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与丑小鸭[GL]》 女神与丑小鸭[GL]_1 书名：女神与丑小鸭 作者：leonie 简介 一个女神助丑小鸭逆袭的爱情故事。 故事的开始，又苏又暖的校园女神陆小北，遇上自卑呆萌的丑小鸭…… 内容标签： 花季雨季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青梅竹马 搜索关键字：主角：余小娅，陆小北 ┃ 配角： ┃ 其它：1V1 第01章 高一三班，课间，教室里所有人都在嬉笑打闹，唯独坐在最后一排的余小娅，她的身边没有任何小伙伴，只是一个人默默在纸上画画。 余小娅今年16岁，身高刚刚上了1米65，在这个南方小城，已经是高个子姑娘了。她现在在读高一，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因为班级人数是单数，排到她恰好没有同桌了。 运气更不好的是，进入新学校已经快一个学期了，她还没有交到好朋友。 不过，余小娅在班里还是挺出名的，她是高一三班四大丑女之一，虽然没有同学明面上这么叫过，但她或多或少还是能听到一耳朵。 说不伤心是假的，余小娅也不觉得自己长得很丑，可是每次照镜子的时候，余小娅看着镜子里那张坑坑洼洼的小脸蛋，也说不出自己是个小美人。 余小娅的妈妈安慰她，“我当年也是有很多痘痘的，但过了青春期就没有了。”余小娅看着妈妈光洁的脸蛋差点就信了，如果不是她爸爸在边上说：“是啊，当年我跟你妈妈相亲的时候，我问她脸上为什么有那么痘痘，她还说是吃肉吃的。” 余小娅听完后，一阵绝望，她爸爸妈妈因为读书的原因，耽搁了自己的终身大事。余小娅妈妈一直到28岁才认识她爸爸，之后才步入婚姻的殿堂，有了余小娅。 余小娅想，28岁痘痘才消掉呢，我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都不一定。 对于16岁的女孩，28岁已经是很大很大了。 晚饭的时候，余小娅的爸爸妈妈跟她说：“小雨，我们买了套新房子，虽然离你高中有点远，但你一个人，会有一个朝阳的大房间。今年寒假爸爸妈妈要搞装修的事，你去参加学校的冬令营好不好？” 小雨是余小娅在家里的昵称，她一向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听到爸爸妈妈的意见很快就同意了。 其实余小娅一点都不想参加学校的冬令营，她喜欢待在家里，因为很自由很自在，不用担心别人的眼光，不用假装自己不孤单，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家，是她唯一避风的港湾。 但是余小娅的父母看似很民主，家里每次有什么决定都会询问她的意见。事实上，就算余小娅真的提出了建议，他们也很少会同意，而是想方设法告诉余小娅，爸爸妈妈这么做的原因，再让她理解和接受。 余小娅不想反驳父母，她知道他们对她学习上的事很失望，看她从小到大吊车尾恨铁不成钢。余小娅也知道，父母都是高知份子，他们唯一的女儿在学习上一点儿不开窍，挺让人想不通的，所以希望自己在其它方面，让他们少操心一点。 余小娅从没想过告诉父母，她在学校里过得多么压抑，多么不开心，她没有朋友，甚至有时候一天下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就算她跟父母讲又有什么用呢，他们也不可能让她变得美丽，让她人见人爱，和所有的同学交上朋友。他们只能给她的老师送礼，让老师多照顾她一下。 余小娅不想父母给老师送礼，她不想变得特殊，就连上课每次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对她而言都备受折磨。 余小娅继续画画，看动画片。她最近喜欢看少女漫，里面的故事满足了她所有的幻想，笑容温暖的竹马，温柔帅气的学长，狂拽酷炫的校草，那么多优秀的人，却对女主，一个平凡的女孩，倾尽温柔，献上爱与忠贞。 余小娅看完今天的更新，躺在被窝里想，她不需要那么多的帅哥，只要有一个人，哪怕不俊美不温柔，只要他愿意陪伴她，每天陪她说话，陪她上学，陪她玩游戏，她就会很喜欢很喜欢他。 这个学期很快结束了。回家的时候，余小娅带了一张糟糕透顶的成绩单，可能是因为她少有的顶嘴，也可能是因为她藏在抽屉里的漫画书被找到了。爸爸直接拿鞋底板抽到了余小娅脸上，“我们养育一个孩子只是为了乐趣！这样尽心尽力的培养你……” 余小娅哭得很惨，上气不接下气，然后家里传来爸爸妈妈的争吵声。余小娅的爸爸怪她妈妈平时太宠她，才把她惯成这个样子，余小娅的妈妈大声反驳，你不宠她，你比我还宠她呢！ 第二天，是学校冬令营开始的日子。余小娅妈妈给她收拾了一大堆东西，把她送到了学校的大巴上，叮嘱她照顾好自己。 昨天晚上，余小娅虽然被爸爸扇了，但不严重，仔细看才能看出一点，这时能离开家，她心中着实松了一口气。只是现在，她坐在学校的大巴上，看着妈妈红红的眼眶，心里产生一丝不舍，学校的冬令营要一个月呢。她还从来没有一个人在家以外的地方过过夜，更何况，参加冬令营，连新年都不能在家过。 余小娅妈妈终于离开了学校的大巴，余小娅拼命地眨了下眼睛，她好怕自己会哭出来。 余小娅爸爸的车出了故障，他拦了一辆出租车，带着余小娅妈妈一起走了。余小娅目送他们离去后，才得空打量周围的坏境，这是一个30座的大巴，除了司机师傅，还有两个带队老师。 他们学校参加这次冬令营的一共有20多人，来自3个年级的不同班级，大多数人都没有认识的小伙伴。 余小娅开心了一点，这次，说不定她会交到一个好朋友。 大巴渐渐开进山里，余小娅眺望四周一片雪白，恍若进入了一个纯白的国度，虽然此刻她心情还是有些低落，但无疑是这两天最好的了。 大巴停在了山脚下，这里有一个小镇。白雪皑皑，冬景迷人。余小娅他们未来一个月住宿的地方是两栋小楼，虽然小楼的外表有些陈旧，但里面的装潢还不错。 老师招呼他们下了大巴，让他们在其中一栋小楼一楼吃饭。 虽然才下午四点，但因为父母担心小孩们中途晕车，中午都没给他们吃多少，现在所有人都饥肠辘辘。 一碗热乎乎的洋葱芋艿汤下肚，余小娅觉得整个人都舒服了起来，她不由对即将到来的冬令营产生期待。 “大家一边吃东西，一边听我说。今天大家都累了，收拾一下就可以回房间休息。”带队女老师稍微吃了点东西，就站起来说话，“我们这次一共有23个同学，14个男生，9个女生，2个人一间房间，女生会多出一个来，到时候和老师住。” 女老师的话刚说完，底下就开始叽叽喳喳，余小娅听到边上一个女生说道：“不是吧，我不想和老师一起住。好不容易不用被父母管，我还想通宵打游戏呢。” 女生转过头，看向余小娅，自来熟道：“你也是吧，不想跟老师住？” 余小娅也不想和老师住，但她有一种预感，只要人数是单数，她就会是落单的那个。难道这次冬令营，她又要自己跟自己玩吗？ 余小娅低下头去，眼睛酸得不行。 女老师开始报学生名字和给他们分配的房间，余小娅虽然预感不好，但还是竖起耳朵仔细听。 “陆小北，余小娅，左边小楼二楼第一个房间。” 女神与丑小鸭[GL]_2 余小娅愣了一下，她没有落单？ 余小娅猛地抬头，去寻找她的室友，只见女老师把一串钥匙，递给一个莫西干头的漂亮女生。 这是？ 余小娅愣住了。在刚上大巴的时候，余小娅有观察过车上的学生，除了最后一排有个戴鸭舌帽的人看不清身影，其他人都不是她班里的，她也不认识。 余小娅看着陆小北手上的鸭舌帽和钥匙，看她顺着女老师手指的方向，向她望来。 女孩面容精致，肤美如玉，望着她的眼睛带着微不可见的蓝，只是不经意的一瞥，就使周遭所有的景色与环境黯然失色。 学校的风云人物陆小北，她竟然也来了冬令营。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撒花~ 校园百合文，文不长，十几万字，喜欢的话，希望小天使们可以追更~ 会每日乖乖更新哒~ 卖萌打滚求收藏求留言 第02章 陆小北对余小娅的第一印象，是一双红通通的眼睛。两人只是对视了十几秒，余小娅就垂下了眼帘，头微微低着，耳朵也有点耷拉下来。 陆小北想，新的室友，像只小兔子。 女老师很快分配好房间，“同学们，山里天黑早，吃好饭大家可以直接回房间休息。每个房间都有单独的浴室，24小时供应热水，条件还是不错的。不要到处乱走，如果你们想四处逛逛，可以等明天大家一起行动。” 下面的同学嘻嘻哈哈，“大家一起行动多没意思，这种深山老林最容易出鬼怪了。” “每天晚上，我们会给各个房间打电话查寝，如果谁不在，立刻会联系你们家长。安全问题，不是开玩笑的！”女老师没理他们，继续道：“明天早上7点30，这个地方开始供早，你们吃过早饭后，最晚9点，所有人在左边小楼3楼集合。” 一个男生大大咧咧道：“老师要给我们放电影吗？不会是爱国教育片吧？” “你们真的以为冬令营是让你们玩的吗？！高中生最重要的任务是学习，特别是高三的学生，高考已经进入倒计时了，你们这么不着调，对得起你们自己吗？！冬令营的这个月，我和祁老师会每天监督你们，你们每天也都有自习课。” 女老师的一席话为冬令营定下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基调。 吃完饭后，同学们两两离开了。 余小娅走到陆小北边上，主动打招呼，“你好。” 陆小北朝小娅笑了笑，她是标准的瓜子脸，五官深邃，肤色晶莹，小娅之前虽远远瞧见过陆小北几次，但也不知道她是这么好看。 陆小北道：“你好，我是陆小北，来自高三八班。” 陆小北的声音不同于一般女孩娇柔，微微低沉的，带着磁性，不经意间使人迷醉。 余小娅差点脱口而出“我认识你，知道你是高三八的”，听了陆小北的话，又想起自己没做自我介绍，想要补上，就看到陆小北拿起桌上的餐盘，放到饭厅前面的架子上。 余小娅突然红了脸，她快步走到刚才吃饭的桌子前，拿起自己的餐盘，也放到架子上。 偌大的饭厅，20几个人，只有陆小北和2位老师收拾了餐桌。小娅只是多数人里的一员，但看着陆小北理所当然的举动，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黑夜降临，月色朦胧，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小路上。 冬令营学校包下来的两栋小楼，相距不远，在这边可以看到那边，但慢悠悠走过去，还是需要两分钟。 陆小北特意放慢了脚步，等了一小会儿，她的室友还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陆小北略带疑惑地停住脚步，回过身看向小娅，“一起走啊？” “哦。”小娅原本还闷闷不乐的，听到陆小北的话，紧蹙的眉头突然松开，她加快脚步，走到陆小北身边。 余小娅身侧的手微微捏成拳头，手心微微的汗湿，她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和陆小北并肩走在一起。 和学校的大众女神，陆小北，并肩而行。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余小娅悄悄侧过头，看向身边的人。陆小北穿着一件黑色长款风衣，身材修长。她个子很高，比小娅还要高出半个头，但她不像多数高个子女生，多少有点驼背，她站着时，如松树一般挺拔。 淡淡的月光，像一层轻纱，笼罩在陆小北清丽的面庞上，小娅战得离她极近，连陆小北脸上细小的绒毛都能看见，却看不见一个毛孔。 余小娅心里升不起一丝嫉妒，只是有些沮丧，人和人的差距，怎么能这么大呢？ “到了。”陆小北走到201室前，拿出钥匙打开门。 余小娅好奇地打量起房间的模样，卧室里是两张并排的单人床，左边床对面是一台老式的电视机，电视机边上是长长的写字桌，可以供两个人写作业，卧室外面还有个小小的阳台，里面有个浴室。 条件不好也不坏。 陆小北随意地把包放在椅子上，“你选一张床吧。” 余小娅犹豫了一下，走到左边一张床前，“我睡外面，可以吗？”阳台和卧室中间，是一个落地式的大玻璃，平常窗帘不拉起来的时候，可以看到远处的山景。小娅明显喜欢这个位置，但如果陆小北想睡外面，她也是不介意的。 陆小北不置可否，直接在右边的床上坐下了，“小娅，徐老师说，每个房间都只有一把钥匙。冬令营期间，我们可能要一起行动了。”徐老师是这次冬令营带队的女老师。 “哦，好的。”余小娅点点头，“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陆小北道：“刚才，徐老师说的。” 余小娅这才想起徐老师分配房间的时候，叫了她和陆小北的名字。没想到，陆小北还记得。 陆小北打开暖气，在房间里四处走了走，“我检查过了，水龙头，暖气片，阳台的门，电视机都是好的。你要是现在想洗澡，可以直接去。” 余小娅道：“你不去吗？”坐长途车之后，洗个热水澡，是去乏最好的方式。 陆小北从手提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放到桌上打开，再在接线板上插上插头，“我现在不去，我还有些事。” 余小娅从行李箱拿出换洗的衣服，室内暖气很足，她只要拿一件单衣就够了。 写字桌离床的距离不远，陆小北坐在那里，能通行的过道更窄了。余小娅侧着身经过陆小北时，无意间瞧见陆小北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一个蓝白色的f图标，她在跟人聊天，还是用英文？ 女神与丑小鸭[GL]_3 浴室里，小北挤着沐浴露，恍恍惚惚地想着她的新室友。 美女陆小北，学霸陆小北…… 他们平凡的高中，怎么会有这么神秘的女生，像是深不见底的湖水，怎么望也望不到底。 陆。小。北。 浴室里满是雾气，余小娅一直洗到头晕脑胀，才从浴缸里爬出来。她拿着一块大毛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往自己的床走。 余小娅经过小北的时候，小北把椅子往里移了点，给她让位置。余小娅小声说了声，“谢谢。” 陆小北看余小娅坐到床上，把手机通讯录打开，问道：“把你的手机号给我下。要是有事分开了，我们好找到对方。” 余小娅道：“我没有手机。” 陆小北有些不解，“嗯？” 余小娅道：“我没有手机。学校不让带，妈妈就没有给我买。”余小娅看小北一脸懵逼，“这莫不是山区来的孩子”的表情，很是无奈。 虽然大多数学生不把校规当回事，但她就是一个老老实实的孩子。 余小娅看着陆小北手上最新款的水果牌手机，还有桌上水果牌笔记本电脑。 她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第03章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下来的时候，余小娅还觉得自己在做梦。她揉了揉眼睛，看到一张漂亮的、简直不应该出现在人间的脸蛋，这个冲击力有些大，余小娅觉得脑子有点发晕。 “起床了。”低哑性感的声音在小娅耳边响起。 余小娅猛地坐了起来，她愣愣地看着清爽美丽的佳人脚步轻柔地从她床边离开，走过过道，开门，关门，动作如行云流水。 直到陆小北关上房间的门，“咔嚓”的一声，余小娅才彻底清醒过来。已经放寒假了，她现在不在家里…… 这是她和校园女神陆小北同居的第一天。不，不对，这是冬令营正式开始的第一天。 余小娅匆匆洗漱完毕，去对面小楼一楼拿了两个包子，又回到左边小楼三楼上自习课。 小楼的三楼被改成自习室，放了十几张大小高矮不同的桌子椅子，祁老师坐在最前面，监督他们做卷子。可不要小看高中老师布置作业的能力，自己学校老师出的卷子、同市重点高中出的卷子、同省重点高中出的卷子、全国知名高中出的卷子…… 作业，是做不完的。 余小娅一个上午都精神恍惚。行李箱是余小娅妈妈收拾的，只给她带了有点厚、很厚、特别厚的衣服，还有各式各样的零食，完全没有老师布置的寒假作业。余小娅挠了挠头，在家的最后两天光顾着吵架，也没有跟妈妈说，还有寒假作业的事。 不过，高中生肯定有寒假作业啊！妈妈是不是对我太失望了，都不关注我了，余小娅沮丧地想。 余小娅发了一上午的呆，好不容易熬过自习课。 中午饭后，是踏青的时间。祁老师带着他们离开小楼，爬上小镇的后山，山腰上有一大片草地，几把长椅，“大家不要跑太远，后山还是很大的，到时候迷路了，老师也找不到你们。” 祁老师二十七八的年纪，总戴着一副金色细框的眼镜，人白净清瘦，端得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像是金融届的精英，但小娅私以为，他远不及冬令营另一位带队老师徐老师负责。 冬令营的宣传手册，余小娅也看过，说是带他们亲近大自然，认识大自然。余小娅爸妈还以为，老师会教导他们认识花草树木，也省得小娅除了柳树外，其它树一概不分，除了玫瑰外，其它花一概不识。 而现在…… 祁老师叮嘱了句：“看好你们的室友，不要乱跑。免得出了事，另一个人回学校被贴大字报叫屈。”就自己找了块干爽的草地，享受阳光浴了。 懒散，不靠谱至极。 余小娅心里叹了一口气，她磨蹭了一下，走到陆小北身边，问道：“你现在做什么？” 陆小北还没说话，她们身边蹿出来一个男生，朝着陆小北道：“队长，一起来玩游戏啊。” 余小娅转过头去，草地那边有七八个围坐了一个半圆，男生女生都有，他们此刻都盯着陆小北，眼睛亮晶晶的，像见到了偶像的迷弟迷妹。 “一起吗？”小娅的耳边响起陆小北的声音，她一愣，才后知后觉明白陆小北说的话，“哦，好啊。” 小娅跟着陆小北一起走到那边，在剩下的空当坐了下来，所有人刚好围成一个圈。刚才邀请陆小北的男生手长拿着一根长树枝，在草地上敲了敲，“想好了没，我们来玩什么游戏？” 很快，其他人七七八八开始发言，“围成圈坐着，适合丢手帕，输的人才艺表演。” “哎哎哎，你幼不幼稚，这是小学生才玩的游戏。我们来玩天黑请闭眼吧。” 陆小北坐在小娅身边，给小娅介绍，“发言最活跃的那个，是高恒。”小娅往陆小北右边看了一眼，道：“我认得他，每年学校文艺汇演，他都是主持人。” 陆小北又给小娅介绍了几个她认识的，大多是高三的，余下的几个高二的学生，陆小北也不认识，至于高一，就只有小娅一个。 高恒拿着手上的树枝往圈子中间挥了挥，“不要争了，就真心话大冒险吧。我们手上也没有其它道具。” 虽然有人嘟囔着没意思，但也想不出新奇的游戏。很快，所有人把右手放到背后，一起喊：“黑——白——配——” 在“配”字说出口的时候，所有人把手伸出，有的掌心在上，有的手背在上，高恒扫了一眼，有七个掌心在上，四个手背在上的，他指挥道：“白的没你们事儿了，黑的继续。” 小娅吐了吐舌头，开心地朝陆小北笑了一下，她们两个人都是手心在上，暂时不用担心了。 在经历了高恒背着一个女同学，绕所有人跑了三圈，又做了二十个俯卧撑，分享了最伤心的一次失恋经历后，其他人已经完全沉浸在这个游戏里。高恒简直是一个活宝，太有意思了，等到只剩下两个人石头剪刀布，每次都是他输，更有意思了！ 在高恒运气爆棚，连中五标后，他把手里的树枝一扔，不爽道：“我不来了，我来当裁判。” 其他人笑嘻嘻的，不以为意，总是高恒一个人输，看他一个人吃瘪，也没会腻不是。 新的一轮开始，“黑——白——配——” “哈哈哈哈。”高恒大笑，“队长，你和小学妹太有默契了，每次都是黑黑或者白白，命中注定是你们两个。” 女神与丑小鸭[GL]_4 也不知怎么了，小娅总是和陆小北出一样的，刚才明明还有五个人，因为只有小娅和陆小北手背在上，其他人都出局了。 “这是一场室友相爱相杀的局，昨天还在同一个屋檐下，今天就不得不拔刀相见。这一场战争，究竟谁胜谁负？”高恒在一旁配音，“准备好了吗？！” 小娅已经进入状态，“准备好了！” 陆小北笑笑，没有说话。 “石头——剪刀——布——”在围观群众的起哄中，小娅出了布，陆小北出了石头。 高恒激动地站了起来，“在这场巅峰之战中，小学妹获得了胜利！”高恒故作伤心地哀叹，“队长，给你个特权，自己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小娅看着陆小北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看着自己，明媚的五官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不知为何，她只觉得双颊发烫。 陆小北道：“真心话吧。” 所有人的目光又从陆小北身上，移到了小娅身上，这是给予胜利者的特权。小娅一手握成拳头，手背轻蹭脸颊，恍惚道：“我，我没什么想问的。” “哎——”周围一阵哀叹，面对神秘的女神陆小北，竟然连个问题也想不出。 高恒接过话，“既然小学妹没什么想问的，那我来了啊。” 围观群众的好奇被调了起来，关于女神，他们有太多想知道的了，比如，女神谈过恋爱没，女神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女神家里有几口人，女神是不是从小美到大的…… 高恒清了清嗓子，问了一个众人都没有想到的问题，“队长，你是不是混血啊？” “咦？！”小娅惊讶地望向陆小北，虽然陆小北鼻梁很挺，五官如雕刻一般，皮肤白皙，阳光下像是自带柔光，但她从没想过陆小北是混血。 陆小北没有否认，“是，有一点西欧血统。” 草地上，瞬间多了一群麻雀，叽叽喳喳的，“队长，你怎么从来没有说过？”“高恒，你怎么猜到的？！”“是爷爷还是奶奶是欧洲人？”陆小北虽然很漂亮，但她的欧洲血统不太明显，不然也不至于现在都没人猜到。 陆小北没有回答，“这又是一个问题了。” 众人失望地叹了一口气，摩拳擦掌地想要再胜陆小北一次。高恒在一边得意洋洋，“我第一次见到队长的时候，她的眼睛比现在还要再蓝一点点，我那个时候就怀疑了。” 小娅想起昨天见到的陆小北笔记本电脑的屏幕，怪不得陆小北英语这么好，原来她是混血。 “怎么了？”其他人都在嬉笑打闹，只有陆小北注意到小娅魂不守舍，关心道。 小娅的思绪被拉了回来，“没事。他们为什么都叫你队长啊？” 陆小北道：“高一军训的时候，我被教官选为队长，当时大家都这么叫，这个称呼也一直保留了下来。” 小娅惊叹地张大嘴巴，“好厉害。”他们高中的军训男生女生是不分开的，要成为队长，得赢那一队所有的人。 陆小北简直像漫画书里走出来的人。 第04章 北风微凉，除了小草还郁郁葱葱的，山腰上大树的叶子都掉了个精光。 一个大树干，也不知是被雷劈，还是被人为砍伐，半倒在一块巨石上。一排灰色的鸽子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上面，像是等待阅兵的队伍。 有学生走过，它们瞬间向四面八方飞散而去。唯独一只小鸽子，颈上是紫绿相间的亮毛，格外漂亮，它也不怕人，几个女生才喂了几次玉米粒，它就敢凑到她们的手边啄吃的。 冬日里，本是一年之中最没有生机的，但十几岁的少男少女满满的活力，从午后玩到傍晚也没有疲惫。 祁老师从小楼主人那里借了烧烤架，带着二十几个学生在山腰上烧烤，直接解决了晚饭。小娅在一边啃着烤得发焦的馒头正开心，就听到高恒在一边大喊，“小学妹，你输了！我帮你选吧，真心话。这会儿，天都快黑了，大冒险怕你看不清路，到时候摔了，哭鼻子。” 余小娅瞪大了眼睛，震惊地望了过去，“我哪里输了？这筷子是你刚才摆的，你根本就没转！”开始烧烤后，高恒呼呼啦啦地把其他人拉了过来，一起游戏，连简单的“黑白配”都懒得弄，直接拿筷子转，转到谁，谁就受罚。 高恒振振有词，“我转了！小学妹你啃馒头太开心，没看到！” 可能是人多，也可能是小娅运气爆棚，她一直没受过罚，也有着期待参加游戏，这时也不怎么恼，“你问吧。” 高恒看着小娅，一脸坏笑。 余小娅心里打鼓，高恒看着大大咧咧，情商却着实不错，应该不会问出什么不正经的问题吧？ 陆小北坐在小娅边上，清了清嗓子。小娅心里稍安，今天闹了半天，她不仅和所有参加冬令营的同学混了一个面熟，还时不时和队长咬耳朵。现下，有队长做靠山，还不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高恒看到队长扫了一眼过来，微不可见地撇了下嘴，随意抛出一个问题，“小学妹，这里在座的，你觉得谁最帅，你最想谁做你的男朋友？” 余小娅愣了一下，没想到高恒问了这么一个问题。太阳赤红的余晖彻底被大山遮挡，小娅的两颊飞上红霞，她快速地看了一眼在座的男生，听着他们哄笑，心底尴尬不已。 这，这不对啊。只是个游戏，怎么弄得告白一样。 余小娅贝齿轻咬嘴唇，眼中露出挣扎，如果这时有自罚三杯，她都能灌进去。这下，这下…… 有那么一瞬间，余小娅像是回到了平常上课的教室，虽然四周坐满了人，但只有她，孤零零的。如果她不小心回答错了什么问题，做错了什么事，更像是马戏团的猴子，会引来所有人围观。 余小娅心里空落落的，什么都抓不着。她不停地告诉自己，不一样了，不一样了，不一样了。 究竟有什么不一样了？ 小娅求助地看了一眼陆小北，像是溺水的人想要抓住一根稻草。陆小北感受到小娅湿漉漉的小眼睛，用装饮料的杯子挡住嘴唇，“只是一个游戏。”随便说说就行。 余小娅咬了一口有些发冷的馒头，“有一个人，在我们之中，是当之无愧最出众的。” 大伙都停止起哄，被余小娅一本正经的语气唬住了。这妹子，不会真的要当众告白吧？高恒在一边已经准备摆POSE了，别说这里只有二十几个人，就是放到全校，他也是校草十大热门人选之一。 余小娅转过头，小小的篝火跳跃着火星子，照耀在那人白净的脸庞上，更添三分绮丽，想到她昨日见到的一袭黑色风衣，想到她今日站在山坡上挺拔的身姿，“队长，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最出色的。我要是找男朋友，一定要找你这样的。” 陆小北拿着饮料的手顿住了，她侧过身，定定地看着小娅，女孩的五官不是多么出色，脸上还有不少青春痘，但一双眼睛明亮得惊人，此时，她笑起来像是弯弯的月亮，盛满了自己的身影。 “切——” 女神与丑小鸭[GL]_5 “扫兴。” “还以为冬令营能成一对呢。” 陆小北只觉得一盆冷水浇了下来，她赶忙移开头，心砰砰砰地跳着，也不知是为谁。 这，只是一个游戏。 “曾经在满天的星光下做梦的少年。不知道天多高，不知道海多远。”黑夜降临，悠扬的歌声飘洒在山坡上。 小楼主人拿来几个大手电筒分给学生，和祁老师各拿了两个烧烤架，一前一后护送学生下了山。这一段山路平坦，虽没有路灯，但此时月色撩人，星光灿烂，手电筒的灯又大又亮，学生们并不觉得难走。 小娅笑嘻嘻地走在陆小北边上，自从上了高中，她好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快活了。小娅看着陆小北手上拿的手电筒，说道：“队长，这个像不像教导主任每天晚上拿的手电筒。” 小娅看陆小北没回应，自顾自解释道：“学校晚自习下课，教导主任总拿这么个手电筒到处逮人，有没有情侣牵小手的呀。男生女生并排走的也算，然后能抓一溜人，都站在校门口的大树下。” 陆小北一直没有回应，小娅这才注意到队长魂不守舍，像是没听到她说的话，“队长？！队长？！” “怎么？”陆小北歪过头，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之前那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像一个幻影。 余小娅摇摇头，“没什么。大家唱的歌真好听。” 陆小北侧耳倾听了一会儿，也跟着唱了，“星星点灯，照亮我的前程。”小娅看向陆小北，天上繁星闪烁，却比不上眼前人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眸，也不知将来谁会有幸，成为她的伴侣。 “嗯？”小娅愣了一下，陆小北刚才右手半合，食指指侧轻轻勾了下她的下巴，像是羽毛抚过，有点痒，有点轻佻。陆小北在小娅耳边又念了一遍歌词，“星星点灯，照亮我的前程。” 小娅看着陆小北盯着她的脸蛋，轻笑两声，像是突然心情大好。小娅简直二丈摸不着头脑，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蛋，还以为有什么脏东西，只摸到脸上油油的，坑坑洼洼的…… 星星，痘痘…… 小娅气得眼睛发酸，当即想走开，却被陆小北抓住了手，“别闹，等会不小心摔着了。”陆小北这话不是无缘无故的，小娅走路不看路，昨天下大巴就拐了脚，好在不严重，没红没肿的。只是这会儿，天黑了，又走得是山路，摔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 小娅性子还是软了些，说不出什么话打击陆小北，脸上的青春痘也一直是她的痛处。然而此时，她被校园女神陆小北签了手，像是有了依仗，她握紧了那只干燥温暖的手，往陆小北肩上挥去，狠狠打了两下才罢休。 小娅虽心中气消了，仍转过头去，一时半会儿不想理陆小北。 第05章 黑夜降临人间，手电筒点亮了前路。 “呦，队长以前就和小学妹认识吗？”小娅和陆小北不知不觉走快了些，走到了队伍的前面，高恒看到她们牵着的手，有些惊讶，“在学校的时候，很少看到队长像其他女生那样，结伴上厕所，手牵手走路。” 陆小北朝他笑了一下，没有回话。 小娅用眼角的余光瞄了眼她们握着的手，像是一种约定，她们算是好朋友了吧。这下，小娅心中的气彻底消了。 回到小楼的时候，出乎意料的，余老师等在小楼门口。余老师点了点人数，发现他们都在后，直接让他们回去休息。 不过，小娅还没走上2楼拐角，就听到余老师有些尖利的嗓门，“你竟然带学生们上山，还这么晚都没回来？！要是他们出事了，你得负全责，你知道吗？！” “他们不小了，而且我看他们都是有分寸的孩子，不会出事的。冬令营有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他们每天只是上下自习，等结束的时候，大多人连同学的名字都记不住，有意义吗？”还有祁老师的解释。 “他们现在是高中生，他们的任务只有学习。他们未来有几十年的时间去认识人……” 小娅小声道：“他们吵架了？” 陆小北道：“教育理念不同，不是什么大事。”走到房门口，陆小北像才发现她们一路牵着手，自然而然地松开手，从口袋里拿出房门的钥匙，打开门，让小娅先进去。 “要现在洗澡吗？”陆小北问。 小娅看着空落落的手心，心里有些怅然若失，“不用，现在时间还早。” 陆小北“嗯”了一声，也没多话，转身拉开椅子坐了上去，打开笔记本电脑，又在键盘上敲敲打打起来。 余小娅坐在床上，手托着下巴，望向窗外，窗外黑魆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下山才十几分钟，她就开始想念山上的热闹了。 不过，不止小娅一个人无聊，201室的门外，很快响起了敲门声。 小娅正打算套上鞋子，陆小北看了她一眼，一边道，“我去吧。”一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门外传来两个女生的娇笑。 小娅坐在床上，半个身子探出去，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可惜陆小北的身体恰好挡住了门，小娅完全看不到门外的场景，就在她忍不住想穿上鞋，走到门外的时候，陆小北领了两个女生走进来。 其中一个齐刘海短发的女生手上拿着一个盒子，她看到小娅笑了笑，“小娅，我洗了一点葡萄带给你们。”女孩是天生的娃娃音，人又长得可爱，此时笑语晏晏的样子，美好得让小娅只想抱住她啃一口，怎么能这么暖呢。 小娅受宠若惊，“相宜，你太客气了。你们自己留着吃吧。” “不用。我家里给我带了很多水果，而且，听说队长很喜欢吃葡萄……”相宜虽在对小娅说话，眼睛却时不时地瞄向陆小北。 余小娅：…… 小娅只觉得一口气憋在心口，感情我只是个顺带的。 小娅虽有点不开心，但她被忽视惯了，也不生气。再说，女神陆小北，男生女生都想亲近她，是多么自然的事情。如果陆小北只比其他人优秀一点点，她们还可能嫉妒，然而现在，她全方位地碾压，别人也只有仰望的份了。 相宜把东西放下，“我和以晨就住202室，在你们对面，有空来串门。”莫以晨是相宜的室友，不同于相宜的娇柔，是一个有些清冷的妹子。以晨不是现在流行的韩系美女，她皮肤白腻，长相偏古典，气质冷冷清清的，像冬日的雪莲。 小娅也跟莫以晨打了招呼，“我这里还有很多零食，你们吃吗？” “我还可以再吃一点。”相宜道：“要是今天晚上，可以在山上露营就好了。” “露营？”小娅道：“我还从来没有露营过。” 相宜道：“我爸爸还在的时候，经常到处带我玩。露营、潜水、骑马什么的，不过都是我七岁以前的事了。” 小娅有些疑惑，“你爸爸还在的时候，是什么意思？” 女神与丑小鸭[GL]_6 相宜道：“我爸爸是个极限运动爱好者。我七岁那年，他想去征服珠峰，结果遇上雪崩，反而被征服了。” 小娅道：“对不起。我不知道。”小娅觉得自己是猪脑子，这种话还要别人说明白。 “没什么。已经过去好多年了，我很少会为他难过。”相宜道：“而且，我妈妈很爱我，她一直没有再婚，很辛苦的工作养育我。我寒假回家，也是一个人，才来的冬令营。” 小娅震惊，她没有想到声音如此甜美的相宜，身世曲折。她一直以为，相宜这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女孩，人生一定是一帆风顺，无忧无虑的。 “队长，怎么了？我们打扰到你了吗？”相宜看到陆小北合上笔记本电脑，问道。 陆小北走到自己的床边上，坐下，“没有。本来有些事，不过已经处理完了。”相宜“哦”了一声，“那我们不打扰你们休息了，先回去了。” “不再坐一会儿吗？”小娅还想聊点别的，盖过刚才的话题，再说，现在时间还早，远远不到队长昨天休息的时间。大家各回各房，也不过是各找各的电视机、手机。 相宜试探地看向陆小北，回去对着闷葫芦莫以晨，她还不如呆在这呢。陆小北把椅子拉开，“那大家坐着聊吧。” 陆小北看小娅一阵欢呼，不由嘴唇微微上勾。 陆小北和小娅坐在各自的床上，莫以晨和相宜坐在椅子上，四个人就着零食、水果天南地北扯了一通，从学校小卖部的饮料，聊到纽约的自由女神像，从学校后门的大黄狗，讲到澳大利亚的袋鼠…… 相宜高二，莫以晨高一，不过两个人是学生会的骨干，之前就混了个面熟。相宜有些好奇，“以晨，你怎么会来参加学校的冬令营？你爸妈不想你留在他们身边，陪着过年吗？” 莫以晨望着漆黑的窗外，眼睛像是没有焦距，“我父母让我来的。他们怕我在家里，打扰我复习功课。” “你才高一，作业没多到丧心病狂吧？”相宜刚开学的时候，见过以晨父亲一次，他开着车，送以晨上学，又是帮开车门，又是给拎包，一副老牛舐犊，对女儿关怀备至的样子，怎么舍得以晨在这小山沟过年三十？ 莫以晨看其他人的样子，像是以为她家里天塌下来了，只得说：“上个月，我弟弟出生了。” 小娅傻乎乎道：“恭喜？” 陆小北和小娅的床挨得极近，她直接伸出手，按到小娅肩上，让她不要多话。 “我没有不喜欢这个弟弟，我知道，父母期盼了很久，才有了他。只是我们那儿，老房子隔音不太好，他每天晚上能哭醒我三四次。”可能是这些话憋在莫以晨心里很久了，也可能夜深人静时，人的心房更脆弱，莫以晨道：“我们家在学校附近还有个小房子，只有一居室，我跟父亲提出，要搬去那儿。” 小娅看着莫以晨眼底的青影，特别理解她。他们高中高一第一学期的期末考，成绩特别优异的人，会被分到竞赛班，既可以走学科竞赛，又可以走高考的路子，成绩优秀的同学都想拼一拼，更何况莫以晨。 小娅虽然不知道莫以晨成绩如何，但看她清心寡欲，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就觉得她是学霸！ “结果，父亲告诉我，因为弟弟出生，家里经济有些拮据，那套房子出租出去了。”莫以晨道：“我不能接受。那是我奶奶住了几十年的房子，我的童年都是在那里度过的，那里有我们一家太多太多的回忆。奶奶走的时候，明言把那套房子留给我的，我不想外人住进去。我跟父亲大吵了一架。” 莫以晨看着窗外，小娅只能看到她的侧颜，有晶莹的泪珠从眼眶流出，顺着脸颊，又从下颌骨滴落到衣襟上。小娅从没有看到女生这样哭过，没有嚎啕，没有抽泣，无声的，又震撼，让人心尖发疼。 在相宜的角度，看不见莫以晨的神色，她还是尽力安慰，“来冬令营的，过年无家可归的，家里都有本难念的经。高考结束，上了大学，可以去个远点的城市。熊孩子，又不是你儿子，你远远躲开就好了。” 余小娅一边听相宜的话，一边点头，也想安慰莫以晨。只是，有什么好像不对？ 一脸懵逼 ? 傻乎乎 ? 余小娅问道：“过年也不回家？” “我们一个月都会在山里，像高三提前开学，我们也不用回去。过年也是大家一起过，小镇要过了初七，才开始通车，不太可能有司机专门送人出去。”陆小北奇怪地看向小娅，“你不知道？” 抓狂的余小娅，“爸妈没有跟我说啊。他们感情和睦，不像是要离婚；工作都是大型国企，也不可能同时倒闭……” 智商瞬间跌到六岁的余小娅，“难道，难道我妈也怀了二胎，他们嫌我太笨，不要我了吗？” 陆小北看着绝望地望向自己的女孩，安慰道：“不会的。你不笨。” 就算你真的有点笨，这么傻萌傻萌的，他们也不舍得不要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周爱肉的3个地雷，感谢收藏留言的小天使~ 第06章 小娅之前认为，冬令营只是上下课，过年那一周还是要回家的。现下才发现，她想得太理所当然了。 过年，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就是新房子需要装修，装修工人也回家了，她爸妈何至把她扔在冬令营？ 小娅嘴唇有些发白，她早该反应过来了。家里应该是出大事了…… 奶奶爷爷外婆外公身体健康，爸爸妈妈升职加薪指日可待，果然，是他们要生二胎了？ 前段时间，小娅刷微博，刷到小学生作文《假如妈妈生了二胎》，她还当段子笑得乐呵。没想到，报应来得如此之快。 相宜只觉得自己今天是哪壶不提开哪壶，眼见莫以晨神情落寞，小娅周身坏绕负能量，就差蹲去墙角画圈圈，只得向陆小北求助，“队长？”怎么办呀？ 陆小北和相宜果然心有灵犀。并没有。 陆小北道：“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我被判给了父亲。我母亲常年在国外，父亲又重新组建了家庭。我不想去他那儿，自己报名来的冬令营。” 相宜：［尔康手］ 队长，我是想你瞬间迷倒男女老幼的光环全开，宽慰下她们两个，不是问你的个人经历。 陆小北与相宜对视一眼，她走到另一张床边，坐下，揽住小娅，让她把头放到自己肩膀上，轻拍她的后背。 小娅的声音从陆小北怀里传来，闷闷的，“其实都是我瞎想，可能什么事也没有。”小娅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我没事了。” 小娅想，她可能是太久没人关注了，有一点点温暖就变得娇气。 陆小北拍了拍她的肩，微微一笑，像是云裳仙子，百合花开。 相宜看到陆小北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丝狡黠。 小娅收拾好情绪，转头看向房间里另外两个人，相宜似笑非笑，以晨神色如常，已不见刚才的情绪波动。以晨注意到小娅关切的眼神，朝她笑了一下。 四人讲了各自的经历，像一下子亲近了些。 相宜决定换个轻松些的话题，“小娅，你平常做什么？” 小娅想了下，“上课，学习。回家，写作业，看漫画，追番。”除了偶尔和初中的同学出去玩，就是宅在家里。小娅也觉得自己的生活枯燥极了。 女神与丑小鸭[GL]_7 相宜感兴趣道：“追番，你追什么番？” 小娅兴奋地眨巴眼睛，以为遇上了同好，说了几部时下或流行、或冷门的少女番，希望和相宜有共鸣。 相宜道：“这些我没有看过。我最近在看《魔法少女小圆》，你看过吗？” 小娅道：“是很早前的动画吗？我没有听过哎。” 小娅看到桌上还有半包薯片，正想用零食治愈自己受伤的小心灵，就被陆小北捉住手，“别吃了。这些太油腻了。” 小娅依言放下手，“有些想念学校的糖醋排骨。我觉得这里住得还不错，就是大师傅烧菜放太多辣椒了。” 陆小北问道：“你不会吃辣？” 小娅道：“我妈妈是沪市的。从小，我家里的菜都偏清淡，还带点甜。”她看到陆小北抓着她的手，又笑了笑，“话说，我们学校有两个女生，每天吃饭都拉着手。不怕腻吗，手心会出汗啊。” 相宜道：“她们恩爱啊。” 小娅道：“你们也知道吗？我是听我们同学说的，她们是百合。” 相宜问道：“你觉得她们不是吗？” 莫以晨、陆小北也看向小娅，小娅道：“应该只是感情好吧。怎么会真的有百合呢？” “这个世界上没有百合吗？”相宜问：“那如果你身边就有，比如，你上大学了，你的大学室友是百合，你怎么办？” “可能有吧，但我应该碰不上。如果我的室友是百合。”小娅的脑袋里只有一小勺子智商，这个问题对她太难了，“把她赶出去？” 相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陆小北声音微凉，“为什么把她赶出去？” 对于不可能发生的事，小娅瞎扯：“百合不是喜欢妹子吗？日常交流没有关系，一起住会不会很尴尬。她万一喜欢上了室友，怎么办？” 余小娅还不知道她凉了。 陆小北淡淡道：“至少你，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小娅道：“也。是。哦。” 小娅对同性恋的认识还是很片面的，在她看来，同性恋多是大帅哥大美人，的确不会看上她。 不过，她们为什么要讨论这个问题？小娅看一边相宜笑成一团，莫以晨也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陆小北道：“已经凌晨两点了。明天还要上自习。” 相宜拉着莫以晨起来，“那我们告辞了。队长，晚安，小娅……”相宜还没说完，止不住笑地离开了。 门被关上后，小娅感叹，“时间过得好快，竟然已经两点多了。” 陆小北背着小娅，斜躺在床上。小娅看陆小北没有说话，主动道：“队长，你去洗漱吗？” “队长？” 陆小北道：“你先去吧。” 队长好像有点冷淡，小娅一头雾水地走向浴室。 很久以后，再想起这个晚上，小娅觉得，陆小北没有把她赶出去，真的是她素质好。 这绝对是她人生中最尴尬的瞬间，没有之一。 偏偏当时的她，一点都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本名又名《小娅花式犯蠢记》 感谢桥舟啊、纯洁的污6的地雷 PS第一次写百合，有写得不好的地方，欢迎指出，3Q~(≧▽≦)/~ 第07章 冬令营的第三天，当小娅顶着乱糟糟的头发醒来的时候，床头柜上闹钟的时针已经指向了数字九。 没有前一天温馨的叫早服务。 来不及吃早餐，小娅快速洗漱后，直接奔上了三楼。自习室里，一堆人低头坐着，余老师在最前面唾沫横飞，“从今天开始，你们每天必须完成三张试卷，做好之后，上交给我检查。” 小娅鸭梨山大地走到门口，直接撞了枪口，“你们莫不是以为自己是来度假的，想几点钟起床，几点钟起床？！想几点钟来自习，几点钟来自习？！” 余老师凌厉地看了小娅一眼，“坐好。”小娅快步走进自习室，在唯一一个空着的位置前坐好，恰好在陆小北的斜对面。 没有以往抬起头明媚的笑容。 在所有人唰唰唰的写字声中，小娅静止的笔分外明显，一个黑色的影子停在小娅身后，“你的卷子呢？” 小娅的头低得不能再低了，声音像蚊子一样，“忘带了。” “我还以为这里混进来一个小学生呢。”余老师凉凉道：“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吧？” 小娅不敢多话，“知道。” 余老师道：“就算你真的以为自己是来吃喝玩乐的。难道不知道冬令营一结束开学吗，你寒假的作业自己会写好吗？” 小娅只恨没有一个地缝钻进去，“不会。”余老师不再和她多话，直接略过她，离开了自习室。 没有人跟她说话，更没有人给她解围。 余小娅侧过头，悄悄地看陆小北，陆小北正专心致志地做卷子，像是完全没有发现她的到来，也没有听见她被老师训斥。 女神与丑小鸭[GL]_8 余小娅想，没有人有义务早上叫醒她，没有人有义务见面朝她微笑，没有人有义务在她被骂后安慰她。哪怕她们昨天还手牵手下山，哪怕她们夜聊到凌晨两点，也不代表她们是朋友。 余小娅像是一只小刺猬，她用密密麻麻的刺把自己包裹起来，不让外人看到她的柔软，甚至有时候，她自己也看不到她的柔软。 小娅想，没什么大不了的，地球少了谁，都照样会转，她一个人，也会过得好好的。 噔噔噔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一沓卷子放到小娅桌上。小娅怔了一下，抬起头，余老师站在她桌前，脸色微红，喘着气，“冬令营没有你们班同学参加。我到镇上给你复印了高一其他班学生的卷子，你先做着，可能和你们班作业有重复的。” 小娅羞愧道：“谢谢老师。” 余老师毫不领情，“虽然时间晚了，你今天的任务不变。”说完，又开始巡视自习室。 小娅心里长舒一口气，从没有觉得有卷子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这一沓卷子主要是数学的，也不知是余老师只复印了一部分，还是那个班数学老师手上资料格外多。 小娅拿了一张数学卷子，磕磕绊绊做了大半张，上午就过去了。 自习室里，按宿舍为单位，大家两两离开，去隔壁小楼的饭厅吃午饭。小娅有心想找陆小北说话，却又不敢，怕陆小北不搭理她，更怕陆小北为了礼貌不得不搭理她。 小娅低着头，磨磨蹭蹭收拾东西，期望陆小北主动来找她。 其实小娅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明明昨天她们还有说有笑的，但现在，她连去问一个为什么的勇气也没有。 她就是那么怂。 一个，两个，三个，自习室里的人越来越少，空落落的，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没什么大不了，小娅对自己说。 她不介意别人觉得她是一个怪人，独来独往的，她只是不喜欢，有人不告而别。 小娅心情有些不好，小腹隐隐作痛。 不会是昨天吃坏了吧，那也不应该现在发作啊？小娅想，她今天早上什么也没吃，总不会犯胃病吧。反正是要下楼，小楼顺道回了趟寝室，想上个厕所，看是不是拉肚子了。 OMG！大姨妈来了！ 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想吃东西，不想写作业，只想躺着不动。小娅换洗了裤子，用水壶烧了热水，就倒在床上发呆。 小腹胀胀的，有点难受，但疼得不厉害。小娅坐起来，吃了两片饼干不想吃了，看时间差不多，直接去了自习室。 做题还能转移注意力，小娅慢悠悠地又写了两张数学卷子。如果每张卷子空了大半也可以的话，小娅今天也算完成任务。 冬令营每天早中晚都有自习，只是不同于早中的自习是强制性的，晚上的自习，学生可以自己选择去或不去。余小娅在三张做好的卷子上，写上自己名字，塞到讲台上的一沓卷子下面，转身回了宿舍。 洁白的、像云朵一样的床铺，小娅躺到床上，舒服地打了一个滚。床床，果然你才是我最好的情人。 小娅侧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浅红色、绚丽的晚霞，发起了呆，假如我有一根仙女棒…… 小娅自己想得正嗨的时候，听到门的地方，传来一声“咔嚓”声，小娅第一反应是有生人进来，正想坐起，就在玻璃上模模糊糊看到陆小北的身影。 陆小北没有去吃晚饭，她这个时候回来做什么？ 小娅觉得好无奈。她都在想，是不是她身上有奇怪的BUFF，明明她很普通啊，为什么总和其他人相处不来。早知如此，她还是和老师一起住了，虽然余老师看起来也很不好亲近QAQ 可能陆小北是回来拿东西的，马上就要走，余小娅这么安慰自己。小娅没有讨厌陆小北，她只是觉得，两个人相互不说话，在一个屋檐下尴尬。 小娅看着窗户，在心里数数，一、二、三、四……五十五、五十六……一百零二、一百零三…… 不是窗户有问题，就是自己眼睛坏了。窗户上的陆小北一动不动，像是在玩“木头人”。 终于，陆小北迈开了步子，慢慢地走到了……她的床边。 余小娅木木地转过头，对上一双黑色的眼睛，像是浩瀚的星海，带着深藏其中的蓝色，在晚霞的照耀下，比这个世上最美丽的钻石都要璀璨。一个温暖的手掌贴住小娅的额头，“没有热度，是感冒了吗？” 你怎么又管我了？小娅把脑袋轻轻从手掌下移开，“没有。没有生病，只是肚子有点不舒服。” 陆小北的动作顿了一下。侧卧在床上的女孩静静地闭着眼睛，身形单薄，与她像是在两个世界，能见到能摸到，却无法交流。 两个人都没有动作，沉默得如同晚霞下的两座雕塑。 直到太阳的余晖彻底被大山遮挡，世间的最后一丝光线也消失，整个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陆小北走回过道，打开灯，她的视线扫过垃圾桶，又走回小娅床边，“来姨妈了？” 小娅道：“嗯。” 陆小北问：“喝红糖了吗？” 小娅道：“没有带。我喝了一点热水，已经好多了。”陆小北看着小娅发白的脸色，没有说话。 陆小北从来没有因为月事疼过，但也知道这个不好熬。 小娅看陆小北出门，以为她去吃饭了。小娅心里不仅没有不快，还有点暖，陆小北还跟她说话，看来没有不想理她。 小娅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了，整个人懒洋洋的，很快就睡得迷迷糊糊了。 “小娅，小娅……” 小娅睁开眼睛的时候，以为第二天了，陆小北叫她起床，“不要这么睡，会感冒的。困了的话，把外套脱了，盖上被子。”小娅看了一眼窗外，黑漆漆的，才发现时间还是晚上。 小娅问道：“你吃完晚饭了？” 陆小北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人还难受吗？” 小娅睡了一觉，“感觉好多了。” 陆小北叫她坐起来，从桌上拿起一个小白碗，“把这个喝了，再睡。” 小娅接过碗，拿勺子荡了荡，“红糖？” 小娅用勺子勺了两勺红糖水，发现温度合宜后，直接端起碗，一口气喝下。有点甜，有点辣，一股热流冲进肚子，挺舒服的。 女神与丑小鸭[GL]_9 小娅喝完后，小碗里还有一粒粒黄黄的，小娅用勺子挑拨了两下，问道：“这是什么？” 陆小北道：“生姜。” 小娅好奇道：“还有这样的红糖？什么牌子的？” 陆小北道：“我本来想去饭厅找相宜她们借，结果她们才开始吃饭。我就借了小楼的小厨房熬的红糖，小厨房的红糖里没有生姜，我切了一点。” 小娅道：“这个是，你煮的？” 陆小北道：“是。” 小娅呆了呆，“谢谢。” 陆小北帮小娅脱掉外套，“再睡一会儿吧。” 小娅钻进被窝的时候，被冰凉的被窝冻得一个哆嗦，陆小北以为她还疼，把手伸进被子里，隔着衣服，轻轻揉着她的小腹，“睡吧。” 小娅直到睡着，都没有想通一个问题，为什么白天还对我爱理不理，晚上又对我那么好了。 女神心，海底针。 作者有话要说：　　元旦快乐！ 感谢tenniemo的火箭炮，感谢收藏留评的小天使 第08章 与女神做朋友是什么体验？ 余小娅答： 有一天，老师把三张卷子丢在我面前，问我是糊弄自己还是糊弄她，正要历数我种种缺点的时候，女神踏着七彩祥云出现了。她告诉老师我身体不舒服，昨晚回到房间还挣扎着想要做题（并没有），以后我的作业她都会先检查一遍（纳尼=_=）。 鉴于女神良好的信誉，老师放过我了，还跟其他同学说，要跟我学习。（学习什么，学习跟女神做朋友吗？） 虽然很多答主炫耀了你们心目中女神的美貌，虽然我相信，她们通通加起来都不会有我女神美（不接受反驳！），但是，我今天是来炫耀女神的厨艺的！你们没有看错，我家女神不仅上得厅堂，还下得厨房，简直是居家旅行必带。（要是能一辈子带着女神就好了，小怨念。） 你们都知道，女生每个月都有那几天，不能吃生冷寒凉辛辣的食物，但作为一个草根女生，不可能那么娇气。更何况我当时在山沟沟了，方圆百里只有那一家饭馆。上午自习课结束过后，女神让我先回房间休息，她去饭厅给我打包午饭。 女神好暖，表白女神。 然而，直到我无聊地都快数清山坡上有多少棵大树的时候，女神还没有回来。我当时超级纠结，是去饭厅找女神，还是继续在房间等她？可能90%的人会去找吧，但我一直是一个很被动的人，既然说好了要等，我就会一直等下去。 女神回来了吗？女神当然回来了，还带来了爱心料理，枸杞红枣煲鸡蛋。我当时还很蠢地说，“不是吧，饭馆还做这个，我不喜欢这个。”女神还哄我，经期吃点红枣对身体好。 女神温柔哄人的样子，好美。捂脸。 直到下午自习课，我跟相宜，我们冬令营的另一个同学，偷偷摸摸传纸条。我才知道，那盅枸杞红枣煲鸡蛋是女神自己煮的。为了煮这个，她中午没有吃饭，她昨天晚上也没有吃饭，因为要给我烧红糖水。 为什么女神那么好。刚知道的时候，心里很不是滋味。 晚饭的时候，我执意要跟女神一起去饭厅。女神告诉我，她跟小厨房师傅说好了，以后她每天列出单子，小厨房提前准备好，她下课去做。 我当时傻了，直接问女神，“是不是因为我？我只是前两天有点疼，后面就好了。每天做饭，实在太麻烦了。” 女神说，“不是，小饭馆的菜太油了，我吃不惯。反正我自己也要吃，你跟我一起吧。” 我的确不喜欢小饭馆的菜，不是不好吃，就是太辣了，我说：“谢谢队长。那我给你钱吧，你跟小厨房说好多少钱，我付一半。”我女神的绰号是队长，是不是很酷。 女神说：“不用，没有多少钱。而且冬令营的钱里包含伙食费，你已经付过了。”这怎么能一样！我执意要给，女神就说：“每天菜单不一样，小厨房师傅会记账，等到冬令营结束，再一起付。” 感觉女神不会要，到时候悄悄塞给她好了。 关于女神做的菜好不好吃，emmmmmmmm 让我想一下，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对了，好吃到味蕾要爆炸！！！我本来不是多么挑剔的人，但如果这一个月都能吃到女神的料理，我以后可能要成为美食家了。 女神做菜摆盘也好看，可惜每次想起来拍照，都是快吃完的时候。我争取下次忍住，先拍照，以后再把照片PO上来。 PS现在每天晚上，女神都让我玩她手机，感觉这日子过得比在家里还滋润。 放一条分割线，有机会继续跟大家讲女神的事。 —— —— —— 小娅觉得最近都活在梦里，每天早上有人叫起床，数学题不会做有人辅导，三餐有人投喂。 甚至…… 小娅在房间里转了两圈，“队长，你看到我搭在椅背上的衣服了吗？我想拿去洗衣房，但找不到了。” 陆小北道：“我昨天洗衣服的时候，一起拿去了。洗衣机甩干后，我直接晾在楼下了。” 小娅：“哦。” 陆小北看她站着不动，问道：“怎么了？” 小娅道：“没什么，下次队长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 陆小北道：“好。” 小娅自觉陆小北无所不能，但看她这么珍重应承，心里满满都是被认可的喜悦。此时，小娅只想好好学习，提升自我价值，当队长需要的时候，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晚上，小娅和陆小北照例在饭厅单开了一个小桌用饭。相宜看到小娅，过来打招呼，“哇，队长又给你开小灶了吗？” 小娅嘴巴里正嚼着饭，没有说话。 陆小北从边上拿了一双干净的筷子，“要不要尝尝？” 女神与丑小鸭[GL]_10 相宜不客气地接过，“谢谢队长。” 桌子的正中是一盘番茄炒蛋，炒蛋金黄，番茄红艳，浅绿色的小葱花随意洒了几粒，红色的汤汁更添了两分视觉上的享受。相宜随意夹了一块鸡蛋，瞬间热泪盈眶，“队长，为什么你烧的鸡蛋都那么好吃！”Q弹的鸡蛋，带着番茄微微的酸意，让人唇齿留香。 相宜又夹上一小块番茄，“比学校食堂师傅良心多了，番茄也没有皮。”果肉鲜嫩多汁，口感适中，真是多一分太酸，少一分太淡。 “队长，你还缺宠物吗？”相宜瞪着一双萌萌的大眼睛，乖巧道：“不会干活，只会吃饭的那种。” 陆小北看向小娅，像是询问她的意见。小娅莫名其妙，“我都可以。” 陆小北道：“那你带以晨一起来吧。” 