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快上我【简】》 救人反溺水(1) 「……就这些,麻烦妳送去许家了。」 卖猪肉的大婶将秤好的猪肉整齐堆放在竹篮子里,交给在摊子前等待的一名约莫十六岁的姑娘——唐澄澄,同时给了她跑腿费一文钱。 「好。」粗长的扁担挑起沉重的竹篓,斜放在纤细的肩,唐澄澄「嘿唷」一声,挑了起来。「谢谢陈婶。」 陈婶笑了笑,转去处理支解摊子上其它的肉块。 唐澄澄并未直接往买猪肉的许家走去,而是又转到了卖菜的摊子。 当跑腿打杂的工作已经两年,唐澄澄清楚知道镇上的富商许家每日早晨除了肉类以外,还有其它的蔬菜等食材须一并送去,唐澄澄请商家给予她这个活,她送一次,给一文钱,跑腿费各个摊贩轮流给,省了人力的支出。 别看唐澄澄长得瘦瘦小小的,力气颇大,隐藏在窄袖内的手臂都已经练出肌肉来了。 唐澄澄巡回街上店铺一圈,将许家要的食材全部凑齐,小嘴儿哼着小调,步伐轻快的走向许家大宅。 经许家厨娘验过货,确定没问题后,她挑着空篮,又急急跑回,这回要送的是李家。 李家与许家是镇上的两大富商,李家主司货运,许家则是南北货批发,据说两家有意联亲,将今年二十二岁的李海乔与许家十六岁的许芷芊凑成对,这亲事若成了,将是鱼帮水水帮鱼,富上加富。 李家人口比许家多,仅送个一次是不够的,至少得跑两趟,唐澄澄送完货,将签收单拿回给摊贩时,太阳已亮得让人无法直视了。 她挑着一边各装着一根萝卜的竹篓回家,把生财工具小心翼翼地放在后门口旁的储藏室内,抱着萝卜,顺手在后院小空地上拔了把菜,走入厨房淘米煮粥。 当粥香四溢时,其它的家人也起床了。 唐家除了她,还有一个弟弟跟两个妹妹,母亲已过世,故她姐代母职,照料三餐也扛起了经济。 唐老爹拄着拐杖出房,唐家二妹唐洛洛见状立刻过来扶着父亲入座。 两年前,唐老爹不幸遇上车祸,被辆马车轧了腿,从此不良于行,那马车是李家的,付了点医药赔偿费,本想这事就作罢了,但唐老爹原本是家中的经济支柱,木工的活儿因为腿伤不能做了,所以没点关系,进不得去的李家,让据理力争的唐澄澄硬是要了个工作,在浣衣房当职,一家五口,就靠着她的跑腿费与李家工薪撑了过来。 去年,弟弟唐泊泓经由父亲昔日同行帮忙,现在也是个木工徒弟,唐澄澄估计过个几年,待他晋升为师傅,也就可以成家了。 唐澄澄稀哩呼噜很快就把粥喝完了,连屁股都没坐到椅子上,抹掉了嘴上的粥汁痕,吩咐妹妹们将菜园的菜虫除一除,整理鸡粪作肥料好帮忙父亲施肥后,就赶忙换上干净的衣裳,匆匆忙忙跑向了两里外的李家上工。 当月亮升上天顶,唐澄澄忙完一天的工作准备回家时,行色匆忙、面带重重忧虑进了烫衣间的吴大娘,一眼便与她对上。 救人反溺水(2) 「澄澄,」眼色焦灼的吴大娘朝她招了招手。「我孩子发烧了,我得回去照顾,妳帮我把烫好的衣服送去给主子们。」吩咐完,吴大娘就忙不迭地转身走了。 唐澄澄微张的嘴还有话要说,但想想也不是找不到人问,便闭了嘴,转往询问烫衣间里头其它的佣仆。 「主子们的房舍要怎么走?」看到大伙同样一脸茫然,她差点要叹气了。 像他们这样地位卑下的,通常都是由后门直接进入工作处,熨烫好的衣服主要由管事的吴大娘分送,她们可没资格靠近主屋。 唐澄澄猜想大概是吴大娘太心急了,忘了这层关系,才会直接把事情交代到她的头上来。 「去问问厨房那边,」一名长她几岁的浣衣娘出了主意,「管饭的丫头应该知道。」 唐澄澄来到厨房,辗转问到了主子们的院落方位,带着已经烫得毕挺的衣衫,快步走向最近的小姐房。 这李家占地广袤,富奢豪华,不仅有富丽的高阁长廊,还有优雅的小桥流水,唐澄澄走过半片竹林跟小花园,才来到小姐们居住的院落。 李家尚有两名未出嫁的小姐,住在同一个院落,她上前欲敲门时,一个冒失的丫头正好推了门,「扣」的一声,门板直接撞上她的额头。 事还没完了。 得知撞到人的丫头也没个道歉,接过她放了衣服的篮子时,后方有人唤她,她转身的当下,竹篮从唐澄澄的手背擦过,上头开岔的竹刺直接在她肌肤上画了一口子,血珠冒了出来。 丫头没发现她受伤,便把门给关了。 这种服侍少爷小姐的,都是阶级比较高的丫鬟,对她们这些低阶的粗使丫头还挺狗眼看人低的,想讨个理字,人家说不定还恼她烦。 反正她从小到大,做了不少粗活,大伤小伤哪样没受过? 抹抹口水,就当上了药了。 小心的,别让血沾上少爷的衣服,她朝右侧的碎石路走去。 李家有两名少爷,一位是长嫡李海乔,另一位是小妾所出,今年才三岁,走路还有些不稳的李海滇,她这会要前往的正是李海乔的住处。 通往李海乔院落的快捷方式是直接穿过一座人工湖泊,走过水榭,对面就是李海乔居住的海牙居。 才靠近湖,她就看见水榭里似乎有人。 一盏灯笼摇晃出面对着湖面的高瘦颀长身影,推测应该是个男人,她担忧的猜想该不会是大少爷吧。 如果是他的话,那她就不能从水榭走过去,只能绕湖而行,这下不知要耽搁多少时间。 怕被少爷发现一个低贱的丫头竟然走近他的住处,还没解释清楚就被怪罪,于是她吹熄了灯笼。 听说,李海乔是个非常严肃的人,不苟言笑,一板一眼,注重礼仪与尊卑,所以唐澄澄才会这么怕被发现。 靠着薄月与星子给予的淡淡光线,她小心翼翼的走在湖边草皮,以防不慎摔下湖。 当她走到了离水榭最近的地方,她看见了面无表情,不知在思索什么的李海乔脸面。 烛火在他脸上制造了阴影,但不难看出他是五官俊俏的美男子,奴仆们闲聊时,说许家夫人十分中意这位镇上第一美男子,刻意请媒婆放出风声,但李家这方就是没有回应。 该不会李海乔心有他属? 唐澄澄忍不住猜测。 突然,脚下传来「啪吱」一声,是她不慎踩着了一根树枝,声音响起时,李海乔抬起了头,望向她这边,她心神一凛,停下动作,后衫在瞬间被冷汗浸湿。 然而,就在同时,李海乔的身后忽然窜来一道黑影,下一个瞬间,水榭里悬挂的灯笼烛火熄灭,「噗通」落水声传进唐澄澄的耳里。 她诧异瞪大了眼,呆滞。 这……李海乔落湖了吗? 像是在回应她的猜想,仓皇拍水的声音响起。 惨了,这可不好,万一人溺死了怎办? 唐澄澄未加思考,丢下手上灯笼与置衣的篮子,跃进了湖。 但她忘了—— 她不谙水性。 这下救人者反而也溺水了。 咕噜咕噜。 她的唇边冒着泡泡,氧气只出不进。 「救……唔……」她仓皇得想汲取空气,肺部一作用,吸进的全都是水。 冬月的湖水冰冷,很快地就夺去她的体力,挥动的手跟脚越来越是沉重,最后,像上了铅再也动不了,身子缓缓地往下沉到不见底的湖内。 十五银月光辉透进了湖面,却进不了她的眼。 她,要死了。 她死了,家人怎么办呢? 弟弟尚未出师,几乎可说没有什么薪给可领,家人都是靠着她吃穿,她死了,就代表家中要断粮了啊! 自眼眶流溢出的泪水与湖水和在了一块,彷佛整座湖都在替她掉泪。 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好像有什么碰触到她,但是她没有办法睁眼、无法思考,她的生命之火已经逐渐熄灭…… 夫人,您弄错了 不,她不能死! 她是家中的经济支柱,她不能死…… 不能死! 胸口闷堵的压力瞬间提到喉咙口,她「哇」的一声,吐出了大量的水,发紧疼痛的喉咙咳嗽不止。 「少爷!少爷你醒来了!」 灌了水的耳朵像谁被谁摀住了,身旁的纷扰听起来好远。 不过她听到了「少爷」,也听到了「醒」字。 她抬起头来,果然看到旁边好多人,在她身边围了一圈,个个脸上均露出关切,唇边有着大松口气的欣慰微笑。 兀自咳嗽的她想,李家大少爷应该也一起被救上来了吧? 这时,有人将她扶了起来,温暖的毯子裹上她的身,一双冰冷的手焦急的握住她的手腕。 她抬眼,看到了一位衣着华丽精致的美貌中年妇人,满面焦虑又欣慰的望着她,眼眶涨满了泪,一眨眼就整串滚落。 「儿啊,你没事吧?」 她看着那位妇人,有些错愕。 这不是李家夫人吗? 她是对着谁喊「儿」? 「你还好吧?」李夫人的手焦心的抹上她的湿脸,「怎不说话?回答娘啊!」 她没听错吧? 李夫人是怎了? 为啥冲着她喊「儿」呢? 她该不会神智不清了吧? 唐澄澄张口想吐言,但因为溺水的关系,喉咙痛得紧,无法说出话来。 她转头想找个人为她解释一下,却在亮晃晃灯笼的围绕下,看到旁边也同样坐着个人,以惊诧的面色与她对视。 那人,怎生眼熟? 好像……她? 不是啊! 她人不是活着的吗,怎会瞧见了自己啊? 这是怎么回事? 怎兰月已过还会活见鬼啊? 「我看是受惊了。」李夫人见她好半天不说话,连忙吩咐围绕在身边的佣仆,「快去找大夫来,再找顶软辇送少爷回房。」 「夫人,」一道深沉的老声穿透人群而来,「大夫已经在路上,软辇已备好。」 唐澄澄一听到那低沉严厉的嗓就知道来自何人——执事何总管,也就是主子之下,权威最大的奴仆,李家的奴才见到他跟见了主子没两样,既恭敬又畏惧。 何总管麻利果断吩咐左右,「把少爷扶进辇里。」 接着,她人就被扶起来了。 他们扶她干啥? 她又不是少爷! 这时,与她面貌相似的少女忽然冲了过来,推开众人,一把揪起了她的衣领。 「妳……」 那人才刚开口,就被佣仆架开,用力推到一旁,少女还在草皮上翻滚了一圈,差点又滚进了湖。 「是谁敢对少爷这么无礼?」李夫人怒斥。 「夫人,这事由老身来处理,请您跟少爷一起回房。」何总管使了个眼色,两名佣仆立刻将少女架住。 少女抬起手来,做了一个手势,嘴上喃念有词。 唐澄澄看着她,不明白少女干嘛不断弹手指。 少女弹了一次又一次,眉间皱褶越凝越深,忽地,她像明白了什么,震惊的眼色朝唐澄澄直射而来。 又怎么了? 一头雾水的唐澄澄一张口,嗓子便发疼,根本无法成语。 下人将她扶上了歩辇,唐澄澄便胡里胡涂搭着这辈子从没坐过的软辇,来到了某个简雅华贵的院落。 下了软辇,两名仆人继续扶着她往前行。 刚才在湖边因为刚溺水,脑子一片混乱,无暇注意,这会才发现扶着她的竟然是两个男人。 骇了一跳的她连忙甩开他们的手,没想到支持的力道一离,她人就脚软坐在地上了。 后头的李夫人见状,急忙走上前来,心焦的喊着,「儿啊,你怎了?」 唐澄澄实在是无法忍受目前这奇怪的情形了。 她是在作梦吗? 一定是的吧,否则她怎么会看到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而李夫人不断冲着她喊「儿」呢? 该不会她想要钱想疯了,所以才会做梦梦到自己变成李海乔了吧? 她困难的吞咽了口口水,极力发出声音,「我不是……妳的……孩子……」她的嗓音粗嘎低哑,她猜一定是喉咙受到重伤了。 「儿,妳说啥?」李夫人将耳朵更凑近了些。 「我不是……妳儿子……」 听清楚的李夫人惊呼了声,手抚上心口,「我的天老爷啊。」 然后就昏了过去。 变成男人了?! 「夫人啊!」几名丫鬟迅速围上,又是揉心口,又是掐人中,好不容易将李夫人给唤醒。 清醒过来的李夫人紧紧抓着唐澄澄的手,面色苍白的喊道,「乔儿,你把娘忘记了吗?」 「我不是……乔儿……我叫……澄澄……」这个怪梦怎么还不醒来啊? 「我的天老爷啊!」 李夫人又再度昏厥了一次。 唐澄澄傻眼看着「虚弱」的李夫人,心想她还是先别说话好了,不然她每声明一次李夫人就昏一次,是要怎么解释清楚啊? 这时,两名男佣又要过来扶她,她迅速挥手打掉,还好她的双脚已经有些力气了,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有名女孩见状,好心过来扶她一把。 都是女的,她也就不推拒了。 女孩扶着她走进高贵雅致的院落,迅速帮她脱了湿透的衣服。 「别……」她想阻止女孩唐突的举止,但女孩的动作迅速,她才反应过来,身上就仅剩一件里衣了。 「少爷。」女孩再将一条厚毯裹上她的身躯,「热水等等就烧来了,还请忍耐一下。」 「我叫……」不经意的一瞥眼间,她瞧见那被置在椅凳上,刚脱下来的湿衣服——浅藕色的底,蓝色云状花纹…… 重点的重点是,那衣裳的质料可是上好的丝绸啊! 那不是她的衣服啊! 她身上的装束一向是没花色的粗布衣裳,穷人家怎可能在衣服玩花样,还裁剪丝绸做衣? 她迅速拉开身上的厚毯,只剩下单薄里衣的她,胸前一片平坦,不见她可爱的小笼包。 而且个子似乎……大了许多?! 她吃惊瞪眼,看到一旁有块铜镜,跌跌撞撞冲了过去。 铜镜上映出一张惊悸犹存的俊俏脸蛋,眉眼之间充满贵气,高挺的鼻梁毫无疑问为男人所属,方正的下颚写着不属于她的刚毅。 这是谁? 她伸手,镜中的男人也伸手。 不……不可能吧…… 她迅速拉开亵裤,偏着头,恐惧的瞇眼,以眼角往下睨。 她的腿间……竟然有……男人的那个东西! 「啊!」 这会换她昏倒了。 灵魂交换 唐澄澄再次清醒的时候,四周一片黑暗,身上的感觉很暖很暖,暖得她都要冒出汗了,一点都不像她那墙壁有些透风,冬夜常冻得发抖的家。 她想到她刚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到她变成一个男人,一堆人冲着她喊「少爷」、「少爷」,住在一间非常豪华的屋子,连铜镜都大得吓人。 她若真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就好了,一辈子不愁吃穿,茶来伸手、饭来张口,不用大半夜天未亮就挑着竹篓扁担跑到朝市跑腿挣钱,爹的腿也有足够的钱医好……不,如果她是少爷,那爹必定也就是老爷了,出门一定搭车的,怎可能被马车轧过去呢! 啊啊……做梦果然是最美的啊! 停止了胡思乱想,她拉开被子…… 这被怎么感觉好软又好暖啊! 而且怎会她都掀开被子了还不觉得冷呢? 她一脸困惑的想下床,不料前方有啥挡住了她。 抬手一摸,是……床帐?! 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出现在她家? 她家明明都睡木板床大通铺的啊! 她大吃一惊,双手迅速往身上摸去,一发现胸口还是平的时,她傻愣住了。 怎会…… 她嘴角抽搐。 梦还没醒?! 她手忙脚乱掀开帘帐,下地时,人差点摔了跤。 这时,坐在桌前打盹的丫鬟听到噪音,立刻清醒,点亮了烛火。 「少爷,你怎了?」丫鬟礼儿诧异地看着因为屋内灯亮,而像当贼被抓个正着,一脸心虚惊惶的唐澄澄。 她还是被叫「少爷」! 她惊慌失措的脑子瞬间想起一件事——她昨晚溺水清醒时,看到了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莫非那个人是…… 「我出去一下!」她赤着脚,慌慌张张的跑出屋子。 「少爷,你要去哪?」丫鬟连忙抓起衣架上的外袍,追了出去。 唐澄澄才开门跨了出去,就有双冰凉的小手摀住她的嘴,又是拖又是拉的将她架往一旁的阴暗处。 「嘘。」女声急而短促的要她噤声。 她转过头去,果不其然瞧见了「自己」。 「少爷!」追出来的礼儿没看见人,以为她已经跑出海牙居了,迅速拿起柱上灯笼,追了出去。 礼儿不见人,对方才将她放开。 她看着与自己面容酷似的少女。 「妳……是谁?」她抖着声问。 她成了李家少爷,那该不会变成她的是……李海乔? 妈呀! 她的身体被一个大男人占据了? 「我才想要问妳!」少女……不,是与唐澄澄换了身体的李海乔怒气腾腾的转身走进屋。 他身上还穿着落水时的湿衣,经过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已是半干。 他熟门熟路的从衣柜内拿出一套厚衣,毫不犹豫地将身上的衣服脱掉,换了干爽的衣服,窝进了暖暖的被窝里,同时打了一个大冷颤。 冷厉的眼望向呆站在原处的唐澄澄。 「妳,过来。」他朝她勾勾食指。 「啊?」 「快过来!」 唐澄澄心想,那明明是自己听惯的细软嗓音,却莫名有种让人不得不臣服的威严。 她迅速爬上床,将踩在地板上过久而发冷的脚丫子塞进被褥里。 李海乔冷眼看着她很不文雅的爬床举动,忍住了教训的气,因为,礼儿回来了。 三个要件 李海乔眼捷手快,迅速拉起廉帐,而未发现礼儿已经归房的唐澄澄诧异地看着他突如其来的怪异举动,倏忽意识到,这个人虽然外表是她,但里头是个活生生的大男人啊! 他想干啥? 唐澄澄迅速双手在胸口交叉,护住平板的胸。 她尚未嫁娶,也还没许人,一点都不想当李家少爷的暖房丫头! 李海乔脸凑了过来,唐澄澄更是一脸惊惶的想后退避个老远。 李海乔一脸不耐的抓住她的手,在她差点要尖叫的时候,低声在她耳边下了命令。 「叫她滚。」 「什么?」她的心跳声过大,压根儿听不清楚他说了什么。 「叫那个丫鬟滚。」 「丫鬟?」 像是要回应唐澄澄心中的困惑,礼儿的声音响起了。 「少爷,你回来了吗?」礼儿的脚步声快速朝床榻前进。 「快呀!」李海乔推了她一把,「我不想明天被传出我收了个黑不溜丢的丑丫头当通房。」 啥? 黑不溜丢的……丑丫头? 唐澄澄瞠大一双亮丽皎眸,狠狠瞪了那披着她的外皮,说话恶毒的女……男人。 她才不想清清白白的闺誉被染咧。 她还想嫁人的! 况且她皮肤黑又不是天生的,是每天顶着日阳洗衣晒衣,才晒黑的呀! 嫌弃个什么嘛! 「少爷?」 礼儿的声音已在帘帐外,恐怕等一会她就要拉开帘帐,到时她就算跳到湖里也洗不清了,所以不管有天大地大的事,都得先把丫鬟差遣走才行。 想顶嘴回去的她没好气地哼了声,抓着帘帐,露出了一颗头。 「妳先回去休息吧……啊呦!」李海乔是不是掐了她的腰? 她哪儿说错了? 不是他叫她赶人走的吗? 「少爷,你怎了?哪不舒服吗?」礼儿关心的问。 「我没事。」只是刚才有人捏了她一把。 男女虽然授受不亲,但只是掐腰,而且掐的是「李海乔」的腰,她应该不用悲愤的「以身相许」吧? 「妳先回去休息,不用管我了。」 「可是夫人叫我一定要留在这照顾少爷的。」对于夫人的交代,礼儿不敢不从,「少爷你回房后又昏倒了,虽然大夫说无恙,只是受了惊,但夫人不放心啊,还叮嘱厨房那今晚不准封火,你一醒来,就得帮你熬汤药的。」 「啊?这么晚了还不让厨房那歇息?」有没有人性啊?唐澄澄挥舞着不予苟同的手,「叫他们全去睡了,妳也去睡了,通通都去睡了……啊呀!」可恶的李海乔,掐人掐得很爽吗? 「可是少爷……」礼儿举棋不定的为难蹙眉。 「我……咳,少爷的命令敢不听吗?快走!」再不走,她的腰就要乌青一片了。 「那汤药……」 「不用了,我挺好的,明儿个早上再说吧。」 「那……我这就去叫厨房的人歇息了。」 可怜的丫头,这么辛苦忙了一夜还不敢睡,像她们这种当奴仆的好像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做得要死要活也只能怪自己投错胎。 因为感同身受,所以唐澄澄的语气特别软柔,像在对她的弟弟妹妹说话一般。 「去吧,妳也早点儿睡。」 难得听到少爷语气如此温柔的叫她去休息,礼儿小小的脸蛋微微晕红了。 「是的,少爷,礼儿这就去睡了。」 礼儿弯腿福身,离开的背影特别婀娜多姿,像在勾引着谁似的。 