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嫩妻:帝国老公轻点撩》 第1章 她对自己从未有过的狠 深夜,时荒俱乐部。 浴室里,光线昏暗,水花四溅。 景年每一次受不了的从凉水里钻出来,都又被身旁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掌按回去。 寒热交迫,冰火两重天。 身体的痛苦令她几度失去理智的想扑倒旁边的雄性生物。 “你若是受不了,明天早上就会丑闻满天飞,到时你自己名声被毁,年老受不住刺激……薄旭升的目的,就达到了。” 男人低沉凉薄的嗓音携裹着冰冷的理智和嘲讽,字字清晰的钻进景年耳里。 令她恼怒得想骂人。 她咬紧牙关,咬破嘴唇,大.腿掐得青紫不堪。 对自己从未有过的狠。 尝试完各种自虐之后,终于一点点清醒过来。 天明时分,女子迷离的眼眸里散尽最后一丝媚,困倦地看向旁边按了她一.夜的男人。 轮椅里的薄谦沉五官英俊,眉目清冷,浑身上下都弥漫着内敛,矜贵的气质。 明明也湿透了衣服,却没有半分她的狼狈。 景年看着他额头短发上的水珠滴落进解开了两颗衬衣扣子的性.感胸膛,身子又莫名一热。 都残废八年了,这男人还他.妈一如既往的帅! 甚至,比起当年更加成熟内敛,性感得引她想犯罪。 再想到当初自己把薄旭升砸成了植物人躺了半年,是因为那个人渣用她最听不得的话骂他…… “年铮没回北城,昨晚是薄旭升为你设下的局,我没想到你这么蠢。” 男人平静得不带一丝情绪的声线打断了景年的恍神。 水中的她浑身一震。 下一秒,湿辘的小手一把抓住他的裤腿,含着水雾的双眸紧紧看着他,“你是不是知道我哥的下落?他还活着吗?” 昨天下午,景年收到年铮的亲笔信,约她在时荒见面。 她看了几遍,那是年铮的字迹,一般人模仿不了。 接着,她又收到一条陌生短信,说薄谦沉会出现在时荒。 …… 男人好看的眉峰轻蹙。 垂眸,视线扫过她抓着自己裤腿的葱白手指,都泡了一.夜的凉水,她指尖的热度还是那么清晰的渗透单薄的布料,一路蔓延…… “还那么难受吗?”他不答反问。 景年无意识的摇头。 “先出来把衣服换了。”男人微凉的大手扣住她白皙的手臂,粗粝指腹与她嫩滑的肌肤相碰,生生带出一串酥麻。 景年心尖一颤。 被拉出浴池的她腿下发软,身子直直的扑向轮椅上的男人。 她发誓,不是故意的。 慌乱中无处安放的手,触碰到了男人的…呃…手心的变化如一颗炸雷轰然响在她脑海里。 大脑刹那的空白,她身子已经被男人拉了起来。 “带景小姐去换衣服。” 男人语气微沉。 门外进来一个女服务员,上前扶着湿透的景年,礼貌的喊了声“景小姐,我扶您出去。” 男人的手自然而然的收回。 景年站着不动。 氤氲雾眸紧盯着轮椅上的男人,红.唇抿紧,双颊绯红。 空无一物的手心,还在发烫。 第2章 景年,你敢打我 气氛,三分微妙。 两分暧.昧。 轮椅里的男人深眸淡漠的扫过她绝美的绯色小脸。 视线从她湿衣紧贴的玲珑娇.躯掠过时,眸底落进一抹深色。 低沉的嗓音,平静如水,“我已经把视频发到了你手机上,记者来了之后,要怎么做你自己决定。” “……” 景年把唇咬得发疼,逼退心头如潮翻涌的情绪。 在服务员的掺扶下,转身,慢慢走出浴室。 半小时后。 俱乐部走廊里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和嘈杂的说话声。 “景年和她的情夫就在这个房间。” 是薄旭升,景年有名无实的老公。 他的语气里有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计划了这么久,他就是要亲眼看见景年被男人轮j后的惨样,借此来气死医院那个老不死的,断掉她最后的靠山。 把她踢出薄家,夺走年氏…… 下一步,再除掉薄谦沉那个残废,做名至实归的北城第一公子。 想到这些,薄旭升就心花怒放。 隔着一扇门的房间里,景年靠坐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 换过衣服的她没了昨夜的狼狈和媚娇,精致的脸蛋上泛着一分不正常的红晕。 红.唇轻勾,一抹不屑融入带着血丝的眸。 偏偏,唇边的笑,染着三分慵懒的嘲讽和狠意,像极了当初,她砸破薄旭升脑袋时的匪气。 冷冷地抿唇。 若是早知那人渣的卑鄙和一次次刷新三观的下三滥,当初就该再用力一点,直接砸死他。 深吸口气,景年拿起手机,把剪辑的两秒视频群发给记者。 信息发出后,走廊里就炸开了锅。 “啊……这是谁发给我的视频,好劲爆!” “这是薄二少和景潇潇小姐&%¥的视频。” “我的妈呀,薄二少,你和潇潇小姐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薄二少,到底是景年偷.情,还是你婚内出.轨……”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都给我住嘴,出.轨的人是景年那个贱人……” 薄旭升气急败坏的解释时,他的手机也响起了信息声。 狐疑的点开,看清楚里面苟合的贱男是他自己,薄旭升半张着嘴,脸上一点点变成猪肝色。 好半晌 他才反应过来。 不顾形象的怒吼,“景年,你这个贱人,你给我滚出来,我不会放过你的。” 身后的房门应声而开。 景年眉目清冷的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纤细的身子倚在半开着门的门框上,身上是刚上市的限量版衣裙,一头乌黑的发随意扎起,露出的脖颈白皙如玉。 除了她唇.瓣上有破损,脸上泛着三分红晕,整个人气息冷冷的,还透着些许倦意之外。 没有别的变化。 这,怎么可能? “景年,你敢算计我。” 薄旭升怒骂着冲上去,他要撕了景年。 空气里,突然响起一声“啪”的巴掌声。 头痛欲裂的景年紧拧着眉。 被手上的力道反震得双腿一软,拿着手机的那只手连忙扶着门框,借此稳住身子。 妈.的! 薄旭升这个人渣脸皮真厚。 手,真疼! 第3章 谁算计谁 “你这贱人,你敢打我。” 薄旭升被打懵了。 刺眼的闪光灯下,摸着疼痛的脸,他眼底露出杀人的阴狠。 每一个字,都从牙缝里迸出。 活了二十六年,他竟然被同一个女人打了两次。 上次用凳子,这次,甩巴掌。 他的脸,都丢尽了。 “打的就是你。” 景年红.唇勾出冷冷地笑。 半眯的眼看着薄旭升泛红的半边猪脸,不等他报复的动手,她舌尖轻顶下颚,匪气地点开了手机里的视频。 把声音开到最大! 走廊里立即响起贱女没有得到满足的哀怨质问,“旭升,你怎么,又秒到!” “宝贝儿,我……不是故意的。” 薄旭升暗哑的声音颓废而泄气,惊呆了一众人。 “你想到让景年净身出户的办法了吗?” “宝贝放心,三天后我们一起来抓奸。” 声音蓦地断了。 走廊里,记者们一颗颗被撩起的心半悬着,上不去下不来,眼睛睁得又圆又大。 他们刚才听到了什么? 面前这个衣冠禽兽的薄家二少,不仅自己是个秒男,还自导自演了一场戏……最后,偷鸡不成倒蚀把米。 薄旭升腥红着双眼,想撕碎景年唇边的嘲讽和报复的笑。 景年无视他的杀意。 抬手,懒懒地拂过耳际一缕发丝,唇边是薄旭升最恨的鄙夷的笑,慢吞吞地说,“薄旭升,我以前知道你渣,可没想到你还这么卑鄙无耻,自己婚内出轨还想毁了我的清白。” “我没有……这不是我说的。” 薄旭升喘气,怒不可遏。 mmp,他怎么可能是秒男! “不是你说的?你现在带着记者来不是抓奸的?” 景年一副你骗不了任何人的表情,笑着问,“我没有上当,你是不是很失望?” 薄旭升去抢景年的手机。 景年避开,继续嘲讽,“想毁灭证据吗?这么多人拍照,你就算毁灭证据,也改变不了你婚内出.轨渣男和秒男的事实。” “不许拍,都给我滚。” 薄旭升被景年这一提醒,立即转身去阻止那些拍照的记者。 记者是什么生物? 就是即便是他找来的,这会儿面对如此劲爆的丑闻,也不会有人听他的。 不仅不听,还拍得更加欢畅。 面对着停不下来的闪光灯,薄旭升脸上的表情分外好看。 阻止不了记者,又不甘心这样离开,他咬牙切齿地质问景年,“你算计我。” 这个贱人,她那么在乎年铮。 他本有十分的把握报昏睡半年的仇,再狠狠撕碎这半年里,她对他的嘲讽,蔑视。 怎么会计划失败,反被她算计的。 他想不明白。 景年却难受得快支持不住了。 秀眉紧拧,她强撑着想晕倒的身子。 上前一步,散漫的笑和夺人心魂的美映入他眼底,“薄旭升,我就是算计你,要你身败名裂,然后跟你离婚。” 说完,她立即退回门内,唇边染上鄙夷和不屑。 “你……” “砰”的一声。 差点被门板撞到脸的薄旭升连退两步,“景年!” 门内,景年的身子沿着门板缓缓下滑。 拨号的手指触碰到最近的一个号码,便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第4章 你的腿,还不好吗? 景年刚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不知身在何处。 眼前以灰色为主色调的陌生房间,不是医院,也不是她的家。 卷翘的睫毛眨了几眨,低头,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的衣服上。 缓了一会儿,慢慢想起她晕倒在了私人俱乐部——时荒。 晕倒前,她好像拨打了一个电话。 抿抿唇,景年抬头打量眼前的房间。 一丝尘封的熟悉感涌入记忆。 心律蓦地失常。 揪着被子的手收紧,景年深吸口气,想掀开被子下床,房间门却在这时从外面被推开。 从门外进来的中年女人,手里端着一碗粥。 景年眼神平静的看着她一步步走来。 “景小姐,季医生说你这个时间点能醒过来,他真是神医妙手,你真的醒了。” 杨姨来到近前,景年拧着眉,黑白分明的眸不悦地盯着那碗白粥。 别了下脸,淡淡地问,“杨姨,我怎么……会在这里?” 杨姨把粥放在床头小桌上。 “景小姐,是谦沉公子把你带回来的。” 景年垂了垂眸,又扬笑,“给杨姨添麻烦了。” 这里,她多年前来过。 杨姨笑得和蔼,“谦沉公子说你现在不方便住医院,薄家和景家,你肯定不愿意去……就把你带了回来,你一天没吃东西,肯定饿坏了,先把这粥喝了,有什么需要的你都跟我说。” 白粥有什么好喝的。 “杨姨,现在几点了?” “刚六点。” 景年闻言脸色顿变的掀了被子就要下床,“杨姨,我不喝粥,我现在得去医院一趟。” 她消失一天,外公不知道担心成什么样子了。 “你这样子去医院,是怕年老不知道你泡了一夜凉水后,又高烧了一天,准备在他面前再表演一次晕倒吗?” 门口突然响起一道清冷,凉薄的声音。 景年下床的动作一滞。 抬眸看去,视线直直的对上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深邃的眸。 她的呼吸变慢。 悄悄攥紧的手心,渐渐一片湿濡。 门口,隔着空气看来的男人眉目寡淡,眼底平静无波。 有什么东西悄悄钻进心脏,轻轻地咬了她一下,那微不可察的疼意惊醒了景年。 她收回视线。 掀开被子,下床。 “我外公受不得任何刺激……我必须去医院。” “景小姐,你别着急。” 景年沾地的双脚像是踩在棉花上,身子不受控制的一晃。 一旁的杨姨连忙扶住她。 薄谦沉已经滑动轮椅来到了她面前,不看景年,对扶着她的杨姨吩咐,“杨姨,你先出去。” “好的,谦沉公子。” 杨姨恭谨的应声。 八年前那场变故之后,外界对薄谦沉的评价只剩下“残废”这两个字。 可在薄谦沉身边的人心里,他永远都是谦沉公子,北城第一公子。 房门打开又关上。 室内气氛有片刻的僵滞。 男人的视线扫过她破损的唇。 妥协的开口,“先把粥喝了,年老那里没事,我去过医院。” 景年眸色微变了变。 确定他没说谎。 腿发软的她坐回床上。 眸光掠过他双.腿上,“你的腿还不好吗?” 第5章 这样残着,挺好的 薄谦沉低头看着自己的腿,没什么表情地回答,“暂时就这样吧。” 闻言,景年笑了,“这样残着,挺好的。” 男人盯着她唇边的笑片刻,敛眸,嗓音冷淡地问,“早上你爆料的视频是从哪里来的?” 她爆料的,并非他发给她的视频。 并且,还配了音。 “我无意中拍到的。” “配音,也是你弄的?” 八年前,薄谦沉出国的时候,景年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而一年前,她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也只是一.夜纠缠而已。 他不太确定是不是她自己弄的,如果是她弄的,倒有些意外。 “嗯。” “你和薄旭升离婚的时候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薄言。以后别再做那种蠢事。” 薄谦沉变脸比变天都快。 前一秒还聊天气氛不错,转瞬间他就晴转阴,语气淡漠,拒人千里。 景年的笑容一僵。 扬起的下巴倔强又任性,“我做什么都跟你没关系,也不需要你帮。” 他什么都知道。 说她蠢。 他不意外她的反应,声线冷漠,“随你。” 景年胸口突然起伏。 瞟到小桌上的白粥,刚想说不喝这什么鬼东西。 肚子就发出抗议声。 眼角余光扫了眼轮椅上的男人。面色如常。 她又悄悄收回目光。 犹豫了下,葱白的手指捏住碗沿,把粥往自己面前稍微拉了一点。 纠结了十几秒。 舀起一勺子喂进嘴里,很不淑女的吃相。 粥入口,好像没有想像中的难吃,白粥里吃出了一股肉味。 这让饥肠辘辘的她眉眼间的表情变得生动了几分。 那副饥不择食的模样,不经意地愉悦了轮椅上的男人。 他嘴角微不可察的弯了弯。 她抬头,他又恢复了冷漠。 门外,响起敲门声。 被打扰的景年轻轻皱眉,薄谦沉平静地说了声,“进来。” 推门进来的人是杨姨。 她先朝景年看来眼,见她低着眉眼,很专注地把粥往嘴里喂,她走过来,稍稍压低了声音对薄谦沉说,“谦沉公子,夏小姐来了。” 景年突然被粥呛得猛烈的咳嗽。 薄谦沉好看的眉峰一皱,握着轮椅的修长手指微紧了下又松开。 原地未动。 直到景年停止了咳。 他才讥讽地道,“不用那么急,没人和你抢。” 她猛地看向他。 泛着雾气的眸,不知是咳的,还是染着别的情绪。 那委屈的楚楚模样,让人看着,莫名的不忍。 薄谦沉眉峰轻皱地眯了眯眼。 杨姨微笑地说,“谦沉公子,我在这里等着景小姐把粥喝完。” 薄谦沉“嗯”了一声。 转身,推动轮椅朝门口去。 景年咬着唇,看着薄谦沉坐在轮椅上的背影。 情绪,又开始起伏。 当他的轮椅滑到门口时,景年突然提高声音问,“薄旭升知道我在你这里吗?” 门口,薄谦沉停顿了一下。 回了句,“他不知道。” 人和轮椅一起消失在她视线里。 景年看着空荡荡的门口。 扬唇,哂笑。 转头又问,“杨姨,夏思染经常来找薄谦沉吗?” 第6章 第一名媛,果然矜持 景年没抱希望能从杨姨嘴里套出点什么来。 毕竟,她曾经对薄谦沉的心思,整个北城无人不知的。 而薄谦沉和夏思染,一个曾是清冷矜贵的第一公子,一个是温婉动人的第一名媛。 金童玉女一般的存在。 若不是那场事故,也许人家早成双成对了。 景年想着,有点心塞。 她把一大口白粥喂进嘴里。 就听见杨姨回答说,“谦沉公子回国后,夏小姐这是第一次来。” 第一次? 景年差点被噎到。 眸子发亮。 第一次! 在心里品味出这三个字的含义。 她心情飞扬。 精致眉眼染上明媚的笑,愉快的想哼歌,“第一名媛,果然矜持。” 不像她,遇事冲动。 表哥不止一次说她,冲动容易吃亏。 可是,她从来不后悔每一次的冲动,不论是八年前他残废时,她告白,还是一年前砸破薄旭升脑袋,为此赔上婚姻。 甚至,答应嫁进薄家前,她飞去c国……那一晚。 杨姨好像不愿意多谈那位夏小姐,主动的对景年讲她昏睡这一天,北城发生的大事。 “薄氏集团今天下午召开了记者会,薄景两家董事长出面破谣,但收效甚微……听说薄旭升在公司的职位保不住了。” 这些在景年的预料之中。 她舔舔唇,微笑地问,“薄谦沉呢,他会进薄氏吗?” “这个我不知道,景小姐可以问谦沉公子本人。” 景年把最后一口粥吃下,把碗递给杨姨。 起身离开时,杨姨问,“景小姐,你要不要下去一楼看看,夏小姐找谦沉公子不知道什么事?” 景年有些懵的抬手掏耳朵。 怀疑自己听错了。 杨姨这是怂恿她一个有夫之妇去和北城第一名媛抢男人吗? 若是以前,她当然不会犹豫。 可现如今她还没拿到离婚证。 而且,昨晚她被薄谦沉那个混蛋按在凉水里到天亮,她要脸! 她刻薄地想,反正他现在一“残废”,又不会被姓夏的女人吃掉。 不看! 于是懒懒地说,“我就不去打扰他们叙旧了,杨姨,你知道我的手机在哪里吗?” 她醒来,没看到手机。 又没来得及找。 “在这抽屉里,关着机的。” 杨姨有些失望她不愿意下楼。 离开前,还盯着景年看了几秒,像是在看她是不是因为她家谦沉公子残废了,就和其他女人一样,不喜欢了。 景年坦然的接受杨姨的审视。 微笑地目送她出门。 从抽屉里拿出手机,开机。 一串提示音入耳。 她略过前面几个号码,视线停留在第六个未接来电的名字上。 精细漂亮的眸子染上一层薄冷。 又从照片中找出昨晚年铮那封亲笔信截图。 凝着片刻后。 手指再轻划,是一条短信截图: 【薄谦沉今晚会去时荒。】 头疼。 她纤细冷白的手按着太阳穴。 年铮的亲笔信。 陌生人的短信。 一.夜的冷水澡。 …… 翻开通讯录,景年拨出一个号码。 几秒后,冷枭透着三分兴奋,两分调侃的声音传来,“老大,你终于联系我了,恭喜你睡到北城第一公子啊!” 第7章 你在这里睡了一天? 恭喜你妹。 想到自己昨夜的遭遇景年就心累,深吸口气,冷声问,“昨天晚上你为什么不现身?” 原本计划得好好的,就因为他这只猪队友关键时刻掉链子。 害她丢人现眼,还泡了一夜冷水。 冷枭那个二缺,还在电话那头邀功,“老大,我正想进去的时候,薄谦沉先了一步把你带走,我想着你肯定不希望我们打扰你和男神那什么什么。” “……” 景年抚额。 “我身上没有解药。” “对啊,我有解药……老大是你把薄谦沉睡了,还是他把你睡了,不管你们谁睡了谁,反正都是那什么负距离了,你就不要在意小细节了,回头给我发个大红包。” 以往,景年每年的生日,都许同一个愿。 睡薄谦沉。 除了去年生日,她消失不见,他们没有给她过生日之外。 冷枭恭喜她,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可昨晚,她没想怎么着他,只是,他回来了那么多天,她没有机会见到他。 很想,见他一面。 “我泡了一夜凉水,发烧到现在。” “kao!薄谦沉没有给你当解药,老大,那……他是不是真废了,要不咱们换个人喜欢,别喜欢他了。” 只能看不能用,再好看也不能要。 景年怒,“你懂个屁。” 姓薄的,是报复她那晚…… 气愤的挂了冷枭的电话。 一天没上网,景年先打开微博。 果然,微博炸了。 她虽然不是北城第一名媛,可她有个很吸引人的称号,花瓶小甜甜。 她看着热搜上的话题。 #薄旭升出.轨# #景潇潇白莲花# #花瓶小甜甜不哭# 景年随意的翻了下。 薄旭升的黑历史都被爆了出来。 刚才冷枭没跟她汇报,她也忘了问。 不过,薄家和景家居然没有撤掉热搜…… 一个小时后。 景年估摸着,夏思染找薄谦沉谈什么事都应该谈完了。 她收起手机,下楼。 走到楼梯间,听见一楼客厅里传来说话声。 夏思染还没走! 抿了抿唇角,景年继续下楼梯。 “谦沉,这周末我有演出,你来吗?”沙发上,夏思染温柔地看着薄谦沉。 “景小姐,你怎么下来了。” 杨姨的突然出声,打破了沙发前的聊天。 坐在轮椅上的薄谦沉眉峰微蹙地朝她看过来。 夏思染似乎怔了一下。 慢了两秒的扭头,看见站在楼梯处的景年,她妆容精致的脸蛋上露出震惊之色。 腾地站了起来。 “谦沉,年年怎么在你这里?” 薄谦沉没回答,只是看着景年。 夏思染抿了抿唇,走出沙发,朝景年走来。 景年淡着眉眼。 唇边掠过一抹凉凉的嘲弄。 “年年,今天网上你和薄旭升的绯闻好多,我打你电话关着机,你没事吧?” 夏思染隔着两步的距离,打量景年。 出口的话语,带着淡淡地关心,但并不热切。 恰到好处。 景年小脸有些苍白,人也憔悴,没精打采地,“谢谢夏小姐关心,我就是昨晚有些累,睡了一天而已。” “你在这里睡了一天?” 夏思染的脸色和声音同时变了。 第8章 薄谦沉告诉你,他不行吗? 夏思染心头几番猜测。 她来一个小时了,薄谦沉都没告诉她。 “他怕吵到我补觉,就把手机给我关了机。” 景年越过她,漂亮的眸子看向轮椅上,气质矜贵,五官精致绝伦的男人。 “残废”也他!妈!招!桃!花。 抬步,她朝他走过去。 夏思染深吸了一口气,跟上去。 景年站在薄谦沉面前,微微低垂着眉眼,轻轻软软地说,“我要去医院看我外公,可以借辆车给我吗?” “年年,我送你去吧,前段时间演出,一直不知道年爷爷生病住院。正好今晚有空,我送你去医院。” 夏思染微笑的接话。 似乎一点都不在意景年对她的客气和疏离。 景年的目光自薄谦沉身上收回,无所谓的应下,“那麻烦了。” 夏思染低头,从名贵包包里掏出一张钢琴演出的贵宾票递给薄谦沉,“谦沉,周末见。” 一秒,两秒。 景年默数到五的时候,男人白皙修长的手指捏住了贵宾票。 声线微凉,“有时间我会去。” 夏思染脸上的笑容倾刻间明媚,声音染上娇意,“谦沉,我等你。” “年年,网上传薄旭升带人去时荒抓奸是怎么回事?他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车子驶往北城医院的途中,夏思染微侧身,看着景年。 景年困倦地靠着椅背。 眼皮微掀,“他让人给我下了药。” “药,什么药?” 夏思染的声音提高。 景年转眸看了她一眼。 纤白的手指抚摸着被咬破的唇.瓣,没说话。 夏思染的脸色又是一变,明白过来的为她打抱不平,“薄旭升怎么能那样,就算你当初砸破他的头,可你现在是他的妻子,他居然让人糟蹋你,简直太过份了。年年,那你岂不是……” 她之前说,她昨晚有些累…… 她心里戏到高潮的时候。 景年终于开口,声音幽幽地。 带着三分嘲弄,“结婚一年,他都不能把我怎么样,昨晚上,怎么可能毁了我。” 夏思染释然地笑笑,“那就好,是谦沉救了你吗?有季言松在,你应该不会吃苦。” 景年垂下眉眼,闷闷地说,“他没有问季言松要解药。” 可听在夏思染耳里,生生变成了娇羞, “难道谦沉和你……他不是不行了吗?” 夏思染的心狠狠一沉。 双手抓紧了 包包。 景年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泛起一抹薄薄的红晕,茫然地问,“夏小姐,薄谦沉告诉你他不行吗?” 杨姨说,她今晚是第一次去找薄谦沉。 是巧合,还是? 夏思染垂眸,眉眼间有着难掩的哀伤和心疼,“谦沉当年是何等的骄傲和优秀,那场事故后,他连见都不愿意见我,就独自出了国。” “……” 她心里酝酿着情绪,眼圈微微红。 “年年,我也不怕你笑话,我爱谦沉,根本不在乎他那方面行不行。可他和我爱他一样的爱着我,他不愿意委屈我,出国前,只留给我一封信,说他好了就回来找我。” “那你应该高兴呀,他现在好了。” 景年的话,怎么听,夏思染就怎么不舒服。 她爱的男人,给她做了解药。 心口处像是被扎了根针,呼吸都痛。 第9章 我现在也喜欢他 她含着泪笑,“是啊,我得知他回国的那一天,就高兴得一夜没睡。只是他不说,我也不能不知羞的去问。” 景年,“……” “年年,就算薄旭升婚内出.轨在先,你也不要让人知道,昨晚是谦沉救了你,还是以那样的方式。他离开八年,薄氏早已不是当年的薄氏,这次他进薄氏,是为了查出当年的真相。” 景年配合地露出一脸惊讶。 “昨晚,薄谦沉救我是有目的的?” 夏思染脸色微变,故意急切地解释“当然不是,不过,谦沉昨晚在时荒巧遇到你,即便他不喜欢你,看在曾经和年铮的交情上,他也不会不管你的……只是,我没想到他没从季言松那里拿解药。” 夏思染心知,越是说得越乱,就越真,“你以前也喜欢他,就当这是他回报你多年的喜欢吧。你知道,他不是那种滥情的男人,怕是在这之前,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病是否全愈,才一直不敢告诉我。” 景年,“……” 所以,他是拿我练手? 你的戏真多! 景年抿抿唇,眉眼间的神色凉了一分,唇角勾起一抹淡淡地弧度,似笑非笑。 “夏小姐,我现在也喜欢他,他昨晚救我,我又不吃亏,不会说出去的。” 水榭苑,餐桌前。 薄谦沉斯文优雅的吃着饭。 季言松八卦的声音从放在桌上的手机里传出来,“小景年醒来,没问你为什么昨晚不问我要解药吗?” 薄谦沉淡淡地瞟了一眼手机,淡漠的回答,“没有。” “那她知不知道你已经……” “没什么事就挂了,我在吃饭。” 薄谦沉打断季言松往下说的话,挂了电话。 被挂了电话的季言松,“哦靠!” 在小景年眼里你还是“残废”一个,牛什么牛。 跟他说详细一点会死吗? …… 医院 夏思染在年驰的病房里待了几分钟,说了些客套的话。 后来又接了个电话,说下次再来看望年驰。 景年送她到门口。 关上门。 病床上,年驰敛了笑,浑浊的老眼划过锐利,神色严肃,“现在没人了,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景年扬着笑,试图装傻混过去,“外公,我不是都说了吗?您别这样子吓我。” 年驰狠狠瞪她一眼。 他只是病了,不是老年痴呆,“你知道今天多少人来医院吗?” “外公,对不起,我不该让他们来打扰您的。” 景年敛了神色。 心里清楚,她消失一天,那些人定会来医院找外公。 “你早就有薄旭升出.轨的证据。为什么不告诉我,非要委屈自己待在薄家。” 景年淡淡地解释,“外公,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一直没有跟他离婚,是想确认薄家会不会知道表哥的消息……” 年驰面色微僵。 想到唯一的孙子,他眼底掠过思念的痛,“混丫头,抛开年铮,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和薄旭升离婚啊。” 景年的声音虽轻,但语气,很坚定。 “你今天一天都在薄谦沉家?” 话题转得太快,景年顿了一下,才“嗯”了一声。 年驰神色微变。 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说,“我现在没法管理公司,你不是他们的对手,我打算聘请薄谦沉打理公司,你觉得怎么样?” 第10章 守到你哥回来 景年一脸震惊地看着年驰,“不是,外公,你?” 他要请薄谦沉打理公司? 薄谦沉这次回国,目标应该是薄氏集团,追查当年害他残废和害死他父亲的幕后黑手。 外公这是把年氏双手送给他,助他报仇? “外公,你不怕最后公司被他吃掉吗?” 薄谦沉即便残废,也不是人蓄无害。 年驰冷哼了声,不以为然地说,“怕什么?混丫头,你要是不想被吞,就把心思放在公司上,再趁此机会,让薄谦沉教教你,守到你哥回来那一天。” 年铮,其实是景年的表哥。 小的时候,景年刚学说话不会喊表哥,就喊哥。 后来,懒得改口,觉得喊哥更亲,就一直喊哥了。 …… 景年回到家,吃饱喝足,洗了个澡,靠在床上又刷了几分钟手机。 疲惫的打着呵欠,准备睡觉的时候,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她脸色一沉,想也不想挂掉电话。 几秒钟后,屏幕再次亮起。 她拧着眉,眉眼间尽是冷躁。 盯着来电显示看了几秒,按下接听键。 “年年。”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三分虚伪,两分讨好。 景年脸色顿冷,“别这样喊我,我跟你不熟。” 景东良被噎,很是无奈,“年年,你姐和薄旭升的事,我在今天之前也不知道,要是知道,肯定不会让她去抢你的老公。” 景年冷笑出声。 “她那不是遗传吗?” 有个小三妈,她当小三,有什么奇怪的。 景东良找不到话反驳。 景年也没有再给他思考,解释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再打,已拉黑。 景家书房里。 “砰”的一声响,手机被砸到地板上。 弹了几下,最后无力的躺在茶几旁。 书桌前,景潇潇被吓得身子狠狠一颤,好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爸,景年怎么说?” 景东良抬头看着她面容憔悴,眼睛红肿的样子,又烦燥地皱眉。 语气里尽是怒意,“她要是那么好哄,你和薄旭升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景潇潇想到网上那些不堪的评论,指甲又剜进肉里。 心头对景年真是恨之入骨。 “爸,是我太不小心才会被景年拍到了视频。可那晚的计划明明天衣无缝,景年不知道为什么没上当。” “薄旭升还是太嫩,太蠢,太狂。” 看来,他需要另外找个人合作。 “爸,要不,我和妈暂时搬出去,你亲自去接她回来吧。” 景东良有些意外地看向景潇潇。 阴沉的脸色缓和了一分,“潇潇,你能这么懂事,爸很欣慰。现在是关键时期,我问过医生,年驰撑不了多久……” 言下之意,只要他现在哄着景年,所有的,都是他的。 水榭苑。 薄言恭敬地问,“大少爷,薄旭升和景潇潇的热搜明天还需要继续吗?” 今天让那两货上了一天的热搜,应该差不多了。 薄谦沉修长的手指抚着杯子,眉间有些松懒,“看情况。” “大少爷,是要看看明天的会议结果吗?” 薄谦沉缓缓地抬头看他一眼,“不是。” 薄言满眼疑惑,“大少爷,那是看什么情况?” 第11章 薄旭升捧着玫瑰花来的 薄谦沉起身,走出书桌。 经过薄言身边时,云淡风轻地回了他一句,“景年要和薄旭升离婚。” 薄言,“……” 大少爷不是不想管景小姐的事吗? 次日早上,景年睁开眼睛,先摸过手机查看微信消息。 昨晚,她临睡前,给夏思染发了一条信息,【夏小姐,我今晚是跟你开玩笑的。】 夏思染给她回了三条信息。 【什么开玩笑的?】 【你睡了吗?】 【年年,看到信息请跟我联系。】 三条信息间隔的时间分别是两分钟,三分钟。 景年身子歪靠在床头,微微抿着唇角思索了下,给夏思染发了一个早上好的猫咪表情。 不到一分钟,对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景年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眨了眨眼,白细的手指按下接听键,轻软的嗓音卷着一丝懒意响起,“喂。” “年年,早上好。” 夏思染昨晚因为景年的那条信息,一.夜都没睡好。 “你昨晚上说的什么是开玩笑的呀?” 明明心里很急,面上装得云淡风轻。 景年听着夏思染带笑的温柔语气,精致眉眼间不自觉的爬上一抹笑。 “其实也不算开玩笑,就是昨晚回来之后,我想来想去觉得说得不是太清楚,怕你误会。” 景年拿着手机去衣帽间,打开衣柜取下一套职业套裙。 “哦,怕我误会什么?” “前天晚上我被下药之后,薄谦沉把我扔进冷水里泡了一晚上,八年的时间,他的残废并没有好。” 刻意把‘残废’两字咬重。 “那……他为什么不问季言松拿药。” 夏思染的声音有些紧。 “听说残废的人,性格都偏激,夏小姐,你那么爱他,有时间的话就多多陪陪他吧。” 景年说到这里,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问了他,他说治不好,就那样了。” “……” 电话里,只剩下夏思染的呼吸声。 景年从楼上下来,阿姨告诉她,薄旭升在大门外找她。 她诧异的眨了眨眼。 “他有没有说来找我离婚还是别的事?” 阿姨见景年朝沙发前走,也跟在她身后。 恭谨地回答,“小姐,薄旭升捧着玫瑰花来的,说话时低声下气的,不像平时那么狂妄,说不定是求小姐你原谅他。” “咳咳……” 景年被刚喝下的水呛得咳嗽。 “小姐,你没事吧。” 阿姨担忧又自责。 景年咳嗽几声,弯腰,从纸巾盒里抽了张纸巾擦嘴,冲阿姨安抚地笑笑,“没事。” “那要让薄旭升走吗?” 因为不知道薄旭升的来意,景年那会儿又没起床,她们不敢擅自决定。 “我出去看看。”景年放下杯子。 薄旭升送上门来找虐,她得成全他。 景年哼着歌来到别墅门口,果然看见薄旭升捧着花站在外面。 她隔着栏栅问薄旭升,“证件带齐了吗?” 薄旭升脸色变了几变,生硬的讨好,“景年,我不是来离婚的。” 景年忽然乐了,“不是来离婚,难不成你是猴子派的逗逼,来表演的?” 第12章 我去和他偶遇 “景年,你不要太过份。” 薄旭升不是能隐忍的主。 昨天,他和景潇潇的丑闻上了一天的热搜,他父亲和景东良撤了几次都没成功。 集团那些老不死的一个个更讨厌,不仅要把他从之前的新任总裁候选名单里除名,还想把他赶出集团。 若不是被逼得无路可走,他决不会对景年低头。 不要太过份? 景年挑眉,满眼恣意,“想装孙子,就给我忍着,或者先喊声奶奶来听听,讨好讨好我。” 薄旭升又恼又怒的青黑着脸,几度把手里的玫瑰砸到景年脸上,划破她的脸。 还是咬紧牙关忍了。 继续装孙子,“以前都是景潇潇勾.引我的,你要是肯原谅我,和我继续过下去,我以后就对你一个人好,我们重新开始。” “哈哈哈!” 别墅里面,景年笑得前俯后仰。 别墅外面,薄旭升死死的捏着玫瑰,额头青筋暴突。 景年,总有一天,我要踩死你。 笑完,景年眸子亮晶晶地看着薄旭升,清脆的声音难掩愉悦,“薄旭升,想让我原谅你,你现在赶紧回家。” “回家你就原谅我?” 薄旭升眼里又闪过一丝亮光。 “回家做梦啊!” 由于年驰住院,股东会议都是景年代他出席。 做为股东之一的景东良早早就到。 会议结束,他叫住景年。 最后一个股东踏出会议室。 景年的声音就冷漠地响起,“没人了,不用装,有屁就快放。” 景东良捏紧手指,老脸变了几变,“年年,我是你爸,你就不能对我稍微尊重一点点吗?” “我爸早死了。” 景年抬头,清冷的眸子迸出寒芒。 景东良再怒,都不敢发作。 不得不装慈父,语重心长。 “年年,我知道你恨我当初和你.妈离婚,那是我们大人的事,你不懂。离了婚,你依然是我的女儿。” 景年的视线扫过右手的腕圈时,眸底划过讥讽。 拿起文件就走。 身后,景东良的声音微急,“年年,我已经让潇潇她们母女搬出去了,你搬回来住吧。以前是爸不好,现在爸一定替你作主,不让薄家欺负你。” …… 景年回到办公室,对秘书交代了一些工作上的事。 开着车到水榭苑找薄谦沉。 杨姨告诉她,薄谦沉今天去了薄氏集团。 “他中午回来吃饭吗?” 景年淡淡地问。 视线落在薄谦沉的轮椅上,心情似乎有些低落。 杨姨摇头,“谦沉公子早上走的时候没说要回来,景小姐,要不你打个电话给谦沉公子,问问他。” 景年走到轮椅前,纤细的手抚上轮椅。 片刻,淡淡地笑开,“我去薄氏集团找他。” “这样好吗?” 杨姨的声音难掩诧异。 景年知道她担心什么,云淡风轻地说,“我去和他巧遇。” 离开水榭苑之前,景年给李律师打了一个电话。 约在薄氏集团见面。 她到的时候,李律师也刚到。 走进薄氏集团大厦,一路引人小声议论。 景年听而不闻。 踩着高跟鞋,优雅漂亮的走出电梯。 就看见走廊那头,坐在轮椅上清冷矜贵的男人。 他身后,薄言双手扶着轮椅。 面前,薄旭升因恼恨嫉妒得扭曲了脸,“……那我祝你早日成为薄氏集团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残废总裁。不过,你就算当了总裁又怎样,你爱的女人早已弃你而去,爱你的女人也是我玩弃的破鞋。” 第13章 景年,你怎么不去抢? 薄旭升被除了名,也只能呈一时的嘴上之快了。 一心嘲讽薄谦沉的他,没注意到从电梯里出来的景年和李律师。 李律师担忧的看向景年。 只见她紧抿着唇瓣,精致的眉眼间染着乖戾。 他默默在心里给薄旭升点一根蜡。 直到他们走近,薄旭升才终于转过脸。 “啪!”的一声脆响。 薄旭升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 毫无准备的被景年扇了耳光,还是当着薄谦沉的面。 那简直是奇耻大辱。 反应过来的薄旭升眼底射出凶光,咬牙切齿地喊,“景年。” 不顾自己被扇的脸,他一手抓向景年,另一手高高扬起要扇回去。 “二少爷,要是景小姐扇你几耳光就能消气的话,你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景年的手臂被抓住不到两秒就又被放开。 她往后退时,不小心撞到了薄谦沉的轮椅角。 躲避间,脚下一崴,纤细的腰被一只宽厚有力的大掌扣住。 男人不轻不重的力道,刚刚稳住景年的身子。 她呼吸蓦然间就乱了一拍。 垂眸看去,男人的手搭回轮椅上。 灯光下,修长,干净,指节分明。 她腰间,还有余温。 薄谦沉没有看她。 只微微抬眼,看着被薄言制住,脸恼怒成猪肝色的薄旭升。 他虽坐在轮椅上,可夹着细碎冰凌的眸底,是等于同君王的睥睨。 “薄言,你不过是一条狗而已,你有什么资格跟老子动手。” 薄旭升越是恼怒,手腕就越痛。 薄言面无表情地抓着他一只手,另一只在他放了景年之后,就松开了。 景年拿着手机对着薄旭升连拍了几张照片,讥讽地笑,“薄旭升,要不要我发到网上,让大家看看你狗都不如的样子?” “你敢。” 景年从来没有不敢做的事。 “你不是骂薄言只是条狗吗,可是你被抓着动弹不了。哦,我忘了你表面是个男人,实际上啧啧……薄言都没用力你都没办法,不是狗都不如是什么?” “……” 薄旭升气得直接说不出话来。 一对三,他一点优势都没有。 正恨得咬牙之际。 薄谦沉平静地开了口,“薄言,放了他。” 景年蹙眉看向他。 刚才薄旭升骂得那么难听,他就这样放过他? 薄言松开薄旭升的手,退回去,重新扶着轮椅。 薄谦沉无视景年的目光,声音淡漠,“我们走。” “是。” 薄言应声。 推着轮椅,朝电梯方向走去。 至始自终,薄谦沉没有和景年说一句话。 “大少爷,我们走了,薄旭升会不会报复景小姐?” 电梯门关上后,薄言按下楼层数字键,低低地问。 薄谦沉微掀眼皮,看着电梯壁上的薄言,听不出情绪地说,“她嫁进薄家一年,薄旭升昏睡了半年,还有半年是清醒的。可吃亏的人,一直是薄旭升。” 只除了那天晚上,她着了薄旭升的道。 薄言,“……” 刚才景小姐不就差点被薄旭升报复了吗? 这话,薄言只敢在心里说。 …… “景年,你怎么不去抢?” 走廊上,薄旭升想撕掉李律师写的离婚协议。 面前这个原本该净身出户的女人,现在不仅占了主动,还要让他赔偿她的精神损失费。 操! 第14章 不用道歉 景年挑起的眉梢尽是不屑,“我当初嫁进薄家带了十个亿,薄旭升,我现在只让你赔五个亿而已。当然,你要是不愿意赔,那我就用那十个亿,买你一直在热搜上。” “那热搜原来是你买的?” “当然,除了我,谁对你这么好。” “……” 好个mp! 薄旭升被气得分分钟吐血。 杀了景年都不能解恨的那种。 “我没钱,不会赔你一分一厘,你要是不愿意,我就不签字。” 景年懒得看他无赖的模样,“李律师,就拜托你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李律师对景年很礼貌。 景年得到李律师的话,没有再看薄旭升一眼,转身就走。 身后,薄旭升怨恨地声音传来,“景年,就算你跟我离了婚,薄谦沉也不会要你这破鞋的。” 薄旭升突然聪明了一回,觉得景年之前一直不提离婚,是因为薄谦沉没回来。 如今她又是爆料他的丑闻,又是离婚的,不就是想爬上那个残废的床吗? …… 景年从薄氏集团出来的时候,路旁,夏思染正好上薄谦沉的车。 他的车牌号,还是八年前的。 如同他的人一样,刻在心底。 她抓着包包带子的手一点点收紧。 脚下顿了几秒。 压下心中的念头,踩着高跟鞋,朝停车场走去。 坐进自己的车里,远远地看了眼路旁那辆低调的慕尚。 还没有开走。 景年抿了抿唇,掏出手机,拨通薄谦沉的电话。 当耳边响起一声“嘟”的长音时,景年的心跳停顿了下。 她拿不准薄谦沉会不会接她的电话。 路旁 慕尚后排封闭的车厢里。 薄谦沉颀长的身躯懒懒地靠着椅背,修长的双.腿随意地放在面前的小桌下面。 和他坐轮椅时没什么两样。 夏思染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他的双.腿,耳畔回响起景年的话。 红.唇下意识地抿起。 在心里酝酿后,温柔地开口,“谦沉,恭喜你正式回薄氏。” 薄谦沉脸上没什么表情。 气息却冷漠得拒人千里。 “嗯。”他敷衍地回了个单音字。 夏思染敛了一分笑,犹豫着说,“谦沉,年年说她那天晚上被下药,是你救了她?” “嗯。” “她说你是因为有病,才把她扔冷水里的?” 前面,主驾座上的薄言突然捏着脖子,吞口水差点被呛到。 薄谦沉面色不变。 他甚至看都没看夏思染一眼,拿起小桌上一份文件,刚要翻看,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薄谦沉放下文件,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深暗的眸微眯了下。 “谦沉,对不起,我不是……” “不用道歉。” 被他冷声打断,夏思染脸色蓦地就白了。 薄谦沉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几秒,长指按下接听键。 “薄谦沉,你不是说我有事可以找薄言帮忙吗?” 薄谦沉看向前面的薄言,“嗯”了一声,似乎语气缓和了一分。 “你们现在哪里……” 听见薄谦沉的声音,景年心情有一刻的雀跃。 然而,接下来钻进耳里的声音,却不是薄谦沉,而变成了薄言。 “景小姐,是我。” 第15章 他淡漠地问,“还有事吗?” 想说的话卡在喉咙处。 景年小脸微变的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再开口,声音没了刚才喜悦,淡然平静地说,“是这样的,我那天收到一条信息,想请你帮我查一下对方的身份。” “景小姐,你把号码发给我吧。” 薄言的语气温和又礼貌。 不像薄谦沉对她的冷漠。 景年把那个号码念了一遍,又告诉薄言,对方发的信息内容。 薄言说记下了,等有了结果告诉她。 景年微笑地道谢,“那我就等你好消息了,谢谢你啦,薄言。” …… 隔绝了外面热气的车厢里。 薄谦沉依然靠着座椅,一只手随意的放在桌子上,另一只手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夹着文件翻页。 不知道有没有听见薄言对电话那头的景年说了什么。 他身旁的夏思染虽然也听不见电话那头的声音,可她听见薄言喊“景小姐。” 得知打电话的人是景年。 她双手交握地放在面前,低垂着眉眼,看不见眼底的情绪,嘴唇抿着的力度有些紧。 薄言打完电话,扭过头来并没有看夏思染。 而是把手机还给薄谦沉,恭敬地说,“大少爷,景小姐让我帮她查一个号码。” 薄谦沉在文件右下角签上自己的名字。 放下笔,才不紧不慢地抬眼看着薄言,接过自己的手机。 转头看着夏思染,淡漠地问,“还有事吗?” “哦,没,没了。” 夏思染眸底掠过一抹似慌乱的异样情绪。 薄谦沉垂眸,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通话时间,“我还要见客户。” “我这就下车。” 夏思染尴尬地红了脸,她的车就在后面不远处,“谦沉,周末见。” “嗯。” 依然是冷冷淡淡地单音字符。 听不出情绪,夏思染心里无端的堵得难受。 手握住车把开门的时候,夏思染又突然转过身,“谦沉,当年不告而别,就是因为你的病吗?” 她指的,不是他双.腿残废。 而是第三条腿残废。 薄谦沉把手机锁屏。 侧过脸,深眸淡漠地看着她。 夏思染握着车把的力度悄然收紧。 心里希望他回答是。 男人的声线凉冷,“不是。” 她听见自己的心破碎的声音。 脸色一瞬间又白了三分,一股热潮涌进眼底。 “医生怎么说,半点希望都没有吗?” 好一会儿,夏思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薄谦沉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狭长的眸眯起,“你指什么?” “我……”夏思染深吸气,“我一开始只听说你的腿在那次事故中站不起来了,后来又听说,你那方面也受了伤。” “嗯,都残了。” …… 下了车,夏思染快步回到自己车上。 她怕再慢一秒,就会忍不住对薄谦沉说,她准备接受家里的安排,相亲了。 那话不能说。 她之所以答应,是因为早上和景年的那通电话。 可过后,她又后悔,开着车来薄氏集团找薄谦沉。 即便他亲口说残了。 她还是不愿死心。 更不愿意相信。 夏思染眼前浮现出薄谦沉那张英俊完美的脸,深吸口气,拨出一个电话。 第16章 钱不是问题 电话响了几声被接起。 一个陌生的男声传来,“喂。” 夏思染抿抿唇,淡淡地说,“再帮我查一件事……”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 夏思染拧起的眉间泛着冷傲,“钱不是问题,但必须保证给我真实的资料。” …… 黑色慕尚以平稳的速度行驶在车道上。 薄谦沉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漫不经心地瞟了眼桌上子的手机,抬头问开车的薄言,“她让你查什么号码?” 薄言刚才被他打断了话,没敢再提。 这会儿听见老大问起,不敢丝毫的怠慢,立即回答道,“大少爷,景小姐说,她去时荒的那天下午收到一条陌生短信,有人告诉她,您会去时荒。” 薄言说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薄谦沉的表情变化。 “专心开车。” 薄谦沉低声斥了一句,他立即收了视线,专注地看着路况。 车厢里响起信息声。 是景年发来的。 信息内容,是一张截图。 薄谦沉点开,正是薄言刚才说的内容。 寂静的车内,空气似乎稀薄了一分。 薄谦沉眸底染上一层暗色。 两分钟后 他收起手机,淡冷地吩咐薄言,“查出这个号码,看看是谁告诉她的。” “大少爷,景小姐不是被薄旭升骗去的吗?” 薄谦沉修长的手指随意翻着文件,唇角噙着一抹凉意,“事实表明,背后还有人恨不得毁掉她。” “大少爷,那个人是不是知道薄旭升的计划?”薄言脑洞大开的想。 薄谦沉没说话。 只淡淡地看了眼他。 李律师的办事效率很高。 到晚上,景年就接到他的电话,“景小姐,薄旭升已经同意离婚并赔偿五个亿了。” 景年低头看着才削了一半的苹果。 病床上,睡了一个多小时的年驰醒了过来。 见他睁开眼,景年冲年驰微笑了下,淡淡地问,“日期定了没?” “我跟他说好了明天早上九点。” 景年对李律师道了谢。 结束通话,去洗了手,回到病床前,重新拿起苹果来削。 “外公,我明天早上去办离婚。” “嗯。” 年驰点头,人有些疲惫,一手撑着床沿想坐起来。 “你有没有告诉薄谦沉?” 景年扶他起身后,把床头升高,又给他垫个枕头在后面,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喂到年驰嘴里一块。 对于这老头儿心心念念着薄谦沉一事,她云淡风轻地说,“薄谦沉今天第一天回薄氏集团,肯定很多烦心的人和事,我过两天再告诉他。” 反正公司又不是要倒闭了。 这句话她没说出来。 怕被打。 想到上午薄旭升对薄谦沉的嘲讽,景年眉眼间又凝起一层冷意。 薄氏集团不知道有多少个薄旭升那样的人,明的暗的嘲讽薄谦沉,为难他。 还有夏思染,她特意去找薄谦沉……不知道有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我今下午见了景东良。” 年驰咽下嘴里的苹果,换了话题说。 景年清秀的眉心一蹙,小脸上神色冷了一分,“他来做什么?” 第17章 连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他说你那天晚上去时荒,是因为接到了年铮的亲笔信。说薄旭升可能知道年铮的下落。” 年驰浑浊的眼底滑过一抹犀利。 微微侧目地看着景年。 她拿苹果的动作微顿了下,一块苹果又递到他嘴边,年驰摇头,目光审视。 景年笑笑,把苹果喂进嘴里。 声音有些含糊的不太清楚,“外公,景东良的话连标点符号都不能信,薄旭升要是知道我哥的下落,他就不会低声下气了。” 她在薄家一年,薄旭升只昏睡了半年。 他清醒的半年里,景年让他说过两次实话。 他并不知道年铮的消息。 “别偷换概念。” 年驰皱着眉,一脸严肃,“让我看看你收到的亲笔信是什么样子的?” “外公,你好好养病,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景年最不想让年驰操心。 可看着他伸在面前枯瘦的手,她拧了拧眉,还是慢吞吞地起身拿过包包。 从包包里拿出她收到的信递给年驰。 “外公,你看看就行了,不要牵动情绪知道吗,我一定会查出是谁搞鬼的。” 景年的话音落,病房外就传来两声敲门声。 接着,病房的门从外面被推开。 景年回头看去,苏意雪一身白大卦的出现在门口。 目光相碰,对方冲她微微一笑。 景年起身迎上去,挽着苏意雪的手臂,“意雪姐,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苏意雪玩笑地问,目光看向病床上的年驰。 年驰不紧不慢地收起信纸,放到枕头底下。 苏意雪是年铮的女朋友,这家医院的医生。 年铮失踪了三年,她依然单身着。 年驰住院这期间,她每天都会来两三次。 和景年一起来到病床前,她笑意温柔地说,“年爷爷,您今天的气色很好。” “这混丫头不气我,就好。” “外公,我这么孝顺什么时候气过你了?” 景年皱着眉头噘着小.嘴,不满的问。 年驰打鼻孔里哼哼,瞪她一眼后,笑容慈祥地看着苏意雪,“意雪,你还不下班吗?” “等一下就下班了。” 苏意雪转眸,打量景年,“年年,一会儿我们一起走。” “没问题。” 景年笑挑眉。 “年爷爷,您刚才看的什么宝贝,不会是年年的检讨书吧?” 苏意雪不经意地问,语气打趣。 年驰哈哈笑,好像是被苏意雪的话乐到了,还拿眼斜景年,“意雪,你要不说,我都差点忘了,这混丫头好久没写过检讨了。难怪她最近那么不听话。” “哪有很久,才一年没写过好不?” 景年被他们取笑,很不高兴地噘嘴。 她从小写的检讨比写的情书都多。 景年小时候太调皮,太能搞事情。 虽然聪明,但做什么事都半途而废。 别人的童年是各种才艺一起学。 她是这个学几天,那个学两月,什么都有兴趣,可喜新厌旧比谁都快。 除了对薄谦沉十年如一日的喜欢之外。 苏意雪忍俊不禁地嗔道,“我还以为年爷爷看的是年年的检讨,想着观摩一番的。” 第18章 是不是对他念念不忘? “打住这个话题啊。” 景年板着小脸,假装生气的看一眼苏意雪,又看年驰。 然后对苏意雪说,“意雪姐,你回办公室换衣服,我们等下就回去。” “好吧。” 苏意雪有些遗憾。 又跟年驰说了两句,拉着景年说,“年年,你跟我一起走吧。” 景年没意见地应了声“好”,叮嘱年驰早点休息。 和苏意雪手腕手离开,带上病房的门时,景年又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年驰。 …… 因为景年开着车,苏意雪就偷懒的把自己的车扔在医院,让景年送她回家。 到了苏家,苏意雪问景年要不要进去吃点宵夜。 “意雪姐,我吃了宵夜是不是要留下来陪你睡觉。” “去你的。” “我要吃你做的凉粉,要花生玫瑰味的。” “没问题。” 苏意雪住的公寓,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她去厨房做凉粉,让景年自己玩。 景年不客气地坐到沙发上,弓起腰拉开抽屉,从里面翻碟看。 找到喜欢的碟子,直起身的时候,目光瞟到抽屉与茶几桌面之间的隔层上的东西。 她眸底掠过一丝诧异,右手食指轻轻抹过。 是烟灰! 茶几上没有烟灰缸。 苏意雪从来不吸烟,也不会轻易带男性回家。 景年蹙了蹙眉,低头又看了一眼,烟灰就那一丁点。 应该是吸烟的人不小心落到隔层上面的。 空气里,是苏意雪喜欢的玫瑰香。 “这片子你看不下十遍了吧?” 苏意雪做好凉粉,从厨房出来,在景年身边坐下说。 “每次都感觉像是看我自己。” 景年冲苏意雪比了个二十的手势,看得津津有味。 电影讲的是暗恋的故事。 女主暗恋男主,到死都没得到男主的喜欢。 “呸呸呸。”苏意雪嗔道,“又胡说八道什么。” “……” 景年往沙发里一歪,一条腿翘到茶几上,另一条腿没处放。 苏意雪轻笑了声,把她的腿放到自己腿上。 敛了玩笑,关心地问,“年年,你和薄旭升的婚姻怎么打算的?” “明天去办证。” 景年一条腿放在苏意雪身上不动,放在茶几上的那条腿有节奏的抖着。 真是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全然是个女痞子。 苏意雪惊讶了下,很快地说,“明天我陪你去。” “你不上班吗?” “请会儿假没关系,办离婚证要不了多久时间。”苏意雪说到这里停顿了两秒。 微笑地看着没有规矩的景年,灯光打在她莹白的肌肤上,五官精致得挑不出半分缺点。 别说北城没有比景年更漂亮的女子,就是进演艺圈,景年也绝对是最好看,耐看的美人。 “年年,你是不是还对薄谦沉念念不忘?” “是啊。” 景年答应得自然,她喜欢薄谦沉,为什么要忘 。 苏意雪看着她,犹豫了下,问,“年年,去年你生日消失不见,是找薄谦沉去了吗?” 景年去年生日,正是她被逼嫁进薄家的时候。 她说要过完生日再嫁。 那几天,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第19章 她深夜出现在他面前 景年眸子闪了闪,不承认,也不否认。 她喜欢薄谦沉从来不是秘密,可那一晚,她决定让它成为自己……和他的秘密。 苏意雪皱起眉头,长姐般的耐心劝道,“年年,以前你喜欢薄谦沉,是因为他优秀,可现在他都残废了,而且不仅仅是残废……” 景年忽然把腿放到地上,身子坐了起来。 不高兴地看着苏意雪,“意雪姐,你怎么也跟那些人一样俗气。” “……” 苏意雪被她噎得一时间说不出话。 景年小脸冷冷地,从来不掩饰情绪的她,让人一眼看出所有的心事,“薄谦沉最优秀的时候我喜欢他,不是喜欢他的优秀,我是喜欢他那个人。” “相反的,他现在残废了,我还是一样的喜欢。” 在苏意雪家吃完凉粉,把那部电影看完,景年才回了家。 回到家,洗完澡,已经十点多了。 她敷了张面膜歪倒在卧室的单人沙发上,给薄谦沉编辑一条信息发去。 【你今年生日想要什么礼物呀?】 看着自己发出去的信息,景年一双眸子漾满了笑。 她最幸福的事,就是和薄谦沉同一天生日。 还是最浪漫的七夕节。 二十分钟后,景年洗完脸,涂抹好水乳,手机还安静如鸡。 她撇撇嘴,拿起手机,继续发信息。 【你不说,那我就随便送啦,我的生日也不要贵重的生日礼物,你就给我写九句:年年,生日快乐!要亲自写哦。】 这条信息发出去之后,她不再等薄谦沉回她信息,把手机扔到一旁,倒下睡觉。 …… 水榭苑。 二楼主卧室。 薄谦沉从浴室出来,床头小桌上充电的手机正响个不停。 他眯了眯眼,把毛巾从头上拿下来,走过去拔了电,把充电线放进抽屉里,才拿起手机。 电话是薄言打来的。 这是打第二次了。 指节分明的长指按下接听键,嗓音低沉出口,“什么事?” “大少爷,我刚才得到消息,有人在c国调查您。” c国是薄谦沉这八年生活的地方。 薄谦沉眸底掠过一丝冷意,抬步走到沙发前坐下,挺拔身躯往沙发里一靠,长腿随意的伸直。 “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 “北纬32度……” 薄言说得很详细,北纬32度是一个侦探组织,近几年才冒出来的。 薄谦沉懒洋洋地听着,清隽的五官线条在水晶灯光下泛着一层薄薄地凉意。 深暗的眸半眯地把手机随意扔在茶几上,“既然有人对我这八年的生活感兴趣,就给他们想要的好了。” 他冷冷勾唇,清冷的声线裹着冷戾危险的信号。 电话那头,薄言接到指令地答应,“大少爷,我知道了。” “四九城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薄谦沉靠在沙发里的身子坐直,伸手拿起桌上的香烟掏出一支点燃。 他吸了两口后,优雅地吐出一串烟圈。 薄薄的烟雾袅袅升腾,将他精致的五官线条隔绝开来。 “暂时还没有消息,大少爷,要不要让薄三薄四先回来?” 薄三和薄四去四九城有些天了。 “先不用,让他们继续待在那里,关注风家的动向就行了。” 薄谦沉眯起的眸子里锋芒锐利,带着冷冷的寒意,如尘封多年陡然出鞘的宝剑。 三年。 年铮消失的无影无踪。 说和风家没有关系,他连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薄言在电话那头应,“是”。 又汇报了几句,才结束了通话。 薄谦沉指间的烟并没有吸几口,剩下大半截,他摁灭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 长指点开微信界面,景年的信息出现在屏幕上。 他看着她十年都不变一下的自问自答模式,好看的眉峰皱起。 之前他出国八年,景年送了七年五花八门的生日礼物,特别多。 说什么她365天内想到了就准备一样。 而且一年比一年多,前年她送的生日礼物,小货车拉了一车箱。 也不管他要不要。 她就真是随便的送。 去年,他生日当天都没收到她的礼物,他以为,她终于放弃了。 却不曾想,她深夜出现在他面前。 第20章 勾得人心头发痒 薄谦沉至今还清楚的记得。 景年那夜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谦沉哥哥,我要嫁人了。” 那几天,他忙,国内的消息有些迟缓,得知她因为他砸破了薄旭升的头,不得不嫁时,他想狠狠地揍她一顿。 …… 第二天,她走的时候对他说,希望下个生日,他能帮她过一次。 哪怕是以大伯哥,和弟媳的关系。 他当时听见那话,蓦地就黑了脸。 她弯着眼眉,一脸期待又可怜地看着他。 “谦沉哥哥,明年你一定要回来给我过生日。” 鬼使神差的,他把归期提前到了生日前。 而她早就有薄旭升和景潇潇的视频…… 薄谦沉深暗的眸子眯了眯。 突然觉得,提前回来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她当初装可怜的时候,心里是不是已经打着坏主意了。 犹豫了下,他靠回沙发里,一个字一个字的手写,编辑好一句话看了一遍又删掉。 两分钟后,薄谦沉终于编辑好了信息,点击发送。 景年做了一个美梦。 梦见她生日那天穿上了婚纱,被薄谦沉牵着走红毯。 她痴痴地看着他,痴痴地笑。 他深情款款的把戒指戴到她手上。 兴奋过度,他低下头亲她的时候,她……笑醒了。 睁开眼睛,天已大亮。 景年郁闷的摸着唇.瓣,心塞的想,就差一点点就亲到了。 好想被他主动地亲一次。 想到昨晚给他发的信息,她顿时又忘记了心塞,摸过手机来查看。 半睁着眼睛,呵欠打到一半的时候看见屏幕上提示的信息,景年倏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心跳加速的她。 轻咬着唇.瓣,清亮的眸盯着屏幕上“一条未读信息”的提示看了好久。 手指微颤地点开微信。 【不许再乱七八糟送一堆】 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她心里还是乐开了花。 薄谦沉至少回了她信息。 不像昨天,她打电话他把手机给薄言,发信息,他不回。 嗯。 不许乱七八糟的送。 景年狡黠地想,本来就没想过今年再乱七八糟的送一堆啊。 她已经有了最想送的礼物。 保证不俗气! 点开拍摄,她伸着手臂自拍了一张自己穿着睡衣的照片。 点击发送。 又飞快的编辑一条,【早上好!】 发送成功再仔细看,这张照片好像有些小性.感,撩人。 刚睡醒起来的她,发丝微微凌乱。 睡衣虽然不是很露,但睡衣里面什么都没有,一边锁骨完全显露在外,另一边半遮半掩,几缕青丝散在锁骨周围。 乌黑的发与莹白如玉的肌肤相衬,勾勒出黑白分明的性感。 配上她精致得无可挑剔的五官,浅浅地笑,烟视媚行的样子,最是撩人。 她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谦沉哥哥!】 …… 薄谦沉也是刚起床。 准备去衣帽间找衣服,信息声就滴滴响起。 他身姿挺拔的站在床前,看着屏幕上十足“小妖精”的女人。 喉结滚动,指间的力度蓦然紧了一分。 这模样的景年,勾得人心头发痒。 睡衣,乱发……还喊他“谦沉哥哥。” 他深邃的眸底划过一抹幽暗,放弃去衣帽间,转身进了浴室。 第21章 跟虐着玩儿的一样 景年没有告诉薄谦沉她今天要离婚。 挑了件红色的裙子换上,化了个精致的妆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匪气地吹了两声口哨。 她下楼时,苏意雪坐在她家沙发上,和阿姨说着话。 隔着几米的距离,苏意雪冲景年温柔地笑。 景年垂眸,视线落在自己右手食指的指腹上。 红.唇轻抿,片刻的怔愣后。 她收敛情绪,笑眯眯地走过去,“意雪姐,你怎么这么早?” “不早点来,怎么蹭早餐。” “……你要不要这么计较?” “我家又没矿,不计较一点会被你吃光的。” 景年笑,“没关系,我哥的就是你的,你以后不用那么小气。我把你的家产吃光了,你再吃我哥的就是了。” 苏意雪,“跟绕口令似的。” 走进餐厅坐下时,景年忽然对她说,“意雪姐,要不你别等我哥了吧。” 苏意雪脸色微变,好一会儿,才低低地问,“年年,你胡说什么呢?” 景年眨眨眼,精致的脸蛋上挂着笑,“我开个玩笑。” 阿姨很快地端来早餐。 因为刚才的话题,苏意雪的情绪有些低落。 景年递给她一个五香鸡蛋后,自己也拿了一个鸡蛋低着眉眼,安静的剥壳。 刚把一个五香鸡蛋剥好,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皱眉看着来电显示,咬了一口鸡蛋,才按下接听键。 “老大,桑九去不成了,她让我跟你说一声,一会儿我去民政局等你,给你助威。” “你们不用去,又不是打架助什么威。” 景年嘴里含着鸡蛋,轻蹙着眉,“桑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她昨晚被她妈闹丢了工作,还被打了一顿,我见她可怜的无处可去,就让她暂时住在我这儿了。” “被她妈打了?严重吗?” 景年脸色冷了一分,沉声问。 桑九和冷枭都是景年初中到高中的同学。 桑九高中毕业,考了一所很好的大学,但最后,被她重男轻女的妈逼得辍了学。 “都是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 “你不用去了,在家照顾好她,等我拿了证过去找你们。” …… 景年和苏意雪赶到民政局的时候,九点十分。 薄旭升也刚到。 他不是一个人。 跟他一起的还有他护犊子的妈杨春琴,以及薄家最虚伪的老太太。 看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景年,杨春琴和薄老太太两个人眼里恨不能射出几十把尖刀,在她身上扎出几十个洞来。 “景年,你给我过来。” 薄老太太一手拄着拐杖,满是褶子地老脸上覆着阴云,恼怒的声音带着颤音。 景年拧眉看着几米外的老太太。 有些担心她要是被自己气了那边儿去,那她这婚会离得不吉利。 目光扫过老太太紧捏着的拐杖,景年淡淡地笑笑,对苏意雪说,“意雪姐,我们进去。” 刚才在路上,李律师就打过电话,他已经到了,在大厅里等她。 “小贱人,还没有和旭升离婚,就不把长辈放在眼里了,真是没有教养。” 老太太见景年不仅不过来,还嘲讽的笑完,扭着屁.股就走了。 她顿时怒上心头。 “妈,您别生气,咱们先进去,她躲不掉您的。” 今天老太太来,就是要给她孙子报仇。 他护在手心疼大的宝贝孙子,让景年那小贱人想砸破头就砸破头,想扇耳光就扇耳光,想离婚就要离婚。 跟虐着玩儿的一样。 老太太想想就心口疼。 第22章 保你永居热搜第一 喘了口气,薄老太太看向薄旭升的时候,一脸的慈爱心疼,“旭升,你放心,奶奶一定替你把仇报回来。” “奶奶,算了。” 薄旭升的脸上阴得能低出水来,听见老太太的话,才把目光从景年的背影上收回。 他怕最后奶奶没占到便宜,反而被景年那小蹄子气坏了身子。 再抬眼看去,景年已上了台阶,走进大厅。 他放在身侧的双手又狠狠捏紧成拳。 她是有多高兴和他离婚,打扮得那么漂亮。 薄旭升觉得,景年肯定想离了婚就可以到处勾.引男人,招蜂引蝶。 念及此,他心头又一阵堵闷。 突然就后悔,景年嫁给他一年。 他怎么没有不顾一切的把她睡了,让她残花败柳的滚出薄家。 …… “旭升,你在想什么?” 杨春琴见儿子阴着脸唇角紧压,面上露出关心之色。 薄旭升冷漠地“嗯”了一声,也不管老太太和杨春琴,迈着长腿,大步地走了。 “妈,您慢点,小心台阶。” 杨春琴见薄旭升转眼间已经上完了台阶,她皱了皱眉,扶着老太太一步步的上台阶。 待进入大厅,老太太有些喘。 大厅里,薄旭升正隔着两米的距离,目光阴鸷地盯着景年。 再看景年和她身上惹眼的红色衣裙,精致的妆容,举手投足间,尽是风情。 而大厅里,不只他们几个人。 还有别的来离婚的男女。 可是其他几个女人要么憔悴,要么是黄脸婆,或者肥得像猪,土得像村妇。 只有景年打扮得喜气又妩媚,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是来结婚,不是离婚的呢。 老太太抬手抚了抚心口,再看了眼景年那张狐媚、勾.引男人的脸。 突然抽出被杨春琴扶着的手臂,怒斥,“景年,你还没和我们薄家脱离关系,就敢目无尊长,年驰管教不好你,我今天就再以长辈的身份好好的管教管教你。” 还隔着几步的时候,老太太就扬起手中拐杖,狠狠地朝景年打去。 “年年小心。” 坐在景年身旁的苏意雪见薄老太太轮起拐杖就打过来,连忙拉着景年站起身避开。 景年拧着眉,清眸冷冷地看着恶毒的老太太。 在她气愤的轮起拐杖第二次打来时,景年伸手抓住了她的拐杖。 还没用力,老太太就尖叫一声,身子往地上倒了下去。 “操!” 景年低咒出声,这老妖婆的表演瘾犯了。 跟在老太太身后的杨春琴扑过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住老太太,哭得悲天抢地,“妈,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 大厅里数双目光齐齐地看着这一幕。 景年抬手抚额。 地上 杨春琴哭了几声,不仅没把老太太哭醒,也没把景年的内疚害怕哭出来,她又抬头尖锐地质问,“景年,你对你奶奶做了什么?你奶奶那么疼你,你居然对她动手,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景年翻了个白眼。 丢掉手中的拐杖。 冷冷勾唇。 嘲讽地看着薄旭升,“有意思吗?你觉得这样子闹一闹就不用离婚,还是觉得记者来了,对你们会有好处?” 她扬起手机幽幽地笑,“要不要我再把视频发一遍,保你永居热搜第一,让整个宇宙都知道你薄旭升又秒又渣。” “你敢。” 薄旭升还没开口,地上前一秒还装死的老太太突然活了过来。 第23章 年年,那封信不见了 那音贝高的。 景年低头,看着比年轻人都动作利落,已然坐起来了的老太太,又笑了一声,“奶奶,你真不再装会儿吗?” 老太太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她差点再倒地上装会儿。 可想到自己的身份,又恨恨地瞪景年一眼,在杨春琴和薄旭升的掺扶下,爬了起来。 景年不在意的笑笑。 叫着李律师,苏意雪两人一起,进了旁边的接待室。 经过刚才那一闹,薄旭升的脸色青一块绿一块的,一秒钟都不想在大厅里被人看笑话。 松开老太太,也大步进了接待室。 还好都是来离婚的,看过之后,没人再有心情去笑话她们。 夫妻双方同意离婚,程序其实简单。 杨春琴和老太太不仅没帮到忙,反而丢了脸。 两人只是用刀子般的眼神盯着景年,整个过程都闭紧了嘴巴。 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离婚证,景年欢喜的放到嘴边亲了一口,“意雪姐,我又恢复单身了。” 苏意雪也高兴,“年年,恭喜你终于变回了美.少.女。” “景年,你就那么高兴?你和旭升好歹也做了一年的夫妻,人家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算做不到念旧,好歹也顾忌一下我们家旭升的心情不行吗?” 杨春琴一字一句,说得咬牙切齿。 景年嗤笑,“薄旭升,你还没断奶吗?” “景年,你不要太过份。” 薄旭升好像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似的,突然大声吼。 他怎么看景年的笑容,就怎么刺眼。 特别是她刚才亲吻离婚证时的欢喜模样,让他差点控制不住的上前把她的离婚证抢过来,撕碎。 “算了,懒得和一群神经病计较。” 景年冷睨他们一眼,对苏意雪和李律师说,“我们走。” 刚走到门口,身后又传来薄旭升的声音,“景年。” 那声音里透着刚才不曾有的复杂情绪。 景年脚下没停的背影消失在他视线里。 薄旭升捏紧着手里的离婚证,心情,从未有过的怪异。 走出民政局,李律师跟景年和苏意道完别,就先走了。 “年年,现在去哪里?” 苏意雪笑眯眯地问。 景年转眸看她一眼,眉心轻蹙了蹙,“我要去冷枭家一趟,他说桑九被她打了,工作也丢了。意雪姐,你要是急着回医院,我就先送你回去。” 苏意雪早上步行到景年家,坐景年的车来民政局的。 她摇头,“让我再多偷会儿懒,我跟你一起去。” 桑九和冷枭这两人,苏意雪是见过几次的。 景年从小没什么别的朋友。 除了他们圈子里这几人,就只有桑九和冷枭了。 “好啊,我今天带你偷一天的懒。” 景年说着,低头掏手机,“我先给外公报喜。” 听她提起年驰,苏意雪眸子闪了闪。 旋即又笑,“是该报喜的,你嫁进薄家之后,年爷爷不知为你担了多少心,怕你在薄家受委屈,受欺负。” 景年拨出年驰的号,噘起小嘴,“过不了几天,外公就又会烦我的。” 电话响了好几声,年驰的声音才传来。 景年声音轻快地说,“外公,我拿到证了。” “拿到了不直接滚过来医院,还打什么电话?” 老爷子的心情好像不太美丽。 难道是这个点才起床,起床气? “外公,你要是想我就好好的说,这样凶我,我哪里敢过去?” 电话那头有片刻的沉默。 年驰的声音再传来时,透着几分苍老和沉郁,“年年,那封信不见了。” 第24章 一张破纸而已 景年舔了舔唇,视线落在车前面带微笑的苏意雪身上。 云淡风轻地说,“不见了就不见了吧,没关系的。” “我让医院在查。” 老爷子的心情很不好。 景年轻轻地笑,“外公,那就一张纸而已,你没必要动气,气坏了身子可没人心疼你。” 老爷子气愤地质问声就传了来,“混丫头,你不会心疼我?” 景年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为了一张破纸气坏了自己,我不会心疼你的。” 顿了下,她又安慰年驰,“我复印了上百张,回头我再给你送几张,乖哦,别再生气了啦。” “滚,你是长辈还是我是长辈。” 年驰虽然骂她,但因为她的不在意,语气明显松缓了。 她又安慰了两句。 挂了电话,景年和苏意雪上车。 副驾座上,苏意雪侧了身,关心地问,“年年,我听得迷迷糊糊的,年爷爷的什么不见了吗?” “一张纸而已。” 景年看她一眼,精致的眉眼间挂着不在乎的笑。 拉过安全带系上后,她漫不经心地说,“几天前,我收到一封我哥的亲笔信,不知道是什么人摩仿的我哥的字迹。” “……” 苏意雪的脸色僵了几秒,眼睛睁大一分看着她,“年年,你怎么不告诉我?” 景年看着苏意雪激动的样子,垂了垂眸说,“又不真是我哥的亲笔信,等有了我哥的消息,我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那封信,就是昨晚年爷爷看的那张纸吗?” 苏意雪思索了下,轻声问。 “嗯。” “现在被偷了?” “嗯。” “薄旭升肯定是怕你留着信查出什么线索。” 苏意雪说到这里,一把抓住景年的手,紧张又激动地说,“年年,是不是薄旭升知道年铮的下落,如果是假的,他为什么要偷走,那封信有可能是真的,年铮可能还活着呢。” 景年的手被她抓得微疼,她眉心轻轻地蹙起。 她有说那封信和薄旭升有关系吗? 耐心地等着苏意雪说完。 景年精致的眉眼微冷,声音淡凉,“我手里有很多份备份,回头我给一份你看看,你就知道,那不是我哥的字迹了。” “……” 苏意雪的瞳孔缩了下。 …… 薄氏集团。 薄谦沉今天上班就直接搬进了薄旭升让出来的办公室。 昨天,股东会上,薄旭升被从候选名单中除名,薄氏集团候选人中实力最强的就成了薄谦沉和薄旭安。 薄旭安是薄家三房之子,薄谦沉出生大房,薄旭升的父亲,薄新钧在董事长的宝座上,已经坐了八年。 八年前,薄氏集团最看好的继承人其实是薄谦沉。 那场故事后,他出国,薄旭升和薄旭安长大相继进入公司,三个月前,两人提名成为新任总裁候选人。 不曾想,突然间杀回来了个薄谦沉不说,薄旭升还因丑闻出局。 薄谦沉看完最后一份报表,签上名,放到一旁。 这时,薄言敲门进来。 恭敬地说,“……大少爷,薄旭升和景小姐今天办离婚证去了。” 薄谦沉抬眼,淡淡地看他一眼。 想到早上手机里的那张照片,他视线不经意地落在自己右手上,低沉声线听不出太多情绪,“不顺利吗?” 第25章 那个号码查出来了吗 “老太太带着二太太也去了,听说老太太还想用拐杖打景小姐,被景小姐抓住了拐杖就倒地上装晕……” 薄言绘声绘色地把他听来的故事讲了一遍。 轮椅上,薄谦沉眸光动了动,嘴角勾起一抹似讥似讽的弧度,“她要是颗软杮子,怎么可能在薄家安然一年。” 老太太是自己想不开要去丢脸。 薄言笑着点头,“还是大少爷了解景小姐。” “那个号码查出来了吗?” 不知是他哪里没说对。 薄谦沉嘴角的弧度瞬间消失,眉宇间又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清寒。 “查出来了,号码的主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失业女人,她说是一个小男孩让她发的,给了她五百块钱。” 具体那个男孩长得什么样子,那个女人也说不出来。 要查出真正的那个幕后人,还需要点时间。 见薄谦沉周身气息变冷,薄言又连忙解释说,“大少爷,我已经调了那个时间点那附近所有的监控,一共出现的不超过十个小男孩。最多明天,就能有结果。” 薄谦沉淡淡地“嗯”了一声。 薄言拿了报表站在原地,没走。 薄谦沉眸子微眯地看着他,“还有什么事?” “大少爷,医院里发生了一件事。” “说。” “今天早上年老爷子发了很大的脾气,说医院里出了贼。” “……” “具体的我不清楚,大少爷可以问问季少爷。” 薄谦沉一个眼神瞟去,薄言立即抱着报表滚出了办公室。 医院方面,薄谦沉并没有吩咐他盯着。 只是刚才在楼下的时候,听一名女职员说了几句,他才对他家大少爷提起,想让他去八卦一下。 哪知刚开了个头,就被看破了。 办公室里,薄言滚后,薄谦沉拧开杯子喝完水,才不慌不忙的拿起手机,拨出季言松的电话。 他不好奇,不八卦。 只是觉得年铮生死不明,他如今回来了,该关心的时候,也得关心一下。 …… 景年没有立即回医院。 而是去了冷枭家。 冷枭自从两年前被他家老爷子赶出了门,就很有骨气的在老城区租房艰苦奋斗,到半年前买下市区的公寓。 虽然人吊儿郎当的。 但大多数时候都挺励志。 景年和苏意雪到的时候,冷枭就等在楼下,指间夹着烟,脚下,还扔着两个烟头。 “老大,苏医生。” 看见景年的车开过来,冷枭立即扔下手中的半截烟,上前替她开车门,又礼貌的和苏意雪打招呼。 苏意雪微笑颔首。 “桑九呢?” 景年问冷枭,“她妈为什么打她?” “听说是因为她那个不成器的哥哥借了高利贷没钱还,就去翻桑九的房间,想找她有没有私房钱。结果没找到钱,翻到了她自考的那些书和资料……” 桑九高中毕业时考上了很好的大学,生生被她妈逼着辍了学,她并不甘心一辈子那样过,就打工之余偷偷买书自学考试。 一年前,桑九拿到了护士证,换了家私人诊所当护士。 她妈这一闹,她的工作就闹没了。 看见桑九的样子,景年还是忍不住的火气往上窜。 “你有什么打算?” 桑九的脸还肿着,左胳膊上也有一条长长的青痕,是她妈用棍子打的。 “我不想再回去了。年年,你拿到离婚证了吗?”桑九更关心景年是否摆脱了薄旭升。 景年把离婚证给她看。 桑九开心得好像她是结婚了一样。 景年又问了一些桑九的情况,她说还是想找护士一类的工作。 听到这里,苏意雪微笑地开口,“年年,要不让桑九到我们医院去应聘护士吧。” 桑九诧异,“北城医院要求太高……暂时没在我考虑范围内……” “你要是想进,我可以帮你说说。”苏意雪看了眼景年,微笑地说。 桑九没有回答,垂着脑袋考虑着自己去北城医院应聘,被录用的可能性。 还没想好,苏意雪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她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时,面色微变地把屏幕转向自己。 第26章 当年,薄谦沉和夏思染交往过吗? “年年,我去楼下等你。” 苏意雪对景年说完,便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走出公寓,苏意雪并没有立即接听电话,而是先挂断,下了楼,才重新回拨过去。 “我以为你不敢接我电话了呢?” 手机那头传来一道刻薄的嘲讽。 苏意雪捏着手机的力度一紧,“你还打电话给我做什么?” “上次的合作失败,当然是继续合作啊。” “你……之前你说就那一次的。” 阳光下,苏意雪的脸泛起一层苍白。 …… 景年把苏意雪送到医院,刚好有病人找她。 走出电梯,就看见季言松从年驰的病房出来。 长长的走廊上,没有别的人。 季言松一身白大褂,双手抄兜地停步在离年驰的病房不远的走廊上,看着景年走近。 景年板着小脸,目不斜视。 打定主意把姓季的当隐形,径自进病房。 然而,季言松看穿了她的心思,修长的身躯微微一动,墙一样的挡在了她面前。 “小景年。” 他微低着头,眉宇间有着淡淡地无奈,“我哪里得罪你了?” 景年扯起嘴角,冷睨他一眼,抬手就要推开他。 季言松站着不动,“那天晚上谦沉根本没给我打电话,你高烧昏迷他才通知我的。” 他知道,景年会生气。 他笑着解释,“你想想,要是我在,会让你在凉水里泡一晚上吗?这不可能啊,我怎么干得出来那么缺德的事。” “缺德?” 景年忽然秀眉一拧,眯眼看着季言松。 “……” 季言松很无语。 这小丫头太偏心了。 谦沉把她扔凉水里一.夜,她来找他算帐。 他一番解释,她不听。 偏生抓住“缺德”这字眼。 “难道不是吗?你这么娇滴滴的一女孩子,也只有谦沉那薄情寡义的男人才干得出让你泡凉水的事情来。” 季言松话音微顿,“他是不是知道你有解药?” 几天前,景年问他要了一些那种解药。 他们说到底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最后受伤的人,坏人怎么都成了他。 景年脸色更冷了,“解药不在我身上。” 她脑子又没坑。 有解药还折腾自己。 “这样啊。” 季言松干笑了两声。 桃花眼闪烁,颀长身躯往旁边挪了一点,“刚才年爷爷冲我发了一通火,你进去劝劝他老人家,这对身体不好。” “没查到偷东西的人?” 景年微扬的语音夹着嘲讽。 季言松俊脸微沉地摇头,“没有,昨天夜里闸跳了,停了几分钟的电。” “……” 景年不说话,只是一副你太子爷也不过如此的表情。看得季言松脑壳痛。 他抬手抚额,微笑地说,“刚才谦沉打电话给我了解情况,我也不知道年爷爷被偷走的是什么宝贝,就没告诉他,一会儿你自己告诉他吧。” 景年眼里的嘲讽被春风暖意驱散了去。 见状,季言松心里松了一口气。 以为景年终于翻篇了的时候。 景年却浅笑盈盈的问,“言松哥哥,当年薄谦沉和夏思染交往过吗?” 第27章 你又不是万能的 季言松被景年那声娇软的言松哥哥喊得起了一身鸡皮,警惕地退得靠着墙,“我不知道,这种事情你应该问谦沉自己才对……” “你们不是好得穿同一条裤子的兄弟吗?” 景年定定地看着他,那个假期,她不在。 那天,夏思染在她心里打了一个结。 她这两天时不时的就血液不循环,心口处,不舒服。 季言松眼神闪烁,敷衍地说,“小景年,我还有病人要看,回头我帮你问问谦沉再告诉你啊。” “……” 景年看着季言松落荒而逃的背影。 放在身侧地双手悄悄地攥紧,笑意散去的眸底雾蒙蒙的一层,辩不清情绪。 远远地看着,惹人心怜。 …… 两分钟后,景年推开病房的门。 年驰没有躺在病床上,而是下了床,站在窗前,看着窗外。 隔着几米的距离,景年觉得外公又瘦了。 而且,腰也更不直了。 她抿抿唇,笑嘻嘻地喊了声,“外公”,大步走过去。 年驰转过身来,笑容爬到脸上。 接过她递来的离婚证。 只是看了一眼,他就嫌弃地把离婚证还给了她,“恢复了自由身,以后可不许再那么混了。” “外公,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混吗?” 景年把离婚证放进包包里,含笑的眸子晶亮地看着年驰。 年驰切了一声,不接话。 景年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因为你天天这样说我,我才会混的,要是你天天夸我是淑女名媛,指不定北城第一名媛就轮不到夏思染了。” “就知道吹牛。” 年驰假装生气地瞪她。 其实心里不知道多骄傲这个外孙女,当年要不是她年龄小,被夏思染摆了一道利用了一把。 北城第一名媛还真可能轮不到夏思染。 景年撇嘴,“就知道你不相信我。” “你刚才去找薄谦沉了?” 年驰躺回病床上,懒洋洋地靠着床头问她。 景年把包包扔在一旁的椅子上,不高兴地说,“少冤枉我啊,我只是去了一趟冷枭家……一分钟都没停的赶来医院,不信你可以问意雪姐。” 年驰的脸色突然沉了一分。 转了话题,“那张纸就压在枕头下,早上起来就不见了,刚才姓季的那小子告诉我,昨晚跳了闸。” 就这样轻飘飘的一句,就想敷衍他。 年驰直接把季言松给骂了一顿。 景年笑,“外公,算了。” “怎么能算了,我住在他家医院还能有安全可言吗?” “有人偷是好事。” 景年唇边的笑意味不明。 垂眸,抿了抿唇,她平静地说,“外公,鱼不上钩,有什么意思?” “现在一样没意思,我一定要姓季的小子给我一个交代。” 年驰一脸怒气地说。 电闸不会莫名其妙的跳,偷他纸的人,怕也不是一般的人。 景年好笑地看着年驰恼怒的样子,“外公,你与其相信一个外人,不如相信我啊。” “你又不是万能的。” “……” 景年觉得这老头儿有时很讨厌。 特别是年铮失踪之后,他所有的坏脾气都她一个人承受。 没有人分担,很悲催。 片刻的安静。 年驰的声音又沉沉地响起,“混丫头,这件事我们必须有证据才行,不能只凭感觉和猜测。” 景年脸色微变。 第28章 看不懂他的心思 垂了垂眸,景年抬眼时,脸上挂着笑。 对病床上不讨喜的老头儿说,“您放心吧,我会找出证据的。” 利用她哥。 帮着薄旭升想毁掉她。 景年的心有些凉。 她想不通,人心怎么能那么坏呢? 周五,景东良再次给景年打电话。 “年年,潇潇和她妈已经搬出去了,你什么时候搬回来,我亲自去接你。” 原本景年昨天拉黑了景东良,但后来想到什么,她又把他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景年冷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问,“她们人搬走了,物品也搬完了吗?家里清理干净了吗?” 电话那头的景东良没料到她会这样问。 怔了两秒,讨好的说,“年年,我正在让人清理,等你搬过来的时候,肯定看不到半分她们的痕迹。” “行啊。” 景年皮笑肉不笑。 景东良欠她妈妈一条命。 她不要他的命。 因为不想让他去扰了妈妈的安宁。 而他和那两个女人自己送上门来,她就陪她们慢慢地玩吧。 挂了电话 景东良的表情瞬间变得阴冷。 不孝的小蹄子。 先让她嚣张两天。 点燃一根烟重重地抽了几口,缓和了一下心情。 他又拨出一个号码。 薄氏集团。 薄谦沉的手机铃声响的时候,董事长薄新钧正在他的办公室。 看着自家儿子的窝被薄谦沉霸占,薄新钧的心情极度郁闷。 但也只能是心里,面上是千年不变的老狐狸笑。 “我先接个电话。” 薄谦沉看了眼来电显示的号码,对薄新钧淡淡地说。 薄新钧笑容温和而慈祥,好像他此刻不是以董事长的身份和薄谦沉谈话,而是单纯的以他二叔的身份坐在这里聊家常似的。 长指按下接听键,“喂。” “谦沉公子,我是景东良,年年的父亲,您还记得吧?” 薄谦沉对景东良自是有印象的。 抚在轮椅上的那只手手指动了动,也没看一直打量他的薄新钧。 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漠地弧度,“找我有事?” 没有商场上的敷衍和客套。 薄谦沉的语气已经表明了态度。 可景东良急于的他合作。 确切的说是利用他来对付景年。 都没有听出他的冷漠和不屑,还一脸的笑容灿烂,“谦沉公子,是这样的……” “我这会儿没空,回头再联系。” 薄谦沉不耐烦地打断景东良,随手挂断电话。 面前沙发上,薄新钧在他收起手机的瞬间就敛了犀利。 接着刚才的话题,“谦沉,你回来十来天了,还没有回过家,你奶奶和两个婶婶都惦念着你,想去看你又怕打扰你。正好旭安出差今天下午回来,晚上你回来吃饭吧。” 薄谦沉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周身气息却裹着拒人千里的寒凉疏离。 薄新钧不由得皱了皱眉。 以前的薄谦沉君子端方,温润如玉。 可现在,他半点都看不懂他的心思。 甚至在薄谦沉面前,他某些时候还会不安。 就在薄新钧以为薄谦沉会拒绝时,听见他极淡地应了声,“好。” 第29章 我不会反抗的 薄新钧惊讶了下,旋即笑容浮上脸庞,“那太好了,谦沉,你回来我们家就团圆了。”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下。 状似不经意地问,“谦沉,你不考虑搬回家住吗?你在国外的这些年,你.妈妈一个人挺孤独的。” “不了,我习惯一个人住。” 薄谦沉无视他的试探,毫不犹豫地拒绝。 薄新钧还想说什么,但看着薄谦沉冷漠清寒的眉宇,只在心里冷冷的笑了一声。 他正准备起身走的时候,薄谦沉漫不经心地问,“听说奶奶和二婶今天陪旭升一起去民政局了?” 薄新钧起身的动作顿住,生硬地应,“嗯,是的。” “也许旭升和景潇潇结了婚,外界的流言蜚语就没了。” 薄新钧神色一变,本能的拒绝,“景潇潇那种水性扬花的女人,怎么配得上旭升。” 薄谦沉淡淡地看着他,不再言语。 薄新钧意识到有些失态,又扯起一抹不自然地笑,“谦沉,旭升的婚事你就别再操心了,倒是你自己,马上就二十八岁不说,又是老大,应该早点成家。” “二叔说笑了,我这样子,哪家姑娘看得上我?” 薄谦沉的笑带着三分自嘲,两分讥讽。 这让薄新钧心里顿时舒服了。 他打着哈哈,状似安慰,“谦沉,你这么优秀怎么会没有小姑娘看得上,夏小姐这些年不是一直等着你的吗?” 夏思染这些年没嫁是不错。 但谁都知道,当年薄谦沉残废之后,夏思染就没有出现在他面前过。 不管是夏思染,还是夏家,都不可能要他一个残废。 …… 景年没料到薄谦沉会主动给她打电话。 在医院陪着年驰吃了午饭,刚走到停车场。 打开车门坐进主驾座,她才按下接听键,嗓音轻软愉悦,“喂。” “听说你要回景家去住?” 钻进耳朵里的嗓音清冷,凉薄。 像是在这个夏日里注入了一股清凉,瞬间弯了眉眼,“薄谦沉,你是在关心我吗?” “我是提醒你,不要一而再的犯蠢。” 薄谦沉的声音裹着浅浅地笑意,景年自动过滤了他语气里的讽刺,想尖叫。 妈呀,耳朵要怀孕! “要不我住你家去。” 她一手摸着发烫的脸。 隔着电话,薄谦沉看不见。 “景年,你是不是觉得在薄家一年都安然无恙,住回景家,也一定不会出事?” 薄谦沉像是没有听见她的提议,凉了声线。 景年抿唇,沉默。 她最讨厌薄谦沉打击她。 从来都不支持她。 想着从小到大,不论他做什么,她都站在他那边,身心的支持。 心口处就又犯堵。 低头拉过安全带系上。 沉默了足足两分钟后,和以往每次僵持一样。 薄谦沉的声音终于有了人性的温暖。 “上午景东良给我打电话,要请我吃饭。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想利用你来对付我呗。” 景年冷哼,又不是傻子。 景东良让她回去,当然不是做大小姐的。 “还不是太蠢。” 薄谦沉似乎又笑了一声。 不太真切。 低沉磁性的嗓音好听得景年习惯性的录下来。 过后再反复的听。 她抿唇笑,眉眼又弯了起来,“谦沉哥哥,那你答应他了吗?你要是对我做什么,我肯定不会反抗的。” 第30章 像那晚我对你那样呢 不知是景年那句谦沉哥哥触动了薄谦沉。 还是她说不会反抗,娱乐到了他。 手机里传来一声男人真真切切、磁性撩人的笑声。 笑声过后,他低低沉沉地声线裹着一分慵懒,半分清绝,“我会对你做什么?” 这声音听在景年耳里,无端就染上了缱绻缠.绵。 她的心跳蓦地漏了一拍。 “谁知道呢?像那晚我对你那样呢。” 她轻软的嗓音透着三分傲娇,两分媚。 在c国那一晚的画面跃入脑海,景年耳朵里钻进一句男人突然转冷的嘲讽,“我对花瓶没兴趣。” 靠! 所有的旖旎缱绻消散于无形。 她毫不客气地反唇相击,“我知道,你不仅对花瓶没兴趣,现在对所有的花都提不起兴趣。” 残废了嘛。 还哪里来的兴趣。 “大少……” 景年突然听见那头响起薄言的声音。 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 薄氏集团,办公室里。 薄谦沉半眯着眼睛,淡淡地看着不敲门就突然闯进来的薄言。 后者一脸的尴尬,震惊又无措。 真的不是故意想偷听。 薄谦沉刚才和景年通话时,随手按了外音。 闯进来的薄言,就正好听见景年最后那句,女子轻快温软的嗓音咬字清楚,特别是“提不起兴趣”几个字。 暗示意味不要太浓。 “大少爷,我出去重新敲门进来。” 办公桌后的男人什么都不用说,只那源源不断的冷气压,都让他无法镇定。 想在心头手动帮景小姐点个赞。 她真勇敢。 “不必。” 薄谦沉收回视线,眸光扫过桌上的手机。 “有结果了?” “是的,大少爷。” 薄言稍稍喘了口气,快步走过去,隔着办公桌汇报,“根据小男孩的描述和确认,是景潇潇。” “景潇潇?” 薄谦沉抬眼看向薄言。 后者点头,神色很严肃,“大少爷,调查的结果是景潇潇。不过,她怎么会知道您那天晚上要去时荒,这一点我也觉得很奇怪。” 薄谦沉那天晚上去时荒,是见一个人。 提前两天约的。 “继续查景潇潇。” 薄谦沉半眯的眼睛里锋芒冷锐,过了几秒,又补充一句,“再让人查一下夏思染。” “是,大少爷。” 薄言恭敬应声。 他不敢问大少爷对夏思染的怀疑有几分。 在证据确凿之前,好像每个人都有嫌疑。 “还不走,看什么?” 见他眼睛往他手机上瞟,薄谦沉眉目沉了一分。 薄言立即收回目光,悻悻地笑,“大少爷,要不要连景小姐一起查……我就是随口一说,马马上就出去。” 出了办公室,薄言拍着心口顺气。 刚才,大少爷的眼神好冷,好可怕。 景年根本没打算真的住进景家。 被薄谦沉挂了电话之后,她就改变了回家的主意,开车去薄氏集团。 到了目的地,景年才发现,这样冲上去不太好。 那天她是来找薄旭升,今天她没人可找了。 她倒不怕这样明目张胆去找男人,会被人议论得难听,只是不想薄谦沉被议论。 可又不甘心白跑一趟。 趴在方向盘上正郁闷地想着要不要打电话叫他下来。 又自我否定,打电话他也不会下来时。 突然看见前面车里下来的女人,她眼睛顿时一亮。 人美心善果然老天垂怜的。 景年自夸了一句,飞快地下车。 快步追上去。 第31章 以后离她远一点 “柳阿姨!” 景年追上前面的柳菁芸,很热情的打招呼。 不等她开口,眸光扫过她新发型,又拍马屁说,“您新做的发型真好看。” 是女人都喜欢被夸。 即便柳菁芸不喜欢景年,也不影响喜欢听她奉诚的话。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新发型,看向景年的眼神虽还是冷漠,但比以往似乎好一些,“你不是和旭升离婚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景年“呵呵”的干笑了两声,不答反问,“柳阿姨,你是去找薄谦沉的吗?” 柳菁芸是薄谦沉的母亲。 对景年一直不喜。 “你不会是刚和旭升离了婚,就来纠缠谦沉吧?” “柳阿姨误会了,薄谦沉就是一残废,我怎么可能纠缠他。”景年皮笑肉不笑地否认。 一双眸子直直地看着柳菁芸。 柳菁芸脸色变了变。 知道景年嘴巴毒得狠。 没有发作,只冷冷地说,“知道谦沉是残废,就别再打他主意。想跟我一起上去,就走吧。” 说完,就先走了。 景年抿唇站在原地,盯着柳菁芸的背影几秒后跟上。 两人乘电梯上楼,来到薄谦沉的办公室门口。 柳菁芸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去。 办公桌后,薄谦沉坐在轮椅上,十指敲击键盘,工作得专注。 听见声音,男人抬眼看向门口,手上动作微顿。 柳菁芸微冷着脸,站在门口,和薄谦沉目光对峙。 片刻的沉默后,薄谦沉平静地出声,“妈,你怎么来了?” 柳菁芸眼底的情绪如潮水般退散了去,保养极好的脸上浮起淡淡地无奈,“你不肯回家,我不来公司,怎么见得到你?” 她说着,走进办公室。 跟在身后的景年这时才跟着进去,目光越过柳菁芸,看向薄谦沉。 还没开口,薄谦沉眉宇间的神色就冷了下来。 柳菁芸见薄谦也不喜欢景年,脸上反而浮起一抹笑,温和地解释,“我刚才在楼下碰到年年,见她像是来找你的,就叫着她一起上来了。” 薄谦沉没接话,冷眸扫过景年。 拨通内线,让人送两杯花茶进来。 才滑动轮椅从办公桌后出来。 柳菁芸站在沙发前,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薄谦沉,掩去了眼底的探究,面上浮起一分心疼,“还站不起来吗?” 景年闻声诧异地看着薄谦沉。 心下暗惊,他居然,连他母亲都瞒着。 薄谦沉回国的时候,柳菁芸在外面旅游,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想到柳菁芸这些年,也和夏思染一样不曾去看过薄谦沉。 景年心尖处微微的疼了一下。 就看见薄谦沉自嘲地,无所谓地勾了勾唇,“这样子挺好。” 她放在身侧的双手,悄然捏紧。 柳菁芸皱着眉,有点生气,“c国的医疗技术不是最好的吗?你去了八年怎么会没起色?” 薄谦沉很平静,似乎早就接受了现实。 “嗯,所以我选择了回来。”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让你去。” 柳菁芸说完,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目光扫过薄谦沉的腿。 又温和地问,“你回来后,见过夏思染吗?” 景年抢在薄谦沉前面回答,“柳阿姨,薄谦沉和夏小姐见过面了。” “你知道?” 柳菁芸诧异的转头看了眼景年,又看着薄谦沉。 眼神询问。 薄谦沉淡淡地解释,“那天她刚好在。” 柳菁芸恍然地笑笑,不经意地说,“夏思染这些年一直没有交男朋友,应该是在等你。” 景年垂下眼眸,在心里吐嘈。 “我答应了二叔,今晚回家去吃饭。” 薄谦沉眼角余光扫过景年,答非所问,不着痕迹的转开话题。 柳菁芸果然不再提夏思染,眼底掠过一抹诧异,微微笑道,“你回来这么久,是该回家看看你奶奶和各位长辈,跟大家一起吃顿饭了。” “嗯。” 薄谦沉的语气很淡。 秘书端进来两杯花茶,又悄悄地退了出去。 柳菁芸却在这时站起身说,“你晚上要回去,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我先去墓园看你爸,跟他说一声你回来了。” 柳菁芸没有让景年跟她一起走。 而是自己一个人走了。 只是临走时,看了一眼景年。 景年微笑地同柳菁芸挥手,关上办公室的门。 扭头,见轮椅上,薄谦沉低着眉眼,在出神。 她抿抿唇,刚抬步。 几米外,薄谦沉就突然抬眼看来。 “你怎么不走?” “我找你有事啊。” “有什么事改天再说。” 薄谦沉整个人都很冷漠。 景年有些懵。 “为什么?” 她话出口,就见薄谦沉清隽的面容覆上一层凉意,“以后离她远一点。” “谁?” 景年装傻。 她想知道多一些关于他的事。 薄谦沉眯起的眸子里蕴着淡淡地讥讽,冷声警告,“景年,好奇心害死猫,别在我面前装傻。” “……” 景年被薄谦沉直接赶了出来。 她看着被关上的办公室门,气极的骂,“薄谦沉,你个残废又变态的混蛋。” 骂完,见不远处有几个人看着自己。 想到他在办公室都坐轮椅,柳菁芸都不知道他的真实情况……而她,不仅知道他的秘密,还和他有着那一晚共同的秘密。 咬咬唇.瓣,心里的阴霾散了些。 景年走出大厦,柳菁芸坐的车刚好上路。 透过车窗玻璃,看到景年脸色难看的把一颗小石子踢飞,柳菁芸眼底滑过一抹嘲讽。 她那个儿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景年。 第32章 你说好不好? 景年开着车来到景家。 在别墅外面停了车,她坐在主驾座上发了一会儿呆。 又掏出手机,编辑一条信息发出去。 【薄谦沉,我到景家了,刚才不是故意骂你的,对不起求原谅!】 后面又发了一个讨好卖萌的猫咪表情包。 然后拨出景东良的电话,告诉他,她在别墅外面。 “年年,你怎么不打电话让我去接你,我马上回去……外面热,你先进客厅。” 景东良的公司出现了资金问题,正在当孙子,接到景年的电话,他像是看到了财神。 对她的态度从未有过的好。 “好,我进去等你,半小时内你要是不回来,我就走了。” 挂了电话。 景年下车,立即有佣人热情的请她进去。 “小姐,这些都是您喜欢吃的水果,干果和零食……” 进了客厅,佣人又热情的介绍满茶几的果盘,都是给她准备的。 景年看着面前佣人讨好的表情,想起她四岁那年,这人在背后嘲笑她妈妈,结果被她用老鼠夹夹到脚,她不知在景东良面前怎么告的状。 景东良趁她妈妈不在的时候,狠狠扇了她两耳光,说她小小年纪心肠歹毒。 后来,她才知道,这个女人是那对母女的人。 景年抬手摸了摸白皙精致的脸蛋,眸色骤然变冷地弯腰将果盘全部扫落。 “……” 佣人惊愕地睁大眼。 不可置信地看着景年。 收拾整洁的客厅,眨眼间成了满地狼藉。 “还不打扫,看什么看?”景年沉着脸,眸光凌厉地看着佣人。 慑人的气息倾泻而出。 佣人懵了懵,反应过来当即白了脸色,颤抖地应,“我马上就打扫。” 景年冷冽的目光自她身上扫过,她的童年除了不得景东良喜欢之外,大把的人宠着。 小时候,善良温柔的妈妈受委屈时,幼小的她想尽各种方式保护妈妈。 后来又跟着年铮混,久而久之,就有了一股霸王风的匪气。 景东良回来时,就看见景年站在花房门口,她面前的地上,一地的残花,绿草…… 那些,全是他现在的老婆亲手种的。 一口老血卡在喉咙处,景东良脸上一阵青白交替,好半晌,才忍了下来。 “年年,你怎么不在客厅坐,外面太阳晒……” 景东良装出一脸的慈祥温和笑容,好像真心疼景年被晒黑似的。 景年冷笑,“你不是说,没有那对母女的痕迹了吗?” “年年,我让人都收拾了啊,你先进屋看看,绝对没有了。” 景东良面上赔着笑,心头把景年骂了一千遍。 景年低头看了眼满地的残花绿草,舌尖抵了抵腮帮,慢吞吞地说,“我可以回来住,但我有个条件。” 景东良愣了愣。 他以为景年今天是直接搬回来,没想到,她是来提条件的。 脸色僵了一瞬,想到欠银行的债,他又满脸堆笑,俨然一个慈父,“年年,你有什么条件,只管说,爸一定满足你。” 景年挑起一边秀眉,眉间有着三分傲气,两分匪气,“把别墅过户到我名下。” “……” 景东良的表情直接僵住了。 好半晌没有回答。 景年把他的表情看在眼里,不高兴地冷哼,“你不是说,一定满足我的要求吗?怎么这幅表情,舍不得就算了。” 她说完抬步就走。 景东良反应过来,急忙喊住她,“年年,我不是舍不得。” 是心在滴血。 景年停下脚步翻了个白眼后转过身来,一手遮头挡阳,斜着眼睛看着他。 “我没时间看你演戏。” “我……” 景东良正焦急地想着搪塞她的理由,手机铃声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他心头一松,笑容爬上老脸,“年年,我先接个电话。” 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景东良老眼一亮地朝她看去一眼。 景年退了两步,站到树荫下。 听见景东良讨好地喊,“谦沉公子……” 她眸子微闪,心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便自心间泛开来。 自顾的出着神,景年并没有听景东良和薄谦沉讲了什么。 直到景东良哈哈大笑的声音入耳,她抬眸,就看见他那副巴结讨好的样子。 她蹙了蹙眉,掏出手机打开微信。 薄谦沉并没有回她信息。 景年纤细白皙的指轻抚过聊天背景上那人清隽精致的眉眼。 又编辑一条短信发过去,“我让他把别墅过户给我,你说好不好?” 第33章 大少爷提起景小姐的时候带着杀气 大多数时候景年都觉得,薄谦沉回不回信息并不重要。 他能看见她发的信息,就可以了。 而他正和景东良讲电话,这条信息发过去,他应该立即就能看见的。 薄氏集团 薄谦沉听见信息声,便退出通话界面,点进微信。 看完她的信息内容,他深暗的眸子里落进一丝凉意。 听着景东良卑微地问他什么时候有空,请他吃饭,薄毅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漫不经心地说,“忙过这几天,我请景总吃饭。” “怎么能让谦沉公子您请,应该我来请我来请,不知道谦沉公子大概需要忙几天?” 景东良虽然很兴奋,但老奸巨滑地还想要个确定的时间。 “要不了几天,回头我再跟景总联系。” 达到目的,便结束了电话。 薄谦沉盯着景年的信息看了几秒,修长的手指便在手机上操作,打了两个字发送。 【挺好。】 几分钟后,薄言敲门进来,恭敬地喊了一声,“大少爷。” 薄谦沉解开领口的衬衣纽扣,低沉的嗓音裹着薄薄凉意,“景东良的资料。” 薄言“哦”了一声。 立即双手奉上。 他手机响起信息声。 接过资料没看,又将其扔到办公桌上。 盯着手机不抬头。 薄言不敢偷看自家大少爷看什么看得那么出神。 摸摸鼻子,试探地问,“大少爷,您是要跟景东良合作吗?” “我已经打过电话给他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大少爷,我怎么不知道?”薄言太过惊讶,以至于话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大少爷是主子,做什么哪里需要跟自己汇报。 办公桌后,薄谦沉一边眉峰上挑,修长干净的手指捏着轮椅扶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薄言,我允许你重新说一遍。” 薄言咽着口水,干笑。 “大少爷,我不是那个意思。” “……” 被薄谦沉这样看着,薄言心慌慌。 “我的意思是,景东良一直对景小姐不好,如今还勾结外人想害景小姐,大少爷,您不能帮他……景小姐要是知道您帮着景东良,她会伤心的。” “你很怕她伤心?” 薄言,“……” 好为难。 不是我怕景小姐伤心,而是景小姐一伤心,再知道您老还是帮凶,肯定会跟您闹的。 …… 薄言从薄谦沉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后背都快汗湿了。 乘电梯下楼,他立即拨出薄四的号码。 走出大厦,薄四的声音传来,“言哥,这边一有风吹草动我就马上告诉你。” 以为他打电话是问进展,薄四不等薄言问起,就主动地汇报。 薄言烦燥地皱眉。 “我不是为了这事。” “啊,那言哥你是为什么打电话给我?” 总不会是想他们了吧。 听着薄四的笑声,薄言在心里组织了下语言问,“你觉得大少爷这些年说话多不多?” “……” 这是什么神仙问题? 薄四很懵圈,“言哥,不是你一直陪在大少爷身边的吗?” 他们大多在外执行任务。 哪里有多少时间和大少爷相处。 薄言伸手抓了抓头发,好像是这样。 他自言自语地说,“大少爷这些年话一直很少,刚回来的时候,话也不多。” “嗯,所以呢,言哥?” “这几天大少爷话突然多了。” “大少爷见过景小姐了吗?”薄言给薄四打电话,就是因为薄四聪明,一点就通。 可是,大少爷刚才问他是不是很关心景小姐。 薄言觉得,大少爷的眼神,带着杀气。 “去年大少爷生日那天,你陪着大少爷的,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大少爷提起景小姐,怎么总带着杀气。” “言哥,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我回头再打给你啊。” 薄言,“……” 看着被挂了的通话时间,他鄙视地翻了个白眼,薄四以为他蠢吗?找借口都找得那么敷衍。 第34章 你也送我一套别墅吧,用来金屋藏娇 景家 景东良很犹豫。 虽然景家别墅的位置在北城不太好。 可眼下价值两千多万的别墅对景东良而言,还是像在割肉。 “年年,要不你先住进来,我们改天再去……” “年年,你先别走,听我说嘛,我不是舍不得。” 景年唇角噙着一抹冷笑,不说话,只冷冷地看着他。 景东良被看得无所遁形。 抹了把汗,他咬牙应下,“那,你想什么时候去过户?” 景年翻转着手机的动作停下,抬起眼皮看着一脸心痛的景东良,漫不经心地丢下两个字,“现在。” 景东良的心口处窒了窒。 暗暗咬牙,“……好,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拿证件。” 景年精致的脸蛋上浮起淡淡地笑,“好。” 景东良僵硬地笑笑,转身朝客厅走。 树荫下,景年后退半步靠在树上,眉目清冷地看着景东良的背影,想到离世的妈妈,捏着手机的手指缓缓收紧。 景东良一进客厅,佣人还在打扫满地狼藉。 他眯了眯眼,声音沉郁地问,“怎么回事?” 佣人就添油加醋的把景年刚才如何发火说了一遍,“先生,我看那丫头就是回来报仇的,你让她住进来,那太太和大小姐以后还怎么回来啊?” 景东良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要滴出水来,好半晌,才顺过气冷冷地说,“这些事你不用管。” 说完,快步上楼。 下午五点半,景年终于把景东良的别墅弄到了自己手里。 走出大厅,她心情愉悦的哼着歌,对着天边夕阳自拍。 景东良虚弱的站在旁边,看着她各种地拍照。 “年年,你这是要发朋友圈吗?” 她要是发朋友圈,他的形象也会变得高大的吧。 特别是前些天因为景潇潇的丑闻,公司和他都跟着倒霉……虽然他的公司出现问题是在景潇潇出丑闻之前,但景东良还是把这一切归于景潇潇。 而那起绯闻最受益的人就是景年了。 他这几天都有偷偷关注她的微博,粉丝一直在涨,要是她把自己过户别墅给她的自拍照发到微博。 那……想到好事,景东良的心好像都没那么痛了。 而景年心情好,笑容更甜。 听见景东良的话,她眨了眨眼,随手把自拍照群发给好几个人。 笑眯眯说,“是啊,这是我长这么大,你第一次送我礼物,还是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也发了一张照片给你,你转发给那对母女一下,免得以后起纷争。” “……” 景东良的笑容就那样僵住。 景年又笑了两声。 不再理他的走向停车场,不管他是不是心痛到吐血。 坐上车,她一字一字的手写,编辑信息发给薄谦沉。 景东良那会儿吐血地说,是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景年瞟了一眼被她扔在那里的房产证,她根本不稀罕他送什么生日礼物。 她想要的,是薄谦沉送她生日礼物。 信息发出去之前,她先把刚才的自拍照发送过去:【才知道房产证长这个样子,谦沉哥哥,要不,我过生日.你也送我一套别墅吧。】 用来金屋藏娇啊。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收到过薄谦沉的礼物了。 从那场事故之后,他出国…… 第35章 明天我要看到钥匙 景年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没有等到薄谦沉回信息。 景东良站在车外,隔着车窗玻璃也不敢敲玻璃,装可怜的等着她。 景年眉间冷了一分,降下车窗。 外面,景东良老脸立即堆笑,语气讨好地问,“年年,现在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别墅都过户给她了,这下总能把这小蹄子骗回去了吧。 景年秀眉轻挑,笑盈盈地说,“回当然要回,但不是现在,你先回去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都辞退掉,还有,把你的东西也搬走。” “年年?” 景东良的笑容变得比哭都难看。 他这才送了她别墅,她就要赶他走。 景年轻嗤,“怎么,我还没有权利安排自己的财产吗?” “年年,我不是那个意思。” 景东良有些结巴,心头明明恼怒得很,可面上却不敢发作。 他公司现在资金链断了,他的别墅又给了景年…… 不能翻脸,也翻不起这个脸。 “你不喜欢佣人,我马上回去就把那些佣人都辞掉,至于我,我是你爸,你不能把我也赶走是不是?” 景东良笑得很难看。 甚至,是有些可怜的。 可是他的可怜看在景年眼里,只会更加清晰的回忆起童年被他“虐待”的那些阴影。 薄氏集团 “大少爷,收拾好了。” 办公室里,薄言帮薄谦沉收拾好办公桌上的文件等物,回头对薄谦沉说话,就见他微微低着头在看手机。 两只衣袖都挽着,露出精瘦的半截小臂。 削薄的唇边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看样子,心情不错。 薄言茫然的眨了眨眼,等了两秒,薄谦沉都没理他。 他又抬手挠了挠头,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也不敢再打扰。 薄谦沉看完信息,一抬头,就看见站在旁边“摸鱼”的薄言,他微挑眉峰地问,“还没收拾好吗?” “大少爷,收拾好了。” 薄言恭敬的回答。 嘴上不敢说,我刚才就告诉您了,是您老人家耳背。 薄谦沉盯着心理活动丰富的他,眯了眯眼,“那就走吧。” “大少爷,是先回家,还是直接去大宅?”薄言上前推着轮椅,薄谦沉懒懒地靠着轮椅,指节分明的大掌捏着手机。 “先回家。” “好。” 回家的途中,薄谦沉接到薄新钧的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到家。 他说,晚点到。 挂了电话,薄谦沉转头看向车窗外,看着眼前一排排掠过的建筑。 他随口问,“新楼盘的别墅卖完了没有?” “好像还没卖完,大少爷,您要买别墅吗?” 薄言诧异地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薄谦沉。 淡淡地扫他一眼,薄谦沉皱了皱眉,又改变主意地说,“找第三期的现房吧。” “大少爷,你不住水榭苑了吗?” 第三期?那一期是北欧风格。 大少爷什么时候喜欢北欧风格了? 薄言心里的问题滚雪球一样,可是他家大少爷全都不回答。 只淡淡地看他一眼。 薄言又从薄谦沉的眼神里,看到了杀气。 他心脏都颤了颤,不敢再问问题,恭敬地应道,“好,我明天就问。” 就听见薄谦沉漫不经心地声音,“明天我要看到钥匙。” 第36章 年年,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薄谦沉并没有看薄言,而是低着头,看着手机。 “……” 薄言心里委屈,大少爷,你怎么不去抢。 薄谦沉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突然地抬头,捕捉到他来不及收起的表情。 眯眼,冷冷地问,“有难度?” “有……不,没有……我一定克服。” 薄言吓得语无伦次。 …… 躲在市中心某公寓的景潇潇看见景年给她发的自拍照。 先是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了十来秒。 才从床上跳起,大声喊着,“妈,妈。”冲出卧室。 客厅沙发上传来一声“哎哟”的痛呼声,“你死人吗?” 接着,是佣人惊慌地道歉,“太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都流血了,还不快去拿药箱给我止血。” 肖丽一把扯掉脸上的面膜,皱眉看着被愚蠢佣人剪个指甲都剪出血的手指。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 肖丽才看见景潇潇气呼呼的,“宝贝,谁惹你生气了?” “你自己看吧。” 景潇潇把手机塞给肖丽,一屁.股坐在另一张沙发上。 片刻 客厅里再次响起肖丽的尖叫,“景东良那个混蛋,他居然把别墅过户给了那个小蹄子……这,这是要造反啊。” 景潇潇受不了的捂着耳朵,拧紧了眉,“妈,你不赶紧打电话给我爸,在这里叫什么,有什么用啊。” 肖丽被她一说,立即拿起自己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拨通景东良的电话。 一双眼睛还死死地盯着那张房产证,和景年那张漂亮得让人嫉妒到死的自拍照。 电话没人接。 “我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景潇潇捂着耳朵的手放了下来,咬着唇,担忧地看着肖丽。 肖丽闻言脸色微微一白,眼珠转了几转,腾地站起来,“不行,我们不能住在这里,潇潇,我们马上回去,让景东良把其他房产过户给我们。” 北城医院。 景年献宝一样的,从包包里摸出房产证。 挑着精细的眉,眸光潋滟,“外公,看,景东良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稀罕。” 年驰斜了一眼,嘲讽。 景年笑得眉眼弯弯,“外公,您不稀罕,有人稀罕呀。” 那两个女人这会儿怕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年驰冷嗤了一声,提醒道,“你小心点,景东良如今正是缺资金的时候。” 景年把房产证往旁边一扔,身子靠进椅背,翘着二郎腿无所谓地说,“他想找薄谦沉合作来对付我,外公,他手里拥有的年氏的股份,是不是也该拿回来了。” “你自己看着办,我活不了几天了,别拿俗事烦我。” 年驰捏起一小块苹果放进嘴里。 惹得景年翻白眼,“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是为了偷懒装病。” “滚,不孝的混丫头。” 年驰骂完,自己先笑了起来。 手机铃声响,景年拿过包包掏手机。 对年驰说着,“我把那两个女人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可能是打电话来找虐来了。” 年驰,“……” “不是。” 看见来电显示,景年精致眉眼间爬上小失望。 又过了两秒,她才慢悠悠地接起,“喂。” 一道低沉,温润的男声从手机里传出来,“年年,我出差回来了,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 第37章 你,见过我大哥了? 景年起身,懒洋洋地问,“你出差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提前了几天。” 薄旭安的声音带着浅浅地笑意,一如他人一般的温暖和煦,“我听说你和薄旭升离婚了,还把老太太气得不轻,年年,一会儿见。” 正好响起广播声音。 景年还没告诉薄旭安,她在医院。 对方就知道了,“年年,你在医院陪年爷爷?” 景年“嗯”了一声,“你刚回来就不要跑来医院了。” “一会儿见。” 薄旭安在电话那头低低地笑了声,径自挂了电话。 景年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皱眉。 病床上,年驰浑浊地眼底闪过一丝探究,“混丫头,是不是薄旭安?” “嗯。” 景年收起手机,拉开椅子坐下。 年驰状似不经意地问,“薄旭安出差回来了,薄谦沉那个妈旅游还没回来?” 柳菁芸是个怪人。 自己儿子残废在外八年,她硬是没去看过一次。 提到柳菁芸,景年就想起薄谦沉的警告,精致的眉眼冷了下来,“回来了,我今天下午还遇到了她。” “你遇到柳菁芸了?” “嗯。” “在哪儿遇到的?” “薄氏集团,她去找薄谦沉。” 年驰没有再问下去,浑浊的老眼盯着景年看了几眼。 “你要是不放心把年氏交给薄谦沉,也可以找薄旭安帮忙打理。薄谦沉这次回来,薄氏怕注定了躲不过一场腥风血雨的。” 他说得很慢,探究地看着景年,“薄旭安的性子太温和,不可能去和薄谦沉争,也争不过他。” 年驰觉得,薄旭安虽然能力手腕都不及薄谦沉,但单独看,也还勉强可以。 “外公,你不是说活不了几天,不想为俗事烦心了吗?” 景年皮笑肉不笑地说,“这些事交给我处理,您就别再操碎了心了啊。” 年驰瞪眼,“我怕你把公司玩完了,我会死不瞑目。” 景年不以为意地笑,“不玩完你到时也带不走。” “……” 薄旭安来得很快。 他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在半路上。 得知景年在医院,就改了回家的道,先来这里。 白衣黑裤的薄旭安温文尔雅,举手投足间,温润如玉。 “年年,恭喜你,终于摆脱了薄旭升。” 医院走廊上,薄旭安眉宇含笑地看着景年,他刚才在病房对年老爷子问了好,就和景年一起被赶了出来。 好些天不见,他觉得她又变漂亮了些。 景年摇头,一副孩纸你无药可救的表情,“薄旭升可是你堂哥。” 薄旭安无所谓地笑,“没关系,反正他也没把我当堂弟。” 薄谦沉出国后,薄旭升就一直把他当作眼中盯。 薄旭安虽然小时候弱。 但现在已经不那么弱了,他只是温和,不是傻。 “说得有点道理,不过那是以前,以后,他应该不会把你当眼中钉了。” “年年,你……见过我大哥了?” 薄旭安俊美的脸上表情微变了变,再开口,声音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克制的情绪。 提到薄谦沉,有些情绪就藏不住的从景年全身每个毛细孔往外窜。 即便走廊光线暗,她染笑的眉眼也明媚得刺人眼目,“见过啊,他都回来这么多天了。” 第38章 我现在去你家,会被打死的 薄旭安清楚的看见景年眸光流转里的温柔,她对薄谦沉从不掩饰的爱恋,像是一层细碎的钻石铺满了眼眸。 他垂了垂眸,浅浅地笑,“今天晚上家里有聚餐,大哥也会回去吃饭,你要不要也去凑个热闹?” “你开什么玩笑?” 景年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薄旭安。纤纤食指反手指着自己鼻子,“薄旭安,你是认真的吗?我现在去你家,会被打死的。” 现在她可是薄家人的头号仇人。 薄旭安嘴角抽搐了下,很认真地说,“不会,我护着你。” “你……还是算了吧。” 景年笑着摇头,虽然现在薄旭升不怎么欺负得了薄旭安,甚至薄旭安这一年里不少支持她。 但她的记忆,还一直停在薄旭安小时候被欺负得哭鼻子,她帮他打架,和薄旭升结仇的事情上。 保护自己这种事,谦沉哥哥才行。 …… 薄旭安绕了一趟医院,车子驶进薄家大宅,刚好碰到回来的薄谦沉。 透车窗,他看着薄谦沉坐在轮椅上。 身后,薄言帮他推着轮椅。 好多年不见,薄旭安的心情有些复杂,回来前虽然已经和他父母通过电话,知道薄谦沉的大致情况。 但亲眼看见轮椅上清冷内敛,却不失矜贵的男人,比之记忆中的堂哥少了一份年少的朝气。 却也没有他出国前的颓废,深沉得像是千年古井,丝毫情绪都不外露。 暗暗捏了捏拳,薄旭安下车。 “大哥。” 他小跑着追上由薄言推着的薄谦沉。 听见声音。 薄谦沉转头,对上薄旭安温润欣喜的笑,他眼底的凉意似乎敛了一分,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路上,赌车了吗?” 他知道薄旭安的航班,不该这个点才到家。 薄旭安怔了一下,旋即又恢复笑容,摇头。 伸出手,对推着轮椅的薄言说,“薄言,我来。” “哦。” 薄言松开轮椅,往旁边退了一步。 手握上轮椅,薄旭安推着薄谦沉慢慢地朝前走,微笑地解释,“没堵车,刚才拐了一趟医院。” “不舒服?” 暮色下,薄谦沉好看的眉峰压了压。 没有抬头看帮他推轮椅的薄旭安,目光随意地落在地上的影子上。 薄旭安脸上洋溢着笑,“出差忙,好多天没和年年联系,刚才和她通话,她说在医院,我就先去看了她。” 薄旭安比薄谦沉小四岁,只比景年大一岁。 他虽不如薄谦沉事故前的君子端方,才华绝绝,可也是温润,俊朗的。 薄谦沉的视线从地上的影子上移开。 听着薄旭安欢喜地说,“大哥,你还没见过年年吧,她这一年和薄旭升的婚姻一直不幸福,现在终于离了婚,我刚刚见到她,觉得她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薄谦沉的声线挺淡,“她和旭升刚离了婚,你一会儿别提起她。” 薄旭安立即点头,“大哥,我知道,我就只是跟你说说,一会儿当着奶奶她们的面,不会提起年年的。” 落后几步的薄言在心里说,大少爷早就见过景小姐了。 到了客厅门口,薄谦沉让薄言不用进去。 他由薄旭安推着进客厅。 第39章 你又不是仆人,给他推什么轮椅 客厅沙发上 一家人正陪着老太太聊天。 听见玄关处传来的说话声,纷纷转头。 薄旭升看见薄旭安和薄谦沉一起回来不说,他还推轮椅,两人一副兄弟情深的画面,眼底窜过一抹嫉妒。 人腾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那张颓废了两天的脸上浮起嘲讽地笑,夸张地开口。 “哟,旭安,你可是为公司立了功的大功臣,怎么一回来就当起仆人,帮人推起轮椅来了。” 从薄谦沉进来的那一瞬间。 客厅里原来温馨的气氛,就被诡异替代了去。 此时,听见薄旭升的话,老太太那一脸的皱纹就越发的皱了三分。 浑浊的老眼自薄谦沉身上扫过。 先是心疼地说了句,“旭安,你这出差怎么把人都瘦了一圈。” 然后才把视线落在薄谦沉身上,“谦沉,怎么旭安给你推轮椅,薄言呢,他吃着用着咱薄家的,连主子都照顾不好,还留着他干嘛。” “奶奶,生气容易老,您看皱纹又多了。” 薄旭安笑着走过去,嘴上解释着,“是我想和大哥说说话,让薄言先走了的。” 薄旭安又哄了老太太几句。 老太太终于恢复了笑容,看得薄旭升心里那叫个堵。 薄谦沉坐在轮椅上,一脸漠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谦沉,你都回来这么多天了,要不是你二叔让你回来吃顿饭,你是不是都不打算回这个家了?” 老太太半怒半嗔的看着薄谦沉。 目光扫过他的双.腿,心里有了一丝笑意。 八年了,终于还是没有治好。 薄谦沉把老太太的细微表情看在眼里。 眉目寡淡,敷衍地解释了句,“前几天刚回来事情多,没抽得出时间。” 转头,视线和薄旭升阴沉怨恨的目光相碰,他淡淡地问,“旭升和景潇潇的事情都人尽皆知了,今天的家庭聚餐没叫上她吗?” “……” 老太太刚被薄旭安顺好的气,瞬间又堵在了心口,一张老脸变了又变。 看着薄谦沉的眼神无比犀利。 沙发前,薄旭升像条疯狂一样的冲了过来,一副要和薄谦沉干架的架式。 薄旭安见状,本能的身子往薄谦沉面前一挡,微笑地看着薄旭升,“二哥,大哥不说我都差点忘了,你和景潇潇都那样了,是打算先订婚还是直接结婚呀?” “滚开。” 薄旭升咬牙切齿的瞪了他一眼。 伸手就想推开薄旭安,趁着薄言不在薄谦沉身边,他要报那天在公司的仇。 以前他不敢惹薄谦沉,现在他只是个残废,他不怕他了。 “旭升,你和景潇潇的丑闻又不是旭安爆料出去的,你冲旭安吼什么。” 一直安静看戏的薄家三房太太温静,也是薄旭安的母亲凉凉的开口。 不急不慢的声音,恰好阻止薄旭升对薄旭安动手。 她说着看向老太太。 也不管老太太青黑的脸。 径自语气温和地说,“妈,旭升和景潇潇都这样了,不如成全了他们,多少也能掩盖一下旭升不是被景年甩了就没人要……” 第40章 不用买了 “三弟妹,你这话是怎么说的?” 二房太太杨春琴气愤的站出维护自家儿子,“明明是景年那个不要脸的小贱人冤枉我们旭升的,还有,就算她不离婚,旭升也早晚甩了她。” 温静看着“激动”的杨春琴,很心平气和地解释,“二嫂,不管景年使了什么手段,但最后是她甩了旭升的事实,我们还是要接受。” 见杨春琴死死的瞪着自己,她又看了眼额头青筋暴突的薄旭升。 温静脸上就露出了温和的笑容,“那视频不可能作假,旭升和景潇潇要是在一起的时间不短的话,她还可能怀个孕什么的,平息一丁点网上对旭升有隐疾的谣传……现在这样子,外界怕是会传旭升有隐疾,景潇潇不愿意嫁他呢。” …… 薄谦沉轻飘飘地一句话,不仅引发一场家族辩论赛,还让薄旭升气得脸色青黑,恨他入骨。 但因薄旭安一直挡在薄谦沉面前,薄旭升无法,一直找不到动手的机会。 薄谦沉冷漠地听着老太太,杨春琴,三房温静,甚至他母亲柳菁芸也加入了辩论的话题。 心头结起一层薄冰。 晚饭后,温静不顾其他三个女人的敌意,对薄谦沉微笑地说,“谦沉,你和旭安这么多年没见,去我们院子里坐坐,一会儿再让旭安送你回去吧。” 薄谦沉垂了垂眸,淡淡地拒绝,“三婶,我今晚还有事,就不去了。” “你难得回来一次,不在家里住一晚吗?” 旁边,柳菁芸的脸色难看,语气更是生硬。 薄谦沉面色不变地看她一眼,“我习惯了一个人住。” “你爸不在,我的话你就半句不听了?” 柳菁芸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 薄谦沉微皱着眉,眸光淡冷地看着她的怒意,声线凉薄,“该尽的义务,我会尽的。” “……” 柳菁芸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薄谦沉给薄言发了条信息,让薄旭安推着他出客厅。 “薄旭升和景潇潇的事情,你之前就知道?” “大哥,还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薄旭安温和地笑笑,他这个大哥有多敏锐,洞察入微,他一直是知道的。 被他猜到,他大方地承认,“我也是无意中知道的,大哥看了年年爆料给记者的那段视频没?” “是你拍的。” 这是肯定句。 薄谦沉看着薄旭安地上的影子,八年不见,他不再是当初那个少年了。 有些东西随着时间在变。 有些东西,时间也改变不了。 薄旭安点了下头,反应过来薄谦沉看不见他的表情,又立即解释,“视频是我拍的,配音是年年自己弄的。” 几米外,薄言快步走过来。 薄旭安在这时停下来,从轮椅后面绕到前面,蹲在薄谦沉面前,“大哥,你这次回来,不会再走了吧?” 薄谦沉看着他漆黑如墨的眼睛,“应该不会再走了。” “那就好。” 薄旭安和薄言一起扶薄谦沉上车。 车门关上后,薄谦沉降下车窗,让他回去。 车子驶出好远,薄旭安还站在大门口。 薄言收回视线,对薄谦沉说,“大少爷,我刚才去了墓园,那里的管理员说,太太今天下午并没去过。” 后排。 薄谦沉气息沉了一分,如刻的五官染着薄薄清寒,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响在车内,“先去墓园。” “是,大少爷。” 薄言不知道太太为什么要撒谎。 更不知道,她对大少爷怎么会突然就像对陌生人,甚至是仇人一样。 不想自家主子心情不好,他转移话题地说,“大少爷,我刚问了第三期的别墅,有两套……” 薄谦沉冷漠打断他,“不用买了。” 第41章 看现场才有感觉 “大少爷,我问过……那两套别墅都是还没入住的……” 在车厢内越来越低冷的气压下,薄言渐渐没了声。 只在心里暗暗的想,大少爷这会儿心情不好,不让买房了。 会不会等他心情转好之后,又让他买。 若是这样,他就先等等。 到墓园的时候,虽然不是很晚,但这种地方,晚上基本上没人。 车停下后,薄谦沉对薄言说,“我自己去。” “好的,大少爷。” 薄言恭敬的应声,打消了下去搬轮椅的念头,安静地目送薄谦沉下车。 夜里,灯光并不明亮。 薄谦沉迈着修长的双.腿一步步上台阶,手机响,他眉峰蹙了蹙,掏出来看。 一手抄兜,一手接起电话。 溢出薄唇的嗓音比夜色还要凉三分,“喂。” “谦沉,你在忙吗?” 手机里,夏思染温柔的声音带着浅浅笑意传来。 薄谦沉敷衍地应了一声,“嗯。” 继续上台阶。 夏思染可能因为他的冷淡而略微的尴尬,气氛有些冷场,她顿了下,笑着说,“我没什么事,就是想告诉你一声,明天晚上七点的演出……嗯,你会来的吧?” 薄谦沉上完台阶,左转,“有时间我会去。” “好,那我明天晚上在门口等你。” …… 景年趴在床上,拨打景东良的电话。 几个小时过去了,她想了解一下,景东良有没有辞掉那些佣人。 最重要的是,他和那对母女,有没有演什么好看的戏。 本来是现场观看才有感觉的。 但为了不被误伤,景年打消了去景家别墅看戏的念头。 电话响了好几声,景东良的声音才传来,语气里有着未完全收拾好的情绪,生硬地说,“年年,我已经把佣人全都辞了。” “是吗,景潇潇和她妈没有怪你吧?” 景年咬了下唇,关心地问。 “没有,你别乱想,你的生日我打算给你开个party,请一些有为青年……” “不用,我的生日我自己有打算。” 不等景东良说完,景年就打断了他。 这么快就想利用她了。 “那对母女没有怪你,我就放心了。”景年打着呵欠,“我困了,先睡觉了。” 无趣。 景潇潇收到她的信息,也没回她。 景年想着,景潇潇可能是前两天被打击狠了,还没缓过来。 手机在手心震动。 她慢吞吞地翻过来,夏思染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 景年跌着的身子改为躺在床上,手机放在一边,打着呵欠,“喂。” “年年,是我,你睡觉了?” 景年又打了一个呵欠,“嗯,刚要睡着,夏小姐,有事吗?” 夏思染和她的关系没有好到无事闲聊。 打电话,肯定是有事。 还应该是事关某人的。 想到之前对夏思染的刻意误导。 景年眉心轻轻蹙起,听着夏思染的声音透着三分笑意,温柔愉悦的传来,“年年,那天在谦沉家我给他演出的票,忘了问你……刚刚和谦沉通完电话,才想起来,你以前也 第42章 温水煮青蛙 景年唇边泛着笑。 心口处有些许的不舒服。 看来,薄谦沉是要去给夏思染的演出捧场了。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那么喜欢她吗? “好啊,我去。” “那我明天让人给你送票。” 她要在门口等薄谦沉,没时间等景年。 夏母在外面敲门,夏思染没和景年多聊,就挂了电话。 打开门,夏母端着牛奶笑容温柔地站在外面。 “妈,我自己下楼去就行了,你以后别给我端上来了。”夏思染接过牛奶,一手挽着夏母走到沙发前坐。 “思染,今天相亲相得怎么样?” 夏母看着喝牛奶的夏思染,关心地问。 夏思染喝了一口,捧着牛奶杯,“妈,那个人我不喜欢,太傲慢了。” “不喜欢就算了,我女儿这么优秀,不怕挑不到好的。”夏母很开明。 夏思染抿抿唇,“妈,我邀请了谦沉明天看我演出。” “是吗?” 夏母诧异了下,“听说薄谦沉在国外八年,腿也没治好。” “嗯。” “薄谦沉很优秀,现在又重新进了薄氏集团,继续和他做朋友是可以。但思染,你可别再投入感情,他配不上你了。” 夏母是理智型的。 薄谦沉出事前,她把他看成他们女婿的第一人选。 夏思染点头,面上微笑着,“妈,我有分寸的。” “嗯,妈知道你有分寸,薄谦沉千好万好,单凭他残废这一点,就拉平均分为零。你爸那里,还是不要让他知道得好。”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景年收到夏思染家司机送来的票。 第十排的位置。 和薄谦沉的位置隔了十万八千里。 景年手指弯曲地轻轻弹了弹手中的票,将其随手扔进垃圾篓,拨出一个号码。 因为周末,景年起床晚,早餐就没吃。 直接提着午餐去医院陪年驰吃。 听她说晚上要去看夏思染的演出,年驰皱着眉头,“混丫头,你又对钢琴有兴趣了?” “……” 景年看他一眼,摇头。 年驰撇嘴,“没兴趣你去凑什么热闹。” “夏思染请我的啊。”景年挑着眉,说得漫不经心的。 手机解锁点开微信,听冷枭发来的语音信息。 “老大,为什么不查啊,你不想知道是谁陷害你吗?” “什么鬼?” 年驰听到一句,没头没尾的。 景年淡笑地回他一句语音,“不是不查,是不需要我们自己查,有人帮忙,你先歇着。” 回完信息,又简短的对年驰解释一遍。 冷枭是问她要不要查那个发信息告诉她,薄谦沉那晚会去时荒的人。 景年说不查。 “你让薄谦沉查?” “对啊,事关他自己,我不找他找谁?”景年笑得眉眼弯弯。 年驰看着她的笑,嘴角抽了抽,“这就是你不急着告诉他,我请他帮忙打理公司的原因?” 打算温水煮青蛙? “外公,我现在已经是单身了是吧?” 景年低头看了眼手机,又看着年驰。 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着璀璨的光芒。 年驰被她的样子逗笑,斜眼睨她,“你现在不仅单身,还可以自由挑选男朋友。只要是你喜欢的男人,不管他残废还是白痴,我都不反对。” 见景年小脸变色,他又补充一句,“前提条件,是人家愿意娶你。” 第43章 等他爱上我求着娶我 景年生到一半的气,又消了。 她挑着漂亮的眉,眸光清亮地看着年驰,轻快的调调说,“外公,你什么也不用担心,就好好的等着,我给你找个外孙女婿回来就行了。” “我没看出薄谦沉对你有什么意思。” 年驰毫不客气的打击景年。 那天薄谦沉来医院,也只和他说了几句话。 就走了。 年驰一生阅人无数,可对如今的薄谦沉,却是看不懂了。 “……” “难道我说错了,那你打个电话证明给我看薄谦沉是否在意你,要是他对你没有半点在意,你也别总是热脸贴人冷屁.股,外面好青年一抓一把。” 年驰说到后面,表情渐渐严肃。 这混丫头从小就喜欢薄谦沉,他是知道的。 而导致混丫头喜欢上薄谦沉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女儿,混丫头的母亲对她自小的灌输。 景年冷冷地瞪着老爷子,单手拨号。 响了好几声,熟悉的清冷声线传来,“喂。” “薄谦沉,那个号码查出来没有?” 景年和薄谦沉说话时,大多时间心情都无法控制的好。 声音更是甜甜的,软软的,很好听。 只是,她话音落,就听见电话那头夏思染的声音。 景年只听见她喊了一声,“谦沉。” 然后薄谦沉回她一句,“你打电话问薄言。” 就挂了她的电话。 kao! 冲出喉咙的脏话被生生压在了舌尖下。 病床上,年驰冷冷地看着她,“混丫头,你是要被拒绝到什么时候才放弃?” 景年下巴一抬,傲娇地回答,“等他爱上我,求着娶我的时候,我再放弃。” 年驰的手就朝她伸了过来。 景年皱眉避开,“外公,不要动手动脚的啊。” “哼,我看你是不是发烧。” 景年朝他做了个鬼脸,跳到两米外,拨出薄言的电话。 薄谦沉那个混蛋,一看见夏思染就不搭理她了。 薄言接电话很快,语气也比薄谦沉好了上百倍,“景小姐,那个号码已经查出来了……是景潇潇。” 景年精细的眉拧了起来,红.唇抿出一抹冷意,“景潇潇,确定吗?” 她本来以为,是她呢。 …… 夏思染的钢琴演出,是一场慈善演出。 虽然不是她一个人的演奏,但身为第一名媛的她是牛逼的压轴场。 薄谦沉到的时候六点半,大多数人都已经进场了。 夏思染和一个西装革领的男人说着什么,看见薄言推着薄谦沉过来,她结束和那男人的交谈,迈着优雅地步子迎上来。 “谦沉,谢谢你抽时间来给我捧场。” 她站着,薄谦沉坐着并不利于交谈。 薄谦沉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夏思染看向薄言,“薄言,我陪谦沉进去。” 薄言没有出声,也没有让开让她推轮椅。 即便夏思染伸出了手,他还在等薄谦沉发话。 “夏小姐,大哥。” 身后传来一道清朗愉悦的嗓音。 薄旭安快步过来。 夏思染收回伸到一半的手,见薄旭安是一个人,她诧异地问,“旭安,你没有去接年年吗?” 第44章 你和景年什么时候那么好的 昨晚,夏思染不仅给景年打电话,请她来看演出,还给薄旭安打了电话,给他们两人送的票,是邻座。 她在电话里叮嘱他,“旭安,我明天会比较忙,可能没时间等你们,你接年年一起来哦。” 薄旭安下意识地朝轮椅上的薄谦沉看去一眼。 见他神色平静地掏出手机查看突然响起的信息,并没有因为夏思染提到景年而抬一下眼。 他笑着回答,“年年说不用我接,她一会儿自己过来。” 说完,他自然而然的手伸向薄谦沉的轮椅,对薄言说,“我来。” “大哥,要是早知道你也要来看夏小姐演出,我就直接去水榭苑找你了。” 他低头看着薄谦沉。 没注意到夏思染听见这话,神色微变了下。 进了场,薄旭升才得知,薄谦沉的座位和他的不一样。 薄谦沉在第一排。 他的座位在第十排。 他调侃地说,“大哥,夏小姐对你真好,同样是请我们来,可我和年年的位置跟你相比,是天壤之别。” 薄谦沉抬头看他一眼,一旁,夏思染微笑地解释,“你之前在出差,我不知道你是否赶得回来,年年一个人肯定也没兴趣来,我就没留票给你们……到后面,就只拿到第十排的票了。” 话外之意,像是薄旭安和景年真有什么似的。 薄谦沉入座时,他旁边位置的人还没到。 薄旭安让夏思染先去准备,他陪着他大哥说会儿话。 “你和景年的关系什么时候那么好的?” 薄谦沉像是随口一问。 薄旭安的眼底浸了一层暖意,“年年在薄家这一年,我和她相处的时间比较多。” “大哥,夏小姐这些年一直没谈恋爱,她是不是在等你回来?” 薄旭安觉得,夏思染看薄谦沉的眼神,还是带着爱慕的。 薄谦沉用余光扫了眼周围,答非所问地说,“快开始了。” “那我先回座位,大哥,你要有事打我电话。” 起身,薄旭安又看了一眼那个座位。 这么好的位置,人怎么还没到。 景年是掐着点进场的。 自从多年前,年幼的她被夏思染黑了一把,对方成了第一名媛,她成了笑话之后。 她对钢琴不仅没了兴趣,还很讨厌谁提起。 看见坐满的人,景年轻轻地抿了抿唇。 她进的这扇门,在第六排和七排中间,一进来,刚坐下的薄旭安就看见了她。 碍于公众场合,他没有开口喊她,而是眼神温暖地看着她。 等着她走过来。 然,景年并没有走过去,目光扫过时,和薄旭安的眼神交汇。 她冲他笑了笑,指指前面。 薄旭安的神色顿了下,回她一个微笑,又对她指了指他旁边,她的座位。 景年直接去第一排。 薄谦沉正在低头看手机。 夏思染拿着两瓶饮料站在薄谦沉身旁的空位前,低头跟他说着什么。 看见景年,夏思染面露微笑的打招呼,“年年,你找到你的位置没有,在旭安旁边,有他做伴,你就不会无聊了。” 第45章 你还那么喜欢她吗? 景年很给面子的顺着夏思染指的方向回头看了一眼。 见夏思染把两瓶饮料给薄谦沉,她笑眯眯地伸手去接,却被夏思染躲开。 “年年,这是给谦沉的,一会儿我让工作人员再给你拿……”夏思染似乎有些尴尬,她是专程给薄谦沉准备的。 景年舌尖轻顶腮帮,无所谓的轻笑了笑。 指着被她挡着的座位,“麻烦让一下,我的座位在这儿。” 夏思染忘了自己还伸着手。 脸上的笑容直接换成了讶异,双眼都微微睁大了些地看着景年,好半晌,她才问,“年年,你说,你的位置在这儿?” 座位上,薄谦沉凉薄的眼神扫过夏思染捏紧饮料瓶的手,视线落在景年恣意的脸蛋上。 景年没有回答夏思染。 低头,慢吞吞地拉开包包拉链。 从她的包包里面翻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给她,“你自己看。” “年年,你有票,怎么昨晚没告诉我啊?” 夏思染的表情僵了一瞬。 她这不是故意耍她吗?不仅有票,还弄到的薄谦沉身边的票。 见薄谦沉一脸平静,好像景年的位置在这里,他一点不意外,夏思染心里堵得难受。 即便薄谦沉如今残废,她不会再和他在一起,她也不可能让景年和他在一起。 景年用怪异的眼神看了眼夏思染,坐下后,又看了眼她手中还拿着的饮料。 笑容染上她清丽的眉眼,很漫不经心地,“你没问,我就没说。” “……” “夏小姐,演奏马上开始了,你不去做准备吗?”景年从包包里拿出一瓶柠檬水。 用力拧了下拧不开盖子。 她不禁皱起眉抱怨,“瓶盖弄这么紧,也不怕卖不出去。” 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伸过来,从她手里夺走柠檬水,拧开,又还给她。 全程不过十秒。 薄谦沉并没有开口说话。 景年怔愣过后笑眯了眼,甜甜的道谢,“谦沉哥哥,谢谢你。” 夏思染捏着饮料的手指紧了紧。 “你去做准备吧。” “这饮料?” “我很久都不喝饮料了。” “……” “谦沉哥哥,这瓶是给你带的。” 景年又从包包里掏出一瓶水,不仅如此,她包包里还有零食。 看得夏思染脸色变了几变。 她以为自己是进电影院看电影吗? 似乎看出夏思染心里的鄙夷,景年笑嘻嘻地说,“夏小姐,一会儿演出结束,一起吃宵夜啊。” “好。” 夏思染眼睛看着薄谦沉。 不得不承认,即便他残废,可气质依然不是其他男人能比的。 至少,她这些年没有遇到比薄谦沉更英俊,更气质好的男人。 夏思染一走,景年脸上的笑容就消散了去。 她垂眸,从包包里掏出耳机,发现两根线缠成了团。 心情突然就变得烦燥。 景年没什么耐心的拽缠到一起的耳机线。 “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东西乱七八糟的。” 旁边,实在看不过眼的薄谦沉语气沉冷地开口。 修长的手指伸过来。 景年却避开了他。 薄谦沉的手僵在那里,看着景年的眼神又沉又暗。 流动在两人之间的气息,僵滞而诡异。 台上主持人在讲着什么。 景年没听,她唇角轻抿,一双眸子直直地迎着薄谦沉的目光。 淡淡地问,“中午为什么挂我电话?” 薄谦沉眉峰微皱地看了她两秒。 霸道的长指勾走她手中还没解开的耳机线,“那会儿正忙。” “……” 景年不说话,就只看着他。 中午被薄谦沉挂电话,她真的难过,盯着他解耳机线的修长手指,再想到多年前,夏思染就是因为钢琴和他结的缘。 她唇.瓣抿得又更紧了一分。 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透着令人心口发紧的伤感,“薄谦沉,你还是那么喜欢夏思染吗?” 薄谦沉解耳机的动作一顿。 第46章 成全他们 片刻,薄谦沉偏头。 深沉的眸底映着景年忧伤的眉眼。 她性格活泼,从小就是没正形的野丫头,哪怕前一秒哭,后一秒就能笑得眉眼弯弯。 像现在这种满眼忧伤的模样,薄谦沉只记得八年前拒绝她的告白时,她有过。 那时,她说喜欢他。 他拒绝,说了伤她的话。 四目对峙的沉默中。 景年心口处像是被堆放着满满的乱石,随时会窒息。 中午他挂她电话,外公问她要被拒绝到什么程度才肯放弃。 虽然她对他的喜欢早已深到无法放弃,可她还是希望得到他些许的回应。 一抹自嘲爬上唇角。 从他接夏思染的票,到今晚来看她钢琴演奏。 是不是证明了,他心里还是想着夏思染的。 才会对她的事漠不关心……甚至那晚,他不愿意碰她,连问季言松要解药都不愿意,非得把她扔进冷水里…… 景年突然夺回自己的耳机线,也不管有没有解开塞进包包,起身就走。 “景年。” 薄谦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拧着眉,低低沉沉地喊了一声。 景年没回头。 她今晚不是来看夏思染演奏钢琴的,弄到他身旁位置的票,只为了问他一句,是不是还那么喜欢夏思染。 是她给他们牵的缘份的线。 如果他还是那么喜欢,她或许某天想通的时候,会考虑不再喜欢他。 成全他们。 “年年,你怎么出来了,是和大哥吵架了吗?” 一直关注着景年和薄谦沉动静的薄旭安追出演播厅。 景年吸口气,淡淡地说,“没有,突然有事不看了,你进去看吧,我先回去了。” “我对钢琴也没什么兴趣,你看起来心情不好的样子,一起走吧。” 薄旭安俊脸上挂着温润的笑。 景年摇头,“我真的没事,你进去吧,要是我们都走了,夏思染该生气了。” “我是听夏小姐说你要来,我才来的,大哥在里面,她不会生气。” 薄旭安这话出口,景年小脸又变了色。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薄旭安脸上浮起一丝歉意,“年年,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觉得,大哥来看夏小姐的演出,夏小姐看起来挺高兴的。” 景年笑得一脸的无所谓,“你不用跟我解释,那是他们的事,跟我又没关系。” 景年告诉自己,喜欢他是自己一个人的事。 他现在并非真的残废,夏思染当然高兴。 景年自己开车走的。 薄旭安也没再进演播厅,她上车后,他也转身上了自己的车。 两辆车一前一后的离开。 演播厅内。 薄谦沉拿着手机发信息给薄言。 台上的演奏,没进他耳朵。 等待的时间里,他又看了三次手机,转头看了两次旁边的位置。 夏思染给景年的票,在薄旭安旁边。 她又从哪里弄到的他旁边的票。 多年前,某一段模糊的画面不经意的跃入脑海,薄谦沉眯了眯眼,信息声响,他敛了思绪,查看信息。 “大少爷,景小姐说不需要我送,她和三少爷一起走了。” 第47章 半分不给他面子 薄谦沉回头看去,那里,空着两个位置。 他收回视线,长指锁屏。 景年半路上接到景东良的电话,说别墅已经清理好了,东西也搬完了,问她要不要过去看看。 她打转方向,后面跟着她的薄旭安见状,也跟着打了方向。 到景家,除了景东良,还有景潇潇。 她正在扯皮,“爸,景年过个生日.你都送她一幢别墅,我和妈要你都不给,你这太偏心了。” “年年不一样,她和薄旭升离了婚,都没地方住。” 景东良似乎很无奈地解释着。 景年眸子清冷地扫过演戏的两人,红.唇微扬,一抹讥讽的笑浮于唇边,“你不过是他和情.人生的私生女,没了利用价值还拿什么跟我比?” “景年,你说谁是私生女?” 被骂的景潇潇脸色大变,尖锐地质问。 说话间,快步朝景年走来。 她让景东良把她叫来,就是报仇的。 然而,她扬起的手,被跟景年一起来的薄旭安抓住,男人平日温润的眸子里凝着冷意,看不出用了多大的劲,力道却疼她冒冷汗。 “薄旭安,你放开,这是我和景年之间的事……” 景潇潇每说一句话,手腕就痛上一分。 薄旭安也不管站起身的景东良,只目光淡冷地看着景潇潇,“年年不过是说了你是私生女,你就要打她,如果我说你还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你是不是更恼羞成怒。” 景潇潇当然恼羞成怒。 她恨恨地瞪了眼景年,挣扎不掉的嘴上反击,“薄旭安你不就是希望景年和薄旭升离婚,然后你好和她在一起吗?这大晚上的都一起出现,谁知道你们背地里偷.情多久了……啊……” 景年冷笑,“景潇潇,你以为天下女人都跟你和你妈一样不要脸吗?” “你有什么资格骂我妈,你.妈才是介入者。” 她比景年大,所以,她一直觉得,景年的母亲才是第三者。 景年唇角扬笑,眸子里噙着冰。 蓦地,她扬手一耳光甩在景潇潇脸上。 “景潇潇,这一巴掌是打当小三破坏我的婚姻。” 话音落,又是一巴掌打肿景潇潇另一边脸蛋,“这一巴掌,是打你敢和渣男一起算计我,却不敢做得光明正大,只会不入流的下三滥手段。” 景潇潇还没反应过来。 又是一声脆响,比前两巴掌都要用力。 景年的声音透着不属于这个季节的寒意,“这一巴掌是让你记住,不要脸做小三的人是你和你妈,我妈是他求着娶的,当年他们离婚,也是我妈嫌他脏,不要而已。” “景年,你敢打我……” 景潇潇尖叫着,面色狰狞地想撕了景年。 可薄旭安抓着她的手不松反紧。 她痛得五官扭曲,连骂声都停了下来。 那边,景东良脸上也是一阵青一阵白的。 景年半分不给面子,他恨得咬牙。 “薄旭安,你放开她,别脏了你的手。” 景年甩了甩被打疼的手,冷冷地扫过恨不得杀了自己的景潇潇,对薄旭安说。 薄旭安有些犹豫。 怕景潇潇会伤了景年。 景年投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这才看向沙发前的景东良,“比起别墅做为生日礼物,我更喜欢刚才这份礼物,就是有点手痛。” 说完,又压低了声音问景潇潇,“你猜,他是想帮你报仇,还是想推你出来让我出气的?” 第48章 有别的办法,你还会找我吗 景潇潇惊愕地睁大双眼。 瞪着景年脸上的笑片刻,她转头,眼神质疑地看向景东良。 刚才她挨打,他一句话都没说。 薄旭安在这时放开她,修长的身躯不着痕迹地挡在景年前面,“年年,既然景叔叔把别墅送给了你,那你可以找人把钥匙换了,这样就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人进来了。” 景年“嗯”了一声,掏出手机打电话。 景潇潇没有质问景东良,只用淬了毒的眼神剜了景年一眼后,跑出了别墅。 两个小时后,别墅的锁全换了。 景东良也搬出了别墅。 “年年,如果这样能让你放下怨恨,开心的生活,那我觉得是值的。” 景东良离开前,还不忘自己扮演的角色。 钥匙串在景年手中轻轻地响,夜色下的她眉眼温凉,语气散漫,“想让我原谅你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这点诚意是不够的。” “年年。” “真正伤害我妈的人是你和那个女人。” 以为把景潇潇推出来,就能让她消气。 景东良这步棋走错了。 景年不会承他的情,景潇潇反应过来,也会记恨他的。 …… 景年回到家,就收到冷枭发来的信息。 说那条信息的指使者,是景潇潇,虽然景年说不用他调查,但冷枭还是查了。 刚打算回信息,就有电话进来。 看到来电显示,景年立即按下接听,“喂。” “年年,是我。”电话里,凌博的声音低沉的传来。 景年站起身,“是不是有我哥的消息了?” “不完全确定,不过撬开这张嘴,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有关于年铮的消息。” 所以,他给她打电话。 “我现在就订机票,今晚过去。” 景年拿着手机进衣帽间找衣服。 电话那头的凌博听出她的急切,似乎是怕到时再失望,迟疑地提醒,“年年,你的身体恢复了吗?要是不行,我就再想别的办法。” “有别的办法,你还会找我吗?” 景年从衣帽间随意拿了两套衣服,一套换上,一套放包里。 明天是她的生日,她不会在四九城那里过。 住一晚,明天就要回来,因此没打算多带行李。 顿了下,又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瓶药塞进包里。 电话那头的凌博听着她这边的声音,知道阻止不了她,而他们也需要她帮忙,就没再阻止。 订好去四九城的机票,景年正犹豫要不要给年驰打电话,手机铃声就又响了起来。 是夏思染打来的。 演出结束,她听薄谦沉说她早走了,“年年,你不是说一起宵夜的吗,怎么自己先走了?” 景年背着包包走出客厅,“我临时有事,下次吧。” “旭安也走了,他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呀?” “没有,他回家了。” 景年有些烦燥。 抿抿唇,她问,“夏小姐,你和薄谦沉在一起吗?” “是的,你要不要和谦沉说两句话。” 信息声响,是凌博问她航班信息,说一会儿去机场接她,景年回夏思染一句,“不用。” 就挂了电话。 演播厅外,薄谦沉见夏思染收起手机,深邃的眸底色泽暗了一分,“我还有事,先走了。” “谦沉,这么晚了,你还能有什么事?”夏思染微笑地问。 薄谦沉看了眼手里的手机,抬头看她一眼,“我答应了帮景年查一个电话号码。” 第49章 生日快乐 虽然是在演播厅外面。 但灯光很明亮。 薄谦沉捕捉到夏思染眼底一闪而过的异样情绪,听着她问,“什么电话号码,谦沉,是年年又看上哪个帅哥了吗?” 说到后面,夏思染的声音染上笑意。 “是她那晚出事前收到的陌生信息。” 薄谦沉似乎对她说的“帅哥”不感兴趣,问都没问一下。 夏思染眼神闪烁地蹙眉,“我没听懂,你能说清楚些吗,这是怎么回事?” “那是景年的事,你不必知道。” …… 夏思染一直看着薄谦沉的车消失在视线里,才攥紧双手。 坐上车,她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还没有结果吗?” “夏小姐,我们查到的结果和薄谦沉现在的情况是一样的。” 电话那头的人语气很平静。 夏思染拧眉,眼底凝起一层凉意。 为什么她总觉得,谦沉不像残废呢。 “继续查,有新的消息告诉我。” 夏思染相信自己的直觉。 可,今晚景年为什么只待了几分钟就又走了。 难道因为薄谦沉残废,她不再喜欢他了? 这猜测很快又被夏思染否定掉,景年对薄谦沉的执着是众所周知的。 八年前,薄谦沉在那场事故中残废,她都不再出现的时候,景年还去告白。 后来她听说,她被薄谦沉赶出了水榭苑。 这天晚上,夏思染没有早睡。 提前编辑好的短信,在零点零分的时候发出去。 水榭苑。 薄谦沉刚走出书房,听见信息声,他眸光微动的掏出手机。 修长干净的手指点开微信,看见夏思染发的生日祝福,好看的眉峰轻轻蹙了蹙。 【谦沉,第一时间祝你生日快乐。】 他退出聊天界面,抱着猫咪抱枕的景年头像安静如鸡。 他盯着她的头像看了两秒,点开聊天界面。 迈开长腿走到沙发前坐下。 往年这个时间点,她的信息都是轰炸型的。 平时她不在乎他回不回信息,可生日这天,她每年都要轰炸到他回信息,才肯罢休。 又一信息声。 是他母亲柳菁芸发的。 【谦沉,生日快乐。】 薄谦沉看着柳菁芸发的信息,眸底泛不起分毫暖意。 四九城。 某四合院里,景年被放床上的时候,脸色苍白如纸,莹白的额头沁着一层细汗。 男人让女佣倒水,自己从她的包包里翻出药瓶,倒出两粒喂她吃下。 站起身,对一旁的佣人吩咐,“你在这里守着她,有任何事立即给我打电话。” 佣人恭谨地应,“是。” 男人又看了眼景年,才转身离开。 景年做了一夜的梦,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窗帘紧闭的室内光线昏暗,她的手机在床头小桌上吵个不停,她其实是被吵醒的。 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打开沉重的眼皮。 她摸过手机,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按下接听,嗓音疲惫慵懒的溢出红.唇,“喂。” 大清早不让人睡觉,缺德鬼啊。 “生日快乐。” 钻进耳膜的嗓音透着三分清冷,两分低沉,还有一分勾人的性感。 景年睡意朦胧的心,在这声音里蓦地就漏跳了一拍。 第50章 公认的一对 尽管身子异常疲惫,小脸也还苍白着。 景年的心情却瞬间飞扬起来。 忘了昨天晚上自己从演播厅生气离开,忘了自己说哪天想开的时候,不再喜欢他,成全他和别的女人。 心里的喜悦染上精致眉眼,声音轻软的,“谦沉哥哥,生日快乐。” “要不要过来吃早餐?” 可能是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她已经不为昨天晚上的事情生气。 薄谦沉的语气里,多了一分温润。 从景年出生起,他们每一年的生日不论在不在一起过,都是同一天。 这一点,是改变不了的。 景年眨了眨眼,坐起身子靠在床上说,“不去了。” 电话里有片刻的沉默。 “生日礼物也不要了吗?” 这话,已经有几分威胁意味了。 景年顿时皱起眉头,掀了被子下床,腿发软,她又坐回床沿上,“生日礼物当然要,你欠了我九份生日礼物了,不能再赖帐。” “那你过来一起吃早餐。” “……” 景年不知道薄谦沉突然发什么神经。 平时都不愿意搭理她的人,莫名其妙叫她吃早餐。 “薄谦沉,我这会儿不在北城。” “在哪儿?” “四九城。” 片刻的沉默,景年轻声说。 想到什么,她心里又泛起一丝暖意,“薄谦沉,我哥可能还活着。” “薄……” 电话突然被挂断了。 景年想爆粗口。 薄谦沉那个怪物,动不动就挂她电话。 …… 北城。 薄谦沉挂了景年的电话,拨出薄四的号码。 电话响一声,薄四就接了,“大少爷,生日快乐。” “风家没动静吗?” 薄谦沉站在落地窗前,周身气息笼着一层凉意。 “大少爷,我们一直盯着风家,没动静。”薄四和薄三在四九城有一段日子了。 “景年去了四九城,你们可知道?” 薄谦沉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薄四却惊讶,“大少爷,景小姐什么时候来的四九城,我们不知道呢。” “你自己问她。” “哦……好吧。” 薄四不在意自家大少爷的冷漠,特别是有关景小姐的事,大少爷一向不热切。 他们都习惯了。 景年没想到薄四和薄三会在四九城。 她一直以为,他们在国外没有回来。 接到薄四电话的时候,景年正在去机场的路上。 送她的人,是凌博。 “有熟人?” 等到景年接完电话,凌博才转头朝她看来,眉峰轻挑地问。 景年淡淡地笑笑,“嗯。” “你昨晚比上次还要吓人,年年,现在知道了年铮还活着,我会把他给你找回来,你以后别再冒险了。” 昨晚,看见景年脸色苍白到透明,他不仅被吓到,还有些后悔找她了。 景年看着自己葱白的十指,到现在还有气无力的呢。 “放心,我很惜命的。” 除非是昨晚那样的情况,其他时候,她都不会自虐。 凌博听她这么说,俊眉挑了挑。 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打开储物柜,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礼物盒扔给她,“生日快乐!” “谢谢。” 景年临时去四九城,并没有告诉年驰和身边的其他人。 只早上在电话里告诉了薄谦沉。 凌博把她送到机场,薄三和薄四竟然已经到了。 看见她苍白的脸色,两人担心地问她是不是生病了。 景年无所谓地笑说,“没事。” 说了几句话,得知他们是薄谦沉派来出差的。 景年没有多问。 登机后,她给薄谦沉发了一条信息,才把手机关机。 【十一点到北城,你来接我吗?】 书房里,薄谦沉写完最后一笔,放下毛笔,拿起手机查看信息。 外面,薄言敲门进来,目光扫过桌上刚劲力透的毛笔字,恭谨地汇报,“大少爷,太太和夏小姐来了。” 薄谦沉盯着信息看了一会儿。 放下手机,才转头看着薄言,“别墅买了吗?” “……” 薄言只愣了零点一秒,在心里暗夸自己聪明后,立即回答,“大少爷,我跟那两个业主说考虑两天,您需要的话,我现在就打电话。” “你说谁来了?” 他蹙眉,拿起手机起身。 “太太和夏小姐,买了好多东西,说是来给您过生日。” 大少爷这切换的速度他有点跟不上。 “算了。” 薄谦沉蹙了蹙眉,不知为什么又改了主意。 “哦。” 薄言有点懵。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是说别墅算了。 薄谦沉见他一脸茫然,皱了皱眉,丢下一句,“把这里收拾一下。” 便走到一旁坐到轮椅上,自己推动轮椅朝门口去。 刚出房间,就看见楼梯口,从楼下上来的柳菁芸。 见他自己推着轮椅,柳菁芸眼底掠过一抹异样情绪,快步走过来,“薄言跑哪儿去了,怎么让你自己推轮椅。” 她说话的间隙,已经绕到他身后,推着他朝前面楼梯口走。 薄谦沉云淡风轻地说,“我让薄言在收拾书房。” “今天你生日,我买了一些菜,中午我给你下厨。” “妈,不用。” “你这几年在国外,我没去看过你,也没给你过生日,你是不是也怪我的?” 柳菁芸停在走廊上。 低头,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薄谦沉。 她看不见他的脸,自是看不清他的表情。 走廊上的空气有些沉闷。 那场事故之前,柳菁芸是一个好母亲,对薄谦沉好得不得了。 那场事故带走了薄谦沉的父亲,他从医院苏醒过来,柳菁芸就变了。 敛去情绪,薄谦沉的声音平静如水,“我没有怪你。” 她失去了最爱的男人。 如果责怪他,无视他,能换来她好受些。 他无所谓。 柳菁芸脸上浮起一抹笑,松了口气地说,“谦沉,你没有怪我,我就放心了,这些年我没有做到一个母亲该做的,以后不会了。” “嗯。” 薄谦沉没有柳菁芸的激动,也没有感动。 柳菁芸皱了皱眉,对他的冷漠有些失望和不高兴。 但没有表现出来,推着轮椅朝前走,“思染对你很上心,曾经你们就是公认的一对,现在你回来,你们是不是又重新在一起了?” 第51章 只不过,她不说 “没有,之前那些都是谣言。” 薄谦沉的声音裹着薄薄地凉意。 柳菁芸不在意地笑,“就算是谣言,也是贴合实际的谣言,你可以考虑重新和她在一起。” 一楼,夏思染站在客厅盆栽旁边。 见他们下楼来,她笑容温婉,眼神温柔地望着薄谦沉,“谦沉,我不请自来给你过生日,你不会把我赶出去吧。” 夏思染说完,又状似不经意地问,“年年以往都和你一起过生日,今天怎么没有来啊。” 薄谦沉看着她脸上的笑,好看的眉峰皱了皱,答得淡漠,“她已经很多年不和我一起过生日了。” 夏思染的表情僵住。 笑容变成了尴尬和内疚,“谦沉,之前对不起。” 她很真诚的道歉,眉眼委屈的样子,让人不忍责怪。 薄谦沉还没开口,玄关处季言松爽朗的笑声就传了来,“谦沉,我特意休假来给你过生日……” 跟他一起的,还有他妹妹季筱琳。 见夏思染和柳菁芸也在,季言松狭长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笑着打招呼。 季筱琳看见夏思染,不悦的哼了两声。 礼貌的和柳菁芸打了招呼,递上自己买的礼物给薄谦沉,“谦沉哥,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生日快乐。” 薄谦沉收下,唇角微勾地说了声,“谢谢”。 几人到沙发前坐下来聊了几句,柳菁芸就真的让佣人找给她围裙,系上后进了厨房。 季言松有事情跟薄谦沉说,推着他出去外面院子里,客厅沙发上,只剩下了夏思染和季筱琳。 夏思染垂了垂眸,放低姿态的开口,“琳琳,你还在恨我吗?” 季筱琳眼睛斜着她,满脸嘲讽,“你当初不是不理谦沉哥的吗,怎么现在又来找他,不嫌他是残废了?” 夏思染抿着唇,像是在掩饰自己的委屈难过,“琳琳,我一直没问你,这些话是景年告诉你的吗?” “什么?” 季筱琳没听清。 拧眉看着夏思染。 夏思染轻轻地解释,“我怎么会嫌弃谦沉,当初不去看他,是因为景年跟他告白,我怕我的出现会伤了她的自尊……没想到,她到处说我嫌弃谦沉。” “难道你没嫌弃谦沉哥吗?” 季筱琳的着重点在她是不是嫌弃薄谦沉残废,所以一直不曾出现。 至于夏思染说了景年什么,她根本没听进耳朵里。 “我要是嫌弃,现在会坐在这里吗?” 夏思染反问季筱琳。 季言松和薄谦沉一直情同手足,薄谦沉真有秘密,一定会告诉他。 季筱琳这里,不能再疏离。 夏思染心里如此想着,面上又浮起一抹温柔地笑,“琳琳,不管你听谁说的,都不是真的。” “……” 季筱琳抿了抿唇,又眯起眼睛,“听说昨晚谦沉哥去看了你的演出?” “嗯,我本来想邀请你的,但又怕你还在生气,就把票给了景年,可没想到,她进去不到五分钟,就和谦沉吵了一架走了。” 夏思染叹着气,“筱琳,你虽然和景年的年龄相仿,但你比她聪明,懂事,又善解人意。你要是见到她就劝劝她,谦沉现在的情况特殊,让她克制点脾气,别动不动就对他发火。” 景年傲娇又直接,季筱琳则是被宠坏了的公主脾气。 夏思染把脾气坏的人说成是景年,又夸了季筱琳,这让她心里舒服了些。 脸上的神色终于缓了一分,“那个女人就是那样的脾气,你别管她,她要是惹恼了谦沉哥,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夏思染轻轻点头,“我只是不希望她伤了谦沉的自尊,昨晚她和谦沉生了气,今天到现在都还不见人,怕是不会再来和谦沉一起过生日了。” “不过就不过呗。” 季筱琳意味不明地,“难道你希望她来?” “她和薄旭升离了婚,她外公又在医院,一个人过生日也怪可怜的,我自然是希望她来。” 季筱琳嗤笑一声。 她觉得夏思染这女人演得有些过了。 当她是傻子呢? 她喜欢谦沉哥,景年也喜欢谦沉哥,她会可怜情敌?若真是那么善良的女人,当年就不会黑景年了。 别人不知道那件事,她当时可在场的,只不过,她不说。 她掏出手机,拨出景年的电话。 嘴上说着,“我打电话问问她要不要来,我昨天在美容院听说你在相亲,是真的吗?” 季筱琳昨天和季母去美容院,恰好碰上了夏母。 刚才她还忘了这一茬。 夏思染眼神闪烁,自嘲地笑,“我这个年纪要是不被催着相亲才奇怪呢。” 季筱琳把手机拿到眼前,“关机状态。” “琳琳,你不要告诉别人,我相亲只是为了应付,我不想谦沉误会。” 季筱琳在想景年为何关机,敷衍的冲夏思染“嗯”了一声,便起身朝外走。 外面院子里。 季言松很震惊,“谦沉,小景年告诉你年铮还活着?” 薄谦沉淡淡地“嗯”了一声。 下一秒,季言松握着轮椅的手松开,绕到前面看着他,“小景年去了四九城,她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早上。” 薄谦沉睨了眼季言松,闭上眼睛。 季言松俊颜微变地拧眉,“她和四九城那边一直有联系,过段时间就会去一次,这次去,应该也是为了年铮。” “她十一点的航班回来,你一会儿去接她,” 薄谦沉睁开眼睛没有看季言松。 一手扶着轮椅,一手解锁手机,低沉的嗓音透着淡淡地凉薄,“她要是状态不好,你就送她回家休息。” 年铮为了她才失踪的,她为了年铮冒险,这是他们熟悉的景年。 没什么奇怪的。 “谦沉,这话只能你说,小景年才会听。” 季言松皱着的眉头不曾舒展开,担心地说,“她最后一次体检是去年嫁给薄旭升之前,结果我告诉过你的。年铮失踪后,也就你的话她会听。” 薄谦沉捏着手机的手指紧了一分。 去年,他之所以让季言松给她做检查,是因为她那晚,最后还是在他眼前昏了过去。 他还想说什么,身后传来季筱琳的声音,“哥,谦沉哥。” “景年的手机怎么关机的啊,她今天不和谦沉哥一起过生日吗?” 第52章 我可以让你说真话 季言松看了眼薄谦沉,见他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不答反问,“你和她不是一向不和吗,怎么今天还想给她过生日不成?” 她都没准备景年的生日礼物吧。 季筱琳回头看了看,笑嘻嘻地说,“谦沉哥,景年是不是和你吵架了才不来的?” “听谁说的?” 薄谦沉低头,看着抚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 季筱琳眨了眨眼,“我猜的,你出国之前,她哪年生日不是赖着和你一起过?” “小孩子不要胡说八道。” 季言松警告的看了眼季筱琳。 又说,“你进去跟夏思染玩,或者自己玩,别烦你谦沉哥,我有事离开一会儿。” “跟夏思染那种雕塑一样的女人有什么好玩的,景年不在,真无趣。” 季筱琳觉得,和夏思染那整天装端庄优雅的女人玩,还不如和景年吵架有意思。 机场。 景年一开机,就一串的信息和未接电话提示。 她给薄旭安,冷枭,苏意雪三人回复了信息。 没搭理季筱琳,拨通苏意雪的电话。 响了好几声,苏意雪的声音透着一分嘶哑,半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夹着轻微的喘息,从手机里传来,“喂,年年,我打你电话怎么关机的?” “意雪姐,你是急着要送我生日礼物吗?” 景年眸底掠过一抹微愕,跟着人群朝外走。 “生日礼物少不了你的,我想问问你是不是要和薄谦沉一起过……听说夏思染一大早就去了水榭苑,还是跟柳菁芸一起去的……” 景年停下脚步,舌尖轻舔唇.瓣,懒散地说,“既然那么多人给他过生日,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那我一会儿去接年爷爷一起回家,中午给你过生日。” “意雪姐,我这会儿有事在外面,中午回不去,晚上再过生日。” 景年打开手机图片,盯着那封信又看了一遍。 闭了闭眼再睁开,捏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 走出安检,就看见等在人群中的季言松。 景年敛眸,抬手摸着自己的脸,心里虽有些失落,可也松了一口气。 “小景年,你脸这么苍白?” 季言松拧着眉,一上来就抓住她的手腕,也不管这是公众场合就给她号脉。 景年看着他皱眉,脸色沉郁的样子,扬起一抹笑,“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谦沉让我来接你。” 季言松给她把完脉,眉峰拧得更紧。 “先上车。” “嗯。” 景年安静地跟在季言松身后走出机场。 上了车,她疲惫地靠在座椅上,偏着小脸望着季言松,笑道,“我可能是晕机有点不舒服,休息些天就好了,你不用一副我要死了的表情的。” “……” 季言松嘴角抽搐地看着她。 “你有年铮的消息了?” “嗯,你的消息倒快。” 景年唇边扬着笑,没问他哪里得来的消息。 三年了,终于有了表哥的消息,确定他活着。 季言松见她苍白着脸,疲惫不堪的模样,不自觉地敛了神色,严肃地说,“谦沉交代我说,你要是状态不好就送你回去休息。你自己怎么想?” “夏思染给他过生日去了?” “你还有力气管夏思染?” 景年抿唇,她心里不爽啊。 季言松叹口气,语气嘲讽,“谦沉这副残废的身子,你觉得夏思染能把他怎样?” 一句话,让景年的心情阴转晴,抬眸的眸子里漾着笑,“好像有点道理,突然希望他一直残废着了。” 季言松,“……” 你够狠! “你不许告诉夏思染真相,听见没?” 景年想到什么的敛了笑,严肃地警告季言松。 季言松翻了个白眼,“我又不傻,当初谦沉出事,夏思染恨不得躲出地球去。如今谦沉回来,她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的又缠上来。” “……” 景年眸光锐利地盯着季言松。 季言松被她看得头皮发麻,“小景年,你别用这种眼睛看着我,怪吓人的。” “我昨天晚上问了薄谦沉,他和你一样,不回答我的问题。” 景年说完,又哂笑,“你不是要送我回家吗,开车吧。” 季言松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 系好了安全带,倒车上路后,突然转头来看景年,“小景年,你刚才说,问了谦沉什么问题?” “我问他是不是还那么喜欢夏思染。” 景年闭着眼睛,声音极淡。 季言松狭长的桃花眼转了两转,笑着说,“谦沉是一个长情的男人,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那个小偷还没找到吗?” 景年话题一转,成功的灭掉了季言松脸上的笑容。 他很郁闷地说,“还在调查中,小景年,你能不能告诉我,年爷爷丢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是钱,他可以和年爷爷商量赔同等金额,或者是双倍的啊。 老爷子住院,就算带现金,也不会带多少。 “无可奉告。” 景年白他一眼,“你是查不出来,还是查出来了不想说?” “当然是查不出来啊。” 季言松那双桃花眼闪烁地为自己辩解。 “你知道的,我可以让你说真话。” 景年幽幽地看他一眼。 季言松握着方向盘的手蓦地一紧。 水榭苑。 没有景年,季筱琳很无聊。 虽然季言松去接景年之后,薄旭安也来了水榭苑给薄谦沉过生日。 可薄旭安是那种翩翩风度的人,季筱琳跟他没有共同话题。 后来,不经意一眼瞟到他的微信界面,她神色一怔,“薄旭安,景年给你发信息了?” “嗯,发了。” 薄旭安抬头看她一眼,又收回视线,继续编辑信息发给景年。 她说不来水榭苑,薄旭安的心里有些开心,但又担心她的反常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于是发信息,关心她。 季筱琳见薄旭安把屏幕侧开,不给她看。 她就哼了一声。 一扭头,见夏思染笑容温柔地看着薄谦沉,找着话题跟他聊,而薄谦沉神色淡冷的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她眼珠一转,悄悄拍下他们。 发送给景年,【景年,你再不来,你 第53章 要什么生日礼物 年家别墅外 景年对季言松道了谢,背着包包走进别墅,季筱琳的信息就发了过来。 看到照片上的夏思染和薄谦沉,她抿抿唇,回头看向别墅外面。 季言松还没回车上。 颀长身躯站在车前,一手抄兜,一手拿着手机看着她。 见她看来,他勾唇冲她笑,“小景年,还有什么事吗?” 景年截图。 把季筱琳发的照片转发给他。 扬了下手里的手机,边走边回季筱琳的信息。 【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薄谦沉,却让我看夏思染的花痴脸,还摄影专业的,我都替你丢脸。差!评!】 景年和季筱琳对对方都从不客气。 她故意发夏思染的照片来给她添堵,景年心情不好,又怎会让季筱琳爽。 那条信息发送后,景年又随手发了一个鄙夷的表情包。 “卧草!” 水榭苑,季筱琳没忍住的爆粗口,引来所有人的侧目。 “女孩子家,注意形象。” 两步外,薄谦沉眸光淡淡地扫过季筱琳的手机,蹙了蹙眉,提醒。 季筱琳无视看着自己的众人,跟薄谦沉告状,“景年说我拍的照片不好,给我差评,还带节奏的鄙视我的专业。” 太过份了。 听见照片两个字,薄谦沉微微眯眼,嗓音沉了一分,“是吗?” “不信你看。” 季筱琳噘嘴,把手机递过去。 “是该差评。” 薄谦沉接过手机,看着她和景年的聊天纪录,精致清隽的五官线条染上了一层凉意。 “那我重拍。” 季筱琳把手机夺回来,盯着照片又看了两眼后,做出决定。 景年嫌她没拍薄谦沉的正脸,让她看了夏思染的花痴脸就差评。 她今天一定要让景年给她好评。 “打电话给你哥,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薄谦沉眼角余光扫到夏思染脸上的好奇。 没有直接阻止季筱琳拍照,只是淡声吩咐。 低沉的嗓音自有一股与身俱来的威严,令听者服从。 季筱琳笑眯眯地点头,忘了拍照的事,“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我哥,他也真是的,给谦沉哥你过生日还去办什么事。” 旁边,夏思染不动声色地把薄谦沉和季筱琳的对话听在耳里,把他的表情也看在眼里。 见季筱琳走到旁边去打电话,她微笑着,关心地问,“谦沉,年年今天不过来吗?” “嗯……薄言,推我去洗手间。” 薄谦沉敷衍了一声,转头喊薄言。 “大哥,我陪你去。” 薄旭安立即收起手机,起身,抢着推薄谦沉去洗手间。 …… 景年没吃中午饭,回家倒头就睡。 一觉睡到下午五点。 被手机铃声吵醒,年老爷子在电话里告诉她,他和苏意雪一会儿就到家。 冷枭也发信息,说他和桑九晚上来给她过生日。 景年最后点开薄谦沉发的信息。 【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一惯连标点符号都懒得打的懒男人。 景年简单粗暴的把上午那张截图扔给了他。 起床,洗漱过后,她换了一条裙子,又坐在镜子前把一侧的发辫了一个小辫子。 再化个淡妆。 满意地欣赏了两分钟镜子里的自己,少了上午的苍白和疲惫,这才是第一花瓶该有的盛世美颜。 拿起手机,才发现薄谦沉竟然回了她信息。 唇角不自觉的咧开。 景年点开微信,薄谦沉在她扔给他那条截图五分钟之后,回了一句,【是要别墅还是要生日快乐】 她回,【两样都要。】 别墅用来藏娇。 他亲手写的“生日快乐”,用来当情书。 这条信息,薄谦沉没有再回她。 景年等了十分钟,一直盯着手机。 她想,薄谦沉可能觉得她贪得无厌。 佣人在外面敲门,说薄旭安和季言松来了。 景年没再把薄谦沉会送她什么生日礼物放在心上,只要他送的礼物,随便哪一样,她都开心的。 一楼客厅里,一起来的人,还有季筱琳。 景年没问他们是不是直接从水榭苑过来的。 薄旭安和季言松一人递给景年一份生日礼物。 季筱琳在旁边瞪着她,还在生气她给差评。 景年对他们道了谢。 季筱琳才慢悠悠地上前一步,一边挑衅地看着景年,一边从包包里,摸出一份礼物,“现在就拆开看,不要太感动。” 季筱琳把礼物塞给景年。 景年挑了挑眉,在她的挑衅下,她拆开礼物,是一本相册。 旁边,薄旭安眸光微动,笑问,“筱琳,你送的是相册?” “不是送的相册,是送相册里面的男人。” 薄旭安的表情微微一僵。 景年翻开一页看了一眼,抬眸时,眼里漾着笑,“谪仙般的男神被你生生拍成了凡人,差评!” 最后两个字,她故意拉长了音。 如愿的,看到季筱琳变脸的样子。 “靠,我拍得不好你还给我,我送给夏思染去。” 季筱琳伸手就去抢。 到了景年手里,哪里还会让她抢回去。 她轻巧躲开,双手把相册护在怀里, “送给别人的东西哪有要回的道理,夏思染都盯着薄谦沉看一天了,不会稀罕你这东西。” 景年说完,对另外两人说了声,“你们随意,我先上楼去放礼物。” 连另外两份礼物一起抱起,转身跑上了楼。 季筱琳双手插腰地望着景年的背影笑,“面对夏思染一天差点闷出病来,还是景年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治愈。” 另外两人,“……” 景年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年老爷子已经坐在了沙发上。 苏意雪和季筱琳在聊天,景年瞟过苏意雪的手指,没戴戒指,手腕上多了根链子。 没几分钟,冷枭和桑九也到了。 薄谦沉来得最晚。 到别墅外面,就给她发来一条信息,【到大门口接我】 景年看完信息,扔下一群人出了客厅。 穿过石子路,来到大门口。 薄言见她走来,礼貌的喊了声,“景小姐。” 把推轮椅的光荣任务让给她。 景年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薄谦沉,笑眯眯地朝他伸出手,“我的生日礼物呢?” 薄谦沉的视线在她纤细如玉的手指上停顿两秒,抬眸看着她,低沉的嗓音听不出情绪地问,“昨晚去四九城做了什么?” 第54章 你刚才是不是故意的 景年面色一怔。 薄言站在离他们好几米的地方。 暮色下的薄谦沉眉宇间覆着一层淡淡地凉意,眸色深沉。 气场,很强。 景年牵强地扯起一抹笑,在这样的气场下,她做不到笑容自然,“有个朋友告诉我,有我哥的消息,我就去了一趟。” “景年,我以前有没有告诉你,不要再做蠢事。” 薄谦沉突然沉下来的嗓音携裹着冷冷地嘲讽,听在景年耳里,小脸瞬间就变了色。 “我做什么蠢事了?” “明知道自己的身体,你还一次次的透支,不是蠢?” 薄谦沉不用跟着景年去四九城,从她早上在电话里的语气,和后来薄三回电话告诉他,她和凌家的凌博在一起。 他就知道,她去四九城又干了什么好事。 心情莫名的就变得烦燥。 眉宇间的神色也变了两分,目光凌厉。 “你是关心我吗?” 景年抿着唇,沉闷的气氛里。 她清弘水眸直直地看着他。 薄谦沉冷讽,“我是怕你没等到年铮回来,就死了。” “那你放心,我不会死的。”景年说得咬牙切齿,“我不仅要等我表哥回来,还要活到你爱上我,再把你甩掉的那一天。” 不关心她就算了。 薄谦沉看着她倔强又傲娇的表情,嘴角狠狠抽了下。 “你的脸呢?” “送给你了。” 景年说完,又朝他伸手出,“生日礼物给我。” “你送我礼物了?” 薄谦沉反问。 前两天还问他要什么礼物,今天居然不提了。 景年挑眉,“在屋里,一会儿进屋我再给你,你先给我礼物。” 薄谦沉看了她一眼。 就低下头。 客厅里,被景年扔下的几人都是懵逼脸。 特别是冷枭,他正在跟景年邀功的吹他怎样把那个电话号码查出来的。 还让景年把那封年铮的亲笔信也给他一份,他一定把那个冒充年铮的人给找出来。 不知情的薄旭安听得十分认真。 景年却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后,一言不发的就走了。 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的冷枭问季言松和薄旭安,“她是不是找景潇潇算帐去了?” 季言松笑,一副冷枭这孩子智商有问题,他跟他解释不清的表情。 他又看向薄旭安。 薄旭安被他“期待”的望着,摸了摸鼻子,淡淡地说,“好像是我大哥来了,她出去迎接去了。” 从小到大,只有他大哥才能让景年如此兴奋。 即便刚才她一个字不说,欢喜却溢满了她精致的眉眼。 “薄谦沉不是残废了吗?” 冷枭收回视线,低着脑袋,自言自语地说。 老大中毒太深,他得想个办法,让她放下薄谦沉才行。 薄旭安没听清冷枭自言自语什么,他抿抿唇,转头,低声问季言松,“年年收到的什么信?” 季言松耸肩,“你问她,我不知道。” 不远处,端着水果从厨房出来的苏意雪脚步顿了一下。 抬头,眸光扫过薄旭安和季言松,端着果盘的手指微微收紧。 薄旭安没有从季言松那里得到答案,也没再追问下去,而是转头看向门口。 心里失落地想,什么时候,景年的目光能放到他身上,而不是只被他堂哥吸引。 外面,别墅门口。 景年抿着唇,安静又倔强地等着。 过了一会儿。 薄谦沉终于摸出一张卡片递给她。 上面只有一句:年年,生日快乐! 是他的字迹。 暗下来的暮色里,景年眸子里像是铺了一层细密的星光,亮得撩人。 薄谦沉看着她,唇角微扬。 也只是片刻的宁静,景年就又朝他伸手,眸子亮得人心头发热,“谦沉哥哥,还有呢。” “还有什么?” 薄谦沉挑眉,语气极淡。 景年的欢喜里就掺进了不满,“你没看信息吗?我说两样都要,还有别墅。” “景东良才送了你别墅,你还要别墅做什么?” 薄谦沉把轮椅往前推了两步,错开她的视线吩咐道,“推我进去。” “你先把礼物送了。” 景年的手覆上他握在轮椅上的大手上,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一改刚才的女王范儿,和他目光平视。 薄谦沉垂眸,视线落在她“耍流.氓”的小手上,那柔若无骨的细软触感像是一股电流,不经意地窜进了心脏。 鼻翼间的空气,被女子独特的馨香驱逐。 他蹙了蹙眉,握着轮椅抚手的大手微微用力,轮椅在他的力道中往后滑动。 蹲在面前的景年不防,身子因为他突然的后退,脚下来不及挪动的失了平衡朝前扑去。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 景年的世界不只是暗了下来,还很旖旎。 上一次,是她的手慌乱中按错了位。 这次,她小脸直接埋了下去……另一只手揪着男人的衣服。 隔着薄薄的布料,清楚的感觉着男人的力量。 “你还不起来。” 直到头顶上响起男人低哑的声音,景年才回魂儿。 她无意识地舔了舔干燥的唇,隐约的,好像听见男人乱了的呼吸。 她慌乱的起身,却不曾想,薄谦沉等不急的刚好伸手想把她拉起来。 他的手撞碰到她脑袋。 受到阻力的她不仅没起来,反而重重地埋了下去……该死的,薄谦沉很想……最后,揪着她的头发,把她提了起来。 “你把头发都给我揪掉了。” 景年嗷嗷大叫地扯回自己的头发。 明明是瞪着他,可她红着小脸,羞怒交加的模样,勾人得不行。 薄谦沉性感的喉结滚了滚。 视线自她胸.前掠过,刚才的触感,太多,他的心跳,有些快。 “揪掉你头发也是你自找的。” 薄谦沉冷着脸的样子,有些慑人的。 可此时此刻,景年却不害怕。 她低头看着他……忽然笑了,“薄谦沉,你刚才是不是故意的?” “……” 回答景年的,是薄谦沉冷漠又嘲讽的眼神。 景年抬手理了理被他扯乱的发,突然弯腰,凑到他耳边。 压下凌乱的心跳,吐气如兰的在他耳边说,“你要是想,我可以委屈一下的。” 第55章 没情趣的老男人 女子温软的勾撩,如一只无形的手轻拨心弦。 薄谦沉再一次滚了滚喉结,沉声问,“景年,你到底是不是女孩子了?” 没脸没皮的。 年阿姨那么温婉端庄的女子,怎么就生出景年这样的女儿呢。 离得近,景年看见薄谦沉耳尖都泛了红。 她满意的直起身,“我刚才碰到钥匙了,薄谦沉,是不是你给我的生日礼物?” 薄谦沉想说不是。 睨她一眼,还是摸出钥匙递给她。 景年顿时笑眯了眼。 盯着他精致绝伦的禁欲脸,有点想亲一口。 但又怕他生气,还是忍住了。 “这是哪里的别墅?” 薄谦沉看着她明媚的笑,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下,“等有时间让薄言带你去就知道了。” 景年眨了眨眼,脸上的笑容敛去一分,“有时间你陪我去吧。” “薄言买的。” “……” 景年的欢喜又减了一分。 在心里腹诽薄谦沉,就不能让她开心一下,这种真相不用告诉她的啊。 “不想要可以还我。” 薄谦沉见她脸上的笑容终于没了。 他勾唇,心情愉快。 景年把钥匙抛到半空又接住,对薄谦沉道,“送给了我就是我的了。” “你不是不高兴?” “那是刚才,我现在想通了。” 她晃着钥匙,精致的脸蛋上又浮起笑,“你残废不方便,买房这种事让薄言代替也是情有可原的。” 薄谦沉回她一个“幼稚”的眼神。 以为“残废”两个字能打击到他? “我们再不进去,他们就要出来找了。”他凉凉地转开话题。 景年不在意让那群家伙等。 她笑眯眯地又看了眼钥匙和他写的“年年,生日快乐”的卡片。 “还欠我八张。” “……” 薄谦沉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景年收起礼物,推着他朝客厅方向走,“谦沉哥哥,夏思染今天送你的生日礼物是什么?” 她的话,被薄谦沉直接无视了。 景年看在他送的两份礼物的份上,不再追问他。 转了话题说,“你猜猜我送你什么礼物。” “不知道。” 没情趣的老男人。 景年推着薄谦沉进去客厅,沙发上的几人都站了起来。 冷枭目光灼灼地看着薄谦沉那双残废的腿,心里替景年叹息,可惜了薄谦沉那么好的皮囊。 可怜的老大,怎么就挂在这棵残枝上下不来了。 景年警告的瞪了冷枭一眼,对薄谦沉说,“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拿生日礼物。” 再次上了楼。 下来时,并没有拿礼物。 薄谦沉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许久。 在景年的手机铃声吵闹下,冷漠地移开视线。 …… 晚饭后,切蛋糕。 一开始,大家都很规矩。 可到后面,景年被季筱琳起头抹了一把蛋糕之后,就被众人欺负得停不下来。 到最后,被抹成花脸猫的她,看着同样今天过生日的薄谦沉那张干净清隽的脸,没人敢对他动手。 她就抓起一把蛋糕直接抹到他脸上。 薄谦沉正对着她的花脸拍照,一个闪神,就被她报复。 他手动了下。 又放弃抵抗。 “小景年,你有种。” 季言松对景年竖起大拇指。 被叫进来一起玩的薄言朝景年投去一个崇拜的眼神。 …… 薄家 今天的晚饭,三房两夫妻没有回来吃。 柳菁芸不知中午在水榭苑吃了什么拉肚子,也没有去吃晚饭。 就薄家二房陪着老太太吃晚饭。 吃完之后,没有立即离开。 商量怎么让薄旭升恢复职位,把薄谦沉给拉下来。 “这样下去,薄谦沉早晚有一天会掌控整个薄氏集团,旭升,你不能再这样颓废下去了。” 薄老太太浑浊的老眼里满是阴沉,薄旭升出了丑闻被除名之后,就没了斗志。 这会儿,正没形象的倒在沙发上,一只脚搁在茶几上,拿着手机打游戏。 听见老太太的话,他头都没抬。 反而把声音开大了一些。 薄新钧脸色一沉,伸手就要敲在他头上。 却被一旁老太太眼神阻止,“旭升,薄氏集团是你的,你要是再这样下去,会被薄谦沉一辈子踩在脚下。” “你们都拿他没办法,我能怎么办?” 薄旭长终于停下手中的游戏,嘲讽的说。 老太太不屑地冷哼,“不是拿他没办法,是要想个万全之策。新钧,回头你联系一下四九城那边……” 薄新钧也是这样想的,听见老太太的话,眼里浮起笑,“妈,你不说我也打算一会儿就联系,年家这三年一直在找年铮,薄谦沉和年铮当初的关系那么好,他肯定也在找他。” 他顿了下,眼底闪过狠意。 “让风家除掉薄谦沉也行……要是能让凌家来对付薄谦沉就最好了,我一直在想用什么方法。” 不自己动手,借刀杀人。 还要借一把好刀。 薄太太听薄新钧这样说,点了点头,又思索地说,“要除掉薄谦沉,还要菁芸配合才行。” “大嫂这些年和薄谦沉的关系那么疏离,他会听她的吗?” 老太太笑,“不管怎么疏离,她都是薄谦沉的母亲,这个身份就是最好的武器。” …… 晚上十点。 景年的生日告一段落。 送薄谦沉到别墅门口,景年才掏出她为他准备的生日礼物。 一个红包。 里面装的,不像是钱。 “谦沉哥哥,生日快乐。” 薄谦沉接过她的礼物,用手感觉了一下,没有拆开看。 再抬头看景年时,眸色深了一分。 “里面是什么?” 他问。 夜色里,他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似乎敛去了冷漠,清冽矜贵。 特别是那张精致完美的脸,和深沉温润的眼神,看得景年一颗心不受控制地失了节奏。 她下意识地伸出舌尖轻舔唇.瓣,声音低低柔柔地,“你一会儿自己看。” 薄谦沉又看了她一眼,在季言松伸手过来之前,把红包放了起来。 “谦沉,要不你现在拆吧,我们也看看小景年给了你多少钱。” 季言松笑着调侃。 旁边几人,也都多少好奇。 薄谦沉凉凉地看他一眼,“年老刚才还说,你家医院越来越差劲了,那个偷信的贼,你还没找出来?” 第56章 什么神仙小偷 季言松一双桃花眼又是震惊又是茫然地看着薄谦沉,声音结巴,“不,不是,你说年爷爷被偷走的,是一封信?” 别跟他开这种玩笑。 那是什么神仙小偷。 千方百计偷封信? 等等! 被偷的是信? 季言松的脑子有些乱。 旁边苏意雪正在跟桑九说话,冷枭已经走出了几步。 不知她们在说什么,她突然提到了季言松,“桑九,北城医院的太子爷都在这里,你要是真对自己没信心,就趁现在让年年跟他说一声,肯定没问题。” 被提名,季言松本能的扭头看她们。 景年正看着薄谦沉,听见苏意雪的话,也怔了一下。 在薄谦沉的眼神示意下,她抬头看向苏意雪和桑九。 桑九脸上有些不好意思,见大家都看过来,她立即摇头又摆手的,很固执地说,“不,我想凭自己的能力。” 她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景年,第一天知道景年和季言松的关系。 苏意雪笑着说,“桑九,你是怕年年不答应吗?还是怕季少不给年年面子?” 上次她说自己帮她说说,桑九也没有立即拒绝啊。 景年脸上的表情有些淡,她看了桑九一眼。 才对苏意雪说,“意雪姐,你不了解桑九,她要是没有那份实力,走后门进医院会抬不起头。不过,我相信她的实力,不用靠关系。” 季言松有些意外地看了眼桑九。 刚才给景年过生日,几个小时的时间,他都不知道桑九想进北城医院。 也没人跟他提起。 这会儿发现,小姑娘挺有个性的样子。 他朗朗笑开,“年年这么相信你,那你进我们医院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加油。” “谢谢季少。” 桑九不卑不亢地对季言松道了谢,又对景年挥了挥手,转身朝几步外等她的冷枭走去。 苏意雪的目光自桑九的身上收回,见景年还看着自己。笑容有些微的不自然,“没想到,桑九还挺倔强的。” 景年抿着唇,没接话。 …… 送走众人,景年回到客厅,老爷子还坐在沙发上,正捏着一把葵瓜子嗑。 “人都送走了?” 见景年进来,年驰扔掉手中的瓜子壳,随口问。 景年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扳开他的手,把葵瓜子拿走,“医生说你不能吃坚果类食物。” “混丫头,我这样对过你吗?” 年驰狠狠瞪着景年,连瓜子都不让嗑,生无乐趣了。 景年淡淡地看他一眼。 喊阿姨过来把茶几上的果盘都撤了。 “我也不吃,这样公平了吧。” “……” 年驰冷哼。 谁知道他住院去了,她吃不吃。 景年叹口气,漫不经心地说,“凌博已经确定表哥还活着了,指不定哪一天就回来,你要是不想活到那一天,随便吃。” 年驰脸上所有的表情一瞬间变成了激动和期待,一把抓住景年的手臂,浑浊的老眼紧盯着她,“混丫头,你没说谎?” “这种事,我会跟你说谎?” 景年翻了个白眼,抽出被他抓着的手臂,“重男轻女,一听说表哥有消息,就对我下狠手。” “……” 年驰看着景年被他抓得好像有点红的手臂,这不能怪他,是她的皮太嫩了。 他扯起笑,又问,“凌博都怎么说的,他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当初风家是想置表哥于死地,但最后表哥不知被什么人救走了……外公,只要确定当初表哥没被风家弄死,还活着一定会回来不就行了。” 景年的话,听着好像没毛病。 年驰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他盯着景年看了几秒,没有再问。 片刻的安静后。 景年起身,对年驰道,“外公,我扶你回房休息。” “嗯。” 年驰点点头,任由景年扶着上楼。 “希望年铮早点回来。” 年驰躺到床上的时候,自言自语地说。 景年笑着点头,“会的。” 关上房间门,景年嘴角的笑隐去。 眸底漫进了一层薄薄的凉意。 多年前,她遭人绑架。 被救出来的时候,年铮为护着她,正当防卫弄死了害她的罪魁祸首风峻,从而成了风家的头号仇人。 风家不知筹谋了多久,终于在三年前找到了致年铮于死地的机会…… 景年一直很内疚。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把他找回来。 并且,要在外公有生之年。 水榭苑。 薄言对薄谦沉的红包挺好奇的。 在车上他就瞟了几次镜片里,薄谦沉一直没有拆开看。 下车,薄言跟着薄谦沉进客厅,眼睛一直盯着他手里的红包。 薄谦沉拿着红包上楼时,对他丢了句,“今晚没事了,你休息去吧。” “大少爷晚安。” 薄言的声音有些迟疑。 景小姐不会真给大少爷装的钱吧。 大少爷可是送了她一套房子,这红包的厚度,能有多少钱? 薄谦沉回到房间,关上门。 把红包放在灯光下,眯起眼睛看了一眼。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不用拆开,已经知道是什么了。 他把红包往沙发上一扔,径自进了浴室去洗澡。 …… 景年洗完澡出来,季言松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年爷爷被偷的,是年铮给你写的那封信?】 景年看完,把手机扔床上,找出吹风机,吹湿发。 两分钟后,季言松的电话打进来。 景年不太耐烦的接起,“你自己不会查吗?” “年年,你火气挺大的,我要了解清楚些,有利于早点查明真相。” “是吗?” 景年笑了一声,笑容未达眼底。 北城医院是北城最好的私人医院。 不论是医疗硬件配置,还是医生团队……各方面都是极好的。 一封信被偷,居然查不出来。 “我们认识多少年了,我能骗你?” 隔着电话,她看不见季言松脸上闪过的不自然。 景年反正也不太在意,“有结果再来说这话。” “年年,年铮那封信,你可知道是谁写的?” “不知道。” “那好吧,我查出来第一时间告诉你。” 有消息进来。 景年看了眼信息提示,直接挂了季言松的电话。 纤细的食指点开和薄谦沉的聊天界面,他发来的是随手拍的一张图片。 第57章 下次拿结婚证换 图片是景年的离婚证。 也是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景年低落的心情终于好转了一点。 她的视线停留在他修长漂亮的手指上,想到傍晚那会儿她摸过。 唇角就不自觉的上扬。 编辑一条信息发过去,【这生日礼物是不是很特别?】 【太特别了!!】 景年惊愕地睁大眼。 哎呀,她的生日礼物让发信息从来不打标点符号的老男人,都用上三个感叹号了。 看来,这份礼物是真的很特别很特别的呀! 景年越看越乐。 【你帮我保管好离婚证,我下次拿结婚证去换。】 【模仿年铮字迹的人你知道是谁了】 薄谦沉那个混蛋,总有办法让她的心情晴转阴。 景年看着他的问题,标点符号都不想回。 郁闷的把手机扔到床上,再把自己扔到床上。 柔软的大床因为她的粗鲁举动往下陷了陷。 刚好在耳边的手机又响起信息声。 景年没理会。 闭着眼睛思考问题。 信息就接二连三的响。 响到她烦燥的拿起来查看。 【小年年,生日快乐,等我回去给你补礼物啊。】 【你配音那段视频,真是太牛逼了,要不要考虑来我的新电影玩。】 【对了,跟你讲个笑话,景潇潇给我留言,说只要能在我的新电影里亮相,哪怕是演具死尸都行。】 【之前你让我给她机会往上爬,是不是就为了这一天,小年年,我对你是真服气。】 后面,就是一连串的红包。 景年很无辜地眨了眨眼。 景潇潇那长相想出名太难,她只是顺手帮她一下而已。 慢吞吞的领完红包,景年回了一句: 【她想演死尸,就成全她好了。】 ……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餐,景年先把年驰送回了医院,再去公司上班。 年驰叮嘱她,“年铮还活着,你可悠着点,别把公司玩完了。我看薄谦沉虽然残废,但精力不错的样子,你早点告诉他。” 景年看了眼把输液袋挂好的护士,笑着说,“那你当面说他是精力很好的残废,看他会不会答应。” 低着头的护士肩膀微抖。 年驰不以为然,“你把他叫来,看我敢不敢说。” 景年突然生气,“你要是敢当着他的面说他残废,就等着公司破产吧。” 他残废,只能她说。 “你敢。” “又不是我的心血,我有什么不敢的。” “没良心地混丫头,赶紧把年铮给我找回来,要是我死前见不到年铮,我就给你找个又老又丑的暴发户把你嫁了。” 年驰冷着脸威胁。 景年嘴角抽搐,老头儿够狠。 病房的门半开着,来看年驰的苏意雪走到病房外,就听见年驰的声音。 她脚步顿了一下。 才进病房。 “年爷爷,是不是有年铮的消息了?” 病床上,被扎针的年驰皱眉咝了一声,看向景年。 景年转头,看着走进来的苏意雪。 她今天还是没戴戒指,戴着一根手链。 金色卷发只扎起了一小撮,其余的散落在颈项,锁骨周围。 “意雪姐,你今天好漂亮。” 景年微笑地上前,手伸过去,还没勾到她散在面前的卷发,苏意雪就笑着躲开。 “年年,大清早的你就想耍流.氓吗?” 她笑得温婉妩媚。 景年就是觉得,苏意雪越来越有女人味了。 她眉心轻挑,手指收了回来。 “意雪姐,我表哥可能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了。” 苏意雪的表情僵住。 眼睛直直地看着景年。 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地抓住景年,“年年,真的吗?年铮有消息了,他在哪里?” 景年看着她欣喜得湿润的眸,扯动嘴角说,“反正他没死,还活着。” …… 周一,公司很忙。 景年被老爷子唠叨不要把公司玩完之后,就稍稍上了点心。 直到上午十点半,才终于把手头的事做完,有了喝水的空。 还没休息两分钟,秘书敲门进来。 “景小姐,薄氏集团的薄旭升说想见您。” 景年面色微冷地看着秘书,听她说,“薄旭升想跟咱们公司谈合作。” “景年,我们虽然离了婚,但不影响合作对不。” 等不及秘书喊他,薄旭升强行闯进景年的办公室。 那嚣张的样子,和平日没有区别。 这么快就满血复活了? “让保安上来。” 景年冷嗤一声,视线重回电脑屏幕上。 秘书应声,薄旭升脸色大变的拦住秘书,对办公桌后的景年喊,“景年,我是真心实意来跟你合作的,你都不听听我要跟你合作什么,就赶我出去?” 景年抬眸,唇角染上讥讽,“年氏不跟渣男合作。” “如果我帮你收拾景东良呢?” 薄旭升之所以来找景年,就是觉得景年那么恨景东良,肯定不会拒绝他。 “你有病。” 景年说完,拿起桌上的话筒拨通内线,沉声吩咐,“带两个人马上来一趟我办公室。” “景年,你会后悔的。” “后悔什么?”景年冷冷勾唇。 眸子冷锐地看着薄旭升,“后悔没有跟你这个渣男合作,去害我父亲?” “他根本没把你当女儿。” 薄旭升推开秘书,朝景年走过去。 秘书想说什么,被景年一个眼神制止。 “没把我当女儿,难不成他把你当儿子或者女婿?” “景年,你肯定不知道,那天晚上的计划其实就是景东良的主意,他说你外公一天不死,他就一天得不到年氏。所以,他叫景潇潇勾.引我,又找我合作想让你净身出户……” 办公桌底下,景年的手一直捏着手机。 面上浮起一抹冷艳地笑,“薄旭升,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我有证据。” 薄旭升青黑着脸。 他今天既然来了,就一定要让景年答应。 …… 景东良刚装完孙子,结束了和银行的通话。 信息声就响了起来。 看到是景年发的信息,他老脸上浮起一丝诧异,点开微信。 景年发的是一段录音文件。 景东良怀着疑惑点开,薄旭升的声音清楚的钻进耳朵里,“……你肯定不知道,那一晚上的计划就是景东良……” 两分钟的录音,景东良听完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大脑空白了好久。 回过神来,他立即抓着手机,颤抖地拨出景年的电话。 第58章 她不适合你 景年不仅拉黑了景东良的电话号码。 微信也拉黑了他。 景东良打不通电话,发微信消息给她,提示请加对方为好友。 他咬牙骂了句,“薄旭升个王八糕子,老子不会放过你。” 想到自己刚赔了一套几千万的别墅给景年,还没从她手里得到半分好处,就被薄旭升给挑拨离间了好不容易建立的一点点亲情。 他就想杀了薄旭升。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景东良改拨打薄谦沉的电话。 这一次上天保佑,他打通了。 薄氏集团。 薄谦沉正在听薄言汇报工作。 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他面色冷了一分,把手机关了音扔办公桌上。 薄言见他不接电话,才继续说,“大少爷,薄旭升早上去了年氏找景小姐。” 薄谦沉嘴角讥讽地勾了勾,“还有别的事吗?” 薄言,“……” 大少爷怎么对景小姐一点不上心。 他又想起昨晚那个红包。 “大少爷,您不担心薄旭升会欺负景小姐吗?” “你担心?” 薄言尴尬,“我不担心,薄旭升被景小姐叫的保安扔出了公司。” 薄谦沉冷冷地瞥他一眼。 薄言心头狠狠一跳。 觉得薄谦沉那个眼神,像看白痴。 他吞了吞口水,“大少爷,我先出去做事了。” 薄谦沉看着尴尬离场的薄言。 低头,接起不死不休的电话。 淡漠地,“喂。” “谦沉公子,我是年年的父亲。” 景东良的声音带着三分讨好,两分卑微传来。 薄谦沉颀长的身躯靠进轮椅里,眉宇冷凉,“有什么事吗?” “谦沉公子,今晚有空吗?我在时荒……” “没空。” 薄谦沉冷冷地打断他的话,“我这会儿忙。” 挂断电话。 薄谦沉点开景年的头像。 她把抱猫咪抱枕的头像换了。 变成了一串钥匙和一张卡片。 很简单的两件物品,被她拍得既艺术又有意境。 薄谦沉看着她的头像,眸底色泽深了一分。 【谦沉,中午有空吗,一起吃饭吧。】 有消息进来,是夏思染。 薄谦沉把手机扔进抽屉里,继续工作。 手机那头。 夏思染等了两分钟,没等到薄谦沉回信息。 等到了一个电话。 “夏小姐,调查的结果我发给您邮箱里了,调查了两遍,都是同一个结果。” “你们不会再继续查吗?” “夏小姐,这是最终结果,再查只会浪费时间和精力,你要是信不过我们,可以找别人。” 夏思染心口处堵着一股怒气,声音少了几分温婉端庄,多了三分尖刻凌厉,“我给了你们那么多钱,你们就随便给我结果敷衍我,没那本事,还接什么单。” “额外的钱会一并退给你。” 对方说完,很酷的挂了电话。 夏思染连续做了两个深呼吸,看着没有回音的消息,她紧紧地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压下了心头翻滚的情绪。 点开她母亲的头像,回复信息,【妈,我下午有空,您安排吧。】 发出去后,又把薄谦沉的信息取消置顶。 也许,她父母是对的。 残废的男人,再好,都配不上她了。 …… “大哥,我妈今天给我安排了任务,请你晚上去家里吃饭,你今晚有空吧?” 薄旭安一进薄谦沉的办公室,就说出自己来的目的。 办公桌后,薄谦沉从文件中抬头看他一眼,又低下了头。 片刻后才回一句,“今晚应该有空。” 薄旭安笑容灿烂的走到办公桌前,双手撑桌,上半身微微弯下地看着薄谦沉。 “大哥,我想请年年也去家里吃饭,你说行不行?” 薄谦沉把文件看完,放到一旁。 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薄旭安脸上的笑容就一点点减少。 “她和薄旭升离了婚才没几天,好像是不太好。” 薄谦沉放在桌上的手指随意地敲击桌面,说得漫不经心地,“人言可畏,薄旭升正恨着她,等过些时日吧。” “大哥,薄旭升上午去了年氏找年年,然后被赶了出来。你知道吗?” “听说了。” 薄谦沉拿过一份新的文件翻开。 薄旭安稍微直了点身子。 双手还撑在办公桌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低声问,“大哥,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私人的问题?” 薄谦沉翻页的动作一顿。 视线停在修长,指节分明的手指上。 “什么问题?” “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年年?” 薄旭安鼓起勇气问。 一双眼睛灼灼地看着薄谦沉。 尽管他低着眉眼,他看不见他的表情。 但还是紧紧地盯着他。 薄谦沉捏着文件的手指翻了一页,就听见薄旭安说,“年年从小到大就喜欢大哥你的,你之前在国外不知道,她当初用凳子砸破了薄旭升的头,是因为他骂你骂得特别难听。” “后来医生说他成了植物人,不知什么时候能醒来。奶奶和二伯,二伯母就要告年年,要她去坐牢。年爷爷无奈才赔上十亿嫁妆,让年年嫁给薄旭升……我想尽各种办法都没能帮到她。” “你喜欢她?” 薄谦沉面无表情地问。 薄旭安很认真,严肃地点头。 他一直喜欢景年啊。 只是大哥出国了八年,不知道他的心思而已,“大哥,我知道年年曾经喜欢你,但那都是她年少的心事。自从她嫁给薄旭升之后,好像就已经放下了那些事了。” 说到这里,薄旭安停顿了下,才继续说,“我想追求年年。” 薄旭安已经二十四岁了。 别的富家子弟,像他这么大,就算没前任成群,也多多少少都谈过恋爱的。 但他没有。 从他喜欢上景年的那一刻,他就在等。 一开始是等她长大,后来等她放下薄谦沉。 再后来,她嫁给了薄旭升。 他知道,她总有一天是要跟薄旭升离婚的。 于是他送了薄旭升和景潇潇的视频给她。 早上,当他看见景年的头像换成了一把钥匙和卡片的时候,他就不想再等下去了。 那是他大哥的字迹。 薄谦沉平静地看着薄旭安眼里的期待和紧张,淡淡地丢出一句,“她不适合你。” 第59章 切换自如 薄旭安的表情有瞬间的僵硬。 他下意识地抿起唇角。 黑漆的眸子紧盯着薄谦沉清冽的眉眼,生硬地问,“大哥,年年跟我怎么不合适?” “她不喜欢你。” 扎心的回答。 薄谦沉的声音不带任何的情绪,就是一个冷静的旁观者。 薄旭安俊脸生生白了一个度。 想反驳两句,可喉咙处却像是被堵住了,张了张嘴,发不出音。 办公室里,有片刻的沉默。 薄谦沉接了一个电话。 薄旭安还失落地站在办公桌前,双臂没有再撑在桌上,但那样子,让人看着多少有些不忍。 “你也不小了,回头我让三叔三婶给你物色一些优秀的女孩子……” “谢谢大哥的好意。” 薄旭安忽然收起了失落,俊朗的眉宇间神色倔强,“我想争取一次,如果最后年年还是不喜欢我,那我就死心了。” …… 景年把景东良从上午晾到下午。 直到她处理完所有的事情,才让秘书通知景东良,进来他办公室。 “年年,薄旭升说的都不是真的,你别相信他。” 景东良一进来就急切的解释。 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薄旭升会被后捅刀子。 景年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听完景东良的解释,冷冷地问,“是吗?” 景东良重重地点头,“当然是。年年,我是你爸,怎么可能害你。” 景年低下头,纤细的手指摸着右手腕上的黑色腕圈,这是她用来遮手腕上的疤痕的。 长年遮盖,都差点要忘记她手腕上有道多年的疤了。 “年年?” 景东良的脸色变了变。 视线紧盯着她的右手。 那一年,差一点……可最后,她又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景年忽然抬头看向景东良。 捕捉到他眼底来不及收起的残留情绪,她唇角轻轻上扬,漫不经心地问,“我听说银行在问你要债?” “……” 景东良怔了好几秒。 才反应过来,尴尬地点头。 “你公司要是破了产,可就养不活那对母女了。” 景年轻扬唇角。 她生得好,笑起来更加的好看。 未达眼底的笑容,透着三分冷艳的美,少了两分青涩,更显清冷高贵。 景东良知道这种时间不能接话。 他就装可怜。 景年很善良地说,“要不我借钱给你还债,你把年氏的股份卖给我。” “年年,我……” “你留着年氏的股份也没用,况且,那是我妈当年送你的,你一直捏在手里,那对母女肯定不好受。你可以考虑下我的提议。” 也不是一定要他手里的股份。 他都捏在手里这么多年了。 景年真的不急。 她摸起旁边的手机,点开微信编辑信息。 【我想把景东良手里年氏的股份拿回来,你说好不好?】 毫无疑问。 这信息是发给薄谦沉的。 “好不好”这三个字,很容易让人读出一份小女孩需要保护的柔弱和拿不定主意的依赖。 薄谦沉觉得,景年在小可怜和女霸王之间切换自如。 他明明知道她是怎样的人。 可还是从她的问句里,感觉到了她想要他感觉的意境。 无视旁边几名工作总结的高管,他看完她发的消息,削薄的唇边掠过一抹凉意。 对站在身旁的薄言吩咐,“打电话约银行的刘副董,看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他吃饭。” “是,大少爷。” 薄言心里微微惊讶。 面上不敢表露出来。 他虽然站在薄谦沉旁边,但刚才他看手机消息时,他是没胆儿往上面瞟的。 不知道景年给薄谦沉发了信息。 和他一样懵的还有几位高管。 但没人敢问。 薄言出去后,薄谦沉把手机扔到茶几上,朝刚才被打断的高管看去一眼。 后者立即又接着往下说。 …… 景东良没有在年氏停留太久。 景年提出那个条件之后,他僵了一会儿,又对她说了两句,就离开了。 看着办公室门被关上。 景年收回视线,拿起放在桌上的一张合影。 那是她妈妈和景东良离婚后,带着她住回年家。 外公给她们拍的,她和年铮分别站在她妈妈的两边。 照片中的女孩,只有六岁。 笑容天真烂漫。 在景家的六年,她没有从景东良身上感觉到半分父爱,有的只是冷漠,厌恶,威胁,打骂。 “妈妈,你看到了吗?对这种人是不能太善良的,我要把他欠你的拿回来。” 办公室外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景年飘飞的思绪。 她淡淡地说了声“进来。” 门开。 薄旭安笑容灿烂的出现在她办公室门口,冲办公桌后的景年愉快地扬着袋子,“年年,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斋馨坊的点心?” 那是北城最出名的点心,很难买的。 景年最爱吃。 薄旭安朝她扬了扬手里的袋子,目光扫过她手中的相框,笑道,“快过来吃,我排了好久的队。” 景年放下照片,从办公桌后走出来。 沙发前,薄旭安已经把点心一一拿了出来,香味在办公室里飘开。 景年摸着自己的肚子,为难地说,“我中午吃得太多,现在不饿呢,你怎么会跑去买点心,你没事可做吗?” “我听说薄旭升上午来找你,不放心,就过来看看,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薄旭安把点心摆好后直起身,敛了笑,关切地看着走来的景年。 “你的消息挺快的啊。” “那是,我不是关心你嘛。” 景年走到沙发前,哥俩好的对着他肩膀一拍。 想起什么的,又噘起小嘴,感慨地说,“同样是姓薄,怎么就差距这么大呢。” 薄谦沉那个怪物,对她的态度要看他的心情。 给他发个信息,要等到天荒地老才回复。 薄旭升那个人渣吧,活了二十多年估计都不知道脸字怎么写。 只有薄旭安正常点。 她拿起一块点心咬下一口,又问薄旭安,“你今天上班了吗?有没有见到薄谦沉?” 薄旭安听着景年提他大哥,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抿抿唇,扯起一抹笑问,“年年,你那晚送给我大哥的生日礼物真是钱吗?” 第60章 贵重的礼物 景年冲薄旭安眨眨眼。 嘴里的点心咽下后,才笑眯眯地说,“我怎么可能送那么俗气的东西。看在我们是好哥们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那是离婚证。” 在景年眼里,薄旭安连性别都不存在。 虽然小时候她帮薄旭安打过架。 但她全部的时间都用来当薄谦沉的尾巴去了,和薄旭安的接触并不多。 以前,薄旭安对她的暗恋,只是遥望。 直到她嫁进薄家,她才对薄旭安熟悉起来。 薄旭安怔怔地看着景年。 好半晌,才问她,“你送我大哥离婚证?” 第一次听说。 生日礼物还有这样送的。 景年又咬了一口点心,嗯,味道是真的好,“是不是很特别的生日礼物,薄谦沉一次性用了三个感叹号。” 她指着茶几上的点心对他说。 “你也吃啊,这么多点心,我撑死也吃不完。” “我不饿。” “那我分给其他人吃。” 景年说完,又对薄旭安吩咐,“你去帮我拨个内线。” “……好。” 薄旭安迟疑了下。 走过去拨内线。 两分钟后,景年只拿了两块点心和一杯新鲜草莓汁,其余的都让秘书拿走了。 “年年,晚上去我家吃饭吧。” 薄旭安微笑地看着景年吃东西,她吃得专注,美味,看着都舒服。 见她抬头朝自己看来,他又不紧不慢地补充一句,“我妈请了我大哥。” 景年就把到嘴边拒绝的话连着草莓汁一起吞进了肚里。 秀眉轻挑,被笑容点亮的杏眸,亮得很,“好啊,之前在薄家,多亏了你和阿姨仗义相助,我应该去感谢他们的。” “感谢就不用了。” 薄旭安脸上的笑容加深,“我妈很喜欢你,你只要以后经常去家里吃顿饭,就行了。” …… 景年没去成薄旭安家吃饭。 临时有个应酬,必须她去。 她给薄旭安发了一条信息后,出发去应酬的地点。 很巧的,景年遇到了夏思染。 她和一个男人坐在一楼大厅里。 之所以那么显目,是因为一楼整个大厅都被那个男人包下了。 一个跟景年较熟的领班八卦说,那是个暴发户的儿子,包下整个一楼相亲。 景年抿着唇笑,“包餐厅一层相亲?” 不想被打扰,为什么不直接在包间,或者包上面的楼层。 真是骚操作啊。 景年没有上前去打招呼,而是直接上了楼。 中途,她去洗手间,却碰到了夏思染。 一楼相亲的人,跑到三楼上洗手间。 景年站在盥洗台前,一边洗手,一边看着镜子里的夏思染,“你不是特意来找我的吧?” “是。” 夏思染一手捏着包包带子。 面带微笑地看着景年。 “年年,你生日那天没有去水榭苑,我问谦沉,他也没告诉我原因。我没机会把礼物给你,这是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 说着,她从包包里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盒子。 景年直起身,随手抽了一张纸擦干手。 接过夏思染递来的礼物,挑起眉笑,“谢啦,等你和你男神结婚的时候,我一定随份大礼。” “……” 夏思染脸上的笑僵了一秒。 也只是一秒的时间,便又恢复了温婉端庄,微笑地说,“年年,你误会了,那个男的不是我的男神。” “我听说你们刚才是相亲,现在不是,以后就是了。” 景年打开礼物,看见里面的手链。 她眼睛眯了眯。 “夏小姐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 这条链子,和苏意雪手腕上戴的链子,是同一款。 虽然景年没买,没问过价钱。 但知道便宜不了。 夏思染笑得一脸温柔,“很多年没有给你买过生日了,这个礼物是这几年的,上次在医院,无意中看见苏意雪戴的手链,觉得好看。想到你和她的关系又好,我就买了同款送你。” “……” 景年觉得,夏思染的话别有深意。 她思考了几秒,笑着说,“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能不收了。” “本来就必须得收下。” 夏思染抿抿唇,放轻了声音,“年年,我今晚不是来相亲,是完成我爸妈交代的任务而已,你别误会。” “懂,你放心,我不会告诉薄谦沉的。” 景年不紧不慢地把手链放回盒子里,“要是让薄谦沉知道了,可能会自卑。” 夏思染的嘴角抽了下。 实在想不出薄谦沉自卑的样子。 “年年,你新换的头像,是谦沉的字迹吗?” 全世界的人,都对她换的新头像感兴趣。 她微博,微信都换成了薄谦沉送的钥匙和卡片为头像。 景年笑着点头,好像不管薄谦沉变成什么样子,她对他的喜欢都不受丝毫影响似的。 “是啊,那是薄谦沉写的字,钥匙也是他送的。” “嗯,我那天听他说了,只是没见他写卡片。” 夏思染一副薄谦沉什么都告诉她的语气。 景年不在意地笑笑,抬步朝外面走。 走出洗手间,夏思染说,“年年,有件事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事?” “过两天我再告诉你吧。” 夏思染犹豫了下,不知是现在还不知道怎么说,还是故意吊景年的胃口,不告诉她。 景年挑眉,笑得恣意,“行,要是和薄谦有关的,尽管来找我。” …… 晚上,睡觉前,景年趴在床上和苏意雪视频。 一手拿着手链让她看,“意雪姐,夏思染送了我一条和你同款的链子。” 视频里的苏意雪敷着面膜,看见她手上的链子时,眼神闪了闪。 “这颜色挺配你的。” “我想去把它退了,你什么时候有空陪我去吧。” 景年噘着小.嘴,这手链再好看,送的人她不喜欢,就不想要。 苏意雪笑笑,“可我最近几天都忙。” “没事,等你休息的时候去。” “那,好吧。” “那封信,你看得出来字迹是模仿的吗?”景年那天把截图发给了苏意雪一份。 到现在,苏意雪都没有跟她提起。 苏意雪摇头,眉眼间染着淡淡地自责,“年年,对不起啊。可能是太久没见过年铮的字了,我看了许多遍,都没看出来是摩仿的。我觉得,那就是年铮的字迹。” 第61章 薄谦沉的良心被狗吃了 “……” 景年盯着视频里的苏意雪看了几秒,抿了抿唇,扔了手链和手机,下床去找水喝。 “年年,你生气了吗?” 苏意雪看不见她,担心地喊。 她喝了水,重新回到床上,听不出情绪的说,“要生气也是年铮生气,我有什么可气的。” “你不是说他活着吗?我觉得就是他写的。” 景年打着呵欠,“嗯,你说什么都对,我困了,睡觉。” “好,晚安。” 结束视频,苏意雪深吸了一口气,拨出一个名字为j的电话号码。 景年并没有真的睡觉。 和苏意雪通完电话,她去了书房。 从书架上随手抽出一本行书字帖,她趴在桌子上练字。 这些年,她把字练得很好。 不论是行楷,隶书,还是楷体,她写出来都能当字帖用。 最开始的时候,是因为她性格太活泼,她妈妈就逼她练字来管束。 后来,三五天写检讨。 再后来,因为看见薄谦沉的字写得好,景年就暗暗发誓,要写得跟他一样好。 薄谦沉离开的这八年,她想他的时候,就发狠的练字。 长时间练下来,就出了成绩。 她今晚写的内容有些特别,不是字帖上的。 是年铮那封“亲笔信。” 景年支着下巴,歪着脑袋,盯着自己写的字迹看了一会儿。 拿起手机拍照,发送出去。 连着那封模仿年铮的信,一起发给了薄谦沉。 他不是问她知不知道是谁模仿年铮的字迹吗?现在她就给他机会,让他告诉她答案。 …… 景年直到第二天早上起来,都没收到薄谦沉的回复。 到下午她疲乏没精力工作的时候,便拨通了薄谦沉的电话。 纤细的身子歪在办公椅里,毫无形象的姿势,盯着手机屏幕上男人英俊的眉眼。 怎么都看不够。 电话响了好几声,薄谦沉的声音平静无波地传来。 “喂。” 景年抿唇笑,“薄谦沉,你的声音真好听。” “……” 薄谦沉觉得她有病,直接沉默。 “你在哪里,怎么那么嘈杂?” 景年皱眉问。 他不是在公司。 终于,等了好久等来他的回答,“在片场。” 薄氏集团涉及的产业很多,其中影视,还是比较重要的一项。 “我发的信息你看到没有?” 景年对薄谦沉在片场做什么不感兴趣,没有追问。 几秒后,薄谦沉回答,“看到了。” 景年笑了笑,抱怨地说,“那你怎么不回我信息,你看那封信是不是年铮的字迹。” “两张不一样。” 薄谦沉的声音挺冷地。 “有一张是我写的啊,就是让你对比一下。”景年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轻轻地,似微风拂耳,“意雪姐说,她觉得就是我哥的字迹。” “那你觉得呢?” 薄谦沉反问。 凉薄的嗓音夹着淡淡地讥讽。 她这是想把所有的事,都丢给他帮她做。 真不知道她这几年是怎么活下来的。 景年听出薄谦沉的讥讽,撇了撇嘴。 她把手机放到办公桌上,坐直了身子,“年铮的字不是谁都能模仿的,知道他习惯的人就这么几个。” 景年从小跟着年铮混。 他交好的人,她都认识并熟悉。 哪怕是远至四九城的凌博,她都知道。 不熟悉年铮的人,就是照着他的字练,也写不了那么逼真。 特别是他的小习惯。 “所以,你觉得是谁?” 难得薄谦沉对景年耐性如此的好。 聊了这么久,还没挂她电话。 她甚至听见,有人找他,然后他对薄言吩咐等会儿。 “薄谦沉,你说时间是不是真的能改变所有的人和事,如果将来有一天有人给你绝对的利益,你会做伤害我的事吗?” 景年突然的就感伤起来。 这和她和性子实在不符。 片场,薄谦沉眸光冷冷地扫过等在一旁的薄言,后者被他吓得心头生寒的退了下去。 他一手搭在轮椅上,一手捏着手机。 眉目间笼了一层凉意,无情地吐出一个字,“会。” “……” 景年的心忽然一痛。 想起他把她扔进凉水里一.夜都不找季言松拿解药。 妈的!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景年恼,没良心的猛烈狗逼老男人。 她气得挂断了电话。 抿抿唇,从通讯录里翻出一个号码拨出去。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 景年淡淡地说,“帮我查一个几天前的监控。” “给我时间,地点。” 对方没有废话,直接了当。 景年便把时间地点报给了他。 “我一会儿打给你。” 景年,“好。” …… 片场。 薄言再次出现在薄谦沉面前,是告诉他,银行那位刘副董已经约好了。 “大少爷,刘副董说今晚在时荒请您吃饭。” 不管谁请谁,他的任务都完成了。 薄谦沉淡淡地嗯了一声,不远处,有从更衣间出来的演员经过,都会朝他这边瞟来。 即便坐在轮椅上,薄谦沉还是吸引异性目光。 “上次的电话号码,有后续吗?” “大少爷,您指哪个电话号码?” 薄言脑子转得没有薄谦沉快,一时间有点跟不上。 薄谦沉凉凉一眼看去。 他顿时清醒,“大少爷,您指的是景小姐让查的那个号码吗?有后续,大少爷您猜得很准,是夏思染把您那晚要去时荒的消息告诉给景潇潇的。” 话说完,薄言一抬头看向前方。 突然眯起眼睛,看了足足十秒,喃喃地说,“大少爷,那个演死尸的,好像是景潇潇。” 薄谦沉顺着薄言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是景潇潇。 虽然好多年没见,但她前些天和薄旭升的丑闻满网络都是,薄谦沉还是认出了她。 耳边,薄言挺服气地说,“景潇潇以前虽然不是一线明星,可也是演过几部女二和一部女主的,她居然敢演死尸,也真狠啊。” “不狠,她能有今天?” 薄谦沉冷嗤了一声。 拿起手机随手一拍。 那边,导演在喊卡。 指着景潇潇那具死尸斥责,“穿绿衣服那个把脸转过去死,不要露脸……和里边那尸体换一下位置。” 第62章 顺便去看你 薄言听着,嘴角微微一抽。 薄谦沉侧目看了眼导演。 那导演喊完,他们就看见景潇潇很不甘心,但又不得不和旁边的尸体换位置。 按导演的要求躺下后,就算她这尸体出镜。 也没有人认得出是她了。 拍完那个镜头,导演来到薄谦沉面前,堆着笑和他打招呼,“谦沉公子,请问您有指教的……” “那个是景潇潇?” 薄谦沉挺淡地看了眼爬起来的尸体。 收回视线。 导演心头暗自震惊,薄谦沉为什么关注景潇潇。 心念微转,恭谨的解释,“我见她之前的演技不错,但丑闻过后,也只能演这样的角色了。” 薄谦沉把面前这个导演的紧张看在眼里,极冷地道,“你考虑过新电影上演她若是被认出来的后果吗?” 导演心头咯噔一声。 脸上的表情僵了僵,硬着头皮解释,“谦沉公子放心,她只是众多死尸中的一具,镜头都扫不到她身上,没人认得出来的。” …… 景年让人查的监控很快有了结果。 “年年,我发给你的是恢复了的视频……后面的事情,还需要我吗?” “不用。” 景年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视频,清丽的眉目间一片凉意。 “我们根据你上次说的,已经查出了一些蛛丝马迹……等有新的消息我再告诉你。” 景年眸色微变了变,“不要打草惊蛇。” “嗯,过些天我去北城找你。” “你来做什么?”景年已经看完了视频,轻点脚尖椅子转了半圈。 电话那头的男人低低地笑了一声,“有点私事要办,顺便去看你。” …… 薄氏集团。 董事长办公室。 薄旭升敲门进去,就发现他父亲薄新钧的神色不对。 他心头跳了跳,堆笑地喊了一声,“爸。” 抬步走过去,“您找我什么事?” “刚刚景东良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你在景年面前出卖他,有这回事?” 薄新钧沉着脸,看到薄旭升这副不正经的样子,他就脑壳痛。 薄旭升眼神闪烁,“爸,景东良离破产不远了吧,我是想趁这次机会,把景氏吃下,让那群老不死都看看我的能力。” 前些天因为他和景潇潇的丑闻,被那群老不死的说得一文不值。 他这是准备大干一场的。 薄新钧瞪他一眼,恨铁不成钢的说,“愚蠢!那你知不知道你被景年算计了?景东良现在知道你在背后捅刀子,怎么可能再让你吃景氏?” 原本,景氏也是薄新钧的目标。 他是想利用景东良,先除掉年驰,把年氏吞了。 然后再吃下景氏。 可被薄旭升打破了计划,景年不仅成功和薄家没了关系,还狠敲了他们五个亿。 最气的是,年驰还好好活着。 薄旭升被薄新钧骂得脖子缩了缩。 脸上的笑也没了。 “爸,景年的话景东良怎么会相信?” 薄旭升有些怯的问。 他都还没有把证据给景年,等着她主动来找他呢。 “你不知道有种叫录音的东西?” 薄旭升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地,好半晌才咬牙切齿地骂,“景年这个小贱人。” “她嫁给你一年,你有几次跟她斗是占过便宜的?” 薄新钧真想敲开薄旭升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的豆渣。 连一个丫头片子都斗不过。 如何跟薄谦沉争。 “爸,那现在怎么办?” “我已经跟景东良约好了,晚上你跟我一起去赴约,景氏就是缺钱,他手里有年氏的股份,今晚拿过来。” 薄新钧眼底满是阴狠。 “好。” 薄旭升重重地点头。 薄新钧见他还算听话,脸色稍霁地说,“你没事多和薄旭安搞好关系,别让他和薄谦沉走那么近。” “爸,薄旭安从小就是薄谦沉的走狗。” “你没发现他对景年很好?” 薄新钧又想骂他了。 “……” 薄旭升一脸懵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爸,你的意思是,薄旭安喜欢景年?” 操! 就算景年和他离了婚,他也不让薄旭安染指的。 “这是很好的机会,你应该高兴薄旭安看上了景年。” 薄新钧忍着脾气教他,“薄氏绝对不能落到薄谦沉手里,除掉他最好的办法,不是杀敌一千自毁八百的硬碰硬……” 薄旭升忍着脾气听完他老爹的说教,不情不愿地低头,“爸,我知道了。” “还有,g市御景天府的楼盘你也要上着心,那是你翻身的机会。” …… 时荒是北城上流圈的俱乐部。 里面不仅消费贵,还是身份的象征。 景年在停车场看见薄旭升和薄新钧的时候,没有太在意。 她接了个电话,下车前,又看见景东良。 就眯了眯眼。 当她来到和杨导约的包间时,手机铃声响起。 景年看到来电显示,慢悠悠地按下接听键,“喂。” 圆桌前,杨导手扬到一半,因她接电话僵住。 不知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景年凉凉地笑了一声。 “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 她拉开椅子坐下,杨导就开始了对她的埋怨,“小景年,你这次差点害死我了知不知道……” “不是,你说薄谦沉对景潇潇当尸体感兴趣?” 景年做了个停的手势。 把杨导刚才一堆的抱怨理了理,她就乐了,“薄谦沉骂你了,还是换导演了?” “小景年,你怎么这么没良心。” “我一直没有。” “你的心呢?” 景年一本正经,“被薄谦沉吃了。” 杨导,“……” 不是该被狗吃了吗? “把景潇潇演尸体的照片我看看。” 杨导把照片发给景年。 她拿起手机发了一条信息之后,上菜前,就很认真的欣赏景潇潇的死尸。 菜上桌,景年突然起身,“我去上个洗手间。” “你还没吃饭,就……” 杨导的话被景年抛在脑后,她拿着手机出了包间。 走到洗手间门口,就碰见出来的薄旭升。 对方看见她,先是怔了两秒,然后指着她,“景年,你又算计我。” 景年翻了个白眼,讥讽地看着他,“你不是要跟我合作吗?” “你愿意,我不愿意了。” 薄旭升很傲娇的挑眉,他就知道,景年这小蹄子一定会找他的。 第63章 支持你缠死他 景年毫不意外这个答案。 细眉轻挑,精致的五官染上笑,“是我让景东良答应跟你爹今晚在时荒约谈的,你以为他会跟你们合作吗?” “你……” 薄旭升像见了鬼似的,不敢置信地指着景年。 他父亲和景东良约在今晚,没人知道。 她这么一说,他无法不相信是她和景东良串通好,想算计他们。 景年拍掉他伸在面前的手,“你什么你?我告诉你吧,我手里除了你和景潇潇偷.情的视频,还有你昨天的录音,你说我是不是可以用那五亿的补偿助你再上热搜?” “你不要脸,那些视频已经上过一次了,怎么能上第二次?” 薄旭升前一刻还震惊的表情,瞬间变得凶恶。 热搜是他活了二十多年最大的耻辱,他还没有报复回来呢,她居然还想让他上热搜。 咬咬牙,他硬着脖子说,“景年,我不是被吓大的。” 景年挑眉,轻漫地笑,“你是蠢大的,要是不相信,我今晚就让你上热搜看看……如果视频和音频不够,那加上程良一定够吧……对了,你不知道景潇潇现在惨到什么程度了吧?” “她关我什么事?”薄旭升震惊地看着她,好半晌,才故作平静地开口。 “她去当尸体去了,你要不要看看?”景年心情极好的把薄旭升的惊慌看在眼里,看来,她,猜对了。 她把手机里的照片发给他。 “……” “怎么样,添点新料,热度很容易的……” 薄旭升看完景潇潇,脸上一阵青白交替的咬牙妥协,“我跟你合作,但你也要保证,把视频和录音都删掉。” 景年看着薄旭升那张气成了五颜六色的猪脸,眉眼尽是恣意,“交换。” “交换什么?” 薄旭升最讨厌景年这一脸的傲慢和鄙夷,他看了看她身后无人的走廊。 真想掐死她。 但也不敢真动手,只能想想。 他告诉自己不是怕她,而是不想脏了手。 景年无视他眼底的杀气,凉凉地说,“当然是用你手里的证据来换我删掉视频和录音。” “你先说清楚,我们要怎么合作?” 薄旭升眼里闪过犹豫。 他觉得用手里的证据来换景年的视频和录音,不划算。 谁知道她会不会留一手。 他又不是内行,要删干净她的东西,不太可能。 最主要是,这个女人从来不讲信用。 “你想要景东良的公司,我只要他手里年氏的股份。” 景东良有年氏的股份,这不是什么秘密。 景年大方的说出来,薄旭升就相信了。毕竟之前年驰生病,让她去管理公司她都不愿意。 薄旭升看来,景年除了花痴的追着薄谦沉跑之外,是没有什么远大梦想的。 “……” “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薄旭升,你要是敢耍花样,就算薄氏集团吃下了景东良的公司,你也只是站在热搜上给薄谦沉做嫁衣。” 薄旭升脸色骤变的死死盯着景年那一脸无害的笑容。 他真不知道,世界上怎么会有景年这么恶毒的女人,她怎么不去演戏。 “十分钟可以了,景年,你要是敢耍我,我也不会放过你。” 薄旭升说完,转身就走。 景年无所谓地笑笑,进洗手间,把杨导演给她的照片转发给了景潇潇。 一分钟后。 她的手机尖锐的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 景年笑着按下接听键,懒散地,“喂”了一声。 耳朵里,就钻进景潇潇泼妇般的尖刻骂声,“景年,你这个疯女人,你到底想怎样?” 那天扇了她三耳光,她都暂且忍了。 景年这个疯子,她又得寸进尺的发她今天下午演死尸的照片。 她当时虽知道自己不会有镜头。 可看见景年用红色圈出“她”,她的心还是很痛。 “你这么喜欢演戏,要不要我帮你宣传宣传,一个月前的某流量小花旦如今演路人死尸?”她可能都不知道自己火起来的。 “景年,就算我们之前有什么恩怨,你也报了仇了。” 景潇潇到嘴边想骂景年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虽然想再出名,但她不想在刚出了丑闻之后,又以这样的方式上热搜,被全嘲。 她之所以去演戏,是不甘心好不容易有了名气,却一.夜被毁。 所以选了当初慧眼识她的杨导演,要是被景年这一曝光,那她这辈子再也别想演戏了。 “是吗?” 景年笑。 “当然是,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上次你收到的那条陌生短信虽然是我让人发的,但薄谦沉会去时荒的消息,是别人告诉我的,你一定想不到那个人……” …… 景年回到包间,杨导已经等不及的开吃了。 见她进来,他一手夹菜,一手对她招手,“小年年,你再不出来,我都准备让服务员去找你了。” 她刚坐下,手机又有电话进来。 杨导皱着眉头,不满地看着她,“你怎么那么多电话,你在公司不是打酱油的吗?” “私人电话,我人缘好。” 景年说着,接起电话。 薄旭升的声音传来,“景年,景东良已经离开了,你在哪里,我们什么时候谈?” “明天下午。” “我去你公司找你?” 景年笑了一声,“我去找你。” “好。” 薄旭升最后那个“好”字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傲娇和自豪感。 他和景年做了一年的夫妻,都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如今,景年居然要主动的到公司找他。 “我听着,怎么像薄旭升?” 景年挂了电话,杨导才好奇地问。 她点点头,拿起筷子夹菜吃。 杨导却皱起了眉头,“小景年,你好不容易和薄旭升离了婚,怎么还去找他,你,你别告诉我,你……” “你应该去当编剧。” 景年翻了个白眼,左手拿起公筷把一筷子肉夹到他碟子里。 杨导笑着夹进嘴里,“你是想打着去找薄旭升的借口,去勾引薄谦沉吧?” 做为认识景年十来年的老朋友。 杨导自是知道景年喜欢薄谦沉。 想起今天下午和薄谦沉说话时,他那强大的冷气场,他就觉得景年这丫头片子真踏马勇敢。 “可惜薄谦沉是个残废,不然我支持你缠死他。” “……” 景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把一粒虾仁喂进嘴里。 而此时。 楼上包间里。 因薄谦沉不近女色,刘副董左右各坐着一位美丽佳人,一个夹菜,一个倒酒。 第64章 先取得她的信任 “谦沉公子,这杯我敬你,以后合作愉快。” 刘副董接过身旁女人递来的酒,顺便感觉了下她细嫩的手感,举杯和薄谦沉说话时,真诚又正经。 薄谦沉勾了勾嘴角,笑容虽淡,但给足了刘副董面子。 看得对面的两个美女心砰砰跳。 “合作愉悦。” …… 地下停车场。 薄言准备开车时,不经意一眼,看见远处的两道身影。 因为视线不太好。 薄言下意识地擦了擦眼,转头看向薄谦沉。 “什么事?” 薄谦沉慵懒的靠在座椅上,双.腿随意伸展地,低头看手机,头都没抬地问。 薄言咽了口口水。 又朝远处看了一眼,才迟疑地说,“大少爷,我好像看见景小姐和三少爷了。” 薄谦沉抬头看着他怪异的表情。 薄言没再转头,只用手指了方向。 薄谦沉眯了眯眼,转头看向车窗外。 “你眼花了。” 远处有两个中年男女走过来。 不是景年。 薄言闻言又转头看去。 真不见了。 他摸着头,“大少爷,刚才我真的看见了景小姐和三少爷。” “……” 车厢里的温度好像降了一度。 薄谦沉清隽的眉宇间染上了薄薄地凉意。 “开车。” 薄言不知道自家大少爷为什么突然就冷了下来。 他对景小姐的态度,真是阴晴不定啊。 想着景小姐之所以上了夏思染和景潇潇的当,是因为太喜欢大少爷,他就觉得,景小姐好可怜。 “大少爷,要不要给景小姐打个电话,她要是知道您在这里,肯定会很高兴。” 车厢里,原本只是光线很昏暗。 可薄言说完那句话,觉得空气也变得稀薄了些。 后座上。 薄谦沉俊颜挺清冷的,笼在他周身的气息,也透着浓浓的凉意。 薄言悄悄地敛了神色,不敢看薄谦沉的眼睛。 “开车。” “是,大少爷。” 薄言不敢违背,也不敢再提景年。 只在心里低估,大少爷今晚见刘副董,难道和景小姐没有关系? 景年是离开时,才和薄旭安巧遇上的。 两人一起来到地下停车场,薄旭安的车,就停在景年的车旁边的位置。 “年年,要不你坐我的车,我让人把车给你开回去。” 薄旭安站在两车中间,对打开主驾座车门的景年笑着提议。 景年扭头冲他挥挥手,“不了。” “要不要再找个地方吃点东西?”薄旭安见她要钻进车里,又找话题问。 “薄旭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景年眯了眯眼,偏着头,疑惑地看着神色不太正常的薄旭安。 “没,我能有什么事?” 光线昏暗,薄旭安低眉遮去情绪。 “没事就赶紧回家吧。” 景年说完,弯腰钻进了车里。 薄旭安应了一声,打开车门时,景年又降下车窗对他喊,“你回你家,不要再开车跟在我后面。” “嗯,不会。” 想要跟着送她回家的念头被阻止,他扯起嘴角笑笑,也跟着坐进车里。 景东良回家时,景潇潇歪在沙发上,正烦燥地把摇控器按来按去。 见他回来,她扔了遥控器站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递过去,“爸,喝水。” 景东良的脸色不太好,平日面对景潇潇的孝顺都要夸奖两句的他,今晚一口气喝完了水,把杯子放到桌上。 语气不太好的问,“你.妈呢,这么早就睡了吗?” “哦,我妈有事出去了,还没回来。” 景潇潇朝门口看去一眼,没太在意。 “你打电话什么事?”景东良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景潇潇眼神闪烁了下,见景东良的脸色不好,她关心地问,“爸,公司的问题解决了吗?” “哪有那么容易。” 景东良黑着脸,提起这事就烦燥。 景潇潇微微一笑,绕到后面双手搭上景东良的肩膀,十分孝顺地给他按捏。 嘴上温柔地安慰,“爸,只要有钱不就能解决公司的问题吗?” “……” 景东良没说话。 他现在就是缺钱。 “我有个建议,爸你听听看可不可行,好不?” “你说。” “你不是有年氏的股份吗?不如高价卖给景年,那幢别墅不能白送给她是不?” 景东良突然扭动看着景潇潇。 好一会儿,才冷冷地问,“你不是很恨景年吗?怎么会提这样的意见?” 景潇潇一手摸着自己的脸,咬牙说,“我就是恨死她,也改变不了她姓景的事实。爸,你不是说了吗?姓年的那老不死的活不了多久了,他一死,景年就是孤儿……反正你别墅都送了,不如再把股份卖给她,先取得她的信任,到时做起来也更容易。” …… 景年给季言松打电话的时候,他在薄谦沉家。 “小景年找我。” 季言松把手机屏幕转向薄谦沉,让他看。 薄谦沉眼皮都没抬一下,眉宇间的神色有些冷漠。 眨了眨眼。 季言松接起电话,声音愉悦的出口,“喂,小景年。” 另一张沙发上,薄谦沉放下水杯,拿起手机点开。 他的手指修长而干净,十分好看。 就是释放出的气息有些冷。 不知景年说了什么。 对面沙发上,季言松的表情僵了一下。 这一幕,正好被抬眼朝他看去的薄谦沉收入眼底。 他面无表情的低下头,点开微信。 “小景年,你不会怀疑我模仿年铮的字迹来害你吧?”季言松夸张的声音反问景年。 薄谦沉好看的眉峰微皱,再次抬眼。 深眸扫过薄旭升捏着手机的手,视线停落在他另一只抚过鼻子的手上。 听不清景年的声音,季言松沉了脸。 有些生气。 但对上他的视线后,又收起了不悦。 耐着性子解释,“小景年,你要是不相信我说的话,那明天你到医院找我,我把监控给你看。其实之前年爷爷已经看过监控的了。” “她找你做什么?” 电话是被景年挂断的。 季言松拧着眉,盯着被挂断的手机想发作时。 薄谦沉的声音就凉凉的响起。 季言松重重地吐了口浊气,没好气地吐槽,“谦沉,你不 第65章 要靠男人的实力 “……” 薄谦沉深锐的眸微微眯了起来。 不接话,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季言松。 季言松被他看得心不安,摸了摸鼻子,带情绪地说,“她问我怎么这么久都查不出偷信的贼,还问我是不是故意包庇那个人。” 翻了个白眼,他让薄谦沉评理,“谦沉,你说说小景年是不是无理取闹,我跟她早解释过了,那晚跳了闸……” 说到一半。 季言松突然停了。 薄谦沉看他的眼神,很诡异。 像是无声无息的审问。 季言松皱起眉头,“谦沉,你是不是也不相信我?” “嗯。” “……” 不,你为了一个不喜欢的女人,不相信兄弟? 季言松有些郁闷。 薄谦沉盯着他那一脸生气的表情,慢悠悠地吐出一句,“她是不是威胁你,可以让你说实话。” “……” 季言松嘴角压得死紧。 猜得太对了。 景年刚才在电话里威胁他。 不,是嘲讽和质问。 她说,“季言松,你是不是要我让你自己说出了实话,才不狡辩。” 他突然觉得,季筱琳说得对,景年就是个疯子。 薄谦沉忽地笑了一声。 笑得季言松心头一跳。 “谦沉,你是不是也觉得,景年是个疯子?” 薄谦沉嘴角的笑意被凉意替代,刚才的笑声,好像只是幻听。 他眸光又冷又沉地看着季言松,“不是她是疯子,是她对你失了耐心而已。” “谦沉,你也不信我?” “这么一件小事你都查不出结果,你自己信吗?”薄谦沉的声音很冷漠,“年铮不一定哪天就回来了,你别欺负她。” 有一瞬间,季言松都要以为薄谦沉喜欢上景年了。 可很快地,又被他自己给否定了。 薄谦沉真要喜欢景年,当初又怎么会漠不关心地任她嫁给薄旭升。 上次她被下药,他既不给她做解药,也不问他要解药。 而是把她扔进了凉水里一.夜。 “我是觉得就一封信被偷,没必要。” 季言松沉默了半晌,生硬的解释。 薄谦沉只是淡淡地看他一眼,便站起身,无情地丢下一句,“她被惯坏了,真要对你做什么,到时丢脸的还是你自己。” 就径自上了楼。 季言松,“……” 薄谦沉回到房间后,听见楼下传来车子开走的声音。 他准备找睡衣洗澡,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 长指按下接听键,声音微淡,“喂。” “谦沉,你睡了吗?” 他母亲柳菁芸关心的声音传来。 薄谦沉不太习惯的皱了皱眉。 不答反问,“妈,有事就说吧。” 他的冷漠直接,像是一把匕首锋利地劈开柳菁芸编织成网的虚伪。 隔着电话,气氛一瞬凝滞。 耳朵里钻进柳菁芸不太自然的笑,夹裹着疏离的母爱,“谦沉,我明天搬去你那里住。” 原本,是想商量。 征求他意见的。 但最后出口,还是以强势霸道的姿态。 她是他母亲,和他住一起照顾他,再正常不过了。 薄谦沉勾唇,凉薄地拒绝,“妈,现在这样挺好的,奶奶年纪大了,你住在大宅也能照应些,而且住我这里,不方便。” “谦沉,你是不是还恨我?” 前一秒,还笑的柳菁芸很难过。 “你想多了。” “那我去你那里住几天你都不愿意,谦沉,这些年是妈冷落了你。可那是因为我失去了你爸,一时接受不了的昏了头……你现在这样子,我不放心。” 薄谦沉好看的眉峰紧紧地拧了起来。 眸底一片不见底的墨色。 “你想来住,就来吧。” 当柳菁芸在电话那头又是自责,又是忏悔,还一副他不让她来,就是不孝,他父亲会死不瞑目的时候。 薄谦沉打断了她的话,同意她来水榭苑住。 第二天早上,到办公室之后。 薄谦沉对薄言吩咐,“一会儿回大宅去接一下太太。” 薄言一脸茫然,“大少爷,太太的司机请假了吗?” “她要在水榭苑住几天,你去接她。” 薄谦沉滑动轮椅到办公桌后,开电脑,批文件,开始一天的工作。 薄言愣了好一会儿。 才反应过来的露出震惊,又不解的神色。 见薄谦沉看都不看他一眼,他才应了声,“是,我现在就去。” 薄旭升今天把头梳得油光闪亮的。 穿衬衣一向不扣第一颗纽扣的他,今天把衣服扣成了禁欲系,领带也打得特别的正。 一改前几天的颓废,整个人精神又得意的敲开薄谦沉办公室的门。 办公桌后。 正看文件的薄谦沉淡淡地说了声“进来”,头都没抬。 先是门开的声音。 接着,薄旭升得意的声音就响在办公室里,“堂哥来得这么早啊?” “……” 薄谦沉拿起笔准备签字。 听见声音,嘴角嘲讽地勾了勾。 不紧不慢地签好字,才抬头,看向关上门站在那里的薄旭升。 “堂哥,你看我今天有什么不同?” “有病。” 薄谦沉听不出情绪的声音,惹得薄旭升脸色一变。 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嘲讽地说,“堂哥说的是你自己吗?听说你不仅双.腿残废,第三条腿也残废了,你说景年是不是也知道你的情况,所以才放弃你了。” 薄谦沉眸子微眯地看了他一眼,低下头,看下一份文件。 被无视,薄旭升也不恼。 “堂哥你一定不知道,景年后悔和我离婚,今天要来找我吧?” 薄谦沉翻页的手指停下,重新抬起头看着昂首挺胸的薄旭升。 两秒钟的打量,他漫笑,“是吗?” “一看你就不知道,景年要跟我合作,堂哥,光靠脸是不行的,留住女人,要靠男人的实力。” “……” “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我回办公室等景年。” …… 上午十点,景年准备离开公司时,接到景潇潇的电话。 “我已经跟爸说了,让他把股份卖给你,景年,我希望你遵守承诺。” 电话里,景潇潇的声音透着隐忍的怒意。 景年冷笑一声,拿起车钥匙,走出办公桌,“等他签了转让书,你再来跟我吼。” “景年,我会说服他的。” 可能是被景年警告回去,景潇潇的语气顿时没那么冲了。 甚至还有些小心翼翼的。 走出办公室,秘书拿着一份文件来找景年签。 她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间,歪着脑袋签了字。 又对秘书交代了几句,才朝电梯方向走。 “嗯,我等你好消息。” 景年说完,不再理会景潇潇,直接挂了电话。 从景氏到薄氏的路程并不是很远。 二十分钟后。 景年走进薄氏集团大厦。 片刻后,薄谦沉接到薄言的电话。 “大少爷,景小姐来了公司,她应该是去找您的。” 第66章 什么歪逻辑 “她是来找薄旭升的。” 薄谦沉的声音淡冷凉薄。 是薄旭安给景年开的门。 看见他,景年微微惊讶了下,“薄旭安,你怎么在这里?” 薄旭安微笑地侧身让她进去,“年年,先进来。” 薄旭升从办公桌后走出来,怕景年看不到他今天的变化,还边走边用手摸头发,脸上挂着自以为很帅的笑,“景年,是我告诉旭安你要来,让他等一会儿的。” 原本,薄旭升是不想告诉薄旭安的。 哪知他自己送上门来找他。 