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糖（1v1，he）》


 隔壁要住人了

    7月的暑假，3年级刚结束的顾许在自己的大床上睡着懒觉，梦里自己是个小公主，要啥有啥，睡梦中的小脸忍不住裂开了嘴角。任凭热烈的阳光透过没关严实的窗帘照到小屁股上，也丝毫没有半分睁眼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隔壁空了许久的别墅传来敲敲打打的声音，顾许皱起了眉，用被子蒙住头，试图继续与自己的床缠绵，毕竟拉着小公主的华丽马车还没到魔法城堡呢。奈何声音太大，顾许的美梦只能就此结束。
    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眼里是还没睡醒的朦胧，嘴角下拉着像是挂着油瓶，被吵醒的怒气伴着起床气，气冲冲的穿上拖鞋走进浴室，用电动牙刷的手都多了几分力气，脑海里上演了无数遍隔壁别墅被炸了的场景也依旧不能缓和心中腾腾的火焰。
    像是表达自己的气愤，顾许下楼的脚步刻意的发出巨大的响声，还在楼梯转角就大声说道，“江姨！隔壁在干嘛啊！不是没人住嘛！这么大早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的大小姐，这都10点半了，不早啦！隔壁前段时间不是有人买了吗？今天开始装修，之前人家不是还送了东西来打过招呼么？送的草莓你都吃了半盒子，直说这是你吃过最好吃的草莓，怎么转头就忘了？”边说着话顾家的管家江毓边从厨房走出来，脸上挂着无奈又包容的笑。
    顾许愣了会儿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那自己这火算是自己无理取闹了？想完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尴尬的放缓了脚步走下楼，吃了顿不知道是早饭还是午饭的早午饭，就去沙发上发起了呆，想着想着不对劲，自己的美梦都被打断了呢，怎么能算了？这个梁子肯定是结下了！等他们住进来，再好好跟他们算！
    来年的7月，隔壁陆陆续续开始搬进东西，几辆车悄悄的停进了隔壁的停车位。顾许爸妈难得在家休息几天，说今晚有客人上门吃饭，喊江毓多准备些菜，顾城明挑了瓶好酒，杜云一早就去选了花，把家里的花全换了。
    4年级结束的顾许正想着爸妈好不容易能在家，要好好磨一磨爸妈，这回出去谈生意能把自己带上，出去玩一圈浪一浪，还没想完呢，家里的门铃就响了。
    江毓在厨房忙着，顾许爸妈喊顾许去开门，顾许踢踏着小拖鞋，喊着“来啦来啦！”，啪嗒啪嗒的跑去开门。
    门一打开，门外站着一家三口，男的帅女的美，词汇量还不太多的小脑袋一时想不出该怎么形容，只觉得自己看到了时尚杂志的真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学长学姐来了！赶紧进来！快进来坐！这是小律吧？长得真好！”顾许还沉静在他们的长相中没缓过神，顾城明已经快步走过来，把人迎进了门，拍了拍中间男孩的肩膀。
    “许许，快叫叔叔阿姨和哥哥。”顾许一脸蒙圈，大脑来不及思考嘴巴就已经自动的喊了“叔叔阿姨好，哥哥好。”
    “许许你好，我是季斯律，初次见面，这是送你的见面礼，希望你喜欢。”顾许听见面前俊朗的少年对自己说话，眼睛睁得大大的，脑袋突然失去了运转的能力，心脏扑通扑通的直跳，小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接过少年的礼物，低下头小声嘀咕“你，你好，谢，谢谢。”
    “许许还知道害羞呢？是哥哥太帅了？”顾城明站在一边调侃自己的女儿，心想这丫头平时大大咧咧就是个社牛，难得还会脸红呢。顾许斜眼瞪了顾城明一眼，觉得自己的老爸在关键时刻居然拆自己的台，太不厚道了！
    “别站着说话了，快来坐，今天尝尝我们阿毓的拿手菜，外面可都吃不到哦！”
    杜云站在餐桌旁笑着招呼大家过去，顾许在心里松了口气，还好没继续说了，不然自己的心脏可能都要跳出来了，这个老爸在外人面前也不知道给自己点面子，记上一笔！
    吃饭谈话间，顾许终于理清了两家子的关系，看起来比自己大一些的男孩叫季斯律，季斯律的父亲季儒笙和他的妈妈秦悦是青梅竹马，高中毕业一起去国外读了同一个大学。顾城明是小他们一届的同系学弟，大学时候他们碰巧跟了同一个老师，做了一个项目。因为有相同的爱好又经常接触交流，关系处的很不错。
    后来季斯律的爸妈先毕业回国，顾城明毕业后回家继承家业，大家不在一个城市，联系渐渐变少，但是相互之间的情谊还在，偶尔也会通个电话聊聊近况。一年多前季家产业调整，计划搬到z市，想到这个学弟在z市，便和顾城明多了联系，提前了解了解情况。
    顾城明接到许久不见的好友打来的电话，激动的直说来了一定要好好聚聚，两家要多走动。闲聊间知道对方住的房子还没确定，一拍大腿推荐了自家隔壁。季儒笙夫妇看着小区不错，邻居是好朋友彼此也有个照应，这个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
    自己老爸在国外读书有一对学长学姐夫妇朋友，顾许是听说过的，一直没见过真人，他们大学的照片顾许也懒得看，觉得不如电视有趣。
    今天一见，有些后悔之前没看看顾城明的那些“光辉岁月”影像集。
    早知道有这么好看的人，就多看几眼，还能跟她老爸取取经人家是吃啥长的，自己也能补一补。现在自己都11岁多了，也不知道现在补来不来得及。
    后来他们开始聊生意上的事儿，顾许就没了兴趣，扒拉着盘子里的菜，眼睛不自觉的偷瞄坐在对面的季斯律，心里忍不住的想，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比他爸妈更好看！都是眼睛嘴巴鼻子耳朵，也没多啥也没少啥，他咋就那么好看呢？想着想着，想到一年前隔壁刚装修的时候自己暗自在心底给他们结下的梁子，默默在心里想着，算了吧，看他们一家子这么好看，这梁子就放下了吧！想完顾许不由得觉得自己真是颜狗，狠狠鄙视了自己一把。
    “许许平时不上课都做些什么？我刚来这边，，所有东西都不熟悉，许许以后多带我转转好不好？”温柔又带着暖意的声音传来打断了顾许的内心活动，抬头看向季斯律的眼睛又瞬间移开，深怕对面知道自己刚刚的偷看行为。“嗯…可，可以，除了上课，平时只要不拉大提琴，我都有空。”。
    “那就谢谢许许啦！有个人可以带我熟悉可太好了！许许还会拉大提琴吗？真厉害！音乐我一窍不通，我妈老说我五音不全，下次听许许拉琴熏陶熏陶。”。
    “我拉的很一般，可不敢献丑。还不是我妈说我不够文静不像女孩子，要我修身养性。”顾许的表情逐渐变得生动，皱了皱小鼻子接着说，“但是我知道周围很多好吃的哦！还有好多好玩的地方，不是熟悉的人带路根本找不到！以后带你去！”。
    少年的脸上笑意更深，看着红扑扑的小脸内心一阵柔软，心道这是自家妹子多好，柔柔软软的太可爱了！不过就住隔壁，两家还认识，以后常拐来宠一宠，跟自家妹子也一样！越想越开心，声音都透出了几分笑意“好，那就先谢谢许许啦！”。
    酒足饭饱季儒笙夫妇带着季斯律准备回去了，临走前季儒笙摸着顾许的头说道“许许以后常来玩，带季哥哥多熟悉熟悉环境，花销喊季哥哥买单，这小子可存了不少零花钱。”
    站在一旁的季斯律揉了揉许许的头，“那就请许许多照顾了，以后许许带上我，我带上钱包～”少年眉眼含笑的话瞬间让顾许又红了脸。
    洗漱完毕的顾许拿着季斯律给的见面礼，小心翼翼的捧到床上，一脸虔诚的跪坐在盒子边，轻轻的扯动蝴蝶结，动作轻柔的好像稍微用力就会把东西碰坏。盒子里是四个玻璃瓶，瓶口绑着原木色的细绳，瓶内是五颜六色的糖果，已经刷过牙的顾许忍不住拿出一颗含在嘴里，是柠檬味的！果味瞬间弥漫了口腔，真好吃！顾许还没品尝够这个味道，就被一股强烈的酸味侵袭，这个糖的夹心，是没加糖的柠檬酱。顾许被酸的闭了眼，生理眼泪从眼角溢出，顾许觉得这可能是自己吃过最酸的东西了。当下的顾许不知道，许多年后的她，会那么迷恋这钻心的酸甜。
    那天晚上的顾许做了一个梦，梦里季斯律微笑着向她张开双手，手心里是五颜六色的糖果，她拿起一颗放进嘴里，很甜。

 后来才明白，那是心动的声音

    “律哥！我放学啦！我好饿！快带我出去吃饭！”
    已经初二的顾许拎着书包轻车熟路的拐进隔壁的别墅在楼下高声喊着，季家的帮佣早早的给这位像自家小姐一样的娇俏姑娘打开了门。顾许放下书包，蹦蹦跳跳的跳上这四年都走烂了的阶梯，上楼欢快的敲了季斯律的房门。
    “律哥你在干嘛呀？怎么不回我话？”虽然季斯律说了很多次可以直接进他的房间没关系，顾许还是会每次都敲敲门等季斯律同意，小姑娘的家教很好，总觉得直接开门不太礼貌。
    季斯律打开房门就看到顶着公主切，扬着大大笑脸的顾许，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顾许的头发，这样的顾许，还真有点日漫少女的感觉，透着清新的香甜。
    顾许脸上跑上楼留下的红晕还没退散，季斯律忍不住捏了捏顾许的脸颊，“刚刚在回电话，爸妈交代我要好好照顾你，不能把你饿着，饿瘦了要回来揍我呢。”
    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颗糖来递给顾许，顾许打开就塞进嘴里，瞬间脸上扬起了满足的表情，眯起的眼睛就像只吃着了鱼的小猫咪，就差没翻肚皮打滚了，
    季斯律看着糖果顶出的脸颊突起，忍不住加重了力道又捏了捏。
    自从第一次见面，季斯律给了顾许那些糖，顾许就爱上了这个糖果的味道，时不时都要吃上一颗。季斯律刚开始为了拉近俩人的关系，总是在身边放上些糖果，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现在走哪兜里总是有几颗糖等着那张笑脸。
    顾许伸手拍掉脸上的手，皱着眉头跟季斯律撒娇，“讨厌啦，脸都给你捏大了！我想吃火锅！快带我吃火锅！”
    季斯律对这样的顾许早就习惯的不能再习惯，顾许和他的爸妈都是空中飞人，常年到处做生意，照顾顾许的责任不知怎么就落到了比顾许大3岁的他身上。
    一开始家长们还担心两个小孩不能适应，一天几个电话回来关系情况，时间长了，发现他俩相处融洽，家里也有江毓和帮佣们看着，也就彻底放心了。
    因着吃完火锅顾许还想逛一逛，两人便没喊司机送，打了个车去市区一家老字号火锅店。
    “要毛肚！黄喉！鸭肠！再来一份海藻！好啦！火锅锅底要微辣就好～就这样！下单！”顾许拿着ipad自言自语下完单，把ipad放到了一边。
    季斯律不太能吃辣，又觉得火锅清汤就失去了灵魂，所以每次都是吃微辣。偏偏顾许无辣不欢，什么辣来什么，超级辣变态辣，越辣越过瘾。
    季斯律不禁想起两人第一次吃火锅的时候，顾许只简单问了一句，“律哥，你能吃辣不？”季斯律点头后顾许毫不犹豫点了最辣的锅底。
    那顿火锅季斯律每吃一口都要喝上许多水，为了不扫顾许的性，季斯律强忍着不适陪顾许吃完了那顿火锅。
    而代价就是，当晚季斯律胃疼的睡不着，半夜被送去了医院。
    顾许第二天知道后，边哭边喊司机送自己去医院，到了医院抽抽嗒嗒的来不及往病房跑，一进病房看见季斯律脸色苍白的喜欢着病号服靠坐在病床上，冲上去就抱着季斯律哭的不行，边哭边说，“对，对不起，哇！你，你不能吃，吃辣，为什么不早说，说啊！非要，吃干嘛！你有，有没有事，啊！你不，不能有事啊！你还，还疼么！我，我以后，再也，再也不点那么辣了！呜呜呜呜，你别，别死啊！”。
    本来季斯律还挺感动，听了最后一句满脸黑线的无奈了，好气又好笑的开口，“好了许许，不会死，放心吧，也不痛了，已经没事儿了，不哭了不哭了，你这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
    轻轻捏住小姑娘的脸颊抬起小脸，哭的通红的眼睛写满了自责，脸上泪痕交错，小嘴抽抽嗒嗒的带着身体也跟着一颤一颤。
    季斯律心疼坏了，揉着小脸用拇指给小姑娘擦着眼泪，另一只手从床头的抽屉里摸了颗糖塞进顾许的嘴里，揉着顾许的头发说，“好了，不哭了，吃颗糖，你不是最爱这个糖了么！甜一甜，不哭了啊！”
    也许是糖果平复了顾许的情绪，顾许慢慢停止了哭泣，小手拉着季斯律的衣角，慢慢的品尝嘴里糖果的味道。
    是颗葡萄味的，正想着呢，小脸一皱，“啊！果酱夹心流出来了！好酸啊！太酸了太酸了！可是好好吃哦！”。这一脸又刺激又喜欢的表情，逗笑了季斯律。
    季斯律好笑的看着面前表情生动丰富的顾许，实在搞不懂这小姑娘怎么会对这糖果上瘾。自己也是尝过的，那夹心的酸不是一般的酸，当时就忍不住吐了。
    第一次送之前自己也没尝过，就是觉得好看，五颜六色的小女生应该会喜欢，而且这个牌子标榜自己不添加色素和防腐剂，绿色健康，所以稀里糊涂就买了。
    要是知道这么酸，怎么也不会送人，没想到歪打正着送了个爱吃的小姑娘。
    从回忆抽离出来，季斯律笑着看向顾许，突然发现面前的小姑娘比初见时长大了许多，脸上的稚嫩也褪去了些许，个子也在不知不觉间抽了条，已经有了大女孩的模样。一时之间内心尽然生出了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
    “其实许许可以点特辣的，我没那么脆弱，之前是意外，现在我已经比较能吃辣了，许许不用将就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嗯？”季斯律的声音低沉，最的尾音微微上扬，有种勾人心弦的诱惑，顾许勉强控制住加速的心跳，从手机游戏中抬头抽空白了季斯律一眼，“谁将就你了，我是不想吃那么辣好么！不知道太辣了对身体不好么！我是为了我自己！别给自己脸上贴金啊！”
    说完低下了头继续玩游戏，好像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头发下的耳尖悄悄的红了，泄露了只有顾许自己知道的小秘密。
    吃完火锅的顾许出了些汗，颈边的头发湿哒哒的黏在皮肤上，顾许撩了撩头发，皱着眉头一脸难受。季斯律看了看，眼里闪过一丝光，不动声色的带着顾许走进商业街里一家饰品店，在架子前选中了一个带着樱桃造型的皮筋去前台结账。
    “律哥你买头绳干啥？要送人吗？”顾许看着她不解的问。
    季斯律结完帐，接过营业员手里的皮筋，转头带着顾许走向一边的镜子，“不是热么？给你绑个小辫子。”
    说完撩起顾许的头发生疏的想要给顾许扎起来，掌握不好力道扯疼了顾许。顾许小脸控制不住的皱在了一起，“啊！律哥你轻点，疼！律哥你要么给我我自己来！”。
    季斯律难得对着顾许一脸认真严肃，“不行！我就不信我还扎不好一个头发了！”。也不知道季斯律哪根筋搭错了，这会儿非要跟扎头发杠上。
    顾许嘟着嘴巴像个小金鱼一样瞪着季斯律，季斯律被看的有些心虚，从口袋掏出一颗糖来塞进顾许的嘴里，“乖乖听话，马上就好，我小力一点。”说完低下头，耳尖红了红，也不知道自己这脾气咋就突然起来了，还让小姑娘跟着配合。
    顾许含着糖，看着镜子里的季斯律像是在做什么大事一样轻柔的抓拢着自己的头发，眉毛不自觉的微微皱起，直到绑完了皮筋才舒缓开，深深吐了一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完成了一件多大的事情，顾徐不由得扑哧笑出声来。
    季斯律把人转过来，认真的给小姑娘整理起刘海，“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顾许抬眼看向面前放大的脸庞，如墨似水的眼睛里倒映出自己的样子，心脏突然不受控制的快速跳动，红晕瞬间染满了脸颊。当时的顾许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直到一年后的季斯律微笑着挠着头告诉顾许，自己有了喜欢的女孩，听见自己心碎声音的顾许才明白，这一刻的感觉，叫心动。