确定礼儿当真走了,唐澄澄这才将帘帐拉开,同时不满道,「你干啥一直掐我腰?」 「妳听听自己讲话的音调,像个女人似的。」她晓不晓得这听起来多阴阳怪气啊? 「我本来就是女人啊!」她只是莫名其妙入了一个男人的身而已。 「以后讲话嗓子给我压沉点。」 「以后?」唐澄澄面对着李海乔,跪坐在床。「少、少爷……你是少爷李海乔吧?」 李海乔点了头,但眼色有些诡异。 天啊!还真给她猜中了,入了她身体的就是李家继承人没错呀! 「少爷……」对着自己的脸喊少爷,实在有够奇怪的。「那你知道咱们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李海乔忽然抓起她的手,唐澄澄惊喘了口气。 「少爷,我先声明,虽然我只是个粗使丫头,但手也不可以乱摸的。」 李海乔直接巴了她脑袋瓜一记。 「喔,痛!」这人很暴力耶! 不是听说大少爷律己甚严,谨守礼法,而且已经二十有二,连个通房丫头都未收,十分洁身自爱,可没听说,他是个暴力分子啊! 「果然有伤。」李海乔面色沉重的看着唐澄澄掌心上的血痕。 他猜测应该是从水榭被推落时的擦伤。 通常这种擦伤,一下子便会愈合,只是他落的是水,水带动了血液流动,延缓了愈合时间,而换魂之后,失了法力的身体变成普通人,故都过一个时辰了,伤口仍隐约可见皮肉。 「真的有伤!」那是约莫一寸长的伤口,唐澄澄五指动了动,果然感觉有点疼。 这肌肤看起来真娇嫩啊,不愧是大少爷,细致得连她身为一个女人都自叹弗如。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叹气抱头,看上去十分苦恼。 「是怎么回事?」唐澄澄急问,「为什么……我会变成你,你会变成我?我们身体为什么会交换啊?」 「交换的不是身体,是灵魂。」他不耐的纠正她的用词。 「那有什么差别吗?」还不一样都是交换! 「妳的手有受伤,而我的手也受了伤,今晚又是十五月圆,再加上渡气,刚好三个要件通通备足了。」 少爷是妖怪? 「什么三个要件?」少爷啊,她有听没有懂,麻烦讲得简单明白点好吗? 李海乔以一副看笨蛋的不屑眼色瞥了她一眼。 「妳没事干嘛跳湖?」他恼怒低斥。 「因为你摔下湖溺水了,我要救你啊!」她脑子里只想着救人要紧啊。 「但妳又不会游水。」 「欸,」她赧然摸头,「我当下忘记了嘛。」 「结果变成是我救妳!」蠢蠢蠢!蠢毙了! 李海乔狠狠的戳她的额。 「啊啊啊……」唐澄澄惊慌得只能四处闪避,「少爷……你会游水?」她怎么没听说? 少爷不是因为七个月便早产出了娘胎,故从小体弱,连吹个风都会晕倒的吗? 想不到,还会游水这项本事? 什么时候偷学的? 「我为了救妳而渡气给妳,这是第一个要件。」 「噢。」渡气是啥? 「妳我的手都有伤,所以两人的血交融,这是第二要件。」 「噢。」 「今晚十五圆月,是第三要件。」他越说越有气,语气急躁,「三个条件都足了,便换魂了!」 「我怎么这么倒霉!」总算听懂的唐澄澄哀号。 竟然三个这么难的要件同时在她身上达成! 唐澄澄抓着胸口衣物,一脸饱受撕心裂肺般的痛苦神色,让李海乔忍不住又敲了她脑袋瓜一记。 「是我倒霉!」 「这是你的身体耶,你一直打一直打是怎样?」打不用钱的吗? 「痛得又不是我!」况且这女孩身的力气会有多大?只不过吃点疼而已,连个包都肿不起来。 想到此时此刻的他竟然连揍人都没啥力气,他气得想把这栋房子放把火烧了! 「总有一天会换回来的吧?」唐澄澄惴惴不安的问。 「至少要等一个月。」 「为什么要那么久?」她要在这个男人身体里待一个月? 「妳以为每天都是十五号吗?」可以再蠢一点! 「对噢!」她差点忘了得有三要件才能够调换身体……不,是灵魂。「要十五圆月夜,要两个刚好都有受伤,还有渡气……」咦?是不是有哪儿不对? 这渡气不会是她现在脑子里想到的那种吧…… 「最惨的是,用这种方式换的魂,会让我法力尽失。」李海乔双手环胸,很是苦恼。「万一哪个仇家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我就完蛋了。」 这丫头的身子虽然干瘦,但或许是粗活做习惯了,四肢还算健壮,不过毕竟是个凡人,面对精怪,根本毫无用处。 「什么?」她刚是不是听到一个很奇怪的名词?「法……力?」 「我得先想办法让这个月平安度过。」 他思考,既然现在他的身体被唐澄澄所占,那么有些事就得先行告知,这样办起事来可能会比较方便,等他将魂魄换回来时,再杀人灭口就行了。 「少爷,」她拉拉沉浸在自个思考中的李海乔,「你刚说什么这个方式换魂会让法力尽失?」 「换魂方式有两种,一种是刚才说的,另一种是订契约。订契约方式无碍法力,而刚那种方式,在魂魄换回来之前,我的法术都无法使用。」 「少爷,你是茅山道长吗?」 啪。 毫无疑问,唐澄澄脑门又挨了一记巴掌。 「我可是活了千年以上的九尾妖狐!」什么茅山道长?那种会点小法术、画画符的庸夫敢跟他相提并论?找死啊! 「妖……」少爷是只妖?「狐?」唐澄澄的心脏瞬间像被腊月的大雪给冰封了。 她面前的是个妖怪?! 「等魂魄换回来时,我再让妳看我华丽的九条狐尾!」算是他好心的临别赠礼。 她对什么华丽的狐尾,一点兴趣也没有,更别说还有九条,这是存心让她直接被吓死,省得脏了他的手吧? 「不是啊,少爷,」她小脸苍白,小手抖颤,「你不是个人吗?」拜托快说刚才是开玩笑的啊! 「李海乔早就死了。」 「啊?」死了? 「他三天前就死在山上,尸体被我冰起来了。」 少爷是九尾妖狐 「……」唐澄澄张口结舌,脑子一片空白。 「我看妳一下子也无法听懂,夜深了,先睡吧,明天我再跟妳说清楚!」他拉起被子躺下。 少爷死了! 现在的少爷是只九尾妖狐! 少爷死了! 现在的少爷是只九尾妖狐…… 她像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整个人清醒了过来。 「啊!」她承受不住恐惧尖叫,「你是妖……」 尖叫的嘴倏地被摀。 「妳再喊一声,我就杀了妳!」大半夜的,是想把李家的人全叫过来吗? 唐澄澄满眼眶皆是惊惧的泪水。 「听到了没?」 嘴巴被摀,她只能点头,像是春季已盛放过的白梅,在风中簌簌颤抖着就要掉落。 妖狐尝试着把手移开吋许,确定唐澄澄未再失声尖叫,才将人放开。 「少少……少少少少少少少少爷……」唐澄澄完全无法控制嘴唇的颤抖,「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 「干么啦?」他又还没要杀她,有必要这么恐惧吗? 「现在是我我我我我我我……」 妖狐很干脆的直接扬手给她一巴掌。 英俊的脸庞歪向一旁,浓密长睫眨动了两下,回过神来。 「妳怎样?」妖狐一脸不耐的问。 「我是想说,」呜,脸好痛,他打得好大力。「你得回家啊。」这么晚了,「她」还没归家,家人必定很担心。 「我家在这。」他变成李海乔的模样回到李家后,就接收他的一切了。 「可是你现在是我啊,一定要回家的。」 「为什么现在占据我身体的是个蠢蛋?」他头好疼啊。 他那个时候是脑子被雷打到吗? 好端端的干嘛救她? 放任她成个溺死鬼就好了啊,更别说那座湖下有多少冤魂等着抓交替啊! 「什么?」干嘛骂她蠢蛋?她说得都是实话啊! 「派个人过去,说妳这个月都不能回家,知道了吧?」 「怎么可以……」这样她的家人会担心的。 「妳这个月一定要在我的监视下过活,明日就去跟总管说,收妳……收这个身体当贴身丫鬟。」 没把身体换回来,他的法力就无法恢复,要是杀了她就可以夺回来,他早动手了,就是因为不能,他只能想方设法护周全。 「但是……啊!」 他觉得烦了,干脆对准最脆弱的后颈,给唐澄澄一记手刀,她人便直接倒床晕了过去。 他将人推到床铺最里侧,随意盖上被子,免得患了风寒——还是妖时,这身体可是百毒不侵,但现在换了灵魂,谁知道会不会身体状况也变脆弱了。 折腾了一个晚上,他累了,明儿个再说! 变成闲嗑牙话题主角了 第二天,一夕变成李家大少爷的唐澄澄在妖狐的命令之下,先让他成为了自己的贴身丫鬟,并把其它的丫鬟通通遣调,再派人回唐家,告知她的阶级已经三级跳,从粗使丫头变成了大少爷房中的一等丫鬟,所以近日内无法归家。 李家大宅因为这个决定而谣言满天飞—— 清心寡欲的大少爷,有了看上眼的丫头了! 只是大家都想不透,如谪仙一般高洁的大少爷喜欢的怎会是个瘦瘦干干,小小圆脸晒得黑黑,一点都不起眼的浣衣房丫头呢? 原先大少爷房中那两个贴身丫鬟——礼儿跟顺儿,面容都比她漂亮十倍呀。 而且就算要收通房丫头,也无须把其它丫鬟都赶走吧? 怎么感觉好像有啥见不得人之事? 奴仆们没胆问大少爷,而一清早过来看儿子情况的李夫人,知道儿子下的诡异决定,担忧儿子是不是因为溺了水,脑子出了问题,人就变奇怪了。 唐澄澄在妖狐的指使之下,刻意摆出一张虚弱的脸,对李夫人道,「奴……孩儿身体不舒服,不想看到那么多人在面前晃,留这一个手脚利落的便成。」 李夫人唯一的宝贝儿子打小就身体差,故李夫人听他说想清幽点养身体,只能勉为其难答应。 「如果这丫头服侍得不好,随时告诉娘,知道吧?」李夫人殷殷叮嘱,就怕她的宝贝儿子有个万一。 唐澄澄瞥了眼站在床边,一双眼睛已经往上吊,写满不耐烦的妖狐,连忙点头。 「孩儿知晓,娘,孩儿想休息了。」 「那你休息。」李夫人拉高了暖被,轻拍爱子胸口两下,转头对一旁的妖狐,疾言厉色道,「好好服侍少爷,知道吧?」 「……」妖狐这辈子没跟任何人行礼过,就算他现在人在唐澄澄的身体里,姿态一样倨傲。 「臭丫头,夫人说话,妳敢不应声……」 李夫人的丫鬟齐儿冲上来作势打人,唐澄澄怕闹出问题,连忙唉唷喊了一大声。 「我头疼,想休息了,拜托别吵了。」 她手压着两边额角,装得有模有样。 「别吵了!」心疼儿子的李夫人厉声喝止。 齐儿这才悻悻然放下手来。 好不容易所有人都走了,一屋子清静,唐澄澄忙不迭冲下床,将毯文格子大门给关上。 而妖狐就坐在紫檀莲纹圆桌前,慢条斯理的吃食李夫人带过来给李海乔补身用的清炖羊肉。 「你知道你这样做,我这辈子就别想嫁人了吗?」 唐澄澄一想到现下谣言必定传得沸沸扬扬,不禁悲从中来。 仆人闲闲没事最爱拿主子的事闲嗑牙了。 像她在浣衣房,就算不说话,也有一堆流言传进她耳里,现在呀,她想必成了大家口中闲聊话题中的女主角了,嘤嘤嘤…… 「啧。」妖狐不耐弹舌,「反正妳也活不过下个月。」还嫁什么人。 「你刚说什么?」唐澄澄抬起泪眸。 「哭什么哭?一个大男人哭成那样子,能看吗?」 李海乔身子弱归弱,个子却是高挑,只是身板羸瘦了些,俊朗的五官坚毅有型,有着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现在却成了一个爱哭包,动作姿态与外型不符,让妖狐看了就觉得眼周生疼,十分碍眼。 「我又不是男的!」她气喊。 「妳现在的身体就是个男的,给我注意一点形象!」 他当初愿意跟李海乔订约的原因之一,也是看上李海乔那张皮囊俊美文气(不过还是差他一大截),李家又财大势大,才打着主意过来享受好日子的。 哪知才享受不过片时,就被这臭丫头给破坏了。 「是你杀了大少爷的吧?所以接下来你要杀我了。」唐澄澄控诉。 「妳明明有听见嘛!」还跟他装样子! 「反正我本来昨晚就该死了,现在只不过晚了几天而已,但死之前也要做个明白鬼,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样我才能瞑目!」 想不到这女孩虽然是爱哭包一个,动不动就掉泪,生性还挺豁达坚毅的。 这点倒让妖狐惊讶。 「妳不怕死吗?」他忍不住好奇的问。 「怕有什么用?又不是怕了就不会死。」她没好气道。 她的性命已是捻在一只妖的手里,再惧怕也无法扭转乾坤,倒不如理智点,看有没有办法从他手上藉此捞点好处,让家人能无忧生活,至少也算死得有价值。 「妳挺想得开的。」 「我从小看过太多生死离别了,我娘在我七岁那年便过世了,在那之前,我还有两个妹妹夭折,听说我原本有个哥哥,三岁那年就过身了。穷苦人家,很多事都不由己。」她低叹。 就连父亲也因一场车祸而瘸了腿,现在她的生命又朝不保夕,人生的无常,她已经看透了。 「这富贵人家也差不多。」六道轮回,不管投胎转世畜生还是人,都是修行。 「是啊,少爷上个山,也会半路遇到妖被杀了,尸体还被冰起来呢。」 在死亡面前,有钱没钱,都是一样的结果。 「……」她这是在找碴吗?「李家少爷不是我杀的。」 你才是丫鬟! 李家少爷不是他杀的? 「若不是你杀的,人好好地怎么会死?」唐澄澄不解。 「他不知道在哪就被杀了,凶手把他的尸体运到山上来丢弃,却没想到他还没死透,刚巧我经过,求我救他一命,我叫他早日去投胎,他说他不甘愿被杀,他愿意付出一切要我帮他找出凶手报仇。」 「你答应他了?」 这听起来不像暴力妖狐会做的事啊。 「因为他愿意让我抽他的骨做笛子。」 「抽……骨……」骨头?! 唐澄澄瞠目。 抽骨头……这该有多疼啊! 「这李海乔其实不是普通人,他上辈子是个仙人,犯了错被贬下凡尘,即使他投胎富贵人家,身体却因此虚弱,长年为病痛所折磨。所以他的骨骼也跟常人不同,做出来的笛子应该音色特别优美。所以我就答应他了。」 妖狐语气的悠然,像只是在说隔壁邻居的闲话似的。 「你不是应该补他一刀,让他死透,直接抽皮扒骨吗?」这才像只妖怪会做的事啊。 「妳以为我会做这种不文明的事?」他圈起拇指跟中指,朝她额头弹下去,「妳这粗俗的女人,别拿我跟妳混为一谈!」 他可不会胡乱杀人,都是有凭有据的。 像他决定等魂魄换回来时,便把唐澄澄给杀了,是因为她知道他的秘密,所以理由充分。 「一个会打人的人,会文明到哪去?」睁眼说瞎话嘛! 「妳倒是很会顶嘴嘛!」妖狐两手捏她的颊,「找死啊妳!」 「啊啊啊……痛痛痛痛痛!」 捏够本,泄够气,妖狐举筷继续大啖清炖羊肉。 这李家伙食真是好,富贵人家就是不一样,想他在山上可难得吃这种美味,所以他愿顶李海乔的身分过来替他找出凶手,也是看上这珍馐佳肴。 「那像你这种有九条尾巴的妖,有没有办法治病啊?」 「我没有做不到的事。」他倨傲昂起下颔。 就算是他束手无策的病状,但他手下刚好有个世代医族的狼王子,把他叫过来就妥当了,根本小事一桩。 「那我可以拜托你,治好我爹的瘸腿吗?我也愿意把我的骨给你作笛子。」唐澄澄诚心恳求。 只要治好她爹的腿,就算她不在也不用担心无米可开锅了,这样,她走得也比较安心一点。 妖狐轻蔑「嗤」了声。 「妳不过是个普通人,这骨做出来的音色必是差劲无比。」 他才不想费那无谓功夫。 「那……那随便你觉得怎样做有用就拿去吧,只要帮我治好我爹就行了。」 就算要拿去熬大骨汤,她也认了。 「我现在没有法力,无法看出妳有什么有价值之处,所以我不能答应妳。」 赔本生意,他可不干。 「还是我做你的仆人?」她哀哀央求,「就算是只妖,有个人可差遣,日子总是比较舒心嘛!」 「嗯……」这提议似乎有值得考虑的地方。「我再想想。」 这几日过惯有人招之即来,呼之即去的好日子,的确挺惬意的,虽然他早已习惯独自一人的闲云野鹤生活,但等他不耐烦了再把人解决了,或是架在火上烤顿香喷喷的人肉大餐,也不是不行。 「我挺有用的,力气也大,绝对是个好仆役。」 唐澄澄极力争取他的认同,只求帮父亲争取治腿的希望。 妖狐算算时辰,这午膳应该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单凭这一盅清炖羊肉怎填得足他的胃。 「那我现在肚子饿了,妳去把中餐端过来吧。」 「是!」唐澄澄轻快地跑出门。 出了院落大门时,唐澄澄差点与不知为何,呆站在门口的丫鬟泛儿撞个满怀。 泛儿是李家两位小姐的贴身丫鬟,长得有些瘦小,看似稚气,但已经十七岁了,还比唐澄澄大上一岁。 「少爷?」 刚少爷是不是小跑步过来的? 那模样怎么挺像个少女的? 泛儿想她应该看错了吧。 大少爷可是堂堂男子汉,怎可能像个少女般奔跑呢! 她必是最近太累,眼花了。 「呃。」唐澄澄倏地一惊。 「少爷要去哪?」泛儿好奇的问。 唐澄澄一愣,倏忽想起了件事,端着一张惊惶的脸,迅速转身,匆匆回屋,在踏入大门之前又纳闷回头。 「妳有何事?」 「我……」泛儿眨了眨眼,像是突然回过神来。「这里……我怎会在这?」 泛儿挠着不明白的头,转身离开海牙居。 「她是怎了?」 唐澄澄学着她挠头的动作,耸了下肩,接着急急走向已经将清炖羊肉喝光见底的妖狐面前。 「少爷!」 虽然知道他是只妖怪,但她还是习惯唤他少爷。 「干嘛?」正想拿瓜子来嗑的妖狐不解抬起脸来。 他一只脚弓起放在椅凳上,姿势十分不雅。 「请你去端午膳。」然后她一屁股坐下。 「啥?妳敢叫我去!」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因为你现在是唐澄澄啊。」她瞇着眼笑,毫无心眼的。 妖狐一呆。 该死! 人不见了 妖狐会决定把其它丫鬟遣调,是怕唐澄澄那个蠢蛋露了馅,轻易被看出不同之处,引起他人疑心,万一哪个谁误以为李家大少爷中了邪,真找了个茅山道士来收妖除鬼,那就麻烦了,毕竟他现在没有任何法力,过去也未曾有过换魂经验,不知会不会随意就被个道士给收走了。 谁知,这个决定,最后竟害到自己! 「浑蛋,我一定要找出那天到底是谁把我推下去的!」 提着膳食篮子的妖狐一脸不爽的咒骂。 那晚是满月,最是吸收月光精华的好时候,可增长他的功力跟道行。 他站在水榭,张着双臂,玉面迎向晰白皎月,将月光精华尽数吸纳时,忽然有道声响划破了宁静。 他迅速放下双手,凝神望向声音来源,就在那个电光火石间,有人重推了他一把,他一个措手不及,摔进了湖。 这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只要从湖中跃起,将害他的人抓擒,李海乔本尊的愿望就可以达成了。 但是,他浮上水面时,却看到有个小人儿跃了湖,状似朝他这游来,但手脚在水里摆动没一会,就出现慌乱的溺水征兆。 他该救人还是抓犯人? 他回头,水榭内已经空无一人。 他暗忖,虽然当时他专心于吸收月光精华,对于环境的警觉力较低,但能够在他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接近他,必定不是普通人,加上又能在转瞬间消失踪影,推测不是那么好擒拿,他还是先救人吧。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这一救,竟然被换了魂了! 替李海乔本尊抓犯人一事,他原本不是那么积极。 李家是地方首富,吃好穿好,身为大少爷可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这日子过得还挺舒心惬意的,他也就无所无谓,每天吃吃喝喝过好日子,守株待兔,等那个犯人再次动手,他再直接抓现行犯就行了。 