天总裁长得挺帅,妥妥的黄金单身汉!如果是孟婉烟的金主,好像也不亏!】 【像孟子易这种富二代你们该不会真以为他在跟mwy谈恋爱吧?娱乐圈这种潜规则你们难道看不出来吗?之前易天不是公布新品代言人是mwy吗?你们懂这意思吧?】 【楼上加一,早就听说孟婉烟私生活不检点,两年前还有路人在医院拍到她抱个小孩看儿科,只不过当时热搜被秒撤,现在去搜知乎应该还能找到点蛛丝马迹,合理猜测应该是她的私生子~[抠鼻]】 【我cao!楼上握爪!我也看到过这个瓜!当时真的震撼我全家!两年前孟婉烟才21吧,那小孩看着挺小,该不会真的是她的孩子吧???】 【我有个大胆的猜测,那个小孩说不定就是孟子易的,其实这两人早就好上了,只不过现在才曝光???】 网友们乐此不疲地讨论着八卦,说得一板一眼,宛如亲眼看到一般,言语间笃定了她跟孟子易是金主包养关系,还有个私生子。 孟婉烟还在看评论,脸上没什么情绪,上了妆的小脸清绝美艳,看着状态也不错。 小萱和白景宁仍有些担心,深怕她又单枪匹马地亲自上去跟网友开撕,毕竟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过, 小萱忍不住小声开口:“婉烟姐,网上的人就喜欢看图编造,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白景宁看着镇定自若的婉烟,心里对她和孟子易的关系还存有疑虑,但婉烟的神情太过坦荡,她找不到任何证据。 “这事如果想洗白,除非孟总亲自发声明澄清。” 婉烟点头,神情若有所思,这是孟子易搞出来的烂摊子,自然得他来收拾残局。 要不是昨天他那么冲动中途带走她,也就没有狗仔偷拍的那些事,于是她将点赞量最高的一条微博分享给了孟子易。 婉烟:【这件事您看怎么解决呢?[微笑脸]】 消息没发出多久,孟子易秒回:【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嚎啕大哭][悔不当初][抱大腿求饶]】 婉烟:【我知道是你的错,我问你怎么解决?[抠鼻]】 孟子易:【我已经在解决了,你什么都别做,半小时后出结果!】 孟子易虽然看着吊儿郎当,但认真做起事来还挺靠谱,孟婉烟一边看着消息,一边起身朝摄影棚走。 白景宁看她一眼,知道她应该是在联系孟子易,却没想到这么快,于是问:“解决了?” 婉烟点头,唇角勾着抹笑:“算是吧。” 白景宁和小萱相视一眼,两人心思各异。 - 今天的拍摄主题跟易天新款产品有关,拍摄结束已经是三小时之后。 彼时,孟婉烟正在化妆室卸妆,还没来得及看微博,紧跟着白景宁推门而入,脸上的神情堪称惊喜,火急火燎地将手机递到她面前:“你赶紧看看,孟子易居然真的亲自出来辟谣了!” 整个上午,网上的舆论愈演愈烈,孟婉烟几个小时不出面,就连公关团队都没有,众人都以为她心虚,当起了缩头乌龟,却没想,易天总裁居然亲自出面辟谣。 白景宁是真高兴,之前还担心婉烟的黑红路线很可能一路走到底,没想到她居然跟易天的总裁关系不错,以后的广告合作显然容易了很多。 白景宁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语气里是不加掩饰的考量:“你跟孟子易到底什么关系啊?该不会真的是是亲戚吧?” 白景宁也是猜测,毕竟她手下的艺人,每个人入圈之前,背景都会调查地清清楚楚,避免以后惹到麻烦,她本是无意中的一句打趣,孟婉烟却脸色微变。 女孩狐疑地打开微博,便看到靠前的几个话题。 #孟子易辟谣# #孟子易孟婉烟关系# 看到第二个话题,孟婉烟的心咯噔一跳,深怕孟子易那家伙脑子抽风,直接公开两人的兄妹关系,她当时离开孟家,孟父扬言要跟她断绝父女关系,她日后如果真敢在娱乐圈混,就不准提关于孟家的半个字。 婉烟出道三年一直靠自己,大哥孟其琛帮她弄了份假的背景资料,与孟家撇得干干净净,万一孟子易说漏嘴怎么办。 孟婉烟越想越觉得不妙,忙点开话题进去,看到孟子易的澄清微博,顿时松了口气。 这感觉就跟坐过山车似的,从高处直直往下冲。 孟子易v:“易天集团有幸与嘉业旗下艺人合作,本人也非常欣赏孟小姐,希望以后能有更多合作,被拍图是正常商业洽谈,同行者众多,晚宴后鄙人也只是顺路送孟小姐回家,如再有造谣者,依法追究责任。” 孟子易的微博还附上三张图。 第一张图是易天几位高层与白景宁,孟婉烟等人先后进入同一包厢,图片下方应是调的视频资料。 二三两张图则是孟婉烟住处楼下的监控。 21:23分孟子易送孟婉烟到楼下,21:30孟子易离开,两人独处时间不到7分钟。 孟子易的澄清微博一发出,等着看好戏的网友纷纷炸开了锅,对此褒贬不一。 【我靠!!!易天总裁居然亲自辟谣了!这还是头一次吧?!上条热搜说不定就是孟婉烟团队的炒作,估计想抱易天总裁的大腿,结果人家不吃这套哈哈哈哈!】 【同觉得更像是孟婉烟的独角戏,明目张胆的想被人潜规则,没想到打脸如此之快!孟总估计是为了给她留几分面子才这么说的吧???】 【楼上说打脸是认真的吗?上午大家都在骂孟婉烟被包养,现在事实证明孟婉烟不是那种人,打脸的不该是那群骂她贱人的网友吗?哪有女孩子会拿自己的名誉炒作???楼上这群人心理真的太阴暗了!】 【忽然觉得孟婉烟好惨,上午全网骂,现在当事人澄清了只是合作关系,又被骂炒作,说到底她也才23岁,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心思能有多恶毒?恶意揣测别人的人才是最恶心的。】 【楼上加一,心疼孟婉烟。】 ...... 看到孟子易的带图澄清,孟婉烟安心不少,小萱也对这人刮目相看,没想到那家伙虽然长了一副风流又多情的桃花相,其实为人挺正派的。 婉烟还在看网友评论,也有很多网友根本不买账,虽然有孟子易的带图澄清,但两年前她带着私生子去医院看儿科的绯闻又混迹在这次热搜事件里。 【这事一码归一码,mwy这人都快被知乎扒烂了,有私生子这事肯定没跑了。】 【估计孟总看到mwy私生子的消息,不想惹得一身腥,所以才出面澄清的,所以mwy孩子他爸还是个谜???】 【话别说这么满,万一那不是孟婉烟的孩子咋办?你们就不怕又被打脸?[吃瓜]】 网友对这事格外关注,连孟婉烟都不得不佩服这群人的想象力,她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很快收到孟子易发来的消息。 孟子易:【公主,小的办事您还满意吗?[可怜兮兮][求原谅]】 孟婉烟眼尾微翘,粉唇微抿:【还行吧~】 孟子易:【要不要来个五星好评?[抛媚眼]】 孟婉烟看着孟子易发来的消息,有些沉郁的心情好转了些,又回复他别嘚瑟。 坐在副驾驶的白景宁就在这时回头,刚巧看到婉烟这副表情,似乎正在和孟子易聊天。 白景宁眼底的疑惑更甚,她轻笑,不动声色地开口:“你跟孟子易真的不是一家人?” 孟婉烟眉目微敛,她收起手机,抬眸看向白景宁,神情冷淡又无辜:“为什么这么问?” 白景宁笑了笑:“就是觉得你跟孟总的关系挺好,他居然能为你亲自出面澄清。” 孟子易并非一般的富二代,家中是京都权贵,还有个哥哥叫孟其琛,来头也不小。 白景宁心中有自己的猜测,但这个猜测太过大胆,据她查到的,孟家的确还有个女儿,如今在加拿大读书,但是并未在公众场合露过面,按理说也不可能会混娱乐圈。 孟婉烟看她一眼,勾唇轻笑,细长的眼尾微扬:“孟子易自己不是说了吗?他挺欣赏我的。” </div> </div> 第20节 白景宁点头,没再多问,既然孟子易对她们印象不错,那以后的合作说不定也会顺利很多,总而言之这事就算翻篇了。 - 下午,孟婉烟收到张文璐发来的消息。 张文璐是孟婉烟以前高中的校长,也是她高中三年的语文老师,她进入娱乐圈之后,就开始资助母校,在一中设立了专项奖学金,这些年资助了不少家境困难的学生,小萱就是其中之一。 张校长发来一长串消息,大概意思是过几天是一中校庆,其中还有个十佳杰出校友的发言环节,婉烟捐助学校三年,前两次都因各种原因推辞了,这一次意义非凡,张校长希望她抽空能去一趟。 这些年孟婉烟帮助到的贫困生数以千计,但她一直都默默无闻,没有公开过自己是资助人的身份,以至于所有的学生都还不知道,捐助他们的人就是孟婉烟。 这次邀请孟婉烟来,张校长其实也有自己的考量,她虽然年纪大了,不常关注娱乐圈,但关于婉烟的,她总会时常自己上网搜一下,看到的全是网友的大肆谩骂,将婉烟喷得体无完肤,任谁看了都接受不了。 张校长实在想不通,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子为什么会被网友恶意揣测,婉烟根本就没有网上形容的那么不堪,一个人珍贵的价值,总该被误解她的人看到。 对于张校长的邀请,婉烟已经拒绝了两次,但这一次张校长说得格外诚恳。 “婉烟啊,我年纪大了,今年年底就该退休了,我还想趁校庆见你一面,这次就答应我吧。” 没有收到婉烟的回复,张校长直接一通电话打了过来,声音不复当年,被岁月雕琢后,有些苍老。 孟婉烟握着手机,忽然觉得鼻子有些酸,张校长如今快六十岁了,早就到了退休的年纪。 斟酌之后,孟婉烟看了一下自己最近的通告安排,刚好校庆那天有时间,于是答应了。 - 夜里,婉烟登上自己多年都未曾登过的社交账号,刚打开就是99+的消息,大都来自五年前。 最靠前的居然是高中班级的同学群,最新消息就在刚才,似乎在谈下周的校庆,孟婉烟目光一顿,点进去。 群里显示25个人在线,消息不断刷屏。 【这次校庆咱们班有谁要去啊?我在外地出差,也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赶得上!】 【老班可发话了,这次能去的尽量去,据说今年来的校友很多,还有上几届的学姐学长呢!】 【你们说孟婉烟会不会来啊?我老婆挺喜欢她的,每次校庆都让我找人要签名呢,谁能想到我居然跟大明星当过同学呢嘿嘿嘿。】 【我看悬吧,她之前两次不是都没来吗?人家现在可是大明星,估计早就忘了我们这些普通同学。】 【大明星怎么了,跟我们当过同学这是事实吧?大家现在都混得不差,明星就高人一等了吗?】 【大家好好说话,来不来是人家的自由,我还听说上上届的那个姓陆的学长也会来,现在是军人!】 【不会是陆砚清吧?!就是以前高三级那个超级大帅哥!他来的话我一定要去哈哈哈哈!】 【啊啊啊我也记得他!我高中男神诶!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单身,不过他当时好像跟孟婉烟关系不错,也不知道这两人有没有在一起过,孟婉烟现在好像是单身人设。】 群里议论纷纷,大家的话题一直围绕在她跟陆砚清身上。 孟婉烟看了看聊天记录,随即划掉,又略过那些未读消息慢慢往下滑,几秒后,她的指尖在屏幕上停住,目光落在那个熟悉的灰色头像。 陆砚清离开以后,她曾无数次给他发过消息但对方一直没有上线。 婉烟跳过那些密密麻麻的消息,找到那个熟悉的灰色头像点进去。 消息停在几年前。 【......】 孟婉烟:【别人都说你死了,我不相信,你别想就这样轻易甩掉我。】 2015年六月 孟婉烟:【我签经纪公司了,既然我找不到你,那你来找我好不好?】 2016年六月 孟婉烟:【陆砚清,我该不该放弃你。】 2017年六月 所有的过往通过文字慢慢呈现在眼前,孟婉烟甚至能回想起,她当时打出这些话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 孟婉烟慢慢上滑看着聊天记录,2014年开始,陆砚清就再也没有回复过她消息,人间蒸发一般。 一条又一条的文字,越看越压抑,前尘往事刹那间涌上来,孟婉烟捂着心口的位置,像是压了一块沉甸甸的湿透,眼眶蓦地红了一圈,怎么也忽视不了泛出的酸涩。 孟婉烟定定地望着陆砚清的灰色头像出神,她眨了眨温热的眼眶,视线里那个头像忽然亮了。 接着显示手机4g在线。 孟婉烟吓得手一抖,眼睛也睁大,鸦羽似的眼睫上还挂着小小的泪珠。 愣神之后,手机忽然振动,屏幕上出现系统提示:【对方邀请您语音通话】 作者:大家积极留评啊,让我看到你们的小爪子!评论区太冷清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第16章 收到陆砚清的语音通话, 孟婉烟心口一紧, 手机都差点没拿稳。 她迅速回忆起刚才看到的对话框, 还有她发出去的那些将近一百多条的消息,他肯定都看见了! 这情况简直就像她在跪求复合! 孟婉烟越想越不淡定,下意识咬着嘴唇, 他们之间隔了五年,当初的心境早就跟现在不一样了。 发那些消息的时候,她很大可能以为他死了,但现在, 他不仅没死, 还好好地出现在她面前。 他什么都不愿意讲, 这失踪的五年里, 她一直被蒙在鼓里。 五年的欺骗, 她怎么能轻易说原谅。 孟婉烟仰头眨了眨酸涩的眼眶, 偏头看向窗外。 今晚的夜空格外漂亮, 像深蓝色的幕布,缀着几颗星星, 纯色的窗帘也被风卷得微微拂起。 手机振动之后,她没接,电话那头的人却格外有耐心,当第三次响起时,孟婉烟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加油打气,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接他电话, 有什么可怂的。 她指尖冰凉,慢慢按下接听键,铃声中断,屏幕显示通话中,周围却陷入诡异的沉默。 婉烟倚靠着墙壁,盘腿坐在地上,目光无焦距地落在地板上,她握着手机,呼吸都变轻,似乎在等陆砚清主动开口。 隔了许久,孟婉烟才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男人嗓音微压,沙哑低沉:“烟儿,我都看见了。” 陆砚清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五年的日日夜夜里,他正面对上过敌人黑洞洞的枪口,也被长棍直接杵进嘴里,牙齿混着血水咬碎了往肚子里咽,他从未对谁低头求饶,红过眼眶。 但婉烟发来的那一百多条消息,却比他经历的任何酷刑都难熬,每一字每一语都像尖锐的利刃刺在他心上,划出无数个血洞,血流不止。 出生入死的五年里,他把自己交给了国家,却独独把她一个人丢下。 婉烟五年来发来的消息,他一条都没有回复过,在执行任务之前,他改名换姓,向组织上交了属于陆砚清的一切。 所以她一直活在他死去的阴影下,陆砚清无法想象,这五年,婉烟有多绝望。 陆砚清的喉咙像是被什么赌住了,火烧一样的疼,吞咽都觉得痛苦。 孟婉烟静静听着,听他叫她烟儿,像是对她五年来,那上百条消息的一个回应。 她的眼眶倏地一热,酸酸胀胀,眼泪唰的一下就出来了,牙齿都打着哆嗦,她心有不甘,急忙抹掉腮边的泪水,吸了吸鼻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见了又怎样。” 那是五年前的孟婉烟写给五年前的陆砚清的。 时间就是一场温柔的骗局,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可现在谁又能保证,他们还会和以前一样,一点都不曾变过呢。 女孩的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哽咽,陆砚清呼吸一顿,一颗心像是被人攥紧,窒闷到快要喘不过气。 他说:“烟儿,我们重新在一起,可以吗?” 男人的声线紧绷,在忍耐的沉默里,这句话仿佛在唇齿间反复咀嚼了无数遍。 他的语气近乎卑微的祈求,孟婉烟瑟缩着身子,抱着曲起的双腿,滚烫的眼泪涌出来,她像条濒死的鱼,每分每秒都在挣扎。 温热咸湿的液体滑过脸颊,婉烟慢慢调整着呼吸,不停地用手背抹掉腮边的眼泪,肩膀颤颤巍巍的。 她死死咬着嘴唇,努力忍着才不让自己哭出声。 至少不让陆砚清听到自己现在这般狼狈崩溃的模样。 陆砚清握紧手机,骨骼分明,力气大得似要捏碎。 她不说话,他其实都知道。 五年来她的痛苦并不比他的少,如今旧事重提,那些不知是否愈合的伤口,又一次不声不响地被扒开。 许久之后,婉烟摇摇头,颊边的泪痕也慢慢干涸,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眶,许久未出声音的喉咙有些沙哑。 “对不起。” 有些话,孟父孟母当年说得没错,陆砚清是军人,生死不定。 她没办法接受他杳无音讯的五年,如果重来一次,婉烟不确定,她还有没有勇气再一次承受陆砚清的生死。 这一次,她真的怕了。 女孩声音微哑的一句话,让他重燃的希望慢慢熄灭。 陆砚清握着手机,一时间无言,不知婉烟什么时候挂断了电话。 他垂眸,一遍又一遍看着那些消息,心底的煎熬便再多一分。 - 校庆那天,孟婉烟推了所有的工作,白景宁得知她要去母校参加校庆,心里还有些高兴。 “要不要我找几个记者过去,到时候拍几张好看的照片,再上一波热搜。” 白景宁知道孟婉烟最近这几年做的慈善不少,但就是不对外公开,之前芭莎慈善夜上,艺人捐款排行榜出来,还有网友嘲讽婉烟捐的少,都是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 孟婉烟初进娱乐圈时,与这个光怪陆离的圈子格格不入,更多的时候她会跟黑粉正面撕逼,但却说什么都是错的,有人断章取义,将莫须有的污点安在她身上。 正因为是公众人物,婉烟对所有的谩骂侮辱只能忍气吞声,白景宁时刻告诫她,要想在这个圈子混得长久,必须学会忍耐。 所以对于很多莫须有的绯闻,婉烟的工作团队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照白景宁的说法,现在黑得越起劲,到时候洗白得越彻底,她手底下的那几个一线艺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如果白景宁将孟婉烟这些年做的慈善公布,估计网上的黑粉肯定会少一大半,但孟婉烟迟迟不让公开,主要是怕一部分人又说她炒作。 听到白景宁的建议,孟婉烟直接拒绝,白景宁无奈耸肩,但心里却清楚,孟婉烟这次回趟母校,到时候肯定少不了一波热搜,她连通稿都准备好了,就等一个适宜的时机了。 - </div> </div> 第21节 校庆就在这周日,孟婉烟一个人驱车过来,到的格外早,校门口挂着“热烈庆贺一中50周年”的红底白字的横幅。 早上七点的校门口,人还很少,偶尔有穿着校服的学生进出,门口屹立着两棵法国梧桐,周边的几个小卖部变成小超市,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孟婉烟在校门口下车,她穿着一件白色绑带式的女士西服,收腰型的设计勾勒出身形的曲线,还特意化了个浅淡的妆容,下车后便往学校走,偶尔有经过的学生注意到她,眼睛忽的瞪圆,脸上满是惊讶和不可思议。 孟婉烟没戴鸭舌帽,那张巴掌大的精致小脸看得真切,她偶尔与那些学生对视,几个窃窃私语的女孩脸一红,便什么也不说了。 看着女孩们离开的背影,孟婉烟有些羡慕她们身上穿的那套校服,看得多了,自己也仿佛跟着时光逆着走,慢慢回到高一的时候,那年陆砚清也才高三。 有天刚巧赶上她来大姨妈,她的校服裤后面染了一大块,放学后坐在位置上不敢动,肚子痛得要死。 陆砚清来找她时,便看到女孩趴在桌上,脸色苍白,一副病蔫蔫的神态。 孟婉烟每次来姨妈都能去掉半条命,痛经严重,腰都直不起来。 后来等学校里的人都差不多走光了,陆砚清脱掉自己的长袖校服,绑在她腰上,然后伴着低沉的夜幕,一路将她背回了家。 那晚,少年瘦削但却宽厚的背上背着他的全世界。 孟婉烟趴在他背上也不安分,手臂勾着他的脖子,时不时用手摸摸他的喉结,戳戳他冷白干净的脸颊,得到少年一句沉沉的警告,安分两秒,又不甘心,张开嘴,不轻不重地咬在他耳垂。 她一边享受着他独一无二的温柔,一边又害怕高考后的别离。 那时孟婉烟是陆砚清的全世界,但陆砚清对于她又何尝不是。 于是她恶作剧似的轻咬着他的耳垂,更要命的是舌尖还舔了一下。 陆砚清一路冷着脸,唇线绷得僵直,眉心紧锁,脑中时刻紧绷着一根弦。 他感觉到女孩的唇瓣轻贴在他耳畔,声音软软糯糯,唇齿间吐出的气息,一下一下撩拨,心尖都颤抖。 她说:“陆砚清,你毕业以后会喜欢上除我之外的女孩子吗?” 少年喉结滚动,勾唇轻笑:“不会。” 孟婉烟听了笑眯眯的,歪着脑袋搁在他坚实温热的肩膀上,又问:“我们以后会分手吗?” 陆砚清背着她,一步一步稳稳地向前走,沉声答:“不会。” 少年的语气很轻,却无比坚定,一字一语落在她心窝。 那一刻,孟婉烟的耳膜里全是自己急促的心跳,发出砰砰撞击的声音。 孟婉烟心满意足地靠着他的背,笑着埋在他肩窝,小声回应:“那我也会越来越爱你。” 异地恋算什么,他们相爱就够了。 那几道穿着校服的背影越走越远,直到听到身后有人喊她的名字,婉烟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 张校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过来了,她怕婉烟找不到地方,所以看了眼时间打算去校门口等人,却没想在这碰见。 张校长年近六十,但看上去精气神十足,眉眼一如当年。 婉烟看了心底一暖,唇角弯起一抹笑:“张校长,您怎么过来了?” 张校长看着她,神色欣慰:“我这不是怕你又不来嘛,两年多没见,你这孩子倒是一点都没变。” 婉烟笑着摸了摸鼻尖,“您也是,还跟年轻的时候一样。” 张校长被她的话逗乐:“你就知道安慰我,这都多少年过去了,岁月不饶人呐,哪有人会一成不变?” 婉烟点点头,也觉得岁月不饶人,没有人会一成不变。 见时间还早,张校长特意带着婉烟去了校史馆,她两年没来,学校的变化却不少。 先前婉烟资助的那些孩子如今各个都很有出息,还有几个毕业生今年高考考上了重点院校。 张校长:“其实这次还有个女孩子很想见你,她以前高一的时候就受你捐助,如今大二,这次校庆她特意从学校那赶过来,就是想见你一面。” 婉烟一顿:“那她知道我是谁吗?” 张校长笑着摇摇头,“这个我没说,其实我还挺期待她见到你会是什么表情。” 两人边走边聊,到了校史馆,张校长带婉烟看了那些学生获得的奖杯荣誉证书,孟婉烟忽然觉得很骄傲,这种感觉,比她自己得了奖杯还要开心。 到了照片展览墙,张校长给婉烟介绍起学校这两年的发展状况,孟婉烟抬头,目光慢慢划过墙壁上的那些照片,几秒后,视线定格。 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 照片上的少年穿着蓝白相间的夏季校服,褶皱极深的双眼皮,瞳仁漆黑清亮,皮肤干净冷白,即使拿着荣誉证书,脸上依旧没什么多余的情绪,似乎对什么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态度。 看到婉烟注视着那张照片出神,张校长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唇角的笑意渐深,“你看的这个男生叫陆砚清,比你大两届,你应该听说过吧?” 当年陆砚清在学校的名气不小,那小伙子长得帅,成绩又好,但就是不服管教,平日里总爱逃课打架,算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光是张校长听他读检讨就不下十次。 婉烟静静听着,看着那张照片出神。 这么多年,他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他的头发变得更短,利落干练,漆黑的眼底多了分沉淀,更坚定深邃,五官轮廓分明,跟年少时大不一样。 见婉烟没说话,张校长以为两人不认识,又继续道:“没听说过也没关系,他呀今天也会过来,如今是个军人,到时候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婉烟一愣,慢慢收回目光,不知该如何回答。 其实早该猜到的。 那天在同学群,她听到大家在说,那个姓陆的学长一定会来。 逛完校史馆,张校长带着婉烟去了报告厅,刚走到门口,便看到一抹颀长挺拔的身影。 男人身姿笔挺,穿着一身黑色正装,清隽的眉眼微敛,正垂眸听身旁的人说着什么。 温暖而热烈的晨光落在他身上,斑驳的树影勾勒出他挺括的肩线,那道影子也不断被拉长。 婉烟呼吸微顿,神情有些恍惚,她默默攥紧手提包,扯着唇角,尽量露出一抹若无其事的笑来。 张校长看到陆砚清,忙带着婉烟走过去,一脸惊喜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看到了吧,那个就是你刚才看的陆学长,是不是一表人才?” 婉烟默默听着,却有点迈不动腿。 似是有感应一般,陆砚清刚好抬眸,冷冷淡淡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她身上。 两人视线相撞,他跟身旁的人说了什么,随即朝她们走了过来。 婉烟的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砰砰跳,她暗暗深呼吸,告诫自己不要慌。 不就是那晚拒绝他了吗,又不是什么大事。 旧情人做不成朋友,也不该成为敌人。 张校长走过去,笑道:“砚清,你也来这么早啊,我刚刚还跟我学生说起你呢。” 张校长亲切地揽着婉烟,对陆砚清介绍:“这是孟婉烟,比你低两届的小学妹,你应该认识她的吧?” 婉烟进入娱乐圈以后,大家都知道她是一中的校友,毕竟身边的同学当明星,倒也稀罕。 陆砚清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清亮的黑眸似是晕了一层光,静静看着她。 感觉到男人灼灼的视线,婉烟心口突突地跳,脸莫名有些热。 陆砚清蓦地勾唇,朝她伸出手,喉间溢出的声音平静温沉:“你好,我是陆砚清。” 婉烟垂眸,看到那双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掌心的纹路清晰,还有厚厚的茧。 她抿唇,伸出手握了一下,扯着唇角笑了笑:“你好。” 两人掌心的肌肤相触,一热一冷,真实又虚幻。 张校长慈爱地看着面前的两人,笑得和蔼,据她所知,陆砚清和婉烟都是单身,这两人郎才女貌,看着就很登对。 三人一边往报告厅走,张校长似是不经意间问道:“砚清啊,我听说你以前在军校,以后打算留在哪发展?” 陆砚清:“以后留在京都。” 张校长笑着点头:“那挺好,离家也近,对了,你有对象了没啊?” 却见身旁的男人点头,婉烟漫不经心地将视线移向旁边,看到阳光穿过斑驳的树影落在地上,听着鸟鸣,蝉声。 她很久见过这样的景色了,尤其在进入娱乐圈之后。 耳边传来陆砚清低沉清冷的声线:“正在追。” 张校长眼睛一亮:“是哪家的姑娘啊,你看上的人肯定不差。” 陆砚清抬眸看她,婉烟回头,刚好撞进那双漆黑清亮的瞳仁里。 那一刻,视线像被烫到,她下意识舔了舔干涩的唇瓣。 陆砚清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神色温和:“嗯,她很好。” 张校长:“那你可得抓紧机会,好姑娘难得一遇,小心一不留神被别人抢走了。” 陆砚清抿唇,眉眼微敛,听得认真。 他这副神情,婉烟便忍不住对号入座,脸又不争气地红了。 - 到了报告厅,几个人的座位安排在主席台的右侧区域。 报告厅的面积大,坐着不少往届校友和在读的学生,众人见到孟婉烟进来,目光齐刷刷地看过去,就像聚光灯一般,全都汇聚在一个人身上。 明星就是这样,即使在圈内咖位不高,但混迹在普通群众里,依旧引人注目。 “我靠!那个就是孟婉烟吧?!居然真的来了诶!真人也太美了吧!还那么瘦!好想找她要签名!” “感觉比电视上还好看!不过她黑料那么多,张校长怎么还把她叫来了?” “这还用说嘛,人家现在可是明星,请来往那一坐,自然有明星效应。” “这也太那什么了吧?当个明星居然还成优秀校友了?而且还是走黑红路线的明星,人品作风都有问题,真搞不懂张校长怎么想的。” “她旁边那个就是陆学长吧?!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好帅!感觉更man了!” “你们猜他是不是单身?好想要他联系方式啊啊啊!以前高中的时候就没要到过,好气哦!” 众人议论纷纷,孟婉烟和陆砚清被张校长带过去坐在了第三排,孟婉烟先坐进去,陆砚清跟在她身后。 每个人的位置上都标着名字,陆砚清和婉烟之间,刚好隔了一个叫冉安琪的人。 孟婉烟坐在那,众人的目光便跟到哪,她似乎习惯了这种场合,那张漂亮精致的鹅蛋脸清绝美艳,眉眼间没什么情绪。 陆砚清自然注意到周围人的目光,很均匀地分散在他跟婉烟身上。 男人薄唇压成僵直的线,眼底的光沉郁冷淡,别人的视线在她身上多停一分,他眉间拧起的褶皱愈深。 校庆典礼快开始,报告厅的人也到的差不多了,一抹纤细的身影姗姗来迟,猫着腰穿过主席台,坐在了两人中间。 </div> </div> 第22节 冉安琪一身黑色的职业女装,妆容精致,看到陆砚清后,她的神情难掩喜悦,语气熟稔,低声道:“陆砚清,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陆砚清看她一眼,声音冷冷淡淡:“不记得。” 冉安琪也不觉得尴尬,笑了笑:“不记得也没关系,都已经好几年没见了,我是冉安琪,咱们以前当过半学期同桌。” 后来因为他经常逃课打架,被班主任把位置调到了第一排,单人单桌,班里唯一的特殊待遇。 陆砚清眉心微蹙,“嗯”了一声。 冉安琪似乎格外热情,时不时提起以前高中时候的事,陆砚清没说话,倒是一旁的孟婉烟听得一清二楚。 没想到人家跟同桌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可惜了,都是回不去的青葱岁月。 台上的学校领导挨个发言,台下的孟婉烟支撑不住地打瞌睡,她的睡眠状态一直很差,今天又起的太早,这会抵挡不住困意,眼皮子格外沉重。 等到再次睡过去时,下巴处传来一阵凉意,将她的脑袋微微抬了些。 孟婉烟一惊,睁开眼睛,看到身旁坐着的陆砚清。 男人不知何时跟冉安琪换了座位,修长温凉的指尖捻起她的下巴,见她醒来,才不紧不慢地收回手。 他低低开口:“如果困了,就靠着我。” 孟婉烟努力眨了眨眼,脑子清醒了不少,重新打起精神坐直了身板,冷着脸一言不发。 陆砚清抿唇,指腹摩挲着,似乎还残留着她皮肤的温度。 校领导挨个致辞之后,就是十佳校友的发言。 孟婉烟的排名在最后一个,她看了眼时间,于是起身,从侧门走出去,打算去趟卫生间。 卫生间就在离后台不远的地方,孟婉烟从卫生间出来,迎面撞上一堵墙,她来不及后退,鼻子都撞得有点疼。 她走得快,也不看路,陆砚清没来急后退,看着女孩蹙眉捂着鼻子,他眼眸沉了一分:“哪撞疼了,我看看。” 他抬手去握她的手腕,孟婉烟后退一步避开,冷眼看着他。 眼前的人似乎还没弄清楚他们现在的关系。 她顿了顿,语气没有丝毫温度:“我说的那些话,还不够清楚吗?” 陆砚清微微拧眉,沉默地注视着他。 对上女孩决绝坚定的目光,他唇角收紧,似妥协,说:“很清楚。” 又沉沉开口:“但我不同意。” 闻言,婉烟身形一顿,脸上的表情隐隐崩塌,对他怒目而视。 “陆砚清,谁给你的自信。” 陆砚清俯身,黑眸直勾勾地注视着她,握着她的手抵在墙上。 滚烫的掌心贴着她虚握成拳的手指,不答反问:“除了我,你还能爱谁。” 他的声音低哑,却字字清晰笃定,一下一下全部敲进她心里。 孟婉烟心口震颤,像是被人攥紧了心脏,窒闷得快要喘不过气,眼眶酸酸热热。 她气极,像是被人戳穿了不可窥觑的心思,也恼怒他似乎还停在五年前,折断她的翅膀,将她困在亲手编织的牢笼里,让她习惯他,爱上他,再也戒不掉。 婉烟指尖都在颤抖,几乎是出于本能,扬手给了陆砚清一巴掌:“陆砚清,这一巴掌是我还你的。” 他可以轻轻松松说出这句话,她心甘情愿做他笼中的鸟,只能爱他一个,后来他说走就走,说不要就可以不要了。 婉烟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少力,只觉得掌心发麻还有点疼,她的目光直视陆砚清,眼眶里还蓄着温热咸湿的液体。 她说:“你没有资格对我说这句话。” 陆砚清垂眸,看着她微红的眼眶,眼角泛着晶莹的水光,心脏就像扎了块尖锐的玻璃碎片,轻轻一撞,痛入骨髓。 他抬手拭去女孩眼角的泪,温热的液体沾到微凉的指腹,一时间心里什么滋味都有。 两人僵持间,耳边话筒传来一道尤为清晰的声音:“接下来请陆砚清学长上台发言。” 孟婉烟偏头,倔强地不去看他,她用力抹掉腮边的眼泪,嗓子沙哑,带着鼻音:“陆砚清,你走吧。” 