 告白

    初三的生活有些紧张，顾许这天早早的来到学校，想着再刷几道前几天做的错题，瞥见抽屉里露出浅灰的一角，抽出来，发现是一封散发着淡淡草木香的情书。写信的人是隔壁班的班长陆宇，瘦高的少年时常带着和季斯律相同感觉的温暖微笑，顾许还挺喜欢这个少年的，不过仅仅是普通的朋友间的喜欢，和爱情无关。
    这不是顾许收到的第一封情书，但却是顾许第一次想要好好回复的情书。也许是因为情书不似以往的粉嫩颜色，也许是因为信上飘散着的像是季斯律的草木香，也许是因为，自己也开始明白喜欢一个人的心情，不忍心随随便便的对待。
    同桌何佳踩着上课铃声进入教室，何佳是初三才转来的转校生，性格外向，与顾许成为同桌后发现彼此兴趣爱好相同，总有说不完的话题，没多久就和顾许成了无话不谈的好闺蜜。
    顾许发现自己对季斯律的感觉不对劲的时候，第一个就想到了自己的好闺蜜，拉着她悄悄分析了自己的心理，很荣幸获得了何佳拍来肩膀上的一个大巴掌，“你这就是赤裸裸的喜欢啊！这还要分析啥啊！”
    呆愣的顾许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哦，这就是喜欢啊！想完下意识的从口袋摸出一颗糖，嗯，真甜！就像喜欢的感觉一样！
    第一节课的顾许有些心不在焉，台上老师刚说完下课，就拖着何佳去了角落，悄悄拿出那封情书跟何佳说了情书的事儿。
    “什么！”
    顾许赶忙捂住何佳的嘴巴四处张望，“你能不能小声点儿！”。
    何佳赶紧低下头，小声说，“对不起对不起，一下太激动了，那你咋想的，要答应么？不过你不是喜欢你那邻家哥哥么？但是陆宇也很帅啊！好难抉择啊！”，何佳说着说着又激动起来，好像已经看见了两大帅哥为了闺蜜打响争夺战，紧张刺激！
    顾许面露纠结，“我肯定不会答应他的啊，但是我想好好跟他说，佳佳你能不能帮我约一下他啊，我怕他们班人知道这个事儿，我去他们班他们要起哄。”
    “这有啥问题，我下节课下课就去，约傍晚放学呗？”
    “嗯，好的，谢了啊！”
    “滚啦，我俩客气啥！不过后面你打算咋办？要去跟你的邻家哥哥表白么？轰轰烈烈的谈一场跨越校园走入社会的浪漫恋爱，然后结婚、生子~一年抱俩！”何佳越说越兴奋，拉着顾许的手止不住的颤动，好像下一秒顾许就能抱着自己的娃让她作干妈一样。
    顾许羞得脸涨得通红，扭着何佳的袖子打着圈，“佳佳你说什么啊！哪…哪有那么夸张…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告白呢！再说律哥也不一定喜欢我，能不能成功还不一定呢…”
    何佳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上课铃声就想了，给了顾徐一个下次再说的眼神，就和顾许一起回到教室准备上课。
    这节是英语课，顾许每年都会参加国际夏利营，爸妈也会带她出国旅游，一口流利的英语甚至比老师还标准。顾许听着老师讲着自己会的内容，不自觉地开起了小差。
    跟季斯律表白这件事儿，自己之前不是没想过。虽然知道自己喜欢他以后，每次见他都会脸红心跳不自在，但还是忍不住想跟他亲近。不开口他俩还能好好相处，万一开了口被拒绝了，连日常相处都没办法了，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这个后果。
    但是不表白，心底总是遗憾的吧，总想跟他有个结果，让自己这初恋有个圆满的结局。顾许心头的两个小人正在打架，一个叫嚣着不要怕赶紧行动，一个劝着保守些，不要冲动。
    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顾许烦乱的拿笔泄愤一般在纸上一通乱画，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的用力戳了戳笔尖，下定了决心。两个小人的意见都听听，初三毕业的时候去告白吧，那时候季斯律也高考考完了，虽然季斯律早就订好了出国留学，国外的学校也安排的差不多了，但是想陪着同学冲刺最后一刻，自己就不在这之前打扰他了。刚好自己也初三了，多花点心思在学习上，争取好的更好一些，让自己能与季斯律更相配。
    一天的课顾许都没什么心思听，想着和季斯律的事儿，也组织着待会要和陆宇说的话。顾许在心里一遍一遍的打着草稿，想着一定要把伤害降的小一些，再小一些。
    随着广播站的音乐响起，学生们陆陆续续都都开始离开学校。顾许拉着何佳走到操场边的树林前，陆宇已经等在那里。何佳抬眼示意了下顾许，很有眼力见的向操场另一边走去。
    陆宇见到顾许走来，露出了温柔又温暖的微笑，“何佳说你约我来这，我想是要给我那封信的回复，你不要有压力，好坏我都接受，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不是为了强迫你。”
    顾许看着眼前如清风的少年，眼里闪烁着星光，似乎早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一时之间打好的草稿一句也想不起来，“我…我…”。
    顾许闭上说不出话的嘴巴，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陆宇，很谢谢你的喜欢，但是很抱歉我不能给你同等的回应。我有一个很喜欢的人，所以我没有办法接受你哪怕一丝一毫的情感，真的很抱歉！”。
    空气变得安静，顾许低着头，觉得过了一个世纪，但也可能只有短短几秒，头顶传来少年温润如玉的声音，“顾许，你不需要道歉，喜欢你是我的事，接受或拒绝，也是你的权利。不能被你喜欢虽然很遗憾，但是能得到你如此认真的回复证明的我的喜欢很值得。”。
    顾许抬起头，看着眼前依旧俊朗温暖的少年，突然红了眼眶，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
    陆宇看着顾许眼里开始蓄上的泪水，一时慌了手脚，赶紧从书包掏出纸巾打开递给顾许，“你，你别哭啊，我被拒绝都没说哭，你怎么要先哭了。”。
    顾许看着眼前慌乱的少年，扑哧笑了一声，结果了纸巾，擦掉眼里未流出的泪水。
    看着不在忧伤的顾许，陆宇松了口气，“做不成恋人，我们以后可以做朋友嘛，嗯…等我不怎么喜欢你之后啊，现在正喜欢你可能做不了朋友…”。
    “能被你喜欢，真的很幸运。陆宇，你很好，真的很好，很遗憾我没能喜欢你，希望你能遇到一个，全心全意喜欢你的女孩，我期待能和你做朋友的那天。”顾许认真说完这些话，又和陆宇互相恭维了几句，转身准备离开。
    刚踏出两步，身后传来陆宇的声音，“顾许！”。
    顾许转过头，歪着脑袋看着陆宇，脸上写着疑问。
    陆宇收起微笑，无比认真的说道，“顾许，被你喜欢着的人一定很幸福，你们一定会成为最好的伴侣！”。
    顾许回以大大的微笑，伸手递给陆宇一颗糖，没有多说，转身挥了挥手，“走啦！你也赶紧回家吧！”。
    回程的路上，何佳和顾许聊着将来她要找一个怎样怎样的男朋友，然后顾许带着他的邻居哥哥，自己和自己的男朋友，一起旅行，一起在旅途中打麻将。要是有一方吵架了，就跑去对方家里大骂她的对象，当然结婚也要约好一起！好闺蜜就是结婚都要同步进行！
    以后生了小孩，要是异性就给他们订娃娃亲，要是同性，就喊他们做异父异母的兄弟或姐妹！
    顾许笑她想的真美，万一她一直遇不到合适的人，或者季斯律不喜欢自己呢？又或者某一方感情不顺半途分手或一直单身，难不成另一方也要陪着熬成老姑婆呀。
    何佳满不在意地靠在顾许身上，“我对自己可是很有信心的！你也有点信心好不？就不能想点好的？再说了，我们许许这么漂亮优秀美少女，那个季斯律只会喜欢的要死！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顾许抬起了头看着渐落的夕阳，往嘴里塞了颗糖，隐隐约约的想着，大概自己的初恋会有个好结局吧，季斯律那么宠自己，应该是有些喜欢自己的吧？突然嘴里传来一股浓烈的酸，糖果的夹心流了出来，猝不及防的顾许被激出了几滴眼泪，顾许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不再多想，和何佳头靠头闭上了眼睛，静静地坐在车内享受回家路途上的时光。

 原来只是邻家妹妹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是临近高考的日子。顾许趁着周末拉上何佳去了隔壁市一个据说很灵的寺庙，寺庙在山顶，何佳爬到一半宣告放弃，在半山腰找了个凉亭等顾许。寺庙的门前有一段不间断的台阶，不多不少1000节，据说一口气走完不停歇，求的符才能灵验。已经走了2小时山路的顾许喘着粗气，休息了会儿给自己打着气，一口气不断的爬了1000节台阶，求了一个诸事顺利的符，还小心翼翼的给它做了个护套。
    下山的时候，顾许双腿不自觉的打颤，晚上回到家，顾许觉得两条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隔天一大早，顾许来不及的就跑出门去了隔壁，“律哥律哥！快开门我有个惊喜给你！”。
    “门没关，直接进来吧！”，季斯律的房门半掩着，顾许推门进去，看见季斯律书桌前放着习题，开着视频正与对面的人说着什么，好像在说题本的习题解析。
    顾许安静的站在一边不发出声音，生怕打扰了季斯律的正事。无所事事的顾许对着季斯律的书架发呆，隔了一会听见耳边传来季斯律快结束的声音，“那今天就说这些，要有不会的你随时给我发信息。我妹妹来找我，我陪她说会话，你刷会儿题早点休息，不要累到。”
    这是顾许没有听过的语气，这样的季斯律眼里有着化不开的缠绵，声音里透着快要溢出的温柔，这样的温柔，与季斯律跟自己说话的温柔不一样，
    顾许心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快到自己来不及捕捉，随即放弃了想明白那是什么，转过身与季斯律说话，“律哥你说完了吗？你在给人家补课嘛？”
    “嗯，一个同学，她数学是弱项，高考前我带她冲刺一下。”
    顾许下意识地问出一句，“是女同学吗？”。
    季斯律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点头说道，“是女同学，怎么了吗？”。
    顾许摇了摇头，有些东西似乎要破土而出，被顾许压住，扬起灿烂笑脸，语气里充满了兴奋和傲娇，“我给你求了个诸事顺利的符，希望你一切顺利！这个寺庙听说可灵了！我求了好久才求到呢！”。
    季斯律接过被小心保护起来的符，摸摸顾许的脑袋，揉乱顾许的头发，“谢谢许许啦！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会好好带在身边的！”。
    听到季斯律的话，顾许满足的眯眼笑起来。一些本该想到的事情被抛在了脑后。
    突然想到自己的表白计划，红了脸颊，低下头磕磕绊绊的说道，“律哥，我考完有个秘密要跟你说，你记得把那天空出来留给我哦！是很重要的事！”。
    季斯律看着面前一脸认真的小脸，好笑的开口，“什么重要的事现在不能说？还搞得这么神秘，许许现在长大了，有花花肠子啦。”。
    “哎呀你别管！反正时间空好哦！不能放我鸽子！不然…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行，知道了！那天我绝对乖乖的等许许，哪都不去！”。
    收到了满意的回答，顾许丢了颗糖进嘴，开开心心的哼着小曲回了家门。
    高考比中考要早一些，顾许考完试的那天，季斯律已经参加完了谢师宴、同学聚会、欢送会那些各种毕业活动，闲下来的季斯律想到小姑娘那天一脸的认真，轻笑了几声，也不知道是什么大事，自己还真有点期待。顺手订好了餐厅，刚好，自己也想介绍她给顾许认识认识。
    考完试迫不及待冲出考场的顾许边跑边回头冲何佳喊，“佳佳今天我不等你先走啦！我们改天约啊！”。
    何佳知道今天是好闺蜜的“大日子”，装作一脸嫌弃的样子，“知道了知道了，重色亲友的家伙！等你的好消息啊！”。
    顾许挥了挥手，冲上来接自己的车，看到季斯律不久前发来的信息，说已经订好了位置，2小时后在餐厅等她。心脏控制不住的砰砰直跳，恨不得马上飞回家洗澡打扮。
    洗过澡换上提前准备好的衣服，顾许对着镜子一遍一遍的整理自己的装扮，小声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打气，“别紧张别紧张，顾许你一定可以的！”。
    出了家门顾许突然有些疑惑，季斯律就住隔壁，干嘛先去餐厅等自己？难道也有惊喜等着自己？想想觉得更兴奋，脚下的步伐变得更快。
    季斯律的订的餐厅在开在一家会员制的会所内，每个独立的包间有着绝佳的私密性，顾许很满意这样的环境，感觉非常适合自己告白。
    由着工作人员带到包间前，顾许深吸一口气，拉开自认为最好看的小脸，伸手边推开门边“律哥我来啦！有啥惊喜等着我…”，话没说完，顾许看见坐在季斯律身边的女孩，愣在了原地，一时无法反应现在是什么情况。
    季斯律看见顾许，站起身对着顾许微笑，“许许你来了，给你介绍下，这是我女朋友宋微微。微微，这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邻居妹妹，顾许。”。
    宋微微站起身对顾许微笑点头，“许许你好，我是白微微，很高兴认识你！经常听斯律提起你，今天终于见到了！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顾许不知道自己当时脸上是什么表情，在听完季斯律的介绍后，只觉得心脏骤疼，像是一只厉爪，将心脏生生撕裂。
    强忍下欲夺眶而出的泪水，撤出一个微笑，“你好，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律哥准备了这么大一个惊喜，一时没反应过来。”
    季斯律看着顾许惨白的小脸有些担忧，“许许你不舒服么？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没有没有，大概来的路上吹了风，过一下就好了！律哥也真是的，有了女朋友还憋着不说，非要吓我一跳！”顾许觉得这一刻的自己真像个合格的演员，配合这这一出看似兄友妹恭的大戏。
    季斯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看了眼白微微，“也刚在一起，之前暗恋来着，高考完才告白的。这不是马上要出国了嘛，心里也没底，还好微微不嫌弃，准备着大学以后申请做交换生去美国和我一起，嘿嘿。”。
    “啊，这样啊！那你可要好好对微微姐，不然小心雷劈你！”
    “这用你说，我肯定掏心窝子对她好～”，后半句话季斯律是对着白微微说的，彼此的深情对视再一次凌迟这顾许的心。
    “对了，许许不是说有什么重要的是要说么，是什么重要的事啊！”
    顾许停顿了几秒，低下头藏住已经红了的眼眶，调整了呼吸，“哎呀，就是觉得在家太松懈了，你们都宠着我，这样下去怕自己废了，准备高中就申请住校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不是主要还是想讹你一顿饭么！”。
    听完顾许的话，季斯许笑得有些无奈，“你这丫头就知道占我便宜！”
    “哎呀，别计较别计较。既然微微姐都在这陪你，我就先撤啦！早跟佳佳他们约好了要嗨皮，本来还想着要放你鸽子心里过意不去，现在有人陪你我就心安理得啦！哎呀眼睛进东西了！我拿个纸巾就走！”。
    说完顾许不等季斯律接话就冲去桌边拿纸巾，余光看见一旁的女士背包，拉链处静静挂着的，正是自己为季斯律求来的诸事顺利的符，心里升起一股悲凉，飞快的拿纸巾捂住已经留下的泪水夺门而出身。
    身后传来季斯律的叫喊，“许许你这个丫头！不是说喊我别放鸽子怎么自己跑了！你慢点别撞了！”。
    顾许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奔跑的方向是哪里，直到自己完全失去力气才在路边坐下，哭到颤抖的双手掏出一颗糖，打开糖纸塞进嘴里，拨通了何佳的电话。
    对面传来何佳欢快的声音，“喂！许许你这么早打电话来是不是成了来告诉我好消息！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
    “佳，佳佳，你，你能不，能不能来，陪，陪我，我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我好难过，好难过。”再听到何佳声音的那一刻，顾许再也绷不住了，撕心裂肺的哭声，就像止不住暴雨，淋湿何佳的心脏。
    那是顾许第一次觉得，这个糖果的酸味也就那样，对比自己心里无望的酸涩，糖果夹心的酸度，尽如水般平淡。
    何佳赶到顾许身边时，顾许已经哭肿了眼，顾许抬头看着何佳，用尽全力扯出一个微笑，那是何佳见过的，顾许最绝望的表情。
    何佳拉起顾许，打车回到自己家。何佳父亲不在家，这几天都在外地。家里两个帮佣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对小主人的事情很聪明的不会多嘴。何佳母亲早年生病离世，父亲忙碌事业也一直没有再娶。
    何佳给顾许倒上热水，转头又给顾许家里打了电话，说顾许今晚在自己家睡，两个女孩自从关系好后，常常到对方家里和对方挤一个被窝说悄悄话，所以顾许的妈妈没多少啥就同意了何佳的请求。
    忙完了一圈，何佳回到房间坐在顾许的身边，不知道要如何安慰自己的闺蜜，只能默默环住顾许，“难过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我都陪着你。”。
    顾许在何佳肩膀上耷拉着脑袋，开口已是沙哑低涩的声音，“佳佳，季斯律有女朋友，他其实一点都不喜欢我，他说我就是邻居妹妹。佳佳，我的告白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佳佳，我还是喜欢他，但是我好像不能喜欢他了。佳佳，那个糖我今天吃了，一点也不酸。”。
    何佳忍不住红了眼睛，“许许，哭吧，我陪你一起哭，哭过我们就不喜欢他了好不好，这世界上好男人多的是，就我们许许这条件，分分钟让他们沦陷。明天我们就好好打扮打扮，迷的他们排队来让你挑选。”。
    顾许轻轻点头，“好，我跟佳佳一起挑。佳佳，我困了，我先睡了，今天过了就好了吧。明天，明天我就没事了。”。
    何佳陪着顾许一起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希望顾许能快些走出这个迷雾森林，也告诉自己，千万别喜欢上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16岁顾许的初恋，被埋藏在了这个夏天。

 胆小鬼

    除了何佳，没人知道顾许到底经历了什么，顾许第二天如往常一般回到了家，吃了江毓做的早餐，留住准备出门的父母。
    顾许端坐在餐桌前，表情是顾城明夫妇没见过的认真，“爸妈，你们等等出门，我有个事想跟你们商量。我想高中以后就住校。我成绩虽然不错，但是自律性总是差点，高中学业重，每天来回也耽误时间，而且回到家，环境太安逸，江姨他们也都宠着我惯着我，这样下去我只会更放松自己。爸妈，我不想一辈子依赖你们，我需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我想在若干年后回头看，不会后悔自己曾经没有拼尽全力努力过。”
    顾许拿过水杯喝了口水，顿了顿继续说，“我不是一时兴起，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我知道只要不比在家，很多事都要自己去做。但我不想一辈子都在舒适圈里，我总要成长的，”
    听完顾许的话，顾城明夫妇愣了愣，看着面前亭亭玉立的女儿，突然间觉得女儿长大了，内心百感交集。
    顾许的理由充分合理，顾城明夫妇没有拒绝的理由，只交代顾许住校后要照顾好自己，有事没事多给爸妈打电话。顾许一一应下。
    回到房间的顾许给自己定了满满的暑期计划。顾许很清楚，要借用这些计划填满自己的时间，让自己无暇顾及纷扰的思绪，把一切都交给时间，自己终是可以走出这个迷雾森林。
    顾许变的沉默，每天上午2小时的大提琴课一下都不偷懒，2小时后还会自己练习2小时。
    顾许的大提琴进步飞速，不仅是技巧，还多些说不出的东西。大提琴老师说那是顾许的情感，只有注入了情感的琴声，才有了灵魂。
    顾许不知道这算不算好消息，但是自己在这一刻，突然有些爱上拉大提琴。
    下午的时间，顾许拉上何佳一起报了游泳课程。顾许原是不想学会游泳的，之前去泳池或海边，总是和季斯律一起，顾许总是借着怕水不会游泳的由头，光明正大的赖在季斯律的身边缠着他陪着自己。
    但人总是要长大，季斯律好像不能依赖了，接下来只能靠自己。
    晚上的时间，顾许买了许多私教课程，学高中的课程，学法语。
    顾许的每一天都很充实，充实的没空去想季斯律。
    季斯律联系过几次顾许，被顾许要发奋图强的理由打发了。本身自己谈了恋爱每天都腻腻歪歪，渐渐的也很少联系顾许。
    季斯律的机票订在八月中旬，恰好顾许给自己选的国际夏令营在八月初，要到八月末才能回国，完美的错开了时间。
    季斯律隐约感觉到顾许在躲着自己，但是也想不出为什么要躲着自己，思来想去决定在起飞前给顾许打个电话。
    看到季斯律的来电的时候，顾许刚结束小组的野营体验回到宿舍，舍友在浴室洗澡，顾许坐在床上发呆。
    犹豫了很久，顾许还是接起了电话，“喂？”，季斯律低沉又温柔的声音传进耳朵，“许许在听么？我马上要起飞了，你个没良心小丫头这个节骨眼跑出去夏令营，也不说送送我，下一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顾许沉默了几秒，“夏令营每年都参加，计划好的，这算是个意外吧。律哥又不是不回来，总能见得到的。”。
    顾许的声音基地记忆中的张扬明亮，季斯律的眼神暗了暗，声音又低沉了几分，“许许是不是生我气了？怎么突然这么生疏了？要是我哪里惹许许不高兴了，许许就说出来，别憋着不说，你说了律哥一定跟你道歉。”。
    顾许轻笑，声音刻意张扬了几分，“律哥你想多了，我只是累了而已。”。
    季斯律脑中闪过一个片段，来不及思考已经开口说道，“许许是不是因为我把你送的符给微微了，所以生我的气了？许许说符很灵，我就给微微带着想着让她考好点儿，没想太多，要是许许不高兴，我就拿回来好么？”。
    顾许以为自己经过这两个月已经有一些抵御的能力，没想到季斯律这几句话，让顾许自以为坚固的堡垒顷刻崩塌，酸涩正面袭来，毫不留余地。
    闭眼缓了缓神，顾许颤抖着嘴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律哥，符怎么能说送，那叫给你求的符，说送就没效果了。律哥，符既然给你了自然就是你的了，你要给谁是你的自由，我可管不着。好了不说了，我们要集合了，律哥一路顺风啊。”
    不等对面的回答，顾许挂上了电话，像是烟瘾发作的人渴求香烟一般，急促的摸出一颗糖来，塞进了嘴里。
    顾许回家的那天，何佳来机场接自己。见面何佳就冲上来一个大大的拥抱，顾许失笑的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久别重逢的恋人呢！你这让我跳黄河都洗不清了。”。
    何佳对着顾许抛了个媚眼，勾着顾许的脖子说道，“误会就误会呗，我们许许这一趟瘦了黑了，变化这么大还让我抱一下心疼一下啊！”。
    顾许倒是没觉得自己变了多少，夏令营的节奏快，那天倒床就睡，紧张又充实。除了那个扰乱心弦的电话，顾许觉得自己过的还挺开心的。
    距离开学没几天，顾许开着免提一边和何佳打电话一边收拾着要去学校的行李。何佳知道顾许要住校后，不知道怎么自己爸妈忽悠的，也申请了住校。美其名曰要照顾好闺蜜顾许，但顾许觉得何佳就是闲着无聊想拉着她半夜讨论帅哥。
    高中三年，顾许个子猛长，原本就不胖的身材跟着抽了条，脸上的婴儿肥消失不见彻底变成了小小的瓜子脸，何佳每次看到顾许的大高个尖下巴都羡慕嫉妒，感叹顾许住校一定是和外星人达成了协议，住校给他们提供什么情报，以此获得让自己变美的机会。
    顾佳挑起一边的眉毛拿手指戳了戳何佳的脑门，语带调侃的说。“醒醒大小姐，有这时间多复习复习功课，别沉醉在科幻小说里无法自拔好么！”。
    这三年顾许从最开始的疯狂想念到后来的几乎不会想起季斯律，经过了几个春夏。
    最开始听到季斯律的名字，自己会下意识地回避却又忍不住伸长耳朵偷听，后来，好像季斯律就成了一个自己毫不认识的陌生名字，放假回家听到爸妈谈起季斯律，知道这个人完成了某个项目，知道这个人和女友分分合合，也仅仅是像听故事一般，内心已经毫无波澜。
    季斯律隔一段时间就会给顾许寄一些小玩意，有时候是一些奇特的摆件，有时候是一些小饰品，还有一些顾许一直爱的糖果。顾许会把糖以外的东西，统一收在一个纸箱里，然后塞进仓库的最里层，假装遗忘掉它们的存在。
    糖果会被顾许装进一个大大的糖罐子里，透明玻璃材质，阳光洒下，糖纸会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
    顾许每次想起季斯律就会吃一颗糖，其他时间严格约束自己不再碰它们。顾许想着，总有一天自己能戒掉季斯律，也戒掉这一口酸甜。
    季斯律偶尔会给顾许发几条信息，有时是打个视频电话。顾许一般就是听着，只有对面问些什么，才会回答一两句。忙碌的学习生活占据了顾许大半的时光，但这些时光都与季斯律无关。时间和空间拉开了彼此的距离，曾经的无话不说，慢慢变成了无话可说。
    三年间顾许每次都完美的避开了季斯律回国的时间，刚开始是刻意，后来可能真就是上天注定。季斯律回国过年，顾许不是在爷爷奶奶家就是和何佳出去旅行。季斯律放假，总有一半的时间要留校做项目，好不容易能在剩下的一半时间回国，顾许已经跟着飞机去了夏令营。
    很早之前顾许就知道自己也会出国读大学，在最初选择学校和专业的时候，顾许特意避开了季斯律所在的城市。
    这些年顾许的大提琴已经算得上专业水准，大提琴老师建议顾许可以考虑音乐方向。顾许思考后拒绝了，兴趣就只是兴趣，并没有到热爱的程度，还有就是，那所老师推荐的大提琴名校，离季斯律的学校，太近了。
    顾许不想让自己好不容易修补完的心，再面对可能被撕裂的风险。这一刻的顾许承认，自己是个胆小鬼。