他一番犹豫之后,决定先留下他,看是不是像他爹说的,薄旭安这小子觊觎他前妻。 薄旭安递给景年一个眼神。 景年会意地笑笑,走到沙发前坐下。 薄旭安和薄旭升也相继坐了下来。 景年拿着手机,散漫地问薄旭升,“证据呢?” “我先看你的视频和录音。” 她不屑地弯唇,眼底是恣意的嘲讽,“你要是不相信我,还怎么合作?” 薄旭安看看景年,不解地转头看向薄旭升。 接收到他的目光,薄旭升下意识地挺直背脊,“我不是不相信你。” “那你拿出来啊。” “好吧,我发给你。” 薄旭升把他和景东良狼狈为奸时的录音发给景年。 景年听了几句,当着他的面,把关于他的视频和录音删掉。 起身就走。 “景年,我们还没谈合作的事呢,你要去哪里?” 身后,薄旭升一脸懵的看着走出沙发的景年。 景年回头浅笑,“我还有事,改天再谈。” 薄旭升反应过来的青黑了脸,“景年,你是不是耍我的?” 说着,他就要冲上去拦下景年。 却被薄旭安挡住。 “二哥,年年都解释了有事,你何必生气。” “你让开。” 薄旭升凶恶地瞪着薄旭安。 奈何薄旭安一动不动。 几步外,景年的声音淡又冷地响在办公室里,“薄旭升,你对薄旭安凶什么,合作是你情我愿的,我都说了改天再谈,你恼什么?” “你这个骗子。” 薄旭升气得咬牙切齿。 昨天晚上,他居然相信她,搞砸了他父亲和景东良的谈判。 景年挑眉,冷冷地笑,“我骗你什么了,合作是一次就能谈成的吗?” “……” 薄旭升被她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 当然不是一次都能谈成的。 有可能两次三次,十次都谈不成。 …… 从薄旭升的办公室出来,景年转去薄谦沉的办公室。 三声不轻不重,不快不慢地敲门声。 片刻后,薄谦沉清冷的声线隔着门板传来,“自己进来。” 景年推门进去,关门。 潋滟水眸和办公桌后男人的目光相汇。 她眸底漾开的笑像是铺了一层细碎的宝石,“谦沉哥哥,我来看你有没有很惊喜?” “没有。” “……” 面对办公桌后男人毫无波澜的眼神,景年不受影响的笑弯着眉眼。 走到办公桌前。 双臂撑在他桌上,上身朝前倾地看着他,“中午有没有空,请我吃午饭。” 鼻翼间灌入的馨香令薄谦沉蹙眉往后仰,与她拉开点距离。 景年穿的是工作套裙,单薄的布料勾勒出的线条性.感娇媚,偏偏她还上身前倾地趴在他的办公桌上。 不需要证据,绝对是刻意来撩他的。 “理由?” 薄谦沉敛眸,性.感喉结微微翻滚了下。 刚才他看见了她发育极好的沟壑,配上她的声音,动作,真tm勾得人烦燥。 景年见他一脸疏冷,干脆支着下巴望着他说,“第一,我特意来看你,你该请我吃饭。第二,我有事找你,你该请我吃饭。第三,我喜欢你,你该请我吃饭。” 薄谦沉被她的话气笑了。 勾起的笑容里裹着淡淡地讥讽,“景年,你这是什么歪逻辑?” 景年笑,声音轻轻软软地,“哪里歪了,用你的大手帮我掰正。” “你不是来找薄旭升的吗?” 无法正常聊天,薄谦沉低沉的声线里,隐隐透着一丝无奈。 景年摇头,眸子温柔地望着他,“我是借着薄旭升的名义,来找你的。” 她从来不掩饰对他的喜欢。 从她意识自己喜欢他的那一刻开始。 哪怕是他出国的八年间,隔着太平洋,她也会用信息提醒他。 她喜欢他。 想他。 薄谦沉敛眸,随手翻页没看完的文件,“找薄旭升什么事?” “为了景东良手里的股份,昨天晚上我在时荒碰见他们父子约见景东良……” 景年对薄谦沉基本上是没有秘密的。 把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 “所以,你要跟他合作?” 薄谦沉头都没抬地问。 景年皱眉,“怎么可能?我只是换了他手里的证据。” “你去时荒做什么?” 薄谦沉把文件放到一旁,抬起清隽的脸庞,目光极淡地看着她。 薄言昨晚说看到她和薄旭安在一起。 但她没提。 景年笑盈盈地掏出手机。 点开图片歪着脑袋让他看,“你看这是什么?” 薄谦沉看了一眼她屏幕上的照片,视线落在她脸上。 “哪里来的?” “你不认识吧,这是景潇潇,你昨天不是去了片场吗?就你们影视公司那部新电影,景潇潇去演了一个角色……” 薄谦沉当然知道。 他手机里,还有一张照片。 昨天在片场看见景潇潇拍死尸,想着她肯定喜欢看。 就随手拍了下来,现在,不需要了。 “所以,你想做什么?” “景潇潇说,她说服景东良把股份卖给我。如此一来,我干嘛还要跟薄旭升合作。” “嗯,这次还不是太蠢。” 景年被“夸”,眼里的笑越发的灿烂。 “谦沉哥哥,我给你发的信息,你都看了没有?” “没有。” “……” “中午你要是不请我吃饭,我就去你家吃。”景年难过的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凶巴巴的威胁。 薄谦沉对于她的治愈能力很清楚。 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的提议,“以后没我允许,不准去水榭苑。” 景年真的生气了。 “理由?” 她学着他刚才的语气,离开办公桌,直了身子看着他。 第67章 又不是外人,不计较 薄谦沉把轮椅往后滑开了一点,呼入鼻翼的空气里终于减少了她的馨香。 声音淡冷地响起,“她住进了水榭苑。” 柳菁芸对景年的不喜,是从小就开始的,而且毫不掩饰。 薄谦沉就不喜欢让景年和他母亲有过多的接触,以前是,现在更是。 景年的眼神从诧异转为复杂。 “她……为什么要住进水榭苑?” 景年在薄家一年。 没少听见柳菁芸说,当年要不是薄谦沉,她老公就不会死。 想到什么,她心里冷笑。 薄谦沉英俊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连声音都是淡漠地。 似乎当年柳菁芸的责怪,和这几年的冷漠,让他也淡薄了。 面对景年的疑惑,他只是极淡地回了句,“不知道。” 如果只是单纯的想住进水榭苑,他随她住到什么时候。 看着薄谦沉冷隽的眉目,景年心里有些堵。 抿了抿唇,刚喊了一声,“谦沉哥哥……” 就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 看见来电显示,她脸色冷了一分,对薄谦沉道,“是景东良。” 薄谦沉眸光微动了下,示意她接。 景年按下接听键,景东良的声音就传了来,“年年,你现在在哪里,有空吗?” “什么事?” “你那天的提议,我考虑好了,我们谈谈。” 景年看向薄谦沉。 她开的外音,薄谦沉把景东良的话听在耳里,让她自己决定。 景年说了家咖啡厅。 就在薄氏集团大楼对面。 挂了电话,她笑眯眯地说,“我本以为景东良要过几天才会找我,没想到这么快,看来,银行催他催得紧啊。” “可能吧。” 薄谦沉看着她明媚的眉眼,受感染地弯了弯唇。 …… 景东良等了十几分钟。 景年才到。 隔着几米的距离,景东良就站起身对她招手,“年年,坐。” 景年不想喝咖啡,只要了一杯温白开。 靠着沙发椅,淡漠地看着难掩焦急之色的景东良,“银行又催你还钱了?” 景东良面上尴尬。 他可以没有年氏的股份,但不能让自己的公司破产。 若是他的公司破产,那就一无所有了。 “那倒没有。” 景东良给景年打电话的时候,就刚接了银行的电话。 原本答应给他缓几天的刘副董,居然说只给他一天的时间…… 景东良不知道姓刘的为什么变卦。 昨晚和薄新钧谈得也不愉快。 他本想找薄谦沉的,但打他电话一直不通。 思来想去,他决定和景年合作。 景年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温白开入口,有种淡淡地甘甜味。 她唇边不由得染上了笑意。 虽浅,却彰显着她的心情。 门口传来服务员,“欢迎光临”的声音,景年回头看了一眼,对景东良道,“李律师来了,你既然急着用钱,我们就直接把股权转让书签了。” “年年,这价格方面?” 景东良怔了一秒,扯动嘴角笑。 景年看他一眼,云淡风轻地说,“又不是外人,价格方面我不计较。” “……” 直到看完股权转让书上的转让价格时,景东良才明白了景年那句不计较是什么意思。 买白菜的价格收购他的股权,她当然不!计!较! “年年,这价格是不是不太对?” 景东良努力隐忍着怒意。 敢情她这小蹄子是趁火打劫。 景年无辜地从手机上抬起小脸,对上景东良隐忍的表情,她淡淡地扯动嘴角,善良地说,“你不是缺钱吗,我就让李律师把价格写高一点,要是换了薄旭升那种人,怕是只会用一些乱七八糟的证据来压你价。” 景东良,“……” 薄旭升再狠,也没你狠。 “我想再考虑考虑。” 景年挑眉。 “我问过了,这笔资金虽然不够你还银行的债,但你不是还有很多房产吗?只要公司在,股权房产什么的,以后你也不是没有机会不是吗?” 她舌尖轻抵腮帮,轻漫地看着他。 “你考虑五分钟吧,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我发个好玩的东西给你。” 她纤细的手指操作了几下手机,屏幕上显示已发送。 隔着桌子,景东良收到她发的语音文件。 不理会景东良微变的脸色,景年转而对李律师说,“李律师,你听听这份录音,依照我们a国的法律,会是怎样的后果?” “好的,景小姐。” 李律师对景年不只是尊敬,还有些佩服的。 虽然景年有时不着调,但她进公司“玩”的这几个月,他把她的能力看在眼里的。 景东良捏着手机的力度紧了紧。 他觉得景年这话是说给他听的。 犹豫着,要不要点开语音文件听。 这一刻他甚至怀疑,银行刘副董的变卦,是不是也和景年有关系。 心里一时间像是缠乱的线头,理不清头绪。 然而,他不点开,不代表就听不见。 李律师一接收到景年发的语音文件,就大大方方的点开,他和薄旭升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 走出咖啡厅,景年就哼起了歌。 李律师跟她道了别,拿着股权转让书先走了。 景年穿过马路,去停车场开自己的车,准备去医院找年老爷子。 在停车场,碰见薄言。 “景小姐,你这是要走了吗?” 薄言礼貌的和她打招呼。 景年心情很好,脸上的笑容很明媚,“我倒是不想走,要不你去让薄谦沉请我吃饭?” 薄言嘴角微抽,“景小姐,我哪里说得动大少爷?” 景小姐太看得起他了。 景年假装生气地睨他一眼,“听说他老妈现在在水榭苑住,她是什么时候住进去的?” “大少爷让我今天上午去接的太太。” “她为什么突然要和薄谦沉一起住?” 景年面带微笑,云淡风轻地问。 薄言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太太今天上午一到水榭苑,就请了夏思染中午到家里吃饭。” 看着柳菁芸对夏思染的喜爱,薄言都不知道要不要告诉景年。 薄谦沉那晚去时荒的消息,是夏思染透露给景潇潇的了。 景年抿着唇,心情直接晴转阴。 第68章 商场巧遇 薄谦沉不让她去他家。 是因为夏思染要在他家吃午饭? 柳菁芸住进水榭苑的目的,是要撮合薄谦沉和夏思染? 景年狠狠地骂了句:狗逼老男人。 薄言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是在景年开着车走了之后。 他犹豫了几秒。 进公司,乘电梯上楼。 薄谦沉平静地一声“进来”落在耳里,薄言咽了口口水。 才抬手,拧开门。 恭谨地喊,“大少爷。” 薄谦沉的视线自薄言身上瞟过时,微微眯了眯眼。 “什么事?” “我刚才在楼下碰到了景小姐。” 薄谦沉手指弯曲的敲了敲办公桌,薄言立即会意的上前,拿起他的杯子去倒水。 “她见过景东良了?” 接过杯子,喂到嘴边时,薄谦沉看了薄言一眼。 吞吞吐吐的性子,这么多年还改不了。 “嗯,我见景东良走得垂头丧气的,景小姐心情很好……大少爷,我不小心把夏小姐中午要在水榭苑吃午饭的事,告诉了景小姐,她很不高兴。” 薄言的话说完,就感觉办公桌后男人强大的冷气场铺天盖地而来。 心头突突一跳,他的头低了又低。 …… 景年好多天都没理薄谦沉。 又一个周日,她起了个早。 在家吃完早餐,就开着车到医院看年驰。 推着年驰去楼下透了会儿新鲜空气,太阳太晒,景年又推着他回病房。 拿过一个洗过的苹果削的时候,苏意雪推门进来。 她今天值班,穿着白大褂。 “年年今天怎么这么早?”看见一向爱睡懒觉的景年坐在病床前削苹果,苏意雪有些意外。 笑着打趣。 “我是来找季言松的,结果他没上班。” 景年撇了撇嘴,手中的苹果皮一不小心削断掉在了地上。 她刚想弯腰去捡,苏意雪就快步过来,先她捡起的扔进一旁垃圾篓里。 笑眯眯地问,“你找季言松做什么,明天医院招聘,你打个电话给桑九,告诉她一声吧。” “她正在来医院的路上。” 景年话音顿了一下,回答她刚才的问题,“我问季言松,有没有查出偷信的人。” 苏意雪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旋即又恢复了温婉,“你不是要去换手链吗,我下午有空,陪你去换。” “好啊。” “年年,你这几天都不理我,是不是那晚我的话,你生气了?” 景年把削好的苹果切成片。 递了一片给苏意雪,她接过并没有喂进嘴里,而是拿在手里,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景年正喂年驰吃苹果,偏过头对上苏意雪的眼神,她似笑非笑地,“你说得又不是没有道理,我哥都失踪三年了,别说你辩不出他的字迹,就算你喜欢上别的男人,也是正常的。” 苏意雪捏着苹果的手一颤,苹果差点掉落。 她脸色也跟着变了,“年年,你还说没生气,明明就很生气。” “……” “好了,混丫头,你别总是欺负意雪。” 安静的气氛里。 病床上的年驰威严地斥责景年。 景年不高兴地哼哼,“外公,我说实话,哪里是欺负意雪姐了。” “对了,意雪姐,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景东良手里年氏的股份,我低价买过来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以后景家那几个人应该欺负不了你了。” 景年的笑容里掠过一抹冷意,“景东良他们没什么好怕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倒是那个模仿我哥字迹的人,比景东良和薄旭升这些人都可怕。” …… 桑九和冷枭买着水果来看望年驰,被年驰数落了一顿。 说他们乱花钱,买那么多又吃不完。 冷枭拉过椅子,坐在病床前,笑嘻嘻地说,“年爷爷,我问过医生,您多吃水果有好处,您放心,我现在不缺钱。” “像个暴发户。” 景年站在旁边笑。 冷枭哀怨的抬头望她,“老大,桑九都说我是有为青年。” “我说过吗?” 桑九一脸茫然。 景年和苏意雪被逗得忍俊不禁。 病床上,年驰安慰冷枭,“别跟她们丫头片子一般计较,你就是青年才俊。” 午饭后,冷枭说自己没事,继续回病房陪年驰聊天。 苏意雪和桑九陪景年去退手链。 听说是夏思染送的手链,桑九有些意外,“年年,夏思染送的,你退掉,她要是知道了怎么办?” 景年挑眉,“知道了,我就说不喜欢,送给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了,我怎么处置都跟她没有关系。” “好吧,年姐你牛。” 桑九朝她竖起大拇指。 景年回她一个那是当然的眼神。 相比留着情敌的生日礼物给自己添堵,景年更喜欢退了她的礼物,给情敌添堵。 “意雪姐,你这条链子多少钱买的?” 景年偏头看了眼苏意雪手腕上的链子,年铮送她的戒指,她取了后,就没有再戴。 她解释过一次,手术不方便。 不知道这手腕上的链子,会不会也影响做手术。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苏意雪笑笑,神秘地说。 景年没想到,会在珠宝店碰到夏思染。 和她一起的人,还有柳菁芸。 “年年。” 桑九走在前面,最先看到夏思染的她,回头朝景年使眼色。 景年挑挑眉,大方的走进去。 柜台前,夏思染转过头来,就看见景年和苏意雪,桑九三人。 她脸上浮起一丝微愕,笑容温婉地打招呼,“年年,这么巧,你们也来选珠宝?” 听见夏思染的声音,柳菁芸才扭头,看见景年,她脸色顿时冷了一分。 把跟她一起的苏意雪和桑九两人一打量,眼里的冷意里,就掺进了一丝鄙夷。 一个天天和乱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的人,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知想到什么,她的目光又在桑九和苏意雪的脸上各自停顿了一秒后,心里就笑了一声。 “年年,这两个是你的朋友吗,看着有些面熟?” 柳菁芸不记得桑九和苏意雪,也是正常的。 不等景年开口,苏意雪已经微笑礼貌地自我介绍了,“薄太太您好,我叫苏意雪,在北城医院上班,这是桑九,我们经常听年年提起您。” 第69章 季言松什么时候招惹她了 “原来是苏小姐和桑小姐啊。” 柳菁芸一句话,让几人都露出惊愕之色。 特别是景年,漂亮的眸子微眯。 柳菁芸刚才眼底的冷意和鄙夷那么清楚的被她看在眼里。 转瞬间,却变脸似的,对她的朋友这么友好的态度。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 不等苏意雪回答,她又微笑的说,“你们是年年的朋友,我就叫你们意雪和小九,可以吧?” “当然可以。” 苏意雪见桑九表情淡漠,便径自替她作了主。 柳菁芸这才满意地把视线转到景年脸上,“年年,我现在住在水榭苑,改天带你这两个朋友去玩啊。” 景年看了眼旁边有些怔愣的夏思染,皮笑肉不笑地应下,“好啊,改天有时间我带她们去玩。” 柳菁芸没有再多聊,也没有看上的珠宝,带着夏思染走了。 景年一开始就猜到手链不便宜,但被告知价格时,还是转头看了眼苏意雪。 二十万的链子。 对于景年来说,其实不是什么高消费。 但以着夏思染和她的关系,买这么贵的链子做生日礼物,贵得诡异。 苏意雪的父母虽是做生意的,可她平时的消费,不像随便买这么贵链子的人。 对上她的目光,苏意雪笑眯眯地说,“夏思染对你挺大方的,我当初买这链子都心疼了好久,要不是太喜欢,我才舍不得呢。” …… 周一上午。 景年刚从会议室出来,就接到桑九的电话。 桑九兴奋地告诉她,“年年,我被录用了,明天开始上班。” “真好,中午叫上冷枭一起给你庆祝。” 景年走进办公室。 秘书抱着笔记本跟在后面。 耳朵里钻进桑九的声音,“年年,你知道面试官里有谁吗?” “谁?” “季少,季言松,是他录用的我,年年,不会是你跟他说什么了吧?” 问这句话时,桑九的兴奋变成了疑惑。 平心而论,今天面试的人里许多都比她优秀,不管是学历还是经验。 但她被录用了。 景年心下微愕,面上却笑开,“你想多了,他录用你是因为你优秀。” “我问了冷枭,他中午没空,晚上我请你们吃饭好不好,我现在没什么钱,也不请你们去外面吃,就在冷枭家吧,我下午买些菜做给你们吃。” “好,我要吃水煮鱼。” 景年不客气的点菜。 两人又聊了几句,桑九怕打扰她上班,说要去病房看年驰,就结束了通话。 秘书出去后。 景年趴在办公桌上发了一会儿呆。 抓起旁边的手机拨出薄谦沉的电话。 几天没和他联系,他居然都不会主动的打个电话或者发条信息。景年恶意的想,暂时忍着他。 等她哪天睡够他,厌倦他的时候,就弄死他,省得他祸害别的女人。 “喂。” 电话响了两声,男人熟悉凉薄的声线传来。 景年眨了眨眼。 有些意外,这次接电话这么快。 “你知道季言松有没有女朋友吗?”景年抿了抿唇,淡淡地问。 “什么意思?” 薄氏集团。 办公桌后,薄谦沉看了眼站在办公桌前,汇报到一半的薄言,眸底敛着冷芒。 她几天不和他联系,一打电话就是问季言松。 还问人家有没有女朋友。 季言松那厮什么时候招惹她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薄谦沉的声音突然沉了一分。 “……” 电话那头的景年被他反问得一怔。 好几秒的沉默。 薄谦沉见她不答,冷嗤道,“你上次不是让我请你吃饭吗?我这会儿很忙,中午时荒再说。” 说完,就挂了景年的电话。 …… 景年一脸懵。 薄谦沉要请她吃饭? 她歪着脑袋,撑着下巴想了想,是她这几天不理他的效果? 关键还请得那么霸道。 嗯,这就是薄谦沉的风格。 被薄谦沉的邀约撩拨着心的景年打算早退去时荒。 然鹅,打开办公室门,刚才在会议上想让她难堪的副总王琨半抬着手,打算敲门。 看见景年一手拿着手提袋,一手捏着手机,王琨笑面虎的问,“景总这是要下班了吗?” 景年挑眉,“我有事出去一趟,王总有事?” 王琨曾经是她舅舅的助理。 后来她舅舅和舅妈双双遇难,王琨就一步步地成了年驰的得力助手,一步步地爬到了副总的位置。 王琨笑着点头,“这样啊,我本来想找景总谈点事情的,几分钟时间可以吧?” 景年秀神色一敛,瞬间一股上位者的气势萦绕在周身,声音比刚才冷了一分,“改天吧,我现在赶时间。” 说完,便走出办公室,带上了门。 王琨皱纹的脸上表情变了几变。 看着景年踩着高跟鞋离去的背影,他眼底渐渐地覆上一层冷戾。 之前,他以为景年就是来打打酱油,玩够了,自然会滚蛋。 她进公司几个月,之前确实不管事。 就没被他放在眼里。 可谁知道,之前的花瓶突然有一天变成了白骨精,不仅如此,她还一下子收购了景东良手中的百分之十的股权。 这让王琨一下子慌了。 …… 时荒。 薄谦沉进去包间的时候,景年正在照镜子。 关上门,薄谦沉迈开修长的双.腿走到桌前,拉开椅子坐下时,看着她手里的镜子,凉凉地说,“你小时候尿裤子我都见过。” “……” 景年瞪着他几秒后。 手里的镜子转向他,“你小时候……难看的样子我也都见过。” 想不出来,他有什么糗事,景年眼珠转了几转,才把一句话说完。 薄谦沉被她娱乐得勾起唇角,指节分明的大手伸到桌子中间,直接扣住她的手腕。 景年的表情蓦地僵住。 这季节,她即便换下了职业装,穿的裙子也是无袖的。 如电流一般的温度从男人粗粝的指腹渗进她肌肤,她的心脏微微停了一秒。 瞳孔微微睁大的望进他深沉如潭的黑眸里。 手中的镜子被他修长的手指拨转,那摩擦出的温度,在她肌肤上越来越热。 第70章 年氏内部必乱 直到镜子转向她自己,男人深潭般的眸子里缓缓漾开一抹极淡,却极撩人心弦的笑。 “我比你大五岁,不要为难你自己。” 要是声音能让人怀孕的话。 景年已经儿女成群了。 并且,全是薄谦沉的。 她花痴的看着他精致绝伦的脸,性.感削薄的唇,再视线下移,落在他滑动的喉结上。 听见自己有些飘的声音响在包间里,“薄谦沉,你跟我生个孩子吧。” 她花痴温柔地样子有些妩媚,可水色的眸又透着几分清纯,看在男人眼里,很是撩人。 薄谦沉看着她的眼底色泽深了深,喉结滚动,他放开了她的手,声音有些冷,“花痴。” 景年清醒过来。 脸有些许的烫。 不是害羞。 是刚才被他扣着手腕的原因。 她不知羞的弯着眉眼,花痴就花痴,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 “薄谦沉,你记不记得我喜欢你多久了?” “你不饿?” 薄谦沉转开话题问。 景年似乎习惯了他这样对自己,不再告白她对他的深情,先填饱肚子才是大事。 “我饿了,但我不想点菜。” 景年噘着小.嘴,一副饿得无力的样子趴在了桌子上。 薄谦沉睨她一眼。 服务员进来后,他也没看菜单,视线随意地落在趴桌上快饿死的景年身上,平静地说了几个菜名。 景年就动了下姿势,更加方便望着他。 薄谦沉点的,虽然不是她最喜欢吃的菜。 可这是她最近常吃的菜。 她好像忽然明白了,这几天家里阿姨为什么做的菜和平时不一样,她没问,阿姨也从来不提。 “薄谦沉,你是不是交代过我家阿姨。” 景年想,就算薄谦沉一辈子都不喜欢自己,单凭他曾经不顾性命的救过她,以及他现在偶尔的好,都够她喜欢他一辈子的。 “就这些。” 薄谦沉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平静地对服务员交代。 思索了下,他又补充一句,“快一点。” “好的。” 服务员微笑地应声,退出包间。 薄谦沉这才目光沉沉地看着景年,“这些天身体可有什么不舒服的?” “没有。” 面对薄谦沉严肃的态度,景年轻轻摇头。 薄谦沉打量了她十秒后,对她的话信了几分。 又问,“你问阿松有没有女朋友做什么?” 景年坐直身子,“你先告诉我,他有没有女朋友。” “没有。” 薄谦沉那会儿挂了景年的电话后,给季言松打了一个电话。 很确定,他现在处于空窗期,没有交女朋友。 景年抿抿唇,低下头,在手袋里掏出一张发票,从桌子上递过去给薄谦沉。 “你先看这个。” 薄谦沉垂眸,视线扫过她推过来的发票,眉峰往下压了压。 深邃的眸底掠过一抹犀利,“买的东西不喜欢?” 景年扬眉轻笑,“这是夏思染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一条和苏意雪的手链同款的链子,二十万,她是不是很大方?” “是吗?” 薄谦沉有些意外。 夏思染送她一条二十万的链子做为生日礼物。 她点头,不知想到什么开心的事,精致的眉眼又弯了起来,明媚勾人,“当然,比起你送的别墅就不值一提了,不过她怎么能和咱们的关系比。” “所以呢?” 薄谦沉一直在问。 其实心里清楚景年的用意了。 但他现在不想凡事都帮她做,她长大了,应该什么事都自己做。 特别是现在年老爷子的病情一天天加重,年铮又不在,一旦生故,年氏内部必乱。 景年收回手,轻声说,“夏思染的动机不单纯,季言松包庇偷信的人……桑九进了季家的医院,是季言松录用的。” 说到后面,景年的声音掺进一丝淡淡地难过。 如果说一开始只是猜测。 那越往后,她就越无法欺骗自己。 “阿松和苏意雪没有关系。” 薄谦沉的语气很笃定。 但季言松查不出偷信的人,这一点,他没有替他辩解。 季家。 午餐桌上,季夫人吃了几口菜,接到三缺一的召唤,对其他三人说了一声,就起身离开了餐厅。 一家之长季明涛脸色沉了沉,到底没有发作。 只在季夫人出了客厅之后,停下筷子问季言松,“阿松,我听说你今天录用了一个学历低经验少的护士?” “对啊。” 季言松抬头看季明涛一眼,又低下头,专心的吃饭。 一旁的季筱琳好奇地问,“哥,是不是景年的那个朋友桑九?” 那天晚上在景家,她可是听苏意雪提起过的。 想到肯定是景年开了口。 季筱琳脸上浮起一抹冷笑,景年那个女人不是很傲娇,不屑走后门的吗? 下次见到她,她要好好的嘲讽她一顿。 季明涛看看季筱琳,又看看季言松,“景年的朋友?” 季言松夹菜的动作停在半空,偏过俊脸看着季明涛,一副不然你以为呢的表情。 季明涛怔了一秒,旋即打着哈哈说,“既然是景年的朋友,那就破格录用吧。” 季言松颇有深意地看了季明涛一眼,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漫不经心地说,“年铮虽然失踪三年都没消息,但小景年告诉我,他还活着,会回来的。” “活着好,你和他当初的关系那么好……” …… 时荒 “柳阿姨还不知道你已经康复了的真相吗?” 景年先吃饱,放下筷子后,就靠在椅子里,欣赏对面男人优雅斯文的吃相。 薄谦沉抬了抬眼,“不知道。” “谦沉哥哥,你查出当年那场事故背后的凶手了吗?” 景年的话题也是跳跃的。 想到什么就问什么。 一双漂亮的眸子温柔地看着薄谦沉。 男人容颜极盛,举手投足都是优雅矜贵。 每看一眼,她陷得就越深一分。 “事过多年,收集证据需要时间。” 他的声音很淡,很平静,同样,很笃定。 景年抿抿唇,“你知道是谁了?薄新钧还是其他人?” “这些事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管。” 薄谦沉不知是从她的语气里感知到了什么,态度一下变冷。 第71章 事不过三 包间里,气氛僵滞。 薄谦沉捏着筷子的手收紧了一分,沉声道,“景年,我以前警告过你两次。事不过三,你若是再有下次,以后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景年,“……” 她当然记得薄谦沉当年对她的警告。 第一次,是她十岁那年。 她被绑架。 年铮和薄谦沉那时也只是十五岁的少年。 不惜一切的救她离开时,面对迎面射来的子弹,薄谦沉拥着她转了个身……千钧一发之际,她竟然用意念控制住了射来的子弹,让其原路反回…… 然后,她昏倒在了他怀里。 整整睡了三天三夜。 醒来的时候,薄谦沉正坐在她病床旁边看书。 得知她晕倒的原因,薄谦沉严肃地警告她,不许再轻易用她所谓的超能力。 景年当时嘴上答应,可心里却想着,等她出了院,一定找机会回去景家,收拾那对欺负她和妈妈的母女,还有景东良。 …… 景年看着薄谦沉覆着一层清寒的英俊眉宇,下意识地解释,“其实也没你想的那么可怕,我顶多是昏睡几个小时,上次在四九城,我只是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就醒过来了。” “是吗?” 薄谦沉冷笑。 景年皱了皱眉,妥协地道,“算了算了,我保证以后不再轻易用行了吧,你不要生气,这样子怪吓人的。” “你要是想死,也没人拦得了你。” 薄谦沉一脸的冰霜没有半分缓和。 景年突然起身,挪到他旁边的椅子上,双手抓住他一只大手,讨好地说,“谦沉哥哥,你不要诅咒我,我还没有和你儿女成群呢。” “……” 薄谦沉无语地看着她,还没开口,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他眸子微眯了下,视线在景年身上微微停顿后,按下接听键。 “喂,梓楠。” “谦沉,你那小青梅的档案我刚看过了,时隔太久,需要重新做一个详细的检查,你看是有时间带她过来医学组织这边,还是我抽时间去北城找你。” 薄谦沉淡淡地道,“你要是有时间来北城最好。” “行,那我安排一下,这边的实验还需要几天才能完成,等我订好机票再联系你。” 顾梓楠,是薄谦沉在c国治疗的时候认识的一名很牛的医生,百年医学世家出身。 后来,两人成了很好的朋友。 挂了电话,薄谦沉放下自己的手机,见景年正拿着手机看信息,他拧眉,伸手抽走她的手机。 景年不满的抗议,“薄谦沉,你抢我手机做什么?” 薄谦沉神色严肃,“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你说啊。” 景年刚才没有偷听他讲电话,正好薄旭安发信息,让她帮他选一张照片。 “我之前在c国的时候,认识一个姓顾的医生,他是世界医学组织成员……过些天他会来北城,给你做一个检查……” 顾梓楠这两年一直在做超能力和基因变异方面的研究课题。 薄谦沉还在c国的时候就跟他提过景年。 景年听完薄谦沉的话,眉眼间又明媚了起来,不再直呼其名,而是软软甜甜地喊,“谦沉哥哥,你对我的好,要是一直这样保持下去,那我肯定会喜欢你生生世世的。” 他虽然平时凶了点。 冷漠了点。 可对她也不是很坏。 至少她被人欺负时,他把扔凉水里一.夜,而不是视而不见。 她让薄言查号码,也查了。 生日还送她那么贵重的礼物。 薄谦沉低头,视线扫过她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和薄旭安发的信息,还没弯出弧度的嘴角又沉了下去。 【这张最帅……】 “你给旭安选什么照片,相亲用的吗?” 薄谦沉把手机推到她面前。 瞟到的,只是聊天界面上停留的一条信息。 和两张薄旭安发的照片。 其他内容,不翻就看不到。 薄谦沉说话时,语气很平静,就是随口一问,并不一定要她回答。 景年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什么相亲,薄旭安要相亲吗?” “怎么,你不高兴他相亲?” 薄谦沉眯了眯眼,看着她的目光微凉。 景年摇头,“薄旭安比我还大一岁,我都喜欢你这么多年了,他也是该找对象了,那些喜欢他的女孩子他都看不上人家,好像相亲也不错。” 她说着,拿起手机又编辑一条信息发过去。 【你这照片是用来相亲的?】 刚才,薄旭安只是问她,哪一张帅。 让她帮忙选一张。 并没有说用来做什么用途。 景年听薄谦沉这么一说,顿时好奇心起。 薄旭安那温文尔雅一男的,去相亲,不知道会不会被直接扑倒。 薄谦沉瞟见景年发出去的信息,眸色缓和了一分。 …… 夏思染从周末和柳菁芸分别后,就一直在思考珠宝店那一幕。 柳菁芸邀请景年的两个朋友去水榭苑玩。 认识柳菁芸那么多年,她从来没喜欢过景年,怎么可能喜欢她的朋友。 这样的行为,对于柳菁芸来说,太诡异。 她后来旁敲侧击,都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一首钢琴弹完。 夏思染拿起放在旁边的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 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 手机里传来一个轻慢的声音,“喂。” 夏思染脸色微变了变,眸底划过一抹不屑。 但转瞬间又浮起了温婉的笑,声音都温柔带笑的,“琳琳,有空逛街不,我前两天看到一款新上市的包包,是你喜欢的类型……” “好啊,我正闲得发霉。” 电话那头,季筱琳立即活了过来,很爽快的答应。 她这会儿正想吐槽景年那个女人,而夏思染和景年又是情敌。 还偏偏在这个时候送上门来。 一个小时后,两人一起看包包,季筱琳偏过头问夏思染,“思染姐,你和谦沉哥是不是和好了?” 夏思染的手刚摸到一款包包带子。 听见季筱琳的话,她动作顿一顿。 淡淡地摇头,“没有,谦沉可能还是在意他的身体状况。” “什么意思?” 夏思染眉心轻拢地叹了口气说,“就是他的腿残了,他可能觉得配不上我。” 季筱琳,“……” 你是怎么看出谦沉哥觉得自己配不上你的? 第72章 他残废着配不上好女孩 虽然心里这样想。 季筱琳嘴上还是没有说出来。 只咯咯地笑,“思染姐,你和谦沉哥多年前就是公认的金童玉女,天生一对,哪来的配不上。谦沉哥就算是残着,也依然是咱们北城第一公子,而你又是第一名媛,不像景年那个花瓶,空有一副皮囊。” “景年其实挺优秀的。” 夏思染勉强地笑笑。 一副景年虽然不好,但她不说她坏话的表情。 季筱琳撇撇嘴,笑容里多了一分嘲讽,八卦地说,“那是你不知道,她那个女人假得很。” “……” 夏思染不接话。 只疑惑地眼神看着季筱琳,等着她说下去。 季筱琳于是就加油添醋的,把景年从她哥那里走后门,把她认识的狐朋狗友塞进她家医院里。 末了,还冷哼着说,“等我见到景年那女人,我一定好好的问问她,脸疼不疼。” 夏思染垂了垂眸。 抿唇笑道,“琳琳,景年要真是那样做了,怕也未必会承认。” “她敢不承认,那个桑九曾经跟我们一届,应该说她和景年曾经同班过,高中毕业就辍学,没文凭没经验,要不是走后门,去我家医院扫地都不要她。” 夏思染就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琳琳,听你这么一解释,那景年肯定是走了你哥的后门。不过,你哥这样做肯定是有原因的……啊,他会不会是喜欢景年,不然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让你哥为了景年录用那样一个人。” “这怎么可能?” 季筱琳的声音陡然拔高。 她哥怎么会喜欢景年。 景年喜欢薄谦沉好不好。 “我只是随便猜的,不可能当然更好,你最了解你哥,他平时是公私不分的人吗?” “不是。” 夏思染轻轻地耸了耸肩。 季筱琳的脸垮了下来,五官皱着,“不行,我要搞清楚我哥为什么那样做。” “那个桑九靠你哥进医院,季院长答应吗?” “我爸知道她是景年的朋友,就让她进了。” 夏思染脸上的笑容浓了一分,热心的帮季筱琳出着主意,“筱琳,你要是想知道原因,不用问你哥,自己暗中观察吧。” “暗中观察?” “嗯。” 季筱琳抿抿唇,“好,我就暗中观察。” 夏思染心里暗笑:景年,接下来会很好玩呢。 …… 薄家大宅的凉亭里。 薄老太太由三个儿媳陪着一边乘凉,一边话家常。 “菁芸,你在水榭苑还住得惯吗,谦沉对你怎么样?” 听老太太这么问,二房的杨春琴笑着接过话,“大嫂,谦沉的腿是真的没治好吗?” 薄谦沉回来这么久,杨春琴还只见过他一次。 就是那天晚上他回来吃饭。 不知为什么,杨春琴觉得,薄谦沉那份清冷尊贵的气质,不像是个残废人。 如今柳菁芸也住进水榭苑几天了。 薄谦沉如果不是残废,她应该知道。 柳菁芸转头看她一眼,淡淡地说,“他要是治好了,怎么会整天坐轮椅,被全世界嘲讽。” “……” 杨春琴被她的话噎得无语。 老太太听柳菁芸这么说,心里松了一口气。 让柳菁芸住进水榭苑是她的提议,除了让她和薄谦沉亲近,取得信任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搞清楚薄谦沉是不是真的残废。 还是已经在国外治好了,装残废回来骗他们所有人。 “看来国外的医生也不是多厉害,谦沉这样残着,再有能力也不好接管集团的,阿静,现在旭升被除了名,最有资格继承公司的,就是旭安……” 温静比柳菁芸和杨春琴都要温婉。 听见老太太这么说,她也没有兴奋过头。 脸上一直维持着得体的笑,哪怕是接收到来自二房嫉妒的眼神,也优雅得体。 “妈,旭安还需要多多磨练。” “磨练是必须的,但也得做好接管公司的准备。” 老太太嘴上这样说,心里未必这样想。 薄新钧才五十多岁,正是男人的事业高峰期,又没有得什么绝症,不可能那么早就自己退下来。 如今老太太只担心她儿子被薄谦沉那条白眼狼拉下来。 担心薄氏集团落到薄谦沉手里。 杨春琴阴阳怪气地笑,“是啊弟妹,旭安现在是最有机会接管公司的,只要我们家新钧一让位,他就能上。你让他抓紧时间多学学本事,别没事和薄谦沉混在一起。” “二嫂,这一点你就不用担心了。” 温静不气不恼,心平气和地,“谦沉自己住在外面,又不住在大宅里,旭安没有什么时间和他在一起。偶尔说几句话,吃一顿饭什么的,那是兄弟情谊。” “就怕旭安把人家当兄弟,人家把他当傻子。” 杨春琴笑得讥讽。 薄谦沉这次回来,他们都觉得他是回来报仇的。 当年那场事故,他恐怕记在他们每一个人头上。 三房想当好人,也要看当不当得了。 手机铃声响起。 温静站起身,对众人说了句“我接个电话。” 便走出凉亭。 亭子里,杨春琴盯着温静的背影不屑地撇了撇嘴,压低声音说,“妈,我看温静恨不得旭安和薄谦沉穿同一条裤子,靠她靠不住,您可得好好说说旭安。” 老太太阴沉着脸。 温静刚才的话,她很不喜欢。 真不知道老三被灌了什么迷魂汤,当年非要娶她。 现在,还跟着她一起,站在薄谦沉那边。 “菁芸,薄谦沉也是快三十的人了,不能一直单身着,你给他安排些相亲吧。” 说到后面,老太太眼里浮起一抹冷笑。 隐隐带些狠意。 柳菁芸也笑,笑容和老太太如出一辙,甚至,比老太太心里更恨,“妈,您放心,我已经在安排了,他虽然残废,但也不能不成家。” 她不仅要让薄谦沉成家。 还要让他将来的老婆生孩子……只不过,他一个残废,孩子自然不是他的。 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 “你做事我一直放心,他残废着可配不上好女孩子,你就找一些家庭差的,自身条件差些的,只要是个女的就可以。” 第73章 他是第一个抱她的人 “妈,那些无辜女孩子就不让他祸害了,我昨天逛商场的时候,遇到景年和她两个朋友。我觉得,她两个朋友还不错。” “景年,那个小贱人。” 杨春琴对景年是恨得牙痒痒的那种。 一听见她的名字,就忍不住的骂。 亭子外面。 温静温柔地说,“谦沉,我是想请你帮个忙。” “三婶,你说。” 电话那头,薄谦沉的声音清冷平静。 之前和客户在谈事情,温静打的电话他没接。 “是这样的,旭安到现在都还没交过女朋友,我和你三叔有些担心他……他比较听你的话,你能不能帮我说说他,让他相亲?” 薄谦沉眸底掠过一丝微愕。 淡淡地说,“三婶,这个忙我可能帮不了,旭安有喜欢的人了。” “你是说年年吗?” 温静苦笑。 景年喜欢薄谦沉,在北城里怕是连小孩子都知道。 旭安在她眼里,只是哥们。 温静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想趁着薄谦沉如今回了国,让薄旭安相亲。 “谦沉,年年喜欢的人是你,旭安早晚会明白的,我已经和人家小姑娘约好了明天见面,你一定要帮三婶跟他说说。” “好,我尽量吧。” 挂了电话,薄谦沉想起中午景年发给薄旭安的那条信息。 放下手机,拨通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 “旭安,晚上一起吃饭吧。” …… 薄氏集团。 景年不知道薄谦沉发什么疯。 中午才请她吃了饭,下午又发信息,说晚上一起吃饭。 她原本跟桑九约好的,晚上去冷枭家吃晚饭,庆祝桑九有了新工作。 看着屏幕上薄谦沉的信息,景年好为难。 是重色轻友,还是重色轻友呢? 算了,还是重色轻友吧。 景年在心里做了决定,便给桑九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晚上男神有约,改天再给她补上。 “年姐,虽然你这行为很可耻,但我们不跟你计较。” 桑九的声音夹着海鲜市场的嘈杂声传来。 景年很无耻地说,“等我和薄谦沉有了孩子,一定教她(他)先学喊阿姨。” 挂了电话。 景年编辑信息回复薄谦沉。 刚编辑好,准备点击发送,屏幕上就突然跳出来电显示。 柳菁芸三个字入目,景年面色微沉地拧起眉。 响到第三声,她才慢吞吞地按下接听键,“喂。” “年年,我是你柳阿姨。” 柳菁芸的声音带着虚伪的笑,景年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面上皮笑肉不笑地,“柳阿姨啊,你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你问问你那两个朋友什么时候有空,你们一起来水榭苑玩啊。我都住到水榭苑好些天了,也没见你来过……” 景年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柳菁芸的声音很慈爱,很热情。 可是,她却听出了鸿门宴的味道。 她语气为难,“柳阿姨,她们两个最近比较忙,不像我这么闲。” “再忙总要休息的……” “那我问过她们之后再跟你说吧。” 听柳菁芸的语气,她们不去一趟水榭苑,她是不会罢休的。 景年闭了闭眼,从抽屉里掏出一枚一元的硬币,嘴里念着,“正面赴约,反面拒绝,立起来就告诉薄谦沉……” 硬币抛到半空落下。 从办公桌上掉到地上。 是正面。 …… 晚上,时荒。 景年看见和薄谦沉一起进包间的人还有薄旭安的时候,眸底闪过一丝诧异。 “谦沉哥哥,你还请了薄旭安啊?” 景年笑着上前,对推着轮椅的薄旭安道,“薄旭安,我来推谦沉哥哥。” 薄旭安眼神黯了黯,在景年的手伸过来时,松开。 景年看薄谦沉的眼神里,有着毫不掩饰对他的爱慕。 她把薄谦沉推到桌前,很不淑女的把碍事的椅子踢到一边。 “柳阿姨下午的时候邀请我去水榭苑玩,你知道吗?”入座后,景年笑盈盈地看着薄谦沉。 薄谦沉有些意外的眯了眯眼。 看着景年的笑,好看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不知道。” 他顿了下,又淡漠地说,“你们之间有代沟,有什么好玩的,她喜欢的人是夏思染,你不用去自讨没趣。” “……” 景年脸上的笑,就这样被薄谦沉的冷水给泼没了。 是柳菁芸喜欢夏思染,还是你喜欢夏思染? 她抿着红唇,眸子里有着质问。 一旁,薄旭安见景年不开心,笑着开口,“大哥,大伯母邀请年年去玩,就说明她是喜欢年年的啊。” 这话,有点违心。 说完,薄旭安自己也觉得别扭。 景年淡淡地看他一眼,撇嘴,闷闷地说,“薄旭安,你就别安慰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柳阿姨讨厌我得很。” 柳菁芸不喜欢她就算了,连薄谦沉这个没良心的男人也不喜欢她。 命好苦。 “……” 薄旭安僵笑,“没那么严重,要真讨厌你,怎么会请你去玩。” 景年拿摸过手边的杯子把玩,一双眸子幽幽地看着薄谦沉,“她不是请我,是为了请桑九和苏意雪。” 薄旭安一脸惊讶。 薄谦沉深邃的眸底掠过一抹犀利。 英俊的眉目间看不出太多的神色变化,只比刚才多了一分凉薄。 几秒后,他问,“她请她们两个做什么,有告诉你吗?” “没有。” 景年摇头。 眉目间泛着些许恣意。 柳菁芸告不告诉都一样。 反正她知道,不会是真心实意的善。 但若是不赴约,又怎么能知道对方的用意呢。 为了她喜欢的男人,别说是一顿饭,就是刀山火海,景年也不怕。 薄谦沉的脸色又沉了一分。 感觉到气氛似乎不太寻常。 薄旭安转了话题说,“大哥,先点菜吧,年年饿了容易低血糖。” 薄谦沉就偏头看了眼薄旭安,他眼底是对景年的关心,他薄毅的唇抿起,目光再次回到景年脸上,眼底就多了一分凌厉。 景年被看得心突突一跳。 就听见薄谦沉听不出情绪的声音问,“你什么时候开始低血糖的?” 薄谦沉从景年出生那一天就认识她了。 除了医生护士,他还是第一个抱她的人。 第74章 喜欢一个人不是嘴上说说 第74章 从小,景年跟在薄谦沉屁.股后面就像甩不掉的尾巴一样,哪怕柳菁芸一点都不喜欢她,她也不受影响。 她要是有什么低血糖,他怎么会不知道。 景年咽了口口水。 扯起一抹不太自然地笑,“谦沉哥哥,你别这么凶,很吓人的。” “是吗?” 薄谦沉眼底的凌厉转为凉讽。 景年觉得更可怕地舔唇。 不悦地睨薄旭安一眼,她又笑眯眯地说,“我没有什么低血糖,那是之前骗薄旭安的。” 薄旭安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看见他大哥那么冷的脸色,他又看看景年,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转了两圈。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说话。 便闭紧嘴巴,不再开口。 薄谦沉根本不相信景年的话,目光从她脸上收回,叫来服务员,先点菜。 服务员拿着菜单进来,薄谦沉也不问景年吃什么,就径自报了菜名。 直到菜上桌,他也没再理景年。 景年似乎也习惯了薄谦沉对她的冷漠,只有薄旭安觉得这样的气氛,很压抑。 他拿起筷子,先给景年夹了一筷子菜。 给自己夹菜前,转头笑看着薄谦沉,“大哥,你下午那会儿不是说有事跟我说吗,什么事啊?” 薄谦沉的视线扫过景年碗里,薄旭安夹的那筷子菜。 听见薄旭安的问话,他转头看了他一眼。 不紧不慢地拿起筷子。 把菜从盘子里夹起,就见景年吃了薄旭安给她夹的菜。 他手上动作顿了零点一秒,把筷子转了方向,菜喂进嘴里,云淡风轻地回答,“嗯,是有点事。” “什么事?” 薄旭安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 薄谦沉的视线扫过他嘴角的笑,眼角余光里,景年的筷子停在嘴边,好奇地看着他们。 他修长的手指捏着筷子,慢吞吞地说,“三婶下午打电话给我,说她给你物色了几个各方面都优秀的女孩子,和人约好了,你好像不愿意见?” “啊,薄旭安,你相亲还保什么密啊,中午问你还否认。” 景年忘了某人还在生她的气。 她坐正身子,精致的脸蛋上写满了快让我八卦,“哎,你要是不想天天相亲的话,就先看档案,看照片,筛选一遍……” “我一个也不想相。” 薄旭安定定地看着景年。 眼神不似平日的温暖和煦,严肃得好像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景年懵了懵。 很快,清秀的眉就皱起,“薄旭安,你是不是被谦沉哥哥附身了?” 不然,干嘛这副表情。 她话音落,就感觉到来自某人冷凉的眼神。 景年心尖一颤。 侧目看向薄谦沉,干笑,“我刚才什么也没说,谦沉哥哥,你吃饭,吃饱了就不生气了啊。” 她把菜往薄谦沉碗里夹。 薄谦沉拧着眉,一脸嫌弃地看着她用自己吃过的筷子给他夹菜。 “年年。” 薄旭安突然喊景年。 低沉的嗓音夹着复杂的情绪。 “怎么了?” 景年还在给薄谦沉夹菜,只敷衍地看了薄旭安一眼。 “旭安,她说服不了三婶。” 薄谦沉的声音很淡,淡得让薄旭安俊颜都变了色。 他原本紧锁景年的目光蓦地转向薄谦沉。 对上他深沉冷凉的眸。 他的心跟着一沉。 薄谦沉却没有再说第二句话。 收回视线,夹起景年放进他碗里的菜喂进嘴里,嫌弃地说,“别用你吃过的筷子给我夹菜。” 景年,“……” 望着他喂进嘴里的菜,她伸出舌尖舔了舔唇,恍然,这样算不算间接接吻了。 薄谦沉突然抬眼朝她看来。 景年不躲不闪,所有的心思都写在眼眸里。 薄旭安手中的筷子一紧再紧。 一顿饭下来,景年没吃多少东西,一直在给薄谦沉夹菜。 尽管薄谦沉一脸的冷漠嫌弃,却丝毫不影响景年夹菜的热情,甚至,让她热情更甚。 到后面,薄谦沉似乎也懒得说她了。 只优雅斯文地吃着她夹的菜,偶尔,也给她夹一筷子。 …… “大哥,你刚才为什么要阻止我?” 停车场,景年被薄谦沉赶走之后,薄旭安站在黑色慕尚车外,看着车内的薄谦沉。 前排,薄言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 车内光线暗。 薄谦沉的五官线条覆上了一层薄薄的冷硬,面对薄旭安的逼问和愤怒,他的语气很平静,“你想清楚了,若说出口,跟她连朋友都做不成。” “……” 薄旭安紧紧地抿着嘴唇,胸口那里透不过气来,“我喜欢年年,不会去相亲。” “难道你看不出来?就是因为景年,三婶才急着让你相亲的。” 夜色掩盖了薄旭安脸上的苍白之色。 他死死地盯着车内男人漠然英俊的脸。 不死心地吸了口气,他又问,“那你喜欢年年吗?” 不等薄谦沉回答。 薄旭安忽然发出一声冷笑,厉声指责,“你不喜欢她,却见不得她和我在一起,大哥,我没想到,你的身体残了,心也跟着残了。” “三少爷……” 薄言刚喊了一声,后面的话就被薄谦沉的眼神制止。 只能不满地看着薄旭安。 薄旭安并不觉得有说错什么,他心头盘踞的怒火找不到出口,而薄谦沉是这个让他难受的人。 以前他在国外,景年又挂着薄旭升妻子的名头,他能安慰自己。 能做到不在乎。 可现在薄谦沉回来了,景年还因为他和薄旭升离了婚。 薄旭安压在心底深处的嫉妒,在景年对薄谦沉执着的爱意里,一点点的破土而出。 他嘴上喊着大哥,心里,不见得没有一丝裂痕。 僵滞的气氛里。 薄谦沉英俊的眉目冷凉,声线淡漠得不带一丝温度,“喜欢一个人不是嘴上说说,别说她不喜欢你,就是她也喜欢你,你也护不住她。” “我……” 薄旭安想反驳。 可找不到任何字眼。 他抿抿唇,生硬地说,“大哥,其他事情我可以让着你,但年年是我喜欢了多年的女孩子,我会让自己变得强大。别说你根本不喜欢她,就算你也喜欢她,我也要和你公平竞争。” 如果是以前的薄谦沉,薄旭安肯定不敢说这样的话。 但现在的薄谦沉,只是一个残废。 第75章 对女人没兴趣 第75章 薄旭安“宣战”之后,没有等薄谦沉,开着车就走了。 黑色慕尚车里,薄言有些担心地喊,“大少爷?” 薄旭安刚才的话太过份,也太不知自己几斤几两了。 景小姐不喜欢他,他苦苦纠缠有什么用。 薄谦沉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冷隽的面容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绪,“回家。” “是,大少爷。” 薄言不敢再说什么,倒车出库,上路,朝水榭苑的方向驶去。 …… 周五晚上,景年去医院看年驰的时候,桑九正在病房里,给年驰削苹果。 “年年,你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分你一半。” 桑九穿着北城医院的护士服,景年就觉得,比其他护士小姐姐穿着好看。 接过苹果咬了一口,景年问了几句年驰的状况,苏意雪就来了。 看着她们两个人都在,景年想起中午的时候,又被柳菁芸催了一遍的事。 笑眯眯地问,“明后天你们有时间吗?” “我明天值班,后天有时间。”苏意雪微笑地回答。 景年看向桑九。 桑九反问,“年年,有什么事吗?” “薄谦沉的母亲请你们去水榭苑吃饭,不用太久,一两个小时就够了。” 桑九诧异了下,很快地笑道,“我抽时间。” 景年知道她误会了,只是淡淡地笑笑,没作解释。 苏意雪看了眼桑九,疑惑地问,“年年,柳阿姨请我和桑九做什么?” 景年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说,“我也不知道,不是一定要去,我就是问问你们。” “那去吧,希望她对你的态度有所改观。”苏意雪很替她着想的说。 病床上听见这话的年驰冷哼了一声,花白的眉毛拧起,“年年怎样,还论不到一个连自己儿子都不管的女人来改观。” 年驰不反对景年在薄谦沉那棵树上吊死。 但对柳菁芸,他从头到脚找遍了,都找不到半分好感。 苏意雪面上的神色僵了下,景年笑着说,“外公,您别动气,就是吃顿饭而已。” 年驰就不悦地看她一眼。 景年嘿嘿地笑。 半个小时后,年驰睡下,景年和苏意雪,桑九三人一起离开。 走到一楼大厅,与从外面进来的季筱琳和季院长迎面碰上。 看见景年,季筱琳眼睛先是一亮,继而扬起嘲讽的笑,大声说,“哟,景年,你这是来接桑九下班吗?” 大厅里仅有的几个人,目光齐齐看了过来。 桑九虽不明缘由,可听出了季筱琳语气里的嘲笑和鄙夷。 小脸微变地捏紧了手指,苏意雪则是抬眼看向季院长。 诡异的气氛里。 景年眯了眯眼,看着一脸嘲讽的季筱琳,又冷又傲地语气,“和你有半毛钱关系吗?” 季筱琳就瞪大了眼,气愤地看着嚣张的景年。 这个女人还要点脸不? 往她家医院塞人,还说跟她没半毛钱关系。 她刚想再怼回去,就被季院长一个极具威严的眼神制止。 “年年,你是来看你外公的吗?” 季院长脸上挂着长辈温和地笑。 景年的视线自季筱琳的脸上收回,回答了季院长的问题。 又很礼貌的问,“季叔叔,季言松说那个偷信的人查不出来,我如果报警,对医院不会造成什么负面影响吧?” “年年,你想报警?” 季院长脸上掠过一抹细微的情绪,眼角余光扫过苏意雪,有些诧异地看着景年。 景年很淡地“嗯”了一声。 就听见苏意雪说,“年年,你怎么想报警了,报警的话对医院肯定会有影响,要不算了吧,反正也不是年铮写的信。” “意雪姐,你那天晚上不是说,也许就是我哥写的吗?” 景年转眸看着苏意雪。 苏意雪有些尴尬,“我分辩不出,但你说不是,就肯定不是了。” “年年,报警的话确实对医院有些影响,这样吧,你再给季叔叔三天的时间,一定给你个交代,行吗?” 季院长犹豫一下,许下承诺。 季筱琳看着景年,又看看她父亲,一脸懵逼地问,“你们在说什么信?” 季院长低声斥责,“跟你没关系,你别乱打听。” 景年挑眉,很给他面子地应下,“好,三天后,希望季叔叔给我一个答复。” …… 走出医院,苏意雪欲言又止地想解释,“年年,刚才我……” “意雪姐,很晚了,我先送桑九回家。” 景年没给她说下去的机会,淡漠地打断了她的话。 车子上路后,桑九偏头问景年,“年年,我进医院,是不是你帮我的?” “不是。” “可刚才季筱琳……” “任何人你都不用搭理,做你喜欢做的事就行了。”景年转头看了桑九一眼,又专心的开车。 若非她对白衣天使特别执着,根本不用担心找工作。 桑九侧身坐着,视线落在景年精致的侧脸上,想到刚才在医院大厅的那一幕。 她想说什么,但最后又什么都没说。 …… 水榭苑。 薄谦沉从浴室出来,就听见外面走廊上柳菁芸在训斥薄言,“谦沉是我儿子,他洗澡我也可以进去等他,倒是你吃着喝着薄家的,明知谦沉行动不便,你不在里面帮忙,还在这里偷懒……” “太太,大少爷心情不好,不要我侍候的。” 薄言很恭谨的解释。 换来柳菁芸的冷嗤,“走开,谦沉的心情不好,我更要进去了。” “太太,请您等大少爷洗完澡。” 卧室里。 薄谦沉深暗的眸底凝着一层薄薄的冷意,薄唇微抿。 坐着轮椅过去,打开门。 走廊上,训斥薄言的柳菁芸声音就嘎然而止,“谦沉。” 薄谦沉面无表情地看着薄言,“怎么回事?” 薄言低头,恭谨的解释,“大少爷,太太刚才要进去,我怕您正在洗澡不方便……” 薄谦沉就冷冷地睨了薄言一眼,淡淡地看着柳菁芸,没什么情绪地问,“有什么事吗?” 柳菁芸的目光扫过薄谦沉的腿,一脸的关心,“我听薄言说你自己在里面洗澡,想着你不方便就有些不放心。” “早习惯了。” 薄谦沉不想听柳菁芸演戏,淡漠地打断了她。 若是换了十年前,柳菁芸肯定心疼。 她酝酿着情绪,“谦沉,妈妈看见你这样子,很难过。” 薄谦沉勾唇,笑容凉薄,“很晚了,回房休息去吧。” “……” 柳菁芸叹口气,“前两天回大宅去看你奶奶,她很关心你的终生大事,说让我给你物色一些优秀的名媛淑女。谦沉,夏思染和景年都挺喜欢你的,你要是喜欢她们中的一个,咱就不用再去相亲别的了。” “我对女人没兴趣。” 薄谦沉没有一丝犹豫的回答,冷俊的眉眼覆着千年难散的淡漠。 看得柳菁芸几乎都要信了。 可女人的直觉又告诉她,薄谦沉回国后,跟夏思染和景年接触挺多的。 “怎么能没兴趣,就算你身体方面有缺陷,也不能一辈子单着啊。谦沉,你要是不喜欢她们,我就给你物色一些其他的女孩子。你这样不利于将来继承公司,你专心于公司的事,这些事情妈帮你。” 柳菁芸走后,薄言进了屋。 “大少爷,请您惩罚。” 薄谦沉抬了抬眼皮,看着一脸自责的薄言,平静地说,“惩罚你什么,你又没做错事。” 薄言眨了眨眼,他没有做错事吗? 可刚才柳菁芸就差点进来了。 想到什么,薄言脸上又浮起担忧,“大少爷,老太太会不会真让你相亲啊?” “会。” “那,你真要相亲?” 薄言惊愕地的睁大眼。 薄谦沉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白痴。 手机在床头小桌上响震动。 薄言大步过去拿回来给薄谦沉,“大少爷,景小姐的电话。” “……” 薄谦沉接过,对他挥挥手,示意他可以滚了。 不敢八卦的薄言很快地滚出了他的房间,薄谦沉反锁门后,从轮椅上站起来。 第76章 薄谦沉的手,被她拍掉 按下接听键,嗓音低沉的溢出薄唇,“什么事?” “薄谦沉,我已经跟桑九和苏意雪说好了,星期天去你家吃饭。” 薄谦沉走到沙发前坐下,长腿舒服的伸展开,一手捏着手机,一手倒水喝,“你确定要来?” “不想让我去你家,那你来我家吗?” 女子娇软的嗓音钻进耳里,他端起杯子的动作一顿。 “你经常邀请男人去你家?” 薄谦沉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低沉的嗓音夹着讥讽。 电话里,有片刻的沉默。 然后景年笑得风情万种地,“是啊,你不来我就邀请别人去。” 薄谦沉皱了皱眉,懒得和她胡扯,“下次她再给你打电话,你就拒绝掉,听见没有。” “你给我点好处。” “明天带你去看别墅。” “那我明天早上去找你。” 景年答得飞快,似乎怕晚一秒他就反悔似的。 第二天早上,景年起了个大早。 虽然讨厌柳菁芸,但为了薄谦沉,景年还是打着去蹭早餐的主意。 七点多一点,就到了水榭苑。 “景小姐,大少爷让你等一下。” 景年被薄言拦在了别墅门口。 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柱子,景年皱着眉头,“我还没吃早餐,薄谦沉是不是在里面吃早餐?” 薄言嘴角微微抽搐。 “大少爷说你会来蹭早餐,让我在这里拦着你。” “……” 景年翻了个白眼。 几分钟后,薄谦沉由杨姨推着出来,薄言立即倒回去帮他推轮椅。 看着别墅外面鼓着腮帮子的景年,薄谦沉眸光微动了下。 薄言告诉他,景年说她没吃早餐。 “想吃什么?” 上了车,薄谦沉问景年。 她还在生气,不想理他。 “她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她,何必进去找不痛快。” 景年偏头看着薄谦沉,“她现在对你,好吗?” “……” 薄谦沉狭长的眸子眯了眯,没回答景年的问题,转了话题问,“拿钥匙没有?” “拿了。” 景年立即低头从包包里摸出一串钥匙伸到他面前晃了晃。 精致的眉眼间柔和了一分。 薄言发动车子上路,景年转头看向别墅,就看见夏思染和柳菁芸一起,从客厅里出来。 她小脸顿时变了色。 “薄谦沉,夏思染是在你家住下来了吗?” 景年清澈的水眸里泛着些许难过。 他不让她进去,不是因为她和柳菁芸相看两生厌,而是因为,夏思染在他家吧。 “没有,她是今天早上来的。” 薄谦沉回头也看见了走在院子里的柳菁芸和夏思染,两人说着什么,脸上都挂着笑。 景年抿着唇,转过头去。 “大少爷,我们去哪里?” 前面,薄言把车开得很慢,还不知道先去哪里。 薄谦沉看着生气的景年,“夏思染一大早来家里,是告诉我,她请了一个国际上的医学团队。” 景年立即转回了小脸,“她想做什么?” 薄谦沉挑眉,笑容未达眼底,“给我做检查。” “……” 景年心想,夏思染对他是真爱吧。 那他呢。 她暗暗的吸口气,这个问题不是没有问过。 也不是没有得到过他的回答。 若是没完没了的问,她会看不起自己。 她对前面开车的薄言说,“薄言,先去福记吃早餐。” “好的,景小姐。” 薄言看了眼薄谦沉,见他没出声后回答。 景年以为薄谦沉吃过早餐的,就只点了一个人份的量。 薄谦沉伸手去拿的时候,还被她拍掉,“吃过早餐的人不要跟我抢。” “……” 薄谦沉看她一眼,转头看向一旁的薄言,后者正低着头……在笑。 第77章 不知这个老男人懂不懂 薄谦沉面不改色地吩咐薄言,“让服务员再上一份。” “是,大少爷。” 薄言转身逃出包间。 刚才,大少爷被景小姐拍开手的样子,他怎么觉得好可怜。 景年眸子里闪过诧异,“你没吃早餐?夏思染去你家那么早,没陪你吃早餐?” “我没吃。” 她隔着小笼包看着薄谦沉,迟疑地问,“谦沉哥哥,你有没有想过,柳阿姨以前对你那么好,为什么突然间就……唔。” 薄谦沉伸手,把她放在嘴边的小笼包塞进她嘴里。 景年睁大了眼,气愤地瞪着他。 他漫不经心地拿起一个小笼包咬下一口,“食不语。” “……” 直到吃完早餐,景年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不知道当年她以陌生人的身份发给他的邮件,他看了没有,信了没有。 …… 水榭苑。 柳菁芸笑着说,“思染,还是你想得周到,我之前就没想到给谦沉再找医生检查检查。” “伯母,这是我应该做的。” 夏思染和柳菁芸比赛谁的演技好。 她一直很奇怪柳菁芸对薄谦沉的态度转变,“谦沉说,他不仅腿没治好,那方面,也没治好。” “委屈你了。” 柳菁芸心疼地拍拍夏思染的手,一副她一定能嫁给薄谦沉,成为她儿媳的口气。 夏思染轻轻摇头,“柳阿姨,我不委屈,只是……不知道怎么才能让谦沉答应。” 早上她才提了两句,就被薄谦沉拒绝了。 上午九点,景年在薄谦沉的陪同下,来到了“他们的家。” 这是她自己在心里定义的。 薄谦沉买给她的别墅,就是他们共同的家。 “你来过了?” 薄谦沉的目光环视客厅一圈后,问景年。 景年背对着他在关门,听见他问,她很得意地说,“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是这里。” “薄言告诉你的?” 要是早知道薄言告诉过她,他就不陪她来。 景年今天穿的裙子,回头看薄谦沉的时候,粗心的把裙子夹进了门缝。 她拧着眉,把门打开,把裙子拉出来,又关上。 转身,就撞到了薄谦沉身上,双手,本能的抓住他胸口的衣服。 浓烈的男性荷尔蒙强势的灌进呼吸,她心尖颤粟间,纤细的身子贴到了门上。 眼睫扑闪,乱了心跳地喊,“谦沉哥哥。” 薄谦沉是见她夹住了裙子,想去帮她的。 看着门板与自己之间的小女人扑闪的大眼睛,他视线下移,扫过她的裙角。 视线回到她抓着自己衣服的小手上。 喉结滚了滚,他出口的嗓音微微暗哑,“不是要看房子?” 景年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和男神这么近,这么暧.昧的贴在一起。 她真佩服自己刚才的反应灵敏,撞上他的那一刻,就抓住他的衣服,要不然,他这会儿肯定离自己几步远。 忽略小脸上的烫热,景年灼热的眸望进男人如潭的深眸里。 声音又软又酥,“我更想看你。” 薄谦沉还真的被撩到了。 眸光转深,性感的喉结又滚了滚。 他凝着她一张一合的小.嘴,粉粉.嫩.嫩的,吐出的气息芬芳诱人。 有那一瞬间,他都想低头,含住那两片粉嫩。 大手抓住她的手,将她纤细的手指掰开,薄谦沉在景年失望的眼神里,转身。 “你昨晚在这里住的?” 到了楼上,推开半开着的主卧室门,薄谦沉就看见大床上女孩子的私物。 他拧着眉,转身问景年。 她就“啊”了一声,假装惊慌的冲进卧室。 冲到床前抓起床上的bra,再挥舞着对长身玉立在门口的男人解释,“你昨晚说今天带我来,我就没忍住,跑过来睡了一晚上,嘿嘿,这个是今早上不小心落下的。” “……” 薄谦沉深深地看了她和她手中带蕾丝的东西一眼,转身去参观别的房间。 景年站在卧室床前,抿着嘴笑。 低下头,看着手里的bra,不知道薄谦沉刚才那一眼,看不看得出她的大小。 小说里的男主角,一眼就知道女主角的尺寸,他这个禁欲老男人,不会不懂吧。 没关系,多看几次就懂了。 景年眨了眨眼,摒除脑海里刚才那亲密的一幕,把手中的物品塞进衣柜里,跑出卧室,下楼去找薄谦沉。 薄谦沉在厨房烧水。 景年没有进去,倚在门框上对着他拍照。 拍了两张侧面的照片,他烧个水都帅得她脸红心跳。 她柔柔地喊了声,“谦沉哥哥。” 薄谦沉扭头看来,精致的五官定格在景年的手机相册里。 “谦沉哥哥,你真帅。” 面对景年的花痴样,薄谦沉只是拧了拧眉,把烧好的开水倒进杯子里。 景年收起手机走过去,“谦沉哥哥,我来。” “一边儿去。” 薄谦沉另一只手抓住景年伸过来的手,嗓音低沉而严肃。 景年心里泛甜,连名带姓的喊,“薄谦沉,你是怕烫到我吗?” 薄谦沉看她一眼,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一会儿凉了再端出去。” 对景年交代一句后,薄谦沉拿着手机去客厅接电话。 “谦沉公子,我是年年的父亲。” 电话是景东良打的。 薄谦沉淡淡“哦”了一声,走到沙发前坐下,挺懒散的靠进沙发里,长腿随意的翘起。 耳边,景东良的声音讨好又小心翼翼,“谦沉公子,我想好了,把那几处房产都卖给您,只是,能不能咱们先签了公司的合约……” 景东良的心在滴血。 他原本的计划天衣无缝,利用薄旭升来对付景年,气死年驰那个老不死的,把年氏收入囊中。 可不知哪里出了错。 无缘无故的,他的公司就断了资金链,欠了一屁.股债,然后薄旭升那个废物又被景年反咬一口。 就害得他跟着受牵连,被景年狠狠地坑走了别墅。 若只是别墅就算了,他最心痛的,是那低价转让给景年的年氏股权,那是当初年如玉给他的补偿。 要把所有的房产卖了,才能填上。 薄谦沉淡淡地笑了一声,抬眼朝厨房看去,厨房里,景年正接冷水,想让刚烧的开水快一点冷凉。 第78章 一个侧身将她压在沙发上 薄谦沉的视线落在景年纤细的身影上,语气漫不经心地,“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想另外的办法。以着景氏现在的情况,怕是没人愿意惹一身骚的。” 两天前,景东良找到薄谦沉,他答应帮他。 就是景东良把剩下的房产卖给他解决了资金问题之后,和薄氏集团签约。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 薄谦沉不着急地等着。 直到景东良的声音再次传来,不情愿又没有别的办法,“谦沉公子,那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去找您。” “你要是着急就下午吧。” 薄谦沉对景东良的房产没什么兴趣地说。 “好,那就下午,我带着合同去哪儿找您呢。” 薄谦沉说了一个地址。 景东良顿了一下,“谦沉公子,为什么是在年家?您和年年在一起吗?” “没有,你被景年坑了那么多,不想和她打好关系吗,而且,你把房产卖完了,趁着这个机会跟景年说说,兴许能住回之前的宅子。” “谦沉公子,您……” 景东良很激动。 但也有一点点的怀疑 。 他虽然想和薄谦沉合作,用他来对付景年。 可他们都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薄谦沉就主动的说了出来。 他激动过后,更多的是心头生寒。 薄谦沉淡淡地笑了一声,“年铮不在,年老的情况又不乐观,景年守不住年氏……与其落在外人手里,不如你我把它收了,你说是不是?” 最后那几个字,薄谦沉放慢了语速。 上扬的尾音很诱.惑。 景东良一直心心念念的,这会儿就算是陷阱,他也想往上踩。 一连迭地说,“是是是,谦沉公子您说得对,我听您的,那下午我去年家找您。” “嗯,四点到五点之间。” 景东良又应了一声“好”。 挂掉电话,薄谦沉心情挺好的勾了勾唇。 厨房里,景年见他接完电话,端着开水出来客厅,薄谦沉修长的身躯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视线散漫地落在她身上。 景年放下水杯,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下。 薄谦沉只是偏头看着她,“景东良可能会给你打电话。” “啊?”景年眨着眼睛,“刚才是他给你打电话的?” “嗯。” 薄谦沉端起杯子,水还有些热,但不是很烫。 他刚才看见了景年把开水弄凉。 刚喝了一口,眼前就凑过来一颗脑袋,女子的声音轻轻软软地,像猫爪轻轻以挠过心头,“我也要喝。” 薄谦沉拧眉,看着眼前笑盈盈的小女人,她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不知脸为何物。 分分秒秒的撩得他心里烦燥。 而且一次比一次的得寸进尺。 见他没有反应,她就一点点伸出她的小爪子,爬上杯子边缘。 薄谦沉深潭般的眸子里倒影着她的脸蛋,鼻翼间,是女子独特好闻的馨香。 心底某根弦,不经意地被拨弄。 他薄唇微抿了下,一只手抓住她柔软的小手,仰头把杯中的水一口饮尽,一个侧身就将她顺势压在沙发上。 景年的呼吸一瞬就停窒了。 猛然放大的瞳孔里映着面前男人英俊的五官,她紧张的咽着口水,声音发颤,“谦沉哥哥。” 他不是要欺负她吧。 啊啊啊,求欺负啊。 卷翘的睫毛颤了几颤,像两把小扇子覆盖了双眸。 “你闭眼做什么?” 薄谦沉凝着景年凝脂般的小脸,嗓音沉沉地响在她头顶。 视线落在她唇.瓣上,他眸光暗了暗,扣着她手臂的手松开,挺拔的身躯坐回沙发上。 喷薄在脸鼻翼间的气息撤离,景年很遗憾地睁开眼睛。 看着坐在沙发上,身子微微前倾,长指把玩着空杯的薄谦沉,她下意识地伸出舌尖舔了舔唇。 刚才那么近。 他居然没下手。 “谦沉哥哥,你还喝吗?我帮你倒水。” 暗暗平定了一下被他吓乱的心跳,景年精致的脸蛋上恢复了明媚的笑。 说着,就去拿杯子。 薄谦沉转头看她,修长的手指被她拿杯子的手抓住。 他微眯眼眸地看着她。 景年笑得娇俏动人,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指自他指尖拂到手背,然后若无其事的拿起杯子,倒水。 “谦沉哥哥,喝完了我再去烧。” “你是打算中午就喝水饱?” 薄谦沉低凉地嗓音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暗哑。 景年笑,“有情饮水饱,如果偶尔一顿不吃饭饮水饱能换来你喜欢我,我愿意的。” 薄谦沉被景年逗笑了。 他的笑声低沉性.感,特别撩人那种。 “你的爱情也只是偶尔饮水饱啊,我还以为一直饮水饱都可以呢。” “怎么行,我要是一直饮水饱,会瘦得皮包骨,咯你手的。” 薄谦沉有时真挺佩服景年的瞎掰能力的。 从小她就能说会道,没理也能说出三分理来。 “……我刚说的你听进去了没?” 薄谦沉没有再拿她倒满水的水杯,而是冷漠地说了景东良打电话的事。 “听进去啦,景东良下午要去我家跟你签约,他把房产都卖给了你,可能要趁机住回之前的别墅。” “嗯。” …… 中午吃饭的时候,景年就接到景东良的电话。 说下午去她家,问她知不知道。 景年淡漠地“嗯”了一声,水眸看着对面吃相斯文的男人,“你下午来吧。” 挂了电话,她若有所思地看着薄谦沉,“谦沉哥哥,景东良的公司资金出问题,是你做的吗?” “你想多了。” 薄谦沉淡淡地否认。 景年撇了撇嘴,有些小失望。 她本觉得,他是为了她对付景东良的。 见她失落地垂着脑袋,薄谦沉眸光深了深。 午饭后,薄谦沉和景年一起回到年家。 下午三点,佣人领着景东良和他的律师进来客厅。 景年坐在沙发上对他随意指了指。 景东良坐下来,先没谈签约的事,而是讨好地问景年,“年年,之前那别墅,你没有住吗?” 景年正忙着玩游戏,微抬了下眼皮,回了句“没有”,就又低下头。 他想再说什么,佣人又领着薄言和律师走了进来。 第79章 从后面抱住他 “景总东西都带齐了吗?” 律师接收到薄谦沉的眼神示意,礼貌地问。语气里自有一股无形的优越感。 景东良连忙让律师把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 两名律师交接。 景东良挪了挪屁.股,小声地问坐在轮椅上的薄谦沉,“谦沉公子,我们什么时候能签合约呢?” 薄谦沉抚着轮椅的手指轻轻敲着,眉目精致淡漠,“不是说了,等贵公司资料问题解决后?” 景东良僵笑,“谦沉公子……” “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着?” 景东良的话被景年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她好像是一局游戏结束了,这会儿捏着手机,疑惑地看着他。 薄谦沉偏头看向景年,“给景叔叔倒杯水。” “哦,好的。” 景年那张清冷的小脸上立即春暖花开了一般,很听薄谦沉话的给景东良倒水。 景东良的目光在薄谦沉和景年身上来回的转,心头暗想,找薄谦沉果然没错。 薄谦沉对景年的态度并不比对自己好,可景年那一脸花痴样,真是丢人。 那个老不死的一呜呼,又没年铮撑腰,景年对薄谦沉绝对言听计从。 而他到时就能分一杯羹。 念及此,景东良心头一兴奋,就没有再急着让薄谦沉给个承诺什么的。 怕惹恼了他,他不跟自己合作。 “谦沉公子,可以签字。” 律师看完所有资料,恭谨地对薄谦沉说。 薄谦沉接过合同,问景东良,“景总需要再考虑吗?” “不不,不需要。” 景东良又是摆手又是摇头的,脸上还堆着讨好的笑,“年年算得也真准,我把所有的房产卖掉,刚好凑够还银行的钱。” 薄谦沉就皱眉朝景年看了一眼。 景年一脸无辜的表情。 签完字,薄谦沉交代薄言一会儿和律师一起完成剩下的事情。 景东良手里拿着笔,在心里酝酿了下,对景年说,“年年,我刚才把所有的房产都卖给谦沉公子了,那幢别墅你可不可以借给我住一段时间。” “啊?” 景年一双眸子茫然的眨了眨。 过了好几秒,才明白他的意思。 秀眉轻蹙地问,“你要住回别墅去?” “嗯,这只是暂时的。” 景东良面上的笑有些僵硬。 心里暗想,之前把房子过户给这死丫头之后,她就把他赶了出去。 如今当着薄谦沉的面,他没地方住了,她不可能不答应吧。 他见景年偷偷地看向薄谦沉,知道自己这一步走对了。 薄谦沉一转头,正对上景年看来的目光,漫不经心地说,“我和景氏后期还要合作,又不是外人,你就借给他住一段时间。” “好吧。” 他发了话,景年即便不愿意,还是勉强地答应。 回答完薄谦沉,她抿抿唇,又转而看向景东良,“但我只能让你住,那对母女不能住。” “年年,可是她们现在是我的妻女,我有责任。” “离婚不就没有了吗?” 景年突然冷了脸,嘲讽的看着他,“当年你和我妈离婚之后,我们就立即搬离了景家,此后再也没有去过一次。” 景东良的脸色僵住。 手机铃声响起。 景年拿起看见来电显示的名字,眸子微眯了下,精致脸蛋上表情淡了一分。 对景东良说,“你是我爸,这是抹不掉的血缘关系,那对母女却是我的仇人,就算外公没有精力管理公司,我又没有能力……也不可能便宜了我的仇人的。” 景东良的心思随着景年这番话说完,已转了好几转。 景年的暗示太俱诱.惑了,虽然有些真相并非如此,但表面是她说的这样。 年驰的情况他早已打听得清清楚楚,能活过今年就不错了。 他压下心里的激动和算计,装出一脸内疚歉意的忏悔,“年年,以前是爸对不起你和你.妈,这些年也不是不想接你们回去住,而是……我这就回去跟她离婚,以后爸一定好好的弥补这些年对你的亏欠。” 景东良的人生信条是,大丈夫能屈能伸。 若非如此,当年他也不会和年如玉结婚了。 景东良和薄谦沉道了别,就和律师一起离开了年家。 薄言和他带来的律师也告别离开之后,景年就以买菜为由,支走了家里阿姨。 “谦沉哥哥,要不要上楼去参观一下我的房间?” 景年问薄谦沉。 可能是她眼里闪烁的星星太亮,薄谦沉一眼看出她的不怀好意,毫不犹豫地拒绝,“不去。” 景年噘着小.嘴,“不去算了,我先回夏思染的电话,看她找我做什么。” 她掏出手机拨出夏思染的电话。 薄谦沉看着她不高兴噘着的小.嘴,犹豫了下,站起身,走了两步,在另一张沙发前坐了下来。 “……” 景年眨了眨眼,起身挪到他身旁坐下。 电话在这时接通,夏思染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年年,我刚才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景年冲薄谦沉眨眼:你的白莲花初恋。 薄谦沉英俊的脸上就冷了一分,睨她一眼,起身走出沙发,迈着修长的双.腿朝楼梯口走。 “刚才没听见,夏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看在那么贵的手链的份上,景年对夏思染的语气很温和,没因为她天天去缠着薄谦沉而生气。 见薄谦沉走到楼梯口停了下来,一手扶着楼梯扶手,不再上楼。 她放轻脚步地走过去。 薄谦沉好像在思考什么,她从身后抱住他的腰,他才身子僵滞地反应过来。 景年仰着小脸,明媚的眉眼倒影在面前男人深邃暗沉的眼眸里。 她压下心里的激动,把手机塞进他手里。 然后双手抱住他。 “年年,我想请你帮个忙……年年,你在听吗?” 没听见景年的声音,夏思染疑惑地问。 景年的心跳在男人的气息里越来越快。 她整个身子紧贴着他,从后面挪到前面,看着他的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虽然他挺拔的身躯一直僵着,脸色也冷漠得很。 可景年还是独自欢喜。 夏思染就在电话那头,她料定他不敢开口骂她。 甚至用眼神威胁他,他要是敢推开她,她就尖叫,让夏思染听见。 薄谦沉深暗的眸光自景年无赖的脸上移开,下移,视线不经意地落在她胸.前肌肤上。 喉结就滚了滚。 第80章 我养的狼狗 该死的。 下一秒,男人有力的大手就扣住景年纤细的手腕,强势霸道地将她推离了两公分。 景年“啊”了一声低呼。 手机里,就立即传来夏思染关切的声音,“年年,你怎么了?” “哦,没事,就是差点被狗咬了,哎呀,吓了我一跳。” 她挑眉,挑衅地看着薄谦沉。 “没咬到就好。” “嗯,你刚才说找我什么事?”景年没有看塞在薄谦沉手里的手机。 而是一直望着他无可挑剔的俊脸。 她在心里问自己,这个男人要是长得不这么好看,自己还会不会这么喜欢他。 答案是肯定的。 这个男人就像毒,一旦沾上,这辈子都戒不了。 “是这样的,年年,我之前联系了几位国际上的专家……你肯定也不希望谦沉一辈子这样残着吧?” 景年的眉眼弯了起来,本就晶亮的眸子里漾满了笑,更是娇媚动人。 见薄谦沉眯眼,她对他指指手机。 薄谦沉虽然冷着一张脸,但还是第一时间明白她意思的捏住了手机。 景年就上前一步,一手揪住薄谦沉胸口的衬衣,惦起脚尖凑上去,软软地嗓音像猫爪挠过他心口,“谦沉哥哥,我要不要答应她?” 薄谦沉的呼吸停了停。 凝着她视线的眸又深又暗。 景年偏偏不松手,也不退开。 低头看向他手里的手机,见他手指松动,她漫不经心地说,“我无所谓啊,他一辈子残废我也不在乎。” “年年,你不是喜欢谦沉吗,怎么会不希望他健康?” 夏思染不可思议地问。 心说她真是恶毒。 手臂突然吃痛,景年蓦地抬头,就看见薄谦沉眯着眼睛盯着她,那眼底,有些看不懂。 “我没说不希望他健康,只是觉得凡事不能过份强求。就像我喜欢他,他不喜欢我一样。现在他残着身边几乎没了苍蝇挺好的。要是治好了病娶别的女人,不如他一直这样残着……” 电话突然中断。 景年被薄谦沉封了口。 以极其残忍的方式,可是,她心里好喜欢。 要是时间持续久一点就好了。 她还没尝到他的味道,他就离开了。 “薄谦沉,你亲了我,要对我负责。” 景年看着薄谦沉面无表情的脸,不好把欣喜表现得太明显,委屈地捂着发麻的唇.瓣。 薄谦沉冷笑。 “我才亲了你就要负责,你去年都把我睡了,是怎么心安理得嫁人的?” “我又不是自愿嫁的。” 景年怔了一下,弱弱的解释。 薄谦沉把手机往她手里一塞,“我还是个残废,对你负不了责。” 说完,走过去一只手提起轮椅大阔步出了客厅。 景年的手指还摸着被他吻过的唇.瓣,看着说自己是残废的男人俊毅的背影消失在客厅门口。 她茫然的眨了眨眼。 薄谦沉这个混蛋强吻她之后就这样跑了? 郁闷地翻了个白眼,景年很有骨气的没有追出去。 再一次回拨电话给夏思染。 “年年,刚才你怎么突然挂了电话?” “哦~没什么,刚才被狗舔了……你是想让我说服薄谦沉做检查?” “被狗狗舔了,年年,是你养的狗吗?” 夏思染的重点居然在她被狗舔了上,不知道是不是隔着电话也嗅出了什么。 景年拿着手机朝门口走,一本正经地回答,“嗯,我养的狼狗。” 她走出客厅,就看见薄谦沉把轮椅放在她家花园里,他坐在轮椅上。 她安静地看着他的背影,想到他出国的前三年,她每次偷偷跑去c国,偷偷看他的情景。 那些日子,怕是他这人生最黑暗的日子。 这么多年过去,尽管他恢复了健康,可她每每想起,还是心痛得无法呼吸。 她坐在大理石台阶上,给几米外的男人发信息。 这样的交流方式,是她最熟悉的。 也是过去那么多年里,她每天的必做之事。 “夏思染请的医生团队里,有你之前跟我提过的顾梓楠,我答应了她,说服你做检查。” 信息发出去之后,她把手机放到旁边的大理石台阶上。 身子朝前弓了一些,支着下巴望着花园里的男人。 对方看完信息,转动轮椅,面朝她。 隔着几米的距离和她目光相碰,他依然面无表情。 【哪一天?】 【一周后。】 薄谦沉收回目光,从微信上给顾梓楠发了一条信息。 两分钟后,他回复,【医学组织里一师弟被邀请去给你做检查,谦沉,是不是你的小青梅。】 隔着屏幕,薄谦沉都能想像出顾梓楠此时那急于看戏的表情。 视线落在小青梅三个字上,性.感的薄唇微微抿紧。 【不是。】 【懂了,北城见。】 门口,大理石台阶上。 手机的震动声打扰到景年看男神,她皱了皱眉,低头拿起手机接电话。 “喂。” “年年,那封信找到了,偷信的人现在就在我办公室,你有时间过来一趟吗?” 季明涛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景年唇边扬起一抹冷讽的弧度,“季叔叔,他有说为什么要偷信吗?” “他就是一惯犯,本来是想偷点钱的,但年老没钱,他说自己认识年铮,而且还崇拜他,看到他写的信,就顺手拿了。” 季明涛不紧不慢地解释。 景年这次真的笑了,只是笑容未达眼底。 “他是我哥的崇拜者?” “嗯,他是这样说的。” 景年站起身,“季叔叔,这件事就不用告诉我爷爷了,他身体不好,你看着处理吧。” “啊,年年,你不过来亲自问问他吗?” “我没时间,对了,我晚上去医院的时候,找你拿回那封信就行了。” “那好吧。” 医院办公室。 季明涛挂掉,对站在办公桌前的电工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尽管他已经安排好了,即便景年亲自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但她说不来,他还是松了一口气。 他女儿说景年就是一个狂傲自大,没脑子的花瓶,以前季明涛不太信,可现在看来,应该是。 掏出手机,他拨出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被接起,一个温柔地声音传来,“喂。” 第81章 她有些喜欢你的 “已经解决了,景年说她要那封信,其余的让我看着处理,你这会儿……在哪儿?” “我在商场买菜呢。” “那我一会儿过去吃饭。” …… 薄家三房的客厅里。 薄旭升把新鲜的水果放到茶几上,礼貌地对温静说,“三婶,你尝尝这水果,我先上楼去找旭安。” “去吧。” 温静点点头,面上挂着温和地笑。 薄旭升上楼之后,她看着茶几上的水果出神了十几秒,拿起水果去厨房清洗。 她能猜到薄旭升突然示好的用意,但有些事情,不能插手。 昨天晚上,一向孝顺的旭安因为不愿意相亲的事情跟她争吵,还非常坚定的说,他喜欢的人只有年年。 就算景年喜欢薄谦沉,他也不会放弃,要为自己争取一次。 想到这里,温静按了按眉心。 楼上书房。 薄旭安写完最后一笔,抬眼,淡淡地看着笑容热切的薄旭升。 “有事吗?” 他小时候体弱多病,是薄旭升一直欺负的对象。 直到有一次,景年撞见他被薄旭升欺负哭鼻子,她仗义的帮他,狠狠的和薄旭升打了一架。 一个比他还小一岁的小姑娘,硬是把薄旭升打哭,一边喊着,“我回去告诉我妈。”一边跑路。 从那一刻起,那小姑娘就在他心里安营扎了寨。 薄旭升走到书桌前,低头看着铺满一桌的宣纸,笑了两声说,“旭安,看你这些字就是心不太静的样子,要不要跟我去喝一杯。” 说完,他还自认为帅气的偏了偏头。 薄旭安俊美的脸上神色变了变。 低头,重新看着自己摆了一书桌的字,不只心不静,是很不净。 薄旭安眯了眯眼,伸手,一把抓起他最后写的这张,不经他同意就将其揉了。 “薄旭升,你干什么?” “让我帮你看看相。” 薄旭升将揉成团的宣纸扔到地上,双手撑桌的倾身俯视他,“你是不是因为景年那个女人心烦?”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薄旭安心头暗惊,面上僵硬地瞪他一眼,起身从书桌后走出来,弯腰捡起被他扔了的宣纸。 犹豫了下没摊开,又扔进旁边的垃圾篓里。 薄旭升转过身看着他,“旭安,你喜欢景年又不是秘密,没必要在我面前隐瞒,以前景年还是我老婆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对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办了她吗?” 薄旭安和薄旭升身高差不多。 长相也有几分相似,只是一个温文尔雅,一个整天流.氓地痞样。 他面上浮起一抹冷笑,“因为你不敢。” “我呸。” 薄旭升朝着地下啐了一口,在薄旭安赶他出去之前,说,“我之所以没有办了她,不是因为我怕她,而是因为我知道你喜欢她。虽然我们之间有些过节,但比起薄谦沉,至少我们是堂兄弟。” 薄旭安面色沉冷地看着薄旭升,看着他凑到眼前,“有个秘密你可能不知道,景年她其实也有些喜欢你的,这是我听她亲口说的。” 他放在身侧的双手蓦地紧了一分,生硬地说,“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你相不相信不重要。” 薄旭升伸出一根手指头在他面前晃。 “景年当时的原话是这样说的,‘薄旭升,你以为我愿意嫁给你吗,要是有得选择,我肯定选择嫁给薄旭安,而不是你。’” “你看,她都没说嫁给薄谦沉,因为她知道,薄谦沉是个残废,她可以崇拜他,但不可能嫁给他。” “你挑拨离间完了吗?” 薄旭安翻了个白眼,走过去打开门,“要是挑拨完了,你就可以走了。” “你可以打电话问景年,看她是不是那样说的。” 薄旭升压下心头的怒气,连续点了几下头,经过薄旭安身旁时,抬手拍拍他肩膀,“想通了随时可以找我,不管是景年,还是集团,在你和薄谦沉之间非要做个选择的话,我肯定都是帮你的。” 薄旭安没说话,一脸的漠然。 薄旭升笑着扬长而去。 几分钟后, 薄旭安下楼,薄旭升已经走了,温静坐在沙发上招手让他过去吃水果。 薄旭安抿了抿唇,走过去。 面对温静温柔慈爱的笑,他冷硬地说了声,“妈,昨晚我不是想跟你吵架。” “我知道,先尝尝这水果,是旭升刚才送来的。” 薄旭安犹豫了下,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接过温静递来的水果吃下,他主动地说,“他想拉拢我,说在我和大哥之间非要做选择,他选择帮我。” 温静咽下吃到嘴里的水果,偏头看着他,温和地问,“那你怎么想的?” “我没有答应他。” “薄旭升的目的很明显,是想利用你来对付谦沉,你没答应是对的。” “妈,为什么奶奶和大伯母突然就那么讨厌大哥了?” 薄旭安不解地看着温静。 这个问题,他从来没问过。 温静眉眼间的温柔敛去,沉思地摇头,“我也不知道。” 薄旭安沉默了片刻,又闷闷地说,“我那天晚上对大哥说了些很过份的话。” 温静有些诧异,盯着他看了几秒,又云淡风轻地笑笑,“他不会怪你,不过,你可以打个电话道个歉。” 年家花园里。 景年悄悄地给薄言发了条信息,让他晚上再来接薄谦沉。 片刻后,薄言回了她一个“好”字。 阿姨正好在这时买着菜回来,景年快步走到门口,接过阿姨手里的菜,给她放假,让她回家去看看,明天早上再来。 她提着菜进屋,薄谦沉正靠在沙发上接电话。 景年冲他扬了扬手里的袋子,就提着进了厨房去分类,挑出今晚需要的食材,其余的放进冰箱。 “大哥,那天晚上我不该那样说你的,对不起。” 电话那头,薄旭安很自责的跟他道歉。 薄谦沉的目光落在厨房那道纤细的身影上,看着她笨拙的把食材分类。 他好看的眉头微皱了下,薄唇轻启,漫不经心地说,“你想通就好。” “大哥,你有没有想过,你给不了年年幸福却让她一直迷恋你,是害了她?” 薄旭安道完歉,又生硬地提醒他是个残废。 第82章 景年的喜欢 薄谦沉的语气淡漠,“她要迷恋我也没办法。” 他早不是当年那个薄谦沉,而她,也不是八年前那个青春懵懂的小女孩,他本以为,她的喜欢就跟她年幼时的兴趣爱好一样。 “那我追求她,你不会反对吧?” “你可以跟她告白试试。” 薄旭安一旦告白,景年从此后就会躲他十万八千里远。 厨房里,景年准备了四个菜。 两个她喜欢吃的,两个薄谦沉喜欢吃的。 放着水洗菜的她,一边哼着歌曲,薄谦沉到了身后都不知道。 直到他的声音凉薄地响起,她才受惊地被吓了一跳,抬头看去。 “不是说喜欢我吗?这么好的机会,不是该全按我的喜好?” 景年低头看了看面前的食材,再抬头看他时,换上了看白痴的眼神,“你可能对喜欢有误解?” “嗯?”薄谦沉冷嗤。 他对喜欢有误解? “我喜欢你又不是要为了你虐待自己,只有我更好的活着才能更好的喜欢你,民以食为天,我要是为了你都不顾自己的胃,对自己都不好,那对你的好也持续不了多久懂吗?” “谬论。” “薄谦沉,要不你搬来我家住吧。” “你什么时候能要点脸?” 薄谦沉皱起眉头,得寸进尺的小混蛋。 景年撇嘴,刚才的话纯粹是撩他而已,“等哪天不再喜欢你,我就会要脸了。” 她把菜洗好,又拿过案板和菜刀,准备切菜的时候,先是手腕被扣住,然后刀被夺走,某个男人的声音冷冷地说,“一边去。” “你要帮我切菜?” “我不想中毒身亡,你去外面别在这儿防碍我。” 薄谦沉拧开水龙头洗手,毫不客气的揭她老底。 她一个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讨厌进厨房的人,突然某一年,不知哪根筋不对的学人做饭。 还把他和季言松都请到家里来,他那晚有事没来,被逼着当小白鼠的年铮和季言松吃了她做的饭,拉肚子拉到停不下来。 景年噘着小.嘴看着薄谦沉手法熟练的切肉,幽幽地问,“薄谦沉,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学做饭吗?” 薄谦沉抬头看她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切肉。 就听见她说,“因为你夸夏思染的厨艺好。” 因为比他们小五岁的原因,夏思染和薄谦沉被传金童玉女,天生一对的时候。 她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个小丫头。 薄谦沉切肉的动作顿了一下,没说话的又继续。 景年在他旁边站了许久,没有等到他说一个字,她心口处忽然堵得慌。 冷硬地丢下一句,“我去外面,你做好饭叫我。” 便丢下他去了沙发上坐。 厨房里,薄谦沉切好肉片,又拿过另一样菜来切。 他不记得夏思染的厨艺多好,只记得八年前,有个小丫头对他吼,“谁稀罕你把我当妹了,我只有一个哥哥就是年铮,我对你是喜欢,男女之间的喜欢你懂吗?” “薄谦沉,谁是因为你残废了同情你表白的,我是因为你残废了夏思染就躲了起来,我觉得自己有机会了,我把话撂这里,我喜欢你,跟你的脸,跟你的腿都没关系……不管你是残废还是太监,也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十年,二十年后的将来,我都不会变。” 薄谦沉做好四菜一汤,用时一个小时十五分钟。 景年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的时间没有看厨房里那道背影的时间多,大多时候,她都在花痴他。 当他转身朝她看来,她来不起收起所有的痴情爱慕,就那样直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 隔着几米的距离,厨房里,薄谦沉眸光深了深。 微微拧眉,他薄唇轻启,嗓音凉薄的响起,“过来端菜。” “好。” 景年把菜端到餐桌上,又去端汤的时候,薄谦沉指指电饭煲,“去盛饭。” “那这汤呢?” “一会儿我端。” 汤很烫,薄谦沉眸光扫过她细嫩的皮肉,怕她会儿扔了,他就白白辛苦一番。 五分钟后,两人在餐桌前坐下。 景年看着桌上的四菜一汤,遗憾地说,“要是早知道你今晚要留下来蹭饭,我就买点蜡烛回来,吃烛光晚餐了。” “蹭饭?” 薄谦沉挑眉,眸光深锐的眯起。 景年秒怂地笑,打着哈哈说,“口误口误,我的重点是没有蜡烛,吃不成烛光晚餐。” 薄谦沉收回视线,拿起筷子准备开吃。 景年笑眯眯地拿起手机,对着一桌的菜和他就要拍照,“薄谦沉,把手拿开。” “不许拍我。” 薄谦沉拿着筷子的手挡着清隽的脸庞,眉目间神色寡淡。 景年撇嘴,“有什么稀罕的,不拍就不拍。” 她把镜头移开,各种角度拍桌上的照片,眼角余光一直注意着薄谦沉。 奈何那个男人就是精得像是千年老狐狸,她的手机一秒不放下,他就一秒不露脸。 景年拍了十几张照片,都没拍到薄谦沉的正脸。 终于失了耐性的把手机往桌上一扔,拿起筷子开吃。 “薄谦沉,你的厨艺这么好,不如我嫁给你吧。”品尝了一筷子菜,景年笑着提议。 薄谦沉嗤笑,“景年,年阿姨不是你亲妈吧?” “什么?” 景年拧着眉,不悦地瞪着他,“你胡八道什么,你才不是……” 气氛瞬变。 薄谦沉目光沉沉地看着景年。 景年闭紧了嘴巴,眸子闪烁地不敢看薄谦沉。 “你凭什么说我妈不是我亲妈?” “因为年阿姨是个温婉端庄的女子,而你整天没脸没皮的。你刚才说我才不是什么?” 薄谦沉回答了她的问题,冷冷地勾起唇角。 “我没说什么,你就算不喜欢我,也不能说我没脸没皮,我喜欢你又没错,有本事你把自己变成我不喜欢的样子啊。” “景年,那封邮件是你发的吧?” 薄谦沉并不打算放过她。 景年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什么邮件,我和你联系一直是发信息的啊,难不成还收到过告白邮件,是夏思染吗?” “吃饭。” 薄谦沉眼底覆着一层阴云。 说完,不再理景年,自顾地吃了起来。 餐厅里,沉默了好几分钟。 景年故意筷子碰得碗和盘子叮噹响,薄谦沉还是不理她。 她放下碗筷,“那封假信在季明涛那里,你去帮我要吧。” 薄谦沉终于抬头看她一眼。 第83章 只要她愿意 薄谦沉眼神很冷。 景年却不怕地径自吩咐,“你不用问季明涛要,就打个电话给季言松,让他送去给你就行了。” “我为什么要帮你?” 薄谦沉把菜喂进嘴里,随口问。 景年没脸没皮地笑,“因为我喜欢你啊,以你现在情况,不会有人比我更喜欢你了,你要珍惜我。” “你确定你是喜欢我,不是为了利用我?” 景年不高兴地冷了小脸,“你没有资格质疑我的感情。” “没有吗?从我回国,你就一直在让我帮你做事,从那晚帮你清醒头脑,到后来帮你查电话号码,帮你……” 景年听着薄谦沉一件件地细数他帮她做的事。 她心里就泛起一层细密的暖意,原本板着的小脸一点点绽放出笑容。 “才这么几件就邀功,要是不知道,我都要以为你也喜欢我,才急着告诉我你对我的付出了。” “离异的女人,谁喜欢?” 薄谦沉一句轻飘飘的话,如一盆冷水成功的泼灭了景年得意的笑。 他不紧不慢地放下筷子。 起身离座。 景年小脸微变地看着他,“薄谦沉,你去哪里?” “洗手间。” “……” 好吧,不是要走就行。 景年呼出一口气,继续吃饭。 薄谦沉关上洗手间门的时候,还顺手反锁。 掏出手机拨出季言松的电话。 响了两声,季言松的声音传来,“喂,谦沉。” “那封信有下落了?”薄谦沉修长的身躯散漫地倚在洗手间门框上,出口的嗓音沉冷,凉薄。 电话那头,季言松并不意外他会知道,温和地说,“嗯,下午的时候我爸通知小景年了,她好像说今晚去拿。” “她让我帮她拿,你在哪里,我让薄言去取。” “谦沉,我这会儿没有跟我爸在一起,要不明天我给你送去家里怎样?” 因为薄谦沉‘残废’的原因,季言松周末就没有找他玩。 薄谦沉淡淡地“嗯”了一声,顿了下,又问,“季叔叔怎么想的,你可知道?” “什么怎么想的?” 季言松不答反问。 薄谦沉走到洗手池前,拧开水龙头,看着水从水龙头里流出来,“你没有看过那封信吗?” “没有。” “那你拿到信仔细的看看,用景年的话说,能模仿年铮的字迹模仿得那么像的,一个手指头都数得出来。” 电话里,忽然沉默。 薄谦沉看不见季言松的表情,但还是给了他思考的时间。 过了半分钟之久,薄谦沉才淡淡地说,“阿松,景年只是被年铮宠得太单纯,不是傻。” “谦沉,我也不知道这事和我爸有什么关系,但他不可能帮着薄旭升去害小景年。我一会儿再问问他,我下周要出差,参加完学术会,还有两个讲座。” 薄谦沉眯了眯眼,关掉水龙头,“那明天你来水榭苑找我。” 挂了电话,薄谦沉沉思了片刻,才上前两步打开门。 外面,原本该在餐厅吃饭的景年不知何时来了洗手间外面。 抿着唇,清澈的眸子直直地看着他。 薄谦沉好看的眉峰微皱。 和景年的视线相碰,他敛眸。 收起手机,从她身旁走过时,平静地丢下一句,“走,吃饭。” 景年的目光跟着他转,看着他进了餐厅,她才抬步跟上去。 垂在身侧的双手悄悄捏紧成拳。 看着薄谦沉的背影,她第一次觉得真正的难过,一种悲伤莫名的就笼罩了自己。 他用年铮提醒季言松,又何尝不是在说。 他也是因为年铮。 对她所有的好,忍耐,都是因为他和年铮的友情吧。 手机铃声在餐桌上响。 她走进餐厅,走到餐桌前,薄谦沉正盯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见她过来,他把手机还给她。 “喂,柳阿姨。” 景年的声音轻轻软软的,特别好听。 薄谦沉眯了眯眼,演技挺好。 她手指轻点,下一秒,柳菁芸的声音就从手机里传了出来,响在安静的餐厅里。 “年年,我让你约你两个朋友来家里吃饭,你约她们没有?” 景年抬眼看着薄谦沉。 看似沉静如水的眸子里,有着薄谦沉轻易就懂的依赖。 她在告诉他,她听他的。 他低下头,不紧不慢地给她夹菜。 景年精致的脸蛋上浮起浅浅地笑,“柳阿姨,她们都好忙,暂时没有时间,明天我一个人去可以吧?” “啊,好,当然可以。” 柳菁芸很失望,但还是笑着同意了她要去的提议。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早上我起来就去,今天要不是薄言那个讨厌的家伙不让我进去,我就进去找柳阿姨你了。” 只要景年愿意,她嘴能甜死人。 当然,只要她愿意,她的嘴也毒死个人。 电话那头的柳菁芸温柔地笑,“年年,你这可不能怪薄言,他只是奉谦沉的命令行事。今天早上谦沉不让你进来,可能是因为思染来陪他吃早餐,他不想被打扰。” “是吗?” 景年看着薄谦沉。 他像是听不见柳菁芸的话似的,很是优雅地吃他的饭。 “嗯,谦沉和思染曾经一个是第一公子,一个是第一名媛,思染等他八年,他如今回来了,自是想多多陪她的。” 景年把手机放到桌上,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电话那头,柳菁芸好像越说越来劲。 “看谦沉和思染现在的发展趋势,他们可能年底就会结婚了。” 薄谦沉直接伸手过去挂断电话。 景年的目光自手机上抬起,看着他冷隽淡漠的眉眼,“挂电话做什么,柳阿姨说的是真的?” “……” 薄谦沉回她一个“你是白痴吗”的眼神。 景年小脸变了变。 其实知道,柳菁芸说的话不可信,可听见她说薄谦沉和夏思染怎样怎样。 她心里还是不舒服。 见薄谦沉跟没事人似的吃着饭,她自己却没了胃口,盯着他看了半分钟,突然站起身,把他喜欢的两盘菜拉到自己面前。 再把自己喜欢的菜粗鲁的往他碗里倒。 “景年,你把菜都倒桌上了。” 薄谦沉冷着一张俊脸,大手扣住发疯的景年。 第84章 他默默地想,胖死你。 景年抿着唇,和薄谦沉目光对峙。 在他松手之后,又拿起他的饭碗倒进盘子里。 挑眉说,“以后你要习惯我的喜好。” 薄谦沉冷漠地看她一眼,终是没说什么,低头,夹起他最讨厌的胡萝卜喂进嘴里。 眼角余光撇到景年皱着眉头,一块肉片一块肉片的往嘴里塞,他在心里默默地想,胖死你! …… 夏家。 餐桌上,夏父告诉夏思染,四九城风家的三少风奇来了北城。 他请了人过两天来家里做客,让她好好准备一番,到时候好好表现,给风奇留个好印象。 夏思染放下筷子,对夏父说,“爸,能不能往后推几天?” “为什么,你最近又有演出吗?” 夏父不解地看着夏思染,四九城里的风家是什么样的存在,风奇身为风家的三少爷,又是来北城投资的。 不知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跟他说上一句话,风奇给面子的答应来他家,除了他们夏家是北城几大家族之一。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冲着夏思染这个北城第一名媛,又钢琴弹得好。 夏思染抿了抿唇,淡淡地解释,“爸,我这几天没有演出。只是我前些天联系了几名国际上的医生,下周末给谦沉再做个检查。” “你对薄谦沉还没死心?” 啪的一声响,夏父把筷子狠狠摔在桌上,因为力度太大,筷子从桌上跳到了地上。 吓得夏母和夏思染身子齐齐一颤。夏母反应过来的看了眼脸色发白的女儿,忙打圆场地说,“老夏,你先别生气,听思染解释清楚嘛。” 夏父严厉地看着夏思染,“八年前我就告诉你,不许再想着薄谦沉,他不过是这北城里不错的男人,和四九城里来的风奇比,他什么都不是。” 更何况,他现在只是个残废,以为回了薄氏集团就能掀起风浪了? 薄新钧和薄家老太太岂能容得下他。 夏思染抿着的唇边尽是不肯听从的倔强,任由眼泪从脸上滑落。 她的声音哽咽而难过,“爸,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八年前听你的,没有去看一眼谦沉,这八年来,我懦弱的不敢去找他。我知道从他残废的那天起,您就放弃了他,我也知道,只要他残废一天,我就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那你还浪费时间在他身上。” 夏父老脸上覆着一层阴沉和愠怒。 夏思染用手抹掉眼泪,“我不是浪费时间在他身上,我只是想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残废。” 夏父冷嗤,“他要是不残废,会整天坐轮椅,躺平了任人嘲?” “我相信自己的直觉。”夏思染抿着唇,含泪迎上夏父的审视。 父女俩对峙许久,夏父收起了犀利,“你真觉得他是装的?” 如果薄谦沉在国外治好了腿? 想到这里,夏父眼底一阵色泽变幻。 夏思染轻轻地点头,“嗯。” “那好,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要是检查结果他还是残废,那你就必须在风奇面前好好的表现。将来你一旦嫁去四九城风家,我们夏家就不用再受其他几个家族的钳制了。” “好。” 夏思染的指甲深深地掐进肉里。 她必须弄清楚,才能让自己死了对薄谦沉的心。 如果不是他,那嫁给任何人,又有什么关系。 夏母让佣人重新拿来一双筷子,夏父缓和了点情绪,又看了眼夏思染,才继续吃饭。 夏思染站起身,轻声说,“爸,妈,你们慢慢吃,我先上楼了。” “你才吃了几口……” “我饱了,妈,您慢慢吃。” 夏思染说完,拉开椅子离座,头也不回的出了餐厅,上楼。 …… 刚进房间,夏思染的手机就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她做了两个深呼吸,调整好情绪,才按下接听键,“喂,伯母。” “思染,是我,明天景年要来水榭苑,你要不要一起来玩?” “好啊,没问题。” 夏思染笑着问,“伯母,谦沉在家吗?” “哦,他还没回来。” 薄谦沉今天出去了一整天,柳菁芸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听见这话,夏思染脸上的笑容隐了去,“伯母,谦沉早上是和景年一起出门的吧,他不会一天都和她在一起吧?” “不会,你认识谦沉也不是一两天,他什么时候能忍受景年一整天的?” 从来都是忍不了一个小时就烦她。 这些年,柳菁芸看得再没更清楚了。 夏思染又轻轻地笑了笑,“那可能是我乱想了,下午我给景年打电话的时候,感觉她旁边有人,还被挂了一次电话,后来她说是差点被狗咬了。” “你放心,谦沉要是喜欢景年早喜欢了。” 柳菁芸在电话那头安慰夏思染,“你要是不放心,就给谦沉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哪里就知道了,对了,景年答应你了吗?” “嗯,她答应帮我说服谦沉,伯母,我跟她说了下个周末在北城医院,季言松那里,还要麻烦您。” 季言松是跟薄谦沉好得穿一条裤子的朋友,如果薄谦沉有隐瞒病情,那季言松肯定知道。 所以,她要支走季言松。 “你放心,我已经跟季明涛说过了,他也已经做好了安排。” 水榭苑。 柳菁芸坐在卧室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张纸,她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捏着笔。 挂了电话,她把手机扔在茶几上。 用笔把薄谦沉,景年,夏思染,这三个名字都圈起来。 她觉得十年前的薄谦沉对夏思染是互有好感的,可现在,她看不出薄谦沉对夏思染有没有一点余情未了。 更看不出薄谦沉有任何喜欢景年的痕迹。 …… 景年准备睡觉的时候,收到夏思染的发的信息。 【年年,刚才听伯母说你明天要去谦沉家玩是吗?】 【嗯,是的。】 景年歪靠在床头,慢吞吞地回她信息。 夏思染的信息回得特别快,【那你把你家的狗狗也带上吧。】 狗? 景年发了一个大笑的表情包。 【我没养什么狗啊。】 手机那头的夏思染觉得景年就是个神经病,自己说的又不承认,直接语音,“你说差点咬你,后来舔了你的那条狗,你不是说是你养的吗?” 第85章 她长大了 景年听了两遍夏思染发的语音,唇边扬起笑,觉得夏思染挺累的。 “哦,那是逗你的,不是什么狗,是我男朋友,你打电话那会儿,他正对我动手动脚的。” “年年,你什么时候交男朋友了,你和薄旭升才离婚没多久啊?” “刚交的。” “我认识吗?” 两人从打字到语音。 夏思染对景年突然冒出来的男朋友更是好奇得要死。 想到薄谦沉一天都没在家,她捏着手机的力度都重了几分。 可是,景年却没有再回她的信息。 …… 季家。 季言松问季明涛要了那封信。 回到家,他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趴在书桌上,研究那封信。 失踪了几天,那封信又脏又皱的。 季言松来来回回地看了几十遍,正看反看,顺看倒看,都没有看出这是模仿的。 晚上十点,他拿着信下楼,季筱琳还在沙发上看电视。 玄关处,季明涛刚换了鞋。 “哥,你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季筱琳转头看见季言松,好奇地问。 季言松冷漠地“嗯”了一声,看见进来的季明涛,他阴沉着脸,一句话没说的和他擦肩而过。 “阿松,你要去哪儿?” “不用你管。” 季言松弯腰换鞋。 听见他们语气里的火药味,季筱琳走出沙发,就见季言松摔门出去。 她不解地指着门口问季明涛,“爸,我哥怎么了,他今晚回来就臭着脸,像是谁欠他钱似的。” 季明涛眼神闪了闪,笑着说,“可能是心情不好,你怎么还不睡,你.妈呢?” “我妈回房洗澡去了,爸,你等一下。” 季筱琳忽然上前一步,伸手从季明涛的衣服上拿下一根女人的长发。 还没开口,就听见季明涛云淡风轻地说,“今晚有个女病人情绪激动,可能是她的头发,不吉利,你别拿着,赶紧扔垃圾篓里。” “什,什么病?” 季筱琳一听说是病人的头发,立即返回沙发前扔进了垃圾篓里。 “传染病。” 季明涛的话落,季筱琳就冲进了洗手间。 接着,里面传来哗哗地水声。 “……” 水榭苑。 薄谦沉洗完澡出来,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薄言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大少爷,季少爷来了,说有重要的事找您。” “让他上来。” 薄谦沉说完,放下手机,进衣帽间去穿衣服。 他穿了衣服出来,楼梯间响起脚步声,以及季言松和薄言的说话。 薄谦沉走过去打开门,季言松面无表情的越过他进屋。 薄谦沉眯了眯眼,递给薄言一个眼神,关上门,看着季言松把自己扔进沙发里。 他漫不经心地开口,“看完信了?” “看完了。” 季言松抬头看薄谦沉一眼,手伸进口袋里,把那又皱又脏的信摸出来放在茶几上。 “所以,你知道季叔叔为什么这么做?” 薄谦沉低头看了眼茶几上的信,眸光微沉了沉。 抬眼,视线落在季言松那张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俊脸上。 季言松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我问他,他没承认。” “伯母知道吗?” “……” 季言松摇头。 拧眉看着薄谦沉在另一张沙发边坐下,他奇怪地问,“谦沉,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薄谦沉拿起茶几上的烟递给他一支,自己点燃一支吸了两口,在季言松直直的眼神下,他声线低沉而凉薄,“我也不确定,之前景年发了照片给我,是她自己模仿的信,和这封。” “……” 季言松薄唇紧抿。 薄谦沉清隽精致的五官隔绝在烟雾后,“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他们的感情一直不好,我也知道,他一直有在外面养人,但我没想到,他会……小景年知道吗?” 薄谦沉听见他问景年,眉宇间便冷了一分。 把吸了两口的烟按灭在白玉烟灰缸里,“你觉得她傻吗?” “她怎么会和傻字沾边,精得跟猴子一样,我只是不明白,她若是早就知道怎么能做到若无其事的。” 在季言松看来,景年从来不是会掩饰的人。 就像她喜欢薄谦沉,全世界都知道,她讨厌薄旭升,从来都是写在脸上。 甚至于她和季筱琳的互看不顺眼,也不会藏着掖着。 薄谦沉淡淡地勾唇,并未形成笑意,“她长大了。” …… 第二天,景年一大早就接到医院的电话,说她外公进了抢救室。 中午十二点,手术才结束。 手术室的门开,季言松满头大汗的出来,不等景年问便主动地告诉她,“年爷爷没有生命危险,你不用担心。” 景年的眼眶有些红,听见季言松的话,她抿抿唇,淡淡地说了声,“谢谢。” “年年,那封信我给谦沉了。” 季言松垂了垂眸,再开口时,声音有着难掩的一丝尴尬。 景年的心思全在年驰的病情上,对于无关紧要的人和事,她这会儿没心情去搭理。 对季言松点了点头,“知道了,我有时间问他要。” 顿了下,她又问,“季院长今天来医院了吗?” “来了,应该在办公室。” 季言松的表情僵了一瞬,回答完便大踏步地走了。 手术后的年驰昏睡了二十个小时。 景年晚上都没回家,一直守在医院,第二天早上,年驰醒来,她确定他没事之后。 被年驰赶回去补觉。 用他的话说,“我给医院交了那么多钱,你不让护工侍候自己守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回去上班。” 景年走出医院,薄旭升刚好提着早餐迎面过来。 看见她,他眼睛亮了亮,脚下加快了速度,隔着几步的距离喊她,“年年,年爷爷醒了吗?” “醒了,你这是?” 景年低头,视线扫过他手里的早餐。 薄旭安笑,“给你买的早餐,你是要回家吗,我送你回去。” “不用,你不要耽误上班,我自己回去。” “不行,你昨晚都没休息好,开车不安全。”薄旭安很坚决地反对,面上少有的严肃。 他把早餐塞到景年手里,扣住她另一只手臂就走,“我先送你回家,然后再来医院陪年爷爷,你吃完早餐回去好好的补觉。” 景年脑袋有些晕,反应迟钝的被他拉着走了几步,不经意一眼,突然看见路旁停着的慕尚。 第86章 每年都偷偷去看他 景年还没收回视线。 慕尚的车窗就降了下来,露出薄谦沉矜贵冷隽的脸。 景年浑沌的大脑陡然清醒了一分。 “薄旭安,你先放开我。” 薄旭安见她眼睛盯着路旁。 他手上的力道紧了紧,眼底闪过一丝犹豫,还是松开了她。 手心空落的那一刻,他的心也跟着空落了。 “年年,你怎么不走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思,薄旭安僵硬地笑笑,对景年指停车场方向。 “你先走,不用管我。” 景年说完,就快步朝路边的慕尚走去。 “年年。” 身后,薄旭安喊她。 景年头也没回的对他摆了摆手,走到慕尚车前,隔着车窗问车里的男人,“你怎么来了?” 薄谦沉淡淡地看她一眼,“上车。” “哦。” 景年拉开车门坐进车里,慕尚上路。 薄谦沉的视线落在她手臂上,刚才,薄旭安抓过的那个地方。 “你和旭安的关系很好?” “还行吧。” 景年刚想打开薄旭安买的早餐吃,就被薄谦沉冷声阻止,“不许在车里吃早餐,味道难闻。” “你是特意来接我的?” 昨晚,薄谦沉打过电话给景年。 薄谦沉凉凉地看她一眼,对前面开车的薄言吩咐,“找个有垃圾筒的地方停一下车。” “是,大少爷。” 景年见他要扔自己的早餐,立即双手护住,“薄谦沉,你没有权利扔我的东西啊,我在医院守了一.夜饿死了,你有点同情心。” “医院没护工?” “有护工我也不放心。” 景年垂眸,声音闷闷地。 她只有外公一个亲人,这半年来,外公这是第二次进手术室了,不管手术多成功,她都一次比一次害怕。 薄谦沉拧着眉,凝着她难过的眉眼,终究还是心软了一分。 “不扔你的早餐,以后记住和旭安保持距离。” 不知是因为他突然软下来的语气,还是因为他那句话,景年低着头小脸蓦地抬起。 定定地看着薄谦沉,“为什么?” “……” 薄谦沉面色又冷了一分。 景年想了想,伸出一只手去抓住他的大手,她手小,这一抓也只是抓住几根手指头。 不等薄谦沉甩开她,她就把脑袋靠了过去,声音轻轻淡淡地,“谦沉哥哥,我很害怕,你让我靠一下,就一下下。” 话音落,她小脸就靠到薄谦沉的肩膀上。 薄谦沉的脸色变了变。 眸底的色泽又深又暗,手刚一动,景年就以为他要把她推开的抓得死紧。 “谦沉哥哥,你肯定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你在国外的那几年,我每年都会悄悄地去看你。” 迎面而来的车正在按喇叭,景年低得只有她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身旁的男人并没有听见。 他拧眉,“你说什么?” “没什么。” 景年抿抿唇,脑袋自他肩膀上拿开的同时,小手也松开了他的手指,脸转向窗外。 慕尚到年家,景年下车前,对薄谦沉说,“谦沉哥哥,你要是不想和她一起住,我们就搬去龙湖住吧。” 龙湖,就是他送给她的别墅。 薄谦沉蹙了蹙眉,让薄言开车。 车子驶出好远,别墅前,景年纤细的身影还站在那里。 车厢里,薄谦沉深邃的眸底掠过一抹暗色。 对前面开车的薄言淡漠地说,“加快北城的计划进度。” “大少爷?” 薄言惊了一下。 转头看了眼薄谦沉,见他面冷如霜,他心头颤了颤。 薄谦沉垂眸,视线落在右手的手指上,刚才,景年紧紧地抓着他。 好半晌,他低沉的嗓音冷漠地响起,“太慢了。” “可是大少爷,傅新钧才刚和四九城那边联系上,我们要不再等等?” 薄言不怕死的提议。 大少爷隐忍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找出当年的凶手和收集所有的证据,查清那场事故后面的惊天阴谋。 现在所有的人和事都在他们的计划中,要是突然提前,那会因为仓促出现意料不到的状况。 “让薄三薄四盯紧四九城那边,另外,让薄五和薄六先放下手里的事,着重寻找年铮的下落。” “是,大少爷。” …… 薄家大宅。 薄家老太太听说年驰昨天又进了手术室,心情好的多吃了一个鸡蛋。 喝牛奶的时候,她笑着对柳菁芸和杨春琴说,“一会儿我们去医院看看年驰。” 柳菁芸看着老太太的笑,顿时会意,“妈,要不叫上夏思染一起吧。” “夏思染?” 薄太太正想着,去了医院怎么把年驰那老不死的气死。 报景年那小贱人甩了她宝贝孙子的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柳菁芸的话是什么意思。 杨春琴也很兴奋,“妈,要不要叫上旭安,是他告诉您的消息,叫上他……” “你是不是傻,叫上旭安做什么?”老太太瞪杨春琴一眼,觉得这个儿媳不聪明。 她是想气死年驰,又不是真去探望。。 薄旭安和景年的关系那么好,要是他跟着去了,她们的计划还怎么实施。 杨春琴悻悻地笑笑,不再说话。 柳菁芸见杨春琴没落到好,她嘴角又弯了弯,耐心地解释,“夏思染喜欢薄谦沉,景年也喜欢薄谦沉,年驰要是知道夏思染和薄谦沉婚期将近,他肯定……” “好,我真是老了,都没想到。” 薄太太一拍大.腿,对柳菁芸说,“你现在就给夏思染打电话,对了,你刚才说夏思染和那个薄谦沉的婚期近了是什么意思,真让她嫁给薄谦沉?” “不是真的。” “嗯,那就好,夏思染不能嫁给薄谦沉。” 任何有势力的家族,她都不许对方和薄谦沉进行捆绑。 柳菁芸笑笑,“夏家也看不上薄谦沉是个残废。” 掏出手机,她拨出夏思染的电话,门口传来温静和管家的说话声。 薄太太对柳菁芸使个眼色,她拿着手机走出沙发,去另一边阳台上打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夏思染的声音传来,“喂,伯母。” “思染啊,你今天上午有空吗?陪伯母去看望一个生病的长辈。” 柳菁芸关上了阳台隔音的门,她说的话,客厅里的温静听不见。 第87章 老妖婆 电话那头静了两秒,夏思染的声音传来,“伯母,我有空,您等我一会儿,我去水榭苑找您。” “我不在水榭苑,这会儿在大宅这边……” 柳菁芸跟夏思染约好在北城医院见面,挂了电话后,又在阳台站了两分钟,才进去客厅。 老太太和温静说了几句话,就说要出门。 温静和老太太一向不亲,就没问她们去哪里,回了自己院子。 …… 景年回家洗完澡,就接到公司的电话,一直跟她们合作的供应商联方科技突然要解约,说有人替他们赔违约金…… 景年到公司,就被副总王琨着急上火地拦在公司大门口。 “年年,你可终于来了,联方要跟我们解约。” 景年平静地点头,“我知道。” 可能是她太平静。 王琨下意识地眨了眨眼,又着急地说,“你不懂,联方要是不供应我们,我们一个月就要停产……我好不容易联系到了方朝盛,但对方说,他们的公司马上要被收购,他做不了主了。” “收购他们的是谁?” 景年不太耐烦地皱了皱眉,看着把只需几句话就能说完的事,硬是说了一大堆的王琨。 “听说是四九城来的,叫风奇。” 景年眯了眯眼。 风奇,风家的三少爷。 王琨担忧地皱着眉,“风奇是不是就是那个风家的人,如果是的话,你就别现身了,我们家王昊昨天回来了,他对谈判这方面挺在行的,要不让他去找风奇谈谈?” 王昊,是王琨的儿子。 之前在国外留学,景年没听说他要回来,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景年眉间神色淡了一分,“王昊?他能保证谈好吗?” 王琨顿时挺直了腰板,骄傲地说,“这个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也是有百分之八十的,只不过,王昊在公司没名没份的,你看,要不打个电话给老董事长,认命他做代理ceo……” 这时有信息进来,景年低头看完。 抬眼时,精致的眉眼间泛着一层凉意,“王副总,王昊的事,回头再讨论,先解决联方的事。” “那你怎么还去公司?” 见景年进了公司,王琨一脸懵逼。 “开会。” 王琨跟着景年进了公司,看着她按下电梯键。 他站在她身后,眼底一片阴沉。 他特意把王昊叫回来,可不是让景年这样无视的,他查过了,风奇就是风家的三少爷,景年是搞不定的。 王昊很快就会以公司英雄人物的形式从天而降,全方位辗压景年这个小蹄子。 …… 上午十点半,老太太带着杨春琴和柳菁芸,来到北城医院,跟等在那里的夏思染汇合,乘电梯到年驰的病房楼层。 被守在病房门口的保镖拦下。 老太太举起拐杖就要打人,“你们是什么东西,敢拦我。” 两名保镖是景年安排在医院的,从年驰住院开始,就一直在这里。 老太太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拦了,但脾气半点没见好转,“都给我滚开,我要去看看年驰死了没有。” “薄家怎么说也是北城四大家族之一,薄老夫人这种泼妇骂街的行为,是不是太丢人了?” 一名保镖拿着手机,嘲讽地看着薄老太太。 手机拨通。 走在最后面的夏思染上前一步,笑容温和地说,“我们是来看望年爷爷的,没有恶意,你可以先进去问问年爷爷愿不愿见我,再赶我们走都不迟,是不是?” 保镖认识夏思染,上次跟他们家小姐一起来过。 若是她自己,他们可能会放她进去。 但她身边跟着那个老妖婆,就另说了。 电话被接起,保镖按下免提,景年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喂。” “小姐,薄家的老妖婆带着三个女人来了医院,说要见爷爷。”听见这话,薄老太太气得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轮起拐杖就打过去,“你说谁老妖婆?” “当然是说你了,难不成你带着的另外三个女人比你还老?”电话那头,景年的声音带着笑声传来,散漫地威胁,“进病房之前,要不要我先把薄旭升的丑闻发到网上给你们看看?” 这下子不只老妖婆变了脸色,一旁的杨春琴也是脸色大变。 她都差点忘了这一茬了。 一想到她儿子,就顾不得跟老妖婆一起去病房里气死年驰了。 上前一把抢过保镖手里的手机,对景年吼道,“景年,你敢再害旭升,我绕不了你。” “呵呵。” 景年隔着手机笑。 “想保住你儿子,就把老妖婆带走。” “哼,今天要来看你外公的人不是我和我婆婆,是我大嫂和夏思染,她是来告诉年驰,薄谦沉很快就要和夏思染结婚的好消息的。” 杨春琴进不了病房,又被景年威胁,不甘心的就想给她心里添点堵。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她以为景年被伤到了心,得意地笑着说,“景年,你要是想听也可以赶来医院,我现在就带我婆婆离开。” 话落,她把手机扔给保镖。 杨春琴讨好地对老太太说,“妈,我们改天再来吧。” 一边说,还一边使眼色。 有这两个木桩在,她们今天进不去。 等回头把这两个木桩支走,再进去也不晚。 当然还有一点最重要的是,薄旭升有把柄在景年手里,她要想个万全之策,一定要让景年那小贱人后悔威胁她。 老太太虽不甘心,但为了宝贝孙子,还是暂时放弃了进病房的念头。 “你们两个进去吧,我下楼等你们。” 柳菁芸“嗯”了一声,看着杨春琴扶着老太太走远。 她收回视线,傲慢又淡漠地对保镖说,“你告诉年年,我是来看望她外公的。” “小姐已经挂了,爷爷今天谁都不见。” 保镖很醋地拒绝了柳菁芸,高大的身子还特意往病房门口站了站。 管她是什么人,没有小姐的发话,都不能进去病房。 柳菁芸正想发作。 身旁,夏思染的手机铃声响。 看见来电,她眨了眨眼,朝柳菁芸看去一眼,按下接听键。 第88章 你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吗 夏思染温柔地喊了一声,“爸。” 夏父的声音笑呵呵地传来,“思染,你马上过来公司。” “爸,有什么急事吗?” 夏思染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心头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父亲找她不会有好事。 想到什么,她把手机换了一只手拿,又转身,朝旁边走了两步。 听着夏父说,“风少在这里,你快点啊。” “爸……” 她解释的话被夏父挂断。 …… 年氏 景年把身子陷进旋转椅,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抓着扶手,脚尖轻点,任由旋转椅带着自己转圈圈。 转到第五圈的时候。 手机响起信息回复声,一连两声。 她懒洋洋地把手机拿到眼前瞟了一眼,一条是凌博回复的。 另一条,是薄谦沉回复的。 点进微信,蹦出薄谦沉的聊天界面,【知道了】 景年盯着那三个字看了几遍,没有自己要的答案,她心口处就有些不舒服。 她给薄谦沉发的信息挺长的。 【刚才钱满屋打电话给我说,柳菁芸和夏思染跟着老妖婆去了医院要看望我外公,还说要告诉他,你和夏思染年底要结婚了。】 混蛋! 景年磨了磨牙。 退出去,查看凌博发来的信息。 只是个航班时间,【下午五点半机场接我。】 景年挑眉,这家伙来北城? 手机突然震动,界面上跳出景东良的来电显示,景年随手按下接听键,淡漠地“喂”了一声。 景东良的声音传来,“年年,我决定和肖丽离婚了。” “是吗?” 景年漫不经心地问。 离婚和她有关系吗? 景东良直接告诉她,是有关系的。 “我和她离了婚,你就搬回来跟我一起住好不,我们父女俩好多年没住一起了,我想在有生之年尽自己所能的补偿你。” 景年想笑。 难怪景潇潇的演技那么好,应该是遗传的。 景东良这演技绝对不输于那些老戏骨了。 “年年,你在听吗?” 没听见她回答,景东良又温和地喊了一声。 “哦。” 景年站起身,走出办公桌,走向落地窗前,“你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吗?” “什么,我没有啊。” “那你说得自己马上要死了似的。”景年从落地窗看出去,这座城市尽在眼底。 不管电话那头的景东良是不是气得要死,她笑了一声说,“你既然想尽父亲的职责,我当然没意见的,只不过,你和那个女人不是假离婚才好。” “年年,当然不是,我都被她抓伤了,现在想想,我以前真是眼瞎,才会错把鱼目当珍珠,反而辜负了你.妈妈那个真正温婉高贵的女子。” 提到妈妈,景年的脸色瞬间变冷,“别拿一个小三和我妈比。” 话落,她直接挂断电话。 北城某酒店 景东良一抬头,就看见坐在旁边的肖丽一脸哀怨地盯着他。 他尴尬一笑,安抚地说,“老婆,你别生气,我刚才那是哄景年那个小蹄子的,等年驰那老不死的一翘辫子,整个人年氏就是我们的了,到时候你想怎么收拾她都行。” 肖丽委屈地哼哼了两声。 倒也没再抱怨,只是不太高兴,“我不是生气,我是不太放心薄谦沉,你想想,景年那么喜欢他,要是把年氏送给他了怎么办?” “不会的。” 景东良很自信。 见肖丽一脸疑惑,他又补充道,“薄家那一窝都想除掉薄谦沉,他只怕没那福气消受。” “你要参与吗?” 肖丽关心地问。 景东良摇头,“不参与,让他们斗个你死我活,最好是两败俱伤才好,还有夏家……” 景东良辛苦奋斗大半辈子,却挤不掉北城四大家族任何一个。 他不甘心。 肖丽看着他眼底的狠戾,拉着他站起身,温柔地说,“我们先去办离婚,你那些愿望都会一一实现的。” …… 午饭后,景年一回到办公室,就见王琨带着王昊坐在沙发上等着她。 “年年,我让阿昊带着他的方案来了,你们一会儿讨论下,要是没有问题,就打个电话给老董事长说一声。” 王琨的语气比起早上多了一分傲慢和势在必得的强势。 上午的会议上,他拉拢的好几个高管都表了态。 景年只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再厉害也厉害不过他。 “什么方案?” 景年无视王琨的傲慢,转头看向王昊。 几年不见,王昊长得人高马大的,只是笑起来的样子,还是让人觉得虚伪。 王琨对王昊使个眼色,后者立即上前两步,绅士地对景年伸出手,“年年,好久不见。” 景年垂眸,视线落在王昊的手上。 片刻后,伸手拿走他另一只手里的方案翻开瞟了一眼,“你们先回去吧,看完我通知你。” “……” “爸,我们先回去,年年,你慢慢看,有什么问题都提出来我们再商量。” 王昊拦住不满的王琨,笑着对景年说完,就拉着他出了办公室。 “阿昊,你刚才怎么不让我说话,景年那个小蹄子,除了蛮横不讲理之外,半点能力都没有。” 之前她收购了景东良手里的股份,王琨本来还担心。 可这些天见她又混吃混喝,根本没怎么上心公司,他的心就又放了下来。 王昊眼底滑过一抹算计,无所谓地说,“爸,就因为景年除了蛮横不讲理没有别的本事,我才不让你说话。她既然要看,我就等她看,我也想看看几年不见,她能看出个什么来。” 关于联方要和他们年氏解约这件事,目前还没有实锤。 …… 景年让秘书推掉了今晚的应酬。 下午四点半就提前下班,从电梯出来,手机铃声响。 看见是薄谦沉打来的电话,她眸子微眯了眯,一边朝停车场走,一边接听电话。 “喂。” “晚上一起吃饭?” 薄谦沉的声音低沉温和的传来。 景年挑眉,云淡风轻地说,“我晚上没空,你找别人吧。” 电话那头的男人默了几秒。 似乎对她的拒绝并不诧异,他甚至低低地笑了一声,“我和联方的人一起吃饭,你确定不来吗?” 第89章 薄谦沉的警告 “联方的人?” 景年走到公司门口脚步顿了一下。 这个时间点,外面很热,她就没有急着出去。 耳边钻进的那声男人低沉性.感的“嗯”,不经意地就在她心头撩了一把。 她抿抿唇,想到上午发的信息,又傲娇地拒绝,“你可以找夏思染陪你去,她可是你未婚妻呢。” “来不来随你。” 薄谦沉既不解释,也没生气,只是声线突然淡了下来。 而且,比她还傲娇。 说完就挂了她电话。 操! 景年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低声骂了一句。 说不去就不去。 他不解释清楚夏思染那个女人的关系,她,她就,就不搭理他了。 景年开着车到机场,离凌博乘坐的航班到北城还有十几分钟。 她没有去安检等,而是坐在机场里面的咖啡厅里,喝着咖啡,玩着手机。 直到眼前一道阴影罩下,两根修长干净的手指敲响她面前的桌子。 一抬头,就对上男人噙着戏谑的笑。 “说好的接机呢?” 景年挑眉,“我人不是在这里?” 凌博一副就服你的表情,低头看着她身旁的椅子,“是现在走,还是歇会儿?” 景年反手敲敲桌子。 凌博拉开椅子坐下。 “你没带行李?” 景年看了眼凌博,她刚才一直在玩手机,都没朝那边看。 凌博往椅子里一靠,“让人带走了,我们是直接回家还是去哪里?” “回家你做饭啊?” 景年淡淡地看着他。 凌博的年龄和年铮相仿,长相是那种令女人尖叫的妖孽型,他才坐下不到两分钟,周围已经很多道目光看过来了。 “我是客人。” 景年笑,“不想做饭,还想回家混吃的怎么可能?一会儿去时荒吃饭。” “风奇在那里?” 凌博靠在椅子里的身子坐直,还稍稍前倾了一点地看着景年。 他又不是第一次来北城,景年这个丫头片子可没有这么隆重的特意为他接风的。 “不知道,我没打听他的事。” 景年听见风奇的名字皱了皱眉。 凌博勾唇,“走吧,我们先去医院看望年爷爷,我上飞机前给他打过电话。” “你这么急着去看他,是有年铮的消息了,还是找到年铮了?”景年招来服务员结帐。 凌博很郁闷地蹙了蹙眉,见她掏钱包,他想也不想伸手过去抓住她的手。 另一只手摸出钱夹,对服务员小姑娘说,“我给你。” 不知是他长得太帅,还是声音太过磁性,“我给你”这再正常不过的三个字,硬是被他说出了某种让人浮想联翩的味道。 小姑娘的脸一下就红了。 景年看他一眼,抽出手,把自己的钱包装进包包里。 凌博付了钱,两人一起走出机场,景年看了一圈也没看见他的秘书。 直到上了车,凌博也没提起。 开车前,景年问他,“你带的人走了吗?” “嗯,我让他先带着行李回家,你现在带我去哪里都行了。” 刚才他提议去医院,被景年那么一说,他都不好意思那么积极的去了。 嗯,还是先去吃饭吧。 直觉告诉凌博,景年这小丫头对请他去时荒吃饭好像特别的积极。 …… 薄氏集团。 下班时间过了好几分钟,薄言见薄谦沉还没有要下班的意思。 而且,从他进来办公室,他家大少爷的脸色就不太好,像是心情不好的样子。 他也不敢问大少爷是不是生理期反常,一直等到六点。 薄言有些内急。 终于忍不住的挠挠头,小心翼翼地问,“大少爷,您什么时候下班,今晚约了联方的董事长吃饭。” “约到几点?” 办公桌后,专心工作的男人头都没抬一下。 薄言嘴角抽搐,不敢说“大少爷我下午告诉了你的啊,怎么就这么健忘呢。” 思索了下,他恭谨地回答,“大少爷,约在晚上七点。” 然后薄谦沉就抬头朝他看来一眼。 那眼神,像是看白痴。 约在七点,现在才六点你催什么? 他转头看了眼一旁桌上的手机,安静如鸡。 “大少爷,我先去楼下等您。” “嗯。” 办公室的门关上后,薄谦沉放下手中工作,拿起手机。 点开微信刚想发信息,电话就响了起来。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薄谦沉深沉的眸暗了一分,长指按下接听键,声线极淡地“喂”了一声。 电话里,夏思染的声音温温柔柔的传来,“谦沉,你上午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我今天一直在训练,没有看手机。” “你一直在训练?” 薄谦沉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抹凉薄。 “嗯,过两天有一场演奏,谦沉,晚上有空吗,一起吃饭吧。” “我听说你上午去了医院看年老。” 薄谦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夏思染却听得脸色一变。 “早上那会儿柳阿姨打电话,说要去看年爷爷,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我想着年爷爷昨天又手术……就去了,谦沉,是年年告诉你的吗?年年说年爷年不适合见人,我们就没进去。” 夏思染的声音很温柔,话里话外还透着暗示。 薄谦沉淡漠地警告,“她的脾气不好,你不要去惹她生气。特别是关系到年老,她不会对任何人客气。” “谦沉,我知道的,下次我要是再去看望年爷爷,一定叫上你一起去。” “景年讨厌不相干的人去打扰年老,你有时间不如用来练琴。” “……我知道了。” 沉默了好几秒,夏思染才委屈地答应。 薄谦沉听她答应,便不再浪费口舌地说,“我还有事,先挂了。” “谦沉,等一下。” 夏思染的声音微微急切的传来。 薄谦沉没有挂电话,但也没有再出声。 听着夏思染在电话那头小心翼翼地问,“谦沉,周末做检查年年有告诉你吗?” 她不是傻子。 从刚才薄谦沉的语气里听出他生了气。 而且,今天景年是很生气的,夏思染摸不清景年对薄谦沉重不重要。 她忽然有些后悔今天答应了柳菁芸,跟着她们去医院凑热闹,惹恼了他。 第90章 巧遇 薄谦沉听着夏思染的话语,眸底落进一丝冷意。 把手机放回桌上,保存文件,关电脑。 等待的时间里,夏思染的心一点点的往下沉。 想到上午在公司见到的风奇,她捏着手机的力度不断收紧。 她不想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还是一个玩女人无数的男人,哪怕他是四九城风家的三少爷,她也不想嫁。 在夏思染的心里,薄谦沉远远胜过风奇,胜过无数的男人。虽然他只是北城的第一公子。 但有她这个第一名媛和夏家的支持,再加上他自己的本事,她相信薄谦沉想做任何事都是可以的。 就在她以为薄谦沉不会再理她的时候,薄谦沉却又回答了她。 “她说了。” 夏思染提起的心一瞬松了下来,毫不掩饰欣喜地说,“谦沉,你不用紧张,到时我会陪着你的。” …… 时荒 景年领着凌博进了包间,点好菜,才问他有没有年铮的消息。 凌博答非所问地说,“年年,要不你这次跟我去四九城吧,让年爷爷一起去。” “你是不是年铮的消息了?” “有线索了,具体的消息还需要些时间。” “你说说?” 景年放下手机,坐直了身子定定地看着凌博。 凌博把玩着面前的杯子,云淡风轻地回道,“目前得到的消息,年铮不在国内。” “……” 景年蹙眉,“在哪里?” 见她小脸变了色,凌博把玩杯子的大手停下,“一有新的消息我就告诉你,你别这副样子,丑死了。 “你才丑死了。” 抿了下唇,景年又补充一句,“我回头跟外公说说,跟你去四九城。” “刚才跟你开玩笑的,你去也没用,再说年爷爷把公司交给了你,你不能不负责任是不?” 凌博端起水喝。 “公司不需要我。” 虽然薄谦沉那个男人大多时候很讨厌,但景年对他的信任从未减少过,她若是要离开北城,把公司交给薄谦沉,绝对放心的。 凌博刚想问为什么公司不需要她,她的手机就响起信息声。 景年低头看了一眼,拿起手机,纤纤玉指点进微信读取信息:【到了没有……】 后面,还附带了一个包间号。 他不说,景年也知道是那个包间,那是薄谦沉在时荒的专用包间。 【找夏思染陪你去。】 编辑好发出去之前,又把内容给删了,重新编辑一条,【今晚没空。】 信息发出,她突然站起身。 对凌博道,“我一会儿回来,你先吃着。” “你去哪儿?”包间的门这里打开,服务员端着菜进来。 凌博拧着眉,看着出去的景年。 景年背对他摆了摆手,出了包间。 她们这个包间和薄谦沉的包间只相隔了一个包间,都是时荒的贵宾包间。 连走廊都是奢侈的装潢。 景年没想到,会碰上熟人,她挑了挑眉,在包间门外停了下来,身子微靠着大理石墙体。 衬衫牛仔裤的她和随时随地都端庄温婉的夏思染真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类型。 如果说夏思染是名媛淑女,那她大多数时候就一女痞。 就像现在,她一手抄兜,一手拿着手机,精致的眉眼间染着些许恣意,微歪着小脸散漫地看着迎面走来的人。 对上她视线,夏思染的脸上闪过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被男人大手揽着的腰间微僵。 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上一次相亲碰上景年,这一次和风奇约会,又碰上景年。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挣脱开风奇的手,可对方不知道她的想法,还是知道了手上力度紧了些。 她便不敢动。 “年年,你也来这里吃饭啊?” 相隔几步的时候,夏思染温婉大方的和景年打招呼。 景年抄兜的手已经拿了出来,低头看了眼手机,将其收起。 抬眼,眸光淡淡地扫过风奇,“嗯。” “景年,好久不见。” 风奇揽在夏思染的腰间的手终于收了回来。 景年唇边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好像没多久。” 风奇的笑容僵了一瞬间,真的也就一瞬的变幻,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他眯眼,嘴角勾起玩味地笑,“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你生日前一晚,我们见过。” 那一晚,要不是她,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想到这里,风奇眼底深处掠过一抹凉意,“上次本想送你生日礼物的,结果你走得太急,回头我请你吃饭补上。” “你不是已经送了吗?” 景年垂眸,舌尖轻抵腮帮的动作带着几分匪气的味道。 风奇是聪明人,也很欣赏景年的聪明和消息的灵通,他毫不掩饰愉悦心情的朗声大笑。 “哈哈哈,景年,你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可爱这词,你应该对你身边的夏小姐说,你送的这份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景年眉眼染笑的明媚娇俏,令走廊的灯光和面前的夏思染,都黯然失色。 悦女无数的风奇都不受控制地恍了下神。 一旁的夏思染听着他们的对话,一脸懵的不懂什么意思。 风奇心情很好的笑,“喜欢就好,我在北城应该会待一段时间,有机会一起玩。” “你就免了,我没兴趣。” 景年说完,和他们擦肩而过的朝前面走去。 风奇转身,视线追随着景年的背影,眯起的眼睛里是玩味和冷戾。 “原来三少和年年认识啊?” 夏思染把风奇看景年的眼神看在眼里,心里既高兴,又有些不舒服。 高兴的是,风奇和所有男人一样都看到了景年的美色,不舒服的是她这第一名媛就站在他的身边,他却被景年那个花瓶吸引了目光。 风奇收回视线,意味不明地笑了声,“走吧,先吃饭。” 夏思染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见风奇已经抬脚走了。 她连忙抬步跟上去,越过景年刚才出来的那个包间的时候,夏思染的脚步放慢。 没有听见里面传出来声音。 夏思染转头,想看看景年去哪里。 就见她推开一个包间的门进去,轻软愉快地喊,“谦沉哥哥。” 第91章 三少和景年很熟吗? 景年的声音不是很大。 但这走廊里本来就安静,夏思染又离得不远。 她这一声“谦沉哥哥”就成功的钻进了夏思染的耳朵。 那一刻,她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偏偏,风奇已经走到了包间门口,见她没跟上就扭头看过来。 虽然没有开口喊她。 但风奇的眼神带着询问,夏思染连忙敛了复杂的心绪,几步上前。 这边,景年关上包间的门,走到大圆桌前。 薄谦沉坐在轮椅上看了薄言一眼,他便恭敬地替景年拉开了椅子,恭敬地说,“景小姐,请坐。” 大圆桌前,除了薄谦沉,还有联方的董事长,以及他带来的两个年轻漂亮的秘书。 其中一个离薄谦沉比离联方的董事长都近。 景年x光一样的眸光扫去,那年轻秘书眼神躲闪的都不敢看她,薄谦沉把一切看在眼底,温和平静地开口,“路上堵车吗?” “有点。” 景年眼都不眨的说着瞎话。 薄谦沉了然的点点头,似乎真的相信了她的话,“喝什么?” “我不喝,过来坐坐一会儿还有别的事。” 虽然景年一看见薄谦沉就不想走,但想到被她晾在隔壁的凌博。 她还是告诉自己不要被男色迷惑。 “什么事?” 薄谦沉深邃的眸子眯起一抹犀利,声音凉薄了一分。 景年伸手扯了扯肩膀上的衬衣,她穿成这样,根本就不是来应酬的。 “很重要的事。” “景小姐。” 一直被当成隐形的联方董事长在这时站起身,礼貌的开口。 景年看了眼薄谦沉,抬眼看向对方。 很淡的眼神,硬是把方朝盛看得一脸尴尬,没再说话就仰头把一杯酒倒进嘴里,“景小姐,我自罚这杯,请您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计较。” “不知方董指哪方面?” 景年挑着眉,一脸散漫地问。 方朝盛的脸色就变了变,低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灌进嘴里,“不是我想违约,是联方出现了问题生存不下去,景小姐,是我方某对不起你,违约金你要是不满意,可以跟风少商量,他应该都会赔……” 风奇收购联方,提出的第一个条件,就是和年氏解约。 薄谦沉突然笑了一声。 方朝盛的声音就在他的笑声里没了音。 景年低头,柔软的小手从桌子底下覆上男人穿着西裤的腿,几乎是在覆上的瞬间就感受到了他的温度。 惹来男人深沉的眼神,她却不在意的笑,对方朝盛说,“违约的是联方,我就是对违约金不满意也不会去找风奇。不过,我这人一向善良,勉强合作没意义,明天方董带着律师去年氏找我就行了。” 桌子底下,景年的手被男人有力大手捉住。 她的心跳了跳。 望向薄谦沉的眼底星光在闪,“谦沉哥哥……” 薄谦沉拧了拧眉,淡漠地问,“如果我能帮方总过这次难关呢?” 她没看景年,而是看着方朝盛。 景年就愣了一下。 方朝盛也是一惊,“谦沉公子,方某不懂您的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方董可以回去好好考虑一下。” 联方科技被风奇看上,未必是看上联方本身,这一点方朝盛不全懂,也是能猜到几分的。 只是他没想到景年会爽快的答应。 而薄谦沉是为了景年,愿意帮他,还是为了维持北城四大家族的平衡? 虽然方家不及薄家,年家和夏家,但也是有一定份量的。 方朝盛在商场打滚几十年,也是只老狐狸,压下心头惊涛骇浪般的情绪,面上为难地说,“谦沉公子,方某怕到时连累你。” 薄谦沉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 “方总可以考虑好了再回答,我不着急。” 话音落,他加重力度抓住景年在他掌心乱画的小手。 景年回过神来,也一脸无所谓地说,“方总,我也不急,你考虑好了再联系我。” “谦沉哥哥,我还有事先走了。” “嗯。” 薄谦沉没有强留她,松开手,让她离开。 …… 另一个包间里,心不在焉的夏思染惹得风三少很不在高兴。 他直接把一瓶酒重重地放在夏思染面前,冷声说,“喝了它。” 夏思染的思绪被拉回,漂亮的脸蛋猛然变色地望着风奇,“三少,我不太会喝酒。” 这一瓶酒下去,她今晚就别想再清醒了。 风奇冷嗤,“是不会喝,还是不想跟我喝?” “跟三少喝酒是我的荣幸,这样吧,我喝一杯。” “用瓶子喝三分之一。” 风奇桀骜地挑了挑眉,一手搭在椅子扶手上,玩味地看着夏思染。 从第一眼,她就在装名媛。 他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名媛。 见夏思染拧着眉迟迟不应,风奇把手机往桌上一扔,“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人心情好不了,什么生意都谈不了。” 夏思染在他这句话里白了脸色,“三少,我喝。” 她是北城的名媛,可在四九城的风奇眼里,她的份量还不够重。 这正是她父亲要她巴结风奇的原因。 风奇没说话,看着夏思染抱起瓶子真往嘴边喂,他拿起手机录下她喝酒的视频。 夏思染忍着想离开的冲动,维持着僵硬的笑容把三分之一的酒喝完,才把酒瓶放下。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酒瓶就被风奇拿了过去,对着她刚才喝过的瓶口,他直接往嘴里灌。 夏思染,“……” “你和男人接过吻吗?” 夏思染还没消化完风奇这间接接吻的喝酒方式,就被他突然问的话呛得猛咳嗽。 风奇把酒瓶放回桌上,看着涨红着脸的夏思染,他眯了眯眼,“听夏总说,夏小姐还没有谈过恋爱,风家少奶奶要求是处,你应该是吧?” 夏思染咬着唇,好一会儿,才生硬地点头,“我没谈过恋爱。” “那就好。” “我可以问三少一件事吗?” 夏思染到底是夏家精心培养出来的第一名媛,很快地就又浮出笑,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 风奇的目光扫过她性.感的身材,视线落在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上,心里不知在想什么带色的东西,散漫地问,“什么事?” “三少和景年很熟吗?” 第92章 夜晚就因为他? 夏思染是真的不知道景年和风家的恩怨。 当年,景年被绑架事件,她并没有怎么关注,那时的她刚情窦初开,整个心思都在薄谦沉的身上。 三年前,年铮和风家的仇恨,她也不清楚。 那些消息都是被封锁了的。 风奇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地笑,“你是对我的事感兴趣,还是对景年的事感兴趣?” 成年男女之间的话题,有时间真是很不婉转。 夏思染显然也不是没有经历过男人的暧昧和勾撩,她笑得温婉端庄,“三少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没想到被称为花瓶美人的景年,居然还能认识三少这样的人物。” 她不着痕迹的把景年踩了一脚,又恭维了风奇。 风奇似乎被他娱乐了,哈哈的大笑起来,“我知道景年的微博名字就是花瓶小甜甜,不过,她不应该叫花瓶,应该是花,带刺的那种。” 不仅带刺,还带撩牙的。 一不小心就会被她咬。 …… 景年没想到,薄谦沉会在停车场等着她。 而且,他的车就停在她的车旁边。 看见站在车外的薄言,她想起今晚收到的薄谦沉那条短信,脸上的笑容就那样没了。 旁边,还在跟她说话的凌博不明所以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下,“怎么了?” 景年偏头看他一眼,“没什么,先上车。” 她说着,手伸进包包里按下开关。 薄言看着走近的他们,恭敬的喊,“景小姐,大少爷在等你。” 这话,成功的引起了凌博的注意。 凌博挑了挑眉,狭长的眸扫过薄言,看向黑色慕尚车里的男人。 车窗降了一半,停车场的灯光打进车内,光线昏暗,凌博仗着极好的视线,看清楚了车内男人冷隽的容色。 多年未见,车内的人成熟内敛,隔着三米的距离,气场挺强,挺冷。 凌博笑了一声。 “年年,我去车上等你。” 他没有过去和薄谦沉打招呼,而是走到景年的车前,打开副驾座的车门坐上了车。 景年来到薄谦沉的车外,隔着半开的车窗看着车内的薄谦沉,“你特意等我?” “上车。” 薄谦沉的心情不太好。 眉目间覆着一层薄薄的凉色,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还往里面挪了挪身子,给她腾位置。 景年眨了眨眼,“我不能坐你的车,有什么事你现在说吧。” “今晚就因为他?” 薄谦沉有些意外地抬了抬眼皮,目光沉沉地看着景年,他指她拒绝联方,拒绝跟他吃饭一事。 为了凌博。 他还记得,她上次去四九城找凌博,苍白着一张脸回来。 景年答非所问地说,“我今晚看见了风奇,谦沉哥哥,联方要违约就违约吧,我早就不想跟他们合作了。” 联方的违约,最着急的人是王琨。 景年想看看王琨接下来要怎么做。 薄谦沉听她这么说,极淡地笑了一声,然后对站在下面的薄言吩咐了一句,“薄言,开车。” 就不再说话的升了车窗玻璃。 第93章 我说是那种火花了吗 薄言后知后觉的“哦”了一声,又看了一眼坐在景年车上的凌博。 对景年说了句,“景小姐,我和大少爷先走了。” 景年站在下面,看着薄言的车开出库,她才上车。 车内,凌博吹了声口哨,“年年,薄谦沉刚才脸好黑,你还没把他拿下吗?” “他是我男神,怎么拿?” “那你还没睡到他吗?” 凌博很上道的改了个说法。 景年就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系上安全带,开车。 “你今晚看见风奇,怎么不告诉我?” 车子上路,凌博侧了身问景年。 景年专注地看着路况,“你在四九城还没看烦他啊。” “这怎么一样,四九城看是四九城看,在北城看又不一样。”凌博跟说绕口令似的。 景年忍不住笑,“难不成在北城你们还能擦出点火花来。” “你别吓我,我取向没绝对问题。” “心思龌龊,我说是那种火花了吗?” 景年转头瞪凌博一眼,“联方的事搞定后你就回去吧,北城太小,我怕你们搅得太厉害。” 凌博就摸着下巴,审视地看着景年,“过河拆桥都没你快,就因为刚才薄谦沉看见了我,你就急着赶我回去,小年年,我又不是我的情.夫,你怕什么怕?” 景年皮笑肉不笑地回道,“我已经离婚了。” 没有情.夫一说。 “是啊,你离婚之前当着薄旭升的面都敢跟我勾肩搭背,何况是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的薄谦沉,还是一残废,你怕?” “你才残废,再说他残废我翻脸了啊。” 景年毫不客气的怼回去。 除了她自己,谁都不能说她喜欢的男人残废,护短护得凶残。 凌博对她竖起大拇指,一副你牛的表情,“好,我不说。” 时间还早,景年没有直接带凌博回家,而是把他拉到医院去看年驰。 从电梯出来,就看见走廊里接电话的苏意雪。 苏意雪看见景年和凌博,脸色微变了变,对电话那头的人匆匆说了句,就结束了通话。 打招呼时,她脸上的表情,还有着些许的不自然。 景年假装没出来。 三人一起进病房,后来凌博陪年驰聊天,苏意雪就拉着景年去洗手间。 “年年,凌少什么时候来的北城?” 苏意雪和景年从格子间出来,站在洗手台前一边洗手,一边闲聊地问。 景年看着镜子里的她,云淡风轻地说,“今晚来的。” “哦,年年,这个周末要不要去郊游,年爷爷这次手术挺成功的,只要不感染之类的,应该暂时不会有别的问题了。” 苏意雪笑着转了话题,不再谈凌博。 景年抽了纸巾擦手,看着镜子里的苏意雪,“怎么想着去郊游了?” “这段时间医院忙,想去放松放松,年年,你要是去,我们就一起啊。” 苏意雪只是和她视线相碰了一眼,就错开了。 包包里,手机响起信息声。 她掏出手机,看见屏幕上显示的发消息人的名字,脸色微变间,手机屏幕下意识地往面前偏。 第94章 景年带了个男人回家 景年没有看苏意雪。 她擦完了手的纸还没扔,眉目挺淡地看着镜子里,不小心就把苏意雪的小动作看在了眼里。 扯了下嘴角,她的声音淡了下来,“这段时间挺忙,有空再说吧。” 苏意雪打趣她,“周末你也忙吗?你既然那么喜欢薄谦沉,不如干脆跟他告白,成就成,不成就不成,不要浪费你的青春。” “我天天都在告白。” 景年把纸扔进垃圾篓,率先走出洗手间。 出了洗手间,苏意雪快走一步挽着景年,和她并肩,好奇地问,“你天天告白,是怎么告白的,薄谦沉拒绝你还是答应你了?” “答应了我还用天天告白吗?” 景年说这话时,并不生气,他虽然不和她好,但也不是真那么讨厌自己吧。 要是真讨厌,她每次撩他,依着他的秉性早翻脸了。 想到这里,景年心里一下就暖了,只要他一天没有真正恋爱,她就不想放弃。 当然,若是努力之后他还是不喜欢自己,像八年前那样,再一次亲口告诉她,他喜欢别的女人,或者是直接和别的女人在了一起。 她即便忘掉他像是剜心割肉,也要把他忘掉。 “年年,要不你试着放下他,和别的男人交往吧,比如凌博,或者薄旭安都挺好的。” “意雪姐,你再说这样的话,我就翻脸了。” 景年语气严肃打断苏意雪继续说下去的话。 苏意雪尴尬地笑笑,“你不也劝我放下年铮的吗?我都没跟你翻过脸啊。” 景年忽然就停下来,眸光定定地看着苏意雪。 医院走廊到底宽度有限,苏意雪被看得心下不安的眼神闪烁。 “年年,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意雪姐,我上次在你家看到了烟灰。”景年的声音清清淡淡地。 苏意雪,“……” 她看着景年的背影,双手悄悄攥紧。 …… 薄家大宅。 薄旭安不应酬的时候,不喜欢出门。 晚饭后就上楼锻炼了一会儿身体,然后写字玩。 薄旭升来找他的时候,他刚准备洗澡睡觉,“旭安,要不要出去喝酒?” 相比薄旭安的老年养生生活,薄旭升是那种不玩到夜里一两点不睡觉的人。 “我要休息了。” “别啊,我有重要消息告诉你,你要不要听是关于景年的?” 薄旭升哥俩好的要去搭他肩膀,被薄旭安避开。 他不在意地耸耸肩,半伸着的手搭到楼梯扶手上,看着转身要回楼上的薄旭安,“景年今晚带了个男人回家,你不想知道是谁吗?” 刚上一步楼梯的薄旭安闻声蓦地转过身来,眼神凌厉地看着薄旭升,“你胡说什么?” 薄旭升笑,“旭安,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去年家看看。景年带回家的男人长得挺不错,像牛郎。” 薄旭安狠狠地瞪了薄旭升一眼,掏出手机就给景年打电话。 “薄旭升,你可知道今天上午你.妈怂恿奶奶和大伯母去了医院,结果被年年的保镖钱满屋和钱满楼给拦下了?” “我知道,听说是你告诉奶奶,景年的外公做了手术,她老人家就好心的想去看望。” 薄旭升脸上在笑,心头却咬牙切齿的恨。 第95章 我教你追女人 景年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抓着一点把柄就像威胁他一辈子。 他不会让她得逞的,要不了多久,他就要她跪下来求他。 薄旭安捏着手机的手一紧,想说的话被手机里传来的景年的声音打断。 “喂,薄旭安。” “年年,你睡觉了吗?” 薄旭安一边讲电话,一边朝楼上走。 “没有,我刚从医院回来,有事吗?”景年因为接电话放慢了脚步。 走在前面已经上了几步楼梯的凌博回身,见她慢悠悠地,便喊了句,“年年,你快点。” 凌博的声音不是特别大,但也不低,透过电波清楚的传进薄旭安耳里,他的心狠狠一沉。 “年年,刚才说话的人是?” “薄旭安,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凌博还在问他的房间在哪儿。 景年没听清薄旭安说了什么,被凌博问得烦,她挂了电话。 电话这边,薄旭安的身子僵在楼梯上。 一楼,薄旭升把他的表情看在眼里,说,“旭安,我要是你就现在去年家跟她告白,你一个堂堂薄家三少爷,难不成还比不上一个牛郎?” “薄旭升,你马上从我家离开。” 薄旭安冷着脸,看薄旭升的眼神十分不善。 薄旭升悻悻地笑,“旭安,你跟我去喝一杯,我教你怎么追女人。” 薄旭安默了几秒,一步步走下楼,从薄旭升身边走过时,冷硬地丢下一句,“不是喝酒吗?” 薄旭升先是一怔,旋即狗腿的追上去,“旭安,你想去哪儿,喝什么酒,哥哥我都满足你。” …… 水榭苑。 薄谦沉洗完澡,坐在沙发上吸完一根烟,低头,又看了一眼手机。 刚伸手去拿,手机铃声就响起。 薄言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他按下接听,淡冷地“喂”了一声。 耳朵里钻进薄言的声音,“大少爷,今晚风奇是去了时荒,和夏思染约会……” “还有别的吗?” 薄谦沉深暗的眸子眯了眯,夏志宏想巴结风奇,这倒没什么奇怪的。 “大少爷,夏思染好像不喜欢风奇,她让司机送的风奇回酒店,她自己都没进去,风奇好像不太高兴。” 风奇住的酒店,是北城最好的酒店“时庭”,目前外界还没人知道时庭真正的老板是谁,只知道时庭是a国的第五家连锁酒店,不论是硬件配套,还是服务,都是顶尖的。 两年前,四九城的时庭酒店有一个富二代闹出了事,时庭请的律师竟然是最难请的律师界不败之神上官易。 后来就有人传,时庭的老板和上官易的关系很好…… “大少爷,要不要我再……” “回来吧,时庭的背后是什么人我们还不清楚,不要冒然行事。” 风奇只要一天不离开北城,就还会去时荒的。 只要他踏进时荒,一举一动,他就能知道。 “是,大少爷。” 和薄言通完电话,薄谦沉把手机放回桌上不到五秒,就又响起震动声。 这次来电是一串数字。 他直接按下接听键,免提。 手机里就传来一道恭谨的声音,“谦沉公子,小姐回来了,跟她一起回来的人还有四九城来的凌少。” 第96章 我说你要勾引男人 薄谦沉的脸色沉了一分,“有什么事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是,谦沉公子。” 对方很听话的答应。 …… 第二天,方朝盛并没有去年氏找景年解约,副总王琨却暗暗计划着。 周五这天,王昊入职年氏集团,没有任何职位。 王琨的胃口很大,王昊的信心更是足,父子俩口径一致的说,先解决了联方的事再谈职位。 对此,景年没有反对和阻止。 “年年,我约了方董事一起吃晚饭,你要不要一起?” 下午的时候,王昊敲开景年办公室的门,一进去就得意的邀请。 一双眼睛看着办公桌后,拿着手机在玩的景年时,他眼底掠过嘲讽。 花瓶就是花瓶。 坐在这个位置上不仅浪费自己的青春,还祸害了整个集团。 “没时间。” 景年眼皮都没抬,语气很淡。 王昊就笑,“年年,你怎么这么忙?我也没见你做什么事啊?” 景年停下编辑信息的动作,抬眸看了眼走近的王昊,漫不经心地说,“等你坐到我这个位置就能见到了。” 王昊,“……” 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还有事吗?” 景年无视王昊丰富的心理活动,收起了散漫,说翻脸就翻脸。 王昊脸色变了变,“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今晚见方朝盛,下周一他们就会收回之前的念头,继续跟我们合作的。” “没别的事你就出去吧。” 景年点点头后下逐客令。 …… 晚上,景年坐在年驰的病床上,一边给他削苹果,一边懒洋洋地告诉他,王昊约了方朝盛。 “别拿那些俗事烦我,说点让我开心,能多活几天的。” 年驰不喜欢听公司的事,自从让景年进公司去玩,他就让她凡事自己拿主意。 景年嘴角抽了抽,“那你想听什么?” 有关年铮的消息,那天凌博已经告诉过他了。 年驰接过她递过去的小块苹果,随口问,“公司还够你玩多久的,联方要违约你怎么一点不慌?” “又不是我的公司,有什么好慌的。” 景年刚把一小块苹果塞进嘴里,口齿不清的样子,让年驰想敲她头。 “苏意雪问你周末要不要去郊游,你答应她没有?” “她居然问你了?” 景年挑眉,把果盘一起塞给年驰,身子往椅子里一靠就开始掏手机。 “嗯,她说想让你一起去,我告诉她你要忙着勾.引薄谦沉,没时间。” “外公,还是你老人家了解我。” 景年不仅不生气,还笑。 对的,她周末要忙着撩男人,没时间去郊游什么的。 年驰冷嗤,“年铮的事情等他自己回来处理,你也是一样,薄谦沉那块骨头不好啃,可以考虑换一块啃。” “外公,他不是骨头。” 景年翻白眼。 外面走廊里,有人经过,正好听见他们两人的对话。 水榭苑。 薄谦沉刚准备洗澡,手机铃声响。 看到来电,他眉峰微挑地按下接听键,“喂,梓楠。” “骨头,你好。” 电话那头,顾梓楠的声音清朗愉悦,好听是好听,就是有点欠揍。 第97章 醋意 薄谦沉拧眉,“你打错电话了?” 谁叫骨头了? 手机里就传来顾梓楠的笑声,笑完后就变了音地说,“薄谦沉那块骨头不好啃,你可以换块骨头啃……谦沉,你的小青梅可能要放弃你了。” “你去医院了?” “来熟悉一下环境,我要回酒店睡觉了,明天见。” 顾梓楠一行人是今天下午到的北城。 薄谦沉约他晚上一起吃饭都被他拒绝了,说是不想提前见他。 电话被顾梓楠挂断,薄谦沉把手机扔到床上,洗完澡出来,才拿起手机看昨天景年给他发的信息。 他到现在都还没回,也没打算回。 【谦沉哥哥,你帮我看着公司几天好不好?】 昨天下午,她送凌博去的机场,信息是昨天中午发的。 薄谦沉知道她心里打什么主意。 但他不会答应她。 …… 看见家门口停着的车时,景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把车停在别墅外,她下车,上前。 路旁的慕尚车的车窗降下,昏暗的路灯勾勒出男人英俊的五官,“上车。” 景年拉开车门坐进车里,侧身看着旁边男人清隽的五官,“谦沉哥哥,你来了怎么不进屋坐?” “我路过。” “薄言呢,进去坐会儿吧?” “我自己开车来的。”薄谦沉的声音很淡,可能是因为夜里的原因,透着淡淡地凉意,特别的好听。 景年怔了一下,“不是,你自己开车的,你不怕被人知道你……” “我没打算一直瞒下去。” “什么意思?”景年拧着眉,“你是打算明天告诉夏思染吗?” “你不是要去四九城找年铮?” 薄谦沉不答反问。 景年眸子闪了闪,很快地摇头,“凌博得到的消息,年铮可能不在国内,我才不去找他呢。” 说到这里,她伸手抓住薄谦沉的手,眼巴巴地望着他,“谦沉哥哥,我不去四九城,你也不要告诉夏思染你不是残废好不好?” 薄谦沉没说话。 垂眸,视线落在她抓着自己大手的小手上,眉目间的线条稍缓和了一分,漫不经心地问,“你不是让我帮你看着公司吗?” “那是我外公的主意,他怕我把公司败完了。” “我现在没时间帮你看着公司,有需要帮忙的时候,你可以找我。” 薄谦沉的声音多了一丝温和。 景年点头,“好,那我有事就找你,你可不许反悔。明天不许告诉夏思染,不,不只是明天,是永远都不许告诉她。” “我又不会残废一辈子。” 薄谦沉面色微沉。 景年笑,“我知道啊,你残废多久无所谓,但是你不许主动告诉夏思染。” 如果她没猜错,夏家怕是想攀上四九城的风家。 只要周末的检查夏思染得到的结果还是薄谦沉残废,她应该就会放弃他了。 想到这里,景年的心情又变好了。 眸子闪过狡黠的光芒,她轻轻软软地说,“谦沉哥哥,你闭上眼睛,我送个礼物给你。” “什么?” 薄谦沉淡淡地问,抽出被她抓着的手。 景年不在意地催促,“等下你就知道了,快闭上眼睛。” 她等不及的伸手就要去捂薄谦沉的眼睛,他冷漠地看她一眼,不情愿的闭上眼睛。 第98章 你知不知道,后来我怀孕了 景年摒住呼吸,看着面前闭上了眼睛的男人。 如此清隽矜贵的男人,让她无法不爱。 她舔舔唇,凑上去亲在他精致俊美的侧脸上。 薄谦沉的身子微一僵,闭着的眼睛蓦地睁开,“谦沉哥哥,明天早上我在医院等你。” 景年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臂,脑袋被他的大掌扣着推离他。 “夏思染会去水榭苑吃早餐。” 他总有办法打破他们之间出现的旖旎缱绻,次次如此。 景年心里的涟漪瞬间散了个干净,小脸微变地看着他,“那我明天早上去你家吃早餐。” “随便你。” 薄谦沉不邀请,也不阻止。 指节分明的大掌从她脑袋上拿开,淡淡地说,“进去吧。” “谦沉哥哥,景东良和肖丽离婚了。” 景年钻出了车,关上车门的时候又想起来的告诉薄谦沉。 车内,薄谦沉面色不变地看着她,“你要跟他一起住?” “我想跟你一起住。” 薄谦沉对她的话听若未闻,下车,坐进主驾座。 正系安全带,车门又被景年拉开,她眉眼弯弯地说,“谦沉哥哥,我想坐你的车兜会儿风。” “不行。” “你提个条件。” 景年的性子很倔强,她想坐的车,想让他带她兜风。 不达目的,就不罢休。 薄谦沉的视线扫过景年抓着车门把的手,轻启薄唇,慢吞吞地说,“等年铮回来。” …… 景年进入梦乡前就一直在想,薄谦沉那句等年铮回来是什么意思。 好像很有深意的样子。 当初年铮是因为她才得罪的风家,后来年铮出事,也确实和风家有关系。 难不成…… 第二天早上,景年到水榭苑的时候,夏思染也刚下车,可能是看见了她,她没有先进去别墅,而是站在门口等她。 景年下车,夏思染就关心地问,“年年,年爷爷的身体好些了没,那天我和伯母去看年爷爷被……” “夏小姐要是自己去看望我外公,我是没意见的,但薄家那个老太婆和杨春琴就算了吧。” 景年脸上挂着笑,只是聪明人都知道她的笑并不真心。 夏思染的表情僵了一瞬,很快就又恢复了笑容,“好,等今天陪谦沉做完检查,我们再去看望年爷爷。” 那句我们,是指她和薄谦沉。 景年不在意地笑笑,进别墅后,漫不经心地转了话题,“夏小姐和风奇是在交往吗?” “不是。” 夏思染看了眼从客厅出来的柳菁芸,压低了声音对景年说,“年年,我和风奇没有关系,你一会儿不要在伯母和谦沉面前提起。” 景年一只手抄在口袋里,她不像夏思染这个第一名媛,分分秒秒都要端着人设。 她天天穿是都随意,衬衫短牛仔裤,露出纤细修长的双.腿。 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夏思染便立即弃了她快步上前和柳菁芸打招呼。 景年掏出手机,看了眼。 又掏出耳机戴上,几步外,柳菁芸朝她这边挺冷的看了一眼,就和夏思染说着话进了屋。 景年眯了眯眼,柳菁芸对自己是越来越讨厌了? 刚好,她也是对她一天比一天讨厌。 听完刚才和夏思染的对话,景年放弃了进客厅,转身去花园旁的秋千上坐,一边晃着秋千,一边剪辑语音。 弄好后,她又听了一遍。 景年淡淡地想,夏思染和景潇潇是一类的。 手机响起信息声,是薄谦沉发的,【怎么不进来?】 景年一颗小脑袋靠着秋千绳,一只手拿着手机很慢地打字,发送。 【不想看见她们,不想进去。】 姓夏的就只差住进水榭苑了,景年不知道薄谦沉为什么要让她随意进出他的地盘。 她要是成为这家的主人,定要在门口挂上,【狗与夏思染不得入内】的牌子。 两分钟后,客厅的方向传来薄言和薄谦沉的说话声,景年回头,就看见薄言推着薄谦沉过来。 她心里的阴云瞬间化成朵朵白云,弃了秋千,几步上前,轻轻软软地喊,“谦沉哥哥。” 薄谦沉蹙眉,一副嫌弃她的样子,却对薄言吩咐,“你去开车吧。” “是,大少爷。” 薄言恭敬的应声,又礼貌地看向景年,“景小姐,麻烦你了。” 听见这话,薄谦沉冷冷地看向薄言,他是麻烦? 景年推着薄谦沉慢悠悠地朝大门口走,“谦沉哥哥,我还没吃早餐呢。” “我也没吃。” “那我们先去吃早餐。” “嗯。” 两句聊天下来,景年的心情就晴空万里了。 找了家早餐店,吃早餐的时候,景年嘴里含着食物问薄谦沉,“我觉得你也不喜欢夏思染,你为什么允许她随意进出你家?” 薄谦沉细嚼慢咽的吞下嘴里的食物,才抬起眼皮看着景年。 不答反问,“你之前不是说我喜欢她?” “那是你说的。” 景年很严肃地纠正,当初,她告白的时候,他自己说的。 薄谦沉不理她,又继续低下头吃早餐。 景年盯着薄谦沉看了几秒,见他吃得专心,她也不再说话,专心的吃早餐。 薄谦沉吃完擦了嘴,才问景年,“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过顾梓楠吗?” “记得。” 景年点头。 薄谦沉才继续往下说,“回头让他给你做个全身检查,你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有什么状况不要隐瞒。” “我的身体,你也清楚。” 景年很顺的接了一句。 好像气氛就变了。 薄谦沉的目光扫过她,眉眼淡下来,“你对你自己的流.氓行为很骄傲?” 景年似乎很认真的回忆了一下,身子往前趴的对他说,“谦沉哥哥,那晚耍流.氓的人是你,不是我。你是不是不知道,后来我怀孕了。” “你说什么?” 薄谦沉面色顿沉地抓住说完就走的景年。 手腕上一紧,景年回头,对上薄谦沉严肃地神色,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唇.瓣。 “你说的,是真的?” 薄谦沉又问了一遍。 那晚,他没有做措施。 也没让景年吃事后药。 她嫁给薄旭升之后,他就没怎么关注她的消息。 第99章 知道她为什么如此喜欢薄谦沉吗 手腕有些痛。 景年垂眸,轻轻摇头,“我跟你开玩笑的,要是怀了孕,我能不生下来?” 话音落,她手腕上一松,薄谦沉放开了她。 景年抿唇,转身先走了出去。 上午九点。 景年和薄谦沉到医院,就见夏思染打着伞等在医院门口,她推着薄谦沉走过去,夏思染打着伞迎上来。 “谦沉,年年,你们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早到了呢。” “医生到了吗?” 薄谦沉不答反问,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容色清隽的眉目间挺淡漠,这打消了一些夏思染心里的怀疑,觉得薄谦沉很抗拒做检查。 她微笑地说,“他们在里面等着了,年年,我陪谦沉去检查,你去看年爷爷吧。” “那,伞给我吧。” 景年松了手,这里离大门口还有几米的距离,夏思染把伞给她。 以为景年是要帮她和薄谦沉打伞,可景年接过伞,就径自打着伞自己走了。 夏思染不可思议地看着景年窈窕的背影,轻笑地说,“年年还是那么任性,谦沉,是不是你又惹她生气了,她连伞都不给你打,自己走了。” 薄谦沉不接话。 夏思染有些尴尬,敛了笑,又温柔安慰,“谦沉,一会儿你不要紧张,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你何必费这心思?” 薄谦沉的声音虽冷,但到底是理她了。 夏思染咬着唇,“谦沉,我希望你好好的,如果没有当年那场事故,我们现在肯定很幸福。虽然耽误了八年,但我现在一样会尽全力让你恢复健康。” “你想多了。” 薄谦沉直接结束了话题。 进了医院,也不见景年的人影。 倒是薄言等在大厅里,接过了替薄谦沉推轮椅的任务,夏思染跟在一旁。 等在那里的柳菁芸手里拿着夏思染的伞。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一起乘电梯来到约定楼层。 这边,景年真没有陪着薄谦沉去做检查,那群医生里有顾梓楠,她半点都不用担心。 在病房里陪了年驰一上午,到中午的时候,桑九来找景年吃午饭,两人就一起医院附近的餐厅吃午饭。 “你妈又找你要钱了?” 吃饭的时候,景年淡淡地问。 桑九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苦笑,“嗯。” 她才上班多久?她妈就又来找她要钱了,景年脸色有些冷,“你给她了?” “我说发工资给她,她不愿意,我就借了冷枭两千块钱给她。” 桑九低垂着眉眼,歉意地说,“年年,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妈会去找年爷爷,更不知道她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桑母是昨天来的医院找年驰。 和薄老妖婆一样,都被保镖钱满屋和钱满楼给拦在了外面。 景年抬手把几根发丝拨到耳后,“要不一次性解决吧,她这样一直闹,你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她昨天说错了一句话,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再过几天,等结果出来吧。” 桑母说要不是她捡了桑九回家,她早成死尸了。 把她养大,她回报是天经地义的。 景年“嗯”了一声,“有什么需要的,随时找我。” …… 等待结果的时间里,夏思染很紧张。 薄谦沉没心情等结果,夏思染想留他一起等,没留住。 “思染,你在这里等吧,我有事离开一会儿。” 薄谦沉走后,柳菁芸接了个电话,也走了。 手机铃声响,夏思染接起电话,轻轻地喊了一声,“妈。” “思染,风少是不是跟你打过电话,你爸发火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里,夏母的声音担忧的传来。 夏思染捏着手机的力度加重,抿唇说,“妈,我在等结果,风少那里我回头会联系他的。” 上午,风奇打电话的时候,夏思染正在陪着薄谦沉做检查。 风奇约她出海玩,她说今天没时间,回头跟他联系。 夏母叹着气,“怎么还要等结果,还没做完检查吗?思染,要不咱算了吧,你爸不会同意你和薄谦沉在一起的。” 夏父希望薄谦沉残废一辈子,而不是在国外治好了回来的,更不会允许夏思染为他寻医治疗。 走廊休息区没人,太过安静的环境,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扎在夏思染心上。 她脸色白了白,“妈,我一会儿就回去。” …… “薄太太,请坐。” 柳菁芸一进包间,肖丽就站起身热情地替她拉开椅子。 她坐下后,让服务员上一杯咖啡,才冷冷地看着肖丽,“景太太找我什么事?” 肖丽脸上赔着笑,对于柳菁芸高高在上的傲慢,她心里虽不屑,但面上不敢表现出来。 只是微笑地说,“我想跟薄太太再合作一次。” “合作?” 柳菁芸挑眉,身子往椅背里一靠,眉目倨傲,“你当年费尽心思嫁给景东良,这还没享几年福就想不开的离婚,不会是想让我帮你再嫁景东良一次吧。” “不是这个。” 肖丽的脸上神色变了变,“我听说景年天天纠缠谦沉公子,薄太太一定不希望看到景年嫁给他吧。” “谦沉是残废,她嫁不了。” 柳菁芸笑得有些冷。 肖丽咯咯地笑,“薄太太大概不知道,谦沉公子在国外的这些年,景年每年都会去看他。” “每年?” 柳菁芸怔了下,不太相信。 肖丽从包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里面装的全是照片,“这都是景年去c国的照片,薄太太要不要先看看。” 柳菁芸接过信封,将一叠照片抽出来,如肖丽所说,里面全是景年去c国的,每张照片背后都有日期。 其实就算没日期,也认得出来,景年从十五岁的青涩少女,到如今娇俏美丽的女子。 这像是鉴证了她的成长似的,“你怎么能偷拍到这么多?” 看完,柳菁芸难掩惊讶地问。 肖丽嗤笑一声,“景年太喜欢谦沉公子了,我觉得她这些年对谦沉公子的关心都胜过薄太太您这位母亲了。” 说者不知是不是无心,但柳菁芸这个听者脸色蓦地一僵,听着肖丽漫不经心地说,“薄太太你可知道景年为什么如此 第100章 不是你让我不要告诉她的吗 “这还能有为什么?” 柳菁芸脸上全是嘲讽,景年花痴呗。 薄谦沉长得太好看,不只是景年喜欢,北城喜欢他的女人多了去了。 肖丽看着柳菁芸的表情,就知道自己今天找她对了。 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视线落在桌上景年的照片上,漫不经心地说,“景年喜欢薄谦沉,都是年如玉的功劳。” “一个早都死了的女人,你还记恨她?” 柳菁芸眼底落进一丝阴沉,语气犀利。 年如玉曾经是她心底的一根刺,虽然后来她才知道,原来是自己怀疑错了人,可那个女人,她还是讨厌。 肖丽对年如玉的嫉妒和怨,跟柳菁芸一样。 “薄太太误会了。”她轻笑,“年如玉用生命都换不来景东良一个记忆,我怎么会恨她。说起来,她和景东良的关系,还不如跟薄新佑好。” 若不是因为年如玉和薄新佑的关系,她当年也没那么容易…… 见柳菁芸脸色越来越难看,肖丽的声音就越来越轻快,“年如玉一直都让景年要对薄谦沉好,为此,景东良还怀疑过,景年是不是年如玉和薄新佑生的。” 实际上,不是景东良怀疑,而是肖丽自己怀疑。 她曾经偷偷给景东良和景年做过dna鉴定……后来被景东良狠狠地警告。 “你不用再扯那些陈年旧事,直接说出今天的目的。” 柳菁芸不想再听下去的打断她。 “我记得薄太太最是讨厌景年,想必也不想看见景年嫁给薄谦沉吧。” …… 时荒。 顾梓楠到的时候,薄谦沉正独自一人把玩着酒杯。 薄言替他们带上门,顾梓楠走到桌前,薄谦沉抬头,冲他淡淡勾唇,“坐。” “你不问我结果?” 顾梓楠脱掉了一身白大褂后,少了几分医者的神圣,举手投足间多了几分桀骜和不羁。 薄谦沉挑眉,很给面子的问,“顾医生,结果怎样?” “夏思染听见结果的时候脸色都白了。” 顾梓楠笑着拉开椅子坐下,狭长的眸盯着对面寡淡无情的男人,“谦沉,我听说你和夏思染之前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对,这是真的?” “假的。” 薄谦沉端起面前的杯子,眉目疏隽地看着他。 顾梓楠和他碰杯,小小的饮了一口,八卦地问,“这么说来,你和你的小青梅是真的了?” 不等薄谦沉开口,顾梓楠就径自又说,“虽然我也不认识你的小青梅,但我觉得夏思染跟她没法比,就凭着她那些年偷偷去看你,我都挺她。” “……” 薄谦沉深黑的眸底色泽变了一分。 “你怎么知道?” 那天,景年告诉他,她每年都会去看他。 薄谦沉知道的,只是去年那一晚,其余时候,景年都没敢让他知晓。 顾梓楠得意地说,“被我撞到过,她让我不要告诉你,然后就跑了。” 把剩下的半杯酒饮尽,顾梓楠颀长的身躯往椅背上一靠,眸子微眯地看着薄谦沉,“你打个电话把你的小青梅也叫来一起吃饭吧。” “你打算在北城几天?” 薄谦沉不答反问地看他一眼,夹起菜喂进嘴里。 顾梓楠答得漫不经心地,“看情况吧,我想带你的小青梅回g市去做检查。” “回头我跟她说一声。” 片刻后,薄谦沉算是答应了他的提议。 北城医院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季言松在这种时候被派去出差,薄谦沉就猜出了几分个中缘由。 “行,如果你的小青梅不愿意去g市,我就带她去医学组织那边做检查也行。” …… 景年接到夏思染的电话时,刚走进客厅。 她懒洋洋地“喂”了一声,就听见夏思染的声音挺难过地传来,“年年,谦沉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怎么样,还有治愈的可能吗?” 景年不太关心地问。 “年年,你真的一点不在乎谦沉的腿吗?” 夏思染坐在车上,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紧紧地捏着手机。 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我更在乎他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景年笑了一声,隔着电话夏思染看不见景年的脸。 但从她的笑声里,真的听不出难过。 她在心里骂了一句蠢货。 嫁给一个残废的男人,单凭爱情怎么可能走到老。 “年年,医生说谦沉的腿这辈子都没有希望了,即便他不喜欢你,你还是会喜欢他一辈子的,是吗?” 景年嗤笑一声。 “他告诉你,他不喜欢我吗?” “年年,我也希望谦沉能忘了我,喜欢上你。” 夏思染的语气还挺歉意的。 景年的脸色变了变,夏思染那个心机女,还真知道什么话能伤得了她。 她最拿不准的,就是薄谦沉当年对夏思染是不是喜欢过。 “那我要不要先谢谢你?”景年笑得没心没肺的。 “年年,我们都爱过同一个男人,原本我不该劝你放弃的。但我比你大,又清楚谦沉现在的情况,还是要告诉你一声,忘了谦沉吧,他再优秀都只是残废,不可能娶你的。” “夏思染,你可能不知道,我就是喜欢他的残废。” “你……我没有别的意思,是真心实意的劝你,嫁给一个残废的男人,不会幸福的。” 薄谦沉就算是残废,也是曾经的北城第一公子。 夏思染不允许景年和他在一起。 “幸不幸福我自己说了算,没别的事就挂了吧。” 景年说完,直接切断了通话。 她找出早上剪辑的语音,正准备发送出去,薄谦沉的电话就又打了进来。 景年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想到夏思染刚才的话,她精致的眉眼染上一层淡漠。 按下挂断。 点开微信,找到风奇的头像。 把语音文件发送过去。 微信消息响起。 是薄谦沉发来的,【怎么不接电话?】 景年抿抿唇,编辑一条信息扔给他。 …… 时荒。 薄谦沉看着景年丢来的信息,眸光转沉。 【夏思染放弃你了,你会不会后悔瞒着她?】 【你安排一下公司里面的事,过两天去一趟g市检查身体。】 薄谦沉犹豫了下,编辑一条信息发送出去,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不是你让我永远都不许告诉她的吗?】 第101章 要她离开公司 “谦沉,你的小青梅不搭理你?” 顾梓楠俊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修长的手指转动着空杯,“给我电话号码,我帮你打给她。” 薄谦沉淡淡地看他一眼,“她的情况能治愈吗?” “人都没见到,我怎么知道。” “你不是很牛逼的医生?”薄谦沉斜睨他一眼。 顾梓楠“靠”了一声,“我就是神医,也要看过才知道。” 薄谦沉这厮,居然敢怀疑他的医术了。 …… 而此时某高尔夫球场。 夏志宏接到风奇助理的电话,说之前风奇答应考虑的和夏家合作的事宜作罢。 对方的语气表示风奇会另外选一个人合作。 但不会再是夏家。 挂了电话,夏志宏再无打球的兴致。 拨出风奇的电话。 第一次电话被挂断,第二次被挂断,直到他冒死拨通第三次电话,对方才接起。 “风少,我是夏志宏……” 夏志宏老脸上堆满了卑微的笑,夏家虽然挤身四大家族排行榜第三,但这几年和第四的方家一样,内部早已是千穿百孔,问题无数。 要不是因为手中握有薄新钧的把柄,夏家早就被薄氏集团吞了。 “我现在没空。” 风奇打断夏志宏的话,直接挂了他的电话。 接电话和不接,没有什么区别。 …… 夏思染一回家,就被她父亲夏志宏甩了一个耳光。 她整个人都被打懵了。 捂着被打肿的脸,听着他盛怒的质问,“夏思染,你对风奇说了什么?” “爸,我没说什么。” 夏思染委屈又倔强,她回来之前给风奇又打了一个电话,本想去陪他玩的。 但风奇拒绝了她,她还听见电话里有女人的笑声。 夏志宏怒瞪着她,“你没说什么,风奇会突然改了主意?” “爸……” “别喊我,一定是你和薄谦沉纠缠不清惹恼了风奇,我之前就警告过你,不许再想着一个残废。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让风奇消气,不然你这个第一名媛的富贵日子也到头了。” “爸,我不懂,风奇虽然是四九城来的,但我们夏家不也是北城的四大家族之一吗?” “四大家族之一,你可知道夏氏随时会破产?” 夏志宏铁青着脸,夏氏从半年前就一直被人搞,偏偏,他还查不出搞夏氏的背后之人。 “破产?” 夏思染的腿软了一下。 夏志宏不知想到了什么,压下了几分怒气,对她的语气缓了一分,“思染,我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你。夏氏一旦破产,你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会灰飞烟灭。你若抓住了风奇,不仅能保我们夏家不倒,你也能跃身成为四九城里的名流太太,实现你的梦想更是易如反掌。” 风家在四九城里的权势地位,可不是他们能仰望的。 夏思染轻轻点头,“爸,我听你的。” 从拿到薄谦沉检查结果的那一刻,夏思染就死心了。 …… 周一的会议,王昊没有参加。 王琨称王昊生病了。 景年淡淡地挑眉,翻着面前的文件,平静地问,“王副总,王昊和联方谈好了吗?” 上周,王昊可是很自信的说,这周一方朝盛就会回心转意跟他们合作的。 王琨脸色僵了一瞬,脸上浮起冷笑,“景总都解决不了的难题,阿昊无名无份的,怎么可能一下子解决。” 言下之意,王昊要是轻松解决了,还要她这个花瓶代理做什么。 他这话一出,一群拥护者齐齐看着景年。 特别是听见景年那句,“王副总觉得王昊需要什么名份才能解决呢?”的话时,纷纷发言。 “老董事长住院之后,公司缺一个睿智果断的领导者,若是王昊能说服联方,我们举荐他出任ceo……” “对,王昊年轻有为,一定能让年氏更上一层楼的。” “……” 景年掏了掏耳朵。 抬脸时,眉眼慵懒,“你们的意思是,谁解决了联方的问题,就服气他领导公司,出任ceo之位?” 王琨得意地笑,“景小姐,大家都是为了公司的发展,你这几个月也很辛苦,再辛苦几天,阿昊上任你就可以放假任意买买买了。” “呵。” 景年挑眉,看着王琨脸上的得意,“王副总这么有把握,别到时打了王昊的脸才好。” “景小姐这是答应了?” “景小姐。” 有不同的声音,想劝阻景年。 景年抬头看了眼站在身后的林叔,对方恭敬地低眉垂首,刚才所有的声音好像都没进他耳朵似的。 她收回视线,笑笑,“能者上任,挺好的,不过我想再加上一点。” “什么?” 王琨眼里闪过暗芒,不管景年加什么条件,年氏,他要定了。 旁边手机响。 景年无视会议室里一群人的不满,拿起手机接电话。 “过两天我要去旅游,等我回来再说吧。” 王琨等人不知道给景年打电话的人是谁,却清楚的听见了景年说要去旅游。 他心里冷笑,花瓶就是花瓶。 为了年氏的发展和未来,决不能让这个花瓶再在公司玩下去。 挂了电话,景年接着刚才的话题,云淡风轻地说,“王昊若是解决不了联方的问题,王副总就退下来如何?” “景年你……” 王琨前一秒还挂着笑的脸瞬间晴转阴。 看着景年的眼神又冷又锐利。 景年扬唇,“王副总对自己没信心吗?还是对王昊没信心?” “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说。” “阿昊要是解决了联方的问题,你除了配合他上任之外,还要离开公司。” 虽然景年是个花瓶,但她在公司晃荡,总会碍眼。 至于她手里的股权,他会让她自己乖乖拿出来的。 这些事原本不是一朝一夕计划的,只是联方这次机会,让他要提前一些计划了。 “林叔,你没意见吧?” 景年无所谓地问身后的林叔。 她进公司玩的这几个月,一直是林叔在辅佐。 林叔恭敬又一本正经的回答,“小姐若是离开了公司,我也就可以去医院照顾老爷了。” 景年满意地笑道,“林叔,你这想法挺好的,为了让王副总放心,你去打印出来,我签字按手印。” 第102章 你不会又重色轻友吧 林叔看了眼王琨,应了声“是”,便出了会议室。 几分钟后,林叔拿着打印好的纸张进来,景年和王琨分别签名,按手印。 “景小姐,需要告诉老董事长吗?” 拿到自己那份,王琨心情愉悦地问。 景年用弹了下手里的纸,漫不经心地道,“不能说,外公知道了又该骂我了。” 她折叠了两下,又对王琨说,“你让王昊快点,我过两天要去旅游。” 王琨哈哈大笑,“年轻就该好好享受,我会跟阿昊说的。” 会议结束后,王琨在茶水间巧遇林叔,“林叔,等阿昊上任,我答应你的都会兑现的。” …… 景年回到办公室,给几名高管群发去一条消息。 临下班时,冷潇打电话,问景年有没有时间,说中午一起吃饭。 在餐厅门口遇到风奇和夏思染。 跟那天晚上在时荒一样,风奇搂着夏思染的腰,不同的是,夏思染眉眼染着娇色,是心甘情愿的。 看见她,夏思染的神色还是僵了一下。 不过只是瞬间,就恢复了正常,甚至还多了一分马上要飞身成为四九城名流少奶奶的优越感。 她目光扫过景年身旁的冷枭,“年年,不介绍一下吗?” “还是不了吧,冷枭长得比你身旁的男人帅太多了。” “景年,你真会睁眼说瞎话。” 风奇岂会听不出景年的话外之音,意思是夏思染为了权势勾.引他,要是知道冷枭的身份,怕是会马上转身去缠上他。 景年无所谓地笑笑,“你开心就好。” 风奇笑得骄傲,“思染好歹是北城第一名媛,比你这个花瓶的称呼好听多了,我不计较她的过去的。” “风少。” 夏思染不解地喊了一声。 风奇偏头看她一眼,“你可能不知道,昨天景年给我发了一个你说喜欢薄谦沉,跟我任何关系都没有的语音文件。” “……” 夏思染脸色顿变地看向景年。 却不敢质问她是不是真的,只是心里生出丝丝恨意。 景年不作解释,抬手拂过耳际的发丝,就听见夏思染僵硬地笑,“风少,那是年年跟你开玩笑的,我和薄谦沉什么关系都没有。” “是吗?” 风奇听不出情绪地问。 挑衅地看着景年。 景年轻笑,“听说夏氏最近出了问题,风奇,你是不是早有预谋的?” 风奇眼底闪过怒意,“景年,你这样挑拨离间有意思吗,我会为了一个女人算计夏氏?” “你会不会算计夏氏没人知道,但你可以顾忌一下夏小姐的感受,她可比方朝盛的女儿漂亮多了。” “……” 夏思染看着景年的目光转向风奇,眼里是掩饰不住的震惊。 他…… 风奇松开夏思染,忽然朝景年伸手过去。 却被冷枭挡住。 “风奇,这里是北城,注意形象。” 冷枭那双桃花眼里噙着冷意,眉目清冽地抓着风奇的手。 无声的硝烟在餐厅外面弥漫开来,风奇的眉头一点点皱紧,心头的震惊却在不断的加大。 最后,景年从包包里摸出一张湿巾拆开递给冷枭,他就松了手,接过湿巾很帅气的擦手。 风奇看着这一幕,脸色变了变,终究是忍了下来。 很不屑地笑了一声,“你们这么幼稚的。” “这么多年,语文还是那么差,这是爱干净讲卫生。” 冷枭纠正完风奇,和景年一起进了餐厅。 夏思染怔怔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她忽然有些茫然,不仅景年认识风奇,她旁边那个叫冷枭的男人,也认识风奇? …… 进包间,点完菜,冷枭问景年,“老大,夏思染昨晚在风奇房间过的夜,你要视频不?” “不要。” 景年摸出手机,解锁。 “你不怕再去纠缠薄谦沉?” “我什么时候怕过。” 景年白他一眼,她只是不爽而已。 不是怕。 饭间,景年告诉冷枭,“我周三要去一趟g市。” “去g市出差吗?” “算是吧。” “周三是吧,那我等你回来了再回去。” 冷枭那会儿在电话里说,他要回去一趟。 “我不知道要去g市几天,你不用等我回来,走之前给桑九一笔钱吧,那个女人知道了她在北城医院上班,怕是不会让她安宁的。” “好,我会给她。” 冷枭点头,郁闷地说,“老爷子当初自己赶走了女儿,这些年变着花样的折腾所有人。” “那是你小姨。” 冷枭的小姨年轻时未婚先孕,被他外公赶出了家门。 从此,就再无音信。 “这些年不知道多少假货拿着假信物上门骗老爷子,他偏要把每个假货都当真,还总是每次把所有人都叫回去。” 冷枭真搞不懂,老爷子为什么自歁歁人。 明知对方是假的,还要留在家里住几天才赶走。 景年夹起一筷子菜喂进嘴里,细嚼慢咽之后,才开口,“凌爷爷可能是真后悔了。” “老大,你说我要是把照片给他看,会怎样?” “你可以试试。” 景年看他的眼神一淡。 冷枭立时怕了,“那还是算了吧,我今晚就回去陪他演戏。” 他话音落,看见门口进来的男人,又对景年说,“老大,薄谦沉怎么也来了这里吃饭,你约了他吗?” 景年回头看去。 就见薄言推着轮椅进来餐厅,身旁,还跟着方朝盛,和他女儿。 她皱眉,“方朝盛可能有是想通了。” 不过,姓方的带着他女儿请薄谦沉吃饭,是几个意思? 冷枭嘲讽勾唇,“方朝盛就一个女儿,怎么还打算卖几次?” 轮椅上的薄谦沉朝他们的方向看了过来。 很准确的,目光锁住景年。 残废人士不方便,薄谦沉隔着人群朝景年扬了扬手机。 “老大,你不会又重色轻友吧。”冷枭立即不满地抗议。 景年收回视线。 “我什么时候重色轻友了?” 薄谦沉身边刚走了一个夏思染,又冒出来一个姓方的。 她才没想要搭理他呢。 夹起菜喂进嘴里,再转头看去,薄谦沉已经由薄言推着走到了电梯门口。 他低着眉眼,在手机上写着什么。 几秒后 手机响起信息声,景年低头拿起来查看。 第103章 以后,不一样 是薄谦沉发给她的信息。 【星期三早上九点的航班,不要忘了。】 景年有些意外。 薄谦沉发的信息竟然不是让她去陪他应酬方朝盛? 【你到时来接我。】 景年回了一句,又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继续吃她的饭。 过了几分钟,薄谦沉又发来一条信息,【联方还要不要?】 景年盯着信息想了想,编辑一条【让他明天上午到公司找我。】发送出去。 楼上包间里。 方朝盛正在接王昊的电话。 薄谦沉坐在桌前,漫不经心地发着信息。 一旁,方朝盛的女儿想找话跟薄谦沉说,却又怯于他淡漠而强大的生人勿近气场。 方朝盛拒绝王昊的时候,薄谦沉抬了抬眼皮,打了一个【好】字,刚要回复给景年。 眼角余光扫到旁边的女人,他眉峰轻皱,眼底覆上一层薄薄的凉意,又在【好】字后面加了一句,【要不要上来?】 “谦沉公子,您那天说的能帮联方度过难关,是真的吗?” 面前,方朝盛拒绝了王昊,挂断电话后,坐正身子期待地看着薄谦沉。 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因为什么,风奇会突然反悔。 没了风奇,他没有能力和年氏解约,也赔不起违约金。 薄谦沉把手机放在面前的桌子,云淡风轻地问,“方总怎么改变主意了?” 方朝盛尴尬地解释,“不瞒谦沉公子,这是我很认真考虑后的决定。” “刚才被方总拒绝的人是年氏的?” 薄谦沉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对站在身后的薄言说,“你去走廊等着。” “是,大少爷。” 薄言颔首,退出包间。 方朝盛讨好地笑,“谦沉公子这些年不在国内可能不知道,年氏的王琨野心勃勃,一直想把景小姐赶出公司……” 手机响了一声。 薄谦沉拿起查看消息,【我就不上去了,在楼下等你。】 “谦沉公子,小女……” “你明天上午去公司找景年,她单纯善良,不会计较方总之前要解约的事。” 薄谦沉直接打断方朝盛介绍他女儿的话。 方朝盛连忙点头,“好,我听谦沉公子的。” 见薄谦沉眉目冷然,方朝盛不敢再介绍他女儿,站起身对他深深一鞠躬,“谢谢谦沉公子相助,方某会一直铭记在心。” 今年北城四大家族都不太平。 先是年驰生病,景年进公司之后,不只是景东良打主意,其他三大家族也都没安好心,包括他方朝盛,也想吞了年氏,从第四到第二。 就在他们盼着景年从薄家净身出户,以为能分一杯羹的时候,方家,景家,甚至是夏家的公司,都莫名其妙的出了问题。 只是各自瞒着,不曾示于人前。 然后薄谦沉回国……景年爆料薄旭升出.轨……再到她离婚,景东良卖股权…… 方朝盛心头突然打了个寒颤。 想到昨晚那个神秘的电话,他又飞快地看了一眼坐着的薄谦沉。 “以后谦沉公子有用得着方某人的地方尽管开口……” 因为景年说在楼下等他。 薄谦沉没有和方朝盛一起吃饭,就让薄言推着他下了楼。 朝刚才景年坐的位置看去,不见她的人影。 出了餐厅,远远地看见景年身子半倚在她的车前,低着眉眼玩手机,薄谦沉对推着轮椅的薄言吩咐,“你先走吧。” 景年玩游戏正专注,微信消息就跳出来。 “来帮我推轮椅。” 她抬头看去,见几米外,薄谦沉坐在轮椅上。 身旁,无人。 景年眨了眨眼,收起手机,过去。 “怎么不上去?” 薄谦沉看着走近的景年,平静地问。 景年双手搭上轮椅,推着他往停车场走,“不想上去,方朝盛的女儿比起夏思染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薄谦沉清冷的眉目间神色缓和了一分。 景年撇嘴,“她和夏思染哪个漂亮?” 回答她的,是薄谦沉的笑声,夹着淡淡地嘲讽,“你不是公认的北城花瓶?” “薄谦沉,你什么意思?” 景年把轮椅转了方向,薄谦沉也竟然没有阻止。 抬眼,看着她不悦地小脸,转移话题地说,“我让方朝盛明天去公司找你,剩下的事能搞定了吧。” 景年不说话,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折叠的纸递给他。 薄谦沉眯了眯眼,接过纸,打开。 上了车,薄谦沉才问,“王琨跟景东良,薄新钧等人都有往来,你可知道?” 景年见他还没系安全带,又把自己的安全带解了,倾身过去帮他系。 薄谦沉看她一眼,没动。 修长手指捏着她给的纸,眸底映着她精致的眉眼,吸入鼻翼的空气,都是女子独特的馨香味。 景年系好安全带坐直身子,见他蹙着眉,她扯起嘴角笑,“管他和谁有往来,以前我自己都没怕,现在你回来了,我有什么怕的。” “以前你没动他,以后,不一样。” 薄谦沉敛了神色,语气严肃。 经历过八年前那场事故,他知道人心多么阴暗,人性多么狠毒。 景年抿唇,很认真地回答,“我会小心的。” 薄谦沉淡淡地“嗯”了一声,“听说桑九的母亲去过医院找年老?” “你怎么知道?” 景年眼里闪过微愕。 双手搭上方向盘,耳边就钻进薄谦沉的提醒,“系安全带。” “谦沉哥哥,要不你帮我系吧。” 景年低头看了一眼,眉眼染笑地看着薄谦沉。 “自己的事自己做。” “你刚才的就是我帮你系的。” “……” 薄谦沉不理她,低头看手中的纸。 景年等了几秒,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纸,揉成一团塞进储物箱,赌气地说,“你不给我系安全带,我就不去g市了。” 薄谦沉睨她一眼,骂了句,“幼稚。” 还是倾了身,伸手过来帮她系安全带。 景年咬着唇笑,“这叫礼尚往来。” “……” 她的声音又软又娇的,又离得近,女子温热的气息吹在肌肤上,薄谦沉的动作不禁变得缓慢。 他扣上安全带的时候,她又来了一句,“你上次强吻我,我还没有强回来呢。” 第104章 谁娶一个随时会死的女人 说着,景年就双臂搂住薄谦沉的脖子。 车厢内,男人身躯一僵。 毫无防备之下,削薄的唇贴上她的唇.瓣,柔软的触感似一只无形的手拂过心尖。 他眸光邃然转深,一只手撑着她身后的座椅,拉开一点距离,低声道,“别闹。” 男人有力的大手就扣住了景年纤细白嫩的手臂,将她的手拿开。 “你又吻了我。” 景年贼喊捉贼地抱怨,清眸里却漾满了笑。 薄谦沉坐回位置上,长指不经意地拂过嘴唇,冷着眉眼吩咐,“开车,找地方吃饭。” “你还没吃饭吗?” “没有。” 被她扰乱了心绪,薄大公子的心情有些烦燥。 景年痴痴地笑,“因为我没上去陪你,所以你才不吃饭?” 薄谦沉偏头看她一眼,“这家餐厅的饭菜太难吃。” 景年,“……” 你就装吧。 “谦沉哥哥,我们要在g市待多少天?” 二十分钟后,景年和薄谦沉坐在时荒的包间望着他剥虾时,景年好奇地问。 薄谦沉把剥好的虾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又瞟了眼她闲着没事的手,才拿起下一只虾继续剥壳,“不一定。” “那我们需要提前把蜜月度了吗?” “蜜月?” 薄谦沉被她的话气笑了。 还有什么是她景年不敢说的。 景年吃着他剥的虾,慢悠悠地问,“你早晚是要娶我的,不可以先度蜜月吗?” “娶一个随时都会死的女人,我又没病。” 薄谦沉嘴角勾着讥讽的弧度,把剥好的虾肉伸到她面前晃了晃,在景年以为他要喂她的张开小.嘴时,他的手却转了方向,把虾肉扔进了自己嘴里。 景年看着被他吃掉的虾肉,翻了个白眼,反唇相击,“我都不嫌弃你是残废,你凭什么诅咒我会随时死掉。” “难道不是?” 薄谦沉挑眉,眸光沉沉地看着她,“这些年,你透支了多少心里没数?” “就晕一下而已,我觉得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恢复得特别快。” “继续编。” 薄谦沉擦了手,不再给她剥虾的拿起筷子夹菜吃。 景年一本正经地辩解,“我没有编,平时我每次用了这个超能力之后,都要睡上好几个小时的。但去年和你在一起那晚,我只是昏迷了一个小时就醒了。” 薄谦沉捏着筷子的手撑在桌面上,隔着桌子审视地看着她,“一共用过多少次?” “也……没几次,我怕等不到你回来就死了,平时不敢用。” 景年的声音在他锐利的眼神下,低下来。 那场事故之后,她是想查出真凶替他报仇的,所以,用过几次她那不成熟的超能力。 每次用完,都要睡几个小时。 他收到的那几封邮件,全是她发的。 “以后不许再用。”薄谦沉虽然不清楚她为什么每次使用完超能力都会昏迷。 也没查出那特异功能对她的身体有怎样的伤害,但万物相生相克,能导致她昏迷的,定然是伤害极大的。 越是不清楚,才越是担心,不安。 “你又管不了我一辈子。” 景年还在生气他说不会娶一个随时会死掉的女人。 薄谦沉无视她的抱怨,“还要不要吃虾?” “你剥我就吃。” 某人反唇相击,“我又给你剥不了一辈子。” 景年,“……” …… 薄氏集团。 董事长办公室里,薄新钧打完电话后,心情挺好的对薄旭升说,“旭升,晚上请风少吃饭,你不要作别的安排。” “爸,可是我跟薄旭安约好了。” 薄旭升这些天着重和薄旭安拉关系,几天时间下来,薄旭安对他的话信了一些了。 “孰轻孰重你分不清?薄谦沉星期三去g市出差,你可知道他要带谁一起去?” “薄旭安?” 薄旭升疑惑地看着薄新钧。 薄新钧笑得阴沉,“他要带景年一起去。” “他和景年在一起了?” 薄旭升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眼底尽是对薄谦沉染指他前妻的嫉妒。 薄新钧皱了皱眉,示意他坐下,“景年喜欢薄谦沉又不是什么秘密,从她跟你离婚你就该想到这一点。如果不是薄谦沉,景年怎么会有你和景潇潇的视频。” 在薄新钧看来,景年就是一花瓶。 虽然有些小聪明,但她绝对没有那么精密的算计,定然是薄谦沉在背后给她出谋划策。 “爸,薄谦沉之前在国外是有多个保镖保护,这次他去g市,不能再让他活着回来了。” 薄旭升想到之前的丑闻,就恨得咬牙切齿。 薄谦沉是回来报仇的。 “嗯,这次要好好的安排一下。”薄新钧沉思地应道。 这些年,他一开始是大意了,觉得薄谦沉一个残废不会再有作为。 毕竟,最初监视的那两年里,薄谦沉真的很颓废,从天之骄子到废物,他的接受能力不比别人强。 后来他的精力就放在了集团上面,直到薄谦沉突然回国,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一次,他要薄谦沉有去无回。 …… 苏意雪的手机铃声响的时候,她正在炒菜。 没有看来电显示就接起电话,温柔轻快地“喂”字出口,听见电话那头人的说话,才知道不是她以为的那人。 苏意雪的脸色当即变了一分,“什么事?” “苏意雪,景年星期三要去g市,你可知道?” 电话那头,薄旭升的声音透着阴狠的气息传来。 “不知道,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和景年联系了。” 自从那天,景年说在她家发现了烟灰,她们就没有再联系。 “你现在知道还不晚,你打个电话问问她去g市都要做什么?有什么行程安排。” “薄旭升,你到底想怎样?” 苏意雪恼怒的提高了声音,“我不会帮你伤害年年的。” “苏意雪,别忘了那封信就是你写的,要不是景年走狗.屎运,她现在已经被你害得身败名裂了。你以为她要是知道了真相,会不恨你?” “你和年年都离婚了,你为什么不放过她?” 苏意雪捏紧了手机,语气生硬。 手机里传来薄旭升阴冷的笑声,“放过她?好,那我现在就告诉景年……” “薄旭升。” 苏意雪想到什么,脸色顿变的急切阻止,“我可以给年年打电话,但她不一定会告诉我。” 第105章 离开公司 “我等你的好消息。” 电话那头,薄旭升笑了两声,说完这一句径自挂断电话。 苏意雪关火,一手捂着平坦的腹部,一手捏紧了手机。 年年,对不起了。 周二上午,薄旭安来到薄谦沉的办公室。 没有任何的客套,第一句话就是,“大哥,明天年年要跟你一起去g市吗?” 办公桌后,薄谦沉埋首文件的脸抬起,眸色淡淡地看他一眼,出口的话语亦是漫不经心地,“你听谁说的?” 薄旭安俊脸变了变,生硬地回答,“年年说的。” “……” 薄谦沉停下工作,抬头,重新看着他。 “大哥,你出差带着年年做什么?” 薄旭安来到办公桌前,站在那里的他比明明坐着薄谦沉高出一截,可心里还是有些底气不足。 面对他不满的质问,薄谦沉面不改色,“三婶说给你介绍的相亲对象,你一个都没见。” “我不会相亲的,我喜欢的人是年年。” 得知景年要跟薄谦沉一起去g市,薄旭安第一时间给她打电话,约她晚上一起吃饭。 他本想着晚上跟她告白,可景年直接拒绝了他。 想到这里,薄旭安心里又滋生出一股很不舒服的复杂情绪,交织着矛盾,难过,还有嫉妒。 薄谦沉回来之前,他和景年的关系挺好的。 他一回来,景年就忘了他是谁,所有的心思都在他身上了。 “大哥,年爷爷的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年氏如今也不太平,你不该在这种时候还怂恿年年跟你去g市。” 薄谦沉把薄旭安的情绪变幻看在眼里,清隽的眉眼间覆上一层漠然,“她没告诉你,我从不勉强她吗?” “你之前说,就算年年喜欢我,我也护不了她。可你怎么不想想,年年和你在一起更危险,不仅八年前的凶手没找出来,你现在又是这样的情况,你比我更加的保护不了年年。” 外面的敲门声打断了薄旭安的话。 在薄谦沉那声“进来”之后,薄言推门进来。 薄旭安抿抿唇,转身出了办公室。 薄言关上门,一脸茫然地看向薄谦沉,“大少爷,三少爷怎么了?” 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薄谦沉接过他递来的文件,“他受了薄旭升的影响。” 薄言“哦”了一声,恭敬地汇报,“昨晚薄新钧和薄旭升请风奇吃饭,夏思染也在场。” “夏志宏为了抓住风奇这把保护伞,不惜把唯一的女儿都送了。” 薄谦沉削薄的嘴角勾起一抹浅弧。 “大少爷,景小姐说,他们肯定会抓住这次您去g市的机会……” “你告诉景年了?” 薄言的话被薄谦沉打断。 他眯眼的眸底色泽沉暗凌厉,薄言不禁打了个寒颤。 悻悻地说,“我只是跟景小姐提了一句。” “再有下次,你不用跟着我了。” 薄谦沉陡然冷下来的语气,吓得薄言脸色一白,“大少爷,我知道错了。” “没事就出去吧。” 不想再看见他,薄谦沉摆了摆手。 薄言立即滚出了办公室。 放下文件,薄谦沉拿起手机,正准备拨打景年的电话,屏幕先闪烁了起来。 是顾梓楠的来电。 薄谦沉按下接听键,“喂。” “谦沉,我有点急事今天下午要回g市,不等你和你的小青梅了哈,明天我再去机场接你们。” “需要让人送你去机场吗?” “不用。” 结束和顾梓楠的通话,薄谦沉拨出景年的电话。 响了好几声,景年的声音传来,“喂,谦沉哥哥。” “在忙?” 薄谦沉微微眯眼,嗓音低沉。 “处理一点公事。” 景年的声音透着些许的清冷,她此刻就坐在会议室里,王琨打赌输了却不想认。 “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吃饭。” “好啊。” “需要什么帮忙就告诉我。”顿了下,薄谦沉温和地补充一句。 昨天景年给他看了那张纸,刚才景年又说了在处理公事,很明显,是处理王琨了。 年氏,会议室里。 景年看着阴沉着脸的王琨,和不服气的王昊。 听着薄谦沉的话,她心里一暖,清冷的眉目间恢复了一分暖色,声音也变得轻软,“我知道了,有需要再给你打电话。” 她的手机虽然没开免提,但在座的人都知道,她是和薄谦沉通电话。 最后这句,也不难推断出薄谦沉对她说了什么。 王琨看景年的眼神本就阴沉,听见这话,他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倏地捏紧。 薄谦沉都残废了,还他.妈的多管闲事。 要不是因为薄谦沉出面,方朝盛哪里会弃了他找上景年。 昨天王昊约方朝盛吃饭被拒绝,结果,他却在请薄谦沉吃饭。 景年把王琨的恨意看在眼里,挑挑眉,笑道,“王副总一会儿把工作交接了,以后就可以安享晚年了。” “我的一生都付出给了年氏,景年,你不过一丫头片子,你有什么权利赶我离开公司?” 王琨忍无可忍的撕破脸。 景年把他签了字盖过手印的纸拍在桌上,笑容转冷,上位者的气场一瞬打开,“王副总是把自己说过的话吞回去了吗?愿赌服输,怎么会是我赶你走呢?” “那只是一个玩笑。” 王琨硬着脖子抵赖。 “玩笑?” 景年脸上笑开,眼底一片冷然,“王副总想成为今年最大的笑话,自己打脸啪啪啪吗?王昊,你觉得呢?” 会议室里,原本支持王琨的人脸色都不好看。 王昊的脸色更难看,青白交替的。知道自己上了景年的当。 可又没法说出来。 是他和他父亲一开始太自信,太轻看了景年这个花瓶。 “爸,你辛苦了大半辈子,现在能退下来,也是好事。” 王昊笑得僵硬,他也想说不作数,但他不能说。 经过这事,就算他父亲强行留下来,也会成为众人嘲笑的对象,年驰活着一天,他即便进了公司,也不可能再爬到景年头上了。 这短短时间里,王昊已经把利弊想得无比清楚。 王琨看着桌子上的纸,气结的狠狠闭了闭眼,从牙缝里闭出几个字,“我可以离开,但我有个条件。” 第106章 我们一起去住 景年淡淡地笑了一声。 听着王琨傲慢地说,“和你打赌的人是我,跟阿昊没有关系。” 言下之意,王昊不能走。 景年视线扫过王昊,“他当然可以留下,只不过联方的事让公司上下对他的印象都不太好,职位方面只能靠他自己的本事了。” “我从基层做起。” 王琨还没来得及开口,王昊已经很有骨气地表了态。 气得王琨心塞脸青的,“阿昊,你……” “爸,虽然年年当初没有经过任何的考核,直接上任,但我不想那样,年氏需要的不是空降领导,而是真正有本事……” 景年很耐心地听着王昊踩着她来抬高他。 等他说完,她才让王琨跟新上任的副总做交接。 洗牌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完的事,况且,她也没想自己做完所有,总要给年铮留一些事情做。 下午,王琨交接好之后离开了公司。 开完会,景年坐在办公室里给冷枭打了一个电话。 他已经回了四九城,“年年,方朝盛去找你了没有?” “已经解决了。” 景年懒洋洋地回答,方朝胜今天一大早就来了年氏找她,说之前是他一时糊涂,为了表示歉意,他又让了五个百分点的利益。 冷枭放下心来,“那就好。” “凌爷爷怎么样了,对于这次的赝品还满意吗?” “前三天他都是满意的,到第四天才会清醒过来,过不了十天,就会把人赶走。” 这些年,冷枭都已经习惯了。 电话那头,冷枭顿了下,有些迟疑地说,“年年,你要是从年阿姨的遗物里再有其他的发现,记得告诉我啊。” “唯一的那张照片都给你了,你还想怎样?” 景年的妈妈死的时候,她才几岁,对于妈妈的事情知道得太少。 只知道那张照片上的女子,是妈妈最好的闺蜜…… “你说景东良会不会知道一些?” “景东良从没关心过我妈妈,你觉得他会知道什么?” 提到景东良的名字,景年的语气就变了。 有电话进来,景年对冷枭说了一声,就结束了和他的通话。 接起的下一通电话是苏意雪打的。 “年年,晚上一起吃饭吧?” 苏意雪在电话里笑着约她。 “晚上我有约了。”景年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办公桌上,拿起水杯靠进椅子里,漫不经心地喝着水。 手机里传来苏意雪打趣的话语,“年年,是薄谦沉吗?” “对啊。” “好吧,那我不和你的男神抢,明天一起吃饭吧,我有些话跟你说。” 说到后面,苏意雪的声音掺进一分复杂的情绪。 景年低着眉眼,视线落在捧着水杯的白皙手指上,“明天也不行。” “年年,有些事电话里说不清楚,我想当面跟你解释。” 苏意雪放低姿态,变得柔弱,“明天中午或者晚上吧,我去找你。” “我要离开几天,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吧。” “你去哪儿,是去找年铮吗?” 苏意雪的声音里多了一分情绪。 景年精致的眉眼在她的话语里冷了下来。 “不是,谦沉哥哥去g市出差,我正好也去g市办点私事。” “你们在一起了吗?” 苏意雪很惊讶。 周末薄谦沉在北城医院做检查,她是知道的。 并且,薄谦沉的检查结果,还是残废。苏意雪和所有人一样,都想不通景年为什么对一个残废的男人执迷不悟。 “那是迟早的事。” 景年自信地笑,提到薄谦沉,她再差的心情都能明媚三分。 “年年,你去g市需要几天?年爷爷这里你不用担心,我会每天去陪他老人家的。” “不知道呢,也许两三天,也许五六天。” “那天薄谦沉检查的结果你知道吗?” “薄谦沉的情况,我比医生知道得多了。”景年答得不以为然。 怕是除了薄谦沉身边的人和季言松,就只有她知道他的腿早就康复了。 除了知道他康复,景年更知道,他那些日子的痛苦。 …… 景年走出公司大门,看见很嚣张的停在路旁的慕尚时,唇角不自禁的扬了起来。 “景小姐,请上车。” 薄言站在夕阳下,对走近的她礼貌的打招呼。 打开车门,景年坐进车里。 薄谦沉从文件中抬头,淡淡地问,“想去哪里吃饭?” 景年低头,视线扫过他“残废”的腿,撇嘴道,“还是去时荒吧,其他地方我怕你不方便。” “好。” 薄谦沉朝薄言看去一眼。 薄言立即会意的应了一声。 车子上路,薄谦沉收起小桌上的文件,随口问,“王琨没有为难你吧?” “当然有,不过他滚出了公司才是最重要的。” “说得有点道理。” 薄谦沉淡淡勾唇,转了话题问,“风奇住在哪里,你可知道?” “不知道。” 景年不带思索的回答,薄谦沉并不相信。 视线在她脸上停顿了几秒,倒是没有再追问。 到了时荒,薄言没有跟着上楼,景年推着薄谦沉进了包间,关上门就松开轮椅,径自朝大圆桌前走去。 拉开椅子坐下后,见薄谦沉还坐在轮椅上不动。 她秀眉轻挑地问,“谦沉哥哥,你还坐在那里装什么?” “龙湖那边,你后来有去住过吗?” 薄谦沉看她一眼,没什么表情的站起身,慢吞吞地走到桌前,拉开她旁边的椅子落座。 景年摇头,“没有,一个人去住没意思,等你什么时候愿意跟我同居,或者结婚的时候,我们一起去住。” 这些日子,薄谦沉渐渐习惯了她说出任何不知羞的话。 没有再嘲讽她,而是淡淡地说,“你要是保证不会有任何的流.氓行为,今晚可以去那边住。” “什,什么?” 景年的手机铃声响。 她低头掏手机,好像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捏着手机的她,一脸诧异地望着薄谦沉温润精致的眉目,唇角掩饰不住的上扬。 “谦沉哥哥,你要带我去龙湖那边过夜?” 薄谦沉皱眉,难以直视她眸底的热切和期待,他错开视线,嗓音温凉,“你要是不愿意去就算了。” 第107章 等什么时候不喜欢你…… “你知道我愿意的。” 景年毫不掩饰自己心里的喜悦。 从喜欢上他的那一天,她便给了他牵动自己情绪的权利。 她每天勾他撩他,不知道他心里是怎样的想法,可他轻易的一句话,一丁点的回应,哪怕都算不上回应,她便春暖花开了一般的甜蜜。 服务员上完菜离开后,薄谦沉拿起筷子时又说,“吃完饭,先回去收拾行李。” “你陪我回去吗?” 景年把夹起的菜放进他面前的碟子里。 薄谦沉弃了伸向盘子里夹菜的念头,直接吃她放在碟子里的菜,“嗯,我跟你一起回去,年老可知道你要去g市?” “知道,不只是我爷爷,还有苏意雪也知道。” “是吗?” “我告诉她的。” 景年主动的承认。 “这次去g市可能会有危险,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什么。” 薄谦沉的声音低沉而淡然,听不出对即可能会发生的危险有任何的紧张。 景年没心没肺的说,“你装残废不就是等这一天的吗?” “你要是害怕,还来得及。” 薄谦沉垂了垂眸,再看着她时,眉眼间严肃了一分。 带她去g市做检查,这原本不在他的计划中,但顾梓楠提出去g市,自有他的道理。 “我什么时候怕过,就是和你一起死,我也不怕。” 说到这里,她又笑了起来,“但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死的。” 薄谦沉看着景年纯净娇软的笑,心底的情绪不受控制地起着变化。 他薄唇抿了抿,夹起一筷子菜放进她碗里,“我带你去的,自然把你安全的带回来。” 薄旭安说,他现在残废的身子保护不了她。 如果他还残废着,确实是保护不了。 景年毫不怀疑地点头,“我知道啊,除了外公,年铮和死去的妈妈,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你不信任那个姓凌吗?” 薄谦沉分分钟拆穿她。 还极为不信的轻嗤了一声。 她一个用了特异功能就要晕倒的人,对那个凌博是何其的信任。 甚至还把对方往家里带。 景年怔了两秒,然后很认真的点头,“信任凌博啊,不过他暂时是排在你之后的。” “暂时?” 薄谦沉英俊的眉目沉了下来。 她是想什么时候把凌博排在他前面,果然这丫头片子的话不能当真。 从小到大,她怕是说谎话说得她自己都分不清真假了。 景年还在点头,嘴里吃着东西的她话语不是很清楚,“对啊。”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他排到前面?” 薄谦沉被景年给气笑了。 只是笑容怎么看,都透着几分危险的气息。 然而,景年一向不怕死,“哪天我不再喜欢你的时候,就把凌博排到你前面。” “是吗,哪一天?” 薄谦沉质问她时,心口处有些不舒服。 …… 柳菁芸今晚没有在水榭苑吃饭。 下午的时候,她就打电话告诉薄谦沉,她回大宅住两天,说是老太婆身子不舒服。 还问薄谦沉要不要回去看看。 薄家大宅。 没有三房一家人,柳菁芸和二房三口,加上老太婆,五个人一起吃晚餐。 薄新钧把他这次的计划告诉了老太婆。 听完后,老太婆眼底多了一分阴狠,“这一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妈,八年前要不是我大哥护着薄谦沉,他早死了,如今他自己残废不说,还加上一个没用的景年,他就是十条命也不可能活着回来。” 薄老太太在薄新钧的自信和保证下,阴冷的笑了一声。 转而对柳菁芸吩咐,“菁芸,这几天你还要给薄谦沉打电话,最好是每天打一个电话。” “好。” 柳菁芸轻声应下。 她对薄谦沉的恨,比在座的人只多不少。 “旭升,薄谦沉一死,你虽然可以恢复职位,但公司那群老东西肯定会不服,你到时不要冲动行事,要学会隐忍。” 老太婆是个心机深的。 直接把后续可能出现的问题都考虑到了。 薄旭升狂妄地笑,“没了薄谦沉,那群老不死的我分分钟都能摆平。” 他们之所以嚣张,是因为薄谦沉在背后撑腰。 一旦薄谦沉永远的留在g市,那群老不死的自身都难保,哪来的胆子再针对他。 不过,他眉头一皱,提议道,“薄谦沉要是在g市出了事,肯定会怀疑到我们头上,爸,到时会不会……” “你放心吧,要怀疑也是怀疑景东良。” “爸,你这也安排好了?” 薄旭升不解地看着薄新钧。 “嗯,景东良最恨景年,他已经知道了景年要去g市,依着他的狠毒,定然也想景年回不来的。” 想让景年回不来的人多了。 薄新钧觉得薄谦沉和景年根本都是自己活得不耐烦了,才会结伴找死。 他原本只想除掉薄谦沉,景年那丫头片子随时都能收拾,可没想到,薄谦沉要带着景年一起。 “景东良也太恶毒了,景年怎么说都是他的女儿,他居然比谁都希望她死。” 一直没机会发言的杨春琴感慨的话,换来老太婆的教训,“妇人之仁,景东良要是什么善人,能有今天的一切吗?” 他一个穷小子,要不是因为骗到了年如玉,哪会有什么今天的成就。 杨春琴见老太婆生气,连忙赔着笑,“妈,您说得对,我太目光短浅了。” 老太婆白她一眼,这个女人何止目光短浅,还愚不可及。 景年嫁进薄家一年,和她同一个屋檐下住了一年。她居然连景年一根毛发都没伤到。 最后还让她的宝贝孙子薄旭升受了欺负。 柳菁芸低着不知在给谁发信息,没有参与老太婆和杨春琴的讨论。 只是在听见老太婆提到年如玉这名字时,眼底划过深深的恨意。 信息编辑好,她又看了一遍,点击发送。 北城某公寓 餐桌上,景潇潇一边吃饭一边抱怨,“你们离婚后,我爸都没见过人影了。他公司那么多狐狸精,要是哪天假戏真作的找了别的女人,不要我们怎么办?” 肖丽笑了笑,刚想安慰景潇潇,手机信息声响。 她低头,点开信息,是柳菁芸发来的。 第108章 去时庭酒店 【景年和薄谦沉明天去g市出差,你知道吗?】 肖丽看完信息,抬头对景潇潇说,“潇潇,你爸不是那种人,他昨天就打电话跟我说了,过几天就能搬回去。” “景年那个小贱人答应了?” 景年要是轻易的答应,又怎么会让她妈和她爸离婚。 景潇潇总觉得景东良说一定让她们住回之前的家,是骗她们的。 肖丽笑得温柔又笃定,“放心吧,景年不会真和你爸住一起的。” “你这几天早出晚归的,又签新片了吗?” 顿了下,肖丽转了话题关心地问。 景潇潇立即坐正了身子,眉眼间又有了之前红的时候那种骄傲,“快了,导演说再等一阵子风头过了,就让我出演女主。” “我女儿这么漂亮又这么优秀,算那导演有眼光。” 肖丽眼争说瞎话的硬是把景潇潇夸成世纪第一美人。 景潇潇得意地说,“导演说我这样的放在古代才是真正的美人,妈,现在演死尸演得都特别好了。景年那小贱人以为一个丑闻就能毁了我的演艺生涯,我偏要让她亲眼看着我成为第一影后。” “她可能看不到了。” 肖丽想到柳菁芸发给她的信息,眼底滑过一抹阴冷。 景潇潇一脸的不解,“她怎么看不到,等我成了影后,我天天去她公司堵她。” “嗯,好。” 肖丽笑笑,没多解释。 她希望女儿一直这样单纯善良下去,不希望她面对那些个肮脏事。 时荒。 景年擦完嘴,一手撑着下巴,歪着脑袋地注视着薄谦沉那张覆着凉意的俊脸。 心情就特别的愉快。 自刚才她回答了薄谦沉的问题,他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谦沉哥哥,你怎么了,好像不开心的样子。” 景年收起探究和心里的小得意,精致的脸蛋上一脸茫然无辜。 薄谦沉淡漠地看她一眼,斯文优雅地把碗里的汤喝完,擦了嘴,站起身就走。 景年抿唇笑。 看着他走到几步外的轮椅前坐下,才转头看着她,“走了。” “你要是心情不好就不用陪我回去拿行李了,我自己收拾好了让司机送我过去。” 推着薄谦沉出了包间,景年很体贴的说。 等在走廊上的薄言听见她的话,一脸懵地看向薄谦沉。 大少爷和景小姐不是明天才出差的吗? 现在收拾什么行李,还送她过去哪里? “薄言,你来……” “薄言,你先下去开车。” 景年的话被薄谦沉打断了。 薄谦沉的声音,听着都让薄言心头有压力。 他的回答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是,大少爷。” 说完,也不管他家大少爷和景年之间什么情况,对危险特别敏.感的他很快地消失在走廊上。 薄谦沉看着眼前大理石墙体上的影子,“还推吗?” “薄言都走了,我不推你谁推你?” 景年觉得薄谦沉是故意的,墙上的影子只是一个轮廓,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推着轮椅下楼,出了时荒,就看见薄言的车已经停在了路边。 上了车,薄谦沉对薄言吩咐,“先去年家。” 那句话之后,薄谦沉一路上没有再开口,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景年的行李昨天晚上就收拾好了的,进屋只花了十分钟时间,拉着行李箱出来的她,打断了薄言的脑洞大开。 “下去帮忙。” “是。” 薄言在薄谦沉的吩咐下,上前提过景年的行李箱放到后备箱。 坐回驾驶室,就在他准备把车开回水榭苑的时候。 后排又响起薄谦沉低沉平静地嗓音,“去龙湖。” 薄谦沉在龙湖是没有房产的,薄言很聪明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他给景年买的那幢别墅。 他想回头看一眼。 或者从镜片里看一眼。 但又不敢。 一个小时后,黑色慕尚在龙湖别墅停下。 薄言正准备下车的时候,景年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一直闭目养神的薄谦沉缓缓睁开眼睛,偏头看向景年。 她把手机屏幕朝他侧了侧,“是桑九。” 薄谦沉没什么表情地收回视线,却没有先下车,坐在位置上等她。 景年接起电话“喂”了一声。 耳朵里,就传来桑九的声音,“年年,你肚子好痛,冷枭回了四九城,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怎么会肚子痛?” 景年皱眉,关心地问。 桑九极力隐忍着痛苦,“我大姨妈提前了几天,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痛得特别的难受。” “好,我一会儿过去。” 挂了电话,景年舔舔唇.瓣,对薄谦沉说,“谦沉哥哥,你先上楼,桑九生理期肚子痛,我去一下她家。” “你是医生?” 薄谦沉勾起的唇边泛着凉意。 景年不悦地拧着眉,“我虽然不是医生,但我是桑九的朋友啊。” “打120。” “我已经答应桑九了。” 景年坚持,她是个有原则的人。 薄谦沉忽然笑了,威胁地说,“如果我说,你去了就不用再回来了,你还是要去吗?” “谦沉哥哥,我是喜欢你,但我不会因为喜欢你,就不要朋友。最多一个小时我就回来,你要是不放心,我让薄言送我去。” 手机响起信息声。 是桑九发的,【年年,你路上开车慢点,我能忍着等你来的。】 “桑九发的信息,谦沉哥哥,你不懂我们女孩子生理期的痛苦,上次你把我扔凉水里泡了一夜,后来那几天,我痛得差点死掉。” 景年噘着的小.嘴尽是委屈。 薄谦沉眯眼,好看的眉头蹙起,“你从什么开始肚子痛的?” “我以前跟你说过的,是你不相信的。” 景年被问,委屈更甚。 薄谦沉好像记得她是说过一次,那次爬山,夏思染崴了脚。 景年说她肚子痛,让他背她。 他以为她是装的……被拒绝后,她生气的最先爬到山顶。 “想起来了吗?你当时心里只有夏思染。” “让薄言跟你一起去,她要是痛得太狠,就送去医院。”薄言的情绪因她的委屈而波动。 终于松了口,同意她去看桑九。 车子重新上路,景年对开车的薄言说,“薄言,去时庭酒店。” 第109章 景年见风奇 薄言虽然不知道景年的朋友桑九住在哪里。 但他知道,时庭酒店那种北城高大上又神秘的存在,不可能是桑九的住处。 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坐在后排的景年,声音有些飘地问,“景小姐,你不是要去你朋友家吗?” 景年埋首手机的小脸抬起,朝他看了一眼又低下眉眼,面不改色地说,“我朋友就住在那里。” 薄言,“……” 景小姐说谎话的境界真高。 桑九他是见过的,一个因为家庭原因连大学都没上的女孩子,进北城医院还有一半原因,是季明涛心虚。 “我问你,薄谦沉可查出了八年前害他残废的真正凶手?” 景年不知给谁回了一条信息。 收起手机,眉目清冷地看着薄言。 薄言想了想回答,“大少爷这些年一直在查当年那场事故。” “他一回国就搅浑了北城的水,薄新钧和薄家那个老妖婆怕是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而他一个残废,出差在外发生点什么意外,是不是很简单?” “大少爷不是真的残废。” 薄言下意识地维护自家大少爷。 景年翻着白眼,“我当然知道,但薄新钧不知道,你要不要跟我打赌,你家大少爷这次出差,肯定会有未知的危险和意外等着他。” “景小姐,你上午的时候已经说过了……景小姐,你去时庭酒店不会是去找风奇的吧?” 薄言突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惊讶地回头看向景年。 景年皮笑肉不笑地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景小姐,大少爷知道了会生气的。” 薄言很怂。 他已经被大少爷警告过了,再有下次,就赶走他。 景年反手敲在他头上,“是谦沉哥哥生气重要,还是他的安危重要。” “当然是大少爷的安危重要。” “这不就得了。” 景年懒散地靠回椅背上,笑容隐退的眸底浮起一分坚定。 经历了八年前薄谦沉的残废,三年前年铮的失踪。 甚至是更久之前,她妈妈的去世……一系列的事之后,她喜欢把未知的危险尽可能变成已知,提前准备,预防。 “……” 薄言还想说什么,可景年的手机铃声响,他只好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时庭酒店位于北城中心。 是北城人身份与地位的象征,入住的价格也高得惊人。 景年熟门熟路的指挥薄言把车开进至尊vip停车位上,下车前对他说,“你十分钟后上来顶层总统套房。” “景小姐,我能不能现在跟你一起上去?” 薄言弱弱地问。 景年思索了两秒,伸手拉车门,“行吧,那你在走廊上等着。” 薄言松了一口气。 景年是去找风奇,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跟着景年乘电梯到顶楼,出了电梯,景年对他随手一指,便朝前走去。 风奇也是刚回酒店。 门铃响的时候,他正准备去洗澡。 看见外面的人是景年,他狭长的眸子眯起一抹玩味,大晚上的来找他。 他看着视频上景年恣意地精致眉眼,低头解开两个衬衣纽扣,又把袖口挽起,上前把门开了一半。 高大的身躯站在门内,笑得玩味又傲慢,“找我的?” 景年退后一步,抬了抬眼皮扫了眼门牌号,才懒散地说,“门牌没错,应该是。” “呵,景年,你这是玩哪一出,深夜勾.引吗?” 风奇嗤笑地看着她。 景年淡着眉眼,脑袋微偏地示意他闪开。 “你自己要进来的,可别后悔。” 风奇是帝都出了名的风.流公子,喜欢各色美女,对景年这无可挑剔的容貌和身材,他是极为满意的。 只不过,这丫头片子太刺。 他对她生过一次念头,没得逞,反而吃了点亏。 景年挑眉,不以为然地笑着走进房间,径自走到高级定制沙发前坐下。 风奇几步外看了她几秒,才在她旁边的沙发前坐了下来。 “大晚上的,找我什么事?” “谈心怎么样?” 景年看了眼茶几上的水壶,视线停落在风奇那张长得勉强能见人的脸上。 “你爱上我了?” 风奇笑得嘲讽。 “你来北城好多天了,收获应该挺大的,是打算把夏思染带回四九城当老婆吗?” “夏思染不过是空有北城名媛的名号,比起她,我更愿意带你回去。” 风奇往沙发里一靠,一手随意的搭在沙发背上,眉眼轻佻。 “不为美色,那是为利了。” 景年唇边牵起一抹笑,精细的眉眼轻轻上挑,原就精致漂亮的五官越发的生动,映在水晶灯光下,风奇觉得她像只风情万种的妖精。 “方家我已经让出来了。” 风奇当然不是来北城玩的。 “难道不是暂时吃不下吗?”景年轻声漫笑。 “景年,我知道你对我有敌意,但年铮跟我没关系,我那大哥的死,我也不会怪你头上。” 风奇有些郁闷。 “我知道,你只是贪心的想吞掉北城四大家族而已,只不过我外公还在,方氏你又吃不下,夏志宏把夏氏连带他唯一的女儿都双手奉送给了你。你接下来的目标,应该是薄氏集团吧?” “你想多了,我准备回去了。” 风奇这两天已经腻了夏思染。 一个毫无情趣的女人,在他面前像个死人似的。 “薄新钧带着薄旭升见了你,他没邀请你合作吗?” 风奇眼神闪烁了下。 脸上掠过一抹细微的表情变化,他对上景年又凉又淡的眸,心中暗骂了一句。 “景年,你能不能换点新招?” 拧着眉,风奇面露恼意。 景年捏着手机,“下次。” “靠。” 他想挣扎。 但意识不受自己控制。 “别废话,薄新钧是不是想找你一起除掉薄谦沉。” “我没答应,那是他们自家的恩怨,关老子锤子事,薄新钧恨薄谦沉一个残废还回来跟他争权夺利。说要把他留在g市。” “怎么留?” 景年抿抿唇,淡淡地问。 风奇恼道,“老子也不知道,他只说薄谦沉一个残废,又带着你这个愚蠢的花瓶女人,会比当年更好对付……” 第110章 这样,真的好吗? 景年最听不得别人说薄谦沉残废之类的字眼。 她捏着手机的手指收紧,精致的眉眼顿时染上了冷意,凌厉的警告风奇,“不许说谦沉哥哥残废。” “又不是我说的,是薄新钧说的。” 风奇还能辩驳,“你完全可以不跟着去g市,薄新钧是个心肠狠毒的人,他现在最后悔的就是没在薄谦沉残废的时候……” 景年又问了几句。 风奇都一一回答。 她一只手扶着沙发站起来。 本就白皙的脸颊随着刚才和风奇的对话,泛起一层莹白之色,额头隐隐有细汗沁出。 另一张沙发上,风奇眼底的茫然一点点散去。 景年打开门,远处走廊上,薄言快步走来。 “景小姐。” 带上门,景年坚持到薄言走近,头上一阵晕眩,她拧眉,用手撑着墙壁,缓了一下,再睁开眼睛。 身后,酒店的门打开,风奇看到她旁边的薄言,眼睛眯了眯。 md。 刚才景年对他做了什么,又不记得了。 “薄言,我们走。” 景年对薄言说了一句,就抬步朝电梯走去。 身后,风奇还站在酒店门口,目光追随景年的背影,不知想着什么。 景年头很晕,双.腿的无力感越来越重。 走近电梯,才看见楼层数字已到了这一层,叮的一声。 电梯门开的同时,身后的风奇退回房间,关上门。 她眼花的看见电梯里轮椅上的男人,唇边泛起一抹浅笑,自言自语道,“我真是疯了。” 说完,两眼一闭,身子就朝地上滑去。 “景年。” 男人眸色一紧,眼疾手快地在她倒地前将她捞进怀里。 薄言觉得自己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依然慢了一步。 看着离开轮椅,揽着景年的薄谦沉,他一脸惭愧,悻然。 “大少爷,您怎么来了?” 薄谦沉眸子冰冷地扫过他,低头看着怀里的景年苍白的脸,眸色又沉又暗。 “景年,醒醒。” “大少爷,我背景小姐下楼吧。” 薄言回头看了一眼,不放心地对薄谦沉说。 景小姐晕倒的时候,大少爷直接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他现在应该是残废着的。 要是被人看见,就不好了。 “你背她?” 薄谦沉的话出口,一股冷气压就罩住了薄言。 薄言本能的摇头,很有眼色的把轮椅从电梯里拉出来。 薄谦沉眸色冷厉地看了眼轮椅,敛眸又看着怀里脸色苍白的小女人,转身就走进电梯。 薄言,“……” 他张了张嘴,没敢说话。 大少爷这样,真的好吗? 他家大少爷应该是个残废才对,要是……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薄谦沉已然等得不耐烦地飘出一句,“你还愣着做什么?” “是,大少爷。” 薄言连忙推着轮椅进电梯。 “大少爷,您怎么来的?” “……” 薄谦沉没有回答他的话,薄言瞟了眼电梯壁上,见他低头看着怀里的景年。 他连忙移开视线看向别处。 到了楼下,薄言才知道,是薄四送薄谦沉来的酒店。 薄四和薄三之前在四九城,昨天被薄谦沉召回,薄三直接去了g市,薄四回来北城。 明天要跟他们一起去g市的。 可是,大少爷是怎么知道他和景小姐来了时庭酒店的。 还这么准确的找到了景小姐。 薄言这不太聪明的脑袋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 “大少爷,景小姐这是怎么了?” 等在负一楼的薄四看见被薄谦沉抱在怀里的景年,年轻地脸上露出担心之色。 “景小姐晕过去了。” 见薄谦沉不理薄四,薄言小声地回了句。 他推着轮椅出了电梯,就听见薄四问出和他刚才一样的愚蠢问题,“大少爷,我背景小姐上车吧?” “不用。” 薄谦沉看都没看一眼薄三,抱着景年朝前走。 停车场的光线昏暗。 除了他们,没见别的人影。 快到车前的时候,薄谦沉对跟在身后的薄三吩咐,“你不用跟着我们,处理一下。” “是,大少爷。” 薄四恭敬地应下。 薄言坐进驾驶室,开车之前,怯怯地问薄谦沉,“大少爷,是去医院还是回龙湖?” “回龙湖。” 薄谦沉从景年的包包里摸出一个白色的药瓶,倒出药丸喂进她嘴里。 这种药不需要水,入口就化。 隔了档板的后排,私密性极好。 薄谦沉借着昏暗的光线,看着景年紧闭的双眼,他在她脸上轻轻地拍了两下,“景年。” 不是说,跟他在一起,就不会那么严重吗? 小骗子! 他长臂揽过景年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问薄言,“她进去了多久?” “大少爷,景小姐进房间大概十分钟。” 薄谦沉不再说话,只是握着景年的手。 深暗的眸底映着她精致的容颜。 …… 慕尚开进龙湖别墅,已经挺晚的了。 薄谦沉抱着进年进客厅,直接上楼,把她放在主卧室的床上,他站在床前看着她。 想起那一晚,他把她扔冷水里一.夜,她发烧晕倒。 和今晚不同的是,那个时候的她双颊绯红,而现在,她面色莹白,让人看着就心头发紧。 手机铃声响。 薄谦沉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接起电话,“喂。” “大少爷,有件很灵异的事。” “什么事?” 薄谦沉眯了眯眼,沉声问。 薄四的声音不太平静地传来,“我刚才进时庭的监控系统时,发现并没有您抱着景小姐上车的那段视频。” “没有?” 薄谦沉眸底掠过一抹犀利。 看了眼床上的景年,他转身朝落地走过去,“顶楼呢,也没有吗?” 虽然他刚才没有跟薄四交代,他在顶楼的时候也离开了轮椅。 但薄四不傻,肯定会从头看的。 “大少爷,顶楼也少了一段,我确定,不是我删掉的。” 一开始的时候,薄四以为自己眼花了。 然后又看了一遍,确定有两段被删掉之后,他又低头看自己的手。 怀疑是刚才自己灵魂出窍,把那视频删了。 前前后后想了一遍,他才说服自己相信,这件事不是自己干的。 但视频真的没了。 第111章 他缓缓伸出手,把她脑袋按进怀里 “嗯。” 薄谦沉默了几秒,说,“这件事先不用管了。” 挂了电话,他修长的身子倚在落地窗前,隔着几米的距离看着床上晕睡的景年。 灯光下,她眉眼恬静,唇.瓣轻抿,整个人看起来单纯无害。 可她做出的事,却一次次的令人诧异。 八年的时间,她真的长大了。 再也不是当初那青涩,聪慧倔强的少女,不是那个被他伤了心,哭着跑出水榭苑的景年。 比之年少的倔强,她现在更令人头疼。 明知使用特异功能对自己身体有伤害,她却不听他的话,不惜欺骗他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薄言回到水榭苑,薄四也刚好回来。 两人一起回屋时,薄言问薄四,“要不要去我屋里坐会儿?” “言哥,大少爷没罚你吧?” 薄四跟着薄言进屋,笑着问。 薄言怔了下,茫然的摇头,“他都不想搭理我。” 薄四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大少爷没罚你已经不错了,你也真是胆大的,居然敢瞒着大少爷,让景小姐去找风奇。” “大少爷是怎么知道的?” 薄言很好奇。 “大少爷给我打电话,让我来接他,只说去时庭酒店找你和景小姐,别的都没说。” 薄四知道的还没薄言多呢。 “哦。” 薄言挠挠头,大少爷是怎么知道景小姐并非真去看她朋友,而是去了时庭的? “言哥,明天还要早起赶飞机,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 薄四说完,转身就朝外面走。 薄言看着他走到门口的背影,突然又喊,“薄四。” “还有事吗?” 薄四回头,挑眉看着薄言。 “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薄言想问什么,最后又打消了念头。 …… 龙湖别墅。 景年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她愣了两秒,意识才回笼。 想到昨晚自己晕倒之前的幻觉,她抬手按按额头,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身上的睡衣,是薄谦沉帮她换的吗? 抓过床头小桌上的手机,景年拨出薄谦沉的电话。 响了两声被挂断。 景年心头咯噔一声。 完了。 薄谦沉又生气了,上次她在四九城给他打电话,都被他挂电话。 昨晚难道不是幻觉,是他真的去了时庭找她?不管他去没去,看见她昏迷的样子,肯定都生气的。 【洗漱了下楼吃早餐】 突然闯进的信息驱逐了景年的担心。 她呼出一口气,哼着歌去洗漱。 景年下楼,就见薄谦沉端着早餐从厨房出来,隔着几米的距离,他看她的那一眼极淡。 “谦沉哥哥,你都做好早餐了吗?好香啊。” 景年小跑过去,拍马屁讨好。 薄谦沉把盛好的粥放到台子上,她伸手就要去端,“谦沉哥哥,我……哎哟。” 手被某个男人拍掉。 景年脸上的笑容跟着就垮了,“谦沉哥哥,你能不能对我温柔点,好疼。” 薄谦沉睨她一眼,端起两碗粥转身就走。 景年抿抿唇,就跟在薄谦沉身后出了厨房,来到餐桌前。 薄谦沉把粥放到桌上,拉开椅子坐下,她就站在那里。 “不想吃是吗?” 男人冷着脸,嗓音凉薄。 景年看他一眼,然后就默默地拉开椅子坐下,拿起筷子安静的吃早餐。 几分钟后,薄谦沉抬手抚额。 受不了景年那分明自己错了还委屈的小模样,他放下筷子,起身就走。 “谦沉哥哥。” 景年虽然一直不说话,一直很安静的吃早餐,可她眼角余光一直关注着薄谦沉的。 见他生气的离开,她刚才原本装出来的委屈在那一瞬间就变成了真的委屈。 眼睛一红,难过的声音钻进薄谦沉耳里,高大的身躯蓦地僵住。 转头,对上景年泛红的眼圈,薄谦沉眸色转暗,好看的眉头轻皱。 景年的声音低低哑哑地,夹着隐忍的情绪,“薄新钧八年前没害死你,后来没有再害你,不是他善良,是他以为你真的一直残废着,对他再无威胁。” “……” 薄谦沉面色转沉,削薄的唇抿成一线。 女子难过的声音萦绕在耳边,“这是你回国后第一次出差,他要让你永远留在g市,虽然八年前风家有参与,但风奇这次没有跟他合作……” 景年手里捏着筷子,眼眸里的雾气凝聚成了晶莹的泪珠,仰着的下巴却满是倔强,“我害怕你像八年前那样再出事。” 隔着餐桌,男人眸底瞬息万变。 这些年早已冷硬的心,硬生生被她撞出一处柔软来。 他看着她明明一脸的倔强,可说出的话,却飘渺,难过,害怕,不安。 眼泪从她睫毛上滚落,顺着她凝脂如玉的脸颊往下滑。 薄谦沉心口那个位置又闷又堵,“那你可考虑过自己?” 好半晌,他冷冷地问。 昨晚看见她在自己眼前昏倒,他真的是生气。 一次次的警告她,她都不听。 他昨夜坐在她床前,想了许多种等她醒来收拾她的方法,可刚才在厨房看见她的来电显示,他的第一反应竟是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醒了。 暂时应该不会有事了。 景年眨了眨眼,有新的泪水滑落脸颊。 她没有抬手擦,只是轻轻地说,“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的,虽然每次会昏睡几个小时,但养一段时间就好了。而且,你不是给我找了医生吗?比起你死了,我要守一辈子的寡,我肯定选择前者啊。” 说到最后,她又一脸的理直气壮。 可是她脸上的泪水都没干。 薄谦沉看着她的模样,听着她说的话,他心里一时间百味杂陈。 明明还生气,却发不出来。 “愚蠢。” 他上前,从餐桌上抽出两张纸巾递给她,“先把泪擦干,哭得丑死了。” 景年倔强地不接纸巾,“我不擦,谁让你生我的气。我难过。” 片刻的对峙后。 薄谦沉再次妥协地把手伸到她脸上,很不温柔地给她把眼泪擦掉。 景年拧着眉,望着他的姿势不变。 薄谦沉帮她擦完眼泪,凝着她泛着晶莹的眸子,犹豫了下,缓缓的伸出手,把她脑袋按进怀里。 第112章 麻烦你多照顾下他 景年的身子僵了一下。 心脏在一秒的停滞之后,便欢喜的跳动起来。 她乖巧的靠在他怀里,呼吸着熟悉的,能让自己心安的气息。 “你都告诉了我凶手是他,我自然会防着他的。” 男人低沉的嗓音掺着隐隐的沙哑和无奈。 景年心头一跳,抿着唇,不接话。 小巧的下巴被男人修长的手指挑起,她不得不仰着脸望向男人深邃的眸子。 流动在两人之间的空气,染上些许的微妙。 薄谦沉低哑地问,“还不肯承认,嗯?” 景年的心跳变乱,大脑好像也变得混沌了。 她刚才以为,他要吻她呢。 妈的。 他居然只是为了逼问她,承认那几封邮件是她发的? 承认就承认。 “你什么时候知道是我的?” 景年望着薄谦沉俊美的脸,呼吸间全是男人清冽的气息,哪怕他不吻她,和他这般的近距离,她的心也是欢喜的。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突然响起,笼罩在两人之间的微妙被生生割出了道口子。 薄谦沉皱了皱眉,放开她,掏出手机接电话。 “大少爷,早上好,我和薄四已经到了。” 是薄言打来的电话。 提醒薄谦沉,怕他耽误了赶飞机。 薄谦沉转身,对薄言沉声说了句,“先在外面等着。” 也不管他还有没有要说的,就径直挂了电话。 “言哥,大少爷怎么说?” 薄四见薄言傻傻的样子,关心地问。 薄言看他一眼,收起手机,“大少爷让我们在这里等着,好像心情不好的样子。” “是不是景小姐还没醒过来?” 薄四看着前面的别墅,以前景小姐昏睡好像需要挺长时间的,要是她还没醒,大少爷的心情肯定不会好啊。 薄言听他这么一说,脸上的表情更僵了,好半晌,他才生硬地问,“会吗?” “要不,你再给大少爷打个电话,问他景小姐醒了没有,要是没醒,恐怕要改航班。” 薄四的提议有点坑。 薄言不太敢,“要不先等等吧。” 别墅餐厅里。 薄谦沉收起手机,对景年吩咐一句,“把鸡蛋和粥吃完。” 自己则转身上了楼。 景年看着他背影消失的方向,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刚才自己那一哭,应该是吓到他了吧? 