面前的男人抿唇,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薄唇微动,终是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台上主持人说了那句话以后,两分钟内迟迟不见人上台,尴尬的空白期,报告厅一片沉寂,甚至还有观众以为现场出了什么故障。 正当主持人打算介绍另一位致辞人时时,身形高大挺拔的男子从后台走上来。 温和耀眼的灯光下,男人脸庞深刻俊朗,黑眉清目,冷感白皙的脸颊上明晃晃的巴掌印,五指根根分明。 观众看到陆砚清脸上的伤后,现场沉寂一瞬,接着陷入一片骚动。 作者:这章七千字,粗不粗!长不长!老陆又被打了,就问你们开不开心! ps:下一章会迟点更新,五号晚11点~记得准时看哦! 第17章 台上的男人身姿挺拔, 腰杆笔直, 冷淡疏离的双眸里辨不出情绪, 还未开口,就惹得台下的小迷妹尖叫一片,但他脸上的巴掌印却更引人注意。 【陆学长好帅!终于等到他上台了!听其他校友说, 陆学长还单身,咱们待会要不要去问问联系方式啊?咱们一主动,说不定有戏。】 【你们快看快看,陆学长脸上的那个痕迹是不是巴掌印啊?他被人打了吗???】 【我靠!真的好像巴掌印, 这谁打的呀?陆学长这身板, 估计打他的是个男人吧?】 【好诡异啊, 怪不得他迟了两分钟上台, 难道跟人在后台干了一架???】 台下众说纷纭, 台上的男人开始脱稿演讲, 黑眉清目, 平静自持,喉间溢出的声音沉稳有力, 字字清晰。 举手投足间,气场强大,荷尔蒙爆棚,直到陆砚清下台,众人都在猜测他脸上的巴掌印到底是谁打的。 陆砚清回到观众席,冉安琪看到他,笑盈盈的, 很贴心地递给他一瓶水:“这个给你。” 面前的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窝深沉,尤其不说话的时候,周身像是笼着层薄冰,让人难以靠近。 从年少时遇到他开始,便一直都是这样。 陆砚清的脸色并不好,他淡然收回目光,说了句:“不用,谢谢。” 毕竟两人以前做过同桌,冉安琪清楚他的个性,也不恼,她的目光落在他脸上的巴掌印,五根手指的痕迹清晰可见,还泛红。 冉安琪刚才在台上就看到了,如今近距离看更明显。 冉安琪关心道:“你脸上的伤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最好冰敷一下。” 语落,陆砚清的眉峰聚拢,神情似有不耐,漆黑的瞳仁里布着一层寒光,没说话。 冉安琪自讨没趣,也不便再多问。 她看了眼孟婉烟空着的座位,心里隐隐猜到些什么。 刚才这一巴掌,婉烟用了十成十的力,陆砚清舌尖顶了顶腮帮子,只担心她的手会不会疼。 轮到孟婉烟致辞时,张校长率先走上台,她的神情温暖柔和,缓缓开口:“在坐的各位老师同学,今天是一中成立50周年的日子,在这里,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想告诉大家。” 紧跟着,整个报告厅安静了一瞬。 张校长顿了顿,脸上的笑意和蔼慈祥:“作为一中的一份子,我想大家应该都知道,有一位校友多年来一直捐助着我们的母校,在她的无私帮助下,才有那么多的优秀学子得以顺利完成自己的学业,成为祖国的栋梁之才。” “此前她因为工作原因,一直没能参加之前的校庆活动,但今天,我们有幸邀请她来到了现场。” 所有的一中学子几乎都知道这个神秘的校友,每年为学校捐款三百万,为人非常低调,学校大大小小的活动几乎都有她的友情赞助,还有专门设立的奖学金,近几年受她资助的学生不计其数,但大家一直不知道她是谁。 张校长忽然提到这位神秘校友,很多人都在期待,有人感激,有人好奇。 在场所有的人心中隐隐有个猜测,或许是某个财大气粗,事业有成的中年大叔,亦或是在场优秀校友中的某一个人。 当张校长说出孟婉烟的名字时,报告厅现场沉寂一瞬,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惊得目瞪口呆。 神秘人居然是孟婉烟??? 怎么可能?! 大家都知道孟婉烟是学校名人,但在娱乐圈里名声并不好,黑料满天飞,风评差,尤其最近一段时间更是频繁上热搜,诸如片场打人,被包养,有私生子等等□□不计其数。 众人虽羡慕她外表光鲜亮丽,过着万众瞩目的生活,但暗地里却跟那群网友一样,鄙夷吐槽,冷嘲热讽,在座的人中说不定就是众多键盘侠中的一员。 短暂的沉寂之后,观众席议论起来。 【张校长说的是真是假?那个神秘校友居然是孟婉烟?她每年捐那么多钱,真有这么好心?这都好几年了,也太低调了吧......】 【是她也不足为奇吧?再说了明星赚钱本来就比咱们容易,拍一部电视剧就赚几百万,我们估计奋斗一辈子也挣不了这么多吧?】 【话虽这么说,但她真的很善良啊,帮助了那么多的同学,也并不没有网上说的那么不堪,起码人品好,三观正,捐款这事没什么可吐槽的呀。】 【你别想的太简单,说不定孟婉烟还有别的目的,比如借这个话题又上一次热搜,她那么会炒作,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估计到时候还会艹个“人美心善”的人设。】 【我才不管她艹什么人设,她捐款是事实,帮助那么多学生也是事实,真没必要把人想那么恶毒,你们要有她那本事,你们会捐吗???】 台下忽然间乱哄哄的,说什么的都有,张校长说了声“安静”,现场的议论声才停下来,随后孟婉烟踩着高跟鞋上台,女孩一袭收腰精干的白色女士西服,身形纤细挺拔。 她往台上一站,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盯着她看。 女孩的神情从容不迫,浅笑嫣然,按部就班地讲提前背好的发言稿。 从婉烟开始讲话,躁动的观众席慢慢安静下来,台上的女孩妆容浅淡,眉目精致,举手投足间美得惊心动魄。 “...有人说过,天空黑暗到一定程度,星辰就会熠熠生辉,但请保持心中的那份热爱,奔赴下一场山海,我相信大家,最终一定会破茧成蝶。” 孟婉烟的语速不急不缓,声音温暖柔和,和荧屏中的形象大不相同,那双黑白分明的杏眼微弯,眼里星光闪烁。 观众席中,陆砚清定定地望着她,眼底沉静如潭,女孩清清浅浅的模样,就这样印刻在他心里。 - 校庆典礼结束后,张校长特意将几个年轻人聚在一块,一起吃个饭,为了感谢他们能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校庆。 大厅内的人慢慢走光,也有人特意留到最后,想找孟婉烟签名的。 大都是学生,孟婉烟来者不拒,笑着给大家签名。 有个穿着校服的小女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婉烟,等婉烟抬眸看她时,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小声道:“婉烟学姐,你好温柔啊,一点都不像微博上说的那么凶。” 孟婉烟抿唇笑,心里凝结的郁气慢慢消散,温声开口:“那你要好好学习,少刷微博。” </div> </div> 第23节 小姑娘眨巴着眼,声音也很小:“其实你人超好。” 不多时,张校长又带来一个女生,瘦瘦小小,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到孟婉烟时,她的眼神有些躲闪,甚至手脚都无处安放,肉眼可见的紧张局促。 张校长笑道:“婉烟,这就是那个一直想见你的学妹,汤心雨。” 孟婉烟这才想起来,今早张校长跟她提过一个如今已经大二的女生。 只是这人看着年纪很小,孟婉烟看到她的第一眼还误以为是高中生。 张校长将时间留到她们单独相处,汤心雨看了婉烟一眼,随即低下头去,神情有些窘迫,婉烟以为她是紧张,于是率先开口:“听张校长说你在a大读书,还习惯吗?” 汤心雨抬眸,看着她,点点头,她手里还攥着一封信和一个礼物盒,但迟迟没有动作。 婉烟也不擅长聊天,两人无言片刻,她正要说话,面前的女孩忽然红着眼眶,朝她九十度弯腰,鞠了一躬,说了声:“对不起。” 婉烟有些懵,还没搞清楚这人为什么这么说,女生则扭头跑了。 婉烟看着女孩攥在手里的信和礼物盒,忍不住笑,心里猜测那两样东西很可能是打算送给她的。 去饭店的路上,张校长带着孟婉烟,冉安琪三个人坐着陆砚清的车。 几个人闲聊间,张校长不免问起他们的事。 冉安琪如今在一家银行工作,工资稳定,能力也强,今年刚升任高管,张校长听了不免有些欣慰。 冉安琪清楚陆砚清跟孟婉烟的关系,以前他们还是同桌的时候,冉安琪就经常看到陆砚清跟孟婉烟在一起。 如今在同一辆车里,这两人居然一句话也不说。 冉安琪看向孟婉烟,视线落在女孩那张清绝美艳的脸,状似不经意地开口:“婉烟,你们当艺人的是不是平时工作都很辛苦啊?” 孟婉烟回眸一笑:“还行。” 冉安琪:“我听说你以前的男朋友也是一中的,他今天没来吗?” 孟婉烟勾唇笑了笑,抬眸对上女人探究的视线:“早分手了,可能我俩不合适吧。” 语落,张校长有些惊讶,冉安琪则若有所思。 陆砚清抿唇,眼神却看着她,一言不发。 - 到了饭店,一行人朝包厢走,都是张校长邀请来的校友,还有好几个比婉烟大几届,她大都不认识,所以很少说话。 有个戴眼镜的男生叫吴金明,看着斯文秀气,白白净净,他走到婉烟身旁,有些不好意思道:“婉烟学妹,待会能不能帮我签个名?我老婆特别喜欢你。” 说完,吴金明有些紧张地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他现在是一所高校的老师,平时只待在实验室里搞科研,如今还是第一次看到明星本人,老婆有吩咐,他只好硬着头皮主动搭话。 他磕磕绊绊的一出口,惹得周围人哄笑打趣,说他是出了名的妻管严。 婉烟也忍不住笑,轻声答应。 有人见婉烟一点明星架子都没有,于是纷纷起哄要签名。 陆砚清就走在这群人后面,眸光冷冷沉沉地看过去,眼神像是落入人间的冰雪,凉意入骨。 有个叫方天的男人,年龄稍大一些,顶着地中海发型,还有圆滚滚的啤酒肚。 因为家里做生意,方天先前给学校捐过一大批图书,所以张校长也一并将他请了来。 方天忍不住多看了孟婉烟几眼,果然明星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样,他笑道:“婉烟学妹现在可是大红大紫的明星,现在应该还没有对象吧?” 陆砚清眉心微拧,手握成拳,手背凸起的骨骼分明。 婉烟对上男人色眯眯的视线,她眼尾微扬,扯着唇角,不急不缓道:“我已经有未婚夫了。” 闻言,众人皆是一愣,居然在吃瓜第一线。 冉安琪听了也是一惊,下意识看向陆砚清,果然男人冷着一张脸,面如冰霜。 大家走到电梯口停下,不多时,另一群人从电梯里出来,为首的男人肩线挺括,丰神俊逸,长相偏阴柔,眼尾狭长。 身后跟着一群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 遇到这种精英团体,大家不免视线多停留了一分。 婉烟神色慵懒地看着电梯上的红色数字发呆,身旁的男人与她擦肩而过后又退回来。 宋靳言看到婉烟的一瞬,黝黑的眼底浮现抹惊喜,“婉烟,你怎么在这?” 孟婉烟抬眸,见是宋靳言也有些差异,她微微一笑:“好巧。” 两个完全不搭边的人居然认识,众人八卦好奇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看,陆砚清自然也认出宋靳言,眼底渐暗。 见周围都是人,眼下显然不是什么叙旧的时机,宋靳言没再多说,听闻是婉烟的同学聚会,于是侧头对身边的人吩咐,待会他们的账单记在他的账上。 两拨人擦肩而过,陆砚清抬眸,与宋靳言对视。 两个男人之间的战火,仅一个视线便碰撞出浓浓的□□味。 到了包厢,方天坐在孟婉烟对面,忍不住好奇,大胆的猜测道:“婉烟,刚才那位应该就是你的未婚夫吧?” 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眼神最能说明问题,孟婉烟摇头,没说话,显然不太想搭腔。 陆砚清却清楚,婉烟的未婚夫如今不是宋靳言,而是一个叫宋越川的人,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宋家的继承人变了,但孟宋两家即将联姻的事实并没变。 席间,孟婉烟从始至终都没有看陆砚清一眼,冉安琪似乎明白了两人的关系,偶尔会跟陆砚清说几句话,但身旁的男人一言不发。 看到冉安琪对陆砚清的殷切举动,几个同学笑着打趣。 “听说冉学妹还单身,砚清也是,干脆你们俩凑一对得了。” “对啊对啊,在座的几位有的结婚了,连婉烟都有未婚夫了,可就你俩单身了啊。” 陆砚清冷着脸没说话,凉飕飕的目光似眼刀,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默,冉安琪笑着打圆场:“话别这么说,两人能不能走到一块,还是看缘分吧。” 张校长:“你们可别乱点鸳鸯谱,人家砚清有心上人,正在追呢,用不着你们操心。” 闻言,一群人又变了话题,冉安琪面不改色地微微一笑。 孟婉烟转着酒杯,脑子里已经有昏昏沉沉的眩晕感,不知喝了几杯白酒,她的脸颊酡红,灯光下肌肤莹白如羊脂,醉眼水润迷离,美艳又风情万种。 听着众人的闲聊,她扯着唇角冷笑,连情绪都懒得掩饰。 婉烟和陆砚清隔着热闹的酒桌对视,男人目光直直地看着她,唇线绷紧,也不知道他这样盯着她看了多久。 婉烟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看了眼手机后,起身跟大家道别。 她一向工作忙,大家也不好挽留,张校长看她醉得不轻,本想让人送她,被婉烟婉拒。 婉烟走出包厢就觉得头晕眼花,那几杯白酒后劲大,此时眼前迷迷瞪瞪的,她勉强撑着墙靠了会,又慢吞吞地拿出手机,准备给小萱打电话。 不多时,眼前盖下一道阴影,面前的两条腿笔直修长,她下意识皱眉,慢悠悠的抬眸,水雾迷离的眼对上男人那双沉黑的眸子。 孟婉烟看他一眼,随即起身,面无表情地拎着包往外走,手腕却被身后的男人扣住。 陆砚清: “我送你回家。” 孟婉烟垂眸看向两人牵着的手,眉头拧得更深,他掌心的温度灼灼,烫着着她的手腕。 她用力抽回,男人却纹丝不动,婉烟有些恼了,雾蒙蒙的眼瞪着他:“跟着我做什么?” 陆砚清唇角收紧,揽着女孩纤瘦的肩膀,半抱着带走。 孟婉烟身上没什么力气,步子也有些虚浮,被他轻而易举半抱在怀里,瞬间被桎梏,她气极,“你放开我!” 陆砚清冷沉着脸,漆黑的眼睫盖下一层阴影:“再喊,我就扛着你出去。” 这人一向说到做到,孟婉烟抿唇,心口一阵窒闷,不甘心地将所有的话咽回去。 冉安琪出来时,便看到陆砚清揽着孟婉烟离开的背影。 她撇撇嘴唇,果然猜得一点都没错,陆砚清跟孟婉烟还在一起。 冉安琪清楚地记得高三那年,学校组织的元旦晚会。 孟婉烟是主持人,女孩穿着漂亮的连衣裙,踩着高跟鞋,纯色的系带绕住瘦白纤细的脚踝。 孟婉烟那时虽然才高一,但因为长得好看,名气不小,女孩往台上一站,底下便传来一众男生起哄的声音。 就连冉安琪看了都觉得好看,那段时间她暗恋陆砚清,轮到她们班表演节目时,冉安琪作为班长,清点完人数后去找陆砚清,却在后台的化妆间,撞到正在拥吻的一男一女。 孟婉烟穿着那条红色连衣裙,微微仰头,陆砚清单手搂着她的腰,宽大的手掌轻扣着她的后脑勺,亲昵缠绵,又纯又欲的亲吻,任谁看了都会脸红。 从婉烟上台开始,陆砚清就一直在忍耐。 他的动作粗野霸道,怀里的女孩只能被迫承受,白皙纤细的颈线拉直,挽起的头发都松散,有几缕黑发垂在肩侧,像只摄人心魂的妖精。 冉安琪就躲在门后,鬼使神差地定在原地看了许久,甚至忘了呼吸。 那个吻结束,她看到陆砚清起身,瘦削的鼻唇沾了女孩的口红,低头帮婉烟整理已经凌乱的裙子。 孟婉烟耳廓红了一圈,眼里水雾蒙蒙,娇滴滴的,又有些恼怒:“姓陆的,你怎么咬我的脖子啊。” 婉烟拿着小小的化妆镜照了一下,顿时垮下脸,白皙的脖子上出现两个触目惊心的小草莓,她刚才就觉得疼,偏偏她一出声,他越用力。 陆砚清喉咙微哑,看着女孩已经松散的发髻,索性替她摘了那根头绳,女孩的长发倾泻,他微微勾唇,撩起一缕黑发挡在她锁骨处。 他说:“这样就看不到了。” 孟婉烟哼了声,粉唇嗫嚅,似乎还不满意:“那我的唇膏怎么办?” “都被你吃掉了,你要怎么赔?” 接着,冉安琪看到她的那个高冷到不近人情的同桌,再次倾身,瘦削的薄唇贴向女孩又红又肿的唇瓣,似乎说着什么。 少年含着她的唇瓣轻咬了一下,动作又纯又欲,不知说了什么,只见身/下的女孩瞬间脸颊爆红。 冉安琪看到这一幕,也跟着脸红心跳,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极其陌生的,野蛮又张狂的陆砚清。 那个清冷出尘的少年,竟也有这般蔫坏放纵的一面。 那也是冉安琪第一次知道孟婉烟的存在,陆砚清藏在心底的女孩。 回去的路上,陆砚清开着婉烟的车,她就扒拉着副驾驶的车窗,偶尔打个酒嗝,醉醺醺地看着窗外匆匆掠过的风景,只留一个后脑勺丢给陆砚清。 她对着车窗哈气,指尖在白雾上画出一只乌龟,而后又回头,扬着下巴睨着陆砚清,“看,这就是你。” “哼,王八蛋。” 陆砚清侧目看她一眼,唇角微弯,似有若无的笑意。 孟婉烟靠着椅背,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梦中还在呓语,类似王八蛋,混蛋这样的字眼。 陆砚清静静听着,看着身旁的女孩,眸光蓦地变软。 </div> </div> 第24节 - 也不知过了多久,孟婉烟醒来时,窗外夜幕低垂,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整个人糊里糊涂。 车子熄火,驾驶座没人,婉烟拍了拍脑袋,想起来是陆砚清开的车,她解开安全带,便看到车子外站着的男人。 月光清冷如水,晚风婆娑,那道高高大大的身影半边隐匿在夜色中,青白的烟雾弥漫,男人指尖的星火忽明忽灭。 孟婉烟头昏脑胀,吃力地推开车门下车,脚刚刚落地,抬眸便撞上陆砚清的视线。 茫茫黑夜里,他就站在树下,暗淡的光线落在他挺括的肩头,清眉黑目,神情静默。 这张脸她太熟悉,以至于刚才梦里也见过。 婉烟关上车门,声音微哑:“怎么不叫我?” 陆砚清看到她,随即按灭了烟头,扔进垃圾桶里。 他没有把解决了一个狗仔的事告诉她,而是声音很低地开口:“想让你多睡一会。” 孟婉烟“哦”一声,说了句:“谢谢。” 陆砚清:“我送你上楼。” 孟婉烟站在原地没动,此时狐疑地看他,微微眯着眼,像在审视他:“......你是不是还想对我霸王硬上弓?” 闻言,陆砚清垂眸看她一眼,确定她还是醉的。 他低头,唇角弯了一下:“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孟婉烟镇定自若地轻哼一声,借着酒劲,胆子也大了不少,不甘示弱地反问:“你对我做的那些破事,我能不多想吗?” 见面没几次,却对她又搂又抱,还强吻! 陆砚清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刚才有人偷拍,我不放心。” 孟婉烟听了皱眉,没说话,最终没拒绝。 孟婉烟住十楼,每层两户,电梯慢慢往上升,面前的镜子照出两人一高一矮的身影。 楼道里黑漆漆的一片,婉烟下意识去试开关,结果没反应。 她拿着包包,先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然后低头在里面找钥匙。 捣鼓了一阵,婉烟索性将包倒扣,将里面的东西哗啦全倒出来,丢了包,又蹲下身去找。 陆砚清看她醉得不轻,从女孩手里接过手机:“我帮你。” 借着手电筒的光,孟婉烟从一丢乱七八糟的东西里找到钥匙,心满意足地起身,直接开了门。 陆砚清弯腰,任劳任怨地帮她收拾地上掉落的东西,一个个放回包里,当捡到最后一个包装盒时,他指尖一顿,黝黑的眼底隐隐有安静燃烧起的暗火。 “你快点呀。” 婉烟还在等他把包还给她,却不期然撞进那双沉黑的眼眸里。 男人起身,蓦地握住她的手腕,声音沉沉:“这是什么?” 见陆砚清手里捏着的那盒东西,孟婉烟慢悠悠地抬眸,对上那双结了层冰霜的眼眸,她勾唇一笑,“日常必需品啊。” 他盯着她,眼神都不曾移动半分,陆砚清捏着手里的安全套,本以为她会有什么解释,却没想女孩坦坦荡荡的承认。 所有的疑惑不解都卡在喉咙里,脑中紧绷的那根弦处在断裂失控的边缘。 陆砚清唇角的弧度沉郁冷然,他俯身,温凉的薄唇就快贴着她光洁的额头,声音沙哑冰冷:“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霸王硬上弓?” 男人唇齿间的气息轻吐,带着淡淡的烟草味,一点一点钻入鼻腔,婉烟长睫微颤,心脏不受控制得“砰砰”狂跳。 只见他捏着那盒避孕套,缓缓开口:“既然是日常必需品,今晚别浪费。” 第18章 门打开的那一瞬, 婉烟直接被人抵在了墙上, 肩上披的那件外套掉落, 随即防盗门“咔嚓”一声自动落了锁,两人交叠的身影隐没在沉寂无边的夜色中。 陆砚清低头,薄唇精准地覆上女孩樱粉娇软的唇瓣, 带着不加掩饰的愠怒和强势的独/占/欲,舌尖粗野地撬开她闭合防备的牙关,慢慢伸进去,抵死纠缠。 感受到他突如其来的怒火, 男人轻扣着她的后脑勺, 婉烟只能被迫仰着头, 纤细修长的颈线拉直, 承受他暴风雨式, 铺天盖地的吻。 起先她还会挣扎, 手握成拳砸在他胸膛, 他却吻得愈深,她倔强反抗, 直到箍住她的那只手臂收紧,将她压向自己,两人紧紧相拥。 陆砚清最了解她,无论是五年前,还是现在。 此时有力的臂膀紧紧环抱着她,婉烟身形一僵,甚至忘了挣扎, 换来的是陆砚清变本加厉,霸道又粗野的深吻。 婉烟退无可退,胸腔里的氧气像是被一点一点挤出去,呼吸都困难。 客厅的窗户开着,带着凉意的晚风灌进来,混合着两人沉沉的气息。 陆砚清的手臂撑着墙,瘦削温热的唇温柔缱绻地摩/挲过她唇瓣,细细/密密地吻过她柔软微烫的脸颊,最后流连在她耳畔,唇齿间灼灼的气息暧昧地喷洒在她脖颈间细腻的皮肤,喉间溢出的声音沙哑低沉:“你再说一遍,这是什么?” 婉烟觉得自己现在像是一条濒临干涸的鱼,陆砚清就是那个居高临下的主宰者。 她嘴唇红肿,急促地呼吸,双手无意识地攀附着他的臂膀,不服气地重复:“当然是晋江审核不让我通过的三个字呀。” 她和陆砚清在力量上相差悬殊,他像个猎人,有耐心的时候会陪着你玩,等到耐心耗尽,触到逆鳞,他会毫不留情,轻而易举地撕掉她的伪装,不给她分毫逃离的机会。 正如现在,婉烟的脑子被风吹得清醒了不少,她抬眸,不甘被他轻而易举地控制在股掌之间。 对上男人阴沉冷郁的眸光,婉烟睁大醉意迷离的眼,没有形象可言地打了个酒嗝,若无其事地歪着脑袋看他一眼。 视线随即落在陆砚清手中捏的那玩意上,她扯着唇角笑了笑,不怕死地开口:“陆队长该不会连这东西都没见过吧?” 面前的男人黑眸紧紧盯着她,喉咙里像是吞了玻璃渣一般难受,他步步紧逼,漆黑深邃的眼底暗流翻滚,似要望进她眼底,看清楚她心里对他还有几分情谊。 看到男人眼里的灰败与阴郁,孟婉烟忽然觉出一丝得逞后的解气。 她勾着唇笑,细长的眼尾微微上翘,又纯又媚,无形中又往他鲜血淋漓地伤口上撒了把盐。 “陆队长如果不会用,我教你啊。” 婉烟就是在故意激怒他。 陆砚清牙关紧咬,手背青筋绷起,甚至能看到脉络清晰的血管。 下一秒,他将面前的女孩捞进怀里,直接抱向冷冰冰的大理石桌,另一只手解开她西服上那根收腰的带子。 男人身躯的肌肉紧绷,像头伺机而动的猎豹,倾身靠过去,黑眸直勾勾地俯视着她。 暗光下,女孩乌黑微卷的长发随意又凌乱地铺在大理石台上,眼眸水雾蒙蒙,肤白唇红,身上的白色西服早就褶皱不规整,没了收腰的带子,露出贴身的黑色内搭,女孩纤细玲珑的曲线尽显。 暗无边际的夜像只巨大无声的容器,将两人容纳其中。 所有不为人知的阴暗情绪也在一点一点的被放大。 陆砚清唇角收紧,声线紧绷:“除了我,你还有过谁?” 婉烟看着他,勾着唇笑,借着醉意,肆无忌惮:“人太多,记不清了。” 女孩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如同一把剪刀,“咔嚓”一下直接剪短了陆砚清脑中紧绷的那根神经。 一股暗火席卷了他的全身,他面色森冷,理智退散,只剩暗黑的夜,还有被怒意浸染的欲/望。 他倾身而下,将那些话碾碎在深吻中。 斑驳的月影穿过窗户,落在冰冷的地板上,窗帘微微浮动,床上的人影交叠。 不知道是谁先主动的,婉烟醉醺醺的,意识也迷迷糊糊,被他带动如梦似幻,分隔五年,这却是两人第一次这般亲密无间。 男人的黑色t恤和裤子,女孩的白色西服,凌乱地铺在地上,昭示着现场状况的激烈。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婉烟最爱摸陆砚清的腹肌,肌肉紧绷,线条匀称,像是精雕细琢过的工艺品,摸起来手感也好。 两人拥抱的时候,她总会趁他不注意,笑嘻嘻地摸一下,却引来男人变本加厉的回应。 夏末秋初的夜带了些凉意,慢慢落在男人线条流畅的背脊,腰部的肌肉微微绷紧,而那些不为人知的痕迹也暴露在凝滞的空气中。 男人坚毅挺阔的后背,数不清的枪伤和可怖的疤痕,每一处都触目惊心。 就在陆砚清脱掉衣服的那一刻,婉烟的目光停在他坚实的胸膛。 看到那些纵横的伤痕,她的目光倏地顿住,一瞬间,呼吸都暂停。 她熟悉他的身体,就像熟悉自己的身体一样。 只是现在,满满的只剩心酸。 婉烟咬着嘴唇,冰凉的手轻轻覆上他胸前那道狰狞的疤痕,声音沙哑:“你这些伤,怎么回事?” 陆砚清没说话,动作却未停。 都这种时候了,他居然还死鸭子嘴硬,婉烟气极,心里想着反攻。 女孩的视线明目张胆地从他凸起的喉结,一点一点下滑,最后停在男人精干健硕的腰腹。 陆砚清垂眸看她,不管她是真醉还是装醉,眼下就再也没有后退的余地。 - 漫长又旖/旎的夜过去,婉烟到最后意识迷迷糊糊,差点以为自己会就此昏睡过去,这一天的时间比以前更长。 五年前,只要她撒个娇,他什么都肯依,但显然现在不一样。 似亡命的蝶,撞击着沉睡冰山。 吻灼眼,吻脉搏。 爱意沸腾,为她称臣。 正在气头上的男人,像头潜伏已久,食不果腹的猛兽,用力抱着她,似乎要揉进骨血之中。 凌晨三点,孟婉烟哭得断断续续,睡的也不安稳,浑身上下已经没多少力气,起先脚丫子还能踹他几下,后来眼皮子沉沉,睁都睁不开,男人的背上都是醒目的抓痕。 直到最后关头,陆砚清的理智才恢复,他拿起刚才那个扔在脚边的盒子,撕开一看,眸光顿住。 里面装着几张叠起来的餐巾纸。 那一刻,心脏像是突然间破开一道口子,空荡荡的,呼呼地灌着冷风。 陆砚清垂眸看向蜷缩在被子里的女孩,昏黄的壁灯浅浅淡淡地勾勒出她精致小巧的五官,卸了妆的脸素净白皙,眼角还有泪痕。 他唇角收紧,有种叫后悔的情绪从心脏漫出来,遍布全身。 他没有找到药膏,继而又小心翼翼地抱着怀里的人去浴室清洗。 </div> </div> 第25节 收拾完残局后,已经是凌晨五点,婉烟被折腾地惨,连眼皮子都抬不起来,这会已经睡去,时不时被他收拾残局的动静打扰到,她轻哼出声,眉心也是皱着的。 陆砚清握着婉烟的脚丫,轻抬起一条莹白纤细的腿,查看她的伤口。 婉烟腰腿酸软,眉心紧锁,陆砚清查看伤口的动作虽然轻,可婉烟还是觉得不舒服,疼得哼了声,脚挣脱他的手,无意识地一蹬,直接踩在他冷白干净的脸上。 陆砚清抿唇,将她两条不老实的腿放进被窝里,掖好被角,又随意捡起地上丢弃的长裤,他的上半身没穿衣服,臂膀的线条精干流畅,脊柱到腰窝,性感又撩人。 陆砚清关上卧室的门,从兜里拿出一盒烟,随即点了打火机,叼着烟吸了一口,指尖的星火忽明忽灭。 青白烟雾里,男人眼窝深邃,清隽冷白的脸没什么情绪,如一尊雕塑,隐没在无边的夜色里。 他应该猜到的。 婉烟跟他一直都是同类人。 偏执,敏/感,爱一个人时义无反顾,不头破血流不回头。 陆砚清指尖夹着烟,烟雾掠过肺,从薄唇中轻吐,冷白深刻的面容看不真切。 他想起那个废旧修车厂改造的训练基地,他念着她小,舍不得碰。 那年节假日,陆砚清特意向学校申请了长达一周的假期,回到京都,打算给婉烟一个惊喜。 有段时间,陆砚清上交了手机,两人通话都要限时,孟婉烟经常在电话那头哭鼻子,一边骂他是个抛弃女友的负心汉,一边又问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陆砚清还没来得及告诉她,自己已经申请了假期,可通话时间停止,只能递给下一位学员。 那天晚上,陆砚清赶了晚上八点最后一趟的高铁回来。 却在婉烟的门口,看到孟父孟母和那个婉烟名义上的未婚夫宋靳言。 陆砚清沉默无话,转身回家。 晚上一个人拿着手机,盯着婉烟的号码发呆。 陆砚清想第二天回学校,却不甘心就这样一走了之。 却在一分钟后,他收到婉烟发来的短信。 烟儿:【你还是我的男朋友吗?】 烟儿:【我想我的男朋友了。】 烟儿:【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嚎啕大哭]】 女孩似乎忘记了,前些天她还因为两人联系少,而跟他冷战。 陆砚清低低垂眸,回复她:【我在家。】 收到陆砚清的消息,孟婉烟几乎从床上蹦起来。 烟儿:【姓陆的!你不是在骗我吧?】 陆砚清:【没骗你。】 婉烟顿时坐不住了:【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孟婉烟边发消息,边穿衣服。 陆砚清抿唇,没说话,紧跟着,收到婉烟的短信,短短一句话,梗在他心底的那根刺,忽的被人拔掉。 烟儿:【陆砚清,我们私奔吧!】 孟婉烟是认真的,她今晚才知道,爸妈铁了心要让她跟宋靳言联姻,今天已经是在她第三次不知情的状况下,跟宋靳言一块吃晚饭了。 孟父今晚的言谈间,似乎有意让她一毕业就跟宋靳言订婚,而宋靳言的态度也一改之前,两人明明互相坦白,都不来电,但对于双方家长的撮合,宋靳言今晚的表现竟然格外配合。 孟婉烟越想越气,没等到陆砚清的回复,又继续给他发消息。 烟儿:【你再不主动,你未来媳妇就要被人抢走了!】 烟儿:【后果很严重!!!】 陆砚清愣住,紧紧抿着的唇角放松,有笑意溢出:【确定跟我走?】 烟儿:【就问你敢不敢?】 烟儿:【磨刀霍霍。】 - 两人约好在老地方见面,呼啸刺骨的寒风里,陆砚清在路灯下等了很久,久到他以为她临时后悔。 当他看到女孩骑着一辆粉色的自行车火急火燎地赶过来时,那一刻陆砚清的心情这辈子都忘不了。 昏黄的光芒下,婉烟小心翼翼地骑着自行车,帽子歪斜,围巾也没系好,鼻尖冻得通红,车筐里还塞了一个圆滚滚的书包。 陆砚清的心口一窒,丢掉了手中的烟头。 看到陆砚清的一瞬,婉烟忙从自行车上跳下来,嘴角委屈地耷拉着,随即丢了自行车,直直朝他飞奔过去。 陆砚清稳稳将她接住,怀里的女孩软绵绵的,粉白的耳朵尖也被冻红,他低头,坚毅的下巴抵在她柔软的发顶,安抚似的蹭了蹭。 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淡淡烟草味,婉烟好不容易溜出来,现在终于心满意足,等抱够了,她才从他怀里退出来。 她忽然想到什么,又皱着眉头,瞪他,“陆砚清,你是不是王八蛋?” 她气他回来也不告诉她,如果她不主动发那条短信,他是不是什么也不说? 陆砚清垂眸,握着女孩的手牵至唇边轻轻吻了一下,低低的“嗯”了一声。 看到他这副神情,婉烟想暴跳如雷,但就是对他心狠不起来,于是又问:“为什么不来找我?” 陆砚清实话实说:“我看见宋靳言了。” 孟婉烟抿唇看他:“所以,你是在吃醋?” 面前的少年黑眉清目,瞳仁幽暗深邃,勾着唇角,说:“嫉妒到快要发疯。” 这句话仿佛在他唇齿间咀嚼反复了无数遍。 孟婉烟挑眉,语气有些傲娇:“那你还要跟我私奔吗?” 陆砚清回答的毫不犹豫:“要。” 孟婉烟连忙指着自己那辆自行车,一脸认真地开口:“我们骑车走,这样快一点。” 陆砚清眯眼,看着那辆小巧又孤零零的自行车,呼啸而来的寒风格外应景,下一秒,自行车“哐当”一声被吹倒在草坪上。 “就那辆?” 面前的女孩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诚恳又热切地提建议:“你带我?” 他身高腿长,蹬起来比她快多了。 婉烟自顾自地想,还在考虑他们待会往哪走,或许找个酒店住几天,反正能跟他在一块就够了。 陆砚清低头,笑了。 他径直走过去,将女孩的小粉红单手扶起来,婉烟连忙跟上去。 两人走到陆家的车库,陆砚清拎着自行车,丢进了一辆黑色越野的后备箱:“走,带你私奔。” 事实证明,婉烟推来的那辆自行车如同累赘的挂件,当她坐上陆砚清的那辆黑色越野,才觉得,自己骑单车私奔的想法跟陆砚清相比,简直是幼稚园思维。 陆砚清动作利索地帮她打开了车门,她连忙坐上去,心里却在想,轿车果然比自行车舒服,但这家伙会开车吗? 车子发动,黑色的轿车驶入沉寂无人的夜幕中,婉烟侧目看向身旁的人,他娴熟地打着方向盘,脸上没什么多余的情绪。 