只不过,他算盘打得太美好了,现在他法力尽失,还当个小丫头,连膳食都得自己去厨房拿! 怕就怕,现在他的身体是被唐澄澄所占据,那丫头脑子笨,犯人下次再出手,肯定一命呜呼,他得先有准备才行。 毕竟,受到伤害的会是他的身体,况且人若死了,要怎么把魂换回来! 他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时,冷不防,去路被阻。 拦住妖狐的是李海乔的前贴身女婢礼儿跟顺儿。 自被遣走后,两人目前暂被安置在李夫人的居处,做的是二等丫鬟的工作,这降了等也等于降了月例,地位也少了一阶,让她们心中气愤难消,没找个人来洒洒气,满心怨怼无处可消解。 两人对李海乔都生有敬慕之意,一夕之间,优缺被取而代之,大少爷莫名被「迷」得七荤八素,还是个不起眼的丫头,哪忍得下这口气。 她们猜测唐澄澄那丫头一定暗中使了什么诡计,或是对少爷下了药! 她们一定要替天行道,拯救大少爷! 妖狐有些不耐烦的冷眼看着挡住去路的两人。 他假扮李海乔时,这两人一天到晚在身边兜转,时不时发出惊讶的嗲气之声——「少爷你怎么会这么做?」、「少爷你在干啥?」、「少爷,这东西你不是习惯放这的吗?」、「少爷,由礼儿/顺儿帮你,你别忙了。」等等等等。 他之前不识李海乔,自然不知他的生活习惯,也不晓得这人是个生活无趣、拘谨知礼的读书人,要露馅,轻而易举,而这两个女的又一天到晚盯着他,献殷勤献得他都要烦死,好不容易把人遣走了,现又突然出现要干嘛? 「喂!」礼儿语气很不客气,十分愧对她的名字。「妳是用什么方法让少爷喜欢妳的?」 「妳最好老实招来,否则我们两个就打爆妳的头!」顺儿抡起拳头,横眉竖眼的凶神恶煞模样,连被唐澄澄私下喊为「暴力分子」的妖狐都要甘拜下风。 在李海乔面前是一个温婉体贴,转了身却是母夜叉啊! 妖狐也不客气,直言道,「我手上提着的是大少爷的午膳,你们胆敢再挡我的路,我直接叫少爷打爆妳们的头。」 「呦,听听她口气猖狂的!」两名婢女咭咭笑的模样,让妖狐的拳头发着痒。 「妳一定使了什么邪魔歪道,若是被我们查出来,绝对让妳吃不了兜着走!」两人把话掠下,便扬长而去。 这是在演哪出大戏? 妖狐也懒得细思,他食量大,肚饿得快,当下只想赶快填饱五脏庙,加快速度走回海牙居。 可当他回到海牙居,愕然发现,唐澄澄不见了。 敌人来袭 该死,该不会上次推他落水的那个犯人,趁机向唐澄澄下手了吧? 难道那两个丫鬟是被找来故意绊住他的? 顾不得饿得直打鼓的肚子,他飞快出门找人。 「唐澄……」不对。「李海……」也不对!「少爷!」妖狐很心不甘情不愿地喊。 早知如此,他来这的第一天,就该先把李家人的底细摸个一清二楚,现在敌在暗,他在明,加上法力尽失,又入了女身,根本只有挨打的份。 「少爷!」 他屋里屋外找了一遍,急躁的汗水将额前浏海都染湿了,忽然听得一声—— 「我在这。」 是他的声音配着女性的语气,阴柔得让他想吐。 他循声而去,看到唐澄澄人蹲在昨晚坠湖的人工湖畔旁的草地上,不知在找什么。 「妳在干么?」妖狐没好气地问。 她是不知道教训吗? 万一被人从背后推入湖里怎办? 她又不会游水! 自己死了就算了,别想拉他的身体作伴! 「我在找东西。」唐澄澄忙碌的手在草丛内拨着,「我昨晚救你的时候,木环掉了。」 「木环?」啥? 「那是我爹做给我的,我看那木环不在你手上,猜测应该是掉在这了。」 「木环又没什么价值,有什么好找的?」 唐澄澄睨了他一眼,张嘴想说什么,后又放弃。 「你不懂。」最后以这三个字终结。 「啊?」说他不懂?「妳非得给我解释到我懂!」 他活得年岁是她的百倍,最好有事是他不懂的! 「我家穷,什么饰品都买不起,我爹原本是个木工,木作挺上手,受伤之后,他有次闲来无事便做了一只木环给我。那是我第一个从爹手上得来的礼物,也是我第一个饰品,意义重大。」 「妳现在是李海乔,可以直接叫宝石匠打个玉镯给妳。」 「所以我就说你不懂嘛!」她抿唇叹气。 重点不在价值,而是那只木环赋予的意义。 妖狐瞇了瞇眼,觉得心底很不爽。 「先回去服侍我用膳……」身后忽然一道强风起,妖狐颈后细毛迅速直立一片。 被亲了 他虽然失了法力,又被困在一具女身,但动物的警觉天性仍让他迅速感知到危险的逼近。 他迅速跳开,飞跃到一旁,脚下不期然踩中某样物品。 喀。 「啊!」唐澄澄大叫,「你是不是踩到我的木环了?」 娘的咧,有危险逼近她还只管着她的木环? 想也知道既是在李家发动的攻击,一定是冲着李海乔而来,但那个迟钝又愚笨的女人却只想着无关紧要的事! 风吹草偃,自杂草伏低的变化,他抓着了对方的走势,果然是冲着李海乔,也就是现在的唐澄澄而来。 他竟然看不见对方身形? 对方是能隐身,或只是靠掌风? 也许根本不是凡人? 不管如何,绝对是不能小觑的人物。 毕竟那人昨日还害他落水了! 「今天的风好强。」唐澄澄抬起头来。 人家都要打上妳的脸了,还风好强! 他真想把唐澄澄一脚踹进湖。 妖狐迅速扑上前,将浑然未觉危险逼近的唐澄澄一把拉过,转了个身,护在怀里,没想到有什么拌了他的脚,猝不及防的与唐澄澄一块摔在地上—— 为什么唇上有某种奇怪的柔软触感? 定睛一看,这才发现两人的唇瓣竟相贴在一起。 错愕的大眼瞪小眼,忽地,眼前景物似漩涡一般扭转,待能看清时,他发现竟是他被压在身下了。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他突然被翻了身却未有感觉…… 不对! 在他上方的不是那个臭丫头吗? 魂魄换回来了? 忽然,有团人形黑雾在视线范围内出现,一时之间分不清是妖是鬼,抬起掌,朝他们而来。 他迅速推开唐澄澄的身子,险险闪过。 就在那一瞬间,又是一阵天旋地转,他的魂魄又回到唐澄澄体内,而那团黑物已经看不见了。 「啊……」唐澄澄忽然面色发白,头往后仰,嘴巴颤抖着张启,像是亟欲吸取空气却不能。 莫非她被掐颈了? 妖狐手摸上她的脖,果然有道凉气盘旋。 他试图将人拉开,但不管他怎么使力,唐澄澄就是一动也不动,甚至已经开始翻白眼,估量再一会就要一命呜呼了。 这个凡人之躯,面对妖魔邪物,根本毫无作用。 但…… 想起刚才不知原因的换魂,他决定试上一试。 他踮起脚尖扣着唐澄澄的后脑勺,往她的唇吻了下去,天旋地转之后,那团黑雾果然又出现在他眼前,笑靥狰狞,狠狠扼着他的颈。 他感觉到体内有股能量在波动,他奋力大吼一声,震退了黑雾。 黑雾面露错愕,他趁机举手张开五掌,朝着黑雾方向,口中喃念有词。 「消障、消业、消恶!破!」 那团黑雾,头部部分瞬间被打散。 黑雾察觉不对,身似长烟,飞进了另一边的竹林。 黑雾一消失,魂又换回来了。 为什么接吻会让魂换回来? 虽然时间极短,他也能感觉到当下的能力大概只有正常时的一成左右,但至少不会一直处于挨打的局面。 「刚刚是怎了……」 一换魂回来,立刻觉得喉咙疼痛,咳得眼角悬泪的唐澄澄抬头,就看到妖狐俯首,吻她的唇。 头立刻一阵晕眩,她红着脸大喊,「你怎么可以亲我!」 出口她就发现不对劲。 她的嗓音怎么变得娇细了? 她变回来了吗? 伸手往胸口一摸—— 呜呜呜……令人怀念的小笼包啊啊啊…… 可这份喜悦才出现没一会儿,掌心触摸的又是一片平坦。 她又变回李海乔了。 「刚那是怎么回事?」她一脸傻地问妖狐。 「原来是这样!」记起是怎回事的他先是冷笑一声,接着朝天狂笑。「哈哈哈哈哈……果然天无绝人之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干么笑得让人鸡皮疙瘩猛起,毛骨悚然的背后发毛? 「喂!」她用力拽他手臂,「到底是怎回事啦!」 为什么会突然换魂回来又换回去? 而且他吻了她好几次,若是被人瞧见,真的会嫁不出去了啦…… 「丫头,」他握住宽肩,眸中闪烁的精光让唐澄澄不寒而栗。「咱们回房去。」 「要干么?」 她还一头雾水,他却说要回房? 不给个解释吗? 「交媾。」 别想碰我 「什么是交媾?」唐澄澄张着一双不解世事的眸。 「妳连交媾都不知……」打算讥嘲她无知的妖狐改变主意,不想浪费时间多作解释。「回房去妳就知道了。」 「噢。」到底是什么这么神秘?「对了,刚才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掐我的脖子耶!」 想到她刚才脖子忽然被勒,无法呼吸,她就忍不住要害怕得瑟瑟发抖。 「这个地方有问题。」他环顾四周。 眼前景色一如往常,但他清楚明白有什么非凡之物正伺机而动。 他本以为李海乔被杀,是家里人下的手。 富贵人家妻妾满群,看似风光,后院斗得可凶,哪个妻妾不想把自己的儿子推上继承大业,而李海乔尚有一弟李海滇,故他猜测这行凶之人,八成是三姨娘,也就是李海滇的母亲,既是个凡人,他自然不放心上,却没想到里头古古怪怪,凶险得很。 照这态势看来,他得寸步不离唐澄澄,否则恐怕一个轻忽,他这个九尾妖狐花了千年换来的道行,将毁于一旦。 「什么问题?」唐澄澄问。 「妳记得我曾跟妳说过,李海乔是先被杀才被运到天朗山上弃尸的?」 「嗯。」唐澄澄点头。 「我打算回山上去研究一下他的尸体。」或许可从中找出疑点。 「你要回山上?」那她不就得一人待在李家? 虽说也不是不行,但总是心里惴惴,这个大少爷她扮得慌,妖狐即使凶狠,但总是一个心里依靠,更何况她入险境两次,皆得他所救,换言之,若独留她一人,这日阳不知还能看上几回升起哪。 「妳也要跟我一起回去。」 晓得不会被独留在李家,她竟觉得心安。 「从这边到山上要多久时间?」唐澄澄好奇的问。 她知道小镇郊区是有数座高低不同的山峰组合成的天朗山,终日山雾缭绕,但总是为着生活奔忙的她,未知其真实模样。 「搭马车大概两个时辰到山脚下,上山骑马约莫半个时辰左右就得下来用走的。」妖狐推算了下。 他把李海乔的尸体藏在一个终年皆寒的冰洞内,想当然耳海拔极高,一般人约莫得走上两天时间才到得了。 「可是我不会骑马。」她连驴子都没骑过。 「咱们不用马。」 「莫非你也不会骑马?」的确也没听过狐狸骑马的。 「谁跟妳一样蠢!」妖狐怒道。 事实上他也没骑过马,因为不需要。 「那跟蠢不蠢无关,是我没那个机会骑马啊。」 像她挑担洒扫就挺上手的,因为那是每日必做之事嘛,若是给她机会练习骑马的话,说不定她也能很快驾轻就熟呢,毕竟邻里都称赞过她是聪明的孩子——除了眼前这个人一直骂她蠢。 真搞不懂她蠢在那了。 她这辈子第一次看到妖,又莫名其妙被换了魂,现在能够用平静的姿态接受眼前的一切,已属大不易,若有反应不过来或理解不能的地方,不是很正常的嘛。 她又不是妖,不知妖的日常与妖的思维不是理所当然的嘛,干啥对她那么苛刻? 「对了,我还没找到我的木环!」唐澄澄又趴在地上找寻。 没一会,她找到已经被踩裂成两半的木环。 「啊……」她眼眶瞬间红了。「果然是你刚刚踩到了!」 他的确有感觉到他曾踩到了什么,没想到竟然这么准,就是她的破烂木环。 这木环看起来没什么价值,又没雕刻花样,拿去市井卖,说不定连一文钱都换不到。 他撇了撇嘴,想叫她把那垃圾扔了,但见她跪坐在地,徒劳无功的想把木环拼起的认真模样,终是吞下了无情的话语。 「妳收好,等我们灵魂换回来时,我再帮妳修复。」 「你有办法吗?」抬起的泪眸有着狐疑。 妖狐恼火的捶了她一记。 「搞清楚妳面前的是谁!」说话不经过脑子的?「拿回房收好,咱们还有事要忙。」 他得验证传言是否真实。 「喔。」 唐澄澄捧着已经断裂成两半的木环,在屋内的衣箱内找个隐蔽的位子,用块纱巾包好,小心地放着。 「接下来我们要上山了吗?」 询问的唐澄澄脑袋又惨遭一记搥打。 虽然她原本的身体打人一点也不痛,但一直被打,佛也会发火的。 「妳记忆力也太差,忘了我说要交媾吗?」 「你又没告诉我要怎么做!」唐澄澄生气的嚷。 干啥一直打她?讨厌鬼! 「去把门关起来,然后到床上躺着。」 「噢?」 唐澄澄一头雾水的照着指示,先关上门扉,然后爬到床上躺好。 妖狐也爬上床来了,但他的手同时忙碌的在脱衣服。 「你干么?」唐澄澄吃惊的坐起抓着他的手,「为什么要脱衣服?」 「不脱直接来也是行的。」就是还要拉衣服麻烦点。 「等等,你倒是说清楚,」唐澄澄后脑杓莫名的一片麻。「交媾到底是要做啥的?」 「就是男女交欢。」 「啥……唔!」 妖狐猛然扑过来将她推倒,低头含住她的唇。 唐澄澄尚未弄清楚发生啥事,就一阵天旋地转,魂魄回归。 她倏忽明白了—— 「亲吻会让灵魂互换吗?」 妖狐微挑了挑单眉。 丫头还不笨嘛! 「那交媾是……」 「可让换回来的时间维持半天左右,而且可以回复三成功力!」 唐澄澄吃惊瞪大眼。 妖狐一个翻身,将唐澄澄纤细的身躯压在下方。 「时间不多,把腿张开。」 亲吻之后换魂的时间极其短暂,他得尽快将阳具插进她的小穴内以延长时间。 况且这仅是江湖传闻,是否属实还有待验证。 「不——」唐澄澄惊恐的大叫,抬腿直接踹向他的命根子。 打死不就范 小腿撞上妖狐跨间阳物的瞬间,魂又换回来了。 「自食其果」的唐澄澄腿间立刻爆发出剧烈疼痛。 她手抱着卵蛋,痛得满床打滚,放声大叫。 妖狐看着她狼狈的滚来滚去,毫无怜悯之心的指着她哈哈大笑。 「活该,哈哈哈哈哈……」 唐澄澄噙着满眶泪,恼恨的瞪着良心被狗吃了的他。 「好了,别玩了。」妖狐直接坐到她身上去。「快把魂换回来。」 「我就说不要!」唐澄澄一把将人推开。「跟你交……交媾了,我以后要怎么嫁人?」 妖狐嗤笑,「不交媾的话,妳能不能活过今天都是个问题,还想着嫁人。」 「我不管!」唐澄澄双手抱胸,满面通红,「我的身子只能给我的丈夫。」 妖狐翻了个白眼,扑了过去,「少废话了,妳现在马上给我……」 「休想!」唐澄澄反射性的脚一踢,妖狐此时所在的娇小身子「唉唷」一声,滚下床去,在地上翻了两个跟斗。 唐澄澄见状大惊,「你有没有……」想想,她同情他干么? 刚才他还企图「强暴」她呢! 动物就是动物,完全没有礼义廉耻、伦理道德! 哼哼,再怎么说,她现在的身体可是个男人,且大家都是「普通人」,真心要对抗,妖狐可不是她的对手! 妖狐恼怒的站起,臭骂,「妳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来啊!」唐澄澄朝他招了招手。「看谁力气比较大。」 妖狐恨恨地磨着银牙。 该死的臭丫头,现在他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等他拿回身子,看他怎么处置她! 「现在先放过妳!」就不信他找不着机会,「出门了!」 唐澄澄一脸戒备的下床后,突然想起件事,「等一下。」 「干么?」 「现在山上一定很冷,我们得多穿点衣服才行。」 平地都得加棉袄了,山上不加个保暖大氅怎行! 她记得「李海乔」类似的衣物挺多的,毕竟是富贵人家的嫡长子,华贵的衣物样样不缺。 她从紫檀云纹大角柜的第三层抽屉抽出了一件黑色毛皮大氅。 「这件挺保暖的。」 妖狐脸色大变,嘴角抽搐了下。 「妳敢把我兄弟穿上身,就给我试试看!」 想死啊,竟然拿狐毛大衣出来? 「呃……」唐澄澄摸了摸触感细致滑顺的毛皮,「这是狐狸制的?」 「妳说呢?」妖狐冷笑,面露杀气。 「我没穿过狐皮制的衣服,我哪知道!」 唐澄澄陪着笑脸,赶忙将狐皮大氅塞回去,另外再抽了件出来。 「这件呢?」 「雪狐。」白色的雪狐,多珍贵! 他的兄弟姊妹啊…… 他要杀了李家这群混蛋! 「喔喔,对不起。」她改拿别件。「这件呢?」 「貂。」 「那可以了吧?」 「勉强!」 她将貂皮大氅放到妖狐手中。 「那你先穿着。」 「我哪需要……」 「我很怕冷的,」她指着他,「我是说我的身体很怕冷的,你最好穿着,不然我怕你到山上会冷得吱吱叫。」 还吱吱叫咧! 但想想他现在的确是凡人之躯,此时身上衣服穿得挺多的,实在不该冒险逞强。 他披上了大氅,唐澄澄接手帮他将颈间的带子系好。 「好像太长了。」唐澄澄拉了拉衣襬。 她翻箱倒柜找出一条腰带,绑在他的腰上,藉此调整大氅长度。 「这样刚好!」唐澄澄满意的回身,再从衣箱内拿出另件大衣。「这件什么做的?」 「狐……貂。」 算了,时间紧迫,就别浪费时间在这些小事上了! 那些狐都死绝了,犯不着在这点找她麻烦。 狐又不是她杀的。 「太好了。」 唐澄澄将暖和的大氅穿上。 她这辈子还没穿过这种一围上,暖意便上身的好衣物。 一般的棉袄总是要等体温透进了棉花之后,才会觉得温暖。 「那走吧……」话尚未说完,妖狐肚子就咕噜一声。 差点忘了他的午膳还在桌上! 都是为了找这个蠢妞,才会害他的肚子一直挨饿。 「走之前先吃个饭吧。」他一屁股坐上凳子,差遣唐澄澄,「快来服侍本大爷用膳。」 「是的。」怕弄脏珍贵的狐裘,唐澄澄先脱下放到一旁,才开始盛饭布菜。 一切准备妥当后,她退到一旁去。 「妳在干么?」妖狐翘着二郎腿吃着大鸡腿,态度十分随兴粗鲁。「我又没叫妳罚站。」 「少爷有事差遣吗?」她纳闷的上前。 「妳不吃饭吗?」 「我晚点会去厨房用午膳……咦?」不对,她现在的身分是李海乔,是不可以去厨房用膳的。 这下可怎是好? 「坐下用膳!」这还要他教吗?「别饿坏了我的身体。」 他将盘中另一只鸡腿推往她的方向。 「我可以坐下吗?」 他冷瞟她一眼,「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是。」唐澄澄欢欣的坐往对面的位子,替自己盛了碗饭,一口咬上大鸡腿,「好嫩。」她惊喜掩嘴,杏眸水汪汪。「好香、好好吃。」 啃掉了一整只大鸡腿,唐澄澄边吮指回味,边问,「我们要偷溜出李家,还是跟总管说一声?」 唐澄澄不晓得妖狐打算怎么做。 她跟「李海乔」又不熟,不知道少爷出门要不要报备,像她们这种身分低下的奴仆,没上头允许敢擅离岗位,一定会被修理得金光闪闪。 妖狐望着她虚心求教的脸,摸了摸下巴。 「如果我恢复法力的话,直接用飞的……」 「休想!」唐澄澄迅速双手掩胸。 娘的咧,他今晚一定要破了她的处! 妖狐心想,到底谁是杀死李海桥的凶手尚不得知,说不定那团「黑雾」此时正在角落虎视眈眈,不管如何,李家少爷要出门,肯定会是个大阵仗,李夫人绝对不可能只放他跟唐澄澄两人出门,必定一堆人陪在身边,去处更是刨根问底,问个清楚明白。 「偷溜出去。」他做下决定。「去弄台车子过来。」 唐澄澄指着他,「得你去弄,你现在是丫鬟。」 妖狐火大的将手上的鸡骨头扔向唐澄澄的额头,这才大踏步走出去。 诱惑(微H) 妖狐偷偷摸摸弄了辆马车,两人偷偷摸摸自后门溜出李家,可站在马车前,有个难题来了。 谁驾车? 答案不言而明。 当然不可以让李家大少直接坐在车前,那太招摇过市了,出门恐怕不用一刻钟时间,李夫人就会杀过来了。 唐澄澄理所当然地坐进车厢内,还拿出预先准备好的热呼呼包子吃了起来。 站在车外的妖狐感受到冷风阵阵。 