就算没吓到,也多少会起点作用的,毕竟,她很少在他面前哭。 景年一边想着,一边吃早餐。 …… 夏思染昨晚睡得不太好,早上起来给风奇发早安信息的时候,风奇告诉她,他今天要回去四九城。 她便回了一句,【几点的航班,我送你。】 【九点五分。】 夏思染盯着信息发了一会儿呆。 她想起那天晚上跟风奇一起应酬,饭桌上,薄新钧说薄谦沉出差也是今天早上的航班。 听说,跟薄谦沉一起去的人还有景年。 夏思染回了一句【我一会儿就到。】 顾不上吃早餐,夏思染驱车到时庭,停好车,下车时,一个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的声音钻进她耳里。 不太正宗的a国语言,当对方提到“我师兄有事回了g市。” 夏思染下车的动作停住,转头看向声音来源。 打电话的人就坐在旁边的路虎车上,“我在北城玩几天再回去……病人?你说薄谦沉吗?他比任何人都健康……” 直到旁边的路虎开离了车库。 夏思染才僵硬地打开车门,下车,僵硬地朝电梯方向走。 她一团乱麻的脑子里,一直回荡着那句“他比任何人都健康,他的腿早康复了。” 抓着包包带子的手不断收紧,指甲深深的剜进手心,她却感觉不到痛。 他骗了她。 不,这不怪薄谦沉,他是不能告诉任何人。 所以,不只是她一个人被瞒着。 景年也一样被他瞒着,是她不够坚持,才会在检查结果出来后,就为了家族公司把自己送给了风奇。 离电梯还有几步的距离,夏思染突然转身往回跑。 回到车上,她拨出景年的电话。 手机铃声响的时候,薄谦沉正把药从小瓶里倒出来。 看到来电显示,景年把屏幕转向薄谦沉,“是夏思染打的,你帮我接吧。” 薄谦沉淡漠地看了一眼,手伸到她面前,“把药吃了。” “好。” 景年笑眯眯地应下,伸出去的手不是拿他掌心的药,而是抓住他的大手拉到面前,低头直接从他掌心去吃。 薄谦沉只是被她拉过去的时候拒绝了一下。 力道不重。 想到什么,就由了她。 掌心被一抹柔软的湿热拂过,他看着她的眸光转深。 景年抬起的小脸生动明媚,“谦沉哥哥,帮我接电话。” “自己接。” 薄谦沉忽略刚才那说不清道不明的触感,嫌弃地抽出纸巾擦手。 景年不高兴的噘起小.嘴,“你说话不算话。” “我答应你了吗?”薄谦沉白她一眼,收起碗筷去厨房的时候,又丢下一句,“我要是你,就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景年没跟上他的节奏,“什么低级错误?” 她瞪着薄谦沉俊毅的背影,“你解释清楚啊。” “明知她喜欢我,还让我接她电话,你蠢不蠢?” 当景年追到厨房,站在薄谦沉身旁要他说清楚的时候,薄谦沉便讥讽地回了一句。 景年,“……” 你才蠢,又蠢又没情趣的老男人! 这大清早的,她不怕夏思染听见他的声音。 算了,还是自己接电话。 夏思染不死心的第二次打来电话时,景年站在薄谦沉身旁,懒懒地按下接听键,直接免提。 “喂。” 她的声音有气无力的。 听在夏思染耳里,心情稍微缓和了一点,“年年,你还没起床吗?” “有事吗?” 景年不答反问。 见薄谦沉把洗好的碗放好,她很有眼色地递给他毛巾。 他接过,不紧不慢地擦手。 手机里,夏思染的声音温柔地传来,“年年,我听说你要和谦沉一起去出差?” 景年敷衍地“嗯”了一声。 夏思染似乎心情挺复杂的,声音和平时有些不一样,“谦沉不比正常人,在外面肯定各种不方便,要麻烦你多照顾下他。” 第113章 你又不是我的谁 景年翻了个白眼。 小脸不悦地看着慢条斯理的男人,对方对她的情绪视而不见,擦好手,还把毛巾还给她。 景年瞪他一眼,拿着手机就朝外面走。 凉凉地笑,“夏小姐这样不累吗?” “年年,我不懂你指什么?”夏思染装傻地问,不等景年又回答,她又说,“谦沉是个骄傲的人,如果不是腿废了,他怕是也不愿意带着你一起出差的。” “不是。” 景年真是服了夏思染那个女人的演技,“我说你都跟了风奇了,还来关心薄谦沉,不累吗?” “年年,你误会了,我和风奇不是那种关系。” “风奇告诉我,你已经是他的女人了,你要是没别的事我……” 她的话没说完,手机就被身后跟着出来的薄谦沉给夺走,切了通话。 “跟不相干的人废话那么多。” 男人磁性的嗓音响在耳边。 景年抬眼看着他无可挑剔地俊颜,摊开手心,笑嘻嘻地说,“手机给我。” “你没问题吗?” 薄谦沉盯着她,意有所指。 景年摇头,“没事,睡了一觉起来就已经没事了。” 只是腿有些软,精神有些差,人有些疲倦而已。 除此外,也没有哪里特别不舒服的。 哦,脸应该还有点苍白。 薄谦沉又看了她两眼,转身提起她的行李箱就走。 景年眨了眨眼,追在他身后喊,“薄谦沉,把我的手机给我呗,我一会儿有电话,信息之类的。”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换鞋的时候,薄谦沉冷漠地问。 景年歪着脑袋思考,穿好鞋直起身子,回道,“我有很多追求者,怕你看到吃醋。” 薄谦沉就想到昨晚她说的,若是哪天不喜欢他了,就把姓凌的排在前面。 他突然觉得,她应该是真的那样想。 “比如?” 他语速挺慢地问。 景年看着他那张挺冷地脸,傲娇气就冒了出来,“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又不是我的谁。” 说完,她在他变脸之时,一把夺回自己的手机,哼着歌走在前面出了别墅。 薄谦沉提着行李箱站在门口,眉目深沉地看着走在前面的女子,虽然哼着歌,但脚步不似平时的轻快。 她再掩饰,透支体力后的伤害依然有迹可寻。 “言哥,景小姐出来了。” 等在别墅外面的薄言和薄四看见从别墅里出来的景年,心里狂喜,差点隔着别墅大声冲她打招呼了。 薄言立即打开车门,笔直地站在车前。 “景小姐,早上好。” 薄四等在别墅门口,冲走来的景年笑。 景年笑眯眯地回了句,“早上好。” 薄四刚想问薄谦沉怎么没出来,就看见了他提着行李箱走出来,他连忙上前去接他。 “薄言,薄谦沉没骂你吧?” 景年上车前,问薄言。 薄言笑得僵硬,“大少爷没骂我,景小姐,你以后可别再这样做了,昨晚大少爷虽然没骂我,但他恨不得剐了我。” “谢谢你送我回来。” 景年把薄言从头到脚的扫了一遍,没被剐。 她弯腰坐进车里。 车外,薄言一脸懵地看着她,片刻后,生硬地飘出一句,“景小姐,昨晚你没有看见大少爷吗?” “言哥,把后备箱打开一下。” 身后响起薄四提醒的声音,薄言回头看去,见薄谦沉和薄四从别墅大门口出来,他应了一声,连忙去开后备箱。 景年拧着眉,刚才薄言说什么? …… 时庭酒店。 夏思染被挂了电话,脸色特别的难看。 她犹豫着要不要给薄谦沉打个电话,告诉他,她已经知道了他的情况,会替他保密。 还没来得及拨出电话,屏幕就闪烁了起来。 看见来电显示的名字,她心头一窒,眸色变了几变,终究还是按下接听键。 “喂,风少。” “你怎么回事,还没到吗?” 风奇的声音不悦地传来,毫无温情可言。 夏思染收敛心绪,低声道歉,“对不起风少,我马上上楼。” “你在哪里?” “……停车场。” “在那里等我。” 几句话结束,风奇挂了她的电话。 夏思染等在电梯门口,风奇一出来,她就体贴的接过他的行李。 “风少,你的助理不回去吗?” “不。” 风奇看了她一眼,大步走在前面。 他腿长,夏思染拉着行李箱小跑着跟在他身后,替他指路说车停在哪里,那小心翼翼又卑微地样子,没有半点北城第一名媛的气质。 因为心绪不定,去机场的路上,夏思染差点追尾前面的车。 吓得脸色发白的她,还要跟风奇道歉,“对不起,风少,您没事吧?” “你会不会开车?” 风奇倒不是被吓倒,而是看着夏思染这副样子,很烦。 虽然她这北城第一名媛入不了他的眼,但她总是卑微下贱的样子,让他觉得,她这第一名媛的名号是潜规则来的。 还不如景年那个花瓶。 夏思染紧紧地担着方向盘,“不会再那样了。” 她几乎能预料到,若是嫁给了风奇,这一辈子她都不得幸福。他根本不喜欢她,对她没有半点温情。 再想到自己喜欢的男人,夏思染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又苦又涩的。 若是换了薄谦沉,肯定不会像风奇这样对她。 到机场,夏思染停好车的时候,见风奇在接电话,她抿抿唇,下车给他打开车门。 脸上挂着温柔地笑喊他,“风少,到了。” 风奇不知在和什么人打电话,被她的声音打扰,脸色倏地一沉,朝她看来的目光又冷又厉。 夏思染被吓得脸色一白,身子本能的往后退开一步。 风奇下了车,对她丢下一句,“提着行李箱。” 便讲着电话朝机场走去。 夏思染拉着他的行李箱跟在后面。 机场里人特别多,夏思染又没有做过这种佣人做的事情,加上风奇人高腿长的走得快,她几乎是狼狈的跟在他后面。 走进机场大厅,又被前面的人挡了一下。 待她终于追到停了下来的风奇,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他的声音意味不明地响起,“还真是巧。” 她本能的抬头,顺着视线看去。 第114章 她让他娶她。 前面不远的地方,赫然是景年和薄谦沉。 再次看见坐在轮椅上的薄谦沉,夏思染想起自己在停车场听见的“秘密”,捏着行李箱拉杆的手不断收紧。 她之前的直觉明明是对的,为什么会相信那所谓的检查。 夏思染,你真蠢。 风奇已经朝他们走了过去,还丢了一句,“过去打个招呼”给她。 夏思染不得不拉着行李箱跟过去。 景年蹲在薄谦沉的轮椅前,眉眼染着恣意地笑,不用听见他们说什么,当是她那傲娇得意的模样都深深地刺痛着她。 不知薄谦沉说了什么,蹲在轮椅前的景年站了起来。 以绝对的高度睥睨着轮椅上的男人,正要说话,就听见风奇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这么巧,谦沉公子也要出差吗?” 景年回头,对上风奇的眼神,蹙了蹙眉,没吱声。 薄谦沉刚才就已经看见了风奇,抬眼,出口的嗓音淡冷,“嗯。” “年年,你的气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昨晚我对你太粗鲁了?” 风奇看向景年时,未达眼底的笑容轻佻,说出的话,更是故意引人误会。 景年这个死丫头。 她不是喜欢薄谦沉吗? 他就是要让薄谦沉知道,景年和他的关系不一般。 景年笑,漂亮的眸子越过他看向拉着行李箱的夏思染,“风少,没人告诉你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吗?你都带夏小姐回去见家长了,就别说让人误会的话了。” “怎么是误会,昨晚你来酒店找我,我可是不会忘的。” 风奇的语气,怎么听都有着咬牙切齿地味道。 一个女人去酒店找一个男人,他还问是不是对她太粗鲁,怕是个人都会误会的吧。 景年噗嗤一声,手指放在鼻子下面,“你可能需要看一下脑子。” “年年,谦沉。” 慢了几步的夏思染拉着皮箱来到风奇身旁,温柔地跟景年和薄谦沉打招呼。 风奇眼角余光扫到夏思染看薄谦沉的眼神,冷冷地吩咐,“你先去办登机牌。” “好的,风少。” 夏思染抿抿唇,刚想把皮箱放下,就听见他又说,“箱子托运。” “好。” 夏思染不敢再看坐在轮椅上的薄谦沉,当着他的面被风奇如此使唤,对她而言,相等于当着薄谦沉的面,和风奇上.床似的,是一种莫大的羞辱。 风奇对着夏思染的背影不屑地哼了一声,才回答景年刚才的话,“跟我上过床的女人那么多,要是每个都带回家见家长,那我家都装不下。不过,我听说谦沉公子和夏思染以前是公认的一对?” “大少爷,景小姐,我们现在进去吗?” 薄言和薄四拿着登机牌回来。 …… 风奇站在机场大厅里,看着薄谦沉被景年推着走在前面,薄言和薄四跟在他们身后渐远的背影。 回味着薄谦沉刚才地回答,他轻嗤一声。 进安检前,风奇问夏思染,“刚才我问薄谦沉,你们之前是不是公认的一对,你猜他怎么回答的?” 夏思染神色微僵,生硬地说,“风少,那只是外界的谣言。” 风奇扫过她放在身侧攥紧的手,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大步离去。 g市,机场。 薄谦沉的手机开机,夏思染的信息就跳了出来。 【谦沉,当年你出事后,我一直没有去看过你,是因为我被我爸关了起来。后来你出国,我那时没有能力去找你,只能在国内等你。 我知道你回来是为了查出当年那场事故的凶手,你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请放心的告诉我,只要能为你做的,我决不犹豫。 风奇只是我爸的一个客户,我今天早上也只是送他去机场,因为我爸的公司出了问题,我忍受着他的嘲讽,就在刚刚,他还问我,和你之前是什么关系。 我说你是我最爱的男人,不管是八年前,还是八年后,谦沉,你都是我最爱的,唯一爱的男人,我和风奇并没有景年说的那种关系,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我知道你坐飞机关着机的,等你开机的时候看到信息,给我个回复好吗? 我不想成为商业联姻的牺牲品,谦沉,你娶我好不好?】 看完信息,薄谦沉眯了眯眼,退出微信界面。 因为是薄言推着薄谦沉,景年跟薄四走在前面,不曾看见夏思染发给他的信息。 安检外,顾梓楠修长挺拔的身躯包裹在衬衣西裤下,眉目含笑地冲薄谦沉打招呼,“谦沉,不跟我介绍一下你的小青梅吗?” 景年眸子微闪。 怎么是他。 之前她虽然知道夏思染请到北城给薄谦沉的医生里有顾梓楠,但那天她没有跟着上楼,而是直接去了年驰的病房。 没想到,他就是顾梓楠。 薄谦沉偏头看向景年,正好捕捉到她细微的表情变化,他心念微转,简单地介绍,“景年,顾梓楠。” 卧草! 这介绍也太简单了吧。 顾梓楠不满地瞪薄谦沉一眼,朝景年伸出手去,“年年,我们又见面了。” 薄谦沉,“……” 景年低头,眸光扫过顾梓楠指节分明的大手,笑着伸出手跟他相握,“顾医生好。” “顾医生,你那天在北城和景小姐见过吗?” 薄言不仅笨,还很惊讶。 顾医生和他家大少爷是在c国认识的,前些天顾医生虽然去了一趟北城,但景小姐没有跟着…… 难不成,后来他们见过面。 薄四虽然也好奇顾梓楠和景年怎么认识。 但没敢像薄言那么直接的问出来。 顾梓楠挑眉,“我和你家景小姐认识几年了。” 薄言,薄四,“……” “气色不太好,是生病了吗?”顾梓楠是医生,一眼看出景年的不正常。 “没。” 上了车,薄谦沉对顾梓楠道,“直接去医院给她做检查。” “这么急?” 顾梓楠本来是安排他们住下后,再去吃饭的。 听薄谦沉这么说,他不禁又挑眉,朝坐在他旁边的景年看去一眼。 不是说她是每次用了特异功能才会反噬身体的吗?难不成,男女之事也会被伤到? 第115章 这点小事,有什么好担心的 薄谦沉接受到顾梓楠的眼神,皱眉,冷漠地说,“她昨晚对人用过之后又晕倒了。” 顾梓楠恍然,“对谁用的,对你吗?” “你才是医生。” 薄谦沉睨他一眼。 旁人不懂他们两人打什么哑谜,景年接过话,淡淡地说,“不是对他。” 车厢里突然响起手机铃声。 薄谦沉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时,眸色冷了冷,直接挂断。 顾梓楠就坐在薄谦沉旁边,自是也看到了他的来电显示,调侃地笑,“夏思染对你还没死心?” 连残废都不放过,是该说夏思染缺男人,还是说她痴情。 可论对薄谦沉的痴情,顾梓楠觉得,怕是没人比得过他身旁的这小青梅。 薄谦沉眉目冷隽寡淡,“你想多了。” …… 北城。 薄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今天是薄新钧这段日子以来心情最好的一天,他站在落地窗前俯视整个北城,终于又找到了这几年站在这里的感觉。 低头看了眼腕表,这个点,薄谦沉应该到g市了,想到这里,他嘴角浮起一抹阴冷的笑。 办公桌上突然响起的铃声,打断了薄新钧的沉思,他慢慢的踱步过去接起电话。 笑呵呵地开口,“妈,您怎么给我打电话了,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薄老太太的声音冷硬地传来,“新钧,你这次的计划不能实施。” 薄新钧听得一怔,脸上的笑容还维持着,“妈,你说什么计划不能实施?” “薄谦沉不是残废,我们都被他骗了。” 老太太生气的提高了音贝。 薄新钧变了脸色,“妈,你听谁说的?” 前些天夏思染请的世界医学组织的医生团队来给薄谦沉做检查,结果都依然是残废。 而且,薄谦沉回公司的这些日子,他也不是没有试探过。 结果都是一样的。 “夏思染告诉菁芸的……” 老太太把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薄新钧的脸色彻底阴沉,捏着手机的手青筋突显。 “妈,我知道了。” “薄谦沉就算是回来报仇的,就算知道了些什么,但他没有证据也没用。” 说到后面,薄新钧顿了下,“妈,我先安排一下。” “嗯,你打电话安排,没有百分之百把握不要行动。”老太婆知道薄新钧为了把薄谦沉留在g市,不只是一个计划。 他有三个计划。 但那些计划的前提,都是薄谦沉残废。 结束通话,老太婆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对柳菁芸说,“菁芸,要不是你,这次我们就上薄谦沉的当了。” “他自小就谨慎,我住在水榭苑那么久,他都不曾露出半点马脚。” 曾经,她因为有薄谦沉那么优秀的儿子骄傲了十八年……可如今,她多希望他是傻子。 “夏思染的话可靠吗?” 老太婆知道夏思染喜欢薄谦沉。 对她的话虽信,但还是有点怀疑。 柳菁芸点头,“夏思染说她之前被骗了,自薄谦沉回来,她就一直跟他有来往,甚至为了他,还特意请来医学组织的医生……可能薄谦沉选择了景年。” “又是那个小贱人。” 提到景年,老太婆就恨得咬牙切齿。 那小贱人真是她们薄家的克星。 “妈,那现在我们还去医院吗?” 杨春琴弱弱地插话进来,原本的计划是今天景年去了g市,她们就去医院,继续上次没把年驰气死的任务。 老太婆瞪杨春琴一眼,“现在这情况还去什么去。” 杨春琴脸色白了白,生硬地说,“既然不去,那我就去美容院……” “集团都快被薄谦沉抢走了,你还一天到晚想着美容,在除掉薄谦沉之前,我会让新钧把你的卡先停掉。” 杨春琴,“……” 柳菁芸敛眸,眼底划过一抹讥讽。 …… g市,医院 顾梓楠把薄谦沉和景年带到办公室。 刚给他们一人到了一杯水,薄谦沉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接电话的时候,顾梓楠低声对景年说,“年年,一会儿先做检查……” 话没说完,就听见薄谦沉蓦地站起身,“先救人,我一会儿就到。” 景年诧异地抬头看去。 不知对方又说了句什么,薄谦沉对顾梓楠道,“梓楠,你马上安排几辆救护车去‘御景天府’那边。” “出什么事了?” 顾梓楠一边点头,一边关心地问。 “就在刚刚,御景天府在一幢主体坍塌,十名工人被埋。”薄谦沉的话令顾梓楠和景年同时睁大了眼。 特别是景年,她不可置信地说,“昨晚风奇没提到这一点啊,怎么会?” “这个不在薄新钧的计划之内。” 御景天府动工是在他回国前,而来g市出差也是他自己决定,并非受薄新钧吩咐。 薄新钧的计划是在片场那边和找机会对他的车子动手脚,以及。 昨晚风奇把知道的都告诉了景年。 薄谦沉冷静的话语惊醒了景年,“我跟你一起去。” “你留在这里做检查,我带薄四和薄言去。” 薄谦沉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完,转身就走。 景年脸色变了变,看着薄谦沉的背影消失在办公室门口,到底没有强行跟上去。 顾梓楠打电话安排完救护车,见景年还看着门口方向,勾唇笑笑,说,“当年许多医生都说他的腿没治,他一样站了起来,这点小事,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 “你说得对,不过我还是要去看看,检查什么时候都可以做。” 虽然这次的坍塌不是薄新钧的计划之一,但不代表他不会利用这一次的坍塌事故。 景年走出办公室,顾梓楠就追了出来,无奈地说,“算了,我跟你一起去现场看看。” 景年转头看他一眼,说了声,“谢谢。” 两人乘电梯下楼,薄谦沉等人已经走了,她坐上顾梓楠的车,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就有电话打进来。 盯着屏幕上的来电看了一眼,景年按下接听键,“喂。” “年年,你和我大哥到g市了没有?” “到了。” “我这会儿在去机场的路上……下午两点的航班到g市。” 第116章 他回头,目光越过人群…… “所以,是你主动要来的?” 听完薄旭安的解释,景年翻了个白眼。 薄旭安在电话那头微笑地“嗯”了一声,“年年,你和我大哥住在哪家酒店的?” “暂时还不知道,薄谦沉赶去了事故现场,你自告奋勇的时候可了解这边的情况?” 电话里,有片刻的沉默。 薄旭安的声音有些茫然的传来,“年年,我还没到现场,不了解情况。” 景年想敲开薄旭安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她被气得冷笑地问,“你是来处理问题的,你可知道致御景天府在建大楼主体坍塌主要的原因可能是什么?知道一开始的负责人是薄旭升?知道承建方?知道工程用料情况,知道总工程师……” 前面,开车的顾梓楠听见景年的话挑了挑眉。 从镜片里看了一眼,见她眉目清冷,原本略显苍白的脸上写满了生气,倒是比刚才更精神了。 “年年,我走得急,那些资料暂时还没拿到手,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我爸,幸好你提醒我。” “……” 景年很无语。 薄旭安到底是被他父母保护得好。 “你最好再让你爸给你派几个保镖过来,如果我没猜错,这件事和薄旭升脱不了干系,他却不出头。” “好,我听你的。” 薄旭安很乖地接受景年的提议。 在他眼里,景年虽然是个需要保护的女孩子,但她的聪慧,机灵,以及遇事时的冷静,他很是佩服的。 “谦沉的堂弟薄旭安?” 顾梓楠微扬的语音看似疑问,其实很笃定。 景年点开微信,正准备发信息,听见他的话,她抬眼看了看他,“顾医生你认识薄旭安吗?” “听谦沉提过。” 顾梓楠嘴角勾着浅浅的弧度,声音清朗。 景年眨了眨眼。 低头飞快地编辑一条信息发送出去后,抬眼再次看着顾梓楠,眼里闪着星星点点的光,“那,薄谦沉有跟你提过我吗?” “你觉得呢?” 顾梓楠不答反问。 几年不见,景年还是像当年一样,心里装满了薄谦沉,提到他,她眼里就像是装进了满天星辰。 他还记得当初她躲在角落里哭的样子,“谦沉在c国的时候就跟我说过你的情况。” “是吗?他是不是说我坏话?” 景年虽然每年都偷偷去看薄谦沉,但除了去年之外,她其余时候都真的只是偷偷看。 “嗯,谦沉说了你很多坏话,最多的就是不听话。” 手机响起信息声。 景年点开,是薄谦沉回复的,【知道了。】 她刚才发信息告诉他,薄旭安也要来g市。 …… 北城 薄新钧把手机摔在了地上还没消气,又把满桌的东西横扫在地。 进来的薄旭升差点被飞来的物体砸到。 他跳了一步,躲开“不明暗器”,苍白着脸对办公桌后满脸阴沉地薄新钧说,“爸,我刚才吩咐完,三叔就要相关报告和……” “我当初怎么警告你的,你居然敢瞒着我用劣质建材,偷工减料。” 薄新钧看到薄旭升就上火,当时为了给他铺路,让他去负责g市那边的御景天府。 没想到,他居然胆大妄为到这种地步。 薄新钧把手上还剩的唯一一个物件“杯子”朝薄旭升砸去。 薄旭升脸色变了变,硬是没敢躲的生生挨住,杯中的水打湿了他衣服,他只是低头看了一眼,也没敢擦。 抿了抿唇,懦懦地说,“爸,我知道错了。” “你现在知道错了有什么用?” “爸,你能不能把这次事故推给薄谦沉和薄旭安?” “你可知道薄谦沉的腿根本没残废?” 薄新钧说到这个,就一阵心肌梗塞。 薄旭升惊得忘了说话,好半晌才愣愣地问,“爸,薄谦沉是装的残废?当初不是说他的腿治不好了吗?” 他记得医生诊断的结果,是截肢。 薄新钧重重地喘了口气,心里堵得难受,“说起来,当年要不是年家那兄妹和季言松,薄谦沉的腿早截了,哪来如今的康复和欺骗众人。” “爸,现在怎么办?” 薄旭升现在顾不得是谁保住了薄谦沉的腿。 他只知道,要是他老爸不救他,他这次就死定了。 薄新钧恼怒地瞪他一眼,“你这些日子给我老实点。” “我保证乖乖在家是不是就没事了。” 薄旭升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不想坐牢。 被摔在地上的手机没坏又响了起来,薄新钧恨恨地瞪他儿子一样,去捡起来接听。 片刻后,他暴怒地吼,“找,马上找,必须把人给我找到。” …… g市 路上堵车,顾梓楠只好抄小道赶到御景天府。 现场已经拉起了警界线。 一名年轻警察礼貌地喊了声“顾医生”,便让了他们进去。 薄谦沉没有坐轮椅,修长挺拔的身影被围在人群里,远远地,就听见他的声音。 顾梓楠朝薄谦沉的方向看了一眼,对景年叮嘱了句,“你去找谦沉,我先去救人。” 便小跑上前救人去了。 景年刚想上前去找薄谦沉,就听见不远处有人喊,“再过来两个人,这里面有个孩子……” 被压在下面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和一个三岁多的孩子。 女人快不行了,孩子被她护在身子底下,哇哇地哭。 “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 女人的声音虚弱而艰难,她的腿在流血,地上的土被染了色。 情况紧急而危险,一个方法不但,就会把她们埋在里面,景年听着救援人员商量怎样把孩子先救出来。 她淡淡地说,“你们往后退一点,我能救她。” 听见她话的人像看怪物一样的看她,“小姑娘,这里危险,你一边儿去。” “退后十步,再晚就来不及了。” 景年说完,看了一眼四周,立即运用意念挪动整个大楼主体。 片刻后,刚才还让她一边去的男人脸色大变,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发生的变化好几秒,才僵硬地喊,“……在动……先往后退。” 薄谦沉听见不远处传来的惊呼声。 他一回头,目光越过人群,就看见了景年。 第117章 他说,你死了再告诉他 意识到景年在做什么的时候,薄谦沉眸色骤变的沉了脸,快步上前。 景年不敢速度太快,更不敢太过明显,引起不必要的骚动。 但也没用太长的时间,两分钟,被埋的人全数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坍塌的大楼主体正好挡住了警界线外的视线,除了在场的救援人员,没人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景年苍白着脸晕倒在薄谦沉怀里,闭上眼睛前,还对他说,“谦沉哥哥,让他们不要说出去。” “你疯了。” 薄谦沉接过她倒下的身子。 顾梓楠比其他人都先反应过来的让先救人,然后对薄谦沉道,“谦沉,我先带景年回医院,我姐夫他们来了,你跟他们说一声,没人会说出去。” 几步外,顾梓楠的姐夫叶湛和唐晋琛一起赶来的。 …… 景年醒来时,已是第三天了。 睁开眼睛,被眼前的白色景致晃得有些懵。 “年年,你终于醒了。” 薄旭安欣喜的声音响在病床前,景年缓缓转头,看见他激动的表情,她疲惫地扯动嘴角,“我睡了多久?” 感觉睡的时间有点长,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你睡了三天,年年,你到底怎么了?我听大哥说你突然晕倒。但顾医生又说你没什么病。” 薄旭安一脸担心地看着景年,她脸色到现在还很苍白。 那天下午他赶到g市,救援已经结束了。 他听说这次救援出奇的快,也是因为时间的关系,被埋一共十人都只是受了伤。 虽然已经被封锁了消息,不许外传,但这种事情不可能没人谈论。 这几天网上都是讨论御景天府大楼坍塌,奇迹救援的事情,还一度高居微博热搜榜。 景年睡得很累。 她动了动身子,抬手抚额,薄旭安就立即问,“年年,是头痛吗?我马上叫顾医生来给你看看。” 不等景年开口,薄旭安已经跑出了病房。 景年茫然的眨眼,不是有按呼叫器的吗? …… 两分钟后,顾梓楠赶来。 先问了景年一些基本的问题,和之前一样,她除了疲惫无力这些之外,没有别的症状。 “睡了三天,饿了吧?” 确定她暂时无事,死不了,顾梓楠松了口气。 想到某个一直黑着脸的家伙,他勾唇笑,“年年,要不要给谦沉打个电话?” “他去哪儿了?” 景年看着顾梓楠不太善良的笑容,心里暗暗吐槽,现在的医生都这样吗? “我也不知道,那天你晕倒后,他就生气的把你扔给了我,后来我打过电话给他,他说你死了再告诉他一声就行了。” 顾梓楠敛了笑,一本正经的胡说。 旁边,薄旭安嘴角狠狠抽搐,顾梓楠不会是也喜欢年年,所以在背后说他大哥的坏话,挑拨离间吧。 想到这里,他又想起薄谦沉的腿已康复,不再是残废的事实。 心又是一沉。 以前年年都喜欢他大哥得不得了,现在他大哥健康的,她怕是更喜欢了。 想替薄谦沉说话的他,嘴唇动了动,又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病床上,景年听完顾梓楠的话,没什么表情的哼了两声,“那么希望我死?” “嗯,谦沉是这样说的。” 顾梓楠表示自己只是个传话的机器。 就听见景年傲娇地说,“他越希望我死,我越是不死,我的手机是被他拿走了吗?” 她看了一圈,没见手机。 顾梓楠点头,“被谦沉拿走了。” “那麻烦你帮我打个电话给他,就说我又活了。” 顾梓楠转头看了眼旁边不吭声,不知在想什么的薄旭安,对他说,“薄旭安,你打电话告诉谦沉吧。” “好。” 薄旭安点头,又冲景年安抚地笑笑,“年年,你别急,我先给大哥打个电话。” “让他给年年买点吃的来。” 顾梓楠又交代一句。 对薄旭安指指外面,让他去走廊上打电话。 薄旭安出去病房后,顾梓楠敛了神色,严肃地说,“年年,你刚才告诉我的都是实话吗?” “什么?” “你的情况,你必须如实的告诉我,以前可是经常用特异功能?每次用完会昏睡多久,还有现在的感觉?” …… 北城,夏家。 夏思染呆呆地看着微博上的那道修长清隽的身影,举手投足皆是矜贵和男人魅力。 她突然间无法再把他与轮椅上的残废男人重叠在一起。 手指划到下一张,眼睛被他抱着景年的画面刺痛,她紧紧地抿唇,紧紧地捏着手机。 景年,她居然赢了。 不,她不会把薄谦沉让给景年的。 突然的敲门声把夏思染的思绪拉回,她抿抿唇,起身去开门。 “小姐,先生回来了,让你下去。” 门外,佣人一脸的恭敬。 夏思染脸色微冷的点头,“我知道了。” 楼下,客厅沙发上,夏志宏堆着满脸的笑,在和风奇讲电话。 “风少,我现在就让思染去机场接你。” 这声音传进下楼的夏思染耳里,她紧紧地抓住楼梯扶手,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下楼。 挂了电话的夏志宏看见夏思染下来,刚才讨好的笑变成一脸的慈祥,“思染,风少从四九城回来了,你收拾一下,去机场接他。” “爸,我有些不舒服,你让司机去吧。” 夏思染的话音落,夏志宏顿时沉脸,“思染,你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心不舒服?是因为薄谦沉突然不再残废,你又对他抱有幻想了?” “爸,我喜欢的人一直只有谦沉,你为了公司让我去讨好风奇的时候,可知道他根本不把我当女朋友,只是当一个佣人?” 夏思染也委屈,她之前不说,是因为没有退路。 可现在不一样,她爱的男人不仅不残废,还变得很强大,从他这几天在g市处理御景天府事件就能看出。 夏志宏气得脸色发黑,可想到公司,又生生忍住。 语重心长地说,“风奇最起码愿意罩住夏家,薄谦沉连一句实话都不对你说,你以为你的喜欢,他希罕?思染,同样是得不到男人的爱情,你至少要选择金钱,权势和地位。” …… 顾梓楠没有在景年的病房久留,薄旭安打完电话返回病房,他就先撤了。 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他又回头,对病床上的景年说,“年年,刚才我是跟你开玩笑的。” 景年昏睡了几天又刚醒来,大脑有些迟钝,一时间没跟上他的节奏。 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顾梓楠没再多解释,开门离去。 看着被关上的门,薄旭安抿抿唇,犹豫着要不要对景年解释,顾梓楠指的应该是他之前说薄谦沉的坏话,是开玩笑的。 第118章 他想打她一顿,又下不了手 薄旭安还没开口。 景年却已经反应过来了地自言自语,“我又没信。” “……” 他就默默地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了肚里。 上午十一点半。 病房的门从外面推开,薄谦沉提着一个保温盒从外面进来。 坐在病床上削苹果的薄旭安立即放下苹果迎上去,“大哥,给我吧。” 薄谦沉眸光淡淡地扫过病床上苍白着脸的景年,对薄旭安平静地吩咐,“你去病房看看……” 虽然这次没有人死亡,但有个工人需要截肢,对方情绪一直很激动。 薄旭安“哦”了一声,转头对病床上的景年道,“年年,我一会儿再来看你。” 他离开后。 病房里的温度直线下降。 薄谦沉把保温盒放在床头小桌上,沉默地打开盖子,盛粥。 自始至终都冰冷着眉眼,气息沉郁。 病床上,景年暗暗地撇了撇嘴,一脸安静地看着薄谦沉。 他穿深色系衬衣特别的性.感,有魅力,不仅两只袖口都挽起了一截,领口的扣子还没扣。 浑身上下,都透着荷尔蒙的味道……还有冷意。 不过即便如此,也帅得她移不开眼睛。 当薄谦沉冷着脸,把盛好的粥递给景年的时候,她不高兴地皱了眉,转开脸。 薄谦沉看着她的反应,脸直接变黑。 一声“景年”警告地溢出他性感的薄唇。 景年缓慢地把脸转回来,对上薄谦沉的冰块脸,她低低地说,“我没力气。” “……” 薄谦沉真的想把她按在床上,狠狠地打一顿屁.股。 忍了忍,他还是压下了往上窜的怒火,视线落在她苍白清瘦的脸蛋上,一抹讥讽凉凉勾出。 “需要我给你请护工吗?” “不要。” “你喂我。” 女子的声音轻轻软软的,还透着三分病西施的娇弱和委屈,那模样生生化成猫爪在薄谦沉心上挠了一把。 他想生气,气不起来。 想打她,下不了手。 想骂她,开不了口。 片刻的对峙后,他不得不在病床前坐了下来,一勺勺的粥喂她吃。 景年眼里闪过满足的笑,也只是一闪而过,嘴上每吃一口,心里就暖一分。 “谦沉哥哥,你在哪儿买的粥?真好吃。” 菌菇瘦肉粥,这是她最喜欢的粥,景年知道薄谦沉表面生气,心里关心她。 她不会拆穿他的闷.骚。 薄谦沉冷漠地看她一眼,语气冰冷,“不是买的。“ 景年眸底闪过一丝微愕,“那你是让谁做的?” “为什么不是我做的。” 薄谦沉地笑容未达眼底。 景年切了一声,“你做的不是这个味道,我吃得出来,是顾医生家的?” 眼珠一转,景年猜到了答案。 薄谦沉就懒得回答。 知道她这人挑剔,原本他是想直接给她喝最讨厌的白粥。 但想到她一连两次使用特异功能,伤身体严重,还是没狠得下心。 她不吃姜,他还特意叮嘱了顾梓楠,不放姜。 “我的手机呢。” 一碗粥下肚,景年露出心满意足的笑,脸上终于不再像刚才那么苍白虚弱,多了一分精神气。 …… 院长办公室。 宽大的办公桌上放着景年的检查报告的拍的片子。 顾梓楠又把景年的情况对他父亲顾恺说了一遍。 顾恺沉吟着说,“梓楠,景年其他的检查都显示不出问题,只除了这一份基因检测……这方面我不擅长,只能靠你自己。” “爸,我想这两天去一趟医学组织,咱们医院实验室的器材目前还不如那边,而且这个实验分析我需要人一起。” “需要几天?” “暂时不知道,景年每次的昏迷过后一段时间都能自行恢复。她现在醒了,我离开几天应该都没问题。” 至于景年吃的药,顾梓楠已经知道其成分了。 “行,你先回医学组织,等新实验室落成,以后就不用再两头跑了。” “嗯。”顾梓楠不仅很期待他的新实验室,还想知道当年给景年用药的是不是那个人。 目前为止,景年是他知道的唯一一个经人为拥用特异功能的。 …… “这么多天,两个人都找不到,你们是饭桶吗?” 北城。 薄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薄新钧再一次发了雷霆之怒。 电话那头的人被吓得声音颤抖地连续保证再努力。 办公室外响起敲门声。 薄新钧说了声“进来”,推门进来的人是柳菁芸。 “大嫂,你怎么来了?” 薄新钧从办公桌后出来,柳菁芸淡淡地笑,“我刚好在附近,刚才打你电话不通,就干脆跑一趟。” “大嫂有什么事吗?” 他对她示意去沙发前坐下说。 “我是为旭升的事来的。”柳菁芸坐下后,继续说,“你一天找不到人,旭升就是躲着也不是办法。我听说有个叫什么北纬32度的组织,没有他们查不到的信息,找不到的人。” “北纬32度?” 薄新钧听过这个组织,是横空出世的,确实听人说是没有他们查不出的信息,找不到的人。 只不过,“大嫂知道怎么联系他们吗?” 那个组织不是一般人知道,更不是一般人能联系到的。 “我没有联系方式,不过,夏思染有。” 柳菁芸也是听夏思染说起过,刚才在咖啡厅,无意中又听人提起。 就来告诉薄新钧。 御景天府坍塌后,不仅总工程师程锋和建材商程良第一时间跑了路,连带他们的家人也凭空消失了。 不仅薄新钧想找到他们,薄谦沉也想找到他们。 “大嫂,那你问夏思染要一下联系方式,我们要在薄谦沉之前找到程锋程良两人,之前的救援已经让薄谦沉赢了一次,后面不能再让他赢。” 那么快的时间救出被埋的人,薄新钧都不敢相信。 可事实摆在眼前,他不得不信。 柳菁芸在咖啡厅听那两人把北纬32度说得神乎其神。 并不知道夏思染之前找对方调查薄谦沉,最后也没能调查出他康复的真相。 她掏出手机,一边拨出夏思染的电话,一边说,“我现在就给思染打电话,让她把北纬32度的联系方式告诉我。” 第119章 北纬32度 “嗯。” 薄新钧看着拨出电话的柳菁芸,心底又有了希望。 有了北纬32度,那他就能比薄谦沉先找以程锋程良,就能反转。 这两天网上热搜居高不下,他儿子薄旭升也一度被推到了风口浪尖,连公司都没敢来。 害得他周末还要来加班。 机场。 夏思染看着从安检走出来的风奇,连忙换上一脸温柔地笑容迎上去,“风少,我帮你拉行李。”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风奇嘴角勾着意味不明地笑。 世人眼里的残废男人,突然双.腿站了起来,夏思染的心怕是早飞走了。 夏思染的笑容变僵,正不知如何回答时,手机铃声替她解围的响起。 是柳菁芸打来的。 夏思染温柔地“喂”了一声,就听见柳菁芸的声音传来,“思染,我记得你之前说有北纬32度的联系方式,是吗?” “伯母,你想找北纬32度的人?” 夏思染一手拉着风奇的皮箱,一手握着手机贴在耳边。 提起北纬32度,她就想到之前让他们调查薄谦沉……心头又堵了一下。 风奇转头看她一眼,眼睛眯了一下。 夏思染对柳菁芸说,“伯母,我等下把联系方式发给你。” 上了车,风奇不经意地问,“你认识北纬32度的人?” 夏思染停下编辑信息,抬眼回答风奇,“不认识,我只是知道怎么联系他们。” “你怎么知道的?” 风奇也对北续32度这个组织很感兴趣,据说那组织不仅牛逼,神秘,接单还他.妈的任性。 夏思染眨了眨眼,微笑地说,“我是无意中一次听景年说的。” 薄氏集团,柳菁芸把夏思染发的电话告诉薄新钧,他急切的拨出号码。 柳菁芸端着咖啡喝了一口,听着薄新钧说,“只要你们能找到程锋程良,我多少钱都能出。” 不知对方开了个什么天价,他脸色变了变,还是咬牙答应,“好,我现在就给你们预付一半的金额。” “怎么样?”柳菁芸见他挂了电话,关心地问。 薄新钧点头,“虽然贵了点,但答应了。” 与此同时,g市的病房里。 薄谦沉把手机还给景年,“你昏睡的这几天手机一直关着机的。” “那你跟我外公打过电话?” “他知道你死不了。” 薄谦沉虽然喂景年喝了粥,但气还没消,脸色难看得很。 景年瞪了他一眼,开机。 薄谦沉起身,拿着保温盒去洗手间。 景年靠在病床上,慢吞吞地点开微信,查看这几天的信息。 关机三天,一堆的信息。 她最先点开年驰的信息:【混丫头,打你电话不接,你被吓死了吗?】 凌博的,【年年,你还活着吗?看到信息回电话。】 杨导:【小景年,网上说你是被吓晕的,打你电话又不接,看到回信息。】 【……】 还有许多条信息,都是问她怎么会被吓晕了。 景年懵逼地点开微博,就看见自己也在热搜之列。 #花瓶小甜甜当场吓晕# 她再点开自己的主页,下面一堆的评论,还很多人羡慕她昏倒在北城第一公子的怀里。 又有人问,她和薄旭升离婚,是不是为了薄谦沉? 景年欣赏着网友们的脑洞大开,对于薄谦沉突然双.腿站了起来,也是众说纷纭。 屏幕上突然跳出来电显示,景年直接按下接听,“喂。” 她抬眼,朝洗手间看去。 薄谦沉拿着洗好的保温盒走出来。 景年收回视线,耳边传来一个关切的声音,“年姐,你可开机了,再不开机大家都以为你挂了。” “睡了三天,人呢?” 景年刚刚翻微博,也只是看了点关于她的评论。 有关御景天府的案子,她还没来得及看,不知道具体情况。 “人很好,我们刚才又接了一单。” 薄谦沉把保温盒放在小桌上,见景年打电话,他没有说话,只是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下。 “我一会儿再打给你。” 挂了电话,景年问椅子上的某人,“解决好了吗?” 薄谦沉正在看手机,听见她的话抬了抬眼,嗓音寡淡,“程锋程良第一时间就逃了,现在还没找到。” “薄旭升呢?” 景年眸子闪了闪,脸上浮起一抹笑。 薄谦沉似乎不想跟她谈这些事,转了话题问,“你是继续住医院,还是回酒店住?” “回酒店跟你住一间吗?” 她没脸没皮的话,惹来薄谦沉的冷眼。 “我就说跟你住一间而已。”景年歪了脑袋看着薄谦沉。 薄谦沉深眸扫过她手里的手机,“你昏迷这几天一直在热搜上,你要是不怕被推到风口浪尖上,就尽管跟我住一间。” 景年怔了一下。 看着薄谦沉冷隽的眉眼,无所谓地说,“整个北城的人都知道我景年喜欢薄谦沉,你要是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 “你不知道名声对女孩子的重要性?” 薄谦沉顿时阴沉了脸。 是真的生了气。 景年无辜地抿着唇,“没有你重要。” “……” 薄谦沉深邃的眸子里一番情绪变幻,看着病床上女子精致清丽的眉眼,想到顾梓楠给他的结果,一时间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旭安住在我隔壁房间,你可以住我对面的房间。” “我住医院。” 景年不高兴。 低垂着眉眼,抿着唇.瓣的样子,无端惹人生怜。 薄谦沉嗤笑一声。 外面走廊上,响起薄言的声音,“顾医生。” 顾梓楠一身白大褂,双手抄兜,嘴角勾笑地问,“谦沉还在里面吗?” “是的,大少爷在里面。” “我方便进去吧?”顾梓楠意有所指地问。 薄四被问得一愣。 如果是别的人,他应该是要回答不方便,毕竟大少爷和景小姐的关系不一般。 但眼前的人是顾医生,薄四僵硬地笑笑,“顾医生当然可以进去。” 嘴上虽这样说,薄四为了自家大少爷的“脸面”,还是先敲门。 病房里,薄谦沉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门从外面推开,顾梓楠迈着长腿进来,目光扫过病房里的两人,敏锐的嗅到一丝不寻常,他眯了眯眼。 “谦沉,年年刚醒来,你别臭着脸吓到她。我已经订了机票,下午回医学组织,可能要过些天才回来。这是别墅钥匙。” 第120章 别墅是你的名字 “别墅钥匙?” 景年的目光被顾梓楠手里的钥匙吸引。 薄谦沉深暗的眸底掠过一抹情绪,沉默地伸手,接过钥匙。 顾梓楠转向景年,“年年,你这情况挺复杂的,在我研究出能治好你的药物之前,你可别再拿小命开玩笑。” “不会的。” “嗯,我知道,反正你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眼角余光扫过冷若冰霜的薄谦沉,顾梓楠挑眉笑道,“你醒来就不用再住医院了,为了方便谦沉好好照顾你,我帮谦沉买了一幢别墅。” 景年,“……” 她抬眼看向薄谦沉。 男人低头看着手中的钥匙,不知在想什么。 顾梓楠又交代了几句,便称自己要去机场,先走了。 “谦沉哥哥,我们要在g市很久吗?” 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景年的视线从薄谦沉手里的钥匙上移开,看着他英俊的眉眼。 薄谦沉起身走到病房门口,开门对外面的薄四交代了两句,返回来,问病床上的景年,“能走吗?” “应该可以吧。” 景年不太确定。 睡了三天,她这会儿浑身无力是真的。 见她不动。 薄谦沉来到病床前,伸手掀了她被子,抓住她手臂,扶她下床时不咸不淡地回答她刚才的问题,“我在g市会留几天,你要是不想在这里,我就让薄言送你回去。” “你要赶我走?” 景年的脚刚踩地,听见他的话,蓦地抬头。 薄谦沉原本低着眉眼,离她又近。 她这一抬头,额头直接撞到他下巴,两人间的距离近到暧.昧。 对上她委屈的清眸,薄谦沉眸光深了深,“不是赶你走。” “你买别墅不是为了让我住,是为了让谁住?” 景年一双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她喜欢和他这般的近距离,呼吸间都是他阳刚的男性气息。 她的心跳,在他的气息笼罩下,一下一下的加速跳动。 薄谦沉皱眉。 他能让谁住? “别墅是你的名字。” “……” 景年愣了好一会儿。 直到薄谦沉催促,“你还走不走了?” 她才反应过来,欣喜染上精致的眉眼,眸光流转,明媚缱绻,“谦沉哥哥,你刚才说,这是送给我的?” 薄谦沉没有她的欣喜,从他进来病房到现在,一直情绪不高,真正的笑容都没给她一个。 凝着她眸底的欣喜,他的声音极淡,“不想要可以不要。” “要,当然要。” 景年弯着眉眼,“北城有一幢别墅,现在g市又有一幢别墅,等你每个城市各送我的一幢别墅,我就嫁给你。” “你那是嫁给别墅。” 薄谦沉冷笑地纠正她的三观。 每个城市送她一幢别墅就嫁,这是tmd什么爱情观。 景年被薄谦沉的话给逗笑了。 笑完,很严肃地纠正,“不,我是嫁给爱情。” 薄谦沉冷冷地睨她一眼,松开手就走。 “薄谦沉,啊……” 景年见他走,本能的要追。 然而,刚踏出一步,腿一软就朝地上栽。 薄谦沉回头就看见这一幕,俊脸一黑,伸手将她捞进怀里,“不能走逞什么能?” “……” 景年为自己辩驳的话还没出口,就脚下一空,身子被打横抱了起来。 她将冲出喉咙的低呼生生压在了舌尖下,紧咬着唇,双手抓住男人的衬衫。 他抱她呢。 心跳乱了,思维也乱了。 只有脑子里像是炸开了漫天烟花,唯美而浪漫。 薄谦沉不知道景年心里那些奇怪的感官和想法,他抱着景年大步走到门口。 腾出一手开了门,又环住她。 外面走廊上。 薄四已经离去,薄言看见他抱着景年出来,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大少爷。” “去收拾一下物品。” 薄谦沉对薄言吩咐完,就抱着景年大步朝电梯走。 薄言,“……” 好半晌,他才僵硬地“哦”了一声。 薄谦沉抱着景年乘电梯到负一楼,到停车场找到车位,把她放进车里。 一路上,竟然没遇到人! 景年好像一下子懂了这个男人为什么敢在医院里当众抱她下楼了。 “地面没停车位吗?” 被塞进车里的时候,她问。 薄谦沉不知道她的用意,回了个“有”。 坐进车里的时候,就听见她问,“你怎么不把车停地上?” “……” 薄谦沉看清景年眼底的遗憾,嘴角抽了抽。 手机铃声响,他掏出手机接电话。 景年就坐在旁边,全程安静地看着,听着。 薄谦沉这个电话讲得比较久一点,通话时长十分钟,对方好像是领导人物。 他讲完电话,薄言也拿着收拾好的物品下来了。 车子上路,薄谦沉对薄言说了别墅的地址,他诧异地问,“大少爷,不先回酒店拿行李吗?” 薄谦沉冷冷地看他一眼,“先去别墅。” “可是,那样要跑两趟。” 薄言不太理解他家大少爷的想法。 但也不敢说出来,只在心里默默地想。 景年转头看了眼窗外,掏出手机,刚想点开微信,耳边就响起薄谦沉阻止的话,“车上不要看手机。” “……” 她抬了抬眼,对上薄谦沉的眼神,想了下,收起手机,闭上眼睛。 几分钟后,景年的脑袋被男人的大手揽过去。 男人的气息钻进鼻翼,她闭着眼睛没有睁开。 只是在心里想着,薄谦沉怎么突然的对她转变了态度,难不成是因为她帮他救了人。 所以他良心发现,爱上她了? 这个可能,很快被她否定。 突然想到什么,她心跳蓦地一顿,靠在他怀里的身子跟着僵了僵。 旁边,薄谦沉察觉她的异样,垂眸,视线落在她发顶,淡淡地问,“怎么了?” “没事。” 景年抬头看他一眼。 又低下头。 四十分钟后,薄言把车开进别墅。 薄谦沉把不知睡没睡着,但一直闭着眼睛的景年喊醒,“年年,到家了。” 景年觉得他的声音好听。 她没动。 薄谦沉犹豫了下,把她从怀里拉离靠在座椅上。 景年没依然不动。 他下车,再弯腰,探身进去将她抱下车。 薄言看着被薄谦沉抱下车的景年,到底没忍住地问,“大少爷,景小姐怎么了?” 第121章 危险的事让薄谦沉去 薄谦沉只冷冷地看了薄言一眼。 便抱着景年穿过鹅卵石小路,朝客厅方向走。 薄言一脸懵地挠挠头,大少爷这是入了什么魔,自从景小姐这次晕倒之后,他就变了一个人似的。 难道是被景小姐吓到了? 还是感谢景小姐救了那些工人,打算以身相许? “薄言。” 薄谦沉的声音突然从客厅门口传来,薄言猛地被惊醒,慌乱地应了一声,转身提行李。 “我不上楼,就坐沙发上。” 景年睡了三天,除了疲倦之外,并不困。 别墅里一应俱全,不仅卫生已打扫好,连厨房冰箱里都塞满了食材,顾梓楠显然是什么都替薄谦沉准备好了。 薄言被薄谦沉赶去厨房做饭。 他在景年身旁的位置坐下,修长的身躯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接听薄旭安的电话。 “薄四和薄三都去找程锋程良去了吗?” 见他接完电话,景年从手机中抬头,漫不经心地问。 薄谦沉“嗯”了一声,他这三天没有好好休息过,这会儿放松下来,就特别的困。 “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景年一只手搭在沙发背上,支起下巴,望着他。 薄谦沉继续“嗯”。 景年抿抿唇,没有再问地坐正身子,低头,不知给谁发信息。 …… 一个小时后,薄言做好了午饭。 薄谦沉睁开眼睛,见景年还在刷手机,他皱了皱眉,伸手夺过她的手机,“不要一直玩手机。” “知道了。” 景年伸手来抢。 正好微信消息弹出来,薄谦沉隐约瞟到几个字,【年姐,人送……】 手机被景年抢了回去。 她不高兴地抗议,“不要偷看我的隐私。” 说完,拿起手机走出沙发,去了阳台。 薄谦沉眯了眯眼,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 薄言把饭端上桌,薄旭安的电话就打了来。 “大哥,你和年年没在房间吗?” 酒店走廊上,薄旭安握着手机的那只手背上被抓了几道指痕。 是在医院病房里,被那个激动的病人抓的。 上一个电话,薄谦沉告诉了他,景年出院。 他以为他们回了酒店,就没细问,结果这会儿敲了半天门,又按了好一会儿门铃,都没人开门。 “没在酒店,我让梓楠买了幢别墅……” 薄谦沉把地址告诉薄旭安。 挂了电话,薄旭安站在走廊上有此呆呆的。 他大哥买了别墅,年年肯定是不会住酒店,会跟大哥一起住别墅的。 他不太自信地想,要是跟大哥说,他也去他别墅住,不住酒店……他会答应吗? 应该会的吧。 毕竟,他这几天虽然不像顾梓楠说的从没去看过景年,也不曾陪她多少时间。 他一天到晚的忙,一天也就去她一次而已,还都是深夜十一点后,没有他陪她的时间多。 手机铃声响,看见来电显示,薄旭安敛了心绪,接起电话。 “喂,奶奶。” “旭安,你吃午饭没有,那些下等的工人没有欺负你吧?” 薄老太太紧张地声音传来。 薄旭安低头,看着手背上的红痕,笑着安抚老太太,“奶奶,我很好,你别担心。” “危险的事你不要去做,让你大哥去,他是你堂哥,就应该保护你……还有,程锋程良两人还没找到,你不要一个人落单,去哪里都要带保镖……” “奶奶,那些事都是大哥在处理。” 这话出口,薄旭安心里又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老太太却是冷哼,“你可不要被他蒙蔽,他是为了邀功,你让他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没危险的事你做。” “奶奶。” 薄旭安喊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片刻后,又听见老太太问,“薄谦沉找到程锋程良没有?可有什么线索?” “还没有。” “有线索你记得打电话告诉我,旭安,薄氏集团是你和旭升的,可别犯傻让薄谦沉给抢走。” 薄旭安拿出门卡开了门,进房间。 “奶奶,我和大哥二哥都是堂兄弟,大哥也是薄家的子孙,您别再生他的气了吧。” 他不替薄谦沉说话还好。 一替薄谦沉说话,电话那头的薄老太太气愤地声音都变得尖锐,“你把他当堂哥,他可有把你当堂弟?明知你喜欢景年,他还跟你抢,旭安,你听奶奶的,只有强大了才能得到想要的,包括景年。” …… 因为等薄旭安到了一起吃午饭。 他还没赶到别墅,薄谦沉就接到薄四的电话,“大少爷,我们找到程锋程良了……” 薄谦沉眸底掠过一抹微光,平静地问,“你们现在哪里?” “正在回去的路上,大少爷,要把他们送哪里?”因为拿不定主意,薄四才提前打电话回来。 “送去警局。” 薄谦沉看向旁边的景年,她正低头刷微博得起劲。 他看她,她也没有抬头。 “我一会儿过去。” 景年滑动屏蔽的手指顿了一下。 薄谦沉打完电话,对她说,“我现在要去警局,一会儿旭安来了,你们吃午饭,不用等我。” “你不吃饭?” 景年蹙眉,小脸不悦地看着薄谦沉。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耐心地解释一句,“他们找到程锋和程良了。” “哦,那你去吧。” 景年对那两人好像没什么兴趣。 薄谦沉又瞟了眼她的手机,比刚才严肃地说,“不要一直玩手机,你现在身子虚弱,对眼不好。” 景年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直到薄谦沉走出沙发,她突然站起身叫住他,“薄谦沉。” 他回头,眉眼藏锋,“还有什么事?” 景年闷闷地问,“我是不是要死了?” “……” 薄谦沉愣了一瞬,旋即阴沉了脸低斥,“胡说八道什么?” “如果不是我要死了,那你在医院为什么抱我下楼,刚才又抱我进来?” 景年走出沙发,来到薄谦沉面前。 微仰着小脸,目光灼灼地望着他,“难不成,你爱上我了?” 男人眸光沉沉地看着面前的女子,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放心,你的命硬得很,不仅不会死,还会比王八活得都久。” 第122章 薄谦沉面无表情的将她抱起…… “你才是王八。” 景年反应奇快的反怼回去。 薄谦沉看着她,不怒反笑,“反应这么快,死字跟你有什么关系?” 景年白他一眼,眨眼间又换了一副轻软的语气,“我跟你一起去警局好不好?” “不好。” 薄谦沉皱眉,一个前一秒还问自己是不是要死了的人,现在要跟他去警局。 他深暗的眸底掠过一抹犀利,淡淡地说,“你要是不想再吃饭就回楼上休息。” “我腿软,上不了楼。” 不远处的薄言微微睁大眼地看着景年。 景年只是楚楚可怜地望着薄谦沉,满眼满脸都写着,“你抱我上楼啊。” 薄谦沉面无表情的弯腰将她抱起,大步上楼。 景年在他怀里笑,“谦沉哥哥,你要是天天这样抱我,我早死几年也没关系。” “想得美。” 薄谦沉毫不客气的灭了她的梦想。 就她这副妖精模样,天天抱她?那什么事都不用做了。 打开主卧室的门,薄谦沉就要把景年放到地上,被她双手紧搂着脖子,“抱我去床上。” 薄谦沉只好往前走了几步,把她放到床上。 景年倒也乖,没有再闹他。 “有事打电话,不要玩手机。” 薄谦沉叮嘱完,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转身大步出了房间。 景年一手摸着下巴沉思,薄谦沉不是第一次见她因为使用特异功能晕倒,突来的好,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是他知道了什么? 她昏迷期间,他都给她做了些什么检查? …… “大少爷,我们之前虽然有了一点程锋和程良的线索,但若不是他们自己打电话向我们求救,也不会这么快找到。” 警局门口,薄四和薄三一见薄谦沉下车,就立即交代。 薄谦沉眸光淡淡地扫过他们,不见任何的神色变化,“是吗?” “大少爷,您也觉得奇怪是吗?程锋和程良说他们是被人控制了,让我们救他们。” 薄三和薄四接到程锋的电话时,真的是一脸懵。 原以为逃了或者躲起来的人,居然是被人控制了,最后还打电话跟他们求救。 这说出来,怕是没人会相信。 “先去看看再说。” 薄谦沉微眯了下眼,抬步就走。 薄三疑惑地皱了皱眉,追上去,继续求爸爸解惑,“大少爷,您说是什么人控制了他们,又让他们自己跟我们求救……” …… 薄谦沉偏头,冷漠地睨他一眼,“自己想。” 薄三,“……” 他想不出来啊,哪位神仙控制了程锋程良几天,然后又无条件的送给了他们。 总不会是薄新钧吧。 而且,大少爷的样子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别想了,迟早会知道的。”相对薄三这个好奇宝宝,薄四就很顺其自然了。 薄谦沉见到程锋和程良的时候,他们正在喝米汤。 还是坐在地上,靠着墙站不起来那种。 薄四在身旁解释,“他们被饿了三天。” “谦沉公子,你想知道什么我们都说,求你不要伤害我们的家人孩子。” 程锋的半碗米汤已经喝完,不知是没力气,还是太过激动想起身时扑通跪在了他脚前。 薄三,薄四,“……” 连一旁的局长唐晋琛也挑了挑眉。 薄谦沉面无表情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程锋,“你求错人了。” 程锋二话不说,对着他就磕头,“谦沉公子,我们没求错人,他们说的求你一定能救我们的孩子……我有薄旭升所有的证据……” “对,谦沉公子,求求你放了我们的孩子吧,那劣质钢筋都是薄旭升的主意,他说g市的楼盘没人比得过昊宸集团,御景天府的价格又低,反正买房的人都是普通百姓……不用那么高的成本……” “混账。” 局长唐晋琛在一旁听得火冒三丈,薄旭升那个人渣,他居然拿人命开玩笑。 地上的程锋程良吓得直哆嗦,“我们是混帐,我们什么都交代……” 薄旭安赶到别墅,得知薄谦沉去了警局。 薄言又告诉他,景年在楼上休息,不方便下来。 薄旭安看着二楼的方向,心里闷闷地想,是年年不方便下来,还是大哥不让她下来见他? “那我先回酒店去收拾行李,一会儿再过来。”听说薄谦沉没吃午饭就走了,薄旭安也没留下来吃饭。 薄言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皱眉。 三少爷也要住进别墅来? 走出别墅,薄旭升犹豫了几秒后,拨出一个电话。 北城 薄家老太太正在交代杨春琴,让她告诉薄旭升,一定要忍着,不要回来,也不要到处乱跑。 一旁的电话响,杨春琴接起后,说是薄旭安。 老太太拿起话筒,责备地说,“旭安,我不是让你有了程锋程良的消息就马上告诉我的吗?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 “奶奶,您已经知道了吗?我也是才得到消息,就立即给你打电话了。” 薄旭安的声音诧异的传来。 老太太听他这么说,心里好受了一点,“你二伯打电话回来说的,旭安,薄谦沉连这么重要的消息都不第一时间通知你。你告诉他,你才是负责人,程锋程良的事你去处理……” “奶奶,之前就一直是大哥在负责的。” “那是之前有危险,现在已经没危险了……旭安,要是程锋和程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咱们薄家就完了。如果薄家完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老太太说着直接哭了起来。 薄旭安听得皱眉,“奶奶,我现在就去警局看看,薄家不会那么容易倒的,您别伤心。” 不管别人眼里的老太太是什么样的人,对薄旭安来说,她是一个疼他的好奶奶。 抿了抿唇,薄旭安打电话给薄谦沉。 电话响了几声,薄谦沉清冷的声音传来,“喂。” 薄旭安一手握着方向盘,俊朗的五官线条微微生硬,“大哥,有程锋和程良的消息了吗?” 对方语气平静,“嗯,我现在警局,你要是想见他们,吃完饭也过来吧。” “大哥,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我是公司派过来的负责人,这么重要的事……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第123章 你不用听谁的 别墅里。 二楼主卧室,景年歪靠在床头上,怀抱着一个抱枕,听着电话那头的年驰不悦地斥责,“薄氏集团跟你有一毛钱关系?” “外公,那些工人是无辜的。” 景年把手机拿离耳朵了几秒,她之前就察觉到薄旭升做了什么缺德事。 只是没想到他胆子那么大,又被一些人和事耽误,待查清楚真相,还没来得及告诉薄谦沉让他阻止,就坍塌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年驰的声音再传来时,少了些怒气,语气生硬,“以后救人也要量力而行。” 景年连忙笑着答应,“我知道,以后都听你老人家的,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回去的时候我给你带。” 手机里传来一声冷嗤。 “我想要外孙女婿,你能带吗?” 景年愣了片刻后眉眼染上恣意,“不就是外孙女婿吗?带,我一定把这个礼物带去给你看。” 又哄了年驰几分钟,待他老人家消了气,景年才挂断电话。 点开微信消息。 慢吞吞地回复凌博等人的信息。 …… 北城。 薄氏集团大厦的顶层,董事长办公室里,薄新钧再一次摔了手机。 他很生气,想杀人的那种气愤。 那个被人神话的北纬32度,其实就是一个诈骗集团。 找两个人跟他要天价一千万就算了。 还tm的居然玩他。 程锋和程良都落到了薄谦沉的人手里,他们才打电话告诉他。 就在刚刚,还敢打电话威胁他,让他付剩下的尾款五百万。 而且振振有词,“我们有电话录音,薄总只说让我们找到程锋和程良后就立即通知你,并没有让我们要把人带到你面前。” “我们通知你的时候,他们还在半路,抢不到人是你自己的责任。” “鉴于以上,本单已完成,薄总要是赖帐的不把尾款打上,我们就会找出贵公子薄旭升……” 薄新钧连喘了好几口气,才恢复了正常呼吸。 他眼底划过一抹阴鸷,又起身去捡回摔了几次都不烂的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被接起,不等对方开口,薄新钧就冷声吩咐,“想办法给程锋程良带话……” …… 意品轩,是g市很无人不知的餐厅。 三楼包间里,只有薄旭安和薄谦沉两个人,薄三薄四在隔壁的房间用餐。 桌前,薄旭安生硬地开口,“大哥,我刚才一时着急语气不太好,对不起。” 薄谦沉懒散地靠着椅背,低着眉眼看手机,听见他的话,他淡漠地抬了抬眼。 不冷不热地说,“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接下来的事都交给你。” 他指的,是跟上面的领导。 薄旭安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没想到薄谦沉真的会交给他,他怔怔地喊了一声,“大哥。” 想到自己对他的态度,心里又升起一丝愧疚。 那会儿电话里,他的态度虽有些不好,但比不上后来在警局的差。 特别是他见完程锋和程良,一出来就责备在车里等他的薄谦沉,说他不该用程锋程良的妻儿做饵,威胁他们,那样的手段很卑鄙。 薄谦沉把手机放在桌上,一手漫不经心地敲着桌面,“这事牵扯到薄旭升,你自己小心些。” “大哥,要是把二哥牵扯进来,会影响到薄家的名声,可不可以让他们两个……” 对上薄谦沉寒凉眼神,薄旭安突然住了嘴。 “薄氏集团的名声不是这样维系的。” 薄谦沉的视线在薄旭安身上几秒的停顿,就收了回去。 薄旭安像是被扇了一耳光似的,脸上一片火.辣。 紧紧地咬了咬牙,他生硬地说,“大哥,我知道了,我听你的。” “你不用听谁的,事实求是就行了。” 薄谦沉想了想,又淡淡地吐出一句,“程锋程良的家人很平安,非常时候非常手段而已。” 他没有解释程锋和程良的妻儿不是他让人抓的。 反而是替背后之人担下了薄旭安的指责。 薄旭安低下头端水喝,没有出声。 几分钟后,菜上桌,薄旭安才又开口,“大哥,你要在g市待很久吗?” “怎么这么问?” 薄谦沉夹着菜喂嘴里,眉眼温凉。 薄旭安扯动嘴角,笑容有些生硬,“因为你突然在这里买了别墅啊,昊宸集团的别墅很贵吧。” “还好。” 薄谦沉答得漫不经心的。 梓楠帮他买的,五折后五千万。 “大哥,年年也住别墅,不住酒店了吗?” 薄旭安觉得,薄谦沉很有钱的样子。 之前年年过生日,他就送她一幢别墅。 如今,又买一幢别墅。 薄谦沉“嗯”了一声。 有信息进来,他低头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手机,拿起,点开微信。 是景年发来的:【你什么时候回来?】 薄谦沉一只手打字,回了一句,【什么事】 【我有点饿,睡不着了,想吃你做的饭。】 景年回信息特别快。 还附带了一张趴在床上的自拍。 睡衣,素颜,三分委屈一分慵懒,楚楚动人,还发丝凌乱……和之前某天早上发给他的照片一样的勾撩人心。 莫名的,薄谦沉就有一种自己金屋藏娇的错觉。 被养在别墅的小女人无聊了,发信息跟他撒娇,还发自拍撩拨他。 他皱眉,她这些招数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对面,薄旭安见薄谦沉对着手机皱眉,脸色有些难看。 他故作轻松地说,“大哥,你和年年都住别墅去了,我一个人在酒店太无趣了,我也搬过去别墅住行吗?” 薄谦沉正在单手打字。 听见薄旭安的话,他隔着手机朝他看去。 薄旭安俊朗的脸上挂着笑。 他收回视线,把刚编辑的两个字删掉,打了句【有事电话说。】发出去。 把手机放到桌上,薄谦沉无所谓地回了句,“可以。” 薄旭安脸上的笑顿时灿烂了些,“大哥,那我一会儿就回去搬行李。” 他感激的又夹起一筷子菜放进薄谦沉的碟子里,“年年昏迷了三天醒来身体很虚弱,住大哥你的别墅比酒店方便……” 桌上,手机突然响起的震动声打断了薄旭安的话。 第124章 可能是爱上我了 薄谦沉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 就把手机拿了起来,长指按下接听键,低低沉沉地“喂”了一声。 女子轻软娇柔的嗓音就从手机里传了出来,冷不防的撞在人心口。 “谦沉哥哥,你是不是忙完了?” 薄谦沉眸光微深地“嗯”了一声,见对面的薄旭安停下筷子看来。 他淡淡地说,“我和旭安在吃午饭。” “这么晚了你们才吃午饭?” “嗯。” 薄谦沉的语气漫不经心地,“被程锋和程良的事情耽误了。” …… 薄谦沉和薄旭安回到别墅的时候,景年正从楼梯上下来。 身上穿的还是下午发自拍那件睡衣,不算太露,也不算保守的款式,露出一边锁骨和颈项,白嫩纤细的小腿在空气中泛着莹润的光泽。 光着双足扶着栏杆一步步,慵懒地往下走。 “怎么穿成这样下楼,回房把衣服换了。” 薄谦沉深邃的眸扫过景年全身,清隽的眉目便暗了下来。 换了拖鞋,见景年还站在楼梯上不动,他好看的眉头直接皱起,大步朝她走过去。 身后,薄旭安怔着。 楼梯上的女子,刚才乍一眼的撞见,深深地惊艳了他。 景年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睡衣,其实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她看着薄谦沉上楼来。 “我腿软。” 被他抱了两次,挺上瘾的。 景年低眉垂眼,装乖巧的演技一流。 男人阳刚温热的气息拂鼻,她双脚离地,双手自然而然的搂住他脖子,耳窝钻进她低沉的质问,“光脚的毛病改不了是不是?” 她抬眸望着他好看得要命的脸,“我饿了。” “饿了是你不穿鞋的理由?” 薄谦沉严厉地看她一眼,上了二楼,朝主卧室走去。 楼下,薄旭安呆愣地望着楼梯的方向。 那里空荡荡的,已经没了薄谦沉和景年的人影。 …… 晚上,薄谦沉下的厨。 景年一直没下来,薄旭安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出神。 直到饭菜上桌,薄旭安生硬地说,“大哥,我去叫年年下来吃饭。” “你坐下吃吧,我去叫她。” 薄谦沉这次没有抱着景年下来,而是一前一后的下楼。 薄旭安早早的就给景年拉开椅子,关切地问,“年年,你休息一下午好些没有?要是身子不舒服,千万不要忍着。” 景年冲他说了声“谢谢。” 坐下后,薄旭安问,“年年,网上都说你被吓晕的,我上午没来得及问你,你怎么会突然晕倒的?” “我也不知道。” 景年一双眼睛盯着桌上的饭菜,拿起筷子,敷衍了薄旭安一句,就去夹菜。 薄旭安见状,连忙拿起筷子想给她夹菜时。 一旁的薄谦沉已经把菜夹到了景年的碗里,“慢慢吃,你昏睡了三天,不能太急。” 景年“哦”了一声。 低下头,专注的吃饭。 薄谦沉盯着她看了几眼。 放下筷子,又走出餐厅上了楼。 “噢……薄谦沉你干什么去?”景年嘴里有食物,口齿不太清楚的问了一句,见薄旭安不吃饭,盯着自己。 她蹙了蹙眉,“你傻什么,吃饭。” 薄旭安抿抿唇,不太自然地问,“年年,我大哥怎么突然对你这么好了?” “他可能觉得我要死了。” “你不要乱说,你只是晕倒而已。” 薄旭安脸色一变,紧张的纠正她。 景年轻笑,“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别当真,谁知道他犯什么病。” 薄谦沉的脾气太古怪,景年捉摸不定。 就在薄旭安鼓起勇气,想对她说什么的时候,景年又轻飘飘地来了一句,“也可能是爱上我了。”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薄旭安闭紧嘴巴,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薄谦沉迈着长腿进来餐厅,景年刚要回头,就被他制止,“不要动。” 呃。 她愣住,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 身后,男人修长的手指勾起她拨在一边的发丝,动作熟练的用发圈绑住。 …… 因为御景天府的案子,薄谦沉和薄旭安吃过晚饭后又出去了。 原本薄旭安自己一个人就可以的,但他说自己和相关部门领导不熟悉,让薄谦沉陪着一起去。 薄谦沉没有拒绝他。 晚上回来的时候,景年已经睡下。 薄旭安看着薄谦沉和他一样去了客房睡,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一连三天,薄谦沉和薄旭安都早出晚归。 程锋和程良虽然把自己做的事都认了,也供出了薄旭升。 但关于证据,两人都坚持要见到了妻儿,才肯说出来。 景年休息了三天,脸色比刚醒来的时候好了许多。 这天晚上,她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卖相不太好,但能勉强入口的饭菜。 薄谦沉和薄旭安回来,看见的便是一桌的饭菜和花脸猫一样的景年。 他拧眉,嫌弃地看着她,“你是怎么把自己弄成难民的?” “会不会说话?你才是难民。” 景年想等他表扬自己,结果等来嫌弃和嘲讽,顿时就变了脸色。 薄旭安笑着接过话,“年年,大哥跟你开玩笑的,你不是难民,你是最棒的厨师。” 为了安慰景年,薄旭安还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菜喂进嘴里,然后心满意足地说,“年年,你做的饭菜真好吃。” 薄谦沉看着薄旭安的表情,和脸上牵强地笑,又看了一眼桌上的菜。 好看的眉峰再次拧起,对几步外的景年招手,“过来。” “干什么?” 景年没好气地瞪他,连句话都不会说的狗逼老男人。 她招呼薄旭安,“薄旭安,别理这个人,我们坐下吃饭,这可是我辛苦了两个多小时的成果。” “你每样菜都尝过吗?” 薄谦沉站在桌前,看着薄旭安和景年相继落座,轻嗤一声问。 薄旭安抬头看向景年。 景年眸子闪烁,“我还没来得及尝。” 话落,就听见薄谦沉又发出一声笑,那种了然的,嘲讽的,也是最能惹怒景年的。 她抬头狠狠地剜他一眼,拿起筷子就去夹菜,嘴里不满的道,“有什么好笑的,我先吃,毒不死我你们再吃。” 薄旭安俊脸皱了皱,想阻止景年,张了张嘴还是开不了口。 景年大义凛然的把菜喂到嘴边,拿着筷子那只手腕就被男人的大手扣住。 第125章 你那天抱我,我就感觉到了 薄谦沉低沉凉薄的嗓音落在耳畔,“菜上还沾着盐,你也敢吃?” “……” 景年拧眉,噘嘴,委屈又生气。 薄谦沉看着她,忽然低低地笑了,“花瓶就要有花瓶的自觉性,祸害什么食材下什么厨。” “大哥,也没那么难吃,年年做的菜还是挺好吃的。” 薄旭安见景年委屈的样子,就忍不住的想安慰。 薄谦沉不理他,把景年手里的筷子夺走,把桌上每一样菜都尝一口后,板着脸说,“给我倒杯水,以后不许再折腾做饭。” “……” 景年递给他水,寻问地看向薄旭安,你刚才是不是骗我的? 薄旭安还没开口,就听见薄谦沉吩咐他,“旭安,把这些都端进去倒了。” 喝完水,他用拇指指腹拂过景年的脸颊,替她擦掉不知如何沾上的酱油,又对她吩咐了句,“先看会儿电视,要是饿了就吃点东西垫垫,最多一个小时。” 便挽起袖子进了厨房。 薄旭安也是没进过厨房的公子哥。 倒完菜,他就去了外面客厅沙发上,陪景年看电视。 开放式的厨房,一抬头,就能看见厨房里那人俊毅挺拔的背影,当景年第n次对着厨房的男人花痴时。 薄旭安终于低声开口,“年年,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 景年没有看他,视线停落在薄谦沉身上,他挽着袖子,专心做饭的样子,贼帅。 虽然刚才还嘲讽她,嫌弃她,但她就是连他霸道的样子凶她的样子都爱。 妈的,那男人有毒。 耳边,钻进薄旭安刻意压低的声音,“年年,你一会儿可不可以帮我劝劝大哥,让他放了程锋和程良的妻儿。” 景年终于收了心,收回视线。 偏头,眸光淡淡地看着薄旭安,“你刚才说什么?” 薄旭安就又重复了一遍。 景年蹙眉,清秀的眉目间染上淡淡地凉意,“是薄谦沉告诉你,程锋程良的妻儿在他手里?” “大哥亲口说的。” 薄旭安心里有些苦涩。 景年对他大哥的维护,从来都是不讲道理的。 “亲口”两个字,他刻意的加重了语气。 甚至还补充了一句自己的看法,“年年,我知道大哥是迫不得已,但犯罪的人是程锋和程良,大哥控制他们的家人来做威胁,这样的做法岂不是犯法的,让人觉得卑鄙,下三滥吗?” “薄旭安,你说什么呢?” 景年脸一冷,声音严厉。 因为电视的声音不小,厨房里,薄谦沉又正在炒菜,一开始没听见他们说什么。 直到景年这一声,他才转头看来。 隔着几米的距离,就见景年侧身靠在沙发上,眉目冷然严厉地看着薄旭安。 薄旭安脸色变了变。 低头,错开视线,“年年,你别生气,我也是为大哥好,要是让外界知道他的行为……” “你有证据是他干的?” 景年不屑地冷嗤。 “他自己说的。” “那我说是我,你可信?” “年年,怎么可能是你。”薄旭安当然不信,但景年的话提醒了他,如果薄谦沉控制程锋程良家人的消息泄漏出去,她肯定会替薄谦沉背锅。 想到这一点,他脸色更加难看了一分。 景年白他一眼,“我就是打个比方,为什么我说你不信,薄谦沉说你就信是他了。退一步说就算他做什么,你为什么不想想那可能是保护,不是威胁。” 换了口气,她又接着说,“御景天府大楼坍塌后,他一直忙什么你不知道吗?最危险最艰难的几天是他替你顶着的。薄旭安,别说薄谦沉没有做过的事,就算是他做的,你也没资格这样说他。” “……” 薄旭安的脸一下就白了。 景年昏迷了三天,如果不是大哥告诉她,那三天的事她怎么会知道。 那三天里,因为薄谦沉太忙,所以,他陪她的时间多。 尽管她昏迷着,他也陪着她。 “年年,我只是着急的想替你收拾薄旭升。程锋和程良一天不见到妻儿,就不愿意说证据藏在哪儿。” 薄旭安生硬的解释。 景年淡漠地说,“你做好你份内之事就行了,薄旭升若是犯了法,自然逃不过法律的严惩。至于他和我的恩怨,也不用你出头。” 薄旭安的心沉了沉,“年年,我们不是朋友吗?还是说,我大哥回来了,你就不把我当朋友了?” 景年气得直接拿起沙发上一个抱枕砸在他身上,“我是那种重色轻友的人吗?要是不把你当朋友,我跟你废话这么多,我有病啊。” …… 晚饭后。 景年洗完澡,穿着睡衣,披着一头湿发去敲薄谦沉的房门。 另一间房,薄旭安开门出来,微笑地看着她,“年年,你找大哥有事吗?” 景年冲他摆手,“嗯,我跟他说点事,你关门睡觉吧。” 薄旭安点点头,关上门。 片刻,薄谦沉给她开门,狭长的眸扫过她的睡衣,湿发,好看的眉头就拧了起来,“什么事?” “帮我吹下头发,我跟你说个事。” 景年弯腰,从他胳膊下钻了进屋。 薄谦沉关上门,回身,景年已经笑嘻嘻地坐在了梳妆台前。 他只好走过去帮她吹头发。 沉冷的嗓音响在吹风机的噪音里,“什么事?” “听说你抓了程锋和程良的妻儿?” 景年的脑袋被他的大手固定着,不能动,只一双眸子望着镜子中的他英俊的脸庞。 薄谦沉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秒,“旭安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让我劝你放了程锋程良的妻儿,说那样的行为太卑鄙,下三滥。” 薄谦沉不在意地笑笑,“我也不知道他们的妻儿在哪里,目前这形势,他们的妻儿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回了家,不一定能平安。” 景年敛眸,纤长的睫毛遮去一闪而过的异样。 薄谦沉漫不经心地看着镜中的她,长指穿过她的发,做过上百次的事,熟悉而自然。 吹干头发,景年起身走到床前,刚想倒下去,就被薄谦沉抓住。 “回你房间睡。” “薄谦沉,你那天抱我,我就感觉到了。”景年仰着脸,眼媚如丝地望着他。 以薄谦沉的身高,这般的姿态,看到的景致惹人心痒。 男人眯起眼,嗓音微哑,“你感觉到了什么?” 第126章 撩起男人来一套一套的 景年低头,瞟了一眼薄谦沉,又抬头正好看见他喉结滚动,她便压低了声音,撩他,“感觉到你的感觉,薄谦沉,反正你都被我睡过一次了,不在乎……唔……” 几分钟后,双腿发软的景年被扔回自己房间的大床上。 薄谦沉修长挺拔的身躯站在床前,敛了情动的眉目覆着一层冷意,“不想死就乖点。再去招惹我,我就把你送回北城去。” 景年一手撑在床上,长睫眨动,品出他话里的意思后,怒火就消散了去。 她把睡衣往上拉了点,摸着自己的唇控诉,“薄谦沉,你个变态,刚才差点把嘴唇给我咬破了。” 薄谦沉脸黑如锅底,“活该。” 真不知道这些年,景年都tm学了些什么。 撩起男人来一套又一套的。 从眼神到动作,从声音到气息都像只妖精。 …… 另一间客房里。 薄旭安听见开门声,知道薄谦沉把景年拧回了她房间。 但不知道他们刚刚在他房里做了什么,房间隔音太好,他听不见,却有种不好的预感,景年穿着睡衣去薄谦沉房间。 可能会发生的事。 他心烦意乱,听见薄谦沉回房,犹豫着要不要看看景年,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薄旭安俊脸微变了下。 抿抿唇,还是按下接听键。 “喂,大伯母。” 薄家这几天没少给薄旭安打电话,从老太太到薄新钧,杨春琴…… 都是让他不要把薄旭升牵扯进来。 换言之,就是让程家兄弟顶包。 柳菁芸倒是第一次给薄旭安打电话,关心了几句后,她在电话里温柔地说,“旭安,血浓于水,你和旭升平日里的不睦,外人是看不到的,他们能看到的,只是薄家出了败类,薄氏集团会受损……我们所有人都会被人指指点点……你奶奶已经病几天了……” “大伯母,这件事我也没办法,程锋程良已经招了。” 薄旭安的声音有着刻意的压低,怕被隔壁房里的薄谦沉听见。 “只是招了,还没交相关证据不是吗?” “还没有,大伯母,你为什么不给大哥打电话呢,人是大哥找到的。” “他?” 柳菁芸笑得自嘲又苦涩,“自从八年前的事故后,他就对整个薄家充满了怨恨,连身子康复都瞒着我们所有人,旭安,你大哥这次回来就是想毁掉整个薄家的。” “大伯母,你是不是对大哥有误会?” 薄旭安蹙眉。 “他是我养大的,我对他能有什么误会,旭安,我知道你喜欢景年,谦沉已经不是当年的谦沉了,你要保护景年,就必须护住薄氏集团,不要让谦沉毁了公司,毁了你喜欢的女孩。” …… 北城 时庭酒店总统套房里。 风奇慵懒地倚靠着沙发,身上的睡袍松垮的系着,腹肌都还露在外面。 不知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他讥讽勾唇,“不是北纬32度实力不行,是薄新钧被耍了。” “不要和对方硬碰,暂时不要查了。” 结束通话,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扔,他眯起的眼底划过冷芒。 难不成,北纬32度是薄谦沉的势力? 沉思片刻,他又拿起手机,拨出夏志宏的电话。 夏志宏接电话比他女儿夏思染快多了,风奇满意地勾了勾唇,声音漫不经心地,“夏总,我有些事找夏思染……” “好,我这就让思染去找您。” 夏志宏像是被君王宠幸的了女儿的大臣,在这种关键时刻,更是巴不得夏思染在风奇的床上不要下来。 夏思染是穿着睡衣来的酒店,肉到嘴边哪有不吃的道理。 运动之后。 风奇点着烟,对瘫软的夏思染道,“跟我说说,你知道的北纬32度的事。” 夏思染还在怜惜被他变态折腾的自己,听见他的话,茫然地眨了眨眼。 “风少,关于北纬32度的情况我也只是听景年说起过,当时就记住了一个电话号码。” 风奇眉目间的慵懒之色被冷意替代,“你是让我去找景年问?” “风少,你误会了。” 夏思染捡起睡衣穿上,声音恰到好处的妩媚温软,“景年眼里心里只有薄谦沉,就算是你,她也不曾放在眼里的。不过,她知道的确实挺多,你要是征服得了她,她肯定什么都告诉你。” 风奇冷笑,“夏思染,你这个女人真虚伪,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你弯弯绕绕一大段。” “风少,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回家了。” 夏思染下床的时候,又差点跌倒。 风奇在旁边看着,手都没伸一下,她在心里骂了一句,艰难地走到门口,开门时,又回头对风奇温柔地笑笑,“风少,你要是能帮思染达成小小的愿望,这一生,思染和夏家定追随于你。” 走到这一步,夏思染已经清楚,她和薄谦沉暂时是不可能的了。 但,以后的路还长着,等她能跟薄谦沉并肩的那一天,她定要把心愿了了的。 周末早上。 薄谦沉接到唐晋琛的电话,说程锋的妻子打了电话到警局。 “谦沉,你和薄旭安一会儿来一趟吧,我已经安排人去接她们了,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回来。” 见薄旭安停下了筷子,薄谦沉眸光淡淡地扫过事不关己,低着眉眼专心吃早餐的景年。 “好,我们一会儿过去。” 虽然薄旭安是公司派来的负责人,但薄谦沉事事都陪着他,帮着他处理的。 “大哥,唐局是不是说,程锋的妻子打电话给他了?” 刚才没听清楚,薄旭安不解地问。 薄谦沉“嗯”了一声,“他是这样说的。” 景年终于抬头看了薄旭安一眼。 薄旭安脸顿时有些发热,抿唇问,“是你让她打的电话吗?” “她们应该是自己躲起来,这些天不敢露面,如今知道程锋程良被抓,只好出面了。” 薄谦沉没有直接回答薄旭安的问题,但这样的解释,已经很清楚的在告诉他,不是他。 薄旭安尴尬的犹豫着说点什么。 就听见薄谦沉对景年说,“今天上午就别出去了,下午景潇潇有场死尸在g市拍,你要是有兴趣,到时让薄四送你过去。” 第127章 年姐,要不要搞点事情? 景年昨晚就收到了杨导的信息。 知道景潇潇今天在g市演死人,她抬眼望着薄谦沉,“微博上的声音是你删的?” 这几天在家无聊,景年天天有关注微博,但凡说她坏话的评论,几乎是秒删。 不仅如此,还有一批水军替她洗白,解释她和薄旭升之前的婚姻,有名无实。 昨晚景年本来是要问他的。 结果一看见他,被男色勾.引就又忘了。 薄谦沉脸色有些淡漠,“那些乱七八糟的谣言你不用去看。” “那你怎么不连他们骂你的一起删掉?” 景年咬着筷子,眉目温柔地样子,很容易让人忘了她骄蛮的时候。 “被骂几句有什么关系。” 薄谦沉并不在意。 但,但凡牵扯进景年的,都被删了。 景年低了低眉,轻轻地笑,“挺有道理的样子。” “别傻笑,吃饭。” 薄谦沉看着她唇边的笑,眉目间的淡漠缓和了一分。 一旁,薄旭安捏着筷子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这几天,他每天都看着他们暧.昧,一颗心像是被扔进了醋海里。 柳菁芸说得对,他不喜欢景年,只是享受她的喜欢,会毁了她。 薄谦沉和薄旭安到的时候,程锋和程良的妻儿已经被接回来了。 和程锋程良被饿得有气无力不一样,她们一看就是被照顾得很好,特别是两个小孩子,说大哥哥大姐姐救了他们。 这些天对他们还很好。 再问对方的信息,他们就一无所知了。 审讯室门口,薄谦沉突然开口,“旭安,借你的手机用一下,我手机昨晚没充电……你们先进去,我回个电话。” 唐晋琛眉峰微动,没出声。 薄旭安眼神闪烁,“大哥……好。” 他伸手进口袋,慢吞吞地掏出手机解锁,递给薄谦沉。 薄谦沉接过来,看见手机屏幕上是他和景年的合影,他眯了眯眼,点开通话。 二十分钟后。 程锋和程良见到老婆孩子后,在其劝说下,招出那些罪证在乡下老家的书房墙壁的画框里。 闻言,唐晋琛立即吩咐人赶去程家乡下的老宅。 程家在g市一个较偏僻的小县城的乡下,从市里赶过去要两个小时的车程。 以防万一,唐晋琛又往当地派出所打电话,让其所长亲自带人赶过去。 从警局出来,薄旭安才问薄谦沉,“大哥,手机你用完了吗?” “刚才忘了给你。” 薄谦沉不紧不慢地掏出手机,还给薄旭安。 他无所谓地笑笑,接过手机,“这些天大哥你辛苦了,我去工地看看,你回去休息一下吧。” “嗯。” 一个小时后,薄谦沉接到唐晋琛的电话,程家老宅的房子着了火。 “所以,证据没了?” 薄谦沉平静地问。 “火势凶猛,估计悬。”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才回答。 不到中午,程家老宅着火的消息就上了微博,直奔热搜。 午饭的时候,薄新钧打电话给薄旭安,说他下午到g市,让他通知,四点召开记者会。 “大哥,二伯说下午召开记者会,不管公司亏损多少,都不能凉了业主们的心,毁了薄氏集团的名声。” “薄旭升也要来吗?” 薄谦沉正往景年碗里夹菜,听见薄旭安的话,他抬了抬眼,淡淡地问。 薄旭安摇头,“二伯说他和二哥一起来,不管程锋和程良是不是真的有证据,都被那场大火倾覆了,二哥之前负责这个项目,来道歉还是有需要的。” “那场火烧得可真好啊。” 景年嘲讽地说,“前些天还没人知道薄旭升躲去了哪里呢,今天他居然敢大摇大摆的来g市了。” 薄旭安垂了垂眸,没看景年的眼睛,只温和地安慰她,“年年,薄旭升就算不坐牢,名声也臭了。” “是什么人通风报信,唐局他们查出来了吗?”景年转头问薄谦沉。 “还没有。” 薄旭安低头扒饭,含糊地说,“也可能只是巧合呢。” …… 午饭后,薄旭安去安排记者会的事情,景年本来也想去凑热闹,但薄谦沉不准。 “我想看看薄旭升戴上手铐的样子。” “薄谦沉,你不让我去,我就自己去。” “……” 最后,薄谦沉只好答应带她一起去,只是再三叮嘱,“不管出现什么情况,你都不许再用超能力。” “好。” “是薄旭安干的吗?” 记者会召开的地点在g市的时庭酒店。 去酒店的车上,景年抓着薄谦沉的手,仰着脸花痴他。 薄谦沉敛眸,声音寡淡,“进去审讯室的时候,我就把他手机要了过来。” “他跟你不一样。” 景年知道薄谦沉心情不好。 她也心情不好,要不是还有事情没做完,她早就把薄旭安狠狠地骂一顿了。 “他的手机屏保是你们两个的合影。” 薄谦沉莫名其妙的飘出的这句,令景年眼睛眨了好几下,“不是,你什么意思?” 她知道薄旭安的屏保是他们的合影。 “字面上的意思,不喜欢他就不要让他误会。” 薄谦沉偏头对上景年的目光,语气霸道。 景年蹙眉,“我当他是哥们,妈的,谁知道他有那样的想法。” …… 记者会召开时间下午四点。 才三点半,已经人满了。 景年做为看客,很随意地衬衫牛仔裤,为了不被轻易认出来,她戴了一顶鸭舌帽,高挑清瘦的混迹在人群里。 微信消息声响。 她点开一个叫羊咩咩的头像:【年姐,要不要趁这机会搞点事情?】 景年回复了两个字,【下次。】 对方又发来一个遗憾的表情,【薄旭升要是自己招供肯定很爽很打脸。】 景年摸摸鼻子。 又往台上看了一眼。 效果肯定是不错的,但还是……算了。 还差几分钟的时候,主持人上台。 时针指到四点,众人的期待下,主持人把今天的几位主要人物请上台。 薄氏集团总裁薄新钧,之前负责御景天府的薄家二少薄旭升,以及这几天大家熟悉的薄旭安,薄谦沉。还有两名领导级人物叶湛和唐晋琛。 台下,景年缓缓勾唇。 第128章 证据 大厅里,一时间鸦雀无声。 除了薄新钧之外,其余人皆年龄不大。 叶湛和唐晋琛来g市任命之前,曾是四九城四少之二,不论长相,气质,手段,皆是不凡。 真正的贵族出身,总统面前的红人。 除了他们本身的耀眼职位,还是g市的豪门女婿。 听说,和薄谦沉这位北城第一公子的渊源也不浅。 抛开御景天府事件,记者们骨子里的八褂细胞都远超常人,叶湛和唐晋琛再优秀都是已婚男人,还是用一百把铁撬都撬不了半点土的好男人。 可北城这位谦沉公子却不一样,有人在网上传的视频中,御景天府事故当天,他还是坐着轮椅去的。 突然的就弃了轮椅,从残废秒变翩翩贵公子,再加上不到两分钟被坍塌主体移位,被埋工人“现身”,网上不少脑洞大开的人,把薄谦沉传成是神仙附体…… 他身旁的薄旭安虽然也俊朗温润,可被薄谦沉,叶湛和唐晋琛这三人一比,就少了一份男人的阳刚和气场。 一部份记者已然暗暗决定,一会儿多拍几张那位谦沉公子。 景年的目光自其他人身上扫过,在薄旭升身上停顿了几秒后,便光明正大地花痴她的男人。 薄新钧讲话的时候,景年悄悄给薄谦沉发信息,【薄谦沉,你比叶湛和唐晋琛帅。】 薄谦沉的虽然手机调的静音。 但一上台,他就看见了景年,这会儿把她轻轻对他晃手机的动作收入眼底。 他敛眸,漫不经心地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 点开微信,就看见景年那句信息。 坐在他旁边的叶湛,不经意地一眼,正好瞟到薄谦沉的微信消息,视线停顿一秒,不着痕迹的挪开。 薄谦沉抬头,身体朝叶湛的方向稍稍倾了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她就喜欢口无遮拦,叶市长别在意。” 叶湛微微挑眉。 深邃的眸环视了一眼台下,了然地点了点头,用同样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见的音量说,“不介意,我老婆还说我是全世界最帅的男人呢。” 薄谦沉,“……” 他朝台下看去,人群里,景年正低着眉眼编辑信息。 他以为她又是给他发的,好看的眉头皱了皱。 可等了几分钟,还是刚才那条信息。 …… 远在北城的薄老太太由三个儿媳陪着,守在电视机前。 她阴狠的目光扫过台上的薄谦沉,停落在薄旭升和薄旭安身上时,又恢复了为人祖母的慈爱。 特别是看着躲了几天的薄旭升坐在台上,老太太心里的担忧终于散了去。 她儿子薄新钧说了,只要没了那些证据,他自然就有办法让程锋和程良翻供。 转头,老太太对坐在最远处的温静说,“阿静,等旭安回来,你要给他多做些好吃的,我看他这几天都累瘦了……这次要不是多亏了他,旭升还不知道要委屈到什么时候。” 温静正看着电视,听见老太太的话,她脸色微变地转而看着她,“妈,你说多亏了旭安,是指什么?” “你还不知道吗?” 老太太诧异地看着温静,“既然不知道就算了,看电视吧,旭升没事了就好。” 柳菁芸轻轻地笑了一声,对温静说,“要不是旭安提前和咱妈通着电话,我们也不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温静看看柳青芸又看看老太太,保养得极好的脸上忽然有些苍白。 旭安那孩子,怎么还是犯了傻。 “旭安以薄家荣誉为重,那是身为薄家子孙的义务,你是他母亲,应该替他的懂事高兴才对。” 老太太把温静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沉声提醒。 杨春琴也冷哼了一声说,“三弟妹,旭安比你懂道理,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几天前,杨春琴找到温静,让她给旭安打电话,说服他。 当时温静毫不犹豫的拒绝她不说,还说她儿子薄旭安不会做违背道德的事。 可现在看看?啧啧! 温静站起身,温淡地说,“妈,大嫂,二嫂,我有些不舒服就不看了,我回去躺会儿。” “去吧去吧。” 老太太不在乎的摆摆手,继续看她两个宝贝孙子。 “薄董事长,你是不是说错了?” 薄新钧说他儿子薄旭升没有监督到位,让下面的人犯了错的时候,就被唐局长唐晋琛打断。 一瞬间,台下闪光灯不停的闪,薄新钧一张老脸变了几变,最后用不解地表情看着唐晋琛。 “唐局,你的意思是?” 唐晋琛一脸严肃地站起身,“薄董事长有所不知,薄旭升并非管理过错,而是造成御景天府大楼坍塌的主谋……” “唐局,话可不能乱说。” 薄新钧陡然拔高的声音使得气氛剑拔弩张,有什么东西一触即发。 “程锋和程良两个人都招了,是薄旭升的主谋……” “证据呢,他们狗急跳墙的空口造谣,唐局莫非也要无凭无据的定罪。” 薄新钧不怕。 那些证据已经葬身火海了。 唐晋琛冷冷地看他一眼,矛头直指薄旭升,“薄二少自己做过什么,应该清楚的吧。” 薄旭升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到底不如他父亲薄新钧的定力。 特别是对上唐晋琛的眼神时,被对方强大的气场给吓的不敢看第二眼。 “我什么也没做过,程锋和程良是血口喷人。”好半晌,他才反驳。 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冷静。 “是吗?” 唐晋琛冷冷地问。 薄新钧终于意识到不对劲,这样的场合,唐晋琛身为警局局长,不可能没有证据的胡说八道。 他蓦地转头看向薄旭安。 薄旭安一脸的茫然。 他又扭过头看薄谦沉,对方面无表情。 薄新钧心头狠狠一沉。 大脑飞转地想说点什么来挽回,薄谦沉的声音却清冷地响起,透过麦克风,清晰的传递到大厅里每个人耳朵里。 “二叔,我知道你心疼旭升,但他这次酿成大错,是该承担后果的。” “你……” 薄新钧老脸白了白。 唐晋琛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一分钟后,几名身穿警服的人进来,薄新钧脸色大变,薄旭升直接惨白了脸,惊慌求救地喊,“爸。” 第129章 那个倔强的小丫头 薄新钧捏紧了拳头,死死地盯着薄谦沉。 咬牙迸出一句,“薄谦沉,是你故意设计的这一切。” 台下记者们的提问和闪光灯的声音盖住了薄新钧的质问,坐着的薄谦沉眉目疏冷,看着薄旭升被铐上手铐带走。 “唐局,不是说证据被火烧了吗?” “谦沉公子,听说八年前的事故是一场阴谋,是真的吗?” “网上说你的腿早就康复了,也有人说是老天显灵,你的腿突然康复和那天被埋的人突然现身一样,请问是哪种呢?” “……” 记者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因为御景天府的事故,网友们把陈年旧事都翻了出来。 特别是世人眼里已然残废,纵然有天人之姿,也只能换来一声遗憾的薄谦沉。 突然间就双腿康复…… 景年看着台上矜贵清冷的男人,眼前浮现八年前他颓废的模样。 唇.瓣又紧紧地抿起。 她看着台上的薄新钧,他把她的谦沉哥哥害得那么惨,才这点报应就受不了了? 捏着手机的力度一点点收紧,景年清丽的眉眼间覆上一层冷寒,想揭穿薄新钧的念头闪过脑海。 手机突然震动了下。 信息声被掩盖了,震动惊醒了她。 低头,她点开消息,是薄谦沉发的,【不要胡思乱想。】 不知为什么,看见这句话,景年的鼻子蓦地一酸。 抬眼看去,隔着人群对上薄谦沉深潭般的眼眸,那么远,他就一眼看穿了她心里蠢蠢欲动的愤怒。 景年抿着唇,听着台上薄谦沉回答记者的问题,“八年前那场事故,我是真的以为再也站不起来了,如果不是有个倔强的小丫头鼓励我,我可能到现在还残着。” “谦沉公子,请问你说的那小丫头是谁呢?” 记者们一双双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看着薄谦沉。 有人问,“谦沉公子,网上说景年景小姐一直喜欢你,你说的小丫头就是她吗?” “刚才你们不是问我为什么之前残废着,突然就康复了吗?”薄谦沉的目光扫过台下某一处,眉目间一派清冷。 “对啊,谦沉公子,为什么呢?” 前排的记者好奇地问。 薄谦沉淡淡地勾唇,笑意并未达眼底,“我之所以瞒着大家,是想查出八年前那场事故的真相。” “那你现在查出来了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又不隐瞒了呢?” 薄谦沉垂了垂眸,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一分,也多了一分肃穆,“在数十条生命面前,我个人的仇恨不值一提。” 所以,为了救被埋的工人,他不惜暴露了自己的秘密。 …… 薄旭升被警察带走的时候,唐晋琛就跟着离开了。 记者会结束,薄谦沉出来并没有看见景年,走在后面的薄新钧叫住他。 他回身,眸光沉凉,“二叔还有什么事吗?” 薄新钧刀子般的眼神恨不得在薄谦沉身上戳出几十个洞,“薄谦沉,你这样陷害旭升对你有什么好处?” 薄谦沉嗤笑,“二叔想多了,薄旭升还不够分量。” “薄董事长与其埋怨谦沉,不如好好管教一下令公子……” 一旁,长身玉立的叶湛沉沉开口,一句话堵得薄新钧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待回过神来,叶湛和薄谦沉已经走了,只有薄旭安还在等他。 “旭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薄新钧一直想问薄旭安这句话。 程锋和程良告诉唐晋琛他们证据在乡下的时候,薄旭安和老太太的手机是通着话的。 薄谦沉借走的是他常用的手机,为了以防万一,他特意另备了一个。 被质问,薄旭安神色僵硬,“二伯,我也不知道。” 薄新钧眼神锐利地盯着薄旭安看了几眼,相信了他的话,眼底迸出狠戾之色,“旭安,是薄谦沉利用了你,他从一开始就不相信你。” 薄旭安的脸色变了变,他现在心里又烦又乱。 薄旭升被带走的时候,他终于明白过来,薄谦沉那会儿在警局并非单纯的借他手机一用,而是根本一开始就不相信他。 薄新钧拍拍他肩膀,已经收起了情绪,沉重地说,“旭安,旭升就算这次不进去,我也没想过把公司交给他,他的性子不如你稳,我一开始看好的就是你。不过现在,我怕是替你保不住公司了。” “二伯。” 薄旭安微微震惊地喊了一声。 倒不是信了薄新钧说一开始看好的就是他这些话。 而是他意识到,这一番斗下来,在公司的继承这一点上,对他是最有利的。 “你刚才也听见了,谦沉一直对八年前那场事故耿耿于怀,我不能让他毁了公司和薄家,等这一次的风波平息,我就向董事会举荐你上任。” “二伯,这怎么行?” 薄旭安一脸的不敢置信。 如果刚才薄新钧的话他不相信,那听见这番话,他多少已经信了一些了。 薄新钧还想说什么,只是手机铃声尖锐的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薄旭安听见电话那头杨春琴的声音传来,他无意偷听,抬步朝外走。 然而,刚走了两步,身后就传来薄新钧的声音,“旭安,你奶奶昏过去了。” 薄旭升的脚步蓦然顿住。 …… 景年到片场的时候,景潇潇刚演完死尸,一边享受着几个同演死尸的群演拿着扇子给她扇风的惬意,一边尬吹,说她以前演过女主,还和演艺圈一霸的国民男神冷致吃过饭,聊过天。 “我从出道就一直跟着杨导,他人特别的好,知道我之前是被人陷害的,所以主动找到我,说要拉我一把。” 景潇潇说到这里,傲慢地扫过面前几人,接过其中一人递给她的矿泉水。 虽嫌弃,但还是喝了一口。 又继续说,“等过了这段时间,我就会继续演重要角色,到时我可以推荐你们演一些好点的角色。” “是吗?那我先谢谢潇潇姐了。” 这个叫朱琳的女孩子是外地来的打工妹,高中都没读完就来了北城,因为长得还算可以,一直想成为明星,一.夜暴红。 听见景潇潇这么说,她激动之余,手中的扇子更加卖力的给她扇。 第130章 装晕不如直接扑倒来得有趣 隔着大理石圆柱,景潇潇坐着,又被几人围着,一直没有发现站在大理石圆柱后面的景年。 景年听了一会儿,景潇潇吹得很开心,她却听得很无趣。 就抬手把帽檐往下拉了拉,掏出手机,不太耐烦地给杨导发了一条消息,【抬头。】 杨导收到消息,一抬头,就看见倚在大理石圆柱前低眉垂眼,一条微微屈起的小腿轻晃着的景年。 他停了拍摄,让演员们先休息片刻。 而此时,围着给景潇潇扇风的几人,看见导演朝她们走过来,立即欣喜地说,“潇潇,导演是不是过来找你的。” 话落,有人给景潇潇让开视线。 景潇潇抬眼看去,见杨导真的是朝自己这边走来,还面带笑容。 她连忙站起身,一脸欣喜地看着走过来的杨导,心里激动的想着,是老天爷听到了自己刚才的话,马上要锦鲤附身,结束演死尸的日子了。 “潇潇姐,你到时可别忘了我啊。” 身旁,朱琳和景潇潇一样的激动。 杨导并不知道景潇潇心里的想法,他见景年终于抬头朝他的方向看来,脸上的笑容又浓了一分。 而景潇潇看着他走近,刚想开口喊“杨导”,就见他看都没看她们一眼,就……走了过去。 隔着大圆柱,听见杨导对什么人说了句,“走吧。” 一群人面面相觑。 景潇潇脸上的笑容僵凝着,听着身旁有人说,“和杨导一起的那个女孩好漂亮,身材也好好。” “气质也好好。” “是新剧的女主角吗?” “……” 景潇潇冷哼一声,打断那几个人叽叽喳喳的声音,嘲讽地说,“新剧的女主角还没定呢,你们胡乱八卦什么。” 朱琳瞪旁边的人一眼,不忘拍马屁,“哪里漂亮了,那女的长得没有潇潇姐漂亮,也没有潇潇姐有气质。” 景潇潇听见朱琳的话,扯了下嘴角。 很傲娇地硬是没回头去看他们说的长得漂亮,又有气质身材又好的女人是什么人。 到了咖啡馆。 景年取下头上的鸭舌帽放在一边的椅子上。 和杨导各要了一杯咖啡,又上了一些点心。 “我看你红光满面的,就知道网上传你被吓晕了是假的,你一定是想让谦沉公子抱你才装晕的吧。” 杨导把景年一番打量后,就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景年嗤笑了一声,如画的眉眼微微低下,看着面前的咖啡,半真半假地“嗯”了一声。 你是导演,你说什么都对。 杨导哈哈一笑,佩服地朝她竖起大拇指说,“小景年,我墙都不扶就服你。” “你还没老,不用扶墙。” 景年懒懒地抬了抬眼皮。 懒得跟一个傻子解释。 md,那样的情况下,她会装晕,这人的脑子是不是被景潇潇给同化了。 虽然薄谦沉是她目前唯一的兴趣。 在把他撩到手之前,其他都是浮云,但依着她的性子,装晕还不如直接勾引,扑倒来得有趣。 “你现在火得很,要不要加入我的新剧本,那女主就是为你量身定制的。” 杨导从十年前就想挖景年演戏。觉得她长这副祸国秧民的容色,不进演艺圈太可惜了。 可挖了十年,土都没一点松动,他也是很无奈。 景年摇头,傲娇地拒绝,“没兴趣。” “那,要不来新剧玩配音?你想想你自己玩转一整部剧的配音,那是多么的牛批,我保证你火出天际。” “不去。” 景年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杨导一眼,继续拒绝。 有消息进来。 她点开手机查看,【在哪儿?】 是薄谦沉发的,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消息偶尔会带标点了。 景年直接丢了个位置分享给他。 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身子往椅背里一靠,纤细的双手捧着,又和杨导聊了一会儿。 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她放下杯子,站起身对杨导说,“我先走了,有事手机联系。” “小景年,你那天在现场,网上传的坍塌的主体自动移位……是真的吗?” 杨导的话没问完,见她说走就走,也连忙站了起来。 他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不是没见过奇奇怪怪的事,但那天御景天府的奇事,虽然很快窜上了热搜,可又很快地被撤了。 这些天他一直关注,官方给出的解释,并不可信。 景年拿起帽子盖到头上,云淡风轻,“我当时晕倒了。” “……” 杨导一脸的失望。 心里气愤的想,那么重要的时刻,你为了一个男人装什么晕。 人说红颜祸水,看来长成了薄谦沉那种绝世容色的男人,也是祸水。 景年离座,走出两步后又回头,轻飘飘地来了一句,“景潇潇要加戏了?” 杨导一脸懵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 景年从咖啡馆下来,一眼看见停在路边的车。 她唇角扬了扬,拉低帽檐挡着阳光,慢悠悠地走过去。 薄谦沉坐在车内打电话,薄言站在下面等着。 看见景年走近,他恭敬的拉开车门,恭敬地开口,“景小姐,请上车。” 景年坐进车里,坐在副驾座上的薄四因为薄谦沉通话的原因,很小声的跟她打了声招呼。 本就侧着身的他,又继续看着打电话的薄谦沉。 景年这才发现,薄谦沉手里拿的,不是他自己的手机,是薄四的。 不知在和什么人通话,他眉目间的神色有些冷。 薄谦沉转眸看了眼景年,对手机那头的人说,“你先在医院住着,薄三和薄四今晚就会回北城。” “那你呢?” 景年眸色微变。 电话那头,是个女人。 “我过几天回去。” 薄谦沉拧了拧眉,声音虽然也淡漠,但到底是解释了。 又交代了两句,他挂掉电话,把手机还给薄四,平静的吩咐,“你和薄三今天就回北城。” “是,大少爷。” “刚才那女的,是什么人?”景年抿抿唇,淡淡地问。 薄谦沉看她一眼,“一个朋友的妹妹。” “喜欢你?” “嗯。”薄谦沉个混蛋,居然还面不改色地承认。 第131章 他被拉得重心不稳地…… 景年心口郁结,精致的眉目染上一分凉意,“是吗?你也喜欢她?” 薄谦沉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她,嗓音凉薄,“不喜欢。” 景年的气顺了一点。 信息声音响。 她瞪他一眼,侧了身,掏出手机查看消息。 薄谦沉凝着她半边精致白皙的侧颜,一伸手把她手机夺了过来。 “你干什么?” 景年就又立即转了过来。 “开着车的时候不要看手机,对眼睛不好。” “车还没开。” 景年想抢过来。 薄言却突然发动引擎,她身子不稳的扑进身旁男人怀里,要不是他一只手扣住她手臂,她那只手可能就又要耍流.氓了。 薄谦沉挑挑眉,嘴角慵懒地勾起,“车开了。” 景年在心里骂了一句,又看看被他捏在手里的自己的手机。 力气比不过,又不能对他用超能力。 她索性不再抢的把脑袋往他他肩膀一歪,低声警告,“不许偷看我的手机。” 头顶上,薄谦沉嗤了一声。 垂眸,视线落在她发顶,呼吸着她身上淡淡地馨香,眸底的色泽渐渐地暖了一分。 任她靠了几分钟,薄谦沉的声音才又低沉磁性的响起,“梓楠打电话给我,说过几天就带着药回来。” “哦。” 景年没有很激动,相反,语气挺淡的。 薄谦沉拧眉,“你不高兴?” “没有,就是这些年吃的药多了,就不再抱什么希望了。” 她靠在他肩膀上的脑袋挪动了下,微仰着小脸望着他英俊的五官。 “梓楠对超能力和基因方面的研究课程做得不少,他说能治好你,就一定能治好你。” 薄谦沉低缓的嗓音透着某种坚定。 若不是新研究室还没弄好,顾梓楠这次都不用跑到医学组织去。 景年不想扫他的兴,无所谓的扯动嘴角笑,“等他回来再说吧,要是真能治好,他就是我爸爸。” 下一秒,她就被薄谦沉拉开。 男人眉目冷隽,严肃,“他连女朋友都没有,你别吓到他。” 景年望着薄谦沉黑脸的样子,“……” “一会儿到家,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别骂旭安。” 景年蹙眉,“为什么?” 薄旭安犯了那么大的错,他居然骂都不骂一句。 “他喜欢你,不是一天两天了。” 薄谦沉的话出口,景年就生气地瞪着他,“你觉得是我的错?” 这个男人什么逻辑。 她以前又不知道薄旭安喜欢她,一个打架都需要她帮忙的男生,她又怎么会…… 见她生气,薄谦沉不急不缓地解释,“三婶打过电话跟我道歉,说已经把旭安骂了一顿,我们也没有证据证明是他做的。” 薄谦沉这次回来,表面看着挺无情。 可骨子里,还是重情重义的。 景年点点头,“好吧,看在温阿姨的面子上,不骂他。” 景年的母亲年如玉在世的时候,和温静的关系不错,所以,温静一直对景年也很好。 薄旭安没有回家吃晚饭。 直到晚上九点多,他才回到别墅,看见坐在客厅沙发上打电话的薄谦沉,他眼神心虚的闪了闪。 薄谦沉收起手机,转头看着他,“旭安,那个工人已经答应截肢了……二叔是回去了,还是在g市住下了?” 薄旭安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薄谦沉的态度和语气跟平时无异。 他扯起一抹淡淡地笑回答,“二伯在时庭酒店住,医院那边,明天我会亲自过去一趟。” “坐。” 薄谦沉对他指指沙发。 薄旭安坐下,在心里打了个草稿,才状似不经意地问,“大哥,那些关于薄旭升的证据是怎么回事啊?” …… 楼上房间。 景年洗完澡因为头发湿,便趴在床上玩手机,腿随意地晃动。 勾着唇,冷冷地看着风奇发给她的消息,【景年,我今晚遇到了年氏的副总王琨。】 【他已经离职了。】 景年点击发送后退出聊天界面。 下午回来那会儿,杨导给她发的信息,因为手机被薄谦沉抢走,直到刚才吃了饭才还给她。 刚想编辑消息回复杨导,桑九的消息就又发了来。 这几天,桑九每天都会发消息告诉她年驰每天吃了多少东西,心情如何,见过什么人等等。 虽然她醒来后每天都和外公视频,但不影响桑九的每日一汇报。 可景年点开聊天界面,桑九这次的消息,不是关于年驰的。 【年年,你这几天有和苏医生联系吗?】 【?】 景年一个字都没打,就回了一个问号。 苏意雪有跟她联系过,但不是像桑九一样,每天联系。 【我今天在洗手间,碰见苏医生呕吐,好像是生病了。】 桑九很快地回复。 身后的门被打开,薄谦沉的声音响起,“早点……” “睡”字卡在喉咙处,暖色的水晶灯光下,视线里的女子睡裙被她不老实的晃了上去,春光外露…… 原本,薄谦沉是见她还亮着灯,想进来催她早点睡觉。 谁知会看到这样撩人的一幕,这些日子被她撩得特别敏.感的他,视线顿了一下。 偏偏床上的景年听见声音回头看来,那条后抬着的腿就那样抬着,没有放下来的意思。 眉梢上挑,唇畔勾笑的冲他喊,“薄谦沉。” 薄谦沉想到什么,拧着眉走进屋,关门,想了下,又反锁。 “不许再晃。” 他朝床前走过来,景年这小妖精还在不老实的做着锻炼,完全没有因为他的到来就停止。 肌肤上传来男人指尖的温度,景年身子微颤的回头,薄谦沉把她的睡裙拉下去。 她在他收手的时候坏心的抓住他用力一拉,薄谦沉似乎是不防她会来此一举,被拉得重心不稳就压在了她身上。 气氛,刹那间变得暧.昧。 太过清晰的感觉还是令景年微微红了脸,眉眼娇媚地望着压在身上的男人,嗓音轻柔妩媚,“薄谦沉。” 薄谦沉没应。 眸光又深又暗地看着她。 第132章 她刚开口,就被堵住嘴 阳刚成熟的男性气息驱逐了她全部的空气,轻轻一低头,就能品尝到她的美好。 景年的脸越来越红。 气息就越来越急促。 这样的感觉虽然很好,但他能不能不要一动不动,这样子怎么能感觉到她的好? “薄……” 景年受不了的刚开口,就被男人狠狠堵住。 刚才一直没动的那只隔着睡衣都滚的烫大手,忽然动了。 …… 一连三天,薄谦沉都早出晚归,即便和景年在一起,也冷着脸,不理她。 更没有再去她房间。 就连她去他房间,也被拒之门外。 对此,景年不仅大方的不跟他计较,还心里乐滋滋。 那天晚上,她以为薄谦沉会要了她的,可没想到最后他竟然刹了车,对她恶狠狠地警告,“你真不要命了是不是?再有下次,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然后就回他房间洗冷水澡去了。 景年每每想起他那晚明明已经很难受,却要强行忍着的样子,就忍不住笑。 薄谦沉的转变,嗯,她挺满意的。 “年年,你笑什么,这几天你都很开心,是有什么喜事吗?” 一旁沙发上,薄旭安放下手中报纸,疑惑地看着景年。 他今天送走了薄新钧,没什么事就提前回了家。 景年被打扰,抬了抬眼对他说,“你打电话问问薄谦沉今晚上回来做饭不。” 薄谦沉已经三天没做饭了。 是了躲着她,还是为了偷懒? 薄旭安“哦”了一声,掏出手机准备给薄谦沉打电话,景年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见来电,她对薄旭安道,“不用打了。” 说着,朝薄旭安扬了下手机,看见屏幕上显示的谦沉哥哥四个字,薄旭安的眸底又落进一抹黯然。 “年年,梓楠回来了,你收拾一下,我们一会儿去医院。” “要住院吗?” 景年脸上闪过一丝微愕。 “嗯。” 因为那药是顾梓楠连夜研究出来的,跳过了药品上市的正常流程。 薄谦沉怕景年服用之后万一有副作用,或者有什么不好的反应……再加上,他不想她住在别墅,干脆让她住医院。 坐在他旁边的顾梓楠一直忍着没出声。 直到薄谦沉挂了电话,他才不悦地哼哼,“我行医这些年,从来没出过错,更别说经我手研究出来的药品了,谦沉,你就是太紧张,自己吓自己。” “她的情况跟别人不一样。” 薄谦沉看顾梓楠一眼,一副谨慎一点有什么不好的表情。 顾梓楠切了一声,懒得跟他理论地往椅背上一靠,闭上眼睛说,“要不是看在你是新实验室三分之一的股东份上,就凭着你刚才对我专业的质疑,我都懒得搭理你。” 最后那句话,十足的傲娇。 他的新实验室不是仅是a国目前最大面积,最高科技和设备最新最齐全的实验室。 在全球都是数一数二的顶尖级的实验室,上千亿的巨额投资,让傲娇的顾梓楠不得不忍了身旁这个三大股东之一的男人。 薄谦沉眯了眯眼,没理他。 别墅客厅里。 景年讲电话的时候,薄旭安一直看着她。 见她一结束电话,他便关切地问,“年年,大哥让你住院吗?” “嗯。” 景年不高兴地抿着唇。 吃个药用得着住进医院?她又不是要死了。 薄谦沉是不是故意的。 薄旭安见她不高兴,眸子闪了闪,笑着安抚,“住医院也是为了你的身体好,我一有时间就去陪你。” “还是算了吧。” 景年摆手拒绝,抬步朝楼梯口走。 薄旭安眼神微黯地喊了声,“年年。” 景年转头,对上他眉宇间极力掩饰的失落,没心没肺的笑,“我怕薄谦沉吃醋,他那人特别的闷.骚,见不得我的任何异性在一起。” “……”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相亲的吗?后来有结果了没。” “我说过,不相亲的。” 薄旭安的声音有些生硬。 他觉得,景年可能知道了什么。 虽然薄旭升的那件事,景年和薄谦沉都没有“怀疑”他,但他还是觉得,景年这几天对他的态度和之前不太一样。 景年挑挑眉,“不相就不相吧,我先上楼去收拾一下。” 说完,不再理他上了楼。 晚上八点多。 顾梓楠给景年把完脉,掏出一个白色药瓶拧开盖,示意景年把手伸出来,“这药和你之前一样,入嘴即化,你先吃三天,然后告诉我有没有什么变化。” “我必须在医院住三天?” 景年拧着秀眉,伸出去的手往回缩。 眼看药瓶的药要倒在地上,薄谦沉眼疾手快的伸手接住,“三天很快就过去了。” 顾梓楠看看薄谦沉,他也觉得没必要住院。 但这个家伙好像很执着。 算了,就浪费一间病房好了。 薄谦沉见他半天不说话,眼神凉凉地看来,顾梓楠在有钱就是爸爸的谦沉公子眼神示意下,违心地开口,“年年,鉴于你之前昏迷太多天,这个药你又是第一个服用的,我需要做临床观察记录,所以你得委屈一下,在这里住满三天。” “好吧,我就当个合格的小白鼠。” 不过,这药长得好丑。 景年嫌弃地看了一眼,没有食欲。 薄谦沉见她一脸嫌弃,只看不伸手拿走,他眯了眯眼,抓起她的手把药放进她手心。 景年望着薄谦沉,装可怜地问,“我吃了不会死吧。” 薄谦沉,“不会。” 顾梓楠,“……我一会儿再来。”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出了病房。 再待下去,怕被这两人给气死。 因为之前给景年检查身体的时候,发现她之前竟然小产过,而且那次小产对她的身体伤害特别大。 他在药里还多加了两种成份,结果,居然被怀疑是毒药。 想到什么,他又连忙掏出手机,拨出薄谦沉的电话。 片刻后,薄谦沉的声音传来,“什么事?” 顾梓楠一手捏着额角,严肃地交代,“年年之前吃的那个药不要让她再吃了。” “……” 电话那头没声音,他接着说,“你找个机会问问她,她小产的原因是什么?” 第133章 年铮这些年到底教她些什么乱七八糟 病房里,景年刚把药塞进嘴里,就感觉薄谦沉的气息一下转冷。 刚才还清朗的眉目瞬间笼上了一层阴沉,她下意识地蹙眉,“你怎么了?” “没事。” 薄谦沉收起手机。 修长清隽的身影站在窗前,隔着几步的距离目光深邃地看着她,“要喝水吗?” “不用,这药看着丑,居然是甜的。” 景年笑,比之前那个药的味道好。 薄谦沉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又说,“我让梓楠安排了特护,你要有什么不舒服就……” “薄谦沉,我不想要特护,我想要你陪。” 景年突然打断薄谦沉的话。 薄谦沉好看的眉头顿时一皱,想也不想的冷冷拒绝,“不行。” 他把她弄到医院来住,就是为了清静一下,又怎么会再愚蠢的留下来陪她。 他又没自虐症。 这个小妖精似的女人整天撩天撩地撩得他恨不得办了她。 “不行就不行,你那么凶做什么?” 景年不悦地翻了个白眼,拿起手机拨打电话,不在乎地说,“我找别人陪就是了。” “你要找谁陪?” 薄谦沉一双眸子沉沉地看着她,心里想着顾梓楠刚才在电话里说的话。 景年抬手一撩头发,笑得温柔妩媚,“g市长得好看的男人这么多,我问问顾医生,这医院里有没有长得好看的男特护,要是没有长得好看的男病人也行,我不住单间。” “你上次就住的单间。” 薄谦沉额头突突地跳了两下,精致的五官覆上一层阴云。 很想骂脏话。 这些年,年铮到底都教了这个小妖精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景年忽然转过头,不理薄谦沉。 手里的电话在这时接通,顾梓楠清朗的声音传来,“喂。” “顾医生,你们医院有没……”景年的话没说完,手心一空,手机被一只大手夺走。 接着,钻进顾梓楠耳朵的声音变成了薄谦沉的,“没事。” 不顾电话那头懵圈的顾梓楠,薄谦沉直接挂断了电话,看着景年的眼神又沉又暗,“上.床睡觉。” “你要走,把手机还给我。” 景年很生气地看着薄谦沉。 他连她讨厌医院,不敢一个人住医院里都给忘了。 这一刻,景年的心忽然很凉。 她推翻了下午还觉得他对自己终于不一样了的想法,上前就要抢回手机。 上次她在医院住了三天,是昏迷着,她不知道。 跟现在不一样。 薄谦沉一米八几的个子,手臂往上一举,她抢不到,抱着他的手臂,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 肢体的接触,交缠的气息让病房里的空气无声不息的产生了化学反应。 手臂某一处清晰传来的柔软触感,令薄谦沉呼吸一窒,喉结不受控制的一滚。 眸色在摩擦中加深,受不了景年这个小妖精该死的勾撩,他把手机还给她,开口时,低哑的嗓音令自己都吓了一跳。 “先观察会儿,我让特护先进来陪你,我去跟梓楠说一声,一会儿回家住。” 说完,薄谦沉没有再看一眼景年,转身大步出了病房。 景年看着他消失在病房门口的背影,眼睛眨了两眨,旋即胜利地笑出了声。 啧啧啧,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她心里坏坏地想,总有一天要让薄谦沉主动的扑过来。 刚才她就是故意的,抢不到手机那就不抢了,抱着他手臂蹭啊蹭,再假装要抢手机。 没蹭几下,他的身体就变得僵硬。 景年就开始在心里倒数十秒。 结果数到一,薄谦沉就把手机还给了她。 —— 顾梓楠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脸色不太好看的薄谦沉。 他挑挑眉,笑着朝他走去,“谦沉,你两位合伙人请喝酒,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 “不喝。” “哟,景年跟你闹脾气了?刚才她打电话一句话没说完,你就挂了。” 顾梓楠站在沙发前,眯起眼睛打量薄谦沉,“可我怎么觉得,你一副欲l求不满的样子呢,你来这些天一直忙,他们又出了差,难得今天聚在一起,走吧,喝两杯,降火。” 他说的合伙人,是指投资实验室的另外两个大佬。 薄谦沉见他半天不坐下,他也站了起来,淡淡地说,“我一会儿带她回去,你手机不要关机。” “呵!” 顾梓楠笑。 薄谦沉无视他的嘲笑,转身,迈腿朝门口走。 “那你不跟他们聚了?” “两个三句不离自家老婆的已婚男人,有什么好聚的。” 薄谦沉的话音落,背影消失在顾梓楠的视线里,一秒后,顾梓楠赞同地自言自语,“挺有道理的,跟两个三句不离老婆的已婚男喝酒,吃狗粮都撑死了,我也回家睡觉。” 他打着呵欠,这几天累死了。 —— 北城,薄宅,老太太的房间里。 薄新钧和杨春琴进来时,温静刚喂老太太喝完粥站起身。 看见他们进来,她打声招呼,又对老太太说了句,她先把碗送去厨房,就出了房间。 薄新钧在床前坐下,还没开口,老太太就急不可待地问,“新钧,旭升怎么样了?你有没有给他找好律师,不管花多少钱,一定要找最好的律师。” “妈,您别着急,身子要紧。” 薄新钧看着才三天就瘦了一圈的老太太,安抚地说,“旭升的案子很棘手,一般的律师完全没有赢的机率。” “怎么能请一般的律师。” “妈,你先听我说完。” 薄新钧见老太太急得嘴上都起了泡,就简短地说,“如果请到律师界的上官易,旭升就有希望。” 上官易,律师界的不败之神。 传闻,经他手的案子,黑的能白,死的能活。 “那你快请啊,请了没有?” 老太太不怕花钱,薄家有的是钱,在她看来,只有没花够的钱,没有请不到的律师。 薄新钧点头,“我已经联系了他的助理,要是明天还没回音,我就亲自去一趟四九城。” “要不找找风家帮忙?” 要不是她这几天没力气,不用等薄新钧回来,她就已经去找还在北城的风奇了―― 第134章 那我就再找个男人喜欢,为他做任何 “妈,这件事你不用操心,我一定会把上官易请来的。” 薄新钧嘴上如此说,心里其实没有一点底。 下午他打电话给上官易的律师所,他助理当时就拒绝了,后来薄新钧还是让风家帮忙,那助理才答应帮他问问。 但也只是说帮他问问。 可见,上官易连风家的面子都敢驳,但这些话,他不能告诉老太太。 老太太听他这么肯定,终于放下了点心。 又询问薄旭安的情况,薄新钧一一都回答了,“妈,通过这次的事件,旭安肯定已经请清薄谦沉的真面目,以后不会再跟他一条心了。” “那就好,旭安善良,不像薄谦沉奸诈阴险,不如早点把他叫回来,让其他人去处理那边的事情。” 老太太虽然一直不喜欢薄谦沉,但到底还是有些了解,薄谦沉从小就不像旭安和旭升一样善良乖巧。 杨春琴听到这里,也忍不住说,“我也觉得妈说得对,把旭安叫回来,别让他再被薄谦沉蒙骗了。” “那我明天让他回来,再派个人过去。” 薄新钧沉思了片刻说。 g市。 薄谦沉带着景年回到家的时候,薄旭安刚准备睡觉。 听见声音,打开房门,就看见提着行李的薄谦沉,和跟在他后面的景年。 他诧异地眨了眨眼,问,“大哥,年年怎么又回来了?” “嗯,住家里。” 听着薄谦沉的话,景年愉快地弯起唇角,对薄旭安指指薄谦沉,又挥挥手,示意他回去睡觉。 薄旭安笑笑,又关心了景年两句。 薄谦沉在景年的房门口停下脚步,把行李给她,“早点睡,有什么不舒服就打电话给我。” “嗯。” 景年接过行李,这个男人连她房间都不敢进了。 这一晚,景年一觉到天亮,连梦都没做一个,早上起来神清气爽。 薄谦沉却醒来看了两次枕头边的手机。 第二天早餐桌上,薄谦沉问景年有没有什么不舒服之类的,景年摇头。 薄旭安的手机铃声响,他放下筷子,去外面接电话时,景年问薄谦沉,“可我要怎么才知道顾医生的药有没有效果,是三天后再使用超能力试试吗?” “嗯,好像只能这样。” 薄谦沉蹙了蹙眉,想到她的身体,眸底又落进一抹暗色。 “你之前的药是谁给你配的?” 八年的时间,薄谦沉缺席了太多,在不调查她的情况下,她给他的感觉有很多的秘密。 景年咽下嘴里的早餐,漫不经心地回答,“一个糟老头儿。” “那药以后别吃了。” “要是这个管用,我就不吃那个了。” “会管用的。” 薄旭安接完电话返回餐厅,对薄谦沉和景年说,“大哥,年年,我可能要回北城了。” “今天吗?” 薄谦沉把薄旭安看景年的眼神看在眼里,低沉的嗓音平静无波。 “是的,二伯说公司有些事情需要我回去处理,这边会另外派人来。” “也好,薄旭升这一进去,二叔若是想得明白,会把公司早点交给你打理,你抓紧时间多学些东西。” 薄旭安心下震惊,大哥竟然连这都知道。 他掩饰的笑笑,“我不懂的东西太多了,就算二哥进去了,公司还有大哥你呢。” 以前薄谦沉残废着,可如今他的腿好了。 薄旭安不相信薄谦沉对薄氏集团没有想法,若真没想法,他怎么又会进公司,还用腿残废来欺骗众人。 薄谦沉低着眉眼,把剥好的鸡蛋放进景年碗里,淡淡地说,“订了机票,一会儿让薄言送你回去机场。” “好。” 薄旭安抿抿唇。 薄谦沉不回答他的问题,就说明他是要争的。 上午九点,薄旭安提着行李走出别墅前,对景年说,“年年,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说。” 低头看手机的景年抬眼,看着薄旭安。 薄旭安抿抿唇,故作轻松地问,“如果有一天我和大哥因为公司相争,你帮谁?” 景年皱眉,“是争夺年氏吗?” 薄旭安嘴角抽搐,“薄氏集团。” 景年就用看白痴地眼神看着薄旭安,“关我什么事?” 薄旭安,“……” 顾梓楠给的药,是让景年一日三次的服用,她觉得有助睡眠的作用。 和这些年一入睡就做梦不一样,这三天里,景年不论是白天,还是晚上睡觉,都无梦。 “谦沉哥哥,薄新钧怎么一直没有行动?” 三天后,薄谦沉带景年去医院的路上,景年问。 “他在四九城。” 薄谦沉漫不经心地回答。 景年,“……” 关他去了四九城什么事?难道不是因为他这个残废突然的康复,薄新钧的计划不得不重做吗? “是不是后悔那么冲动了?” 薄谦沉偏头,见景年拧着眉,又嗤笑一声。 景年不以为然地抿唇,“我那不是冲动,就算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样做的。” “傻子。” 薄谦沉眉峰一拧,低沉的嗓音携裹着隐不可察的情绪。 景年就把脑袋往他肩膀上一靠,双手抱着他一只手臂,“我傻我乐意,只要你身边没有别的女人,我就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要是有呢?” 薄谦沉压低的一声笑溢出喉间。 景年仰起精致的小脸,挑着眉眼,一脸恣意,“那我就再找个男人喜欢,为他做任何事。” 薄谦沉,“……” …… 千里外,薄新钧在律师事务所等了两天,都没见到上官易的人影。 最后又不得不找到风家,没见到风家老爷子,从风管家嘴里问出了上官易的住址,今天一大早就来守株待兔。 由于上官易人厉害又难请,薄新钧不敢直接蹲守在别墅门口,又不能离得太远,就站在别墅十几米外,等了半天,没等到上官易从别墅出来,反而等来一场雨,淋成了落汤鸡。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 看见是风家管家打来的。 薄新钧连忙坐到车上,按下接听键,礼貌地开口,“喂,风管家。” 风管家的声音透过电波,没什么情绪的传来,“薄先生,老爷刚刚和上官律师通完电话,他已经接了薄旭升那个案子了。” 第135章 我哥明天要来G市 “风管家,你说的是真的吗?上官律师答应了?” 薄新钧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欣喜地问。 上官易出手,旭升就不用坐牢了。 他原本是想着从程锋和程良两人身上下手的,但风家不愿意介入,凭着他的人脉和金钱,他硬是没有达到目的。 “上官律师是这样跟老爷说的,老爷让我告诉你一声。” “风管家,那我现在就过去感谢风老。” “感谢就不用了,老爷让你回去准备准备,上官律师接下这个案子,完全是看老爷的面子,你不要怠慢了人,丢风家的脸就行了。” 风管家虽然只是风家的一个管家,但姿态比薄新钧这个北城四大家族之首的企业董事长,都要高。 有求于人,薄新钧赔着笑保证不会怠慢了上官易。 挂了电话,薄新钧马上打电话给薄老太太,告诉她,在风家的帮忙下,上官易已经答应了。 病了几天的老太太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就康复了,“新钧,那你和上官律师什么时候的航班,我这就让人准备,到时亲自去机场接机。” …… g市,医院。 一楼大厅里,景年忽然揪着薄谦沉的衣服,停了下来。 “怎么了?” 薄谦沉低头看了眼她抓着自己衣角的手指,抬眸,眸色温和地看着她。 景年抿着唇,清眸里有着震惊之色。 对上他的眼神,她没说话,只是秀眉又缓缓拧起。 这让薄谦沉心脏处微不可察的一紧,嗓音低了一分,“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 景年有些迷惑,又转头看向大厅里其他人,包包里的手机铃声伴着震动声拉回她的思绪。 她松开抓着薄谦沉衣角的手,慢吞吞地打开包包掏手机来接听。 薄谦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眼角余光扫过到她屏幕上的来电“羊咩咩”。 景年按下接听键,漫不经心地“喂”了一声。 手机里,就传来一个轻快的女孩子声音,“年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 “我哥明天要来g市,不管你多忙,你抽个时间我们吃个饭……” 景年抬眼,薄谦沉转开视线,迈着长腿朝电梯走。 她眉心蹙了蹙,“你到时把时间地点微信发给我。” 几分钟后,顾梓楠给景年又把完脉,俊朗的脸上浮起满意地笑,“年年,这几天有什么感觉没?” “没有。” “睡眠没有好一些?” “这是助眠药物吗?”景年不答反问的话,令顾梓楠嘴角一抽,抬眼看向一旁的薄谦沉。 薄谦沉眉目冷隽地靠在沙发上,见顾梓楠看来,他只是凉薄的挑了挑眉,没出声。 景年见顾梓楠看薄谦沉,她轻轻地笑了一声问,“顾医生,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没有。” 顾梓楠收回收视看着景年的眼底,闪过一丝挣扎。 但很快地就转为茫然。 旁边,薄谦沉靠在沙发上的身子蓦地坐直,英俊的眉目神色严肃。 “那你还是处男吗?” “是。” “年年。” 旁边,薄谦沉拧着眉,听不下去的喊了一声。 景年偏头看他一眼,挑眉笑笑。 顾梓楠用了两分钟时间才清醒过来,他茫然地看看景年,又看看薄谦沉,喃喃地问,“刚才发生了什么?” 薄谦沉眼底闪过微愕。 只关心地看着景年,“没事吧?” “没事。” 景年的心情大好,这么多年,她第一次用了超能力之后没有头晕甚至晕倒。 薄谦沉见她精致的眉眼带笑,没有任何异样的反应,他释然地勾勾唇。 又看看一脸茫然的顾梓楠,眯了眯眼问,“梓楠,你刚才怎么了?” “年年对我用了超能力?” 顾梓楠很确定景年对他用了超能力,但他说了什么? 景年笑嘻嘻地承认,“顾医生,我就是试一下会不会像以前那样晕倒,事实证明,你是神医。” “所以,你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 顾梓楠听她这么一说,顿时高兴地不与计较被她当作试验品的事了。 景年点头,“目前是这样的。” “那你要不对谦沉用一次,让我见识一下。”顾梓楠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刚才景年对他用超能力做了什么,他居然不记得。 他忍不住地问,“你以前有对人用过超能力吗?” “有啊。” “那对方记得被你控制的时候发生的事吗?我怎么不记得你刚才对我具体做了什么?” 景年漫不经心地笑笑,转而看向薄谦沉,对方优雅地站了起来,“既然没事,那就走吧。” “别啊。” 顾梓楠见景年也跟着站起身,俊眉一皱,伸手就要阻止她,“年年,你让我见识一……薄谦沉,你干什么?” 还没抓到景年的手,她就被薄谦沉拉离了两步。 顾梓楠不悦地看着薄谦沉,“过河拆桥都不带你这样的,我告诉你姓薄的,我可不是为了私心,而是年年的情况不稳定,我需要做观察记录……” 他没说完,就听见薄谦沉嗤笑,“改天,她现在情况还不稳定。” 顾梓楠“……” 他竟无言以对。 景年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摸鼻子,垂眸,视线扫过薄谦沉抓着自己手的大手,唇边不自觉地泛起一抹浅笑。 对顾梓楠说,“一般情况下,被我控制了意念的人都不知道那短暂时间里的事情,但下一次被控制时,上一次的记忆就回来了……过后又忘了。” “这是什么奇特超能力?” 顾梓楠第一次听说,她的超能力还如此复杂…… 薄谦沉拉着景年走到门口,不知想到什么又回头,问还傻愣在沙发前的顾梓楠,“那个药一共有多少?” “没有了。” “那你回头再弄几盒。” “几盒?你以为是批量生产啊,没有。”顾梓楠很傲娇地拒绝。 拿他当了试验品,他连知道景年对他做了什么都不知道。薄谦沉没人性的就要走人。 景年眸子闪了闪说,“顾医生,回头我介绍个好玩的朋友给你认识,那个药,回头再弄。” 顾梓楠一脸疑惑地看向薄谦沉。 第136章 薄谦沉,“她和你一样,胆子大得很 从薄谦沉那个家伙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和提示。 顾梓楠笑着答应,“好啊。” “对了,你们还要在北城几天?”这话,顾梓楠是问薄谦沉的。 薄谦沉没什么表情地说,“今天就回去。” “御景天府的案子不是快开庭了吗?你们不再留几天?”顾梓楠虽然是医生,但因为叶湛和唐晋琛两人一个是他表姐夫,一个是他亲姐夫……在加上他一直关注着那件案子,因此特别的清楚。 那起案子没走寻常程序,离开庭的时间就只剩三天了,他没想到,薄谦沉居然不等开庭就要回去。 “不了,北城还有事。” 薄谦沉说得一本正经的。 顾梓楠诧异地问,“所以,你们今天就要走,订好机票了吗?” “还没,一会儿订,你就不用亲自送了。” “我还想这两天带你们去参观一下实验室的进度呢,这么可惜。”顾梓楠觉得挺遗憾的。 薄谦沉倒不介意,无所谓地说,“等实验室完工再看。” 一旁,景年低了眉眼,刚把手机掏出来,人就被薄谦沉拉着出了办公室。 “为什么突然要回去?” 走廊上,景年一只手捏着手机,一只手被薄谦沉抓在手里,丝丝温热渗透肌肤钻进心脏,化为丝丝绕绕的甜。 薄谦沉没有看她,到了电梯前,他按下按钮,电梯门开,他拉着她进去后,松手。 “这边没什么事了,不回去你还留下来过年吗?” “……” 景年被噎得好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抿着唇,看着电梯壁上两人的影子。 出了电梯,薄谦沉又凉凉地补充一句,“阿松打电话说年老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 “什么时候的事?我跟外公天天视频,外公这些天的精神一直挺好的。” 景年反驳。 薄谦沉就递给她一个你有没有良心的眼神,“你不想把年铮找回来跟年老见一面?” “当然想啊。” 上了车,薄谦沉让薄言打电话订机票。 薄言和景年一样一脸的懵,硬僵地问,“大少爷,怎么突然间要回去了?” “你不想回去可以不回。” 薄谦沉眉眼敛着凉意,薄言吓得脸色顿变地点头,“回,大少爷,我当然跟您一起回。” 他说着,朝旁边低着眉眼看手机的景年看去一眼,又傻乎乎地压低了一点声音,好像这样旁边的景年就听不见似的,迟疑地问,“大少爷,是因为乌小姐吗?” 薄谦沉深眸的色泽暗了一分,还没开口,薄言就求生欲极强地赔罪,“大少爷,我马上打电话订机票,马上就打。” 说着,他还直接下了车,去下面打电话。 车厢内,景年退出聊天界面,抬眼,看着薄谦沉。 压下心里的困惑,她淡淡地说,“薄谦沉,你和薄言先回去吧,我晚一天再回去。” “原因?” 薄谦沉面无表情地问。 景年不像薄言那么胆小,丝毫不受影响地挑眉笑,漫不经心地,“有事。” 薄谦沉,“……” 说了跟不说有什么区别。 “大少爷,我订了两个小时后的机票。” 薄言打开车门上来,就感觉车内的空气很稀薄,呼吸不太顺。 他一双眼睛在薄谦沉和景年身上转了两转,心里胆怯地想,是因为他的话,害得这两位大佬吵架了吗?还是冷战? “跟你没关系,开车。”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薄言手一抖,惊恐地看向景年。 景小姐,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都写在脸上了,我能不知道吗?” “我马上开车。” 收到自家大少爷凌厉的眼神,薄言不敢再盯着景年看,坐正身子,开车上路。 薄谦沉刚才一直在想,景年为什么不愿意跟他一起回北城,要留下来。 没有太在意她和薄言的对话,车子上路之后,他才转头,若有所思地看了景年一眼。 景年说不走,是真的。 回到别墅,她跟薄谦沉说了句,“我睡会儿觉,你们走的时候不用叫我。” 就丢下薄谦沉先上楼。 一楼客厅里,薄言没听懂地望着薄谦沉,“大少爷,景小姐不回去吗?” “收拾东西。” 薄谦沉对他丢下一句,转身上楼。 薄言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抬手挠头,景小姐和大少爷这是怎么了? 薄谦沉腿长,景年走得慢,隔着五米的距离,薄谦沉叫住开门进房间的景年,“年年。” 景年回头,精细的眉梢上挑,“还有事吗?” 他走到她面前,高出近一个头地身躯挡住她眼前的光亮,低头,眸光深深地看着她被笼罩在阴影里的精致眉眼,“真不回去?” “不是说了吗?” 景年微微皱眉。 这个男人干什么,想用美男计吗? 说话的时候,气息都喷薄在她脸蛋上,弄得她心跳乱了一拍。 薄谦沉盯着她又看了几秒,抬手。 指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抚上她额头,轻熟的她额头碎发拨开,这简单的动作惹得景年身子一僵,他喉间溢出一声低笑,眼底却没有笑意,凉薄一片。 他说得云淡风轻地,“那个乌雅和你一样,胆大得很。” “你不是不喜欢她吗?” 景年心里腹诽,md,这个男人故意的。 想让她跟他一起回去。 “嗯,不喜欢。” 薄谦沉点头,大手自她脸上拿开,又悠悠地补充一句,“这些天被你勾得心情不太平静……你不回去就算了。” 说完,他就两步上前,打开自己的房间门,抬步进屋时,身后响起景年的质问,“她牵过你的手吗?” 薄谦沉只当没听见的消失在她视线里。 靠! 景年骂。 不就是一个女人吗? 要真是能勾到他,在国外的八年,早被勾走了。 这么一想,她也懒得理薄谦沉,进屋,还反锁了门,把自己扔到大床上。 隔壁房间。 薄谦沉没什么行李好收拾的,只是坐在沙发上抽了根烟。 心情有些烦燥的按灭了烟蒂,他拨出年驰的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手机里传来年驰苍老的声音,“喂。” 薄谦沉起身,拿着手机走到落地窗前,礼貌温和地开口,“年老……” 第137章 暂时这两个用得真TM妙! 主卧室的大床上。 景年抱着枕头,望着天花板,想着薄谦沉那句“这些天被你勾得心情不太平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回到北城,那个叫什么乌鸦的女人勾.引他,他就要上吗? 抿抿唇,她抓过一旁的手机。 给他编辑一条信息发送出去后,又点开羊咩咩的头像,编辑了一条信息发过去。 薄谦沉和年驰通完电话,点开景年发的信息,【薄谦沉,八年前你被夏思染勾走了心,现在,你要是再被那个乌鸦勾走了人,我就再也不会喜欢你了。】 他盯着消息看了许久,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一笔一划地手写,【她叫乌雅,不是乌鸦。】 【我管她叫什么鸦,你告诉我,你有没有跟别的女人接过吻,睡过觉?】 景年一恼,更加直接。 薄谦沉走到沙发前坐下,翘起二郎腿,耐着性子的给她回消息,【暂时还没有。】 暂时这个词用得真tm妙。 景年看着就来气,他的意思是,她要是不一起回去,就可能会有了。 如果是这样的男人,她还喜欢他个毛线,她喜欢他,是因为他还单着身,没有女人。 若是他有了别的女人,就算她再痛苦,也会把从心里剔除干净,有信息声响,是羊咩咩,【年姐,那个顾医生真的那么厉害吗?】 【嗯,过段时间,介绍给你认识。】 【我哥要是知道,肯定会高兴疯的,年姐,我哥今晚上的航班到g市,他有没有发信息告诉你?】 【发了。】 【那今晚在时庭见。】 外面响起敲门声,景年打开门,外面走廊上,薄谦沉逆着光长身玉立。 “真不回去?” “明天。” 景年微仰着小脸,眉目清冷地看着他,试了两次都没用,她心里觉得奇怪,之前的超能力对他都有用。 为什么,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不行了? 在医院大厅的时候,她明明能轻易读出那个中年男人的心理活动,后来又能读出顾梓楠和薄言的心思。 对面前这个男人,却没用。 要这个超能力有什么用。 薄谦沉目光深深地看着她,“需要等你吗?” “有条件吗?” 景年压下心里的情绪,傲娇地反问。 薄谦沉摇头,“我带你来的,不把你带回去,年老那里不好交代。” 薄言把自己的行李装了车,回来客厅等了十来分钟都不见薄谦沉下楼,给他打电话,才被告知,明天再回去。 他拿着手机,“……” …… 晚上七点,景年来到时庭酒店,一进酒店旋转门,就被一个身影清瘦的女孩拥抱住。 片刻后,两人一起乘员工专用电梯上顶楼,羊咩咩好奇地说,“年姐,一会儿你让我见识见识,你现在有多厉害好不好?” 景年挑眉,“你想拿上官大哥做实验,他知道吗?” “你不说,他又不会知道。” 羊咩咩长着一张娃娃脸,就是脸上不够肉多,但她属于表面单纯的类型,做坏事前一般没人看得出来。 电梯在顶楼停下,门开,景年和羊咩咩一起出来。 羊咩咩问,“年姐,我哥有告诉你,他来g市做什么没有?” “说了。” 景年淡淡地说。 “我听说,薄新钧去四九城等了三天,就为了请我哥给薄旭升打官司。我刚才问我哥为什么突然接手薄旭升的案子,他不肯说,年姐,你知道原因吗?”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房间门口。 还没按门铃,总统套房的门就从里面打开。 门内,一个身形颀长,眉目俊朗,气质清冷的男人一手捏着门把,一手抄兜,眸色温润地把景年打量了几秒,才开口,“年年,先进来。” “嗯。” 景年和羊咩咩进屋,顺着浓郁的香味看向摆满食物的餐桌。 上官易挑眉,“我带了两只烤鸭过来,先吃饭。” “我刚才想先吃只腿,我哥都不愿意。”羊咩咩小声抱怨,听说可以吃,马上跑在前面。 上官易快走一步,绅士的给景年拉开椅子,景年也没跟他客气,只是说了声,“谢谢上官大哥。” 三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上官易已经听羊咩咩说了景年身体已好的消息,又关心了她几句,听景年亲口说真的已经没事了,他才放了心。 “我这次在g市会待几天,抽个时间好好的谢谢顾梓楠。” 景年咬下一口鸭腿肉,没有拒绝他的提议,“我想过段时间把咩咩介绍给顾医生认识,你要有时间跟他先混熟也是好事。不过,我明天就要回北城了。” 之所以不现在就介绍,是因为景年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一直好了,还是她吃的药有期限。 等确定了,再让顾梓楠给羊咩咩治疗。 上官易好看的眉头微微拢起,目光定定地看着景年,“年年,你不等薄旭升的案子开庭吗?” 景年淡淡地笑,“有你在,我还浪费时间等他做什么,等判决后,让咩咩发条信息给我就行了。” “也好,等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我去g市看望年爷爷。”上官易没有劝景年多留几天,她决定的事,一向不会改变。 手机铃声响,上官易看了一眼来电,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长指按下接听键,直接开免提,“喂。” “上官律师,是我,薄新钧……我想问一下,您什么时候来北城,我安排时间去接您。” 羊咩咩一只鸭腿还咬在嘴边,听见薄新钧的话,她直接停了下来。 景年斯文优雅地咽下嘴里的肉,低头喝汤。 上官易的声音冷漠地出口,“我不去北城,直接到g市。” “哦,好,那您什么时候到g市,我提前过去……” “开庭前一天到都行。” “上官律师,那我什么时候给您资料,还有些事我想跟您商量一下。” 上官易就给了薄新钧一个邮箱号。 挂了电话,上官易把手机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敛了冷漠,又恢复了清冷俊朗气质,目光温和地看着景年,温和地问,“年年,你和他的关系怎么样了,他对你,好吗?” 第138章 她要让编剧把景年写在剧本里,狠狠 “挺好的。” 景年挑眉笑。 上官易愣了半秒,旋即勾唇,“挺好就好,他要是欺负你,记得告诉我们。” 景年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他欺负不了我。” 景年拿了个鸭翅啃,除非是她愿意被欺负,就像那晚被扔凉水一.夜。 若非她自愿,薄谦沉也欺负不了她。 上官易想到她的超能力的同时,又想到另一件事,嘴角的笑意就隐了去,迟疑地问,“那件事,你有跟他说吗?” 景年洁白的贝齿还咬着鸭翅,听见他的话,她顿了几秒,没有抬头,声音难得僵硬,“这跟他没关系。” 她不紧不慢地把鸭翅啃完,扔了骨头,拿过湿巾擦手后,拿起手机,编辑一条信息发给顾梓楠。 而此时,北城。 薄新钧把相关资料发到上官易的邮箱后,对老太太说,他明天要提前去g市。 杨春琴担心儿子,也想跟他一起到g市。 但话一出口,就被老太太阻止,“你就别去添乱了,上官律师是看在风家的面子上,才答应接旭升的案子,你笨手笨脚的,要是让上官律师不高兴,害了旭升怎么办?” 杨春琴被老太太一番话说得脸色都变了,却不敢发作,救助的看向薄新钧。 薄新钧对她的救助视若不见,而是跟老太太商量,薄旭升出来后,再如何收拾薄谦沉。 提到薄谦沉,老太太就恨得咬牙。 眼底尽是阴狠,“我看薄谦沉对菁芸也并不相信,所以连她都一起瞒着,他和景年那小贱人倒是物以类聚的好得很。趁着景年没回来,要想个办法气死年驰那老家伙。” “妈,这事不能您出马,景东良对年驰的恨不比我们少,不如让他和肖丽去做这件事。” “妈,老公,这件事交给我。” 杨春琴听到这里,觉得自己终于能立功的时候到了,兴奋的插话。 薄新钧征求老太太的意见。 老太太犹豫了下,冷冷地吩咐,“这件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要是能把年驰气死,景年那个小贱人就好对付多了。至于薄谦沉,一定不能让他和景年在一起。” 她接受不了自己最讨厌的两个人在一起。 “薄谦沉之前残废着,我们都不能把他怎么样,现在他康复了,我们要怎么对付他?” 杨春琴很担心。 老太太瞪她一眼,“不要总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对付不了他,他就要对付你儿子。你也不要在这个时候总是挤兑温静和旭安。只要你会做人,她就能成为你的帮手和刀枪。” 杨春琴从来不敢反驳老太太的话,只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妈,我知道了。” …… 顾梓楠收到景年发的信息时,正和薄谦沉同在一场宴席上。 薄谦沉还坐在他旁边的位置。 看完信息,他用胳膊碰了碰薄谦沉,对方偏头朝他看来。 顾梓楠就把手机屏幕朝他偏了一些,耐心地等着他看完信息,他压低声音,“你还没问她吗?” “没有。” 薄谦沉一只手捏着酒杯,璀璨的水晶灯光下,他修长的手指指节分明,力度悄然收紧。 顾梓楠的眉峰往下压了些,“那我怎么回她。” “随你。” 薄谦沉的声音听不出太多的情绪,说完,他低头,掏出手机解锁。 顾梓楠回了四个字,【全身检查。】 景年问他,她昏迷的时候,他给她做检查,都做了些什么检查。 全身检查,确实是这样。 若不然,也不会查出景年曾经小产过…… 信息发出去,顾梓楠见薄谦沉拿着手机,就顺手截了图转发给他。 …… 北城某郊区的片场,景潇潇卡了无数次,终于通过了佣人的戏份。 她捂着被打肿的脸回化妆间,这几天一直当她跟班的朱琳立即把准备好的冰袋给她敷在脸上。 还小声地替抱不平,“潇潇姐,她怎么真打你啊。” 景潇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咬了咬牙关,无所谓地说,“真打是演员的一种敬业体现啊,导演给了我这个机会,我不能让他失望。” 从群演死尸到配角的戏,有的人用一两年才可以,她不一样,也没跟错导演。 照这速度,下一次她就能演女配的角色了。 朱琳见她都不在乎,又笑着拍马屁,“潇潇姐,你刚才演得真好,下一次你肯定不能演女主了。” “哪有那么快。” 景潇潇嗔她一眼,脸上都不那么痛了。 朱琳见她喜欢听,嘻嘻地笑着说,“这不是快,是因为你演得好,你那天刚说完导演对你好,第二天就给你演角色,潇潇姐,等你演女主的时候,我也就跟着沾光了。” “当然的,到时让我给你安排角色。”景潇潇一想到自己能重演主角,心里就乐开了花似的。 景年,你以为你能毁了我吗?等我成为演后,我要让编剧把你写在剧本里,狠狠地虐。 …… 时庭酒店里。 景年不知道景潇潇正在做那么不切实际的梦。 她看了眼顾梓楠的回复,就没有再给他发信息,把手机扔在一边,继续吃饭。 景年和羊咩咩都是肉食动物,还特别喜欢四九城的那家老字号烤鸭,今晚两人吃得特别欢畅。 上官易没有跟她们抢头,翅,腿,脚这些部位,只是默默地吃着其他,她们不喜欢的部位的肉。 吃完饭,又说了一会儿话,看时间不早了,羊咩咩说她今晚在酒店住,问景年要不要一起。 景年拒绝,“我回家住。” “哥,那你送年姐下楼吧,我今天跑了一天,腿快断了走不动。”羊咩咩就是懒,吃饱喝足就想躺尸。 上官易正好有些话想单独跟景年说,便送她下楼。 一楼大厅,薄谦沉和顾梓楠一众人出了电梯,他又看了眼手机。 对跟他一样落后了两步的顾梓楠说,“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 “什么事,你不会要在这里找女人吧。”顾梓楠调侃他。 薄谦沉对他的问题听若未闻地侧了脸,就见旁边一部电梯“叮”的一声,门缓缓打开。 第139章 我们又被骗了 “年年,明天早上几点的航班?” 电梯里,上官易英俊的眉目晕着一层柔光,勾起的嘴角笑意清浅。 感觉到外界的目光,他抬眼,与站在几米外,长身玉立的在大厅中央的男人视线相碰。 对方眉目俊,气质冷,眼底敛着犀利。 上官易好看的眉峰微微上挑。 景年也看见了几米外的男人,水晶灯光下的他身形修长,冷然清贵。 嗯,她觉得比身边的上官易和他旁边的顾梓楠都要英俊,好看。 不过,他的表情太冷了。 景年眸子闪了闪,抿唇,朝薄谦沉走过去。 “谦沉哥哥,顾医生,你们怎么在这里?” 顾梓楠墨玉的眸子自上官易和景年身上扫过,笑着回答,“我们刚好在这里吃饭,年年,这位是?” “上官易。” 景年看了上官易一眼,简单的作介绍,“顾梓楠,薄谦沉。” 上官易和顾梓楠握手,“感谢顾医生治好了年年,我刚还说找个时间跟医生道谢,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了。” 顾梓楠转眸看了眼景年,勾笑,“不用谢,我和谦沉是兄弟。” 一旁,薄谦沉的眼睛眯了眯,上官易转而跟他握手时,他不经意地说,“听闻上官律师答应了薄旭升的案子?” “谦沉公子的消息真快,我来g市是为了御景天府的案子。”上官易对薄谦沉的态度很礼貌。 甚至还解释了一句,“我听说年年正好在这里,所以请她吃了顿饭。既然在这里遇到了谦沉公子,我就不再送年年回去了。” “不麻烦上官律师。” 薄谦沉心下微愕,面上一派淡然清冷。 上官易说不送,就真的不再送,他转而看着景年,对了句,“手机联系。” 就转身又进了电梯。 回去的路上,景年靠着车门侧身坐,望着车窗外不知想着什么。 不仅薄言觉得空气稀薄,薄谦沉都觉得心情极度郁闷。 回到家,景年也没有跟薄谦沉说多余的话,没有像平时一样见缝插针的勾他撩他,直接回了房间。 洗完澡,她正准备吹头发,门外响起敲门声。 她抬头看了一眼,没出声。 片刻后,薄谦沉进来,接过她手里的吹风机,帮她吹头发。 镜子里,她穿着睡衣坐着,他衬衣西裤的站在她身后,吹风机吹出的热气里,隐隐夹着他指间残留的淡淡香烟味。 “明天早上九点的航班,起得来吗?” 薄谦沉深邃的眸看着镜子里的女子清丽的眉眼,修长的手指穿梭在她柔软的发丝间,凉薄的嗓音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应该可以。” 景年看他一眼,就敛眸看着自己的手。 “听说,御景天府的案子是上官易主动接的。”状似不经意地,薄谦沉把话题聊到上官易身上。 那个男人,就是她不愿意跟他回北城的原因。 景年眸子闪了闪,对上薄谦沉的视线,她淡淡地“哦”了一声,显然,不太愿意跟他谈论太多关于上官易的话题。 薄谦沉给她吹干头发,眸色深沉地盯着镜子里的她看了十来秒,沉默地把吹风机收起,回到自己房间。 他点燃一根烟,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大少爷。” “查一下上官易的详细资料。” “大少爷,是律师界的不败之神上官易吗?”电话那头,薄四的声音夹着隐隐的嘈杂声传来。 薄谦沉冷漠地“嗯”了一声,薄四立即恭敬地应“是。” 又过了一会儿,薄四把查到的资料发给薄谦沉,“大少爷,上官易的资料没什么特别之处,一路掌声追棒中长大,一出道就在律师界出名,一帆风顺到去年出过一次事……” “出过什么事?” “被人抹掉了,只知道去年上官易住院了几个月……” 薄谦沉挂断电话,掐灭手中的半截香烟。 点开薄四发来的资料,如薄四所说……他盯着上官易出事的那个日期。 又把刚才在时庭大厅里,上官易对他的态度和景年的异常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最后想起来g市的前一晚,他去时庭找景年的那一段视频,对方动作比薄四都快的将其删了。 时庭酒店总统套房里。 上官易接到消息,对方说有人在查他。 他无所谓地回了句,“不用搭理。” 挂了电话,打开邮箱看了眼薄新钧发来的资料,再漫不经心地编辑了一句信息回复。 片刻后,薄新钧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上官易狭长的眸底落进一丝凉意,按下接听键,听着薄新钧生硬又激动的声音传来,“上官律师,您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 电话那头的人直接失了声。 上官易等了两秒,薄新钧还不说话,他直接挂了电话。 北城,杨春琴看着跌坐进沙发,脸色灰白的薄新钧,担忧的问,“老公,怎么了?” 薄新钧捏着手机的手颤抖着,嘴巴动了好几下,出口的话语也带着颤音,“我们被又骗了。” “什么又被骗了,你说清楚点。” 杨春琴的心很不安,几天前,薄新钧也被骗过一次,是那个什么诈骗集团北纬32度。 但那件事不是过了吗? 薄新钧仿佛一下苍老了几岁,添了几分浑浊的眼底是心痛和不甘,被杨春琴摇晃,他僵硬地解释,“上官易不是替旭升辩护,是原告律师。” “老公,原告律师是什么意思?” 杨春琴的声音直接变了调。 难不成,上官易是为了坑旭升的。 “我们和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这样?”原本还觉得上官易愿意接下这个案子,旭升就不用坐牢了。 想到什么,杨春琴又激动地说,“老公,是谁告诉你上官律师是原告律师的,他不是看在风老爷子的面子上答应的吗?你打电话去风家问问呢?” 薄新钧灰白着脸,是他自己太大意了。 看着杨春琴一脸的着急,他想了想,还是缓缓点头,“我是要告诉风老爷子一声。” 他颤抖着手拨出电话,心里恨恨地想,上官易这骚操作得罪的人可是整个风家。 第140章 挑拨离间的年驰 景年的情绪一向来得快去得快,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调整好了,早上起来时,又笑嘻嘻地跟薄谦沉道早安。 她把手伸向盘子里的煎蛋时,被薄谦沉拍开,“端餐桌上去。” “疼。” 景年抱怨的蹙眉,薄谦沉凉凉地看她一眼,用手掰下一小块煎成了金黄色的鸡蛋边喂到她嘴里。 不紧不慢地问出一句,“比四九城的烤鸭好吃吗?” “……” 景年看他一眼,拍马屁地点头,“当然。” 上午十一点,薄谦沉和景年,薄言三人下了飞机,安检处薄四等在那里。 上了车,薄四告诉薄谦沉说,“大少爷,老太太住院了。” “……” 薄谦沉抬了抬眼皮,眸光淡漠地看着薄四,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薄四就把知道的说了一遍,“听说是因为薄旭升的案子,他们之前请到的上官律师原来不是薄旭升的辩护律师,而是原告律师……老太太气得当场晕了过去……” 薄谦沉偏头看向景年,她正低头玩手机,对薄四说的内容丝毫不感兴趣。 还是感觉到他的目光,才抬头朝他看来。 “直接去医院吧。” 薄谦沉冷漠地对薄四吩咐了一句,转而问景年时,嗓音多了一分低沉温和,“之前老太太去医院看过年老,你要不要一会儿也去看望一下她?” 前排,薄四和薄言齐齐嘴角抽搐。 景年看着薄谦沉一脸正经的样子,眉梢不由得染笑,“你要陪我一起去吗?” “先去看望年老,离开的时候抽几分钟时间去看看她就行了。” 言下之意,他是要陪她一起去的。 景年笑着答应,“既然你陪我,那就便宜那个老太婆,去看看她好了。” 四十分钟后,景年推开年驰病房的门,桑九正坐在病床前削苹果。 她欣喜地喊了一声,“年年,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手中的苹果和水果刀放到一半,看见她后面进来的薄谦沉,她又压下激动的心情,礼貌地跟他打招呼。 “年爷爷,年年回来了,我就先回去了。” 桑九偷瞟了两眼薄谦沉,虽然之前见过,但那时薄谦沉坐在轮椅上,和现在的样子还是不一样的。 最明显的,气场强大。 她很识趣的不打扰景年和她的男神相处,退了出去。 景年看了眼才削到一半的苹果,便去洗手间洗手,薄谦沉站在病床前,恭谦礼貌地询问年驰的情况。 年驰朝洗手间看了一眼,对薄谦沉指指病床前的椅子,示意他坐。 薄谦沉应了声“好”,依言坐了下来。 “我没想到你的腿会突然康复。”年驰的视线落在薄谦沉修长的双.腿上,薄谦沉回国后,他见过两三次。 都是坐在轮椅上,让人觉得他整个人很孤傲。 可现在,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腿康复了的原因,看起来没那么凉薄,清隽的眉宇间有了隐隐的温和。 薄谦沉垂了垂眸,温和地解释,“之前不是有意瞒着您的。” “那混丫头一早就知道吗?” 年驰看着薄谦沉不卑不亢地神色,洗手间门口,景年走出来,只朝他挑挑眉。 薄谦沉点头,“她之前就知道。” “难怪,我就说嘛,你要是真一直残废着康复不了,她肯定跑得比谁都远,才不会在你身上死嗑呢。” 年老在线拨挑离间的话,顿时惹来景年的瞪眼,“外公,你还是不是我亲外公了?” 薄谦沉面不改色地看向景年,丝毫不受年驰挑拨的,不紧不慢地说,“年老有所不知,八年前那场事故后,她就跟我告白,说要做我的腿。” “那时她才多大,十几岁的丫头片子,什么是喜欢都不知道,应该是可怜你……” 年驰不以为意地切了一声。 精明如年老爷子,经过昨晚的那个电话,到现在薄谦沉跟景年一起出现在病房。 他就知道,这个男人被他的外孙女改变了。 景年小脸变了变,直接削了一块苹果塞到年驰的嘴里,“外公,你再乱说,我们就走啦。” “混丫头。” 年驰咬了一口苹果,才把剩下的拿在手里,对景年吹胡子瞪眼的。 薄谦沉的嘴角不着痕迹地弯了弯,很赞同年老的话,“嗯,那时她不过是十几岁的小丫头,说的话确实当不得真。” 所以,在去年那一晚之前,他没想把景年的话当真。 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在他残废的时候告白,的确,他也觉得她是可怜他的。 他薄谦沉纵然是残废了,也最不需要别人的可怜。 所以,那天他伤了她的心,看着她哭着跑出水榭苑。 “混丫头是个没定性的人,从小喜欢的东西多了去了,你不要把她的话当真。听说你奶奶生病住了,你可知道?” “刚刚薄四告诉我了。” “除了她,好像你未婚妻也在这医院住着,叫什么乌鸦,不知道人长得怎么样,但名字挺不吉利的。” 年驰说得云淡风轻的,真的就像是普通聊家常。 可聪明人能听出他话里藏话。 薄谦沉并不意外年驰知道乌雅的存在,只是没想到乌会自称自己的未婚妻。 他眸底色泽变了变,神色就淡了一分,“年老可能误会了,乌雅是我一个朋友的妹妹。” “和我家混丫头一样?” 年驰笑,眼底却毫无笑意。 薄谦沉终于明白,年驰刚才为何说那样一番话了。 他眼角余光扫过切苹果的景年,她一向把情绪写在脸上,笑容从刚才听见乌鸦这个名字就没了。 薄谦沉淡淡地笑笑,“年老这是想年铮了,前些天我又得到了一些线索,等找到年铮的时候,我再告诉您。” “真的?” 年驰就这样被转走了注意力。 随着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他最担心的就是到死也见不到年铮一面。 这会儿听薄谦沉说又有了线索,就难掩激动。 薄谦沉敛了一分神色,语气比刚才更加认真严肃,“是真的,年老放心,年铮一定会回来的。” 年驰盯着薄谦沉看了十来秒,就把手里的苹果全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要是你能把年铮给我找回来,我倒是可以把这混丫头送给你做谢礼。” 第141章 老太太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景年,“……” 我是东西吗?没良心的老头儿。 薄谦沉偏头看了眼景年,慢吞吞地说,“没想到年老也重男轻女。” 年驰,“……” 景年气乎乎地,“他一直重男轻女。” 挑拨离间成功? 薄谦沉和景年从年驰的病房出来,乘电梯来到薄老太太住的楼层。 从电梯出来,就看见夏思染从薄老太婆的病房出来,隔着几米的距离,夏思染蓦地顿住脚步。 眼底,从震惊,激动,悔恨到平静,短短的十几秒,对她而言,像是一个世纪般漫长。 景年抬眼看了看薄谦沉,见他面不改色,半点不受夏思染影响,她心里无声地笑笑。 “谦沉,年年,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走近,夏思染主动的打招呼,不愧是北城第一名媛,笑容很是温婉温柔。 景年的视线在她颈间的丝巾上停留,听着薄谦沉淡漠的开口,“今天。” 很简短的两个字,没有半丝温度的嗓音还是像是把锋利的刀子扎进夏思染的心脏。 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薄谦沉以往残废也是这样的态度,可今天却感觉心格外的痛。 要不是他瞒着,她现在就是他女朋友了,哪有他身旁的景年什么事。 夏思染如此想着,一只手已经紧紧地捏成了拳头,另一只手死死地抓着包包带子,眼底的平静又寸寸崩裂,浮出丝丝哀怨和无声的控诉。 薄谦沉见夏思染挡在面前不动,他冷隽的眉峰压低了些,拉过景年,就要从她身旁绕过去。 一声“谦沉”自夏思染嘴里发出,很急切。 她转身,望着薄谦沉的背影,苦笑,“恭喜你的腿终于康复了。” 薄谦沉没有回头,敷衍地说了声,“谢谢。” 景年也没有回头,而是垂眸看着被薄谦沉大手扣着的手腕。 不开森,他居然只是抓着她手腕,不是牵她的手。 到了病房门口,薄谦沉偏头看景年一眼,松开手,拧开病房的门。 里面,几双目光同时看过来。 除了病床上的老太太,还有温静,杨春琴和柳菁芸三人,看见身姿挺拔俊毅的薄谦沉,温静面露欣喜外,其他三个女人都恨得咬牙。 “薄谦沉,你带景年这个小贱人来做什么?” 杨春琴第一个开口,满心的怨恨狰狞了她的脸,没有半份豪门贵妇的气质,怎么看都是个素质全无的泼妇。 薄谦沉英俊的眉目间覆着一层凉意,目光冷冷地看到杨春琴身上,她顿时感觉被一股强大的气场笼罩,眼神闪烁地避开,不敢看薄谦沉的眼睛。 就听见他的声音凉凉地响在病房里,“你知道旭升为什么会落到今天的地步吗?” “……” 杨春琴不太敢出声。 薄谦沉就笑了一声,“他是被你害的,要不是你整天像个泼妇,又怎么会把薄旭升教得跟你一样要素质没素质,要智谋没智谋,连脑子里都装满了豆渣。” “你胡说八道。” 杨春琴愤怒地反驳。 薄谦沉迈着步子往前走,“薄旭升的坏毛病不是跟你学的,难不成是跟奶奶学的?奶奶这么有心机的人,薄旭升要能学到她的一分半分,也不会把自己作到了牢里去。” 病床上,薄老太太的脸色直接黑了,她虽然讨厌薄谦沉,但他的话不无道理。 都是杨春琴这个蠢货害了她孙子。 “杨春琴,旭升都是被你害的,要是旭升回不来,你就给我滚出薄家,再也不许回来。” 即便躺在病床上,老太婆的声音还有威严,凌厉得吓人。 杨春琴惨白了脸,差点跌倒的扑过去抓着老太太的手,“妈,你别赶我走,我小时候家穷,没钱读书,后来我妈把我卖给她的嫖.客,我好不容易才让他答应收我做干女儿,勾.引薄新钧,又因为薄新钧有把柄在……” “你个贱妇,你胡说什么?” 杨春琴的话没说完,就被老太太重重地推倒在地上。 旁边的柳菁芸和温静两人皆是一脸震惊地看着倒在地的杨春琴。 她痛得“啊”的一声尖叫,还不知道刚才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老太太已怒不可遏的骂道,“给我滚出去,菁芸,你马上给新钧打个电话,告诉他跟这个贱妇离婚,让她净身出户,不许再踏进薄家半步。” “妈,我……” “二嫂,你就别再惹妈生气了,先回去吧。” 杨春琴的话被温静打断,老太太用手顺着气,随时都会气那边去的样子。 柳菁芸本来就看不起杨春琴,如今听她说了实话,看她的眼神更加鄙夷。 两人连说带吓的,把杨春琴赶出了病房。 薄谦沉没有看被赶出去的杨春琴,而是俊脸微侧地看着景年,她面带笑,唇微扬,眸光流转间,笑容潋滟恣意。 没有任何的不舒服。 “谦沉哥哥,刚才杨春琴说她是什么来着?啊,我的手机好像不小心录了音。” “景年,你录了什么?” 病床上,好不容易喘过来气的老太太只觉心口一窒,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景年掏出手机,笑得眉眼弯弯,“录音啊,你要听吗?”说着,她纤纤玉指划开手机。 片刻后,杨春琴的声音在病房里回放。 老太太厉声吼,“谁让你录间的,你删掉,谦沉,你让她把录音删掉。” 景年皱起眉头捂着耳朵,不高兴地说,“你别那么激动,要是一口气上不来那边儿去了,别人还以为是我和谦沉哥哥对你做了什么呢。你不是要让杨春琴净身出户吗,我帮你。” “你要帮我什么,景年,你不许乱来。” 老太太按着胸口位置,她真是要被气得吐血了。 “那你小声点。” “好,我小声点。” 之前景年就爆料薄旭升的丑闻,老太婆知道,她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不得不压着想杀了她的怒意,装着慈爱,“景年,你只要肯把录音删掉,我可以给你些好处的。” “是要把薄氏集团送给我吗?”景年笑眯眯地问。 老太太僵硬着一脸皱纹,“你不要太过份,我让新钧和杨春琴离了婚,她所有的丑闻都跟我们薄家没有关系的。” 第142章 把景年弄来,就达成你的愿望 景年抬头问薄谦沉,“是这样吗?” “嗯,确实如此。” 薄谦沉英俊的脸上神色淡漠,只有看景年的眼底氤氲着一层淡淡地温和。 低沉的嗓音虽不是特别温柔,但比起对其他人,到底不一样。 老太太见薄谦沉帮她说话,心里一喜,脸上露出笑容,“你看谦沉都这样说,你留着录音也没什么用。” “那我发给薄旭升听,啊,他会不会怀疑他不是薄家血脉。” “……” 老太太僵硬着神色,没了音。 …… “真的没事吗?” 出了医院,薄谦沉不放心地问景年。 原本心情很好想哼歌的景年,听见薄谦沉的话,突然一手按住额头,“我晕。” “年年。” 她往地上倒的身子被薄谦沉搂住。 干脆的闭了眼睛。 和在g市的时候一样,被薄谦沉直接抱了起来。 他刚转身要回医院,景年就抓住他的衬衣,“谦沉哥哥,不要去医院,我外公会担心。” “你不是晕?”薄谦沉眼睛一眯,看着景年精致的脸蛋,声音微微发沉。 “啊,有点晕的。”景年说完,又拧紧了眉。 怕被扔下去,小手还紧紧地抓着薄谦沉胸前的衣服。 薄谦沉冷冷地睨她一眼,手臂又收紧了一分,抱着她朝停车场走。 远远地,薄言和薄四担忧的迎上来,“大少爷,景小姐又晕倒了吗?” “嗯。” 薄谦沉面无表情的敷衍,薄言闻言脸色变了变,薄四连忙打开车门。 上了车,薄言又问,“大少爷,景小姐吃药了没,我们现在是回家还是去医院。” “这里就是医院。” 薄四皱眉纠正薄言,怎么这么傻。 薄言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就听见薄谦沉吩咐,“去龙湖。” 去g市前的那晚,他和景年就在龙湖住的。钥匙随身带着。 到了龙湖,薄谦沉才发现景年真的睡着了。 他只好又抱着她下车,进别墅。 …… 时庭酒店。 夏思染穿戴整齐从浴室出来,风奇正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 她等着他挂了电话,从后面搂住他,把脸贴在他后背,温柔地喊他,“风少。” 风奇转过身,长指捏着她下巴轻佻地笑,“刚才没够?” 夏思染嗔他一眼,声音含媚,“风少,你又取笑我。” “那你说说,是什么风把刮到我床上来的?”风奇指尖微一用力,夏思染脸上的笑就凝滞住。 她痛得拧眉,却不敢喊,“风少,我那天的提议,你考虑了吗?” “你不怕我睡了景年之后,把你甩了,还是你巴不得我甩了你,你好回去勾.引薄谦沉,嗯?” 风奇是嘴角噙着浓浓的嘲讽,犀利地眸锁住夏思染,刚才她很热情,但他知道,她的心没在他身上。 夏思染痛得红了眼圈地请求,“风少。” 风奇冷哼一声,捏着她下巴的手松开。 夏思染很真诚地望着他,“风少,我都已经是你的人了,怎么可能再想着别的男人。景年虽然只是花瓶,但她是北城公认的第一美人……” “这样吧,你能把她弄到我床上来,我就达成你的愿望。” 风奇推开她,走到沙发前坐下,翘了腿,懒散地说。 夏思染抿着唇站在几步外,思考了半晌,她低声说,“好,我一定想办法让她来这里。” 她心里冷笑,风奇再装得对景年不感兴趣,也瞒不了她,那晚在时荒他看景年的眼神,分明有着男人对女人的征服欲。 出了时庭酒店,夏思染就拨出苏意雪的电话。 还没走到车前,苏意雪的声音传来,“喂,哪位。” “苏医生,是我。” 夏思染唇边染着浅浅地笑,声音温婉慵懒,电话那头片刻的沉默后,苏意雪才开口,“夏小姐,你有什么事吗?” “想和苏医生一起吃顿饭。” “可我已经吃过了。” “这样啊。”夏思染拉长了音笑着说,“那我去找年年吃饭好了。” “夏小姐说个地点,我一会儿过去。”苏意雪的声音有些僵硬,“年年才回来,这会儿肯定和薄谦沉在一起,就别打扰了吧。” 夏思染敛去笑,报了离这里不远的时荒。 苏意雪赶到时荒的时候,夏思染已经在吃饭了。 她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看着吃相优雅的夏思染,“夏小姐,我吃过了饭的,就不吃了,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上午,夏思染在洗手间碰见了她。 “就是想关心一下,苏小姐怀孕几个月了?年年知道吗?” 苏意雪的脸色一下就变了,桌子底下的手捏紧成拳,“夏小姐何必拐弯抹角。” “看来,年年是不知道了,也是,你是年铮的女朋友,年铮都失踪三年了,你现在怀孕,又不是怀的哪吒,那孩子父亲真的是季明涛了。” 苏意雪涮的白了脸色。 刚才来的路上,她还有一丝侥幸,但现在,被夏思染赤果果地说出来,她只觉得心一下子沉入了万丈深渊。 之前威胁她的薄旭升遭了报应的进去了,她以为能安宁一阵子,却不想又来一个夏思染。 “帮我做一件事,我会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事?” 她摸着腹部,咬牙问夏思染。 夏思染把一片肉喂进嘴里,“风奇看上了景年,想睡她。” “是你嫉妒年年,想毁了她?” 苏意雪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冷笑,夏思染这个恶毒的女人。 夏思染挑眉,大方的承认,“嗯,我就是讨厌景年,她一个一无是处的花瓶,凭什么跟我抢薄谦沉。我得不到的男人,她也别想染指。” “你真变态。” “哈哈。” 夏思染笑了几声,才说,“我再变态也没去当小三,苏医生,我的耐心有限,你要是能让景年去这个地方,我保证只当什么都不知道。若不然,你和你肚子里的私生子,都会暴露于人前的。” 她把一张房卡推到苏意雪面前。 “年年是北城第一美人,你不怕风奇到时甩了你?”苏意雪看着房卡,眼底有着挣扎。 “这些跟你没有关系,记住,跟景年约好了时间先打电话给我。” 第143章 不上班,哪来钱买别墅 龙湖别墅,二楼主卧室。 气氛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撕出一道口子,薄谦沉放开景年,走到窗前接电话。 大床上,景年面色绯然地低着脑袋,郁闷地整理凌乱的衣服,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在这种时候打扰他们。 难得薄谦沉对她主动,而且似乎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大少爷,夏思染和苏意雪在时荒见面……” 电话那头,薄言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刚才大少爷的语气很不悦。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薄谦沉转过身,朝床上的景年看去,视线落在她精致的眉眼上,眸底的冷意才淡了一分,不知薄言又说了什么,他就淡漠地“嗯”了一声。 气氛被破坏,不可能再继续。 接完电话,薄谦沉下楼做饭,景年也没了睡意,就跟着他一起下楼。 她也只是站在旁边陪聊,薄谦沉不让她动手,不是体贴,是一脸的嫌弃,怕她越帮越忙。 “苏意雪可能最近几天会找你。” 薄谦沉从锅里夹起菜让景年尝味道的时候,漫不经心地说。 景年笑得一脸的满足,“谦沉哥哥,干脆你别去薄氏集团上班了,给我做一辈子的饭吧,我养你。” 薄谦沉嗤笑一声,关火,把菜倒盘子里,“你不是说,要每个城市给你买幢别墅?不上班,我哪来钱给你买别墅。” “好像是哦,那你下班回来给我做饭。” 景年漂亮的眉眼弯着,薄谦沉是要为娶她而奋斗啦。 妈呀,这个男人正在朝着她调教的轨道上走。 “你可能想要的是保姆。” “不是,我想要的是男色。”景年一脸的烟视媚眼,“刚才要不是被电话打断,你是不是会……” “你还想不想吃饭了?” 精瘦的腰被搂住,薄谦沉修长的身躯微微一僵,这个小妖精,真难缠。 “你亲我一下。”景年仰起小脸。 很快的,她就被男人的大手抓住,腰间一紧,双脚离地的被抱到了台子上,下一秒,眼前一暗……嘴被封住。 而此时,时庭酒店。 风奇接到风家老爷子的电话,风老爷子很生气告诉他,上官易居然连他的面子都不给,让他以后不要跟上官家族来往。 “爸,薄家的事您以后就别管了,薄氏集团要不了多久就要易主了。”风奇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指间夹着烟,语气透着几分散漫的味道。 “易主?是薄谦沉吗?” 提到薄谦沉的名字,风老爷子的声音蓦地一沉。 风奇淡漠地“嗯”了一声,对于老爷子的心结并不多提,只是说,“薄谦沉之前用残废的假象骗过了所有人,如今薄新钧已经保不住薄氏了。” “那就毁掉。” 风老爷子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恨意和狠意。 当年杀了他儿子风峻的人虽然是年铮,但薄谦沉也是凶手之一,还有景年。 他们三个,一个也跑不掉。 只可惜八年前那场意外,薄谦沉只是残废。 而年铮…… “爸,我有更好的计划。” 毁掉了多可惜。 风奇觉得,老爷子太偏激了。 “你去了那么久,拿不下薄氏集团,连年氏都拿不下吗?”说起风奇的进度,风老爷子很不满意。 风奇嘴角勾了勾,笑意未达眼底地说,“爸,不仅是年氏,连方家都被凌博插了一脚,如今我只能从夏家入手。” 他前些天说回四九城,其实并非真的回四九城,而是去了另一个地方,因为那边出了些事。 老爷子满心怒火,“凌家到底想干什么?” 似乎是故意跟他们做对,从四九城到北城,特别是凌博。 老爷子一腔怒火,“阿奇,我回头让景东良找你,还有薄新钧,他们两个人是最好用的,你要帮薄新钧保住薄氏集团,不能让薄谦沉夺走了。” “我尽量吧。” 挂了电话,风奇转身走到沙发前坐下。 茶几上的笔记本还开着,邮箱提示有新邮件。 他把手机放在一边,点开邮箱,查看邮件,【奇哥,查到了一些线索。】 …… 御景天府的案子开庭这天,景年接到苏意雪的电话,约她晚上一起吃饭,庆祝薄旭升被判刑。 景年懒洋洋地靠在旋转椅上,一手捏着手机,一手无聊的转头笔,“好啊,你一会儿把地址发给我。” 挂了电话,微信消息响。 是苏意雪发来的地址,景年点开,很简单的一句,【年年,晚上七点,时庭酒店8909号房。】 景年诧异地挑眉,手中的笔往办公桌上一扔,点开另一个头像编辑一条信息发送出去。 刚发送出去,就有电话进来。 “年年,恭喜你,终于把薄旭升那个人渣弄进了牢里。”隔着电话,景东良的笑声传来。 景年翻了个白眼,精致的眉目凝着寒意,“还有别的事吗?” “啊,年年,你上次答应借别墅给我住,还记得吧?” “那别墅,我送人了。” “年年,你把别墅送人了,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景东良气是要吐血。 几千万的别墅,她居然直接送人了都不给他住。 “前几天。” 景年的语气淡漠。 景东良沉默了半晌,才又开口,“那,年年,有时间一起吃顿饭吧,你叫上谦沉公子。” 景年拒绝的话到了嘴边,想到什么又改了主意,正好发出去的信息有了回复,她点开看了一眼,眸底染上讥讽,“今晚吧,时庭酒店8909号房,八点。” “好,我一定准时到。” 景东良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约到景年,激动之余没忍住地问,“年年,你和谦沉公子是在一起了吗?” “我不是想打听你的隐私,只是年年,你小心一点夏思染,她一直对谦沉公子念念不忘,男人一般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别让谦沉公子跟她走得太近,他们毕竟曾经是公认的一对。” 不等景年回答,景东良又假装好心的提醒。 第144章 你怀过薄旭升的孩子 景年不以为然地嗤笑了一声,“他不是。” 薄谦沉是个理智得可怕的男人。 “东良,景年怎么说?” 景东良一挂电话,肖丽就从另一张沙发上坐到他面前。 他点头,“她答应了。” 听完他说的时间地点,肖丽眼里流露出嫉妒,“她拿着我们的钱请你去时庭,东良,我觉得景年那小贱人一直都在骗你,说不定是和薄谦沉说好的。” 景东良原本的好心情因为肖丽的话而消散无影,仔细地想了一遍,好像薄谦沉从一开始就一直在起着作用。 他脸色就又阴了几分,“就算是骗我,暂时也只能认了,景氏想要经营下去,还要靠着年氏和薄氏集团,你不要去招惹她。” 景东良并非做生意的料,这些年要不是因为手中有年氏的股份,从而每年有分红来补他的亏损,年老爷子又一直没有理会他,景氏根本不可能维持到现在。 他以前觉得是自己的本事,可手中年氏的股权卖给了景年之后,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日子公司事事不顺。 肖丽不高兴地冷了脸,尖酸地说,“我哪里敢去招惹她,她不来欺负我和潇潇我就心满意足了。” “只要你们不去惹她,她不会搭理你们的。”景东良心烦意乱的,没有顾忌肖丽的不悦。 只是以着这些年对景年行事的了解,说了句实话。 肖丽就抓起旁边的枕头砸在景东良脸上,恼怒地问,“景东良,你是不是跟我离婚后觉得景年好了,所以处处向着她?” 景东良被砸得莫名其妙。 正想发作,门口传来响声,是景潇潇拍完戏回来。 她戴着口罩,没有搭理坐在吵架的肖丽和景东良,低着头就往自己房间走。 肖丽见状,立即从沙发上跳起来,跑过去拉着景潇潇,“潇潇,你爸来了,你先别进屋,跟你爸说说话。” “我不太舒服。” “你的脸怎么了?潇潇,是不是景年那贱人又打你了。”肖丽说完,转过身就骂景东良,“景东良,你看看潇潇被欺负成什么样子了,你现在还敢说我们不招惹那贱人,她就不会欺负我们吗?” 景潇潇那张原本就不太漂亮的脸没有口罩的遮挡,又红又肿,景东良只看了一眼,就错开了视线。 “妈,不是景年。” 景潇潇僵着脸,生硬地解释了一句。 肖丽惊讶地问,“除了景年还有谁?” “我是拍戏弄的,爸,妈,你们继续吵你们的,我先回房休息了。” 景潇潇挺感谢拍戏被扇肿了脸,今天回来的时候,在机场才没有被认出来,躲过一劫不用跟薄旭升一起再上热搜。 肖丽愣了好久,才问景东良,“潇潇说她的脸是拍戏弄的,是这样吗?” “是这样。” 景东良走出沙发,不想再留在这里,“我先回公司了。” “东良。” 肖丽在门口拉住景东良,“刚才是我没问清楚错怪了你,东良,但你这也不能怪我,要不是你最近对景年太好,还为了她跟我离婚,我也不会没安全感的胡思乱想。” 景东良看着肖丽低眉垂眼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想告诉她真相的念头自脑海一闪而过,想到她的性子,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 晚上,时庭酒店。 景年走进酒店大厅,一名酒店经理就立即迎上来,恭敬地喊了声“景小姐”,帮她按下电梯。 “8909房间有人到没?” 等电梯下来的时间,景年漫不经心地问。 对方立即回答,“苏意雪十分钟前到的。” 电梯门开,景年走进去,酒店经理站在电梯外,眉眼恭敬地看着电梯门合上。 来到房间门口,景年抬手按门铃,房门从里面打开,苏意雪欣喜地请她进去。 景年进房间,随意地看了一眼四周,挑眉问,“怎么想起在这里?” 时庭是高消费。 苏意雪现在的消费观改变了很多,景年都快不适应了。 “年年,我有些话想跟你说,餐厅太吵,就选择了这里。以前一直只是听说,还没有真正的来过,我们去那边坐下聊。” 景年垂了垂眸,和她一起走到沙发前坐下。 她穿着短裤,一双又长又细的腿随意的伸展在茶几下,眸半眯地看着苏意雪。 片刻,景年就笑了笑。 “年年,你和谦沉公子怎么样了?” 苏意雪觉得景年的笑有些怪异,心里莫名的紧张。 “挺好的。” 信息声响,景年低头看手机。 苏意雪习惯了她的消息不断,抿抿唇,轻声说,“年年,有件事我想告诉你,你听了别发火好不好?” “什么事?” 她头也没抬地问。 纤细的手指在手机上操作。 “我怀孕了。”苏意雪双手交织,心里矛盾挣扎了许久,想到那天桑九在洗手碰到过她呕吐,指不定早已告诉了年年。 而年年之前的话……显然知道她已经有了别的人。 苏意雪想来想去,与其受夏思染威胁地去害景年,不如告诉她,请她帮忙想办法。 景年的手指停顿,缓慢地抬眼,氤氲着寒凉地眸看着她。 苏意雪的脸色在她的眼神下一点点苍白,不等她问,就主动地交代,“孩子是季明涛的,年年,夏思染用我的孩子威胁我,让我把你约来这里……” “所以呢?” 景年的声音很冷,精致好看的眉眼冷酷又漠然。 苏意雪没脸看她的眼睛,“我不想再被威胁下去,年年,季明涛想让我打掉孩子,但我想把孩子生下来。” “……” “年年,你帮帮我好不好?” “你要我怎么帮你?” 苏意雪忽然上前抓着景年的手,“年年,你曾经也差点当妈妈,你能感受我现在的心情的对不,我要把他生下来,你帮我想想办法。求求你了,年年。” 景年冷漠的眼底刹时结了一层冰霜。 整个人冷得令苏意雪身子一抖,抓着她的手本能就松了开。 “年年,只要你帮我,我保证不告诉薄谦沉你曾经怀过薄旭升的孩子。” 第145章 信你还是信我 景年凉凉地笑了一声。 这么长时间,心里已经没有什么难过的感觉了,苏意雪是年铮喜欢的女人,眼瞎也是年铮眼瞎。 跟她没一毛钱关系。 “如果我不帮你呢?” 她的性子倔,从小到大,都不吃被人威胁这一套。 苏意雪以为抓住了她的把柄,用她曾经流过产来威胁她,这是她最大的错误。 苏意雪难过地后退了一步。 看着景年又冷又艳的脸,她矛盾地说,“年年,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的。” “冒充年铮的笔记骗我去时荒,害我差点名声扫地,这是把我当妹妹?” 景年腾地站起身,气场全开地逼得苏意雪又退了两步,脸色直接惨白。 颤抖了好半晌嘴角,才问出一句,“你……你,什,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一开始。” 景年眸底噙着嘲讽和冷漠。 苏意雪直接呆住。 她以为自己摩仿得很像了,她怎么会一开始就知道。 “年年,薄谦沉那样的男人,要是知道你……” “知道什么?我嫁给薄旭升一年,他又不是不知道。” 景年抢白了苏意雪,一步步逼得她后退,“你想说什么尽管去说,看薄谦沉是信你还是信我。” “有过孩子是不一样的,是男人都在乎。” 苏意雪的语气激动,她不相信景年那么爱薄谦沉,会不怕他知道。 景年指着门口,冷冷地说,“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我会看在年铮曾经喜欢你的份上,不跟你计较。” “……” 苏意雪咬着唇,不甘心一无所获,可又没有了别的办法。 犹豫了好久,她才说,“我这样走了,夏思染也不会放过我的。年年,我不想成为人人喊打的小三,不想身败名裂,更不能让我的孩子没有父亲。” 她说着,往后退了两步。 突然掏出一个似喷雾器的小瓶子,“年年,既然你不帮我,那我只能对不起了。” 她自己摒住呼吸,对着景年连按开关…… …… 夏思染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家吃饭。 点开微信,苏意雪的消息映入眼帘,【我已经按你说的,把景年弄晕了。】 夏思染唇角勾笑,苏意雪还挺好用的。 【知道了,你可以离开了。】 【夏思染,你记着自己说过的话,我帮你对付景年,你替我保守秘密。】 夏思染翻了个白眼,【你除了对付景年这点价值,还有别的价值吗?放心,我不会把你给季明涛做小三的丑事宣扬出去的。】 她站起身,对夏父夏母说自己吃饱了。 夏志宏老脸上挂着慈祥地笑,因为夏思染讨好了风奇,让夏家度过了难关,又变回了他的好女儿。 他高兴地说,“思染,周末把风少请到家里来做客吧,你和他交往了这么久,都还没请他来家里吃过饭。” 夏思染离座的动作一顿,对上夏志宏带笑的眼神,她淡淡地说,“爸,女儿只是风少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请他来家里这种事,怕是无法做到。” “……” 夏志宏脸上的笑容就僵住。 凝滞的气氛里,夏母连忙笑着打圆场,“思染,风奇为人虽然花心了些,但他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之前那些女人哪里能和你比,等你成为风家的少奶奶之后,一切都会变好的。” “我先去打个电话。” 夏思染不接话,转身走出餐厅,上楼给风奇打电话。 餐桌前,夏志宏还黑着脸,心口被夏思染那句话堵得不顺畅,夏母无奈地说,“你也体谅一下思染,她喜欢的人是薄谦沉,却为了公司跟了风奇那种风.流公子,要是薄谦沉一直残废着倒也罢了,可现在薄谦沉却康复了,你让她怎么不难过。” “她和薄谦沉根本不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 夏志宏瞪夏母一眼。 夏母低下头,闷闷地说,“我当然知道,可思染不知道啊,难不成你要告诉她,八年前……” “你自己吃吧,我上楼去了。” 夏志宏把筷子往桌上重重地一放,啪的一声响打断夏母的话。 起身也走了。 时庭酒店总统套房里。 风奇正一个人自酌自饮,一旁的手机响,他只是淡淡地瞥一眼,把杯中的酒喝完。 直到铃声快停止的时候,才伸手过去按下接听键,开免提。 “风少,您现在酒店吗?” 夏思染的声音温柔妩媚地笑声传来,风奇皱眉,情绪不高地问,“什么事?” “景年现在8909号房,风少,你现在过去慢慢享用,过了今晚,她以后就会乖乖听你的话了。” 下午接到苏意雪的电话,说和景年约好在酒店,夏思染没有先通知风奇,想晚上直接给他惊喜。 风奇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地笑了一声,“你和景年在一起?” “啊,没有。” “那你过来吧。” “好,我现在过去。” 夏思染默了几秒后答应。 挂了电话,风奇没有急着去夏思染说的那个房间,而是把剩下的红酒又倒进杯里喝完了。 才起身去照了照镜子,又去洗澡。 风奇对景年自是有想法的,只是无处下手,如今夏思染把她送给自己,他断然没有不吃的道理。 不过,景年是薄谦沉喜欢的女人,他眼底掠过一抹笑,给薄谦沉拨去一个电话。 几秒钟后,薄谦沉的声音淡漠地传来,“喂。” “薄谦沉,来时庭酒店8909号房,我请你看场好戏,是关于景年的哦。” 说完,风奇就自以为很酷地挂了电话。 又过了五分钟,门铃响,他上前开门,夏思染站在外面。 看见他穿着浴袍,夏思染妩媚地笑开,“风少,你准备好了吗?” “你是怎么把景年骗来还弄晕了的?”风奇抽了门卡,带上门,随口一问。 夏思染笑得云淡风轻地,“这个风少就不用问了吧,景年可是我们北城第一美人,我先祝风少玩得开心。” 她之所以赶来,是想一会儿拍点照片什么的,以后不管是用来对付景年,还是发给薄谦沉看,都好。 两人来到8909号房间前,夏思染拿出门卡开门。 第146章 景年,你也会有今天 夏思染打开门,和风奇两人进房间,一眼看见睡在床上的景年,侧着身,面朝他们。 她眼底漾起笑,转眸对风奇说,“风少,景年就在那里了。” 风奇勾唇笑了笑,视线自夏思染身上转开,迈腿朝大床走去。 夏思染拿出手机也跟着走过去,心里想着一会儿要多给景年拍些照片。 两人走到床前,风奇一手摸着下巴,轻佻地朝景年伸手过去,得意地笑道,“景年,你也会有今天?” 他话音落,手还没碰到景年,本该昏睡的她就突然睁开了眼睛。 手中多了一个东西,对着他连喷了两下,转而对身旁的夏思染喷去。 “咚”“咚”两下重物倒地的声音响在房间里。 景年翻了个白眼,把手中的小喷瓶往地上一扔,摒住呼吸一分钟后,才重重吐出一口气。 “夏思染,风奇。” 她下床,朝倒在地上的他们一人踢了两脚,没反应,季明涛的药物还真好用。 门铃声在这时响起。 景年走过去开门,就看见薄谦沉带着薄言站在外面,重点是,他拧着眉,俊脸阴沉。 “你怎么来了?” 她没告诉他啊。 薄谦沉看见景年,眼底微微一怔,严肃的质问,“手机怎么关着机?” “啊……” 景年掩饰的笑,侧了身说,“先进来,你们来得正好,我需要人手。” 薄谦沉刚才的注意力在她身上。 此刻她让开了身子,他才看见躺在地上的风奇和夏思染,一双眸子倏地眯了起来。 周身气息笼上寒意,“他们怎么在这里?” “……” 薄言直接没音。 不敢置信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风奇和夏思染,忘了进屋。 薄谦沉进了房间,没有朝风奇和夏思染走过去,而是目光沉沉地看着景年,“到底怎么回事?” “谁让你来的?夏思染还是风奇?” 景年不答反问。 她把手机关了机。 所以,他打电话,处于关机状态。 “风奇。” 薄谦沉转头吩咐薄言,“把他们弄回风奇房间。” “哦。” 薄言机械地应声,走过去,从风奇身上搜出了房卡,就听见薄谦沉又漫不经心地说,“记得拍几张照片。” “啊……哦,好。” 薄言很快地反应过来,景年看了眼薄谦沉,过去拿起夏思染的手机,看她刚才有没有拍照。 她笑眯眯地说,“薄言,夏思染是夏志宏送给风奇的礼物,虽然早已经不新鲜了,但你知道该怎么拍照吧,我可是有用的。” “景小姐,我知道。” 薄言一连迭的点头,为了证明自己不傻,他解释说,“把他们扒光了拍,让他们这一辈子都不敢再欺负景小姐。” 景年从床上拿起自己的手机开机。 薄谦沉打了五个未接电话,她抬眼看他时,眼底笑意晕开,“谦沉哥哥,你是不是很担心我?” “……” 薄谦沉白她一眼。 不担心你,我打那么多电话给你?我有病吗? 景年的笑很快就隐了去,想到什么,精致的眉眼冷了下来,“你给季言松打个电话,让他父亲来一趟时庭酒店吧。” “好。” 薄谦沉深深地看她几秒后,平静地答了一个字。 就掏出手机,给季言松打电话。 季言松在电话那头问什么事,薄谦沉冷漠地说,“你就告诉他,不想名声狼藉就一个小时内赶过来。” “谦沉,好,我转告他。” 季言松大概懂了是什么事。 语气顿时变得僵硬。 他此刻就和他父亲季明涛在一起。 会议室里,几个医生正在讨论一个病人的手术,季言松挂了电话,对坐在上方的季明涛说,“谦沉让你去一趟明庭酒店。” “谦沉?” 季明涛不解地看着季言松,“他有说什么事吗?” “他说是私事。” 当着外人的面,季言松强压着心头的怒火,给季明涛留着面子。 季明涛看着他阴沉的脸,犹豫了下说,“讨论完了我再去。” “你还是现在就去吧,我怕谦沉的耐心有限。” 众人,“……” 季明涛,“……” 他终于还是站起了身,对众人说交代了几句,出了会议室,就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时庭酒店这边。 薄谦沉挂了电话,低头瞟了眼还昏迷的夏思染,问景年,“你想怎么做?” 景年挑眉,“要不,我把夏思染送给你?” 薄谦沉的脸直接就黑了。 “她想把你送给风奇?” “对啊。” 景年蹲下身子,伸手去拉夏思染的裙子拉链。 然,还没拉开,手腕就被薄谦沉的大手扣住,她人被他拉了起来,不知是薄谦沉的力道太大,还是她站力不稳,反正扑进了他怀里。 刚柔相贴。 撞得她小心脏乱了一拍。 “不要污了我的眼。”薄谦沉的语气冰冷,面若冰霜,彰显着他此刻很生气。 哄不好的那种。 景年皮笑肉不笑地挑着眉,“你以前不是喜欢她吗?” “没有。” “什么没有,那是你亲口说的,你是不是健忘?”景年不依。 挣扎着,要抽出手。 门外响起一声咳嗽。 薄言不知道该不该进,用这种方式提醒房间里亲密的两人,地上还有个第三者。 薄谦沉冷眼看向门口,“不赶紧进来把她拖走,咳什么咳?” “……” 薄言尴尬地低着头,进来把夏思染拖出了酒店。 还很体贴的,给他家大少爷关上了门房。 房间里。 “放开,我要去扒了夏思染的衣服。” 景年生气地想抽出被薄谦沉抓着的手,却被他更加紧的钳制着,另一只手扣住她后脑勺,低头直接封了她的嘴巴。 好半晌。 景年才得以喘气。 “你干嘛强吻我?” “我高兴。” 薄谦沉挑眉,一副我吻了你,你能把我怎么样的表情。 凝着她绯色的小脸看了一会儿,又严肃地警告她,“改掉你的变态爱好。” “什么变态爱好,薄谦沉,你骂我变态?” “难道不是吗?” 薄谦沉看着她抽出手,嗤笑了一声。 景年恼,“我变态又怎么样,只允许夏思染算计我,就不许我整她了?” md,维护一个前女友,你才变态。 “你不是把她交给薄言了?苏意雪呢,被你弄哪儿去了?” 薄谦沉转开话题,不想再跟她讨论夏思染。 他很清楚一点,但凡沾到与夏思染有关的话题,这个小妖精就会掉醋海里没了理智,不管他怎么回答,她都能挑出刺来。 第147章 想怎么收拾她 提到苏意雪,景年的脸色又冷了一分,“在隔壁房间。” “过去看看?” 薄谦沉转身,弯腰捡起被她扔在地上的小喷瓶看了看。 再开口时,低沉的嗓音多了一分温和。 “捡它做什么?” 景年皱着眉,不悦地看着他拿在手里的小喷瓶。 薄谦沉拉着她来到隔壁房间,看见在床上睡着的苏意雪,他又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小喷瓶,“这是她的?” “嗯。” 景年眉眼寒若冰霜。 要不是对苏意雪一直有提防,她又有超能力在身,指不定就被算计了。 “想怎么收拾她?” 薄谦沉松开她的手,去揉她的发。 景年骂了一句“你有病”,拍开他的手,人又被他推到镜子前,镜子里的自己被他揉成了疯子。 他笑得一脸愉悦,“这样子比你刚才可爱多了,虽然是苏意雪和夏思染联合起来算计你,但最后的赢家也是你,她们都没生气,你更不用生气。” “……” 景年不说话,只是瞪着薄谦沉。 薄谦沉转身进浴室拿了梳子出来,又把她按坐在梳妆台前,“别瞪了,我帮你梳好头发。” “你想帮我梳头就直说,找什么借口。” 景年看着镜子里帮她梳头的男人,心里所有的不痛快随着他指腹从她发间穿过一点点的消散了去。 她精致的眉眼不自禁地柔和下来,轻轻软软地声音响在安静的空气里,“谦沉哥哥,你有多少年没给我梳过辫子了?” “十年。” 薄谦沉想起十年前给她扎辫子,她的头发就是这么长,勾唇笑道,“长了十年,头发都没长长,你长哪儿去了?” 景年不加思索地回答,“长胸。” 薄谦沉,“……” …… 八点整,景东良才被允许去8909号房间找景年。 景年让薄谦沉留在苏意雪的房间等季明涛,她自己回隔壁房间见景东良。 景东良见只有景年一个人,有些意外,“年年,你没告诉谦沉公子吗?” “没有。” 景年的语气很冷漠,让人接不下去话的那种。 景东良尴尬地笑了笑,又问,“年年,你把别墅送给谁了?” “听说你和那对母女住在一起?” 景年不答反问,染着冰寒的眉眼让他不敢直视,“没有,那是别人造谣的,我现在跟她们半点关系都没有了。” 嘴上这样说着,景东良心里想的其实是:【你以为让我离了婚,我就会抛妻弃女吗?小蹄子,你从我这里夺走的东西,我会全部夺回来的。】 “我一直很奇怪,你到底喜欢肖丽什么?就算眼瞎,你也不该喜欢肖丽,为了她伤害我妈妈呀。” 【你才眼瞎,不知道我跟你.妈根本就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不知道我只是喜当爹……】 景年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指缓缓抓住扶手,清眸犀利地眯起。 隔壁房间。 季明涛到时庭酒店又给薄谦沉打了一个电话,才乘电梯上来。 薄谦沉给他开门后,侧了身,让他进去。 季明涛进了房间,看见睡在床上的苏意雪时,脸色微微变了变,但也只是一瞬间的变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温和的问,“谦沉,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季叔叔,这个东西你认识吗?” 薄谦沉削薄的唇轻勾了勾,摊开手心里的白色小喷瓶,漫不经心地问。 季明涛脸色又是一变,“谦沉,这个……” 薄谦沉转身,隔着几米的距离看向大床,凉薄启唇,“季叔叔可能不知道,就在一个小时前,苏意雪用这东西对付景年,结果操作失误把自己弄晕了。听说,她怀了孕,景年怕对胎儿不好,就让我通知你。” 季明涛震惊地看着薄谦沉。 僵滞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薄谦沉把季明涛的反应看在眼里,眸底的凉意又深了一分,“景年心软善良,念着她曾和年铮有过一段情份,我不一样。” “谦沉。” 季明涛听着他那句“我不一样”,脸色又变了变。 “我不知道她会拿着这东西对付景年。” 接过薄谦沉手里的小喷瓶,季明涛黑着脸走过到床前,看着床上的苏意雪,若是她不偷偷怀孕,他能一直跟她保持下去。 他转头,对站在几米外的薄谦沉说,“谦沉,你告诉年年,我会给她一个交代的。” 薄谦沉冷漠地丢下一句,“一会儿记得把帐结了”便出了房间。 …… 回去的路上,景年一直侧身看着车窗外,不知在思考什么,一句话都没跟薄谦沉说。 薄言把风奇和夏思染的照片发给她,她也只是“嗯”了一声,并没有点开看。 旁边,薄谦沉注视景年许久后,不经意地问,“景东良跟你说什么了?” 出神的景年被他的话拉回思绪,侧身看了看他,对开车的薄言说,“薄言,先去医院。” 被无视,薄谦沉拧眉扣住她手腕。 景年抬眸,对上他深邃如潭的眸,眨眼,淡淡地笑,“你们不用等我,一会儿我让司机接我。” “你之前不是说想住龙湖那边吗?” 薄谦沉松开她的手,掏出手机解锁,说得漫不经心的。 若是换了平时,景年肯定欢喜得不得了,可此刻,谦沉公子等了三秒,只等来她低着眉眼,一句不在意地,“改天吧。” 低头看手机的薄谦沉抬眼看着她,“……” 他这是被拒绝了? 这小妖精到底什么心事,喜欢上别的男人了? 景年不知道薄谦沉丰富的心理活动,继续思考她的。 到了医院,薄谦沉让薄言在车里等着,他陪景年上去病房,结果,又遭到拒绝。 “薄谦沉,你……也在这里等我吧,我想跟我外公单独谈。” 说完,也不管他,景年就径自下了车。 好半晌,前排薄言问坐在车里不动的薄谦沉,“大少爷,你不跟景小姐一起上病房吗?” 薄谦沉一个冷眼扫去,薄言立即住了口。 他抿了抿唇,拉开车门下去。 景年从电梯出来,就看见一个卷发女人站在走廊上跟钱满屋和钱满楼理论,“我告诉你们,我是谦沉哥哥的未婚妻,代表谦沉哥哥来看年爷爷的,你们赶紧让开。” 钱满屋和钱满楼正要动手把眼前这个讨厌的女人扔进电梯,就被几米外的景年一个眼神阻止。 第148章 你就吹吧,我连手都没碰到一下。 看见景年走近,钱满屋和钱满楼恭敬地齐声喊,“小姐。” 乌雅听见声音,转头,看见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她眸底闪过一丝惊艳,旋即拧眉,“你就是景年?” 她来北城这些天,听得最多的就是这个女人的名字,也从网上看见过她的照片。 只不过,这个女人站在她面前时,乌雅还是被惊住了,长得像妖女。 即便她一身简单的衬衫牛仔裤加运动鞋,连头发也是最土的直发,拿着手机,眉眼恣意地模样甚至满满傲气,可依然遮掩不了她生得太好看的五官。 再仔细点看,还有点说不清的……熟悉感。 是个强劲的情敌。 景年挑眉,看着眼前这只打量自己的乌鸦,缓缓勾起的唇边笑意冷冽,“你就是那只讨厌的乌鸦?” “你才是乌鸦。” 乌雅条件反射的反击,下意识地站正身子,“我不叫乌鸦,我叫乌雅。” 她瞪着景年,“景年,我知道你垂涎我的谦沉哥哥,但我现在要很严肃的警告你,不许再打我谦沉哥哥的主意?” 景年眯了眯眼,精致的眉眼瞬间染上寒意,出口的嗓音突然就夹着怒意,“你叫他什么?” “谦沉哥哥啊。” 乌雅比景年矮几厘米,在景年面前气势低了一截,跟她说话就下意识地的仰着脸。 旁边,钱满屋和钱满楼默默地给这只乌鸦点根蜡。 小姐最讨厌别人喊谦沉公子“谦沉哥哥”了,想当年,季筱琳一开始也是喊谦沉公子“谦沉哥哥”,喊得比这只乌鸦都要娇里娇气,后来,小姐揍得她自己改口。 “是他允许你喊的?”景年捏着手里的手机,语气嘲讽。 乌雅骄傲的点头,“当然,我可是谦沉哥哥的未婚妻。” “跟我打一架,打赢了你随便喊,打输了,就一次都不许再喊。” 景年来找年驰有事,没什么耐心跟这只乌鸦玩。 而乌雅听她说打架来决定,脸上立即露出不屑,“我长得没你好看,但实力比你强。既然要打,那就再加一条,我打赢了你,你就不许再垂涎谦沉哥哥。” “我睡都睡过了,有什么好垂涎的。” 景年往大理石墙体上一靠,眉眼冷然地看着活动手脚的乌鸦。 看她的动作,倒是个练家子,听见她的话,乌鸦不相信地冷嗤,“你就吹牛吧,我认识谦沉哥哥几年了,连他手都没碰到一下,你能睡到他?” 景年又挑了挑眉。 眼底的冷意似乎缓和了一点。 两分钟后,乌鸦比了个招式对景年喊,“你一会儿别哭,也不许让这两根木桩帮忙啊。” 钱满屋钱满楼,“……” 你tm见过木桩长这么帅吗? 景年微偏着脑袋,看着朝她冲上来的乌鸦,她闪身,眯起的清眸里闪过暗芒,下一秒就听见一声重物摔地的声音。 谁也没看清她是如何出手的。 乌雅被摔得严严实实,痛得惨叫出声,“景年,你耍诈。” 她说完,忍痛爬起来,再一次冲上去。 这一次,景年没有动手,因为走廊上的画风突然变得奇怪,乌雅这个自虐的女人,她在自己打自己。 薄谦沉从电梯里出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深邃的眸子眯了眯,视线从自己打自己的乌雅身上移开,看向景年,见她正拿着手机,笑吟吟地拍视频。 乌雅对着自己拳打脚踢的样子,滑稽又搞笑。 钱满屋和钱满楼从震惊到想笑,因为看见电梯里出来的薄谦沉,硬生生地把笑忍了回去,十分辛苦。 大约两分钟,景年笑着开口,“乌鸦,你刚才输了,记得愿赌服输。” “我……” 乌鸦觉得自己刚才鬼上身了。 她脸疼,腿疼,心更疼。 眼珠茫然的转了转,突然看见走廊那头逆光而站的薄谦沉,她又懊恼地皱眉,狠狠跺了一脚,“不喊就不喊,我以后喊他未婚夫。” “乌雅。” 薄谦沉的声音冷冽地传来,景年回头看见走来的男人,眉眼就又冷了下来。 “谦沉……谦沉,你是来医院看我的吗?” 乌鸦想喊谦沉哥哥,可喊到一半,突然想起她刚才输给了景年,于是卡壳了半秒,又意识到她直接喊他名字,也很亲切。 冲上去想挽薄谦沉的手臂,却被铺天盖地的冷冽气场给震住,下意识地缩回了手。 “你在这里做什么?” 薄谦沉不答反问,看着乌雅的眼神敛着凌厉。 乌雅眼神闪烁地看了眼景年,然后笑嘻嘻地说,“我是来看望年爷爷的,你不来看我,我一个人在医院无聊死了,就想着来找年爷爷聊聊天……谦沉,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我们先回病房。” “你先回去。” 薄谦沉的话音落,乌雅的眼泪哗地就流了下来,“薄谦沉,我哥要是知道你现在这样对我,他死都不会瞑目的。” 旁边,景年怔了一下,抬头看了眼薄谦沉,沉默地进了病房。 薄谦沉皱着眉,俊容冷隽,“不许哭。” “那你跟我回病房,你回来这么多天都不来医院看我,现在来了,也不去我病房看一眼。我哥让你照顾我吗……薄谦沉,你等等我。” 乌雅的话没说完,见薄谦沉就转身走掉,她连忙擦干眼泪追上去。 钱满屋和钱满楼相视一眼,又齐齐看一眼在前的病房门。 所以,这个叫乌鸦的女人是她哥哥临终托付给谦沉公子的?真是他未婚妻? 那他们小姐怎么办? 医院的病房隔音效果并不是特别好,外面走廊上的声音,景年是听见了的。 她踢过一张椅子到病床前刚坐下,年驰不满的声音就响起,“才来一个情敌就这么暴躁,还有几十年你不得气死?” 景年抬眼冷冷地看着他,“跟薄谦沉没关系。” 年驰挑起苍白的眉毛,笑得嘲讽,“是吗?你的喜欢哀乐除了被薄谦沉牵动,还能为什么事?” 景年身子前倾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问,“外公,我妈嫁给景东良之前,有谈过恋爱吗?” 第149章 薄谦沉竟然承认 另一间病房里。 薄谦沉让护士拿了两袋冰,乌雅坐在床上敷脸。 刚才她对自己下手半点没留情,左边脸颊还好一点,特别是右边,又红又肿,手指印明显。 “谦沉哥……景年是不是会妖术?” 乌雅只用了一个冰袋,一边捂着脸,一边望着薄谦沉。 薄谦沉直接无视她的话,“谁让你到处造谣说我未婚妻的?” “我早晚都是要嫁给你的。”乌雅从见到薄谦沉的第一眼,就被他这张脸给吸引了。 那时的他,还坐在轮椅上,她都没嫌弃他。 想到刚才输给景年,还输得那么丢人,乌雅就恨得磨牙,“景年不许我喊你谦沉哥哥,还说她已经睡过你了,我知道她是造谣。” “她没造谣。” 乌雅突然石化。 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薄谦沉冷隽的眉目,好半晌,才可怜兮兮地说,“谦沉哥,我好像把自己耳朵打坏了,刚才听你说话都听不清楚。” “你耳朵没坏。” 薄谦沉冷嗤了一声,半点不同情她对她自己的“所作所为。” 乌雅不敢置信地指着薄谦沉,“所以,你被她睡过了?” “嗯。” 乌雅“哇……”的一声,就大哭了起来,还一边哭一边捶着床沿,“景年那个讨厌的女人,为什么要睡我喜欢的男人,我讨厌她。” “以后不许再造谣。” 薄谦沉从床头小桌上抓起一个苹果塞进乌雅嘴里,堵住了她的哭声。 乌雅“呜呜”了两声,拿下苹果恼怒的对薄谦沉吼,“出去,不干净的男人,我不想看见你了。” …… 景年从年驰的病房出来,就看见薄谦沉在走廊前面的吸烟区抽烟。 看见她走过来,他掐灭手中剩下的半截烟扔进一旁的垃圾筒里。 深邃的眸在景年脸上停顿,淡淡地问,“谈完了?” “嗯。” 景年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便走在前面到电梯前按下按钮,薄谦沉站在她旁边,一股淡淡地烟草味夹着阳刚成熟的男性气息钻进她鼻翼。 电梯门开,他让她先进去。 电梯里除了他们两个人,没有别人,薄谦沉看着贴着电梯壁的景年精致冷漠的眉眼,缓缓开口,“要不要吃点东西再回去?” “外面的东西不好吃。” 景年挑眉看着他,“要不你去我家,帮我做饭吃吧。” “想吃什么?” 薄谦沉不拒绝也没答应。 景年意外了下。 又冷哼出声,“是你允许那只乌鸦喊你谦沉哥哥的?” 她记得,当年她揍季筱琳的时候,就告诉过他,不许让别人那样喊他。 所以,刚才在病房门口,景年看见走来的薄谦沉,没给他好脸色。 薄谦沉温凉的眉目微动了下,语气散漫,“她打不过你。” 景年,“……” 一个小时后。 薄谦沉从景年家冰箱里拿出几样食材,景年就站在他旁边看着他洗菜,切菜。 “薄谦沉,景东良不是我亲爸。” 她云淡风轻地话,听在薄谦沉耳里,他切菜的动作微顿了一下,切菜的声音又很有节奏的响起。 “挺好的,他不配做你父亲。” 他好像并不意外,觉得景东良不是她亲生父亲,才是正常的。 若不然,解释不了景东良的眼瞎心瞎程度。 景年瞥嘴,“可是,我有点不习惯,景东良不是我爸,那我爸是谁?” 薄谦沉把切好的肉放进盘子里,侧过脸看着景年,嗓音低沉而温和,“年老也不知道吗?” “不知道。” “年老都不知道,你也没什么好纠结的。” “我不是纠结,是想知道那个男人是怎样的一个人,我妈从没对我提过他……” “年阿姨不提他,可能是他不值得她提。”薄谦沉对身世这种事情看得挺淡的。 景年想了想,觉得他说得好像有点道理,自己想也没用,若真要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就必须查。 她思索着,“一会儿吃了饭,你跟我去我妈房间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吧。” 薄谦沉开了烟机,又开了火,才温和地应了一个字,“好。” “薄谦沉,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吧。” 吃饭的时候,景年突然来这么一句,薄谦沉只是淡淡地看她一眼,挺不以为然的。 景年知道他懂什么意思,笑了笑,低下头专心的吃饭。 吃完饭,景年叫来阿姨收拾,拉着薄谦沉上楼,去她妈妈的房间。 年如玉死的时候,景年才八岁。 已经好多年了,她的房间依然还在,她的物品摆放都没有变化,阿姨定期打扫,景年想妈妈的时候,就来这房间坐一坐。 今晚之前,景年一直以为,景东良是她亲生父亲。 所以恨他对她妈妈的不好,对她的伤害……景年手里拿着年如玉的照片,有些怔怔的。 耳边,薄谦沉的声音低沉的响起,“景东良是怎么告诉你的?” 景年拿着相框抬眼看向薄谦沉,对上他黑漆温润的眸,她眸子闪了闪。 薄谦沉微微眯眼,“是你猜的?” “当然不是。” “景东良送了你别墅,又卖给你股权,目的就是为了年氏。却在这个时候告诉你不是他亲生的,他是不是傻?” 薄谦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出口的话语却挺散漫的。 景年嘴角微抽了下。 心想,景东良不傻。 “我自己看出来的。” “……”薄谦沉挑眉。 把妈妈的相框放下,她转身朝年如玉的书房去。 薄谦沉跟着进书房,看着一面书架墙上满满的书,他有一瞬间的恍惚,眼前闪过小时候在这书房看书的画面,每每那个时候,年如玉就喜欢做一些糕点端进来,让他们看会书吃点东西。 面前,景年又在他身上试了一次她新增的超能力,md,还是没有用。 她就有些郁闷地不想告诉他,“反正我知道景东良不是我亲生父亲,那股份,是我妈妈给他的补偿。” 薄谦沉的视线落在景年身上,她抿着唇,眉眼染着乖张。 他心里闪过一种猜测,很快地又觉得太不可思议,被自己否认了。 第150章 他捏着她下巴 “谦沉哥哥,你有听我妈说起过什么人吗?” 景年拿起一本年如玉的生前喜欢的散文倚在书架前,眉目清然地看着薄谦沉。 可能是在书房的原因,她身上的气息都变得温婉了些许。 薄谦沉耳边回荡起年如玉的话,“谦沉,你以后能不能帮阿姨照顾年年?” 他走到窗前。 那个黄昏,夕阳从外面照射进来,映着年如玉美丽的半边容颜,她真是薄谦沉见过气质最温婉淑雅的女子。 可她说,她去世的好朋友,才是真正的温柔女子。 那一年他十三岁。 还是个青涩的少年,年如玉告诉他说,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年年。 她太野,不定性。年铮更野更狂,她怕年年长此以往的跟着年铮混,会长成混小子。 让他帮她照顾她,要对她严格一些。 此时,薄宅 薄新钧坐在餐桌前吃饭,老太婆就硬撑着病重的身体,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边陪着他吃饭,一边寻问薄旭升的情况。 柳菁芸坐在老太太旁边,不知想着什么。 答完了老太太的问题,薄新钧才问,“妈,我回来这么久,怎么不见春琴?” 那天,薄老太太听杨春琴说了实话,原本是想立即告诉薄新钧的。 但想到他人在g市,又因为薄旭升的事情操心太多,怕在那个时候告诉他,他会受不住。 就没有让柳菁芸和温静两人说。 这会儿薄新钧问,老太太也没什么好瞒的,就黑着脸,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听完老太太的话,薄新钧的脸又阴又沉,儿子刚被判了刑,老婆又变成了这样。 屋漏偏逢连夜雨,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妈,她人呢?” 好半晌,薄新钧才咬牙问。 老太太摇头,“不知道,那天之后,她就没有再回来,可能是回娘家了吧。” 想到什么,她又说,“新钧,你要赶紧和杨春琴把婚离了,景年那小贱人手里有那天的录音。要是被她散播出去,就麻烦了。” 这几天可能那小贱人太忙,她整天让柳菁芸关注着网上信息,她没有发出去。 “妈,我想让旭安任公司代理总裁。” 薄新钧对老太太说完,又对柳菁芸说,“大嫂,麻烦你给旭安打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趟,我有话跟他说。” “好。” 柳菁芸淡淡地应了一声,拨出薄旭安的电话。 她知道,薄新钧这是斗不过薄谦沉和景年,要让薄旭安上阵了。 那就让他们斗个你死我活吧。 她倒要看看温静那个以善良自称的女人到时是帮自己儿子,还是帮薄谦沉和景年。 薄旭安刚到家,几分钟后,出现在众人面前。 柳菁芸对他们想谈的话题没什么兴趣,跟老太太说了声,就回了她住的院子。 老太太,薄新钧和薄旭安三人坐在客厅沙发上。 薄旭安先关心了几句薄旭升,虽然今天已经从网上得到了结果。 “旭安,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吗?”薄新钧整个人看着挺疲惫的。 头上冒出了一些白发,也难怪,他想尽了办法,想保他儿子不坐牢,耐何这次惹到的都是惹不起的人物。 从g市的市长叶湛和警局局长唐晋琛,两人都是四九城过去的,他无法从程锋程良那里下手。 连唯一的机会上官易都摆了他一道。 薄新钧不甘心,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唯一的儿子被带走…… 薄旭安茫然地眨了眨眼,“二伯,您指什么?” 薄新钧疲惫地笑笑,“我累了,想退下来,明天的董事会上,我会举荐你先任代理总裁,熟悉了工作流程,一段时间后,公司就全部交到你手上。” “二伯,这会不会不太好?” 薄旭安愣了几秒,突然站起身来。 虽然之前薄新钧说过这话,但现在再听见,他还是心情很激动。 “旭安,你坐下。”薄新钧心头冷笑,面上慈祥又温和。 薄旭安依言又坐下,听着他说,“公司早晚都要交到你手上的,要不是当年你大伯突然出事,你爸又不愿意接手公司,我也不会赶鸭子上架的在这个位置这么多年。” 说到这里,薄新钧叹口气,很无奈地道,“谦沉一直把我们所有人当仇人,我不能让他毁掉公司和整个薄家。旭安,二伯对你没有任何的要求,只要你坐在那把椅子上一天,就要对整个薄氏集团六万员工负责,哪怕是谦沉,你也不能害怕,你能做到吗?” …… 年家,二楼书房。 “谦沉哥哥,你也想我妈妈了吗?” 景年倚着书架望着几米外,站在窗前的男子,他眉目清隽,气质冷贵,再也不是当年那个白衣少年。 薄谦沉被她打断了思绪,敛了散落在眉间的情绪,迈着修长的腿来到她面前,从她手里夺走散文放到书架上。 再伸长胳膊从最上面一层拿下两本带锁的日记本。 垂眸,问被他气息包裹的景年,“这两本日记看过吗?” “看过一些。” 景年看了眼薄谦沉,垂下眼帘错开视线,和他这样近的距离,她的心绪不受控制的被扰乱。 当年看妈妈的日记,是为了他。 “两本都看过?”薄谦沉见她低着眉眼,眸光微深地又往下低了一分,离得她更近,温热的气息强势的夺走她鼻翼间的空气。 景年不得已抬眼,和他咫尺之距。 周遭空气染上微妙。 她瞳孔里映着眼前男人清隽的眉目,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便见他喉结滚了滚。 “两本都看过一些,我妈妈给你留了封信,你要看吗?” “不看。” 薄谦沉拒绝得淡漠,完全不加思考的那种。 他拿着日记本的手那只抵着书架墙,另一只手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精致的下巴,嗓音低哑地说,“当年,年阿姨让我对你严格点。” “我想你吻我。” 景年喃喃诱.惑。 长睫轻眨的眸子清纯与妩媚并存,轻软娇媚的嗓音像是一片轻柔的羽毛扫过男人心尖,他性.感的喉结滚了几滚。 他捏着她下巴的力度蓦地加重,俯身狠狠吻住她…… 第151章 她抓住他衣服,“薄谦沉……” 景年的心跳很快。 尽管这不是第一次被薄谦沉亲吻。 但她却像是第一次被吻似的,从头发丝到脚底板第一个细胞都在欢歌,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感觉。 像是飘上了天,又像是被电触了,酥酥麻麻的,大脑停止了思考。 男人离开她的唇时,她的腿发软的要站不住。 小手本能的抓住他的衣服,绯色的小脸微仰,望着他炙热深邃的眸,她又开始胡言乱语,“薄谦沉,我想要你。” “……” 薄谦沉强忍下想要把她就地正法的念头,出口的嗓音哑到极致,“你不看日记,不找线索了?” “找。” 她磨了磨牙。 虽然全部心思都在他身上,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睡了这个男人。 可想到她妈爱的男人原来不是景东良,而是另有其人。 她又推了一把刚才勾撩她的男人,再夺走他手里的日记本。 薄谦沉配合的后退两步,眸光又在她身上停顿了半分钟,才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来帮她一起找线索。 书房一下子安静下来。 除了轻微的翻页纸张的声音,薄谦沉和景年并无交谈,各自翻着手中的日记。 直到薄谦沉的手机铃声打断室内的宁静气氛,他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时间已经过了四十分钟。 再看景年正专心地看年如玉生前写的日记,不知道还记不记得要找线索的事情,他眉峰微动了下。 起身,走出书房去接电话。 几分钟后,薄谦沉返回书房,修长的手指抽走景年手里的日记,给她随手做了个记号,“太晚了,今晚先休息,明天再找。” 景年轻轻地点头。 薄谦沉把她送回她自己的房间,平静地叮嘱,“好好睡觉,我有事先回去了。” 她抿抿唇问,“她还在水榭苑住吗?” 薄谦沉淡淡地“嗯”了一声。 “你回去吧。” 景年对薄谦沉摆了摆手,便转身进了浴室。 …… 第二天清晨。 风奇睁开眼睛,看见睡在身旁的夏思染,他猛地惊醒,大脑里昨晚晕过去前的画面重放,就阴沉了脸色。 “风,风少……” 夏思染跟着也醒了。 先看了眼被子底下的自己,再看向旁边的脸色阴沉的风奇,她的脸色就白了一分。 “昨晚。” “你不是说景年昨晚晕过去了?” 风奇突然一把掐住夏思染的脖子,凌厉地质问,该死的,昨晚他被算计了。 夏思染被挣住了喉咙,顿时脸色大变的咳嗽,“风,风少,我也,不知道。” 她的话说得断断续续的,眼底写满了惊恐和震惊。 风奇松开手,拿过放在床头小桌上的手机,把夏思染的递给她。 他打开微信,就看见景年今天早上发给他的照片,夏思染的手机上也有。 还配了一句文字,【先发两张给你欣赏一下。】 风奇看得怒火蹭蹭往上窜,就听见夏思染尖叫,“景年这个贱人,她居然拍了照片。” “住嘴。” 风奇一声喝斥,夏思染的嘴还半张着,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她看着风奇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脸色,想到自己是北城第一名媛,脸色就又白了一分,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拉着被子遮掩身体。 “五分钟内滚出我视线。”风奇狠狠地剜夏思染一眼,下床去浴室。 夏思染抿唇看着风奇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她下床,穿上自己的衣服,不敢久留地滚出了他的房间。 室内。 风奇气得咬牙:景年,我们之间没完。 …… 和风奇,夏思染相比。 苏意雪更惨了一些。 她醒来,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不对劲。 做为医护人员,苏意雪很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小产了。 站在洗手间里,她面白如纸,把昨晚的过程回忆了一遍,眼泪湿了眼眶。 她好不容易“偷”来的孩子就这样没了。 是景年。 她不帮她就算了,还害死了她的孩子。 从洗手间出来,苏意雪拨出季明涛的电话,晌了好多声,季明涛的声音冷漠地传来,“什么事?” 苏意雪刚没了孩子想找安慰,听见这冷漠的声音,心头的委屈顿时排山倒海席卷而来,泪水一瞬间夺眶而出,“我,孩子没了。” “没了就没了,你有什么好哭的。” “你能过来时庭酒店吗,我想见你一面。” “我正在去机场的路上,临时去国外出差,等我回来再跟你联系。” 季明涛的话说完,不给苏意雪开口的机会,电话就断了。 苏意雪死死地捏着手机,身子滑坐在地上…… 景年!! 薄氏集团,会议室。 薄新钧向董事会举荐薄旭安任代理总裁的结果,一半的人通过,一半的人反对。 反对的那些人投票薄谦沉。 薄新钧看着冷隽矜贵的薄谦沉,脸上浮起笑地问,“谦沉,你和旭安现在一人一半的支持票,但你还没投票。你也投个票吧,是投你自己还是旭安。” “谦沉公子……” 有支持薄谦沉的股东开口,被薄谦沉一个淡冷的眼神阻止。 薄旭安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暗暗地攥在一起,目光定定地看着薄谦沉,他心里有些紧张,从一开始的对手是薄旭升到后来薄谦沉回国,如今他的对手变成了薄谦沉一个人。 只要薄谦沉支持,他就能成为代理总裁,不久后,成为总裁了。 “我没意见。” 薄谦沉英俊的脸上神色挺淡漠,面对薄新钧不怀好意的假笑,他云淡风轻地。 “大哥,你也支持我吗?”薄旭安脸上一喜。 薄新钧眼底一抹阴冷转瞬转逝,很快地就堆满笑,“谦沉,你既然对旭安任代理总裁没意见,那就投他一票,让他今天开始上任吧。” …… 薄宅。 大房院子里,自从那场事故后,就只有柳菁芸一个人住在这里,冷清得毫无人气。 今天又到了她每月一次打开保险柜的日子。 为了保密,她这个保险柜用的指纹密码和声音系统识别。 双重验证之后,保险柜在她眼前打开,入眼,便是一张扎满了半张针孔的照片。 第152章 摸着你的狗心想想 柳菁芸站在保险柜前盯着照片看了许久,才伸手把照片拿下来。 照片上是一张男女的背影合影。 男子穿着白色衬衣黑色马甲,黑色裤子,身形修长挺拔,虽只是一个背影,却看得出气质不凡。 他身旁的女子一头黑发齐肩内扣,定制的白色连衣裙勾勒出曼妙的身材。 因头发挡了脸,看不见正面。 可能看见男人的侧脸,入镜的半边俊颜眉目温柔,隔着照片都能感觉到他对旁边女子的深情。 柳菁芸的眼底流露出疯狂的恨意。 她手指抚上照片中男人的眉眼,喃喃地问,“她不是年如玉,到底是谁?” 一开始,她以为是年如玉。 可后来,年如玉说什么来着?柳菁芸闭了闭眼,恨意变成了杀意。 年如玉在她心头扎了一根刺,这么多年一直都拔不掉。 手机铃声响。 柳菁芸照片放回保险柜,从旁边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瓶。 又从里面倒出两粒药,再拿出一个密封小袋子装进去,然后关上保险柜。 来电是一个陌生号码。 柳菁芸按下接听键,冷漠地“喂”了一声。 一个有些陌生又有点熟悉的声音传进她耳里,“薄太太您好,我是苏意雪……” …… 一个小时后。 北城某咖啡厅里。 柳菁芸来到苏意雪所坐的桌前,看着面色苍白的苏意雪,她眼睛眯了眯。 “柳太太请坐。” 苏意雪礼貌地开口,声音听着有些虚弱。 坐下后,柳菁芸要了一杯咖啡,看了眼苏意雪面前的白开水,她眼底闪过一丝鄙夷,开口时自有一股高她一等的傲慢,“有什么事,你现在可以说了。” “薄太太可知道,景年曾经流产过?” 苏意雪没有绕弯子,开门见山地问。 闻言,柳菁芸脸色微变了变,诧异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说来奇怪,景年嫁给薄旭升的时候他还是个植物人,但她嫁给他不到三个月就小产……” 苏意雪说这话时,一直观察着柳菁芸脸上的细微表情变化。 “三个月就小产?” 柳菁芸眼底几次神色变幻,心头刹时已闪过几种猜测,然后浮起一抹冷笑,“她怀孕关我什么事,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苏意雪似乎没料到柳菁芸会事不关己的态度。 她讨厌景年,是众所周知的。 而薄谦沉出事后,据说她一次都没出国看过,这样狠心的母亲,苏意雪想不明白是因为什么。 “薄太太,景年去年生日的时候不在家,也就是嫁给薄旭升的前几天,她消失了一次。后来就怀孕……以前我不确定,但薄谦沉的双.腿突然康复,景年又非他不可……从这些就能判断出,景年的孩子很可能是薄谦沉的。” 在这之前苏意雪都不肯定。 可经过昨晚,景年丝毫不怕被薄谦沉知道她曾经小产过。 苏意雪就有了答案,她去年生日去找薄谦沉,两人就发生了关系,早已经暗度陈仓了。 薄旭升只是一个冤大头。 柳菁芸不以为然地笑,“是又怎样,她不是流产了吗?又没生下来有什么好说的。” “景年那次是意外流产,她现在和薄谦沉的关系那么好,再怀孕生子是早晚的事。” “早晚,那可未必。” 柳菁芸知道眼底滑过阴狠。 年如玉那个贱人死了,她欠的债只能早她的女儿景年还了。 “薄太太难道有办法让她不怀孕,或者不嫁给薄谦沉吗?”苏意雪笑得一脸温柔。 年年,你先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你是学医的,难道不知道怎样让一个女人不孕吗?”柳菁芸不答反问。 她现在还不想和薄谦沉撕破脸,若是苏意雪愿意,那就不用她自己了。 苏意雪低头,双手捧住杯子。 过了一会儿,她的声音透着某种坚定和恨意,“我听说薄太太的娘家是中医……” “呵呵。” 柳菁芸冷笑,“周末这个时间,还在这里,我拿给你。” …… 下午,景年接到薄旭安的电话,他在手机那头很兴奋地说,“年年,晚上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吃饭,我从明天开始任代理总裁了,你还记得之前说过,要是有一天我做总裁,你也要给我庆祝的吗?” 景年脚尖轻触地板,椅子滑后,身子往椅子里一陷,懒洋洋地说,“我今晚没空。” “年年,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你先庆祝着,等过两天有空我再打电话给你。” “年年,你是不是不想搭理我了。” 电话里沉默了十几秒,薄旭安的声音再传来时,没了兴奋和开心,只剩下浓浓的失落。 “你要那样想就想吧。” 景年向来没什么耐心哄谁。 只除了对薄谦沉特别有耐心之外,对别的人,特别是异性,她都是暴躁的。 见她生气,薄旭安立即道歉,“年年,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别生气,我知道你不会不搭理我的。” “薄旭安,你很喜欢当总裁吗?” 景年想了想,平静地问。 薄旭安的志向不在公司,所以,当初她才说,若是他将来接手薄氏集团,成为了总裁,她给他庆祝。 “年年,人的兴趣是会改变的,我现在觉得做总裁也没什么不好的。薄氏集团六万员工的生存都依赖于我。我知道你不想管理公司,等过段时间我上手了,就替你把年氏一直打理……” “你是不是喜欢我?” 景年突然打断薄旭安。 问得又直又酷。 薄旭安被她问得卡了壳,沉默在手机里蔓延,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跟她表白的时候,景年却像故意而为。 先他开口,“薄旭安,我喜欢的人从来都只有薄谦沉一个人,你要是还想跟我做朋友,就别想些有的没的,做些不该做的事。” “我不需要你的回应。” 景年突然就恼了,“你tm骗谁呢,真不需要我回应,你会甘心被薄新钧利用?你摸着你的狗心想想,从小到大薄谦沉哪一点对不起你过?可御景天府的案子你又做了什么?我一直不说,你以为我是不知道吗?” 第153章 我在时荒,你来不 手机那头,薄旭安的脸色一下就白了。 那件事,他从一开始的忐忑不安,到后来薄谦沉和景年都只字不提,他就以为他们是真的不怀疑,不知道。 这会儿被景年直白的说出来,薄旭安的心蓦地一沉,手颤抖,手机差点掉到地上。 “年年,原来你一直知道啊。” “你要帮着薄新钧和薄旭升我没意见,但你应该用光明正大的正当手段。” “年年,那件事我是有错,但我大哥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我,你知道吗?” 薄旭安的语气委屈。 景年隔着手机冷笑,“薄旭安,你自己做错了事,还要把责任推到薄谦沉身上。” “难道他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吗?” “当然不是,不过你心里这样想了,我解释再多你也不会信。你现在被权利和薄新钧蒙蔽了心。我把话撂这里,你要做什么是你的事,但你要是敢做伤害薄谦沉的事,你就是我景年的敌人。” 景年被气得一句话都不想再跟薄旭安多说,直接挂了他的电话。 十分钟后。 景年收到薄旭安发来的短信。 【年年,之前那件事是我错了,你别跟我生气好吗?我之所以答应接管公司,是知道我二伯恨着大哥,他说过若是我大哥要夺走公司,他宁愿把公司毁掉。 我是不想薄氏集团底下六万员工失业,所以答应先接管公司,想着等以后再给我大哥。年年,你知道,我的梦想并不是当什么总裁。】 …… 与此同时,夏家沙发上。 夏母正在归类她今天下午的购物,就听见保姆喊,“先生,您今天怎么这么早……” 接着是夏志宏厉声质问,“小姐呢?” 夏母心头一惊,起身,走出沙发,就看见夏志宏一脸盛怒的走来,连鞋都没换。 “老公,思染在楼上,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出什么事了吗?” 夏母不安的问。 夏志宏对夏母也没收敛怒气,阴沉地命令,“把她叫下来。” “好,我这就去叫思染下来,不管出了什么事你也别这么大火,要是让风少知道,不好。” 夏母知道这段时间因为集团的事,夏志宏的脾气不好。 她不提风少还好,一提这两个字,夏志宏直接冷笑。 两分钟后,被夏母叫下楼的夏思染一走到夏志宏面前,连一个字都没说,就被他重重的一耳光扇倒在地上。 夏思染跌倒时撞到了茶几角,额头当即被撞得流血。 夏母尖叫着喊了声“思染”,一边弯腰去扶她,一边抱怨夏志宏,“你干嘛呀,她是我们的女儿,又不是仇人。” “妈……” 夏思染惨白着脸喊了一声妈,就眼一闭晕了过去。 …… 晚上,景年在医院病房陪年驰的时候,收到两条信息。 一条信息内容,【景年,我把夏家留给你玩。】 一条信息内容,【年姐,风奇退了房,听说他放弃了夏家。】 她挑眉,唇边扬起一抹浅笑,风奇跑得倒是快。 早上那两张照片,就让他放弃了夏家和夏思染,看来,北城对他是真的不重要。 “年年,苏意雪今天下午被满屋和满楼两人挡在了外面,是怎么回事。” 病床上,年驰靠在升高了床头的床上,刚经历了一场病痛的他人挺虚弱的。 景年把手机扔在一旁的小桌上,拿起果盘,喂他吃草莓,云淡风轻地说,“她已经怀了季明涛的孩子,再以年铮女朋友的身份来看望你不好。” “可我听小九说,苏意雪小产了。” 年驰皱了皱眉,疑惑地看着景年,“混丫头,是不是苏意雪对你做了什么?” 老爷子虽病了,但用他的话说,不是老年痴呆了。 若非苏意雪再做什么伤害年年的事,她断然不会不许她进病房来。 “不是,外公你说,苏意雪的孩子没了?”景年并不知道苏意雪流产的事。 她喂到嘴边的草莓顿了下,病房外响起敲门声,景年上前打开门,就见薄旭安站在门外,手里提着果篮。 “年年,你也在啊。” 他看她的眼神温柔带笑。 景年挑眉,“你怎么来了?” 薄旭安跟着她进病房,声音清朗地解释,“几天没来看望年爷爷了,今晚的饭局就在附近,刚结束后我就顺路来了。” 因为薄旭安的到来,景年没有再问关于苏意雪的事情。 薄旭安陪年驰聊天的时候,她拿着手机去了趟外面的洗手间,在洗手间里,听见两个护士说,苏意雪请了假。 景年给桑九发了条信息。 桑九回过来电话说,“年年,苏意雪小产了,我那天还以为她病了,没想到她竟然是怀孕了……” “嗯。” 景年答得漫不经心的。 桑九想到苏意雪曾经是她表哥的女朋友,就换了个话题说,“年年,冷枭问你明天晚上有没有时间聚一下。” “明晚?” 景年抬手把一缕发丝拨到耳后,明晚上官易要来北城。 “你要是没时间,我们就改天再约。” “就明晚吧,不过我可能不是一个人。” 桑九以为她指的是薄谦沉,在电话那头会意地笑,“哈哈我知道,你要带家属嘛,那我告诉冷枭。” “嗯,就时荒吧。” 景年不喜欢乱七八糟的地方。 对时荒情有独钟。 “好。” 桑九答得很爽快。 反正景年是时荒的至尊vip会员,桑九这个最穷的人只要不是自己掏钱,就从来不挑地点的。 上官易临时有案子,需要回四九城,到第二天下午,景年接到他的电话,说来不了北城了,还说羊哞哞也要离开一段时间。 晚上,景年一个人赴冷枭和桑九的约。 桑九还问她,“年年,你不是带家属的吗?怎么一个人来了。” “不是。” 景年看她一眼,拉开椅子坐下。 冷枭把倒好的水放在她面前,俊脸微沉地说,“老大,昨天的事我都听说了,没想到苏意雪是那样的女人,你以后别再顾念她曾是年铮女朋友的身份了。” “嗯。” 见景年没兴趣谈苏意雪,桑九连忙对冷枭使眼色,让他换个话题。 她觉得,年年可能没带来家属,心情不太好。 这个时候再提苏意雪,岂不是更让她难过吗。 冷枭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后换个话题说,“老大,我这次回去不小心被老爷子看见了照片。” 盯着冷枭那张心虚又歉意的脸看了几秒,景年眉眼间的散漫转为清冷,声音听不出生了气,“然后呢?” “然后,外公要来找你,我费了好多口舌,才劝住了他老人家。” 桑九知道冷枭说的,是他那个失踪多年的小姨,偏偏很巧的是,他小姨正是景年的妈妈最好的朋友。 两人还有一张合影。 景年没有再说话。 只是拿起手机点开微信上薄谦沉的头像,编辑一条信息发过去,“我在时荒,你来不?” 第154章 她和年铮没关系了 收到景年信息的时候,薄谦沉正要给她打电话。 就在一分钟前,他刚让薄四定了机票。 看到景年发的信息,薄谦沉好看的眉峰蹙了蹙,让薄言和薄四先出去,他拨出景年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景年的声音清清淡淡地传来,和平日的语气有些微的不同。 虽隔着电话,又只是喊他的名字,薄谦沉还是敏锐的听出来了。 他眼眸微眯了下,嗓音低沉地开口,“我要离开北城几天,刚订的机票。” “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里默了一下,景年没问他去哪里,只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薄谦沉没拿手机的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扶手,“至少一个星期。” “苏意雪流了产你知道吗?”景年转了话题问。 薄谦沉在那个房间见过季明涛,后来她没问他,他也没对她说什么。 “嗯,我知道,她和年铮没了关系,也就跟你没关系了。” 景年在电话那头嗤笑了一声,“你以为我是圣母?薄谦沉,我没那么善良。” 不仅不善良,她还是自私的。 “有什么事可以找薄言。”挂电话前,薄谦沉还是叮嘱了一句。 “你自己一个人出去吗?” “薄三薄四跟我一起,薄言留在家里。”可能是因为听出景年的心情不太好,薄谦沉的态度倒是温和了许多。 有那么一瞬间,给景年一种像是丈夫出差前交代妻子的错觉,她心里泛起一丝暖意。 挂了电话,薄谦沉走出房间,下楼,在一楼客厅里碰见回来的柳菁芸。 这些天,柳菁芸都是早出晚归。 “谦沉,你这是要出去吗?”柳菁芸故作关心的问。 薄谦沉个子高,走得近,她跟他说话都要仰着头。 他极为疏淡地“嗯”了一声,从她身边走过时,柳菁芸又叫住他,“谦沉,你怎么会把那一票投给旭安,把公司双手让给他的?” 薄谦沉停下脚步,转头,眸色平静地看着柳菁芸的不解和不平。 他敛眸,云淡风轻地说,“旭安挺好的。” “可是,你辛苦进公司,不是为了……” “我还有事,你早点休息。”薄谦沉打断柳菁芸的话,大步出了客厅。 柳菁芸站在客厅里,看着门口的方向,眼底刚才伪装的温和被另一种疯狂的情绪替代。 薄谦沉,鬼才信你进公司不是为了得到公司,你想在薄旭安面前买好,我偏不让你如愿。 …… “大少爷,我们可能要好几天才能回来,你要不要给景小姐打个电话说一声?” 车子驶出水榭苑,坐在副驾座上的薄四侧过身问坐在后排的薄谦沉。 薄谦沉抬了抬眼皮,用一种多管闲事的眼神看了眼薄四,转头看着车窗外。 薄四茫然的眨了眨眼,又抬手摸摸脑袋,“大少爷,景小姐要是找不到你……” “把那边的情况再重新汇报一遍。” 薄谦沉直接打断薄四的话。 …… 时荒。 吃间,桑九和冷枭问景年知不知道薄旭升被判了五年刑。 景年嘴里有食物,含糊的“嗯”了一声,桑九眼睛发亮地说,“年年,那你看了开庭那一段吗?” “没有。” 景年摇头,她对看薄旭升没兴趣。 况且,案子有上官易在,薄新钧耍不出花样来,连结果都是上官易发信息告诉她的。 桑九听景年说没看,也不夹菜了,身子前倾,拿着筷子的手撑着桌面,兴奋地说,“年年,你没看见真的是太遗憾了,我告诉你啊,那件案子的原告律师是上官易,你知道上官易是谁吗?最年轻帅气禁欲的律师界不败之神,真的是帅爆了。” “花痴。” 冷枭看着桑九一副迷妹的崇拜样,翻了个白眼,皱眉。 桑九嗔他一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人家上官律师就是帅,不仅帅还正义凛然,哎呀,我收回之前说只喜欢冷致一个男神的话,我喜欢的男神里,要加一个上官易。” “别的还加吗?” 冷枭把一块肉喂进嘴里,意味不明地问。 桑九想了想,“不加。” 冷枭就用那种你没眼光的眼神盯睨了桑九一眼,“他们两个有我帅吗?男神就在你面前,你不崇拜,去崇拜一些一辈子都不能见上一面的幻影。” “怎么会见不到呢,我决定下个月去看冷致拍新戏的城市跟他偶遇,年年,你要不要一起去?” “她早在薄谦沉那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了。” “你才歪脖子树。”正在啃鸡翅的景年立即条件反射的反击,末了才问桑九,“你要去和冷致偶遇?” “嘿嘿,我就是远远地看他一眼。”桑九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喜欢冷致,他演的每一部戏她都要看上几遍。 最主要的是冷致接戏特别挑,一年也就一部戏,所以桑九才想去和男神来个“远远的偶遇。” 景年就偏头看向冷枭,后者还在被她骂是歪脖子树而不高兴地板着脸。 对上她的视线,他冷哼,“你也要去看吗?” “不去,我只为我自己的男人花钱。”景年拒绝得又酷又傲娇。 冷枭和桑九齐齐嘴角抽搐,“年年,不用花钱,又不是看演唱会。” “路费住宿费和生活费。”景年想了想,漫不经心地问桑九,“你有时间吗?” “没有啊,我平时的假期先不休,攒到一起到时跟同事换班。” 景年眨了眨眼,“你.妈这些天又找过你没有?” “找,她说我不是她亲生的……还给我算了一笔帐,问我要一百万就断绝关系。”桑九把经过说了一遍,又冷嗤,“我就是给她一千万,她也不会真的放过我,我才不会上她的当,年年,冷枭,你们借我的钱我存着呢,没有给她。” “那钱本来就是你的。” 景年的话音落,桑九就笑了,“年年,你别跟我开玩笑,我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 “先放你那儿吧。” 景年懒得再解释,而桑九这个穷人对钱也没什么欲望,听说先放她那儿,她便一副放就放吧的心态,不再操心钱的事。 而是喃喃自语,“好想请我新晋男神帮我打场官司,他那么厉害,不知道有没有办法对付我那势利又泼妇的妈。” 第155章 这届导演这么狠的? “你想让上官易帮你打官司?” 景年擦了嘴,端起一旁的水来喝。 桑九自嘲地笑,“我做做梦啊。” 她做过dna鉴定,她就是她妈生的女儿,为了钱,她妈连什么谎言都编得出来。 “也不是不可能。” 景年往椅背上一靠,白皙纤长的手指抚着杯子,微微沉思。 桑九眨了眨眼,又笑,“年年,我只是随便想想,上官律师那样的人物,我怎么可能请得到。” 正好有信息进来,景年没再说话,拿起手机查看消息。 是杨导发来的两张景潇潇挨打的动图,后面一张,景潇潇的脸又红又肿。 【小年年,你想要的是不是这个效果?】 景年的嘴角抽了抽。 上次杨导给她发信息,她没回。 原来,杨导是这样理解她问他那句话的,真给景潇潇加了戏,一个配角的戏。 这届导演这么狠的? 她默了下,给他回了一句,【别打傻了,先这样吧。】 以前不知道景东良不是自己的父亲,她特别恨他们一家人,现在觉得景东良讨厌自己也是有道理的。 算了,懒得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小年年,真的不来新剧玩吗,男主角是冷致,就凭你们两个的颜值,演技都不需要你带我都能保证你火。】 【你能请薄谦沉去演男主,我就去玩。】 手机那头,杨导看到景年回的信息,只有一个想法,这丫没救了! 就算薄氏集团的代理总裁变成了薄旭安,他也不敢去请薄谦沉演戏啊。 …… 薄谦沉说离开一周回来,可实际上,一周后并没有回来。 年驰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景年除了上班和必要的应酬,其余时间都在医院陪他。 周五那天,薄氏集团旗下某工厂全体员工罢工,原因不明,刚退下来的薄新钧让薄旭安坐镇公司,他去处理。 傍晚时分,薄新钧被罢工的工人推倒,进了医院。 准备出院的老太太得到消息,气压一上去,又挂上了水,躺在床上让柳菁芸给薄新钧打电话。 柳菁芸拨通薄新钧的电话后,把手机递给老太太。 薄新钧在电话里让老太太不要担心,“妈,我没事,事情都在掌控中。” “我怎么能不担心,你都被那那些没素质的工人给伤了,新钧,你打电话给薄谦沉,让他去处理。” “薄谦沉不知道去了哪里,妈,这件事就是为他而策划的,等明天早上您就知道了。” 薄新钧在电话里对老太太细说了一遍,听完,她果然不再担心,眼底是阴狠的笑,“新钧,那你小心点,不要被那些下等人伤了。” 