婉烟忍不住看着他发呆,好奇道:“你什么时候考的驾照呀?” 陆砚清:“今年。” 婉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车里的音乐也跟着自动播放。 窗外车辆稀少,这样的夜晚格外静谧,温和柔软的女声飘荡在整个车厢里。 “......我愿意天涯海角都随你去,我知道,一切不容易。” “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我的爱就有意义。” 窗外繁华的街道匆匆掠过,婉烟抿唇笑,跟着旋律轻轻地哼唱,忽然觉得这首歌太符合现在的心境。 女孩的声音软软糯糯,平静温和,每一个字都落进他心坎里。 一路上,婉烟哼着歌,像是借着情歌,对他说情话。 几首情歌唱完,婉烟看着他笑:“陆砚清,我唱的怎么样?” 陆砚清:“好听。” 婉烟撇撇嘴,一点也不信,“那你怎么不夸我啊。” 陆砚清侧目看她一眼,清楚地听到自己胸腔内心脏跳动的声音。 到了目的地,窗外一片漆黑,陆砚清慢慢将车倒入车库,正前方只有一盏昏黄老旧的灯。 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他们似乎距离市区很远,婉烟一直没问,心里想着他带她去哪,她就跟哪。 没想到是郊外的一家汽车修理厂。 京都的冬天格外冷,尤其是晚上的郊外,车里有暖气,所以婉烟没觉得,但打开车门的一瞬,刺骨的寒风猛地灌进脖子里,冻得人直打哆嗦。 陆砚清先下车,随后走过来,帮婉烟解了安全带,又将自己的羽绒服披在她身上。 他的羽绒服宽大又厚实,还残留着主人温热 的体温,婉烟笑眯眯地裹紧衣服,又将脑袋埋进领子里,像只冬眠的小仓鼠。 陆砚清牵着她的手进去,熟门熟路地走过楼梯,随后打开一扇大铁门,进去后,拉开了室内的灯。 眼前瞬间亮起来,婉烟这才看到里面的景象,室内的墙壁上绘满色彩艳丽,张扬耀眼的涂鸦,室内的家具很少,却很干净,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软软的单人沙发,中间还有一个大大的沙包。 婉烟觉得稀奇,跑过去看,顺便用拳头砸了一下沙包,可惜太重,她一拳过去,沉重的沙包只轻轻晃了晃,手背却被撞疼。 这里外面看着是个修理厂,其实是一个温暖又可爱的秘密基地,室内还有暖气,干净地一尘不染,像是有人特意来打扫过。 婉烟看着眼前的沙包,感慨道:“这个沙包好硬啊。” 陆砚清走过来,从身后顺势握住她的手,虚握成拳,细心地帮她揉了揉,继而俯身凑近她耳畔,喉间溢出的声音沙哑,含着淡淡的笑意:“还有更硬的,要不要试试?” 婉烟歪着脑袋看他,一时间没明白,懵懵懂懂地问:“什么更硬?” 陆砚清勾了勾唇角,没说话,接过她脱掉的外套,挂起来。 到这以后,两人就把所有的通讯工具都关了。 </div> </div> 第26节 洗过澡后,婉烟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裙,缩在那张单人床上,整个人裹着被子,脚丫子靠近暖气片取暖,看到陆砚清过来时,她眼睛一亮,马上掀开被子,拍拍身边的位置,“快过来快过来。” 陆砚清刚从浴室出来,乌黑利落的短发还有些潮,水滴沿着他脖颈修长的线条慢慢下滑,落在冷感白皙的锁骨处。 陆砚清原本是打算睡沙发的,但女孩热情邀请,他垂眸看她一眼,漆黑清亮的瞳仁里笑意浅淡,意味深长。 等到两人待在同一个被窝里,陆砚清才觉得这是最要命的事。 婉烟本就体寒,一到冬天就手冷脚冷,陆砚清的目光移向她露在被窝外的脚丫子。 女孩皮肤莹白,脚丫子也小巧玲珑,似乎哪哪都小,他薄唇微抿,盯着看了会,有些出神。 捕捉到男人灼灼的视线,婉烟也歪着脑袋打量他,随即将两只脚丫子伸到他眼皮子底下晃了晃,状似无意道:“我的脚好冷。” 语落,陆砚清抬眸,将那双冷冰冰的脚握在手里。 男人掌心的温度灼热,烫着她的皮肤,慢慢退去脚底的寒气,只剩温暖。 灯光下,婉烟静静看着他,面前这张清隽好看的脸,她怎么也看不够,一辈子也不会腻。 男人黑眉清目,平日里总是面无表情,此时握着她的脚丫,鼻梁挺直,神色认真得不像话,多了分往日不曾有的温柔和平静。 婉烟抿着唇偷笑,整颗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被男人握住的脚丫,脚趾顽皮地翘了一下。 陆砚清低头,唇角微弯,声音冷冷清清,藏着克制的情绪。 “勾引我?” 被他直白不加掩饰的指出,婉烟的脸蓦地红了一瞬,她下意识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偏偏不怕死的点点头。 陆砚清眸光渐暗,手上的动作停下,婉烟抿唇,心脏砰砰的跳,开始不受控制。 男人握着她的脚丫压在身下,身体前倾,有力的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线条流畅的肌肉微微紧绷,漆黑清亮的眼沉默无声地与她对视。 他压低的声音有点哑,下颌线微绷,眼底炽热的情绪翻涌:“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婉烟抬眸,对上那双沉黑剔透的眼,眼尾微扬,脸上的笑意清纯明艳,下巴微扬:“那哥哥要跟我做doi吗?” 作者:烟儿:哥哥doi吗? 陆哥哥:do。 作者:妈妈不准! ps:骑自行车私奔,婉烟算是第一个如此清新脱俗的妹子了,陆队长表示不ke 第19章 陆砚清眼里的婉烟, 有时候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 纯真烂漫, 但也有鲜为人知的一面。 女孩所有的大胆,妩媚,诱惑只留给他一个人。 说这话的时候, 婉烟还是有些怕的,心尖都在颤抖,但她喜欢陆砚清,情侣间最浪漫, 最亲昵的事, 她都想跟他做一遍。 盖上彼此的印章, 这样谁也逃不掉, 一辈子只能捆在一起, 多好。 所有的情绪在招摇欲的烟雾里沉沦, 陆砚清俯身凑近, 瘦削温凉的薄唇慢慢吻上女孩光洁莹白的额头,呼出的气息烫得人心慌意乱, 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 婉烟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乱跳动,脸颊滚烫,像是喝了酒一样,血液都开始沸腾,她下意识揪着他的衣领,闻到他身上的气味,清冽好闻的沐浴露浅香, 跟她身上的一样。 婉烟大着胆子,像是试探,粉唇忍不住在他脖子上蹭。 接着,她听到头顶上方传来沙哑低沉的一声“操”,陆砚清整个人如同浮沉许久的枯木,婉烟就是那把火,直接将他点燃,不成灰烬不罢休。 婉烟的嘴唇几乎被他咬住,继而舌尖伸进去,撬开那扇贝齿,凶狠又粗野地吻她,交缠出最锋利的旋涡。 陆砚清步步紧逼,和平时不太一样,婉烟忽然有些后悔,在这个时候撩拨了他。 面前的人才慢慢停下来,埋首在她颈窝,呼出的气息都沉重。 婉烟被他吻得七荤八素,脑子晕乎乎的,听着他不均匀的呼吸,黑夜不断将感官放大,两颗砰砰跳动的心脏都同步。 沉默半晌,陆砚清恢复理智,喉间溢出的声音嘶哑,在这样亲密寂静的夜晚却格外清晰。 “你还小。” 婉烟没说话,只是沉默地抱紧他,毛茸茸的脑袋抵着他温热坚毅的胸膛。 “等你长大。” 陆砚清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几个字,直白到不加掩饰,语气却云淡风轻,婉烟听了脑子里顿时像被人丢了枚鱼/雷,“嘭”的一下炸开了! 女孩脸颊爆红,径直掀开被子一咕噜钻进去,脸埋在柔软的床褥里,炸了毛似的尖叫:“陆砚清!你好色/情啊!” 他居然敢说这句话!! 他哪来的自信? 不怕肾/虚吗?! 婉烟越想,脸越臊得慌,蹬腿踹他一脚。 陆砚清勾唇,眼底笑意愈深,清隽好看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五官愈发立体深刻。 玩笑归玩笑,但撩拨之后的结果还得陆砚清自己解决,他低声哄了小姑娘几句,等人愿意跟他说话了,他才起身去了浴室,冲了遍冷水澡。 哗啦啦的水流声伴着男人压抑隐藏的情绪,婉烟反应慢半拍地意识到以后,脸颊瞬间红得滴血。 半小时后陆砚清从浴室出来,婉烟小心翼翼地从被子里探出脑袋,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他,目光在他身上来回转,对上男人幽暗深邃的眼,她抿唇,小声哼哼道:“......你还好吧? 陆砚清勾唇,眼窝深沉,含笑的语气意味不明:“如果我说不好呢?” 婉烟扒拉掉身上的被子,像是鼓足勇气,一脸认真道:“我可以帮你呀。” 陆砚清不清楚,两人一学期没见,这姑娘的胆子倒是比以前更大,什么话都敢说,什么都敢做。 陆砚清擦完头发,丢掉手里的毛巾,微弯的唇角笑意浅浅,眸光宠溺又温柔:“怎么帮。” 婉烟咬了咬唇瓣,从床上爬起来,一边小幅度做着手势,一边小声哼哼道:“就是这样,然后再这样......” 看着自家女朋友“声情并茂”地给他做示范,陆砚清脸上的笑意僵住,微绷的神情隐隐有崩塌的迹象,他拧眉打断她,握住她软白纤细的手,漆黑深谙的瞳仁意味深长:“谁教你的?” 一说到这个,婉烟眨了眨眼,显然有些不好意思,“网上学的呗。” 似乎怕他责备,她转动眼眸,不甘示弱道:“我就不信你没看过那种教学片!” 陆砚清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动,无可奈何又觉得好笑,这丫头脑袋瓜里什么时候装了这么多的有色颜料? 他默默上前,将小姑娘捞进怀里,扯过一旁的被子,将人裹得严严实实的跟毛毛虫似的,压低了嗓子,声音低低的警告:“那种片子以后少看。” 怀里的人自动自发地往他怀里钻,嘴里却还在不满地哼哼唧唧:“你这人也太霸道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陆砚清只是轻笑,下巴抵着她柔软的发顶轻轻蹭了蹭,语气缓慢缱绻,温柔得不像话:“想学了,以后我教你。” 小姑娘顿时不说话了,陆砚清垂眸,看到女孩红透的耳朵尖,半晌才听到她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的声音:“...想得美。” 陆砚清轻轻叹了口气,背对着光,定定凝视着她,动作先于意识,薄唇轻轻吻上女孩眉心,鼻尖,最后停至她嘴唇。 他的下颌线利落清晰,吻得喉结微动。 只有这样的夜里,陆砚清才敢将自己病态的占有欲毫无保留地袒露在她面前。 他像是孤独许久的落魄乞丐,女孩赠他独一无二滚烫爱意,似美梦烧灼灵魂,让他化为灰烬也心甘情愿。 - 第二天,温暖和煦的晨光穿透淡色的窗帘,婉烟迷迷糊糊地翻身,双腿动了动,疼得“嘶”了声,大脑卡顿几秒后,她猛地睁开眼睛,愣愣地盯着头顶上方的天花板看。 昨天校庆,然后就是同学聚会,她在饭局上忍不住多喝了几杯,之后是陆砚清送她回来的。 婉烟忍着身体的酸疼不适,慢吞吞地从被窝里爬起来,揉着眉心继续往下想,脑中的画面就跟电影的慢镜头似的,一帧一帧回放。 回忆到最后,她整个人愣住,反应慢半拍地看向身旁的位置,床褥有些凌乱,明显是有人睡过的痕迹,但除了床,室内干净整洁,不太像那么回事。 像是验证自己的猜测,婉烟也来不及换睡衣,光着脚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结果腿一软,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婉烟暗自“我靠”一声,昨晚到底经历了什么非人般的折磨,她居然连走路都困难? 陆砚清推门进来时,刚好看到这一幕。 女孩穿着单薄较短的白色睡裙,有些颓丧地耷拉着脑袋,秀眉拧在一块,神情纠结,那两条纤细匀称的腿莹白如玉,在柔和的光下甚至有点透明。 陆砚清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径直走过去,将地上的女孩横抱起来,放在床上。 婉烟还在纠结待会出去该怎么面对他,却没想,陆砚清突然进来,根本不给她任何缓冲的机会。 她吓得惊呼一声,下意识抓着他的臂膀,目光扫过男人坚毅瘦削的下巴,接着,被他放在温软的床榻上。 婉烟有些局促不安,之前还跟人说了分手,昨晚居然又滚在了一张床上??? 兜兜转转,纠缠不清。 婉烟手脚无处安放的时候,陆砚清却比她淡定得多,面前的男人默不作声地蹲下身子,温热宽厚的手掌拖住她的脚踝,拿过一旁的拖鞋帮她穿上。 婉烟看着他的动作,心里斟酌,低声开口:“昨晚我们......” 她的话说到一半,对上男人那双沉黑剔透的眸子,便说不下去,此时尴尬得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该说什么? 说咱俩昨晚那事纯属是个意外?让他别放在心上?毕竟都成年人了! 婉烟没勇气,这种感觉真的很丢脸。 陆砚清自然而然地接上她的话,眉眼间还有未褪的温柔,自动忽略她的那份尴尬,轻声道:“我做了早饭,你先涂药,还是先吃饭?” 婉烟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啊”了一声。 “涂什么药?” 陆砚清唇角微收,看着她:“你那蹭破皮,最好上药。”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能噎死人。 这不明摆着在提醒她:昨晚咱俩真那啥了,而且战况激烈。 婉烟抿唇,瓷白干净的小脸涨得通红,全身的血液直往脑门顶上冲。 她努力做了个深呼吸,偏过头没再看他,“你出去,我自己来。” 陆砚清看她一眼,没强求,将今早出去买来的药膏放在她手边,继而起身走出门。 直到那人关上门,婉烟脑中紧绷的那根神经才稍稍放松,手掌心里不知何时渗出了汗水。 </div> </div> 第27节 她心里懊悔昨晚太冲动,迷迷糊糊间又想起他最后关头说的那三个字。 一字一语格外清晰,像在静如死水的潭面,投下几颗石子 ,漾起一圈又一圈挥散不去的涟漪。 磨磨蹭蹭许久,婉烟换了身衣服出去,看到客厅没人,下意识觉得他是不是走了。 到了餐厅,餐桌上放着一碗青菜鸡蛋面,没有放葱。 婉烟满吞吞地走过去,拿着筷子,那些深埋在脑海里的往事,又像潮水般涌来。 就像有句歌词里唱的:“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还在心里,爱情是个难题。” 婉烟盯着眼前的面发呆,陆砚清从厨房出来。 男人黑眉清目,手里还拿着刚摘下的围裙。 婉烟抬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你怎么还没走。” 女孩话里的嫌弃遮都遮不住,陆砚清见她没动筷子,低声道:“我明天出任务,你好好照顾自己。” 闻言,婉烟终于愿意抬头看他一眼,心情瞬间乱糟糟的,却一句话也不肯说。 两人陷入沉默,陆砚清又接到一通组里打来的电话,于是拿了外套准备离开。 临走前,男人还在温声叮嘱她别忘了上药。 门关上的那一瞬,陆砚清的身后终于传来女孩冷冷淡淡的声音。 “昨晚我喝断片了,就当是个意外。” “忘了吧。” 语落,男人推门的动作一顿,手臂微微绷紧。 陆砚清没有回头,很多话在唇齿间咀嚼了无数遍,最后只留给她三个字。 “忘不了。” 直到防盗门关上,那道背影消失,婉烟神情愣愣地发呆,她想起昨晚看到的,陆砚清脊背,胸膛上的疤痕。 她难以想象,过去的五年里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但她明白,他同她一样,过得并不好。 看着面前的这碗青菜鸡蛋面,婉烟却怎么也咽不下去。 - 陆砚清调回京都后,一直在缉毒大队的侦查组工作。 从婉烟那回来,他到局里没多久便被人叫去开会,会上安局长提到最近刚破获的一起贩/毒案,被捕的嫌犯供出一条贩/毒xd人员名单,而这些人中还有四个人混娱乐圈,一名是经纪人,另外三名则是圈内艺人,知名度挺高。 这一连串的人员名单,牵扯出新一起贩/毒大案,事关重大,嫌疑人还是公众人物,具有一定社会影响力,所以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警方还不能轻举妄动。 会上有人感慨,各行各业里,最混乱的就属娱乐圈,别看那些明星表面上光鲜亮丽,背地里其实早就腐朽破败。 陆砚清静静听着,不发一言。 会议结束后,安局长特意将陆砚清叫到了办公室。 安卫东:“这次事态很严重,我们目前还没有掌握嫌疑人足够的证据,娱乐圈跟我们这行千差万别,尤其那几个艺人,我们现在没有办法找到直接证据。” “这个节骨眼上还不能打草惊蛇。” 安卫东看着眼前面容清隽寡冷的年轻人,别看陆砚清在侦查组中年纪最小,但他却有长达四年的卧底经验,曾深入到边境毒/枭窝点,出生入死多少回才活着回来。 是个真正意义上的铁血军人,也是组织和人民的英雄。 陆砚清抬头,冷峻的眉弓下,有一双让人猜不透的眼。 安卫东沉吟片刻道:“要想搜集那些艺人贩毒的证据,就得先接近他们,你有卧底经验,上头一致决定派你去。” 商定好具体方案,陆砚清没异议,从安局手里接过那份名单,其中有个女人的名字分外眼熟。 - 从安局那出来,陆砚清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他拿出来一看,是一条微信添加好友的验证消息。 通过手机号搜索,验证消息:孟婉烟。 他抿唇,直接点了通过。 女孩的头像很简单,一个动漫形象,龙猫。 陆砚清定定地注视着两人的对话框,握着手机的手心都冒出了潮湿的汗。 他不知道婉烟主动加他,是不是说明,两人的关系还有扭转的余地。 张启航从档案室出来,就见他们的陆队正盯着手机发呆,整个人的状态都跟平时不太一样。 张启航抱着手里的文件走过去,笑嘻嘻地凑到陆砚清身旁,神神秘秘道:“老大,你下周二有空吗?” 陆砚清的语气冷冷淡淡:“上午有训练。” 张启航:“那下午呢?” 陆砚清的视线终于舍得移开手机屏幕,抬眸看他一眼:“什么事?” 张启航嘿嘿地笑,卖起了关子:“反正是好事,到时候你跟我一块去个地方就知道了。” 总之是个好地方,老大去了绝对会感激他! 陆砚清不咸不淡地收回目光,手机就在这时振动了一下。 他垂眸,对话框里弹出一条新消息。 烟儿:【2000转账,备注:服务费】 ...... 收到转账的一瞬间,陆砚清神情微怔,刚才燃起的一丁点希望,瞬间被一桶冷水,浇得干干净净。 他的指尖微动,心口像是堵了块沉甸甸的石头,一时间竟不知道回复什么。 一旁的张启航眨巴眼:“......” 靠!他刚才看到了什么? 大明星给他们老大转了2000块大洋的服务费??? 难不成是那方面的服务费? - 那晚之后,孟婉烟整个人又陷入循环的焦虑中,心底总有个声音告诉她,她没办法释怀陆砚清消失的这五年,即使安慰自己,他肯定有不能说明的苦衷,可心上总有一根刺,轻轻一碰就会痛。 林子恒知道婉烟会来,所以一大早就在心理咨询室等她。 婉烟依旧是和之前差不多的装扮,将自己全副武装得严严实实,任谁看了都认不出来。 女孩进门摘了帽子和墨镜,露出素面朝天,白皙干净的一张脸,眼底青色的黑眼圈十分明显,脸上掩饰不了的疲态。 林子恒看到她的第一眼,吓了一跳:“你这几天是不是一直没怎么休息?” 婉烟点头,整个人累极似的,倒在躺椅上。 林子恒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着她:“你今天还是打算在我这休息够了再走?” 林子恒清楚婉烟现在的情况,重度抑郁,只能靠药物控制情绪,而她一直不肯配合治疗,很多时候都是拿了药就走。 婉烟微仰着脑袋,思绪放空了两秒,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眶,温热的液体便涌了出来。 林子恒治疗过的病人很多,遇到病人情绪失控也是常有的事,但这却是婉烟第一次将自己脆弱的情绪暴/露在他面前。 林子恒虽然是婉烟的心理医生,但她似乎从未认清两人的关系,对他一直都设有防线,以至于两年来,林子恒亲眼看着婉烟在自己的情绪里越陷越深,却无能为力。 婉烟的脸埋在掌心,此时像个卸掉铠甲的战士,纤瘦单薄的肩膀轻颤。 林子恒将手中的餐巾纸递给她,斟酌之后,语气温和道:“你是不是见到了陆砚清?” 闻言,婉烟抬头,一双眼睛又红又肿,鼻尖也是红的,她接过林子恒递来的纸,毫无偶像包袱的擦鼻涕,“你怎么知道?” 林子恒笑了笑,眉眼温和:“能让你情绪失控的,应该就他一个人。” 说得也是,婉烟自嘲般扯了扯唇角:“如果他不出现,我都以为我快好起来了。” 可是看到陆砚清的那一刻,她才发现,一个人的脆弱和坚强超乎想象。 想到往事可以泪流满面,看着那个人,也会咬着牙心硬如石。 婉烟吸了吸鼻子,似乎还在纠结那天晚上的事。 陆砚清活着回来,她心底的结好像打开了,但每当两人独处,她还是心存芥蒂。 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谁又能三言两语,就把这几年轻易抹去。 林子恒清楚这些年婉烟对陆砚清的感情,她所有的情绪心境似乎还停留在五年前,时常沉浸在往事里一个人钻牛角尖,惦念陆砚清的同时,也不放过自己。 而那晚两人的亲密,像是压断了婉烟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紧绷的神经。 听着婉烟说起她与陆砚清的重逢,再到之后的纠缠,林子恒心底了然,递给她一杯热水,建议道:“你的心理问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跟陆砚清有关,如果你还想好起来。” 林医生顿了顿:“你可以跟陆砚清多接触,既然放不下,那就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深情偏执的人,或许不止她一个。 闻言,婉烟下意识摇头,眼底有退缩,“他不知道我病了。” 林子恒:“有句老话,心病还需心药医,既然化学药物对你作用不大,咱们可以试着换个方式。” 婉烟抬眸看他,没明白。 林子恒循序渐进,试探般问:“如果你发现,陆砚清还是五年前的那个陆砚清,一点都没变过。” “你还会不会和他在一起?” 婉烟愣了片刻,脸无力地埋在掌心,声音低低地,“...我不知道。” - 在咨询室待了一上午,临走时林子恒送婉烟下楼。 两人道别时说了几句话,婉烟戴着墨镜正要上车,余光里飞快闪过一道影子,她警觉地回头,果然在不远处的花坛边看到两个狗仔模样的人,等她上去追时,那两人早就跑得没影了。 婉烟低头看了眼自己这身打扮,一般人根本认不出来,除非那几个狗仔从一开始就在跟踪她。 思及此,婉烟气得想骂人,身后林子恒小跑着跟过来,刚才见她火急火燎的样子,他一时间愣住,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瞥到那两道鬼鬼祟祟的影子,林子恒这才明白过来。 </div> </div> 第28节 他微微皱眉,“刚才我们在一起,是不是被八卦记者拍到了?” 婉烟点头,莫名有种无力感,她自己也数不清,这是多少次被狗仔跟踪,这种人在娱乐圈里堪比恐怖分子,艺人们避之不及。 林子恒知道婉烟出道以来,一直被负面新闻缠身,乱七八糟的假料传出去,除了真爱粉,哪有人会真的去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林子恒有些担心:“会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 婉烟重新戴上墨镜,语气很淡:“问题不大,你别担心。” 这种娱乐圈的事,林子恒也不知如何应对,他话到嘴边,又觉得无能为力,索性没再多问。 - 下午,婉烟正在家准备新剧本《长风渡》的试镜,却收到白景宁发来的消息。 白:【今天有狗仔拍到你跟林医生了,你们下次见面最好换个地方。】 婉烟:【被爆出去了?】 白:【嗯,我看有条爆料热度不高,但话题靠前,肯定有人买了热搜故意要黑你。】 紧跟着,白景宁发来一条微博链接。 点开链接进去,婉烟瞬间头大,她没想到,自己对林医生说的那句“问题不大”,居然直接上了热搜。 #某三字小花当街幽会男友,两人难舍难分,深情对望# 话题下方还有狗仔爆料的动态图片,画面中男子穿着便服,而他身旁的人戴着大大的遮阳帽,能遮住半张脸的墨镜,浅咖色的长款风衣,唯一能看出来的,就是身形纤瘦,是个女的。 【点赞不到一万的微博都能上热搜了吗??而且这动图里的两个人只能分辨出一男一女,哪来的三字女星?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搬出来糊弄人了吗???】 【这狗仔要么想红想疯了,要么一点都不专业,连女星的脸都没露出来,还当街幽会男友,谁知道是不是俩路人啊。】 【有没有大佬解码啊!根本没看出这俩人谁,到底哪来的十八线啊???】 【先说一下,我也是从别的地方听来的瓜,这女的好像是孟婉烟,可能性很大。】 【真的假的,这怎么看出来的???】 婉烟大致看了眼评论区,好在提到她的评论并不多,还有一部分已经被白景宁及时找人给压了下去。 - 晚上,林子恒下班回到家,他刚从车上下来,远远的便看见公寓楼下,那抹颀长挺拔的身影。 夜幕低垂,几盏散发着光晕的路灯下,那人微微低着头,半边身子隐匿在黑暗中,薄唇微张,缓缓吐出一圈烟雾。 林子恒微愣,在青白寡冷的光线里,终于看清楚男人的脸。 果然,该来的一定会来。 陆砚清倒比他想象中来得更早。 林子恒走过去,陆砚清也在这时抬眸,随即按灭了指间的烟,扔进了垃圾桶。 林子恒最后一次见陆砚清还是在三年前,眼前的男人倒是一点也没变,眉眼漆黑,五官坚毅俊朗。 故人相见,林子恒笑意温和:“没想到你居然找到这了。” 陆砚清眉眼沉静,也不知在这等了多久,从他在网上看到关于婉烟的那条八卦开始,他就赶过来了。 别人认不出林子恒,但他却认得。 陆砚清只知道林子恒是个心理医生,却没想到,婉烟竟会和他在一起。 面前的男人深沉且冷静,可周身却始终环绕着一股无形的气场,带着一股侵略的压迫性。 林子恒心里有些发毛,但也猜到,陆砚清肯定看到了网上的爆料,担心他误会,林子恒率先开口,语气平静:“我跟婉烟的关系很单纯,不是网上传的那样。” 林子恒虽然给了解释,但陆砚清身上的低气压却分毫不减。 他冷冷清清地看着林子恒,语气阴霾:“林子恒,你是个心理医生。” 林子恒的确是个专业的心理医生,对上陆砚清沉寂锐利的视线,他都有些紧张,这其中有诸多审视。 按三年前的交情,两人应该算得上朋友。 林子恒知道陆砚清想知道更多,但他有作为一名心理医生最基本的职业道德。 病人的情况绝对不能透露。 两人沉默对峙,林子恒率先败下阵来,他轻叹了口气:“我只能告诉你,婉烟是我的病人。” “其他无可奉告。” 作者:这章七千字!! 下章也是七千字,感情会有质的飞跃,陆哥哥在线护妻!! 第20章 《南箩》杀青后没多久, 婉烟又接到一部古装剧《长风渡》的试镜。 《长风渡》是一部大型ip改编剧, 制作班底优秀, 小说的原创作者知名度也很高,小说从连载到完结一直备受读者喜爱,影视翻拍的消息发布之后, 网上掀起一片热潮,大家都非常期待这部剧的人物选角。 白景宁接到试镜通知的第一时间,特意为婉烟找来一位表演课的老师,每天指导她的演技。 在白景宁看来, 这部剧就是婉烟逆风翻盘的最佳时机, 她的相貌不必多说, 只要努力提升演技, 观众自然会买账, 到时候还能清一波黑粉。 这天, 送走表演课的老师后, 婉烟又一个人琢磨了会剧本,脑子里全充斥着刚才背的台词, 直到夜深才想起来去厨房煮碗面吃。 不多时,手机传来一声振动,她点进微信,是陆砚清发来的一条消息。 他的头像比她的更简洁,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 ml:【晚安。】 婉烟倚靠在水池边,垂眸看着对话框里简短的两个字, 有片刻的愣神。 半晌,她默默打下一个“嗯”字,又觉得不妥,于是换了句:【你也早点休息。】 其实陆砚清打了很多字,删删减减千言万语,只敢留下一句晚安。 从林子恒那里回来,陆砚清都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住处的,脑子里仍然回响着那句:“她是我的病人,其他无可奉告。” 陆砚清跟林子恒是旧相识,三年前曾在云南见过。 那是一次秘密行动,陆砚清和战友发生意外,他们抓到嫌犯的同时,也牺牲了一名年轻英勇的武警战士。 而其中一名战友亲眼目睹自己的兄弟被毒枭残忍杀害,任务结束后,便有了很严重的心理障碍,以至于没办法拿枪。 林子恒就是组织上派来帮那名队友进行心理疏导的。 林子恒是一名专业的心理医生,三个月后队友康复,他才离开。 兜兜转转,陆砚清却没想到,再次遇到林子恒竟是这样的境地。 如今他还是一名心理医生,但他的病人却成了婉烟,这是陆砚清最无法接受的。 他没办法想象,他不在的这五年,婉烟到底经历了什么,会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陆砚清有很多话想问,可心里除了心疼,还有深深的懊悔与自责。 两人的对话没再继续,即使说了晚安,可陆砚清依旧彻夜难眠。 迷蒙的意识里,他仿佛看到自己被癫狂疯魔的毒枭拿匕首抵着喉咙,眼窝布着干涸的血迹和淤青,一张脸血肉模糊。 那年他晦涩阴暗的卧底生涯终于结束,被救时身中七枪,最致命的一枪就在距离他心脏2毫米的位置。 他九死一生,双腿差点残废。 另一个世界里,那个笑容明媚的女孩却失魂落魄,满世界地找他,最后躲在封闭无人的角落里泪流满面。 这些年,他对得起组织,对得起国家,却唯独没有给她一个交代。 他最心爱的女孩,因为他的原因病了很久,而他一无所知。 只要想到这些,陆砚清的心脏就开始火烧火燎的痛。 加入特战队的那年,组织曾让他们队里的每一个成员留一封家书,如若他们有不测,这封家书便会由组织秘密送到家人手中。 陆砚清在那张信纸上写满了孟婉烟的名字。 那些无数个如坠冰窖,绝望的夜里,他做梦都想回到她身边。 如今他活着回来,他再也不会从她身边离开。 - 很快就是《吹梦到南箩》的电影发布会,剧组先在网上公布了一段两分钟的预告片,引发网友热议,尤其婉烟的旗袍造型首次亮相后,网上一大波夸她颜值的。 大家虽然一直吐槽孟婉烟的演技,但不得不说,她的颜值很能打,很多网友虽然嘴上嫌弃,但看到婉烟的定妆照,还是沦为颜狗。 【mwy这次的角色好美!这身旗袍装太好嗑了呜呜呜!说认真的,她虽然演技不怎么样,但身材真的超棒!!!】 【哇......没想到孟婉烟还挺适合这个角色的,看预告片,演技貌似比之前好了一点点,有点期待。】 【这剧组真挺多灾多难的,先是拍摄遇到爆炸,又爆艺人xd,没想到还能顺利放映,太不容易了2333】 【顾雨辰好帅!冲这俩主演的颜值,我一定要去看!虽然孟婉烟的演技确实不敢恭维,但谁叫我是颜狗呢~~~】 【期待孟婉烟的人莫不是失了智???就她那辣眼睛的演技,顶多截个表情包差不多[冷漠吃瓜]】 ...... 《吹梦到南箩》的发布会就定在这周二,地点就在丽都皇冠假日酒店。 去的路上,婉烟身上披了件白色西服外套,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她今天的妆容美艳精致,黑发红唇,穿着fw20夏季高级定制的黑色抹胸晚礼服,钻石流苏点缀着斜边开叉,勾勒出腰身和腿部的完美线条,气场高冷又不失性感。 小萱一边看看手机,又抬眸悄咪咪看一眼婉烟,指尖飞快地在屏幕上噼里啪啦打字。 xun:【你们出发了吗?我和婉烟姐快到啦!】 很快,对方发来一条消息。 户口舟亢:【老大还在开会,估计快出来了,这个发布会大概什么时候开始?】 xun:【我们现在过去,半小时后开始,还要提前准备一下记者的问题,你跟陆大哥抓紧时间哦~】 小萱正快速打字,抬眸的那一瞬,就看到婉烟正歪着脑袋打量她。 </div> </div> 第29节 女孩眼尾细长,弧度柔和,上扬着带点媚意。 小萱眨巴着眼,立马正襟危坐,顺便关了屏幕,脸上的笑意也微微收敛,打着哈哈道:“婉烟姐,你醒啦?” 婉烟揉了揉眉心,看着小萱略显慌张的神情,黑白分明的眸子微眯:“你是不是背着我做坏事了?” 这姑娘一向不会掩饰情绪,有什么事几乎全写在脸上,婉烟懒洋洋的抬眸,红唇微微弯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小萱脸一红,有些心虚,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可什么都没做哦,就是在跟一个朋友聊天而已啦。” 