 远方的电话

    顾许这三年越发的沉默，丢掉了爱玩爱闹的性子。日常除了学习和练琴，几乎没有其他的活动。曾经叽叽喳喳的嘴巴，再难蹦出什么字，就连曾经话语间生动起伏的语调，也被拉扯平整，变得清凉如水。
    清冷系的顾许，意外的成为了学校的一朵高岭之花，可远观不可靠近。除了何佳，顾许与所有人都保持着几分安全的距离。倒不是刻意高冷，只是对社交再也提不起什么兴趣。
    后来顾许又收到过许多情书，也一一礼貌的拒绝过去，顾许很清楚，自己的心里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接受一个新的人，也不想借其他人的手，获得所谓的转移救赎。身边有何佳陪着，顾许觉得就够了，也只有在何佳的面前，顾许才会有些活泼的情绪。
    当众人知道何佳和顾许都即将要去国外同一所大学念书的时候，恍然间好像参透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这俩人不会是传说中的蕾丝情吧！
    猜测在口口相传中变得越来越离谱，等何佳和顾许听到时，已经变成了诸多版本。何佳没控制住脾气，当场发飙，“靠！哪个王八蛋造老娘的谣言！我和许许都是百分百纯的异性恋好么！”。
    顾许在一旁失笑，想想这样也挺好，自己能省去好多不必要的麻烦，就是有些对不起何佳，她一直对甜甜的校园恋爱充满了期待，这传言一出，学校的同学估计是不太可能了。
    顾许和何佳的机票定在高考后的一周，两人都不需要等高考成绩，国外的学校手续也基本都已经办完。顾城明夫妇为了顾许在异国他乡能安心读书，给顾许在学校附近的商业住宅区买了一套复试的公寓，公寓内有2个卧室，方便何佳与顾许同住。何佳想着自己要去蹭住，拖着自己老爸给屋子里订购了许多家电家具。
    毕业聚餐定在顾许和何佳起飞的前一天晚上，当天下午顾许最后检查了一遍行李后，难得好心情的换了一条新的连衣裙提前到达了定好的地点。
    何佳站在饭店的门口，穿着一件红色贴身皮短上衣，下身的百褶小短裙随着晃动的身子摆出好看的弧度。何佳看见顾许走来，小跑两步迎上去挽住顾许的手，“许许你可来了！你不来我都觉得没意思了！”顾许看到饭店内投来的眼光，太阳穴抽了抽，“佳佳，我看出来，你是真不想恋爱了吧？”
    何佳愣了两秒感受到了周围同学的视线，忍不住脱口而出，“卧槽！我俩真不是！”。
    这顿饭何佳吃的很郁闷，决定待会儿去唱歌要好好的发泄一下。KTV是和隔壁班一起定的大包间，两个班的人代课老师一样，有啥活动也都是一起，走的也像同班一样亲近。何佳去洗手间耽误了些时间，顾许和何佳到的时候，人已经基本到齐，现场不知道谁用力的嘶吼着《离歌》，欢快的气氛，突然就多了些伤感。
    顾许和何佳找了个角落坐下，突然很久不见的陆宇被许多人围在中间，两人有些意外。陆宇高一开学没多久就去了国外，没想到毕业聚餐居然能看到他出现。
    三年不见，陆宇又长高了许多，脸上青涩褪去，多了分男人的坚毅。嘴角的微笑还是记忆中的温润如玉，勾起了顾许和何佳关于他的回忆。
    过了一会儿，陆宇朝他们走来打招呼，“顾许，何佳，好久不见。”
    何佳见到俊朗的少年一时之间全身上下都开起了粉色小花，顾许觉得自己都能听见何佳心里的丘比特射箭的声音，“好久不见呀，你什么时候回国的呀！今天既然能看到真是意外啊！”，何佳兴奋的跟陆宇搭茬。
    聊了一会儿陆宇被其他人拉走，何佳兴奋的拉着顾许的手臂摇晃，“啊啊啊啊啊啊！顾许！陆宇比原来更帅了！啊啊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我要坠入爱河了！”。
    顾许感觉额头上一群乌鸦飞过，“佳佳，你这速度会不会太快了点！你是颜狗吗？你之前跟他不是不太熟吗？”。
    何佳一副你怎么这么不了解我的表情，“许许，你太不懂我了！你看看我周围现在哪个男的看我是正常的？一个个都觉得我爱你爱的要死！根本没有发展的可能好吗！好不容易出现一个优质的，看我正常的我不得抓住机会么！”。
    顾许觉有些好笑，“你都有理，去吧去吧，祝你成功啊！”。
    何佳站起身准备走，“好嘞！许许你自己先坐一会儿！我为爱奔走去啦！”，想想又调转了方向回过头，“许许，那个，陆宇之前喜欢你来着，你对他现在有想法么？你要是有啥想法，姐妹我绝对不跟你抢！”，说完夸张的闭上眼睛做出心痛状。
    顾许忍不住一巴掌拍上何佳的脑袋，“你脑袋瓜子都在想些什么呢！那都早八百年前的事情了！再说了，你看我像是对他有兴趣的样子么！”。
    何佳嘿嘿的傻笑了下，“那我可就上了啊！我就知道许许最好啦，mua~”。
    顾许看着何佳蹦跶的背影，好气又好笑，默默拿起手机起身准备去外头透透气。
    顾许站在楼梯间转角的窗边，看着窗外的灯火辉煌，放空了脑袋。手机突然传来的震动下了顾许一跳。滑动解锁后，看到了季斯律的通话请求，顾许的心突然重重的跳动了一下。犹豫着要不要接起，想想还是维持维持表面工作，点了接听。
    “喂，律哥。”。
    对面传来一声轻笑，“许许，毕业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怎么？几年不见就把我忘了？”。
    顾许无意识的扣动着窗沿，慢吞吞的搭话，“没有，这不是怕打扰律哥么，这种小事有啥好说的。”
    通话沉默了几秒，顾许晃了晃手机在想是不是信号不好，通话中断了。
    正想着电话里传来一声叹息，“许许，你现在都不能跟律哥好好说话了么？我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生疏客套了，我记得小时候我们关系很好的，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是不是律哥做错了什么？许许能跟律哥说说么？律哥跟许许道歉。”
    顾许突然就红了眼眶，抬起头压抑住想哭的情绪，深吸了一口气，“律哥想多了，这只是说明我长大了啊。哪有人一直是小孩子，老要粘着哥哥的，更何况律哥也只是邻家哥哥啊，我要是一直缠着烦你，不是太不识相了。”，顾许想要笑一下缓解着尴尬的气氛，还没来得及发出声，季斯律已经出声打断，“这不是长不长大的问题，顾许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季斯律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恨不得立刻走到顾许面前搞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顾许被季斯律突然的怒气吓到，讪讪的开口，“律哥，我没有…我只是…我只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没办法跟律哥解释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顾许顿了顿，接着说道，“律哥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海边吗？我小时候一直都怕水，也不想去尝试。跟你们一起去海边的时候，爸妈和叔叔阿姨都让我去玩玩水，可我总觉得下去了我就会被淹死，怎样都不肯。后来你背着我，告诉我只要搂住你的脖子，你肯定不会让我掉下去我。你说在水里是件很快乐的事，你希望我也能体会到这种快乐。”。
    顾许陷入回忆笑了笑，“那天是我第一次进到超过1米2的水里，11岁的人了，想想也蛮好笑的。不过玩的真开心，你还说以后只要是玩水，你就一定会护着我，保证不会让我受伤。我真的就觉得只要有你陪着，我就可以了，不怕了，你一定不会让我受伤的。那种信任可能是佳佳都没办法给我的。所以，律哥，即使今天你觉得我和你生疏了，但你在我心里的重要性不曾动摇过。我知道只要我需要，你还是会护着我，让我在你的安全区域里自在地享受水里的快乐。”。
    “许许我不是在怪你，我…”，季斯律有些急切的开口，但是来不及说完就被顾许打断。
    “律哥你听我说完！”顾许不自觉吞了口口水，“初三毕业的那个暑假，佳佳约我游泳。我这个旱鸭子本来想好了就在岸边划划水，看着佳佳就好。但是在岸边和佳佳聊天的时候，被打闹跑来的人撞进了池子里。我直接就沉下去呛了好多水，胡乱挣扎还把佳佳也拉到了水下。后来被人捞起来的时候，我难受得要死，靠在躺椅上缓了好久好久。律哥，那时候你不在我身边，没人护着我，你甚至不知道我呛水了。我当然知道这不是你的问题，但也就是在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你不可能一直在我身边护着我，有些问题我总是要自己面对的，人是要自己学着长大，做不成一辈子的小孩儿的。戒断依赖最好的方式，不就是远离依赖么？”。
    季斯律不知道自己当时心里是怎样的感受，酸涩得难受，胸口像压了块石头，喘不过气来来。用尽全力组织着嘴里的语言，说出来的话却还是破碎凋零。“许许，你还是可以依赖我的。”。
    顾许当下就笑了，是发自内心的笑，悦耳的笑声传来，灼烫了季斯律的耳朵，“律哥，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说，这一切都是必然的，你要接受我的成长，接受已经长大了的我。”
    顾许转移了话题，聊了聊季斯律那边的生活，约了到美丽国后，一起吃饭。季斯律在电话里逐渐放缓了情绪，挂断电话前，已经有了兴致调侃顾许，“许许突然就长大了，说起话来也头头是道，就不知道爱吃糖的习惯是不是还跟着许许呢。”。
    顾许在电话这头笑着说，“早就戒了。”。
    挂了电话看着1小时29分的通话记录，顾许暗灭了手机靠在窗边，双眼空洞的看着万家灯火，似在回答，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还跟着呢，爱吃糖，戒不掉啊。”。
    说罢掏出一颗糖塞进嘴里，再抬头无声的泪已经划过整个脸庞。
    尾巴：我也不知道他们啥时候能在一起，我感觉我写了好久，但是字数实实在在告诉我还早得很，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想要写甜甜的恋爱和羞羞的doi啊！

 重逢

    那天晚上顾许在关了灯的漆黑房间里，回想着几小时前的电话。诚然，顾许是骗了季斯律的，他们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疏离，顾许自己心里很清楚。和季斯律无关，只是自己的爱而不得而已。
    顾许觉得自己的演技越发的炉火纯青，全是水的谎话，季斯律也全然相信了，成长从来不需要推开爱自己的人啊。
    一夜无眠，顾许顶着黑眼圈在出门前拥抱了江毓，转身看着沐浴在阳关下的房子，这里承载着自己的喜怒哀乐，装满了自己不可与他人道也的回忆，都和自己再见吧。
    机场安检口旁，杜云拉着顾许的手，不禁感慨原来还抱在怀里的小人儿，现在都比自己高出许多了，“许许现在是个大姑娘了，这么快就要离开家去探索世界了，真快啊！以后没人在身边，许许要自己照顾好自己，知道了吗？”。
    顾许压下心中的不舍，乖巧的答应。
    “明天接你们的人你爸已经说好了，下了飞机他会在出口等你们，安顿好给家里来个电话。”，杜云再次交代了些说了很多遍的事情，最后和顾城明看着顾许通过安检，挥了挥手告别离开。
    何佳比顾许快一步，顾许进来的时候，何佳正坐在候机口低头飞快的发信息，晃悠的小脑袋和娇羞的小表情明显的写着我有情况。
    顾许走到面前拍拍何佳的肩膀，何佳才发现顾许已经来了。
    像是小朋友偷偷做坏事被大人发现，何佳说话都有些磕吧，“许，许许你来啦，那个，嗯，我在，跟那个，嗯，陆宇发信息，就昨晚聊天知道，他大学跟我们一个学校，就，就多交流一下嘛，我们没干什么哦！真的没有哦！”。
    顾许憋着笑听何佳说完，再也绷不住脸上的表情，笑的弯了腰，“佳佳你知道你现在像啥嘛？你像早恋被父母发现还试图解释的小朋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何佳一下羞红了脸，恼羞成怒的追着顾许打。
    闹了一会儿两人坐下，何佳靠在顾许的肩膀上说，“不过我俩真的没啥，这一个晚上能有什么呀，虽然我想图谋不轨，但是也要循序渐进啊！步子太快了我怕把陆宇吓跑。”。
    “呦，佳佳你还讲战略呢！不错不错！不过你这算啥？一见钟情！也不算吧？你来又不是第一次见他，之前你没见你对他感兴趣啊，真是被那张脸迷住了无法自拔啊？”。
    “才不是，那个啥，许许我说你别生气啊…我刚转来那会儿有次崴了脚，是陆宇扶我去的医务室，那时候吧我就觉得这个男生很干净很温柔，就有那么点儿好感，不过就一点点哦！那时候我也没开窍，哪懂什么喜欢不喜欢啊。后来知道他喜欢你，自然也就没有啥其它心思了。现在不是重新遇到了嘛，他也单着，我就想试试看有没有机会呗…”
    顾许听完一脸惊讶，自己好友这暗戳戳的暗恋自己居然一点都不知道！实在有点汗颜…
    “你怎么不早说啊！你这…算了算了！我气个啥，那又不是我暗恋对象，你要喜欢就加把劲赶紧把人追到手，我等着你俩请我吃饭！”。
    何佳看到好友没生气，一下松了口气，恢复了笑脸，“好嘞！得令！”，说完低头又嗒嗒嗒的发起信息朝着目标前进。
    顾许看着眼前一脸冲劲的好友，恍惚间有些羡慕，有些嫉妒，自己大概很难像这样为了和某个人在一起，大胆的试探撩拨，好不掩藏自己的心意，特别是那个人，叫季斯律。
    “对了，你喊我别预约来接的车，怎么？你有朋友要来接呀？”，何佳一边发着信息一边和顾许闲扯。
    “嗯，我爸妈说是安排好了，这样他们安心点，随他们吧。”。
    何佳突然的停下，转头挑着眉慢慢的吐字，“他们不会喊季斯律来接你吧？”。
    顾许突然咯噔了一下，说话的语气带了些不确定，“应该不会，人家是去读书的，又不是当司机的。可能是找那边的生意伙伴安排的专门接送吧。”。
    “我觉得有可能，你爸妈又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俩之前还那么要好，真要是他来接你ok么？”，何佳想到这一点，还是有些担心的。
    “应该不会的，是他也无所谓，总归是要面对的，早晚没差。”，像是回答闺蜜的话，也像是给自己提醒。手下意识的摸到包里的夹层掏出一颗糖，塞进嘴里。
    何佳看着这样的顾许，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让时间去解决这些问题吧，何佳想着。
    经过14个小时的飞行，顾许感觉自己的全身骨头都僵硬了，晃了晃发胀的脑袋，和何佳拿到自己的行李，按照家庭群里爸妈说的位置去找来接自己的人。
    行李车的轮子在光滑的地上滚动，发出沉闷的声音，顾许看见在出口处站着的对自己微笑挥手的挺拔身影，心跳不受控制的开始疯狂跳动。
    顾许恍然，3年的努力，3年铸成的自以为坚固的铜墙铁壁，在见到季斯律的那瞬，顷刻崩塌。
    何佳也看见了季斯律，有些担忧的看了看顾许。两人脚下的步伐，慢了些许。
    季斯律朝着走到面前的何佳微微点头，随后便看向一边的顾许，眼里闪过一丝惊艳又马上恢复正常，一闪而逝的过程快的面前两人都没有察觉到。季斯律嘴角的弧度扩大了几分，“许许，好久不见！小丫头长大了啊，变得这么漂亮！”。
    顾许压抑住过速的心跳，轻声回答，“律哥是说我原来不够漂亮的意思呗？”
    季斯律失笑出声，“我可没这么说，许许一直都漂亮，不过小时候是小朋友的漂亮，现在是大女孩的漂亮了。”，说罢接过行李推车向前走，“边走边聊吧。坐了这么久飞机都累了吧？待会儿到了赶紧洗个澡好好睡一觉，等睡醒了给我打电话，我带你们去吃饭。”。
    顾许拉着何佳走在季斯律身后，“律哥要来接我们怎么没提前跟我说？我爸妈也不跟我说是你来接，是你让他们瞒着我的？这么偷偷摸摸的可不像律哥的作风啊。”。
    季斯律转头撇了顾许一眼，带了些脾气的开口，“还不是摸不准你的性子，这三年回国，也不知道是谁每次都不在家绕着我远远的，也不知道是哪得罪你这个大小姐了，这么狠心。怕你知道是我来接转头就改签玩失踪，不得已才决定瞒着你的。”，顿了顿又开口，“不过对叔叔阿姨的说辞是要给你个惊喜。”。
    顾许听完一阵心虚，开口的声音都弱了几分，“不是都跟你解释了么，没生气。那你回去的时间刚好凑巧我都不在家，又不是故意的…你电话我不是都接的么…过年过节我也给你发祝福短信的啊…”。
    季斯律停下角度回头瞪着顾许，“你还好意思说！三年！这三年我要不给你打电话怕是你都要忘了我是谁了吧！你想想这三年你给我主动打过一个电话不？那些个短信，一看就是群发的复制粘贴，连个称呼都没加，没被你气出高血压那真是奇迹！”。
    顾许上前扯了扯季斯律的袖子，讨好的开口，“好了好了，律哥，是我错了，我以后天天给你打电话，接年过节都语音原创祝福！好了吧，佳佳还在呢，给我留点面子啊。”。
    季斯律看了看何佳，缓了口气，“让你见笑了啊，何佳。”，又转头看回顾许，“回头再跟你好好算账！”。
    何佳看了看已经向前走的两人，摇头叹气。怪不得顾许走不出来，就冲季斯律这一定要在顾许生活里占有一席之地的姿态，是个人都忘不掉啊！内心不禁有些埋怨季斯律，好好的干什么非要搞哥哥妹妹的游戏，勾走人家的心还不自知，害的自己闺蜜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顾许和何佳坐在车后座，何佳拿着手机开始跟陆宇聊起天，顾许倚着窗往嘴里塞进一颗糖，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刚和季斯律熟悉的时候，两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那时候的自己对季斯律还没有特殊的感情，任性张扬，顾许很羡慕那时候的自己，想着想着，就陷入了沉睡。
    到了公寓，季斯律放下行李，对两人说道，“你们洗个澡好好休息下，醒了就给我发个信息，晚上我来接你们吃饭。”，顾许和何佳应下后，季斯律先行离开。
    尾巴：讲真，我想直接就此写出，季斯律突然发现自己喜欢顾许，然后他俩愉快的在一起，然后没羞没臊的doi  doi，happy  ending！但是我不能（哭泣脸），因为季斯律现在真的对小顾同学还没有那个意思啊喂，他现在还有个女朋友的啊喂！我为什么突然就决定要写个文啊喂！