薄新钧又安慰了几句,他的助理进来病房,他才挂了电话,问,“事情办好没?” 对方恭敬地点头,“董事长放心,事情很顺利,今晚凌晨一点上热搜,一.夜的时间,到明天早上肯定能给薄谦沉一个惊喜……只是,对方要价有点贵。” “多少?” 薄新钧之前被那个叫北纬32度的诈骗集团骗过一次钱。听助理说对方要价贵,脸色不由得一沉。 助理说了一个数字,“……我先付了百分之三十,剩下的百分之七十明天再支付。” 周六,景年打算睡到自然醒,然后去医院陪年驰。 结果一大早就被电话吵醒。 看到桑九的来电,景年以为是她那个势利眼老妈又作妖,接起电话还没开口,桑九的声音就急切的传来。 “年年,你有没有看到微博热搜,是关于薄谦沉的。” “没有,怎么了?” 景年被薄谦沉三个字驱逐了几分睡意,打了个呵欠,退出通话界面。 耳边,桑九在手机那头说,“微博上薄谦沉上了热搜。” 景年点开微博,热搜第一的标题映入眼帘: #薄氏集团继承人# #谦沉公子帮人作嫁衣# #薄氏集团部份员工罢工真相# 景年点随便点了一个标题进去,就看到一大批水军的评论。 【谦沉公子才能领导薄氏六万人发家致富,薄旭安算什么东西,我们不服他。】 【大家别恼,这只是谦沉公子让薄旭安过过代理总裁瘾,过几天就要把大权拿回来的。】 【我代表薄氏六万员工的心愿,让谦沉公子代领我们……】 【对,董事会不给出合理解释,我们就罢工到底。】 【你们这些水军叫嚣什么,代理总裁是经过董事会投票的,连薄谦沉自己都投了薄旭安,难道不是自认不如吗?】 【我说句公道话,薄谦沉残废多年,虽然不知什么时候腿康复,但回国进公司不到三个月,薄旭安却在公司几年,论验,当然是薄旭安胜出一筹。】 景年点开微博主页,还有许多网友在她微博下留言。 【花瓶小甜心,你对薄氏集团继承人的问题怎么看?是顶薄旭安还是支持薄谦沉呢?】 景年清秀的眉目冷了下去,查看了一下,微博上的三条热搜从昨晚凌晨被人买上去的。 她一向睡觉早。 薄谦沉又不在北城,薄言肯定也还没看见。 退出微博,她拨出薄旭安的电话。 响了好几声,薄旭安的声音在宁静的清晨清朗愉悦地传来,“年年,早上好,怎么这么早打电话。” “你和薄谦沉两人上微博热搜了知道吗?” 景年下了床,走到沙发前,拿起茶几上的水杯,给自己倒了半杯水。 薄旭安被她问得怔了好几秒,声音再传来时,已经点开了微博,看见了挂在前三的三个标题,难掩震惊和茫然,“年年,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是刚看到,应该是有人想挑拨你和薄谦沉的关系,评论里一半都是水军,你们公司昨天有员工罢工吗?” “嗯,有。” 薄旭安也是一边看微博,一边回答景年。 虽然景年说了那是水军,可看到自己被骂,薄旭安的心情还是跟着起伏。 景年听出了薄旭安语气里的异样,她抿了抿唇说,“我一会儿再给你打电话。” “好。” 挂了电话,景年拿着手机朝衣帽间走,一边拨出薄谦沉的电话。 这两天她忙着公司里作妖的王琨和王昊父子,并没有跟薄谦沉联系。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了起来,薄谦沉清冽的嗓音钻进耳膜,“这么早,是看到微博热搜了吗?” 第156章 她看上的男人多了一群老婆 “你也看到了?” 景年反问,打开衣柜,随手拿了一套休闲装。 “嗯,看到了。” 听着他的声音不像生气的样子,景年也就笑了一声,“那你打算怎么做?” “澄清。” 薄谦沉默了几秒,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对方夜里作妖,目的太明显不过,就是让他和薄旭安反目。 景年把手机放到一边的置物架上,脱了睡衣换衣服,漫不经心地问,“你有微博号吗?” “刚关注了你。” 闻言,她拿起手机点开,就看见了薄谦沉的微博号,用的实名。 她眸子里又闪过恶作剧的光芒,文不对题地说,“谦沉哥哥,你这几天是不是想我了?” “没有。”男人否定得特别快。 景年冷笑,“我知道你是口是心非的男人,我发张自拍给你。” 她说着,就对着自己刚扣套到一半的上衣拍了一张照。 而电话那头的薄谦沉不是一个人。 他面前还站薄三和薄四,看见照片的第一瞬间,他本能的就是退出微信界面。 “薄谦沉,你要不把微博上的事交给我帮你处理吧。” 景年撩完男人,又开始说正事。 结果她的好心被薄谦沉冷冷拒绝,“穿好你的衣服,我先挂了。”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景年抿唇笑笑,点开微博上一个头像,发了信息过去。 放下手机,她才穿好衣服去洗漱。 十分钟后,景年坐在梳妆台前,看见薄谦沉发的微博内容时,明白了他刚才那淡漠的“澄清”两个字的意思。 她唇边扬笑。 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连想法都和她一样。 这时,她刚才发出去的信息有了回复,对方的内容和薄谦沉发的微博内容是一样一样的。 【不需要了。】 景年回了四个字。 然后转发薄谦沉的微博,艾特薄旭安,并且评论了一句,【围观真相。】 薄旭安显然也还在关注微博,被她艾特,几乎是秒回她。 同时从她微博里转发走薄谦沉的微博内容,也附加了一句,【不吹不黑,我和大哥永远是好兄弟。】 又过了十分钟,薄谦沉发的微博干掉了前面有人买上热搜的三条微博,高挂第一。 之前那三条热搜里的吃瓜群众纷纷来围观热搜第一的真相。 一共六张截图,前三张是买微博热搜的图和转帐截图,后三张是买水军的截图。 与此同时,微博官方也发了一条微博,说正在调查此次事件,待查清楚后会给网友们一个交代。 虽然薄谦沉挂出来截图并没有指出幕后策划的人是谁,但网友们一个个都很厉害。 评论里,一条微博特别显眼,【没人知道这个叫孙子的人是薄氏集团前任董事长的私人助理吗?】 下面很快就有人跟评,【他是前任董事长的私人助理,不过不叫孙子,叫孙孟,兄dei,你打错了。】 【瓜友们猜猜,和薄氏集团的前董事长薄新钧有关系吗?是不是因为薄旭升坐牢,薄新钧心里不平衡……此处省略一万字……欢迎补充。】 网络上最不缺的就是吃瓜群众和侦探。 薄谦沉直接上证据这种直接霸道的作法,让他一个刚注册的新号粉丝蹭蹭的涨。 有人晒出了之前他在北城救人的照片,接着就有网又爆料他曾是北城第一公子,当年青涩少年的翩翩如玉照片,到后来那场事故,医生会诊的结果……再到他突然站了起来。 除了他令人敬佩的意志和救人时的果断等等,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比当今流量明星都英俊的五官和举手投足间,那份尊贵的气质。 太过魅力。 仅仅半小时,他的粉丝就超过了两百万。 【以后就只爱谦沉老公了。】 【老公,你的老婆来报道。】 【霸气老公,萌萌哒的老婆来了。】 【老公,我想嫁给你。】 【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公。】 【……】 景年再次爬进薄谦沉的微博,看到的就是他一堆的野生老婆。 …… 薄家。 薄新钧是昨天凌晨赶回来的。 由于昨晚到两点,看着微博上了热搜,又水军评论后才睡的觉。 他睡得很安心。 直到被手机铃声吵醒,薄新钧看到来电显示的助理名字,心情挺好的接起电话“喂”了一声。 电话里,孙孟的声音就急切地传来,“董事长,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慢慢说。” 孙孟的声音太过慌乱,薄新钧皱起眉头,猜测着应该是薄谦沉看到了微博内容,做了什么事。 但没想到薄谦沉会那么过份。 “董事长,薄谦沉发了条微博。” 孙孟的声音带着颤音,他这会儿吓得都要尿裤子了。 没胆儿一下子说完。 薄新钧冷笑一声,“他发微博有什么奇怪的,那么多不利于他的评论,他要是不现身才奇怪。你让水军不要停。” “不是……董事长,您先登录微博看一下吧。薄谦沉发的,是我转帐给他们的证据……董事长,现在怎么办?” 孙孟挺自责的,他跟了薄新钧许多年了。 从一个看门的保安,到董事长的私人助理,不过是因为他年轻时当过混混,打架厉害,又什么事都敢干,豁得出去。 薄新钧听到这里,心蓦地一沉。 当即挂了孙孟的电话,点开微博。 几分钟后,薄新钧眼底只剩下满满的阴鸷和滔天.怒火。 薄谦沉是怎么弄到那些截图证据的,孙孟那个蠢货,怎么会用社交软件和人沟通。 他紧紧地闭了闭眼再睁开,又打电话给孙孟,吩咐他,“你马上发微博澄清,说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主意,跟我没关系。” “是,董事长,我马上就发。” 挂了电话,薄新钧洗漱好下楼,佣人就进来通报,说薄旭安来找他。 薄新钧刚才就看见了薄旭安转发的薄谦沉的微博,让佣人请他进来。 第157章 大少爷,你老婆也在蹭蹭地涨 薄新钧坐在客厅沙发上,看见薄旭安从玄关处走来,立即站起身对他招呼,“旭安,你是不是也看见了微博上的热搜?” 薄旭安心头怔了一下。 没想到薄新钧还敢光明正大的提起热搜。 他俊朗的眉宇间神色严肃,“二伯,我正是为了热搜的事来的,大哥发出来的截图里面的名字跟您的私人助理同名同姓,微博上有人扒出是孙助理,不知道您怎么看?” 薄旭安来之前,给景年打了一个电话。 景年说,这很明显是薄新钧的阴谋,目的是让他和薄谦沉反目。 薄旭安相信景年,所以这会儿对薄新钧说话的语气,不似之前的尊敬。 多少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 薄新钧当即皱眉的叹了口气,又自责地说,“这件事都怪我,那天我退下来之后,就让孙孟以后不要跟着我,让他另外找份工作。昨天去工厂处理完罢工的事,我就把他解雇了……他当时说想继续给你当助理被我拒绝了,我没想到,他会把我补偿给他的那笔钱拿去干这种事。” “……” 薄旭安抿着唇,没吭声。 薄新钧知道他不可能轻易相信,疲惫的坐回沙发上,又指着另一张沙发让他坐。 自顾地说着,“旭安,你想想,这件事要是我做的,我图什么?集团如今是你的了,薄谦沉真要有什么想法,你肯定会全力以赴的保住集团的。我何必多此一举,还留着证据给人?” “你打开微博看看。” 在薄新钧的提示下,薄旭安打开微博,就看见孙孟发的微博,说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做的,他是一时糊涂,才会做傻事,他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现在相信我了吧?” 薄旭安扯起一抹笑,“我一开始就不相信二伯您会做这种事,就是怕有人故意黑您,所以才第一时间赶过来找您。” 薄新钧点点头,“旭安,知道我为什么把集团交给你吗?” 他不是要薄旭安回答什么,停顿了一秒,就接着说,“因为你最冷静,不像旭升的暴躁,更不像薄谦沉的戾气加自私。就像今天的事,薄谦沉选择的是直接发微博博取众人的同情和吸粉,而你选择来问我。” “你安排一下,下午召开外记者会,我对外解释一下,虽然谦沉不把我当二叔,但他姓薄一天,我就不能让你们兄弟反目。” “好,我安排。” 薄旭安温和地答应。 不管薄新钧说的话真假如何,但他给人的态度是慈祥亲切的。 而他这样的人,更容易让人相信。 就这是薄旭安明明讨厌薄旭升得不得了,却还是对薄新钧的话相信的原因。 …… 另一个院子里。 柳菁芸不像薄新钧那么自信。 她一大早就起来关注微博,目睹了微博上薄谦沉转败为胜的整个过程。 她就又想起了那张扎满了针眼的背影照片。 眼底的恨意再一次变得疯狂。 以往,真是她太大意了。 薄谦沉这八年间不仅康复了专家们都认为不可能康复的双腿,还成长得比八年前强大了不知多少倍。 薄新钧的计划就这样被他轻易的处理掉。 薄谦沉这一点倒是像极了他死去的父亲,那个男人隐藏他心爱的女人那么多年,还让她以为对方是年如玉。 如今他死了,她整天对着那张照片,却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是哪路狐狸精,要不是承受力强,都经被逼疯了。 她退出微博,拨出苏意雪的电话。 …… “大少爷,您的微博粉丝涨到五百万了。” 餐桌上,薄谦沉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餐,一旁,薄四和薄三不像他那么专注的吃早餐,而是边吃边看微博。 薄四的话音落,薄三的目光扫过薄谦沉放在桌子上的手机。 迟疑地说,“大少爷,您不仅粉丝蹭蹭的涨,老婆也在蹭蹭的涨。” “……” 薄谦沉眯起的眸子犀利地看着薄三。 薄三被对方强大的气场给震慑了几秒,弱弱地对他指指手机,怯怯地说,“大少爷,您自己看嘛。” 他是怕景小姐看到大少爷的微博会生气,才好意提醒的。 虽然他们不知道薄谦沉对景年是不是喜欢,但景年从小就是薄谦沉的尾巴。 而他们几个又是从小跟着薄谦沉的,知道景年在薄谦沉心里的地位,还是很特别的。 薄谦沉低头,视线淡漠地落在手机上。 片刻,他修长的手指划开解锁,点开微博主页,就看见评论下无数老婆来报道。 薄谦沉拧了拧眉,视线从手机上移开。 一言不发的又继续吃他的早餐。 薄三和薄四对看一眼,“……” 大少爷这是什么情况,默许了那一堆的老婆? 医院。 景年到病房的时候,年驰正在经历病痛。 她半跪在床前,双手紧紧地握着年驰的手,整整一个小时,连姿势都没换一下。 待那一阵疼痛过去,年驰整个人虚弱得没了什么力气,半跪在地上的景年也腿发麻。 十几分钟后,年驰睡了过去。 景年出了病房,来到季言松的办公室门口,正要抬手敲门,就听见办公室里传来季筱琳的声音,“你早就知道那个苏意雪勾引咱爸是不是?” “你小声点,这件事不能告诉妈知道吗?” 季言松脸色微变的阻止季筱琳。 “我为什么要小声点,苏意雪那个狐狸精,她竟然敢勾.引咱爸,景年是不是一直都知道,所以才利用这一点把桑九塞进医院,难怪,那天我跟爸碰到她们,她那么嚣张。” 手机铃声响。 景年放弃敲门,转身,先接电话。 凌博的声音隔着电波传来,语气有些激动,“年年,有年铮的消息了。” 走廊上,景年捏着手机的手一紧,清眸里铺染上一层细碎的光芒,“真的吗?” “嗯,不过有点复杂,现在唯一能确定的一点,就是年铮身在d国……” “你现在哪儿?” 景年抿了抿唇,出口的嗓音多了一分清冷。 年铮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了他的消息。 “我还在帝都,年铮可能被删除了所有记忆,年年,之前我们一直查不到他的线索,一直被人阻止的时候,你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其实那个人就是年铮自己。” 景年的心一沉。 第158章 这一辈子她都别想再怀孕 年铮曾经是黑客,很牛逼的那种。 凌博的话还在继续,“你要有心理准备,他现在不是年铮……” “不,他永远都是年铮。” 景年清冷的嗓音掩去了所有的情绪,只有坚定。 凌博每隔三五天就会和景年联系一次,有时电话,有时微信。知道年驰的情况不是很好,他在电话里说,“年年,你安心的陪着年爷爷,等见到年铮,我再跟你联系。” 中午,景年陪年驰吃午餐时告诉他,有年铮的消息了。 年驰拿着勺子的手一抖,浑浊的老眼里缓缓迸出灼人的光芒,“混丫头,你没骗我?” 景年翻了个白眼,把自己的碗放下,夺过他手里的碗和勺子喂他喝粥。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年驰的笑容缓慢地绽放,“年铮现在哪里,还好吗?” 景年点头,笑容染上眉眼,“放心,他活得好好的。” 年驰压抑着激动的心情说,“活着就好,他要是不回来,你以后就孤孤单单一个人了。” 景年捏着碗的手紧了紧。 她不能自欺欺人,年驰的情况一天差过一天。 可是寻找年铮的线索上,从开始的没有头绪,到后来一直被人阻止…… 她把一勺粥喂到他嘴边,淡淡地说,“我哪里孤单一个人了,不是还有您老人家吗?” “我要是等不到年铮回来的那一天……” “再胡说八道我生气啦。” 景年说翻脸就翻脸的拧着眉,不悦地瞪着年驰。 年驰看着她凶巴巴的样子,转了话题问,“你和薄谦沉怎么样了?” 年驰瞪她一眼,不想回答被当成小孩子的问题。 景年正气薄谦沉那一堆的野生老婆,听见年驰问起他,她就冷哼地回了句,“我已经把他甩了。” “就你那出息,真要能把薄谦沉甩了,太阳都打西边升起来了。” 景年下巴一抬,傲娇地说,“你别不信,我这一次是认真的,不就是一个男人吗,我随手一抓一把,等年铮回来了,我就让他给我把关,找个好男人嫁了,然后生一堆娃给你带。” “自己生的自己带。” 年驰很傲娇的拒绝。 片刻后,他敛了神色,严肃地说,“年年,你要是想查自己的身世,就查吧,不过事过这么多年,你.妈又不在了,你未必能查到,要有个心理准备。” “不查。” 景年刚知道的那天晚上,是想着找到那个辜负了她妈妈的男人。 但这几天下来,她又改变主意了。 妈妈都不在了,她找到那个男人又有什么用。 “随便你吧,不查就算了,你抽个时间把薄谦沉叫来一下医院,我有些话跟他说。” “跟他有什么好说的。” 顿了下,景年又妥协地说,“他这几天不在北城,等他回来,我让他来见你。” 几乎是同一时间。 薄谦沉也得到了年铮的消息。 比凌博告诉景年的还要详细,薄五在电话里说,“大少爷,我伤得没多薄六重,我们没想到年少会……” 接完薄五的电话,薄谦沉告诉薄三和薄四,“取消回北城的机票,去b国。” “大少爷,薄六他……” 薄四刚才听见一些,不是很清楚,好像听着薄五在电话里说他们和年铮交上了手,薄六被年铮伤得很重。 薄谦沉眉眼冷冽地睨他一眼,想到什么,又吩咐他,“那个微博号以后你打理。” 薄四,“……” 大少爷什么意思? 他转头救助的看向薄三,薄三眼神闪烁地避开,大少爷那一堆新长出的老婆,他是处理不了,不知道怎么处理。 特别是年铮好像变了,对薄五和薄六动手不说,还重伤了薄六。 景小姐和大少爷的关系会不会也发生变化…… 薄四弱弱地问,“大少爷,我不知道……” 他的话被薄谦沉的手机铃声打断。 …… 北城,还是那家咖啡厅。 这一次柳菁芸比苏意雪先到。 苏意雪的脸色和那天一样苍白,流产后她并没有好好休息。 “这是你要的东西,我听说你现在连年驰的病房都进不了了,还能有办法让景年吃下这药吗?” 柳菁芸把两片药丸递给苏意雪,言语间尽是傲慢和鄙夷。 苏意雪缓慢地收起药,素日的温柔里掺进一丝阴冷,“办法是人想的。” 柳菁芸笑,“那我等你好消息。” “这药效果没问题吧?” “放心,没问题,只要景年把这两片吃下去,或者把药融进水里让她喝了下去,这一辈子她都别想再怀孕。” 想到什么,柳菁芸又交代苏意雪,“你回去好好想想怎样才能做得干净极漂亮,别留下线索,更别被景年发现。” 苏意雪淡淡地笑,“我不会给她机会的。” 她已经大意了一次,付出的代价是没了孩子。 这一次,她不会再大意。 景年,这都是你逼我的,你对一个无辜的小生命下手,就要承受该受的后果。 看着苏意雪眼里浓得化不开的恨意,柳菁芸完全放了心。 如今有人替她报仇,挺好的。 她想到之前找她要合作的肖丽,状似不经意地说,“恨景年的人不只你一个,肖丽也跟你一样恨她。” 走出咖啡厅,柳菁芸坐上车,就对司机吩咐,“去医院。” 景年回到病房,年驰刚刚醒来。 她喂他喝了小半杯水,病房外就传来季筱琳的声音,“滚开,这是我家的医院,我想去哪里你们没资格管。” “外公,我出去看看。” 景年精致的眉眼淡了一分,起身去开门。 门外,季筱琳被钱满屋和钱满楼两人拦着,气青的脸在看见她出来,直接变成了恼怒的质问,“景年,我问你,你是不是早知道苏意雪勾.引我爸,是不是你指使她的。” “你想知道?” 景年带上门,高挑纤细的身子靠着门框,双手环胸地看着凶恶的季筱琳。 她的态度对季筱琳显然是一种刺激,她咬牙,瞪着她,“我不想知道来问你做什么?” “那你乘电梯到一楼,然后去左边的大楼第十层。” “去那里做什……” 季筱琳突然反应过来,拔高声音怒骂,“你敢骂我神经病,景年,我知道你一直讨厌我,又因为你.妈死了,你爸又不要你,所以你变态的见不得任何人幸福……” 景年慢悠悠地掏出手机,把季筱琳骂她的话录下来。 对于录音这一点,她特别喜欢。 当季筱琳自己的声音从手机里响起时,她的骂声戛然而止。 刚才只顾着泄愤,她都没注意到景年这个不要脸的录了音。 “季筱琳,你再骂一个字,我就把录音发给你妈。”景年整个人没骨头似的倚着门框,看似神色慵懒,却给人一种清冷高贵的气质。 她不似季筱琳的尖刻,而是轻缓的语速,“这不是什么光彩事,你肯定不希望你妈知道吧。” “你……我……” 季筱琳被气得话都不会说。 景年见她终于不再像没打针的疯狗一样,才收起慵懒,敛了神色说,“你的脑袋不是长来当球踢的,我现在告诉你,不仅苏意雪勾.引谁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她自己现在跟我都没有半毛钱关系了,你有什么怨什么恨就去找她,要是影响到我爷爷休息,我揍你。” 季筱琳直接没了音。 只一双眼睛还死死瞪着景年。 她和景年从小认识,但从小到大,没打赢过。 她至今都记得,小时候景年不许她喊薄谦沉‘谦沉哥哥’,她偏要喊,后来景年就打得她改了口。 为此她曾去学过跆拳道,散打……反正每学一样,当她以为能打趴下景年时,都被反压,后来,她就索性没了兴趣学。 景年这个恶毒的女人,她破坏了她所有的兴趣。 好半晌,她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地警告景年一句,“最好你说的真的,要是让我查出来跟你有关系,我也不会放过你。” 转身走了。 景年一直看着电梯门关上,才收回视线,垂眸,把刚才的录音发给季言松。 景年在医院陪了年驰一天,吃过晚饭,年驰累了想休息,景年给他打水洗脸洗脚。 看着他入睡后,走出病房,比她先离开病房的季言松站在走廊等她。 两人一起下楼去停车场,季言松跟她道歉,“年年,之前的事对不起。” “算了。” 景年淡漠地看他一眼,知道他指的是之前那封信被偷,他查不出小偷一事。 季言松干笑了一声,说,“琳琳上午找你麻烦,我已经说过她了。” 景年的车和季言松的车中间隔了一辆车。 停车场昏暗的光线下,她指指车,很敷衍地“嗯”了一声,打开车门。 季言松停下脚步看着她坐进车里,又降下车窗,他才问,“年年,还没有年铮的线索吗?” 景年默了一下,“没有。” 季言松似乎还想说什么,欲言又止的,最后只是叮嘱她开车小心些,就上了他自己的车。 手机铃声响,是薄言的电话号码。 景年降下车窗,接起电话,淡淡地“喂”字出口,薄言的声音从夜色里传来,“景小姐,我刚才打大少爷的手机没人接,只好找你。” “什么事?” “太太把乌雅小姐接到了水榭苑,还让她住大少爷的房间。” 第159章 不要晚上做梦梦见我 “薄言,你偷偷摸摸的跟谁打电话呢?” 薄言的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就响起那只乌鸦的声音。 接着,他的手机被抢走,乌鸦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骄傲又得意,“景年,知道我现在哪儿吗?” “知道,趁着薄谦沉不在家住进了水榭苑,接你去的那个女人还让你住薄谦沉的房间。” 景年的语气很平静。 这让乌雅不服,“你不生气?” 她说薄谦沉都被她睡过了,薄谦沉也承认被她睡过了。 知道柳菁芸请她住薄谦沉的房间,景年这个妖女居然不生气,这不科学。 景年笑,可能是隔着电波的原因,乌雅觉得她的笑声透着妖气,“我为什么要生气,我又不是没睡过他的床。” “你不仅睡了谦沉哥,还睡了他的床?” 乌雅的声音陡然拔高。 景年翻了个白眼,嘲讽地说,“你记得把床上用品全换新的,不要晚上做梦都梦见我。” 末了,又笑了一声。 然后挂掉电话,开车上路,回家。 水榭苑。 乌雅气乎乎地把手机扔给薄言,双手插腰的仰着脸说,“薄言,我问你,谦沉哥的床被景年睡过没有?” 薄言刚才被抢了手机,一直站在乌雅身旁。 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景年说的话,但还是听见一些,本能地先点头,又摇头,最后面无表情地回了句,“大少爷和景小姐在一起的时候,不让我进房间,我不知道。” 乌雅,“……” 你家大少爷蠢吗?和景年做儿童不宜的事会让你旁观? 狠狠地瞪薄言一眼后,乌雅转身进了客厅。 柳菁芸正从楼上下来,看见乌雅从外面进来,她眼里闪过诧异,旋即浮起笑,“小雅,我刚去房间找你,你这是去哪儿了?” 乌雅秀眉轻挑地看着从楼梯上下来的柳菁芸,笑眯眯地说,“我出去外面透透气。” “今晚天黑了,你早点休息,明天早上起来,我陪你出去院子逛。” “好啊,那我先谢谢柳阿姨了。” 柳菁芸的笑容又浓了一分,“跟我客气什么,等谦沉回来我就做主让你们领证。” “好啊。” 乌雅的开心毫不掩饰的写在脸上。 柳菁芸面上笑容温柔,心里冷笑。 这个乌雅和景年一样,都是被宠坏的丫头,而且都一样爱慕薄谦沉。 薄谦沉和他父亲还真是许多地方都像,比如得许多女人喜欢。 第二天早餐桌上。 柳菁芸问乌雅昨晚在薄谦沉的床上睡得好不好的时候,乌雅眨着眼睛,无辜地道,“我在客房睡的。” “客房,为什么?” 柳菁芸的笑容僵了一秒,“我不是让你睡谦沉的房间吗?” 乌雅咬了一口面包,含糊不清地说,“我想和谦沉哥领证之后再睡他的床。” …… 景家。 手机铃声响的时候,景年刚坐到餐桌前。 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她眸光动了动,并没有把手机从桌上拿起来,手指随意地按下接听键。 电话里一秒的沉默,手机那头的人没有听见她开口,声音低沉的传来,“还没起床吗?” “我在吃早餐。” “年老这些天的状况怎么样?” “不好。” 景年抿唇,默了下,问,“你在哪儿?” 男人的声音隔着电波传来,“d国。” “你见到年铮了吗?” 景年捏着筷子,视线落在桌上的早餐上,凌博告诉了她的,年铮在f洲。 “还没有。”他没问是不是季言松告诉她的,觉得多半不是。 因为凌博也在f洲。 这句话过后,通话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景年在昨晚之前,都不知道薄谦沉离开北城是为了年铮,昨晚季言松问她那两句,才让她起了疑。 昨天晚上睡觉前,她就给他发了一条信息,问他在哪儿。 手机里,隐隐传来一声叹息。 接着,薄谦沉低沉磁性的嗓音又响在安静的餐厅里,“微博的帐号薄四在打理,乌雅嫌我已经脏了。” 景年,“……” …… 一连几天,柳菁芸都带着乌雅购物,美容,玩耍……几天下来,花了上千万。 薄言就跟在身后当司机,保镖,外加提东西。 乌雅像是代替了之前的夏思染,柳菁芸看起来很喜欢她的样子,声声“小雅,小雅”的喊得无比亲切。 “小雅,你这些天有跟谦沉联系吗?” 这天下午,两人购物累了,坐在咖啡厅休息的时候,柳菁芸状似不经意地问。 乌雅摇头,“没有,他喜欢的人是景年,不是我,可能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我住在水榭苑呢,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打电话骂我。” “怎么会,你比景年可爱多了。” 柳菁芸笑着安慰,“景年一个离异过的女人,还打过胎,谦沉不可能喜欢她的。” “景年打过胎?” 乌雅睁大眼,刚拿起的点心掉回盘子里。 柳菁芸身子靠进椅背,“她之前和谦沉的堂弟结婚一年,怀了孕又打了胎,这件事别说你不知道,连谦沉肯定都不知道。” “太可恶了。” 乌雅一脸的气愤,“她都那么脏了,还勾.引谦沉哥。柳阿姨,你真的能帮我嫁给谦沉哥的吧?” “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比景年有优势多了。” 柳菁芸笑得一脸温柔慈爱,“对了,你和谦沉是怎么认识的,认识很多年了吗?” 虽然两人一起混了几天,但之前柳菁芸一直没有问过乌雅的私人问题。 而是先和她打好关系。 如今觉得是时候了,所以才问。 乌雅把一整块糕点全塞进了嘴里,一张嘴塞得满满的,说不出话来。 她眨着眼,一只手指着嘴巴,另一边指着洗手间的方向,一副很急的样子,起身小跑出大厅,去洗手间。 乌雅在格子间里蹲了十几分钟,把洗手间里其他女人都蹲跑了。 她腿也麻了,准备站起身的时候,门外又进来一女人,对方扫了一眼洗手间,没人。 才对手机那头的人说,“……她每天都会去医院看望她外公,你们在她医院的途中动手就行了,只要做得干净,钱我可以给你们加倍的钱……” 第160章 明明是她们两个太老太丑 格子间里,乌雅的身子一直保持着半蹲的姿势,发麻的腿一动不敢动。 直到几分钟后,那个女人出去了洗手间。 乌雅才从格子间出来。 因为她有一个毛病,进洗手间从来不喜欢反锁,又是最里面一间,刚才那个女人就没有发现有人。 乌雅回到前面大厅,就见柳菁芸面前站着一个年轻女人,走近一些,她听见那个女人的声音,心头微微一惊。 “小雅回来了,你怎么去了洗手间那么久?” 柳菁芸的话音落,桌前的夏思染面色微变地转头朝乌雅看来。 乌雅眉眼微挑地看着盯着自己的夏思染,忽略她眼底的异样情绪,她笑着开口,“柳阿姨,这位阿姨是你朋友吗?” 夏思染,“……” 柳菁芸的嘴角也抽了抽。 她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夏思染,一段时间不见,刚才她也觉得夏思染憔悴了许多。 可年龄摆在那里,怎么也算不上阿姨。 她打趣地开口,“小雅,你可真会开玩笑,这是夏思染,夏家的千金,多年前和谦沉是金童玉女的一对。思染,这是乌雅,谦沉现在的未婚妻。” “乌小姐你好。” 夏思染敛去心头的情绪,也不计较刚才乌雅的放肆,大方的伸出手去和她握手。 乌雅笑了一声,握住夏思染的手,“原来你就是谦沉哥的前女友啊。” 夏思染眉头一皱,手指被对方大力捏在一起,顿时骨头都疼地差点低呼出声。 一旁,柳菁芸见夏思染脸色难看,刚要出声,就听见乌雅漫不经心地解释,“柳阿姨,我早就从洗手间出来了,刚才遇到一个挺熟的背影,我追上去发现认错了人,所以耽误了点时间。” “我还以为你去了洗手间,要不是思染过来,我就准备去找你了。” 乌雅放开夏思染的手,噘着嘴,一脸不高兴地坐回位置上,“那个人还说我勾搭男人的方式太土了,然后我把他揍了一顿,他就屁.股尿流的逃了。” 夏思染,“……” 柳菁芸,“……” 一个下午的时间,夏思染就和乌雅混熟了。 最后,乌雅还请夏思染去水榭苑吃晚饭,柳菁芸亲自去进厨房做饭,客厅沙发上,夏思染和乌雅聊天,“我和谦沉早已经是过去式了,小雅,你现在和谦沉才是最配的,不过,你要看好谦沉,别让一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勾.引他。” “你是说景年那个不要脸的吗?”乌雅一边嗑着瓜子,一边侧脸问夏思染。 “你认识景年?”夏思染故作惊讶。 乌雅鄙夷地冷笑,“我查过她,她要是敢勾.引谦沉哥,我就弄死她。” 夏思染微微笑,“她一直觊觎谦沉,之前谦沉残废的时候她都告白,总之你看好谦沉,别给她机会就是了。” …… 晚上,年驰睡着之后,景年和桑九才离开医院。 两人走到医院门口,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到是苏意雪的名字,景年精致的眉眼瞬间冷了一分,旁边,桑九一偏头看见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轻声说,“年年,要是不想接挂掉就是了。” “之前忘记拉黑了。” 景年说完,按下接听键,又冷又傲地“喂”了一声。 耳边,苏意雪痛苦的声音就传了来,“年年,你能来一趟我家吗,我大出血,好痛……” 景年漂亮的眼眸微微一眯,“大出血?” “嗯,好痛。” 景年垂眸,语气淡漠,“我给你叫救护车。”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完全不给电话那头苏意雪再开口的机会。 见桑九诧异地看着她,她淡声开口,“苏意雪说她大出血,想见我。” “你又不是医生,她大出血自己处理不了不会叫救护车吗?”桑九不是怀疑,只是本能的抱怨,替景年不平。 【年年,对不起,我刚是骗你的。】 十秒后,苏意雪的信息就发过来。 【那晚是我的错,年年,你原谅我好吗?因为夏思染拿我的孩子逼我,我没想过要害你。】 景年没回苏意雪的信息,她自顾地发,自顾地道歉。 好像她道完歉,对景年的伤害就能消失了似的。 景年拧着眉,直接拉黑了苏意雪的微信好友。 回到家,洗好澡躺到床上,有两个加微信好友的请求。 一个是苏意雪,还有一个写着“我是乌雅。” 景年忽略了苏意雪,通过了乌雅。 乌雅打招呼的方式,是一连串的照片。 有她和夏思染,柳菁芸一起在水榭苑吃晚餐的照片,有在咖啡厅的照片,有柳菁芸带她去美容院的,还有几张显眼的消费单。 景年看完给出评价,【摄影技术太差。】 【我呸,明明是她们两个太老太丑,拉低了我的颜值。】 乌鸦几乎是秒回。 还发了一个拿刀砍景年的表情包。 有消息进来,景年退出和乌鸦的聊天界面,点开凌博的头像,他发了一条,【年年,薄谦沉在d国,你知道吗?】 景年抓过一个抱枕抱在怀里,直接拨出凌博的电话,响了几声后,凌博的声音传来,“年年,我还没见到年铮。” “你见到薄谦沉了?” “嗯,我在医院见到他,听说他有两个人受了伤,是年铮干的,他有告诉你吗?” “没有。” 景年抿唇,薄谦沉只说他在f洲。 年铮伤了他的人? “伤得严重吗?” 默了片刻,景年淡漠地问。 凌博就换上了云淡风轻地语气,“不严重,一点皮外伤。” “你小心点,年铮没了记忆,对谁都不会留情。”景年不知道年铮为什么没了记忆。 但这些年,他一直阻止他们找他,有一点能确定,他现在很可能成为大家的敌人,同样的,他们这些人在他眼里,也都是敌人。 和凌博通完电话,微信上乌鸦又发了几条信息过来。 【景年,你不是说你睡过薄谦沉吗?那你打掉的孩子是谁的?】 【景年,柳菁芸说过几天谦沉哥回来,就让我们领证。】 【柳菁芸和夏思染那两个女人都太虚伪无趣了,谦沉哥又迟迟不回来,我在这里住得好无聊。我们来交换秘密吧,你告诉我一个秘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怎么样?】 第161章 你当他两只眼都瞎了 景年的视线停留在乌雅发的第一条信息上。 知道她流产的人就那么两三个,即便上次在g市做过检查后薄谦沉知道了真相。 他也不可能告诉那只乌鸦。 【好啊,你先告诉我,谁跟你说我打过胎的?】 景年直接发的语音,懒洋洋的语气,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手机那头,乌鸦趴在床上,虽然就她一个人,看见景年回的是语音,她还是先戴上了耳机,才点开。 她住的客房就在柳菁芸房间的隔壁,柳菁芸不知出于什么心思,把夏思染留下来过夜。 那个夏思染也是没脸没皮的,又不是多远回不了家,竟然真的答应了留下来。 【柳菁芸告诉我的,说你打掉的孩子是你前任老公的,啧啧,没想到你比薄谦沉还脏。】 柳菁芸知道她怀过孕吗? 景年眯了眯眼,没有再问这个问题,她又发了一条语音,【明天中午我请你吃饭,在时荒,有时间吗?】 【好啊。】 乌鸦答应得很爽快。 她想搞清楚景年那天用了什么妖法,让她自己打自己。 虽然她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丢人的事,但景年却是仅有的第二个让她这么丢人的。 她长这么大,还没遇到第三个。 不搞清楚,她会吃不好睡不安。 …… 四九城,风家。 二楼书房里,风老爷子脸色铁青的手中的白玉茶杯砸到书桌前中年男子的身上,对方只是眼神变了变,身子一动不动的站着,咬牙忍下疼痛。 “一群饭桶。” 砸了茶杯,风老爷子还不解恨。 沉声命令,“这些天让他不要露面,另外,抹掉之前暴露的线索……绝不能让凌博和薄谦沉再查到任何蛛丝马迹。” “是。” 中年男人低着头恭敬的应声。 风老爷子瞪他一眼,又说,“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包括阿奇。” 中年男人继续答应,“是。” “先放下其他事,调查清楚薄谦沉和凌博在f洲有什么势力,之前抢我们货的人是不是他们其中一个。” “是。” “把阿奇叫上来。” 中年男人出去前,风老爷子又吩咐一句。 几分钟后,风奇进来书房,看到地毯上的白玉茶杯,他弯腰捡起,微笑地说,“爷爷,医生不是说了吗?你的身体不能生气。” “刚才手滑。” 风老爷子压下心头的怒气,问风奇,“凌家这些天很异常,你可知道是什么原因?” 在这四九城里。 能让风老爷子关注的人十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而凌家,却是被他放在第一个手手指头数的人。 风奇摇头,眉眼间微微疑惑,“爷爷,凌家有异常吗?我这几天太忙,没有注意,回头我查一下。” “嗯,凌家和楚家走得越来越近。这对我们风家太不利了。” 风老爷子虽然已经快入土的人了,但还分分秒秒的想凌驾于其他家族之上。 觉得曾经出过总统的他们风家,应该永远比其他家族高人一等。 风奇面色平静地点头,“我会注意的,凌家和楚家走得近是这两年的事,他们的关系并不牢固。” “你看着处理,风家新一任家主早晚是你的,该收敛一些的还是要收敛一些。” 风老爷子指的是风奇的风.流韵事,“你在北城那么久,对薄谦沉有多少了解?” 话题一转,风老爷子的语气更加严肃。 风奇想了想才回答,“薄谦沉刚回国的时候就是一个残废,并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爷爷,他就算现在双.腿康复了,也只是在北城有点名气,掀不起什么浪来的。” 风老爷子冷哼一声,“你可知道,他如今人在d国?” 风奇眼神微闪了下,听见f洲这个词的第一反应过后,明白过来老爷子问的什么,才茫然的摇头,“孙儿不知道。” …… 北城。 第二天中午,景年在时荒见到那只乌鸦时,差点没认出来。 她连眨了好几下眼睛,才确定,真的是几天前虽然打扮有点异类,但总体看起来还正常的乌鸦。 可是,此刻这全身上下挂满链子的人,真的很滑稽。 “想笑就大方的笑,我不会生气的。” 乌鸦坐在位置上,看着忍笑的景年。 景年就真的笑弯了腰。 好半晌,才坐下,“这就是你这几天花钱买的东西?” “对啊,好看吗?柳菁芸那个女人说我以前太素了,还说我要打败你,就要从衣着外表下赢你,然后就把我整成了这俗气的鬼样子。” 乌鸦明显自己也不喜欢这身打扮。 景年又歪着头打量她几眼,掏出手机对着她拍了两张照,“她应该是真心实意想把你嫁给薄谦沉的。” “你要是求我,我可以不答应她。” 乌鸦傲娇又得意地仰着下巴。 景年满眼鄙夷,“你可能不知道,她作不了薄谦沉的主。” “不用你说,我知道。” 乌鸦瞪景年一眼,“我已经点过了一桌菜了,你不用再点,就将就吃吧。” “我从来不将就。” 景年招来服务员,又点了几个自己喜欢吃的,然后去掉了几个乌鸦点的。 乌鸦哇哇叫,“景年,你这个可恶的女人,不要以为有点妖术我就怕你啊,我点的一个也不许少。” “让厨房速度快点。” 景年不理会乌鸦,只是淡淡地吩咐服务员。 偏偏,这个服务员像是没有听见乌鸦的话似的,真的拿着菜单退了出去。 乌鸦气得扯开桑子骂,“景年,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谦沉哥是哪只眼瞎了,才会喜欢你,护着你的。” 景年纤瘦的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嘴角勾笑,懒散地说,“你当他两只眼都瞎了。” 乌鸦,“……” 真他妈狠,说自己喜欢的男人都这样? 景年看着气鼓鼓,没了声的乌鸦,要不是这身“花羽毛”,她觉得她真的挺像乌鸦的,“你不是想跟我交换秘密吗?” 乌鸦“哼”了一声。 满眼满脸都写着我在生气。 你今天要是不讨好我,我不仅要嫁给薄谦沉,还不要告诉你…… 第162章 薄谦沉:让她付钱 隔着圆桌,景年清眸眯了眯。 靠着椅背的身子稍稍往左边挪了一点,一只手搭在椅子扶手上,漫不经心地问,“你和夏思染什么时候认识的?” 乌鸦继续冷哼。 我不告诉你,我和夏思染是在咖啡厅认识的。 “乌鸦,你要不搬来我家住吧。” 景年忽然笑了一声。 乌鸦本能的摇头,“不去,我还没活够呢。” 夏思染那个恶毒的女人要弄死她,她才不要搬去她家住,陪她死呢。 “景年,你先告诉我,你有什么妖术。” 乌鸦身子前倾的双臂撑在桌上,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景年。 外面响起敲门声,有服务员端着菜进来。 景年看着服务员放下菜退出包间后,慢悠悠地拿起筷子夹菜喂进嘴里,“想知道?” “对啊,我想知道。” 乌鸦点头,见上来的菜是她点的,她脸上浮起一丝不悦,这家店都欺负她是生客,可恶。 景年咽下食物,“那你先告诉我,和夏思染怎么认识的。” “谁要跟她一个老女人认识,我只是昨天很碰巧的听见她打电话,要不是看在你是谦沉哥喜欢的女人份上,我才不告诉你,她想害死你呢。” “你怎么知道薄谦沉喜欢我,他告诉你的?” 景年很友善的给乌鸦夹了一筷子菜。 乌鸦拧着眉嫌弃,“谁要吃你点的菜,我等我点的菜。” 话落,她又用像看怪物的眼神瞪着景年,“我说你这个女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你的重点难道不是应该在夏思染要害死你这一点上吗?” 怎么会关心薄谦沉喜欢她? 靠。 这个女人有病。 “夏思染是哪根葱,我为什么要重点在她身上。”景年继续夹起菜来吃。 刚才她的心理活动都被她读了个光了。 她还需要重点在夏思染身上做什么,不过,她不会告诉这只乌鸦的。 乌鸦愣了一下,“你牛批,谦沉哥要是不喜欢你,会让你睡他吗,猪脑子。” 景年摸摸鼻子,没接话。 她去年之所以能睡到薄谦沉,是用了手段的。 所以,上次在时荒薄谦沉把她扔冷水里一.夜,因为他知道,若非她自愿,那几个人是不能把她怎样的,况且,还是在时荒。 直到景年点的几个菜上完之后,乌鸦点的菜才上来。 而她质问服务员为什么她先点菜,却后上的时候,服务员答了一句,“景小姐说了要快点,您没说,因此,厨房就先做的景小姐的菜。” 乌鸦硬是气得一句话没说出来。 “气什么,这家店是我的,当然先上我做的菜了。”景年见乌鸦黑着脸,又随口胡扯一句。 乌鸦回她一个鬼才信你的眼神。 景年低头,拿过手机解锁,对着乌鸦和满桌的菜拍了张照,发送给薄谦沉。 又附加一句,【我说我是时荒的老板娘,这只破乌鸦不信。】 f洲和北城这边的时差好几个小时,收到信息的时候,薄谦沉刚起床。 难得那小妖精没在大清晨的发自拍照撩他,他随手编辑一句【让她付钱】回复给景年。 景年抿唇笑,【我说了这顿我请她的。】 “你傻笑什么?”桌对面,乌鸦伸长了脖子看向景年的手机,她便拿了起来,身子靠椅背上,“薄谦沉说,让你付钱。” 乌鸦反应奇快,“我没钱。” 然后老实的缩回脖子,一边嘀咕,“不就是一个男人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一边夹起一筷子菜塞进嘴里。 【我听说年铮伤了你的人?】 景年见乌鸦老实的吃饭,又发了一条信息给薄谦沉。 几分钟后,薄谦沉回了一个字,【嗯。】 景年盯着那个【嗯】字看了半晌,又问,【伤了谁,严重吗?】 薄谦沉从知道凌博也到了f洲的那一刻,就知道不可能一直瞒着景年。 只是不想告诉她,年铮差点要了薄六和薄五的命,即便站在年铮面前的是她,他也不会手软。 他把手机扔到床上,去洗漱了出来,才又慢吞吞地回复了句,【皮外伤。】 刚回复完,外面就响起敲门声。 薄四的声音透过门板传进来,“大少爷,您起来了吗?” 薄谦沉走过去开门。 薄四站在外面走廊上,恭敬地说,“大少爷,年铮和所有人都转移了。” “什么时候的事?” 薄谦沉深邃的眸子里覆盖着一层冷芒。 薄四很惭愧的低下头,“半夜,我被下了迷.药。” …… 北城,水榭苑。 餐桌上,夏思染问柳菁芸,“柳阿姨,乌雅哪儿去了?” “她说要趁着薄谦沉没回来,去找景年打架。” 夏思染犹豫了下说,“柳阿姨,我让人调了昨天那家咖啡厅的监控,乌雅并没有遇到什么熟人,她说谎的。” “是吗?” 柳菁芸微微凝眉。 “思染,你是不是还喜欢谦沉?” 在柳菁芸看来,夏思染之所以调查乌雅,是因为薄谦沉。 她们越多人抢薄谦沉,后面就会越热闹,对于这一点,柳菁芸是挺高兴的。 女人的嫉妒心是最可怕的,特别是对情敌,她期待着她们互相厮杀的那一天。 夏思染摇头,“柳阿姨,我对谦沉已经死心了,之所以调查乌雅,是怕她伤害到您,她毕竟是认识谦沉几年的人,应该知道许多我们不知道的,关于谦沉的事。” 柳菁芸就想起了,昨天乌雅去洗手间之前,她曾问她和薄谦沉认识多久了。 她没回答,就跑了。 想到这里,柳菁芸眸色变了变,脸上浮起笑,“你刚才说调查了乌雅,结果是什么,难道她一直在洗手间吗?” …… 时荒。 景年比乌雅先吃好。 擦了嘴,她拿起手机靠在椅背上,刚才薄谦沉回她信息之后,她就没有再回复他。 对面,乌雅口齿不清地问,“你刚才请我去你家住,还算数吗?” 正编辑信息的景年抬了抬眼皮,隔着手机看着乌雅,“不是请。” “管你请不请,反正你说了,就不能反悔。”乌雅眼儿一翻,霸气地做了决定。 景年嗤笑一声,把编辑好的信息发送给薄谦沉,【他虽然伤了你的人,但那是因为他失忆了,你不能去报复他,你就睡了他表妹报仇吧。】 第163章 什么女人,太不知羞了 “咳咳……” 正吃早餐的薄四突然被一口粥呛住,猛烈的咳嗽起来。 旁边,薄三诧异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主位上,薄谦沉一个冷眼扫来,薄四立即憋住咳嗽,起身跑进洗手间去咳。 刚才,他真不是故意偷瞟到大少爷的信息的。 感觉到气氛不对的薄三一脸茫然,“大少爷,薄四这是怎么了?要不是因为他是男人,我都要以为他怀孕了,咳嗽还跑去洗手间。” 薄谦沉,“……” 谁告诉你怀孕的女人咳嗽要去洗手间的。 这天晚上,景年回到家,乌雅正坐在她家客厅沙发上,拿着摇控器对她宣布,她要住在这里,还是什么行李都没带,就带一个人的那种。 她的理由很简单,“我哥死的时候,谦沉哥答应了他要照顾我的,你既然喜欢谦沉哥,就要替他照顾我。” 景年对于乌雅这和她一样无赖的行为嗤之以鼻,给冷枭拨了一个电话,报了乌雅的尺寸之后,便让乌雅在楼下客厅等着。 她自己上了楼。 今晚虽然没有应酬,但在公司停车场被一身酒气的王昊堵住,恶心的东拉西扯了几分钟,她觉得身上都沾染上了酒味。 回到房间,第一时间就是洗澡。 从洗澡间出来,被她扔在床上的手机正响个不停。 看到视频邀请,景年低头看眼身上的睡裙,也懒得拿起手机,弯着腰就按下接听键。 视频通话一接通,她娇好的身材顿时撞进男人的视线里。 “你穿的什么鬼?” 男人瞬间阴沉了眉目,冷声质问。 景年咯咯地笑,看着视频上衬衣黑裤,眉宇英俊的男人,她把手机举到头上方,以倾斜的角度,让自己的好身材完美显露在他面前。 “我以为你是想我了,才跟我视频的,所以好心满足你,薄谦沉,要不我们视频那个吧。” “谁教你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若非隔着视频,薄谦沉真想把她按在床上,狠狠的教训一顿。 这什么女人,太不知羞了。 然而,他越脸黑,景年就越开心。 撩他是她人生一大乐趣啊,她抿着唇,一根手指轻勾起睡衣肩带,虽然不是很细的吊带,但睡衣本就宽松。 她那样一勾一拽。 什么都没穿的景光就若隐若现的,即便隔着视频,那个男人也硬是被她撩得喉结翻滚。 再次开口时,嗓音无端哑了一分,“景年。” 明明是咬牙切齿的警告,硬生生因为她这个妖精的勾媚,掺进了某种令人心跳加速的沙哑隐忍。 “你是不是看见了?” 景年咬着唇,眼波流转间,烟视媚行的样子,真是要人命。 薄谦沉突然有些后悔给她拨什么视频邀请,他应该打电话就行了的。 “你是不是觉得隔着视频,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 景年笑,“你能把我怎么样?” “薄言说,乌雅要住你家。”薄谦沉不想再跟景年聊这种折磨自己的话题,于是转了话题,也等于告诉她,自己跟她视频的用意,不是为了看她这只小妖精。 景年往床上一靠,仰着脸,一直把手机举在上方,“她现在就在楼下,说什么你答应过她哥要照顾她。” “嗯。” 薄谦沉毫不否认。 “薄谦沉,我想去一趟d国。” 景年抿抿唇,声音低了一分。 视频里,薄谦沉英俊的眉目间神色微变了变,“年铮已经离开了,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你来也见不到他。” “年老的情况很不好吗?” “我想让他回来见外公一面。”景年把手机放了下来,抓过一个抱枕抱在怀里,把手机放在抱枕上。 薄谦沉淡淡地说,“就算你现在见到他,他也不会跟你回去,不会轻易相信你说的每句话。” 景年忽然就很难过。 年铮失踪三年多,一开始没有消息就算了。 如今有了消息,知道了他在哪里,却找不回来。 外公天天念着,眼看就要等不下去了,年铮那个混蛋,怎么能把自己是谁都忘了。 “景年。” 短暂的沉默后,薄谦沉温和地喊了一声。 景年一直是没心没肺的那种,极少难过,哭泣,薄谦沉看着她现在低眉垂眼,嘴角紧抿不说话的样子,心口处就堵得慌。 她抬了抬眼皮。 眼圈竟然有些许的泛红。 薄谦沉眸光紧了紧,再开口时,低沉的嗓音透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你好好陪着年老,我把他带回去。” “别让他伤到你。” 景年抿唇,“你也别伤他。” “算了,还是不要勉强了,他不记得我们,你把他带回来,外公也不会开心。” 景年很矛盾。 得知年铮伤了薄谦沉的人之后,她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老爷子真相。 “别担心,我来想办法。” 薄谦沉勾了勾唇,虽然是很浅淡的弧度,可却能起到安抚人心的作用。 …… 景年打电话的时候,冷枭正有时间。 就亲自送了衣服过来,一进客厅看见坐在沙发上的陌生女孩,精明的他瞬间明白了,这是衣服的主人。 “挺帅一送货员,你是给我送衣服的吗?” 冷枭还没开口,乌雅已经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上前夺过冷枭手里的几个袋子,低头看了一眼,又跑回沙发前,拿起沙发上的钱包抽出几张钞票。 回头看了眼冷枭,犹豫了下,又把剩余的现金全都抽了出来,返回他面前,塞进他手里,“这是小费,衣服的钱你找景年付。” 冷枭有些愣住。 垂眸,看了眼手里的钞票,又抬眼看向风一样又刮回沙发前,把袋子里的衣服全倒在沙发上的乌雅。 “……” 当看见她倒出来的内.衣内.裤时,他想说的话就那样卡住。 这是个什么女人啊。 跟他家老大有得一拼吧。 不,他家老大都没这么不要形象。 “五套,虽然少了点,但勉强够换了,暂时就这样吧。”乌鸦把东西点了一遍数,又装进袋子里。 对还愣在原地的冷枭丢下一句,“你等着,我上楼叫景年下来付钱。” 就提着几个袋子咚咚的跑上了楼。 冷枭还拿着小费,“……” 第164章 她又不是当着你的面换试衣服 楼上,主卧室。 景年靠在床头同一个姿势的时间长了有点脖子酸,稍稍动了动身子,外面就响起粗鲁的敲门声,“景年,开门。” “早点睡觉。” 和她视频的薄谦沉听见乌雅的声音,丢下这句话,就径自结束了视频通话。 “……” 景年看着被切断的视频,清秀的眉不悦的拧起。 他还没告诉她什么时候回来呢? 抿抿唇,她扔下手机,下床去打开门,乌雅提着几个袋子冲她道,“那个送衣服的店员来了,我只付了小费,你快下去结帐。” “……” 景年垂眸,视线淡冷地扫过乌雅提着的袋子,微信消息进来。 她看了一眼,抬眼,挑眉,“你付了多少小费?” “两千多吧,我把我所有的现金都给他了,怎么,还太少吗?那你一会儿再多给他点,那个小哥哥长得挺帅的,小费多点也值。” 景年下楼的时候,冷枭坐在沙发上,正给自己倒水喝。 他旁边的茶几上,放着乌鸦给的小费。 他喝了一口水,见景年下来,又给她倒一杯。 景年慢悠悠地走到沙发前,眸光扫过茶几的现金,似笑非笑地看着冷枭,“第一次收小费吧?” “靠。老大,你收留了是个什么女人啊?” 冷枭翻了个白眼,把杯子放到茶几上。 景年笑,“怎么,还嫌少?” 冷枭恼得冒粗话,“屁,我是稀罕这点钱的人吗?你不知道,刚才她当着我的面把一堆衣服全倒在沙发上点数,就是……就是统统倒出来那种。” 反正他是干不出来这种事。 景年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看着冷枭黑脸的样子,突然想起刚才薄谦沉烦燥的模样。 她忍不住就笑了起来,“送都是你送来的,再看见一次又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是当着你的面换试衣服。” 冷枭,“……” 他竟无言以对。 …… 第二天早上,景年去上班的时候,乌鸦还没起床。 中午她去医院看年驰时,乌鸦正坐在床前,拿着指甲剪,专心地帮年驰剪指甲。 桑九在一旁喂年驰吃水果。 而病床上,年驰花白的眉宇间慈祥而满足。 景年站在门口几秒,才关上门走过去,“你们是要合伙跟我抢外公吗?” “年爷爷夸我剪指甲比你剪得好。”乌鸦还没剪完指甲,抬头冲景年挑衅的挑了挑眉,又低下头,继续。 桑九笑着接话,“年年,你要不要吃水果?” “不吃。” 景年看一眼果盘,又关心地询问年驰今天的感觉怎么样。 十分钟后,乌雅终于把年驰的手脚指甲都修剪整齐,扬着脸求表扬,“年爷爷,你再当着景年的面夸我一遍,要夸我比她优秀比她能干的那种。” 景年嘴角微抽地听着年驰一本正经地夸这只乌鸦,“小雅,你不仅比这混丫头优秀,比她能干,还比她孝顺,比她漂亮……” “停,年爷爷。” 乌雅比了个停的手势,斜眼看了眼景年,很有自知之明地说,“我虽然也长得漂亮,但我没有她那么漂亮得变态。年爷爷,你刚才不是说景年不会做饭吗,我的厨艺可是天下第一好,以后你的三餐就交给我。” 年驰笑,“好。” 桑九朝景年看去。 乌雅也挑着眉看向景年,我抢不到谦沉哥,就抢你外公。 景年回她一个幼稚的眼神。 严肃地说,“外公,你可不要随便吃乱七八糟的人做的东西。” “谁乱七八糟的了,景年,你不要挑拨离间啊,我今晚就给你露一手看看。” 乌鸦瞪她一眼,又转头去跟年驰说,她会做什么什么。 景年掏出手机,给薄谦沉发去一条信息,【乌鸦会做饭?】 一分钟后,对方的信息回了过来。 【嗯,她的厨艺是不错。】 景年问,【你吃过?】 某人回,【没有。】 收起手机,景年对年驰说,“外公,既然乌鸦自告奋勇的要照顾你,那我就可以放心去出差几天了。” “你要出差?” 年驰抬头看着景年的眼底闪过精锐的光芒。 景年淡淡地点头,“你要是不想让我出差,我就不去。” “你去吧去吧,年爷爷有我照顾,就算我有忽略的地方,还有桑九呢,是不是桑九?” 乌鸦很希望景年出差地说,“年爷爷,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她想,夏思染那个恶毒的女人要害景年,可是具体哪一天她也不知道。 不如让景年出差几天,到时薄谦沉也回来了北城,她就不用操心她的安危了。 景年看眼乌鸦,听见年驰问,“你是不是去找年铮?” “嗯,他不知道为什么没了记忆,现在谁都不认识。” 面对年驰锐利地眼神,景年犹豫了下,还是如实的告诉他。 一旁,桑九惊讶地微微睁大眼,“年年,年铮哥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 乌鸦只是一双眼珠在他们身上打转,想问年铮是谁,但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没问。 年驰眉宇间的慈祥缓缓敛去,花白的眉间凝起一抹严肃,“凌博见到他了?” “没有。” “你去有把握带他回来吗?” 景年抿唇,片刻后平静地说,“应该可以。” “那你什么时候走?” 年驰的声音有些压抑的某种情绪。 年铮失踪三年多了,他自是想见他一面的。 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景年把他找回来。 景年的视线自年驰身上移开,垂眸,握着手机的力度微微收紧了一分。 “明天早上。” “好。”年驰扯起一个慈祥的笑,“要是年铮对你动手,你不要跟他客气。” …… 景年走出病房,拨出季言松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后,季言松的声音传来,“喂,年年。” “你在哪儿?” “办公室。” 五分钟后,景年来到季言松的办公室,他刚打发走了一个同事。 招呼景年坐,她进了屋站在那里没打算坐的意思,他就给她倒了一杯水,她捧在手心也没有喝。 只是淡淡地问,“我外公还能坚持多久?” 第165章 年铮回北城 季言松面上神色微变了变,“年年,昨晚上谦沉也问我这个问题,年爷爷的情况很不乐观,你这些天多陪陪他老人家。” “为什么突然恶化这么快?” 景年怔怔地看着杯中的水,喃喃地问自言自语。 季言松看着她难过的样子,不忍地开口,“年年,年爷爷的年龄太大,身体各器官都在衰弱,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越来越密集的病痛……” “五天时间,可以吗?” 景年抬眸看着季言松时,清眸里隐现血丝。 季言松拧眉,“你想去f洲?” “嗯,我要把年铮找回来。” 季言松张了张嘴,阻止的话到底没说出口。 片刻的沉默后,他点头,“这几天我会帮你照顾好年爷爷,但f洲不比北城,那边形式错综复杂,就算有超能力,你也要处处小心。” 季言松听薄谦沉说了,顾梓楠已经治好了景年每次用完超能力就晕的症状。 “谢谢你。” 景年抿抿唇,这声谢字出口,表示之前的事不跟他计较了。 …… f洲。 某医院。 薄四给薄五和薄六办出院手续的时候,薄谦沉的手机响。 看到来电显示季言松的名字,他深暗的眸微眯了眯,按下接听键,“喂,阿松。” “谦沉,告诉你一个消息,小景年来找我,说要去f洲。” “什么时候?” 薄谦沉好看的眉峰一皱,出口的嗓音微微沉郁。 “她刚走,我立即就给你打电话了。” “我先挂了。” 季言松还想说什么,手机已被挂断。 他靠了一声,“重色轻友的家伙。” 薄谦沉转身出了病房,站在走廊上拨出景年的电话。 几秒后,景年的声音清清冷冷地传来,“喂。” “年铮回了a国,已经不在f洲了,你来也见不到他。” 薄谦沉没有问景年是不是要来f洲,一开口,直接告诉她年铮的踪迹。 “你怎么知道他回了a国来?” “他留下了一蛛丝马迹。”走廊上的光线暗,薄谦沉的五官笼在阴影下,眉宇冷隽,气息寒凉。 景年怔了怔。 年铮回了国? 她还没跟凌博联系,不知道最新情况。 薄谦沉没听见她说话,声音温和了一分,“我给他发了一些东西,过去三年多他应该是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份。” “那他在哪里?四九城吗?” “嗯……我一会儿打给你。” 不知薄谦沉有什么事,景年还是“嗯”了一声。 坐进车里,她从微信上给凌博发去一条信息,【年铮是不是回了四九城?】 发完信息,副驾座的车门突然被人打开,乌雅钻了进来,“我跟你一起去公司。” “你不是留在医院抢我外公?” 景年的目光在她脸上停了一秒,收回视线,淡淡地问。 乌雅挑眉,“要啊,把你送去公司,然后我再开你的车回来医院。” “我怕你连累我。” 景年看穿她的心思,毫不领情的拒绝。 乌鸦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骂,“不知好歹。” 消息进来,景年没再理她,点开凌博的头像,看见他回的,【年年,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也是刚查出年铮回了四九城,我在去机场的路上,准备回去。】 【嗯。】 景年没告诉凌博,薄谦沉比他先查出年铮的行踪。 她抬头看了眼住院部大楼,抿唇,发动车子上路。 …… 四九城,风家。 书房,敲门声响了两声。 风老爷子才不紧不慢地把手中的相框放进抽屉里。 起身,走过去开门。 把站在外面身形修长的黑衣男子打量了一遍,他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语气温和,“阿筝,进来。” “爷爷。” 黑衣男子五官英俊,眉宇冷冽,即便被风老爷子养在不见光的地方三年多,身上依然没有浸染出风老爷子想要的那股阴寒之气。 反之,那股冷冽,尊贵的气场越发显露。 进屋后,黑衣男子站得笔直。 风老爷子回到书桌后,打开抽屉拿出一支针药,对黑衣男子交代,“阿筝,听说你在f洲遇到了一些情况?” 黑衣男子叫风筝。 他没有记忆,面前的老人告诉他,他是他捡回来的。 风筝面无表情地说,“一点小状况,让爷爷担心了。” 风老爷子嗯了一声,“这次叫你来,是有个重要任务需要你去做。” “爷爷请吩咐。” 风筝看着他手里的针药,语气听不出半分情绪。 风老爷子收回看着年铮的目光,低头,看着手中的针药,“你还记得三年多前,你问我你是谁,为什么过去的事都不记得吗?” 风筝就淡漠地“嗯”了一声。 “你现在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爷爷说,我就听。” 风老爷子很满意风筝的回答,这个年轻人太能干了,他有时都铁忘记,他是杀了他孙子的仇人。 几乎要把他当成自己孙子来培养了。 风老爷子叹口气,语气幽幽地,“等你这次任务回来,我就把你的身世告诉你。” 风筝深锐的眸微闪了下,“爷爷请吩咐。” “去一趟北城,把这针药加入北城医院找到住院部12楼12号床……” “是。” “你的时间有限,我已经给你订了机票,明天一早赶回来。” 风筝接过风老爷子手中的却针药,依然面无表情,“是。” 风老爷子又叮嘱,“记住与任务无关的人和事不作纠缠,过问。” “是。” 风筝出去前,风老爷子交代他,“让管家进来。” 两分钟后,管家进来书房,恭敬地喊了声,“老爷。” “他走了?” “嗯。” 风老爷子眼底这才露出阴狠的笑,“峻儿,我要替你报仇了。” “老爷,要是风筝回去遇到了熟人怎么办?” 管家有些担心。 这三年多,为了彻底守住秘密,除他们两个人,风家其他人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风老爷子冷笑,“他现在就是一个机器人,我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冷血又无情,别说他曾经的熟人出现在他面前,除了让他心头生出恨意别无其他情绪,就算是有什么,他也不敢……” 第166章 他让季言松看好他的医院 管家听完觉得有道理,想到f洲发生的事,也跟着笑了,“老爷您说得对,风筝之前对薄谦沉人的动手就是最好的证明,听说那两个差点命都没了。” “这是他的弱点。” 风老爷子眼底尽是阴狠。 …… 临下班的时候,景年收到信息,【年姐,年铮去了北城。】 她拿钥匙的动作一顿。 刚起身的她坐回椅子上,盯着这条信息看了好半晌,直到手机铃声响起,她才回过神来。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景年轻轻抿了抿唇.瓣,压下心里的情绪,按下接听键,不太在状态地“喂”了一声。 “年铮下午四点半的航班去北城,我让薄言先赶去了机场。” 四点半从四九城出发,到北城要两个小时。 她现在赶去机场,绝对能见到他。 “薄谦沉,我不太明白。” 沉默了十来秒,景年不解又有些不安的说出心里的疑惑。 过去三年多时间,年铮都不让他们查到他,不知用的什么方法,把踪迹抹得干干净净。 可现在,他的行踪突然的让所有人知道。 他回来北城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看见了薄谦沉发的东西,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回来找她们。 电话那头的男人也沉默了片刻,嗓音低沉温和地传来,“你只见他一面就好,不用跟他说话,在搞清楚他这三年多时间发生的事情之前,你对他提防一点。” “我知道了。” 景年也只是短暂的情绪起伏,很快的控制住了。 “你跟薄言联系。” 薄谦沉还是不放心她一个人。 景年又应了一声“好”,还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便主动地说,“我两个小时后的航班回北城……其他事,等回去再说。” 北城医院。 季言松刚做了一台手术,回到办公室连口水都没喝,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按下免提,敷衍地“喂”了一声,把手机扔在办公桌上,端起茶杯喝水。 薄谦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今晚你值班吗?” “不啊,我刚下了手术,累死了,准备回家。”隔着手机,季言松都忍不住皱眉,那家伙有病啊,知道了景年要去d国,就要让他值班。 景年明天才走,要守夜,也是景年来守啊。 “你值班。” 这次,薄谦沉的语气直接变成了命令式的,真tm霸道。 季言松抗议,“为什么?” 他重重的放下杯子,抓起手机瞪着屏幕,像是瞪着薄谦沉似的。 就听见他说,“年铮突然回了北城,有可能是冲着年老去的,你看好你的医院。” “什么?” 季言松正准备坐下来跟薄谦沉说话,可他一句话惊得他的脚不听使唤的踢到了椅子,然后身子还在往下坐。 不协调的后果,就是椅子碰撞书架的声音,和他一屁.股坐到地上的声音同时奏响在办公室里。 “你怎么了?” 听见他的哎哟声,薄谦沉疑惑地问。 季言松好看的眉峰拧在了一起,从地上爬起来,拉过椅子坐稳当后,才回答,“老子刚才坐到了地上,不许笑啊。” 没有笑声传来。 只是电话那头的人默了几秒。 季言松不明白,“年铮冲着年爷爷来的这是什么意思,md,难不成他失了忆,就把亲人当仇人……” “什么可能都有。” 薄谦沉不确定,没有说太多。 “那小景年知道吗?” “我没告诉她。” “好吧,我知道了,医院这里我会看好的,他敢来,我就让他走不了。” 季言松拍着胸口保证。 薄谦沉对他的话不太相信,“薄五薄六两个人加起来连五分钟都没坚持。” 季言松,“……” 景年走出公司大楼,就看见乌雅站在路边她的车旁,很酷的双手环胸的倚着车身。 远远地冲她挥舞车钥匙。 她走近,乌雅给她开副驾座的门,“我跟年爷爷说了,以后我给你当司机……你管我吃住和零花钱就行了。” “我没柳菁芸有钱。” 几天花上千万,她怕是有病,才雇她当司机。 乌雅撇嘴,“那是她想毁了我,我每个月有两三千零花钱就够了。” “……” 景年看她一眼,弯腰坐进车里。 别以为她不说,她就不知道她的身份。 每个月两三千零花钱,骗小孩子呢。 “去机场。” “好勒。” 乌雅笑着应了声,开车上路炫车技。 景年本身就不是什么乖乖女,只是淡淡地看了眼乌雅,就任她折腾的收回视线,拨出薄言的电话。 因为乌雅的牛逼车技和车速,她们躲过了一段路的堵车,到机场的时候,比正常行驶提前了十分钟。 “评价一下,怎么样?” 停好车,乌雅挑眉看向景年,求表扬。 景年淡漠地丢下一句“勉强及格”便打开车门下了车。 乌雅愣了一下,然后翻了个白眼,下车追上去和景年并肩,“我知道你是嫉妒我,我不跟你计较。” “景小姐,乌小姐。” 机场三楼咖啡厅。 薄言恭敬的跟景年打招呼完招呼,顿了一下,才和乌雅打招呼。 “这个位置能看见,景小姐,你是在这里等,还是下去等?” “一会儿下去。” 景年站在窗边往楼下看了一眼,觉得距离太远。 不管年铮是为什么回来,她既然来了机场,都想近距离的看清楚他。 薄言点头,依然恭敬,“好。” 乌雅中午在医院就听见过年铮这名字,这会儿虽然云里雾里的,但她很会察言观色,识趣的把存在感降到最低,没有提问。 景年拉开椅子坐下后,又让薄言和乌雅两人坐。 薄言往后退了小半步地摇头说,“景小姐,你们在这里歇会儿,我下去看看,等……” 他话没说完,就被景年用眼神阻止。 薄言不解地看着景年,见他的视线自他身后收回,他本能的想转头。 景年压低的声音清冷地响起,“别回头,坐下。” 薄言,“……” 他拉开椅子坐下。 而此时,四九城。 亭子里,风老爷子正悠闲的喝茶,管家匆匆前来汇报,“老爷,景年去了机场,不知是不是为了风筝。” 第167章 他是冲着年驰来的 闻言,风老爷子阴鸷的老眼眯了眯,又浮起冷笑,“继续盯着,正好也测试一下风筝的忠诚度。” “是,我马上去通知。” 管家躬了躬身,立即又退出亭子,去回电话。 机场三楼咖啡厅。 景年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着勺子,懒洋洋地搅伴着咖啡。 清眸无意识地看着玻璃窗上。 跟她们隔了一桌的男人掏出手机接电话,她的目光扫过他,捏着勺子的手紧了一下又松开。 “无聊死了,算了,不等了,我们走。” 景年小.嘴一噘,突然不高兴的站起身。 并不低的声音虽然不能让整个咖啡厅的人都听见,但隔桌那个打电话的男人刚好能听见。 薄言刚才已经被景年用眼神示意过,虽然不知道身后是什么人。 但景年这样一说,他还是跟着站起了身,只是疑惑地问,“景小姐,真的不等了吗?” “想等你自己等,薄谦沉那个混蛋,连航班时间都不跟我说,我却傻傻的跑来等他,我也要面子的,乌鸦,走。” “呃。” 乌鸦看看薄言,又看看景年,懵逼的点头。 “景年,你是不是怕薄谦沉带女人回来,所以不敢等?” 乌鸦走了两步,坏笑地问。 景年白她一眼,“幼稚。” 乌鸦得意地笑,“被我猜对了,你不要恼羞成怒啊。” 薄言跟着她们身后,三人一起下楼。 刚才接电话的男人茫然的眨了眨眼,看着他们走出机场,他想了想,也追下楼。 …… “景小姐,我们真的要走吗?” 景年和乌鸦两人上了薄言的车,他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 “嗯,开车。” 没有看薄言,景年冷冷地看着机场门口,片刻后,就看见刚才打电话的男人追出来。 她清冷的眸眯了眯,唇边扬起一抹冷笑,身旁,乌鸦问,“就那个男人的吧,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景年转眸看她一眼,“你的眼力比薄言强。” 驾驶座上,薄言,“……” 他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景年和乌雅两个女孩子都看出来那个男人有问题,他却一直没有看出来。 接到薄谦沉的电话,他就一心想着来机场要见到年铮,其他的薄谦沉没交代他,他也就没有去想。 “你傻什么呢,开车。” 后排,景年拧眉看着发傻的薄言。 脑子笨又不是他的错,有什么好自我怀疑的。 薄言“哦”了一声,熟练的开车上路,机场门口,追出来的男人转身回去。 “景年,我们现在要去哪里等你表哥?” 乌雅替薄言问出了疑惑。 景年捏着手机,精致的眉眼间覆着一层冷寒,“去医院。” “他会去医院吗?不是说他失忆了?” “他会去。” 景年并不想多说话。 语气又冷又沉。 年铮是冲着她外公来的。 那个男人透露的信息不多,但景年读到了重要的,年铮这次是来者不善。 年铮个混蛋。 景年气得磨牙。 他消失的那三年多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 景年和乌雅到医院后,她让乌雅先去病房,她直接去季言松的办公室。 季言松正在吃盒饭。 见她神色不太对劲,他眯了眯眼,关心地问,“小景年,你怎么了,是谁惹到你了?” “你今晚值班?” 景年顺着味道看向茶几上的盒饭。 季言松笑着点头,“对啊,我值班,你不会是来陪我值班的吧。”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她。 刚才谦沉那家伙说她去了机场见年铮,她却这么快回来了。 景年从他身旁走过去,在沙发前坐下,没什么形象的靠着沙发背,打量他。 季言松被她盯着吃不下去饭,扯起一抹笑问,“你吃过没有,要不要我给你叫一盒外卖。” “好啊。” 景年拿出手机,无聊的在手中翻转。 季言松诧异了下,也没问她为什么要在这里陪他吃盒饭,真的打电话又叫了三份。 只因景年在他打通电话的时候,说还有两个人没有吃饭。 夏家 自从夏思染前几天被夏志宏扇了耳光后,就没有再回家。 餐桌上,夏母对夏志宏说,“你猜我刚才在机场看见了谁?” “谁?” 夏志宏正焦头烂额,被风奇弃了的夏家,这些天一直苦苦支撑,随时可能被其他两大家族瓜分。 说是两大家族,是因为年驰如今在医院,年氏集团是景年那个一无是处的花瓶在打理,她连自家集团都顾不过来,没有精力和能力来吞噬他。 最虎视眈眈的就是薄氏集团,刚上任的薄旭安太想证明自己,所以把夏家看成了他的第一块肉。 “年铮。” “谁?” 夏志宏脸色微变地看着夏母。 夏母就又重复了一遍,“我看见了年铮,虽然几年不见,他成熟了许多,但我不会认错,就是他。” 夏志宏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薄旭安和方朝盛两个人就算了,又来一个年铮。 抬手抚了抚额,夏志宏问夏母,“夏思染这几天在哪儿住的?” 夏母犹豫了下还是告诉他,“出院后住进了薄谦沉家。” “她……” 夏志宏直接脸黑如锅底。 夏母见他生气,忙解释,“听说薄谦沉出差去了,是柳菁芸请她去做客的。” …… 年铮从机场出来后,并没有直接去医院,而是去了北城最出名的俱乐部时荒吃饭。 他点了一桌的菜,刚拿起筷子,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风老爷子问他到了没有,他放下筷子,“我还没去医院,打算吃了饭再去。” “好,先吃饭,晚一点再去,你只要把药剂加进对方的输液袋里就行了,不要逗留。” “我知道,爷爷。” 简短的几句交代后,挂断电话。 年铮把手机往桌上一扔,突然快步过去拉开门,外面的男人本能的转身就跑。 然而,下一秒一个黑色的飞镖直直朝他飞去,男人啊的一声低呼,痛得弯腰扶住一条腿,转头冲年铮道,“筝少,我是老爷派来协助你完成任务的。” 年铮不屑地冷嗤,“鬼鬼祟祟,十秒钟内不滚出我视线,我就让你永远留在这里。” 第168章 等我把她男人赢过来送给你 看着对方连滚带爬的消失在楼梯间。 年铮关上门,回到桌前专心吃饭。 吃到一半,他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支针药扔在手机旁边。 针药并没有名字和成份,只有一个“黎”字面朝上。 年铮对这个“黎”字的药剂并不陌生,他扔在桌上后看都没看一眼,便又继续吃饭。 半个小时后,年铮拧着眉,再次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写着“黎”字的药瓶,他拧开盖。 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一手端起水杯。 刚想把药喂进嘴里,视线瞟到桌上的针剂,他犹豫了下,忍着难受把药丸放回药瓶里。 …… 医院,年驰的病房里,今晚很热闹。 景年和乌鸦,桑九三个人在他病房里斗起了地主。 乌鸦叫嚣着不把景年的钱赢过来,今晚就不收场不睡觉。 景年嗤笑道,“你要是输了,是不是要当我一辈子的奴隶,不管吃喝住花的那种?” “呸,我就从来没输过。” 乌鸦把袖子一捊,半点形象都没有的往椅子上一蹲,冲桑九喊,“桑九,把牌洗好,我们两个今晚把景年的钱赢光,然后再把她的男人赢过来。” “我只要钱。” 桑九笑着洗牌。 乌鸦伸手去敲她的脑袋,“傻,把她的男人卖了不就是钱吗?” 冷枭九点多来医院的时候,一进病房就被输了的乌鸦把一张白条贴在了脸上。 他毫无防备,又无处可躲,好好的一张俊脸被纸条一贴,表情一瞬间滑稽又搞笑。 “我脸上帖不下了,你先借脸给我用一下,等我把景年的男人赢过来,到时送给你。” 旁边,乌鸦一边伸着手去摸牌,一边安慰冷枭。 冷枭吓得连忙撕下了脸上的白条贴到已经被贴满了白条的乌鸦脸上,退后两步到安全距离说,“老大的男人我不敢要,你们玩你们的,我陪年爷爷聊天。” 十一点四十,景年的手机信息响。 她把牌往冷枭手里一塞,丢下一句,“帮我玩一会儿,我去洗手间。” 便大步出了病房。 配药室里,季言松一个人无聊的趴在桌上睡觉。 薄谦沉让他守好医院,刚才景年说,让他守好他的配药室就行了。 他觉得挺有道理的。 就算打不过年铮,但知道他在药里动了手脚,最起码不会再给年驰用。 景年坐在医院一楼大厅的长椅上玩手机。 旁边,薄言紧张地一直盯着大门口。 她看了他两次后,收起手机,起身往外走。 薄言连忙跟上去,“景小姐,我们要去哪里?” 刚才,景年接到的消息,年铮刚离开时荒。 从时荒到医院,怎么也要十五分钟以上。 她头也没抬,淡漠地说了句,“你在这里等,我去外面看看。” 虽然每个门口都有人看着。 但万一年铮不走门,夜色掩护下就可能被忽略。 薄言想说跟她一起去,可想到这里没人,便只好留了下来。 景年蹲坐在车内无聊的等了几分钟,终于一辆出租车在路边停下,从车里下来一个身形颀长的黑衣男人。 她捏着手机的手倏地一紧。 夜里光线虽暗,她还是看清了年铮那张如雕刻般线条硬朗的脸庞。 那些年,她天天跟着他混,他教她打架,教她赌博,教她乱七八糟的东西。 说人活一世,就要是吃喝玩乐样样都会,还说他姑姑,她母亲就是因为太温婉端庄,太优雅淑女,太善良单纯,才会被景东良所骗。 到死,都不知道怪他。 年铮,他没有变。 但他又变了。 他的气息变了,没了过去的嚣张桀骜,即便不靠近,也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冷酷无情和戾气。 景年的鼻子忽然就发酸。 她找了他三年多,他再不回来,外公都见不到他了。 路边的出租车很快便融入了夜色。 景年坐在车内,看着年铮抬头望着医院大楼。 她抿抿唇,压下想立即下车的念头,又等了几分钟。 年铮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医院,还是从大门。 景年眨了眨眼,下车。 一进大厅,薄言就告诉她,“景小姐,年少上去了。” 景年抿着唇,没说话。 薄言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按了同样的楼层数字键,和景年一起上楼。 “薄言,你不用跟着去。” 出了电梯,景年冷冷开口。 薄言不放心地皱眉,“景小姐……” “我不会有事,他是我哥。” 景年的语气很冷,亦很坚定。 薄言只好听她的,去病房外找钱满屋和钱满楼。 景年到配药室的时候,季言松趴在桌上没动,年铮正负手站在配药室里,不知寻找什么。 听见声音,他不紧不慢地转过来的眸子浸着寒冰一样的冷。 …… 水榭苑。 夏思染和夏母通完电话,出了自己的房间,来到薄谦沉的房门口。 她在这里住了几天,一直没机会进去看看。 听说柳菁芸让乌雅住薄谦沉的房间之后,薄言就把房门上了锁。 她拧了拧门把,打不开,她又不想睡觉,便想去敲柳菁芸的门,找她聊聊天。 然而,刚走到门口想抬手敲门,就听见柳菁芸讲电话的声音传出来,“你以为你还是以前苏意雪吗?你要是找不到机会动手,那就只能看着景年生下薄谦沉的孩子了……你没了孩子的仇,也不用报了,药就不用还我了,你自己留着吧。” 夏思染抬起的手又放下。 心里很开心,想要景年死的人这么多吗? 她差点忘了苏意雪。 想到什么,夏思染没有再敲门,而是回到自己房间拨出一个电话。 响了几声被接通。 她冷冷地说,“计划暂停,等我通知你再作安排……钱,我给你们的钱还少吗?好,回头我再补给你们。” 挂了电话,耳边回荡起柳菁芸那句“药就不用还我了……”夏思染的脸色变了变。 努力思索片刻后,她眼里迸出喜悦的光。 突然想起一个被自己遗忘了许久的画面。 要不是刚才听见柳菁芸提起药,她真的都要记不起来了,那是多年前的一个傍晚,她无意撞见的一幕。 真好! 第169章 你个良心被狗吃了的东西 北城医院。 寂静的配药室里外,景年和转过头来的年铮四目相对。 他眼底从冷情到仇恨的转变还是惊到了她,还没来得及想清楚是为什么,年铮修长的身躯已然动了。 “年铮,你混蛋。” 景年面色骤变地闪身时,怒骂声脱口而出。 擦过耳边的冷冽风声有不到一秒的停顿,男人袭来的招式又猛又狠。 景年不敢大意,一时间不得不打起精神全力应对。 年铮的身手有多好,景年最清楚不过,他的路数她也比任何人都懂,一时间,光线昏暗的走廊上只见人影闪动。 从走廊到配药室里,景年挨了年铮一掌,恼怒的一边支配瓶瓶罐罐的药朝他飞去,一边厉声道,“我知道你现在是一个怪物,没有感情,没有记忆,我找了你三年多,换来的只是你从陌生到仇恨的奇怪感觉,但是年铮,你给我听清楚了,你是我哥,你今晚要害的人是我外公,是养你疼你到大的亲爷爷,你个良心被狗吃了的东西……” “小景年,年铮,别把药都毁了。” 被弄晕了的季言松终于被惊醒了过来。 看见眼前的乱象,他震惊得从椅子上跳起身,一双桃花眼里自年铮和景年身上回来的转。 “季言松,躲一边去,我一定要打醒这个没良心的混蛋。” 景年清丽的容颜上布满怒意,一双眸子又怒又恨地瞪着年铮。 他再好的身手,都抵不过景年用超能力支配飞向他的物体,又因为她的骂声扰乱了他的心绪,短暂的时间里,他近不了她的身,也伤不了她。 “季言松,给我找根绳子来。” “哦。” “你说,我叫年铮,你是我妹妹?” 年铮突然停了下来,锐利的眼底是又冷又暗的锋芒。 她不是第一个喊他年铮的人,可是和之前那些人一样,令他心头无端生恨。 景年见他停下动作,她心头震惊了下,面上怒意未变地点头,“不错,你叫年铮,是我表哥,我们一起长大,你教我吃喝瞟赌,刚才你也看见了,你那些路数我都知道,过去二十年你都没打过我,可是你个混蛋,你刚才却伤了我。” 说到最后,景年忽然鼻子一酸地湿了眼眶。 “我千辛万苦的找你,你却千方百计的阻拦,好不容易有了你的线索,你竟然把我当仇人。” 年铮紧紧地拧着眉,景年眼眶泛红,满脸委屈恼怒的样子,令他心头那股莫名的恨意不减反增。 他的头也突然疼了起来。 “你住口。” 他突然冲景年吼。 景年倔强地仰着下巴,吼回去,“我偏不,你犯了还不许我说了?你不是要杀了外公吗,那你现在就跟我去病房,你在药里动手脚算什么男人,有本事你现在跟我去杀了他。” 她一步步朝他走过去。 年铮突然丢下一句,“我会查清楚你今天说的这一切。” 便转身就走。 “年铮,你给我站住。” 景年追到门口,已经跑出几米的年铮回头,一个物体朝她飞来。 她接住,是一支药剂。 走廊尽头吞没了年铮的身影。 景年闭了闭眼,没有再追。 想到在机场碰见的那个人,她捏着针药的手又紧了紧。 季言松真的找了一根绳子来,见景年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他朝配药室里看了一眼,“小景年,年铮呢?” “走了。” “你怎么让他走了?” “这是他留下的东西。” 季言松扔了绳子,接过景年手中的针剂,好看的眉头拧起,喃喃念出上面的“黎”字。 景年抿着唇,眉眼冷漠地看着他手中的针剂。 季言松低声解释,“小景年,这是实验用药,我要确定一下再告诉你答案。” 说到后面,他的神色变得严肃,眼底闪动着某种冷冽的光。 景年点了点头,“我先去病房看我外公。” “年铮刚才没伤到你吧?” 季言松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关心地问。 景年淡漠地看他一眼,暗暗地磨了磨牙,“我没事。” 这笔帐先给年铮那个混蛋记着,等他恢复了记忆,她再慢慢收拾他。 …… 医院外面。 年铮一手按着太阳穴,心绪凌乱的走到路边,路旁的一辆黑色车里立即下来一人,恭敬地喊他,“风少。” 来人正是之前在时荒被他赶走的男人。 年铮冷厉地眸自他脸上划过,对方顿时低下头,“风少,顺利吗?” “你的车?” 对于他的不答反问,对方立即点头,又打开车门,请他上车。 车子上路,对方见年铮还按着太阳穴,眨了眨眼,关心地问,“风少,你是不是头疼,吃药了吗?” “你知道我有头疼病?” 年铮按着太阳穴的手指微顿,冷隽的眉眼敛着锋芒,强大的气场无声无息的占据了车厢每一寸空间。 前面开车的男人心下惊慑,掩饰地说,“我不是很清楚,只听说风少有时会头疼。” “你是什么时候到北城的?” 年铮垂了垂眸,不再继续刚才那个话题的收起了释放出的冷冽气息,颀长的身躯懒洋洋地靠在座椅上。 指节分明的长指还按着太阳穴,他暗暗做了两次深呼吸,让自己的大脑放空,不再去想景年的话,也不想其他奇怪的事情。 头痛便稍稍减缓一点。 开车的男人见他转了话题,心头暗暗松了口气,“我是前两天到的。” “住哪儿?” “酒店……风少,我们是现在就去机场,还是……” 他的任务是监督风筝,待他完成任务后,送他去机场。 年铮的语气突然变冷,“回你住的酒店。” “风少,可是您需要在天亮前赶回去。” “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我先休息一会儿,你订四点的机票。”既然他是来为他服务的,那他就不客气的使唤了。 对方迟疑了下才应,“是。” 手机铃声响,年铮眸色微变了变地掏出手机,看见上面的来电显示,他冷毅的嘴角紧紧抿起。 按着太阳穴的手放下来,不紧不慢地按下接听键,封闭的车厢里,他冷凉如水的嗓音听不出多余的情绪,“喂,爷爷。” 第170章 不会有那一天的 凌晨的车厢里,风老爷子的声音隔着电波传来,威严中透着淡淡地关心,“阿筝,事情完成了没?” “爷爷,我正想打电话给您说这件事。” 年铮的视线扫过前面开车的男人,冷肃的语气和那寒凉的一眼,令对方心头一震,握着方向盘的手受惊的失了控制。 突如其来的的颠簸后,是年铮冷厉的喝斥,“怎么开车的?” “发生了什么事?” 耳边,风老爷子的声音传来。 开车的男人一脸歉意,却不敢打扰年铮和风老爷子打电话,闭紧着嘴巴。 “爷爷,没事,刚才车颠簸了下,我今晚一进北城医院,就发现不对劲,想走已经来不及,对方人太多我受了点伤,也伤了他们的人……” “你说,他们知道你会去,还设下陷阱抢走了药?” 风老爷子的声音疑惑中透着怀疑。 年铮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电话里,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那你伤得严重吗?” 年铮看了眼前面开车的男人,刚才他说自己受了伤的时候,对方从镜片里朝他看来。 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一点小伤,不碍事。” “那就好,既然失败了,那你也别留在北城了,他们看见你的脸没有?” “没有。” “那就好,等你回来再说。” 风老爷子沉默了下,才说。 年铮敛眸,淡淡地说,“爷爷,我想在这里留两天,完成任务。” “不必,你留在那里会有危险,先回来。” 自从年铮失忆后,风老爷子就给他准备有一个面具,虽然只是遮半边脸,但他的脸一遮,一般的人便认不出来。 而且,他之前三年多,一直隐在暗处,极少露于人前。 风老爷子不知道,刚才年铮并没有戴面具进医院。 “好,那我回去再说。” 年铮一挂断电话,前面开车的男人就关心地问,“风少,你哪儿受伤了,需不需要去医院?” “不必,先回你的酒店处理一下就行了。” 年铮打完电话后,整个人更加的冷得让人不寒而粟。 开车的男人眼里闪过怯意,不敢再问,夜里光线太暗,他那会儿在医院等的时候又因为有点紧张,没有注意到年铮受了伤。 刚才这一路,他的手又按着太阳穴,他就只知道年铮头痛。 想到什么,他暗暗吸了吸鼻子,就闻到车厢内的空气里真的有隐隐的血腥味,不是很浓,但他闻得出来,是血腥味。 北城医院。 景年回到病房,年驰就睡下了。 冷枭,桑九和乌鸦三个人也已经结束了玩牌,见景年的脸色有些白,情绪也不高,桑九眼里闪过担心,“年年,你没事吧?” “没事。” 景年摇头。 清眸看向病床上的年驰,想着他盼了这么久,却还是没见到年铮,而年铮现在这样情况,她亲眼看见后,更不想把他强弄来见外公。 心里无端就生出细细密密的难过来。 冷枭把景年的难过看在眼里,关心地问,“他人呢?” 刚才他问过薄言,说年铮来了。 “走了。” 景年的声音很淡,“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你不走吗?” 冷枭反问,好看的眉头微微拧起。 景年摇头,“我今晚不回去了,乌鸦,你也回去睡觉。” 冷枭和桑九对视一眼,只在心里叹口气,乌鸦想说什么,被冷枭一个眼神阻止,“走,我们送你回去。” 知道她如今住在景年家,冷枭不希望她这个时候烦景年,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出了病房。 安静下来的病房里,景年的声音低低柔柔的,“他说他会查清楚,我们再等一段时间,他自己就会回来的。” 病床上的老人并没有回答。 景年抿抿唇,伸手握住年驰枯瘦的手,“今晚若是非要留他,我也可以留住的,但我知道你肯定不希望他以现在的样子来见你。” 听到这里,年驰睁开眼,并没刻意隐藏情绪的眼神浑浊中透着淡淡地失落,“丫头,跟我说说今晚的事,不要隐瞒我。” 景年点点头,把今晚的事情说了一遍。 包括她读出的年铮心里的仇恨和质疑,都统统告诉了年驰。 年驰沉默了足足十分钟。 “混丫头,要是以后年铮再对你下杀手,你不要对他手下留情。” 景年的脸色变了变,继而风轻云淡地笑,“不会有那一天的。” “我是说真的。” 年驰见她笑,眼底的色泽更加严肃,“你知道他是你哥,但他不知道你是他妹,如果他再有下次,你不许对他客气。” “好了,我不会对他客气的。” 景年要是不答应,年驰还会继续说下去。 他闭上眼睛,疲惫地说,“我要睡觉了,你也滚回家睡去,别在这里抢我的空气。” 刚才他就不是真的睡着了,景年和冷枭他们说的话,他是听见的。 …… 景年最后回了家去睡觉。 平时极少熬夜的她,每次一熬夜,第二天都要睡很晚补觉。 又因为是周末,景年便没有定闹钟,睡得迷迷糊糊的,有什么东西钻进鼻孔里惹得鼻孔一阵发痒。 景年本能的伸手去抓,结果小手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男人突然靠近的气息一下把她惊醒。 睁开眼睛,视线便撞进一双噙着凉笑的黑眸里,景年眨了眨眼,不悦的拧眉,“扰人睡觉的人最讨厌,让我再睡会儿。” “马上都中午了,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薄谦沉的声音透着淡淡地嘲讽,清隽的眉宇间神色慵懒,“你不是说很喜欢我吗,看到我回来怎么不高兴?” 景年眯了眯眼睛,被他抓着手,便顺势借着他的力道从床上坐了起来,悠悠地喊他,“薄谦沉。” “嗯。” 男人弯着腰站在床前,慵懒性.感地应了一声。 就听见景年疑惑地说,“好奇怪,我现在看见你居然没有觉得很惊喜了,啊,我可能不喜欢你了。” 薄谦沉舒阔的眉宇就因为她这话瞬间沉了下去。 原本慵懒的气息染上凉意,“你说真的?” “当然,可能是喜欢你太久一直没有回应,年铮又让我心烦,我外公又这样,我没精力再去……” 景年精致小巧的下巴蓦地被男人指节分明的大手扣住,清冽成熟的男性气息罩下来,严密的堵住了她一张一合的小.嘴。 第171章 原来要这样他才主动 卧室里,空气稀薄。 景年的呼吸窒了窒,睫毛颤了两颤就闭上了眼睛,心里暗暗得意。 这个闷.骚男人,原来要这样才能让他主动啊。 被放开的时候,景年受不住的脸红,气喘。 “说谎的小妖精。” 男人凝着她迷离的媚态,嘴角勾起性.感的弧度。 景年挑眉,毫不羞怯地和薄谦沉对视,“我是给你一个强吻我的借口。” 薄谦沉嗤笑一声,把她从床上拉起来。 景年身上穿的睡裙,里面该死的放空着,她坐着他站着的姿势太过折磨人。 他的视线扫过她有料的身材,眸色又深了一分,“起床,跟我一起去医院看年老。” “你要去提亲吗?” 景年笑得没个正经的。 她生得本就极好,这般张扬肆意笑着的样子美得明艳又张扬,薄谦沉凝着她的笑,压了压体内的火气,忍着想把她就地正法的冲动,将她从床上提了下来。 沉声道,“去换衣服。” 景年看着薄谦沉的眼睛,纤白的手指拂上自己的嘴唇,“你再吻我一下,我就去。” 薄谦沉的视线落在她刚才被虐得娇艳的唇瓣上。 心头又窜起一股热。 他喉结滚了滚,一手扣住她后脑,低头吻下去。 蓦地,外面响起两声咚咚的敲门声,接着门被直接推开,“薄谦沉哥……啊,你们好变态。” 乌鸦的声音中途断掉,门被啪的一声关上。 房间里,景年被吻得腿发软。 意乱情迷地骂声出口,“薄谦沉,你个伪君子。” 薄谦沉嗤笑,“不是你让我吻的?” “我让你吻我,又没让你吻得我想要你。” 景年说完,推开他转身进衣帽间去换衣服。 薄谦沉盯着衣帽间门口,耳畔回荡着她刚才那句话,他修长的手指拂了拂薄毅的唇。 小妖精! “薄谦沉,你进来帮我扣一下暗扣。” 衣帽间里,那只小妖精的声音传来,薄谦沉的呼吸莫名的就窒了一下,定了定神,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她房间。 楼下客厅,乌鸦看见他下来,眼底闪过一抹心虚后,便装模作样很认真的看电视。 薄谦沉走到沙发前,把乌鸦的走神看在眼里,眼底落进一丝沉郁,“有什么事?” “没,没事。” 乌鸦飞快地看薄谦沉一眼,又低下头,看电视。 “没事你去敲什么门。” 薄谦沉的声音越发的沉。 乌鸦腾地站起身,“我又不知道你和景年大白天的那么变态。” “变态?” “对啊,你们要那什么什么不会等到晚上,或者是关上门,锁上门啊。” 薄谦沉眯了眯眼,“一会儿让薄言送你回水榭苑去住。” “不要。” 乌雅想也不想的反驳,一双眼睛瞪圆地望着薄谦沉,“我刚才上去是有事告诉你,那个夏思染你知道吗?她想除掉景年,我住在这里是为了帮你保护她。” “你保护她,你打得过她了吗?” 薄谦沉毫不客气的打击加嘲讽,惹得乌雅气愤的哼哼,“你不信就算了,反正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夏思染虽然是你的初恋,可景年才是真心实意对你的人,你不要在这件事情上偏袒姓夏的。” “你之前不是很讨厌景年的吗,这才多久,怎么就帮着她说话了?” “因为我发现景年比夏思染和你那个妈都要好,虽然她说话很讨厌,但她不虚伪,要是我哥还活着,我一定把她抢回去当嫂子。” 听乌雅提到她哥,薄谦沉的面色变了变。 气氛忽然变得沉闷。 薄谦沉在另一张沙发前坐下来,“刚才你说的,是怎么回事?” 乌雅就把她听见夏思染打电话的事情详细的对薄谦沉说了一遍。 一边说,她一边观察着薄谦沉的表情变化,除了感觉到屋内的气压越发的低之外,看不出太多的情绪变化。 “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远水救不了近火,景年让我不要告诉你的。” 乌雅耸耸肩,她觉得景年那女人有妖法,再加上她的保护,夏思染不是什么事。 还有一点小小的私心,就是想立个功,借此在北城多留一点时间,不要被薄谦沉送走。 薄谦沉和景年去医院的路上,他问她,“乌雅说夏思染要害你,你怎么没跟我说。” 景年闻言挑眉,半真半假地说,“她是你的初恋情.人,我又不知道你对她是不是余情未了,轻易告诉你,你再帮着她来置我于死地怎么办?” 前面开车的薄言嘴角一抽。 薄谦沉递给她一个你是白痴的眼神,“这些天让薄言接送你。” “不要。” 景年毫不犹豫的拒绝。 见薄谦沉黑了脸,她傲娇地说,“要么你自己送我,要么我自己开车。” 薄谦沉看着她眸底自己的影子,淡淡地说,“年老的状态不是很不好吗?你这些天在医院多陪他老人家。” 景年抿唇,没有因为他的拒绝而生气,反而笑了一声,“薄谦沉,你帮我做一件事吧。” “什么事?” 薄谦沉平静地问。 “请夏思染吃饭。” “你想见她?还是想跟她炫耀?” 景年一副你说呢的表情。 薄谦沉眼底的凉意在她那染着三分娇媚的眼神里淡了去,英俊的眉宇舒展开,“她现在就住在水榭苑,你想见她,下午就可以。” “为什么是下午?” “现在已经十一点了,你难道想去跟夏思染吃午饭,有那时间,你确定不多陪陪年老?” 薄谦沉自己倒无所谓,但知道这个小妖精被宠坏了。 和讨厌的人一起吃饭,她从来都没有好胃口的。 特别是夏思染,景年好像从一开始就很讨厌她,每次有夏思染在,她都脾气差。 景年白他一眼,“那你呢,你家两个女人等着你,你也不回去吃饭吗?” 薄谦沉只是用极淡的眼神看着景年,不说话。 到了医院,乘电梯上楼的时候,薄谦沉又问景年,“你有没有把昨晚的录像给年老看?” 昨晚他虽然不在,但早上一下飞机,他就让季言松给了他监控录像。 景年默,“……” 薄谦沉见她不回答,他眸光深了深,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 第172章 年驰把景年托付给了他 景年的心一颤,愕然地抬头。 握着她手的男人眉宇清冽,眸色深沉。 落在她耳畔的嗓音透着云淡风轻地低沉,“我让阿松把监控录相给了我一份,一会儿要是年老想看,就让他看?” 景年心里的情绪被包裹手心的温度冲淡了些许,“随便你。” 年驰正在经受病痛的折磨。 季言松也在病房里,看见景年和薄谦沉进来,年驰因疼痛而浑浊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清明。 强忍着蚀骨的痛苦,不想让景年担心。 景年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握着他枯瘦的手,抿紧唇.瓣,忍着心里的痛。 “丫头,你低着头干什么?” 年驰努力想让声音听起来和正常无异。 景年低着的头抬起,眼里湿润。 刚才,她看着被外公的手,脑海里浮现出的是小时候外公抱她时候的画面。 外公虽然从来不胖,但以前外公的手宽厚温暖有力,妈妈离开的时候,他抱着她说,“丫头,别难过,你还有外公。” 可现在…… 她强迫自己扯出一个笑容,“我在想,你什么时候这么瘦的。” 年驰缓缓低头,目光自景年脸上移开,看向自己的手。 他脸上的痛苦之色渐渐地被回忆的笑容替代,“你小的时候,要我抱可不像现在这样一脸嫌弃。” “那你以后多吃点,养胖了我就不嫌弃你了。” “丫头,不要难过。” 年驰叹口气,痛意减轻了些的他,眼底有了慈祥和光亮。 然,出口的话,却让景年瞬间心如刀割。 好不容易忍下的泪汹涌地灌进眼里,她忍了又忍,硬是没让其滚出眼眶。 脸上还扬着笑。 旁边,薄谦沉上前一步,低头看了眼景年,问年驰,“年老,我让阿松拷贝了昨晚的监控视频,您要不要看看?” 年驰的表情一僵。 景年忽略心底的难过,轻快地说,“年铮还是那么混,一点都没变。” “有什么好看的。” 年驰沉默了几秒,语气僵硬地拒绝。 不等众人开口,他就对景年说,“丫头,你们先出去,我跟谦沉说几句话。” 景年,“……” 头顶被人轻轻摸了下,男人的声音低沉温润,“你和阿松先出去吧。” 薄谦沉关上门,加到病床前,既没继续站着,也没有坐下,而是在病床前蹲了下来。 以方便年驰跟他说话。 “谦沉,跟我说说年铮吧。” 年驰开口,不绕任何弯子的问,看着他的眼神是这些日子少有的矍铄。 薄谦沉点点头,用最简短的话把他知道的情况跟年驰说了一遍。 他说的,和景年说的差不多。 年驰又沉默了片刻。 没有再问关于年铮的话题,而是问他,“你喜欢我家丫头吗?” 年驰和薄谦沉聊了十几分钟。 中午,景年喂年驰吃了午饭,才和薄谦沉去吃饭。 接下来几天,她都在医院陪着年驰。 薄谦沉虽然没有答应亲自接送她,但还是换掉了薄言,改用自己当司机,每天送她来的时候会跟年驰说上几句,接她走的时候,也会来病房报道。 年驰坚持了一周。 一周后的下午,他再一次经历完病痛,虚弱的身体强撑着最后的意识,对景年说,“混丫头,我想吃菠萝,你去给我买一个。” “我让钱满屋去。” 景年握着年驰的手。 年驰摇头,“你去,让谦沉在这里陪我说会儿话。” “去吧,我陪年老。” 薄谦沉犹豫了下,温和地开口。 景年出了病房,并没有自己去买菠萝,而是吩咐钱满屋去买。 她就站在病房外,沉默了望着那扇门。 一步,一秒都不愿离开。 手机铃声响,看到来电,景年犹豫了下没接。 一分钟后,又响,她走开几步去接电话。 是公司的事。 王琨父子想趁她这几天不在公司做乱……几分钟后,景年结束通话。 病房的门在这时打开。 薄谦沉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面上神色有些不对劲。 隔着几步的距离,景年和他目光相碰,心尖处骤然一窒。 她快步过去,“外公跟你说什么了?” 薄谦沉没说话,只是目光深深地看着她,嗓音低哑地唤了一声,“年年。” 景年的一只手被他抓住,一只肩膀被他宽厚的大掌扣住。 她的心陡然坠进深渊,“薄谦沉,我先进去看外公。” 他为什么用这样的语气喊她“年年。” “年年,年老说,你要是讨厌管理公司,就让我帮你管理,你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 景年咬紧了唇,男人英俊的五官在她视线里变得模糊。 她拼命想挣扎开他的钳制,声音痛苦,“薄谦沉,你是不是骗我的。” 肩上的力道松开。 男人拉着她来到病床前。 走廊上,赶来的季言松敛了情绪,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 景年僵滞在病床前,决堤的泪汹涌地往外流。 病床上,年驰神色安神,没了病痛时的痛苦,像是单纯的睡着了。 “年老说他想好好的睡一觉。” “你为什么不叫我进来。” 她才出去多久的时间,怎么就这样了。 肩膀被男人有力的大手揽进怀里,“年老说看见你,会舍不得,他把你托付给了我。” “……” 景年纤瘦的身子在他怀里颤抖。 “我答应了年老,照顾你一辈子。”薄谦沉拥着景年,想要说点什么来安慰她,减轻一点她的痛。 她从他怀里抬起一双泪眼,“薄谦沉,如果可以,我宁愿用自己的幸福来换。” “我知道。” 薄谦沉点头。 她自小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他对她的了解就像对自己的了解一样。 当年,她妈妈离开的时候,让他帮她照顾她。 她那时说,“谦沉哥哥,我不要你照顾,我只要妈妈活着。” 看着她悲痛的模样,薄谦沉的心跟着一阵阵的发紧,发疼。 “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陪一会儿外公。” 景年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对薄谦沉丢下那句话后,就缓缓地跪在床前的地上。 强忍着蚀骨的悲痛,含着泪,轻轻地抱住病床上枯瘦的老人。 第173章 年驰去世 薄谦沉看着景年片刻,走出病房,关上门。 走廊上,季言松见他出来,压低了声音关心地问,“谦沉,小景年怎么样了?” 薄谦沉一边掏出手机打电话,一边对他说了句,“她在里面陪年老。” 偏头见钱满屋和钱满楼两个人默默地抹眼泪,他薄唇抿了抿,电话接通,薄言的声音恭敬地传来,“大少爷”。 “你马上过来一趟……” 病房里,景年一动不动的保持着一个姿势,一直抱着年驰。 若非眼泪不停的流,都要被误会成她只是一个从沾满了悲伤人偶娃娃了。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的门再次打开。 脚步声靠近。 她头顶罩下阴影,薄谦沉在她身旁蹲下,“年老这些日子受了太多的罪,如今终于解脱,不再痛苦了。” 景年抱着年驰的双手蓦地地收紧。 “年年,乖。” “我不。” 她哽咽地拒绝。 不愿意松开外公。 薄谦沉有力的长臂绕过她肩膀,将她揽进怀里,“我通知了年铮。” 她身子一僵。 好半晌,抬脸,满是悲伤的泪眼看着他。 那平日里映着他精致五官的清眸,此刻满满的全是悲痛和难过,没有他的影子。 “年老上次就看过视频,虽然年铮失了忆,但知道他活着,年老说他没有遗憾。” 上周,薄谦沉和年驰单独聊了些什么,景年并没有问。 他给她擦眼泪,“年老说他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你不要让他老人家走得不安心。” “……” 景年紧紧地咬着唇不说话。 “后事该安排的我已经安排好了,你还有什么人需要通知的?” 薄谦沉离开了北城八年,这些年里,关于景年和年家的许多事,他并不清楚。 所以他安排得了一些事,有一些事,他替她安排不了。 景年擦干眼泪,借着薄谦沉的力站起来,保持一个姿势太久的腿软了一下。 薄谦沉伸手扶住她。 片刻后,她走到门口,钱满屋和钱满楼立即抹掉眼泪,恭敬地喊,“小姐。” 景年冷静地开口,“外公走了,谦沉哥哥有没有安排你们做什么?” “谦沉公子安排了……” 钱满屋哽咽地回答。 景年点点头,“听谦沉哥哥的安排,另外,打电话告诉林叔,让他通知公司的人。” “是,小姐。” 钱满屋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年家虽身为北城四大家族之一,年驰又叱咤风云一生,可他近几年很低调,来往的人并不多。 景年过滤了一下,通知了几个年驰的朋友和亲戚。 又编辑了一条信息群发给好几个人。 信息发出去不到二十秒,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是凌博。 薄谦沉就站景年身旁,看见她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他眉峰微动了下,没出声。 …… 年驰去世的消息很快的传了开。 薄家,出院回家没几天的薄老太婆听说年驰终于死了,病一下子好了大半,心情愉悦地大笑了几声,“年驰终于死了,这是报应,景年那小贱人害得我们旭升坐了牢,她活该没了靠山。” 薄新钧也很高兴,只是想到什么,脸色又变得阴沉,问一旁的柳菁芸,“大嫂,薄谦沉是不是和景年在一起了?” 柳菁芸这些天都没见到薄谦沉的人,听见薄新钧的话,她冷漠地摇头,“我不知道,他回来一个星期还没回过水榭苑。” 那里本是他的家,可如今,他把那里弃了。 这些天她都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夏思染不是还住在水榭苑吗?” “嗯。” 柳菁芸把夏思染留在水榭苑,就是为了让她爬上薄谦沉的床。 可薄谦沉干脆不回来,夏思染那个女人空有北城第一名媛之称,都不知道是不是潜规则得来的,连公认的无脑花瓶女人景年都比不过。 柳菁芸也是郁闷。 “夏思染那女人不怎么聪明的样子,要是没有利用价值就别在她身上花时间了。” 老太婆虽然和夏思染不熟悉,但见过几次下来,觉得那个女人就是一脑残,放着帝都风奇巴结,偏偏执念一个薄谦沉。 这要是她的孙女,她早一拐杖打过去,或者直接把她嫁过去,哪能让她作天作地。 柳菁芸冷笑地道,“妈,夏思染和夏志宏闹翻了无处可去,就让她先住在水榭苑吧,她之前是迷恋薄谦沉,但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她自己是女人,更加清楚女人的嫉妒心。 爱得越深,最后才能恨得越深。 “那你自己看着处理吧。” 老太婆心情好,没有再聊夏思染,而是对薄新钧说,“新钧,你要利用好景年给年驰办后事的这时间段。旭安那里还那么相信薄谦沉吗?” “妈,有景年一天,旭安怕是就不会和薄谦沉翻脸。” 以前,薄新钧想利用景年来挑拨薄旭安和薄谦沉的关系,可上次的事件,让他意识到,他做再多的事,都比不过景年对薄旭安的一句话。 老太婆喜悦的脸上覆了一层阴冷,“那就告诉旭安薄谦沉的身世。” “再等等吧。” 柳菁芸的语气挺平静,“旭安这些日子忙着公司,好像都没时间跟景年见面,对于景年和薄谦沉之间的关系,他肯定也不清楚。” “菁芸,你的意思是?” 柳菁芸淡淡地说,“等年驰的后事办完再告诉旭安也不迟。” 她想看看,薄旭安看见薄谦沉守在景年身边,替她做了所有的事,他会不会恨。 薄氏集团顶层会议室外面。 薄旭安和客户握了手,对方离开。 秘书跟着他回到办公室,告诉他今晚有个应酬。 他掏出手机,就看见一条景年发的未读消息,敷衍地“嗯”了一声,点开微信查看消息,旋即俊脸变色。 “推掉今晚的应酬。” 随着话出口,薄旭安修长的身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眉眼冷肃,气息沉凉。 秘书被惊得一震,“总裁,今晚的应酬很重要……” “推掉。” 薄旭安一边拨出景年的电话,一边快步走出办公室,正好薄新钧迎面走来。 第174章 他的感情比不上景年的十分之一 “二伯。” 薄旭安脚下微微一顿。 薄新钧把他的急切看在眼里,心头划过冷笑,面上一脸关切,“旭安,出什么事了?” 薄旭安挂掉电话,淡声说, “二伯,年爷爷去世了,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 薄新钧脸上的关切就换成了沉重,“我也是刚听说年老去世的消息,不过有你堂哥谦沉陪着景年,你不用担心她,我听你大伯母说,他们现在好像都同居在一起了。” 薄旭安捏着手机的手一紧。 僵了神色,“二伯,大哥是大哥,我和年年是朋友,年爷爷去世,我得去看看。” “嗯,我不是不让你去,但晚上的应酬很重要,你别耽误了。” “我知道。” 薄旭安默了一秒,僵硬地应下。 “那你去看看景年吧,谦沉之前对景年一直不冷不热的,最近突然对她上心,还同居,他未必是真心对景年,二伯看得出你是真心喜欢景年,你留个心眼,别到最后景年失.身失心还失了她外公的公司。” “谢二伯提醒。” 薄旭安和薄新钧擦身而过,走出几步,身后薄新钧又叫住他。 “旭安。” 薄旭安拧了拧眉,回头。 薄新钧不太确定地说,“有件事我也是刚听说,是关于景年的,不知道你是否知道。” 薄旭安薄唇微抿,“二伯,什么事?” “一年前,景年流过产,那时她刚和旭升结婚不到三个月,旭升还昏迷不醒。” 薄旭安有些恍惚地下楼,恍惚的坐到车上。 薄新钧的话,一直在耳边回荡。 景年流过产,怀过孕,他并不知道。 …… 薄旭安赶到年家的时候,薄谦沉正让景年吃点东西,他手里端着一碗菌菇粥蹲在景年面前。 景年跪在冰棺前,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了孝服。 实际上,年驰几天前就已经准备了一些东西了。 “我喂你吃点?” 薄谦沉这么温和耐心的样子,薄旭安很少见,好像上一次是景年的母亲去世时,他这般对过景年。 景年摇头,“薄谦沉,你自己去吃吧,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要吃一点,不然你这几天怎么坚持。” 薄谦沉的声音低沉温润,真的是对景年极少如此,他说完,一勺粥喂到她嘴边。 “薄谦沉,你能不能不要勉强我。” 景年的声音压抑着情绪,她现在半粒米都吃不下。 “我答应过年老,要照顾你的。” 薄谦沉的态度很坚定。 景年面上闪过恼意,垂眸,看着他伸在嘴边的粥,在心里努力定了定情绪,正要张口,门口就传来薄旭安的声音, “年年。” 她转头看去,薄旭安大步走来,对薄谦沉道,“大哥,把粥给我吧,我让年年吃。” 薄谦沉眉眼冷淡地看他一眼。 又看着景年,“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薄旭安的脸色微变了变。 景年伸手接过粥碗,“我自己吃。” 即便薄谦沉是她深爱的男人,这种时候,她也没有半点心思。 沉浸在外公去世悲痛中的她,一时间难以调整情绪。 薄谦沉平静地“嗯”了一声,手机响,他掏出来看了一眼对景年道,“你先吃,我离开一会儿。” 说完,他又递给薄旭安一个眼神,才转身走了出去。 薄旭安收回目光,刚看向冰棺里的年驰,身旁的景年突然对着他就磕头。 他惊得脸色顿变地弯了腰,双手去扶她,“年年,你起来。” “先把粥吃了。” 景年重新跪在冰棺前,薄旭安先对冰棺里的年驰行了礼,才蹲下身子解释,“你发信息的时候我正好在跟客户签约,后来看到信息我才赶来。” …… 因为景年要替她外公守灵,冷枭,桑九,和乌雅几人都陪着她。 到了十一点,其他人都被薄谦沉赶走,他一个人留在灵堂陪着景年。 十一点半,凌博赶到。 看到景年脸色苍白,满眼血丝,满身悲伤的模样,他把薄谦沉叫了出去。 院子里,凌博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递给过去,薄谦沉淡漠地拒绝,“我不抽烟。” 凌薄看他一眼,冷冷地问,“你就让她成夜不睡觉的守在那里?” “这才第一晚,她说要守三晚。” 薄谦沉面若冰霜,一副不让她成夜的守,能怎样的表情。 看得凌博郁结,“她不是很喜欢你吗?你不能劝她去休息一下,我怕她守到最后把自己的小命也守没了。” “……” 薄谦沉不说话,只是冷冷地抿着嘴角。 景年其实不是爱情高于一切的女孩子,更不是那种没良心的。 她是理智的,他的存在并不能驱逐她失去亲人的悲痛。 “她的身体并不好,你不知道?” 凌博见薄谦沉不说话,好看的眉峰拧得越发的紧,眼底隐隐含怒。 薄谦沉无视他的恼怒,一抹犀利自狭长的眸底一闪而过,他冷漠地说,“年老是她除了年铮之外,唯一的亲人,我做不到不让她尽最后的孝,你有本事可以去劝。” 凌博被他噎得脸色沉了又沉,“薄谦沉,如果我是你,就算是让她睡三天,也不会让她熬夜三天。你的感情比不上景年的十分之一。” 他的话音落,门外就又传来说话声。 是季言松。 看见凌博,季言松的表情变了变,“谦沉,你确定要那样做吗?” 他说着,手伸进口袋,掏出来时,手心多了两粒装在袋子里的药。 凌博的目光自他的药上移开,抬眼,眼神质问地看着薄谦沉。 薄谦沉无视他的眼神,淡定自若地接过季言松的药。 “太晚了,你们要进去吗?要是不进去,就各自回去休息吧。” “薄谦沉。” 凌博皱着眉,语气疑惑。 薄谦沉淡淡地看他一眼,转身进了屋。 “你给他的什么药,做什么用的?” 凌博进薄谦沉不回答的进了客厅,便转而问季言松。 季言松看了眼客厅的方向,抬手理理身上的衣服,“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凌博,“……” “反正他又不会毒死景年谋取年氏集团,你不用担心。” 第175章 没有血缘关系 “给我一支烟。” 季言松又伸手问凌博。 凌博冷着脸递给他一支。 他又要火机。 凌博再递给他一个火机,“我只知道年年对他的感情深入骨髓,至于他,会不会为了谋年氏而假意对年年好,就不知道了。” 季言松眨了眨眼。 好像觉得有些认同凌博的话,又朝客厅看去一眼,重重地吸了两口烟后吐出一串烟圈,“以前我也觉谦沉不喜欢小景年,虽然小景年自小喜欢跟着他,但他从来都是不冷不热的。” 凌博的五官隐在烟雾后,只是一口一口的吸着烟,没接话。 “可这次谦沉回来,我有些看不懂他了,他表面看着对小景年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淡,背后却处处替她着想。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年铮的关系,但现在,我觉得他是爱上小景年了。” …… 灵堂前。 景年出着神,薄谦沉端着一杯牛奶走了进来。 “把这杯牛奶喝了。” 景年抬头看他一眼,可能是晚饭的时候领教了他的执着和霸道。 她这次没有拒绝,接过杯子,仰头把一杯牛奶喝完,反手擦了下嘴巴,把杯子还给他。 薄谦沉把杯子放到几步外的桌子上,回到她身旁蹲了下来。 “薄谦沉,你刚才给我喝的牛奶里加了什么?” 景年忽然头晕的按着太阳穴,眯起眼睛看着他。 薄谦沉伸手把她揽进怀里,景年支撑不住的闭上了眼睛…… 凌博从外面进来,就看见薄谦沉抱着景年正往楼上走。 他眯了眯眼,没有出声。 几分钟后,薄谦沉回到灵堂前,凌博淡漠地看他一眼,“你不是说要让她守三天三夜吗?” “那药能让她睡两天,还能守一夜。” 薄谦沉答得同样冷漠。 “年年有告诉年铮吗?” 凌博换了个话题问。 他那会儿在电话里本想问景年的,但当时她太过悲伤,他就想着等来了北城,找机会当面问问她再决定。 薄谦沉看着冰棺里的老人,“我通知了他。” …… 四九城。 年铮忍了三天没有吃药。 和之前两次一样,头痛得想死的感觉折磨得他最后还是放弃了挣扎,服了药。 十分钟后,头痛的感觉完全消失,他恢复了精神,刚才染着痛苦的眸子浸着一层寒芒。 外面敲门声响。 年铮上前打开门,一名黑衣男子恭敬的汇报,“筝少,飞机一个小时后起飞,您是现在动身吗?” “你先去楼下等我。” 年铮的声音透着令人震慑的冷寒,黑衣男子应了声“是”,不敢再多话的转身下楼。 关上门,年铮打开笔记本。 输入一串代码后,他打开邮件,撞入视线的是两张照片。 第一张,一个少年和一个老人,一个女孩的合影,第二张,是一名年轻女子跪在病床前,静静的抱着病床上的老人,整个笔记本都染上了悲伤。 图片下面附着一行字:年老走了,年铮,景年需要你。 年铮的头又剧烈的疼了起来。 他一手按着太阳穴,另一只手摸上笔记本屏幕,冷凉的手指抚上屏幕上的照片。 大脑里找不出半点记忆,反而有一种抑制不住的恨意自他浑身每一个细胞里往外涌。 他恨他们。 不管是照片上的老人,还是景年。 那天晚上,怒骂他的女孩。 邮件是下午发的,距离现在好几个小时了。 老爷子让他动身去d国,是在傍晚的时候,说那边出了问题,需要他亲自回去。 原本让他在四九城留一段时间的计划被打断。 他耳畔回响起几天前和老爷子的对话。 “阿筝,你去北城见到年驰没有?” “没有。” “那你见到景年了吧,她是年驰的外孙女。” “年驰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你听见这个名字就会生出恨意,二十多年前,他害死了你的父母还觉不够,又故意报复的收养你……” …… 年铮停止了思考,头痛渐渐减缓。 端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水,他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被接起。 一声“喂,你好”传来。 年铮微抿薄唇,礼貌地问,“林医生,我想问一下鉴定结果出来了没有?” “哦,出来了,鉴定结果显示……两者不存在血缘关系。” “知道了,谢谢林医生。” “我等下把结果发给你。” 两分钟后,年铮收到一封两份dna的鉴定结果邮件。 没有血缘关系。 …… 与此同时,风家。 风老爷子负手站在风峻的牌位前,听着老管家汇报,“老爷,风筝今晚出发在去机场的路上了。” 风老爷子眼底阴云厚重,“还有其他吗?” “三天前,他去医院让人做的两份dna鉴定已经出了结果。” “哼。” 风老爷子看着手中的牌位,嘴角冷笑。 他不怕风筝去做鉴定。 自从前些天在d国发生的事后,他就怀疑风筝会有所异心。 老管家低了低头,小心翼翼地建议,“老爷,反正年驰已经死了,要不把风筝处置了吧。” 他话音落,风老爷子蓦地转过脸来,精明的双眼锐利地盯着他,“为什么这样说?” 老管家脸色一白,头更低,“风筝对自己的身世起了疑心,我怕他做出对您对风家不利的事。” “他做完鉴定疑心也就消失了。” 风老爷子敛了锐利,眼底多了一丝戾气,“年驰死了不够,还有个景年,我的阿峻是因她而死,我让她多活了这么多年,不是白活的。” 他要让整个年家为他的阿峻陪葬,一个年驰如何会够。 要让年铮亲手毁掉景年,把她折磨致死,再告诉他真相…… 凌晨的机场停机坪。 年铮在几名手下的陪同下登机。 走进机舱前,他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眼黑沉的夜空。 眼前跃入今晚收到的两封邮件内容,他英俊的眉宇覆上一层寒霜,整个人越发的冷酷,无情。 身后,一名手下恭敬地出声,“筝少,飞机起飞时间快到了。” 年铮转头,五官在昏暗光线下尽显锋芒,“你们几个不用跟着,留在爷爷身边。” “筝少,可是……” 他眸一眯,陡然射出的凌厉震得几名手下通体一寒。 齐齐应声,“是。” 他转身,迈着长腿进了机舱。 第176章 我怕你到时再后悔 关机前,年铮又发出去一封邮件。 十几分钟后。 飞机起飞。 凌晨的北城。 年驰的灵堂前,守着薄谦沉和凌博,冷枭三人。 手机响。 薄谦沉起身,去外面接听。 “大少爷,年铮刚刚飞去f洲了。” 院子里,薄谦沉裹着淡淡月华的修长的身影孤傲淡漠,眉宇冷隽,嗓音清冽,“把消息告诉薄五薄六。” “是。” 薄四微顿了一下,又说,“大少爷,年铮今晚还攻击了我们的系统。” “结果?” “他好像只是警告,没有太强的目的性,没有造成损失。” 接完电话,薄谦沉回到客厅,桑九和乌鸦便喊他吃宵夜。 “你们先吃。” 薄谦沉进去灵堂,对坐在地上的凌博和冷枭道,“桑九和乌雅做好了宵夜,你们出去吃吧,我守着就行了。” 冷枭确实饿了,从地上爬起来,看向凌博,“表哥,你不吃吗?” 凌博摇头,“我不吃……你去吃吧。” 后面半句话,是对薄谦沉说的。 凌博本来挺看不惯薄谦沉的。 景年为他付出那么多,他对景年却一直冷漠无情,可今晚他用药弄睡了景年,自己替她守灵。 凌博对他的印象就稍稍改观了一丁点。 “我也不吃。” 薄谦沉说着,又坐到刚才的位置,对冷枭吩咐,“让她们两个人去睡觉,这里不用她们守。” 按理说,景年是年驰唯一的外孙女,唯一的亲人,理该守灵的。 可薄谦沉没忘记上次顾梓楠说的,景年的身体状况,若真让她通宵三晚,以着她如今的状况,白天肯定也不会合眼。 三天下来,她肯定受不住。 他便顾不得那么多的让季言松拿来药,把她弄睡。 他替她守。 景年这一觉睡到了年驰出殡这天凌晨四点多,才醒来。 睁开眼睛,有片刻的茫然。 很快地悲痛拉回了她的意识,景年腾地起身,开灯,下床。 记忆回到睡前。 她喝了薄谦沉端的牛奶,混蛋! 换了衣服,她刚打开门,就看见薄谦沉站在门外。 “醒了?” 男人的声音透着隐隐的低哑,清隽的眉宇间有着掩饰不住的倦意。 景年心头的怒火就那样被浇灭了大半,她拧着眉定定地盯着他。 生硬地问,“我睡了多久?” 薄谦沉把她的恼怒看在眼里,面上神色温和,不紧不慢地说,“我准备在天亮后叫醒你的。” 景年抿着唇的力度加重,她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想到自己没有见外公一面就算了,连守灵都没有守,她心头又涌上一股悲痛,抬步就要从他身旁出去。 手,被男人宽厚的大掌握住。 景年因他的力道而顿住脚步。 她回头,眸含泪,神色倔强。 薄谦沉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手中微一用力将她拉进怀里拥住。 心疼的话语落在她耳边,“当年你在年阿姨出殡之日晕倒,后来你怪自己没有多坚持一天。你现在的身体不比当年强,我怕你到时再后悔。” “……” 景年被他拥在怀里的身子僵滞着。 男人的声音还在继续,“虽然你没亲自守,但我和冷枭,凌博三人替你守了,他们一个是你的朋友,一个是年铮的兄弟。” 他说到这里,忽然不再往下说。 景年等了几秒,抬起小脸。 正好对上他注视着她的眼神。 她挣扎地想抽出手。 薄谦沉轻轻地叹口气,“你喜欢了我这么多年,我代你给年老守灵,也是应该做的。” “你说完了吗?” 景年问得冷淡。 她现在没有任何的心思,即便是对眼前这个男人。 薄谦沉点头,“你睡着的这两天,虽然有输营养液,但到底是没有吃饭,我知道你现在很想去看年老……下楼先吃饭,再去。” “外公……” 景年的声音控制不住的哽咽。 薄谦沉知道她想问什么,接过话,“火化的时候,乌雅和桑九也去了。” 景年偏过头,仰脸想逼回泪水。 还是没有成功。 她偏开的小脸被他的大手扳回,男人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替她擦泪。 “苏意雪昨天来了,昨晚她坚持要给年老守灵,你没醒我就没答应,结果她在外面跪到了现在。” 薄谦沉把她的手握在掌心,“你要是不想看见她,我现在就让薄言处理。” “算了,她想怎样就怎样吧。” 景年冷笑了声。 连年铮都视她们为仇人,苏意雪背叛,又有什么可理会的。 从她打开门看见薄谦沉到现在,他对她说了这么多,唯独没提年铮。 足以说明,他通知了年铮,那个混蛋也是不信,不愿意回来送外公最后一程。 薄谦沉握着她手的力度紧了紧,“年铮回了d国,三年多的时间,他肯定发生了许多事,我们慢慢来。” …… 别墅外。 就在苏意雪跪得双.腿疼痛,两眼昏花,支持不住地跌倒在地时。 大门打开,薄言出现在她面前。 她立即强撑着又直起身子。 薄言面无表情地传话,“景小姐醒了,让你进去。” “好。” 苏意雪咬了咬唇,抹了把眼泪,又对薄言说了声谢谢,才爬起来,跟着他进去别墅。 餐桌前,桑九和乌雅一左一右的围着景年,“你要多吃点,这是我亲手做的。” 桑九点头说,“年年,乌雅的厨艺真的不错,你就算不想吃,也强迫自己吃一些。” 景年食不知味,机械地一口一口往嘴里喂。 客厅里传来脚步声,接着桑九压低了声音告诉她,“年年,苏意雪来了。” 自从得知苏意雪对景年做的事,桑九就不再叫她苏医生了。 而乌雅最讨厌的就是那种叛徒,转头看了眼苏意雪,就不屑地冷哼一声。 “谁让她进来的,我去赶她出去。” 景年抬也没头地阻止乌雅,“是我让她进来的。” 咽下嘴里的食物,景年才抬头,看向一脸悲伤地站在眼前的苏意雪。 苏意雪对上她的视线,立即哽咽地喊了声,“年年”,眼泪就又掉了下来,“你也别太难过,年爷爷他老人家住院那么久,被病痛折磨了那么久,现在走了,他也就不痛了。” 第177章 “轮不到旁人说三道四。” 景年只是看了苏意雪一眼,视线都没在她脸上停顿,就又低下头,继续机械地把饭往嘴里喂。 听着她的话,她也没出声。 苏意雪悲伤了一会儿,见景年不理她,只是低着头吃饭。 她又小心翼翼地问,“年年,你先吃饭,我去看看年爷爷,好吗?” 景年抬头看了看桑九。 后者会意地开口,“走吧,我带你去。” 离开前,桑九又朝乌雅看去一眼,示意她陪着景年。 乌雅倾身往桌上一趴,一手撑着下巴,盯着可能吃了半天都没尝出她厨艺的景年,“你干嘛让她进来,她这样的人,要是换了我,我早灭了她了。” “外公不知道。” 景年微抬眼皮地看了眼乌雅。 有些事,她没告诉外公。 再者,除去苏意雪对她做的事,苏意雪这几年对外公还是可以的,特别是外公住院的那几个月。 苏意雪陪外公的时间不比她少,确实带给了外公许多的安慰,比如外公对年铮的思念,景年觉得,苏意雪比她能够代替。 刚才她说的那番话,何尝又不是这个意思。 乌雅脸色不好的撇了撇嘴,“反正那个女人就像夏思染一样,我看她不顺眼,听说她上次还想用大出血骗你去她家,你小心点,这种女人最坏了。” “对了,夏思染和柳菁芸也来过了,她还想借机跟谦沉哥说话,但谦沉哥没理她。” “嗯。” 景年敷衍地应。 乌雅继续告诉她,“还有你那个爹叫景东良还是什么的也来过……景年,你的仇人好像很多,反正你现在成了孤儿,要不认我做姐吧,我保护你。” “你?” 景年把最后一口粥吃完。 抬头,看着乌雅。 乌雅点头,“虽然我打不过你,但我比你聪明,比你有靠山,除了没你长得漂亮,我其他都比你强,你认我当姐,以后保证没人敢欺负你。” “我对当你妹没兴趣。” 景年的目光在乌雅脸上停顿两秒后拒绝。 乌雅是想分散她的悲伤。 睡了一觉起来,就真的再也看不见外公了,跪在灵堂前,景年的泪止不住的流。 “外公,等将来年铮那个混蛋回来,我一定让他一路磕着头来见你。” 后来在墓园里,景年放下骨灰时,坚定地对年驰说。 葬礼结束,景年磕完头,额头已经都红肿了。 几步外,柳菁芸问薄谦沉,“谦沉,你这些天一直没回家住,是忙着年老的事,现在忙完了,什么时候回家?” 薄谦沉的目光一直落在景年身上。 听见柳菁芸的话,他才收回视线,转头,冷漠地不答反问,“夏思染不是还住在水榭苑吗?” 柳菁芸脸色一僵。 片刻后又勉强地笑道,“思染无家可归,我就收留了她几天,如今北城的局势不稳,让她在咱家住着,也没什么坏处。” 言下之意,她是为他考虑,才收留的夏思染。 薄谦沉又转开脸看着不远处的景年,不急不徐地道,“年老把年年托付给了我,你一向不喜欢她,以后我就不住水榭苑了。” 柳菁芸闻言脸色顿变。 “谦沉,你什么意思,是要娶景年吗?” “不可以吗?” 薄谦沉转头,看着柳菁芸的眼眸敛着锋芒。 柳菁芸暗暗深呼吸平定情绪,“谦沉,你虽然曾经残废过,但你现在康复了,景年不一样,她和旭升结过婚,又是公认的花瓶,她配不上你。” “而且,这些年你不在北城不知道,她的私生活一直不检点,和许多男人都牵扯不清,听说还……你就算要照顾她,也不用非娶她,谦沉,妈不会害你,我这都是希望你幸福。” 被薄谦沉越来越冷的气场所慑,柳菁芸没敢说景年还打过几次胎的话。 然而,薄谦沉对于她的话不仅不以为然,还狂妄又地说,“她配不配,我说了才算,还轮不到旁人说三道四。” 柳菁芸放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捏成拳。 “你怎么能这样跟你母亲说话?还是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 薄谦沉的目光停落在女子纤瘦的背影上,不曾因为柳菁芸的指责和质问而转头,只是眉宇间覆着一层淡漠。 “我残废的八年,只有她每年都去看我。” 柳菁芸,“……” 她想发作的怒气生生卡在喉咙处。 又想到了肖丽上次给她的照片,从八年前景年还是青涩的少女,到如今美得张扬娇艳,让人看着就不舒服的女人。 身旁,薄谦沉已经迈开腿朝景年走了去。 柳菁芸感觉到一束冷厉地目光,转头看去,几步外,一个长相英俊,气质冷冽的男人正看着她。 “年年,回去了。” 薄谦沉走到景年身旁,没有犹豫的跪了下来。 虽然这不是第一次对年驰下跪,但之前在灵堂前守灵的时候,外人并不知情。 如今他这一跪,顿时惊讶了身后一众人。 景年一只手臂被人扣住,她抬眼望进薄谦沉深沉的眸子里,点点头。 又对墓碑上老人慈祥的照片说了句,“外公,你好好休息。” 然后再磕了三个头,借着薄谦沉的力道站起身。 跪得太久,她一起身就腿麻的拧紧了眉。 薄谦沉看在眼里,轻声问,“能走吗?” “能。” 景年点头,原地站了几秒,才抬步。 薄谦沉扶着她走到车前,薄言已经打开了车门,恭敬地站在车旁。 乌雅和桑九见薄谦沉陪着景年,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来问一下,需不需要她们。 就见,远处一辆黑色私家车朝这个方向驶来。 私家车在几米外停下后,车门打开,从车里下来一双长腿。 乌雅这个颜控一看见长腿,便碰碰桑九说,“我敢打赌,这个男人很帅。” 桑九眨了眨眼,待看见男人的脸时,一双眸子惊讶地睁大。 “那,那不,那不是……” “是男神,我就从来没错过。” 乌雅不认识那个男人是何方神圣,只是很帅就对了。 但桑九认识啊,她震惊地看着那个男人走过来,一直走到景年面前。 第178章 上官易和年家的交情 在场震惊的人不是桑九一个。 还有其他几个认出了对方的人。 特别是柳菁芸。 她眼睛睁大了些,很确定来人正是律师界的不败之神上官易。 他居然和年家的人认识? 回过神,她掏出手机悄悄地拍了张照发给薄新钧。 又编辑了一句话,【上官易怎么和年家有交情,他来参加年驰的葬礼。】 这边车前。 上官易把景年的悲伤憔悴看在眼里,好看的眉头微微皱着,“年年,航班滞飞,我回来得晚了。” 年驰去世的当天,他就接收到景年的消息。 但当时他不在四九城,而是去了d国那边……又因为一些事情…… 景年淡淡地摇头,精致的眉眼间没有太多的表情,嘶哑地声音都是平静地,“没关系。” “我先去看年爷爷。” 上官易看了眼站在景年身旁的薄谦沉,他的手还扶着景年的手臂。 “好。” 景年抬眼看着薄谦沉,“我过去一下。” “嗯。” 薄谦沉微微敛着眉眼,声音温润低沉。 松开她的手臂,看着她跟上官易一起返回墓碑前。 “外公,上官大哥来看你了。” 柳菁芸发给薄新钧的信息很快得到了回复。 【上官易和年驰认识吗?这件事我也不知道……难怪上次我会被他骗,肯定是年家搞的鬼。】 上官易连风家的面子都不给。 如今出现在年驰的葬礼上,他和年家的关系到底有多好。 柳菁芸用眼角余光扫过站在车前,眉眼冷冽的薄谦沉,他静静地看着景年的方向。 她悄悄地拍下景年和上官易在墓碑前的背影。 “年年,你别太难过。” 墓碑前,上官易关切地看着景年。 比起上次的见面,她瘦了好多。 本就不胖的人,现在瘦得令人心疼。 景年牵强地扯了扯嘴角,没形成笑意,“虽然从半年前外公住院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但还是难以接受。” 失去亲人的痛,不是说不难过就难过的。 而悲痛刻在了血液里,随时来袭。 没有一段时间来疗伤,怎么能得走出来。 上官易注视她几秒后,长臂伸过去将她揽进怀里,轻轻地拍拍她的背,“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一直在。” 他的声音低低地,敛着情绪的眸温和而坚定。 不远处射来两道带着压迫和冷冽气场的目光,上官易看了一眼那目光的主人,淡定地收回视线。 松开景年。 “年铮在d国了,你有见到他吗?” 景年知道上官易前些天在那边。 上官易摇头,“没有见到。” 他对于年铮的事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听凌博说起过一些。 顿了下,又道,“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随时告诉我。” 不远处,桑九一直激动的望着和景年站在一起的上官易,脑子都有些晕乎乎的。 她没想到,她的新晋男神竟然和年年认识,还挺熟的样子。 正恍神,耳边突然响起一道清冷的嗓音,“你去叫她。” 桑九转头对上薄谦沉的眼神,心下一震,本能的服从,“谦沉公子,我这就去。” “走吧,先回去。” 面对着他们的上官易把薄谦沉和桑九的对话看在眼里,不等桑九走到面前,便对景年说。 景年嗯了一声。 两人返回。 柳菁芸突然上前,拦住上官易,“上官律师,你好。” 几步外,薄谦沉眼睛眯起,脚下未动。 上官易不认识柳菁芸,冷峻的眉宇间不见神色变化,也未应她,只转眸询问景年。 景年淡漠地道,“这是薄太太。” 上官易挑眉,凉薄疏离地开口,“薄太太,有事吗?” 柳菁芸不太满意景年对自己的介绍,更不满意景年介绍她时那的那种乖张淡漠。 她脸上挂着微笑,“上官律师,我是薄谦沉的母亲柳菁芸,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你和年年很熟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上官易眼角余光扫过薄谦沉,见他站着未动,他也不再理柳菁芸的抬步就走。 柳菁芸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脸上一阵青白变幻后,紧紧地捏着拳头。 “先上车。” 薄谦沉上前两步,让景年上车。 上官易温和地说,“我坐冷枭的车。” 他来的时候是打的出租车,这会儿有他们这么多人在,自然不用了。 “谦沉公子,我可以和年年一辆车吗?” 没跟上官易说上话的桑九小心翼翼地问。 薄谦沉一个眼神看去,桑九顿时想咽回刚才的话,却听见他对车内的景年交代,“你回去后先好好休息一下,有事给我打电话。” 景年点了点头,没出声。 他便转身上了另一辆车。 见他不和景年一辆车,乌雅也凑上去和景年一辆车。 回去的路上,桑九只问了一句,“年年,你和上官律师怎么认识的啊?” “等下次,我介绍他给你认识。” 景年不知在出什么神,听见桑九的话,她缓慢地转过头回了一句。 桑九立即激动地点头,“好好,我就只是问问,刚才突然间看到上官律师,我有点不敢相信。” “年年,你不用再回答我,你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到家我叫你。” 桑九虽然很想知道景年和上官易认识多久,有多熟,能不能让上官易给她签个名什么的。 但她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 回到家,景年并没有去睡觉。 她接到公司的电话,说车间出了事故,又立即赶去医院。 跟她一起去的还有上官易,和冷枭。 凌博本来也要跟去医院,但被景年阻止了,“上官大哥已经够显眼的了,你就别再去凑热闹了。” 被嫌弃的凌博不太情愿地点点头,“好吧,那我在家里等你们。” “你什么时候回去?” 景年没什么表情地问。 凌博想了下,“下午,有个任务要出,年铮那里,我正好利用这次的任务再查清楚一些。” “他的事情先放一边,你忙你自己的。” 唇角被她抿成冷漠的直线。 凌博眉间泛起不解,“为什么?” 他疑惑地盯着景年,心说,难不成她是生年铮的气了。 很快又被他否定了一想法,不可能。 第179章 他不是傻子 “年铮不是傻子。” 景年垂眸,敛去眼底的冷意和戾气。 “我准备过几天去一趟d国。” “什么时候?” “现在还不确定。” …… 去医院的路上,冷枭接到一个电话,中途下了车。 景年和上官易赶到医院,季言松正等在大厅里。 “年年,那个员工抢救无效,死了。” 景年的脸色变了变,冷漠染上眉眼,“现在哪儿?” “他家属在走廊上,不愿意让尸体进太平间,我已经通知了谦沉,你要不先别上去。” 家属情绪太激动了,季言松怕景年上去吃亏。 然而,她不上去,并不代表死者家属就不下来。 身后电梯门开,几个死者家属冲出来,目标直奔景年,“你就是景年,黑心小贱人,你还我儿子的命来……” 五十多岁的老太婆像泼妇骂街似的冲过来,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和一个女人。 男的是死者的兄长,女的是死者的妻子。 “妈,你跟她有什么好说的,直接让她给我弟偿命。” 女人抓向景年的头发。 景年被上官易扣住手臂拉到一边,老太婆扑空的差点跌倒在地,她身后,死者的兄长怒骂着要打上官易。 只是都还没碰到他,就被他制住。 “我是律师,你们要是不想解决问题,只想闹事,那我就报警了。”上官易身为律师,自有一股震慑人的凛然正气和冷锐气场。 他的话出口,对方三个人都有几秒的怔愣。 上官易锐厉的眼神像x光扫过对朝死者兄长看去的女人,把他们两人的眼神交流看在眼里,敛眸,冷然道,“我看了监控,死者周启林是自己操作机器不当导致被身体被卷……” 那三人,“……” 老太婆的脸直接白了。 “我儿子在年氏工作十来年了,怎么可能操作不当,明明就是机器有问题,景年,你说你是不是想不管了,我儿子是家里的顶梁柱……” “警方已介入了调查,该公司负的责任不会推卸,但你们若是无理取闹,是得不到半分好处的。” 景年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却透着不容人置疑的气势。 她进公司几个月,虽大多数时候都混天过日,但若真没半分能耐,那些人怕早赶她出公司了。 她的视线越过死者母亲,锐利地看向死者的兄长。 不知为何,那个男人对上她的视线,心头蓦地一慌。 眼神闪烁地便低下了头。 景年心中有了数,对死者的母亲安慰了几句…… 医院对面的咖啡厅里。 王琨坐在临窗的位置,手机响,他冷笑了一声接起。 “怎么样?” “王总,周启平和方影带着那老太婆把景年拦在了大厅里,老董事长刚去世,景年这会儿都还是懵的,她这下肯定不知道怎么处理了。” 王琨听到这里嘴角的笑更浓了一分,“继续盯着,这件事不能让景年压下去,你告诉周启平,要是给了景年回过神来的机会,他就死定了。” “是,王总,我一定告诉周启平。” 对方恭敬的应声。 挂了电话,王琨端起咖啡品了一口,想了想,又拨出王昊的电话。 年驰今天的葬礼他都以生病为借口没有去,让王昊去的。 电话拨通,王昊的声音夹着汽车喇叭声传来,“爸。” “你在哪儿?” “我刚接到电话,车间出了事故,我这会儿在去医院的路上。” “不用去医院了,你直接去车间,安抚工人情绪,稳定生产。” “爸,你也得到消息了吗?” 王昊的声音带着些许的诧异。 “嗯,这是除掉景年的好机会,你只需要免责稳定工人情绪……” 王昊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迟疑地问,“爸,这次的事故您是不是……” 他没问完。 说了几个字,后面就停了。 因为王琨生了气,“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草芥人命吗?这就是一次事故,我们需要做的是借着这次事故把景年赶下台。” 当然,他的真正目的不是这样。 景年手握年氏过半的权股,要把她赶出公司不是这么容易的。 唯一的方法,就是除掉她。 …… 医院太平间。 景年在上官易和季言松的陪同下看了周启林的遗体。 从太平间出来,就见薄谦沉挺拔的身影从在走廊那头走过来。 走廊上光线微暗。 她停下脚步,等着他走近,看清他眼底的关心,她心里还是暖了暖。 “我听说死者家属在一楼拦住了你,他们没怎么样吧?” 薄谦沉的目光一直停落在景年身上,把旁边的季言松和上官易都当成了隐形。 问完她,才偏头看了眼季言松。 景年摇头,“我没事。” 她对季言松说,“你能看出死者有什么问题吗?” “什么问题?” 季言松不解地看着景年。 一时间没明白她的意思。 薄谦沉深锐的眸微眯了下,淡声问,“你是不是想对周启林的尸体做解剖?” 季言松像看怪物一样的看向薄谦沉。 却见景年点头,“嗯,他还有其他问题.” “那就做解剖。” 薄谦沉没问原因,只是对景年的决定做百分百的支持,“死者家属那里,我来解决。” “不用,我有办法。” 景年淡淡地拒绝。 这倒是让薄谦沉意外。 若是换了以往,她肯定笑眯眯地答应,乐得让他帮她。 他温和地提醒,“公司那边,王琨肯定不会闲着。” “他们不闲着就不闲着吧。” 景年无所谓地说,“明天你跟我去公司吧,外公的遗嘱上写得清清楚楚,不仅把股权交由你支配,还委托你任年氏的新总裁,有你在,他们能蹦到哪儿去。” 走出医院,景年给钱满屋打了一个电话,交给他和钱满楼两人一个任务。 挂了电话,就听见身旁上官易说,“年年,你和薄总先回去,我一会儿自己回去。” 景年点点头,没问上官易去做什么。 只是把车让给了他,她坐薄谦沉的车。 副驾座上,她看着倾身过来给自己系安全带的薄谦沉,他这几天也瘦了,清隽的眉宇间透着疲倦。 她轻启红.唇,轻声喊他,“谦沉哥哥。” 第180章 上官易看她的眼神不一样 “嗯。” 男人与她咫尺之距,彼此的呼吸都纠缠在一起。 系好安全带的薄谦沉没有立即坐直身子,而是眸光温和地注视着景年。 他的声音平日里多数清冷凉薄,不似此时的低沉温润又富有磁性,这会儿那微扬的尾音无端带出一丝微妙的旋律。 景年眼睛眨了眨,淡淡地说,“这些天谢谢你。” “现在想去哪儿?” 薄谦沉不答反问,指节修长的大手抚了抚她的头,便坐直身子,开车上路。 “去工厂。” 这个答案在薄谦沉的意料之中。 他偏头看了她一眼,云淡风轻地问,“你怎么看出周启林有其他问题的?” 景年抬眼对上他的视线,唇角扬起一抹冷然的弧度,“如果我说真正害死他的凶手是他的妻子和兄长,你信吗?” “……” 薄谦沉眯起的眸子深沉锐利,片刻后,他才出声,“你刚才吩咐钱满屋和钱满楼就是去收集证据的?” “嗯。” “单是他们两个人短时间内怕难以收集到足够的证据,我让薄三和薄四也去帮帮忙。如果周启林的死不是单纯的事故,那你这两天也要小心些。” 景年垂眸,眼底敛着冷意,“我知道。” “之前你不是就想去龙湖住的吗?” 几分钟后,薄谦沉状似不经意地问。 景年正望着车窗外,听见他的话怔了一下,“过些时候吧,外公刚走。” “我已经跟她说过,以后不回水榭苑了。” 他指的她是柳菁芸。 景年抬眼看着薄谦沉,那会儿在墓园,他们的声音并不是太低。 风向把他们的对话吹到她耳里,她想起他说的那句“她配不配,我说了才算,还轮不到旁人说三道四。” 心里便又泛起一层暖意。 景年其实清楚,薄谦沉不喜欢她跟柳菁芸有所接触,是为了不让她受委屈。 柳菁芸打一开始就不喜欢她,而以前,柳菁芸是薄谦沉的母亲,他自是要顾忌她的感受。 如今他光明正大的维护自己。 柳菁芸怕是气爆炸了。 “那你自己先住过去吧。” “算了,等你什么时候想搬的时候再搬,我还住你家。” 前几天,薄谦沉就住在年家的。 不只是他,还有凌博也住在年家,如今又来了一个上官易…… 他凌博知道,是以前跟先年铮认识的。 那个上官易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薄谦沉都不知道。 …… 景年和薄谦沉在工厂门口碰到由厂长送出来的王昊。 王昊在公司虽然还没有什么职位,但有王琨的人脉在,他像个领导视察工作似的,挺大的排场。 看见景年来,他也没有点半下属见领导的恭谦。 而是喊她名字,“年年,你来了,我已经跟吴厂长了解清楚了……就是一起因操作不当造成的事故,是那个叫周启林的工人自己的原因……” 吴厂长在一旁附和说是,又把王昊夸了一番,“景总,王少已经安慰过车间员工……” 王昊自以为很帅的抬手摸了把头发。 景年没理会他,只是很淡地对吴厂长说,“你带路,我和谦沉公子去车间看看。” 吴厂长虽然认识薄谦沉,但一时间不知道薄谦沉以什么身份来的。 他看了看景年,又看看薄谦沉。 然后就觉得,薄谦沉是陪景年,毕竟外界传他们在一起了。 可是即便如此,薄谦沉身上那股疏冷矜贵地气场,还是令他震慑。 他恭恭敬敬地低下头,“景总和谦沉公子请……” …… 薄家。 柳菁芸回去的时候,薄新钧刚接完电话。 让佣人给她倒了一杯水,薄新钧便急切地问,“大嫂,那个上官易和景年是什么关系?” “他们的关系不简单。” 柳菁芸喝了水,放下杯子后僵硬地回答。 薄新钧见她的脸色不对,心跟着一沉,“怎么个不简单法?” 柳菁芸就把她偷偷拍下的照片发给薄新钧。 “我们以前都低估这个小贱人了。”薄新钧看完上官易拥着景年的照片后,眼底露出恨意。 “这肯定是年驰的人脉,景年一个丫头片子,眼里只有薄谦沉……不过,这个上官易看景年的眼神很不一样。” 她今天在葬礼上算是看清了,景年就是一个水性扬花的女人。 她身边的男人一个接一个。 “对了,我打算把薄谦沉的身世告诉旭安。” 薄新钧盯着照片又看了几眼。 想到他儿子之所以会坐牢,就是因为上官易……而景年才是真正的凶手。 他就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 这几天薄旭安心不在焉的,薄新钧知道,他肯定是因为薄谦沉。 柳菁芸无所谓的语气,“说就说吧,薄谦沉都决定娶景年了,旭安也该知道了。” “他们要结婚了?薄谦沉亲口告诉你的?” 薄新钧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即便知道他们早勾搭在了一起,听见要结婚的消息,还是被震惊了。 “嗯。” 薄新钧做了个深呼吸,“我先出去一趟,晚上回来,我再告诉薄旭安。你一会儿先把他们要结婚的消息告诉他吧。” …… 时荒。 薄新钧到的时候,王琨已经等十几分钟了。 两人客套了两句,落座,他点了一杯咖啡。 服务员离开后,薄新钧笑着开口,“听说年氏旗下出了事故,没想到王总还这么闲。” 王琨也笑,笑容透着阴冷地味道,“就因为出了事故才能闲,请薄董事长出来喝杯咖啡啊。” “哈哈,王总说得也是,就算死者家属要闹,也闹不到王总这个退下来的人面前哈。” 薄新钧漫不经心地说,“听说那个叫周启林的死者只有一个哥哥,一个老婆和一个老母亲,估计也闹不起来。” 王琨的表情变了变。 手机在这时响起。 他掏出来看了眼来电,对薄新钧说了句,“薄董事长,我先接个电话。” 便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笑眯眯地开口,“喂。” “王总,景年那个女人要给周启林做尸检,我现在该怎么办?”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急切不安,还透着几分慌乱,是周启林的哥哥周启平。 闻言,王琨也是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桌对面,薄新钧脸上闪过一丝细微表情,之后平静地看着王琨。 第181章 求证 几分钟后。 王琨阴沉着脸挂掉电话。 “出什么意外了?” 服务员走后,薄新钧搅拌着咖啡问。 王琨气愤又不屑,“周启林是被卷进了机器身亡的,景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片子居然要做尸检。” “那就让她做呗。” 薄新钧坐在这里看了几分钟的戏,又是商场混迹了一辈子的人,自是看出王琨在这事故中扮演着某种角色。 但他装作不知。 王琨眼底划过狠戾,“薄董事长想不想除掉景年?” “我已经退下来了。” 王琨,“……” 老狐狸。 想坐享其成? “我以为薄董事长也恨着景年的,上次令公子那件案子的原告律师上官易和景年的私交很好。听说他接案子很任性,可想而知……” 薄新钧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我会让人今晚支走薄谦沉。” 刚才薄新钧听见了一些王琨讲电话的内容,知道他让那个叫周启平的今晚就动手。 王琨要的就是薄新钧这句话。 自从年驰死后,所有的事都是薄谦沉在帮着景年。 薄谦沉一走,景年就…… 景年和薄谦沉从工厂出来,就接到电话,说死者家属坚决反对做尸检。 这结果在意料之中,他们并没有觉得意外。 “收集到多少证据了?” 副驾上,景年靠着椅背,声音清冷凉薄。 旁边主驾座上,薄谦沉手里拿着手机,身子微侧地看着打电话的景年。 她的手机离他近,钱满屋说的话,他大部份都能听见。 钱满屋和薄三薄四他们是分工的,“小姐,我们现在只收集到一部份证据,不是最直接的。” “知道了,我晚些时候打给你。” 景年这边挂了电话,身旁薄谦沉的手机就又响了起来。 是季言松打来的,“谦沉,周启平带着人来了医院,说要把周启林带回去。” “让他带走吧。” 薄谦沉和景年对视了一眼后回答。 季言松听他这么说,不禁有些懵,“谦沉,小景年不是说要做尸检的吗?他们带走马上火化了怎么办?” “我并非真的要做尸检,让他带走吧。” 景年突然开口。 电话里沉默了两秒,季言松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又反应过来的问,“小景年,你怎么连我都骗?” “不是骗你。” 景年蹙了蹙眉,淡淡地解释。 季言松也没再问,说了句,“那我就让他带走。”便挂了电话。 薄谦沉放下手机,问景年,“要去周家看看吗?” “就算我不去,周启平怕也是要打电话叫我去的,我们就直接去吧。” “嗯。” 那会儿在医院一楼大厅,她从周启平的眼神里看到了杀意。 景年心里又冷笑一声。 …… 薄新钧本想等到晚上再告诉薄旭安的事情,又改变了主意。 从时荒回去,他便给薄旭安打电话,让他去家里找他。 薄旭安进客厅,就看见薄新钧,老太婆和柳菁芸三人都神色严肃。 “旭安,过来坐。” 老太婆对他招完手,又咳嗽起来。 薄旭安忙上前给她轻拍后背,老太婆咳嗽了好几声才停下来。 指着身旁的位置对他说,“旭安,你坐,我们有事跟你说。” “奶奶,好。” 薄旭安微笑地坐在老太婆身旁,又端起水给她喝。 老太婆喝了两口水,放下杯子问薄旭安,“听说你堂哥要娶景年了,旭安,这件事你知道吗?” 薄旭安放杯子的动作一顿。 抬起的俊脸上有些表情僵了僵,又扯动嘴角,“奶奶,我不知道,您听谁说的?” “是谦沉亲口告诉我的。” 一旁,柳菁芸接过话,脸上明显的不悦,“他还说景年不喜欢我,以后让我不要跟他们住在一起。” “大伯母……” 薄旭安诧异地看着柳菁芸。 柳菁芸就自嘲地笑了一声,“你不相信吗?旭安,我原本以为你会和景年在一起,毕竟她在薄家这一年,你对她那么好。而薄谦沉明知你喜欢她。” 薄旭安的脸色变了几变,俊朗的五官线条控制不住的变得僵硬。 “还说这些做什么,旭安,今天叫你来,不是讨论薄谦沉和景年的婚事,是告诉你一件以前一直没有告诉你的事。” 薄旭安平定了下情绪,礼貌地淡淡开口,“二伯,您说。” “薄谦沉跟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 周家在北城的老城区,很老的小区。 周启林的灵堂设在小区里面,整个院子都染上了哀怨和悲伤的气息。 薄谦沉的车停下,薄三和薄四就迎了上来。 下了车,薄三薄四告诉他们,“周启平找了几十个人……他们刚进去不到十分钟,大少爷,我们是现在进去吗?” “嗯。” 薄谦沉偏头看了眼景年,淡漠地应声。 四人刚走进小区,薄谦沉的手机铃声就又响起。 看到来电是薄旭安,他修长的食指按下接听,嗓音微凉地吐口,“喂,旭安。” “大哥,你现在回来一趟吧,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求证。” 薄旭安的声音克制着情绪,听着挺隐忍又沉闷。 薄谦沉好看的眉头轻皱,语气一如既往的凉薄,“我这会儿有事,晚些时候回去。” “大哥,现在可以吗?我想现在见到你,我在家里,你直接来家里找我吧。” 说完,薄旭安就挂了电话。 薄谦沉看了眼被挂断的手机通话,把手机收起,“走吧。” “薄旭安好像有事的样子,要不你回去吧,让薄三薄四跟我一起进去就行了。” 薄谦沉没回答景年的话,直接抬步走在前面。 四人离灵堂还有十来米的时候,周启平突然看见了他们,怒喝了一声,“姓景的,你连我弟弟的尸体都不放过,现在还有脸来我家,我让你给我弟弟陪葬。” 就对身旁的十来人使了个眼色后,一起抄起家伙冲了过来。 薄谦沉见一群拿着铁棍的男人朝他们冲来,一抹讥讽掠过眼底,伸手拉住景年。 “薄三薄四。” “是,大少爷。” 薄三薄四得到命令,立即上前两步。 第182章 没人看见他怎么出的手 薄谦沉握着景年的手,眉眼冷冽淡漠地看着抄着家伙冲过来的一群人,好似旁观者,无半点担心。 站在他身旁的景年比他更加漠然。 清冷的眸越过其他人,锁定冲在后面的周启平。 在最前面的两个人被薄三薄四像扔野鸡似的扔在地之后,其余十来人慌乱的停了下来。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齐齐看向周启平。 四十来岁的周启平,长得又高又壮,然而,他却并没冲在第一。 见众人看着自己,他眼底闪过凶恶的杀气,怒吼道,“邻居们都来看看这些黑心奸商,害死了我弟弟还敢打人……” 一边喊,他一边扔了手里的棍子,直接坐在地上,像个女人似的撒泼。 薄三薄四两人直接懵了。 齐齐转头看向薄谦沉。 现在要怎么办? 他们见过女人撒泼,还是第一次见前一秒还充满杀气的大男人,下一秒就这般样子。 画面让人太难以直视了。 景年冷嗤了一声,不出声地看着周启平把大喊大叫地把小区里的邻居都招来。 他的声音大,这并不是特别大的小区里家家户户都能听见他的喊声,十分钟后,小区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到了现场。 此时,加入哭骂的已经不是周启平,而是他老妈和周启林的妻子方影了。 不少人拿着手机在录视频,还有不少人议论纷纷。 老太婆和方影一边哭,一边数落,“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吗?连个死人都不放过,还想毁尸灭迹……” 薄谦沉垂眸看向景年。 她正在低头发信息,对周家婆媳的哭骂听而不闻。 【小姐,我们已经找到一部份了。】 手机那头,钱满屋和钱满楼按景年一开始给的线索,先去查了周启平的赌债。 得知他欠下了几百万的债。 又查到他和王琨勾搭的时间,以及流水交易等证据。 这会儿再接着按景年的指令,去找方影近半年来谋杀周启林的罪证。 【好,一会儿把证据都交给警方。】 景年抿抿唇,又回复一句。 感觉到薄谦沉的目光,她抬眼对上他的视线,眨了眨眼。 收起手机,景年面无表情地看着哭骂的周家婆媳,冷冷地开口,“害死周启林的不是我,是周启平和方影这两人。” 景年性格直接。 从来不喜欢虚伪的拐弯抹角,面对年氏集团员工的死,她更不会拐弯抹角了。 何况,害死周启林的这对奸夫淫妇还勾结外人来害她。 “贱人,你敢血口喷人,我饶不了你。” 周启平刚才偷偷挪到了离景年近的地方。 这句话终于给了他机会,面露凶恶的摸出一把匕首直直的朝景年刺来。 “景小姐小心。” 薄三的声音没快过站在景年身旁的薄谦沉的动作。 都没人看见他怎么出的手,只感觉眼前一晃,周启平手里的匕首离手,他发出一声惨叫,前一秒还凶恶狰狞的脸刹那惨白,冷汗滚落。 “……” 好多人倒吸一口凉气。 周启平整个人都在颤抖,望着薄谦沉的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惊恐。 “我……” 薄谦沉脸上除了冷漠,没有多余的表情。 也不见他用多大的力捏着周启平的手,他甚至淡淡地勾了勾唇。 可这看在周启平和周家婆媳眼里,他就像是从地狱来的魔鬼似的。 一个个的抖得不行。 “敢在我面前伤她的人,你是第一个。” 他平静无波的眼底是冰寒冷厉,话音落,狭长的眸子一眯,周启平又是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你放开我儿子。” 扑上来的老太婆被薄三薄四挡住。 方影又跟着扑上来。 还是被挡下。 景年面无表情地扫过她们,抬眼望着薄谦沉,平静地说,“谦沉哥哥,别让这种连自己亲兄弟都害的人脏了你的手。” “你……” 周启平紧咬着牙,说不出完整的话。 景年无视他眼底的恨意和杀意,静静地注视着薄谦沉,“周启林找了一个没良心的老婆,还摊上一个涉赌成性的哥哥,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他老婆和哥哥偷.情。” “你胡说八道。” 方影尖声叫。 薄谦沉一个眼神过去,薄三直接脱下鞋堵住了她的嘴。 周遭又起小声的议论声,周母不敢置信地目光在儿子儿媳身上来回转了两圈,最后死死的望着景年,“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要是她敢污蔑她儿媳儿子,她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让景年给个说法。 景年敛了敛眸,语气依然冷漠,“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儿媳和大儿子早起了谋害周启林的心,她为了害死周启林,特意给他开小灶,做的食物都是相克的……” “呜……” 方影被制住了双手,又被堵住了嘴。 只能圆睁着双眼死死地瞪着景年,震惊,慌乱,愤怒……无数的情绪交织在她眼里。 她不敢相信,景年怎么会知道。 周启平的手机铃声响,薄谦沉顺手抽走他的手机,松开他的手。 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他眸凝起一层冰凌,长指按下接听键。 与此同时。 王家,王琨坐在自家客厅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手夹着烟,一手拿着手机贴在耳边。 他刚从时荒回来不到半小时。 正好王昊也从工厂回来,王琨听王昊说了景年带着薄谦沉也去了一趟工厂。 听完,他便冷笑,“让她再嚣张几个小时。” 王昊之前在电话里就觉得这次的事故和王琨有关系,这会儿面对面,把他的表情看在眼里,更加肯定了些的问,“爸,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内幕?” 他听厂长说,那个周启林这段时间精神不好,还经常走神。 又调了好几天的监控来看。 发现周启平就是如厂长说的那样,不在状态。 特别是今天,导致他被机器卷进去的原因,全是他的精神不集中。 王琨心情极好的笑了两声,见电话被接起,他丢下一句,“我等下再跟你说。” 便不等电话那头的周启平说话,就径自吩咐,“我已经让人支走薄谦沉了,你一会儿打电话让景年去你家再动手,记住,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第183章 他怎么放心你跟我单独一起…… “王总,只许成功什么?” 当景年的声音夹着冷冷地笑声钻进耳里时,王琨惊得手机差点脱手出去。 他腾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像见了鬼似的盯着手机屏幕上。 电话是打给周启平的。 可传来的,却是景年的声音。 而他刚才说了什么? “爸,怎么了?” 茶几前,王昊一脸疑惑地看着王琨震惊过度,变得青白的脸。 “……” 王琨颤抖的嘴角张了几下,终究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王昊犹豫了下,上前从王琨手里接过手机“喂”了一声。 隔着电波,景年听见王昊的声音,又凉凉地笑了笑,对被薄谦沉扔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周启平说,“你的主子找你,让你在今晚一定要除掉我,周启平,你自己跟他说吧。” 王昊听见的,就是景年的这番话。 他再低头看看王琨,心一瞬间就沉入谷底。 周启平终于在景年的话语里反应过来,惊恐的否认,“跟我没关系,这一切都是王琨指使的,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说。” 说到这里,他又转头凶恶地指着方影,“还有这个毒妇,是他害我弟弟的,我什么都没做,不关我的事……” 小区外面突然响起警笛声。 周启平本能的就要爬起来逃跑。 薄谦沉朝薄四看去一眼,薄四一脚踩下去,周启平又是一声惨叫,再也爬不起来。 周母直接傻了眼。 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想到死去的儿子,眼泪落个不停。 景年看着周母悲伤的样子,想到刚去世的外公,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直接挂了电话,把手机递给薄谦沉后,对周母说,“伯母,虽然周启林是被害死的,但他是我们公司的员工,会按照我们公司的制度给予抚恤金的。” 按年氏制度的抚恤金,是正常的双倍。 包括周启林的孩子也会由年氏抚养到十八周岁。 她停顿了下,又说,“我刚才报了警……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 周母听了景年的话,哭得更加厉害,一边哭一边对她磕头,“对不起景小姐,我差点误会了你,这两个没良心的让警察抓走我一点也不难过,只是可怜了我的启林,这么年轻就……” …… 回去的路上,薄谦沉和景年坐在后排,薄三开车。 “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薄谦沉对景年说完这一句话后,把她按在怀里,就没有再说话。 景年之前在药物作用下睡了挺长时间,这会儿其实睡不着的。 但她没有挣扎。 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便靠在他怀里,安静地闭上眼睛。 狭小的车厢里气氛宁静,薄谦沉一直低着头,视线落在景年身上,思绪飘到周启林的这次事故上。 想到景年刚才在小区里说的那些话,他之前的猜测又冒了出来。 特别是警察到了之后,周启平和方影的交代,明显是景年干的。 这一点薄谦沉不意外,他一直惊讶的,都是他们还没说,她就知道了。 他们回到年家,凌博已经走了。 上官易坐在沙发上看新闻,是关于周启林的。 看见薄谦沉和景年回来,上官易立即起身迎出沙发,“年年,我正要给你打电话,等你们吃饭呢。” 景年诧异地看着他,“你们怎么不先吃?” 上官易微笑道,“乌雅说有人请她吃饭,不在家吃,我一个人没意思,就等着你们回来。” 说到这里,上官易看了眼薄谦沉。 薄谦沉脸上的表情挺淡,只在上官易看来的时候,眼睛微微地眯了一下。 上官易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朝厨房去。 景年抬手按了按额头,对薄谦沉低声说,“乌鸦是去了水榭苑吃饭。” 薄谦沉眉眼间的淡漠被另一种情绪替代,他凝着她,不放心地问,“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之类的?” “没有啊。” 景年摇头。 薄谦沉还是不太放心,又问了一句,“梓楠给你的药,后来有吃过吗?” “没有。” 上官易从厨房端着两盘菜出来,对站在客厅说话的景年和薄谦沉喊,“吃饭了。” 薄谦沉看了一眼端着菜的上官易,温和地说,“你们先吃饭,我回去看看旭安什么事。” 那会儿,薄旭安打电话,他没有回去。 现在忙完了,自是要回去看看的。 “你不吃饭吗?” 景年蹙眉。 薄谦沉勾唇笑笑,“我一会儿回来吃。” “他怎么放心留你跟我单独在一起吃饭?” 餐桌前,上官易夹起一筷子菜放进景年的碗里,调侃地问。 景年看着他夹的菜,不以为然地挑眉,“有什么不放心的?” “年年,我以前觉得你傻才会喜欢薄谦沉,但今天听阿博说了这几天的事,觉得薄谦沉也不是那么差劲,你的眼光还不是太差。” 上官易的话惹来景年一个白眼,“我的眼光当然不差。” 薄谦沉对她好不好,她心里有数。 只不过,他一开始的好,是把她当妹妹一样的感情,要不是她当年的告白,他可能一直都当她是妹妹。 “周启林的事,谢啦。” 景年咽下嘴里的食物,又对上官易道了声谢。 上官易俊眉轻轻挑起,“跟我不需要说这些客套的话。” 他拿着筷子看着她,“年年,我刚看了网上的视频,你是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周启平和方影谋害周启林的?” 景年敛眸,“这都是顾医生的功劳,可以让哞哞也去做个检查了。不过顾梓楠好像这会儿不在g市。” “好,等他下次回来,请他帮哞哞看看。” 之前她就说,等过段时间看看效果。 要是没有副作用之类的,就让羊哞哞也找顾梓楠做个检查。 这段时间景年很确定,自从吃了顾梓楠的药,她无论怎么使用超能力,都不会再出现以往的情况。 像是经脉被打通了,再不会受阻扰似的。 手机铃声响。 景年看着来电显示的名字,清眸眯了眯,身子往椅子里一靠,纤纤食指按下接听键。 漫不经心地开口,“喂。” 第184章 你还喜欢他吗 “年年。” 薄旭安的声音透过电波钻进耳里,透着某种压抑的情绪。 景年垂了垂眸,淡声问,“什么事?”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 薄旭安再开口,语气有些迟疑,“我大哥有跟你说过什么没有?”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好吗?” 景年受不了谁婆婆妈妈的,特别是她心情不太好的时候。 薄旭安犹犹豫豫的又是关于薄谦沉的话题,她就更不耐烦了。 听出她的不耐,薄旭安一咬牙,直接说,“我大哥并非我大伯和大伯母的亲生儿子,年年你知道吗?” 景年觉得好笑。 就冷笑了一声。 “谁告诉你的?” “我二伯,奶奶和大伯母都这样说。”薄旭安的心情很复杂,他没想到自己从小崇拜到大的堂哥,竟然不是薄家血脉。 如果只是薄新钧这样说,他可能不会相信,但柳菁芸都这样说,他没有理由不信。 “所以呢?” 景年舔了舔唇,清眸里落进一丝冷意。 薄新钧告诉薄旭安这些事了,看来,是上次的挑拨不成功,所以再赌一次。 可能是听出景年语气里的不以为然。 薄旭安有些失落,声音都低了一分,“年年,你怎么一点不惊讶,你是不是早知道的?” 薄旭安的冲击挺大的。 他以为景年听见这个消息,也会很震惊。 “我为什么要惊讶,薄谦沉如果不是薄新佑和柳菁芸的儿子,那又是谁?他们有告诉你?” 景年的气场一向强过温和的薄旭安。 被她反问,薄旭安一时哑口无言,半晌,才僵硬地回答,“奶奶她们也不知道大哥的真正身份,年年,大哥如果不是薄家的后代,他就不能继续在薄氏集团……” “薄旭安,你说这些,你爸妈知道吗?” 景年扔下筷子,白皙的手指按着额头。 薄旭安又被她问住了,“我还没告诉他们,年年,如果我大哥是来历不明的……你还会那么喜欢他吗?” kao! 景年想爆粗口。 薄旭安的脑子被驴踢了是怎么的。 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他是什么身份跟我喜欢他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年薄家那些人是怎么对薄谦沉的,薄旭安,我说句难听的,如果当年是你残废出国治疗,你觉得你父母的那老妖婆能一眼都不去看你?” “年年,我听说你每年都去看大哥,如果真是我残废,你会每年去看我吗?” “……” 景年觉得怒气直往心口窜。 薄旭安这个猪脑袋,已经没法交流了。 她无情地说,“我不会每年去看你,但肯定也不会一次不去看你,但是你看看,你大伯母,你奶奶,你二伯这些人,是怎么对待薄谦沉的。现在他们告诉你他不是你亲堂哥,是准备让你怎么对付他来着,嗯?” “年年,我大哥来了,我一会儿再打给你。” 薄旭安听见走廊上薄谦沉和他母亲温静的说话声,便挂了电话。 “吃饭的时候不要生气。” 桌前,上官易把景年的情绪看在眼里,拿起碗给她盛了一碗汤放在面前。 …… 温静把薄谦沉带到薄旭安的房间门口,敲开门之后,便让他们兄弟俩聊,她下楼去了。 薄旭安笑着请薄谦沉进屋,又让他到沙发前坐,“大哥,你吃饭了吗?” “什么事?” 薄谦沉坐下后,淡淡地看着薄旭安,不答反问。 薄旭安抿抿唇,弯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并没有立即给薄谦沉,而是略微生硬地求证,“大哥,你是不是要娶年年了?” 薄谦沉的视线扫过他手中的盒子,平静地“嗯”了一声。 “你爱她吗?” 薄旭安紧接着问。 捏着盒子的力度重了一分。 薄谦沉挑眉,“当然。” 薄旭安苦笑,“大哥,你这是第一次正面回答我这个问题。” “以前不确定。”薄谦沉答得很简洁。 薄旭安心头却一堵,“那你现在确定你爱年年吗?还是因为年爷爷去世,年氏集团没了主心骨?” “旭安,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薄谦沉好看的眉头一皱,面上神色淡了下来。 他站起身,淡漠了语气,“你在电话里说有重要的事,如果只是问这个,那我可以告诉你的都说了。” “大哥。” 见薄谦沉转身要走,又叫住他。 薄谦沉眉目疏淡地看着薄旭安打开盒子,“这是我准备送给年年的,大哥你可能不知道,我喜欢年年,比她喜欢你的时间都长。” 寂静的房间里回荡着薄旭安难过又失落地声音,“从她帮我打哭薄旭升的那一刻,就住进我心里,我对自己说,这辈子非她不可……后来她喜欢上了你,跟你告白,哭着跑出水榭苑的时候,我跟了她一路……” “再后来,你出国,她整个人都变了,不再笑,不再玩乐,而是拼了命的让年铮教她学各种东西。虽然外人眼里她还是那个一无是处的花瓶,可我知道,她不是。” “一年多前,她为了你砸破了薄旭升的脑袋,后来她被逼着嫁给薄旭升,我想帮她被她拒绝,我知道,她是不想连累我,她不愿意任何人为她操心……但嫁给薄旭升的前几天,她消失了一次,她是去找你了对吧。” “这一年多,我一直陪着她。可我竟然才知道她去年流产过,大哥,年年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对吗?你让她怀上了孩子,却对她不管不顾,又让她流产……你知道我心里有多恼你,恨你吗?” 薄旭安喘着粗气,恼怒地瞪着薄谦沉。 他说了这么多,薄谦沉都无动于衷。他没从薄谦沉脸上看见半分感动,亦没有看见半点自责和内疚。 心头的怒火越烧越旺。 他又想起了薄新钧对他说的话,“旭安,我知道你 第185章 薄谦沉一个字没说就晕了过去 室内的灯光映着薄谦沉冷隽的眉目,周身气息又冷又沉。 “如果景年喜欢的人是你,我会祝福你们。” 薄谦沉凉薄的话语听在薄旭安耳里,是最极致的讽刺和炫耀。 “那是因为你不爱她。” 薄谦沉的面色严肃了一分,深锐的眸直视着薄旭安,“旭安,爱一个人不是要挂在嘴边每天说的。” “为什么不能挂在嘴边说?” 薄旭安冷冷地看着薄谦沉。 他连说都不敢说,还让谁相信他爱景年。 薄谦沉抬手抚额,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了几岁的大男孩。 在他眼里,薄旭安其实还没有长大,他虽比景年都大一岁,可却没有过景年经历后的成长。 他无法理解经历过生死,又差点双.腿残废的薄谦沉。 “不是不能,而并非每个人都把爱挂在嘴边,旭安,景年一直把你当哥们,你该很清楚这一点。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薄谦沉说完,转身出了房间。 身后,薄旭安呆呆地望着他空无一人的门口,拿着礼物盒的手指紧了又紧。 楼下客厅里,温静和薄新江夫妻俩看见薄谦沉下楼,立即从沙发上站起身,迎出来。 “谦沉,你和旭安聊这么快就完了吗?他怎么没下来,这孩子越来越没礼貌了。” 面对薄新江的问话和温静关心的眼神,薄谦沉没有对旁人的凉薄和冷漠,眉宇温和不失礼貌地回答,“谈完了。三叔,三婶,我先回去了。” “谦沉,不坐一会儿吗?你吃过晚饭了没有,要是没吃,我让厨房做些吃的。” 温静看出薄谦沉的神色有些异样,温柔地笑笑问。 薄新江也点头附和,“对啊,我们刚才看了新闻,你那么晚还在陪着景年处理员工事故,肯定没时间吃饭吧。” “她还在家等我,我回去吃。” 薄谦沉淡淡勾了勾唇。 薄新江和温静懂他说的她,是指景年。 两人对视一眼,温静又朝楼上看了看,见薄旭安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她温柔地说,“旭安也没吃饭,我让厨房简单的做一点,你在这里吃了再回去吧,我给年年打个电话说一声。” “正好我也有点事跟你说。” 薄谦沉思索了下,点头答应。 “三婶,我给她发个信息就行了。” 他说着,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消息发送给景年。 【我晚一点回去,你早点睡觉,不要等我。】 “大哥,刚才我的话有些冲动,你别生气。” 薄谦沉和薄新江在沙发前坐下来,薄旭安便上前道歉。 又把从厨房出来,要去倒水的温静按回沙发上,“妈,你坐,我来倒水。” 温静坐回沙发上,严肃地说,“你既然道歉,那说明你肯定是做错了事,这水是该你来倒。” 薄旭安垂了垂眸,点点头,去倒水。 “谦沉,年年还好吗,年老刚走,公司就发生这样的事,真是辛苦她了。” 温静转而问薄谦沉。 虽然年驰的葬礼她也参加了,但下午年氏集团的事故,她都还没给景年打电话。 主要是知道她忙,没打。 薄谦沉脸上没什么表情,“多谢三婶关心,她还好。” “年老的后事一直是你在操持,谦沉,你和年年是不是喜事近了?” 温静的话音落,不远处的薄旭安背脊一僵。 薄新江也看着薄谦沉。 薄谦沉脸上虽然看不出正常恋爱中男人的欢喜,但这次回国后一直的凉薄在听见景年的名字时,不自觉的敛了去。 他冷隽的眉眼增添了一层淡淡地暖意,不是特别的明显,熟悉他的人还是能轻易的看出来。 “还没有,年老刚去世,年氏集团也不太平,要过一段时间。” “年年和你在一起,我也就放心了,要是她自己,真怕那些人趁着年老不在欺负她。” 温静说着,又叹息一声。 她和景年的母亲年如玉当年的关系还不错,这些年把景年的经历看在眼里,对她是真的心疼。 薄旭安端着几杯水过来,先递给薄谦沉一杯,不冷不热的打断他们的话题,“大哥,先喝杯水,我去厨房看看饭好了没有。” 把其他两杯分别给了薄新江和温静,薄旭安就转身去了厨房。 “谦沉,旭安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你看在我和他爸的份上,担待一下,回头我好好说说他。” 温静知道薄旭安一直喜欢景年。 因为薄谦沉最近和景年的关系,他心里不好受,又加上薄新钧把他捧到了集团总裁的位置上。 薄旭安这些日子的转变,温静不是没跟他谈过,但收效甚微。 薄新江也歉意地说,“谦沉,我和你三婶知道旭安对你有误会,你别把他说的当真。一会儿吃完饭,我跟他好好谈谈。” 和薄新钧不同,薄新江不喜欢争取夺势。 对于薄旭安任薄氏集团总裁一职,他们夫妻都不太赞同的。 薄谦沉不经意地一眼,瞟见站在厨房往他们这边看来的薄旭安。 他垂眸,视线落在面前的杯子上,伸手端起来。 云淡风轻地说了句,“三叔三婶,旭安跟我之间没什么事情,你们不用担心。” 便低头喝水。 厨房里,薄旭安看着薄谦沉把一杯水喝完,他放在身侧的手缓缓捏紧成拳。 深吸口气,对厨房交代了一句,“一会儿把饭菜端到楼上我房间里。” 便快步出去。 对放下杯子的薄谦沉说,“大哥,我还有个问题刚才忘了问你,是关于公司的,我们去书房你跟我讲一下吧。” “都要吃饭了,现在讲什么。” 薄新江脸色微沉地皱眉。 温静也是一脸不赞同。 薄旭安笑得温和无害,“爸,妈,我跟阿姨说了,一会儿把饭菜端到楼上我房间,大哥?” 薄谦沉对上薄旭安的眼神,不紧不慢地站起身。 对薄新江和温静说了一句,便走出沙发,和薄旭安一起上楼。 到楼上,薄谦沉刚进薄旭安房间,就一手抚着额头,拧着眉,想说什么,可一个字没说出来,就晕了过去。 第186章 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大哥。” 薄旭安脸色微变地喊了一声,伸手扶住晕过去的薄谦沉。 两分钟后。 薄旭安看着双眼紧闭躺在沙发上的薄谦沉,心跳的速度微微加快。 他又弯腰,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又喊了一声,“大哥。” 薄谦沉依然紧闭着眼睛。 薄旭安深吸口气,压下心里的不安和跳快的心脏,掏出手机给柳菁芸打电话。 …… 年家。 景年收到薄谦沉的信息,过了好久,才慢吞吞地回他一个【好】字。 旁边,上官易接完电话回来,看见她盯着手机,他拿过她身旁的摇控器,温和地说,“别等他了,上楼睡觉去。” “我没等他。” 景年看他一眼,刚要起身,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看见来电显示的名字,她清眸淡漠地眯起,夏思染又打电话给她做什么。 犹豫了下,景年按下接听键,“喂。” “年年,是我,你吃饭了吗?” 夏思染不仅心情好,还一副她们关系挺好的样子,全然忘了之前已撕破脸。 景年翻了个白眼,身子往沙发上一歪,语气冷漠又不耐,“有事说事。” 夏思染就在电话里笑了两声。 声音轻快,“年年,你这会儿谦沉在一起吗?” “你找他给他打电话。” 若是平时,景年会陪夏思染玩,但现在她没那个心情。 清丽的眉眼染着冷色,说完就要挂电话。 耳朵里,就又传来夏思染的声音,“年年,你别生气,我刚才和谦沉通过电话,就是跟你确认一下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你们不在一起,说明他没骗我,我就可以放心了。” “他说前几天因为你外公去世,他是因为和年铮的关系,才帮着你办年爷爷后事的,还让我不要误会,年年,谦沉刚才说要娶我,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一声……” “你有病去医院。” 景年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谁打的电话,你这么生气?” 上官易微蹙着眉,关心地看着景年。 景年捏着手机,回了句,“北城第一名媛,说薄谦沉跟她说的,要娶她。” 上官易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那个夏思染,被风奇玩过后甩了的女人?” “对啊。” 景年冷笑,“她有病,三天两头的要发作一次,我手里还有她和风奇睡觉的照片,还是薄言拍的,她居然敢说薄谦沉要娶她……” 说到这里,景年忽然停了下来。 她红.唇轻抿地敛下眼帘,心思转了一圈,捏着手机的手忽然就紧了一分。 “怎么了?” 上官易跟她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对她多少是了解的。 看她的神色变化,知道可能有什么事。 景年微拧着秀眉,“夏思染刚才的话挺莫名其妙,不是她有病,就是她有那自信,让薄谦沉娶她。” “别担心,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上官易微笑地提醒,景年因为年驰的去世,这些天精神不太好,脑子笨了些。 景年掏出手机拨出薄谦沉的号码。 片刻后,她冷冷地说,“关机了。” 上官易也俊脸微变了变,安抚地问,“他在哪里知道吗?” “他去找薄旭安,刚才发信息,说他吃了晚饭回来,这会儿不知道还是不是和薄旭安在一起。” 门外传来脚步声。 是去水榭苑吃饭的乌鸦回来了。 她一开始没注意到客厅的异样气氛,边走边吐槽,“景年,快让厨房给我再弄点吃的,柳菁芸和夏思染那两个女人就是故意整我的,弄了一桌我不吃的东西,我饿死了。” “你和夏思染在一起?” 上官易转头,看着走来的乌鸦。 景年正低着头打电话给薄言,只看了乌鸦一眼,没说话。 乌鸦就撇了撇嘴,不屑地说,“是啊,夏思染那朵白莲花打扮得跟要爬男人的床似的,不是我说她,再打扮也比不过我们家景年随便的素颜。” “她打扮得和平时不一样吗?” 景年隔着手机问乌鸦。 乌鸦点头,“对啊,她今天穿得骚死了,还跟我面前说她和薄谦沉以前是什么金童玉女。” 乌鸦跟着景年混之后,对薄谦沉也凭心情称呼了。 景年拨出的电话接通,薄言的声音恭敬的传来,“景小姐,你是找大少爷吗?” “你跟他在一起?” 景年问。 听见薄言那边有汽车声,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 薄言的声音夹杂着汽车声,“大少爷在三少爷家,他刚才给我发了条信息,要是你打电话找他,让我告诉你,他晚些时候回去。” “什么时候?” “大约十几分钟前。” “你现在哪儿?” 可能是景年的语气很严肃,薄言被她问得紧张起来,“景小姐,我在外面,怎么了吗?” “你可知道你家大少爷的手机关机了?” “知道,他说他关机。” “好,没事了。” 景年说完,挂掉电话,就见乌鸦一脸茫然地望着自己,她挑眉,乌鸦疑惑地问,“景年,薄谦沉手机关机什么意思,难道夏思染是去勾.引薄谦沉的?” “她倒是想。” 景年清冷的眉眼染着寒意。 对上官易和乌鸦说,“我出去一趟。” “我们跟你一起去。” 上官易和乌鸦不放心地同时说。 与此同时,去薄宅路上的车内,夏思染拿着镜子一直在照。 身旁,柳菁芸看着她的媚态,心里不屑地冷哼。 她突然有些犹豫,让夏思染去勾引薄谦沉,如了她的愿是对还是错。 虽然拆散了薄谦沉的景年,但夏思染对薄谦沉是真心的。 她和薄谦沉在一起,跟景年薄谦沉在一起没有多大区别,到时都会来对付她。 抿抿唇,她淡淡地说,“思染,一会儿你记得多拍些照片,这样一来,谦沉就只能娶你了。” 照镜子的夏思染闻言停下动作,偏头,笑着冲柳菁芸点头,”伯母,我知道。” 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她不会让这个机会流失的。 过了今晚,她就能嫁给薄谦沉,她喜欢了多年的男人。 哪怕他会因此生气,但她有一辈子的时间来跟他证明她爱他,感动他。 第187章 脏了的男人不扔,留着过年吗 柳菁芸又看了眼她精心打扮的脸,年轻就是本钱。 虽然她没有景年长得那么勾男人,但她身材好,又多年端着第一名媛的身份,还是有几分气质的。 她“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夏思染的心思都在一会儿薄谦沉身上,心花怒放的,也顾不上柳菁芸,一路照镜子到薄家大宅。 车子停下后,她才收起镜子。 下车,柳青芸的手机响。 是薄新钧打来的,“大嫂,老三两口子这会儿在陪妈说话,为防止他们突然回去,你们快点。” “要不把他弄到我的院子吧?” 柳菁芸蹙了蹙眉,提议。 她的提议遭到了薄新钧的反对,“不行,就让他在旭安家,这件事旭安必须参与到底,你和夏思染到了没有?” 薄新钧要的不仅是薄旭安和薄谦沉反目,薄谦沉和景年反目,还要薄旭安和景年反目。 一石三鸟。 才是他完美的计划。 柳菁芸也不是傻的,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了他的目的。 但她无所谓,“我们已经到了,那你先拖着他们,别让他们两口子回去。” 薄谦沉晕倒后,薄旭安第一时间通知了柳菁芸。 然后柳菁芸就告诉了薄新钧,把薄新江和温静两口子叫走,以保证事情顺利。 …… 薄言接了景年的电话后,又拨打了一下薄谦沉的手机,真的关着机。 他让薄三替他的任务,自己开着车往薄家大宅赶。 而此时,上官易和乌鸦非要当跟班的陪着景年也在赶去薄家的路上。 景年歪在车座上和薄旭安通电话。 她并没有问薄谦沉在不在他家,甚至通话过程中,对薄谦沉只字未提。 “薄旭安,你有去看过薄旭升吗?” 她的声音懒洋洋的,加上偏软的音质,听在薄旭安耳里,就想起了过去一年多,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一手撑下巴,一手翻手机,或者歪在沙发上,毫无形象的样子。 他便迟迟舍不得挂断。 “我没有去看过他,年年,我明天有工作安排,我先……” “你当总裁后倒是学会摆架子了。” 景年嗤笑地打断他的话,换了只手拿手机,又说,“是不是以后我还要预约才能打电话给你?” “年年,我哪里敢跟你摆架子,全世界的人需要预约,你也不需要。” 薄旭安连忙保证。 景年就笑,隔着电波,笑声娇媚勾人,“是吗?” “嗯,年年,我先挂了。” “别啊,薄谦沉还没回来,我这会儿好无聊,再聊会儿。” 客厅门口传来说话声,薄旭安连忙捏住手机,是保姆带着柳菁芸和夏思染进来。 柳菁芸和夏思染没有看见他的异样,更不知道他还在和景年通话中。 “旭安,薄谦沉在哪儿?” 夏思染故作妩媚的撩了把头发,也问,“对啊,谦沉呢,他现在哪里?你快带我去。” 薄旭安脸色微沉地示意她们禁声,又指指楼上。 捏着手机的手加重。 …… 另一个院子里。 老太婆正让薄新江和温静看她给薄旭安准备的相亲花名册,“新江,阿静,你们两个仔细的看一遍,然后跟我说说有哪些满意的,我回头让人安排。” 温静和薄新江对视了一眼,接过老太太手里的花名册,“妈,旭安不喜欢相亲这些。” “他不喜欢,你们当父母的要替他做主,旭安现在已经是薄氏集团的总裁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整天只想着景年。” 老太婆说完,薄新钧也附和地说,“旭安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孩子,到时告诉他,是他奶奶关心他的人生大事,他肯定会答应的。” “……” 景年没有再跟薄旭安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旁边,趴在她耳边的乌鸦还一脸疑惑,“景年,你干嘛挂了。” “……” 景年看了眼在前面。 上官易看着前方夜色里,已然能看见的别墅,“我们进得去吗?会不会不让进去。” “放心吧。” 景年精致的眉眼染着冷意,微抿的唇边泛着讥讽。 薄旭安那个混蛋。 她真心把他当朋友,当哥们,他居然在背后捅刀子。 “景年,薄谦沉会不会真被夏思染那个脏女人睡了?” 乌鸦一脸的不放心,秀眉已然拧成了细绳,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景年。 景年看着车外的脸漠然地转过来瞥了眼乌鸦,冷冷地说,“她要是睡了他,就让他娶了她就是。” 乌鸦嘴角抽搐,“你认真的,你那么爱他,舍得?” “他要是跟夏思染睡,我就舍得,脏都脏了,不扔还留着过年吗?” 景年的语气坚定。 她是爱薄谦沉,爱得胜过了自己,但她有底线的。 他敢跟别的女人乱来,她就不要他。 “牛批!” 乌鸦对景年竖起大拇指。 旁边,上官易听着她们的对话,墨玉的眸子闪了闪,转开脸看向窗外。 车子到了薄宅门口,被保安拦下。 景年降下车窗,保安看见是她,眼里闪过诧异,恭敬又欣喜的喊了声,“景小姐。” 乌鸦和上官易都惊讶了下。 “开门。” “是,景小姐,马上就开。” 那保安立即开了电子门。 车子驶进大宅,乌鸦好奇地问,“那个保安怎么对你这么言听计从,他不是你派在薄家的奸细吧。” “我人美心善,不瞎的人都喜欢我。” 车子一停,景年就拉开车门跳下车。 乌鸦撇嘴后,又“切”了一声,才下车,“难怪那些女人都不喜欢你,长得漂亮还狂妄。” “是吧,上官易。” 她想拉个同盟。 从车里下来的上官易看着快步走在前面的景年,垂了垂眸,勾唇笑道,“年年这是真性情,确实可爱。” 乌鸦,“……” 递给他一个,你们男人果然都是肤浅的生物。 上官易摸摸鼻子,淡淡地笑。 乌鸦快步追上景年,伸手去拉她,“你刚才不是还挺淡定的吗?这会儿急什么,等等我。要是薄谦沉真脏了,我家里还有几个哥哥,表哥什么的,随便你选就是了,让薄谦沉那个混蛋后悔死。” 第188章 她会恨死他 景年淡漠地看了眼乌鸦,冷嗤道,“你那一堆的哥哥加起来也不及薄谦沉一根手指头。” “靠。” 乌鸦不服地爆粗口,“景年,你见都没见过我那些哥哥表哥,凭什么说他们加起来不及薄谦沉一根手指头。” “哼。” “我就告诉你,我有个哥哥不仅人长得帅,还有超能力,迷他的人一堆,你见到了他,说不定也会喜欢的。” 回答乌鸦的,是景年的白眼。 上官易走在她们身后,听着乌鸦和景年辩驳她那堆哥哥们多么的优秀,再听着景年除了薄谦沉,任何人都入不了眼。 他眸光黯了黯,薄唇轻抿,一直不曾接话。 …… 薄家。 老太婆的院子里。 温静和薄新江还在看花名册。 旁边的座机突然响起,薄新钧上前接起电话。 不知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就见他脸色变冷,“谁让你们放她进来的。” 温静抬眼看去。 薄新钧表情变了变,冷声说,“马上处理。” “大哥,怎么了?” 薄新江关心地问。 薄新钧压下情绪,“没什么,一点小事。” 想到什么,他又对老三夫妻说,“你们在这里陪妈一会儿,我有点一会儿回来。” “嗯。” 薄新江虽不知薄新钧什么事,但也没多问。 他更不知道,柳菁芸带着夏思染去了他家,也不知道,薄旭安给薄谦沉下药。 薄旭安对柳青芸和夏思染指了楼上后,低头看见和景年的通话已被挂断。 他拧着眉怔了片刻。 心里有些不安,不知道刚才景年有没有听见柳菁芸和夏思染的声音。 看着上楼的那两个女人,他一咬牙,收起手机,也跟着上楼,给她们带路。 “大伯母,一会儿把大哥送回家吧。” 他在楼梯上追上柳菁芸,不安的说。 柳菁芸回头看着他微皱的眉头,了然他的顾虑,她安抚地笑笑,“不用,他不喜欢回家,就让他在这里。” “刚才,你和谁在打电话?” 顿了下,她又问了一句。 薄旭安眼神闪烁,“一个朋友。”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谎,就是不想告诉柳菁芸,他刚才是和景年在通话。 柳菁芸笑笑,没再问。 上了楼,夏思染问薄旭安,“旭安,谦沉在哪个房间?” “……” 薄旭安看着夏思染身上性.感的衣裙和妆容,想起刚才和自己通话的景年,心里突然就犹豫了。 夏思染见他不回答,不由得眯起了眼,“旭安?” “夏小姐,你可知道我大哥喜欢的人是年年,就算你今晚跟他睡了,他也不会娶你?” 柳菁芸和夏思染都不明白薄旭安发什么神经。 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旭安,话不能这样说。” 柳菁芸挺高兴薄旭安打击夏思染的话,她面上浮起笑,“谦沉虽然不喜欢思染,但他们若是生米煮成了熟饭,他愿不愿意就必须得娶的。” “他以前是喜欢我的,只是现在被景年迷惑了而已。” 夏思染很自信地仰着脸,把自己想像成高高在上的女王,“你不要磨蹭,赶紧带我去找他,等我嫁给了谦沉,你才有机会娶到景年,我们这可是双赢的合作。” 都走到房间门口了,夏思染哪里会允许薄旭安喊停。 她说完,干脆自己寻找的打开最近的房间门。 里面没有薄谦沉的人影。 她关上门,又去开前面一间。 “不在那间。” 薄旭安吸口气,驱逐心里的矛盾挣扎,“在前面那间。” 他话音落,门铃声突然尖锐的响起。 接着,他的手机铃声又响。 夏思染被铃声惊得顿住,再低头见薄旭安掏手机,她心里涌上一丝不安,“是谁来了?” “是年年。” 薄旭安看着手机微信上发来的信息。 【开门。】 是景年的风格,简洁霸道。 他捏着手机的手僵硬,一旁,柳菁芸探过头来看见景年发的消息,沉声道,“不能开门。” 她说完,又对夏思染说,“思染,你先进去房间。” 薄旭安对着手机在发呆。 他刚才好不容易驱逐的矛盾在看见景年的消息这一刻,瞬间又涌了出来。 夏思染一听说景年在楼下,脸上一阵神色变幻后,抿抿唇,快步上前打开门,进了屋。 楼下,门铃声还在继续。 薄旭安清俊的身影僵在走廊上,没有阻止夏思染,也没有回答柳菁芸的话。 柳菁芸见夏思染进了房间关上门,她笑了一声,对薄旭安说,“你要是不想面对景年,一会儿就不现身,我去开门。” 薄旭安僵硬地转过脸,看她一眼。 “……” 没说话。 柳菁芸不在意地拍拍他肩膀,“旭安,你太善良了,这样不好。做男人就要果决狠戾,你要是不争不抢,就只会一无所有包括你爱的女人。” “我要怎么抢?” 薄旭安笑得苦涩。 年年要是知道他算计大哥,肯定会恨死他。 “你知道景年为什么喜欢薄谦沉吗?” 柳菁芸笑着说,“因为谦沉对她从来都没好脸色,可是你对她太言听计从。” “……” 薄旭安紧抿着嘴角,转身,朝楼梯口走。 柳菁芸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眼里的笑满是得意。 她的计划成功了。 不管薄旭安愿不愿意,夏思染已经进屋了。 只要拆散了薄谦沉和景年,薄旭安和景年也会翻脸,要是薄旭安听进了她的话,以后对景年不择手段的得到。 那景年这一辈子就没有幸福可言。 她恨了景年的母亲年如玉这么多年,即便知道了年如玉不是薄新佑心里那个人,也依然恨她,连带景年也恨着。 楼下,上官易和乌鸦看着面染霜色的景年,再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 他掏出手机就要拨打电话。 却被景年阻止,“上官大哥,你别插手这事。” “……好。” 上官易默了一秒,收起手机。 景年眸色冷冽地看着眼前的大门,周身气息笼罩着寒意。 在心里默数到一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 薄旭安站在门内,惊愕地看着她,“年年,你怎么来了?” 第189章 景年,开门啊 “夏思染爬上薄谦沉的床了吗?你终于肯来开门了?” 景年劈头盖脸的质问,砸得薄旭安涮地就苍白了脸,眼神闪烁地避开她眼底的凌厉冷芒,生硬地说,“年年,你是不是误会了?” “滚开。” 景年恶狠狠地推他一把,薄旭安被推得身子往后一个踉跄,语气急切,“年年,你听我解释。” 乌鸦和上官易也跟着进了别墅。 薄旭安追上去想拉景年,被后面的乌鸦又推了一把。 连景年的衣角都没碰到,反而遭来乌鸦的怒骂,“景年把你当朋友,你居然背后捅刀子,小人。” 薄旭安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上官易刀子般的眼神从薄旭安身上划过,便走了。 薄旭安苍白着脸,紧紧地捏着拳头,看着景年他们一行三人进去客厅。 他咬咬牙,才追上去。 景年一进客厅,就看见站在楼梯口的柳菁芸,她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搭在栏杆上。 眼底带笑地看着进来冷冽着眉眼,周身气息寒凉的景年。 笑眯眯地开口,“景年,你来晚了。” 景年眯起的眸底寒芒射出,唇边扬起讥讽又不屑地弧度,“难道戏演完了?” 柳菁芸,“……”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景年的话是什么意思。 愣了两秒后,她就又笑了,“你是来看戏的吗?那倒还没有,谦沉这血气方刚的年纪,这会儿应该和夏思染正激烈。” “不过,我怕你上去看到会受不了,还是别去得好。” 她话音落,看见从后面进来的薄旭安,又笑了一声,心情愉快地补充一句,“这件事跟旭安没关系,你不要怪他,是谦沉对夏思染旧情难舍,两人干柴烈火的就烧到了一起……我和旭安是被谦沉赶下来的。” “年年。” 薄旭安心情复杂的喊她,一双眼睛紧锁着她。 然,景年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只是讥讽勾唇,看着挡在楼梯口的柳菁芸,“那么激烈的戏,不让我上去看看?” “我以为你更愿意等他们自己下来。” “但你拦不住我,不知道吗?” 景年看着柳菁芸的眼睛,她眼底恨意和得意交织,“那你上去吧,不过那样的场面……” 柳菁芸的话没说完。 她当然不是真的要拦着景年。 巴不得她上去亲眼目睹薄谦沉和夏思染在床上运动的情景。 薄旭安却不想让她上去地又喊了一声,“年年……” 景年回头,冷眸看着薄旭安,“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景年的朋友。” 她说完,不再理会薄旭安的快步上楼。 薄旭安脸上最后一丝血色在景年绝交的话里退了个一干二净。 他身子晃了晃,差点站不住。 心头百味杂陈的分不清是后悔,是难过,还是愤怒,不甘…… “你跟年年一起上楼。” 上官易对乌鸦吩咐,后者“嗯”了一声,也跟着追了上去。 楼梯口,柳菁芸一对上上官易的眼神,立即就不敢直视的错开了去。 刚才只顾着嘲讽景年,刺激景年,她还没太感觉到。 这会儿只剩下她,薄旭安和上官易,她才清楚的感觉到上官易身上释放出的强大气场,稀薄了空气,连呼吸都不太顺畅。 她暗暗吸口气,对脸色惨白的薄旭安说,“你也上去看看吧。” 她说完,旁边的男人就发出一声讥笑。 柳菁芸的脸色变了变,不敢抬头看那人。 “薄旭安,你是景年第一个看走眼的人。”上官易也没打算过多理会柳菁芸。 他看着薄旭安的眼底噙着不屑,不知是出身四九城的身份还是本身的气场所致,薄旭安在他面前莫名觉得低了一等。 这种感觉和以往面对薄谦沉的时候一样。 很压抑,不舒服。 可最令他不舒服的,是上官易嘲讽又不屑的话语。 像是刀子扎进他心口上。 他痛得差点无法呼吸,“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他咬着牙,僵着脖子为自己辩解。 那天在年驰的葬礼上,薄旭安是见过上官易的,虽然他以前从未听景年提起过,可上官易和景年的那个拥抱,足以证明他们关系不凡。 上官易像是听了很可笑的笑话,“你骗不了年年的。” “上官律师上次亲自参与御景天府的案子,就是为了景年吧?” 柳菁芸幽幽地问。 一副看穿了一切的眼神。 上官易无视她的话,迈着长腿朝楼上走。 被无视的柳菁芸脸上青白交替着。 在他们刚才说话的时间,景年和乌鸦上到二楼。 乌鸦突然拉着景年,“要不你在这儿,我去找吧。” 她怕景年一会儿看到受不了。 “不用。” 景年抿唇。 狠狠地骂了句:薄谦沉个狗逼男人。 抽出被乌鸦抓着的胳膊,侧耳听了下,可能是房间隔音好。 这一层楼,都没听见动静。 分辨不出哪个房间。 心头越发的烦燥。 院子外面。 从老太婆院落赶过来的薄新钧站在一棵小碗粗的玉兰树下。 透过枝叶间斑驳的光亮望向别墅里二楼的灯光,眼底是阴沉的笑。 薄谦沉和景年是不再可能了吧。 他终于报了一点他们害他儿子薄旭升的仇,这才是开始,他不会就这样放过薄谦沉和景年的。 他要让他们自己斗个你死我活。 薄旭安以为他真会把集团送给他,简直是做梦。 等他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公司他要再拿回来的。 站了两分钟,他冷笑一声,转身朝院外走。 二楼走廊上。 景年打开第一间房,屋子里是空的。 她两步来到第二间客房门口,里面,好像传出来轻微的动静。 不是很清楚。 景年的心慢了一拍。 她双手手指弯曲,捏着拳头。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她掏出来看了一眼,直接挂断。 纤白如玉的手握住门把,却一秒的犹豫。 身旁,乌鸦紧张地不敢随意呼吸,小声提醒,“景年,开门啊。” 景年回头看她一眼。 垂下眼眸,她轻轻舔了舔唇。 抬眸,握着门把的手转动。 旁边,乌鸦摒住呼吸地看着面前的门板。 终于,门在眼前打开。 第190章 她想睡你的男人 下一秒,乌鸦就双眼圆睁。 站在门内,修长挺拔的男人正是她们担心的人。 由于他的身高和门只开了一半的原因,乌鸦和景年一下子看不见他身后屋内的情况。 对上他的眼神,景年悬起的心终于落地。 一股恼怒的情绪却紧跟着涌进眸底,她瞪着薄谦沉,气愤地问,“夏思染呢?” “是啊,夏思染呢,你们是不是睡过了?” 乌鸦也问,不怕死的语气。 md,害她们担心了这么久,他居然没事。 景年把薄谦沉从头到脚的检查了一遍,他的衬衣有点皱,但纽扣好好的扣着。 一身的黑色,勾勒着他冷隽,完美的五官,气质沉冷中透着些许的漠然。 而对上景年的视线后,那漠然被别的情绪驱逐,感觉他整个人都不再那么的冷。 他没理会乌鸦的质问。 深潭般的眸定定地看着景年,看着她眼里恼怒。 “我不是让你早点睡,不要等我吗?” 半晌。 他声音听不出情绪的溢出薄唇,隐约的哑。 景年握着门把的手松开,还没碰到他的衣服,就被他突然扣住手腕。 “混蛋。” 景年骂。 恼怒的咬着牙。 薄谦沉好看的眉头皱了皱,侧身,拉她进屋。 乌鸦也趁机进去。 几步外的上官易眯了眯眼,走过来。 景年想挣开的手,在看见被绑在床前的夏思染时忘了动作。 她眨了眨眼。 再眨了眨眼。 然后转头望薄谦沉,“这是你的杰作?” 薄谦沉挑起的眉峰敛着点点冰寒,“我是按你的愿望弄的。” “我什么愿望?” 景年冷硬地问。 别以为这样就行了。 害她大半夜的跑来找他,还担心了半天。 薄谦沉转眸,看她归,眼神温和了一分,“她想睡你的男人,我以为你会把她弄成这个样子。” “好玩。” 乌鸦咯咯地笑着走到床前。 居高临下的看着被绑在床前的夏思染,脸上写着大大的“我是贱人”四个字。 “血书啊。” 乌鸦吸了吸鼻子,转头问薄谦沉。 “一点小伤口,死不了。” 薄谦沉冷漠地回答,没有半点把夏思染弄得这么惨的心软和歉意。 有的,只是厌恶和冷漠。 夏思染的嘴被堵住了,手脚和身子都被绑着,只一双眼睛充满了恨意和绝望的瞪着他们。 听见薄谦沉的对话,看着他握着景年的手,她就恨不得把自己变成锋利的匕首,刺进景年的心口。 门口传来声响。 景年回头,看见柳菁芸和薄旭安两人进来。 脸上皆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特别是薄旭安,他震惊地的朝薄谦沉看来,嘴巴张了几下,都没说出一个字,“……” 床前,夏思染看见柳菁芸,立即又发出呜呜的求救声。 “放手。” 薄谦沉松手,景年上前,低头扫过夏思染沾着血迹的右手手指。 冷冷地笑问,“舒服吗?” 夏思染闻声,倏然圆瞪的瞳孔满满的全是恼怒和羞辱,嘴里呜呜地叫。 景年掏出手机,慢悠悠地解锁,找到相机。 她布着血丝的眸子里噙着令人发寒的冷笑,“夏思染,你想男人想疯了吧,用这种手段来爬薄谦沉的床。” “景年,你快拍照,别跟她废话。” “你们不能这样。” 门口,柳菁芸怒声阻止,说着就要冲过来。 却被薄谦沉移动的身子挡住去路,她仰头冲薄谦沉吼,“滚开,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这样对一个爱你的女人。” “你再骂他一个字,信不信我把你跟这个女人绑在一起。” 床前,突然转身过来的景年,目光凌厉地看着柳菁芸。 乌鸦附和,“好啊,绑在一起好。” 柳菁芸被气得脸色发青,“你们……” “大伯母,你先回去吧。” 薄旭安终于开口,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疲惫无力的声音,曝露着他心里的荒芜绝望。 柳菁芸看看景年,又看看薄谦沉,这个白眼狼看见她被景年那小贱人骂,都不维护她。 在这里她占不到半点便宜。 她冷哼一声,到底还是放弃了夏思染,狼狈离去。 床前,夏思染“呜呜”地叫,一双眼睛圆瞪地望着柳菁芸离去的背影。 “想让我给你松开吗?” 景年看着夏思染的眸底寒光凛冽。 夏思染疯狂的点头,想,她太想了。 “那你告诉我,你之前是想怎么除掉我?”景年把玩着手机,上次时庭酒店的照片还不够。 夏思染脸色骤变地看向乌雅。 乌雅挑着眉,不以为然地问,“看我也没用。” “看着我。” 夏思染在景年的声音里转头看着她。 一下子就呆住了。 意识像是被一股强大的旋涡卷走,她喃喃地说,“你害得我被赶出家,还抢走我爱的男人,我恨你……” 几步外站着的薄谦沉眸底凝起一层寒意,冷眸扫过设计这一切的薄旭安。 后者接收到他的眼神,一脸灰白。 上官易轻嗤一声,嘴角勾着讥讽地弧度,“这样的女人,你也能当成合伙人,薄旭安,你脑子里装的是豆渣吗?” 薄旭安死死地攥紧着双手,不作声。 床前,景年听完夏思染的交代,收起手机,对旁边的乌鸦说,“我们走。” “就这样放过她?” 乌鸦不满地皱眉。 她可是差点睡了薄谦沉耶。 景年不屑地道,“别脏了你的手。” 她转身,看向薄谦沉。 后者眉峰微挑,“我洗过手了。” 一旁,上官易看着他,“……” “走吧,上官大哥。” 景年没理会薄谦沉,对上官易说了一声,就朝门口走。 薄旭安看着她周身的冷傲和不屑,心揪着疼地喊她名字,“年年。” 景年脚步都没停的出了房间。 她一走,上官易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跟着离开。 乌鸦看看薄旭安,又看向薄谦沉,“你自己的烂桃花,自己处理吧。” 房间里,薄旭安惨白着脸看着薄谦沉,颤抖了几下嘴角,僵硬地问,“你是装晕的?” “……” 薄谦沉没说话,看着他的眼神没有了往日兄弟般的温和。 薄旭安苦笑,“你是怎么知道我在你水里下了药的?” 第191章 已经洗过手了 薄谦沉冰冷地视线落在薄旭安脸上,“你要是经历过死亡,自然就知道原因了。” 薄旭安,“……” 他脸上色泽变了几变。 待回过神来,薄谦沉已经走了。 只说了那一句话,就走了。 这让薄旭安有些不相信,薄谦沉被他算计,居然没有骂他。 楼下,景年和上官易,乌鸦三人正好碰到从老太太院子里回来的温静和薄新江。 打过招呼之后,她没有停留的离开了三房院子。 温静不解地看着景年等人离去的背影,一回头,又看见从楼梯上下来的薄谦沉。 她连忙关心地问,“谦沉,年年什么时候来的,她脸色不大好,是不是你们吵架了。” “三婶,她生我气了。” 薄谦沉下了楼,对一脸疑惑地温静说了句,“我先去跟她解释一下。” 温然连连点头,“年老刚去世,年年心情不好,你别惹她难过,快去哄哄她。” 薄谦沉对他们点点头,也出了客厅。 薄谦沉在大门口追上景年,上官易和乌鸦。 “年年,你为他大老远的跑了一趟,应该听听他的解释。” 上官易转头看了眼追上来的薄谦沉,叫上乌鸦上车,先走了。 昏暗的灯光下,景年面无表情地看着薄谦沉英走近,看着他伸手抓住自己手腕。 她冷漠地抿着唇瓣,被他强行塞进车里。 车门关上,主驾座上的薄谦沉侧身看着她染着冰霜的精致眉眼,“还在生气?” 景年,“……” 她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别生气了。” 他伸手去摸她的脸,被景年一巴掌拍开,“摸过夏思染的手,别来摸我。” “不是说了,已经洗过了。” 薄谦沉挺无奈地看着面前生气的小妖精,耐着性子解释,“这种事你知道了只会影响心情。” 若是平时,他可能会告诉她。 但眼下她外公刚去世,她还在悲伤中,他便不想让她知道了再添堵。 景年看着被她拍开的大手,冷硬地问,“薄旭安对你下药,你没晕?” “没,他那种药对我没用。” 薄谦沉见她终于说话,释然地勾了勾唇,“先回家我再告诉你。” “你吃饭了?” 景年看着他伸过来的手,这次没拍开他。 男人宽厚温暖的大掌抚上她的脸,在她清瘦的脸蛋上轻轻地抚摩了下,“还没有。” 景年就又瞪他一眼,不再说话的拉过安全带系上。 回去的路上,景年打电话给阿姨,让她准备一些吃的。 到家,上官易和乌鸦两人都不在客厅。 景年对薄谦沉丢下一句,“你自己吃,我上楼睡觉了。”便真的上楼。 薄谦沉看着她快到二楼的时候,突然迈开长腿追上去。 景年关门时,薄谦沉侧身挤了进来。 她刚想问他上来做什么,就被他反抵在门板上,捏着下巴吻铺天盖地的落下来。 “……” 景年的呼吸一窒,大脑完全来不及反应。 只有被迫的承受着男人狂如风暴的掠夺……待结束时,她已双腿发软地站立不住。 “薄谦沉。” 她喘着气,被吻得迷离的眸望进男人深幽炙热的眸子里。 “嗯。” 男人不加掩饰的的沙哑嗓音令她只是听着就心尖颤粟,他大手扣着的地方,滚烫一片。 “跟我下楼,陪我一起吃饭。” 他长指摩挲她面颊如玉的肌肤,带出串串酥麻和暧昧。 “……” 景年想拒绝。 但薄谦沉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出了房间,下楼。 “你也吃一点。” “我不想吃。” 景年的脸还有些绯色,刚才他那个吻太过激烈,狂热。 她所有的情绪都被他那个吻挑了起来……就算他继续到底,她怕是都不会拒绝。 这会儿坐在他身旁,看着他的人,他的唇,她还觉得口舌干躁。 下意识地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瓣。 薄谦沉就夹起一片肉喂到了她嘴边,“陪我吃一点。” 他的声音温润低沉,好听得蛊惑人心。 在他的深眸凝神下,她到底还是张开了嘴,吃下他喂到嘴边的肉。 薄谦沉见她吃了肉,嘴角勾了勾,才夹起菜喂进自己嘴里。 “再吃一块肉,我告诉你为什么旭安的药对我没用。” 薄谦沉继续诱惑景年。 在她吃下第三块肉的时候,他才云淡风轻地说,“这都是梓楠的功劳,那几年在国外,他总是用他研究的乱七八糟的药给喂我吃。” “你的腿,也是他治好的?” 景年抿抿唇问。 他说得风轻云淡的话,听在她耳里,心不由己的就心疼他那一段时间受的罪。 薄谦沉点头,“梓楠是一部份原因,你才是最大的功臣。” “可你没感谢过我。” 景年不悦的撇嘴,这些年,不管她怎么主动,热情,给他发信息,打电话,发邮件……他都冷漠如冰。 回国后,更是见都不见她,逼得她只能去时荒找他,结果还被他扔进冷水一夜。 薄谦沉挑眉,“我不是以身相许了?” “那晚你又不是心甘情愿的,更没有一开始就主动。”景年小脸不悦地的看着薄谦沉,要跟他理论到底。 薄谦沉看着她生气的眉眼,就低低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没什么。” 薄谦沉又夹起一筷子菜喂到她嘴边。 景年这一次很配合的张嘴吃下。 “薄旭安今晚给我打过电话。”咽下嘴里的食物,景年淡淡地开口。 薄谦沉好看的眉峰轻挑,“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问我,你不是薄家的血脉,我还喜欢你不?” 景年觉得挺好笑的。 薄旭安的脑子里装的什么,还是被薄新钧洗脑后,就全成屎了。 她喜欢的是他这个人,这张脸,这副身材,他身上每一点……可是,跟他的身世没有关系。 薄谦沉面上没有多大的表情变化,这没什么好意外的,从柳菁芸对他的态度转变的时候,他就起疑了。 那场事故后,他承受了柳菁芸所有的责怪和怨恨,以当回报她那些年的母爱。 他斯文优雅的夹菜喂进嘴里,漫不经心地问,“你怎么回答他的?” 第192章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你觉得呢?” 景年不答反问。 她下巴微抬,定定地看着薄谦沉。 相对的眼神里,薄谦沉眼底闪过笑意,“你肯定告诉他,你是想睡我这个人,跟我身世没关系。” 景年嗤笑,“你可真了解我。” 她要是不想睡他,干嘛天天撩他。 手机铃声响,薄谦沉低头,掏出手机看见来电显示,面上笑意敛去。 他按下接听键,淡淡地,“喂”了一声,电话里,温静的声音传来,充满了歉意,“谦沉,我刚才知道薄旭安那臭小子设计你,是我和你三叔没教好他,对不起……” “三婶,这不关你和三叔的事。” 薄谦沉打断温静的自责和道歉,低沉的嗓音听不出太多的情绪,“这一次我不会怪他。” 言下之意,很明白。 若是再有下次,他不会再看他们的面子而放过薄旭安。 他既然是因为他们并非亲兄弟而算计他,那他也没什么好念情份的。 温静默了两秒,“谦沉,谢谢你,我一定好好的教训他,若是再有下次,别说你不放过他,我和你三叔也不会原谅他的。” 饭后。 薄言来找薄谦沉汇报公事。 他让景年先上楼休息。 景年洗了澡,并没有立即睡下,而是解锁手机,把薄旭安从所有社交软件的好友中删除。 然后把电话号码也拉黑。 薄旭安给她发的一长段的信息,被她直接忽略。 听见外面走廊上响起脚步声,景年悄悄下床,走到门口。 薄谦沉敲了一下门,没听见应答,打开门看向床上,也没人。 他走进房间,就被景年报复性的推到了旁边墙体上,女子独特的馨香灌进鼻翼,他手所触之处,温软细滑…… “年……” 刚说出一个字,薄谦沉的嘴就被景年柔软的唇瓣堵住。 他有力的大手本能的扣住贴在怀里的女子……一路纠缠,被她推倒在大床上。 一个翻身,他就将她压在了下面。 “等我一会儿。” 他说完,起身大步进了浴室。 景年气息不稳地看着薄谦沉的身影消失在浴室门口,想到他那句低哑的“等我一会儿”。 她心跳又扑通扑通的狂跳起来。 …… 薄家三房院落里。 薄旭安被温静和薄新江两人臭骂了一顿。 心情低落的他回到楼上房间,拿起手机想看看景年有没有回他信息。 答案是失落的。 他紧紧地捏着手机,耳边又回荡起今晚景年对他说的话。 缓慢的拨出她的号码。 几秒后。 薄旭安脸白如纸,拿手机的手不停的颤抖,直到手机从手里摔出去,狠狠砸在墙上……落到地上。 他心里分不清是什么感受,只知道难受得无以复加。 他和景年虽然不如景年和薄谦沉的感情,可他们也是从小就认识的。 她嫁给薄旭升的这一年,他天天担心她受欺负,处处帮着她,如今只因为他犯了一次错,她就把他拉黑了。 薄旭安心头的情绪如浪潮般翻涌,停不下来。 他想着,如果今天是薄谦沉犯了错,景年肯定不会像对他这样对薄谦沉。 也许薄谦沉杀人,景年都会给他递刀的那种。 越想,心里就越是苦涩。 他若是知道,在他难受的时候,景年和薄谦沉正在激烈纠缠,一室的旖旎疯狂,怕是会疯掉。 “薄谦沉……薄谦沉……” 年家,二楼主卧室里。 景年的喊声随着薄谦沉的力度忽高忽低,忽浅忽重……她觉得自己要死了。 薄谦沉那个混蛋,他要把她折磨疯掉。 最后,她没死也没疯,而是累晕了过去。 薄谦沉拍着她绯红的小脸喊了两声,“年年……”无人回答。 他低头在她额头又亲了一下,自言自语道,“这么快就受不住晕过去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撩天撩地。” 十几分钟后,薄谦沉把景年抱回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他穿好睡衣,去书房回电话。 “大少爷。” 手机响了几声后,薄四的声音传来。 薄谦沉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指间夹着香烟,如雕刻般英俊的五官隔绝在薄薄烟雾后,“什么事?” “大少爷,薄五打电话来,说年铮一直在针对他们……” “让他。” 薄谦沉毫不犹豫的做出让步。 薄四虽然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正常。 f洲那里,本来就有年铮的一份,只不过他如今是帮着别人来强占。 而且,还是下手分毫不留情的那种。 “是,大少爷,我一会儿告诉薄五。” “让夏家从北城四大家族中消失。”薄谦沉深暗的眸底映着袅袅烟雾,溢出薄唇的嗓音冷漠无情。 薄四也是才知道今晚发生的事。 立即应声,“是,大少爷,我这就去做。” 自被风奇放弃的那一刻起,夏家就注定了要从四大豪门中除名的。 “大少爷,那些证据要用上吗?” 薄四顿了下,又请示。 当年那场事故,夏志宏是参与者。 薄谦沉抿唇,冷意染上深眸,“先不。” “我知道了。” 薄四的声音低了一分,那是心疼他家大少爷。 他跟在薄谦沉身边多年,八年前那场阴谋,他们早查出来了线索,并收集了大部份的证据。 可薄谦沉迟迟不让其曝光,一部份原因,是因为他和季言松的友谊。 薄谦沉又交代了几句,薄四一一应睛。 通完电话。 薄谦沉抽完手里的烟,走出书房,就听见睡梦中的景年正低声哭泣,嘴里喊着,“妈妈,不要抛下年年。” 他一开始没听清景年喊的“妈妈。” 只是被她那句“不要抛下年年”给怔住。 他记忆中的景年虽然脾气不好,还傲娇得要命,但从来都坚强,乐观,不柔弱不爱哭。 除了多年前年如玉去世的时候,以及他出事的时候和这次年驰去世,平时她极少哭泣的。 正震惊于她梦中的委屈悲伤,就又听见她喊,“谦沉哥哥,我一定会查出真凶……谦沉哥哥,你一定要站起来。” 第193章 不是每次都你主动的吗 薄谦沉修长的身躯蓦地僵住。 好像被什么利器突然的击中了心脏。 那里划过重重地疼意。 他又想起之前顾梓楠告诉他,碰到过景年去看c国偷偷看他。 而后来,景年自己也说,她每年都会去看他。 她对他的感情超出了他的想像,这让薄谦沉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他走到床边,她又在喊,“外公,为什么你也不要年年了?” 薄谦沉听着她语无伦次的话,心脏处一阵紧过一紧。 他坐到床沿上,将她从床上拉起来,抱在怀里她还在自言自语,“年铮,你混蛋,你将来会后悔的。” “年年,醒醒。” 他轻拍她沾染着泪滴的脸,不知道她这样的情况是偶尔还是经常。 以往有没有过。 可这样的她,让他心疼进了骨髓。 景年被薄谦沉喊醒,睁开的眸子里一片茫然和难过。 她目光对上薄谦沉的视线两秒后,心神才归位,想到刚才梦里的情景,心又一阵悲伤。 喊了声,“谦沉哥哥。” 便双手紧紧地抱住他精瘦的腰。 “做噩梦了?” 柔软的温暖入怀,薄谦沉本能的搂住她,一只大手抚上她脑袋,凝视她的眼神少有的温柔和心疼。 景年垂着眼眸,点头。 薄谦沉手上轻轻一用力,逼得她仰起小脸和他目光对视。 他低声问,“经常这样吗?” “以前经常,自从吃了顾医生的药之后,今晚是第一次。” 薄谦沉眸色深了深,又抚了抚她的发,“不要胡思乱想,继续睡觉。” “你睡哪里?” 景年见他还坐在床沿上,就知道他还没睡觉。 薄谦沉挑眉,不满地问,“你都把我睡了,还不让我睡你的床?” 景年被他的话逗笑,刚才梦里的悲伤消散了大半,眸子晶莹明亮,“好像是哦,我终于又把你睡了,不过,不是每次都你主动的吗?” “我主动,你也是把我睡了。” “好吧。” 景年抬手摸上完美的轮廓,“谁让你长这么好看呢。” 薄谦沉拿下她的手,长得帅也是他的错,“睡吧。” 再聊下去,明天就该起不来了。 景年枕着薄谦沉的手臂一觉到了天亮,睁开眼睛的时候,身旁已经没了人。 她洗漱好下楼,就见上官易和薄谦沉坐在客厅沙发上说话。 乌鸦从厨房出来,正好看见下楼的景年,她两手都拿着早餐,对景年又是努嘴,又是挤眼的。 景年毫不害羞的挑眉,下楼,走到她面前,伸手就去拿吃的。 乌鸦脸色变了变。 看在景年刚失去了外公的份上,她忍住没有抗议。 只是对沙发上的薄谦沉和上官易喊,“你们两个说话说饱了吗?” 薄谦沉和上官易站起身,没有立即去餐厅,而是去厨房帮忙端剩下的早餐。 早餐桌上,上官易告诉景年,“年年,我今天上午要回去了,有事电话联系。” “为什么这么急?” 昨天凌博说要回去的时候,上官易也没说他今天就要回啊。 她以为他怎么也要在北城两三天的。 上官易淡淡地勾唇,嗓音温润低沉,“年氏集团的事有薄谦沉帮你,其他也没什么事,我就不久留了。” 早上,他下楼的时候,正好碰见薄谦沉从景年的房间出来。 后来旁敲侧击了两句,薄谦沉大方承认,他和景年昨晚在一起了。 “上官易是大忙人,让他回去吧。” 薄谦沉接过话,对景年淡淡地说。 景年转眸看他一眼,对上他清隽淡然的面容,她抿抿唇,问上官易,“那你几点的航班?” “上午十点的。” “我送不了你,让满屋送你去机场。” 上官易无所谓地笑,“不用你送。” 他转头看一眼薄谦沉,又说,“等你把公司给了薄谦沉管理之后,就来四九城玩几天吧。” “到时再说吧。” 景年没敢直接答应上官易。 乌鸦不满地抗议,“你吃了我做的饭,怎么不邀请我去四九城做客?” 上官易便很敷衍地说了一句,“你可以跟年年一起来。” 乌鸦,“……” 景年这个女人都不去,她怎么跟她一起去? 没诚意。 于是,她直接拿走了上官易伸筷子夹的菜。 上官易一脸怔然。 景年垂眸,假装看不见僵着筷子的上官易。 薄谦沉看看乌鸦,再看看上官易,给景年夹菜在碗里。 上官易见薄谦沉和景年两人都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乌鸦又瞪着自己。 他摸摸鼻子,改了口说,“你随时想去四九城玩,我都可以安排人给你做向导。” 乌鸦虽然不太满意他的话,但比起刚才好了一点点。 想到什么,她笑眯了眼地看着上官易,“你给我签点名吧。” “签名?” 上官易挑眉。 没看出来,乌鸦对他有半分的崇拜。 这个乌鸦虽然说她自己寄居在景年家,给她当牛做马,但上官易不是傻子,一看她就不是那种普通人家的女孩子。 重点是,他见过爱慕自己的那些女生是什么样的眼神,而她,和景年一样都有一股子傲气和坏脾气。 乌鸦弯着眉眼,假装崇拜地看着他,“对啊,你十点的航班,一会儿我弄些照片,你给我签名。” 她刚来北城的时候,正好赶上薄旭升那场官司,那时候就知道了上官易,知道他网上很多爱慕者。 粉丝数比薄谦沉这个刚开微博的人多多了。 一个律师,硬是把自己长成了流量明星,啧啧,不卖钱可惜了。 而她现在缺钱。 回头把上官易的签名挂到微博上去卖,肯定赚钱。 想到这里,乌鸦又佩服起自己的聪明才智来。 景年嘴里含着食物,听见乌鸦的话,就抬头看了她一眼,想起昨天桑九激动的问她的话。 上官易是桑九的新晋男神,她要是没见到他就算了。 如今见到了,又知道上官易住在她家,她沉思着,要不要告诉桑九,上官易今天要走。 犹豫了下。 她拿起手机给桑九发去一条信息,“今天上班吗?” “今天要忙死,年年,回头联系啊。” 桑九的信息回得倒是快。 景年捏着手机,对上官易说,“给我也签一张名。” 话落,薄谦沉和上官易同时朝她看来。 第194章 不就是有男人了吗 薄谦沉深眸微眯了下,夹起菜放进她碗里,“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有什么好要签名的。” 上官易看着薄谦沉吃醋的表情,挑了挑眉,“年年,你要签在哪里?” 景年咽下嘴里的食物,一旁乌鸦被区别对待,正瞪着她。 她默了几秒,“等我一下。” 说着,起身离座,出了餐厅。 “你去哪里?” 薄谦沉在身后问。 景年回了句,“马上下来。” 乌鸦想到什么,立即跟着跳了起来,“你们慢慢吃,我也上楼去了。” 在二楼追上景年,乌鸦问,“景年,你是不是要去打印照片。” 景年转头看她,把她的心思看在眼里,她淡淡地扯动嘴角,“嗯。” “我们一起啊,我想打印好多照片出来,你帮我说服上官易签名好不好,到时我们卖了一起分钱钱。” “他是律师。” 景年幽幽地提醒。 乌鸦的兴奋就那样被她一盆冷水浇下,脚下顿住了。 是哦。 上官易是律师。 他会不会告她侵犯肖像权? 景年开门进屋时,乌鸦又追了上去,“景年,你跟他的关系好得薄谦沉都吃醋了,他肯定不会告你的吧。” “你有那么缺钱?” “缺啊,我出生后算过命,五行缺金。” 乌鸦一本正经的胡扯。 楼下,薄谦沉漫不经心地问,“听说去年你受过一次重伤?” 上官易的动作一顿,捏着筷子朝他看来。 薄谦沉一双眸漆黑深沉,如潭似海。 上官易眼神闪了闪,敷衍地“嗯”了一声,便继续吃他的早餐。 “上次你耍了薄新钧,恐怕也得罪了风家吧?” 他直接转了话题。 “上官家和风家本就没交情。” 上官易答得凉薄。 薄谦沉可能觉得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来,正好又手机铃声响,他们的问话截止。 几分钟后,景年手里拿着一张照片和一支笔,和乌鸦从楼上下来。 薄谦沉挂掉电话,视线落在景年手中的照片上,眸光深了深。 景年把照片放到上官易面前的桌子上,薄谦沉才看见,照片上的女孩子是桑九。 他温和地问景年,“还吃吗?” “不吃了。” 景年摇头,对上官易说,“帮我先签个名吧,桑九把你当成男神,崇拜得不得了。” “我以为你替自己要的签名呢。” 上官易调侃了一句。 便拿起笔爽快地签了名,还写了一句祝福的话。 相片上的女孩子他认得,昨天见过,是景年的朋友。 上官易和凌博不一样,他以往很少来北城,和景年见面,都是在四九城和其他地方。 因此,桑九没见过他。 “那个王琨怎么样了?” 签完名,上官易又关心了一句。 景年收起照片,不太清楚地回答,“只知道进去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昨天晚上,王琨就被抓了,但王昊还在公司。 上官易知道景年一向不喜欢乱七八糟的事,加上昨晚又因为薄谦沉的原因……如今不清楚也是正常。 他想了想说,“要是有需要我的地方,就告诉我。” 景年点头,“不会跟你客气的。” 与此同时。 薄家三房,早餐桌上,只有温静和薄新江两个人,没见薄旭安的身影。 薄新江见温静发怔地毫无胃口,他犹豫了下,探试地问,“阿静,要不我上去喊旭安下来吃饭。” “不要喊他。” 温静一听到薄旭安的名字,脸色就沉了下去,出口的话语更是透着怒意。 薄新江见她太生气,连忙安慰,“不喊就不喊他,你何必跟他生气,气坏了自己不划算。” “你还要在公司多久?” 温静狠狠地咬下一口包子,冷硬地问。 薄新江明白她的意思,笑着说,“随时能辞职,反正旭安现在长大了,也不需要我们了,要不我陪你出去到处转转,不用看着他就不用生气了。” 温静吐了一口气,心口处比刚才好受了一点。 但皱着的眉并没有舒展开,“我是想干脆出去玩一段时间,可转念一想,旭安现在的状况,我们要是走了,他怕是更会被人利用。” “那你说怎么办?” 薄新江笑容很无奈。 “再看看吧。” “那好,你说怎样就怎样,别气坏了自己。一会儿到了公司我再跟他说说,要是他不听,我们就揍得他听为止。” “我上去看看。” 温静心里难受地吃不下饭,扔下筷子起身离座。 薄新江见状也跟了上去,两人来到薄旭安的房间门口。 温静让薄新江敲门。 他抬手敲门,敲了几声,薄旭安都没有应,也没有来开门。 温静的火气又窜了上来。 拉开薄新江,直接开门。 也不等薄旭安来开了。 门没反锁,一打开门,就看见薄旭安还睡在床上,连眼睛都没睁开。 “薄旭安,你给我起来。” 温静怒气冲冲地到床前,伸手就去拉薄旭安。 可手解脱到他的手,立即拧紧了眉,怒气被担心替代地看向他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薄旭安,你发烧了,别再睡了。” 景年和薄谦沉到公司,王昊也刚好从车上下来。 看见景年和薄谦沉,王昊的脸黑了黑,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扯起生硬的笑,“年年,谦沉公子亲自送你来上班吗?” 昨天在工厂,就是薄谦沉陪着景年一起去的。 王昊听说年驰咽气之前,就是薄谦沉在他身边,想来,年驰对薄谦沉极其信任。 想到他父亲昨晚被带走时跟他说的话,他垂了垂眸,遮去眼底一闪而逝的阴沉。 景年不答反问了一句,“王叔在警局怎么样了?” 王昊还想说的话,就直接卡在了喉咙,只在心里想着,不就是有男人了吗?有什么好得意的。 薄谦沉早已不是当年的北城第一公子,如今连薄氏集团的总裁都成了薄旭安,他不过一个康复了的残废。 更别提他只是送景年来上个班,当个司机,一会儿走了,看她还得意什么。 三人走到公司门口,王昊还在走神,等在那里的林叔上前一步,恭敬的招呼景年和薄谦沉,“小姐,谦沉公子,都准备好了。” 第195章 她说,“回头你帮我量尺寸。” 王昊的思绪被拉回,怔愣地看着林叔。 这老家伙是不是老糊涂了。 他对景年这臭丫头恭敬就算了,因为他是年驰养的狗,可对薄谦沉一个外人这种态度。 令他不耻。 还说什么准备好了? 准备什么鬼,以为一会儿的股东会议上,景年还能得意下去吗? 景年和薄谦沉都没理会一边发愣的王昊。 “辛苦林叔了。”薄谦沉的声音清淡、礼貌。 林叔见薄谦沉对自己这般礼貌,顿时激动,“谦沉公子,这是我应该做的。” “林叔,李律师到了吗?” “到了。” 林叔回了景年的话,又退开一步,让他们两人进去。 王昊呆呆地看着景年和薄谦沉进了公司,林叔也转身要走,他一把抓住林叔,“林叔,你刚才什么意思?” 林叔淡漠地看着王昊,“什么什么意思?” 王昊有些郁闷,还是耐着性子说,“就刚才你说都准备好了,还要,薄谦沉不是送景年来上班的吗?他怎么跟着进了公司?” 难不成,薄氏由薄旭安接手之后,薄谦沉被赶出来了?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林叔审视地盯着王昊看了两秒,拍开他的手,转身走了。 王昊不屑地冷哼,“跩什么跩,等景年下了台,有你老东西好受的。” 他父亲王琨虽然不在公司了,但他们手里有股权,也是大股东之一。 并且,这些日子王昊和王琨没少拉拢一些股东。 “薄谦沉,你紧张吗?” 景年和薄谦沉乘的是专用电梯,只有他们两个的空间里,她呼吸间都是他的气息,清冽,好闻,安抚人心的味道。 薄谦沉挑眉,“紧张什么?” 景年就想起昨晚被他折腾时的惨状,对上他噙着淡淡笑意地眸,她的心跳莫名的就乱了一拍。 白皙的小脸爬上两抹红晕,惹得薄谦沉眯眼,“想什么呢?” 他的声音透着隐隐沙哑,显然受了她的影响。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会受不住。” 景年抬手去推开他的脸,离得太近,气息纠缠在这狭小封闭的空间,暧.昧又勾撩。 薄谦沉听见这话,眸底色泽越发的深暗,“又不是第一天跟你一起出现在人前,有什么紧张的。” 他淡声转移话题。 景年点点头,压下心里被挑起的情绪,“薄谦沉,一会儿要是他们不同意,你怎么办?” “到了。” 电梯门“叮”的一声响,薄谦沉抬手安抚的摸摸她发顶。 视线落在她修身的职业套裙上,一秒便移开。 看得久了,是种折磨。 “你的衣服尺寸是不是要改一下?” 走在景年身后出电梯,薄谦沉越发觉得景年的职业套裙不合适,太紧了,应该宽松一点。 哦,不,应该把裙子换掉,上班穿什么裙子。 景年转头对上他的眼睛。 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套裙,“回头你帮我量。” 薄谦沉,“……” 走进偌大的会议室里,里面已经坐了一大半的人,还有一小半的股东没到。 李律师把所需要的文件都让林叔整理好了,景年和薄谦沉一到,便立即放到他们面前。 和王昊一样,对于薄谦沉的出现都惊讶。 在这之前,没人知道薄谦沉会出现在股东大会上,甚至,大多数人对这位当年的北城第一公子,第一才子已经很陌生了。 此刻他的突然现身,着实令人震惊,特别是他那霸道得不着痕迹地气场和骨子里流露出的尊贵气质,即便是那几位大股东,也觉得压抑。 说得上话的,纷纷起身打招呼。 剩下的,在心里暗暗的想,薄谦沉今天以什么身份出现。 又是什么用意。 那几个被王琨父子俩拉拢的股东,心里更是各种猜测。 景年不提,他们也不敢问。 十五分钟后,股东会议正式开始。 景年眸光淡淡地扫过众人,开口,嗓音清冷,“今天的股东会议,先要告诉大家一个重要的消息。” “……” 下面众人一个个地定定地看着她。 知道和薄谦沉有关,都想听听,到底是什么消息。 景年从面前的文件里抽了一张,“要告诉大家的,就是我外公的遗嘱,他把年氏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给了薄谦沉。” “景小姐,这是不是弄错了。” 景年的话音落,会议室里一下就炸开了。 年驰是不是病糊涂了,居然把股票给了薄谦沉一个不相干的人。 景年面无表情地看着开口的股东,他是跟王琨站一队的。 对上她的视线,对方心头一凛。 景年的眼神看似淡,实际冷寒凌厉,她嘴角勾起一抹冷冷地弧度,“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我外公的遗嘱是一个月前立的,不仅如此,他老人家还把年氏集团托付给了薄谦沉,举荐他任新总裁。” “我不同意。” 王昊的声音引得众人纷纷看他。 景年唇边还噙着冷笑,“是吗?” 王昊莫名心头一寒。 不知为何,就感觉景年的眼神太过冰冷。 他还没再开口,就听见景年凉凉地问,“这么说来,王琨指使周启平谋害周启林,试图陷年氏集团于不仁不义,是经过你同意的了?” 王昊的脸色刹时青了又白,“景年,你不要血口喷人,周启平害周启林,是他们的家事,跟我爸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吗?” 景年低头,拿起手机。 王昊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心里没有底。 只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景年。 薄谦沉淡漠的眼神看向王昊,后者眼底虽闪过怒意,但还是收敛了些许。 景年把邮箱里的资料发给林叔,侧身对他吩咐,“林叔,去把这个每人打印一份过来。” 林叔恭敬的答应,“是,小姐。” 景年就冷漠地瞟了一眼怒视自己的王昊,对一旁的李律师说,“李律师,麻烦你跟大家说一下我外公的遗嘱。” “好的,景小姐。” 有几个股东看向王昊。 他气得咬牙切齿,可又顾忌地不敢再说什么,忙着在心里猜测,景年让林叔去打印的,是什么东西。 李律师拿起年驰的遗嘱朝众人晃了晃,才开口,“这份遗嘱是老董事长一个月前……” 第196章 他都管定了 景年听着李律师的念词,心里又漫进了无边的悲伤。 外公生前的一幕幕如幻灯片似的自眼前闪过,她的亲人中,他老人家是陪她到现在最长时间的。 景年现在特别想念外公“混丫头”“混丫头”的叫她,多想再听见他叫一声。 桌子底下的手忽然被一团温暖包裹。 是坐在她身旁的男人。 她抬眼看去,他的目光就等在那里,深潭般的眸子里泛着层层的暖意,目光对视,握着她手的大手紧了一下。 景年懂他的用意。 她强迫自己逼退涌进眼眶的湿意,不在人前落泪。 李律师念完了年驰的遗嘱,会议室里有片刻时间,静得只闻呼吸声。 直到林叔拿着一叠纸进来,恭敬地喊,“小姐,打印好了。” 景年淡声吩咐,“一人发一份。” “是。” 林叔一一发给各位股东。 第一位拿到的股东一目十行的瞟完三页的资料,面上一片震惊之色。 因为是从左边开始发的,右边的股东还没拿到,一个个的就伸长了脖子看对面的股东拿到的资料。 他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 当一双双目光都朝王昊看来时,他一颗心越悬越高,最后连呼吸都觉不敢了。 重如千斤的三页纸落在面前的会议桌上,王昊立时摒住了呼吸,十分急切又带着些许不安的低头,目光落在面前的白纸黑字上。 当看清内容时,他眼底就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大家都看清了吧,这是王副总王琨的罪证,在指使周启平谋害周启林之前,他就排挤同仁,收客户回扣,还利用职权收贿……” “……” 王昊白着一张脸,说不出辩驳的话来。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全是他父亲王琨的罪证。 他只是瞪着景年,她是什么时候收集到的这些证据,为什么早不拿晚不拿出来,偏偏在这个时候。 景年清冷的眸扫过众人,声音冷然,“这些罪证是谦沉哥哥送给各位的见面礼,他答应了外公,要让年氏集团走向新的辉煌,让大家的分红一年比一年多,荷包一天比一天鼓。” 下一秒,就无数双目光齐齐看向景年身旁那位,眉眼冷隽,气质矜贵的男人。 面对众人看来的目光,薄谦沉连神色都没变一分。 视线自景年身上收回,看向众人时,眼底多了一分凉薄和从骨子里流露出的威严,令人不敢直视的纷纷低下头。 “刚才的只是一点小小的见面礼,我们的目标,是让年氏集团成为北城第一。” 薄谦沉的声音带着这个季节淡淡地凉意,清冽,低沉,从容自信。 他甚至没有多余的话语,也不管这些股东能不能接受自己,反正年驰托付给了他,不管他们接不接受,他都管定了。 “谦沉公子,年氏就需要您和景小姐这般有魄力的领导……” “谦沉公子,我们支持您。” “谦沉公子,我支持您。” 王昊死死的捏着面前的资料,见那几个之前答应了他父亲,要助他上位的老家伙也面露犹豫。 他的心又是一沉。 薄谦沉和景年把那几个股东的犹豫看在眼里,不紧不慢地开口,“薄某定不会让你们后悔今天的选择。” 他没有慷慨激昂的话语,可那低沉自若的嗓音,却让人打心底的相信。 当然,发声的都是年驰生前的跟随者,景年上任那几个月,他们也给予了支持的。 剩下的几人见其他人都表了态,他们手里哪怕股份不少,可投票决定,也只能接受。 就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最后,也相继表态,支持薄谦沉。 王昊灰白着一张脸,眼睁睁看着原本支持他的人都反水,知道大势已去,再也没有资格能和景年争。 虽然心不甘,可也无法。 薄谦沉的上任一次通过。 还是除去王昊,全票的消息,很快的就传遍了整个北城。 在北城的商界和上流圈子里,都像是投了一个炸弹。 要知道,薄谦沉是薄家人,却弃了薄氏集团,进入年氏,还听说,年驰临终前把股份都给了他。 许多人猜测,年铮是真的死了,所以年驰给薄谦沉股份,用来交换他照顾景年后半生。 景东良虽然把股权早卖给了景年,但还是挺快的得到了消息。 晚上他回家,就听见肖丽和景潇潇两人在讨论,“薄谦沉终于上位了,年驰那老不死的也是个眼瞎的,不仅赔上了公司,还赔上了他唯一的外孙女。” 景潇潇嗑着瓜子,笑得一脸得意,“妈,等景年那个贱.货被薄谦沉甩的时候,我应该也能成为影后了。” 景东良的脸色沉了沉,故意把脚步放重地走过去。 听见声音,肖丽和景潇潇回头看见他,景潇潇疑惑地又朝肖丽看去一眼,站起身,笑眯眯地说,“爸,你听说了没有,年驰把公司送给了薄谦沉。” “嗯。” 景东良淡淡地应了一声。 肖丽到底比景潇潇更会察言观色。 盯着景东良看了几眼后,确定他不高兴,她脸上浮起一抹关心,问,“是不是公司的问题还没解决?” 景东良听见肖丽的话怔了一下。 片刻后,他在沙发前坐下,才说,“解决了。” “那你还不高兴,不会是心疼景年那小蹄子了吧?” 肖丽脸上的关心变成了不悦。 景东良皱眉,“公司的危机突然解决了,但我收到一封邮件。” “什么邮件?” 肖丽和景潇潇同时睁大眼。 景潇潇听说公司危机没了,顿时一脸欣喜,她又是豪门千金了。 前段时间,她都不敢说自己是景东良的女儿,怕被人嘲笑她父亲的公司随时会破产。 “一封警告邮件,让我不要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老老实实,方能保住自己的公司。” “谁发的?” 肖丽睁大眼,面色震惊。 她对公司的事不了解,只听景东良说多少就知多少。 但景东良在这种事情上不会骗她。 景东良也是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但感觉这件事跟薄谦沉和景年有关,以后关于他们的事,你们不要乱说。” 第197章 昏迷不醒 “你觉得是景年那小蹄子帮了你?” 肖丽诧异地看着景东良。 他点头,“我不确定,但薄谦沉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的人,之前四九城的风奇看重夏家,后来不知因何原因突然就弃了夏家。今天夏家破产了,都传是薄谦沉的手笔。” “薄谦沉和夏思染不曾是一对吗,他怎么会对夏家出手?” 景潇潇手里还拿着瓜子,加入讨论。 景东良淡淡地看她一眼,突然间有些明白,为什么景潇潇当初只能吸引薄旭升那个废物的注意。 而景年却能入得了薄谦沉的眼了。 怕这两母女以后给自己惹麻烦,景东良淡淡地说,“我听说昨晚夏思染想勾.引薄谦沉,惹恼了景年,薄谦沉就毁掉了夏家。以前我因为想着年氏,可后来不仅失掉了股份,还差点没了公司。” “这不都是景年那小贱人害的吗,爸,你干嘛还帮着她说话。” 景潇潇不满地喊。 肖丽也赞同女儿的说法,“潇潇说得对,你是不是被下了降头?” “我这是识时务,薄谦沉一天没抛弃景年,你们就不要再去招惹她。他们两个都不是心慈手软的人,等他们真翻脸的时候再笑话也不晚。” 景潇潇翻着白眼冷哼。 肖丽想了想,还是勉强答应,“好吧,但我们不说,不代表别人不说,景年早晚都会被薄谦沉甩掉的。” 她低下头,想起昨天半夜里,睡得迷迷糊糊的好像听见景东良喊那个女人的名字。 睁开眼,就看见景东良下床。 她问他,他说自己没说梦话…… 温静给景年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十天后了。 她和薄谦沉正在吃午饭。 一抬头,见薄谦沉正盯着自己,她茫然的眨了眨眼,“你怎么不吃,看着我干什么?” “你太瘦了。” 薄谦沉往她碗里夹肉。 景年低头看看自己,虽然这段时间是瘦了几斤,但该有的一样没少。 “你嫌弃我了?” 她蹙眉。 薄谦沉嘴角抽搐,“多吃点,长胖点。” 年老临终前对他说的话,都是关于景年的,说她从小不得父爱,几岁又没了母亲,刚走出失去母亲的悲伤,喜欢的男生又经历事故残废,还伤她的心。 三年多前年铮失踪,她从此就成了年驰唯一的亲人,扛着所有的责任,半年前,他查出病情,她进公司。 虽然表面看着她没心没肺,没把公司当回事的玩,可实际上,她一直把年氏管理得很好。 年驰当时拉着他的手说,“谦沉,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年年,因为她太坚强,从不把委屈露于人前。你答应我,一定要帮我照顾好她。” “这段时间她瘦了一圈,还嫌我瘦,你以后要监督她吃饭,要陪着她走出悲伤……” “她用生命爱着你,我不要求你也用生命来爱她,但不许伤害她。” 手机铃声响,景年低头摸手机,没有注意薄谦沉的发怔。 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她秀眉轻蹙了蹙,按下接听键,声音微淡地开口,“喂,温阿姨。” “年年。” 温静的声音有些迟疑地传来。 景年抬眼看向薄谦沉,他正看着自己。 她抿抿唇,“正在吃饭,温阿姨,有事吗?” “年年,我都没脸给你打这个电话,旭安那混小子做的事,我已经知道了,阿姨对不起你。” 景年一手捏着筷子,看着目光从薄谦沉身上移开,落在桌上的菜盘上。 云淡风轻地说,“这又不关你的事,温阿姨,你不用自责。” “年年,阿姨想求你一件事。” 几秒的沉默后,温静的声音又响起。 “温阿姨你说吧。” 景年用筷子指指桌上的菜,示意薄谦沉先吃,不用等她打电话。 薄谦沉勾唇笑笑,一副我等着你,不急的表情。 景年看着他的笑,莫名的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这段时间的转变太大了。 从一开始对她的爱理不理,到现在不仅主动关心她,处处替她着想,最重要的是,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动不动的就笑,用男色来勾引她。 她有些不习惯。 “年年?” 一走神,没听电话那头温静说了什么。 听见温静又喊了一声。 景年才回神。 “温阿姨,不好意思,刚才我手机出了点问题,没听见你说话,你再说一遍好吗?” “旭安从十天前就一直高烧到现在,退不下去也醒不来,他一直喊着你的名字,年年,你能不能来一趟医院跟他说一句话,哪怕你骂他也好,阿姨试了许多种办法都没用,只好给你打电话了。” 景年这次听清楚了。 薄旭安高烧。 她倒是没听说,虽然薄谦沉上任后,工作的事全都揽了过去,但还有一些事情她需要忙。 这些天她一直都挺忙。 “年年,你先吃饭,我挂了。” “温阿姨,我吃了饭过去,在哪家医院?” 温静听景年答应,立即又激动的告诉她,在季家的医院。 结束通话,景年把手机放在桌上。 问薄谦沉,“你知道薄旭安高烧不退吗?” “嗯,阿松跟我说了。” 薄谦沉等着她挂了电话,又夹一筷子菜到她里,才低头吃饭。 景年夹起他放进碗里的菜喂到嘴里,想了想说,“他一直高烧不退,温阿姨求我去看他一眼。” “嗯,你想去就去吧。” 薄谦沉的语气挺平静,挺淡的。 景年眨了眨眼。 这段时间她接触的人,没有一个读不出对方的心理活动的,可是桌对面这个男人,却一次都不行。 太失败了。 不禁有些郁闷,“你要是不想我去,我就等下回她个电话,不去了。” 她这么说,倒不是因为她和薄谦沉如今在了一起。 而是因为薄旭安那个混蛋,他竟然算计她的男人,试图把她的男人送给夏思染。 她那晚没揍得他满地找牙就不错了。 薄谦沉挑眉笑笑,“你又不是我的私有物,做什么事我都要禁止。先吃饭,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去。” “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景年吃了两口饭后,又解释一句。 第198章 是因为喜欢你 薄谦沉懂她的意思。 看着她清淡的眉眼,他心里一软,又往她碗里夹菜,“什么时候这么勉强自己了。” “不是勉强。” 景年否认。 她从不勉强自己做事,所做的每件事,都是出于自愿。 温静对她不错,在薄家的那一年,明知所有人都讨厌她,温静还是无所顾忌的对她关心。 “不是就好,不想做的事跟我说一声,我帮你还人情就是了。” “我外公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景年突然问。 薄谦沉一时没懂她指什么,俊眉微蹙地看着她,“告诉我什么?” “把年氏股份都给你了呀。” 提起外公,景年的心里又漫进悲伤的情绪,她虽然吃了顾梓楠的药后莫名其妙的有了读心术,但对于身边的亲人,她一般情况是不会用的。 因此,她都一直不知道,外公居然。 见她又湿了眼眶,薄谦沉心口处微微一紧,“年老第一次单独跟我谈话的时候。” 他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他老人家说你不着调,怕年铮再惹恼了你,你就拿公司出气,所以让我帮忙看着,别让你真的把公司玩完了。” “哼。” 