说着,小萱默默将手机塞进包里,故作轻松,但心里却很没底,要是让婉烟知道,她偷偷把行程告诉了张启航,说不定会炸毛? 看着女孩极度反常的神情,婉烟笑着打趣,意味深长地挑眉:“那就是男朋友了?” 语落,小萱的脸更红,忙摆手否认,说话也磕磕绊绊:“才、才不是呢,就是普通朋友。” 婉烟了然地点点头,忍不住轻笑。 看着小萱憋红的脸,善解人意地没再继续逗她。 - 保姆车停在皇冠酒店门口,大门外已经站满了粉丝,还有些小姑娘举着剧中几名主演的大幅海报,格外醒目。 婉烟知道自己在娱乐圈并不圈粉,没被黑粉攻击她就已经谢天谢地,所以对粉丝应援这事非常佛系。 她和小萱先后下车,在保安的护送下直接走向电梯口。 这时,身后有人在喊:“孟婉烟!我爱你!” 听着是一个男人的声音,粗野浑厚,中气十足。 孟婉烟听了微微蹙眉,小萱则下意识回头,便看到一个体型偏胖的中年男人,脸上油光满面,手中还举着“婉烟婉烟独一无二”的应援海报。 这位来应援的大叔,赤着膀子,站在一群女孩子中格外显眼。 等电梯门合上,小萱才小声开口:“婉烟姐,你现在也有应援粉丝了诶~没想到那个大叔上了年纪还追星。” 只不过那个男人,怎么看都有一丢丢猥琐。 婉烟听了依旧那副冷冷淡淡的神情,她垂眸看着电梯不断变化的数字,压根没放在心上。 到了接待室,其他几名主演都还没到,婉烟坐下没多久,便有工作人员拿着媒体即将采访的问题进来。 这些问题中,除了《南箩》的电影宣传,其中有几条是询问她跟赵芷萱的过节,以及xd热搜事件是不是跟她有关系。 几乎所有的问题跟婉烟的事业无关,全都涉及到她的私生活。 婉烟拿着笔,面无表情地划掉那些与电影无关的问题,删删减减之后只剩两个。 一旁的工作人员看得战战兢兢,不知道待会该如何交差。 没过多久,顾雨辰跟黎楚蔓也到了。 三人打过招呼,便由工作人员带着去了发布会现场。 多家媒体记者早早等候在大厅,现场的观众席可容纳近六百人,一大部分都是受邀的忠实粉丝。 剧组的成员走上台,台下一阵躁动,顾雨辰的女友粉众多,见到爱豆出现,还有人激动地大喊他的名字。 记者们蜂拥而上,粉丝看到偶像的一瞬也纷纷站了起来,幸好有保安拦着,勉强维持着秩序。 这两年,顾雨辰风头正盛,孟婉烟又堪称绯闻女王,一张漂亮标志的脸,又具备热搜体质,简直是八卦媒体眼中的香饽饽。 几名主演走上台,台上的男主持热情洋溢道:“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吹梦到南箩》的主创嘉宾上台!” 接着,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顾雨辰的粉丝最多,放眼望去,场内几乎都是属于他的灯牌,黎楚蔓是新人,婉烟死忠粉不多,所以两人格外淡定。 主持人的访问环节之后,便轮到现场记者的采访。 几个拿着话筒的人跃跃欲试。 记者问到《吹梦到南箩》中的几个剧情问题,婉烟浅笑嫣然,从容不迫地应对,顾雨辰和黎楚蔓也游刃有余。 半小时后,张启航才带着身后的男人姗姗来迟。 张启航戴了顶新潮的黑色鸭舌帽,陆砚清一头利落的短发,身着黑色夹克,整个人看起来禁欲干净得一丝不苟。 发布会现场外,酒店门口立着的应援海报,陆砚清看到海报上的人愣住,慢慢明白过来,张启航带自己来了什么地方。 海报上的女孩身着黛蓝色旗袍,细长柔和的眼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纤细莹白的腿在开衩的裙下若隐若现,风情万种。 两人到了发布会现场,从后门进去,便看到黑压压的人群,观众席里几乎每个人都举着海报和灯牌。 陆砚清和张启航都没有追过星,来到现场才觉得与众人格格不入。 张启航拿着小萱给他的票,找到最前排的座位,拉着陆砚清坐过去。 两人的位置离舞台很近,陆砚清注视着台上的女孩,尽管周围一片嘈杂,可他眼底只剩婉烟一个人。 台上的女孩眉眼精致,乌黑微卷的长发倾泻,红唇妩媚动人,一袭白色流苏斜角裙,举手投足间妩媚动人。 陆砚清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眉眼间深藏着情绪。 自那晚之后,两人便没见过,他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的原因,才会刺激到婉烟再次联系林医生。 一旁的张启航见陆砚清发呆,于是捅了捅他的胳膊,小声道:“老大,待会发布会结束,咱们要不要去找婉烟姐啊?” 陆砚清唇角收紧,看他一眼:“怎么找?” 张启航嘿嘿地笑:“联系小萱呀。” “这两张发布会的邀请函就是她给的。” 为了老大和婉烟姐的爱情,他跟小萱简直操碎了心! 陆砚清没说话,整个人愈发沉默。 如果换作之前,他或许会想尽办法出现在她面前,如今如果她不愿意见他,他绝对不会勉强。 见老大犹豫不决,张启航倒觉得奇怪,这可不像他平日的作风。 记者的访问环节就快结束,一只话筒忽然冲破阻拦,冒然抵到婉烟面前。 婉烟抿唇,便看到一名拿着话筒的女记者从人群中吃力地挤进来,抬眸看着她,声音也拔高了一度:“孟婉烟,请问赵芷萱吸毒的事情跟你有关系吗?” 这名女记者似乎不给她任何犹豫反驳的机会,一连串的问题如炮火般直接丢给她。 “晚上曝光的那段赵芷萱xd视频是不是你找人拍的?” “你又是如何知道她有xd史的呢?” “你出道以来一直拒拍吻戏,请问是耍大牌,还是另有原因,你能解释一下吗?” 现场记者的问题都是之前筛选过的,没想到这个女记者却不按常理出牌,而且还是在快结束的时候,显然有备而来。 孟婉烟扫了眼话筒上的标识,是南都娱乐的。 她扯了扯嘴角,眼底已无笑意,心里立马将南都娱乐拉进了黑名单。 南都娱乐一发问,其他记者似乎受到鼓舞,一窝蜂地将话筒抵到婉烟面前,先前准备好又被划掉的问题,如今一个不落地全都问出来。 “请问之前的‘三字女星幽会神秘男友’的热搜事件,网友都猜测是你,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关于您有私生子的事,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么孩子的爸爸是谁?” 记者们的问题应接不暇,当从一个男记者口中听到“私生子”的字眼,婉烟眉心微皱,脸色慢慢冰冻。 她手掌虚握,极力克制着挥巴掌的冲动,只忍耐着攥紧了拳头。 她冷着脸看向那名男记者,眼底像是凝了一层寒霜,语气不急不缓地开口:“你妈没教过你,怎么说人话吗?” 话音刚落,围成一圈叽叽喳喳的记者立马安静了一瞬,那个男记者也被怼得面红耳赤。 了解孟婉烟的人都知道,这是她要发飙的预兆,一旁的顾雨辰见情况不妙,接过那名男记者的话筒,语气和善地解围:“赵芷萱已经退圈了,关于电影,如果大家没有什么想问的,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吧。” 顾雨辰的态度很温和,而且又是当红小生,众多记者只好转移话题。 那名男记者虽然心有不甘,但又不好与孟婉烟正面起冲突,可心里却已经想好,回去后怎么在新闻报道中编排孟婉烟了。 陆砚清就在距离舞台不远的地方,听着这群记者犀利无道德底线的询问,他眉眼冷沉,攥紧的拳头咯嘣作响。 张启航愤愤道:“这群记者吃屎长大的吧?问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跟电影一点关系都没有。” 陆砚清唇线紧绷,眼底戾气翻滚。 他很难想象,婉烟面对这些尖锐问题时,心里什么感受。 台上的主持人宣布发布会结束,台下也慢慢开始躁动,很多粉丝已经安耐不住地离开座位,拿着精心准备的礼物想要送给偶像,张启航也忙拉着陆砚清起身,“老大老大,你快点,好多粉丝在要签名,你可得主动点啊。” 为了老大的爱情,张启航比自己的事还积极。 离台上的女孩越近,陆砚清生平第一次想退缩。 他步子慢下来,语气低到尘埃里:“她不想见我。” 这种大好时机绝对不能错过,张启航眼疾手快地将自己脑袋上的鸭舌帽摘下来,扣在陆砚清的脑袋上,善解人意地开口:“老大你戴上这个,婉烟姐一定看不出来!” 陆砚清微微拧眉,最终妥协。 他紧了紧头上的鸭舌帽,帽檐遮挡下的那双眼眸漆黑清亮,沉静如潭,此时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台上的女孩。 围着的一群记者还没有散开,就在这时,粉丝群中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伴随着一阵刺耳惊慌的尖叫声,一道赤/裸的身影忽然朝舞台上的人快速冲过去。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离舞台最近的女记者吓得尖叫躲开,而冲上去的那个中年男人上半身□□,他的目标对准孟婉烟,赤/身、裸/体地张开臂膀,疯了似的朝女孩扑过去。 现场惊叫声一片,距离婉烟最近的男主持人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跳开,寥寥几个安保人员也被眼前的突然状况惊了一瞬。 婉烟惊慌失措地后退,直到后背抵上厚重的背景板,退无可退,孤立无援。 就在中年猥琐男伸手快要扯到她礼服的一瞬,一抹高大的身影迅速冲上舞台,像是一道闪电。 猥琐男还没碰到婉烟,下一秒,身后一只有力的臂膀直接狠狠勒住他的脖子,迅速拉开他与婉烟的距离。 男人的喉咙瞬间被卡死,像是被一根铁锁捆住,呼吸都艰难。 陆砚清眼底一片阴鸷,帽檐下的眉眼间尽是狠绝。 男人脸涨得通红,眼珠子瞪得比铜铃还大,吐着舌尖,身后的男子钳住他的脖子,似乎只要一抬手,就可以轻而易举拧断他的脖子。 陆砚清的动作很快,几乎没有人看清他是什么时候冲上去的,众人眨眼的一瞬间,便看到那抹颀长挺拔的身影已经控制住那个丧心病狂的猥琐男。 耳边不断传来周围人的尖叫声,陆砚清抬眸,看到女婉烟惨白错愕的脸,他的意识恢复清明。 陆砚清松开手的那一瞬,没等中年人喘口气,他握紧拳头,对着那人的脸狠狠地挥过去,用了十成十的力,每一下都带着致命的狠绝。 </div> </div> 第30节 中年男子的眼角,鼻子,嘴唇都是血,已经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 陆砚清红着眼眶,硬拳如铁,丝毫没有要停的架势。 婉烟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脏砰砰狂跳,面前突然出现的男人戴着低低的鸭舌帽,手背青筋绷紧,而那个突袭的中年人此时早被鲜血糊住了脸。 现场混乱一片,安保人员赶过来,张启航率先跳上台,用力将陆砚清扯开,压低了声音急促道:“老大!再打下去就出人命了!” 看到观众席中冲上来的张启航,婉烟倏地睁大眼睛,目光紧紧盯着眼前这个戴鸭舌帽的男人。 终于肯定了心里的猜测,认出他是谁。 现场一片混乱,多名安保人员赶来的同时,也迅速撤离台上的几名艺人。 婉烟惊魂未定,在一群工作人员的保护下离开。 离开前,她看到陆砚清抬眸,黑色的鸭舌帽下是那双她最熟悉不过的眼睛。 两人隔着乱哄哄的人群,视线交汇。 只短短两秒,又被迫分开。 几名主演撤离到后台的休息室,周围还有几名安保人员守着。 回想起刚才那一幕,几名主演都心有余悸,黎楚蔓注意到婉烟惨白如纸的脸,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婉烟,你没事吧?” 顾雨辰也担心地看着她,刚才情况太突然,两人中间还隔着一个主持人,顾雨辰想要冲上去的时候却被一个工作人员拽住。 孟婉烟愣愣地抬眸,摇了摇头,指尖却一片冰凉,像是有根刺划破了她的喉咙,吞咽都难受。 顾雨辰还想安慰她,却见女孩转身,不顾保安的阻拦直接走出了休息室。 走廊的尽头没什么人,孟婉烟无力地倚着墙壁,此时才感觉到脊背渗出的冷汗,过堂风吹起她的长发,细碎的刘海拂过耳畔。 小萱四处找了一圈,终于在走廊的尽头看到婉烟顿时松了口气,她急忙跑过去:“婉烟姐,你没受伤吧?” 发布会的时候,小萱和其他艺人的助理一直待在等候室,并不知晓现场的状况,刚才也是听人说起,有个猥琐男袭击婉烟,她才火急火燎地跑到前台看了一遍,又找到这来。 婉烟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眼神空洞地看着地面,声音也沙哑:“小萱,他怎么样了?” 小萱看着她,低声安慰:“陆大哥和张启航都还在审讯室,那个变态伤得挺严重,门牙掉了两颗,鼻梁骨也断了。” 听着小萱的话,婉烟的心脏像是被人攥住,一寸寸收紧,血液不再流通。 小萱怕她担心,连忙说:“婉烟姐你放心,我跟安保人员说了,那是咱们请来的保镖,出于正当防卫应该会没事的。” 小萱的话音刚落,婉烟鼻子酸涩,视线变得模糊,她的睫毛颤了颤,温热咸湿的液体在眼眶里打转。 小萱似乎还想说什么,抬眸的一瞬,看到不远处忽然出现的男人,于是急忙安慰道:“婉烟姐,你别难过,陆大哥肯定没事!” 说完,小萱找了个机会,迅速跑开了。 婉烟低着头,肩膀瑟缩着,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眶,一滴晶莹的泪珠“吧嗒”一下掉在地上。 没过多久,眼前忽然多出一双男士黑靴,她的目光一顿,视线慢慢上移,抬眸的那一瞬,便看到陆砚清的脸。 面前的男人戴着低低的鸭舌帽,五官的轮廓利落冷然,褶皱很深的双眼皮,漆黑的瞳仁沉静深邃,此时直勾勾地看着她,唇角收紧,下颚线紧绷。 婉烟咬着唇,唇瓣渐渐发白,她努力控制着呼吸,可就是忍不住,眼泪不断从眼眶中涌出来,透明的,一滴一滴。 陆砚清喉间一紧,像是吞了根刺,心脏都快要裂开。 婉烟红着眼眶,长睫上挂着泪珠,鼻子也红红的,此时卸下伪装,脆弱和狼狈全都袒露在他面前。 陆砚清沉寂无声地注视着他,整个人像是被钉住,看着女孩哭,却不敢轻举妄动,一颗心悬在嗓子眼,血液不再流通,仿佛在等待一场审判。 直到女孩鼻音浓重,喊他的名字:“陆砚清。” 这一声,似乎给了陆砚清靠近她的勇气。 他唇角收紧,俯身将人拥入怀里,声音温柔缱绻:“烟儿不怕。” “有我在。” 他一开口,她泪流满面。 作者:下章有回忆,快和好了,再等等哈~ 第21章 回去的路上, 张启航开车, 小萱坐在副驾驶, 后座坐着婉烟和陆砚清。 四个人谁也没说话,气氛陷入尴尬的沉默。 张启航和小萱对视一眼,他们一时半会也猜不透后面两人的心思, 婉烟眼眶红红,像是哭过,陆砚清此时也摘了鸭舌帽,黑眉清目, 尤其不说话的时候, 就像初冬的雪, 带着凉意。 不管现在情况怎么样, 小萱觉得这回自己的选择没错, 走之前大家看了发布会现场的录制回放, 如果今天陆大哥和张启航没来, 那群安保无作为,婉烟肯定会被那个猥琐男扑倒在地。 张启航见后面的两人不说话, 于是偷偷给小萱递眼神,接着开口:“老大,你今天反应太快了吧!这英雄救美太及时了!” 小萱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附和道:“对对对,今天多亏陆大哥!” 两人一唱一和,后面的两人依旧没说话。 婉烟始终正襟危坐,看着窗外匆匆掠过的风景, 心底始终有种苦涩,刚才那个拥抱几乎是出于本能的。 已经很久没有像刚才那样对待陆砚清了,久到婉烟都快忘记,她也曾无数次主动飞奔进他怀里。 那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又回来了。 车里很应景的放着一首陈奕迅的粤语歌,轻柔舒缓的节奏唱着:“世事无常还是未看够,还未看透。” “风花雪月不肯等人,要献便献吻。” 婉烟看着窗外有些失神,手指无意识地虚握着。 陆砚清面色无波,眼神却安静地看着她,目光不曾移动半分。 到了婉烟的住处楼下,陆砚清打开车门先下去,随后朝车里的人伸出手,婉烟神色微顿,避开那道灼灼的视线,将手轻轻放在他掌心,等双脚落地,低声说了句“谢谢”。 婉烟没看陆砚清,却对一旁的张启航开口:“大家上去坐坐吧,今天的事还没好好谢谢你们。” 这还是大明星第一次心平气和地跟他说话,张启航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他抓了抓后脑勺笑嘻嘻道:“婉烟姐,今天这事还得多亏我们老大,他当时反应太迅速了!” 就是后来用力过猛,要不是他冲上去拦住,估计那个猥琐大叔会被打残。 婉烟抿唇,没说话。 张启航又下意识看了眼陆砚清一眼,又道:“婉烟姐,我和小萱待会还有点事,就不上去了。” 小萱疑惑“啊”了声,看到张启航对她挤眉弄眼,才反应慢半拍地点点头:“对,我想起来有点事还没解决,就不去了!” 婉烟:“......” 张启航镇定自若:“老大,要不你跟婉烟姐上去吧,我跟小萱就先走啦?” 面前这俩人一唱一和,婉烟和陆砚清哪会看不出他们的用意。 两人乘电梯上楼,一高一矮的影子倒映在面前的镜子里,婉烟看着她和陆砚清的身高差,又开始出神。 以前高中的时候,陆砚清就比同龄人高很多,婉烟站在他面前就跟没长大的小孩似的,有时候偷偷接吻,要么她被抱起来,手臂挂在他脖子上,要么等陆砚清主动低头配合才行。 有一次两人放学走得迟,路过一间自习室,无意中撞见里面一对穿校服的情侣,两人的身影重叠在角落。 那是婉烟第一次看到同龄人在教室接吻,感慨这俩人胆大包天的同时,她也不知道回避,愣是拉着陆砚清偷偷围观,于是某人一米八五的大高个,在她的胁迫下只能猫着腰,躲在窗户后面,无奈又好笑地配合她。 等那对小情侣终于恋恋不舍地分开,婉烟才拉着陆砚清跑开。 空无一人的器材室,婉烟微扬着脑袋看他,杏眼乌黑澄澈,“陆砚清,我也想跟你接吻。” 小姑娘红着脸,显然心血来潮,黑白分明的眼眸弯成一抹月牙。 陆砚清微微眯着眼看她,眉眼漆黑,两只手懒洋洋地插在兜里,挑着狭长的眼尾,似笑非笑。 他没有动作,却明知故问:“你想怎么吻?” 婉烟抿唇,脸愈发红,她都明示了,这家伙不是应该直接吻嘛,哪来那么多废话! 婉烟鼻间轻哼了声,朝他勾勾手指,示意他弯腰,低头。 陆砚清装没不懂,象征性地低了低脑袋,眼底滑过抹坏笑。 他语速温和缓慢,声音低低地诱惑:“你来教我?” 两人身高太悬殊,看他这架势一点也不想配合,婉烟不服气,索性从角落里抱来几个厚厚的垫子,垒在一块,然后笨拙地爬上去。 陆砚清的目光追随着她,直到女孩坐在高高的垫子上,视线与他平齐。 小姑娘得逞似的勾住他的校服领带,往她身前拉,下一秒,学着他平时的样子,手掌扣住他的后脑勺,柔软清恬的唇瓣覆上他的唇。 蜻蜓点水般的吻,接着她后退,下巴微扬,着急炫耀:“看吧,还不是被我亲到了!” 陆砚清没忍住,笑出声,他俯身靠近她,眸色深深,说:“哥哥今天教你法式热吻,来不来?” 也不知是不是他灼灼的眼神太露骨,婉烟看了面红耳热,她咽了咽嗓子,竟主动配合地抬头,故作镇定:“来呀,谁怕谁。” 那天两人很晚才出器材室,校门都关了,只能爬墙出去。 夜里婉烟洗澡的时候才发现,腰上,锁骨处都留着某人很明显的手印。 每次想到那个“法式热吻”,她都羞得要死,以至于看到那间器材室都会脸红。 直到电梯“叮”的一声响,婉烟才瞬间回过神来。 她抬眸,刚好在镜子里撞上陆砚清的视线。 男人眉眼深邃,瘦削的鼻唇弧度柔和,也不知他从什么时候盯着她看的。 婉烟定了定神,走出电梯,轻声开口打破了沉默:“你刚才,有没有受伤?” 陆砚清跟在她身后,目光落在女孩红透的耳朵尖,在电梯里就这样了。 他唇角微收,声音很低:“没有,你呢?” 婉烟挑眉,故作轻松:“我也没事,刚才谢谢你。” 说完,又陷入一片沉默,甚至比一次见面更尴尬。 婉烟有点后悔带陆砚清回家,毕竟上一次独处,就已经擦枪走火了,不过这一次她头脑异常清醒,绝对不会跟他再有亲密接触。 到了住处,婉烟去卧室换衣服,陆砚清知道她还饿着肚子,征得同意后便去了厨房。 婉烟不会做饭,冰箱里基本都是速食和牛奶,好在有些鸡蛋和西红柿,还有面条。 </div> </div> 第31节 婉烟出来时,便看到正在厨房忙碌的陆砚清。 男人袖口卷起,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臂,手里拿着两只白色瓷碗,放在水池里冲洗,锅里正煮着面条,冒着白白的热气。 婉烟以前也见过陆砚清下厨,记忆里他似乎什么都会。 不得不说,男人下厨的时候总有种特殊的魅力,陆砚清的五官很立体,坚毅冷峻的眉弓下一双黑眸,挺鼻如峰,极富有欣赏性,长相比娱乐圈的很多小鲜肉更有格调,而且荷尔蒙爆棚。 婉烟静默片刻,才觉得现在的状态有点不对劲。 来者是客,哪有让陆砚清做晚饭的道理,婉烟觉得过意不去,于是倾身过去,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状似不经意地询问:“需不需要我帮忙?” 陆砚清:“不用。” 见水池旁还有没洗的青菜,婉烟像是找到了活干,手刚伸过去,陆砚清的胳膊微微抬高,将她挡住,喉间溢出的声音低低的:“水冷,别碰。” 婉烟正犹豫,男人已经从她手里拿走了青菜,打开水龙头三两下洗好了,她无所事事地“哦”了一声,索性慢吞吞的跟在他身边,看着他动手。 以前两人谈恋爱的时候,陆砚清就什么都会做,那年孟婉烟高考结束,陆砚清还没放假,于是婉烟买了张高铁票,直接去a市找他。 军校不比普通高校,管理严格,婉烟给他打电话的时候,陆砚清正在进行体能训练,一群小伙子耐力跑五千,之后又是冲圈400米。 电话没人接,婉烟下了高铁,只好一个人坐地铁,结果弄错方向,直接坐到了反方向的终点站。 那晚婉烟一个人拖着大大的行李箱,箱子里装满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她带给陆砚清的。 婉烟像只无头苍蝇走了许久,最后又累又饿,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没用。 她一个人坐在冷冷清清的地铁站,身边时不时有经过的神色匆匆的路人,打电话给陆砚清依旧没人接。 婉烟越想越难过,心里默默将某人吐槽无数遍,哪有这么不称职的男朋友!连女朋友的电话都不接! 几分钟后,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看到那串熟悉的号码,婉烟整个人瞬间活过来,可还是又气又委屈,按下接听键的那一瞬,温热的泪水便在眼眶里打转。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低沉急促的声音,“烟儿,你在哪?” 听到陆砚清的声音,婉烟嘴角耷拉着,趴在行李箱上,像是在跟他赌气,一句话也不说,可眼泪却在他声音传来的那一刻,“吧嗒”一下掉在地上。 陆砚清刚结束体能训练,飞奔回寝室的第一时间就打开手机,深怕错过婉烟的消息。 看到那十几通未接电话,以及未读短信,陆砚清瞬间慌了神,连训练服都来不及脱,匆忙跟导员请了假。 身旁的几个兄弟见惯了他平日沉着冷静的一面,见人火急火燎地往外冲,纷纷打趣:“老大这是要去哪啊?该不会去见女朋友吧?” 陆砚清拿了外套,大步往外走,眉眼间很少见地多了分温柔,“是媳妇。” 几个人也是随便猜测,没想到他们老大居然承!认!了! 从宿舍出来,陆砚清将电话打给婉烟,电话接通的一刻,却没有声音。 陆砚清微微蹙眉,似乎猜到女孩不乐意的小情绪,他心口一窒,并不好受。 男人压低了声音,语气格外温柔,像在哄小孩:“烟儿,告诉我你在哪,好不好?” 婉烟吸了吸鼻子,抬头看了眼正前方牌子上的标识,语气闷闷不乐:“我在三号线的终点站,离你好远。” 没陆砚清在身边,婉烟才发现自己是个标准路痴。 听到女孩浓重压抑的鼻音,陆砚清第一次慌了神:“你在原地不要乱动,我现在就来找你。” 婉烟自顾自地点点头,虽然陆砚清看不见,但听到他跑步轻喘的声音,莫名觉得心安。 两人的电话一直都在通话中,婉烟抹掉腮边的泪痕,不满地哼哼:“你这个男朋友真是太不称职了。” “你要是半小时内不过来,我就原路返回,回京都去,再也不来找你了。” 陆砚清认真听着小姑娘满是委屈的数落,一边哄劝,一边拦了辆出租车。 司机看到他时,陆砚清额头上都冒着汗。 电话那头,女孩还在轻声哼哼,陆砚清看着手机定位的位置离她越来越近,目光变柔:“那我的女朋友还能不能哄好?” 婉烟耷拉着脑袋,垂眸看着脚尖,一下一下轻踩着地面。 “哼,这种事你怎么还问我啊?” 陆砚清:“等我过去,你打我几下出出气?” 见某人认错态度良好,婉烟抿唇,郁闷慢慢消散,但语气却不显露,已经开始跟他倒计时,“你现在还有15分钟,15分钟后见不到人,我可就真走了。” 陆砚清握紧手机,勾唇笑了。 地铁站内,婉烟一边正在通话,一边百无聊赖地玩着微信小程序里的跳格子游戏。 陆砚清来时,便看到不远处的长椅上坐着的婉烟。 女孩穿着粉色短袖,白色的半身裙,此时脑袋耷拉着,神情有些沮丧。 陆砚清眸光顿住,喉结上下滑动,刚才跑过来的时候,心脏都没有这般剧烈跳动过。 婉烟一看时间已经到了,关掉游戏,拿着手机,纠结地抓着裙角,哼哼着威胁:“陆砚清,时间都到了,你要是再不来,我就真的走了!” 陆砚清定定地注视着她,心脏像是被浸泡在温热的水流中,酸涩温暖,就快要融化。 他还未说话,又听女孩继续说:“算了,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10分钟后还不来,我就真的真的真的走了哦。” 婉烟说得信誓旦旦,还特意将“真的”强调了三遍。 陆砚清莞尔,轻声开口:“烟儿,回头。” 听到他的声音,婉烟怔了怔,txcc拿着手机依言回头,果然看到距离她不远的地方,陆砚清正和她一样,拿着手机,注视着她,唇角勾着抹淡淡的笑意。 陆砚清本就瘦瘦高高,在空无一人的地铁站内十分显眼。 他穿着训练服,腰杆坚实挺括,双腿笔直修长,脚上一双黑色军靴,迷彩裤裹在军靴里。 陆砚清本就皮肤白,几个月没见,变黑了点,下颚线紧绷,五官愈发利落冷然。 心心念念的男朋友终于出现,婉烟所有的情绪涌上心头,心里又委屈又惊喜,她咬着唇瓣,可看到陆砚清对着她笑,便什么气也没有了。 她拿着手机,行李箱也不要了,直直朝他跑过去。 陆砚清伸出手臂,稳稳地接着飞奔而来的女孩,将人抱进怀里。 落进他怀里的一瞬,婉烟心满意足,脑袋抵着他的胸膛蹭了蹭,闻着他身上清冽好闻的味道,还带着淡淡的烟草味。 女孩无意识亲昵的动作,让陆砚清的心顿时融化,他低头,动作很轻的啾了一下女孩莹白软软的耳垂,附在她耳畔,声音温柔缱绻:“烟儿,还要不要原谅我?” 半个小时内赶到,他做到了。 闻言,婉烟吸了吸鼻子,从他怀里退出来,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抬头看着他:“我以为今天见不到你了。” 婉烟也没想到自己方向感居然这么差,一出地铁口就摸不着北了。 陆砚清脱掉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将怀里的人裹得严严实实。 婉烟抬眸,看到他身上的迷彩训练服,眼睛都直了。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穿军装的陆砚清,身姿挺拔,腰杆笔直,像是迎风屹立的青松,沉稳坚毅,不再是当初那个带她翻墙,偷跑出学校看电影的张扬乖戾的少年。 婉烟忍不住多看他几眼,杏眼亮晶晶的,“陆砚清,你好帅啊。” 说完,她主动凑上来要抱抱,陆砚清的心脏顿时像被人揉了一下,酥酥麻麻。 脱掉外套,露出里面的军装,在外就要军容风纪到位,陆砚清抿唇,没有真的去抱她,而是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喉间溢出的声音低沉温柔:“现在不行,等晚上回去,给你抱个够。” 婉烟撇撇嘴,没说话,肚子也在这时咕咕叫了几声,陆砚清垂眸:“没吃晚饭?” 婉烟点点头,“刚才光顾着找路了,哪还记得吃饭呀。” 陆砚清:“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 婉烟:“想吃你煮的面条~” 那晚陆砚清没回学校,两人也没去酒店,他不知从来哪拿来一把钥匙,带着婉烟去了学校附近的一个小区,顺便在楼下超市买了些食材,还有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 这是一间单身公寓,是陆砚清的同学租的,房子不大,卧室里只有小小的一张单人床,和一个书桌,好在有厨房和浴室。 眼看时间已经不早,陆砚清让婉烟去洗澡,自己则拿着食材去了厨房,给两人做晚饭。 半小时后,婉烟换了睡衣出来,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看到正在厨房忙碌的男人。 婉烟心底一暖,这样的陆砚清只有她一个人见过。 她哒哒哒跑过去,站在水池边,歪着脑袋看他卷着袖子,动作娴熟的切菜,熬汤,她什么也不会做,只好帮忙递给他调料罐。 空气里弥漫着饭菜的香味,婉烟摸着饿扁的肚子,笑眯眯道:“陆砚清,你也太心灵手巧了吧?” “这个汤好香。” 她虽然什么也不会,但陆砚清却是万能的,以后两人结婚,也不至于饿死。 婉烟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陆砚清侧目看她一眼,眉眼含笑,却在看到她潮湿滴水的头发时,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去,把头发吹干再过来。” 眼前的男人身形挺拔,从头到脚荷尔蒙爆棚,尤其上了大学以后,比以前更有气场,即使现在脖子上挂着违和的围裙,看起来依旧养眼。 婉烟看着他,粉唇嗫嚅地“哦”了一声,但迟迟不见走,磨磨蹭蹭之后,而是一声不响地从身后抱住他。 女孩纤细的臂膀轻轻环上他精干有力的腰腹,脸颊乖顺地贴着他温暖的后背,陆砚清身形微顿,手里的动作也停下。 耳边传来婉烟轻轻柔柔的声音:“陆砚清,你知不知道,穿军装的你,真的很容易引人犯罪啊。” 婉烟说着,环在他腰上的手臂慢慢上移,一路摸索,直到软白纤细的手指摸到他衬衫上的一颗扣子。 陆砚清垂眸安静地看着她的动作,瘦削的薄唇微抿,利落的脖颈处,喉结上下滑动。 婉烟的指尖在他胸口的那颗扣子上打着圈儿,从身后贴着他,像个没有骨头的水妖。 “陆砚清,你有没有听过制服诱惑啊?” 女孩的声音软软糯糯,一下一下若有似无地撩拨着他的心弦。 陆砚清的眉心一跳,喉咙都有点沙哑,他勾唇笑了笑,接着关了火,然后将身后的人一把拉了过来,欺身而上,有力的臂膀撑在婉烟身体两侧,将她圈入怀中。 陆砚清垂眸,黑眸定定地注视着她,眼底有诸多情绪,却藏不住深情,他笑得无奈,语气满满的都是温柔,“烟儿,我是军人。” 从穿上这身军装开始,他整个人便属于国家。 今后无论遇到什么,他自始至终都必须将国家利益放在第一位。 婉烟微仰着脑袋看他,懵懵懂懂地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带向自己,笑眯眯地嘟囔:“我才不管你是什么。” 陆砚清俯身,薄唇贴着她的唇瓣,浅浅地亲吻,满腹深情。 又听到她开口:“反正你是我的陆砚清。” 不论是以前,还是未来,都是她一个人的。 </div> </div> 第32节 作者:我已经存稿到28章啦!!会hin甜~~大家坚持住,马上就到了! ps:感谢营养液灌溉和地雷,都看到了!比猩猩!! 第22章 那晚临睡前, 婉烟和陆砚清一同睡在那张小小的单人床上, 床单, 被套,枕套都是陆砚清买来新的换上去的。 陆砚清帮婉烟吹完头发,将吹风机放在了桌子上, 随即小姑娘卷着被子,自动自发地钻进他的怀里。 婉烟毛茸茸的脑袋抵着他的胸膛蹭了蹭,笑嘻嘻道:“陆砚清,你闻闻我的头发香不香?” 男人的下巴轻搁在她柔软的发顶, 喉间溢出的声音温和沙哑:“嗯。” 婉烟不满意他有些敷衍的态度, 索性扒拉在他身上, 纤长笔直的小细腿挤入他两腿间, 女孩小巧的鼻尖轻轻蹭过男人的脖颈, 故意对他的耳朵吹气:“嗯是什么意思?” 婉烟唇齿间轻吐的气息, 一点一点喷洒在他皮肤, 撩动着陆砚清脑中的每一根神经,他唇线紧绷, 凸起的喉结上下滑动。 以前两人并不是没有在一张床上待过,但这次显然有些不同。 经不住她一次又一次的撩拨,陆砚清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黑眸定定地注视着她,薄唇微掀,眸光深沉又危险:“你乖一点。” 婉烟有点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心里却在想, 这家伙明明蔫坏得很,理应察觉到了呀,怎么上了大学之后,自制力比以前强了那么很多? 