 做朋友吧

    跟爸妈的电话一通，顾城明夫妇就问顾许，看看到季斯律惊不惊喜，开不开心。争先恐后的邀功说自己瞒的多努力。顾许一阵无力，爸妈这么欢脱也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哭泣。最后只能试图劝说爸妈这样的惊喜以后别安排了，但是欢脱夫妇俩显然并没有听进去。
    顾城明夫妇提前就已经喊人来打扫过公寓，公寓里的东西也都是新的，两个小姑娘简单的收拾了自己带来的行李，各自回房洗澡。
    洗完澡出来的顾许在新床上滚了翻转了两圈，想到季斯律来接机和待会儿一起吃饭的事，失去了睡意，走到何佳房间敲了敲门。房间内何佳正和陆宇发着信息，也没有睡，何佳让顾许进来后，两个小姑娘一起靠在何佳的床上，“佳佳你困不困啊？我睡不着，想跟你聊聊天。”。
    何佳放下手机，专心的和顾许聊天，“很累但是不困，我一想到你和季斯律今天这出重逢大戏就睡不着，怕你累了想说等你休息好了聊聊的，你说这都叫啥事啊？我真是个乌鸦嘴，好好的在起飞前说什么季斯律来接！”，何佳语气里充满了懊恼。
    顾许抿着嘴笑，安抚何佳说道，“佳佳你这叫嘴巴开了光！不过不用太担心我，我只是接受了我忘不掉，戒不掉这个人的事实，接受了突然就轻松了。”，顾许语速放缓，靠在何佳肩膀上，“机场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完了，做了三年的努力，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全部宣告无效。这个人啊，只需要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就能牵动我的所有情绪。我还是喜欢他，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这可不比你在国内的时候，你俩现在这么近，我看他今天的样子，以后肯定也是要三不五时来找你的。你真的能行吗？”，何佳回想了季斯律对顾许的态度皱起眉头。
    “我们的学校不在一个城市，他这次应该只是为了接我们才来的，之后还是会回到他学校那边吧，平时上课生活什么的，应该不会有太多时间接触的。”，顾许说完想到什么，苦涩的一笑，“更何况他还有女朋友呢，哪有空惦记我。就算是有空，我也相信自己可以处理好，只是喜欢而已，我还有自己的生活，不至于为了这么份喜欢就让自己一团糟的。”。
    何佳听完顾许的话，知道自己的闺蜜心里已经如明镜一般，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这些事儿，外人说再说都没用，还是要靠顾许自己，“这种事情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我们两个母胎单身半斤对八两。不过不管怎样，你都记着有我在，大不了我们大醉一场，第二天又是新的开始！”。
    顾许塞了颗糖进嘴里，“嗯哼，你放心，少不了你的。毕竟我们是要一起结婚一起生娃将来还要当亲家的关系~”。
    何佳嘿嘿嘿的笑起来，“想想都开心！啊！说到这个，陆宇问我们下周有没有空，他高中在隔壁洲读的，现在还没搬过来。想说我们要是有空的话可以去他那边玩，回程的时候他刚好开车搬家，带我们一起回来。”
    糖壳在嘴里融化，夹心的酸一下在嘴里蔓延开。顾许闭上眼睛发出一声闷哼，缓了会儿才开口道，“我都可以啊，看你呗。不过带着我这个超级大电灯泡，会不会太亮了点？”。
    何佳一副恋爱中的小女人模样，“哎呀！你说什么啦！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何佳的脸上飘出两朵红云，“不过我刚刚一激动问他我能不能追他了，他回我说我俩才联系上，彼此都不太了解，先接触看看，相处一点时间发现彼此真的合适，他来主动，说这种事不能让女孩子来。”，说完何佳拉过被子把头埋进去，全身蜷缩兴奋的踢着小脚，“啊啊啊啊！好害羞啊！”。
    顾许看着这样的好友，摇头失笑，看来下周的这趟旅行，基本是可以确定了，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为优秀的助攻？
    俩人天南海北的聊着，何佳像是想到什么，坐了起来，“晚上吃饭我就不去了，我觉得季斯律应该有挺多话要跟你说的，我在也不方便，你刚好也趁这个机会跟他说说你想说的，别跟我说没有！好歹喜欢了这么久，偶尔也可以释放点自己的感情。”。
    顾许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接到陆宇的电话时，顾许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换衣服。
    对于这个曾经跟自己认真告白过的男孩，顾许是感谢的，感谢他用自己的言行，告诉自己，喜欢是自己的事情，喜欢一个人是坦荡的，是希望对方能够快乐的。如果这样好的男孩能跟自己闺蜜修成正果，在顾许看来，真的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
    “喂？我是陆宇，请问是顾许吗？”。
    “我是，怎么了吗？不会是来找我打探何佳的事情的吧？”，接起电话的顾许有些尴尬，试图借何佳为话题缓解气氛。虽然过去很久，但是怎么说这个人都曾经跟自己告白过，也有些许疑惑，这三年两人没有任何交集，陆宇为什么会给自己打电话。
    对面传来了一声轻笑，“顾许你不用紧张，找你其实只是想说件事情。”，两三秒的沉默，对面的陆宇似乎在组织语言，“何佳是个很好的女孩，自信，闪耀。我之前从来没想过和她会有什么前故事发生，直到昨晚见面。她跟我说那些关于我们的小事，关于她对我有好感的事。我惊讶也感动，我不讨厌这个女孩，在她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内心更是向她倾斜了几分。”。
    陆宇呼出一口气，接着说道，“我承认我对她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感。但是短短两天，我没办法确定我对她的这种情感是因为被她曾经的喜欢所感动还是真的动心，而且我们对彼此的了解也真太少。她踏出了第一步，我也想踏出我这一步，所以我跟她说我们给彼此一些时间，在这段时间内，我们相互了解，去认识对方，理清自己的心意。如果一段时间后，我们坚定了心意。那么，我会努力追求她，请求她和我在一起。”。
    顾许有些不理解陆宇说这些话的意义，感觉他好像说错了对象，“嗯…这个何佳大概跟我说了，所以你打电话来是为了再说一遍？”。
    陆宇在电话另一头挠了挠脑袋，“不是的，就是，你也知道，我之前喜欢你啊，然后也说了如果不喜欢你了，就可以跟你做朋友了。后来出来读书了，这个事好像就断在一半没有结束。我觉得既然我决定要踏出这一步，而且对象还是你的好闺蜜，那有些话是一定要说清楚，我才可以光明正大，毫无顾忌的跟何佳开始这一步。”，陆宇顿了顿，语气突然严肃起来，“顾许，我已经不喜欢你了，出来读书后不久就不喜欢了，今后我们可以做朋友吗？我想和我未来女朋友最好的朋友，也成为朋友。”。
    顾许发自内心的笑出来，“陆宇你真的是，哈哈哈哈哈，安心的去追吧，我这个朋友会给你助攻的。我看你俩这样，估计没多久就要在一起了，以后少喂我点狗粮啊！”。
    “嗯，我会的。对了，你怎么样？之前说有喜欢的人，现在有进展了吗？”。
    顾许的笑消失在嘴角，“没有啊，他不喜欢我。这世界上大概有很多类似的循环吧，我可能要循环到下一轮或者下下轮才能遇到自己的那个了。”。
    陆宇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你别难过，总有一个会遇到的，我相信上天都有最好的安排。”
    顾许收起自己有些掉落的情绪，“嗯呐！会的～那就先不说啦，你赶紧跟佳佳腻歪去吧，你们这些充满恋爱酸臭味的人！”。
    顾许刚挂了电话还没放下手机，电话铃声再次响起，季斯律三个大字赫然出现，顾许不自觉的掏了一颗糖先吃进嘴里，然后才接起电话，“律哥，你到了吗？我现在下来。”。
    “不急，慢慢来。我在楼下车里了，下来了直接上车就好。刚刚在跟谁打电话？我拨了几通都是占线。”。
    顾许不想说太多，只简单说了句，“一个朋友。”。
    季斯律对着挂断的电话沉思，一会儿拨出了一个号码，“喂，是我，计划提前吧，对，越快越好，最迟下周五前，嗯，就这样。”。

 旧情复燃

    顾许下楼径直打开后座车门上了车。
    季斯律从后视镜看过来，“何佳呢？”。
    “佳佳有点累就不去了，她说改天在请律哥吃饭，感谢律哥来接我们，”，顾许乖巧的接话。
    “坐前面来。”。
    顾许愣了几秒，皱了皱眉，“律哥我就坐后面挺好的…我”，“我说坐前面来！”季斯律打断顾许的话，语调上扬了几分。
    顾许慢吞吞的下车关上车门又打开副驾驶的门，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季斯律冰冷的声音传来，“安全带。”。
    “哦。”，拉过安全带系上的顾许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怕啊？坐后座又没有什么问题，不是说副驾驶都是女朋友的专属么？自己这应该是正常的操作吧？
    想的理直气壮，开口还是小心翼翼，“律哥，我坐后面挺好的…副驾驶不是都留给女朋友的吗？虽然我俩是纯洁的邻里关系，但总是避嫌的好吧。”。
    “不要试图拉开我们的距离，即使你长大了，你也是我妹妹，这一点不会变。还有，我副驾驶没那么多规矩。”。
    顾许没有接话，季斯律不是轻易可以说服的人，这样的争辩只会让现在的气氛更尴尬。
    季斯律定的餐厅并不远，顾许松了口气，车里的气氛太压抑，顾许差点觉得自己要窒息了。原订的四人桌在经过领班确认后被“贴心”的换成了靠窗两人位，顾许在心里谢过领班一万次想做个鸵鸟把头埋地底下。
    “想吃什么？”。
    “都可以，我不挑食。”。
    季斯律清楚顾许的喜好，也不追问，点了些东西后开口后没再说话。
    场面一时沉默的可怕，顾许讪讪的的开口，“律哥不笑的时候还挺严肃的，有点可怕。”。
    季斯律看向顾许的眼睛，“你怕我？”。
    “没有没有！就是看起来而且！我不怕，我不怕…”，顾许在心里捶自己为什么要挑这个话题开口，简直是给自己挖坑。
    好在季斯律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低了头看手机没再看着顾许，顾许松了口气，偷瞄季斯律想确定这个话题是不是就过去了，抬头就看见季斯律带着怒气用力把手机丢到桌上。
    顾许犹豫着还是开了口，“律哥怎么了？”。
    “没事。”，季斯律想了想，揉着山根穴又开口道。“我不太明白，是不是所有女的都是这样？你会这样吗？一直说没有安全感，我不知道我还要怎么做，真的要身边的女人都死绝的才可以？”。
    顾许心下了然，“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你，毕竟我暂时还没有感情经历，也许等我有了的那一天我也会变成这样。但是我想，这应该也是因为太在乎你，毕竟不在乎也就不会计较了不是吗？”，顾许似乎又想到什么，“是因为律哥来接我，所以…”，“Excuse  me,  here  is  your  dishes（打扰一下，这是您的菜）”顾许的话没说完，服务生恰好来上菜，季斯律想到顾许也累了一天，开口道，“先吃吧，吃饱再说。”。
    季斯律都是按照顾许的口味点的菜，加上顾许真的有些饿了，顾许对每一道菜都很赏脸。看着松鼠一样鼓着面颊的顾许，季斯律糟糕的心情好了几分，面色变得柔和。
    新上了一道菜，满目的红色十分勾人食欲。服务生放下盘子离开后，季斯律给顾许舀了满满一大勺，“尝尝看，你爱吃辣，这是他们招牌，地道的四川辣椒，很香。”。
    顾许觉得，为了迎合国外人的口味，菜应该不会很辣，毫不犹豫的一口闷进嘴里，“咳咳咳咳咳”，一口下去还没咀嚼3下，顾许立马涨红了脸，拿过纸巾吐出食物，疯狂的咳嗽起来。
    季斯律一时蒙圈，愣了两秒慌忙的递过水，站起来亲拍顾许的背，“没事吧？太辣了吗？快喝两口水缓缓。”。
    顾许缓了气，轻轻摆手表示没事，拍拍季斯律让他坐回去，餐厅周围已经很多人看过来了。季斯律坐下，顾许喝了些水好了很多。
    其实这样的辣度放在原来的顾许只能说是还挺辣，算不上特别辣的程度。但是自从季斯律陪自己吃特辣火锅住院后，自己就戒了特辣，日常点菜也下意识的要微辣，即使后来季斯律离开，这个习惯也没改变。所以现在的顾许，在吃辣方面就是个渣渣。
    季斯律回到座位上后掏起口袋，摸出一颗牛奶糖递过去，“吃颗糖缓一缓”有些自责道，“抱歉，我以为你会喜欢，事前也没问清楚。”。
    顾许看着递过来的牛奶糖发呆，一时忘了伸手去接。
    季斯律反应过来，“不吃牛奶糖？抱歉，我没带你爱的那种水果的。”，
    顾许缓过神，接过牛奶糖，放在了一边，“不是，那个糖随身放也很奇怪，毕竟那么酸，也没几个会像我这样上瘾吧。”，接着又说道，“不是律哥的问题，是我这几年都没怎么吃辣了所以才会这样，怕长痘嘛！”。
    这一出下来，两人也没什么心思继续吃饭，两人索性专心的聊起来。
    顾许率先开口，“律哥，你和微微姐是因为你来接我吵架的吧？其实我和何佳自己可以，不需要你们来接，现在出行都很方便，我们也都不是小孩子了。”
    “不要瞎想，不是因为你。”
    可能是因为实在想找人说说，季斯律接着开口，“许许，我曾经以为我们两可以一直走到最后的，但是在一起之后发现，原来并不是相爱就可以。这几年我们两总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吵架，分手，和好，然后因为同样的时候又吵架，分手，和好，就像进入一个死循环。第一年在一起，可能是热恋期，觉得什么都好，问题出现也总是被激情掩盖。第二年她交换申请下来过来后，我满心以为我们会更好，但是她莫名的开始患得患失。可能真的是我没有给足她安全感吧，她总是想把我框在她的视线内。去年交换期到期她回国，情况越演愈烈，我每一秒的行动都要跟她汇报，不然她就会抓狂，甚至连我朋友圈的女同学点赞都要歇斯底里。”。
    季斯律停下喝了口水，“许许，这半年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不爱她了，不然为什么现在我会害怕面对她，每一次面对她都想说算了，分手吧。我现在真的，心很累。”。
    顾许低下的头缓缓抬起，声音淡然的开口，“律哥，你们之间的事，我没办法说，也没资格说。律哥作为我曾经很在意的人，我只希望律哥你能开心，能快乐。至于其它的，只有律哥自己能决定。”。
    季斯律自嘲一笑，“我只是压着难受，许许听过就忘吧，怪我，没事说这些影响你的心情。”。
    顾许突然严肃，看着季斯律的眼睛。“律哥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告诉律哥一个秘密怎么样”。季斯律觉得这一刻的顾许眼里如深夜的大海，探不清看不明，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好”。
    “律哥身上的糖果是不是因为微微姐介意，才换成牛奶糖的。”，看似是问句的话被顾许以肯定句的语气说了出来，顾许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态，也许是急于知道，是不是每次，自己都会是被放弃的那一方。
    季斯律很惊讶顾许问的是这样一个问题，但还是如实回答，“是，她说介意我身上留着为别的女人保持的习惯，我说那就不放了，她说要把这个习惯变成她的专属，所以换成了她喜欢的牛奶糖。”。
    顾许听完就笑了，细听似乎还有苦涩的声音，“信守承诺，接下来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先说好，听完不要问我任何与之相关的问题，平静的听，如果有任何其他负面的情绪，那就请你把这件事，忘掉。”。
    顾许深吸一口气，思索了一会，以一种缓慢的叙事方式开口，“我有一个邻居哥哥，我跟他关系很好，好到他对我就像亲生妹妹一样。我很依赖他，刚开始我不知道这份依赖并不单纯，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我才明白，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喜欢上这个哥哥了。我错误的以为，他对我也会有这样的感情，满心欢喜的准备告白，结果发现只是我的一厢情愿。”，顾许望着季斯律的眼睛，“律哥，我曾经，很喜欢很喜欢你，不是兄妹的喜欢，是女人对男人的喜欢。”。说完就像变脸一般，瞬间笑开了花，就连声音中都带着笑意，“不过后来就不喜欢了，高中遇到了很多人，各色各样的，再加上知道感情得不到回应，慢慢的就不喜欢了。”
    季斯律被顾许的话，怔住了，甚至记不起要控制自己的表情，睁着迷茫的双眼，入机器般问道，“你之前说的那些，我仔细想过，可能是你疏远我的原因，但是绝对不会是主要原因，所以这才是，原因是吗？”。
    顾许更乐了，“律哥，说好不能问问题的哦！”。
    “那现在，是真的不喜欢了么？是真的，么？”，季斯律不知道自己想得到的到底是怎样的回答，好像两个回答自己都不太想听见。如果还喜欢，自己回应不了相同的感情，但是不喜欢，依着顾许的性子，她为了避嫌一定连哥哥的身份都不会给自己，然后彻底让自己成为路人。
    顾许笑着望向窗外的路灯，“律哥，说好不问问题，怎么你还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顾许叹了口气，知道不说什么，这一茬算是过不去了，“刚开始的确是因为这个疏远你，但是想要成长也不是骗你，是真的这么想的。后来疏远，一个可能是因为习惯，一个可能就是距离吧，毕竟不在身边，也的确没有什么共同话题了不是吗。现在是真不喜欢了。”。
    顾许转头把玩着手里的水杯，见对面没有开口，接着说道，“律哥，我跟你说这个只是为了正式的跟过去的自己藏在心里的一段感情告别，毕竟第一次喜欢人，想有始有终。如果让你困恼了，那我真的很抱歉。”。
    季斯律脑子乱轰轰的，无法理清思绪，凭着本能接话，“那以后我们还是好兄妹对吧？或者好朋友？”。
    顾许摇了摇头，笑得过分夸张，“当然，不过律哥还是离我远点别对我太好，我怕，旧情复燃啊~”。语末上调的语调，3分玩笑勾人，7分心酸。