景年噘着嘴,翻了薄谦沉一眼,“我要是想玩完儿他的公司,早玩儿完了。” “嗯,你一直做得很好。” 薄谦沉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 他之前虽然对景年的关注不多,但回来前有了然过北城的详细情况。 而且,他一直觉得,之前调查到的某个暗处势力有些奇怪…… 景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所以,你突然对我好,是因为外公把公司送给了你。” “嗯,应该是的。” 薄谦沉个混蛋,他竟然面不改色的承认。 景年说翻脸就翻脸地瞪他一眼,又不解恨地招来服务员,“上一盘凉拌胡萝卜。” 薄谦沉表情一怔。 两分钟后,一盘凉拌胡萝卜放在了他面前。 服务员一转身,景年就夹起一筷子放进他碗里,“既然你因为公司都愿意违背心意地接受我,想来接受这盘胡萝卜就更容易了。” “能不吃吗?” 薄谦沉无奈地看着碗里的胡萝卜,和从小一起长大的女生在一起的坏处,就是所有的喜好都被对方知道得清清楚楚。 特别是景年这样的性子,她一生气,就完了。 “理由。” 景年笑得很冷。 精致如玉的脸蛋上明明白白的写着“我很生气”几个字。 薄谦沉低低一笑,深邃的眸子看见她眼里,嗓音低沉磁性地说,“不是因为公司才和你在一起。” 景年不接话。 一句话就想交换一盘胡萝卜,做梦。 他要是不能让她满意,她用超能力控制他也要让他吃。 心里这样想着。 就听见薄谦沉好听的声音又响起,“是因为喜欢你,才跟你在一起。” 这话出口,气氛忽然就不一样了。 景年脸上的不悦一点点被化解,清丽好看的眉眼染上柔色,眸光流转,勾人心魂的美。 她舔舔唇,默默地把他碗里的胡萝卜夹到自己碗里,再把盘子也拿到自己面前。 能得到薄谦沉亲口说出喜欢她,景年觉得,这些年所有的付出都值了。 片刻,又觉得。 md,自己太容易满足了。 她要的不只是他喜欢自己,而是要他爱自己,像自己爱他那样的深。 不过,薄谦沉不是那种把爱挂在嘴边的人。 就用做的吧。 薄谦沉不知道景年这小妮子心思又不单纯了,见她低着眉眼,筷子一下一下无意地戳着碗里的胡萝卜。 他笑着说,“你可能是兔子转世。” “你才兔子。” 景年条件反射地反驳。 忽然扯动嘴角,把一筷子胡萝卜喂到他嘴边,“我要是兔子,你就是公兔,来,我们一起吃胡萝卜。” “我……” 薄谦沉想说不吃。 可刚张嘴,景年这个粗鲁的小妖精,她就把胡萝卜塞进了他嘴里。 …… 北城医院。 病房里,老太婆双手握着薄旭安的一只手,一个劲的拭眼泪,“你们倒是想个办法让我的宝贝孙子醒过来啊,让季明涛过来,他开得了医院,就想不到办法吗?” “妈,季院长来看过了。” 薄新江站在旁边低声解释。 老太婆抬头瞪他一眼,“那旭安怎么还没醒来,都烧这么多天了,再烧下去人都要没了。” “妈,你别着急,医生正在想办法。” 病房门从外面推开,是出去打电话的温静返回来。 老太婆立即问,“景年那小贱人什么时候过来?” “妈,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说年年。” 温静眉头一皱,沉了脸问。 “你们,你们都翅膀硬了,如今我说句话都不能说了,我不管你们被景年那小贱人下了什么蛊,要是旭安醒不过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让那小贱人不得好死。” “你送妈回去吧。” 温静转而对薄新江说。 薄新江伸手就去扶老太婆,“妈,这件事本就是旭安错在先,他生病发烧跟年年没有关系,真要怪,也应该怪大嫂和二哥。我先送你回去。” “滚,不要你送。” 老太婆气得拿起拐杖就打薄新江,温静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没出声。 她打完薄新江,颤巍巍的从温静身旁过的时候,又往她身上打,薄新江喊了一声“妈”,拉开温静,自己挨一一拐杖。 老太婆骂骂咧咧地出了病房。 薄新江向温静道歉,她淡淡地摇头,抽出被他拉着的手,在病床前缓缓蹲下。 薄新江看了眼病床上的薄旭安,迟疑地问,“阿静,年年怎么说?” 温静的声音微僵,“年年说她一会儿过来。” 说完,她抬头看着薄新江,“我想搬出去住。” 薄新江一愣。 病床上的薄旭安又开始说呓语,“年年,年年。” 温静低头,看着说胡话的薄旭安,心头万般滋味,“要是搬出去住还不行,我们就带着旭安离开北城,或者出国。” “好。” 薄新江在她面前蹲下身,一手握住薄旭安,一手握住温静,年过半百的男人,虽没了年轻人的俊朗帅气,但眼底坚定和义无反顾,还是让温静的心一点点平定下来。 第199章 你要是哪天背叛了我 景年和薄谦沉到医院的时候,正好碰到来上班的季言松。 “一会儿去我办公室,跟你说点事。” 电梯里,季言松对薄谦沉说。 薄谦沉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出电梯,他伸手抓住景年的手。 景年抬眼,对上他眼底的温柔。 心口一暖,手掌翻转与他十指相扣。 “薄谦沉,你要是哪天背叛了我,我肯定会杀了你再自杀的。” 她幽幽地吐出一句。 薄谦沉皱眉,“胡说什么?” “不是胡说,是提醒和警告。” 景年很严肃地看着他,“你以前不回应我的感情就算了,现在你和我在一起,就不许再和任何女人有任何的牵扯,不许让我不安,不然我就跟你没完。” “……嗯。” 薄谦沉想说什么,但前面就到病房了。 他顿了下,只是应了一声,没有多作解释。 推开病房的门,就见温静和薄新江两人跪坐在病床前。 景年抬眼看向薄谦沉,两人目光相碰,病床前的温静和薄新江听见声音起身,迎上来。 “年年,谦沉,让你们专程跑一趟,我……” “三婶,你什么都不用说,旭安的情况怎么样了?” 薄谦沉打断温静的话。 她要说的,无非是自责歉意的话语。 温静低头,视线扫过他们十指相扣的手,担忧地说,“烧一直退不下来,几分钟一次的胡言乱语,就是喊不醒。” 她话音刚落,病床上又传来薄旭安的声音,“年年。” 温静尴尬歉意地看着薄谦沉和景年。 景年抽出手,走到病床前,抬脚对着薄旭安搭在床沿边的手就是一脚,声音清冷愠怒地响在他头顶,“薄旭安,你装死装够了就滚起来啊。” 两步外。 薄谦沉眉目温凉地看着景年,没有因为她的行为而表现出任何的诧异。 温静和薄新江也紧紧地看着她和病床上的薄旭安。 病床上,薄旭安只是不停地喊,“年年,对不起。” “年年,你原谅我一次。” 景年抿着唇.瓣,听着他含糊不清的话语,心口处莫名的闷堵,不舒服。 她虽然对薄旭安没有男女之情,却是真心实意把他当朋友。 “薄旭安。” 她陡然提高的声音又沉又严厉。 然而,薄旭安还是没醒。 他像是陷入了梦境,一直醒不过来。 景年虽然超能力,但面对这个昏睡梦话的男人,是没有用的。 “三婶三叔,医生怎么说?” 薄谦沉压低了声音问。 虽然昨天季言松跟他提了两句,但他没问细节。 “医生也没有办法,目前还没找出原因。” 温静再恼再气,薄旭安终于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在这种时候,她更多的还是心疼。 景年试了两次,都叫不醒薄旭安。 她拧着眉,冷冷地说,“想让我原谅你,就不要装死,起来弥补你自己犯下的错误,别让我看不起你。” “你再不起来,我就动用暴力啦。” 说着,她弯腰一手抓住他手臂,粗鲁暴躁地摇晃他,“薄旭安,你滚起来。” “年年,没用的,我打他骂他都没用。” 温静忍不住地红了眼眶。 景年回头看她一眼,又转而看向薄谦沉。 后者来到她面前,看着病床上脸色红得不正常的薄旭安说,“他的症状很奇怪。” “他那天晚上出去过吗?” 景年抿抿唇,淡淡地问。 温静和薄新江同时摇头,“没有,你们走后,我知道了情况把他狠狠骂了一顿,他就回了楼上房间,第二天早上,就变成这样了。” “你们别着急,他应该只是接受不了事实想逃避。” 景年想了想,才找了个能让温静和薄新江信服的理由。 “可是,他这样什么时候才能醒来,不睁眼也喂不下东西。” 薄谦沉听见这里,不紧不慢地开口,“我认识一个医生是专治怪病的,一会儿我问问他,也许会有办法。” 温静和薄新江双双感激地道谢,“谦沉,年年,谢谢你们。旭安差点害了你们……” “跟他没关系,温阿姨,薄叔叔,我是不希望你们俩为他担心难过。” 景年不喜欢迁怒于人,但也不会因为薄旭安这样,就说原谅他。 从病房出来,景年问薄谦沉,“谦沉哥哥,你是要找顾医生给他看病吗?” “你觉得梓楠治得了吗?” 薄谦沉不知想到了什么。 转眸看着景年,不动声色地问。 景年歪着头想了想,“应该可以吧,他是我目前见过最厉害的医生了。” 能把她晕倒的病都治好的人,也只顾梓楠了。 薄谦沉盯着景年看了几秒,勾唇浅笑,“我一会儿打电话问问他。” “你去找季言松吧,我去看看桑九忙不忙。” 外公在的时候,她每天会来医院,和桑九天天见。 如今外公不在了,景年来到医院,就觉得心里空空的不习惯。 “好。” 薄谦沉温和地叮嘱,“一会儿想回去的时候打电话或者去阿松办公室找我都行。” 从电梯出来,薄谦沉掏出手机拨通顾梓楠的电话。 而此时,顾梓楠正和他姐夫叶湛,唐晋琛等人在一起,一段时间一次的聚会上太过热闹。 他又被安排照顾三个小孩子,手忙脚乱的,响了半天,才把怀里的小公举丢给了她父亲,掏出手机接电话。 “谦沉,什么事。” “怎么那么吵,你这会儿方便吗?” 薄谦沉听见电话里嘈杂的声音微微拧眉。 顾家虽然人少,但顾梓楠的亲人多。 众所皆知,g市的几大豪门亲如一家,不像他们北城的几大家族,恨不得把其他家族都踩在脚下。 他上次去g市没全见,也感受到了他们那群人的正直,义气和温暖。 只是因为时间问题,没有介绍给景年认识。 “方便,什么事?” 顾梓楠对旁边说话的俊美小男孩比了个禁声的手势,对方弯腰捡起地上的玩具,就走了。 “薄旭安还记得吧……” 薄谦沉看了眼前面办公室里出来的季言松,把薄旭安的情况转述给顾梓楠听。 此时,景年从电梯出来,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出去。 第200章 她的警惕性太高 这一层楼走廊的信号不太好。 两秒后,才发送成功。 景年远远地看见护士站前,桑九正跟病人家属说着什么。 她就没有上前,而是站在原地等着。 几分钟后。 桑九来到她面前,欣喜地问,“年年,你怎么来了?” “来医院有点事,顺便来看看你。” 景年伸手拭掉她肩膀上一根头发,转身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年年,你吃午饭了吗?” 桑九关心地问。 办完年爷爷的后事她就上班了,桑九看着瘦了一圈的景年都心疼。 景年回头,“吃过午饭才来的。” “你是来看薄旭安的吗?” 那晚的事,桑九是知情.人之一,她又在这医院当护士,听说了不少关于薄旭安的事。 景年挺淡地“嗯”了一声。 桑九犹豫了下,迟疑地说,“年年,薄旭安这些天住院,那个老妖婆没少骂你,我今天上午还听说,她逢人就说,是你害了薄旭安的。” “嘴长在她身上,她爱骂什么骂什么吧。” 景年根本不在意薄家老妖婆会怎样骂她。 但桑九很生气,“年年,那个老妖婆可恶死了,你不知道她骂得多难听。” “我们要体谅她是快要入土的人。” 景年笑了一声。 只是笑容带着这个季节的凉意。 桑九又转了话题问,“年年,我的新晋男神还在北城吧?” 原以为只有自己追偶像追跨了界,这些天上班却发现,光是她身边的同事,都好几个一样喜欢上官易的。 有个儿科的护士特意跑来问她,说她一个亲戚那天在年老的葬礼上看见了上官易。 问她有没有上官易的联系方式,原本并不相熟的同事,这些天抽空就来找她聊共同男神。 景年挑眉,想起来上官易回四九城的消息,好像桑九是不知道。 她摇头,“没有,他早就回去了。” “啊,好遗憾哦。” 桑九有一秒的遗憾,旋即又笑了,“不过你跟我男神的那么熟,我以后还有机会见到他的,对吧。” “嗯。” 景年低头,拉开包包拉链,“我给你带了个东西。” “什么好东西?” 桑九笑问。 话音落,不远处护士长的声音就传了来,“桑九,35病床……” “年年,我不能跟你说了,等有时间我再给你打电话啊。” “东西……” “东西先放你那儿吧。” 桑九对她挥挥手,转身跑了。 景年低头,看着从包包里掏出来的照片。 又抬眼看看桑九跑开的背影,耸了耸肩,把照片放回去。 北城,某咖啡厅。 这一次是柳菁芸约的苏意雪。 看见苏意雪进来,她放下端着的咖啡,身子靠进椅背。 “薄太太。” 苏意雪来到桌前,跟她打招呼。 “坐。” 两分钟后,服务员端上来一杯温白开。 柳菁芸把苏意雪的不在状态看在眼里,脸上浮起一抹嘲讽地笑,“你跟景年和好了?” “没有,她早已不把我当朋友了。” 苏意雪自嘲地扯动嘴角。 虽然景年让她去送了年驰最后一程,但她知道,景年看她的眼神是冷漠的,没有半分以往的情谊。 柳菁芸满意地笑了笑,又问,“夏家倒了你知道吧?” “听说了。” 满城皆知的事,她就算不是上流圈子的人,可夏家曾是北城四大家族之一的存在,网络上还是维持了两三天热度的。 然而,内幕没人知道。 反正在外人眼里,夏家是一.夜间破产的。 在这之前,没有任何关于夏家危机的报道。 苏意雪想起夏思染以前傲慢的样子,心里就觉得挺舒服的。 端起水喝了一口,听见柳菁芸说,“是薄谦沉的手段,因为夏思染爬他床失败了。” “呛……” 苏意雪一口水呛到喉咙,连续咳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脸涨得通红地看着柳菁芸,“他喜欢的人是景年,夏思染早不是知道了吗?” “知道又怎样,你还知道季明涛有妻儿呢,不一样做了他的情.妇。” 苏意雪哑口无言。 脸色难看到地抿着唇。 柳菁芸没事人似的继续,“我给你的药,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景年服下。” “还没找到机会。” “年驰的死一定会让她悲痛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是最好的机会,你要是现在都没办法,等她过了悲痛期,你就没有任何机会了。” 连一个花瓶都解决不了。 这个苏意雪白跟景年相交那么多年。 “景年的警惕性太强了,我会找机会的。” 苏意雪紧紧地捏着水杯,耳朵里钻进柳菁芸的声音,“想想你被她打掉的孩子,要不是景年心狠手辣,你的孩子都会胎动了。” 手机铃声响,她手没有再说。 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脸色微变地看了眼苏意雪。 “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自己看着办。” 柳菁芸挂了电话。 走出咖啡厅,上了车,才又回拨对方的电话。 “喂,大嫂。” 电话响了两声,薄新钧的声音传来。 柳菁芸透过车窗看着从咖啡厅出来的苏意雪,眼里一抹不屑转瞬即逝,“有事吗?” “嗯,我在时荒这里,你要不要过来。” “有事你就在电话里说吧。” “是关于薄旭安的。” 薄新钧的声音听着挺平静的,但柳菁芸却从他缓慢的语气里,听出了别样的意味。 北城医院。 季言松的办公室里,他和薄谦沉两人隔着茶几而坐。 两人的面前各放着一杯咖啡,淡淡地香味夹着药香味弥漫了一屋。 聊完薄旭安的情况之后,季言松从抽屉里拿出一只药剂。 “这是小景年那天晚上给我的。” 薄谦沉闻言,深眸眯出一抹犀利,视线落在季言松手上的药剂上那个的“黎”字标签上。 “有查出成份吗?” “有部份我不能确定。” 季言松抿了抿唇,说,“我只用了一半的剂量,这里面还剩一半剂量,你让顾梓楠试试。” “季叔叔知道吗?” 薄谦沉接过来看了两眼,放到茶几上。 掏出手机的时候,漫不经心地问。 季言松神色一顿,对上薄谦沉的眼神片刻后摇头,“他不知道。” 第201章 可能他能力有限 薄谦沉没有打电话给顾梓楠。 而是对着茶几上的药剂拍了一张照片,从微信上发给他。 还没编辑完文字,顾梓楠的消息就回了过来。 【?】 一个问号。 几秒后,薄谦沉发送消息出去,【帮我查一下里面的成份。】 【这是实验药?】 不知是觉得消息不方便,还是顾梓楠那个医痴男人看见这种实验药剂,又听薄谦沉说要他查一下成份,就兴奋地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薄谦沉不紧不慢地接起电话。 还没开口,就听见顾梓楠问,“谦沉,这东西你哪儿来的?” 听出他语气里的严肃,薄谦沉眸子微眯了下。 垂眸,视线落在茶几上,嗓音微沉,“是景年的表哥年铮的……” 薄谦沉把大致的情况说了一遍。 听完。 电话里有片刻沉默。 顾梓楠的声音再次传来,语气少有的认真严肃,“谦沉,这个药剂很重要,我现在也跟你解释不清楚,你现在让人送到机场,刚好可以让我表哥带回来……” “好。” 就算顾梓楠不说,他也是要空运去g市的。 时荒。 柳菁芸来到薄新钧说的房间外,敲门。 薄新钧端着酒杯给她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柳菁芸微皱眉头的看他一眼,抬步进去。 关上门,薄新钧把她让到沙发上坐,又倒了一杯酒放在她面前的桌上。 “你怎么一个人这里?” 柳菁芸低头看了眼杯中的红酒,淡漠地问。 薄新钧笑着摇晃杯中的液体,眼睛看着柳菁芸,缓缓说,“庆祝一下。” 话音落,他伸过杯子去跟柳菁芸碰杯,“大嫂,听说旭安短时间内都醒不过来,老三两口子急得团团转,我们碰一杯。” 他话里带话。 柳菁芸心中微惊。 面上不动声色,连笑都敷衍,“恭喜你又重新把薄氏集团捏在了手里。” “我也要多谢大嫂。” “跟我有什么关系?” 柳菁芸冷笑。 薄新钧笑而不语,对她扬了扬杯,仰头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 柳菁芸抿抿唇,也仰头,喝酒。 她只喝了一口。 “嫂子,老三两口子现在可是恼得很,连妈都被赶出了医院,旭安要是一直昏迷不醒,他们可能会怪到你头上。” “笑话。” 柳菁芸不以为然。 “毕竟,旭安那天晚上的通话记录上,有你。” “我可没那本事,打个电话就能让薄旭安昏迷不醒。” “嗯,大嫂的本事,我一直是知道的。” 薄新钧又给自己倒上一杯酒,和柳菁芸碰杯,“大嫂,你可不能再喝一口,喝完吧,我们合作这么久,我这还是第一次请你喝酒。” 他早就想请她喝酒的。 这个女人虽然年过五十,可保养得好的原因,还风韵犹存。 而薄新钧对柳菁芸一直有想法。 因为她是薄新佑的女人,更因为她深爱着薄新佑…… 五分钟后,柳菁芸不仅觉得热,还头晕。 意识到什么,她蓦地站起身,打断说话的薄新钧厉声问,“你在酒里放了什么?” 薄新钧上前扶住她,“大嫂,我一直喜欢你,你是知道的,薄新佑都死这么多年了,你何必为他守寡。” “滚开。” 柳菁芸想甩开薄新钧,然而,她根本不是薄新钧的对手,拉扯中,迷迷糊糊的就纠缠到了一起。 …… 薄谦沉从季言松的办公室出来,就看见景年坐在走廊那头的长椅上。 她低着眉眼,不知在想什么。 寂静的休息区只有她一个人,纤瘦的身影安静中裹着淡淡地忧伤。 这和平日里傲娇又野蛮的女子判若两人。 他心口处莫名一紧。 对季言松说了一句,便迈开长腿,大步朝她走去。 听见脚步声。 景年才从游离太空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抬眼,薄谦沉已经到了跟前。 光线柔和的走廊上,她目光毫不防备的撞进男人深沉如潭的眸子里。 即便两人在了一起,这样的碰撞,心还是一颤。 “等多久了?” 薄谦沉修长的身影停在她面前,在她头顶罩下一道阴影。 男人低沉悦耳的嗓音出口,他伸手抓住她的手,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 景年笑笑,云淡风轻地,“没多久。” “怎么不进去,也不给我打电话?” 这样的景年,让薄谦沉特别的心疼。 年驰的去世虽然她早有准备,但还是带来了无尽的悲伤。 景年撇撇嘴,“你和季言松两个大男人聊天有什么好听的……他怎么给你了?” 视线瞥到薄谦沉另一只手里的东西,景年精细的眉微拧。 面上神色微愕。 薄谦沉牵着她的手走到电梯前,抬手按下按钮后,转眸看着她说,“阿松说有些确定不了,我让薄言送到机场,一会儿去g市给梓楠。” “那么复杂吗?” 电梯门开,薄谦沉拉着她进去。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他并没有松开她的手。 而是就那样握在掌心,任丝丝柔软缠绕在心口,这些年渐渐冷硬的心,因面前这个小女人再次泛起柔软。 “可能是阿松的能力有限,这件事他没有告诉季明涛。” 薄谦沉和季言松虽然感情好得像兄弟,但对季明涛那个人,没有多少好感。 特别是后来查清楚了一些事情之后。 “顾医生不来北城吗?” 从电梯出来,景年后出被薄谦沉握着的手,淡淡地问。 薄谦沉垂眸年了眼她,掌心因她的抽离一瞬间的空落,知道她现在无心谈情说爱。 他放慢了些脚步,跟她并肩朝医院外走,“梓楠说等药剂成份查出来了就过来。” 如果顺利,明天就来了。 走出医院,薄言就从路旁迎上来。 恭敬的喊了声,“大少爷,景小姐”之后,才接过薄谦沉手里的袋子。 “马上送去机场。” “是,大少爷。” 薄言不敢耽误,转身快步走了。 坐上车,薄谦沉看着系安全带的景年,温和地说,“下午你不用跟我去公司,回家睡一觉,或者找乌鸦玩都行。” 景年对公司的事也确实没什么兴趣。 之前就巴不得让薄谦沉帮她打理,如今真的如愿了,她没有理由拒绝。 正要回答,手机铃声响起。 第202章 那就赶出北城 看见来电显示的名字,景年精细的眉微拧。 薄谦沉也看见了她手机屏幕上的名字,“不想接直接拉黑就是了。” 前几天因为年老的原因,景年留着有苏意雪的电话号码。 景年摇头,纤长的指按下接听键,冷漠地“喂”了一声。 耳边,就传来苏意雪的声音,温柔带笑的,和撕破脸之前无差,“年年,你在哪儿?” “什么事?” 景年并没有因为她的态度好,就对她语气好。 她这人最讨厌虚假,她视为朋友的人,可以以命相交。 同等,被她归类为陌生人和敌人阵营的,就别想得到她好脸色。 不浪费那精力和时间。 “年年,你不是喜欢吃玫瑰凉粉吗?我刚才特意做了一些,你现在哪儿,我给你送去。” “不用。” 景年拧着眉,一脸不耐。 薄谦沉见状,伸手过来就要抽走她的手机挂掉电话。 她抬眼看他,手机里传来苏意雪的声音,“年年,我知道你还生我的气,我没有别的意思。只希望年爷爷和年铮都不在,能替他们照顾你。 之前是我不对,年年,你看在我们认识那么多年的份上,原谅我一次好吗?不然我就是以后死了,也没脸去见年铮。” 说到后面,苏意雪的声音变得哽咽。 景年抿了抿唇,忽然妥协地说,“那你送到我家里来。” “年年,我这就送过去。” 苏意雪前一秒还哽咽难过加自责,转瞬间就欣喜若狂了。 “又勉强自己?” 薄谦沉不赞同地看着景年。 那个苏意雪,是年铮眼瞎招惹来的,如今倒是跟他一样,来伤害景年了。 景年扬唇笑笑,“你刚说了我今天下午不用上班,那闲着无事也是无聊,不如找点事做做。” 薄谦沉眯起眼,指节分明的长指伸到她脸上捏了一下。 出口的嗓音透着微不可察的异样,“上次她流产的时候怕是对你有所怨恨的,你别太相信她。” 流产两个字,让薄谦沉想到了景年之前流过产。 他没问。 她就对他只字不提。 这件事在他心头像是一根刺,虽然不是很痛,可那感觉很不舒服。 景年点头,语气轻松的说,“放心吧。” 之前酒店苏意雪拿着小喷瓶都没得逞,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的。 薄谦沉把景年送到家门口,并没有下车。 而是看着景年进了别墅笑着对他挥手,他才开车去公司。 景年走到客厅门口,就听见冷枭和乌鸦两人说话的声音,“你不是开玩笑的?” “我的样子像开玩笑吗?你不要看不起我。” 不知两人讨论什么事。 乌鸦很不高兴。 冷枭笑,“不是看不起你,而是你打过工吗?我怕你把客人全给我赶走了。” “你是不是想挨揍。”乌鸦真的和景年的坏脾气有得一拼。 说着就挽袖子,一副冷枭再说,她就要揍到他答应为止的架式。 冷枭看得皱眉,但没有害怕,而是端着老板的架子,“那我让你试用三天,三天之内你要是没有卖出服装,就自己离开。要是不仅没卖出服装,还遭到客人的投诉,那就要倒赔钱,愿意吗?” “成交,我要是赶走了你的客人,你找景年赔钱。” “凭什么?” 景年的声音自玄关处响起。 话音落,她人已经出现在沙发上的冷枭和乌鸦眼前。 乌鸦理直气壮,“因为薄谦沉答应过我哥,要替他照顾我的,你都把薄谦沉睡了,难道不应该帮他照顾我吗?” 冷枭嘴角抽搐地看了眼乌鸦,又看景年。 要不是知道乌鸦和景年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甚至,乌鸦都非他们a国人,他都要以为她们是姐妹了。 这粗鲁霸道又不讲理的样子,哪哪儿都像。 景年听着乌鸦的歪理由,倒是笑了。 只是笑容未达眼底,“你怎么不说因为我把薄谦沉睡了,你想当薄太太的愿望落空,所以要赖着我。” “对啊,我就是这样想的,看透不说透,说透不是好朋友。” 乌鸦仰着下巴,双手叉腰。 跩得很。 景年挑眉,对冷枭说,“让她去吧,三天之内要是卖不出一件商品,就再让她找别的工作。要是还得罪了客人,那赶出北城就是了。” 她说得轻飘飘的,乌鸦却听得跳脚。 “景年,你不要太过份哦,我不走,我好不容易来到北城,还有很多事没做,你要是赶我,我就去找柳菁芸,让她帮我嫁给薄谦沉。” 景年不理会她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把纤瘦的身子陷进沙发里,“不想被赶走,就不要做会被赶走的事。” “我不会的。” 乌鸦对她龇牙咧嘴了一番,咬牙切齿的保证。 冷枭看看乌鸦再看看景年。 忽然间开心又得意起来,他家老公终究是老大。 把这只傲乌鸦收拾得服服贴贴。 他笑了一声,又自认风.流帅气地理了理衣服,从沙发上站起身。 对景年说,“老大,我先回店里了。” “你来不是有事?” 景年看着他。 冷枭打着哈哈,“也没什么事,顺路过来看看你有没有被薄谦沉给榨干。” “滚。” 景年清眸扫过乌鸦,冷笑地骂。 冷枭不是第一次被景年骂,当人小弟的,就是老大的出气筒,他像是受到了表扬似的咧嘴笑,“老大,我就这滚。” 说完,变脸跟变天一样,转而对乌鸦说话时,又端着架子,严肃地说,“你不是要上班吗,走啊,我正好要去店里,带你去。” 乌鸦以为明天开始上班。 没想到马上就要上班,她怔了一下。 应了声“好”。 走出沙发,身后景年又吩咐,“上去换一套衣服。” “为什么?我这衣服不好看吗?” 景年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眼她,“就是太好看了。” 乌鸦翻了个白眼,不情愿地上楼换衣服。 几分钟后。 她从楼上下来,跟着冷枭一起滚出了客厅。 景年上楼去年驰的房间发了会儿呆。 手机铃声响。 苏意雪发消息告诉她,她已经到了。 她放下相框,下楼。 第203章 你的意思是因为我? 一楼客厅沙发前。 苏意雪还站着,她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个挺漂亮的玫瑰凉粉。 虽然这季节已凉,不适合吃凉粉。 但景年这个冬天都吃冰淇淋的人,自是不受影响的。 “年年。” 苏意雪看见她从楼上下来,立即走出沙发迎上去,在楼梯口等她。 景年看她一眼,视线越过她看向茶几上的凉粉,对站在沙发前的阿姨吩咐,“阿姨,把凉粉拿进厨房刮了拌一下。” “是,小姐。” 阿姨这两天很担心吃什么都没胃口的景年,即便每顿饭有薄谦沉逼着她吃,她还是吃得很少。 现在终于有了景年想吃的东西。 她便立即把凉粉拿去厨房了。 景年和苏意雪各据一张沙发,她身子歪靠在沙发背上,一只手随意地搭着扶手,歪着头看着苏意雪。 “不回医院上班了吗?” 苏意雪神色变了变,黯淡地摇头,“不回去了,我今天来除了跟你送凉粉之外,就是想告诉你,我打算离开北城,出去外面看看。” “季明涛呢?” 景年挑眉,精致的眉眼间神色一直挺淡漠。 苏意雪垂眸,遮去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放在身侧的手攥了攥,抬眼看着景年时,自嘲地说,“我跟他早完了,是我以前太傻,他一个有儿有女的男人,哪里会跟我生孩子。” 她的声音透着浓浓的哀伤,“年年,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跟季明涛在一起吗?” “不知道。” “去年你从四九城受伤回来的时候,我因为听说有个老中医的医术很好,想着用中药给你调理身子……回来的时候遇到几个劫色的,要不是正好碰到季明涛,我就被糟蹋了……后来,我就跟了他。” 景年秀眉微拧。 歪在沙发上的她坐直了身子,“所以,你和季明涛在一起,是因为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是那种不要脸当人小三的人,是季明涛对我很好,我又一直等不到年铮回来,就被他打动了……” “小姐,苏小姐,凉粉好了。” 阿姨的速度挺快。 才一会儿,就把凉粉刮了两碗,还按着苏意雪和景年各自的喜好拌了调料。 景年没有侧目看阿姨,而是把苏意雪微变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 她淡淡地勾唇,“看着颜色挺好的,不知道味道如何。” 苏意雪笑得一脸温柔,“年年,我的手艺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你每次吃可是毫不客气的。” 她说着,把自己面前的凉粉也推到景年面前,“我是吃了过来的,就不吃了,你两份一起吃掉。” 景年,“……” 年氏集团。 薄谦沉到公司,薄四就已经等在那里了。 “什么事?” 一起进了公司大楼,他问薄四。 薄四看了他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有事就说。” 抬手按下电梯按钮,薄谦沉冷眼睨着薄四。 什么时候学会薄言吞吞吐吐了。 薄四挠了挠头,才说,“大少爷,薄新钧和柳菁芸在时荒。” “做了什么吗?” 他前脚踏进电梯,薄四后脚跟了进来。 这次没敢劳驾他按楼层键,薄四按了数字键,又关上电梯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专用电梯里,他的声音清楚地盘旋在狭小的空间内。 “他们发生关系了。” 薄四之所以顾虑,是想着柳菁芸到底是他家大少爷名义上的母亲。 然而,被薄谦沉冷冽的气场一逼迫,就脱口说了出来。 薄谦沉的脸色还是变了变。 本就冷隽的眉目覆了一层寒凉,转了话题问,“薄六的伤势恢复如何了?” “已经基本康复了。” 薄四怔了一下回答,“年少这些天又没有任何的动静了。” “嗯。” 跟着薄谦沉进了总裁办公室后。 薄四又好奇宝宝地问,“大少爷,年少就算记不起来自己的身世,但我们给的那些东西他就一点不怀疑吗?” 那些可都是证据呢。 薄谦沉没理会薄四,直接走到办公桌后,拉开旋转椅坐了下来。 薄四就隔着办公桌,不怕死的继续说,“大少爷,年少为什么不知道做个dna,那样不是就知道他之前一直被骗的吗?” 回答他的,就是薄谦沉的就你最聪明的白痴眼神。 薄四闭着嘴巴,不敢再问。 他其实还好多疑惑。 哦,不是他,是言哥,薄三和他三个人。 剪刀石头布的时候,他很霉气的输了。 所以就来了。 “你很闲?” “没有很闲,大少爷。” 薄四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摇头又解释。 他不闲。 “买最近的一趟航班去d国,为那边的新项目尽一点力。” 薄四的脸一下就垮了。 他这是被大少爷嫌弃的流放了吗? 好半晌,薄四才弱弱地问,“大少爷,我能问一下去了d国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吗?我想留在您身边。” “不必,薄五和薄六加起来都不是年铮的对手。他现在不出手,并不代表一直都不会出手。” 薄谦沉竟然耐心的跟他解释。 薄四要欣喜若狂了。 他做出一副认真又崇拜的样子望着薄谦沉,不到两秒,就被他训,“别装模作样。” 薄四,“……” 立即恢复正常。 薄谦沉冷声吩咐,“关于年铮的任何变化都要即时汇报。” “是,大少爷。” “年铮不是傻子,你能想到的,他不会想不到。” 薄谦沉又沉声补充了一句,便让薄四,“滚吧。” “……哦。” 薄四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大少爷是解释他刚才那句,年铮为什么不知道做个dna。 简单粗暴又直接的方法。 看来,事情比他想像的还要复杂。 他纠结的出了办公室,下楼,薄三从车里下来,很热情的给他打开车门。 “怎么样?” 薄四就递给他一个别问我,我心情不好的眼神,弯腰钻进车里。 薄三皱了皱眉,坐进车内,又侧身看着薄四。 “愿赌服输,小四,你不会是没敢问吧?” “我是那样的人吗?” 薄四粗鲁的拉过安全带系上,对薄三吩咐,“去机场。” “干什么?” 薄三本能地问。 第204章 留她住一晚 “大少爷发配我去d国,最近的一趟航班,你送我去机场啊。” 薄四懒洋洋地靠在椅座上,只把头偏向薄三。 薄三一怔,“大少爷让你自己一个人去吗?有没有说我要不要去?” “你和薄言都留在北城。” 薄三顿时一喜,“我马上送你去机场。” 薄四,“……” 年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里。 薄四离开后,薄谦沉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景年。 信息发出去,他盯着手机屏幕上,景年的头像看了几秒,又拨出薄四的电话。 “大少爷。” 电话响了两声被接起。 薄四的声音恭敬的传来。 薄谦沉的声音沉冷地开口,“查清楚上官易去年受伤的原因。” “大少爷,上官律师受伤的事,是被刻意抹掉了的……好,我到了d国再查。” 薄四觉得就算再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可大少爷吩咐了,他就必须要查。 想办法也要查清楚。 “大少爷对上官易挺在意的样子。” 见薄四挂了电话,薄三才若有所思地说。 薄四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大少爷不是在乎上官易,是在乎景小姐。” “大少爷吃醋?” 薄三这个不爱八卦的人,都想八卦了。 薄四摇头。 “这就不知道了,上官易和景小姐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那天在墓园他拥抱景小姐的时候,大少爷脸都绿了。” 薄三觉得薄四太夸张了。 景小姐喜欢大少爷是众所周知的,大少爷自己更是清楚。 他怎么可能因为上官易拥抱了一下景小姐,就绿了脸的。 不过,景小姐以前就有很多人喜欢的,现在嘛,薄旭安就是最好的例子。 薄谦沉不知道薄三和薄四正不怕死的讨论他。 手机刚放桌上,薄言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告诉他,已经把东西安全送到了机场,亲自交到了顾梓楠的表哥手里。 …… 而此时。 四九城风家。 风老爷子约上官易被拒,气得直接摔了杯子。 管家吓得连声安抚,“老爷,您消消气,上官易不知好歹,并不代表整个上官家族的人都不知好歹……” “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管家说了一大堆后。 风老爷子终于找回了一丝理智。 冷冷地问。 管家怔了怔,又把刚才说的都重复一遍。 风老爷子倒没有让他马上去约上官家别的人。 而是问,“这几天北城薄谦沉和景年的情况怎样?” “老爷,薄谦沉昨天不仅接手了年氏集团,成了年氏的总裁,好像还灭了夏氏,令夏氏一.夜破产。这两天他肯定忙着年氏内部的洗牌。” “你打个电话给薄新钧,他不是说可以让薄谦沉和景年翻脸的吗?他连薄谦沉和景年都对付不了,还想有更多的作为,简直是在做梦。” 管家恭敬地点头,“老爷,我现在就出去给薄新钧打电话。” 见他转身就朝门口走。 风老爷子又叫住管家,“不用出去,你就在这里打,我倒要听听薄新钧找什么借口来遮掩他的无能。你告诉他,他要是对付不了薄谦沉和景年,就别怪薄氏集团易主了。” “是,老爷。” 管家又返回来,站在风老爷子面前,拨出薄新钧的电话。 年家。 景年拿过手机,看到薄谦沉发的信息,冰冷的眸暖了一分。 她捏着手机,看着坐对面的苏意雪。 她脸上笑容温婉,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而且,她刚才说的情真意切。 忽然地,她就笑了。 把苏意雪笑得一脸莫名,“年年,你尝尝。” “你这是专程给我做的,是你亲手的吗?” 景年一手撑着沙发扶上,一手把玩着手机,以前怎么没发现,苏意雪如此恶毒呢。 “当然是我亲手做的。” “专程给我下毒?” 景年的话出口,苏意雪的表情蓦地僵硬。 “年年,你说什么,你以为我做凉粉给你吃是给你下毒?” 苏意雪也只是两秒的僵滞,反应过来后,她从震惊到难过,唇边勾起一抹苦涩地笑,起身就去端景年面前那碗凉粉。 “既然你怕我下毒,那就当我没来过好了,我现在把凉粉拿回去,留着我慢慢吃……年年?” 她的手腕被苏意雪抓住。 眼睛睁大地看着景年。 站在旁边的阿姨也是一脸懵的看着她们。 景年的手机还拿在手里。 身子前倾着,看着苏意雪的清眸里泛着冷冽地光,“送来了,就不用拿回去了。” 她的声音很冷。 手也冷。 苏意雪被冻得身子哆嗦了一下。 脸色不由得白了一分。 “年年,你不吃,就让我拿回去吧,这是我自己做的,我自己吃。” 她的语气带着些许的倔强和难过。 景年精细的眼角微微上挑,“那你现在吃吧,我看着。” “我现在不饿,吃不下。” 苏意雪有点生气了。 她抿着唇,脸上写着委屈。 “那就晚上吃。” 景年绝美的容色瞬染冰霜,语气陡然凌厉。 气场全开的冷冽,令苏意雪通体一寒。 “我就是晚上吃。” 在她看来,景年可能是不再相信她,所以怀疑她。 但景年不会真的知道真相,或者有证据。 柳菁芸不可能告诉景年。 所以,她是试探自己。 不能怂,不能怕。 只要自己够镇定,景年就会相信的。 “阿姨,麻烦你收拾一间客房,今晚苏小姐住这里。” 景年不看苏意雪,径自吩咐旁边的阿姨。 阿姨本能的点头,“是,小姐。” 又愣了两秒。 才转身去楼上收拾房间。 “年年。” 苏意雪声音发颤地喊了一声。 刚一挣扎,景年就松开了她,纤细的身子懒洋洋地靠回沙发里。 冷冷地嗤了一声,“怎么,不愿意在这里住一晚吗?” “我,回家住。” 苏意雪的心都在颤。 她终于意识到一点,景年从那一晚之后,就没再叫过她“意雪姐”了。 她跟自己说话更是冷漠,傲慢。 今天不该来的。 “晚了。” 景年手指轻点,发出去一条信息。 苏意雪眼底闪过慌乱,生气地问,“年年,你这是什么意思?” 第205章 薄谦沉,你什么时候学会说情话的 “当然是让你把下毒的凉粉吃掉再离开,听不懂吗?” 景年一副“你是白痴吗”的表情,语气里的狂傲嘲讽令苏意雪恨得咬牙切齿。 可她还不敢表面出来,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来克制。 以致于,长长的指甲扎进手心的疼她都感觉不到,脸上最后一丝血色都成了白色。 “我没下毒。” 她倔强又气愤地看着景年,“我知道,你因为年爷爷的去世而心情不好,但景年,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你不知道的吗?” “……” 景年冷嗤了一声。 没接话。 “不管是当初你.妈妈去世的时候,还是八年多前薄谦沉残废,亦或者是三年多前年铮失踪……哪一次不是我陪着你,关心你,照顾你。即便是年爷爷生病住院,我照顾他也比你照顾得多。” 苏意雪越说越恼怒,“景年,我知道你是被宠坏了的,但你不能没有任何证据就这样侮辱我。” 玄关处传来声音。 苏意雪慌乱的转头看去。 是钱满屋和钱满楼,两人来到沙发前,恭敬地喊了声,“小姐。” 景年面无表情地说,“满屋,你把这个凉粉送去医院给季言松,满楼,你看着苏意雪,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她走出别墅。” “是,小姐。” 两人齐声回答。 苏意雪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 她睁大的双眼里写满了对景年的恨意,“景年,你没有权利这样对我,你这样是违法的。” “是吗?那你去告我啊。” 景年挑起的眉眼间尽是嘲讽,“你也可以给季明涛打电话,让他像上次一样动动手脚。” 苏意雪被她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钱满屋麻利的把桌上的凉粉打包了一碗,又对景年说了句,“小姐,我先去了。” 然后转头还不忘交代钱满楼,“保护好小姐。” “快去吧。” 钱满楼嘴角抽了抽。 他们家小姐的实力,他又不是不知道。 根本用不着他保护啊。 不过,他肯定不会让苏意雪这个女人有机会伤到小姐的。 钱满屋快步出了客厅。 沙发上,景年站起身,就要离开。 苏意雪看见她要走,突然又发起疯的尖声道,“景年,你会遭到……” “闭嘴。” 钱满楼很不温柔的弯腰拖下一只鞋塞进苏意雪的嘴里,成功堵住了她后面的话。 景年偏头,眸光冷冷地看着苏意雪。 “我会遭到什么,报应吗?” 苏意雪的手已经被钱满楼反扣在了后面。 她“呜呜”的叫着,杀了景年的心都有。 然而,钱满楼塞的鞋塞得很牛批,她不用手没法弄出来。 也只能心里恨着景年,咒着景年,嘴上骂不出话。 更没有能力真的把她杀了。 景年唇边扬起一抹冰冷地弧度,“苏意雪,你之前对我好,是因为我回报了你同等的好,甚至,苏家这些年得到的有多少,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 苏意雪一下子静了音。 连“呜呜”声都没了。 她想到了柳菁芸告诉她的,夏家一.夜破产。 她的心就直接附入了冰窖。 景年这个狠毒的女人,她不会是想对付她父母吧。 景年见苏意雪终于闭了嘴,她又凉凉地笑了一声,“这就对了,我不像你喜欢装温柔,你要是不配合,吃苦的是你自己。” “……” 苏意雪不说话,只是瞪着景年。 景年对钱满楼交代了句,“别让她吵。” 就走出了沙发,上楼,去整理年驰的遗物。 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苏意雪还僵滞地站在客厅里,双手被钱满楼反扣到了身后。 还用鞋带给绑了起来。 钱满楼从她身后转到前面。 勾着冷笑,不屑地说,“苏意雪,谁给你的狗胆,敢给小姐下毒。你现在说出来,兴许还有机会。” “呜呜……” 苏意雪脸色涨得通红,因为嘴巴被撑的痛苦,眼里已经有了泪。 这个混蛋,他竟然敢把鞋子塞她嘴里。 要是当初年铮没有失踪,他现在都得哪里敢这样对她。 包括景年那个没良心的女人也是一样。 年铮是因为她才失踪的,她竟然这样对她。 “呜呜什么呜呜,你没嘴吗,不会说话吗?”钱满楼冷冷地瞪苏意雪一眼。 “我给你十秒钟,你要是不交代清楚,等医院出结果,你这辈子就完了。” 钱满楼数着从十开始倒数。 “十,九,八……” 他每数一声,苏意雪就“呜呜”得更加急,更加大声。 “三,二,一,时间到。” 苏意雪虽然没被绑着腿和脚,但她不敢跑。 她现在只想把嘴里的鞋拿下来,钱满楼数到三的时候,她弯腰在茶几边上终于把鞋子从嘴里弄掉了。 然而,嘴疼得她眼泪都流了下来,却还是没在他数一之前发出音。 “我,我……” “你什么?” 钱满楼没有再把鞋塞她嘴里,只是用脚踢了一下掉在地上的鞋,嫌弃地说,“把鞋都给我弄脏了。” 苏意雪,“……” 楼上,书房。 景年盘腿坐在书架前,面前一堆年驰生前的东西。 她一只手拿着手机接听电话,一只手拿着照片,是一直放在年驰书桌上的照片。 他们一家人的合影。 照片中有四个人,可现在,只剩她自己。 耳边,薄谦沉的声音传来,低沉磁性中带着淡淡地凉意,“阿松打电话给我,说钱满屋拿着凉粉去找他。” “嗯。” “苏意雪人呢?” “你怎么知道是她?” 景年低低地笑了一声,话出口又恍然,“哦,我接电话的时候你知道。” “就算没听见你接电话,我也知道是她。” 可能是听着景年的笑声,薄谦沉眼底的凉意减了一分。 连声音都变得温润。 “是吗?” 景年喃喃地问。 “我从你出生那天就认识你。” 通话不知不觉地就变了味道,掺进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然后呢?” 景年看着眼前一堆外公的遗物。 外公,妈妈和表哥也是从她出生就认识她,陪着她的,可现在还是一个个的离开了她。 不愧是从她出生就认识她的薄谦沉,即便隔着电话看不见她眼底的缠绕的难过。 也听出了她语气里的伤感。 “还然后什么,当然是陪你到老啊。” “薄谦沉,你什么时候学会说情话的?”景年把照片放回书桌上。 单手整理地上的物品。 “这是情话吗?” “嗯。” 薄谦沉就在电话那头低低地笑,传过来的嗓音低沉缱绻,“那可能是听你说多了,不知不觉的就捡到了一些。” 景年听着他的话,心里的悲伤落寞被驱逐了些许。 “薄谦沉。” 她低低地喊。 “嗯。”男人温柔地回,微扬的尾音似就在她耳边说话。 “你不许死在我前面知道吗?” 第206章 颜狗+吃货 “好。” 他答得很爽快,甚至都没问她为什么问这样无聊的问题。 “你不要上班摸鱼,赶紧工作去,我玩了几个月都没把公司玩倒闭,你要是把公司弄倒闭了,我外公不会放过你的。” “你在做什么?” 薄谦沉这次不答反问。 景年默了两秒。 地上的东西,大多是外公对她成长的记录。 她以前还没觉得有什么,可现在外公不在了,她再看见这些记录,心里却情绪如潮。 “我在外公的书房。” “你要是不休息,就来公司吧,我让薄言去接你。” “不去。” 景年拒绝。 顿了一下,又淡淡地说,“我要整理好外公的东西,他人都不在了,该收起来的就要收起来。” “那你晚上给我做饭吃?” “不做。” 景年傲娇地继续拒绝。 上次是谁说不许她再进厨房折腾的。 “行吧,我晚上回去给你做饭吃,你想吃什么,跟阿姨说一声。” 薄谦沉无奈的语气终于又逗笑了景年。 “这才对嘛,我辛苦追你那么久,除了你脸长得好看之外,就是因为你会做饭的。” 电话那头的薄谦沉,“……” 颜狗+吃货。 景年整理好一部份年驰的遗物,回到自己房间,手机响起消息声。 是下午在医院的时候,她发给羊咩咩的信息,有了回音。 【年姐,我刚下山,明天去北城找你。】 景年窝到沙发上,双手打字的编辑信息,把薄旭安的情况说了一遍。 羊咩咩也回得很快。 【年姐,你的判断应该是对的。】 【明天几点的航班?我去机场接你。】 景年本来没想让羊咩咩来的,但考虑到其他的,发信息的时候,还是选择了她。 【一早的,十点到北城。】 羊咩咩是要今晚赶过来的。 可她刚才先和她哥上官易通了一个电话,得知那个薄旭安设计薄谦沉,抢景年的男人。 她就改了航班。 其实更想让他躺一个月,再去北城看看他死了没有。 但知道景年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她开了口,羊咩咩还是不敢太耽搁。 北城医院。 拿到凉粉的季言松也没有耽误的直接进了他的实验室。 一个小时后。 他从实验室出来。 对等在走廊上的钱满屋说,“把这张报告带回去给小景年。” 钱满屋见他神色严肃,脸色跟着变了一分。 接过报告单没有先看,而是对一身白大卦的季言松说了句,“谢谢季医生。” 转身就走。 季言松淡淡地“嗯”了一声,看着钱满屋走进电梯。 他才关上实验室的门,下楼。 回到办公室,就见他父亲季明涛坐在沙发上。 季言松眼神闪了闪。 朝沙发前走去,“爸,你什么时候来的?” “几分钟前。” 季明涛平静地答了一句,视线落在他身上,“我听说年家那保镖来找你查什么东西去了,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季言松挑眉,直接越过他的问题,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爸,你等我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你.妈这两天疑神疑鬼的,你有时间多回去陪陪她。” “你呢,难道还要去陪苏意雪吗?” 一提他母亲疑神疑鬼,季言松突然就恼了。 虽然他早知道苏意雪的存在,更知道季言松从没对他母亲忠诚过。 但不曾揭穿。 这是第一次,如此直白的怼他。 季明涛的脸色顿时就黑了。 季言松却站起了身,冷硬地丢下一句,“你要是真不想过下去就跟她离婚吧,离了婚你想怎么找都跟她没有关系”便甩门走了。 看着空荡的办公室门口。 季明涛想起十几分钟前,收到的苏意雪发的求救信息,脸色又阴沉下来。 苏意雪那个可恶的女人。 居然还留了后手。 阿松刚才的态度已经在告诉他,不会再帮他做任何事的了。 他抬手按了按额头,想到苏意雪的威胁他说的,要是不救她,就把他们的丑闻公布于众。 让他身败名裂。 …… 阿姨敲门,告诉景年,钱满屋回来了。 景年并不着急。 结果她早知道的,只是让苏意雪死得瞑目而已。 慢悠悠地下楼,客厅里已经不见了苏意雪和钱满楼的人影。 原本站在沙发前的钱满屋几步来到楼梯口,“小姐。” 景年的眸光扫过他手里的单子,云淡风轻地说,“不要这副表情,苏意雪再恶毒的心思,也没得逞不是?” 钱满屋的表情就僵住。 小姐的淡定他是学不来啊。 可是小姐为什么不生气了,还好像已经知道了结果的样子。 “小姐,是季医生打过电话给你了吗?” 他小心翼翼地求证。 景年抽走他手里的单子,低头浏览了一秒,就抬起了头,“没有。” “那个苏意雪太恶毒了,以前她的善良都是装的吧。” 钱满屋替她不平地想,少爷当初怎么眼瞎看上苏意雪的。 今天幸好小姐没吃那凉粉,要是吃了,真是撕碎了苏意雪都不解恨。 景年抿抿唇,语气冷了一分,“以前不是装的,现在也不是假的。接受事实,不要想些有的没的。” 钱满屋还是气,“小姐,那现在怎么做,把苏意雪送进去吧,不能这样饶了她。” 这一次没得逞,还会有下一次。 她对小姐下这么狠的毒手,定然是心里恨极了小姐,就算放了她,她也不可能轻易改过的。 “嗯,送她进去吧,剩下的交给律师。” 景年把单子塞还他手上,又说,“不要动私刑,交给法律制裁。” “是,小姐。” 钱满屋顿了下才回答,心疼他家小姐的善良。 景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淡漠地想,年铮,我这样已是仁至义尽了。 要不是年铮那个混蛋一直不回来。 苏意雪也轮不到她来操心。 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还是打算余生都不再当年铮了? 手机铃声响。 景年看见来电拧了拧眉,心念微转,唇畔浮现讥讽。 看着它响了好几声,才按下接听键,冷漠地问,“什么事?” “景年,你家保镖不让我进屋,你出来给我开门。” 手机里,季筱琳的声音气愤的传来。 第207章 除了我,不许关心别的男人 景年嘲讽地笑了一声。 季筱琳就更恼了,“景年,你笑什么,给我开门。” “找我什么事?” 景年抬步朝门口走,听着季筱琳说,“我是来给你送贺礼的,你不是要和谦沉哥结婚了吗?” “太早了。” “我送礼你都不要?” 五分钟后。 景年站在别墅门口,朝等得火急火燎的季筱琳伸出手,“礼物呢?” 季筱琳顿时就黑了脸,“你不请我进去坐坐?” “嗯,礼物给了你就可以走了。” 从来都是互看不顺眼的人,有什么好坐的,坐下来吵架吗? 季筱琳气得胸口都在剧烈起伏,景年这个讨厌的女人,真是她见过最讨厌的人。 好歹她来者是客,她就不会虚情假意一下吗? “我实话实说吧,我除了来给你送礼,还想问问苏意雪那个女人怎么惹到你了?” “季明涛让你来的?” 景年挑眉,一抹凉薄地笑自眸底掠过。 季筱琳抿唇,反正丢人早就丢了的,“要不是他让我来,你以为我会来受你的气。” “你怎么不去问你哥。” 景年敛了神色,面无表情的反问。 季筱琳的脸色又变了变,咬牙切齿地说,“我哥不会告诉我的,他说苏意雪发信息给他,说你让保镖软禁她,让他救她出来,不然就让他身败名裂。” “所以,你是支持你爸在外包养人的?” “我当然不支持,可他要是身败名裂了,北城医院就完了,我们一家人还怎么见人。” 季筱琳恼怒的加大了嗓门。 “所以,你要救她?” “我不是要救她,我是想知道,她怎么招惹你了。” 季筱琳恨苏意雪那个女人。 绝不是想来救她的。 景年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递给她,是刚才她又从钱满屋那里拿来的。 季筱琳看完上面的结果,震惊得半张着嘴,双眼圆瞪。 好半晌,她才不敢置信地骂,“苏意雪那个女人是疯子吗?她竟然对你吃那种药,想害你终身不育。” 虽然季筱琳自己不曾学医。 但她受她父亲和哥哥的影响,对于些医学常识是了解的。 景年脸上的表情都没变一下,只是冷冷地说,“你现在可以回去告诉你爸了。” 季筱琳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听见景年的话,她脸上闪过一丝僵硬。 紧抿唇角,低头看了半晌手中的单子,再抬头对景年生硬地说,“我收回之前对你说的那些话。” 景年挑挑眉。 季筱琳继续问,“你没吃这药吧?” “没有。” 景年冷漠地回了一句。 季筱琳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不知道苏意雪哪里好,明明长得跟夏思染一样,都是白莲花,你表哥跟我爸却都眼瞎。现在看来,还是谦沉哥有眼力。” 景年不置可否。 季筱琳又八卦地问,“夏家破产,是谦沉哥的手笔吗?” 回答她的,是景年一个冷漠的眼神,外加冷漠的背影。 季筱琳,“……” 看着景年不理自己的走掉。 她第一次闭紧了嘴巴,没有再骂她。 薄谦沉回家的时候,就见景年蹲在厨房的地上,摘菜。 她没有系围裙,柔顺的发随意扎着马尾。 薄薄的毛衣和牛仔裤,最简单百搭的衣着,可能是光线打在她身上的原因。 也可能是她安安静静剥着一颗菜心的画面让他竟然从她身上感觉出了温婉恬静的气质。 他站在几米外,看着她把手里那颗菜心剥得光光的。 好看的眉头就忍不住地皱了起来,大步走过去,解救出她拿起准备剥皮的下一颗菜心。 景年刚才太过专注于手里的菜心,竟然没听见他回来。 被抓住手,她抬起的精致脸蛋上泛着诧异,对上他的视线,眼里漾起一抹笑。 “谦沉哥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菜心这么嫩,你为什么要剥得光光的。” 薄谦沉把菜心放回菜篮里。 把她拉起来。 景年噘着嘴,“再嫩也有皮啊,我觉得剥了才好吃。” “……” 说话没毛病。 “不用剥,有皮又不是菜心的错,你剥得什么都没有,不好吃。” 他拉着她过去洗手,“怎么不让阿姨弄好?” “就是阿姨弄的啊,我就剥了两根菜心,你就回来了。”景年很郁闷,她想把菜心剥完的。 “苏意雪呢?” 薄谦沉帮她洗了手,又拿过毛巾给她擦干。 景年不挣扎也不动,享受着他服务的感觉挺好。 听见苏意雪这三个字,都没有破坏她此刻心里的温暖和淡淡地幸福,“送警局了,我让李律师处理这件事。” 薄谦沉眸光微动了下,没有再聊这个话题,而是使唤她,“给我系围裙,我给你做饭吃。” “好啊。” 景年难得的心情好一点。 拿过围裙给他系上,系了一个蝴蝶结后,又从后面抱住他,把脸贴在他温暖的后背上。 薄谦沉转过身,长指挑起她下巴。 低头吻上她的唇。 景年的心跳一瞬就失了节奏,纤长的睫毛颤了两颤,闭上眼睛回应。 两分钟后。 景年喘着气,双颊绯红,媚态勾人地望着面前的男人。 “薄谦沉,你是毒。” 一沾上就戒不掉。 只是一个吻,就让她受不住了。 薄谦沉凝着她被吻得娇艳欲滴的唇.瓣,心头亦是想法多多的。 压了压想继续下去的念头,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在旁边看着我做饭。” “好。” 景年很愿意。 薄谦沉挽起袖子,开始做饭。 景年就真的站在一旁,目光崇拜的望着他,正大光明的犯花痴。 “薄谦沉,顾医生有回电话说具体什么时候来北城吗?” “明天。” 薄谦沉偏头看她一眼,又继续转过去翻炒菜。 过了一分钟,薄谦沉才说,“我下班前给三婶打过电话,跟她说过了,旭安这么多天都坚持了,坚持到明天没问题。” “他的死活跟我没关系,我就是问问。” 景年眨了眨眼,下意识地解释。 薄谦沉愉悦勾唇,“我就喜欢你对全世界男人都不关心的样子。” “……” 你也是男人。 薄谦沉像是读懂了她眼里的讯息。 他嘴角微抽,“除了我,不许关心别的男人。” 第208章 和上官易保持距离 “你是不是太霸道了?” 景年不满地问。 薄谦沉不以为然地挑眉,“以前的就算了,以后跟什么上官易之类的,都保持点距离,懂吗?” “你吃醋了?” “嗯。” 景年抿着唇,就没了音。 刚才有一瞬间,她是想跟他说点什么的。 但想到薄谦沉也是个敏锐的男人。 而有些事又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她没把握跟他说过之后,他能不能接受。 那念头就也只是一闪而过。 没有开口。 与此同时。 北城,某公寓里。 季明涛离开的时候,被苏意雪从后面抱住,他僵硬中,她已经主动的吻了上去。 “明涛,不要离开我。” 季明涛和苏意雪的关系维持了一年之久,对彼此的敏.感区都了解,很快地就滚在了一起。 许久后。 风平浪静,季明涛穿好衣服,对苏意雪道,“你先在这里住几天,景年那里,我去跟她谈。” 苏意雪拉过被子半遮身子,刚才留下的痕迹印在肌肤上,青青紫紫地。 季明涛并不温柔,可是她并不后悔刚才勾.引他。 “我想离开北城一段时间。” “为什么?” 季明涛皱眉看着她。 苏意雪就当着他的面掀了被子,下床。 “我想出去散散心,景年肯定不会放过我的,等你跟她谈好了,我再回来。” “好。” 略微的犹豫后,季明涛再次把苏意雪压倒在床上。 年家。 薄谦沉洗澡的时候,景年趴在床上存手机上的照片。 下午整理了年驰书房的一些物品,她这会儿又把手机里的照片都存起来。 消息声响。 她点开微信,弹出的聊天窗口显示着一条信息。 是备注为蜂的:【年姐,有个单子,是关于苏意雪的,要不要接?】 景年眯了眯眼,回复一句,【内容?】 片刻后,对方又发来一条信息。 浴室的门在这时打开。 景年退出微信,抬眼看向从浴室出来的男人。 他虽然是穿着睡袍出来的。 但看在景年眼里,一样勾人,有魅力。 想到这两天晚上的种种,她的脸不禁有些发热。 下意识地低头去看自己身上的睡袍,和薄谦沉的是情侣款。 “起来吹干头发。” 头顶上响起男人低沉的嗓音。 景年抬眼,对上他深暗的眸,她本能的伸出舌尖舔唇。 不是故意要撩他。 可这动作看在薄谦沉眼里,加之他居高临下的角度,喉结就滚了滚。 将她从床上拉起来,另一只手随即扣住她纤细的腰,俯身就吻住她的唇。 “……” 下来,先把头发吹干。 差点停不下来。 想到她一头湿发,薄谦沉最后还是停了下来。 随便给她系好带子,将她抱下来放在椅子上。 又哑声警告镜子里的小女人,“不许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怪我吗?” 景年很无辜。 md。 又不是他一个人难受。 她也难受得要命好不好。 薄谦沉低低地笑,“不怪你?是谁总是勾撩我?” …… 因为薄谦沉的关系,景年没有再看手机上的信息。 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薄谦沉告诉景年,“梓楠上午十点五十的航班到北城。到医院就该中午了。” “那我今天就不跟你去公司了,一会儿我去医院看看。” “好。” 薄谦沉点点头。 又补充一句,“让钱满屋和钱满楼跟着你。” “噢。” “苏意雪被季明涛保释出去了。” 吃完早餐,薄谦沉去上班之前,还是告诉了景年他昨晚得到的消息。 景年一愣。 片刻后问,“什么时候?” 薄谦沉摸摸她脑袋,温和地说,“昨天晚上。” 他大手离开时,长指顺便勾走她一缕发丝,惹得景年抗议,“不要闹乱我的头发。” “我想看看季明涛想做什么,就没有阻止他,你要是不想让她出来,那再让她进去就是了,别因为她再影响心情。” 薄谦沉说这话时,又把勾走的她那缕发丝给她别到耳后。 景年想到昨晚收到的那条信息。 望着薄谦沉眼底的自己,她淡淡地说,“既然是你想看看季明涛要做什么,那就先看看吧。” “嗯。” 薄谦沉又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一下,才转身出了客厅。 景年站在客厅门口,看着他穿过花园走出别墅,上车,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她恍惚了一瞬。 这个男人,如今真是她的了。 要是外公还在多好。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她的思绪。 是昨天下午跟着冷枭一起走了,昨晚都没回年家的乌鸦。 她在电话里兴奋地喊,“景年,我卖出去衣服了,哈哈,我有客户了,我成功了。” 景年把手机拿离耳朵一些,拧着眉等她喊完,才又重新离近一点。 “是吗,那恭喜你。” “景年,你怎么不替我高兴。” 乌鸦不满景年太过于冷淡的语气。 她这么兴奋的告诉她,她却不冷不热的。 没良心的女人。 景年敷衍地笑了一声,“高兴,我当然替你高兴,昨晚你没回来,省了两顿饭。昨晚你住哪儿去了?” “住在冷枭家啊,和桑九挤在一起。” 哪里是她不想回去的,是薄谦沉那个混蛋男人,给她打电话说卖不出去衣服之前,就不许回年家。 “哦,那你以后就住冷枭家吧,反正他家住得下。” “你怎么跟薄谦沉一样,我就这么讨人嫌吗?” “薄谦沉,他怎么你了?” 景年这次是真的笑了。 她这一笑,乌鸦就更郁闷,“他不许我回去,怕我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 “那你以后不要回来了。” 景年无情地说完,就不客气地挂断了乌鸦的电话。 点开微信查看昨晚没看完就退出去了的微信。 蜂:【下单人叫季明涛,说是苏意雪手里有许多他们那什么的视频,让我们查出在哪里?】 对方只发了这一条信息,就没有再发其他的。 一直在等景年回复。 景年盯着信息看了一会儿。 回想着薄谦沉刚才说想看看季明涛想做什么时的语气和表情。 她抿抿唇。 纤细的手指在手机上操作,片刻后,信息发送成功。 第209章 接单 【接单吧。】 【好勒,我就一直在等年姐你回复呢。】 对方秒回。 还发了个很兴奋的表情。 景年嘴角微微抽了下,又补充一句,【查出结果给我一份。】 【好!】 收起手机。 景年眸底落进一丝凉意。 回楼上换了衣服,她喊着钱满屋跟她一起去医院看薄旭安。 吩咐了钱满楼去查苏意雪的落脚处。 景年在医院门口遇到薄老家老妖婆和柳菁芸。 不知她又怎么惹到了老妖婆,她都由柳菁芸掺扶着走的,还边走边骂她。 柳菁芸最先看见景年,压低声音提醒老妖婆,她才颤巍巍地抬起头,朝景年看来。 隔着几步的距离,她眼底的怒意在看见景年那一刻迸射而出,手里的拐杖想也不想就朝景年打来。 “景年,你这个灾星,你害了旭升又害旭安……” 老妖婆的话没说完。 身旁的柳菁芸就“哎哟”一声跳到了两步开外。 拧着眉,一脸不解地看着老妖婆。 她不是该打景年吗,为什么打自己。 老妖婆原本被柳菁芸扶着一条手臂的,刚才轮起拐杖打景年的时候,有一部份力借助在柳菁芸身上。 哪知她的拐杖直接抡到了柳菁芸身上,对方一跳,她就身体失了平衡的跌坐到地上。 一把老骨头摔得要散架。 浑身疼的都爬不起来,景年笑眯眯地上前来扶老妖婆,“奶奶,你怎么回事,柳阿姨好心扶着你,你还打她。” “我不是打她。” 老妖婆怒瞪景年。 哪怕摔得骨头要散架,还想打她。 景年轻轻抓住她的拐杖,摇头,压低了声音说,“奶奶,你老人家别动怒,要是没打到人反把自己摔死就不划算了。” “你……” “我什么?” 景年拧眉,无辜地看着她,“我听说你儿子薄新钧又找了一个女人,你小心他的新女人到时不孝敬你哦。” 这话出口,本想上前的柳菁芸蓦地顿住。 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景年。 心里莫名的慌乱,不知道景年说这话,是不是因为知道了什么。 “谁告诉你的?” 老太婆愣了一秒,本能的质问。 她儿子要是再找个女人,她才不会生气呢。 薄旭升进了牢里,要几年才能出来,她儿子再生一个,也是可以的。 景年轻轻一笑,抬眼看向柳菁芸,云淡风轻地说,“谁告诉我的你就不用知道了,你想知道真假,可以问柳阿姨啊,她比谁都清楚呢。” “景年,你不要胡说。” 柳菁芸的脸色一瞬涨红。 脱口的话激动又恼怒。 景年这个小贱人,她就是知道了些什么,可,她是怎么知道的? 景年精细漂亮的眉眼弯着,笑意却并没进眼底,她凉凉地看着柳菁芸。 “柳阿姨,啊,我说错了吗?难道不是薄新钧找了女人,是你找了男人?” 说到这里,景年忽然用手捂着嘴,一副我不是故意的表情。 拧着眉,懊恼地说,“我可能是被苏意雪那个狠毒的女人给气糊涂了。她昨天给我下毒暴露,不仅说是你指使她的,还说你耐不住寂寞找了男人在时荒偷.情。” “我其实并不相信她的话,可她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连时间地点都告诉我了。柳阿姨,你平时不是不喜欢围巾的吗,今天怎么围着围巾,难不成,是遮什么?” 柳菁芸一张脸青了白,白了红的来回变幻,看着景年的眼底是恨不得撕碎了她的恨意。 昨天她和薄新钧是个意外。 她根本不喜欢薄新钧,怎么可能跟他在一起,是那个混蛋,他用下三滥的手段,她不会放过他的。 景年这个小贱人这样侮辱她,她一样不会放过。 “菁芸,她说的是真的吗?” 老妖婆震惊地看着柳菁芸,忘了自己还坐在地上浑身疼了。 这个消息太劲爆,她不敢相信。 景年无视柳菁芸心里的恨意,她挑了挑眉,丢下这个炸弹后,就自己乘电梯上楼去了。 “不是真的。” 好半晌,柳菁芸才僵硬地回了一句,也不管老妖婆还坐在地上,心情混乱的出了医院。 一上车,她就对司机吩咐,“去墓园。” “是,太太。” 司机恭敬的应了一声,发动车子上路。 医院一楼大厅,老妖婆被一名护士扶起来,第一时间给薄新钧打电话。 楼上,景年从电梯出来,就看见温静站在走廊上抹泪。 她抿唇,眸色微变了变。 温静听见声音,抬头看见她,连忙收敛情绪,面上浮起一抹牵强地笑,“年年,你怎么来了。” “温阿姨,我来这里看看。” 景年在温静面前停下脚步,朝前面的病房看了一眼,视线落在她身上。 “薄旭安还那样吧?” “嗯。” 提到儿子,温静鼻子又是一酸。 今天已十一天了,他还是烧不退。 医生来了一群,都没有办法。 “薄谦沉已经找了顾梓楠,他的医术肯定能治好薄旭安的,温阿姨,你别太难过。” 景年犹豫了下,温和地说。 温静点头,“年年,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旭安那样对你和谦沉,如今还要你们操心救醒他。 可我只有他一个儿子,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他这样没了。” 景年的语气虽淡,却很笃定,“不会的温阿姨,薄旭安会醒过来的。” “我们先进去看看他。” “好。” 虽然昨天景年也没有把薄旭安叫醒过来。 但她愿意去看薄旭安,温静心里自是感动的。 推开门的时候。 病房里,薄新江守在病床前,正阻止呓语的薄旭安。 转头看见是她们,他敛了情绪,和景年打招呼。 景年走到床前,对又陷入昏睡的薄旭安说,“薄旭安,你再坚持两个小时,顾医生很快就到了。全你给我听着,你要是不自己控制住心魔,那没人能救得了你。” “年年,他听得见吗?” 薄新江担心地问。 这十几天,他和温静突然老了十几岁。 人憔悴又疲惫。 温静轻声问,“年年,旭安昏睡不醒,是因为心魔吗?” 出于女人的自觉,温静觉得景年莫名的自信能让旭安醒过来。 第210章 她发誓,一定要毁掉他们 景年垂眸,视线落在落旭安不正常色的脸上。 语气没有任何的起伏,“他一直昏迷不醒还呓语不断,多少应该是心魔的原因。” “要是心魔的话,顾医生能救醒他吗?” “能的。” 景年安抚地笑笑。 又跟温静说了一会儿话,她说有点事要处理,一会儿再来看薄旭安。 十点整。 景年站在机场安检外,看着羊咩咩跟着人群出来。 二话没说,羊咩咩上来就给她一个紧紧地拥抱,歉意又自责地说,“年姐,对不起,年爷爷走的时候,我没能赶回来。” “没关系。” 景年牵强地扯动了下嘴角。 虽然一提起外公都心里难过,但不愿意把这种情绪传染给身边的人。 羊咩咩看着景年的样子,心里又是一阵发紧。 小脸都皱成了一团,“年姐,你还有我们呢。” “嗯。” 景年又笑了笑。 低头看着羊咩咩放在地上的行李箱,“都带了些什么?” “烤鸭,还有许多吃的。” 羊咩咩一手拉起行李箱,一手挽着景年。 “满屋。” 景年喊了一声旁边的钱满屋。 后者立即上前来,接过羊咩咩的行李箱。 “年姐,我先回了一趟家,箱子里全是我哥给你准备的吃的,他说你瘦了一圈,要好好的补补。你现在真是太瘦了。” “哪有。” 景年低头看了眼自己。 其实还好,身上还有二两肉的。 羊咩咩性格开朗,喜欢叽叽喳喳。 景年觉得自己的话都够多的了,可是和羊咩咩在一起的时候,大部份时间都是听她说。 “年姐,我这次在北城多留几天吧,这样可以多陪陪你。” 羊咩咩还是挺遗憾的。 景年喜欢的人是薄谦沉,要是喜欢她哥就好了。 景年挑眉,“你没事了?” “暂时没有安排。” 两人说着话上车,景年让钱满屋直接去医院。 又对羊咩咩说,“你一会儿看看薄旭安的情况,要是不行就不要勉强。我没告诉他父母……而且,薄谦沉叫来了顾梓楠,他比你晚五十分钟到。” “年姐,我们是要悄悄眯眯地救醒薄旭安,然后让他们觉得,是顾医生救的,对吗?” “现在还不方便公开。” 景年默了一下,再开口声音掺进一丝凉意。 羊咩咩点头,笑着说,“我懂了。” “所以,你不能在北城久呆。” 景年这么一说,羊咩咩的小脸立即就垮了下来。 “好吧,年姐,有线索吗?” 羊咩咩和景年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两人还是挺有默契的。 不用景年说得多直白,她就懂她的意思,是要查出背后那个人。 景年拧眉,嗓音微沉,“暂时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回头有了我告诉你。” 年氏集团。 薄谦沉走出公司,就接到薄言的电话。 “大少爷,我刚才看见景小姐了。” “有什么奇怪的?” 他一手拿着文件,一手捏着手机。 薄言又解释,“我在机场看见景小姐接了一个女的,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我想不起来她是谁了。” “是吗?” 薄谦沉微扬的声线带着疑问。 薄言就又重重地“嗯”了一声。 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来,薄谦沉就没有再问下去,直接挂了电话。 而此时,墓园。 柳菁芸坐在墓碑前,怔怔地看着墓碑上成熟英俊的男人。 发了许久的呆,她才喃喃开口,“薄新佑,你为什么要死?” 墓碑上的男人眼神深沉,笑容凉薄,即便她坐在他面前,可那种遥远而陌生的感觉,却和他生前毫无异样。 柳菁芸心里的悲伤和恨意就像是涨潮一样的汹涌而至,几乎要将她吞没。 她的声音从一开始的悲伤变得尖刻,怨恨,“薄新佑,你告诉我,你真正爱的女人到底是谁,你把我的孩子弄哪儿去了,你说,你出来跟我说清楚啊。” “我不相信我的孩子会出生就没了,一定是你为了那个贱人的儿子,把他给我换走了。你个渣男,我那么爱你,你却这样对我。” “你以为你死了这一切就了结了吗?我告诉你,不可能的。我活着一天,就不会放过你和那个贱人的儿子。还有景年,我也不会放过她的。” 是薄新佑和年如玉两人合起伙来欺骗她。 骗她把那个贱人的儿子当成亲生儿子养了十八年。 柳菁芸只要一想起来,心脏那个位置就像是扎满了细密的钢针。 痛得她失去理智。 到底那个贱人是什么样的人,年如玉宁愿用自己的死,来欺骗她。 任由她如何发疯,墓碑上的男人都沉默不语。 那眼底的凉意倒是重了,嘲讽也浓了似的。 柳菁芸忽然就又哈哈地大笑起来。 “薄新佑,你不屑于我,我却在你死后还为你守寡到现在。不过,以后不用了,我自己的仇自己报。” 她咬牙切齿地说,“你跟我的恩怨,就等我死后再找你算。我发誓,一定会让你后悔所有的一切。” 她要倾尽一切来报复他。 毁掉薄谦沉和景年。 她发誓,一定要毁掉他们。 …… 北城医院。 景年和羊咩咩从车里下来,在医院外面碰到匆忙离开的薄新江。 打了招呼,薄新江说了句他有点急事要去处理,便走了。 羊咩咩转眸看景年。 景年对她指指医院大门,“走吧。” 乘电梯上楼,来到薄旭安的病房门口。 景年的手机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她眸光闪了闪,先挂断了电话。 推开病房的门,她带着羊咩咩进去,把一只烧鸭递给温静。 简单介绍说,“温阿姨,这是我朋友从四九城带来的烤鸭,我给你送了一只过来。薄旭安挺喜欢吃这烤鸭,你让司机先带回去,等他醒来养两天就能吃了。” 温静其实没什么心情接烤鸭的。 但这是景年送的,在薄旭安那样对她之后,她还想着他。 她不得不接下。 对景年和羊咩咩都道了谢。 景年淡淡地笑笑说,“温阿姨,你这段时间守在这里都没好好休息过,趁着顾医生还没到,我在这里先看着,你先回家洗漱,换下衣服再来吧。” 第211章 谁也救不了他 温静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有些皱的衣服。 因为薄旭安一直昏迷不醒,她这些个夜晚,都没睡过一个整觉,全是趴在病床前坚持不住的时候眯一会儿。 人也憔悴得很。 看着病床上瘦得让人心疼的儿子,她犹豫了下,点头,“好,那我先回去换洗一下,年年,就麻烦你们了。” 景年刚才介绍羊咩咩的时候,都没介绍大名。 温静不知道羊咩咩是四九城上官易的妹妹,只是觉得她很有气质,不是什么平凡女子。 且看起来,她和景年的关系很好。 景年把温静推到病房门口。 “温阿姨,你快去快回。” “好。” 温静提着烤鸭进了电梯,景年才回头对病床前的羊咩咩说,“咩咩,你先试试,要是不行就不要继续,到时喊鹤跑一趟。” “放心吧,我不会勉强的。”羊咩咩做了个ok的手势。 景年出去病房,关上了门。 这一层是vip楼层。 走廊上没人。 景年没有往前走,身子往墙体上一靠,摸出手机查看消息。 有两条消息。 一个是薄谦沉,【怎么不接电话?】 刚才那个电话就是薄谦沉打的,因为已经到了病房门口,她就没接。 第二条消息,是上官易发的,说他让羊咩咩带了些东西给她,让她还有什么想吃的,告诉他。 景年回复了上官易。 才回拨薄谦沉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薄谦沉的声音就传来,低沉而富有磁性,“刚才怎么不接电话?” “我在医院。” 景年看了眼身旁的病房门,犹豫了下,朝前面走两步。 “那好,梓楠马上也该到了,我让薄言在机场等着接他。“ 薄谦沉的声音带着淡淡地笑意。 就是最正常不过的聊天。 可景年的直觉却告诉她,薄谦沉好像话里带着某种不经意的试探。 她咬了下唇。 目光落在自己的脚尖上,漫不经心地说,“我刚才也去机场接了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怎么没听你说起?” “一会儿介绍给你认识,其实你也见过的。” 后半句,景年顿了一下才补充的。 薄谦沉缺席了八年时间她的人生,他一时间猜不到她说的,他也见过的是什么人。 薄言的描述更是模糊。 他在电话那头低低地笑了一声,“好,一会儿见。” 医院楼下。 温静坐上车,又打开车窗,朝住院部大楼望去一眼。 自是看不见病房。 她眼底掠过一抹淡淡地疑虑。 楼上走廊。 景年和薄谦沉结束了通话。 进去病房,羊咩咩正拿着纸巾擦汗。 跟她之前每次用完超能力一样,羊咩咩不仅满头大汗,还脸色发白。 病床上,薄旭安还昏迷着。 景年清眸闪过担忧,快步朝羊咩咩走过去,“怎么样?” 羊咩咩有些虚弱地笑,“搞定了,最多两个小时后,就能醒过来。” 虽然有些吃力,但还好,成功了。 景年又低头看了眼薄旭安,“这样子最好,顾梓楠来到医院,肯定是第一时间给薄旭安看病。你能坚持吗?要不先回酒店。” “年姐,我觉得要坚持不住了,你不是带了药吗,给我吃一粒。” “行。” 景年微一犹豫,从口袋里掏出药瓶。 死马当活马医的喂她吃了一粒,又说,“为了安全起见,我让满屋送你先回酒店,你休息一会儿,要是真有效,就不和再麻烦顾医生了。” “好吧。” 羊咩咩轻轻点头。 她们这类人,理解的会觉得超牛批。 可不理解的。 就会像看怪物一样的。 而薄旭安的病因,年姐暂时还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所以,她不能留下来。 万一晕了过去,年姐不好解释。 景年扶着羊咩咩下楼。 让钱满屋先带她回时庭酒店。 车子消失在景年的视线里,她刚要转身回病房,就听见左边停车场方向,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年年。” 薄氏集团顶楼。 薄新钧端正的坐在办公室后的旋转椅上,一手抚着椅子把手,一手捏着手机。 听对方讲话时,神色恭敬到了卑微的地步。 “风老,您说的这些我都记住了。” 他突然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缓缓呼出一口气,才说,“我一定完成您交代的……薄旭安现在昏迷不醒,医生都没办法。” “是吗?” 电话那头,风老爷子的语气很凉。 对于薄新钧的话,已经不太相信了。 薄新钧连忙保证,“这一次薄旭安绝对醒不过来,医生找不出他昏迷的原因,即便每天输液维持他的生命,但不出一月,他还是会死的。” “你这么有把握?” 风老爷子听他如此肯定的语气,就又问了一句。 语气比刚才少了一分冷漠。 多了一点好奇。 薄新钧笑道,“嗯,这次绝对不会失败。” 昨天晚上他听老三说,薄谦沉请了上次那个顾梓楠来北城给薄旭安做检查。 他当时嘴上安慰薄新江,说薄旭安一定会好起来的。 其实心里在冷笑。 顾梓楠来了又怎样,还是一样的救不了薄旭安。 他们做梦都想不到,致薄旭安高烧不退,昏迷不醒的不是什么感冒发烧。 不能对症下药。 想治好他,痴人说梦。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风老爷子终于笑了一声。 这听在薄新钧耳里,一颗提起的心终于落了地。 他又巴结讨好了一番,“风老,您放心,只要薄旭安一死,薄谦沉和景年就又多了一个仇家。特别是景年,跟她亲近的人都一个个的死了,她到时就会成为人人避之不及的灾星。” “我只看结果。” 可能是之前听薄新钧承诺得太多。 风老爷子打断了他。 办公室的门从外面推开,薄新钧见是柳菁芸进来。 他对风老爷子又说了两句,才结束通话。 面对脸色阴沉的柳菁芸,薄新钧讨好地笑着招呼,“菁芸,你怎么来了?” “不许这样喊我。” 柳菁芸的声音微微嘶哑。 薄新钧也不恼,更不在乎她脸上的怒意,径自说,“我们都这样了,我总不能再喊你大嫂。” “所以你就让全世界都知道?” 柳菁芸咬牙切齿地质问,令薄新钧脸色微变,“什么全世界都知道,菁芸,我没告诉任何人啊。” 之前老太太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开会,没接。 开完会,还没来得及给老太太回电话,风老爷子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因此,他还是懵的。 第212章 那么多女人,只有你一个人成功了 柳菁芸盯着薄新钧审视了半晌。 又问,“你没有说出去?那景年怎么会知道。” 薄新钧也是一愣,“菁芸,你说景年知道我们的事?” “对啊。” 柳菁芸想到景年那些挖苦她的话,她就想撕碎了那个小贱人。 她宁愿让别人知道,也不想让景年和薄谦沉知道。 薄新钧努力的回想了一遍,还是不明白,“会不会是昨天她正好也在时荒,看见了我们?” “不知道。” 柳菁芸恨得咬牙,“薄新钧,你是真想跟我在一起吗?” “当然是真的。” 薄新钧立即点头。 柳菁芸比他之前的老婆杨春琴漂亮,还有气质。 最主要的是,她有心机,能帮到他。 “那你帮我除掉景年。” 柳菁芸眼底划过蚀骨地恨意。 薄新钧把手搭上她肩膀,感觉到她在他手掌下僵住,他眼底浮起笑。 “除掉景年不需要我们动手,再等些天,旭安一死,老三两口子都不会放过她了。” 这不是她一开始的计划吗? 被景年一刺激,怎么就失了理智。 柳菁芸死死地盯着薄新钧,“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昨天就说了,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薄新佑那个废物根本配不上你。” “温静不一定会把薄旭安的死怪到景年头上。” 柳菁芸虽然是这样计划的。 但这两天景年出现在医院,温静不仅不怪她,还依赖于她和薄谦沉。 她就又不确定了。 薄新钧冷笑道,“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薄旭安以前还对景年死心踏地呢,后来不还是跟她闹翻了吗?薄旭安一死,老三两口子就会在他们自己的儿子和景年之间做出选择了。” “薄谦沉把之前那个顾梓楠找了来,听说他是世界医学组织的,很厉害。” 柳菁芸可能是被景年刺激得太严重了。 才会不安。 薄新钧让她坐下,慢慢的安慰她。 北城医院。 景年双手抄兜地看着朝自己走来的身影修长挺拔的男人。 深秋的阳光打在他身上,让原本冷寂的他多了些许温暖。 眉目清隽,气质矜贵。 撩到了手,还是如此的喜欢。 “你刚才打电话就在路上了?” 隔着几步的距离,她淡淡地问。 薄谦沉在她面前停下来,俊毅的身影刚好挡住她前面的阳光,在她精致的脸蛋上罩下一层阴影。 “嗯,在路上。” “那你怎么没说?” 景年挑眉。 薄谦沉淡淡勾唇,不答反问,“刚才离开的那个女孩子,就是你说的朋友?” “你看见了?” 她看着他眼底的自己。 唯一遗憾的,就是读不到他的心里想法。 薄谦沉“嗯”了一声,极为磁性的嗓音带出缱绻的尾音。 “刚好看见,不过,我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 “很久以前,你不记得也很正常。”景年没有要详细解释的意思。 薄谦沉似乎也没什么八卦的兴趣,他拉着景年朝医院门口走,“薄言已经接到了梓楠,他们在来医院的路上,我们先上去病房等他们。” “好。” 景年低头看了眼他拉着自己手的大手。 心里有些犹豫。 要不要告诉他,薄旭安的真实情况。 如果这件事跟柳菁芸没关系,她对他不会隐瞒。 但事关柳菁芸,景年就有些犹豫了。 不管柳菁芸如今怎样对薄谦沉,她曾经是薄谦沉尊敬的母亲,他能容忍柳菁芸住进水榭苑,甚至他搬出来。 说明他还是念着旧情的。 “想什么?” 感觉到她的情绪,薄谦沉的视线落在景年精致的眉眼上,状似不经意地问。 景年掩饰地笑笑,“温阿姨这两天一直守着薄旭安,人都憔悴了好多。我让她回去洗漱一下再来,病房里这会儿只有护士。” 那是她刚才和羊咩咩离开前,叫的护士先看着。 听她这么说,薄谦沉深眸微动了下。 “没关系,护士看着也一样,你又不是医生,守在病床前,旭安也不能醒过来。” 景年赞同地点头,“确实,我要是医生,早把他治好了。季言松平时不是说自己是神医吗?为什么关键时刻就掉链子了。还有季明涛,他堂堂一个院长,居然查不出薄旭安的病因。” 薄谦沉低笑,“旭安可能属于疑难杂症,希望梓楠能治好他,这样一直昏迷下去,怕是会有生命危险。” 进了电梯,薄谦沉并没有放开景年。 按下楼层数字键,他的目光又回到景年脸上。 景年眸子闪了闪。 面有这个男人的眼神太过深沉,她看着他的眼睛,却不知道他的话,有几层意思。 “顾医生连我都能治好,薄旭安那肯定是小儿科。再说了,他差点把夏思染送到你床上,你还担心他做什么。” 薄旭安那个混蛋,自己犯了错,往床上一躺一昏睡就完了。 md。 等他醒来之后,她要再狠狠骂他一顿。 脑子里装的豆渣吗? 分不清人的好坏。 薄谦沉见她一脸的生气,云淡风轻地说,“这些年想爬上我床的女人太多了,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成功了吗?” “你什么意思?” “你最厉害。” 出了电梯,景年和薄谦沉十指相扣。 不经意地问,“谦沉哥哥,水榭苑那里,你以后都不会回去了吗?” 薄谦沉敛眸,嗓音平静,“嗯,东西都搬出来了,我这两天会过户给她,以后都不回去了。” 那幢别墅是他自己买的。 那时因为柳菁芸对他的态度突然转变,他一开始不明白原因,但不想影响父母的感情。 就自己搬了出去。 景年低下头,轻抿着唇角。 她想起了当初薄谦沉搬家的情景。 对这个男人,她除了深爱和崇拜,还有无尽的心疼。 “那你跟她,要讲清楚吗?她虽然以前对你好,但那是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这些事她做的,早已是亲情都抵不够的了。” 柳菁芸恨景年。 景年也是恨柳菁芸的。 但她的恨,和柳菁芸处心积虑的报复和不择手段不一样。 她哪怕恨柳菁芸伤害她最爱的男人,可也不曾用下三滥的手段对付过柳菁芸。 第213章 桃花到了她这里,都是乱刀剪的 薄谦沉手上的力度紧了紧。 他自己对这些年的经历已经没有太多的感觉了。 反而每次看见景年眼底的心疼和难过,心脏处一阵发紧。 “等过了户,我会跟她说清楚。以后,她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薄谦沉的声音透着这个季节的凉意。 “那你以后只有我了。” 不想气氛如此沉闷。 景年又故作轻快地笑,一双眸子灿若星辰的望着薄谦沉英俊的眉目。 眼里满满的全是他。 薄谦沉点头,嘴角的弧度染上暖意,“不然,除了你还敢有谁?” 景年挑眉,“你想有谁?” 他敢说,她就敢收拾他。 薄谦沉低笑,“为了不连累别的女人挨揍,就你一个人好了。” 这小妖精太过野蛮。 从小就霸道不讲理的,连季筱琳跟她一样的称呼,她都不愿意,打到人改口才作罢。 上次又让乌鸦自己打自己。 薄谦沉觉得,这辈子都不用担心有女人爱慕自己,不用处理那些事情了。 反正任何的桃花,到了这小妖精面前,都是乱刀剪的。 景年瞪他,“知道就好。” 不然她会很累。 进去病房后,薄谦沉询问了几句薄旭安的情况,就让护士先出去了。 没一会儿,回去换洗的温静赶到医院。 薄谦沉让景年陪温静在病房,他去楼下等顾梓楠。 实际,薄谦沉并没有去楼下。 而是去了季言松的办公室。 “把旭安那层楼今天上午的监控调出来看看。” 薄谦沉往季言松办公室的沙发上一靠,不客气的吩咐。 两分钟后,他们坐在一起看监控录相。 季言松皱着眉头,“奇怪,这里怎么会变成了雪花。” “一直到大门口。” 薄谦沉修长的手指轻触下巴,半眯着眸子说。 季言松听话的操作。 都是雪花。 “要不我去问问。” “不用。” 季言松刚想站起身,就被薄谦沉按坐回沙发上。 他偏过头看着薄谦沉,“谦沉,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为什么这几分钟突然就变成了雪花。这肯定是有人动了手脚,不行,我要查清楚。” 说着话,季言松又要站起来。 薄谦沉这次没把他按坐回去。 只是凉凉开口,“上次年铮的信,你不是就没查清楚?” 季言松高大的身子僵住。 回头,不悦地看着薄谦沉,“谦沉,那件事不是过去了吗?” “嗯。” 薄谦沉指指沙发,淡得平静。 季言松郁闷地又一屁.股坐下来,“我就奇怪了,要看监控的人是你,看不见的人也是你,我好心想帮你查清楚怎么回事,你还说话刺我。” 他做人怎么这么难呢。 薄谦沉眯了眯眼,英俊的眉目间染上疏冷,“我看过了,不需要再查。这件事你就别管了,你要是有时间,不如管管你父亲,他昨天晚上把苏意雪保释出去了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 季言松俊脸上神色变了几变。 才僵硬地回答。 想到什么,他又澄清自己的说,“我没有告诉他。” “他好歹是这个医院的院长,想知道的事,不用你说。”薄谦沉并没有责怪季言松,只是冷漠地阐述事实。 季言松无话反驳。 气氛凝滞了片刻。 薄谦沉站起身,听不出什么情绪的提醒他,“之前苏意雪肚子里的孩子是他亲手处理掉的。现在他却突然又出手救她。阿松,这其中的缘由你好好想想。” 季言松紧抿着唇,面染霜色,“……” 好半晌,他才冷硬地开口,“谦沉,谢谢你告诉我。” “梓楠该到了,我先下楼去接接他,不然他一会儿又该唠叨了。” 薄谦沉勾了勾唇角。 到楼下。 正好顾梓楠从车里下来。 薄谦沉就站在医院门口,就不再往前走的看着顾梓楠走过来。 “薄大总裁,恭喜啊。” 顾梓楠道喜的话和拳头一起砸来。 薄谦沉没有闪躲,顾梓楠的拳头落在他肩上,并不重,只是他们之间打招呼的方式。 他挑眉,“出结果了?” 昨天晚上通电话的时候,顾梓楠告诉他今天来了,再跟他说结果。 顾梓楠脸上的笑容隐去,俊朗的眉宇间神色变得严肃。 “一会儿再跟你细说。” 薄谦沉看着他这个表情,眸光凉了凉。 看来,很不简单。 走进医院,顾梓楠问,“薄旭安的情况怎样,死不了吧?” “死不了。” 薄谦沉看他一眼,想到刚才调的视频。 那变成雪花的几分钟,正是景年和她朋友下楼的时间。 他坐在车里,看着她们出的医院,景年是扶着她朋友从医院出来的。 他又想起那晚在时庭酒店。 他抱着景年下楼的那段监控也被人以极快的速度抹掉了。 还是薄四都恢复不了的那种。 顾梓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薄谦沉,更不是傻的。 从薄谦沉语气里没有听出半丝担心,甚至连昨天电话里的那种情绪都没有了。 他狭长的眸子就眯了起来。 偏头,锐利地盯着薄谦沉那张没他帅的脸,“谦沉,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薄旭安又醒过来了?你不是说都查不出病因的吗?” md,这厮是不是耍着他玩的。 薄谦沉挺淡地回了句,“没有。” 等电梯下来的时候,他又补充一句,“一会儿你给旭安做完检查,对他父母不用说得太详细。随便给他点药吃,他应该就能醒过来了。” “我靠!” 顾梓楠皱眉。 电梯门开,薄谦沉先踏进电梯。 顾梓楠也紧跟着进去,不忘追问薄谦沉,“你刚才什么意思,薄旭安是不是已经醒了?” “我也不确定,刚才我离开的时候,他还没有醒。” 薄谦沉只是猜测。 很不负责任的那种猜测。 他只是觉得应该提醒一下顾梓楠,这家伙的医术太牛。 万一他一会儿真检查出什么,不希望他说些不该说的话。 顾梓楠默了几秒。 电梯门开后,他了然地说,“我懂了,你的意思是,薄旭安多半已经不需要我治的了。你只是让我来做做样子的?” 薄谦沉走出电梯前丢下一句,“如果是这样,你就做做样子。如果不是,你就把他治好。” 第214章 想一脚踹他屁股上 顾梓楠回了句,“ok。” 他们还没到病房门口,病房的门就从里面打开。 景年迎了出来。 顾梓楠看了眼薄谦沉,两步走到他前面。 温和的喊了一声,“年年”,不等景年开口。 他就敛了微笑,展开双臂去拥抱景年,然而,还没抱到景年,他就被后面的薄谦沉给扯住了后面的衣服。 他回头不悦地看向薄谦沉,“谦沉,你做什么?” 薄谦沉的眼神挺冷,“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做什么?” 顾梓楠,“……” 景年也是有些懵。 她看看顾梓楠,又看看薄谦沉。 垂了垂眸,就淡淡地笑了。 “顾医生,辛苦你专程跑一趟了。” 顾梓楠脸上的不悦因景年轻软好听的声音而消散了去,又扬起优雅迷人的笑。 “年年,为你跑一趟,我很乐意。” 薄谦沉这个小气的男人。 他越是吃醋不许他接近景年,他就偏要气死他,让他被醋淹死,酸死。 “别忘了你来北城的目的是治病人,进去吧。” 薄谦沉想一脚踹在顾梓楠屁.股上。 但还是忍住了。 自从景年那天被上官易拥抱后,他现在看见任何男人想靠近景年,都想一脚踹上去。 薄谦沉说完,伸手拉过景年,“旭安怎么样了?” 景年冲顾梓楠笑笑,回答薄谦沉,“还那样。” “谦沉,你不是不喜欢年年的吗?你现在是几个意思?”顾梓楠很不满意薄谦沉这厮的态度。 他不许他拥抱景年,自己却牵景年的手。 这流.氓耍的。 景年抬头看了眼薄谦沉,因着病房里还有温静,薄旭安又没醒来。 她只是看一眼,就垂下了眸。 温静迎上来,跟顾梓楠打过招呼后,又把薄旭安的情况说了一遍。 她讲完,薄旭安之前的主治医生也正好赶来病房。 顾梓楠给薄旭安仔细地检查了一遍。 出身于百年医学世家的他,又是世界医学组织的重要成员,不是一般医生能相比的。 薄旭安之前的主治医生站在旁边,一脸崇拜地看着顾梓楠。 景年站在温静旁边,见她紧张的两只手绞在一起,她伸手握住她一只手,轻柔的声音淡然而笃定,“温阿姨,薄旭安不会有事的,别担心。” 温静转头对上景年的眼神。 轻轻点头,“有你们在,旭安肯定不会有事的。” 几分钟后。 顾梓楠站起身。 先朝薄谦沉看去了一眼。 那一眼,旁人不懂什么意思,薄谦沉却是懂的。 他眉目间一派淡然清隽,不见任何的表情变化。 景年一直暗暗观察着顾梓楠的反应,见他看向薄谦沉,她敛了敛眸,视线落在薄旭安身上。 “顾医生,旭安怎么样?” 温静等不及顾梓楠开口地问。 顾梓楠温和地笑笑,声线低沉温润,“伯母不用担心,薄旭安只是受刺激太大,可能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不肯醒来面对。” 温静震惊了下。 转头看看景年和薄谦沉,憔悴的面上神色有些僵硬。 薄谦沉把温静的表情看在眼里,淡淡出声,“梓楠,那旭安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我给他吃点药,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醒。” 顾梓楠一边俊眉轻挑,轻松自信的话语听得一旁的主治医院既震惊,又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们院长都没办法的事情,这位顾医生居然说吃点药,就能醒过来。 一向觉得自己医术还行的他,此刻只想把存在感降为了零。 薄谦沉释然地勾了勾唇,“那你赶紧给他开药吃,他醒了我三婶三叔也好放心。” 顾梓楠就又看了薄谦沉一眼。 摸出一个药瓶,从里面倒出十粒药递给温静,“这个药遇水既化,让他服下就可以了。” “谢谢,谢谢您顾医生。” 温静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伯母不用客气,我跟谦沉认识不是一年两年了。” 顾梓楠这话的意思很清楚,他是看在薄谦沉的面子上来的,她要谢就谢薄谦沉。 昨天薄谦沉在电话里跟他说了个大概,顾梓楠因此知道薄旭安昏迷不醒的起因,是想设计薄谦沉。 薄谦沉坐到床沿上,把薄旭安托住,让温静喂他把药吃下。 一旁,一直没敢说话的主治医生这时才上前一步,小声地问顾梓楠,“顾医生,您可以去我办公室喝杯茶吗,我想请教您一些问题。” 顾梓楠云淡风轻地笑,“没问题。” 他跟薄谦沉,景年说了一声,就和薄旭安的主治医生一起出了病房。 在薄旭安吃下药后,温静让薄谦沉和景年先去吃饭,她陪着薄旭安。 “谦沉,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和年年,还有顾医生……” 薄谦沉和景年走出病房,薄新江和薄新钧正好一起从电梯里出来。 看见他们,薄新钧眼底划过阴狠。 面上笑容嘲讽,“谦沉,景年,你们这是要走了吗?” “嗯。” 薄谦沉淡漠地应了一个字,又跟薄新江说,“三叔,我和年年先去吃饭,三婶在病房里。” “年轻就是好,你们还吃得下饭,你三叔三婶这三天老了好几岁,旭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三弟,你不防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带旭安去国外医治。” “二哥。” 薄新江不悦地喊了一声。 又歉意地对薄谦沉和景年说,“谦沉,年年,你们先去吃饭吧。” 薄谦钧的脸色沉了沉。 心里暗想,薄新江到现在还不恨薄谦沉和景年。 可真是圣母一样的。 他沉了语气说,“三弟,我这都是说的实话,旭安从小到大喜欢景年,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谦沉这样横刀夺爱,他哪里会一直昏迷醒不过来。” “够了,二哥。” 薄新江突然发了火。 “旭安以前一直是非分明,可最近他被谁教坏了,二哥心里没底吗?他会一直昏迷不醒,难道不是因为你和大嫂一直怂恿他的吗?” 薄新钧被质问得愣住了。 他似乎想不到,这个一向老实好说话的老三,居然也会这么愤怒,这么凶。 还责怪他和柳菁芸教坏了薄旭安。 他被气得一口气堵在心口出不来。 薄新江却让薄谦沉和景年两人先走了。 第215章 也许和当年的绑架案有关 看着电梯门拐了弯。 薄新江才又对薄新钧说,“二哥,你也回去吧,不用进去看旭安了。” “行,在你眼里外人比我这个亲哥哥都好。” 薄新钧脸色铁青地说完,真的转身就走。 薄旭安那么蠢,就是遗传薄新江,他还敢怪到他和柳菁芸身上。 等薄旭安死了,他就知道后悔了。 薄谦沉给顾梓楠发了条信息,说在楼下等他。 又给季言松拨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中午一起吃饭。 到了一楼,从电梯出来,景年的手机铃声就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的羊咩咩,她眸子微闪了下。 身旁,薄谦沉也看见了景年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眉峰微动,他漫不经心地说,“我上去看看梓楠,你要是不想在这里等,就到车上去等,薄言在外面。” “好。” 景年冲薄谦沉笑了笑。 薄谦沉回到电梯里,景年朝外面走,按下接听键,“喂,咩咩。” “年姐,我要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嗯,我知道你没晕过去,顾梓楠的药对你竟然也有效。” 不用羊咩咩再说那么清楚,景年听见她的声音自然就知道了。 原本还想着,请顾梓楠给她做检查。 看来她们是一样的症状。 想到什么,景年捏着手机的力度微微收紧。 羊咩咩很兴奋地在电话那头说,“年姐,我从来没想过会有正常的这天,那个顾梓楠真是牛批中的牛批,回头我要重谢他。” “怎么重谢,以身相许吗?” 景年受她感染的也笑了一声,打趣她。 “这个就不用了,我怕吓到他。”羊咩咩默了一秒。 景年挑眉,“你想多了,顾梓楠说他研究过超能力,他现在好像就专攻基因变异这一块,我觉得我们就是……” “年姐,你还在医院吗?” 羊咩咩转了话题。 景年“嗯”了一声,想了想又说,“你要是没有不舒服,那就别在酒店了,出来一起吃饭吧。一会儿我们要去时荒。让满屋直接送你过去。” “都谁啊?” “薄谦沉,顾梓楠,季言松。” “那还是算了吧,我在酒店休息,面对他们我怕会心虚。” 毕竟她救了薄旭安,却不能承认。 景年和羊咩咩通完电话,就看见薄谦沉,顾梓楠,季言松三人从医院出来。 她清亮的眸子从那两人身上落到薄谦沉身上,便不再动了。 “谦沉,你和年年什么时候发糖?” 顾梓楠朝景年看了一眼,收回目光问薄谦沉。 其实不只是这一次感觉到薄谦沉这家伙的变化,从上次他带着景年去g市,让他给她做检查,他就感觉到了。 甚至,更早的时候,他主动的要投资他的实验室,每每提及景年的名字,虽然都脸色难看,却掩饰不住对她的关心。 他就觉得,薄谦沉这家伙这辈子完了。 见过身边那几个男人陷入爱情的样子,顾梓楠虽然没恋爱过,但都成爱情专家了。 季言松也挑眉,“谦沉,你和小景年可以早点把证领了,反正你这辈子也不可能娶别人。” 薄谦沉的目光冷漠地扫过他们多管闲事的男人。 脚下加快了步子,扔下他们两人朝景年走过去。 顾梓楠转头问季言松,“开车了吗?” “开了,坐我的车。” 两人想到一块儿去了,不去当电灯泡,遭人嫌。 时荒。 专用包间里,薄谦沉,景年,季言松,顾梓楠四人围桌而坐。 这里没有外人,顾梓楠主动地告诉他们,那支药剂的事情。 “与那药剂相似的我几年前遇到过一次,再往前,我爸说他在二十多年前接触过,是一种能改变基因的……” “咱们a国有哪个实验室做这方面的研究吗?”季言松诧异地看着顾梓楠。 顾梓楠摇头,“姓‘黎’的,据我所知没有,这种害人的药也不可能是光明正大研究出来的。” 薄谦沉偏头看了眼景年。 想问什么,顾梓楠已经主动地说了,“也许,和年年当初的绑架案有关,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听我爸说,二十多年前,倒有一个姓黎的暗地做这种研究……但那个人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 当年的事太过复杂,又过了太久。 别说顾梓楠说不清楚,就是说得清楚,身旁这三人也听不明白。 他对薄谦沉说,“之前我是和方菲一起遇到的,她这几年一直在找,我打算跟她说一声。” 方菲是顾梓楠的师妹,四九城的人。 和薄谦沉也挺熟的。 薄谦沉无所谓地语气,“你自己看着办。” 一旁,景年听见方菲这个名字,眼睛眯了眯。 看着手里的筷子,低声问,“顾医生,那药若是注射进了人体,后果会怎样?” “季少,你实验过吗?” 顾梓楠没立即回答,而是转头问季言松。 季言松脸色变了变,“没有。” “我倒是做了实验,吃饭时间不适合聊这种话题,年年,我听谦沉说,这药是你表哥年铮给你的?” 顾梓楠没说实验结果,景年也从他的心理活动中读出来了。 她的声音凉了一分,“是他拿来对付我外公的。” 薄谦沉眯了眯眼,把景年细微的情绪变化看在眼里,他又朝顾梓楠看去一眼。 顾梓楠被看得莫名其妙。 以为薄谦沉是不让他问起关于年铮的话题,怕景年难过。 他刚想说点什么来补救,手机就响了起来。 顾梓楠掏出手机接电话,“喂,姐夫。” “梓楠,你不用回g市了,直接来四九城……” “知道了,我马上买票赶过去。”顾梓楠腾地站起身,俊脸严肃又凝重。 挂了电话,他对薄谦沉等人说,“我有两位长辈一起过了世,我要马上赶去四九城,不能跟你们一起吃饭了,回头有什么事再电话联系。” 薄谦沉也跟着站起身,“我送你去机场。” “嗯。” 顾梓楠点头,没跟薄谦沉客气。 景年虽然没有跟着送去机场,但和季言松两人把他们送到了时荒门口。 薄谦沉和顾梓楠很快地上了车,黑色慕尚绝尘而去。 景年还看着前面的车尾消失的方向,肩膀被人从后面一拍。 她回头,就看见羊咩咩笑嘻嘻地站在身后,见景年回头,她说,“年姐,我想来想去还是来了。不过,刚才走了的那两个人是薄谦沉和顾医生吗?” 第216章 你TM现在谁好谁坏都分不清 景年点头,“是他们,你来晚了一步。” 羊咩咩抿了抿唇,清秀的眉眼间凝着一抹疑惑。 “年年,这位是?” 季言松的目光落在羊咩咩身上,心头微微诧异了一下。 他想起了上午薄谦沉让他调的监控录相,后来薄谦沉走了,他又把上午的监控都看了一遍。 直到薄谦沉打电话,他才结束。 那变成雪花的几分钟,没看见景年和这个女孩子离开病房,可一会儿,就看见景年和薄谦沉进去医院。 景年看了季言松一眼,淡淡地介绍,“这是我朋友羊咩咩。” 季言松又是一愣。 还有叫这样的名字的? 她父母是多么的随意起名。 这话放在心里想,他俊脸上浮起迷人的笑,朝羊咩咩伸出手去,“羊小姐好,我叫季言松,和小景年从小就认识。” 羊咩咩挑眉。 景年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季言松看羊咩咩的眼神。 她接起还没开口,温静的声音就激动得哽咽的传来,“年年,旭安醒了。” “温阿姨,他醒了就不会有事了,顾医生家里有事刚才已经走了,剩下的你找他的主治医生就可。” “……好。” 温静在电话里欲言又止。 想说的话,到底还是没说出来。 景年知道温静想说什么,她让羊咩咩先回酒店,她回医院去一趟。 “羊小姐还没吃饭吧,小景年,你回医院,一会儿我送羊小姐回酒店。” 季言松自告奋勇的话惹来景年看了他一眼。 半个小时后。 景年回到医院,在病房外面刚好碰到薄旭安的主治医生,向对方了解了两句,她才进去病房。 病床上,薄旭安虽醒了过来,但高烧昏迷了十几天的身体极度虚弱,苍白着脸色。 看见她,他原本无神的眼底骤然间一番风起云涌,激动的就要从病床上坐起来。 床前的温静和薄新江相视一眼,没有出声,只是安静地看着。 景年从门口进来。 逆着光的眉目清冷淡漠,相较于薄旭安的激动和复杂心情,她眸底无波无浪,凉寒如水。 “年年。” 薄旭安昏迷了十几天,又刚醒来,嗓子哑得厉害。 他喊了一声,就紧紧地看着走来的景年。 薄新江对温静使了个眼色。 夫妻两人悄悄退出了病房。 只有薄旭安和景年两人的病房里,气氛诡异而沉闷。 景年越走近,他就觉得心情复杂。 “年年。” 见景年在离病床还有五步之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薄旭安又失落地喊了一声她名字。 景年冷冷地看着他,不为他的激动所动,“你昏迷十几天,你父母老了十几岁,薄旭安,这样的结果你满意吗?” 薄旭安蓦地惨白了脸色。 “……” 景年又一声冷嗤,“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昏迷不醒吗?” “是我自己不想醒过来。” 薄旭安终于开了口,声音透着无法面对景年的歉意。 “那你现在又醒过来做什么?” “我,年年,对不起。” 薄旭安低下头,不敢看景年的眼神。 他深吸口气,低低地说,“我太喜欢你了,你可能不知道,我比你喜欢薄谦沉还要喜欢你。你曾经说为了薄谦沉你可以死都不怕,我也一样。” “不,你不一样。” 景年的声音如利刃残忍的划开了薄旭安想要掩饰的不堪。 他蓦地抬头望着她。 “薄谦沉一开始也不喜欢你。” “……” 景年挑眉,那又怎样。 薄旭安咽了口口水,这些天的昏迷,他像是死过一次的人。 如今觉得什么都不怕。 不怕跟她告白,把所有的感情摆在她面前。 “要不是你一直主动,他现在说不定已经和夏思染在一起了。” “所以,我那天晚上只是想测试一下他对夏思染还有没有旧情未……” 薄旭安的话,被一声“啪”的耳光声打断。 他被打得眼冒金星,半边脸偏到了一边。 景年突然上前甩给他的耳光,他毫无防备,就算有所防备,也躲不掉。 只是一双手死死地抓着被子。 好半晌,才抬头,看着站在床前,眼神凌厉,眉目寒凉的景年。 他的心,忽然一阵窒息的痛。 病房外,并没有走开的薄新江和温静也听见了病房里响起的耳光声。 两人皆是一震。 温静刚想转身去看,就被薄新江拉住。 他对她摇头,“先别进去。” 温静仰头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强行把眼泪逼退。 其实,无需看,从病房里断续传出来的对话,她也知道是年年扇了薄旭安。 做为一个母亲,她忽然觉得很无助。 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把往深渊里坠的儿子拉上来。 薄新江看着难过的温静,脸色变了变,紧紧地抓住她的手。 病房里。 景年眸子凌厉地看着薄旭安,气场全开地样子犹如尊贵的女王,“薄旭安,这一耳光我那天晚上就想给你的。” “……” 薄旭安抿着嘴唇。 景年把他的心理活动看在眼里,咬牙道,“要是早知道救醒你还死性不改,是非不分,还不如让你就这样死了算了。” “也许,你当初就不该帮我跟薄旭升打架?” 薄旭安的声音低低哑哑地。 夹着无尽的痛苦和矛盾。 如果没有那一次,他或许不会喜欢上她。 即便他们也是从小就认识,但在那之前,他对她的印象,都是薄谦沉的小尾巴。 整天她眼里,嘴里都只有谦沉哥哥。 景年努力的压下想掐死薄旭安的念头,她真怕自己一会儿弄死他。 心头乱窜的怒火无处发泄。 她整个人极度烦燥,“你还记得我当初帮你打架,可你现在都干了些什么?薄旭安,薄新钧对你是否真心的好,你真的不知道吗?你tm现在连谁好谁坏都不分不清了。” 薄旭安望着景年想杀了他的眼神,心头寒了寒。 他咬了咬牙,不怕死的说,“我只知道自己太喜欢你了,不想你和别人在一起,哪怕那个人是我堂哥,我也不想。” “呵,那你想什么?” 景年怒极反笑地问。 第217章 薄谦沉,“薄旭安对你影响就那么大 “我想和你在一起。” 薄旭安的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在景年嘲讽又不屑的眼神下,他很受伤的同时,还很底气不足。 景年从来不是温柔的淑女,她是那种活得特别真实,随心所欲的女孩子。 性格外向,直爽,人漂亮又狂妄,从来不是内敛,温润的薄旭安能征服的。 在她面前,他从来都是弱势的一方。 景年看着头低得快钻进被子里去的薄旭安,“那你为什么要对薄谦沉下药,不干脆直接的对我下药?” 薄旭安低着的头就在她的质问里,再一次震惊地抬了起来。 “年年,我不会伤害你。” “别自欺欺人了,不是你不会伤害我,是你不敢。” 景年唇边噙着冷笑,一针见血的拆穿他的懦弱。 “薄旭安,你要是但凡还有心,就好好对你父母吧。” “年年。” 见景年转身就走,薄旭安急得从床上一下子滚了下来。 裹着被子摔得不是很痛,也不是很响。 景年刚走出两步,听见声音,她顿步,转身。 薄旭安朝前爬了一点,伸手就能抓到她的腿,可她看来的眼神又令他缩了回去。 他不敢。 就像景年说的。 他发现自己真的不敢碰她。 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年年,如果我以后只本份的做你的好朋友,你能原谅我吗?” 薄旭安没有从地上爬起来。 仰头望着景年的他,卑微到了尘埃里。 景年抿紧了唇.瓣,这样子的薄旭安让她既恼又心里堵得慌。 “等你查清楚自己昏迷不醒的原因再说。” 她说完,便决绝地出了病房。 外面走廊上,温静迟疑地问,“年年,他……” “温阿姨,薄叔叔,我先回去了。”景年面上没什么表情,声音也极淡。 温静没再说什么,看着她进了电梯。 景年走出医院,就看见薄谦沉从路边的慕尚车里下来。 隔着十来米的距离,那人逆光朝她走来。 她不自觉地就停了脚步,安静地看着他。 眼前浮现出的,是去年那一晚,她对他用超能力。 耳边又回荡起薄旭安说的话。 景年眸底落进一丝茫然。 钻入呼吸的空气里渐渐多了熟悉的男性气息,那人在她面前停下,身姿修长,挺拔俊毅。 “怎么了?” 她的情绪清清楚楚的写在脸上。 他想不知道都难。 男人的嗓音低哑,关心。 景年抬眼,清眸撞进他如潭的深眸里,她摇头,“你怎么来这里了?” 她来医院,并没有给薄谦沉打电话。 薄谦沉抬手摸摸她脑袋,“我来带你去吃饭。” 景年转头看了眼身后的医院,平静地问,“你不上去看看吗?” “不去。” 薄谦沉的语气挺寡淡的。 说完,拉着她就朝路边走。 上了车,景年靠在薄谦沉肩上,一路安静。 也不问他带她去哪里吃饭。 直到慕尚在龙湖别墅停下,薄谦沉喊她下车。 她才抬头看向车外,“怎么带我来了这里?” “先下车。” 薄谦沉倾身替她打开车门,看着她下了车,他才下车。 两人进客厅,景年就被薄谦沉抵在玄关的鞋柜上吻住了小.嘴。 他吻得又深又狠,景年毫无抵抗能力的软在他的气息里。 空白的大脑意识里,只剩下感官的刺激和酥麻……直到她被压在了客厅沙发上,才终于找回一丝清明。 媚眼迷离的望着男人英俊完美的脸,她喘着气问,“薄谦沉,你带我来,不会是想吃了我吧?” “是的。” 男人溢出一声性.感地笑,很有质感的嗓音,听得她心跳加速。 她咽着口水,“可是我肚子饿。” “知道饿了?” 薄谦沉眯着眼睛凝着她。 景年被问得一怔,舔着残存着他味道的唇.瓣,“我为什么不知道饿?” 这男人有病吧。 薄谦沉淡淡地笑了一声,未达眼底的笑,带着几分不满,“你刚才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薄旭安在你心里的地位那么重,对你的影响就那么大?” 景年一愣。 刚才被撩得燥热的心凉了一半。 她不答反问,“你不高兴了?” “我要是为别的女人难过,你会高兴?”薄谦沉长指捏开她的小嘴,低头又狠狠地吻了下去。 这一次,比上一次还要来狂肆。 景年好不容易清明的大脑再一次陷入了他带给她的迷幻世界里。 原本只是狠狠吻她来驱逐她心里别的人和事,结果,薄谦沉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最后发展到不可收拾…… 风平浪静的时候,已是一个小时后了。 景年无力的搂着他脖子,在他耳边呢喃,“薄谦沉,你个变态,你抱我上楼去清洗。” 混蛋男人。 居然在客厅里折腾她。 薄谦沉深潭般的眸在她横生的媚态里,又燃起了火焰。 “我变态也是因为你太妖媚。” 他不甘示弱的反击,抱着她大步上楼。 一个小时后。 被欺负了得无力蹦跶,只能窝在沙发上等待食物的景年面前,多了一碗肉丝面。 “起来。” 薄谦沉在他另一张沙发前坐下。 喊了一声,见她不动,他倾身把她拉起来。 景年像个是没骨头似的,“我没力气。”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薄谦沉笑着把筷子塞进她手里。 “谁得便宜了,明明是你。” 景年狠狠瞪薄谦沉一眼。 薄谦沉就把一根面条喂到她嘴边,勾唇笑道,“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嫁给我,想跟我做的吗?而且,刚才你不是很享受,乖,自己吃。” “薄谦沉。” 景年忽然就变了脸。 她捏着他塞到手里的筷子,眸子平静地看着他。 薄谦沉拧眉,“真要我喂你吃完?” 也不是不行。 想到她刚才受不住喊他名字时的那种语气,他眸光转暗。 刚要起身坐到她旁边,景年却否认,“不是。” 薄谦沉深深地看她一眼,敛眸,“薄旭安跟你说什么了?” 景年抿唇,声音有些僵硬,“你以前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我?” 薄谦沉闻言面色微变。 景年的心却微微一沉,“薄旭安说,如果不是我一直主动,你现在已经和夏思染在一起了。” 薄旭安的话,让景年从来都坚定,不曾怀疑过自己的心,突然的起了变化。 是不是她对薄谦沉的追求,在薄谦沉眼里,和薄旭安现在的行为是一样的? 第218章 她身材没你好 薄谦沉没有回答景年的话。 他眸底的色泽在她的问题里越发的暗了一分。 片刻对峙后。 他低头,一言不发的吃面条。 景年就那样看着他,隔着茶几,他低着头,吃得专注而优雅。 她用超能力读不到他的心理活动,心情又变得烦燥。 想到刚才他折腾她时发狠的激烈,她呼吸乱了乱。 也挑起面条喂进嘴里。 “夏思染曾经在我面前脱光过。” 静了好几分钟的客厅里,突然响起薄谦沉的声音。 景年先是一愣。 反应过来他说什么,她面条吃到一半猛然抬头看向薄谦沉。 他眉目凉薄,神色寡淡,毫无温情的眼底是她已经很久没见过的冷漠无情。 景年眨了眨眼。 再眨了眨眼。 然后听见自己生气地问,“什么时候,我怎么没听你说过,夏思染在你面前脱光,你看见了?” 薄谦沉很冷地睨她一眼。 低下头继续吃面条。 直到吃完一碗面条,也没再跟景年说一句话。 景年的问题没得到答案。 她心情一开始有些郁闷。 后来,薄谦沉拿着他自己的碗进了厨房,然后不跟她说话的就走了。 她的郁闷竟然就莫名其妙的一扫而光了。 抬手一巴掌拍在自己脑袋上。 景年,你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时候。 薄谦沉的意思,应该是想说,要是他不愿意,就算自己那晚对他用超能力也是没用的。 他要是真讨厌自己,就不会有半分可能。 想着想着,她又笑了起来。 细细回想那晚,薄谦沉虽然一开始是拒绝的,可后来,主导一切的人却是他。 他甚至变态的对她,在她受不住的时候嘲讽她。 若是他不愿意,她确实就算用超能力都睡不到他。 因为她用完超能力,会昏过去。 而薄谦沉阻止不了她用超能力,就直接把她摔到了床上,然后粗鲁又变态的撕了她的裙子,将她双手绑住…… 可后来,他为什么说她睡了他? 景年拿起手机,给薄谦沉编辑信息。 【薄谦沉,你有没有看到夏思染的身体?】 信息发送出去,她才意识到,自己想写的不是这个。 kao。 怎么打出的字,就成了这样。 【看到了。】 当她盯着信息看了几秒,想撤回时,薄谦沉的信息就回了过来。 景年的视线落在那三个字上。 md。 混蛋,狗逼老男人! 【她身材没你的好。】 几秒后,聊天界面上又蹦出一句。 景年更气了。 看来他不仅看过了夏思染的身体,还看得很清楚,记得很清楚。 她手一点,直接把薄谦沉给删了。 薄谦沉一开始并不知道景年删了他。 因为发完那条信息,他觉得郁闷的心情好了不少。 想着景年生气的样子,哪怕张牙舞爪的爆粗,也比她中午那心不在焉,无精打采的模样令人看着舒服。 到了公司。 他心情好了,就收起了手机。 景年没回他信息,他也没多在意。 到公司后,景东良正等在前台,看见他,对方立即卑微的上前打招呼,“薄总,我在这里等你。” 薄谦沉瞟了景东良一眼,想到什么,让他进了办公室。 让秘书冲了咖啡进来。 景东良紧张局促的坐在沙发上,等着薄谦沉在办公室后处理了十来分钟卷宗。 他从办公桌后出来,他又立即起身,堆满笑地看着他。 “景总找我什么事?” 薄谦沉优雅落坐,不紧不慢地问。 景东良没敢再坐,而是对薄谦沉鞠了三个躬,“薄总,我是专程来感谢您和年年的。” “哦?” 薄谦沉挑眉,微扬的语音带出不明意味的情绪。 景东良抿抿唇,来之前就想好的说词搬出来,“前段时间我的公司一度资金紧缺,连银行都不愿意宽限日期,要不是您和年年帮我度过难关,我现在怕是跟夏志宏一样的破产了。” 这话倒是半点不假。 景氏没破产,是因为景年发现了景东良不是她亲生父亲。 她突然就没了想整垮他的心情。 收了手。 “如果是这个,那景总这声谢就替年年收了。” 薄谦沉指了指沙发,景东良立即坐了下来。 “薄总,之前我对年年有许多对不住的地方,我现在是真心实意的想补偿年年。但她肯定恨透了我……” “补偿就不必了,不伤害就是最大的补偿。” 薄谦沉打断景东良的话。 景东良脸色僵了僵。 又连连点头,“薄总说得对,我记住了。” “你既然当初弃了年年,以后就守着你的公司和现在的妻女过日子就可以了。” “好,我知道了。” 景东良的头低了下去。 他今天来这一趟,是考虑了很久的结果。 如果说那天他跟肖丽和景潇潇说的只是猜测,那现在,他很肯定,是因为景年收了手。 他的公司才能得以存活下来。 从那晚在时庭酒店他见过景年后…… 是什么原因让景年改变了主意,景东良百思不得其解。 景东良走后。 薄谦沉掏出手机给景年发信息。 就发现,他被她删了。 他怔了片刻。 看着上面“请先加对方为好友”的提示,他眸光变了变。 景年在时庭酒店和羊咩咩玩了一下午。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找线索。” 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的花纹,想到柳菁芸的恶毒。 眸底的眼笑就敛了去。 羊咩咩偏头眼尖的看见她露出的锁骨处那抹痕迹,眼睛眨了眨。 打趣地问,“年姐,薄谦沉是不是对你很粗暴?” “啊?” 景年正在想柳菁芸。 听见羊咩咩的话,她一下子没跟上节奏。 对上她眼里暧.昧的笑,她才顺着她的视线低头,就看见中午那个混蛋留在自己身上的痕迹。 “这个呀?” 她眼里又漾起笑,“你自己找个男人体验一下不就知道了。” 羊咩咩嗔道,“我又没有男朋友。” “可你有青梅竹马呀……是谁以前天天说我家冷致哥哥的。” “自从知道他有喜欢的人,我就再也没提过了。” 说起这个,羊咩咩的眼神就黯淡了下去。 那个人喜欢的可是四九城里那些男人公认的女神。 不像北城夏思染这潜规则来的名媛,人家那才是真正的名媛千金,除了优雅端庄,还是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医界圣手。 而羊咩咩 第219章 你是怎么知道的 景年豪气地说,“忘了就忘了吧,回头姐给你找个比冷致那瞎子好一万倍的男人。” “瞎子?” 羊咩咩一脸茫然。 景年嗤笑,“我家咩咩这么好他都看不见,不是瞎子是什么。” “对,瞎子。” 羊咩咩笑着附和。 有消息进来,景年放开羊咩咩,解锁手机查看信息。 蜂:【年姐,季明涛和苏意雪的视频,我发你邮箱了。】 景年挑眉。 这是请她看真人真片吗? 还是别恶心了。 【不看,你告诉季明涛了?】 【还没有,刚发了你邮箱,准备一会儿给他。】 对方发了一个表情包图片过来。 景年又问一句,【其余的删了?】 【嗯。】 【什么价格?】 【五百万。】 【你怎么越来越不会做生意了。少了两千万不给他。】季明涛有的是钱。 不然也不会情.人换了一个又一个。 景年想到当年那场事故中,景东良扮演的角色,眸色就冷了一分。 薄谦沉看在季言松的面子上,放过季明涛。 如今他自己送上门来,不放点血,搞得大家看不起他似的。价格越贵,证明他那人越值钱。 十分钟后。 蜂又发来消息。 【年姐,你牛。】 季明涛虽然不情愿,但为了自己的一世声名,还是转帐了。 分分钟翻4倍。 景年还是觉得少。 不过没关系。 【查一下苏意雪在哪儿?】 【好。】 “咩咩,我们出去玩。” 景年拉着羊咩咩出了酒店房间。 乘电梯下一楼,在大厅里看见夏思染正求前台机器人,“我真的是风少的朋友,你通融一下让我上去好不好?” “年姐,我们要去哪里玩?” 羊咩咩没有看见夏思染。 她还在好奇,景年说带她去玩。 大厅这时间点没什么人,相对安静的空间里,羊咩咩的声音清楚的传到夏思染耳里。 她回头看来,就看见了景年。 仇人见面,夏思染的身子蓦地僵住。 那张脸上一时间各种颜色闪过,红白青绿……像打翻了颜料瓶。 意识到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和刚才说的话,她又难堪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景年的目光都没在夏思染身上停顿。 只是点开微信发出去一条消息。 【在门口立块牌子,夏思染不得入内。】 她曾经想在薄谦沉的水榭苑外面立块牌子,夏思染与柳菁芸不得入内。 遗憾的,那里不是她的地盘。 之前怎么就没想起来,可以在她有权的地方阻止夏思染呢。 肯定是以前只想着怎么撩到薄谦沉,没精力想其他的,如今那个男人不用撩,她的智商就又回来了。 十几年前黑了她,十几年后又伙同柳菁芸,想玷污她的男人。 夏思染和柳菁芸绝对是她目前为止最讨厌的女人。 景年和羊咩咩慢悠悠地走出酒店大门,夏思染也跟着被两个机器人架着扔出了酒店。 紧接着。 酒店门口多了一块打印字体的牌子。 【夏思染不得入内。】 景年和羊咩咩站两米外看戏。 顺手举起手机拍了下来。 夏思染特意做的发型早已乱得成了疯婆子。 她咬牙,死死地看着那几个字。 “你们凭什么不许我进?” “夏家都破产了,你就别在这儿装名媛千金了,哪儿凉快滚哪儿去吧。” 机器人的声音是没有感情的冷漠。 只是被调协了程序,机械的执行命令。不许夏思染入内。 “你们不要狗眼看人低。” 夏思染恼怒的反击,她是得知风奇又来了北城,住进了时庭,所以特意来找他的。 夏家破了产,她这段日子走到哪里都冷眼,嘲讽。 她不甘心。 她要重新站起来。 要狠狠的报复薄谦沉和景年。 所以,她必须要见到风奇。 机器人面无表情地对夏思染指指旁边的牌子。 夏思染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转头,看见景年还站在那里看笑话。 她心头的恨意又如浪潮般拍打着神经。 掏出手机,拨打柳菁芸的电话。 景年,你给我等着。 总有一天,我要你之前逃过的劫得以实现。 上次要不是薄旭升和景潇潇那两个蠢货,景年这会儿早已成为被男人玩过的破鞋了。 哪里有机会站在这里看她笑话。 电话响了几声,柳菁芸才接起。 她的声音不如以前的热情,夏思染捏着手机的力度紧了紧,温婉温柔地问柳菁芸在哪里。 “年姐,我们要等她吗?” 羊咩咩见景年一手抄兜,漫不经心地看着打电话的夏思染,不由得好奇地问。 景年摇头,“等她打完电话。” 羊咩咩要找线索,最简单的就是“问”柳菁芸。 夏思染的声音并不高,她就是不想让景年听见她打电话的内容。 看见景年转身走了,她才说,“柳阿姨,那我现在去找你。” 半个小时后。 当夏思染进入咖啡厅,看见景年和她朋友坐在柳菁芸那桌时,她像见鬼了似的。 震惊地睁大了眼。 景年转头,看见夏思染站在几米外,她挑了挑眉。 又转过头,对坐在桌对面的柳菁芸说,“当初薄旭升也是不相信我有他和景潇潇的视频,后来他上了头条。” 明明是漫不经心地话语,却狂妄得令柳菁芸掩饰不住眼底的恨意。 那张风韵犹存的脸因恨变得狰狞,“景年,你不要太过份,我好歹是薄谦沉的母亲,你这样他也没脸见人的。” 她发誓,一定要弄死景年这个贱人。 她不是喜欢薄谦沉,不是喜欢用视频威胁人吗? 她要让薄谦沉也看看景年被男人玩弄的样子……让她成为没脸活在世上的破鞋。 想到这里,一个阴狠的计划又在柳菁芸的心里形成。 景年看着柳菁芸眼里的恨意和心里的想法,忽地笑了起来。 “柳阿姨,你不是一直因为薄谦沉不是你亲生的,想让他死吗?现在还说你是他母亲,是不是有些可笑?” 柳菁芸脸上的表情蓦地僵住。 盯着景年那张如花笑颜的脸,她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咬牙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第220章 什么狗屁理由 “是年如玉,是她告诉你的对不对?” 不等景年回答,柳菁芸就尖锐的质问。 提到年如玉,她的情绪便无法控制地起伏。 那个可恶的女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还阴魂不散的时不时来刺激她。 她现在觉得,当初那样让她死掉都太便宜她了。 应该狠狠折磨完她,再让她死的。 景年抚着咖啡杯子的手指蓦地一紧。 看着柳如玉的眸子里划过犀利,眉目间也染上一层冷意。 她妈妈的死,竟然跟柳菁芸这个女人有关。 旁边,一声“柳阿姨”响起。 夏思染的声音打断了柳菁芸的心理活动。 景年紧紧地抿着唇.瓣,压下心头如潮翻涌的情绪。 冷白纤细的手指才缓缓松开杯子。 抬眼,慢吞吞地看向夏思染。 柳菁芸对夏思染点点头,脸色不太好的说,“坐吧。” 景年笑笑,对一旁的羊咩咩道,“咩咩,我们走。” “景年。” 景年和羊咩咩起身刚要离座,夏思染突然叫住她。 她转头,眼神冷漠地看着夏思染。 就听见她咬牙说,“你别得意太早,你和薄谦沉不会幸福的。” 景年好笑地看着她,“有病你该去精神病医院。” “你才有病,时庭酒店的事,是不是你?” 她其实不确定。 时庭酒店入驻北城至今都没人知道老板是谁,而景年一个一无是处的花瓶,怎么可能和时庭酒店扯上关系。 不过,夏思染想起上官易曾经为时庭酒店打过官司。 而景年和上官易不知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今天撞见她,倒有可能通过上官易的关系来羞辱她。 “时庭酒店怎么了?” 柳菁芸不解地看着夏思染。 心里想,景年这小贱人,真是以处处竖敌为乐。 夏思染的脸色变了几变,到底还是说不出口刚才被两个机器人丢出酒店的丑事。 然而。 她不说,并不代表景年不说。 就见她笑着说,“没什么事,就是我们刚才碰巧遇见夏思染去酒店找男人,然后别人不愿意见他,让酒店的机器人把她扔了出来,还立了块牌子。” “你说是风少?” 夏思染半信半疑的瞪着景年。 不是她吗? 好像真不太可能是她。 那么短的时间,她不可能通过上官易的关系,让酒店赶她出来。 景年笑得眉眼弯弯,“你是去找风奇的吗?难怪会被赶出来,风奇玩过的女人那么多,却没有人敢死缠烂打,他这招真够狠的,啧啧。” 夏思染的脸上又青一阵白一阵的,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景年见她气得要吐血,又笑了两声。 “听说风奇不吃回头草,更何况还是烂草。你不防换个人试试。” 从咖啡厅出来,景年仰头呼吸清新空气。 “年姐,你知道线索了吗?” 羊咩咩好奇地看着景年。 刚才她告诉柳菁芸,薄旭安已经醒了过来的消息时,柳菁芸的脸都绿了。 景年的思绪还没有完全收回来。 可能是因为外公刚走的原因,再想到妈妈,她的情绪格外低落。 半咩咩的话她都没有听见。 大大咧咧的羊咩咩终于感觉到了景年的异样。 她干脆转了个身,面对面地看着她,“年姐,你怎么了,是不是问题很复杂?” 景年这才眨了眨眼。 敛了情绪,嗓音冷冽,“知道线索了,给薄旭安下降头的人,和柳菁芸认识很多年了。他的能力在你之上。” “什么人?知道叫什么吗?” 景年没什么心情地说,“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你就不用管了,回头让鹤去查。” 蜂、鹤、狸是成立北纬32度的核心人物,也是北纬32度成立几年来,功劳最大的三人。 蜂是国际顶尖黑客,目前为止,除了之前一直阻扰他们的年铮和八年多前隐退的另一个人之外,其他的,他都不放在眼里。 所以,当初对方告诉景年,查年铮下落一直受阻的时候,她就有所怀疑…… 而鹤和狸,都跟黑客没有半点关系。 外界以为北续32度是黑客组织,那只是自以为是的误解。 实际上,远不止此。 “好。” 羊咩咩乖巧的点头。 她知道自己的能力,不会乱逞强。 上了车。 景年掏出手机给蜂发去一条消息。 蜂秒回了一个【好】字。 片刻后。 景年又收到蜂的消息,【年姐,有人想查上官律师。】 “啊,谁想查我哥?” 羊咩咩正歪着脑袋和景年一起看着她手机。 就看见这样一句。 景年递给她一个骚安勿躁的眼神。 写了一个【谁?】发送出去。 对方秒回: 【薄四。】 景年面无表情的盯着屏幕上“薄四两个字”,【不接。】 d国某洲。 薄四因为之前查过上官易,结果一无所获。 这一次被他家大少爷下令再查一次。 他就想到了北纬32度这个诡异而变态的组织。 一方面想试一下他们的能力是不是中传说的那么牛批,另一方面,他们以前虽交过手,但对方从来都没有过敌意。 这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就拨打了对方的电话。 谁知,对方告知他,要等一下再答复。 薄四抽着烟在客厅里走了好几圈的时候,坐在沙发前的薄六终于开了口,“四哥,您老别走了行不,走得我头痛。” “你被年少打坏了脑袋?” 薄四瞟他一眼,不闲不淡地问。 薄六一本正经地点头,“是的,年少把我打傻了,所以您别走了行吗?” 手机铃声响。 薄四冲他挑眉笑笑。 “等我和北纬32度打好关系后,让他们帮着把年少弄过来,随便你打回去。” 薄六嘴角一抽,“我怕大少爷灭了我。” 大少爷上次都跟他们说了,遇到年少就避,如果避不掉,不守不攻。 两分钟后。 薄四就像霜打的茄子,焉儿吧唧的倒进沙发里。 手机砸在他脸上,再掉到沙发上。 薄六听见他自言自语,“北纬32度为什么不接老子的单,同行就不能做生意,这什么狗屁理由。” “四哥,是不是你刚才说的话惹怒了他们,他们才不接的?” 薄六小心翼翼地问。 薄四抬起头看他一眼,又倒了下去。 “我说错什么了?” 第221章 薄谦沉,“除了你,没有别人。” 薄六想了想,平静的分析道,“你问他们是不是没本事啊。” “对啊,不接我的单,不是没本事是什么,md。” 薄四气得爆粗。 想到什么,他又翻身坐了起来。 “你猜他们怎么回答我的?” 薄六一脸茫然,请赐教的表情。 薄四冷哼地说,“他们说上次有人下单调查大少爷,他们不是没查出大少爷早已康复,只是不说而已。” 薄六,“……” 他听到了什么? 薄四见他傻了。 很满意这效果的笑,“我也不信,他们要是查出来了,会不告诉对方,吹牛不打草稿。” “那个,四哥。” 过了好久,薄六弱弱地开口。 薄四这时已经坐在了电脑前。 正双手敲击着一串串的代码,听见薄六的话,他转头看他一眼。 又继续盯着电脑。 “有屁就放。” 薄六摸了摸屁.股,迟疑地说,“四哥,刚才那个问题,你要不要打电话给大少爷报备一下。” “什么问题?” 薄四正专注于代码中。 不过脑子的随口敷衍。 “就是,北纬32度说上次有人查大少爷,他们查到了只是不说。我觉得应该告诉大少爷一声,之前有一次,他们还帮过我们对付闯入的黑客。” 薄四敲击代码的手停了下来。 转头盯着薄六看了几秒,他抿抿唇,郁闷地说,“那好,我现在给大少爷打个电话说一声。” 北城。 薄谦沉推掉了晚上的应酬。 回家给景年做饭。 他虽然被景年拉黑了好友,但还是知道景年在龙湖。 客厅里没人。 薄谦沉上楼,打不开房间门。 他站在主卧室外,抬手不轻不重的叩门。 “年年,开门。” 里面没人开门。 薄谦沉对着门板说了句,“我先下楼做饭,一会儿做好饭再上来叫你。” 便真的转身走了。 房间里。 景年扔了手机下床。 走到门口,外面已经没了脚步声。 她拧了拧眉,抬手,拧开门把。 打开门,看见薄谦沉那个混蛋还站在外面,她本能的就要关门。 然而,门开了。 薄谦沉哪里会给她机会再关上。 他高大的身子挤身进屋,直接将她抵在门板上…… “……” 景年双腿发软,恼怒的瞪着他。 “小妖精,还敢删我好友了,嗯?” 景年受不住他这样的撩拨。 心跳扑通扑通的,仿若随时会从胸腔跳出来,她想拍掉他的手,又浑身都无力。 只能拿眼瞪他,“放开我。” “不放。” 薄谦沉低下头咬她。 沙哑的嗓音伴着滚烫的男性气息占据她感官,“我下午是骗你的。” “……” “你不是一向聪明吗?怎么会不知道我要告诉你什么,嗯?” 他总是这样的尾音撩她。 景年难耐地抓住他衣领。 “想告诉我什么?” 她嗓音又软又媚,如轻柔的羽毛涮过男人心尖。 他滚烫的气息移至她耳边,“想告诉你,你想睡我的时候,我也想睡你。” “你……” 景年觉得自己要死了。 这是个什么男人。 许久后。 薄谦沉神清气爽的下楼去做饭。 直到他做好晚餐,上楼来叫她,景年才跟他一起下楼。 晚餐桌上。 薄谦沉拿过手机看了一眼。 下午发送的请求加好友信息,还没通过。 他薄唇抿了抿,拿起筷子给对面的小妖精夹菜,温雅清冽地嗓音响在只有两个人的餐厅里,“多吃点,补充好营养。” 景年吃着薄谦沉夹的菜,看着他此刻清隽优雅,翩翩君子的模样。 再想起他和她做那事的时候的疯狂和激烈,她心跳就控制不住的漏了一拍。 “想什么,脸都红了?” 薄谦沉把景年的娇色看在眼里,眸光微微转深。 景年挑眉笑,“我在想,在c国那晚,你为什么要把我的手绑起来,薄谦沉,你是不是变态?” “嗯,变态。” 景年觉得,薄谦沉这个男人最大的本事,就是不要脸。 一本正经的不要脸。 她想起那些事都脸红,可薄谦沉居然面不改色。 “你很怀念?” “怀念你妹,我没自虐症。” “我没妹。” 薄谦沉低低地笑。 不,是很不要脸的那种笑。 他继续往她碗里夹菜,漫不经心地问,“现在可以把我加回去了吗?” “……” 景年假装没听见的吃菜。 薄谦沉也不气,悠然自若地说,“不加也没关系,等什么做得你满意了,再加。” “你以前不是说我不要脸吗?你现在怎么也不要脸了?” “在你面前太要脸,会吃亏。” 薄谦沉答得理所当然。 末了又补充一句,“记得我跟你说的,以后不许太关心别的男人,不许为别的男人伤心难过。” “那你呢?” 景年冷笑。 薄谦沉挑眉,很公平地说,“只要你心里不装别的男人,我就不会和别的女人有任何瓜葛。” “所以,你以前和夏思染有瓜葛,是因为我心里装哪个男人了?” 景年被他说笑了。 只是笑容并不甜。 薄谦沉不以为然,“我和夏思染从来都没有过瓜葛,是她自己一厢情愿,造谣而已。” “你们没交往过吗?” “从没。” “你没对她有过好感?” “我只对你有过好感。” 景年的声音就这样没了。 很没出息的,直勾勾地看着薄谦沉,“你再说一遍。” “以前你太小,后来那场事故,我以为自己再也站不起来……再后来,你出现在我面前,却说要嫁给薄旭升……自始自终,除了你,没有别的女人。” 隔着桌子,景年看着薄谦沉英俊完美的五官,听着他云淡风轻的话,心里早已掀起了涛天巨浪。 原来。 不是她一个人的暗恋吗? 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那你回来后,为什么对我如此冷漠?” “我为什么不能对你冷漠?” 薄谦沉反问。 一副你错了,还不许我冷漠你,这是什么道理的表情。 景年看着就生气。 “薄谦沉,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我爱你这么多年,从来没隐瞒过你,你呢,却从不说。” “我做了。” “……” “就因为我嫁给薄旭升,所以你一直恼我?” 景年很快地就反应过来。 薄谦沉夹起菜喂进嘴里,冷嗤道,“你嘴上说爱我,却嫁给别的男人,我不该恼你,还要恭喜你不成?” “我没打算一辈子跟他做夫妻。” 景年幽幽地解释。 “我知道。” 她要是真一辈子跟薄旭升做夫妻,他就找个女人结婚,然后住进薄家,天天让她见。 景年要是能读出薄谦沉的心理活动,肯定会气得爆粗的。 “你跟我生气了那么久,以后不许再因为这事生气。” 景年最不喜欢薄谦沉对她冷漠。 薄谦沉挑眉,“只要你做得到心里不装别的男人,我就做得到。” 景年捏着筷子的手暗暗收紧。 对峙的目光里。 景年抿紧着唇.瓣。 薄谦沉眸光深暗沉凉。 最后,他先收回了目光,低下头,一言不发的吃饭。 话说到这份上。 他以为,她会有话跟他说。 但,没有。 第222章 开张吃半年的团伙 景年盯着薄谦沉看了一会儿。 在心里斟酌了一番,刚想开口说话,他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见薄谦沉拿起手机接听。 她垂下眼眸,夹起碗里的菜喂进嘴里。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薄四”的名字,薄谦沉眼睛眯了眯。 起身时对景年丢下一句,“你先吃,我去接个电话”就出了餐厅。 景年捏着筷子,目光追随他挺拔的背影,听见他淡漠地“喂”了一声。 薄谦沉出了餐厅,手机里传来薄四的汇报,“大少爷,我有件事跟您说。” “查到了?” “不是。” 对方的声音变得迟疑。 薄谦沉捏着手机的力度重了一分,一只手打开阳台门,修长的双.腿迈了出去。 “什么事?” 他本就心情不太好。 听薄四说没查到上官易的资料,心情就更不好了。 薄四显然隔着电话也听出了老大的情绪,他犹豫了下,说,“我和北纬32度联系了一下,大少爷,他们居然不接我的单。” “还有呢?” 薄谦沉眼底的色泽转暗。 薄四接着道,“我问他们是不是能力不行,查不出上官律师的资料。结果他们很傲慢地告诉我,上次有人找他们调查您在c国的情况,他们查出了您早就康复,只是不告诉对方而已。” “是吗?” “嗯,他们就是这样说的,很狂的那种。” 薄四现在说起,还觉得很不服气。 薄谦沉接完电话,回餐厅的时候,站在餐厅门口看着低头吃饭的景年好几秒。 直到她抬头,清眸朝他看来。 他才抬步进去。 落座后,薄谦沉状似不间意地问,“你听说过北纬32度吗?” 景年刚把一口饭扒进嘴里。 疑惑的眨了眨眼,“听说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景年心念速转。 薄谦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地弧度,漫不经心地语气说,“之前g市那件案子,当时程锋和程良失踪,也许就是他们的手笔。” 景年,“……” “关于北纬32度,你知道多少?” 薄谦沉像是很平常的聊天。 嘴角的弧度浅而淡,语气漫不经心的。 景年含糊不清地反问,“你为什么觉得程锋和程良的事是他们的手笔?” “有迹可寻。” “噢。” 景年把面前的空碗推过去,嗓音娇软带笑,“给我盛汤。” 薄谦沉对上她甜美地笑,心头那剩下的情绪就莫名其妙的散了去。 放下筷子,一手拿着碗,一手拿起汤勺,姿态慵懒地给她盛汤。 “北纬32度是近几年突然窜出来的组织,神秘又诡异。”薄谦沉把盛好的汤放到景年面前。 话音顿了一下。 又继续说,“听说他们的业务范围很广,可是接单全凭心情。最让人奇怪的是,他们时常不讲信用,像个诈骗集团。不知道怎么生存下来的。” 景年的嘴角抽了抽。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 她喝了一口汤,又抬眼望着薄谦沉。 薄谦沉挑眉,如潭的眸噙着温润的光泽,温和平静地看着她。 “我听说的,上次薄新钧被他们狠狠敲诈了一笔。今天季明涛又被他们宰了一顿。可能是那种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的团伙。” 景年就笑了。 “这么说来,他们倒是挺好的了。” “嗯,最让我奇怪的是,上次有人下单让他们查我在c国的情况,他们查出来了却不告诉下单的人。今天还很坦白的告诉了薄四。” “跟你说了这么多,你也不知道,算了,吃饭吧。” 薄谦沉突然就收了话题。 景年眉间泛疑的看着他。 他却真的不再提只言片语,低头很认真的吃饭。 安静的餐桌上,只剩下筷子汤勺碰到碗碟的声音。 几分钟。 景年放下筷子,擦了嘴,轻声开口,“谦沉哥哥。” 可能今天真不是坦白的好时候。 景年刚喊了一声。 薄谦沉的手机就又响起。 这次是柳菁芸打来的。 “薄言说,你要把水榭苑过户给我?” 自从那晚在薄旭安家见过之后,柳菁芸这些天都没见过薄谦沉。 这会儿透过电波传来的声音,很僵硬。 薄谦沉的视线落在景年精致漂亮的脸蛋上,声线凉薄,“嗯,你跟薄言约好时间。” “谦沉,你是要跟我断绝母子关系了吗?” 沉默了几秒,柳菁芸的声音难掩质问的传来。 薄谦沉凉凉一笑,“你不是比我知道得都早吗?” 既然都心知肚明,又何必再装下去。 薄谦沉和景年其实是一类人,不喜欢虚伪的应付谁。 他一直念着柳菁芸过去十几年的养育之恩,虽然她为人刻薄又傲慢,对景年从来没有过好脸色。 还一次次暗里明里的告诉他,不要和景年走近。 她不喜欢景年。 景年不是好女孩。 可是,他还是念着旧情。 如此,要跟柳菁芸断绝关系,也是她自己作的。 “谦沉,你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知道我不是你亲生的。” “那你,知道你母亲是谁?”柳菁芸要尽力气,才能控制自己的恨意不那么明显。 薄谦沉还是听出来了。 他冷漠地回了句,“不知道。” “就算我不是你亲生母亲,我也养了你那么多年,以前对你的好都是真的。你现在跟我断绝关系,以后是不是就要把我当仇人了。 上次你还说,该尽的义务你会尽,现在也不算数了吗?” 柳菁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心痛的感觉。 明明薄谦沉是她情敌的儿子,她恨不得他死。 可是当他要跟她断绝关系,她还是觉得很难过。 “这要看你希不希望它算数了。” 薄谦沉没有给直接的答案。 “我当然希望算数,或许我做的事你无法理解,但我对你好了那么多年。在我心里,既然有些会恨你,可更多时候,是把你当儿子的。” 柳菁芸的声音忽然哽咽而伤感,“谦沉,如果我愿意试着接受你。忘记你的身世,像之前那样对你,你还要跟我断绝关系吗?” “你五岁那年发烧,你爸在外出差,我冒着雨送你去医院,在你病床前守了一.夜……你八岁那年……” 餐桌前,薄谦沉面无表情地捏着手机。 听着柳菁芸一件件一桩桩地诉说那些年对他的好。 第223章 在你和她之间,我选择她 餐桌对面。 景年把薄谦沉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 她犹豫了下,起身。 挪到他身旁的椅子坐下,双手握着薄谦沉没有拿手机的那只手。 男人眼底的冰霜在触及她的视线时,像是被照射进了温暖地阳光,缓缓瓦解。 他面无表情的五官终于有了一点暖意。 “谦沉,只要你和景年分手,你就还是我儿子,我以后还像以前那样对你好……” “不,在你和她之间,我选择她。” 薄谦沉的话,令景年眸色顿变。 她刚才隔着一张桌子听得不清楚。 这会儿坐在他旁边,听得比刚才清楚多了,至少,那句柳菁芸让薄谦沉跟她分手,她是听见了的。 景年心头骤然涌上怒意。 她伸手问薄谦沉要手机。 薄谦沉深深地看着她,并不给她手机。 他对柳菁芸冷漠的说了句,“你自己保重。” 就挂了电话。 景年的脸色还很难看。 情绪毫不掩饰的全写在脸上。 薄谦沉看着她的恼意,低声说,“她一直这样,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别气坏了自己。” 景年抿唇。 想到柳菁芸是害死妈妈的凶手,她心头的恨意就难以平静。 “谦沉哥哥,我对她的恨,不比她对我的恨少。” 景年微微嘶哑的声音令薄谦沉拧了眉,他狭长的眸子半眯,长指挑起她下巴,让她低垂的脸蛋抬了起来。 四目相对。 薄谦沉从景年看见了压抑的恨意和悲伤。 他心下一紧。 关心地话出口,“发生什么事了?” 虽然景年还没从年驰去世的悲伤中走出来,但她这几天的情绪已经稳定多了。 像现在这般红着眼圈,整个人都笼罩在化不开的情绪里。 是不正常的。 景年望着他深邃如潭的眸,想着刚才柳菁芸跟他说那些话时,他的情绪变化。 她到嘴边的话就又逼退了回去。 “没什么,我就是讨厌她那样伤害你。” 景年僵硬的说完,就想站起身。 手腕却被薄谦沉抓住,“景年。” 男人低哑的嗓音微沉。 眯起的眸探究地盯着女子精致冷漠的脸蛋,“没别的事?” 景年摇头,“能有什么别的?” 他眼底浮起一抹温润,云淡风轻地说,“那些事都过去了,就当我还她的养育之恩吧。你要是觉得心疼我,就对我好一点。” “好,今晚我洗碗,你不用管了。” 景年说着起身就去收碗。 薄谦沉看了她两秒,站起身,夺走她手里的筷子,“这种事不要你做。” “薄谦沉。” 景年站在旁边,看着他。 薄谦沉冲她淡淡地勾唇,“去看会儿电视,我洗碗。” “我陪着你。” 洗碗机洗碗,其实也不用薄谦沉自己。 但景年就是想和他在一起。 她不知道,若是将来有一天她要找柳菁芸报仇。 薄谦沉会怎样。 会阻止她,还是…… 她跟着进厨房,站在身后看着他忙碌。 不自觉的就望着他出了神。 直到被她抵在琉璃台上,吻铺天盖地地落下来,她才陡然惊醒,也没有半分反抗的能力,只能承受他肆意的掠夺和勾撩…… 后来。 景年被薄谦沉折磨了数次之后。 才总结出经验。 这个变态男人喜欢在她出神,或不在状态的时候。 用最原始的方式来拉回她的注意力,驱逐她的心事。 他在厨房把她折腾得浑身无力的求饶才肯罢休,最后抱着她上楼洗澡。 睡觉前,景年突然对薄谦沉说,“我想去一趟d国。” 薄谦沉搂着她肩膀地手一顿,“等春节放假,我陪你一起去。” “还有好久呢。” 她想去找年铮。 “没多久了。” 不知不觉地,薄谦沉回国也好几个月了。 景年抿着唇,“谦沉哥哥,我想去把年铮找回来。” “给他点时间。” 薄谦沉拧着眉,沉思地说。 看着景年眉眼间的伤感,他犹豫了下,说,“我们现在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年铮的身份。” 景年懂他的意思。 她默了半晌,“年铮可能不只是被删了记忆催了眠,那天晚上他对我说的话不是完全的无动于衷,可后来外公去世,他却不肯回来。” 薄谦沉能猜到的,景年也能猜到。 正因为如此,她才想先去一趟d国。 她除了不能读到薄谦沉的心里想法之外,目前其他人的都能读到。 “嗯,所以,年铮的事没那么简单,三年多都等了,我们现在不能急。” “我听说风奇又来了北城。” 景年抿抿唇,转了话题地说。 薄谦沉挑眉,想起下午薄言跟他说的,时庭酒店发生的事。 “是的。” “我明天先见见他。” “明天跟我去公司吧,中午请他吃饭就见到了。” 薄谦沉不愿意景年单独的见风奇。 景年睡着之后,薄谦沉去楼下客厅,点了一根烟,拨出薄言的电话。 缭绕烟雾后,他一手捏着手机,一手指间夹烟。 听着薄言的声音恭敬的传来,“大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深秋季节,薄谦沉的声音凉如水,“查一下,景年今天下午有没有见过柳菁芸。” “是,大少爷。” 薄言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但薄谦沉语气里的冷意,令他心头一震。 下午的时候,他只告诉了薄谦沉,景年在时庭遇见了夏思染……后来,夏思染被赶出酒店…… 第二天,景年就真的跟薄谦沉一起去了公司。 薄谦沉处理公事,她就坐在一旁玩手机,上午十点多,薄言进来办公室。 跟薄谦沉汇报,他已经约了风奇,饭局定在时荒。 薄言出去的时候,景年听见他和李律师打招呼。 她就发信息让李律师进来办公室。 “薄总,景小姐。” 李律师恭谨礼貌的跟他们两人打招呼。 景年询问了李律师关于王琨的案子,李律师说一切都在正常程序中。 李律师走后,薄谦沉突然想起来昨天景东良来找他的事情。 他起身走出办公桌,来到沙发前。 夺过景年手中的水杯,就着她刚喝过的位置喝了口水,在景年明亮的眸子注视下,他在她身旁坐下。 “薄谦沉,你干什么?” 景年不解地看着薄谦沉。 他指指自己肩膀,云淡风轻地说,“有点酸,帮我捏一下。” 景年眨了眨眼,在他淡然自若的神色下,她嗔他一眼,起身绕到沙发后给他按摩。 薄谦沉一边享受着她的侍候,一边漫不经心地道,“景东良昨天来找过我。” 景年手下动作一顿。 薄谦沉抬眼看她。 她抿抿唇,淡漠地问,“他说了什么?” “就是来感谢我们放过了他,他也不傻,知道若不是你手下留情,他的下场跟夏志宏一样。” 景年嗤笑一声。 薄谦沉勾唇笑,“你要是想找到那个男人,兴许从景东良那里能得到一点线索。” “算了吧,我现在没兴趣。” 景年确实没什么兴趣。 妈妈都不在了。 她还找那个男人做什么。 万一对方如今妻儿成群,她怕自己又会替妈妈不平。 第224章 我怕会死在那里 景年现在的愿望,只剩下把年铮找回来。 薄谦沉也不勉强,“没兴趣就算了,什么时候想找了跟我说一声,我帮你找到他。” 景年弯腰搂住薄谦沉的脖子。 在他耳畔吐气如兰,嗓音软糯勾人,“谦沉哥哥,我有你就够了。” 薄谦沉低笑一声,大手扣住她脑袋将其往下一压。 不客气的就吻住了她诱人的小嘴。 “谦沉哥哥,你不要随时随地的耍流氓。” 景年得到自由后,红着脸假意抱怨,心里其实很享受薄谦沉的强势霸道。 以前她想让他强吻她,他都不愿意。 现在看来,他怕是把以前的隐忍都算了利息来报复她的。 “你不喜欢?” 薄谦沉不以为然地笑。 那该死的笑容,性感又撩人。 景年咽了咽口水,直视他的眼睛,“喜欢。” “小妖精。” 薄谦沉了然地又笑了两声。 景年被他调侃,一咬牙,不甘示弱地贴在他耳边,故意娇软妩媚地说,“我不仅喜欢你强吻我,更喜欢你激烈的……” 她话音落,就如愿地看见薄谦沉眸光转暗。 性.感的喉结翻滚。 他咬她,一字一顿,“晚上。” 景年的身子就不受控制地颤了颤。 中午,景年和薄谦沉到时荒,风奇正坐在大圆桌前讲电话。 看见他们十指相扣的进来。 他眼底一抹情绪转瞬即逝,笑着对手机那头的女人说了句,“我这边还有事,等我回去再请方小姐吃饭,先挂了。” 结束通话,他站起身,对薄谦沉和景年道,“没想到薄总请我吃饭,还带着年年,年年,我可是听说了年老去世的消息,特意赶来北城看你的。” 景年挑眉,“年年就不劳风少看了,倒是夏思染,听说对风少心心念念的,昨天去时庭找风少,结果被风少让人赶出了酒店。” 不等景年开口,薄谦沉就不紧不慢地接过话,拉开椅子,让景年先坐。 风奇脸色变了变。 夏思染之前勾搭柳菁芸和薄旭安,对薄谦沉下药想爬上他的床,他也是听说了的。 如今,夏思染得知他来了北城,就立即又去酒店找他。 这对风奇而言,不仅不觉得骄傲。 反而是一种耻辱。 md。 夏思染是因为勾.引不了薄谦沉,才转而想利用他。 “薄总这是替夏思染不平吗,还是怜惜她被赶出了酒店?” 风奇反唇相击地说,“要是薄总真怜香惜玉,可以趁夏家破产,夏思染无家可归的时候收留收留她。毕竟你们曾是公认的金童玉女,天生一对呢。” “风少这挑拨离间就不对了。” 薄谦沉也不恼。 他动作优雅地给景年倒了一杯水,放到她面前后,挑眉笑道,“难不成,你让人在酒店外写上夏思染不得入内的牌子,就是因为那些不实的谣言?” 风奇脸色微变了变。 对上薄谦沉嘴角意味不明地笑,他直觉想否认。 可话出口,却变成了不屑,“谁让她触犯了我的底线呢,只挂块不许她入内的牌子已经很给她面子了。” 薄谦沉眸光微动,无所谓地笑笑。 昨天,薄言说,夏思染被赶出酒店的时候,景年也在场。 风奇让酒店的机器人赶夏思染出去这有可能,让其写上牌子,这就不是普通住客能做到的了。 若是风奇和时庭酒店有关系。 那上次他在时庭的视频,不可能被秒删。 景年坐在旁边事不关己的玩着手机,不曾参与薄谦沉和风奇无声的刀光剑影。 直到菜上桌。 薄谦沉体贴地给她夹菜。 景年才放下手机,看向风奇,“你什么时候回四九城?” 风奇一怔。 似乎没想到景年会问他这个。 也只是片刻,他就笑着回答,“随时都可以,年年,你要去四九城吗?什么时候,我给你做导游。” 风奇为人风.流。 就少不了喜欢漂亮的女人。 而景年的漂亮和那份洒脱,是他之前那些女人加起来都比不上的。 上一次在时庭酒店被景年反打晕不仅没有令他死心,反而更加想要得到她,征服她。 景年夹起一筷子菜放进薄谦沉面前的碗里,才回答风奇的话。 “你要给我做导游,那打算安排我住哪里?” “年年你要是愿意的话,住我家里都可以的。” 景年“噗”的一声,眉眼弯弯地样子说不出的夺人眼目,“你确定要让我住你家?” “当然,我是诚心诚意邀请你的。” 风奇一本正经的看着景年,把薄谦沉当成了空气。 景年嗤笑,“住你家就算了,我怕会死在那里,还是住酒店吧,你家那位老爷子肯定恨不得剥我的皮吃我的肉,连血都喝掉。” 风家视她为仇人。 而这个风奇,是个例外。 景年这些年一直想探探风家,可风家老头子行踪不定,听说一年有半年都不在四九城。 而他出现的地方,总是不低于二十个身手一流的保镖。 风奇打着哈哈,“好像是这样,不过没关系,有我保护你,爷爷伤不了你一根头发的。” “就怕你保护不了她,自己反被赶出家门。” 薄谦沉凉凉地接话。 风奇脸色变了变,很快又笑了,“怎么可能,年年要是嫁给我,我保证能风风光光娶她进风家。” 他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 虽然老爷子一直最喜欢的人是死了的风峻,但人死了,就是死了。 风家的继承人,只可能在剩下的几个中选。 “这种白日梦你就别做了,还是想点实际的。”薄谦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说话间,不忘给景年夹菜。 景年吃着薄谦沉夹的菜,听着他们的对话,他慢悠悠地插一句,“谦沉哥哥说得对,你还是别做白日梦了,我可是听说老爷子背着你培养好了继承人。风家的未来有没有你的一份,都还是个未知数呢。” 风奇心头一惊。 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个神秘出入老爷子书房的黑影。 他之前撞到了,不过没看见脸。 景年清冷的眸子眯了眯。 敛下眼帘,从碗里夹了一粒米喂进嘴里。 风奇不知道! 那她就必须见到风家那老头儿。 第225章 这八年,他对她全然不知 吃完饭。 景年和薄谦沉回公司的路上,羊咩咩打电话约她逛街。 景年便让薄言把车开到时庭。 “你朋友住在时庭?” 薄谦沉偏头看着景年。 景年收起手机,点头,“晚上一起吃饭,我介绍你们认识?” “晚上有个应酬,推不掉。” 薄谦沉微微皱眉。 景年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那下次。” “你说,我之前见过她,提示一下,是什么时候?” 薄谦沉问得漫不经心地,听不出半点对景年的朋友感兴趣,像是只为了找话题跟她聊。 景年眨了眨眼,笑看着他英俊的眉眼,“还记得当年我被绑架,跟我一起的那个小女孩吗?” “你这个朋友,就是当年那个小女孩?” 薄谦沉挑眉。 很意外。 他看着她的深眸里掠过一抹探究。 想到她就是那次被绑架后,有了超能力。 再想到薄旭安的病情…… 不过片刻,薄谦沉心思已转了几转。 “是的,后来我们联系上了。” 景年一句话带过,并没有讲她是怎么跟羊咩咩联系上的。 薄谦没看着她浅笑的容颜,也没有追根究底。 他再一次感觉到,这八年,他对她的几乎是全然不知。 从那场事故后,他没想到自己的腿能再站起来,如果她不是在那个时候跟他告白,他或许后来会跟她联系。 但她的告白,让他不得不无情到底。 “那,她也跟你一样吗?” 薄谦沉抬手,长指拂过她耳边的发,将其别到她耳后,他的手并没有拿开,而是直接覆盖在她脑袋上。 景年垂眸。 默了几秒,才“嗯”了一声。 薄谦沉心里的猜测有了结果。 他勾唇笑笑,“所以,旭安不是梓楠救醒的,是你那个朋友。” 这已经不是疑惑,而是定论了。 景年诧异了下,为他这么清楚的推理。 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她笑问,“你一开始就有怀疑吗?” “没有。” 薄谦沉把她揽进怀里,修长的指无意识地缠着她的发丝,“跟我说说,旭安是什么病?或者,不是病?” “不是病。” 景年并非想任何事都瞒着薄谦沉。 只是他们之间,除了她对他深入骨髓的爱,其余的了解,都越来越少。 她又因为一些事,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还因为有的事,怕说了,他会生气。 “我想,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了,是谁对他下的手,薄新钧还是,她?” 最后那个她字。 薄谦沉顿了一下。 景年在他微顿的语气里,眸光暗了暗。 自从昨天下午从柳菁芸的心理活动中读到她是害死她妈妈的凶手,景年听见她,恨意就会控制不住的窜上心头。 “是柳菁芸。” 薄谦沉把景年的情绪变化看在眼里。 听她说出答案。 他嘴角的笑就掺进了一丝凉薄,“所以,你昨晚说你恨她,跟她对恨你一样,其实是因为这个?” 景年一怔。 几秒后。 她面无表情地坐直身子。 “你觉得是就是吧。” 景年没有解释。 她心口处堵着一口郁气。 这个什么混蛋男人。 md,薄旭安现在跟她没有半点关系了。 她会因为他们之间的狗咬狗而恨柳菁芸? 她又不是吃多了没事做。 薄谦沉拧眉,景年把脸转向窗外。 车内的气氛突然就僵凝,接下来的一路,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薄言的声音响起,“大少爷,景小姐,到时庭了。” 景年才对他说了声,“谢谢。” 伸手拉车门,又对薄谦沉淡淡地说了句,“我先走了。” 薄谦沉没说话。 深沉的眸追随她的背影,一直到她进了时庭酒店,他看着酒店外的那块牌扁。 “夏思染不得入内”那几个字特别的显眼。 手机铃声振动声拉回了薄谦沉的视线,他对薄言说了句“开车”,才低头查看。 【谦沉,好久没联系,好吗?】 是一条消息。 顾梓楠的师妹,方菲发的。 后面带了一个表情包。 薄谦沉看着消息,回了一个字,【好】 前面,开车的薄言见他抬起了头,才开口,“大少爷,昨天下午景小姐离开时庭后,又见过柳菁芸。” “她跟你说了时间没?” 薄谦沉英俊的眉目间凝着一层凉意,淡漠地问。 “还没有,她说等有时间再告诉我。” 有电话进来。 薄谦沉没有再理薄言,看见来电显示是刚才方消息的方菲。 他深眸眯了眯,长指按下接听键。 温和的“喂”了一声。 手机里传来的,先是女人温婉的笑声。 笑声后面,才是温柔愉快的打趣,“谦沉,你太惜字如金了,我只能给你打个电话。” 不等薄谦沉开口,她就又问,“我听我师哥说,那支药剂是你给他的,他说得不清不楚的……谦沉,你没事吧?” “我没事。” 薄谦沉好看的眉峰蹙了蹙。 就听见方菲说,“那就好,我过几天可能会去一趟北城,到时聚聚?” “嗯。” “那到时见。” 方菲显然是了解薄谦沉凉薄性情的,说完,就挂了电话。 慕尚在年氏集团外停下。 薄谦沉下车前对薄言吩咐,“查一下她最近都跟什么人联系,要详细一点的。” 脑子不太灵光的薄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薄谦沉指的谁。 就一脸茫然无措的望着他。 “大少爷,谁?” 这一问,换来薄谦沉一个冷眼。 “柳菁芸。” 丢下三个字,他下车,大步离去。 薄言在后面慢半拍的“哦”了一声,看着薄谦沉走远的背影。 他拨出薄三的电话。 薄家三房午餐桌上。 温静和薄新江的目光都齐齐落在薄旭安身上。 等了好久。 薄旭安才僵硬开口,“爸,妈,你们让我考虑一下。” 温静眼里闪过失望的同时,心里提起的心,还是稍稍落了一点。 至少,他没有立即拒绝。 她点头,“你好好考虑一下也行,但你要记住,你这条命是年年和谦沉救回来的。旭安,你不能再做糊涂事,跟我们出国也是让你自己沉淀下来,重新开始。” 薄旭安捏着筷子的手暗暗收紧。 第226章 乌鸦太黑心了 薄旭安后来又问了医生护士。 他昏迷的十几天里,众人都束手无策。 是薄谦沉请来了医学组织的顾梓楠,才救醒了他。 他的主治医生提起顾梓楠时的崇拜眼神,像是见到了他家祖宗似的。 薄旭安心里却没了感激的情绪。 只剩下浓浓的嘲讽和不甘,同样的是一厢情愿的暗恋,同样是单方的付出和喜欢。 为什么景年把他的感情说得一文不值,她自己却和薄谦沉在了一起。 午饭后,薄旭安说想出去走走,拒绝了温静和薄新江的陪同。 坐在午后无人的咖啡临窗位置,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来人往,他想起景年说的,让他查清楚自己昏迷的原因。 他脸色又阴了下来。 桌子上,手机突然响起。 按下接听键,薄新钧的声音传来,“旭安,我听说你出院了,好好休息两天就回来上班吧。” “二伯,我可能不回公司了。” 薄旭安眯了眯眼,漫不经心地说。 薄新钧在电话里疑惑地问,“为什么,旭安,你不能因为一点打击就一蹶不振。听二伯的,回来公司上班,整个薄氏集团的员工都需要你呢。” “不是,我可能要出国了。” “你现在哪里,我们当面聊聊。”薄新钧一听说薄旭安要出国,顿时急了。 还没利用他弄死薄谦沉和景年,他不能走。 半个小时后。 薄新钧和薄旭安坐面对面而坐。 语重心长地说,“旭安,你这一走,就表示你之前所有一切都错了,可实际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薄谦沉和景年两人就不自私吗?” “……” “他们一次次的欺骗你,不论是上次在g市程锋程良的事情,还是那天晚上在你家装晕,都是把你当傻子来耍。” “你怎么这就认输。我要是你,我就偏不如他们的愿。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哪有什么得不到的,只要你想,就能得到一切想得到的东西。” “……” 薄旭安的脸色越来越看。 薄新钧却说得越来越激昂,“接下来的话,或者不该我这个当二伯的跟你说。但我又不能不说。你难道真甘心薄谦沉霸占景年一辈子,甘心本该属于你的女人一辈子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 薄旭安放在桌子底下的手蓦地捏成了拳头。 他无法自抑的脑补出景年和薄谦沉在一起时的画面,激烈的,狂热的,儿童不宜的。 每一种,都让他心头的嫉妒如烈火熊熊燃烧。 烧掉了所有的理智,烧灭了仅存的犹豫。 他受不了自己爱的女人在薄谦沉的身下承欢,受不了他对她亲吻,拥抱,占有。 薄谦沉凭什么离开了八年,回来就得到了景年。 这些年,陪在景年身边的人一直是他,她应该选择的人也该是他薄旭安才对。 薄新钧悠悠地叹口气,“旭安,话已至此,你要是还坚持出国,那我也没办法了。” 他说着,作势站起身就要走。 薄旭安却在这时忽然开口,“二伯,我不走了,明天我就回去上班。” …… 景年带着羊咩咩逛了一下午街。 最后来到乌鸦卖衣服的店。 本想享受一下被那只乌鸦当成上帝的感觉,不想碰到了熟人。 那个人背对着门口,景年一开始没认出来,挽着她的羊咩咩突然停下脚步。 还拉了她一下。 景年疑惑地转头,就见她紧紧地盯着店里。 “怎么了?” “是他。” 羊咩咩的声音有着些许的情绪起伏。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了冷致。 她暗恋了多年的男人。 隔着玻璃门,店里的乌鸦在这时看见了外面的她们。 走过来开门,“景年,你这个女人终于良心发现来看我了?” 冷致就是听见乌鸦喊“景年”,才转过身来的。 看见和她一起的羊咩咩,眼底掠过一抹冷意,片刻后,神色就恢复如常。 景年拉着羊咩咩进去。 冷致的手从一条女性围巾上收回,挺拔的身躯站在店中间,跟景年打招呼, “年年,这么巧?你们也来逛街?” 冷致和羊咩咩昨天在机场就遇见过。 羊咩咩见他看自己的眼神,觉得有些好笑。 还是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扬笑,大方地说,“是啊,好巧。” 景年的视线自他刚才摸的围巾上收回,挑眉,把冷致对羊咩咩的怀疑和冷漠看在眼里,“冷少喜欢女性物品啊?” 冷致被问得俊脸变了变,“我是打算买来送朋友的。” “是吗?” 景年笑着拉过乌鸦,“乌鸦,这位冷少可是贵宾,你要好好招呼知道吗?他看上的东西一律打折。” 后面两个字。 景年说得很认真。 她脸上的笑容很灿烂,热情。 乌鸦低头看了眼被景年抓着的手,这个死女人,捏得她疼了还不松手。 她笑着应下,“既然是你的朋友,我当然打折,放心吧,一定给最低的折扣。” 冷致垂了垂眸。 那张天人之姿的脸上挂着浅浅地笑。 景年松开乌鸦,她便立即过去把冷致刚才看过的物品,全都给他包了起来。 还一边说,“冷先生,这些礼物一送出去,就算对方是仙女,也会为你下凡来的。” 冷致的脸色有些僵。 但这里不是别处。 站在他面前的人,也不是别人。 他没发作。 最后结算完,听见乌鸦的报价,他只是抿了抿唇。 “一千二百万,冷先生,这是六折,最低折扣后的价格。” 羊咩咩被口水呛住直接咳嗽起来。 景年转头看她一眼,伸手替她拍背,“怎么回事,是不是感冒了?” “没,没事。” 羊咩咩摇头。 心想,这个乌鸦也太黑了。 一千二百万,这是打的天折吗? 景年笑着上前,从乌鸦手里接过袋子,笑眯眯地问,“冷少, 需要我们把礼物送到你朋友手里吗?” “不用,我自己送。” 冷致看着景年的眼睛,语气温和平静。 “行,那你刷卡吧。” 冷致毫不迟疑地掏出卡递给乌鸦。 乌鸦眼睛亮了亮。 两分钟后,她把卡还给冷致。 冷致离开前,问景年一句,“年年,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杨导的提议?” 第227章 景年这个女人真狠 “慢走,不送。” 景年没回答冷致的问题。 羊咩咩和乌鸦听得一脸懵。 冷致一上车,乌鸦就八卦的问,“景年,刚才那个极品帅哥跟你说考虑什么来着?他是不是想泡你,你的……” “不要胡说八道。” 乌鸦的话被景年严厉的打断。 她沉着脸的样子有些吓人,乌鸦咽了口口水,主要是打不过她。 羊咩咩见景年脸色难看,她笑了笑,转了话题问,“刚才那些东西实际价格是多少?” 乌鸦就得意地,自来熟的拉着羊咩咩过去,一件件的跟她介绍,“这个一万多,这个五万多……最贵的这个九十万……加起来也就一百二十万左右。” 当然,她报的就是已经大赚了的销售价格。 羊咩咩听完惊愕地睁大了眼,“所以,你刚才给他打折,是十倍的涨?” 乌鸦耸耸肩,很无辜地说,“我要是不给他涨十倍,那个女人会打我。” 羊咩咩转头看向景年,“年姐,会不会宰得太狠了。” 景年翻了个白眼,“是乌鸦没听懂我的意思。” 乌鸦,“你不是让我涨价吗?” 景年睨羊咩咩一眼,“就凭他刚才对你的态度,换了我,我至少在现在的基础上再加一倍。” 乌鸦,“……” 狠,你这个女人真狠。 但她不服,“你真要宰他两千四百万,他就跑了,是吧小妹妹。” 羊咩咩长着一张娃娃脸,虽然和乌鸦相仿的年龄。 但乌鸦直接把她划分为未成年少女一类。 被乌鸦盯着,羊咩咩淡淡地笑笑,“不会,年姐就是宰他五千万,他也不会跑。” 乌鸦像是嗅到了浓浓的八卦味,“小妹妹,你告诉我,他和景年什么关系,为什么景年怎么宰她都不跑。” 乌鸦认识景年的时间不长。 可是她发现了一点,景年这个小妖女认识很多男人,还全是长得好看的男人。 这个女人也太颜狗了。 羊咩咩抽出被乌鸦抓着的手,“我也不知道。” “不说就算了,我先算算我今天能分到多少钱。”乌鸦也不是追根究底的人,想到今天这个提成有点高。 她一开始很兴奋,但不过两秒后,就懊恼的一巴掌拍在自己头上,还骂了一句,“蠢死了。” 把羊咩咩看得一愣。 景年抿唇笑了笑。 听见乌鸦自言自语,“我应该多宰点的嘛,要是再多宰一倍,我就发了。” 羊咩咩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一抽。 回酒店的时候,景年告诉羊咩咩,她晚上也住时庭。 羊咩咩兴奋地问,“年姐,你说真的吗?薄谦沉会不会来抓你?” “可能会。” 她不加思索的回答,低头看着手里的手机。 她还没有通过薄谦沉的好友请求。 昨天晚上,他说要做得她满意,再通过。 她就干脆没有点。 他也没有自己拿她的手机通过。 微信上,突然又跳出一条杨导发的信息,【小年年,我回北城了,有时间聚聚。】 景年的外公去世的时候,杨导正在国外取景。 他本来要赶回来的,但景年没让他回来。 【拍完了?】 景年看看旁边的羊咩咩,编辑了一条信息发送出去。 杨导很快地又回了一句,【嗯,回北城要拍几个场景,你哪天有时间,一起吃顿饭。】 微信上跳出另一条消息。 景年退出去看完后,才回杨导,【有时间再联系你。】 对方爽快地回了个【好】字。 景年把手机丢到茶几上,偏头问羊咩咩,“冷致在北城有几场戏,你要不要去看?” 羊咩咩正往嘴里喂零食。 听见景年的话,手停在嘴边忘了动。 表情怔了半晌,才说,“不见,他不愿意看见我。” 刚才在店里碰见,他都那么冷漠。 要是明天再去找他,那他会把自己想成什么样子。 而且,她已经决定忘掉他,不是说说而已。 景年的手机在手里震动,看到来电,她眼睛眯了眯。 几分钟后。 景年对羊咩咩说,“既然你不想见他,那我们明天回四九城吧。” “啊,你真要去?” 刚才逛待,景年就提过,她跟她一起去四九城。 羊咩咩以为她说着玩的。 景年点头,精致的眉眼间凝着淡淡地凉意,“有事需要去一趟。” 原本是私事。 现在,薄谦沉也不能不让她去了。 年氏集团,总裁办公室里。 薄谦沉盯着微信的加友请求。 想到那会儿在车内好像说了让景年生气的话,他眸光又暗了暗。 景年被薄旭安影响情绪,那又不是假的,她和上官易之间不知道有过什么过往。 也不是他猜想的。 十分钟前,薄四打电话告诉他,查出了一些线索…… 证实了他的猜测。 景年的流产和上官易出事,是同一时间,两件事之间,他们两个人之间,有着他不知道的过往。 他听完薄四的话,沉默了许久,才说了一句,“继续查。” 外面传来敲门声。 薄谦沉收敛情绪,淡漠地说了声“进来。” 却没人开站。 他眸子微眯,起身走出沙发,过去打开门。 就见下午跟他置气的小妖精站在门外。 四目相对,她眸光温柔缱绻。 “谦沉哥哥,我想你了。” 薄谦沉在她故意引诱的声音里眸光转深,伸手把她拉进办公室。 不等他关门,景年就反腿把门踢得关上,不知谁先主动,两个人就纠缠在一起的吻住了对方。 两分钟后。 景年喘着气,小脸绯红地望着薄谦沉,“你就像一头饥饿的狼。” “放心,我要是狼,也不会吃你的肉。” 薄谦沉的声音沙哑而性.感。 只是溢出深喉的话语,怎么听都夹着愠怒。 景年挑眉笑,“是吗?为什么?” 她等着薄谦沉说,因为我喜欢你,所以舍不得吃。 可是颈上一痛,男人炙热的气息落在耳窝处,“留着慢慢做。” “变态啊你。” 景年笑骂一句,推开他往沙发前走。 薄谦沉站在她身后,看着她走到沙发前坐下。 他没有跟着过去,而是回到办公桌后,“等我十分钟。” 十分钟后,薄谦沉牵着景年的手下班。 “你不是有应酬吗?” 当薄谦沉吩咐薄言回年家时,景年诧异地看着他。 薄谦沉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对上她的眼神,他说,“先送你回家。” “是应酬什么人,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 薄谦沉皱眉。 今晚要应酬的是几个老男人,不适合她去。 “应酬完了,我再去接你。” 晚上,十点。 薄谦沉来到年家接景年,她窝在沙发上,正和人视频。 看见他回来,她跟对方说了句什么,结束了视频通话。 薄谦沉挑眉,随口问,“刚刚和谁视频,怎么看着像唐晋琛?” 他不记得上次在g市的时候,这小妖精和g市的警局局长唐晋琛有过来往。 第228章 有没有跟景年报备 景年慢吞吞地合上笔记本,“他找我帮个忙。” “哦?” 薄谦沉握了握她的手,有点凉。 他好看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为什么不多穿点?” “不冷。” 景年抱起笔记本,“我们今晚不回龙湖了吧。” “你不想回就不回。”薄谦沉无所谓。 景年点头,“我想外公了。” 两人一起上楼,景年不忘解释刚才的视频,“唐局不是知道我有超能力吗?想让我帮他撬开两张嘴。” “……” 薄谦沉没出声。 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景年就笑道,“视频里不行,我要去一趟四九城。” “他在四九城?” 薄谦沉问完,又想起来,顾梓楠就是从这里急匆匆赶去四九城的。 而唐晋琛既是他姐夫,又本身就是四九城人,更是要回去的。 “什么时候去,我倍你一起去。” 薄谦沉从景年手里拿过笔记本放去书房的桌子,出来后对景年说。 景年掏出手机,点开微信对他说,“你不用陪我去,我通过你的好友请求了,视频消息都可以。” “还在生我气?” 薄谦沉走到沙发前,抓住景年拿手机的手,居高临下的凝着她精致的眉眼。 沙发上,景年摇头,“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计较。” 薄谦沉捏住她下巴,低头吻住她的嘴。 景年“呜……”了一声。 两人从沙发纠缠到浴室。 许久后。 她被薄谦沉抱到床上。 没骨头地靠在他怀里,扳着他的手指头,幽幽地问,“谦沉哥哥,你还记得我妈妈怎么死的吗?” “年阿姨是生病去世的,你怎么问这个?” 薄谦沉低头,看着她双颊还有未退的绯色,眉眼间却笼上了淡淡地哀伤。 他揽在她肩头的大手收紧一分,“是不是想年阿姨了?” 景年看着他眼里自己的眉眼,又笑着点点头,“嗯,想我妈妈了。” 她今晚仔细地想了一遍。 妈妈是生病离开的,那时她太小,不曾发现任何的异样。 现在回想起来,也找不到哪里不对劲。 可是,她从柳菁芸心里读出的信息,却是她害死了妈妈。 现在看来,只能先找到证据。 不然薄谦沉怕是也不会相信她妈妈的死和柳菁芸有关。 “睡吧,明天去墓园看年阿姨和年老。” “嗯。” 薄谦沉看着她在他怀里睡去,他准备下床打个电话。 手机倒先响了起来。 是晚上和景年视频的唐晋琛。 “谦沉,年年有没有跟你说,我请她来一趟四九城,帮个忙。” 唐晋琛是直性子,不喜欢拐弯抹角,一开口就直接了当。 薄谦沉淡淡地“嗯”了一声,“她跟我说过了,需要几天时间?” “不需要几天,顺利的话一天就够了。” “知道了。” “你要是不放心,可以陪年年一起来。”唐晋琛是过来人,了解薄谦沉这种热恋中男人的心情。 话落又说,“梓楠在旁边,你们要不要聊两句?” 片刻后。 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变成了顾梓楠的,“谦沉,方菲说她跟你联系过了,过几天去北城?” “嗯。” “那,你跟年年报备过了没?” 顾梓楠的声音透着关心。 薄谦沉却听得眉头一皱,“报备什么?” “啊,没什么,你现在是有家室的男人了,毕竟之前你在c国的生活,年年不知道……我这边还事,回头再聊。” 有人喊顾梓楠,他便挂了电话。 第二天,薄谦沉陪着景年去了墓园看望年老和年如玉。 下午四点,景年和羊咩咩一起飞往四九城。 临下班时。 薄谦沉接到薄言的电话,“大少爷,有件事。” “说。” 薄谦沉拧眉,声音发沉。 薄言这吞吞吐吐,一句话不一次性说完的毛病,令他特别烦。 “季明涛想让苏意雪消失。” “是吗?” 薄谦沉问得冷漠。 薄言就把得到的消息详细地说了一遍。 薄谦沉想到什么,冷漠开口,“你们这两天注意一下。” “是,大少爷。” 季明涛那天把苏意雪保释出去,薄谦沉就猜到他不是那么善良。 定然是有把柄在苏意雪手里。 果然,没两天,他就被北纬32度给宰了一笔。 不论是季明涛,还是薄新钧,他们会被北纬32度给黑了钱不敢声张,都是因为他们的交易见不得光。 只是没想到,季明涛拿到自己要的东西,这么快就要除掉苏意雪。 挺干净利落的。 办公桌上的显示屏突然黑屏。 薄谦沉深锐眯眼,对薄言说了一句,挂掉电话。 不紧不慢地把手机放到桌上,他修长的十指抚上键盘……十秒后,屏幕上出现成串的代码。 电脑前,男人眉目冷隽,神色凉薄,敲击键盘的双手一直未曾抬起,随时时间的推移,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嘲的弧度。 十几分钟后。 对方撤离。 薄谦沉点开邮箱,里面躺着一封邮件。 他点开,看见内容时,眼底色泽沉暗如墨。 那封dna鉴定单后,还附了一句:比北纬32度的蜂还要技高一筹,期待你重出江湖之日。 薄谦沉盯着邮件内容看了半晌。 才慢吞吞地从抽屉里摸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根咬在嘴里。 …… 四九城,机场。 景年和羊咩咩走出安检,等在那里的上官易便迎了上来。 景年跟他打过招呼,朝站在几步外的男人走去。 上官易和羊咩咩诧异回头,才看见,那里还有一个挺拔俊朗的男人在等景年。 “顾梓楠?” 羊咩咩微微诧异,真tm帅! 上官易也有些意外,“我刚才没看见他,不知道他是来接年年的。” “哥,年姐这次来是有正事的,估计她要跟顾梓楠一起走,我们先回家吧。” 上官易的视线温润的落在景年身上。 “好。” 果然,如羊咩咩所说,景年让他们先回去,她一会儿自己去酒店。 “年姐,你怎么还要住酒店啊?” 羊咩咩在飞机上跟景年商量了一路。 景年挑眉笑笑,眼角余光扫过旁边的上官易,“很久没住过酒店了,我有点想念酒店的机器人。” 想到北城那两个把夏思染扔出酒店的机器人,景年突然间就对所有机器人都有了好感。 第229章 薄谦沉不喜欢凌博 羊咩咩小嘴微噘。 她以为到了四九城,能让景年住到家里去呢。 没想到,年姐还是要住酒店。 她身旁,上官易敛眸间,眼底掠过一抹黯然。 也不过瞬间。 抬眼,目光落在景年身上时,又恢复了兄长般的温润含笑。 “住酒店也行,有事电话联系,我这段时间都会在四九城。” 原本有个外地的案子。 因为知道景年来四九城,就安排了事务所别的律师去。 景年笑着点头,“嗯,电话联系。” 上官易的目光自她身上移开,看向顾梓楠,换上职业的微笑和礼貌,“那就麻烦顾医生照顾年年了。” 顾梓楠微微挑眉,做为一个清醒的旁观者和心理学博士。 他刚才把上官易看景年的眼神看得格外清楚,“放心,我会把年年安全送回酒店的。” 四人一起走出机场。 上官易带着羊咩咩回家,景年坐上顾梓楠的车。 “是薄谦沉让你来的吗?” 车子上路,景年漫不经心地问。 身旁,顾梓楠笑着点头,“嗯,你要不要给他回条信息,告诉他我已经接到了你。” “不着急。” 话音落,手机响。 景年低头,掏出手机查看。 是薄谦沉发来的信息,【下飞机了没有?】 景年眸底染上笑意,这好像是这些年来,第一次出远门收到他的信息。 对她关心。 她扬唇,对着顾梓楠英俊的五官拍了一张照片发过去。 又附上一句,【已经在车上了。】 顾梓楠看着景年发自己的照片,调侃地说,“年年,你这样会伤到谦沉自尊的。” 景年看他一眼,“……” “你这是什么眼神。”顾梓楠不满景年的眼神。 景年挑眉,“你看着像什么眼神就是什么眼神,我家谦沉哥哥是全世界最帅的男人,不接受任何的反驳。” “……” 有电话进来。 景年不再理会顾梓楠,纤纤玉指按下接听键,“喂。” “晚上住哪里?” 薄谦沉一开口,先关心她的住处。 景年转眸看向窗外,语气慵懒,“住酒店。” “嗯,过程中有任何的不舒服就立即停止,我跟梓楠说了,他会陪着你。” 虽然自从景年吃了顾梓楠的药之后,就没有再犯“病”,但薄谦沉还是不太放心。 “好。” 景年眉眼间笑意清浅,乖巧顺从的答应着薄谦沉的叮嘱。 那个地方,她不是第一次去。 实际上,比顾梓楠这个接她的人熟悉多了。 当守门的警卫都熟悉又礼貌地跟她打招呼时,顾梓楠眉峰挑了挑,若有所思。 站在不远处的唐晋琛也看见了这一幕。 他垂了垂眸,迎上来,笑着和景年打招呼。 “年年,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没有多余的客套,昨晚的视频,加上薄谦沉,顾梓楠的关系, 唐晋琛和景年也不是陌生人了。 景年摇头,“不用,这一路都在休息,人在哪儿,早一点得到结果,你们可以早一点破案。” “你以前常来这里?” 进去的时候,唐晋琛不经意地问。 景年抬眼看他,“嗯,来过几次。” 唐晋琛了然,“难怪,觉得你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 景年笑着回道,“我再熟悉也没有唐局你熟悉,虽然你这几年都不在四九城。” 唐晋琛本就是四九城的人,是为了爱的女人才去了g市,在那里定居的。 走进审讯室。 景年就看见了昨晚在视频里,通过录像看见过的那个疑犯。 桌前,凌博把手中的东西交给身旁的一名警员,站起身朝景年看去一眼。 两人一个眼神交换,景年用脚勾过他刚才的椅子到面前,不客气的坐下。 唐晋琛想到下午的时候凌博说的,对顾梓楠说,“梓楠,我们先出去。” 他觉得,这里不需要他们。 凌博和景年显然很有默契。 顾梓楠虽然答应过薄谦沉要看好景年,但也觉得没必要挤在这审讯室里。 点了点头。 又对景年低声说了句,“一旦有任何不舒服就停。” 景年不太淑女的靠在椅子上,清冷的眸看着一脸不屑的中年男人,随意搭在扶手上的手对顾梓楠挥了挥。 唐晋琛和顾梓楠一起出了审讯室。 “姐夫,那个凌少好像比我们跟年年还熟的样子。” 顾梓楠这些年也极少在国内,对于凌博,才认识没几天。 唐晋琛云淡风轻地“嗯”了一声,“他们认识几年了。” “……” 顾梓楠就疑惑了。 凌博和景年认识几年的关系,为什么他不出面,要唐晋琛去联系景年,请她来四九城。 看出他的疑惑。 唐晋琛笑笑,对他指指办公室,“进去里面等。” “好像,谦沉对凌博不是很喜欢,他出面不一定能把景年请来。” 请是能请来的。 但凌博不想让景年和薄谦沉之间有任何的不愉悦。 所以,就让他出面了。 顾梓楠听得糊里糊涂的。 视线落在屏幕上,看见景年做的记录时,顾梓楠脸上的表情换成了震惊。 他一直以为,景年的超能力只是能控制人意念和超控物体移动。 没想到,她居然还有读心术。 他身子前倾,一脸专注地盯着视频上的景年。 这tm太神奇了。 他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因这一发现而沸腾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发信息给薄谦沉。 【谦沉,你怎么没告诉我,年年还会读心术?】 信息发出去两秒后,顾梓楠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景年会读心术,难道隔着屏幕,视频的方式这超能力不能使用吗?非要飞来四九城。 他点开微信想撤回,手指刚碰到屏幕,薄谦沉的回复就发了过来。 【?】 一个问号。 kao! 速度这么快。 顾梓楠盯着手机屏幕,思考薄谦沉这个问号,是什么意思。 千里之外。 年氏集团总裁办公室里。 薄谦沉挺拔的身躯懒懒地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捏着手机,眉眼疏冷地注视着屏幕上顾梓楠的信息。 景年,会读心术。 他回想起之前几次自己的猜测。 她说景东良不是她父亲的时候,他就有过这种猜测,但又觉得不可思议,被自己否定了。 这个时间点…… 他薄唇微抿,又编辑一条信息发送过去。 第230章 你自己扒光了请我看都不看 【你怎么知道的?】 薄谦沉把信息发出去之后,又给薄言发去一条消息。 顾梓楠没有再回他的信息。 薄言在五分钟后敲开薄谦沉办公室的门进来。 赶来得太急,他气息还有些许的不平,“大少爷。” 薄谦沉好看的眉头微皱地看着进来的薄言,“我让你查的有结果了没?” “大少爷,您是指?” “……” 薄谦沉淡漠地看他一眼。 刚才这几分钟里。 他把这些日子景年所有的异常都过滤了一遍。 他的思绪停留在那天晚上,她说她对柳菁芸的恨不比柳菁芸对她的少时的那种悲伤的气息。 薄言被他一个眼神惊醒,立即正了神色回答,“大少爷,柳菁芸近三个月的电话记录里,有几个号码都可疑……特别是二少爷昏迷的那天夜里……” 薄谦沉低头看着手机上,景年的微信头像。 还是上次她生日后换的一把钥匙和生日快乐的信笺。 薄言说。 薄旭安昏迷的那天夜里,柳菁芸不仅接了陌生电话,还既没有住在薄家大宅,也没有住在水榭苑。 而是回了她娘家,柳家。 “那就从柳家查起。” 听完薄言的汇报,薄谦沉冷漠地道。 “是。” 薄言恭敬的点头。 时庭酒店。 风奇是接到风老爷子的电话,才知道景年已经去了四九城。 他没告诉风老爷子,他人在北城。 北城这边其实没什么必来的理由,他只是突然的想来,所以就来了。 挂了电话,风奇订好机票,收拾行李退房。 走出酒店的时候,偏头看见立在那里的牌子,他停了一会儿。 昨天他虽告诉薄谦沉这块牌子是他让人挂的。 但实际上,他根本没那个权力指使酒店挂这个的牌子。 即便他是时庭酒店的至尊vip会员,酒店也不会为他挂这种性质的牌子。 他犹豫了下,拿出手机对着牌子拍了一张照,发给景年。 【年年,你要怎么感谢我?】 …… “大少爷,是要回薄家吗?” 主驾座上,薄言以为自己听错了。 大少爷从来都不喜欢回薄家的,这会儿居然主动的说要回去。 薄谦沉头都没抬地又“嗯”了一声。 视线停留在屏幕上,顾梓楠给他发过来的视频上。 是景年在审讯室里的视线,周身笼罩着一股慑人的冷气,这样的她,是薄谦沉平日极少见的。 他眼底的冷漠因视频中的女子而淡去,薄薄地暖意覆上冷隽的眉眼。 车子路上,朝着薄家大宅的方向驶去,薄谦沉便一遍遍地看着视频。 耳边回荡着她那句恨柳菁芸的话。 到了薄家大宅,薄谦沉直接回他以前住的院子。 意外的是。 柳菁芸竟然在家。 “谦沉,你怎么回来了?” 坐在客厅沙发上打电话的柳菁芸看见进来的薄谦沉,脸色微变地腾然起身。 薄谦沉的视线落在她的手机上,他听见了她刚才那句话。 英俊完美的脸上神色冷漠,“嗯。” 电话那头的声音传过来,柳菁芸的眼神闪烁,飞快地说了句,“我现在有事,晚些时候打给你。” 就挂了电话。 “谦沉,你一定还没吃饭吧,家里什么都有,你休息一会儿,我现在去给你做吃的。” 柳菁芸不知道薄谦沉为什么突然回来。 但她之前说过,他要是和景年断绝关系,她们就还是母子的话。 她心思速转,是不是他被她说的那些往事打动了,所以回来。 “不用,我一会儿回去吃。” 薄谦沉一拒绝,柳菁芸自嘲地苦笑,“谦沉,我们母子俩有多少年没有一起吃过饭了?” 她也不等他回答,就弯腰从抽屉里掏出一本影集。 “这是你小时候的照片,你既然要跟我断绝关系,这些你就拿走吧。” 她说着,眼里有了泪。 “你不知道,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有多欣喜,感动,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哪怕你爸不爱我,可上天让我有了你……” 薄谦沉的脸色变了变。 他看着柳菁芸翻开的照片。 那是他三岁时的照片,那时的柳菁芸和现在不一样。 她虽然性格强势,傲慢,但以往,她是一个好母亲。 “谦沉,你不知道我这些年有多矛盾痛苦,分分钟都要分裂的那种痛,你是我养大的孩子,可是,你父亲却从一开始都在骗我。我有多爱你,就有多恨你……” “你拿走吧,省了我天天看着痛苦。” 柳菁芸把影集塞给薄谦沉,转身跑上了楼。 客厅里,薄谦沉拿着影集,听着柳菁芸的脚步声消失在二楼。 他才抬头。 看向二楼。 那场事故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八年多,这里一切都没变。 可又觉得什么都变了。 爱变成了恨。 四九城。 吃过饭后,凌博负责送景年回时庭酒店。 “这次待几天?” 到了时庭,车停在vip停车位上,凌博和景年都没有立即下车。 景年抿着唇,眉眼冷淡,“不定。” 她这次的目的,是见到给薄旭安下降头的那个人。 不能白跑一趟。 “薄谦沉现在对你好吗?” 顿了下,凌博关心地问。 他觉得应该是好的。 景年点头,眉眼恣意,“当然好。” 凌博就笑了一声,翻了个白眼,“你被他冷落了那么多年,就不知道矜持一下,让他也返过来追追你?” 真是没出息的丫头。 景年递给他一个你白痴的眼神。 “你对矜持有误解,明知道我喜欢他那么多年,他现在要跟我在一起,我反而拒绝她?再给其他女人机会缠上他?” “他在国外的那几年,身边有没有女人,你清楚?” 不知想到了什么。 凌博意味不明地问。 景年精细的眉微微一拧,半眯着眼睛盯着凌博。 他立即抬手挡住她的视线,“不许对我用读心术。” 自从知道景年有了读心术,凌博觉得跟她在一起都没了安全感。 有种分分钟被扒光了任她看的感觉。 景年嘴角一抽,“你扒光了请我看我也不看。” 凌博挡在眼前的手蓦地落下。 景年无视他的恼怒,轻笑着掏出手机,查看进来的消息。 然。 手指点开消息时,她眉眼间的笑蓦地凝住。 第231章 他再去,就狠狠的宰 主驾座上。 凌博见她变了脸色,就忘了刚才她的嘲讽,关心地话出口,“怎么了?” “没什么。” 景年的声音发沉。 还有着几分磨牙的味道。 她看着手机上的照片,是薄谦沉和夏思染。 她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是在薄家大房家的客厅里。 太多年没去过,她几乎都要认不出来了。 夏思染竟然都住到薄家去了,而薄谦沉怎么会在那里,是他回去找柳菁芸? 还是柳菁芸叫他回去的。 她看不见薄谦沉的脸,只是看见夏思染眼神温柔爱慕。 阴魂不散的女人。 景年深吸口气,即便他们之间没什么,她还是讨厌薄谦沉和夏思染同框。 柳菁芸真是不遗余力的给她添堵,拆散她和薄谦沉呢。 “你去吧。” 景年收起手机,拉开车门下车时,对凌博说了一句。 凌博见她脸色不好看,就只是挥挥手,温和地叮嘱,“早点休息。” 【景年,出来吃饭,我请你。】 景年刚进房间,乌鸦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她把自己扔到沙发上,喊了声“小沉子”,几米外的地方,立即传来一道恭敬的声音,“女王,您有什么吩咐?” 接着,一个自认为很帅气的机器人挪步过来。 景年掀了掀眼皮,低头回复消息,“给我弄点吃的。” “女王,请稍等。” 机器人说完,还朝景年鞠了一躬,转身回到原位,点开自己身上的显示屏,连接……吩咐人送吃的上来。 北城。 乌鸦突然一声“啊”的惊叫。 惹来对面的冷枭担心地问,“怎么了?” 乌鸦笑眯眯地看着冷枭俊美的脸,“你知道景年在哪里吗?” 冷枭切了一声,“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她和薄谦沉在一起呗,自从薄谦沉回北城后,她就把我们这些兄弟朋友给扔进了时空里。”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那你错了,景年那个讨厌的女人不是和薄谦沉在一起,她是不声不响的去了四九城。” “什么意思?” 冷枭鹦鹉学舌的反问乌鸦。 乌鸦笑着把手机屏幕对着他,“她自己说的,她去了四九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冷枭抿了抿唇,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卡放在桌上,便站起身。 “这张卡你先拿着用,回头我让人把提成打你卡上。” “冷枭,你不吃了?” 乌鸦疑惑地看着把卡放在桌上的冷枭。 他摇头,“不吃了,你自己慢慢吃。” 走出两步,冷枭又回头对乌鸦说,“冷致要是再去店里,你就狠狠地宰。” “……” 乌鸦看着冷枭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小脸不悦地皱在了一起。 这都是些什么人? 一个加班,一个去了四九城,唯一陪她吃饭这个,还只吃了两口就莫名其妙的走了。 还有,那个叫冷致的男人,跟他们是有什么仇。 要见一次狠狠地宰一次。 看着满桌几乎没开动的菜,乌鸦心累的招来服务员。 “给我全部打包。” 太浪费了,她要打包回家,等桑九回来再吃。 …… 薄谦沉发现,他又被景年给拉黑了,是在他回家洗了澡,准备发消息给景年的时候。 消息没发出去,提示他先添加对方为好友。 他眉眼就冷了下来。 凝着屏幕上的提示,思索了片刻,他退出微信。 找到景年的手机号码,拨打她的电话。 景年没有连手机也拉黑他,只是挂断她的电话。 她生气的时候,从来不掩饰。 他拧了拧眉,拨打顾梓楠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顾梓楠的声音传来,“谦沉,什么事?” “你现在哪儿?” “我表哥家,怎么了?” “算了,没事。” 心念微转。 薄谦沉又挂了电话。 片刻后,他拨通薄言的电话,“订一张最近一趟去四九城的机票。” “大少爷,你现在要去四九城吗?” “嗯。” 薄谦沉挂了电话。起身,进衣帽间换衣服。 两分钟后,他从衣帽间出来,把刚才随手放在茶几上的影集放去了书房。 黑色慕尚刚驶上车道,朝机场的方向行驶,薄谦沉的手机就急促的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薄谦沉眉峰微凝。 犹豫了下。 修长的手指按下接听键,“喂,三叔。” “谦沉,你三婶割婉了……” “薄言,不去机场了,去北城医院。”挂掉电话,薄谦沉让薄言改变了方向。 薄谦沉赶到手术室外的时候。 薄旭安双手抱头的蹲在手术室外,薄新江怔怔地望着手术室紧闭的门。 薄谦沉上前,一把将蹲在地上的薄旭安揪起来,一拳打在他脸上,打得他嘴角当即流血。 薄旭安面如死灰,不还手,不恼也不怒。 一旁,薄新江脸色变了变,亦没出声。 “薄旭安,这下你满意了?” 薄谦沉凌厉的目光如刀子扎在薄旭安身上,他的泪一下子就滚了出来。 “你打死我吧,打死我,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他突然爬起来抓住薄谦沉,抓着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揍。 薄谦沉手一甩,就将他甩在了地上。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跌坐在地上的薄旭安,一字一顿,冷然道,“我不会打死你,三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内疚的活一辈子。” 薄旭安双手捂脸地痛哭。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他没想到,他母亲会自杀。 为了阻止他继续错下去。 无力阻止的她,赌上了生命。 薄谦沉看着薄旭安痛苦的样子,侧了侧脸。 “大哥,你告诉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样才能回到以前?” 腿被薄旭安抱住。 薄谦沉低头,看着满脸泪的薄旭安,他的样子痛苦又矛盾。 “你想怎样就怎样,不要问你大哥。但是你记住,你.妈妈要是走了,你也不是我儿子了。” “三叔。” 薄谦沉阻止薄新江继续说下去。 他看着脸色惨白的薄旭安,冷冷地问,“我告诉你怎样,你愿意听?” 薄旭安无意识地点头。 “我听,我改,你们要是觉得我错了,我就改。只要我妈好好的活下去,叫我怎样都愿意。” 他被温静流了一地的血给吓住了。 那画面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第232章 想全方位的收拾她 薄谦沉深暗的眸底噙着冷意。 薄旭安的答应,只是因为一时的慌乱。 未必是真心实意的悔改。 手术室的门在这时打开,薄旭安立即松开薄谦沉的腿,上前寻问温静的情况。 幸亏抢救及时,没有生命危险。 听见这话,薄旭安终于松了一口气。 温静被推回病房,薄旭安跟着进去,走廊上,薄新江告诉薄谦沉,“我和你三婶想带他出国,他却要留下来继续当薄氏集团的总裁。还跟你三婶吵了一架,说我们不知道他想要什么。” “是我们以前太宠他,纵容他了。” 薄新江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听话的儿子,成年了才叛逆。 薄谦沉沉默了几秒。 平静地开口,“三叔,他想要当薄氏集团的总裁,就让他当吧。” “谦沉,你怎么也有糊涂的时候。他是受了你二叔的诱.惑和挑拨……” “我知道,他恨我,你们就当他是叛逆吧,等他叛逆过了,还是以前的旭安。” 薄谦沉朝病房的方向看去一眼,平静地说,“他现在还是在意你和三婶的。” …… 薄谦沉回到家,已经深夜十一点了。 消息声响,是景年通过了他的加友请求,还发来一张照片。 他和夏思染今晚在薄家客厅里的照顾。 薄谦沉看着照片,眉眼间瞬间就冷了下来。 长指点开视频邀请。 他脱下外套,只穿着一件衬衫坐到沙发上。 视频接通时,他刚解完两颗扣子,在挽衣袖。 撞入景年视线的模样性.感而充满了魅力,她看着他,忘了说话。 薄谦沉挑眉,【生完气了?】 “不生完气,我会通过你的好友请求?” 景年回过神来暗骂自己,又不是没见过这个男人,都睡了这么久了,还有什么好花痴的。 她说着,还翻了个白眼。 薄谦沉被她可爱的白眼逗笑。 一手摸住胸.前的纽扣,一手拿着手机,“那你不问我,相片是怎么回事?” “我在给你机会。” 景年冷哼。 小脸上满是不悦。 薄谦沉低低地笑,“我本来想去四九城找你的,机票都买好了。” “那你为什么没来?” 景年愣了一下。 盯着薄谦沉嘴角勾人的笑,她信了。 薄谦沉一脸无奈,“半路接到我三叔的电话,薄旭安把三婶气得割腕自尽了。” 视频上,景年脸色微变了下,轻声喊他。 “谦沉哥哥。” “嗯。” 薄谦沉温和地应。 以为景年的情绪受了温静割腕的消息影响。 就听见她说,“我觉得薄旭安这段时间的变化太大了,会不会有着我们不知道的原因。” “你指什么?” “我没指什么,就是胡乱猜测,你既然回来了,那说明温阿姨没有生命危险了。” 景年说到后面,又恢复了淡然。 “你那边顺利吗?” 薄谦沉转了话题问。 没有提顾梓楠给他发消息一事。 景年就笑了。 “当然顺利,遇到我,就算是哑巴也能开口。” 薄谦沉看着她潋滟的笑,觉得她有什么超能力都不重要了。 只要她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重要。 “没有任何的不舒服?” “没有。” 景年往床上一躺,举着手机的角度,薄谦沉眼前的景致就变了。 “年年,坐好。” 他眸光转深,嗓音哑了一分。 这小妖精,又在勾.引他了。 撞入他眼底的旖旎风光令他心头一热,昨晚和她激战时的画面跃入脑海,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景年咯咯地笑。 不仅没坐好,还把手机角度又调整了下,让他眼前的景致更加的刺激视觉。 “谦沉哥哥,你要不来找我吧。” 她觉得他衬衫半解的样子,太引人犯罪了。 真想顺着网络爬过去把他扑倒。 “不去。” 男人的声音越发的沙哑,性感。 景年低头看了眼自己,又看着视频上的他,“我都让你看了,你不想我吗?” “想。” “有多想。” 景年忽略发烫的脸蛋,反正他不在面前,她怎么撩他,都安全的。 薄谦沉看着她眼底的笑,知道她是故意点火。 他起身朝浴室走,“想把你扒光了全方位的收拾。” “噗……好可惜,你现在收拾不了我。” 说完,景年就切断了视频。 五分钟后,薄谦沉的信息发了过来 【我今晚回去,是想拿点东西,没想到夏思染会在那里。】 景年靠在床头。 看着他的解释,她郁闷了一晚上的心情,一下子就愉悦了。 想起他说的,他和夏思染没有过关系,他也没有喜欢过夏思染。 她又觉得自己把他拉黑好像有点过份。 但再来一次,她还是会把他拉黑的。 他不许她关心别的男人,他却和她讨厌的女人同框。 她怎么可能舒服得了。 【谦沉哥哥,我不生气了。】 消息发出去,她又接着补充一句,【谁让你是我最爱的男人呢。】 【太晚了,睡吧。】 薄谦沉知道她其实很好哄。 犹豫了下,他又说,【要是想在那边玩几天,就玩。回来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去机场接你。】 顾梓楠发给他的视频里,除了景年还有凌博。 精明如薄谦沉。 看见凌博的那一刻,他就猜到。 为什么是唐晋琛出面请她去四九城了。 是她想去。 她不再是八年前的那个小丫头,不再是跟在他身后,事事让他安排的小丫头了。 如今的她,有自己的主见。 不,准确的说,八年前她也是有主见的,只是想让他安排而已。 现在的她,已经不需要他的安排,她习惯了自己处理所有的事情。 两分钟后,景年的消息才回复过来。 【谦沉哥哥,我不在北城的时候,你不许沾花惹草。还有,你微博上那堆老婆,是不是该处理了。】 她今晚又爬到微博上去看了一眼。 他微博上每天老婆报道。 任何接近他的,垂涎他的雌性生物,景年都讨厌。 薄谦沉嘴角勾笑地回了一句,【不沾花惹草,只占你。】 景年和他发着信息,没有半点睡意。 【有错别字。】 薄谦沉耐心地回复,【不是错别字,是漏了一个字……还有,那堆老婆是薄四的老婆。】 第233章 终于当了一回老子 次日清晨。 景年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她打着呵欠,摸过手机接听电话,“喂。” “老大,你还没起床吗?” 耳边传来冷枭的声音,有点心虚的味道。 她拧眉,又打了个呵欠,“你大清早的最好有打电话的理由。” “老大,现在已经八点多了,不是大清早,我有理由,你开门,有惊喜。” 冷枭因为刚才听见景年打呵欠就弱了的声音又活了过来。 十分钟后。 景年打开门,就看见他站在门外。 一双桃花眼漾满了笑,“老大,我听说你来了四九城,就连夜赶回来了。” 景年松开门把,让他进屋。 冷枭得意地进去房间,就对着还处于“睡眠”中的机器人喊,“小沉子。” “住嘴,小沉子是你喊的吗?” 景年从后面踹冷枭一脚,他夸张的惨叫着跳到了几步外,回头委屈地看着她。 “老大,你给他取名字不就是让人叫的吗?我不叫他小沉子叫什么?” “沉哥。” 景年走过去摸机器人的脸,挑着眉,冲冷枭说,“或者喊他‘老大的男人’。” 说完,她又觉得后面这个称呼不太好。 这个小沉子,是以前薄谦沉不理她的时候,她买来的。 当时下单本想按着薄谦沉的脸做的,后来又改变了主意。 没了她想看的脸,只好给这个机器人取名为小沉子,每次来四九城,她住酒店的时候就小沉子为她服务。 “老大,你现在已经有男人了,要不给他改个名字。” “也可以。” 景年犹豫了下。 点头答应,“你给他改个名字吧。” “就叫小子吧。” 冷枭走过去,把机器人的程序改了一下,拍拍他的肩膀吩咐,“小子,给老子上早餐。” 景年无语地坐在沙发上翻白眼。 冷枭扬眉吐气的回到沙发前坐下,以前这机器还是小沉子的时候,他不敢使唤他。 现在终于当了一回他的老子。 心情就是爽。 “老大,你来四九城做什么,又是我表哥叫你来的吗?”冷枭侧身望着景年。 “不全是。” 景年昨天夜里和薄谦沉聊得太晚,后面又开了视频睡去的。 今天本打算补觉到自然醒,谁知道冷枭这个不长眼的会大清早来打扰她。 “老大,你在北城碰到了冷致,怎么没告诉我啊?”冷枭脸上挂着愉悦的笑。 “你不是知道了。” 景年把手机充上电,查看鹤发给她的信息:【明天。】 “老大,你居然让鹤来四九城?”她 冷枭伸着脖子瞟景年的手机,就看见了她和鹤的聊天记录。 她问鹤有没有查到那个人的消息,鹤回了个【明天】。 景年收起手机。 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嗯。” “老大,是要搞事情吗?”冷枭舔了舔嘴角,目光灼灼地看着景年精致的眉眼。 景年看他一眼就垂下眼眸,纤细白嫩的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沙发扶手。 “查人查事。” 以前,她一直以为妈妈是生病离开的。 如今突然知道不是那样。 她当然要查清楚。 冷枭“哦”了一声,见老大脸色不好看,没敢再问。 换了话题说,“老大,老爷子也知道你来了四九城,想见见你,你要不要见一下他。” “你说的?” 景年蓦然抬起的小脸上,一片漠然。 冷枭本能的否认,“不是我,是他自己知道的,好像是从表哥那里知道的。” 景年没再说话。 又拿起手机给凌博发去一条信息。 【你家老爷子知道了多少?】 而此时,凌博正在接受老爷子的炮轰。 老爷子就是要见景年,不管他怎么劝,都不行。 看见景年发的消息,他俊脸微变了变。 对老爷子道,“爷爷,年年的妈妈去世的时候她才几岁,你就算见到她,她也不知道。” “她知不知道不是你说了算的,你把她给我找来,我就见见她又吃不了她,你担心什么?” 凌老爷子手里的拐杖重重地敲在大理石地面上,即便八十几的高寿,气势依然不减当年。 “好吧,我问问年年,她外公刚去世,你不要强迫她。” 凌博看似温和的话语,实际上也是寸步不让的。 若是景年不愿意,他是不会让他逼迫景年的。 老爷子见他松口,脸色终于好转了一点,他心里清楚,几个孙子中,凌博是最有主见,也是最难缠的。 他决定的事,就连他这个当爷爷的都改变不了。 凌博转身,走到几步外给景年回信息。 【老爷子只知道姑姑当初去投奔了年阿姨,其余的都不知道。】 他姑姑被赶出家门后,就音讯全无。 那条消息发出去之后,他又编辑了一条消息,【年年,他想见你一面。】 隔着几米的距离。 凌博看着站在鱼塘边的老爷子,他不知一个人出什么神。 但这两年,他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 【你安排到中午吧。】 时庭酒店。 景年看到凌博的消息,犹豫了下,回复。 冷枭看着她回的内容,眼底闪过诧异,“老大,你愿意见老爷子了?” “是他要见我。” 景年答得冷漠。 冷枭秒懂她的意思。 叹口气说,“老爷子这些年一直很后悔当初把我小姨赶出家门,他说,原以为小姨那样的性子,过段时间会自己回家的……” 冷枭的话没有说完。 在景年变冷的眼神下,他住了嘴。 景年冷嗤,“他一句后悔就能抹平造成的伤害吗?” 冷枭闭紧了嘴巴。 当然不能。 小姨的事,他听说得不多,但从听来的讯息里知道,他小姨是个温婉娴淑,淡雅如菊的女子。 可惜,她没有听从凌老爷子的安排联姻。 而是爱上了别的男人,最后,那个男人却接受了家族联姻…… “你要是不想见他,就不见吧。” 过了许久,冷枭低低地说。 景年抿着唇,精致的眉目间一片冷然,“照片是从你那里泄露的,你要是再多说一个字,就不用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冷枭做不了主。 她也做不了主。 能做主的只有一个人。 第234章 上官易要相亲 冷枭拍着胸口保证,“老大,你放心吧,就算刀架在脖子上,我也不会多说一个字的。” 若是小姨还活着还好。 但如今,他小姨都不在了,就算告诉老爷子真相又怎样。 那个人根本不想跟他们相认…… 冷枭和景年两人早餐吃到一半,就又有人敲门。 他跳起来去开门,嘴上说着,“肯定是我表哥来了。” 打开门,入目是一张天人之姿的俊脸,冷枭眼底闪过愕然,又朝来人身后看了一眼。 才侧身让他进来,“我以为上官律师忙着相亲呢,居然还有时间来这里?” 被调侃的上官易俊颜微沉,薄毅的唇抿成一线地朝沙发上的景年看去一眼。 才迈着长腿进来房间,漠然道,“君子不夺人所爱。” “哈哈,好像是,不过一厢情愿算哪门子爱。”冷枭笑问。 沙发上,一直没出声的景年听到这里,咽下了嘴里的食物,慢吞吞地抬起脸。 一抹浅笑自水眸里晕染开,“上官大哥,你要相亲?说来听听,对方是什么人,又是夺什么人所爱。” 上官易朝冷枭射去一个冷眼。 冷枭不以为意地挑眉,我说的都是事实,你瞪我也没用。 上官易转而看着景年时,眼底的冷意被丝丝温和的暖意替代了去。 “没有什么相亲。” “没有?我问咩咩。” 有八卦不说出来一起八卦,非朋友也。 上官易见她拿起手机,真的要发消息给羊咩咩,他俊脸上浮起一丝无奈,温淡地说,“我妈闲着没事跟着凌伯母胡闹,安排我和方菲相亲,我已经推掉了,所以是真的没有什么相亲。” “她可是四九城公认的女神,你和她相亲也不委屈。” 景年挑眉,笑着评论。 上官易瞪她一眼。 低头,看着桌上的早餐,“我还没吃早餐。” 话落,他抬头就看向几米外的机器人,“你还没给他改名吗?” “改了,他现在叫小子。” 冷枭笑嘻嘻地抢答。 上官易嘴角抽搐,从小沉子,变成了小子? “你把和方菲的相亲推掉了,是不是太不给面子了?”待上官易的早餐上桌后。 冷枭八卦地问。 景年扬唇,眉眼带笑地看着上官易。 上官易咽下嘴里的食物,不以为然地说,“四九城公认的女神哪里需要我给面子,爱慕她的男人那么多,不差我一个。” 说到这里,他又看着冷枭,“你要是有意……” “别,我无意无意。” 冷枭摆手又摇头的。 “她是冷致的心上人,不是我的。” 冷枭自认不是什么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所以,最不喜欢温婉端庄,规规矩矩的女人。 “你来这里,不是躲相亲的吧?” 景年拿起纸巾擦嘴。 上官易淡淡勾唇,“放心吧,不是躲相亲,是来蹭早餐而已。” 他就是单纯的来看看她。 视线在景年身上停顿几秒后,他漫不经心地问,“昨晚帮凌博,没有不舒服吧?” “没有。” 景年摇头。 他们就是太紧张了。 她现在天天用超能力都不会有半点不舒服。 顾梓楠真是神医。 她都想给他当托儿了。 擦了嘴,景年刚拿起手机,屏幕就亮了起来。 看见显示的来电显示,她眉眼染笑,心情愉悦的按下接听键。 “喂。” 旁边,上官易把她的笑容看在眼里,敛眸,专心地吃早餐。 冷枭则是掏了掏耳光,朝景年身边凑,然后被景年拍过来的巴掌吓得跳到上官易坐的那张沙发上。 “这么早就起床了?吃早餐了没?” 薄谦沉原本还担心她没起床。 听见她的声音没有半点睡意,他有些意外。 景年面对薄谦沉的时候,不管是面对面还是通话,她的声音是不一样的。 不论是温软娇柔,还是狂妄恣意,都掺杂着对他的深情爱意。 “刚吃了,你呢?” 景年看了眼面前的两个电灯泡,从沙发上站起身。 上官易见状,看了眼茶几上的早餐,有些不舍的站起身,对景年指了指她身后的沙发。 又递给冷枭一个眼神。 两人一起出了房间。 景年又坐回沙发上,温柔地喊,“谦沉哥哥。” “嗯。” 薄谦沉挺喜欢她这种温柔糯软的音质喊他谦沉哥哥,好像带着几分依赖和撒娇的味道。 让人心里情不自禁地泛起柔软。 “凌博的爷爷要见我。” 手机里,一下变得安静。 景年看不见薄谦沉的表情,却莫名的感觉到他的气息变了。 她抿着唇.瓣,等着他回答。 “他为什么要见你?” 薄谦沉的声音再次传来,是沉默了半分钟之后。 相对于刚才的温润,多了一分冷硬和压抑的情绪。 “之前冷枭看见了我妈妈和凌阿姨的照片,说想要,我就给了他。前些日子,凌老爷子看见了冷枭手里的照片……” 景年说到这里话音顿了下。 “谦沉哥哥,你要是不想让我见他,我就不见他。” “你当初,是怎么查到的?” 薄谦沉不答反问的话,令景年一怔。 她是怎么查出来的? 这么多年过去,她都快忘记了。 “无意中查出来的。”景年答得云淡风轻的。 好像真的只是无意的巧合,没有费半点精力和心思。 更没有经历那些…… “景年。” 薄谦沉不是傻子。 他怎么会相信景年的话。 沉哑的嗓音揭示着他的不悦和不信。 他和景年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就发现,对她这些年的了解越少。 那种,不知道她在背后为了他做了多少,却又清楚的知道,她为他做的事是他无法想像的感觉,很不舒服。 “谦沉哥哥。” 景年低低地笑,“你要是想知道,等我回去再详细的告诉你,凌老爷子这些年一直很后悔当初赶凌阿姨出家门……算了,那些事跟我们都没关系。” 她突然就停了下来,抿抿唇,轻轻地问,“你是不是比我知道得早。” 那个时候,她一门心思要查清楚所有的事。 想让他站起来,其余的,都没有精力和时间去想。 现在想来,他怕是根本不需要她告诉他。 第235章 想我了就回来 在景年心里,薄谦沉一直是她崇拜的对象。 除了那场事故后,他颓废,陌生得让她完全不认识之外,其余时候,他是她心里最优秀完美的存在。 即便是年铮那个混蛋也比不上。 “傻丫头。” 薄谦沉低哑的嗓音透着浓浓的心疼和怜惜。 他确实比她知道得早。 他颓废过最初的那段时间后,就开始调查所有的一切。 可景年不一样。 她那时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女,仅凭着对薄谦沉的一往情深,不管不顾的去做那些事。 年铮都阻止不了她。 薄谦沉还记得。 有一次,年铮半夜给他打电话,把他狠狠的骂了一顿。 还有一次,年铮飞过太平洋找他打架……却不告诉他什么事。 “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那傻的人还是你,忘了你现在是我的人?”薄谦沉被她娱乐得朗声大笑。 景年听着他的笑声,心口处就说不出的暖。 “薄谦沉,我才来四九城一天,好像就想你了怎么办?” 景年歪在沙发上,看着手机上他的照片。 这个男人是毒,剧毒。 一旦沾上,她就必死无疑。 “想我了就回来,这么简单的道理不懂?” “要是那个老头儿问我,我要不要告诉他?” 景年突然转开话题。 她怕他再引诱几句,她真的就立即飞回去。 还有事要做,她现在不能回去。 “随便你。” 薄谦沉的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什么情绪。 他是无所谓的,如今对他而言,景年才是他的亲人。 其他的,都不算。 她乐意怎么做,他都依她。 景年听他这么说,心里有了底。 懒洋洋地,“这是你说的啊,那我看心情行事了,不管我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你都不许跟我生气。” …… 景年在第十楼的咖啡厅里找到上官易和冷枭。 上官易站起身,绅士的给她拉开椅子,微笑地问,“年年,今天有什么安排?” 冷枭鄙夷地看着前后变了一个人样的上官易。 对他家老大这么温柔体贴,温润风度,刚才面对他的时候,疏离淡漠得让人心寒。 景年不客气的端起上官易给她倒的水来喝,“凌博那里有安排,你今天没事做?” 每次她来四九城,上官易都要抽时间出来。 她并不希望他这样。 上官易挑眉,五官完美的脸上笑容清淡,“我趁着你来四九城,把年假给休了。” “偷懒还要拿我当借口。” 景年翻了个白眼,说,“我不是来玩的,你不用给我当导游,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风家那里,可以帮我注意下。” “风老头儿?” 上官易眯起的眸子里掠过锋芒。 景年点头。 “他的行踪不定,我想见他一见。” …… 风家。 风奇昨晚给景年发去的消息没有得到回音,结果一大早就得到消息。 “奇少,冷枭和上官易都一大早去了时庭酒店找景小姐。” 他嘴角的弧度变冷,在手中把玩的手机也停下。 抬头,看着汇报消息的人,“上官易今天不是和方菲相亲?” 还有时间去找景年,上官易这也太不给方家面子了。 四九城虽然很大,但上流圈子里的消息从来都是长着翅膀一样,传得飞快。 不仅上官易和方菲要相亲,听说凌博也要相亲,只不过是不是今天。 风奇猜测,他们两人的母亲是怕他们的儿子沉迷于景年…… “奇少,上官易拒绝了和方菲相亲。” “他,拒绝了?” 风奇挑眉,忽然笑了。 上官易还真敢。 之前明着给他家老爷子难堪,如今又得罪了方家。 这上流圈子里的人,他是不是要都得罪一遍。 “是的,不过听说方菲小姐也不想相亲。”具体的,他打听得没那么清楚。 风奇抿抿唇,拨出方菲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一道温柔好听的女声传来,“喂。” “方小姐……”风奇站起身走出亭子,漫不经心地说,“我刚听见一个关于你的谣言,不知道真假,跟你求证一下……” “既然是谣言,那肯定是假的了。” 不等风奇说完,方菲就打断了他,“风少,我现在在去机场的路上,先不跟你说了啊。” “方小姐这是要出差?” “不,去一趟北城,见一个朋友。” …… 中午。 景年在凌博家见到了凌老爷子。 一个即便一看面相就严厉,强势的老男人。 这不是景年第一次看见他,之前来凌博家,远远的看见过一次,不曾打过招呼。 “你就是景年。” 凌老爷子威严审视地打量着景年,他不喜欢这个女孩子,她长得太过于漂亮张扬,眉眼太过锋芒傲慢,看见长辈也不知道谦和礼貌的打招呼。 比起方家的那丫头,眼前这个景年像是带刺的玫瑰。 真不知道他孙子和外孙为什么都跟她交好。 景年把凌老爷子对她的不喜看在眼里。 她挑了挑眉,语气不卑不亢,“是的,我就是。” “你.妈妈和我家烟儿是好朋友?” “应该是吧。” “什么叫应该,你到底知不知道,又知道多少?烟儿当年是怀着身孕离家出走的,你妈妈有告诉你吗?” 凌老爷子落在景年身上的眼神倏地凌厉。 若是换了一般的人,怕是早已被他周身释放出的凌厉气场而压得不敢说话了。 可景年跟没事人似的。 这让凌老爷子很不高兴。 景年淡冷地看着随时要发怒的凌老爷子,抿着唇,眉眼清冷不惧,“没有。” “那你知道什么?” “什么也不知道。” “你……” “爷爷,我不是跟您说了,年年不知道的吗?” 见凌老爷子发火的扬起拐杖,凌博不着痕迹的起身挡在了景年身前。 冷枭也是脸色大变,“外公,您何必生气,跟我小姨是朋友的是年年的妈妈,又不是年年,她哪里会知道。” 凌老爷子无视自家孙子和外孙对景年的维持,目光凌厉地盯着她,“那你说,你有没有见过我家烟儿?” 景年直视凌老爷子噙着怒意的眼睛,想到自己当初查到的真相,心底又升起一股恼意。 冷漠地说,“没有,她早死了。” 凌老爷子轮起的拐杖打在了凌博的身上,“臭丫头,你胡说八道,我家烟儿不会死的,她只是爱上了不该爱的男人,怀了不该要的孩子,只要打掉那个孩子,她就还是我的女儿。” 第236章 她和她的孩子都死了 景年冷嗤一声。 这个可恶的老头儿,都这把年纪了,还这么讨厌。 她之所以一直不让冷枭和凌博泄露秘密,就是因为害死凌阿姨的间接凶手,是眼前的凌厚。 凌烟,本是凌家的小女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名媛千金,可她从出身那一刻起,就被她父亲凌厚许给了门当户对的上官家儿子。 她多次抗议,凌厚都不当回事。 只因当时的上官家在某方面胜过了凌家。 后来某天,凌烟爱上了一个长相俊美,气质温润的男人,两人迅速坠入爱河……凌厚从那时开始就阻止,反对。 直到那个男人对凌烟提出分手,说接受了家里的安排。 凌烟是怎么怀上了身孕,那个男人又是怎么遵从家里安排,娶了别的女人……景年不知道。 当凌厚得知凌烟怀了孕,就把她关了起来。 命人打掉她肚中胎儿。 凌烟哭着求她嫂子,也就是凌博的母亲,那是她也是刚嫁进凌家,心一软,就放走了凌烟。 凌厚是个要面子的人,就算凌烟已经怀了孕,不能再嫁给上官家,他也不允许她未婚生子。 下令一定要把她抓回来。 可他派出去的人,一直没找到凌烟。 “她和她的孩子都死了。” 景年走出凌家,连续几个深呼吸,才让自己喘过气来。 “年年,对不起。” 她身旁,凌博一脸歉意。 老爷子的脾气他是清楚的,这样的结果,其实并不意外。 就因为这样,才觉得抱歉。 景年偏头看着他,“跟你有什么关系?他根本不是想念失踪多年的女儿,是觉得一直没找回来,心不甘。” 利益至上的人。 当初能把自己的女儿逼得走投无路,拼死只为护着肚子里的孩子。 他不值得被原谅。 “我送你回酒店。” 凌博不想提令她不开心的话题。 景年摇头,“你进去吧,我自己回去。” “不行。” 凌博皱眉,态度坚定。 冷枭在客厅陪着老爷子,他不会有事。 景年朝他伸出手,“车钥匙给我,我想自己去兜儿风。” 这些年想薄谦沉的时候养成的坏习惯: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喜欢一个人待着。 凌博想拒绝。 但看着她眉眼间的冷漠,他还是把车钥匙给了她。 …… 北城 景潇潇一进客厅,就兴奋地喊,“妈,我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今天和影帝冷致飙了一场戏……” 客厅没人。 最后,景潇潇在房间里找到收拾物品的肖丽。 “妈,这扳指哪儿来?” 景潇潇走过去拿起小盒子的血玉扳指,好奇的里里外外打量。 “这个几十年了。” 肖丽笑看一眼,继续收拾她的手饰。 景潇潇越看越喜欢,“妈,这种血玉扳指我还是第一次见,绝对价值不菲,我好像以前在哪儿看见过,一时想不起来了……” “这是当初我给你爸洗衣服洗出来的,他那时还是一穷小子,这东西可能就是三五块钱买的仿品。” 只是她那时喜欢景东良,所以情.人眼里出西施。 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扔。 “我爸的,他送你的?” 景潇潇不可思议地睁大眼。 肖丽摇头,“不是他送我的,是我自己发现了收起来的。” 后来景东良没问,她也就没说。 “你说什么好消息?” 把血玉扳指放进盒子里,肖丽才问景潇潇。 景潇潇哦了一声,五官又被笑容点亮,“就是我今天和影帝冷致飙戏了啊,妈,我觉得我很快就能出演女主角了。” “我女儿是最优秀的。” 肖丽虽然五十几岁的人,但她追剧,还特别的迷长得英俊帅气的男明星。 冷致就是其中之一。 “说说,你跟他演的什么对手戏?” “呃。” 问起内容,景潇潇的笑容就淡了一分。 敷衍地说,“反正就是跟冷致一起演戏了。” “他夸你了吗?”肖丽一脸的骄傲,“你这么优秀,冷致肯定夸你了吧,他有没有跟导演建议,让你演女一号?” “那是当然,哎呀,妈,我饿了,你给我弄点吃的吧。” 景潇潇抽出被肖丽抓着的手,站起身。 …… 薄谦沉中午有个应酬。 回到公司,刚好到上班的时间点。 他先处理完公事,又接了薄新江打来的电话。 待空下来。 准备给景年打个电话的时候,手机铃声就又响了起来。 按下接听键,他平静地“喂”了一声。 “谦沉,晚上有时间一起吃饭不?” 手机传出来的声音温柔愉快,正是今天中午到了北城的方菲。 她此刻就在时庭酒店给薄谦沉打电话。 薄谦沉略微沉吟了下,问了句,“你在北城?” “嗯,我要不在北城,也不敢喊你一起吃饭啊,这是我第一次来北城,对这里真的是完全陌生,谦沉,我只负责吃,剩下的就给你了。” “行。” 约好了时间,薄谦沉又问了方菲住的酒店,说会派人去接她。 四九城的时庭酒店。 景年躺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晒着太阳,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 她起身拿了手机,又躺回去。 是鹤发来的消息。 【人已经离开了四九城,我直接去b国,保持联系。】 原本,昨天鹤说的是今天来四九城的。 但如今,她让他追查的人已经离开了四九城,回了他自己的国度。 【你自己小心。】 景年抿着唇,气息凉薄。 片刻后,羊咩咩打来电话,告诉景年,她想和鹤一起去b国。 【年姐,我就不去酒店找你了哈,我这会儿直接去机场,你在四九城多玩几天,我哥这几天休假没事做,你有事就找他。】 傍晚的时候。 上官易发来消息,说他在酒店一楼大厅。 叫景年下去,他请她吃饭。 景年换了衣服,下楼,上官易站在明亮的水晶灯光下,含笑对她招手。 她走近,对他挥挥手。 “年年,我们去风家。” 上了车,上官易侧身对系安全带的景年说。 景年一怔,系安全带的动作顿住。 片刻后。 她才抬眸,诧异地看着他英俊的容颜,“现在,去风家?” 第237章 她喜欢薄谦沉那个残废 上官易勾唇笑,云淡风轻地说,“你不是要见风瞿吗?” “……” 景年垂眸,捏着安全带的手指微微收紧。 上官易的视线落在她纤细如玉的手指上,英俊的眉眼染上温润,五官线条柔和,“这是最直接,简单的办法。” “改天吧。” 景年系好安全带。 抬眼时,眸底又恢复了淡凉如水的平静。 “为什么?” 上官易好看的眉头微皱,“你不想快点查出年铮失忆的原因吗?” “又不急于这一时。” 景年答得平静,“找地方吃饭吧,我饿了。” “年年。” 上官易呼吸的窒了窒,再开口,声音微低。 景年看他一眼,“上次你已经让风瞿难堪了,这件事你不要掺和进来。” “上官家和风家本来就……” “上官大哥。” 景年打断上官易的话,语气沉而严肃,“上官家表面和风家是平静的,咩咩的事情,没有人知道。” “就因为上官家和风家表面井水不犯河水,我带你光明正大的走进风家,他们断然不敢阻拦,不让我们出来。” “风瞿任就不是那种讲规矩的人,而且,我今天不想去。” “中午,在凌家不愉快?” 上官易墨玉的眸子里掠过一抹探究。 景年往椅背上一靠,“先找地方吃饭好吗?影响心情的人不想提。” 上官易笑着点头,“好。” 两人去的,是常去的一家私房菜。 却不想,刚进餐厅,就在大厅遇到了风奇和方菲的弟弟。 对方不认识景年,看见上官易带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想到他早上才拒绝了和他姐姐相亲。 眼底闪过惊艳,旋即脸色就黑了。 “上官律师原来是有女朋友的?不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位小姐是哪家千金吗?怎么以前没见过。” 见对方用嘲讽的眼神打量景年,上官易面色一沉,还没开口。 就听见风奇笑呵呵地问,“年年,昨晚我给你发的消息收到了吗?” “奇哥,你认识她?” 方杰诧异地看着风奇。 风奇点头,“嗯,年年不是上官律师的女朋友,你误会了,是吧,上官律师?” 他意有所指。 你喜欢人家,可惜人家喜欢的是薄谦沉那个残废。 哦,现在已经不是残废了。 景年无视方杰无礼的打量,看着风奇眼里的笑,心念微转,脸上也浮起了笑。 她五官本就生得极好,虽是淡淡一笑,却娇俏妩媚,看得一旁的方杰都愣了。 方家是四九城里数得上数的豪门,方杰虽然年轻不大,但阅女也是无数的人。 看见景年眼,就被她的美貌惊艳。 “收到了,不过,我没懂什么意思?” 方杰觉得自己恋爱了。 这个女人叫什么来着?风奇喊她年年。 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就算了,这声音,分分钟勾得男人心痒。 他大脑还没做出指令,手已经朝景年伸了过去,“年年是吧,我是方杰,以前没见过你,听你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吧?” 景年一眼看着风奇,连眼角余光都没给方杰一个。 这让风奇心情大好,“哈,那该我感谢你,要不是你让人在酒店外面立了牌子,我肯定不得安宁。我们说好你来四九城,我做东的,这个记得吧?” 他朝上官易看去。 上官易英俊的脸上神色有些淡,还有些冷。 景年挑眉,“当然记得。” 她转而对上官易说,“上官大哥,你不是还有事吗,要不你去忙。” “再忙也要吃饭的,既然风少要作东,那就一起吧。” 上官易知道景年的意图。 但他不放心她单独和风奇在一起。 风奇是什么样的男人,不只是上官易清楚,他们圈子里的人都清楚。 风奇笑了一声。 无所谓上官易在不在,只要景年愿意就行。 一旁的方杰脸色变得难看,等了许久不见景年搭理他,不甘心地收回手,对风奇说,“奇哥,你给我也介绍一下呗。” 风奇看他一眼,“年年,这是方杰,年年是从北城来的。” “北城啊,我知道,我姐经常提起。” 方杰没去过北城,所知的,也只是听他姐提起而已。 原本两个人的晚餐为成了四个人一起。 风奇和方杰虽吃过,但还是又吃了一些。 “年年,你住在哪儿的?” 风奇对景年格外热情,感兴趣。 方杰把风奇的热情看在眼里,倒是学乖了的不再像刚才那样莽撞了,收敛了一些,多听少说话。 “住在时庭。” “夏思染那块牌子……” “你想多了。” 景年冷漠地说,“我要是有那权利,肯定不只是挂夏思染一个人的名字,少不了把你的一起加上。” 风奇被她的话噎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上官易勾唇笑,“别光说话,吃菜。” 方杰心里暗喜。 景年对风奇并无好感,这一点他还是感觉出来了的。 而且,他觉得景年跟他年龄相仿,上官易和风奇都太老了。 “我一直挺好奇时庭的老板是谁,上官律师,你知道吗?” “不知道。” 上官易不带思考的回答。 “相比奇哥好奇时庭的老板,我更好奇他们的机器人,是从哪里买来的,我也想买一个回家去玩。” 景年淡漠地瞟了方杰一眼。 把菜喂进嘴里。 风奇也转头看了方杰一眼。 低头时,眼底掠过一丝精光。 “年年,你在四九城要玩几天?”风奇就是打不死的小强。 丝毫不在意景年的冷漠,一直笑脸相迎。 景年不答反问,“怎么,你还真打算给我当导游?” “当然真的,我是君子说话算话。” 景年笑了一声,“你给我当导游,敢带我去你家的产业玩吗?”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明天早上我接你,上午骑马,下午打高尔夫球,晚上去俱乐部……” “你带了多少女人去你家俱乐部?” 上官易的话,让风奇有个的笑僵了一瞬。 他睁眼说瞎话的否认,“一个也没有,年年要去的话,是个。” “好啊,正好我还没有去过你家的马场,高尔夫球场,俱乐部就更没敢去过了。” 这样一天下来,风老爷子不现身也会有坐不住的吧。 第238章 她和薄谦沉认识八年了 上官易不赞同的皱了皱眉,淡淡地说,“年年,你可能不知道风少是四九城无数女人的梦中情.人。你要是跟他这样玩一天下来,那肯定成为女性的公敌。” “上官律师,我跟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你就不能嘴上留点德吗?” 风奇不满的看着上官易。 上官易挑眉,嘴角勾起凉冷的弧度,“风少这是嫌我太婉转,没直接说当过无数女人的枕边人吗?” “我那叫积累经验。”风奇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因为景年答应了风奇,第二天去他家的地盘上玩。 风奇也就勉强地邀请了上官易。 回去的路上,景年对上官易说,“上官大哥,明天你正常上班去,不要跟我一起。” “为什么?” “不是说了,你不参与进来的吗?” 景年捏着手机,脸色不太好看。 “薄谦沉没理你?”上官易文不对题地话语,惹来景年冷了脸色。 不是薄谦沉不理她。 而是她收到乌鸦发来的照片,说在时荒遇到了薄谦沉。 自从收到那张照片,景年的心情就郁闷了。 情敌出现得太频繁。 薄谦沉那个混蛋,处处招桃花。 乌鸦不是夏思染和柳菁芸,不会添油加醋的骗她。 【景年,别说我没提醒你,照片上这个女人你一定要防备着,她和薄谦沉的关系可不简单。】 【是吗?】 她当时回了两个字。 乌鸦就一五一十的都交代了。 【她和薄谦沉认识八年了,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就是你缺席的那些年,她都陪在薄谦沉身边。】 薄谦沉对她,是不一样。 看照片上,她就知道了。 她没质问薄谦沉,薄谦沉自早上那个电话后,今天一直没和她联系。 而北城。 桑九得知乌鸦把薄谦沉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照片发给了景年,还告诉她那么多。 她不太赞同地说,“乌鸦,你应该等年年回来再告诉她的。” “为什么?” 乌鸦不解,她最讨厌那个叫方菲的女人。 比她优秀,比她温柔,在男人堆里格外吃香。 “年年去四九城肯定是有事,不会是去玩的,你这样她会分心。”而且,年年的外公刚去世,她还没有缓过来呢。 乌鸦拧眉,“你不懂,那个方菲对薄谦沉而言真的不一样。他曾经因为方菲把我赶出过病房。” 桑九抿唇,看着她手机上的照片。 旁边乌鸦不放心地说,“要不你给年年打个电话。” “行。” 桑九点头,在心里过了一遍。 想好说词后,才拨通景年的电话。 而此时,景年刚回到酒店房间。 她把手机开了外间放在茶几上,给自己倒水喝。 “年年,你睡了吗?” 桑九的声音微笑地传来。 景年一边喝水,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还没有。” “你那天说给我什么东西?” 桑九不问,景年都快忘了。 “好东西,等我回去给你。” “那我等着,你什么时候回来?” “过两天吧,这边有些事要处理。” 聊了几分钟,桑九没听出景年的语气有什么异样,放了心。 …… “谦沉,我在北城这几天,可以借你一辆车吗?” 方菲不习惯带司机,她更喜欢自己开车。 薄谦沉点头,“一会儿让薄言给你钥匙。” 从电梯出来,她又偏头看着薄谦沉。 关心地问,“现在阴天下雨的时候,你的腿还会痛吗?” “不会。” 薄谦沉答得平静。 方菲释然地笑,“那我带的药就不用给你了,原本来的时候还有些担心。现在见到你这状态,我完全放心了。” “谢谢关心。” “你跟我师哥也这么客气的吗?” 她问完,不等薄谦沉回答,便又说,“我师哥给我的那支药特别的重要,我打算再仔细的研究研究。等有新的进展或者线索,我告诉你。” “嗯。” 到了停车场。 薄谦沉让薄言给方菲一把车钥匙。 方菲接过,对薄言说了声谢谢。 捏着车钥匙,她跟薄谦沉道别,“谦沉,那我先回酒店了,这几天我可能还会再麻烦你,这个没问题吧?” 薄谦沉想了下回答,“只要有时间,应该就没问题。” “大少爷,方医生来北城是出差的吗?” 看着方菲开着车融进了夜色里,薄言好奇地问薄谦沉。 薄谦沉看他一眼,“回家。” “是。” 薄言不敢再八卦,乖乖的开车上路。 后排,薄谦沉掏出手机,解锁。 点开微信,一天没有收到景年的信息,也没有接到她的电话,他有些不习惯。 觉得太过冷清。 准备给她发条信息,手机先响了起来。 是薄五打来的电话。 他眯了眯眼,长指按下接听键。 “什么事?” “大少爷,我们查到上官易去年受伤的原因了。” 闻言。 薄谦沉眸底色泽一暗,眉峰凝起锋芒,“发到我邮箱。” “大少爷,有一点很奇怪。” “怎么奇怪?” “我们查出来的上官易受伤的原因遭人袭击,可是之前没有半点痕迹,我怀疑是有人故意给的这个原因。” “还有呢?” “暂时没有别的了,大少爷,还需要继续查吗?” “不用查了。” 再查,他们也查不出真相。 挂掉电话后,薄谦沉打开邮箱查看薄六发来的内容。 完全没有价值可言。 他查的,就是别让他知道的内容。 回到家,薄谦沉第一时间就是去书房,打开电脑。 修长白皙十指抚上键盘,成串的代码出现在屏幕上。 几分钟后。 他攻破了对方的防火墙,【做笔交易如何?】 那人秒回,并没有因为他的行为而生气,【什么交易?】 薄谦沉从旁边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 吸了一口,就那样叼在嘴里,【帮我查上官易,我要详细的资料。】 【然后呢?】 【我就满足你的愿望。】 【成交。】 关上电脑,薄谦沉又吸了几口烟。 寂静的书房里弥漫开一室的烟味,他在想,上官易的档案为什么要抹掉。 是被什么人抹掉的。 连薄四,薄六都查不出来。 比起上官易,他现在更想知道,背后那个抹掉他痕迹的人是谁。 和当年那个人有什么关系。 第239章 薄谦沉在医院 景年精细地眉一拧,把手机放回桌上,拿起刀叉吃早餐。 她吃完早餐,风奇的电话打来。 “年年,我在酒店一楼等你。” 景年下楼,就看见不只风奇一个人。 他旁边,还站着上官易,以及昨天跟他们一起吃饭的方杰。 “上官大哥。” 景年没理风奇和方杰,而是看着一身正装的上官易。 上官易勾唇,语气温和,“年年,我今天有公事要办,就不跟你们一起去玩了,你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景年点头,“好。” 昨晚她说服了上官易,让他答应了不跟着去。 然,景年不知道的是,上官易后来给冷枭打过电话,只是冷枭拒绝了他。 用冷枭的话说,“老大连你都不让跟着,我就不用想了,再说,我跟着去只会拖老大的后腿。” 上官易想想也是。 冷枭除了会做生意,真要动起手来,的确不行。 于是,他就把今天的行程安排得和景年的相近,不论是上午,还是下午,晚上。 风奇刚才不知道上官易不跟他们一起去。 这会儿听他说,他心情顿时大好,笑呵呵地保证,“上官律师就不用操心了,年年跟我在一起,一根头发都不会少。” 方杰也连连点头,“就是,上官律师你放心,我和奇哥一定保护好年年的。” 虽然景年对他一直冷漠,但方杰的热情半点没减。 上官易无视他们两人的保证,又和景年打过招呼,才先出了酒店。 风奇和方杰两人开的一辆车来的酒店。 风奇让方杰做后面,给景年打开副驾座的车门,景年去伸手把正弯腰往车里钻的方杰拉了过去。 “你坐前面。” 说完,她低头上了车。 方杰被拉得身子一个踉跄,本能的伸手抓住车门。 回头看去,景年正关车门。 他抿了抿唇,又朝开车的风奇看去,只见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带着阴郁。 他尴尬地笑,“奇哥,要不我坐……” “上来。” 风奇眉峰一拧,打断他说要不他坐后面的话。 这个方杰虽然年龄不大,但色心不小。 风奇在心里想。 就凭他,也敢觊觎景年的美貌,想占她的便宜。 真是异想天开。 方杰老实的坐进副驾座,心知风奇也是没安好心的人。 但他相对风奇羽翼未丰,不敢太明目张胆。 车子上路,景年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薄谦沉打来的电话。 看着手机屏幕,景年抿了抿唇,挂掉电话。 她登录微信,给薄谦沉发信息。 一条信息还没编辑完成,对方的消息就先发了过来。 【为什么不接电话】 景年看着他没有标点符号的信息,想到昨晚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照片,心口处就莫名的不舒服。 【不方便。】 她把刚才编辑的消息删掉,重新编辑几个字发出去。 【在哪里?】 薄谦沉此刻坐在季言松的办公室沙发上给景年发消息。 景年不答反问,【你在哪里?】 片刻后,她收到薄谦沉的自拍照,背景墙还有病人送给季言松的锦旗。 景年心里的情绪,一瞬间就被莫名的担心替代了去。 白皙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打出一行字,【你怎么在医院?不舒服吗?】 【不是我,别担心。】 隔着千里之距,薄谦沉也感觉了她字里行间的担忧,回复的信息透着安抚。 听说不是他,景年的心落了地。 【是苏意雪出了车祸。】 薄谦沉的消息紧接着发来。 景年眨了眨眼。 苏意雪出了车祸? 她想到了苏意雪和季明涛的视频。 她不是没猜到,只是…… 【苏意雪的情况怎样,人在北城医院?】 她是多想不开。 【还没脱离危险。】 发信息还是太麻烦,景年戴上耳机,拨通了薄谦沉的电话。 “喂。” 手机响了两声,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钻进耳膜,景年转眸看向车窗外。 “是谁做的,你知道吗?” 景年的声音有些淡,苏意雪几次三番害她,按说,她就算是直接没了命,也跟她没半点关系了。 可生命面前,人人平等。 景年到底做不到那么冷酷,而且,如果是季明涛干的,薄谦沉就算看在季言松的面子上,不跟他算旧帐,这次的事,也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肇事司机已经被抓了。” 外面响起敲门声。 薄谦沉好看的眉头皱了下,拿着手机过去开门。 “谦沉,我包扎好了,可以走了。” 门外,方菲脸上挂着歉意地笑,右手包扎着纱布。 电话这头,景年捏着手机的手一紧。 隔着电话,那个声音的主人太过温柔,温婉,亲切。 她下意识地抿着唇.瓣。 等着薄谦沉解释。 “我一会儿再打给你。” 然而,薄谦沉没有解释。 景年凉凉地勾唇,“不用了,我今天没空。” 她说完,就先挂了电话。 靠。 薄谦沉个混蛋。 她一走他就勾三搭四,还说什么只有她,没有别的女人。 还敢要求她心里不许有别的男人,不许对别的男人好。 越想越气。 景年降下车窗,把手伸出去。 前排,开车的风奇看了她一眼,“年年,风大,太冷,你别把窗户开那么大。” 刚才她讲电话他一直有注意听。 虽然景年戴着耳机,他不见她和谁讲电话,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 但知道她心情不好。 “专心开你的车,不要废话。” 景年烦燥地瞪他一眼,她就是要让自己清醒一下脑子。 吹一下风怎么了,又死不了。 薄谦沉那个混蛋都陪女人去医院了。 犹豫了下。 景年给桑九发去一条消息。 【上班没有?】 【年年,我在上班,有事吗?】 【薄谦沉在你们医院,你见到他没有?】 景年这句话发出去后。 桑九没有立即回。 不知道是在忙,还是在做什么。 直到她们到骑马场。 景年从车上下来,桑九的回复才‘漫游’过来。 风奇正跟她讲,他给她准备的马儿,保证她会喜欢。 景年只是敷衍地应了一句,“只要不是老弱病残的都行。” 便低头,点开微信查看消息内容。 第240章 我会觉得你才是医生 【年年,你什么时候回来?】 桑九回避了景年的问题,反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景年盯着看了两秒,忽然笑了一声。 “年年,走吧。” 旁边,等她的风奇见她盯着手机笑,以为她在看薄谦沉发的信息,心里不舒服的开口催她。 【不定】 景年回了两个字后,收起手机。 风家老宅院子里。 风老爷子面前坐着一个年轻男人,是风奇的堂弟。 “爷爷,奇哥这样是不是也太过份了,明知景年是咱们风家的仇人,他自己因为她一次次去北城就算了,现在居然把他带去了骑马场,听说他还安排了高尔夫球场……” “他是越来越不着调了。” 风老爷子一张老脸阴沉得可怕,“你说,他们下午要去高尔夫球场?” “是的,爷爷。” 年轻男人眼里划过嘲讽,风奇这是自己找死。 好.色的男人,成不了大事。 “给凌厚打个电话,就说我下午请他去钓鱼,看他有没有时间。” 风老爷子对一旁的管家吩咐。 管家昨晚上告诉他,凌家的下人传的,景年昨天中午在凌家惹怒了凌厚。 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蹄子,以为自己在北城有点热度,到了四九城还是根葱。 他要是让她知道。 到了他风家的地盘,她连自己的生死都决定不了。 “是,老爷。” 管家恭敬的应了声,到旁边去打电话。 “爷爷,我下午没事,可以跟您学钓鱼去吗?”风润一脸温和恭谨的笑。 表面看着,倒有几分人如其名。 风老爷子虽然不喜欢风润这没有杀伤力的温吞模样,但比起风奇的目中无人,他还是喜欢听风润拍马屁。 “你想去就去吧。” “谢谢爷爷,那我先回去准备一下。”风润达到了目的,笑呵呵地站起身。 他走出客厅,管家也打完了电话。 对风老爷子道,“老爷,凌厚答应了。” 他刚才暗示了两句。 凌厚不知道为什么讨厌景年,但又对她感兴趣的样子。 听说她和风奇在一起玩,就答应了风老头儿的邀请。 挂了电话后,凌厚叫来一保镖吩咐,“一会儿你多拍几张景年和风奇在一起的照片。一定要让阿博和小枭知道她的真面目。” 凌厚觉得,景年就是一个不检点的女人。 才会和他孙子,外孙都交好的同时,还和上官家那小子纠缠不清。 原以为,这就够了。 可刚才风瞿任的管家又告诉他,景年和风奇在风家的马场骑马,一整天的节目都安排好了…… 风奇是怎样的人,整个四九城的人都知道。 风.流成性。 女人无数。 景年居然跟他一起混…… “您要不要让枭少爷和大少爷一起去?”保镖犹豫了下建议。 拍照不如让他们亲眼见到景年和风奇在一起的画面有效果。 凌厚冷哼,“不用。” 景年和风奇一起骑马的消息,不仅在四九城传开。 千里之外的北城,薄谦沉也得到了同样的消息。 早上景年打电话的时候,他刚好和方菲在通话。 方菲运气不好的受苏意雪的车祸连累,受了伤,他接到电话后赶去医院。 后来给景年打电话……再后来,方菲包扎好之后,他们一起离开医院。 “谦沉,我请你吃早餐吧,算是对一大清早就麻烦你的弥补。” 出了医院,方菲转头,歉意地看着薄谦沉。 薄谦沉的视线落在她的右手上,“伤口没关系吗?” 刚才包扎的时候,她让他先出去。 因此,薄谦沉不太清楚方菲的伤势,只知道流了不少血。 “你的手?” 方菲笑着把受伤的手给他看,“没关系,休息十来天就好了,就是连累了你的车。” “车无所谓。” 薄谦沉清隽地眉目间一派淡然。 方菲笑得温柔明媚,“北城哪里的早餐店好?我可能要在北城留好些天了,你给我推荐一下,我就不用每天打扰你了。” 薄谦沉云淡风轻地说,“回头我让薄言告诉你。” 他又不常在外面吃早餐。 “你没在外面吃过早餐?”方菲认识薄谦沉八年,就像乌鸦说的,那八年景外缺席的时光。 她大多数时间都在。 对薄谦沉并非完全不了解。 前面路边,薄言已经打开了车门。 薄谦沉示意方菲上车,又对薄言交代,“先带方医生去吃早餐,再送她回酒店。” 正准备上车的方菲听见薄谦沉的话,回头看着他,“谦沉,你不走吗?” 她眉间泛着疑惑。 薄谦沉的手机铃声响。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没有立即接听,而是回答方菲的问题,“公司有事,我就不陪你吃早餐了,你手有伤,也别到处跑,多休息。” 方菲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着薄谦沉英俊的容颜。 打趣地说,“谦沉,你这样子,我会觉得你才是医生。” 薄谦沉淡淡地笑笑,“这不是你以前常说的话吗?” “好吧,你不愿意去,我也不能强拉你去,不过,可不可以把薄言借我几天,我这样自己开不了车。” 