相宜“耶”了一声，“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以晨。” 相宜走远，小娅和陆小北继续聊天，“队长和相宜之前就认识吗？”相对其他人，明显熟悉很多。 陆小北道：“还好。相宜大一第二个学期，就进学生会了。因为交接工作的缘故，我们有些接触。” “哦。”小娅道。这个小娅也知道，学生会带头的都是高二学生，高三学生注重学习，不会再管事了。 陆小北道：“饭吃好。我们一起去找余老师，问问打印店在哪里。我有一个学弟，认识你们班同学，他把你们的寒假作业扫描了一份。我们去把它打印下来。” 小娅：…… “虽然只有高一，但你的基础……”陆小北虽只给小娅辅导了两天课，但对她的水平，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 小娅犹豫了下，还是坦白，“其实我的学籍在十二中，是家里给我找了关系，来这里借读。”十二中是她们当地一所普高，本科升学率不到10%。 “小娅，你父母其实很重视你。不管是为了她们，还是为了你自己，你都应该努力一点。”陆小北道：“等以后你会明白，站得更高，才更自由，才能做更多你想做的事。” 小娅小声道：“可是我没有什么想做的事。” 陆小北没有听清，“嗯？” 小娅想，陆小北肯定不能理解，有些人只要一台连网的电脑，无尽的韩剧、动漫、小说资源，就可以快快乐乐地活一辈子。 在越重视的人面前，越不想暴露自己贫瘠的精神世界。小娅道：“我吃好了，我们要不要现在去找余老师？” 陆小北没有刨根究底的习惯，她帮着小娅一起收拾好餐具，去见余老师。 余老师听了她们的来意，直接在本子上撕了一张纸，写了一串地址，“我们住的地方是在新区，各种设施还没有建起来。复印店在老区，镇中心。你们住的那栋楼再往左走，会看到一座桥，过了桥往右，笔直走是一个十字路口，不要拐弯，继续直走，第二个十字路口往右，就可以看到一家打印店。” 路痴 小娅：她在说什么？ 无所不能 陆小北把纸条收好，道：“记住了。” 余老师道：“今天太晚了。你们不要去了，明天中午再去吧。我会跟祁老师说，明天下午自习课，你们可以晚点来。” 陆小北应道：“好。” 余老师看向小娅，“你妈妈打来两个电话，问你情况。你现在在我这儿，要不要回个电话？” 小娅看到余老师手上拿着的手机，正想说，回房间借陆小北的手机，给妈妈打电话，又想起，冬令营明文规定不许大家带手机，一时没有说话。 陆小北看小娅默不作声，以为她不想在这里给家里打电话，就道：“我今天见到小楼老板了。他说可以让服务员帮忙开外线，小娅可以等下回去打。” 余老师也没坚持，叮嘱了句，“天黑注意安全。”就让她们回去了。 路上。 陆小北：“等会去一楼找下服务员，直接把电话外线开了。” 小娅：“啊？我还以为你瞎说的。” “我从不瞎说。”陆小北道：“或者，你可以用我的手机，还可以和你家里视频。” “我妈妈最古板，学校不让带手机，你带了。到时候，她还不定要怎么说。”小娅有点心动，想了想，又算了，“而且，她看到我，又要嫌弃我长痘长胖，还是不要污染她眼睛了。” “怎么说话的。冬天本来就要长胖一点。至于痘痘……”陆小北道：“手上这批零食吃完后，不许再买了。”每天做菜她都尽量少油少盐少辛辣。 小娅不在意道：“没事，反正我自己看不到。每天照镜子也就几分钟。” 陆小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老吳的地雷，感谢收藏留言的小天使 第09章 与女神做朋友是什么体验？ 余小娅答: 我回来啦！谢谢大家的关注和点赞，我还没有收到过这么多赞。 关于女神的相貌。我必须先说一句，女神不是我自封的，是我们学校公认的，妥妥的校花级别美女。10分制的话，4分属于路人，8分属于明星，女神可以打9分，扣掉1分是因为女神还没有到颜值巅峰。 怕二次元认识的人认出来，不好说太多。虽然很多人呼吁爆照，但我既没有女神的照片，更没有资格爆女神的照。 昨天的晚饭是番茄炒蛋和小鸡炖蘑菇，PO图 [图片] 我难得吃饭前照一次照片。现在有点晚了，如果你们这个时候看到更新，可能会说我报社，我发点福利好了。 昨天女神在小厨房忙活，我想去打下手。结果，女神不仅不让我碰冷水，番茄也不让我切，她说：“看着你切菜，我心惊胆战。” 我只好在一边围观。鉴于女神烧的番茄炒蛋，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番茄炒蛋，我来分享点我看得懂的小技巧。酱如果你们看了我PO出的图，饿了的话，可以自己去下厨。 番茄先用热水烫两分钟，再取出来，可以很轻易地把皮剥掉，然后切开番茄，放入锅里翻炒。番茄出汁后，把整块的番茄取出，汤汁流在锅底，倒点油，再打蛋，放点盐，放点糖（因为我口味偏甜），最后再放入番茄。起锅后，撒上葱花。 女神与丑小鸭[GL]_11 回家以后，我要把女神的菜谱安利给妈妈。她平常都是先打蛋的，完全没有女神烧得好吃。 刚来冬令营的时候，特别想家。女神顿顿投喂后，反倒有点乐不思蜀了。。。 —— —— —— 这是一条被女神迷得神魂颠倒的分割线。 —— —— —— 陆小北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恰好看见小娅拿着手机傻笑，她问道：“和家里打过电话了，这么开心？” “嗯，其实也没说什么。”小娅道：“我妈按照国际惯例问我，有没有好好学习，室友好不好相处。”这么开心是因为和网友聊到女神，不过这个不能说。小娅把它当作自己的小秘密。 陆小北眉毛一挑，手指轻勾小娅的下巴，让她的头微微抬起，“室友好相处吗？” 刚刚沐浴完的手指有些热，陆小北的身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沐浴露的香气，小娅坐在床上，陆小北居高临下看着她。小娅想，可能是浴室的门开着，有热气从里面冒出来，她觉得脸有些热。 尽管如此，陆小北的问题，小娅也不用思考，她说道：“很好相处。就是太好了，有点患得患失。” 小娅：糟糕，怎么把心里话也说出来了。 陆小北的手指蹭过小娅的脸蛋，一颗又一颗的小痘痘，争先恐后地钻到女神手下，大得像黄豆，小得像芝麻，最小的最小的还有二两半。 “明天去超市，顺便买点旺旺雪饼吧。”陆小北在小娅疑惑的眼神中，继续道：“虽然是很常见的零食，但百吃不厌。” “所以，你不用患得患失。” 小娅：？？？ 这两句话，有什么前后关系吗？小娅想了半天没有想明白。 这一天，女神的世界，她依旧不懂。 …… “我还以为今天能吃大餐了，结果你们去过二人世界了。”在相宜的哀嚎声中，陆小北和小娅离开自习室。 小娅揉了揉身上的鸡皮疙瘩，“相宜的声音好甜，生气的时候，都像是在撒娇。”小娅还从来没有遇见过娃娃音的女孩。 陆小北道：“你不喜欢？” 小娅道：“不是，就是，我本来自习课昏昏欲睡，相宜一说话，我就清醒了。” 陆小北笑了笑，“那么可怕？” 小娅纠正道：“是可爱。我以后听久了，就习惯了。” 陆小北道：“一个月的时间很快的。” 小娅：“嗯？” 陆小北没有再说，拉着小娅的手，带她离开小楼。 天灰蒙蒙的，只有极远处才能见到一点蓝色，走过大树、路灯底下，会有小滴的水滴落到头顶。 小娅看着道路两边或枯黄或青葱的大树，只觉得眼睛发酸，有些乏困，伸手想揉揉眼睛。 陆小北抓住她另一只手，道：“别揉。手上脏，眼睛不舒服的话，闭一下。” 小娅闭了下眼睛，也没感觉出不同来，就道：“好了。” 陆小北松开她一只手，继续往前走，“你可以闭着眼睛走，我给你看着路。” 小娅觉得有趣，依言闭上眼睛。 小镇宁静的道路上，一个闭着眼睛的女孩，拉着个子稍高的女孩的手，时不时的，后一个女孩还会小声提醒，“前面有台阶，小心。” 见惯人情冷暖的大妈们，看到这一幕，也不禁心中微动，眼角泛红。 怎一个姐妹情深了得！ “陆小北！” 陆小北像是怕惊扰了身后的人，小声道：“快到了。” 身后半天没声音，握着的手有轻微的挣脱，陆小北才后知后觉，小娅刚刚叫的是陆小北，而不是队长。 陆小北还没回头，小娅就听到她带着笑意的声音，“你发现啦？” 小娅一张小脸被气得发白，刚才她感觉眼睛不酸涩了，刚一睁开，就看到周围不少人或不经意或正大光明打量她。他们注重到她的视线，又诧异地移开目光。 小娅原本还不明白，直到陆小北小心翼翼地提醒她，“有台阶。” 这语气，这态度，她又不是看不见！ “这是一个意外，我也不知道他们会误会。”陆小北道，“好了，打印完资料后，我请你吃饭，吃麻辣烫好不好？” 小娅道：“你这样伤害我，只值一顿麻辣烫？” 陆小北看着小娅笑，小娅可能没有发觉，但她在陆小北面前越来越肆意，像是一只谨慎的小兽，巡视领地数日，终于卸下外壳，愿意在阳光下露出柔软的肚皮。 她本不是内向的女孩，只是沙砾遮挡了宝石的璀璨，乌云暂掩了月亮的柔光。愿有一天，有人拂去砂石，挥散乌云，展露此间最美的芳华。 陆小北道：“那是因为，今天是你这个月最后一天，可以想吃什么，吃什么的日子。” 小娅：“为什么？” 陆小北的笑容有些神秘，“因为以后你的菜单，都是我定的。” 小娅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但陆小北接下来的话，转移了她的注意力，“等会还有东西送你。” 小娅赶紧挥手，“不用了，我什么都不缺。” 陆小北道：“你如果过意不去，可以回我一份礼物。朋友之间，不需要这么客气。” 小娅这才没有拒绝，她不想拒绝朋友的礼物。 女神与丑小鸭[GL]_12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可能会有三更，谢谢支持 感谢老吳，纯洁的污6的地雷，感谢收藏留言的小天使 第10章 与女神做朋友是什么体验？ 余小娅答： 我回来啦。为什么有人留言“汪汪汪”？不懂，我来讲讲今天发生的事吧，我今天和女神单独约会了，哈哈。 我幻想中的第一次和女神约会，是在美丽湖畔的咖啡馆，女神会点一杯抹茶拿铁或者焦糖玛奇朵或者某个我没有听过的咖啡，我大概会点一杯芒果冰乐。 但事实上，我和女神第一次在外面吃饭，是在一家简陋的麻辣烫小店。女神点了豆芽、海带、牛肉卷，我点了白菜、鸡尖、肉丸。店铺干净，老板娘给的分量很足，大锅里什么料都有，不考虑健康，熬出来的汤也算鲜美。 虽然这两天我的胃有些被女神养刁，但如果你们的面前有一位佳人，她慢条斯理、像是享用珍馐的吃饭，你们也会觉得面前的食物是美味佳肴的。 今天女神还送了我礼物，是一件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东西，但99%的人都见过这个。 你们要不要猜一猜是什么？提示：女神在超市买的。 —— —— —— 猜对了也没有奖品的分割线 —— —— —— 打印店里，陆小北把资料和试卷按学科整理好，给小娅装进文件袋里。 陆小北看小娅付完钱后，就闷闷不乐，开玩笑道：“心疼钱了？”一张卷子要打印四页A4纸，0.5一张就是2块钱，加上学习资料打印了小两百张A4纸，就算老板打了折，小娅还是付了80块。 小娅道：“不是。”小娅家虽不大富大贵，但对她也算富养，她平日节约，只是不喜浪费，平素真没为钱操过心。 小娅道：“打印店离小楼距离不近，余老师那天穿着高跟鞋，还替我跑一趟，心里……过意不去。” 陆小北揉了一下她的脑袋，“那以后不要粗心大意了。每天的卷子好好做，让余老师少操心。” 陆小北和小娅离开复印店后，各自拿了些水果、零食、生活用品。结账前，陆小北把薯片、巧克力、奶糖从小娅的购物车取出，放回货架上。 小娅：？？？ 陆小北：“我做饭不好吃，你需要准备那么多零食？” 小娅再次伸向货架的手默默放了回来，她的薯片，她的奶糖QAQ 当小娅拎着两个大购物袋，从收银台离开，陆小北把一个白色小瓶子放进她的购物袋里。 小娅：“这是？” 陆小北：“送你的礼物。” 小娅眨了两下眼睛， “谢谢队长。”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队长，为什么送我大宝啊？” 小娅看着购物袋里的大宝SOD蜜，着实有些惊讶，她不是看不上大宝，只是没有想到陆小北如此接地气。 陆小北：“你不是说试了很多护肤品，大多都过敏，所以除了洗面奶和清水洗脸，其它什么都不用吗？” 小娅点点头。 陆小北道：“试试大宝，它卖了十几年，至少做了上百万次人体实验，比一纸质检合格证明靠谱多了。” “上百万次人体实验？”小娅不懂。 陆小北道：“每一个使用者使用，都相当于一次人体实验。这样累积下来，比那些药妆都要靠谱。” 小娅道：“哦，但愿这次不要过敏。” “不会的，开架护肤品说不上多少好，但在一个产品尽可能让更多的人适用方面，很多大牌都比不上。”陆小北道：“有些牌子，对现阶段的你而言，还是营养过剩了。不过，你洗完脸后，还是必须抹上面霜锁水。” 小娅：“那只抹一层面霜够吗？队长再给我推荐一个精华，一个爽肤水吧。” 陆小北看着没学会走，就想跑的人，“爽肤水、精华暂时不用管，你先坚持每次洗完脸抹面霜再说。如果长时间在户外，记得防晒。” “哦。”小娅星星眼道：“队长，你真的什么都懂。” “只了解一些。护肤品不是灵丹妙药，不能让人美若天仙，更无法让人青春永驻，但至少可以避免提前衰老。”陆小北道：“你每天用上几分钟，给皮肤加一层‘皮脂’，对你，还有你未来的伴侣，都不是一件坏事。”陆小北似乎意有所指。 小娅问道：“队长也会在乎颜值吗？” 陆小北道：“我是否喜欢一个人，和她的颜值无关。但我追求一个人，她因为我长得好，答应我，我也不会介意。” 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陆小北也只是随意说说，没想到小娅乍一听，就炸毛，“只看脸，这么肤浅的人，根本配不上队长！他也无法给队长幸福！” 陆小北摇摇头，“如果我有喜欢的人，她愿意和我在一起，就是我的幸福了。” 小娅也不知道她在瞎义愤填膺什么，脸蛋气鼓鼓的，像个小包子，她说道：“只要和队长相处了，知道队长有多好，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和队长在一起的，他都会真的喜欢上队长的！” 陆小北：“但愿吧。” …… “小娅，今天小楼厨师烧了腊鸡腿，虽然队长烧菜甩他十条街，但队长好像只衷情素菜，我想吃肉了。我去拿两个鸡腿，你要么？”这两日，队长、小娅、莫以晨和相宜成了固定的饭友，每餐都是四人单独开小桌。 相宜日日惊呼，“选择来冬令营，是我做过的最正确的选择。” 莫以晨笑容也多了不少，美味的料理能治愈心灵。 只是有一点，陆小北不太喜欢烧荤菜，只是偶尔西葫芦、白菜里搭配点肉丝，甜豆搭配点火腿肠，让人意犹未尽啊。 小娅、相宜和莫以晨都不好意思点菜，这不就把主意打到了小楼的午餐，反正是交了伙食费的，不吃白不吃。 小娅点点头，“好啊。” 女神与丑小鸭[GL]_13 相宜道：“那我把队长的那份也拿了吧，队长不吃我吃。” 陆小北看到桌上多了一盘腊鸡腿的时候，没说什么；当莫以晨、相宜开始啃鸡腿的时候，她也没说什么；当小娅把筷子伸向腊鸡腿的时候，陆小北终于说话了。 “不行。” 陆小北的声音太过坚决，把相宜吓了一跳，筷子上夹的鸡腿都掉到了碗里。 相宜、莫以晨抬起头来，看到陆小北坚定地把小娅的筷子从腊鸡腿上拨开。 相宜颤颤巍巍地把筷子伸向自己碗里的肉，陆小北毫无反应。她才确定，队长是针对小娅的。 小娅：“为什么？” 陆小北：“这个激素太多，你不能吃。” 小娅：“可是，可是你们都吃了啊。这不公平。”连陆小北自己都啃了一口肉。 陆小北的视线扫过莫以晨、相宜光洁的脸蛋，又望向小娅。 小娅心中的委屈差一点点就要决堤，她声音微弱，据理力争，“我花了一百多万年，进化到食物链顶端，我有资格吃肉。” 陆小北把筷子一放，道：“你要是觉得不公平，我可以陪你不吃肉。” 小娅双眼红红的，像只兔子，一只凶猛的兔子。 陆小北问道：“公平吗？” 小娅觉得心在滴血，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包含了无限的情感，“公平。” 第11章 与女神做朋友是什么体验？ 余小娅答： 哈哈，大家的脑洞好大，不过没人猜对的。我直接公布答案，是大宝！ 女神给我科普了护肤，还讲了帕累托法则，投入和产出往往不平衡。我的理解是涂好面霜，就做好80%的护肤了。 女神说，我的理解四舍五入没大错。~(≧▽≦)/~ 刚才我刷了下学校的贴吧，整理了些其他人对女神的好奇，还有他们眼中的女神，跟大家分享一下。 吧友A： 今天去学生会补办学生证的时候，竟然见到了学生会会长本人！！！第一次亲眼见到啊！！！她当时问我的名字，我，我完全忘了［大哭］我就记得那双眼睛，美得惊心动魄（此处省略1000个字描写女神美貌） 吧友B： 作为女神的同学，你们肯定知道我指的是谁，我最大的乐趣就是记录女神的日常。今天音乐课在2号楼1楼，课间的时候有只小橘猫在窗户外面徘徊，不少女生打开窗户，用尽手段引诱小橘猫进来，都没成功。这个时候，女神走进教室，她就看了小橘猫一眼，那只高冷的小橘猫就灵活地窜进教室，趴在女神的裤脚喵喵直叫。我知道，这是一个看脸的世界［大哭］然后，女神抱起了小橘猫，还挠了它的下巴！我发誓，当时教室里一半以上的人看小橘猫的眼睛都绿了，甚至不少人恨不得取而代之！ 吧友C： 不知道有木有人有高三X班女神的贴吧号、Q号、微信号、微博号，还有非集体照，跪求有的大大私信给我，只要证实信息真实，重酬！女神的作业本、试卷也收！ 哈哈哈哈，如果我现在去学校贴吧发贴，说我成了女神的室友，玩着女神的手机，可能会有不少人的怨念顺着网线来找我。 我还是偷着乐吧。你们根本不知道女神有多好。女神看起来不好接近，其实很温柔，很善良。 —— —— —— 来自想偷偷藏女神照片的分割线 —— —— —— 快要新年了。 小娅今年期盼新年的原因，和往年不大一样，不是拿红包，也不是不用写卷子，而是除夕夜的大餐。 陆小北答应她，旧年的最后一天，可以稍稍放纵一下。 小镇上的新年没有太美的烟花，还没有入夜，大大小小的鞭炮声此起彼伏。 小楼主人也是想起来，就在门前放两串鞭炮，想起来就在门前放两串鞭炮，虽然声音很是恼人，但只有不绝于耳的鞭炮声，才能给这寂寥的冬天，添上三分年味。 祁老师自从带他们上山被余老师训了一顿，也不敢再撩老虎须，每日也只是在小楼规规矩矩监督他们。 高恒他们想去镇中心买些鞭炮，祁老师也只会一句，“问你们余老师。” 任凭他们说干嘴唇，祁老师最多再加一句，“余老师不答应，你们绝不可以私下行动。” 气得高恒恨恨道：“老师，你以后一定是个软耳朵。” 镇上没什么娱乐项目，除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几个同学在小楼主人那里借到几副扑克，其他人只能回去看春晚守岁。 小娅回房没多久，就接到家里电话，“小雨，新年快乐！” 小娅接上电话，开心道：“妈妈，新年快乐，爸爸在你边上吗？也祝爸爸新年快乐！” 小娅妈妈乐呵呵道：“爸爸听到了，他有话跟你说。” 小娅爸爸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小雨，新年快乐，新的一年也要好好学习。” 小娅应道：“我知道了，爸爸，也祝爸爸身体健康，步步高升。”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陆小北开了门，又折回来，小声跟小娅说：“相宜她们弄了点吃的，让我们去她们房里。” 小娅捂住听筒，示意陆小北先过去，她打完电话再去。 小娅和家里互说了一堆吉祥话，又问道：“妈妈，你们今年在外婆家过年，还是奶奶家？” 女神与丑小鸭[GL]_14 小娅妈妈声音停了一下，道：“在你外婆家。” 小娅道：“那你把电话给外婆，我要跟她说话。” 小娅妈妈道：“楼上戚伯伯伯母子女都在国外，你外婆外公吃完饭，上楼陪他们打麻将去了。” “哦。”小娅没有什么怀疑，外婆家都是老街坊，也都是牌友，平日里多相互照应，“别让外婆他们麻将打太晚了。” 小娅妈妈道：“我知道。你们呢，现在在干什么？” 小娅道：“在看春晚守岁。” …… 小娅敲开隔壁房门的时候，莫以晨、相宜挤在一张床上说话，陆小北一个人在另一边剥花生米，床头柜放到了两张床中间，上面还放了四听啤酒。 小娅惊讶道：“我是说你们晚上吃那么饱，还叫我们吃什么。这哪里来的？” 陆小北道：“高恒跟祁老师去镇中心买的。” 小娅问道：“不是说不让吗？余老师答应了？” 相宜道：“不让，是说给余老师听的，明天别说漏嘴了。每人才一听啤酒，一把仙女棒，再多都没有了。” 小娅高兴道：“已经足够了，比我想象得好太多了。” 陆小北把所有易拉环都拉开，招呼小娅坐到她边上，四个人举起啤酒，碰在一起，“干杯！” 小娅只喝了一口，小脸就皱在一起，“好苦。” 陆小北：“没有喝过酒？” 小娅：“只有我爸偶尔喂我一点红的，我还以为啤酒多好喝呢。” 陆小北：“要我帮你喝吗？” 小娅道：“不用，拿着也是开心的。” 莫以晨手指轻敲易拉罐，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她的脸上是淡淡的粉色，比春花更娇，“过去的一年，很高兴认识大家。虽然在一起的时间很短，但每一天都很开心。” 小娅望着莫以晨，兴奋道：“我也是！” 莫以晨朝小娅笑，露出八颗整齐的牙齿，热情又美丽，“队长过几个月就要高考了，也祝队长金榜题名！” 小娅拍着桌子喊道：“队长拿个状元回来！” 陆小北宠溺地看着小娅，“人来疯。”又和莫以晨碰杯，“谢谢。” 相宜道：“相对去年，今年我达成了四项成就。学业有成，桌上有饭，柜上有酒，床上有人。” 相宜还没完，陆小北就打断她，“相宜。” 相宜蹬了鞋子，往后盘膝坐到床上，搂住莫以晨的腰，“聪明的人一点就透，不开窍的人把话说再明白也没用。” 小娅还没明白她们说什么，相宜话锋一转，对小娅道：“小娅，以晨敬队长，我敬你。” 两罐啤酒刚碰了一下，相宜就一饮而尽，像是酒中豪杰，“小娅，你新年有什么愿望吗？” 小娅正想回敬相宜，也把手上的啤酒饮尽，陆小北制止了她，“只有这一听，喝完就没了。” 小娅也没坚持，喝了小半，认真道：“希望高二分班考可以去重点班，大家好好相处，明年还有机会再聚。” 小娅高中最好的班级是竞赛班，大多人上重点班，少数人上平行班。平行班的学生也约等于被学校和老师放生了。有机会，小娅还是想冲一冲的。 莫以晨：“希望我们能分到一个班，明年也有机会再聚。” 小娅：“队长，只差你了。” 陆小北定定看向小娅，半天没说话。 “我从不许愿。” 小娅：“队长真酷！” 相宜受不了了，“小娅，你简直是脑残粉。” 陆小北和莫以晨就着花生米，喝完啤酒。小娅罐子里还剩一点，陆小北看她一口一口抿，不耐地帮她喝完了。 相宜：“队长，你不至于吧，现在连小娅喝酒都管了。” 陆小北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最新的线报，余老师已经睡了。” 莫以晨把仙女棒分成四把，“去阳台上玩？” 陆小北：“嗯，太晚了，还是不要出去了。” 小娅：“可是我们没有打火机啊，要去借吗？” 莫以晨：“不用，相宜抽烟。” 相宜：“是以前抽过烟，我已经戒了！” 莫以晨毫不客气，“完全戒烟的人，不会随身携带打火机的。” 相宜：“我这是以备不时之需。” 莫以晨：“以备烟瘾突然犯了是吧。” 陆小北不管她们斗嘴，从写字台上拿过打火机，带小娅走到阳台上。 仙女棒烟花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圆，又划出一个爱心，又飞快地在半空中留下陆小北的名字。 小娅好多年没玩过烟花了，在一边玩得不亦乐乎，“队长，你的名字我写得好看吧？” 女神与丑小鸭[GL]_15 陆小北：“好看。” 在夜色下，在星火边，少女的颜色明亮得不可思议。 陆小北：“有没有人说过，你五官的底子很好。” “没有！”小娅翻了一个白眼“不对，我爸说过。他的话能信吗？” 仙女棒燃到最后，只剩下点点灰烬。美丽来得短暂，却在记忆里留下绚烂的印记。 陆小北：“能。” 小娅：“嗯？”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不许愿。”陆小北：“如果我有想要的，我会定下目标，努力得到它。愿望得祈求上天，我不信天，我只信我自己。” 第12章 “我说，你到底做不做题了？”陆小北左手拿着书，右手撑着脑袋，惬意地坐在一边，她看着小娅神不守舍，提醒道。 小娅：“啊啊啊，我现在就开始做。” “明明是你自己叫我教你做题的。”陆小北：“陪着你，你又不专心。” “我是想说我们一起写，不是你什么都不干，专心看着我写。”小娅嘀咕：“你这么看着我，我怎么静得下心。” 陆小北：“你说什么？” “没什么！”小娅写了两道大题，又忍不住念念叨：“队长，你为什么不走学科竞赛的路？” “没必要。”陆小北：“我母亲说，高考顺利的话，就在国内上大学，不顺的话，就回那边。” 小娅抬头，小心翼翼地问道：“队长，你母亲现在在哪里？” 陆小北：“风车国。” “好远呐。”小娅感叹，“队长会去那边吗？那我们以后是不是见不到了？” 陆小北把书合上，问道：“怎么，想我留下来？” 小娅摇头，“不是。队长又不是我，肯定是前途比较重要。”而且，也不可能我说留下来，队长就留下来。 “你还是多操心自己吧。与其说知识体系混乱，不如说最基本的公式都没记对。”陆小北又把书翻开，“你上次还说，分班以后想去理科，我看你还是省省吧。” 小娅：“我也不喜欢理科。但是理科好上大学，专业就业都好。” 陆小北：“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如果小娅学文科的话，会会让你出色。” 小娅脸有点烫，还从来没有人说过，她可能成为一个出色的人。 自习课的时间过得飞快，小娅把会做的题写完，不会做的题往陆小北桌上一摆。陆小北只看了两眼，就一边手指在图上指画，一边讲给她听。 小娅：“队长，你比学校老师讲得还好。不去考师范，造福万千学子可惜了。” 陆小北：“那是因为在学校你没听课。50%的功都没有用的人，不要对老师的教学方法指手画脚。” 小娅停下笔，木木地看向陆小北。 陆小北：“怎么了？” 小娅有点抓狂，“队长，你最近跟我妈有点像。” 陆小北看了一眼这个不知好歹的小丫头，“是因为是你，我才管的，好吗？” 小娅只觉心被什么触碰了一下，脸红通通的。是因为她，队长才这么管的，她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 午饭的时候。 入口的牛肉质地柔嫩，口感细腻，汁香味醇，相宜感动地两眼汪汪，“今天的牛肉，好赞！都想嫁给队长了！” 小娅碗里只有两小块牛肉，还是陆小北拣给她的，美曰其名“营养均衡”。小娅宛如古代的大家闺秀，细嚼慢咽，连那一点肉汁都不放过，“队长的厨艺，不去开餐馆，简直是中华人民的损失。” 陆小北：“不想我去考师范了？” 小娅深深地纠结了一下，还是被眼前的美食打败了，“想队长做大厨。” 相宜：“队长这样的，至少米其林三星，我可能一个月只吃得起一次。” 小娅：…… “原来还要钱。那我，可能只能一年吃一次了。”小娅道：“以晨呢？她怎么没来？” 相宜：“她在午睡，初一到初三不是只用上半天课吗？吃的，我等会给她打包带上去。”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我也想去睡一觉。”小娅道：“不过以晨看起来，不像是青天白日偷懒的人。” 相宜笑笑，“大概昨天睡太晚了。” 陆小北朝小娅道：“别睡了。镇上初三有集市，等会我带你去。” “真的吗？我从来没有去过集市。”小娅道：“余老师能答应吗？” “我跟余老师说过了。”陆小北道：“我们自己过去。祁老师他们早上去的集市，要置办点东西，晚上我们跟他们一起回来。” 小娅：“好棒！相宜，你也一起去吗？” 女神与丑小鸭[GL]_16 相宜一般打包吃的，一边道：“不了。我还是回去陪以晨吧。” 陆小北帮她把盘子端起来，“晚上还是早点睡。小楼的隔音，也不太好。”相宜的动作停了一下，没有说话。 小娅专心致志地消灭了最后一点土豆丝。 …… “哇。”小娅走在小镇的道路上，看着街道两边琳琳琅琅的流水铺，只觉大开眼见，“这里竟然还有糖人。我除了在古装剧里，都没有看见过。队长，这样的集市你也是第一次来吧？” 陆小北：“没有，去年来过。” 小娅：“对哦，去年冬令营。去年也是在这里吗？” “是，也不是。”在小娅惊讶的眼神中，陆小北道：“去年冬令营也在这一片，不过住的不是小楼，在远一点的一个镇。那个镇更小一点，没有集市，我们当时来的也是这里。” 小娅点点头，她看着大树后面一个建筑设施，扯了扯陆小北的袖子，“队长，怎么还有摩天轮？等下，这个是摩天轮吗？” 小镇的街道一边，有一棵老樟树，树干呈黄褐色，黄绿色的树叶要到天气回暖才掉落，现在繁茂得完全遮住了不远处的景物。在老樟树的后面，是一个小小的摩天轮。这摩天轮很小，只有四个座舱，每个座舱至多坐两个人。座舱升到半空，坐在里面的人用力蹬蹬脚，它就晃来晃去，像是要掉下来。 陆小北：“是摩天轮。每年集市的时候，这里都会搭建简易的摩天轮和旋转木马。” 小娅望向边上的迷你旋转木马，上面各种小马驹、小马车，不禁遗憾道：“可惜是给小孩玩的。” 陆小北像是知道小娅的心思，问道：“要去坐摩天轮吗？” 小娅：“可是我们都这么大了。” 陆小北拽住她的手，把她拉到摩天轮下面排队，“坐得下。想去就去。” 小娅前后排了一堆小萝卜头，有些不好意思，但她上小学以后，家里再没有带她去过游乐园。此时，小娅看到这个精致迷你的摩天轮，着实有些心动。 陆小北数了数面前小萝卜头的个数，“再轮一圈，就是我们了。” 小娅兴致勃勃道：“好。不急哒。” 有小贩来兜售棉花糖，小娅在一边摆手说不要，陆小北还是买下一个粉色，一个白色的。她跟小娅说：“不是买给你的。他们大年初三，这么冷的天出来工作，太辛苦了。” 小娅接过粉色的棉花糖，糖丝入口即溶，一直甜到心里。 “到我们了。”小娅抢先交了钱，走进摩天轮的座舱。这个座舱真的小，虽然成年人可以坐，但两人膝盖如果膝盖不错开，就抵到了一起。 摩天轮缓缓升上半空，小孩们天真的笑脸，小贩们卖劲地吆喝，路上行人浑身透着的喜气洋洋，不仅没有因为距离的增加变得不真切，还因为小娅从高空俯瞰，感受到更多。 小娅：“队长，手机可以借我吗？我想拍照。” 陆小北把手机递给她，“要自拍吗？” 小娅|：“不是，我拍点景。”小娅对着街道拍了几张照片，就把手机插回口袋，省得等会还要照。 半空中，摩天轮上悬挂的另一个座舱摇摇晃晃起来。 小娅看到，心里兴奋，身体也摇摆，让她们坐着的座舱像一个小船儿一样。 陆小北一手扶着扶手，一手拿着棉花糖，“你不怕掉下去？” 小娅听了这话，内心有点怂，但表面不以为意，“应该不会吧。” 摩天轮本来在半空中停着，还没有升到至高点。小娅正要咬一口棉花糖，冷不丁摩天轮又向上升，伴随着摩天轮刚才的晃动，现下晃得更剧烈了，一小块棉花糖直接沾到小娅脸上。 小娅想把它擦掉，苦于她一手拿着粉色的棉花糖，一手抓着摩天轮的扶手，只能欲哭无泪地望向陆小北。 陆小北和她境遇相同，也没有多余的手帮她，看着她窘迫的样子，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残霞夕阳，摩天轮升到至高点。 只见陆小北眸中带笑，于清风晚霞中，明艳不可方物。陆小北身体微微前倾，在小娅脸上轻啄，带走了那片棉花糖。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会慢慢补的QAQ 第13章 与女神做朋友是什么体验？ 余小娅答： 竟然有朋友问，我是不是很美？因为美人的朋友总是美人，她们惺惺相惜。我翻了翻之前的回答，是没怎么提到过自己。 颜值的话，依旧10分制。自带滤镜，我给自己打3分，属于丢到人群里找不着，如果被找着也是因为不好看。性格的话，在不熟的人面前，内向文静；在熟悉的人面前，话也挺多。 如果不是这次冬令营，我和女神大概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相交。 我十分喜欢女神的一点是，她和别的长得好看的女生不同。她从不盛气凌人，在老师面前装乖乖女，在其他同学面前当大姐大。女神对待所有人都一视同仁，从不高高在上，颐指气使，就是有时候看起来高冷些，也只是因为性格。 这次冬令营，我们有两位带队老师。祁老师和我们玩得好，余老师比较严厉，原本我不太喜欢她。 女神告诉我，余老师是位好老师，很关心我们。她不像学校里其他老师，对着学生指点江山，碰上更有资历的老教师、校长，又变得唯唯诺诺。我们做错了事，只要祁老师在场，她都会正面去怼祁老师，而不是把气撒在我们身上。 我们明显是比祁老师更软的柿子，她却不来捏我们。 女神告诉我，看人不能看他对上位者和同层次人的态度，而应该看他对下位者的态度。 女神也是这样，她从不用有色的眼光看待他人。（也可能是因为她遇到的所有人，成绩都没她好，颜值也没她高……） 认识女神后，我学习到了很多东西，不仅是穿衣打扮，还有怎么认识一个人，怎样与人交往。 PS我可能没有办法成为一个美人，但可以成为女神眼中出色的人，也不错。希望将来作为一个“美人”，站在女神身边。 —— —— —— 本答主是个大美人分割线 —— —— —— 女神与丑小鸭[GL]_17 熙熙攘攘的街道，小娅双眼飘忽，只觉得头重脚轻，也没看着路，没走几步就和前面的人撞上了，两个人同时朝地上跌去。 陆小北往边上走了两步，一把扶住小娅，“看着点路。” 小娅刚一站稳，赶紧道歉，“对不起。”那路人冷哼一声，也没说话，直接转身离开。 陆小北疑惑地拉住她的手，“怎么了？” 小娅一副大梦初醒的样子，“没什么。刚刚在想事情。” “那就好。”陆小北牵过小娅的手，“别再摔了。” 小娅看陆小北淡然自若的样子，豁然开朗，她刚才实在想多了。女生之间，举止亲密些，再正常不过。 不说陆小北在海外长大，就说她自己，之前朋友少，所以才没有人与她这样亲昵。 脸颊的某处痒痒的，好像还有嘴唇触碰的感觉，像是初绽的玫瑰，有清澈的露水滑过。心中有一条玫瑰小路蜿蜒，华美而芳香，却又布满荆棘。 彼时，小娅松了一口气，也不再把之前的事放在心上。 各种打折的衣服，精致的小玩意儿，是集市上除了美食最受欢迎的。小娅和陆小北对这些兴趣不大，两个人放慢了脚步，还是很快走到了街尾。 “队长！小学妹！” 小娅回过头，恰好看到祁老师和高恒站在一家小卖铺门口，高恒挥着手向她们打招呼。 陆小北和小娅走了过去，高恒念道：“给你们打了好多电话，一开始挂掉，后来干脆关机了。要不是约定的时间没到，都要以为你们出事了。” “打队长的手机吗？”小娅隐约觉得不对，“挂掉？” 高恒：“是啊。” 小娅：“我怎么没听到？”在摩天轮上，陆小北就把手机给她了。 一路上，没有见到有意思的景物，小娅也没拍照。 按道理手机一直在口袋里，就算没电自动关机，也不可能连续挂掉电话。小娅下意识的一摸口袋…… 陆小北注意到小娅神色不对，“怎么了？” 小娅挣开陆小北的手，下意识地想往来路找，“手机掉了。” 拥挤的街道，摩肩接踵的人群，地面上是各种包装纸、随手丢弃的小垃圾，小娅往回走没多远，就被陆小北拉住，“算了。” 华灯初上，小娅愣愣地看着陆小北的手，头深深地低着，小脸煞白，她抱着最后一丝侥幸，道：“可能是掉在摩天轮上了。” 陆小北又道：“算了。” 小娅祈求地拉住陆小北的手，“我们回去找找吧。” 陆小北不忍地移开视线，“是我大意了。我们刚下摩天轮，遇到的那个人，应该是扒手。” 之前小娅和人一撞，陆小北心下就觉得怪异。但当时，她光顾着注意小娅，是以没有多想，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那人是有意为之。 “滴答”大滴的泪水从小娅眼帘争先恐后冲出，从脸颊一直滴落到衣襟，又在柔软的布料上留下一个个水印。 高恒走到她们边上，“要报警吗？” 陆小北摇摇头，道：“不用，我正准备换新的。”顺手捋了下小娅头上的呆毛，“偷东西的人有罪，你又没做错。哭什么。” 祁老师：“小镇上的警局离前面不远，去备个案吧。” 找回来了，我也不想要了。陆小北看着小娅的样子，未说出口的话堵在了嗓子眼，她改口道：“好，指不定警察叔叔明天就帮我们找回来了。” 陆小北抱着小娅安慰了她一会儿，就跟着祁老师去警局做了笔录，立了案。虽然是新年期间，警察叔叔的态度还是很好，但也给她们打了预防针，“集市上人口流动大，就算一些店铺门口的摄像头捕捉到了嫌疑人，我们也很难抓到他。” 陆小北表示明白后，就带着小娅、跟着祁老师回了小楼。 小娅一个人默默坐在床边。 陆小北走到边上，把她的头按到怀里，“好不容易把你养得水灵灵的，皱了一路眉头，皱纹都要出来了。” 小娅的声音闷闷的，“队长。手机，我会赔的。” 陆小北：“别，我真的准备换新的了。你可以去问问相宜，再不济问高恒，每次水果牌出新款，我都会换上。” 小娅轻轻推开陆小北，“队长买新的，和我赔队长一款旧的，不冲突。” 陆小北：“我不缺这个钱，再多一只手机没什么用。” 小娅固执地坐在一边，任凭陆小北好说歹说，也没有松口。陆小北彻底没辙，把笔记本电脑搬到小娅床上，点开网银给她看，“数数，几个零？” 小娅：“6个。”小娅一点都不惊讶，队长多有钱都是应该的。 陆小北两手撑在床上，深蓝色的牛仔裤勾勒出一双笔直的长腿，滚圆的臀部，柔韧的身体前倾，美好的曲线若隐若现。 此时此刻，这美好身材的主人一边出卖色相，一边用上蛊惑的嗓音，“这只是我的零花钱。小娅，我真的不缺一个手机。” 小娅：“队长，我知道你不缺钱。我家里虽不及队长有钱，但赔一个手机还是赔得起的。如果你不想要旧款，我可以赔你一个新款的。” 陆小北：“我当时就在你旁边，我甚至想过那个人有问题，这件事无论怎么算，也不应该你全责。” 小娅完全不为所动，道：“是因为我保管不力。” 陆小北只好妥协，“那至少，你今天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不要说这件事。” 小娅：“为什么？” 陆小北知道她说风就是雨，提前制止她，“等你回家再说，大过年的，不要让你家里操心了。万一最后十几天找到了，也省得你白挨一顿骂。” 小娅想了想，也觉得陆小北说的有道理，“好。” 女神与丑小鸭[GL]_18 第14章 与女神做朋友是什么体验？ 余小娅答： 有一位答主说，女神是用钱堆出来的。虽然我家女神也是一个有钱的主，她的零花钱有我全家资产那么多，但这句话我不太同意。 女神除了姣好的面容，完美的身材，优雅的气质，还有任何情况下都不放弃对美的追求。 很久之前，看过一个小短文。在一个富人区，一个设计师看到一个小女孩淘完垃圾后，又把它们一件一件放回垃圾箱。这是很少见的，其他拾荒者都不会管它们。 设计师奇怪地问女孩：“你为什么这么做？环卫工人会清扫的。” 女孩看着清爽的草地回答：“可是环卫工人还要很久才来。一时间的美丽，也是美丽。” 这个女孩后来成为了贫民窟出身的名模。 我觉得，一个会欣赏“瞬间美丽”的人，才会成为女神。 不是每天不工作，在家做着全职太太，用生命50%的时间研究香水、化妆品、名牌包包，而是生活捉襟见肘的时候，也愿意烘焙一个小蛋糕，看一两本有内涵的书；是在年华逝去、白发苍苍的时候，每天仔仔细细梳好头，衣服洗得干干净净，家里收拾得整整齐齐。 本来答案就到这里，突然想起来，最近我家女神像我妈一样管我，甚至犹有过之而无不及，我都要觉得她想把我培养成另一个女神了。 但我想，我永远没有办法成为女神。 我如果像女神这样有钱，我可能会集邮一样的集名牌包包。在集市上，我买了一个小钱包送给女神。回小楼后，女神直接把钱包换成我送的。一起参加冬令营的女生告诉我，女神原来用的包是香奶奶的…… 还有学习、修养方面的。我家女神会两门外语（接近母语水平），两种乐器（专业级别），茶道、花艺也有涉猎。我：…… 有一天晚上，我和女神聊到马尔代夫。假如我们在马尔代夫的话…… 我说：“我会拍个九宫格，定个位，不说话，低调地装逼。” 女神翻出脸书，找到一张图给我看。图上海天一线，配文“天很蓝”。 是的，这就是女神在马尔代夫拍的照。 大概只有有一天，我的钱能买下奢侈品公司，我可能才不需要靠摆拍这些炫耀吧。 对了，突然想起来一点。除了因为女神有很多香奶奶的东西，我认识了香奶奶，其它奢侈品我一概不识，我是有网，有手机或者电脑，有外卖，就可以幸福快乐一辈子的小宅女2333 如果房间里再放上女神，就，就做梦也会笑醒了！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冬令营结束才两天，我有点想女神了。 —— —— —— 期待开学的分割线 —— —— —— 冬令营结束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雨。 小娅一下学校的大巴，就看到焦心等在那里的父母。小娅妈妈一手撑着伞，一手紧紧抱住小娅，女儿从来没有离家那么久过。 小娅抱了妈妈两分钟，才回过神跟爸爸打招呼。等爸妈把她的行李搬回汽车的后备箱，小娅才回过头找陆小北的身影，想跟队长告别。 北风凌冽，像是小刀在刮，细密的雨遮挡住视线。小娅妈妈拉住小娅的手，把她推进车里，“都冻僵了，赶紧进车里暖暖。” 车窗上的雨水，像是小溪一样，不停地冲刷着，小娅越发看不见外面的情景。小娅打开车窗，试图叫陆小北一声，又被小娅妈妈勒令，“你不怕车被浇坏，也不怕衣服湿透吗？把窗户关上。” 小娅还没关窗，小娅爸爸在驾驶座，已经控制后座的车窗，把它摇上去了。 小娅最后还是没有和队长告别。 回家以后，小娅藏不住话，当天晚上就告诉妈妈，她把同学的手机弄丢了。出乎小娅意料的是，小娅妈妈没说什么，只是问她，“借你手机的，是你同住的室友吗？” 小娅：“嗯。她经常给我开小灶，还给我辅导功课。”小娅实在不好意思说队长每天都忙活她的事，到时候又要被骂不懂事。 小娅妈妈：“麻烦她了。有机会，请她来家里玩吧。不过她高三了，还有空吗？” 小娅：“我不知道，不过，队长成绩特别好。那手机？” 小娅妈妈：“你弄丢的，自然要还给她了。是我带你去买，还是直接赔人家钱？” 小娅想着给钱，陆小北肯定不会收，道：“我自己去买就行。” 手机的事，轻飘飘地翻篇了，小娅还觉得不真实。相对这个，小娅爸妈竟然更关心她脸上的青春痘？！ 饭桌上，小娅爸爸翻着报纸，一双有些锐利的眼睛仔细打量了小娅的脸蛋，严肃道：“不是月球表面了嘛。” 小娅妈妈直接让她把头转过来，“只有些痘印了。我早说嘛，痘痘这个东西，过几年就好了。” 小娅也很兴奋，她不常照镜子，冬令营的同学可能每天都见，也不觉得她变化特别大，“我变化很大吗？” 在小娅爸妈一致同意后，小娅直接跑去照镜子，凸起的痘痘，黄白色的脓液，都没有了。余下的少量痘痘只是微微凸起，更多的是痘印，但小娅相信，随着时间的流逝，它们都会消失不见的。 小娅美滋滋地回到饭桌上，跟妈妈分享护肤心得，“用了队长的洗面奶和水，是药妆，队长的面霜不太适合我，在超市买的大宝。” 小娅一个人念叨了十几分钟，小娅妈妈不得不打断她，“好了好了，先吃饭吧。今天炖了你很喜欢的黄豆焖猪蹄，等会都冷了。” 小娅看着面前妈妈的爱心料理，自己在冬令营心心念念的美食，犹豫再三，“我还是不吃了。这些吃太多，脸上的痘痘肯定要反复的。” 小娅妈妈：“吃一点点没关系。” 小娅睁大眼睛控诉，“你总是嫌我胖，还总是投喂我大鱼大肉。队长说，我就是不控制饮食，又不科学护肤，脸上才像月球表面！” 小娅爸爸在她面前舀了一碗汤，“不吃就不吃吧，明天你别叫。” 小娅：“我才不会叫。在这个冬令营，我还培养了意志力。” 小娅妈妈：“不错嘛，我看你走路背也挺直了。这趟冬令营去值了。” 女神与丑小鸭[GL]_19 小娅受了夸奖，却没有特别高兴，她想了想，还是问道：“这个寒假，你们为什么一定要送我去冬令营？” 小娅妈妈明显僵硬了一下，还是故作自然道：“不是跟你说了嘛，家里要装修。” 勇于表达自己的想法，也是小娅在这次冬令营的收获。小娅正想说话，小娅爸爸主动道：“她长大了，家里的事，也应该知道了。” …… 冬令营结束了，小楼二楼4个女生的友谊却刚刚开始。她们建了一个小群，分别的当天就开始聊天。 相宜：以晨回家的感觉怎么样？ （5分钟后） 以晨：一般，没有在小镇上好。刚刚给我弟换完尿布。 相宜：还好我妈没有再婚 陆小北：小娅上线了，怎么不说话 小娅：不知道说什么。 小娅：我看你们聊也挺好的。 滴滴。陆小北直接开小窗口问：出事了？ 小娅：…… 小娅：队长好敏锐。 陆小北：可以说的话，我跟你一起分担 小娅：不是不可以说。我才知道我家里为什么送我去冬令营。 （3分钟后） 小娅：我期末考之前，我爸上夜班。开车回家的路上，有个行人喝醉了，没有走人行横道，突然横穿马路，我爸不小心撞了他。万幸没有出人命。我爸当时120，122都打了，也给行人垫付了医药费，又去交警中队做事故笔录。 小娅：交警勘查现场后说，责任很清楚，主要是行人的责任，他判行人70%，我爸30%。我爸同意了。伤者住院后，我爸妈也多次带水果、保健品探望伤者，赔偿由保险公司出。本来以为事情结束了，结果手术不是很理想，伤者的腿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小娅：对方不接受交警的调节建议，也不满意保险公司的赔偿，律师说，就算上法院，也是维持原判。他们后来到我爸单位闹了，我爸妈担心他们闹到家里，才送我去冬令营的。 陆小北：现在呢？ 小娅：算解决了吧。我爸另外付了伤者一笔钱，求个安心，伤者也签了和解书。术后复原是好是歹，都跟我家里没关系了。 陆小北：你父母这个新年过得不顺，你在家里要乖一点。 小娅：我会的。我妈叫我早点睡，我先下了，晚安。 陆小北：后天学校见，晚安。 第15章 假期总是短暂的。 小娅背着书包、走进校园的时候，感觉天都灰了两个度。不过，和以往假期不同，昨天晚上，小娅没有熬夜赶作业，一沓卷子早已整整齐齐地放在书包里。 如果天天和队长在一起就好了，小娅心里这么想。 走进教室的时候，小娅和位置前面的几个同学打了招呼。虽然放学后大家没什么往来，但在学校里，大家上课完成小组作业，下课偶尔对着明星八卦唠嗑两句，还是有的。 小娅还没整理好书包，就注意到几个同学愣愣地看着她，“怎么啦？” 两个男生回过头去，小娅前面的女生笑着道：“新年快乐！很少看到你主动和我们打招呼。” “是吗？”小娅坐到位置上，想了想，好像是的。 前座的女生：“余小娅，你这个假期白了很多啊。” 小娅：“因为没什么出门。”还有每天好好涂面霜了，也不知道和这个有没有关系。 前桌的女生：“不用走亲戚吗？你家里人应该都在这边吧。” 小娅：“我寒假去参加冬令营了。” 前桌的女生：“冬令营？还以为我们班没有人去。是到处玩吗？” 小娅：“不是，基本就是上自习课。总共也才出门三四趟。” 前桌的女生：“好惨~” “叮叮叮叮叮叮。” 小娅还没来得及回话，上午第一节课的铃声响了。高中不像初中，初中开学第一天半天报道，半天休息，高中生的日常只有上学、考试。 素质教育都去见鬼吧，少上一节课。会成为学生们毕生的遗憾好么！ 熟悉的教室、熟悉的同学、熟悉的老师…… 小娅字迹秀美，默默记着笔记。 开学的生活，比她想象的好得多，周围的同学倒是没有变，可能是她心态变了。原本，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外表无所谓，心里其实是寂寞的；现在，她一个人坐着，心里放着队长，放着冬令营认识的小伙伴，脑子里塞满了知识，整个人怡然自得。 整整一堂课都没有走神，没有两眼空荡荡地盯着某个地方，笔记本上的笔记不像曾经那样机械地摘抄，而是用不同颜色的笔划出重点…… 小娅明白，有什么东西，从根本上改变了。 女神与丑小鸭[GL]_20 新学期新气象。 遨游在知识的海洋，感受了解未知的喜悦，如果这能让小娅给今天打90分的话，那加上下午发生的事，小娅愿意给它打100分。 小娅的班主任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老师，姓南，小娅很不喜欢他。 这是她少有的，对一个人产生强烈的不满。 事情要从上个学期刚开学的时候说起，南老师给小娅一个女生排在最后一桌单独的位置，小娅不是很开心，但总有人要坐最后，她理解了。 但没过几天，南老师站在讲台上，得意洋洋地对他们说：“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不要玩手机，不要看小说，不要讲悄悄话，因为我都会知道。我在你们班，安插了一个间谍，你们有任何动向，他都会汇报给我。” 小娅十分不理解，只是觉得这个老师有病，谍战片看多了，在学校里弄这些。直到开学快一个月，一直没有交到朋友的小娅，在厕所里无意听到班上两个女生说话。 “为什么说余小娅是间谍，我从来没有看到她往南老师办公室跑过。” “我也不知道，刚开学就有人传，总不是空穴来风。而且我看她独来独往的，特别不好相处。总之，她的嫌疑最大，你做什么事，避开她一点，也不要跟她太亲近。” 小娅气得浑身发抖，但她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她甚至连站到讲台上，大吼一声“我不是间谍”的勇气都没有。 更何况，这样站上去，才像一个傻叉。 小娅越发地沉默，流言甚嚣尘上。 直到有一天，班会课，南老师又在一边大放厥词，“我知道，你们在猜，谁是间谍。好多人说，余小娅是间谍。你们猜这个做什么呢，只要你们没有做亏心事，怕什么呢。” 最开始，余小娅听到南老师讲起这个，还心存侥幸，希望南老师说，他以后不玩什么碟中谍了。 没想到，南老师讲了一大堆没用的废话，就宣布班会课结束了。他甚至连一句，“间谍不是余小娅。”他都没有说。 他明明知道那么多人在猜测，试图把黑锅扣到她头上，他还混不在意。或许他在自鸣得意吧，有人帮他真正的间谍转移了视线。 事后有很多次，小娅后悔，当时没有冲上去，骂他：“你觉得这样很有趣吗？！你觉得是在玩一场游戏吗？！说一句不是我，你会死吗？！”她恨自己没有当场直接跑出教室，到校长室去手撕这个脑残。 不管他们信不信，你不应该帮你无辜的学生说一句话吗？ 南老师不承认不否认的态度，把小娅推入更难堪的境地。 然而，当时，小娅什么也没有想，更没有勇气站起来，她只是双手用力掐着手臂，不让自己哭出来，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维持她最后一点尊严。 假装她不在意。 …… 小娅已经很少想起班会课的事了，虽然每次想起来，她还是会一个人哭。但在参加冬令营之后，小娅放下了一点，陆小北都说她好，其他人算什么。 不过，今天，南老师倒是带来一个好消息。 “这位同学叫作莫以晨。上学期期末我们班的王建军考上竞赛班，实验班又解散了。莫以晨从实验班转来了我们班。莫以晨除了上学期期末考，其他几次月考，成绩都保持在年级前30，你们要多多像她学习。” 小娅惊喜地看向讲台。 莫以晨皮肤白皙，五官清秀，柔顺的长发及胸，静静地站在那里，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若论五官，莫以晨只是中上，但她独特的、清冷的气质，让人向往，却又让人不敢接近。 莫以晨向教室扫了一圈，目光落到小娅身上，眼里带上笑意。 南老师用手指在教室点着，想调一个同学去最后一排，给莫以晨空出一个位置。教室里所有人心里都七上八下的，他们既想和实验班新来的美女同桌，又不像被发配到最后一排。 想要被南老师点到，又不想被他点到。 莫以晨指了指小娅边上的桌子，问道：“老师，我可以坐那里吗？” 南老师问道：“那么后面，你看得见吗？”莫以晨在这个年纪的女生里，个子也算高了，有1米6，但这个寒假，班里不少男生跟个竹子似的疯长，莫以晨坐在后面，有可能被挡到。 莫以晨：“没事，我看得到。” 南老师：“行。那你先坐那儿吧。下次调座位我再给你调。” 这个时候是课间，南老师安排好莫以晨，直接转身走出了教室。 莫以晨一过来，小娅就兴奋地拉住她，“你怎么来我们班啦？” 莫以晨：“上学期期末考，直接掉出100名了。” 教室里的同学或明或暗地打量莫以晨，不仅是因为她长得好看，还因为她来自实验班。实验班，是考上他们高中里，分数最高的40个同学组成的班级，其他分数差一点的，家长塞钱，学校都不会让他们进。 这是学校的招牌，几乎所有学生都能上C9，运气好的话，还能出一两个清华北大。 有人望过来，莫以晨就礼貌地点点头，也不笑，也不多话。班里的其他人，不由心里打了退堂鼓，暂时扼住了想要接近新同学的心思。 莫以晨收拾悄悄话，“你们班主任情商好低。” 小娅：“为什么？”为什么以晨一来就发现了？ 莫以晨：“虽然我早有预感，可能进不了竞赛班，但最后的成绩，是今天才知道的。结果你们班主任句句戳我伤口。刚才手指头点来点去的样子，像是菜场里挑菜的，要是我们原来班里，所有学生都会嘘他的。你们过得很不容易吧。” 小娅半天没说话。 莫以晨：“怎么？抱歉，你觉得你们班主任很好？” 小娅长叹一口气，道：“他不是针对谁，他就是有毒，神经病。很。讨。厌。” 小娅：“你能跟我有一样的想法，真是太好了。” 小娅忍不住大吐苦水，“他每个学期开学，还会给我们每个人白色小纸条，让我们匿名写管理班级的建议。我还记得，有一次，他说，他晚上想到凌晨两点，想管理班级的方法。我真的好想跟他说，好好备课，不要把课上得那么糟，比整那些乱七八糟的点子有用100倍。” 莫以晨：“没事，以后我陪你。” 小娅：“我真的希望你能上竞赛班。但如果你不去竞赛班，普通班里能来我们班，真的太好了。” …… 放学的时候，小娅和莫以晨还没有收拾好东西。 女神与丑小鸭[GL]_21 3班的班长就走了过来，她是一个短发利落的女生，主动和莫以晨打招呼，“莫以晨，你家里住哪里？等下我们可以一起走，我可以给你讲下班里的情况。” 莫以晨：“恐怕不行，我今天找高二的一个学姐有事，现在还不能走，我得等她放学。谢谢你。” 班长的语气很遗憾，“那好吧，以后总是有机会的。这样吧，我把我的Q留给你，我们可以Q上说。” 莫以晨：“抱歉，但我不怎么上Q。” 班长直接在作业本上撕下一张纸，写了一串数字，留给莫以晨，“没事，等你有空上线了，再加我就行。” 莫以晨接过纸条，跟班长挥手道别。 小娅捂嘴笑，“以晨，你好受欢迎。”班长铩羽而归后，其他观望的男生女生也自知没戏，各自收拾书包走了。 莫以晨没有就此问题，多做讨论，而是问道：“你呢？现在有什么安排？” 小娅：“我约了队长，不过他们还在考试。”今天，是高二高三模拟考的日子。 莫以晨：“正巧。我约了相宜，我们一起等吗？” 小娅：“好。” 第16章 学校的小道上，抬头绿树成荫，低头小草茵茵。麻雀叽叽喳喳的，有的在树杈上建了巢，有的在图书馆的空调洞里孵了崽，时不时还在老师停在大树下的车子上留坨屎，标记到此一游。 小娅看着图书馆紧闭的大门，道：“开学第一天，图书馆只开半天。” 莫以晨拉着小娅走到图书馆后面，直接打开窗，“这里。”翻身进去了。 小娅站在图书馆外面，“这……这可以吗？” 莫以晨：“没事。阅览室都锁好了，我们只待在自习室，那里没有贵重物品。” 帮着小娅翻进来，莫以晨跟她说：“之前也是图书馆闭馆，我在这里，还撞上了回来拿东西的管理员。她还问我，要不要借书，她可以帮我找。” 小娅：“图书馆后面的窗是常年开着的吗？” “是，也不是。学校的图书馆只有两个管理员，同时值班的时候很少。到了闭馆的点，他们草草看一下，就离开了。我好几次没注意时间，被关在里面，都从后面的窗出去。”莫以晨道：“我每次来，会把那扇窗户掩上，不锁。如果没有人检查，它就是虚掩的。” 小娅笑道：“那这里是以晨的秘密基地。” 莫以晨道：“算是吧。”她拉开椅子坐下，随手把一张小纸条丢进废纸篓里。 小娅怔了一下，问道：“以晨，这是刚才班长给你的吗？” 莫以晨点点头。 小娅：“你怎么扔了，而且你上Q的时间不少吧？我总看到你在线。” 莫以晨：“我不会加她的。” 小娅：“为什么？” 莫以晨：“我朋友很喜欢吃醋。我得顾及她的心情。” 小娅大惊：“男朋友吗？你有交男朋友？” 莫以晨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小娅以为她默认了，道：“也不奇怪，你这么漂亮，肯定很多人追。不过，班长是女生哎，他也会管？” 