 两个线团

    “旧情复燃”几个字，就像烈火灼烧一般炙烤着季斯律的内心，季斯律一时捏不准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这些异样的情绪。顾许把彼此的壁垒算的太分明，季斯律知道这样也许对彼此都好，但是内心深处生出的抗拒又敲打着壁垒。
    季斯律很清楚自己在这一段感情里，问心无愧，即使现在感情已经消磨殆尽，也不曾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今天，隐约间，季斯律觉得，心向什么，偏了几分。
    季斯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结账出餐厅，然后把顾许送回去的，只知道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坐在酒店房间的书桌前对着笔发呆了。
    这些年顾许几乎不和自己主动联系，自己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白微微敏感的神经只要一看到自己联系异性就会失控，所以自己对顾许的联系也变少了，只能在跟爸妈聊天时侧面打听。
    很早以前知道顾许要来，自己就联系了顾城明夫妇，表示自己去接机，但不要告诉顾许，自己想给她一个惊喜。虽然机场距离自己住的城市要跨越两个城市，但是开几个小时的车跟接自己的妹妹相比，完全不值一提。
    其实今晚如果没有这些话题打岔，季斯律还有个惊喜要跟顾许说的。大二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一位博导，对方对自己印象不错，让自己跟着他做项目。自己大三结束，大四没有课程，这位导师今年跳到顾许所在的学校，自己有意跟着他，已经考了他的直博了（美丽国本科毕业可以直接申请读博，不用读研究生，一般顶尖大学喜欢本科直博的，中间一些的喜欢研究生申请读博的）。因为有些项目老师一直带着自己做，所以大四季斯律也基本是要在这边，房子就定在顾许的隔壁。
    当然，季斯律是不会告诉顾许，自己早在一年前就知道导师要跳来这边，所以多次跟双方父母暗示这个学校如何的好，更时不时传一些学校的资料到顾城明夫妇的手机里，最终成功让顾许这条小鱼进入自己的圈套里。
    季斯律本意是想更好的照顾这个自己一直放在心上的妹妹，但是今晚的顾许的话，让季斯律犹豫了。
    季斯律拨通了号码，“喂？是我，还是按照原计划吧，不提前了，嗯。那边房子东西有点多，慢慢搬吧，我怕别人动手会弄坏，嗯。在帮我看看这房子附近有没有什么好的房源，不是…算了，不用看了，就这样吧。”。
    季斯律仰头靠在椅子上，也不知道此刻的决定到底对不对。理智告诉自己应该保持距离给彼此一点空间，心又不受控的想靠近，想把顾许护在羽翼之下。
    季斯律很清楚，自己曾经对顾许是没有那样的感情的，自己也是真的曾经很爱白微微。但是现在，不爱白微微是真的了，不自觉被顾许的话悸动了心也是真的。季斯律对现在的自己感到不齿，暗嘲自己就是个渣男。
    白微微的电话就在这一刻打进来，季斯律看着来电显示上白微微三个字，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把他的备注从“微宝贝”改成白微微的，是半年前她拿花瓶砸向自己大吼他乱搞男女的时候，还是一年前白微微冲进自己研讨室拽住自己女同学的头发大骂“不要脸勾引我男朋友”的时候，又或者是更早以前的什么时候。
    电话接起的的瞬间就传来歇斯底里的声音，“季斯律你是不是还跟她在外面鬼混！你是不是跟她上床了！你给我说话！”。
    季斯律突然不想压抑自己的情绪了，今天自己接收到太多东西，不喧泄出来可能会疯掉，“她是我妹妹！我没有跟她上床，我只是在进行正常的社交活动！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不要用你肮脏的思想来想我身边的人！你没有资格！”。
    对面传来砸东西的声音，伴随着刺耳的尖叫，“季斯律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贱人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会背叛我！你为了她指责我！”。
    季斯律疲惫的闭上双眼，沙哑着嗓音开口，“微微，我自认为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也跟身边所有的女性保持距离。我不懂你的怀疑和猜测到底从哪里来，可能我真的不够爱你。微微，我受够了无休止的争吵和相互折磨，我累了，是我对不起你，我们分手吧。”。
    白微微听完在电话对面哭起来，“斯律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不要分手，我不要分手，我错了好不好，我再也不怀疑了，我保证，你相信我好不好，斯律我不要分手，呜呜呜，我不要。”。
    季斯律听着已经听腻了的话，再开口语气已经不带丝毫感情，“早点休息，希望未来你可以遇到一个，给你慢慢安全感的爱你的男人。”。
    另一边的顾许回到公寓，何佳迫不及待的拉过好友，窝在沙发就开始八卦。“怎么样怎么样？”。
    顾许看着满脸写满好奇的何佳，歪着头反问，“什么怎么样？你的陆宇这么正式的想跟你在一起，还特意打电话正式的跟我说明的怎么样？”。
    何佳害羞的拍打顾许的肩膀，“哎呀谁问你这个！我是问你跟季斯律的谈话啦！怎么样啊？”。顾许拿过抱枕抱在怀里，叹一口气搭耸在抱枕上，“不怎么养，大概说了下我之前喜欢他，但是现在不喜欢。”。
    何佳从沙发上跳起来，“为什么不说你还喜欢他！干嘛不说清楚啊！”。
    顾许看着眼前激动的闺蜜，头更痛了几分，“佳佳，他对我没那个意思，而且他有女朋友，我这么说不是增加双方的困扰吗？能把喜欢说出去我就很满足了，不要徒增麻烦。”。
    何佳瞬间如霜打的茄子，蔫了，“哎呀，你俩这叫什么事啊，真烦。”。
    顾许摸了摸何佳的头，笑了一声，“今天听他说的，似乎也不太顺，我觉得吧，我俩是两个线团，每个人都是一团乱。”。
    两个人随便聊了聊，顾许就赶何佳进房间早点休息，明天要逛逛周围，再看看公寓缺什么，去超市大采购。
    看着何佳进了房间，转身也进入了自己的房间。洗过澡后，顾许并没有休息，身体是疲惫的，但脑海中的东西太乱，无法入睡。诚然，今天说了自己还喜欢季斯律的话，季斯律的负罪感可能会更深，可能会不自觉地对自己更好，再加上他目前的情感状况，自己不是没有趁虚而入的可能。
    顾许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什么白莲花，内心也有阴暗面。但是骄傲如顾许，不是纯粹的喜欢，自己不会要，自己也不屑于做插足别人恋情的事情，即使对方的感情已经岌岌可危，及时对方是自己喜欢了许多年的季斯律。否认了现在的自己对季斯律的喜欢，这是自己不可言说的骄傲。
    更何况，自己喜欢简单，他们那坛子情感的浑水，自己是一点也不想掺和。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们的问题，就交给他们自己解决吧。
    顾许不禁想，老天对自己可真是厚爱，第一个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也就罢了，还一定要安排这些糟心的事情来左右自己的思绪，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将降大任于顾许也。
    顾许在书桌前坐下，看着不久前从行李箱中取出的糖罐，忍不住吃了一颗，又吃了一颗，等回过神来，桌面已经铺满了糖纸，顾许内心泛起一阵苦涩，糖，真的已经不酸了啊。
    深夜，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床上，不同的两人相同的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等放下吧&方堃

    十一（上）、等放下吧
    熟悉公寓周边的环境，采买了公寓的一些日常用品和小装饰。何佳敲定了找陆宇玩的时间，定好了机票。两个人就如勤劳的小蜜蜂乐此不疲，确切的说是何佳乐此不疲，顾许是被拖着的尾巴。
    再三确定没有什么要补充的顾许，以为自己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又被何佳拖着去逛街买衣服，美其名曰，换了新地方，没有衣服搭配了。
    摊在长椅上的顾许看着在试衣间和商品区来来回回的何佳，内心十分佩服。
    “许许你看这件怎么样！”，刚从试衣间出来的何佳在顾许面前转圈展示。
    “好看，很好看，能把陆宇迷死。”。
    何佳一脸娇羞，“哎呀！谁说是为了他了，我是为了出去玩能拍好看的照片！许许你不要一直坐在这，你也试试啊！”，说完就去拉顾许选衣服。
    出行的日子很快来临，顾许和何佳刚出门就看见隔壁的公寓在进新的家具。顾许心想，看样子是要来新邻居了，等新邻居来了上门打个招呼，如果也是学生，还能彼此照应。
    飞机落地，陆宇已经在机场外等候，顾许把何佳推到前座，自己坐到后座安心补眠。开玩笑，这次出门自己是做好了当助攻的打算的，怎么可能让何佳跟自己黏在一起。
    为了能更好的提升到两个女孩的旅游体验，不至于因为自己和何佳交流感情就忽略了顾许，陆宇拉上了自己的室友钟毅飞一起同行。
    陆宇这次的游玩攻略做的很足，本身在这个城市也待了两年，对环境也熟悉。顾许和钟毅飞合力助攻，陆宇和何佳感情也渐入佳境。
    为了给陆宇和何佳提供单独相处的机会，顾许找了个借口说玩了几天有点累，拖着钟毅飞陪自己去挑一挑礼物，让陆宇带着何佳单独去继续行程。何佳了解闺蜜的用以，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转头望向陆宇的眼神就像饿了三天三夜的狼，顾许看到这样的何佳，不禁在心里为陆宇默哀，这怕是要吃的渣都不剩了啊。
    送走好闺蜜，顾许睡了个回笼觉，下午跟钟毅飞去了一些特产店和有意思的杂货铺。选了一些方便邮寄的寄回国给爸妈和季儒笙夫妇，给季斯律选了一个可以安神的香薰蜡烛。
    这个香薰蜡烛是顾许在某一间杂货铺的角落发现的，店铺老板是一个有意思的中年大叔，挺着圆圆的啤酒肚热情的夸赞顾许的好眼光，说这款香薰蜡烛是纯手工的香薰蜡烛，是一个有着60多年经验的老匠人制作的，里面添加了20多种天然植物精油，现在匠人因为年龄太大已经不再做这些了，这是为数不多的存货。
    顾许不知道老板是为了推销，还是陈述事实，但这款香薰蜡烛的确特殊。顾许知道很多不错的香薰蜡烛，也算是小有研究。这个香薰蜡烛不同于顾许之前见过用过的，有一些顾许从未闻过的味道，前调是淡淡的瑞士雪松香气，后调的味道是一些顾许分辨不出的味道，也很好闻，不用点燃就能让人感到平静和舒适。
    谢绝了钟毅飞的晚餐邀约，顾许带着香薰蜡烛回到了酒店，给季斯律发信了信息问他要地址，说要把礼物给他寄去。不是没感觉到钟毅飞对自己有进一步的意思，但是自己是真没那个心思，还是避嫌点的好，不能给人家错觉。
    回程的前一天晚上，陆宇安排了森林公园露营。夜幕降临，炙热的篝火对应满天星光，顾许抱膝看着星光，钟毅飞从车内拿过饮料转头就看见这样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如着了魔一般，摸出手机，静静的拍下这幅画面。
    晚上何佳和顾许回到帐篷内，微信的四人旅行小群里，两位男士把这一天拍的照片一起发出来供女士们挑选。何佳看到钟毅飞最后发的，顾许仰望天空的照片，目之所及是繁星漫天，身边是耀眼的焰火，但都不及画面正中的顾许，如坠入凡间的精灵，耀眼却又温柔。何佳惊呼拍的也拍好了，忍不住八卦，“许许，钟毅飞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这画面，啧啧啧，说没什么我才不信！”。
    顾许也看到了照片，思索了片刻说道，“应该是吧，我自己也能感觉到一些，但是你知道我没那个心思。”。
    “真不考虑谈个恋爱什么的？或者适当接受他们的追求？说不定能有啥火花呢？”，何佳不死心，总希望顾许能走出来，快乐一点。
    顾许摇了摇头，“我很清楚我的状态，并不适合开始一段新的感情，这是对我自己的不负责，更是对对方的不负责。等等吧，等有一天我可以把季斯律放下了，就好了。”。
    十一（下）、方堃
    收到顾许信息的时候，季斯律正在打包着屋子里的零碎物品。最终还是决定搬进之前定好的顾许隔壁的房子，异国他乡，季斯律承认自己对顾许是放心不下的。
    正准备给顾许回复信息的时候，方堃敲了房门。
    尾巴：以下部分是小配角介绍，和正文没啥关系，不感兴趣的可以不看，不影响剧情。大概就是方堃是季斯律、同专业的大学同学、衷心的下属，也是过硬的兄弟。
    方堃是季斯律的大学同学，与大多数同学不同，方堃靠着外公卖了家里唯一的房子和全额奖学金才得以读这个大学。方堃的原生家庭很不好，父亲是街头混混，母亲是小太妹，母亲不到17岁就生下他后，就丢给外公不管不顾。
    方堃的外公退休前是中学老师，外婆在生方堃母亲时难产死亡，捧在手心里的方堃母亲在初中时候被人带坏，任凭方堃外公如何请求也没能拉回来。
    方堃被丢回外公家里的时候，还不到6个月。方堃外公终究没狠心不顾这个孩子，决定要好好教育他，不能让他走上父母的老路。方堃也没给外公丢脸，一直很优秀。
    后来方堃的父亲因为跟人火拼被砍，还没送到医院就断气了，母亲也因为吸毒过量猝死。彼时的方堃不过7岁，外公一个人拉扯他长大，在方堃17岁时查出胰腺癌晚期。
    早年家里的底子就已经被方堃母亲吸毒掏空，还在外欠下一大笔债务，方堃母亲死后，家里经常有人上门要债。后来外公带着方堃开始一次次的躲债搬家。即使这样，外公还是省吃俭用，一点点存起想给方堃成家的钱，这些钱后来方堃偷偷拿出来治疗外公。等方堃外公知道的时候，方堃已经准备把外公早些年过户给自己的家里唯一的房子卖了给自己治病了。
    方堃外公以死相逼，并不再接受任何治疗。他要求方堃考出去，一定要考出国，只有这样讨债的人才真正的威胁不到方堃，方堃才能安心读书，有属于自己的未来。作为交换条件，方堃要求外公不能放弃治疗，要好好的活下去。
    方堃外公癌细胞稳住，方堃安了心，国外大学的录取通知也下来了。方堃被外公催促着赶紧去学校报到要，方堃放心不下外公但也拗不过外公，一再确定外公情况的确控制住了并要求外公保证不会放弃治疗后，飞到了美丽国。
    事与愿违，方堃在大学安顿好的当晚跟外公通了视频，外公还笑呵呵的跟自己嘱咐要好好读书，照顾好自己。第二天一早，就接到了医院的通知，外公正在抢救中，没过多久，医院又来电话说抢救无效，外公走了。
    医生说外公在自己走后癌细胞急速扩散无法控制，方堃知道，是外公强撑着而已，只是为了让自己安心地走出去。方堃甚至只能委托人处理外公是身后是，因为回国的机票很贵，自己承担不起。
    季斯律一开始只知道班上有个来去匆匆，成绩挺好的同学叫方堃，并没有太在意。是某一次偶然间看到街口有个华裔面孔在和几个白人打架，人多势众，华裔面孔被打的挺惨。季斯律顺手上去帮忙，打跑了白人后才发现华裔面孔是自己的同学方堃。
    季斯律把方堃待会自己的住处，丢了一套新的衣服让方堃去洗澡，然后把医药箱放在茶几上让方堃洗过后自己处理下身上的伤口。
    方堃站在玄关处，犹豫着看了口，“谢谢，我用下医药箱就好，其它的不用了。”。
    季斯律回头瞟了一眼方堃，平淡的开口，“好歹一起打过一架，算是朋友了吧，客气什么，这一身脏光消毒有什么用。”。
    方堃听完也不好说什么，拿过衣服进了浴室。
    季斯律在客厅看着刚刚找人调查的关于方堃的事情，旁边的手机突然连着震动，下意识去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但就这不经意的一眼，已经看到信息上肮脏不堪的粗鄙语言叫嚣着让方堃还钱。
    季斯律进自己房间洗澡，出来时方堃已经站在茶几边，似乎在等自己，见到自己出来，方堃开口，“谢谢你，衣服多少钱？你发我我转给你，我就不打扰你，先回学校了。”。
    “坐下。”，季斯律不带情绪的说。
    方堃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着眼前的同学确定自己没听错后，缓缓坐下。季斯律见他坐下后，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双手随意的搭载椅背上，“我准备自己弄个公司做点事儿，缺个人手，有没有兴趣？放心，不违法乱纪，专业相关的事儿。”。
    方堃一时没弄明白自己这位同学跟自己说这些是什么目的，虽然直觉告诉自己这个人可以信，但还是不敢轻易开口。
    季斯律看着这样的方堃，嘴角勾起斜笑，“不会害你，你还在打工是吧？学生可以找的兼职有限，工资也不会很高，对你的专业也不会有任何帮助。我是真的缺人，你的成绩我也算了解，你的资料我回来路上也找人查过，无意冒犯，就是想搞清楚你到底值不值得我开这个口。”，
    说着季斯律拿过一遍的矿泉水丢给方堃，自己又打开了一瓶灌了一大口，“我知道那些催债的人一直没放过你，虽然这么说听起来很狂妄，但是我能给你解决，也算是让你放心跟着我做事的保证吧。”。
    方堃大概知道季斯律家里的条件十分优越，也不意外他能在这么短时间调查到自己的资料，声音沙哑的开口，“如果我帮不到你呢？也许我并不如你了解的有这个能力…”。
    “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也不会对此怀疑，时间会证明我是对的。你只需要点头，然后相信自己。”。
    方堃并不了解面前这个人，面前的他也不像在学校那般温文尔雅，甚至是与之相反的锐利，全身散发着顶级掠食者的气息。可能正是这样的气息，让自己点了头。
    自此，方堃辞去了兼职，除了上课，专心跟着季斯律做事，也的确成了季斯律的左膀右臂。