婉烟哼了声,最不耐烦他这幅假正经的样子,她微微仰头,握着他的手往下拉了拉,张嘴含住他的喉结,不怕死地轻轻舔了一下,“我哪不乖了呀?” 陆砚清闭了闭眼,牙关紧咬,没忍住爆出一句脏话,声音嘶哑:“待会有你哭的时候。” 婉烟装作没听懂他说的话,莹白的耳朵尖却红透,她歪着脑袋凑到他耳边,不服气道:“我已经成年了。” 她顿了顿,眼眸深深地看着他,粉嫩嫩的舌尖轻轻刮蹭过他右边的耳垂,又说了两个字。 陆砚清低低的“艹”了一声,垂眸看她,慢慢俯身......溏心湍怼 他先是吮吸着她的唇瓣,肆意热吻,流转到女孩细腻白皙的脖颈,以同样的方式轻咬了一下,将刚才她咬的那一口还给她。 婉烟愣了一下,皮肤仿佛过了电,她蹬着脚尖,抱着他雾蒙蒙的眼眸,湿颤了眼睫。 之前两人每次接吻都点到即止,到了临界点陆砚清一定会停下,之前他最喜欢吻她耳根,看着红着脸现在,他又发现一个新的地方,在肩颈。 陆砚清恶劣地盯着怀里的小姑娘笑,慢慢加大了亲吻的力道。 时间越长,婉烟终于知道怕了,她求饶:“别别......” 陆砚清撑着身子,眸色沉沉:“别怕,我不会做什么。” 婉烟羞得没脸看他,下意识往后躲了躲,被人摁住肩膀又给拖回来。 这时候的陆砚清不再阴郁冷沉,他坏笑着,眼底全剩下了痞气。 狭小的卧室内温度不断升高,婉烟也不知这一夜自己是怎么度过的。 难以言喻的感受,回想到那幅画面都让人忍不住脸红心跳。 陆砚清起床后做早饭,婉烟睡够了,才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趿拉着自己的小拖鞋,去找陆砚清。 厨房里男人云淡风轻的神情,婉烟有点怀疑地看着他,一番斟酌后认真开口::“你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啊?” 陆砚清正给她热牛奶,闻言微微蹙眉,看着她似笑非笑,“你真想让我在别人的床上(晋江屏蔽两个字)?” 闻言,婉烟的脸蓦地一红,快速摇摇头。 之后的那几天,陆砚清白天在学校上课,晚上则请了假出来陪她。 - 往事与眼前一幕重合,记忆中的男人相比于现在,似乎没有变过,他煮的面条还是从前的味道,可是婉烟却不清楚,他们还能不能和从前一样。 初秋的天气变幻莫测,晚饭后,窗外暴雨如注,陆砚清来的时候没带伞,婉烟家里也没有备用的雨披,眼看时间已经晚了,似乎老天在给她留人的机会。 陆砚清穿着窗外的雨,眉眼安静,并没有让她为难,“待会我让张启航来接我。” 婉烟垂眸,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陆砚清随即给张启航发消息,五分钟后却等来一条回复。 户口舟亢:【老大,我车坏了!你自己想办法哈!】 户口舟亢:【抛媚眼.jpg。】 陆砚清微微蹙眉,低声道:“张启航说他的车坏了。” 似乎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张启航和小萱的心思太过明目张胆,让人想忽视都难。 婉烟一副无所谓的神情,对上他的视线:“你今晚就留在这吧。” 她的态度略有松动,陆砚清眼底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我睡哪?” 一提到留宿,两人不约而同想到那个混乱失控的夜晚,婉烟脸一红,目光凉凉地睨他一眼:“你当然是睡沙发了。” 也不知是不是婉烟的错觉,她好像看到陆砚清勾唇笑了一下。 - 入夜,陆砚清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婉烟睡在卧室,隔着一扇房门,宛如楚河汉界。 雨势不见停,反而越下越大,豆大的雨滴砰砰砰砸在玻璃窗上,室内的温度也骤降,婉烟睡得并不安稳,心里却想着,她刚才只给了陆砚清一条薄薄的毯子。 凌晨两点,婉烟半梦半醒,直到被窗外轰鸣的雷声惊醒,她下意识裹紧身上的被子,整个人蜷缩着,躲在被窝里。 半晌后,她睁开眼睛,窸窸窣窣从被窝里爬出来。 打开卧室的壁灯,窗外的雷雨声不见小,室内寂寥又冷清,婉烟的脑子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她该不该给陆砚清送一条厚实一点的被子,又想到白天他冲上舞台救她。 短暂的挣扎之后,婉烟终是屈服于自己。 客厅里一片漆黑,呼啸的狂风穿过窗口的缝隙,呼呼的吹动着窗帘。 婉烟抱着棉被,腾出一只手打开了走廊的壁灯,调到最暗的一格,又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沙发上的陆砚清侧躺着,半明半昧的光影落在那张清冷俊逸的脸,剑眉星目下少了份冷硬,多了分温柔。 薄薄的毯子落在男人肩膀,露出他黑色的t恤。 这人一贯的穿衣风格都是这样,偏深色系。 婉烟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抱着被子默默往沙发边挪了挪,熟睡中的男人就这样安静地闭着眼,褶皱很深的双眼皮,睫毛又长又密,在眼睑下盖出一圈阴影,俊逸深刻的五官在朦胧的光芒下慢慢清晰。 她动作很轻地拆开被子,盖在他身上,等到收回手的时候,身前的人起身,轻扣住她的手腕,喉间溢出的声音沙哑低沉。 “烟儿。” 婉烟也被他吓了一跳,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她抿唇,像是怕他误会,淡声解释:“我只是睡不着,过来给你送床被子。” 她半蹲在沙发边,穿着单薄的睡裙,柔软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膀,陆砚清看着她,两人四目相对。 婉烟出口解释,反而变得欲盖弥彰。 黑暗中,所有的感官放大,男人的掌心滚/烫,温度一点点渗透进她的皮肤。 陆砚清一直没睡,听到她卧室房门打开的声音,就已经醒了。 婉烟的目光落在两人相握的手,她往回抽手,但陆砚清的力气大,丝毫不给她逃离的机会。 她说:“你松手。” 陆砚清牵着她的手放至唇边吻了吻,声音沙哑:“烟儿,给我机会。” 婉烟一顿,呼吸都停止。 陆砚清知道自己失去了五年的时间,这五年里婉烟所有的痛苦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如今,他可能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可他始终无法说服自己,放弃她。 罪恶的偏执欲像无数只蚂蚁,在他心脏的角落爬行。 陆砚清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无论以什么方式挽留,只要她不离开,阴暗面滋长出的威胁,模糊中带着哀求。 四周寂寥晦暗,如同寒夜。 他说:“能不能,不要离开我。” 伴随着他低沉沙哑的嗓音,窗帘外暴雨不断,白光忽闪而过。 光芒照亮的一瞬间,婉烟看到那双冰冷却深情的眼,定定地注视着她。 婉烟鼻子一酸,眼眶温热,心脏仿佛被一只手紧紧攥着。 过去的每一个日夜里,她过得一点也不好,每天如坠深渊,那里伸出无数只手,不断抓着她往下扯,快要将她的灵魂吞没。 似乎从他们在一起那一刻开始,这段感情就像一粒埋入土壤的种子,随着时间生根发芽,不断壮大。 在这五年的空白期,它变得越发畸形,过于盲目,却不受控制。 婉烟下意识摇头,眼眶酸酸胀胀,目光望进男人眼底,心里泛着苦涩:“陆砚清,现在已经不是五年前了。” 她病了。 不知道会不会好起来。 即使她不说,他也会明白,陆砚清的头低着,看着女孩纤瘦苍白的轮廓,心脏痛了一下。 他轻扣住她的后颈,将人整个揽进怀里,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她。 窗外的风声仿佛静止,婉烟听到他问:“你还爱不爱我。” 寂静的夜,婉烟的耳朵贴靠着男人温热的胸膛,听到属于他强有力的心跳,刺激着她的耳膜,慢慢与她的心跳同步。 她没说话,只是埋首在他怀里,眼眶也已经湿润。 陆砚清吻她柔软的碎发,声音似是沉寂山林中吹来的一阵清风:“我陪你,一起走出来。” 作者:快了快了,很快就要在一起啦!!!求评论啊啊啊啊啊啊 第23章 第二天婉烟从卧室出来, 隐约听到厨房里传来的声音,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食物的香味。 看到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婉烟才意识到陆砚清并没走。 </div> </div> 第33节 她的肚子很应景的咕咕叫了两声,陆砚清拿着两个煎蛋出来时,视线落在女孩光溜溜的脚丫子上, 他眉心微蹙,低声道:“去穿鞋。” 婉烟愣了一下,有些局促地点点头,忙跑去了卧室。 回到卧室, 婉烟摸了摸自己有些烫的脸, 总觉得这样的状态不对劲, 这可是自己家, 怎么陆砚清一来, 她就跟客人似的? 婉烟还在嘀咕, 手机忽然振动了几下, 她拿起来一看,是小萱发来的微信。 xuan:【婉烟姐, 你又双叒叕上热搜了!!!】 xuan:【不过放心,这次没人骂你!开心叭!!!】 婉烟:【......】 不管有没有人骂,婉烟印象里,自己上热搜准没好事。 紧跟着小萱发来一条微博链接,话题是:#孟婉烟电影发布会现场遇袭,现场保镖英勇反扑猥琐男# 点进微博,就是昨天《南箩》发布会现场的状况, 九张动态图很好的还原了当时意外发出的经过。 从记者访问,猥琐男从粉丝群中冲出来,再到戴着鸭舌帽的陆砚清将猥琐男制服,男人的速度快得像一头猎豹,就在其靠近婉烟的那一刻,将人迅速从背后勒住脖子,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一招制服。 重新回顾一遍当时的状况,婉烟仍心有余悸。 好在这些动图并不包括后半段,陆砚清失控打人的画面,而且从始至终,他都戴着低低的鸭舌帽,根本看不到脸。 这条微博下方的评论区,竟是前所未有的和谐。 【惨还是孟婉烟惨,拍戏的时候遇爆炸,发布会还能遇到这种猥琐的变态,太恐怖了!心疼她。】 【这种发布会就该多安排一些安保,真不知道这种变态是怎么混进去的,主办方太疏忽了。】 【这男的好恶心啊,不穿衣服直接跑上去,要是他手里拿凶器怎么办?现场的安保人员宛如废物点心。】 【你们难道没有注意到那个戴帽子的小哥哥吗?身手也太矫健了叭!治服变态的那张动图太帅了!】 【听说是孟婉烟的保镖,太牛逼了,估计小哥哥会加工资!】 这是第一次婉烟上热搜没有人骂她,评论里有一部分人的关注点居然在陆砚清,她忍不住继续往下翻,卧室门外响起敲门声,陆砚清催她出来吃饭。 婉烟趿拉着拖鞋,拿起手机出去。 餐桌上有热好的牛奶,面包,煎的鸡蛋,还有熬好的小米粥,小笼包。 看到这么多吃的,婉烟一愣,“这些都是你做的?” 陆砚清将一杯牛奶递给她,“小笼包是我在外面买的。” 婉烟点点头,忽然想到热搜:“昨天的事,谢谢你。” 陆砚清抬眸,看着她,眼底情绪不明:“如果当时我不在,你会怎么办?” 婉烟眨了眨眼,而后无所谓地喝了口牛奶:“可能被人扑倒在地,轻则被人揩油,重则摔个脑震荡。” 听着女孩漫不经心的假设,眉眼间一副再寻常不过的神情,陆砚清唇角收紧,心口像被人攥住,一揪一揪的。 看着陆砚清逐渐沉郁的脸,灰败的眼底布着层显而易见的阴霾,婉烟抿唇,低声讷讷:“但你救了我,所以这种假设不成立。” 听出女孩话里的安慰,陆砚清觉得更难受,喉咙里泛着苦涩。 婉烟试图缓和一下气氛,于是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他,“你还不知道吧?昨天那事上热搜了。” 陆砚清看她一眼,视线又落在她的手机上,声音沉沉:“什么是热搜?” 婉烟:“......” 这位大哥怎么连热搜都不知道?他平时都不看微博的吗?这五年退化成山顶洞人了吗? 婉烟给他大致解释了一下什么是热搜,陆砚清听得认真,他最近才下载微博,还是张启航帮忙弄的。 婉烟挑眉,帮他滑了一下评论区,语气淡淡的:“大家都以为你是我的保镖。” “很多网友都说你很帅。” 陆砚清显然对网友评价没什么兴趣,他的目光在那几张动态图上停留两秒,情绪不佳,而后收回目光看着她,反问:“你觉得我帅吗?” “......” 婉烟咬了口鸡蛋,慢吞吞拿回手机,“就那样吧。” 如果不帅,她当初怎么可能会对他一见钟情,她也是个颜控好吧? 闻言,陆砚清的唇角似有若无地勾了一下,眼底浮现抹显而易见的愉悦。 今天刚好是周末,陆砚清部分工作安排已经停掉,安局正在帮他弄一份背景资料。 早饭后,陆砚清动作娴熟地收碗筷,看这架势似乎要去洗碗,婉烟觉得不好意思,于是拿着自己的碗,跟在他屁股后头,“还是我来洗吧?” 陆砚清看她一眼,黑眉清目,薄唇轻启:“你来例假,确定要碰冷水?” 婉烟一愣,脸默默红了一瞬,小声嚷嚷:“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陆砚清收回目光,继续洗碗,“看到的。” 婉烟:“......” 这家伙怎么做什么事都很搞侦查似的,严重的职业病。 婉烟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在一旁看着他忙活,等陆砚清洗完,她又自告奋勇把碗放进碗柜里。 陆砚清神色淡淡地看着她忙碌,沉默片刻,淡声开口:“烟儿,你有没有想过找一个保镖。” 说到保镖这事,婉烟慢慢起身,“我以前找过。” “但不习惯有跟人跟着我,所以就辞退了。” 刚入圈那年,是她被黑的最惨的时候,时常收到黑粉的恐吓信,还有些乱七八糟,不堪入目的东西,有时回到住处,都怕有私生饭藏在角落里。 那段时间,公司给婉烟安排了两名保镖,但她一直不适应自己的生活被人监视,后来还是自己一个人。 陆砚清看着她,黑眸定定:“如果保镖是我,你要不要?” 他的眼神太过坚定,以至于婉烟愣住,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正要回答,耳边忽然传来刺耳的门铃声,瞬间打破两人的沉默。 婉烟回过神:“我、我先去开门。” 面前的女孩迅速跑开,陆砚清没说话,直到婉烟看了眼门外的监控,又大惊失色地跑回来。 “不好了,我妈来了!” “你赶紧躲起来!” 婉烟万万没想到,她妈唐枫柠居然来了! 陆砚清还没搞清楚状况,便被女孩推着藏进了卧室。 “待会你千万别出声,我妈走了你再出来。” 说完,婉烟“砰”的一声带上卧室的房门。 陆砚清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一想到女孩刚才惊慌失措的神情,他唇角蓦地一勾,轻笑着摸了摸鼻尖。 婉烟也没想到唐女士会搞突袭,她脑子里已经开始飞速运转,寻思是不是孟子易把陆砚清回来的事告诉她家母上大人了? 婉烟努力做着深呼吸,飞速处理了陆砚清的鞋子和外套,她才一脸镇定地打开门。 门外的女人看上去格外年轻,身形纤瘦高挑,妆容精致,面色温婉柔和,岁月不曾在她脸上留下一丝皱纹的痕迹,此时拎着包在门外端端站着,看着也不过三十少妇。 谁也想不到时尚圈内的顶级设计师唐枫柠,会是孟婉烟的亲妈。 一个被全网黑,被叫嚣着滚出娱乐圈,而另一个则是在业内被奉为神话的存在,唐枫柠年轻的时候就极富设计天赋,风格非常鲜明,作品极具美感和艺术先锋,每年世界各大知名秀场都会邀请她出席。 唐枫柠一向很少出现在公开场合,行踪不定,若不是唐女士今天主动过来,孟婉烟都快忘了,她离开孟家已经多久了。 婉烟垂眼,低缓一声:“妈。” 看到昔日明艳动人的女儿,如今瘦得都快脱了相,唐枫柠鼻子一酸,眼眶也变红:“你还知道我是你妈。” 婉烟后退一步,唐枫柠拎着包进来。 母女俩坐在客厅,婉烟倒了杯茶放在唐女士面前。 唐枫柠努力克制着情绪,可看到小女儿的一瞬,哪还忍得住,还没开口,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婉烟微微蹙眉,深知她家唐女士一直以来就爱哭鼻子,在孟宅有他爸孟擎毅哄,在外声名鹊起,谁也不敢惹。 婉烟拿过一张纸递给唐女士,等人哭够了再 说话。 唐女士拿着纸巾擦眼泪,也没拐弯抹角,直言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回家这事,大哥,二哥几乎每次打电话都会提,但孟婉烟决定了的事谁也拦不住。 她慢慢道:“我一个人生活得很好,不想回去。” 唐女士红着眼看她:“难道你还在生你爸的气?” 婉烟摇头,“都过去这么久了,早就不气了。” 她顿了顿:“我只是觉得我现在很好,一个人独立自由,这就是我要的生活。” 听到女儿说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唐女士皱眉,气极:“被全网黑,发布会上被变态骚扰,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 婉烟抿唇:“这些都不重要,我只是喜欢演戏。” 唐女士完全不能理解女儿所说的,这其中肯定还有别的原因,她看着婉烟,言辞不加掩饰:“我已经听你二哥说了,陆砚清回来了。” 婉烟抬眸,虽然知道孟子易那个大嘴巴一定会告密,但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她也没隐瞒,沉默地点点头。 唐枫柠皱眉,心里更难受了,作为母亲,从小到大她最了解这个女儿,可自从那个姓陆的男生出现,婉烟就像变了一个人,变得她从未认识过一样。 唐枫柠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年陆砚清的死讯传来,婉烟生不如死的状态。 那天婉烟直接去了陆家,但陆家的大门紧闭,佣人说,陆老爷子悲伤过度,已经送去医院抢救,她又跑去医院,却等来陆老爷子陷入长时间昏迷的消息。 后来婉烟被孟家的人带走,孟父孟母担心婉烟一时冲动做傻事,于是将她软禁在家里。 那时候或许是唐枫柠跟丈夫的处理方式太极端,以为陆砚清死了,婉烟迟早有一天会走出来,于是他们等,等婉烟回心转意,等她愿意跟宋家联姻,结果却等到女儿自杀未遂,吞了大量安眠药,最后在医院昏迷不醒。 那段时间是孟家的黑暗时期,陆砚清这个名字也成了所有人的禁/忌。 两年过去,大家都以为婉烟好了,于是顺理成章地提起跟宋家联姻的事。 </div> </div> 第34节 宋家和孟家是世交,这也是老爷子临终前未了的心愿,却没想,得到的是婉烟的激烈反抗。 婉烟跟孟擎毅闹得不可开交,最终以孟擎毅的一巴掌结束,婉烟搬离孟家,紧跟着进了娱乐圈。 孟家只对外宣称,孟家的小女儿出国留学,却不知,被众多网友讨伐“滚出娱乐圈”的绯闻女星,就是孟家的小千金。 这几年,唐妈妈每天都能在网上看到关于婉烟的各种负面新闻,譬如潜规则上位,私生子等等。 唐妈妈看了心疼,但丈夫孟擎毅铁了心,如果婉烟不答应跟宋家的联姻,这辈子就别想进孟家的门。 三年来,父女俩谁也没向谁低头,就这样冷战到现在。 唐妈妈拉过婉烟的手,苦口婆心道:“听妈一句劝,别再跟陆砚清有来往了。” 婉烟没说话。 唐妈妈:“几年前他可以假死,我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但我知道他是个军人,保家卫国是很伟大。” “但他绝对不是一个值得你托付终身的人,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嫁给他,他可能随时随地找不到人,在出任务的时候缺胳膊少腿,万一你们有了孩子,他或许成了残废,或许直接战死,你就成了单亲妈妈,到时候你怎么办?” “找个人再嫁?还是又跟之前一样,寻死觅活,连孩子都不要了,追求你所谓的爱情?!” 唐枫柠红了眼眶,努力克制着呼吸,字字清晰。 婉烟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憋住,攥着衣服的指尖都在颤抖。 唐枫柠并不想逼她,可婉烟是她的女儿,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婉烟,时隔五年,往同一个火坑里跳。 唐枫柠知道婉烟病了,陆砚清就是她的病根。 唐枫柠就这一个女儿,她决不能让三年前的悲剧重演,那时家里人发现得早,才将婉烟从鬼门关救回来,现如今陆砚清回来了,谁又能保证,他会平平安安待在婉烟身边一辈子? 如果重蹈覆辙,唐枫柠想都不敢想。 看着女儿肩膀瑟缩着,温热咸湿的液体滑落脸颊,唐枫柠满是心疼,语气稍稍缓和,“婉烟,跟我回家,你爸虽然什么都没说,可他一直关注你的情况,你们是父女,不是仇人。” 唐枫柠像对待小时候的婉烟那样,替女儿抹掉脸上的泪痕,低声轻哄:“你离那个陆砚清远远的,咱们回家换个大夫给你治。” 婉烟忍不住伸手抹了下眼角,湿润润的,她吸了吸鼻子,这么多年对于家人,她从未曾服软,再难受,忍一忍就过去了,可是现在,泪水却像开了闸一样,越擦越多,淌个不停。 沉默好半晌,久到唐枫柠以为,她已经说服婉烟,却没想,女孩流着泪,声音却无比坚定:“妈,我跟陆砚清的关系,我会处理好的。” “但我不会跟你回去,起码不是现在。” 唐枫柠:“那你的病怎么办?!” 婉烟低着头:“妈,请你相信我,我会好起来的。” 这场谈话无疾而终,唐枫柠离开,直到门关上,婉烟木然地坐在原地,心口像是撕开了一道大大的口子,不断往里灌着冷风。 婉烟不知道自己在客厅坐了多久,久到陆砚清走到她面前,她也只是愣愣地抬头,红着眼眶,神色怔怔地看着他。 陆砚清弯腰俯身,长腿半蹲下来,单膝跪地的姿势,就这样将面前的女孩小心翼翼地抱进怀里。 刚才唐枫柠的话,他全都听见了。 字字诛心。 可他不甘心就这样放手。 陆砚清抿唇,喉咙有些干哑,眼神克制且复杂,他动作很轻地握着她的手,从掌心到手指,一寸寸贴合。 他说:“只要你开口,我一直都在。” 作者:有些地方感觉可以写得更好,但我笔力不够,总觉得缺点什么,有点遗憾,但还是谢谢支持~ ps:今天双更了!!(狗头) 第24章 周末, 陆砚清和张启航一块去城西的福利院。 张启航看着后座的生日蛋糕, 还有哪些堆满的零食玩具, 新买的衣服,问道:“老大,咱们现在过去, 安安会不会不认识咱们啊?” 陆砚清坐在驾驶位上,手架着方向盘,目不斜视,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会。” 张启航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 时间一眨眼五年过去, 当初他们刚救下安安的时候, 安安还是襁褓里小小一只的婴儿, 当时哭得满脸的鼻涕眼泪, 小脸皱巴巴, 老大为了救他,还挨了一枪。 那年特战队接到任务, 根据线人提供的消息,在一艘游船上缉捕一个贩毒团伙,头目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名叫康译云,这人脖子上有一道可怖的刀疤,极好辨认,就在陆砚清率领队员突击时, 对讲机里传来上级指示:嫌犯已察觉此次行动,手上有人质,一名妇女,还有一个小孩。 接到指示,由狙击手掩护,特战队只好按兵不动。 就在下一刻,被激怒的康译云忽然一脚踹开舱门,挟持那名妇女冲出来。 男人面目抽搐狰狞,眼神狠厉,情绪并不正常,特战队身经百战,一看便知这人刚才磕了药。 “你们都他妈给老子让开!要不然老子一枪毙了她!” 康译云牙关紧咬,情绪激动,手臂紧紧勒住身前女人的脖子,另一只手拿着把□□,黑洞洞的枪口死死地抵着女人的太阳穴,他的手都在抖,稍不留神就可以扣动扳机,要了女人的命。 被挟持的女人情况并不好,应是刚刚遭受非人的折磨,脸上,手上都是淤青,眼窝青黑,鼻子,嘴角都是血,一头凌乱枯黄的头发遮住半张脸,看着已经奄奄一息。 而女人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孩子并不正常,在周围嘈杂疯狂的环境下连哭声都没有,像是沉睡,又或者已经死了。 康译云挟持手中的女人步步向前,特战队只能步步后退。 康译云的状态已经癫狂,拿着枪指着为首的陆砚清,声嘶力竭地喊:“现在!立刻!马上!给我一艘船离开!要不然老子带着他们母子俩一块死!谁都不别想活!” 男人的眼眶猩红,早已失去了理智,拿枪指完陆砚清,又迅速将枪口对准女人的太阳穴,指尖都在抽搐。 陆砚清举着枪,不动声色地后退,目光却紧盯着距离他一步之遥的人。 听到男人疯狂暴戾的喊话,那个被挟持的女人已经泪流满面,她抱着怀里的孩子,声音沙哑哽咽:“这是你的孩子,你也要一枪打死他吗?” 女人早就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像沾满血的布偶,在场所有人都以为她快不行了,当她一说话,众人的心也猛地一抽。 康译云手中的人质正是他的妻子,和他刚出世的孩子。 而那个孩子并没有死,显然被注射药物,陷入短暂的昏迷中。 陆砚清喉结微动,握着枪的手背青筋紧绷,他的枪口对准康译云的头部,男人狠厉的视线投递而来,扯着嘴角冷笑,眼底森寒漠然,就在女人说完话的一瞬间,他率先扣动扳机,朝女人的太阳穴开了一枪。 “砰”的一声响,陆砚清瞳孔骤缩,握枪的手骨骼泛白。 女人倒地的那一刻,怀里还死死地抱着孩子。 几乎是同一时间,对讲机里传来指挥员的声音:“狙击手就位,特战队行动!” 就在康译云的枪口对准那个襁褓中的婴孩时,陆砚清迅速冲上去,速度快得像头猎豹,他倾身护着身下的那个孩子,迅速扣动扳机,一枪打在男人手臂,与此同时,暗处的狙击手一枪命中康译云的胸口,男人倏地瞪大眼睛,五官狰狞,倒下的那一刻扣动扳机,对着陆砚清的胳膊就是一枪。 康译云身子向后,身中数枪,直直坠入汪洋。 任务结束,陆砚清救下了安安,小孩子才出生一个多月,就被康译云注射了镇定剂,好在送医及时,并没有生命危险。 那次受伤之后,陆砚清在部队安安分分待了两个月,期间婉烟给他打电话,发消息,想见面,陆砚清总是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拖延,他怕婉烟知道后哭鼻子。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过,婉烟是个容易焦虑的人,每一次听到他出任务,总是提心吊胆,陆砚清更多的时候,都觉得愧疚,但让他放手,让婉烟自由,选择一个更好的人,他绝对做不到。 伤养好后,陆砚清才将这事轻描淡写地告诉她,但只字未提他中枪的事,有次两人亲密的时候,婉烟警觉地看到他手臂上那个多出来的疤痕,威逼利诱之后,陆砚清才说了实话。 后来婉烟缠着他,要去看看那个被他救下来的孩子,陆砚清驱车带着她去了一家福利院。 特战队都是一群大男人,救下的这个孩子无处安放,只好先安置在福利院,江院长是某位上级领导的妻子,把孩子放在她那,陆砚清也放心。 小孩子在福利院待了两个月,大家却不知道他的名字,江院长想等陆砚清来的时候,让他给取个名字,毕竟他是孩子的救命恩人,又因为这孩子刚抱来的时候,又瘦又小,一副发育不良的样子,所以院里的阿姨和小朋友都叫他小豆芽。 陆砚清带着婉烟过去的时候,小豆芽正被江院长抱着,和一群小朋友在滑滑梯那晒太阳,两个月没见,小豆芽瘦黄的小脸多了些肉肉,皮肤白白嫩嫩,尤其那双乌黑澄澈的眼睛最好看,就跟小葡萄似的,嘴巴撅着,嘴角留着晶莹的口水。 这是婉烟第一次来这家福利院,院里的小孩很多,但大都不正常,有的走路姿势很奇怪,有的明明看着像初中生,但看到有人进来会乐呵呵的笑,眼神没有焦距,模样呆呆傻傻。 听陆砚清说,这些孩子有的生来身体就有缺陷,还有几个是唐氏综合征,那些父母发现孩子不正常,要么去医院救治,治疗无果便放弃,有的遗落在大马路,有的直接放在福利院门口,一走了之。 一条与自己血脉相连的生命,就这样随随便便,说不要就不要了,那些父母选择生下他们,却剥夺了孩子选择的权利。 婉烟从小在爱的包围下长大,当看到这些被遗弃的孩子,却说不出话了,只觉得鼻子酸酸的,想哭。 陆砚清察觉到她的失落,于是轻轻抱了抱她,“如果觉得心疼,以后我带你常来看他们,好不好?” 婉烟抿唇,眨了眨眼,点点头。 那是江院长第一次见到婉烟,听陆砚清介绍说是他的女朋友时,江院长还很惊讶,她经常听爱人说起陆砚清的事,这个年纪轻轻,在战场上果敢刚毅的男人,没想到这么早居然有女朋友了,而且还很漂亮,两人站一块就很登对。 婉烟见到小豆芽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小男孩很漂亮,大大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虽然刚满一百天,但格外安静,不哭也不闹,只会眨巴着眼看着你。 陆砚清从江院长手中接过小豆芽,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都不敢用力,深怕不留神,捏疼他。 婉烟第一次看到陆砚清抱孩子,这人平时看起来冷沉严肃,禁欲得一丝不苟,鲜少露出这幅温柔慈爱的神情,婉烟脑中瞬间冒出一个词“老父亲”。 她忍不住道:“你这抱小孩的姿势跟谁学的呀?” 婉烟歪着脑袋看他,很好奇,陆砚清莞尔:“无师自通。” 婉烟“切”了声,怀里的小豆芽就在这时看着陆砚清笑了一下,大眼睛微眯成小月牙,婉烟看了,瞬间被萌化,于是伸出手也想抱抱他。 陆砚清教她该怎么抱,一只手抱,另一只手掌要拖着小豆芽的背。 婉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忙说自己记下了,刚把人抱进怀里,小豆芽却一点也不配合,忽然咧着嘴,哇哇大哭起来,婉烟手足无措地轻拍他的背,一下一下很轻地拍,才慢慢哄好。 直到小豆芽泪眼汪汪,委屈巴巴地看她,婉烟才松了口气。 陆砚清勾着唇笑,低声表扬:“烟儿很有当妈妈的潜力。” 婉烟也笑:“你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女朋友。” 婉烟一边叫着小豆芽,一边逗他,总觉得这名字太随意,于是问陆砚清:“小豆芽大名叫什么呀?” 陆砚清:“他还没有大名,江院长想让我取,要不你取?” 婉烟想了想,“大名就叫陆星宇吧。” 虽然是浩瀚宇宙中的一颗小小星辰,但也有属于自己的光芒。 陆砚清挑眉,姓陆?见面前的女孩一脸认真,他微微一笑,由着她。 小豆芽的妈妈当场死亡,康译云身中数枪坠海,至今下落不明,他很大可能已经死了,但这样的人就算活着,也不配做一个孩子的父亲。 想来想去,婉烟觉得小名也得换,小豆芽听着跟小白菜,小萝卜没什么区别,一听就没人疼没人爱。 她笑眯眯地看着怀里的陆星宇,“你一定要健康快乐的长大,你可是我男朋友豁出命救下来的,以后就叫安安吧。” 你要平安,陆砚清也要平安。 那天回去的路上,婉烟很反常地没怎么说话,格外沉默,等到下车,陆砚清去抱她的时候,才发现女孩不知什么时候慢慢红了眼眶。 </div> </div> 第35节 婉烟耷拉着嘴角,抬眸看着他,问:“陆砚清,你以后出任务的时候,还会像这次一样受伤吗?” 陆砚清抿唇,眉眼漆黑,“会。” 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可婉烟还是觉得很难过,这一次幸好是那个嫌犯没瞄准,那颗子弹只打在了他的胳膊上,如果下次换个场景,换个人,他没这么幸运怎么办,是不是就直接死了? 然后留她一个人守寡? 婉烟咬着唇瓣,声音低低的:“以后你能不能稍微‘自私’一点,冲上去的时候,多想想我?” 陆砚清眼底情绪不明,压抑又深沉,他薄唇微压,喉结滚动。 “我尽量。” 他的声音轻似呢喃,可婉烟却比谁都清楚,她忍不住叹息一声,乖乖落入他怀中,小手在他后背眷恋地揉了一下。 “我知道你做不到。” 陆砚清身形微顿。 又听女孩继续开口:“如果有一天你牺牲了,我也不会独活。” 就像两人之前看的那部电影《泰坦尼克号》,主角一开始的选择,生死相随。 想到往事,陆砚清心口泛酸,停在一个十字路口,他拧眉,伸手捂住眼。 曾经说要保护她的人,却在这五年里伤害了她无数次。 陆砚清,你怎么能。 - 半小时后,陆砚清和张启航到了城西的福利院,多年前的黑色大铁门变成银灰色的电子门,还有两名保安,和以前大不一样。 陆砚清打电话给江院长,来院门口接他们的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女老师,听她说江院长最近因为学校的事一直在外出差。 