他可不想顶着寒风在前方驾车。 他是顶顶有名的千年狐妖,为个平凡小民驾车,这若传出去,他还要脸面吗? 如果他今天有法力的话,就算只有一成,也能避开凡人视线,飞越于天际! 可恨那愚女,为了无用的贞操,死都不肯给他上! 他将马车拉到无人经过的转角,钻进了车厢。 「要干啥?」正在嗑包子的唐澄澄困惑的问。 妖狐看着她油腻腻的唇,嫌恶的撇了下嘴。 「我思前想后,咱们还是得把灵魂换回来,这样比较好办事……」 「休想!」唐澄澄立刻双手掩胸。 「妳不用遮,我不碰妳胸部,直接插下面就好。」 唐澄澄惊恐的瞪着他。 这妖说话真是粗鲁。 而且……插下面比摸上面严重好呗! 「都别想!」她腾出一手遮掩下体。 这女人真是麻烦! 妖狐恨恨磨牙。 偏偏靠亲吻换来的时间太过短暂,连强上的时间都不够,他得想想别的法子。 妖狐瞪着双颊气恼泛红的唐澄澄,一个主意跃上。 唐澄澄虽然是个年方十六,不曾接触过男人的丫头,不过此时居住的身体是属于他的,是个男人的躯体,说不定…… 决定反其道而行的他奸诈一笑,脱下大氅,解开棉袄上的盘扣。 他想干啥? 唐澄澄惊诧看着他。 为啥开始脱衣了? 只见妖狐脱掉棉袄,脱掉内絮丝棉的棉衣,连里衣都脱掉了,只剩下一件肚兜。 瞧他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站起来了,却还继续要脱肚兜。 「等一下!」他再脱下去,就裸体啦。「你干啥脱衣服?」 「这身体现在是我的,妳管我要做啥。」妖狐轻蔑一哼,解开后颈的系带。 裹着胸的肚兜往下落,露出两颗小馒头。 那明明是自己的胸部,不知看过几千几百回,唐澄澄却莫名觉得羞耻。 「别再脱了!」她迅速遮眼,惊慌的嚷,「快把衣服穿上。」 由于实在太冷,虽然马车内有小火盆,还是不足以驱散寒意,故妖狐仅脱了上半身,下身的厚裤还穿得实实。 唐澄澄遮着眼睛,没发现妖狐悄声爬了过来,强硬拉下她的手,就往自己的胸口揉。 唐澄澄双目几乎要暴突。 她慌忙收回手,「你干啥……」 趁她张口,妖狐挺胸将乳头塞进她的嘴里。 「呜……」 「嗯哼……」妖狐坏心眼的哼着,膝盖顶向她的跨间,揉着那还软趴趴的阴茎。「快吸,很舒服的。」 「不……呜!」唐澄澄撇开头,紧闭双唇,妖狐强硬地把乳头抵着她的唇瓣。 「硬了喔!」妖狐贼贼一笑。 处男的肉屌抵不过妖狐膝盖刻意的顶弄,已经开始硬挺了。 「你别……不要这样……」唐澄澄惊恐的嚷。 天啊,他竟然要用这种方法硬上吗? 她的身体目前操控在他的手中,她的贞洁……真的会不保啊! 「只要你硬了就可以了,根本不用先换魂。」 了解此点的妖狐得意一笑,双手揉胸,拉扯着乳头,让她看见自己身体淫荡的样子,刺激她的感官。 「啊……好舒服啊……」妖狐细声细气的呻吟。 「拜托你不要这样……」唐澄澄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觉得身体变得好奇怪了,她的跨间起了不寻常的反应,腿根硬绷绷的,有一种强烈的想要捅进一个温暖的地方摩擦的欲望。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她好害怕,更可怕的是,她想把眼前的少女身体扑倒,想要进入某一处…… 他到底在她身上施了什么妖术? 「妳看我的乳头这么硬了,不想吸吗?」 妖狐故意托起双乳,在掌心晃动着,唐澄澄的眼眶不由自主的微微泛红了,呼吸也开始剧烈起来。 她情不自禁吞了口唾沫,舌头舔舐过唇瓣。 快成功了! 妖狐大喜,打算再把乳头送进她口中时,马车突然剧烈的摇晃起来。 被袭击 马车摇晃得两人重心不稳,唐澄澄急急忙忙抓向窗户,却不小心把窗纱给扯了下来。 妖狐则是直接摔到车厢内铺设的虎皮地毯上,撞上了小火盆,差点烫伤皮肉。 两人还来不及猜测发生了什么事,忽地,「轰」的一声,马车炸裂开来了。 妖狐被只无形的手抓起扔了出去,摔到砖墙上,痛得他直不起身。 而唐澄澄则是飘浮在半空中,吓得她惊声大叫。 「啊啊啊……救命……」她的嘴被什么给摀住了,可是她却是什么都看不见,惊恐的泪水扑簌簌直落。 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她会飘在半空中? 勉强爬起来的妖狐朝着空中大喊,「放开她!」 像是在响应他的吼叫,唐澄澄猛然摔落了下来。 「啊——」 唐澄澄尖叫一声,离地三吋时忽然停下,紧接着飞腾到更高的地方。 妖狐气恼的咬牙握拳,瞪着半空中的唐澄澄。 袭击他们的东西这时一定是在唐澄澄身边,看她颈后高耸的衣领就晓得了,可恨他完全无计可施,就连袭击的对象长啥样都看不见。 妖狐隐约听到一声讪笑,似在嘲笑他的无能为力,而法力尽失的妖狐只能看着唐澄澄被抓回了李家大院,他连忙抓起地上的棉袄,随意套上,扣子也来不及扣,仅用手抓着衣领,追了进去。 千钧一发 妖狐一进门,就被一个准备要出门采买的嬷嬷撞个正着。 嬷嬷身形肥硕,妖狐被她身上的肥肉撞得栽了跟斗,人往后翻了两圈,摊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呻吟。 「哎呀!」嬷嬷吃惊大叫,「妳这是成何体统?衣服怎穿成这样?都……都都……」都露出奶子来啦! 妖狐生气的爬起来,往天空一瞧,已经不见唐澄澄的身影,不知那个无形物把人抓到哪去了。 妖狐想绕过嬷嬷,寻找唐澄澄的踪迹,但嬷嬷不准她晃着两颗白花花的奶在院子里奔跑,立刻抓住她。 「快把衣服给我穿好!」 妖狐烦躁的手刀往嬷嬷后颈劈了下去。 「啊——」 大叫的不是嬷嬷,而是妖狐,他正吃痛的甩着手。 他现在的身形不到嬷嬷的一半宽,人还没嬷嬷高呢,想靠手掌的力道劈昏一个胖子,倒不如劈昏自己还比较快。 嬷嬷气急败坏的直接上前,拉起他的衣领扣上扣子。 「姑娘家没羞没臊的,衣服……」 「啰嗦!」 妖狐只得使出姑娘家的伎俩——抓起嬷嬷的手用力咬下去。 「啊呀——」 被咬得鲜血都冒出来的嬷嬷总算放开他了。 他身上的盘扣已经扣了两颗,胸口是遮住了,就是小腹还承受冷风吹。 觉得冷的妖狐边搜寻唐澄澄的踪影,边绑腰间系带,来到海牙居前的大湖时,他瞧见前方隐约有人在湖中载浮载沉,数度想冒出头来喊救命,却一直被压下去。 是唐澄澄! 他连忙纵身一跃,跳进湖。 湖水十分冰冷,冻得他牙齿发颤。 他快速地往前游去,这时的唐澄澄已经无力挣扎,慢慢地往下沉,嘴中吐出的空气泡泡一颗比一颗还小,双目惊恐却空洞,四肢完全没动作。 娘的咧,唐澄澄,妳给我再撑着点! 好不容易游到她身边,突然一股蛮力扣住他的四肢,让他无法再游动。 他暴怒回头,眼前依然什么都看不见,可人却像被铁链箍住,怎么挣扎就是动弹不得。 而唐澄澄已经沉到更深的湖底去了。 须臾,他听到有道嗓音冷冷地在他耳畔响起,「妳是谁?」 妖狐很想大骂,「我是你爹!」 可是他人在湖中,张口根本难以成语,而且更糟糕的是,他开始感觉到胸闷了。 他再不呼吸,人也要跟唐澄澄一块死去了。 「唔……唔唔唔……」妖狐死命挣扎。 无形物盯着他,不动声色。 妖狐面色胀红,眼珠子逐渐往上吊,身子抖颤,看起来是快挂了。 「哈!」无形物冷笑。 还以为是有两把刷子呢,看样子不过是个凡俗肉体,可能有修行过,或是会一点道术,才有办法打散他一小部分形体。 想到上回被他吓得躲起来,无形物恼羞成怒,一脚把妖狐踹下去。 「一起去死吧!」 妖狐被踹向湖底,人跟唐澄澄撞着一块。 往上吊的瞳孔蓦地归位,迅速抱起唐澄澄,吻上她的唇。 恳求老天保佑,这家伙还没死透。 忽地一阵天旋地转,妖狐一喜,立刻抱着唐澄澄,窜出湖面。 自己弄硬 离开湖面没一会,灵魂就又互换了,没了法力的妖狐无法飞天,两个人齐齐摔在地上,在草地上滚了两圈。 他很快地就感觉到有股力道想把两人分开,再一次弄死他们。 他连忙想找唐澄澄的唇吻,这时,不远处传来人们的交谈声。 「就跟妳说那死丫头竟敢衣不蔽体在院子里跑,吴嬷嬷都看见了……」 人声一传来,那股力量就不见了。 妖狐猜测那无形物八成是隐密行事,不给人发现的。 妖狐低头查看唐澄澄的情况。 她面色被冻得青白,气若游丝,心跳得缓慢,不过至少还活着。 妖狐坐在地上喘了两口气。 一道冷风吹来,冻得他直发抖。 「哎呀,怎么这么不知羞耻……喝!」礼儿一个惊喘,瞪着躺在草地上湿淋淋的两人。 「快找人来把少爷扶回房!」妖狐厉声喝令。 「少、少爷怎么了?」礼儿颤声问,跟顺儿急急上前来,想查看唐澄澄的状况。 「去叫人啊!」妖狐大吼。「还有去把干净的衣服准备好。」 他冷得快死人了! 「顺儿,妳赶快去找人来。」礼儿指示。 「不要惊动夫人!」妖狐连忙交代。 李夫人一来,肯定又会小题大作,更添麻烦。 「好。」顺儿急急忙忙走了。 「妳凭什么对我们大呼小叫?」顺儿前脚刚走,礼儿就朝妖狐咆哮,「妳怎么照顾少爷的?怎么又让他摔进湖里去……」 「嘿呀,去死吧!」妖狐火大的跳起来,一脚把礼儿踹进湖。 「啊啊啊……」礼儿惊恐的大叫,在湖里挣扎。 妖狐哼了声,翻了个大白眼。 若她运气好,灭顶之前就有人来,若运气不好……就赶快去转世投胎,省得老跟他作对,看得心烦。 而礼儿的运气也还算不错,没一会顺儿就带了几个家丁回来了。 一名家丁直接把唐澄澄扛起来,背回去院落,而礼儿被救上来时,妖狐已经跟着家丁回去,所以没让她逮着骂人告状的机会。 屋内烧起了熊熊火盆,妖狐待家丁都退出去后,才坐来床上,对着昏迷的唐澄澄猛然摔了一巴掌。 「唉唷!」唐澄澄立刻摀着脸,痛喊出声。 「我就知道妳在装死。」妖狐哼了一声。 「我怕刚才那不知道啥东西又跑出来抓我啊!」一骨碌爬起来的唐澄澄很是无辜的说。 「会怕?」 「当然。」吓到胆子都没了。 「那妳还不给我上,赶快换灵魂回来。」 「……」姑娘家心里很挣扎呀! 「我告诉妳,下次可不见得有这好运,我是装死才有办法接近妳,妳以为那个可能是鬼的东西还会让我骗第二次吗?」 「……」这可是攸关贞操啊! 「娘的咧,我跟妳说这么多干啥!」浪费他的唾沫。「我就硬上,看妳能怎样。」 妖狐一把将唐澄澄推倒在床,唐澄澄立刻挣扎了起来,但未像以前立刻把妖狐踹开,力道也弱,显见她心中真的有在踌躇。 两人在床上互相扭缠了一会,唐澄澄放弃了,悲愤地道,「你来吧!」 鬼门关走了好几遭,还能不看破吗? 「很好。」 妖狐二话不说,低头快速吻了她一下,两人互换灵魂之后,他就忙着拉开她的衣服,准备插入…… 插不进去。 因为他的阴茎还是软的。 该死! 这么短的时间根本来不及硬。 再一次接吻换魂,妖狐命令她先把衣服脱了准备,自己则坐在床上疯狂撸管。 「你在干啥?」唐澄澄摀着眼睛不敢看。 弟弟小时候都是她帮着洗澡,但是弟弟的那儿小小一支,不像妖狐的那么大,而且随着他一直套弄,好像越变越大了耶…… 妖狐尚未回话,魂又换回来了。 「娘的咧,麻烦死了!」妖狐生气的吼。「我告诉妳,妳来,弄硬了再换回来!」 「什么?弄硬什么?」 原谅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啥都不懂啊。 「这个!」妖狐气呼呼地强制拉起她的手,放到分身上,「握好,然后上下这样弄。」 「不……」她慌忙放开,「好恶心。」 为什么要一直套弄解手的地方呀? 她就算解手时也不敢摸的哪。 总觉得那地方一碰,就有种怪怪的感觉升起,让她再也不敢碰触。 妖狐面色沉了几分。 等换魂回来,他一定会把他的大肉棒塞到她嘴里让她咬,看她还敢不敢说恶心。 「好,我自己来!」 妖狐怒而一把握住那软软的肉屌,粗鲁的上下撸动。 终于交合(微H) 「你这样是在干啥……喔……好奇怪……你不要这样子弄,太奇怪了……」 唐澄澄的胸口因为他一直套弄着那根解手的地方而感觉越来越紧绷,人整个都不对劲了。 有一种很奇怪、又很舒服的感觉一直在体内荡漾,她的呼息很快的急促起来,忍不住想要呻吟。 「我弄得是我自己的东西,妳给我躺下!」 妖狐用力从唐澄澄的肩头推下去。 唐澄澄躺在床上,微红的双眼已经泛上了情欲之色,看着妖狐不断的上下来回撸那支肉条,已经从软软的一根,变成了挺直的棒子了。 「喔……呜嗯……」她抓起枕头,用力掐着,面色有些狰狞。「啊……啊啊啊啊啊……」 一股浊流忽地喷射而出,弄湿了妖狐的手,也溅到了衣服。 看到她竟然射了,妖狐错愕愣傻。 「哈啊……哈啊……」 唐澄澄喘着气,莫名有种通体舒畅感。 好舒服啊…… 「妳……」妖狐气炸了,「妳竟然没几下就射了!」 他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不济事,才套弄几下就早泄。 「什么射了?」唐澄澄一脸恍惚,刚高潮的眼神还找不着焦距。 妖狐烦躁的抓着头,头上的发髻都被他扯了下来,凌乱的披散在肩头。 他手粗鲁的在被单上抹,把手上的阳精擦干净。 「再来一次。」 他深吸口气,一副准备跟人打架的样子,再次抓起已经变软肉条的阴茎套弄。 还好他原本的身子精力旺盛,毕竟是千年狐妖的躯体,要是一般人,至少得休息好一会才能再开始。 他卖力的套弄着,床上的唐澄澄又开始嗯嗯啊啊的呻吟。 这次他谨记教训,一觉得硬的程度行了,便立刻松手,双腿大张,朝挺直的肉棒坐了下去。 「啊——」 破处的疼痛令他忍不住叫了出来。 娘的咧,怎么这么疼? 「你怎么了?」唐澄澄关心的问。 妖狐狠瞪了她一眼。 「妳真是运气好。」 破处的疼痛由他承受了! 「什么运气?」 唐澄澄还是一脸茫然,只觉得身下的那样物事被裹进了某种暖暖的束缚里头,感觉比用手套弄还要更加舒服,让她忍不住想朝那个束缚抽动。 「啊!」因为她开始动作,刚破处有伤口的小穴更疼了。「妳不要乱动。」 妖狐气得大喊。 要不是情势所逼,早就一脚把她踹下床去。 「可是……可是这个身体想动啊!」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莫名其妙行为的唐澄澄,干脆把责任推到这个不是属于她的身体上头。 「妳至少得等我缓一缓……」不对啊! 妖狐霍地瞠目。 两人已经交合了,为什么灵魂没换回来? 找对方法 「少爷?」 唐澄澄纳闷的看着没动作的妖狐。 他怎么看起来好像在发呆啊,眼睛瞪得又圆又大的,好吓人啊! 她的眼睛本来就大,他这样狠狠的瞪着,看起来好像眼珠子要掉下来了。 「少爷,你瞪着我干啥呢?我哪儿做错了吗?」她不是都没动了吗? 「现在发生了一个很严重的状况。」妖狐沉声道。 「什么状况?」是说,她可以动个两下吗? 她都不知道男子解手的地方被这样包裹的感觉,竟是这么的美好。 「灵魂没换回来。」 「灵魂没换……啥?」这会,换她瞪大眼了!「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妖狐摸着下巴沉思,忽地,他感觉到小穴里的肉棒轻动了下。「不是叫妳不准动!」 「可是……好想动……」唐澄澄哭着嗓道。 这怎么能怪她呢,这身体又不是她的,就是想动嘛。 摩擦的感觉太舒服了,不动会痒痒的。 「不准!」他还疼着耶!「别乱来,我要想一下传说是哪儿错了。」 「传说?」 「传说换魂之后,只有交合才能够暂时将魂换回来。」 「可咱们已经交合了,却没换回来啊。」 「所以我才纳闷是怎回事。」 「这么说来,我的清白白白失去了?」天啊! 唐澄澄难过得哭出来。 「不要吵,我思考一下!」 哭得他都无法静下心思索了。 「为什么接吻可以,交合却不行?你该不会是故意诓骗我,夺取我的清白吧?」唐澄澄厉声指控。 「娘的咧,妳以为妳长得国色天香,我非要妳不可啊?」 「都污了我的清白,还嫌我丑?」真过分! 有没有这样得了便宜还卖乖的? 「我又没说妳丑……」妖狐脑中灵光一闪。 接吻? 妖狐蓦地双眼发光。 「试试。」 妖狐揪住唐澄澄的头发,吻上她的唇。 一阵天旋地转,果然换回来了。 「啊……好痛!痛痛痛!」 魂魄一换回来,唐澄澄立刻感觉到那撕心裂肺的疼。 刚才妖狐是直接坐了下来,没有前戏爱抚,她的小穴还是干涩的,自是疼得像身体被劈成了两半。 「不是说想动吗?」妖狐坏心眼的在小穴内动了两下。 该死的还真是挺舒服的,难怪这个无脑的傻蛋才会一直吵着要动。 「你别动,真的痛……不不不!」他又抽动了两下,快把唐澄澄痛死了。「求你了……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 「知道错了就好。」 妖狐轻哼了两声,对于小小惩罚到这个蠢蛋有点开心。 过了好一会,已经超过接吻换魂的有效时间了,两人的灵魂仍在自己的体内,没有换回来。 「太好了!」妖狐开心的大喊。「成功了。」 「成功了吗?」唐澄澄眼睛还泪汪汪的。 「听说可以维持半天,详细的时间不知道多久。」 「那现在可以分开了吗?」唐澄澄问。 「稍等,我还得试试法力有没有恢复。」 「你请。」唐澄澄恭敬的说。 妖狐指尖抵向唐澄澄的小腹,唐澄澄蓦地感觉到有一股暖流窜了进来,下体一阵酥麻,整个人都要软了。 「你做了什么?」唐澄澄吃惊的问,「我觉得人怪怪的。」 「妳知道狐狸本来是干么的吗?」 「干么的?」她傻愣愣的反问。 「诱惑人的。」 妖狐一个翻身,把唐澄澄压在底下。 催情之术(微H) 唐澄澄不知是自己眼花还是怎了,眼前原本就已是俊朗精致的五官竟起了变化——丹凤眼尾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朱红,双眸更为黑白分明、晶亮灿灿,眉型拉长,鼻梁更为窄而挺,嘴唇薄而朱…… 她再眨了眨眼,确定她眼睛没出毛病,而是「李海乔」的脸真的变了,变得更为妖媚、细致,就好像—— 戏台上画了大浓妆的男人。 「把少爷的脸还回来。」 妖狐一愣。 「你现在这样子真丑,像个女人似的,这该不会是你原本的长相吧?」 她挤弄着眉眼,看上去竟有嫌恶之意。 妖狐长眸一瞇,胯下的肉棒蓦地狠狠朝小穴撞了上去。 「啊!」唐澄澄痛得大叫。 「这不是妳喜欢的长相吗?」 他是狐狸修炼而成的妖,具备洞悉对方喜好,幻化成钟情的长相,以达到诱惑的目的。 所以坊间才会有那么多狐狸精诱惑男人的故事。 「才不是呢!」唐澄澄嫌弃撇嘴,「我喜爱的是孔武有力的,最好能徒手拔树,单手就能把人举起的那种彪形大汉!」 「……」妖狐无言了。 莫非他法力恢复得比传说中的还少,否则怎会弄错? 他试着闭眼感受法力恢复的程度,不过因为阴茎还在温热的小穴内,紧窄的束缚夹得他无法静心,仅能粗略推估,大概只回复了两成左右,不到传说中的三成。 「你能变成大汉的样子吗?」唐澄澄巴巴期待着。 他怎么对她满心期望的样子,越看越不爽快? 徒手拔树的彪形大汉? 狐是以优雅美艳著名的,怎可能自降格调! 「想得美!」 妖狐冷笑一声,掌心贴上光洁的小腹,注入暖流。 