莫以晨沉默了一会儿，道：“她看起来很温和，很好相处，其实控制欲很强。我不想因为无关紧要的人，和她吵架。” 小娅：“我要是你男朋友，肯定会把你捧在手心里。以晨真的好好，这么温柔，这么体贴。” 莫以晨呢喃：“如果她也这么想就好了。” 小娅：“嗯？” 以晨看着手上的书，微微一笑，像冰雪消融，“不管怎样，她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叮叮叮叮叮叮。” 又是一阵铃声，没一会儿，原本静谧的校园就嘈杂起来，凌乱的脚步声，嘻嘻哈哈的打闹声，既吵闹，又充满活力。 莫以晨发着短信，“等会，队长和相宜会过来。” “好。”小娅问道：“队长知道你和我在一起吗？” “知道。”莫以晨道：“其实昨天，我以前班的班主任有给我家打电话。她跟我说，一次期末考不算什么，基础扎实、平时成绩稳定的学生在大考中，更容易取得好的发挥。她非常希望我能进竞赛班，但分班的权力在校长那儿。如果我家长想提前知道结果，可以去校长办公室。” 小娅：“那你家里去问了吗？” 莫以晨高深莫测地看向小娅，问道：“你听了我班主任的话，明白她什么意思吗？” 小娅想了半天，摇摇头。 莫以晨：“我期末考试的成绩不理想，没有进竞赛班。班主任很看好我，如果我父母给校长交一笔‘赞助费’，我可以进竞赛班。” “嘶。”小娅倒吸一口气，“我完全没有想到。” 莫以晨：“我当时也没有，是我跟相宜说了这件事，她告诉我的。她帮我问了队长，队长打听后说，我的情况，大概10000块钱就够了。” “不贵啊。”小娅高中所在的南方小城沿海，经济比较发达，近年的人均收入都有5000以上。10000块钱虽然不是一笔小钱，但也就是一套小房子出租3个月的房租，相对女儿的前程，要价的确不算高。 莫以晨：“队长问来的，应该是实价了。” 女神与丑小鸭[GL]_22 小娅：“那你跟你爸妈说了吗？”小娅想，如果是她10000块钱有进竞赛班的机会，她妈肯定二话不说，直接掏钱了。 “我本来不想说的，相宜劝我。父母给不给我钱，是父母的事；我说不说，是我的事。”莫以晨道：“我跟我父亲说了以后，他说他要想一想。然后他一直想到昨天晚上，也没有答复。” 小娅：“嗯……”别人的家事，小娅也不好多做评价，只是觉得太可惜了。 莫以晨：“倒是相宜，她说可以借我这笔钱。” 小娅：“那你为什么？” 莫以晨：“我进竞赛班，必然有人要被刷下来，这对其他人太不公了。而且，我不想用相宜的钱。” “竞赛班有一部分名额好像是固定要交‘赞助费’的，所以应该不影响考前35的同学。因为我们班以前的王建军，上个学期还没期末考，他就说，他肯定能进竞赛班。期末考后对答案，他还发脾气，似乎错了不少。最后，他还是进了。”小娅道：“其他人说他买进去的，我还不信，现在看来。可能是真的。不过借相宜的钱，的确怪怪的。” 小娅和相宜不是很熟，只知道她妈妈做生意的，做得还挺大。家里虽然不像陆小北，跟个开印钞机似的，也比一般人富裕很多了。 莫以晨把书本合上，放入书包，“队长问我，如果不进竞赛班，有没有想进的普通班？队长说你在3班，可以给我安排。” 小娅：“那，以晨是为了我，才来的3班？” 莫以晨：“因为其他班我也没认识的人。不过，这个应该是队长的……” “哇，以晨你真好。”小娅直接扑过去，一个熊抱，抱住莫以晨，“超级喜欢你！” 春寒料峭，橙色的阳光带着暖暖的温度，洒在两个相拥的少女身上，温暖而美好。 “咳咳。”世事往往不是那么完美，在这美好的时刻，也有不和谐的生物出现。 莫以晨抓住小娅的手臂，退开一步，“相宜，队长，你们来啦。” 相宜一双眼睛像是弯弯的月牙，“小娅，以晨。” 陆小北站在她边上，没有说话，连小娅跟她招呼，她也只是淡淡地看过来。相宜牵过莫以晨的手，“队长，小娅，我跟以晨订了一家饭店的位置，先走了。” 小娅挥挥手，和她们告别后，走到陆小北边上，又叫了一声，“队长？一模考试怎么样？” 陆小北把包放到桌上，淡淡道：“还行。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哦。”小娅笑嘻嘻地从背后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陆小北，“队长，我给你买的手机。” 陆小北皱了皱眉头，道：“不是让你等等再买吗？” 小娅：“手机扒窃的案子，基本不可能找回吧。我爸都丢了好几个了。一直等等等下去，你都不知道换几个了。” 陆小北慢吞吞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道：“其实，警察的办案效率很高，在手机销赃的时候，找到了。” 小娅疑惑地看着陆小北手上的手机，“真的假的？不是你又买了一个吧？”这情况和常识不符啊。 小娅接过陆小北的手机，手机的左上角有一个小小的凹痕，还是她躺在床上，不小心摔了，磕破的。 小娅：“真的是原来的那个。” 陆小北把手放到小娅肩膀上，“早和你说了，不要急着买新的。哪里知道你火急火燎的。” 小娅撇了撇嘴，道：“我怕你特意买个二手的，糊弄我。” 陆小北：“我为什么要做这个事。”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小娅道：“那现在怎么办，这个手机不是多出来了吗？” 陆小北：“你自己留着用吧。不管联系我，还是联系同学，都方便点。” 小娅：“不行。我妈不让我玩手机，说影响学习。” 陆小北想到小娅满江红的卷子，道：“其实，成绩和手机，没什么直接关系。” “拿回去，我妈肯定要退掉。而且，她不知道我买的是水果牌的，她只给了我2000，剩下的都是我压岁钱补的。”小娅道：“开学后，我也没时间去退，还要跟她解释，好麻烦。” 陆小北：“这个，主要是你自己花钱的？” “是啊。”小娅想了想，道：“队长，你是4月初生日吗？这个手机给你当生日礼物好不好。我特意买的新款的。”虽然小娅刚刚还觉得莫以晨向相宜借钱不好，她也知道陆小北不缺一个手机，但她真的很珍惜很珍惜陆小北这个朋友，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这个手机，是她唯一负担得起，又不降低陆小北档次，又用得着的礼物。 陆小北：“真的送我？你应该没有给自己买过这么贵的东西吧，不会一回家就后悔了。” 小娅点点头，“真的。”又故作大方道：“反正我留着也没什么用。新款的水果牌手机揣兜里，我公交车也不敢坐，怕又被抢了。” 陆小北想到这是小娅自己花钱买的，第一次送给她的礼物，道：“那我就收下了。”其实，小娅之前还送过陆小北一个零钱包，但那个零钱包是小娅买小熊玩偶送的，被陆小北选择性忽略了。 陆小北：“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 小娅：“以前在学校贴吧看的，里面有你的各种资料，生日恰好是愚人节。印象很深，就记下了。” 陆小北：…… 陆小北：“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小娅：“在七月底，还很早。那个时候，队长说不定都收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了。” 陆小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我那个时候再补你一份更好的。” 小娅：“不用。我只是想尽我所能，对队长好一点。” 第17章 只是想对我好一点吗。 女神与丑小鸭[GL]_23 陆小北沉默了一会儿，牵过小娅的手，“你放学已经一个多小时了，我送你回家吧。” 小娅背上书包，“我自己回去就行。” 陆小北：“我刚刚考完试，想走走。” 小娅这才没有反驳，她叽叽喳喳地跟陆小北吐槽学校的事情，“我们班主任，有一天下午，本来是体育课的，他给我们取消掉，抓着我们念念叨一个多小时。谈人生，谈理想，谈他老婆，谈他女儿……” 小娅：“你猜猜这是为什么？” 陆小北：“想不出来。” 小娅：“他中午出去聚餐，喝醉了，在耍酒疯。” 陆小北：“还有这么不靠谱的老师？你们没有举报他？” 小娅：“当时没想到，而且打小报告不好吧。再说，他除了讲了一堆废话，也没做什么不好的事，大半年也就那么一回。” 陆小北：“那是你们人好。” 小娅踢了一下到脚边的石头，“怕事吧。” 小娅看着不远处，浅绿色的房子，道：“我家到了。”又指给陆小北，“第二栋五楼，阳台上有晒一件大红色的羽绒服，我冬令营穿的那件。” 陆小北视力极好，很快找到了，“可惜五楼太高了，爬不了窗。” 小娅：“嗯？” 陆小北：“我高中以前，都是在风车国上的学。中学时，如果女生有喜欢的男生，会和他约定，晚上在自己房里约会。风车国的房子一般不超过三楼。父母不是很开明的话，男生就偷偷爬上二楼，甚至三楼，女生会给他开窗。第二天清晨，他再悄悄离开。” 小娅眉头轻蹙，犹豫了一下，问道：“队长，你在风车国有没有交男朋友？”队长这么好看，在风车国也很受欢迎吧。 陆小北轻笑道：“没有。没有交过男朋友。” 小娅面上不显，心里长舒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陆小北：“如果我晚上敲你的窗户，你会开窗吗？” 小娅心下觉得奇怪，仔细一想又没什么问题，道：“队长的话，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陆小北不知自己是喜是愁。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淡淡的尴尬，一时谁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陆小北打破沉默，她把一只手机塞到小娅手上，“这只是旧的，也没什么用了，你留着发发短信吧。” 小娅的确有些意动，班上的同学大多有手机，只有她没有。不管手机好坏，能用就行，而且水果牌，她肯定不舍得给自己买这么贵的。 陆小北又劝她：“我留着也是浪费，就当我借你的。” 这要是相宜在场，肯定要说：“队长，你不是吧，小娅刚刚送你一个新的。你就还人家一个旧的，还是借的。” 小娅不是相宜，她打开手机，是中国移动满格的信号，“队长，你的SIM卡。” 陆小北：“现在办卡都要实名，你再去麻烦，直接用我的吧。我还有一个其它的手机号，晚上会发短信给你的。” 小娅：“可是里面还有你的很多社交号。” 陆小北：“我的手机上有个APP，默认翻墙的，你可以上脸书、推特，顺道练练英语。” 小娅：“用你的账号不太好吧，万一我不小心发了什么？” 陆小北只好一一打消她的疑虑，“收下吧，我会和我朋友说的，里面也没什么你不可以见的东西。冬令营的时候，你不是一直拿着我的手机玩吗，那个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客气。” 小娅：“……那个时候太无聊了。”而且以前，她肯定不会点开陆小北的社交账号。 陆小北：“有不会做的题也可以找我。不要怕打扰我。高三的题太难了，看看你做的题能换换脑子。” 小娅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拒绝。陆小北摸了摸她的头，“回去吧。” 小娅走到楼道门口的时候，陆小北还站在那里，望着她的方向。 春天来了，有什么破芽而出。 第18章 与女神做朋友是什么体验？ 余小娅答： 与女神做朋友是什么体验？大概是看到了另一个世界。（今天重新看了题主的问题，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谢谢朋友们关注，这么久没上线，是因为过年的时候，不小心把女神的手机弄丢了。（我赔了！） 结果我才买新手机，女神的旧手机就找到了。警察叔叔的效率好高，对不起，我以前误解你们了。 女神把我送给她的新手机留下了，把旧的借给我。 不过拿到女神的旧手机后，我觉得一点也不亏，甚至还赚了。 PO一张图[图片] 是的，你没看错，这是女神SIM卡里的话费余额。不是p的，不是p的，不是p的，重要的事强调3遍！ 5位数的话费余额！！女神说经常充值不方便，不是很能理解，大概我们住的不是一个星球。 刚拿到手机的那个晚上太兴奋了，和女神夜聊到凌晨两点。真的！明明是8点钟开始聊的，我再看手机时间的时候，已经2点了。 赶紧让女神去睡，因为她第二天还有考试。也不知道女神为什么会和我聊那么久，我忘记时间也就算了，女神怎么会忘。 女神与丑小鸭[GL]_24 女神说没关系。。。 后来，一模成绩出来了，女神稳坐年级前10的宝座。的确没关系。。。 那天晚上聊天，我和女神各自讲了很多小时候的事。 女神是在国内出生，风车国长大的，对她来说，华语不是母语，她风车语和英语更好。女神之前不说，我完全看不出来。 不过她说，她也有很努力才能做到的事，高考的语文，对她来说太难了。 高一的时候，150的卷子，女神语文只有一半的分数，现在时不时能窜上120。不过对女神这样的尖子生来说，还是低了。 如果女神当年没有放弃风车国国籍，如今走联考上大学，可能容易得多。不过不可惜，女神现在还是很优秀，有很多选择。 —— —— —— 分割线：希望有一天离女神更近一点点 —— —— —— 女神进化Q群 相宜：高三模考成绩出来了吗，我们还没有[跪了] 小娅：“出来了，前10名都贴出来了。” 莫以晨：“队长有在？” 陆小北：“嗯。最后一个。” 小娅：“看贴吧就知道了，那里的消息总是最快的。” 相宜：“贴吧？” 莫以晨：“他们还会把每次高三月考前十名照下来吗，为这个专门建了一个贴？” 相宜：“我翻了两页，没看见啊。” 小娅：“不是，是那个‘我们都喜欢的那个人，懂的进。’那个楼。” 相宜：“我去看看。” 相宜：“！！！！” 相宜：“我的天！” 莫以晨：“怎么了，我从来不逛学校贴吧，里面有什么不对的东西吗？” 相宜：“整个贴都是关于队长的。” 小娅：“呃，你们都不知道吗？队长也不知道吗？” 小娅：“队长？队长？？队长？？？” 自觉闯祸的小娅默默切出Q，打开浏览器，进入学校贴吧。 在总共只有4000关注，20万贴子的校园贴吧，有一个贴子常年霸占首页，有多达6000回复——我们都喜欢的那个人，懂的进。 主楼：RT 1楼：广告 2楼：进来了 3楼：懂的，问题是，你有料吗？ 4楼：天哪，学校贴吧还玩神秘主义，这么一个标题把人骗进来。算了，作为你们的学姐，“我们都喜欢的那个人”的同班同学，给新来的学弟学妹们发一点福利，这是给我今年2岁弟弟的舔屏照。 [图片] 小娅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张照片，但还是觉得不可置信，她的身边，怎么会出现这么完美、这么不可思议的人。 照片上，陆小北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握着一支笔，像是听到有人叫她，眼睛半抬，看向前方。莫西干的发型露出光洁的额头，眉色多一分深少一分浅，眼神深邃，瞳孔漆黑，像是有一个黑洞，能把人的灵魂吸入，笔挺的鼻梁下，是微微抿着的嘴唇。 没有华丽的特效，甚至没有手机自带的滤镜，如果不注意光线不足、布置普通的教室，陆小北的气质，她的神态，会让人有时间错乱、空间转换的错觉，她像是在批复价值数十亿的合同，又像是在参加一场国际性质的会议。 小娅看着突然静默的Q，隐约有不好的预感，她下意识地保存了贴子里几张“布林布林”的图片。在小娅看到第三页最后“校园女神的作文”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想着先保存照片，然后点开第四页！！！ 第四页呢？？？！！！ 很抱歉，您要访问的贴子不存在。 小娅：作为女神的小迷妹，心好累。 那个贴子收录了陆小北从高二下学期开始，学校迷弟迷妹们收集的陆小北各种活动照、偷拍照，还有陆小北的试卷、作业…… 虽然行为痴汉了一点，但这贴几千楼了，大家默认陆小北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没想到，陆小北真的不知道。 小娅深觉自己罪孽深重，她已经默认贴子是陆小北申删的，十有八九回不来了。 失去了几十张舔屏照，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备份。 小娅伤心地躺到了床上，完全没有力气做别的事，Q群里也没有人说话…… 小娅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陆小北不会生气了吧？ 她该做什么？ 第19章 小娅特别想现在就拿起手机，给陆小北打电话，又担心陆小北真的生气了，不理她。小娅不怕陆小北说她，只怕自己不会说话，更惹恼了陆小北。 女神与丑小鸭[GL]_25 小娅从房间这头走到那头，又从床的这头滚到那头，好不容易下定决心。 然而，小娅一打开手机，就看到上面的时间：11点30。 已经不早了，队长作息一向健康，她大约已经睡了，现在再吵醒她不好。 小娅怀着纠结的心情做了一晚上的梦，第二天才勉强重振精神去上课。 “怎么这么重的黑眼圈，昨晚没睡好？”开学也一周了，班里其他同学看莫以晨只觉得她对诸事漠不关心，对待学业也像是完成任务一样。事实上，莫以晨心细如丝，小娅只有些许不对劲，她就发现了。 小娅犹豫了一下，她身边也没有其他人可以说，就道：“是昨天队长的事。” 莫以晨：“你已经知道了啊？哎，队长还叮嘱我和相宜不要告诉你来着。” 小娅心下感动。虽然发贴的人不是她，她除了认识陆小北之前，常常在贴吧舔女神的照片，感谢楼主，感谢分享女神的美照、试卷、衣服的高仿的淘宝链接的层主（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从没在贴子里爆过料。但未经陆小北允许，大家这样开楼、分享资源，肯定是不对的。 结果女神还这么体贴，不仅自己删了贴，还不让其他人跟她说。小娅感动得两眼泪汪汪，女神没有对她放弃治疗就好，“知道了。” 莫以晨：“很感动？” 小娅点点头，“嗯。” 莫以晨：“这件事队长也有不对。” 小娅愣了一下，道：“不是的……” 莫以晨挥挥手，一副理解她的样子，“和队长这样的人做朋友，压力很大吧。” 小娅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想反驳她，没想到莫以晨说：“我跟相宜一开始就跟她说了，手机找不回来，再买个旧的，你也很难认出来。队长偏不，说不能骗你……” 小娅：啊？ 莫以晨：“……特意联系了人，加大了警力，甚至直接捣毁了几个销赃的窝点，还没找到后，直接用上了黑科技。这都够买100个手机了。第一次看到有钱人这么花钱的，简直可以出一本书，《教你怎么迅速从亿万富翁变成穷光蛋》。” 小娅：啊？ 莫以晨眉头轻蹙，问道：“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还以为队长瞒得很好。” 小娅像是在玩“一二三木头人”，呆呆的，一点不会动。 莫以晨后知后觉，她特别不莫以晨的张大了嘴巴，“小娅，你竟然学会了套话？！” 小娅喃喃道：“我不知道。”手机里不可能有特别重要的东西，她们认识没几天，陆小北就就把手机拿给她玩了；陆小北对这个手机也没有执念，手机被偷，一开始她连警察局都懒得去；那陆小北她特意找回手机…… 是为了她，不想让她愧疚吗？ 为什么对她那么好呢？ 小娅：“今天放学后，我要去找队长。” …… 下午第四节课。 最近的课太多，陆小北也不怎么有精神，她转着笔，望着窗外，听到有用的点，才在题目后面做上标注。 已经快三年了，高三的老师已经懒得再点陆小北回答问题，陆小北看起来神游天外，其实在她该做的事情上，从不马虎。每次提一个自以为会难倒她的问题，通通会被打脸。 学校栏杆上瓷砖的颜色已经变得黯淡无光，上面有一只麻雀在叽叽喳喳，离教室再远一点的是一个探头探脑的小姑娘。 探头探脑的小姑娘？ 小娅怎么来了。陆小北转着笔的手一停，直接把笔放到桌子上，下意识想站起来，才想到现在是在上课。陆小北扫了一眼教室，碰上隔壁桌的女生偷偷望过来的眼神…… “哎。”陆小北心下叹了一口气，少听这么一段对她倒是影响不大，但她一动作，很多人又没有心思放在课上了，这样不太好。 小娅看他们班下课还早，朝陆小北做了一个手势，指了指教学楼后面的图书馆。 陆小北朝她点点头，小娅一蹦一跳地走远了。 …… “啊——”陆小北的手指突然指向小娅的作业本，拖长了音，“这道题做错了。” 冬令营结束后，小娅成绩虽没有突飞猛进，但被陆小北养成了极好的学习习惯，打开书就开始写题，不摸鱼。 小娅把陆小北指的地方勾出来，合上作业本：“你来了？” 陆小北：“你很认真嘛。我看了你好一会儿了。” 小娅：“在图书馆，比在家里静得下心来。” 陆小北：“那要不要，你以后都在图书馆自习了再回家？” 小娅想了想，实话实说：“好难坚持。” 小娅把手放到桌上，陆小北握住她的手，望着她的眼睛，道：“那你每天在这里等我放学好不好？” 陆小北的眼帘微微垂下，浓密的睫毛像是蝴蝶扇着翅膀，“我小时候，一直希望有个人能等我放学。” 小娅不知怎么的，脸有点红，道：“我等你。” 陆小北道：“作为回报，我每天送你回家。”已经知道小娅性格的她，又补充道：“刚好没什么时间运动，我陪你散散步也好。” 小娅果然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问道：“队长，昨天贴吧的事……” 陆小北：“我找吧主删掉的。” 小娅观察她的神色，看她没有特别生气，心里松了一口气。 陆小北：“怎么，很失望？” 小娅：“没有。” 女神与丑小鸭[GL]_26 陆小北拿过小娅的手机，大拇指直接解锁主屏幕，翻到照片。 小娅想要抢过手机，“喂！这是我的！” 陆小北比她还高一点，直接把手机拿高，“我说送你，你不要的。” “啊，啊，我看看，你保存了很多我的照片啊。看来平常没有少逛那个贴子。”陆小北保持着高举的动作，直接翻看了起来。 小娅挂在陆小北的脖子上，委屈得嘴巴都耷拉了下来。 陆小北勾了下她的下巴，“不高兴了？” 小娅：“没有。” 陆小北：“在想什么？” 小娅想说手机的事，又想陆小北不愿她知道，最终没说出口。 陆小北：“不早了，收拾收拾回去吧，” …… 晚上，小娅洗漱完躺在床上，手机上有条未读的消息。 陆小北：刚拍的照片。 ［图片］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清风与你的地雷×2 感谢收藏、留言的小仙女，么么哒 第20章 学校图书馆。 莫以晨从窗户翻进来，把书包挂到椅背上。 小娅头也未抬，道：“你怎么才来，我大半张卷子都做完了。”今天是周六，学校只上大半天课，图书馆也不开门。小娅、莫以晨她们约了在图书馆见面。 莫以晨今天是值日生，要打扫卫生。小娅先来，原以为莫以晨最多晚上十几分钟，没想到拖延了将近一个小时。 莫以晨：“没什么，南老师找我有事。” 小娅写到一半的笔突然停住了，问道：“南老师找你有什么事？” 莫以晨：“问我要不要当班委，王建军转班以后，有一个学习委员的位置空下来了。他还跟我提了几个同学的名字，都是班里成绩好的女生，让我跟她们课后也多交流学习。大家以后分班，很有可能还会分到一起。” 小娅直接接上话：“还有让你和我保持距离，别被我影响到吧。” 莫以晨沉默了一会儿，道：“你怎么知道的？” 小娅语气有些低沉。“坐在我前桌的女生，前两天趴在桌上哭。她朋友被要求疏远她，说两个人一起玩，只有相互影响的份。期末分班考很快就要来了，还是要以学习为重。” 小娅越说越气愤：“以前拆恋爱，说影响学习。现在连闺蜜都不放过了吗？” 莫以晨道：“我拒绝了。两个都拒绝了，学习委员和交友。” 小娅惊讶道：“你直接说啦？一般不都是假意答应老师吗，再不济也是不表态。” “南老师不仅提到了你，还提到了相宜。”莫以晨道：“她月考稳坐年纪后30。南老师说，相宜虽然是高二的学生，我跟她在一起，也学不到什么东西，反而容易学坏。” 小娅：“南老师怎么知道的？” 莫以晨：“我跟相宜有一次去KTV，碰到他的。” 相宜歌喉一流，每次学校文艺汇演，她的独唱都是压轴表演。所以在学校里，相宜的知名度还是很高的。 小娅：“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 “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出来就好。”莫以晨环过小娅的头，把她按到怀里，“就像这一次，如果你不问，我不说，有些事你就会憋在心里，越憋越难受。” 有人宠的时候，会变得软弱，小娅说话带着点鼻音， “说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 莫以晨：“你像清澈见底的小溪，一眼就能看透。有些人会觉得这样没什么意思，但我觉得很好。” 小娅轻轻从莫以晨怀里挣脱出来，道：“千万不能让你男朋友知道，他连你多加一个人Q都不同意，更别提你和我这么亲密了。到时候，我赢过了南老师，又输给你男朋友，太不划算了。” 莫以晨捂嘴笑，道“其他人，她可能都介意，但你的话，她肯定不会担心我和你有什么。” 小娅：“为什么？因为我不好看，所以没有人喜欢吗？？？” 莫以晨神秘地笑了笑，“不是。” 小娅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她转过头去，对着图书馆外的天空，翻了一个白眼。 可能是最近身边的人都太温暖了，小娅被养出了一点小脾气。 莫以晨哄她，“其实，我知道，我们班有一个同学喜欢你。” 小娅：“谁？” 莫以晨摇摇头。 小娅：“姓什么？” 莫以晨还是摇摇头。 小娅：“名字首字母是什么？” 女神与丑小鸭[GL]_27 莫以晨：“H。” 小娅：“是不是姓韩？” 莫以晨：“你知道，他跟你告过白？我们班可还有两个姓胡的，一个就坐在你斜前方啊。” 小娅：“我又不傻。” 看莫以晨没明白，小娅解释道：“第六感吧，他看我的眼睛不一样。隔壁班以前一个女生，很喜欢有事没事撞我一下，不是恶意的也不是善意，闹着玩吧。那个女生是他初中同学，有一次他看到了，就隔着女生帽子捶了她一下，叫她，‘别闲得慌。’” 小娅：“很多这样很小的事，但凑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 莫以晨：“其实他长得还不错，只是眉毛太浓了，也不大笑，看起来有点严肃。不过，他身材好，成绩也好，在我们班男生里算不错的了。” 小娅：“其实他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最好教室乱哄哄的。但他自己又没胆子起哄，怕给老师留下坏印象，老怂恿别人。” 莫以晨：“你这么了解他……” 小娅：“知道有人可能喜欢自己，所以稍微注意了点。不过我从来没想过和他有什么，他只是一个懦夫！有人嘲我，但凡那人人缘好点，他都不会做声，可能还会附和。喜欢一个漂亮的姑娘，哪怕追不到，也值得骄傲；喜欢一个不漂亮的姑娘，就算追到了，也是要被嘲的。我早懂了。” 莫以晨：“不要这样说。” 小娅：“我只是在说他的想法。我不会这样认为，也不会为他的看法开心或者难过，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最多有点好奇，他看上我什么了，有点想改。” 莫以晨：“我也有些好奇。”在小娅疑惑的眼神中，莫以晨继续道：“不过，不是好奇他。” 小娅：“不管是谁，这事都跟我无关。”小娅根本不知道她错过了一个怎样的真相，她说道：“来吧，我们继续做题，离队长她们下课还有大半个小时。这次月考还有好多不会的，争取下次能进步多点。” …… “队长，你们来啦！”小娅听到一声关窗声，回过头去，看到陆小北和相宜走过来。 “今天开高考前的动员大会，所以晚了。在礼堂，我也不好给你和相宜发信息。”陆小北看了看表，对相宜和莫以晨说道：“时间不早了，我送小娅回去了。” 相宜把包放到莫以晨对面的椅子上，“我家的这位题还没做完，你陪你家那位回去吧。” 陆小北朝她们点点头，带着小娅走了。 路上，小娅看到一个长椅，问道：“队长，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陆小北：“坐了一天了，不想再坐了。”她摸了摸喉咙，道：“动员大会上，嗓子就没停过。你来说话吧。你们班里今天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吗？” 小娅：“南老师联合隔壁班班主任，拆散了两对情侣，我们班还有一对情比金坚，他正在使劲呢。那个男生说了，谈恋爱后，他更有动力。现在，咬牙要考年级第一呢。” 陆小北：“还有呢？” 小娅：“同性玩得好的，他也管。” 陆小北：“为什么？” 小娅：“怕两个人一起玩物丧志，影响成绩好的那个人学习吧。” 陆小北没有再和小娅讨论这个问题，而是问她：“你想不想换一个班主任？” 如果是其他人问这个问题，小娅可能会大吐苦水，但问话的事陆小北，小娅想到陆小北之前的“丰功伟绩”，停住了脚步。陆小北也站定，看着她。 小娅望着陆小北，认真地说：“如果是上个学期，我肯定想换个班主任。但现在不一样了，我有你，有以晨，不再是一个人了。一个多学期过去了，这个时候换班主任，很多同学会不适应，到时候影响到他们分班考成绩就不好了。” 陆小北道：“小娅，不要太善良。”转身继续走了。 …… 小娅回到家后，在妈妈“学习辛苦了，今天给你煲了汤”的念叨声中，走进房间。 口袋里，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刚刚分别的陆小北发来的消息——今日的照片，独家授权给你的。 [图片] 第21章 与女神做朋友是什么体验？ 余小娅答： 祝大家儿童节快乐！我还是一个孩子呢，为什么很多人邀请我回答有关百合的问题？感觉我身边没有百合，我也回答不了相关的问题~ 不知不觉，距离我第一次回答这个问题，已经四个月了。这四个月发生了很多事，我与女神从泛泛之交，变成无话不谈的好友，我还跟她讲了我的心愿。我想去看多地方，看很多的风景，认识很多的人。 我也变化了许多，最新的一次月考进了年级前200名，很明显的感觉到，老师对我的态度不一样了。爸爸跟我说：“觉悟了，什么时候都不晚。”妈妈给我烧了一大桌好吃的。 可能是人自信的缘故，也可能是注意饮食，脸上的青春痘没有了，到了旁边的附小，会有小学生叫我漂亮的小姐姐了。（笑） 可是，我的这个答案，只能写到这里了。 我这一生遇到的最美的人，最好的朋友，就要奔赴战场，一个叫作高考的战场。我相信，她会披荆斩棘，所向披靡，拿起敌方的旗帜，宣告她的胜利。 我由衷地祝福她，脱离高中的苦海，也由衷地难过，我们的分别也要进入倒计时了。我们很快会天各一方。她不再会陪我上学下学，周末约我出去吃东西，她会去一个陌生的城市，上一所最好的大学，认识很多优秀的人。 或许她还会在Q上给我发晚安，会有事没事的时候找我聊天，但随着她了解更多的知识，见到更精彩的世界，她大概会忘了我…… 忘了她曾经遇到过一个超级不自信的小学妹，像一只丑小鸭。 大约她不会忘了我，但如果有一天，我只是她逢年过节、群发的祝福短信的联系人之一，我还不如她忘了我。 我的同桌说，我越来越会表达自己的想法。我也以为我变了。 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还是别扭、固执，甚至自私，难过得想哭。想到以后，女神上了大学，认识了新的朋友，女神也会陪她逛街、看电影，她们会聊我们聊过的话题，明星的八卦，街边的小吃，校园里的猫，也会聊更多我们没有聊过的话题，大师的作品，世界的格局，我们头顶上璀璨的星空。 女神与丑小鸭[GL]_28 我就会很难过。难过我只能陪女神一段路，我只是女神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我在这里树洞一下，打出来心里苦好多了。 明天见到女神的时候，我又会是一个元气满满的少女，陪她做题，给她打气。其实女神这两天挺放飞自我的，在图书馆天台带我刷各种美剧，美曰其名给我练练口语。女神说：“该复习的都复习完了，稳定发挥就好，我的目标不高。” 我：哎，心很累。 女神肯定是要去帝都的，也就是TOP2热门和冷门专业的区别，她本身成绩好，高考又有加分。 不管毕业后，和女神还联不联系，我都希望她好好的。一直这么美丽，一直这么骄傲，一直这么耀眼。 这两天特别患得患失，像是要去高考的人是我。 现在凌晨四点我又醒了，刚才做梦梦到女神了。女神朝我笑得特别好看，都怪她每天给我发那么多美照。 女神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其他答主的女神多的是高冷，她们不敢放下架子，怕蓝颜向她们表白，反倒没得做朋友。大概我是妹子，女神没这个担心，所以，每天毫无保留地向我施展她的人格魅力。 我感觉很迷惘，但我连为什么都不知道。 —— —— —— 分割线：抱歉，今天没有女神的故事。她快高考了，祝她心想事成 —— —— —— 放学的时候，陆小北照例送小娅到小区的十字路口，再往前走两栋楼，就是小娅家了。 小娅不由自主地找话题，想跟陆小北多聊一会儿， “高考前两天，家里是不是顿顿大餐？” 陆小北：“也算是吧。” 小娅想到陆小北家里的情况，陆小北过年的时候都尽可能不待在那里，更何况现在。小娅简直想抽自己，不会说话，乱说什么。 小娅决定给自己挽尊，“等高考完了，我请你吃大餐。” 陆小北笑笑，道：“也不用高考完了……” “小雨。”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站在陆小北与小娅不远处，她穿着深蓝色的套裙，头发在脑后盘起，整个人显得精神、干练。 小娅惊讶道：“妈。” 从不远处走来的女人、小娅的妈妈道：“你怎么还不回家？”一边说话，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陆小北。 小娅道：“我跟我同学聊了一会天。” 小娅妈妈：“你有同学住在这附近？” 小娅回答：“差不多。”小娅不好意思说陆小北是送她回家的，到时候妈妈又要问东问西，太烦了。 陆小北主动打招呼道：“阿姨你好，我是陆小北。” 小娅妈妈朝陆小北笑了笑，道：“你好，我是小娅妈妈。很好见到你这么好看的孩子。有空欢迎你来家里玩。” 小娅突然想到，“那今天可以吗？周末的时候，爸爸不是钓了几条鱼在浴缸里养着吗，今天爸爸要加班，我们可以3个人一起吃饭。” 小娅妈妈：“可以啊，但要你同学家里同意。” 小娅对陆小北说：“队长，来我家吃饭吧，我妈手艺超好！”免得回那个家，还不开心。 陆小北：“我还没有和家里说。” 小娅：“可以到我家，再打电话，他们不同意，就算了。” 陆小北看着小娅亮晶晶的眼睛，实在无法拒绝，只得同意。 …… 楼梯上，小娅听着陆小北的脚步声，想到她走在自己身后，心中不免又惴惴不安起来。陆小北不会没有来过这么普通的住宅吧？ 小娅手上拿着蔬菜，硌得有些手疼，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幕，有些不好意思。陆小北看到小娅妈妈手上拿着东西，主动提出帮忙，小娅妈妈连婉拒两次。 小娅看气氛有点僵，主动把妈妈手上的东西拿了过来。原本想着一点蔬菜水果不重，结果还没上5楼，她就觉得塑料袋的带子把她手硌青了。 原来妈妈平常这么辛苦，却从来也不说。 小娅妈妈走在前面，先打开门，招呼她们两个进去。 陆小北礼貌地拉住门，“谢谢阿姨。”她神色平静，只是好奇又不失礼貌的打量。 小娅妈妈对小娅道：“邀请同学去你房间坐坐吧。” 陆小北：“阿姨，我可以去厨房帮忙。” 小娅也在一旁应和：“队长做菜可好吃了。” 小娅妈妈：“你是客人，不用管这些，和小娅玩去吧。”又示意小娅领陆小北去她房间。 等陆小北进了小娅房间，小娅妈妈拉住小娅手，“看看人家多懂事，把客厅的水果拿些去。不要一直闹，玩一会儿记得做作业、” 小娅道：“知道了。”陆小北一出现，妥妥是别人家的孩子。 回到房间里，小娅把青翠欲滴的葡萄放到茶几上，把椅子移出来，让陆小北坐下，自己坐到床上。 小娅：“队长，这是我的房间，有点小。” 陆小北环顾了下房间，雪白的墙纸，深褐色的家具还算中规中矩，床背后面的墙上贴着的动漫海报、书架上的手办，则很有小娅的个人风格。 陆小北看着书桌前大大的窗户，道：“很温馨，白天阳光应该也很好。”她转过头，指了指床头柜上、一张小女孩憨头憨脑的照片，“这是你多大的时候？” 小娅：“不记得了，5岁左右吧。” 陆小北看着那个照片，眉眼带笑。 小娅傲娇道：“水灵吧。我也是美过的，只是长大长残了。” 陆小北憋笑道：“水灵。” 女神与丑小鸭[GL]_29 小娅看陆小北有兴趣，兴奋地翻箱倒柜，找到一本老相册，跟陆小北介绍：“这都是我小时候的照片。这是最早的，我3岁以前，还住在我爷爷家……” “9岁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妈竞岗成功，刚刚高升，特别忙，每天早上都是我自己梳头，两个辫子扎得从来没有一样大小过。其实，那个时候，我颜值还是不错的，全被发型毁了……” 小娅叽叽喳喳讲个没完，又过了一会儿，她才发觉陆小北一直没说话。 小娅：“队长，怎么了？你需要给家里打个电话吗？” 陆小北扬了扬手上小娅送的手机，道：“不用，我已经给家里发过短信了。” 陆小北：“你为什么和我讲了那么多小时候的事？” 小娅：“机会难得嘛，而且刚好聊到这个。队长，你现在要不要复习？” 陆小北：“我没有关系，现下只想脑子放空一点。怎么，你想做作业了，正好我在，可以辅导你。” “不是，难得队长来我家……”小娅吐了吐舌头，道：“刚才我妈还说我，要向你学习。队长对妈妈辈的人也好温柔。” 陆小北：“我小时候在风车国，和母亲一起住在一个小乡村。村里风景很美，外来人口也少。母亲不喜欢外人进家里，所以没有请保姆，白天她出门的时候，会把我放在公园里，当地的老头老太特别喜欢跟我讲话。因此，我很会和年纪大的人相处。” 小娅：“因为队长小时候很可爱？” 陆小北：“不是，国外的日子没有那么美好，风车国的一些老人还是很无聊的。” 小娅：“如果能看到当地人是怎么生活的就好了。” 陆小北：“你可以在脸书注册一个社交账号，我的手机之前有挂过VPN。”在小娅嘟囔着“不会”的时候，陆小北走到她边上，问道：“你的手机呢？” 小娅从床头柜的抽纸盒里掏了掏，没掏出抽纸，倒是掏出一个手机。她打开锁屏，问道：“我该怎么做？” 小娅：“嗯？” 陆小北：“你的手机……为什么会在那儿？”抽纸盒的外壳是一个不透明的绿纸壳，正上面有一个大口子，方便去抽纸，也刚好一个手机侧着放进去。 小娅摇头晃脑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然我妈三天两头翻我房间，手机早被发现了好吗？!” “我们小娅最聪明了。”陆小北说完，站在小娅前面，点开一个绿色的APP，教小娅挂VPN，“手机上推特、INS、脸书都有下，我的手机已经绑了账号，你直接用我的也行。” 小娅刷了会儿脸书，“可是上面都是队友的朋友，我也发不了东西。” 陆小北：“你随意发吧，也可以找他们聊天。我会介绍你的。” 小娅：“怎么介绍，说我是队长的人吗？” 陆小北的话意味深长，“那你说你是谁的人。” 第22章 小娅疙疙瘩瘩说不出个所以然。 正在这时，小娅的房门被敲了两下，小娅妈妈的声音随后传来，“小娅，陆小北，吃饭了。” 陆小北回头看了一眼，门把手转动，门一点点被打开，然后她感觉到一阵风，小娅动作其大的把手机放到身后，用身体挡住。 陆小北想：小娅这样的人，考试肯定不能作弊。不然老师一眼望过去就能发现。 “啊——” 小娅叫了一声。 陆小北往前一扑，和小娅两个人一起倒在床上。陆小北道：“你把我的东西藏哪里了？”一边说，还一边动作，想去抢被小娅压在身下的手机。 小娅对陆小北不分轻重缓急气急，大叫：“啊啊啊——你走开，这个不能给你。” “好吃饭啦！”小娅妈妈只以为两个姑娘玩疯了，也没多怀疑，“收拾收拾过来。”又转身走了。 陆小北还趴在小娅床上，她一手撑着床，一手在小娅的腰下。她们四目相对，小娅因为刚才紧张激动，脸颊红扑扑的，头发也有些凌乱。 这是小娅印象中，第一次离陆小北这么近，她们都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陆小北的头微微低下，小娅甚至能感受到陆小北的鼻尖轻触她的脸颊，再往边上移一点点就是…… 小娅悄声道：“队长，你为什么突然抢我手机？” 陆小北原本迷醉的眼睛渐渐聚焦，眼中微不可见的蓝意，像是天空，又像是大海，也消失了。 陆小北身体微微往上抬，与小娅之间隔出一段距离，道：“笨蛋，听说过掩耳盗铃吗？” 小娅恍然大悟，“我刚才差点被发现了？”说完，把手机又藏回抽纸盒里。 陆小北没好气道：“你妈妈一定没想到，你会这么蠢地把手机藏在这里。” 小娅：“招式不在蠢，好用就行。走吧，我们去吃饭。” …… “这么说，队长昨天去你家里了？”早自习，教室里此起彼伏的都是读书声，有文言文的，也有英语的，正是滥竽充数、浑水摸鱼的好机会。 小娅一本正经地盯着课本，嘴上却在说闲话：“是啊，吃完饭，还和我妈谈人生，谈理想，最后才回去。” 莫以晨：“挺好奇，你妈妈和队长第一次见面。” 小娅道：“这有什么好奇的。就是普通的去同学家里玩，再见家长啊。” “嗯——”莫以晨道：“还是不一样，身份不一样。” 小娅：“什么身份不一样？” 女神与丑小鸭[GL]_30 莫以晨无奈地用手抵住额头，“你太笨了，和你说不清。” “你们怎么都这样，昨天队长也是，还说我蠢。”小娅：“我这学期期末预计能比上学期进步300名好不好？！” 莫以晨敷衍道：“好好好。” 小娅憋了一会嘴，又没忍住，转过头找莫以晨说话，“以晨，你下个学期去文科还是理科？” 莫以晨：“你说呢？” 小娅：“理科。你生化都那么好，不读理科太可惜了。而且理科专业多，更容易上好学校，就业选择也广。” 莫以晨：“怎么，听起来，你不想读理科？我那天听生物和化学老师讨论，他们说你潜力很大，高二再努力点，是有机会进年级前100的，到时候至少985大学是稳的。” “我不知道。我还是更想学文科，但我文科理科成绩差不多，历史什么的，更是靠以前看的闲书，都没好好听过课。可是，理科……”小娅“哎”了一声，继续道：“而且去了文科，我就要和你分开了。” 莫以晨：“你怎么不说，还没选文理科，你就要和队长分开了。” “别提我的伤心事了。队长说，‘高考考完第二天，我要回趟风车国。我今年还没去看过母亲。国内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可能这个假期都不会回来了。’”小娅道：“明明有将近三个月的时间，队长竟然都不在国内。我又没有钱，不能去看她。” 莫以晨：“看来这个夏天，你要送别两个好朋友。” 小娅闷闷不乐，道：“是啊。” 莫以晨：“那我和队长都离开，你的感受有没有什么区别？” 小娅：“？？？” 莫以晨：“都只是普通朋友的离开吗？你想象一下，我们都不在你身边了，你一个人继续生活，你会思念谁？” 心中的答案毫无疑问，但小娅怕伤到莫以晨的心，道：“不一样啊，我跟你虽然不在一个班，但还在一个学校。队长则是离我很远很远。” “文科班在另一栋小楼，放学基本是从后门走，不特意根本碰不上。”莫以晨道：“这只是一个假设。队长走了，你只是觉得一个普通朋友离开了，像你以前初中分离的朋友那样吗？可能不会再见了，也可能一年只会见个两三次。” 小娅沉默不语，她觉得莫以晨的问话毫无道理，她为什么和队长一年只能见两三次，又觉得她的问话涉及了一个她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 她惶恐的，害怕的，却又无比期待、焦灼的问题。 有一粒种子早已在她的心底生根发芽，但不到它长成参天大树，她都对它视而不见。 “我想好好读书，以后又有钱又有闲，不管队长在哪里，我都能找到她，去见她。”小娅底气不足、胡乱说道。 她不想成为陆小北的路人甲，不想成为她绚丽生命的一个过客。经年之后，陆小北回忆起她，只是一个模糊的景象。 莫以晨冷冷道：“可是那个时候，队长会有自己的事业、伴侣，甚至是孩子，别说你愿意漂洋过海去找她，就算你们在一个城市，甚至一条街道上，她可能都没时间来陪你。” 小娅手紧紧捏住，眼睛死死盯着桌子，不言不语。 南老师进来巡视了教室，又出去，小娅也没有发现。 几乎是铃响的一瞬间，莫以晨就看到小娅旋风一般地跑出去。 …… “队长，有人找！” 陆小北坐在第三排中间，她回过头的时候，看到小娅怔怔地站在教室后门，脸上的表情木然的，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陆小北心里开心小娅主动来找她，又知道小娅无事不登三宝殿，轻声跟旁边的同学打招呼，“让一让。” 陆小北直接走到门外，问道：“怎么啦？”小娅的眼睛水莹莹的，有点红，要哭不哭的。 小娅凭着一腔孤勇跑到这里，在见到陆小北的瞬间，她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同时理智回笼，“我不知道。” 陆小北食指在她下巴上划了一个圈，“怎么又不知道。” 小娅：“我想见你，就来了。” “这个理由好。”陆小北不再执着于这个。 小娅的性格不太适合逼问，你越问她，她越钻牛角尖，越不肯说，保留一点距离，她反倒愿意跟你分享她心里的想法。 “正好你来了。我有件事问你。”在小娅疑惑的眼神中，陆小北道：“你上了这么多年学，有逃过课吗？” 小娅：“没有。” “我们老师今天说了高考前的安排，考前会放一天假。”陆小北问道：“我们一起出去玩好不好？那天应该是周四，你跟老师请个病假，想告诉家里就告诉家里，不想告诉就不说。去吗？” 小娅想都没想，道：“去，也不跟家里说，哪里都去。” 陆小北笑了笑，道：“还有事吗？” 小娅老老实实道：“你们班的同学头都从窗户里伸出来了，还有些在悄悄看你。” 陆小北没有回头，直接道：“跟我在一起，得习惯这个。” 小娅道：“你回去吧，快上课了。我回一楼也还要时间。”小娅的学校有六楼，高一、高二、高三各占两层楼，每层楼有六个班级，文科班则在旁边的一栋小楼，只装得下四个班级。 陆小北转身回了教室，高三后门的“门神”看陆小北进来，“队长，来找你的妹子是高一还是高二的，长得很清秀啊，有没有男朋友？” 陆小北捶了一下他的头，“好好做你的题，过几天要高考了。” “后门门神”道：“高考前才是告白的高峰期啊。” 陆小北没理他，已经走到教室的中间了。 …… 小娅看着陆小北走进教室，和路过的同学打闹，又走到教室中间坐下。她一点不想移开脚步，想一直这么看着。 其实刚才，小娅还有其它话想问的，她想问：“队长，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小娅除了满满的感激，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还有委屈，“我想你一直对我好，怎么办？” 我想用更多更多的好去回报你，想让你体会到我现在的心情，怎么办？ 女神与丑小鸭[GL]_31 莫以晨说，在未来的某一天，你会有自己的事业、伴侣，甚至是孩子。 可不可以那些都不要，我愿意给你很多很多的爱，我所有的爱，我们一直一直在一起。没有其他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那只鸡仔的地雷 感谢收藏、留言的小天使，么么哒 第23章 一辆车门向上开的红色跑车，一个戴着墨镜的美女，还有一杯香醇诱人的咖啡，在这个行人匆匆的早高峰，形成了一道奇特的风景。 “天！”小娅背着上学用的书包，站在街道上，看着不远处的陆小北，惊愕地张开了嘴巴。 小娅走到车边上，道：“这就是你说的来接我？” 陆小北把墨镜往上一抬，道：“怎么，美女，要我给你开车门吗？” 小娅道：“不用不用。”她自己打开车门坐了上去，系好安全带，“我还是第一次坐跑车哎。” 陆小北：“不用这么怕，我车技还是很好的。” 小娅拿着安全带的手僵了僵，道：“不是，我平常不喜欢系，是因为有些安全带上脏兮兮的。”又迟疑道：“而且，队长，你生日过去才两个月，除了周末我们每天都有见面，你真的拿到驾照了吗？” “其他人开车你才更应该系安全带。”陆小北道：“我去年年底在风车国学的车，不过在国内拿到本还是上周末的事。为了带你上路，特意考的科四。感动吧？” 小娅：“感动队长人美骚话多。你会开车就好。” 陆小北看她手上拿着一个沉甸甸的书包，道：“所有课本都带了。” 小娅：“虽然跟老师请假了，但没敢跟我爸妈说。为了避免露出马脚，只得把戏做全了。” 陆小北：“左手边的咖啡是给你的，放了抹茶，你应该喜欢。” 小娅拿起咖啡，是一个浅褐色的好看纸杯，外面还贴心地套了一个杯套，以免烫到手，她问道：“哪里买的咖啡，我还以为队长会给我带奶茶。” 陆小北发动了汽车，“不是买的，我早上出门前自己给你磨的。昨天晚上，凌晨两点你还在脸书上留言，当我不知道？” 小娅：“还是第一次正式跟队长约会，心里激动。队长看到我留言，是不是队长也没睡？” 陆小北头转过来看了她一眼，道：“不是，我是今天早上看到的。”哪怕隔着墨镜，小娅都感受到陆小北对她的嘲笑。 小娅手上拿着热乎乎的咖啡，看着身边开车的陆小北，感受着屁股下的沙发椅，不敢相信她真的做了这么疯狂的事。在陆小北高考前一天，还跟陆小北出来约会，特别是这几天她因为某个不能说的原因，心神不宁。 陆小北：“不问问我带你去哪里？不怕我把你卖了？” 小娅半开玩笑道：“不怕。和队长在一起的话，私奔我都不怕。” 陆小北手一打方向盘，车子避开市区，向郊区开去。 小娅看陆小北不说话，又担心打扰她开车，又担心刚才开的玩笑暴露自己的心思，一时也没有说话。 小娅一小口一小口喝着咖啡，抹茶的味道遮盖住了咖啡的苦涩，每一个味蕾都在享受其中的香醇。只是甜意过后，留在口腔中的只有淡淡的苦味，像是她的欢喜，初识时美妙无比，再品却又带着微微的涩意。 同心镇。 小娅看着匾额上笔力遒劲的镇名，愣了一下。 同心镇距离她们居住的城市只有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小娅虽没有来过，但也不时听到它的大名。古镇上小桥流水人家，各种手艺人汇聚的商业街，少见的风俗小吃，别具风情的民宿…… 小娅没有想到陆小北会带她来这里，“同心镇……” 陆小北把车停好，陪她一起走到镇子里，“喜欢吗？” 小娅喃喃道：“喜欢，我一直都想来。” 陆小北牵过她的手，带她在古镇里逛了起来。 时间还早，只有少数店铺开了门。小娅每找到一家开着的店铺，就像中了奖一样，不过开着的店铺太少，没多久，她们就走完了半条商业街。 陆小北拦下一艘小船，跟艄公谈好价钱后，跟小娅坐上船。 陆小北：“等接近中午，镇上就很热闹了。” 小娅手撑着下巴，道：“还是现在好。我宁愿街上能玩的地方少一点，也不想人挤着人。”小娅的手划过清澈的河水，道：“好久没坐船了，城里中心湖的游船好看是好看，但特别贵，还很多人。” 蔚蓝如洗的天空，古香古色的小镇，波光粼粼的湖面。小娅想，此时此刻此地，大约是她的世外桃源，梦中世界。 艄公一边划船，一边跟她们介绍同心镇，“镇中心的商业街，叫作同心街，是镇上面最有意思的地方。同心街上标着的数十年的老店，不是外面的幌子，可都是正儿八经的。” 艄公：“街尾有一棵树，叫作同心树，男孩如果有喜欢的女孩，会去庙里求一块木牌，写上女孩的名字，系上红丝带，挂到树上。保佑她一生顺遂。” 小娅不解道：“这样的东西，不是应该祈求爱情天长地久吗？怎么变成祈求平安的？” 艄公笑笑，道：“你还小，不懂。” 小娅：“那您给我说说，说不定我能明白。” 艄公：“你爱一个人一生，是你自己的事，跟系一个木牌有什么关系？他爱你，也只是他的事，他还可以再给别的女孩系木牌，同心树也不能保证三个人互相相爱啊。唯有健健康康、平平安安，是我们不能自己决定的。只能祈愿老同心树了。” “同心树帮你们活到老，你们有心，自然能相爱到老。” 小娅远望同心街，道：“是啊，都是我们自己的想法。” 艄公带着小娅和陆小北在湖里游荡了一圈，下船的时候，小娅笑着跟艄公挥手再见，陆小北还多给了一份小费。艄公一开始还以为她们给错钱了，想还给陆小北，陆小北道：“一份是乘船的钱，一份是解说的钱。没有错。谢谢您。” 小娅下船后，看到街尾有棵大树，心下好奇，小跑过去。她的鞋子踩在落叶上，沙沙作响。 陆小北快步跟在她后面，“你慢点，鞋带都散了，小心摔着。” 女神与丑小鸭[GL]_32 小娅放慢了脚步，也懒得去系，只是道：“我会注意的。” 陆小北跟着小娅走到同心树底下。 这棵大树要四个成年人合抱才能围起来，小娅的手轻触树皮，道：“它应该有几百岁了吧。”抬头，是茂盛的绿叶，有点点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点到地上。 陆小北半蹲下来，帮小娅把鞋带系好，她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小娅甚至没来得及反应。 小娅脑子里唯一的念头是，队长，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个想法这几天一直徘徊在她脑海，她现在也说出来了，“陆小北，你是不是喜欢我？” 哎？！她说了什么？！ 第24章 这是小娅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陆小北，不同于学姐，带着一份生疏；也不同于队长，带着一份敬佩。 这是两个平等的灵魂的一次对话。 陆小北还是半蹲的姿势，她微微抬起头，脸上是无法隐藏的惊讶。小娅知道，有什么东西回不去了，一旦她先迈出这一步，她们的关系不可能再回到从前。 只是在那一瞬间，心被触动的感觉太强烈，她无法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眼睁睁地看着她们的距离从此刻越行越远。 然而，每一秒钟的等待，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炙热的火焰焦灼着她的内心，她等不下去了。 瞧，陆小北说的没错，她是一个急性子。再也不会有人像陆小北那样了解她，她也不会再这样地爱一个人，像她爱陆小北那样深。 小娅低下头，在陆小北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陆小北，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但我喜欢你，我想和你试一试，相爱到老。” 心脏“砰砰”地跳着，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小娅全身的每一个器官，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都在雀跃，她终于正视自己的心意，找到她爱的那个人。 同时，她的心也是惶恐的，她需要等待一个审判，一个她爱情世界里的主宰对她的审判。 前一步是天堂，后一步是地狱。 小娅终于等来了她想要的答案，不是一个点头或者摇头的动作，也不是一个是或者不是的回答，而是一个吻。 不同于她的蜻蜓点水，是一个湿漉漉的、缠绵的吻。 陆小北拉住小娅的手，看她神不守舍，没有站稳，直接被她拉得摔坐在草地上。 小娅抬起头，傻乎乎地看着陆小北，像还没有从刚才那个吻里回过神来。陆小北恨恨地想，笨蛋，明明是你自己先主动的。 陆小北伸手把小娅的头发别到脑后，手心又顺势贴在树上，小娅被她环在臂弯里，像只怯生生的小兔子，浑然不知会发生什么事。陆小北另外一只手和她十指相扣，再一次温柔又坚定地吻了她。 “你说，我是不是喜欢你。” 同心树下，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孤岛，没有其他人，只有她们彼此。 …… “那我们，算是在一起了？” 自从告白后，一直相扣的手指的另一个主人这样说的时候，陆小北觉得有些好笑，但她还是郑重地说：“是，你是我的女朋友了。” 红霞飞上双颊，比春花更加娇柔，比夏花更加灿烂。 陆小北看她羞涩的样子，有心想打趣两句，心里又舍不得。她另一只手拿过一个木牌，在上面写写画画。 小娅看到陆小北在写她的名字，有点疑惑，“你在做什么？” 陆小北：“给你祈愿。” 小娅：“原来，刚才我和艄公说话，你有听到。可是，这不是送给喜欢的女孩的吗？” 陆小北明眸善睐，笑颜动人，“是啊，我喜欢的是女孩。” 小娅先是一怔，又感觉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她后知后觉道：“我也要写，我喜欢的也是女孩。” 陆小北在她脸颊上啄了一下，也递给她一块木牌。 两人一直十指相扣，小娅实在不想松开手，直接用左手写上——陆小北。 每一笔每一划都极其用心，像是要把所有的祝福、所有的爱意倾注于此。 只不过小娅用不惯左手，这三个字还是有些歪歪扭扭，小娅想再换一块木牌，被陆小北制止了，“第一块就很好。” 小娅看着离她们还有一人多高的枝桠，不解道：“其他人是怎么把木牌挂上去的，难道是爬树吗？” 陆小北从边上抽出一条红丝带，“来，你帮我。”小娅用左手配合陆小北的右手，用红丝带穿好两个木牌。 陆小北把两个木牌拿在手上，看准高处一个结实的枝桠，用力一扔。红丝带刚好卡在枝桠上，两个木牌一个一边，刚好保持平衡。 小娅开心地跳了起来，“挂上去了！” 第25章 女神与丑小鸭[GL]_33 小娅从包里拿出钥匙，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探头探脑，鞋架上的鞋子和她出门前相比…… “你回来了？”一个冷酷的女声出现在小娅耳边。 小娅拔出钥匙，塞到口袋里，手足无措，“妈妈。” 小娅妈妈站在玄关，冷冷地看着她：“去哪里了？” ——去上学了。 ——因为生病，自己去医院了。 ——出去玩了。 三种答案在小娅脑内徘徊，它们相互争吵，相互厮打。要是原来，小娅为求心安，会直接说实话，但她和陆小北刚刚心意相通，她实在不敢多说。 她觉得，她妈妈太了解她了，她一定会招架不住的。 想到她刚刚萌芽的爱情，想到被妈妈发现，可能会面对的事情，小娅又是心虚又是害怕，话还没有说出口，大滴大滴的泪水就夺眶而出。 小娅妈妈沉默地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她不会知道了吧？是上次陆小北来家里，她发现了蛛丝马迹吗？ 还是仅仅是妈妈知道我逃课了，对我的试探。 无声的压迫，足以击溃一个心虚的人的心理防线，小娅抽泣道：“我……我不想去学校。” 她捂住脸，泣不成声，“你们根本不知道我在学校经历了什么！南老师在班里搞了一个间谍，专门给他打小报告，所有人都猜测是我，他们都在背后说我……” 小娅大声地哭出来，这是她这一年最大的不快乐，是她所有压抑痛苦的根源，“没有人相信我，没人跟我一起玩，连说话都没有！我在学校里每一天都很痛苦！你们还给南老师送礼，我真的好恨他。” 小娅直接蹲到地上，把脸深深埋进臂弯里，不要，不要发现她和陆小北的事。她宁愿自己鲜血淋漓，也不希望她爱的人受到一点伤害。 小娅妈妈：“你先进房间去吧。” 小娅换了鞋子，快步走到自己房间，关上门。 小娅默默地靠着门，坐了下来。她抽了抽鼻子，妈妈应该没有发现她和陆小北的事吧？ 小娅刚才情绪突然这么激动，虽然是故意的，但也不是假哭。在上个学期的很多天，她走出家门，经常不想去学校，想在公园的长椅上待一天又一天，想绕着这个城市走上一圈又一圈…… 可是她循规蹈矩惯了，没有勇气做些不一样的事情。 这是她除了陆小北以外，最大的秘密，是她心里挥之不去的阴影。 哪怕现在，班里有莫以晨，学校里有陆小北，她们一直陪伴在她身边，是最好的朋友和爱人。她还是常常午夜惊醒，梦到她又孤身一人。 没有人爱她。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小娅打开锁屏，是陆小北的消息。 陆小北：到家了吗？ 小娅：到家了。 陆小北：你爸爸妈妈回来了吗？ 小娅按在手机屏幕上的大拇指停了一下，陆小北明天就要高考了。 小娅：还没有。 陆小北：今天玩了一天也累了，早点休息。 小娅：好，队长要不要再刷刷题？ 陆小北：不叫我名字了？ 小娅：我叫你再刷刷题！ 陆小北：遵命，老婆大人！ 小娅“扑腾”一声笑了出来，同时，又有泪水滴落在屏幕上。她此刻有多么的幸福，就有多么的惶恐。 小娅靠在门上，听到爸爸回来，听到爸爸妈妈的谈话声。她用力地把耳朵贴到门上，想知道他们说话的内容，但只是在做无用功。 已经过了平常吃饭的点，但是没有人来叫她。 直到有敲门声传来，轻轻的，像是敲在她的心上。 小娅打开门，她妈妈在门外，爸爸坐在客厅里，看来情况不是最糟糕的那种。小娅后退一步，让她妈妈进来。 小娅走到房间的另一角，她知道她现在看起来很糟，但她实在没有心情，也不想打理自己。 “我跟你爸爸说了你的事。我们的想法是，高一只有一个月了，你再熬熬。高二分班了，你会认识新的同学，交到新的朋友。”小娅妈妈的声音很温和，“学生时代是会遇到很多事，包括被同学误解。你很喜欢的大表姐，中学时候班里也出现了这样的事。不过，无论发生什么，我和爸爸都爱你。” 小娅妈妈： “今天南老师打电话过来，说你请了病假，他很关心你。” 小娅：“假惺惺。” 小娅妈妈：“这件事是他做的不对。高一结束以后，你也不太可能在他的班里了。” “你刚回来的时候，我很生气，是因为以为你谈恋爱了，所以逃学，妈妈要跟你说抱歉。”小娅妈妈的声音带着歉意，“我跟你爸爸说过了，你长大了，以后我们觉得你错了，也不会动手。你如果有什么心里话，也可以跟我们说。我们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小娅低着头，点点头，“嗯。说出来好多了。” 小娅妈妈稍稍舒了一口气，她没有看到，小娅的眼睛狠狠闭上，有更深的痛苦被她掩藏住了。 小娅妈妈：“出来吃饭吧？” 小娅：“我不想吃。” 和往常不同，小娅妈妈没有再劝，直接走出去关上门，给她独处的空间。 女神与丑小鸭[GL]_34 小娅知道，她已经逃过一劫，但不知为什么，她心底隐隐还是有些不安。 第26章 与女神做朋友是什么体验？ 余小娅答： 我可能已经不适合回答这个问题了。我跟女神之间不再是纯洁的友谊了。 —— —— —— 懂的人自然懂的的分割线 —— —— —— 1L： 并不想懂 2L： 看来女神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3L 为答主打CALL！为女神打CALL！答主，可以把女神的电话号码告诉我吗？！ 4L： 差评！竟然没有狗粮！ 5L： 虽然我不想吃狗粮，但是答主真的不放狗粮，又有点淡淡的不爽。 6L： 只有我一个人感觉被秀一脸吗？ 7L： 楼上你不是一个人。看了上次答主的回答，我就知道她们要在一起了。可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女神主动出击的吗？ 8L： 楼上你不是一个人。高中生都找到女神了，我竟然还是单身。我的悲伤像是黄河一般滔滔不绝…… …… 高考的三天，对于坐在考场里的学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对于等待在外面的家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很漫长。 高一高二的学生得到了难得的假期，莫以晨问小娅，“我跟相宜一起去游乐场，你要不要一起？” 小娅：“不用了，我没有心情。” 莫以晨抱了抱她，道：“来，我也给你个鼓励的抱抱。你怎么看起来比队长还要紧张。” 小娅：“你不懂。” 莫以晨仔细看了看她，若有所思道：“嗯，我是不太懂。” 小娅跟南老师申请了高考三天的志愿者工作，她说想提前感受高考的氛围。虽然小娅申请得有些晚，但出于对优等生的照顾，南老师还是给她安排了一个岗位。 他们班除了小娅，还有一个短发的女生也在。两个人负责提醒开车的家长，不要把车停在学校的路边，妨碍交通。 家长看着两个年级小的女孩子气喘吁吁地跑来跑去，也不好刁难，大多很配合的把车停远。 不过因为学校附近来往的私家车太多，小娅还是因为这个任务说干了嘴。她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身体叫嚣着赶紧灌一大口，心里却想着考场里的陆小北，她题做得怎么样了，有没有渴，有没有热…… 最后一门考试的铃声终于打响，小娅和同班的女生不再管校门口的车子，现在管也管不住。她们瘫坐在校门口的一块大石头上，也不嫌它晒得烫，她们现在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短发女生对小娅说道：“还好有你帮我，本来我一个人……天呐，我真的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工作量。” 小娅：“这是我应该做的。” 短发女生：“之前班里还有人说你不好，还好我没有完全信。我现在觉得你蛮好的。”遇上难缠的家长也好声好气说话，这么大的太阳，也没有抱怨一句。 陆陆续续有学生从校园里走出来，小娅坐起来一点，紧张地望向校门口。她甚至不记得身边的同学说了什么，只是下意识道：“没关系。” 哪怕在那么炎热的夏天，心情那么的焦躁，在一片乌泱泱的人群中，小娅还是觉得那个修长美丽的身影熠熠发光。 短发女生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激动的家长，疲惫的考生。突然，短发女生注意到一个莫西干发型的女生，她一只手懒洋洋地晃动一个透明色的笔袋，另一只手插在兜里，不像刚从高考的战场下来，更像是去办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短发女生一边看着那位，一边对小娅说道：“你看到没，陆小北哎，她是我女神！好希望女神能成为我们学校今年的状元。” 小娅一直没有说话，短发女生在盯着陆小北看的时候，抽空往边上瞄了一眼。 哎？！余小娅呢？！ …… 小娅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力气，看到陆小北的一瞬间，她就冲了过去。 小娅跑到陆小北身边，两只手抓过陆小北的胳膊，焦急问道：“队长，考得怎么样？” 陆小北朝她笑道：“应该还可以。” 小娅闻言放下心来，队长说还可以，至少年级前10，有望上TOP2了。 陆小北把她额头上的头发别到脑后，问道：“你在干什么，脸上怎么这么红，有没有晒伤？你肯定没有好好听我话2小时涂一次防晒霜！” 女神与丑小鸭[GL]_35 小娅心虚得不敢接陆小北的话，“我早上出门前抹过一次，志愿者的工作太忙了。”她生硬地转移话题，“我好饿，中午学校配的盒饭只有白菜和肉圆，好像还没放盐，都没有吃多少。” 陆小北拿她没办法，道：“我知道学校附近有家茶餐厅不错。附近还有家药店，你脸上必须抹点药膏。” 小娅拽着陆小北离开学校的时候，完全忘记了她的同班同学。 短发女生坐在大石头上，张大嘴巴看着小娅和陆小北越走越远。 陆小北不是学校里公认的女神吗？！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听说过余小娅和陆小北认识，关系看起来还很好？！ …… 陆小北仔细地把药膏抹在小娅脸上晒红的地方，语气轻柔地责备她，“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小娅：“知道啦，队长。你赶紧坐下，都考了一天了。” 陆小北眉毛一挑，道：“心疼我了？” 小娅手上拿着吸管，在饮料里转来转去，也不说话。 陆小北知道她害羞，也笑笑没有再说话。 “真羡慕你，考完了，就解放了，还有那么长的假期。”小娅鼓起勇气约陆小北，“那我们周六再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陆小北：“我明天下午要飞帝都，再转机去风车国。” 小娅：“哦。” 陆小北也没有想到，她和小娅会那么快在一起，刚刚心意相通就要分开，她也舍不得，“要不，我不去了？” 小娅猛地抬起头，脱口而出，“不要。” 小娅：“你和你妈妈这么久没见面了。而且这都是很早以前就说好的。” 陆小北：“她在那边也有很多朋友，生活很充实。” 小娅：“终归是不一样的。而且，你以后是要在国内上大学，没有多少时间陪阿姨。” 陆小北：“谁说我要在国内上大学？” 小娅大惊：“难道不是吗？不是说考得好就留在国内，这次没有考好吗？” 陆小北哈哈大笑：“怪不得你那么紧张我考试，怕我考不好就去风车国吗？” 小娅实在没功夫跟她生气，结结巴巴道：“那，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陆小北：“其实，在哪里上大学，我自己都无所谓。你说，我为什么一定要在国内呢？” 小娅头低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小声道：“你，你明明知道的。” 陆小北听小娅声音不对，才知道玩笑开过头了，赶紧坐到另一边的软椅上，搂住小娅，道歉，“我错了。就算本来计划不在国内的，为了我们小娅，我也要留在这里。没有我们小娅的地方，我能过得有意思吗。” 小娅：“花言巧语。”小娅虽嘴上这么说，心里的气好歹是消了。她暗暗唾弃自己，这么好哄。 陆小北问道：“明天，要不要来送我？” 小娅：“明天有课。” 陆小北蛊惑她，“最后一次了，再逃半天？” 小娅的心狠狠动摇了一下，要不是上次逃课被家里发现了，后遗症还在，她真想答应陆小北。 小娅：“不行，得去上课。” 陆小北失望地叹了一口气，把小娅抱在怀里，“要很久不能见面了。我把准考证放在你那里，出了成绩第一个告诉我。” 小娅点点头，把脑袋按到陆小北怀里。 陆小北感受到衬衣有点湿，她装作没发现，只是叮嘱：“要每天想我，每天给我发消息。我去了风车国以后，和你有6个小时的时差，到时候，每天晚上都可以看着你睡……” 第27章 与女神做朋友是什么体验？ 余小娅答： 本来不想回答了，但，很多人私信我，再说一点吧。 我和女神在一起了，不是朋友，是谈恋爱的那种。 现在在看之前许多朋友的评论，我才明白我有多么迟钝。至于女神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为什么喜欢我，我还没问。我们才刚刚在一起，还有很多话很多话没有说，但是，我们未来有很长的时间，很长很长，足够我们把所有想说的话都说给对方听。 不过有一点你们猜错了，不是女神先告白的，是我主动的。有些人说我主动太不矜持了，我能一次把女神拿下很厉害了好不好。 女神高考结束了，大学应该会去帝都吧。虽然一南一北，距离很远，但我相信，我们的心意不会变。 你们如果想听，我以后会再讲和女神的事，不过不是以朋友的身份了。 —— —— —— “谢谢大家，我们在一起了”的分割线 —— —— —— 高考结束的第二天，虽然是周日，但高一高二的学生因为放了三天假，还是被抓回来上课。 早自习，惯例是小娅和莫以晨扯淡的时间。 小娅：“你和相宜在游乐园玩了2天？” 女神与丑小鸭[GL]_36 莫以晨指了指放在地上的一个小行李袋，“4天3夜。今天早上直接从那边来的学校。” 小娅惊讶道： “你一直没回去，家里没说什么吗？” 莫以晨：“我弟弟前几天发烧了，烧到39.5度，我爸妈在医院陪着。我有时候在想，我不说，他们可能都不知道我不在家。” 小娅：“那现在没事了吧？” 莫以晨：“昨天我爸就电话给我，说弟弟退烧了。他们今天应该回家了。” 小娅：“那就好，在游乐园玩那么久，不会感到无聊吗？” 莫以晨微微笑起来，她清雅的面容如同茉莉花，芬芳而不自知，“不是玩什么，关键是和你在一起的那个人。” 小娅：为什么会有被秀一脸的感觉？ 她是和陆小北在一起了，又不是开了阴阳眼，为什么觉得莫以晨和相宜姬姬的？ 莫以晨：“I wonderit’s because I h□□en’t been ablebe outdoors for……” 小娅听莫以晨读起课文，心有灵犀地朝教室门口看去，南老师来了。她随手翻了翻手上的语文课本，找了篇文言文，也读了起来。 南老师走到小娅身边的时候，小娅装作没发现他，依旧专心致志地读课文。 南老师的手指在小娅桌上敲了一下。 小娅放下课文，看向南老师。南老师道：“第一节课上课前，来我办公室一趟。” 小娅没说话，南老师自顾自离开教室了。 莫以晨：“班主任找你有什么事？” 小娅翻了一个白眼，道：“整个高中第一次找我说话，不像是好事。” 莫以晨：“那你还去吗？” 小娅干脆利落道：“不去。”她也是有脾气的！ 莫以晨：…… 小娅继续读她的课文。一日之计在于晨，早上的记忆力最好，她要把所有的知识点背得滚瓜烂熟。 早自习下课的时候，小娅读书读得还津津有味。她默默看着课文，直到…… “余小娅。” 小娅抬起头，看到两个妹子围过来，她们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你认识队长吗？” 小娅愣了一下，明知故问，“队长？” 一个妹子道：“高三的陆小北，以前的学生会主席。高三的同学都称她‘队长’。” 小娅第一反应是昨天她和陆小北出门，遇上两个妹子了。她心虚地扫了一眼教室，不知该怎么回答，没想，她看到高考和她一起当志愿生的短发妹子，也好奇地望着她，才明白哪个地方出现了纰漏。 小娅：“认识。陆小北不是学校的大众女神吗。” 同班的妹子小心翼翼问道：“之前有同学说看到你们放学一起走，我们还以为他看错了。没有想到你真和陆小北是朋友。” 小娅：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问我…… 小娅私心不想和其他不熟悉的人讨论陆小北，一则，陆小北是她的珍宝，却有那么多人把她奉为女神，她已经很没有安全感了；二则，她与陆小北的关系不同以前，这份感情她太珍惜了，真的是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 小娅：“是朋友。”又不想说，说了又有点小骄傲是怎么回事。 同班妹子：“听说你们走路都是手挽着手的，队长是不是很温柔啊。之前贴吧里还有好多人说，队长不好接近，都是骗人的吧。” 另一个妹子：“虽然有点唐突，但高一结束的时候，我们班会有个班级聚会，你能叫上队长吗？” 突然，小娅觉得她手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发现她周围的同学都转过身来，两眼放绿光地盯着这里。 高中生身体深处潜藏的八卦因子啊！ 小娅：“我也想啊，但是队长假期好像有事，估计来不了。对了，南老师刚才要我去办公室，我现在必须去找他。” 小娅站起身，同班妹子失望地让开，又不死心的加上一句，“可以的话，你问问队长吧，万一她愿意参加我们聚会呢。” 小娅一边应道“好”，一边撤退。 小娅走到教室门口，还能听到窸窸窣窣的讨论声，“真的没有看出来，余小娅会是女神的朋友。” “哎，我以前误会余小娅了。女神的眼光怎么会差，余小娅人应该不错，长得也蛮好看，我以前还说她丑。” 余小娅：…… “咚咚咚。”余小娅用南老师当借口，从教室出来，一时半会也不好回去，她想了想，还是去了办公室。 小娅走到办公室门前准备敲门的时候，还在想南老师找她什么事，总不会真的想要她当间谍吧？ 如果南老师真的这么做的话，可不要怪她找女朋友告状！ 陆小北可说过，他们学校需要派老师去乡镇交流，校长一直对选派的名额悬而未决的。 南老师看站在门口的是小娅，和颜悦色道：“进来。” 小娅走进办公室，“老师，您找我？” 南老师开门见山道：“余小娅，高二要分文科理科了，你有什么打算？” 小娅：“还没想好，不过我倾向选文科。” 南老师：“明年我也要带高二的班级了，学校给我升了一级，带重点班。你可以继续来我班里，你这一学期进步很大，我觉得你的潜力还远远没有被挖掘出来。只有你跟着我的步子走，一年后，你肯定能上985的。现在没有想好，可以早点做决定了，什么……你想选文科？！” 小娅：“是的，八九不离十了。” 女神与丑小鸭[GL]_37 南老师：“余小娅，我说这话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自己。我们学校最好的老师，都是物理、数学和化学的，上名校的理科生也远远多于文科生，虽然文科的教室环境好一点，但那能和你的一辈子比吗？” 小娅：“我选文科，是因为我更擅长文科。老师，我想每个人的情况不同……” 南老师打断她，“那你家里是怎么想的，他们知道你的决定吗……” 十五分钟后，上课的铃声都不知道响了多久，南老师才意犹未尽地闭上嘴巴，“就这样，你回家，好好和家里人商量一下，明天再来回复我。学校允许班主任提前预定一些学生，都是比较有潜力的，这样到时候你期末考没考好，也能进重点班。” 小娅敷衍的“嗯”了两声，走出办公室。 小娅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想到小城的机场，队长现在是不是上飞机了。 小娅想起她跟陆小北说自己的梦想，自己的人生规划的时候，陆小北温柔地看着她。“不要怕，想做什么，就去做。只要自食其力，能养活自己就好。”还会鼓励她，“真正成功的人大多是从事自己感兴趣的行业。” 小娅：“可是以后只是一个小文员的话，我也买不起车买不起房。” 陆小北：“不是还有我吗。” 小娅撒娇道：“可是我想和你一起奋斗啊。”用她们两个人的汗水，构建她们的家。 小娅从来没有打算和陆小北在一起一朝一夕，她想，陆小北也和她有同样的心情。在她们昨天分别的时候，在小娅回家之前，陆小北握着她的手，对她说：“如果你想公开我们的关系，就公开，跟谁说都可以。如果你顾忌其他人的眼光，顾忌你的父母，我们也可以悄悄在一起。” 陆小北：“你只要记得，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在你身后，我们都会一起面对。” 虽然分开才只有一天，虽然昨天的这个时候她们还十指相扣，但是…… “队长，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第28章 与女神做朋友是什么体验？ 余小娅答： （不懂勿入。） 每天清晨6点，女神会给我CALL，风车国这个时候是凌晨。女神还没有睡，因为我们每天能碰到的时间不多。我本来是赖床小达人，要先被闹钟轰炸一阵，再等，母上大人催魂，但女神叫早的方式……（脸红） 我们有时候会一起学会儿英语，女神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纠我的发音，（花痴）女神教学的声音好好听，我没有认真学习，（花痴）她生气的样子也好美。（委屈）但女神真的生气我就害怕了，怕她不要我。 不过女神怎么可能不要我，蜜汁微笑。 女神每次把人欺负狠了，我生气不理她，她又会很温柔地哄我。其实被女神凶的时候，我有点怕又有点小开心，我不是小M吧？ 有次跟女神说悄悄话，把心里的想法告诉她。女神说：“你只是被我宠得有恃无恐。” 是的，虽然有那么多那么多人喜欢女神，但我相信，她喜欢的只有我。我安全感爆棚！ 女神总是说要给我点危机感，我却知道，她一点也舍不得。 女神喜欢发微博，仅自己可见的那种，有点像是写日记。有一条微博是这么说的，“养一只小兽，看它从不敢靠近生人，到主动露出柔软的肚皮给你摸；看它从小心翼翼、探头探脑，变得横行霸道、张牙舞爪，是我做过的最有成就感的事。” 因为女神原来的手机在我这里，她的微博也没有退出登录，她发了什么，我都能看到。 你们说，女神知不知道我能看到她发的微博？ 女神每次发微博前还告诉我，她又要去发微博了。这样的说法一般人真的理解不了~ 女神出国的第30天，想她。 PS高考分数出来了，女神发挥不错。期待她回国重逢，又惧怕再一次分离。 —— —— —— 与女神日常的分割线 —— —— —— 高一第二学期的最后一天，教室里所有同学都在期盼暑假，他们不是眺望窗外，就是转动手中的笔，心思不在学习上。教室里明显人心浮躁了起来。 小娅倒不觉得放假是特别好的事，她暑假里，大约也是每天待在家里，刷刷题，网上冲冲浪，甚至还没有现在日子过得充实。 至于陆小北。 陆小北自己忙得飞起，晚上没空和她聊天，管起人来倒是毫不含糊。不许熬夜，不许不吃蔬菜，不许不运动…… 小娅简直想摔东西，陆小北哪来那么多不许。没在一起时，小娅还觉得陆小北高冷；在一起以后，她真觉得陆小北是一个控制狂。 欧洲和国内有6个小时的时差，她们能聚在一起的时间原本就不多。小娅白天要上学，晚上回到家，风车国刚好是下午，陆小北也有事要忙，常常跟她说不要等。 小娅不听，一直等到国内凌晨一两点，也想和陆小北说说话。 如是再三后，陆小北直接摆了两天冷脸，小娅才老实一点。不过最后，陆小北还是没拗过小娅，两人约了国内早上的时间视频约会，十几天了，也雷打不动。 倒是小娅的母上大人好一阵惊讶，只以为女儿转性了，每天天没亮就起来学英语，恨不得多做几顿好吃的给小娅补补。 小娅叹了一口气，就算放假了，她一天也不能多见陆小北几次。 金色的阳光从窗外射入房间，小娅的视线顺着阳光观察同桌，美人就是赏心悦目啊。 “以晨，你脖子怎么了？”小娅看到以晨的脖子上隐约有一点暗红色，像是被毒虫咬的，她伸手轻触以晨的脖颈。 小娅的手才碰了一下，莫以晨就抓住她的手，“别闹。” 小娅手指一擦后，莫以晨脖子上的猩红更加明显了。小娅搓了下手指，上面有层浅黄色的东西，像是遮瑕膏。小娅问道：“你这是被蚊子咬了吗？” 莫以晨：“……是啊。” 小娅：“嗷，一定是毒蚊子吧。我初中的时候去军训，不是在学校，是在一个大部队里，那里的蚊子特别特别毒，把人咬伤了以后还会流脓。鼓起来的小包要20多天才会退，没有你这个这么红，但很硬。” 莫以晨高冷地、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余小娅，小娅对付不了陆小北生气，也hold不住莫以晨的高冷。她缴械投降，“好好好，我继续学习。”又装模作样地拿起笔。 女神与丑小鸭[GL]_38 莫以晨没好气道：“我不是说这个。” 小娅：“嗯？” “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莫以晨对小娅忍无可忍，虽然想敲她的头，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你以后问队长吧。” 小娅：嗯？ 小娅深深地觉得，虽然她已经逃脱了学渣的行列，但在陆小北、莫以晨这里，她还是食物链底端。 莫以晨有时会用看智障儿童的眼神看她，陆小北更是，只叫她，“好好学习，好好玩耍，别的事不用你操心。” 她怎么能不操心了，第一批的志愿已经开始填报了。陆小北一直没说她填了什么学校什么专业，却又说小娅会是第一个知道结果的人。 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陆小北上哪所大学又不是她一个人的事，她们未来的人生可是绑在一起的！ 第29章 放学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收拾书包，小娅把手上的卷子一团，直接丢到教室后面的废纸篓里。 莫以晨眉毛一挑，道：“很酷哦。” 小娅：“往年我都是带回去的，已经堆了两个抽屉了，结果从来没打开来看过。” 莫以晨：“南老师不是说要做错题本吗？” 小娅：“错的多的几道题，我已经剪下来粘本子上了。需要的时候，直接翻看就行。”更何况，她哪些题会错，陆小北知道的比她老师还清楚。 说曹操曹操到，小娅高中最看不顺眼的老师——南老师走到小娅桌子边上，道：“余小娅，今天你带申请书了吗？” 小娅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你怎么还不死心啊。 小娅：“带了。” 南老师面带微笑，“那你给我吧。” 小娅：“已经交给1班的徐老师了。”徐老师是冬令营带队的女老师，也是高二2个文科班的班主任之一，小娅还挺喜欢她的。 南老师一下没反应过来，道：“申请表你直接交给我就可以了。” “我申请的是转文科班。”小娅把提在手上的桌上一放，道：“南老师，您薅羊毛也别逮着一只羊使劲薅啊，多少也该换一只了吧。难道是看我好乖好说话吗？” 小娅的声音不大，但此刻教室里只有五六个同学还没有走，挺安静的，所有人都停下动作，望了过来。 有些话在小娅心里已经憋太久了，“之前间谍的事，您不肯说句公道话就算了。大概我也有问题，这么多人怀疑我。可这次呢？？？” “第一，学校有规定，老师不能干涉学生选文理科；第二，可有学姐告诉我，您前两年的事迹。”小娅道：“先让学生打申请，把名字调到您班里的名册上。如果这个同学均分很高，自然进了您班里；如果他分数刚好卡线，您就可有可无，看别的重点班的老师收不收，没人收您再告诉他，他的考试成绩离分数线太远了，您也没办法。” 小娅：“然后有的家长会找您，您才‘勉为其难’收下。南老师，我们家真的很像这样的冤大头吗？” “抱歉。”小娅说完，背上书包，和莫以晨一起走出教室。 小娅和莫以晨走出好一段路，莫以晨才问道：“气消了吗？” 小娅：“没有。我选了文科班，他又是教化学的，我大概遇不上他了。我只是不开心，想到他再混几年资历，以后年年教重点班，还要祸害学弟学妹。” 莫以晨：“那要不跟队长说说，让他去乡镇学校交流一下？” 小娅犹豫了一下，道：“乡镇学校也是学生啊。再说，我又有什么权利决定别人的人生。” “至少是正经科班毕业，教学丰富的老师。这样的老师乡镇学校还是很缺的。有些人生活□□逸了，才会有精力整这些。”莫以晨道：“可能你不和队长说，还是他去呢。” 小娅：“那跟我无关。” 小娅和莫以晨一起走到十字路口，莫以晨直走去了车站，乘公交车回家。虽然莫以晨和家里要求了，但她父母还是执意要她回家住，把学校附近的小房子租出去。小娅则拐弯走回了家。 小娅走到小区楼下，打开信箱，有两张PC的明信片。PC全称是Postcrossing，是一个明信片漂流的网站，每一个人在PC注册并寄出一张明信片后，都会收到至少一张来自其他国家的明信片。 这是陆小北推荐给小娅，用来锻炼英语的方式。 陆小北走的时候，给小娅留了一堆450分的编年票，还有航空贴。陆小北说：“只要你想说，想写，有很深切的愿望，语言就是那回事。” 因为小娅手上邮票的花色多，有很多外国友人愿意和她交换明信片。 交换明信片，也是需要交流的。最开始，小娅用手机在PC上打一句英语，就要开一次翻译软件，再纠正一下语法错误。 现在大多时候，小娅已经可以独自完成换片的对话了。晚上，她一个人坐在书桌前，也可以满满当当地写一张明信片了。 小娅一边看明信片，一边走到家里，打开门，“妈妈，我回来了。” 小娅妈妈坐在沙发上，看小娅回来，指了指玄关，“有你的快递。” 小娅愣了一下，嘀咕道：“我没买东西啊。”她手上拿着明信片，也不好拆快递，就直接拿了快递回房了。 “什么东西？”小娅看了看快递上的名字，的确是她的。她捏了捏大信封，里面鼓鼓的，像是硬纸壳，她直接撕开…… ！！！ 录取通知书，这是陆小北的？怎么会寄到她家里来？ 小娅看着录取通知书封皮的质量，不像是假的，赶紧打开—— 陆小北同学（身份证号XXXX）： 恭喜你入我校数学与应用数学专业学习。请凭本通知书来学校报到。（请加君羊：伍贰壹叁贰捌捌肆柒） 女神与丑小鸭[GL]_39 ——南城大学招生委员会 小娅怔住，怎么是南城大学，她以为陆小北会去帝都。 Q上。 小娅：队长，队长，我刚刚收到了这个。[图片] 陆小北：啊，我估计也是这两天到。当时填地址的时候，直接填了你家，想要你第一个知道。 小娅：这是真的吗？ 小娅：为什么是南城大学？ 陆小北：当然是真的。南城大学不好吗？ 小娅：不是，我以为你会去帝都的。 陆小北：南城大学的这个专业在全国也是前三的，填报另外两个太悬了 小娅：不是因为我吗？ 小娅刚发出去，又撤回了，也不知道陆小北看到了没。 陆小北：你会不会觉得有个TOP2的女朋友更有面子？ 小娅泪眼汪汪地在那里打字：不是，你能留在南城，我们可以经常见面，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陆小北：其实还有个好消息，本来想过几天再告诉你的，但我现在想你更高兴点。 小娅：什么？ 陆小北：我定了下周末的机票。小娅，你放假了，来南城机场接我吧。 第30章 小娅在全身镜前试了第三条半身裙, 这是一条水蓝色的波西米亚风的中长裙, 深蓝色的带子勾勒出纤细的腰身, 裙摆像浪花一样, 不规则地落在膝盖边上，搭配白色的、松松垮垮的上衣, 活脱脱一个不羁的少女。 小娅对着镜子傻笑了一下。 镜子里的少女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已经是一个美人了。 小娅小自恋了一下, 陆小北的眼光果然是最好的。可能是因为放假, 心情放松了，也可能是这一个多月她变化很大, 更可能是陆小北马上回国了, 小娅觉得镜子里的自己容光焕发。 这时，小娅妈妈提着包，直接打开小娅的房门, “我跟你爸有事出去一趟，晚饭不回来吃……”小娅妈妈话没说完, 就注意到小娅看似简单实则用心的装扮, 她直接问道：“你今天是不是要跟男同学约会？” 陆小北要回来了, 小娅脸上的春意藏也藏不住，“没有，是跟女生。” 小娅妈妈：“嗯？”充满着不信任。 小娅：“人特别漂亮，我不想被比下去。” 大约是小娅最近信誉良好，又或者小娅妈妈接受了这个说法, 没再刁难她，只是道：“跟女生出去玩，也别太晚回来。” 小娅道：“好。”小娅妈妈得到小娅的承诺后，跟她爸爸一起出门了。 小娅在首饰盒里挑了两条古朴的绳结套在手上，又给手机充好电，选了一个带流苏的斜挎包，实在想不起有什么要准备的了。 滴答滴答滴答。时间过得好慢。 小娅看了看时间，距离陆小北的航班抵达南城还要2个多小时，她从家去机场最多1个小时，这样的等待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小娅又在房间绕了两圈，实在等不住了，直接离开家，赶去机场。她真的想快一点，再快一点见到陆小北。 去机场的路上，出租车司机看到小娅，笑呵呵地问她：“去机场接男朋友啊？” 小娅：“师傅，你怎么知道？” 出租车司机：“小姑娘嘛，全部都写脸上了。” 小娅：“不是男朋友，是爱人！” 出租车司机：？ 小娅望着窗外飞速移动的景物，她也只敢在陌生人前这样袒露自己的心声。然而，这一丝惆怅很快被即将见到陆小北的甜蜜抵消了。 国际航站楼在T2站台，小娅是第一次来，可能心急了，找了两圈才找到。 一个小小的出站口，四周乌泱泱地围着接机的人。 有的人站在显示屏下，寻找同伴抵达南城的时间；有的人手上拿着写着名字的牌子，一有人出来，就把手上的牌子举高；还有的人垫着脚张望着，伸长了脖子恨不得把脑袋探到机场里面。 小娅心知陆小北到南城还要1个多小时，也没在出站口等着，直接在候机室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她也没心思玩手机，只是两只手交叠放在腿上，望着机场里来去匆匆的人群发呆。 候机室里旅途疲惫的人昏昏欲睡，等待接机的人焦躁不安，小娅越发觉得时间漫长。 小娅身边不远处坐着几个女孩，她们戴着同款帽子，手上拿着一样的纸牌，像是某个明星的后援团。小娅听她们窸窸窣窣说话，打发无聊的时间。 几个女孩在一边讨论爱豆，“韩姐离开风车国的时候，发了一张自拍，她戴着黑色的鸭舌帽，白色的大口罩……” 小娅看到出站口走出一个修长的身影，戴着黑色的鸭舌帽。 “上飞机前，韩姐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衫，但国际航班上空调温度打得低，她可能会加外套。”机场的中央空调制冷效果也不错，女孩的胳膊上泛起点点鸡皮疙瘩，“韩姐这次去拍广告，只带了一个小的行李箱，里面可能只有那件黑色的外套，就是在飞车过活动是，韩姐穿的那件。” 小娅不由自主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她看到一个穿黑色外套的人朝她走来。 女孩：“机场人多，大家集中注意。上次在魔都，韩姐以为不会有粉丝接机，直接走了。这次，我们一定要擦亮眼睛。” 女神与丑小鸭[GL]_40 小娅往前跨了一步，走到来人面前，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得到了一个凶狠的吻。 陆小北的气息铺天盖地笼罩下来，所有的思念，所有的不安，在这一刻都被抚平了。 陆小北的嘴唇顺着小娅的鼻翼划过，吻轻轻地落在她的唇上，轻触了数秒，又迫不及待地用双唇含住小娅的下唇，重重地碾磨，像是找到一个好吃的果冻。除了同心镇的那次，小娅还没有接过吻，此时，她被陆小北亲得喘不过气来，下意识地张开嘴巴，却没有想到这更方便了某人。 陆小北一只手拿着一个行李箱，另一只手搂着小娅的腰。 小娅感到一条灵巧的舌头突然出现，与她的舌头相抵，她尽情地挑逗，不断地攻城拔塞。 小娅只觉得要溺死在这温柔里，直到一个闪光灯突然亮起，闪了小娅的眼睛。 “韩姐。”小娅的眼睛从陆小北的肩膀看去，刚才在讨论的几个女孩一脸震惊地望着她们，其中一个女孩手上还拿着相机。 陆小北侧头看了一眼拿照相机的女孩，确定她站着的角度拍不到小娅的正脸。陆小北抓住小娅的手，想要直接离开，不欲多生事端。 小娅整个人还沉浸在刚才的热吻中，只是呆呆地跟着陆小北走。 没想，刚才的女孩里，有几个直接跟着她们走了过来，陆小北不欲被她们追上，直接拉着小娅跑了起来，想摆脱她们。 小娅被陆小北带得上气不接下气，“等，等下。” 身后的那些妹子也不知怎么回事，看她们跑起来，本来还有的几分犹豫也没有了，紧紧跟在她们身后。 机场出现了奇怪的一幕，四五个女孩追着两个女孩呼啸而过。既不像在赶飞机，也没有人喊抢劫非礼的，机场里其他人只道她们在闹着玩。 陆小北手上的箱子也没有再推，她直接一手把箱子拎了起来，一手拉着小娅，飞快地跑出机场。 陆小北带着小娅靠在一个旅游大巴后面，才躲过几个女孩。 小娅实在不知道陆小北怎么会有那么好的体力，她也不管裙子，半蹲在地上，喘着粗气，“我刚才说，等下。” 陆小北这才有时间问：“她们是什么人？” 小娅：“来给偶像接机的粉丝。” 陆小北：“那她们跟着我们干什么？” 小娅没好气道：“你跟她们的爱豆撞衫了，她们好像认错了。所以，我说等下，站着解释清楚就好了。” 陆小北：“我以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你竟然直接跑了起来。”小娅笑得花枝乱颤，毫无形象可言，她的笑声打断了陆小北要说的话，“还好不是很有名的明星，不然粉丝误会了，这新闻可以空降热搜了。” 陆小北：“她们应该能接到她们偶像吧。”陆小北看着周围的景物，想着她带着粉丝从机场的最左边跑到最右边，有些心虚。 小娅：“嗯嗯，能接到的。我刚才看到有两个妹子没有跑，应该是认出你来了，还在后面喊她们。只是你突然跑起来，其他人光顾着追你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陆小北难得犯一次蠢，小娅只觉得这个笑话她可以笑一年。 …… 陆小北等小娅笑够了，叫了一辆车，问小娅：“去哪？” 小娅看着陆小北的黑眼圈，心疼道：“要不要直接送你回家睡一觉，或者我们吃个饭，再送你回去？” 陆小北摇摇头：“刚下飞机，不想吃东西。” 陆小北：“之前是谁说今天要看电影逛街的。” 小娅：“其实，我还是更想和你说说话，可是，看你这么累。”我更心疼你。 后面的那句话，有点情话的意味，小娅无论如何说不出口，但她这又舍不得又期待的小模样，陆小北一下子就明白了。 陆小北：“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小娅：“跟你回家？”如果是以前，小娅受陆小北邀请去她家里，是求之不得的。但现在，随着身份的转换，小娅想到去陆小北家里，心里忐忑极了。 陆小北：“嗯。不想去？” 小娅：“也不是，我只是还没有做好准备。我今天还是更想和你两个人，面对面的，好好说说话。我……我很想你。” 陆小北把小娅抱在怀里。小娅道：“要不，去我家里吧。我爸妈今天不在家，你可以在我床上睡个午觉，醒来我们再一起去吃晚饭。” 第31章 女神回来了。 我想我此生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喜悦与悸动。 —— —— —— 余小娅的分割线 —— —— —— 余小娅打开门, 悄悄张望了下, “我妈的确没有回来。” 陆小北跟着她走进家, “我这么见不得人？” “怎么会？！队长是最好的。我只是, 只是没有信心瞒过我妈。”小娅无奈道：“我有时候还觉得自己胆子很大。之前初中有个辩论赛，我被抽中代表我们班出战, 其他被抽中的同学都失眠了，就我一点感觉没有。” 陆小北好笑道：“结果呢？” 小娅两手一摊, 道：“真的到比赛那天, 除了我们两个班的选手, 场上只有3位老师，20几位学生代表, 其他人发挥基本都正常, 唯有我抖得跟筛子一样，停也停不下来。” 陆小北拉着小娅坐到床上，“这么怕吗？” 小娅：“不知道。我当时完全没有意识到我在抖。因为我的缘故, 我们班那次辩论赛输了，虽然没有人怪我, 但以后我更排斥这种活动了。” 陆小北：“看来还是得锻炼锻炼, 高考也是一场心理素质战啊。” 女神与丑小鸭[GL]_41 小娅：“也可以平时成绩90分, 考试发挥80分。” 陆小北：“南城大学可没这么好考。” 小娅：“南城大学？？” 陆小北：“怎么，到了大学，不想继续做我的学妹？” 午夜梦回，小娅不是没有想过，和陆小北上一所大学, 在一个地方工作，两个人一直一直在一起不分开。但清醒的时候，小娅理智回来，又觉得不可能，她说道：“想是想，可是南城大学分数这么高。” 陆小北明白小娅的未尽之意，她只是道：“有这么一个学神在身边，你还不好好利用。我未来两年最重要的事可就是这个了。” 小娅虽不相信自己，但她相信陆小北，只要陆小北想，再坑的学生她都能拉过来。小娅不再忧心，她直接把陆小北扑到床上，“你先睡一会儿，起来我们再说。” 柔软的床铺上，满满的都是小娅的气息。 陆小北只觉得困意像潮水一般，不断袭来，她虽然睡眼惺忪，还是道：“不行，这两天我去了太多地方，没换洗过。” 小娅把晒得香香的浴袍递给陆小北，“洗个澡来睡吧。”陆小北不再坚持，她拿着浴袍，走进小娅家的浴室。 小娅收拾了下床铺，把吹风机放到一边，等陆小北从浴室出来，好给她吹干头发。 浴室的水流声哗哗作响，陆小北的声音听起来含糊不清，“小娅，你的浴巾是哪块？” 小娅走到浴室边上，道：“和浴袍同色，是粉色的 。” 浴室的水流声停止，没一会儿，陆小北从里面走出。陆小北比小娅还高些，那身浴袍小娅穿着能遮住膝盖，到陆小北身上却只遮住半截大腿。她正拿着一块粉色的大浴巾，擦拭头发。 水珠顺着陆小北的脸颊缓缓滑落，顺着她的脖颈，滴到浴袍浴袍的V领口里。不仅是身高，在另一方面，小娅也远不及陆小北。 小娅觉得自己脸颊烫得厉害，鼻子也热热的。 她想起以前看过的一句诗，“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大约就是如此吧。 小娅怕自己脸红，抢先一步回了房间，拉上窗帘，再示意陆小北进来。 盛夏灼热的阳光只悄悄从窗帘到书桌的缝隙里透露出一点点，整个房间只能见到模模糊糊的人影。 小娅把电吹风打开，“我给你吹头发吧。” 陆小北把浴巾从头上拿下，也没有说话，有一种不知名的暧昧弥漫在这个房间里。她们谁也没有把房间的灯打开，也没有说话，只有电吹风的嗡嗡声不停地响着。 “好了。”陆小北突然道，她让小娅把手移开，“头发已经干了。” 小娅后知后觉地又摸了摸，陆小北的头发早已恢复柔软和干燥，她嗫嗫道：“对不起，我刚才走神了。” 陆小北把她抱到床上，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想什么呢？”她们两人相距极近，都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 小娅：“没，没想什么。” 有情人的低喃在小娅耳边响起，“我从来不知道，你还是一个小结巴。” 小娅轻拍了陆小北一下，“好了，澡也洗了，你赶紧睡吧。” 陆小北：“我没有带睡衣。” 小娅：“你，你可以穿我的。” 陆小北：“可能会穿不下。” 小娅想到她今年没有买新的睡衣，其他睡衣是旧的不说，她自己穿也有些小，更何况拿给陆小北。 房间里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 小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只觉得天太热了，她整个人都热得厉害，直到陆小北拉住小娅的手，“可以直接这样睡吗？” 触手的是细腻柔滑的肌肤，肤如凝脂，骨若白玉。 小娅的手像是触电了一般，赶紧移开。陆小北一时不备，竟让她逃了去。 小娅道：“我去给你找其它的。”她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飞快地蹿出房门。 小娅站到房门外，足足傻了三分钟，才勉强冷静下来。她打开陆小北的行李箱，想给陆小北找几件衣服。 不想，箱子里除了一些贴身的小物件，全是护肤品、明信片和各种小零食。 小娅看着这些东西，又觉得大脑充血，浑身像是煮熟虾子似的。她抱着膝盖，蹲在箱子面前，把头深深地埋进臂弯里。 陆小北说过，“想你的时候，会给你去买些东西。这样我会觉得，没见到你的日子，也没有浪费。” 小娅之前不理解，现在她想，她到底何德何能，才能得到陆小北这样的喜欢。 小娅在客厅里又冷静了一会儿，才回到自己房间。陆小北道：“我还以为你掉在外面了呢。” 小娅把一条白色的小裤子塞给她，“没有。” 陆小北躺在床上，“我直接这么睡了。” 小娅胡乱点头，“嗯嗯。” 只是一会儿功夫，陆小北的呼吸就变得绵长起来。 小娅轻轻躺在陆小北身边，在黑暗中用手指轻轻描摹她的面容。 …… 小娅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也跟着陆小北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小娅脑子迷迷糊糊的，还犯着晕。 “你自己停车的时候没有看清楚，还怪别人。” 小娅愣了两秒，才意识门外有声音。 “这是谁的箱子啊，也没合上，是小雨带人回来了吗？”小娅妈妈的声音隔着一层门也听得很清楚。 女神与丑小鸭[GL]_42 小娅惊慌地坐了起来，陆小北在边上动了动，她也醒了。 “咚咚。”小娅妈妈在门外接连敲了两声，房间里没有人回应。 小娅妈妈：“小雨。” 小娅飞速地跑去拉开窗帘，再打开门，“妈妈。” 小娅妈妈：“你带同学回来了？”她往房间里看去，小娅和她妈妈差不多高，小娅妈妈嫌小娅遮挡她的视线，还轻轻推了她一下。 小娅退开，小娅妈妈往房间里走了一步。 房间里，陆小北坐在书桌前，人似乎有些困倦，看到小娅妈妈，打招呼道：“阿姨好。”她手上拿着一支笔，像刚才还在写什么。床头柜上是一个吹风机，插头已经拔掉，线缠绕在一起。 小娅妈妈笑笑，“是陆小北啊，你好。”她又转过头来，数落小娅，“有客人来家里玩，你床也不铺。” 小娅：“夏天了，让毯子晒晒太阳。而且，我跟队长那么熟了。” 小娅妈妈白了她一眼，“我跟你爸提前回来了，要留陆小北吃饭吗，主要是家里没什么菜，不过……” 小娅：“不用了，不用了，妈妈，我们提前在外面定了晚饭的位置。” 小娅妈妈道：“好，好，好。”她也没再说话，直接走了。 小娅赶紧关上门，悄悄问：“我妈没发现什么吧？我刚才的表现是不是特别不好？” 陆小北的视线落在床铺上，“没事，你表现得很好。”还好小娅妈妈没有去碰床铺，不然毯子上的温度，一时半会儿可散不掉。只是不知为何，她心底隐隐还是有些不安。 小娅：“其实说，你在我家休息一会也可以。” 陆小北：“也不一定你妈妈会不走进来看，你拦着反而更容易露马脚。再加上，我也是南城的人，特意来你家午睡说不通。” “小雨，这个箱子是陆小北的吗？”小娅妈妈的声音又从门外传来。 小娅：“是。”她跟陆小北对视了一眼，出门把陆小北的箱子拿了进来。 小娅正想关上门，小娅妈妈在客厅说：“夏天别老关着门，闷。”小娅正心虚，只得把门开着。 陆小北看了看手机，“5点多了，我们先出去，吃了晚饭你再回来。”原本陆小北和小娅就说好吃晚饭，现在她们一起出去，也好叫小娅静静。 小娅：“好。” 陆小北打开箱子，把带给小娅的东西拿出来。小娅站在门口，看着客厅，她妈妈没有往她房间望过来。 明明她们现在没有做什么，她竟也心虚。 陆小北的箱子可不小，里面大半东西都是带给小娅的。小娅指挥陆小北，“放进旁边的柜子里。”那个柜子刚好被书架挡着了，只有半个在外面，小娅妈妈很少翻，这是小娅的秘密基地。 陆小北好不容易把东西都塞进去，然后她合上箱子，套上外套。 小娅见状，到客厅里和她妈妈说话，“妈，快6点了，我准备跟队长出去吃饭。” 小娅妈妈看着小娅，和拎着箱子站在她身后的陆小北，“你什么时候回来？如果出去久的话，先给你外婆打个电话，你已经两周没有去你外婆家了。免得等会你回来了再打电话，她又睡了。” 小娅：“我不确定。” 小娅妈妈拿手机递给小娅，示意她回房间打电话。 陆小北对小娅说：“那我先下楼等你。”又对小娅妈妈道：“阿姨，那我先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应该还有一更 第32章 陆小北出门, 小娅回到房间里, 拿着她妈妈的手机, “妈妈, 你有给外婆家的电话号码备注吗？从去年外婆家换座机，我再记不住号码了。” 小娅妈妈没有回她, 而是问道：“你上次不是说，陆小北高考之后出国了吗？” 小娅在家里的确会时不时地提上陆小北, “是出国了, 不过她今天南城。” “哦。”小娅妈妈表示理解, 她又问：“她没有回自己家，直接来的我们家？” 小娅心里惴惴不安, 但她想, 她妈妈应该没有发现什么，“因为我拜托队长在风车国给我买护肤品，我今天特意去接她, 顺便把东西带回来。”柜子装满以后，陆小北直接把护肤品放到桌子上, 此时, 小娅庆幸她留了些证据, 指着这些瓶瓶罐罐道：“就是这些。” 小娅试图掌握话题的主动权。她多说一些事，不仅可以消除心底的紧张，还能增加她话语的可信度。 小娅妈妈把床铺摊开，想帮小娅把被子叠起来。 小娅内心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逃过一关了。她暗自庆幸, 今天按习惯把手机放到抽纸盒里，而不是更方便的枕头底下。要不然，她妈妈看到手机，翻到聊天记录，她要百口莫辩了。 小娅妈妈：“这是什么？” 小娅脸色发白，下意识地想后退一步，只是身后是书桌，退无可退。 这是，这是…… 小娅妈妈手上拿着一件纯白色的胸衣，上面是精致的镂空花纹。 小娅有哪些衣物，她妈妈再清楚不过了，这不是她的。 那只可能是陆小北的，刚才小娅妈妈进来得突然，陆小北只来得及穿上T恤衫，倒把这个藏在了毯子下面，出门的时候，也忘了拿。 小娅只觉得自己的心“嘣嘣”地跳着，她说道：“刚才午睡的时候，队长大约觉得不舒服，解下来了。我等会拿给她。” 小娅从妈妈手上拿过胸衣，动作有些急，倒像是抢的，房间里突然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 小娅妈妈：“余小娅，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谈男朋友？” 小娅低着头，嗫嗫道：“没有啊。” 女神与丑小鸭[GL]_43 小娅妈妈厉声道：“你看着我的眼睛说！” 小娅抬起头，盯着她妈妈的眼睛，“我没有谈男朋友。” 小娅妈妈道：“好，好，好。”不同于之前的三个好字，这三个好，小娅只觉得风雨欲来山满楼。 小娅的大脑完全转动不过来，她只是觉得，所有的事情都说得过去，她应该没有露出致命的破绽。 小娅妈妈一字一句地问她：“那你有没有谈女朋友？” 小娅脸色煞白，她不可置信地盯着她妈妈。 小娅妈妈厉声道：“说！” 小娅整个人如坠冰窟，她不是没有想过出柜，但绝对不是现在。她没有给父母打过预防针，她还在高中、完全没有自立。 死一般的寂静。 小娅爸爸听到这里的动静，从客厅走进来，对小娅妈妈道：“你凶孩子做什么？好不容易放假了，孩子出去玩玩，活泼点也好。” 小娅妈妈摆摆手，“都是你太宠她了！我在教育女儿，你别管！” 小娅爸爸不想跟她争执，道：“她大了，你说说就行。别动手。”说完，小娅爸爸转身又回了客厅，不再管她们母女。 小娅妈妈关房门，稍微放缓了声调，“你实话告诉我，我会帮你瞒着你爸爸的。你是不是在跟陆小北谈恋爱？” 小娅听着妈妈柔和的话语，之前急遽跳动的心稍稍平静。她觉得大脑乱哄哄的，但看到妈妈柔和的神态，一下子丢盔弃甲，她眼里噙着泪水，“是。” 小娅：“妈妈，我……” “啪——” 小娅妈妈僵住了，她手比大脑先反应过来，直接一个耳光甩到小娅脸上。 小娅傻傻地站在那里，这一巴掌的力道极重，直接把她打蒙了。小娅妈妈直接坐倒在地上，趴在小娅的床上哭。 没有再动手打她，也没有辱骂她，只是一个人在那里哭，强行抑制、却又抑制不了的哭声，那样得悲恸，那样得绝望。夏日的蝉声消失不见，只有痛苦的哭泣笼罩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那哭泣像是落入绝境的人失去了食物，又像是发现幼崽走失的母兽，她的生命里再无转圜。 小娅没有想过是这样的，她以为她妈妈会不断地打她，往死里打。她没有想过她妈妈会哭，她是她心目中的女超人，无所不能，从未倒下过。 小娅慢慢挪到她妈妈身边，她的眼泪像是雨水似的往下流，像是三四岁的孩子，除了哭泣，没有任何其它办法可以表达她的情绪，“妈……你不要哭……你不要哭……” “妈妈……妈妈……不要哭……我错了……我以后一定乖乖的……一定好好学习……”小娅抱着她妈妈，哭得浑身发抖。 过了好久，小娅妈妈转身握住小娅的手，“你跟她分开。” 小娅的神情像是被扼住了喉咙，她连抽泣都无法发出，只有泪水，抑制不住地从眼眶流出。 她不要，她不要和陆小北分开。哪怕是假设，她都不要有。 但在现在，在这个场景下，她说不出口。 明明，她心爱的人就站在楼下，她却不能把她带到妈妈面前，告诉她，她们要在一起。 物理上，她们只相距几十米，那么得短，却又像隔着千山万水。还不如一天前，陆小北在风车国，她们虽然隔着7000多公里，但她们之间没有任何阻碍。 小娅注意到抽纸盒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但她妈妈情绪太激动，没有发现。小娅想：陆小北应该察觉出不对了，所以没有摁门铃。 她不可能和陆小北一起去吃晚饭了，甚至，她们以后…… 那个夏日的傍晚，时间过得无比的漫长。 直到太阳最后一丝余晖从天际消失，小娅妈妈的情绪才平复一些，“其实我可能之前有猜到。你是我的女儿，又完全藏不住心事。每天一个人自顾自地傻笑，我和你爸都猜你谈恋爱了。但我没有想到，你会和女生谈朋友。” 小娅妈妈：“我们也谈过恋爱，放假一周多了，你从来没有出门玩过。我还以为我猜错了。原来是因为她一直不在国内。你说，怎么可能，有人回国不先回家，先来找你。那个箱子开着，我看了，里面全是买给你的东西。哪怕是好朋友，也不是这样的。我不想在你喜欢的人面前说你，但你必须和她断了。你自己去和她说，你还是高中生，必须以学业为重，现在不谈恋爱。” 小娅想摇头，想说“不”，但她整个人僵硬着，什么举动都做不出。 小娅妈妈定定地看着小娅，“不要逼我。” 