薄谦沉点头,“薄言,你这几天就听方医生吩咐。” “是,大少爷。” 薄言恭敬的应下。 又对方菲说,“方医生,请上车。” 方菲对薄谦沉挥手,“那我先走了。” 薄谦沉嘴角浅淡地笑映在从天际打来的朝阳下,原本疏隽的五官少了几分凉薄,整个人越发的优雅,矜贵。 车子滑上车道,方菲还回头看着他。 隔着车窗玻璃,他修长挺拔的站在路旁。 和当初在c国一直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判若两人,两个画面重叠,方菲不由得心神微微恍惚。 她当时就知道,他和别人不一样。 “薄言,你家大少爷的腿现在还会疼吗?” 直到路边的男人转过身,留给她一道背影,方菲才收回视线,转而问前面开车的薄言。 薄言摇头,“谢谢方医生关心,我家大少爷的腿已经完全康复,不会疼了。” “当初那场事故的真相查出来了吗?可知道了害他的人是谁?” 方菲永远记得,她见到薄谦沉第一眼时的情景。 第241章 赌注,输了陪他一晚。 薄言不知道方菲为什么不直接问他家大少爷,要问他。 他皱了皱眉,不答反问,“方医生,你没问我家大少爷吗?” 方菲被薄言的话逗笑了。 “你说得对,这些问题我应该直接问谦沉,问你,倒是有些为难你了。” 薄谦沉等了几分钟。 薄三的车在路旁停下,下车开门。 薄谦沉上车,“刚才打电话什么事?” “大少爷,四九城那边传来消息,景小姐今天和风奇去了风家的骑马场,听说,风奇让人把高尔夫球场和晚上的俱乐部都停止了营业。” 那几个产业,都是风奇在打理。 薄谦沉闻言,狭长的眸子眯了眯。 知道景年这么做的用意,他的声音还是冷了一分,“她搞出这么大动静,就是想见风瞿任,你通知下去,密切关注风家的一举一动,以及她的安危。” “是,大少爷。” 薄三也是这样想的。 年铮年少爷如今视他们为仇人。 不知道被风瞿任那个老不死的怎么删除了记忆,景小姐如此大张旗鼓的,必然是为了年铮。 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薄谦沉掏出手机,编辑一条消息发送出去。 【风奇不是什么好人,不值得你拿自己去堵。】 风奇看景年的眼神毫不掩饰他的目的,他不说,景年也该知道才对。 薄谦沉原以为她那天在时荒的话只是说说。 没想到,她真的和风奇混在一起。 景年刚翻身上马,旁边马背上,风奇目光灼灼地看着一身红色骑马装,潇洒肆意的景年。 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在燃烧,之前那些女人在她面前,简直就是清汤挂面。 她从头发丝到脚趾头,每一寸线条都写着性.感,风情,妩媚,让他分分钟想将其征服。 “年年,我们来比赛一场怎么样?” 景年挑眉,笑容点亮精致的五官,“什么赌注?” 风奇朗声笑,他就等着景年这句话。 “你可是北城第一美人,堵得小了我怕下次去北城,会被鄙夷。我们赌大的如何?” 景年唇边的笑容染上讥讽,把风奇的龌龊心思看在眼里。 “行啊,你说。” “奇哥,年年,我也加入你们的比赛好吗?” “我没意见。” 景年转头看一眼方杰,如玉的手指轻拂了下马儿,弯腰趴在马背上,对坐下马儿说了句什么。 风奇笑看着她小女孩的幼稚行为。 假装思考了片刻,“赌注我们自由提吧,要是我赢了,你就跟我共度一晚。” 方杰睁大了眼睛。 风奇可真直接。 “你呢?” 风奇漫不经心地问方杰。 方杰突然有些没底。 “奇哥,我赢你是赢不了的,要不你先和年年赛一场,下一场我再跟年年赛。” 他也想提同样的条件。 他看着景年坐在马背上的纤细身子,虽然很英姿飒爽,可她那么美貌,娇贵的女子,应该是养在室内的花朵,马背上的技术,肯定不如他。 “年年,你看呢?” 景年直起身子。 漫心经地说,“没问题,要赌就先把赌注说了,一会儿谁要是反悔,或者不敢上马,就是输,行吧?” “行,太行了。” 风奇哈哈笑。 他倒是希望景年直接认输,然后他就可以享受她。 方杰连忙说出赌注,“我也跟奇哥一样吧,要是我赢了,年年你就陪我一晚。要是我输了,我手里方家百分之十的股份,就双手奉上。” 景年挑了挑眉。 方家百分之十的股分。 很诱.惑人。 “你呢?” 她问风奇。 风奇是势在必得,“阿杰都愿意拿出百分之十的股份,我当然不会小气。你要是赢了我,马场,高尔夫球场和俱乐部,都给你。” “再加上你在d国f洲的事业吗?” 景年垂眸,看着自己纤长白皙的手指。 风奇心头震惊得脸上的表情都变了变。 但很快地就想明白了,这恐怕是凌博,或者薄谦沉告诉景年的。 她一个连年氏管不了,要让薄谦沉接手的女人,怎么可能知道他的底细,还知道得那么多。 有她想要的,他并不觉得是坏事。 “好,年年,你要是能赢了我,我这辈子就替你打工了。不过,你要是输了,应该不会反悔吧?” “不反悔。” 景年笑了一声,舌尖轻抵下颌。 “你们先写好字据,按个手印。” “好。” 风奇吩咐一旁的工作人员去找来纸笔,见景年没有下马的意思。 他也就坐在马背上等。 景年掏出手机,看完薄谦沉发的消息,想起电话里那道温柔的女声,又翻开昨晚乌鸦发给她的照片。 看了两秒,觉得刺眼的退出页面。 两分钟后,她把风奇,方杰和她自己按了手印的赌注拍成照片,发送给薄谦沉。 下面附带一句。 【薄谦沉,我要是输了,你就自由了。】 他说过,她要是心里有别的男人,他就找别的女人。 如今他和别的女人令她不爽了。 她便让他也不爽一下。 以免他忘了自己是她的男人,还在别的女人面前装什么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年年,可以了吗?” 风奇看着景年按下手印那一刻,全身血液都在沸腾。 不管她和薄谦沉是什么关系,今天过后,她就会成为他风奇的女人。 他刚才之所以只提一晚,是因为只有他得到了景年一次,她就只能一辈子做他的女人。 任他享受。 “可以了。” 景年把手机关机。 景年把手机关机。 北城。 薄谦沉的手机响起消息声的时候,薄三刚把车停在年氏集团楼下。 准备下车的他掏出手机,不紧不慢地划开解锁键。 点开微信和景年的聊天界面。 当看清楚她发的图片内容时,他五官英俊的脸直接黑了。 操! 那小妖精真是无法无天了。 和风奇混就算了,竟然直接拿自己做赌注。 “大少爷?” 薄三夫薄谦沉打开车门,就感觉到他老人家的脸色不太对,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他犹豫了下,关心地喊了一声。 薄谦沉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从微信上对景年发出视频邀请。 第242章 上官易现在才来,晚了 薄谦沉坐在车里两分钟时间。 视频,电话,消息都试了一遍。 下车时,薄三被他身上释放出的冷寒气息冻得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走了两步。 薄谦沉回头对薄三吩咐,“去把乌鸦带来我办公室。” 自从景年叫乌鸦之后。 乌雅本人就被他们大家遗忘了,人人都喊乌鸦乌鸦的。 薄谦沉也跟着喊习惯了。 薄三诧异地看着薄谦沉,“大少爷,你要找乌雅小姐?” 昨天晚上,他在时荒碰到了乌鸦,后来,听乌鸦说,她看见了他家大少爷。 薄谦沉一个冷冽的眼神看去,薄三立即点头,“我马上就去。” 薄谦沉这才转身,迈开长腿进了公司。 五分钟后。 薄谦沉坐在办公室里和顾梓楠通电话。 “你还在四九城吗?” “没有,昨天晚上回来了,现在家里。” 顾梓楠的声音透着疲惫,昨晚赶回来做了个手术到凌晨,要不是薄谦沉打电话,他还在做梦。 “有事吗,谦沉?” 没听见薄谦沉说话,片刻后,顾梓楠又问。 “没事,我就是问问。” 薄谦沉总不能告诉顾梓楠,他家里那只小妖精用自己当赌注。 要是输了赛马,就把自己给输掉。 想到这一点,他就觉得心情郁闷。 隔着千里之距收拾不了她,等她回来,他要她好看。 顾梓楠打着哈欠,“那我再补会儿觉。” 挂了电话,薄谦沉看着桌上的文件,没有心情翻开。 他摸出一根烟咬在嘴里,再摸到打火机,点火。 这些年他不在,不知道她有没有好好练马术…… 邮箱有新邮件进来。 他换了一只手手指夹烟,点开邮箱,查看邮件内容。 是薄四发来的风奇和方杰的个人资料。 资料上显示,风奇的马术不仅在四九城是数一数二的,在国际上,也没几个人能赢他。 他除了女人,最酷爱的,就是马。 连车都要排在宝马之后。 看着风奇这些年对于马术方面的成绩,薄谦沉的脸色越来越黑。 看完风奇的资料,他没有再看方杰的。 把烟往烟灰缸里一摁,他起身,走出办公桌。 薄三的电话正好打来。 “大少爷,乌雅小姐说她没空。” 薄三的话小心翼翼的。 薄谦沉本就郁闷的心情,更加糟糕。 他冷嗤一声道,“让她接电话。” 薄三立即应了声“是,大少爷”,接着,是他喊乌鸦接电话的声音。 “有什么事快点说,我还忙着卖衣服呢。” 乌鸦的声音很不耐烦的传来。 好像比他的心情更加不好似的。 薄谦沉的眉峰压了压,嗓音沉冷,“你是不是跟景年说了什么?” 他总觉得。 景年那句【我要是输了,你就自由了。】的话,藏着深意。 而乌雅昨晚在时荒碰见他和方菲,因为她之前和方菲之间有点争执,他当时斥了她两句。 乌鸦就说他维护方菲。 “我能说什么,说你刚把景年骗到手,就背着她和别的女人出双入对吗?你要没别的事,我就要忙了。” 乌鸦说完,不仅把手机扔还给薄三。 还恼怒的骂了句,“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没一个好东西。” 薄三一脸茫然的看着生气的乌鸦。 他是哪里惹到这位大小姐了,为什么要骂他。 原本乌鸦还没那么生气的。 昨晚桑九说她太冲动,她后来想想,觉得有点道理。 景年人在四九城,她告诉她薄谦沉和别的女人怎样,她肯定会难过。 可今天早上,薄谦沉那个混蛋干脆陪着方菲去了医院。 还被桑九撞到。 当桑九把拍下的照片发给她时,乌鸦直接气爆炸了。 之前手都不让他碰一下的臭男人,现在居然主动的去扶方菲。 装什么护花使者。 四九城风家马场。 马背上风奇一直领先,景年似乎不荒不忙的,精致漂亮的脸蛋上看不出丝毫的紧张感。 一直落后风奇三米左右。 倒数圈的时候,风奇和景年距离拉开到了五米。 亭子里看比赛的方杰一颗心都跟着忽上忽下的。 “方少,上官律师来了。” 身旁,工作人员的声音恭敬的响起。 方杰怔了下,回头,就看见远远的,上官易修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转角处。 他冷笑一声。 上官易现在才来,晚了啊。 景年和风奇马上就分出胜负了,哦,准确的说,应该是景年马上就要是风奇的女人了。 他虽然不如风奇的马术,但赢景年还是轻松的。 想到这里,方杰有些后悔自己没有比场。 白白便宜了风奇。 “上官律师,你也来看比赛的吗?” 上官易走近的时候,方杰站起身,笑眯眯地开口。 对方的视线在他身上停顿一秒,便移开,朝马背上的景年和风奇看去。 方杰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年年和奇哥下了赌注的,奇哥赌了马场,俱乐部,高尔夫球场和他在d国的事业,年年赌了她自己……” “是吗?” 方杰等着上官易变脸。 却不想他反而笑了一声。 只是笑容有些凉。 他也笑,“是啊,上官律师要不要也来一场比赛,最后一圈了,奇哥肯定能赢……年年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就应该养在温室,而不是在马背上受罪。” “你也下了赌注?” 上官易的目光从远处收回,重新落在方杰脸上。 他长得并不丑。 可是,他的笑容是标准世家公子哥的轻浮,“嗯,我不想扫了奇哥和年年的兴,就也下了赌注。” “是吗?你的赌注是什么?” 上官易眯眼。 不知道是不是不忍心看景年输了比赛的惨状,他一直没再看比赛场上。 而是眼神冷漠地看着方杰。 方杰笑呵呵地说,“我赌了方家百分之十的股份,不过……” 他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两秒。 看着落后了几米的景年,仿佛看见了一会儿自己和她比赛时的结局。 放慢了语速说,“年年应该也是赢不了我的。” 马背上。 风奇看着前面再跨一次栏后两米就到了终点,他就可以如愿以尝了的距离,心脏跳动的速度就越发的快。 他不用回头,就知道景年落后多远。 他兴奋又自信地喊坐下的马儿跨栏,马儿和他一样的兴奋,两只前蹄十分帅气的跨栏过去。 第243章 重要的是结局 风奇那声“帅气”刚冲破喉咙,一声马儿尖锐的嘶鸣就划破了长空。 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身体被突然如其来的力道甩下马背。 那一瞬间,风奇本能的要抓紧缰绳。 只是他的力道终究是输给了发生意外的马儿。 场外一片惊呼声。 原本落后的景年和她的坐骑冲过来时,刚好风奇落地。 眼看就要踩到他身上,景年反应奇快地拉绳,生生把马儿拉得马蹄擦着他耳朵踩下去。 风奇耳边一声轰鸣后。 就看见景年和她的坐骑帅气的跨栏过去,冲到了终点。 刚才还没感觉到的疼痛如巨浪席卷了感官,风奇痛得两眼发晕的想直接昏死过去。 他的马儿甩了他之后,不仅没有冲向终点,还朝旁边跑了。 亭子里。 上官易看着冲过终点后,十分乖巧停下的马儿,心里还是松了口气。 看着景年帅气地从马背上翻下来,他嘴角含笑地上前。 “年年,恭喜你。” 景年挑眉,笑得恣意娇俏,“我好像是运气好才赢了的,不过没关系,我赢了才是最重要的,是不是上官大哥?” 上官易嘴角的弧度不自觉地回深。 嗓音清朗愉快,“嗯,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局。” 他看向前面还躺在地上动不了的风奇。 两名工作人员站在他旁边,想扶他起来却被他训斥,便不敢再动了。 方杰还愣愣地站在亭子里。 愣愣地看着赛场上,不知是看景年,还是看风奇。 他不太敢相信这样的结果,风奇竟然被甩下了马背,这不仅仅是输了,对他而言,怕是终身的耻辱吧。 转念一想,他又心跳加速。 风奇输了,那不就剩下他了吗? 景年对上官易说了句,“我去看看他。” 便转身走到风奇面前。 双手抄兜,居高临下的看着风奇青白的脸,挑着眉笑,“嗨,奴隶,起来了。” 风奇被她喊得呼吸一窒。 脸上像是打翻了颜料瓶,白绿青黑各种变幻。 景年也不急。 笑着,耐心地等着风奇从地上爬起来履行赌注。 他这一输,虽没输掉所有身家,也是输掉了大半身家的。 以后,看他还敢打她主意,敢意想天开不。 “景年。” 好半晌,风奇咬牙喊。 景年笑得漫不经心地,“你这副表情,不会是想反悔吧,你要是反悔,整个四九城都会传遍的。” “是不是你动了手脚?” 风奇只是凭感觉。 他明明赢定了的。 却在最后翻了马。 景年被气得爆粗,“你tm真是好笑,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你问问他们,我落后你好几米,怎么动手脚。输不起你赌个毛线啊!” 方杰终于走了过来。 “奇哥,刚才是个意外,年年落后了很远,而且她专注的骑马,怎么可能动得了手脚?” 风奇冷眼看向他。 方杰还是弯腰朝他伸出手,“奇哥,先起来。” 景年翻了个白眼。 和上官易一起走向赛场外。 风奇刚一动,额头就冷汗直冒,摇头说,“不行,我起不来。” “摔得那么严重吗?” 方杰一脸关心。 看了眼已经走到远处的景年,他压低声音说,“奇哥,我们是兄弟,我一会儿赢了景年,就等于你也赢了她,到时别说让她陪你一晚,多少晚都行。” 风奇的脸色变了变。 咬牙冷哼道,“等你赢了再说吧。” “风奇赌上了大半身家?”上官易倒了杯水递给景年,随口问。 景年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双手捧着杯子,“是的,不仅是他,方杰也赌上了他手中方家百分之十的股份。” “你跟他们赌这个,薄谦沉知道吗?” 上官易削薄的唇轻抿了下,淡淡地问。 他是得到消息,就从附近赶来的。 薄谦沉在千里之外,是否也知道? 景年低低地笑,“我把图片发给他了。” 看着她的笑容,上官易心里落进一丝黯然,“还要和方杰比?” “除非他认输。” “方杰虽然不如风奇,但马术也是很好的。”上官易不放心地叮嘱。 风奇是摔下了马。 方杰不可能还同样的摔下马。 景年明白上官易的意思,她笑得慵懒自信,“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不用担心我。” “算了,我来了就懒得走了。” 上官易说着,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与其在看不见的地方担心,不如在这里看着她赢。 虽然他之前没见过景年骑马,可刚才看她在马背上的样子,马术也是不差的。 景年无所谓,“行,你想看就看吧。” “我是律师。” 上官易敛了笑,一本正经地提醒。 景年笑着点头,“对,你是律师,留在这里他们输了也不敢耍赖。” “我发给你看。” 她说着,开机,把刚才拍的照片发给上官易。 发完,才点开薄谦沉的头像,看他回的信息。 【景年你疯了】 景年抿唇笑。 她没疯,但他看见这样的图片有没有疯,她就不知道了。 远处,风奇被几个人抬走。 她随手拍下一张照片,想发给薄谦沉,但手指点开照片,又退出了聊天界面。 上官易看着她,“你不告诉他结果?” 景年拿着手机,看了他一眼,用脚勾过一张椅子,坐下后才开口,“他要是想知道,会自己问我。” “吵架了?” 上官易很敏锐的察觉到了景年语气里的异样,好看的眉峰关心地皱了起来。 他不了解她喜欢的男人是怎样的人。 目前为止,也只是上次去北城见过,若是从短暂的聊天来判断,薄谦沉是个骄傲又冷漠地男人。 和景年以往的描述,有很大出入。 景年敛了情绪,又换上了没心没肺的笑,“没有,他在北城我在四九城,怎么可能吵架。” 上官易淡淡地笑笑,转了话题问,“一会儿有把握赢方杰吗?” 景年看着他。 就听见他平静地说,“要是没把握,就让他比不了这场赛。” 她笑,“上官大哥,你心好黑。” 上官易瞪她,“有你的心黑?” 景年手里的手机振动,接着,铃声响起,他的视线自她脸上移开,低头看向她手里的手机。 小剧场 晚上,景年靠在薄谦沉怀里刷手机。 薄谦沉专注地看着她,享受两个人在一起的温馨时刻。 蓦地,景年抬头。 “谦沉哥哥,你看这是什么?” “怎么了?” 薄谦沉低眉,视线落在她手机屏幕上。 “我看见了我们的名字,这是……” “这有什么奇怪的?” “……” 景年盯着薄谦沉,他早就知道。 薄谦沉笑,“你不是说我有一堆的老婆吗?所以,现在刷直播的人,看见我们,是不是就知道,我是你的男人了?” 他话音刚落。 景年的手机就响。 是乌鸦发来的信息,【景年快搜一零四二四零七零八二,抖音上是一个叫大小可爱的直播在写你和薄谦沉的故事。】 第244章 那是因为你老 看见景年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谦沉哥哥”四个字,上官易就收回了视线。 端起水杯,“快接电话,别响得烦。” 景年抿了抿唇,白皙如玉的手指按下接听键,“喂。” “你赢了?” 听着她慵懒的声音,电话那头的薄谦沉终于释然地勾唇。 低沉磁性的嗓音夹着淡淡地笑意。 这和景年的预想不一样。 她以为他会像刚才回的信息一样,甚至更生气的骂她的。 她就傲娇又不以为然地说,“是啊,本来是要输的,风奇的马临近终点的时候突然出了状况,他被甩下了马背。” “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赢了。” 薄谦沉敛了笑,微微皱眉。 转身,他离开落地窗,回到办公桌后,她赢了,他才有心情工作。 “还有一场。” 听见这话,薄谦沉很肯定,景年是故意的。 故意气他,让他担心。 他冷笑出声,“那个方杰你赢不了?” “谁知道呢,你不认识,他长得还可以。” 景年是颜狗。 薄谦沉最清楚不过。 他毫不客气的嘲讽,“我看见了,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也能入得了你的眼?” 景年看向远处的方杰。 唇边扬笑,“那是因为你老的原因,人家那是嫩,而且长得五官端正,听说他还有个姐姐,是四九城公认的女神。我要是输给了他,就……” “景年。” 薄谦沉忽然就怒了。 打断景年的语气又冷又沉。 景年不怕死的翻白眼。 反正隔着屏幕,他看不见也打不到她。 只许他给她心里添堵,不许她反击? 那她就不是景年了。 “你要是没别的事,我就挂了,要准备一会儿的比赛,不然真输了,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你敢输试试。” 薄谦沉解释的话,被他的小妖精气得又咽回了肚里。 旁边,上官易喝着水,神色平静地看着打电话的景年。 听她说起方杰的姐姐时,他锐利的眸子眯了眯。 “输赢这种事谁敢保证?” 景年很无奈的语气。 薄谦沉气得心口疼,“乌鸦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乌鸦能说什么,你莫名其妙的,没事我挂了。” “挂吧,没事。” 通话结束。 景年心脏的位置堵着一处郁结。 薄谦沉个混蛋。 他为什么不解释,是因为心里有鬼才不解释,还是因为心里有鬼才不解释。 她恼怒地想,等回去把他的手剁了喂狗。 上官易懒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凉薄的声音打断她的气愤,“心情不好容易输。” “谁说的?” 景年端起水,仰头把剩下的半杯喝完。 上官易便又坐直身子准备给她倒水,“还喝吗?” “不喝了。” 景年看了眼牵着马儿走过来的方杰,他和比赛前的风奇一样,眼里是势在必得的兴奋和期待。 她把手机关机扔给上官易,“帮我保管好。” “嗯。” 上官易对她摆摆手,示意她赶紧走。 风家。 风老爷子得到消息,怒得直接把手里的白玉茶杯摔碎在地上。 满是皱褶的老脸神色狰狞,“风奇这个蠢货。” 竟然拿风家的产业去跟一个女人赌,还只是想睡那个女人。 风润心里划过冷笑,面上一脸关心之色,怕老爷子气那边儿去了的安慰,“爷爷,您先别生气,奇哥应该只是一时的色迷心窍,等他醒悟过来就会后悔的。” “后悔有什么用,他把那么多东西都输了。” 风瞿任喘着气,风奇要是在他面前,他估计能用打拐杖把他打死。 “爷爷,那些东西要是奇哥没权利输,那就输不出去了。” “你的意思是?” 风老爷子眼底闪过精光。 目光定定地看着风润。 风润不紧不慢地支招,“爷爷,虽然这样做不太好,但不让风家损失是最重要的。” “你说。” 风老爷子点头。 不论是骑马场,高尔夫球场,还是俱乐部,任何一个单挑出来的年利润都是惊人的,更何况,还有别的利润。 更别说所有的加起来,还有风奇在f洲的产业。 要早知道他这么不成器,当初就不该给他这些权利。 “爷爷,趁着奇哥受伤进了医院,您现在登报和他断绝关系,他不是风家人,自然不能输掉风家的一分一厘。” “断绝关系?” 风瞿任眼底犹豫。 虽然想打死风奇,但他到底是风家子孙,又有着几分狠劲。 如果不是太好色,也是能成器的。 风润见他犹豫,捏了捏手,“爷爷,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奇哥是签了字按了手印的。除非他不再是风家人,不然就成了景年的了。” 景年背后还有个薄谦沉。 风润也是调查过的。 风家的产业落到景年手里,就等于落到了薄谦沉手里。 风老爷子心一横,“行吧,就这样做。” …… 进了医院的风奇还不知道,他马上要被赶出风家。 而马场上。 方杰和景年两人的马已经冲了出去。 上官易坐在椅子上,拿着手机气定神闲的录视频。 景年骑马的姿势太帅。 他的视频里,都是她。 方杰求胜心太强,第一圈跑完的时候,他冲到了前面。 上官易皱了皱眉。 看着不紧不慢地景年,这小丫头是来比赛,还是来骑马玩的。 半点不操心,难不成还用相同的方法赢方杰。 真要那样,怕是不太好。 录完一个视频,他又对着方杰和景年拍了一张照。 方杰超了一米左右。 上官易从微信中找出上次加的薄谦沉的微信,把照片给他发过去。 很黑心的附了一句:这样下去,她只能输。 看着发出去的消息,上官易挑眉笑了。 景年刚才和薄谦沉的通话很不愉快,他是看在眼里的。 应了那小丫头几年的上官大哥,他觉得应该替她出口气。 薄谦沉若真在乎景年,看见这样的比赛图片,他心里就定然会不会服。 几秒后。 他的手机响,是薄谦沉发来的视频邀请。 上官易眯了眯眼,挂断。 另外有消息进来。 他点开。 【易少,风家老爷子要把风奇赶出风家,登报断绝关系。】 第245章 可能回不去北城了。 上官易抬眼看向赛场内。 那抹纤细的红色在马背上分外耀眼,即便被方杰超过,也丝毫不影响她对骑马的享受。 再低头看着手机上的消息,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凉的弧度。 风瞿任怕是做梦,他能说断绝关系把风奇赶出风家就断绝,赶出去的吗? 退出微信,他起身,拨出一个号码。 北城。 薄谦沉的视频邀请被挂掉,他冷隽的面容又沉了几分。 外面响起敲门声,他冷冷地喊了声“进来。” 薄三推开门,先朝他望来一眼,才抬步进来,“大少爷,景小姐赢了风奇,但风家老爷子要把风奇赶出风家……” 他刚才一得到消息,就立即上来汇报。 见薄谦沉面如冰霜,薄三关心地问,“大少爷,您要不要去一趟四九城?” “不去。” 薄谦沉不带考虑的拒绝。 嗓音又沉又冷。 薄三愣了一下。 心里不太明白,景小姐赢了风奇,还赢得那么漂亮,大少爷怎么还不高兴。 “打电话给薄四,给风家在f洲的人找点事做。” 薄三会意地点了头,又问,“大少爷,四九城那边不动吗?” 办公桌后,男人冷笑勾唇,“四九城有上官易和凌博,不用我们动。” 她跟他们关系那么好,就看看他们能不能帮她解决问题好了。 “是,大少爷,我马上去联系薄四。” 办公室里的空气太稀薄,薄三怕停留久了窒息而亡,很快地退了出去。 四九城。 风瞿任想和风奇断绝关系的想法,并不是那么顺利变成现实的。 风奇的父母得到消息,就第一时间分工的一个去了医院,一个带着人来到风瞿任的院子,表面上是替风奇求情。 可实际上,多少有着威胁的意味。 一时间,风家大厅里争议不断,赞同和反对的声音各半,还没分出胜负和决定时,管家又神色匆匆的来到老爷子面前。 低声汇报,“老爷,f洲那边出了问题……” 闻声,风瞿任老脸顿变。 “回电话给他,先查出动手脚的人。” 好半晌,他才冷冷地吩咐。 管家恭敬地应“是,老爷。” 管家刚离开,风瞿任的手机铃声又作响。 看到来电,他神色微震。 一旁,离他最近的风父也看见他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诧异之余立即提醒,“爸,您先接。” 风瞿任看他一眼。 虽不明白总统先生这个时候打电话是为什么,但不能不接。 缓了下神色,他才按下接听键,“您好,冯秘书长。” 和风家一样,得到消息的方家也一下子沸腾了。 方家老爷子早已去世,如今的方家家主——方杰的父亲刚要出门,就被几个旁系堵在门口。 听他们说明来意,他震惊过后安抚了众人几句。 又对身旁的下手吩咐完,才掏出手机,不紧不慢地给方杰打电话,证实虚假。 然而。 当耳边钻进一道“你好,我家主人在厕所,请稍后再拨”的女声时,他面上的淡定就再也维持不住的出现了裂纹。 “大哥,怎么样?” “大哥,阿杰的手机处于关机中,刚才风奇就被送去了医院,你要是再不想办法阻止,他就把方家输了。” “是啊,大哥,阿杰下的堵注可是他手里全部的股权……” “我们应该直接赶去马场……” “好了,你们冷静些,若是阿杰真做出这种事,我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方父压着心头的火气,心平气和的安慰众人。 “那现在是等吗?” “去马场。” 方父说完,拨开挡在近前的人,急步离去。 …… 薄三出去之后。 薄谦沉的手机铃声又响起,是上官易发来的视频邀请。 对方可能良心发现,刚才挂了他的邀请,这会儿又主动地打了过来。 薄谦沉盯着手机屏幕,想着要不要挂掉他的邀请。 可想到他那不让人省心的小妖精,一手按着太阳穴,另一只手还指未接受大脑指令就先行按了接听。 看见被上官易那张讨厌的脸挡住了全部的视频,薄谦沉好看的眉峰皱了皱,凉薄勾唇,“上官律师这么闲,是事务所关门了吗?” “让你失望了。” 可能是看见他不高兴,上官易的心情就爽。 他笑了笑,没有把自己的脸从视频中退开的自觉性,“我是弃了客户赶来看年年比赛的,她刚才在最后的时候赢了风奇,这一次,估计悬。” “她输了就等于把自己输了,你有什么好高兴的?” 薄谦沉冷嗤。 “她又不是把我输了,我有什么不高兴的?”上官易反唇相击的问。 说完,还是把镜头离开了自己,让薄谦沉看场内比赛的景年和方杰。 薄谦沉虽不认识方杰,可第一眼看着,就觉得不顺眼。 “景年骑马的样子挺帅。” 上官易虽人不入镜,但声音还讨厌的响起。 薄谦沉的视线追随着马背上的景年,听见上官易的声音,也不曾移开。 溢出薄唇的嗓音低凉,“她骑马是我教的。” “是吗?没听她说起过。” 上官易懒懒地笑了一声,觉得薄谦沉这人有些讨厌,景年那只颜狗真是可怕。 因为喜欢薄谦沉那张脸,她就能容忍下他所有的缺点,傲慢。 薄谦沉挑眉,阴郁的心情突然就放晴了几分,“嗯,她不喜欢跟外人说起我和她之间的事。” 言下之意就是,上官易对景年来说,永远都只是外人。 跟他是不一样的。 上官易懒得听他炫耀的转移话题,同时破坏掉他的好心情,“你多看两眼,最后两圈了,年年要是再不追上,就回不去北城了。” 然后,就挂断了视频。 多看两眼什么? cao! 电话那头的薄谦沉气得脏话脱口。 最关键的时刻,上官易那个渣居然切断了视频。 这边。 上官易看着切断了视频通话的手机屏幕,心情终于舒爽的笑了一声。 看着马背上那抹落后了半圈,却不急不躁,还趴下在马儿耳边说话的那抹纤影,他嘴角微弯的,扬起手机录视频。 与此同时,马场的系统突然被人侵入…… 第246章 景年,我做了什么? 赛场内,落后半圈的景年突然加速。 急促的马蹄声像是踏着众人的心脏而过,令看者心脏猛的紧绷。 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的看着那抹原本悠哉优雅的红色,骤然间就快如风。 来自场外突然的惊呼声令前面的方杰心头一慌。 本能的回头,触及那抹朝自己奔来的红色,他心脏一紧,双.腿一夹,对着马儿急喝…… 然而,身下的马儿并没有速度加快,身后的马蹄声却急速靠近。 最后一圈刚开始。 方杰就被景年超了。 纤细的红色身影从旁边掠过,他来不及看清她的脸,就已然成了背影。 方杰心头的慌乱变成对马儿的怒喝,试图追赶前面的景年。 可他心里越急,两人拉开的距离就越远。 他刚才还想着赢了比赛之后,如何享受那么性.感,美貌的女子的得意消散不见,堵住心口的全是输了之后,会像风奇一样,输掉所有的惊慌恐惧。 场外,除了上官易,剩下的就是马场的工作人员。 风奇被送去医院之后,留下的还有一名副总监场。 眼角余光里,有人附在那名副总耳里说了什么,对方原本看着场内的目光倏然收回。 人跟着站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 风把他疑惑的声音刮进上官易耳里。 他转眸看去,听见他们两人的交谈时,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 是单单马场的系统被黑,还是风家所有? 薄毅的唇轻抿,他收回视线,看向马背上的女子。 迎着风和阳光,她眉眼精致,明媚骄傲得夺人心魂。 上官易嘴角的弧度在她明媚的容色下加深,这般骄傲恣意,才是景年该有的样子。 后面的结局无毫意外。 景年以两圈前还落后半圈的差距,在最后两圈时不仅超过了方杰,还生生快了他半圈的冲到了终点,赢得漂亮又帅气。 赛场外的喝彩不受控制的冲破喉咙。 上官易看着手中的手机,录下了完整的视频。 这不是他他第一次被她惊艳,却是第一次见景年骑马。 他迈开长腿朝翻身下马的她走过去,隔着几米的距离,对她竖起大拇指。 阳光下。 景年挑挑眉,又趴在马儿耳边说了句什么,马儿像听懂她话似的,感染了她眉眼的笑。 直起身,景年对来牵马的工作人员道,“好好犒劳一下它。” “是,景小姐。” 工作人员的声音恭敬又充满了崇拜。 刚才风奇立赌注的时候,他们都是知道的,风奇这一输,骑马场易主,面前这名集美貌于才华于一身的年轻女子,就是他们新的老板了。 “漂亮极了。” 上官易停在几步之外,眉宇含笑地看着景年。 这般温润的样子,落在旁人眼里,都无法和他在法庭上的冷隽,严肃和正义凛然重叠在一起。 景年接过他递来的手机,跟他并肩朝场外走,“风家和方家都有什么动静?” “想杀了你。” 上官易毫不夸张地说。 景年摸摸鼻子,一脸无辜,“我做什么了?” 上官易被她逗笑,赞同的点点头。 说得漫不经心的,“你没做什么,就是一不小心让风瞿任对你的恨意加深,并且试图登报把风奇赶出风家来保住你赢了的产业。让方家一群人正火速赶来,想阻止方杰败家而已。” 手机开机,就有消息进来。 景年抬眼看看上官易。 上官易对她笑笑。 点开微信,是他发给她的视频。 “我也发了一份给薄谦沉,不过,他可能不需要。” 说到后面那句,上官易若有所思。 景年挑挑眉。 她刚才一直在马背上,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任何事。 但也不想对上官易用读心术,只是淡淡地问,“为什么不需要?” 点开视频,景年自顾地欣赏自己在马背上的样子,傲娇地自言自语,“我这应该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帅了吧?” 上官易嘴角狠狠一抽。 侧脸,睨她一眼。 “咱能不自夸吗?” 景年无所谓地点头,“好,不自夸就不自夸。” 她说着,点开薄谦沉的头像,发出视频邀请。 让他来夸。 上官易看着她毫无骨气的行为,摇头失笑。 场内,跑到了终点的方杰失魂落魄的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从景年超他那一刻,他就像是得了重病一样,浑身无力,此刻摔在地上的他,脸色灰白,双眼无神。 有工作人员上前扶他,他也不动,只是定定地看着景年的背影。 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一句话,他上了景年的当。 不仅是他,风奇也是一样上了当。 景年最后一圈超他时的速度,绝不比风奇的慢,直到现在,方杰大脑里都一片空白。 可是,这能怪谁? 要比赛是风奇提的,要加入,是他自愿的。 自始至终,都是他和风奇垂涎景年的美貌,想要通过赌注的方式来得到她…… “上官大哥。” 等于对方接听的时候,景年喊住走在前面的上官易。 上官易回头,用眼神询问她。 景年对他指指身后躺在地上不肯起来的方杰,“剩下的事交给你了啊。” 上官易失笑,“我要是没来呢?” “来不来没关系,反正你是律师,这四九城又是你的地盘。” 她霸道得不讲理的样子,让上官易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视线落在她手机屏幕上,他转了话题地问,“薄谦沉可能生气了,他知道我在这里看你比赛。” 不等景年开口。 他又补充一句,“剩下的交给我,你也累了,去换了衣服休息会儿,反正下午和晚上的节目都被你玩没了。” 好像是哦。 景年蹙眉,她的目的不是赢他们,是把风瞿任引出来。 “你刚才说,风老头儿要把风奇赶出风家?” “他是那样想的,应该如愿不了。” 薄谦沉终于接了视频。 景年对上官易挥挥手,让他赶紧去处理剩下的事。 她的目光回到手机屏幕上,对上视频中男人的目光,她漂亮的眉眼弯了起来。 “谦沉哥哥,我赢了,你看到没有?” 刚才上官易说他可能不需要,她就想,薄谦沉会不会因为太在乎她,做了什么。 第247章 强扭的瓜不甜 年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靠在椅背上的男人眉目疏凉,眸色平静地看着景年。 她穿着骑马装的样子,很好看。 她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太张扬。 他心里无端的就不悦,“我又没千里眼,更没有你的上官大哥那么幸运,能受你邀请的看现场。” “薄谦沉,你吃醋了?” 景年挑了眉,又把镜头切换到旁边。 让上官易和方杰入镜。 漫不经心地说,“我赢了方杰和风奇,方家和风家这会儿恨不得杀了我,肯定不会乖乖给东西的。” 言下之意,上官易的用处,就是来处理麻烦的啊。 “知道还赌那么大?” 薄谦沉冷嗤。 用年驰的话说,她就是不怕死的混丫头。 景年委屈地噘嘴,“又不是我想赌的,你知道,我只是想骑骑马,逛逛风家产业什么的。是那两个男人不怀好意,想觊觎你的女人。你怎么回事,不打算帮我还吃醋?” 薄谦沉谢不客气地回道,“我没那么本事。” “那你有什么本事?” 靠。 这个混蛋,吃醋的人不是应该是她吗? 他意有所指,“我有什么本事,你不是最清楚吗?” 景年抿抿唇,压低了声音说,“我这两天又没在北城,已经忘了,要不你今晚让我知道知道?” 赤果果的撩拨。 薄谦沉俊脸变了变,“不是说方家和风家都追杀你吗?那你有命活到晚上才行。” “没命活到晚上就算了,有的话,你能满足我吗?”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撩他。 可能是离得太远,她想他了。 也可能是乌鸦跟她说的那些话,让她心里不爽。 就想把他弄到身边。 “我还有工作要做。” 薄谦沉说完,就切断了视频。 景年一脸懵的看着手机屏幕,两秒后才反应过来的“靠”了一声。 刚挂掉电话,就听见远处传来嘈杂声。 景年转头看去,一群人从对面的走廊走来。 为首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身旁跟着同样年龄差不多几个男人,后面还有两个年轻点的。 工作人员领着他们进来,对方的目标不是她,是刚走到场外的方杰。 景年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来喝。 看着为首的男人走到方杰面前,二话不说,扬手就是一耳光甩在他脸上。 其余人居然没有一个拉劝的。 她眨了眨眼。 反正有上官易在,她踢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刚拿起杯子就手机铃声响。 她一只手拿着杯子,一只手拿着手机,盯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看了几眼。 才慢吞吞地按下接听键,“喂”了一声。 手机里传来一道恭敬的声音,“景小姐,我是薄二。” “嗯。” 景年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开口。 薄二。 自从薄谦沉出国后,就没见过。 若不是他突然打电话,她都要忘记还有他这个人了。 “景小姐,我现在风家骑马场外面,大少爷让我这几天跟着您。” 景年抿抿唇,想到薄谦沉那混蛋挂她视线通话。 好像她不应该把气出在薄二身上,平静地说,“你进来吧。” “是,景小姐。” 挂掉电话,景年把杯中的水喝完,起身去换衣服。 等她换完衣服出来,方杰已经被方家的人揪走了。 上官易给她留了条信息。 【年年,一会儿电话联系。】 景年看完他留的信息,回了个【好】字。 不远处的柱子前,薄二一身黑色站在那里。 看见了她,才走过来。 “景小姐,我是薄二。” 景年蹙眉,本来就黑,还穿一身黑。 她打量着他一身的黑,“八年多不见,你好像越来越健康了。” 薄二不太自然地笑笑,“景小姐,我天生黑,你不用这么婉转。” 薄言,薄三,薄四,薄五,薄六几个人都经常嘲笑他黑。 景年“噗”的一声,“我没有婉转,你刚才说,薄谦沉让你来的?” 她什么时候婉转过。 薄二真二。 薄二立即点头,“是的,景小姐。大少爷让我这几天跟着您,说方家和风家的人肯定对你不利。” 他觉得几年不见,景小姐真是胆越来越肥了。 一下子放了风家和方家那么多血,还是只身一人,连钱满屋和钱满楼那两个保镖都不带。 “他不是希望我死吗?” 景年转身朝大门口方向走。 薄二愣了几秒。 才跟上去,“景小姐,大少爷跟我下了命令,不能让您受到任何的伤害。” “若是受伤了呢?” 景年转头看着他,意味不明。 薄二严肃地回答,“我要是保护不了景小姐,大少爷让我就不用回去了。” “你反正都被流放八年了,不要理他,这么多年不见,怎么能一见面就让你刀山火海。” 景年笑眯眯地看着薄二。 薄二不敢笑。 听着景年吩咐,“先去吃饭,然后风奇输给我们的地盘,你看着办。” “是,景小姐。” 薄二淡定地答应。 这种事难不到他。 他这些年被流放到帝都,就是打理大少爷在帝都的产业。 景年没问他从哪里来的,也没有问他这些年都做些什么,反正薄谦沉派他来,她就收着。 两人一起出了马场,几米外又走来几名同样一身黑色的男子走过来,齐声喊,“景小姐好。” 但听语气没有薄二的恭敬。 景年转头看向薄二。 薄二介绍,“景小姐,他们的身手都还可以。” 那几人听着薄二的介绍,看景年的眼神都变了变。 景年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懒懒地问第三个,“你打得过薄二吗?” 对方一愣,收敛心神地摇头,“回景小姐,打不过。” 景年就懒懒地笑了一声,“打不过,就把情绪收起来,不要外露。” 说完,她对薄二说,“我不需要那多人跟着,他们应该都是你手底下的精英,你也不要勉强他们,问问谁愿意跟着我几天,挑一个就行了。要是没有人愿意,就算了。” 景年的话音落,薄二看向几名手下的眼神倏地凌厉。 “你别吓到他们,强扭的瓜不甜。” 景年摆摆手,见上官易从马路对面走过来,她朝路旁走去。 第248章 除名 “年年,他们是?” 上官易看了眼离景年几米远的薄二等人,随口问了一句。 景年没有回头,漫不经心地回答,“薄谦沉的人,他怕我被风家和方家弄死了,让他们保护我。” “是吗?” 上官易淡淡地笑了笑。 难怪,刚才他出来的时候,听见有人小声议论。 “你笑什么?” 景年不满地瞪上官易一眼。 上官易就又更加放肆地笑,“我笑他们好像并不心甘情愿的保护你,看着身手不错,就是太狂妄了。” “不管他们,饿了,吃饭去。” 半个小时后,上官易和景年坐在餐厅里。 她本来叫了薄二一起的,但薄二不愿意跟他们一起吃饭。 景年也就不勉强他。 菜上桌前,上官易笑问玩手机的景年,“你不问问方杰怎么样了?” 景年抬眼,隔着手机看着他,“有你在,我不担心。” “年年。” 几米外,凌博大步走来。 一身制服,英俊又正义。 景年指指上官易旁边的位置,上官易就用脚踢开椅子,让凌博坐。 凌博挑眉,“你跟年年学坏了。” “会不会说话?” 景年不悦的瞪他。 上官易笑,“好像是,近墨者黑。” “你们两个不想吃饭就走开,不要在这里挑我毛病。” “你有毛病我们才能挑啊。”凌博拿着杯子,让她替他倒水。 景年直接把水壶放在他面前,“那是你们眼睛有问题,薄谦沉就觉得我十全十美。” 凌博转头看上官易,你相信吗? 上官易假装没看见,也没听见的端起杯子喝水。 片刻后,才悠悠地开口,“刚才年年给薄谦沉打电话,他好像没接。” 景年不想搭理上官易。 也不想搭理凌博。 菜上桌,她就真的不再理他们两个人,专心地吃饭。 …… 而此时,北城。 薄谦沉加班工作,中午饭都是薄三买回办公室吃的。 他一边吃饭,一边工作,旁边的手机铃声响,看见来电显示,他眯了眯眼,随意点了接听。 一个温柔地女声传来,“谦沉,你在吃饭吗?” “嗯,有事?” “没事,我就是告诉你一声,我要回去了。” “这么快?” 薄谦沉把签好的文件放到一边,又拿过一本。 听着方菲在电话那头说,“家里出了点事,我必须回去一趟。” “行,那让薄言送你去机场。” 薄谦沉不用问也知道,定然是她弟弟方杰的事情。 但他没问,不管方菲跟他的关系如何,方杰都是想打他的小妖精主意的人。 活该得到教训。 电话那头的方菲沉默了片刻。 有些失望薄谦沉的不问。 片刻后,她的声音再传来,依然温婉温柔,“谦沉,那我先回去了,那实验药的事,有了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她很高兴,他们之间还有‘关系’。 而不是他的腿好了,他们就再没了联系的理由。 “嗯。” 薄谦沉的语气太过于平静无波,听在方菲耳里,心口处就莫名的泛紧。 她还是笑着叮嘱,“谦沉,你的腿虽然康复了,但还是要注意些……” “你几点的航班?” 薄谦沉不着痕迹地打断方菲的温柔叮嘱。 方菲立即告诉了他航班时间。 “那你出发去机场吧,有什么事情就吩咐薄言。” “好,那回头联系。” 方菲不舍地挂掉电话。 吃完饭,薄谦沉让薄三收拾干净,他又给薄二打了一个电话。 薄二有点吞吞吐吐。 隔着电话,薄谦沉好看的眉头一皱,沉声问,“有什么事?” “大少爷,没什么事,景小姐让我接手风家产业,还有就是,景小姐不需要保镖。” “不需要?” “是属下治理不严,他们对景小姐表现出不太尊重,景小姐生气了。”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薄谦沉的声音直接冷了一个度。 薄二如实道,“他们前些天刚立了功,有些飘,是属下无能,没管好他们,请大少爷责罚。” “把他们交给景年。” 薄谦沉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大少爷,可是景小姐不要他们。” “不要他们,就除名。” 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薄谦沉说完,直接挂了薄二的电话。 薄二怔怔地看着手机屏幕。 这样的答案,虽在他的意料之中。 但心还是为之震惊了。 景小姐在大少爷心中的地位,比他想像的还要重要。 薄谦沉想了想,给景年发去一条消息,【他们怎么让你不爽的,你就怎么把痛快找回来,不要有所顾虑。】 景年没回他。 还在气他挂了她电话。 午饭的时间有点长。 景年上午消耗了体力,上官易和凌博就不曾催她。 陪着她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 走出餐厅,就见薄二领着之前那五个保镖一字排开的站在几米外。 凌博挑眉,“这是上演哪一出?” “不知道。”上官易摇头。 景年捏着手里的手机,想着吃饭的时候,薄谦沉发的消息。 她抿抿唇,低头解锁,编辑一条消息发过去。 【让我不爽的人是你自己。】 说完,对凌博和上官易两人说了句,“你们先走吧,有事我再给你们打电话。” “你不跟我一起?” 凌博不放心。 他之所以来这里跟他们一起吃饭,并非真为了吃饭。 而是因为景年一下子惹怒了方家和风家,他担心那两家对她动手。 景年笑着摇头,“不去,我一会儿去医院看看风奇死了没有。” 敢打她主意,就要有承受的勇气才行。 凌博还想说什么,被上官易拉住。 他转头用眼神询问他。 景年则是拿着手机朝几米外的薄二等人走去。 上官易看着她的背影,对凌博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你要是不放心就派人暗中盯着就行了。” “你放心?” “她不比男儿差。” 上官易说完这句,就转身朝停车位走去。 凌博又朝景年看去一眼,才追上凌博。 薄二看见景年过来,立即上前一步,恭敬开口,“景小姐,大少爷说了,他们要是不能让您满意,就除名。” “所以?” 景年挑眉,眸光冷凉地看着那几个保镖。 刚才一个个不以为然,自持傲慢的人,这会儿都灰头土脸。 这样的人,她能满意? 第249章 拦截风家老爷子 景年的语气很慵懒,整个人也是懒洋洋的双手抄兜地看着他们。 除了薄二之外,其他人都是不认识她的。 不知道她的性情。 但他们心里的想法,景年一个眼神扫过,就一清二楚的了。 “他们之前跟过薄谦沉的?” 景年这话,是问薄二的。 那几个保镖她只是扫了一眼,就没有再看。 薄二不敢怠慢地回答,“回景小姐,他们没跟过大少爷,只见过一次。” 见过一次。 一次,是吗? 难怪,他们对她这么不以为然。 她再低头看看自己,确实不同于四九城的第一名媛女神看着温婉淑雅,端庄气质。 她都觉得一身的匪气。 “我不喜欢勉强别人,你想怎么处理是你自己的事。” 景年说完,转身就要走。 然而,她刚踏出了一步,身后就传来一声“景小姐,请留步。” 景年回头。 挑了挑秀眉,看着喊她的那个保镖,是上午被她点名的。 “有事?” 她问得冷漠。 薄二沉着脸刚想训斥那个保镖,被景年用眼神阻止。 他抿着嘴唇,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是用眼神警告对方,不许放肆。 “景小姐,我叫方宇,我为之前的态度跟你道歉,谦沉公子说了,你要是不接受我们,就要把我们除名。我无所谓,但这几个兄弟都是对谦沉公子忠心耿耿的,请你留下他们。” “方宇?” 景年嗤笑,眉眼间的恣意刺着方宇的眼。 “你哪来的自信,觉得我会听你的?” 方宇的脸色变了变,心头有怒不敢表现出来,只是五官线条冷硬。 “请问景小姐要怎么才愿意留下他们,如果是我让景小姐不高兴,那我愿意被除名。” “你从小都这么自信吗?” 景年不答反问。 方宇的脸直接就黑了。 “景小姐,我自信是因为我有自信的资本,就像景小姐能被称为北城第一花瓶美人,有美貌的资本一样。” “方宇。” 薄二厉声怒斥方宇。 他居然敢这样说景小姐。 谁给他的胆子。 方宇一副不怕死,豁出命的架式,“难道我有说错吗?景小姐今天不也是利用美貌诱.惑了方杰和风奇,让他们拿所有的资产跟你赌的吗?景小姐你这样做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谦沉公子,你既然是他的女朋友,难道不该……” “够了。” 薄二盛怒的一脚踹向方宇。 他不躲不闪的承受了他一脚,身子后退了好几步的面露痛苦之色。 薄二满脸自责地向景年道歉,“景小姐,是属下的错,属下这就处理……” “不用。” 景年摆手。 她似乎没有生气。 唇角还噙着淡淡地笑。 只是笑容冷而嘲讽。 薄二只觉得后背一片汗湿,这下完了,他真恨自己平时对他们的纵容。 从小到大,他家大少爷对景小姐都只是表面的冷漠和不耐,背地里对她的好,他们几个都是清楚得很的。 这个方宇,若非当初…… “我给你一次机会,你不是有自信地资本吗?不是说我靠美貌迷惑风奇和方杰才赢了比赛,让他们血本无归的吗?” 方宇紧捏着拳,语气僵硬,“我不擅长骑术。” “他最擅长什么?” 景年直接问薄二。 方宇听到这里眼底闪过不屑,其他几个保镖则是一脸惊讶。 景年问得云淡风轻地,极为好看的脸上已经没有太多的表情,可不知是不是阳光下的原因,就觉得她耀眼得让人无法忽视。 薄二自始至终都是发出内心的恭敬,“景小姐,他最擅长……” “下次再说。” 景年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地下车库入口处。 几秒的停顿,她转身就走。 薄二和其他人都不知道她看见了什么,只是见她转身离开,他的话自然而然的打住。 方宇看着景年离去的背影,心里不屑地想,一个除了长得漂亮,一无是处的女人,装什么逼。 薄二的手机铃声响,是景年打来的电话。 “让他们先回去。” “是,景小姐。” 薄二接完电话,见其他几人都看着自己,他冷声吩咐了句,“都先滚回去。” 也转身追着景年去了。 薄二一走,那几个保镖才敢关心为他们出头的方宇,“宇哥,你没事吧?” 方宇无所谓地摇头,“没事。” “宇哥,薄二先生对景年都那么恭敬,我们要不就别刁难她了。” “我没有刁难她,我是做自己该做的事,她没有那个本事,还装逼,想享受那份荣耀,我最看不起这种女人。” 方宇冷嗤。 他虽只见过谦沉公子一面,但他对谦沉公子却是心服口服的,特别是他堂姐站在谦沉公子身边,他就觉得,他们才是男才女貌。 “你们刚才也看见了,她装得再好,不还是最后自己逃走了。” 方宇不知道景年的骑术,但他知道风奇和方杰的骑术。 方杰虽不如风奇,可也是一般人比不上的。 他们两个共同的缺点,就是爱美色,景年确实长得漂亮,不论是脸蛋还是眼神,或者是笑容,都能勾走男人的魂。 所以,他认定她是迷惑了他们,才能赢的。 其他几人其实也这样觉得。 若是景年真有本事,刚才为什么突然打断薄二先生,还假装有事的走了。 “宇哥,那我们找机会揭穿她的真面目,不要让她害了谦沉公子。” 方宇冷笑,“她给谦沉公子提醒都不配,一个花瓶就该花瓶的自觉。” 只会一些卑劣的手段,他不是方杰和风奇,从来不近女色。 倒要看看,她用什么让他心服口服。 马场内。 薄二追上景年。 “景小姐。” 景年转头看他一眼,抿抿唇说,“风瞿任来了马场,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 她说着,踢开一把椅子坐下。 薄二脸色大变地看着一脸淡漠地景年,紧张地问,“景小姐,您说风瞿任来了马场?” 景年点头,一双眸子冷冽地锁定前方的出口。 薄二见她点头,整个人倏地紧绷,语气急切地说,“景小姐,风瞿任身边从来没低于过二十个保镖,不行,您现在不能在这里,我们先……” 他的话突然停止。 第250章 杀机,拿下景年 前面出口处。 风瞿任由前前后后的保镖簇拥着出现。 撞入薄二的视线。 他僵了一秒,反应过来后,本能的想在对方看见他们之前,把景年拉走。 并且,身子比大脑反应快地移了位,试图挡住景年。 “别挡了,你挡不住的。” 椅子上,景年云淡风轻地开口。 一双眸子盯着前方,穿着长衫的风瞿任。 对方已经看了过来。 薄二只觉一股杀气夹着寒意猛然逼近。 他转头看去,就见几个保镖快步走来,风瞿任走在保镖身后,眼底是毫不掩饰的阴沉和狠戾。 薄二又喊了一声,“景小姐。” 却见景年不动。 还稳稳地坐在椅子上。 姿势都没变一下的,冷冷看着风瞿任,仿佛那十个多个保镖都不存在似的。 他掏出手机,打电话给方宇等人。 虽然可能还是并非对方的对手,但至少多一分把握让景小姐安排撤离。 他一边拨号,一边对景年说,“景小姐,谦沉公子说了,没有什么比您的安全更重要。属下挡住他们,你马上撤。” “我要是走了,你今天就走不掉了。” 景年看着面前带着杀气逼近的保镖。 他们其实不是保镖。 一个个的,都是沾满鲜血的。 “保护景小姐是属下的职责。” 薄二不怕死,他把保护景年看得比他的生命重要。 更懊恼自己知道得太晚,来不及让景小姐撤。 手机响了一声无人接听,就听见风瞿任阴沉地声音透着从地狱而来的阴冷陡然打破沉寂。 “现在打电话晚了,手机给他拿过来。” 他话音落。 立即几条人影扑向薄二。 他脸色骤变地喊了声,“景小姐,快走。” 便和那几人纠缠在一起。 景年清冷的眉拧了拧。 一双眸子只盯着风瞿任,不理会薄二,也不曾起身。 风瞿任毫不掩饰眼底的杀意和仇恨,“景年,你来了,就别想再走了。” “你都马上要入土的人了,留得住我吗?” 景年冷冷地看着风瞿任,右脚一勾一踢,一把椅子朝他滑去。 两名保镖脸色变了变,在风瞿任的眼神阻止下,没有上前来挡。 椅子滑到风瞿任身边。 他看了眼刚好滑到他身边就停的椅子,抬头看向景年的眼神锐利如刀锋。 “不敢坐?” 景年挑起的眉眼恣意冷狂。 她一手抚着椅子扶手,一手把玩着手机,“我的手机关着机的,也没打算向外界求救。今天折腾这么一出,就是为了见你一见,毕竟你一个快死的人了,等不起时间。” “没有家教的黄毛丫头,你以为我是年驰,那么短命?” 风瞿任和年驰的年龄差不多,年驰死了,他还好好活着。 而且,年驰才去世不久,他知道这最能刺痛景年。 景年不怒反笑,“那你是千年乌龟还是万年王八?风老头儿,你可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见你。” “急着去见年驰吧。” 风瞿任可能也觉得不用急,在景年踢过去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景年眉眼淡漠地看着他,“你错了,我外公刚走,我并不急着去见他老人家。我来找你,是为了年铮的。”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风瞿任老脸一变,眼底闪过阴狠。 他没猜错。 景年这个小蹄子真是为了年铮来的。 是他以前没跟风奇提过年铮,所以风奇对景年毫无防备。 不远处。 薄二被风瞿任的几名保镖围攻,渐渐地落了下风。 那几个保镖皆是个中高手,招招致命,他即便不分心,也无法一敌几。 风瞿任见景年不慌不忙,他对身旁的那个保镖使了个眼色。 下一秒,便又两道黑影扑向薄二。 空气里,突然传来一声利器划破肌肤的声音,接着一股淡淡地血腥味弥漫开来。 景年倏地起身,刚才坐在身下的椅子朝着薄二的方向飞去。 风瞿任眼底满是杀意地厉喝,“拿下她。” 他话音落。 剩下的十来个保镖齐齐朝景年扑来。 …… 上官易得到风瞿任去了骑马场的消息时,他在回律师事务所的路上。 挂了电话,他就立即拨打景年的电话。 电话关机中。 “回去。” 上官易脸色微变地吩咐司机。 说完,又拨出凌博的号码。 这一次响了两声,凌博的声音就了过来。 “喂。” “风瞿任带着人去了骑马场,他应该是冲着年年去的,我刚打年年的手机关机中,你现在哪儿?” 不管景年有多大的本事,上官易都放不下心的。 只要一想到去年那一次,他就不敢有半点大意。 “我也刚得到消息,正赶回去。” 凌博那边有汽车喇叭声传来,上官易问,“你知道风瞿任的人都带着武器去的?” “知道。” 凌博的声音发沉。 风瞿任是想置景年于死地。 他之前也不是没想除掉景年,替他死了的孙子报仇,但这一次,好像是更加恼怒。 听他说知道,上官易就没再多问。 “呃”了一声,便挂了电话,眉间若有所思。 风瞿任为何如此恼怒,是因为他想把风奇赶出风家,以保住他输掉的产业这个想法落了空。 总统秘书长的一个传达总统先生意思的电话,轻易的制止了他。 那就只有一条路,除掉景年。 接到总统秘书长电话的,不只是风瞿任。 还有方父。 当方家大部份人提出把方杰赶出家门,以保住方家股权不落入外人手里时。 方父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两分钟后,他接完电话。 原本安静的大厅里又一片哗然。 方父抬手阻止,冷静地道,“总统先生知晓此事我也很意外,大家也听见了,不只是方杰,风奇输给景年的产业,也必须兑现。” “总统先生怎么会管这样的事?那个景年不是北城的一个花瓶而已吗?” 有人议论。 方父又恶狠狠地瞪了眼跪在地上的方杰。 才凝重地回答,“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总统先生开了口,我们就只能认了。” 大厅里安静了片刻。 又有人小声提议,“大伯,要不等菲姐回来再决定吧,兴许菲姐有办法呢。” 第251章 薄二护主 众人闻言也纷纷点头。 方菲虽然是女子,但在方家的地位,不仅比方杰高,比所有同辈的方家子孙地位都要高。 她的能力,交际,都不是其他方家子孙能相比拟的。 方父听大家这样说,心里又升出一丝希冀。 犹豫了下,才道,“好,那就再等等。” …… 方家马场内。 景年冷冷地看着面前的数十个面无表情,周身杀气的黑衣人。 几米外,被飞去的椅子挡了一刀,却又分心而受了伤的薄二着急地传来一声“景小姐”。 就朝她冲了过来。 “你受伤了。” 景年蹙眉看着薄二肩膀上的伤。 血染失了布料,他却毫不在意,“景小姐,你先走。” 身后还有打斗声。 薄二诧异回头,才发现刚才那几个围攻他的保镖自己打了起来。 他刚才急着冲过来,并没有注意。 这会儿一看,整个人都惊住了。 景年清冷的眸子扫过眼前的数十人,心中念想一起,这数十人就加入了那些打斗中。 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 风瞿任一张老脸骤变,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那群保镖打在一起,想到什么,又突然看向景年。 怒道,“景年,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景年只是冷冷地看着那群打在一起黑衣人。 她没试过分心,因此不曾搭理风瞿任。 风瞿任吼完,见景年不理自己,又对那群黑衣人吼,“不许打,你们给我停下来。” 然而,那群人好像听不懂似的。 一个个打得眼红的掏出了匕首,空气里的血腥味渐浓…… 十几分钟的厮杀。 风瞿任见阻止不了那群打斗的黑衣人,眼底闪过杀意,伸手掏出武器。 薄二见状,正要上前。 却被景年伸手拉住。 刚才只用眼角余光注意着风瞿任的她,这会儿收回视线,清眸锐利地盯着风瞿任。 “风老头儿,你对年铮做了什么?” 薄二不敢大意,因为身后那群保镖在景年收回视线后,就渐渐地清明过来,停止了打斗。 只是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混乱场面。 “年年。” 大门口传来凌博的声音。 景年看了眼清醒过来的二十多个黑衣人,又看了眼一脸痴呆的风瞿任。 再看看薄二的伤口血流一直不停。 对他说了句,“先回去处理你的伤口。” 便抬步朝几米外的凌博走去。 “受伤没有?” 凌博一进来就因空气里的血腥味而皱起了眉,把景年从头到尾一番打量。 刚想吩咐带来的人上前,就听见景年淡淡地说,“我没事,是风老爷子让他的保镖们在这里比试身手。” “这里交给我,你先走。” 凌博瞟了眼受伤的薄二,他不是别人,这一眼就看出来了。 刚才景年对他们用了超能力。 景年点了点头,不再停留地带着薄二离开。 走到外面,就又碰到回来的上官易。 和凌博一样,上官易见她没受伤,受伤的人只是薄二,他放下了心。 “薄二先生,你受伤了?” 不远处,还没离开的方宇等人迎上来。 刚才薄二打的电话他没接到,后来打回去,薄二又一直没接听,方宇等人就没走。 但也没敢进去,只是在外面等着。 “一点小伤,不要紧。” 薄二捂着伤口的手染着血。 他话音落,方宇就朝景年看去,见她神色漠然,又不曾受伤。 他嘲讽地问,“薄二先生为了保护景小姐受的伤,景小姐是否可以解释一下刚才发生了什么?” “方宇,不得对景小姐无礼。” 薄二因为伤口的关系,声音比平时相对虚弱了些。 方宇替他不平,“薄二先生,我不敢对景小姐无礼,只是刚才景小姐突然就走了,您是跟她……” “废话那么多,是想他流血身亡还是想让他胳膊废掉?” 景年冷厉的打断方宇的嘲讽和不服。 “既然他是你们的老大,就该先给他处理伤口,止血。” 见方宇脸色难看的住了口,景年懒得跟他废话地转而对薄二吩咐,“你先回去处理伤口,三天后接管风家产业没问题吧?” “景小姐,属下没问题。” 薄二不加犹豫地点头。 看景年的眼神除了之前的恭敬,又多了一分打自内心的敬佩。 刚才他虽想拼了命的护着景年,可结果却是她救了他。 要不是她那踢过来的椅子挡了对方的刀子,那一下可能就刺进他心口了,前后夹击,他根本躲闪不开。 景年点点头,转身,和上官易一起上了他的车。 “薄二先生,景小姐害您受伤是事实,我只是……” “你知道什么是事实?” 薄二厉声打断方宇。 “是景小姐救了我,要不是她,我这条命都没了。” 薄二的话音落,方宇和另外几人同时睁大眼睛。 “一直听说风瞿任身边的每个保镖都能一抵十,之前不曾对上,今天才知道,传言非假。” 风家虽然多年不出总统了,可在四九城的份量还是那么重,不是没有理由的。 薄二感慨完,又想起上次薄五薄六加起来都没在年铮手里坚持几分钟,差点丢了性命一事。 脸色又变得凝重。 另一边,上官易的车上路。 侧身坐的他还紧盯着景年,“你刚才用超能力了?” 景年眼神闪了闪。 垂眸,点头。 “对风瞿任用的?” 上官易拧眉,那个叫薄二的受了伤,她倒是没事。 虽然不曾看见当时的场面,但也能猜出几分当时的凶险。 风瞿任是打定主意要置她于死地的,即便是总统先生插了手,即便又青天白日。 便那风老头儿仗着是在风家的地盘,仗着手中的势力,依然肆无忌惮。 景年抿唇,“不只是他,还有他那二十多个保镖,他们清醒过来也会记不住当时发生了什么,你不用担心。” “我是担心你的身体,虽然现在你不会再昏迷,但用多了肯定也不好,你别总是不在意。” “我知道。” 景年递给他一个安啦的眼神。 上官易又问,“你对风瞿任用了超能力,有收获吗?年铮是怎么回事?” 第252章 四九城男人眼里的女神 提到年铮,景年清冷的眉眼间神色覆上一层寒霜。 整个人气息瞬间又降了几分,“是风瞿任的手笔。” “……” 上官易没接话。 只是关心地看着景年,等着她往下说。 景年的声音清冷得令人心头微紧,“年铮是被人深度催眠术删了记忆。” “就只是催眠删了记忆?” 上官易不解。 年铮以前不怀疑说得过去,但如今还不怀疑,就不正常了。 景年唇边就扬起一抹冷笑。 “他怀疑也没用,就算做dna鉴定,也不会有结果。” 这才是风瞿任最恶毒的地方。 即便景年之前有所猜测,但刚才从风瞿任那里得到答案,还是心头说不出的难过。 “年年。” 上官易把她的难过看在眼里,声音低缓下来。 景年抿抿唇,掩去心里的情绪。 抬眼对他摇头,“我没事。” “是什么人对年铮用的催眠术,你知道吗?” 顿了下,上官易又问。 “知道。” 景年掏出手机,点开微信编辑一条信息发出去。 “对了,有件事很奇怪。” 上官易突然想起来的开口。 景年用眼神询问他什么事。 上官易微皱着眉,淡声说,“你知道风瞿任为什么突然出现在骑马场想置你于死地吗?” “他恨我,你说过。” “不,这次是因为他想赶风奇出家门的愿望落空了,总统先生突然插手了这件事。不只是风家,方家也一样接到了电话。” 景年原本没太在意。 听见上官易的话,她秀眉轻挑,眸底的散漫换为认真。 微微诧异地看着他,“不是你和凌博?” “不是,我没想惊动那一位,凌博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惊动那位。我本想着从别处入手,只要阻止风瞿任驱逐风奇出风家,必须兑现承诺就行了的。” 上官易温和地解释。 “年年,是不是你……” “我都不知道。” 景年耸肩。 她是想看看风瞿任会不会真的把风奇赶出风家。 风奇不是软脚虾,若是真被赶出了风家,他定然不会罢休的。 至于方杰。 她也想看看后面会怎样。 上官易眉间泛疑,“那会是谁,难不成总统先生碰巧知道,这说不通。” “谁知道呢。” 景年不在乎的摇头。 片刻后,又补充一句,“不管是有人找那位,还是他刚好知道了想管管,反正结果是风奇没被赶出风家,方杰也还好好的活着,我今天就没白忙活一场。” 上官易听景年这么一说,也笑了。 “嗯,你没白忙一场,不过,风瞿任就算是不记得你对他做了什么,过后也会认定是你做了什么的。” “他认定就认定吧。” 景年无所谓。 她就是要让风瞿任有所动作。 引蛇出洞。 “现在去哪里?” “回酒店吧,困了,想睡会儿。” 上官易把景年送回酒店,看着她进去后,才上司机开车回律师事务所。 景年回到酒店冲了个澡。 看完微信上鹤回复的信息,就把自己扔到床上,拉过被子随意一盖,很快地睡了过去。 …… 薄二没有去医院,只是回到自己的住处,让人随意包扎后,打电话给薄谦沉汇报情况。 “大少爷,景小姐见过风瞿任了。” 接听薄二电话的薄谦沉正在会议室。 听见他的话,他好看的眉峰拧起一抹锋利,起身,对会议室里的众人说了一句。 便拿着手机,转身出了会议室。 “什么时候?” 这在意料之中,薄谦沉猜到风瞿任会去找景年。 薄二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有些疑惑,还有自责,“大少爷,景小姐是在一个小时前见的风瞿任。属下没用,打不过风瞿任手下的保镖。” 薄谦沉俊颜冷了一分,“她受伤了?” “没,景小姐没受伤。” “说详细点。” 薄谦沉没了耐心。 薄二就老老实实把经过说了一遍,包括景年用超能力救他,还用超能力控制了风瞿任,问他问题。 “你的人呢?” 即便隔着千里之距,隔着电波,薄二也感受到了薄谦沉的怒意。 “他们没来得及进去,大少爷,我这就把他们几个除名。” …… 四九城,方家。 方菲回到家的时候,其他人都散了。 挨了打的方杰被方丞育关了起来。 方菲一进客厅,方母就拉着她一番哭诉,“菲菲,现在只有你能救你弟弟了,你爸说要打死他……” “妈,你别哭,我先去楼上书房找我爸,事情总能解决的。” 方菲一脸的淡然平静,并没有因为方母受影响,轻轻地抱了下她,就起身走出沙发,去楼上找她父亲方丞育。 方丞育打开书房的门,方菲刚好上楼。 看见他,方菲微笑着,礼貌地打招呼,“爸。” “菲菲,你回来就好,先进来,我再慢慢跟你说。” 方丞育把方菲让进书房。 对这个女儿的态度与对儿子方杰全然不同。 “爸,事情的大概我在路上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您可千万不要因为家族的压力把阿杰赶出方家。” “我就是想赶他出方家,也不可能了。” 方丞育苦笑。 “爸,是还有什么事吗?”方菲对自己父亲和家族里的人都多少了解些的。 一听方丞育这话,就知道肯定还有她不了解的事。 她在路上了解的,只是方杰和景年的赌注。 方杰从小和风奇混在一起,被他教得好女色,她就知道,他早晚要在这方面栽大跟斗。 方丞育就又把总统先生插手此事说了一遍。 听完他的话,方菲终于不再淡然,秀眉拧了起来。 见她这表情,方丞育又面露担忧,“菲菲,你有办法吗?” “爸,你先别着急,虽然总统先生插手这件事,但也不是完全没了转机。” “菲菲,我就知道你会有办法的,现在就只能靠你了。阿杰输给了景年百分之十的股份,我刚听说风家老爷子带着人去了骑马场要会会她……若是他失手,那我将来死了也没脸见方家的列祖列宗。” 方丞育脸色转晴。 “我来想办法,不会让方家落入外人手中的。” 方菲抿了抿唇,眼底凝起一抹坚定。 第253章 想让我怎么收拾你 时庭酒店 景年不知睡了多久。 迷迷糊糊中,被手机铃声吵醒。 她习惯性的闭着眼睛摸过手机按下接听键,“谁啊?” “给我开门。” 一道熟悉低沉的男性嗓音一瞬间驱逐了景年满满的睡意,她半眯的眼睛倏地睁大。 一只手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光着脚跑过去开门。 门外,男人身姿挺拔,眉宇冷隽地一手捏着手机,一手抄兜地看着她。 “薄谦沉,你真的来了。” 四目相对。 景年精致的眉眼间绽放出绚丽的色彩,刚睡醒的她比之平时无端显得慵懒和妩媚的模样,衬着眸底的明媚欣喜,如一只无形的手抚过男人的心尖。 他目光深沉地把她从上到下一番打量后,确定她无事。 蓦地把她推进去房间,抬脚踢上房门,侧身就将她抵在门框上。 男人浓烈性感的阳刚气息强势灌入……景年的心在他并不温柔地行为里一窒。 下意识地睁大瞳眸,微哑地唤他名字,“薄谦沉……” 她也只是来得及喊个名字。 …… 从门口到大床上,一路纠缠……就在她为他沦陷的时候,他却突然放开她,站起了身。 景年喘着气。 媚眼如丝地望着站在床前的男人逆光的英俊容颜。 “薄谦沉。” “想?” 薄谦沉弯下腰,长指捏住景年的下巴。 捏开她小嘴,亲上去。 景年唔唔的点头。 他冷笑,“你这么不听话,我怎么能轻易满足你?” 说完,还咬她。 景年‘呜’了一声骂,“混蛋。” 薄谦沉离开她的唇,眸光沉沉地看着她,“我再混蛋有你混蛋?一离开我的视线就到处招惹男人,我不是告诉过你老实点,嗯?” 景年恼怒的瞪着薄谦沉。 “是我不老实,还是你不老实?” md。 这个男人要造反吗? “输了就不回去了?你把我当什么,嗯?” 薄谦沉想到她按的那个手印,发的那些信息,说的那些混账话,就想弄死她。 “痛。” 景年抬手去抓他的手。 薄谦沉放开她的下巴,黑着脸的样子,是真的生气。 景年见他黑着脸盯着自己,她想到什么,忽然扑过去抱着他的腿,声音低低哑哑地喊,“谦沉哥哥。” “……” 薄谦沉心口的怒气就那样消散在她的这种低柔软糯又小女人般的语气里。 他低头,看着抱着自己腿的小妖精。 她总有办法惹怒他,又让他无法惩罚她。 “起来。” 他声线虽沉,却已经没了气。 景年抬起小脸,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你不是生气吗?” 薄谦沉哪里还气得起来。 他叹口气。 弯腰,指节分明的大手抚上她的发,嗓音低哑,“生气,所以,你要是再敢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怎么收拾我?” 景年不怕死的问。 薄谦沉眯起眼看着她,“你想让我怎么收拾你,嗯?” “你知道的,我只喜欢你用一种方法收拾我。”她对他勾手指。 薄谦沉俯下身,配合地去听。 女子温热的气息落在他耳边,“让我三天下不了床。” “跟我说说,你见到风瞿任有什么收获?” 薄谦沉定了定神的不想搭理这个小妖精。 她再说下去,他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念头就控制不住了。 景年抿抿唇,放开抱着他的腿,指指床沿,让他坐下来聊。 薄谦沉眸底闪过一丝犹豫,“去沙发上坐。” 床上,不是聊天的地方。 景年了然地笑笑。 任由他拉着她坐到沙发上。 “没喝的吗?” 薄谦沉看了眼茶几上没有东西,目光瞟向旁边的机器人。 景年看也没看,只是在他问要喝的时候,条件反射地吩咐,“小沉子,一杯鲜草莓汁一杯咖啡。” 说完。 见薄谦沉眯起眼睛看着自己。 她又回想了一下,眼眸微闪地问,“你看着我做什么?” 薄谦沉就把视线从她脸上移开,朝那个机器人看去一眼,然后再回到她脸上。 不紧不慢地问,“你刚才,喊他什么?” 景年摸着鼻子,“噢,喊他小沉子啊,怎么了?” 不能怂。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 “小沉子?”薄谦沉一字一顿地重复景年的话,分明是平静无波的声线,却让景年听出了危险的意味。 她抿抿唇,才淡淡地说,“你之前一直在国外,我有次住这酒店的时候,特别的想你,可又不能飞过太平洋去看你,就给他起了这个名字。” “这房间,没有别的人住过,你保证这机器人永远都为你服务?” 薄谦沉问得意味不明。 小沉子。 太监? 景年舔着唇瓣,“这是我的房间,当然不会让他为别人服务。” 手机铃声响。 薄谦沉只是看了眼景年,没有再追问她,掏出手机看来电显示。 景年偏过头来,看见他手机上显示的名字,就不高兴地收回视线。 那边,小沉子已经端着托盘走了过来。 “女王,您要的草莓汁和咖啡。” 薄谦沉按下接听键的动作一顿。 抬眼,朝景年看来。 景年背对着他,假装感受不到他的眼神。 把草莓汗和咖啡从托盘里端了起来,听见身后薄谦沉平静温和地“喂”了一声。 她抿抿唇,转身,把咖啡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薄谦沉用眼神示意她坐,她不理他,捧着草莓汁去了落地窗前看外面的城市的景致。 定制的真皮沙发上。 薄谦沉颀长的身躯懒懒地靠着沙发背。 一手捏着手机放在耳边,一手端起咖啡品了一口,视线落在景年纤瘦的背影上。 耳边,方菲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谦沉,你这会儿忙吗,我可不可以打扰你几分钟?” 第254章 也许我反手就送人了呢 “你说。” 薄谦沉的视线虽不曾离开景年的背影。 但对方菲还是温和礼貌的。 景年背对着他,听着他和方菲说话的语气,她捧着杯子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景年,你看好薄谦沉,到时可别说我没提醒你……那个方菲是我见过跟薄谦沉走得最近的女人……” 乌鸦的话不期然的在耳边回响。 八年的时间,景年原本以为她每年偷偷去看他就不缺席了。 可现在想想,并非如此。 景年不知道方菲和薄谦沉有联系有多少,更不知道他们到底什么关系,但方菲在他身边的人心里,地位不轻。 床头小桌上,她的手机滴滴进来信息声。 她没有回头,更没有过去看。 只是望着落地窗外的四九城,不知出什么神。 “谦沉,是这样的,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我先跟你说一下事情经过。” “嗯。” 薄谦沉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方菲拿不准的犹豫了几秒,才说,“我记得你之前说,你现在是在打理年氏集团,谦沉,那你认识景年吧?” “嗯。” 薄谦沉英俊的眉宇间神色淡了一分。 “我弟弟方杰今天做了件冒犯景年的事,他是受了风奇的影响,跟景年打赌赛马,用他手里方家百分之十的股权做赌注……谦沉,方杰他其实是没有实权的,现在我爸要打死他,族里的人都容不下他……我做为他姐姐,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谦沉,你能不能帮我跟景年说说,让她换个别的条件,或者,我支付她钱,就当我买回方杰输给她的股分。” 方菲不缺钱。 薄谦沉没有立即回答。 方菲是个聪明的女人,他只是一秒的沉默,她便又说,“谦沉,这件事要是让你为难的话,你就当我没说过,只是打电话跟你发发牢骚就行了。我听说景年被她外公和表哥宠得脾气有些不好,我不该找你帮这种忙的。” “只是这件事总统先生都知道了,谦沉,你不是外人,我不瞒你,今天下午我爸还接到了总统先生身边的秘书长的电话,除非景年吐口退步,不然我弟这辈子就完了。” 输了股份,方家没人能容得下他。 说到后面,方菲语气里尽是难过。 “谦沉,你要是忙,我就先挂了。” 方菲没有一味的问薄谦沉要承诺,说完了该说无,就真的挂了电话。 “菲菲,你刚才给谁打的电话?” 因为她全程都是当着方丞育的面打电话,不仅她说的话方丞育听见了,她的语气,更令方丞育惊讶。 方菲温柔地笑笑,“爸,我给一个能帮上忙的朋友打的电话。” 方丞育看着方菲眉眼间的温柔神色,疑惑地问“菲菲,你不是找大殿下帮忙吗?” 他们方家在四九城虽然比不上其他几家,但他有个争气的女儿,得总统府大殿下青睐。 方丞育的愿望,就是将来方菲能嫁入总统府…… “爸,大殿下很忙,这种事情对我们方家来说是重要的事,但对大殿下而言,却并非如此,能不麻烦他就不去麻烦他。” 方菲说得很有道理。 方丞育想了想又笑了,“菲菲,爸老了,如今考虑事情还没有你周全。” 方菲体贴地说,“爸,你休息会儿,我去看看阿杰,他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打击,今天肯定也吓坏了。” 时庭酒店。 薄谦沉和方菲通完电话,见景年还站在落地窗前,他垂了垂眸,不紧不慢地起身,走过去,从身后圈住她。 景年身子微僵了下。 没有回头,也没有理他。 薄谦沉夺走她手中的杯子放到一旁,然后把她的身子扳转过来面向自己。 “女王,嗯?” 他薄毅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眯起的眸狭长而深邃。 景年直视他的目光,理直气壮地说,“你要有意见,也可以找个雌性机器人喊你大王。” 薄谦沉就被她的话娱乐了。 低沉地笑声溢出喉咙。 他长指抚上她尖细的下巴,仗着身高优势,把她笼罩在他的气息里还不满足,清隽的五官还一点点逼近。 嗓音暗哑勾撩地钻进她耳膜,“所以,你这个机器人是雄性,能替代我?” 景年想不理会这个男人。 可是,她身体很诚实的在他的气息和刻意撩拨下轻颤了下。 她扬唇,不甘示弱地伸手抚上他英俊的脸,白嫩纤细的手指勾勒他英俊的五官,笑得娇美妩媚,“当然……代替不了?” “比如?” 薄谦沉那个混蛋突然来咬她的嘴。 “做……爱。” 她不怕被收拾的望着他。 含糊不清的回答被他吞没在唇齿间。 有人说,男女之间的问题,没有什么是打一炮解决不了的。 薄谦沉和景年之间的问题,比普通恋人之间的问题多多了,缺失的八年,从熟悉到陌生……如今的在一起,好像也只是如今。 未来会面对些什么,谁也不知道。 有些嘴巴说不出的,便用另一种方式狠狠折磨对方。 两个小时后。 薄谦沉和景年坐在酒店某层的餐厅情侣包厢里共进晚餐。 用景年的话说,吃饭不能在房间,当然,是指和薄谦沉一起的时候。 特别是酒店的房间,任何一间,都太适合做儿童不宜的事。 “你赢来的东西,打算怎么处置?” 薄谦沉一边吃饭,一边看着景年,不经意地问。 景年夹菜的筷子停在离菜盘两公分的地方,抬眼,眸淡如水地看着他。 灯光下,这个男人眉目隽雅,气质温润,让她恍惚间有种他出事故前的错觉。 “给你啊。” 她盯着他看了一分钟之久,才云淡风轻地回答。 好像她今天赢来的只是一包糖果,一个平常物件似的。 薄谦沉看着她不在意的样子,垂了垂眸,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菜,不紧不慢地问,“给了我,随我处置?” “你想怎么处置?” 景年舔了舔唇。 目光沉静地看着他。 薄谦沉挑眉,嘴角勾着似笑非笑地弧度,“谁知道,也许我反手就送了人呢?” 第255章 我宁愿让你变太监…… “随便。” 景年也笑。 只是笑容未达眼底。 她倒想看看,他要送给谁。 薄谦沉就笑了一声,“口是心非,我真要送给了别人,你恐怕会咬死我。” 刚才她就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咬得毫不留情,现在还隐隐作痛。 “不会。” 她舍不得咬死他。 但她不爽了,也绝不会让他舒畅。 “你不问问我,刚才打电话的女人是谁?” 薄谦沉本来是等着景年主动问的。 但她似乎很能忍,就是不开口。 “你不会主动说吗?”景年翻着白眼,她一直在等他,狗逼男人,没看出来吗? 薄谦沉把她的神色看在眼里,简单的解释,“是梓奕的师妹,也是之前在c国的时候我的主治医生其中之一。” “是吗?” 景年听乌鸦说方菲的身份,跟听眼前这个男人说出来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心口那个位置,像是突然不舒通了。 又闷又堵。 “她是方杰的亲姐姐,刚才打电话给我,是想让你放过方杰一次,她还提出,可以支付等额的钱。” 薄谦沉说完,便没有再继续。 并不算大的空间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景年眉眼染着几许恣意,面色漠然,“你拿什么来跟我换。” “连我自己都给你了,你还想要什么?”薄谦沉嘴角噙着一抹淡淡地弧度,神色间透着几分慵懒的性感。 景年想到自己也有秘密不曾告诉他。 不管那个方菲跟他有怎样的关系,他现在都是她的男人。 她断不会任由别的女人来夺。 就有懒散地笑了笑,“除了你这个人,好像也没什么令我感兴趣的。” “……” 薄谦沉挑眉。 “所以,你要保证这辈子只做我景年的男人,若是哪天有变,我宁愿让你变太监,也不会让给别的女人。” “对你自己这么没信心?” 薄谦沉似乎挺喜欢景年张牙舞爪的模样。 景年一副你管我有没有信心的表情,顿了下又说,“既然人家是你的医生,你就该对人尊重点,别直呼人家的名字。” 手机上存个方医生还不行吗? 薄谦沉不知听没听懂她的暗示,转了话题问,“那几个你不要的,我让薄二除名了。” “没必要,那个方宇对我有意见,先留着吧,我又不能勉强全世界的人都喜欢我。” 景年很看得开。 也不愿意勉强任何人。 薄谦沉看了她几秒,应,“好。” 两人吃了晚饭,薄谦沉问景年要不要去哪里玩玩,景年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凌博。 “年年,过来帮个忙,又一个嘴硬的。” “你是不是把我当勉强劳动力使?”景年懒散地靠在椅背上,修长的双腿随意伸展在桌子底下。 歪着脑袋,听着凌博在电话那头心虚的否认,“怎么可能把你当免费劳动力,我今天还陪你吃饭,你现在酒店吧,我去接你。” “我自己过去。” 对四九城又不陌生。 再说,这时间点,凌博来接她……不知到什么时候了。 “好,那我等你。” 凌博在电话那头笑了一声,有资源不利用是浪费。 以前景年在北城,加上她每次用了超能力都要昏迷几个小时,他心没黑到一定程度,就不好狠心奴役她。 如今她人在四九城,又不会昏迷了,当然要用。 挂断电话,景年对薄谦沉说,“凌博找我。” “需要我陪你一起吗?” 薄谦沉刚才听见了的。 景年摇头,“不用。” “嗯。” 薄谦沉没再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应了个单音字符。 景年打车走的。 薄谦沉看着她上了车,他返回酒店房间。 给方菲回完电话,又给薄二打了个电话。 薄二在这之前不知薄谦沉来了四九城,听他说在时庭酒店,他还愣了一下。 片刻后才反应过地问,“大少爷,您在四九城吗?” “嗯。” 薄谦沉应得平静。 电话那头,却传来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 薄二的声音再次响起时,有着极力压制的异样,“大少爷,我现在就过去。” “伤得严重就不用来了。” “不严重,一点都不严重。” 半小时后,薄二来到时庭酒店,把今天的经过又详细的说了一遍。 包括景年如何用超能力救了他,控制风瞿任和他的一群保镖。 看着他眼底的崇拜光芒,薄谦沉懒懒地说,“风奇四九城的产业你接手,d国那边,我会让薄四接手。” “是,大少爷,方宇他们,我还没有除名,他不服,我没告诉他景小姐有超能力,他不相信是景小姐救了我,还认定是我为了保护景小姐才受伤的。” 景年有超能力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薄谦沉只是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没说话。 薄二顿了下又问,“大少爷,景小姐赢方杰和风奇两个人,也是用的超能力吗?” 这话出口,薄谦沉目光凉凉地看着他,“实力。” “景小姐的骑术那么好?” 薄二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他在四九城的时间长,知道风奇和方杰的骑术都是数一数二的,特别是风奇,他自认为自己骑术不错,可比起风奇都还差一截。 “你们几个中,就你在四九城的时间最长,她这些年也经常混迹四九城,你就半点不知道她的事情?” 薄谦沉幽幽地看着薄二。 薄二被看得心里发麻,“大少爷,我只碰到过景小姐一次。” 主要是大少爷这些年在国外,不曾下过命令,他也不知道要关注景年。 薄谦沉往沙发上一靠,漫不经心地问,“什么时候?” “大概五年前,我在上官易的律师事务所碰见景小姐。” …… “我送你回去。” 从办公室出来,凌博对走在前面下台阶的景年说。 景年对他随意地摆了摆手,头也没回地道,“别浪费时间,我自己回去。” “年年。” 凌博皱眉地喊。 景年站在大理石台阶上转身,看向逆着光的凌博。 就听见他说,“刚才怕你分心,有个消息我没告诉你。” “什么消息?” 景年淡淡地问,手机铃声响,她低头,掏手机。 凌博嘴角微抿,低沉的声线在夜色里,略显清冷,“是关于方杰的。” 第256章 薄谦沉和方菲的关系 隔着三个台阶。 景年没有凌博的高度,却在一秒内听懂了他话里的讯息。 她不在意地笑,“知道了。” “方家找的你?” “不是。”景年语气冷漠。 凌博的眉头皱了皱,“你别太蠢,我过两天去d国,你就不用去了,既然收不回心,就守好你的男人。” “……” 景年把铃声关了音,看着屏幕上闪烁地数字,抿唇不语。 “你和薄谦沉要不早点结婚吧,结了婚的男人,应该能少点女人觊觎。” 景年嗤笑,“你想多了,我的男人,有没有结婚证都是我的。” “你就吹吧,我是很认真的提议,别看不好,到时候又哭鼻子,说他喜欢别的女人。” 那tm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她也只是那次喝醉了酒,才说了一些胡话,被凌博这混蛋记了这么多年,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拿出来取笑她一番。 景年瞪了凌博一眼,转身就走。 “我还是送你回去吧,顺便跟薄谦沉说两句话。” 景年弯腰钻进出租车的时候,凌博从身后拉住她胳膊。 她回头看他一眼,对出租车司机说了一句,转身跟他一起上车。 “上官说总统先生那里不是你打的招呼,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车子上路,凌博不经意地问。 景年坐在副驾座,没有什么正形的歪着身子,听见他的话,才掀了掀眼皮看向他。 不感兴趣地回答,“不知道。” “这就奇怪了,哪个暗恋你的男人干的?”凌博笑得幸灾乐祸,一副看戏的表情遭到景年的冷眼。 他继续笑,“难道我说错了,谁那么关注你,还说到总统先生那里去了。” “也许是他自己知道的呢。” “这个可能也有,但很小,总统先生这几天忙得很……我还是想说,喜欢你的男人那么多,你为什么偏在薄谦沉那歪脖子棵树上吊死。” “你才歪脖子树。” 景年毫不客气的回怼。 她的男人只能她嫌弃,别人不能说一个不好的字眼。 凌博剜她一眼,坐正身子专心开车。 景年把座椅放了一点,刚想闭上眼睛,手机又响起消息声。 她掏出手机点开微信。 头像只备注,只是一个“2”字。 【刚下飞机就听说你来了四九城,还一下子招惹了风方两家,有时间见一面?】 景年盯着屏幕上的信息。 思考凌博和上官易都好奇的问题,是谁告诉了那个人,插手方风两家。 如果是那个人自己得到的消息,这么半天又一晚上的时间,早来邀功了。 【没时间。】 消息发送出去,不到一分钟,她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景年看了一眼,直接挂断。 片刻,消息又进来。 【你就这么怕我?】 怕你妹! 景年没回。 只是在心里骂了一句。 【好吧……你有时间联系我,我请你吃饭。或者你在四九城遇到什么麻烦是凌博和上官易两人解决不了的,随时找我。】 景年笑了一声。 懒得理那个二货。 她要是找人解决麻烦,找他不如找他爹。 由于她歪着玩手机,凌博一偏头就看见她的手机屏幕。 挑眉说,“他对你还没死心,也是够痴情的。” “……” 凌博的车驶近时庭酒店,他就看见了站在酒店外面的那道挺俊身影,偏头对靠在副驾椅背上的景年说,“你男人是等你的?” 景年坐起身子,看出去,“应该是吧。” 凌博停好车,和景年一起朝薄谦沉走过去。 灯光下,他站在原地,看着走近的他们,眉眼疏隽。 “你特意下来等我的?” 到了面前,景年挑着眉,笑问薄谦沉。 薄谦沉点点头,看着她,眼底浮起一层淡淡地暖意,没了刚才独自站在那里的孤冷,“嗯。” 话落,他对凌博淡声道,“多谢你送年年回来。” 凌博勾唇,笑得懒散,“我送她是顺路,特意来找你的。” 薄谦沉眼底落进一抹暗色,目光淡漠地看着凌博,几秒的对视,他拉过景年,摸摸她的手不凉,才问凌博,“什么事?” “年年,你先上去,我跟薄谦沉说几句话。” 景年看看凌博,再看看薄谦沉。 抽出被薄谦沉握着的手,“我先上楼。” “嗯。” 薄谦沉弯了弯唇。 景年进去酒店后,他嘴角的笑容便隐了去,隽冷的眉宇间一片漠然凉薄。 “在哪儿说?” “进去里面吧。” 两人在咖啡厅坐下,各自要了一杯咖啡。 这酒店的服务员全是机器人,服务不输于真人。凌博看着上完咖啡,说完“请慢用”后离开的机器人。 直视薄谦沉的目光,不经意地说,“年年去过我家,见过我爷爷。” 薄谦沉颀长的身躯半靠在椅背上,周身气息冷凉无情,“我知道。” “你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 “这么快?明天中午和年年一起去家里吃顿饭吧,年年跟我妈一直很投缘。” “……” 薄谦沉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没接话。 听着凌博问,“你和方菲的关系很好?” 他就隔着咖啡杯,看了他一眼。 凌博可能知道薄谦沉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他径自说,“爷爷这些年也是有过内疚的。他当初为了个人承诺,逼迫小姑嫁打掉腹中胎儿给方丞育,后来小姑逃走,他为了给方家一个交代,登报断绝关系……从十年前,他就后悔的开始寻找小姑了。” 咖啡厅一角很安静。 凌博的声音低低沉沉地,却也清楚无比的传进薄谦沉耳里。 他漠然的眉眼间不见任何的神色变化。 “方丞育后来也很快地取了门当户对的妻子,再后来生下方菲,当初小姑对方丞育虽有歉意,但这些是他们那一代的事。” “说完了吗?” 薄谦沉放下咖啡杯,起身。 自始至终,对凌博的态度都算不上友善。 凌博皱眉,跟着站起身。 两个身高差不多的男人隔着桌子对峙,凌博打破无形中的刀光剑影。 “ 第257章 我不需要有他乖,能满足你就行 凌博这话,算是很直接的警告了。 几个月前。 方菲和薄谦沉一起在公众场合出现过。 那件事,他一直不曾对景年说起,以前是觉得景年只是一个人的喜欢,没必要告诉她,给她添堵。 如今薄谦沉和她在了一起,他又觉得没必要告诉她那些过去了的事。 薄谦沉不以为然地嗤了一声,转身就走。 身后,凌博,“……” “明天中午你们去吗?” 薄谦沉没有回头。 孤傲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凌博的视线里。 酒店里。 景年歪在沙发上接方菲的电话。 “……景小姐,你明天有时间吗?” “没有。” “那,要不我找上官易……” “找他做什么,你找薄谦沉就行了,我的事他可以作主。” 景年带笑的眉眼明艳娇媚,似乎半点都不在意他问薄谦沉要人情。 电话那头,方菲愣了一秒。 片刻后回声,“景小姐,我跟谦沉说的是,支付你相应金额……他人必须在北城,签约什么的,还是找上官易当面,方便些。” 景年就笑了一声。 她想到了曾经的夏思染。 同样是第一名媛,只不过一个是北城的,一个是四九城的。 夏思染和人家方菲真没法比。 “薄谦沉来四九城了。” 她懒洋洋的解释,特别好心的那种。 “是吗?我还真不知道。” 方菲的声音透着诧异,顿了下又说,“景小姐,还是谢谢你肯放过阿杰,你要是有时间,我想请你吃顿饭以表感谢,可以吗?” “下次再说吧。” “好。” 方菲也不勉强。 聪明如她,自是听出了景年的不悦。 身后传来门开的声音。 景年回头,就看见薄谦沉从外面进来,关门。 她对着电话那头的方菲说,“你等一下。” “好。” 对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温柔应声。 景年站起身,光着脚走出沙发,对换完鞋的薄谦沉道,“你的电话。” “谁?” 薄谦沉的视线落在她精细明媚的眉眼上。 俊眉微挑,嗓音低沉磁性。 景年眉眼染笑地看进薄谦沉眼底,嗓音慵懒轻软,“方杰的姐姐。” 薄谦沉眸光微动了下,垂眸,看着她摸上自己扣子的手,灯光下莹白润泽,如葱如玉。 空气里,暧昧的因子悄然滋生。 “外音打开。” 他配合着,任她脱掉他的外套。 里面是一件定制地淡灰色羊毛衫,不知是衣服版型好,还是他身材太好。 景年看着,就有种想撕了他的衣服,看他身材的冲动。 她软软地应了一声“好”,把手机屏幕朝向他。 薄谦沉点开免提,低头,在她唇瓣上亲了一下,才开口,淡淡地“喂”了一声。 景年拿眼瞪他,“好好接电话,不许亲我。” 说完,她十指抚上被他亲过的唇瓣,退到两步外。 电话那头,方菲捏着手机的力度紧了紧。 她看不见薄谦沉和景年的相处方式,甚至,在这之前,她都不知道薄谦沉和景年的关系。 即便在北城得知薄谦沉接手了年氏,她也只觉得薄谦沉是从利益,和一个男人的事业出发。 可这会儿,隔着电话,她听见薄谦沉和景年的对话。 再想想,他平日里对自己虽温和礼貌,可却保持着距离。 原来,他接手年氏连带景年也一起接手了? 也对,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交易,无非就是身体的交易。 “谦沉,我不知道你也来了四九城,你下午的时候怎么也没说。” 方菲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平静。 薄谦沉看着两步外对自己虎视耽耽的小妖精,温淡的反问,“你找我?” “啊,也算是吧,我之前不是说支付给景小姐相等的金额吗,景小姐说她没空。我原本是想着她和上官律师关系好,她和阿杰的赌注本来也都是上官律师在负责,想直接找上官律师的,但景小姐说你来了四九城,就找你最好了。” 两步外,景年挑眉。 她和上官易的关系好。 薄谦沉生气了。 他看着她的目光深了一分,嗓音不变地溢出薄唇,“什么时候?” “明天吧,景小姐说她没空,谦沉,就要再麻烦你了,你住在哪个酒店,我明天去找你。” “时庭酒店。” 薄谦沉走到沙发前坐下,对景年招手。 景年站着不动。 他低头,视线落在她光着的脚丫上,眉峰微微皱了起来。 室内虽恒温,但有拖鞋不穿光着脚,这个毛病就是改不了。 “谦沉,那我下午去找你可以吗?” 方菲的声音温柔却并不过,“明天早上有个手术,是之前就约好的,推不掉,手术大概到中午。谦沉,你中午要是有时间的话……” “中午没时间了。” 薄谦沉不紧不慢地打断方菲。 又说了几句,定在了下午三点。 挂断电话,薄谦沉对站在几步外的景年招手,“过来。” “机器人,你换掉的?” 景年翻了个白眼,指着几米外的机器人问。 她的小沉子被薄谦沉这个混蛋换掉了,靠。 “有我在,你不需要他。” 薄谦沉看似云淡风轻的话,笃定而霸道。 景年撇嘴,“你哪有小沉子乖。” “我不需有他乖,能满足你就行了。”薄谦沉笑得意味不明地,指着身旁的位置,示意她自己乖乖过来。 景年走过去,不坐他身旁的空位,直接坐在他腿上。 双手搂住他脖子,就朝他嘴亲去……两分钟后,她脸红气喘的被倒在沙发上,看着压在身上的男人。 “让我起来。” “你和上官易很熟?” 薄谦沉只理会挣扎的景年,她再厉害,在他面前都赢不了。 “那你和方菲呢?” 景年不答反问。 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约在酒店见面。 他还有脸来质问她和上官易熟不熟,这个男人欠调教。 薄谦沉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我和她再熟,也比不上你和上官易。凌博说, 第258章 没有我不敢的事 凌博的话,让薄谦沉心里很不爽。 她和他们都熟,不管是凌博,还是上官易。 熟得让他吃醋。 凌博对景年没有男女之情,他看得出来,上官易对景年心思不纯,他同样看得出来。 就是不知道,凌博说的优秀的男人,还有哪些? 这些年,她都招惹了多少男人。 景年挑着眉冷笑,“你想知道?” “嗯。” 男人灼热的气息喷薄在她鼻翼。 她笑得傲娇又妩媚,“我偏不告诉你,薄谦沉,凌博没骗你,喜欢我的男人可多了,能绕四九城半圈,不比喜欢你的女人少。你之前送给我的话,我同样送给你,你要是敢和一个女人暧昧,我就给你戴两顶绿帽子。” “你敢。” 薄谦沉眉目一冷,嗓音沉凉。 景年不怕死地直视他的眼神,“没有我不敢的事。” 她爱他没错,但若他伤了她,她就是挖心剔骨也会把他忘了,另嫁他人。 薄谦沉知道景年不是说说。 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从小她就叛逆,骄傲又野蛮。 他压了压心口处的郁结,沉声说,“我跟你解释过了,方菲是我的医生,仅此而已。” “所以,你今天是还她的人情吗?” “算是吧。” 景年扬唇笑,“那人情还完了,以后你和她保持点距离,你长这么好看,人家可能不只拿你当医生,还当男人看呢。” “那你呢?” 薄谦沉反问。 这小妖精为他吃醋,他感觉挺好的。 景年借着他的力道起身,“我,看你的表现啊。” 说完,就光着脚进了浴室。 风家。 风瞿任正在思考今天下午的诡异事件的时候,又得到消息,方家不知找了谁,竟然改变了总统先生都插手的事情。 保住了方杰手中方家的百分之十的股权。 “方家找的谁?”风瞿任问管家。 管家一脸茫然,“老爷,只知道方家找了人,不知道是找的谁。方家大小姐方菲和大殿下的关系很好,会不会是找的他。” “有可能。” 风瞿任老脸阴沉,方家有个争气的女儿…… “你先出去吧。” “是,老爷。” 管家刚走两步,风瞿任又叫住他,“让阿润来见我。” 他最得意的孙子风俊死后,风家就风奇和风润两人出挑一些,可是,也并不能让风瞿任满意。 这三年他最满意的人,反而是删了记忆的风筝,做事果敢狠决……只可惜,那是杀死他孙子的仇人。 管家离开后。 风瞿任又拨出刚才一直无人接听的电话。 拨打的结果,还是无人接听。 放下手机,他再次回想了一遍下午发生的事。 那个景年绝对有问题。 只是,她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回来后问了所有的保镖,没有一个人知道。 想了想,他又拨出另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对方传来一句“喂,爷爷。” “阿筝,那边的情况怎么样?”风瞿任走出书桌,走到窗前。 电话里,风筝的声音低沉平静地传来,“爷爷,一切都挺好的。” “阿奇在f洲的产业你处理一下……”风瞿任吩咐完,又问,“上次你去北城见到景年,当时是什么情况?” “爷爷,你指什么?” 电话那头的声音没有任何的异样。 年铮虽然远在d国的f洲,但几个小时前就得到了消息,景年赢了风奇手中的风家产业。 不仅如此,还伤了风瞿任的20多个保镖。 “没什么,景年是你杀父仇人的后代,年驰虽然死了,但她还在,我以前对你父母许诺过,一定让你亲手报仇的。” “……” 手机里没有声音。 风瞿任顿了下又说,“这些年你历练得也差不多了,是时候找景年报仇了,我这几天会把她给你送去f洲……” “爷爷,这种事情不用劳烦您老人家,景年我还没放在眼里,年驰虽然死了,但年氏还在,仇我慢慢报,她赢走的风奇手中的东西,我也会连本带利的拿回来的。” 风筝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酷,不带任何的温度。 风瞿任很满意他的语气和现在的状态,自从上次的事件过后,他就让安排在风筝身边的眼线好好的盯着他。 这些天,风筝没有任何的异动。 “景年那小蹄子有些邪门,你打算怎么报仇?听说她很爱薄谦沉,所以年驰才把年氏连带她一起送给了薄谦沉,要不,你把她变成你的女人……” 风瞿任觉得,对待一个女人最残忍的报复,无非就是身心的折磨。 而他要报复的人是年铮和景年,薄谦沉这三人。 “爷爷,您刚才也说了,景年很爱薄谦沉,那不如送给薄谦沉几个女人,这效果比对景年下手会更好。” 年铮不紧不慢地声音冷漠无情得让风瞿任心里很放心。 他若是有任何的想法,那定然不会想着送薄谦沉女人。 会这样想,看来是真把景年当成仇人后代的,风瞿任笑了一声,安慰地说,“阿筝,你这想法也行,那我等你的好消息,阿奇那小子不成器,等我百年之后,风家就是你的。” “谢爷爷,我一定不让您失望。” 哪怕是道谢的话语,也是冷冰冰的。 风瞿任又满意的“嗯”了一声,挂掉电话前又问一句,“你可有计划了?” “爷爷,有的。” 年铮答得自信又笃定,风瞿任又交代了几句,才挂掉电话。 把手机扔在书桌上,年铮的视线重新回到电脑显示屏的监控视频上。 这是今天景年在四九城风家的骑马场和风奇,方杰比赛的视频,上午的时候,就已经有人破坏过系统闯进过。 那个时间段,他们身在的f洲这边也受到了袭击。 熟悉的痕迹,令想到了那个隐迹多年的对手。 他敛了眸,看着马背上风姿飒爽的女子,眼前浮现出那晚,她在医院怒骂自己时的模样,下一秒。 他抬手按住发痛的太阳穴。 好看的眉峰拧出凌厉的锋芒,他一只手紧按着太阳穴,一只手在键盘上敲击,瞬间,画面转换到了景年踢飞骑子,替薄二挡刀的一幕。 第259章 不许光着脚 女子的身法熟悉得如同他自己一般。 她那天晚上说,她的身手都是他教的。 这话半点不假。 年铮停下所有的思考,完全的放空大脑,好一会儿,头痛的状态得以缓解,心头莫名的仇恨也渐渐平息下来。 他的目光从屏幕上移开,落到旁边的那个小药瓶上。 每次都超不过五天就坚持不下去。 盯着药瓶看了许久,他拿起打开,从里面倒出一粒。 药到嘴边,又被他突然地扔回药瓶里,双手如飞,在键盘上敲出一串串的代码…… 四九城。 薄谦沉和景年一场“恶战”之后,她就靠在他怀里疲惫的睡了过去。 他看着她情潮未退的小脸,眉眼精细好看,睡着后终于安静得像只可爱的小奶猫,没了醒时的张牙舞爪。 想到刚才她在自己身下辗转承欢时的模样,他心头一阵的热。 床头小桌上的手机发出震动声,他轻轻抽出枕在她脑袋下的手臂,替她盖好被子下床。 进了隔壁书房,才按下接听键,“喂。” “大少爷,年少突然疯狂的攻击我们的系统……” 手机里传来薄四急切不安的声音。 闻声,薄谦沉狭长的眸锐利地眯起,凉薄开口,“知道了。” 次日早上。 景年睁开眼睛,旁边的位置无人。 再抬眼看去,就见薄谦沉站在机器人身旁,又在设置什么。 感觉到她的目光,他隔着几米的距离朝她看来,两人的视线在空间里相撞,他勾唇,神色慵懒温润。 “醒了就起来吧。” “你把人都换了,还设置什么?” 景年想到被他换掉的机器人,就忍不住吐嘈。 男人挑眉笑,嗓音低沉磁性,“设置个让你满意的男人。” “你知道什么样的我满意?” 景年被他的话逗笑,掀了被子就下床朝他走去。 昨晚的激情过后,薄谦沉就往她身上套了一条睡裙,其余的都没给她穿。 睡裙只遮到膝盖处,她一双白皙的腿裸露在外,光着的脚踝精致好看,明明诱惑到极致的女人,却偏偏慵懒散漫。 看得薄谦沉心头一阵的燥,哑声斥责,“去换衣服,还有,不许光着脚。” 景年就喜欢他这副看着她就想吃的样子。 她挑着眉眼,一脸的烟视媚行,“你不是帮我穿了吗?” 说着话,她还伸手撩了一下裙摆。 这一撩,像是一把火撩在身旁的男人身上。 “昨晚没够?” 男人一把将她抵在旁这的落地窗前。 窗帘拉开的落地窗前,一眼望出去是整个四九城的景光。 薄谦沉说着话,抬手按下摇控开关,落地窗帘缓缓拉上。 景年心尖窒了窒,不服输地望着男人的眼睛,“薄谦沉,你想就直说,不用一副勉强满足我的样子。” “小妖精。” 薄谦沉咬她。 窗帘拉上的同时,他毫不客气地攻城掠地……一场晨运就此展开。 许久后,两人终于坐在了早餐桌前。 “你对机器人设置了什么,他现在叫什么名字?” 景年一边吃着早餐,一边问神清气爽,矜贵优雅的男人。 md。 她原本觉得自己体力已经很好了,可和薄谦沉在一起的时候才知道,她竟然不如一个残废过的男人。 薄谦沉俊眉轻挑,“没名字。” “没名字你设置了半天折腾的什么?” “折腾的你啊,我还没设置,你就醒了,然后……”后面的话,薄谦沉没说。 意思很明显,她勾引了他。 所以就…… “……” 景年只当没听见的低下头,继续吃早餐。 薄谦沉看着她片刻后,又不经意地说,“昨晚年铮攻击薄四他们了。” 景年低着的头抬起,看着薄谦沉的眸光微微愕然,“为什么了?” “不知道。” 薄谦沉摇头。 不像说谎的样子。 景年抿唇,眼眸垂下。 过了一会儿,生硬地问,“结果呢?” 薄四不是年铮的对手。 除非…… 她看着桌对面的男人,不用问,他也懂她的意思。 他淡淡勾唇,“没有损失,他可能是逼我,也可能是因为你昨天赢了风奇太多,风瞿任应该告诉他了。” “年铮那个混蛋。” 景年磨牙。 薄谦沉见她生气,又安慰她,“回头等他恢复了记忆,你想怎么讨回来都行。” “我怕他永远恢复不了记忆。” 景年说这话时,声音很闷。 如果只是深度催眠,年铮的记忆还可能恢复,但风瞿任那个老不死的,他不只是给年铮深度催眠。 “昨晚,你出手了?” 景年抿着唇,眸子清冷地看着薄谦沉。 薄谦沉淡淡地摇头,“没有。” “你打算隐一辈子吗?” 当年,他为什么要退出,景年一直不知道? 那时,他和年铮联合,无人能敌的。 “未必。” 薄谦沉不在意地答,他现在确实不想碰。 年铮昨晚虽然攻击薄四他们,但也只是单纯的攻击,没有太多的目的性。 早餐后,薄谦沉告诉景年,凌博请他们去凌家吃饭。 “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 “你答应了?” “没有,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薄谦沉答得云淡风轻。 景年犹豫了下,“凌家老爷子很讨厌。” “你当初千方百计的调查我的身世,是怎么想的?”薄谦沉看着不高兴地噘着嘴的景年。 幼稚起来,像个孩子。 他当初都费了些精力才查到他亲生母亲…… 景年一个小丫头,是如何查到的?他不知。 景年切了一声,“我查你身世,又不是想让你认什么亲,只是当时想不明白柳菁芸为什么那样对你。” 那场事故后,景年亲眼目睹柳菁芸对薄谦沉的态度,她当时都要气疯了。 可偏偏薄谦沉顺风顺水了二十年,突然一场事故失去了父亲,自己的双腿还被告知要截肢,当时颓废得根本连生死都不在乎,更不在乎柳菁芸对他的态度。 景年想到那些画面,心都疼得揪起来。 薄谦沉把她的难过看在眼里,大手从桌面上伸过来握着她的,冷隽的眉宇间染上一层薄薄地暖意,“都过去了,她那样对我再正常不过。” 第260章 需不需要回避 “……” 景年抿着唇,只眸光清冷地看着薄谦沉。 他不恨她,但并不代表柳菁芸的所做所为就是对的。 就算薄谦沉不是她亲生的,这又关他本人什么事,是他们上一代的恩怨。退了万步说,若不是柳菁芸当年执意要嫁给薄新佑,又怎么会拆散了一对情侣。 “你也不用因为我恨她。” 薄谦沉淡淡地道,“她不值得你去恨,何必浪费自己的精力。” 景年拿眼瞪他,“我没你那么大度呗。” “嗯,中午到底去不去凌家?”薄谦沉不想讨论有关柳菁芸的话题,这个小妖精虽然大多时候不讲理,但对他的好,他心里是清楚的。 “你去我就去,你不去我去做什么。” 景年想到那天凌家老爷子说的话,还生着气呢。 她不知道,若是那老头儿知道了薄谦沉就是凌烟的儿子,是当年他逼迫凌烟打掉的孩子,会怎么样。 若是凌老头儿不接受薄谦沉,她怕自己会想拔掉他的胡子。 景年掏出手机,从微信上给凌博发去一条消息。 【你家老爷子知道薄谦沉了吗?】 凌博正在陪凌老爷子下棋。 看见景年的信息内容,他眸子闪了闪。 对面,凌老爷子问他,“我听说你妈给你安排的相亲你推掉了?” “爷爷,我太忙了,没时间。” 凌博手中的黑子落下,见老爷子沉着脸不高兴,他状似不经意地问,“爷爷,如果小姑当年那个孩子还在,您要认他吗?” “你,你说什么?” 凌厚手中的棋子落到棋盘上发出一声响。 但他没有注意,只是浑浊的老眼紧紧地看着凌博。 声音透着不敢置信和惊讶,“阿博,你,说清楚点。” “我是说,如果我小姑当年生下了孩子,您愿意接受他,让他回来凌家吗?” “在哪里?” 凌老爷子顾不上面前的棋了,急切地问,“是男是女,她当年怀孕的时候我让打掉,她死活不愿意,为此欠下方家,要是她生的是个儿子,倒是替她还当年欠下的债。” “爷爷。” 凌博不赞同地喊了一声。 凌厚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早知道了,一直瞒着我,你小姑现在哪里,她是不是这么多年一直跟你有联系……” 凌博敛了神色,面无表情地摇头。 “不知道,爷爷,我就是假设,我小姑这么多年都没联系,怕是早不在了。” “不对,一定是你知道什么,那个景年知道对不对?小烟当年和年如玉好,她去了北城找她,她一定知道些什么。阿博,就算你小姑不在了,她生的孩子一样是我们凌家的骨血,你要是知道,不能瞒着。” 凌博淡淡地道,“我要是知道肯定不会瞒着。爷爷,都这么多年了,方叔叔如今也过得幸福,您何必执着于当年的事。” 景年收到凌博的信息,是在半个小时后。 “年年,中午不用来了。” 景年盯着信息看了几秒,又抬头看向落地窗前正打电话的薄谦沉。 纤细的手指敲出几个字回过去,【为什么?】 【老爷子要他还我小姑当年欠下的债。】凌博也不隐瞒景年。 他一直不肯告诉老爷子,薄谦沉的存在,就是因为一直知道老爷子心头的结。 【知道了,我们下午回北城。】 既然凌厚那个不知好歹的老头儿如此固执,那就让他不知道好了。 她才不会傻乎乎把自己的男人送回凌家,去还什么当年的债,债个毛线,那是凌厚一厢情愿订下的娃娃亲。 他要报恩干嘛不让自己去报,用女儿的幸福不成,就打外孙的主意。 【凌博,要不你娶了姓方的吧。】 下午,方菲给薄谦沉打电话,说她在来时庭酒店的路上后,景年又给凌博发去一条消息。 凌博当时正在开会,听见消息随意点开。 看清楚内容,差点没把手机扔地上。 无视一会议室的人,他秒回景年消息,【你别吓我,我可要不起第一名媛,女神。】 他从来不喜欢太过装的人。 方菲更不是他的菜。 景年看着他回的消息,撇了撇嘴,又切了一声。 抬手按着太阳穴,她在思考,要不要给方菲找一好人家嫁了。 可又觉得她和自己又没有半毛钱关系,操心个毛线,只要她不招惹薄谦沉,不管她招惹哪个男人她都可以视而不见。 就又打消了要给她找个男人嫁了的念头。 方菲打完电话半个小时后,就到了时庭酒店。 “我要不要回避?” 景年歪在薄谦沉怀里,按着电视摇控器,仰着脸望着他英俊的眉眼。 薄谦沉嘴角勾着懒散地笑,气质慵懒中透着淡淡地凉薄,“你想回避?” “不想。” 景年毫不犹豫地摇头。 薄谦沉低笑,“不想还假惺惺的问什么?” “我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想让我回避。”景年瞪他,他要是敢说让她回避,她就弄死他。 外面门铃声响。 薄谦沉把景年从他怀里扶起来,“去开门。” 推她站起来后,他伸手整理了下被她弄皱的羊毛衫。 景年过去开门。 门外,方菲一身女神装扮,优雅时尚,气质如兰。 看见来开门的人是景年,她眼底闪过诧异,继而笑意不变地主动打招呼,“景小姐,你好。” 景年挑眉,虽然平时没个正形,但面对四九城的第一名媛,还是很给面子的回以得体的微笑,即便一身休闲慵懒,也丝毫不输半分气势,“方小姐请进。” 方菲捏着包包带子的手暗暗紧了一分。 微微颔首,说了声“谢谢。” 跟着她进来房间。 沙发前,薄谦沉不紧不慢地站起身,隔着几米的距离看了眼转身,返回来的景年。 冲方菲打招呼,“方医生。” 方菲面上笑容温婉,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失落。 “谦沉,不好意思,让你和景小姐久等了。” 那个“景小姐”是停顿了半秒后加上去的。 她觉得单说薄谦沉不太合适,不管薄谦沉对景年是真心还是掺杂利益,她如今都是他的人。 而方杰能保住手中的股份,也是因着薄谦沉和景年的关系。 第261章 就像上官律师抱着景小姐冲进医院… 薄谦沉淡淡勾唇,抓住走到了面前的景年,伸手拿掉她肩膀上的一根发丝,才招呼方菲,“年年不在意,我就无所谓,先坐下再聊。” 方菲忍不住又看了看景年。 她站在薄谦沉身旁,眉眼精致,笑容明媚。 她就想到薄谦沉当初坐在轮椅上的那些日子,心口处莫名的就有些闷。 薄谦沉在c国八年,她没见过景年去看望他一次,如今他康复如常了,她站在身边倒是笑得开心。 而且,她觉得景年配不上薄谦沉。 不说她有无才华,就单凭去年她…… 景年喜欢知己知彼,所以很随便的用了下读心术。 读出方菲心里的想法,她挑了挑眉,抬眼看身旁的薄谦沉。 薄谦沉拉着她一起坐下,方菲坐在他们对面。 他很自然地喊一旁“打瞌睡”的机器人,“小二,一杯咖啡一杯鲜草莓汁。”说到这里,又问方菲,“你想喝什么?” 方菲微笑地回答,“鲜草莓汁吧。” 薄谦沉朝小二看去一眼,对方立即重复,“一杯咖啡一杯鲜草莓汁,另外一杯草莓汁没有了。” 方菲,“……” 薄谦沉也是微微诧异。 只有景年没有半分意外的坐在他旁边,平静地看着他们两个的惊讶。 就听见机器人又问,“方小姐想喝什么?” 方菲以前不是来过时庭酒店。 时庭以人工智能出名,一开业就打响了品牌,那么大的酒店,里面职员一共不超过十人。 其余全是机器人。 可方菲还是震惊于这个机器人如此的牛批。 方菲微笑地回答,“那就一杯菠萝汁吧。” “好的,一杯菠萝汁。” 小二的速度很快。 不过五分钟,就把一杯菠萝汁和一杯草莓汁放到了方菲和景年面前。 对她的称呼依然是,“女王请慢用。” 薄谦沉转眸看来,景年挑挑眉,对小二挥手。 对方退开。 她端起草莓汁喂到薄谦沉嘴边,音质温软娇媚,“这种草莓的量很少,味道很好,你尝尝。” “嗯。” 薄谦沉没有拒绝。 就着她的手尝了一小口,还耐心地点评,“确实不错,你再住下去,这酒店都供应不上你喝了。” “所以,我决定跟你回去北城啊。” “谦沉,景小姐,你们要回北城了吗?” 茶几对面,方菲把薄谦沉和景年的互动看在眼里,莫名觉得有些刺眼。 但面上依然维持着端庄温婉的笑,礼貌温柔地询问。 景年看着薄谦沉,示意他回答。 薄谦沉这才抬眼看向方菲,“嗯。” “什么时候?” “下午五点的航班。” “这么急吗?你不是昨天才来的?景小姐也没来几天,怎么不在四九城多玩两天。昨天的事是阿杰冒犯了景小姐,我们整个方家都非常感谢景小姐的大人大量不和阿杰一般计较,我还想请你和景小姐吃顿饭呢。” 方菲的语速不快不慢,说话时,也并非一直看着薄谦沉。 目光更多的是停落在景年脸上。 不论是态度,还是语气,都是极尽真诚,让人听着很舒服的。 小二端来薄谦沉的咖啡。 他低头看了一眼,才回答方菲的话,“公司有许多事,年年也来几天了,我就是来接她的。” “景小姐真幸福。” 方菲眼里满是羡慕。 景年轻笑,调侃地说,“方小姐是没看到他凶的一面。” “谦沉凶的一面我还真见过。” 方菲笑着说,“当初在c国我第一次见他,就被他赶出了病房,后来我花了半个月时间,才让他接受了我。景小姐可能不知道,他那时多凶。” 这是她和他两人的过往,虽然是控诉薄谦沉的凶,但她言词间却透着不易察觉的幸福感。 景年如今拥有薄谦沉又如何,能拥有多久谁也不知道。 薄谦沉那样的男人,并非普通男人,他不可能永久待在北城。 北城那里,他只是回去处理当年的事…… “他后来跟方医生你道歉了吗?” 景年的话,问得方菲一愣。 她下意识地摇头,“有什么可道歉的。” 景年突然放下手中的草莓汁,站起身,朝方菲一鞠躬,认真严肃地说,“方医生,我为谦沉哥哥过去对你的不礼貌道歉,他那时是病人,情绪不好对任何人都这样。” “景小姐,我没有怪谦沉的意思,再说,他现在已经不是我的病人了。” 方菲的脸色有些僵。 景年的道歉行为,直接抹杀了她和薄谦沉的过往。 薄谦沉拉着景年坐下来,“道什么歉,那都是陈年往事了,方医生身为医护人员,见过的坏脾气病人肯定不只我一个。” 景年抿着唇,不说话,只是定定地望着他。 薄谦沉最受不了景年这样的眼神,掺杂着心疼,难过,看得他心脏发紧。 下意识地伸手就去捏她的脸,可手指抚上她凝脂如玉的脸颊,又下不去手的捏,反而成了抚摸。 “谦沉哥哥,我当初应该一直陪着你的,就算你赶我凶我,我也应该一直陪着你的,对不对?” 景年是真的挺难过。 不管她多坚强多傲娇,面对薄谦沉的时候,她都只是爱得最深的心思最柔软的女孩。 “你不是每年都去了吗?梓楠都说见过你几次,只是你自己太胆小,不敢出现在我面前。” 说到后面,薄谦沉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眸底泛着淡淡地心疼和怜惜。 这个傻子,去看他却不敢现身。 景年翻了个白眼,拿开他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我不是胆小,是不想让你看见我。方医生还在呢,你不要再摸我。” 薄谦沉,“……” 是谁装出一副难过心疼得要死的样子,让他情不自禁想安抚她的。 方菲脸上的笑容温婉平静,似乎丝毫不在意薄谦沉和景年这样旁若无人,反而调侃地说,“我以前认为谦沉就是那种冷冰冰的男人,看来是我错了。就像当初看见上官律师抱着景小姐冲进医院时,我以为你们是一对一样,你们也多少顾虑一下我这个电灯泡的感受……我今天没带律师,因为谦沉不是外人……” 第262章 他们眼瞎 薄谦沉的目光深了一分。 景年眼神微闪了下。 方菲看着他们两人的细微反应,继续说今天来的目的。 景年让了,一切就十分简单。 二十分钟后,方菲起身离开,临走时对薄谦沉说,“谦沉,既然你们今天就要回北城,那我就不请你们吃饭了。” 说完,又对景年道,“景小姐,要是后面有什么问题,你可以让上官律师通知我。” “好啊。” 景年挑眉,无所谓的语气。 方菲想提上官易,她不能不让她提。 方菲走后,景年靠着门板,看着薄谦沉,温柔地喊,“谦沉哥哥。” “想跟我说什么?” 薄谦沉眸光深沉,凉薄的声线告诉她,他刚才不是没有在意,而是没有表现出来。 景年垂眸思考了两秒。 上前抱住他精瘦的腰,把脸埋在他胸膛,低低地说,“谦沉哥哥,我曾经怀过我们的孩子,只是后来没了。” 男人修长的身躯微僵。 景年的心就跟着一沉。 抱住他的力度加重,“我是想生下那个孩子的,虽然那时你并不爱我,你不能怪我,我不是故意把他弄没的。” “如果今天方菲不提起,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告诉我。” 薄谦沉把景年从怀里拉出来。 狭长的眸锐利地锁住她视线。 她怀过孕,流过产。 上官易抱着她去医院……方菲知道。 薄谦沉的脸色很难看,他不知道的,全世界都知道。 这个口口声声爱自己的女人,她除了说爱,什么都不说。 他突然觉得,他对她其实不是那么重要,不然她怎么什么都瞒着自己。 景年摇头。 一脸无辜地说,“我是还没想好怎么跟你说。” “上官易跟你的关系就那么好?” 薄谦沉勾起的嘴角泛着冷和嘲讽。 景年惦起脚去亲他,“没有,上官大哥只是哥哥,就像年铮一样。他是羊咩咩的亲哥哥,羊咩咩你知道的啊,她是当年跟我一起被绑架的女孩子。” 薄谦沉不动也不回应。 任由她亲吻。 他只是眸光冷冽地看着她,“这些年,你跟他们经常混在一起?” “也不经常。” “如果我没记错,你大学在四九城上的,听说你大学之前,一到假期就玩消失,年铮都不知道你的去向。” 景年停止亲他。 低下头,看着他心脏的位置。 “他不许我去看你,所以我只能玩消失。” 年铮说,薄谦沉不喜欢她,让她不要再折腾。 可景年哪里肯听年铮的。 他是她第一个喜欢的男人,也是唯一一个喜欢的。 不是年铮让她忘了就能忘了的,她甚至知道,年铮说的那些话,都是薄谦沉的意思。 可她还是做不到忘记。 他们不许她喜欢他,她就偷偷喜欢,偷偷去看他,在那些年的偷偷摸摸中,她遇到了羊咩咩,后来认识了蜂,鹤,再后来…… “那为什么你上次说了又否认?” 薄谦沉的话题跳跃快。 景年愣了一下才明白他是指,上次她说自己怀过孕,可后来又否认。 “那时你对我那么冷漠,我觉得没必要让你知道。”她了解薄谦沉,所以不想用怀过他的孩子来让他内疚,以勉强的接受她。 “我现在还对你很冷漠?” 薄谦沉冷冷地看着她,语气沉冷。 景年就撒娇地笑,“你现在不冷漠,可为什么别人都以为你对我并非真心,是因为年氏,才顺便要了我的呢?” “他们眼瞎。” 薄谦沉有力的大手蓦地扣上景年纤细的腰,她身子在他的力道下后仰,他俯身吻住她的唇。 最后,这个热吻被手机铃声打断。 景年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清秀的眉拧了拧,按下接听键,语气不耐,“什么事?” “老大,你吃火药了,还是欲求不满这么凶?” 电话那头,被凶的冷枭无辜地反问。 问完,不敢等景年回答的立即说明意图,“蜂让我告诉你,季明涛买凶除掉苏意雪的证据都齐了……” 蜂是昨晚发的消息。 景年当时正被薄谦沉折腾,后来看了也没回。 她刚犹豫要不要走开几步去接电话,薄谦沉却对她指指洗手间,就转身离开了。 景年抿了抿唇,对电话那头的冷枭道,“我知道了。” 冷枭又问了几句,问她什么时候回北城等……几分钟后,结束通话。 医院。 风奇听说了方家和风家这两天发生的所有事,想怒又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奇少,我们现在怎么办?” 狗头军师兼跟班没了更好的办法,担心地询问病床上的风奇。 他这一摔,医生说了,要在床上躺几天的。 风奇沉着脸,“暂时什么都不用管,做好你们的本份就行了,等我养好伤,再慢慢收拾风润那个卑鄙小人。” “奇少,我得到一个消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什么消息?” 风奇冷冷地看着病床前的狗头军师,有话不直接说,吞吞吐吐的让人烦燥。 “听说,老爷子现在并不偏向于风润,他更偏于那个神秘人,就是那个叫风筝的,从不露于人前的神秘人。” …… 时庭酒店。 薄谦沉从洗手间出来,景年问他,“季明涛那里,你打算放过他吗?” “你想替苏意雪报仇?” “她的事跟我没关系。” 景年不悦的翻白眼,她是为了苏意雪吗?是为了他这个猪头好不好。 薄谦沉伸手压住她额头,低笑,“那就等苏意雪醒来,把证据给她,让她自己去处理好了。” 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人。 景年觉得这样不错,她也不想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行,就看她的造化吧。” “薄谦沉,要不我们生个孩子吧。” 景年抱住薄谦沉的腰,仰着脸望着他的眸光热切。 薄谦沉喉结滚了滚。 这个小妖精。 “明年再说。” “为什么?” 景年噘嘴。 他反问,“你想未婚生子?” “那,我们回去就领证。” “被求婚这种事,你不想经历一下吗?”薄谦沉真是受不了眼前小女人的媚态,嗓音不自觉的变得沙哑。 第263章 等着,我们没完 景年垂眸想了想,“好,你要是不能让我满意,我就不嫁你,一直白睡你,让你没名没份。” “好。” 薄谦沉赞同地低笑。 只有小妖精开心,随她。 这天晚上八点,景年和薄谦沉一起走出北城机场。 来接机的薄言拉着景年的行李箱走在前面,放进后备厢,给他们打开车门。 景年坐上车,手机铃声就响。 她往里面挪了挪,示意薄谦沉坐进来。 “风奇?” 薄谦沉狭长的眸看着她的手机屏幕,好看的眉微皱。 景年挑眉笑,一脸的不以为意,“你要是不想我接他的电话,我就不接。” 反正风奇那个蠢货什么都不知道。 “接吧。” 薄谦沉说着,长臂揽过她肩膀,将她扣进怀里。 景年冲他笑了一声,顺势靠在他怀里按下接听键,直接免提,“喂。” “景年,你是不是故意坑我的?” 风奇的声音抱怨地传来。 景年像是听了好笑的笑话一般咯咯地笑,“风奇,你是不是脑子摔傻了?” “很遗憾,我没有摔傻,所以景年,你坑得我这么惨,是不是告诉我一句实话?” 风奇说得咬牙切齿。 景年的笑声转冷,“要比赛的人是你吧,赌注也是你自愿下的吧,如果非要说这件事的结果,那就是我帮你看清了风家人的真面目,还有让你看清了自己在风家的地位,不是不可替代的,风奇,我帮了你这样一个大忙,你tm不是应该感谢我吗?” “对,我该感谢你,景年,等着,我们没完。” “好啊,我等着你,不过你需要先把赌输的结帐。” “我不会赖帐的。” 风奇说完,就挂了电话。 景年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不满的吐槽,“愿赌不服输的家伙,最讨厌。” “要是凭实力,你能赢他吗?” 薄谦沉拿过景年的手机放到一旁,漫不经心地问。 景年摇头,同样散漫的回答,“不知道。” 前排,开车的薄言想到后来看见的比赛过程,嘴角猛抽。 景小姐赢方杰好歹还亮了实力,坑风奇的时候真是把对方坑得很惨,直接让人在终点之前摔下了马。 难怪刚才风奇的声音充满了怒意。 “改天我们去玩一次。” 薄谦沉其实不在意景年的实力如何,只是很久没有跟她一起骑马了,看到她坐在马背上的样子时,就想跟她骑一回。 景年望着他英俊眉眼的眸子晶亮,还像小时候一样满满的全是崇拜,“谦沉哥哥,这个周末吧。” 只要是跟薄谦沉一起做的事,什么她都喜欢。 薄谦沉总是被她眼里的热情感动,眸光微动,不自觉地就弯了唇角,“好,周末去。” “我想先去墓园看外公和我妈妈。” 景年想到什么,抿了抿唇,轻声说。 薄谦沉点头,让薄言开车先去墓园。 夜里的墓园格外冷清,吹在脸上的风都比别处要寒凉三分。 景年从四九城回来的时候穿得不多,刚才又是一直在车里,这一下车,冷不防的被寒风一刮就打了个哆嗦。 “让你穿这么少。” 薄谦沉一边责备,一边脱下自己的外套批她肩上。 景年抬头望着他染着月华的五官,唇就扬了起来,“我故意穿这么少,好让你脱衣服给我的。” “我被冻感冒了,还是传染给你。”薄谦沉伸手揉她的脑袋。 景年噘着嘴,不躲不闪。 下一秒,她的手被男人宽厚温暖的大掌包裹,她抬眼,他的目光等在那里,深邃,温暖,让人莫名就心安。 一声“谦沉哥哥”温柔缱绻地溢出女子红唇,被吹散在风里。 薄谦沉语音微扬地“嗯”了一声。 十指相扣的带着她朝前面走。 景年心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让她一颗心都起起伏伏地,“谦沉哥哥,你在真好。”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的感伤。 可能这些年孤独了太久,单相思了太久。 在一起这么久了,她还时常恍惚,觉得太不可思议了,那么孤傲,牛批的男人,被她这么撩到了手。 薄谦沉的心因她触动,手上力度加重。 嗓音低沉的溢出薄唇,“一会儿回到家,再跟我详细的说一说年铮的情况。” “好。” “只要他是年铮,就会回来的。” “嗯。” 景年也相信,可是,她还是有点担心了。 两人来到年驰的墓碑前,景年把在四九城发生的事说给他听,薄谦沉就蹲在她身旁陪着她。 “外公,年铮这些年一直被风瞿任掌控着,他利用年铮做了许多事……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他找回来。” 不管再难,她都会把表哥找回来。 景年在心里对自己发誓。 跟年驰聊完,景年又去她妈妈的墓前,跟她妈妈说了一会儿话。 回到车上,已经是四十分钟之后了。 “谦沉哥哥,你的手有点凉。” 她穿着薄谦沉的外套是暖和了,可薄谦沉吹在寒风里,好像不太暖和。 薄谦沉伸手捏她的脸,“现在才知道我有点凉,早干嘛去了。” “一会儿回家我给你暖。” 景年轻笑地话语里满是暧昧和暗示。 薄谦沉睨她一眼,刚才还满目伤感的小女人,这会儿又装轻快地笑,他看着挺心疼。 “好,这可你说的,不许说受不住。” 由他暖,那可就他说了算。 景年笑得烟视媚行,极尽勾撩之能事,“你说了算,我就是被你弄死也不喊停。” “小妖精。” 薄谦沉丢开她的手快步走在前面。 景年落后几步痴痴地笑,一个大男人还脸皮薄得说不过她。 啧啧,还需要多多调教才行。 车前。 薄言看着先回来的薄谦沉,和落后几米的景年,茫然的眨了眨眼,大少爷和景小姐又吵架了吗? 可是好像不太像吵架了的样子。 车了上路,景年还笑着问他,“薄言,这几天北城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 薄言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抖,下意识地看向坐在后排的薄谦沉。 “没有什么趣事,也有可能有,但我不知道。” 薄言思考了下才回答。 景年挑眉,随口问,“那你这几天都干什么了?” 薄言又看他家大少爷。 第264章 是不是对方菲有意思 景年转而问薄谦沉,“你是不是让薄言去干了什么坏事?不然他怎么说一句看你一眼。” 薄谦沉寡淡的眉目间神色不见丝毫的变化,眼底更是无波无澜,“我也去四九城接你了。” 薄言,“……” 大少爷怎么这样? 明明是他派自己去为方医生服务,他怕说错话,景小姐不高兴之类的,结果…… 景年把薄言的心理活动看在眼里,淡淡地说,“薄言,你不想说就不用说了,反正我自己看出来了。” 薄言吓得手一抖,方向盘跟着一偏。 景年直接倒进了薄谦沉怀里。 薄谦沉冷斥,“好好开车。” …… 方家。 方菲窝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不知发什么呆,面前的茶几上还放着一本专业书。 消息响,她回神,点开微信。 是她师兄顾梓楠回的消息,【嗯,可以关注下风家的动向。】 她抿唇,编辑消息回复,【好的,我知道了。师兄,谦沉在c国的时候,有人去看过他吗?】 发送去之前,方菲盯着看了许久。 最后一咬牙,手指点击发送。 【去看过他的人很多,你指的谁?】顾梓楠不知是真不知道方菲问的谁,还是假装糊涂。 片刻后,又回一句,【要说去看他最多的,应该就是景年了,你弟弟的事我听说了,你可以找谦沉,毕竟他还欠着你一份人情,景年最听他的话。】 有另外的信息进来。 是问她周末有没有时间,约她的。 方菲无视那人的身份和邀约,又点开薄谦沉的头像。 她的微信里,保存着她和薄谦沉所有的过往消息,哪怕换了手机,她也不曾把那些消息弃掉过。 下午她在薄谦沉面前提了上官易,按照他的性情,应该是要追问的。 可到现在都好几个小时了,他却没有问自己。 方菲忽然懊恼,自己太冲动了。 门外响起敲门声,接着方杰的声音传来。 方菲说了声“进来。” 方杰推门进来,端着一盘水果沙拉朝沙发上的方菲走过来,“姐,爸妈说你今晚没吃饭,让我给你送你最喜欢的水果沙拉,你怎么了,是因为我吗?” “不是。” 方菲扯起嘴角笑了笑,笑容有些牵强。 视线在方杰还肿着的脸上停顿了两秒,指着旁边的位置让他坐。 方杰放下沙拉后,在她身旁的沙发前坐下,歉意地说,“姐,对不起,都是我闯的祸,让你操碎了心。” “你又不是故意的。”方菲叹口气,对方杰并没有严词厉语。 而是和平常一样,温和又耐心,“跟我说说,你和风奇今天怎么会下那么大的赌注,景年虽然漂亮,但你们又不是没见过漂亮女人的人。” 方菲怀疑,方杰是上了景年的当。 方杰就把经过说了一遍,很无地自容,“姐,是我沉迷景年的美色,又觉得她一个娇气的女孩子,马背上的技术肯定拿不出手,谁知她的马术竟然不输于奇哥那种。” 即便现在说起,他还震惊。 “她是怎么赢风奇的?” “奇哥摔了一跤……” “我知道了,以后不要再打景年的主意。” 方菲沉默了半晌,很严肃地吩咐方杰。 他太单纯,不是景年的对手。 方杰虽然不解,但还是很认真的点头,“好,我听姐你的,以后我也不敢再打景年的主意了。” 那个女人看着像养在温室的娇花,可实际上相反。 “你回去休息吧,我一会儿让阿姨来拿盘子。” 方杰走后,方菲犹豫着,要不要给上官易打个电话。 但转念一想,又打消了念头。 上官易和景年的关系,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她很确定上官易喜欢景年,还是特别喜欢的那种。 拿起手机,方菲回刚才大殿下的消息,答应他周末的邀约。 …… 而此时北城。 薄谦沉看见顾梓楠的来电显示,对景年说了一句让她先去洗澡。 景年进去浴室后,他坐在沙发上接电话,慵慵懒懒地,“喂。” “谦沉,听说年年在四九城干了大事?” “小事。” 薄谦沉勾唇,语气里尽显骄傲。 隔着电话,顾梓楠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从语气就知道他此刻那副欠揍的模样,冷笑了一声问,“方菲刚才给我发信息,问你在c国的时候,都谁去看过你,方菲有没有找你?” “你指什么?” 提到方菲的名字,薄谦沉的语气有些变化。 顾梓楠疑惑地问,“怎么了,你的语气不对?难不成是方菲找你,景年吃醋了?” “嗯。” 薄谦沉答得敷衍。 顾梓楠切了一声,“嗯什么嗯,你说人话,方杰输了景年百分之十的股分,方菲不可能不找你。” “找了。” “你答应了?” “嗯。” “难怪景年要吃醋了,你居然对别的女人那么好,谦沉,我以前就想问你,你是不是对方菲有意思?” 隔着电话,顾梓楠问得很大胆。 回答他的,是薄谦沉冷漠的话语,“你想多了,应该脱了手术服去当编剧。” “那就好,方菲其实挺好的,如果没有小景年,我还真看好你们。但你现在有小景年了,对她没意思就更好。” “你是不是太闲了?” “不闲,老子今天做了一天的手术,累死了,这会儿手机都拿不动,啊,好困,我要睡觉了。” 说完,顾梓楠就挂了电话。 薄谦沉想起下午的时候,方菲提到的上官易。 眸底又落进一丝凉意。 景年说得不多,他也没有追根究底,不是不想知道,只是听着她用那种难过的语气说她起那件事。 他的心就不受控制地发紧,心疼她。 那个孩子既然不是她故意流掉的,那就一定是在某种不得已的情况下。 方菲还说上官易抱着她冲进医院……她当时的情况肯定很危险。 和他之前猜测的一样,她的流产可能和上官易有关系…… 他抬眸,看向洗澡间的方向,水流声从门内传出来,他薄毅的唇角抿了抿,又给季言松发去一条消息,【苏意雪的情况如何?】 景年收集了季明涛的证据,自然不是为了苏意雪。 她是为了他。 第265章 那么喜欢他 【谦沉,我刚要告诉你,五分钟前,苏意雪脑死亡了。】 季言松的消息回得很快。 这个答案在意料之中。 薄谦沉没有再回复他。 想到昨晚年铮的攻击,他眸光深了深。 苏意雪就这样死了,年铮以前好像是挺喜欢她的,都送她戒指的地步了…… 景年从浴室出来的声音拉回薄谦沉的视线。 抬眼看去,他好看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怎么不穿睡衣?” “浴巾一样的,没拿睡衣。” 妖精一样的女人,只裹着一条浴巾出来,里面一无所有……简直就是引人犯罪的。 她还没走到面前,薄谦沉就觉得呼吸里充斥满了她的香味。 他起身,大步进去衣帽间,给她拿了睡衣出来,“换上睡衣,我给你吹头发。” “你给我换。” “你确定?” 薄谦沉锁住她的眸又深又暗。 没有一天不勾引他的。 他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我哪天死了,也是你害死的。” “嗯,我不会允许别的女人害死你。” 薄谦沉觉得景年的脸皮比城墙拐弯处都厚,他忍着被她撩起的念头,粗鲁的帮她套上睡衣。 再把她按在镜子前的椅子上,拿起吹风机帮她吹头发。 景年痴痴地望着镜子里男人英俊的眉眼,花痴地说,“薄谦沉,你对我粗鲁的时候,我好有感觉。” “……” 男人拿吹风机的手一抖。 景年下一秒就“哎哟”一声。 抬手捂着头顶,埋怨道,“你干什么呢,是想烫死我吗?” “怎么可能烫死你?”薄谦沉冷笑,“要让你死也是那样弄死你。” 分分钟的撩。 这是个什么女人,再一次想问她,这些年都在哪里学坏的? 景年痴痴地笑,“薄谦沉,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呢?你怎么对我,我都喜欢你,你说我们上辈子是不是也是一对?” “上辈子我不认识你。” “为什么?” “不为什么。” “没情趣的老男人。” 景年撇嘴,自言自语地说,“你不是不认识我,是上辈子肯定爱惨了我,所以不敢承认,怕没面子。” 薄谦沉,“……” “刚才阿松发信息,说苏意雪死了。” 景年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静静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虽然苏意雪几次想害她,可听说她死了,她还是有一瞬间的不舒服,相识了那么多年…… “你要是想去,吹干了头发,我陪你去一趟医院。” 薄谦沉看着安安静静和刚才判若两人的景年,声音不由得放软了一分。 “是怎么死的?” 景年看着镜中的薄谦沉,他眉宇温润,语气温和。 “我没问。” 顿了下,薄谦沉又说,“当时她就伤得很严重,能坚持到今晚,也不容易,不需要任何人动手脚……” 景年和薄谦沉赶到医院,苏意雪的父母也在。 苏母不知道苏意雪和景年之间发生的那些事,抱住她大哭,景年又安慰她一番。 在医院没呆多久。 离开时,在电梯门口碰到季明涛,景年没理他。 上了车,景年转头看着窗外。 薄谦沉没打扰她,只是看着她。 回到家,薄谦沉洗完澡出来,见她靠在床上发呆,他上床把她揽进怀里,才低低地问,“还在难过?” “谦沉哥哥,季明涛动了手脚。” 景年的声音透着些许冷漠。 薄谦沉神色一怔,“你刚才看出来了?” “嗯。” “那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阿松那里,不用管他。” 景年点头,“虽然苏意雪跟我已经没关系了,但我不想放过季明涛。” “她父母现在的注意力在那个司机身上,这件事你不用插手,我让薄言去处理。” “好。” 景年没问薄谦沉需不需要她手里的证据。 薄谦沉肯定也有准备的。 第二天,北城迎来了冷空气,还下起了雨。 薄谦沉上班的时候,景年还没起床,“外面冷,不用起那么早。” “亲我。” 她发了话,他就真的俯身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薄谦沉走后,景年又睡了一会儿,被手机铃声吵醒,是苏母打来的电话。 苏母在电话里告诉景年,害死苏意雪的人,不是司机,是季明涛…… 中午,薄谦沉打电话,说她不回来吃饭,说让阿姨来给景年做吃的。 “我自己吃泡面就行了。” 景年自己不会下厨,也不想让人来做饭,想怎么省事怎么来。 但薄谦沉不同意,最后还是阿姨来给她做了午饭。 到下午,关于季明涛的贴子就上了微博热搜。 景年无聊的翻了一会儿,就退了出去。 晚上,薄谦沉应酬。 桑九和乌鸦两人来她家蹭饭,乌鸦挽起袖子进了厨房去做饭,景年和桑九窝在沙发上聊天。 “年年,我前两天见到冷致了,奇怪,见到了本人,我怎么觉得没那么崇拜他了。” “什么时候?” 景年挑眉,把一粒葡萄干丢进嘴里,又把一粒喂到桑九嘴边。 桑九吃下,才说,“你在四九城的时候,冷致带着那个方菲去了店里,被乌鸦狠狠地敲了一笔……” 说到这里,桑九朝厨房看去一眼,“乌鸦说她认识那个叫方菲的,年年,我那天见那个冷致应该是喜欢方菲,她和谦沉公子肯定没什么的……” “他们确实没关系。” 景年冷笑了一声。 方菲已经得罪她了。 “你们两个真不进来帮忙?” 厨房门口,乌鸦拿着刀问。 “不会。” 景年看她一眼,歪进沙发上。 桑九笑着说,“我今天摸了尸体……” “滚滚滚,你们两个气死我了,一会儿不许跟我一桌吃饭。”乌鸦说完,又进了厨房。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屈服在薄谦沉那个混蛋男人的淫威下,她想留下来,其实薄谦沉也赶不走她的。 可她还是担心薄谦沉那个混蛋耍手段的把她逼出北城,没骨气的来给他的女人当厨师。 一个小时后,乌鸦再次从厨房出来,对桑九和景年道,“你们问一下冷枭要不要来吃,我做得多,好像吃不完。” 景年掏出手机给冷枭发了条信息,他说正在路上,一会儿就到。 而此时。 薄家,大房院子里。 柳菁芸坐在沙发上,正和夏思染通话,“你做得好,趁这个机会把景年的那些丑事都爆出来,让世界都知道她有多水性扬花……” 第266章 不放心她 “柳阿姨,您放心,我都是按您吩咐的做的。” “你现在带着身份证去机场,今晚我们去谈笔生意。” 今天下午,网上传季明涛绯闻的时候,柳菁芸通过薄新钧,和四九城的风家通了个电话。 和风老爷子约好了见面。 她打算带着夏思染。 如今夏家虽倒了,但她到底年轻,有几分姿色,有些事,可以轻易的搞定。 “柳阿姨,我们要去哪里?” 在这之前,柳菁芸都没跟夏思染提过四九城,猛的一听,夏思染一脸的懵。 柳菁芸笑了一声,耐心地解释,“去四九城,你之前不是想见风奇吗?他现在基本上被风家放弃了,我带你去见见风家当家的老爷子。” “好,那我现在先准备……” 夏思染在高兴疯了。 夏家破产后,她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可是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要和从前一样的风光于人前。 挂了电话,柳菁芸打开微博,就看见季明涛在热搜第一,热搜第三成了北城花瓶的景年。 她点进去,景年的微博下面,一片骂声。 还有她和薄旭升结婚时的照片,和薄旭安吃饭的照片,以及和上官易拥抱的照片……如今和薄谦沉的照片也有。 所有的照片都是亲密的,只是真假不定。 她眼底噙着阴冷的笑,“景年,这一次看你不身败名裂。” 那些评论写得有鼻子有眼的,把景年和苏意雪认识多年,和薄旭升结婚,流产,又在婚内勾引薄旭安……妄图勾搭上四九城的男人。 最后一个都勾不到,所以送上公司,才爬上了薄谦沉的床这些事写得像是亲眼看见她经历了似的。 因为冷枭要等会儿才到,景年,乌鸦和桑九就没有立即开饭。 乌鸦一边喊着累死了的一屁股坐在桑九和景年中间的位置,掏出手机来刷微博。 景年和桑九盯着电视看,两分钟后,乌鸦惊叫着一巴掌拍在景年肩膀上,“景年,你上热搜了,一堆水军骂你水性扬花,到处勾引男人。” “怎么回事?” 桑九惊得手里的摇控器直接掉到了地上,抓起自己的手机解锁。 景年被她拍得肩膀一痛,秀眉微拧地偏头看乌鸦的手机,精致的眉眼瞬间就冷了下来。 她拿起自己的手机点进微博主页。 好多人问她,知不知道苏意雪是季明涛养的情人,小三…… 还有一批水军来给她添堵。 【是不是因为你讨厌季筱琳,所以故意指使苏意雪去破坏她家庭的?】 【听说你和许多男人都不清不楚,果然是物以类聚,苏意雪的今天兴许就是你的将来。】 这一条评论下面,竟然还有在她爷爷出殡那天,上官易拥抱她时的画面。 景年眯起眼睛,盯着那张照片。 下面跟了几百条评论,点开进去,入目都是极尽难听的话。 【花瓶就是花瓶,物以类聚,从薄旭升到薄旭安,再到上官易律师,现在又赔上公司勾搭谦沉公子。】 …… 她刚看了几条,手指轻触屏幕翻页,突然页面上跳出删除提示。 刚才浏览的页面没了。 她怔了一下。 退到微博主页,那批水军的评论都消失得干干净净,好像刚才是她的幻觉一样。 景年抿着唇,发了条私信出去。 对方秒回。 【年姐,我也是刚看到,不是我……】 身旁的乌鸦和桑九两个反应迟钝的家伙这时才同时发出声音,“我靠,页面怎么突然没有了?” “年年,乌鸦,微博怎么了?” 景年看看她们,又低头看着手机屏幕。 淡漠地说,“不知道,我也没有了。” 又过了两分钟。 乌鸦继续叫,“我们是不是穿越了,热搜也被撤了,刚才是幻觉吗?只剩下季明涛……看看是不是所有关于景年的都没有了。” “好像是,没有年年的了,只有讨论季明涛的帖子。” 景年的手机响。 看到来电显示,她眸子闪了闪,按下接听键。 “喂,谦沉哥哥。” 一旁,乌鸦和桑九齐齐朝她看来。 景年看她们一眼,起身离开沙发,不想让她们两个灯泡听她打电话。 耳边,男人低沉好听的声音传来,“吃饭了没?” “没有,你不是应酬的吗,怎么还有时间打电话?” 景年走到楼梯前,并不上楼,只是身子半靠着雕花栏杆,声音娇柔软糯,听不出异样。 薄谦沉在电话那头笑了一声,笑声低沉磁性,听在耳里,景年心里的阴霾便不自觉的散了去。 “抽空出来给你打个电话,要是乌鸦做的饭菜不好吃,你就少吃点,一会儿我回去再给你做,或者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回去。” 薄谦沉确实是出了包间,在走廊上打的电话。 不放心她。 被爱的男人关心,景年眉眼染笑,“乌鸦做的饭菜虽然没你做的好吃,但也能吃,你不用管我,专心应酬,早点回来。” “好。” “谦沉哥哥,我想你了。” 顿了下,景年又软软的说了一句。 电话里片刻的沉默。 接着,男人的声音掺进一抹别样情绪,“先想着,晚上回去再补偿你。” “你不想我吗?” 景年不依。 薄谦沉这个老男人太傲娇,舍不得对她说情话。 可是她想听。 “想。” 薄谦沉的声音透着隐隐的低哑,不想她怎么会丢下里面一群人,跑出来给她打电话。 “那我爱你,你爱我吗?” “爱。” 男人的声音事带着低低地笑声,景年听出了宠溺的味道。 她终于满意了。 “好了,你继续应酬吧,晚上我等你回来。”景年心满意足地笑。 薄谦沉又叮嘱她,“不要总是看手机,看电视,对眼睛不好,吃了饭就让乌鸦和桑九回去,别留她们。” 他可不想晚上回去,家里又冒出电灯泡来。 景年咯咯地笑,看了眼沙发上的桑九和乌鸦,“好,一会儿就赶走她们,反正是你要赶的,不关我的事……那个,你看微博了吗?刚才微博上有些很难听的,那些都是造谣,你要是看见了,不许相信。” 第267章 对于一个打不过的人 薄谦沉刚才没问她,并不代表他不知道。 景年甚至怀疑,删微博是不是就跟他有关系。 “以后不要跟那些男人来往,我就不会相信谣言了。” 薄谦沉答得并不直接,可是要求得很霸道。 景年打着哈哈,“我要吃饭了,你快去继续应酬去,晚上早点回来,拜。” 就直接挂了电话。 酒店走廊上。 薄谦沉挂掉电话,又点开微博进去,看见页面干净了,他眼底的冷意才散了一些。 正要打电话给薄四,薄四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大少爷,有人比我先删了微博上的评论……” “不是你删的?” 薄谦沉深锐的眸微眯,好看的眉峰敛着锋芒。 手机里,薄四的声音透着诧异,“我本打算删的,但有人比我手快,而且我竟然找不到对方的痕迹……大少爷,景小姐有那么牛的朋友吗?” “没事就挂了。” 薄谦沉没有解答薄四的好奇。 挂了电话,他沉思了几秒,转身进去包间。 龙湖别墅这边。 冷枭没一会儿就到了,饭桌上,乌鸦跟景年算帐,“刚才你跟薄谦沉说什么,吃完饭就赶走我们?” “不赶走你们,难道留下来当电灯泡。” 景年的理直气壮,气得乌鸦吐血,“冷枭,桑九,你们两个是怎么忍受得了她这么多年的?” “忍久了就习惯了。” 桑九漫不经心的说,往嘴里喂菜。 冷枭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乌鸦,“对一个你打不过的人,不忍着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乌鸦就想到了她自己打自己的丑事,“……” md,薄谦沉变态,景年也变态。 她这是倒了什么霉运,遇到两个变态。 想到什么,乌鸦又不满地问,“你在四九城赢了那个方菲的弟弟方杰,为什么又放过他?” “问你谦沉哥哥。” 景年不想多谈。 乌鸦惊愕地睁大眼,“景年,你是不是傻,不会是薄谦沉替方菲求情吧,你,你真是笨死了,不不不,你是被薄谦沉迷傻了。” “吃你的饭,再多话就把你赶出北城。” 乌鸦,“……” 你们两个变态。 景年不理会她在心里骂自己,只要不骂出口就行。 一旁的手机消息响。 景年低头点开,是上官易发来的消息,说风家的事已经谈好,签好了合约,三天之内做完交接。 看完,景年顺手转发给了薄二。 并附上一句,【我在吃饭,你自己去联系上官易。】 果然,手机一直没响起,薄二以为她和薄谦沉一起,没敢来打扰她。 吃完饭,乌鸦虽然不想走,但就像冷枭说的,打不过人家,不忍着还有怎么样。 可她还是磨蹭着,对景年交代,“景年,你把你看不惯的人列份名单给我,下次去了我好狠狠地宰。” 景年被乌鸦的话逗笑了,“我看不惯人家的多半也看不惯我,人家不一定让你宰。” “管他呢,反正你看不惯的,来了我就狠狠地宰就是了,我决定在你们这里发家致富当女王。” 宰冷致两次,乌鸦尝到了甜头。 冷枭嘴角抽搐地接话,“还是别吧,你宰一个两个就算了,要是来一个宰一个,我怕店会关门。” “没关系,钱赚够了关门就关门嘛。” 傻子。 景年想了想,觉得乌鸦还是有些经济头脑,比冷枭这个老实孩子聪明些。 她慢吞吞地说,“回头我发一份名单给你,你照着随便宰,只要人家愿意给你钱。” “行,我们五五分。” “先把之前的结帐。” 乌鸦转向冷枭,“什么时候给我结帐?” 冷枭笑着说,“一会儿回去就给你结帐。” “那现在就走。” 乌鸦这个不愿意走的,结果跑得最快。 他们离开后,景年查看蜂发来的消息,【年姐,需要查对方是什么人吗?】 景年盯着信息看了一会儿,才回复消息。 【算了。】 不是蜂,就应该是薄谦沉的人了。 听薄谦沉的语气,他就是知道微博上的事情的。 之前那一次,他就把所有关于她的评论给删了,现在那么难听,他更不会留下。 晚上,薄谦沉回到家,就见景年窝在客厅沙发上,电视放着,人却睡着了。 他站在沙发后拍了一下她的脸没反应,俯身捏开她小嘴就吻下去。 这一吻,景年立即醒来。 仰着的姿势,被他那样的欺负,景年受不住的出声…… “洗了澡,为什么不待在房间里?” 几分钟后,薄谦沉满意地看着媚眼迷离,双颊如血的小女人。 天天都撩他,他现在都受她影响,喜欢看她受不住的样子了。 “等你。” 景年跪在沙发上,双手搂住薄谦沉,睡衣里的景致任他欣赏地望着他,“谦沉哥哥,抱我上楼。” “好。” 薄谦沉把她从沙发上抱起,又低头在她嘴上亲了一下,才抱着她大步上楼。 “有酒味,你喝了酒。” “嗯。” “喝了很多吗?” “不多,就两三杯。” 两人一问一答的上楼,踢开房门,薄谦沉抱着景年直接去浴室。 她笑着说,“我洗过澡了。” “再陪我洗一遍。” 男人的语气霸道得不带商量,直接抱着进浴室,接着传来她一声惊呼…… “薄谦沉,我走不了路了。” 一个多小时后。 景年的声音又软又媚地刺激着薄谦沉的耳朵。 薄谦沉抱着她从浴室出来,身上裹着浴巾,睡衣不知去了哪里。 露在外面的肌肤太过白嫩,留着斑斑点点的痕迹。 “你让薄二接手风奇的产业了?” 临睡前,薄谦沉问景年。 景年在他怀里点头,“嗯。” “柳菁芸和夏思染去了四九城,你知道吗?”薄谦沉接着问。 景年摇头,“不知道,什么时候?” “今天晚上,微博上的谣言,是夏思染做的,她这次跟柳菁芸去四九城,可能是想攀上风家。” 夏思染除了年轻有姿色,别的没利用价值。 以着薄谦沉对他那个养母的了解,她肯定是冲着这一点,才带夏思染去的。 “也要看风家看不看得上她。” 景年没有让蜂查,包括是谁在背后作妖,她在等薄谦沉来处理。 可是,听到是夏思染,她的火气就来了。 第268章 你还有老院里的钥匙吗 “睡觉,别因为不相干的人生气,会变丑。” 薄谦沉低低地笑了一声,夏家都倒了,夏思染还能蹦跶多久。 景年抱紧他,“好,那我睡觉,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你处理。” “嗯。” 薄谦沉宠溺地抚着她的发,一下一下,缓慢而温柔。 景年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享受着他的哄睡方式,没一会儿就入了梦乡。 等她睡着,薄谦沉手上的动作停下,缓慢的抽出给她做枕头的手臂,掀开被子下床去书房。 电话拨出,几秒后,风奇的声音传来。 “什么事?” “恭喜你啊。” “恭喜我什么,薄谦沉,你别高兴这么早,景年能不能跟你一辈子,还是个未知数。”风奇讨厌薄谦沉半夜三更打电话嘲讽他。 出口的语气相当不好。 薄谦沉低笑了一声,只是笑声带着冷意,“恭喜你马上要娶妻了,你的女人夏思染今晚已经到了四九城,不出意外,很快会见到你家老爷子……” “你说,夏思染来四九城找我爷爷?” 风奇还没得到消息。 他让底下的人最近都老老实实的,不要有任何动作。 可是那群蠢才,连消息都不给“接收”了? “你还不知道,她不是一个人,所以,你不用担心她见不到你家老爷子。” “薄谦沉,你是想拿我当枪使?” “有你没你都一样,你已经是风家弃子了,还有利用价值吗?”薄谦沉冷漠的话像是冰针扎在风奇的心窝上。 他捏着手机的手加重力度,咬牙冷笑,反击,“薄谦沉,我再是弃子也比你强,薄家恨不得弄死你,至于景年,也只是暂时属于你而已。” 他输给景年的虽然很多,但也不是全部。 想到这里,他又说,“我现在给景年的东西,只是提前的聘礼而已。” 薄谦沉冷笑。 “得了臆想症也不是你的错,但是,要不要娶夏思染是你目前必须解决的问题,之前你们在北城时庭酒店留下了不少照片,如果爆出来……” “薄谦沉,你个卑鄙的混蛋。” 风奇直接怒了。 薄谦沉挑挑眉,冷漠地挂断电话。 风奇上次在时庭酒店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是想让薄谦沉去看他欺负景年,却没想到,结果成了自己中计。 薄谦沉从书房出来,大床上,景年睡得正香。 他上床,把她揽进怀里,她脑袋往他的方向钻了钻,又呓语一句,“谦沉哥哥”。 “乖,睡吧。” 薄谦沉俯身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四九城。 夏思染接了一个电话,对柳菁芸说要出去一下。 柳菁芸问她见谁,她笑着说,“柳阿姨,我去见一个老师。” 那是她之前的钢琴老师。 柳菁芸听她这么说,就没有再问。 第二天早上,柳菁芸吃完早餐,还不见夏思染来找她。 去敲门,没人开。 她打电话,夏思染的手机关机。 周五。 景年睡到十点起床,洗漱完,薄谦沉的电话打来。 她坐在梳妆台前,一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头,一边听薄谦沉在电话里说,“王琨的案子快开审了,王昊估计也在公司待不了几天了……” “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反正公司交给了你,我就不管了。” 景年的话,惹来薄谦沉低笑,“那好,你先去下楼吃早餐。” 虽然每天有钟点工来打扫,但不包括做饭。 而景年又是一个不会做饭的女人,都是薄谦沉下厨,早餐也是做好了给她温在那里。 “谦沉哥哥,你真好。” “不对你好,我怕挨骂。” 动不动就老男人的骂他。 他只是比她大几岁而已,不过景年这小妖精,长得嫩,音质又偏软糯,他有时候都会觉得,在她面前自己真是老男人。 “你就不能说点情话吗?” 景年不满。 薄谦沉笑,笑声低沉性感,微哑的嗓音夹着宠溺,“想听什么情话?” “说你爱我。” “昨晚上爱你还没够吗?” 男人话里的暗示意味特别明显。 景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么厚脸皮的脸蛋都泛了红。 她想起昨晚他做的种种,声音就变了味道,越发的妩媚勾撩,“谦沉哥哥,昨晚你那样,我很喜欢,也很舒服,要不要我们视频,让你看一下你昨晚的杰作。” “去吃饭,我要上班了。” 薄谦沉在心里骂了一句小妖精。 怕再跟她聊下去,只会自己遭罪,薄谦沉不等景年说话,就直接切断了通话。 “逃什么逃。” 景年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得意地笑。 下楼吃完早餐,景年给温静打了一个电话。 温静前几天割腕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失血太多,这几天一直在家休养。 景年说一会儿去看她,温静很高兴地说给她做午饭吃。 出门前,景年给薄谦沉发去一条信息,【你还有薄家老院里的钥匙吗?】 薄谦沉刚签完一份文件,看见她的信息,他眸底落进一丝暗色,对站在办公桌前的薄言吩咐,“让薄三送景年回去薄宅那边。” “大少爷,景小姐是要去看三夫人吗?” “她要回之前的院子。” 薄谦沉的声音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薄言看着他这副神色,也不敢多问。 恭敬地应了一声,便拿着文件退出办公室。 薄谦沉拿起手机,给景年发消息,【等着薄三送你回去。】 【好,谢谢谦沉哥哥。】 景年秒回。 还在信息后面,附带一张漂亮的自拍。 薄谦沉看着她明媚的笑,眸底的凉意渐渐被暖意取代。 薄家大宅。 景年到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薄老太太刚拿到筷子,听见管家汇报,说景年来了,她啪的一声把筷子摔在桌上,“把她赶出去。” “回老太太,是三夫人亲自在门口接她进来的。” “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老太太气青了老脸,“马上带几个保镖去把她赶走,温静那贱人要是阻止,就把她拉开。” 她们薄家绝不允许景年踏入。 老太太说完,又因喘不上来气一阵猛烈咳嗽。 “是,我马上去。” 管家说完,转身忙去找人赶景年离开。 第269章 一定要加倍对他好 “温阿姨,你以前总是我瘦,现在你比我都瘦了。” 景年和温静一边说话一边朝三房院子的方向走。 温静明显比之前憔悴,老了许多,连笑容也不像之前那样的温婉,宁静了。 她刚想说什么,就看见前方转角处冲过来十几个保镖,一看那架式,温静脸色顿变地拉过景年,试图把她护在身后。 “年年,他们可能是奉老太太的命令来的。” 景年半点不在意,无所谓地挑了挑眉,“温阿姨,不用担心。” 她说完,跟在她们身后,原本保持着几步距离的薄三已然来到了她面前。 高大的身子挡在她们前面,冷冷地看着冲过来的一群保镖,对景年说,“景小姐,你和三夫人先走吧,我来收拾他们。” “你是不是好久没活动筋骨了?” 景年笑问。 薄三“嗯”了一声。 她就拉着温静继续朝前走。 那些保镖看见薄三的第一眼,眼底先是闪过怯意,继而面面相觑,不敢阻拦的看着景年和温静。 他们都是在薄家多年的保镖,知道薄三的厉害。 实际上,不只是薄三,从薄言到薄六,薄谦沉身边的六个都厉害。 偏偏,他们六人只听从于薄谦沉,连柳菁芸都使唤不动。 “年年,谦沉对你真好。” 温静和景年安然无恙的走过后,感慨地说。 景年笑着点头,“谦沉哥哥对我一直很好。” “嗯,的确是这样,以前柳菁芸不喜欢你,谦沉当着她的面对你偶尔冷漠,那也是情理之中。看到你们在一起这么幸福,我真心替你们高兴。” “谢谢温阿姨。” 景年眉眼间笑容明媚灿烂。 “薄旭安这些天怎样?” 过了片刻,景年问。 温静叹了口气,扯起一抹勉强地笑,“旭安可能是被我吓到了,这几天虽然有去公司,但听他爸说,他和薄新钧没有接触,只是本份的做自己的事。” “那他在情绪上有什么变化没有?” “脾气没有以前好了,时不时的很烦燥那种。” “慢慢来吧。” 两人走到大房院子前,薄三跟了上来。 “景小姐,大少爷让我告诉你,帮他落在老院里的东西带回去一下,这是钥匙。” 景年挑了挑眉,看着薄三。 薄三面不改色,恭敬地站着。 景年点点头,“温阿姨,那我先进去帮谦沉哥哥拿东西,他那人霸道得很,凶起来还很可怕。” 温静嗔笑,“去吧去吧,我在这里等你,谦沉以前或许敢凶你,现在肯定是不敢的。” 如今的薄谦沉给温然的感觉,冷静内敛得可怕。 景年开了锁,进去院子,薄三也没进去,站在院子外面等。 温静看着了眼面前的院落,转头,对薄三吩咐,“年年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我先回去,你在这里等着她,老太太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是。” 薄三点头。 另一边,老太太听说那些保镖都被薄三撂倒了,气得差点吐血。 “再多叫些人,我就不信,一个薄三都弄不死,薄家养他们是当饭桶的吗?” “是,我现在就去。” 老太太继续咳嗽…… “那现在怎么办?” 管家一边帮老太太顺气,一边茫然的问。 大房院子里。 景年进去客厅后,直接上楼。 眼前浮现出上次在咖啡厅,读到的柳菁芸的心理活动,她抿唇,眼底凝起冷意。 柳菁芸是害死她妈妈的凶手。 太过久远,她都记不清妈妈是怎样离开的了。 只记得妈妈离开前抱着她,满眼的不舍,“年年,妈妈不能陪你长大了,你以后要听外公和哥哥的话。还有谦沉哥哥的话你也要听……” “妈妈很爱你,很想看着你长大嫁人,穿上婚纱的样子……年年,你要记着,妈妈是爱你的,谦沉哥哥很好,你将来要是能嫁给他,妈妈也就放心了。” “如果将来有一天,谦沉哥哥的妈妈对他不好,你一定要加倍对他好……” 景年想着想着,就鼻子发酸。 她抿着唇瓣又紧了紧。 推开柳菁芸的房间,柳菁芸的房门没锁,她进屋,先看了一圈。 四九城。 柳菁芸刚联系到失联了一晚上又一上午的夏思染。 就接到北城,老太太打来的电话,说景年去了她的院子里。 她脸色顿变,“妈,您现在让人去把她赶出来,她去我院子肯定意图不良。” “没用,薄三那个杂种守在院子外,那一群饭桶都打不过他……” “那报警吧。” “报警?薄谦沉现在还姓薄,怎么报警。” 柳菁芸想到自己的保险箱,莫名的就觉得不安。 赶不走,报警又不行,她敷衍了老太婆两句就挂了电话,想着打开监控看看景年在她家做什么。 “柳阿姨,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夏思染没什么耐心地说。 柳菁芸脸色难看地看着夏思染,“你真决定放弃风家,去跟着风奇?” 昨晚,夏思染说她一个老师找她,可刚才回来才告诉她实话,是风奇找她。 夏思染笑着点头,“是的,柳阿姨,风家虽然强大,但我还是想造反风奇。” “他给你什么好处?” “柳阿姨,风奇没给我什么好处。” 柳菁芸不相信夏思染的话,但现在她没时间跟她说。 烦燥地摆摆手,“你想走就走吧,但我把丑话说在前面,你这一走,要是哪天再回来,我可不会再帮你了。” “柳阿姨,你会的。” 夏思染很自信地笑。 柳菁芸想到她抓着自己的把柄,眼底划过阴狠的光,冷冷地道,“你太天真了,你当初只是一个小孩子,无凭无据的能证明什么……” “到时再说吧。” 夏思染的语气挺自信的,她捏着柳菁芸的把柄,不怕她不帮自己。 但现在,她确实不想被柳菁芸送给七八十岁的老儿,就算要把自己卖掉,也要卖个年轻的。 而风奇虽然不是她爱的男人。 可他的技术,她是知道的。 冲柳菁芸摆摆手,她扭着屁股走出她房间,回自己房间去收拾行李。 柳菁芸连做了两个深呼吸,平静下来后,又走过去重重地关上门。 低头,解锁手机,迅速的点开监控。 第270章 谦沉哥哥,我很难过 片刻后。 柳菁芸瞪大了眼,脸色青转白,白转绿……像是打翻了颜料瓶。 监控上什么都不显示,满屏雪花。 “景年这个小贱人。” 她咬紧了牙,不信邪的退了又进,连续几次,还是一样的雪花,没有任何的图像。 她的监控坏了。 景年去她家,肯定是意图不轨。 可是她在千里之外,就算景年真的有什么目的,她也没有办法赶回去。 柳菁芸立即又拨出薄新钧的电话。 电话处于关机状态。 她骂了一声。 眼底划过阴狠的光芒,从手机通讯录里找出一个号码拨出去。 北城,薄家。 景年进去客厅的时候,就给蜂发了消息。 因此,薄三也接到了薄四的消息,【已经有人先一步动了手脚。】 她站在保险柜前。 先用手机拍了照,又随意的拨了两下,没反应。 景年有些郁闷地看着保险柜,不知道自己的超能力在这种时候有没有用。 她喃喃地说,“保险柜,你自己打开吧。” 念想一出,保险柜的门就真的开了。 景年的笑还没绽放出来,就被映入眼帘的照片给怔住。 她瞳孔倏然紧缩地伸手拿出保险柜里的照片。 一张照片,半张满是针孔。 另外半张的背影很熟悉,是薄谦沉的父亲薄新佑。 一个温润,儒雅的男人。 景年的眼睛不自觉地变得模糊,心里情绪翻涌,如潮如浪。 她拿着照片的手微微颤抖,被扎满了针眼的照片即便只是一个背影,她也一眼认出,那是她亲爱的妈妈。 这张照片,是薄新佑和妈妈的背影合影。 而且是偷拍的那种。 景年忽然间明白了,为何柳菁芸对自己一直有敌意。 从小就不喜欢自己,还无数次偷偷地警告过自己,不许接近薄谦沉。 她唇边扬起一抹冷笑。 原来,是因为这个。 柳菁芸把妈妈的背影照片扎满了针孔,还藏在保险箱里。 她以前一直把妈妈当成了情敌。 以为她妈妈和薄新佑之间有什么。 她捏着照片的手指紧了又紧,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压下满心翻涌的情绪。 …… 年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薄谦沉坐在办公桌后的旋转椅上,看着景年发过来的陈年照片,英俊的五官线条寸寸冷硬。 一张照片,解了所有的疑惑。 【谦沉哥哥,我很难过。】 【你出来了吗?】 薄谦沉编辑好信息,又删掉,直接拨打景年的手机。 电话拨出去,响了好几声都没人接。 他好看的眉峰紧紧皱了起来,又拨打薄三的电话。 这次响了两声,薄三的声音就传来,“大少爷。” “她在哪里?” “景小姐还在屋子里,我在院外等她。” “一会儿她出来了告诉我一声。” “是,大少爷。” 薄三听出薄谦沉语气里的冷意,神色间也越发的严肃了一分。 薄谦沉挂了电话,把文件往旁边一放,起身就走。 景年从院子里出来的时候,外面除了薄三,还有薄家老太婆,以及她带着的一群保镖。 薄三被围在中间。 但不见半分慌乱,神色淡定得犹如带着一群属下在这里迎接他。 看见她出来,薄三还迎上去两步,恭敬地喊,“景小姐。” 景年把两本书递给他,清丽绝色的五官笼着一层阴云,神色冷漠,“这是谦沉哥哥要的书。” “好,景小姐,刚才大少爷打过电话。” 景年脸色微变了下,语气不变,“我知道了。” 薄三见景年的脸色很不好的那种。 知道她心情肯定不好。 他又道,“景小姐,你先去三夫人家吧,这里交给我处理。” “不用。” 景年的目光从薄三身上移开,看向几步外,怒瞪着自己的老太婆。 挑眉,她还没开口,薄老太婆已经对身旁的人吩咐,“把这个私闯民宅的小贱人给我抓起来,我要把她送警察局。” “私闯?” 景年冷笑地看着出口就骂人的老妖婆,“这是我谦沉哥哥的家,我光明正大的走进去的。” “薄谦沉那个私生子……哎哟。” 老妖婆的话骂完,突然轮起拐杖打自己。 还狠狠地一拐杖打在自己自己老脸上,打得旁边的人都睁大了眼,脸色大变的替她觉得痛。 老妖婆打完自己,一脸茫然。 刚才做了什么? 薄三嘴角微抽。 景年眼神冷漠,面色无异地看着她。 “打自己脸,你也真够狠的,薄三,我们走吧,这老妖婆太可怕了,连自己都下手这么狠,要不是脸皮太厚,我都怕她把自己打出血,或者打死。” 薄三连忙接话,“是,景小姐,你绕着点,别打到你。” 景年点点头,绕过老妖婆,朝三房院子走去。 老妖婆还懵着。 一手拿着拐杖,一手捂着刚才被自己打过的脸,已经肿了起来。 旁边的人看着也不敢吭声。 只以为老妖婆是打给景年看的。 一个连自己都敢打的人,景年能不害怕吗? 可是景年好像真的半点都不害怕,大摇大摆的就和薄三一起走了。 那群保镖一个个跟木桩似的,看着薄三跟在景年身后离开,他们不敢动手。 待老妖婆回过神来,见景年和薄三已经走出了十米远,她尖锐的怒喝,“你们是死人吗?去追,把她抓……” 最后一个字没出口,老妖婆就眼一闭,晕了过去。 要不是身旁的人眼疾手快的接住她。 她可能直接摔在地上。 “景小姐,老妖婆晕过去了。” 薄三听见身后人的喊声,转头看了一眼,对景年说。 景年没有回头,前面已经快到三房院子了,她冷嗤了一声,冷漠地吐出一句,“她死不了。” 要死了,才真好呢。 那老妖婆和柳菁芸一样,从来都看她不顺眼。 刚才那一拐杖,是收拾她这些年无数次的骂她。 景年的手机铃声在这时响起,薄三突然想起来,大少爷刚才吩咐他,景小姐出来的时候,要给他说一声。 他居然忘记说了。 “景小姐,大……” 他的话没说完,景年就回头,把手机面朝他。 薄三,“……” 第271章 是我想你了,想见你 后面的话还叫他怎么说?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谦沉哥哥”四个字,把他的话卡在了喉咙处。 眼前的手机被景年拿走,她转过身去。 片刻,薄三听见她的声音清清冷冷地响起,“喂。” “在哪里?” 钻进耳膜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对她的担心毫不掩饰。 景年抿唇,被强自压着的情绪因他的话而涌上心头,“出来了。” “我这会儿在路上,你是去三婶家吗?” “嗯。” “好,在那里等我。” “谦沉哥哥,我没事了。” “我知道。” 薄谦沉的声音透着隐隐的低哑。 话音微顿。 他又低低地补充一句,“是我想你了,想见你。” 景年满心的难过就那样奇迹的被他一句情话给治愈了。 她心口溢满了莫名的情绪,傲娇地问,“还有吗?” “还有,我爱你,小妖精。” 薄谦沉平时不喜欢说情话。 但在景年情绪低落的时候,伤心难过的时候,他又丝毫不吝啬对她说各种她喜欢听的情话。 除了说,还有做。 他都十分大方的。 景年被他的话逗笑,“我录音了,一会儿回放给你听。” 薄谦沉就在电话那头低低地笑,笑声性感勾撩,“不用录音,想听的时候,我说给你听就是了。” “你又不会每天说。” 景年的声音娇软妩媚,天生的妖精。 薄谦沉的心情跟着变得愉悦,“做和说,你随便选。” 一心想着哄自家小女人的谦沉公子,都忘了车里除了自己,还有薄言那个活物。 薄言只想把耳朵塞进棉花,什么也听不到。 薄旭安不知从哪里得知了景年在他家。 景年到三房院子不到十分钟,薄旭安就赶了回来。 几天不见,他比刚醒来的时候,稍微长了点肉,没那么瘦得难看,恢复了几分气色,几分俊朗。 站在客厅,看到坐在餐厅里的景年,薄旭安突然就不敢再往前了。 餐厅里,景年假装不知道薄旭安站在外面似的,若无其事的和温静说着话。 薄旭安站了好几分钟,才抬步进去。 笑着开口,“妈,年年。” “你怎么回来了?吃饭了吗?” 温静起身,淡声问。 这些天,她对薄旭安的态度,冷淡了些。 薄旭安笑得温润和煦,“妈,我没吃,你和年年吃吧,我不饿。” “那你就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 温静说完,又招呼景年吃菜。 薄旭安转而看着景年,又喊了一声,“年年。” 景年不理他。 直接把他当成空气。 他脸色僵了一分,眼神黯了黯,又说,“年年,对不起,那天是我的错。” 景年把一筷子菜喂进嘴里,缓慢的抬起脸,看着站在两步外的薄旭安。 他眉眼低着,自责又歉意地样子,有几分可怜。 她冷嗤,毫不给他面子地问,“你哪儿错了?” “我不该是非不分,好坏不辩,更不该做对不起大哥的事,对不起你的事。这些天我爸跟我妈被我伤透了心。” 薄旭安一字一顿地说得很清楚。 语气里充满了自责和忏悔。 温静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低着的头始终不曾抬起,不曾参与他们的对话。 景年听他说完,又冷笑出声。 薄旭安的脸色变了变,很耐心地喊,“年年,我知道自己错得太多,不敢让你原谅,我只是想跟你说,请你看我的表现,再决定好吗?” “行啊。” 景年答得傲慢,薄旭安还没来得及欣喜。 就听见她又说,“马上消失在我面前,以后没我允许别出现在我眼前,还有,先弥补完你对温阿姨和薄叔叔的歉意,再来跟我说话。” 薄旭安眼底闪过受伤,薄唇紧抿地定了定情绪,又失落地答应,“好,我现在就消失。” 他说完,又对温静说了句,“妈,我先去公司上班了。” 就转身大步出了客厅。 餐厅里的气氛因为薄旭安回来这一趟变得沉闷。 景年往温静碗里夹一筷子菜,平静地问,“温阿姨,刚才我那样说,你不会怪我吧?” “我怎么会怪你,旭安那孩子,以前我不知道他会这么偏激,经过这段时间下来,我都不知道怎样能把他拉回来。” 温静这些日子真是被折磨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她轻声说,“年年,我对你和谦沉感激都来不及,要不是你们,他可能就醒不来了。可是现在,他人虽醒了,我却天天的担惊受怕。要是能让他学好,不管你怎样骂他,打他,我都绝对支持。” “温阿姨,我只能尽力而为,以前是我太粗心,不知道薄旭安的心思。” “你从小到大的心思都在谦沉身上,不是看不到旭安,是看不到除了谦沉之外的任何人。年年,旭安虽然是我自己的儿子,我觉得他优秀,但他配不上你,你比他更优秀。” 温静也算是了解景年的。 景年的性子直,人聪明,胆子大。 旭安不一样,他小时候体弱多病,被宠大的孩子,太过温润……单是气质性格上,他都比不过景年。 薄旭安走出客厅,在门口又站了好几分钟。 穿过院子,到了大门,就看见薄谦沉远远地走来。 他脸色微变,脚步顿住。 薄谦沉也看到了薄旭安。 隔着几米的距离,他眼神黯淡。 他到了近前,薄旭安倒是先开口,礼貌地喊他,“大哥。” 薄谦沉看向他身后的院子,敛眸,淡淡地“嗯”了一声,就越过他,进院子。 薄旭安僵硬地站在原地,目光随着薄谦沉,回头,看去。 几秒后,他又突然开口,“大哥。” 薄谦沉回头,站在白玉兰树下的他身躯修长,五官清隽,气质矜贵冷然。 薄旭安和以往每次面前薄谦沉一样,无端的就会自卑。 “大哥,之前的事对不起,是我的错。” 他说完,又朝薄谦沉深深地鞠了一躬,也不管他原不原谅他,接不接受他的道歉,转身大步离去。 薄谦沉漠然地看着薄旭安离去的背影几秒后,转身朝客厅走去。 几米外,薄旭安停顿了下,才又继续朝前走。 第272章 他是了解她的 薄谦沉一进客厅,餐厅里的景年就回头朝他看来。 两人的目光相碰,空气里有一瞬间的安静,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被眼前的人给屏蔽了似的。 眼里只剩下了对方。 他眸色深深地看着她,削薄的嘴角在她注视下缓缓勾起。 景年放下筷子,离座,从餐厅里走出来。 餐桌前的温静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们。 薄谦沉修长挺拔地站在客厅里,目光一直锁着走来的景年,鼻翼间的空气被她身上的气息替代时,他在路上一直微悬的心,缓缓落地。 还隔着几步的距离,景年突然停了下来。 不再往前走。 “过来。” 男人微皱眉峰,嗓音微哑地冲她喊。 景年抿着的唇微扬,眉眼间绽出一抹明媚地笑,没心没肺的,“这里是温阿姨家。” 薄谦沉失笑,她不过来,他过去。 上前两步,到她面前。 他指节分明的大手伸到她头上,怜惜又无奈地揉了两下,在她不满的噘嘴表情下,牵起她的手进去餐厅。 温静起身给薄谦沉拿碗。 薄谦沉也没客气,拉开景年身旁的椅子坐下,跟她们一起吃饭。 温静看出薄谦沉和景年之间的互动有些说不出的异样,但没问。 饭后,薄谦沉和景年告别温静家,一起离开。 温静站在院子门口,看着薄谦沉和景年十指相扣离去的背影,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之前得知薄谦沉不是柳菁芸的儿子时,她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当初景年的母亲年如玉明明和柳菁芸不对付,却喜欢谦沉得不得了,视如己出。 “你打开她的保险箱了?” 薄宅,两米宽的柏油路上。 薄谦沉偏头,眸光温润地看着景年。 一提起这个话题,他就感觉到握在掌心的小手微微一僵。 景年的情绪因为他关心的询问而起伏,抿唇,生硬地说,“是的,我开她保险箱了。” 上次,薄谦沉回去的用意也是这个。 只是柳菁芸正好在,夏思染也在。 “都有些什么,除了我爸和年阿姨的合影,还有什么?” 薄谦沉眸子微敛,嗓音低沉。 “还有药。” 景年犹豫了下,回答。 薄谦沉眉目间的神色冷了一分。 听着景年的声音突然变得难过,“我妈妈是她害死的。” 虽然她妈妈离开的时候她才几岁,已经过去了十几年,可她想到柳菁芸那个恶毒的女人害死她妈妈,她就说不出的难受。 几秒的沉默。 薄谦沉温和地问,“药拿出来了吗?” “嗯,拿出来了。” 接下来的那段距离,薄谦沉没有再说话。 只是紧紧地握着景年的手,给她温暖和安慰。 景年也没再开口,安静地不知想着什么。 直到上了车,薄谦沉问她,“你是回家,还是跟我去公司?” 景年答,“随便。” 他挑眉,对开车的薄言吩咐,“去公司。” 四九城。 柳菁芸从监控上看不到景年在她家做了什么,心里的不安就像是黑洞不断的放大。 后来又接到薄新钧的电话,说老太婆去阻止景年,结果被景年气得晕了过去。 她心里就更加的不安了。 对薄新钧交代,“你去我院子,看看我保险箱里的东西少了没有?” “都有些什么东西?” 薄新钧问。 柳菁芸很烦燥,“你打开后给我拍几张照片过来,我就知道了。” 虽然她已经接受了薄新钧,但她并不是喜欢他,她的事也就不愿意跟他说。 甚至,她觉得薄新钧是没有资格来过问她的事情的。 “我现在要先赶去医院,保险箱那里,等下午回去再告诉你。” 薄新钧是接到了电话,说老太太晕倒送去了医院,才从公司赶出来的。 柳菁芸冷冷地说了句,“那算了,我另外找人。” 就挂了电话。 她等不到下午薄新钧抽时间去,必须马上的找人去看。 刚想打电话给她娘家人,薄新钧又发来消息,【别生气,我先回去帮你看。】 北城。 薄新钧对柳菁芸的事挺好奇的。 发完消息,就对司机吩咐,调头回薄宅。 而此时,年氏集团。 景年把照片和药都给了薄谦沉。 薄谦沉没有看,直接收进了办公桌的抽屉里面。 抬眼,见景年还站在几步外。 他又对她道,“过来。” 景年走到办公桌后,就被薄谦沉抵在办公桌上,低头吻住了唇。 索完吻,他把她拥进怀里,用清冽成熟的男性气息包裹着她,“你其实早就知道了,对吗?” 他问的,是柳菁芸是害死年如玉的凶手一事。 景年在他怀里的身子一僵。 薄谦沉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想起上一次,他误会了她,以为她是因为薄旭安,说恨柳菁芸的。 薄唇亲吻了下她发顶,他声线低哑,“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要因为她是我养母,你就有所顾虑。我就算欠她养育之恩,也跟你没有关系。” 景年的心忽然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似的。 微微发疼。 薄谦沉还是了解她的。 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和顾虑。 “我不想让你为难,或者内疚。” 景年抬起脸,清眸里矛盾和难过交织。 以着她的性子,她是不会放过柳菁芸的。 可是,那个女人是薄谦沉的养母,不管她如今对他多坏,做了多少伤害的事。 她过去不知道他身世的十几年里,对他倾注了全部的母爱。 她怕薄谦沉还念着那些情份,会难做。 “不会。” 薄谦沉的语气很温和,可那份坚定,却是不加犹豫。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勾唇浅笑,“你不是会读心术吗?现在我就站在你面前,随便你看。” 景年,“……” 她垂眸,伸手摸摸鼻子。 才不告诉他,她看不懂他的心呢。 “我对你用读心术有什么意思?” “说谎精。” 薄谦沉低笑。 景年拿眼瞪他。 就听见他说,“对我用超能力没意思?那当初是谁想用超能力睡了我的,嗯?” 男人故意在她耳畔低问,微扬的嗓音夹着炙热的男性气息入耳,她心尖莫名的一窒。 “就因为当初对你用超能力的结果,是反被你强了,所以我现在学乖了。” 第273章 就算全世界不要他,她也要他 “你该不会是对我用不了读心术吧?” 景年的话音落,就被薄谦沉这个讨厌的男人揭穿。 她眼神闪烁,想否认。 但薄谦沉是从她出生,就抱她,看着她长大的男人,他对她何其了解。 他看着景年闪烁的眼睛,就得意地笑了,“用不了就用不了,你也没什么好自卑的。” 景年,“……”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自卑了?” “两只。” “那就挖掉。” 她伸手作势去挖他的眼睛,被薄谦沉轻易的抓住,好久没活动筋骨的景年突然想和眼前这个男人打一架。 于是脚比大脑反应都要快地抬起朝薄谦沉那个地方踢去…… 两人一来一往,在办公室里就动起了手来。 五分钟后,景年败下阵来。 看着眼前眉眼慵懒,神色清隽地男人,她气呼呼的噘着嘴,“薄谦沉,你就不能让着我吗?” “不能。” 薄谦沉答得漫不经心地,“我要是打不过你,你可能会怀疑我的能力。” 能力两个字,他的语气微重。 暗示意味不要太浓。 景年打不过他,很忧伤。 “这些年白练了。” 她气鼓鼓地一屁股坐在他办公椅上。 脚下轻点,留给他一个背影。 薄谦沉看着生气的小女人,上前把她的椅子转过来,让她面对自己。 他弯腰将她抱起,自己坐椅子,她坐他腿上。 “年阿姨离开已经十几年了,你要想替她报仇,只能让柳菁芸自己说出来她的罪行。” “我可以让她说出来。” 让柳菁芸说实话并不难。 薄谦沉看着怀里的小女人,嗓音温润低沉,“在你让她说出自己的罪行之前,先把这瓶里的药弄明白都是什么用途的。” “嗯。” “我一会儿给梓楠打个电话,这事交给他就行了。” “……” 景年只是望着他,不说话。 薄谦沉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叹了口气说,“不要因为我改变了你自己。” “好,这可是你说的。” 景年不是那种喜欢一直纠结的人,薄谦沉既然说了不在意,她就不再纠结了。 “嗯,我说的。” 薄谦沉点头。 景年从他怀里站起身,“我去转转,一会儿回来。” 景年离开办公室后,薄谦沉才又把抽屉里的照片拿出来看。 很陈旧的照片,那半张密密麻麻的针孔,每一个都是深深的恨意。 薄谦沉看着照片上他的父亲,回想起过去的种种,以及事故前,他对他说的话,“谦沉,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母亲。” 他从手机照片里找出另一张陈旧的照片。 是两个年轻的女子。 一个是年如玉,一个是凌烟。 景年曾经问他,想不想看年如玉给他留的信。 他说不想看。 是因为不想参与他们上一代的恩怨,那个用生命来保护他的女人,为了护着他,她不惜丢了性命,虽生下了他,却没能看见一眼。 那个对他好了十几年的女人,知道真相后,却不顾一切的要报复他,害他。 而他曾经最敬爱的父亲,这一生既对不起自己爱的女人,也欺骗了深爱他的女人。 薄谦沉当年在c国知道真相的时候,他坐在病房的窗前一天一夜不吃不喝。 那时,他的双腿还废着。 薄言他们六个劝不动他,找来顾梓楠,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翻出景年给他发的消息页面递给他。 他就看到满屏的【谦沉哥哥……】 【谦沉哥哥,就算全世界都不要你,还有我要你呢。】 【谦沉哥哥,我决定以后学医了……】 【谦沉哥哥,我还是那么喜欢你。】 【谦沉哥哥,你什么时候愿意见我,就告诉我一声,我马上飞去找你。】 【谦沉哥哥……】 她八年如一日的给他发消息。 从不停歇。 每年送他乱七八糟的礼物,对他讲各种乱七八糟的事,发乱七八糟的照片。 连收到情书也告诉他。 …… 曾经薄谦沉没想过恨柳菁芸,她对他所做的一切,他都只当回报她那么多年的养育之恩。 可现在。 她成了害死年如玉的凶手。 是景年的杀母仇人。 薄谦沉掏出手机,给顾梓楠发去一条消息。 【有空吗?】 片刻后,顾梓楠回复他一个【?】 薄谦沉拍下三种药的照片发过去。 顾梓楠的电话就乖乖地打了过来,“谦沉,你又弄到什么稀奇玩意儿?” 薄谦沉淡声道,“有几粒药,你帮我看看是做什么用的。” “好。” 顾梓楠不加犹豫的答应,这几天关于季明涛的事情沸沸扬扬,他知道这种时候季言松很忙。 电话里,突然沉默。 顾梓楠等了几秒听不见薄谦沉的声音,奇怪地问,“谦沉,还有事吗?” 薄谦沉又继续问,“你上次说年年流产的时候身体伤害很大,你怎么不给她开药调理?” “我又不是妇科医生。” 顾梓楠靠了一声。 薄谦沉这家伙,居然用责问的语气。 “好吧,那她从现在调理的话,需要调理多久?” “你最好是带年年再做一个身体检查,我怕她经常使用超能力对身体有伤害,你们是打算要孩子了吗?如果要孩子,就让她最好不要用超能力。” 毕竟,景年的超能力是半途来的。 之前每次用完超能力还会昏迷几个小时。 虽然现在不会昏迷了,但万物相生相克,他还是担心,景年若是怀孕期间使用超能力,会对孩子有伤害。 “行,回头我带她做一个检查。” “要不你们直接来g市做吧,我虽然不是妇科医生,但我姐应该还是能帮年年调理好身体的。” 顾家可是医学世家。 顾梓楠和他姐姐顾之瞳都从医。 “行,周末我和年年去找你。” “那就这么定了,正好你们来的时候把药带过来。” 晚上。 一场运动过后,薄谦沉告诉景年,“明天我们去g市。” “送药?” 景年柔软无力的摊在他怀里,葱白玉手在男人胸口画着圈圈。 薄谦沉抓住她的手,嗓音低沉温柔,“你不是想要孩子吗,明天去g市,顺便再做个体检。” 第274章 景年流产的原因 周六上午十点半。 薄谦沉和景年到达g市机场。 顾梓楠等在安检外,看见他们出来,他挑了挑眉,打过招呼后,三人一起走出机场,上车。 “那是什么药,来我看看。” 开车前,顾梓楠好奇地问薄谦沉。 薄谦沉把三上药瓶都递给他。 顾梓楠打开看了一眼,笑笑说,“直接去医院,还是先送你们回家?” “直接去医院吧。” 薄谦沉看了眼景年后回答。 手机铃声响。 是薄二打来的电话,“大少爷,我已经接手了四九城这边风奇输给景小姐的产业。” “嗯。” “大少爷,我看到了夏思染,她和风奇在一起。” “嗯。” 薄谦沉的语气极为淡漠。 到了医院。 顾梓楠打电话让他姐顾之瞳来接景年。 几分钟后。 一个身穿白大褂,和顾之瞳长相有几分相似的漂亮女子推门进来办公室。 看到景年,她自来熟的笑道,“年年,让他们两个大男人在这里等着,你跟我走吧。” “麻烦瞳瞳姐了。” 景年没见过顾之瞳。 但顾之瞳上次就给她做过检查,只是那时的她昏迷着。 不过,今天虽然是景年第一次见到顾之瞳,却莫名的就喜欢这个比自己年长几岁,笑容明媚潋滟的女子。 走出病房,她便说,“我上次在四九城只听唐局夸瞳瞳姐,现在见到真人,觉得唐局太不会夸人了。” “他怎么夸我的?” 景年挑眉,“漂亮啊。” 顾之瞳“噗”的一声,“嗯,好肤浅,我哪里只有漂亮这一个优点。” “就是。” 景年很赞同的点头。 “年年,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检查前,顾之瞳温柔地看着景年问。 景年躺在b超床上,对上顾之瞳的眼睛,她唇瓣微抿了下。 不用她问出口,她用读心术一探,就知道她想问什么的了。 “瞳瞳姐,你是不是想问我是什么原因下流产的?” 顾之瞳尽管听她老公唐晋琛说起过景年的超能力,但此刻亲眼所见,还是诧异。 她不论是语气和表情都更加的温柔了一分,顾之瞳是做了母亲的人,即便身为医生见惯了生死,但听见关于孩子的事,还是不自觉的就心疼。 “是的,年年,我上次替你做过检查,所以想了解一下原因。” “是因为使用超能力透支才流产的。” 景年望着天花板的眸底是令人心疼的平静。 她语气里甚至听不出半分的难过,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可是顾之瞳知道,她心里很难过。 她听顾梓楠讲过这个女孩子的故事,她爱薄谦沉到了不顾一切的地步,怀上他的孩子,怎么可能不珍惜。 想必,那是不得已的情况下。 想到唐晋琛这次从四九城回来还告诉她,景年以前就经常帮凌博撬开那些开不了的嘴。 顾之瞳没有再问。 只是温柔地点点头,“我先给你做一个详细的检查。” “嗯,谢谢瞳瞳姐。” 景年回以一个浅笑。 顾梓楠的办公室里。 薄谦沉点了一根烟吸,顾梓楠看着他隔离在烟雾后面的俊脸,云淡风轻地说,“年年只是身体受损,又不是什么重病,你不用这副表情。” “我什么表情了?” 薄谦沉淡漠地看他一眼,又继续吸烟。 顾梓楠挑着眉,调侃,“你和年年还没有领证的吧,怎么这么急的想要孩子,欺负人家没了外公,哥哥又不在吗?” 薄谦沉隔着烟看顾梓楠,“我在等年铮回来。” 虽然年驰不在了,但年铮还在。 而且,景东良不是景年的亲生父亲,她还有别的亲人。 这段时间景年虽只字不提,但薄谦沉却一直在想,要不要帮她把亲生父亲找到,把身世弄清楚。 她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想知道自己亲生父亲是谁的。 顾梓楠摸摸鼻子。 他看懂了薄谦沉眼底的意思:不是你说她身体受损很厉害,我才早一点问,调理不是需要时间吗? 手机铃声响。 是薄四打来的电话。 薄谦沉摁灭了烟,也不回避顾梓楠,就直接按下接听键,“喂。” “大少爷,风奇输在f这边的人被年铮提前的架空了……” 薄谦沉眯了眯眼,出口的嗓音听不出情绪,“那就给他吧。” “是。” 四九城。 方菲从马背上下来,大殿下祁宸手里的水就伸了过来。 她微笑着接过,礼貌道谢,“谢谢大殿下。” 男人看她的眼神炙热,“我们先去吃午饭,然后送你回实验室。” 原本,他是想约她一天的时间。 但方菲说,实验室走不开,她必须回去。 而她说出的项目,他又是知道的。 只能放她回去了。 方菲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刚想婉转拒绝,却听见祁宸问,“阿杰的事解释好了吗?我得到消息后打电话问你父亲,他说你已经找了什么朋友帮忙。你怎么不找我,那个景年不过是一个乡村野妇,竟然也敢欺到阿杰头上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说到后面,祁宸眼底是过狠戾的光。 那件事他还没跟景年好好算帐呢。 那个女人还敢如此嚣张。 方菲诧异地看着祁宸,“大殿下对景年好像不太喜欢?” 祁宸冷哼一声说,“她欺负你的亲人,就是欺负我的亲人,这个仇回头我替你报回来。” “不用,这次的事是阿杰技不如人,景年也已经给了我面子放过他,就不用大殿下在为之操心了。” 祁宸点头,脸上又浮出笑,“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走吧,先去吃饭。” 半个小时后。 方菲和祁宸在一家私人会所用餐,她先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时碰到去见风瞿任的柳菁芸。 对方没看见她。 走在前面进了包间。 方菲悄悄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退后几步。 站在幽静的走廊上,她把刚才拍的照片发送给薄谦沉。 等了几天没等来他联系她,那她就主动联系他好了。 又等了一分钟,没等到薄谦沉的回复,她抿抿唇,猜测他正忙没看见。 收起手机,推开包间门,圆桌前,祁宸抬头,面带笑容的朝她看来。 第275章 她是为救上官易流产的 方菲温婉的笑笑,关上门,走过去。 祁宸已经点了菜,问方菲还有没有需要的,她摇头说没有。 又掏出手机来看。 g市。 薄谦沉的手机在景年手里。 她的手机没了电,用他的手机登录她的微信回复信息。 旁边,薄谦沉和顾梓楠,唐晋琛,叶湛几人说着话。 因为顾之瞳临时有个手术,不能一起来吃饭,叶湛的妻子听说又刚好出差去了。 于是,这一桌就只有景年一个女孩子。 方菲的消息发来时,景年第一时间就看见了消息提示,只是不进微信界面,看不到内容。 她对薄谦沉说了一句,“有人给你发消息。” “不用管。” 薄谦沉偏头看她一眼,又回头说话去了。 景年回复完自己的消息,才不紧不慢地点开薄谦沉的微信,看见方菲发来的图片。 她精细的眸子微微眯起。 片刻后,把手机还给薄谦沉。 “充电不要玩。” 薄谦沉见她转身要去拿自己正充电的手机,伸手就抓住她。 一旁,叶湛把薄谦沉的行为看在眼里,挑眉问,“谦沉,你是不是太严厉了?” “嗯,谦沉,你别对年年那么凶。”唐晋琛也调侃地接话。 经过上一次的合作,唐晋琛已经和景年成了朋友。 顾梓楠见自己两个姐夫都怼薄谦沉,他乐得一边看笑话。 薄谦沉不理会他们,把自己手机给景年,“玩这个。” “方菲的消息,你不用回吗?” 景年挑眉看着薄谦沉。 方菲不仅发来几张图片,还附了一句亲切的话语:谦沉,我无意间看到你养母和风瞿任见面,担心她对你不利。 方菲知道的还真多啊。 知道柳菁芸是薄谦沉的养母。 薄谦沉听她这么说,才看了一眼。 “你想回就回,不想回就算了。” 他看完又把手机塞到景年手里。 景年从他眉目间看不出半点情绪波动,“随便我回什么吗?” 她挑衅地看着他。 薄谦沉点头,无所谓地答,“随便。” 他知道景年心头一直有气,气他之前帮方菲。 在他心里,景年当然比方菲重要。 况且,方菲那天故意当着他的面,说上官易曾经抱着景年冲进医院……景年这气不消,早晚会撒在他身上。 景年就笑了。 笑得眉眼弯弯的,一看就不安好心。 顾梓楠的目光在薄谦沉和景年身上转了一圈,刚夹菜,就听见景年慢悠悠地问,“顾医生,你是怕我欺负你方医生吗?” “怎么可能。” 顾梓楠连忙摇头。 想到景年的超能力,他低下头,专注的吃饭。 “别只顾玩手机,吃饱饭再回复。” 薄谦沉把菜夹进景年碗里,低声叮嘱。 景年嗯了一声。 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筷子吃饭。 喂进嘴里一筷子菜,又放下,继续编辑信息。 【谢谢方医生,我知道了。】 编辑好删了又重新编辑,最后就是一句最简单的回复。 景年发出去后,才给薄谦沉看,“这样,行吗?” “你高兴就好。” 景年就登录自己的微信,发送了一条消息给蜂。 对方似乎手机不离手。 秒回了一个【好】。 景年发完,退出自己的微信,刚把手机还给薄谦沉。 方菲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接吗?” 景年笑嘻嘻地问薄谦沉。 薄谦沉敛眸,接过手机,对众人说了句,“我出去接个电话。” 起身,拿着手机去外面接听。 “对谦沉不放心的话,可以跟去听听。” 唐晋琛见景年望着门口的方向,笑着开口。 景年撇嘴,夹起菜喂进嘴里,“瞳瞳姐和异性通电话,唐局都要听着吗?” 叶湛和顾梓楠忍俊不禁,唐晋琛淡然自若,“不会,瞳瞳跟谦沉不一样,你们还没结婚,对他有想法的女人很多。” 外面走廊上。 薄谦沉刚喂了一声,方菲的声音就传进耳里,夹着一丝苦笑和隐隐的苦涩,“谦沉,你什么时候跟我这么客气了,当着外人的面喊我方医生就算了,现在发消息也这样称呼,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 薄谦沉的语句简短,听不出情绪。 “谦沉,那天在酒店我不小心说错了话,这几天我一直在等你来质问我的。” 方菲默了几秒后,自责又温柔地开口。 薄谦沉淡淡地笑了一声,无所谓的,不在乎的笑,并非发自内心的温暖和愉悦。 “有什么好质问的?” “我以前认识的你太过冷漠凉薄,那天看到你和景年的互动,是真的太惊讶了。在这之前,我是真的一直以为景年和上官易是一对,毕竟他们曾经为对方命都不要,景年那时为了救他都流产了……” “那都过去的事了。” 薄谦沉清隽的眉目间神色凉了一分。 出口的话语却听不出情绪变化。 方菲又释然地笑了一声,“谦沉,你是真的不怪我吗?你在国外八年,景年一直在国内,你对她这八年的事要是不了解,可以问我,我知道一些。” “她的事,我都知道,就算有不知道的,她也会告诉我。” 薄谦沉不知道方菲如何知道景年的事。 还好像很清楚的样子。 但他不可能从方菲那里去了解景年。 他答得挺平静,云淡风轻的。 听在方菲耳里,却是心下微堵。 “那你养母找风瞿任这件事,你也知道的吗?” “嗯。” “谦沉,风家不是一般的家族,风瞿任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上次去北城就听说了一些你养母的事。我担心她会做什么伤害你的事。” 方菲自从得知景年和薄谦沉的关系后。 就让了查了所有关于他们两人的事情,包括当年景年被绑架,她表哥年铮害死了风峻,薄谦沉当时也是救她的人之一……这种未曾封锁的消息。 风家指不定连薄谦沉一起恨着呢。 更何况,景年又刚刚赢了风家的产业。 她觉得,薄谦沉会被景年连累,但有些话不适合明说。 她就又温柔地补充一句,“谦沉,我会关注一下她和风家的来往,要是有什么消息,我再第一时间告诉你,也让你有个准备。” 第276章 和你在一起不是为了生孩子 “不用麻烦了,我会让人关注的。” 薄谦沉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方菲。 饭后,叶湛和唐晋琛回去上班,顾梓楠问薄谦沉和景年要不要去实验室参观一下。 于是三人又去了一趟他的实验室。 到下午四点多,才回他们在g市的别墅。 “现在跟我说说,顾之瞳怎么说的?” 薄谦沉烧好水,又倒了两杯,走到阳台上,从后面抓住秋千的绳子,问坐在上面的景年。 景年仰脸望着站在身后的男人,他低着的眉眼温润,看她的眼神温柔深邃。 她这样看着他,便觉得心里溢满了欢喜。 真是没出息。 都撩到手了,为什么还这样? 想到他中午出去接电话那么久,她小脸就冷了下来,僵硬地问,“薄谦沉,要是我这辈子都不能给你生孩子,你还会要我吗?还是会马上跟我分手,去找别的女人。” “你是生育机器?” 男人不答反问,挑起的眉间染上讥讽。 “当然不是。” “那不就得了。” 薄谦沉低笑完,俯身在她耳边,压低的嗓音透着些许的哑,勾撩十足,“我跟你在一起,是为了享受跟你在一起的乐趣,不是单纯为了生孩子。” “什么乐趣?” 景年甜甜地笑。 男人温热的气息覆上她耳垂,“做爱的乐趣。” “薄谦沉,你就不想要孩子吗?” 景年不信。 薄谦沉一手扣住她下巴,俯身就吻住她小嘴,吻得又狠又深。 景年不过片刻就受不住。 两分钟后,终于呼吸到清新空气的景年小脸滚烫,呼吸急促,烟视媚行的模样简直就是勾人的妖精。 “舒服吗?” 耳边,男人气息灼热。 景年大方的点头,眸子又媚又娇地望着他,“喜欢极了。” “现在相信了吗?” “相信了,可是我,我现在很难受。” “那怎么办?” 他笑声性感魅惑。 景年使坏的抓住他胸前的衣服,低眸,视线故意朝某处扫去,“我想做,你满足我吗?” “满足。” 一场运动过后。 景年喊肚子饿。 薄谦沉问她想出去吃还是在家里吃。 “我们去买回来,你煮给我吃。” “好,依你。” 薄谦沉笑着答应。 然而,走到楼梯口,景年就耍赖,“我腿软,下不去楼梯。” 薄谦沉看着她,不说话。 景年用手指示意他蹲下来。 薄谦沉就真的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景年欢喜的爬上他的背。 “谦沉哥哥,你要背我到商场。” “只要你不怕丢人。”薄谦沉无所谓地笑。 背她不是问题,没一点重量。 景年趴在他背上甜密地说,“我不怕丢人,我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你薄谦沉是我的男人,我是你最爱最宠最在乎的女人。” “这么没安全感?” 薄谦沉回头看她。 景年骄傲地切了一声,“我不是没安全感,是守好我的东西,不许外面那些娇艳贱货觊觎,垂涎。” 薄谦沉背着景年走出别墅,朝不远处的商场走去。 傍晚的g市温度比中午降了许多,薄谦沉不放心地问背上的小女人,“冷不冷?” “你背着我,不冷。” “谦沉哥哥,你多久没背我了?” 景年把小脸埋在他背上,轻轻地问。 薄谦沉顿了一下,“不记得了。” “那你以后要经常背着我,不然我不给你生孩子。” 她在男人背上笑。 薄谦沉也笑,笑容虽然浅,但却是在孤独了八年后,发自内心的温暖满足,“好,经常背着你。” “还有,你只能对我一个人好,除了我,不许对别的女人好。” “这个你之前不是警告过我了?” “我要每天提醒你,不然你容易忘。” 买菜回家后,景年歪在沙发上看电视,薄谦沉在厨房里做饭。 然后两个人的晚餐,浪漫又温馨。 晚上,景年睡着后。 薄谦沉才打电话给顾梓楠。 对方似乎一直在等他打这个电话。 上午因为顾之瞳临时进手术室,景年是一个人回来的顾梓楠的办公室找薄谦沉。 因此,他不知道关于景年的情况。 “谦沉,你能忍到现在,我都有些意外。” “别废话,说结果。” “看来年年真没有告诉你,她的情况不太乐观,想要孩子,需要至少一年时间的调养。而且,在这一年时间里,不能用超能力。将来怀孕,孩子出生前,也不能用超能力。” “一年?” 薄谦沉默了几秒。 再开口时,声音微微有些沉。 顾梓楠又耐心地解释,“嗯,我姐说,这是最少的期限了,年年当初是使用超能力致体力透支流产的,你知道吗?” “我知道一点。” 薄谦沉捏着手机的力度紧了一分。 “年年说暂时不调理,等过段时间再调理。” 顾梓楠又补充一句。 挂了电话,薄谦沉自己点了一根烟来吸。 吸完烟,他打开电脑。 …… 四九城。 凌家。 凌厚冲电话里的冷枭吼,“你要是不告诉我真相,以后就不用回来,不用再叫我外公了。” 他从凌博那里没有得到半点消息。 不死心地又打电话给了冷枭。 冷枭耐着性子解释,“外公,我是真的不知道。” “你以前也说不知道,可结果你居然有你小姨的照顾,现在你跟我说不知道我都不相信。明天我就去找你妈,你一天不说,我就住她那里烦她……” “外公,我只知道表哥活着,小姨当初拼了命的把表哥生了下来,但他在哪里,我是真的不知道了。” “表哥?除此外,你真不知道了?” “真的不知道了,你就是住我家去,我也不知道。” 冷枭都要哭了的语气。 凌厚冷哼一声,“阿博肯定知道,还有那个景年肯定也知道,我要是发现你说谎,我不会放过景年。” “外公,年年的妈妈去世的时候,她才几岁,她什么都不知道,你别去为难她。” 冷枭其实想说,你别去自讨没趣。 但想到外公年龄大了,还是心软的没有打击他。 他是听凌博说过了,老爷子找回表哥,就要让他和方家联姻,以补偿当年小姨欠方家的。 第277章 有她就够了 冷枭虽然也心疼他外公的思女心切。 可想到他小姨人已经不在了,薄谦沉对凌家又毫无感情,甚至都可能没想过要认亲。 再加老爷子的老思想和固执,他哪里还敢把薄谦沉就是他表哥的消息告诉凌厚。 若是到时老爷子再逼迫薄谦沉娶方育丞的女儿,以弥补当年的亏欠,那他老大那个暴脾气不灭了他。 想想都害怕。 挂了电话,冷枭犹豫着要不要给景年发条信息。 想到她周末去了g市,又和薄谦沉在一起,这深更半夜的,两人不知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自己要是打扰到了她,同样没好果子吃。 于是很叹了口气,心疼了自己两秒,决定明天一早再告诉景年。 景年半夜又醒了过来。 和薄谦沉同床共枕后,她已经极少做梦了。 可凌晨三点,她却从梦中惊醒,腾地坐了起来。 身旁,男人的声音紧随而至,除了透着关心听不出睡意的暗哑,“又做噩梦了?” 话音落,他开了一盏小灯。 柔暖的灯光下,景年脸色苍白,额头沁着细汗,素日清亮狡黠的眸子里此刻盛满了迷茫忧伤,刺得薄谦沉心下一疼。 他长臂揽上她肩膀,听着她摇头,“谦沉哥哥,睡吧。” “……” 薄谦沉不说话。 眸色平静地看着她。 景年在他深沉的眼神下眸子微闪,身子躺下后,双手紧紧地抱住他。 “谦沉哥哥,睡觉。” “好。” 半晌,薄谦沉跟着躺下,把她搂进怀里。 景年的声音呓语般的响在他耳边,“谦沉哥哥,等年铮回来,我们就结婚,生孩子,好不好?” “好。” 他大手抚过她的发,薄毅的唇吻在她额头上。 微顿了一上,他又温柔地补充一句,“睡吧。” 清晨。 薄谦沉醒的时候,景年睡得还很香。 他没有叫醒她,拿自己的手机时,看见她手机上的消息提示。 他视线停顿了一秒。 景年睁开眼,已经十点了。 好像自从和薄谦沉在一起,她晚起床的日子就越来越多。 洗漱,护肤。 结束后,才回到床前拿起手机。 看见冷枭发来的信息,她秀眉轻蹙地抿了抿唇,拨出他的电话。 响了两声。 冷枭的声音传来,“老大,你才起床啊?太阳都晒屁股了。” “少废话,你tm到底会不会守秘密?” 景年劈头盖脸的质问吓得冷枭手里的手机飞出去。 “老大,我当然能守住秘密,我没有全说,就只告诉了老爷子,表哥还活着,没说是你男人。” 景年冷笑,“呵,你怎么不说?” 上一次把照片给了凌家老头儿。 现在又说了什么? 这个大嘴巴男人,早晚会把所有的秘密都倒给凌厚。 冷枭自责又委屈,“老大,你太不相信我了,我发誓,死都不会说你男人就是外公要找的人。” “我相信你?照片是谁给出去的?现在又是谁说出去的?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用胶水给你粘住嘴巴算了。” “好,我再多说一个字,就粘住嘴巴。老大,你别生气,等你和薄谦沉结婚的时候,我随大礼还不行吗?” “我稀罕你的大礼?” “不是老大你稀罕,是我稀罕。” 景年和薄谦沉是下午回的北城。 一下飞机,就接到钱满屋的电话。 “小姐,今天有两个可疑的人往家里探头探脑的。” 景年一只手被薄谦沉握着,一只手捏着手机,听见这话,她淡漠地说,“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是,小姐。” 薄谦沉就在她身旁,不开外音也听见了钱满屋的话。 见她挂了电话,他才开口,“要不要回去看看?” “不用。” 景年摇头,半点不受影响。 薄谦沉勾唇笑笑,“不好奇是什么人在你家外面探头探脑?” “不好奇。” 景年大概已经知道是谁的人了。 果然。 到晚上,钱满屋的电话再次打来,已经有了结果。 “小姐,我们把人捉到了,是凌家派来的,现在怎么办?” “让他们回去告诉凌家老爷子,再鬼鬼祟祟的,就直接当成贼乱棍打残。” “把谁乱棍打残?” 薄谦沉从洗澡间出来,只听见景年最后那句话。 他一边擦着湿漉的短毛,一边挑着眉,看向窝在沙发上的景年。 景年挂掉电话,起身坐在梳妆台前,对薄谦沉指指自己的湿发,慢悠悠地回答他的问题,“凌家的人。” 薄谦沉眸光微变了下,拿起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景年望着镜子里男人英俊的眉眼,随口问,“谦沉哥哥,你真的不和凌家相认吗?” “不是告诉过你。” 男人专注于她的发,眼皮都没掀一下。 景年噘嘴,“谁知道你将来会不会后悔,毕竟凌老爷子想找你回去联姻呢。” “我不是有你了?” 薄谦沉好笑地看着小嘴高高噘起的她。 景年听见这话,顿时又笑了,“如果你不会认了亲就去联姻,那我是不反对你认亲的。” 薄谦沉没说话。 接下来几分钟,只听见吹风机的声音响在室内。 他专注于景年的发,景年专注于他。 几分钟后,吹风机的声音停。 薄谦沉弯腰拥着景年,和她一起看着镜子里,“有你就够了,不需要别人。” 景年精致的眉眼爬上了笑意,“谦沉哥哥,等年铮回来,就把公司给他去操心,你陪我出去到处玩两年好不好?” “嗯。” 薄谦沉清浅的笑容夹着温暖的宠溺。 年氏又不是他的,他才不想一辈子操心着呢,年铮一回来,就还给他,这一直是薄谦沉的想法。 景年还想说什么。 茶几上的手机很不识时务的响起,打断了两人的温馨。 薄谦沉转身去给景年拿了手机,就对她指指书房,然后转身去了书房。 景年对他笑笑。 看着他进去书房,关上门。 她才按下接听键,嗓音散漫的开口,“喂。” “年年,咩咩受了重伤……” 话音落,电话里就传来一道担忧的声音。 景年闻言腾地站了起来,“怎么会受伤的,你们现在哪里?” 第278章 羊咩咩受伤 给景年打电话的人,是鹤。 前几天,羊咩咩跟鹤一起去了b国,临走前和景年有过联系。 这才短短几天没联系,没想到,羊咩咩就受了伤。 鹤的语气很凝重,“年年,咩咩的情况很不好……” 因为他们是追着那个人的踪迹去的b国,因此这会儿还在b国和a国的交界处。 那一带的医疗不好。 羊咩咩的伤却很严重。 “我马上想办法,你让医生先止血,等下我回你电话。” 景年抿紧了唇,眼底泛着寒意。 说话间,她快步走向书房门。 鹤在电话那头应了一声。 挂断。 景年推开书房的门,书桌后,埋首电脑的男人抬头朝她看来。 对上她神色严肃的小脸,他眸底掠过一抹微愕,嗓音低沉出口,“怎么了?” 说话间,薄谦沉从书桌后出来。 “咩咩受伤了,情况很不好,我要去一趟b国。另外,你能不能给顾医生打个电话……” “别着急,我给梓楠打电话,你跟他说具体情况。” 薄谦沉几步来到景年面前。 指节修长的大手扣上她肩膀,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拨出顾梓楠的电话。 医生这方面,景年觉得顾梓楠比她之前认识的医生都厉害。 所以,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他。 薄谦沉的电话拨出去,不到五秒,顾梓楠的声音就清朗愉悦的传来,“谦沉,这么快就想我了?” “找你有事。” 薄谦沉严肃地打断顾梓楠的吊而郎当。 景年的声音接着响起,“顾医生,我有个朋友受了重伤,需要马上手术……” 薄谦沉扣着景年肩膀的手改为揽着她。 低着眉眼,眸光温和地注视着他。 “别担心,b国离这里不远,我马上出发,你朋友不会有事的。” 听完景年的叙述后,顾梓楠淡定的安抚她。 “他们所在的地方医疗环境较差……” 景年说到这里,薄谦沉揽着她肩膀的力度微微重了一分,她抬眼朝他看去。 “这个不要担心。” 挂了电话,薄谦沉才说,“梓楠现在出发到b国也需要时间的,你朋友所有的地方医疗方面是差了点,但我知道那附近不远就有一家私人医院。” “有吗?” 景年疑惑地看着薄谦沉。 那个城市她去过的。 她怎么不记得。 薄谦沉看着她眼里的茫然和惊讶,深眸掠过一抹异样,拨出乌鸦的电话。 嗓音微淡地解释,“那是真正的私人医院,那只乌鸦的,不对外营业。” 当时,乌鸦任性的要耗资大笔资金建个私人医院在那一带,遭到了所有的反驳。 最后还是他出资的。 只不过,薄谦沉也只是出了钱,剩下的都是乌鸦在作主,甚至那个私人医院建成后,他一次都没去过。 “薄谦沉,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是你终于想通,觉得我比景年那个可恶的女人优秀,所以回心转意了?” 电话一接通。乌鸦的声音就劈哩啦啦的传来。 薄谦沉好看的眉头一皱,沉声道,“带好证件,你需要回去b国。” “为什么,我都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你怎么还这么过份的要赶我走?” 乌鸦前一秒的兴奋得意瞬间变成了抗议抱怨。 “年年的朋友在b国受了重伤,需要你的私人医院,你先打电话安排,然后陪她走一趟。” 薄谦沉简单的解释了一事情缘由,语气里透着不容拒绝的霸道。 乌鸦一听人命关天,连声答应,“我马上打电话让人去接景年的朋友,景年什么时候起身?” “四十分钟后,你带上证件,现在赶去机场。” 乌鸦很茫然,“有航班吗?我记得那个点没有啊。” “有。” 薄谦沉的语气肯定。 乌鸦就没再问,应了声,“好,我马上赶去机场,哦,不是,是打电话和赶去机场。” 几分钟的时间。 薄谦沉安排好了一切。 一手捏着手机,低着眉眼看着景年。 “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他缓慢的问。 景年摇头,“不用,有顾医生和乌鸦在,我再带上满屋和满楼就行了。” 反正钱满屋和钱满楼这段时间没什么事。 景年本就想把他们发配到f洲去见年铮的。 这次刚好带着他们,到时不用带回来了。 薄谦沉点头,“好,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会的。” 景年抿了抿唇,轻声说,“谦沉哥哥,我先走了。”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 却被薄谦沉扣住手腕。 “我送你去机场。” 顾梓楠的飞机先来北城,带上景年和乌鸦,再飞去b国。 景年给钱满屋和钱满楼打完电话,才想起来,羊咩咩受伤,不知道上官易是否得到了消息。 去机场的路上,她给上官易发去了一条信息。 告诉他,羊咩咩受伤。 赶到机场的时候,冷枭也刚把乌鸦送到机场。 乌鸦看见景年,快步上前,邀功的跟她说,“景年,我已经让人去接你朋友了,你别担心,在我的地盘上,不会有事的。” “嗯,谢谢。” “谢什么……对了,你那朋友是男的女的?薄谦沉不跟你一起去?” 乌鸦自以为说话很小声。 景年淡淡地回道,“羊咩咩,你见过的。” “啊,咩咩啊。” 乌鸦惊讶的睁大眼。 冷枭在一旁听着,想到他哥前两天好像去了b国取景,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一声。 景年朝他瞟去一眼。 冷枭因为心虚昨晚的事,眼神闪烁地陪笑。 景年淡声问,“冷致在b国?” “是的,老大,他前两天去的,说是要待一个星期左右才回来。” 冷枭毫不犹豫的出卖了冷致。 景年抿唇,没有说话。 薄谦沉看了看时间,对景年交代,“到了那边给我打电话。” “嗯,谦沉哥哥,你回去吧,我们先进去了。” “乌鸦。” 薄谦沉转而看向一旁的乌鸦。 乌鸦立即拍着胸口保证,“有我乌鸦在,绝不让景年少了根头发丝。” 她在心里琢磨着,不知道羊咩咩在b国受伤的原因,要不要给她那个最厉害的表哥打个电话。 第279章 是什么人伤了她 薄谦沉看着景年等人进了安检,才转头看向身旁的薄三。 “大少爷,需要让人去一趟吗?” 薄三恭敬地询问。 薄谦沉低眸,薄唇抿着的弧度微冷,“暂时不用。” 景年没告诉他,羊咩咩因为什么原因受伤,她只是担心羊咩咩的伤势。 以着他对小妖精的了解,她应该对其他事不是那么担心,她不说的,他便不用插手太多。 她需要他的时候,自然会开口。 想到她在车上发的那条信息,他眸底又落进一抹暗色。 “回去。” 薄谦沉丢下一句,转身大步朝机场外走去。 十几分钟后,柳菁芸拉着行李箱走出机场。 想到刚才看见的景年等人以及听见她们说的话,她眼底浮起一抹阴冷的笑。 景年,你去了b国,回来后,薄谦沉就不会再爱你了。 我也要你尝尝深爱的男人爱着别人的滋味,让你一辈子活在不被爱的嫉妒和痛苦中。 坐上车,她拨出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好几声,对方的声音不悦地传来,“什么事?” “白大师,你现在哪儿,有时间来一趟北城吗?” 柳菁芸的声音不仅礼物,甚至还带着几分恭敬的味道。 被她喊作白大师的人显然不耐,“这几天没空。” “哦,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我给您介绍了一个大客户,对方说价格随便开……” “我受了点伤,需要养两天……看在你的面子上,可以三天后到北城……” 对方听完柳菁芸的承诺,又心动的改了口。 柳菁芸脸上浮出笑,“好,那我在北城等白大师你。” 挂了电话,柳菁芸的心情终于愉悦了一分。 旁边,一直安静听着她讲电话的薄新钧这时才开口,“菁芸,你刚才打电话的那个白大师是?” 柳菁芸冷笑,“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你让他来北城是?” “专程替薄谦沉请的。” 柳菁芸说这话时,透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回到家,柳菁芸第一时间就打开保险柜,和薄新钧之前发给她的照片一样。 里面的该缺的都缺了。 站在保险柜前,柳菁芸被恨意充斥着胸腔,没了照片,她连年如玉的背影都记不得了。 可是恨意却只增不减。 年如玉,你对我做的一切,我一定会加倍问你女儿讨回来的。 别以为你死了,就能结束了。 …… 四九城。 上官易接到景年发的消息后,结束了饭局,立即赶去机场,乘最近的航班去b国。 即便如此,景年和顾梓楠等人到的时候,上官易也还没到。 他们直接去了乌鸦的私人医院。 看到那里的设备,顾梓楠也有一瞬间的惊讶。 因为医院是别墅形式,地面三层,地下三层。 所以外面看来普普通通,却内藏乾坤。 景年看见手术台上浑身是血的乌鸦,眼睛顿时就红了。 “是什么人干的?” 之前在电话里,她只问了伤势,以及他们此刻是否安全。 其余的了解不多。 鹤身上也沾了许多血,是羊咩咩的,他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听见景年的话,他的目光才从羊咩咩身上移开,转而看向景年,“他。” 一个他字。 景年顿时懂了。 乌鸦等人却听得一脸懵,“他是谁?景年,我在北城不敢说大话,但这时是我的地盘,你们告诉我是谁伤了羊咩咩,我……” “这件事有点复杂,回头我再慢慢告诉你。” “你先回去把衣服换一下,我在这里等着咩咩手术就行了。” 景年抿抿唇,对鹤道。 鹤是混血儿,长着一双漂亮的褐色眼睛,高鼻梁,挺帅的大男孩。 可是此刻,却略显狼狈,整个人因为戾气而青黑着脸,对一般的人而言,看着都慑人。 鹤点点头,他这一身确实需要换换。 站起身,她又看了眼视频上手术室里的画面,才对景年说,“那我先去换洗一下再来。” “你多久没休息了,不用急着过来,先休息。” 鹤思考了下,“三天。” “先去睡觉。” 景年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鹤笑笑,无所谓地语气,“三天对我来说小意思。” 一周不合一下眼睛他都不会死掉。 说完,不等景年开口,鹤又乖乖地说,“我尽量,要是能睡着,我就睡一会儿。” “嗯。” 景年只是回了一个单音字符,没有说其他的。 正好手机铃声响。 她看到来电显示,对鹤摆摆手。 鹤转身离开,乌鸦瞟到景年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暧昧地说,“你男人的电话,你去一边儿接去,不要污了我的耳朵,我在这里看顾医生做手术。” 景年点点头。 手术才刚开始。 她走到几步外,按下接听键,声音低低地出口,“喂,谦沉哥哥。” “到了?” 薄谦沉的声音低沉温润的传来,仿若不是隔着手机,而是在她耳边低语似的。 景年“嗯”了一声,舔了舔唇,说,“顾医生刚开始手术,他说可能要好几个小时。谦沉哥哥,手术结束我再给你打电话。” “你可以先睡一觉。” b国和a国有时差。 但景年没睡觉,肯定困。 薄谦沉虽这样提议,但也考虑到景年不会睡。 果然,景年淡淡地回,“我不困,看不到咩咩脱离危险我不放心。” “行吧,乌鸦虽然没多大的本事,但那一带她熟悉,你有什么需要她的地方不要跟她客气。” 薄谦沉又低声交代。 “好。” 景年转头,看向几步外的乌鸦。 乌鸦身子前倾的双手撑在腿上,正专注的盯着视频。 不知是看顾梓楠做手术,还是单纯的花痴男色。 “不管是什么人伤了羊咩咩,你都不要太冲动。” 想到景年上次在四九城一齐收拾了风奇和方杰两人,得罪了风方两个家族一事。 薄谦沉还是不太放心的提醒。 四九城有上官易和凌博在那里,他们会护着她。 但b国不一样。 他担心乌鸦到时都不顶事。 景年继续乖巧的答应,“嗯,我不会冲动的。” 她只会替羊咩咩报仇。 不,不只是替羊咩咩报仇,还替她妈妈报仇。 第280章 顾梓楠的三无药品 薄谦沉又叮嘱了两句。 景年都乖巧的一一答应。 挂了电话,正好电梯门开。 上官易从电梯里出来,快步来到景年面前,“年年,我妹妹……” “在手术中。” 不等上官易说完,景年就严肃地解释。 又对他指指手术室的方向。 上官易点头,薄唇微抿了下,说,“我们过去看看。” “你不问我,咩咩是怎么受伤的?” 景年和上官易一起往回走,她侧身问他。 上官易看她一眼,“你又没跟着,等她醒来自己会说。” 景年垂眸,敛去眸底的冷意。 声音清清淡淡地,“好,那等咩咩自己告诉你,伯父伯母知道吗?” “不知道,我没告诉他们。” 上官易听出景年语气里的异样,眉峰蹙了蹙,“咩咩命大,不会有事的。” “……” 景年抿唇,没说话。 上官易又问,“薄谦沉没陪你一起来吗?” 那个男人倒是放心得很。 她去哪里,他都由她,也不陪着。 “我没让他来。” 上官易的手机响,这个话题因此打住。 羊咩咩的手术进行了六个小时,才结束。 景年等人在外面等了六个小时,鹤只是回去换洗了衣服,没睡觉就回来和她们一起等。 顾梓楠从手术室出来,众人立即站起身。 “顾医生,手术成功吗?” 上官易虽然和顾梓楠不熟,但事关他妹妹,他还是第一个开口的。 顾梓楠连续几个小时的手术,眉宇间有些倦意,一手擦着汗,“手术很成功,病人失血太多,24小时内应该能醒来。” “谢谢顾医生。” 上官易松了一口气,微笑的道谢。 顾梓楠虽然说得很平静地语气,云淡风轻的,但他们知道,这场手术不是那么容易。 景年也对顾梓楠道了谢。 乌鸦接过话说,“顾医生,你的房间已经安排好了,我让人带你去休息。” 顾梓楠摇头,对众人道,“病人虽然手术很成功,但术后还需要药,我现在要去一趟医学组织,尽量赶在她醒过来之前回来。” 说到这里,他的话音微顿,视线落在景年脸上,“年年,她要是有什么情况,你打电话告诉我。” “好。” 景年点头。 半个小时后,直升机把顾梓楠接走。 羊咩咩是在12个小时后醒来的。 这期间,一直有护士寸步不离的守着。 得到她醒了的消息时,景年和上官易,鹤,乌鸦几人刚拿起筷子吃饭。 “你们吃吧,我去看看咩咩。” 景年放下筷子起身,鹤,上官易和乌鸦三人也跟着丢了筷子站起来,“一起去。” 四人来到羊咩咩的病房,羊咩咩因为失血过多脸上无血色,人也十分虚弱。 看见景年和上官易,她眸色一亮,激动地就想动,被景年立即阻止,“别乱动,牵动伤口受罪的人是你。” 羊咩咩便不敢再动地看着他们。 上官易走到病床前,拧眉看着病床上的羊咩咩,“不是说能照顾好自己的吗?” 羊咩咩眼神闪烁,心虚地低下头,“哥,你怎么知道的?” “是我告诉上官大哥的。” 景年叹口气,在病床前蹲了下来。 羊咩咩可怜兮兮地,“年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现在什么也不要说,顾医生说你失血太多,差一点小命就没了,等身体康复一些再详细地告诉我们。” “顾医生救了我?” 羊咩咩茫然的眸子里掠过一抹微愕。 想到自己受伤的位置,苍白的小脸上多了一分气色。 “是顾梓楠吗?” 景年点头,“除了他还有谁能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我认识的人里是没有了,你想指望那老头儿,可能现在已经到阎王那里报道了。” 说到这里,景年转头看向乌鸦,“除了顾梓楠之外,还有乌鸦,是她提供了这里,顾梓楠才能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 “嗨,我就是提供一个地方,不用谢我。” 乌鸦豪爽地挥手。 羊咩咩还是跟乌鸦道了声谢。 最后才把目光转向鹤。 鹤站在最后面,虽然把存在感降得很低,但目光一直停留在羊咩咩身上。 好看的眉头微皱着,眼底有着微不可察的怜惜。 见羊咩咩看过来,他收敛情绪,勾唇朝她微笑。 “我去给顾医生打个电话,告诉他你醒了。” 景年起身,去外面打电话。 乌鸦也挥挥手,跟着走了出去。 “咩咩,你和上官律师聊,我一会儿再来。” 鹤说完,朝上官易微微颔首后,也出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羊咩咩和上官易两个人时,羊咩咩才对他说,“哥,你千万不要把我受伤的事告诉爸妈。” “这些事别管,你现在需要的是好好养伤。” 上官易拉开椅子坐在病床上,上身微倾地看着羊咩咩。 顾梓楠是晚上赶回来的。 病房里只有景年和羊咩咩两人,顾梓楠一身休闲,俊朗的眉宇间神色温润,看见景年,他勾了勾唇,朝她们走过去。 景年站起身和顾梓楠打招呼。 病床上,羊咩咩看到顾梓楠的时候,莫名的就想到了自己的伤口。 她眸子微闪了下,摒除脑海里不该有的想法,暗自告诉自己,顾梓楠是医生,没什么好介意的。 因为受着伤不能动,她只是礼貌地开口,“顾医生,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顾梓楠挑眉,云淡风轻地说,“医生救命,天经地义的事,不用谢。” 话落,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白色药瓶递给景年,“这个药,一天三次,一次两粒。” “好。” 景年接过他递来的三无药,打开看了一眼,倒出两粒。 又倒了一杯水,喂羊咩咩喝。 羊咩咩很乖地喝下药,听见顾梓楠说,“这药能让你康复的速度加倍,手伸出来一下,我再帮你把把脉。” “好。” 羊咩咩连忙伸出手。 顾梓楠用脚勾过一旁的椅子坐下,长指扣上羊咩咩的手腕,敛眸。 抽屉里,羊咩咩的手机铃声响。 景年帮她拿出来,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她眨了眨眼,看向羊咩咩。 羊咩咩正好抬头朝她看来。 第281章 让薄谦沉和景年自相残杀 景年扬眉,笑着问,“冷致的电话,要不要接?” 羊咩咩的心跳在她的声音里漏了一拍。 正把脉的顾梓楠抬眼看她一眼后,松开她的手,漫不经心地说,“正常。” “年姐,你帮我接吧。” 羊咩咩对顾梓楠说了声“谢谢”后,又看向景年。 景年按下接听键,淡漠地“喂”字出口。 手机那头的男人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的开口,“年年,我听说咩咩受了伤,你们现在哪里,把地址告诉我一下。” “我们不在国内。” 景年假装不知道冷致也在b国。 冷致倒是挺有耐心地解释,“我知道你们不在国内,年年,你们是在b国吧,我正好也在这边,你给我发个定位也行。” “那,行吧。” 景年犹豫了下,语气依然挺冷的。 挂断电话,她把手机给羊咩咩,“咩咩,他要来看你,你给他发个定位吧。” “哦。” 羊咩咩的情绪因冷致而牵动,连大脑思考都变得不那么正常。 接过手机,她点开微信,给冷致发去一个定位。 旁边,景年问顾梓楠,“顾医生,咩咩大概要多久才能下床?” 顾梓楠刚把手机掏出来,听见景年的话,掀了掀眼皮,淡淡地道,“三五天就能试着下床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国?” 景年和顾梓楠本就见过几次,又因着薄谦沉的关系,两人挺熟,她也没把他当外人。 聊天时就比较随意。 顾梓楠看了眼羊咩咩,才慢吞吞地回答,“我这几天没什么事,不急着回去。” “这样啊,那你多留几天,我就不担心咩咩万一伤口感染什么的了。” b国某郊区别墅。 白孜秋与其说是休息了两天,不如说,是躲了两天。 自从那天伤了那个叫羊咩咩的年轻女孩之后,他就一直担心有人来报仇。 但两天过去了,没有任何的动静,他便放了心。 买好了去北城的机票找柳菁芸,准备赚一笔钱来还他前几天欠下的赌债。 还没出门,又有电话打进来。 白孜秋放下刚提起来的箱子,按下接听键,“喂。” “白大师,你买好机票了没,要是买好了机票就告诉我一下航班,我去机场接你。” 电话里,柳菁芸的声音礼貌温柔地传来。 白孜秋“嗯”了一声,随口又问出一句,“你说的大客户,是谁?” “对方是四九城的人,白大师,详细地你到了我再告诉你。” 柳菁芸和白孜秋认识了几十年,对他还是很相信的。 虽然上次薄旭安不知怎么会好了,但当年的年如玉是死在了白孜秋的手里,就凭着这一点,她就相信白孜秋能拆散景年和薄谦沉。 “四九城的人?” “虽然那个大客户是四九城的人,但对方的仇人却是在北城的。” 柳菁芸还没有告诉风瞿凭白孜秋的存在,她要确定白孜秋来北城的航班之后,再打电话告诉风瞿任。 结束通话后。 柳菁芸满意地拨出风瞿任的电话。 响了几声,电话里传来风瞿任苍老的声音,柳菁芸先自报了姓名。 才接着说,“风老,我有个能让薄谦沉和景年自相残杀的办法,您要不要试试?” “什么办法?” 风瞿任恨死了景年和薄谦沉。 又有人愿意来当刀,他自是乐意。 柳菁芸就把她恶毒的想法跟风瞿任讲了一遍。 “对方的本事是绝对可信的,就是平时喜欢赌博欠债,在金钱方面有些贪婪。” “钱不是问题,只要他真有本事,别像上次薄新钧一样,说薄旭安必死不疑,结果却被人轻易救醒就行了。” 风瞿任在电话那头冷哼着说。 钱他有的是。 想到什么,他又问,“你和景年不是很熟吗?你可知道,她有没有什么特殊能力之类的?” 柳菁芸有些懵,“风老,您指的特殊能力是什么?景年就是一个花瓶,北城所有人都知道的,她除了长得狐媚,喜欢勾引男人之外,没有别的本事。” 嘴上虽这样说,但柳菁芸莫名的想到她的保险柜。 不知道景年那个小贱人是怎么打开的。 “景年肯定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她当年被绑架过,指不定有什么你不知道的本事。”风瞿任想不起那天在骑马场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那二十个保镖不仅没除掉景年和她的同伙,最后还自己人打自己人。 不等柳菁芸说话,风瞿任又道,“你告诉那个姓白的,只要他能做到让薄谦沉爱上别的女人,多少钱任他开。但是一定要小心景年,最好是避开她。” “风老放心,景年这几天不在北城。” …… 北城,龙湖别墅。 只有薄谦沉一个人的偌大客厅里,冷清到孤寂。 手机提示有邮件进来。 薄谦沉打开邮箱,就看见一封新邮件提示。 他眸光暗了暗,点进邮箱。 映入眼底一行字,【上官易的资料。】 薄谦沉薄毅的唇角抿了抿,点进邮件,满满的三页。 关于上官易的家世背景很简单的一笔带过,薄谦沉当初提出的那件事,占了满满的两页。 薄四查了许久都没查出来的过程,对方写得一清二楚。 虽然薄谦沉已经知道景年的流产和上官易的受伤有关。 但看见这封邮件内容,他还是震惊了。 【……上官易深爱着景年,曾在医院里跟景年表白过……】 薄谦沉的目光久久停留在那句话上。 眸底的色泽暗了暗,他掏出手机,拨出景年的电话。 响了几声没人接。 薄谦沉好看的眉头皱起,有电话进来,他按下接听键。 “喂。” “谦沉,有消息了。” 耳边传来方菲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隐约能听出压抑的激动。 薄谦沉眯了眯眼,平静地问,“什么有消息?” “就是你上次给我师兄的那支针剂啊,具体的在电话里说不清楚,你有时间来一趟四九城吗?” 方菲有些急切。 “你有告诉梓楠吗?” “谦沉,这件事很复杂,我也是无意间发现的,而且很急,我还没给我师哥打电话,他在医学上虽厉害,但没其他势力……你要是有时间就来一趟四九城……” 第282章 嗯,想你了 “好,我明天过去。” 薄谦沉微一犹豫后决定。 方菲的得到消息,那个姓黎的,要来四九城和风瞿任见面。 想到景年如今在b国,薄谦沉决定亲自走一趟,看看风瞿任到底养了什么人,又是什么人在年铮身上动的手脚。 刚挂了方菲的电话,他又接到薄四的电话。 “大少爷,年少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离开了f洲,回了四九城。” 薄谦沉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晚走的。” “知道了。” “大少爷,我听说年少是回去做体检还是什么的。”薄四不太确定,但还是把得到的消息告诉薄谦沉。 “嗯。” 从薄四和方菲两人的电话,薄谦沉能判断出,年铮是回四九城肯定和姓黎的那人有关,至于是不是做体检,那要看到了才知道。 和薄四通完电话后,薄谦沉让薄言订了今晚去四九城的机票。 不知道景年有没有得到消息。 薄谦沉在去机场的路上,给景年发去一条消息,【羊咩咩的情况如何了?】 景年回复很快。 【有顾医生在,稳定。】 后面还带了一个表情包。 薄谦沉嘴角弯了弯,不紧不慢地手写,【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想我了吗?】 【嗯,想你了。】 薄谦沉大方承认。 以前在国外或许是渐渐地习惯了没有她的日子。 回国后,被她缠着,他虽从不给她好脸色,但心里并不反感,如今缠着自己的女人不在视线内,他反而又觉得像之前那般的孤寂了。 是真的挺想念她在耳边叽叽喳喳。 想念她分分秒秒的撩拨。 还想念她的味道。 【我也想你谦沉哥哥,我过几天就回去。】 这条消息后面,景年依然跟了一个表情包。 还是一个带颜色的表情包,薄谦沉好看的眉头皱起,【这种东西哪儿来的?】 信息连续响。 是一套表情包。 景年全发了过来。 再细看,他发现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谦沉哥哥,这是我画的,好看吗?我还配了音,你听听。】 信息又响了几次。 和上面的表情包图片不同的是,这一次是动画的,每一个十来秒的时间。 第一个,是男人把女人抵在墙角。 那声音全然就是她和他的: “谦沉哥哥,你想干什么?” “干你。” “唔……” 【给多少人看过?】薄谦沉把几张看完后,没了脾气地问。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和情趣,只给你一个人看……谦沉哥哥,你看完有什么感觉?】 【想收拾你。】 【等我回去,任你怎么收拾都行。】 景年很明白他那【收拾】的意思,还很配合。 因为景年在b国的原因,北纬32度得到了年铮要回四九城的消息,就没有告诉她。 用蜂的话说就是,以后机会多的是。 她在b国那边有事,不要分了心。 冷枭觉得蜂说提有道理,也就没有通知景年。 四九城的深夜。 薄谦沉和薄三走出安检,等在那里的薄二立即迎上去,恭敬地喊了声“大少爷”。 和薄三打招呼。 薄二就向薄谦沉汇报四九城的情况。 “大少爷,我已经安排下去了,这两天密切注意风瞿任的一举一动。” 三人一起走出机场,就看见方菲迎面而来。 虽然深夜,但机场灯火明亮,方菲穿着一件大红色风衣,短裙,长靴,气质脸蛋都出众的她,人群里格外眼目。 隔着几米的距离,她便笑容灿烂的朝薄谦沉挥手,“谦沉。” 薄谦沉看着走来的方菲,眸子微眯地转向薄二。 他并没有告诉方菲,他今晚就来。 薄二收到薄谦沉的眼神,面色茫然,心头却是飞转。 方菲走近,才温柔地解释,“我晚上和一个闺蜜视频,正好看见你和薄三出现在机场,就猜想你们是来四九城,没想到还是真的。” “是吗?” 薄谦沉眸色平静淡然,看不出是信还是不信。 方菲点头,“谦沉,你不相信有这么巧的事吗?那我一会儿给你看看我和闺蜜的视频时间。” 不等薄谦沉说话,她又接着问,“你还是住上次的酒店吗?” “嗯。” 薄谦沉淡淡地点头。 方菲就笑着说,“我是特意来接你的,一会儿回到酒店我再告诉你详细的。” 薄谦沉不知道方菲知道多少。 只是疏淡地道,“今晚太晚了,明天再说吧,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方菲眸底闪过一丝异样,见薄谦沉眉眼疏隽,抿了抿唇,漂亮的脸蛋上浮起一抹歉意,“是我太急了,今晚得到消息的时候,只想着第一时间告诉你,刚才看见你出现在机场,又想着你这么晚赶来四九城,肯定也是为了那药,倒是忽略了现在已经深夜。我有些饿了,谦沉,一起吃点东西吧,吃完我就回家睡觉。” 以前在c国的时候,方菲也是半夜饿了就要吃东西。 薄谦沉垂了垂眸,听不出情绪的问,“你想吃什么?” 方菲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灿烂,“喝粥吧,我记得你之前胃不太好。” 薄谦沉出了事故的起初两年太过颓废,确实把胃给折腾伤了。 他没意见地点头,“行。” “我记得时庭酒店附近有家粥就不错,现在太晚,也不拉着你去别处吃了,就去那家吧。” 因为方菲是带着司机来的。 她并没有坐薄谦沉的车。 两辆车一前一后到达粥馆。 方菲和薄谦沉选了临窗位置落坐。 脱下风衣的她,里面是一件浅色的打底羊绒衫,映着她如玉的肤色,多了三分温婉气质。 “谦沉,你和风家是不是也有仇来着?” 粥上来前,方菲温柔地注视桌对面的男人,语气温柔而关心。 薄谦沉清隽的眉宇间神色有些淡,听见方菲的话,他凉薄地道,“算吧。” “风瞿任说你和景年害死了他孙子风峻,他要替风峻报仇,谦沉,我不是想打听你的私事,你要是不方便说就当我没问过……上次你给我师哥的那种药,是一个姓黎的男人研究出来的,据我得到的消息,那个人明天晚上会和风瞿任见面。” 第283章 薄谦沉心里的人是谁 “你是怎么知道的?” 薄谦沉听完方菲的话,靠在椅背上的身子坐直,微微前倾地看着她。 方菲抬手撩了下头发,挑着眉,笑,“我可以保密吗?” “可以。” 薄谦沉无所谓地语气。 换了话题问,“风瞿任有说那个姓黎的是什么人吗?” “对方是a国人,但这些年长期住在b国,据得到的消息是,那个姓黎的男人会每隔一段时间,就来一次四九城,帮什么人做身体检查。” 方菲显然知道得不是很多。 可又不少。 薄谦沉猜想,她是最近用了心思在风家,所以得到了最近的消息。但对于之前的,她并不知晓。 “谦沉,我想把那个姓黎的拦下,如果那药真是出自他的手,那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指不定他们还有什么阴谋。” 方菲谈到专业的东西,不自觉地就敛了笑,神色变得严肃。 “最好是在他和风瞿任见面之前。” 她知道薄谦沉在四九城的势力,所以这也是方菲第一时间通知薄谦沉的原因。 见薄谦沉没说话,方菲接着说,“我不想让方家的人知道,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谦沉,你看……” “具体的时间有吗?” 薄谦沉不知道姓黎的是给年铮做什么体检。 景年告诉过他,年铮对他们都有莫名其妙的仇恨,除此外,他还真不知道年铮还有其他什么事。 “明天晚上十点二十的飞机到四九城,是私人飞机。” 方菲说完,目光扫过门口方向,对薄谦沉说,“风奇。” 果然。 薄谦沉转头看去,就看见风奇领着夏思染从门口进来。 看见他们,风奇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继而带着夏思染来到他们这桌打招呼。 “方小姐,谦沉公子。” 风奇在医院休养了几天,看着已经没什么事了。 他身边的夏思染看见薄谦沉的时候,脸色变了变。 视线再从方菲身上扫过,心头就不分清是自卑还是嫉妒多一些的低下头。 “风少的伤好了吗?” 方菲笑着问,目光扫过他旁边的夏思染,不曾停留。 风奇的笑容僵了一瞬,旋即又回到了脸上,“那点小伤不足挂齿,不打扰两位的二人世界了。” …… b国。 冷致到的时候,顾梓楠正在给羊咩咩把脉。 询问她服了药后,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反应。 景年一手捏着手机,一手开门。 看见冷致,她秀眉轻挑,打消了退出微信的念头。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反正冷致不经意地,就瞟到了景年手机屏幕上的照片。 是他的女神,方菲。 他眸色微变了下,移开目光,看向病床上的羊咩咩。 顾梓楠把好脉,松开她的手站起身。 冷致走过去,先跟顾梓楠打招呼,“顾医生,好久不见。” “你们聊,我还有事先走了。” 顾梓楠和冷致不熟,只是之前冷致在他家医院住过院,所以认识。 景年看向病床上的羊咩咩,对她指指外面,也不管羊咩咩同不同意,跟着出了病房。 她没有走远。 就站在走廊上,淡淡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 是风奇发来的。 薄谦沉和方菲在一起宵夜的照片,时庭酒店附近的粥馆,她去过,知道。 【年年,你那么爱薄谦沉,可知道他心里爱的人是谁吗?】 风奇已经知道了景年从他那里赢走的给了薄谦沉的手下打理,等于送给了薄谦沉。 而且,他还知道是薄谦沉出面,让景年放了风杰一马。 【睡了吗?】 景年盯着风奇发的照片看了许久,退出界面,给薄谦沉发去一条消息。 两分钟后,薄谦沉回复,【刚洗了澡,准备睡。】 【你要不要来b国接我?】 景年抿抿唇,又问。 薄谦沉这次回得快,【你想让我接,就等忙完这两天去。】 【你很忙?】 【嗯。】 【那你不用来了。】 景年发出最后一条消息,又拨出凌博的号码。 “喂,年年。” 电话响了几声,凌博的声音传来。 景年靠着墙体,一只脚慵懒地勾在另一条小腿上。 淡声问,“四九城这两天有发生什么事吗?” “没有啊,除了风奇把夏思染留在了身边之外,没有听说别的新闻。” 凌博在电话那头笑了一声,笑容透着嘲讽。 风奇把夏思染留在身边这件事,景年倒是知道的。 她盯着自己的脚尖,一手在墙体大理石上漫不经心地画着圈圈,“风家或者方家没什么的没什么风吹草动吗?” “这个不知道,我现在外面执行任务。” “你在外面执行任务跟我说什么?” “是你打电话给我的啊。” “挂了,你别分心。”景年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病房的门在这时打开。 冷致从里面出来。 景年挑眉,冷漠地看着他,“这么快?” 冷致点头,面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绪,但景年能看穿他内心啊。 眉间的神色就冷了一分。 冷致见景年的脸色不好看,他想了想,扯起一抹笑说,“还要拍戏,不能久待。” “那不送了,我进去看看咩咩。” 景年说完,就要越过冷致进去病房。 刚走到门口,冷致的声音就微微僵硬地响起,“年年。” 景年转头。 眉眼淡冷地看着冷致。 他身为演艺圈一霸,不论是长相,气质,都是无可挑剔的。 可在景年面前,却格外的耐心。 “年年,我听说,你见过我外公了?” 景年扬眉,笑容未达眼底,把她本就生得好看的五官衬得三分冷艳,“见过。” “我外公说,我小姨当初生下了表弟,年年,你知道我表弟的存在吗?” 冷致探究地盯着景年。 “不知道。” 景年冷着小脸,语气漠然。 冷致悻悻地笑了笑,垂眸,视线落在她手机上。 他薄唇微抿地沉默了两秒,再开口,声音微微僵硬,“刚才我不小心看到你手机上的照片,和方菲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你朋友吗?” 景年知道冷致刚才看见了她手机上的照片。 可冷致如此迫不及待的问她。 身后,病房的门并没有关紧,虽然只是一条缝,但冷致的声音没有太刻意压低。 明显故意让羊咩咩听见。 第284章 你的女神看上了我的男人 景年冷嗤一声。 看着冷致那张颠倒众生的俊脸,挑起的眉梢尽是嘲讽,“你那么在乎她直接上门提亲啊,有贼心没贼胆,只怕是她连你长什么样都不记得吧。” 冷致的脸色刹时僵住。 即便知道景年的性子和嘴毒,但听见这样的话,还是很尴尬没面子。 不过到底是影帝级别的男人。 他很快地就恢复了正常,嘴角勾起温淡地笑,“你这么生气,难道和方菲在一起的男人是你男朋友?” “是啊,你的女神看上了我的男人,你说怎么办?” 景年毫不掩饰地话,再一次让冷致的脸色变了变。 他敛眸,停顿了一秒才说,“你可能误会了,方菲没有喜欢的男人,这是她亲口告诉我的。” “是吗?” 景年嘲讽地看着他。 冷致严肃地点头,似乎是接受不了景年对他女神的嘲讽。 他正色道,“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这样的家族,婚姻不是自己说了算的。方菲不仅是方家的长女,还极可能是方家未来的家主。她的婚姻必须和方家的未来捆绑在一起。” “那你还妄想什么?” 景年翻了个白眼。 她对这个冷致就是没好感。 冷致低头,“感情的事谁知道呢。喜欢上了就身不由己,你不是也知道的吗?” “我跟你不一样,喜欢的不敢去争取,却又不舍得放手,还要用自己喜欢的人来伤害喜欢你的人。你是不是把自己当成戏里的男主角了?” “我也想去争取,但我刚才说了,方菲的婚姻不一样。虽然她现在还无婚约,但大家都知道,她极有可能是要嫁进总统府的。” “别跟我说这些,我没兴趣。” 景年懒得再跟他扯下去的转身就又要走。 身后,冷致不知是不是故意要惹她不快,“方菲除了嫁进总统府,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嫁给我那个不知是何方神圣的表弟。” 景年的手已经搭上了门把。 听见冷致的话,她背脊微僵地捏紧了把手。 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关我屁事。” 下一秒,病房的门在冷致面前被砰的一声关上。 他看着冰冷的门板,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 看来,景年确实知道他那个表弟的存在。 病床上,羊咩咩看着脸色不好的景年,关心地开口,“年姐,你别因为不相干的生气,不值得。” “你呢,还喜欢他吗?” “总能忘记的。” 