得知面前的两个男人是来找安安的,女老师有些歉意:“不好意思啊,你们来晚了一步,安安今天一早就被人接走了。” 张启航“啊”了一声,觉得奇怪,难道安安是被人领养了? 陆砚清垂眸片刻,问:“能方便透露一下,接走安安的是谁吗?” 对上男人沉着安静的眼眸,女老师脸红了一瞬,摇摇头:“这个只有江院长知道,要不你打电话问问她吧。” 陆砚清唇角微收,谢过之后,跟张启航一同离开。 两人无功而返,张启航看着没送出去的生日蛋糕,还有一堆礼物,发愁道:“老大,你说接走安安的到底是谁啊?这家人是不是想领养安安啊?” “也不知道安安现在长什么样,这都好几年没见,小屁孩估计早就忘了我们了吧?” 张启航越说越遗憾,陆砚清目不斜视地开车,清眉黑目,眼底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张启航:“老大,要不咱们还是打电话问问江院长吧,她肯定知道接走安安的是谁。” “咱们再把蛋糕送过去,也不至于白跑一趟。” 陆砚清没说话,心里却隐约猜到是谁带走了安安,张启航看着窗外匆匆掠过的繁华街道,才发现这不是回局里的路线,看到越来越熟悉的建筑物,他下意识看向陆砚清:“老大,你现在要去找婉烟姐吗?” 陆砚清侧目瞥他一眼,嫌他聒噪:“少废话。” 啧,还不让人说了。 张启航嘿嘿一笑,心领神会地闭上嘴,但还是没想通,老大怎么突然想去找婉烟姐了。 黑色吉普停在长安公馆楼下,但陆砚清却迟迟不下车。 张启航就越发想不通,只见身旁的男人垂眸看着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点,打下一长串字,又删删减减成一片空白,连通电话都不打。 老大追人的架势,哪有他打击犯罪团伙的那种果敢劲儿,张启航看了都替他捉急。 陆砚清在楼下犹豫多久,张启航就在车里陪他多久。 半小时后,车的正前方忽然多出三道身影,其中两人瘦瘦高高,都戴着低低的鸭舌帽,一个扎着马尾,一个长发披肩,一左一右牵着一个小男孩。 看到其中一个人时,陆砚清目光微顿,呼吸都变轻。 女孩即使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见脸,但陆砚清就是能一眼认出她来。 婉烟半蹲在小孩面前,细心地帮他拉上外衣的拉链,指尖轻轻蹭了蹭男孩的鼻子,陆砚清想,口罩下的那张脸肯定是温柔含笑的。 张启航刚巧打完一局游戏,抬眸一瞬,便看到刚从正前方走出来的三个人。 “老大你快看,是嫂子和小萱!” 张启航看到两人牵着的那个小孩,眼睛瞬间睁大,一脸的不可思议:“老大,那个孩子哪来的——” “是安安。” 陆砚清的声音沉沉,心脏瞬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 他话音刚落,不远处的三人离他们越来越近,婉烟也在这时抬眸,看到眼前这辆熟悉的黑色吉普,紧接着,她跟驾驶座上的人视线相撞。 身旁的人忽然停住,小萱顺着婉烟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车里坐着的两个男人。 陆队长的脸上没什么情绪,目光却灼热,她看到张启航笑嘻嘻地朝他们招手,紧跟着打开车门下来。 小萱:“婉烟姐,是陆大哥跟张启航,他们怎么也来了?” 婉烟抿唇,心脏却开始不受控制地砰砰狂跳。 安安一脸懵懂地仰着脑袋,感觉到婉烟牵着他的手慢慢收紧,他眨巴着眼,奶声奶气地叫她的名字:“烟烟。” 小朋友出声,让婉烟回过神来。 陆砚清和张启航下车,两人走过来,张启航热情地喊她嫂子。 婉烟牵着安安,有些无所适从,心情从未像此刻这般慌乱过。 陆砚清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光芒印在他眼底,连眼神都是暖的。 “烟儿。” 婉烟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陆砚清唇角微弯:“今天是安安的生日。” 就是安安获救的那天,这个生日是婉烟定的。 安安从这个高高大大的男人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葡萄似的眼眸咕噜咕噜转,他好奇地看看陆砚清,又看看婉烟,于是胖嘟嘟的小手牵着婉烟的手晃了晃,小声道:“烟烟,他是我爸爸吗?” 婉烟:“......” 张启航:“???” 小萱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柔声纠正;“他是烟烟的朋友,不是你爸爸。” 安安黑白分明的眼一眨不眨地看着陆砚清,小脸若有所思。 婉烟和小萱带着安安,刚从超市回来,看到张启航手里拎的生日蛋糕,于是邀请两人一块上楼。 这是安安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多人陪他过生日。 每年到他生日的时候,婉烟无论多忙都会把他从福利院接回来,腾出一天的时间,带着他到处玩,然后晚上陪他一块点许愿,吹蜡烛,吃蛋糕。 安安每年最喜欢过生日的这天,福利院里虽然有很多小朋友,但大家都不爱跟他玩,因为他每次说话都慢吞吞的,有时候一着急说话就会结巴,于是大家偷偷给他起绰号,叫他小结巴,时间一长,安安变得不爱说话,性格也越来越孤僻。 婉烟平时忙工作,没办法将他一直带在身边,每次接安安回来,婉烟总会耐心地问他在福利院里过得好不好,安安起先什么也不愿意说,后来禁不住零食诱惑,会慢吞吞地告诉婉烟,福利院里发生的一切,婉烟听了又气又心疼。 晚上,小萱在蛋糕上点了五根蜡烛,耀眼温暖的烛光照亮漆黑的餐厅,大家一块唱着生日快乐歌,安安被大家包围,白皙干净的小脸粉嘟嘟的,有些害羞,眼睛亮晶晶的。 光芒亮起的一瞬,婉烟看着面前的五根蜡烛,神色微怔。 她总是不受控制地想到这些,心底像是倾翻了一杯苦涩的咖啡。 陆砚清轻声哼唱着生日快乐歌,眼神却看着婉烟,视线不曾移动半分。 他曾对她说,如果觉得心疼,以后会带她常来,但食言了。 婉烟抬眸,刚巧跌入那双漆黑深邃的眼底。 男人的视线灼热滚烫,这种感觉太过熟悉,婉烟避之不及。 安安每次过生日都会许三个愿望,一个是他自己的小心愿,另外两个许愿的机会他会分给婉烟和小萱,也想让他们心想事成。 婉烟闭上眼睛许愿,几个人一块吹蜡烛。 夜渐深,张启航和小萱提前离开,婉烟则牵着安安打算送送陆砚清。 现已入秋,迎面而来的过堂风带着冷意,婉烟穿得单薄,风一吹,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身边的安安倒穿得很厚实,许是刚才跟张启航和小萱闹腾,此时脸颊还是粉粉的。 陆砚清垂眸看着面前的一大一小,心里的情绪像是头洪水猛兽,再也控制不住。 冷白的光影下,他微微低头,压低了声音,嗓子微哑:“如果我现在亲你,你会不会生气?” 闻言,婉烟眸光一顿,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 她抬眸,对上那双深情缱绻的眼,心蓦地一软,淡声道:“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安安仰着脑袋看着面前的两个大人,显然没听清楚陆砚清说的第一句话。 脑子里全是问号,烟烟让他试什么? 下一秒,安安的小脑袋被一只宽大的手掌盖住,轻轻将他的脑袋转向一边。 陆砚清俯身,瘦削微凉的薄唇轻轻覆上女孩樱粉娇软的唇瓣。 轻轻柔柔地吻上去,深情缱绻,一点一点的轻咬吮吸,似乎要把这五年里深埋心底的温柔补偿给她,剖开心脏给她看。 他对她,灵魂始终坚定不移,情深不寿。 作者:来了来了!本锅带着孩子来了!!!(狗头微笑) 第25章 男人倾身而下, 婉烟被他的气息所包裹, 温柔安全, 就像春日最温暖的风,沉默安静地容纳她所有的悸动。 婉烟紧绷的情绪舒展开,她微微仰头, 配合着陆砚清小心翼翼,又带着百般珍视的吻。 她是柔软的,但他是坚硬的,直到这个吻结束, 陆砚清松开她, 婉烟脸颊滚烫, 白皙清透的脸色渐渐浮上抹粉晕, 耳朵根也红润起来, 呼吸间都是男人身上荷尔蒙的气息。 婉烟抬头看着他, 陆砚清也眸光定定, 漆黑幽深的眼眸藏着诸多情绪。 不知是被什么迷了心窍,对于这个吻, 婉烟居然一点也不觉得排斥。 </div> </div> 第36节 陆砚清慢慢收回手,身旁的小电灯泡终于能回头,安安直直地仰着小脑袋,葡萄似的眼眸咕噜咕噜转着,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 看到婉烟又红又肿的嘴唇,安安眼睛睁大,忽然急了, “烟烟,大哥哥是不是欺负你了?” 说完,安安努力睁大眼睛瞪着陆砚清,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凶巴巴的,瞬间化身小勇士。 婉烟一愣,下意识抿唇,摇摇头,轻声答:“他没有欺负我。” 陆砚清垂眸,直视安安霍霍的目光,心脏像是被轻轻地揉了一下。 听到婉烟解释,安安小脸严肃地摇摇头,眉心拧成一团,唇角耷拉着,并不开心:“可是,我刚才看到他咬你嘴巴了,他是坏人。” 虽说童言无忌,可刚才那一幕被安安看到,婉烟也觉得羞得要死,瞬间觉得自己带坏小孩。 她脸涨得通红,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 陆砚清挑眉,唇角似有若无勾着抹笑意,他半蹲下身子,视线与安安平齐,喉间溢出的声音温朗悦耳,低低道:“烟烟嘴巴疼,要哥哥亲亲才能好。” 安安:“???” 婉烟:“......” - 送走陆砚清后,晚上婉烟哄安安睡觉。 小朋友盖住小棉被,一双乌黑澄澈的眼露在被子外面,一点睡意也没有。 安安的性格一直乖巧懂事,说话也轻声细语,这么可爱的小朋友,婉烟实在想象不到,父亲会是个丧心病狂的毒枭,母亲曾是红灯区的小姐。 回忆起陆砚清曾告诉她救下安安的情景,安安的妈妈一定很爱他。 婉烟侧躺着,目光温柔地滑过安安漂亮的眉眼,见小朋友眨巴张着眼看她,似乎有话要说。 她忍不住笑,温凉的指腹轻轻蹭了蹭小朋友的鼻尖:“安安,你是不是有话想问我?” 婉烟总是能一下子戳破他的小心思,安安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将小脑袋往被窝里缩了缩,然后才点头,说:“小萱姐姐说,那个大哥哥是烟烟的男朋友。” 婉烟微愣,轻轻笑了。 婉烟很少笑,除非遇到很开心的事情,安安看着她,埋着脑袋,声音低低的:“烟烟有了男朋友,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安安的语气难掩失落,婉烟忍不住弯了弯唇角,捏捏小朋友软白的脸颊,轻声安慰:“安安这么乖,我怎么会不要你。” 听到婉烟的回答,安安微蹙的眉心慢慢舒展,眼底满是希冀:“那烟烟最喜欢谁?” 婉烟了解安安,小家伙极度缺爱,性格又敏感,她笑了笑:“烟烟最喜欢你呀。” 闻言,安安终于笑开,听着婉烟直白温柔地表达对他的喜欢,他有些害羞地将小脑袋埋进被子里,隔了好一会,婉烟听到他奶声奶气地开口:“我也最喜欢烟烟。” “很喜欢,超级喜欢。” - 安安在婉烟家待了几天,送他回福利院的那天,婉烟接到二哥孟子易打来的电话,电话一接通,便传来对方劈头盖脸的一通训斥:“我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吗?!不要再跟那个陆砚清有来往,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孟子易的声音近乎咆哮,婉烟面无表情地将手机拿远了些。 此时的孟子易坐在办公室,看到某家媒体发来的一组照片,气到鼻孔冒烟。 照片上有四个人,孟子易认出上面的婉烟和陆砚清,还有他们身旁的那个小萝卜头。 因为婉烟之前被曝光过,几年前曾抱着一个小孩去某医院儿科就诊,私生子的绯闻便传得沸沸扬扬,当时看到新闻的时候,孟家老小都被吓得不轻,第一反应怀疑那是陆砚清的孩子,后来婉烟否认,说明小孩的来历,大家才稍稍安心。 如今这家媒体将偷拍的照片发给他,其中深意似乎在试探他的态度,婉烟的“私生子”究竟跟他有没有关系。 照片上的三个人看起来,简直就是一家三口。 孟子易找人压下这条新闻,第一时间将电话打给了婉烟。 “你跟哥说实话,这孩子确定不是你跟陆砚清的?” “但那小孩的大眼睛,小嘴巴,跟你可太像了!这该不会就是我外甥吧?!” 孟子易自顾自脑补,紧跟着抓狂地“靠”了一声。 婉烟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语速不急不缓道:“安安今年五岁,五年里你最了解我的行程。” “我哪有时间生孩子去啊。” 孟子易一哽,说得也是,但一想到她跟陆砚清又搞到一块,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那你跟陆砚清怎么回事??万一他又跟五年前一样把你给甩了,你还要不要活了?!” “我跟你说的那些话,都当放屁是吧?” 一想到二哥现在气急败坏的神情,婉烟叹息一声:“哥,你仔细想想,我长这么大,你跟我说过的话,我听过几次。” 孟子易:“......” 仔细想想,他妈一次都没有! - 很快就是电影《长风渡》的试镜,自从接到女二的剧本后,婉烟一直在钻研演技,想慢慢改掉之前观众对她的固有印象和偏见。 婉烟出道那年,接的就是第一部 戏就是古装剧,在剧中空降成为女二,因为她的演技不过关,表情管理也不太好,后来剧一播出,网上出了一大堆黑她的表情包,都是网友截的剧照,以及配文。 那段时间,婉烟有点放飞自我,有时发博都用的自己的表情包,在一众女星里,堪称自黑第一人。 婉烟最后一个到达面试地点,当看到等待室的熟人,她眉心微蹙,心里感慨,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 正在跟助理对剧本的汪野,听到有人进来,循声抬头,看到婉烟的那一瞬,那张放荡不羁,玩世不恭的脸浮现抹笑意。 婉烟没说话,装作没看见,找到一个空位置坐下来,汪野却不给她这个机会,男人将剧本丢给助理,单手插兜,笑着朝她走过来。 “婉烟,好久不见。” 汪野热情熟稔地跟她打招呼,婉烟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没搭腔,眉眼间情绪冷淡。 王野毫不在意地笑了笑,灼灼的视线落在女孩精致漂亮的脸蛋,唇齿间细细地轻啧一声:“这才几个月没见,你该不会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吧?” 闻言,面前的女孩眼尾微扬,像是在笑,但看起来冷漠疏离:“怎么会?” 婉烟顿了顿,勾着唇角,语调慢悠悠地补充:“我还是第一次在片场打男人,对你印象可太深刻了。” 婉烟的声音不打不小,一提到这事,周围陷入沉默,等待室的所有人都不敢说话,可耳朵却竖得高高的,深怕错过什么大瓜。 婉烟和汪野半年前有过一次合作,两人在剧中饰演一对假情侣,本来剧本里没什么亲密戏份,顶多就是牵牵小手,但等到真正演的时候,婉烟才发现剧本被人改了,加的都是吻戏和床戏。 婉烟没同意,汪野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脸上写满了:“小爷我想跟你拍床戏是抬举你”,之后又被汪野出言调戏,婉烟忍无可忍,当即甩了他一巴掌,汪野瞬间被打懵,自此因这一巴掌,反而牢牢惦记上了这个不服软的女人。 汪野是个流量明星,粉丝无数,家里背景雄厚,含着金汤勺出生,在圈内没几个人敢跟他对着干,他有过无数女人,婉烟却是第一个不低头的,骄傲冷艳的女人最对他的胃口。 这次《长风渡》的试镜,是汪野得知婉烟会来,所以特意跟来的。 汪野懒洋洋的挑眉,不气不恼,看着女孩的目光依旧勾唇带笑。 “谈这事多伤和气,那会都怪我太冲动,你打我也应该的。” 婉烟抿唇,今天才发现,汪野是真的脸皮厚。 婉烟冷漠淡然地收回目光,低头翻看剧本,汪野随即坐到她身边,翘着二郎腿,笑嘻嘻地:“听说你试镜的馨月公主,你猜我试的谁?” 说着汪野朝她挤眉弄眼,笑得像个破皮无赖,婉烟不咸不淡地扫他一眼,眼底一片冷意:“麻烦离我远点。” 见这人软硬不吃,汪野扯了扯唇角,自顾自点点头,随即依言坐在另一个空位置上,两人隔开了一段距离。 等位置远了,汪野坚持不懈地开口:“这下总该愿意跟我说话了吧?” 婉烟充耳不闻。 汪野一直喋喋不休,奈何身旁的女孩稳如冰山。 不多时,接待室的门再次被人推开,婉烟抬眸,见到进来的女孩,她神情微愣,觉得眼前的人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何依涵踩着细长的高跟鞋,妆容精致,细长的眼尾内勾外翘,黑发红唇,看到婉烟的一瞬,何依涵似乎早就料到会在这遇到她,眉眼间浮现抹笑意,唇角弯着,似轻蔑似讽刺。 跟在婉烟身后的小萱也是一愣,这剧组也太会挑人了,不仅有汪野,没想到连何依涵也在。 不是冤家不聚头,一部古装剧,跟婉烟不合的人都来了,简直能凑一块打麻将。 婉烟对这人没什么印象,她神色淡然地收回目光,继续看剧本,却没想,何依涵走过来,面前多出一只手。 “好久不见啊,孟婉烟。” 和汪野一样的词,主动搭讪准没好事,婉烟微微蹙眉,垂眸看向她伸出来的手,继而眼尾微扬:“咱们很熟?” 面前的女孩问得认真,何依涵眼底的笑意一僵,她扯了扯唇角,随即在婉烟身边坐下,“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三年前咱俩因为一些误会上过热搜。” 何依涵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婉烟目光一顿,忽然想起来,三年前她刚入圈,大哥孟其琛给她推荐了个角色,《逐浪》的女二号,婉烟也是后来通过热搜才知道,这个角色好像是给何依涵的,而且对方早就买了宣传通稿。 但根据婉烟后来知道的,当时的剧组其实是想借何依涵的热度溜粉,女二的角色早就内定给另一个小花,只不过小花档期有误,所以婉烟才捡了漏。 看眼前人的架势,怕是已经记恨上她了。 婉烟极淡地笑了笑,“原来是你。” 何依涵看着面前的女孩,慢慢道:“今天也是巧,咱们又遇到了,而且还是试镜同一个角色。” 婉烟状似了解地点头,垂眸继续看剧本。 不远处的汪野眯着眼看她们,神情若有所思。 很快,工作人员通知婉烟试镜,婉烟起身,却听一旁的女人低低开口:“这一次,咱们各凭本事。” 婉烟垂眸看她一眼,笑了笑,“三年前也是各凭本事才对。” 何一涵抿唇,温婉得体的笑意僵了僵。 看着女孩的背影消失,何依涵的脸色才慢慢冷下来,手握成拳,指尖嵌入掌心。 三年前,孟婉烟不仅抢走了她的角色,还让她在一夜之间被迫与经纪公司节约,她所有的资源落了空,孟婉烟却在无形中逼得她走投无路。 何依涵被封杀的那年,她从当红小花沦为三十八线小艺人,即使她有粉丝基础,可圈里几乎没人敢找她演戏,经纪人同她解约是他、曾含蓄的告诉她,她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孟婉烟虽然刚入圈,但背景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何依涵心有不甘,却只能接一些网红邀约,小型商演,为了能翻身,她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早就出卖了自己。 好在事业慢慢有了起色,而这一次,她费劲千辛万苦得来的试镜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婉烟和何依涵试镜的都是《长风渡》中的女二号馨月公主。 馨月公主本是酆朝万千宠爱的小公主,天真烂漫,纯真善良,爱上身为将军之子的男主,后来被男主利用,被叛军糟蹋,最后黑化,成为剧中最大反派,整个人物的情感变化非常鲜明,是个很考验演员演技功底的角色。 婉烟和何依涵先后视镜之后,两人的表现可圈可点,导演和制片本来并不看好婉烟,毕竟婉烟是娱乐圈出了名的花瓶,先前有部戏正因为她的演技,成了整部剧的败笔。 </div> </div> 第37节 这次剧方给婉烟这个试镜机会,也是看到她在《南箩》中的表现很突出,他们本来还有些担心,如今看到婉烟的演技,忽然松了口气,因为比想象中出色很多。 当一个花瓶有了实力,她就成了黑马。 何依涵出道比孟婉烟早,演技更娴熟,但两人相比较,她技巧性偏多,少了分真实。 闻导和几名工作人员商议后,一致认为婉烟的形象更符合馨月公主这个角色。 主要角色确定后,闻导便让工作人员通知何依涵,让她再来一趟。 试镜结束后众人离开,何依涵得知导演让她留一下,心底慢慢有了猜测,经过孟婉烟时,她语气极淡地提了一句:“没想到,你也不过如此。” 话音刚落,婉烟微微拧眉,便见身旁的女人踩着细长的高跟鞋,撩了一下头发,与她擦肩而过,唇角似有若无勾着笑,微含轻蔑。 婉烟没说话,一旁的汪野自然看出何依涵对婉烟的敌意,他走上前,又是那副嬉皮笑脸的语气:“当不成女二没关系,大不了你做女三号,咱俩做不成兄妹,做情侣也行啊。” 婉烟目光冷冷地睨他一眼,粉唇微掀:“滚。” 再次见到剧组的导演和制片,何依涵表现得不卑不亢,心里已经胜券在握,却见闻导递给她一份新的剧本,语气和善地开口:“你刚才的表现很优秀,但我觉得女三号更适合你。” 闻言,何依涵愣住。 闻导:“女三就不用再试镜了,你的演技没问题,到时候直接进组就行。” 闻导的话说完,何依涵整个人如坠冰窖。 为了拿下这次试镜,她做足了准备,孟婉烟非科班出身,演技跟她没有可比性,而且黑料满满,这样一个满是污点的艺人,居然轻而易举地拿下这个角色。 何依涵努力克制着情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淡然平静,“闻演,可以给我个原因吗?” 闻导和制片面面相觑,继而语气委婉道:“你跟孟婉烟的演技不相上下,但她在形象上更符合馨月公主这个人物。” 说完,制片善解人意地安慰:“你饰演女三号,跟汪野是cp,到时候热度肯定不低。” 话都说到这份上,何依涵没什么能反驳,心脏却在这一刻仿佛从高处跌落。 - 试镜结束后,婉烟心里也没底,她虽然最近一直在苦练演技,但试镜结果还没公布,何依涵又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所以她对这个角色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小萱一想到刚才何依涵的态度,就很生气,“婉烟姐,那个何依涵不是三年前被封杀了吗?怎么又回来演戏了?” 婉烟摇摇头,依稀记得,何依涵被封杀这事,好像跟大哥有关,至于跟她有没有直接关系,但看何依涵的态度,似乎已经把这笔账算在了她的头上。 回去的路上,婉烟接到白景宁的电话。 “婉烟,你这回太给我争气了!闻导很满意你的馨月公主!” 婉烟微愣:“真的?” 白景宁有些激动:“这能有假?” “这可是闻导刚打电话亲口告诉我的,你抓紧时间准备准备,这周六进组,拍摄地点就在a市。” 白景宁还在另一头嘱咐,婉烟忽然想到何依涵耀武扬威的神情,有些匪夷:“那何依涵呢?” 白景宁挑眉,笑了笑:“她呀,女三。” 婉烟若有所思地挑眉,估计这个结果,何依涵自己也没想到吧。 白景宁又道:“对了,你这回跟汪野有合作,千万别跟人起冲突!” “你知不知道每一次你闹事,公司花了多少钱给你公关?这次你听我的话,一定得忍住!” 婉烟抿唇,语气淡淡地应了声。 白景宁:“保险起见,公司打算给你派两个保镖。” 虽说是保险起见,其实还是怕婉烟跟汪野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所以派两个保镖过去,一则保护婉烟的安全,二来监督婉烟跟别人起冲突。 听到这个提议,婉烟拧妹,下意识拒绝:“我不需要。” 白景宁这次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声音也拔高了几度:“汪野那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俩要是一块进组,你能保证不跟他起冲突?” 婉烟靠着椅背,冷白的指尖抵着眉心揉了揉,漫不经心地开口:“只要他别惹我。” 白景宁:“......” 她既然这么说,保镖这事没得商量。 白景宁:“我已经把几名保镖的个人资料发到你邮箱了,你待会抽空看看。” 挂了电话,婉烟垂眸盯着漆黑一片的手机屏幕,下一秒,屏幕亮了一下,是新邮件接收提醒。 她抿唇,面无表情地点开邮箱,随即看到几名保镖的个人信息。 各个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小麦色的皮肤,肌肉发达,臂膀的线条精干流畅,就是行走的荷尔蒙。 婉烟看到其中某个胸肌发达的男人,微微挑眉,忍不住勾唇笑,心想,这都比她的大了。 她兴致缺缺,指尖慢慢下滑,当滑到最底部,目光忽然顿住。 不同于之前几张肌肉喷张,宛如健身选美的照片,眼前的人只有一张简简单单,红底黑衣的两寸照片。 男人皮肤冷白,眉眼漆黑,褶皱很深的双眼皮,幽深沉寂的眼摄人心魄,他的五官轮廓深刻,薄唇微压成一条僵直的线。 即使只有一张照片,可婉烟看了,还是忍不住心悸。 她的目光慢慢下移,落在他资料那一栏,白底黑字,字字清晰。 段司南 男 26岁 现役军人 作者:陆哥滴新马甲!马甲叫啥不重要,重要的是陆哥接下来要和烟儿形影不离了!感谢各位的营养液和雷,爱你们~ ps:推荐一本新文,《在他怀里服个软》by许颜笙 文案: 姜舒维23岁那年,母亲卧床不起。 算卦大师说她命里带煞克双亲,需得跟同样命格硬的人结婚才能消灾,走投无路的她只好决定信这一次,没曾想直接嫁入豪门,和大魔王结了亲。 薛临被人扔在恶臭又肮脏的地方,野蛮生长,干的荒唐事数也数不清。 他回到所谓的豪门世家,打算复仇,路上却被一个又白又软的小姑娘缠上了,还他妈说什么嫁给他。 ** 结婚后,母亲病情居然真开始好转,小姑娘惊喜不已,对大魔王百般听话,他说什么她都信。 薛临觉得有趣,一遍遍戏弄她,在大庭广众下接吻,带她狂欢,欣赏她羞窘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后来查出那个算命的是个老骗子,薛临慌了。 ** “你敢提离婚试试?” “撩完就跑,谁他妈教你的?看我不揍死他!” “我天天给你买好吃的,抱一下都不行?” “你是我老婆,同床共枕有问题吗?” 姜舒维被他吓得天天躲躲藏藏,终于还是被揪了出来。 “算我求求你了,”昔日里那个不可一世的大魔王红了眼,恨不得把心掏出来,“你让我做什么都好,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别丢下我。” 【暴躁魔王vs娇软妹妹】 【追妻火葬场】 第26章 没过多久, 《长风渡》的剧照在官博发布, 这部备受关注的ip改编大剧引起网友热议。 饰演剧中男主的是国民男神韩渊桢, 女友粉众多,为人谦逊温和,算是几名主演中的前辈, 女主则由当红女艺人倪云洁饰演。 看到馨月公主的扮演者是孟婉烟时,众人都傻眼了。 馨月公主虽然不是女一号,但在原著小说里一直是个至关重要的角色,换句话来说就是很考验演员的演技, 孟婉烟的演技烂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所以定妆照一出来, 众多书粉和路人炸开了锅。 【等等, 我没看错吧?馨月公主的选角居然是孟婉烟?!我要瞎了!】 【我的妈呀, 孟婉烟又出来悔剧了!!!这剧组选角色的时候到底有没有带脑子啊, 明知道孟婉烟是个花瓶, 居然还让她来演馨月!有她我绝对不看,先前多期待, 现在就有多抵触!】 【话虽这么说,但这张定妆照真的太有感觉了,作为资深书粉,馨月公主的颜就该长这样啊!!!抛开孟婉烟的演技不谈,她好像自带公主范儿,我之前看小说的时候,基本上每个女主带入的都是孟婉烟的脸, 毕竟她颜值真的很好嗑!】 【顶锅盖说一句,这角色该不会又是她截胡别人的吧???】 【定妆照确实不错,但你们别忘了她的演技啊,太一言难尽了,她第一部 剧的表情包现在还存在我手机里呢emmm......】 【哈哈哈哈啥也别说,我已经准备好截图当新一波表情包了,反正对她也不抱什么期望23333】 【非孟婉烟粉丝,我觉得这次定妆照挺好,先别唱衰,之前那部《吹梦到南箩》也不知道你们看了没,她穿旗袍的样子真的绝了,而且演技也提升了不少,起码看了不会出戏,我还挺期待她这次演技的,希望她好好努力吧。】 ...... 婉烟看着官博定妆照下面的评论,虽然表面镇定,但心里还是有些忐忑,自从第一部 戏演砸以后,她一直都在努力提升演技。 事实证明,她在这方面确实没多少天赋,但这一次试镜结果完全是她跟何依涵公平竞争得来的,既然导演信任她,她自然也不会让他们失望,虽然她的真爱粉还很少,四舍五入等于没有,但至少她也该为自己这么久的努力,交一份合格的答卷。 定妆照发布后没多久,就开始进入拍摄阶段。 出发去a市的那天,婉烟先前发送给陆砚清的那条短信,对方一直都没有回复,而白景宁所说的那几个保镖人选,还有一名迟迟没出现。 婉烟越想越觉得,段司南就是陆砚清。 - 飞机落地后,婉烟和小萱直接去了剧组预定好的酒店。 到了居住的楼层,婉烟看到对面套房的门敞开着,有几个人忙进忙出地往里面搬东西,除了沙发,冰箱,婉烟甚至看到锅碗瓢盆之类的厨具。 婉烟进组很多次,却是第一次看见有人住酒店自己带家具的。 小萱知道对门住的也是《长风渡》剧组的一个女明星,看着来往忙碌的工作人员,她小声道:“婉烟姐,我听其他人说,对门住的是剧里的女四号。” </div> </div> 第38节 虽然没看到人,但听别人的语气,对这位艺人恶意满满,据说是带资进组。 婉烟微微挑眉:“女四号?” 小萱点点头。 两人正说着话,正前方忽然传来一道脚步声,两人循声抬头,视野中慢慢出现一抹纤细优雅的身影,只见身穿淡蓝色连衣裙的黎楚蔓踩着细长的高跟鞋,推着行李箱过来。 看到婉烟和小萱,黎楚蔓眼底浮现抹笑意,唇角弯弯,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她似乎早就知道会在这遇到她们。 “婉烟,小萱,我们又见面了。” 面前的女孩笑意清浅,说话的时候温声细语,温婉安静的气质与喧嚣浮躁的娱乐圈总有点格格不入。 黎楚蔓给人的感觉就像一朵温室里娇养的茉莉,婉烟则是可以屹立在暴风雨中的玫瑰。 婉烟在娱乐圈里独来独往,性子刚烈,很少有朋友,黎楚蔓算是第一个。 两人笑着打完招呼,才各自回了房间。 - 夜里,婉烟还在背台词,三个小时过去,嗓子都快冒烟,她倒了杯温水,忍不住拿出手机看了眼。 她和陆砚清的对话框还停留在两天前,她发了那条n消息,而他始终没有回复。 婉烟:【段司南是你对不对?】 陆砚清一直不回消息,婉烟难免胡思乱想,又陷入新一轮焦虑。 婉烟:【又跟我玩失踪?】 婉烟:【这次失踪就永远别回来了,反正我也不稀罕。】 发完两条消息,婉烟仔仔细细读了一遍,又觉得情绪不对劲,想撤回的时候已经超过两分钟。 不多时,白景宁发来语音。 【明天要去学校报道,我已经给你申请到了旁听生的资格,每周五早上四节表演课,记得跟闻导请假。】 【好。】 回复完消息,婉烟又点进陆砚清的头像,盯着聊天记录发呆,眼神空洞无焦距。 不多时,门外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力度不小甚至还带着显而易见的恶劣,一下一下砸在门上,婉烟的心也跟着一跳,她下意识皱眉,随后起身走过去。 透过猫眼,婉烟看到站在门外的汪野。 男人单手支着墙壁,另一只拳头不厌其烦地砸着她房间的门,脸上的情绪是显而易见的兴奋,眉梢眼角满是肆意张扬。 婉烟拧眉,看到这幅样子的汪野,心底一阵怀疑,却已经满是防备。 她扬声:“你要做什么?” 话音刚落,门外的敲门声倏地停下来。 汪野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抬手理了理自己有些褶皱的衬衫,勾着唇笑:“婉烟,你给我开个门呗,闻导有个剧本让我给你。” 婉烟扯了扯嘴角,心里怀疑汪野不怀好意,她面色冷静:“你放门口就行了。” 见这姑娘对自己防备心这么重,汪野舌尖没耐心地舌尖抵了抵腮帮子,暗自靠了一声,他垂眸看着猫眼,知道门里面的人这时候肯定也在看他,他挑眉,对着猫眼扬了扬手中的剧本,“我是真有事找你,东西给你我立马走人。” 