小娅觉得她的眼泪已经流干了，眼睛干涩得发疼，但因为对妈妈的愧疚，因为对未知的恐惧，她的泪水还是大滴大滴地流到地板上。 她的心晃悠悠的，没有着处。 小娅妈妈站起来，她在地上跪坐太久了，腿有些发麻，她一瘸一拐走到门边，“我不会告诉你爸爸，他接受不了。但我永远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 那天晚上，小娅妈妈没有叫她吃饭。小娅不知道这是她妈妈的贴心，还是她被放逐了。 小娅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干。夏天这么炎热，她却觉得身上阵阵发冷。 窗帘一直没有拉上，对面一幢楼的灯全部熄灭，家里也早已没有动静。小娅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她从抽纸盒里拿出手机，有两条陆小北的未读Q。 “有事吗，怎么还不下来？” “小娅，我在你家楼下等你。看到留言的时候，给我回条消息。” 小娅回她：看到了。 没过两秒，陆小北的消息回了过来，像是她一直拿着手机。 陆小北：出事了吗？ 小娅：出柜了。 陆小北：你有没有事？ 小娅：没有。你回家了吗？ 陆小北：我在你家楼下。 小娅傻了，她看了手机上的时间，现在已经1点20了，不是下午，是凌晨，陆小北竟在她家楼下等了她7个小时。 小娅打字的手都是颤抖的：我以为你回去了。 女神与丑小鸭[GL]_44 陆小北：我不放心你。 小娅跳下床，按住门把手想出门，她想跑到陆小北面前，想见她。小娅打开门，门“咔嚓”地响了一声，小娅立刻清醒了。她不能现在去见陆小北。 手机又震了一下，陆小北有新的消息发来：我回去了，你走到窗户边，能看到我。 小娅直接跑到桌，仔细向楼下望去，路灯很昏暗，什么也看不清。就在这时，有人开了手机自带的手电筒，朝她房间所在的位置挥了挥。 小娅赶紧打开她手机上的手电筒，也朝陆小北用力地挥。 陆小北的消息：看到我了吗？ 小娅：看到了。 陆小北就像她手机上发出的光，照亮了那一片黑暗，也照亮了她的人生。 小娅：路上小心。 陆小北：好。你睡吧。 这几天，家里风平浪静，小娅妈妈就像她承诺小娅的，谁也没有说。小娅开着房间的门，每天都在做题，也不刷剧，也不追番，只是默默地学习，既是向她妈妈表态，她不会因为谈恋爱耽误自己，也是转移注意力，不要整天想东想西。 期末考试的成绩出来了，小娅分数不错，年纪150多名，可以进理科重点班了。但小娅之前和家里商量过，学文科，不学理科。小娅爸爸还可惜，“其实进理科重点班，你更容易上好学校，跟爸爸学一个专业，以后可以接我的班。我在你们高中有认识的老师，你想不想转？” 饭桌上，小娅拿筷子的手停住了，“不用，我挺喜欢文科的。” 小娅爸爸笑呵呵的，“也好，女孩子学文科也好。” 吃好饭，小娅主动洗碗，还被小娅爸爸赶了去，“去客厅里，跟你妈妈一起看会电视。” 神经大条如小娅爸爸，并没有发现她们母女已经冷战数天了。 小娅走到客厅，看妈妈坐在三人沙发的一头，她坐到另一边，有心想开口说话，又不敢。 突然，小娅妈妈道：“跟她说分手了吗？” 小娅看爸爸在厨房欢快地哼着歌，洗着碗。她小时候有想过找一个像爸爸这样的男朋友，大多时候很成熟，偶尔也会逗比，像个小孩子，他事业有成，对家庭负责，他们会迈入婚姻的殿堂，生一个儿子，再生一个女儿，一起慢慢变老，但现在不可能了。 小娅妈妈看小娅没有表示，直接道：“我知道了。” 小娅爸爸洗好碗，到客厅拿起遥控器，也不问，直接把电视机调到球赛。 小娅妈妈：“小雨，你进房间学习吧。” 小娅心里惴惴不安，但还是依言回了房间。她坐在房间的椅子上，悄悄望了望客厅，看见她妈妈站起来，关上客厅的门，也没有往她这里瞧一眼。 小娅没心思学习，她只是拿着笔，坐在书桌前。夜晚很安静，哪怕隔着一层门，小娅都能听到电视机传来的声音，“球——进——啦——”但她听不到她爸妈说话。 小娅有种预感，她爸妈一定在说话，说关于她的事。她在等待，等待他们对她的审判。 天彻底黑了，小娅却无心调节台灯的亮度。直到那场球赛结束，可能过去了一个小时，也可能是两个，小娅爸爸走进小娅房间，他站在小娅房门口，严肃又认真地说：“你妈妈告诉我，你谈恋爱了？” 小娅没有说话，默认了。 小娅爸爸：“你妈妈还说，他已经不读高中了。” 小娅根本不知道她妈妈怎么讲的，只是隐约感觉她没有帮她出柜，不然爸爸不可能那么平静。小娅爸爸看小娅什么都不说，依旧以为她默认了，劝她：“到了大学里，你会认识到更多的人，会有更好更优秀的男生喜欢你。现在，还是要以学习为重。” 小娅：“对不起，爸爸。”这些天，小娅已经在心里说过太多对不起，对她妈妈，对陆小北，对她爸爸。 小娅爸爸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出房间。 第二天，小娅爸爸同事给小娅家里打电话，“余总，今年年会在小南城，那里的温泉挺有名的，您可以带上夫人女儿，费用公司全包。” 小娅爸爸笑呵呵地客套：“谢谢啊。” 小娅妈妈当天晚上就给小娅收拾行李，小娅问道：“我们要去小南城吗，什么时候？” 小娅妈妈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道：“你只要管好学习就够了。” 客厅里，电视一直开着，小娅关上房门，她甚至没有心情拿手机。这些天，她虽然和陆小北有联系，但也仅仅是每天问声好。 有些话，说了没有用。 还有些话，她们不说，也彼此明白。 小娅有时候会想，陆小北如果没有回南城会有多好，但她也知道，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这一天或早或晚，她都躲不掉。 但小娅没有想到，她的妈妈会那么坚定又决绝。 又过了两天，小娅妈妈喊小娅出门，手上还拎着箱子，“这次要去大半个月，你把作业都带上。” 小娅最近异常乖巧，只以为要去小南城陪她爸爸开年会，虽心下奇怪开会要开半个多月，也没多问，只是把作业和参考资料满满当当地装了一个书包。她犹豫了一下，又把手机拿出来，放到书包最底下。 小娅接过她妈妈手上的箱子，整个人都歪了一下，“怎么这么重，全家人的衣服都在里面了吗？” 小娅妈妈没说话，只是让小娅爸爸帮忙拿箱子。 小娅爸爸帮小娅把箱子搬到楼下，放入车子的后备箱。一家三口坐上车，小娅爸爸开车带她们往城外去。 小娅这些天精神压力极大，此时，跟爸爸妈妈在一起，好不容易放松了一点。她头靠着椅背，很快睡着了。 小娅很久没有睡得这么沉了，她被妈妈摇醒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我们到了吗？”小娅往车窗外看去，是一个大大的操场，不像是度假的地方，小娅问道：“这是哪？” 小娅妈妈：“云塔高中。” 小娅：“？？？” 小娅妈妈：“在云塔镇上。这个高中虽然比不上你之前学校的重点班，但管理严格，尤其擅长文科，每年也有不少毕业生考上名校。” 小娅不可置信，“你给我转学了？” 小娅爸爸的头从前面伸过来，“不要跟妈妈大呼小叫。爸爸妈妈也舍不得，但我们不能看你跟小混混谈恋爱，毁了一辈子。” 女神与丑小鸭[GL]_45 小娅泪眼婆娑，真的叫了起来，“我没有跟小混混谈恋爱！” 小娅妈妈没有再跟她争辩，她径直下了车，对小娅道：“下车吧，我带你去报道，这次我把你学籍也转过来了。云塔高中校规很严，双休日也要上课，一个月放一次假，到时候我们会来学校接你。” 第33章 小娅像是一个提线木偶, 跟她妈妈去了校长办公室, 又见了高二文科组的组长。 小娅被她妈妈的这记直球打蒙了。这些天的沉默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她本不是肆意撒泼的人, 更不想在学校闹起来。高二文科组的组长，也是高二文科一班的语文老师, 他个子不高，矮矮胖胖的, 其貌不扬, 看起来很好说话。 高二文科组组长：“我姓李。余小娅同学是吧, 我是你以后高二高三的语文老师，也是班主任, 你生活学习上有什么问题, 都可以来找我。”可能是小娅爸妈在边上的缘故，他说话格外客气。 小娅：“知道了，李老师。” 小娅完全没有虚与委蛇的心思, 但她想到陆小北，如果她完全不理李老师, 那样的没礼貌, 陆小北肯定会温柔又责备地看着她。 想到以前, 小娅的眼睛有些酸涩。 小娅妈妈在一边打圆场，“我女儿有些内向，请李老师以后多多关照。” 李老师：“哪里哪里，你们还是我们校长的同学，我们互相关照才是。” 云塔高中管理的确很严, 比南城早一个月开学。李老师去班上叫了一个女生，对小娅道：“这是程可欣。她是520寝室的寝室长，她们寝室还有一个空位，你可以住那里。” 李老师又对程可欣介绍：“余小娅，刚刚从南城转到我们班来。你作为寝室长，要多帮助新同学适应环境。” 程可欣身材娇小，扎着一个马尾辫，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她主动和小娅打招呼，“你好。” 小娅：“你好。” 李老师：“那程可欣，你带余小娅去下寝室。今天下午主要是自习，还有两节我的课，你们在学校里逛逛，不用来了。” 程可欣笑嘻嘻道：“好的，老师。保证完成任务。” 因为是女生寝室，小娅爸爸没有上去，小娅和她妈妈跟着程可欣走到5楼。程可欣拿出钥匙打开520寝室，“我们班以前有39个女生，6个男生，女生总共分了4间寝室，只有我们寝室还有一个空位。不过李老师那里没有钥匙了，等会下午我们去班里，把我的钥匙给走读生，明后天就能配好。” 520寝室朝北，采光不是很好，这时寝室里没有开灯，看起来格外破败。寝室里有5张上下铺，隐约可见床架上斑驳的铁锈，其它床铺上都有被子，只有最靠门的一个上铺上放了几个箱子，还堆了水果、零食。 小娅妈妈对小娅道：“还剩一个上铺，你怕不怕掉下来？” 小娅对着她妈妈完全没有说话的欲望。 倒是程可欣，她听到小娅妈妈的话，主动道：“阿姨，我睡下铺。如果余小娅睡上铺不习惯，我可以跟她调换位置。” 小娅：“谢谢，不麻烦了。上铺很好。” 小娅妈妈对程可欣道：“以后一个宿舍，你们可以相互照顾，一起吃饭、上课……”小娅妈妈不知想到什么，她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住了。 小娅嗤笑一声。 程可欣站在这对母女中间，左边看看，右边看看，直觉自己应该离开，“好不容易课间回宿舍，没有人抢水龙头，我去把衣服洗了。” 小娅点点头。 小娅妈妈笑着道：“你去吧。” 水池和厕所在一个隔间里，程可欣刚走进去，小娅的脸色就冷了三分，小娅妈妈脸上也不再挂着笑容。 小娅妈妈看着这个寝室，10个人住的地方，才只有小娅卧室2个大，除了床铺，只有两排柜子，连学习用的书桌都没有，也有些心疼。小娅妈妈道：“这里坏境相对原来比较艰苦，但能磨砺人。” 小娅的声音不尖锐，甚至是平缓的，她把力量死死压抑在深水之下，“你在给我办理转学手续的时候，有想过问我吗？我只是你的一个宠物，一条小狗一只小猫吗？你只要每天给我喂点罐头，把我养活，就能决定我的人生吗？” 小娅妈妈：“你以后会感谢我的，这都是为你好。” 小娅：“我现在就很感谢你，我还以为你会送我去第七人民医院。”第七人民医院，在南城，也叫作精神病医院。 小娅妈妈悲恸道：“我怎么会把你送去第七人民医院，你可是我的女儿啊。” 小娅：“对我来说，这里和那里，又有什么分别。都是你觉得我有病，把我关押起来的地方。” 小娅妈妈：“小雨，妈妈这么做，都是因为妈妈爱你。” …… 程可欣洗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只有小娅一个人站在寝室的过道上，小娅妈妈已经不在了。 程可欣道：“阿姨呢，她出去了吗？之前我就想说了，余小娅，你妈妈好有气质。”余小娅没有回她，只是怔怔地望着门外，程可欣走到另一边，还想继续跟小娅说话，就看到她朝着南城的方向，泪流满面。 程可欣手足无措道：“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已经想家了吗？阿姨是不是走了，要我叫她回来吗？” “我只是心里很难过。”小娅用一只手捂住眼睛，泪水从她的指缝里流出来，“对不起，让我最后再软弱一次。” 程可欣怔怔地看着这个不同于小镇的、光彩夺目的女孩，看她突然间泪如雨下。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只是这抑制不住的、冰山一角的感情，就让她感受到深切的绝望与痛苦。 …… 小娅和程可欣离开寝室后，程可欣带小娅看了洗衣房、食堂，“这里是洗衣房，就在女生寝室楼下，没有洗衣机，都是阿姨们手洗的，一双鞋子12，一件大衣20，前面有吹风机，可以吹头发。寝室里没有插座，不能用任何电器。”她又悄悄跟小娅说，“学校禁止带手机，不过如果你带了。洗衣房的阿姨也可以悄悄给你充电，3块一次。” 程可欣把一个架子翻上来，里面是一排USB接口，还有万能充。 小娅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女生寝室边上是食堂，程可欣带小娅办了饭卡，“一楼可以办饭卡，男生也在这里吃饭，平常女生吃饭在二楼，老师在三楼。” 小娅：“不能随便坐吗？” 程可欣撇撇嘴，“不行，学校要预防早恋。三楼的话，老师食堂饭菜便宜。” 女神与丑小鸭[GL]_46 小娅呵呵冷笑：“这样隔绝，他们不怕女生跟女生在一起，男生跟男生在一起吗？” 程可欣不大理解小娅的话，“嗯？” 小娅没再说话，她想起上一个假期，她和相宜、陆小北、莫以晨夜聊到凌晨两点，她大言不惭道：“如果我的室友是百合，我要把她赶出去。” 往事历历在目，只是物是人非。 程可欣：“你想在学校里玩一会儿，还是去上自习？” 小娅：“有什么好玩的？” 程可欣仔细想了想，挫败道：“好像还真没有。不过自习有人管，随便说话要扣分。” 小娅和程可欣去了教室。云塔高中的硬件设施远远比不上南城，但学习压力犹有过之而无不及，大多学生的书桌里放满了课本，参考资料一本又一本地堆到桌上，塌下来能把人埋进去。 大约是高中的时光太过枯燥。高二文科一班的学生一发现程可欣带了一个新生进教室，就交头接耳起来，也不乏有人好奇地打量小娅。 程可欣带小娅走到最左边，“这套桌椅是新多出来的，应该是给你的。” 小娅把身上的书包到桌上，“谢谢。” 程可欣往讲台指了指，“自习课班委会轮流值班，今天轮到我。你有事可以叫我。” 小娅点点头，打开还是她本来打算跟着爸爸开年会整理的，现在想想，她爸爸妈妈应该是早有准备。小娅正整理着书，突然有个小纸团被丢到她书桌上。 小娅打开纸团，上面是一行游龙走蛇的字迹，“美女，你是转校生吗？” 无聊的人。 小娅完全不关心谁丢的纸条，直接把它丢进教室后面的垃圾桶。 小娅把所有包最底还剩一个手机，原本属于陆小北的手机。 就在这时，又一个纸团扔过来，这次扔到了小娅的刘海上，纸团顺着小娅的头发掉进书包里。小娅抬起头，看到一个坐在教室中间的男生挥着手中的笔朝她笑，那男生面容清秀，笑起来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 小娅打开纸团，“美女，你刚才投篮很准啊。长得好看，运动又好，如果班里选班花，我投你一票。” 小娅再抬头，不过不是看那个男生，而是看程可欣。 程可欣坐在讲台上，维持班级的秩序，除了自己看书，时不时地还会扫班里一眼，她发现小娅也在看她，“余小娅，怎么了？” 小娅指着教室中间的男生说：“那位同学拿东西砸我。” 程可欣把手上的书往讲台上一摔，“刘向瑜，你在干什么？！” 那男生张大嘴巴，“那怎么能算……” 教室里虽然吵嚷了起来，小娅却觉得清静了。她用书遮着，把手机打开，有两条陆小北的未读Q。 小娅点开。 陆小北：这次假期在风车国的时候，我跟母亲出柜了，她理解我。不过她说，希望我们将来留在风车国，那里更包容一些。 母亲昨天打电话给我，她近期可以回国一趟。我可以跟母亲一起去你家里拜访。小娅，对于我们的未来，我真的有一个规划，不是空中阁楼。你可以跟叔叔阿姨说一下，问他们是不是有空，我们见一面。 小娅突然关上手机，把它放回书包，像那是一个烫手山芋。 她不知道该怎么和陆小北说，已经晚了。 她的爸妈是那么的古板、固执和决绝，她看不到一点希望。 第34章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铃声响了以后, 大多学生像是早有准备, 一瞬间就跑了出去。小娅看到一下子只剩小猫两三只的教室, 愣住了。 这时, 刚才给小娅扔纸条的男生走了过来，问道：“你怎么不去吃饭？” 小娅：“正准备去。” 刘向瑜：“那你可要抓紧, 下午最后一节课到晚自习开始只有25分钟。” 小娅：“可是这里走到食堂也要5分钟吧。” 刘向瑜：“所以大家都跑去了，跑得慢的话, 打饭的队伍会很长。课间迟到会被纪检老师抓住, 然后扣班级分。” 小娅默默把饭卡放回书包里, 她问道：“你怎么不跑？” 刘向瑜挺了挺胸口的铭牌，道：“我是走读生, 校门口有很多小店, 我去那儿吃。你还不去食堂吗？” 小娅：“我晚上不吃东西。” 刘向瑜没有再执着这个话题，“对了，后天李老师要重新排位置, 你不用担心一直坐在后面。” 小娅：“没事，我习惯坐后面。” 刘向瑜摸了摸鼻子, 哪怕小娅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 态度也是不咸不淡的, 他走回他的位置，背上书包，又说道：“我叫刘向瑜，还没有问你的名字？” 小娅：“余小娅。” 刘向瑜走后，教室里还剩下几个同学没有去吃晚饭, 大家也各做各的事。小娅看了眼窗外，走廊上没有人，她又把手机拿了出来。 小娅虽然很不想转学，但她还是要把这个既定的事实告诉陆小北。小娅把消息发给陆小北，结果到晚自习快开始，陆小北也没有回复。 可能是还没有看到吧，小娅默默地想。 教室里的同学陆陆续续来了，小娅把手机放回书包，摊了一张卷子到桌上。刘向瑜也气喘吁吁地从学校外面回来，他没有直接回座位，而是拿了一个饭团放到小娅桌上。 女神与丑小鸭[GL]_47 小娅不解地看着他。 刘向瑜：“晚上还是吃点东西比较好。” 程可欣也刚进教室，她看到刘向瑜带给小娅的饭团， “余小娅，你没有去食堂吗？我在食堂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你。”下课铃声一打，程可欣就借着地利，第一个冲了出去。直到她在食堂买好饭，才想找小娅一起，可是食堂二楼，千多人，乌泱泱的，哪里那么好找。 小娅觉得自己和刘向瑜不熟，不想收他的东西，她说道：“谢谢，不过不用。” 刘向瑜：“买都买了，你不吃就浪费了。” 程可欣也在一边劝说，“你中午好像也没有吃饭，就算心情不好，多少吃点吧。我们班就刘向瑜一个走读生，平常让他带点什么，都千难万难的，我还第一次看到他主动给人带东西。” 小娅拿出钱包，抽出10块钱递给刘向瑜，道：“那我收下了，谢谢。” 刘向瑜：“不用那么多，一个饭团只要5块。” 小娅的手固执地举着，大有刘向瑜不收下钱，她不收下饭团的意思。刘向瑜拗不过她，只好收下钱。 程可欣道：“你快吃吧，还有5分钟晚自习就开始了。晚自习前半个小时是纪检老师巡逻最频繁的时候。” 小娅拿起饭团，打开袋子，慢慢啃起来。饭团还是温热的，味道也不错，浮躁的情绪终于被美味的食物安抚了一点。 …… 小娅只用了几天就适应了云塔高中的生活，除了寝室晚上的夜聊，室友们都讲当地的方言，让她有些不习惯。她和大多同学关系还好。 云塔高中也是高二重新分的文理，一个年级将将上千人，现在的同学在班里也大多没有熟悉的人。班级里的小团体还没有建立，小娅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温柔恬静，长相又秀美，很是得室友、还有班里同学的好感。 小娅心下感叹，她现在和一年前最大的变化只是漂亮了些，性格还是老样子，不冷不热的，得到的待遇却天翻地覆。 很多人说，美与丑没有多大区别，只是他们没有享过美人的待遇罢了。虽然心灵美才是更恒久的，但对于刚认识的人，大半还是看皮囊的。 大学很快要开始军训了，也不清楚陆小北会在南城大学里遇到什么人。原来，小娅还没来云塔高中的时候，也时不时想起陆小北，但没有现在这么频繁。那个时候只是想，想她在干什么，吃了什么，现在却是思念。 室友夸她被子叠得好。陆小北教的。 有人说她穿搭随意又有风格，审美好。陆小北培养的。 别人来找她问题目，讲解完了以后，说她解题思路新颖。陆小北总结的。 …… 无论他们说什么，小娅的脑子都会切换到陆小北所在的频道。无法避免，无处可逃。她所有好的习惯，都是她和陆小北在一起后，一点点培养的；她所有的优秀，也都是陆小北看着慢慢地成长的。 “余小娅，刘向瑜在聊拐你啊？”夜深人静的时候，女生寝室还是很八卦的，更何况这一天是这个月最后一个晚上。云塔高中一个月放假一次，每次都是周五下午放假，周日晚自习前回来。明天又是要放假的周五，大家还是很兴奋的。 小娅听到有人叫她，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啊？” 平常寝室里都是说方言的，小娅听不懂，她不是把头埋在被子里，试图早点睡，就是偷偷打开手机，和陆小北聊天。 隔壁床下铺的女生又问了一遍，“刘向瑜是不是在聊拐你？” 小娅一脸懵逼，“什么？” “啊，我忘了。”那女生切回普通话，又说道：“刘向瑜是不是在追你？” 小娅：“没有吧。” 寝室里的女生七七八八讨论了起来，“班里只有6个男生，只有刘向瑜好看些，还一门心思挂在余小娅身上。” “刘向瑜肯定是在追你啊，他不仅每天给你手机充电，还给你带早饭。在追求里，也算是超级用心了。” 小娅：“不是，因为我吃不惯学校的早饭。” 云塔高中的早饭只有五六种，混沌水饺之类的，因为不好保存，食堂做的量总是很少，不跑到最快，永远买不到。其它的蛋炒饭实在太硬，小娅要啃上半小时才能吃完一碗，根本来不及。另外最多的包子，只有韭菜一种馅的，当地的学生有多喜欢，小娅就有多痛恨。 又有女生道：“可是刘向瑜不给其他人带啊。” 小娅：“大概是我给跑腿费了。” 女生又问：“同学还要给跑腿费吗？！你给了多少？！” 小娅：“饭团一个5块，我一天给他10块。他收了钱，应该不是在追我吧。” 程可欣突然出声：“余小娅，你亏了。” 小娅帮刘向瑜辩白，“我一定要给的，我每天去洗衣房找阿姨给手机充电，还要3块一次。之前还有人说洗衣房比较贵的手机容易丢，我担心。不如给刘向瑜，让他带回家充，不会有这个顾虑。” 小娅可不想她现在的手机丢了，不仅是钱的问题，这个手机对她意义非凡。再者，她和陆小北互换手机，也可以说是定情信物。 小娅隔壁床下铺的女生说道：“可我还是觉得刘向瑜太关心你了，他看你的眼睛跟看别人不一样。” 还不待小娅说话，程可欣答道：“当然不一样，小娅好看嘛。” 小娅只觉得头上有三条黑线画下来，“刘向瑜不可能喜欢我。我跟他说过，我现在有恋爱对象的，她已经上大学了，我以后要跟她一起的。” “我的天！！！” “余小娅，你竟然有男朋友！” “我们寝室有人脱单了？！！天呐天呐天呐，余小娅，把你男朋友的照片交出来不杀。” 小娅：“我没有我‘男朋友’的照片，不过，如果以后有机会，你们应该会见到‘我亲爱的’的真人。” 在一群大呼撒狗粮的室友中间，只有程可欣抓住一个不是重点的重点，“你怎么会跟刘向瑜谈到你男朋友？他像你告白，你拒绝他了？” 小娅把头从床上探出去，“不是，他问我，为什么每天手机都要充电。我说，我要跟她联系，然后讲到的。” 寝室里的人这会都没睡，大家都啊啊啊地叫着，小娅也不介意回答她们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1米7几，她很瘦，长得不能说帅吧，应该说漂亮，五官比我要出色得多。我们在一起几个月了。” 分享了自己的小秘密后，寝室里其他人和小娅都觉得她们的关系拉近了。小娅满足了她们一部分好奇心后，把被子一掀，又把头埋进去和陆小北聊天。 学校里虽不让带手机，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小娅把枕套从枕头上拆下来，又把夏天的薄被叠两层，刚好可以遮挡手机的光。 女神与丑小鸭[GL]_48 陆小北：明天什么时候放假？ 小娅：坐下午5点30的大巴。 陆小北：那应该是7点多一点到南城，到时候想办法见个面吧。 第35章 小娅坐大巴回到南城的时候, 真觉得恍如隔世。 上一次, 她和陆小北见面, 她精心打扮, 优哉游哉去找陆小北。这次，她虽不说蓬头垢面, 但也算不上神清气爽。 不算冬令营和陆小北室友的那一个月，这是小娅第一次住校。在云塔高中, 每天无论早起、吃饭, 还是中午洗衣服, 晚上洗漱，都和打仗似的。 晚自修下课到寝室熄灯, 只有半个小时时间。一个寝室总共两个淋浴头, 却有10个女生，每人可怜巴巴的5分钟，哪里够。更不要说镇上高中比不上南城, 淋浴头里没有热水，学生都是在水房打了热水, 再混着洗的。 小娅前脚被棒打鸳鸯, 后脚又被丢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自然倍感不适。所以，陆小北一见她，就嘲笑“像一个小熊猫”。小娅自知眼底下青影太重，也没有反驳。 陆小北接过小娅身上的背包，帮她拿在手上。书包不重, 陆小北奇怪道：“就那么点东西？” 小娅：“放假放两天，马上又要回云塔镇的。” 陆小北没有接话。小娅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才觉得自己说错话了，真是哪壶不提开哪壶。刚刚相聚，又说离别。 小娅试图找话题，“你要开学了吧？” “是的，下周一报道。” 陆小北对自己的事不怎么上心，她问道：“要不要先带你去吃大餐？我看你瘦了不少，学校里应该没吃好吧。” 小娅往前走的脚步突然停住了，“队长，对不起。” 小娅冷不丁的这一句，陆小北的心也提了上来，“嗯？” 小娅真的万分抱歉，“昨天我妈给我寝室打电话了，我爸出差，不能来接我。她让我自己坐车回北站，她在北站等我。我恐怕不能和你一起去吃饭了。而且，我最多只能再待半个小时。” 陆小北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是什么事，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不过这里是南站，你跟你妈约的不是北站吗？” 小娅握住陆小北的手腕，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闷闷道：“我跟我妈说大概8点到北站，我等会就要坐车过去。我不敢跟你约在北站，我怕被她看到。可是，我真的很想见见你，虽然每天聊天，但是看不到也碰不到，我忍的很难受。” 陆小北轻轻摸了摸小娅的头发， “多累啊，你这样倒两趟车，路上要多花一个多小时。” 小娅头还靠在陆小北肩上，她摇摇头，像是一个小兽在蹭主人，“不累。就算有一点累，我心里也是欢喜的。” 小娅和陆小北哪里也没去，两个人就在车站的站牌边站着。小娅讲了云塔中学各个不近人情的规定，还有学校新认识的同学、老师，想到哪里说到哪里，没有逻辑，漫无目的。 陆小北静静地听着，让她发泄情绪。 直到时针指向6，陆小北道：“准备上车了，再补上这一班车，8点钟就到不了城北汽车总站了。” 小娅抱住陆小北，“我想再待一会儿，我做下一班大巴走。” 陆小北：“乖，不要任性，阿姨在北站等着呢。你第一次坐大巴，她肯定也担心你。” 小娅扯着陆小北的袖子，有点恨又有点恼怒，“你为什么总为别人考虑？” 陆小北：“是我带你走上这条路的，是我不对在先。” 小娅：“才不是，明明是我先告白的。” 陆小北：“傻瓜。” 小娅最后没拗过陆小北，还是坐上了7点30的大巴，她刚想要抽鼻子，就看到陆小北跟她一起买票上了车。 小娅：？？？ 小娅吓得赶紧推陆小北下车，“你不会想去见我妈吧，还是不要了，我怕她说你。我不是瞎说，我真的怕，我做噩梦都是这个。” 陆小北和小娅在驾驶员边上推搡了十几秒，陆小北不再多话，直接拿住小娅两只手，带她坐到大巴倒数第二排。 陆小北：“你好好听我说话。” 小娅这才不闹，但还是很惊惶的样子。陆小北看她的样子，心里的气早就被满满的心疼覆盖了，“我刚才跟大巴师傅说好了，他把车开到北站之前，会找个地方，提前把我放下去。不会见到阿姨的。” 小娅：“真的？” 陆小北：“真的。” 小娅松了口气，一下子笑出声。“那我们还能再相处半个小时？” 陆小北的额头顶着她的额头，“是啊，就这样你还浪费了1分钟。” 小娅讨好地在陆小北的嘴角吻了一下。她们本来就坐在后面，相距也近，大巴里没有其他人发现。 陆小北：“说说吧，噩梦是怎么回事？” 小娅：…… 陆小北严肃地盯着她，小娅下意识地避开陆小北的目光，她承受不住压力，老实承认道：“我有天梦到我妈去你们学校贴大字报，你受不了压力，和我分手了。” 陆小北：“我不会和你分手。阿姨也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小娅：“我知道，那就是一个梦。” 陆小北的手指轻抚她眼底的青影，“可你还是被影响到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陆小北：“我母亲最近在魔都，要下个月中旬才回风车国。我把我们的事和她说了，她愿意去见见你爸妈，告诉他们这不是一件不正常的事。在很多国家和地区，这都是合法的，也受人认可。” 陆小北的话才说完，小娅哆嗦了一下，脸色也可见地白了两个度。 女神与丑小鸭[GL]_49 陆小北：“小娅，不要怕，我是想你好的。你别怕，只要你不愿意，不管是我，还是我家里的人，都不会去找叔叔阿姨的。” 小娅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语无伦次，“不是的，我不是怕这个……我了解我的父母，他们根本不可能就这样接受，谁来说也没用……我惧怕的是，我妈妈说很多不好听的话，给你家里留下很不好的印象，然后你家里也不愿意我们在一起了。还有……还有，我觉得我真没用，如果和你在一起的不是我，是另外一个跟你一样优秀的人，她一定会把这件事处理得很好很好，就像你处理的那样……我太讨厌这样的自己，讨厌拖你后腿的自己……” 相聚的时光太过短暂，曾经天天一起放学的日子，好像发生在上个世纪。陆小北才安抚了些小娅的情绪，大巴师傅就提醒陆小北下车。 小娅坐在车里，她的鼻子贴着车窗，看陆小北站在栈道上跟她挥手。 她拼命忍住眼中的热意。 说好的，再也不哭的。她要强大起来，不要只会躲在别人的背后。 到了汽车北站的时候，8点还不到，小娅就看到她妈妈站在栈道上等她。小娅没有急着下车，她看到妈妈焦急地望着下车的人，每一个年轻女孩，她妈妈都会仔细瞧着，就怕错过了她去。 她妈妈是不爱她吗？ 不是的，她爱她，大约比这世上所有人都要爱她。 所以她才不愿意女儿走上一条弯路吧。虽然这条路也可以到达终点，但它曲折许多，又布满荆棘。 小娅抱住书包，走下车，“妈。” …… 小娅现在不知道她是更喜欢待在学校，还是待在家里了。 小娅爸爸出差周六就回家了，周日直接开车送小娅回了云塔高中。当小娅拿着两大袋零食，跟爸爸妈妈告别的时候，她心里无疑是松了一口气的。 家里的环境太压抑了。虽然小娅跟她妈妈没有红过脸一次，不，应该说她们两个人根本没有交流，除了见面时问好，就是盛饭时说“谢谢”，小娅妈妈没有问小娅新学校的事，小娅也没有主动说的欲望。 除此之外，家里还有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娅爸爸，他倒是无忧无虑的，送小娅回校的路上，还苦口婆心地劝着，“你妈妈送你去云塔也是为你好。这种事情，总是女孩吃亏的。那小混混就三分钟热度，你倒是一头陷进去了。” 小娅：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反倒是了到学校，虽然条件远不如家里，但无疑自在许多。小娅上课认真听讲，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移了去，晚上还能用手机和陆小北夜聊。要不是陆小北管得严，不让她白天用手机，她恨不得随身带着。 小娅气喘吁吁地拿着一袋水果，一袋零食进了寝室。云塔高中是全封闭、军事化管理的，虽然学校内有个小卖部，但东西不多，更没有水果了。小娅妈妈给小娅准备了十几个大苹果，拎着可沉。 小娅回到寝室的时候，几个室友正围在一起看小说，小娅和她们打了招呼后，把袋子里的东西放到柜子里，人直接去了上铺。这个床位虽然靠走廊，其他人不喜欢，对小娅倒是还好。 因为所有寝室都是木门，学校特意在人头的高度割了一个小方框，安了一块玻璃，方便值班老师在外面观察寝室里的动向。小娅如果坐在角落里，人靠着墙，刚好是一个死角，可以光明正大地玩手机。 小娅发短信给陆小北报了平安后，随意刷着论坛，无意中看到她以前回答的问题“与女神做朋友是什么体验？” 她看完下面的评论，又编辑了最新一段时间的内容想发上去，突然听到有人在敲她床铺的栏杆。 小娅转过头，竟看到一个值班老师。 小娅：？？？ 值班老师朝她伸出手，小娅心知逃不过，只得把手机关机，放到值班老师手上。 等值班老师走后，小娅才一脸懵逼道：“老师什么时候进来的？” 程可欣走到小娅床边，道：“真的很抱歉。我在寝室外面，正准备进来，刚巧看到值班老师从窗口往里面望，她看到她们看小说了，想来没收。我没办法，只好放老师进来，我不知道你在用手机。” 小娅与寝室里其他人面面相觑泪千行。 第36章 手机和寝室的妹子们这一晚上都恹恹的。虽然有人提出, “值班老师会不会好心放过我们？”但大多数人理智都知道不可能。 小娅更是恼怒地拍了半个小时枕头, 手机可是她和陆小北唯一的联系方式。再这之后, 她不仅不可以在Q上戳陆小北，她再回家也要一个月之后了。到时在南城, 她们也不知道能不能见上面。 呜呜呜呜，陆小北会怎么想她无故“失踪”啊。小娅直到睡梦中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一直到睡着了不安稳。 果然, 第二天学校的布告栏里, 贴了高二一班520寝室有人使用手机；有人看小说。寝室里所有都被李老师叫去了办公室。 小娅很坦率地承认了她用手机，也接受了1500字的检讨, 只是提出一个要求, “老师，你能不能不要告诉我爸妈我在学校玩手机？” 李老师：“那你手机带来干什么呢？你不知道学校不允许带手机吗？” 小娅其实可以说不知道，她来云塔高中不到一个月, 其他学生都是老生，班主任在教室里也没特意讲过校规。她说她不知道也说得过去。 但小娅没说话, 她不是一个喜欢狡辩的人。可以说是清高, 也可以说是老实、不知变通。 一阵尴尬的沉默后, 还是李老师打破了僵局，“也不是不行，但这个手机必须我给你保管，直到这学期结束才能还你。” 小娅僵住的身子放松了一点，她说道：“谢谢老师。”她妈妈要是知道她和陆小北还有联系, 又要生出许多是非来。 小娅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她寝室的室友都等在门外，“小娅，没事吧？老班把手机还你了吗？” 小娅摇摇头，“没有，但他答应不告诉我家里。” “啊，老班怎么这样？”小娅寝室的妹子为小娅打抱不平。一番共患难后，这些同寝的女孩只觉得更亲密了。 小娅听着身边的妹子为她抱怨，想着她们中午在食堂帮她带饭，晚自习等她一起回寝室。虽然她们来自不同的地方，认识时间也不长，但相比原来的高中，现在身边有这些可爱的妹子，生活也是有很多好的地方。 如果不是…… 她大约会在这里待得很开心吧。 晚自习开始前，李老师在班里说了520寝室的“恶行”，并惩罚她们从今天开始，打扫教室卫生一周，玩手机的小娅还有另一个带小说的妹子，再写1500字检讨。 晚自习下课的时候，小娅问程可欣，“我们班还有谁有手机？我想给我朋友发条信息。” 程可欣想了想，道：“我知道几个同学有的，但她们不一定会借，更何况你刚刚被收掉一个。班长倒是肯借，但她的手机是个老人机，只能发短信打电话，你够用吗？” 女神与丑小鸭[GL]_50 小娅咬了咬嘴唇，问道：“不能上网吗？” 程可欣遗憾地摇了摇头，“那是个老人机。”她突然手指一划，想起了一个人，“刘向瑜。刘向瑜有手机，你可以向他借。” 小娅：“他是走读生，也用得上手机？” 程可欣：“大约泡妹子吧。你去问问他，感觉你们关系还不错。” “只是之前他问过我几道题，后来位子坐得近，聊过几次天。”李老师放假前排过一次位置，把小娅排到中间靠后，刘向瑜刚好坐在她前面，两人熟悉了一点，“行，我去问问他。” 晚自习下课，住学生寝室的都飞奔回去了，刘向瑜是走读生，还在不紧不慢地收着书包。 小娅向他借手机，他也爽快地答应了，还和程可欣一起给她遮住，让她有时间登上Q，给陆小北发短信。 小娅快速地把她在学校的近况说给陆小北，又问她要了手机号码。陆小北的号码，她原来的手机上直接设置了快捷按钮，却是背不下来的。 等了两分钟，陆小北可能手机不在身边，没有回小娅。小娅直接关上手机，还给刘向瑜。 刘向瑜：“他还没有回你吗？你要不要把手机带回去，借你一个晚上，明天早上再还我。” 小娅不好再麻烦他，“谢谢，不用了。周三有电脑课，我到时候再看她的留言就好。”云塔高中每两周有一节电脑课，虽然会有WORD或者EXCEL的作业，但却是唯一可以摸鱼上网的课。 那时候，陆小北无论如何应该回她消息了。 这次回校以后，小娅只觉得日子过得飞快。 月中有一场月考，作为高二分班以后的第一场月考，无论老师还是学生都是重视异常的。 下午零星的几节自习课都被各科老师抢完，各种练习题不要钱一样地往下发。“你们不是高一了，不要觉得高考还离你们很远。等到高三再发力就来不及了。”各种心灵鸡汤和碎碎念混杂地冲击他们的大脑。 也有不少同学紧张了起来，程可欣每天午休的时候都会抄一段古文或者英语回去背，这还算好的，隔壁寝室有同学晚上跑到走廊路灯下面看书，可真把小娅吓到了。 陆小北总是跟她说：“该学习的时候学习，该玩乐的时候玩乐，该休息的时候休息。”小娅之前一直觉得，她能做到“该学习的时候学习”，就不错了。现在周围学习氛围这么一起来，她虽不至于半夜跑出去看书，但也用功了不少。 月考结束后，学校又有运动会。小娅因为个子高腿长，穿短裙好看，又被李老师安排走方阵的时候，在最前面举牌。 小娅的内心是拒绝的，“老师，我怕我同手同脚。” 李老师：“你手上拿着班牌，手不用摆动。不会同手同脚。” 小娅VS老班。 小娅完败。 小娅在寝室里嚎了两天，被程可欣拉出操场上练习走正步。程可欣看小娅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如果担心一件事情不能好好完成，那就去练习，你每天丧有什么用。” 小娅一边练习走步，一边道：“我一直是这么过来的。别人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但我不想做的事，我就算勉为其难地做了，我也不会好好做。” 程可欣：“那你想一直这样吗？” “以前觉得无所谓，我没有什么大追求。只要能考上一个大学，找一个朝九晚五的工作，家里自然会给我安排相亲。到时候，找一个过得去的人结婚，就跟我爸爸妈妈一样过一辈子，可能比他们过得好，也可能不如他们。”小娅沉默了一会儿，道：“但现在，我不想。” 小娅：“有时候，我很羡慕你。有什么想做的，都会努力争取。我不是这样的，只有别人迈出99步，我才会迈出1步。” 小娅想到她和陆小北，如果不是陆小北那么坚定，慢慢等她想明白，她们可能早就错过了。 小娅喃喃道：“其实我的性格不好。”她一直都知道，她只是不想走出她的舒适区。外面狂风暴雨，不如缩在龟壳里。只是缩在龟壳里，无法保护她想保护的人，所以她必须改变，再痛苦也必须改变。 程可欣：“其实我也很羡慕你。你不会去争取，是因为你人生的前半段从来没有什么需要你去争取。只要你用得上的，哪怕还没到时候，你家里都会早早给你备好。其他女孩只有不断地扩大交际面，才能遇到互相喜欢的男孩；你只要坐在那里，就有人前仆后继地过来。” 小娅好笑道：“我的人生也不是一帆风顺的。”她也有很迷惘很失落的时候。 程可欣自顾自道：“不过再让我选择，我还是喜欢自己去争取，而不是等别人把东西递给我。”她看着自己的手，“因为别人赐予的随时都可以收回，自己抓住的，才会永远在自己手上。” 小娅安静地在操场上走着。她想到程可欣，又想到她自己，如果她更强大，很多事情是不是都不一样。 程可欣：“小娅，我们一起改变吧，变得越来越好，掌握自己的命运。你看，你惧怕走在人群的最前面，你就走到人群的最前面去；你讨厌在很多人面前发言，你以后就多找找机会，去人群面前发言。” 程可欣：“我们可以不去做某件事，但我们不能惧怕它。” 小娅听到她自己心底的声音，“好。” 大约是程可欣陪小娅培训起了效果，小娅很圆满地走完运动会的开幕式。抬头挺胸，和前后保持好距离，一直面带微笑…… 对很多人而言，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这是小娅的第一次。她就像是一个游戏的新手玩家，每一个关卡对她而言都是未知，都是挑战。 运动会之后，月考的成绩也出来了，小娅考了班级14名，两个文科班的第30名。云塔高中的教学质量不及南城，按照往年学生的成绩，文科30名大概在重本线上下徘徊，距离南城大学还有好大一截。 小娅知道，她前面还有好多路要走。 “小娅——” 小娅正在刷牙，听到寝室里有人叫她的名字，大声回道：“有什么事？” “你妈给你打电话。”520寝室的墙上有安电话，里面打出去要用电话卡，外面也可以打进来。 小娅手上拿着牙膏，“噔噔噔”地跑到电话机旁，“喂，妈妈吗？” 电话机的那头传来低沉的笑声， 小娅：…… 小娅咬牙切齿地小声道：“陆小北。” 陆小北压抑着笑声，“我可没有跟你室友说我是你妈，她自己猜的。” 小娅手机被没收后，陆小北把她手机号码在Q上给了小娅，小娅平常用寝室的电话打给陆小北，聊解相思之情。 陆小北：“我看到你们寝室的电话一直没变过，想着能不能打进来。” 小娅：“可以，我妈打过。我大概忘了跟你说了。” 两人说了一堆无营养的话，直到小娅的牙膏把嘴唇染白，寝室快要熄灯。她们才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 女神与丑小鸭[GL]_51 小娅正准备回水池重新洗漱，小娅室友无意的一句话让她停住脚步。 “小娅，你妈妈声音真好听。” 第37章 “你偷偷摸摸做什么？”陆小北坐在车里, 看小娅一步三回头, 脑袋左右转着, 忍不住问道。 小娅打开这辆红色小跑车的车门, 坐上来，系上安全带, 没好气道：“谁叫这车这么骚包，我连说搭同学便车都不好说。” 陆小北揉了揉她的头发, “没大没小的。” 小娅：“学校里有几个老师, 我妈妈打过招呼, 请他们多关照我。我怕他们看到什么，找我妈妈去说。” 小娅等了一会儿, 又道：“你不会生气吧, 对不起。我没有把家里的事处理好，但最近我妈妈对我的看管刚放松一点，我不想她又拉响警报。” 陆小北：“没有, 我在想要不要再买一辆车，专门来接你。” 小娅：…… 小娅：“不用这么麻烦。明年我爸爸外派的工作不会那么多, 到时候他会接我上下学。” 陆小北：“你这么大了, 也可以自己坐大巴吧。” 小娅没有说话, 她知道，陆小北是想自己开车来接她，或者陪她坐大巴，两个人能多一点相处的时间。 她也想，但客观条件不允许。 两个人都很安静, 也没有再说话，直到小娅看陆小北开的路和平常不一样，她提示道：“应该往左拐，那里上高架。” “我驾龄没满一年。”陆小北道：“不用担心，我们走下面距离也不会远多少，只是有红绿灯。” 小娅：“其实远一点也是可以的。” 陆小北：“嗯？” 小娅：“我有时候想，就这么私奔也挺好的。” …… 小娅回到家的时候，她妈妈在阳台上晒被子，她直接走到书房，打开了电脑。 小娅还没浏览两个网页，小娅妈妈就走了进来。“小雨，回家了，怎么都不叫妈妈？” 小娅：“妈妈。” 小娅妈妈走到她的身后，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电脑屏幕。小娅原本滑动鼠标的手停住了，“她的联系方式你不是都给我删掉了吗？我所有社交账号的密码你也知道，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小娅妈妈呐呐道：“妈妈只是关心你。” 小娅：不想说话.jpg 小娅妈妈小心翼翼道：“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小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道：“我明天想出门一趟，跟几个同学有聚会。” 小娅妈妈赶紧道：“高中生还是以学业为重，有空的话，在家里多复习复习。” 小娅转过身，直视小娅妈妈，“妈妈，你是想软禁我吗？我这一学期都在云塔高中，一个月放一次假，加起来放了不到半个月。这半个月不是去走亲戚，就全待在家里。我哪儿也没有去。在云塔高中连新闻联播都看不了，我感觉我跟整个社会都脱节了。初中时的朋友，也半年没联系了，她们还有人以为我失踪了。” 小娅妈妈：“你回家休息的时候，也让你上网了，你可以跟你初中的朋友联系。至于你想去的地方，告诉爸爸妈妈，我们都会陪你去的。小雨，你要知道，妈妈爱你，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你好。” 妈妈爱你。妈妈为你好。 这是小娅最不想听到的两句话。 小娅自己退了一步，“那我邀请同学来家里玩可以吗？” 小娅妈妈无意干涉小娅的交友，“当然可以。你想邀请几个同学来家里？她们在不在我们家吃饭？妈妈提前给你准备着。” 小娅：“不用，只有一个同学。我们本来约好去吃蛋糕的，她买了会带过来。” “那好，你玩会儿电脑，休息休息。”小娅看她妈妈走出书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们母女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莫以晨走进小娅家的时候，是小娅妈妈在门口迎接的她，“你是小雨的同学吧，欢迎欢迎。” 莫以晨打招呼道：“阿姨好，我叫莫以晨，是小娅原来高中的同班同学。” 小娅妈妈热情道：“我你人漂亮成绩又好。小娅在房间里，你直接过去找她就好。” 莫以晨：“好的。” 莫以晨敲了敲小娅房间的门，走了进去，“小娅。” “以晨，好想你。”小娅看莫以晨进来，跳下椅子给了她一个熊抱，“你还是这么香，这么软，这么漂亮。” 莫以晨忍了她半分钟，看她还是跟个八爪鱿鱼一样，忍不住拍开她，道：“不要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不声不响、突然就消失。” 小娅泪眼婆娑，“我也不想啊。”小娅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莫以晨说她的事。 莫以晨倒是没有问小娅突然转校的原因，她越过小娅，走到小娅的书桌前，把蛋糕放下，“新学校的生活怎么样？” 小娅：“除了没有你，不是在南城，进出不方便，其它都挺好的。” 莫以晨：“听说云塔高中硬件设施不是很好？” 小娅：“我倒觉得还好，没什么不可忍受的。还是语言更有障碍吧，我终于明白我英语为什么学不好了，当地的方言我到现在大半都听不懂。不过同学都很友好，跟我说话的时候，会切普通话。” 女神与丑小鸭[GL]_52 莫以晨：“听起来比在南城的时候还要好些。那，在云塔中学有没有男生追你？” “啊？”小娅没有答话，只是笑了一下，脸有点红。 莫以晨淡淡道：“看来是有了。” 小娅道撇了撇嘴，“有，还有不少，但都不是我喜欢的。” 莫以晨：“ 那你喜欢谁？” 小娅脸更红了，她心里有些犹豫，要不要和莫以晨说。她抬起头，看着莫以晨的神态，突然心中一动，“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莫以晨点点头，“你说呢？” 小娅试探道：“我跟队长……” 莫以晨：“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小娅看莫以晨的确知道，也不瞒她，“队长高考前的那个周末。” 莫以晨：“比我想象得快嘛，我还以为你们要再磨个一年半载。” 小娅心里充满疑惑，“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莫以晨：“冬令营的时候，我跟相宜就有猜测了。” 小娅：“冬令营？但我那时候完全没有……你们怎么知道的……你跟相宜怎么会想到那里去，难道你们也是……” 莫以晨鼓励地看着小娅，像是验证她的猜想，“其实，你会和队长在一起，我一点也不奇怪。队长，特别有把女生掰弯的潜质，她甚至不用给出什么暗示，只要有女生跟她接触久了，自然而然会喜欢上她。你知道什么样的妹子在LES里最吃香？” 小娅想了想，道：“酷酷的那种吗？” 莫以晨摇摇头，“我觉得是又暖又会照顾人的。” 小娅：“相宜是不是也很会照顾人？” 莫以晨点点头，小娅了然。小娅突然握住拳头，无声的“啊啊啊啊啊”了几声，莫以晨问道：“怎么了？” 小娅：“也就是说，我们在冬令营第一次夜聊的时候，除了我，你们三个都是LES。我才是少数的那个，却说要把你们赶出去。天呐，你们当时是不是心里都笑疯了？” 莫以晨：“还好，只有相宜笑疯了。她一回房间就笑得直不起腰。” 小娅：“……” 小娅：“相宜……哎，那个时候的我，是挺傻的。相宜她是不是要高考了，我记得她成绩特别不稳定，好坏的时候能差一百多分。现在怎么样了？” 莫以晨：“我也不知道。” 小娅：“你们难道不是？” “不仅你们异地恋了。”莫以晨：“相宜现在也只是在学校挂个学籍，基本不来上课，人去魔都了。” 小娅一下子想到自己转学的原因，问道：“相宜也出柜了吗？” 莫以晨：“不是因为这个。其实我们还不认识的时候，相宜初三还是高一，好像就告诉她妈妈了。她还带我回家住过几天，虽然没有明说，但她妈妈应该是知道的。” 小娅：“相宜妈妈同意了吗？！好好啊！” 莫以晨：“相宜妈妈思想很开明，她跟相宜说：‘结婚对方也有可能出轨，也可能意外死亡，这个世界上没有百分百稳妥的事。你选择哪条路，都会有风险。无论你是独身、丁克，还是找一个女朋友，只要这是你认真做下的决定，我都不会反对。’” 小娅张大嘴巴，这样开明的家长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莫以晨：“相宜妈妈也问了我家里的事。她说，如果有缘分，过几年，我们还能这样一起吃饭，她想认我做干女儿。” 小娅兴奋道：“看来相宜妈妈是认可你了！” 莫以晨虽唇角微勾，笑意却没有达到眼底。 小娅奇怪道：“既然这样，相宜为什么还要去魔都？” 莫以晨轻轻叹了一口气，“你也知道相宜的成绩不稳定，有峰谷值。她妈妈虽对她其它方面比较宽容，却很重视学业。她想让相宜走艺考的路子，以后不管是上专业性的学校，还是综合性的211，985都比现在好。” 小娅：“这是好事啊。” 莫以晨：“可是，我们联系得很少。” 小娅：？ “我感觉相宜似乎……大约是女生的直觉吧，哪怕我们一周只联系一次，她也是心不在焉的……”莫以晨道迟疑了下，又道：“你也有很多烦心的事，不敢你说了。可能我们上了大学，就都好了。” 第38章 小娅高二的这个寒假, 特别的平淡, 也没有多少过年的气氛。 小娅的堂哥堂姐陆续成家, 小娅多了好几个小侄子小侄女, 从她爷爷奶奶开始算，也是四代同堂了。 不过今年, 小娅在临省落脚的大堂哥，不仅接了小娅的大伯父大伯母一家, 也把他们爷爷奶奶接了过去。还留在南城的几家看老人不在, 各家的小辈也成了家, 干脆一合计，各自过年了。 连着两年没有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坐在一起, 小娅都快忘了往年的新年是怎么过的。年三十晚上, 虽然小娅妈妈还是准备了异常丰盛的晚餐，但一家三口多少觉得缺了点什么。小娅爸妈忙了一天辛苦了，都早早睡了。 小娅也回到房间, 躺在床上，打开手机, 在灿烂的烟花之下, 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 给陆小北第一个送上新年的祝福。 “队长，新年快乐。”虽然这个新年不是她们一起过的，但她们在同一个城市，观赏同一片灿烂的星空。 陆小北：“小娅，新年快乐。我喜欢你。” …… 女神与丑小鸭[GL]_53 高二第二学期开学以后, 小娅像她承诺李老师的，没有再把手机带去学校。陆小北已经拿了她的课表，只要有空，中午或者晚上都会给小娅打电话。哪怕只能煲上十几分钟的电话粥，也是甜蜜异常的。 她们的联系虽不像一年前那么频繁，心却更近了。就像莫以晨说的，“我们上了大学，就都好了。”小娅也是这么相信的。 程可欣在床上敷着面膜，看小娅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道：“要不是刚才是我给你接的电话，知道对面是个妹子，我都要以为你又谈恋爱了。” 小娅：“我现在有对象啊。” “那个异地恋的男朋友？”程可欣：“你可别提他了，每次电话都是你先打过去的，我可从来没看他自己打过来过。” 小娅：“……” 小娅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不是没有想过把自己的事情告诉520寝室的妹子们。她相信，出生在信息大爆炸时代的90后，很少会有那种老顽固。但小娅可不敢给她们的八卦之魂打包票，她可不想自己再粗心大意，给她妈揪小辫子了。 所以，520寝室的妹子至今不知道，经常给小娅打电话、声音很好听的妹子，就是小娅的“男朋友”。 倒是有时候，小娅主动打电话去，给陆小北说一些或俏皮或肉麻的话，她们会猜测，电话线的另一边是小娅的“男朋友”。小娅倒也没有否认。 小娅早已洗漱完毕，她爬上上铺，准备睡觉，“没办法，只有她看得上我。” 当她还是一个自卑敏感的少女，被叫着“恐龙”、“丑女”，只有陆小北像一束光，照亮她的心田。 没有人能替代陆小北，她也不可能像喜欢陆小北那样，喜欢其他人。是陆小北教会她，怎么变得美丽，怎么学会爱与被爱。 程可欣：“不是吧，我可是知道这学期刚开学就有人向你告白。” 小娅：“你可别瞎说，人家可纯情了。他说我成绩好，约我以后每天学习。” 小娅这边跟程可欣说着话，寝室里其他人原本看，听音乐的听音乐，突然之间开始起哄，像她们一直在旁边潜伏，等待八卦似的，“哦哦哦哦哦哦。” “啊啊啊啊啊啊嗷嗷嗷嗷嗷嗷。” “谁谁谁？？！！一——起——学——习——” “哇，这个真的好纯情。这样的恋爱学校应该鼓励！” 小娅的头从床铺伸下去，“你不是在看书吗？还有你，都带着耳机，还悄悄听我们说话？”这一年多，小娅都没有剪头发，原本及胸的长发虽长得慢，也快及腰了，这么披下来像是贞子。 小娅下铺的女生把书往床单上一放，甩小娅的头发玩，“你晚上可别这么把头发挂下来，怪恐怖的。我可没悄悄听你们说话，我正大光明地听的。” 戴着耳机的妹子悄悄望了一眼门外，把耳机摘下来，“别转移话题！快说，又有谁拜倒在我们寝室寝花的石榴裙下了？” 小娅：“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你觉得我说给你们听后，离整个年级所有人知道还有多远？别影响人学习。” 程可欣把面膜揭下来，分析道：“要整个年级人知道，我们才知道是谁，看来他不是我们班的；这可能形成一个大八卦，需要两个人都有比较高的知名度，说明对方不是大帅哥就是模范学生；能说出一起学习的话，这么含蓄，说明不是情场高手。你们也不可能完全不认识，这个范围，真的不大了。” 小娅下铺的女生拿起床单上的书，撑在栏杆上，拍了一下程可欣，夸赞道：“逻辑缜密，合情合理。” 程可欣笑了一下，把面膜丢进垃圾桶里，去水池边洁面。