「唔……」唐澄澄不由得呻吟,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 她的小穴干涩又紧,刚才为了惩罚她,故意撞了几下,其实他也觉得不甚舒服,故在她腹中注入荡漾花宫的催情之术,无须足够的前戏,就能引她淫水泛滥。 「啊……」蜜颜泛红,喘息不稳,「你在做啥……我觉得……哈啊……身子好热……」 私处一片难忍的麻痒,纤腰因而扭摆,花心磨着他的下腹,就连胸口都绷得发紧,乳尖挺翘,同样麻麻痒痒的,好想用手去揉…… 「好痒……」呻吟声越来越大声,「好痒啊……」 她扭着身子,渴求的眼光盯着他。 「求你……啊……痒啊……」 「求我什么?」 这时的妖狐已经回复为李海乔的长相了,端着一张高冷的脸蛋,居高临下睥睨着她,小穴内的肉棒是动也不动,唐澄澄扭着身子,壁肉这才能磨着那粗大的柱身,因而得到一点点快意。 「我不知道……」娇嫩的嗓子泛着痛苦难忍的泣音。「求你……你一定知道的……」 她是没有过任何经验的处子,哪晓得那似万蚁钻洞的麻痒代表了什么。 她只知道好难受、好难受…… 难受得快要疯了。 汩汩春蜜流淌而出,浸润了干涩的甬道,也润泽了硬杵,热烫烫的洒落在冠首,收缩的壁肉压迫着柱身,他不由得也有些难耐了。 他抓着她领口的衣物,一个用力,从中间撕裂开来,就连肚兜都被他撕裂成两半。 碎裂的衣物中,躺着一具情欲汹涌的身体,那张仅是清秀可爱,不到惊艳的面容,竟也变得艳丽起来。 他双手抓取那对尚在发育的胸乳,指头从中间高处刷了下去,受到刺激的乳头陡地泛出快意,小嘴难受控制的发出高声媚吟。 「啊呀……」 爽快(H) 「这声音不错。」妖狐满意一笑,抓起纤腿圈在自个腰上,窄臀前后律动起来。 为了预防像在马车上有人打扰的情况发生,妖狐张手画出了一个结界,范围不大,只有一张床铺大小,这用不着多少的法力,是他目前能轻易承担的。 因为结界的关系,床上看不着两个人的交合身影,四支床脚却是颇有韵律的晃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啊……嗯……唔呃……」 唐澄澄脸泛艳情红光,双眼已经迷蒙,眼角含着泪,小手无助的抓着颈下软枕,细细的呻吟声像谁欺负了她。 十六岁姑娘的小径甜美又紧致,不曾被男人用过的紧度,让妖狐越抽插越爽。 「挺好。」 他抓着细颈,一把将人勾起,含入粉唇,灵活的舌在檀口内纠缠搅弄青涩丁香。 毫无经验的唐澄澄哪敌得过他高超的吻功,被吻得晕糊糊的,鼻尖隐约闻到一股异香,随着交合时间越长,香味越浓。 那香味窜入了四肢百骸,更趋动体内的情欲,投入得更为忘神,纤腰本能地随着扭摆,绞着粗大的肉棒。 妖狐亦发现,缠得越久,法力恢复得越多,当唐澄澄第三次高潮的时候,他大约恢复三成了。 「看我搞死妳的话,可以恢复到几成。」 妖狐抽出欲根,唐澄澄立刻发出不满意的呻吟。 他将人翻过来,让唐澄澄像动物一样,屁股高高的迎向他,再一次凶狠的进入,她「哎呀」欢愉的哀叫了声,粉臀儿又扭起来了。 「这么会扭!」 他狠狠的拍了晃动的臀肉两下,白皙的屁股肉一下子就红了。 唐澄澄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因为妖狐在她身上下法术的关系,她的身体现在就渴求着那根肉棒,他的爱抚与亲吻,脑子是一片糨糊,只想高潮高潮再高潮。 淫水在捣弄间被推了出来,滴滴答答流了一床,肉棒太粗,贝肉都被肏得往外翻了,粉润嫩肉嫣红似血,娇艳欲滴。 妖狐倒没想到这傻呼呼的蠢姑娘,肏起来这么爽,她身上的肉不是一般姑娘软软的那种,而是健美有弹性的,兴许是因为这样,小穴夹起来特别爽快。 已经许久未开荤的他这一肏就上瘾了,玩了半个时辰还不肯歇止,而傻姑娘的体力似乎也跟得上他,没听到她喊一声累。 就在他玩得正快活时,床脚忽然断了,「砰」的一声,整张床摔在地上,灰尘四起。 娘的咧,那个浑球又来搞事了! 给他一点享乐时间都不行吗? 爆炸 室内光线在瞬间隐蔽,变成黑压压的一片。 妖狐转头往外瞧,只见一团黑雾弥漫了整个室内,急速流动,几乎要形成了旋风。 妖狐猜那个浑球可能在找他们,只是因为结界的关系,看不到人。 看样子那黑雾的法力还在此时的他之下,无须为惧。 只是这团黑雾到底从何而来,本体是谁,在哪,是他后续必须找出来的重点。 妖狐现人正爽着,懒得出结界与它缠斗一场,只要它没发现这床是有结界护着,那就不用理它了…… 才正想继续在销魂的水径内进出,床铺猛然震动了一下。 混蛋,被发现结界的存在了。 黑雾企图破坏结界而不断的撞击,扰得妖狐难以继续,可尚未发泄的肉棒还舍不得抽离,索性一把抓起唐澄澄,揽在怀里,狐皮大氅盖住纤薄的身子,嘴中喃念咒语,一股强风自他掌心轰出,轰散了黑雾。 黑雾散开来之后又快速聚拢,朝着掌风来源聚集,看起来是有心要跟他斗上一斗了。 「那就来看看我三成的功力可以伤你多少!」 妖狐收起结界飞跃而出,黑雾立刻追了过来,将他们团团包围。 「唔啊……」唐澄澄这声呻吟可不是因为舒服,而是黑雾压迫着凡俗肉躯,她感觉到被挤压的疼痛,而哀叫出来。 妖狐虽然无感,但是黑雾把空气给隔绝了,让他有窒息之感。 妖狐手风扫过,黑雾散开又聚拢,而他怀中的姑娘毛细孔已经微微冒血了。 他虽然很想玩玩,可唐澄澄经不起,他也不晓得在短暂换魂回来的时间内,唐澄澄若挂了,他会不会受到影响,这风险他不想去承担,只好拿下那件大氅,抓在手里灵巧的飞舞,将黑雾收集起来,压缩在大氅内,施了一道火咒,黑雾压缩成的球瞬间爆炸。 爆炸的威力使得二人被轰飞出了院阁,身上的衣服也残破了。 「兄弟,一路好走。」他望着熊熊燃烧的大氅,为那牺牲的狐皮感伤的祈福。 「什么声音?」 「走水啦!」 「快灭火啊!」 听到家丁嚷嚷的叫声,妖狐连忙抱着唐澄澄回屋,拿起茶壶,泼醒因爆炸而昏厥的唐澄澄。 「哈啊!哈啊!哈啊!」唐澄澄惊惧喘气,「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她全身上下像火烧一样疼痛? 「没事。」 妖狐快速在小穴内短抽了数下,在花宫内射出浓浊阳精。 在他射精的当下,一股奇异的感觉在体内四散开来,身上那细而尖锐的疼痛在瞬间消失不见,唐澄澄难以控制的轻声嘤咛。 妖狐未发现她的变化,急急吩咐,「把衣服穿好,该走了。」 他要趁混乱之际离开李家。 「现在吗?」 「废话。」 「可我脚软。」她可怜兮兮地回。 被他凶猛的抽插了半个时辰,哪还有体力走路,就连喉头都干渴得要命。 妖狐面露不耐的啧了声,把衣服扔到她脸上。 「先把衣服穿好。」 发颤的小手连穿个衣服都不顺,扣子尚未扣好,一个家丁就匆忙跑进来。 「少爷,走水了。」 「走水快去灭火,跟我报告啥?」妖狐怒瞪。 「是,少爷。」家丁跟来时一样匆忙的跑出去了。 家丁走后,妖狐回头望向唐澄澄,「好了没?」 「差不多了。」她把最后一颗盘扣扣上。 「那走了。」 妖狐张臂便把唐澄澄像个米袋扛在肩上,另手抱着两件氅衣,自窗户跳出,跃上屋顶。 飞 地面顿时离得好远,唐澄澄吓得连呼吸都停止了。 她慌忙搂住妖狐的脖子,像条虫一样,扭成一种不自然的曲线。 妖狐施展御风之术,在空中飞跃,灵活的足尖点过屋脊、树梢,要不是只恢复了三成法力,肩上还扛了个人,直接飞到山上都没问题。 唐澄澄这辈子从不曾离地面这么远,吓都吓死了。 「把我放下!」唐澄澄哭号着。 「闭嘴!」妖狐火大的吼。「妳想被地上的人听见吗?」 他现在飞得不够高,脸还是李海乔的样子,要是下面的人听到声音好奇往上看,那全城都会知道李家少爷是只妖啦。 「我会怕……」唐澄澄哭得涕泗纵横,「我们不能搭马车吗?」 当前有街道横阻时,他更是如禽鸟般,从人们的头顶上,直接飞越了过去。 「啊——」 妖狐一把摀住差点出口的尖叫。 「再叫我就把妳扔下去!」妖狐厉声威胁。 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的唐澄澄,将他搂得更紧,就怕他松手让她摔下去了。 「别搂得这么紧。」还要不要让他呼吸啊? 妖狐一拉开她的手,她立刻又黏回去,像溺水之人攀住救助者,根本是想同归于尽。 妖狐没法,只得先找了个无人空地落下,食指朝唐澄澄额心一点,「退。」 唐澄澄莫名的倒退好几步。 她惊疑未定的四处张望,双腿在坚硬的土上踩了踩,再跳了跳。 「我现在是踩在地上吧?」她总觉得人还虚虚浮浮的,似仍在半空中。 妖狐很不耐烦地道,「坐什么马车,妳是忘了刚才差点被溺死吗?」 唐澄澄闻言浑身一抖。 「可是在空中飞也很可怕。」 她都不知道原来妖还能飞啊,真是长见识了。 「我不会让妳摔下去的。」妖狐一把将人抓过来,「妳现在死了,我不知会受到什么影响,在魂真的换回来之前,我一定会保妳周全。」 那魂换回来后呢? 他会杀了她,他说过的。 所以现在要讨好他,让他愿意收她为奴婢,不要取她的命,然后顺便帮她医治爹的脚。 「手放上我的肩抓稳,不准再勒我脖子。」他警告。 「好。」她吞了口害怕的唾沫,鼓起最大的勇气将手放上宽肩,但当双躯相贴时,她仍是忍不住狠狠抖颤了一大下。 瞧她怕得面白如纸,浑身轻颤,妖狐叹了口气,不知是无奈还是不爽,或者皆有之。 凡人就是这么麻烦啊,胆小如鼠,又脆弱得紧,可现在不管如何一定得把她的命护得紧紧,不容丝毫闪失。 他现在根本是她的保镳了! 「真怕的话就把眼睛闭起来吧。」 「好。」唐澄澄立刻将双眼紧紧闭上。 「抓稳了。」 他提气纵身,转瞬间两人便消失踪影。 李海乔死亡的原因 他们约莫花了两个多时辰的时间才来到位于高山上的冰洞,中间,妖狐只休息过一次。 「这儿好冷喔,」脚踩在雪地上的唐澄澄双手搓臂,冷得全身发抖。「我们里头应该加穿棉袄再过来的。」光披个大氅不够暖啊。 「妳干脆把棉被带来吧。」 「如果可以的话。」 她露出希冀的眼神,好像希望他现在马上回李家拿棉被。 妖狐狠白了她一眼。 联袂进了冰洞,走了约莫一百来步,一道冰墙阻碍两人前进。 「怎么办?」唐澄澄手在冰墙上敲打了两下,「这冰墙看起来挺厚,很难打破吧?」 「无须打破。」妖狐不屑道。 只见妖狐一脸从容的掌心贴着冰墙,口中喃念有词,过一会,冰墙竟然融开了一个大洞。 「哇——」她忍不住发出赞叹之声。 「这墙我设的,只有我能进。」要不万一哪个不长眼的跑进来,把他的笛子「原料」给偷走怎办? 「原来如此。」唐澄澄恍然大悟。 少爷好像妖力蛮强的呢,不仅能飞,连冰墙都盖得出来。 那如果要弄死她,肯定跟捏死一只蚂蚁没两样。 她惊恐的颤了颤。 走过一条长长窄窄的通道,越入里,空气越稀薄冰冷,唐澄澄再也忍受不了那彷佛冻入骨髓的冷意,连牙齿都打颤了,一旁的妖狐倒是完全不以为意,连抖都没抖个一下。 「少、少爷……好冷……好黑……我快看不见你了。」 她双手在空中乱抓,一抓着他的衣服立刻挨过来,贴在他身上。 「我快冻死了,」她充满希冀的问,「你有没有办法让我暖和一点?」 「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现在主动挨着他是怎回事? 「都……反正也没人看到。」她早认命了好呗。 贞洁清白都给他了,就只为求一条活路,现在谁还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哼。」妖狐轻哼一声,右手掌心向上,一团明火赫然出现,照亮了前方的路,也暖了她的身子。 「你早该点火的,」唐澄澄不怕死的抱怨,「我刚还差点摔跤呢。」 「妳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敢当面抱怨我?」妖狐怒瞪。 唐澄澄早习惯他的三天一小瞪,五天一大瞪,反正在魂魄真的换回来之前,他不会对她怎样的,胆子也因此肥了。 反正只要让他觉得她是个有用之人,应该就会愿意收她为婢——虽然现在好像没甚么机会展现——就不用担心小命不保了。 「欸欸欸,你别把火弄小,很冷啊。」她抓着他的手腕,好像她也有法力似的,可以让火变得更旺。 妖狐轻哼了声,继续向前,当周遭环境忽然变得明亮时,妖狐熄了手上的火,同时,唐澄澄看到躺在冰床上,状似熟睡的李海乔。 「啊……」唐澄澄一个箭步向前,「真的是少爷呀……」 冰床上的男人生有一张俊美朗逸的白玉貌,肤色秀净,果真有谪仙之质,比她每日在铜镜上看到的,还要出尘几分。 「少爷本尊比较好看呢……」 唐澄澄的自言自语,很不幸被妖狐听到了。 他一个喷气,大步上前。 「妳刚说什么?」 唐澄澄心口一凛,连忙摀嘴。 她刚该不会不小心把心底话给说出来了吧? 「是妳这丑丫头的灵魂拖垮了我原本的美貌,还敢说李海乔长得比较好看!」 「这又关我什么事了?」 「灵魂的美丑会影响到肉体的样貌,这还要我教吗?」 「我只是个普通凡人,哪知道这种事!」顿了顿,她又不免好奇的问。「那你原本长啥样?」 不会是稍早那妖艳的模样吧? 「自是比李海乔好看上千倍。」他轻蔑一撇嘴。「妳临死之前,我会让妳看看我的真面目的。」 「什么临死?」她听到关键词。「你不是说让我当丫鬟的吗?」 当个妖就可以出尔反尔吗? 「贱命丫鬟惹我不爽当然是直接诛杀!」他面目狰狞、杀气十足。 「那如果我不想看九条尾巴,跟真面目,是不是就不用死?」唐澄澄举一反三。 「想得美!」 「这么难商量的?」唐澄澄觉得自己真苦命,当初没意图救人就好了。「对了,你也有姓名的吗?」 「妳问这干么?」妖狐冷眼横她。 「我好奇问问啊,你活了千年,一定有名字的吧?」 「妳个贱命的敢问本大仙名字?」妖狐一脚将她踹趴在地。 「是是是,我贱命,我没资格!」不说就不说嘛,干么每次出口就损人,还踢她。「咱们时间不多,你要不要先研究少爷的死有什么蹊跷?」 「都是妳胡扯瞎扯,浪费了我的时间。」 「你……」算了,时间宝贵,不跟他拌嘴了。「那你快看吧。」 妖狐目测李海乔的身体状况,从外观上并未有任何明显外伤。 既然无血染了衣物,可见并非受利刃等物所伤。 他扯开他的腰带,一把拉开衣领,一旁的唐澄澄吓得慌忙摀住眼,转过身去。 「你要脱衣服怎么不说一声的?」唐澄澄抱怨道。 「又不是没见过男人的身体!」 「我……姑娘家一辈子只能见一个男人的身体!」那就是她的郎君。 可是唯一一次的机会,被妖狐夺走了,呜呜呜。 「无聊!」他受够凡间的繁文缛节了。 妖狐脱掉李海乔的中衣,在赤身裸体上巡视一遍,没找着蹊跷之处。 李海乔死前拜托他找杀他的凶手,他当时没细想,还以为是被下毒、下药还是啥的阴险手段,可不管是靠药物还是利刃刺杀,身上都一定会有痕迹的。 想到那团不明黑雾,也许使用的不是一般手法? 妖狐闭上眼睛,再次张开时,赫然眼瞳已成金色,他再次仔细观察李海乔的身体,果然在胸口左下处,有个拇指大的暗影在体内浮动。 「看样子是被咒杀的。」 「咒杀?」唐澄澄纳闷,转过头来时,刚好看到李海乔的命根子,冻得青白青白的,吓得她赶紧蒙住眼。 「必是有个恨极李海乔之人,不惜以性命为代价,下诅咒杀了他。」 只是因为李海乔前世为仙,所以才未在咒杀的当下便死亡。还有时间跟他讨价还价。 「可是没听说过少爷与谁结怨啊。」听说少爷最是洁身自爱的。 「所以他才托我将这个人找出来。不过也许他心里有底,只是来不及听他的推论就一命呜呼了。」 「所以要找的这个人不仅是怨恨少爷,还要懂得咒杀之法?」 「对。」 「喔……」她恍然大悟的点着头。 「喔什么?妳知道怎么找吗?」 「不知道。」她头摇得跟波浪鼓没两样。 「在灵魂换回来之前,先别轻举妄动,对方既然是采咒杀之术,更是防不胜防,咱俩绝不可分开,懂吗?」 「懂。」唐澄澄用力点头。「对了,少爷,你刚说这下诅咒,要用性命做代价,也就是说下咒之人已经死了?」 「或是极致珍贵之物。」想有所得,就得付出代价。「下咒者应该还活着,要不这两天也不会受到袭击。」 「所以那人使用了最珍贵的宝物做代价。」 妖狐点了下头,「该回去了。」 想到还要飞两个多时辰,他就觉得累。 只有三成法力还是有差,真是累死人了。 循原路走回,过了屏障冰墙,出了山洞,两人忽觉一阵天旋地转,灵魂竟换回来了。 「换回来了?」唐澄澄吃惊地看着自己那属于男人的大手。 「所以时限只有三个时辰。」不是传闻中的半天啊。 「那是……要再来一次吗?」 要在山上野地苟合? 光想象就脸红啊。 「不然怎么回去?」难道用走的?「脱裤子。」妖狐命令。 「呜……」命苦啊。「可是这么冷,我衣服脱不下来。」她抓紧了保暖大氅,说什么也无法离开它。 「所以我才叫妳只脱裤子。」 只要上下两张小嘴结合在一起就行啦! 「这样的话……」唐澄澄忽地面色一变,踉跄往后摔倒,痛得哀哀叫。 熊妖 「喂!」妖狐急忙上前,才碰触到她的手,忽然就被阵疾风扫开。 竟然中了埋伏? 莫非是被跟踪了? 他实在太大意了。 还以为他用飞的就不怕有人跟踪,却忘了对方差遣的也不是凡物,趁着他功力才恢复三成,尾随其后,一起来到冰洞。 还好冰墙是他还是妖狐真身时所制,并下了层层关卡,若对方无法破解,表示功力不及,尚不用担心「笛子原料」受损,但眼下已是性命交关时刻,若唐澄澄死了,他也跟着玩完了。 所以他说什么也要将唐澄澄保护好。 他数次想要接近唐澄澄,对方像是识破他的意图,屡屡将他跟唐澄澄扫开,却是不杀了他们,像是猫逗弄老鼠,让妖狐气得牙痒痒。 而唐澄澄不知所措的跳来跳去,动作非常可笑滑稽,还问他能不能她把裤子脱了,然后他直接撞过来,看会不会刚好进了小穴。 这女人脑袋绝对有洞。 先别说命根子没硬,就算硬了,这样盲目的冲撞,不断掉才有鬼。 不知是第几次撞上石壁时,他不期然摸着了一颗石头。 那是他排列在洞口的咒石,是他设置的第一道关卡,一般的小妖因为咒石的关系,看不见这个山洞。 他暗抓握于掌心,站起身来,做了一个朝唐澄澄跑去的假动作,藉此确定对方的方位,将咒石朝对方扔了过去。 「啊!」对方大喊一声,现了形。 那是一只高大的棕熊,此时正生气的摀着被打中的脸,恼怒的吼,「妳是那只臭狐狸吗?」 棕熊怒指着妖狐。 熊妖在他们两个身上都闻到了妖狐的气味,无法确定到底哪个才是本尊。 妖狐暗想糟糕,这不是前不久跟他结下梁子的熊妖吗? 其实也没啥,就这熊妖费尽心思得了一个满满蜂蜜的蜂窝,被他偷了而已。 那蜂蜜甜的呢,光回想就满口生津。 唐澄澄看到那熊,吓都吓傻了,手下意识地举起。 「他!」 「她!」 妖狐与唐澄澄两人不约而同互指对方。 「明明你才是狐狸。」唐澄澄瞠目瞪着他。 「妳才是狐狸,我只是普通的姑娘家。」妖狐做作的做出娇羞状。 唐澄澄快吐了。 「那我两个都杀了,以报蜂蜜之仇。」熊妖大吼。 「你偷了人家的蜂蜜吗?」唐澄澄质问妖狐。 「不是妳偷的吗,臭狐狸!」 他是要把这锅扔到她身上? 之前还说什么他会在灵魂换回来之前护着她,根本是天大的谎言。 「你现在是怎样?因为打不过,所以想推我去死吗?」唐澄澄生气的走向他。「还说什么会保护我呢,都是骗人的!」 