等了半天,里面的人没说话,汪野唇齿间哼笑了声,无辜地耸耸肩,他慢慢俯下身去,看样子是把什么东西放在了地上。 隔了差不多快五分钟,门外没什么动静,婉烟垂眸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门缝。 门打开的一瞬,她看到地上放着的剧本,还没等她弯腰去拿,眼前忽然多出一道影子,一股力量紧扣住婉烟的手腕,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时间,直接推门而入,婉烟猝不及防的后退,径直被突然闯入的男人抵在了墙壁。 她抬眸,看清眼前的汪野,男人眉眼间的笑意愈深,唇角咧着,眼底一片阴鸷,有一种叫亢/奋的情绪,跟平时很不一样。 婉烟拧紧眉心,仔细辨别这人现在的状态,隐约意识到什么,她定定地看着眼前的汪野,目光森寒:“谁让你进来的?” 汪野只是笑,紧紧箍着她的手腕,俯身闻着她发间的清香,带着得逞的笑意:“私下见你一面可真难,你既然有金主,多我一个又怎样?” 婉烟扭头,避开他的接触,男人灼灼唇息喷洒在她耳根处,胃里一阵不适。 看到女孩脸上不加掩饰的嫌恶,汪野的目光一刺,“在我面前还装什么清高?” “你那些花边新闻可比我多,私生子都有了,搁我这装什么贞洁烈妇?” 婉烟狠狠瞪他一眼,暗暗握紧了拳头,此时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她偏过头,注意到吧台上放着的一瓶未开封的红酒。 许是觉得自己话说得有些过分,汪野笑了笑,语气也软了一分,“我这么喜欢你,你给我个机会吧。” 男人言语间的优越感爆棚,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 婉烟冷笑:“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汪野也跟着笑:“现在外面有狗仔,他们已经看到我进你房间了,除非你留下我,要不然今晚的事通稿随便写。” 听着男人势在必得的口吻,婉烟漫不经心地抬眸,眼尾上翘似剪刀,尖锐着。 “你在威胁我?” 汪野低头轻笑,眼底多了分温柔,看久了还挺像真的,他的语气不急不缓:“你可是我未来女朋友,我怎么会威胁你。” 婉烟若有所思地点头,眼梢微扬,像是魅惑人心的狐狸,汪野心中一喜,以为婉烟听进去他的话,就快妥协。 只见女孩勾唇轻笑,慢慢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女孩清甜勾人的气息萦绕在他鼻间,汪野的心也跟着一跳,在他很多个梦里,孟婉烟都比此刻更妩媚妖娆,而现在那些梦就要成真。 正当汪野低头要吻时,身前的女孩忽然手臂用力勒住他的脖子,右腿弯曲,膝盖重重顶上他两腿中间的位置。 方向精准,干脆利落。 汪野没想到婉烟突然给他来这么一出,他没来及躲,吃痛的闷哼一声,眉心拧成一团,他下意识微微附身去捂裆部,婉烟看准机会,捞起吧台上的红酒瓶,对准男人的后脑勺,不管不顾地用力砸下去。 ‘砰”的一声响,红酒瓶碎裂,汪野痛得咒骂,大脑一瞬间的眩晕,传来一抽一抽的钝痛。 他面目狰狞地抬头,伸手捂着巨痛的后脑勺,掌心触到一片温热的液体,看着掌心刺目的鲜血,汪野低咒一声,一双眼怒睁,目光阴狠地盯着面前的婉烟,眼底一片戾气。 “你他妈敢打我?!” 男人牙关紧咬,握紧的拳头硌嘣作响,手背青筋绷紧,似乎下一秒就可以对她拳脚相向。 婉烟手里还握着半截支离破碎的酒瓶,胸膛起伏,一颗心悬在嗓子眼,双手都在颤抖,她竭力克制自己的恐惧,眼底布着薄冰,丝毫不手软。 她唇角轻扯,眼底笑意凉薄,满腔孤勇:“打的就是你。” 汪野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他扬起巴掌的一瞬,孟婉烟无惧无畏地将尖锐的破碎酒瓶直接抵向他胸膛,声音冰冷:“我房间有监控,你要敢对我做什么,摄像头拍得一清二楚。” 她不慌不忙,语气依旧冷静:“我名声的确不怎样,你那些粉丝估计也想看看你这副最真实的德行。” 闻言,汪野整个人僵住,他眉心拧紧,伸出去的巴掌慢慢紧握成拳,狠狠地盯着婉烟,好半晌才不甘心地收回手,语气像是被寒冰浸泡。 “怕什么,我只不过吓唬吓唬你,老子从来不打女人。” 汪野低头,后脑勺伤口的鲜血直流,温热腥红的液体沿着他的脖颈慢慢滑落,浸染了他白衬衫的领口,看着触目惊心。 婉烟握着酒瓶的手都泛白,如果汪野真对她做什么,她会毫不犹豫的,对准他的脸划过去。 鱼死网破,最简单不过。 对上女孩狠绝的目光,汪野顾不得伤口,而是抬眸,对着室内环顾一周,果然在最角落,看到那个闪着红色亮光的监控探头。 孟婉烟没骗他。 没想到这丫早就防他一手了。 汪野勾着唇冷笑,下意识想伸手想拍拍面前这张清绝美艳的脸,现在得不到,不代表以后她还能像今天这样安然无恙,但抵在汪野身前的,是尖锐的破碎酒瓶。 他只要靠近一步,孟婉烟就会用它扎进他的胸膛。 这女的性子刚烈得很,要是硬碰硬,的确没好果子吃。 汪野摩挲着指腹,面无表情地收回手,眼底阴鸷,低低道:“孟婉烟你给我记着,咱俩这事没完。” 他混娱乐圈这么久,就从没失手过,孟婉烟不就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才对他动手? 婉烟在原地僵住了许久,直到面前的门“砰”的一声关上,汪野离开,她的后脊背还冒着冷汗,一片沉寂中,耳边忽然想起一阵突兀刺耳的手机铃声。 婉烟动作迟缓地扔了手里的红酒瓶,指尖已经发麻,恍惚间听到自己如雷不安的心跳声,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确定它不会再被人突然推开,她才像回过神一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耳边的手机铃声,不厌其烦地又响起来,婉烟眨了眨干涩的眼眶,调整好呼吸后,才木然地接通电话。 白景宁的声音很快传来,“刚才打你电话怎么没通啊,你干嘛呢?” 电话那头许久未传来声音,白景宁才觉得事情有些奇怪。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婉烟舔了舔干涩的唇瓣,脸色苍白,语气却云淡风轻:“刚才汪野川闯进我房间了。” 闻言,白景宁一顿,有些不确定地开口:“你有没有打他?” 婉烟扯着嘴角,笑意一片凉薄,“他想对我强来,我撂他一酒瓶。” 白景宁惊了一瞬,猜到婉烟的状况并不好,随即对汪野破口大骂:“我草,这丫是畜生吧,这回你使劲打,出了事我替你担着。” “你没事吧?他现在人呢?” 婉烟眼神空洞地看着地板:“我没事,他已经走了。” 白景宁松了口气,安慰道:“你今晚好好在房间哪都别去,待会我让小萱过去陪你。” “对了,保镖的事我劝你最好考虑一下,明天我先带那几个人过来一趟,你如果不习惯,到时候挑一个也行。” 婉烟有些无力地靠着墙壁,静静听着白景宁的话。 汪野的事让她不得不防,有了这一次还会有下一次,有个保镖在,总比刚才那副局面好。 - 第二天,婉烟早早地到了片场,上午第一场就是她跟汪野的对手戏,汪野饰演的是东宫太子,与婉烟饰演的馨月公主是一对感情深厚的兄妹,两人幼时打打闹闹,国破家亡后患难与共,是馨月公主黑化后,唯一真心相待的亲人。 今天的戏份刚好是太子教馨月公主骑马,两人必然有一些肢体互动。 孟婉烟做好准备,要是汪野今天故意动手动脚,她倒不介意跟他在片场开撕,好在工作人员只说汪野的戏份延后,这人昨晚磕破了头,一早请假去医院包扎了。 婉烟听后顿觉松了口气。 上午的戏份结束后,婉烟接到白景宁的电话,对方已经带着几个保镖到酒店了,她只要过去看一眼,挑个保镖留下就行。 婉烟抿唇,看着窗外匆匆掠过的繁华街道,忽然变得沉默,她声音很低:“那个叫段司南的也在?” 白景宁:“当然了,现在就等你过来了,你是不是也觉得他长得超帅?不过相貌真的挺有辨识度,让人一眼就能记住。” 婉烟:“......” </div> </div> 第39节 白景宁:“你都看过他个人简历了,真人比照片更帅!你到时候看了就知道了。” 白景宁一向行事果断,能被她主动夸的人少之又少,婉烟越发觉得,段司南就是陆砚清。 挂了电话,婉烟对一旁的小萱开口:“张启航有没有跟你说过陆砚清最近去了哪?” 小萱老实巴交地点点头,“他说陆大哥最近出任务,好像也在a市。” “说不定咱们还能碰到呢。” 婉烟抿唇,没再说话,心里的那个预感也越发强烈,他怎么会来a市?难道真的只是来给她做保镖的? 婉烟越想心里越乱,等到了酒店套房,婉烟没作犹豫,直接推门而入。 偌大的房间内,落地窗前齐刷刷地站着一排身形健硕,腰杆挺拔,西服着身的男人。 婉烟进去,看到这阵势也是一愣。 一行人背对她,她听到白景宁的声音,大概在说一些日常工作安排。 见婉烟进来,白景宁朝她走过来,似乎等了很久,笑道:“这回的五个保镖都是公司精挑细选的,我手底下那几个一线艺人,都没这种待遇。” 婉烟出道开始,格外受公司偏爱,要是换成其他经纪公司,她好几次打人上热搜,就足够跟她解约几回了。 上回《南箩》发布会遇袭,这次又听闻婉烟被同组男艺人骚扰,大boss直接派了五个保镖过来,其他艺人可没这么受重视。 白景宁还在一旁絮絮叨叨,婉烟看着那五个男人的背影,目光一一扫过去。 他们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最高的一个已经突破一米九,瘦瘦高高,看着的确很有安全感。 婉烟的视线落在右边第一个男人身上,神色顿了顿。 白景宁:“发什么呆呀,我带你过去看看人。” 说完,白景宁带着婉烟过去,站在一行人面前,语气豪迈道:“赶紧挑一个,或者五个都留也行!” 婉烟有些尴尬地皱眉,总觉得白景宁说这话的时候就像古代妓院卖姑娘的老鸨,让她挑。 面前的几个人穿着清一色的黑色西服,身形高大健硕,还有一模一样的黑色墨镜,站在眼前就跟赌墙一样,跟在身边,的确很有安全感。 婉烟抬眸,目光一一扫过眼前的几个男人,目光慢慢顿住。 和他们面对面,婉烟终于看到右边第一个站着的男人正脸,那副墨镜下挺鼻如峰,五官的轮廓冷硬坚毅,下颚线紧绷,脖颈修长,尖尖的突起。 婉烟盯紧他微微滑动的喉结,心头微热,她抿唇,微微攥紧了手,径直走过去,慢慢地站定在男人面前。 白景宁忍不住笑,果然帅哥在哪都是极惹眼的,婉烟居然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男人。 看着面前的女孩,陆砚清薄唇微压,唇线僵直,眼窝幽暗深邃,隔着黑色的镜片,眸光直勾勾地望着她。 强有力的心跳在胸腔里撞击着,婉烟抬手,动作很轻地摘下男人鼻梁上的墨镜,知道看见那双她再熟悉不过的眼睛。 看到陆砚清的这一刻,所有的疑问都有了答案。 女孩的唇角若有似无地微弯,陆砚清喉结微动,连呼吸都变轻。 婉烟看他一眼,抬手勾着他胸前的领带,拽着他向前一步。 婉烟回头,对着白景宁开口:“我只要他。” 作者:这章算过渡章吧,评论我都有看啊!有人说希望他俩快点在一起,也有人说在一起很容易弃文!我真的太难了呜呜呜呜呜!! 第27章 最后婉烟留下了陆砚清。 白景宁笑了笑, 看向陆砚清时, 眼底多了几分打量。 眼前这个男人清眉黑目, 的确很帅,就算放在现在的娱乐圈里,颜值也不输那些当红顶流, 甚至比他们更多一份沉稳自持的魅力。 白景宁知道陆砚清是个现役军人,所以特意调查过他的背景,很普通,当了几年兵, 一个没什么后台的穷小子, 虽然没立过战功, 但以他的体格做一名保镖绰绰有余。 白景宁对婉烟开口:“既然你只要他一个, 那其他人我就先带回去了。” 白景宁看向陆砚清:“以后你就跟着婉烟, 工作上的事我差不多都做了安排, 具体要求她会告诉你的。” 陆砚清没说话, 微微点头,神情深沉寡淡, 在外人看来,他跟婉烟并不相识。 等白景宁带着一干人离开,偌大的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婉烟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知他还打算装多久。 陆砚清眸光定定,视线落在女孩脸上,似乎也在等一个向她解释,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机会。 婉烟抬眸, 似要望进他眼底,静了半晌,她冷冷淡淡地出声:“接下来,我问你的问题,你能不能如实回答我?” 婉烟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如果原因单纯是为了她,她才不会信。 但如果陆砚清回答“不能”,她绝不会多问半句。 陆砚清唇角收紧,垂眸静静注视着她,薄唇轻启:“能。” 简单一个字却已经刺破她心底的一道防线。 婉烟深吸一口气,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陆砚清声音低低地,漆黑幽深的眼底却有光芒:“陆砚清。” 婉烟目光直视他,睫毛颤了颤:“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陆砚清:“任务。” 婉烟顿了顿,没再说话。 气氛凝滞,陷入短促的沉默,陆砚清动了动嘴唇,话到嘴边,却不能说出来。 直到面前的女孩抬头,神情专注而认真地问他:“需要我配合吗?” 那一刻仿佛有股细微的电流击中他心脏,酥麻流淌过身体。 陆砚清唇角收紧,而后点头。 有些话不必说得太直白,她什么都明白。 - 下午婉烟和陆砚清一块到片场,便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身形纤瘦出挑的女孩身后跟着挺拔高大,西装革履的男人,片场的工作人员第一眼看到陆砚清,差点以为是某个探班的总裁,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保镖。 汪野上午去了趟医院,处理了一下后脑勺的伤口,据说缝了好几针,此时他正懒洋洋地坐在片场的椅子上,听着助理给他念台词。 婉烟一到片场,汪野就注意到她,他微眯着眼,眸色沉沉,扯着唇角笑了笑,直到婉烟从她身边经过,汪野忽然坐起身,状似无意地抬了下腿,将人拦住。 婉烟垂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听过好狗不挡道吗?” 听着女孩语气里不加掩饰的讽刺,汪野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膀,歪着脑袋看了眼她身后跟着的男人,不急不缓道:“才半天没见,你就给自己找了个新欢?” 汪野的目光露骨又轻佻地上下打量着婉烟,陆砚清眉心微拧,走上前直接阻挡了男人的视线。 汪野“靠”了声,这个保镖倒是挺会来事。 婉烟没理会汪野的疯言疯语,径直要从他面前走过去,陆砚清顺势踢开汪野翘着的二郎腿,两人配合地极为默契。 陆砚清的动作看似没多少力,实则踢到汪野的小腿骨,他吃痛地踉跄一下,双腿失了重心,整个身子猝不及防地前倾,直接一个跪趴姿势,摔倒在地。 膝盖一阵钝痛,汪野低头的一瞬牵扯到后脑勺的伤口,痛上加痛,他咬牙咒骂一声,一旁的女助理愣是将笑意憋了回去。 “笑够了就扶我起来。” 汪野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女助理心头一跳,连忙过去扶他,男人眉眼间满是阴霾,看着那两道一高一矮的身影,眼底一片冷意。 婉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着剧本又看了一遍台词,陆砚清就在一旁站着,他的职责就是确保婉烟的安全,片场显然并不需要,但看到刚才那个汪野,陆砚清觉得刚才下手太轻。 记了一遍台词,婉烟拿开剧本,抬眸看着他,“昨晚有人骚扰我。” 她顿了顿,“但被我打跑了。” 婉烟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告诉他,既然要做她的保镖,就得贴身保护才行。 果然,陆砚清听了脸色一变,拳头紧握,喉间溢出的声音低沉沙哑:“以后我会保护好你。” 婉烟没说话,故作淡定地低头继续看剧本,唇角却若有似无地弯了一下。 - 接下来是汪野和婉烟的对手戏,导演清场后,陆砚清就站在角落里。 监视器前,场务一句“action”后,婉烟和汪野就位,两人站在一比一搭建还原的皇家宫廷内。 婉烟穿着一身滚雪细纱的软烟罗裙,发间戴着羊脂色的茉莉小簪,古风古韵,纤腰盈盈一握。 开拍的这幕戏是馨月公主对身为太子的哥哥撒娇,婉烟抓着汪野的衣角,巧笑嫣然间带着女儿家的娇俏,将馨月公主的天真烂漫发挥到极致,与她平日冷静淡然的一面判若两人。 闻导眼神专注地盯着监视器,他也感受到婉烟不断进步的演技。 看着镜头下眉眼明艳生动的女孩,似乎有那么一瞬间,陆砚清仿佛看到了五年前的婉烟。 那个时候,她也经常这样笑。 这场戏是馨月公主央求太子带她去见男主的剧情,婉烟既要演出未出阁公主的娇态,和汪野的互动中,又要表现出两人的兄妹情深。 这天身为男主的小将军凯旋而归,公主对着哥哥撒娇:“哥哥,你就带着月儿去吧,我就远远的看他一眼就好,绝对不给你添乱子。” 太子无奈,“父皇说得那些话,难道你都忘了?” 公主不乐意:“可齐正哥哥身为将士,为大酆朝立了赫赫战功,难道我们也要刻意疏远吗?” 太子:“......” 导演:“卡!” 汪野表现得像块木头,婉烟慢慢从戏里出来。 因为是个长镜头,一大段对白需要用一个景,忘词了就只能再来一遍。 汪野一脸歉意无辜,看着十分自责,对导演开口:“闻导实在抱歉,我刚才忘词了,要不重来一遍吧,这次我一定好好演。” 导演拧眉,似要发作,见汪野态度诚恳,只好忍着脾气,挥手重来。 婉烟抿唇,没什么意见。 陆砚清就在不远处看着,第一次这样直面婉烟对着另一个男人撒娇,即使是演戏,心里也不是滋味。 </div> </div> 第40节 当同一幕戏拍到第五遍的时候,婉烟说完台词,汪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无辜地跟她对视,一句话也没说。 显然他再一次忘词了。 导演已经在暴走的边缘,气极败坏地喊了声“卡”。 婉烟抬眸,看向汪野,就在导演转身喝水顺气的时候,她看到他眼底意味不明的笑。 婉烟眉心微拧,巴掌已经蠢蠢欲动,又想到白景宁的告诫,绝对绝对不能在片场打人,不管是什么原因,这样传出去,对自己百利无一害。 婉烟做了个深呼吸,扭头对导演开口,态度温和谦虚:“闻导,还需要再来一遍吗?” 重拍第五遍,一直都是汪野出错,闻导本来担心婉烟的演技,却没想到小姑娘任劳任怨,反倒是这个汪野,一点也不专业,演技一般野也就算了,居然连台词都记不住! 闻导在圈内出了名的严苛,对于人物的选角,他都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当初选汪野就是觉得他的形象符合太子,却没想到这人频频失误,一下午的时间全部耗在他身上。 闻导安慰了婉烟一句,转头对汪野没好气道:“记台词是一个演员最基础的工作,你既然连这都做不到,别怪我换人!” 闻导的神情不像是开玩笑,汪野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他神色微敛,才觉得走向不对劲。 汪野以为孟婉烟会大发雷霆,再次对他动手,那么他还击也合情合理,却没想,这人女的居然脾气转变,反倒是他先惹火了导演。 看着神情自若的婉烟,汪野冷哼一声,继而转变态度,朝现场的工作人员和导演道歉,重拍最后一次,保证一条就过。 陆砚清站在角落,目光冷冷地落在那人身上,黝黑的眼底像凝结了一层冰霜。 拍到第三幕戏时,是太子手把手教公主射箭,两人免不了肢体接触。 道具搭建的射击场上,婉烟拿着弓箭,汪野站在她身后。 场务一声“action”,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两人入戏,对着台词,汪野勾着唇笑,温热的掌心覆上女孩微凉的手背,就在调整拉弓姿势的空档,汪野以两人能闻的声音低低地调侃:“你的手真软。” 汪野依旧是剧中好哥哥的神情,殊不知,这句话却让婉烟瞬间出戏,她脸色一变,迅速从汪野手中抽回手,刚才那副女儿家的娇态荡然无存,眉眼间一片阴沉的戾气。 监视器前的导演看得一脸懵逼,而后忍无可忍喊了声:“咔!” 鉴于婉烟今天上午的表现一直不错,导演也不好发火,于是让两人先停下来休息,调整好状态再继续。 婉烟冷着脸回来,小萱连忙递给她一瓶水,刚才拍戏的全过程,她都看在眼里,那个汪野分明就是故意捣乱。 小萱:“婉烟姐,那个汪野真是太过分了!” 小萱回忆起上一次在片场,婉烟甩汪野的那一巴掌,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就该多抽他几个大嘴巴子! 婉烟面色阴沉地径直去了洗手间,挤出洗手液,手心手背一遍一遍地冲洗,小萱在一旁跟着,感觉到她周身笼罩的低气压:“婉烟姐,你还好吗?” 要是换做平时,遇到汪野故意六次ng,婉烟一定会动手。 婉烟垂眸,面无表情地在冷水下将手冲刷干净,淡声道:“武力解决不了问题。” 见多了婉烟用武力解决问题,小萱忽然傻眼了。 洗完手,婉烟抬眸看向身后,没看到那人,她才问:“陆砚清呢?” 小萱先是一愣,记起婉烟的叮嘱,忙附和道:“陆大哥刚才还在这,可能也去洗手间了吧。” 婉烟没再多问。 此时的男士卫生间内,汪野哼着不成调的歌,慢悠悠地从隔间里出来,面前忽然出现一道人影,还未等他看清,汪野眼前刮过一道冷风,便被人抓着衣领直接掼在了冷冰冰的墙上。 紧跟着有什么东西扣在他脑袋上,黑压压的挡住他视线,汪野意识到是顶鸭舌帽,可两只手却被人紧紧地桎梏住,让他动弹不得。 汪野看不到眼前是谁,鼻间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可周身却被一股森冷的寒意包裹。 “你他妈是谁啊?有本事放开老子!” 面前的人没说话,汪野心慌,破口大骂:“你要是敢动老子一根汗毛,我让你——!” 他话还没说完,小腹猛地挨下一记重拳,对面的人几乎用了十成十的力,汪野被打得整个身体重重顶上墙壁,要不是身后有墙,他甚至怀疑自己会被人一拳打飞出去。 后脑勺缝过针的伤口撕裂开,渗出血来。 下腹的疼痛感瞬间遍布全身,汪野疼得弯腰,面前的人却没打算轻易放过他,紧跟着朝他小腹相同的位置又是两拳。 汪野全身都快痉挛,直到男人松开他的衣领,汪野顿时像滩烂泥一般,身体被人抽走了骨头,跪趴在地上,鸭舌帽下的脸涨得通红,满是冷汗。 小腹传来火烧火燎的痛,汪野嘴唇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陆砚清长腿弯曲,半蹲下来,视线与面前瘫靠着墙壁的男人平齐。 即使有鸭舌帽挡着,也掩饰不了汪野恐惧颤抖的身体。 陆砚清眉眼沉沉地看着眼前被恐吓住的人,挑起汪野的右手,漆黑的眼底翻滚着戾气,声音像是从冰窖中传来。 “你再敢骚扰她,就不止现在这么简单。” 汪野的心一跳,男人的手不断用力,似乎下一秒就可以轻而易举拧断他的手腕。 汪野疼得叫出声,陆砚清才松开他右手,不慌不忙地起身,离开。 确定面前的男人已经离开,王野再次抬头,愤然摘了扣在脑袋上的鸭舌帽摔在地上,周身的疼痛让他指尖都在颤抖。 刚才虽然没有看清楚那人的相貌,但他猜得出,肯定跟孟婉烟身边的那个保镖有关系。 婉烟正在片场低头看剧本,面前忽然多出一瓶矿泉水,盖子已经帮她拧开,拿着水瓶的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匀称,她目光一顿,抬眸看着消失许久的男人。 “你刚才去哪了?” 陆砚清:“去了趟洗手间。” 婉烟接过他递来的水,倒也没多想,低低“哦”了声。 重新开拍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婉烟听人说汪野出了点状况,所以一直拖到很晚。 婉烟揉了揉眉心,要是汪野再不配合,说不定她会拿道具扎下去。 傍晚时分,失踪许久的汪野才姗姗来迟,他的脸色惨白,眉眼间隐隐压着一股怒气。 汪野的目光看向婉烟身后的男人,牙关紧咬,心有不甘地握紧了拳头。 陆砚清则戴着一副墨镜,瘦削的薄唇微压,气场强大。 就连现场的工作人员都感觉到汪野身上散发着的低气压。 婉烟压根没当回事,两人慢慢入戏,场务再次喊了“action”。 这一次的拍摄出奇的顺利,让婉烟没想到的是,汪野这一次像变了个人似的,两人亲密接触时,他也只是虚握着她的手 ,没有碰她,先前的嚣张态度荡然无存。 下午的戏顺利结束,婉烟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 陆砚清自然而然地将外套披在她肩上,低低道:“我带你去吃晚饭,要不要?” 婉烟看他一眼,倒也没拒绝。 - 《长风渡》的拍摄地点在a市,也是陆砚清以前上军校的地方。 时隔这么多年过去,婉烟看着窗外匆匆而过的风景,似乎未曾变过。 两人到的那家小餐馆,就在陆砚清的学校附近。 下车后,婉烟目光微愣,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侧目看向身旁的男人,轻声问:“为什么带我来这?” 陆砚清垂眸,“你不是最喜欢吃这的糯米丸子吗?” 婉烟一时间无言,心里不知什么滋味。 陆砚清条件反射似乎想要牵她,看到婉烟严严实实的装扮,他又不动声色地收回手。 接着,他听到女孩轻描淡写的声音:“五年过去了,你怎么确定,我的喜好不会变?” 陆砚清喉间一梗,没再说话。 到了餐馆,这个点刚好人很多,一楼大都是学生模样的人,老板娘带着两人去了楼上的包间。 五年过去,这家店的老板一直没变过,老板娘是个自来熟的人,看到陆砚清的第一眼便觉得熟悉,等到了包厢,婉烟摘下帽子和墨镜后,老板娘眼睛一亮,笑呵呵道:“我就说怎么越看越熟悉,你们之前一定来过我店里吧?” 陆砚清点头。 婉烟没说话,以前她每次来a市找陆砚清的时候,他都会带她来这里吃饭。 老板娘继续开口:“之前见你们的时候还是几年前呢,现在应该结婚了吧?” 婉烟:“......” 陆砚清笑而不语,没有解释,倒让那老板娘越发笃定。 老板娘走后,婉烟觉得包厢里有些闷,于是去开窗户,再回来的时候,便看到陆砚清正帮她擦拭餐具。 直到菜上齐,婉烟看了心里五味杂陈,不知是不是陆砚清故意做给她看的,还是有些记忆跟习惯一直深埋在脑子里,已经成了习惯。 婉烟吞咽着米饭,心口却像是堵了块沉甸甸的石头,看到陆砚清往她碗里夹菜,婉烟眉眼间的情绪淡然:“你这是干什么?” 陆砚清的动作一顿,“我以为你看出来了。” 婉烟眼尾微扬:“什么?” 陆砚清注视着她,眸光认真的过分:“我在追你。” 婉烟:“......” 一顿饭吃完,两人却没说几句话。 这家餐馆离婉烟住的酒店并不远,回去的路上,两人并肩前行,路上多的是饭后散步的情侣,还有带着孩子的一家三口,两人混迹在其中,竟多了分岁月静好的意味。 江边也有人相拥亲吻,婉烟看到这一幕,忽然有些羡慕。 她看着身旁的男人,语气很淡:“你消失的那五年,去了哪?” 婉烟想,这一定是她最后一次问。 江边的晚风吹着,簌簌的响,格外宁静舒适。 陆砚清垂眸,认真道:“第一年我加入了特战队,第二年我接到特殊任务,当了一段时间的卧底。” 婉烟抿唇,她或多或少猜到了。 陆砚清的语速不急不缓,出生入死的那几年他经历了无数枪林弹雨,如今活着回来,对她重述一遍,心境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说:“后来案件侦破,我在疗养院秘密休养了一年。” 陆砚清一字一语说得认真,夜晚的凉风拂面,带来丝丝凉意。 说到最后,陆砚清看着她,眼窝深邃。 </div> </div> 第41节 婉烟憋着鼻尖的酸涩,有些艰难的开口:“那你有没有想过,这对我不公平。” 陆砚清薄唇微动,竟无法反驳,心脏都快要裂开。 婉烟明白,这句话,她或许等不到那个她想要的答案。 陆砚清不知道,婉烟会不会原谅,五年前,在国家和她两者之间,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 每一次面对死亡的威胁,他和兄弟们都会提前写好遗书,而他的每一封信上,只有一个名字,孟婉烟。 两人沉默无话,婉烟也越走越慢,直到陆砚清停下,长腿弯曲,半蹲在她面前。 他说:“上来,我背你。” 今天在片场的时间有些长,那双拍戏的鞋子并不合脚,脚后跟磨出了水泡。 她什么也没说,但陆砚清却知道。 婉烟看着他,神色怔怔,她很清楚自己现在最想要什么。 说她偏执也好,没有志气和尊严也好,她只想屈从于现实的温暖。 她抿唇,沉默地靠上他的背。 陆砚清背着她起身,两人谁也没说话。 街上不知是从哪家店里传来的音乐,轻柔舒缓的歌里唱着:“但凡未得到,但凡是过去,总是最登对。” 背上的人一直很安静,陆砚清以为她已经睡着。 直到耳边传来女孩轻轻柔柔的声音,她像在问他,又像在问自己。 “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作者:这本有存稿,所以大概什么时候在一起,我开文就定好了,在一起后发展事业,还有撒糖!千万别弃文!我太卑微了呜呜呜呜呜 第28章 婉烟趴在陆砚清的背上, 心境从未如此平静过。 和陆砚清在一起, 她会自然而然地联想到未来, 那些由平淡简单的日常筑造起来的美好,从清晨到日暮,他会轻轻笑着从背后拥她入怀, 连呼吸都是同步的。 一想到未来的日子有他,婉烟的唇角就忍不住上扬。 回到酒店,陆砚清就住在她隔壁,直到分别前, 婉烟才听到他的回应。 面前的人垂眸, 漆黑的瞳仁沉在鸦羽般的睫毛下, 带着一种摄人又温柔的光芒, 和婉烟记忆里的那双眼睛一模一样。 四目相对, 陆砚清眸色深沉:“你刚才说的话, 认真的吗?” 婉烟抬眸, 对上男人清黑幽深的眼,应了声:“嗯。” 陆砚清:“如果我说能, 你会不会跟我在一起。” 他的语气很轻,屏气凝神,像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态度虔诚而专注。 婉烟说:“会。” 她清楚的知道,无论自己如何不甘,挣扎,那五年的时光总是回不来的, 她不能否认陆砚清丢掉她的五年里,打磨掉了她的一部分勇气和温柔,可看到陆砚清活着回来,婉烟心里还是愿意相信,所有失去的都会慢慢回来。 她的勇气和温柔也是,新的部分一定也会闪闪发亮。 听到女孩的回答,陆砚清的心脏一瞬间被温柔覆盖。 他许久没说话,嗓子已经沙哑:“我以为,我会等很久。” 婉烟的眼睛眨了两下:“如果我跟别人在一起,你也会一直等?” 陆砚清勾唇笑了笑,却摇头。 他此时的眼神太过熟悉,如同盘根错节的藤蔓,那里面的阴暗心思,婉烟或许猜得到。 他们一直都是同样的人,要么彼此折磨,要么相互救赎。 - 入夜,小萱来找婉烟,手里拿着修改好的新剧本。 婉烟刚从浴室出来,乌黑微卷的长发湿漉漉的,白色的浴袍裹在身上,锁骨的线条柔美,两条纤细莹白的腿交叠,在浴袍下若隐若现。 小萱看着面前眉眼如画的女孩,小声开口:“婉烟姐,我听编剧说,把你跟何依涵的戏份做了微调。” 虽说是微调,但改动还是挺大的。 何依涵虽然是女三号,但这一次她是带资进组,明显有备而来,这一次居然还说服编剧修改了剧本。 婉烟翻了翻剧本,看了眼新添加的戏份都是何依涵的,戏份都快跟她这个女二号差不多了。 婉烟眼尾微挑,看着漫不经心,丝毫没把何依涵加戏的事放在心上。 暂且不说这些注水剧情有没有意义,估计等剧播出后,原著粉第一个不答应。 吃不到羊肉,反而惹得一身腥。 第二天,婉烟起得很早,虽然上午没有她的戏份,但她还要去b大上表演课。 陆砚清比她起得更早,男人西装革履,戴着副黑色墨镜,身姿挺拔健硕,作为贴身保镖倒还挺像那么回事。 婉烟戴了顶渔夫帽出来,乌黑的长发扎成一束马尾,手里还拿着一个书包,身形纤瘦,多了分学生气。 陆砚清走过去,伸手自然而然地接过她的书包:“早饭吃了吗?” 婉烟摇头,语气蔫蔫的,似乎还不睡醒:“没胃口。” 她早起没有化妆,小脸素净五官立体清透,嘴唇小而薄,泛着淡淡的粉色。 陆砚清一直都知道婉烟有不吃早饭的毛病,他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纸袋,里面装着一袋纯牛奶和一块三明治。 早饭用白纸包着,面包表面裹了层金黄的蛋液,切口的颜色鲜艳饱满,流心蛋黄,软软糯糯的紫薯,还有红色的番茄酱,看着清淡爽口。 婉烟眨巴着眼看,闻到香味,忍不住凑过去,弯了弯唇角:“你在哪买的?好香啊。” 