羊咩咩眸色黯了黯,笑容牵强。 景年看着她这副样子,就知道还没有放下。 她走到病床前,勾过椅子一屁股坐下,目光锐利地盯着羊咩咩,“他来看你,连个果篮都不知道带,这种男人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忘了他是最明智的选择,他这一辈子注定要吊死在方菲那个女人身上的。” “年姐,我正在努力的忘了他。” 羊咩咩笑,故作轻快地说,“其实也没那么撕心裂肺,只不过他是初恋,以前不舍得忘记罢了。” “前几天在鬼门关溜达的时候,我才发现想见的人根本没有他,就连刚才他在外面提方菲,我都没有像以前那么难过了。” 虽然还是有些不舍,但已经好了许多。 景年扬唇笑,“这样最好,他不值得你对他一片痴情。” “谁不值得咩咩一片痴情?” 病房的门在这时推开。 乌鸦的声音自门口响起。 景年回头看去,才发现不只是她一个人。 后面还跟着一个长相英俊,气质尊贵的男人。 她眸子微眯,就听见乌鸦兴奋地介绍,“景年,咩咩,我跟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表哥,我们b国最英俊睿智的男人乌蔚。” 乌蔚黑色西装裹身,眉宇英俊,尊贵冷隽,凤眸锐利,虽未开口,却气场慑人。 “表哥,这是我跟你说过的景年,如果不是因为她喜欢薄谦沉,我都想抢回来当嫂子,这个是羊咩咩,比景年可爱。” “怎么说话呢?” 景年威胁地看着乌鸦。 乌鸦就把乌蔚推到前面,笑嘻嘻地说,“我打不过你,我表哥肯定能打过你,景年,你今天要是敢欺负我,我表哥肯定帮我的,是吧表哥?” “你让我来是帮你打架的?” 乌蔚一开口,醇厚的音质特别好听。 景年这个一向喜欢美好事物的颜狗当即笑了,“你表哥好像是个讲道理的人,不会帮你。” “讲道理为什么就不帮我,表哥,景年这个女人之前打我,还让我自己打自己,你帮我打她。” 乌鸦像个不讲理的小孩子。 乌蔚睨她一眼,再看向景年时,眸底掠过一抹探究。 “景小姐是北城人?” “嗯。” “我这表妹去了就不愿意回来,北城一定很好玩吧?” “还行。” “我过几天也要去一趟北城,不知道景小姐什么时候回去?” 景年看向乌鸦。 乌鸦连忙点头,“我表哥想去北城玩。” …… 北城,柳菁芸得知薄谦沉去了四九城的时候,是她接到了白孜秋,给风瞿任打电话,才知道的。 “薄谦沉?他在四九城你不知道吗?” 柳菁芸不敢相信地问,“风老,您说薄谦沉这会儿在四九城?” 昨天还在北城啊。 风瞿任不屑地哼一声。 对柳菁芸犯这种低级错误很不满,觉得她和薄新钧一样的不靠谱。 “阿奇今早告诉我的,他昨晚碰到了薄谦沉和方家的长女在一起,你刚才说,要让那个白孜秋给薄谦沉下爱情降头,让他爱上别的女人?” “是的,风老。” “可靠吗?” 风瞿任是那种要么不做,要做就做最好的人。 对薄新钧失望了几次,他不轻易相信他们了。 柳菁芸说了句“风老,我让白大师跟您解释。” 然后捂着手机,对身旁的白孜秋说了两句,把手机递给对方。 白孜秋很自信地说,“只要出得起钱,我下的爱情降头,绝对是无解的。” 两分钟后。 白孜秋把手机还给柳菁芸。 风瞿任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你们现在买机票来四九城,在薄谦沉回去之前,把事情办好。” 第285章 丢下朋友,不是她的作风 b国。 景年连续三天闷在病房,整个人都觉得烦燥。 这天上午,上官易因事务所的案子回国,她也趁此机会出去透气。 和乌鸦一起送他去机场。 半路,接到鹤的电话,“年年,他走了。” “去哪儿了?” 景年知道鹤说的是白孜秋。 那个害死了她妈妈的仇人。 对于报仇这种事,她一向冷静,并没有因为羊咩咩差点丢了命,就立即找他报仇。 “他买的机票是去北城。” 鹤的声音有些沉。 景年看向车窗外的眸底色泽变暗,“他去了北城?” “是的,他是不是冲着薄旭安去的?”鹤在电话那头问。 景年抿唇,“不知道。” “年年,我想回去一趟北城,咩咩这里你陪着她我也放心。” “你找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何必急于这一时,等有把握再去不是更好吗?” 在见到白孜秋之前,鹤不知道白孜秋就是他要找的人。 见到后,才知道的。 手机里有片刻的沉默。 鹤的声音再次传来时,略微僵硬,“我不是没把握赢他。” “你想去就去吧。” 景年没有多说。 她认识鹤不是一两天,甚至不是一两年。 每个人都有不愿意示于人前的隐私和痛,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也不能把人扒光似的追根到底。 “那我买最近的机票,咩咩那里就拜托你了。” 景年转头看了眼旁边的上官易,淡声应下,“你不用担心咩咩,别自己挂了就行了。” 景年和鹤第一次相遇的时候,鹤只剩半条命。 是她救了他。 但她从没问过鹤,为什么受伤,什么人伤的他。 “什么情况?” 景年挂了电话,旁边的上官易才关心地问。 刚才她接电话,他只是安静地看着,听着。 景年简单的说了一遍。 上官易听完没立即发表意见,过了几秒,才平静地说,“白孜秋去北城定然不会是去游玩的,上次他给薄旭安下的降头被解,若是他再出手,肯定不会那么容易了。” “我怀疑现在的薄旭安都还是不正常的,以前他没那么偏激。” “那你要不要回去?” 上官易说完这话,好看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景年挑眉,“咩咩怎么办?” “当我没说。” 上官易自嘲地笑笑。 他刚才问完就觉得自己愚蠢。 乌鸦听到这里,拍着胸口插话进来,“咩咩有我照顾啊,景年,你要是急着回去的话,就跟上官易一起回去吧。” “算了,我不急。” 景年摇头。 丢下朋友,不是她的作风。 上官易是有事必须回去,她又没那么急。 到了机场,上官易进去之前,不放心地再三叮嘱,“虽然这里是乌鸦的地盘,但你还是要小心,那一带的势力很乱,不要一个人出去。” “知道,不是带着满屋和满楼的吗?你赶紧走吧,别啰嗦。” “我才说两句,就嫌我啰嗦。” 上官易瞪景年。 景年挑眉,一副你本来就啰嗦的表情。 上官易无奈地笑,“行,我闭嘴。” 说着,还做了一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 景年抿唇笑,“有事电话联系。” “嗯。” 上官易勾唇笑笑,转身大步离去。 乌鸦对着上官易的背影噘嘴,“这个上官易太小看我了,景年,我不是吹牛,你别说在这一带,就是整个b国横着走都没问题。” 景年指着天上,“看见那是什么没?” “哪儿有什么?” 乌鸦老实的抬头望天。 景年一手固定她的脑袋,“牛在天上飞啊。” “滚。” 乌鸦怒。 四九城。 上官易走出机场的时候,不经意一眼,看见了薄谦沉的养母,柳菁芸。 跟她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男人。 对方走在前面,和身旁的男人说着话,没有回头。 两分钟后,他们一起坐上一辆黑色商务车。 上官易认得,那是风家的车。 他眸底落进一丝暗色,垂眸,看着手机上刚才拍的照片。 点开景年的微信头像,发送出去。 上官易不认识和柳菁芸一起的男人是谁,但想到回来之前,鹤在电话里告诉景年的,那个白孜秋去了北城。 他眉宇间的神色又冷了一分。 迅速的编辑一条信息发送出去。 【年年,和柳菁芸一起的那个男人认识吗?】 b国。 景年看见上官易发来的照片,有上的笑容缓缓敛去。 病床上的羊咩咩把她的情绪变化看在眼里,关心地问,“年姐,怎么了?” 景年敛着眉眼,声音微淡,“没什么,只是柳菁芸那个女人又作妖了。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外面打个电话。” “好。” 羊咩咩微笑地点头。 景年出去病房,拨出鹤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鹤的声音传来,“喂,年年。” “你在哪儿?” 景年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问。 “怎么了?” “不用去北城了,直接去四九城吧,白孜秋在四九城,刚刚上官大哥发来的照片,他和柳菁芸在一起。” “他去了四九城?” 鹤还没有得到消息,听见景年的话,有些惊讶。 景年抿了抿唇,语气有些冷,“他去四九城不知道想做什么,柳菁芸之前和风家有合作,你自己小心点,单是白孜秋一个人你或许能对付,但他若是有风家庇护,那你别冲动。” “嗯。” 鹤答得虽生硬,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景年挂了电话,又从微信上发出去一条消息。 【查一下白孜秋在四九城的具体落角之处。】 【靠,我刚想告诉你,你怎么比我知道得都快?】 蜂的信息秒回,还截图把他编辑了一半的消息发了过来。 景年切了一声。 没理他。 想到去了四九城却不告诉自己的薄谦沉,景年的心头又一阵郁闷。 缓缓吐出一口气。 她刚要拨通薄谦沉的电话,前面,顾梓楠从电梯里出来。 “年年,你怎么在走廊上,羊咩咩没事吧?” 景年摇头,“没事,我让她休息一会儿。” “她要是没什么事,我明天就回去了。” 顾梓楠看了眼病房门口,平静地说。 “这么快?” 景年眉间泛疑地看着他。 第286章 “捉奸” 顾梓楠淡声解释,“有点私事,需要回去。” “那你什么时候走?” “一会儿去机场。” 顾梓楠指指病房,景年点点头。 他推门进去,病床上,羊咩咩拿着一本言情小说在看。 看见他进来,羊咩咩放下手中的小说,微笑地开口,“顾医生。” “感觉怎么样?” 顾梓楠的目光扫过她放在被子上的小说,漫不经心地问。 羊咩咩一脸拍马屁的笑,“感觉好多了,顾医生,我刚才下床活动了下,你简直就是神医啊。” 顾梓楠勾过椅子坐下。 大手伸到床前,示意她把手伸出来。 羊咩咩很配合地伸出手。 他长指抚上她白皙的手腕,给她把脉。 口袋里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顾梓楠用另一只手掏出手机,给她把完脉,接起电话。 “喂。” “梓楠,我让人去了b国接你,先来四九城,我们再一起回g市。” “你在四九城?” 打电话的人是顾梓楠的表哥墨梓奕,也是他实验室的投资人之一。 听见墨梓奕的话,顾梓楠好看的眉峰微拧。 “……外公说不管是不是骗人的都想试一下,我还没见过那个什么大师。但外公这两天休息不好,你过来,顺便带点安神的药。” “表哥,你的意思是,外公外婆想通过那个什么大师,见到安姨吗?” 顾梓楠这些年虽然见识不少。 但他对于阴阳相隔的人能相见这种事,其实是不太相信的。 事关到最亲的人,更加的小心翼翼。 顾梓楠嘴里说的安姨,是他一个长辈,也是他表哥墨梓奕的丈母娘安琳。 “嗯,外公是这样说的,他们约了那个大师今晚见面。” “知道了,那我直接去四九城。” 挂了电话,顾梓楠见羊咩咩望着他。 他平静地说,“我给你开的药按时吃就行了。” “你要离开了吗?” 羊咩咩眨着眼睛。 一双眸子探究地望着顾梓楠。 顾梓楠俊眉微挑,“嗯,我有事要走了,你有什么不良反应可以打电话给我。” “应该没事。” 顾梓楠不是第一次这样说,但羊咩咩吃了他的药,确实没有过什么不良反应。 顾梓楠盯着她看了几秒,又交代了两句,才转身离去。 外面走廊上。 景年给薄谦沉发了一条信息,他没回。 她盯着手机,脸色不太好。 听见声音才抬头,朝顾梓楠看来。 两分钟后。 景年回到病房。 羊咩咩想到刚才顾梓楠说的话,问景年,“年姐,你知道顾梓楠的安姨是谁吗?” “怎么问这个?” 景年退出微信。 见羊咩咩一脸的疑惑,她温和地解释,“如果是我知道的那个,那顾梓楠说的安姨,是一个叫安琳的已故女子。” “我听着顾医生讲电话的内容,觉得挺奇怪的,他外公外婆见他安姨,还要通过什么大师的来见。” 若是正常人,哪还需要什么大师才能见到。 景年眯了眯眼,云淡风轻地说,“回头我问问他,你先别操心这些,安心养伤。” 微信有消息进来。 景年解锁手机,是薄谦沉回她的消息。 【一会儿打电话给你。】 景年反手拨出视频邀请。 几秒后。 薄谦沉英俊的五官出现在她的手机屏幕上。 “不是说一会儿给你电话的吗?”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隔着屏幕,眉宇清隽的男人眼底噙着淡淡地无奈和宠溺。 景年不高兴的板着小脸,“你在哪儿?” 薄谦沉就淡淡地笑了一声。 把手机屏幕转向一旁。 下一秒。 景年就看见了站在他身旁的方菲。 然后是薄二和另外几个人。 “……” 景年看到方菲的那一刻,心里就像是堵了东西,很不爽。 虽然没有当即翻脸,但她的脸色多少是有变化的,不仅薄谦沉看出来了,他旁边的方菲也一眼就看出来了她的不高兴。 她抿着唇,沉默不说话。 几秒后。 薄谦沉主动的解释,“在四九城,昨晚太晚没告诉你。” “你去四九城做什么?” 景年的声音很淡。 听着不太在意地样子。 “谦沉,时间差不多了。” 身旁,方菲轻声提醒。 薄谦沉淡淡地“嗯”了一声,对景年说,“我这会儿有事,晚点再打电话给你。” “……” 景年比薄谦沉先挂断视频。 “年姐,薄谦沉去四九城了?” 病床上,羊咩咩见她不高兴,犹豫了下又说,“要不你回去吧,你们才在一起没多久,我看他微博上每天好多老婆报道,你要守好他。” “不回去。” 景年不是那种有了男人,全世界就只有他的女孩子。 薄谦沉跟她有约定。 他要是敢背叛她,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她就弄死他。 “可是你这样不高兴,会影响我的。” 羊咩咩笑嘻嘻地说。 景年便敷衍的扯了一个笑,“你睡觉,我去看看乌鸦在干什么。” …… 四九城。 薄谦沉对薄二使唤了个眼色。 薄二点头,带着几个人出了贵宾休息间。 旁边,方菲的手机铃声响。 是一串陌生的来电显示。 她眸子闪了闪。 对身旁的薄谦沉说了句,“谦沉,我去接个电话。” 就起身,拿着手机出了贵宾休息室。 薄谦沉看了眼离开的方菲,敛眸,拿起手机,点开微信景年的头像。 刚才是那小妖精先切断的视频,肯定是生气了。 薄谦沉修长的身子靠在椅背上,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放下后,才重新拿起手机。 慢吞吞地手写一条消息发送过去。 【上次年铮给你的那个药剂有线索了,我来四九城,是为了见到那个姓黎的人。】 外面,方菲淡淡地“喂”了一声。 电话里,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是方菲方小姐吗?” 方菲秀眉轻蹙,不解地问,“您是?” 这个声音她好像听过,但一时想不起来对方是谁了。 “方小姐,我想跟你谈笔让你只赚不赔的买卖,你来机场对面18层的咖啡厅,我在这里等你。” 方菲听见这话脸色微微一变。 “不好意思,我这会儿没空。” “我知道你在机场,十分钟时间,事关你 第287章 有人就不承认了 方菲还没来得及开口。 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她垂眸,看着手机上的通话记录。 想着对方说知道她在机场,还事关她喜欢的男人。 方菲下意识地抿着唇,转眸看着贵宾休息室关着的门。 她犹豫了下,给薄谦沉编辑一条信息发过去,【谦沉,我有点事,离开几分钟。】 【嗯】 薄谦沉回得很快。 方菲收到他的回复,离开机场,去赴约。 机场贵宾休息室里。 薄谦沉回了方菲一个“嗯”字后,就退出了聊天界面。 点开景年的头像。 等了大概一分钟,景年都没有理他。 薄谦沉俊眉皱了皱。 拨出景年的电话。 响了好几声,电话被接起。 传来的,却不是景年的声音。 “那个,年姐去了洗手间,你等一下吧。” 薄谦沉淡淡地“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又过了两分钟,景年的电话打回来。 薄谦沉看着屏幕上景年的头像,长指按下接听键,嗓音低沉磁性的出口,“刚才怎么不接电话?” “你不是忙吗?” 景年也是刚从洗手间出来。 还没来得及看他发的微信消息,听羊咩咩说他打了电话,她就直接回电话过来。 薄谦沉低低地笑,“生气了还是吃醋了?” “你觉得呢?” 景年的语气依然不好。 md。 知道还问,狗逼男人。 “笑你妹啊。” 顿了下,景年又骂。 薄谦沉就笑得更加放肆了,“你不就是我妹吗?” 听着他的笑声,景年就有种想扑倒他的冲动,可惜隔着屏幕,她扑不到。 她对羊咩咩指了指门口。 拿着手机走了病房,身子懒洋洋地靠在墙体上。 软绵绵地说,“我不是你妹,我是你的女人,几天不跟我做就忘了吗?” “你旁边不是有人吗?” 薄谦沉反问。 钻进景年耳里的声音明显的哑了一分。 景年满意地笑,“有人又怎样,难不成有人你就不敢承认你睡了我,还是害怕你旁边的人听见?” “我旁边没人。” “那个方医生呢,不在吗?” “你也说了她是我的医生,还醋味那么大。”薄谦沉无奈的话语里透着不经意的宠溺。 景年听着他的话语,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返回微信,查看消息的时候,看到他发的内容,她立时收敛神色地问,“那个姓黎的要到四九城?” “嗯,你才看到我发的消息?” 薄谦沉也很快地反应过来。 刚才她只字不提,原来是没看见。 “是啊。” 景年正经了,薄谦沉也耐心地告诉她,“方菲得到的消息,姓黎的今晚来四九城和风瞿任见面……” “所以,你现在在机场,是堵他的?” 景年上次从风瞿任的心理活动知道一点,但并不是很多。 因此,她只知道风瞿任对年铮用了深度催眠和药物控制着他。 至于细节,就不知道了。 “嗯,年铮也回来了四九城,姓黎的这次来好像是帮年铮做体检的。”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景年皱眉。 声音冷了一分。 就听见薄谦沉说,“你朋友伤势严重,我告诉你,你能回来得吗?” “伤了咩咩的那个人和柳菁芸一起去了四九城,那你知道吗?”景年反问。 薄谦沉听得一怔。 还没回答景年的话,手机就有电话进来。 是薄二的。 他深眸倏眯,对景年说了句,“年年,等一下,我接一个电话。” 便接起了薄二的电话。 “大少爷,那个人换了航班,我们错过了。” 薄二的声音透着自责,严肃地传来。 薄谦沉好看的眉峰一拧,整个人气息瞬间冷了下来,“查。” 冷冷吐出的一个字,透着冷然的气势。 “是,大少爷,我马上查。” …… 方菲到了机场对面第18层的咖啡馆,就有一个黑衣男人等在那里。 面无表情地招呼她,“方小姐,我家老爷在包间里等你。” 方菲虽然不认识面前的男人,但看到他,心里的猜测又更加肯定了几分。 她到底是四九城的第一名媛,只是轻轻一撩发,精致的眉眼染上淡淡地凉意,气质优雅中透着疏冷,“嗯。” 那个人看到她这样,不自觉的就收敛了一些。 “方小姐请。” 声音比刚才多了一分恭敬。 方菲没再出声,走在他前面。 快到包间门口时,黑衣男子快步上前,打开包间门。 方菲但看见了坐在包间里的人,正是自己刚才在路上猜测的,风瞿任。 她心里还是微微一沉。 风瞿任竟然知道这么多。 她放在身侧的手微攥了攥,抬步进去。 包间里,并非只有风瞿任一个人,还有柳菁芸,以及,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 看着进来的方菲,风瞿任缓缓地笑了笑。 他旁边那个男人的眼神却是很放肆,不礼貌的那种。 柳菁芸倒是站了起来。 微笑地和方菲打招呼,“方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之前方菲去g市,柳菁芸见到过她和薄谦沉在一起。 方菲淡淡地扬唇,疏离地开口,“薄太太什么时候来的四九城?” “今天。” 柳菁芸虽然是从北城来的,但她名义上是薄谦沉的母亲,而她又刚好看出方菲 喜欢薄谦沉,因此,面对她的时候,就有一种长辈的姿态。 “方小姐,请坐。” 风瞿任这时开口,指着他对面的沙发。 方菲没有立即坐,而是淡淡地说,“我还有事就不坐了,风老有什么话就这样说吧。” 风瞿任并不意外方菲会这样说。 他眼底闪过冷笑。 继续用不快不慢地语气,淡定地说,“是薄谦沉在等你,我们知道的,方小姐既然来了,那肯定是想知道我请你来的用意,就坐下聊吧。” 方菲的脸色微变了变。 犹豫了下,还是走过去坐下。 但脸色已然有点僵。 风瞿任长满褶子地老脸上浮起笑,“方小姐放着总统府尊贵的大殿下不喜欢,却喜欢上了一个北城的私生子,要是这件事传出去,恐怕整个方家都要翻天的。” 方菲听见风瞿任这话,不怒反而笑了,“风老这么关心我们方家?” 第288章 见面 “当然。” 风瞿任答得爽快。 话落,又大笑了三声。 “方家可不是四九城里普通的家族,不知多少家族想将其替之,即便是方小姐你如今在家族的地位,你们方家也是许多人羡慕仰望着的。” 风瞿任的话倒是没说错。 方菲虽然是女子,但因自小聪慧过人,大学时期就进了四九城的医学实验室,后来又出国加入医学组织……她的才华是方家那些男儿都比不上的。 “那我是不是要感谢风老的提醒。” “感谢就不必了。” 风瞿任脸上笑容满面,可眼底的阴沉却掩盖不住。 “我一直很欣赏方小姐,虽然方家男儿多,但我更看好方小姐你。” …… 机场。 薄谦沉接完薄二的电话,又给景年发去一条信息。 “那个姓黎的改了航班,有环节出了问题,我晚点再跟你说。” “不用担心这边,年铮那里我会见他一面。” 发完两条语音,薄谦沉走出贵宾室,就看见薄二等人从前方走来。 看见他,薄二等人加快了步子来到他面前,一脸惭愧,“大少爷,我查过了,那个人叫黎情。” “黎情,基本资料?” 薄谦沉冷隽如霜的眉眼微拧,眸光犀利地扫过薄二身旁的几人,出口的嗓音虽淡,却透着慑人的气势。 薄二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神。 “回大少爷,我打了电话给薄四,让他查黎情的资料,刚才我得到的资料,只知道他叫黎情,五十多岁,好像曾经做过变性手术。” “变性?” 薄谦沉品着薄二的话。 他想起上次顾梓楠说过,好像二十多年前,他父亲顾恺认识一个姓黎的……但那人已经死了。 “是的。” “继续查那个叫黎情的现在哪里?” 薄谦沉没有再追问下去。 薄二恭敬的应了一声,带着几名下属很快地消失。 薄谦沉走出机场,拨出顾梓楠的电话。 电话关机中。 他好看的眉峰皱了皱,刚想起有私事离开的方菲,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霓虹下,薄谦沉站在人群中亦是出类拔萃,与身俱来的尊贵气质掩都掩盖不住。 从他身边经过的女性,纷纷回头。 然,由于他周身气息太冷,那些女人也只是悄悄爱慕,不敢上前搭讪。 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几秒后,薄谦沉修长的指才按下接听键。 一个“喂”字溢出薄唇,低沉的嗓音在夜色里格外磁性,有质感。 电话那头,方菲的声音紧随着传来,挺静的空间,除了她的声音没有别的杂音。 “谦沉,你还在机场吗?” “嗯。” 薄谦沉淡声应。 “我在机场对面的咖啡厅,18层,你过来找我吧。” “你的事办好了?” 薄谦沉看了眼前方的夜,又缓缓抬头,看向方菲说的那个位置。 “还没有,你上来找我吧。” “姓黎的改了航班,你既然有事,你就忙吧,回头再联系。” 薄谦沉并没有要去找方菲的意思,字字句句都透着凉薄。 方菲听得心下一沉,本能的喊住他,“谦沉,姓黎的改了航班是怎么回事,你等一下,我马上下去。” “行。” …… 四九城,风家产业的某处别墅里。 年铮一边吃着晚饭,一边听着身旁的手下汇报他不在这些日子里,四九城发生的事。 “自从不久前奇少把他手中的产业输了一半给景年,他在风家的地位,就锐减,如今不如润少的风头盛了。” “是吗?” 年铮喂进一筷子菜进嘴里。 俊冷的脸上浮起一抹讥笑。 站在旁边的手下恭敬的点头,“回筝少,目前的形式是这样的。” “你说说,景年是怎么赢了风奇的?他一向不蠢,居然会犯这种错误。”年铮眼底划过冷意。 听见景年的名字,他心底就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仇恨。 这种感觉,他无法控制住。 眼前的饭菜,突然就没了味道。 旁边的男子又把当时的情景大概的讲了一遍给年铮,也就是现在的风筝听。 他讲完,年铮也吃完了饭了。 起身,手机铃声就响。 看到来电显示,他眸子眯了眯。 对手下摆了摆手,冷声道,“你下去吧。” “是,筝少。” 对方不敢不从,看了眼他手机屏幕,退了出去。 年铮把那人刚才瞟他手机屏幕的眼神看在眼里,眸底掠过一抹暗芒,接起电话,声音淡凉地溢出薄唇,“喂,爷爷。” “阿筝啊,你吃饭了吗?” “刚吃完。” “那你一会儿去找我,让黎医生给你做下复查,再给你开些药。” 风瞿任和年铮说话时,语气挺慈善的,透着长辈的关心。 年铮嘴角浮起一抹笑,声音比刚才多了一分温度,“爷爷,您现在和黎医生在一起吗?” “是的。” “好,那我一会儿去找您。” 年铮淡淡地笑了一声。 风瞿任听着他这样的回答,很满意,“好。” 结束通话,年铮垂眸看着手机屏幕,敛去眸底的冷意。 迈开长腿上楼,还没到二楼,他的手机又响起邮件提示音。 年铮停下脚步,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楼梯上,低头查看邮件。 当看清来人发的内容时,他冷眸缓缓眯起。 对方发来的邮件只有一句话内容,【时庭酒店,8888房。】 年铮捏着手机的力度微微收紧。 四九城的时庭酒店,他并不陌生。 时庭酒店的智能机器人,还是跟他合作的。 十分钟后。 年铮走出别墅。 守在门口的两名手下立即上前来。 恭敬地开口,“筝少。” “先去时庭酒店,他们的产品出了问题,我去看一下。” 坐上车,年铮冷声吩咐。 前面开车的手下闻声回头,“筝少,老爷和黎医生在等您。” “我用你提醒?” 年铮原本冷中带点慵懒的神色陡然一凛,眸底射出的光芒凌厉如刀,紧随而至的是冷冽强大的气场,开车的手下只觉通体一寒。 本能的摇头,“不用。” 年铮收回视线,可周身的气场未收。 车内空气稀薄得开车的手下出声都不敢大声。 年铮的声音不容违逆地响起,“爷爷那里,我自会解释,但工作上出了问题这么重要的事,自当放在第一位。” 第289章 最好遗忘一辈子 “是,筝少。” 片刻后,司机恭敬的应。 年铮转头看向车窗外。 四九城的霓虹夜景,于他而言并不陌生。 以往的三年多,他觉得怎样都无所谓,可现在,他却莫名的感觉孤寂。 那种从灵魂深处滋生出来的孤寂,像是一只无形的揪着心脏的手,让人说不出的难受。 到时庭酒店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年铮闭着的眼睛睁开,映着夜色的眸底一片冷然,“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不许乱跑,爷爷和黎医生还等着。” “是,筝少。” 对方就算心里有想法,也不敢当面反对年铮。 年铮身上那股凌厉之气太过慑人,他只敢看着年铮进了时庭酒店的大门,才敢掏出手机给风瞿任打电话。 时庭酒店大厅,年铮熟门熟路的直接乘电梯到对方约定的房间楼层。 从电梯出来时,他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又下意识地用手拉了拉,才大步来到房间门口。 门应声而开。 “进来。” 门内的男人和他身高相仿,清贵气质没有他的戾气,却也凉薄得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 年铮毫不犹豫地踏进房间。 关门。 薄谦沉径自回到沙发前坐下,对身后跟来的年铮指指旁边沙发,示意他坐。 几米外,机器人过来,询问他想喝点什么。 年铮也不避讳薄谦沉,抬手就对着机器人的按键一番操作。 旁边沙发上,薄谦沉看着年铮的动作,深眸眯了眯,面上并无太多的表情变化。 直到年铮收回手,机器人竟然欢喜又激动地说,“谢谢爸爸”。 他眼底才闪过一丝笑,挑着眉,“想当爹,直接找个女人生一堆多好。” 占一个机器人的便宜。 这人tm的失了忆,倒恶劣的本性不改。 年铮不紧不慢地看向薄谦沉。 对上他的目光,他冷笑,“听说,他以前叫小沉子。” 薄谦沉脸上的笑凝住,只一双深锐的眸盯着年铮。 “你恢复记忆了?” 年铮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恢复什么记忆,你们编的故事?” “那你最好永远别恢复记忆。” 薄谦沉也突然冷笑。 “你上次差点伤了景年不说,年老去世你都不回,她可是记着这笔帐的,你想逃避就最好逃一辈子。” 年铮狂妄恣意,“你还少说了一点,我还差点弄死了你手下那两只猪。” 薄谦沉眯起眼睛,“一份dna鉴定能证明什么,证明你是风家的人了吗?” “证明了。” 他后来又做了一分dna。 他当然不是风家人。 风瞿任不会那么傻,把他弄成“真正”的风家人。 “年铮,我从来不知道,你如此蠢的。” 薄谦沉看着年铮眼底的冷意一点点的加重。 他话音落,眼前突然拳风袭来。 下一秒,两个一米八几的男人就交起了手来,人影闪烁,看不清两人出的招。 偌大的房间,他们倒也打得开。 然而。 很快地,薄谦沉就明白了刚才年铮对机器人动的手脚,是tm的为了在关键时刻帮着对付他的。 当机器人从身后袭击时,薄谦沉被年铮和机器人前后夹击,一个疏忽,便挨了一拳,嘴角当即挂彩。 “有猪一样手下的人,果然都是猪。” 年铮毫不客气的嘲讽。 这一番打斗下来,他眼底的戾气直接被仇恨替代,看着薄谦沉的眼神没了刚进来时的平静和淡漠。 而是把他当成了仇人。 薄谦沉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拧眉,摸着被年铮这个混蛋打疼的嘴角,眸光锐利,“年铮,你tm就是个疯子,老子要不让着你,你会有机会?” 年铮捏紧着拳头。 眼底闪过挣扎。 他心底的仇恨已然战胜了理智,一想控制,头就剧烈的疼痛起来。 “你怎么了?” 薄谦沉一直盯着年铮,注意到他面色的痛苦,他顿时关心地问。 年铮不理他。 也不看他的对机器人说了句,“回去。” 机器人撤回原地待命。 薄谦沉不放心地上前一步,还没伸出手,就被年铮喝斥,“离我远点。” “我听说风瞿任找了一个姓黎的医生来给你做体检,年铮,你清醒点。” 薄谦沉拧着眉。 眸光沉冷犀利地盯着面色痛苦的年铮,不管他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他们曾经都是最好的兄弟。 他不会放弃。 年铮陡然看向他的眼底一片猩红,语气嘲讽,“你知道得可真多。” 说完,原本一只手按着额头的他,另一只手也按住太阳穴,高大的身子蹲在了地上。 “可是知道得还是太晚了。” 薄谦沉看着他越来越痛苦的样子,声音发沉。 “年铮,我不是医生,不知道你是什么情况,但你不能一直这样下去,那个风瞿任不是什么好人,姓黎的更不是什么良医。把你的情况告诉我,找个机会,我让人给你做个检查。” 年铮蹲在地上,痛苦的抱着头。 听着薄谦沉的话,他只是抬头看他一眼。 眼底是恨意与理智做着挣扎,“没用的。” “年铮。” 薄谦沉的声音沉冷坚定。 无视刚才年铮让他离他远点的话,他在年铮面前蹲下身,伸手扣住他按着太阳穴的手臂。 年铮蓦然抬头,眸底凌厉如刀。 薄谦沉不躲不闪地迎着他的目光。 他深邃如潭的眼底是无尽的包容,声音温和而坚定,“你失踪的这几年,景年疯了一般的满世界找你,年铮,你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了她清醒过来。” 年铮的身体一僵。 再一次痛苦的低下头。 薄谦沉担忧地问,“你平时头痛吃什么药?” “我为什么要吃药?” 年铮僵硬地反问。 他必须用尽全力的控制自己,才能不对他动手。 薄谦沉扣住他手臂的力度加重,声音比刚才还要沉,“年铮,你是不是要景年来看见你这副样子,那我现在就拍给她看。” 这段时间的几次接触。 薄谦沉感觉得到年铮的变化。 即便他没恢复记忆,可他知道了以前的过往,他今晚能来,就说明还有救。 倏然起身。 薄谦沉掏出手机对着年铮就要拍照。 第290章 跟她过一辈子的人是你 “不要。” 年铮突然出声阻止。 他强忍着头痛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药。 当着薄谦沉的面打开药瓶,倒给他一粒。 自己并没有吃,又把药收起来。 原本英俊的面容,因为疼痛而透着不正常的白,眉宇间透着疲倦。 “这是黎医生开的药,我服用三年多了,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给我做一翻检查,重新开药。” “你就从来没怀疑过?” “……” 年铮只是看着薄谦沉,不回答他的话。 薄谦沉见他这个鬼样子,也懒得再说。 “我要走了,他们在等我。” 年铮看着薄谦沉。 他心头的恨意还在翻涌,只是被自己强压着。 薄谦沉曾经说过,他们是从小到大的兄弟,可是他怎么想,都想不起半点曾经的过往。 反而每次一想,就头痛得恨不能死掉算了。 他看着眼前眉目冷隽,气质冷然的男人,想到什么,又冷冷道,“你对她好一点。” “你真是好笑,你都不记得她了,还要我对她好。” “薄谦沉,我不记得她不要紧,跟她过一辈子的男人是你。” 年铮突然就恼了。 他这些日子,总是想起景年那晚悲伤质问他的样子。 每次想起,他心底挣扎一次。 “你就这样想的?” 薄谦沉冷嗤。 “是她对你而言已经不重要了,并非你对她不重要。你记着,年老去世之后,你是她唯一的亲人。” 年铮的脸色又是一变。 双手紧捏成拳,努力压制着情绪,“我要走了。” 年铮说完就大步朝门口走。 身后,薄谦沉看着他孤傲的背影,“什么时候回f洲?” 走到门口的年铮脚步微顿。 转头,对他说了句,“明天。” 便打开门,走了。 薄谦沉没有动,挺拔的身影站在房间里,一手摸着嘴角疼痛的地方。 转头又看向站在那里的机器人。 对方看见他,竟然没事一样。 薄谦沉低头,摊开掌心,盯着年铮倒给他的药粒看了几秒,将其装起来。 才点开微信。 给顾梓楠发去一条信息,【看到回信息。】 而此时,方菲才从咖啡馆下来。 她的司机已经等在了路边。 上车,方菲问司机,“谦沉公子呢?” “回大小姐,谦沉公子早就走了。” 薄谦沉走的时候,他是知道的。 方菲抿唇,打开微信,看完微信上的消息。 才拨出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就传来一声恭敬的,“大小姐。” “怎么回事?” 方菲眼底凝着冷意,身子微微前倾,自有一股大小姐的气势。 电话那头的人立即汇报,“大小姐,那个叫黎情的不知道为什么改了航班,我们和薄二的人都扑了空。”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方菲的声音陡然凌厉了一分。 她觉得自己已经很隐秘了,可是为什么消息会泄露出去。 以致于,风瞿任都知道她和薄谦沉在机场。 想到风瞿任的话,方菲捏着手机的力度又是一紧。 “大小姐,我敢保证不是我们这边泄露了消息的,可能是谦沉公子的人那边走露的消息。” “你的保证没用,证据。” 方菲平时看着温婉端庄,名媛淑女一枚。 一旦凌厉起来,气势半点不输男人。 “是,大小姐,我已经在查了。” …… “年年,你回去吧,我现在没什么事了,只要养好伤就行了。” b国。 羊咩咩一直在做景年的思想工作。 景年眉眼间的严肃不减,“别再废话,你再不睡觉,我就让医生给你开安眠的药了。” “年姐,顾医生已经走了。” 羊咩咩小声提醒。 景年被她给气笑了,“不就是个安眠药吗,又不是只有顾医生才会,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乌鸦。” “打电话给我做什么,想我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病房的门从外面推开,乌鸦走了进来。 羊咩咩见状,先景年开口地说,“乌鸦,你来得正好,我说你能照顾好我,年姐不信,你告诉她,你能不能照顾好我。” “开什么玩笑,景年,你这个女人不带这样不相信我的啊。” 乌鸦一听羊咩咩的话,顿时就怒了。 又是噘嘴,又是瞪眼的,表情丰富。 走到病床前,她直接拍着胸口说,“这是我的地盘,我要是这样都照顾不好咩咩,那我把头砍下来让你当球踢。” “恶心死了,谁踢,我买不起球吗?” 景年嗤笑。 乌鸦气得想胖揍她一顿,可想到自己上次的丢人事,又打消了念头。 只在心里气愤的想,她一定要说服表哥对景年用超能力,让她也服气一回。 景年把乌鸦的心理活动看得清清楚楚,她低头,吹着指甲,慵懒地说,“你还是打消念头吧,等你自己有本事打过我再来报仇。” “你,你知道我想什么,讨厌。” 乌鸦一扭头。 不再理景年的对羊咩咩说,“咩咩,你别信景年的,她该去哪里去哪里,我保证照顾好你。” “你要去哪里?” 乌鸦说完,又回头问景年。 还脸的茫然。 羊咩咩听得嘴角抽搐。 景年则是眉眼淡淡地,“回四九城。” “那你去啊,真是的,赶紧走走走。” “年姐,你现在放心了吧,乌鸦能照顾好我。” “那我把满屋和满楼留下。” “景年,你再这样我真的生气了啊。”乌鸦双手插腰的凶。 景年深吸口气,缓缓站起身。 “行吧,那我先回四九城。” 看着病床上的羊咩咩和病床前的乌鸦,景年平静地交代,“你照顾好咩咩。” “我知道知道,你快走,别说我没提醒你,那个方菲可不是夏思染能比的。她要真勾引薄谦沉,他不一定能抵挡得住诱惑。” “少挑拨离间。” 景年眉目微冷地警告。 乌鸦摆摆手,一副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的表情,“我让我表哥送你去机场。” “不用。” “什么不用,你不是要把钱满屋和钱满楼都留下来的吗?” 乌鸦一边翻白眼,一边掏出手机,拨打她表哥的电话,还不许景年走,“你不许走啊,等着我表哥来。” 第291章 做检查 乌蔚来的时候,景年刚走到楼下。 他除了一个司机,谁都没带。 几步外,钱满屋和钱满楼迎上来,“小姐,让满屋跟你一起回去吧,我留下来就行了。” 钱满楼不放心景年一个人。 钱满屋连连点头,“小姐,我虽然保护不了你,但跟着你可以做些粗活。” “不必。” 景年的声音挺淡,但语气却是不容违逆的。 钱满屋和钱满楼两人还想说话,就听见她吩咐,“我让你们留下来不只是保护咩咩这个任务。” 两分钟后,钱满屋和钱满楼不舍地看着景年坐上乌蔚的车离去。 “你的那个保镖还在看,怎么不带走他们?” 车上,乌蔚似笑非笑地问。 景年正低头看手机,听见乌蔚的话,她才抬头看向他。 “有事。” 简短的回答。 虽然乌蔚是羊咩咩的表哥,但她和他不熟,不喜欢说太多话。 乌蔚缓缓点头,嘴角的弧度形成了真正的笑,“咩咩说你有妖法,是超能力?” “……” “不用这样看着我,我没有恶意,你是咩咩的朋友,又是薄谦沉的女人,我对你更不会有什么想法。只是觉得挺有缘。” “有什么缘?” 景年眯起的眸子锐利地盯着乌蔚。 他长得很俊,和薄谦沉的清隽矜贵是不一样的,和年铮那种流氓俊也不一样,乌蔚是那种心思深沉,看人侵略性挺强的人。 只是他有时收敛着。 “我也不知道。” 乌蔚懒洋洋地靠在座位上。 双腿随意地翘着,手交握地放在腿上。 微侧着身看着景年,这样子和他平时的差别挺大的。 至少,前面开车的司机这样觉得。 他的语速挺慢,一边说一边沉思着,“不知道是因为咩咩天天崇拜你,还是因为你是同道中人,所以觉得挺有缘份。” 景年看他一眼,转头看向窗外。 “我这两天走不了,过两天我也要去北城和四九城一趟,你是回哪里?” “四九城。” 景年虽然没有回头,但还是回答了乌蔚的问题。 乌蔚淡淡一笑,“那你留个电话,我加你个微信,到时有事请你帮忙,联系你。” “……” 景年又转过头,打开微信,让乌蔚扫二维码。 到机场,景年下车前才主动的对乌蔚说了句,“谢谢。” “不用,回头我去了北城,还要麻烦你的。” 乌蔚拉开车门下去。 “你不用送我。” “咩咩交代了我,这里不比你们北城,我还是送你进去,看着你登机比较放心。” 乌蔚一手抄兜,迈开长腿就朝机场里走。 景年没有再阻止,跟着他一起进机场。 立即有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迎上来,恭敬地和招呼乌蔚,“殿下,这位就是景小姐吗?” “嗯。” 乌蔚淡淡点头。 对方立即恭敬地对景年做了个请的手势,“景小姐,请随我来。” “去吧。” 乌蔚转而对景年说话时,多了一分淡淡地温和。 景年冲他挥挥手,抬步走在前面。 见她走了,那个男人也对乌蔚说了句,“殿下,我先送景小姐进去。” “嗯。” 乌蔚的视线落在景年身上,看着他们走远,他才转身,朝外面走。 …… 四九城。 风家。 年铮从车上下来,风润正好从别墅出来。 昏暗的灯光下,风润看见他,眼睛微微眯起。 年铮半边脸戴着面具,身上流露着一股冷戾之气,和风润的温润气质开成鲜明的对比。 擦肩而过时,风润突然开口。 “风筝。” 年铮停下脚步,转头冷冷地看着他。 风润一身白,在夜色里映得他整个人都白。 相反,年铮一身黑。 “可以聊五分钟吗?” 风润一脸的笑,温润无害。 可年铮看着他的眼里却没有温度。 “没时间。” “没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什么时候聊。”风润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别墅。 声音依然是温润温和,不急不徐地,“你的病,黎医生治不好。” 说完,不再等年铮回答,风润就抬步走了。 年铮眸光暗了暗。 没有理会风润,大步进别墅。 风润看着他的背影,眼底的温润渐渐被黑暗的夜抹灭。 年铮进了别墅,来到风老爷子的住所。 屋内,风瞿任和一个五十多岁的人妖正在聊天。 看见他进来,风瞿任对他指指旁边。 “阿筝,怎么这么久?” “时庭酒店的机器人出了点问题,去了一趟。”年铮身上的戾气很浓,看得出心情很不好。 “你怎么受伤了?” 年铮取下面具时,风瞿任看见他半边脸上的青紫。 他抬手摸着青紫的那块,淡淡地说,“没有,这点不碍事。” “怎么受伤的?” 风瞿任皱着眉头,眼底尽是担心。 年铮的脸色冷了冷,声音有些僵,“在时庭酒店遇到了薄谦沉。” “薄谦沉,他怎么在四九城?” 风瞿任好像真不知道似的。 年铮摇头,“不知道。” “这段时间在f洲头痛得频繁吗?先让黎医生给你检查一下。” 风瞿任没有再往下问。 仿若是相信年铮。 那个叫黎情的人妖从年铮进来的那一刻,目光就停在他身上。 那眼神看得年铮很恶心。 他高大的身子站在那里没有动。 黎情变态的笑声响起,兰花指一伸,主动的站起身,朝年铮走去。 “爷爷,我头痛的病好了,不用再看了。” 年铮眼底闪过厌恶,拒绝的话出口。 风瞿任慈祥地笑,“怎么能不看,你头痛的病不能忽略。” “筝少,你的病情之前控制得挺好的,我先给你把把脉像,就知道你的情况如何了。” 黎情的声音听在年铮耳里,又是一阵恶心。 他拧着眉,冷眼看着他走近,突然往后退开一步。 “爷爷,我真的不需要,等头痛的时候,我再让黎医生看。” “阿筝,你这是怎么了,难道爷爷还会害你不成?” 风瞿任皱眉,浑浊的眼底暗藏锐利。 盯着年铮,要看穿他心里的想法。 年铮摇头,“爷爷当然不会害我,只是我这段时间真的挺好,等有需要再做检查。爷爷,要是没别的事,我就一会儿回f洲去了,那边最近不太平。” 第292章 她想和凌家联姻 “这怎么行。” 风瞿任老脸一沉。 威严的声音已然愠怒。 黎情听着风瞿任的话,心下暗喜。 再看着年铮那张英俊得令人移不开眼的脸,她的手再次伸向他,声音“温柔”,“筝少,我来四九城就是专程给你做检查的,你这样,让风老怎么放心你。” 年铮眼底迸出一抹凌厉。 黎情脸色变了变。 笑容僵硬,却还在硬撑着,“筝少,把手伸出来吧。” 风瞿任的声音又恢复了平静地响起,“阿筝,阿奇的事你是知道了的,风家以后不靠你了,你的身体是最重要的。等你的身体养好,我就把风家交给你。” “爷爷,我……” “什么也不要再说,你虽然不是我亲孙子,但你是我最看重的人。” 年铮没再说话,缓缓伸出手。 黎情的手触及他手腕时,他几度想甩开。 但还是忍着了。 风瞿任看着黎情给年铮把脉。 结束后,黎情的眉皱起,“风老,筝少的身子脉像偏虚,跟我刚才说的没多大差别。筝少,你最近是不是没怎么吃药?” “不痛,就没吃。” 年铮眉目间尽是冷漠。 “风老,您看还开药吗?” “开,怎么不开。” 风瞿任一听说年铮没吃药,脸色顿时就又变了。 …… “白大师,你怎么不对方菲下爱情降?” 四九城某个别墅的餐桌前,柳菁芸很不理解地问。 下了爱情降的人,对爱情会有常人没有的固执和偏激。 若是得不到,她就会不择手段的去得到。 白孜秋一边夹菜喂进嘴里,一边敷衍的回答,“风瞿任说的给薄谦沉下爱情降,你一开始也没说。” “可方菲要是不愿意,反而告诉薄谦沉的话,我们以后就难得手了。” 白孜秋冷嗤一声。 不以为然地说,“等她拒绝了再说吧,不就是一个薄谦沉吗?八年前他都残废了,现在有什么好担心的。” “那不一样。” 柳菁芸也不是太担心,只是恨意太深,她巴不得马上让薄谦沉忘了景年。 一分钟都等不下去那种。 见白孜秋不放在心上。 她又道,“八年前薄谦沉只是毛头小子,对我都无防备,可现在,他不仅长了本事,还把我当成了仇人。” 如今方菲又知道了他们要做什么。 薄谦沉再有了防备,那就更难了。 “有我在,你担心什么,只要有钱,没有我办不到的事。” 白孜秋眼底尽是阴冷和不屑。 他活了这么久,还没有服过谁。 …… 景年到四九城的时候,是早上。 她回来的时候没有告诉薄谦沉。 一出机场,就接到凌博的电话,“什么事?” “回头。” 景年回头看去,就看见凌博走来。 她唇角扬笑。 站在原地看着他走近。 之前打电话,凌博在出任务,这会儿他眉宇间虽然有倦色,但笑得很灿烂。 “你不是在b国吗?怎么又回来了?” “咩咩把我赶回来的。” 景年捂着鼻子,嫌弃地看着凌博俊朗的眉眼,“你掉粪坑里了吗,那么臭。” “你才掉粪坑了。” 凌博白她一眼。 又低头,对着自己的袖子闻了闻。 想到昨晚,他又转了话题地问,“你吃早餐了没,一起吃早餐去。” “看到你这样,我吃不下,你赶紧滚回家洗洗,我去找薄谦沉。” 景年毫不掩饰对他的嫌弃。 凌博很郁闷。 还想反驳两句,就听见景年说,“注意你的形象。” 他,“……” 景年抿唇笑。 见凌博一脸受打击的样子,她又问,“你有车吗?” “必须有啊。” 凌博还板着脸,郁闷。 景年挑眉,帅气的偏了偏头,“走,送我去时庭。” “晚点见你男人就不行?” 凌博走在前面带路。 虽然嘴上那样说,但还是不敢耽误景年见她男人。 …… 方菲昨晚一夜凌晨好晚才睡。 一睡着又恶梦不断,天刚亮,就醒了过来,再也睡不着。 早上起床,她又打了个电话。 手下的人告诉她,还没有查出是哪里走漏了消息。 方菲接完电话,就又有新的电话打进来。 她看到来电显示,按下接听键,淡冷地开口,“喂。” “大清早的,方小姐就心情不好吗?” 电话那头,先传来一声温润的笑,接着是“关心”的语气。 方菲抿唇,冷冷地问,“你给我的消息,是不是又给了别人?” “方小姐,你真是冤枉我,太不相信我的人品了,我给了你消息,怎么可能再给别人。” 对方的声音不急不徐的。 方菲的心情却很差。 “那你告诉我,消息怎么走漏的,姓黎为什么突然改了航班?” 如今人在哪里,她都不知道。 电话那边的男人叹了口气。 “姜还是老的辣,也许一开始就做了二手准备的,不过,黎情一两天内不会离开四九城,方小姐还是有机会的。” “你知道他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 “那废话什么,你要是有了消息不告诉我,我们可就没法再合作下去了。”方菲冷声警告。 她可不喜欢被人当猴子耍。 “方小姐放心,我不是那样的人,有了消息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十分钟后。 方菲拿着包包下楼,等她吃早餐的方父,方母,和方杰齐齐看来,“菲菲,你这是不吃早餐就要出门吗?” “爸妈,阿杰,你们吃吧,我有事就不吃早餐了。” “菲菲,是大殿下约了你吗?” 方丞育笑容满面的问。 方菲眉心轻蹙,“不是。” 方丞育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下去,“菲菲,大殿下挺好的,你可以试着跟他交往一段时间。” “爸。” 方菲打断方丞育的话。 抿唇,声音淡漠,“凌家不是还欠着我们一桩婚约吗?你回头告诉凌爷爷,当年凌烟阿姨欠的,就让她儿子弥补吧。” 方孙育闻言惊愕的睁大眼,“菲菲,你在说什么?” 一旁,方母也是皱眉看着方菲。 方杰则是一脸的懵逼。 “姐,你要嫁给凌烟的儿子?她不是多年前就和凌家断绝关系,一直音信全无的吗?” 第293章 别碰我,脏死了 方杰虽然身为方家人。 但因为方菲太优秀了,他被遮盖了光芒,久而久之,也就变成了纨绔子弟。 对于凌家的一些事,他听说的就更不多了。 方菲睨他一眼。 方杰立即闭紧嘴巴不坑声了。 方丞育知道方菲是搪塞他,但方菲刚搞定了方杰的事情不久,他也不敢让她不开心。 只是不放心地问,“菲菲,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 方菲挑着眉。 方丞育耐着性子引导,“菲菲,婚姻大事是一辈子的事,你不能义气用事,别说你凌阿姨早没了音信,就算是她真的回来,她的儿子也配不上你。” “爸,有凌爷爷在,凌阿姨的儿子怎么会配不上我,你要是不想去说,我自己去说就是了。” 方菲知道凌老爷子这几年一直在找凌烟。 但一直没有消息。 以着凌家的实力,如今都还没找到,那个凌烟怕是真的不在人世了。 她的儿子又怎么可能再回到凌家。 所以,她要用这个借口断掉她父亲要她嫁给大殿下的念头。 “菲菲,这可不是小事,算了,我一会儿去一趟凌家,跟凌老说说。” 方菲见方丞育妥协,漂亮的脸蛋上露出浅浅的笑,温婉礼貌,“谢谢爸,那我先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 方菲这一刻,迫不及待的想见到薄谦沉。 一路把车开得飞快,到了时庭酒店,乘电梯上楼,来到薄谦沉房间门口。 按响门铃的那一刻,方菲的心跳顿时变得欢快。 薄谦沉也是刚起床不久,接完一个电话,正准备吃早餐。 看见视频里的方菲,他好看的眉峰轻皱了皱,还是走过去开门。 “谦沉,早上好。” 方菲眉眼温婉,笑容浅暖。 配上她今天的名媛淑女装,怕是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都会心动。 薄谦沉平静地看着她,“这么早,有事?” “嗯。” 方菲敛了笑意,精致的眉眼变得认真,“谦沉,昨晚的事是怎么回事,我的人说姓黎的改了航班,你这边有查出来吗?” 隔着门。 薄谦沉站在门内,方菲站在门外。 他一手还捏着门把,身高腿长,却没有请她进去坐,“正在查,他确实改了航班,可能一早就打算这样做的。” “是这样?” 方菲凝眉。 看着挡在门口的他,她忽然笑了笑。 “你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就一直这样站在这里说话?” 薄谦沉面不改色,“等有了结果告诉你。” 方菲无奈地摇头,“我还没吃早餐,让你房间的机器人给我弄点吃的,你今天要是没别的安排,一会儿我们去实验室吧。” …… 时庭酒店门口。 凌博问开车门的景年,“需要我跟你一起上去吗?” “不需要。” 景年嫌弃又好笑地看他一眼,开门下车。 臭死了,谁要他跟着。 凌博翻了翻白眼,又低头闻自己袖子,然后问前面开车的下属,“我真那么臭?” “头儿,没有,你不臭,很香。” 对方笑得违心。 凌博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恶狠狠地,“开车。” “头儿,先送您回家吗?” “不,要臭一起臭。” 景年的心情很好。 从电梯出来,她还哼着哥,虽然几个小时的飞机,人有些疲倦。 但想到马上能见到薄谦沉,还能给他一个惊喜,便又心情美哒哒了。 景年敲完站,直接退到视频范围外。 片刻后,眼前的房间门开。 可来开门的人却不是薄谦沉,而是方菲。 两人皆是一怔。 方菲一秒的怔愣后,旋即微笑打招呼,“景小姐,你是来找谦沉的吗,先进来。” “我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景年看着门内的方菲。 漂亮到张扬的眉上扬。 方菲笑着摇头,“谦沉去了洗手间,等一下就出来了。” 景年抿抿唇,抬步进去。 方菲返回沙发上,拿起自己的包包对景年说,“景小姐你来了,谦沉肯定也不会有时间跟我去实验室了,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过二人世界。” “方小姐慢走。” 景年不紧不慢地把包包放下后,才走到门口。 方菲出门,她关上。 一转身,身后洗手间的门打开。 男人熟悉的英俊面容映入视线,五官清隽,气质矜贵,那双深潭般的眸精准的锁着她的视线。 景年的心跳,蓦的就漏了一拍。 “回来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薄谦沉倚在洗手间门框上,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羊绒衫,微弯的双腿修长中透着淡淡地慵懒,甚至还一只手抄着兜,画面说不出的性感。 而景年却抿着唇,眸底光芒冷冽。 对视片刻后,男人低沉的嗓音溢出薄唇。 景年不理他。 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全部的情绪都在那张美丽的脸蛋上。 md,这个男人想造反。 她冲他扬了扬手机。 现在是大清早,他居然和女人同屋。 越想,心里就越不爽。 几米外,薄谦沉见她生气不理人,他轻叹口气。 踱步来到景年面前。 伸出的手还没碰到她,就听见她怒道,“别碰我,脏死了。” 薄谦沉的脸色变了变,眉峰微拧,出口的嗓音有些许的不悦,在“你说谁脏?” 景年挑眉,目光挑衅,“你。” “你看见我怎么做脏了?” 薄谦沉伸手去抓她,景年往后退开一步,避开他的手。 勾唇冷笑,“你想让我看见什么,薄谦沉,你tm的知不知道现在几点?大清早和女人同室,你以为说出去谁会相信你们一清二白?” “我为什么要别人相信?” 薄谦沉俊朗的眉目冷了一分,他上前一步,把景年逼得贴在门板上。 突然的就伸手扣住她的手,一只手扣住她后脑,低头吻住她的唇……这一串的动作不过眨眼之间。 景年的身手从来不差。 可面对薄谦沉,却总是轻易的就被占了便宜。 她瞪大眼,望着强吻自己的男人,几天不见,他的气息如狂风巨浪拍岸而来。 她就像是被浪冲击的一叶一舟,毫无抵抗能力的被征服,骂什么都没想好,大脑已然被感官的刺激驱逐了理智。 第294章 我身上可有别人的味道? “薄谦沉,你混蛋放开我。” 意识到自己沉沦在这个男人的吻里时,景年突然恼怒的推他。 然而,不过是一秒的时间,她手就被男人有力大手紧紧抵在头顶上方的门板上。 男人的吻比刚才更加狂烈肆意,还霸道的逼她回应他的热情。 景年气不过,张嘴要咬他,对方却反应及快的离开她的唇,大手捏住她下巴,腿制住她的腿。 居高临下,眸光又深又炙热地锁住她。 “我身上可有别人的味道?” md。 他还敢这样问。 景年瞪着他,“谁知道你刚才是不是心虚的在里面消灭证据。” “行,跟我去看看。” 薄谦沉冷笑了一声,拉着景年就朝浴室走。 景年挣扎着不去,“你放开我,我不想看。” “你很想看。” “薄谦沉,我还没早餐吃。” 她拉过被子盖在身上,冲站在床前的男人喊。 他只系着浴巾,精瘦性感的胸膛映在她娇媚的眸子底,浑身上下,第一处都透着致命的性感和勾撩。 “想吃什么?” 经过刚才那番激烈的战斗。 薄谦沉心情舒畅,神清气爽,格外的性感,魅力。 “你吃过了?” “嗯。” 不会说谎的男人。 景年一听他吃过了早餐,小脸顿时又不高兴,“和方菲一起吃的?” “嗯。” “滚,我不吃了。” 景年恼。 抓过枕头砸向薄谦沉,被他轻松接住。 他低眸,看了眼手中的枕头,又看着床上发脾气的景年,“她找我是为了正事。” 景年拉过被子蒙住头。 正你妹的事。 你看不出方菲喜欢你,我可是看出来了的。 “真不吃了?” 薄谦沉盯着景年看了一会儿,她不肯从被子里出来。 他忽然大手一掀,把被子掀开,“既然不想吃,那我们再来两次。” “吃,我吃,再来我就死了。” 景年在他扑上来之前,连忙投降。 刚才她已经被他折腾得体力不支了。 再来? 她很惜命的。 要是那种情况下死了,那不丢脸死。 “吃什么?” “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嗯。” 薄谦沉终于放过她,去穿上衣服后,让机器人上早餐。 吃过一次早餐的他,又陪着景年再吃一次。 最让他无奈的是,他的小妖精以没力气为由,歪在椅子上不肯自己动手,非要享受他的服务。 于是,薄谦沉不得不把早餐喂给她吃。 “薄谦沉,这几天你有没有想我?”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景年笑眯眯地问。 薄谦沉端起牛奶喂到她嘴边,她不喂,只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望着他。 他点头。 “想。” “我漏跳了一拍,你信吗?” 景年眸底的笑容刹那间就绚丽,原本娇软的声音染上勾人的妩媚。 薄谦沉点头,声线性感低沉,“相信。” “那我很想你,你信吗?” “信。” “薄谦沉,你是不是敷衍我,回答得这么快。” 景年小嘴一噘,不悦地问。 薄谦沉皱眉,“适可而止啊。” “算了,跟我说说正事吧,年铮什么时候回来的,你见到他没有?” 景年不是反理取闹的女子。 虽然刚才看见方菲在薄谦沉房间的时候,她是很生气。 但经过刚才那一战,薄谦沉又解释了她是有正事找他。 她就不想再闹下去。 擦了嘴,她坐到客厅沙发上。 薄谦沉让机器人收拾餐桌,也坐到客厅去,在她身旁坐下后,顺手就将她揽进怀里。 “薄谦沉,你见过年铮没有?” 小妖精仰着小脸问。 薄谦沉低眸看着她,“见了。” “什么时候?” 怀里的小妖精顿时坐正了身子。 眉眼期待。 薄谦沉想到年铮的情况,面色神色微变了变,声音有些淡地响起,“风瞿任和那个叫黎情的不知对他做了什么手脚,他有头痛的毛病,要定期吃药。” 景年的小脸立即就冷了一分。 “……” 见她抿着唇瓣不说话,薄谦沉心下微微一紧。 揽在她肩膀处的大手紧了一分,嗓音温润,温和,“年铮给了我一粒药,是他平时吃的,我准备给梓楠,让他看看成份。” “他现在人在哪儿?” 景年沉默了几秒。 僵硬地问。 不论她多么乐观的性子,事关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哥,她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薄谦沉就知道她会这样难过。 “我不清楚,他应该没那么快离开四九城,你要是想见他,我来安排。” “好。” 一秒的犹豫。 景年答应。 从上次在北城见过之后,她还没有再见过年铮。 她要问问他,他知不知道外公去世,为什么不肯回去。 他是不是想做一辈子仇人的棋子,任人利用。 …… “筝少,该吃药了。” 黎情这次给年铮开的药,是饭前吃的。 午餐前,手下拿着水杯和药站在他面前。 年铮冷厉的眸扫过他,对方身子僵了僵,面色变了变,但还是站着,努力完成风瞿任给他的任务。 “放桌上。” “筝少,老爷说,要看着您服下药。” 年铮面无表情地接过药,扔进嘴里。 又接过对方的水杯,一饮而下,然后吐出一句“滚”字。 “是,筝少,我马上滚。” 真的不出三秒,那人就滚出了他的视线。 年铮刚拿起筷子,手机就响起来邮件声音。 他敛眸,掏出手机查看邮件。 依然是简短的一句话,【她来了,想见你一面。】 年铮捏着手机的手蓦然收紧。 眸底一翻情绪翻涌,他眉峰紧接着又皱了起来。 不能想。 这些日子,他最深刻的体会,只要一想就头痛欲裂。 手机铃声在这时响起。 年铮盯着来电看了几秒。 才冷冷地按下接听键,冷冷开口,“喂。” 第295章 你们不用这样对我 “筝少,黑狼的人又来找茬……伤了我们几个兄弟,还说要见你……” “筝少,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呀?” “明天就回。” 年铮沉默了下,漠然回答。 挂了电话,年铮起身出了餐厅。 走到外面,刚才滚了的那个手下迎上来,疑惑地问,“筝少,您这是要出去吗?” “嗯。” “筝少,您吃饭了吗?先吃饭吧,老爷说您要……” “滚开。” 年筝一推,对方立即摔倒在地。 待他爬起来,年铮已开着车绝尘而去, 风瞿任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和黎情,白孜秋,柳菁芸几人一起共进午餐。 旁边的人把手机递给他,又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他眼底划过阴沉,接起电话,“喂。” “老爷,筝少没吃午餐出去了。” “去了哪儿?” “不知道,他不让我跟着,更不告诉我要去哪里?” 时庭酒店。 景年让机器人准备了一桌的菜,其中有一半,都是年铮喜欢吃的。 薄谦沉给顾梓楠打电话,对方的手机一直不通。 门铃响。 她腾地从沙发上弹起来,见薄谦沉看着自己,她又坐回去。 指使他去开门。 薄谦沉挑眉,“你不去?” “你去。” 薄谦沉笑她,“胆不是挺大的吗?这个时候变小了?” “快去。” 景年不想承认自己的情绪不平静。 虽然上次见过一次,甚至还打过一架。 可她的心还是绷得很紧。 薄谦沉把她的紧张看在眼里,笑了笑,迈着修长的腿,过去开门。 打开门,他对站在外面的年铮微微偏头,侧身,让他进来。 年铮放在身侧地双手轻捏着拳,视线落在他嘴角处,眸子锐利地眯起。 “你的嘴角没受伤?” 薄谦沉挑眉,深眸扫过年铮的脸,嗤了一声,转身就走。 沙发上。 景年漂亮的眸子眯了眯,缓慢地站起身。 年铮一踏进房间关上门,隔着几米的距离,就和她目光对上。 薄谦沉仿佛没有看见身后眼神对峙的两人,他径自走到床前,弯腰打开抽屉。 从里面拿出一支药。 转身。 才看看年铮和景年。 偌大的房间里,气氛变得稀薄。 景年紧抿着唇,心里翻江倒海的,面上努力维持着平静。 年铮没有记忆。 半点都没有。 他和之前那次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 看她的眼神那么冷漠,甚至还带着仇恨。 景年只觉得心脏的位置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每跳一下,都痛一次。 她眼里渐渐地泛起了湿润,努力抑制着泪花,抬步朝年铮走去。 年铮虽然没有记忆。 但这次不像那晚在医院的见面。 他把景年眼底翻涌的情绪看得无比清楚。 说情绪没受半点牵动是假的。 只是很努力的压制着,不敢有情绪。 景年走得很慢。 她一步一步地走到年铮面前。 湿润的眸子盯着年铮的脸,他常年带面具的半边脸和另外半边脸的颜色虽然有差别。 但脸上的青紫却不可是戴面具的原因。 “你脸上怎么回事?” 年筝不说话,目光越过她,看向薄谦沉。 薄谦沉不以为意地挑眉,怪我? 景年转而看着薄谦沉手里的药膏,“你们打架了?” “又不是第一次。” 薄谦沉漫不经心地吐口,走过来,把药递给年铮。 “这药抹了不出两小时,青紫就没了。” “不需要。” 年铮看也没看一眼薄谦沉手里的药膏。 景年见他这不领情的样子,火气又往上窜,“你觉得这样很好看吗?” 她说完,转身抽走薄谦沉手里的药膏,粗鲁的拧开盖,挤药,再往年铮的脸上抹。 年铮脸色变了变。 手也动了动。 可最后。 在景年含泪的警告眼神下,他僵滞着身子。 “我抹过药,这药的效果太好,我不能用。” 景年就差一点就抹到他脸上了。 因为他这句话,蓦地停了下来。 她抬眼望着年铮,咬牙切齿地问,“你想怎样?” 年铮僵着俊颜,“我什么也不记得,你们不用这样对我。” “混蛋。” 景年气得眼泪夺眶,拳头紧跟着揍在年铮身上。 他身子微晃了下,没动,没躲。 更没还手。 只是紧紧地看着她脸上的泪,“如果没别的事,我就走了。” “你不许走。” 景年抹了把脸上的泪,突然挡住门口的去路。 恼怒地冲年铮吼,“你来了就不许再走了,年铮,我不管你记不记得过去,也不管你身体里流着谁的血,但你是我哥,从小就是,永远都是。” “年年,你别这样。” 薄谦沉看着景年的泪,就忍不住的心疼。 他上前一步,想去拉她。 但景年情绪激动,“年铮,你要是想不起来,我可以帮你找回那些记忆,但你不能因为记不得过去,就不认我是你妹妹,就不管我了。外公临走前都还记挂着你,外公走后,谦沉哥哥给你发邮件,你却不愿意去一趟北城,直接就离开了……” “年年,别说了。” 景年的视线被眼泪模糊。 她不是爱哭的女子,可眼泪却不知不觉的落下来。 隔着眼泪,她没看见年铮的痛苦。 薄谦沉却是时刻注意着,见年铮隐忍着痛苦,双手捏紧得青筋突起,都不肯放到头上。 他上前一步,一只手捂着景年的嘴,一只手将她揽进怀里,拉退两步。 “别说了,年铮会很头痛。” 男人低哑担心的声音落在耳畔,景年心里那些翻涌的情绪一瞬冷却。 她眸底闪过担忧。 抬手又狠狠地抹了把泪,她对薄谦沉说,“你再联系一下顾医生。” “好。” 薄谦沉点头。 见她冷静了下来,他松开她。 对面,年铮眸底掠过痛楚,生硬地阻止,“不用,我没那么多时间。” “你……” “f洲那边有事,我得回去。” “你还要跟着风瞿任?”景年恼怒的质问。 年铮错开她的视线,语气冷淡,“我说过了记忆里没有你们,等我查清楚事情的真相,该信谁我自会判断。” 看着挡在门的景年,年铮沉声警告,“让开。” “我不让。” 景年也倔强,“你今天不说清楚,我就不要你走。” 第296章 你能保证抓得来? “景年。” 年铮一开口,忽然转过了身。 景年眸色一紧。 转过身的年铮一手捂着嘴,生生把那股腥甜味咽下喉咙。 几秒后。 景年让开路。 “你什么时候回f洲?” 她问。 年铮一怔。 看着她难过的样子,他闭了闭眼,“一会儿就走。” 说这话时,他目光又落在薄谦沉脸上,虽没开口说话。 但眼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景年会读心术,又哪里会看不懂他的意思。 她心头一窒。 抿紧了唇瓣。 年铮不敢再看她,转身大步离去。 她紧攥着双手,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去的背影,泪在眼里打转。 身后,薄谦沉一手扣在她肩上,陪她一起看着年铮进电梯。 电梯门关上,他消失在他们面前。 “别难过,年铮虽然记不起过去,但他现在并不讨厌我们,他一向有主见,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景年吸了吸鼻子,想到年铮刚才的情况,她心里的难过抑制不住。 掏出手机,她点开微信。 【在哪儿?】 景年的信息是发给鹤的。 薄谦沉去给她倒了杯水过来。 景年接过水杯,抬眸看他。 薄谦沉的眼神就在那里,温润深邃,起着安抚人心的作用。 “你今天没事吗?” 她喝了口水才问。 薄谦沉没说话。 只是目光深深地看着她。 看到刚才她为年铮难过的样子,他莫名的就想到过去几年,她偷偷去c国看他,又是怎样一番模样。 心脏处一阵心疼。 “没事,你今天想去哪儿,我陪你。” 薄谦沉深眸里有着淡淡地宠溺,这是对其他女人不曾有的情愫。 景年看着他的眼睛,淡淡地说,“我想把黎情找出来。” 薄谦沉不加犹豫地答应,“好。” “你在四九城有多少势力,就薄二吗?” 这些年,景年对薄谦沉并不是很了解,特别是年铮出事后,她就更不了解了。 薄谦沉勾唇笑笑,“不只是他。” 话音落。 他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薄谦沉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深眸微眯了眯。 并未避开景年,长指按下接听键,云淡风轻地开口,“喂。” “……” 景年对薄谦沉指指洗手间。 “谦沉,我听说你来了四九城……” 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薄谦沉回头视线追随景年的背影。 洗手间的门关上,他也没有收回视线,“嗯,有点事。” 洗手间里。 景年发给鹤的信息很快有了回复。 【在四九城,你在哪儿?】 【时庭酒店。】 【我一会儿去找你。】 盯着鹤的信息,景年回了个【好】。 几分钟后。 景年从洗手间出来,接完电话的薄谦沉从沙发上站起身,声线温润低沉,“我要先去见一个人,你要不要一起?” “我一会儿有点事,你有事自己去吧。” 景年对薄谦沉爱得入骨,可却不黏他。 薄谦沉也不勉强。 只是盯着她看了几秒后,温和地交代,“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知道。” 景年点头。 薄谦沉走到门口时。 景年又叫住他,“谦沉哥哥。” 他回头。 眼神询问。 景年抬头望了望天花板,不悦地说,“以后离别的女人远一点。” 她觉得有必要时刻提醒他。 这个男人太招女人了。 从小到大,他身边女生不断,她不知道帮他处理了多少情书。 薄谦沉淡淡地笑笑,看在景年眼里,却是魅力无边。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小时候的景年喜欢黏他,薄谦沉虽表面嫌弃,但心里并不是真的嫌弃她。 可现在,这个小妖精是怎么回事。 居然一点不黏他了。 “不去。” 景年很坚定。 “过来。” 景年来到门口。 薄谦沉抓住她索了一个吻,才放开,“一会儿回来让你检查。” 说完,他打开门,大步离去。 薄谦沉走后没多久。 门铃声响。 景年打开门,就看见鹤站在门口。 “进来。” 她转身,鹤进屋,关门。 “有白孜秋的下落了吗?” “在风家。” “又是风瞿任那个老不死的?”鹤的脾气不好。 景年点头,清眸里一片冷意,“是他。” “你们现在哪里,我们去……”鹤的话被景年阻止。 “你别那么冲动。” 鹤盯着景年,“你刚才哭过,眼睛怎么红红的?” 景年白他一眼,“我找你来,不是想让你去找白孜秋的。” “那找谁?” 鹤疑惑地问。 景年抿唇,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声音透着这个季节的寒意。 “我让你来是为了找出一个叫黎情的人妖。” “黎情,这又是哪儿冒出来的?” 鹤皱眉。 说了这么多,他才突然想起来什么的问,“年年,你突然回来,咩咩怎么办?她还在b国吗?” “乌鸦照顾她,不会有事,我把满屋和满楼留那里了。” “你先跟我说说,那个黎情是什么人妖,你跟他有仇?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 “……” 景年对鹤指指沙发。 他这才走过去坐下。 长腿无处安放的很规矩并着。 景年把黎情简单的“介绍”了一遍给鹤听。 鹤抓起杯中的水一口饮尽,起身道,“我现在就去把人给你抓来。” “你知道在哪儿?” 景年看着他。 鹤抓着头发,“你不是知道吗?” “他要是和白孜秋在一起,你能保证抓得来?” 鹤脸色变了变。 不能保证。 他抿嘴,“不是还有你吗?我们一起,肯定可以。” “不能冲动。” 景年深吸口气,语气冷静。 她虽然比鹤的年龄小,但关键时刻,她更加冷静。 鹤压了压心头的怒气,说,“先确定了再做安排。” “你告诉峰了?” “嗯。” 说到峰,峰的信息就发了来。 景年看完,拨出上官易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上官易的声音就传来,“年年,我听说你回来了?” “嗯。” 景年舔了舔唇,“你在哪儿?” “我在事务所。” “我去找你。” “好。” 结束通过,景年站起身,对鹤道,“先去上官大哥事务所。” 鹤怔愣地看着景年。 半晌,才迟疑地问,“我之前没去过,要不要买点礼物。” 第297章 他们被他甩了才正常 “买礼物?” 景年愣了一下。 抬眼看着鹤,片刻后,她忽然乐了。 挑着清秀的眉,唇边漫开的笑容潋滟,“鹤,你是不是对咩咩有想法?” 景年和鹤见面的次数不多。 之前没在意,也就没看出来,这只野鹤居然对她家羊咩咩有想法。 鹤被景年直勾勾地看着,鹤不好意思的眼神闪烁,“什,什么想法?” “噗。” 景年笑着一巴掌拍在鹤肩膀上,“走,姐带你去见上官大哥,这不是去他家里,只是事务所而已,先省着你的钱。” “我有钱。” 鹤迟疑地辩解。 他这几年挣了很多钱啊。 不,应该说,是景年这小丫头这几年坑了许多钱。 所以,他们都是有钱人了。 去事务所的路上,景年收到一条信息。 是北城季筱琳发来的,【景年,我爸的事,是不是你?】 莫名其妙的话,字字质问。 景年看了一眼,便冷漠地收起手机。 她一般不看新闻,不关注时事。 这些天又因为羊咩咩受伤去了b国,更加不知道北城发生的事。 想了想,景年拨出冷枭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冷枭的声音传来,“老大,下午好,你终于又想我啦。” “没想你,北城这几天都有什么事发生?” “北城没发生什么大事啊,就是季明涛进去了,季家医院换成了季言松当家,另外,薄旭安又回了薄氏集团继续任总裁。” 冷枭在电话里说着北城这几天发生的新鲜事。 景年抬眸看了眼身旁的鹤。 通话结束,她问鹤,“一个人的性格突然间转变,而且变得偏激,有没有可能是被下了什么降头之类的?” “谁?” 鹤眨了眨眼,不等景年回答。 就反应过来,“是那个薄旭安吗?” 羊咩咩之前去北城救过薄旭安。 鹤是知道的。 景年点头,“等有时间了你去北城瞄一眼。” “没问题。” 景年和鹤到上官易的事务所,风瞿任就得到了消息。 他一边喝着茶,一边听管家汇报,“景年去了上官易的事务所,薄谦沉没有跟着,不知去了哪里。” “风筝中午去了哪儿?” 风瞿任冷冷地问。 景年那个小蹄子又来了四九城。 他眼底覆着阴狠,这一次,他要把上次的仇报回来。 “回老爷,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派去跟踪的人被他甩了。” “一群没用的东西。” 风瞿任脸色骤冷。 风筝的本事风瞿任是知道的,若不是因此,他当初也不会没舍得直接杀了他,而是把他留了下来。 “老爷,风筝的本事大,他们被甩了才正常啊。” 管家微笑的安慰。 风筝不仅本事大,还性子野,不受管束。 风瞿任想了想,觉得管家说的有道理,又冷声吩咐道,“你打电话,让他来见我。” 两分钟后。 管家把手机给风瞿任,“老爷,筝少说他快到机场了,f洲那边出了问题,他要赶回去处理。” 风瞿任阴沉着脸接过手机,“阿筝,你现在马上回来,我有重要的任务让你去做。” “爷爷,什么任务?” 电话那头,年铮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语气里那份不愿意回来的意思,风瞿任很清楚。 他眉头皱起,声音越发的沉,“你回来我告诉你,很重要的事,f洲那边我会另作安排。” “好,我现在回去。” 片刻的沉默后。 年铮答应回来。 风瞿任满眼的阴沉里划过一抹冷笑,声音缓和了一点,“嗯。” “老爷,筝少答应回来了吗?” 管家接过电话,观察着风瞿任的表情问。 风瞿任点头,“他虽然本事大,但还没有到敢反的地步,你让阿润过来。” “是,老爷,我这就打电话给润少爷。” 昨晚,风瞿任从监控里,看见了风润和年铮说话。 他突然觉得,以前太忽略风润了,他并非像表面那样不争不抢。 而他一直看好的风奇,却令他太失望。 景年和鹤一进事务所,上官易的助理就等在大厅。 “景小姐,易少让我在这里等您。” “上官大哥人呢?” 景年生得好,走到哪里都惹人注目,再加上,事务所的人可能都知道上官易对她与众不同。 所以她经过处,引人纷纷侧目。 “易少在办公室。” 景年和鹤到上官易的办公室,正好客户从他办公室出来。 上官易看见景年和鹤两人一起,挑了挑眉,请他们进去。 “你喝什么?” 上官易直接给景年榨了一杯草莓汁,看向鹤问,“你喝什么?” 鹤还站在沙发前,没有像景年那样走进来就坐。 见上官易问自己,他有些拘束地笑了笑,“谢谢上官大哥,我一杯白开水就行了。” 上官易,“……” 前几天去b国,上官易还没觉得鹤有问题,可这会儿,他用眼神询问景年,他是不是有毛病。 怎么一来就喊他上官大哥。 景年忍着笑,看看鹤,又端起鲜草莓汁喝了一口,才说,“上官大哥,你就给鹤倒杯白开水吧,他这人特别好养活。” 上官易蹙了蹙眉,觉得景年的话有些怪。 还是给鹤倒了一杯白开水。 鹤微微弯腰,又手接过,“谢谢上官大哥。” 明明平时狂妄的男人,这会儿却拘束又礼貌。 看得景年忍不住的就想笑。 上官易显然也受不了鹤这样,他指着沙发道,“你坐下,别这样站着。” “好。” 景年觉得,鹤是来搞笑的。 上官易坐下后,没再理会鹤,而是关心地问景年,“你说有事找我,什么事?” “你那天拍给我的照片,和柳菁芸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就是伤了咩咩的凶手。同样,他还是害死鹤的师傅的仇人,是他师叔,现在和风瞿任混在一起。” 上官易拿水杯的动作一顿。 狭长的眸子锐利地眯起,“和柳菁芸在一起的人,就是伤了咩咩的白孜秋?” “嗯。” 景年捧着草莓汁,冷冷地说,“除了白孜秋在风家,还有个姓黎的人妖,他是来给年铮定期做检查的。” “年年,你想怎么做?” 听到这里,上官易大致明白了景年的用意。 第298章 他们认识很多年了 景年抿唇,“我想要那个姓黎的人妖。” “白孜秋交给我。”鹤适时出声,没了刚才面对上官易的拘束,他眼底的光芒冷毅。 上官易看他一眼,视线又回到景年身上,“风瞿任交给我吧。我一会儿再给你几个人。” “上官大哥,你不用正面见风瞿任。” “这是早晚的事,正好,我也想知己知彼。” 当年他妹妹被绑架一事,直到现在都没有证据。 上官易的声音虽然很淡,但景年听出来了,他不想再维持现在的平衡和表面的和平。 “行吧,那你想怎样就怎样做。” 把白孜秋和风瞿任引走,景年现在是要黎情落单。 她以前是不知道年铮的存在,知道后,又不清楚年铮的情况。 现在知道了是黎情那个人妖,又来了四九城。 这么好的机会,若是放过,她就不是景年了。 上官易淡淡勾唇,语气温润,“别担心,我先打个电话给风瞿任。” “嗯。” 景年懒洋洋靠进沙发里,看着上官易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她微信消息响。 是薄谦沉发来的。 景年点开微信聊天界面,薄谦沉的信息跃入眼前,【在哪儿?】 景年放下杯子。 给薄谦沉分享了一个位置。 【你在事务所做什么?】 片刻,薄谦沉的信息发来。 景年抬眸看了眼还在打电话的上官易,编辑信息回复薄谦沉,【有点事。】 这话发出去之后。 过了一分钟。 薄谦沉的电话打来。 景年起身,去外面接电话。 “刚才我收到了年铮的邮件。” 按下接听键,就听见薄谦沉的声音传来。 景年眯眼,“他走了吗?” “没有走。” 她抿着唇,听着薄谦沉继续说,“年铮本来是要走的,但被风瞿任叫了回来,要对付你。” “对付我?” 景年冷嗤。 风瞿任那个老不死的,让年铮来对付她。 薄谦沉在电话那头“嗯”了一声。 “风瞿任请来了一个什么大师,很厉害的那种,我让薄二去找你,你别一个人。” “我知道,叫白孜秋。” 景年慢吞吞地解释。 电话那头,薄谦沉默了两秒,“我一会儿去找你。” “你不是有事吗?” “嗯,有电话进来,我先接个电话。” “你不用来找我,我有事会给你打电话。” 景年接完电话回到办公室,上官易也已经结束了通话。 “年年,我约了风瞿任今晚一起吃饭。” “行,晚上。” 景年和鹤在上官易的办公室待了半个小时就离开了。 走出事务所,就见薄二等在路旁。 看见她出来,薄二立即迎上来,恭敬地开口,“景小姐,大少爷让我来接你。” “你住在哪儿?” 景年回头问鹤。 鹤挑眉,“不用管我,到时联系。” 景年上了车,才发现不只是薄二自己,驾驶座上还坐着方宇。 “景小姐好。” 方宇转过身,只是形式的打个招呼,语气里没有恭敬。 景年只当没听见。 对上车的薄二说,“你打电话问问谦沉哥哥在哪里?” “景小姐,我知道谦沉公子在我堂姐的实验室。” 方宇比薄二嘴快的回答。 刚才还面无情的脸上,此刻浮着淡淡地笑,似得意,似炫耀,又似不屑。 景年也笑。 笑得散漫,无所谓。 “你堂姐是?” 她问得也很慢。 微扬的语气,透着慵懒。 薄二的脸色变了变,为方宇的嘴快。 他不知道,为什么大少爷要让方宇跟着一起来接景小姐。 这分明是给景小姐添堵嘛。 方宇就更得意了,“我堂姐叫方菲,景小姐应该知道的,听说方杰上次输给你的百分之十的股份,就是我堂姐找的谦沉公子。他们认识很多年了,见过的人都是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薄二几次想打断方宇。 都被景年的眼神给阻止。 景年像是听了很好听的笑话似的笑出了声。 方宇不高兴地问,“景小姐,你笑什么,以为我在说谎吗?” “难道不是?” 景年挑起的眉间恣意狂妄。 方宇的脸色又变了变,“我堂姐是四九城的第一名媛,还是医学界的奇才,和谦沉公子男才女貌,其实这个词不对,我堂姐不仅有貌,还有才。” 言下之意。 是不像她,只是花瓶。 薄二忍得要内伤。 方宇说得畅快。 景年听什么都不生气。 “嗯,方小姐是才貌双全的女子,听说你们方家一众男儿加起来都比不过她一女子,估计将来你们方家的家主之位,是她的吧?” 方宇脸上的笑突然僵住。 “景小姐知道得这么多?” 他抿了抿唇,语气微微僵硬。 像是被景年当众打了一耳光,难堪又恼怒。 可还必须得忍着。 方菲再优秀都只是一个女人而已,想要方家,那是做梦。 景年散漫地笑,眉眼娇媚夺人眼球,“我都是听说的,做为花瓶,就喜欢八卦这种东西,而方家和方小姐又是处于八卦中心的人物,当然就听得多了。” “景小姐,需要我现在给大少爷打电话吗?” 薄二横了方宇一眼,礼貌的问景年。 “算了,回酒店吧,不打扰你家大少爷和方小姐。” 景年掰着手指头。 方宇眼底闪过冷笑,心说,花瓶就是花瓶。 论相貌,方菲不输景年,但才能,却是云泥之别,薄谦沉眼不瞎的话,就会选择方菲。 想到什么,方宇没再说话的坐正身子,手握住方向盘,开车上路。 薄谦沉是在方菲的实验室。 但不是他一个人。 而是和下午打电话给他的总统先生一起。 “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谦沉,你不会那么快离开四九城吧,等过了这两天,我们喝一杯。” 六十多岁的祁永昆因操劳太多,头发已经花白,但身材还没走样,一眼能看出年轻时的英俊。 薄谦沉淡淡地回答,“不一定。” “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马上要回北城?” “谦沉,总统先生可是不轻易邀请人的,你难得来一次四九城,就多留两天嘛。” 方菲一边取手套,一边笑容温婉的当说客。 第299章 他还不知道吗 祁永昆笑呵呵地点头,“小菲说得对,我可是不轻易邀请人的,你不能这点面子都不给我。” 薄谦沉低眸,视线落在面前的一堆实验品上。 “到时再说吧,如果没走,我就去。” “算了算了,勉强不了你,我先走了,你可以看着小菲做完这个实验。” “总统先生,我们先送你出去。”方菲显然没把薄谦沉当外人,言语之间,全然视他为自己人。 薄谦沉不紧不慢地取掉手套,“我也约好了人要走了,你继续你的实验,不用再出去。” “谦沉,我师兄有事来不了,你也不等这个实验结果吗?” 方菲不舍地看着薄谦沉。 祁永昆把方菲的眼神看在眼里,笑着说,“谦沉,你就留下来等到结果跟我说一声,再急的事,也不急于这一时。” “出了结果,方医院告诉你就是了。” 薄谦沉的语气很平静,可态度却坚定,不轻易改变。 祁永昆又看看方菲,便不再劝了。 方菲眼神黯了黯,不过瞬间笑容又回到脸上,“那好吧,我送你们,一会儿再回来做实验,反正不急了。” 薄谦沉坐上车,就又拨出景年的电话。 十分钟后。 两人汇合。 景年坐上薄谦沉的车。 “怎么样?” 薄谦沉揽过景年进怀,垂眸,云淡风轻地问。 旁人听着一头雾水。 景年却秒懂薄谦沉的意思。 只是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冷笑着问,“你今天下午有事,就是和四九城的第一名媛在一起?” “不是她一个人。” 薄谦沉看着她生气的小脸,嘴角勾起淡淡地笑。 小妖精吃醋的样子,很勾人。 他散漫的声音伴着阳刚成熟的气息吹在她耳畔。 景年轻嗤,“人家方宇说的,你和方菲是天生一对,男才女貌,还什么……” “打住。” 薄谦沉皱眉,清隽的眉眼间覆着淡淡地暗沉。 “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 景年装傻。 薄谦沉眸子半眯地捏住她下巴,压低的声音充满了磁性,“说不说,嗯?” “是他。” “果然。” 薄谦沉捏着景年下巴的长指缓缓松开,直了点身子,“他的目的是什么?” 景年挑眉,懒散地说,“当然是方家,不然还能是什么?” “方家?他和风瞿任勾搭一起了?” 薄谦沉嘴角勾着的弧度冷凉。 “我不想告诉你更多。” 景年眸光定定地看着薄谦沉,眼底还有着不悦。 薄谦沉盯着她看了几秒,转了话题问,“晚上想吃什么?” “晚上有事。” 景年转过脸看向窗外。 晚上,上官易约风瞿任吃饭。 下一秒,她的脸又被男人有力的大手扳了回来,男人的声线温淡,气息滚烫,“有约?” 景年看着他眸底自己的影子,漫笑,“是啊。” “和谁?” 薄谦沉眯起眼睛。 等了好一会儿。 景年轻描淡写地吐出一个名字,“黎情。” 男人好看的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 北城。 自从季明涛被带走之后,季言松就忙得脚不沾地。 好不容易下个早班,一回到家就听见季筱琳正跟季母说,“妈,我已经发信息问景年了,她还没回我。” “你又乱发什么信息了?” 季母还没开口,季言松的质问声就响起。 沙发上,季筱琳一抬头,就看见黑着脸的季言松,她等了一下午还没等到景年回音的火气,倏地就窜上了心头。 “你对我凶什么,我只是问问景年,爸的事是不是她干的,我怎么了,还不能问一句吗?她是薄谦沉的女人,又不是你的,你那么护着她干什么?” 季言松冷笑了一声,“是咱爸一时鬼迷心窍地做了错事,你居然去质问景年,还觉得自己很有理,你的脑袋里装的是豆渣还是屎?” 季筱琳被季言松一讽刺,脸色一下就白了。 她红着眼睛,委屈又难过,连声音都在结巴,“我……我又没别的人可问,她和苏意雪以前是姐妹,关系那么好,她知道得肯定多。” “阿松,你别骂琳琳,是我让她问的。” 季母冷着脸,僵硬地说。 季言松看看季母,再看看季筱琳,忽然觉得头大。 他按了按额头,压着情绪解释,“妈,景年什么都不知道,她和苏意雪早就闹翻了。” “为什么闹翻的?” 季母追问。 季言松怕季母真跑去质问景年,再纠缠之类的烦景年,就淡漠地说,“苏意雪之前联合薄旭升想毁景年清白,后来又想给她下药……她们早已经不是朋友了。如果苏意雪的死跟我爸没关系,他自然不会有事,你们等着就行了,别再添乱。” 季母没出声,低头不知想什么。 季筱琳是知道这些事的,更加无话可驳。 季言松见她们都哑口无言,他扯了扯领带,丢下一句,“我还有应酬,你们自己吃饭。” 就转身又出了家门。 坐上车,季言松拨出薄谦沉的电话。 响了几声后,薄谦沉的声音传来,“喂,阿松。” “谦沉,我刚才知道琳琳给小景年发了信息,我骂过她了,你跟小景年说一声……” “我不知道。” 季言松蹙眉,手搭上方向盘“哦”了一声。 就听见薄谦沉又问,“怎样了?” “证据确凿的事,只需要承认签字画押而已。” 季言松的声音很低落。 隔着电话,薄谦沉看不见他的表情,也能想像出他此刻的样子。 男人捏着手机的力度紧了一分。 他旁边,景年看着他冷隽的眉眼,伸手问他要手机。 薄谦沉看她一眼,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将其放在怀里。 再开口,语气严肃了些,“杀人偿命,这么简单的事他要犯糊涂谁也没办法。医院和季家都需要你。有什么需要的,记得说一声。” “医院的事我能搞定,你什么时候回来?” 薄谦沉的视线落在景年精致的脸蛋上,声音散漫,“过两天就回去。” “行,我等你回来后喝几杯。” 景年见薄谦沉结束了和季言松的通话,才淡淡地问,“季言松不知道吗?” 第300章 联姻 薄谦沉看着景年的眼睛,眉眼间的淡漠转为温润,“不知道。” “你不打算告诉他?” 景年挑眉。 这种事,季言松早晚是会知道的吧。 薄谦沉把她的手放到嘴边轻吻,云淡风轻地说,“等有时间再告诉他。” 景年被他这么一亲,心一下柔软,眉眼都跟着泛起温柔,轻轻地说,“谦沉哥哥,你 到时就实话告诉他,是我给的那些证据。” 她知道薄谦沉和季言松的友谊。 不想他们之间出现任何的隔阂。 薄谦沉之前就为了季言松放过了季明涛,如今她怎么能让他替她背锅。 知道她的用意,薄谦沉浅浅勾唇,素日凉薄的眸子里淡淡暖意,“我怎么能把这事推到你身上。” “本来就是我做的啊,推什么推。” 景年噘嘴,皱眉看着薄谦沉。 男人眉眼温润,“你以为阿松是傻的吗?你做这些事定然是经过了我的同意,没有什么不能说的,等回北城我就告诉他。” “我做事冲动,以前年铮常这样说,不一定要经过你同……” 景年后面的话被男人的吻吞了去。 她小脸被迫仰起,承受男人滚烫的掠夺。 两分钟后。 景年被吻得双颊绯红,媚眼如丝地望着面前的男人,“谦沉哥哥……” “再说,还想吻你是吗?” “想又怎样?” 薄谦沉捂着她的眼睛,这样可以控制住想收拾他的念头。 他微哑的嗓音落在她耳边,“你不是喜欢什么事都丢给我做的吗?既然如此,你还往自己揽什么,这些事情都交给我来做。” “好吧。” 景年懒得跟他争。 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就要挣开他的怀抱,却被薄谦沉抓住。 “等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去。” “你晚上没事吗?” 景年刚才告诉了薄谦沉,她和上官易,鹤三人今晚的约定,所以,薄谦沉才说跟她一起去。 薄谦沉勾唇笑,“没事。” “那好吧。” 景年无所谓地答应。 薄谦沉的邮件声音响,他一手抓着景年,一手点开手机邮件查看内容。 风家。 风瞿任今晚和上官易的饭局,叫上了风润。 出发前,他又对风润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风润都一一应下。 “上官易和景年走得近,他肯定没安好心。” 风瞿任虽然年龄大,可人老姜辣,他把四九城的形式看得比风润这些人要清楚得多。 四九城的几大家族,上官家,凌家,方家,风家,叶家,唐家,楚家,龙家。 其中,唐家的唐晋琛和叶家的叶湛,楚家的楚君铭,曾经四九城四大公子中的三人,都去了g市定居。 而上官易和凌家,这两个家族都和景年有往来。 只有方家如今是和景年没有半点情份在,相反,景年上次把方家给得罪狠了。 风瞿任就搞不懂,景年一个北城的野丫头,在北城的风评那么差,怎么会入了上官易和凌博的眼。 他们两个虽然不是北城的四大公子,但好歹也是无数名媛爱慕的男神,怎么会眼那么瞎。 风瞿任正想不明白的时候,管家脚步匆匆地来到他面前。 低了头,恭敬地说,“老爷,刚得到消息,方丞育请凌家老爷子去方家吃饭。好像是为了他女儿方菲的婚事。” 风瞿任浑浊的老眼里闪过犀利地光,继而冷笑,“方丞育要和凌家联姻?他嫌自己的脸丢得还不够吗?” 当初,他和凌家的小女儿有婚约,可结果呢,听说凌家小女儿怀了野种,宁愿被赶出家门,都不愿意跟他结婚。 “老爷,我还听说,这是方家大小姐的意思。” “消息可靠吗?” 风瞿任锐利地眯起眼睛。 方菲的意思? 方菲喜欢的男人是薄谦沉,明知道方丞育和凌家曾经有过婚约,她还有那样的想法? 一定是方丞育想把她送给大殿下,她又想嫁给薄谦沉,所以找了这样一个借口,也只有方丞育那个蠢货才会相信他女儿的话。 “你给方菲拨个电话,我跟她说两句。” “是,老爷。” “不是你,阿润,你来打。” 风瞿任看了眼管家,对站在一边,温润如玉的风润说。 风润微笑地开口,“是,爷爷。” 说完,他掏出手机,从通讯录里查找方菲的电话,然后拨通。 上官易出门之前,又给景年发去一条消息。 【我准备出门了,你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晚上薄谦沉陪我一起。】 两分钟后,他收到景年回复的消息。 上官易看着她发的内容,视线停顿了两秒,忽略心里的情绪,收起手机。 问身旁的人,“安排好了吗?” “大少爷,都安排好了,景小姐如果有需要,我们随时可以。” 上官易平静地“嗯”了一声,才示意他去开车。 这边,风润拨出去的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 方菲的声音传来,风润敛去眸底一丝一异情绪,温润礼貌地开口,“方小姐你好,吃晚饭了吗?” 风瞿任安静地看着风润。 一分钟后,风润把手机递给他,“爷爷,您和方小姐说吧。” “嗯。” 风瞿任接过电话。 风润很识趣地开口,“爷爷,我先出去一下……” “不用,你就在这儿听着。” 风瞿任一句话,风润眼底闪过欣喜,面上笑容浓了一分,“好的,爷爷。” 风润是风家子孙,知道风家的规矩。 因为他出身二房,不像风奇和风峻两人那么被看重,所以对规矩就更加的懂。 风瞿任不开口,他是不敢留下来听他讲电话的。 哪怕刚才是让他打的电话。 风瞿任没有看风润,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方小姐,我是风瞿任。” “风爷爷,有什么事吗?” 方菲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异样,风瞿任眼里闪过冷笑,方菲不愧是方家最有可能继承家主位置的人。 他哈哈地笑了一声,不紧不慢地问,“方小姐,我听说你父亲今晚请凌厚那老家伙吃饭,好像谈你和凌家的婚约,你是打算嫁进凌家了吗?” 第301章 谈一笔生意 风润虽然站在一旁,但并不敢太刻意的听风瞿任和方菲的通话内容。 五分钟后。 风瞿任很满意的挂掉电话。 他接过手机,低低地开口,“爷爷,我有件事想跟您说。” “什么事?” 风瞿任抬了抬眼皮,轻描淡写地问。 风润淡淡地笑笑,“爷爷,我一直挺爱慕方小姐的才华,刚才听您说她想和凌家联姻,可联姻的对象现在何方都还不清楚,我就想……” “你想娶方菲?” 风瞿任似笑非笑地看着风润。 这个孙子以前藏得太好,他都差点以为他真的平庸之辈了。 原来不是的。 风润点头,“孙儿是想娶方小姐,想请爷爷成全。” “那你可知道她心里有喜欢的男人,娶一个不爱你的女人回来,你可甘心一辈子?”风瞿任锐利地看着风润,要看清楚他的内心。 风润微低着头,眉眼谦和温润,一副风瞿任说什么,他就听什么的表情。 “方菲不仅有爱的男人,还有爱慕者,你可考虑清楚了,若是能让方菲心甘情愿的嫁给你,又能不得罪大殿下,那就没问题。” 风瞿任沉思了片刻后回答。 如今的四九城各相制衡。 总统府也不例外。 大殿下和二殿下不分千秋,到底谁能成为下一任总统,目前他也不敢说。 但在事成之前,总统府的两个殿下都不能得罪的。 风润点头,自信而淡定,“爷爷,我一定不让您失望。” 风瞿任起身,“走吧,该去赴上官易的约了。” 走到门口,风瞿任又让管家给风筝打电话,让他可以行动了。 薄谦沉告诉景年,白孜秋和柳菁芸,黎情三人在一起。 景年没问他怎么知道的,她大概已经猜到了。 四九城郊区的某处别墅里。 白孜秋接到一个电话,让他去时庭酒店谈一笔重要的生意。 “你还谈什么生意?” 柳菁芸见他要出门,疑惑地问。 心里多少有些不高兴,这个白孜秋虽然厉害,但就是太贪得无厌了。 白孜秋笑着一脸得意,“当然要谈生意,钱越多越好,这个可是有钱得很的,价钱到时随便开。” “什么人,能比风家还开价高吗?” 黎情正在一边摆着她的药瓶,那人妖的打扮,白孜秋看着都倒胃口。 斜了他一眼,白孜秋冷笑地说,“覃家听说过吗?” “四九城的覃家?” 黎情突然停下手中的药瓶,抬眼朝白孜秋看来。 白孜秋傲慢地点头,“就是四九城的覃家,不过人家一直定居g市,覃牧的老婆死了很多年,他一直想和对方见一面。你不了解a国,可能不知道,覃牧有个很有钱的女婿。” 黎情捏着药瓶的力度收紧。 “可是叫墨梓奕?” “你也知道?” 白孜秋倒是意外。 黎情低了低头,敛掉眼底的异样,抬眼时,脸上神色很冷,“知道,墨梓奕的父亲叫墨修尘,跟他交好的人不只是覃牧,还有顾恺……” 白孜秋和柳菁芸还在等他说下去。 黎情却突然不说了。 白孜秋见他不说,也就没有兴趣,摆了摆手,丢下一句,“我先去赚钱”就出了别墅。 驶往郊区的黑色车上。 景年低着头给鹤发消息。 【白孜秋已经离开别墅了,应该是赶去时庭的,你要是没把握就不要跟他碰面。】 虽然已经过去好几年。 可景年想到第一次和鹤见面时,他那只剩半条命的样子,都还是忍不住皱眉。 没有把握的事,不能轻易做。 【知道了。】 鹤回了三个字。 身旁,薄谦沉偏头看向见景年的手机屏幕上的聊天记录,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伸手就夺走她的手机。 把她的脑袋按进怀里,低声吩咐,“别一直玩手机,睡会儿觉。” 景年仰脸对他笑,笑容温柔乖巧,“好。” 难得她这么温柔乖巧,薄谦沉眸色暖了一分,宠溺地摸摸她的脑袋,“睡吧,一会儿我喊你。” “嗯。” 景年点点头,便真的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休息。 快到别墅的时候。 薄谦沉给薄三发去一条消息。 【可以动手了。】 【是,大少爷。】 又过了五分钟。 车子在离别墅二十米外的地方停下。 薄谦沉偏头,看见身旁的景年竟然真的睡了过去。 他勾了勾唇,示意转身过来的薄二禁声。 薄二张开的嘴又闭上,轻手轻脚下的打开车门下去。 薄谦沉也没下车。 就坐在车上。 低眸看着怀里熟睡的女子。 他长指拂过她耳边的发丝,把她精致的脸蛋全露出来,光线昏暗的车内,他就这样看着她,鼻翼间呼吸着她的馨香,一颗心便不自觉地柔软下来。 想起她说的,要给他生孩子。 他情不自禁低头,温柔地吻在她额头。 从来没人像她这么傻。 温热的唇停留在她额头半分钟之久。 薄谦沉才离开。 一手揽着她,一手解锁手机。 看完新邮件后,编辑回复信息。 【今晚来一趟时庭。】 下午顾梓楠有事,加上总统先生又给他打电话。 就没能让他给年铮检查身体。 【再说吧。】 年铮并不愿意去。 薄谦沉眯起眼睛看着他的拒绝。 年铮这厮半点不了解他们的担心。 md。 他其实也不在意他早一点晚一点回家,但景年不行。 年铮一天不回家,景年就一天不会接受调养身体,她要留着超能力就是为了找年铮。 他抬眼,深暗的眸透过车窗玻璃看向前面的别墅。 薄二他们这会儿应该进去了。 …… 方家。 方丞育把凌老爷子请到了他父亲的院子里用餐。 餐桌上,方丞育先是和凌厚客套了一番。 听着凌厚把方菲夸奖完后,他才微笑地开口,“凌叔叔,我今晚请您过来吃饭,其实也是我家菲菲的意思。” “哦,是吗?” 凌厚挑了挑花白的眉毛,看着方丞育。 方丞育收敛起笑容,欲言又止地看着凌厚。 凌厚笑,“丞育,有什么你直说。” 尽管他女儿没有福气嫁给方丞育,但凌厚一直是把方丞育当亲人的。 凌家这些年和方家的来往也没有因此减少。 今晚方丞育请他来这院子吃饭,凌厚就猜到,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第302章 让年铮杀了景年 这会儿看见方丞育欲言又止的为难样,凌厚心中已经没有惊讶了。 只是在想,到底是方家又有什么事,方丞育这副表情。 上次,景年赢了方杰十分之一的家族股份的时候,凌厚就想,方丞育会不会找到他。 但他没有。 听说是他女儿方菲自己解决了。 方丞育见凌厚看着自己,他有些牵强地扯起一抹笑说,“凌叔叔,是这样的,我家菲菲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你在找凌烟,还听说凌烟的儿子还活着,就想弥补当年我们两家的遗憾,嫁给凌烟的儿子,做您的外孙媳。” …… 四九城郊区某别墅外。 坐在车里的薄谦沉一边看着怀里熟睡的女子。 一边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大概过了十分钟,手机铃声响。 他看了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按下接听键。 尽管速度很快,怀里的景年还是醒了过来。 睁开朦胧的双眼,她一边揉着眼睛,望着接电话的薄谦沉,听见他低沉的嗓音响在封闭的车厢,“怎么了?” “大少爷,我们马上出来。” 是薄二的声音。 里面,还夹杂着黎情愤怒的质问。 薄谦沉淡漠地“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低头,对望着他的景年说,“薄二他们马上出来,我以为你要睡到喊你醒来。” “你刚才怎么不喊醒我,要是薄二他们失手了怎么办?” 景年噘着嘴。 薄谦沉低笑,“这么不相信我?” “你明知道不是这样的。” 景年笑,他是她最信任的人,哪怕是他不要她的那些年,他也是她心里的最温暖,最信任。 “那还担心?” 男人微扬的语音透着别样的性感,听在景年耳里,心都酥了。 “年铮现在哪里?” 想到什么,她又突然地问。 风瞿任让年铮来除掉她,年铮要是不做,那就暴露了。 而且,以年铮现在的状况,他也不会不做。 能提前通知他们一声,已经是意料之外了。 “不知道。” 提到年铮,薄谦沉好看的眉头微皱了下,他也拿不准年铮现在的态度到底是怎样的。 车窗外,薄二几人带着黎情出来,对方被绑成了麻花,嘴里塞着布。 薄谦沉降下车窗,对薄二交代了两句,便又关上车窗。 黎情和薄二等人坐的另一辆办,薄谦沉没有再人开车,而是他和景年换到了主驾和副驾的位置,他开车,景年坐在副驾座陪着他。 反正黎情已经弄到了手,不耽误这一会儿,到了地点再慢慢的问。 而此刻,四九城某酒店里,和上官易一起吃饭的风瞿任的手机铃声响。 他看了眼对面笑容浅淡,气质矜贵的上官易,笑了一声说,“上官律师不介意我接个电话吧。” 上官易端着酒杯,挑起的眉间三分淡淡慵懒,“风老是长辈,我当然不介意。” 风瞿任按下接听键,刚“喂”了一声,就听见对方说,“老爷,黎情被他们带走了。” “让风筝追上去。” 风瞿任眼头看了眼对面的上官易,敛去笑容的老脸上覆着阴沉。 “是,老爷。” 上官易没有看风瞿任,而是自顾地喝着酒,只眼角余光注意着风瞿任的表情变化。 听着他提到风筝两个字,上官易眸底掠过一抹暗芒,嘴角弧度微勾了下,细细品着酒的味道。 风瞿任的视线落在上官易身上,见他毫无反应,他老脸阴沉地吩咐,“告诉风筝,不管是什么人,都不许放过。” “风老,是出了什么事吗?” 见风瞿任挂断电话,上官易才放下杯子,关心地问。 他面上冷笑,“就是有人不知死活的想抢我的人而已,没什么大事,我让人去处理了。” 原本,他有更恶毒的办法来收拾景年的。 但现在,他觉得让她死在风筝手里,也不错,待将来有一天,风筝知道景年是他妹妹,他就会痛苦一辈子。 上官易释然一笑,“没什么大事就好,要是风老有事,我们可以改天再吃这顿饭。” “上官律师是大忙人,不像我这个闲人,不能改天,必须今天好好吃这顿饭。对了,我来之前听说,方家的方菲想进凌家,上官律师可听说了?” “是吗,我倒没听说。” 上官易一边和风瞿任闲聊,一边在心里想着,景年得了手,一会儿遇到了年铮怎么办? 她知道年铮是亲人,可年筝不知道她是亲人。 年筝带的人又是风瞿任的,个个更是恨不得置景年于死地。 桌子底下那只手刚碰到手机,他的手机就响起消息声,听见这声音,上官易眸光微动,英俊的眉宇间缓缓浮起一抹笑。 不紧不慢地掏出手机来看信息。 “上官律师这个点还有工作上的消息吗?还是女朋友发的?”风瞿任调侃地看着上官易的手机。 上官易抬眼看着风瞿任,“都不是。” 他看完信息,又编辑消息回复。 发信息的人不是景年。 上官易回完消息,点开景年的头像,发了一句出去,【在哪儿?】 景年和薄谦沉的车上路不到五分钟。 她刚点开上官易的头像,看见他发的内容,前方就一道刺眼的车灯打来。 不是一辆车,而是好几辆车一起并驶来的,低着头的景年没有注意,开车的薄谦沉第一时间发现,狭长的眸子锐利地眯了起来。 对副驾座上的景年道,“年年,他们来了,坐好。” 景年刚打了一个字。 闻声抬头,看向前方明亮的车灯。 迎面而来的车辆车速急快,转眼已然离得很近,再仔细一看,便看见坐在副驾座上的年铮。 景年捏着手机的力度一紧。 转眸看向开车的薄谦沉,“谦沉哥哥,是年铮。” “我看见了,坐好。” 薄谦沉修长有力的双手捏着方向盘,敛着锐利的眸看着前面加速撞上来的车辆。 “他们一共五辆车,不能硬碰。” “谦沉哥哥,没关系,你直接往前开。” 景年一双眸子冷冽地看着前方撞上来的车辆,薄谦沉知道她想干什么,他眉峰皱了下,想阻止她。 第303章 他的名声早晚被这个女人毁掉 “不用。” 薄谦沉的话音落,前面的车已经到近前。 景年没有再看他,而是集中精力看着前方撞上来的年铮等人的车辆,意念起,前面冲上来的两辆车突然偏了方向的朝对方撞去。 副驾座的年铮冷眸倏眯地看着撞上来的车辆,听着旁边开车的下属的惊呼声。 他眼前第一时间想起的,就是上次在骑马场,风瞿任的那些手下自相残杀的画面。 “停车。” 脱口而出的命令声锐利又严厉。 旁边开车的下属本能的应了一声“是”,反应挺快的紧急踩刹车。 这个时候,薄谦沉和景年开着车已然冲了过去。 薄二那辆车紧跟其后,年铮带的人想再撞上去已晚,甚至连拦住他们的车子通行都不行。 一个“追”字自他他嘴里吐出。 他紧盯着前面的两辆车,竟然能这样就冲走了。 而刚才到底发生过什么,没人知道,另几辆车里的人还抱怨开车的,为什么撞自己人不撞前面的薄谦沉和景年。 “见鬼了。” “怎么样?” 薄谦沉转头看向景年。 景年无所谓地摇头,一脸轻松地笑,“很正常啊,没半点影响。” 不过,年铮地个混蛋带着二三十人来对付她。 这笔帐,她记着。 他欠她的,越来越多了。 回头她要是不打得他鼻青脸肿,她就不叫景年。 还从来没有没打架就这样逃的,太不像她的风格了。 薄谦沉松了一口气,看了眼后面追上来的车辆,他并不着急,“没事就好,你的超能力,能不用就不用。” “不行,我们要保证薄二顺利的带走黎情,我让他走前面,我们断后,阻止年铮他们。” 景年也看见了年铮他们的车紧追不舍地跟了上来。 “别担心这个,会有人阻止他们的。”薄谦沉腾出一只手过去,把景年的脑袋掰转过来。 景年见他从容淡定,虽然他来之前并没有说做了什么准备,但她还是相信地笑了笑。 “好,那我不担心了,我可警告你,要是黎情被救走了,你要负责。” 景年犹豫了下,掏出手机来给鹤发消息。 他们出门的时候,鹤在时庭酒店里等白孜秋。 薄谦沉见她低头看手机,散漫地“嗯”了一声。 景年给鹤发去一条信息,【我们准备回去了,你要留住白孜秋。】 给鹤发完信息,景年又查看了几条别的信息,是乌鸦发来的,还给她发了羊咩咩的照片。 让她看看,她把羊咩咩照片得很好。 【没问题。】 几分钟后,鹤的信息回复过来。 景年看完信息,再回头看后面,薄二的车还紧跟着。 但薄二的车后面,就没再看见年铮的车了。 “谦沉哥哥,年铮他们被甩了吗?” 她刚才和乌鸦聊天,没在意。 也是有薄谦沉在身边,她真的放心。 薄谦沉勾唇,清隽的眉宇间神色一派温润,“嗯,他们被拦下了。” “你知道白孜秋有多厉害吗?” 景年问薄谦沉。 视线落在他握着方向盘的大手上。 她喜欢看他的手,指节分明的手指,特别的好看。 这样看着,眉眼不自觉地就泛柔了一分。 薄谦沉看她一眼,见她盯着自己的手看,他漫不经心地说,“你要不跟我普及一下。” “白孜秋会瞬移。” 景年都没有抬头看薄谦沉,而是一直看着他的手,声音飘渺不太真实。 薄谦沉转头看她。 片刻后,他才重复她的话,“瞬移?” “嗯。” 景年点头,神色严肃了些。 薄谦沉收回视线看着前方路况。 过了片刻后,他才又淡淡地问。 “除此之外,他还有什么别的本事?” 景年拧眉,“我不是太清楚,但几年前,鹤都不是他的对手,他是鹤的师叔,当年鹤的师父也是死在他手里。” “这么厉害?” 薄谦沉问。 “嗯。” “旭安上次是他下的降头?” “是的。” “知道了。” 薄谦沉把手机递给景年,“你给年铮发封邮件,告诉他。” “哦。” 景年接过薄谦沉的手机。 又抬眼问他,“密码。” “你的生日。” 薄谦沉头也没抬。 景年抿唇笑,看着他俊美的侧脸,拉长了音,“噢。” 刚解了锁,手机就响起信息声。 景年看见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秀眉一皱,把手机屏幕转向薄谦沉。 “你的电话。” “你接。” 薄谦沉看了一眼屏幕上跳跃的方菲两个字。 继续开车。 景年瞪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点下接听键并不开口。 就听见方菲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温柔的响在车厢内,“谦沉,你这会儿忙吗?” 景年挑眉看着薄谦沉。 薄谦沉不看她,也不说话。 电话那头,方菲等了两秒没听见薄谦沉说话,以为他没听见,又喊了一声,“谦沉,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谦沉哥哥,你别闹,先接电话。” 景年忽然开口。 惹得薄谦沉转眸看她。 她的声音,薄谦沉觉得这个小妖精欠收拾。 他都要差点以为自己真在对她怎样了。 更何况电话那头的方菲。 景年才不管方菲有没有说话呢。 她喘息着,一副受不住的语气,“谦沉哥哥,你的电话接通了,这是车上,你不能等进屋再脱吗?” 靠! 薄谦沉觉得,自己的名声早晚被这个小女人毁掉。 电话那头的方菲一脸难过地看着手机屏幕,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女人的声音。 她虽然没有过男人,但又不是傻子。 自然知道那声音代表着什么。 如果只是景年一个人的声音那就算了。 偏偏,在景年说了那两句之后,她就听见手机被扔在座椅上的声音,接着,是薄谦沉沙哑性感的声线,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猛然扎进心口。 “我就是想在车里要你,一会儿再接电话。” “我不想在车里。” “那你想在哪儿,乖,听话。” 手机不知是被扔了,还是掉了的。 并没有挂断,手机里依稀有撕掉衣服的声音和女人隐忍妩媚的声音,“我想在浴室,谦沉哥哥,你抱我去浴室好不好?” 第304章 没那么不要脸 方菲紧抿着唇瓣,眼睛盯着手机屏幕上,谦沉两个字。 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她捏着手机的手紧了又紧。 当耳边钻进薄谦沉那句,“好,我就依你去浴室”的话时,她闭上眼睛,挂断电话。 车内。 薄谦沉安静地听着景年的表演。 看着她那演得还不尽兴的样子,他哑声问,“喜欢浴室是,嗯?” 景年看着被挂断了电话的手机屏幕。 耸耸肩。 笑着说,“对啊,我就是喜欢浴室。” 薄谦沉有一瞬间想把车停路边,把她就地正法。 真tm是个妖精。 “你什么时候开始玩配音的?” 景年挑眉笑,“你在国外的时候。” 废话。 他出国八年多。 当然是那段时间。 “配音配得这么好,你连我的声音都摩仿得这么像,看来,以前不少玩啊。” 景年眨着勾人的大眼睛,不怕死地回答,“有一段时间,帮一个朋友配过几部电演的音,至于你的声音嘛,我练过很多啊,想你的时候,就玩配音。” “……” 薄谦沉握着方向盘的手力度加重。 性感的喉结翻滚,“……” 景年见他被自己撩得有了情绪。 她咯咯地笑,“骗你的,别当真,我还没那么不要脸,天天意淫那种事情。” “给年铮发消息。” 薄谦沉说得咬牙切齿。 这个小妖精,真是名副其实。 说什么她都能开撩。 景年嗯了一声,正经地给年铮发邮件。 方家。 方菲刚挂掉电话,门外就响起敲门声。 是她弟弟方杰。 她开完门,一句话不说的转身就朝屋内走,身后,方杰跟进来,关心地问,“姐,你怎么了?” “没事。” 方菲心情不好,不想说话。 转头看着方杰,声音很淡,“你有事?” “姐,爸回来了,让你下去。” “我知道了。” 方菲怔了一下。 又补充一句,“你先下去,我一会儿就下去。” “好。” 方杰因为上次的事,一直不太敢惹方菲,应了声,就出了房间。 方杰离开之后,方菲又沉思了两分钟。 下楼。 风瞿任接到年铮的电话时,已经和上官易喝了几杯酒了。 他想拖着上官易,从而让年铮除掉景年。 上官易很淡定,中途都没有再看一眼手机。 风润做为陪同之人,一直很安静地没什么存在感。 风瞿任的手机铃声响的时候,他笑了笑,不紧不慢地放下杯子,对上官易说,“上官律师,我先接个电话。” 上官易笑着点头,“嗯,风老随意。” 风瞿任笑着按下接听键,心情愉快地“喂”了一声。 就听见电话那头,年铮的声音传来,“爷爷,景年和薄谦沉他们走掉了。” “怎么回事?” 风瞿任脸上的笑瞬间僵住。 “我们被他们的人拦住了,黎情也被他们带走了。” 年铮的声音透着沉郁和自责。 风瞿任的脸色又黑了一个度,沉声问,“你带了那么多人,还会让他们走掉?” 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悦和责问,电话那头,年铮似乎更加内疚,“爷爷,是我没有完成任务,等下回去请您责罚。” 风瞿任深吸口气,起身,对坐在对面神色淡定的上官易说了句,“上官律师,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改天我再请你吃饭。” 说完。 也不管上官易,就快步走出了包间。 走到外面,他才继续问,“阿筝,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些,景年和薄谦沉怎么会走掉的?黎情又被他们带去了哪里,我刚才不是让你追上他们,把黎情救下来的吗?” 身后,风润紧紧跟随。 听着风瞿任的话,风润眯了眯眼,心里冷笑。 风筝连一个景年和薄谦沉都除不掉,这下老爷子该知道,风筝和风奇一样,都是蠢材了吧。 以后风家就该是他的天下了。 想到这里,风润的心情突然就大好。 也不知道风筝在电话那头说了什么,风瞿任沉冷地说了句,“你继续追查薄谦沉和景年把黎情带去了哪里?” 挂了电话,风瞿任又拨出另外一个电话。 包间里。 上官易不紧不慢的点了一根烟。 才拨出一个电话号码。 片刻后,电话接通,一道恭敬的声音传来,“大少爷。” “怎么样?” “我们和谦沉公子的人一起拦下了风家的人……景小姐和谦沉公子他们已经走了。” 对方的声音恭敬中透着隐隐的骄傲,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上官易自然听得出来。 “风家的人呢?” 他狭长的眸子微眯了下。 视线落在满桌的饭菜上,今晚喝了几杯,虽然没醉,但有些事是不太方便做了。 “大少爷,风家的人还没撤,他们可能是想追。” 但有他在,是不可能让对方追上的。 “知道了。” 上官易说完就挂了电话。 看了眼手机屏幕,他又拨出景年的电话。 景年这个时候不知道有没有空,但想到那个白孜秋,上官易还是不太放心。 电话响了几声,景年的声音传来,在夜色里透着淡淡地凉意,“喂,上官大哥。” “听说年铮带人去了?” 上官易走出包间,不急不徐地朝电梯方向走。 耳边,景年的声音很淡定,“嗯,他带了人。” “你们现在到哪儿了,我一会儿过去。” 上官易这么说,景年就知道,他和风瞿任的饭局结束了。 年铮的人没有得到便宜,更没有完成风瞿任的任务杀了她。 那年铮肯定是要向风瞿任汇报的。 下一步。 风瞿任怕是要找白孜秋了。 “你不用过来,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 景年看了眼身旁的开车的薄谦沉,上官易今晚应付风瞿任,肯定会喝酒。 再者,他过来也没有用了。 主驾座,薄谦沉一直很专心的地开车。 后面,薄二的车跟得不远不近,景年和上官易通完电话。 他也到达了目的地。 偏头看了眼身旁的景年,薄谦沉伸手给她解了安全带。 嗓音温和平静地响在车厢内,“下车。” “嗯。” 景年冲薄谦沉笑笑。 似乎忘了刚才他的烂桃花还打电话来找他的事。 他们两人下了车,薄二和他的几名手下也带着黎情从车上下来了。 这一带是郊区,每一幢别墅之间的距离都不近,夜里基本没有人可见。 “带进去。” 薄谦沉对薄二吩咐了一句。 薄二恭敬的应声,“是大少爷。” 他带着人走在前面。 第305章 谁也别想走 薄谦沉和景年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走远,才进别墅。 黎情被绑着,嘴不能说,眼不能看,两个人架着他进别墅。 她连呜呜的力气都没有。 昏暗的夜色下,薄谦沉偏头看向站在身旁的景年,“我们也进去。” 景年点点头。 薄谦沉自然而然的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 进了别墅,穿过花园进客厅。 黎情头上的头罩被取了下来,嘴里的布还塞着。 景年终于看见了她人妖的样子,有种颠覆了她对人妖的印象。 她下意识地皱眉。 黎情看见她和薄谦沉,顿时面目狰狞的直呜呜。 薄谦沉对薄二使了个眼色。 薄二伸手扯掉黎情嘴里塞的布,黎情活动了下狰狞的脸部。 嘴痛的她怪里怪气的怒骂,“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你们是不是看上我的美了?” 她说着,伸着兰花指指着薄谦沉。 薄谦沉面色一冷,就要叫薄二堵上她的嘴。 景年却突然上前,啪啪两巴掌狠狠地甩在黎情那张化着浓妆的人妖脸上。 冷笑道,“哪里来的怪物,敢削想姑奶奶我的男人,你是找死。” “你,你敢打我?” 黎情凶恶的瞪着景年,她这些年还没有被打过。 如今,居然被一个小丫头打,简直太丢脸了。 景年挑着眉,“我不仅要打你,还要把你打死。” “你,我跟你无冤无仇,你抓我到底想干什么?” “你这话是不是说得太早了?” 景年不屑地看着黎情,清丽的眉眼间尽是冷寒,“你不认识我,可认识年铮?” “什么年铮,我没听说过。” 黎情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她自以为掩饰得很好,殊不知景年把他的心理活动看得一清二楚。 景年挑着眉笑,恣意又狂妄,“那你可听说过风筝?黎情,是你自己说,你对风筝做了什么,还是我让你说?” 景年说完,朝薄二伸出手去。 薄二茫然的眨眼,还没问景年想要什么。 旁边,薄谦沉就冷冷开口,“刀子。” “哦,景小姐,给。” 薄二连忙摸出自己的匕首递给景年。 面前,黎情看着景年接过来的匕首,心下更加的慌。 身子颤抖地望着她,“别过来,你敢划花我的脸,我不会放过你的。” 景年低头,漫不经心地看着手中的匕首,轻轻旋转,匕首的光芒在灯泡下寒光凛冽。 她欣赏着黎情的恐慌。 “本来就是个人妖,我现在就划花你这张脸,让你恢复真面目。” “不,不……” 匕首的寒意贴上肌肤,黎情不顾一切的惊叫。 “不什么?” 景年漫笑。 眸底却不见半分笑意。 她的手动,匕首就在黎情的脸上游走。 “不想被划花,还是不想露出真面目。” “都,都,都不想。” 黎情颤抖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景年又咯咯地笑了两声,“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不想被划花,就实话实说,敢说半个字的谎言,我就在你脸上划一刀。” 她收回匕首,用手指划过。 旁边,薄谦沉看得皱眉,忍不住地提醒,“小心划伤手。” 景年转眸看他一眼,递给她一个安抚地笑。 又看着脸色发白,身子发抖的黎情。 “你到底对年铮做了什么?” 提到年铮两个字,黎情就眼神闪烁的不敢直视景年的眼睛。 但不敢不回答她的问题。 再一次感觉到冰冷的匕首贴着肌肤的寒意,她颤抖地回答,“不,不是我,是,是,风瞿任。” 景年抿着唇,眸底的寒意加浓。 “风瞿任对年铮做了什么?” “不,不知道,他没告诉……啊……” 黎情的声音被骤然响起的惨叫声替代。 薄谦沉冷眼看着景年手中的匕首染上黎情的血。 薄二等人也只是看着,没人出声。 只有景年在黎情的叫声结束时,继续道,“我再问一遍,风瞿任让你对年铮做了什么?” “痛……” “你不是医生吗?” 景年笑起来的样子,让人无法拒绝回答她的问题。 黎情下意识地点头。 就听见景年说,“那这么点伤不算什么,听说你的医术特别的好,年铮的头痛病,除了你便无人能医了。” “不,不是的。” 景年明明在笑。 可是黎情心里的怕意却越来越浓。 她想离开这里。 这个长得无比漂亮的女人,竟然是心如蛇蝎。 “……” 景年不说话,只动手。 然而,这一次她的刀子没划到黎情脸上。 而是被突然间冒出来的一个老男人一手抓住刀子,另一手反手一巴掌就朝景年胸口拍去。 电光火石之间。 景年被身旁的男人拉开,旁边的薄二和几名手下也立即迎了上去。 “没事吧?” 薄谦沉关心地看着景年。 她刚才的注意力应该是放在黎情身上的。 景年摇头,“我没事。” “给我。” 薄谦沉接过景年手里的匕首。 与此同时,薄二等人纷纷被黎情打伤倒地。 景年正想出手,就见一道人影闪过,是追着黎情而来的鹤,他飞快地看了她一眼,丢下一句,“年年,你们把黎情带走。” 便和白孜秋纠缠到了一起。 景年看了两秒,见鹤没事,又和白孜秋缠斗着。 她也没法和他说什么,又看了一眼旁边爬起来的薄二等人,见他们嘴角都有血迹,伤得不轻。 她冷静地吩咐了句,“先撤。” “是,景小姐。” 薄二应声,虽然伤得不轻,但还不至于不能走。 “谁也别想走。” “白大师,救我。” 那边,和鹤打斗在一起的白孜秋大喝一声。 这边,被薄二揪住的黎情慌乱求救。 薄二接过手下递来的布条重新塞进黎情嘴里。 “年年,你先走,我等下去找你。” 薄谦沉看了眼纠缠在一起的两人,眉峰轻拧的对景年说。 景年摇头,神色清冷坚定,“谦沉哥哥,你留下来帮不了忙,白孜秋不是一般人。” “还是我留下来。” 薄谦沉皱眉,“不行,你还没问出原因呢,别忘了你的用意。” 她要抓黎情,是为了年铮。 可刚才黎情什么都还没说呢。 景年抿唇犹豫。 薄谦沉抬手摸摸她脑袋,“快去。” 第306章 知道她满世界疯找年铮 景年抿了抿唇,点头,“那好,你自己小心点。” 她也担心一会儿鹤不是白孜秋的对手。 虽不知道这些年薄谦沉的本事有无退步,但她上次和他交手过一次,她是没赢得了他的。 那个白孜秋只是会歪门邪道。 “别担心。” 薄谦沉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景年点点头,转身快步去追薄二等人。 薄二把黎情带到了楼下的一个房间。 景年让他们都先出去,因为薄二几人都受了伤。 薄二不想走,怕一会儿再出现状况,“景小姐,让他们几个先走,我留下来一会儿你有什么需要,我可以……” “不需要,你也走,我自己问他。” 景年说完,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精致的小喷瓶让黎情看。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黎情被她划伤了脸,这会儿看见她就跟看见了怪物一样。 “这是一种痒痒药,我只要往你身上一喷,你就会全身奇痒难忍,想抓又抓不住……你想不想试试?” 说着,景年从口袋里又掏出两个喷瓶。 都是没有任何药性说明的精致小喷瓶。 “本姑奶奶有千万种办法收拾你这个人妖,你要是不想太痛苦,就老实的交代,你以为白孜秋能救得了你吗?他根本不是我朋友的对手。” “说,你到底对年铮做了什么,他为什么会头痛,为什么做dna鉴定,会没有结果。” “我不……” “不知道?” 景年的手指微动。 黎情顿时吓得叫,“我说,我说。” “快点,本姑奶奶可没什么耐性。” 景年盯着他,继续问,“当年,风瞿任是怎么伤害年铮的,这几年,又让他做了些什么?是谁删了他的记忆?” 景年一下子问出几个问题。 黎情犹豫着,要告诉她多少内容。 他和白孜秋不一样。 他这些年,全靠风瞿任罩着。 若是出卖了风瞿任,他没有其他路可走,只有死路一条。 并且,他还要靠风瞿任报自己的私仇。 “风瞿任当年设计抓到的他。” “什么计?” 景年话音落。 黎情无辜的摇头。 他并不知道所有事啊,只知道是设计抓的年铮,但具体的,他就不知道了。 不。 应该不是的。 景年拧眉。 她从苏意雪那里没有得到过这种讯息。 而她当初是真的爱年铮,不可能会出卖他。 就算风瞿任是从她这里入了手,也是算计的。 “继续说。” 想到这里,她眸色一凌,出口的声音陡地凌厉。 黎情吓得脸色发白。 景年等了一秒失了耐性,干脆也不问了,直接用意念控制黎情。 然后打开手机录间。 黎情的眼底闪过挣扎,不到一分钟。 理智就被景年控制,声音变得机械无起伏的响起,“我听风瞿任说当初是从年铮的女朋友苏意雪那里得到的……” “他抓到了年铮,本来是想立即杀了他替风峻报仇,是我救下年铮的。” 景年精细的眸子眯了眯。 听着黎情的声音无波动,无停顿地继续说,“他可能也是看上了年铮的本事,于是找人深度催眠删了他的记忆,再用药物控制他。” “这几年,年铮一直替他卖命,因为他头痛的原因,一直受药物控制,最多也就只有三年可活了。” 景年捏着手机的力度蓦然收紧。 眸子冷厉地盯着黎情,“你说什么?” “风瞿任只想利用年铮来替风峻报仇,报完仇,就让他死,所以,当初给他的期限也就是六年时间。” “他说要让年驰也尝尝失去孙子的痛,他知道你这几年一直在找年铮,满世界的疯找,他要让你找到发疯,然后再让年铮杀了你。” “不仅是你,还有那个薄谦沉,当年是你们三个害死了风峻,风瞿任要你们都死。年铮看见你们的时候,只有恨,不会有任何的感情。他若是敢有一点往日的情谊,就会头痛欲裂,药石无医。” “……” 景年没有质问。 只是眸底的寒意越来越浓。 捏着手机的手越来越紧。 被控制的黎情已然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秘密。 只是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风瞿任说,你上次赢了风奇,他不会再让你害死风奇,所以才让我回来四九城。” “年铮的头痛,是你干的?” 景年收回控制黎情的超能力,片刻后,黎情茫然呆滞的眼神里出现慌乱。 “什么?” 景年不说话,只把刚才那一段放给他听。 听完,黎情一下子瘫软在地。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 他把风瞿任给出卖了。 那是他这些年唯一的靠山。 “说,年铮的头痛怎么治?” “治不了,我真的治不了。” 黎情摇头,被划伤的半边脸因染上血迹变得狰狞。 “给他深度催眠的人是谁?” “已经死了。” “那你给他吃的都是些什么药?” 景年问完,黎情眼神慌乱的躲开。 下一秒,景年一脚跺在她胸口上,黎情痛得惨叫出声,原本就跌在地上的她,直接倒了下去。 景年的脚并没有拿开,居高临下的看着黎情。 出口的声音冰寒透骨,“你敢给年铮吃慢性毒药。” 话音落,她脚下用力。 黎情顿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我……真的……没有办法。” 她说完,就晕死过去。 景年又踢了一脚。 黎情无毫反应。 景年打开门,一直等在走廊上的薄二立即关心地问,“景小姐,黎情说了没?” “嗯。” 可能是见景年的脸色不好。 薄二一脸的关心。 “谦沉哥哥他们呢?” 景年问完,就见薄谦沉和鹤从楼上下来。 她快步上前,接替薄谦沉扶着鹤,关心地问,“白孜秋呢?” “跑了。” 鹤嘴边沾着血丝,脸色发白,走路都摇摇晃晃的。 薄谦沉好像也受了点伤,但没鹤严重。 听薄谦沉的回答,景年秀眉蹙了蹙,又问,“你给顾医生打电话没?” “他还有几分钟就到。” 薄谦沉说完,旁边鹤虚弱地声音响起,“年年,我好像支持不了了。” “……” 两分钟后。 鹤被薄二弄到了床上。 “他刚才替我挡了一掌。” 薄谦沉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鹤,对身旁的景年说。 第307章 见不得她难过 景年原本看着鹤的,听他这么说,立即转头看着他。 一双清眸把他从上到下的打量,“谦沉哥哥,那你没事吧?” “我没事。” 薄谦沉安抚地开口。 手机铃声响。 是顾梓楠发来的消息。 说他到门口了。 又过了几分钟。 顾梓楠上楼,薄谦沉在走廊上等他。 看见他,顾梓楠问,“你没事吧?” “没事。” 薄谦沉摇头。 让他进房间,先给鹤医治。 因为鹤伤在背上,薄谦沉让景年先出去。 景年没出声,点点头走出房间。 刚出来,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是上官易打来的电话。 景年看了眼身后的门,按下接听键,淡淡地开口,“喂。” “年年,我在去的路上。” “你不用来,已经结束了。”隔着电话,上官易听出景年语气里的情绪。 好看的眉微皱,关心地问,“怎么了?” 景年抿唇,想到黎情刚才说的那些,想到年铮的情况,她的心情就十分的沉重。 “没事,鹤刚才被白孜秋伤了,顾梓楠这会儿在给他治伤,你回去休息吧。” “还有几分钟就到。” 听说鹤被白孜秋伤了,上官易更加不可能再回家休息,不看到景年无事,他不放心。 “白孜秋人呢?” “逃走了。” “我现在让人找,他也受伤了吗?” “嗯,薄谦沉已经派人去找了。” 其实问年铮最能清楚白孜秋在哪里,但景年不想问他。 白孜秋会的都是歪门邪道,连鹤和薄谦沉加起来,都没能拿下他,她怕年铮再受到伤害。 几分钟后。 上官易来到别墅。 看见景年,上官易先是把她一番打量,“你没受伤吧?” “我没参与。” 景年抬头看了眼二楼方向,“你喝了多少酒?” “就几杯。” 上官易无所谓地笑笑。 抬头也看了眼楼上,问,“黎情怎么说的?” “她说,年铮只有几年可活。” “你别听她的,肯定骗你的。”上官易听了景年的话,不加犹豫地吐口。 景年垂眸,唇瓣轻抿。 片刻后,她才闷闷地说,“她不是骗我,是真的。” 黎情有没有说实话,她看得出来呀。 “那个顾梓楠不是很厉害吗?上次咩咩那么严重都被他救过来了,有他在,年铮也不会有事的。” 见不得景年难过,上官易的心都跟着揪着。 景年牵强地笑笑,“也许吧,顾梓楠是挺厉害的,他不仅救了咩咩,还治好了薄谦沉的腿呢。” 薄谦沉和顾梓楠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之后了。 “黎情还没有下落。” 来到沙发前,薄谦沉先跟景年说完。 才转而看向上官易,淡声问,“上官律师这么晚还亲自跑过来?” “我听说鹤受了伤,顾医生来给他治,就过来看看。” 上官易刚才就站了起来,一脸坦然的迎着薄谦沉的目光,并未说他是来看景年的。 顾梓楠虽然之前不认识上官易。 但他两个姐夫和一个妹夫都是四九城的人,而且,他实验室三大投资大鳄之一的楚君铭,和上官易,凌博都是熟识的。 一来二熟,也就懒得跟他客套。 薄谦沉点点头,“有梓楠在,鹤没事,养几天就好了。” “谢了,顾医生。” 上官易微笑地跟顾梓楠道谢,语气很真诚的。 顾梓楠挑了挑眉,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薄谦沉对上官易指指沙发,然后拉着景年坐了下来。 顾梓楠问景年,“年年,听说你审问了那个人妖,她都说了些什么?” 景年直接解锁手机。 把刚才的录音放给他们听。 身旁,薄谦沉握着景年的手微微收紧,没有看放在桌上的手机,而是偏头,眸光温柔地看着她。 清隽的眉眼间,满满地全是怜惜和心疼。 听完录音,上官易看了眼景年,转而问顾梓楠,“顾医生,你应该有办法的哈。” “没把握。” 顾梓楠看看他,见薄谦沉和景年都看着自己。 特别是薄谦沉,在他的话出口后,就皱着眉头,脸色难看。 摆明是责怪他说错了话。 顾梓楠摸摸鼻子,又慢悠悠地补充一句,“世事无绝对,回头我先见见年铮,不,你现在让我见见那个人妖。” “她昏死过去了。” 景年想起黎情那张被她划花的脸,好像划得太少了。 顾梓楠站起身,云淡风轻地说,“没关系,我能把她弄醒,告诉我她在哪个房间就是了。” 他就是对黎情感兴趣,才会来得这么快的。 薄谦沉说了一个房间号,顾梓楠摆摆手,丢下一句,“我上去看看,你们不用陪着。” 便自己上了楼。 楼下。 上官易见薄谦沉好像有话跟景年说,他很识趣地站起身。 “那个,既然鹤没事了,我也就先回去了。回头我让人帮着一起找找白孜秋。” “不用,我已经让他们找去了。” 估计白孜秋会躲一段时间不敢出来。 不管上官易和景年曾经一起经历过什么。 他对景年的那份感情,薄谦沉身为男人一眼都能看出来。 对于情人的人情,他是傻子才会想欠。 上官易垂了垂眸,“好吧,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随时联系。” 当着薄谦沉的面,上官易连看也没看一眼景年,一直是和他说话。 薄谦沉点点头,“嗯。” 临走时,上官易才看了眼景年,景年冲他淡淡地笑笑。 上官易走后,薄谦沉问景年,“要不要上楼去看看?” 景年摇头,“不想去。” “要不,我给年铮打个电话或者发封邮件,让他现在过来,梓楠给他做个检查。” 薄谦沉知道,景年因为那支录音心情极差。 景年的脸色也很差,“你要怎么说?年铮那个混蛋倔强得很,他没有记忆,你要怎样说服他?” 要是他愿意,就不会走了。 薄谦沉看着景年那紧拧的眉,凉薄开口,“如果没有办法说服他,就实话实说好了。” “不行。” 他话没说完,就被景年打断。 她睁大的眸子里满满的不赞同。 “谦沉哥哥,这件事绝不能让年铮知道,至少,现在我不想让他知道。” 第308章 年铮的仇恨 景年的声音里有着压抑的情绪。 薄谦沉看在眼里,心下微紧,“年年,年铮早晚是要知道的,如果他真的只剩几年的时间,那我们不如早点让他知道,也有个心理准备。” “你让他怎样心理准备?他连记忆都没有。” 景年的手捏紧成拳,只要想到刚才黎情说的话,她的心就痛。 薄谦沉一手拿着手机,“我现在给年铮打电话。” 景年不说话。 她找了年铮三年多。 好不容易找到了。 他却没了记忆,不仅没了记忆,还视她为仇人。 若只是这样,她还可以慢慢地等。 但现在不行。 黎情的话一直在她耳边徘徊。 薄谦沉拨通了年铮的电话,但一直没人接。 楼上。 顾梓楠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把昏死的黎情给弄醒了过来。 黎情睁开眼,第一时间看见的不是顾梓楠,而是镜子里的她自己。 然后发出“啊”的尖叫声。 镜子里,那半张被划伤血迹斑斑的脸是她自己的。 床前,顾梓楠厌恶地斥了声,“闭嘴。” 黎情这才转头,发现床前站着的顾梓楠。 他眼底瞬息万变。 盯着顾梓楠那张英俊的脸,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再握紧。 眼底的情绪堆积到压抑。 好半晌。 他才冷冷地问,“你是谁?” 顾梓楠半眯着眼,“你不认识我是谁?刚才的震惊,恨意哪儿来的?”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黎情眼神闪烁地避开顾梓楠的眼神。 她没想到,会这么快遇上顾梓楠。 他这张脸。 太像了。 “你和刚才那个女人是一伙的,你们都是坏人。” 黎情面色狰狞地瞪着顾梓楠,一手摸着被划花的脸。 一摸就疼。 顾梓楠冷嗤一声,“你用错词了。” “一伙这种形容词,只适合你和风瞿任这样的关系。” “你放我走,我可以给你钱好不好,我有很多钱。” 因为顾梓楠松开了他的手,黎情突然伸手来抓顾梓楠的衣服,被顾梓楠避开。 他满脸厌恶地看着黎情,嘴角勾着嘲讽和不屑,“钱?你怕是脑子有病吧。” “那我可以当你的女人。” “我靠。” 顾梓楠抓起刚才取下的布条又塞住了他的嘴。 这个人妖真tm是变态的。 黎情呜呜着说不出话来。 顾梓楠站在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声线冷冽,“白孜秋自己逃走了,你就别想谁来救你了,现在你唯一的活路,就是好好配合我,说出你对年铮都用了什么歹毒手法,用了什么药?” “用的都是各种实验药,没有解药的。” 黎情犹豫了半晌,才哆嗦着回答。 听见这话,顾梓楠也想再踹黎情两脚。 这tm是个什么疯子。 学医不救人治病,反而以害人为目标,真tm败类。 “药在哪儿?” 顾梓楠嘴角噙着的冷意,看得黎情心头发寒。 “在,风家。” “来风家之前,你住哪儿?”顾梓楠挑眉,等他把他那些毒药都喂他吃了,他应该就会想办法了吧。 风家。 年铮的人有一部份受了伤。 回到风家,他先让受伤的那些人去处理一下,他去老宅见风瞿任。 一见书房,就见风瞿任老脸阴沉的坐在书桌后,手里拿着一本相册在翻看。 年铮眸光微动了下。 走上前,喊了声“爷爷。” 风瞿任听见声音,才缓缓抬头,朝年铮看来。 “……” 也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又低下头,合上手里的相册。 语气苍老的说,“阿筝,过来。” “嗯。” 年铮走到书桌前,隔着书桌而站。 风瞿任把手里的相册递给他,“看看这个相册,以前我一直没给你,一方面是觉得不需要,另一方面是不想让你心里只有仇恨。” 年铮低头,视线落在相册上。 相册上的照片很陈旧,正翻着的第一张照片,是全家合影。 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被一个年轻女子抱着,旁边,年轻的男人弯着腰,眉眼慈祥。 “这是你父亲和母亲。” 风瞿任苍老的声音充满着对往事的怀念。 他没看相册,而是看着年铮那张冷俊的容颜。 缓慢的语气,沉重的心情,“你爸妈是我好朋友的儿子,若非年驰把他们杀害,你如今也有个幸福的家庭。年驰当年不仅杀死了你父母,还让人糟蹋你母亲……” 年铮伸手拿起相册,往后又翻了几页。 他捏着相册的手指缓缓收紧,相册上的男人和他长得有九分相似。 除了他们一家三口的相片,还有和风瞿任一起拍的合影,有风瞿任拍着婴儿的照片。 风瞿任的声音在他耳边盘旋,“阿筝,我以前觉得告诉你这些太残忍,但现在,我觉得你还是太善良了,需要知道这些。年驰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他杀害你父母,抢夺你……即便他养大了你,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那个景年和薄谦沉是杀害你阿峻哥哥的凶手,阿筝,你要是真对他们下不了手,那我就让别人去做,这个仇,我让人帮你报。” “不用。” 年铮放下相册,深眸坦然地看着风瞿任浑浊的老眼。 “行,那你自己考虑吧,是放过你的杀父杀母仇人的后代,还是替他们报仇。但你要记住一点,你放过他们,他们不一定会放过你。” 风瞿任低头,看着他手中的相册。 “他们要是知道了真相……” “我不会让他们知道的。”年铮的声音突然就失了温度。 冷得如同这个冬季的寒。 “爷爷,我之前也没想过放过他们,我看到他们就想杀了他们,今天是意外,是我太大意,太低估敌人了。” 年铮的样子不像说谎。 他整个给人的感觉都是冰寒刺骨的。 眼底的恨意浓得化不开。 任风瞿任盯着看了许久,都找不到半点伪装的痕迹。 叹口气。 他苍凉地说,“阿筝,我不想把你变成冷血无情的人,但整个风家将来都是你的,你若是太仁慈,我百年之后,风家如何在四九城立足。” 话音微顿。 风瞿任低下头,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方印。 第309章 是直接扑还是抢 “这是方家家主的印。” 风瞿任把印拿在手里,让年铮看。 一边说,“等你报完仇,我就把这印传给你,以后整个风家的责任就交给你了。” 年铮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风瞿任手里的印,“爷爷,这个不能要,我不是风家子孙……” “你是看不起风家,还是想回北城?” 风瞿任的声音陡然沉了下来。 薄谦沉给年铮打的电话,他没接。 又等了一会儿,顾梓楠从楼上下来。 “你们今晚住这儿吗?” 顾梓楠问薄谦沉和景年。 薄谦沉摇头,“不,一会儿和回酒店住。” 景年起身给顾梓楠倒了一杯水,顾梓楠接过,笑眯眯地说了声,“谢谢年年。” 喝了一口水,才接着说,“那个黎情是真的变态,太恶心了,我没法跟他交流,只问出了他的老窝,还有他那些给年铮吃的药……回头把那些药用在他身上。” 顾梓楠把黎情的地址告诉薄谦沉。 他非a国国籍,而是入了b国国籍的。 “你先回去吧,剩下的交给我。” 薄谦沉听完顾梓楠的话,没有太多的情绪。 顾梓楠离开后,薄谦沉叫来薄言叮嘱了几句,他和景年两人回时庭酒店。 洗完澡,睡觉前接到凌博的电话。 “年年,黎情没有回风家,风瞿任应该也不知道他的去向。” “你怎么知道?” 景年看了眼洗澡间的门,淡淡地问。 隔着门板,水声隐隐传出来。 手机里,凌博笑了一声,“你一定想不到吧,是方菲告诉我的。” 景年勾唇。 笑意未达眼底。 “你什么时候和她那么熟了的?” “就今晚呀。” “……” 景年没说话。 过了几秒,凌博又说,“今天晚上,方丞育请我爷爷喝酒吃饭,你知道说什么吗?” “什么?” 景年没什么兴趣。 她在想,白孜秋受了伤会去哪里。 “方菲说,想嫁给我小姑的儿子。” “是吗?” 景年冷嗤一声。 “她知道你小姑的儿子是谁?” 连凌老头儿都不知道,方菲居然会知道? “不,她不知道。” 凌博按他自己的推测解释道,“她可能是不想被方丞育送进总统府,所以用我小姑和方丞育当年的婚约做挡箭牌,她要是知道薄谦沉的存在,恐怕就不会说想了。” “不想,难道还直接扑吗还是抢?” 景年不以为然的翻白眼。 若是薄谦沉移情别恋,她不强求。 但若是薄谦沉对方菲无意,她却要来纠缠,还耍手段,那她就不会对她客气了。 凌博笑,“可能吧,真不知道薄谦沉哪一点好的,残废又遭桃花,他若是哪天被别的女人抢走了,你也不要伤心,哥帮你找个更好的。” “得了吧你,你自己都光棍着呢。” 景年客不客气地嘲讽,惹来凌博骂粗话,“靠,哥我不是找不到女人,而是看不上那些女人。” “不是一样的吗?反正等你解决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再来操心别人。” “你不想知道方菲是怎么得到的风家消息?” 凌博不再和景年胡扯,把话题转入正题。 景年抿唇,声音淡漠又狂妄,“不想知道。” “年年,你不要太任性,白孜秋不是一般的对手,连鹤都不是他的对手,我甚至怀疑,去年那件事故,会不会和他有关。” “你确定?” 景年精细的眸子微眯,浴室的门在这时打开,薄谦沉从里面出来。 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手擦着湿漉漉的发朝她走来。 景年朝他看去一眼。 薄谦沉淡淡勾唇,魅惑性感。 勾得景年心里微痒,直想挂凌博电话。 “你要是没事我就先挂了。” “有事,我怎么会没事,那个,老爷子又加派了人手去查薄谦沉的下落。” “不是查薄谦沉,他是查你小姑和你小姑的儿子。” 景年这句话出口,薄谦沉的目光直直将她锁定。 她对凌博说了句“我先挂了,有事明天再说。” 就直接切断了通话。 隔着两米的距离,和男人目光相对。 男人眸深似海,她目光清凉。 几秒的对视后。 薄谦沉在她面前站定,高出近一个头的他身躯颀长挺拔,指节分明的手指伸过去把她几根发丝拨开。 缓缓吐口,“凌博说什么了?” 清新空气被男人的气息夺走,景年的呼吸乱了乱。 他指尖的温度如电流窜过她肌肤,她感觉整个人都被电到了。 热热麻麻的。 “她说,方菲想嫁给你。” 景年精细的眉微挑,被笑容点亮的漂亮脸蛋越发的美得张扬,妩媚。 一字一顿,皆是撩拨。 薄谦沉勾唇,低笑,“是吗?” 他声音富有磁性,特别是语音微扬的时候。 景年只是听着他的声音,心都酥了。 “难道你以为我骗你?” “不是。” 薄谦沉的手指缓缓下移,扣住景年的下巴,“你这段时间总是吃方菲的醋,是不是吃得太多了?” “这怪谁?” 景年小脸变色。 谁tm的想心情不好。 薄谦沉低头吻她的嘴。 她不躲不闪也不回应。 薄谦沉吻了几秒,就没意思的离开了她的唇,目光深深地看着她,“ 我跟她没有关系,顶多像你和上官易一样。” “一样?” 景年拧眉。 薄谦沉“嗯”了一声。 “上官易和方菲不一样。” 景年和薄谦沉对峙片刻后,拍开他的手,转身就要走。 然而,刚踏出一步,就被薄谦沉拉回来狠狠吻住了小嘴。 房间的空气在吻里染上暧昧…… 许久后。 薄谦沉搂着景年,哄她入睡。 景年被他折磨得疲惫无力,没几分钟就在他怀里入了梦乡。 她睡着后,薄谦沉轻手轻脚的下床,进书房打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喂。”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薄谦沉淡声开口,“请你帮一个忙。” “等我一分钟。” 对方有些嘈杂。 一分钟后。 对方的声音再次传来,“现在可以说了,什么事?” 薄谦沉不紧不慢地开口,“我把这个人的资料发你邮箱了……” “然后呢?” “然后,你看完邮件就知道了,速度要快点,这个人现在我手上。” 第310章 给他生一群小薄谦沉 “行,我去北城之前,给你搞定。” “你要来北城?” 薄谦沉狭长的眸微微眯起。 电话那头的男人“嗯”了一声,“去看看,你女人的朋友可以回国了,到时小雅和她也一起回去。” “行。” 薄谦沉没问对方来北城做什么。 结束通话,薄谦沉再次拨打年铮的手机,处于关机中。 他点燃一根烟吸了两口,给他发去一封邮件。 第二天早上。 薄谦沉接到薄四的电话,“大少爷,年少回了f洲。” “是吗?” 想到昨晚关机的手机,薄谦沉好看的眉头皱了皱,薄四的话紧跟着又钻进耳里。 “他还又伤了我们两个兄弟。” 景年是被薄谦沉讲电话的声音吵醒的。 虽然他的声音不大,甚至是刻意压低了些的。 但“年铮”两个字听在景年耳里,太过于敏感。 她睁开眼睛,并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打电话的薄谦沉。 感觉到她的目光,薄谦沉回头,正好对上她的视线,他收敛情绪,淡淡勾唇。 “醒了?要不要再睡会儿。” 景年看着他嘴角浅淡温润的笑,抿了抿唇,不经意地问,“年铮回f洲了?” “嗯。” 薄谦沉伸手把她从床上拉起来。 “他又搞事情了?” “嗯。” “都干了什么?” 景年顿了两秒问。 薄谦沉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发间,扣着她脑袋,“他伤了两个人,没关系,伤得不重。” 景年就不说话了。 默默地拿开薄谦沉的手,下床找衣服换。 半个小时后。 餐桌上,景年突然说,“谦沉哥哥,你直接告诉年铮吧。” “……” 薄谦沉正把一个水晶饺子放在景年面前的碟子里。 听见她的话,他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的怔了怔。 就听见景年淡漠的补充,“告诉他,他只有几年时间了,看他还要不要被风瞿任利用。” “行。” 薄谦沉盯着景年看了几秒。 知她不是一时的冲动。 他没有多说什么的应下。 “谦沉哥哥,你先回北城去吧,走了这么多天,你也该回去打理公司了。” “那你呢?” 薄谦沉没开吃,筷子捏在修长的指间,眉眼温润地看着她。 景年咽下嘴里的食物才抬头,对上薄谦沉深邃的眸,她扬唇笑,“我再留几天。” “你不跟我一起回去?” “你想我跟你一起回去吗?” 景年拿筷子的手肘撑在桌面,笑眯眯地问薄谦沉。 她性格乐观,不管心里有多少悲伤,都不会放在面上。 薄谦沉挑着眉,“我怕你在这里再把自己输掉。” “不会,只要你别把我弄丢,我就不会输掉自己。” “如果上次输了,你要怎么办?” 薄谦沉突然就又想起上次,这个小妖精拿自己做赌注的事。 “让你把我赢回去,或者杀了赢我的男人。”景年说得云淡风轻的,一副这多大点事啊的表情。 薄谦沉又气又好笑。 “我是要回北城,黎情这里,你想留几天就留几天好了,有什么事就告诉薄二,羊咩咩和乌鸦过两天可能会回来。” “我知道。” “……” “乌鸦和咩咩都告诉了我,她们过两天回来。” 景年虽然回来了四九城,但一直和羊咩咩有联系,乌鸦也每天要汇报几次羊咩咩的情况。 薄谦沉温和地“嗯”了一声。 吃完早餐。 薄谦沉接到北城的来的电话,公司出了些问题,需要他回去处理。 “我一会儿回去,你在这边乖一点,知道吗?” 赶去机场前,薄谦沉不放心地对景年交代。 这个小妖精一个人在四九城,他并不能完全放心,特别是风瞿任知道黎情在她这里。 年铮回了f洲,那风瞿任再派来的人,不知道会用什么卑劣手段。 景年不舍的抱住薄谦沉,小脸埋在他胸口,任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敲击着耳膜,丝丝不舍悄无声息的在心头蔓延。 想到他这一走,自己要又想他,景年就心里难受。 声音也不自禁地染上不舍,“谦沉哥哥,你回去了要想我,分分秒秒的想我,不许接别的女人电话,不许看别的女人。” 薄谦沉好笑地看着她,“这么不舍得不放心,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回去?” “等这些事过去,我就24小时守着你,你上厕所我也要跟着你。” 薄谦沉笑着点头。 “行,等忙完后,我一天24小时都带着你。” “谦沉哥哥,谢谢你。” 景年又静静地抱了薄谦沉好一会儿,哑哑地声音响起。 薄谦沉眉峰微动地看着她,低眸,薄唇温柔地印在她发间。 “谢我什么?” 男人低柔的嗓音透着无奈和宠溺。 景年仰起脸,望着他眼里的自己,“等年铮回来后,我们就结婚,我要给你生一群小薄谦沉。” “生一群,以为你是猪啊。” 薄谦沉笑。 景年挑起的眉间笑容恣意,“我一个一个生啊,或者双胞胎三胞胎的一生,你要是努力一点,到时我们多生一点。” “不生那么多,会吵死人。” 薄谦沉皱着眉头,一脸的不高兴。 景年这才想起来,他小时候好像就不喜欢比他小的孩子,特别是叽叽喳喳的,就像她。 “你不想要孩子吗?” “一个两个就行了,不生太多。” 薄谦沉自然是喜欢孩子的。 小时候也不是像景年以为的那样,不喜欢她。 只是因为他母亲一直不喜欢景年,不喜欢景年跟在薄谦沉后面,所以,他就假装对她冷漠。 如今,不想要太多孩子,是不想她吃苦。 “我送你去机场。” 景年抿了抿唇,故作轻快地松开薄谦沉。 然而,下一秒又被他拉进怀里,俯身,滚烫的男性气息封住她的唇。 一吻过后。 薄谦沉才牵起景年的手,“走吧,送我去机场,这几天我会让薄二跟着你,你的超能力,能不用就不要用,对身体不好。” 连顾梓楠都说,不要让她用那么多超能力,薄谦沉怎么能不担心。 景年蹙了蹙眉,轻声说,“谦沉哥哥,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第311章 万一我打不过怎么办 “什么不好的感觉?” 薄谦沉关心的视线地看进景年的眼里。 景年轻咬着唇,“不知道,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可能是舍不得跟你分开。” “真的这么不舍?” 薄谦沉温和地问。 不等景年回答,他便拉着她就走,“跟我一起回去,四九城这里我让薄二处理。” “谦沉哥哥,不要。” 景年不愿意跟他一起走的抽出被他握着的手。 轻快地笑,“你走吧,我跟你开玩笑的。” 薄谦沉看着退到两步外的景年明艳的眉眼,平静地问,“你不送我去机场了?” “不了。” 她怕自己到时又舍不得。 虽然之前八年多都一个人过来了,可现在和薄谦沉在一起之后,她发现自己受不了和他任何时候的分开。 薄谦沉也不勉强她,勾唇浅笑,“好,那我走了。” “嗯。” 景年眉眼弯弯地看着薄谦沉。 薄谦沉走到门口,又返回来紧紧地抱了抱景年,才松开她,大步离去。 “大少爷,景小姐不跟你一起回北城吗?” 薄谦沉一上车,薄二就问。 他垂眸,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回答,“她不回去,这几天你保护她的安全。” “是,大少爷。” 薄二答得有些没底气。 过了片刻,他又补充一句,“大少爷,我怕自己没有那个能力保护景小姐。” 上次他想保护景年,结果丢脸的还要景年救。 薄谦沉抬眸,冷冷地朝薄二看去。 对上他的眼神,薄二心头一哆嗦,下意识地保证,“大少爷,我一定会保护好景小姐的。” “风瞿任肯定不会坐以待毙,黎情那里,你要看好。” “是,大少爷。” “那个方宇,你可知道他有问题?” 薄谦沉的话把薄二说懵了。 好半晌,薄二才茫然地眨了眨眼,“大少爷,方宇有什么问题?” “黎情的事,是他泄漏的。” “大少爷,对不起,我一会儿回去就……” “留着观察观察,他既然喜欢当叛徒,那就让他一直当下去。” 薄谦沉淡漠的语气里,透着蚀骨地寒意。 薄二这次反正很快,“是,大少爷,我明白了。” 原来,那天是方宇泄漏的秘密,薄二觉得自己真是眼瞎脑残。 薄谦沉一登机,风瞿任就得到了消息。 “薄谦沉回了北城,只剩景年一个人在四九城了?” 他捏着杯子的力度加重,眼底迸出的阴戾之气看得管家都心底发寒。 “是的,老爷,薄谦沉十分钟前登机的,如今只剩景年一个人。就是不知道她把黎情藏到了哪里。” 提到黎情,风瞿任的老脸就更加的阴沉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际,一字一顿,“不管派多少人,都要找到她。” 管家点头,“是,我这就安排下去。” “那个景年很邪门,不知道是不是会什么特异功能之类的。她要是从黎情嘴里得知了真相,肯定会告诉风筝。” 风瞿任绝不允许风筝把景年和薄谦沉当成亲人朋友。 他要风筝亲手除掉景年和薄谦沉。 管家不明白地问,“老爷,那现在该怎么办,风筝虽然回了f洲,可景年和薄谦沉要联系他,也不是不可能。” 风瞿任冷冷地看他一眼,沉声道,“让风润过来。” “是,老爷。” 管家立即点头。 时庭酒店。 景年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天空的远处的天际飞机冲上天,她心里的思念就开始悄无声息的滋长。 总有一种薄谦沉这次回北城,他们很久都会见不到的感觉。 直到再也看不见飞机的影子,她才回到沙发前,把自己扔到沙发上,拿出手机给凌博发信息。 消息发出去,景年的手机铃声接着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她眸底落进一丝凉意。 凌厚打的电话。 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半晌,直到铃声快停止的时候,景年才漫不经心的按下接听键。 “喂。” “景小姐,我是凌厚,你现在有时间吗……” 凌厚的声音透着几分苍老和上位者的威严。 景年不太以为然地笑了一声,眸底一片冰冷的寒,“凌老先生有事吗?” 这话出口,对方默了几秒。 她语气里不加掩饰的淡漠,令凌厚心情很差。 但又不敢发作。 “有点事……我就在时庭酒店对面的私人俱乐部,还请景小姐抽空过来一趟。” 景年知道那家俱乐部。 集各种休闲娱乐于一体的。 一个小时后,她在鱼塘边找到了钓鱼的凌厚。 阳光很暖,虽有着轻微的风,但并不是太冷。 景年轻轻拉了下脖子上的限量款围巾,走过去。 凌厚身后站着五名保镖,呈一字的排开着,看见她过来,其中一人上前对凌厚说了一句什么。 凌厚缓慢地转过头来。 看见景年那张美得张扬的脸,他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抹锐利的光。 “给景小姐搬张凳子过来。” 凌厚吩咐身旁的保镖。 对方恭敬的应了一声,转身去搬凳子。 景年懒洋洋地站在那里,眉眼浅淡地看着凌厚,逆着光,他眼底色泽太暗,她不禁皱了皱眉。 手机消息响。 是凌博发来的,【年年,我一会儿过去。】 景年隔着手机,抬眼看着凌厚,用语音回凌博的消息,“你不用过来,完了我再打你电话。” “景小姐不会是告诉了阿博吧?” 凌厚长满皱纹的老脸上浮起一丝不悦。 景年散漫地笑,只是笑容并不走心那种,“是啊,就是告诉凌博。” “你,还怕我把你怎样不成?” 想到自己找她的目的,凌厚压着心头的怒气。 这个景年,他是怎么看怎么不喜。 和方家的方菲相比,她简直就是一个乡村野丫头,真是半点不委屈了她那花瓶的称号。 景年一手拿着让他们是,头微偏地半边脸蛋沐浴在暖阳下,“你这么多保镖,我只有自己一个人,万一一会儿你老要动手,我打不过怎么办?” 凌厚一口气堵在心口。 捏着鱼竿的手紧了紧,压了压火气才又开口,“我可是听说风家那老不死的手下二十个保镖都不是景小姐你的对手的,我带着他们,是想跟景小姐请教一番。” 第312章 她死了 凌厚说话时朝那几个保镖看去一眼,几人接收到他的眼神,瞬间一起扑向景年。 景年手里还拿着手机。 似乎都没反应过来,漂亮精致的脸蛋上神情怔愣。 感觉到拳风袭来,眼前的阳光被几条黑影挡去,她才不悦地皱眉。 清眸扫过看戏的凌厚,景年在拳头落在身上前,突然就动了。 凌厚老眼昏花的没看清景年的动作。 只是速度最快的保镖忽然就飞了出去,伴着一声扑通的水声,鱼塘里水花四溅。 接着又一个落在了池塘边,头栽进水里…… 第三个,差点砸到凌厚。 第四个……砸到第三个身上,又是一声闷哼。 第五个,停下来看了眼凌厚,又抱着大不了就是死的决心扑向景年…… 两分钟后,景年烦燥地拍了拍手。 挑着精细的眉眼问凌厚,“你找我来就是为了打架的吗?” 她不喜欢打架。 所以,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凌厚一张脸黑如锅底地看了眼她,又转头看被收拾的几个保镖。 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这几个保镖的身手并不差,虽然他们几个加起来,也不是凌博的对手。 可凌博是他引以为傲的孙子,和景年这个乡村野丫头不一样。 景年悠然自若地低头看手机,等着凌厚这个老头儿开口。 那五个保镖狼狈的爬起来,想说的话被凌厚冷厉的斥责阻止,“滚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两分钟后,五名保镖滚出了他们的视线。 “坐吧。” 凌厚语气生硬地开口。 景年笑笑,不在意地坐下。 很不淑女的姿势,嚣张得让凌厚脸色发沉。 有鱼上钩,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没管地偏头打量着景年,生硬地说,“能跟我说说小烟的事吗?” 景年看着他。 面无表情地拒绝,“不知道。” 凌厚老脸又变了变,想到自己五个保镖都不是景年的对手,心头的火气就又压了压。 不是怕景年,而是突然间发现,她好像也不是外面传的一无是处,只会勾引男人的花瓶。 他孙子凌博跟她交好,应该也是有原因的。 “小烟本是我最疼爱的女儿……” 凌厚见景年不愿意说,他也不勉强,自顾地说,“她一直乖巧懂事,单纯善良,我做梦都没想到,她后来会因为一个男人连家都不要……她离开后,我老伴再也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直到临终前,才说了一句恨我。” 最后这句话,凌厚的声音里不难听出自责的悔恨。 景年怔了一下。 抬眼,就看见他满脸的悲痛,“小烟肯定也是恨我的,所以这些年她一直不回家,连个音信都没有。” “她死了。”景年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凌厚眼底一痛,语气更加的僵硬,“是我害了她,后来我派人找她,一直找不到,直到前不久,看见小枭有她的照片,可是他什么都不愿意说。” “景年。” 凌厚定定地看着景年,“你肯定知道小烟的孩子在哪里对不对?” “我不知道。” “你知道,你一定知道,小烟和你妈是好朋友,她一定知道的。” “我妈早死了。” “你就不能有点同情心吗,我都快入土的人了,我只是想见见小烟的儿子,想知道,她为了那个男人抛弃了所有,最后那个男人有没有给她想要的幸福。” 景年抿着唇,转开视线。 那个男人没有给凌烟想要的爱情的和幸福。 “小烟的孩子,是不是给了那个男人?” 凌厚觉得自己最失败的就是,他女儿爱上的男人是谁,他都不知道。 如今,他外孙在哪里,他也不知道。 任凌家是四九城几大家族之一,任他本事过人,可却一直没查出来他女儿的下落。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是没别的事,我就走了。” 景年突然站起身,丢下一句就走。 身后,凌厚脸色大变地跟着起身叫住她,“景年。” 景年没回头。 凌厚眼底闪过挣扎,“你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只要告诉我,小烟的孩子在哪里,我都可以答应你。” 景年转身,冷笑地看着凌厚,“你能给什么?” 凌厚眼底闪过精锐的光,只要景年有想要的,就行,“你想要什么?” “我什么也不缺。” 景年很狂妄地说完,转身就走。 身后,凌厚双手缓缓捏成拳头,“我就不信,找不到。” 景年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后。 凌厚掏出手机拨打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管家恭敬的声音传来,“老爷。” “你之前说的那个什么北纬32度,是什么来着?” 之前管家提过一次北纬32度,但凌厚没有太在意。 如今突然想起来。 于是就打电话问管家。 电话那头的管家怔了两秒,才回答,“老爷,北纬32度是一个最近几年突然窜出来的很厉害的组织,好像他们接的单没有不完成的,他们要找的人没有找不到的。” “你马上联系他们,我要下单。” 凌厚眼底闪过冷意,语气很凶的那种。 “老爷,您是想通过北纬32度来找烟小姐吗?” “小烟已经不在了,我要把她的孩子找回来。” 景年不说,他就自己找。 原本,打电话之前是想着,不论用什么方法,都要让她说出来。 可没想到,最后他的五个保镖都被景年打趴下了。 “老爷,您现在哪儿,等您回来再下单,还是我现在就下单?” 凌家身为四九城的几大家族之一,虽然凌厚的思想一直很古老,人又顽固,但管家该打探的消息一样没落下。 “等我回去再下单。” 凌厚以前不在意,是因为不需要,如今他需要,自然就上心了。 景年是在俱乐部门口碰见的凌博。 凌博身上的衣服都没换,阳光下的他身影挺拔,自有一正气凛然的气质。 “年年,你怎么出来了,老爷子没为难你吧?” 景年挑眉,“没有。” “他找你,说了什么?” 凌博盯着景年看了几秒,试探地问。 景年的脸色不太好。 “他找我除了因为凌阿姨,还能有什么?” 凌博的脸色变了变,眉头微皱地说,“他昨晚答应了方丞育,要把我小姑的儿子找回来,和方家联姻。” 这话出口,景年的脸色就更加不好看了。 “他是不是有病,连他自己女儿都控制不了,还想控制他女儿的儿子?” 凌博忽然笑了,被景年生气的样子逗笑,“他还没找回来,你气什么?” “我怕你们两个迟早会把薄谦沉卖了。” 景年抿唇,想到冷枭那个嘴不严的家伙。 若是哪天他把薄谦沉就是凌烟儿子的真相告诉了凌厚那个可恶的老头儿,那她就用针把他嘴缝上。 凌博摇头,“我要出卖你早出卖了,还用等到现在?” 虽然凌厚是他爷爷,但凌博在这件事情上,绝对是站在景年这一边的。 “对了,年年,你有空和方菲见一面吧。” 顿了下,凌博又说。 景年眯眼,懒懒地问,“见她做什么?” 第313章 抢人 凌博瞪她一眼,“你不想知道她是如何得知风家消息的吗?” “我不想看见她。” 景年翻白眼。 她最近听得太多方菲这两个字,现在听见都心烦。 凌博笑,“你不是一向不把情敌放在眼里的吗,之前夏思染都入不了你的眼,现在这个方菲,你居然在意了?” “在意你妹,我是讨厌所有觊觎我男人的女人,不想见,她如何知道得那么清楚风家的事,用脚趾头想也是风家人出了奸细嘛。” 景年不想跟单身狗讨论这种问题。 垂了垂眸,不太情愿的说,“你回头告诉我她在哪儿。” 她可不想去约方菲。 方菲此时在风家。 厅内,就风瞿任和方菲两个人,厅外,有保镖守着,不让别的人去打扰。 风瞿任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抬眼,看向对面,捧着杯子的方菲,满是皱褶的老脸上浮起笑,“方小姐看起来心情不好的样子,是薄谦沉还没有放弃景年吗?” 方菲的脸色微变。 垂眸,视线落在杯中的液体上,嗓音凉凉地说,“风爷爷到现在还有闲心关心我的私事?” “哈哈哈。” 风瞿任大笑。 “我现在是闲人一个,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你可能不知道,风家许多事,我都让阿润在处理了。” 方菲淡笑,“是吗?” “嗯,有时间你可以多跟阿润走动走动,听说薄谦沉回了北城,只有景年一个人在四九城,方小姐一定知道吧?” 风瞿任一副长辈关心的语气。 方菲最不喜欢听到关于景年的任何事。 每听见一次景年的名字,她心里就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 特别是,昨天打电话听见景年和薄谦沉做那种事……想到那些,她抚着杯子的手指悄然收紧。 “我很忙,不知道。” 尽管掩饰得很好,可语气里的那份情绪还是有迹可寻。 风瞿任把方菲的表情看在眼里,敛了笑说,“景年和薄谦沉分开的时间可不多,方小姐不趁着这个机会,让薄谦沉爱上你吗?” “我不可能帮你伤害谦沉。” 方菲严肃地拒绝。 她是医生,怎么可能去伤害人,更何况,那人还是她喜欢的。 风瞿任眼底闪过冷意,嘴角浮起冷笑,“方小姐可想清楚了,薄谦沉对景年是何等喜欢,你若是不用点技巧,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正眼看你一眼,你愿意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子,白头到老吗?” 方菲的表情僵住。 她怎么能受得了,昨晚她连觉都没睡好,一夜都在做梦。 以前,薄谦沉没有女朋友,她从来没着急过。 因为薄谦沉的双腿康复有她一份功劳,他身边也没几个异性,除了那只叽叽喳喳的乌鸦之外。 就她是薄谦沉唯一的异性朋友。 她没想过,有一天双腿康复的薄谦沉,会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我自己会争取。” 咬了咬牙,方菲从牙缝里迸出一句。 风瞿任心里很满意方菲的话,只要她还想和薄谦沉在一起,就有希望。 “你自己争取,薄谦沉看着都不像那种花心的男人,那个景年更不是好惹的,如果不是薄谦沉爱上你,你以为她会任你抢走她的男人吗?” 方菲知道景年不是好惹的女人。 “你除了让薄谦沉爱上你,没有别的选择,你自己考虑好,是慢慢等,还是主动出击。就怕你想等,时间也不允许,大殿下现在要是去你家提亲,方家主怕是会举双手双脚同意。” “我爸会尊重我的选择。” “行,方小姐是个有主见的人,不过我还是给你一个提议,趁着薄谦沉这几天回了北城,你可以去北城找他,毕竟,有机会相处才能培养感情。” 方菲从风家出来。 就看见风润站在她的车前。 她眼睛眯了眯。 风润走上前来,微笑地开口,“方小姐,我送你回去吧。” 方菲浅笑,声音温婉,“不用了,谢谢润少。” 风润不急不徐地伸手整理了一下风衣,颀长身躯在阳光下俊朗优雅,“我有些话想跟方小姐说。” 景年的车还没有别墅,远远地就看见别墅外停着几辆车。 她精细的眸子冷锐地眯起。 脚踩下油门,一边拨出薄二的电话。 电话接通,她也到了别墅外。 薄二的声音夹着打斗声传来,“景小姐。” “需要帮忙吗?” 景年问得漫不经心地。 薄二应了一声,然后手机里传来一声惨叫,不知是薄二的人,还是对方的人。 景年进院子,前面就一个黑影朝她撞来。 她闪身,对方跌倒在地。 薄二被十几个黑衣人夹击,他几名手下都被打趴下了。 这大白天的,有些武器不能用。 但刀子划过肌肤还是有的。 景年懒得动手,直接用意念救下薄二,下一秒就出现了很诡异的事。 那十几个夹击薄二的黑衣人再一次自相残杀起来。 打抖声和惨叫声,咒骂声,各种声音混合天一起。 景年拿着手机,不紧不慢地寻下打斗的场景。 发送给风奇一份,然后又发一份给薄谦沉。 薄二崇拜又震惊的看着景年录视频,连声都不敢出,怕自己一出声就干扰到景年。 十分钟后。 一地的黑衣人和最后两个还站立的。 景年才收了意念,不再对他们用超能力。 她精致的脸蛋上浮着笑,漂亮的眸子里却是一片蚀骨的寒意。 “滚回去告诉风瞿任,想让风家安生,就别再打黎情的主意,他要是再派你们来抢人,我就让他所有见不得人的事公告天下。” 那一群黑衣人面面相觑的眼底全是惊慌。 片刻后,领头的黑衣人不甘心地看了眼景年,对他的同伙伴说了个“走。” 两分钟后,室内没有了黑衣人的身影,只剩淡淡地血腥味充斥在空气里。 薄二很惭愧地低着脑袋,“景小姐,谢谢你。” “先包扎伤口,黎情呢?” 景年抬头看了眼二楼,漫不经心地问。 薄二恭敬地回答,“景小姐,黎情还在楼上,是属下太大意了,没想到风瞿任大白天的都敢派人来抢黎情。” 第314章 景年送给风瞿任的东西 “我上去看看他。” 景年看了眼薄二,转身上楼。 楼上。 黎情还被绑着动弹不得。 她脸上的伤口虽然不再流血,但也没有包扎,脸上沾着血迹,半边脸看起来狰狞恐怖的。 然而,她觉得自己还没有景年恐怖。 景年一走进房间,她就满眼惊恐的身子发抖,也不敢向昨天那样大吼大叫了。 从昨天被抓到现在,她连口水都没喝,嗓子里像是能冒出火来。 肚子饿得没有半点力气。 景年慢悠悠地走进房间,关上门。 噙着冷笑的眸看着黎情,“黎情,在这里舒服吗?” 黎情狰狞的脸上表情变了变,张了几下嘴,才有气无力地开口,“给我,一点水喝。” 景年挑眉笑。 “想喝水,也不是不可能。” 景年转身走到一边去倒了一杯水回到床前,看着被绑在床前的黎情,她把杯子斜了一点,水从杯口流出,流在黎情的脸上。 黎情“啊”了一声,想喝却喝不住。 “给我喝一点。” 她的手也被绑着,身子一动,凳子都跟着动。 景年看着,挑着眉笑,“黎情,你知道刚才风瞿任派人来干什么的吗?” “救我。” 黎情的话出口,景年就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是不是在做梦?” 她笑问黎情,眸底全是嘲讽,“你可能不知道,如果不是我,他们现在已经要了你的命了,风瞿任放了话,不许留你活口。” 说到这里,她手指在脖子上比划,黎情的脸色不自觉地就白了一分。 “我把你昨晚说的话,都发给风瞿任了,你以为他现在还会留下你吗?” 景年笑,“你现在没有别的选择,除了配合我。” “我要怎么配合你?” 黎情没喝水的嗓子哑得厉害。 说话都痛。 她眼睛一直盯着景年手里的水。 景年就往她嘴里倒了两滴,黎情舔着干裂的嘴唇,渴望再喝一点。 就听见景年说,“把年铮的病治好。” “……” 黎情苦着脸。 这是最难的。 他只想着怎样害人,从没想过救人。 研究的都是毒。 “还要告诉他所有的真相,当年风瞿任是怎样害他的,怎样删除他记忆的。” “我说了风筝也不会相信你。” 景年冷眼看着他,“他信不信不关你的事,你只要把所有的真相告诉他就行了。” “知道真相对他没有半点好处。” 景年抿着唇,直接把水往黎情嘴里倒。 她喝得咳嗽了几声才停下来。 喝了半杯水之后,黎情说话时,嗓子没刚才那么疼,“风筝除了被删除记忆之外,还被下了一种降头术,只要一看见你们就会满心的仇恨,恨不得杀了你们那种。” 景年捏着杯子的手暗暗收紧。 黎情的声音还在继续,“但凡他回忆任何过去的事,就会头痛欲裂。” 降头术? “是白孜秋给他下的降头?” “不是。” “那是谁?” 景年眸底迸出一抹犀利,嗓音骤冷。 黎情摇头,“我也不知道,当时我不在,是后来才知道风筝被下了降头的。” “那你怎么知道不是白孜秋?” “是风瞿任说的,白孜秋这次才认识的,那个叫柳菁芸的女人来带来的四九城。” 景年知道黎情没有说谎。 她又问了几句。 得知风瞿任最开始的时候是想杀掉年铮,后来因为他变态的想法和年铮的本事才留下了他。 景年心头的怒火又窜了上来。 从房间出来,景年接到乌鸦的电话。 “景年,我已经订好了机票,周末到四九城。” “周末?” “嗯,我表哥说他答应了薄谦沉做什么事,不然我现在就可以去四九城。” “是吗?” 景年没问是什么事。 乌鸦却管不住嘴的把什么都告诉了她。 她一边听乌鸦讲电话,一边下楼。 一楼,薄二站在那里等着她。 一连两次被她救,薄二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一下楼,他就恭敬的喊,“景小姐。” “黎情不能留在这里,换个地方。” 景年看他一眼,收了心情淡声吩咐。 薄二立即点头,“好的,景小姐,我马上安排黎情转移地方。” “方宇那个人不可靠,你小心点他。” 景年顿了下又冷漠地补充一句。 薄二的脸上闪过一丝歉意和自责,“景小姐,大少爷告诉我了,我会防着他的以后。” “风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小心点。” “我会的,景小姐。” 景年盯着薄二看了几眼,面上的表情缓和了一分,“你不要这么紧张,刚才的事我没有怪你。” “是属下……” “别说是你的错什么的,你这些年虽然在四九城不少作为,但和风家是不能比的。过两天我准备把黎情换个安全的地方,这两天你随便换一处,看看风家能不能找到。” “好。” 薄二没问景年要把黎情换到什么安全地方。 他以前不知道,但现在隐隐觉得,景年和外界传的全然是两个人。 手机铃声响。 景年低头看见来电显示,按下接听键,“喂,上官大哥。” 薄二眼神闪烁一下,没敢看景年的手机。 低着头,嘴角轻抿。 也不敢听景年打电话。 上官易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年年,有白孜秋的下落了没有?” “还没有。” 景年摇头。 她已经告诉了蜂,让他查白孜秋的下落。 “白孜秋应该不在a国了,风瞿任好像也在找他。” 景年抿唇,淡淡地问,“你在哪儿?” 上官易笑了一声回答,“我去找你,发定位给我。” 风家。 风瞿任喝着茶,听着风润跟他汇报,他跟方菲谈的结果。 “爷爷,方菲已经去机场了。” 风瞿任转着手里的茶杯,笑了一声说,“女人就是女人。” “爷爷,要是方菲搞不定薄谦沉,我就去方家提亲行吗?” “她搞不定薄谦沉,你不怕与大殿下为敌?” 风瞿任眯起眼睛,看着一脸平静的风润。 外面传来脚步声,接着是管家的声音,“奇少,老爷和润少在谈事情……” 进来的风奇狭长的眸子在风瞿任和风润身上扫过,勾唇笑,“阿润也在啊,爷爷,景年让我给一样东西您老人家。” 第315章 巧遇 景年? 风瞿任的眼睛倏地眯起,锐利地盯着风奇,“景年让你给我什么?” 风润也转头看着风奇。 自从上次的事过后,风奇就被风瞿任放弃了。 他本来就性格放荡不羁,现在更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架式,风润看着他的样子,心头冷笑。 风奇低头看了眼手机,又看着风瞿任,“爷爷,你看到这东西的时候千万不要生气哦。” “到底是什么?” 风瞿任沉了脸。 风奇就手指轻点发送。 风瞿任的手机响,他看了眼风奇,低头,看手机。 片刻后。 风瞿任脸色阴沉地看着风奇,“阿奇,景年什么时候给你的?” “就几分钟前。” 风奇答得漫不经心的。 风瞿任退出视频,立即拨打电话。 风润虽然没有太刻意的看,但也看见了风瞿任手机上的视频,他心头暗暗震惊,想到上次骑马场的视频也是这样的。 不知道景年那个女人有什么妖术。 电话响了几声被接起。 风奇拉开一边的椅子一屁股坐下,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对着风瞿任和风润录了几秒视频。 发送给景年。 【年年,我帮你传送了,你要怎么感谢我?】 【把风家拿下给你?】 景年是见到上官易之后,才回的信息。 上官易已经给她叫好了鲜草莓汁。 “尝尝这里的草莓汁怎么样?” “时庭的草莓?” 景年喝了一口,抬眼看着对面上官易英俊的五官。 上官易挑眉,勾唇淡笑,“这都能喝出来,可以啊。” “那是。” 景年抿抿唇,又品了一口,才放下草莓汁。 对上官易说,“黎情告诉我,年铮不仅被删除了记忆,还被人下了降头术。” “降头?” 上官易眯眼,好看的眉峰微微皱起。 景年“嗯”了一声。 “那你找鹤给他看下。” “我也是这样想的,等鹤的伤养好,让他去一趟f洲。” 景年对降头术了解得并不是很多,之前薄旭安的她之所以能看出来,是遇到过类似的。 年铮用仇恨的眼神看着她时,她满心的都是难过,倒是失去了分析的能力。 上官易见她拧着眉,关心地问,“鹤的伤怎么样了?” “三天应该就差不多了。” 顾梓楠的医术不是一般的好。 羊咩咩鬼门关转了一圈,顾梓楠都能让她几天下床。 上官易点头,“那行,三天后,我和鹤去一趟f洲,白孜秋不知躲去了哪里,你自己要小心些。” “不用你去。” 景年想也不想就拒绝。 上官易是大忙人,再说这是她的私事。 “你难道还想去f洲混?” 上官易笑了一声,探究地看着景年。 景年挑眉,“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你还真是不担心薄谦沉呀,你和他好不容易在一起,却天天到处跑?” “我总不能把他拴着吧。” 景年不是那种整天黏着男人的女子,即便她爱薄谦沉入了骨髓,可她也不会24小时缠着他。 “……” 上官易好笑地看着景年。 “你可以把他拴在身上。” 放在桌上的手机信息响。 景年拿起来看。 是蜂发来的。 【白孜秋不在a国。】 她眯起眼睛盯着手机屏幕。 片刻后,一抬头,就见上官易正看着她。 景年抿抿唇,“白孜秋不在a国,暂时还没有踪迹,不知去了哪里。” 他能瞬移,和普通人不一样。 总会留下痕迹。 上官易沉思着说,“他可能养好伤才会再出来。” 北城。 方菲没有告诉薄谦沉,她来了北城。 跟着人群走出安检,就看见等在那里的冷致,一身黑色风衣,头戴帽子,嘴戴口罩,一副怕被任何人任出的样子。 她看着,不由得皱眉。 冷致迎上来,笑容温和地喊她,“菲菲。” 方菲拉了拉围巾,脸上浮起淡浅的笑,“阿致,麻烦你了。” 冷致垂眸,视线扫过她拉的皮箱,弯腰去接,“给我。” “谢谢。” 方菲脸上的笑容灿烂了一分。 上了车,冷致问是先吃饭,还是先回酒店。 方菲低头查看消息。 “去时荒吧。” “你喜欢时荒,行,那就去时荒。”冷致虽然对北城不是很了解。 但这段时间在北城,倒是知道了一些地方,比如时荒是北城最顶级的私人俱乐部。 他家导演也喜欢那里。 冷致对助理交代了一句,便和方菲聊天,问她为什么突然来北城。 时荒。 薄谦沉应酬客户,是在专属房间。 出去接电话的时候,正好碰见方菲和冷致。 “谦沉,这么巧,你也来这里吃饭吗?” 方菲看见薄谦沉的那一刻,眼睛顿时就亮了。 一旁,冷致把她的欢喜看在眼里,眸色微黯。 薄谦沉从包间出来,身上没穿外套,只是一件舒服的深色羊绒衫,黑色裤子,身躯挺拔,气质尊贵优雅。 走廊上柔和的光线打在他身上,越发的衬得整个人清贵,有魅力。 即便是在演艺圈无数女人的男神冷致跟他相比,也稍逊一筹。 他出来的时候,微低着头,听电话里那头的人说话,没有注意旁人旁事。 听见方菲的声音,薄谦沉偏头看去,对上方菲惊喜的笑容,他深眸掠过一丝微愕。 眸光扫过她和她身旁的冷致,嘴角淡淡地勾起,“你们也来这里吃饭?” “是啊,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谦沉,你一个人吗,要不一起吧。” “我一会儿再打给你。” 薄谦沉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完,挂了电话,收起手机。 回答方菲的问题,“我和客户一起。” “这样啊,那晚会儿再约,我也是刚到的北城,原本以为你还没回来的,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碰到。” 方菲漂亮的脸蛋上看不出半分装的痕迹。 好像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和薄谦沉巧遇而欣喜得不行。 “回头有时间再说吧。” 薄谦沉说完,转身进了包间。 方菲面带微笑地看着他进了包间,看着包间的门关上,她心里还是高兴的。 冷致压下心里的情绪,笑着开口,“菲菲,我们先去吃饭。” “嗯。” 方菲抿抿唇,抬眼对上冷致的眼神时,又淡淡地笑笑。 第316章 他爱她都来不及 薄谦沉刚才接的是薄四的电话。 他让薄四查白孜秋的下落,薄四告诉他,暂时还没有查到线索。 离开时庭的时候,薄谦沉没有再遇到方菲。 回到龙湖,他洗了澡,才掏出手机。 点开景年的微信,拨打视频邀约。 片刻后,视频接通,女子精致的眉眼出现在屏幕上。 声音轻软的喊,“谦沉哥哥。” 薄谦沉的嘴角不自觉地弯起,英俊的五官浮上温润的笑,“晚饭吃的什么?” “你不在,我没胃口。” 景年噘嘴,面前的茶几上还有一盘水果。 由于她半躺在沙发上,刚才她接通时,镜头先对着水果的,薄谦沉都看见了。 他嘴角的弧度浓了一分,气质温润优雅,“那回来吧。” 正好,他也不习惯她不在身边。 回到家只有一个人的感觉。 景年摇头,“不回,你什么时候来接我,我再回去。” “白天又用超能力了?” “嗯,就用了一次。” 景年拿起一块水果喂进嘴里。 “黎情那里又有什么新收获了?” 薄谦沉眯了眯眼,视线落在景年吃水果的小嘴上。 景年蹙眉。 咽下嘴里的水果,把黎情说的话对薄谦沉说了一遍。 电话响,景年看了眼来电显示,对薄谦沉道,“谦沉哥哥,我有事要出去一下,一会儿回来再和你视频。” “什么事,这么晚了?” 薄谦沉不放心地问。 景年从沙发上起来,打着呵欠说,“是凌博找我有点事。” 抿了抿唇,她又补充一句,“凌厚今天也找我了。” “别理他。” 薄谦沉看着景年不高兴的小脸,不用她再说,他也知道凌家老爷子找她是为了什么。 他的脸色也冷了一分。 “薄谦沉,你只要不会娶别的女人,我不反对你认亲的。” “胡说什么?” 薄谦沉俊颜一沉,语气严肃。 景年看着他严肃的眉眼,忽然就又笑了。 “没有就好,上官易让我回头见见方菲,你觉得怎么样?” “见她做什么?” 薄谦沉狭长的眸微眯。 景年抿唇,淡淡地说,“她不仅是四九城男人心中的女神,还是总统府大殿下倾心的对象,可是,听说她并不喜欢大殿下,一心想嫁给凌家老头儿的外孙,当外孙媳妇。” 最后四个字,景年故意放慢了语速。 薄谦沉面上没有半丝表情变化,只是平静的说,“你如果是因为这个没必要见她。” “一会儿回来再说。” “嗯,虽然你本事大,但也不可大意,风瞿任明的对付不了你,不代表不会暗的。” 景年点头,“我知道,会小心的。” “年铮那里,回头你让鹤看看,他要是看不出来,我们再想别的办法,我让薄四找白孜秋,找到了告诉你。” “嗯。” 景年没有再跟薄谦沉多说,结束了视频,下楼,凌博等在酒店大厅。 “你这么急?” 景年看他一眼,双手插兜地往外走。 凌博“嗯”了一声。 跟在景年后面出酒店,上车,他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偏头问景年,“你今天又伤了风瞿任的人?” “你怎么知道的?” 她没告诉凌博。 “风家传出来的,对了,风润知道吗?” 车上路,凌博又问一句。 景年侧身看着她,“那个表面看着斯文的嘛,怎么了?” “他想要方菲。” “靠。” 景年骂了一声。 凌博瞪她一眼,“薄谦沉不嫌弃你不淑女吗?” “他爱我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嫌弃。”景年笑,“风奇现在是风家的弃子,风润终于扬眉吐气了,所以也不再伪装,直接要想四九城的第一名媛,女神方菲小姐了?” “大殿下还不知道,四九城的人都知道大殿下喜欢方菲,冷致都不敢光明正大的告白,只能偷偷喜欢。” 凌博这话勾起了景年的八卦心,“那你呢,你也是偷偷喜欢吗?” “我要是喜欢,用得着偷偷。” 凌博白她一眼。 景年笑,“不用偷偷又怎样,你又入不了人家的眼。” 凌博反唇相击,“就薄谦沉能入得了她的眼?” 如他所愿。 景年脸上的笑就那样没了。 但也只是片刻,很快的,她笑得更加灿烂,骄傲。 “可她入不了薄谦沉的眼。” “看把你骄傲的。” 凌博嘴上虽这样说,心里却是替景年高兴的。 他认识景年不是一天两天,甚至不是一年两年了,那些年,他鉴证了景年为薄谦沉做的疯狂事。 当初,她查出薄谦沉的母亲就是凌家被赶出家门的小姐,他的小姑时,她还差点跟他绝交。 景年这丫头,真的是为了薄谦沉不顾一切。 北城,龙湖别墅。 二楼书房里。 薄谦沉坐在桌前,双手如飞的敲击键盘。 成串的代码出现在屏幕上…… 两分钟后。 他点燃一根烟,一边吸着烟,一边盯着电脑屏幕。 待吸完烟,邮箱里多了一封邮件。 【年驰是杀了我父母的仇人,就算他养育我,依然不共戴天。】 薄谦沉身子前倾地眯起眼睛,盯着屏幕上的内容看了两遍。 他眉宇覆上一层薄薄的寒意,原本英俊的五官越发的坚毅,棱角分明。 思考了片刻,薄谦沉修长的十指才重新覆上键盘。 【是风瞿任告诉你的?】 【是我查出来的。】 对方回得很快。 薄谦沉冷嗤一声,【你查的真实吗?】 【你可以自己去查。】 年铮给薄谦沉发来一份档案。 薄谦沉仔细地看完他发来的档案,眉宇间的寒意越发的浓了一分。 他拿起一旁的手机,给景年发去一条消息。 起身,离开书桌,正准备打电话,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 薄谦沉深眸眯了眯。 犹豫了下。 长指按下接听键,淡声开口,“喂。” “谦沉,救我。” 电话里,方菲的声音惊慌害怕的传来。 她话音落,手机里又传来几个男人的声音,“想跑,门都没有。” “这么漂亮的美人,千载难逢……” “方菲,你……” 薄谦沉的话没说完,手机那头就传来一声响。 是手机被抢了。 第317章 英雄救美 但没有立即挂断。 手机那头的男人还在说话。 “跟谁打电话啊美人……” 薄谦沉几步返回书桌后,手机开免提…… 一边双手如飞的敲击键盘,他一边冷声警告,“我已经知道你们的位置了,不想死就马上放了她。” 电话那头的几个男人听见了他的话,没有被吓到,反而大声嘲笑。 “哈哈,小白脸,你以为我们傻的吗?这个美人这么美……” 那个男人可能是动了手,手机里传来方菲的尖叫,声音带着哭腔地喊,“谦沉,救我。” “你们不是傻,是找死,我已经看见你们了,马上放了她。” “美人,来亲一口。” 那几个男人故意作对。 薄谦沉越是让他们放人,他们越是猖狂。 不仅不放,反而视频里,那个男人一手抓住方菲的头发,一手去扯她的衣服…… 方菲被扑倒在垃圾堆上,地上的玻璃瓶扎进胳膊肘,痛得她脸色发白。 然而。 当薄谦沉下一句话出口时。 那个男人蓦地住了手。 抬头四处张望,像是见了鬼似的满脸惊恐。 “十秒内滚,不然你们这一辈子都别想自由。” 薄谦沉说完。 那个带头的男人惊恐地看了眼方菲,然后把手机扔给她,对他的几个兄弟说了声,“快走。” 便像遇了鬼似的,逃了。 方菲所在的地方,离龙湖不远。 薄谦沉只用了十分钟就赶到了地方。 方菲坐在一家小店里,幸好是冬天,她里面的毛衣虽然被扯坏了,但外面的风衣扣着,不至于见不得人。 只是样子比平时少了一分温婉,多了一分女人的性感和惹人怜惜的可怜样。 薄谦沉一进店,方菲就红着眼朝他扑过来,“谦沉,你终于来了。” 他本能的双手抓住她双臂,阻止她扑进怀里。 就听见方菲痛呼出声,“痛。” 薄谦沉的手松开,掌心沾上血迹。 而方菲痛得脸色又白了一个度。 原本在眼眶打转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谦沉。” “先去医院包扎一下。” 虽然方菲是医生,但她身上没有药物,还是需要去医院的。 而且,她受的伤好像不轻。 方菲抿着唇,楚楚可怜地望着他,任泪水滚落脸颊的样子,看在任何男人眼里,都会心疼的。 “谦沉,谢谢你救了我。” 她不知道薄谦沉怎么把那些人吓跑的。 但若是没有薄谦沉,她肯定完了。 当时只顾着害怕,她甚至都没听见薄谦沉说了些什么。 薄谦沉的视线从她脸上移开,上前一步,从桌上抽出纸巾递给她,“先把泪擦了,再去医院。” “嗯。” 方菲点点头,虽然想让薄谦沉帮她擦泪,但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几分钟后,她和薄谦沉一起坐上车,薄谦沉吩咐薄言去医院。 手机消息响。 他掏出来看了一眼,又收起手机。 方菲好像受了很大的打击,上车后也没说话,有些呆呆的低着头。 去医院的一路,薄谦沉也没跟方菲说话。 只是接了季言松一个电话。 对方原本请他喝酒的,听他说要去医院,他就在医院等他了。 半个小时后。 方菲的伤口包扎好,和薄谦沉,季言松一起走出医院。 不等他开口,她就主动说,“谦沉,今晚真是谢谢你,你还有事就去忙你的吧,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 “你住哪儿?” 薄谦沉看着她苍白的脸,淡淡地问。 方菲抿唇,声音轻轻地,“时庭酒店。” “让薄言送你回酒店。” “不用……好吧,那就麻烦薄言了。” 方菲拒绝的话说到一半又改了口,像是怕自己拒绝显得太矫情。 薄谦沉朝路旁看去一眼。 薄言立即小跑过来,“大少爷。” “送方菲回酒店。” “是,大少爷。” 薄言恭敬的应声,转头,又礼貌的对方菲说,“方小姐,走吧。” 方菲“嗯”了一声,再次跟薄谦沉道了谢,才转身朝路边走。 “谦沉,那个方菲对你有意思。” 季言松和薄谦沉没有去其他地方喝酒,而是回了龙湖别墅。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闲聊。 听见季言松的话,薄谦沉递到嘴边的杯子停住,抬眼,目光凉薄地看着他,“别胡说八道。” 隔着茶几,季言松嗤笑,“上次我还没觉得,可今晚我很确定,方菲看你的眼神带着爱慕,谦沉,是不是因为上次你帮了她弟弟,她喜欢上你了。” “……” 薄谦沉瞪他一眼。 喝了一口酒,淡声问,“你家的事情怎么样了?” “就那样呗。” 季言松脸上的笑敛去,桃花眼里落进一丝暗沉,情绪一下就低落下来。 “什么时候开庭?” 薄谦沉薄唇微抿了下,问。 季言松苦笑着端起杯子跟他碰杯。 薄谦沉拿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 听见他说,“年前。” 因为证据确凿,季明涛想不承认都不行。 “阿松。” 薄谦沉把杯中的酒一口喝尽,长指捏着酒杯,眉目间多了一分严肃。 季言松眯眼,“你干什么这副表情?” “那些证据,是我给警方的。” 季言松愣住。 客厅里,气氛有瞬间的凝滞。 好半晌。 季言松才舔了舔嘴唇。 迟疑地问,“谦沉,你刚才说什么证据?” 薄谦沉严肃的眉宇间覆着一层凉薄之意,直直对上季言松的眼神,他缓慢的重复。 “季院长买凶撞苏意雪,和他后来在医院动手脚害死苏意的证据,是我提供给警方的。” “这怎么可能?” 季言松俊脸青黑的否定。 薄谦沉面色不变,“八年前的事,他就有参与。” 季言松腾地站了起来。 隔着茶几看着薄谦沉,捏着杯子的手寸寸收紧。 “是景年对不对?” 薄谦沉无视他的怒气和压抑,声音一如刚才的冷漠,平静,“八年前他参与过那场车祸,我之前一直没动他,是因为有些证据找不到了。” 啪的一声。 季言松把酒杯掷在茶几上,酒液和玻璃碎片一起飞溅得满地都是。 但他看也没看一眼,腥红的眼愤怒地瞪着薄谦沉,怒声质问。 “那你tm的以前怎么一直没说过?” 第318章 兄弟反目 有两滴酒溅到薄谦沉身上,他没有动。 也没有看。 如潭的深眸冷冷地看着发飙的季言松。 看着他眼底燃烧的怒火,他的记忆回到八年多前,那场事故带走了他的父亲,他虽活了下来。 可无数的医生,专家会诊,都说他必须截肢。 那时季言松还是一名医学院的学生,他说,留着命在,其他的都不重要。 他颓废的时候,他和年铮陪着他,连学校都不愿意回。 他拒绝景年的告白,还言语暗示他,让景年误会他喜欢的人是夏思染,他也做了。 年铮质问时,季言松替他解释。 那些日子,是季言松和年铮陪他度过的,他们虽然不是他的亲兄弟,却胜过亲兄弟。 他父亲去世后,薄家所有人都视他为仇人,没有一个人关心过他,柳菁芸更是以着母亲的身份,对他各种怨责。 后来去国外,季言松和年铮也陪了他好好长一段时间…… “阿松。” 薄谦沉收敛心绪,眉眼平静地看着季言松。 他发火在他的意料之中。 所以,并不意外。 季言松双手捏着拳头,一双眼睛充满了怒火,额头都青筋暴突,用尽全力在忍着不动手。 “你当过我是兄弟吗?” 一字一顿,他咬牙切齿地问。 薄谦沉的脸色终于变了变。 英俊的五官线条冷硬,“我要是不当你兄弟,当年查出他有参与的时候,我就动他了。” “那你之前没动他,为什么这次要因为一个苏意雪动他?” 季言松不是傻子。 他冷笑地问,“你是为了景年,薄谦沉,你tm敢做却不敢承认。是不是这件事根本不是你做的,你只是替景年背锅。” “我是为了她,当年的事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他。” 薄谦沉一直看着季言松的眼睛,不躲不闪,冷毅坦然,“没什么不敢承认的,年年是我爱的女人,我为她做任何事,都理所当然。” “他又没伤害过景年,伤害景年的人是苏意雪。” 季言松怒。 他觉得薄谦沉被景年迷惑得是非不分了。 景年更是搞不清楚状况,苏意雪几次三番想害她,她还要替她报什么仇。 之前,他妹妹说是景年干的,他还把她骂了一顿。 现在想来就有火。 薄谦沉皱眉,“阿松,苏意雪对不起的人是景年,不是你父亲,他没有权利结束她的生命。退一万步说,她曾经是年铮的女朋友,年铮都还没回来,你觉得,你父亲这样做,不该受到法律制裁吗?” “你父亲伤的是景年的哥哥喜欢的女人,她不计较她对自己的伤害又有什么不行的?” “……” 季言松被说得哑口无言。 盯着薄谦沉淡定的面容看了几秒,他继续冷笑。 “行,你们做什么都对,我爸罪有应得,他活该受到法律制裁。” 说完,他转身就走。 沙发前。 薄谦沉看着季言松愤怒的离开,并没有开口阻止。 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完,然后不紧不慢地把季言松摔烂的杯子,和满地的酒清扫干净。 他真的很淡定。 在经历了生死和差点截肢残废,以致于后来的生不如死的康复之后。 除了景年那只小妖精之外,没有什么人和事能让他的心情太多起伏的了。 打扫干净后,薄谦沉掏出手机,给景年发消息。 而此时。 景年正在隔着千里之距,听着季言松的质问,“景年,你不是很爱薄谦沉吗?” “你发什么疯?我爱不爱薄谦沉,需要跟你汇报吗?” 景年正准备睡觉的。 看见季言松打来的电话,她就有种预感,薄谦沉告诉了他什么。 果然,一接起电话,就被劈头盖脸的质问。 她冷嗤一声,不答反问。 这样的态度彻底惹怒了季言松,他冷笑地说,“你爱不爱谦沉是跟我没关系,但你做的事为什么要让谦沉背锅,景年,你明知道谦沉跟我亲如兄弟,你却尽干些挑拨离间的事。” “我干什么挑拨离间的事了?” 景年好笑地问。 她真的在笑。 觉得季言松的脑袋被门夹了。 她做的任何事都问心无愧。 “苏意雪的案子,是你干的?” “你是说季明涛买凶杀情妇的事吗?不错,那是我告诉警察的,证据也是我收集的,但你给我记住,季明涛违法杀人,不是我让他做的。” “苏意雪几次三番的要害你,她就是死了也罪有应得。你这样除了挑拨我和谦沉的关系,还有什么好处?” 季言松因为他妹妹的关系,其实一直都不太喜欢景年。 虽然他和年铮也是兄弟般的感情。 “如果被老男人骗的是季筱琳,被打胎,被害死的也是季筱琳,你还会这样说吗?” “苏意雪怎么能和筱琳比。” 季言松的反驳很僵硬。 也很恼怒。 季筱琳再差,也是他亲妹妹,他自然要维护。 “为什么不能比,她对我很好吗?对我而言,她跟苏意雪是一样的存在。” 景年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补充一句,“季明涛的事是我做的,你不用怪到薄谦沉头上,他要是想报仇,早在几年前就报了。” 不再给季言松说话的机会,她直接挂了电话。 看完薄谦沉发的信息。 景年直接拨出视频邀请。 深夜的灯光都带着寂静的柔暖。 当视频上出现男人清贵隽雅的面容时,景年心底的情绪一瞬就散了去。 唇角扬起愉悦的弧度,轻快地喊,“谦沉哥哥,是不是想我想得睡不着?” “嗯,是。” 薄谦沉靠在沙发上,刚才发了信息,他并没有立即去洗澡。 而是坐在沙发上等她回复消息。 景年听见他承认想她,心情就飞扬了起来。 笑得眉眼弯弯的,“那你去洗澡,直播我看。” “色女。” 薄谦沉也笑,笑容透着淡淡地宠溺。 景年挑眉,大方的承认,“我就是喜欢男色啊,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两人调侃了两分钟。 景年收起笑,语气变得认真,“谦沉哥哥,刚才季言松给我打电话了。” 第319章 她觉得以前太矜持了 薄谦沉闻言神色微变,出口的嗓音依然低沉温润,“他跟你说了什么?” “你跟他说了什么,他就跟我说了什么,我跟他说了是我做的,跟你没关系。” “那就别放在心上。” 薄谦沉知道景年的性子。 站起身,他漫不经心地说,“你睡觉吧,我去洗澡。” “薄谦沉,季言松跟你绝交了吗?” 景年盯着薄谦沉看,但她依然看不穿他的心思。 薄谦沉云淡风轻地道,“他会想明白的。” “季言松那个是非不分的混蛋,你有没有告诉他,季明涛当年做的那些事。” 景年不在乎季言松怎么对她。 但她生气季言松的是非不分。 薄谦沉看着景年生气的模样,心里一暖,“我告诉他了,让他冷静几天吧,想明白后,他会来找我。” 有消息进来。 景年和薄谦沉结束了视频。 点开蜂的头像,【年年,有人下单查薄谦沉。】 【谁】 景年回了一个字。 想了想,直接拨打语音。 几秒后,语音接通,一道男声传来,“年年。” “谁要查薄谦沉?” 景年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蜂的声音很平静,“凌家老爷子。” “……” 景年没说话,只是眸底的色泽冷了一分。 凌厚找到薄谦沉,如果真是为了骨肉血亲,她不会阻止。 可他的目的性太强,找到薄谦沉是为了去和方家联姻,让薄谦沉娶方菲。 她是脑袋被门夹了,才会让她的男人娶别的女人。 “年年,要接单吗?凌老爷子出的价很高,只有一个要求,找到凌烟的儿子。” 蜂等了一会儿,没等来景年的回复。 又不怕死的问了一句。 景年捏着手机的手紧了一分,呼出一口浊气后,问,“什么价?” “五千万。” 凌家不缺钱。 凌老头儿更不缺钱。 然而,景年却不满意的冷嗤,“十倍,他愿意就接。” “十倍,行。” 蜂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景年的人。 和她有关的人和事,她说了,他就不会反对。 “还没有白孜秋的下落吗?” “没有,那个老妖怪,肯定会躲过十天半月的才出来,一有消息我就告诉你。” 景年“嗯”了一声。 又跟蜂交代了两句,挂掉电话。 蜂去联系下单的人。 景年则是编辑一条信息发给薄谦沉,【你知道自己值多少钱吗?】 发完,她就把手机扔到床头桌上,拉过被子蒙头睡觉。 薄谦沉没回她信息。 景年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她抓过手机,还没有薄谦沉的回复。 倒是鹤发来一条信息,【年年,起床回个电话。】 北城。 方菲一夜都没睡好。 早上醒来,她看着镜子里的黑眼圈,眼底闪过挣扎。 返回床前,拿起手机拨出薄谦沉的电话。 薄谦沉正在回复景年的信息,方菲的电话进来时,他一不小心按到了接听。 待看清,他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方菲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谦沉,早上好。” “嗯,早。” 薄谦沉淡淡地开口,接了电话自然不能再挂掉。 他把页面返回到微信上。 听见方菲说,“谦沉,我还没吃早餐,一起吃早餐吧,昨晚要不是你,我不知道会怎样,我还没好好感谢你呢。”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里又掺进一丝为昨晚遇到歹徒的后怕和难过。 薄谦沉打字的动作停顿下来,修长干净的手指捏着手机,语气散漫而凉淡,“不用。” “谦沉,我手臂受了伤,也不方便到处跑,要不你来时庭酒店吧,我好像跟北城八字不合似的,来两次,两次都弄得乱七八糟。” 方菲的声音带着笑意,但能听出来,有些自嘲的意思。 并不在意薄谦沉的冷漠,不知是习惯了他这些年一直这样子,还是别的原因。 “我今天没空,等有时间再去看你。” 薄谦沉不带一丝犹豫的拒绝。 听不出多刻意,但又态度明确。 方菲默了一秒,“那好吧,你赶紧去忙你的,我不打扰你了。” “嗯。” “谦沉。” 薄谦沉挂电话之前,方菲又叫住他。 “我在北城会待几天,可以再借薄言用几天吗?” 怕薄谦沉不答应,她又自顾地补充着,“上次的事情没办,因为阿杰匆匆赶了回去,这次我要把事情办完再回四九城。” “那个冷致……” “谦沉,冷致拍戏很忙,再者我也不想麻烦他。薄言不会是不方便吧,要是他不方便,那你借我一辆车,我自己开也行。” “你的手臂受了伤不能开车。” 薄谦沉皱眉,她受伤的位置,还是有旧伤的地方。 方菲在电话里无所谓地笑,“没关系,之前在c国,我受着伤做几个小时的手术都一样坚持下来了,这点伤不算什么。” “这几天让薄言接送你。” 她的话,让薄谦沉想起了那次手术。 就是从那次的手术后,他才把方菲当成了朋友,不像对待其他异性那么冷漠。 只是没想到,后来她又因为他而受伤…… 结束通话,方菲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看着手机上屏保的照片,她眼里缓缓浮起笑,这张照片是薄谦沉康复后,跟她和顾梓楠第一次出去山上看星星照的。 照片是她从后面拍的,只是薄谦沉和顾梓楠两人的背影而已。 若是不熟悉的,都认不出来是谁。 她以前不敢用来当屏保,怕显得自己太不矜持了。 可那晚给薄谦沉打电话,听见他和景年在电话里的迫不及待之后,她就换了屏保。 后悔自己以前太矜持了。 薄谦沉的腿康复,她功不可没。 如今,她却亲眼看着自己鼓励站起来的男人,和别的女人…… 想到这里,她心头又被堵得难受。 抿唇,闭了闭眼。 再睁开,方菲告诉自己。 要为自己争取一次。 就算景年和薄谦沉从小一起长大,可他们分开了八年。 在薄谦沉最难的八年里,是她陪着,不是景年。 她不想这样什么都不做的让给景年,这不是她的风格,从小都是别人家孩子的方菲,从来都是活在别人的羡慕的目光中的。 更别提输给景年那个只有花瓶之称的女人了。 手里的手机震动,她低头,看见来电显示的名字,眸色又微微一变。 第320章 只稀罕薄谦沉 薄谦沉给景年发消息的时候,她刚洗漱好,准备吃早餐。 看见他发的一个【?】 她笑了一声。 把手机放到桌上,没回他消息,慢吞吞地吃自己的早餐。 一分钟后。 薄谦沉的电话打过来,手机在桌子上震动,连带铃声一起吵她。 她按下接听去,直接免提,男人磁性低沉的嗓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在这样的清晨,听着心情愉快。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啊。” 她拿起手机,耳边就钻进男人低沉的笑,“我值多少钱,不是你说了算吗?” 虽然不知道景年为什么问这种奇怪又没营养的问题。 薄谦沉还是给了很肯定的答案。 景年被娱乐了。 咯咯地笑了两声,她往嘴里塞进一小块吐司,声音有些许的含糊不清,“有人出价五千万,我还价五个亿。” “是吗?”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 薄谦沉的声音再传来时,漫不经心地的,对这件事并不感兴趣。 景年也不在意他问不问,只是喜欢听他的声音,对耳朵是一种享受。 “你不想知道是什么人出价五千万,那可不是一笔小数。” “我好像没得罪什么人。” “我没说是仇人。” 景年又笑了一声,笑容不太愉悦。 薄谦沉立即就懂了。 嗓音淡了一分,“所以,五个亿你就把我卖了?” 她是不是蠢。 md,他才值五个亿吗? “你别乱说。”景年很严肃的纠正他的用词,“我没有卖你,只是觉得凌老头这样无休止的纠缠下去,不如你直接出来告诉他,你对他没兴趣,对他给你安排的婚姻更没兴趣,让他自己娶去。” “哦不行。” “什么不行?” 薄谦沉一下子没明白她的意思。 景年噘嘴,不高兴地说,“凌老头都一把年纪的人了,不能找个跟你差不大的当你外婆。” “……” 薄谦沉很无语。 干脆懒得接话。 景年一边吃着早餐,一边问,“谦沉哥哥,你吃早餐了吗?” “还没有。” “那你吃什么?” “随意吃点就行了。” 他自己一个人,怎样都行,如果有这个小妖精,他就想着怎么样让她吃得有营养,吃好。 “谦沉哥哥,我真的出价五个亿,凌老头答应,我就告诉他,不给钱,你就一直不让他知道真相好不好?” “随便你。” 薄谦沉以为凌厚对景年开的价。 只要她开心,怎样都行。 凌家对他而言,就是一个陌生的家族,凌厚对他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 所以,认不认,都无所谓。 和薄谦沉通完电话,景年也吃完了早餐。 让机器人收拾餐桌,她换了衣服,刚准备出门,蜂的消息就发了来,【凌厚答应了,年年,我们是不是要得太少了?】 景年的嘴角抽了抽。 从五千万变成了五个亿,蜂这家伙还不知足,太贪得无厌了。 【你还想要凌家全部家产不成?】 她回完信息,电梯下到一楼。 电梯门开,几米外,两个年轻男人迎面走来。 其中一人看见景年,眸光一亮,笑容浮于英俊的脸上,“年年,你什么时候来的四九城?” 景年走出电梯,视线扫过他们两人,答得云淡风轻,“前两天来的。” “什么时候离开,不,在我请你吃饭之前,不许走。” 他说完,又转而对身旁的男人说,“哥,你先上去吧,我等下就上去。” “好。” 这两人正是总统府的大殿下和二殿下。 和景年打招呼的是二殿下祁执,大殿下祁宸应了一声后,才把目光转向景年。 礼貌疏淡地打招呼,“今天我和阿执有事,改天请景小姐吃饭。” “我怎么敢劳大殿下请客,你们都去忙你们的吧。” 景年说完,就要走。 祁执俊脸微变地伸手想拉住她,但伸到一半,又停止了往前。 “我有几句话跟你说。” 祁宸看看祁执又看看景年,了然地笑笑,进电梯上了楼。 大厅里,祁执目光沉沉地看着景年,“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难不成现在变胆小了,连我请你吃顿饭,你都不敢。甚至来了四九城也不打个招呼,不说一声?” 景年瞪着他,“我为什么要害怕你,因为你是总统府的二殿下,还是因为你将来可能成为最高权利那个?” “你别乱说话。” 祁执眉头一皱,严肃地警告。 几个月不见,她还是没变。 虽然身边有了别的男人,但她的性情不会变的。 祁执有些头痛地说,“就一顿饭,我又不会纠缠你,你害怕什么?” “我没空。” “你忙什么?” 祁执目光灼灼地看着景年。 景年皱眉,低头看了眼手里震动的手机,淡声说,“我朋友受伤了,我要去看他,你有事赶紧去,别在这里耽误时间。” “你朋友,谁?凌博上官易?我没听说啊。” 祁执虽然素来不太在意这些事,消息也不是很灵通。 但如今的凌博和上官易都是四九城的名人,真有什么事,也应该会有人告诉他的。 “不是他们,回头我有空联系你。” “你说话算话吗?” 祁执挡住景年。 景年脸一沉,“爱信不信,闪开。” 祁执吸了口气,让开一步,但双眸还紧盯着景年,“如果哪天你厌倦了薄谦沉,随时来找我,我让你当二殿下夫人。” “谁稀罕。” 景年翻了个白眼。 “那你稀罕什么?” 祁执太久没见到景年,想多和她说两句话。 景年忽然就笑了。 笑得眉眼弯弯,娇媚迷人,“我稀罕薄谦沉啊。” 祁执一口气堵在胸口,瞪着景年说,“天底下又不是只有薄谦沉一个男人了,你用不着这么稀罕,回头请你吃饭。” “嗯。” 景年刚走出一步。 身后祁执又叫住她,“年年。” 她回头。 眸光淡冷地看着他,大男人啰嗦什么鬼。 祁执敛了神色,语气认真,“那件案子有些眉目线索了,我听凌博说,你现在越来越厉害,回头我要找你帮忙,你可不许拒绝。” 景年知道他说的那件案子是什么。 她没有拒绝,“等你抓到人再说吧。” 第321章 你看起来比他老 祁执坚毅严肃的五官线条柔和了一分,“会抓到的。” 景年“嗯”了一声,对他摆摆手,真的走了。 祁执没有急着进电梯,目光追随景年的背影出了酒店,他才抿抿唇,转身进电梯。 楼上,祁宸已经进了包间。 对于祁执喜欢上景年那个花瓶,祁宸是抱着嘲笑的心态的。 虽然景年有点本事,但也不能和他的方菲相比。 一个是乡村野丫头,一个是枝头凤凰,不是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这样也好,祁执又少了一份支持。 鹤的伤恢复得很快。 虽然才两天时间,但已经好了大半,不得不佩服顾梓楠的医术超人。 “药吃了吗?” 景年看了眼他床头小桌上的半杯水,关心地问。 鹤点头,脸上浮起笑,“吃了,顾医生真是神人,年年,你家薄谦沉真厉害,顾医生比那臭老头儿厉害多了。” “你也这样觉得?那我要不要录下来,下次见到那老头儿的时候,让他听听。” 景年见鹤的伤恢复了大半,忍不住就想调侃他。 鹤脸色一变,立即摇头,“不行,虽然他不如顾医生厉害,但比我厉害啊,要是用药整我怎么办?” “你不是会瞬移?” 景年白他一眼。 鹤苦笑,“我又不是你,敢反抗,说起那臭老头儿,你有多久没去看他了,他知道你在四九城吗?” “他前段时间闭关了。” 景年耸耸肩,答得云淡风轻。 鹤了然地点头,“难怪,我打电话关机的,我还想着问问你怎么回事呢?” “那个老头的事你就别管了,咩咩马上要回四九城了。” 景年说到这里,话突然就停了下来。 鹤正盯着她,专心的听她说下去。 她突然不说,他等了几秒,淡定不了地问,“咩咩什么时候回来?她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这两天他自己躺在床上,也就没有和羊咩咩联系。 再者,鹤的性格就是那种闷骚的,不太喜欢太多的联系。 既便他喜欢羊咩咩,也是放在心里,不会表达。 景年笑,“看把你急的,我之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你喜欢咩咩呢?咩咩心里有喜欢的人你知道的吧,要不你转移目标,先搞定咩咩的家人。” “你是说上官大哥吗?” 鹤很认真的问。 本就是很严肃,寡言的男人。 还是一个外表看起来比较成熟的寡言男人,此时的表情却像个认真问问题的小孩子,景年看着,只觉得有些好笑,有些滑稽。 “你别喊他上官大哥,他会不高兴的。” 景年忍得很辛苦。 鹤抬手抓抓头,“他本来就是咩咩的大哥,比我也大啊。” “可你看起来比他老。” 景年的话出口,怕鹤受到伤害,又解释,“除了他还有咩咩的父母啊,算了,估计你也做不来这些,还是打动咩咩吧。” “那个黎情呢,哪儿去了?” 鹤沉默了下,转了话题的问。 景年挑眉,“我把他藏起来了,白孜秋现在哪里,你能感觉得到吗,或者你能把他找出来吗?如果都不行,那你觉得他需要多久恢复?” 鹤凝眉沉思,“如果没有顾医生这种神医,他至少也要半月,才能完全恢复过来。” “黎情说,年铮不仅仅是被删除了记忆,还被下了降头,有什么降头术能让人把以前的亲人当成仇人来恨?” “确定吗?” 鹤严肃地问。 景年点头,“我确定黎情没说假话,就是不知道他知道的有多少。” “如果能见到年铮,我就能确定。” 鹤问景年,“要不我们去一趟f洲,白孜秋短时间内不会出来作恶,虽然他的本事在我之上,但他要是对年铮下了降头,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不是他。” “……” 鹤不解地看着景年淡漠的眉眼。 听着她解释,“黎情说,当年下降头的人不是白孜秋,而是另有其人,风瞿任是最近才勾搭上白孜秋的,他们想用白孜秋来对付薄谦沉。” “对付薄谦沉?” 鹤冷笑。 景年的脸色很冷,“对,最好是能在白孜秋恢复元气前把他揪出来。” 鹤和白孜秋跟她不一样。 她这个超能力,都不知道怎样增长能力。 但他们那种巫师界的却可以修练的。 “我试试吧,不知道行不行。” 鹤抿了抿唇说。 外面响起脚步声,接着是房门敲响的声音。 景年过去开门。 薄二站在外面,看见她,恭敬地开口,“景小姐,我已经安排好了。” “那就等鱼儿上钩吧。” “景小姐还有其他吩咐吗?” 景年摇头,“没有了,先钓鱼。” 薄二点头,“是。” “查一下方菲这两天的行程。” 垂眸,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景年又漫不经心地吩咐一句。 她没看薄二,因此没看见薄二微闪的眼神。 “噢,好。” 景年低着头回复信息,薄二很快地退了下去。 到了楼下,他又抬头朝楼上看去一眼。 就在刚才,他上楼之前才和薄言通过电话,薄言说他这几天被大少爷派给方医生当司机了。 可景小姐明显是不知道方菲去了四九城。 他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景小姐。 那天方宇说的那些话,景小姐肯定是生气的,薄二想了想,还是先不说了。 不然景小姐一生气,他家大少爷又要骂他了。 北城。 方菲在酒店房间里待了一上午。 犹豫了一上午。 到中午,她出现在年氏集团,坐在车里问薄言,“你家大少爷要帮着打理年氏集团多久?” 薄言愣了几秒。 才不太清楚的回答,“大少爷是帮景小姐打理公司的,没有期限,应该是一直都会帮忙打理的。” 方菲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 伸手握住车门把手,她对薄言道,“你先去忙你的吧,我上去找谦沉。” “方医生,我在这里等你。” 薄言的话,惹来方菲不悦。 但她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微笑地说,“不用,我去找谦沉有正事跟他商量,一时半会儿回不去,再说现在中午了,你找个地方吃饭吧,我谈完了再给你打电话。” 第322章 不是舍不得,是你不够资格 薄言想说什么,可方菲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她打开车门,径自下了车。 看着方菲进去大厦,薄言掏出手机拨打薄谦沉的电话。 年氏集团大厦,顶楼办公室里,薄谦沉正对薄三交代,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看见是薄言的来电,他长指按下接听键,淡漠地“喂”了一声。 “大少爷,方小姐上楼找你去了。” 薄言的声音有些迟疑和心虚,怕挨骂。 薄谦沉眉头微皱,“知道了。” 话落,他挂掉电话。 薄三才汇报,“大少爷,我刚才看见柳菁芸了,她从四九城回来了。” 提到柳菁芸,薄谦沉就想起她带着白孜秋去和风瞿任勾搭的事情。 俊脸又冷了一分,“没其他事就出去吧。” “是,大少爷。” 薄三打开门,方菲刚好到门口。 他回头看薄谦沉,“大少爷,方医生来了。” 方菲面带微笑的样子温婉,优雅,没有半点傲慢,让人看着很舒服。 等薄三说完话,她才开口,轻快愉悦地喊,“谦沉。” 办公桌后,薄谦沉抬起头看过去,就见方菲笑容温婉地看着自己。 他眉峰微蹙地低头看了眼手机,“你怎么来了?” 薄三不敢挡方菲的路,让开了一步。 方菲进来办公室,敛了笑地说,“我刚才接到总统先生的电话,他问实验进展,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坐吧。” 薄谦沉刚要拨打内线。 方菲就道,“谦沉,你别打电话了,现在已经到下班时间了,我就是来找你一起吃饭,边吃边谈的。你早上说很忙,我不敢耽误你上班时间,所以才这个点儿过来。” 薄谦沉面不改色地拨打电话,吩咐秘书冲杯咖啡进来。 放下电话,他才淡淡地解释,“中午我有饭局,还有十分钟时间,够了。” 方菲放在身侧的手微微攥了攥。 面上笑容不变,依然是气质温婉,“行吧,那就依你。” 说完,她走到沙发前坐下,眉眼带笑地看着薄谦沉从办公桌后出来,看着他走向自己,她的心跳有些不规则地加速。 这个男人,她是什么时候对他心动,什么时候喜欢上,就放不下了的。 她自己都不知道。 可是她从小到大,还没有一件想做做不到的事。 没有喜欢过哪个男人,从来都是他们喜欢她,追求她。 顾梓楠曾经调侃她说,她将来要是喜欢上某个男人的时候,就知道那些追求她的男人相思有多苦了。 现在她体会到了,酸苦都尝了一遍。 十分钟后,薄谦沉和方菲一起走出公司大楼,方菲侧身望着薄谦沉,跟他说话可能分心,脚下不知怎么一崴。 身子就朝一边倾斜。 薄谦沉本能的抓住她手臂,方菲稳住身子,跟他道谢。 路边某辆车内,有人对着他们连续拍照。 薄谦沉在她站稳就松开了手,“你先回去吧。” “好。” 方菲微笑地点点头。 “我刚才让薄言先走了,原本以为跟你吃饭会耽误时间,你走吧,我打车回去。” “嗯。” 薄谦沉没有说送她,也没有让她打电话给薄言之类的。 方菲坐上出租车,看着薄谦沉的车消失在视线里。 她眼底闪过挣扎,拨出早上那个电话号码。 四九城。 景年不知道方菲去了北城,还是冲着薄谦沉去的。 虽然方菲住在时庭酒店,但没有特殊情况,他们也不会告诉她,谁谁住进了酒店。 景年还没等到薄二告诉她方菲的行程。 倒是接到了风奇的电话,说请她吃饭。 “你去吗?” 挂了电话,景年问鹤。 鹤点头,“去。” 景年笑,“算了,你再休息一天吧,我自己去。” 找不到白孜秋,她得想办法见到风瞿任。 她要知道,除了白孜秋,还有什么人对年铮下降头,风瞿任那个老不死的…… 鹤利落的下床,“我跟你一起去,风奇不是什么善人。” 风奇到得早一些。 景年和鹤到的时候,风奇正坐在包间里喝茶,悠闲自在,半点不受被风老爷子丢弃的影响。 包间里不只他一个人,还有一个美貌的年轻女人。 侧着身,微仰着脸,满目崇拜的望着他,跟他说着什么。 听见门开的声音,风奇缓缓抬头,那个年轻女人也跟着目光移向门口。 景年挑了挑眉,漂亮的眸子在风奇和他身旁的女人身上转了转,抬步进去。 风奇站起身,他身边的女人也跟着站起身。 “年年,你什么时候还带保镖了?” 风奇没见过鹤,只以为他是她的保镖。 景年扬唇笑,“他是我朋友,你打电话的时候,我们正好在一起,这位美女是你什么时候换的,夏思染呢,这么快就厌倦了吗?” “景小姐好,我叫方冰,经常听奇哥提起你。” 方雯是方家旁枝出身。 长得和方菲有三分相像,但气质不如方菲。 不过,这种类型倒是符合风奇的胃口。 方雯主动的伸手和景年握手。 握完手,方雯又热情的给景年倒水。 “景小姐,请喝水。” 她双手把杯子放在景年面前。 景年抬头看着她,“谢谢。” 方雯笑容很灿烂,人很热情,“景小姐,你先喝水,想吃什么,我来点菜。” “先点菜吧。” 景年看了眼方雯,身子往椅子上一靠,拿出手机来看。 桌对面,风奇身子前倾地看着景年,“年年,你这下子把我家老爷子惹恼了,你这几天可小心点,他估计想除掉你。” “他又不是想一天两天了。” 景年无所谓地回答。 又盯着手机看了几秒,才抬头看着风奇,“你这样算不算通风报信,你家老爷子知道了,估计真要把你赶出风家。” 她手指轻按,风奇刚才的话就响在包间里。 风奇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没有生气。 反而笑,“我早就被你逼得不能不反了,你录这个也威胁不了我。” “我没想威胁你。” “我知道,你舍不得。” 景年像是听了很好听的笑话似的笑。 恣意狂妄,“不是舍不得,是你不够资格。” 风奇的笑容僵了一瞬。 第323章 让她尝试一下失去爱的男人…… 虽然认识景年不是一两天,知道她嘴毒得很,可这样不给面子,风奇还是很受伤。 他旁边的方雯想笑不敢笑,低着头,拼命的忍着。 风奇自嘲地笑,“你的眼睛只看得见薄谦沉,除了他看不见任何人,这个没办法。对了,雯雯,你姐不是有名的医生吗?改天让她给年年做个检查,看看怎么治一下眼睛。” 方雯惊愕抬头看了眼风奇,又看向景年时,眼神闪了闪。 “奇哥,我堂姐那人无趣得很,你又不是不知道,景小姐肯定不会喜欢她。” “说得是,她天天顶着名媛的名头也不知道累不累。” 风奇摇头。 他最见不得中规中矩的女人。 特别是装得中规中矩的。 菜上桌,风奇招呼景年动筷,嘴上无意地说着,“我家老爷子看了你发的视频之后,就气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吩咐风润一定要把你和黎情找出来……” “是吗?” 准备夹菜的景年停下动作,手臂随意地撑着桌子,眉眼弯弯地看着他,“风瞿任也很大年纪了吧,他那么想找我,不如你说说他在哪里,我自己去找他,省得他累死都找不到我。” 风奇挑眉。 目光探究地看着眉眼慵懒的景年。 片刻后,他勾唇笑,“年年,你认真的吗?” “我很善良。” 景年敛了笑,神色认真。 风奇点头,夹起一筷子菜喂进嘴里,又看了一眼她身旁的鹤,“他很厉害吗?” 景年转头看向鹤。 鹤对上她的眼神,淡漠地看一眼风奇,“一般般。” 风奇大笑。 “行吧,既然你想见我家老爷子,我就告诉你好了,他今天去了周山上打猎……” 吃完中午饭,风奇没有再留景年。 景年和鹤离开餐厅,就开车去风瞿任打猎的周山。 “年年,风奇会不会是引你入套?” 鹤担心的问。 景年抿唇,想到年铮,她精致的眉眼就冷了下来,“就算是套,我也要去。” “行吧,等咩咩回来后,我们去一趟f洲,我还是想亲自见一面年铮,才能确定。” 鹤说这话时,皱着眉头。 有微信消息进来。 景年淡淡地“嗯”了一声。 低头查看消息。 是凌博发来的。 【年年,方菲不在四九城。】 凌博昨天说,让景年和方菲偶遇一下。 看看她和风家的什么人勾搭上了,能得到风家内部消息。 景年慢吞吞地回复信息,【她在不在四九城关我什么事?】 信息发出去之后,她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的眯起眼睛,盯着手机。 凌博却没有再回消息。 北城。 薄氏集团办公室。 薄新钧听完柳菁芸说这几天她在四九城发生的事,包括薄谦沉的人抢走黎情…… 听完,他眼底的色泽阴沉得可怕。 “薄谦沉那个孽种,他不顾半点你的养育之恩,还对付你。” 薄新钧咬牙切齿地说,“菁芸,这个仇我们先记着,我一定帮你报回来。” “你可能不知道,那个景年会妖术。” 想到这里,柳菁芸的心情就不好。 薄新钧不明白地问,“什么意思,景年不就是一个花瓶吗,会什么妖术,她顶多是勾引男人……” “不。” 柳菁芸摇头,严肃地说,“你不知道,上次杨春琴在病房里说那些话,就是景年在作妖,我当时就觉得奇怪,她莫名其妙的怎么会说出她的秘密。前两天风老告诉我……” “这些都是真的?” 薄新钧也惊讶了。 “是真的,若不是她会妖术,怎么可能发生这些奇怪的事。” “她要是真会旁门左道的,那我们就不能正面跟她斗,白大师一直没联系你吗?” “他没有,那天晚上他先离开的,后来黎情被薄谦沉的人带走,他就消失了,不知道是不是也在薄谦沉和景年的手里。” “薄谦沉已经回了北城,景年一个人在四九城,风老就拿她没办法吗?” 薄新钧虽然在北城算得上厉害人物,薄家是北城第一豪门。 可和四九城的风家相比,他连人家一根小手指都比不上。 在他看来,风瞿任想弄死景年,就像捏死一只小蚂蚁一样的容易,可现在,柳菁芸却告诉他,景年那么厉害。 一时间,他有些风中凌乱。 “我知道薄谦沉回了北城,可风老现在不敢冒然行动了。” 顿了下,柳菁芸又说,“对付景年,我需要好好的想想办法,就算她会旁门左道的妖法,也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景年越是有本事,柳菁芸就越是恨。 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不能着急。” 薄新钧眼底闪过阴狠,“等我好好地计划一下。” “对了,你知道方家吗?” “四九城的方家?” “嗯。” 柳菁芸点头,“四九城方家的方菲喜欢薄谦沉,她要是和景年抢男人,那就有好戏看了,她可是世界医学组织的成员。” 女人对付女人,那是怎么毒怎么来。 “你怎么知道的?” “风老见过她,只是她没答应对薄谦沉用降头术。” “多给她发一些……” “你看手机。” 柳菁芸一边和薄新钧说话,一边解锁手机,刚登上微博就震惊了。 薄新钧见她那么震惊,也不掏自己的手机,干脆偏头过去看她的。 看见微博热搜上的标题,他先是愣了一秒,继而大笑出声。 笑完,他才问柳菁芸,“方菲来了北城?” “我也不知道。” 柳菁芸一脸的茫然。 手点进热搜标题进去,她就急着找照片。 果然,就看见照片上的地点,是年氏集团外面。 看到这里,她的心情也一下放晴朗了。 “这真是太好了,刚说到景年,景年就遭到了报应,那个小贱人,我要让她尝试一下失去爱的男人是什么滋味。” 她最不甘心的,就是从一开始就阻止薄谦沉和景年来往,但阻止了那么多年,最后薄谦沉还是眼瞎的选择了景年。 话落,柳菁芸又退出微博,找到风瞿任的电话拨出去。 第324章 薄谦沉的绯闻 年氏集团。 薄谦沉和客户一起走出会议室,就看见一脸着急,等在走廊上的薄三。 看见他出来,薄三立即朝薄谦沉看来,但又欲言又止,不太敢当着客户的面跟他说。 几分钟后。 送走客户,薄谦沉进办公室,问跟在身后进来的薄三,“什么事?” 薄三抿了抿唇。 看着薄谦沉走到办公桌后坐下,他才说,“大少爷,你上微博热搜了。” “……” 薄谦沉锐利的目光倏地射向薄三。 薄三背脊一挺,硬着头皮说,“大少爷,你中午和方医生一起走出公司的时候,被人偷拍了,现在微博热搜上,怎么办?” “……” 薄谦沉盯着薄三的目光收回。 掏出手机查看。 薄三隔着办公桌,感觉到薄谦沉身上释放出了的冷气。 他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 低着眉,等着薄谦沉吩咐。 微博上的话题特别快。 一个小时的时间,微博快炸了。 比明星的流量都好。 薄谦沉虽然不是明星,方菲也不是明星。 可两人都不是平凡人物,薄谦沉之前就上过热搜,又因长相英俊,气质清贵,这些日子,每天都无数老婆准时准点的报道。 而方菲虽然一直低调,但她是四九城的第一名媛,从小到大,一路都是鲜花掌声跟随。 加上人又长得漂亮,气质又好,和薄谦沉站在一起,也是男才女貌,特别配的。 薄谦沉眸子冷冷地看着微博上的照片,那是刚出公司大楼,方菲崴到脚,他伸手扶她。 “查出是什么人干的。” “是,大少爷。” 薄三恭敬的话出口,薄谦沉凌厉的眼神又射了过来,“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几分钟前。” 薄三不敢说谎。 他确实是刚知道,还是薄言告诉他的。 因为薄言被指派去了给方菲当司机,所以那家伙就没来公司。 “去查。” “大少爷,我这就去。” 薄三逃也似的出了办公室。 薄谦沉收回目光,又看一眼微博消息。 拨出薄四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薄四的声音传来,“大少爷,这么晚您有什么事吗?” 薄四那边是深夜。 他话脱口,才想起来薄谦沉这边不是。 “微博看了吗?” “大少爷,没有,我还没来得及看,是你那群老婆又搞事情了吗?” “马上去看。” 薄谦沉眉头紧拧,俊脸冷沉。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薄四在那边一脸懵逼,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的爬上微博去看出了什么事。 当看见他家大少爷不仅又招惹了桃花,还是一朵来头很大的桃花时,他嘴角狠狠的抽了两下。 难怪大少爷半夜三更打电话。 薄四揉了揉眼,本想睡觉的他顿时睡意全无,乖乖去书房开电脑。 不管大少爷怎么解决他和方菲的事情,也不管他们是不是真有事情。 他现在要做的,就把热销撤了,把背后的人找出来,简单粗暴地说,就是收拾烂摊子。 年氏集团。 薄谦沉和薄四通完电话,又给薄言打了一个电话,听他说,方菲回酒店休息去了。 他抿了抿唇,拨出方菲的电话。 寂静的办公里,响起彩铃声。 但响了一遍没人接,第二遍时,才被接起。 方菲的声音带着睡意的传来,“喂,谦沉。” “你在哪儿?” 薄谦沉皱着眉头,声音沉郁。 “谦沉,有什么事吗,你的语气听着不太好的样子?” 手机里传来轻微的声晌,方菲的声音接着传来,“我胳膊上的伤口有些疼,中午回来就睡了,要不是你打电话,我可能要睡到晚上。” “你在睡觉?” 薄谦沉淡淡地问。 方菲“嗯”了一声。 有些不明白,“谦沉,你有什么事就说吧,我这会儿起来了。” 她打着呵欠,但声音已经少了些睡意。 不知下床的时候怎么碰到了,又“咝”了一声。 “伤口很痛吗?” 薄谦沉认识方菲和认识顾梓楠的时间一样的长,虽然和方菲相处的时候不如跟顾梓楠的相处。 但在他的印象里。 方菲是个挺好的女子。 他不相信,今天的事跟她会有关系,或者说,会是她的安排。 她当然不会是单纯得像一张白纸,生存在四九城方家那样的家族里,方菲要是太过单纯,那能不能长大都不一定。 可她没在他面前玩过心机。 “没有,刚才不小心撞到了一下,谦沉,我这会儿头好痛,好像是发烧了,我先去一趟医院,然后去年氏找你,再说什么事好吗?” “你既然不舒服,就暂时别出去了。” “那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方菲自嘲地说,“你这种惜字如金的人,没事更不会主动打电话的。” “微博上,你和我上热搜了,让薄言给你抓药去。” “热搜?谦沉,我没听错吧?” 方菲陡然震惊的声音听不出半点作假。 片刻后。 薄谦沉听见她自言自语,“怎么会这样?这什么人乱七八糟的写啊。” 说完,才对他说,“谦沉,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的,你不会觉得是我干的吧?我治病救人在行,这种事情,还真不会呀。” 薄谦沉原本想问的。 但听她这样说。 他就没再问,反而安慰她说,“我没说是你,只是让你知情一下,现在的记者都是凭空捏造,你暂时别出去,他们指不定在酒店外面等着你呢。” “可我……” 方菲的话没说完。 薄谦沉就听见一声响。 好像是她摔倒在地。 还有手机也摔在了地上。 薄谦沉俊眉拧着,嗓音沉沉地喊了两声,“方菲,方菲。” 没有人回应。 他眸光暗了暗。 挂掉电话。 又拨出薄言的号码。 片刻后,薄言的声音传来,“大少爷。” “你上去看看方菲,她刚才话没说完,好像是晕过去了。” “大少爷,方小姐晕过去了……哦,好,我现在就去看。” “嗯。” 结束通话。 薄谦沉才不紧不慢地点开微信景年的头像。 绯闻传得这么大,景年却一直没有联系他。 他抬手按了按额头,拨出视频邀请。 第325章 景年失联 四九城的周山不是一座山,周围还环绕着三座小山,风家的猎场并未完全包括周山。 景年和鹤刚见到了风瞿任。 风瞿任布下了天罗地网,要置景年于死地。 他的算计是,就算她带着保镖,也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有来无回。 那是一道机关。 风奇不知道。 风瞿任给了风奇信息,那个机关,是他当年用来对付年铮的。 若非那个机关,年铮不会落到他手里。 一片黑暗的深渊似的地窖里,景年和鹤的手机没有信号。 狭小的空间,连氧气都是稀有物。 最可怕的是。 身旁还有毒物。 一落下去,鹤的腿就被冰凉的东西缠上。 惹得他连连尖叫,“年年,有蛇。” 一个大男人怕蛇。 景年本来也怕的。 可听见鹤的叫声,她反而不敢怕了。 烦燥的皱了皱眉,她骂了一句,“md,风瞿任那个老不死的。” 意念刚起,鹤就一声惨叫。 被咬了。 下一秒,咬他的那条蛇被高高抛起,景年强忍着想吐的冲动,看着脚下缠着她和鹤的满洞的毒蛇。 胃里一阵的翻涌,她忍了又忍。 最后还是没忍住,呕的一声吐了。 那些蛇倒没有再缠着她和鹤,被她用意念驱赶着全都往洞口爬去。 黑暗中。 鹤喊了一句“年年” 身体就往一边倒。 景年伸手扶住他,一手摸出手机,开了灯。 不过片刻时间 鹤的脸色都变黑了。 这tm是什么样的毒蛇。 景年看着这样的鹤,心里无法不担心,声音都染上一丝微不可察的颤音,“鹤,你忍着点,我马上带你上去。” “年年,这是一种罕见的毒蛇,你别让它们咬到……” 话没说完,他便昏死了过去。 鹤人高马大的,景年扶不住他。 她让他躺在地上,拿着手机的手,颤抖的往上照明。 看见无数的恶心东西,她又一阵的想吐。 洞口不知道有多高,洞壁光滑得那些恶心东西必须在她的意念支持下,才能不掉下来。 景年看了眼没有一点信号的手机。 心又是一沉。 再低头看躺在地上的鹤,她要是不立即出去,那鹤就没命了。 想到这里,景年眸底一片慑人的寒意。 风瞿任那个老不死的。 等她上去,她要弄死他。 远在北城的薄谦沉拨出的视频一直无法接通。 他连续试了几次,都接不通。 俊颜一沉再沉。 薄谦沉起身走出办公桌,走到落地窗前,拨出薄二的电话。 这一次倒是通了,薄二也接了。 “景年跟你在一起没有?” 薄二被问得一愣,“大少爷,我没有和景小姐在一起。” “她去了哪里知道吗?” 薄谦沉的脸色很不好看,景年要是打电话质问他还好。 她越是这样不理他,他越是不放心。 之前她一生气就拉黑她,可现在她没有拉黑他啊。 “大少爷,景小姐和鹤一起出去的,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你给她打个电话,我打不通。” “是,大少爷。” 片刻后,薄二的电话打回来,“大少爷,景小姐的电话打不通。” “你也打不通?那打鹤的电话。” “我没有他的电话。” 薄二的声音有些小。 他还没来得及问鹤的电话,但这不能怪他啊,鹤是景小姐的朋友,之前又受着伤。 两个人的电话都不通。 薄谦沉自然不会认为景年是生气不理他。 他深暗的眸底浮起一丝担忧,说不清道不明的,就是觉得她可能出了什么事情。 才会电话不通。 能出什么事? 在四九城,最想置她于死地的,无非是风瞿任。 念及此,薄谦沉心脏狠狠一窒。 沉声道,“马上找她,一定要找到她。” “是,大少爷,我马上去找景小姐。” 薄谦沉原本还担心景年那只小妖精生气,可现在,他联系不到她人,才觉得,她生气也好过玩消失。 想到什么。 他又在挂电话前补充一句,“找上官易和凌博帮忙。” 挂了电话。 薄谦沉返回办公桌后,关掉刚才的工作页面,键盘上十指如飞。 和他的担忧相反。 打完电话的柳菁芸心情愉悦的和薄新钧分享,“刚才风老说,这次让景年死无葬身之地。” “是吗?” 薄新钧脸上也露出笑,“风老怎么说的?” 刚才,他也刚好接了个电话,还离开了几分钟办公室。 返回来,柳菁芸就已经挂了电话了。 “他布下了天罗地网,不管景年会什么妖术,都死定了。” 说到后面,柳菁芸眼里浮起阴狠地笑,景年死了好。 死了她再也不用因为看见她就想到她那个贱人妈,从而去猜测薄谦沉是哪个贱人生的孽种。 “现在景年已经落在他手里了吗?” 薄新钧不太懂的问。 柳菁芸点头。 “嗯,是的。” 薄新钧一听这话,终于又放心地笑了起来。 “菁芸,这下你不用再生气了,景年那个小贱人一死,薄谦沉肯定会消沉,我们等他消沉的时候,再给他狠狠一击。” 柳菁芸也开心地笑。 “是啊,景年一死,薄谦沉肯定会难过,现在想来,他从一开始都是在骗我。以前当着我的面,他对景年装冷漠。可到后来,他居然和她勾搭在了一起。” “今晚我们要好好庆祝一番。” 薄新钧的眼神带了颜色。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和柳菁芸在一起了,虽然都是五十多的人,但还是新鲜。 柳菁芸不是纯情少女,一看他的眼神就懂他的心思。 她笑着点头,“等风老那里再传好消息,我们好好的庆祝一番。” 外面响起敲门声。 薄新钧和柳菁芸相视一眼。 喊了声“进来。” 门开,薄旭安从外面进来,看见柳菁芸在薄新钧办公室。 他眼里闪过诧异。 抬步进来,“大伯母也在啊。” 薄新钧眼底掠过一丝犀利,笑着招呼走进来的薄旭安,“旭安,你来得正好,你大伯母刚才还提起你呢。” “大伯母提起我什么?” 薄旭安的声音有着淡淡地疏离。 自从他母亲割腕过后,他就没也跟薄新钧走得太近。 现在进来,也是因为拿文件给他。 薄新钧接过薄旭安手里的文件,才不紧不慢地说,“刚才你大伯母说,只有你才是真心 第326章 风瞿任要景年的命 薄旭安的表情微变了变。 薄新钧顿时了然他肯定也看到了微博上的热搜。 又摇头说,“虽然我不喜欢景年,觉得她配不上你,但薄谦沉利用她也太过份了,说得直接一点,就是渣男。” “二伯父,大伯母,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回去做事。” “急什么,旭安,你这些日子跟我们这么见外,是因为你妈妈吗?” 柳菁芸呵呵地笑了一声。 站起身,笑容温和地看着薄旭安。 薄旭安看着她眼里的笑,想到之前在医院,景年对自己说过的话。 他眉头又皱了皱。 淡声说,“不是,年底了很多事情。” “先喝杯水,我有些事跟你说。” 柳菁芸转身去倒水。 薄旭安做为晚辈,觉得不好不给面子,就真的没有走。 年氏集团。 薄谦沉整整用了十分钟,一路追查到景年和鹤出现的最后地点。 风家的地盘:周山! 他眯着的眼底一片凌冽冰寒,这个地方他很熟悉。 之前查年铮的失踪。 他也查到过周山。 并且后来他去过一次,那是风家的猎场周山。 因为三座山相连,景年进了山,各种危险都不可知。 并且山上,没有任何的监控设备。 薄谦沉的目光没有离开屏幕,一手抓起手机,再次拨打薄二的电话。 电话拨通响了一声,薄二的声音就传来,还夹着汽车声,“大少爷,我正在寻找景小姐,已经让上官律师和凌少一起找了。” “她在周山,我把位置发到你手机上,直接过去。” 薄谦沉没有多余的废话,沉冷的声音透着坚定和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大少爷。” “那是风家的地盘,当初年铮最后的现身之地也是在那里。” 薄谦沉的手机开着免提,眼睛盯着电脑屏幕。 双手并没有停下来。 和薄二通完电话。 他也刚好联系上年铮。 对方带着很重的火药味。 薄谦沉没时间跟他周旋,开门见山地直接打出一句,【把风家周山猎场的详图给我。】 【凭什么?】 【她去了周山,因为那里是你当年的最后现身之处。】 …… 四九城。 风奇事先不知道,他家老爷子那么毒的心思,竟然利用他。 他本想着,风瞿任弃了他选择风润,他不能坐以待毙,借景年来对付他。 而景年刚好又找风瞿任,就真的去了。 风奇在时庭酒店大厅里,碰到离开的祁执。 本能的,就以为祁执是来找景年的,脱口直接问,“二殿下,你来找年年吗?” 祁执这人有些冷。 至少外界对他的印象是这样的。 五官长得太坚毅,人太过棱角分明。 听见他的话,祁执狭长的眸子锐利地眯起,不答反问,“你来找年年的?” 若论和景年的关系。 他们好像都差不多。 反正都不是景年眼里心里的那个人。 全是路人甲。 风奇有些炫耀的笑,“不是,我中午才和年年一起吃过午饭,我是来见客户的。” “那她人呢?” 祁执勾唇,笑容有些敷衍。 一边掏出手机,拨打景年的电话。 他也是刚刚才搞明白,景年这些天在四九城都干了些什么,和风家结下了怎样的仇恨。 不太相信,景年会和风奇一起吃饭。 风奇看出祁执眼里的质疑,脖子一硬,就回道,“她找我爷爷有点事,这会儿去了周山猎场。” “周山猎场?” 祁执突然眯起眼睛。 风奇点头,“是啊,二殿下,你不相信吗?” 手机拨不通! 祁执把手机拿到面前看了一眼,问风奇,“你确定?” “她是这样说的,吃过午饭就赶去了。” “她手机打不通。” 祁执本就坚毅的面庞,一严肃起来,更加的威严慑人。 风奇下意识地掏出自己的手机,“不会吧,她这人不太喜欢关机,因为她总说薄谦沉那个残废随时会找她,怕他找不到。” 话说完,他拨出景年的电话。 又过了片刻。 他脸上一脸茫然。 祁执突然揪住他衣领,凌厉地质问,“你爷爷一直想置年年于死地,风奇,你是不是联合起来骗她去的?” 风奇被祁执这一抓,呼吸都不顺畅了。 眼里惊慌过后,是茫然和无辜,“我没,没有,二殿下,你别动怒,是年年要找我家老爷子,所以去那里的。” “走。” “去哪儿?” “周山。” 祁执甩开他,大步出酒店。 风奇愣了一下,追上去,“二殿下,你等等我。” 出了酒店。 风奇终于追上祁执,连自己的车也不开了,死皮赖脸的上了祁执的车,“二殿下,我坐你的车,你开车快。” 祁执看他一眼,没赶他下去。 风奇系上安全带,又对祁执说,“二殿下,你开车,我再打一下年年的电话。” 他原本觉得是不会有问题的。 可现在景年的电话打不通,被祁执那一吓,他不敢太放心了。 如果景年出了什么问题,那下次不得杀了他。 那个女人可是出了名的狠。 “……” 祁执只是冷冷地睨他一眼,没说话。 风奇一遍遍地拨打景年的电话,一直都不通。 他心情也变得烦燥不安,“二殿下,要不你给我爷爷打个电话吧。” “你让我问什么,问他,景年是不是在他手里吗?” 祁执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 风奇脸色微僵地解释,“不是一定要这么直接,二殿下,你可以……” “你爷爷有多恨景年你应该知道,风奇,我把话撂这里,要是景年有个三长两短,你别想撇清干系。” 风奇,“……” 他真的是很无辜啊。 他抿了抿唇,生硬地说,“那我打个电话旁敲侧击地问一下。” 祁执没阻止,也没赞同。 只是脚下油门踩到底,风奇手里的手机差点没拿稳的摔出去。 他捏手机的力度一紧,转头看了眼凌执,见他专注地开车,不,是飙车。 他一手稳住自己的身子,一手拨出风瞿任的电话。 而此时。 风瞿任正坐在周山的半山腰亭子里喝茶。 桌上的手机震动时,他正端着茶,心情愉悦地看着前方某处。 那里,正是景年和鹤掉下去的机关之处。 第327章 她一定在里面 收回视线,风瞿任看着桌上震动的手机,冷笑了一声。 才拿起,按下接听键。 “喂。” 他心情好,声音里带着笑意。 风奇在风瞿任身边这些年,对他多少是有些了解的。 听见这语气,风奇心头就一沉,但面上还是浮起笑,“爷爷,你现在在家里吗?我刚碰到二殿下,他说有事找你。” “阿奇,你和二殿下在一起啊?” 风瞿任笑了一声问。 风奇转头,见祁执眉眼冷冽,他下意识的移开目光,“是的,爷爷,我们现在路上。” “好,那你带二殿下回来吧。” “在哪儿?” “听他的语气,在家里。” 风奇不太确定。 但风瞿任没有说他在哪里。 “爷爷,奇哥找您是不是怀疑了?” 风润站在一旁恭敬的给风瞿任倒茶,直到他放下手机,他才关心地问。 风瞿任冷笑。 目光再次看向前方,“他和二殿下在一起,说是要回家,问我在不在家。” “他怎么会和二殿下在一起?” 风润凝眉。 风瞿任回了句,“不知道。” 他现在最重要的是就弄死景年。 其余的事,都不重要。 风润却不一样,有些事情风瞿任不知道,但他是听说过的。 “爷爷,二殿下和景年的关系好像不错的。” “哼,能不错到哪里去,景年一个北城来的,是你想多……” 他的话没说完,就突然被前方的一幕惊得变了脸色。 “爷爷,那些……” 风润也看见了。 震惊地转头看了眼风瞿任,又看向前方。 最先冲上半空的是暗道的机关门,接着,是无数的毒蛇像刮龙卷风一样的刮出了地洞。 离那一处近的工作人员被吓得尖叫。 风瞿任的老脸由青转绿,由绿转黑……一瞬间变幻无数。 风润直接哑了声。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情况,像是看玄幻片一样的“精彩”,哦不,不能用精彩两个字。 但绝对让人震惊。 他想到了之前在电视上看见的,g市的那个坍塌的大厦移位…… 当时景年也在场。 “阿润,安排狙击手到位……” 风瞿任最先反应过来,到底姜还是老的辣。 风润被他一喊,才反应过来的点头,“是,我马上安排。” 风瞿任不是只做了一手准备。 因为前两次的教训,他今天是几套方案一起准备的。 在数条毒蛇冲天之后,画面突然又停了下来。 景年没出现。 和她一起的男人也没出现。 风瞿任脸色阴沉地盯着前方,“一个活口都不许留。” 这个机关暗洞三年多前制服了年铮。 他就不信,景年今天能出得来。 “鹤。” 既然机关盖飞走了,洞里还是一片黑暗。 地面的光线根本照射不到下面,太深了,而且四壁光滑。 景年自己还能想办法上去,可如今带着一个鹤,她上不去,也不敢冒然上去。 蹲在洞底喊了一声,鹤没有反应。 景年眼底的担心越发的浓。 看了看该死的手机,还是没有半点信号。 她忽然想到什么的伸手在身上的衣服裤子口袋里摸了个遍。 然后眸底的希冀变成失望。 紧紧的抿唇,她眸底的寒意更甚。 “鹤,你一定要坚持着,我会救你出去的。” 景年的声音嘶哑而不安,鹤现在的情况,比当初她第一次遇到他时,还要严重。 他现在脸肿着,腿肿着……整个身子都肿着。 唯一证明他没死的,就是还有微弱的呼吸。 陷入昏迷中的鹤听不见景年说的所有话。 景年站起身,抬头望了眼上面。 取下身上的钥匙扣……这并非单纯的钥匙扣,而是一个工具,只是很小型,被制件成了钥匙扣的样子。 方便平时随身携带。 锋利的刀尖从石壁上划过,原本光滑的壁便出现了斑驳痕迹。 然而,只靠这个也不够。 景年用刀尖划到自己更不到的地方,又脱下外套,毫不犹豫地将其割成条绑在一起。 地面上。 风润刚吩咐狙击手就位,就有手下来慌乱跑来汇报,“润少,薄二和凌家大少,上官律师等人在外面,说要见景年。” 风润脸色微变地看了眼大门口方向。 又朝亭子上面的风瞿任看去一眼,冷声吩咐,“拦住,告诉他们景年早已经走了。” 他说完,又对旁边对付毒蛇的手下们吩咐,“动作快点,先把盖盖回去。” 那些人都是经过训练的,听见风润的话,恭敬的答应。 他说完,又小跑上二楼去告诉风瞿任,“爷爷,凌博和上官易带着薄谦沉的手下找来了,说要见景年。” “走,我们去看看。” 他们来了也没用。 周山猎场本身就是一个危险之地,而且他们所站之地,是过了界的。 就算凌博他们来看见景年死在这里,也是她自己闯过了界,怪不到他们风家头上。 顶多是出于人道主义的给点钱。 