「我可不想冤枉惨死,臭狐狸,妳偷人家的蜂蜜还不快点还。」妖狐亦大步朝她走去。 「明明就是你偷的!」 「是妳!」 两人无视熊妖开始大吵起来了。 「不准吵,我把你们两个都杀了!」 熊妖举起前掌的瞬间,妖狐霍然搂住唐澄澄的腰,用力吻上她的唇。 熊妖见他们突然亲吻,吓了一跳,手势顿止,妖狐趁这个机会一掌打出去 「消障、消业、消恶!破!」 强力疾风自他掌心而出,朝熊妖冲去。 熊妖踉踉跄跄的险险闪开,妖狐把握换魂的最短时间迅速画符,束缚之咒如同一张网子,朝熊妖铺天盖地而来。 熊妖被困,难以动弹,气得大吼。 「我们先离开……」 妖狐话尚未说完,魂又换回,对熊妖的束缚之咒瞬间减弱,熊妖前掌挥来,打中唐澄澄,唐澄澄哀叫一声,朝悬崖方向滚了过去。 重伤 唐澄澄滚到悬崖边缘时,被急冲而至的妖狐及时拦住了。 他抱着她,大口大口喘气,两人都因过度的惊骇而面色苍白。 一旁的熊妖见他们如此侥幸,更是气得都要爆血管了,大吼一声冲了过来,将两人一起踹了下去。 唐澄澄惊慌的大叫,妖狐迅速吻了她,看准下方长在悬崖边的一棵横出绿树,脚尖借力,欲腾跃而起,不料背上突地一凉,爆裂般的剧痛炸了开来。 悬崖上的熊妖一脸得意,他刚丢下去的石头让目前是李海乔身体的妖狐背上此时是一片血肉模糊。 这一个冲击不仅耽误了施术时间,两人更因此直接撞落在绿树上,树木受不住二人急坠的体重,应声而断,两人直直坠落了崖底。 布满杂草与树木断枝的土地就近在眼前,依这样的冲势落在地面,绝对无一人能幸存。 自妖狐背上溢出的血已将两人的衣物都染透,为妨两人刚好在坠地时换魂回来,无力回天,妖狐抱着姑且一试的想法,血色尽失的苍白嘴唇持续贴在唐澄澄的嘴,单手结印,下方杂草迅速生长,交迭缠绕,成了一张柔软的床。 当两人摔跌其上,草床稳稳地乘载,弹动着卸去冲势,同时,旁边的树木弯了躯干,枝枒延伸,交相缠绕,将两人密密包裹起来,连阳光都透不进来。 唐澄澄一直是惊恐地看着他做的这一切,也晓得他目前性命垂危。 「你有办法救自己吗?」唐澄澄哭着问。 「别分开。」妖狐将唇贴回去,连说话时,唇瓣都在她的上头摩娑。「身体换回去,妳受不了的。」 这妖狐平常对她大呼小叫、斥责嘲笑踢打从不曾少过,可在这个生死交关时刻,他不换魂却是因为她会「受不了」? 唐澄澄蓦地一愣,心口一暖,一抹异样情愫窜流而出。 「那你的伤怎么办?」 小手碰触到他背后的伤口,满手黏腻,可见伤势严重,她哭得更厉害了。 「我的法力已耗尽,得休息一会。」 毕竟接吻仅能回一成功力,能做的有限。 过往,那只熊妖妖力远不及他,常被他耍着玩,但这时失去大部分法力的妖狐无奈处于弱势,加上还有个唐澄澄要顾,能够保全两人性命已是万幸。 他抱着她的头,不住喘气,就算眼前一片昏暗,唐澄澄也看得出他眼神已经有点涣散,面色难看。 「可是你一直在流血。」让她好心慌。 「死不了的。」 再怎么说他还有千年妖气护体,但唐澄澄只是一介凡人,这样的伤势她撑不了多久就会挂了。 「如果我们交合的话,状况会好一点吗?」唐澄澄抱着一线希望的问。 「会。」他喘气的频率加快了,眉头因疼痛而咒得死紧。「虽然无法治疗完全,但至少止得了血。」 但若是要完全康复,就得仰赖他的属下——胡狼了。 「那我们得交合。」唐澄澄强打起精神,小手在他身上摩娑,「告诉我怎么做。」 想办法交合(微H) 之前都是妖狐开始的,她只是被动的承受,根本不晓得该怎么让两人完整交合在一起。 「妳得想办法让它硬。」 「硬吗?我知道了。」 唐澄澄现在也顾不得什么姑娘家的矜持了,救人如救火,如果不让魂魄长时间回到自己身上,别说妖狐了,可能连她都有性命之忧。 她摸索着解开腰带,拉开衣襟,再翻起肚兜。 她记得在马车上时,妖狐就是这样做,然后当时是李海乔的她身体起了很奇怪的变化,一种莫名的、想要吸奶的让人羞耻到不行的冲动。 「来。」她作势把乳头塞进他嘴里。「吸它。」 「别闹。」 妖狐拍掉她的手,将远离的螓首一把拉回,唇持续贴合。 「哪错了吗?」 明明受着重伤,打人怎么还是那么疼? 「我离开妳的唇,等等魂就换回来了。」 「那、那怎么办?」唐澄澄着慌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直接去摸命根子,它受到刺激就会硬了。」 「好。」 还好她还知道命根子的位置在哪。 沿着平坦的小腹而下,还没来到双腿之间,手能摸得着的长度就已经到极限了。 由于嘴巴不能离开,唐澄澄的个子又比妖狐娇小许多,人又是被他压在身下,要抓着那东西实在有些困难。 可他是背部受伤,又不好叫他翻身,唐澄澄只好询问他可否侧躺。 侧躺时的背脊微弯,比较好构得着,而且也不会压到伤口。 「嗯。」妖狐勉为其难的答应。 两人在狭小的空间艰困的动作,妖狐的背不小心碰到树枝,疼得轻哼,浓眉几乎锁在一块。 这样的姿势,唐澄澄果然手可以伸得比较长了。 她掀开厚重的衣襬,钻进亵裤内,总算摸到那物事。 唐澄澄小手抓着,不知该怎么做,她想到人的皮肉被掐就会肿,搞不好这样做就会变硬变大了,于是往命根子掐了下去。 「啊!」妖狐疼喊了一声,「妳在做啥?」 她是不是掐了他? 「不是掐了就会肿了吗?」唐澄澄不知所措的低下眉眼,觉得自己八成做错了。 她是趁机报复吧?妖狐不爽的猜测。 「妳得上下套弄。」决定秋后再来算帐的妖狐不耐烦道。 「怎么个上下套弄?」 「妳娘没生脑袋给妳吗?」 「没脑袋的话,你哪来的嘴巴可以亲?」 办事不行,顶嘴倒是挺厉害的,她娘根本只生了张嘴给她吧? 妖狐没好气的手把手教导。 「这样子……套弄……」 他抓着她的手,带领着握住肉屌,上下来回。 「噢噢,我懂了。」 「大力一点,没吃饭啊……妳抓那么大力干啥,是要折断它吗?再小力一点……这样又太小了,再稍微大力一点……我说稍微,妳施力那么重干啥?……好,就这样,快一点,再快……嗯嗯喔喔……」 随着小手终于抓握到施力度与速度,快感也越来越明显,使他不由得发出呻吟,虽说当身体因快感而用力时,血也喷得更快就是了。 他忘神的抓着唐澄澄的螓首,不住热吻娇嫩的唇瓣,将一对粉唇吸得都肿起来了,唇内的小舌纠缠在一起,相互缠绵追逐,她被吻得同样气喘吁吁,神智已经不清,浑身发热,胸口胀得难过,曾被狠狠临幸过的小穴散发着痒意,她下意识扭着双腿,摩擦小穴,想解那份痒,却是让裤底更湿了。 「行了!」 妖狐迫不及待地拉开她的手,拉下唐澄澄身上厚棉做成的裤子。 「把腿张开。」 这道命令让唐澄澄的小穴莫名的酥麻了下,淫水淌得更多了。 张开的腿间是已然湿漉的小穴,妖狐顶上,在花唇蹭了满柱身的湿意,再推开紧闭的层层皱褶,一举入内。 「唔嗯……」唐澄澄呻吟一声,难以言喻的舒爽感弥漫开来。 两人一交合,妖狐立刻可以感觉到身体里注满了力量,已有足够的法力为自己止血,并修复表面的伤口了。 只好自己寻求安慰(微H) 他自小穴内拔出肉棒,盘腿端坐,聚精会神,准备医治背上的重伤。 不晓得他要做甚么的唐澄澄以为他是要换姿势,摸黑爬了过来,小手握着微湿的肉棒,对准小穴,就坐了下去。 「嗯啊……」紧致的小穴再度被撑开,穴肉强烈感受到摩擦的快意,她不由得轻声呻吟,本着先前的经验,扭起腰,吞吐身下肉棒。 「啊……」肉棒在她上上下下的耸弄,越来越大,让她满足的嘤嘤呻吟。 这运功治伤,得专心才行,但有个女人用她紧致到销魂的小穴搅弄着他的肉棒,还在他耳畔娇吟个不停,这叫他怎么聚精会神? 「妳干么?」 唐澄澄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交合不就得这样吗?」 早上两人就是这样摆弄了很久的啊。 虽然姑娘家的矜持让她很不想承认,可是男人的那根插在水穴里时,还真是难以言喻的舒畅爽快,比被蚊子叮咬时,手指挠痒还要爽…… 「只要有进去就行了,后面的不重要。」 「什么意思?」听不懂啊。 「就是只要我曾进去妳的体内,就是交合了,不用其它的动作。」 「那……那你干么……早上的时候一直……弄人家?」 害她以为这些都是必经的过程。 「就只是顺便而已。」 「顺便?」啥意思? 「妳别问那么多,我得疗伤,妳这样吵我,我无法专心。」他喝令,「下去!」 「噢。」 唐澄澄闷闷应了声,从他身上爬了下来。 她被熊妖又摔又丢的,人也累着,便自行寻了空位躺了下来。 在被树枝与杂草包裹的空间里,双眼适应黑暗的她隐约可以看到妖狐像座佛端坐着,眼睛似乎也闭上了,倒是肉屌依然生气蓬勃的竖立。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好想再爬到他身上去,把那根大肉棒放进小穴内,抽插个痛快。 她怎么可以有这么无耻淫贱的想法呢? 她摇着头,试图挥掉脑中的绮思,用力闭上眼睛,叫自己睡觉。 可是小穴好痒…… 不仅小穴,乳头好像也痒起来了…… 背上也痒、小腹也痒…… 到处都痒啊…… 谁来帮她抓抓…… 唐澄澄不晓得妖狐在她体内射精时,把属于狐勾引人的媚毒也射入了她的体内,入了子宫,扩散到全身,平时没事,一旦碰触到男人的那话儿,没尽兴就会全身搔痒难耐,而且还只对妖狐有感觉。 那是狐妖平时在诱惑异性、让异性对牠们迷恋,无法离开的一种毒,染了毒的唐澄澄辗转反侧,难以安睡,情难自制的将衣襟拉得更开,肚兜掀到胸口,搓揉奶子。 「唔……唔嗯……」 她呼呼喘着气、呻吟,指尖拉扯乳头也不会觉得羞耻了,捻揉最敏感的顶端,身子一颤一颤,她扭着臀,感觉小穴像万蚁钻动的痒。 她需要揉揉…… 需要戳戳…… 她弓着腰,手指大胆的探入已是淫水泛滥的小穴,前前后后抽插。 不是…… 不是这样…… 她总觉得搔不着痒处,但刚脱离处子之身的她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妳吵死了!」 被她的呻吟声吵得无法专心的妖狐怒目瞪视。 这女人把他弄得浑身欲火勃然,别说专心了,血还喷得更凶,下方的草床都被血染得湿答答的了,再这样下去,他就算恢复十成法力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对不起,我……那里好痒……」唐澄澄难为情的咬着下唇。 「才用过妳一次就变得这么淫荡?」妖狐斥责。 其实已经多年没碰过女人的妖狐压根儿忘了狐妖在敦伦时,会对异性下媚毒,还以为唐澄澄是个故作矫情的天生淫荡胚子,才做过一次就变得毫无羞耻心了。 唐澄澄咬着唇,顿时羞怯得无地自容。 「妳出去吧,妳这样吵,我根本无法疗伤。」 妖狐朝她背上轻轻一推,眼前的树枝突然开了一个洞,唐澄澄转瞬间就被推出了树窝,回首时,却甚么都看不见,好像那树窝凭空消失了。 樵夫 “少爷?”唐澄澄惊恐的喊,左顾右盼。”你在哪?我看不到你!” “我让树窝隐形了,妳在旁边待着,好了我会唤妳。”他不忘叮嘱,”别乱跑。” “噢。” 没看见妖狐让她觉得很是不安,却也只能照着他的话做。 冬天的寒风吹拂过发胀的乳头,她竟觉得有些舒服,多少缓解了乳头上的痒意,但这并不能化解她被挑起的毒。 顾盼四下无人,她咬着下唇,蹲在地上,暗暗再把手指放进嫩穴里,模仿男人阴茎抽插的动作,但无法被满足的小穴,感觉更是痒了。 是手太细了吧。 她猜测。 说来虽然害羞,但她想要一个大棒子放进嫩穴,用力得……摩擦摩擦啊…… 她被强烈的欲望折磨得头发昏,眼神迷离涣散,竟忘了妖狐的交代,朝着树林方向走去,想要找一个可以替代妖狐的东西来满足不断流着淫水的小穴。 要跟少爷一样大、一样粗的才行呢…… 她恍恍惚惚的寻着走着,不知不觉走远了。 一道人影突然窜了出来,将她骇了一跳。 “姑娘怎么会一个人在这?” 那人是个樵夫,背上还背着篮柴。 唐澄澄的衣衫此时是不整的,衣领大敞,肚兜凌乱,隐约看得见嫩白的肌肤。 不仅如此,媚毒使得唐澄澄的眉梢眼尾透着娇媚风情,不过是斜眼一睨,就像在勾搭男人,勾得男人心痒痒。 这辈子只碰过自家娘子,难得看见这样富有风情的姑娘,樵夫看得是眼发直,跨间的男性瞬间耸立了起来。 “我找东西……” 她看到柴夫的跨间突起了一个小帐篷,却完全没有想上前碰触的欲望。 她脑子里充斥着妖狐,还有那话儿。 她难受啊…… “找啥东西?” “替代少爷的东西……少爷现在正忙着……没办法……得找替代品……” 她突然朝柴夫走来,垫起脚尖,抽出柴篮中的一根木柴。 这柴火又粗又大,手指无法完全圈起,似乎跟妖狐的差不多呢。 她握着柴火端凝,却还是未升起把木柴放入小穴的想法。 她把柴火扔回去篮子,继续四处找着。 唐澄澄的理智被一直折磨着她的欲望给控制了,压根儿没发现现在的自己对男人来说,根本是主动送上门的美食,眉眼之间散发着动人的娇媚之气,粉唇嫣红,双眼溢满迷离水气,足以让柳下惠当场变成狼。 更别提她还衣衫凌乱,摆明就是邀请男人的凌辱。 “姑娘莫不是想要哥哥的肉棒吧?” 樵夫一举掀开了衣襬,露出他的肉屌。 他的尺寸跟妖狐自是无法比拟的。 唐澄澄不害臊的睨了一眼,摇头,”太小了。” “啥?”自尊心大受打击的樵夫顿时怒不可遏。”什么小!它只是还不够硬,哥哥等等就让妳欲仙欲死,看妳还说不说它小!” 樵夫丢下柴篮,朝唐澄澄扑了过来。 变成猪头了 樵夫身形不是很高,但够健壮,一把唐澄澄压在身下,就箝制得她动弹不得。 “你要做啥?”唐澄澄惊恐的喊。 她感觉恶心,好恶心好恶心! 全身上下难以言喻的痒意莫名在瞬间消失不见,对于樵夫压在她身上的身体,抓着她的手,箝着她的脚,还有不知几天没洗澡的汗臭味,都让她恶心的想吐。 “我要让妳知道我的屌有多大!” 说罢,樵夫没打算客气,直接就来,抓着她的裤头往下用力拉扯。 “不要!”唐澄澄哭喊着奋力挣扎,”放开我!” 她使尽了吃奶力气,朝樵夫的脸狠狠抓下去。 “啊呀!” 指甲刮伤了眼皮,樵夫痛得摀脸,人坐了起来,唐澄澄赶忙趁这个机会,翻身欲逃开,可她才爬了两步,人还无足够的空间站起来,樵夫已经半瞇着痛眼,恼怒的抓住两条小腿,一把拉了回来。 “该死的女人,非要我动粗!” 樵夫高举起拳头,狠狠朝唐澄澄的脸揍了下去。 “啊!”唐澄澄一边的脸颊立刻肿了起来。 只揍一拳还不解气,樵夫连续揍了数拳,唐澄澄的脸上沾满鼻血,眼睛、脸颊都肿得像猪头,樵夫才停手。 她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人已是半昏迷,连动根手指头的力气也没有,更别说反抗了。 “早点乖乖的就不用吃苦头了!” 樵夫胡乱抹掉手上的血渍,两手抓住唐澄澄的衣襟,大力拉开—— 一阵旋风猛然扫过,樵夫瞬间飞上了天,撞在一棵大树上,往下落的身子刚好掉在一棵被拦腰砍断的树上,尖锐的上端刺进他的身子。 “呜……咳咳咳……”垂死的樵夫呕出了血。”救……救命……” 妖狐连看都不看樵夫一眼,站在唐澄澄身边,居高临下望着气若游丝的姑娘,面上浮现恼色。 他才刚止住血,心口突然一阵没来由的慌,像是谁在身体里头注入了恐惧。 他直觉判定是唐澄澄出事了。 顾不得伤重的身子,飞快的钻出树窝,身子自然的朝着某方向飞跃而去,完全无需思考。 他很快地看见唐澄澄,正被某个”彪形大汉”压在身下。 在那个瞬间,他不知怎地因对方的外型十分不爽,尤其在看到男人打算脱掉唐澄澄的衣物强暴她时,怒火攻心,下手顾不了轻重,樵夫的下场更无心理会。 “不是叫妳不要乱跑?”他斥道。 瞧瞧人现在变成怎样了! 本来就只能算清秀的脸蛋,现在连清秀的优点也没了,而圆润可爱的眼睛也瞧不见原来灵动的模样了,鼻孔都是血,也不知道鼻梁有没有歪…… 他很是不爽的弹舌。 妖狐弯腰,把人拉起来抱着,轻托着她的背,让她肿胀的脸靠在肩上。 “对不起……” 他听到她喃喃道歉。 “知道要抱歉就该听话!” 没听到她应声,低头,才发现她已经昏了。 妖狐摸摸她肿胀的脸颊,叹了口气。 真是自找罪受。 他聚精会神,口中喃念咒语,一道金色光芒在指尖迸现。 手指拂过唐澄澄肿胀的眼睛,来回绕圈,慢慢的,眼皮变得平坦…… “唔!”妖狐闷哼一声,背上一阵疼,可见伤口又喷血了。 自己的伤还没完全治好,现在还得再照顾一个伤者。 手摸上她小巧鼻头,很想用力掐下去给她一个惩罚,但见鼻血还在冒呢,只好叹口气松手,再度为她医治。 幸亏鼻梁未歪,也没断掉,否则动到筋骨内脏的伤势,只有胡狼才有办法医治。 肿成猪头的小脸总算好了八成,但他好不容易止住血的背伤又汩汩冒着血,流了一地。 “少爷?” 唐澄澄清醒了过来。 “醒了?” “少爷!”唐澄澄哇的一声哭倒在他怀里。”刚才、刚才好可怕,有个男人他想要对我乱来!” 仓皇的小脸东张西望,就怕樵夫还在附近。 没想,竟让她看到一具插在树上的身体,貌似已经奄奄一息。 她吓呆了。 妖狐立刻把震惊的小脸扳回来。 “少爷,那个人……” “扶我回去。”他打断她。”我背伤裂开了,无法走路。” 这当然是谎言,他没有虚弱到连走路都没办法,甚至把唐澄澄抱回去都不是难事。 但他不要她把注意力放在那尸体上。 她是普通凡人,一个十六岁的女孩,精神上受不住一个人为她而死的。 “少爷,你是因为我才伤口裂开的吗?”唐澄澄泪眼汪汪。 “废话!” “对不起,少爷!”她又哭得涕泗纵横。 “知道对不起就乖点。” “我以后会乖。”她哭着发誓。 最好会乖。 妖狐没好气地想着。 唐澄澄小心翼翼的把妖狐扶起来。 临走前她又忍不住看了那个樵夫一眼。 “他死了吗?”她提着心问。 “我流了这么多血都没死,他当然还活着。”妖狐说着谎。 “那就好。”唐澄澄松了口气。 她扶着妖狐回到树窝。 “我看妳睡吧,省心。” 妖狐在她眉间上一点,瞬间失去意识的唐澄澄身子软了下来。 他快手扶稳,轻轻放下。 没一会,轻微的平稳呼息声传出。 ——总算可以专心疗伤了。 妖狐的下属 “狼,狼,找到了没、找到了没?” 一只大小与猫咪相仿,黄色皮毛上的黑色斑点与豹纹相似的山猫,轻盈的在树梢上跳动,最后跃落树下,来到一匹金色胡狼面前,须臾,山猫站了起来,拟成人型,只是头上的耳朵与粗长的尾巴仍无法隐藏。 胡狼面色凝重地在原地绕着圈圈,似乎在确认什么。 “气味就在这附近。”胡狼抬起头,在空气中嗅闻。 明明闻到了”主子”的气息,为什么还是这么淡的让人心惊? 胡狼的心因为忧虑而砰砰直跳。 他与山猫都是妖狐的属下,缔结了誓约也签了契,所以当妖狐发生危及性命的重大危机时,两人立刻有所感应,却因为妖狐的气息衰弱,花了两天仍找不到行踪。 山猫小巧的黑色鼻子在空中嗅了嗅。 “这儿似乎是最强烈的、最强烈的了。”山猫蹙着眉头道。 这儿是天朗山的山崖底下,附近有条溪河经过,孕育了各色物种,大树参天,各式植物丛生,不时可看到小兔子一溜烟钻过灌木丛。 胡狼再往前走了会,忽然心脏强烈的跳动,浑身毛发直竖,他拔开了腿,往前飞奔。 幻化成人型,却还不太会用两条腿走路的山猫见状急急忙忙要跟上,却是左腿拌右腿,结结实实摔了一跤。 “哇啊!”修行年岁不过两百年的山猫因额头的擦伤而大哭。 “快跟上!”