陆砚清看着她微微一笑,“我给你做的。” 酒店里没什么工具,但小萱那有早餐轻食机,所以陆砚清借来试了试。 婉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吃早饭的习惯了,她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有些犹豫。 他勾唇,低声诱惑:“尝尝看?” 对上男人清黑深邃的眼,婉烟心念一动,握住他的手腕,张开嘴巴就着他的姿势,咬了一口三明治,棱角上留下一圈小小的牙印。 她尝到了味道,抬眸笑眯眯的看他,“好吃。” 女孩的体温低,纤细的指尖微凉,粉唇蠕动,难得乖顺安静得像只小猫,陆砚清抿唇,喉结上下滑了滑。 两人这会都坐在车里,陆砚清将早餐递给她,低声道:“早餐吃完再走。” 婉烟敛眉,细细的咀嚼,慢慢的吞咽,三明治还剩下一点,她胃口小,喝了半袋牛奶就已经饱了。 陆砚清极为平静看着她,眸色沉沉,他倏地勾唇,一只手伸了过去。 婉烟愣愣地看着他的动作,脑袋下意识歪了歪。 不知道他要干嘛。 陆砚清的手微顿,声音低沉:“别躲。” 婉烟很轻地“哦”了一声,然后男人的指腹轻轻蹭掉她嘴角的面包屑。 他的动作慢悠悠的,仿佛慢镜头回放。 婉烟怔怔地看着他收回手,脸也慢慢红了一瞬,她慢吞吞地递出那小半点三明治,“我吃不掉了,怎么办?” 陆砚清眼底蓦地变软,他极淡定地挑眉,接过女孩手里吃剩下的三明治,直接塞进嘴,三两下咽进肚子里。 婉烟抿着唇笑,很贴心地将剩下的半袋牛奶也给他:“还有这个。” 以前高中的时候她有很多坏毛病,吃东西必定剩一半,有时候是半袋饼干,有时候是喝剩下的豆浆,陆砚清见了不许她浪费食物,于是每次都帮她吃掉,一点也不嫌弃。 接下来的一上午,婉烟都在学校上课,等她结束,陆砚清再来接她。 - 离开学校,陆砚清打开了手机定位,屏幕上那个红色的点离开酒店后,直接去了一家咖啡厅。 陆砚清按照定位点,驱车赶过去,果然在店外看到了汪野的那辆黑色超跑。 陆砚清的西服换成了深色的夹克,走进咖啡店后径直去了二楼,他在角落的位置坐下,旁边刚好立着一盆盆栽。 从这个角度往下看,刚好能看到左下方的咖啡厅正门,来往出入的人尽收眼底。 陆砚清点了杯咖啡,靠着椅背,清眉黑目,脸上没什么情绪,此时的他跟清早同婉烟道别时,判若两人。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楼下来往的人并不多,直到一个身高中等,肤色偏白的年轻男子进入咖啡厅。 那人看似警觉,先是抬头看了眼周围,很快收回目光,微微低下头,径直走向电梯口。 认出那张熟悉的脸,陆砚清微微眯眼,骨节分明的长指轻敲着桌面,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咖啡杯,余光却注意到那人在电梯口停下,片刻后乘着电梯消失在一楼。 陆砚清固定好微型耳机,仔细辨别其中的声音,半晌后重新听到汪野和别人的对话。 四楼装修豪华的顶级包厢内,汪野整个人懒洋洋地陷进沙发里,闲散地翘着二郎腿,目光穿过面前的落地窗,他偶尔低头看一眼时间,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对身旁的人开口:“李南山说了没,他到底什么时候过来?” 助理韩俊眉心微蹙,小声道:“他说这个地方不□□全,一直想换个地方。” 汪野眉心一拧,唇齿间细细的啧了声,抬脚狠狠踹向一旁的矮沙发,低声咒骂:“老子好不容易抽时间亲自过来,他妈这是放老子鸽子?” “老子这么大一家咖啡厅,他有什么瞧不上的?!” 看着汪野发飙,一旁的韩俊战战兢兢,愣是不敢多说半个字。 汪野正破口大骂,包厢的门忽然被推开,李南山拿纸巾擦着汗,西服着身,像个正派人士。 看着进来的中年男子,汪野神情倨傲地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地挑眉看着他,语气虽调侃,却无丝毫笑意:“呦,这不是来了吗?” “李先生真是架子大,我一早上赶过来,可等了你两小时。” “东西呢?” 汪野歪着脑袋,意有所指地看向只身前来,只拿了个公文包的李南山。 李南山根本不愿意来这,但汪野是他们名单里的最大客户,可惜头脑简单,冲动又莽撞,做事不加考虑,如今居然将交易地点定在这家咖啡厅,李南山心中有疑虑,保险起见没有将货带在身上。 </div> </div> 第42节 他拧眉看向汪野,并不友善:“这不是小事,你居然跟我约在这?就不怕被那些狗仔拍到?” 汪野是公众人物,一举一动都会被人监视,居然敢在这拿货,稍有不慎,他们全部玩完。 汪野漫不经心地挑眉,满不在乎地哼笑了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李先生难道没听过?” “再说了,这咖啡厅我开的,隐蔽性高,没几个狗仔敢在这搞事情。” 面前的男人神情不可一世,迟早要栽跟头,李南山摇头,眉眼低沉:“货不在我这,你跟我去另一个地方,只能你一个人。” 韩俊低着头,不敢说话。 汪野冷着脸笑了笑,随即起身将车钥匙丢给韩俊,“你先把车开回去,我晚点再回酒店。” 韩俊连忙点头。 陆砚清微微压了压耳朵,确定对话结束,按掉了窃听器。 十分钟后,电梯里走出来三个人,前面的两人身形差不多,一个戴着鸭舌帽,一个戴着卫衣帽,微微低着头,均挡着大半边脸,而跟在两人身后的男人正是李南山。 三人刚从咖啡厅走出去,陆砚清也起身离开。 咖啡厅外,汪野的那辆黑色超跑率先离开,李南山带着身后的人坐上一辆白色的商务轿车。 手机里的定位点也在同一时间向着酒店的方向驶去,陆砚清顿了顿,径直跟在那辆白色商务车后面。 - 中午11点40,婉烟的课程才全部结束,下课铃一响,婉烟收拾好书包;戴着低低的渔夫帽,遮挡住大半张脸,混迹在如潮水般的人群里,周围的学生大都往食堂走。 收到陆砚清的消息时,她正慢吞吞地往校门口移,竟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一想到陆砚清此时就在校门口等她,婉烟总觉得像在做梦,一切仿佛回到了五年前。 高考填志愿的时候,她满心欢喜地将学校选在了a市,就为了能离他近一点,这样每天就能见到陆砚清。 大一那年,每个周末他会来校门口接她,然后带她去吃好吃的,最后住在租的公寓里,除了吃饭,他们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腻在一起,尝试所有,乐此不疲。 两人独处时,陆砚清总是大胆蔫坏的那个,上了军校以后,他的体力很好,时间一次比一次长。 想到往事,婉烟忍不住轻笑,那些画面就像电影慢镜头一样,一帧一帧在脑海中回放,记忆深刻,格外清晰。 婉烟看到那辆熟悉的车,打开车门坐进去,陆砚清看她:“在想什么,笑那么开心。” 婉烟眼尾轻扬,黑白分明的眸子水润干净,“想到我以前大一的时候,你每周末来接我。” 闻言,陆砚清眸光微顿,心口突得一跳。 婉烟歪着脑袋,勾着唇笑,语调慢悠悠的,像是故意激起他的回忆:“然后你跟我,在那间公寓里疯了一天。” 至于那些疯狂,她不细说,他一定也没忘。 陆砚清眸光沉沉,脑子里清晰地浮现出那些深刻入骨的画面,他倾身向前,有力的臂膀置于女孩身侧。 婉烟的身体下意识后仰,眼前出现男人线条流畅的脖颈,凸起的喉结微动,淡淡的烟草味中荷尔蒙气息爆棚。 她抿唇,下意识觉得陆砚清会吻她,没想到男人只是靠过来,伸手捞起安全带帮她系上。 身前的人沉稳淡然,尤其穿着西服的时候,禁欲得一丝不苟,婉烟暗暗鄙视自己脑子里不断冒出来的有色废料,简直色迷心窍。 婉烟盯着他看,这家伙系个安全带都这么慢,像在故意磨蹭。 她眼尾微扬,凑近他,张嘴咬了一下他的耳垂,故意对着他耳根处的皮肤呵气:“好了没啊。” 陆砚清浑身一僵,偏头对上她略显无辜的眼神。 他的眼型狭长,清黑幽深的眼是难得一见的温柔。 就算陆砚清什么都不说,婉烟却能猜到他此时心里想着什么。 她的身体后倾靠着椅背,微凉的指尖轻轻触上他的喉结,故意刮蹭了一下,陆砚清薄唇紧抿成一条僵直的线,眼窝深深。 他一动不动,黑眸直勾勾地注视着她。 婉烟勾着唇角,精致清透的小脸笑意明艳动人,她的指尖继续上移,划过男人紧绷的下颚,最后停在瘦削温热的薄唇上。 她问:“这五年,你都是怎么想我的?” 女孩软甜的气息轻吐,像是错根盘结的藤蔓,慢慢延伸进他身体,最后困住了他跳动的心脏。 陆砚清呼吸一沉,抬手捏住她的下巴,低头直接封住她一翕一合的粉唇。 这是个粗野又强势的吻,带着强烈的独占欲,他的唇瓣亲昵地与她纠缠,婉烟的手指抵在他温热宽阔的胸膛上,她甚至都能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震得她手指都发麻。 许久之后,眼见轨道慢慢偏移,婉烟抱着他,手指插/入他简短利落的黑发间,意识迷蒙。 陆砚清松开她,薄唇覆在她耳畔,语气认真得过分:“我不分昼夜,都在想你。” 他的声音很低,但沉稳有力,字字清晰。 婉烟的耳根都滚烫,呼吸间都是男人身上的荷尔蒙气息,刺激着她每一个感官。 车内有味道极淡的玫瑰熏香,婉烟只觉得身体有点软。 陆砚清长睫敛着,气息沉沉,抬手替她撩起耳边的碎发,系好领口的那颗扣子,微垂着眼,低低出声:“以后我再慢慢告诉,具体怎么个‘想’法。” 婉烟红着脸看向窗外,暗暗深呼吸,总觉得这人话里话外满满的色气。 午饭后,两人回了片场。 婉烟先去了化妆间,陆砚清则在外面等她。 拍摄现场,何依涵刚结束上场戏的拍摄,身边围着一群人,正说着什么,看到婉烟出现在这里,以及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的保镖,何依涵微微眯了眯眼,眼底是不露痕迹地审视。 几个女孩子出演的是何依涵的侍女,今天刚到片场,年纪轻轻,对什么都很好奇。 见婉烟出现,几个女孩纷纷看过去,目光自然而然地聚集在她身上,毕竟对方是娱乐圈堪称no.1的颜值,撇开后期滤镜,大家都很想看看,婉烟真人到底有没有那么好看。 何依涵翻着手中的剧本,状似不经意地收回目光,神色温婉地感慨:“有背景就是好,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不像咱们,还得准时到片场。” 几个女生注意力都放在婉烟身上,以及她身后跟着的那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听到何依涵说话,她们才纷纷回过神来。 众人心里感慨婉烟颜值的同时,自然而然注意到她身后的那个男人。 有人收回目光,对何依涵一笑,问:“依涵姐,孟婉烟身边的那个男人是投资方吗?” 化妆室外的男人西装革履,身形颀长挺拔,五官轮廓深刻,两条修长有力的腿包裹在西服裤里,举手投足间都是男性荷尔蒙的气息。 被人忽视的何依涵冷冷淡淡地扯了扯唇角,“怎么可能是投资方?不过是个保镖而已。“ 从孟婉烟进组开始,这人就一直跟在她身边,两人互动的时候,哪是寻常的雇佣关系,孟婉烟可对那个男人上心得紧。 “哇,他长得好帅啊,如果依涵姐不说,我还以为他是哪个刚入圈的新人呢。” “孟婉烟选保镖是按颜值挑的吗?她运气也太好了吧!” “但是连女一号都没保镖跟着,她架子有点大诶……” 有个女孩语气感慨,何依涵笑得温柔大方,目光落在陆砚清身上,柔声附和道:“有保镖总是好的,可能人家有那个资本吧。” 有人说:“她不就是仗着自己长的好看有后台嘛,不像依涵姐才是真的靠实力。” 何依涵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善解人意道:“我们只要做好自己就足够了。” 婉烟化完妆,顶着繁复的头饰,妆容精致美艳,烟粉色的裙袍淡裹柔软腰肢,古装扮相格外动人。 婉烟提着裙摆出来,一眼便看到角落的陆砚清,而他面前站着何依涵。 婉烟身形一顿,微微眯着眼,眸光沉郁。 陆砚清正在等婉烟,没想身前忽然多出个人来。 他下意识拧眉,看着面前的陌生面孔,陆砚清丝毫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何依涵笑意清浅,漂亮的眼眸里带着直白的欣赏,她直言不讳,对陆砚清笑道:“段先生,方便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 不过是个小小的保镖而已,谁出的价钱高,说不定就会跟谁走,没人会跟钱过不去。 陆砚清垂眸,眉眼沉静,唇齿间吐出的字寡淡又疏离:“不方便。” 闻言,何依涵脸上的笑意微僵,她抿唇,语气弱弱的,神情略显无辜:“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要你的联系方式没有别的意思。” 陆砚清早就没什么耐心,眼底眸色冷沉,何依涵顿了顿,再次开口:“我只是想说,你如果愿意做我的保镖,我会给你一个更合心意的工资。” 何依涵的声音不大不小,一字不落地飘进婉烟耳朵里,她微微挑眉,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唇角轻扯。 何依涵的手倒是挺长,都伸到她面前来了。 陆砚清没理何依涵,他的目光直接略过面前的人,然后停住,清眉黑目,唇角慢慢浮现抹淡淡的笑意。 何依涵察觉到男人冰冻的神情忽然松动,还以为她提的条件已经让男人心动,她正要开口,耳边忽然传来一道清冷直白的声音,像是喉间含了块寒冰,冷沉又颇具讽刺。 “你这是明目张胆地想挖我的墙角?” 何依涵的心脏猛地一跳,知道身后是孟婉烟,她愈发不愿意回头,此时连个眼神都不愿意分给对方。 她面不改色地看着陆砚清,脸上妆容精致,笑得温婉得体,“段先生考虑得如何?” 婉烟薄唇微压,眼底有隐约冒起的怒意。 只见面前的男人垂眸,神情散漫带笑,显得漫不经心,“我只听她的话。” 闻言,何依涵的神情微微崩塌,直到婉烟从身后走来,在她身旁站定。 女孩细长的眼尾上翘,是警告,颇具危险。 “我的人,你想都不要想。” 作者:其实每天六千字就是双更合一啦! 第29章 接下来的戏份, 是馨月公主为救男主私自出宫, 结果被萧贵妃暗地里派人追杀。 马车被刺客摧毁, 馨月公主先是坠下马车,而后跌入湖中,最后被过路的村民救下。 现已入深秋, 为了方便吊威亚,婉烟还得穿着薄薄的衣衫。 从被刺客围追,到公主跌落马车受伤,这是一个长镜头, 四周有六个机位进行拍摄。 闻导对艺人动作戏的要求极高, 所以对这个镜头格外严苛。 三次“卡”之后, 婉烟的情绪表达并没有达到闻导的要求, 几番下来, 她的头发已经凌乱, 妆容也有点糊, 公主坠马车这个动作闻导总觉得没有他想要的感觉,于是挥挥手, 准备让替身上场。 </div> </div> 第43节 婉烟坚持:“闻导,我还想再试试。” 闻导也有点惊讶,没想到这丫头还挺有韧性,从马车上摔下来那么多次,身上肯定有伤,见婉烟坚持,他点头应允。 不远处, 陆砚清就站在角落里,看着婉烟一遍又一遍摔下马车,他眉眼沉寂,脸色并不好。 何依涵不咸不淡地收回目光,她随意翻了翻剧本,听到身旁有人在说。 “我觉得孟婉烟演技还可以诶,闻导也太严格了吧?” “我觉得很一般啊,你难道没听闻导说,换替身上吗?估计替身演技都比她好。” 何依涵听了轻笑,善解人意道:“这场戏对婉烟来说是挺有难度的,让替身上场也合情合理,你们别这么说她。” 有人不以为意:“依涵姐,你拍戏这么久好像从没用过替身吧,好厉害啊。” “这种戏哪有什么难度,还不是孟婉烟没能力。” 说话的两个人正是剧中的小配角,两人正说着话,面前走来一道颀长的身影,男人黑眉清目,挺鼻如峰。 等看清面前男人的长相,两个女孩都吓了一跳,瞬间闭上嘴,她们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孟婉烟的保镖,不仅长得帅,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她们上午还在打赌,谁去要他的联系方式。 看到陆砚清,两个女孩视线一对,脸色变了变,男人的气场太过强大,无形中有股压迫性,光是站在她们面前,就足以让她们大气都不敢喘。 陆砚清常年待在军营,接触的女人并不多,但他容不得她们在背后诋毁婉烟,听到这些闲言碎语,如果对方是个男人,他早就一拳挥过去了。 他垂眸睨着面前的两个人,薄唇微压,眼底似是凝了一层薄薄的寒霜。 “以后不要在背后嚼舌根。” 他的声音冷沉阴郁,带着不加掩饰的警告。 “我的拳头向来不分男女。” 两个女孩吓得愣在原地,回过神后连忙说了句对不起,随即跑开了。 何依涵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笑得温和无害:“段先生倒是挺称职。” 陆砚清目光扫过她,不作停留。 婉烟已经开始第二场戏,她在水池里泡了很久,当导演喊“过”之后,她才有些吃力地从水里爬上来。 迎面而来的冷风吹在婉烟身上,她冷不丁打了个喷嚏,肩膀瑟缩,下一秒,一条厚厚的毯子裹在她身上。 身体陷入温暖,婉烟抬眸,便看到眼前的陆砚清。 她弯了弯唇角,头发湿漉漉的还滴着水,“你来得好及时。” 面前的女孩裹紧身上的毯子,潮湿的发丝粘粘在耳畔,巴掌大的小脸白皙清透,唇色浅淡。 因为在水里泡了太久的缘故,婉烟浑身又冷又麻,她眨巴着眼看他,卷翘的长睫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陆砚清眉眼漆黑,指腹摩挲着,似乎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着走回化妆室。 化妆室没有人,陆砚清刚把门关上,身前的女孩忽然转身,闷不坑声地直接扑进他怀里。 陆砚清心口一揪,伸手抱紧她。 婉烟忍了很久,刚从水里爬上来的时候,她就很想这么做了。 陆砚清就是纯天然的大暖炉,比身上的毯子暖和多了。 婉烟偏瘦,骨架小,此时直往他怀里钻,静默半晌,她脑袋微扬,细长的眼尾微微上挑:“我刚才表现怎么样?” 这是陆砚清第一次在片场看她拍戏,婉烟自认为演技提升了不少,言语间似乎更想听见他的肯定。 陆砚清抿唇,沉默地拿起披在她身上的白色毯子,帮她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他面无表情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阴沉又严肃,让人生畏。 婉烟抬眸,见他一言不发,下颚线紧绷,似是在努力克制着某种情绪。 在没有做婉烟的保镖之前,陆砚清对这个行业一无所知,但今天看到她生活中的一部分,他除了心疼和自责,似乎什么也做不了,即使曾经正面对上过敌人的枪口,他也未曾有这般无力的感觉。 男人温热的指尖触到她冰凉的脸颊,婉烟眼梢轻挑,抬手握住他的手,看着他认真道:“陆砚清,我好冷。” 感受到男人呼出的气息变沉,婉烟觉得自己的暗示已经足够明显,偏偏这家伙紧绷着脸,眉眼严肃,倒真把自己当保镖了。 她握着他的手,制止他擦头发的动作,勾着唇角似是在笑:“这里没人,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话音刚落,面前的人忽然倾身,直直将她抵在墙上,低头吻住她。 婉烟如愿,笑着抬手勾住他的脖子,配合着他接吻的动作,将自己毫无保留地交给他。 陆砚清的吻很温柔,温凉的唇瓣在她唇边流连,最后停下来,声音低沉,“烟儿,我不是个合格的男朋友。” 婉烟安静地伏在他胸膛,身体慢慢在他怀里柔软,低声回应像是在安慰:“以后的路还很长。” “我们一起。” - 白天的拍摄结束,婉烟收工回酒店,她身上披着陆砚清的夹克,乌黑的长发微卷,嘴唇又红又肿,一旁的小萱很贴心地从小包里拿出一个喷雾剂递给她:“婉烟姐,你嘴巴上火,喷这个很管用的。” 婉烟微怔,下意识摸了摸嘴唇,而后看了眼副驾驶的陆砚清,男人的侧脸轮廓分明,鼻尖高挺,窗外不断变换的光影折射进来,落在他挺括的肩线,整个人看起来清冷禁欲,他的嘴唇很薄,颜色偏淡,但下嘴唇的一个咬痕格外明显。 陆砚清似乎也感觉到她在看他,接着抬眸,两人的视线在那面镜子里交汇。 男人清眉黑目,唇角似有若无勾着抹笑,婉烟觉得脸热,连忙偏头看向窗外,若无其事的神情,暗暗觉得自己刚才过于猛浪了。 - 夜里,婉烟果然感冒了,白天在水池里泡得太久,这会喉咙痛,鼻子也不通气。 好在来的时候带了医药箱,陆砚清倒了杯开水,拿了药给她。 婉烟穿着陆砚清帮她买的睡衣,跟她平日穿的完全两个风格,长袖长裤,衣服上还印着一个超级幼稚的小黄鸭。 婉烟穿的时候不情不愿,“这睡衣也太难看了吧……” 看着女孩动作慢吞吞地像乌龟,还软着声不满意地嘟囔,陆砚清看她穿了半天,身体也燥了半天,索性亲自上手,雷厉风行地帮她穿好。 婉烟继续哼哼:“一点也不性感。” 陆砚清无可奈何地拿着一根发带帮她随意扎了个马尾,沉静的眸光落在女孩莹白细腻的后颈,笑得安静又宠溺:“你想性感给谁看。” 婉烟粉唇微撅,对着镜子故意将领口往下拉,露出引以为傲的锁骨才罢休,她风情万种地撩了撩束起的马尾,递给他一个小眼神:“当然是给你看啊。” 陆砚清莞尔,极配合地点点头,将一杯温水递给她,“先把药喝了,待会再性感。” 婉烟:“......” 婉烟看他一眼,像在赌气,将药含进嘴里,捧着水杯,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 陆砚清垂眸的时候,睫毛又密又长,他抬手自然而然地帮婉烟擦掉唇角的水光:“喝了药就早点休息,别太累。” 那他呢?要走吗? 婉烟下意识皱着眉心,以为自己的暗示已经足够明显。 婉烟径直挡在他面前,微仰着下巴,指尖挑出他藏在西服里的领带,慢慢拉长了尾音,充满诱惑。 “哥哥,我睡不着怎么办?” 陆砚清盯着她,眉心突得跳了一下,他咽了咽干涩的喉咙,目光扫过她若隐若现的锁骨,警告意味:“感冒还想不想好了?” 婉烟眨了眨眼,一本正经说得认真:“有你陪,感冒好得更快。” 艹,这都什么歪理,这丫存心的。 陆砚清哼笑一声,俯身将她横抱起,走向那张kingsize圆形大床。 男人歪着嘴角,漆黑的眉眼间多了分痞气:“不舒服了告诉我。” 婉烟切了声,极其不屑,耳朵贴着他温热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刺激着耳膜,笑骂:“少废话!” ...... 事实证明,婉烟就是个妖精。 以前是只小狐狸,现在就是成了精的狐妖。 夜深,陆砚清收拾好残局后已经凌晨两点,床上的人睡得迷迷糊糊,粉白柔软的脸颊埋在干净的被褥间,陆砚清将人捞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轻轻蹭了蹭,幽深的瞳仁里眼波温柔流转。 他忍不住低头,轻轻吻在她眉心,慢慢下移,从鼻尖,再到嘴唇。 婉烟觉得不舒服,嘟囔一声,无意识的一巴掌,“啪”的一声,不轻不重地挥在他脸上。 陆砚清握着她那只作乱的手塞进被窝里,瞬间乖了不少。 他侧卧着,就这样盯着她,不知道看了多久。 两人的状态似乎又回到了五年前,婉烟的一举一动都想极力回到过去,她今晚分外主动,陆砚清心里比谁都明白。 第二天一早,门外响起敲门声,婉烟被人扰了清梦,起床气蹭蹭蹭冒上来,她闭着眼,抬腿踹向一旁的人,哼哼道:“去开门呀。” 陆砚清:“确定让我去?” 女孩裹着被子,直接转身背对他,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陆砚清勾唇笑,这丫头起床气倒是一点都没变。 门打开,小萱拿着剧本站在外面,看到陆砚清时,她的眼睛倏地睁大,目光无意中看到男人脖颈上的小草莓,于是小脑袋飞速转动。 陆砚清眉眼清冷,声音却温和:“有事?” 小萱连忙收回目光,将手中的剧本塞给陆砚清,“陆大哥,麻烦你把这份新剧本交给婉烟姐!” “辛苦了!” 说完,小萱飞似的直接跑开了。 婉烟起床后虽然觉得浑身酸痛,但感冒明显好了很多,嗓子不痛了,鼻子也不塞了。 她喝着陆砚清早起煮的红豆粥,一边懒洋洋地翻看新剧本,毫不意外,何依涵又一次改了剧本。 婉烟镇定自若地喝粥,陆砚清看着她乖巧安静的样子,心也蓦地一软。 片刻后,他才淡声开口:“白景宁是你的经纪人,你对这个人熟悉吗?” 婉烟点头,抬眸对上他的视线。 陆砚清:“她带的那几个艺人,你们有没有交集?” 白景宁虽然同时带着几个艺人,但这些人私底下很少接触,交情也一般,甚至可以说是竞争对手。 婉烟摇头,又道:“但白景宁那应该有我们几个的详细行程。” </div> </div> 第44节 陆砚清垂眸,又夹了个奶黄包给她。 婉烟夹起来咬了口,却没什么胃口,她的心底隐隐有个不大可能的猜测,她认识白景宁已经三年,虽说是合作伙伴,但更像是朋友。 白景宁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很多年,她的家境并不好,家里不仅有年迈的父母,还有两个只会吸血作孽的哥哥,这都是婉烟无意中听说的,白景宁从不在外人面前提到她的家人和过往,而她原本也不姓白。 婉烟放下筷子,一番斟酌后,觉得自己的这个问题或许陆砚清能解答。 “白景宁是不是早就知道,赵芷萱xd?” 婉烟跟赵芷萱一直都是死对头,但那一次她想利用xd事件扳倒赵芷萱时,白景宁的第一反应却是拒绝。 她一向杀伐果断,并不是个手下留情的人。 对上女孩干净澄澈的眼,陆砚清看着她点头。 婉烟抿唇,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 去片场的路上,剧组的微信群里有一条新消息,大概是今天会有投资方来探班,希望全体成员都能好好表现。 据说是宋氏地产的总裁宋靳言。 婉烟看到消息后,抬眸看了眼坐在副驾驶的陆砚清,随即将聊天记录截了图,发给他。 烟儿:【今天宋靳言来剧组探班。】 听到手机振动,陆砚清拿出手机,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他的神情若有所思。 ml:【他来做什么?】 烟儿:【我不是说了嘛,来探班呀。】 消息发过去,陆砚清并没有及时回复,婉烟忍不住看向副驾驶,不知道这人为什么盯着手机发呆。 烟儿:【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呀?】 ml;【跟他保持距离。】 婉烟抿唇轻笑,【那你不准吃醋。】 ml;【我尽量。】 - 婉烟前脚刚到片场,宋靳言便到了。 男人被周围的人簇拥着,西装革履,身姿笔挺,宋靳言的长相偏阴柔,有双让人猜不透的眼睛,但相貌丝毫不输娱乐圈的小鲜肉。 从他出现开始,片场的不少年轻小姑娘就一直盯着他看。 “那个人是宋靳言吧?现在的总裁都长这帅吗?” “就是他就是他,几年前还上过财经杂志,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我还以为现实里的霸道总裁是个中年大叔呢,居然这么年轻。” “......” 婉烟化好妆,正在背台词,导演将人领过来,将投资方介绍给大家认识,何依涵眉眼温婉,笑容得体,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她今天的妆容与往日不同,多了分妩媚性感。 轮到婉烟,导演介绍两人认识,宋靳言看着面前的女孩,温和轻笑:“婉烟,好久不见。” 婉烟礼貌地点点头,还算淡定。 两人当初虽然被错点鸳鸯谱,后来宋家的继承人宋越川回归,宋靳言的地位也大不如前,他俩的婚事也作罢,倒也没闹得不愉快。 见宋总亲切地称呼孟婉烟的名字,在场的人都有些惊讶,闻导笑道:“没想到宋总居然跟婉烟认识。” 宋靳言刚要说“旧识”,婉烟率先开口:“之前有幸跟宋总合作过,所以认识。” 闻导笑着点头,宋靳言却在看到婉烟身后的男人时,神色微顿。 两个男人视线相撞,陆砚清戴着黑色墨镜,脸庞冷峻坚毅,宋靳言稍顿两秒,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 接下来的戏份,婉烟都要在马背上度过,先前她也拍过骑马的戏,但总是克服不了心里那关,无奈下只好用了道具,但剧播出后,抠图痕迹太明显,婉烟被全网喷不敬业,随即被冠上“抠图女王”的黑称。 这之后婉烟再也不用道具跟替身,还特意去学了骑马,为的就是以后拍到这种戏份,能让那群黑粉消停,用实力说话。 开拍前,婉烟一身骑装,鹅黄色的短衣窄袖,脚上穿着双长靿靴,小萱一直在旁边给她加油打气,陆砚清沉默地协助工作人员,在她腰上备好了防护。 陆砚清扶她上马,温热的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以两人能闻的声音沉沉开口:“注意安全。” 这场戏是剧组一比一还原的马场,脚下都是柔软的草坪,跟婉烟搭戏的是匹红枣马,四肢长,骨骼坚实,肌腱发育良好。 旁边就是汪野跟男主韩渊桢,场务喊下“action”,婉烟直接入戏。 韩渊桢和汪野率先骑着马离开,这时镜头给了婉烟特写,女孩双手提起缰绳,双腿夹紧马肚,轻呼一声“驾”,红枣马开始小跑起来。 马背上的女孩英姿飒爽,眉眼明艳动人。 镜头之外,陆砚清的目光紧紧追随马场上的那抹纤细的身影,一颗心提着。 宋靳言站在监视器前,看到马背上恣意张扬的婉烟,脸上没什么情绪,他一向克制内敛,心思深重,在宋家的这些年,他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所有的情绪都藏在心里,可还是忍不住对这样的女孩心动。 当年他还是宋家唯一的继承人,对于孟宋两家的联姻,宋靳言很清楚的明白,这不仅仅是两位老人的约定,更是名利场上的共赢。 宋家要想稳固商场上的地位,唯一有利的捷径就是跟孟家联姻。 那些年宋靳言卧薪尝胆般做着宋家的傀儡,当看到自己的联姻对象是孟婉烟时,那是他第一次心甘情愿地想接受长辈的安排。 想到未来的结婚对象是婉烟,他并不排斥,甚至有点期待。 宋靳言至今还记得见到婉烟的第一眼,女孩神情傲娇地告诉他,她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两人感情很好。 那时宋靳言只当她年少不懂事,有些话说得太早,只是没想到多年后的今天,他在婉烟身后再次看到了陆砚清。 时间越久,他才后知后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陷了进去。 何依涵看到马场上的孟婉烟,眼底藏着不屑,周围已经有人开始议论。 “孟婉烟骑马好帅!居然没用替身。” “她骑马那么熟练应该学过吧?” “我猜也是,真的好厉害啊。” 长镜头结束,导演喊下一声:“过”,婉烟勒紧缰绳,马儿也跟着慢下来,就在她准备下马时,马像是受到惊吓,两只前蹄一跃而起,婉烟虽然抓紧了缰绳,却还是翻身滑了下来。 看着那抹身影下坠,陆砚清脸色骤变,心脏瞬间停跳,他翻身跳过围栏,迅速冲回去! 与此同时,宋靳言看到监视器里的一幕,瞳孔皱缩。 婉烟的后背重重地砸向草坪,脑袋都懵了一瞬,好在地上铺着草坪,有一定的缓冲作用,要是换做水泥地,脑震荡都是轻的。 婉烟以为自己不会有事,可等到意外真正发生,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坠地的那一刻心里已经闪过最坏的结果。 这马要是一脚踩在她身上,足以断掉几根肋骨,或者直接完蛋,好在那匹马跳跃之后忽然安静下来,就跟打了镇定剂一样,静默的站在旁边。 婉烟试图爬起来的时候才觉得自己后脑勺嗑得痛,她吃力地想要爬起来,眼前忽然多出一道身影。 陆砚清半蹲在地上,动作很轻地将她抱入怀中,低缓温沉的声音在她耳边:“烟儿......” 男人所有的冷静与自持全然在小姑娘坠马的那一刻忽然间炸开。 婉烟动还能动,就是觉得头痛,屁股也痛,本来还能忍着,但看到陆砚清冲过来,情绪便不受控制。 她眨了眨眼,眼眶有些红,朝他伸出手,低低喊他的名字:“陆砚清。” 男人忍不住低头,在她发顶蹭了蹭。 想着,幸好未来日子还长,他还有很多很多机会疼她。 作者:上一章感情转变突兀吗,看到评论有点懵啊…… ps:推荐基友的现代言情文:《我要这亿万家产有何用?》三无是萌点 苏家的继承人苏卿莞长到十七岁,才知道自己压根不是什么豪门千金。 而真正的太子爷莫归,此刻还在网吧通宵打游戏。 每天要上九节继承人课的苏卿莞狂笑:啊哈哈哈哈哈我终于解脱了!!! 豪门谁爱继承谁继承,姐姐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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