余下的人，则把枪口对准小娅，开始严刑逼供，“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 程可欣回来的时候，小娅还是“抵死不从”，不过她的阵地已经岌岌可危，有两个女生笑闹着快爬上她的床了。 她们一个站在下铺的床沿，手搭在小娅床铺的栏杆上，另一个脚踩在梯子上，正跟小娅打闹着。整张床铺抖得像个筛子。 程可欣：“别抖了，别抖了。你们再抖把上铺的灰都抖下来了。”程可欣就睡在小娅边上的下铺，小娅她们这边闹将起来，她们那边也要殃及池鱼。 小娅和她们玩得脸上红扑扑的，“真不能说。但你们要是猜到……” 小娅下铺的妹子：“猜到怎么样？！” 小娅：“我总不会骗你们就是了。” 熄灯了，520寝室的妹子回了各自床上，戴耳机的妹子盘膝坐在床铺上，“四班的杰克哥？” 小娅：“不是。” 戴耳机的妹子：“六班的体育委员，就是那个大帅逼？” 小娅：“不是。” 戴耳机的妹子：“那个50强老总的儿子，也在六班，就是跟大帅逼玩得很好的那个？” 小娅满头黑线，“不是，我认都不认识他。” 戴耳机的妹子：“可他上次还找程可欣问过你名字，是不是，程可欣？不过他太矮了，比你好像还矮几厘米，虽然他家里很有钱，但颜也很重要。” 小娅下铺的妹子：“男生看起来会矮一点，其实他应该跟小娅差不多高。不过，我猜……是……刘向瑜。” 小娅一边倒计时熄灯的时间，一边答道：“不是说外班的嘛。” 程可欣也问道：“为什么说刘向瑜？” 下铺的妹子：“为什么？刘向瑜现在都没和小娅表白，这我才觉得奇怪，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小娅一来，刘向瑜就盯上她了吗？” 戴耳机的妹子：“举手！我也觉得！刘向瑜这花心大萝卜半年没传出绯闻了。小娅，我特别看好你降服这匹野马。” 小娅：“我的家里可没有草原。快熄灯了，你们不猜了？” 下铺的妹子：“不！我们现在就想听你跟刘向瑜的八卦！” 小娅：“那你真要失望了。我跟他，半点八卦都没有。自从我跟小欣欣一起吃饭，不用刘向瑜带饭，也不用他帮忙给手机充电后，我们不仅没交集，我还觉得，他有点躲着我。” 程可欣突然道：“他为什么躲着你？” 小娅不在意道：“他为什么躲着我，我也不知道啊。”她打了一个哈气，“谁关心他怎么想的。” 寝室突然陷入一片黑暗，熄灯的时间到了。 小娅翻了一个身，很快睡着了。 她的感情很少，只有一茶勺，只够装一个人，其他人喜欢她也好，不喜欢她也罢，她也会欣喜，会忧愁，但都不会长久地留在心间。 女神与丑小鸭[GL]_54 …… 小娅班上不少同学都觉得在云塔高中的时间难熬，小娅倒还好。学校于她，不是地狱；家里于她，也不是天堂。 倒是在家，因为小娅妈妈管得严，小娅还没有在学校里自在。 比较可喜的是，小娅和妈妈的关系缓和了许多。现在，小娅妈妈带小娅出去，没有人不夸他们是五好家庭，连带着小娅在邻居亲戚口中，也变成“别人家的孩子”，惹来不少羡慕嫉妒。 但很少有人知道，维持这个平静的基础，是一个不能被提及的禁忌话题。 在互相伤害得血肉模糊之后，她们学会了回避，也学会了翻篇。虽不及曾经亲密，却更为关心，更有礼貌。 小娅一度以为，这样的僵持，会持续更久的时间，却没有想到，转折会来得那么快。 她更没有想到，这个转折会和两个人有关，一个是她不怎么熟悉的刘向瑜，另一个是她早已没有联系的…… 第39章 小娅高二快结束的时候, 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他们班里有个男生连续低烧了几天, 送去医院被确诊为肺结核。 小娅隐约听程可欣提过, 那个男生沉迷LOL，经常晚上爬墙出去打游戏。网吧包夜玩得爽又便宜, 再用白天上课的时间补觉。估摸着他就是在那里染上肺结核的。 那两个月，云塔高中对学校附近的网吧一阵严打, 所有的男老师隔三岔五就被要求出校逮人。网吧老板也是敢怒不敢言, 毕竟高中生大多还是未成年, 他们也只是因为镇上没人管，才敢放他们进来上网。 不仅那个男生需要休学一年, 小娅他们班也做了PPD测试。 学校来了两个医生, 给小娅他们班每个人手臂上打了一针。小娅也不知道，学校里其他班级有没有检查，她很快就没有心情关心其它事了。小娅手臂上出现了一个硬硬的小包, 就在打针的地方，虽然寝室里其他人也有, 但都更小。 小娅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我要是得肺结核怎么办, 到时候要在家里待10个月, 还不一定能找到机会给你打电话。”小娅打电话给陆小北：“我凄凄惨惨戚戚，你却在南城大学，身边都是莺莺燕燕。到时候，我欲哭无泪，只有泪千行了。” 陆小北等小娅不今不古的吐槽完, 直言不讳道：“你现在应该担心你的学业，不仅要晚一年高考，高二学的知识也可能忘光。” 小娅嘟着嘴，道：“学习什么时候都来得及，你跑了可就没了。我不是说，你会变心，知识我们距离越来越大，越来越缺共同话题，总不是好事。我想跟你并肩站在一起。” “有什么想法，直接告诉我，要表扬。”陆小北道：“但不要担心。如果真的不能去学校上课，你可以来投奔我。” 小娅：“怎么投奔你？” 陆小北：“我在南城大学边上租个房子。你可以和林妹妹似的，每天吃吃药，葬葬花。我放学了，还可以教你九章算术。林如海想你了，让他们每个月接你回去住几天。” 小娅笑道：“我爸妈可不会把我送去给贾母。” 陆小北：“我是贾母吗？” 小娅：“不是，你是年轻时的贾母。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笑闹了一阵，小娅很容易就被陆小北哄开心了。午睡的时候，她做了一个梦，梦到她真成了林妹妹，薛宝钗还天天来找她玩儿。 下午，上次来打针的医生又来了。她拿了一个尺子，在几个肿块明显的同学手臂上量着。最后，她叫了小娅和班上另一个男生去镇上的医院再拍个片。 小娅觉得自己有点病，当她听到那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这么说时，她竟有些窃喜。 李老师给小娅开了一个条子，让她到时候拿给门卫看。 小娅跟着医生还没有走出校门，程可欣就气喘吁吁地从后面跑上来，拽住她，“小娅，等一下，等一下，有点事。” 小娅还以为程可欣挂念她，赶忙道：“只是一个检查，没事的。” 程可欣递了小娅一把零钱，两张5块，4个钢镚，“帮忙带2碗过桥米线，加蛋加香肠的。” 小娅谴责地看着她。 程可欣：“……我觉得你不可能生病，就是例行公事检查一下。记住啊，两碗过桥米线，加蛋加香肠。” 小娅气呼呼地转身走了。 “没想到班长是这样的。”突然，原本沉默地走在医生后面的另一个同学出声说话。 小娅转过头去，刘向瑜若有所思地看着小娅手上的钞票，很巧，另一个手臂上有肿块的同学是刘向瑜，他们等下要一起去镇医院检查。至于班长，指的是程可欣，高二重新竞选班长的时候，她拿到了80%的票数。 小娅：“住校生的苦，你不懂。” 刘向瑜点点头，没有否认。 走过校门的时候，小娅要把手上的条子递给门卫，刘向瑜胸口有铭牌不用，他在一边等小娅。 小娅离校没有带包，口袋里又是零钱，又是纸条，一时有些手忙脚乱。 刘向瑜道：“我帮你拿吧。”他不由小娅分说，直接拿过小娅手上的零钱。 小娅道：“谢谢。”她把纸条递给门卫，然后跟刘向瑜一起出了校门。 刘向瑜把零钱还给她，问道：“你自己没有再带钱吗？等会不想在学校外面吃？” 小娅：“没必要。出来也只是尝次鲜，反倒回了学校食堂，吃那些清汤寡水的，又吃不惯。我也不能天天出来买吃的。” 刘向瑜：“我可以给你带啊。” 小娅听了刘向瑜的话一愣。 她高二刚转来云塔高中的时候，是拜托刘向瑜带早饭，还有给手机充电。 不过，后来小娅听说，刘向瑜之前一直不喜欢给同学带东西，走读生的时间相对住校生更要紧巴巴，她又跟520寝室的妹子熟起来，大家可以搭伴一起去食堂吃饭，手机也被没收了，就没有再麻烦刘向瑜。 更何况，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刘向瑜隐隐有避开她的意思。比如之前体育选课，刘向瑜报的是乒乓球，她也是，但她报名比较晚，是最后一个填表的。他们班体育委员还问小娅有没有学过，大家唠嗑了几句。 女神与丑小鸭[GL]_55 刘向瑜听了小娅的报名，马上把体育课的项目从乒乓球改成了篮球。小娅一开始还没放在心上，倒是程可欣在边上说：“你们是不是闹别扭了？” 小娅才觉出一点不对。莫不是她之前老拜托刘向瑜带东西，人家开始躲她了吧？ 小娅还跟陆小北说了这事，还被陆小北教育：“自己能做的事情，为什么不自己做？” 小娅：以后再也不跟队长说了QAQ 此时，小娅听了刘向瑜的话，道：“你也只能给我偶尔带带，靠自己才能长久嘛。” 刘向瑜没有说话，倒是镇医院的医生在前面朝他们两个挥手。小娅和刘向瑜跟着她一起去了镇医院一楼的一个小房间，依次拍了片。 结果挺好，小娅和刘向瑜两个人都没事。 不过，医生还是叮嘱他们两个，“最好过半年再拍一次片。”又问他们，“要送你们回学校吗？” 刘向瑜赶紧挥手拒绝了，“镇子这么点大，路上也没有小道。我们又不是六七岁，可以自己回去。”并作出了不会乱跑、赶紧回学校的保证。 小娅也觉得没必要，镇医院的医生也由他们去了。 两人走出医院，刘向瑜道：“今天有事出来，晚自习迟到一会儿也没关系，你要不要在外面逛逛？” 小娅：“不了，我还要给程可欣带晚饭。迟了到时候上课也吃不了。” 刘向瑜：“那去校门口那家吧，那家味道好。” 小娅：“你不回家待会儿？” 刘向瑜：“不了。我要是比你晚上太久，就明显了。” 在学校门口的小饭馆等过桥米线的时候，刘向瑜把手机拿出来玩，他看小娅坐在一边发呆，问道：“手机在寝室里？” 小娅：“啊，没有，我没带。” 刘向瑜状似不经意地问她：“那你怎么跟朋友联系？” 小娅：“回家再联系，朋友她们也能理解。再说，大家都上高中，都很忙。” 刘向瑜道：“哦，我听说你有个朋友在南城大学上学，经常给你打电话。”刘向瑜接到小娅疑惑的视线，赶紧解释道：“程可欣也是镇上的，只是她没有走读。我们左邻右舍的，家里都认识，有次大家聚了一下，我听她无意提过。” 小娅道：“是，我朋友是南城大学的。”小娅没有多想，又补上一句，“我以后也想考南城大学。” 刘向瑜的话脱口而出，“是为了她吗？” 小娅直视刘向瑜，她的眼眸明亮，像是能看透人心。 很早以前，陆小北教过她，面对心虚的人，什么也不说，才最能给他施加心理压力，而且会有意料之外的收获。 刘向瑜大约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直白问出口，他知道小娅已经起了疑心，结结巴巴道：“那个时候，你用我的手机上了Q，没有退出去。我不是故意的，但你Q空间的相册有几个相簿一直锁着，我……我我很好奇。” “我当时以为只是生活照，想更了解你一点，多一点话题，我去看了。相簿里有你和一个女生的照片，我当时没有多想。”刘向瑜道：“后来你放假回家，你手机又被收了，用电脑和她聊天，我手机上的Q也被共享了你们的聊天记录。我真的不是有意……” 刘向瑜很挫败地坐在那边，“虽然我没有恶意，但我还是知道了。对不起。我知道你和她的关系了。” 小饭馆的服务员来来回回的上菜，不停地从他们身边走过，四周是热闹而喧嚣的。但刘向瑜与小娅之间，是令人尴尬的沉默。 小娅刚听到的时候，有些恼火，但看刘向瑜像个斗败的公鸡，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看我们聊天记录是错了。但你知道我和队长的事，却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我和她在一起，正大光明，从来没有想过，要故意瞒着谁。” 第40章 这大约与刘向瑜的猜测大相庭径, 他张大了嘴巴, “可是, 可是你跟她都是女生啊。” 小娅：“是啊, 法律不给我们一张证，但没有说我们在一起犯法吧。” 刘向瑜：“你就不怕别人戳你脊梁骨吗？我们镇上以前也有一对同, 后来……” 小娅打断他的话，道：“陌生人的看法, 与我何干。至于对我指指点点的人, 她们也不配做我的朋友。我不在学校里公开, 自然有我的原因，但也不希望, 大家把原本用在学习上的精力, 用来谈论我的事。” 小饭馆的老板娘把两份打包好的过桥米线递给小娅，小娅说了声“谢谢”，然后接过。她跟刘向瑜一起走回学校, 小娅道：“我希望你能帮我保密，但如果你不愿意, 我也没有资格强求你。” 刘向瑜：“我会保密的。” 小娅：“谢谢。” 云塔高中学校里有条小河, 上面有一座桥, 叫作云桥。这个时候，晚自习已经开始了，云桥附近不管是住校还是走读的学生都见不着了。 刘向瑜：“我上网查了一些资料，很多女生，就算天生是LES的, 她们将来也会像正常人一样，结婚生子。” 小娅不咸不淡道：“我们是少数，不是不正常。” 刘向瑜像是迎面被人打了一拳，“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我想说的是，认真的谈恋爱都是奔着结婚去的。你只是以前认识的人太少了，所以才会觉得她好。你现在还小，可以重新选择，你可以看看现在身边的人，会有更适合你的。” 小娅被这一副直男癌的样子气到了，她直言：“看看身边的人，看看你吗？其他人不说了，你翻了我的相簿，应该看过队长的照片吧。你觉得你哪里比得过她，比颜值，比成绩，还是比什么？！” 小娅快步走开，不想再跟这个人虚与委蛇，刘向瑜在她背后大声道：“可是我喜欢你。余小娅，我是真的喜欢你！所以我才会看你的相簿，一直留心你的消息。我想救你！你现在可以不听我的话，但你跟她玩累了，你可以来找我。我会等你，我会一直等你，我愿意娶你。” 小娅转过身，刘向瑜脸上露出一阵狂喜。 小娅四处环顾了一下，看到有人往校门口走去，也不知道听没听到，气极了，“你小声点，你想我们一起被记过吗？！”云塔高中抓得最严的行为，除了打架，就是早恋。小娅可不想被立典型，还因为不重要的人，在档案上留一笔。 刘向瑜朝前走了两步，小娅朝他挥手，“你别过来。” 小娅压低声音，却又确保刘向瑜能听见，“我有队长了，她是我最喜欢的人，不管她是男生还是女生，你都不可能有机会。你又不是六七岁的小朋友，要拿得起放得下。我话放在这了，你好自为之，不要让我说更不好听的话。” 小娅回教室，把过桥米线给了程可欣和520寝室的另一个妹子，等程可欣吃到一半的时候，刘向瑜才从教室外面走进来。他目不斜视，一点也没有往小娅这儿瞧。 程可欣不知道进来的是刘向瑜，急忙收拾了一番。她刚才米线吞得太急，这时候拼命地给自己顺气。 女神与丑小鸭[GL]_56 小娅：“你这么急做什么？” 程可欣：“要尊重纪检老师嘛，谁知道是刘向瑜。” 小娅听到她的话，抿嘴笑了起来。程可欣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女孩，她特别不喜欢文科一班的数学老师，上课的时候，她会站到讲台后面，鼓动同学们，“我们要暴动，我们要争取自己的权力。袁老师这个课教得太差劲了，以后她的课，我都不来了。” 当时，袁老师就站在讲台下，笑吟吟地看程可欣发挥。 年级里很少有老师不知道程可欣的，因为她往教师办公室跑的次数，可能比文科一班其他人加起来还要多。小娅就特别不喜欢去办公室，巴不得一个学期不去一趟。程可欣不然，她多的时候，一堂下课就能去办公室四五趟。 比如，拿着她小时候的照片跑去办公室炫耀，“我小时候可爱吧，可惜现在长残了。”然后心满意足地回教室，又跑去办公室找老师唠嗑。这时候，会有新的老师下课回办公室，她们会问：“程可欣，听说你带小时候的照片来了，给我们也看看吧。” 程可欣又回教室拿照片，又放回来，又去办公室唠嗑，又有新的老师下课…… 云塔高中的纪检老师最是铁面无私，小娅一度以为他讨厌学生。直到有一次，程可欣在自习课带小娅从教室后面溜出去，争取早点到食堂，免得等会乱哄哄地一阵乱跑。在教学楼下面，小娅率先看到纪检老师，正想往回跑，就看到纪检老师扫了她们一眼，把头转向另一边。 真！的！特！别！明！显！ 程可欣催促小娅快点走。 这波操作很骚…… 不管怎么说，各科老师都很喜欢程可欣。虽然她自己不怎么遵守校纪校规，但她坐到讲台上，管纪律的时候，下面一片安静，特别能撑住场面。 此时，程可欣又把过桥米线从桌子下面拿出来，一边吃，一边问小娅：“刘向瑜的脸色不对，你们出去发生什么事了？” 小娅：“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对了，我刚才看到校长了，他好像送几个老师出去。” 程可欣：“唔，应该是镇中的老师，他们来推荐初三的学生的。” 小娅：“什么意思？” 程可欣：“哦，你是南城来的，所以不知道。云塔镇上，除了云塔高中，还有云塔初中和云塔小学。每年中考前，招生办的老师都会去镇中找好苗子，让他们不要去市里，高中继续留在本部。” 小娅：“可是市里的高中会好很多吧。” 程可欣：“升学率是高些，但我们高中也不差。再说，有几个尖子生，可以做榜样，带动整个班的成绩。学校也舍得砸钱，一个尖子生就是两万、三万的奖学金，还免学费，乡镇上还是有很多学生家里条件不好的。” 小娅：“那这样也挺好。” 程可欣：“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小娅：“没事。刚才看到一个人，挺眼熟的，但他不可能在云塔初中。” 小娅没想程可欣回她话，她心里放着事，自言自语道：“也不一定，难道真的是他。” 高二接下来的日子小娅顺风顺水的。期末考试小娅更是超常发挥，她从考场出来的时候，自信满满。 小娅在学校里转了两圈，好不容易才找到家里的车，她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直接扑上去，抱住，“爸爸！” 小娅爸爸笑着让小娅下来，“都这么大了，爸爸抱不动了。有没有想家？” 小娅：“光想学习了。” 小娅回了她爸爸的话，又对上她妈妈的视线，“妈妈。” 三个人风风火火，很快收拾好了东西，开车回了南城。路上，小娅爸爸问道：“考试感觉怎么样？” 小娅谦虚了一下，“还不错。”其实，小娅这次考试脚踩幸运BUFF，考的全会，蒙的全对，从所未有的好。 小娅爸爸：“那就好。不过小雨啊，高中最重要的是学习。聪明的人，应该在合适的阶段做合适的事。” 小娅：“爸爸，你想说什么？” 小娅爸爸也不喜欢兜圈，直接道：“我们听说你跟一个男同学走得很近。听爸爸的，找对象，可以到了大学再找，你现在还小。” 小娅：？？？ 小娅：哪个老师给的错误情报？？？ 小娅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她和哪个男生走得特别近。 小娅来了云塔高中后，桃花特别旺，平均每个月会收到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表白，其它小纸条更是数不胜数。小娅自觉不能撩拨一群春心萌动的高中生，很是高冷了一段时间。怎么会有哪个男生跟她走得特别近，甚至看她爸的意思，还有了绯闻？ 小娅爸爸：“是你原来高中的南老师说的。他真是一个好老师，你以前误会他了。听说这次，他主动要求去乡镇交流，帮助那里的老师学习进步。他知道你在云塔高中后，也很关心你。这次发现你在谈恋爱，他也没有告诉你们学校的老师，打电话跟我们说了。你也是托他照顾了，我把之前你爷爷给我的两盒铁观音给他寄了去。” 小娅：“你又给老师送礼？！” 小娅爸爸：“小雨，你怎么跟爸爸说话的。我跟你说，高中不能谈恋爱！” 小娅还没来得及说话，小娅妈妈就道：“小女孩谈个男朋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谈男朋友就跟学习一样，不是一下子就会的，现在多经历一点，以后才不会被人骗。只要学习不要拉下就好。” 小娅爸爸气得按了一下喇叭，“怎么有你这样的，鼓励女儿早恋，她现在还是学习的年纪。” 小娅妈妈：“我当时就是光顾着学习，才找了你。” 小娅爸爸妈妈吵嚷了几句。不过，小娅爸爸的智商都点在工作上，完全说不过小娅妈妈，只能气哼哼地继续开车。 小娅妈妈从副驾驶上转头看向小娅，“小雨，你学习了一学期也累了。假期里，如果想跟朋友出去玩，不管男生女生，妈妈都不会反对的。” 小娅妈妈的神色是许久未有的和善。 小娅看妈妈初染白霜的两鬓，什么都没有说。 小汽车一路向南城驶去。 第41章 女神与丑小鸭[GL]_57 小娅很小的时候就听说, 高中的三年是地狱, 但她没有想到, 她的高中经历了地狱人间和天堂。 高一, 她与陆小北相识相知相爱，成了天堂；高二, 她意外出柜，与陆小北分别, 云塔高中化作了她的地狱；高三, 生活充实, 时不时可以和爱人见一面，反倒成了她的人间。 不过, 不管高中三年是什么, 对小娅而言，都要变成过去了。 520寝室的妹子们正在收拾包裹，不过这次不是为了放假, 而是为了奔赴另一个战场。如果有人不知这个“战场”指的是什么，那听程可欣骂骂咧咧的话就知道了。 “为什么不在自己学校考试, 高考还让我们去不熟悉的地方考试, 万一听力听得不习惯怎么办？万一考试期间突然有人闯进来怎么办？”程可欣一边收拾东西, 一边没忍住在碎碎念。 寝室里的一个妹子路过程可欣的时候，拍了一下她的头，“你别说了，我本来就心慌，你越念我越慌。” 是的, 云塔高中今年有一部分学生高考的考场不在本校，而在市里。两个文科班都是，明天学校就要开大巴送他们去市里，这会儿大家正在整理东西。 挺少有学生喜欢去其它考场的，考场不熟悉不仅会影响发挥，吃饭住宿还会带来一笔额外的开销，更何况程可欣心心念念的“座位边上有个认识的学霸”的可能性就大大减小了。抱着侥幸心理的人暂且不谈，云塔高中包圆了部分贫困尖子生的住宿费，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程可欣看室友烦恼甚多，安慰她：“现在心慌才叫好呢，到时候进了考场手就不抖了。不然等到了高考的地儿，才惊觉大难临头，那才叫完蛋。” 小娅取了两件T恤放进包里，道：“就你歪理多。” 程可欣：“这叫经验之谈。” 小娅：“你参加过几次高考，还叫经验之谈。” 寝室里另一个妹子：“你们快别说了，我真的好紧张。我不想整理东西了，我要上床去睡一觉，竟然这么快就高考了。我还什么都没准备好，我希望睡醒的时候，我才刚刚上高一。”说完，青天大白日的，她竟真的躺上床去睡了。 小娅和程可欣对视了一眼，也不再说话，沉默地各自把东西准备好。 过了一会儿，程可欣才悄悄问小娅：“你就带这么点东西？” 小娅：“对，我朋友来陪我高考，我们在顶层又订了一个房间。日用品，她说她会帮我带。” 程可欣：“你家里还是不放心，所以找人来陪你？”程可欣这话可不是无故放矢。 前些日子，小娅知道高考要去校外考，但还没有定下考场，就跟家里说了。小娅妈妈一定要过来陪考，小娅告诉她：“没有同学家里过来陪考的。你乍然来了，我没有平常的节奏，反而要发挥失常。” 小娅妈妈：“你不让我来陪考，是不是信心不足？” 小娅都要觉得她妈妈胡搅蛮缠，试图做通她的工作，“我到时候说好和同学一起吃饭的，你来了，我是跟你吃，还是跟同学一起吃？” 小娅妈妈：“妈妈有钱，妈妈请你们所有人一起吃，一定找一家干净又好吃的。” 小娅：“……” 小娅好说歹说才打消了她妈妈的念头，这个时候又有人来陪她考试，程可欣自然以为她家里还是放心不下。 没想，小娅却道：“不是，是我朋友，不是我家里的人。我妈妈不知道，她还以为我和你住一起呢，你可要跟我串供。”小娅妈妈除了知道小娅寝室的电话，还知道程可欣的手机号，一来是不放心小娅，怕有事联系不上她；二来，小娅也不得不怀疑，里面是不是有监视的意思。 不过，程可欣可靠谱。 程可欣诌起话来，脸不红心不跳的。小娅想，她要是有这技能，何至于现在在家里这么被动。 不过这一年总比前一年好。 小娅从学校大巴下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陆小北。陆小北上身只是普通的白色衬衣，袖口卷了几层，不是很整齐，倒是有些不羁，她的下身是一条牛仔裤，上面镶了些亮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小娅坐在大巴的中间，却第一个跳下车，她跑了很多步，却感觉自己一步就跨到了陆小北身边，“队长！” 陆小北笑着楼了她一下，道：“跑这么快，你同学都在看你呢。” 小娅回过头，看到大巴上陆陆续续有同学看她，不少人的确好奇地盯着她们，她笑呵呵地回身朝他们招手，“我先走啦。” 陆小北接过小娅手上的背包，问道：“紧张吗？” 小娅老实回答：“还好。这两天光顾着想你了，没怎么想考试的事。” 陆小北对小娅的老实一点都没有不高兴，她说道：“胆子肥了，考试都不想。我们省，可就几所985，南城更是只有南城大学。余小娅，你可长点心，考不上南城大学……” 被偏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小娅挑眉看她：“考不上南城大学，那就怎样？” 陆小北：“……那就只有异地恋了。” 小娅笑了一下，她们离云塔高中学校的大巴已经远了，她牵住陆小北的手，“我知道。” 到了快捷酒店的时候，小娅扑到床上，故作伤心道：“是标间啊，为什么不是大床房？” 陆小北好笑地看着她：“想什么呢？” 小娅抱住枕头，傻笑：“这是我们第一次在外面过夜哎。” 陆小北：“以后机会更多，你要是和家里说通，我还可以陪你去毕业旅行。过两天办护照的话，8月还来得及出趟国。” 小娅狠狠地心动了，但还是忍痛拒绝了陆小北，“革命即将成功，不能半途而废。美好的大学生活在向我招手，我不能贪一时之欢。”到时候，要是被小娅妈妈发现了苗头，不让她报名南城大学，她就亏大了。 陆小北只是一提，被小娅拒绝，也不在意。 倒是小娅有些不满，“你别老勾我，你知道，我最受不了你诱惑的。本来说好的，我跟同学一起住的，我跟我妈也是这么说的，你非要来……” 陆小北用她独有的方式堵住这张喋喋不休的小嘴，灵巧的舌尖肆意地扫荡，攻城略地，另一边毫无招架之力，瞬间丢盔弃甲。 陆小北用舌尖勾入一缕银丝，温柔地看着要把自己埋到被子里的某人。 陆小北意有所指，“上了大学，你还有更多的东西要学习。” 小娅委屈道：“我又从来没有人练习。喂，你为什么吻技这么好？” 陆小北：“天生的。” 晚上，陆小北直接端了一个托盘的菜肴回房间。 小娅尝了一口，惊叹道：：“哇，没想到快捷酒店的厨房味道也这么好，不差那些大饭店了。”陆小北订酒店的时候，还是和小娅高中订的一样。到时小娅想起来，有同学在身边，也心安一些。 陆小北看着这个傻乎乎的家伙，道：“我做的。” 女神与丑小鸭[GL]_58 小娅：“怪不得。你……等下，你做的？” 陆小北：“这两天格外重要，别人做的，我不放心。” 小娅被美食+爱意感动得热泪盈眶，“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 陆小北：“我高考的时候，你还在考场外面维持秩序呢。你陪着我高考，我也想陪着你高考。小娅，不要怪我硬要来，我只是想陪你度过你人生里所有重要的时刻。” …… 晚饭后。 陆小北：“带书来了吗，是想复习，还是玩一会儿？” 小娅：“都不想，我今天早上出门前还在翻试卷呢。话说，你高考前在做什么？” 陆小北：“你猜？” 小娅想了想陆小北平常宠辱不惊的画风，猜道：“和平常一样？我感觉明天世界末日了，你也是和平常一样过一天，因为你每天过得都是你想过的日子。” 陆小北：“高考前一天，我在想你。” 小娅不相信地抬头看她。 陆小北：“你以为我有多理智，我们那个时候在一起才刚刚一周，自然满脑子都是你。我感觉我平常学得这么扎实，都是为了那段时间可以心无旁骛地想你。” 小娅低着头，手在陆小北脑门拍了一下，“不要说情话。”人美还会撩，真讨厌。 不，也真喜欢。 这一年，每到周末，但凡小娅不放假，陆小北就会开车来看她。教学楼的后面有一条过道，再过去才是围栏。两个人隔着围栏说话，还被小娅吐槽，“像探监的。”陆小北有时候会给她带一些东西，有时候是吃的，有时候是用的。 这一段感情一直是这样坚持下来的。 …… 小娅：“我不想看书，也不想玩，我就想和你说话。你跟我说说吧，你这两年发生的、我不知道的事，南城大学是怎么样的。说什么都可以，我都想听。” 第42章 小娅进入南城大学的时候, 陆小北已经大三了。 金秋九月。秋风染黄了树叶, 它们悠悠地洒下, 铺满校园的道路。 小娅费力地从出租车上拎下一大箱子, 她的视线越过校园门口的人山人海，看到了陆小北。陆小北站在校门边上的一棵大树底下, 也看到了她。 陆小北的身边没有什么人，但路过的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 都会不由自主地回头看她, 还有两个人因为没有看路, 不小心撞到了。 小娅看到这一幕，一下子笑了出来。 她的队长, 永远都是那么惊艳。 “你好, 你是南城大学的新生吗？”小娅回过头，看到一个小麦色皮肤的男生站在她不远处，向她打招呼。 小娅：“是的。” 小麦色皮肤的男生：“我是南大二年级的学生, 也是你的学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我可以陪你去办入学手续, 带你去寝室。” 小娅：“谢谢, 不过不用麻烦了。” 这位大二的学长：“不麻烦, 大家都是从新生过来的，这也是学校的要求。”他说着，就要帮小娅推箱子。 “嗨，这位学妹是我朋友。”有一双修长白皙的手在这位男生之前推走了小娅的箱子，陆小北站在小娅的身边, 手搭着小娅的肩膀上。 该男生没有帮上忙，表现得很是失望，“哦。”随即他又有些惊讶，“你是陆小北学姐？” 陆小北：“你认识我？” 该男生挠了挠头，看上去有些害羞，“去年，学姐带领校队拿到了全国大学生数学建模比赛第一名，这个大赛南大已经错过10年了。我们学校应该很少有学生不认识学姐吧。” 在外人面前，陆小北的人设一向高冷，她不带感情色彩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自己学弟的话。回头面对小娅时，陆小北的声音又如沐春风，“我们走吧？” 小娅跟着陆小北走了两步，又回头跟那个男生告别，“我高中就认识队长啦，是她的学妹。”这怎么有点像炫耀？ 陆小北带小娅走到迎新的摊位，前面已经有不少人在排队了。她们两个排在最后面，突然，陆小北道：“南大有一句话，防火防盗防师兄。” 小娅：？？ 陆小北指了指远处围成一圈的男生，道：“他们这两天一直守在这里，看到长得好看的妹子就划拳决定谁上去。” 小娅看到又一个微胖的妹子从车上下来，她推着箱子，好奇地张望，也像是新生。那些学长没有划拳，而是相互推搡，最后才有一个戴眼镜的清秀男生犹犹豫豫地去帮新生妹子拿行李。 陆小北：“不是特别好看的，他们又谁也不愿意去了。你刚才来的时候也是，他们磨蹭了好久，才勉强选派出一个人。” 小娅：…… 小娅转过头去，专心排队，不再说话。 陆小北：“生气了？” 小娅道：“你眼光不好，我生气什么。” 陆小北闻言，笑了笑。 过了一会儿，队伍快排到小娅的时候，小娅抓住陆小北的袖子，“队长，我真的不能跟你一起住吗？” 陆小北刚上大学的时候，她父亲就在学校附近购置了一套房产，写的是陆小北的名字。陆小北除了偶尔学校晚上有活动，都是住在外面的。 女神与丑小鸭[GL]_59 这一年，小娅和陆小北虽时不时可以见到，终归是聚少离多。好不容易考上大学了，小娅真是恨不得时时刻刻和陆小北黏在一起。 “我们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吗？”陆小北把小娅额前的刘海别到脑后，声音温柔，“住在学校里认识新的朋友，一起参加课外活动，也是大学生活的一部分。我不想你的大学留下遗憾。” 小娅拽着陆小北的袖子撒娇，她知道，陆小北最受不了她委屈了，“可是，我更想和你在一起啊。” 路小北：“我们天天都可可以见到。” 小娅抬起脑袋，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陆小北。陆小北实在没办法，只得应允她，“大一有晚自习，你还是住校的好。等你大二，还是想跟我一起住，就搬出来吧。” 小娅在心里比了一个“耶”，嘴上却说：“可你大四大半时间都在外面实习吧。” 小娅“折磨”得陆小北没脾气以后，心满意足地和陆小北一起去寝室放了东西。 谁叫你说我丑的，哼！ 小娅高中的寝室在5楼，现在又更上一层，在620寝室。 陆小北：“我帮你拿上去吧。” 小娅：“不要。” 陆小北：“你自己又拿不动。” 小娅把箱子横过来，拿住一个把手，示意陆小北拿另一个，“所以要跟你一起啊。”无论什么事，只要两个人一起做，再枯燥再无聊，也会变得有趣。 南城大学的寝室环境只是一般，上床下桌，有一个阳台一个卫生间。不过比云塔高中好许多，这是一个四人间。 这个时候，寝室里其他人还没有来，陆小北和小娅稍微打扫了下，就去吃饭了。 饭后，陆小北辅导员找她，她去了数学系。小娅也不想回寝室，看时候还早，联系了莫以晨，去了南城的大学城。 南城，只有南城大学在市中心，依山傍水，其它的大学都在南城南边的一个郊区，那里地皮便宜，不少大学在那边选址落户。 因为小娅妈妈的“严加看管”，这一年多，她不仅和陆小北聚少离多，曾经的朋友也大多失去了联系。 但小娅和莫以晨不同，虽然莫以晨性格静些，小娅跳脱些，但两个人对事物的看法相近，常常想到一起去。再加上两个人都不是天然弯，身边也没有百合的圈子，偶尔见面也愿意跟对方说些体己话，倒是更加亲近了些。 高考结束后，小娅原来的高中还举办了招生大会，附近的高校都派出了代表去摆摊。莫以晨邀请小娅一起去，不仅两人可以聚聚，还可以多了解一些填报志愿的信息。 说也好笑，小娅原来班上竟还有同学悄悄问莫以晨小娅的名字，想认识她。莫以晨告诉他们以后，他们又要把小娅拉进班级群里，原话是：“大家毕竟同学一年，也是缘分。” 对于当年的事，小娅还不至于怀恨在心。 但是，“没必要了。”小娅是这么跟莫以晨说的。同学群、同学会只是为了使同学之间的情谊不断，她跟原来班里大多数人根本没有多少情谊，又何必担心断不断的。要是不小心闹出不愉快来了，还不如现在这样，是个点头之交呢。 小娅和莫以晨一起站在南城大学招生的摊位面前，这里的围着的人最多，但多是羡慕地看着，能考上南大的学生可不多。 小娅问了招生老师几个关于专业的问题，正想离开，却听到背后有女生在嚼舌头，“喂，那个是余小娅吧。她是不是去整容了？感觉开了眼角，还垫了鼻子，脸上也打了美白针。” 另一个女生，“是啊，班里人都不认识她了，刚才体育委员还去向莫以晨要她名字呢。你信不信有人一年多变化那么大。还看南城大学，脸可以整，脑子又不可以整。” 要是两年前，小娅遇上这样背后说人、还不懂得放低声音的，只会默默走开。但她这一年，认识了程可欣，在教室里都敢站到讲台上列数学校十大“罪状”；又得到了陆小北的认可，心里也自信了起来。 小娅没有退缩，她直接转过身，朝刚才她们说话的地方走去，边走还边打开手机，上了网，“我记得高一期末考试的时候，成绩就比你们好吧。”她又扬了扬手机，给她们看屏幕上高考成绩查询的页面，“这个，我高考的分数，应该可以报南城大学吧。” 小娅高考发挥正常，高了一本线60多分，除了几个王牌专业，南城大学其它专业大可以去得。 那两个女生不说话了。 小娅又道：“高一圣诞节的时候，班里有照合照，你可以去对比一下，看我眼角开了没有。至于鼻子，你要捏一下吗？”小娅说着，还弯下了腰，方便两个女生伸手。 小娅面前女生中的一个连道：“不用了不用了。” 小娅站直了身子，“可就这一次机会哦。”她话还没说完，人也走远了，这样的人不值得她再花时间。 小娅指着南城大学招生的摊位，问莫以晨：“你要问问吗？” 莫以晨淡淡道：“不用了。” 莫以晨高考前，似乎家里出了事，她高考没有发挥好，差不多是南大录取线上下，但也就是生物之类的冷门专业。 不过，即使将来成绩出色，还可以转专业，莫以晨也不心动。她最后填报的五所大学，清一色在南城的大学城。 莫以晨没有说，但小娅猜，她是为了相宜。相宜早她们一年高考，现在也在南城的大学城，是一所专业性的传媒大学。 后来，小娅和陆小北说了莫以晨的选择。 陆小北有些可惜，“其实她可以去帝都或者魔都。” 莫以晨做事专注，虽不是很擅长交际，但真的遇上事，却又很镇得住场面。 小娅想，陆小北大约是觉得，莫以晨专注于事业，可以取得很大的成就。现在去一线的大城市，多见见市面，对她未来的发展也会有好处。 还有，莫以晨的家里，不说是她的助力，等她父母年纪大了，她那个懵懂的弟弟大约也会成为莫以晨的责任。家里生养她，莫以晨孝顺父母是一回事儿，带一个年龄相差十几岁的弟弟又是一回事儿了。 只是，在南城，和相宜在一起。莫以晨心里大约也是欢喜的。 小娅是这么想的，莫以晨和相宜以前异地，所以会有些问题。 现在她们两人，校门面对着面，想来就好了。 没想，小娅见到莫以晨的时候，她不仅神色清冷，比暑假的时候还消瘦了许多。只是见到小娅，莫以晨才脸上才有了一丝笑意，但那层笑意也没有到达眼底。 第43章 小娅兴冲冲地跑去找莫以晨, “以晨, 我来啦, 给你带了南大附近很有名一家蛋糕店的蛋糕, 上次我说过要回请你的。” 女神与丑小鸭[GL]_60 小娅走到莫以晨身边，看着她空落落的衬衣, 惊讶道：“你怎么又瘦了，气色也不是很好, 你这样的身材, 真的不用减肥的。” 莫以晨笑笑：“没有。” 但不知为何, 小娅觉得以晨的笑有些虚弱。小娅面色凝重了些：“出什么事了？你家里出事了吗，还是, 相宜？” 莫以晨和小娅在大学城走着, 除了时不时疾驰而过的汽车，道路上，只能听到她们踩在落叶上“沙沙”的脚步声。 莫以晨：“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出事了。” 小娅小心翼翼道：“发生了什么？” 莫以晨道：“是一件很久以前的事吧。我最近接到一个电话, 是相宜以前一起上课的同学打给我的。她说她跟相宜关系很好，两个人有些误会, 相宜把她拉黑了。希望我能帮她说说话, 让她们再见一面。” 小娅感觉怪怪的, “她知道你和相宜的关系吗？” 莫以晨想了一想，又摇头，“应该是不知道的。” 小娅：“你跟相宜说了？” 莫以晨：“没有。我现在倒宁愿那时跟相宜说了。那个女生说，她曾经看到过相宜看我的围脖，知道我是她玩得好的学妹。她想向我要相宜的其它联系方式, 我没给。我当时只是想，相宜决心和她绝交，肯定有她的道理。” “我那个时候不想多管。和她说清楚以后，也没有拉黑她，结果我一天没看围脖，她给我留了99+的留言。我给了她我的电话。她那天哭得很厉害，讲了很多她跟相宜的事。”莫以晨的语气淡淡的，像说的事，和她完全无关。 莫以晨：“相宜高三的时候，为了艺考，在魔都待了大半年。她到魔都以后，在一个老师那里上课。那老师租了一个大平房，里面有不少学生，不仅是她的，还有别的老师的。那个女生也在那儿，她大学想报音教专业，艺考报的是钢琴表演，每天都会在那里的琴房练琴。她跟我说：‘我每天走到琴房的时候，钢琴边的小桌子上，都会放上一杯奶茶，一块小蛋糕，阳光慢慢地从窗户外面洒进来，照在这上面。很难形容这种感觉，但我想，那是我一生中最浪漫的时光。’” “她说了很多话。她大约是把我当作树洞了，也可能是想我当个传声筒，把她的心意传递给相宜。” 小娅觉得自己的眼眶有点湿，这太残忍了。 相宜和那个女生都是，她们太残忍了。 莫以晨：“她还告诉我，‘我当时是有男朋友的，他人很好，我曾经也以为，我喜欢他。但认识相宜之后，我才知道，什么是爱情。我鸡蛋里挑骨头，使劲地作。我那个时候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直到他向我道歉，说他做得太不好了，我才明白，我想要跟他分手。我变心了。’” 小娅感觉有一股气梗在胸口，“相宜对这个事情，怎么说？” 莫以晨：“我还没告诉她。” 小娅：“万一那个女生是骗子，她说的都是假的呢？” 莫以晨缓缓道：“应该不是，她对相宜很了解，连一些小习惯都知道。只有亲密的人，才会知道的事。而且，我早有感觉，相宜有事瞒着我。” 小娅：“那相宜是脚踏两条船？你也没有发现，她为什么拉黑那个女生？” 莫以晨：“我问她了。她说：‘我也不知道，我们算不算在一起过。那个时候，她从来没有说过，我是她的女朋友，也没有把我介绍给她的朋友。但情侣间该做的事情我们都做，我们一起吃饭、逃课、逛街、看电影。我觉得，我是女生，也不好叫她秀恩爱。所以，除了我们自己，也没有人知道我们在一起过。’” “我问她：‘那相宜为什么要拉黑你？’她说：‘我那个时候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快活的人。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转载了一些心灵鸡汤。但现在回过头去看，才发现，那些话全是跟爱情有关的，都……都很甜蜜。我的前男友看到了，他……他……他精神恍惚之下，出了车祸。我后来才知道，我跟他分手，给他造成了很大的打击。他朋友打电话给我，让我去看他。相宜当时这么告诉我，如果我去了，就不要回来。我以为相宜只是吃醋，我跟前男友没什么的，回来再哄哄她就好了。我中午去看前男友，傍晚就回来了，回来才知道相宜去考试了。然后，再然后我就发现我被她拉黑了。’” “我问她：‘这应该是一年多前的事吧，难道你现在才想起找她？’她那个时候哭得很厉害，她说：‘我当时就找相宜了，我用很多人的手机打电话给她。有一次，她接起来了，她说，我们到此为止了。后来她又换了手机号码。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我也想要放手。我甚至以为我已经放下了，但最近我做梦又梦到她了，我想她。’” 小娅半天没有说话，看莫以晨情绪平复了一点，问道：“你会跟相宜分手吧？” 莫以晨：“我不知道。” 这个答案是小娅万万没有想到的。她以为照着莫以晨的性子，要么不相信这个女生的话，和相宜对质；要么相信这个女生的话，或者手上有其它相宜出柜的证据，直接分手。 没有想到，莫以晨竟给出这么含糊的回答。 小娅：“你不信那个女生的话吗？” 莫以晨很快否定，“不，我觉得她说的是真的。” 小娅：“可如果她说的是真的，你不会还原谅相宜吧？”虽然小娅是同时间认识相宜和莫以晨的，但她无疑跟以晨跟亲近些，而且这件事，是相宜做错了。 “我再想想。相宜妈妈对我很好，分手的事，我实在说不出口。”莫以晨道：“小娅，今天谢谢你。说出来，我觉得好多了。” …… 晚上，小娅回了南大的宿舍，有一个妹子正坐在桌子前边摆弄电脑。两人刚刚认识，还有些生疏，自我介绍了后，也就各做各的事了。报道的时间有两天，余下的两个室友估计明天才会来。 小娅洗漱之后，跟陆小北打电话，说了相宜和莫以晨的事，她问陆小北：“你说，我该怎么劝以晨分手啊。出轨这件事，只有0次和无数次，而且，我听以晨的话，相宜回南城后，也没表现出愧疚。” 陆小北没有直接回答小娅的问题，而是说：“你说，你跟莫以晨分别的时候，她最后说的是什么？” 小娅：“说到这个更气了。以晨最后竟然还在给相宜说话，说：‘相宜因为家庭的原因，一直缺少安全感。’我怎么觉得，她是在给相宜开脱？” 陆小北：“是，她在给相宜找借口。这件事你别管了。” 小娅：“我怎么能不管！！！相宜我也认识，以晨更是我的朋友？！！现在不悬崖勒马，以后岂不是更伤心？？？” 陆小北：“感情的事情，怎么能绝对的理智。如若她们和好，不说相宜，以晨多少也会怪你。” 小娅：“我是为以晨好，以晨怎么会怪我。” 意见相悖的时候，陆小北从不跟小娅争论，不然把话说死了，把人弄哭了，是她的错；小娅胡搅蛮缠说赢了，还是她的错。 小爱也静静地想了一下，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姻缘。这种事，以晨自己都没想好，她又怎么能劝分。 陆小北是对的，只是她死鸭子嘴硬，不想承认。 小娅有点难受：“我明知道她们再在一起多半也不会好的。可又要眼睁睁地看着。” 陆小北劝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小娅：“你以后，会不会出轨？” 陆小北也是服了小娅的逻辑，竟莫名其妙扯到她身上，她说道：“不会。” 小娅怀疑道：“真的？” 陆小北：“真的。” 小娅：“那你怎么帮相宜说话。” 女神与丑小鸭[GL]_61 陆小北觉得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只是就事论事。” 小娅：“哦，今天先放过你了。”然后挂了电话。 陆小北：黑人问号脸。为什么相宜做错事，她也要受牵连。 小娅脑子里乱乱的，从抽屉里抽出一张明信片，把今天发生的事，还有她对未来的担忧都写了上去。整张明信片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字，只余下一小块地方贴邮票写地址，这个也不适合寄PC，她下了一个国内寄片的APP，挑了一个id名为“性命女爱好？”的寄了出去。 小娅也不在乎收到的人看不看得懂，只是跟陆小北吐槽了一遍，又写了一遍，她心里好受了许多。 第44章 性别女爱好？： 你好, 收到你的极限片了, 没想到你会特意找到我的地址, 寄片给我, 很感动。 要不要约一个长期片友？我常年玩PC，有一个英国, 一个俄罗斯的长期，都是妹子, 很可爱。一个纯粹是被我的邮票吸引过来的；另一个喜欢收集各国的硬币, 上次我悄悄在信封里塞了几个中国的硬币给她, 她顺利收到了，我们都很开心。不过我还没有国内的长期。 你之前在APP上把我寄给你的片点了赞, 我想你是喜欢的, 应该不会嫌弃我唠叨吧2333接着上次说的，我朋友是一个LES，其实我也是。我不明白, 为什么少数人的规则要多数人制定，为什么我们不能行走在阳光之下？ 如果XY和MYC可以秀恩爱, 把XY所有的头像都换成她们的合照, 朋友圈时不时撒点狗粮, 可能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如果那个女生不能用“因为我是女生，所以她不带我去见朋友”自欺欺人，可能XY的谎言会更早被戳穿。 明信片太小，写不下了。如果有机会，我们下次再聊。安。 ——小雨 ****** 小娅上次抱着吐槽的心态寄出一张片后, 竟意外地有了回应。她收到的还是一张非常罕见的极限片，只是上面盖买了戳，片的主人只在明信片的最下面写了一行字，“愿你历经千帆，归来仍是少年。” 字迹清秀婉丽，应该是出于女生之手。都说见字如人，看她写的字和话，小娅就觉得，这位片友，是位很温柔的人。 可以让人敞开心扉，倾诉心里的话。 小娅依着上次的地址，继续给“性别女爱好？”寄明信片，对方也不知是常年旅游还是出差，总是会从各个不同的地方给小娅回寄明信片。 特别有纪念意义的邮戳、在邮票原址寄出的明信片…… 虽然“性别女爱好？”不像小娅每次写片都长篇大论的，但小娅从她的回片里，也能感受到她的用心。 一张明信片，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大多只要34天，偏远点的也就是715天。 她们两个人就这么收寄明信片，讲述各自的生活。 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小半年，小娅收到的明信片也有厚厚一沓了。 这小半年发生了很多事情，比如，小娅彻底适应了大学的生活，和室友们打成一团，每一周宿舍里都会有聚会，吃饭、看电影、唱唱K之类的。倒是陆小北有时会有些怨念，她约小娅，有时竟也要提前预约了，她甚至想把她们同居的时间提前了。 又比如，莫以晨和相宜和好了。又或者，她们从来没有吵架过。小娅到最后都不知道，相宜到底有没有脚踏两条船，莫以晨没有主动说，她也不好问。 小娅问陆小北，陆小北跟她分析：“如果是莫以晨冤枉了相宜，她多半会主动跟你说。她不说，也算是坐实了这件事。你也别去问了。” 小娅：“可是，她就这么原谅相宜了，连闹都不闹吗？相宜甚至不知道，以晨知道她做过的事，这太不公平了。” 陆小北摇摇头，道：“不要看相宜大大咧咧的，其实她心比谁都细。莫以晨不说，未必不是想让相宜愧疚。” 小娅：“……”原来里面有这么多弯弯道道。 陆小北：“她们走在一起不容易，莫以晨今年寒假也会在相宜家里过年。她现在在相宜家，和相宜、还有相宜妈妈在一起的时间，比她在自己家的时间还要多。她们两个人的关系，也不单单是用爱情在维系。” 陆小北的意思很简单，莫以晨是成年人了，她现在也不是被蒙在鼓里，她是清醒的做出决定的。就算莫以晨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哪个人年轻的时候，没有爱过一个人渣，狠狠地跌上几跤。 所以，陆小北不太想小娅管相宜和莫以晨的事。不单因为这是莫以晨和相宜她们自己的事，陆小北还担心，小娅会和她为数不多的好友起嫌隙。 话没说太透，但小娅基本理解了。 小娅在给她的片友的信里，这么写到—— 性别女爱好？： 你好。昨天又收到你的片了，特别开心。不过拿到片的过程，十分的曲折。原本，学生的信件是统一投递到学校门卫处，门卫会把信件放在一个大箱子里，让学生自己去找。虽然因为经常有人晚拿，或者不拿信件，导致大箱子里信件奇多，但多找找还是能找到的。 然而，最近我们学校的学生会做“好人好事”，他们定期整理学校学生收到的信件，然后在学校公众号发布通知，请学生们去专门的收发室取件。本来多好一件事，是不是？但是！他们把收发室建在了男生寝室的一楼！ 而且我们学校的男生寝室，外面有一层防盗门，需要刷卡才能进。每次去取明信片要多尴尬多尴尬。 前段时间，我和高中冬令营认识的几个朋友一起去吃了火锅。大家看起来其乐融融的，但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底下暗流涌动。似乎她们还发生过我不知道的事，我女朋友也像是知道，但她看起来不大想说。 哎，我也不想死缠烂打。 我有时候想，如果有一天我和我女朋友分手了。除了冬令营认识的两个妹子，还有你，大概其他人都不会知道我谈过恋爱，还失恋了。感觉有一点可悲吗，没有人知道我们曾经那么相爱过。 你最近在青岛吗？海边怎么样，好玩吗？ 你去过很多地方吧。我这个寒假、过年前那几天打算和女朋友一起出去旅行。还没有定好目的地，你给点参考意见吧。么么哒~ 祝安。 ——期待你回信的小雨 ****** 小娅和陆小北旅游的事，是小娅大一期末考试出成绩后，跟她妈妈说的。 小娅一边查看成绩，一边念念叨学校的政策，“为什么先给老师评分，才能看到我的成绩。万一给哪个老师好评，她挂了我怎么办？” 小娅妈妈从小娅身后走过，“所以学校先让你们打分啊。” 女神与丑小鸭[GL]_62 “噢耶！全部过了。”小娅道：“妈妈，我假期想跟同学出去玩一趟，过年前回来。” 小娅妈妈以为小娅与陆小北早已没有联系，加上小娅高中的时候，又跟男生谈过恋爱，只当她早已“改”好了。自小娅上了大学后，小娅妈妈对她管理不再那么严，甚至鼓励她多接触接触同学。 小娅宿舍四个人，只有小娅是南城的。小娅有次邀请同学来家里吃饭，小娅妈妈都掌过眼，没有哪个女孩子像是弯的。 要是小娅知道妈妈心里的想法，肯定要无语。 她妈妈怎么可能有LES的雷达。 小娅妈妈以为小娅是和室友活动，很是支持，“年轻人就应该四处看看，你们要去哪里？钱够不够？” 小娅制止了她妈妈：“我跟同学一起出去。她开车自驾游，我们去临安，她家在临安郊区有套小别墅，不用带太多钱。” “既然坐别人的车，住别人家里，就要懂礼貌。” 小娅妈妈以为宿舍几个人一起去，也没多想，只是教育小娅：“吃饭结账、买门票的时候，你要主动些。交朋友、谈恋爱都是，要懂得付出，吃亏是福。” 小娅本来想拒绝，听到她妈妈说“谈恋爱”的时候，默默把钱拿了过来。 刚一放寒假，小娅就和陆小北出去浪了。 临安很美，湖光粼粼，断桥残雪。 小娅沿路还给她的片友寄明信片，讲述她的旅途，她的爱人。 有一次，陆小北看到她写的片，问她：“你至于这样向陌生人撒狗粮吗？” 小娅一把把陆小北手上的明信片抢走，道：“不要偷看我的隐私好不好？我片友说了，特别喜欢我给她写的片，所有的话语都特别真实。” 陆小北实话实说：“你那个叫言之无物。不高兴的时候，一页的负能量；高兴的时候，秀一页的恩爱。” 小娅：“……” 小娅：“我们精神上不能沟通。” 陆小北的环住她的腰，问道：“那我们哪里可以沟通？” 两人贴得极近，陆小北的声音又充满了磁性，虽然她们两个人身高相差不多，小娅却觉得自己完全被陆小北的气息包围了。 她脸色发红，两手放在陆小北的腰上，说不出话来。 陆小北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唇刚刚离开，就又问她：“你说呢？”她温热的气息还留在小娅的肌肤上。 陆小北吻过她的鼻尖，唇又继续下滑，直到含住那片樱唇。陆小北的手插入她的头发之中，闭上眼睛，小娅只看到她好看的侧颜。 小娅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从唇到整个身体都酥酥麻麻的。 她不知道她应该推开她，还是抱住她，只觉得浑身都没有力气。 在临安，小娅和陆小北在湖边，看了烟火大会。 在陆小北外婆传给陆小北的一套老宅里，她们尝试了极致的快乐，点燃了心中的烟火。 作者有话要说：　　在围脖上和基友一起写了一本百合小说《裸贷小娇妻》，采用接龙的方式，我一章她一章，双方都不知道对方下一章写什么。放飞自我之作，不要钱，感兴趣的可以去看一下~ 目前已经写到的设定：未穿今、ABO设定（还有书名~） 我的围脖：leonie_莱莱 不要怕认错，就是那个只有10个粉丝的围脖！2333 第45章 我第一次见到余小娅的时候, 是在去冬令营的大巴上, 她眼睛红通通的, 趴在前面椅子的靠背上哭。 她的父母亲是一对很普通的中年男女, 父亲看起来比较温和，母亲倒是有些严肃。 余小娅, 我当时还不知道她的名字，我最早注意到她, 是她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让她表情自然点, 然后朝她的父母挥手告别，嘴角还特别机械地向上扯了扯。 那是一个有些僵硬的假笑。 但我一点也不觉得她傻, 因为我曾经也这样过, 为了不让在村子里的母亲担心，每天都会调整好表情，再回到家。 曾经有朋友说, 我是一个很温暖的人，我这样的人生, 大约只存在于童话里。每天醒来, 都是糖果与鲜花相迎；每天睡下, 则是月亮与星辰相伴。 没有波折，没有阴霾。 可是童话之所以是童话，是因为它只存在于人们的臆想之中。 至少，我的人生不是一本童话。我看到余小娅，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那是一段不是那么愉快、却又真实存在过的回忆。 但是，我并没有打算与余小娅有什么交集。 直到带冬令营的老师安排，我和她做室友。 去年的冬令营我是一个人住的，我以为今年也会一样。 虽然我的父亲不是一个一般意义上的好父亲，但他尊重我，从来不把我的想法当作小孩子的任性，也愿意照顾我的感受。他知道，我不想在家里过年，所以帮我报名了冬令营；他也知道，我不喜欢和陌生人同处一室，他提前联系学校，帮我安排单间。 但今年，似乎发生了意外。 余小娅，我的室友。她是一个像小溪一样的女孩，清浅的，澄澈的，一眼就能望到底。 她小心翼翼地过来，跟我打招呼，说：“你好。”看到我吃完饭，把餐盘放到回收架上，她也有样学样，我想告诉她，“没有必要这样。”我只是从小习惯了。 但我没有说出口，她只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走在我身后，像是一个小丫头。我又没有欺负她。我让她走到我的身边来…… 当她听到我说话的时候，整张脸都亮了起来。 女神与丑小鸭[GL]_63 至于吗？ 大概是这个时候，我发现我的情绪不对了。我想，大概是因为我找到了与她相似的地方，很久以前，我也是迫切地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可。 