胡狼回头喊,毫无同情心。 “呜……”山猫很委屈的擤了擤鼻,干脆回复猫型,利用她娇小个子的优势,在矮树丛中穿梭,很快地就追上了胡狼。 才想跳到胡狼身上搭个顺风车,胡狼忽然停步,她一头撞上去,”唉呦”一声,眼冒金星。 “在这。”胡狼瞪着前方。 有心人才会发现这个地方莫名的好像少了一块。 杂草丛生的山崖底,这儿却像是被刮掉了一块草皮,连从山崖钻出的树枝,也少了一半。 由于缔结过生死契约,所以胡狼与山猫在这空了一大片的奇怪之地上,可看到微光。 那是妖狐所下的隐身咒。 山猫上前,小小的爪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有东西盖着主子耶盖着主子!”山猫歪着头,有些纳闷。 胡狼猜莫不是妖狐使咒前,心智乱了,才会连周遭的东西也一块下咒隐形,才使得这个地方诡异的少了一块? 胡狼站直身,闭眼念咒语,一会儿,他的尖尖耳朵像似融化般成了贝壳状的耳型,屁股的尾巴缩了进去,健美的身躯往上抽长,成了一名有着细长双眸,俊美的面貌上带着些许阴郁的翩翩美少年。 他将手放在隐形的树棚上,喃念着解咒法。 通常妖狐使的隐身咒他想要破解,必得费一般功夫,没想到这会竟然两三下就破坏,如蛋般的树窝现了型。 “蛋、蛋!”山猫指着树窝,很是兴奋。 一句话总爱说上两次的山猫,让胡狼很不耐烦,他真不懂鲜少收下属的妖狐干么挑了这只吵死人的家伙。 而且还说她这样吵很可爱?! 是可恼欠人爱吧! 胡狼从腰间抽出刀,小心翼翼的劈开树棚,他不敢以法力破坏,就怕不小心伤了里头的妖狐,山猫见状,张大了嘴撕咬树枝。 因树枝坚韧,山猫一边撕咬一边发出吼吼的叫声。 当在玩啊? 胡狼不客气地瞪了她一眼。 当他们断开树枝,看到眼前景象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们心中最崇高的主子,竟然成了一个女人? 主子变成女人了?! 更让他们惊愕的是,主子不仅变成了女人,法力甚至微弱到几乎感觉不出来了。 更别说脸上还青青紫紫的,像被挨揍过。 想当年,他们会心甘情愿臣服于他,就是因为差点被打成一团烂泥,换言之,他们是被妖狐强大的法力所征服的。 但现在的妖狐竟然连他们都不如,根本与普通人无异了…… 他们虽是妖狐的属下,但平常鲜少跟在他身边。 妖狐这个人喜独来独往,一年内找他们的次数,五指扳开来都嫌太多,倒是山猫那家伙技不如人,又爱挑衅,妖狐救过她的次数手脚全用上都不足数。 胡狼有次建议妖狐跟山猫解约,但妖狐却嫌他多事。 “这样不是很好玩吗?”妖狐一脸不在意的说,看起来像是乐在其中。 胡狼常觉得,他无法理解山猫,但更无法理解他的主子。 现在,他伟大的主子身受着伤,躺在一个男人怀里,而那个男人似乎也有妖狐的气息? 这是怎么一回事? 胡狼百思不得其解。 当他在思索可能的前因后果时,一向不喜欢用大脑的山猫已经动手拔除唐澄澄背上,用碎裂的衣服做成的的绷带了。 唐澄澄身上可见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看得出来治疗过,但未彻底。 胡狼低头在伤口上审视,判定这样的伤口妖狐无法完全处理好的原因,除了自身法力衰退以外,伤他之人必不是平凡人,在动手伤人的同时,还下了恶毒的咒法。 若是陌生人,胡狼肯定不予医治,但这个人身上有主子的气息,又跟主子抱在一块,为了预防万一,他还是决定动手救治。 “有伤、有伤。”山猫抬起头对胡狼道。 “小事。” 胡狼所属一族,在妖界以医术闻名,当年他被妖狐打摊在地上,对他产生崇拜之意希望被收为下属时,妖狐一脸不屑地要他滚。 但是当他说他深谙医术,将来必有用处,妖狐那双金色的瞳眸瞬间光芒绽放,差点闪瞎了他的眼。 然后他们就缔约了。 如果说,妖狐收人的标准在于用处,那他收山猫干么? 这家伙才两百年修行,嫩得跟豆腐没两样,又没什么长处,唯一特色——吵死人! 着实理解不能的他,甩甩头,不再胡思乱想。 割开唐澄澄身上的衣料,他动手施法救治——刮掉腐肉,清光她身上与血液里头的咒毒,花了约莫半个时辰,薄痂覆了伤口,唐澄澄苍白的脸庞才恢复了血色。 “换主子换主子!”山猫指着妖狐。 胡狼拿了瓶药膏出来,抹在妖狐的脸上,一阵清凉渗入肌肤,脸上的瘀青在转瞬间全数消失,妖狐也终于醒来了。 “哼,现在才来。”妖狐半开玩笑指责。 “主子,这人是谁?”胡狼指着唐澄澄问。 “这是我的身体。” “主子的身体?”胡狼诧异,山猫更是瞪大了一双圆眸,乌溜溜的眼珠子滚了下来,她连忙捡起塞回去。 后来经过妖狐说明,他们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们的主子,竟然为了救一个凡人,弄掉了自己的身体? 这事若传出去,他们三妖还有颜面在妖界行走吗? 虎落平阳被犬欺 唐澄澄醒来时,头上遮蔽的树棚已经分开,阳光刺眼得让她忍不住抬手遮蔽大半阳光,方能张眼。 “妳醒了妳醒了!”忽然有道愉悦的声音在唐澄澄的左手边哇哇乱叫。 她纳闷循声转头,赫然看到一个个子小小的,约莫是十岁娃儿高度,头上冒着毛茸茸的三角形耳朵,屁股还晃着一条尾巴,两只眼睛圆不溜丢,几乎没有眼白的可爱小人。 这是妖是鬼? 唐澄澄心头惊骇,迅速起身,靠向崖壁。 “少、少……少爷!”他人跑去哪了? “妳要找谁?妳想找谁?” 小人朝她走来,姿态有些摇晃,好像不太习惯双脚走路。 该不会…… “妳把少爷吃了?!”唐澄澄面色瞬间苍白。 “谁被吃了?” 一颗小石子直直朝她额心而来。 “唉唷!”她疼得抱头。”少爷,你没死?” 她又惊又喜的看着在前方不远处,一派悠闲坐在地上的妖狐。 “一只才两百年修行的山猫吃得了我?”是要笑掉众妖大牙吗? 况且这山猫虽然已经活了两百年,但实际修为根本不足,顶多百年功力而已,想杀他,下辈子都没可能。 “但你现在没有我,就变成一个平凡人了啊!” “是因为妳才变成平凡人!”前因后果讲清楚! “对了,你的伤没事吧?” 想起他身负的重伤,唐澄澄不免担忧,不过看他还能弹石头打她,应该是没大碍了吧? “现在的伤是在妳身上。”都三天了,魂早换回来了。 “噢。”唐澄澄摸了摸背,感觉像不曾受过伤似的平滑。”这是好了吗?” “都过三日了,当然好了。” “过了……三日?!”唐澄澄大吃一惊。 也就是她睡了三天? “给妳给妳。”山猫递了一个皮囊给她。 唐澄澄望向妖狐,确定他没有否定之意,方才接过,并打开了束口。 里头装的是干净的水。 她的喉早就渴得干痒发疼,仰起脸,一饮而尽。 “好喝!”她用力抹干唇上的水渍。 “过来处理食物。”妖狐朝她勾勾手指。 “食物?”一听到这两个字,她便饥肠辘辘了。 三天没吃,胃袋早就空了。 来到妖狐身边,才发现他跟一个身材高瘦精壮、面貌俊美的少年,正在绑架子……不,应该说那个陌生少年在绑架子,他在旁边单手撑腮指挥。 “东西在那。” 妖狐手指着胡狼身后的兔子,一共有三只,都已经死掉了。 “有刀子吗?”唐澄澄问。 “狼。”妖狐点了点下颚。 胡狼抽起腰间的刀子,睨了她一眼,才交与她。 那眼神,带着轻蔑。 “她是猫,你是狼吗?”压根儿没注意到他眼神中的蔑视的唐澄澄好奇的问,”你们也是修行千年的妖吗?” “不要随意跟他们套近乎!”妖狐鄙夷道。 好奇问问也要骂人? 唐澄澄朝妖狐丢过去埋怨的一眼。 瞪他? 妖狐抓起一颗石子作势往她头上扔。 唐澄澄立刻双手交叉挡在额前。 “你丢我,我就亲你!”唐澄澄威胁道。 这样痛的人就是他了。 妖狐五官瞬间扭曲。 好家伙敢威胁他! 石子在妖狐手中不爽地转了转,最后还是扔回地上去了。 胡狼低下头去,掩饰眸中的悲催。 主子竟然沦落到被个普通凡人女子威胁而且无法反抗。 实在是太难过了…… ☆ 存稿已经差不多了 从明日开始,一日一更 若是收藏跟珠珠满百就加更唷 求珠珠,求收藏,爱你(*′?`)~? 我懂 一旁肚子饿得要命的山猫插嘴,”我要吃兔子、我要吃兔子!” 山猫蹲在她旁边,拿起一只兔子就要啃。 “还没煮熟,不能吃!”唐澄澄立刻抢回来! “为什么要煮熟为什么?”山猫不解。 “食物本来就应该煮熟啊!” “为什么为什么?”山猫还是狂问为什么。 “因为……”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唐澄澄实在不知该怎么解释,只好反问,”你们吃东西都不煮熟的?” “当然是扒了皮直接咬。”一旁的妖狐凉凉道。 “那你干么叫我来处理?”唐澄澄没好气。 “因为妳是人类只能吃煮熟的东西。” “原来你是为我着想?”唐澄澄剎那间还真有那么一点感动,因而泪光闪闪。 虽然他脾气炸,但看在为她着想的份上,还是把他放进”好人”的范围里吧。 “因为我现在也是人类,不得不吃煮熟的东西!”谁为她着想来着,想太美! 前言收回。 唐澄澄垮下了小脸。 “喔!”干么语气突然变得那么凶?对她好一点是会死吗?”那我是不是要分成两份,一份煮熟,一份给他们生吃?” “不用,全都煮熟。” 事实上也是妖狐这几天住在李家,吃惯了山珍海味,对于未烹煮过的生食,嘴变得挑剔不想吃了。 “这附近有水源吗?肉得洗一洗,还要放血拔毛。”唐澄澄左顾右盼。 “山猫,妳带她去。”妖狐努了努下巴指示。 “好!”山猫点头。 “妳叫什么名字?”唐澄澄见山猫可爱,忍不住想再跟她亲近些。 “不准问!”妖狐厉声道。 “不能问吗?”唐澄澄一脸困惑的看着妖狐。 “问妖的名字是大忌。” “为什么?” “问为什么也是大忌。”妖狐语气充满不耐。 “好啦,我不问了。”小气。”那我也叫妳山猫?” “我要吃东西,我要吃东西!”山猫因肚饿而不断的嚷嚷。 “妳再等一下,处理完弄熟就可以吃了。” 唐澄澄见她走路不太稳,猜测该不会平时习惯四只脚走路,所以用两条腿重心会不稳? 她贴心的牵起山猫的小手,配合她的步伐,缓缓朝水源地而去。 难得有人牵她的手走路,山猫抬头看着唐澄澄,笑得灿烂。 好可爱啊…… 唐澄澄的心都要被融化了。 “妳小心走喔,别跌倒。”她语气温柔的像在跟妹妹说话。 “好。”山猫点了点头。 真是太可爱了。 唐澄澄觉得自己快变成一摊水,融化在地上了。 正在组烤肉架的胡狼抬眸,眼前的千年妖狐正注视着逐渐远去的背影,眸中有着沉思。 “主子。”胡狼拉回他的注意力。 “嗯?” “让我跟山猫保护你。” 胡狼是个不爱说话的妖,开口只讲重点,不过他也是个啰嗦的妖,很爱给主意,妖狐常觉得他烦。 “我早有此意。”不过这次的提议他是赞成的。 妖狐平日素喜独来独往,就算收了属下也没让他们跟在身边,各走各的路,但现在的情况不同,他就算跟唐澄澄交合过也只能使出三成法力,时间一过就变废物凡人,虽说每隔三个时辰交合一次,就能一直维持灵魂在正确的身体内,但交合又不像接吻那般简单,谁知类似熊妖刚好出现在他们灵魂换位的事件会不会再次发生。 而李家现在可说是个龙潭虎穴,有胡狼跟山猫帮他盯着,才能安全度过这一个月。 等他法力恢复,他一定将主谋者揪出来大卸八块! 得到妖狐首肯,胡狼继续架烤肉架,妖狐便在一旁打着小盹,一直忙碌到唐澄澄她们回来时才完成。 “不过是个烤肉架,你干么造得这么华丽?”妖狐一看到那个编得精巧稳固的烤肉架,嘴角抽了抽。 胡狼这人爱化简为繁,几根棍子便能完成的事,他跟造屋子一样讲究。 “哇,好漂亮的烤肉架。”唐澄澄赞叹不已,”这可以一次烤三只兔子吧?” 三根横杆等距相同,手摇的部分以藤蔓编织出符合手握的弧度,更利于转动。 “生火生火,烤兔肉烤兔肉。”山猫流了一地口水了,手上抱的东西滚了下来。 “那是什么?”妖狐好奇的问。 “果子果子。”山猫扔了一颗给妖狐。 妖狐一口咬下,五官立刻皱成了一团。 “好酸!”他牙齿都要发疼了。 “这是要调味的啦!”唐澄澄把他差点扔掉的果子抢了过来。”这儿没有调味料,只好靠果子的酸度来增加风味了。” 果子是在处理好兔肉回来的路上看到的。 淘气的山猫轻盈飞跃树上,抓了一颗啃下,面部表情就跟妖狐一模一样,却给了唐澄澄灵感。 她用刀子将果子切成半,将果汁挤在兔肉身上,均匀抹开。 瞧她娴熟的处理,胡狼忍不住别过头去。 明明是个大男人长相,手部姿势却是轻柔,还翘起了根小指头,说话又常尾音上扬,语气透着爱娇,实在让他接受不能。 妖狐淡瞥了胡狼一眼,眼神透露着—— 我懂。 更别说,那还是他的身体啊! 胡狼生好火后,将树枝穿过兔子的身体,架在烤肉架上,缓慢地转动。 “等填饱肚子我们就上路。”妖狐道,”山猫与胡狼跟我们一起走。” “喵。”山猫愉悦地喊了声。 “他们要来保护我们吗?”唐澄澄好奇的问。 “保护的是我,妳是什么东西?”妖狐斥道。 “我是拥有你身体的人。”唐澄澄不疾不徐的回嘴。 “……”等灵魂换回来后,他还是把她杀了,眼不见为净好了。 始乱终弃 吃饱喝足,唐澄澄满足的一拍肚子,躺在地上休息,没一会人又昏昏欲睡。 就要睡去时,猛然有人踢了她一脚。 虽然不疼,倒也把她吓了一跳。 抬头,是妖狐。 “干么?”好端端的干啥踢她? “过来。” “去哪?” “过来就是,啰嗦甚么。”妖狐”小拳头”挥舞,作势要打她。 睡意仍浓的唐澄澄噘着嘴,不甘不愿的爬起来,意兴阑珊的走在他身后。 走着走着,她倏忽想起了件事,兴冲冲的问: “刚才的烤兔肉好吃吧?” “差强人意。”其实是还真不错。 虽然无法使用盐糖调味,但抹上了果子的汁液,酸酸甜甜还挺开胃,而且肉质十分软嫩,几乎是入口即化。 就连出身医族世家,可说是贵族出身,嘴巴挺挑剔的胡狼也吃了不少。 在山林野地能吃到这样的一餐,是真没得嫌了。 “我瞧你吃得满嘴流油还说甚么差强人意?哼。”口是心非。”你说,我是不是个人才,收来当丫鬟挺不赖的吧?” 这家伙找机会要邀功啊? 妖狐乌眸瞇了瞇。 “光妳那张嘴就不想收妳。” “我嘴怎了?”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嘴巴长得挺好的啊,圆圆小小的,不就是人家说的美女才会有的樱桃小口吗? “一天到晚顶嘴。”妖狐越想越气,掐起她的脸用力拧,”不顶嘴会死!不顶嘴会死!” “呀呀呀!”唐澄澄疼得大叫。”我哪儿顶嘴了?” “还敢说没有!”松手的妖狐随意举例,”妳真当我是主子,我要揍妳怎敢有二话,还敢用亲嘴换魂来威胁我!说妳东西煮得差强人意,就顶我吃得满嘴流油,谁敢收妳这样的丫鬟?” “话不是这么说啊,你莫名其妙要打我,我当然要为自己的小命护一护啊,再者,我也是说实话而已,你吃兔肉时嘴边的油都滴下来了。” 唐澄澄的手指在嘴角撇了撇,让妖狐更是火大。 “还顶!”妖狐恼火的掐另外一边。 “呀呀呀,好疼啊!” 妖狐捏个过瘾后松手,唐澄澄两边脸颊各红一块,像谁错手把胭脂上错位置了。 “呜呜呜……”唐澄澄委屈的摀着双颊。”那我以后不说行了吧?我不说你就会收我还有帮我阿爹治脚伤了吧?” 形势比人强,她忍,行了吧! “妳真做得到再说吧。”妖狐啐道。 发泄了气,人舒坦些了,他随意拔了根草放进嘴里咬着,继续往前走。 唐澄澄安静了一会就忍不住了。 “少爷,你要带我去哪?” 回头都见不到正在午寐的胡狼跟山猫了。 “闭嘴,我没说妳能开口不准讲话。” “噢。” 唐澄澄嘴巴翘得老高,可以吊一斤猪肉。 又走了好一会,妖狐总算停下了。 这里是山林的某一处,跟刚才他们休息的地方差不多 ,不过树木多了些,又多是参天大树,因此有些昏暗,日阳照不太进来。 “少爷,你不会是想把我叫来这儿杀人灭口吧?”唐澄澄左顾右盼玩笑道。 她当然知道妖狐真要杀她也不会选在这时,他的身体现在还是她所用呢。 要是行的话,他还真是想呢! 妖狐磨了磨牙。 “把裤子脱了。”妖狐发号施令,”等等要走了,先把魂换回来。” “要回李家去了?” “难道妳要继续餐风露宿?” “可是不是有山猫他们保护我们吗?那应该就不用换魂了吧?” “让胡狼他们保护我们最重要的目的是怕在我们没换魂时,遭遇杀身之险,不代表不用换魂!” 最后一句他是踮着脚尖在她耳畔吼的。 被吼得耳朵痛的唐澄澄摀起耳 “少爷,我回去一定要叫人煮龙胆泻肝汤给你喝喝,瞧你脾气暴的,我家附近的药铺老板说,常发脾气,会肝阳化风,当心你手脚动不了,舌头还会垂出来……唉唷,干么踢我?” 被打虽不疼,但被踢中小腿胫骨可疼了。 “妳还想不想当丫鬟了?”妖狐威胁。 “我想我当然想!”唐澄澄用力点头。 “那就给我闭上嘴,然后把裤子脱了!” “可是……” “可是啥?” “可是少爷会始乱终弃啊!”唐澄澄噘嘴蹙眉一脸委屈的。 “啊?” 始乱终弃? 是过河拆桥 “难不成妳想要我娶妳?妳是人我是妖,能娶吗?”人妖殊途啊! “我又不是那意思。”唐澄澄红着小脸否认。 她也没指望他会娶她,能被收为丫鬟就是万幸了。 她早准备好这辈子别想嫁人了,毕竟她贞洁都因这阴错阳差的换魂毁光光了,呜呜…… “那不然妳凭啥指控我始乱终弃?” 要真能”弃”,他肯定不会拖到现在。 “就是……就是……” 要说起那档子事还是挺害羞的,所以唐澄澄不仅小脸红红,还支支吾吾,不明白的人还以为她是在心上人面前少女怀春呢。 “说话吞吞吐吐的,是不是心里有鬼?” “厚!”唐澄澄被他逼得一跺脚,豁出去了。”就是交合啊,你说只要交合换了魂回来就行了,一成功换魂把我扔到一旁去,不管我的感觉,这不是始乱终弃吗?” “那应该叫过河拆桥吧?” “是!”唐澄澄眼睛一亮,”就是过河拆桥,你过河拆桥我!” “你娘的我过河拆桥妳!”跟她说话就有气。”话说妳刚说甚么感觉?我怎样不管妳的感觉了?” “就、就像上回啊,你交合完就把我赶出树窝,然后……然后我全身不舒服……很……很想继续你也不让我继续……” “我当时身受重伤是要怎么继续?妳是要看我喷血喷到失血过多而亡是吗?”这丫头还真没良心。 “我、我知道啊……所以我也没叫你动……我动就行了,可你就把我赶走了。”说这些好丢人哪! 唐澄澄摀着发烫的脸颊,觉得自己的羞耻心正面临最大的挑战。 可要是不跟他说清楚的话,以后每次交合后不都要被折磨死了? 回想起那时全身发痒,尤其是小穴更是痒得难受,痒得她脑子一片昏,整个人都失神的状况,就要不寒而栗。 这个白痴! 他真想狠狠拧她一把。 甚么叫她动就行了? 当他是木头人没感觉的吗? 妖狐双手抱胸,瞪着她。 唐澄澄的眼睛东瞟西瞟,就是不敢放到他身上去。 “我看妳以后改名叫唐淫荡算了!” “我、我才不是,我也不想啊……” “废话少说,头给我低下来!”妖狐命令。 唐澄澄瘪了瘪嘴,乖乖低头。 四唇相碰,在下一瞬即换了魂。 唐澄澄抬起纤臂,勾揽妖狐的颈项,闭上的双眼显见不过是唇瓣碰触就已经让她全神投入了。 人长得清清纯纯的,完全看不出骨子如此骚媚。 妖狐冷笑了声。 听到他的笑声,唐澄澄张开了眼。 “你笑啥?” 嗓音透着爱娇,流转的眼波像在勾魂,叫妖狐当下竟感血气翻涌。 “妳挺会勾男人的。” “啥?” “哼!” 