 不会变质的关系

    季斯律搬家的事，基本是方堃在处理，方堃对季斯律充满了感激，这两年的相处，两人也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兄弟。这次季斯律要去别的城市直博，他也同步提交了申请，只是可惜，不跟季斯律一个博导。
    方堃见过白微微很多次，也知道他们之间的那些事，同样他也听季斯律说过顾许，帮还着季斯律寄过很多东西给顾许。
    季斯律让方堃进门，简短的回复了顾许谢谢和地址把手机放在一边。
    “老大，那边房子已经基本弄好了，等你这边理完了把剩下的带过去就差不多了。”，方堃边进门边说。
    “嗯，麻烦你了。你自己住的地方也安排好了吧？说把楼下租下来给你你不要，那年底分红就别推脱了。”。
    “老大，你给的够多了，真不用，我找的房子反正也在附近，有什么事也方便，没必要折腾。”。
    方堃知道以季斯律的性子，只要自己点头了，他能立马把那套房子也买下来，免费给自己住，说不定找个什么生日或者分红的由头就直接送自己了。
    这两年季斯律带着自己搭建国际物流专线，架构专品通道，从最开始的1条线两个国家，到现在已经12条线跨越7个国家。现在自己口袋也是鼓鼓囊囊，去年自己生日，季斯律直接送了15%的公司股份给自己，这份恩情这辈子自己都还不完了。
    季斯律看着方堃的表情就知道他又在想什么恩情不恩情的鬼东西了，一巴掌拍上他的脑袋，“又瞎想什么呢，我用你的脑子，让你脑子替我赚钱，给你报酬是应该的，哪来什么恩不恩的，我是个商人，只讲究利益，我拉你进来是因为我有利可图，懂了？”。
    季斯律转身从身后的酒柜里拿出一瓶酒和两个杯子，看着方堃抬眉道，“陪我喝两口？”。
    方堃点点头，拿起酒杯坐进沙发，知道季斯律这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我跟微微分手了，我提的，分手以后觉得自己终于松了口气，挺渣的，我大概很早以前就不爱她了。”，季斯律自嘲一笑，“是我太犹豫，如果在知道问题无解的时候就断干净不拖拉，也许伤害能小点儿。”
    季斯律和白微微的事，方堃是知道一些的，这两年也算是亲眼看着他们争吵、闹分手、和好然后再一次重复，对这样的结果，方堃觉得不算坏事，“以你们之前的状态，一直拖下去只会耗空自己，分开了，也许是好事。”
    季斯律拿起酒杯，猛地灌了一大口，“许许说她曾经喜欢我。”。
    方堃听完一脸惊讶的看着季斯律，呆楞了几秒，磕巴的开口，“那，那老大你，怎么回复的。”。方堃是知道季斯律有多重视这个邻居妹妹的，这一出处理不好，问题可就有点严重了啊。
    “她说现在不喜欢了，但是也不想跟我有太多牵扯，怕旧情复燃。方堃，我觉得我不正常了，她说不喜欢了的时候，我有点难受。”。
    “那你现在是打算跟她有进一步发展还是？”。
    “我不知道，这么多年，我一直把许许当作自己亲妹妹，也一直觉得她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女孩儿。这次见面，突然发现她长大了，是一个散发魅力的女人了。我不确定我对她这样的感情是一时兴起还是…”，季斯律输出一口气，拿过酒一饮而尽。
    “老大，这种事要考虑清楚啊，有些事一旦开始就没办法回头了。如果你俩能修成正果，那肯定是好事，万一不能，你们也只能是陌路了。而且她不是说现在不喜欢你了？你贸然行动会不会给她造成困扰？”。（尾巴：此刻只想敲死方堃，这是季斯律和顾许爱情路上的挖坑人！）
    季斯律听完方堃的话拿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中，一向沉稳的脸上少见的露出迷茫，“我会失去许许吗？如果我试图打破现在的局面，我会失去她是不是？她会讨厌我，会离我越来越远…”，季斯律说到最后，声音已经近乎是呐呐自语。
    方堃看着这样的季斯律，突然不知道自己刚刚该不该说那些话了。（尾巴：不该！）
    那天晚上季斯律睡得很不安稳。他做了一个梦，梦里自己一直在顾许身后追顾许，可是怎么都追不上，顾许边跑边回头惊恐的朝自己喊，“不要过来！”，自己想问为什么，却发不出声音，又气又急的季斯律就这么惊醒了。
    拿过手机看看，凌晨3点。虽然很早，但是已然了无睡意，靠在床头打开和顾许的对话框，半天前顾许给自己发的信息静静的显示在那。
    “律哥，和佳佳外出旅行看到一款香薰蜡烛，听说安神助眠的效果很好，就想买来送你，不顺心只是暂时的，希望你能好好睡觉，睡醒又是美好的一天。你的地址发给我一下，我待会儿寄去给你，希望你喜欢。”
    季斯律知道顾许是关心自己的，这份关心并没有随着顾许的疏远而消失。想到顾许和何佳在外面旅行，顾许不爱发照片，但是何佳应该会发些，随即点开了何佳的朋友圈。
    一张张翻阅着照片，看到镜头里自己在意的女孩，季斯律自然的松了眉露出微笑。手指在划过一张顾许的单人照时，停住了。那是钟毅飞拍下的，顾许在篝火前仰望星空的侧脸。季斯律在这一刻，陷入了顾许盛满光芒的眼眸中，下意识长按图片，点击了保存。
    放下手机，季斯律睁着双眼在黑夜钟放空自己。
    先不说自己现在还不能确定对顾许到底是怎么样的情感。就算真是双方都有这个意思，自己怎么保证就能走到最后？曾经自己也觉得可以和白微微走到最后，觉得那就是自己的真命天女，结果最后还不是说不爱，就不爱了。如果自己和顾许走到这一步，自己是否能承受从此两人再无联系，形同陌路。大概是不能承受的吧，她的疏远都已经让自己如此难受，更何况彻底变成陌生人。
    就这样吧，不去深究自己究竟是什么心理，以最安全，最稳定的身份，留在顾许的身边。
    几天后，季斯律和方堃正式搬离这个生活了3年的城市。
    顾许和何佳忙着认识新朋友，忙着准备开学的东西，忙着玩透这个城市。季斯律忙着公司的乔迁，忙着业务的转移，忙着自己手上的项目。直到开学前，两个隔壁邻居尽然神奇的从未打过照面。
    倒是方堃在电梯里偶遇过顾许他们一次，忍不住调侃季斯律，170cm的身高配上那张若天山上绽放的雪莲的脸，的确是很难不让人有想法啊。
    季斯律是怎么回答来着？
    一个带枪夹棍的眼神，和一句恶狠狠的，“不准对她有想法。”，啧啧啧，方堃觉得自己这兄弟，中毒挺深啊。
    尾巴：这一章短小了，但是男主角绝对不短小的！相信我！另外剧透一下，简介的砸罐子在前女友出来搞事情之后，前女友搞事情估计应该也许···快了吧！

 法语翻译

    顾许读的是商务语言专业，第一堂课的教授是一个精通法语的白胡子老头，无意间知道顾许有着很不错的法语水平并且对这门语言也同样感兴趣，兴奋的在课后拉着顾许邀请她听自己的法语课程。
    这个教授曾经在法国生活了十几年，对法语有着满腔的热爱，在学校也是挺有名的法语教授。意外得到教授关注的顾许，也跟着激动起来，满口答应一定会去旁听教授的课程，有机会也会选修教授的商务法语。
    这一学期，顾许忙着上课，旁听，和教授讨论学业相关的问题，被教授拉着开法语小灶，生活紧张充实，回到公寓也基本洗过澡倒头就睡。
    何佳忙着和陆宇增进感情，公寓也是常常见不到人影。
    季斯律和方堃就更不用说，公司的事情和一些课题、项目让让人脚不着地。
    等顾许难得在一个周末空下来，想要去拜访一下隔壁的邻居时，一学期已经接近尾声。带着买来好几个月一直没送出去的礼物，顾许按响了隔壁的门铃。
    门内的季斯律刚醒没多久，前一天晚上几乎是通宵在办公室爆肝，到家已经是早上4点，最近手上主要的项目需要跟一个法国人对接，那法国人骨子里高傲，觉得法语是最美丽的语言，半句英文不会说，自己又不会法语，平白浪费了很多沟通和翻译资料的时间。
    打看门看到顾许，季斯律愣在原地。因为忙，也因为他们之间之前谈话后的尴尬，季斯律一直没开口跟顾许说自己搬到她隔壁的事。
    顾许也愣住，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游，不然怎么会见到季斯律？
    一分钟后，顾许先打破僵局，“律哥？”。
    季斯律反应过来，示意顾许进门。
    给顾许倒了杯水，一起坐在沙发上，季斯律正在思索要怎么开口化解这尴尬的局面，耳边传来顾许讪讪的声音，“律哥，不是在别的城市读书么，怎么，变成，我的邻居了？”。
    季斯律不自在的揉着鼻子，“申请了这边学校的直博，基本没什么问题了，大四这一年准备一些材料，还有杂乱的一些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吧。这边离学校近，比较方便，就租这里了…”。
    “律哥的学校？这附近最好的学校就是…律哥跟我一个学校？住我隔壁是不是也早就计划好了？”，顾许反应过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季斯律。
    季斯律心虚的撇过头，小声嘀咕，“我这不是为了方便照顾你么…我想跟的教授刚好跳到你学校来，我肯定是跟着他啊…这也没什么…吧…”。
    看着顾许一脸的气愤，季斯律在心里祈求赶紧来个电话或者什么的吧。
    方堃大概是跟季斯律心有灵犀，带着一包文件敲了门。看到来给自己开门的季斯律，面上露出得救了的表情时，方堃还很奇怪。走两步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顾许心下了然。
    “许许，这是我大学同学方堃，也是我现在的合伙人，跟我一起过来读博了，方堃，这是我妹，顾许。”。
    顾许站起身，朝方堃点头示意，“方堃哥好，我是顾许。”。
    “你好呀！老听老大提起你，果然是个漂亮的姑娘，是吧，老大？”。
    顾许好像看见方堃说最后一句的时候眼神带着坏笑瞟了眼季斯律，仔细看去又什么都没有，想想估计是自己眼花了。
    “找我什么事？”，季斯律回归正题。
    方堃拿起资料，一脸头疼，“那个法国佬发的全是法语资料，临时找来的那个翻译半桶水，都搞得什么玩意！”，方堃说完头更痛了，伸手抚额。
    看着两人严肃的讨论起工作上的事，顾许在一边无聊的环顾起四周，跟自己公寓一样的布局但是风格完全不同。自己那边是甜美风，加上自己和何佳采购的装饰，就很软糯，季斯律这就是简洁风，冷冰冰的，实在是无趣。
    回到沙发前，不经意看到茶几上方堃刚刚放下的某一份文件，这是什么鬼？这翻译的牛头不对马嘴也就算了，怎么连句子都能不通顺？
    “这个翻译的完全不对嘛！这怎么能出来做翻译？”，顾许拿着文件低头嘀咕，突然就发现四周都安静了，偷偷一看，方堃和季斯律已经停止了讨论看着自己。
    “额，我不是故意要看的，就，有点无聊，不小心看到了就…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方堃惊讶的问，“顾许妹子！你会法语？水平怎么样？一般的翻译ok吗！”。
    季斯律知道方堃的意思，开口打断，“许许还在上学，没那么多时间，更何况她的专业也不是这个。”。
    季斯律知道这个事儿时间紧任务中，并不想让顾许承担这样的压力，更何况顾许的法语水平自己也的确不知道是个什么水准。
    “这临时去找的翻译你也看到了，好的翻译一时也找不到，这个合约还没敲定，东西都要保密，也不能随便拉一个翻译来吧？要是顾许妹子有这个能力，这不是刚好么？再说顾许妹子都没说话呢！”，方堃说完看向顾许，等着顾许的回答。
    “嗯…学期末了课程基本都结束了，时间比较空…能帮上忙我肯定很开心，但是我的水平一般，是个业余选手，不确定能不能帮到你们哦。”，顾许愣愣的回答到。
    “试试看就知道了！顾许妹子你真是个仙女！”，方堃激动的准备上前抱住顾许，被季斯律一手拦了下来。
    “那许许你就先试试，如果有问题及时跟我说，不要累到自己。”。
    “好，那现在我先把这些资料翻译一下？我回去拿电脑和参考的书，马上过来。”。
    “我跟你一起去，帮你拿过来。”，季斯律说完就带着顾许转身出门。
    顾许带季斯律到书房拿上一些书，转身又去房间拿电脑，见季斯律停在房门口，出声说，“律哥你直接进来没关系。”。
    季斯律听后进了门，一眼就看到顾许的桌角摆放着装了一半糖果的玻璃罐子，轻笑道，“果然还是没长大的丫头，还这么爱吃糖？”。
    “此言差矣~不是什么糖都爱的，我可只爱吃这种糖果！而且自从我来这边以后，律哥都不给我寄了，你看！现在都只剩一半了！”，顾许的语气透着自然的娇嗔。
    季斯律忍不住揉乱顾许的头发，“还怪起我来了！少吃糖，吃多了不好。以后给你买其它的。”。
    顾许拍开季斯律的手，“讨厌！头发都给你弄乱了！”，没好气的瞪了季斯律一眼，“那我还要谢谢律哥呗，这么关心我，断了我的糖还知道换个东西补上。”。
    季斯律没忍住笑开，顺着杆往上爬，“那是的，那许许准备怎么谢我？”。
    顾许瞪着面前这个不要脸的人，没好气的说，“你挑你挑，你爱咋咋地！这房间的东西随便你挑！拿了赶紧走！律哥现在怎么这么不要脸了！”。
    季斯律霎时笑得弯下了腰，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诚心要逗到底，把顾许推着往门口去，边推边说，“那许许先出去不准看，我要好好挑一挑。”，说完便关上门。
    顾许对着自己紧闭的房门，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气愤地大喊，“季斯律你是个大王八蛋！”。
    房间里的季斯律再一次大笑出了声，说要挑东西其实就是逗逗顾许，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随手收拾好顾许的电脑，拿上准备出门，想了想调转了头。
    顾许看着带着自己的电脑出来的季斯律，拉着他左看看右看看，气呼呼的说，“拿了啥你拿了啥！”。
    季斯律看着鼓成金鱼的脸，伸手戳了戳，“不是说随我挑么！问这么多干什么。”。
    “那我也要知道你拿了啥啊！”。
    “不告诉你，秘密！”，季斯律说完就带着顾许的电脑和参考书往隔壁走去，嘴上的笑收都收不住。
    回到季斯律的公寓，方堃看到开心的季斯律和身后满身怨气的顾许，一脸疑惑的看着季斯律，季斯律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三人很快进入正题，顾许原本的法语就不错，之前去法国旅游也全靠自己沟通，并没有什么问题，再加上教授这一学期的教学，在一些专业的地方查缺补漏，现在的顾许并不比专业的法语翻译差多少。这些资料顾许翻译起来也比较轻松，但架不住资料多，以及更准确严谨，顾许对待很多专有名词还是进行了相关资料的查阅。
    中途方堃叫了外卖，三人随便吃了中餐和晚餐。等到资料全部翻译完成，也已经过了半夜12点。
    “人都要废了！第一阶段终于肝完了！太爱你了顾许妹子！你真是救星！叫点东西来吃吧！忙这么久都饿了！”，方堃伸了个懒腰，激动的说。
    “这个点叫东西，最少2个小时才能送来，太久了，许许吃不消。架子上有面包，去拿了吃吧。”，季斯律开口说。
    “面包哪吃的下去啊！这么干！大晚上就要吃热乎乎的宵夜啊！唉！国外真不方便！”。
    顾许听完接话，“要去我那边吗？我那边有食材，煮三万面条应该没有问题。”。
    季斯律刚想说不用了，你也很累了，早点休息别忙了，方堃就喊出声，“太好了！许许你真的是我的女神！”。
    季斯律没好气的踹了方堃一脚，“这会就许许了？许许你别忙了，早点休息，今天累了一天了。而且我们大晚上过去，打扰到何佳也不好，就不过去了。”。
    “没事，何佳去找陆宇了，我刚好也饿了，一起来吃一点吧。”。
    季斯律听完没在多说什么，三人一起去了顾许的公寓。
    顾许让两人坐在沙发上等，自己则去了厨房准备，刚煮上水，拿出面条。
    “我给你帮忙，要做什么。”。
    “啊！”，顾许被吓得一惊，回头看是季斯律，“律哥你怎么走路没声音啊！”。
    “是你太专注了没听见，水开下面条是么？”。
    顾许看这人也不是说了他就能走的样子，“你去冰箱冷藏室帮我拿一下绿色盖子的玻璃密封盒。”。
    季斯律转身去拿顾许要的东西，回来时看到顾许正在水池洗青菜，放下东西走到顾许身边，低声说，“我来吧。”，吐出的温热气息喷洒在顾许耳边，引得顾许内心一阵轻颤，红了耳朵。
    顾许悄悄退开一些，假借拿锅蹲下缓一缓面上的红，过了几秒才从橱柜拿出另一口锅，接了一些水放上灶台，又拿起了之前拿出的冻块放进锅内。
    季斯律已经洗完剩下的青菜放进沥水篮沥水，看着顾许的动作轻声开口，“这是什么？”。
    “是猪骨和鸡骨炖的浓汤，我爱喝汤，但是炖汤太费时间了，所以一次就会炖很多熬的很浓稠，把它们分好冻起来。这要想喝的时候加水加热就好了，平时煮面条、烫菜吃也比较方便。”，顾许边说边把面条放入一边水开的锅，又拿出刀板利落的从季斯律帮他拿出的密封罐内挑出一大块卤好的牛腱肉，切成漂亮的薄片。
    “律哥可以帮我拿一下碗吗？在你左手边的柜子里。”，顾许回身搅拌在煮的面条，又把旁边煮开的浓汤关火。
    季斯律拿来三个大碗，顾许在碗内盛入汤，又把面条捞出过凉水，顺手把青菜烫进面锅。面条过了凉水顾许把它们分进碗里，又切了溏心蛋放进去，最后捞出青菜摆盘。
    季斯律看着顾许忙碌的身影，觉得自己多余，但是又舍不得移开目光。
    “许许你真是个田螺姑娘！这也太好吃了！”，方堃吃了一口面条后惊叹。
    “好吃就好，堃哥多吃点。”，顾许微笑的接话。
    季斯律和方堃都饿了，很快大快朵颐起来，顾许看着他们大口大口地吃，慢条斯理的也吃起来。

 吃完就告白

    因为有各种各样的文件要翻译，顾许和季斯律的交流多了起来，季斯律更是把顾许的指纹直接录进了自己的公寓大门。
    学期末考试对顾许来说相对轻松，但加上翻译的工作，顾许也累的够呛。好在这段时间的努力终于迎来了胜利的曙光，顾许放假的第四天，他们完成了这次的签约。
    作为翻译的顾许一身修身剪裁的米色西装，高扎的马尾露出修长的颈项，化了一点淡妆，浑身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方堃看着与法国代表打招呼的顾许，耸了耸季斯律的手臂，“你家许许今天真的美爆了！你看那个法国佬眼睛都发直了！啧啧啧，心动不？要不要行动？”。
    季斯律看着远处的顾许，170cm的身高配上她脚上的小高跟，站在法国代表的身边甚至和人家一样高了。想了想自己189cm的身高，嗯，很配啊！站一起肯定比这个法国人合适。
    等季斯律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不禁嘀咕了一句，“操！”。
    签约仪式顺利结束，晚上季斯律公司请法国代表请饭，顾许回家换了条修身的小礼服赶到餐厅。法国代表一行还没到现场，季斯律和方堃正在说着什么，见到顾许来了，方堃一顿夸，顾许小脸一阵通红。
    恰好这时法国代表到现场，顾许转头和他们打招呼，带头的法国男人热情的上前拥抱顾许。季斯律看着顾许转身后的深V露背，感觉血压直线上升，忍住想要脱下衣服包住顾许并分开两人的冲动，与一行人打招呼。
    晚宴期间，法国男人一直试图与顾许聊天，都被季斯律以各种话题打断，方堃看着季斯律一副吃醋而不自知的样子，心里不免好笑，面上却和季斯律打配合，与自己公司的这帮人，一直灌着法国代表特别是为首的法国男人酒。
    季斯律晚上也喝了不少，看到法国男人已经有些醉意，神经放松下来，靠在椅背上拿起水杯准备喝酒，不经意看见一般顾许的侧脸，立体的无关，小巧的耳垂上带着珍珠耳钉，细长的天鹅颈延申到背部，嫩白的肌肤在背后深V下若隐若现。
    季斯律咽了口口水，下身不受控制的起了点反应，赶忙移开目光拿起桌上的冰水灌了一大口，缓解身体的燥热。
    晚餐结束，季斯律一行送法国代表回酒店，酒店楼下，法国男人边说着开心和感谢边准备拥抱顾许，季斯律看着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的法国男人，先一步走上前与法国男人拥抱，并在拥抱结束后立马环住顾许的肩膀，打消了法国男人要拥抱顾许的念头。方堃站在一边，看着季斯律这一副占有欲十足的样子，啧啧啧，看来有人这是爱而不自知啊！
    事情总算圆满结束，紧绷的神经一放松，晚上喝了不少，方堃和季斯律酒精上头，都开始摇摇晃晃。顾许晚上没喝酒，开着季斯律的车把方堃送到家后回到公寓的停车场，停好车转头一看，季斯律已经靠在车窗上睡着了。
    顾许轻晃季斯律，“律哥？到了哦，醒醒，上楼再睡吧。”。
    季斯律睁开迷蒙的双眼，晃了晃头，清醒了几分。
    顾许扶着季斯律回到公寓，问季斯律，“律哥，你自己可以洗澡吗？”。
    季斯律点了点头，从房间拿了换洗的衣服向浴室走去。
    看季斯律一脸喝多了难受的样子，顾许想了想转身回自己的公寓拿了些东西回到季斯律的公寓。
    季斯律洗过澡清醒了不少，出门就看见顾许背对着自己正在厨房忙碌，阵阵香味飘来，季斯律心头涌上一股暖流，似乎要溢满整个胸腔。很想上前抱住这个背影，但是理智克制住他的想法。
    季斯律走到顾许身后，顾许正哼着小调拿着勺子在锅里轻轻搅拌，“在做什么好吃的？”。
    顾许还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突然听到季斯律的声音，“啊！律哥你洗好了啊，我煮了点番茄牛肉粥，你吃一点解解酒。你先去坐着，马上就好了。”。
    顾许说着关火把锅拿到水池边的位置垫上湿布想让粥凉一些，季斯律倾身向前从碗柜里拿碗，顺便把顾许推到一边，“忙了一天了，你也去洗洗，洗完了过来一起吃，我等你。”。
    看着季斯律一脸认真，顾许想着跟他争辩估计他也不会改变想法，季斯律这人有时候挺轴的。小声说了句，“那好吧，律哥饿了就先吃，不用等我。”
    虽然说了让季斯律先吃的话，但是顾许知道季斯律一定会等自己，所以洗澡的速度也比平时快了很多，卸完妆洗了澡，头发简单的擦了下，也没有吹，穿着睡衣就去了季斯律的公寓里。果然，季斯律一直在沙发上等自己。
    季斯律看到进门的顾许，表情马上变得严肃还有些生气，“头发怎么也不吹？想生病么？”，说着走进浴室拿出了吹风机，按住顾许就开始给她吹头发，轻柔的手在发间穿插，顾许听见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低下头深怕季斯律发现自己通红的脸。
    一边的季斯律也不好过，站着给坐在沙发上的顾许吹头发，这个角度一低头就看见顾许领口里的春光，雪白的浑圆，挤压出深深的沟壑，恨不得立马把脸埋进去舔咬一番，季斯律忍着不去看，又忍不住一直看，下半身的兄弟响应热烈，梆硬的翘起。季斯律低头看了一眼，还好睡袍宽大盖住看不见，忍不住低声骂了今天的第二句，“操！”。
    吹风机的响声盖住了季斯律的声音，顾许隐约间好像听见季斯律在说话，反过头问，“律哥你在说话吗？”。
    季斯律深吸一口气，关掉吹风机，“没有，我去把粥热一下，你再吹吹发尾。”，说完就去了厨房。
    顾许在厨艺上的确是有天赋的，煮的面也好，粥也好，都很对季斯律的胃口。
    相对而坐的两人安静的吃着粥，季斯律越吃越不是滋味，自己都没察觉自己开口的语气带着酸味，“许许的厨艺真不错，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了哪个小子。”。
    顾许觉得脑门上一串乌鸦飞过，“律哥想这个太早了吧，这还没个影呢。”。
    吃完后季斯律自动自发的收拾碗筷去洗碗，顾许走上前想要接过，“律哥你去休息我来就好。”，话没说完季斯律一个回身，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季斯律可以看见顾许脸上细小的绒毛。
    顾许尴尬的想后退一步，却因为太紧张没站稳，“小心！”，季斯律下意识说出声并出手环住顾许的腰。
    一个惯性，顾许拉歪了季斯律的睡袍，直接冲到季斯律怀里，嘴唇刚好贴上季斯律的锁骨。一时之间两人都忘了动，暧昧的气息充斥着整个厨房，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顾许的鼻腔里传来季斯律洗发露的清爽海洋香气，顾许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化身饿虎把季斯律扑倒。
    赶在理智消失前，顾许往后退了好几步，无措的双手不知道往哪摆放，“哈，抱歉抱歉！那个，那就麻烦律哥洗碗了，我，我先回去了。”，说完逃跑似的开门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回到公寓的顾许拍着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何佳自从和陆宇确定了恋爱关系，三两天就去陆宇那边，凑到放假，干脆就不回来了。
    顾许一时找不到人说说今天的事儿，躺在床上一下激动的抱着被子打滚，一下坐起来挠头，亢奋的神经怎么都睡不着，最后索性下床坐在桌前对着糖罐发呆。
    回想今天季斯律的反应，应该是对自己有点意思的吧？还是自己的错觉？但是肯定不排斥跟自己有进一步接触的呗？哎呀！好烦！
    顾许看着还有一小半的糖罐，拿出一颗糖来吃下去。心一横，等这点糖吃完，就去告白吧！想着想着，又摸出一颗，没忍住摸了第三颗，第四颗…回过神来，已经满桌的糖纸了。
    另一边的季斯律在床上同样无法入眠，脑子里不自觉回想顾许嘴唇贴上来的柔暖，不知道尝起来是不是甜的，吃那么多糖，应该是甜的夹着水果香气的吧？其他地方呢？小巧的耳垂，细长的脖子，，雪白无暇的背部，圆润饱满的胸部…
    季斯律看着昂着头叫嚣的小兄弟，一边低咒自己怎么能亵渎自己的妹妹，一边不受控制的伸手快速撸动，想着今天看到的顾许的一切，她贴在锁骨温热柔暖的嘴唇，没多久就射出了许多浓稠。
    季斯律看着满手的狼藉，低声自语，“季斯律你真他妈是个禽兽。”。