到了201室后，我检查了房间的设施。这是我一直以来的习惯，无论做什么，都要事先做好准备，不要事到临头，才到处找人。于人于己，都不好。 余小娅去洗澡，我接到徐老师的电话。她说，本来有计划给我安排单间，但两栋小楼十几个客房，刚好放下所有的学生和老师，问我能不能先将就一晚，明天祁老师去联系民宿，他搬出去住。 我说，不用了，余小娅很好，冬令营期间，我们两个人住一起就可以。 如果今天的室友是其他人，我不会这么好说话，只因为是她。那样敏感的女孩，若我明天就搬出去，她还不知道会怎么想。 那天晚上，久违的，我又梦到了从前的事。 从我记事，我就在风车国，一个很普通的小村庄。许多村子里的人都互相认识，除了我和母亲，也没有什么移民。 村子边上有个小山坡，坡上建了一个博物馆，里面呈放了许多二战时期的资料，这里是一场著名战役的遗址。博物馆小有名气，但附近没有什么大城市，也很少有人专门来这里参观。 我母亲就在博物馆工作。 我白天待在村里的幼儿园，很多小孩没有见过黑发黑眸的人，看到我很惊奇。然而，除了两个小男孩看我长得乖，为谁将来娶我大打出手，让我在村里变得有名以外，其它的一切都还顺利。 可能是村庄里的生活比较平静，母亲很少再一个人若有所思或者神神叨叨，她笑容变多了些，偶尔还会和我们的邻居出门喝一杯，或者带上一点华国料理，参加我同学父母举办的派对。 我很喜欢那些派对，有时候是啤酒派对，有些是海鲜派对。 村里的治安很好，大人小孩全喝得晕晕的，也没有关系。母亲只让我喝一点点啤酒，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不好喝的东西，那么多人喜欢，尝了一口就没了，也不遗憾。 有时候派对的主题是海鲜，我们村离海不远，总是会有很新鲜很便宜的海鲜。 还有一次，母亲办了一个华国派对，她准备了三天，做了好多好多华国菜。我从来不知道，母亲的厨艺有那么好，以前在家的时候，我们总是吃披萨…… 所有来参加派对的人，都对华国菜赞不绝口，喝嗨了的时候，还问母亲要不要辞去博物馆的工作，在村里开一家华餐馆。 母亲拒绝了，她很喜欢博物馆的工作。那样的生活，让她觉得充实而有意义。 自那时起，母亲越来越喜欢下厨，我们也过得越来越开心，周围的人彻底接纳了我们。再后来，外公家和母亲恢复了往来，我们的经济一下子变得很好，我几乎去所有的地方买东西，都不用看价格了。 变化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应该是从我们离开村子，我上了中学开始。母亲去了阿城，那个被称作“钻石之都”的城市。我是在小村子里长大的，我们平常讲风车语，母亲还教过我一点华语。 至于英语，我学得不好也不坏吧。 但我在钻石之都上的是一所国际化的学校，全英语教学，甚至有不少学生来自欧洲其它英语为母语的国家。 我来华国之后，也见过这里的校园霸凌，至多是孤立你。但在钻石之都，在你明显表示出你不同于常人，你的黑发黑眸，你的黄皮肤，你蹩脚的英语口音，他们会用他们能想到的一切方法欺负你。 有一段时间，我每天会在黑板上看到写得很丑的我的名字，走在路上会有人朝我竖中指，抽屉里被放满了香蕉，作业本却不翼而飞。 我就算第一个到餐厅，也是最后一个拿到食物。我认真又严肃地告诉老师，我遭遇到的一切，他们却说：“这只是一个游戏，他们在开玩笑。” 我试图以冷漠对待他们，却换来他们的变本加厉。 学校里有一个和我同村长大的朋友，他很好，试图向其他人讲道理，却激起了部分蠢货的逆反心理。 一切文明的方式不能解决问题的时候，只能诉诸于武力。 假期里，我剪掉了及腰的长发，和邻居大叔学了格斗，任何敢向我竖中指的人，我都用拳头回敬他们。 如果只有穿上铠甲，手持刀剑，才能保护自己，我绝不会犹豫。 在我和我村里的朋友第三次正当防卫砸了食堂以后，每个班级的老师不得不再三声明，学校里禁止一切歧视。 我们学校是我们当地最好的VWO，只有不到15%学生的学科成绩能拿到8分以上（风车国采用十分制，10最好，1分最坏），但我所有的科目都能拿到9、9.5或者10。 风车国的老师还算公正，他们会给你使点小绊子，比如考前临时换重点，群发的复习资料偏偏漏了一两个人，但只要你完成了所有的课后任务，考试时写对了答案，该给的分数他0.1分都不会少你。 在中学的第三年，已经没有人敢朝我扔东西，那个时候我格斗技巧已经纯熟了。 再加上那两年我渐渐长开，很多人想跟我dating。有时候不需要我动手，那些人就会挨揍。 这大概是我中学时期最大的成就，教会一部分小孩学会尊重人？ 不过，在感情上，我开窍很晚。在村子里，我一开始总要照顾醉生梦死的母亲，后来每天和母亲学华语，烹饪料理；在钻石之都，我得应付那些不成器的富N代，还沉迷了一段时间的格斗。 这些事情都了了以后，我也以为我会像美剧里演的那样，找一个足球队的队长谈恋爱？可是，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好像不喜欢男生。 就像你会欣赏一匹疾驰的骏马，甚至喜爱它，但不会想要和它发生关系。 我的同类是女孩们。 但我还没有找到让我心动的女孩，那一学年就结束了，学校举办了一场校园舞会。舞会上，学生们会评选出国王和王后。我没有和任何一个男生跳舞，但我是那一场舞会的王后。 他们叫我“王后”，也有人叫我“女神”。 我用自己的方式彻底征服了那里。 VWO是六年制的中学，我本来应该再读三年。 这个时候，我的母亲问我：“要不要回华国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还没有完结，先穿插一章番外而已 暂定2月底完结，大约还有5w字。谢谢支持，么么么哒 第46章 闭上眼的时候, 耳畔是你的呼吸。 女神与丑小鸭[GL]_64 睁开眼的时候, 面前是你的容颜。 小娅所能想象到的, 和深爱的人相守, 大约就是这样吧。 小娅醒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陆小北手肘撑在枕头上, 朝她笑，像春花绽放, 像初雪消融。 清晨的阳光从窗户里照射进来, 连陆小北唇上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陆小北的皮肤像是电影里的精灵, 闪闪发光。 有一瞬间，小娅都看呆了。有人说, 情人眼里出西施, 她的情人就是西施，她又该如何？ 直到陆小北吻上她，“唔。”小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就已经失了先机。 陆小北的嘴唇柔软，像果冻一样。小娅神游物外, 突然, 陆小北咬了她一口, 怪她没有专心。 小娅闭上眼睛，好好享受这个吻，她感觉这个时候，她们两个人在同一个异次元。只有她们彼此，没有其他人可以入侵的次元。 她们彼此相爱, 不再有距离。 小娅想起昨天晚上陆小北说的话：“走到这一步，我不会放手。就算你后悔了，我也不会放手。” 小娅想，她不会后悔，也不想放手。她们这一生这一世都将同行。 陆小北和小娅分开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喘气。 小娅清早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下一次，换我来。” 陆小北低笑：“也不是不可以。” 陆小北手掌下是光洁细腻的皮肤，想到这个少女是她看着慢慢蜕变和成长的，她的心底就有抑制不住的喜悦与骄傲。 陆小北又一次吻上小娅，不同上一次的缠绵，这次的吻更加热烈，像是要传递她所有的爱意，剖开她的内心。 当她们再次分开时，陆小北说：“开学以后，搬到我那里来吧。”这么如胶似漆之后，再分离，不管对小娅，还是对陆小北而言，都很艰难了。 小娅：“好。”这一天，她一直等待着。 陆小北不由地吻上她的眼眸，这双眼眸如同星空般深邃、璀璨，此时又满满盛着她。真是让人受不了啊。 又分开，陆小北问小娅：“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小娅：“不了吧，昨天你也睡得晚。” 陆小北：“就今天，我想给你做顿早饭。” 小娅滚进陆小北的怀里，连着被子把她抱住，“就今天，我想抱着你再睡一会儿。” 陆小北永远都拗不过她。 爱情里，先爱上的人是输家。但在这场持久战里，她们终将势均力敌。 寒假结束以后，小娅就开始搬家。她也对宿舍里的同学出柜，跟她们说她要跟陆小北同居。 “哇。感觉是校花和系花在一起了。” “小娅恭喜你，抱得美人归。嘿嘿嘿嘿嘿嘿嘿，是不是这么说的？那我们三个人可以住四个人的宿舍了，超爽。小娅，要是你妈妈来找你，或者你需要在寝室里打电话，我们都会给你打好掩护的。”小娅室友还比了个耶。 “小娅，没想到你是同。不不不不，我不是歧视，就是单纯惊讶一下。祝你幸福！你们走到现在不容易，但我相信，未来会越来越好的。” 小娅很感动：“谢谢。谢谢。”因为她妈妈的缘故，小娅高中没有敢跟任何人出柜，唯一知道她是LES的人，刘向瑜，也是他自己猜出来的。 认真的感情，能得到其他人的祝福，太好了。 小娅不仅搬出了宿舍，还把明信片收信的地址改了。 小娅：“终于不用去男生寝室拿信，太幸福了。” 陆小北不满道：“这就是你搬家最大的好处啊？” 小娅：“当然不是。”陆小北的笑容还没完全挂上，小娅又道：“那是第二大的好处。” 陆小北：“那最大的好处是什么？” 小娅：“emmmm我想想。”陆小北的手伸到小娅的腋窝下，想挠她痒，“不说吗？” 小娅赶紧从陆小北身边跳开了。两个人在房间里好一番追逐打闹。 开学过了三个礼拜，小娅才被陆小北“赶”回自己的家。 小娅拿着包站在她们家门口，朝陆小北指控：“你不爱我了！你竟然赶我走！” 陆小北无奈道：“你是我的小仙女，我怎么会不爱你呢。但你已经两个周末没回家了，这又不是隔着几个省，太没有道理了。” 小娅的嘴撅得都可以挂茶壶了，“怎么没有道理，我每三天都和爸爸妈妈视频。他们也理解我大一下学期功课多，学业忙。” 陆小北：“我知道，可你妈妈前两天不还是让你回家拿水果吗？你妈妈到时候想你，直接把东西送到你学校来就不好了。” 小娅：“我都跟室友说好了，她们会给我打掩护的。再说，我还特意留了一套床具、一部分衣服在宿舍。妈妈就是来学校，我从这里赶过去也用不着多少时间。” 陆小北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小娅妈妈之所以这两年没有怀疑，除了小娅掩饰得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小娅不管高中，还是大学都住校，没有在她妈妈跟前，她们也小心，没有被小娅妈妈遇到过。 不然凭小娅妈妈的敏锐，只要去小娅宿舍走一趟，只要小娅或者她一个室友露出马脚。她和小娅以后的日子肯定没有现在悠闲。 陆小北哄她：“乖，回家待两天。周日晚上就回来了。我们小仙女最孝顺了。” 小娅：“我不是不想回家。可是，可是我们在度蜜月啊。我待够一个月，下个礼拜再回家好不好？这个月，我每天都想和你在一起。” 陆小北…… 陆小北又何尝不想，只是相知相爱易，相守难。她们现在羽翼未丰，实在不是再次出柜的好机会。 陆小北千哄万哄，好不容易把小娅哄回了家。 倒是小娅，报复性地在陆小北脖颈上留了个牙印，气呼呼地走了。 女神与丑小鸭[GL]_65 小娅回家待了一天多，周日下午就回来了。陆小北……陆小北也没说她什么，她委实高估了自己，虽然在一起两年多了，但可能是因为之前聚少离多，她们现在还在热恋期。每天每时每刻，脑子里都是对方，她今天吃了什么，有没有不开心，睡得好不好…… 完全没有营养，可是，恋人，恋人不就是这样的吗？ 春去秋来，小娅度过了她大学里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在她们同居的日子里，陆小北“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上煎得了牛排，烤得了蜗牛；下腌得了酸菜，剁得了辣椒…… 小娅觉得，她们家队长的手艺大概只比米其林三星的厨师差一点点。 毕竟，要留点进步的空间不是~ 特别是刚同居的时候，小娅都要被照顾成三等残废了。某一天早上，小娅睡到日上三竿，醒来，迷迷糊糊的，“队长，我不想起床。” 小娅朦朦胧胧之间，感觉到床头柜上有水杯放下的声音，她勉强睁开眼睛一看，是一杯水，还有一碗皮蛋瘦肉粥。 小娅眨巴眨巴眼睛，勉强清醒了，她问道：“这是什么？” 陆小北：“你漱个口，把粥喝了，想睡再睡一会儿，免得胃饿坏了。起来再刷牙，乖啊。” 小娅……小娅不明白自己怎么堕落到这个地步，她3岁以后她妈都不这么对她了。 小娅套上拖鞋，赶紧跑去洗手间，叫道：“我先去刷牙洗脸。” 洗手间里，牙膏已经在牙刷上挤好，洗脸扑、毛巾放在显眼的位置…… 小娅回到餐厅，粥在锅里保温，餐桌上还有切好的果盘，上面插着牙签…… 小娅大叫：“队长，这样可不行！你到时候把我养残废了，不要我可怎么办？” 陆小北从走廊走进餐厅，和小娅交换了一个缠绵的吻，两个人用的牙膏都是薄荷味的，现下的效果是1+1大于2的吧？ 她们的口腔里都弥漫着薄荷的清凉，现在额头抵着额头。 陆小北：“那你要怎么办？” 小娅：“你教我做菜吧。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不然，她们继续这么分工下去，‘貌美如花’她又比不过陆小北，还不能肩负‘赚钱养家’…… 那，那就没有家庭地位了呀！ 陆小北：“何必呢，反正我们要一直在一起的。” 后来，小娅就跟陆小北学做饭做菜了，但她有没有负责“赚钱养家”，就是一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了。 不过，反倒是当初反对小娅学料理的陆小北，后来有些庆幸这个决定，因为…… 小娅大二第一个学期快结束的时候，陆小北告诉了小娅一个消息。 小娅：“什么？？？！！！你要去魔都实习？？？”她抓狂道：“为什么不是在南城？？？”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清风与你、海边飞鱼的地雷 突然收到雷，一脸懵逼。昨天作话有说，正文还没有完结，你们不会误会了吧…… 第47章 陆小北饱含歉意道：“之前教授推荐的。我不好拂了他的好意, 就递了简历过去。本来以为不会过的。没想到, 他们的部门主管曾经来我们学校开过讲座, 对我还有印象, 我只参加了一场视频面试，他就让我去魔都报道。” 小娅：好气哦。 陆小北：“魔都离南城也不远, 我每周末都可以回来，你也可以来魔都找我玩。” 小娅没好气道：“平常我要上课, 周末我要回家。这么难得的机会, 我还不至于打扰你工作。只是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这么猝不及防的。” 陆小北亲了亲她，道：“我知道, 我们家小娅最善解人意。” 小娅抱住陆小北, 她其实是明白陆小北想法的。她们在一起太不容易，她舍不得闹她的。 在这个世界上，她们太普通, 无法改变规则，只能去适应它。而站得越高, 拥有越多的资源, 则更能在规则里如鱼得水。 小娅有些难受的是, 她要的从来不多，只是两人一起牵手行走在阳光下。可哪怕如此微小的愿望，也无法轻易实现，必须忍受一次又一次的分离。 总之，陆小北去魔都实习的事, 这么定下来了。小娅还和莫以晨、相宜一起给陆小北举行了一场送别会，在一家南韩料理店吃烧烤。 聚会的那天，陆小北看着兴致勃勃点单的小娅和相宜，道：“你们不像是来给我送别的，倒像是借着这个名义聚餐的。” 小娅手上拿着菜单，头也不抬，道：“你可别提醒我这事。” 相宜笑得跟她声音一样甜，“魔都和南城高，铁才一个多小时的距离。南城要是堵车，去趟郊区，也要这么些时间。其实没有多远。” 莫以晨：“你倒是对魔都熟？” 相宜挨着莫以晨坐了坐，“只是在那上过课。我是不想再去魔都了，一回去就想到高三考试前，可紧张了。” 莫以晨淡淡道：“原来你也会紧张啊。” 相宜：“我当然也会紧张啦……” 小娅看相宜和莫以晨的相处，好庆幸当初她听了队长的话，没有参合她们的事。大一的时候，相宜和莫以晨之间，的确不冷不淡的，除了相宜妈妈让莫以晨去家里玩，她们鲜少一起约会。 她们四个人也聚过几次。每次聚会相宜都主动些，莫以晨对相宜的态度倒是挑不出错来，但还是太客气了。 客气的，小娅有时候看着，都要以为她们分手了。 但不管是在相宜妈妈面前，还是在相宜、莫以晨共同的朋友面前，她们还是恋人的身份。 莫以晨和小娅进了大二以后，因为她们聚得少了，小娅更少听到莫以晨和相宜的消息。倒是小娅偶尔和莫以晨聊天，莫以晨时不时会主动提到相宜，小娅知道，她们的关系破冰了。 席间，相宜笑嘻嘻地宣布：“我妈妈收以晨做干女儿了。这件事，以晨爸妈也知道，以后在外人面前，她都是我妹妹了。” 小娅惊讶道：“哇！” 女神与丑小鸭[GL]_66 陆小北拿手上的西瓜跟莫以晨、相宜碰了碰，“恭喜。” 这家南韩料理的招牌饮料是西瓜烧酒，把烧酒放进西瓜里面，酒精度数很低，喝起来倒是有点甜甜的，她们四个人都点的这个。服务员拿上来后，每个人都是半个西瓜，现下也都用这个碰杯。 小娅也拿手上的半个西瓜跟她们碰了碰，祝贺她们，又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相宜道：“前些日子，我们两家聚了一下。我妈妈说，等下学期开学前，我们再正式摆酒。外人看来，是我妈收妹妹，实际上，我拿的可是结婚的份子钱。” 相宜又对陆小北说：“所以，队长，你一定不可以小气。” 陆小北：“一定。” 相宜又对小娅道：“小娅，你跟着来吃饭就好。我妈妈在南城大酒店包下了十桌，她比较重要的生意伙伴，还有我们家平常走动的亲戚都会来。南城大酒店的招牌菜还是很有名的。” 陆小北问了相宜她们两家的事，比如，相宜妈妈是怎么和莫以晨家里说的这事。 小娅则凑到莫以晨身边，跟她聊天，“以晨，你真的放下来了？” 莫以晨看着相宜，轻轻点了点头：“嗯。这一年多，我们其实发生了很多事。相宜比我原来想象的，还要重视我。我也放不下她，我想再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 小娅：“我就担心，你面上放下了，心里其实还介意。既然真的放下了，就好好过日子，祝你们天长地久！” “谢谢。”莫以晨道：“小娅，你真的成长了许多。” 小娅：“我倒是宁愿自己和当初一样，傻乎乎的，什么都不懂。所有的成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我感觉，每和队长分开一次，我心理年纪就要老上好几岁。” 莫以晨：“未来会越来越好的。” 小娅：“但愿吧。你暑假也住相宜家里吗？”小娅见过相宜妈妈一次，是一个温和大气的女人。莫以晨和相宜妈妈处得很好，相宜有时候还会嚷嚷，她和莫以晨到底谁才是妈妈的亲生女儿。对此，小娅颇为羡慕。 莫以晨：“这个暑假，我和相宜打算到处走走，玩到8月下旬再回来。” 小娅：“羡慕嫉妒恨。” 莫以晨脸上飘过一丝红晕，又道：“干妈说，我跟相宜再一起旅行一次。要是真的定下来了，摆酒之前，跟亲戚先打个招呼。” 小娅：“改口了……还摆酒……” 小娅“哇”了一声，就差没哭出来，她大声道：“队长，我要回家！她们秀恩爱！” 虽然小娅因为嫉妒狠狠闹了一番，但等她们真的回到家，也晚上八、九点了。这一次聚餐，所有人都很愉快，连小娅因陆小北离去产生的愁绪，都被相宜和莫以晨的喜气，冲散了一些。 夜晚，星辰闪烁。小娅环住陆小北，“队长，总有一天，我也要带着你，去见我的外公外婆、爷爷奶奶、所有的亲人。告诉他们，你是我此生唯一的伴侣。” 陆小北没有说话，她捧住小娅的脑袋，吻住她，用心描绘她唇齿的形状。小娅每次一被陆小北吻就晕乎乎的，吻技至今没有多大的长进，但她的技巧再生涩、再笨拙，对陆小北都有绝佳的诱惑力。 有流星射入云层，无数的星火在云层中飞溅起来。白云激荡起来，它完美地包裹住流星。 整个天空都是炙热的。 直到夜很深很深，这一切才归于平静。 陆小北是周一去的魔都新公司报道，直到周日的中午，小娅才不情不愿地开始帮她收拾东西。 按照小娅的话就是：“忘记带什么，我给你送过去，或者快递过去就好了。”十分固执地不肯承认陆小北去另一个省实习的事实。 陆小北只得打马虎眼，“去别的地方住5天，也得收拾下衣服。” 小娅：“哦，那带一个箱子就够了吧。” 陆小北只得点头答应，想着有什么缺的，到时候到魔都再买。 小娅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指挥陆小北去楼下买土豆牛腩包子，这可是小娅她们小区附近的一绝。陆小北去魔都，可就吃不到了。 陆小北看小娅用心、却又乱七八糟地叠衣服，只得认命地下楼买包子。 包子铺不远，不过一刻钟，陆小北就把小娅的最爱——土豆牛腩包子买回来了，也不知道她走了以后，还有谁会给小娅买包子。 陆小北回家后，把手提包放到饭桌上。陆小北习惯把包子放进手提包里，这样不容易冷掉。 陆小北手上还拿着几张明信片，她问小娅：“刚拿上来的片，放哪里？” 小娅还在专心致志地理衣服，头也未抬，问道：“都有哪里的啊？有没有阿梵的，我之前换了一张，都两个月了，还没收到。不会丢了吧，我们家邮路挺好的。” 小娅最近在收集Greeting From明信片，这是一种图鉴类明信片，产自波兰。每张GF明信片的背面，都是一个国家的简单介绍。收集它的人，都会要求每张明信片从原址寄出，也就是明信片正面的邮戳和邮票，要和它背面的图案对应。 这也就意味着，越小众国家的GF明信片越难收集，比如阿梵，它的常住人口很少，可能一个国家都没有一个玩PC的人。通常只有其他人去阿梵旅游，才能帮忙顺道从阿梵寄出。 小娅千辛万苦又叠了三件衣服，路小北还没做声。 小娅：“队长，你看完了没？队长？？” 小娅回过头，看到陆小北正盯着一张蓝色的明信片，一动也未动。 小娅道：“你在看什么？”这明显不是GF的明信片，她正想走过去，就看到陆小北放下明信片…… 小娅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嘶”了一下，她心虚道：“你看我东西干什么？”陆小北以前对她的这些小爱好，从来不感兴趣的。 陆小北望着小娅，声音冷冽，“你平常写明信片，都是在聊这些？” 作者有话要说：　　大过年的，我也有在好好码字嗷！简直是劳模，哈哈哈哈哈哈！ 第48章 平常在家里, 无论大事小事, 陆小北都是以小娅的意见为主, 哪怕小娅作天作地, 陆小北也会想方设法给她完成。 但陆小北一板起脸，小娅就没辙, 不仅没辙，她甚至是怕的。她怕陆小北真的生气, 觉得她不够好, 甚至是是不值得爱的。 她依仗的一直只有陆小北的宠爱罢了。 女神与丑小鸭[GL]_67 只要陆小北抽身离去, 她就像回到了很多年前，在南城高中第一学期的那个午后, 所有人坐满的那个教室, 她却觉得空荡荡的，好像只剩下自己。 这一直是小娅的一块阴影。 小娅没有跟莫以晨说过，也没有跟她妈妈、跟陆小北说过。她不想主动向其他人示弱, 哪怕她们是她最亲近的人。 “啪嗒。啪嗒。” 有泪水从小娅的脸上流下，她哭道：“你那么凶干嘛, 明信片是你今天拿上来的, 我都不知道她写了什么。” 陆小北的声音好像夹着碎冰, 她手上还拿着那张明信片，“那你心里有数吧，她会在明信片上写什么。” 小娅：“邮递员不会看的。他们每天要寄送那么多信件，我们还每次都写得那么满，没其他人会看到的。而且, 我们家，多的时候，一天能收到十几张……” 陆小北：“你根本不知道我在气什么，不是邮递员会不会看！是你怎么能跟其他人聊这种话题！” 小娅哭得更厉害了，她虽然隐约明白陆小北气什么，但是，“她就是一个笔友！我们根本连面都没有见过，连对方的真名也不知道……” 陆小北：“那你们在片里写什么，你的每一个片友都在片上给你写她的风流韵事吗？”陆小北都要被她气笑了。 小娅：“当然不是。” 陆小北：“那这个怎么解释？” 小娅：“我们就像两个闺蜜，会谈论哪个明星好不好看，也会谈到这些话题，一些细节，只是科学地讨论。” “科学地讨论。那我们的事呢，你也拿去跟她科学讨论了吗？”陆小北觉得小娅不可理喻，“我让你看片，你都不看，你去问其他人！” 小娅哭道：“我看不下去那些片！你明明知道的！”一开始，小娅和陆小北在一起的时候，小娅倒是没有什么不适；但后来，陆小北以学习进步为理由，要和小娅一起看片，小娅却表示出一些排斥。 陆小北也不勉强她，只是过段时间再约她一起看，可几次过后，小娅的排斥不减反升，真是碰也不碰了。 陆小北：“你可以看小说。这岂不是比你问其他人来得简单。” 小娅：“你说晋江吗，可它上面再清水不过了，能学到什么东西。” 陆小北：“那你可以问我。” 小娅抽抽搭搭的：“连这我也要问你，我是有多蠢。” 陆小北真的服气了，“说什么你都有理由是吧？”她把今天拿到的几张片直接撕掉了，然后丢到垃圾桶里。 小娅：“你干嘛？！就算你不满意，你为什么把我所有片都撕掉。” 陆小北指着房间里，小娅装明信片的两个抽屉，“我还没有撕掉你所有的片。你那个笔友叫什么名字，‘性别女爱好？’，你听听她的网名！余小娅，我跟你说，所有和她有关的片，全部扔掉。不许留下一张！” 小娅：“不要，我们认识一年都换了一百多张片了。” 陆小北冷冷地看着她。 小娅蹲坐在地上，直接抱着膝盖，哭了出来，“你简直是个暴君。” 陆小北看了下表，道：“我等下就要去火车站。这周周末，我会回来，到时候，我会检查你的明信片，不要让我找到任何一张和她有关的明信片。只要找到一张，我以后就不会再让你寄片、收片了。” 小娅自顾自道：“暴君。” 陆小北一点哄她的意思都没有，也不像往常一样温柔，只是问：“听到了吗？” 小娅小声地、自暴自弃道：“听到了。” 陆小北：“大声一点！” 小娅抬起头，两眼赤红地盯着她，“听到了！” 陆小北越过小娅，把还摊在床上的几件衣服叠好，放进行李箱里，然后又放了几件日用品进去，最后合上箱子。 陆小北推着箱子，从小娅身边走过。虽然不及平时，她还是尽量放缓了语调，“包子和豆浆放在餐桌上了，记得吃。家里的冷冻箱里，有我包的水饺，放到锅里，水开三次，就可以吃。牛奶还有两天过期，我在上面喝了小便签，喝不完，直接扔了就好。” 陆小北说完，发现没有什么要嘱托的，就道：“就这样，我先走了。到了魔都，会给你发消息的，不要担心。” 直到防盗门被关上，小娅才惊觉陆小北真的走了。走的时候，还给了一顿大棒，加两个甜枣，好像这样她就不会生气了。 这是她们上大学以后第一次，分别的时候，她们没有拥抱和亲吻。 小娅蹲在地上想了一会儿，站起来，蹬了一下脚，赶紧开防盗门跑了出去，她还没有跟陆小北告别。 电梯已经下去了。 小娅站在走道上，想也没有想，又从楼梯间跑下去，她要追上陆小北。 平常不运动，浑身都是松松垮垮小嫩肉的人，并没有创造奇迹。小娅走出小区楼的时候，已经瞧不见陆小北的身影了。 当小娅丧气地回到家的时候，又发现她没带钥匙，房门却关了。 小娅靠在门板上，要哭不哭的。 混蛋陆小北！ 陆小北真是个大混蛋！ 小娅在家还是穿的睡衣，还好冬天的睡衣厚实，在外面除了有些奇怪，其他人也看不出什么。南城大学距离她们的房子不远，没20分钟，小娅就走回了宿舍。 她还没衰到家，到宿舍的时候，有室友在，让她不至于连个去的地方也没有。 小娅借了室友的电脑上了会儿游戏，过了两个多小时，屏幕右下方的Q闪烁了起来，是陆小北。 陆小北：在吗？ 陆小北：小娅，你怎么不接电话？我已经平安到魔都了。看到尽快回复我。我有些担心你。 小娅：没有你，我活不下去了是吧。。。 陆小北：怎么了？ 女神与丑小鸭[GL]_68 小娅：我出门买东西忘记带钥匙了。 打死小娅，她都不会说她去追陆小北，结果没追上。现在这会儿，小娅正恼羞成怒呢，明明陆小北才是出远门的人，还要担心她。 而她做的事，又说明陆小北担心的不无道理。 陆小北：你没有带手机吗，带钱了吗？现在是不是回宿舍了？ 小娅：没有，没有，是。 陆小北：抱歉，我今天不应该跟你发脾气。我就是一时气到了。而且，小娅，我有时候也会没有安全感。 陆小北：你和你的片友，有那么多的共同话题，每次收到片你都那么开心。 小娅：我也有错，对不起。 陆小北：那我们算是和解了。回家的时候给你做大餐。 小娅：嗯。 陆小北：你没有手机终归不方便，而且你的学习资料大多也在家里。这样，我父亲那里还有一把备用的钥匙，我会跟他说，你去拿一下。 小娅：…… 陆小北：怎么？ 小娅：现在就见家长吗？ 陆小北：我的事情，我父亲还不知道，只是去拿个钥匙。不要怕。 小娅：好吧。 陆小北：晚上再打电话给你。[飞吻] 小娅：[飞吻] 小娅想，她们这算是和好了吧。 这不是小娅和陆小北第一次争执，但也是唯二的一次。上一次，还是小娅高三的时候，陆小北去小娅学校看小娅。 她们在老地方见面的时候，陆小北以为会见到一个被学习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小女友，想着给她一个爱的蹭蹭，没想到，她见到的是一个背着、红光满面的小女友。 当时，陆小北问她：“这是什么？” 小娅兴奋极了，“你不是要去比赛吗，我跟老师请了假，陪你一起去。” 陆小北：“你跟老师请了什么假？” “看牙齿，我最近牙龈肿得厉害，说要洗牙。一天抽血，一天洗牙，理论上可以在南城待两个晚上。李老师同意了，假我都请好了。”小娅道：“这是你第一次参加全国性质的赛事，我想给你加油。” 陆小北：“胡闹！” 陆小北对小娅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堪称狂风暴雨，“你高一第一学期快期末了，你以为高考还很远吗？你以为高一期末考试不重要吗？你还背着包要跟我走了，你有没有想过我会不会带你走。你觉得你的计划天衣无缝了，万一你妈妈打电话给李老师，问你近况，李老师说：‘跟你去看牙齿了呀。’请问，你有几个妈妈，可以带你去看牙齿？我比赛前，不刷题，不做建模，提议来云塔镇看你。看你给我准备的这个惊喜吗？！” 陆小北很少这么说小娅，直把小娅说成一个鹌鹑，噤若寒蝉的。 最后，小娅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回的宿舍。 好吧，回忆结束。 这次，小娅回的不是宿舍，而是去陆小北家里，去拿钥匙。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今心的地雷~ 第49章 小娅之前还担心, 她去陆小北家里, 陆小北父亲会说她什么。但小娅真的到了陆小北家里, 才发现她的担心纯属多余, 她压根没有见到陆小北父亲。 小娅按照陆小北给她的地址找到陆小北的时候，是一个年轻女人开的门。那女人年纪不大, 看起来二十八、九岁的样子，但小娅知道, 她是陆小北的后妈, 今年已经33了。这下, 小娅真的不知道该称呼阿姨，还是姐姐的好。 不过, 陆小北的小后妈还蛮和善, 看到小娅，立刻笑了起来，“你是小北的同学是吧, 她跟我说了，我去给你拿钥匙。” 小娅站在玄关的地方, 客厅里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 正好奇地打量她。 小娅对着小男孩笑了下。 很快, 小娅的小后妈就把钥匙拿了过来，“麻烦你了，还要给小北送去。”陆小北跟家里说，她有东西忘记在家里，需要同学帮她带去, 所以让小娅来拿钥匙。 小娅：“谢谢您。不麻烦，队长平常也照顾我们很多。” 小娅从陆小北家里拿了钥匙，就又回了她们同居的房子。她数着冰箱里的水饺，如果每天只在家里吃一顿的话，那等水饺吃完，陆小北也回来了。 小娅没料到的是，等冰箱里的水饺吃完，她没等来陆小北的人，只等到她的电话，“抱歉，小娅，新公司的事情很多，我这个周末必须加班。你在你父母家里住两天好吗？” 小娅：“队长，我都要变成望妻石了！” 陆小北：“我尽量下周回来。” 小娅“哼”了一声，“下周你再不回来，我可要去魔都找你了！” 陆小北：“好。” 这日，小娅正扳着指头算陆小北回来的时间，突然收到了莫以晨的电话，“喂，以晨，今天怎么想起打电话给我？” 电话那头寂静无声，只能听到很轻的呼吸声。 小娅等了一会儿，又道：“以晨，以晨，你听得见吗？”她突然有很不好的预感，“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莫以晨：“小娅，你快来，相宜出事了。”以晨没有哭，但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死寂，像是一座荒芜的城。 女神与丑小鸭[GL]_69 相宜走得完全没有预兆。 那是很普通的一天，风和日丽，空气带着冬日常有的冷意。相宜从录音室回宿舍需要穿过一个十字路口，她走到马路中间的时候，遇上了一辆大卡车。 司机由于疲劳驾驶，没有注意到她。 路口也没有监控，不好确定事故的责任。但无论责任人是谁，能赔偿多少钱，相宜都回不来了。 她的生命绽放成一朵血红色的花，永远凋谢在大学城。 在手术室外，相宜的妈妈哭得不能自已，值班的护士紧张地看着她，就怕她突然哭晕过去，再撞到什么就不好了。 莫以晨没有哭，她第一次知道，有一种疼痛是把心脏撕开，再拼合回去，再撕开，再拼合，周而复始。 小娅到医院的时候，相宜已经被送去太平间。值班的小护士告诉她：“交警说了，建议家属别看。车祸去世的，太惨了。小姑娘的妈妈直接哭晕过去了，倒是小姑娘的朋友，一定要看，说要做最后的道别。交警拗不过她，就让她去了。太惨了，还那么年轻，听说是单亲家庭呢，她妈妈可怎么办。” 小娅走到手术室外，相宜一家还没有离开，相宜妈妈倒在一个女性亲戚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女儿，你才二十一岁，你怎么这么残忍。妈妈不要你赚钱，不要你优秀，就要你好好活着……” 那边是一家子人，不少人双眼红着，哭着，一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眼看着就要大学毕业了，还长得这么好看，这么乖巧，突然没了，搁谁谁心里受得了。 另一边，莫以晨静静地站着，她半倚在墙上，双目空洞，小娅走到她面前，她也一动未动。 小娅轻轻地叫道：“以晨。”想到相宜去世，那样如花的女孩，想到莫以晨，把相宜视作最重要的人，小娅的声音也忍不住带着哭腔，“以晨。” 莫以晨的眼神还是死寂的，但她紧紧拽着小娅的手，把她拽得生疼。 小娅没有吭声，她不怕疼，她怕以晨刚才的状态，那样的冷寂，那样的没有生机。 那三天，不说莫以晨，连小娅都过得浑浑噩噩的，她除了打电话给陆小北，说了相宜的事，就是一直陪着莫以晨。 有时候，相宜妈妈会来找以晨，也不说什么话，就是抱着她嚎啕大哭，像是要把这一辈子的泪都流干了。莫以晨则是木木的，她没有力气去安慰相宜妈妈，只是由着她，看她把自己当作一个木偶，需要的时候，拉扯两下，陪她回忆回忆相宜。 那血淋淋的伤口不断被撕扯，永远不会好。 追悼会的那天，来了很多小娅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除了相宜家的亲戚，还有跟她差不多大的年轻人。相宜高中也转过一次学，在高一升高二的那个暑假，相宜人缘不错，两所高中都有人来参加追悼会。 小娅跟相宜的高中、大学同学站在一边，他们属于相宜的朋友。 原本，莫以晨也跟他们站在一起，相宜妈妈把她拉到前面去，“你是我干女儿，是相宜的亲人。”这些天，她的嗓子已经哭哑了，但这时说起话来，还带着哭腔，“来，我们站得离相宜近一点。” 追悼会上，小娅听人们讲相宜人多么有才情，成绩多么优秀，长相多么甜美，只觉得心里难受。如果相宜在这里，对这一切，一定是不屑一顾的，因为这讲的不是她，他们只会说她是个披着天使外壳的小恶魔，老揪着她逃课不乖不放。 但相宜就是相宜，她是不羁的，她永远不会被这一切束缚。 现在留在追悼会上的，却只有溢美之词了。因为她不在了，她不可能从棺材里跳出来，说：“你们在瞎编造什么，我有这么好吗？” 追悼会结束以后，相宜妈妈带莫以晨送相宜去火化了。 陆小北凌晨特意从魔都赶来，送相宜最后一程，现下不到中午，她又要赶回公司。小娅本想送她，被相宜家亲戚拦住了，“相宜妈妈在酒店订了桌子，你一起去吧，去去晦气。这些天也辛苦你了，一直忙里忙外的。” 陆小北也劝小娅：“我没事。” 小娅想了想，不放心莫以晨，还是留下来了，她和相宜以前的高中同学坐了一桌。 等莫以晨来了以后，小娅拉着莫以晨到身边坐下，这些天，但凡她不看着，莫以晨自己连一口水都不晓得喝。 席间，除了有同学叙旧以外，整体氛围不怎么热烈。更何况小娅这桌，是相宜两个高中的同学拼的桌，大家基本不认识，都只是沉默的吃饭。 突然，小娅听到隔着两个位置的男生窃窃私语，“这个是李相宜的干妹妹吗，和她高一喜欢的女生程诚长得很像啊。” 小娅转过头去看，那个人边上的男生拍了他一下，不让他再说。 等过了一会儿，小娅隐约听到，“你晓得这个是真妹妹还是什么妹妹？” 小娅转头去看莫以晨，她神色如常的在扒碗里的白饭，也不知听没听到。这时，小娅都不知道，她希望莫以晨有反应，还是没反应了。 这之后，小娅除了期末考，都陪着莫以晨。 莫以晨也没去考试，行尸走肉般过了半个多月才好些，她赶小娅回去，“队长难得从魔都回来，你别在我这里杵着了。” 小娅：“队长还要回学校办点事，不急。” 莫以晨：“我也有事，带着你不方便，所以让你走的。” 小娅：“真的？” 莫以晨：“真的。” 小娅看莫以晨神色不似作伪，莫以晨也从来没有骗人的前科，就回南城大学找陆小北了。 后来，小娅和莫以晨断断续续还有联系，但一直没有见面。等她们再见面的时候，大二第二学期已经开学，陆小北当时在魔都，小娅去南城机场送莫以晨。 小娅实在不想哭，但又忍不住，“你去米国，还会回来吗？” 莫以晨：“可能不会了，我在这里的牵挂太少。在那边大学毕业以后，我会尽力给家里打钱，弟弟长大了，也可以给父母养老。” 小娅：“太可惜了，你在这里已经读到大二了。” 莫以晨：“其实我大一的时候，我们就想申请交换生去米国，公证件都做好了。她很喜欢天使之城，那里对我们也包容一些。可我只申请到自费的名额。” 小娅：“那现在？” “干妈资助我的。她让我在天使之城站稳脚跟，她老了以后，很可能会去养老。”莫以晨道：“她说，‘你就像我的另一个女儿。去米国吧，用你的眼睛看看相宜喜欢的城市。我想她也会高兴的。’” 小娅的泪水滴洒在莫以晨的肩上，给她最后一个拥抱，“保重。” 莫以晨在小娅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推着箱子头也不回地离开。 唯留小娅错愕地站在原地。 莫以晨说：“可惜我到最后都不知道，相宜有没有爱过我。”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里，莫以晨她们应该不会出场了。 女神与丑小鸭[GL]_70 正文完结后，可能会有番外。 第50章 我的母亲告诉我, “那是你的外婆, 你的父亲, 也是你出生的地方。你要回去看看吗？” 我喜欢风车国, 也很喜欢我居住了十几年的村子，但我对我读书的那所中学没有多少留恋, 我问母亲：“你还爱他吗？这么些年，值得吗？” 我知道, 母亲还没有放下。虽然现在周末, 她时不时地也会和一些优秀的男士出去喝一杯, 但她还是没有放下他——那个我记事起，未曾蒙面过的父亲。 据说, 我父亲是一个很重视子嗣的人。当年, 若不是我年纪还小，他手上的势力和钱财又不足以和外公抗衡，他肯定会把我留在华国。 我的母亲在华国生活了几年后, 又带着我回到了风车国。我的外公不喜欢母亲为了爱情伤神的模样，母亲也很固执, 带我去了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小村庄。 现在, 母亲变得更为坚强, 她也相信，我不会再被父亲夺走。她愿意放手，让我去看看我的根。 我问母亲，她这些年值不值得，她告诉我：“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不控制的东西。只有你遇到了那个人, 看到了他，你才会明白，值得还是不值得。” 母亲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不介意，我将自己去看看，去看父亲，去看外婆魂牵梦萦的故土。 我踏上了回祖国的飞机。 …… 到了华国之后，一切还算顺利。 机场的大厅里，所有人都来去匆匆，他们有的刚刚出门，有的是在归途。我从海关出来，正想给父亲打电话，他就找到了我。他大约明白我心里的疑惑，告诉我：“你母亲每年都会给我寄你的照片，我认得出你。” 在风车国的时候，母亲叮嘱过我，“多年未见，见了面还是要叫爸爸的。” 我朝他礼貌地笑了笑，叫他：“爸爸。”我只是听母亲的话，可刚才那个见到我还神色如常的男人，突然就湿了眼眶，他把头转过去，不想我发现。 我也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我想，上一辈的恩怨，不该带到下一辈。 又或许，我心底里，也期盼有一个父亲。 就像我当时在钻石之都的中学，我也是真心期盼，能得到中学同学的认可。我也曾把一颗真挚的心，捧到过他们面前的…… 父亲带我去停车场，把我的行李放进后备箱里，我打开车后座，里面已经有了人，是一个二三十岁的女子，她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我抬头望向父亲，他脸上有些红，鼻子上还有些细密的汗珠。他不年轻了，我的行李箱也有些重。 他说：“你叫阿姨就好。” 我的母亲并没有告诉我，他再婚了。 我不是生气，这很正常，只是在我离开风车国的时候，我还有想过，母亲这么多年的念念不忘，会不会在华国得到回响。我甚至想过，他们是不是还有破镜重圆的机会。 我事后想，如果母亲早一点告诉我，我不再抱这可笑的幻想，我应该不会那么生气。但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我坐在副驾驶上，他说：“家里在南城最好的酒店，定了一桌给你接风。” 我：“谢谢。不过我刚下飞机，时差也没倒过来，想先休息。” 我有些担心他再次邀请我和他一家共进晚餐，我独自来往惯了，不太擅长与人建立亲密的关系。 更何况，与他们一家三口同坐，我觉得如坐针毡。 他嘴角的笑容淡下去了一点，我能看到他的失望，但他表现得不明信，只是问：“那要不先送你回家休息？三个月前，你阿姨就给你重新装修了房间，是国内女孩喜欢的风格。你回家看看，不喜欢也没事，再按照你自己的喜好改就好。” 我：“抱歉，事先没有没有说。我也是上飞机前才得到消息，我小外婆，也是我外婆的妹妹，她知道我要回国，和家人提前来了南城。我想先陪她两日。” 除了最初打招呼的时候，后座一直没人出声。这时，我和他也不说话，车厢里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 他问道：“小北，那你还会回家住吗？” 我说：“当然。”这是我在风车国就和母亲说好的。 当父亲开车把我送到小外婆预定的酒店外面，我很感谢他的尊重和善解人意。我想，在南城的时候，我们会相处愉快的。 我从车子后面拿出行李，又打开车门想向父亲和他的家人告别，“再见，爸爸。”然后我看向阿姨和那个男孩，那个男孩也看着我，我们四目相对，他问我：“你为什么叫我爸爸爸爸？” 他说了两个爸爸，第一个爸爸是他专属的，第二个却只是一个简单的名词。 我本来要说的话卡在喉咙里。 我回答他：“这个问题，你可以问你爸爸。”我关上了车门。我想我的精力比我想象的充沛得多，因为我连关车门的手都那么有劲！ …… 在南城的生活，不好也不坏吧。 我在家里的日子，更像是一个客人。“家里的主人”每天都会给我准备丰盛的菜肴，也不干涉我的自由。 没有太多的接触，不管我还是阿姨，都像是松了一口气。弟弟还小，似懂非懂的年纪，最初的生疏过后，他很粘我。我很喜欢小孩，自己将来又多半不会有小孩，弟弟可能是我以后血缘关系最亲近的人，我也不介意偶尔陪陪他。 在南城高中，除了华语，其它课程都没有对我造成困扰。倒是在教学楼下告白的人，书本里不知什么时候被夹进来的小纸条，让我觉得有些觉得棘手。哪怕是在风车国出柜，平常明里暗里打量我的目光都多了一倍，更何况对同性恋接受度还不高的华国，我不想低估人们的好奇心。 转机很快就来了。 10月，天气不是这么热的时候，学校开始军训。军训的教官，也是军校的大学生，他们除了教我们走正步外，也会教我们一些防身技巧。 我们连的教官特别喜欢叫我上去演示，可能是我上去，站队的学生注意力会更集中点，也可能是他单纯地看我不顺眼。 当教官又一次把我叫上去，扣住我手的时候，我被太阳晒得有些浮躁，忍不住用腿踢他下盘，趁他站立不稳的时候，反手制住了他。 我当时也傻了，赶紧站起来，道：“报告教官，歹徒也可能这么做。” 休息的时候，所有听说了这事的教官都围了过来，他们挨个下场，我连赢了三把。后来，他们看我体力不支，才又散了。 女神与丑小鸭[GL]_71 从那以后，大多数教官看到我，都会主动上来跟我打招呼，还问我是不是练过。其实交手那天，我只是运气好，我的年纪，还有性别，让他们大意了。 我们连的教官还让我做我们小队的队长。 军训结束前一天，我们连教官还问我，能不能交换个联系方式。 原来他不是看我不顺眼。 我说：“可惜了。你不是一个女教官。”那个时候，我以为我喜欢身材好、爱运动、大我几岁的妹子。 我还记得教官傻乎乎张大的嘴巴。 不过，我很感谢他。军训过后，我的生活有了一些不同，最明显的有两个，一是，我多了一个队长的绰号；二是，找我告白的人少了很多。 虽然和同学们多了距离感，但保留了舒适区，这对我而言，未尝不是好事。 …… 早上醒来的时候，我盯着余小娅的睡颜看了很久。白皙的脸庞，精致的小鼻子，还有红红的小痘子，她睡得规规矩矩的，可能一晚上都没有动一下，只有浅浅的呼吸声传来。 她的眉头锁着，像是有心事压在心头。愁者，眉心常锁，我想抚去她眉上的小川，令她气运悠久，心生欢颜。 她不是我的梦中情人，颜值、身材、性格都不是。 我只是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所以忍不住对她好一点，就像这样，可以弥补曾经的自己的遗憾。 可是，没两天，我就发现不是的。我设想过再多未来情人的优点，都及不上真的遇上。 那天，山是静谧的，水是冰凉的，景是萧条的。虽有阳光，山景还是灰蒙蒙的，就像是黑白的默片。 她在一块大石头下面，找到一朵白色的小茶花，层层的花瓣堆叠着，花瓣下是深绿的叶子，花开得不是很美，但生机勃勃，让人春心萌动。 她喜悦地、兴冲冲地跑过来跟我说：“陆小北，有花开了。” 无一丝阴霾的笑容。 那一朵洁白的花，还有她唇上鲜红的颜色，是那日我眼中唯二的色彩。 猝不及防的，我心底的花也开了。 第51章 风和日丽的一天, 小娅接到一个电话。 “你好, 请问是余小娅吗？”电话那头是一个很好听的女声。 小娅：“我是。” 小娅刚说完, 就有低低的笑声从话筒那边传来。 小娅：“请问你是？” 小娅很疑惑, 不过另外一边很快给出了答案，“我叫我乔安娜, 不过你可能对我另外一个名字比较熟悉——性别女爱好？” “真的吗？”小娅惊讶了一下，“你是本人吗, 我可没有给过她我的联系方式。” “你之前给我写过的片我都记得, 小雨, 你说，我是不是骗子。”乔安娜笑着提醒道：“挂号信。” 小娅这才想起, 她们之前互寄过挂号信, 挂号信必须要留真名和电话。想来那个时候，乔安娜就知道她的名字和联系方式了。 乔安娜：“你在做什么？” 小娅：“刚刚下课。” 乔安娜：“现在有空吗？” 小娅以后她有事需要帮忙，道：“有空。” 乔安娜：“很久没收到你的片了。这次路过南城, 可能会在这里待一个晚上，一起吃顿饭吗？” 小娅和她的片友, 也就是乔安娜约在火车站附近的一家咖啡馆见面。 小娅一进咖啡馆就认出了乔安娜, 她和小娅想的一样, 甚至更漂亮。她的漂亮不同于莫以晨的清丽，也不像陆小北的夺目，而是妩媚的，充满女人味的。她的长发被烫成大波浪卷，随意地披在肩头, 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在柔和的灯光下对她笑。 乔安娜今年27岁，是一名自由摄影师，经常从一个城市前往另一个城市，或者从一个山村赶往另一个山村，只是在一次漫长的路途后，她才会回到家，好好休息，或者整理她收到的明信片。 也因此，乔安娜每次给小娅寄片的坐标都不相同。 乔安娜是一个活跃气氛的高手，刚见面的生疏过去，她和小娅很快熟悉了起来。毕竟是寄片快2年的片友，她们对对方很了解，还有不少共同话题。 乔安娜：“你很漂亮，跟我想象的一样。” 小娅：“谢谢。没有想到你会突然来南城，都没有尽地主之谊。” 乔安娜：“其实本来计划是直飞魔都的。但是，想着你在南城，我查了一下到南城的机票，发现比去魔都便宜很多，就先过来了。” 小娅：“你是特意来的？” 乔安娜：“也可以这么说。互相寄了几年明信片的小片友，连着快3个月没消息了，大多数人都会担心吧。” 小娅：“抱歉。我在我们当初换片的那个APP上给你留言了。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小娅接到乔安娜电话的时候，就猜乔安娜没有看到她的留言，又实在不好意思让乔安娜白跑一趟，就和她约出来了。 果然。“那个APP我早卸了。片友有一个就够了。”乔安娜如是说。 小娅：“我现在已经大三了，要准备考研，所以很多兴趣爱好都弃了。我之前给你的那条留言有说。” 乔安娜：“隔几天写一张片不用花很多时间吧。” 女神与丑小鸭[GL]_72 小娅咬着吸管，有些尴尬，“这个的主要问题在我。”她迎着乔安娜明亮的眸子，吞吞吐吐道：“我特别难集中注意力。当时高考的时候，都差点要去高复，现在考研，尽量不要二战……” 乔安娜：“我看到你在pc上换片了。” 小娅…… 小娅完全招架不住，乔安娜太坦率了。小娅头都快埋到桌子底下去了，她一张明信片可以磨几个小时写完，说话可不会有这么快的反应。小娅的确可以如实和乔安娜说，她和陆小北因为换片的事吵架了。但这和乔安娜有关，小娅不想乔安娜多想。 一下子，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小娅不知道说什么，还是乔安娜主动转移话题，“我们也很久没联系了，之前困扰你的事，都解决了吗？” 小娅松了一口气，问道：“我和你说过太多了，是哪个事？” 乔安娜：“你朋友，也是le的那一对，她们怎么样了？” 又是一个小娅不想谈的话题，她含糊道：“一个出国了。” “可惜。”乔安娜道：“你和你女朋友呢，你们还在一起吗？” 小娅：“当然。Of course！” 乔安娜：“那你们之前的分歧解决了吗？” 小娅：“没有吧，还僵持着呢。只是大家都默默避开了这个话题吧。” 乔安娜朝沙发后面坐了坐，“你可以跟我说说，我毕竟比你们大几岁，可能可以给你一些意见。” 莫以晨走后，小娅是没有人可以唠嗑她和陆小北的事了。再者，乔安娜的话也让小娅有些心动，乔安娜社会阅历丰富些，可能可以给出她一些建议。 小娅：“最近比较恼的事，是关于我家里的。我想大学毕业后和家里出柜，队长不同意。” 乔安娜：“女朋友摆平自己家里应该是件好事。” 小娅：“是的，我和她母亲通过电话，她同意我们的事。她父亲对她的事也不太插手。她家的家庭氛围比较自由，应该没有太大的关系。我家里又不一样一些，我父母都是比较保守的人，身边也没有走这条路的例子。他们知道的，也都是些不太正面的事。我之前不小心在我母亲面前出柜过一次，我母亲很反对。” 乔安娜：“你们应该齐心协力。” 小娅：“那会儿是高中，时机不成熟。但现在不一样了，我上大学了。我如果过得节省点，周末做家教，还有兼职，也可以养活我自己，勉强算是经济独立了。大学毕业后，应该会更好些。我现在有在给家里打预防针，也很委婉地试探过我爸爸，比如跟他说，哪个明星是les，她的生活是怎么样的。我爸一开始不信，说：‘那怎么可能？’但我还是时不时提一下。” 乔安娜鼓励她继续说下去，“这样循序渐进的，很好。” 小娅：“结果，队长不同意我这么做。她想我考我们本校的研究生，但我是想去魔都或者出国的，出国最好是风车国，她在那里有永居，签证、找工作都方便。队长说，她不会带我私奔的。我不是想要私奔，我是想要和她正大光明地在一起。我想要我的妈妈，像她的母亲一样，认可我们。因为我高中意外出柜过，虽然我妈以为我改好了，但她对我的婚姻，还是比较着急。我年纪又不大，亲戚朋友身边有好的男孩子，她竟然开始留意了。” 乔安娜：“她怎么想的？” 小娅：“队长说：‘我希望你家庭和睦，不要再因为这件事和家里吵架了。你现在可以先学习，然后再工作，等工作稳定了，不管你跟家里说，你是独身主义者，还是想找人形婚都可以。’我觉得我们上次分开，给她造成心理阴影了，她怕我妈妈再分开我们，而且她太注重我的家庭了。我想着，我先跟家里说，他们要是不答应，我也跟队长在一起。我们在外面租房子，再跟他们磨，时间久了，他们总会答应的。” 乔安娜：“你们都是对的。你的母亲，事业有成，家庭和睦，100分的人生，她可以打90分了。但你如果暂时妥协，形婚了，以后她有其它要求，想要抱外孙或者外孙女，你怎么办？” 小娅自暴自弃道：“说我不会生。” 乔安娜：“到时候，你又应了她，生了孩子，你的人生可只能打10分了。你这时不退一步，你母亲的人生只是从100分变成90分，你的人生却可能从10分变成100分。你说，到底哪个最好？” 小娅：“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说服不了队长。” 两个人又天南地北地聊了一会儿，离开的时候，乔安娜准备买单，服务员却告诉她，“你们已经买过单了。” 乔安娜转头看小娅。 小娅：“你来南城，我应该尽地主之谊的。” 乔安娜：“哪有让小妹妹请客的道理？” 小娅：“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乔安娜住的地方就在火车站附近，离咖啡馆不远，她们一会儿就走到了。乔安娜问小娅：“要不要上去坐坐，我包里还有咖啡机和咖啡豆。我以前和你说过，我泡咖啡的手艺还不错。” 小娅怔怔地看着她。 乔安娜有些不解，“怎么了？” 小娅：“在你教了我这么多泡妞把戏之后，还想把这些把戏用在我身上吗？其实我今天过来，是因为要告诉你……” 乔安娜突然打断小娅，“小雨，这不是把戏。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我每次回家后，最雀跃的事情，不是不用在外面奔波，而是可以收到你的明信片。我本来还不觉得，只以为是我太喜欢换片。直到这次连续几个月都没有收到你的片，我才知道，我早已经陷进去了。” 乔安娜：“我就是特意来南城找你的，小雨，我喜欢你。” 第52章 乔安娜：“小雨, 来见你之前, 我并没有打算跟你告白, 我甚至是抱着见光死的心情来的。但是, 我没有想到，和你见面, 和你说话的感觉，和我想象的一模一样。我没有失望, 反而更欢喜了。” 乔安娜说完, 小娅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乔安娜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 “队长看了几张你后来写的片，说你喜欢我。我还说她想多了。原来只有我一个傻。但是, 你一直是知道我有女朋友的。”小娅道。 乔安娜：“我一开始寄片, 其实有抱着在片友里找女朋友的想法，所以才取了那个ID。只是大多数人都只是好奇，才回我的片。我那个时候都失望了, 直到你撞上来。小雨……” 小娅打断她的话，“抱歉, 真的抱歉。你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我今天其实有些后悔跟你见面了。”她有些语无伦次, 却还是坚定地说了下去, “我今天来，原本就是想和你说清楚的。我女朋友介意我们换片。