妖狐搂着她把人转了个圈,强压在树上,双唇在换魂效力失效之前再次覆上,软舌敲开牙关,卷上丁香小舌,将舌尖拉回自己口里吸吮。 “唔……”唐澄澄发出细细呻吟声,回应他的吻。 媚毒被唤醒,在小腹深处点燃星火,她难忍的身子贴向他,胸乳的乳头更是泛着丝丝痒意,她不由自主在他身上上下磨蹭,想解那折磨人的痒。 “摸我……”她叹息般的吟哦。”痒……” “小淫荡,妳真是越来越不象话了。” 嘴上虽如此嫌弃,他还是把唐澄澄身上的腰带抽开,将衣衫自肩上推落,很快地,她就只剩一件抹胸跟亵裤了。 而两颗乳头早已在抹胸下盈盈挺立。 小骚货(H)(简珠100加更) 妖狐手一揉上,唐澄澄立刻发出让男人酥软、肉棒变硬的媚吟声,妖狐真不晓得她怎么可以上个两次床就变成这副德性了。 想当初一开始她多抗拒,死不愿与他交合,嘴上念着男女授受不亲,俨然是个小古板,现下却像个经验丰富的成熟女人。 指尖捻夹突起在抹胸下的乳头,左右来回揉转,她果然喊得更大声了。 一个念头兴起,伸手戳入大腿之间,把亵裤往上压,摁上腿心,果然没一会,一抹湿意就渗透布料,可见小穴已经湿了。 他想,这也有个好处,不太需要前戏,否则依他们现在的情况,若要搞很久的前戏,恐怕不时得贴合在一起的嘴唇都要磨破了。 她的”淫荡”,就某方面来说,是件好事。 指尖扭上系带,往旁拉开结,松开的亵裤往下落,唐澄澄的下半身立即光溜溜一片。 她的耻毛并不浓密,薄薄的覆在阴户上,呈倒三角形。 花唇倒是肥厚,软而富有弹性。 妖狐把两片花唇一块捏起,往外拉再放开,夹在里头的淫水水星飞溅,发出”啵啵”的声音。 像是有张嘴吮着肉唇。 虽然这样玩还蛮有趣的,不过要玩就得一直吻着,视线都无法移开,实在少了不少乐趣,妖狐只得把裤子脱了,握着肉棒撸了几下,使其更硬实后,抵上小穴,一把贯入。 “啊嗯……” 空虚的小穴突然被填满,有一种闷胀感,唐澄澄闷吟了声,双腿下意识往旁滑得更开了些,让他的粗硕可以入得更底,把她的小穴填得密密实实,没有空隙。 妖狐在水径内抽动了两下后,突然拔出。 他要是没进入,她多少还能忍得,可他进了,马眼上泌出的液体,沾染上小穴,整个人就被媚毒所控,未得到他的精液那份麻痒感就无法消失,会一直渴求着肉棒。 要是他中途离开,不再继续,痒意更会加深,备受痛苦折磨。 “你、你又过河拆桥了!”唐澄澄哑着声指责。 “急甚么?”妖狐低斥,抱着她凌空飞起,跃到树上。 粗大的枝干可让唐澄澄躺下,她扭着臀,急切渴求。 “拜托进来,求你。” “嘘!”妖狐食指就唇,”别出声。” “不出声可以,你先进来!” 圆臀不住扭摆,脚掌甚至扣上他的腰,想把人拉过来。 “妳真的是……”妖狐狠白她一眼。 “拜托!”她好痒啊。 妖狐摀住她的唇,才插入小穴,掌下的小嘴发出舒服的浅浅呻吟,穴里媚肉把他的肉棒绞得死紧,妖狐蹙了眉,暗喘了口气,因忍耐而觉得难受。 唐澄澄没听见,但他可听到了远处传来的低吼声,还有树枝被踩碎的声音。 不确定低吼声是由谁发出的,推测应该是野兽,形体可能不小,要是倒霉的又是个仇家,那可麻烦。 毕竟他现在只有三成妖力,要是遇到一个仅低他一两阶的妖,可能就被打死了。 只能怪他狂浪爱玩,仗势着法力高深、妖力雄厚,四处招惹妖兽,乐此不疲。 可就算时间重来,他还是一样放荡不羁,只是会记得那日的月圆夜别救唐澄澄…… 见他不动,唐澄澄两腿盘上他的腰,自个左右摇摆起来了。 “唔唔嗯嗯……”她发出愉悦的轻吟,妖狐也因那狂扭的骚臀而肉棒舒爽。 好吧,看在小穴夹得他舒服的份上,就勉为其难叫个仆人过来救她这条小命。 想那猛兽还有点距离,遂把唐澄澄整个人拉起来坐在腿上,五指抓着她后脑勺浓密的长发,在落吻之前轻笑: “小骚货,妳就摇个过瘾吧!” 哪个男人不喜欢奶大(H) 不用他说,唐澄澄就已经自顾自地摇起来了。 她扭着臀摆着腰,让那根粗长的巨物尽情的摩擦水径里搔痒之处。 嘴巴虽被他封着,两片舌头交缠不休,舒爽的嗯嗯啊啊声仍不断自唇间缝隙溢了出来。 泛滥的淫水被他的肉棒锁在花穴里,无处可去,她觉得肚子太涨了,难受,直起大腿,肉棒退出小穴,只留一个蛋大的龟头在里头。 一有了可钻逃的空隙,哗啦哗啦,淫水泄地,湿透了他的裤子,还滴滴答答往树下落。 “小骚货,妳水也太多!”妖狐笑骂。 唐澄澄嘤咛一声,”噗哧”一声坐了下去,再起、再坐,把龟头一直往最敏感的蕊点顶,顶得她舒服、顶得她爽快,眼儿往上翻,已是失神。 雪乳晃荡,可惜太小,造不成任何波浪,妖狐觉得不过瘾,两手各托一颗,掌心发出金黄微光,笼罩了乳房,紧接着,微光像是被胸乳给吸收了,奶子一点一点地变大,直到他的手再也罩不住才停止。 小笼包顿时变成山东大馒头,又软又棉又有弹性,晃起来的乳波让男人目不暇给,眼睛都要花了。 他嘻笑一声,一口咬住乳头,大力吸啜起来。 “啊……啊啊……” 乳头被他吸得好爽,唐澄澄发出开心地淫喊,起落的速度更快。 “要去了……要去了……” 纤躯猛地一个强烈抖颤,水穴剧烈抽搐,把他的肉棒夹得都疼了。 “爽啊!” 妖狐猛地一个顶身,趁势把浓浊的精液全射入了温暖的花宫,将小小的空间填得满满。 “哈啊哈啊……” 高潮过后人显得虚弱,唐澄澄靠在他肩头上不断喘息。 浑身麻痒的感觉总算退了,只有一身的畅快。 “吼——”野兽吼叫的声音传来。 唐澄澄蓦地一惊,”甚么声音?” “野兽啰。”妖狐不以为意的回。 “他会不会吃了我们?”唐澄澄害怕的问。 “怕啥,有我在。” “万一来个比你强的呢?毕竟你现在只有三成法力而已。” “……”他现在是被瞧不起了吗?”我下去扁牠给你看!” 恼羞成怒的妖狐把唐澄澄放在树上,纵身跃下树。 “喂,你可别伤及无辜啊!”唐澄澄手圈着嘴巴大喊。”毕竟你已经恢复三成法力了。” “闭嘴!”妖狐抬头往上狠狠一瞪。 一会说他”只有三成法力”,一会说他”已经恢复三成法力”,这娘儿们到底要褒还是贬,是不会选择一个吗? “我提醒你一下而已嘛。” 唐澄澄噘了噘嘴,突然觉得怪怪的。 肩头怎么突然感觉好重啊,像谁坐在她肩上一样。 她歪头揉肩,手肘不经意碰到了个软绵的东西。 她纳闷低头一瞧—— 她的奶子怎么变这么大一颗? 抓起来感觉好沉啊,难怪会肩膀酸疼。 “喂!”她朝下喊着妖狐,”是你把它变大的吗?” “啥?” “我的……我的胸啊!怎么变这么大?” 这大小跟家里盛汤的锅差不多了吧。 说不准还比她的脸大! “不用感谢我。”妖狐得意洋洋。 “你这个色胚,果然喜欢奶大的!”唐澄澄鄙夷啐道。 “哪个男人不喜欢奶大的!瞧妳这德行外貌,奶不大一点,嫁得出去吗?” “我外貌怎了?乡里都说我可爱呢。” 她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小小的嘴多讨喜啊! “可爱是安慰丑姑娘用的。” “你才丑,你全家都丑!”唐澄澄气急败坏地嚷。 就只有他会嫌她丑! 就只有他! “妳瞎了狗眼敢说我……” “吼——”野兽拔开树欉而来,一看到妖狐,立刻放开喉咙大吼,”臭狐狸,果然给我找到了。” 该死,又是那阴魂不散的熊妖! ☆ 请给每日更新的劳模晴珍珠呗,爱你(*′?`)~? 谁行行好,把棉袄扔给我吧 “熊妖,你也太小气,就为了蜂蜜破坏兄弟感情,至于吗?” 妖狐恶人先告状。 “谁跟你兄弟!”熊妖火大的拔起一棵小树,朝妖狐方向扔过去。 妖狐敏捷的闪开。 “瞧瞧,不仅小气还残害无辜,这树才多大年纪,毛……枝干都还没长齐呢,就被你弄死了。” “你少在那边胡说八道,我今天不杀了你抱夺蜂蜜之仇,我就不叫……”熊妖倏地住口。 “不叫甚么?”妖狐故意张大眼,笑开的嘴角都要咧到耳边去了。 “臭狐狸,你以为我会着你的道,把我的名字说出来吗?” “是你自己要讲的,还是你根本没有把握能杀我?” 在妖界有个准则,真实的名字是不可以被他人晓得的,要是被知晓,又在打斗中落败,就会直接成了对方的属下,一心忠诚,连契约都不用签。 而如果有人意外晓得妖的名字,偷偷告诉对方的仇家或觊觎的妖,那这个妖肯定一天到晚受追杀,尤其是像妖狐这种珍稀的千年九尾狐妖,要是收列起来做死忠属下,可是个大大助力啊。 打斗也没有任何规则可言,不管使了任何卑鄙下流的手段,只要赢了,对方就得俯首称臣,绝对没有甚么君子报仇三年不晚,而是一辈子都不得翻身了。 这也是为什么唐澄澄每次只要问到名字一事,妖狐就会大发雷霆之怒,要她闭嘴的原因。 树上的唐澄澄看着他们一来一往的挑衅叫骂,隐约知道为什么妖狐不要她问山猫他们的名字。 八成是问了就会倒霉。她猜。 就像她倒霉在月圆之夜与妖狐有血液交流又接吻,然后灵魂互换一样。 这个妖的世界也真是麻烦,连问个名字都有问题,真是让人如履薄冰啊。 一阵风吹来,她倏地打了个冷颤。 适才因为激烈欢爱的关系,身子十分热,现在那个热度已经退了,她立刻觉得冷。 现在可是大冬天啊! 还好他们跌落的山谷挺深的,离平地较近,不像冰洞那还有积雪,快速把身上的衣服拉紧,还是觉得冷,原因是避寒的棉袄不在身上。 她左顾右盼,四处寻找,找了好一会才发现棉袄在地上呢。 妖狐跟熊妖还在那边吵架,她无奈地想到底是打还是不打啊? “哼!”熊妖冷笑,”你以为我没看出你怪怪的吗?平常那个嚣张的臭狐狸,竟然被我打下山谷去,你是不是中毒还怎了?” “你这是在关心我?”妖狐露出受宠若惊的模样。”你果然是我好兄弟!” “你娘的!”熊妖怒骂脏话,转瞬间又一棵小树遭殃。”上天可怜我,平常老受你欺压,今天我一定要打死你……” “喂!”上头受不住寒的唐澄澄喊,”你们谁可以帮我把棉袄丢上来吗?我在上头好冷啊。” 妖狐:”……” 这丫头的脑袋是浆糊做的吧,没看见他跟熊妖之间一触即发吗? 竟然还敢出声让熊妖发现她的存在。 他其实也没把握能打得赢熊妖,毕竟熊妖好歹有六百年的修为,而他现在只剩下三成法力,若是用年纪换算,连胡狼都超过他呢! 他故意拖延时间又大声讲话,是想把胡狼给引来。 两个人围攻总是胜算比较大,至于山猫……当观众就好,有她介入,肯定添乱。 “谁?”熊妖闻声抬头,看见了唐澄澄。”妳……臭狐狸!” 这死狐狸八成是用了分身术,所以才会两个人身上都有狐狸的气息,不过明显的,这丫头的气息鲜少,比在冰洞时还要少,可能狐狸使用分身术的法力衰退了。 早知狐狸一定有问题,既然这个比较弱,就先把她杀了,以免趁他不注意偷袭。 “我才不是臭狐狸!”唐澄澄瞪大眼,”我是人呀!就像你是熊一样!” “这么会耍嘴皮子,还敢说妳不是臭狐狸!” 唐澄澄困惑的眨了下眼,不明白自己哪儿耍嘴皮子了。 她不过就说个老实话嘛,就像她人一样的老实啊。 又一阵风吹来,她抖得像秋风中枯掉的树叶。 “好好好,随便你高兴。”这些妖脾气真是一个比一个还暴躁,而她冷得上下两排牙齿都在打架了,无心斗嘴。”拜托先把棉袄扔给我,你们高兴要打或吵架,都行,不用理会我喔。” “哼!”熊妖冷笑,”要拿就自己下来拿!” 说罢,熊妖用尽全身之力,往树干狠狠撞过去。 ☆ 求珍珠,求收藏,爱你呀ヾ(●゜▽゜●)? 难得受称赞 这棵两个人才抱得起来的大树,竟然被熊妖一撞就出现裂痕,树体明显往旁歪斜。 唐澄澄惊恐的尖叫,把身下的树枝抱得紧紧。 “住手!” 妖狐急急飞扑上前。 但他一开始为了跟熊妖保持安全距离,拉得过开,还未碰到熊妖,熊掌已重重拍击树干数下,陷下凌乱的深深熊掌印。 树往旁倒了。 而唐澄澄也因为熊掌在树上造成的震荡,抓不住树枝而往下掉。 “啊——”眼看着地面越来越近,唐澄澄吓得脸色发白。”少爷,救命!” “该死的!”妖狐不得不收势在空中两个翻转,脚蹬上树干,飞过去把唐澄澄捞进怀里。 熊妖见状,趁妖狐背向他,大吼一声冲上前,熊掌发出可怕的红光,眼看着就要拍上妖狐的背。 “小心!”唐澄澄大喊。 “娘的!”妖狐臭骂一声,凝神聚力,回身对上黝黑的熊掌。 熊妖不敢轻忽,可过一会后,他看着妖狐额上流下的冷汗,咧嘴一笑。 掌中对峙的法力很明显输了他一截,与过往不可而语。 “没吃饭啊,臭狐狸?”熊妖讥嘲。 “哼!”妖狐嗤笑,”老子喝你的蜂蜜就饱了。” 熊妖变脸,”我看你那张臭嘴等等还笑不笑得出来!” 他大吼一声,另一只熊爪往妖狐的脸上抓下。 妖狐急急矮身闪避,收掌近身拍上熊妖的胸口,熊妖冷笑闪躲,缠上妖狐的手臂,意图将他的臂膀扯下。 “啊呀!”熊妖忽然大叫一声,松手退后数步,手掌摀着眼睛。”妳……妳……” 妖狐吃惊看着怀中的唐澄澄,只见一头长发披泄下来,在风中凌乱飞舞,而她手上拿着木簪,尖端竟然有血。 “不好意思,你还好吧?”唐澄澄满是歉意的问。 她也不是故意的,只是看妖狐似乎呈现劣势,也未多加思考,拔下木簪,就往熊妖脆弱的眼睛划了下去。 一切都是出于求生本能啊! “妳竟趁我不注意划我眼睛!”熊妖火大的冲上前。 “因为你想杀我们啊!”唐澄澄大喊,”没有你能杀我们,我不能划你眼睛的理由吧?” “臭狐狸!少在那边狡辩!”熊妖缠攻上来。 “我是人,不是狐狸!” “伤得了我还敢说不是狐狸!”熊妖更是气冲斗牛。 一般凡人是不可能伤得了妖,但唐澄澄因为跟妖狐互换灵魂的关系,已经不是单纯的普通人了。 熊妖虽然招式更为凌厉,可是因为一只眼睛受伤,无法视物,焦距对不准,亦无法抓准距离感,招式屡屡扑空,树不知被他击倒几棵了,还是抓不到妖狐跟唐澄澄。 而妖狐还故意挑衅戏弄他,更是把他气得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主子!”胡狼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妖狐的后方。 “总算来了!”妖狐啧了声,把唐澄澄扔给山猫。 山猫虽然小小一只,倒是把唐澄澄接得稳稳的,没摔落。 “把那个女人顾好!”妖狐喊。 “是主子是!” “主子,我帮你!”胡狼凌空变出一把剑,提剑冲上,朝熊妖砍去。 三妖缠斗,眼睛受伤的熊妖很快的出现劣势,不得不放弃先撤退,逃之前更不忘放话,”臭狐狸,给我等着瞧!” 胡狼还想追,被妖狐挡下。 “不用管他。” “是。” 妖狐走来唐澄澄面前,”把头发扎好,像个疯婆子。” “欸,干么这样讲话!” 唐澄澄噘了噘嘴,七手八脚梳拢被风吹乱的发。 想了想,忍不住担心的问,”他眼睛不会有事吧?” “谁晓得。”妖狐斜睨了她一眼,抽起她夹在腰上的簪子,啪吃一声,折断了。 唐澄澄瞪大眼,”你这是……你折断了我怎么弄头发啊?” “上头有熊妖的血,妳戴着它,不等于告诉他我们在哪吗?” 虽然不知道熊妖有没有练靠血追踪的法术,不过预防万一,还是小心为上。 “那我头发怎么办?” 妖狐随意摘取了一根树枝,放在指尖搓揉了一遍,一根精致的木簪赫然成型。 他直接插上唐澄澄的发。 “……谢谢。” “刚才……”他莫名有些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咙,”干得不错。” “甚么东西干得不错?”唐澄澄一脸无所知的问。 “我们该走了!” 妖狐没理她,负手往前行。 “喂!”唐澄澄追上去,”到底是啥干得不错?你难得称赞我耶,我要问个清楚明白。” “闭嘴。” “少爷,你怎老是这么小气啊?少爷……” 暗潮汹涌的李家后院 妖狐与唐澄澄不在的这几天时间,李家可说是炸锅了。 全家上下急急忙忙找寻李家大少爷的踪影,也报了官了,却一直没有消息,担忧成疾的李夫人躺在床上下不了床,就连做梦也在呓语着,”我儿啊我儿……” 这日下午,李家魏姨娘抱着她才三岁的稚儿,走来主屋探望李夫人。 “夫人好些了吗?”魏姨娘装出关心的模样,心底则是希望李夫人早死早超生。 李夫人的贴身丫鬟齐儿一脸沉重的摇了摇头。 “少爷一日没音讯,夫人恐怕就一日好不了。” “我晓得夫人的心情悲苦,所以我带滇儿来安慰夫人。”魏姨娘语调温柔。 “可是……”齐儿并不认为这个时候,李夫人看到庶子心情会好转。 “把这人参拿去熬了给夫人喝,这可是长白山出产的上好人参,老爷给了我,我都舍不得喝呢,妳快去熬了。”魏姨娘将想阻拦她的齐儿打发走。 “是,魏姨娘。”齐儿朝在床前服侍李夫人的另一名丫鬟昌儿以眼色示意,要她多提防点。 这李家三名妻妾表面和乐融融,私底下却是暗潮汹涌,都恨不得另两个人消失,没点心机能耐的,就会像五年前过身的叶姨娘,进门不到半年,就幽魂渺渺了。 而现在魏姨娘最受老爷宠爱,因此在后院的态度就嚣张多了,表面对李夫人温文客气,实则常话中带刺,让李夫人气得要命。 而另外一个曹姨娘,则因为只生了一名女儿李海默,加上李海默不久前意外死亡,等于身边完全没依靠,老爷都不知多久没进她房了。 “姐姐,妹妹来看妳了。”魏姨娘推开隔着内外室的珠帘,款步轻移来到李夫人床前,”滇儿,快叫母亲。” “母亲。”李海滇很乖顺的喊了声。 李夫人睁眼,看到脸儿圆润,乖巧可爱的李海滇,心头就有气。 “我身体不舒服,妳带滇儿走吧。”李夫人挥手闭上眼。 “姐姐,我是带着滇儿来给妳解烦忧的。”魏姨娘假好心道。 她就是故意带着李海滇来让李夫人气一气,最好就这样活活气死。 “我看海乔失踪一事,妳才是最高兴的吧?现在李家就只有滇儿一个男丁,妳妄想着母凭子贵!”李夫人厉声道。 “姐姐,又不是我害海乔失踪的,干啥针对我来?”魏姨娘一脸委屈。 “我瞧主谋就是妳!”李夫人半撑起身子,气嚷道,”上回海乔落水,幸运被救,妳这次又怎么对付他了?” “姐姐,妳说得好像我是杀人凶手似的!”魏姨娘冤枉的嚷。 “就是妳!妳杀了我的儿子!”李夫人愤怒的手指着魏姨娘。 李海滇被李夫人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到了,哇哇哭了起来。 魏姨娘边安抚边冷笑对着李夫人道: “海乔从小身体就不好,我看是他命薄,注定早夭,姐姐能拉拔他活到二十来岁,也够了。” “果然是妳!”李夫人气愤扑向前,魏姨娘适时闪开,让她扑了个空。 昌儿连忙扶稳李夫人,李夫人一把挥开,指着魏姨娘大吼,”滚出去!滚!” “姐姐妳要节哀顺变。我看海乔是凶多吉少了。”魏姨娘一直刺激着李夫人。 “妳胡扯!给我滚出去!”李夫人一把抓着昌儿的衣袖,”去报官,是她杀了大少爷,叫捕快把她抓回府衙审问。” “姐姐,妳又没证据证明是我干的,别冤枉好人啊!”魏姨娘语气凉凉,存心激怒李夫人。 “就是妳,就……”李夫人”哇”的一声,吐了一大口乌血。 “夫人啊!”昌儿扶着李夫人的肩膀,指使其它丫头,”快去叫大夫。” “哼。”魏姨娘如只骄傲的孔雀走了出去。 当魏姨娘走到门口时,一名小丫头急急忙忙地跑进来,差点就撞到魏姨娘。 “妳小心点!万一撞坏了少爷,十个妳都不够陪!”魏姨娘扬手就是一巴掌。 “姨娘对不起!”被打的小丫头弯腰屈膝,脚下步伐不敢停歇,”夫人,夫人,少爷回来了!” 魏姨娘惊愕回头。 唇边尚染着血的李夫人,扬起一抹如释重负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