 前女友来了

    少了翻译的事，顾许闲了很多，本就不是爱玩的性子，何佳几乎也是和陆宇半同居的状态很少回来，顾许一个人没事就在书房练练大提琴。倒是季斯律，三天两头找各种借口联系顾许，两人之间的暧昧拉扯，连何佳这个不太常回来的人都坏笑着戳着顾许说有情况。
    这天一个顾许期待挺久的电影要上映，之前顾许和季斯律提过，季斯律说上映了两人一起去看。顾许看了几个场次，本来准备给季斯律发信息约时间，想想季斯律昨天说今天不去公司，在公寓休息，还是决定上门去找季斯律。
    刚打开房门，顾许就听见走廊传来一阵歇斯底里的哭喊声。顾许的心没来由的“咯噔”了一下，慢慢的往季斯律的门口走去，声音随着脚步越来越清晰。
    季斯律公寓的门半掩着，“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说分手就分手了！你怎么能放开我！”。
    这个声音顾许一时之间无法和曾经温柔对自己说话的声音联系起来，顾许不由得想，原来人在不同情况下，声音差别可以这么大。
    顾许不由自主的伸手轻轻推开门，借着推开的门缝看见了在季斯律和被他抱在怀里的女人，那个身影陌生又熟悉。季斯律轻柔的抚摸着在怀里哭泣的女人的头发，顾许的心被扎的生疼。
    要开门进去吗？进去以后说什么呢？季斯律从未对自己说过喜欢，自己有什么立场进去？顾许默默关上门，退回自己的公寓。
    桌上糖罐里的糖已经所剩无几，顾许掏出一颗，颤抖着手打开塞进嘴里，盯着面前的糖罐，顾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好为自己做个决定。
    白微微上门并不能代表什么，但是显然她并没有放下季斯律。那么季斯律呢？对于季斯律的想法，顾许毫无把握，不管是他对白微微，还是对自己。
    钝刀子来回在心脏上拉扯，顾许闭上眼，决定给自己一个痛快。拿出手机，打开和季斯律的聊天界面，快速的发送了一条信息，然后把手机丢在一边，埋头在床里放开自己，拒绝胡思乱想。
    季斯律面对突然上门的白微微，是错愕的。刚开始的白微微还能勉强镇定，说着自己好不容易办下来旅游签证，趁着暑假，来找季斯律，就是想问一问，为什么季斯律这么轻易就放手了。
    季斯律给白微微倒了杯水，仰头像是思索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微微开口道。“轻易么？我觉得这个过程不仅漫长、痛苦、纠缠、撕裂，更是无比艰难的。”。
    白微微听完的瞬间情绪崩溃，开始歇斯底里。季斯律看着面前和记忆最开始完全两样的人，内心涌上一阵说不出的苍凉。
    面对扑进自己怀里的，自己曾经深深爱过的女孩，季斯律伸出双臂轻柔的抚摸她的头发，“是我对不起你，你一定会，找到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给你无线安全感的男人。”。
    白微微在季斯律怀里逐渐平复了情绪，“我们还有可能么？斯律，我还爱你，我不想和你分开。”。
    季斯律的身体一瞬间有些僵硬，随即很快又恢复正常，“很抱歉，我没有办法再回应你的感情。曾经爱过，现在不爱了，如果欺骗你，是对我们双方的不负责。”。
    白微微沉默了半晌，忍不住加重手上环住季斯律腰间的力道，哑声说，“是我弄丢了你，可是我现在后悔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季斯律在劝说无果后，找了个借口先安顿好白微微，脑子一团混乱，忍不住打电话喊方堃出来陪自己喝酒。
    “我靠！白微微来了？那你咋整？要复合？许许咋办？”，好不容易拖着喝闷酒的季斯律说出个所以然，方堃不由得惊呼出声。
    “我没点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了，我还不至于那么渣。但是她一时说不通，我把她送去酒店了。”。
    “那不就结了，那话说清楚赶紧把这大佛送走呗！不然你咋开始和许许的甜蜜世界。”
    季斯律听见方堃一直把顾许扯进来，没来由的烦躁，“我跟许许不是你说的这样，不要乱点鸳鸯谱！”。
    方堃听完忍不住吼出声，“我靠！老大你是不是个人！你俩那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粘腻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你现在跟我说你对许许没那个意思？你是逗我呢，还是真他妈是个渣男啊！”。
    季斯律连续灌了几杯酒，“我也搞不清楚我对许许到底是什么感觉，好像是喜欢，但是又不敢确定。方堃，我很怕，我很怕失去许许，我怕踏出这一步走错了就没办法回头了。”。
    “明明挺简单的事情给你弄的这么复杂，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喝酒吧！”。
    季斯律拿出手机，看着顾许几小时前给自己发的信息，“律哥，方便的时候可以给我回个电话吗？有事想跟你说。”。
    想了想打了声招呼走到酒吧后的巷子里，回拨了顾许的电话。
    电话的嘟嘟声让季斯律全身都不自觉的颤栗，握着电话的手忍不住颤抖。
    另一边的顾许听到电话声想起，控制住心跳，几次深呼吸接起，“喂，律哥。”。
    “喂？许许，刚空下来给你回电话，有什么事？”。
    “律哥，我今天出门好像看到微微姐来找你了，你们…”。
    “嗯，就是老朋友见面随便聊聊。”。
    “律哥现在，还喜欢微微姐吗？你们…你们是要复合了吗？”。
    “小孩子家家的不要这么八卦，你打电话来不会就是八卦我的事的吧？”，不知道处于什么心理，季斯律并没有明确回答这个问题。
    “当然不是！”，顾许在电话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律哥，如果，如果当时说不喜欢你了是骗你的，我还喜欢你，一直喜欢，我们，你，你现在，我们有可能吗？”。
    季斯律愣住，脑子一时无法思考，“许许，你是在开玩笑吗？在玩大冒险还是…”。
    “不是！”顾许出声打断季斯律的话，像是下了很大决心的认真严肃开口，“律哥你喜欢我吗？或者对我有好感吗？哪怕一点？我说的不是对朋友对妹妹的喜欢，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季斯律磕巴的接话，“许许，你，你，是我，我妹妹，我…”。
    “好了不用说了！”，顾许不由自主的提高了音量又一次打断季斯律的话，平复了会儿情绪，淡淡的开口，“我知道了，律哥，你的意思我明白，明天下午你有空吗，陪我去个地方吧！”。
    季斯律下意识想开口拒绝，还没开口，顾许又道，“不会占用你很长时间，很快，时间和地点我等下发给你，就这样，律哥再见。”。
    不能季斯律说话，顾许挂上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顾许对着电话放空了很久，然后缓缓走到桌前，从玻璃罐里掏出一颗糖。
    电话这头的季斯律回到酒吧，方堃看着面前比刚开始见到还要糟糕的季斯律，按下季斯律要灌酒的酒杯，“怎么了这是？”。
    季斯律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回答方堃的问题，“许许说她喜欢我，我好像让她伤心了。”。
    方堃抬手扶额，这他妈都叫什么事儿啊！唉！
    “老大，你这处理不好，也不亚于断绝关系啊！你好好问问你的心行不行？是个瞎子都看出来你喜欢许许了，是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反正试一试失败了也是这样，你现在断然拒绝也是这样，都一样的结果，干嘛不顺从自己的心意？”。
    季斯律没有说话，闷头喝酒。当晚扛着季斯律回公寓的方堃，意外的在季斯律公寓门口看见蹲在地上好像等了很久的白微微，些许意外，但想到白微微的性子，又不是那么意外了。
    白微微见到来人，站起身，“他怎么？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方堃淡漠的移开目光，转身开门。对这个曾经折磨自己好兄弟，让他几乎要精神崩溃的女人，自己实在没办法有好脾气。
    白微微跟着方堃进了门，准备去给季斯律倒水，方堃出声打断，“停！”。
    白微微一脸茫然的望着方堃，方堃努力压下胸口一团气，调整心态后开口，“白微微，你不觉得你做这个事不合适吗？你们俩分手了，你没有经过他同意直接进门，不合适，超出范围的关心，也不合适。”。
    白微微霎时泪水盈满眼眶，“我，我只是，他为什么喝那么多酒？是因为我么？”。
    方堃一声嗤笑，“不要太给自己脸。都分手了不能干脆点么？怎么？还没闹够？当初忙工作你说他不在乎你，工作比你重要，跟女的说句话都是勾引劈腿。我一个男的你都处处防着，好了，分手了，你再不用担心这些问题了。既然他这么不好，这么不够爱你，你还跑回来干嘛？”。
    白微微试图上前解释，“我错…”。
    方堃不耐烦的打断，“别跟我扯，我不是季斯律。你要继续找他那是你的事，但是这门不可能是我给你开！现在，请你马上出去，不然我会直接报警说你尾随。”。
    白微微眸色暗淡下去，默默走出去关上了门。
    方堃看着醉的一塌糊涂的好兄弟，嘴里突然喃喃“许许”，忍不住说了句，“该！”。想到门口的大神，只能在心里为季斯律祈祷，事情赶紧过去吧！
    尾巴：不是刻意丑化前女友哈，我也曾经是别人的前女友，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个的原型来源于身边的一个人，作天作地作没了对象然后在前男友有了新对象的时候，各种茶茶操作，倒还是挺能恶心人的。成年男女，无原则过错分手，还是做个人吧。

 我不要再喜欢你了

    尾巴：下文中的QS是顾许爱的糖的牌子，我随便起的，没有实物参照啊。
    方堃折腾了一夜，在沙发上直接睡了。宿醉的季斯律快中午醒来，直到季斯律走到客厅才吵醒了沙发上的方堃。
    “老大你醒啦？点个外卖？哦，对了！昨晚白微微来找你了。”。
    “随便点点吃的吧，我下午要和许许出去一趟。微微…”，季斯律没有继续说下去，烦躁地抓了抓头。
    “不是我说，老大你能不能别这么拖沓，不喜欢了就赶紧把人弄走，你让许许看了怎么想？你要是对许许有那个意思，下午要跟她解释清楚，说你昨晚说的都是混话，你对她是有感觉的。”。
    “我现在理不清…不说这个了，我先给微微打个电话问问什么事。”。
    方堃看着要打电话的季斯律，一脸无语，“你就是嫌事情还不够乱！”。
    拨出的电话在门外响起了铃声，方堃瞪着大门忍不住爆出粗口，“我操！”。
    季斯律快速走到门口打开门，看到了蹲在门边的白微微。白微微颤颤地站起，长久蹲坐双腿发麻一个没支撑住摔进了季斯律怀里，恰好电梯门此时打开，何佳和陆宇走出来，看到这一幕。
    “我去！季斯律你这个渣男！”，何佳说着就要冲上前动手，一旁的陆宇赶紧上前拦住。
    季斯律皱着眉头，轻轻推开白微微，只虚扶住白微微的手臂，下意识解释，“她腿麻没站稳。”，说完转头朝门内喊，“方堃出来扶一下人。”。
    何佳没理这一出，这女的一看就浑身是戏，才不信是什么善茬，直接开门准备找顾许吐槽。
    方堃出门的时候只看见何佳门边的残影和快速关上的大门，带着蒙圈和嫌弃扶住白微微，进门就把人丢在沙发上，一秒都不多余。
    季斯律在距离白微微最远的沙发上坐下，微皱眉头严肃开口，“微微，你还找我有什么事么？”。
    这样的季斯律是白微微没见过的，记忆中这个人对自己一直都是温柔的，白微微在沙发不安地搅着衣角，轻咬下唇，试图唤起季斯律的怜惜，“斯律，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好，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
    “微微，我们已经结束了，我以为我昨天说得已经很清楚了，你这样是没有意义的。如果我的哪句话或是哪些行为给你带来了错误的暗示，我跟你说声抱歉。我们不可能了，你这样只会让我们双方都难堪，回去吧，别来了。”。
    白微微张嘴还想说些什么，方堃忍不住张嘴打断，“刚刚都喊我出去扶你了还不懂么？这么明显地保持距离，就是要断干净，一点可能都没有！听不懂么？”。
    季斯律看了下时间，和顾许约的时间马上要到了，自己无心在这无意义地纠缠，“我还有事，先走了，方堃你替我送客。”。
    白微微听完连忙站起身，“不用！我也走，我回酒店！”，白微微被方堃几次怼下来，内心对这个人是有些怵的。
    季斯律没有说话，径直走向门口，刚打开门，刚好对面的顾许也开了门，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紧跟在身后的白微微看见，瞬间变了脸，“怪不得！怪不得不喜欢了！怪不得对我无动于衷！原来你早跟她搞在一起来！我早说你们有问题，你还不承认，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
    面对白微微的歇斯底里，季斯律的耐心也到了极点，忍不住吼出声，“你闹够了没有？为什么会分手你心里不清楚吗！把许许扯进来干什么！”。
    “我不清楚！就是她勾引你所以你才不要我！可以啊！追人都追到对门来了！当我是瞎子么！”。
    “搞清楚！我跟你分手了才搬过来！当时许许已经住进来了！我们清清白白！如果你要继续无理取闹，我会直接请公寓管理员上来把你请走！”。
    “好啊！为了她要找人赶我走！”，白微微转头朝顾许冲去伸手要打人，“就是你这个贱人！”。
    季斯律还没来得及反应，顾许一个用力把白微微摔开跌坐在一边，眼里狠厉的开口，“你要发神经就滚回自己家，更不要扯上我！成年人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你刚刚说的，我会保留追究的权力，你要继续说，我会直接告你诽谤！”。
    说完抬头看着季斯律，淡然的开口，“看样子律哥需要点时间处理一下自己的私事，你处理好再给我发信息吧。”。
    早在听到白微微嘶吼的时候就开门站在一边的方堃立马跳出来，“他没私事要处理！你俩赶紧忙去！这里我来！”，说完推着季斯律向前，然后拉起地上的白微微拖着就走。
    季斯律想上前接过顾许身上的背包，顾许略微向后侧身拒绝开，“不用的，不重，我自己拿。”。
    上了车，季斯律按照顾许给的地址行驶着，时不时抬头透过后视镜看后座的顾许，纠结要如何开口，“许许你，昨天，那可能是小时候的感情搞混了，也许你不是喜欢我…”。
    顾许望着窗外，略带嘲讽地开口，“律哥，我虽然算不上多聪明，但也不至于连自己的感情都分不清，你可以说不喜欢我，但请不要否定我的感情。”。
    “抱歉，我…”，季斯律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一时之间，车内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车子很快到了顾许定的地方，是一处僻静的郊外。顾许与管理员交谈后，接过两把铁锹，默默往管理员指向的地方走去。季斯律跟在顾许身后，并不能明白顾许到底要做什么。
    管理员给顾许指定的位置很好认，旁边有一棵很高的大树，顾许把铁锹靠在树上，打开自己的背包。里面是顾许的糖罐子，糖罐子里还剩下两颗糖，顾许摸出糖，递给季斯律一颗，“律哥，吃颗糖呀！”。
    顾许看着季斯律接过糖果，微笑着打开自己的那一颗放进嘴里。季斯律不明所以，也跟着把糖果放进嘴里。
    顾许递上铁锹，“律哥陪我挖个坑啊！”，说完不等季斯律反应，自己先挖起来。
    铁锹很锋利，加上季斯律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专心挖坑，很快顾许想要的大小就已经挖好。
    顾许抬头看着季斯律，笑得很甜，“谢谢律哥！”，突然表情一变，五官皱在一起，“哎呀！好酸！”，是糖心的柠檬酱。
    顾许突然就涌上了眼泪，一边笑着一边流泪，“好酸哦！怎么会这么酸！我再也不要吃了，再也不要了。”。
    季斯律想上前安慰，顾许已经抹掉眼泪抱起糖罐子小心翼翼地放进坑里，顾许没有站起来，声音沙哑地开口，“律哥，我的第一颗QS是你给的，从此以后我就爱上了这个味道。后来察觉自己的感情，没来得及告白就宣告暗恋失败，我就买了这个罐子约束自己，要控制自己吃糖的次数，也控制自己想你的次数。也许吃完了我也就真的不喜欢你了，但是你真的很讨厌，到了这边还给我寄，害我怎么都吃不完。”，顾许说着说着笑着哽咽了，“不过还好，还好后来你不送了。”
    顾许缓缓站起来，看着季斯律，眼眶盈满泪水，但是嘴角的笑却没有放下，“律哥，我不久前以为我们是有机会的，你对我是有一些喜欢的，我还想着把糖吃完就跟你告白的呢，想来还是我太自恋了。还好，这一次也没有开口，也不算丢脸吧。”。
    季斯律的心拧在一起生疼，嘴唇微颤，“许许，我…我们…”。
    顾许一边擦眼泪，一边回道，“律哥，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回答我些什么或是达成什么目的。我就只是想说出来，也许说出来，就好了。”，顾许拿起身后的铁锹，“比起廉价的回应，还是真诚一些的好。律哥，四年的喜欢，有点累了。这糖罐存了我四年的喜欢，如今没有糖支撑了，也累了吧。”。
    说完，顾许抬起铁锹，用力朝下，砸碎了糖罐，看着糖罐的碎片，顾许如释重负地笑了。
    季斯律这一刻内心涌上巨大的恐惧，好像什么东西离自己远去，再也不会回来了，强烈的窒息感包裹全身，微张的嘴唇颤动着，想要说些什么抓住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顾许锹起一边的土盖回坑了，盖完以后拿铁锹拍了拍表面，“律哥，昨晚听完你的回答我就知道，我不会再有第三次的勇气了。糖吃完了，我放弃了。律哥，我不要再喜欢你了。”。
    顾许走上前拥抱了一下季斯律，笑着从季斯律的怀里退开，淡淡地开口，“律哥，我约了车自己回去了，麻烦律哥陪我跑一趟了，再见。”。
    季斯律试图去抓住已经转身的顾许，却只来得及看见她越走越远，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尾巴：这几天看其他大大的文，看到有人谈论SC，单C，S非C的问题，就想说一下哈。我没有特别在意这个东西，标出来也就是为了给介意的人排个雷。写这个也不是为了单C而单C。顾许的设定决定了她是个C。至于季斯律，也的确是设定的就是会先有一个女朋友发生些什么。3岁的年龄差在上学的时候还是很明显的，我觉得高中生很少会对初中生有啥想法吧，小女孩喜欢大哥哥还是比较多的。（当然这不是绝对！要杠就是你对！）我个人对C不C的不太介意，对自己身体负责，对做过的事情负责，就好。
    故事的灵感来源其实是我曾经不成熟的暗恋，虽然很青涩，但是回想起来真的很美好。我用最纯粹最懵懂的感情喜欢他，他回以温柔的拒绝。追逐他的时光是很特别的，不后悔喜欢过他，也不遗憾从不曾在一起。