我以后，就算考研结束了，也不会再给你寄片，你也不用给我寄了。” 乔安娜心知这个时候放手, 她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她拉住小娅，说：“可是，在我心里，她配不上你。如果是我，我肯定舍不得离开你，为了你，我愿意来南城。我不会干涉你交友，会尊重你所有的想法。” 小娅注意到酒店周围有人看过来，她抓住乔安娜的胳膊，让她不要那么激动，尽量冷静地告诉她，“可是，你跟我想象的不一样。我说了，我今天后悔出来和你见面。我想象中的我的片友，是一个正直、阳光的人，不会去撬别人的墙角！她也不会认为我会背叛我的爱人！” 小娅往边上走了两步，跟乔安娜分开，道：“就这样吧。我其实很高兴认识你，不过我们的缘分到这里了，请不要破坏我美好的回忆。” 小娅说完，转身离开了酒店。刚才乔安娜的动作有些大，不少人都若有若无地打量这里，让她有些尴尬。 小娅心里催眠自己，反正没有认识的人，没人会知道她是谁的。 女神与丑小鸭[GL]_73 小娅埋着头，赶紧往车站走去。今天她们在咖啡店点的东西不便宜，她可没钱打车了。然后，小娅没走几步路，就感觉边上有很强烈的视线盯着她，她尽量忽视，还是锋芒在背。 小娅皱了皱眉头，转过头，不会是乔安娜还纠缠不休吧，她看起来不是那么没品的人。 然而，出现在小娅面前的是一个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人。 小娅张大嘴巴震惊地站在原地，火车站附近川流不息的人群，各种各样的喧嚣声，全部都消失不见。周围的一切场景都变成了黑白，她只看到五步开外的另一个人。 她们四目相对，小娅是惊慌失措的，那人的神色也极其复杂。 小娅嗫嗫了两声，却还是没有叫出口，她心里有一个小人，在看到来人的一瞬间就想转身跑。可是她不能，她不能再逃避一次了。 “妈妈。”小娅鼓足勇气，叫道。 她抱着最大的侥幸想，她妈妈可能没有看到她和乔安娜拉扯，就算看到了，她也可以说她们只是同学，起了点争执……不，乔安娜的装扮太成熟了，她妈妈不会相信她是她的同学的……那怎么说，说是兼职时认识的朋友吗？ 小娅的心里转过异常多的念头，但她还没有想好说辞，她妈妈就走到她的身边，跟她说：“我们先回家。” 小娅妈妈的声音很温和，和平常没有什么差别。 小娅还以为只是虚惊一场，但当她们坐上出租车到回到家的一段路，她妈妈没有主动说一句话，小娅又觉得大难临头。 她感觉她又变成那个惶惶然的高中生，连打开手机给陆小北发一条信息的勇气都没有。 回到家，小娅妈妈对小娅的第一句话就是，“那个女生是你现在交往的女朋友？” 小娅：“不是。” 小娅妈妈：“你现在有交往的女朋友吗？” 小娅：“……没有。” 小娅妈妈轻声道：“你说大声点，看着我的眼睛说。” 小娅妈妈有一双很好看的杏眼，形状迷人，瞳孔漆黑，小娅平常最是喜欢，老念叨着没有继承她妈妈的优点。可现在，小娅站在她妈妈面前，只觉得心里戚戚，她不敢正视那双太过犀利的眼睛，她听着自己的心脏“砰砰”地跳着，强自镇定。 小娅望着她妈妈的眼睛，完全说不出话。 小娅妈妈：“那你回答我，你高中的时候，是不是谈了一个男朋友？” 小娅爸妈一直以为她在云塔高中谈了一个男朋友，只是高考结束，两人异地才分手的。小娅从未否认过，甚至还以失恋伤心、需要散心为借口，在大一前的那个暑假，和陆小北去约会。 小娅妈妈点点头，她的声音有些虚弱，“我知道了。” 小娅心里难过极了，“妈妈，你别哭。” 小娅妈妈摸了摸小娅的头，“妈妈没哭。你先回房间，给妈妈一点时间，妈妈要好好想想。” 小娅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她该做什么，只得回到自己房间。 小娅给陆小北发去一条信息。 小娅：队长，我又出柜了。 不到三秒，她的手机屏幕再次亮了起来。 陆小北：不是说再等等吗？ 陆小北：你现在甚至都没有大学毕业，做事之前先和我商量一下好吗？ 小娅：这是一个意外。 小娅想叫陆小北不要凶她，但她自知理亏，还是抱着要挨骂的心，把她今天和乔安娜见面的事，讲给陆小北听，又着重讲了她妈妈知道她其实没改好后的反应。 过了好久，陆小北的消息才回过来。 陆小北：这不一定是件坏事。我今天晚上回南城，你不要太担心。 小娅：可是今天才周四，你明天还要上班。 陆小北：只好再请一天假了。还有你，我让你私自去见笔友了吗？！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小娅：…… 周五的早上，小娅妈妈照例做了早饭，叫小娅起床，“这里离你学校比较远，等会让你爸爸送你。” 小娅：“好” 小娅心里惴惴不安，她周五上了半天课后，就回了她和陆小北同居的房子。两个人商量了小半天，也没有特别：“不要怕。如果你家里都知道了，就打电话给我，我会和你一起面对。” 小娅下课后不久就回了家。然而，直到陆小北周日下午离开南城，小娅妈妈都没有发难，家里风平浪静的，和往常一样。 宣判死刑前的等待有时候比死刑更让人煎熬。 直到陆小北连着四周周末，忙得高铁上也电话不断，却依旧坚持要回南城以后，小娅终于屏不住气了，试探了她妈妈。 小娅周五晚上回家的时候，跟家里说：“我有室友报名英语班，问我要不要一起。我有点想去，不管是单纯学习英语，还是以后考雅思，都用得上。” 饭桌上，小娅爸爸问：“你想出国读研吗？” 小娅：“有点想。出国读研也就一两年，正适合出去见见世面。欧洲有些大学学费不高，还能申请奖学金。” 小娅爸爸：“不错。就算申请不到奖学金，我们家也负担得起。到时候，欧洲的大小国，你都可以去看看。你也大了，自己决定吧。” 小娅对她爸爸的粗神经早就无语了，她把视线转向妈妈，这才是他们家最大的一座山。她妈妈也的确有话跟她说。 小娅妈妈：“去留学，你打算自己一个人去吗？” 来了，小娅心里对自己说。 小娅：“都还不确定去不去，去哪个学校。不过，我听学姐说，国外大多数大学都有华人留学。如果到了那边，有本来就认识的人，当然最好，没有就再交新的朋友。” 小娅妈妈：“那你一个人在国外，你能照顾好自己吗？” 女神与丑小鸭[GL]_74 小娅假装不在意道：“我高中、大学都是住校的，感觉自主能力还是挺强的。” 小娅妈妈：“这能一样吗？！” 小娅爸爸在边上劝她，“你别说风就是雨的，人现在还没走呢。不过你可以开始锻炼锻炼她的厨艺了，这么大的小姑娘了，你平常连洗个碗都舍不得她洗。” 小娅妈妈没理他，只是对小娅说：“今天晚上，我们两个人好好聊聊。” 第53章 吃完饭, 小娅爸爸去洗碗, 小娅妈妈先一步进了小娅的房间。 小娅进房间的时候, 小声喊了句：“妈妈。” 小娅妈妈抬头看她, 问道：“去留学的事，你是一时兴起, 随口说说，还是早就想好了？” 小娅知道瞒不过她妈, 她也不想瞒, “大一的时候, 其实就有这样的想法，所以后来6级又考了一次, 刷刷分, 也想锻炼锻炼自己。” 小娅妈妈：“你怎么不跟家里说？” 小娅：“也没定下来，只是这么想过。我最近也买了考研的资料，我们学校或者魔都的大学, 要是能考上研究生，也不错。” 小娅妈妈从座位上站起来, 往前走了两步, 盯着小娅的眼睛, 问她：“你想出去，是不是想不回来了？” 小娅惊讶道：“妈妈，你怎么这么想？” 小娅妈妈摇摇头，不再直视小娅，而是看向窗外, “因为我不同意你和女生在一起，所以，你不想回来了……” 小娅连忙解释道：“不是的……没有，妈妈，这是我的家，我从来没有想过不再回来……我只是想变得更优秀，将来不管是有伴还是没伴，都能活得很好。我想让你放心，放心我不结婚生子，也能在这个社会立足下去。” 小娅妈妈眼里噙着泪，“你不能改了吗？不能像其他女孩一样，走一条更容易的路，过得更简单些吗？” 小娅：“抱歉，妈妈，这个是天生的。我改不了。”小娅往前走了两步，抱住她妈妈，“妈妈，我爱你，但喜欢女孩是我的天性……只有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我才可能快乐，才会幸福。” 小娅妈妈抱着她，点点头，“我会试着接受……” 她话还没说完，小娅就往后退了一步，惊喜地看着她妈妈，“妈妈，你说真的？” 小娅妈妈：“当然是真的。我也查了很多资料，勉强你，既是害你，也是害别人。能做的我都做了，难道真的再找一个地方把你关进去吗？” 小娅：“妈妈，谢谢你。” 小娅妈妈原本还有些伤感的，突然又严肃了起来，“不过，余小娅，你听好了，就算你是同性恋，我也不许你一周换一个女朋友，每天和不同的人出去。除了性向，我不允许你有其它任何出格的行为。” 小娅好声好气道：“我不会的。” 小娅妈妈：“那次在酒店门口，你真的以为我没看见吗？以前，家里不管你，你可以藏着掖着，但现在，只要你有交往的女朋友，就必须带回家里，我来过目！” 小娅：“妈！天地良心！我跟那个女生真的没什么！” 小娅妈妈气道：“没有什么你们就在酒店门口那样拉拉扯扯了？！那真的有什么，你们还打算怎么样？！” 小娅望着她房间的小床。 五年前，也是在这里，她和陆小北…… 小娅妈妈看着小娅望着房间里的床，渐渐发起了呆，心里像是有灵光闪过。小娅妈妈不动声色，“可惜了。如果知道你还是要走上这两条路，当初就不应该那么坚决地反对你跟她。那毕竟是你的初恋，你那个时候，很恨我吧？” 小娅摇摇头，道：“没有。那个时候才高中，不管谁谈恋爱，家长老师大多都是拆散的。” 这些年，她们一直避开这个话题，小娅妈妈这才发现小娅不正常，她完全没有表示出一点伤心或者遗憾。 小娅妈妈：“你们后来分手了吗？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来着？” 小娅：…… 小娅完全不知道她妈妈今天晚上可能松口。陆小北之前虽然有过这方面的猜测，但也不敢抱太大希望，她们两个也没有商量，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小娅避开前一个问题，道：“她叫陆小北。” 小娅不知道，她现在是该说她和陆小北还在一起，安安她妈妈的心好，还是等她跟全家都出柜了以后，再向他们介绍陆小北好。 没想到，小娅妈妈盯着上一个问题不放了，“那你们什么时候分手的？” 小娅：“嗯……” 她在一边嗯了啊了半天，不用再说别的，她妈妈也猜到了。 小娅妈妈叹了一口气，道：“原来你们一直没有分开过。” 小娅：完了，她果然是最不靠谱的那个。 没想到，小娅妈妈的下一句话是，“下周六她有空吗？有空的话，叫她来家里吃饭吧。” 小娅傻乎乎地站在原地，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她问：“妈妈，你刚刚说什么？” 小娅妈妈：“问问陆小北她什么时候有空，我邀请她来家里吃饭。” 小娅：“她有空，队长她什么时候都有空！” 小娅妈妈看女儿傻兮兮的样子，想着她和陆小北在一起了至少五年，两个人依旧感情好，小娅也没有耽误学业，心里总算不那么憋着了。 小娅妈妈心情好了，脸上也多出一丝笑意，“对了，这件事，你暂时不要告诉你爸爸，以后，我会跟他说的。” 小娅赶紧点点头。 小娅妈妈离开房间后，小娅兴奋地打开手机，给陆小北发消息：队长！！！我妈妈同意我们的事了！！！她要你下周来家里吃饭！！！ 女神与丑小鸭[GL]_75 那个晚上，小娅一夜未眠，她几次睡着，又几次醒过来。她做了很多梦，梦到她爸爸看到她和陆小北接吻，要打她们；又梦到她妈妈叫陆小北来家里，却是一场鸿门宴；又梦到陆小北将来“嫁”进她家里，她妈妈变成了恶婆婆，陆小北哭着闹着要离家出走…… 总之，小娅的梦做到越后面，就变得越离奇，越不可思议，甚至她自己都知道她自己在做梦了。 …… 然而，小娅梦中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到了周六，陆小北带了些魔都的特产，来小娅家里拜访，陆小北不敢带太贵重的东西，怕小娅爸爸起疑心，只是稍稍尽了心意。 小娅爸爸的确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只是高兴小娅认识这么出色的学姐。他和陆小北随意聊了聊，发现这个二十几岁的女生，无论是对家国大事，还是煮茶烹饪，都有一些了解，还不肤浅，很是刮目相看。 小娅爸爸平常觉得，他把小娅教育得不错，小娅虽然小时候不出彩，但越大越优秀。这时，把小娅放到陆小北边上，两个人瞬间高下立见。小娅爸爸恨不得回到二十年前，照着陆小北的模本培养小娅。 饭桌上，小娅妈妈没有多说话。 只是饭后，陆小北主动提出帮忙清理的时候，小娅妈妈没有拒绝，虽然小娅爸爸一直在说，“哎，你是客人。”但小娅妈妈递上一份果盘，他又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看球赛去了。 小娅也想进厨房帮忙，小娅妈妈赶她：“厨房人够了，你去客厅玩去吧。” 陆小北和小娅妈妈在厨房待了很久，久到可以把厨房的每个角角落落都清理干净了，她们还没有出来。 小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心不在焉，她时不时地望向厨房。小娅家的厨房是那种推门，推门上虽然装的是玻璃，但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两个人影，完全看不清里面的具体情形，偏偏小娅爸爸还把电视机的声音开得特别大，小娅一点都听不见厨房的声音。 小娅真的要气死了。 她像是等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妈妈和陆小北才先后从厨房出来。陆小北走在后面，给小娅比了一个OK的手势，小娅心里的大石头才彻底放了下来。 后来，小娅总缠着陆小北问，那天在厨房发生了什么，她怎么说服她妈妈的。陆小北都说，这是她和小娅妈妈之间的秘密。 小娅：…… 小娅觉得，得到她妈妈认可之后的时间，过得特别快。日子就像一本快速翻页的书，刷刷刷就过去了。 准备雅思考试，递交大学的申请材料，做公证件，去银行开户……一件一件的事情，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和家里说开以后，小娅妈妈也支持小娅出国留学，只是叮嘱她，“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事多和小北商量。缺钱了就和家里说，我们常联系。在那边毕业了，再参加一个实习，就可以回来了，现在还是国内的机会多……” 小娅大四的时候，如愿收到风车国某大学研究生的录取通知书。 在南城机场里，小娅握住她妈妈的手，“妈妈，我都知道的。你上次和小姨聊天的话，我都听到了。你说小姨的女儿嫁去帝都，跟没了一样。只要你们不想去那边养老，我肯定不会留在风车国的。” 小娅妈妈也没有否认，她说：“你知道就好。”她只有这一个女儿，可舍不得以后轻易见不到。 小娅妈妈又叮嘱她：“你跟小北的事，不能直接跟你爸爸说。你到了那边后，先说你谈恋爱了，然后和男朋友分手了，很伤心，想要自己一个人一辈子。” 小娅：“这……”不好吧。 小娅妈妈：“等你快回来了，你就跟你爸说小北的事。如果他不答应，你就在那边多待几年。你爸爸比我还要疼你，必然会接受你们的。” 小娅突然抱住她妈妈，她本来的心情还是比较平静的，这下突然复杂起来，又喜悦又难受，“妈妈，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她双目含泪，只觉得千言万语不知该如何表达。 小娅妈妈拍了拍小娅的肩膀，说道：“好啦，要过海关了，免得到时候来不及。” 陆小北站在小娅的身边，她们两个人的登机箱被陆小北放到一个行李车上，推在前面，她说：“阿姨，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小娅的。” 小娅妈妈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一个红色的信封，塞给陆小北，“你也是，好好照顾自己。” 陆小北摸着厚厚的信封，有些不明所以，“阿姨，这是什么？” 小娅妈妈：“临时买不到红包了，只好先用这个。你也不用老叫我阿姨，这么生疏。” 陆小北愣了一下，像是明白了，这是改口的红包。 她笑了一下，说：“妈妈，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小娅的。” （完）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撒花~ 可以点单番外啦~有灵感的就会写~ 明天先更新莫以晨和相宜的番外，结局你们已经知道啦，不想看的可以跳过~ 再后面应该会有小娅和陆小北的番外。 么么哒(づ￣ 3￣)づ谢谢小天使们的陪伴~ 第54章 相宜是在一个冬天走的。 莫以晨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孩, 她温柔的时候, 会不知不觉沉溺一个人；她放手的时候, 又可以用寒冰封住一个人。 相宜就像千面女郎, 等莫以晨了解这一切的时候，她们都已经上大学了。 虽然, 她高一、相宜高二的时候，她们就在一起了。但那个时候, 她们只是对对方的外表, 还有展露出来的气质所吸引, 她们没有触及对方的灵魂，不知道那是何等瑰丽的存在。 莫以晨喜欢相宜, 喜欢她的娃娃音, 可爱的，软糯的；喜欢她的长相，像是不知人间烦忧的小天使；喜欢她每天清晨调皮地在她肩头留下的草莓印；也喜欢她逃课的时候, 说：“无所谓。” 相宜没有美满的家庭，但她从来不缺关爱。她有时又离经叛道, 无所畏惧。莫以晨想, 自己大约是羡慕她的。而真正的爱情不是生于两个相似的灵魂, 就是两个截然相反的灵魂。 更何况，她们认识的时候，她最重要的身份刚从“女儿”变成了“姐姐”，她内心深处期盼一份新的寄托，一个新的身份。 莫以晨问过相宜, “你会不会觉得，我那个时候是在利用你。因为家里的不快，我才那么需要你。” 相宜：“不会。因为我们认识的时候，我还心有所属。我讲公平。而且，你从来没有隐瞒或者欺骗我什么。” 莫以晨以为相宜说的“属”指的是陆小北，因为相宜曾经和她承认，她之所以加入学生会，是为了和陆小北有更多的接触，她喜欢陆小北。 很多年以后，莫以晨才明白，那个“属”可能不是陆小北。只可惜，她明白的时候，已经泥足深陷。 女神与丑小鸭[GL]_76 莫以晨是清醒和理智的，她从不觉得，陆小北和相宜会发生什么。陆小北是南城高中当之无愧的女神，她是美丽又坦率的，相宜曾经问过陆小北：“你是les吗？” 陆小北：“是。” 陆小北是一个活在阳光下的人，她无论喜欢谁，都不会隐藏。 如果陆小北和相宜两情相悦，也算是般配。如果相宜真的对陆小北情根深种，她也不会移情。 当时，莫以晨认为，她还是了解相宜的。再之后，陆小北遇上了她同年级的一个学妹，余小娅，很清楚地表达出喜欢之情。相宜除了叨叨两口吃的，也不见多在意。 莫以晨天真地以为，相宜的喜欢，只是对美好事和人的欣赏。 她也以为，爱情在一边枝繁叶茂的时候；在另一边，也会如春日之花，开遍大地。 但这些，都只是她以为。那一天，当她点开微博私信，看到99+留言的时候，当那些和相宜有关的照片、文字展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方知，何为手脚冰凉。 莫以晨是想要分手的。 那个周末，相宜照例邀请她去家里玩，她几次差点脱口而出，“你在魔都究竟做过什么？” 她没有质问出口，因为她不喜欢吵架，更不喜欢在相宜妈妈面前吵架。 晚饭的时候，相宜在客厅玩手机，她妈妈在厨房里忙碌，莫以晨去帮忙。相宜妈妈虽然在外是女强人的形象，但有不少拿手好菜，各种家务也是一把手。 莫以晨在一边笨手笨脚地切菜，相宜妈妈笑道：“你家里应该很宠你，你没怎么下过厨房吧。” 莫以晨：“小时候是的，现在大了，也得承担一点家里的责任。比如，我弟弟的尿不湿都是我换的。” 相宜妈妈把一盘西葫芦从炒锅装入盘子里，她突然说道：“如果相宜爸爸在的话，可能相宜也会有一个小弟弟。” 莫以晨：“？” 相宜妈妈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知道相宜有没有和你说过，她爸爸的事。” 莫以晨：“没有，相宜似乎不太想提。” 相宜妈妈点了点头，道：“我能想见。那个时候，他爸爸要去登山，相宜还小，抱着她爸爸的腿不让去，让她爸爸留在家里陪她玩洋娃娃。她爸爸笑她，说：‘你要是个男孩子，我能陪你玩枪子。小女孩的东西爸爸可玩不来。’他就走了。” 莫以晨不解道：“这也没什么吧？” 相宜妈妈：“是啊，她爸爸就是一句玩笑话，但这是他对相宜说的最后一句话。这就像一个魔咒一般，相宜一直没有忘掉。她小时候有段时间很偏激，不允许家里出现任何和她爸爸有关的东西，甚至到了，憎恨她自己姓氏的地步。我提过一次，问相宜想不想跟我姓。我们家不是很在意这些。我想，如果她爸爸知道，这会让相宜这么不快活，大约也不会反对我的决定。” 莫以晨：“相宜没有答应？” 相宜妈妈：“她为此快3个月没有理我。其实她误会她爸爸了，她爸爸再喜欢她不过。相宜刚出生的时候，一个攀岩、跳伞如吃饭喝水平常的男人，连抱都不敢抱她一下。他只是想要一个男孩子让他摔打罢了。他说过，他会好好教育儿子成人，把女儿宠成一个小公主，将来把家产都留给女儿。” 莫以晨：“相宜爸爸很爱她。” 相宜妈妈：“相宜小时候也很粘爸爸，所以，她爸爸离世，对她伤害特别大。我有时候在想，她喜欢女生会不会有这个原因。” 莫以晨没有说话。 “所以，她跟我出柜的时候，我也没有太反对，只是问她，是不是想清楚了。我不是歧视同性恋，只是觉得，失去婚姻束缚的恋情，不一定适合相宜。”相宜妈妈道：“相宜特别没有安全感。她喜欢的衣服会买两件，一件坏了，还有一件；她要么不找朋友，要么一下子找两个或者很多个，如果有一个人不理她了，她还有其他人。” 莫以晨不知道相宜妈妈为什么突然说这个，她是知道相宜做的事，在给她找借口，还是单纯地想跟她分享相宜小时候的事。 莫以晨衷心地希望不是前者，因为她无比珍惜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这是最后一个给她家的宁静感觉的地方了。 莫以晨把果盘放到客厅去的时候，相宜朝她露出了一个极其甜美的笑。相宜的眼睛很纯澈，像是澄净的天空，毫无阴霾，满满的都是她喜欢的人。 这样的人，为什么不能忠于爱情？ 大约是她自己也不觉得，她的行为是错的。 莫以晨不再把相宜的行为定义为“背叛”，她试图理解相宜。然而哪怕这样，莫以晨和相宜的关系也没有恢复如初。 不过，莫以晨上大学以后，相宜也做出了不少改变。那个能坐着不站着，能躺着不坐着的女孩，宁愿把时间用在一堆瓶瓶罐罐上、也不愿出门的女孩，每天横跨大学城去莫以晨喜欢的早点铺子买早点，再给莫以晨送去。 她和莫以晨所有室友打好关系，莫以晨没有带伞的时候，她会把伞送到；莫以晨忙起来顾不上吃饭的时候，她会变身外卖小妹；莫以晨感冒的时候，她会带来体温计，煮上一碗生姜可乐…… 莫以晨以为她们会热战连连，没有想到她与相宜都是冷战高手。她们谁也不说破，既不把话敞开，也不说分手，就这样僵持了半年。 无论是在相宜妈妈面前，还是和朋友聚餐，她们都是模范情侣，但私底下，她们没有约会，有时候，天天见，却一句话也不说。 莫以晨也不知道她在等待什么，她既舍不得断，也不甘心原谅相宜。出轨只有一次和无数次的分别，她自负理智，不想变成沉溺爱情的傻子。 可若她真的理智，又何至于深陷至此。 相宜妈妈问莫以晨：“你们学校是不是有一个去米国的交流项目？” 莫以晨：“是的。” 相宜妈妈：“你均分和绩点都很高，英语也好，要不要争取看看？” 莫以晨还有些不解，相宜妈妈道：“我当时想着，相宜要是高考没考好，就送她去米国，也算是做两手准备。没料到，相宜还算争气，上了南城传媒大学。” 莫以晨：“那现在？” 相宜妈妈：“我想着，相宜的性向，不会变了。你们两个也算是定下来了，我想送你们一起出去。不管是见见世面，回来找工作，还是在那边定居，都是好的。” 莫以晨：“阿姨，您让我想想。” 莫以晨还没想好，辅导员就通知她，“莫以晨，如果要公费留学，最近就要递交材料，不然这一批交换可赶不上了。” 莫以晨决定还是回家商量一下。莫以晨没料到的是，她家里也等她许久了，她爸妈带她出去吃饭，跟男方家长介绍：“这就是我们家以晨，今年上大一。她从小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也没有谈过男朋友。” 坐在莫以晨对面的，是一个至少200斤的胖子。 莫以晨勉强吃完这顿饭，回家以后问：“爸妈，这是什么意思？” 莫以晨爸爸抽着烟，道：“带你先认识些人，我们不急，慢慢挑。他们家承诺的彩礼也太少了，我们家以晨至少是211的在校大学生。”他又对以晨道：“你也知道，家里现在多了一口人，爸妈养你也不容易，到你回报家里的时候了。” 莫以晨：“这里是南城，是21世纪，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父母这样卖女儿的。” 女神与丑小鸭[GL]_77 莫以晨当天晚上就收拾了几件简单的衣服离开了家，她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去找相宜。 她要去找相宜。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清风与你、xeayuan的地雷 第55章 莫以晨是在录音室找到相宜的。 相宜趴在调音台上, 睡着了, 调音台的按键在她脸上留下一个个印记。莫以晨想让她换个位置睡, 相宜呢喃了一下。 莫以晨怕吵醒她, 没再动她，只是把椅背上的衣服给她披上。 这个时候, 相宜的手机亮起来了，屏幕上出现了一条消息, “大大, 收到干音了。辛苦大大了。” 莫以晨只是看了一眼, 没有把手机拿起来。她和相宜虽然是恋人，但彼此留有空间, 哪怕是现在, 她也不会查相宜的手机。 侦查，并不能阻止一个人想要背叛的心。 不过这半年多，莫以晨相信相宜身边没有其他人的。 虽然她们没有敞开心来好好聊一聊, 她们似乎欠缺一点和爱人相处的智慧，她们像是两个在决斗的骑士, 明知继续争斗下去是同归于尽, 也不愿后退一步, 但相宜每天晚上都会给莫以晨发消息，讲述这天她身边发生的或有趣或无趣的事情。 明明相宜是最擅长花言巧语的，但她就是这样固执地、沉默地守在莫以晨身边，不让莫以晨忘记世界上还有她，也不让莫以晨有精力投入一份新的感情。 莫以晨很少会回复相宜的信息, 但每一条她都仔细看了。原谅她，心里不甘；完全不知道她的消息，又心里发疼。 她们像是进入一个死循环，周而复始。 莫以晨以为，相宜会先受不了，毕竟相宜社交范围比她广得多，无论是家世，还是人缘，也都要好过她，相宜有更多的选择。 莫以晨找了相宜边上的一把椅子，坐了下去。她静静地思考她们的关系，她们的未来。 音波在屏幕上滑动，相宜睡着前忘了关。莫以晨偶尔也会听听相宜配音的剧，相宜虽不喜欢学校里的课，但网剧配音没有少玩，甚至还有一小撮粉丝。 莫以晨其实挺喜欢相宜在YY上和人插科打诨，她向往那样的相宜，阳光而活力。 莫以晨拿起耳麦的时候，绝对没有想到她会听到这个。 “晨晨，我很想你。我今天给你买了你喜欢的抹茶，也给自己买了一杯，想尝尝你喜欢的味道，但我走遍学校，都没有找到你。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你真的很难哄。但我也不敢太敞亮，我怕你彻底不理我了，我没办法，我一个人把两个大杯的抹茶都喝完了。冷了的抹茶一点也不好喝，还好你没接我电话，但我喝得太多了，这一整天什么也吃不下了。” “晨晨，今天我去了我们以前一起去过的游乐园。最近有在做活动，票价便宜了，人也多，无论什么项目都要排好长好长的队伍。我想起我们第一次来游乐园的时候，我们认识不久，我不能通过你的表情判断你开心还是不开心，一看到你蹙着眉，我就担心。我怕你不喜欢这里。每一分钟都过得很忐忑，但因为你在身边，又很喜悦。晨晨，不管你是欢笑，还是苦恼，你都是最好看的。” “今天我认识了一个女孩，她叫晨晨。我们四目相对的第一个瞬间，我就知道，我们相互会产生荷尔蒙。如果她愿意和我在一起的话，我要把我们相处的点滴都录下来，等她20岁生日的时候，我会拿去给她。告诉她，我要去一个能跟她合法结婚的地方，共度余生。” “我害怕有人突然离去，比如，我的父亲；比如，她。我不想再对一个人推心置腹了，我又认识了一个女孩，她很天真可爱，无忧无虑，那样顺遂的人生是我从未想象过的。我很羡慕她。晨晨，我没有想故意隐瞒你，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大概不会把这个录音给你听了。我想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天长地久，我父亲母亲那样美满的爱情依旧戛然而止，又有谁可以伴谁一生。我们都只是其他人生命中的过客。” “晨晨，你不要不理我。我发现，我比我想象的爱你。爱到，就算你明天离开了，我这一生可能都不会爱上其他人。但我明白的，是不是太晚了？” …… 录音是随机播放的。 莫以晨怔怔地坐在椅子上，她想，她们不能改变过去，但可以决定未来。她们会有长长的一生，让相宜刻下无数的光盘。 那个时候，莫以晨以为，那些录音是相宜说给她的。 一周后，相宜还是递交了去米国交换项目的留学申请。这的确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同样的四年时间，可以拿到双学位，合作的学校在米国也是小有名气的。 同时，相宜申请了和莫以晨同城一所学校的本科生。相宜妈妈希望她们两个人一起去，能有个照应。 这个学期结束的时候，莫以晨拿到了结果。交换的名额只有10个人，她排在第4，虽然可以去米国，但只有前3才是公费的。 莫以晨甚至没有把学校的“告家长书”拿回家，反正家里也不会给她提供什么帮助。 莫以晨就在宿舍里坐了一个下午，直到晚饭的时候，相宜拿了两个手抓饼来她们宿舍。相宜知道莫以晨的成绩后，既没有特别高兴，也没有遗憾，她只是问：“那你还想去米国吗？” 莫以晨：“不会去了。” 相宜犹豫了一下，只是道：“那好，我们都不去了。” 莫以晨只以为相宜没有得到offer，相宜成绩一向起伏很大，虽然相宜为了这个申请做了很多准备，但有更多的人，一直以来不懈的努力，他们胜出了也无可厚非。 但相宜妈妈主动提出资助莫以晨，“你先去，相宜晚一点再去，都一样。我只有相宜一个女儿，家里的钱也都是准备给她的。或者就当阿姨做好事，无息借你钱，你立个字据，以后还阿姨就好。” 莫以晨不愿，不说她和相宜的关系不似往常，就说她们两个都是女孩子，理应两个人相互依靠，而不是一方寄生在另一方身上。莫以晨想保住她们平等交往的基础，不想她们之间的感情变味。 可莫以晨没有想到的是，有一天，她会在相宜的抽屉里，看见那所大学寄给相宜的offer。 如果相宜一开始就不想去，她那么努力地学英语，参加活动，填写申请材料做什么？ 可如果她想去，她又为何不告诉莫以晨，她为此放弃了什么？ 莫以晨想，这何尝不是相宜对她细细密密的爱。 莫以晨彻底松开了心里的结。 虽然不经意触及时，心里的伤口还会隐隐作痛，但终有一天，时光会把它抚平。 那个时候的莫以晨，不可能会想到，有一天，她会拿着录着那些录音的MP3找到一个叫作诚诚的女孩——相宜在转学到南城高中之前交的女朋友，也是相宜的初恋女友。 莫以晨约诚诚在南城高中附近的一个小公园见面。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莫以晨看到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由远及近，女孩黑色的长直发柔顺地披在腰上，淡淡的柳叶眉，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白皙细腻的肌肤，还有那淡雅如茉莉的气息。 莫以晨只觉得她的心不断地往下沉，直直地沉到谷底。这个女孩跟她太像了，如果只说外表，她们只有三分像，可加上气质，莫以晨远远地看她走过来，都要以为她见到的是她自己。 莫以晨看向女孩，突然痛恨这世上有镜子，这个女孩连微笑时，嘴唇的弧度都和她的一模一样。莫以晨想，如果她从来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那该多好。 女神与丑小鸭[GL]_78 莫以晨从公园的长椅上站起来，朝诚诚打招呼，“你好，我是莫以晨，很抱歉打扰你。” 她们一起坐在公园的长椅上，阳光缓缓地洒下来，原本是极其美好的一幕。莫以晨却觉得她在等待最终的审判。 莫以晨把MP3交给诚诚，相宜所有的录音，莫以晨都已经灌进去了。 诚诚已经听了一个多小时，她的面容似忧似喜，莫以晨没有转过头，她不想再看，她数着地上的光圈，静候着。 诚诚把耳机拿下来，她看向莫以晨，“这些录音里，相宜指的‘晨晨’，应该不是我。我们分手以后，我和相宜虽然还有联系，但只是普通朋友。而且我和她，从来没有去过游乐园，这些录音，应该是她为你录的。” 诚诚离开公园以后，莫以晨依旧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了很久很久。 或许那个女孩说的是真的，但相宜一直叫她“以晨”，而不是“晨晨”。相宜，你每日每夜，一直想念的是谁？ 相宜，直到你死了，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爱过我。 第56章 陆小北和小娅到风车国后。在机场, 陆小北问小娅：“要跟我回家一起见母亲吗？” 小娅犹豫了下, “我还没准备好。”想想自己妈妈对陆小北的刁难, 小娅想到要去见陆小北的妈妈, 就心里发憷。 陆小北：“好吧，那我先回去。”陆小北吻了小娅面颊一下, 就去自动售票机前买车票。 小娅有点不高兴，“我说不去, 你就不让我去啦？” 陆小北好笑地看着她, 她们在一起7年了, 小娅想什么，她还不清楚吗？ 陆小北：“我们的时间还很长, 你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去。” 小娅…… 小娅有点开心, 又有点纠结，“你妈妈会不会不喜欢我？” “我喜欢的人，她都会喜欢。”陆小北温柔地说道：“我跟她说了很多你的事, 你们也视频过，她很喜欢你, 每年圣诞节不还会给你织毛衣吗？” 小娅：“那万一, 我跟她想象的不一样呢。” 陆小北叹了一口气, 把双手放在小娅肩上，“我们家小娅是最好的。就算我母亲因为一时不了解不喜欢你，我也会和你站在一起，等到她了解你、喜欢上你的那一天。相信我，我母亲很和善的。” 小娅到：“我毕竟拐走了他们家的大美人。”话说这么说, 小娅的心情还是好了起来。 陆小北有两年没回风车国了，她还在那研究自动售票机，小娅直接拽过她，“我们去打车吧。今天太累了，姐姐请客。” 陆小北对小娅这个“姐姐”的自称没什么表示，倒是对她要打车的行为表示质疑，“你确定？” 小娅点点头，“我确定，想早点回酒店。” 两个人一出门，小娅就看到一排出租车，她直接“哇”了出来，“风车国好有钱，还环保，出租车竟然全部都用的特斯拉。” 陆小北：“也有别的，不过这里的出租车的确是好车居多。” 小娅直接走到一辆白色的特斯拉边上，把行李放到后备箱里，然后和陆小北坐到后座，她把酒店的地址告诉司机后，就专心致志地玩起了手机。 五分钟后。 小娅扯了扯陆小北的袖子，小声用华语说：“队长，那个计价器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陆小北：“没出问题啊。” 小娅：“可是为什么它没秒钟都在跳啊。” 陆小北虽不忍，但还是不得不告诉小娅真相，“一直都是这样收费的。”还不忘安慰她一句，“特斯拉开得很快，我们一会儿就到酒店了。” 小娅绝望地说道：“他们收的是欧元吧？”她在脑袋里按照汇率，在数字上乘以8，把它转化成人民币，只觉得和计价器同时跳的，还有她的心脏。 陆小北摸了摸她的头，“等下我来付钱吧。” 小娅坚定道：“不！说好的我来的！”说完后，她脸色苍白地躺在一边。 下车的时候，小娅只觉得两条腿都在飘，风车国的消费好贵QAQ 小娅问陆小北：“你怎么不制止我打车呢？” 陆小北笑道：“以后我们都住在村子里，也没什么机会打车，就当作体验。这样想想，是不是也不错？” 小娅：…… 两个人办理手续之后，进了酒店。酒店是陆小北订的，房间在酒店的顶层，从高空俯视，可以看到大半个城市。 小娅一进房间就葛优瘫在沙发上，她打开电视，嘟囔着：“队长，这里会不会有华语频道？” 陆小北把行李箱里的毛巾、洗漱用品取出来，放到洗手间，反问她：“你说呢？” 小娅：……想想也不可能有华语频道。 小娅拿着遥控器瞎调，陆小北先进浴室洗澡了。 陆小北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她会看到这样一幕。小娅盘膝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机，电视机里是一排比基尼女郎。 陆小北：！！！ 陆小北走到小娅边上：“你在看什么！！！你没点吧？？？” 小娅的头像是机器人一样，慢慢地、僵硬地转过来，看陆小北，“这些女人是……那个……吗……我点了会怎么样？她们会上来吗？” 陆小北：“你点了没？” 女神与丑小鸭[GL]_79 小娅摇摇头，“没，太贵了。” 陆小北：…… 小娅手指点了点电视机，问道：“这两个价钱有什么区别？” “上面那个是20分钟的，下面那个是包夜的。”陆小北的语气有些危险：“怎么，你有兴趣？” 小娅摇摇头，“我就是好奇。”她又带了一点小期待说：“我能点2个看看吗？就看看，她们跟芭比娃娃一样，真的长那样吗？” 陆小北：“不能。你真的想看，明天去城中心就能看到了。” 小娅又好奇地瞧了瞧，觉得没意思了以后，就换了一个台。 小娅没注意到，有一个危险源接近了她，陆小北的手放到她的膝盖下面，突然把她打横抱了起来，“我看你又欠管教了。” 小娅小小挣扎了一下，“我就是好奇，我刚刚才调到那个台。” 陆小北把她抱紧了一点，走向浴室，“我去看过了，浴缸很干净，应该刚刚消过毒。” 小娅这下真的挣扎起来了，“队长，我错了。队长，你真的是个大好人。”当她发现软语哀求没用以后，她又愤愤道：“你就是想找个机会欺负我！” 陆小北的回应是——直接把她丢进了浴缸里。 浴缸里早放满了温热的水，还别有情趣地放了几片玫瑰花瓣。小娅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衬衣，还有一条白色的修身长裤，被水淋湿了以后，尽显美好的线条。 小娅跪坐在浴缸里，她拉住陆小北的手，看陆小北微微俯下身，就去扯她的领口，“看来你早有预谋。” 小娅突然往后躺倒，她的力气，再加上她本身的体重，使得陆小北也跌进了浴缸。 可能是因为刚才的闹腾，也可能是因为现在的姿势和气氛，红霞飞上小娅的双颊，她媚眼如丝，在陆小北的耳边呢喃，“可是，队长，你知道这会便宜了谁吗？” 回应小娅的，是陆小北低沉好听的笑声。 …… 第二天，小娅跟陆小北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小娅想在酒店叫餐，陆小北阻止了她，“钻石之都有一家中餐不错，我们还能在市中心逛逛。” 小娅嘟囔着嘴，“人生第一次出国的第一个早上，还要吃中餐。” 陆小北：“你大学可是一个学术村，村子里就算有中餐馆，也最多一两家。你以后未必能吃到这么正宗的。” 小娅可怜兮兮道：“可是，我自己也会做饭啊。” 陆小北：“哦？” 小娅：…… 在小娅高中的时候，陆小北拯救了小娅的学业；在小娅大学的时候，陆小北用尽方法，也没能拯救小娅的厨艺。 小娅心虚道：“这不还有你吗？” 陆小北：“你再喜欢我做的，天天吃，也会腻吧。” 小娅：“不！只要是队长做的，我一辈子都吃不腻！” 那家中餐馆，是一家广式早茶，陆小北和小娅根据地图走过去的时候，会路过一个小巷子，小巷子两边是各式各样的店铺，花花绿绿的，小娅一边走，一边瞧着，突然觉得心里跳了一下，她怔怔地看向一边的橱窗。 小娅扯了扯陆小北的衣袖，“队长，那个衣服架子，她会动？” 陆小北望了过去，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朝她抛了一个媚眼。陆小北转过头，带着小娅继续往前走，“那是橱窗女郎。” 小娅：“啥？” 陆小北：“那不是衣服架子，都是大活人。昨天晚上是谁吵着要看的？这个就是。” 小娅：“……这个……就是。可我以为是在一个红房子里，然后亮起红色的灯。”然后，她还不忘狡辩，“谁吵着要看了。” 陆小北：“你！” 她们已经走出巷子，再前面是一条小河，两边是各种店铺，没有之前巷子里的颜色鲜艳，但各有风味。陆小北带小娅去了一栋三层楼的中式建筑，富丽堂皇的，相比饭店，更像是古时的宫殿。 陆小北带小娅上了二楼，“这里早茶还不错。这家饭店以前也有名，还有电影在这里取过景。” 叉烧包、流沙包、奶黄包、薄皮虾饺、蒸排骨…… 一样一样被摆上来，每一个虽然分量不多，但都做得极其精致，让人食指大动。小娅尝了一口，真是唇齿留香。 陆小北问她：“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小娅：“钻石之都有什么好玩的？我想去安妮故居，她的日记我看了好几遍，如果能去她以前住过的地方就好了。” 陆小北：“安妮故居需要预约，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不过，我们可以下午去看看，排队早的话，也能进去。” 小娅：“没事，反正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陆小北伸手轻轻捻去小娅嘴边的糯米，她说：“是的，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第57章 小娅和陆小北在钻石之都待了三天, 两天在市中心逛了逛, 第三天去了风车村, 非常美、非常宁静的一个小村庄。 村子边上, 牛羊自由地啃着草，小溪缓缓地流过村子, 边上有一个巨大的湖泊，上面停着游艇。村里则是一栋栋小房子, 上面是大大的风车, 一切美得都像是一幅画。 村子里的居民不多, 大多都是游客。 女神与丑小鸭[GL]_80 小娅和陆小北请了一位摄影师，她们拍摄了跟多照片, 记录她们青春、美好的回忆。 离开村子之前, 小娅还在小溪里捡到了10欧，她们一人买了两张明信片，因为小娅说：“我妈妈说, 捡到的钱都要花掉。” 陆小北笑她：“你迷信的东西还挺多。” 小娅知道，陆小北的意思是, 她太听妈妈的话了。倒不是日常的这些小事, 而是小娅执意在风车国的时候, 要和陆小北一起负担房租，让陆小北不大理解。 小娅的原话是：“在国内的时候，我是住在你家的房子里，我学生宿舍也没退，不出钱也就不出钱。现在出国, 是我们一起租房子，我当然应该承担一部分家用。” 陆小北的意思是：“我自己一个人住也是住，多你一个人也是住，而且我现在工作了，你还在读书。” 陆小北总能说服小娅，小娅只好搬出杀手锏，“我妈妈说，一起承担家用，我在家里，才更有地位。” 陆小北：“在家里，谁家务做得少，谁才更有地位。” 小娅：…… 小娅不说话了。她倒是愿意做饭，问题是陆小北不愿意吃，说好的爱人的料理不管怎么样，都要吃光光的呢？！ 陆小北也颇有意见，她和小娅是要过一辈子的，小娅啃她的，岂不比啃老好？ 陆小北最终还是没拗过小娅，她们七年之痒，有些小矛盾退一步就好。这么多年，她们不仅相爱如初，也多了相处的智慧。 离开钻石之都后，小娅先去了大学所在的学术村，陆小北则去了她母亲那里。 小娅在网上找了好几个房子，一处处去问。 这真是一个艰难的过程—— 房东一——一位严肃的中年大叔：“你的英语不够好，我们交流可能会有困难。” 房东二——一位和蔼的老太太：“哦，我喜欢女孩子，女孩子比较爱干净。你周末还愿意和我学做小蛋糕，我太开心了。不过你只住一年，抱歉，亲爱的，这太麻烦了，另一位租客想租十年。” …… 直到房东七——一位年轻的大美女：“不需要房租，家具齐全，拎包入住。” 小娅气得直接把自己砸向这个整人的家伙，“队长！”她还有点沮丧：“离了你，我是不是什么都做不好？” 陆小北抱住她，“不是的。没有我，你就可以住学生宿舍。” 小娅实话实说：“学生宿舍太紧俏了，我申请不到。” …… 不管怎么说，兜兜转转了一大圈，小娅最后还是住到了陆小北在村子里的房子。陆小北总说，她顺着小娅，其实小娅才是那只逃不出五指山的“孙猴子”。 不过，她们在家务上合理分工了，小娅出门买菜和日用品，顺便锻炼英语，陆小北在家做饭，两个人轮流打扫卫生。 陆小北和小娅两个人小日子过得极其惬意。 幸福的学生只需要担心两件事，学习和恋爱。在恋爱方面得到了“大团圆结局”以后，小娅的“学习”就开始掉链子。 圣诞节前一周，米勒女士找小娅去了她的办公室，米勒女士说：“Miss Wang，您有4门课的认证考试没有通过，您下学期必须再学习。” 小娅：“是的。” 小娅捏着成绩单的手有些紧，她很沮丧。 米勒女士：“Miss Wang，您不要哭。下个学期您应该更活跃一点，而不只是坐在那里。” 小娅没有哭，但她心很累，已经不想解释了。 小娅回家以后，跟陆小北说：“我没有很难受，考出来大概就知道结果了。可是，难道我还要笑着接受我挂了的事实吗？” 陆小北：“学期要延长吗？” 小娅：“是的，而且还要补交2400欧的学费，哦，这些课程原本不在教学计划里的。” 陆小北：“要延长多久？” 小娅：“至少一个学期，而且再挂的话，上不封顶。你知道米勒今天怎么跟我说的吗，我问她有两门课能不能不去了，因为那两门课是衔接课，我认证考试不过，那两门是没有考试资格的。反正我下学期还要再上一遍，我不想去了。她还很诧异地说：‘不行。您必须来。您为什么不来？’” 小娅的样子，像是下一秒就要哭晕在地上了。 陆小北问她：“你们挂了多少人？” 小娅：“大概一半吧，可能多一点，可能少一点。” 陆小北：“看来通过考试的人还是挺多的，你还不够努力。” 小娅：心如死灰.ipg 陆小北：“我帮你发一封邮件给她，请半个月假。刚好我们可以在欧洲到处玩一玩。” 小娅：“？？？她让我去上课！！！”米勒女士都说了让小娅去上课，小娅可不敢逃，毕竟明年她还在米勒女士手里。 陆小北：“你这不是有事吗。” 小娅：“出去玩也叫事？”她看着陆小北以她写的名义写邮件，再发给米勒女士。她惊讶道：“我以为你会给我请病假。你竟然直接说我考挂了，太伤心了，所以要出去散心，还要了解了解欧洲的文化。好吧，最后还表了一个决心，说下个学期会好好努力。这样的假条，米勒女士会批吗？” 陆小北：“她会批准的。她不批，你就老老实实回去上课，我们下学期再出门。请病假，什么病你能病上个把月。”圣诞节原本就是要放半个月假，再请上半个月，可不满打满算有一个月。 小娅：“好吧，我也怕了她了，实在不想对她说谎。” 没多久之后，小娅的邮箱就收到一封邮件，是米勒女士安慰她，并准许她请假的邮件。 陆小北用小娅的名义回复了米勒女士，并说，在旅途中会给米勒女士寄明信片。 小娅生无可恋地看了一眼邮件。 陆小北：“寄明信片，不正是你喜欢的。” 女神与丑小鸭[GL]_81 小娅：“不，我一点都不想面对米勒。她长着一张娃娃脸，却对我那么冷酷无情。” 陆小北：“我们先不想这个了，先想想，去哪里旅行？” 小娅：“我想去花都，看铁塔，还有坐铁塔下面的旋转木马，在塞纳河对岸喝一杯红酒。哦，我描绘不出那样浪漫的景象，我就是想去。” 陆小北吻了吻这个沮丧的小姑娘，继续问她：“还有呢？” 小娅：“想去海边。虽然现在天冷得不能游泳，但我除了还不记事的时候，再没看过大海。” 陆小北又吻了她一下，贴着她的唇说：“圣诞节的时候，要跟我母亲过，我外公外婆也在，我要把你介绍给他们。” 小娅哆嗦了一下，但没有反对，陆小北给了她充足的准备时间。况且，陆小北从小过得都是圣诞节。她既然在风车国，就不能不回家，她也不放心把小娅一个人扔在这里。 陆小北都做到这样了，小娅又有什么理由不敢跟她一起面对呢。 陆小北：“还有哪里想去，我们的时间还有很久。” 小娅环住陆小北的脖子，亲了她一口，“队长，亲爱的老婆大人，你想去哪里？” 陆小北被小娅的新称呼“噗”一声逗笑了，她说：“我想跟你去挂爱情锁。” 小娅：“？？？” 陆小北现在不想跟她解释，她只想不停地吻她。 一直一直。 第58章 花都。 凯旋门, 大教堂, 还有香榭丽舍大街。陆小北和小娅每到一个景点就拍照留念, 有时候她们也会聘请当地的导游讲解一番, 等她们玩够了，再坐观光车前往下一个景点。 花都的观光车, 是一个让人惊喜的发现。买一张车票可以坐整整一天，巴士的下层比较安静, 上层则是露天的, 冬天暖暖的阳光洒下, 又可以见到许多古老的建筑，看看这个城市人们的生活。巴士解说有12种语言可以选, 其中包括了中文, 他告诉她们，哪里是爱宫，哪里是戴妃故去的地方。 塞纳河边, 可以远远地眺望埃菲尔铁塔。但她们没有急着去埃菲尔铁塔，虽然这是花都最盛名的建筑, 因为最华美的大餐要等到最后来享用。她们先去了卢浮宫, 从倒金字塔下面进入, 在这里，小娅又一次感受到了陆小北的渊博。 任何一幅油画，陆小北都能讲出其中的典故，从众神时代到文艺复兴时期。她们还看了蒙娜丽莎的微笑、断臂的维纳斯，还有胜利女神雕像, 无论哪一个作品，它都见证了人类最璀璨的文明，都是一种极致的美的体现。 夜晚，等待着小娅的是浪漫的烛光晚餐，在侍者退下后，她们的红酒杯上印出彼此带着情意的笑。 小娅也在更深的夜，给陆小北献上了独属于陆小北的“盛宴”。 花都，浪漫之都，这是所有情人都向往的地方，是所有少女梦幻的化身。 我最幸福的事，就是与你同游此地。 后来几天，她们去了郊区的凡尔赛宫，又在埃菲尔铁塔下等待塔灯闪烁，小娅靠着陆小北，“在很多年前，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从未想过，我们会在一起。在这么多年之后，我们会远渡重洋，来到这里。” 陆小北亲吻着她爱人的鬓角，“人生往往充满着不可知。但我相信，无论有多少意外发生，只要我们相遇，我们就会属于彼此。” 她们在埃菲尔铁塔下接吻，她们交换彼此的气息和津液，她们的吻是温柔的，缠绵的。直到铁塔的灯熄灭，她们才分开。 离开花都之后，陆小北带小娅坐飞机去了科隆。下飞机后，她们又乘坐火车去了科隆的主火车站。 她们还在火车上的时候，小娅就看到了科隆大教堂。等到她真正地踩在广场的土地上，抬头望向科隆大教堂的顶端，她才惊叹道：“太宏伟、太不可思议了！” 陆小北：“晚上教堂里会有祷告，要参加吗？” 小娅：“做什么，唱《圣经》吗？” 陆小北点点头，“是的，以前我外公带我来过，他是很虔诚的信徒。教堂的门口会有红衣主教，你告诉他你不是信徒，他也会允许你进去，还会借你一本《圣经》。不过祷告的时间有些长，要2个小时，还需要跪在木板上。你要是中途想离开，就不太尊敬了。” 小娅摇摇头，“不了，我在这里看看就很好了。” 她们又在地底买了票，上了科隆大教堂的塔楼。科隆大教堂的塔楼和这个世界上大多数塔楼一样，都很狭小，楼梯的拐角没有平台的地方，甚至只能一个人侧着身，让上面的人先下楼。 小娅走得很慢，后面的人也不能越过她们，队伍越来越长。 陆小北问道：“怎么了？我们应该走快一点，后面很多人。” 小娅手有些抖，“我怕。” 陆小北：“你不恐高啊？要不要我走前面？” 小娅：“不要，我怕我摔到别人身上。我不恐高，但这里的楼梯太陡了。” 陆小北：“你不怕摔到我身上？” 如果这是一本漫画，陆小北的额头上瞬间会多出三条黑线。 小娅：“虽然我知道很没有道理，但我总感觉你能接住我。”很好，小娅真的把陆小北当作漫画里的超人了。 陆小北握住小娅的手，问她：“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小娅道：“好一点了。”可能是想到陆小北在身边，也可能是人的适应能力太强，小娅看起来逐渐地克服了心理的障碍，不仅不再慢悠悠的，而可以说是健步如飞了，陆小北都有些跟不上她，真怀疑小娅是想扳回一城。 等陆小北和小娅登上塔顶的时候，整个科隆都展现在她们面前，一览无余，从慢慢流淌的莱茵河到静静矗立着的霍亨索伦桥，从古老的大圣马丁教堂到现代的巧克力博物馆，小娅甚至能够看到古集市广场上露天的啤酒摊子。 周末的时候，土豆国的人最喜欢拿着两只手都握不住的大啤酒杯，喝酒谈天，有太阳的时候，室外是更好的选择。他们热热闹闹的，把欢快的心情传递给见到这一幕的每一个人。 小娅笑道：“这里真棒！怪不得你喜欢这里。” 陆小北站在她的边上，“我喜欢这里，不是因为这里的风景。”在小娅疑惑的眼神中，陆小北告诉她，“这是我外婆外公度蜜月的地方。科隆和风车国很近，我们明天坐火车，只用两个小时就能回村里了。在几十年前，没有太多钱出国的人，都喜欢来这里玩。” 小娅：“那这里还有你外公外婆的回忆？” 女神与丑小鸭[GL]_82 陆小北：“是的，他们几十年恩爱如一日。他们度蜜月的时候，我外婆还年轻，她很喜欢巧克力蛋糕，外公虽然厨艺不佳，但他特意学了这个。外公的巧克力蛋糕做得超棒，他还问我你喜不喜欢，我说喜欢。等圣诞节的时候，你就能尝到了。” 小娅：“哇？！” 陆小北：“我外婆很爱俏，她那里有很多化妆品，如果你想学化妆的话，她很乐意教你。或者，你愿意的话，她可以陪你一起去购物，她会是最好的参谋。” 小娅捂住耳朵，“你别诱惑我了，我说了，圣诞节的时候，会跟你回家。” “不是的，我想说的不是这个。”陆小北好笑道：“自从他们结婚以后，每一天傍晚，他们都会一起去散步，不管那天是开心，还是不开心；不管是在甜蜜，还是在吵架，他们永远都不会真正地生对方的气。我父母的婚姻不幸，但他们教会了我，幸福的婚姻是怎样的。” “我希望50年后，我们像他们一样。” 小娅捂着耳朵的手早放了下来，她含笑道：“会的。”然后她缠着陆小北问：“那这和爱情锁有什么关系？”她可没忘，陆小北之前提到科隆的时候，说过爱情锁。 陆小北也不卖关子，直接从背包里拿出一把精致的小锁，上面是余小娅和陆小北的名字。 锁身是漂亮的红色，下面还插着一把配套的钥匙。 小娅的手指抚过锁上的刻痕，疑惑道：“这个锁上的刻字有点丑，有点歪歪扭扭的。” 小娅抬起头，看到陆小北挑眉看她，她问：“这个不是你刻的吧？” 陆小北：“你说呢？” 小娅讨好地抱住她，“你在我看来是无所不能的，我以为你样样在行。当然啦，第一次刻，能刻这么好，也超级厉害了。” 陆小北……陆小北决定不告诉她，她之前已经扔掉两个刻得更丑的了。 陆小北：“每个家族都会有他的传统，我家族的传统是爱情锁。我父亲和母亲的婚姻因为不被祝福，他们也觉得不重要，就省掉了这一步。而当初，我外公带着我外婆来的就是科隆，他们把他们的爱情锁留在了这里。” 小娅帮陆小北说完了接下来的话，“所以，我们的爱情锁也将留在这里。” 陆小北：“是的，你愿意吗，无论未来发生什么，都让我做你生命里唯一的伴侣，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小娅：“我愿意。” 陆小北和小娅离开科隆大教堂的塔楼后，走到不远处的霍亨索伦桥上。霍亨索伦桥上挂着很多锁，还有很多记号笔写下的留言。 那天莱茵河上的风有些大，但不足以阻挡她们热烈的心。小娅选了一个地方，陆小北锁上了她们的爱情锁。 小娅对着刻有她们名字的锁，拍了一张照片。 陆小北对她说：“你心里知道它在这里就足够了。” 小娅但笑不语。 陆小北和小娅把唯一的钥匙丢进莱茵河里，没有人会再次打开她们的锁。 她们相信，这把锁会锁住爱情，锁住时间，直至永远。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到这里也完结啦，谢谢小天使们的一路陪伴 如果是我一个人肯定坚持不下去233再次感谢，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