 他的，许许？

    季斯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公寓的，一路游魂一般的开回停车场，上楼后在顾许的公寓门前站了很久很久，想敲门，又不知道敲门后要说些什么。
    公寓里，方堃看到季斯律的出现就上前追着问，“怎么样？许许找你什么事？说开了么？”。
    季斯律双手埋头，“我搞砸了，许许放弃我了，方堃，我把许许弄丢了。”。
    “我靠！老大你到底干啥了！什么情况啊！”，方堃激动的跳起来。
    季斯律转身到酒柜里拿了烈酒和杯子，倒满后一饮而尽，像失去灵魂一般机械的开口说了和顾许出去以后的事情，配着桌上的酒，说完的时候竟也半醉了。
    方堃听完愣住，又猛地拿起桌上的酒杯闷了一大口，“不是，老大你到底怎么想的？都这样了你还不承认自己喜欢许许？”。
    “许许是我妹…”，季斯律话还没说完，方堃就出声打断，“妹个屁！谁家妹妹没事约着看电影吃饭？谁家妹妹被男人盯了上去就搂住宣示主权？你就差没两个眼睛安在许许身上了，你自己在这骗鬼呢！”。
    “我喜欢许许吗？”，季斯律茫然的看着方堃。
    方堃看着这样的季斯律忍不住拍额头，“我问你，要是许许谈恋爱了怎么办？”
    看着并没有什么反应的季斯律，方堃接着开口，“她会跟别人牵手、拥抱、接吻，会在别人怀里笑的很开心，会跟别人回家…”，方堃停顿了一下，看着已经有些愤怒的季斯律，接着说道，“会跟别人做爱。”。
    “不可以！许许是我的！不准别人碰她！”，季斯律抓起方堃的衣领，双眼泛着凶恶的红光。
    “放手放手放手！我是假设！许许没跟别人在一起！就你这反应你他妈还说不喜欢许许，你脑袋不是挺聪明的么，怎么到了许许身上就钝了！”
    季斯律松开手，继续开始灌酒。
    “你真不打算冲一把？”，方堃按住季斯律的酒杯。
    “我害怕，万一我只是一时兴起怎么办？我跟微微曾经爱的那么浓烈，在一起的时候我以为我永远不会放开她的手，会一直白头到老，结果你也看到了。万一我跟许许也走了一样的路怎么办？我承受不起，我真的承受不起！”，季斯律抱住自己的头红了眼睛。
    方堃看着季斯律，叹了口气，“老大，那你现在这样就能跟许许回到原来的状态了吗？这话我上次就劝过你了，你俩早就回不去了，感情已经变质，这跟你承不承认没什么关系。关键是你要拿出勇气。”
    “会不会来不及了，许许说不要再喜欢我了，我好乱，理不清头绪。”
    “赶紧吧！现在好歹还算是有点机会，真等许许不喜欢你跟别人在一起了，我看你找谁哭去！还有，白微微你尽快搞定啊！我给她拖回酒店了，但是看她的样子估计不会放弃。那种极端性格，我怕她做出什么事情来。”。
    季斯律想到白微微，头更痛了。
    季斯律拼着最后一丝清醒，给白微微发信息约她明天在酒店楼下的咖啡馆见面，想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我还是想缓一缓，要彻底弄清自己的感情，如果这期间，许许真的喜欢上了别人，那是我活该，我没办法仅仅凭着好像是喜欢，就去勾搭许许，太不负责了。”，季斯律半醉半醒的说着。
    方堃听完恨不得撬开季斯律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难道这就是当局者迷？
    第二天和白微微的谈话还是没有结果，白微微的情绪甚至变得更有些异常。不得已，季斯律跟白微微的父母联系上，希望他们能劝白微微回国，并接受一些心理治疗，同时联系上父母，约了国内知名的心理医生。
    白微微的母亲对季斯律有些埋怨，觉得季斯律和自己女儿分手这个事就是季斯律不对。白微微的爸爸倒是没说什么，跟季斯律交流了下白微微的情况，表示自己之前就觉得白微微的情绪有些问题想带她去看心理医生，但是白微微的母亲极力反对，说是女儿只是心情不好。
    总归石在一起了几年，季斯律对白微微没有爱情也是有情分在的。季斯律怕白微微母亲会阻拦白微微看病，找了国内的朋友通过关系喊人去给白微微母亲洗脑。这边又安排了靠得住的人半强迫半哄骗的把白微微送上了回国的飞机。
    动用了些家里的关系，等白微微落地就有人陪着白微微父亲把白微微接回去，连同陪白微微回国的人一起，会在第二天带白微微去做一些心理治疗。
    处理完这些，大半天也过去了，季斯律靠在酒店楼下的沙发上，抬手看着自己的手机，顾许安安静静的在列表里，季斯律想发些什么过去，又不知道要发些什么。
    磨蹭着回到公寓，洗了个澡让自己清醒一下，决定去找顾许再聊一聊。这几天的事情对自己冲击太大，昨天自己也没有认真的考虑。季斯律想让顾许知道，自己内心复杂的感情，想让顾许在给自己一些时间，让自己弄清楚自己的感情。季斯律想让顾许知道，自己把这一切弄得这样一团糟，真的非常抱歉。但正是因为在意，所以自己不能这么草率的就说喜欢或者不喜欢。
    踌躇着走到顾许公寓的门前，季斯律手心已经开始冒汗，深呼吸调整状态好几次后，季斯律终于按下门铃。
    过了好一会儿，大门才打开。何佳开门看到来人，脸色一变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开口，“你来干嘛？有什么事？”。
    “许许在吗？”，季斯律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在！”，何佳带着火药味的回答。
    “请问她去哪里了？大概什么时候会回来？”。
    何佳听完季斯律的问题顿时火冒三丈，“你还好意思问？不喜欢许许你为什么要勾着她？有意思么？怎么？拿许许娱乐来了么！现在把她伤了又跑来，跑来干嘛？再戳一刀吗！”。
    季斯律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不是，我知道是我不好，我真的有话想跟许许当面说，她到底去哪了？”。
    “她去哪关你什么事！有话早不说现在要说！赶紧走开！”。
    “佳佳，好了。”，陆宇在这时走过来，轻拍何佳的肩膀，把人揽到一边，转头跟季斯律说，“顾许昨晚出去旅行了，应该是临时的决定。只给佳佳打了电话说隔几天来给绿植浇浇水，没有跟我说去了哪里去多久。你要找顾许的话，还是给她打个电话吧。”。
    何佳一脸责怪的看着陆宇，“你跟他说干嘛！真的是！”，转身进了屋内不想理这两人。
    季斯律对陆宇说了声谢谢，转身离开。
    季斯律回到公寓，拨通了顾许的电话，嘟嘟声响了很久也没有接通，季斯律又试着打了几个，都是一样的情况。
    季斯律半靠在沙发里放空自己，突然电话响起，季斯律眼睛一亮飞速拿起手机，看到是方堃，眼里的光迅速暗淡下去。
    “喂。”。
    “喂，老大，你忙完了没？什么时候来公司？这边有几个文件要你签字。”。
    “先放着吧，我明天去公司。”。
    “行吧。”，方堃想了下季斯律昨晚的状态，犹豫着问，“晚上要不出去喝一杯？”。
    “不了，我今晚早点睡，还有好多事，不能耽误。教授那边还有事情，课题也倒关键时候了，你课题也紧张，都抓紧吧。”。
    季斯律放下手机，脑子里全是和顾许相处的画面，不由得苦笑一声。
    顾许的信息在半夜传来，烦躁的季斯律睡得很浅，信息“叮”响的时候，季斯律立马惊醒拿过手机。
    顾许：“白天在外面忘了带手机，刚回酒店。律哥找我有事吗？”。
    季斯律飞速的回复：“你在哪？跟谁在一起？什么时候回来？”。
    顾许：“在外旅行，律哥有事吗？”。
    季斯律忍不住直接拨了顾许的电话，但是没响两声电话就被挂断。
    顾许：“律哥，有什么事你给我发信息就好。”。
    季斯律：“我有话想跟你说，信息说不清楚，不方便接电话吗？”。
    顾许：“如果是那个话题，律哥就别说了吧，该说的不该说的应该都已经说完了，我不想再听了。”。
    季斯律看完信息还想再说什么，顾许的下一条信息已经发过来了。
    顾许；“律哥，让我自己一个人安静一段时间可以吗。”。
    季斯律准备回消息的手停下了，嘴角迁出一个苦笑，他的许许已经不想理他了呀。
    等等？季斯律愣住，自己刚刚想的是什么？他的，许许？

 新的伙伴

    方堃到办公室找季斯律的时候，季斯律正在桌前对着手机发呆，方堃偷瞄了一眼，上面赫然显示着顾许的照片。
    看着眼前这个没救了的人，方堃很无奈，“老大，上次说的那个合同你看下。”，随即又想了想说道，“我先放在这，你空了看也行，这个不急，你可以先看许许的照片，等看够了照片再来看这个。”
    季斯律有些尴尬的坐直身子，退回手机桌面，结果合同看起来。
    方堃来了兴致，“怎么，想人家了？那就去找人家啊！在这看照片许许又不会知道。”。
    “我昨天去找了许许，她不在。打电话给她，她不接，发信息跟我说不听，说要自己安静一段时间。”，季斯律满脸挫败。
    “你这叫自找罪受，早干嘛去了！”，方堃幸灾乐祸说道，“怎么样？要不要我给打电话把人约出来你好好说说？”。
    “许许出去旅行了，约我的当晚就走了，也不说去哪，也不说去多久，她是诚心想避开我。”，季斯律苦笑一声，“我现在除了等，好像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看来这回许许是铁了心了啊，怎么样？后悔不？不是说要时间缓缓想清楚，就算这段时间里机会流失了也不后悔，现在后悔没？”。
    季斯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是我嘴硬，我真他妈后悔了，被许许隔开的感觉太他妈难受了！我一天都受不了。你说她一回来我就找她说清楚，去求一个机会还来得及么？”。
    “这个我可不敢说，只能等许许回来看情况了。”。
    另一边的顾许落地纽约，从提前联系好的租车行取过自己租的车子，采买了一些东西，穿越莫哈维沙漠的计划就此开始。
    沙漠和沙漠绿植，配上车辆不多的道路，顾许放下心来静静的感受，想要放空自己。沿途走走停停，心情也真的轻松了不少。
    顾许知道，季斯律的信息和电话对自己还是有影响的。好歹是几年的喜欢，没办法做到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但是自己总要踏出这一步，走出这个困局的，也许时间久了，就真的不喜欢了。但是四年前自己就打算交给时间，让时间消磨掉自己的喜欢，现在真的可以做到吗？
    愣神间，顾许看到前方有辆车停在路边，有个人正对着车子掀起的引擎盖一脸愁苦。顾许见到是个亚洲面孔，把车停在里路边，走过去问是否需要帮助。
    经过一番交流，顾许知道了这人叫李贤，也是中国人，甚至这人还是自己大学同学的初中同学，不由得感叹世界真奇妙。
    跟同学取得联系，确认了面前的同胞是一个品性很不错的人，顾许开口道，“你这车既然没办法发动了，这半路上一时半会儿拖车也来不了，你要不先跟我的车，去前面的镇上等？”。
    李贤想了想，“那就麻烦你了。”。
    在车上经过简单的交流，顾许得知李贤和自己一样是准备自驾穿过沙漠。有共同的话题，一路两人聊的挺开心。
    到了地方，李贤邀请顾许吃饭，说是感谢顾许的帮忙，顾许也没矫情，进了镇上一家看起来挺有特色的餐厅。
    沙漠里的餐厅，说不上很好吃，但是食物和烹饪方式很有特色，两人吃的都很满足。
    李贤吃完后拿起水杯考虑了下，开口道，“既然我俩目的地一样，搭个伙怎么样？一路也有个照应。”。
    顾许有些意外，想想好像也可以，有人商量总比一个人要好。这人在同学口中是个非常优秀，人品非常不错的人，但是终归自己不熟，也不知道到底这人怎么样，贸贸然答应会不会太冒险？
    李贤看出顾许的顾虑开口，“我就是说出来这个想法，你当然可以拒绝没关系的，毕竟我们两个其实只算是才认识的陌生人，我又是个异性，你肯定会有自己的顾虑。”。
    李贤比较爱一个人旅行，和其他人一起万一有意见冲突或者想看的东西不一样，会很难协调，自己一个人轻松自在。这次会开口问顾许，只是想到她一个女孩子，单独行动总归不太安全。这不是在国内，还是有个伴合适。
    顾许随即笑开，轻声回道，“我知道你没有恶意，结伴当然可以，就是不知道我会不会耽误你的行程。我这次…”，说到这顾许皱了眉头，“算是突然跑出来的，也没有计划，乱糟糟的。”。
    “我给你看下我原本的计划，你看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们现在就调整，如果你觉得没问题，我们就按照这个计划来。”，李贤说着拿出手机调出自己的计划图。
    顾许看过后不由得夸赞，“我的天，你做的好详细啊！而且我感兴趣的点你都做全了，我一点要挑剔的都找不到！看来跟你结伴这个决定我做的很对啊！”。
    李贤笑道，“过奖了。”。
    正巧车行的电话这是打来，拖车也到了现场。顾许带着李贤回到抛锚车的原地。经过沟通，李贤直接把自己租的车退了，按事先说好的和顾许开一辆车前行。
    把东西都搬到顾许车上后，李贤承担了司机的责任。
    顾许坐在副驾驶和李贤搭话，“你经常一个人出来旅行吗？我看你准备的东西都好全啊，相比之下我这真的叫说走就走的旅行，什么也没准备。”。
    “嗯，有时候遇到些瓶颈或者烦心事，感觉出来走走感觉就能找到新的思路。”。
    “真厉害！我每次都是和朋友一起，要么是参加集体活动，这是第一次单独行动。”。
    李贤想了想还是开口，“这毕竟不是国内，如果你要旅行，最好是找人一起，而且最好有男士，女孩子在外面…总是不太安全。”。
    顾许突然就反应过来，“所以你说搭个伙，其实是怕我一个女的不安全是吧？”，顾许的声音从恍然大悟又转到感激的笑意，“真的很谢谢你！还打乱了你一个人旅行的节奏，真的不好意思啊！”。
    “到也不全是，是聊天发现我俩感兴趣的东西差不多，感觉能玩到一起去。”，随即李贤半开玩笑地道，“要是感兴趣的完全不一样，我打死不会开口。”。
    顾许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心里那些烦闷也暂时都抛诸脑后了。
    按李贤的计划，这一天顾许和李贤玩的很充实也很满足，有个人一起讨论，天马行空的乱聊，分享不同的美食。这一天玩下来，顾许甚至没有再想起季斯律和那些不开心。
    黑夜降临，顾许和李贤坐在旅店门前的小桌子前闲聊。
    “我以为你会来一杯酒，没想到你居然喝果汁，风格不太搭呀！”，顾许喝李贤开玩笑。
    “大小姐，我是顾及你好么！我俩孤男寡女，喝酒不合适，喝喝饮料聊聊天挺好。”，李贤失笑道。
    顾许刚想说什么，手机响了一声，是季斯律发来的信息：“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李贤眼见顾许本来一脸放松带笑的表情突然就沉了下来，举起被子轻碰顾许的杯子，“碰个杯，糟心的人和事，出来玩就别想了。”。
    顾许抬头看了李贤，扯出一个无奈的笑，“我被年少至今的情感困住了，得不到回应也挣脱不开，感觉是个死局，所以想出来寻一个自救的方式。”。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李贤无意探究顾许的故事，但是如果顾许愿意分享，李贤觉得自己是个挺合适的聆听者。
    “还真巧，我这次出来也是因为感情不顺散心来着。”。
    顾许带了些疑惑的望着李贤。
    李贤无意识的玩着手里的杯子，“我跟一个女孩彼此喜欢，大学不在一个城市，要异地。我们就说好了，大一上学期，如果我们能扛过这几个月的异地，就在一起。我本来以为距离不会是问题，我们都是很独立的人，一定可以。结果刚放假我去找她想给她个惊喜…却看到有个男的抱着她，两个人吻得难舍难分，直接开门进了她的房间…接下来你懂的…”，李贤耸了耸肩，“就没什么后续了。”。
    顾许听完一脸惊讶，有些磕巴的开口，“那你，你当时去敲门了么。”。
    “我给她打了电话，挺平静的，告诉她我在她门口。她停慌张的开门出来，我就在门口简单的和她聊了几句，她哭着说我不在她身边她很寂寞，那人对她热烈追求，她就没抗住。接下来的话我也没想听了，就祝她幸福呗。”。
    “你会遇到一个更好的，一定是老天为了让你遇到更合适的所以才…”，顾许有些激动的安慰，但是又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李贤看到这样的顾许，安抚一笑，“好了，我没事。毕竟我们没在一起，她有跟别人在一起的权力，只是有些遗憾吧。”。
    “你跟我分享了你的，我也跟你分享我的故事吧，不过有些枯燥和单调，你就当听我絮絮叨好了。”。
    何佳是个急性子，顾许不太敢把所有的情绪都说给何佳知道，顾许知道，何佳一旦知道这些，肯定要去找季斯律为自己鸣不平，但是感情的事，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来的平不平。
    今天终于有个人，可以让顾许不用担心后果，肆无忌惮的全说出来，顾许慢慢的把和季斯律的故事说出来，那些自己小心翼翼的喜欢，那些酸涩，那些无助。好像终于找到一个宣泄口，可以彻底释放自己所有的糟糕情绪。
    分享完彼此的故事，已经是深夜。临回房前，顾许对李贤说谢谢，谢谢他能听完自己的故事，谢谢他安慰自己。
    李贤笑着说，“我们这应该算是彼此倾听吧，没什么好谢的。”。
    尾巴：李贤和顾许没有感情戏，单方面的都没有！这就是认识了一个聊得来的朋友！我不是很爱那种，全都爱女主或者全都爱男主的那种设定。人的生命中可以遇到很多人，我想每个人，都有他出现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