凌博也不是没来过,但从来没发现过什么异样。 所以,他其实并不担心。 下了亭子,风瞿任让风润守在这里,“马上动手。” “好的,爷爷。” 风瞿任领着几名手下大步朝猎场大门口方向走去。 北城。 薄谦沉一边看电脑上的图纸,一边听着薄二在电话那头说,“大少爷,我们到猎场了。” “我把图纸发给你手机上。” “大少爷,什么图纸?” “猎场的图纸,上官易和凌博到了没有?” “上官律师和凌少都到了,我们现在在一起,但猎场今天不营业,我们还没进去。” “让凌博接电话。” 年铮发的图纸很复杂,但他却说不是完整的图纸,残缺了太多。 薄谦沉刚才又看了一遍,并且指出了几个可能有问题的地方。 “是,大少爷。” 隔着电波。 薄谦沉听见薄二跟旁边的凌博说话。 片刻后。 凌博的声音传来,“图纸上的几处是有问题的地方?” “是的,先进去猎场,年年一定在里面。” 薄谦沉不知道他们磨蹭什么。 凌博比他有信心,“你可能不知道年年的本事,她就算在里面,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从来都是她救别人,还没有等人救过她。” “任何事都有意外的时候,你要是不想进,就薄二进。” 薄谦沉不想跟凌博浪费时间。 若非他在千里之外,无法赶到,他也不会让薄二通知他们两个。 第328章 怕死就滚回去 听出薄谦沉语气里的着急。 凌博反而笑了。 只是笑得嘲讽,“我要是你,我就不会着急的让年年出来看到你和别的女人传绯闻,薄谦沉,你还是先解决好你和方菲的事情吧,年年这里,你再着急也没用。” 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把手机扔回给薄二,他转头看向上官易。 上官易眉目冷隽,目光沉冷地看着猎场的大门。 感觉他的目光,他转头看他一眼说,“进去,不等了。” “嗯。” 凌博点头。 他也没打算一直等。 虽然刚才在电话里那样对薄谦沉说,但他心里其实是十分担心的。 景年那丫头不令对别人,对自己也是一样的狠。 他怕她为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他上前一步,猎场里的保安队长立即挡上来,“凌少,我让人去请示润少了,你们稍等一会儿。” “滚。” 凌博的话出口,保安被甩到了两米外,发出一声惨叫。 这一画面立即惹来了他的十几名同事,团团把凌博,上官易,薄二等人围在中间。 “凌少,今天我们猎场不营业,还请您改天再来。” “看清楚,我不是来玩的,不想死就滚开。” 凌博凉出手中的证件。 对方看得眼神一变,但想到风瞿任交代下来的任务,还是挡在他面前,不肯退让。 猎场后山。 景年刚爬两米,听见头顶上方的声音,她清冷的眸子倏地眯起。 微一思索,原本站在中间的身子贴到一边,下一秒。 黑暗中杀气袭来。 她抿唇,眸子盯着上方,集中精力用意念将射来的子弹原路反回。 子弹返回地面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没了声音。 景年没动。 纤细的身子依然紧贴着洞壁,不敢有半分分神地望着上方。 一颗子弹,两颗子弹…… 射下来多少都返回地面多少,除了知道自己把子弹原路送上去之外,景年不知道地面是什么情况。 景年深吸口气。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必须要上到地面。 心下一横。 她不顾一切的往上爬。 因为十来颗子弹都被她原路返了回去,地面上的风润等人也有所顾虑了。 “润少,这样不行啊。” 狙击手a不安的道。 洞里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射去的子弹还原路返回,一不小心就要被反干掉。 风润眼底掠过阴狠之色,“这样是不行,你们的速度太慢了,轮流不要停。” “可是润少,那子弹……” “你们可想清楚了,是让景年活着上来杀了你们还是让她死在下面,即便你们有所牺牲,至少家人还活着。” “是,润少。” 四个狙击手脸色微变地对视一眼后,同时应声。 他们不敢不从。 吃他们这碗饭的,自听命于风瞿任的那一天开始,就没了生死,只要家人活着就行了。 可刚才,他们还是被景年的超能力给震惊了。 害怕了。 大门口。 凌博,上官易和薄二等人进了猎场,并没有一起,而是分路行动。 凌博很快的遇上了风瞿任,他带着一众保镖而来。 看见他,风瞿任老远就笑呵呵地跟他打招呼,“这是什么风把凌少给吹来了猎场,刚才我还以为下面的人说谎。” 凌博看着风瞿任老脸上的笑容,心头冷哼一声。 面上也浮起一抹笑,“我是来找我朋友的。” “哦,凌少的朋友是?” 风瞿任打着哈哈,“他们没告诉凌少,今天猎场没营业吗?” “营业没营业不知道,但我朋友来了猎场,却是真实存在的。” 凌博看着拖延时间,不让他进去的风瞿任,心里越来越担心景年。 风瞿任拦住他,就说明景年在里面遇到了麻烦,这个猎场临山,他进去还不一定能立即找到景年。 风瞿任面色不变地问,“那凌少能说一下,你朋友叫什么名字吗?今天我给他们上课,是真的没营业,或许你朋友来过,见我们不营业,就又走了。” 凌博面色淡了一分,“她叫景年,她刚刚还通知我,说在里面遇到了麻烦,不知道风老为什么要否认她在,风老可能不知道,不是我找年年,是二殿下找她有事。” “二殿下?哎哟,我有什么好否认的。” 风瞿任一脸的死不承认,“刚才阿奇打电话,说二殿下去了我家里,所以我才把课程都结束了,赶回去,凌少要是有时间,可以去风家坐坐,到于你说的景年,我是真没见过。” “凌少要是不信,可以打电话再问一下她在哪里。” 风瞿任信心满满。 那个洞有多深,他知道。 在下面手机根本没有信号,凌博打电话,也打不通。 要是能打通,他也不会跟他周旋。 凌博看着风瞿任老奸巨滑的笑,心头骂了一句。 挑眉,慢吞吞地摸出手机,“行啊,我再给年年打个电话。” “嗯,如果景年真不经同意偷偷进了我猎场,那还麻烦凌少帮我问清楚原因。” 风瞿任在猎场门口放了牌子,打了停营业的。 若是景年在猎场,那他还要个说法。 看看她是怎么进去的。 凌博眯起眼睛,“风老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凌少听到的意思。” 风瞿任不紧不慢地答。 这边,凌博和风瞿任耗着时间,那边薄二和上官易已经分头进去了。 穿过回廊,薄二就闻到了一股异样的味道。 他对几名下属打了个停止前进的手势,那几人都停了下来,齐齐看着薄二,“老大,怎么了?” 薄二又嗅了嗅,冷冷地说,“有毒蛇。” “老大,哪里,我怎么没看见啊?” “空气里,有蛇的气息,走这边。” 薄二突然指着另一个方向对几名属下吩咐。 几人不加犹豫的服从,朝着那个方向前。 又前行了十几米,薄二的脸色变了几变,严肃地交代,“你们小心点,前面有活的毒蛇,数量还不少。” “……老大……” 有人怯。 薄二一个眼神过去,“怕死就滚回去。” 对方立即白着脸摇头,“老大,我不怕死,我怕蛇。” 那玩意太恶心了。 第329章 她受伤了 景年和鹤所在的地洞,位置在山脚下。 年铮给薄谦沉的地图上面,这一处是空白的,没有任何的东西。 薄谦沉是盯着亭子看了许久,然后画出的那一个位置。 上官易和凌博都看了他的地图,所以,他的目标就是那个位置。 风润收到风瞿任的信息,让他收拾干净。 狙击手射进去的子弹无一例外的返回了地面。 可刚才他看了,有一条毒蛇咬了人的,景年和那个男人之间有一个受了伤。 应该被咬的是那个男人。 所以,景年才能反击。 “撤。” 他看完信息,对几名狙击手打了个手势,反正景年上不来,她要是能上来,早就上来了。 “好。” 几名狙击手撤走后。 风润犹豫了下,让人恢复地面,把刚才飞走的井盖弄回去。 就算景年不受伤,也要闷死她。 说完,他也快速离开了。 下面。 景年一边往上爬,一边要反击,很耽误时间。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抬头能看见亮了。 景年停下来短暂休息,借着地面打下来的光,她看着自己冒着血的十指,又深呼吸了两口气。 强压着那股钻心的疼痛,想到鹤还在等她救。 她刚想再往上爬,头顶就传来一声响,光亮跟着变黑……景年想也不想,直接用意念把挡住光亮的那个物体飞走。 地面上传来几声惨叫。 她咬牙,加速上去。 越到后面越快,两分钟后。 景年再次挡下一个不明物体,跃上了地面。 地面上除了血迹,没有人。 景年朝四周看了看,没时间管那些人去了哪里。 也顾不得自己血淋淋的十指,忍着剧烈的痛掏出手机,刚拨出顾梓楠的电话,前面转角处,上官易的身影就撞入视线。 景年愣了一秒。 舔了下干裂的唇瓣。 她双腿打软的看着飞奔过来的上官易,捏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怕蛇,她从小就怕。 还是特别怕的那种。 刚才在下面,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下来的。 现在站在地面上,却感觉空气里都充斥着蛇的气息,胃里就一阵反胃的翻腾。 电话刚响一声,顾梓楠就接起,声音传来,“年年,你在哪儿,谦沉联系不到你,都快疯了。” 景年听着薄谦沉三个字,竟然鼻子一酸,一种莫名的,说不清的委屈一瞬间充斥了心田。 她紧紧地抿唇,声音急切,“顾医生,我朋友鹤被毒蛇咬了,你能马上来一趟吗,我把定位发给你。” “你是不是在周山猎场,我五分钟后到。” 景年这才听出来,顾梓楠那边有汽车声。 刚挂电话,她手里的手机就被上官易夺走,她双手被他缓缓地抓住,狭长的眸子里是浓得化不开的心疼。 “年年,你的手怎么伤得这么重。” 他看见了她旁边的洞口。 再看着景年这副样子,不用问也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景年看着他紧皱的眉,摇头说,“我的手没事,鹤被毒蛇咬了,还在下面,我必须先把他救上来。” “这事交给我来做,你先一边歇着。” 上官易一颗心都揪着的疼。 想到薄谦沉和方菲还在传绯闻,他心头又涌上一阵怒意,薄唇抿了抿,还是没跟她提及。 景年点头,“好吧,那你把他救上来,我给谦沉哥哥打个电话,顾医生说他联系不上我,很着急。” “你先歇着,一会儿薄二就到了,他会告诉薄谦沉。” 上官易突然的脸一沉,语气从未有过的严肃。 景年怔了一秒。 看着他冷峻的面容,再看看自己受伤的双手,她点头,“你先救鹤上来吧。” 上官易问了景年洞里的深度和情况,转而吩咐身旁的人去找工具。 “顾医生马上到吗?” “嗯。” 景年见他盯着自己的手,她扯动嘴角,想安抚的笑笑。 哪知上官易的脸更黑,“别逞强,你的脸也苍白,是不是没少用超能力?” “你还记得,当初我查年铮的失踪,也查到过这里吗?” 景年抿唇,声音有些冷。 上官易的目光从她手上移到她苍白的脸上,“记得,你把风家产业都查了一遍……” 查到最后。 景年最怀疑的,就是这一处猎场。 为此,他和凌博都来过几次玩乐。 但一直没发现任何的异样。 景年也来过,一样无收获。 没想到,会在这里。 “易少,这些够吗?” 上官易的手下速度很快,几分钟时间就找来了好几样工具。 不远处,薄二也带着人正朝景年这边跑来,上官易看了眼景年,便去准备下去救鹤。 薄二跑到景年面前,见她还活着,他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一点。 触及到她双手的血迹和苍白的脸色,他的脸顿时就白了一个度,“景小姐,你受伤了。” “没事。” “景小姐,鹤没跟你一起吗,我先打电话给顾医生,让他来一趟。” 薄二看了眼,没见鹤。 想到什么,又蓦地回头看向两米外的上官易等人。 景年没回答他的问题。 “不用打,他马上就到,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景小姐,是大少爷告诉我,你最后出现在这里的。” 薄二一边回答,一边掏手机,“大少爷很担心你,我先给他打个电话说一声。” 他看着景年受伤的双手,她应该还没告诉薄谦沉。 “嗯。” 景年没阻止。 她不是没听出薄二提到给薄谦沉打电话时,语气里微不可察的异样,但此刻她没有力气。 也没有心情用超能力看薄二。 心里满满的全是对鹤的担心,不知道顾梓楠能不能救得了他。 想到这里,她沾血的双手又缓缓攥紧,十指连心的痛传遍身上每一寸神经末梢。 薄二拨出薄谦沉的电话。 很快被接起,薄谦沉的声音透着无法掩饰的担忧传来,“找到人没有?” 薄二就站在景年身旁,没有走远。 并且开的外音。 男人低沉熟悉的嗓音钻入耳膜,景年心尖处一窒,猛地抬头看去。 第330章 薄谦沉要是知道不心疼死 薄二感觉到景年的目光,立即蹲下身,把手机递到她面前。 恭敬地说,“景小姐,你跟大少爷说两句吧。” “年年。” 没等景年开口。 薄谦沉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声“年年”不同于刚才和薄二说话时的压抑和克制情绪。 景年的眼睛一下就湿了。 不知道为什么,像是被什么猛地撞击了心脏最脆弱的地方。 那种感觉,一下子把她的记忆拉到了多年前,她被绑架的那次。 薄谦沉和年铮找到她时,就是这样的语气,化不开的急切,担忧交中漫进了找到她的欣喜。 她紧咬着唇,想到刚才在下面看见蛇时的恐惧和上来时的危险。 心头的情绪就如浪潮一般的拍打而来,听着薄谦沉急切地问,“你还好吗,怎么不说话?” “我没事。” 景年的声音不太平静。 隔着电话,薄谦沉看不见她,可听声音知道不太好。 他的心又一紧,“先挂了,视频。” “谦沉哥哥,我这会儿还有事,晚会儿再跟你视频。” 景年本能的拒绝。 “好。” 薄谦沉没有勉强景年。 他对她还是了解的,挂了电话,立即拨出顾梓楠的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顾梓楠的声音才传来,“喂,谦沉。” “梓楠,年年在周山猎场,你现在去一趟,看看她有没有什么需要。” “她刚跟我联系过了,说她朋友鹤被毒蛇咬了,我已经到门口了。” 顾梓楠的解释让薄谦沉变了脸色。 景年刚才没告诉他,她和鹤遇到了什么事。 顾梓楠却说鹤被毒蛇咬了,景年小时候最是怕蛇。 “一会儿告诉我结果。” 薄谦沉对开车的薄三道,“快点。” 有电话进来,是薄言打的。 “大少爷,医生说方医生手臂的伤口发炎引起的高烧,已经给她挂上水了。” 薄言刚才就已经给薄谦沉打过电话。 方菲确实是晕倒在了酒店房间里,因微博上的绯闻,许多记者来到了酒店,薄言就没送方菲去医院,而是请了医生到酒店。 “谦沉。” 薄言的手机被方菲接了过去。 她的声音虚弱的传来,薄谦沉皱眉,听着她歉意地说,“对不起,我刚才晕倒了,让你担心了。” “先输水。” 薄谦沉的声音听不出太多的情绪,一如既往的冷淡。 方菲捏着手机的力度悄悄收紧,发烧的原因,脸色绯红,看到一旁的男医生都心疼。 “谦沉,网上的绯闻控制住了没有,你别管我,先跟景小姐解释一下吧,要是她误会就不好了。” “这些事你不用管。” “你开着车吗?” 方菲听见了汽车声,关心地问。 薄谦沉“嗯”了一声,“我先挂了,你有事就告诉薄言。” “好,你忙吧,我没事。” 结束通话,方菲把手机还给薄言,温柔地说,“薄言,你帮我送陈医生下楼吧,我想再睡会儿。” “好的,方医生。” 薄言看了眼方菲,招呼陈医生,两人一起离开房间。 房间门关上后。 方菲犹豫了下,拿起放在枕头边的手机。 拨出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好几声,一直没人接。 她抿唇,又点开微信,编辑信息发出去。 【景小姐,事实并非像网上的绯闻一样的,你别生谦沉的气,他是个重承诺的人,选择了和你在一起,就不会再对不起你的。】 发出去前,方菲读了几遍。 确实字里行间没有问题。 才点发送。 又点开图片,里面有她从微博上保存下来的照片。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放弃了发送照片。 四九城。 景年的手机响的时候,顾梓楠刚到。 看到她的双手,顾梓楠的眉头就紧紧地皱了起来。 “我先帮你包扎一下,女孩子家家的,把手弄成这样,要是薄谦沉那家伙看见,不得心疼死?” 景年想到薄谦沉说要视频的话。 叮嘱顾梓楠道,“你别告诉他,我只是一点小伤,上官大哥下去救鹤去了,他被毒蛇咬了……” “好了,你别说话。” 顾梓楠拧着眉,抓住景年的手腕,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一小瓶药,倒出两粒给她吃下后,才开始帮她清理手指的伤。 棉签一触碰到指尖,景年的手指蓦地一颤。 虽然一直都疼,但这一碰,那陌生的疼意不同于刚才的那种感觉,她下意识地咬紧着唇。 顾梓楠轻声说,“忍一下,你刚才也说了,那下面那么多毒蛇,虽然你的手暂时还没见中毒的迹象,但受了伤,很容易出问题,必须好好的清理伤口后包扎起来。” “我能忍。” 景年说得云淡风轻的。 刚才只是一下子不适应。 顾梓楠再给她消毒,她便没有再动一下。 口袋里的手机响。 顾梓楠问她,“要不要先接电话?” “不。” 景年摇头。 她不想浪费顾梓楠的时间,一会儿鹤被救上来,顾梓楠还给他治的。 铃声过后,又进来消息声。 顾梓楠没有再说话,很专注细心的把景年受伤的十根手指头一一消毒,包扎。 景年嘴上没有说疼,手也没有退缩一下。 可不代表疼意没有。 只是强忍到脸色发白,额头冒冷汗。 顾梓楠把她的隐忍看在眼里,缓缓说,“你和谦沉倒真是物以类聚,他康复前,也是像你这样隐忍……” “顾医生,你以前都没跟我说过。” 景年对顾梓楠一直有着一种尊敬。 虽然他是薄谦沉的好朋友,但在她看来,他更是治好了薄谦沉的恩人。 对薄谦沉好的人,她都发自内心的感激。 她话音落。 就听见两米外,站在洞口的薄二喊,“上来了,他们上来了。” 因为鹤陷入了昏迷中,洞口又不是特别的大,上官易等人把他弄上来特别的困难。 景年听见薄二的话眸色一变。 立时抽出了自己的手,对顾梓楠说,“顾医生,你先不要管我,先去看看鹤,那些毒蛇的太毒了,他不到两分钟就昏迷了过去。” 说到后面,景年语气的担忧浓得化不开。 顾梓楠盯着她的手,“再急也要等他上来,就最后两个手指头了,伸过来。” 第331章 景年昏迷 景年本想起身去看的。 被顾梓楠这样的说,她只好老实地靠着身后的大石块,任他把剩下的手指消毒,包扎。 顾梓楠给她包扎完,又看了看她苍白的脸色。 “你不要动,休息一会儿。” “那谢谢顾医生了。” 景年确实很疲惫,而且,她不知道是不是顾梓楠的药有助眠作用。 她这会儿很困,想睡觉。 话说完,她就觉得睁眼特别困难,大脑晕乎乎的。 眼一闭,就睡了过去。 “景年,年年。” 顾梓楠俊颜大变的喊景年,没反应。 他连忙扣住她的手腕,把脉。 两米外,薄二听见顾梓楠的声音,紧张地上前来问,“顾医生,景小姐怎么了?” “她昏过去了。” 顾梓楠没看薄二,只是眉头拧得越来越紧。 他刚才就给景年吃了药…… 那边,上官易把鹤弄上来,就看见旁边的景年睡了过去,薄二和顾梓楠还蹲在她面前。 他眸色一紧,急步上前询问,“年年怎么了?” “暂时我也不知道,我先去看鹤。” 顾梓楠把完脉,没查出景年有什么问题,但鹤的情况比景年严重多了。 他必须先去看看。 上官易嗯了一声,顾梓楠离开后。 他又盯着景年看了两眼,喊了两声,“年年。” 景年没反应。 脸色还是那么苍白。 上官易犹豫了下,掏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景年昏迷的情况,如果不是中毒,那就可能还是她使用了超能力,像以前一样陷入昏迷了。 “上官律师,景小姐现在这样,我们要不要送她去医院?” “……” 上官易没理会薄二。 手机响了好几声,电话里传来一个老头儿的声音,脾气不是很好,“什么事?” “年年又昏过去了。” “那丫头又用超能力了?她不是已经好了吗,跟我说用超能力也不会昏迷了,怎么又昏了过去?” 对方像是见惯了景年昏迷的情况,根本不着急也不担心。 上官易却不一样,“不是,她刚才遇到了毒蛇,还用了超能力,在几十米深的深井里面和毒蛇共处了许久……” “毒蛇?” “嗯。” “那你把她送过来。” 原本不在意的声音,一下变得严肃认真。 挂了电话,上官易弯腰就去抱景年。 旁边的薄二看得脸色微变地连忙阻止,“上官律师,你要带景小姐去哪里?” “看医生。” 上官易被挡,俊脸瞬间沉了下来。 薄二被他凌厉的眼神看着,心头寒了寒,硬着头皮说,“上官律师,顾医生就是最好的医生,还是等下让他给景小姐看吧。” 上官易冷笑,“你没看见鹤的情况吗?顾医生现在需要救他,年年现在情况不明,你让她就这样等?” “……” 薄二时间说不出话来。 那边,顾梓楠已经让人把鹤抬走,在这里没法治,要去医院。 要手术才行。 “让他把年年带走,我现在确实没时间,如果有人更了解她的情况,比等我好。” 顾梓楠这么一说。 薄二就再也没了阻止的理由。 “那我来背景小姐吧。” “不必。” 上官易这会儿算是明白了薄二阻止他的原因,弯腰,直接把景年抱了起来。 薄二虽然不情况让上官易抱,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抱着景年快步离去。 这山里,寒意重。 虽然中午的时候阳光还可以,但到了这会儿,已经温度降了许多。 景年刚才又坐在地上,背靠石块许久,整个人都挺冷的。 上官易抱着她,都觉得她冷。 他手臂不由得又收紧了些,低头看着景年,自言自语地说,“年年,你可不能有事。” 怀里的景年睡得很沉,脸色很白。 听不见上官易的话,她毫无反应。 而此时,风家。 风奇带着祁执回到风家,风老爷子也是刚回家。 比他们快的时间连五分钟都没有。 风瞿任笑呵呵地招呼祁执落座,让人泡茶,客套了几句,他的手机铃声响。 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 风瞿任笑着说,“二殿下,您先喝着茶,我接个电话。” 祁执刚要回答,手机也响了起来。 他站起身道,“风老,我临时有点事,改天再来跟您请教。” “二殿下您这茶都还没喝就要走吗?” “嗯。” “那好,我送您出去。” “不用,你接电话吧,我先走了。” 祁执走出风家,上了车,才回拨刚才的电话。 “二殿下,有景小姐的消息了。” “在哪儿?” 祁执眸色一凛,嗓音沉冷威严。 “景小姐昏迷不醒,我们碰到上官律师的时候,看见他抱着景小姐,说是带她去周老那儿。” “知道了,你带人进山……” 祁执挂了电话,看着车窗外的风家。 他薄唇抿了抿,就要下车再回去。 修长的手指抓住车门把时,又猛地想到什么,眼底闪过犹豫……最后放弃了返回风家,开车绝尘而去。 风家院子里。 风瞿任回头看了眼大门,才拨出风润的号码。 刚才是风润的电话,但祁执在,他就没接。 电话响了两声,风润的声音传来,“爷爷。” “处理好没有?” 风瞿任沉声问。 “爷爷,我们怕被撞到,就先撤了,刚刚我看见上官易抱着景年,跟她一起的男人被抬着出来的,肯定是没救了。” 风润说到后面,语气里是满满的愉悦。 几个狙击手轮流射击,虽然好像没有打中景年。 但她在毒蛇洞里那么久,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若是没事,又怎么会上官易抱着她。 风润刚才还隔着很远的距离,偷偷拍了几张照。 要不是情况特殊,他定然把上官易抱着景年的照片爆料给媒体,让他们在薄谦沉和方菲传绯闻的这个风口上。 再把景年和上官易的暧昧爆料出去。 想到这里,风润又问了一句,“爷爷,我刚才拍了上官易抱着景年的照片,要不要趁着薄谦沉和方菲闹绯闻这个时候让她也火一把。” 两人都各自暧昧,就不信他们还能在一起。 然而,风润的提议被风瞿任阻止,“不行。” 第332章 要是现在弄死景年,轻而易举 “爷爷,好的。” 风润不敢违背风瞿任。 风瞿任回到了大厅,对他吩咐,“跟踪的人不要让他们发现,” 虽然景年是在风家的猎场出事的。 但风瞿任并不慌,就算景年死了,他也不会有太大的责任。 只要不被发现跟踪,他就可以继续假装不知道,等着他们来通知他。 和风润通完电话,风瞿任的手机又响。 这次,是方菲的来电。 风瞿任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老眼里浮起阴冷的笑。 女人,到底还是女人。 他就不信,方菲能不嫉妒。 今天她和薄谦沉的绯闻一个小时都没待,就被薄谦沉给撤得干干净净。 甚至连发贴的替罪鬼都被薄谦沉的人找了出来。 “方小姐,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了。” “风老,网上的绯闻是不是您让人做的?” 方菲没有客套,开门见山的问。 风瞿任听得哈哈大笑。 笑完,才装傻,“方小姐是指谁的绯闻?难道你传绯闻了吗?” “风老何必装不知道呢。” 方菲打这个电话。 就是有八分把握确定是风瞿任的手笔的了。 风瞿任在管家拉开的椅子前坐下,端起面前的白玉茶杯品了一口,才不紧不慢地说,“方小姐真是直性子,你都去了北城找薄谦沉了,我只是想着帮你一把,让你早日成为了薄谦沉的女人。” “那几个混混也是安排的?” 方菲的语气变冷。 “别人不知道方小姐的身手,我可是听说过,方小姐出师名门的,别说那几个混混,就算是再加一百个,也不够方小姐练手的。” “我听不懂风老说什么。” “哈哈,明人不说暗话,我是真心想跟方小姐合作,方小姐却一直视我如敌人,这样怎么共赢呢?你应该抓住这个机会,景年已经死了,你还得不到薄谦沉,那你以后就别想再得到了。” “你说什么?” 电话那头,方菲咝了一声。 她被风瞿任的话震惊得拉到了手背上的针管,跑了水。 风瞿任看着面前的白玉茶杯,笑容满面地说,“景年已经死了,方小姐,你不用担心,更不要有顾虑。你要是不趁此机会得到薄谦沉,等将来他知道了真相,你就是他的仇人了。” “景年怎么会死的,是你杀了她?风老这话就不对了,景年的死跟我又没关系,谦沉要报仇也是找你报仇才对。” “怎么会没关系,我们见过面,你还试图骗他到咖啡厅忘了吗?” 风瞿任心情愉悦地笑,“我可是留了证据的,就怕方小姐健忘,方小姐应该也知道,现在四九城的形式一天一个变化,你要是不出手,大殿下要强娶你……” 他把语速放得很慢。 那句强娶,更是有着警告的意味。 风家一直是和祁宸走得近的。 而祁执那人太不会做人,风瞿任不喜欢他。 “景年若真是有三长两短,我也留不住薄谦沉,他现在恐怕已经赶去四九城了。” 方菲回想起,刚才和薄谦沉通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就不太好。 她原本以为是绯闻的原因。 现在看来,不仅仅是这个。 她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风瞿任这个老不死的,还真够狠。 “方小姐那么聪明的女子,区区一个薄谦沉肯定能搞定的,听说,昨晚是薄谦沉英雄救美,一会儿我会再帮方小姐一把,帮他回忆一下方小姐的柔弱无助,男人嘛,就喜欢柔弱的女人和性感,放得开的女人。” 方菲没想到,风瞿任查了她那么多。 还知道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连她父亲方丞育都不知道她有身手,整个方氏家族都不知道。 如今风瞿任却知道了。 要是他告诉薄谦沉,那薄谦沉会怎么想她。 会不会觉得是她故意找的混混演场戏,让他来救她。 她低头看自己手臂上的纱布,心一横,拨出薄谦沉的电话。 …… 鹤被直接送去了医院。 景年则是被上官易带去了周老头儿的实验室。 不错,周老头儿是四九城医学实验室的人,但他有个私人实验室。 上官易去的就是那里。 “死不了,就是气血两亏……” “周老,确定她没中毒吗?” 上官易不放心地问,一双眸子紧盯着昏睡中的景年。 周老头儿瞪他一眼,“她要是中了毒会是现在这样,不可能的。” “那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上官易听周老头儿如此肯定,心里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 周老头起身,对身旁花痴的年轻女子说了句,“看着她,我去弄药。” 就出了房间。 年轻女子是周老头儿的孙女,叫周娇,人如其名,长得很漂亮,甜美娇俏,还是医学界的才女,她服的人只有方菲和顾梓楠两个。 直到周老头儿出了房间,她才收敛心思,甜甜地开口,“易哥,你先出去吧,我守着景小姐。” 周娇不知道景年和她爷爷有什么样的渊源,更不知道她爷爷为什么对景年那么纵容,比对她这个孙女都好。 但她知道,上官易喜欢景年。 看到上官易守在床前,她就想把他赶出去。 上官易收回视线转过头看她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 转身出了房间。 周娇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没说出来。 见他出了房间,她又快步追到门口,对着走远的上官易喊,“易哥,景小姐醒了我给你打电话。” 上官易转头看了一眼,大步就走了。 周娇回到房间。 看着景年那苍白的面容,她撅嘴道,“你都有男人的人了,还不知道离易哥远一点,景年,我上次的警告你是没听见是吧?” “我现在要是弄死你,轻而易举,哼,不只是这次,每次你睡过去了,就是任我宰割。” “可我不是那种卑鄙的人,你赶紧给我起来,别让我易哥担心你。” 上官易从负一层到地面。 就见凌博和祁执从前面走来,他眼睛眯了眯,朝他们走过去。 “景年怎么样了?” 先开口的是祁执,他坚毅的五官覆着一层冷俊,整个人都很冷。 第333章 你可知道她为你牺牲过多少 上官易挑眉,“二殿下怎么来了?” 祁执面色沉郁,“我在时庭碰到风奇,他说景年去了周山找风瞿任。” “风瞿任急着回去,就是你找他?” 凌博也是才遇到的祁执。 便好奇地问了。 祁执点头,“风瞿任太老奸爱巨滑,就算我当时赶去周山,也没有用。” 所以,他才一边告诉风瞿任,他去风家找他有事,然后派人去周山找景年。 只不过,他的人还是晚了一步。 “你们知道景年去周山,怎么不阻止她?” 祁执的话出口,凌博和上官易相视一眼。 凌博云淡风轻地说,“我们一开始不知道,是薄谦沉告诉我们,年年在周山的。” “薄谦沉?” 祁执的脸色越发的沉了一分。 “他事先也不知道,知道的人只有跟年年一起的鹤,现在生死不明,顾梓楠正在救他。” “我先去看看她。” 祁执抿了抿唇,丢下凌博和上官易便自己走了。 上官易转头看了眼祁执的背影,转头看着凌博,“找到证据没?” “没有。” 凌博摇头。 就像祁执说的。 风瞿任太过老奸巨滑。 他对付景年的这个恶毒方法,指不定就是当年用来对付年铮的。 周山和周山附近的三座小山,平时根本没什么人去。 从百年前,就一直是风家在打理,后来,风家出过总统,再后来……现在的总统上位。 也没有从风家手里拿走周山。 上官易并不震惊,这个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最先找到的景年,可是那时候,地面除了血迹和空气里有着残余的血腥味之外,没有发现任何的证据。 凌博深吸了一口气说,“现在就算我们找风瞿任也没用,他说了周山今天早上开始就没营业,而且,那处机关在后山,他完全能说跟他没关系。” “嗯,那就私怨私结吧。” 上官易想到景年当时的样子,深眸里划过狠戾。 风家是根基很深。 可也不是完全不能撼动的。 凌博懂上官易的意思。 他也是这样想的。 “等年年醒了再说吧,这事不能急,景年现在最在乎的是年铮,年铮一天不和她相认,她就一天放不开。” 上官易默了几秒,转开话题问,“薄谦沉的人呢?” “在外面。” “那我先去医院看看鹤,你这里等着年年醒来吧。” 凌博挑眉,“你不在这里等着她醒来?” 他其实挺可怜上官易的。 论优秀,上官易并不输薄谦沉。 他输的,是遇到景年太晚。 景年心里有了薄谦沉,没有人能再入她的眼她的心。 上官易摇头,声音染上些许的冷漠,“不了,薄谦沉得到了年年受伤的消息,肯定很赶来,我去医院看看。” 他不想给景年添不必要的麻烦。 凌博笑,看笑容不怕事大的那种,“薄谦沉下午还有传绯闻。” “年年喜欢他。” 上官易盯着看笑话的凌博,面无表情的指出事实。 凌博拍拍他肩膀,“那你去吧,我在这里守着年年,薄谦沉来了,我帮你揍一顿。” 上官易用一种你打不打得过都是问题的眼神看他一眼,抬步就走。 上官易去医院也不是全然为了避嫌。 还有一个原因,是要去问问顾梓楠,景年这种情况是不是像周老头儿说的那样。 之前顾梓楠明明已经给她治好了。 为什么今天又昏迷。 薄谦沉到达四九城机场,接他的人已经等在那里了。 坐上车,他就拨通薄二的电话。 “大少爷。” “在哪儿?” 飞机上没有联系,薄谦沉不知道景年的最新情况。 薄二不敢有所隐瞒,“大少爷,景小姐还处于昏迷中。” “鹤呢?” “鹤的情况我还不知道。” 薄二不敢离开周老头儿的实验室。 因为上官易走的时候,他没看见。 为了他家大小爷的幸福,他一直寸不离的守在那里,即便他接近不到景小姐,可也要尽可能最早知道她的情况。 “定位发过来。” 薄谦沉淡声吩咐,“你不用守在那里,先回去。” “是,大少爷,我这就撤。” 周山猎场的后山出了事这个消息,并没有传开。 哪怕是上官易从猎场抱着景年出来,鹤从猎场被抬出来,消息也被封锁得很严。 方丞育接到方菲的电话,还是一脸的懵。 “菲菲,四九城没出什么事啊,你指的是什么,总统府吗?今天大殿下和二殿下好像一起见了什么人……” “我不是问大殿下。” 方菲的语气突然就冷了下来。 她真不知道,她父亲是怎么坐稳方家家主的位置的。 抿了抿唇,她直接了当地说,“爸,这件事可能没人知道,就是上次和阿杰打堵赢了他的那个景年,你让人查一下,她有没有出什么事?不查她,查上官易和凌博就知道了,或者你给方宇打个电话,看他有没有时间,晚上回家吃个饭。” “好,那我先给阿宇打个电话,一会儿告诉你结果。” 方丞育虽然没什么本事。 但好在他听话。 特别听方菲的话,所以,方菲一直都是孝顺的。 “行,你打吧,其余的什么也别问他。” 薄谦沉到周老头实验室,被凌博拦在门口。 “麻烦让一下。” 薄谦沉面色平静地看着和他身高差不多的凌博。 凌博今天穿着一身迷彩,一手撑在墙体上,英俊的眉眼间写着嘲讽,“你不是和真正的名媛在一起了吗?怎么还惦记着景年这个花瓶呢?” 薄谦沉没有跟凌博翻脸。 知道凌博是为景年抱不平。 他冷隽的五官线条覆着一层凉薄,“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我会跟她说清楚的。” “说清楚?” 凌博的火气一下就窜了上来。 他看着薄谦沉的眼底闪过怒意,下一秒,拳风赫赫的朝他袭去。 薄谦沉闪身避开,眸光冷沉地看着凌博。 “想打架等我见过她之后,我陪你打。” “薄谦沉,你tm以为年年离了你真是活不了吗?就因为她 第334章 年年,我来了 薄谦沉不想动手。 但几次的避闪后,他不得不还手。 凌博一边骂,一边攻击他。 两个大男人在傍晚的大门口打在一起,几分钟,引来了其他人。 但都只是观战,没人看上前参与。 直到周老头儿的怒吼声响在身后,“你们干什么,要打滚远点儿去打,别在这里乌烟瘴气的。” 周老头儿的脾气暴躁,看着他们两个打架,抬手就想往空气里喷痒痒喷雾,让他们都受点教训。 但想到还在昏睡中的景年,他又忍住了。 凌博和薄谦沉齐齐住手。 周老头儿的目光就从凌博身上转到薄谦沉身上,然后变得锐利。 “你就是景年心心念念的男人?” 他眯着眼睛,蓦色下,像是护犊子的。 薄谦沉没有立即回答。 而是目光坦然的迎上周老头儿敌意的审视,心头因为他的质问而震憾着。 认识景年的人,都知道他是她爱的男人。 都知道她心心念念的都是他。 都知道她为他牺牲了许多,付出的无法计算。 薄谦沉虽然一直知道景年喜欢自己,可在回国之前,他其实对她的感情没有抱太多的希望和信心。 毕竟,那时她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 喜欢事故前的他,不奇怪。 但他成了残废之后,她不可能还一直不变心。 特别是她嫁给薄旭升之前,去c国找他,用无所谓的语气告诉他,她要嫁人了的时候。 他心头是特别恼怒的。 那晚,他狠狠折磨她,第二天早上,她就回了国。 后来真的嫁给了薄旭升…… 他回国后,景年虽然离了婚,并且不隐藏对他的感情,但她又不像正常女人一样的。 至少,他的感觉是她若即若离。 这些日子,每一个和她认识的人,嘴里说出的话,都大径相同。 薄谦沉的心情就慢慢地变了。 暗暗地定了定心神,他平静温和,不卑不亢地说,“您好,我就是薄谦沉,能告诉我年年在哪儿吗?我想先去看她。” 周老头儿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 “她死了,你来得晚了。” 薄谦沉闻言,俊脸微变。 默了几秒,听不出什么情绪的声音响起,“您是周老吧。” “你怎么知道?” 周老头很不好地问。 薄谦沉不受影响的道,“我听年年提起过您,这些年她每次昏迷,都是吃您的药。” “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说我把她弄昏迷的吗?那丫头自己不听话,不怕死的一次次透支自己的身体,要不是我救她,她早没命了。” 周老头真的是火爆脾气,薄谦沉等着他说完。 才不紧不慢地解释,“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多亏了您……” “哼,这还有点像人说的。” 周老头儿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凌博,继续说,“你想看景年就去看吧,不过我警告你,她虽然跟我只是病人和医生的关系,但你要是敢欺负她,伤她心,信不信我把上再把你变残废?” 够狠! 薄谦沉面不改色,“好。” “……” 周老头满肚子的警告就那样生生被卡在了喉咙处。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是拿眼瞪着薄谦沉。 可是,不管他怎样的态度,薄谦沉都不怒不恼,淡定沉静。 周老头又哼哼了两声,一甩袖子一转身,丢下一句,“真想见人就自己找。” 薄谦沉看着他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偏头看向凌博,对方无视他,掏出手机打电话。 自己找就自己找吧。 薄谦沉抬头看了眼这幢别墅。 不错,这是一幢别墅,表面看起来至少是这样的。 明晃晃的监控就在前方不远处。 他垂眸,指节分明的大手伸进口袋,掏出一部手机。 旁边,凌博看着他的手机狭长的眸子锐利地眯起。 薄谦沉无视他的眼神,边走边操作。 凌博想看,但又觉得刚和他打了架,很没面子。 只是目光追随薄谦沉的背影,给上官易发去一条信息:【薄谦沉刚刚被我打得鼻青脸肿。】 【没图没真相。】 上官易的回复很快。 凌博直接反问一句,【鹤脱离危险了没?】 【还在手术中……】 凌博和上官易发着微信,另一边,薄谦沉找到了景年住的那间房。 来到房间外。 他的心跳却无端的变慢了。 看着眼前的紧闭的房门,薄谦沉收起手机,抬手敲门。 门从里面打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子从半开的门内看着他,“你是薄谦沉?” 她一眼认出来。 薄谦沉比她高出一个头,哪怕她不开门,他也能看见一点她身后室内的情况。 只是没看见床上的景年。 他疏离的声线不失礼貌地溢出薄唇,“是的,我是来看年年的。” “哦,你快进。” 终于有一个正常人。 不像刚才那个老头儿和凌博一样对他充满敌意了。 这个年轻的医生还是护士,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欢喜,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的。 薄谦沉没空研究她为什么这种反应。 她一退开,他便抬腿进去。 然而,也只是出了两步。 看清楚床上昏睡着的女子时,薄谦沉修长的身躯蓦地停了下来。 身后,周娇说了句,“你先看她,一会儿再叫我。” 就关门走了。 薄谦沉来到床前蹲下身子,伸手掀开景年身上的被子一角。 撞入视线的五指都缠着纱布的手,如一枚坚硬的物体狠狠地咯在他心脏处。 只觉心口那个位置狠狠一疼。 他眸底一瞬间涌上满满的怜惜和心疼,盯着她的手看了半晌,他轻轻掀开被子。 另一只手也暴露在空气里。 薄谦沉心口处的那种疼痛就像病毒一样的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小心翼翼地扣住她手腕,另一只手轻轻地朝她手指摸去。 陷入昏睡的景年没有反应,苍白的脸色让他想到之前在g市,她用完超能力昏睡的样子。 他想骂她蠢。 可是,想到她经历的,他心里除了满满的心疼和自责之外,再也容不下别的情绪。 俯身。 他温热的薄唇轻轻印在她发白的唇瓣上。 声线从未有过的温柔和在意,“年年,我来了,你要快点醒来。” 第335章 周老头儿的刁难 薄谦沉就那样轻轻地拥着景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重新蹲在床前。 不敢握她的手,他只是扣住她手腕处。 想到她小时候被蚂蚁咬了一下都要抱着他腿哭,让他给她吹吹半天的人。 现在十指都受了伤。 她是怎么和毒蛇相处而不尖叫,冷静脱险的? 越想,就越心疼。 薄谦沉情不自禁地又俯身亲吻景年的额头,他的小妖精,很少让他有这种心疼至极的感觉。 一向开朗,聪明又闹腾的她,更多时候是令他头痛的。 直到病房外响起敲门声,薄谦沉才放开景年的手,敛了心绪,起身去开门,是周老头儿和顾梓楠两人。 “周老,梓楠。” 薄谦沉打过招呼,侧身,让他们进来后,才又问,“梓楠,鹤的手术怎么样?” “手术是完成了,但结果怎样,他能不能醒来,什么时候能醒,暂时还不确定。” 顾梓楠凝着眉,表情有些沉。 咬鹤的是剧毒之蛇,并非生存在a国的物种,不用想,也知道是有人故意养的,而且,还加了料养。 “黎情不是还在你手上吗?再审审他,他或许知道。” 顾梓楠只是猜测。 那天他受不了黎情的变态,所以没问几句。 薄谦沉听了他的话,俊脸也覆上一层冷寒,“我让人审他,但他不一定会知道风瞿任所有的秘密。” 以着风瞿任的为人,他不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一个人。 黎情不知道给年铮下降头的人身份这一点,就是很的证明。 怕是除了他,风瞿任手里还有别的人。 “我就奇怪,年年会读心术,怎么会没看穿风瞿任诡计,还掉进了陷阱的。” 顾梓楠一手摸着下巴,看着床上昏睡中的景年。 薄谦沉偏头看他一眼,淡淡地说,“也许她没见到风瞿任。” “这样倒是说得通。” 顾梓楠抿唇,“凌博已经走了,他说要找到证据,风瞿任那里,恐怕也不会那么容易让我们找到证据。连那些毒蛇的踪迹都没了。” “……” 薄谦沉没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景年。 周老头儿给景年把完脉,抬头对顾梓楠说,“小顾,你来看看。” “周老把过脉,我就不用再看了,年年体内只要没毒素就好办,她平时看起来活泼开朗,活蹦乱跳的,可其实身子并不好。” “这一点你说对了,她以前有段时间经常晕倒。” 说到这里,周老头朝薄谦沉不满地看了一眼,“要不是我,她可能早去见她妈妈了。” “把这药喂她吃下,她天亮之前应该能醒来,但吃完这药会很渴,她这样子又喝不下去水,需要你不停地用药棉湿唇,你要是做不来这些事,我就让阿娇来。” 周老头板着脸吩咐。 对薄谦沉反正就是不顺眼。 虽然说这个年轻人长得是好看,但太好看的男人更靠不住。 景年那个颜狗,为了这男人受了多少苦,付出了多少,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 薄谦沉接过周老头儿手里的药,虽然对方不满自己,但他是长辈,他还是礼貌尊敬,“谢谢周老,不用麻烦别人,我照顾年年就行了。” 周老头儿摸着胡子冷哼,“你可别睡着了,她指不定什么时候醒来,醒了第一时间告诉我。” 薄谦沉眉眼温润,“好。” 顾梓楠没出声。 只是目光在周老头儿和薄谦沉身上转了转。 知道周老头儿是故意找茬,但他不能帮薄谦沉,不然周老头儿指不定怎样为难薄谦沉呢。 周老头离开后,顾梓楠安慰他说,“谦沉,你也别太担心,年年睡够就会醒来的。” “嗯。” “你先喂年年吃药,我去上面等你,一会儿出去吃点东西。” “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薄谦沉的手机震动,他掏出来看了一眼,没接电话。 顾梓楠挑眉,“你也不能不吃饭呀,而且年年的手是我包扎的,你就算不吃,也要请我吃好不好?” “改天请你吃饭。” 油盐不进的男人。 顾梓楠很无趣,“好吧,那我先去吃,一会儿给你带点回来。” “嗯。” “我还以为你会说不吃呢。” “不会。” 薄谦沉看向门口,示意他可以走了,别在这里障眼。 顾梓楠翻了个白眼,识趣的出了房间。 房间里,薄谦沉先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小桌上,才把景年扶起来,一手揽着她,把药喂进她嘴里。 虽然周老头儿没说这药是入嘴既化,但他相信是那样的。 果然,不过瞬间,药丸就化了。 薄谦沉又拿起旁边的杯子,轻轻倾斜,把杯子里的水倒进一滴她嘴里。 低声道,“年年,喝点水。” 小心翼翼一次倒进一点点,如此几次后,薄谦沉放下杯子。 把景年温柔地放倒在床上。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薄谦沉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按下接听键,“喂。” “谦沉,我刚才得到消息,说景年出事了,她现在怎么样了?” 手机里,方菲的声音传来。 薄谦沉皱眉,嗓音疏冷,“她睡着了。” “睡着了?谦沉,我这会儿在机场,你们在哪个医院,能给我发个地址吗,我一会儿过去。” “不必了” 薄谦沉淡漠地拒绝。 没有问方菲在哪个机场,也没问她怎么会知道景年出了事。 挂了电话,他拨出薄四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薄四的声音传来,“大少爷,我按您的吩咐都安排好了。” “注意年铮的动静。” 薄谦沉现在不确定年铮的想法。 他是最大的变数。 所以,更加要小心为上。 “是,大少爷,我会时刻注意的。” 四九城机场。 方菲坐上车,就拨出一个电话。 片刻后,电话被接起,一个欣喜的声音传来,“师姐。” “师妹,你那天问我的那个课题,我给你整理了一份资料,你吃饭没有,如果没吃饭,我们约个地方吃个饭,顺便我把资料给你吧。” “师姐,今天晚上恐怕不行,明天我去你家找你行吗?” 电话那头,周娇的声音透着为难。 第336章 假装偶遇 方菲眸色微动,面上浮起笑,“师妹,你有事吗,还是约了哪个男神?” 上次方菲被介绍和上官易相亲,她才知道,原来周娇喜欢上官易。 周娇的声音郁闷的响在耳边,“师姐,我不是约了男神,是我爷爷的那个叫景年的病人,不知道什么原因昏迷不醒了又,现在在我爷爷的实验室,我走不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就改天再约吧,不能耽误了你的正事。” “师姐,对不起啊,你约整理好了资料,我却没时间。” 周娇挺崇拜方菲的。 她这么爽快的帮她整理好了资料,她现在连去拿都没时间,觉得特别的内疚。 方菲轻轻地笑了一声,善解人意地说,“要不这样吧,我给你送过去,反正我这会儿也没事。” “师姐,这样好吗?” 周娇很开心。 方菲笑,“有什么不好的,你是我师妹,又不是外人,再说,这又不是什么难事,就这么说定了,我给你送过去。” “好,那谢谢师姐了。” 周娇挂了电话,立即把定位发给方菲。 虽然她以前去过,但她为了表示对她的欢迎的期待,定位发来后,又发了一个卖萌的表情包。 车厢内。 方菲看着她发来的定位,捏着手机的力度微微收紧。 景年真的在周老那里。 薄谦沉也就在那里。 她抿抿唇,拨出一个号码。 几秒后,对方接起电话,声音传来,“方小姐是考虑清楚了吗?” “没什么考虑清楚不清楚的,我只是告诉风老一声,你的愿望恐怕落空了。” “方小姐什么意思?” 风瞿任苍老的声音倏地锐利。 方菲淡淡地笑,笑容并未达到眼底,“她并没有死,只是昏迷而已,风老的消息出了错,还是手下办事不力,这就不用我帮你分析了吧。” 说到后面,方菲的语气里透着淡淡地嘲弄。 连消息都没弄准,还来威胁她。 点开微信,她又给她弟弟方杰发去一条消息。 然后吩咐司机,去周娇发的地点。 周老头儿的实验室地处郊区,他个人喜静的原因。 房间里。 薄谦沉按照周老头儿的吩咐,每隔几分钟就给景年湿一下嘴唇。 虽然他从未做过这种事,但做起来不仅不笨拙,反而很熟练。 顾梓楠给他打饭回来时,刚好碰到来找周娇的方菲,他挑眉,看着从车里下来的方菲,心念微转,笑着打招呼,“师妹,你怎么来了这里?” 方菲微笑地上前,目光扫过顾梓楠的里的饭盒,温柔地回答,“我是来找娇娇的,她前几天问我一个课题,我给她整理好了资料,刚才打电话她走不开,我就送过来了。” “师兄,你又怎么在这里的,以前我可没听你说过认识周老。” 顾梓楠勾唇笑,“我不认识周老,走吧,先进去。” 两人一起走进别墅。 周娇从别墅里跑出来,跑到顾梓楠和方菲面前,她先喊了声“顾医生。” 才转而看向方菲,眉眼弯弯地叫她,“师姐,你速度好快。” 方菲把文件夹给她,“我是想着你急,所以就让司机把车开快点了。” “师姐,我让厨房准备好了饭菜,你吃了饭再走。” 她说着,鼻子用力的闻了闻,看着顾梓楠,“顾医生,你怎么还从外面买饭回来,厨房准备了饭菜的呀。” 顾梓楠离开的时候,周老头儿说过。 但他出去不光是吃饭,还有事,所以就没在这里吃。 至于薄谦沉,他觉得周老头儿不待见他,干脆也给他买了一份回来。 扬了扬手里的袋子,他跟她说了一句,“你们去吃吧,我先去送饭。” “那个景年还没醒,让薄谦沉上来吃就行了。” “景年?” 方菲像是才知道似的,眉眼惊讶地看着顾梓楠。 顾梓楠接收到她的眼神,眸光微闪了下,继而点头,“嗯,景年和谦沉在这里。” 方菲脸上的惊讶换成了疑惑,“师哥,景年和谦沉怎么会在这里,刚刚娇娇说,景年昏迷不醒,又是怎么回事?” 周娇看着方菲,没出事。 她忘了刚才在电话里有没有告诉过方菲,景年在这里了。 应该是没说,所以方菲才不知道。 她这样想。 顾梓楠原本不想告诉方菲,有关薄谦沉和景年的事情。 但她如今知道了,他只好简短的解释了两句。 听完他的解释,方菲担心地说,“师兄,我想去看看景年可以吗?” “行,跟我一起去吧。” 顾梓楠只是犹豫了一秒,就答应了她的要求。 他其实知道,他这个师妹在c国的时候就对薄谦沉有意思。 方菲跟周娇又说了两句,才和顾梓楠一起去看景年。 敲门声响的时候。 薄谦沉刚给景年湿了唇,看着她还没有半丝苏醒迹象,他的心便一刻不提放松。 俯身亲了亲她额头。 他走过去开门。 打开门,就看见顾梓楠扬起的袋子,淡淡地菜香味从袋子里溢出来。 他还没开口,站在顾梓楠身后的方菲就探出了头,“谦沉。” 薄谦沉抬眼看她,方菲立即上前半步,关心地说,“我来给我师妹送东西,在楼上碰到了我师哥,听他说你和景年在这里,我就来看看她,她还好吗?” 薄谦沉用眼神询问顾梓楠。 顾梓楠一副不关我事的表情。 “是不是很不好?” 方菲见薄谦沉脸色不好,又不回答她的话,就又问。 薄谦沉接过顾梓楠的里的袋子,淡淡地说,“她只是睡着了。” 方菲放在身侧的双手暗暗攥紧。 进了房间,方菲终于看见床上的景年。 和平时她的张扬不一样,此刻的她脸色苍白,像个一碰就会碎的玻璃娃娃。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可能是景年平时的性格和现在相差太大。 她反正觉得,景年随时会死掉。 薄谦沉刚要把饭菜放在床头小桌上,方菲就说,“谦沉,你要不去别的房间吃吧,景年的情况看着不太好,别让她闻到这些味道。” “……” 薄谦沉的动作一顿。 抬眼看向顾梓楠。 顾梓楠眨了眨眼,云淡风轻地说,“那个,你去别的房间吃也好,景年反正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我在这里看着她。” “嗯,反正师哥吃过饭了,让他看着,你吃了再来。” 方菲见顾梓楠帮自己说话,眉眼间浮起淡淡地笑。 第337章 她对自己更狠 “不必了。” 薄谦沉转头看着床上的景年。 薄唇轻勾,漫不经心地说,“她是个吃货,也许闻到香味就醒过来了。” 顾梓楠嘴角微抽,“既然这样,你赶紧把她引诱起来好了。” 话落,他转而对方菲道,“师妹,你去吃饭吧,周娇还在等着你呢。” 方菲想和薄谦沉一起吃饭。 但他要守在这里,她不舍得这样走,也不甘心。 抿抿唇,又问,“师哥,景年是为什么昏迷不醒的,你给她检查过了吗?” “嗯,就是体力透支的了,没别的什么原因。” 顾梓楠说得云淡风轻的。 方菲还想问什么。 薄谦沉淡淡地开口,“你们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年年不喜欢被人看见她这苍白难看的样子,醒来看见你们会不高兴。” “走吧。” 顾梓楠见方菲看着薄谦沉,薄谦沉的眼里只有床上的景年。 他在心里叹口气。 对方菲说。 两人走出房间,方菲没忍住地问,“师哥,景年到底怎么了?” “就是我刚说的那样。” 顾梓楠转头看她一眼,依然不愿意说出实情。 方菲抿唇,轻声说,“我听说景年是在风家的猎场出了事,师兄,我对景年和风家的恩怨不了解,但我到底是四九城的人……有些消息,就算极力封锁,还是会走漏的。” 顾梓楠看了眼方菲,“你听到些什么?” “就是景年在风家的地盘上出了事啊,好像她是被上官易抱出猎场的,原本我还以为消息有假,现在看见她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样子,我觉得应该是真的了。” “嗯,是真的。” 顾梓楠这次大方承认了。 方菲微微惊讶地看着他,“那景年伤得严重吗?不是,她的样子看起来不是受伤,为什么体力透支会昏迷不醒?” “这个我也不清楚。” 顾梓楠犹豫了下,还是没有说。 方菲知道顾梓楠是不想告诉自己,她没有再追问,只是转了话题说,“师兄,还记得上次你给我的那支药剂吗?现在有些眉目了,但我还不太确定,等我确定了告诉你。” “不必了。” “为什么?” 方菲不解地看着顾梓楠。 他当初明明很在意的啊。 顾梓楠风轻云淡地,“暂时不需要了。” …… 上官易刚走出医院大门,就看见凌博走来。 他停下脚步,等他走到面前。 “你怎么来了?” “薄谦沉守着景年,我在那里看见他就想揍他,所以就来这里看看。” “猎场那里,不去了?” “二殿下的人在那里,二殿下还亲自去了,我落得轻松,鹤怎么样,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回家补个觉去了。” “找个地方喝一杯。” 上官易不是征求意见。 凌博见他脸色不太好,爽快的答应,“好吧,陪你喝一杯。” 两人找了一家安静的餐厅,叫了一桌菜,凌博把两瓶存放了许多的酒拿了出来。 上官易和薄谦沉碰杯,一口气喝了半杯酒。 颀长身躯往椅背上一靠,修长的手指捏着杯角,隔着桌子对凌博说,“年年说,等鹤的伤好了去一趟f洲,让他看看年铮是不是被下了降头。” “我说,你不是自责吧?” 凌博眯起眼睛盯着上官易。 明亮的灯光映着他清冷隽逸的五官,眉目微凝,气息沉郁。 一向冷静自持的上官易,也只有因为景年的事,才会如此表情。 “你知道她今天问我什么吗?” 上官易垂眸,看着杯中微微晃动的液体问。 凌博脑袋歪靠在椅背上,目光锐利地打量着上官易,“她问你什么?” 上官易抬眸看他一眼。 一副你猜的表情。 凌博散漫一笑,“懒得猜,你说。” “她问我,还记不记得当初查年铮的下落时,查到过周山。” 上官易的话出口,凌博的俊脸上掠过一抹细微的表情变化。 他也记得。 景年这些年不只折腾自己,还折腾身边的人。 当然,不是她要折腾他们,是他们心甘情愿被她折腾。 她一开始是查薄谦沉的事故,后来查他的身世,那时候,还有年铮护她,虽然不情愿却不得不支持她。 但后来年铮失踪。 她就彻底的没了靠山,孤立无助。 她那一身本事是无数次的生死边缘徘徊挣扎逼出来的。 不想死,就要活。 她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一个别人眼里如温室娇花一般的女孩子,却搅浑了四九城这一池水。 让风瞿任对她恨之入骨,几次三番的想杀她,结果一次次的失败告终。 这三年,她不是没有成果的。 因为她的坚持,才有了年铮的下落。 因为她的坚持,才有了薄谦沉如今这般对她。 包间里,有好一会儿都安静得可闻呼吸声。 凌博和上官易都没说话,两人都想着景年这些年…… “她现在有了薄谦沉,不需要我们了。” 良久。 凌博的声音打破沉寂。 也打断了上官易的思绪,凌博清楚的看见他捏着杯子的手微不可察的颤了颤。 他觉得上官易骨子里都透着落寂。 掩饰不住的落寂。 凌博忽然有些不忍。 犹豫着要不要说点什么安慰上官易的话,却见他勾唇,淡笑,“希望她的眼光不会出错。” 薄谦沉那个男人,上官易从前一直是不看好的,直到上次年驰离世,他为景年守灵,他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 可现在,他和方菲怕是不那么简单。 凌博笑,“薄谦沉那个男人是招桃花,但景年那丫头喜欢,有什么办法?若是他真敢背叛年年,我都不会放过他。” 就算他是他小姑的儿子又怎样。 凌博最讨厌渣男。 “我不希望有那一天。” 上官易仰头,把剩下的半杯酒灌进肚子里。 他希望景年幸福,一直的幸福下去。 她爱薄谦沉爱得太深,若是真的被背叛,她这一生都不会再快乐。 凌博知道上官易正直。 他叹口气,伸手拿过酒瓶,对他喊,“酒杯拿过来,我再给你倒一杯,心情不好要喝酒,醉了回家睡一觉就好了。” 第338章 一夜守着她 上官易不是那种心情不好就买醉的男人。 相反,他是克制力强得可怕的人。 对于凌博的提议,他嗤之以鼻,“你这两瓶酒,也想醉人?” “你不会假装醉啊?” 凌博反唇相击。 上官易睨他一眼,沉默地接过他倒的酒,仰头往嘴里灌。 凌博盯着他看了几秒,也不再说话的默默喝酒。 接下来一段时间,凌博和上官易都不说话,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 直到手机响起,凌博拿起看见来电显示的名字,他看了眼上官易,按下接听去,“喂,二殿下。”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 上官易没听,自顾地喝着酒。 两分钟后。 凌博说有事要先走。 上官易“哦”了一声,放下酒杯,淡漠地说,“你先走吧。” 凌博走后,上官易一个人又喝了两杯,觉得没有意思,他掏出手机,看见周娇打来的电话。 眉峰皱了皱,长指按下接听键,淡漠地“喂”了一声。 周娇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易哥,你在哪儿?” “什么事?” “易哥,景年还没醒过来,你一会儿还要不要回来看看她?” 周娇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借着景年,给上官易打电话。 上官易皱眉,声音依然冷漠,“不去。” “哦,好吧,那我不打扰你了。” “……” 上官易直接挂掉电话。 风家。 风瞿任接了方菲的电话后,就立即让管家把风润叫过来。 风润一进书房,就被书桌后的风瞿任一个杯子砸到身上。 他脸色变了变,没躲。 “你不是说景年死了吗?” 风瞿任的质问劈头盖脸的砸向风润,他接住砸在身上的杯子,抿了抿唇,低头走过去还给风瞿任。 “爷爷,您得到其他消息了吗?” 风润不卑不亢的语气不知又怎么惹到了风瞿任,他抓起他拿过来的杯子就想再次砸到他身上。 又忍住了。 “景年到底活着没有,你就不知道吗?” “爷爷,我派了人一路跟着,但因为对方是上官易和凌博,我没敢让他们跟太近,所以,一直还没消息回来。” 风润小心翼翼地回答。 风瞿任老脸又黑了一分,“猎场那边,确定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吗?” 要知道,去猎场的人是祁执。 若是让他找到证据,后果会怎样,他都没有把握。 风润很肯定的点头,“爷爷,这些都是事先您安排得天衣无缝的,猎场不会有问题,就算他们真的找到什么,我们把那几个雇佣兵推出来就是了。” “景年还活着。” 风瞿任的话题突然又转了回来。 风润的表情僵了下。 片刻才恭敬地问,“爷爷,您怎么知道的?” “方菲打电话说的,景年现在在周名安的私人实验室。” 风润垂眸,一抹异样的情绪从眼底掠过,抬眼时,又恢复了正常。 “爷爷,我知道她在周名安的实验室,可她和毒蛇共处一室,就算那些毒蛇被她甩了上来,但那下面本身就充满了毒气。我待了那么久才上来,怎么可能还活着。” 风瞿任看他的眼神里透着失望。 原以为之前是忽略了他,没发现他的才能。 现在看来,他也不过如此。 到底是没有好好培养的人,比风奇也好不到哪里去。 今天这事若是让风筝去办,肯定不会像风润这样。 想到这里,风瞿任的眼底又划过一抹阴沉。 风筝若是有了异心,就不能留。 “爷爷,我现在就亲自去查看消息……” “不用了。” 风瞿任冷声阻止。 风润低着头,应“是”。 风瞿任温和地说,“我有更重要的事让你去做,景年那里不用你再做什么了。” …… 方菲没有再回景年的房间找薄谦沉。 她只是给他发去一条信息,【谦沉,我走了,明天我再来看景年。】 薄谦沉没回她消息。 他把自己的手机扔在桌子上。 打开抽屉,把景年震动的手机拿出来。 有许多未看的信息。 他看了一眼亮着的屏幕,又轻按锁屏,把手机给她放回抽屉里。 “你有很多信息,你再不醒来,我就要帮你看了。” 薄谦沉勾唇,笑容温和地说。 像是平时跟景年聊天的语气,“你这么不省心,以后我不能让你一个人乱跑了。” “你可别怪我不给你自由,这都是你自己作的。” “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今天网上有人乱传,你要是一直这样睡下去,你的男人就被人抢走了。” “年年,这些年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认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人,他们每个人见我,都像见到了仇人似的。你真跟他们说,你喜欢我?我怎么感觉是恨我。” 所谓爱屋及乌。 他觉得,这个小妖精真的说了些什么。 那些人才一个个的都不待见他。 不管薄谦沉说什么,床上的景年都不回答他。 他又拿起水杯,给她湿唇。 一个晚上,他就这样坐在床前,跟她聊天,帮她润唇。 这八年多没有在一起的时间,没有说过的话,他这一个晚上有一句没一句的,没头没尾的说。 竟然一点睡意都没有。 直到天微微亮的时候。 薄谦沉起身去洗手间。 几分钟后,他走出洗手间,蓦地停住脚步。 第339章 薄谦沉也会害怕 几米外的床上,景年眉目安静地看着从浴室出来的男人。 他修长的身影挺拔,气质清贵温润。 深邃的目光和她清亮的眸相对。 景年轻轻地抿起唇瓣。 男人的呼吸有片刻的凝滞,看着依然苍白的她,心头翻滚的情绪无法用言词来形容。 对视的气氛里,还是景年嘶哑的嗓音打破寂静。 “薄谦沉。” 她终究还是开了口,声音虽轻,却满满的情绪。 薄谦沉心神一震。 几步来到床前,见景年的手要动,他立即蹲下身子阻止她,“别动。” 她的手指还包着纱布。 就不信她不知道痛。 景年真的没动。 只是望着他英俊的眉眼,看着他怜惜的抓住自己的手腕,轻声问,“不知道痛吗?” 她就想笑,不知道为什么。 看见薄谦沉用这种心疼死了的眼神看着自己,她却很欢喜的想笑。 哦,她应该要感动得想哭才对的。 或者干脆扑进他怀里哭一场,告诉他,她下午看见毒蛇的时候吓得要死,那会儿都差点没有上得去。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很痛?” 薄谦沉好看的眉头都拧了起来。 看看她的手,又抬头看看她苍白的脸。 景年摇头又点头,薄谦沉一颗心忽上忽下的,“说话。” 最后,他语气不好的命令。 景年被他一命令,鼻子一酸,眼眶一下就红了,委屈又恼怒,“我痛得说不出来不行吗?” “行。” 薄谦沉习惯张牙舞爪的她。 悬着的心因为她这句话终于落了下来。 他眸底的担忧被漫进的浅笑替代,“知道痛就好,就怕你不知道痛。” 说到后面,又咬牙切齿的。 景年泪眼汪汪地望着他,“亲我。” “好。” 薄谦沉忽然变成了乖顺的小狼狗,不傲娇,不拒绝,甚至都不霸道了。 他很温柔地亲了景年一下。 真的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和怜惜,景年闭上眼睛清楚的感觉到。 心又颤了颤。 男人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睁开眼睛,你这副样子,又不做别的。” 就别闭着眼睛想入非非了。 景年睁开眼睛,看着他眼底的自己,她又下意识地舔了舔被他刚吻过的唇。 “薄谦沉,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吃了顾梓楠的药,然后就睡了过去。 现在几点了都不知道。 薄谦沉的视线锁着她,嗓音温润低柔,“傍晚到的。” “鹤呢,顾医生把他救过来没有?” “还没脱离危险期。” “他人在哪儿?” “医院里,有人保护他,你不用担心。” “保护有什么用,他都还没脱离危险期,我想去看看他。” “你去了也没用,他又看不见你。” 薄谦沉不同意。 她这个样子,他都担心她随时会再晕过去。 景年见他一脸严肃,坚决不同意她去看鹤,她也不和他争,转了话题问,“你和人打架了?” 看着他左边俊脸上那小块淤青,她就想抬手去摸。 然而,刚一动就被某人训斥,“说了不许动,没听见?” “我,忘了。” 薄谦沉叹气。 一脸的无奈又心疼,“别动,十指连心,伤好之前,这双手都不许动,更不许碰水。” “那我怎么吃饭。” 景年可怜兮兮地样子,令薄谦沉的心柔软得不成样子,“我喂你吃。” “那洗澡呢。” 薄谦沉面色沉冷,“我帮你洗。” “薄谦沉,你别这么凶的样子,这样会影响我康复。” 景年知道薄谦沉是心疼她。 可是,她不喜欢他凶巴巴的,除了做那种事的时候。 平时,她喜欢他温柔点,对她多宠溺些。 薄谦沉被她一噎,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她,良久,才轻声开口,“跟我说说,事情的经过是怎样的?” “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周山的,顾医生说,你联系不到我,疯狂在找我。薄二说,是你让他去周山找我的。” 景年一双眸子亮晶晶地望着薄谦沉。 她明明才两天没见这个男人,怎么像是过了两世似的。 薄谦沉叹口气。 低头,视线停留在她包着纱布的手指上,心脏处又是一紧,心疼漫进了每一个细胞里。 连呼吸,都在疼。 “我打你电话打不通,问薄二,他说你和鹤一起出的门。” 景年没接话,只是温柔地望着薄谦沉清隽的眉眼,听着他说,“你没事不会手机‘失联’,我只好从你出门的时候查起,就查到你最后出现在周山。” “谦沉哥哥。” 景年忽然喊。 声音嘶哑,满满的情绪。 薄谦沉似乎秒懂她的心思。 他轻轻地把她揽进怀里,大掌温柔的抚着她的发,“以后不许这样吓我。” 景年的鼻子一阵发酸。 在他怀里一动不动,贪婪的听着他的心跳声。 她要是不会超能力,恐怕就见不到他了。 那么多毒蛇,她当时其实怕得要死的,只是鹤比她先叫出声,又被毒蛇咬了。 她就没有了资格害怕。 她不想死在那里,不想如了风瞿任的意。 更不想再也见不到她爱的男人,找不回年铮那个混蛋。 “你也会害怕吗?” 好半晌。 她的声音闷闷地从他胸口传来。 薄谦沉把她拉开一点距离,低眸目光深深地看着她。 景年咽了口口水。 不躲不闪地和他目光对视。 渐渐地,空气里滋生出异样的分子。 薄谦沉锁住她精细的眉眼,盈润的眸,低低地说,“对,我也会害怕,联系不到你的时候,我就开始害怕了。后来查到你在周山,在风瞿任的地盘,我更害怕。” 景年抿紧了唇,眸子里的氤氲雾气迅速的聚集成泪水。 男人的声音还在继续,“我想立即赶到你身边,但我在千里之外,再担心你都没有半点用,我只能让薄二找上官易和凌博,听见你声音之前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般漫长。” “谦沉哥哥。” 景年感动地喊,她突然不想听了。 听着他这些话,她的心好痛。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感觉总是和应该有的感觉不一样。 男人粗粝的指腹覆上她的唇,语气严肃而认真,“听我说完。” 第340章 他说,“因为我爱你。” 景年望着他深沉的眸,抿着唇轻轻点头。 薄谦沉微微勾了下唇。 “上次在g市,你用超能力后昏迷,我至少知道你以前有那种症状。可昨天下午,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危险。” “……” 景年眼里的泪水终是滚出了眼眶。 薄谦沉眸色一紧,抬手替她擦掉眼泪,“以前我觉得你总是太闹腾,昨晚看着你苍白着脸,安静地躺在床上,我怎么跟你说话,你都听不见。本该漂亮白皙的双手却缠着纱布,我才发现,比起这样的你,我更喜欢你一直闹腾。” “真的吗?” 景年轻声问。 这可是他自己说的。 她要记下来,别等她伤好了,他就不认帐了。 薄谦沉点头,很认真地说,“真的。” “那你以后不许再嫌弃我。” “好。” “拉勾,算了。” 见薄谦沉脸色一沉,景年眸子闪烁的低下头。 许是她受伤的原因,薄谦沉见不得她失落的样子,温柔地说,“等你伤好了,再跟你拉勾。” “谦沉哥哥,你要是一直对我这么温柔,我会爱死你的。” “还是别了,我死了你不知道要怎么翻天。” 蒲谦沉把她脸颊的几根发丝别到耳后,手掌并未拿开,就那样宠溺的抚着她的头,她的发。 “跟我说说经过。” “也没什么经过,就是风奇告诉我,风瞿任在周山,我就去了。” “你没见到他吗?” 薄谦沉温和地问。 两人离得近,景年又微仰着小脸望着他,气息都纠缠在一起。 景年摇头又点头,“看见了他,然后就掉进了他准备好的地下蛇洞里。” 想起当时的情景,她身子又一颤。 真的太可怕了。 薄谦沉把她轻轻揽进怀里,安抚地一下下抚着她的发,“年年,你很勇敢。” “我当时很害怕的,但鹤那个胆小鬼比我还害怕,我就只好忍着,那个地下洞又很深,他被咬之后就晕了过去,我只好先把那些蛇都甩到了地面上……” 景年把当时的经过说了一遍。 她音质软,轻软的声音里交织着怕意和求生的坚定,听在薄谦沉耳里,说不出的心疼。 更加坚定了以后要把她带在身边,不许她再单独行动的决心。 “那你现在的感觉怎样,周老和梓楠说你是透支太严重,才陷入昏迷的。” “我现在感觉没什么了。” 景年蹙了蹙眉,又感觉了一下才认真的回答。 薄谦沉看着她还是透着苍白的小脸,好看的眉头就又皱起,“梓楠说之前的药对你可能没什么用了,他这两天给你再配点新药。” “噢。” “但那是治标不治本,知道吗?” 薄谦沉严肃起来的样子很慑人。 景年其实特别怯。 她眨巴着眼睛装傻。 薄谦沉舍不得在这种时候训她,耐着性子解释,“最好是不用超能力,那能力不是你与身俱来的,你每用一次,它就可能反噬你身体一次。你总不希望哪天死了,让我娶别的女人吧。” “不希望。” 景年立即摇头。 接着又问,“你想娶谁?” “你。” 薄谦沉答得快。 景年直接愣住。 心脏那个位置有什么暖暖的蔓延开来。 她苍白的脸色终于多了一丝气色,“为什么想娶我?” 她清眸里含着期待。 薄谦沉低头吻在她的额头,嗓音深情而性感,“因为我爱你。” “薄谦沉,我要你每天对我说一次,不,说两次,起床一次,睡觉一次。” “前提是要你在我身边才行。” “我以后跟着你,二十四小时的跟着你。” 昨天下午她被毒蛇包围的时候,她就害怕自己死了,再也看不见他了。 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好不容易才撩到手的,还没睡够呢。 “周老说,你醒来要第一时间告诉他,我先让他来给你看看。” “不要。” 薄谦沉还没起身,就被景年阻止。 她看着他英俊的眉眼,轻声说,“不要管他,那老头儿讨厌得很,他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 薄谦沉微微弯唇,声音低沉温润。 景年盯着他,“你不用替他隐瞒,他肯定会为难你,要不为难你,他就不是周老头儿了。” “不算为难。” 薄谦沉无所谓地语气说。 因为她的维护,他嘴角的弧度又浓了一分。 景年听他这么说,就知道周老头儿为难他了,她噘嘴道,“一会儿我帮你骂他。” “我要好好感谢他,听他说,这些年你没少麻烦他。” 薄谦沉笑着道。 景年翻了个白眼,“他也没少麻烦我,我跟他扯平了,算了,跟你说这些你也不知道。” “我可以听。” “……” 景年怔怔地看着他。 薄谦沉轻叹口气,“这些年你做了些什么,我也不知道,正好现在你受着伤,讲给我听听。” 景年就笑了,“好啊,那我慢慢讲给你听,不过不是现在,我睡了这么久,好饿,你先给我弄点吃的来。” 薄谦沉眼里闪过自责,“刚才我都忘了,你躺一会儿,我去给你弄吃的。” 他说着,起身就要走。 景年又叫住他,“谦沉哥哥,周老头儿这里有做饭的,你让他的厨师做就行了。” “你不想我给你做吗?” “你一晚没睡觉,不要你去做。” 景年虽然没问,但一睁眼就看见薄谦沉,她知道,他肯定是守了她一晚上。 薄谦沉笑,“反正都一夜没睡了,不在乎再多熬一会儿,我去给你做点吃的,你再睡会儿,要是睡不着,就躺会儿。” “那好吧。” 景年点头。 薄谦沉又摸摸她的头,才离开房间。 他走后,景年睡不着,从抽屉里找出自己的手机。 手机没关机,许多的信息,景年点开微信,就看见几十条的未读信息。 因为薄谦沉的信息置顶着,第一眼就看见他发的。 她点开看了下,又继续看其他人的。 有蜂发来的,问为什么失联,让她看到跟他联系。 还有冷枭发来的,乌鸦发来的,凌博,上官易等人,都给她发了信息。 景年一一的点开。 看完。 然后,她看见方菲也发了信息给她。 从昨天去周山,她就没有再看手机,因此到此刻,她还没有看到他们的绯闻。 点开方菲的头像,看清楚她的信息内容时,她眸色微微一变。 第341章 薄谦沉,我们会不会一辈子在一起 片刻后。 景年退出微信,点开微博。 她其实知道,就算他们传了什么绯闻,也不会还在热搜榜上。 果然,点开热搜没有。 她又手动搜索关键词,还是没有。 她抿唇,眸底多了一丝冷意。 方菲跟她解释,不是她看到的那样,不是她想的一样。 想到这里,景年冷笑了一声。 方菲果然不是夏思染那个潜规则当上北城第一名媛的女人能比的。 难怪,薄谦沉昨天找她。 若是没有那绯闻,他恐怕也不会在那个时间段找她,心口处有些堵,景年捏着手机的力度紧了紧。 她重新点开蜂的头像,编辑一句【昨天的绯闻内容发我。】发送给蜂。 蜂的信息很快发来。 【你终于醒了,你快吓死我了,现在怎么样?】 景年皱眉,直接语音,“把昨天的绯闻内容发给我,我死不了。” 她最讨厌薄谦沉和任何别的女人有任何的关系。 蜂听出她语气里的恼意,立即笑着安抚,“你先别生气,刚醒来的人,要有点伤患的自觉性。” “你到底隐瞒什么?” 蜂越是这样,景年越是想知道,薄谦沉和方菲都做了什么。 以致于,方菲发信息来“解释”,呵,那不是解释,是炫耀还差不多。 “怎么,薄谦沉没有告诉你,还是他说的你不相信?” “……” 景年没说话,很生气。 蜂怕她再不经气的晕过去,妥协地说,“我发给你,但你不要冲动,薄谦沉和方菲之间应该是没什么。” 片刻后,蜂把昨天的绯闻内容发了过来。 是截图的。 一共几张图。 还有照片,薄谦沉扶方菲时拍的,他的手还抓着她手臂。 景年盯着薄谦沉的手看了半晌,才把视线落在方菲望着他的爱慕眼神上。 她想了想,又点开方菲的头像。 别人昨天就发信息解释,她应该大度的回应一下。 表示自己不在乎。 因为她的男人永远是她的。 不是任何女人能抢走的。 【昨天出了点事,昏睡到现在,薄谦沉守我到现在,我不会相信那些狗仔的胡言乱语的,方医生也别多想,我男人的心思,我清楚。】 她发完信息,把手机扔到小桌上。 看了眼窗外,景年掀开被子下床。 身子是真的很虚,一下床,腿又一软,她连忙扶着床头。 景年从洗手间回来,手机响起。 是方菲打来的。 她盯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看了几秒,按下接听键,出口的声音淡漠,“喂。” “景小姐,我是方菲。” 方菲的声音很温柔,很礼貌,全然没有四九城第一名媛的傲慢。 景年眯了眯眼,“方医生有事吗?” “我看见你发的信息,猜测你已经醒过来了,所以打个电话给你,昨天晚上我去的时候,谦沉一直守着你。” “是吗,你昨晚来过?” “嗯,我给我师妹送资料,没想到碰到了顾医生,他说你和谦沉在那里,我就去看过你,你当时昏迷中,谦沉很自责。” “谢谢方医生关心,我没事了。” “没事就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昨天的事只是一个意外,前天晚上我遇到歹徒,多亏谦沉即时赶到救了我。昨天中午我是去感谢他的,没想到会被记者拍到,你别误会,谦沉真的是个很有责任心的男人,不管你们以后怎样,但他和你在一起一天,就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方医生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景年从来不是任人欺负的女子。 方菲虽然很婉转,但她又不是傻子。 她话里带话的暗示,她偏要明里的直问。 “景小姐指什么?” “你说我和薄谦沉将来怎样不知道,难不成薄谦沉告诉你,我跟我不会一辈子,还是他将来要娶别人?” “怎么会,景小姐说笑了。” 方菲在电话那头笑。 笑完,又解释,“我的意思是,我们谁都不知道以后怎样,也许哪天你就不喜欢他另找别人了呢。但谦沉是真正的君子,我相信他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你不要因为记者的话而生气。” “我怎么会生气,他对我怎样,我心里清楚。倒是方医生不要太操心,你应该多把精力放在治病救人上。” “嗯,你说得对,是我多管闲事了,你没事就好,谦沉肯定担心坏了,我改天再去看你。” 挂了电话,外面走廊上传来脚步声。 景年重新躺回床上。 听着开门的声音,她闭上眼睛。 进来的人是薄谦沉。 空气里传来一股淡淡地粥味,有菌菇的味道。 薄谦沉的声音响在头顶,“年年,起来喝点粥。” 喊了一声,没反应。 薄谦沉的目光从景年脸上转到她床头的手机上。 眸光微动,他弯腰,温热的男性气息吹拂在她耳窝处,“怎么了?” 景年睁开眼睛。 对上薄谦沉关切地眼神。 她就想起刚才方菲的暗示。 小脸上的表情又冷了一分。 薄谦沉盯着她,心念微转,温润开口,“先吃了粥,一会儿再说怎么回事?” “我说,还是你说?” 景年挑眉,目光定定地望着他,“你回北城都干了些什么?” “你看手机了?你吃粥,我跟你解释。” 薄谦沉刚刚已经猜到了。 景年闻到粥香,也不可能自虐的饿自己。 薄谦沉把她扶起来,又拿一个枕头垫到她背后,才重新拿起粥,舀了一小勺子,先放到嘴边吹了几下,才喂到她嘴边。 “张嘴。” 见她盯着自己不张嘴不说话,薄谦沉勾唇浅笑,温柔地哄道。 景年张嘴吃下他喂到嘴里的粥。 他又喂过来第二勺。 三勺粥下肚后。 才听见薄谦沉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方菲去了北城……” “那我是不是要恭喜你?” 景年冷冷地问。 薄谦沉敛眸,把一勺粥喂到她嘴边,“别生气,以后你二十四小时跟着我,别的女人就不会有机会了。” 景年抿着唇,盯着他半晌不吃也不说话。 直到薄谦沉被她看得无奈又无法地问,“你到底要怎样才不生气?” 就听见她悠悠地问,“薄谦沉,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吗?” 第342章 结束,成全他们 景年的话出口。 房间里的气氛蓦地就变了。 薄谦沉原本温润的眉眼染上冷凉,严肃地看着她,“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他不是生气,是很失望。 他以为景年了解自己的为人,若是对方菲真有什么想法,他哪里会等到今天。 可这话不能说。 薄谦沉很清楚,以着景年的性子,他说了,她可能会让他去找方菲好了。 景年的脸色也不好,眉眼间毫不掩饰的生气,“我想相信你,但也要你给我安全感才行,方菲不是第一次去北城了吧。上次我来四九城,她就去了北城,你们还一起吃饭,很亲密的那种,后来她受伤你马上赶去。” “……” “这次也是一样,你刚回北城,她就跟着去北城,薄谦沉,我就不信你会感觉不到她喜欢你,她遇到流氓为什么不告诉别人,偏偏要向你求救,北城她就认识你一个人吗?” “她认识的人不多。” 薄谦沉没否认方菲不只认识他一个人。 景年冷笑,“不多?” 薄谦沉很认真地说,“她当时有危险,我不能不管。” 这才是重点。 但凡是方菲的事,他都不可能不管。 景年心口一痛,伸手就去抢薄谦沉手里的粥,也不管自己的手指受着伤,不管刚一触碰就一股尖锐的疼痛自指尖蔓延开来,直钻心间。 她嘴里说着,“行,我可以不让你管,你去管你的方菲。” “你干什么,手不要了吗?” 薄谦沉面色俱变地避开景年的手,另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自虐行为。 “那是我的手,关你什么事?” 景年挣扎,恼怒地瞪着他,“你放开我。” “我不放。” 薄谦沉也面色沉寒,“你要怎样才放心,你可以说,我能做到就做。” “你做不到的。” 景年忽然悲凉一笑。 他不放,她也懒得再挣扎,只是低下头,错开他的视线。 她的声音透着苦涩和悲凉,“薄谦沉,不管你承不承认,方菲对你来说都是不一样的存在,你认识她的时候,是你人生最低谷的时候,她陪在你身边的时间很多……如果她只是喜欢你,我可以不在乎,可不是这样,你其实是不是也觉得她很好。” “她是很优秀……” 薄谦沉的话没说完,景年就受不了的打断了他,“既然这样,那我成全你,成全你们。” “你再说一遍。” 薄谦沉黑着脸,语气沉得吓人。 景年看着他凶的样子,再想想乌鸦之前告诉她的那些,以及薄谦沉对方菲的态度。 她豁出去的重复刚才那句,“我说成全你们。” “好。” 薄谦沉突然松开她的手,把粥重重地放在床头桌上。 他直起的身子修长挺拔地站在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景年,或许你先表白,就觉得自己才是付出最多的那个,你就觉得我不在乎你。你说得对,方菲是和别的女人不一样,我拿她当朋友,就跟你拿上官易当朋友一样。如果我要求你和他断绝往来,你能做到吗?” “滚,别拿你的方菲和上官大哥比。” 景年突然对他吼。 方菲凭什么跟上官易比。 上官易有跟他挑衅吗? 有耍小动作吗? 她抓起枕头砸到薄谦沉身上。 薄谦沉没动。 任枕头砸到身上又掉到脚下。 他捏紧成拳的双手青筋暴突,强压着胸腔里的怒火,“行,我滚,你别后悔。” “我从不做后悔的事。” 景年不看他,眉眼间尽是坚定。 薄谦沉偏头看了眼别处,重新把视线停落在她身上,一字一顿地问,“你的意思是,我们之结束了?” “是。” “我走。” 薄谦沉摔门而去。 房间里,景年在房门摔上的那一刻眼泪夺眶而出。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起身下床,去反锁房门。 混蛋,王八蛋,狗男人。 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就是一个男人吗?世上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 她为什么要难过。 明明是他和别的女人暧昧不清,他还不许她生气,滚就滚好了,她景年就不信,她这一辈子真忘不掉他。 她曾经发过誓。 若是他爱的是别人,她就是挖心剔骨也要把他从心里移除。 她拿起手机,三两下的把他的微信删掉,手机号删掉。 把所有的关联的都删掉。 她要把薄谦沉忘掉,这一次,是认真的,彻彻底底的忘掉。 可是还是好难过。 景年反手抹泪,抹完泪,再看自己的手,纱布上好像浸了血色。 昨天比这更痛的她都忍受了,现在却觉得痛得无法忍受。 她咬紧牙,想逼退眼泪。 但不管怎样做,泪水都不听使唤的掉下来。 床头的手机突然震动,伴着铃声吵到她哭。 她抹掉眼泪,拿起手机看见上面的来电显示,深吸口气,接起电话。 “喂。” “年年,我听周娇说你醒过来了。” 上官易的声音关心地传来。 景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无异样,“嗯。” “我一会儿和凌博过去看你,你手受着伤,不要拿手机,让薄谦沉接电话。” “他不在。” “你怎么了?” 刚才她两次都只说了个单音字符,上官易一开始没听出来。 这会儿她说了三个字,他就立即听出了不对劲。 景年想吸吸鼻子,又忍住了,淡漠地说,“我没事,你不用来看我,如果有时间,就去看看鹤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吧。” “好。” 电话那头默了几秒,上官易的声音温和地传来。 他没追问她。 听出了她的异常,她却不说。 他心里有了底。 挂了电话,上官易就拨出凌博的电话。 响了几声,凌博的声音传来,“这么早?” “年年醒了,一会儿,一起去看看她。” “醒了吗?好,一会儿见。” 薄谦沉走出景年的房间,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站在走廊里半晌。 身后的门没有打开。 他想起景年刚才说的那些绝情的话,心下一横,才真的离开了。 一到地面上,就碰见周老头儿。 他平时都起得早。 昨晚景年一夜没醒,他更是不放心,今天天不亮就起了床。 正准备去看看她。 第343章 从今往后,别再打扰她 看见薄谦沉黑着一张脸,周老头儿眼睛眯了眯,“景年那丫头还没醒吗?” “醒了。” 薄谦沉收敛心绪,对周老头儿说话依然礼貌,“她的手指可能伤口裂了,麻烦周老您去帮她包扎一下。” “你怎么照顾人的?” 周老头一听说景年的手指上伤口裂了,脸顿时就黑了。 薄谦沉眸光黯了黯,语气平静地说,“麻烦您去帮她包扎一下了。” “你要去哪里?景年刚醒来,你就要走吗?” “嗯,我还有事要去办。” 薄谦沉没解释。 周老头儿也是人精的,一辈子阅人无数,见薄谦沉不对劲,伸手就抓住他的衣角,“薄谦沉,你是不是欺负景年了?” “周老。” 薄谦沉低眸,视线扫过周老头儿抓着自己衣角的手,“您认识景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何时会任人欺负的。” 周老头儿冷哼,“别人不会,但你不一样。” “……” 薄谦沉面色微变地抿着唇。 周老头又盯着他冷峻的眉眼看了一会儿,见他不出声。 他松开他的衣角,冷冷地说,“你走吧,昨天你和方菲的绯闻我看到了,景年曾经说过,如果你哪天爱上别的女人,她就会对你死心了。她虽然没了亲人,但我们这些人都是她的亲人,你从这里离开,从今往后,就别再来打扰她,不然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薄谦沉的脸色就又沉了一分。 周老头说完那一番话,转身就走了。 他转头,看着周老头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 想到景年说的,成全他。 他眸色暗了暗,抬步朝大门口走。 景年听见门外走廊上的脚步声,立即擦眼泪。 擦完泪,门口响起敲门声。 景年打开门,周老头就问,“薄谦沉怎么欺负你了?” “没有。” “你就是被他吃得死死的。” 周老头气愤进了房间,就朝沙发前走。 景年关上门,径自走到床上躺下,闷闷地说,“我现在是病人,你不要说一些让我不开心的人和事。” “还知道你是病人,我以为你忘了昨天差点见阎王的事了。” 周老头哼哼着,又起身。 拿着药过去床前,景年已经乖乖地伸出了手,“你轻点啊,我怕疼。” “痛死你,让你下次长记性。” 周老头儿不客气的瞪着景年。 嘴上虽然这样说,但还是格外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 景年倒是没有喊痛,手上这点痛相对于心里的痛,不算什么了已经。 “你跟薄谦沉闹翻了?” 重新包扎一遍手指后,周老头一边收拾一边问。 景年自嘲地笑,“是分手了,以后别跟我提他。” “早就该醒悟了,他不是你的良人,你是知道他和方菲的事了?” “嗯。” 景年闷闷地应了一声。 周老头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你知道的太少了,薄谦沉早在几个月前,就带着方菲一起出现在公众场合过,我一直没告诉你,是怕打击你,现在你们都分手了,你也有点骨气,以后别再想着他。” “……” 景年抿着唇,不说话。 她大概知道,周老头儿指的是哪一次。 之前她从方宇的心理活动读出的那次吧。 薄谦沉带着方菲出现过,所以,方宇等人一直觉得他和方菲是天生一对。 第一次见她,他们就对她有敌意。 薄谦沉对方菲是怎样的感情,她已经不想知道了,因为跟她没有关系了。 周老头也没再说下去,离开前对她说,“你要是想睡就再睡会儿,要是不想睡,就上去透透气,你种的四季桂花开花了,好像知道你要来似的。” 两年前,她非要在他院子里种几棵四季桂。 他阻都阻止不了。 景年又“嗯”了一声。 周老头上去后,景年也慢吞吞地走出房间,上到地面。 如周老头儿所说,她两年前种的四季桂开花了。 站在桂花树下,景年闻着花香,却没有半点花开的喜悦。 她想伸手去弄下一根树枝,想到自己的手,又打消了念头。 只是望着头顶一枝桂花出神,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响起一道温润低沉的声音,她才猛然回神。 “可以摘一枝插花瓶里。” 随着这声音入耳。 头顶的桂花枝被一只大手扳了下来。 她抿唇,看着桂花,轻声说,“不用,就让它长树上吧。” “那也行。” 上官易又放开了桂花枝。 景年转头,看着站在身旁的他,她牵动嘴角笑了笑,“你一个人,凌博呢,没一起过来?” “他本来约好来的,但半途又告诉我有事,你知道,他那种人最喜欢出尔反尔了。” 职业原因。 凌博总是说走就走,说放鸽子就放人鸽子。 上官易像是没有看见景年微肿的眼眶似的,勾唇笑笑说,“你要是想见他,可以打电话让他过来。” “我不敢。” 景年转身朝屋内走。 上官易跟在她身后,一前一后,两人谁都不说话。 到了客厅里,上官易给景年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看着她还包扎着纱布的双手,又皱眉。 “你早上吃东西没有?” 景年抬眼,对上他关切的眼神,她无所谓地笑笑,“吃了,这点伤不影响我吃东西。” 上官易就没再说话,在另一张沙发坐下后。 他伸手就摸烟。 摸到一半,又停下。 景年歪在沙发上,看着他的动作,她漫不经心地说,“你想抽烟就抽吧。” “一会儿去医院看鹤,去吗?” 上官易转了话题问。 他并没有烟瘾。 只是看见她这模样,他就想抽支烟。 “去。” 景年低头看着面前的水。 早上虽然是喝的粥,但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她都没真正喝过水。 想了下,伸手就要去拿。 然而,手还没触到杯子,就被上官易抢先拿了起来。 他隔着茶几,把杯子递到她嘴边,“别虐待你的手。” 很平常的语气。 景年错开视线,“上官大哥,我自己喝。” 上官易拿着杯子的手一僵。 眸底掠过一抹黯淡,也不过瞬间,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还勾唇淡笑,“你和薄谦沉闹矛盾,不会是因为我吧?” 第344章 他只希望她幸福 “跟你没关系。” 景年眉头一皱,声音带着恼意。 上官易盯着她,“那是因为什么,你能让薄谦沉在这种时候丢下你走掉,年年,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那么爱那个男人,为什么要在最需要的时候,赶他走? 景年心里是委屈的。 可能因为把他们当亲人,所以听不得他们任何一个人提到薄谦沉。 任何人提,她都觉得委屈又如浪潮一样的席卷而来。 她紧紧地抿了抿唇,僵硬地说,“我跟他分手了,以后别提他。” 上官易的脸色变了变。 但真的就没有再提薄谦沉。 好像从来没谈过这个话题。 他手里还拿着杯子,“先把水喝了,你喊我一声上官大哥,就跟咩咩一样,是我妹妹。不要想些有的没的。” “我自己喝。” 景年很倔,很坚持。 两人僵持了两分钟。 最后还是上官易妥协地把杯子放到茶几上,只是冷声警告她,“不许用手拿。” 景年看着他,“不用手就不用手。” 虽然不方便。 虽然他倒的水不满。 但还是喝住了。 只是有些为难自己而已。 “我去问问周老,你能不能出门。” 上官易说完,转身出了客厅。 景年歪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她除了手有伤,其余没什么问题。 上官易在药房找到周老。 走廊上,他先问了景年的情况,周老头儿说没什么大碍,他沉默了几秒,才问,“她和薄谦沉怎么回事,您知道吗?” “不知道。” 周老头儿摇头,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上官异,“你好像不开心的样子,虽然我家娇娇喜欢你,但你那么喜欢景年那丫头,现在机会来了,你还黑着脸做什么?” 光线昏暗的走廊上,上官易脸色变了几变。 生硬地说,“我只希望她幸福。” 只要她幸福就行,不管她和谁在一起。 …… 薄谦沉昨天傍晚到四九城,就直接来看景年,昨晚又一夜没睡。 从周老的实验室离开后,他也没有去时庭酒店,而是他在四九城的公司。 正在打电话的薄二看见他突然的出现,吓得手机差点都掉了。 从椅子上起来的时候,腿撞到办公桌的腿上,他不敢喊痛,只是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句什么,挂掉电话,上前来迎接薄谦沉。 “大少爷,你怎么来了,景小姐醒了吗?” 薄谦沉神色冷漠,一看就是心情不大好。 薄二问出这话,就觉得肯定是景年还没醒,所以大少爷心情差,他又忙安慰,“大少爷,景小姐不会有事的,你别太担心。” “以后不许提她。” 薄谦沉走到他的办公桌后坐下,手握着鼠标,就开始动他的电脑。 薄二一脸懵的看着薄谦沉,好久才弱弱地问,“大少爷,你和景小姐吵架了吗?” 手机铃声响。 薄谦沉冷凉的目光自薄二身上扫过,掏出手机接听电话。 两分钟后。 薄谦沉站起身,从办公桌后出来。 脸色比刚才还要黑。 薄二胆怯的站在一旁,想问又不敢问。 最后弱弱地问,“大少爷,您要去哪儿,需要人送吗?” “不需要。” 薄谦沉看也没看他一眼,直接出了办公室。 半个小时后。 薄谦沉的车在总统府外面停下。 警卫上来开门,他下车,与从总统府里出来的祁执正好碰上。 “你就是薄谦沉?” 薄谦沉和祁执之前没见过,互不相识。 迎面走来的祁执却突然叫住他。 薄谦沉今天穿着一套黑色西装,眉眼清冽冷然,整个人的气息都透着一股这个寒冬的冷意。 祁执皱眉打量着他,“你不在周老那里守着景年,怎么来了总统府,她醒了吗?” 薄谦沉原本不想跟祁执打招呼,就这样走过去的。 被叫住,他只好停下脚步。 论身高,他们两个差不多,没有谁仰视谁。 论气场,祁执满身侵略性,薄谦沉整个人都透着冷意,生人勿进那种。 总的来说,不相上下。 被祁执质问,他神色平静地看着他,凉薄地的嗓音透着淡淡地疏离,“她醒了。” “行,那你进去吧,我去看看她。” 祁执盯着薄谦沉看了两眼,五官线条冷硬的脸上浮起一丝笑。 景年醒了就好。 薄谦沉看着他的笑,狭长的眸子眯了眯,迈开长腿,继续朝总统府里走。 祁执一边掏出手机拨打电话,一边对身旁的属下说,“你先去安排好,我一会儿回去就出发。” “是,二殿下。” 那名属下跟祁执的时间最长,了解他的心思。 他们这一次的训练要到年后了。 二殿下再不见景小姐,怕是下次回来,景小姐都为别的男人披上婚纱了。 祁执一偏头,就看见他那丧着的脸,不由得面色一沉,“你这是什么表情?” 那名属下立即挤出一个笑,“二殿下,您去看景小姐吧,我先去安排。” 打死他都不敢告诉祁执,他是在可怜他。 四九城医院。 景年和上官易到的时候,刚好顾梓楠从病房里出来。 看见他们两个人一起,他本能的朝后面看了一眼,没见薄谦沉的影子。 顾梓楠勾唇,笑问招呼景年,“年年,你醒了,没什么不舒服的吧?” 景年笑着摇头,“没有,挺好的,昨天吓到顾医生了,不好意思。” “我倒是见惯了这种事,你吓到谦沉那个胆小男人才是真的,他昨天找不到你,都要疯了。” 顾梓楠说着,无意地瞟过上官易。 上官易像是没听见他的话,朝病房里看,“鹤的情况怎么样?” “还是那样。” 顾梓楠也没问薄谦沉为什么没来,景年虽然在笑,他笑容和平时不同。 他转了话题说,“我要去医学组织几天,年年,这几天鹤应该醒不过来。昨天咬他的那种蛇是什么蛇,你还记得吗?” 景年拧了拧眉,“如果我没记错,那应该是大斑蛇。” 她不想去回忆,一想就觉得浑身起难受。 顾梓楠点头,“那我就没猜错,只是那蛇被人喂了药,无法准确的判断。” “喂了药?” 景年诧异地看着顾梓楠。 第345章 划清界线 顾梓楠见她这表情,正色道,“是的,那些蛇被人喂了药物,减了毒性。” “为什么?” 景年不解。 风瞿任那个老不死的,怎么那么变态。 抓最毒的蛇,不是为了让人一命呜呼的吗? 又为什么要喂药物。 她突然觉得自己太蠢了,不然怎么会中了风瞿任的圈套。 “真相也许要不了多久就能揭开。” 顾梓楠沉思着说,“我在想,风瞿任这几天会不会派人抢鹤。” “他想抢就来好了。” 景年眸底掠过一抹狠意,风瞿任确实干得出来这种事。 “你就别操心这些事了,手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一会儿我打电话给谦沉,让他看好鹤就行了。” 顾梓楠说着,已经伸出手。 景年没动,神色微变了下,淡淡地说,“不用告诉他,鹤是我的朋友,我来安排。” “……” 顾梓楠满脸疑惑。 景年伸出手,扬唇浅笑,“我现在没感觉有什么问题,应该是昨天被那些恶心的东西吓晕的。” 上官易的手机响,他走开去接电话。 走廊上。 顾梓楠给景年把完脉,温声道,“没什么问题,之前给你的药先不用吃了,我这次给你再带点。” “行,那谢了。” 景年笑着道谢。 眉眼灿烂潋滟,看不出失恋的难过。 顾梓楠又跟她说了一些鹤的情况后离开,景年推门进病房去看鹤。 病床上,鹤安静的睡着。 中毒的迹象已经没有了,只是昏迷着而已。 “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比我都怕蛇,你赶紧醒过来,我带你去报仇。” 在病房待了几分钟,手机响。 景年看了眼来电显示的名字,没接。 从病房出来,上官易刚接完电话回来,温和地说,“人过几分钟就到,二十四小时守着,应该是没问题的。” “你安排好了?” “嗯。” 上官易点头,嘴角勾着温润地弧度,“你那些人先留着,别忘了还有个白孜秋不知躲在哪里。” 说到这里,他敛了笑,英俊的眉眼变得严肃,“昨天的事过后,你以后要更加小心些,风瞿任老奸巨滑的,不要轻敌。” “知道了。” 景年像个乖巧的孩子。 上官易看她这副样子,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 两人又等了十来分钟,上官易的人赶到。 景年看着原本守在这里的薄二的人,上前跟他们说,让他们回去休息。 哪知对方不愿意走,说谦沉公子下了命令,要他们保护鹤的安全。 景年脸色变了变。 掏出手机给薄谦沉打电话,想起自己已经把他删了,她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拨出薄二的电话。 薄二接得很快,一声“景小姐”从手机里传来,听在景年耳里,捏着手机的手一紧。 “薄二,我现在医院,你打电话让他们先回去,我安排了人……” “景小姐,这个我作不了主啊,要不你打电话跟大少爷说吧。”薄二哪里敢作主。 一听景年的意思,就是不让他的人再去医院了,明显要和薄谦沉划分界线。 “那你问他。” 景年说完,直接挂掉电话。 电话那头。 薄二可怜兮兮地看着被挂断的电话。 心里很委屈。 神仙吵架。 他们这些人要跟着遭殃。 “要不,让凌博跟他说。” 上官易把景年的情绪看在眼里,不紧不慢地提议。 景年摇头,“不用。” 她不喜欢逃避,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顿了下,又说,“我们走吧,一会儿他们就会离开的。” “行。” 上官易看看那两人,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乘电梯到一楼,在医院大门口碰见赶来的祁执。 他一身绒装,高大挺拔。 指节分明的大手还抓着厚厚地挡风棉,看见景年忘了松手。 上官易也看见了祁执。 偏头,对身旁的景年说,“二殿下昨天去看过你,那时你昏迷着不知道。” “哦。” 景年没什么表情的点头。 祁执高大的身影来到面前,目光灼灼地打量景年,“没事了?” “没事了。” 景年点头。 祁执和上官易打了声招呼,又问她,“鹤的情况怎么样?” “昏迷不醒。” “猎场那里没有发现证据,都被抹掉了,但我听顾梓楠说,那些毒蛇是被喂了药物的。风瞿任肯定也知道鹤还活着,薄谦沉那几个人我担心……” “谢谢二殿下,不必了,我已经安排好了。” 景年打断祁执的好意。 祁执的脸色顿时就黑了。 目光沉沉地盯着景年精致的眉眼,“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倔,你可知道风家的势力不是薄谦沉能抗衡的,我安排的人,他好歹要掂量掂量。” 景年挑起的眉眼恣意冷漠,“你太高看自己了,依我看,风瞿任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所以,你还是别浪费人力物力,留着做你自己的事吧。” “你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好歹。” 祁执气得咬牙。 景年不以为然地道,“我一直不知好歹,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看你这身装扮,应该是很忙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对了,在揪出上一次的凶手之前,顾好你自己的小命。” 一旁,上官易嘴角微微抽了下。 但先赞同景年的话,“二殿下,你忙去吧,我和年年也还有事。你要是真想帮忙,就找到风瞿任的罪证,其余的事年年不领情,你就别操心了。” “……” 祁执狠狠地瞪了景年一眼。 面无表情地对上官易交代,“我要年后才会回四九城,这段时间,你看好她。风瞿任的秘密再多总会有曝光的一天,我会查清楚的。” “嗯。” 上官易看着景年,应下祁执的话。 祁执又深深地看了景年一眼,转身大步出了医院。 上官易收回视线,刚要对景年说什么,就见门口的档风棉又被大力掀开。 祁执去而复返,带着一股寒意再次来到景年面前。 景年疑惑地看着他,“还有什么事?” 祁执抿唇,五官坚毅,线条冷硬,盯着她看了两秒。 他生硬地说,“我刚从总统府出来的时候,碰到薄谦沉进去,好像是那个方菲出了什么事。” 第346章 薄谦沉和方菲 祁执也不等景年开口,丢下那一句,又一阵风的出了医院。 大厅里。 景年眉眼低着,不知在想什么。 上官易看着她,犹豫了下开口,“累吗?要是累就回去休息。” “不累。” 景年摇头。 总统府。 薄谦沉的手机铃声响的时候,他和总统先生刚走出客房。 今天一大清早,方菲去总统府汇报实验结果,晕倒在总统府。 因此,他把薄谦沉叫了过来。 看见是薄二的来电,薄谦沉走开两步去接电话。 刚接起,薄二的声音就从手机里传来,“大少爷,景小姐刚才打电话,让我把人叫回来,她不需要我们的人了,怎么办?” 薄二一向很有自知之明。 这种解决不了事,一定要让老大来。 薄谦沉听见他的话,俊脸当即沉了下来,“叫回来吧。” “大少爷?” 薄二在电话那头惊呼。 “大少爷,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景小姐现在还受着伤,她现在需要您呢。” “她需不需要我,你比我清楚?” 薄谦沉冷声质问,语气里毫不掩饰的嘲讽。 薄二直接说不出话来。 电话里沉默了片刻。 薄谦沉冷声吩咐,“把人撤回来,以后她的事,不用再管。” 她连他的人都不用了。 有骨气得很。 薄谦沉捏着手机的力度寸寸收紧,他倒要看看,她能有骨气到什么时候。 “是,大少爷,我马上打电话。” 结束通话,薄谦沉点开微信景年的头像。 犹豫了下,编辑一句【我让薄二把人叫回来。】 发送。 然后,系统提示他。 要先加景年为好友! 薄谦沉看着这句提示,脸直接就黑了。 又删他。 “谦沉,方菲在北城受伤的事情,就交给你去查,一定要找出背后的人来。” 旁边,总统先生走过来。 薄谦沉原本低头看着手机。 听见他的话,他冷漠地抬眼对上他的目光,冷漠地拒绝,“我又不是警察。” 对方被他一噎,竟然没有生气,“她是在你的地盘出的事,再说,她还是你的朋友和曾经的主治医生,这件事你又最清楚,不管从哪方面来讲,都是你最合适。” “你想找谁找谁,我没空。” 薄谦沉说完,抬步就走。 下楼梯时,大殿下祁宸从楼下上来。 看见他,祁宸脸色变了变,直接从他身旁上了楼。 薄谦沉也没有停,下了楼,出了总统府,上车,绝尘而去。 总统府里。 祁宸问总统,“爸,那个薄谦沉怎么在这里?” 总统先生坦然地道,“是我让他来看方菲的。” 听见这话,祁宸的脸色变了变,压着心里的不悦,生硬地道,“ 爸,我已经跟方叔叔说过了,菲菲在北城遇过混混的事情我会查清楚,一定会揪出那几个混混……” “这些事不用你管。” 祁宸诧异地看着总统先生,“爸,为什么?” “方菲不适合你,你别在她身上浪费精力,你要是想娶方家的女儿,方雯就可以。” “爸,菲菲是方家最优秀的女儿,我也只喜欢她,还请您成全。” 祁宸不敢太过放肆,但也不愿意妥协。 他清楚,总要他父亲点头。 他就能娶到方菲。 然而,总统先生并不看好,更不赞同,“她我另有安排,阿执这一训练要年后才回来,你也该出去锻炼锻炼了。你回去收拾收拾,下午就出发了。” 祁宸放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捏成拳头,好半晌,才不太情愿地应下,“是,我就是来看一眼菲菲,然后就回去收拾。” 祁宸离开后。 总统先生下楼喝了杯茶。 对白秘书长吩咐,“打个电话给凌厚,就说周日晚上我请他吃饭。” …… 凌家 凌厚坐在客厅沙发上,一手端着茶杯,听着管家跟他汇报。 说北纬32度提了接单要求:“要五个亿。” “他们保证找到人吗?” “他们说能。” “行,五个亿就五个亿。” 凌厚慢吞吞地喝了一口茶做出决定。 当年因为凌烟,他老伴到死都不肯原谅他。 为了死后有脸去见老伴,为了把凌家血脉找回来,五个亿不算什么。 他要让景年那死丫头知道,她不肯说,他也能找到。 “那我现在跟他们联系。” “嗯,去吧。” 管家和北纬32度的人联系完,就接到新的电话。 “老爷,白秘书长打来的电话,说总统先生找您。” …… 景年最后也没有再去做别的事。 上官易强制性的把她送回了周老头儿那里,让她休息。 中午吃饭时,周老头儿从才外面回来。 周娇得知是方菲昏迷不醒,只吃了一口的她就放下了筷子,出了门。 “方菲和薄谦沉怎么回事?” 周老头看着低头扒饭的景年。 景年摇头,“我怎么知道。” “听说方菲是在北城遇到流氓伤到了胳膊,今天早上因为胳膊的伤晕倒在总统府。 周老头沉声说,“总统先生第一时间把薄谦沉叫了去,并且让他查清楚方菲那件受伤的事情,你可知道,方菲最新的实验,有薄谦沉参与的?” 景年捏着筷子的手收紧,面上神色漠然,“不知道。” “那你当真能忘了薄谦沉?” 周老头见过太多景年为薄谦沉做的疯狂事,真不敢相信,她能彻底放下。 若是放不下,为什么要委屈了自己,成全别人。 景年看他一眼,云淡风轻地说,“有什么不能的,你少说两句,我会更快的忘记。” 手机信息响。 她放下筷子,查看信息。 是蜂发来的消息。 【凌厚先支付了百分之五十,剩下的百分之五十,找到人后再付。】 景年看着信息内容发起呆来。 旁边,周老头看她两眼,没有出声。 两分钟后,景年回了蜂一句【一天后告诉他答案。】 【这么快?不多等几天吗?】 【对,有钱不赚是傻子。】 她咬咬牙,又补充一句,【嗯,明天这个时候就告诉他吧。】 那么多钱。 为什么要再忍几天的时间。 【你是怕后悔吗?】 蜂的回复也特快。 还不知道她和薄谦沉已经分手的他,还发了一个大笑的表情包。 第347章 不再联系 下午,景年去医院看鹤,碰到薄二。 他的人上午已经撤了,来医院,是有别的事,不巧和景年倒是遇上了。 “景小姐,您是来看鹤的吗?” 和薄二一起的人,还有方宇。 景年“嗯”了一声,就听见方宇说,“景小姐,你和谦沉公子是分手了吗,所以连我们的兄弟都不愿意用?” “你胡说什么?” 薄二脸色顿变的斥责方宇。 这个人真tm话多。 方宇不怕的道,“老大,不是我这样说,是兄弟们都这样议论的,景小姐今天早上和上官易一起来的医院,然后上官易的人接替了我们的兄弟,是不是景小姐和上官律师在一起了?” “我和谁在一起,需要让你知道吗?” 景年冷冷地看着方宇,冷冷地问。 方宇被噎得脸色一僵,生硬地回,“当然不用。” “你先出去。” 薄二怕方宇再说些难听的话,怒斥他。 方宇应了一声,先走了。 薄二才对景年道歉,“景小姐,对不起,方宇刚才的话你别……” “你忙去吧,不用道歉。” 景年无所谓地打断他。 薄二脸色微变了下,还是坚持说,“景小姐,我不知道你和大少爷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你们好不容易在一起,请你别轻易放弃大少爷,他和方菲之间并没有什么。” “你大少爷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景年淡淡地笑。 薄二看着却莫名难过,“好吧,但景小姐您救过我,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和大少爷就算以后不在一起,我有事的时候可以请你帮忙吗?” 景年被薄二一脸期待的看着,挑了挑眉,“只要你家大少爷不在意,当然可以。” “那我先谢谢景小姐了。” 薄二完全不在乎自家大少爷是似愿意,先道谢再说。 从那天后。 景年没有再联系过薄谦沉。 薄谦沉也没有联系过她。 周末上午,羊咩咩和乌鸦,以及乌鸦的表哥乌蔚一起到四九城。 乌蔚封了黎情老窝的实验室。 还带来了他的药品。 因为景年和上官易去机场接的机,乌蔚交接后,就直去又买机票去了北城。 上了车,乌鸦问景年,“景年,我听我表哥说,那个黎情是人妖?” “嗯。” 景年低头翻看乌蔚带来的药物。 很敷衍地回答乌鸦。 乌鸦不高兴地噘嘴,“景年,你在四九城这么多天了,薄谦沉没来看你吗?” 景年手上的动作就一顿。 片刻后,她才缓慢的抬眼,对上乌鸦探究的眼神,她眉眼间染上冷漠,“我跟他分手了。” “什么?” 乌鸦尖叫。 前排,开车的上官易眉头皱了皱,不满地出声,“小声点,影响我开车。” “卧草。” 乌鸦爆粗。 一双眼睛紧盯着景年,“景年,你刚才说的是真的?今天可不是愚人节,你不要逗我玩啊。” “真的。” “年姐,为什么?” 旁边,安静的羊咩咩也疑惑地问。 景年抿了抿唇,淡漠地说,“没有为什么,厌倦了。” “屁。” 乌鸦不相信地道,“别人说厌倦我相信,你景年说厌倦薄谦沉,我十万个不信,你说实话,是不是他欺负你了,虽然我先认识他,但他要是欺负你,我帮你收拾他。” “你打得过他吗?” 景年冷冷地问。 乌鸦的嘴巴就那样闭上了,像是缝住似的。 只拿眼瞪她,不说话。 “年姐,你跟薄谦沉是吵架了吗?” 羊咩咩没有乌鸦那么粗暴,但同样是关心景年的。 景年摇头,“不是吵架,是分手。” “为什么,薄谦沉对你不好吗?”不等景年回答,羊咩咩又说,“既然分了,那就算了,我们把他忘了就是了。” 怕说得多景年难过,她虽满心疑问,但也没敢太过追问。 乌鸦一路憋着。 直到回到时庭酒店,没了上官易和羊咩咩。 她才抓着景年追问,“景年,你是不是移情别恋了?所以和薄谦沉分手?” “……” 景年看她一眼,扳开她的手。 乌鸦追着景年,“那是薄谦沉移情别恋了,那个方菲把他抢走了吗?md,我早在c国的时候就觉得他们关系不一般。方菲喜欢薄谦沉,薄谦沉对她从来不避嫌,上次在北城,他和方菲还很亲密。” 景年打开门进了房间。 后面只顾说话的乌鸦跟着要进,结果差点被门撞到脸。 她被关在了门外。 看着眼前的门板,她大叫,“景年,你个没良心的女人,我帮你打抱不平呢,你让我进去。” 景年没开门。 她前两天住在周老头儿那里,一直没回酒店。 之前薄谦沉在这里住过,有他的物品。 所以刚才她没让乌鸦进来。 可这会儿放下药,景年准备收拾薄谦沉的东西时,才发现,什么都没有。 衣柜里没有他的衣物。 浴室里,也没有。 但凡属于他的东西,都拿走了。 景年僵在那里,看着空荡荡地眼前,她心里的难过悄然滋长,蔓延。 好半晌。 她才深深地吸口气。 转身,去给乌鸦开门。 乌鸦还在门外数落,看见门开,她脸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景年,我就知道你最有良心了。” “你回你自己房间,我有事要出去。” 乌鸦不管不顾地进屋。 景年也懒得阻止她,看着她把自己往沙发里一扔。 她走过去拿起包包,转身就要走。 乌鸦看她一眼,打着呵欠说,“你要出去就去吧,我在你这儿睡一会儿,你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买吃的。” “想吃什么自己叫。” “好吧,看在你失恋的份上,我就不折腾你。” 乌鸦很好说话的对她摆摆手。 景年直接去了关黎情的地方。 她虽然不懂药物,但她会读心术。 可以从黎情那里得到想要的结果。 到的时候,发现凌博也在。 对方也是刚到,看见她,挑着眉笑,“上官易说你肯定会来。” “你有空?”景年看她一眼,把包包递给他。 凌博一手抄兜,一手接过她递过去的包包,掂了掂,“还挺重的,里面药物很多吗?” “不少。” “上官易那家伙本来想跟着来的,但他怕你不高兴。我说,你和薄谦沉真的分了?” 景年只是睨他一眼,没回答。 第348章 解决薄家 凌博叹口气,跟着她一起进屋的时候说,“方菲昏迷着还没醒过来,听说总统先生让薄谦沉查清楚这件事。” “是吗?” 景年随口问。 听不出在乎。 凌博知道她装的。 径自地说,“你要是想知道详细的,就打电话问薄谦沉啊,他和你才分手,转头就和方菲在一起算什么?” “我是吃饱了撑的?” 景年冷嗤。 分手了,还去问他为什么对别的女人好? 她又不是神经病。 “周老头没告诉你,方菲为什么昏迷吗?” “你能住嘴吗?” 景年忽然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凌博。 凌博眨了眨眼,然后给自己的嘴巴上了拉链。 进了屋,上楼。 守在门口的两个年轻男人恭敬的喊了声,“景小姐,凌少。” 景年打开门,进屋。 屋子里,黎情饿得无力的躺在地上。 看见景年进来,他的手动了动。 “拿点吃的来。” 景年吩咐门口的人。 几分钟后,景年拿着饼干问黎情,“吃东西吗?” “吃。” 黎情伸手来抓。 景年退开一步,冷冷地看着他,“是先吃药还是先吃饼干?” “什么药?” 黎情脸色一变,眼底流露出恐惧。 她在这里几天,虽然见景年没几次,但她却是很害怕她。 这个女人太变态了,比她都变态。 景年转头看向凌博,凌博上前来,打开包包,把药全倒在地上。 下一秒,黎情的脸色变得惨白。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地上一地的药瓶。 全是她实验室的。 “你,你……” 她颤抖地手指着景年,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一个结果来。 景年蹲下身子,捡起一个黄色药瓶,“吃这个怎么样?还是你来告诉我,你之前给年铮吃的都什么,我好依次序给你吃。” “没,我没给年铮吃,我不吃,这些药不能吃,一个都不能吃。” 黎情尖叫着又摇头又摆手的。 她研究的全是毒药,害人的东西,一个都不能吃。 景年笑,眸底凝着冰,“你说了不算。” 她话音落,凌博伸手捏住黎情的嘴,对她道,“年年,你想喂哪个就喂哪个,反正这些他都得吃的,按不按顺序都无所谓。” “说得也是。” 景年点头,“年铮吃了三年多吧,你也没那么长的时间,就随便吃吧,从这一瓶开始吃。” 她拧开瓶盖,对着黎情的嘴直接倒进去。 “不,不吃,我不吃……” 黎情拼命的挣扎。 景年把空瓶扔在地上,居高临下的盯着他,“不想继续吃,就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他的药都是入嘴即化的,凌博松开他退了一步。 他拼命用手去抠嘴巴,要把药抠出来。 听见景年的话,他也没回答。 景年和凌博相视一眼,耐心的等着他。 原本,她也可以用超能力控制他,让他说的。 等了两分钟,黎情抠不出药物,一脸惨白的看着他们,“你问吧,我知道的都说。” “风瞿任除了你,还有没有其他的研究药物的人?” “有,但我不知道都是谁。” 黎情很老实的回答。 他刚才吃下的药,是毒药,现在只想着怎么活下去。 风瞿任这几天没有再来救他,肯定是放弃他了。 景年见他没有说谎,拧了拧眉,又问,“你帮风瞿任做事多少年了?” “二十多年。” 黎情低着头,声音有些嗡。 “你每年见风瞿任几次?” “一年两次。”黎情真的是问一句说一句。 景年眉间露出烦燥,一旁,凌博见状警告地看她一眼。 不许她使用超能力。 抿抿唇,景年低头看着手指,虽然拆了纱布,但手指上还有疤,很丑,她嫌弃的拧眉。 半个小时后。 景年问了想要知道的,黎情说了知道的,她和凌博离开房间时,黎情叫住她,“景小姐,我以后都听你的,你能让我吃饱饭吗?” “……” 景年挑眉,看向凌博。 凌博冷哼道,“那要看你有没有价值了,你看到这些药就该知道,你的死期到了。” “我有价值,有的。” 黎情慌乱的点头,眼底是满满的求生欲。 他不是傻子。 看到那些药物就知道,他的实验室完了。 “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等下回到警局再说。” 凌博刚才已经打过电话,这会儿人也差不多该到了。 唯一遗憾的,就是黎情知道的风瞿任的事情太少。 北城。 薄谦沉虽然和景年分了手,但还在打理年氏集团,没有立即撂摊子。 坐在总裁办公椅上,他一边看卷宗,一边听着薄言的汇报。 “大少爷,那几个混混都离奇死亡了,我们要插手吗?” 薄言汇报的,并非他去查来的结果,而是从警局得到的消息。 那几个欺负方菲的混混,都以不同的死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去。 “你今天下午动身,去四九城帮薄二做些事。” “大少爷?我走了,你怎么办?” 薄言的话出口。 薄谦沉抬眼冷冷地看着他,“有薄三在。” “大少爷,景小姐……” 薄言的话被薄谦沉冰寒的眼神吓了回去。 他听薄二说了,大少爷和景小姐分了手,一直没敢问,现在看来是真的了。 “大少爷,我现在就去准备,下午动身去四九城。那个你不在的时候,景东良来公司找过你一次。” “除此外,还有什么事吗?” 薄谦沉冷漠地问。 景东良要是有事,会再来找他。 薄二有些犹豫,“季少和薄新钧一起吃过饭。” 薄谦沉默了两秒,“你把薄三叫进来。” “是,大少爷。” 薄言退出办公室。 几分钟后,薄三进来办公室。 “大少爷,按您的吩咐,都安排好了。” 薄谦沉把最后一份文件合上,对薄三吩咐,“安排好了,就去办吧。” “大少爷,要是风家出手,我们的计划要停吗?” 毕竟,薄新钧一直和风家有来往。 薄谦沉眸底凝起一层冷意,“薄氏早该结束了,风瞿任如今没有精力管他,就算他出手,也按计划进行。” “我明白了,大少爷。” 薄三恭敬地应,“我这就去办,三天内,定让薄家从北城四大家族中除名。” 第349章 五亿把他卖了 薄谦沉淡漠地“嗯”了一声。 不知想到了什么,周身气息一下子冷了下来。 薄三出去后。 薄谦沉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点开微信,景年的头像还保持着置顶位置。 但界面上的提示,却像是一根針扎在心脏处。 那个女人真是绝情得很。 不仅删了他好友,电话号码也拉黑了。 想到这些日子的种种,他心里无法控制地又漫进一层疼意,找出薄二的号码准备打过去,电话就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他深眸眯了眯,长指按下接听键。 “喂。” 一个淡淡地单音符出口,乌蔚的声音传来,“薄谦沉,我到北城机场了,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你到了?” 薄谦沉的声音透着一丝诧异。 这两天把乌蔚给忘了。 “嗯,我在四九城见过景年和上官易,把东西给了她,就直接来北城了。” “我发定位给你,你自己过来。” 薄谦沉俊脸一沉,说完也不等乌蔚回答,就挂了电话。 上官易? 他冷笑。 景年说成全他和方菲,看来是为她自己找个借口而已。 口口声声说方菲对他不一样,她和上官易又何止是普通朋友? 他看着办公桌上各种文件,想到自己在这里替她打理公司,她却和别的男人出双入对。 他心头就一股怒火上窜。 面色冷了又冷,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想扫掉满桌文件的冲动。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 把定位发给乌蔚之后,把手机往办公桌上一扔。 拿起文件卷宗准备继续工作。 可眼前却浮现出景年满脸悲伤,说成全他时的样子。 他捏着卷宗的手指寸寸收紧。 一旁,手机又震动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薄谦沉接起电话。 “喂。” “北城警方调查的结果,那几个混混都死于非命了,谦沉,你真的不插手吗?” 电话里,总统先生的声音凝重的传来。 薄谦沉面无表情地拒绝,“跟我没关系。” “方菲还昏迷不醒,顾梓楠和周老都看过,都还没找出她昏迷的原因……你要是坚持不管,那我也不勉强你,但我可是听说,凌厚出了五个亿,让北纬32度找到你,他们也接了单。” 一个愿意出钱。 一个愿意接单。 “薄谦沉,你觉得你值多少钱?” 景年的声音跃入脑海。 薄谦沉的脸色瞬间覆上阴云。 “如果你和凌家相认,你和方菲就有很多种可能……” 薄谦沉直接挂了电话。 威胁他的人多了。 他从来不在意。 想认亲的人也多了,不是他们想认就认的,要看他愿不愿意。 总统府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 总统先生昨天就得到了消息,北纬32度接了凌家的单子。 总统府里。 总统先生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并没有因此而生气。 只是放下手机,端起水杯慢悠悠地品了一口茶。 然后漫不经心地问一旁的白秘书长,“风家有什么动静没有?” 与此同时。 四九城时庭酒店。 乌鸦坐在沙发上嗑瓜子,景年坐在她旁边回蜂的消息。 蜂告诉她,已经把结果告诉了凌厚。 “年年,你这赚钱的速度,我们花都花不完啊。” “那就花完了再开业好了。” 景年答得云淡风轻的。 有电话进来。 她按下接听键,李叔的声音传来,“小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北城?” 景年被李叔这一问,才想起来,自己好像离开北城好几天了? “有什么事吗?” 她不答反问。 就听见李叔说,“小姐,刚才谦沉公子说,他不能再替你打理公司了,让我告诉你,尽快的回来北城。” “是吗?” 景年的语气一下子就冷了分。 李叔隔着电波都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默了一下,才继续说,“小姐,谦沉公子说他最近很忙,没时间……让你把少爷找回来打理公司。” “我知道了,你告诉他,我过几天就回去。” “景年,薄谦沉不帮你打理公司了?” 一旁,嗑瓜子的乌鸦偏过头,好奇的打量着景年。 景年点头,“是的。” “哼,我觉得他是在逼你回去。” 景年淡漠地看着她,“他以前帮我打理公司,是因为我喜欢他,现在我跟他什么都不是了,他不愿意再浪费时间也是正常的。况且,我听说总统先生让他查方菲的案子,该如何取舍,他自然懂。” “真的吗?” 乌鸦不相信的看着景年。 闷闷地说,“薄谦沉不是那么无情无义的人吧,他之前答应我哥要照顾我,后来我到北城,他虽不欢迎我,但也没有赶我走。他既然答应了年爷爷,要帮忙打理公司,不至于因为和你闹掰就撂摊子吧。” “有什么好奇怪的?” 景年抿唇,再开口,已是无所谓地语气,“我过两天要回去一趟。” “你要回去管理公司?” “找个职业经理人。” 景年想也不想地回答。 她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把年铮找回来,找到风瞿任那个老不死的 所有罪证。 除此外,好像已经没有别的什么想做的事了。 乌鸦朝景年竖起大拇指,“这个主意不错,找个长得帅又有魄力的霸道总裁,气死薄谦沉那个薄情寡义的。” “为什么要气死他?” 景年好笑地问。 乌鸦噘着嘴说,“不气死他,还留着他娶别的女人吗?” 景年的表情蓦地僵住。 这个问题她好像没考虑过。 以前说过,他要是移情别恋,她要把他弄成太监,也不会让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可现在,算了,没那兴趣。 假装不会心痛,景年脸上又浮起笑,“你到时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北城?” “回,我要回去帮你打架。” 乌鸦一边说一边挽袖子,好像马上就要去打架的架式。 而此时凌家。 凌厚不敢相信地看着北纬32度给的结果。 一连看了两遍。 他才激动的问旁边的管家。 “我没有看错吗?” “老爷,您没有看错,薄谦沉就是当年小姐生下的那个孩子。” “那怎么会在薄家长大,这个北纬32度只给一个名字,什么资料过程都没有,你打电话给他们,让他们把详细的资料发过来。” “老爷子,我这就打电话。” 两分钟后。 管家回到凌厚身边。 “老爷,他们说,要详细资料还要十个亿。” 第350章 和方家联姻 “十个亿?” 凌厚满脸怒意,“他们怎么不去抢?” 管家嘴角抽搐,“老爷,我们是要还是不要?” “要,要详细的过程,我外孙是怎么在薄家长大的过程。” “是,老爷。” “让他们马上给。” 凌厚一分钟都不想等。 他再次盯着薄谦沉三个字。 薄谦沉,他听说过这个人,但没真正见过。 又过了十分钟。 管家灰头土脸的报告,“老爷,他们说不卖了,出一分钟涨一倍,现在要一百个亿。” “……” 凌厚气得瞪着管家,好半天都没说出一个字来。 md,那是群什么土匪。 一份资料要一百亿? “查,我们自己查薄谦沉,不,你马上打电话给阿博,小枭,阿致他们三个,我要他们马上查薄谦沉的资料,我要三天内见到人。” 以前是大海捞针,没有目的。 现在不一样了。 有了目标,他不信查不到。 “等一下。” 管家刚走出两步,又被凌厚叫住。 “老爷,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管家恭敬地问。 凌厚吸了一口气,说,“你先给阿致打电话,小枭和阿博两人先不告诉。” 他之前觉得凌博和冷枭那两人知道一些,一直不肯说。 还是先不告诉他们。 “好的,老爷。” 管家下去打电话。 凌厚又盯着薄谦沉的名字看了半天,回想起当年的种种,心头无法自抑地漫进一层细密的伤感情绪。 北城,片场。 冷致这两天忙着拍戏,消息闭塞。 直到刚才,才得到方菲昏迷的消息。 他跟导演说了回四九城,准备离开时,被一个穿红风衣的女人拦住去路,“冷老师,我有个地方不太理解,可不可以……” “我有事。” 冷致看也没看一眼拦住自己去路的女演员,推开她直接走了。 那女人不防被他这样一推,身子一个不稳的跌倒在地上。 旁边跟她一起的女孩子连忙把她扶起来,“潇姐,你没事吧,冷老师可能有事,我刚见他接电话,脸色很不好的样子。” 景潇潇皱着眉头,看着冷致离去的方向,闷闷地说,“我怎么运气这么差,哎哟,摔得好疼。” 冷致坐上车,手机铃声就响。 看见来电,他眸光变了变,按下接听键。 凌厚的声音传来,“阿致,你现在哪里?” “外公,我在北城,有什么事吗?” “我找到你小姨的儿子,你表弟了。” 冷致微微诧异,“是吗?那恭喜外公,他现在哪里?” “这件事我只告诉你,没有告诉小枭和阿博,我是让北纬32度查的,他们告诉我,你小姨当年生的那个孩子叫薄谦沉,北城人。你不是正好在北城吗?你帮我查……” “外公,你说,我表弟是薄谦沉?” 冷致打断凌厚的话。 语气里的震惊又增加了一分。 凌厚在电话那头“嗯”了一声,接着问,“你认识薄谦沉?那你跟我说说他的事,越详细越好。” 冷致那边突然就沉默下来。 以前,冷致对薄谦沉只是知道一个名字。 可最近,他不想知道的和想知道的,都知道了。 他不信,他外公会一无所知,单是前不久方家方杰的事情,他就该有所知才是。 “外公,你可知道前段时间方叔叔的儿子主杰输给景年百分之十的股份那件事,就是薄谦沉帮忙解决的吗?” “我听说了,但我没见过他的人。” 凌厚听到这些从冷致的嘴里说出来,跟之前得知是不一样的感觉。 他有种特别骄傲的感觉。 他的外孙不是平凡人,不愧是他凌家的血脉。 就是不一样。 “薄谦沉是景年的男朋友,我对他的了解也不多,小枭跟景年走得近,阿博跟景年的关系也很好,你可以问他们两个,他们知道的肯定多一些。” 冷致别说没他们知道得多,就是知道得比冷枭和凌博多,他也不愿意说。 谁让薄谦沉是她女神喜欢的男人呢。 这种事情,没有哪个男人能开心得起来。 “哼,他们要是愿意说,早就说了,他们都被那个景年给迷惑了。” 凌厚提到景年更生气了。 要不是景年不愿意告诉他,他哪里用得着花了五个亿,只买到一个名字。 “外公,我只知道薄谦沉八年多前出过一次故事,现在是年氏集团的总裁,其他的,就真的不知道了。” 结束和冷致的通话后。 凌厚的脸色很不好看。 管家站在一旁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老爷,还需要给枭少爷和博少爷打电话吗?” 刚才冷致说的话,管家也是听到了一些的。 凌厚摇头。 语气沉而慢,“不给他们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方家那丫头还没醒过来吗?” 凌厚浑浊的老眼里划过冷意。 他们两个吃里扒外的,为了景年一直瞒着他。 他要给他们一点教训。 让他们知道,他不是老了,就治不了他们了。 管家一时间没明白,不懂凌厚怎么突然间把话题跳跃到了方家方菲身上。 他老实的摇头,“还没有,据说是因为在北城遇到了坏人,然后受了伤……具体的原因还在查。” “她现在人在哪里?” 凌厚问。 管家告诉他,在方家。 在总统府晕倒的当天下午,方家的人就把她接了回去。 “你去准备一下,我等下去方家看看那丫头。” “老爷……好的,我现在就去准备。” 管家想问什么,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你很奇怪我现在去方家?” 他不问,凌厚却冷笑了一声,反问他。 管家点头。 确实不明白。 凌厚就又哼了一声。 不紧不慢地说,“景年之前不愿意告诉我关于小烟和谦沉的下落,肯定是怕谦沉回了凌家,就不要她。” “……” 管家没接话。 等着凌厚说下去。 凌厚停顿了下,浑浊的老眼里浮起一丝冷笑,“谦沉就算是在北城长大,也是我凌家的血脉,不是她景年一个乡下丫头配得上的,她越是想把他占为己有,我越是不如她意。刚才阿致说了,之前方杰的事,就是谦沉解决的,这么说来,他和方菲的关系不错。” 第351章 方菲怎么和上官易比 听凌厚说到这里,管家终于明白了。 他家老爷去方家,是要去找方家联姻的。 方菲之前说过,她想嫁给凌烟的儿子。 只是,方菲现在昏迷着。 凌厚虽然没告诉凌博。 但凌博还是得到了消息。 时庭酒店。 景年打开门,看见站在门口的凌博,她挑了挑眉,转身往屋内走。 凌博跟在她身后进来,“我家老爷子去了方家,你可知道?” 景年没回头。 一直走到沙发前坐下,“我又不关心你家的事。” 她的声音很冷淡。 凌博忍不住皱眉,“年年,你知道我家老爷子去方家是做什么的吗?在他得知薄谦沉就是我小姑的儿子,是他的外孙之后,他第一时间要和方家联姻,要让薄谦沉娶方菲。” 越说到后面,凌博的声音越高。 景年偏头看着生气的他,平静地说,“他要娶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景年!” 凌博黑着脸,“你为薄谦沉做了那么多,怎么能轻易说放弃。” “那是我以前的心甘情愿,现在我不喜欢了,自然就放弃了。” 景年说得云淡风轻的。 好像真的不再喜欢薄谦沉了一样。 凌博不信。 “你骗得了我们所有人,也骗不了你自己。” 她若是能那么轻易的放下薄谦沉,早在薄谦沉八年多前残废就放下了。 何苦等到今时今日。 景年一手搭在沙发扶手上,侧着身,和凌博对峙许久。 她认输地说,“我现在忘不掉,并不代表永远忘不掉。再不然,你就当我为了让自己忘记他,所以才把他的消息告诉给你家老头儿,让他去和方家联姻,我成全他和方菲。” 他们在了一起,她就真的能忘记了。 “你不能对自己好一点?” 凌博气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别人不知道她为了薄谦沉做过多少,他这些年却是知道得清清楚楚,她为了薄谦沉连命都可以不要。 如今倒好,说分手就分了。 景年垂下眼眸。 她不喜欢在人前表现得悲伤难过,声音依然是风轻云淡地,像是说别人的故事,“你们都想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和他分手。可知道,他之所以突然找我,是因为他和方菲的绯闻上了热搜。” 凌博俊颜微微一僵。 他不是第一时间知道的。 但也是比景年先知道的一个。 景年眉眼间染着一层淡漠,是刻意的不让自己难过的淡漠。 “方菲喜欢他,他是知道的。方菲两次因为他去北城,两次借薄言当司机,两次在北城受伤,都是他第一时间赶到她身边。” “……” 凌博没接话。 只是双手捏成拳头。 “他拿方菲和上官易比,说我和上官易断绝往来,他就和方菲不再来往。可他不知道,方菲和上官易怎么比?她对我发信息,给我打电话,当着薄谦沉的面各种暗示……” “薄谦沉就让她这样欺负你?” 凌博脸色铁青地问。 景年苦笑,“其实若是我不愿意,她也欺负不了我,占不了任何的便宜。” 她在意的,是薄谦沉的态度。 薄谦沉对方菲的不一样。 “这些事我只跟你说,你不要到处去说,这是我和薄谦沉之间的事。以前爱他爱得发狂的人是我,所有的付出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也不要去找他。” “好。” 凌博暗暗地平定了怒气,生硬地问,“他没说什么,就答应和你分手了?” 景年是个骄傲的女人。 凌博是知道的。 她不会给薄谦沉提分手的机会,当她没了安全感,感觉到薄谦沉对别的女人不一样时,她就会先开口。 因为她先告白的,所以她缺乏安全感。 薄谦沉承认方菲不一样,承认方菲的事他不会不管的时候,她就不想继续了。 与其日后无止尽的猜疑,争吵,不如从一开始就断掉。 “我想找机会再去一趟周山。” 景年直接转了话题。 “为什么?” 凌博皱眉,“我那天下午去过,祁执也去过,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那些毒蛇。” 景年言简意赅。 凌博脸色微变,“他们处理了。” “肯定还在周山的,要不我们找风润或者风瞿任。” 景年抿着唇,要想尽快的救醒鹤,最好最快的办法,就是从风润和风瞿任那里知道他们的秘密。 “你还想用超能力?不行,你这段时间都不能用超能力。” 凌博想也不想就阻止。 景年想为自己辩解,却被瞪了回去,“周老说了,你短时间内都不能用超能力,你听话一点。” 说到这里。 他低头,视线落在她手上,“手弄得那么难看,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 “……” 景年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凌博。 凌博挑眉,一副本来就如此的表情。 景年翻了个白眼。 凌博的手机响,他掏出来看见来电显示的名字,立即抬头看向景年。 景年从他的表情里读到了某种讯息,面色微变。 “喂。” “你和她在一起?” “你想找谁?” 凌博冷嗤了声,语气不善的问。 “景年。” “年年啊,她没和我在一起,她和上官易在一起,你打上官易的电话找她,不过,她不一定会接。” “……” 电话被挂断。 凌博见景年微白着脸色,他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要是放不下就打给他,别等他和方菲结婚后再后悔。” “你打。” 景年生硬地说,“你问问他找我什么事?可能是公司的事,他不想再帮我打理外公的公司,已经让李叔带过话了。” “那你找个愿意的男人嫁了。” 凌博说完,还是重拨出薄谦沉的电话。 景年双手交织地看着他。 电话响了几声。 薄谦沉的声音才传来,和刚才的凌博一样冷漠,“什么事?” “年年刚刚又来了,你还找她吗?” “让她接电话。” 薄谦沉没揭穿凌博的谎言。 凌博把手机给景年。 景年接过,淡淡地“喂”字吐口,没有平时接到他电话的惊喜和甜蜜。 隔着电波,薄谦沉听见她语气里的冷淡,声音也跟着变冷,“凌家给我打电话了。” 第352章 恭喜你们终于光明正大 “是吗?” 景年怔了一下。 没想到薄谦沉找她是因为这事。 心里还有隐隐的失落。 “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说什么?” 景年问。 懒洋洋的,不太在意。 薄谦沉听出了她的不在意,忽然就笑了一声。 笑得嘲讽,“他说,希望跟我相认。” “那恭喜你。” 景年也跟着笑。 电话里突然沉默。 听不见对方的声音,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景年捏着手机的力度悄然收紧。 指尖的疤咯在手机上的感觉她都得能清楚的感觉到。 却不知道薄谦沉为什么不说话。 呼吸在沉默里变慢,突然的,就听见他问,“你就不后悔吗?” 景年的呼吸蓦地一窒。 “后悔什么?” “他说,他已经跟方丞育说了,等我回到凌家,就和方家联姻。你还是要跟我分手吗?” 薄谦沉和景年一样的骄傲。 两个都同样骄傲的人。 他觉得这样已经是让步了,在分手这件事上,薄谦沉从没觉得自己错在哪里。 方菲对他来说,确实是不一样的。 有些事景年不知道,他也没打算告诉她。 就像她有秘密不会全告诉他一样。 可她却因为那些莫须有的绯闻分手,还给他扣罪名,他现在是给她台阶下。 哪知。 这一次的景年和以前不一样。 她突然就有骨气了。 “那恭喜你们终于光明正大。” 景年是笑着说的。 明明是很好听的笑声,透着淡淡地慵懒和祝福,用她轻软的嗓音说出来。 却让薄谦沉怒极反笑。 “好,我收到你的祝福了。” “……” 电话被挂断。 景年紧紧地抿抿唇,把手机还给凌博。 “你不是想见风润和风瞿任吗?” 凌博接过手机,接着刚才的话题问。 景年看着他温和的眼神,暗暗平息自己的情绪,“你知道风润在哪儿?” 风润比风瞿任好见一些。 “查啊,要不你让蜂查。” “你查吧。” 景年直接拒绝了凌博的提议。 她往沙发里一倒,懒洋洋地说,“查到了通话我一声就行了。” “你要自己去见?” “不,我带乌鸦去。” 乌鸦闲得慌。 她带着她去玩。 凌博离开时庭酒店后,去了上官易家。 上官易在书房,凌博坐在客厅里和他父母聊了几句家常,就上楼找他。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有什么事?” 上官易在练书法。 淡淡地抬眼看向门口进来的凌博,他勾唇笑笑,又低下头,又继续。 凌博走到上官易面前,歪着头看了一会儿他写字,“你什么时候不干律师的时候,可以去卖字。” 上官易笑,“我看着很缺钱的样子吗?” “那倒不是,就是觉得,你这字写得胜过了好多书法家,被埋没了可惜。” “谁说写得好就要去卖字的,那你怎么不去当教练?” “有道理。如果我没记错,你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写字就更好,今天看来是心情不佳,不会是因为年年吧?” 凌博笑眯眯地看着上官易。 云淡风轻地话,像是在开玩笑。 但实际上,无比认真。 上官易手上的笔零点一秒的停顿后,一气呵成地写完后,放下笔。 “说正事。” “年年想见风润。” “让她见吧,我们阻止不了她。” 上官易端起水来喝,喝完才问凌博,“要不要喝水?” “那个,年年和薄谦沉分手的原因你知道吗?”凌博摸摸鼻子问。 捧着水杯的上官易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不答反问,“为什么?” “年年不让我说。” 上官易敛眸,看着自己刚才写的字。 书房里,突然安静下来。 凌博也低头看着他写的字。 片刻后,还是主动的开口,“因为方菲和你,方菲可能在薄谦沉面前暗示过你和年年的关系,而且她私下给年年打过电话,发过微信……薄谦沉和方菲的绯闻上热搜……他说她和你断绝往来,他就和方菲不再来往……大概就是这样的。” “……” 上官易抬眸淡淡地看了凌博一眼,没说话。 “方菲还昏迷着,她是在北城受的伤,还是薄谦沉救的她,方菲在他心里的位置比不上年年,但也是特别的。” 如果说薄谦沉陪了景年15年,从婴儿到少女时期,那凌博和上官易则是参与了景年从少女到如今…… “能查一下吗?” 上官易平静地问。 凌博挑眉,“查薄谦沉和方菲?” “嗯。” 他点头。 “薄谦沉出国认识的方菲,她陪他度过了人生最低谷,还和顾梓楠一起帮助他的腿康复,他不是无情无义的人,自然把方菲看得不一样。” 凌博笑,“你倒是理解他。” “年年把他的身世卖给了凌爷爷?” 上官易转开话题,淡淡地问。 凌博点头,“你的消息很快嘛,他这会儿在方家,估计已经跟方家说好,要让薄谦沉和方菲联姻了。” “方菲昏迷着,方丞育不一定会应。” 上官易的话,凌博倒是觉得有道理。 可想到刚才薄谦沉和景年打电话说的,他好看的眉头又皱起,“刚才我薄谦沉打过电话找年年,我正好听见他问年年,有没有后悔跟他分手。” 上官易放杯子的动作一顿,目光定定地看着凌博。 北城。 薄谦沉和景年通完电话,心情更差了。 乌蔚到的时候,凌厚又打过来第二次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去四九城。 如果没有时间,他就来北城看他。 薄谦沉的语气很冷漠,“年前都没时间。” “没关系,谦沉,你没时间那我明天去北城找你。” 薄谦沉和凌厚通完电话,手机都还没放下,又有电话进来,上官易三个字在屏幕上闪烁。 乌蔚见他一个电话接一个,也不等他招呼自己了,干脆自己动手倒了杯水,在真皮沙发前坐了下来。 薄谦沉看他一眼,他朝薄谦沉举举杯子,表示自己没关系。 让他先接电话。 薄谦沉接起电话,声线冷淡,“喂。” “耽误你两分钟时间。” 上官易平静的声音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薄谦沉眸子半眯,“什么事?” 第353章 不是因为你 “我第一次见到景年的时候,她坐在楼顶上哭鼻子,我以为她想不开跳楼,结果被她臭骂一顿,后来才知道,她是刚从c国回来。” 薄谦沉看不见上官易的脸,但他语气里对景年的怜惜不论如何掩饰,都有迹可寻。 他只是听着一个开头,心里已然不是滋味。 冷笑了一声,他嘲讽地说,“你是想告诉我,你这些年一直陪着她吗?这些话你跟她说去,她可能会感动。” “薄谦沉,我有自知之明,景年喜欢的人是你,只是听说你和景年的分手好像牵扯到了我,我才打这个电话。如果你介意我和景年的友谊,我不会再和她来往,希望你也能给她安全感,别再和别的女人暧昧不清。” 上官易说完,也不管薄谦沉答不答应,就挂了电话。 薄谦沉看着手机上被显示的通话时间。 胸腔里一股莫名的情绪翻滚,找不到出口。 上官易真伟大。 不和景年见面。 他想起他对景年说那话的时候,景年让他滚。 还拿枕头砸他。 她说方菲在他心里的地位不一样,其实,上官易在她心里的地位又何尝一样。 也许她早已经在那八年多的时间里爱上了别人,所以才会把分手说得那么轻易,他打电话给她,她还恭喜他。 “你和景年吵架了?” 乌蔚捧着水杯,悠然自得地看着薄谦沉。 薄谦沉冷冷地睨他一眼,“不要无聊的用你的超能力。” “呵呵,我还没那么无聊,而且,我不是景年,不会读心术。” “你来北城什么事?” 薄谦沉转了话题问。 走到沙发前,在他旁边的那张沙发坐下后,他懒洋洋地靠进沙发里,眉目冷漠地看着他。 “寻亲。” “……” 薄谦沉疑惑地眯眼,等着乌蔚解释。 乌蔚嗤了一声,“你以为小雅来北城是为了你?” …… 风润离开了四九城,不知去了哪里。 这是凌博给景年的消息。 与此同时。 羊咩咩发消息告诉景年:【年姐,我哥要出国,一年后再回来,今晚的行程,你知道吗?】 景年一脸懵地看着消息内容。 【不知道。】 【我爸妈不想让他去,年姐,我哥不让我告诉你,可他要去的地方又究又乱,我也不放心他。】 【我问一下。】 【好,年姐,你不要说是我告诉你的。】 羊咩咩还是很害怕上官易的,长兄如父,更何况,上官易这个兄长几乎都要替代父母做的所有事了。 景年不知道。 羊咩咩发完最后一条信息,一抬头,就看见上官易站在面前。 她吓得手一抖,手机掉在地上。 一脸慌的看着上官易冷隽的眉眼,“哥,你,你什么时候下楼的,怎么没声音的都?” 上官易严厉地看她一眼,低下头,捡起她的手机,就看见停留在上面的聊天界面。 下一秒,他目光冷厉地看向羊咩咩,语气从未有过的沉冷,“我跟你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是不?” 羊咩咩眼眶一红,声音哽咽,“我担心你,你如果是出国旅游我肯定不告诉年姐,可你为什么要去那么危险战乱不断的地方?” 手机铃声响,上官易眸色一变。 把手机还给羊咩咩。 掏出自己的手机,看见来电显示的名字。 他又严厉地看了羊咩咩一眼,才转身,去阳台上接电话。 “喂,年年。” “你要出国?” 景年一向直接,不喜欢婉转。 上官易听见她的声音就笑了。 嘴角勾起的弧度温暖而好看,“嗯,早就想实行的计划,今晚动身,你们就不用来送我了。” “上官大哥。” “f洲那里我也去不了了,你到时让凌博陪你去,或者等鹤醒了带着他,多带点人,以后行事不要冲动。”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上官易打着哈哈。 景年默了两秒,又问,“几点的飞机?” “大晚上的不要你们送,风瞿任那里你多加小心,有什么事记得找凌博。” …… 晚饭的时候。 薄谦沉收到一张航班截图。 是上官易发给他的。 他看着截图,俊脸变了变。 拨出他的电话,对方拒绝接听。 只是发来一句消息,【一年之内,我不会回来,你好好对她。】 上官易说他不和景年来往,所以才出国。 一年之内,他都不回来。 自然和景年不会有往来。 这是他想到的,最不让景年起疑的方法。 上官易给薄谦沉发消息的时候,凌博正在接受景年的审讯。 “你不说也行,我自己用超能力读取你的真实心理。” “我说的。” 凌博立即就妥协了。 他看着景年清冷的眉眼,温和地说,“年年,上官易不想影响你和薄谦沉,他离开一年,不是直接跟你绝交,你别生气。” “然后呢?” 景年冷冷地问。 眸底隐隐泛红。 凌博见不得她这个模样,脸色变了变,“他好像让薄谦沉以后和方菲保持距离,不要让你难过。” “我不需要他做这些。” 景年丢下那句话,转身就跑。 凌博在身后喊了一句“年年,你去哪里?” 追出酒店,就看见景年开车上路。 他连忙也上车,追上去。 景年一路把车开得飞快。 闯红灯,超车,把原本四十分钟的车程,缩短到二十多分钟。 也亏得她对四九城熟悉,大街小巷的抄近路,最后在机场安检处,追到上官易。 她的声音很大。 虽然机场吵闹。 虽然隔着人群。 上官易还是听见了。 修长的身影僵了两秒,他转身,缓缓朝她看来。 灯光下,景年面色微红,轻喘着气地看着他。 上官易就再也迈不动一步,脚下像是有千斤重。 他隔着空气看着她清冷的眉眼,看着她走近。 听着她说,“上官大哥,我跟薄谦沉之间的事情,跟你没关系。” 上官易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只要她幸福,其余的都不重要。 勾唇浅笑,嗓音轻朗愉悦,“我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自己想去。” “非走不可吗?” “嗯。” 上官易点头。嘴上云淡风轻,心里压抑着所有的不舍, 第354章 景年最心黑 看见上官易眼底的决然。 景年没再阻止。 只是抿了抿唇,轻声说,“在外注意安全。” “会的。” 上官易脸上一直挂着温暖的笑。 凌博追过来的时候,上官易刚好进了安检。 他拍拍景年的肩膀,轻声说,“走吧,你这样不要命的开法,别再有下次,我怕自己被你吓死。” 刚才他一路追在后面,看着前面的她都心惊胆战。 景年点头,没什么表情地说,“我今晚回北城。” “明天不行吗?” 凌博皱眉。 这都几点了? 她今晚回北城,那不是要半夜。 景年摇头,“不了,明天还有明天的事。” 北城。 薄谦沉给上官易回复完信息,没有再收到他的消息。 和乌蔚一起吃完饭,他让薄三送他回时庭酒店,他自己开车回家。 没有回龙湖,他直接回了另一处别墅。 水榭苑那里已经过户给了柳菁芸,跟他也没有关系了,龙湖本就是送给景年的别墅。 现在分了手,他也不想回去。 新的住处,很静,没有烟火味。 坐在客厅,他点了一根烟,刚吸了一口,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薄谦沉拿起旁边的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他按下接听键。 薄二恭敬的声音传来,“大少爷,景小姐刚刚带着乌小姐离开了时庭酒店,赶去机场,好像是要连夜赶回北城。” “上官易走了吗?” 薄谦沉看着指尖的烟,淡声问。 “走了,景小姐到机场送了上官易,跟她一起的,还有凌博。” 怕薄谦沉误会,薄二又在后面补充一句。 薄谦沉没出声。 他起身,去书房。 虽然这里之前没住过,但所有的东西都是齐全的。 进了书房,薄谦沉直接打开电脑。 景年和乌鸦到北城的时候,已经凌晨了。 来接机的冷枭和桑九在机场已经等了很久。 看见她们出来,桑九拼命的招手,冷枭则是心情复杂。 “怎么你们两个一起来了?景年这女人说的冷枭来接,桑九,这么久不见有没有想我?” 桑九躲开乌鸦的手,笑眯眯地说,“我没你家老板想你啊,他想你回来帮他挣钱。” 乌鸦就看向一旁的冷枭,“你真的想我?” “不想。” 冷枭切了一声,“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赚钱。” “其他人敢卖十倍的价吗?” “只要老大开了话,二十倍都敢。”冷枭的话惹来景年淡淡一眼。 他立即住嘴。 走出机场,上了车,冷枭问景年,“老大,这么晚了,你们肯定也饿了,我们先去吃点宵夜再回去吧。” “去哪儿吃?” 乌鸦对吃很感兴趣。 冷枭用眼神示意她问景年。 桑九笑着说,“年年一向喜欢时荒的环境,当然是去那里。” “好好,就去时荒,我也喜欢那里的厨师。” 景年拒绝的话没有吃货乌鸦的欢喜快。 冷枭没出声,只是朝景年看来。 景年无所谓地说,“随便。” 冷枭就把车开到了时荒。 一进时荒,经理立即迎上来,景年在这里有专用包间。 进了包间,乌鸦不客气的抢过菜单点菜,景年靠在椅子里玩手机。 菜上桌。 冷枭抿了抿唇,不经意地说,“老大,我外公今晚给我打过电话,说他已经知道薄谦沉的身份了。” “薄谦沉什么身份?” 准备夹菜的乌鸦偏头问。 桑九也是一脸的疑惑,薄谦沉除了是景年的男朋友,还有什么身份。 景年把一筷子菜喂进嘴里,云淡风轻地问,“他可满意?” “他不是很满意,因为只有结果,没有详细的资料,他说北纬32度就是个黑心肝,五亿只卖给他一个名字,他想要详细资料,他们却不卖了。” 说到这里,冷枭笑了起来。 论黑心。 他觉得这世上没人比得过他家老大。 真的是黑透了。 “一百亿,太贵了,我怕凌家破产,凌博会追杀我。” 景年这话没说出来,只是在心里想。 凌家又不是凌厚一个人的。 他都那么大年纪的人了,两腿一登,不还是凌博的吗? 冷冷地笑了一声,她转了话题问,“季家这些天有什么新闻没?” 她不是问的北城。 而是季家。 冷枭秒答,“没什么新闻,除开季言松把季筱琳和季母都送出了国之外。” “都出了国?” 景年挑眉。 声音漫不经心的。 冷枭点头,“是啊,说来也奇怪,季明涛这个时候不是最需要家人的吗?季言松却把他母亲妹子都送走了。” 景年转头看向桑九。 桑九眼神闪烁地避开她的目光。 “桑九,你在医院上班,八卦一下呗。” 说话的人,是乌鸦。 桑九牵强地笑笑,说,“我辞职了。” “辞职,你不是很喜欢那份工作吗?为什么突然辞职?” 乌鸦惊讶地问。 桑九想对她使眼色,却又不敢。 景年用公筷夹起一筷子菜塞进乌鸦嘴里,堵住了她说话的嘴,然后把公筷扔了,又拿起自己的筷子夹菜吃。 中途,景年去洗手间,遇到了景潇潇。 她蹲在格子间,听着景潇潇跟身旁的同伴吹牛批,“我这个钻不算什么,我们家里有一个祖传的,那才叫珍宝。听我妈说,是我爸送她的。” “潇潇姐,你真幸福,你爸爸那么爱你妈妈。” “是啊,我也觉得自己很幸福,我妈说了,等我生日的时候,她把传家宝送给我。” “潇潇姐,到时你一定要让我开开眼界啊。” “没问题。” “潇潇姐,你下部作品是不是该演女一号了?” “可能吧,我想和冷致一起演。” 两人出了洗手间。 景年才从格子间出来。 景潇潇倒真是会吹牛,还会做梦。 回到包间,她拿起手机,给杨导发去一条信息,【景潇潇现在怎么样了?】 【我的小祖宗,你八百年不联系我,一联系就问景潇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姐妹情深呢。】 杨导回得快。 景年淡淡地笑笑,【我刚才在是荒碰见她,随便问问。】 【你回北城了?那明天一起吃饭吧,正好我有事要跟你说。】 景年挑了挑眉,回了一个字,【行。】 第355章 她为薄谦沉受过伤 次日,景年起得很早。 吃早餐前,景年就给李叔打去了一个电话,告诉他,她今天会去公司。 正好,今天也是股东会议日。 李叔说来接她,景年没拒绝,正好在路上了解一下公司情况。 自从把年氏那个包袱扔给薄谦沉之后,景年就真的没有关注,不知道公司的情况了。 路上,李叔大概的说了一遍。 就是年氏在薄谦沉接手后洗了一次牌,现在虽然还在稳定过度期,但是未来肯定特别好。 “小姐,我问一句不该问的话,你和谦沉公子是怎么了?” “李叔,你有好的人选吗?” 景年不答反问地看着李叔。 李叔尴尬地笑笑,“小姐,我觉得谦沉公子是最好的人选,找谁打理公司都不如找他。” 景年垂眸,看着手里的文件。 当然。 薄谦沉是很好的人选,可人家不是没时间吗。 “我会尽量跟他说把年前这几天做完。” “小姐,你和谦沉公子,前几天不还好好的吗?”李叔迟疑地说,“我知道,我不该多管闲事,但老爷把公司托付给谦沉公子,他肯定就是最好的人选。” “李叔,我爷爷没有错,但薄谦沉也不可能扛着年家的责任一辈子,那是年铮的责任。” “可是谦沉公子这一走,公司里的人肯定会各种议论猜疑,小姐,到时你要面对许多流言蜚语……” “没事。” 景年的声音很平静。 要来的总归要来。 “……” 李叔还想说什么,可见景年铁了心。 他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薄谦沉出门前,接到凌厚的电话。 “谦沉,我现在去机场的路上,十一点到北城,你不用来机场接我,给我一个地址,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我今天没空。” 薄谦沉冷漠地拒绝。 电话那头的凌厚有些尴尬,打着哈哈说,“没关系,那我今天不打扰你,我先住在时庭酒店。等你忙完了工作,晚上我们再一起吃饭。” “晚上有饭局。” “那就明天,反正我有的是时间,等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再见面。” “我去上班了。” 薄谦沉说完,直接挂掉电话。 景年从车上下来,就看见几米外,隔着车辆,薄谦沉从车里下来。 早上的阳光打在他颠倒众生的俊脸上,勾勒出坚毅的五官线条,两天不见,竟有种恍惚一世的错觉。 她脚下停住。 隔着几米的距离,薄谦沉也正好看过来。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里相撞。 景年忽略窒息的心跳,身侧的双手紧攥成拳,看着对方的目光却不躲不闪。 几秒的对视。 薄谦沉冷漠地收回视线,转身就走。 景年看着他的背影,心微微一沉。 跟在后面走进公司,薄谦沉正好走进电梯。 她犹豫了下,正常的步子走过去,电梯门没关。 男人挺拔的身影站在电梯里,面朝她,眉目冷隽,气质清贵。 景年捏着包包带子的手紧了紧,走进电梯,平静自然地打招呼,“早。” “……” 薄谦沉看着她不说话。 目光深沉犀利,像是要把她的心看穿。 景年眉心轻蹙,转开脸看向电梯壁,就听见耳边男人的声音冷漠地响起,“我已经跟李律师打过电话了,那些股份,先转到你名下,等你找到年铮,再由你转给他,或者随你自己处理。” 既然分了手,他也没有理由再替她打理公司,引起不必要的议论和误会。 “好。” 景年没抬头,电梯壁上映着她和他的影子。 她穿着高跟鞋,他比她还要高出半个头,她突然就想起某次他们一起乘电梯,他说她的职业套裙过紧,她笑说让他帮她量尺寸的话。 薄谦沉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生气景年那么爽快的答应。 他手伸进口袋,从里面掏出手机,“上官易给我打过电话。” 看着电梯壁的景年蓦地回头。 薄谦沉看着她看来的眼神,眸底凝起嘲讽,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他说什么?” 景年淡淡地问。 薄谦沉眼底的嘲讽刺痛了她的心。 她眼里的关心,似一堆乱石砸进身旁男人的眼里。 不知道谁在演戏。 薄谦沉又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说,“他说只要我跟你和好,他可以从今往后都不再见你。” “薄谦沉,你混蛋。” 景年咬牙,眸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怒意。 薄谦沉被骂,不怒反笑,“我混蛋?景年,你看清楚,是上官易自己给我打的电话,是他自己说不防碍你的幸福,也是他自己说要跟你再不往来的,你舍不得了?还是难过他走了?既然舍不得,那你追去啊,你还回来干什么?跟他远走高飞多好?”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 薄谦沉大步走出去。 电梯里,景年气得呼吸不平。 耳边回荡着薄谦沉的嘲讽和质问,她看着他的孤傲冷漠的背影,从心脏那个位置蔓延开来的痛楚席卷了全身。 她紧紧抿唇,快步追上去,进办公室前冷声质问,“上官大哥已经离开了,你是不是也该解决你的方医生了?” 薄谦沉脚步一顿。 伸手拉住先进办公室的景年。 景年回头,就对上他深锐的眸。 “你什么意思?” 男人的嗓音沉得令人心紧。 她垂眸,视线落在被他抓住的手腕上,他也低头,看着她还没掉疤的手指。 气氛,有一瞬间的微妙。 景年的手机响。 她飘离的思绪回笼,冷漠地说,“放手。” “说清楚。” 薄谦沉不松反而扣得更紧,是她说的分手,他要听她亲口说,和好。 景年忽然就笑了。 笑得眉眼弯弯,“说清楚什么,你说的我和上官易断绝往来,你就不再和你的方医生来往,薄谦沉,你自己说的话不记得吗?” “然后呢?” 薄谦沉霸道地追问。 景年用另一只手掏出手机,看见上面的来电显示,她也没避开薄谦沉,直接按下接听键。 “喂。” “年年,我告诉你,我查了才知道,那个方菲之前为薄谦沉受过伤……” 第356章 以前真蠢 办公室里的气氛突然凝滞。 景年看着面前男人隽冷的五官,她捏着手机的力度暗暗收紧。 原来,方菲还为他受过伤,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真的一点都不知情。 “我一会儿再打给你。” 景年没有让蜂查过薄谦沉在c国那八年多的事情。 当着薄谦沉的面,她也没问蜂,为什么突然查薄谦沉。 “好。” 蜂隔着电话感觉到了什么,很快挂掉电话。 景年看着薄谦沉抓着她手腕的大手,心口处莫名的堵得难受。 方菲为他受过伤,难怪,他说不一样。 她鼻子忽然发酸,刚想说什么,薄谦沉的手机铃声就急促的响起。 景年的话卡在喉咙处。 薄谦沉松开她的手,掏手机看见来电显示的名字,眸色微变。 景年也看见了。 方菲两个字。 她转身,朝沙发走过去。 薄谦沉见她转身走开,他眸光暗了暗,接起电话,一个“喂”字淡淡地出口。 耳边传来方菲的声音,“谦沉。” 虚弱的声音里透着难以掩饰的欣喜和复杂情绪。 薄谦沉眉峰微蹙,再开口,低沉的声线里多了一分淡淡地关心,“你醒了?” “谦沉,我爸已经告诉我了,你就是凌烟阿姨的儿子,谦沉,我好开心,你现在北城还是四九城?” 方菲是真的很开心,很激动。 她之前说想嫁进凌家,嫁给凌烟的儿子,是为了阻止方丞育把她推给祁宸。 可现在,她是真的想嫁。 而且,刚刚方宇还告诉她,薄谦沉和景年分了手。 薄谦沉现在又是单身了,她这次不会再错失机会,她一定要好好把握。 薄谦沉不懂她心里的迫切,他的声音没有波澜,“我在北城,你刚醒来,要多休息。” “嗯,我会休息的,谦沉,你什么时候来四九城。我去北城找你吧,我手臂上的伤有问题,我也想去北城搞清楚。” “那几个人都离奇死亡了,你来也没用。” “谦沉,我听说总统先生让你调查,我还以为是假的,原来是真的?如果不是你调查,别人我是不放心,要亲自走一趟的。” “不是我。” “那我现在就让人买机票,我是当事人,我自己最清楚不过。而且,我是医生,我……” “你不用来。” 薄谦沉看向沙发方向。 景年歪在沙发上,低着头玩手机。 根本没有听他讲电话。 他看着她手指上的疤,声音不自觉地就冷了一分,“这件事我会让薄三接手过来……” 沙发上,景年不用刻意听,薄谦沉说的每个字都强势钻进耳膜。 她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笑自己的愚蠢。 人家可是救命恩人,是他一辈子都不可能断绝来往的对象。 她点开微信,编辑一条信息发送给蜂,【帮我找一个职业经理人。】 【啊?】 对方不知她要干什么。 景年又复制粘贴,把刚才那句话重发一遍。 几分钟后。 薄谦沉终于和方菲通完了电话,来到沙发前。 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挡住她眼前的光亮。 景年收起手机,慢吞吞地抬眼看着薄谦沉,忽然觉得,往日自己深爱的男人变得好陌生。 她扬唇,浅笑,“能把年前这几天做完吗?” 薄谦沉面色瞬冷。 “不能。” 片刻后,他答得干脆。 景年维持着脸上的笑,“那好吧,强扭的瓜不甜,你一会儿在股东会议上通知大家一声,交接完就可以走了。” “你找好人了?” 薄谦沉眯起眼睛,眸色阴沉地看着景年。 景年挑眉,“这些就不用你管了。” 好心被当驴肝肺,薄谦沉点点头,转身回到办公桌后,对她说,“你先过来,我跟你交接一下。” 景年慢吞吞地走过去。 薄谦沉抬头看她一眼,起身,把办公椅让给她。 “你坐下,我跟你说。” 景年不客气地坐下。 薄谦沉一只手撑在办公桌上,弯腰看着电脑屏幕,修长的手指捏着鼠标,一边操作,一边跟她解释。 离得近,彼此的气息渐渐地交融到了一起。 景年心不在焉的听着。 十几分钟后。 薄谦沉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对她说,“先开会,剩下的开完会,我再跟你说。” 话落,他转身,走了出去。 薄氏集团 柳菁芸进办公室的时候,薄新钧正焦头烂额。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薄谦沉和景年分手了。” 柳菁芸没注意薄新钧的脸色难看,说着话朝他走过去。 薄新钧诧异地看着她,“菁芸,你说的是真的?” “嗯,我刚得到的消息,薄谦沉让景年回年氏自己打理年氏集团,他在股东大会上把之前年驰给他的股份转给了景年,宣布退出年氏了。” “好,很好。” 薄新钧咬牙切齿地说。 柳菁芸不解地看着他,“你怎么不高兴?” “薄氏集团可能保不住了,薄谦沉这次来势凶猛,菁芸,你愿意跟我一起远走高飞吗?” “不愿意。” 柳菁芸想也不想的拒绝。 薄新钧脸色顿变,“薄氏集团要是没了,你留在北城还有什么意思?” “我还没找景年报仇呢,薄氏集团跟我有什么关系,等我找景年报了仇,我再离开。” 难得薄谦沉把景年甩了。 柳菁芸心情特别好。 没了薄谦沉,景年就是一个花瓶,她总有办法收拾她的。 薄新钧把柳菁芸眼底的疯狂和仇恨看在眼里,自嘲地说,“那你留下吧,我不能任薄谦沉搞死。” 年氏集团。 股东会议结束后。 薄谦沉把剩下的工作和景年交接完,放下鼠标,淡漠地说,“你要是短时间内找不到合适的选,我可以让薄三留几天。” “不用,谢谢。” 景年不稀罕的拒绝。 薄谦沉的脸色当即变冷,眸光扫过办公桌上,她震动的手机。 上面的屏保,已经换过了。 景年直接点开免提,薄旭安的声音传来,“年年,我听说你和我大哥分了手,他不帮你打理公司了,这是真的吗?” 薄谦沉眸底划过嘲讽。 关心她的男人还真多。 确实不需要他把薄三留下来。 不想听她被多少男人关心着,他转身,大步出了办公室。 第357章 薄谦沉是多好的奴隶 景年的目光追随薄谦沉的背影消失在办公室门口。 她收回视线,听见薄旭安在电话那头说,“年年,我大哥这是怎么了,他对付薄氏集团就算了,怎么还跟你分手?” “是我提的分手,跟他没关系。” 景年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漠。 电话那头,薄旭安的呼吸窒了窒,“年年,你那么喜欢他……” “我喜欢他就不能分手了吗?哪条法律规定了,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挂电话了。” “一起吃顿饭吧。” “我已经有约了。” 景年不是说谎。 确实是约了人,杨导。 “好吧,那等你有空的时候再约。” 薄旭安没敢再说什么,挂了电话。 景年是昨天凌晨回的北城,今天早上从到公司,就一直忙得没休息。 根本不知道薄谦沉在对付薄新钧。 接了电话,她才上网搜了一下,全是薄氏集团的负面新闻。 她看着满屏的帖子,心里想的是,薄谦沉这是快刀斩乱麻,要结束北城的一切。 他的下一步目标是哪儿? 四九城吗? 是不是他早就有了计划,要离开北城,所以才默许她把他的身份卖给凌厚。 闭了闭眼,她不许自己再去想跟他有关的事情。 中午,时荒。 杨导隔着桌子盯着景年的双手,“你干嘛去了,抢银行了吗?” 景年大方的伸出双手晃了晃,撇嘴道,“抢银行不需要这样。” “那你干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了,我之前听说你惹了风家,难不成是真的?” 杨导虽然混演艺圈,但四九城的事,他是知道一些的。 景年端起杯子喝水,“可能吧。” “你,风瞿任可不是好惹的,我还听冷致说,薄谦沉是凌家的外孙,你可知道这个惊爆消息?” “知道。” “……” 杨导受不了景年那云淡风轻的。 他睁大眼睛看了她好久,才不可置信地说,“你简直变态啊,什么都知道,什么事都敢干。薄谦沉竟然是四九城凌家的外孙,你这可是无意中攀高枝了,难怪死缠着他不放。” “我放了。” “……” 杨导以为自己听错了。 靠。 他今天是来受刺激的吗? 一个接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面前这丫头还面不改色,好像她只是讨论喝水吃饭似的。 “你说真的?你和薄谦沉,不是,这怎么可能。” 杨导说得语无伦次的。 景年靠在椅背上,若无其事的喝水。 面上看不出失恋的悲伤和难过,杨导不信也是正常的。 “那你家公司怎么办,你怎么那么傻啊,薄谦沉是多好的奴隶……” “……” 景年没说话,只是警告地看杨导一眼。 他住了嘴。 菜上桌,杨导又问,“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把我哥找回来。” 个人的担子个人挑。 她才不要一辈子绑在年氏那副担子上呢。 杨导认识景年好多年,知道她在找年铮,但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听她提起她哥,他眼里流露出一丝怜悯,“你也真是可怜。” “所以呢?” “要不来演艺圈混吧,不需要你靠才华,就你这张脸往那里一站,女一号稳稳的。如果不想在荧幕前,那你一个人玩转一部剧的配音可好?” “等年铮回来之后。” “你答应了,真的,那不许反悔啊。” 杨导一边问,一边掏手机。 “你再说一遍。” 景年白他一眼,杨导遗憾的把手机放到桌子上,“我说的真的,你考虑一下。” “你问起景潇潇是怎么回事,难道你捧她?” 饭间,杨导问。 景年漫不经心地,“没有,就是随口问问。” 吃完饭,景年和杨导一起下楼,在停车场碰见季言松。 看见她,季言松顿时阴沉了脸,眼底怒意浮现。 “等一下。” 景年叫住开车门的季言松。 季言松侧过身,冷冷地看着走来的景年。 “我听说,你把你母亲和季筱琳送出了国?” “怎么,你还想给她们安个罪名?” 季言松毫不客气地嘲讽。 景年不在意地笑,“我没那么多闲心。” “那你喊我干什么?” 季言松捏着车门把的手没有放开,反而收紧了一分。 景年坦然地看着他,“我只是想告诉你,那件事是我自己做的,跟薄谦沉没有关系,而且,我跟他已经分了手了,你想怎么恨我都无所谓,不要牵连无辜。” “哈哈哈!” 季言松突然大笑。 “景年,你终于遭到报应了,活该谦沉不要你。” 景年挑着眉笑,“你错了,是我不要他。” 薄谦沉下午接到季言松的电话。 当时他正听薄三汇报计划和效果,看见来电显示的名字,他眉峰蹙了蹙。 自从那晚季言松愤怒离去之后,就没有再联系过他。 他对薄三吩咐了两句,让他继续关注。 薄三离开后,薄谦沉才按下接听键。 “谦沉,你在哪儿?” 季言松一口就问。 薄谦沉默了一秒,说了地址。 “我过去找你。” 季言松说完就挂了电话。 一个小时后。 季言松走进客厅,手里还拿着一瓶酒。 看见薄谦沉坐在沙发上,他开口吩咐,“去拿两个杯子,我们喝一杯。” 薄谦沉抬头,视线在他脸上停顿片刻后,起身,去拿杯子。 倒满两杯酒,季言松一杯递给薄谦沉,自己端起杯和他相碰,“之前是我错怪了你,我跟你道歉。” 薄谦沉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 长指捏着杯子未动。 目光深沉地看着他,“道什么歉?” 季言松面色僵了下说,“就是我爸那件事,我错怪了你,我知道了是景年做的,你现在又跟她分了手了,我不会再怪你,以后我们还是兄弟,干杯!” “阿松。” 薄谦沉削薄的嘴角微抿。 清隽的眉宇间神色严肃认真,看着季言松的眼睛说,“那件事跟景年没关系。” “你什么意思?” 季言松倏地变了脸色。 俊脸上缓缓浮起怒意,“谦沉,你到这种时候还要替她背锅吗?她今天中午都告诉我了,说她已经把你甩了,那件事情也是她做的,跟你没关系。谦沉,你在国外八年,根本不知道景年这些年身边男人多得很。” 第358章 怕她赶他走 “季言松!” 薄谦沉警告的声音打断季言松后面的话。 相比季言松不可置信的脸,他眉宇清冷,神色严肃,周身气息都裹着一股冬的寒意。 “不管景年现在跟我的关系怎样,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做的每件事都是经过我同意的,所以,你要是想不通,大可以把季叔叔的事怪到我身上。但你不要胡乱毁她名声,女孩子名声最重要。” “她都把你甩了,你还护着她?” “我们是分手了,也是她提出的,但不能因为这个,我就允许你毁她名声。” “我说的都是事实,她认识的男人有多少你数都数不过来知道吗?” “你可以走了。” 薄谦沉突然站起身。 他知道季言松心里有怨,但他不许他心里有怨就这样诋毁景年。 季言松的脸色变了几变,见薄谦沉严厉地看着自己,他吸了口气,冷笑道,“行,我有病,我自己找上门来,多年兄弟比不过一个甩掉你的女人,薄谦沉,你自己好自为之。” 说完,季言松再次摔门离去。 时庭酒店。 冷枭看着眼前脸色阴沉的凌厚,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外公,我是真的不知道。” “那些都不重要了,我现在就是告诉你,谦沉既然是你表哥,是我们凌家的血脉,那我就不会允许他和景年在一起。” “……” 冷枭抿着唇不接话。 听着凌厚说,“你和景年关系好,你自己抽时间告诉她,自觉的离开谦沉,不要等我出手。” “外公,年年已经跟薄谦沉分手了。” “你说的真的?” 凌厚有些震惊。 但转念一想又明白了。 景年肯定也是知道了薄谦沉的真实身份,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所以提出了分手。 若真是这样,算她还有点自觉性。 冷枭不知道老爷子已经脑补了那么多故事,他只是很认真的点头,“外公,我骗你做什么,年年真的已经和薄谦沉分手了。” “好吧,分了就算了,回头你告诉她,不许再打谦沉主意。” 原本,他还想抽个时间找景年的。 现在倒是省了。 …… 晚上,薄谦沉在时庭酒店见凌厚的时候,接到薄三的电话。 说王昊好像有异动。 “大少爷,要不要告诉景小姐一声,她刚接手公司,今天一直很忙,我担心王昊……” 薄谦沉淡淡地回答,“不用告诉,先盯着他。” “是,大少爷。” 薄三立即明白了,大少爷是不想让景小姐操心。 “这几天你不用做其他事。” 顿了下,薄谦沉又补充一句。 “好的,大少爷。” 薄三没问薄谦沉,他不做其他事,那方菲那件案子,是不是不查了? 这两天他家大少爷的心情不好。 他说话都格外小心翼翼。 生怕火烧到了自己身上。 挂了电话,薄谦沉就见凌厚盯着自己。 他不在意地把手机收起,对上凌厚探究的眼神,嗓音凉薄,“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谦沉。” 凌厚急切地喊。 薄谦沉淡淡挑眉,用眼神询问他还有什么事。 凌厚有点紧张。 这种紧张感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没想到,薄谦沉这么好的气质,这么强大的气场。 他不像是见自家外孙,倒像是见领导的感觉,“谦沉,你再坐会儿,我还有几句话想问你。” “上茶。” 话落,他又吩咐一旁的机器人。 机器人应了一声,上前倒茶。 薄谦沉眉目寡淡地看着倒茶的机器人。 眼前浮现出景年那个小沉子。 机器人都tm长一样。 倒好茶,机器人退到角落。 凌厚的眼睛没有离开薄谦沉,“谦沉,你什么时候跟我一起回四九城啊,我打听过了,北城薄家对你都不好,你也不必要留在这里,跟我回四九城吧。” 说到后面,凌厚没了架子,就只是一个想念外孙的老人。 只是想要补偿多年对他的亏欠。 “我没这个打算。” 薄谦沉不带思考的拒绝。 凌厚的脸色变了变,但没生气。 只是有些失落失望,“谦沉,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和你妈妈,可是一直没有消息,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妈妈却已经不在了。你既然不想回四九城,那我也不逼你回去住,但能不能跟我回去,跟大家见一面。” “我也不想认亲。” “就见一面,不用认亲。” 凌厚一再退步。 眼底毫不掩饰的期盼。 “回头再说吧。” 薄谦沉确实要离开北城的。 但不是立即,也不代表他就要去凌家。 见他站起身,凌厚也立即站了起来。 “谦沉,那明天带我去见见你妈妈,可以吗?” 他自认为很大的本事,却找不到自己离家出走的女儿。 薄谦沉看着凌厚苍桑的老脸,凉薄地抿唇道,“我也不知道。” “谦沉,你是恨外公吗?” “我真的不知道。” 薄谦沉打断他的话。 他对他没有亲情,也不用说些内疚的话来打动他。 “那你什么时候再有时间,我们一起吃顿饭。” 凌厚今晚虽然见到了薄谦沉。 但并没有一起吃饭。 薄谦沉是吃过饭来的酒店,从进来到现在离开,不过十分钟。 他还有许多话没问。 他就要走了。 …… 第二天,薄谦沉没有再去公司。 景年早上到公司,薄三在办公室里整理文件。 看见她进来,薄三立即恭敬的招呼她,“景小姐,早上好。” “你怎么在这里?” 景年挑眉,笑嘻嘻地问。 她虽和薄谦沉分手,但不喜欢迁怒旁人。 薄三见景年面带笑容,心情一下放松,脸上也露出一笑,“景小姐,等忙过这几天,我再离开。” “是谦沉哥哥让你来的?” 景年敛了笑,走到办公桌后。 薄三不敢隐瞒,如实答道,“是的,景小姐,是大少爷让我留下来的,景小姐若是生他的气,就尽管生他的气好了,千万不要赶我走。” “你这话要是让你家大少爷听到,会不会罚你?” 景年被薄三的话逗笑,“你留下来吧,有资源不用浪费,我不赶你走。” 第359章 你知道上官易去了哪里吗 “谢谢景小姐。” 薄三开心地道谢。 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要是被景小姐赶走,大少爷又该说他了。 “景小姐,你的手好了吗?” 薄三的视线落在景年的双手上,迟疑的关心地问。 景年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薄三,然后手心朝上的让他看了一眼,“已经没事了。” 这一天下来,景年依然很忙。 薄三成了她的特助,同样忙得不可开交。 因为有他在,公司一些有想法的人,又多了一重思虑。 虽然薄谦沉是外人,景年才是年驰的外孙女,但不得不说,薄谦沉打理公司的这段时间,把他们一个个治得心服口服。 再者,景年是女孩子的原因,有个别的人,总是觉得她好欺负,觉得她不配胜任年氏总裁一位。 凌厚在北城待了三天。 三天后,薄谦沉答应了跟他回四九城一趟,他高兴得像个小孩子。 年氏集团的年会前一晚。 薄三问薄谦沉,“大少爷,明天公司的年会,您要出席吗?” 薄谦沉正看他给的报表,薄三说三天时间让薄家从北城的四大家族中消失,他做到了。 薄氏集团破产,薄家自四大家族中消失。 而薄新钧那个没良心的竟然卷款跑路,薄老太婆得到消息后,直接气没了。 那个厉害的老太婆,最后被她儿子的抛弃给气死。 最后给她办后事的,还是她平时不喜欢的老三一家。 “……” 薄谦沉从报告中抬起英俊的脸,目光淡漠地看了眼薄三,又低头继续看报告。 薄三眨了眨眼,闭紧嘴巴不敢再问。 刚才,大少爷那一眼不仅冷,还带着警告。 他心都窒了窒。 他想到中午在公司问景年,要不要请大少爷参加年会的时候,景年也是淡漠地看他一眼,没说话。 薄三的心又是一沉。 这两个人看来是真的分了。 “那,大少爷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去四九城呢?” 薄三这次问得更加小心翼翼。 薄谦沉冷漠地回了句,“后天。” “大少爷,那我先出去了。” 薄三怕自己站在薄谦沉面前,就忍不住地想说点什么,问点什么。 薄谦沉“嗯”了一声。 薄三退出书房。 房间内,只剩下薄谦沉自己,没了人说话,只有轻微的翻页声。 几分钟后。 他看完报告,点燃一根烟。 刚吸了一口,手机震动,是顾梓楠打来的电话。 “谦沉,这会儿忙吗?” “不忙,你回四九城了?” 顾梓楠前几天去了世界医学组织后,就没跟他联系。 如今打电话,应该是回为了,或者有结果了。 “没有,遇到麻烦了。” 顾梓楠的声音闷闷地响起,“可能还要几天时间。” “需要我做什么吗?” 薄谦沉没问顾梓楠遇到了什么麻烦,而是直接问,需要他怎么做。 就听见顾梓楠在电话那头笑了一声。 “你和年年不是分手了?要不我直接找她吧,她那天也说,以后她的事情她自己处理,不用找你。” 顾梓楠这话出口,电话这并没有直接沉默。 薄谦沉吸了一口气,烟雾把冷隽的眉眼隔绝起来,他再开口,声音淡了一分,“跟我说吧,她把公司接过去了,应该不会有什么时间。” “你知道上官易去了哪里吗?” 顾梓楠突然转了话题。 薄谦沉皱眉,疑惑地问,“去了哪里?” 顾梓楠在电话里说了一个地名。 薄谦沉的五官线条就越发的冷硬。 上官易去的地方,是咬鹤的毒蛇真正的生存之地。 薄谦沉是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让人查。 如今听顾梓楠告诉他,他心口处又有些闷堵。 “他给我发了一些照片,还提供了一些……” 薄谦沉一口一口地吸着烟,听着顾梓楠讲上官易做的事。 “这些事年年并不知道,他让我不要告诉她,谦沉,我不知道你和年年是怎么了,或许你们两个人都太骄傲,但这样分了,我觉得挺可惜的。” “直接告诉我,还有什么需要做的?” 薄谦沉不想听顾梓楠啰嗦。 声音有些冷。 顾梓楠的关心不被领情,他叹了一口气说,“好吧,不想听我就不说了,反正我见过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你到时别是其中一个。你若是真和年年分了手,那我需要你做一件事,是跟她没有关系的。” “什么事?” “关于方菲的,她手臂上的伤有问题,一直好不了,但她自己找不出原因。我现在又回不去,她受伤的事情你是最清楚的,我需要你帮忙……” “……” 薄谦沉没有立即回应。 好看的眉头拧着,他摁灭了手中的烟头,修长漂亮的十指放到键盘上,寻找那晚的视频。 在这之前。 他只让薄三去查,自己不曾插手。 两分钟后。 薄谦沉把视频发给顾梓楠,【这是当时的画面,你看一下。】 【隔着屏幕给我看这个有什么用?把东西找给我,我要仔细研究。】 方菲虽然醒了过来。 但手臂上的伤不仅没有愈合,还在恶化。 【有消息再联系你。】 薄谦沉扔下手机,起身。 年家。 景年斜靠在床头回复信息。 她虽然回了北城,但每天都有关心四九城鹤的情况。 得知他还是处于沉睡中,她点开顾梓楠的头像,想问问情况。 但想了想,又放弃了。 最后点开另一个头像,编辑一条信息发过去,【你还没找到办法救醒鹤吗?】 【没有】 对方回复很快。 【你不是堪称最厉害的神医?没有找到办法,你还玩什么手机,去你的实验室里找方法呀?】 “鹤的事情要放一放,我现在被要求找出方菲手臂伤口恶化的原因。” 周老头直接发了一条语音过来。 可能觉得这样还是说不清楚。 景年的手机响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着周老头的视频邀请。 景年皱眉。 挂断,电话打过去。 周老头接起就开骂,“没良心的丫头,你好歹也是我救醒的,视频都不接?” “跟你一个糟老头儿有什么好视频的,又不是帅哥。” 景年毫不客气,“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第360章 新年,新的开始 “什么话?” 周老头儿装傻。 哼,谁让这小丫头片子嫌弃他。 景年翻了个白眼,隔着手机周老头看不到,只听见她说,“就是方菲,她怎么了?” “她虽然人已经醒过来了,但手臂的伤口一直在恶化,你不知道吗?” “我为什么要知道?” 景年皱眉。 方菲跟她又没关系。 周老头在电话那头冷笑,“你都因为她跟你的男人分手了,她跟你还没关系,那要怎样才有关系。你想知道她的事情,可以问薄谦沉,他知道得比我多。” “你不说就算了,我还有事挂了。” 她怎么可能因为方菲去问薄谦沉,她又没病。 周老头怕了她的说,“好好,我说,我知道的真不多,就是她那天昏迷不是因为手臂上的伤吗?后来醒过来,她的伤也没好,一直瘾瘾作痛,现在会了脓。” “她是怎么受的伤?” “你不知道?” 周老头惊讶地问,不等景年回答,又告诉她说,“就是那天晚上在北城遇到了混混,还是薄谦沉英雄救美,她才没有事。” 和周老头通完电话,景年点开蜂的头像。 【你那天说,方菲曾经为薄谦沉受过伤……具体点。】 那天,她当着薄谦沉的面没有问。 后来公司的事忙,她又没时间问。 蜂也就没有再说下文。 蜂直接回一句,【这样说不清楚,电话里说。】 景年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挪到沙发上,拨出蜂的电话。 响了两声,蜂的声音传来,“你怎么突然又想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突然查她和薄谦沉?” 景年反问,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在夜色里淡淡地。 蜂告诉她,“是凌博让我查的,说你因为方菲和薄谦沉分手,你是怎么回事,到手的男人又甩掉,你还想再花十几年去追他吗?” “说正事。” 景年没好气地打断他。 她以前喜欢薄谦沉,他们每个人都让她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还是一棵残树。 如今她分手了,他们又问她怎么回事? 这些人闲着没事做。 “薄谦沉在c国的时候受到过袭击,方菲替他挡过子弹受过伤,好像从那之后,她那条手臂做手术都一直多少有些影响。” “手臂?” 景年抿唇,声音微微哑。 蜂“嗯”了一声。 “对啊,手臂,又不是心脏,你急什么?不过她是医生,这影响已经是很严重了。” “什么时候的事?” 景年虽然每年会去c国偷偷看薄谦沉,但也只是短暂停留,平时她的事情太多,不曾查探他的所有。 “你受伤的那次。” 景年听到这里沉默下来。 她记得,那一次她差点丢了命。 休养了三个月才恢复元气。 她恢复之后就直接去了c国,也只有那一次,她没见到薄谦沉的人。 因为她每年去看他,所以她都是直接去医院。 但那天,她去病房他不在,后来,她听见两个护士聊天,说什么方医生受了伤…… 她没太在意,除了薄谦沉之外的人和事,她都不喜欢去关心的。 若不是今晚蜂提起。 她这辈子恐怕都不会想起来了。 原来,那时护士嘴里说的方医生,就是方菲,除了她,顾梓楠没有第二个师妹。 “年年,你怎么不说话?” 沉默了太久,蜂不放心地问。 景年淡漠开口,“不想说话,挂了吧。” “薄谦沉其他事,你不想知道吗?是关于他和方菲的。” “不想知道。” 景年不加思索的拒绝。 她的承受能力其实很差。 蜂不勉强,“好,等你什么时候想知道了,再告诉你,你要是怕自己比不过她,就把薄谦沉彻底忘记好了,如果忘不了,我帮你找个催眠大师……” 景年没听完蜂的喋喋不休,直接按了挂断。 把手机扔到沙发上,她端起杯子喝完水,又拿起手机。 想到薄三中午问她的话。 景年捏着手机的力度紧了一分。 闭了闭眼,她把他的电话号码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要公私分明。 她告诉自己。 敛了情绪,拨出薄谦沉的电话号码。 那一刻。 景年的心跳不受控制地放慢。 每一秒,都像是煎熬。 响了好几声,终于被接起。 男人低沉熟悉的嗓音传来,“喂。” 简短的一个单音字,景年的心跳就在那声音里加快。 夜很静。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生硬地响起,“明天公司的年会,你参加吗?” “不了。” “好。” 景年说完,挂断电话。 怕晚一秒,自己再做出丢人的事。 她捏紧手机,回想薄谦沉刚才拒绝的两个字,“不了”。 她点开方菲的头像。 视线停留在上一次的信息界面几秒后,景年点进她的朋友圈。 这是第一次,她去翻看一个陌生人的朋友圈。 方菲的朋友圈没有限定日期,全都能看。 景年直接翻到几年前。 方菲的朋友圈里记载薄谦沉的第一条动态。 那是薄谦沉事故后出国不久,景年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他,心还是一如既往的痛。 第二条关于薄谦沉的,是那条朋友圈十天后。 后面,就密切了。 方菲三五天的就会发一条和薄谦沉相关的动态。 她一条条的看下去,直接方菲受伤那次,她躺在病床上拍的薄谦沉。 那条文字内容是:【受伤的只是手臂而已,你不要觉得我活不了了似的。】 连续几条,都有薄谦沉的照片。 【第一次被病人当病人一样的管着,不许这样不许那样。】 【薄先生,你是想让我这条手臂一辈子都废下去吗?】 景年看到这里,突然没有了再往下继续看的勇气。 这一刻,她相信了乌鸦之前说的话。 乌鸦曾经说,“景年,方菲和夏思染不一样,她和薄谦沉相识八年,你不在他身边的日子,她一直在。薄谦沉的双腿康复,她功不可没,我都不敢惹她,每次我跟方菲争执,薄谦沉那个混蛋都是向着她的。” 几分钟后。 景年把微信,微博等头像,全都换了新。 撤掉生日那次的钥匙和生日快乐字体头像,变成了一句话的头像:新年,新的开始! 第361章 他们已经分手了 景年换了新头像,把手机关机一扔,就上床睡觉去了。 她不知道谁会第一个看见她的新头像。 她只知道,自己需要好好的睡一觉,睡一觉起来,明天太阳照样从东边升起。 她决定从新开始,就要真的努力去做的。 这样的深夜,晚睡的人不少,关注她的人也不少。 但她的手机关了机,所有的讯息都被隔绝在睡梦外。 远在另一个国度的上官易正好看见景年的头像变化,他刚好点进微信聊天界面。 前一秒,后一秒的时间。 手指进去后,就是另一个头像。 他惊了下,以为自己走错了,退出界面再进,还是那样。 上官易的动作停了下来。 盯着景年新换的头像,他不仅没有半丝欢喜,反而隔着几万里的距离,怜惜那个为了薄谦沉命不顾的女子。 他以为自己离开,她和薄谦沉会和好。 如今看来,并没有。 除了上官易,看到景年头像变化的,还有薄旭安。 薄旭安正在替薄家老太太守灵,深夜的灵堂前,他无聊的翻着手机。 看见景年换了头像,他先是一惊,然后心里涌进丝丝缕缕的欢喜。 说不清道不明的,就是觉得欢喜。 虽然他自己不一定有机会,可得知薄谦沉和景年分了手,他还是高兴的。 从新开始。 这样很好。 薄旭安其实一直觉得,景年不应该喜欢薄谦沉那么久。 以前喜欢,是因为天天在眼前。 可他后来那场事故离开北城去了c国八年多,景年那时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怎么能坚持那份喜欢到八年后的。 现在看来,他是对的。 他们并不合适在一起。 这一夜,景年做了一晚上的梦。 有人彻夜无眠。 凌博半夜被上官易打电话聊天,然后失眠,早上,一大清早就打电话来吵景年。 景年的手机关机,他就一直打。 打到第二十遍的时候,景年的手机终于开了机。 “什么事?” 景年一开机,手机就响个不停。 还没看完那些信息和未接电话都是谁的,凌博的名字就占据了她的手机屏幕。 皱眉接起电话,景年的声音夹着起床气。 “你连头像都换了,年年,几天了,你和薄谦沉还没和好?” “没别的事就挂掉。” 景年不想大清早讨论这个话题。 凌博嘴角抽了抽,想到昨天半夜被上官易吵,非要他了解情况,帮他们和好,他就心情郁闷。 上官易也是一个倔强的。 明明喜欢景年得要命,不趁着她和薄谦沉分了手自己上位,还要他来了解情况,帮他们和好。 而景年这个死丫头,更是脾气臭。 “有别的事,那个,你什么时候回来北城?春节在哪儿过啊?” “不知道。” “要不,春节我们去f洲吧。” 凌博笑着建议。 景年反问,“你的时间?” 就他常年没自己时间的人,还想去f洲,她怕飞到半路,他就又回来了。 凌博牵强地笑,“我正在想办法,主要是鹤没醒过来,你放不放心去。那个白孜秋还没下落吗?” “没有。” 白孜秋没下落,这也是景年头痛的事。 那个怪物和常人不同,到过的地方都有踪迹。 他当初是瞬移逃走的。 不知道有没有和风瞿任联系。 她还没问,凌博就主动地说,“风家这里也没消息,你自己小心点,我怕他去找你麻烦。” “我跟他又没仇。” “是吗?” 凌博冷笑,“你别忘了,柳菁芸跟他认识。你现在和薄谦沉分了手,柳菁芸不知怎么计划着害你呢。” “想害我的人多了,不多她一个。” 景年懒得花心思去想这些。 她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整天不睡出门不敢睡觉的防是防不过来的。 “春节到四九城来过吧,就算不去f洲,你也不用一个人躲在北城。” “知道了,到时再联系。” 吃早餐时。 景年又刷到方菲的朋友圈。 好像在昨晚她看她朋友圈之前,都没看见过她发动态。 可昨晚看过后,今天一大早就又刷到。 【这条手臂好像真的要废了。】 文字下面,配了一张她手臂的图。 景年和方菲有几个共同好友,凌博,风奇,薄二,薄谦沉,还有一个上次加她的方杰。 这几个人,都在方菲的动态下有留言。 她视线停留在薄谦沉的那条留言,【好好养伤,不要乱想。】 景年想像着,薄谦沉编辑那条评论时的表情,是不是皱着眉,一边心疼,一边担心。 薄谦沉可能是刚留言没两分钟。 片刻后,方菲回复他,【嗯,这点痛我能忍,别担心。】 景年退出微信。 四九城。 方菲回复完薄谦沉的评论,才慢慢的,编辑一条统一回复其他人。 “姐,你今天心情不错的样子,昨晚睡得好吗?” 从楼上下来的方杰正好看见方菲抿唇微笑。 他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关心地问。 方菲看他一眼,淡淡地笑,“昨晚睡得比前一晚好。” “伤口还疼吗?” “疼。” “刚才你发朋友圈后,大殿下秒回,我猜他一会儿要来看你。” “不要乱说。” 方菲的笑顿时隐去,眉眼间凝起一抹严肃。 方杰看着她,压低声音问,“姐,你老实告诉我,你不喜欢大殿下,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我有喜欢的人很奇怪吗?” “是薄谦沉?” 方杰也不是傻子。 那天凌厚来家里,说他的外孙,他离家出走的女儿凌烟的儿子找到了,问他父亲方丞育,之前说的还算话不。 方菲醒来知道这件事,就心情特别好。 “凌爷爷还没从北城回来吗?” 方菲不答反问,方杰摇头,“还没有,不知道他能不能把薄谦沉带回来认祖归宗。” “他应该是不愿意的。” 方菲垂眸,看着自己的手。 薄谦沉如果在这之前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却一直不肯回凌家,那就说明他不愿意和凌家相认。 “姐,你知道薄谦沉和景年的关系吗?” 方杰犹豫了下,迟疑地问。 方菲淡淡地看他一眼,云淡风轻地说,“他们已经分手了。” 第362章 对付景年 “分手了?” 方杰好半晌才开口,震惊的双眼圆睁地看着方菲。 方菲打量着方杰片刻,扬唇浅笑,“你要是喜欢景年,也可以去追她。” “姐,我可不敢。” 方杰害怕的摇头。 上一次就差点丢了百分之十的股份,他现在老实得很,生怕哪一点得罪了他父亲,被算旧帐。 方菲笑笑,“有什么不敢的,景年长得那么漂亮,而且还很有本事,你要是娶了她,方家的未来都不用担心了。” “她那么厉害吗?” 方杰很有自知之明。 知道自己扛不起方家的未来。 他也没想过成为方家下一代的一家之主,在他心里,方菲才是最合适的人。 方菲挑眉,一副你居然不知道的表情,“你喜欢人家,居然连这都不知道。你要是娶了景年,你这辈子就有福了。” “姐,她可是薄谦沉的前女友,你居然不介意吗?” 方杰不解地看着方菲。 方菲笑,“有什么好介意的,谁还没有个初恋,前女友什么的。我觉得景年挺优秀的,如果因为她和薄谦沉有过一段,我就介意你追求她,那我还是你亲姐吗?” “可她也不喜欢我啊。” 方杰有些失落。 他这辈子栽的最大的跟头,就是景年那里。 这些日子,他特意让人查了一下景年。 她身边的男人都很优秀,他觉得自己没有希望。 方菲鼓励他,“事在人为,你只要让自己够优秀,她总有一天会看见你的。” 就像她,若非她自己够优秀,又怎么能认识薄谦沉,怎么能让他对她不同于别的女人。 方菲想到薄谦沉给她的留言,让她好好养伤,不要胡思乱想,她心里就又漫进一层细密的暖意。 想到这里。 方菲又给薄谦沉发去一条信息,【谦沉,我听说凌爷爷去了北城找你,你会跟他一起来四九城吗?】 【嗯】 吃过早餐,方菲收到薄谦沉回复的消息。 就一个字。 她心里却泛起喜欢的泡泡。 凌厚说服了薄谦沉? 他会来四九城。 那他肯定也知道,凌厚想让他们两个在一起的吧。 【谦沉,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这条消息,方菲犹豫了许久,特意用了个“回来”。 意思是,在她心里,他本来就是四九城的人,如今终于回到四九城。 另外一层意思,是暗示她和他的缘份,即便他之前身世不明,他们还是早在八年前就相遇,相识了。 薄谦沉收到方菲信息的时候,他正坐在电脑前。 偏头看了眼她发的信息,他敲击键盘的动作未停,成串的代码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突然的发现了什么。 他深锐的眸子倏地眯起,手下速度更快,双眸紧盯着屏幕一眨不眨。 过了好一会儿。 他才收手。 英俊的眉眼间凝着一层寒意,眸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沉暗。 刚才就差一点。 不过,已经有了大概的方向。 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才拿起手机,看完方菲的信息内容后,拨出薄四的电话。 虽然隔着太平洋。 但薄谦沉给薄四打电话没分过时间点。 都是想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 薄四接得很快,电话响了两声后,他的声音就传来,“大少爷。” “你放下手上其他的事,先把白孜秋找出来。” “大少爷,我现在还……” 薄四的话突然停住。 薄谦沉眸底落进一丝凉意,听着薄四突然尖叫,“大少爷,您已经查到白孜秋的活动大致范围了?” “嗯,就按那个范围查,密切监视。” 白孜秋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所以,慢慢的已经有所活动了。 “大少爷,我太崇拜你了,大少爷,你……” “别废话。” “是,大少爷。” 薄四的话没出口就被他家大少爷猜到了,他笑着保证,“我一定把白孜秋揪出来。” “就怕他的速度太快,你跟不上。” 薄谦沉想到这里,又淡声吩咐,“你给年铮一份。” “是。” “北纬32度的蜂,也给一份。” 默了两秒,薄谦沉继续吩咐。 薄四有些不懂,“大少爷,为什么要给北纬32度的蜂啊,他上次还不接我的单呢。” “让你给他就给。” 薄谦沉的语气一沉,薄四立即就老实了。 “是,大少爷,我一会儿就给他。” 薄四远在d国,还不知道他家大少爷被卖了五个亿的事。 只是记着上次他找北纬32度下单,人家不接他的单不说,还挑衅。 以前薄谦沉不知道,北纬32度跟景年有关系。 她也一直没说过。 但后来的种种迹象,他有了一些猜测,真正完全确定,还是这次,他被卖了五个亿。 准确的说,景年虽然没有正面告诉他。 但也没有瞒着他。 白孜秋和柳菁芸认识,甚至可以说是柳菁芸带去的四九城,薄谦沉担心他的伤一好,就会去找鹤,或者找景年。 所以,最好的就是让蜂也知道。 而他的猜测也没错。 白孜秋第一时间联系的人不是风瞿任,而是柳菁芸。 “白大师,你现在哪儿呢?” 柳菁芸很高兴,她还等着白孜秋弄死景年那个小贱人呢。 虽然薄氏集团破了产,但和她没关系,她手里还有钱的。 而且,她打算把薄谦沉过户给她的水榭苑也卖掉,等她报完仇,就离开北城这个伤心地。 “我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白孜秋没有告诉柳菁芸他在哪里。 四九城那一战,他差点就没走掉。 他一直以为自己无敌的,他师兄那个蠢徒弟他并没有放在眼里。 只是没想到,跟他一起的那个薄谦沉那么厉害。 一个平常人,居然有那样的本事,白孜秋决定好好的计划一番,再回来找他报仇。 “那你什么时候来北城?” 柳菁芸很关心这一点。 “有事?” “有啊,景年那个小贱人和薄谦沉分了手,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上次你在四九城受伤,也有她一份的,白大师,景年现在四九城,她不和薄谦沉在一起,很好收拾的。” “真的吗?” 白孜秋不知道景年好不好收拾,但薄谦沉绝对不是好惹的主。 第363章 好看的男人都是祸水 “真的。” 柳菁芸笑着说,“薄谦沉之前帮景年打理她家公司,现在分了手,他都退出公司,让她自己打理了。” “薄谦沉在哪儿?” “他也在北城。” “那再等等吧,什么时候薄谦沉离开了北城,你通知我。” 白孜秋之所以能一帆风顺,就是因为他行事特别的小心。 和薄谦沉教过手,他不想再没有完全恢复元气的情况下再遇到他。 “行,那薄谦沉离开后,我再联系你,这个电话可以吗?” “可以,这是新卡。” 年会这天,景年被问得最多的。 就是 “景总,薄总今天来吗?” “景小姐,谦沉公子会出席吗?” “景年,薄谦沉会参加你公司的年会吗?” “不会。” 景年的统一回答。 一天不知重复了多少遍这两个字。 到最后,她都不带思考,听见谁提起薄谦沉三个字,那“不会”就从嘴里蹦了出来。 因为薄谦沉不去。 中午的时候,景年就接到冷枭的电话,说他和桑九晚上去她公司玩。 接完电话,又收到乌鸦发的信息。 【景年,晚上我去你公司参加年会,还要带一个人。】 乌鸦带的人是乌蔚。 因为参加年会,平时一向妆都不化的桑九特意穿了礼服。 乌鸦也是穿的礼服,很高调,绝对夺人眼球的颜色。 相反,景年今天的礼服款式简单,但她生得好,气质好,又是绝对的衣架子,款式简单的礼服穿在她身上,也是惊艳全场。 乌鸦捏着高角杯,挑着眉对身旁的乌蔚说,“幸好我今天穿了红色的,不然就被景年给比下去了。” 乌蔚的目光停在台上的景年身上,手里的高角杯无意识地旋转着。 听见乌鸦的话,他收回视线看她一眼,又看向台上,若有所思地说,“其实你不比景年差,你们两个好像还有点相像的感觉。” “相像,你莫不是眼睛有问题,她长得多张扬啊,哪像我,生怕别人看出我漂亮。” “……” 乌蔚手一抖。 连忙抓紧杯子,“你长得很低调,穿得不低调啊。” “表哥,你还是不是我亲表哥了?” 乌鸦不满的瞪着乌蔚。 虽然乌蔚是她表哥,但他们同姓,不知道的人听见名字,都会以为他们是兄妹。 乌蔚在北城没人认识,他很满意这种随意自在的状态,不像在b国,走到哪儿都被一群人围着。 虽然很多女人的目光看向他,但他气场强又冷,那些女人也只是看一眼就移开了目光,不敢盯着他看。 乌鸦朝四周看了一圈,用胳膊肘碰乌蔚说,“要不你在这里娶个女人回去吧。” 乌蔚淡漠地看她一眼。 乌鸦撇撇嘴,“一会儿你记得第一个去请景年跳舞,薄谦沉不在,她好可怜。” “你哪只眼睛看见她可怜了。” 乌蔚仰头喝了一口酒,又慵懒地朝旁边看去一眼。 见桑九和冷枭过来,他对乌鸦说了一句,“你朋友来了。” 便朝旁这走去。 正好,台上景年讲话结束,年会开始。 乌鸦又催促他,“快点去找景年跳舞啊。” 有几个男人已经围了过去,乌鸦怕景年被占便宜,伸手推乌蔚。 乌蔚不太情愿的朝景年走过去。 听见有人请景年跳舞,他隔着两人喊她,“年年。” 低沉磁性的男性嗓音具有特别强的穿透力,不仅传进了景年的耳里,周围的人都齐齐朝他看来。 乌蔚一米八几的个子,前面两个男人都比他低。 景年抬眼就对上他一双清冷的凤眸,不远处,乌鸦对景年指乌蔚。 景年秒懂。 乌蔚淡淡勾唇,朝她伸手出去,“年年,我可以请你跳第一支舞吗?” “好。” 景年爽快的答应。 俊男美女,从来都一样的吸人眼球。 两人滑入舞池的身影都惊艳,不少人拿出手机拍照。 “和景总跳舞的男神是谁啊,好帅,看一眼都要怀孕了。” “嗯,我也觉得,我以前一直觉得这世上再没人比薄总帅了,没想到还是有的。” “话说,薄总和景总是不是分手了,不然今天这样的场合,他都不来。” “嘘,小声点,你们知道和薄总上热搜的那个绯闻女主是什么人吗?我告诉你们,那是四九城的第一名媛女神。” “真的吗?” “真的,就是不知道热搜是被谁撤的,我前一秒还在刷,下一刻就突然消失了……” “那你们说,薄总和景总分手,是不是因为喜欢上了那个绯闻女主啊,毕竟是个男人都会选四九城的第一名媛女神的吧。” “不知道。” 舞池外,议论声不断。 舞池内,乌蔚看着面前的景年,淡淡地问,“年年,那些药,有用吗?” “暂时还不知道,对了,黎情我先留段时间。” “随你。” 乌蔚无所谓。 “如果我不出来,你打算跟谁跳第一支舞?” 景年看着他眼里的笑。 跟着笑道,“谁都不跳。”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太不给人面子了,这里除了你们公司的人,还有客户的吧。” “嗯。” “下一支舞你打算跟谁跳,要是没有合适的人选,我可以陪你跳三支。” “随便。” 最后,景年和乌蔚真的跳了三支舞。 舞池里一开始还有别的人。 到最后就剩他们两个了,其余的全是观众。 跳完三支舞,景年出去外面接听电话。 “年年,有白孜秋的下落了,不确定的那种……” 是蜂打给她的。 蜂也是刚才得到的消息。 立即就告诉景年。 薄谦沉看见微博上传的景年和乌蔚跳舞的视频,有人说,男主长得像b国的殿下。 他皱了皱眉。 给乌蔚发去一条消息,【注意影响,不要觉得这是北城,就能随性。】 而此时,乌蔚正问接完电话的景年,“你怕不怕传绯闻?” “……” 景年看他一眼,点开微博查看。 “年年,你手腕上这个腕圈挺特别的。” 乌蔚看着景年不高兴的小脸,神色慵懒地打量着她。 景年没理他,点开微博,看见上面的帖子就皱起了眉,“好看的男人都是祸水。” 第364章 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乌蔚嘴角抽搐,“我只听说红颜祸水的。” 他盯着景年手腕上的腕圈,不经意地问,“年年,你喜欢戴腕圈,也喜欢戴戒指吗?” “你可别吓我。” 景年原本正盯手机给蜂发消息,让他删微博。 听见乌蔚的话,连忙抬头朝他看去。 乌蔚知道她误会了,耐着性子解释,“别多想,我没有要送你戒指的意思,就是随口问问,你这腕圈的图案挺特别的。” “你眼光有问题吗?” 景年抬了抬手,她的腕圈是闭着眼睛买的。 只是为了遮手腕上的疤而已。 虽然那条疤可以祛除,但她想留着。 又不想吓到别人。 就用这个圈圈遮盖。 “可能吧,不然我也不会第一眼见你,就觉得莫名的熟悉。” 乌蔚说完,自己先笑了。 “你和薄谦沉反正分手了,要不跟我去b国吧。” “我对你没兴趣。” 景年毫不客气的拒绝。 乌蔚低笑了一声,认真地说,“你又误会了,我没有要娶你的意思,是想请你帮我把小雅劝回去。她一个女孩子到处跑,虽然有点花拳绣腿的功夫,但真遇到危险,她是没有能力应付的。” “……” 景年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乌蔚也不隐瞒,就像他说的,对着景年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和亲切感。 虽然两人并不熟。 但这并不影响他告诉她实情,“你可能知道一点,小雅的哥哥,比我小半岁的表弟的事情,小雅想替她哥哥报仇,但仇人不是她能对付的。” “那你带她出来做什么?” “我不来,她也要来,北城有线索。” “北城有线索?” 景年有些懵。 乌蔚很严肃地点头,“不错,除此外,我还有别的重要的事要办,我叔叔曾经在a国受伤失联……” “你讲的故事太复杂了,乌鸦那里我可能帮不了你。我自己都一堆的事情。过两天我也要离开北城。” “你要去四九城?” “嗯。” “可是马上春节了。” “我一个人,在哪儿过都一样。我会抽个时间问一下她,把你的担心转告她,其余的,我帮不了你。” 景年做不到的事,不会承诺别人。 乌蔚点头,“好,那先谢了。” 手机响。 景年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按下接听键,凌博的声音传来,“年年,薄谦沉和我家老爷子今晚就来四九城,你知道吗?” “不知道。” 景年答得淡漠。 “他没告诉你?” “……” 景年直接沉默。 凌博等了几秒,没等到她的回答,了然地说,“好,我知道怎么做了。” “凌博。” 景年突然叫住他。 凌博在电话那边“嗯?”了一声。 微扬的语气,含着疑问。 “不许针对他。” 他那句知道怎么做,让景年本能的警惕。 凌博嗤了一声,“我没那么无聊,你跟他既然真的结束了,那以后他的事情,我就不参与了。老爷子希望他和方菲在一起,他做了决定来四九城……年年,你自己有个心理准备。” 有些话,他还是不忍心说得太直接。 淡暖的水晶灯光下,景年精细的眉眼上挑,笑容浅而淡,“知道。” 隔着电话,凌博听不出景年的难过和悲伤,他也笑了一声,“要不你把上官易叫回来吧,反正他的离开也毫无意义。” “鹤的情况怎么样?” 景年没有回答凌博,转开话题问。 “还那样,只能等顾梓楠回来。” 薄谦沉和凌厚等人是凌厚才到的四九城。 因为是半夜,凌家的人都已入睡,除了凌博等几人知道他们半夜回家,凌家其他人并不知道。 方家。 方菲凌晨就得到了通知。 原本想睡觉的她没了睡意,挂了电话,就立即找出薄谦沉的电话。 刚想拨打出去。 她又停了下来。 眸底闪过犹豫,最后还是打消了立即给薄谦沉打电话的念头。 …… 凌家。 凌厚到底是人老了,安排好薄谦沉的房间之后,就先去休息去了。 客厅里,凌博隔着茶几看着薄谦沉淡漠的眉眼,敛了敛眸,他淡声说,“我以为你永远不会踏进这个家的。” 这里只剩他们两个人。 也没什么好虚伪的。 凌博的心情都表现在脸上。 薄谦沉坦然的迎上他噙着嘲讽的眼神。 勾唇,笑容里同样夹着淡淡地嘲讽,“我也这样以为。” 他是没想过踏进这个地方的。 是景年要把他卖了。 他不过是随她做什么而已。 即便这样,她还是满意。 轻易把成全,分手说出口,他不会那样宠着她。 “我能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吗?” 凌博从景年那里得不到结果,现在薄谦沉坐在他面前,他就还想再问问。 薄谦沉挑起一边眉峰,嗓音凉薄,“如果你是问我和景年的事情,那你不用问。” “为什么?” 凌博皱眉。 靠。 他都还没问,就不必问了。 这个什么渣男,“你是不是欺负景年没有亲人,所以随意的始乱终弃?” “不要乱用成语。” 薄谦沉英俊的眉宇间覆上一层凉意,整个人都冷冷地,凌博无法和景年以前形容的这个男人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词联系在一起。 “难道不是吗?她是女孩子,你就不能让着她一点,更何况你和方菲传绯闻是事实,她就算生气发脾气,你不是应该包容吗?” “是她提的分手。” 薄谦沉丢下这句话站起身。 凌博脸色微变地跟着站了起来,看着走出沙发,朝楼梯口走去的薄谦沉的背影。 冷声质问,“薄谦沉,你不会真想和方菲在一起吧?” 几米外。 薄谦沉挺俊的背影微僵。 片刻后转头,目光冷冷地对上凌博,“我没义务告诉你。” “……” 凌博脸色顿黑。 md,这个混蛋,果然是看上了方菲。 那当初为什么要招惹景年。 就因为她喜欢他,所以就欺负她吗? 景年和乌蔚的视频很快从网上删除了。 微博还没冲上热搜就被撤了。 和之前几次的帖子一样,消失得干干净净,吃瓜网友一脸懵。 次日清晨。 景年睁开眼睛就接到蜂打来的电话。 第365章 杀景年 “年年,你不是要风润的消息吗?” “他在哪儿?” 景年一手撑着床坐起身。 “他去了f洲,悄悄去的,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我也是才查到的。” “f洲?” “是的。” 景年凝眉,想了想说,“你再查一查,有新的消息告诉我。” “好。” 早餐后,景年让李叔到家里。 她对他吩咐了公司的事,便打电话订了去f洲的机票。 而此时。 柳菁芸得到薄谦沉已离开四九城的消息。 她立即给白孜秋打电话,“白大师,薄谦沉已经离开北城,去了四九城,现在景年一个人在北城,你来吧。” “你想怎么报复她?” 白孜秋在电话里问。 柳菁芸捏着手机,想起风瞿任说景年会妖术的话。 她拧了拧眉,冷冷地说,“杀了她。” “好吧。” “你什么时候能来?” 柳菁芸一听白孜秋那么容易的答应,顿时心情激动。 白孜秋在电话那头思索了片刻,“告诉我她现在哪儿,我随时能到。” 他的伤虽然还没全愈,但瞬移是没问题的了。 “我让人把她叫来薄家。” 景年订的是中午的航班。 她的计划是先去墓园看望外公和妈妈。 刚出门,就接到柳菁芸的电话。 “景年,你来一趟薄家,把薄谦沉的东西都拿走吧。” 柳菁芸没有任何的废话,一开口,就说明目的。 景年拧眉,刚想说,薄谦沉的东西你找他自己拿,可又想起柳菁芸从头到尾都讨厌自己。 话到嘴边又改了口,“什么东西?” “一本相册,大多是你和他小时候的照片。我刚才打电话给他没接,你要是不要,我就烧掉。” 景年脸色微变,“你现在哪儿?” “在老宅,还有三天期限,我正在收拾东西。实话告诉你吧,我虽然恨薄谦沉,但他到底是我一手带大的,我不恨小时候的他……你要是不要我就烧掉了。” “我要。” 景年抿唇,“我现在就过去拿。” “好。” “你拍几张发来我看看,是哪一本。” 景年上次去带走了一些东西。 并没有看见柳菁芸说的相册。 但她知道,薄谦沉的确有东西还在老宅。 两分钟后。 柳菁芸照片发到景年的手机上,【你要是不要,我就烧掉。】 的确是薄谦沉小时候,就是上次柳菁芸在电话里控诉,说她以前对薄谦沉多好的那个时候。 看着以前薄谦沉青涩稚嫩的脸,景年紧紧地抿抿唇,回复了一句【半小时】 系上安全带,开车上路,朝着薄家老宅的方向驶去。 薄家老宅。 柳菁芸看着景年的回复,眼底露出阴冷的笑。 景年,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忘记薄谦沉。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薄谦沉确实生得好,有着颠倒众生的俊,身材气质又好,和他父亲一样。 爱慕他的女人无数。 她唯一的愿望,就是薄谦沉不再爱景年。 可是若景年今天死了。 她就要薄谦沉生生世世,永远爱景年,爱而不得! 拨出白孜秋的号码,她心情比之前更加的激动,马上就可以要了景年的命,她只觉得浑身第一个细胞都泛着喜悦的泡泡。 “白大师,景年说了,半小时到这里,她虽然和薄谦沉分了手,但她还没忘记薄谦沉,我用薄谦沉小时候的照片把她骗了来。” “好。” “您什么时候过来?” “马上。” 两分钟后,白孜秋出现在柳菁芸面前。 他一身黑色,气息阴沉,给人一种刚从地狱爬出来的错觉。 柳菁芸看见他都惊了一下。 比上次见面,白孜秋瘦了好几斤,“白大师,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白孜秋冷冷地说,“上次被薄谦沉击了一掌,差点要了我的老命。” “薄谦沉的身手是很好。” 柳菁芸皱眉。 白孜秋脸色阴了阴,“你说说景年和薄谦沉之间的情况,之前你说让薄谦沉爱上那个方菲,刚才你又说景年还没忘记薄谦沉?” “是的,我一说薄谦沉的照片在我这里,她就来了。” 柳菁芸知道深爱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忘记的,景年喜欢了薄谦沉这么多年,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忘记。 “那,我要让她不再爱薄谦沉。” 白孜秋沉默了片刻,做出决定。 柳菁芸不解,“薄谦沉不一定会在意,我觉得他从小到大对景年都不是那么喜欢的。” “没关系。” 白孜秋眯起眼睛,“我是要让景年帮我杀了薄谦沉,只有把爱变成恨,像年铮一样,她才会杀了他。” “年铮?” 柳菁芸双眼睁大地看着白孜秋,“你认识年铮,他不是早死了吗?” “他没死,风瞿任那里的风筝,就是年铮,景年的哥哥,我也是这几天才弄明白的。” 说到这里,白孜秋哈哈地笑了两声。 笑得柳菁芸一脸懵。 她还在年铮活着的消息里没有回过神来。 白孜秋又说,“年铮不仅没死,他现在还深深的恨着薄谦沉和景年,看见他们就想杀了他们的那种的仇恨。他们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那样,但我知道。” “为什么?” 柳菁芸只是本能地问。 白孜秋笑得一脸阴冷,“这个回头我再告诉你,我还要告诉景年,这个发现真是很好的发现。” 虽然被薄谦沉击那一掌差点要了他的老命。 但白孜秋觉得,这个发现很值。 他期待着接下来,景年帮他杀了薄谦沉,或者薄谦沉杀了景年。 他要让一个不爱,一个深爱。 这样才有意思。 “好吧,那白大师你准备好了一会儿怎么对付景年了吗?” “景年会妖术,风瞿任在她手里上吃过两次亏,我不能让她看见我。” 白孜秋一边沉思,一边说,“我要从背后把她打晕,然后把她带走。” “好。” 柳菁芸不担心白孜秋会放了景年。 因为他有多变态,她多少是了解的。 而且,他此刻眼里全是变态的兴奋和激动。 “那你是要让景年先忘记薄谦沉吗?” “嗯,让她忘记薄谦沉。” “好,就按你说的吧。” 柳菁芸想了下,觉得这样也好。 不管薄谦沉是不是对景年没有了男女感情,他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他不可能一点都不在乎。 让景年去杀了薄谦沉,应该是很容易的事了。 他不会对景年有所防备。 想到不久之后,景年和薄谦沉就会以那样的方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柳菁芸就激动得不得了。 景年在赶往薄宅的时候,四九城,方菲一大早就到了凌家串门。 第366章 杀景年2 凌家大厅里。 凌厚笑呵呵地招呼方菲落座。 又吩咐旁边的管家,“上楼去看看谦沉起床了没有?” “是,老爷。” “凌爷爷,别。” 方菲出声阻止。 面带微笑的她,温婉又端庄。 凌厚真是越看越觉得,她和他外孙薄谦沉才是绝配。 方菲任何时候都不会像景年那个野丫头,狂妄无礼嘴又毒。 “什么?” 凌厚不解地问。 方菲微笑着说,“凌爷爷,谦沉昨晚那么晚到家,又是第一次住在凌家,肯定不习惯,让他再睡一会儿吧,别吵醒他。” “哈哈。” 凌厚开怀大笑,“小方,你真是个体贴的好孩子。” 方菲眉梢眼角染上一抹娇色,“凌爷爷,我和谦沉也不是陌生人。” “我知道,要不你上去找他吧。” “这样,不好吧。” 方菲想到薄谦沉可能还在睡,她这样去他房间……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 凌厚却很开朗,“有什么不好的,你刚才不是说了吗,你和谦沉又不是陌生人,你们都认识八年了,谦沉最低谷的时候,是你在他身边陪着他,你比我这个当外公的不知强了多少倍……” “凌爷爷,话不能这样说,您以前是不知道谦沉的存在,要是知道了,您肯定是这世上最好的外公。” 方菲知道凌厚想听说什么,就说什么。 凌厚听她这样说,心里别提多暖。 自动地忘了当初他要凌烟打掉腹中胎儿嫁给方丞育的旧事,觉得自己就是这世上最好的外公。 如今要好好的补偿他的外孙。 “我不是世上最好的外公,我只想尽力的补偿谦沉,小方,你和谦沉肯定有很多话要说,你就不要坐在这里陪我这个老头子了,你快上去找谦沉吧,他的房间就在第二间。” “那,好吧,凌爷爷,我先上楼看看。” 方菲站起身,又对凌厚打过招呼,才优雅离场。 上楼去找薄谦沉。 她手臂的伤虽然在恶化,那条手臂都用绷带吊着,但这半点不影响她的激动和欢喜。 一步步上楼,方菲能清楚的感觉到,她离薄谦沉越来越近。 不管他之前和景年怎样。 将来,甚至余生,她才会是站在他身边的人,他要陪的人,是她。 只要想到这一点,她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统统消散了。 上到二楼,她的心跳速度越来越快,在楼梯口停顿了几秒。 她才走到薄谦沉的房间门口。 深呼吸,缓缓抬手。 刚要敲门,房间门就从里面打开,薄谦沉英俊的脸撞入视线。 方菲呼吸一窒。 下意识地开口,“谦沉,早上好。” 房内。 薄谦沉微怔了一下。 没料到方菲会在他房门口。 他垂眸看向她受伤的手臂,视线在她手臂上停顿,好看的眉峰微微皱起。 方菲的心跳不稳,又喊了一声,“谦沉。” 他才淡声开口,“什么时候来的?有伤还到处跑?” 方菲的心一下就被填满了。 那种温暖的,感动的,欢喜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她分不清到底是怎样的感觉,只知道,从未有过的喜悦。 “我在家待几天了,想出来透透气。” 她抿唇,声音带着三分委屈和郁闷,但并不做作,这般模样落在男人眼里,最是惹人生怜。 而她又温温婉婉的望着薄谦沉,“谦沉,我师哥给你打电话了吗?” 薄谦沉想到顾梓楠在电话里说的话。 眸光微动,刚想说什么,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看到薄四的来电,眼角余光扫过方菲,淡声说,“你先下楼,我接个电话就下去。” “好。” 方菲朝他微微一笑,转身,慢慢地朝楼梯口走。 薄谦沉按下接听键,低沉平静的嗓音溢出薄唇,“什么事?” “大少爷,白孜秋离开了,但不知去了哪里,我查不到。” “什么时候离开的?” 薄谦沉给薄四的,只是一个范围。 白孜秋若是出了那个范围,他自然查不到。 就是在那个范围之内,他也精确不了。 “就在十几分钟前,我试着找了一会儿,但找不到半点痕迹,大少爷,他会不会去了四九城找你报仇。” 薄谦沉眸色微暗,“不知道,你盯着。” “是。” 挂了电话,薄谦沉犹豫了下,转身回屋内。 打开笔记本,他又拿起手机,拨出薄三的电话。 响了两声,薄三的声音传来,“大少爷。” “你在哪儿?” “大少爷,我刚到公司。” 薄谦沉薄唇微抿,淡声问,“景年到了没有?” 笔记本打开,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操作电脑。 半点不影响思维。 就听见薄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大少爷,景小姐刚才给我打电话,说她年前都不来公司了,让我看着办。” “为什么?” 薄谦沉皱眉。 景年那女人,还真是任性。 “景小姐说要她要离开北城一段时间,我不知道她要去哪儿,她没说。” 薄三老实的回答。 “你现在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她什么时候走,你送她去机场。” “好的,大少爷。” 薄谦沉放下手机,十指敲击键盘。 北城。 薄三不敢违背薄谦沉的命令,挂断电话立即拨出景年的号码。 而此时,景年刚到薄家老宅。 看见薄三的来电,她一手解安全带,一手按下接听键。 “喂。” “景小姐,你刚才说要离开北城,是今天就离开吗?” “嗯。” “那你几点的航班,我送你去机场。” 薄三恭敬地问。 景年打开车门下去,一边朝前走,一边说,“不用你送,我自己去机场,你看好公司就行了。” “那,景小姐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到薄家有点事。” 四九城。 薄谦沉一边敲着代码,一边不时看一眼旁边的手机。 两分钟后,屏幕显示的结果和薄四说的一样。 白孜秋已经不在那个城市了。 手机震动时,他正用昨晚新写的追踪程序搜寻白孜秋的踪迹。 响了几声,才按下接听键,淡漠开口,“喂。” “大少爷,我刚给景小姐打过电话了,她说不用送。” 第367章 如果她死了,他是不是会记她一辈子 “是吗?” 薄谦沉双眸紧盯着屏幕,随口问。 “是的大少爷,景小姐这会儿去了薄家老宅,说是去拿点东西。” 液晶显示屏幕上突然出现一个红点。 正是在北城的范围内。 薄谦沉倏然眯起的眸子光芒冷锐,敲击代码的手离开键盘抓起手机,问薄三,“她去了薄家?” “嗯,刚才景小姐是那样说的。” “马上给她打电话。” 薄谦沉想到景年拉黑了他,没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 他这会儿联系不到她,只能通过薄三。 “大少爷,出什么事了吗?” 因为薄谦沉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薄三被吓了一跳。 声音都结巴了。 “白孜秋可能去了北城,你马上联系她,然后安排离得最近的人过去……” “哦,好,我马上给景小姐打电话。” 薄三说完,很牛批的第一次挂了他家大少爷的电话。 薄谦沉又盯着屏幕确认了几秒,虽然不能确定白孜秋的具体位置。 但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在北城。 景年什么时候不去薄家,这个时候去薄家,他怕是柳菁芸设的计,引她上勾。 景年虽然大多时候聪明,但有些人和事,只要牵扯上,她就会无条件相信。 就算是有怀疑,也会毫不犹豫的去。 薄谦沉俊脸变了几变,关上笔记本,大步走出房间,下楼。 北城 薄三的电话再次打来时,景年已经到了柳菁芸的院子外。 她看着眼前的院落,声音清清淡淡地出口,“喂。” “景小姐,大少爷说,白孜秋来了北城,让你小心点。” “……” 景年清眸微眯,两秒后,“知道了。” “景小姐……” 薄三还想说什么,景年已经挂断了电话。 她低眸,看着微信上柳菁芸发的照片,那张照片上的薄谦沉还是个孩子,打着吊针睡着了的样子,看一眼,心里就柔软一寸。 白孜秋在里面吗? 她淡淡地想。 如果是真的,白孜秋是为她而来。 柳菁芸是找她报复。 如果她真的死在白孜秋手里,薄谦沉是不是会记她一辈子。 就算他和方菲在一起,也会时刻想起她。 这念头闪过脑海,景年立即将其驱除。 md。 怎么能这样想。 薄谦沉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才不稀罕他记着自己呢。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 如果白孜秋在这里,现在走也来不及了。 那个怪物会瞬移,她跑也跑不赢。 四九城。 薄谦沉走出房间,想到什么又立即返回屋里。 重新打开笔记本…… 楼下客厅里。 方菲从楼上下来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和凌厚聊天的时候,她也不时的看一眼二楼的方向。 凌厚把方菲的眼神看在眼里,笑呵呵地说,“小方,谦沉刚才怎么说的,你自己先下来了。” “谦沉刚才接电话,让我先下来。” 方菲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玄关处传来脚步声。 是凌博和他父母,凌厚刚才特意让管家打电话通知的他们。 让他们过来吃早餐。 至于其他人,他并没有通知,因为薄谦沉还没答应见。 看见方菲,凌博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继而了然,目光扫了一眼客厅,不见薄谦沉的影子。 他挑眉,“方小姐这么早?” “我好像是太早了。” 方菲自嘲地笑笑。 礼貌地跟凌父凌母打招呼,“伯父,伯母早上好。” “方小姐早上好,听说你的手臂伤口还没好,怎么没在家好好养伤,这样子多让人心疼啊。” 听着凌母关心地话,方菲又微微一笑,礼貌道谢,“谢谢伯母关心,我这伤一时半会儿恐怕好不了,听说谦沉昨晚到了四九城,我今天早上就过来看看他。” “哦?” 凌母挑眉。 脸上的笑浓了一分。 她没见过薄谦沉本人。 但照片是见过无数次的。 因为景年跟她投缘,这些年,景年去过她家很多次,对她说起过很多次。 “方小姐和谦沉以前都认识吗?还是现在听说谦沉回来,好奇的来看看是怎样一个人,说起来,我也还没见过谦沉呢。” 方菲笑着摇头,“伯母,我和谦沉认识八年了,他当初在c国的时候,我们就认识的,他人很好,您一定会喜欢他的。” 凌母看了眼旁边的凌博,笑着说,“这样啊,那我更想见见谦沉了。阿博,你去看看谦沉,他是还在楼上吗?” “行,我去看看。” 方菲朝楼上看那一眼,精明的凌母就懂了。 再看看旁边凌厚对方菲的喜欢,凌母在心里叹口气。 年年那丫头,怕是真的要伤心了。 “谦沉起床了,刚才他接电话,所以还没下楼来,伯父伯母,你们先坐。” 方菲反过来招呼凌父凌母。 凌母坐下后,也招呼她坐下,“你这手臂的伤怎么样了?” “就那样吧。” 说到伤,方菲的眼神黯了下来。 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她低低地说,“这条手臂刚好是之前受过伤的,这次的伤又和上次的伤是一个地方……” “之前受过伤?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这么不会保护自己。” 凌母关心地皱起眉头。 方菲就轻轻地笑,“那是一次意外,可能就是我这条手臂运气不好,每次都伤到它。” “那你现在可要好好的养伤。” “嗯,我会的。” 方菲脸上一直维持着得体的笑。 二楼,凌博敲了两下门。 没反应。 又等了两秒,他再敲门,隔着门板喊,“薄谦沉,这都几点了,你还不起床?” 门从里面打开。 薄谦沉冷隽的眉眼出现在眼前,凌博眯起,皱眉,“你这一副别人欠你几百万的表情,昨晚没睡好,还是换地方不习惯?” 北城。 景年一踏进院子,就感觉一股阴冷的气息从后面袭来。 与此同时。 一股无色无味的药物渗进空气里,随着她的呼吸进入鼻翼。 她倏地眯眼,回头。 就对上白孜秋那双阴狠的眼神,他的手朝她抓来,阴狠的声音响在她耳边。 “景年,你这次死定了。” 第368章 她死了比被你伤得体无完肤好 景年摒住呼吸,闪身躲过白孜秋的阴招,下一秒,人退到了几米之外。 “老怪物,上次让你逃走了,你现在还敢来。” 景年冷冷地盯着白孜秋,立即动用意念控制他的意识。 白孜秋果然不同于平常人。 他很快地查觉了景年的意图,老脸变了变,“你果然会妖术,还想控制我。” “你才是妖术。” 景年冷嗤地反击。 并没有因为白孜秋的察觉就停下来。 她眼角余光扫过旁边的柳菁芸,下一秒,柳菁芸捏在手里的匕首就刺向白孜秋。 白孜秋大骂一声,躲开柳菁芸。 眼底闪过阴狠的光,阴森道,“看来不给你点颜色,你还不知道我的厉害。” 他说着,闭上眼睛嘴里吐出一串听不懂的咒语。 景年眸色顿变。 继续用意念控制白孜秋。 白孜秋面对她的超能力,不得不分心去抵抗。 一分心,他的妖术就受影响的使不出来。 一时间,两人谁都占不了上风,无形中的刀光剑影令旁边的柳菁芸只能傻愣地看着。 四九城,薄谦沉看着眼前的凌博,漠然道,“白孜秋去北城找景年去了。” “你说什么?” 下一秒,凌博俊脸骤冷地伸手就要去揪薄谦沉的衣领。 他反手抓住他的手。 “跟我动手没用。” “薄谦沉,你tm还有没有一点良心,你知道白孜秋那个老妖怪去北城找景年,你还能悠然自得地跑来四九城。” “我也是才知道。” 薄谦沉面无表情地甩开他的手。 凌博怒瞪着他,“你的样子像才知道,鬼才信你,薄谦沉,景年当初真是瞎了眼。” 骂完,他立即掏出手机想给景年打电话。 却被薄谦沉阻止,“你现在打也没用,晚了。” “那也好过你这没良心的混蛋。” 凌博真的是恼了。 “她这会儿要是正和白孜秋交手,你只会影响她。” 薄谦沉刚刚想看薄家老宅的监控,但监控被柳菁芸拆了。 “……” 凌博拨电话号码的动作顿住。 恶狠狠地瞪着薄谦沉那张冷静的面容,他忽然冷笑,“不打了,景年死要是在白孜秋手里也好,至少不用再被你伤得体无完肤。” 薄谦沉俊脸变了变,凌博很满意他的变化,“她要是死了,你这辈子也别想安生。” 话落,他转身小跑下楼。 薄谦沉看着凌博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眸底的色泽又沉又暗。 楼下,凌博谁都没打招呼,直接冲出了客厅。 凌母和凌父相视一眼,一脸懵。 方菲心下一咯噔,站起身说,“凌爷爷,伯父伯母,我上楼看看谦沉。” 她知道凌博和景年的关系好得很。 怕他刚才对薄谦沉动了手,所以才跑掉了。 也不等他们回答。 方菲就快步上楼。 沙发前,凌母也站起了身,对凌厚道,“爸,我回去看看阿博是不是有什么事,他每次都是这样。” “嗯,去吧。” 凌厚的脸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绪。 凌博的职业原因,凌母这话也挑不出毛病,更何况,刚才也没听见楼上传来打斗声。 凌博虽然生气,但说话都还是克制着音量的。 方菲上到二楼,就见薄谦沉站在他房间门外,低着眉眼看着手机。 周身笼罩着一种孤寂的感觉,她抿抿唇,朝他走过去,“谦沉,你这是舍不得下去吗?” 故作轻松的语调,方菲脸上还挂着浅淡温婉的笑容。 薄谦沉听见声音,才敛了心绪,抬头,方菲已经来到了面前。 他隽逸的眉眼挺冷淡,“有点事。” “什么事?是凌博为难你了吗?” 方菲敛了笑,温柔地说,“凌博和景年,上官易三人的关系一直很好,他之前可能是希望景年和上官易在一起的,但后来景年跟你在一起,如今你们又分手,他要是为难你,你别放在心上。” “……” 薄谦沉没接话,只是目光淡淡地看着方菲。 方菲的心微微一沉。 立即在心里过滤刚才自己说过的话。 是不是哪句说得不对。 她懊恼的拧起眉,“谦沉,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说这些的,我只是看见凌博,就想起景年,然后就想起了上官易……算了,不说这些,过去的都过去了,谁还没点过去呢,凌爷爷,凌伯父伯母都在楼下等你,你真的不下去吗?” 薄谦沉看着方菲脸上的歉意,平静地说,“方菲……” 刚开口,他的手机铃声就响。 他后面的话打住。 立即低头看手机。 好像挺急的样子。 方菲认识他八年,虽然他并没有太多的表现出来,但她还是感觉他是在等电话。 她心下微窒,不知道他是在等谁的电话。 景年的? 薄谦沉看见来电,都没有避开她,就直接按下了接听键,才转身,进房间。 “喂。” 方菲看着薄谦沉俊毅的背影,听着他的声音。 不知是谁的电话。 更不知道对方说什么。 她就那样站在门口,目光一直追随他。 两分钟后。 薄谦沉从房间出来。 神色平静,声线淡凉,“走吧,下楼。” 方菲暗暗松口气,扬笑,“昨晚睡得好吗?” “方菲。” 薄谦沉又叫住她。 方菲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有些慌乱地打断他的话,“你可千万别再让我马上回去休息之类的,我手臂上的伤虽然正好在旧伤上,但那都几年了,在这次受伤之前,真的没有什么感觉的。” 薄谦沉的眸光暗了暗。 走廊上。 气氛悄然发生变化。 方菲抿唇,轻声说,“谦沉,那次的事都过去了,我可不希望你一直记着,我的手臂会好的,虽然我这次找不到原因,但有师兄在,他一定能找出原因的。对了,你不是说,你会调查清楚的吗?我相信你,不管是什么样的阴谋在你和师哥的火眼金睛下,都会水落石出的。” 管家的身影在这时出现在楼梯口。 隔着几米的距离喊他们,“谦沉少爷,方小姐,老爷让我来喊你们下楼用早餐了。” 第369章 和以前不一样了 北城。 乌雅看着脸色苍白的景年。 担心地说,“表哥,你先别去追那个白孜秋了,景年这样子,我怕她会晕过去。” “不会。” 景年皱眉,对乌蔚说,“你要是没把握就别去,有把握就去,他上次的伤没全愈,刚才又受了重伤,按理说是跑不远。” “什么叫按理说?” 乌鸦不解地看着景年,这女人说话怎么话里带话。 景年淡淡地看她一眼,她伤了白孜秋,自己也没占到便宜,这会儿说话都费力气。 “如果是我,我肯定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远离危险。” 乌蔚眯了眯眼,拧着眉说,“不追了,先送你去回家。” “你要是有事就去忙你的,让乌鸦送我回去就行了。” 景年和乌蔚不熟,不想麻烦他。 乌蔚的脸色冷了一分,“你这样子让人怎么放心。” “对了,那个柳菁芸,你打算怎么收拾她?” 乌鸦说起那个女人就恨得咬牙。 景年面无表情地说,“我手里之前就有一些证据。” “之前就有证据,你还留着她来害你?”乌鸦觉得景年这女人脑子有毛病。 傻乎乎的。 把敌人留着干什么。 乌蔚朝乌鸦看去一眼,她就立即自检的低下头,去思考自己哪里说错了。 他视线落在景年手里的相册上,“你就为了这个东西?” 薄谦沉说,景年被骗去了薄家老宅。 他一开始是不相信的。 虽然和景年相处不多,但她不是精着呢。 怎么可能轻易被柳菁芸骗去,现在看到她手里的相册封面上的小男孩,他嘴角不由得浮起一抹嘲讽。 原来是这样。 那她倒是会很好骗。 景年捏着相册的力度紧了紧。 唇瓣轻抿,对他说,“你既然要送我回去,就开车吧。” “嗯。” 乌蔚没再说话,低头系安全带。 景年歪靠在椅背上,垂眸,视线落在手中陈旧的相册上。 看了几秒又闭了闭眼。 把相册递给乌鸦,“帮我放储物箱里。” 乌鸦接过没有立即放储物箱,而是翻开欣赏起来。 “景年,这就是薄谦沉小时候啊,妈呀,长得像画里走出来的,难怪你那么迷恋他。这男人从小就是妖孽嘛。” 景年歪着脑袋,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浅淡地笑,陷入淡淡地回忆中的她,声音透着三分漂渺,“他小时候长得确实好看,不过也只是好看而已,人并不好。” “他从小就对你不好吗,那你是不是有自虐症?” 乌鸦不解地问。 景年懒懒地说,“可能吧,柳菁芸不喜欢我,不让他跟我玩,但他跟年铮偏偏玩得好。而他父亲又跟我外公的关系不错……” 所以,她小时候就跟在他们身后。 “那你这本相册怎么处理,是要留着做纪念吗?” 乌鸦探究地盯着景年。 她和薄谦沉从小一起长大,不相信没有薄谦沉的照片。 居然还为了一本相册去冒险。 景年摇头,“有什么好做纪念的,我又不是没有他的照片,这本,还给他。” 她只是不想让柳菁芸伤害他分毫。 哪怕是他的照片,都不行。 景年觉得自己也是活该,都分手了,为什么还要这么蠢。 接到柳菁芸的电话,她不是没有怀疑和猜测。 但看到薄谦沉的照片,她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小雅,你别跟景年说话,让她休息会儿。” 乌蔚转头看她们一眼。 乌鸦立即住了嘴。 接下来的一路。 车内都很安静。 回到年家,乌雅扶着景年进别墅,乌蔚跟在身后,拿着她的相册。 进了屋,阿姨立即迎上来,问景年怎么了。 景年摇头,只说自己头晕,不太舒服,睡会儿就好。 乌雅又和阿姨一起,把景年扶到楼上房间,让她躺在床上,才问她,“你的药在哪儿?” 以前她虽猜测景年会“妖术”,但没有证据。 今天可有证据了。 而且听她说了,顾梓楠有给他开药。 这会儿到家了,自然是要先给她吃药。 景年指了指抽屉。 那不是顾梓楠开的药,是在四九城的时候,周老头儿给她开的药。 顾梓楠说,他要重新给她开点药。 之前的,不用再吃。 乌鸦找出药给她吃下后,坐在床沿上,叹着气说,“虽然你和薄谦沉分了手,但他还是关心你的。” “那是当然,我们又不是形同陌路了,就算是形同陌路了,也是曾经一起长大的啊。” “景年,不是我说你,你干嘛傻乎乎的和薄谦沉分手啊,那个方菲我就知道她一直喜欢薄谦沉。她……算了,你现在都分手了,我说什么都没用。” “那就不要说。” 景年没兴趣听薄谦沉和方菲的故事。 有些事,知道得越多,就越心里难过。 不如就这样吧。 乌鸦还想说什么。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想说的话。 掏出来一看,她脸色顿时就变了。 病床上,景年垂下眼帘看着被子,吃完药,她又有点困了。 那个可恶的周老头儿,总是给她加助眠的药物,说什么她这种时候需要休息。 正想着,要不要躺下睡会儿。 就听见乌鸦说,“景年,薄谦沉要跟你说话。” 低着头的景年闻声蓦地抬头。 对上乌鸦的眼神,她抿抿唇,伸手接过手机。 乌鸦很识趣地摆摆手,“我去外面,你们慢慢说。” 景年想说不用。 耳边,薄谦沉的声音就传了来,低沉关心地,“乌蔚说,你受了伤。” 景年捏着手机的手僵了一下。 开口时,云淡风轻地,“一点小伤,你不用担心。” “白孜秋的本事我见过,你能把他伤了,也是本事。薄三说你要离开北城,你要去哪儿?” 薄谦沉隔着手机看不见景年的样子。 他想说视频,但那也只是想法闪过脑海,没有说出口。 景年挪了挪身子,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些,药劲上来,她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说,“有点事要离开,薄三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让他留在公司到过年吧,年后我再找人。” 虽然还是心平气和的聊天,但明显的,两人都感觉到不一样了。 景年的语气里,透着淡淡地疏离和客气。 第370章 景年的冷漠 薄谦沉不是听不出来。 而是不想听她这样说话。 哪怕是他当年拒绝她的告白,刻意疏离她的时候,景年也没有这样跟他说话。 他还是习惯她霸道,不讲理,外加死缠烂打的样子。 “让他留下,就是帮你打理公司的。” 薄谦沉的声音有些沉。 景年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惹到了他不高兴。 但她现在没精力想那些,“我有些困,想睡觉了。” 真的是困,她的声音不自觉的就软了下来。 本来就好听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听在薄谦沉耳里,好像又回到了她之前撒娇的情景。 原本心里不舒服的他,好像突然间那郁结就消散了去。 “睡吧。” “嗯,拜。” “等一下。” 薄谦沉叫住景年。 景年就又软软地问了一句,“还有什么事?” 她身子滑来平躺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到自己身上。 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枕边,听着他说,“气要是消了,就恢复电话号码和微信好友吧。” 景年捏着手机的力度一紧。 沉默了几秒。 她才淡漠地说,“回头有时间再说吧。” “我这几天有事回不去,你有什么事电话联系,就算你跟我分了手,也不是仇人,不能让我有事的时候找不到你吧。” “那你不是也分了手,就不帮我打理公司的吗?” 景年生气的反问。 现在跟他讲这些,他逼她回来管理公司的时候,怎么不说。 薄谦沉在电话那头沉默。 他逼她回来的用意,跟她做的决定不一样的。 听见她又打呵欠,他不想再说下去,只交代了一句,“好好睡一觉,以后再说。” 景年则是一句话没说,直接挂了电话。 薄谦沉说的有事,她知道,是方菲。 方菲手臂的伤没好,方菲受伤的位置,是曾经为他受伤的地位。 若是方菲那条手臂废了,他怕是会当她一辈的手臂的吧。 把乌鸦的手机放在床头小桌上。 景年拿过自己的,把薄谦沉从小黑屋里放出来。 之前把他的微信删了,她又重新发去一条好友请求。 蒙头睡觉。 四九城。 薄谦沉和景年通完电话,心里终于放了心。 虽然看不见她伤得如何,但听她的声音,应该还不是很严重,他又给薄三打去一个电话。 然后再打电话到年家,跟阿姨交代了一番。 挂了电话,就见方菲站在两步外,温柔地看着他。 “谦沉,我要去一趟总统府,你要一起去吗?” 方菲对上他的目光,微笑染上眉眼。 薄谦沉点头,“去。” 总统刚才就打电话给他,让他去一趟。 他倒没想到,也给方菲打了电话。 凌厚听说他们要一起去总统府,很高兴地交代,“你们早去早回,中午回来吃午饭,我让厨房准备。” 方菲抬眸看向薄谦沉。 薄谦沉淡淡地拒绝,“中午我不回来,不用准备我的饭。” “那好吧,你们年轻人在外面吃也好,在外面吃了回来,我就不让厨房准备了。” 由于薄谦沉和方菲都要去总统府。 两人就坐的同一辆车。 车子上路,不等薄谦沉开口,方菲先问,“谦沉,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你妈妈以前跟我爸有过婚约的旧事了?” 她话出口。 薄谦沉俊颜冷了一分。 “谦沉,虽然当时凌阿姨爱上了别人,但我爸从来没怪过她,真的,你要是不相信,我马上打电话给我爸。” “你以前说过。” 薄谦沉淡淡地打断她。 方菲眨了眨眼,然后眼神复杂地望着薄谦沉,“谦沉,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 “嗯。” 薄谦沉的语气挺淡的。 对这种事情,他一向没兴趣。 只是记忆力太好,没办法。 “因为凌阿姨和我爸无缘,凌爷爷这些年一直很内疚。你不了解凌爷爷,他其实是个挺好的老人,凌奶奶去世之后,他一个人挺孤单的。这些年一直在找你和凌阿姨,但一直找不到,我上次告诉他,等找到凌阿姨和她的孩子,我就嫁给他。” “谦沉,我没想到,凌阿姨的儿子就是你。” “……” 薄谦沉依然没接话。 眉宇冷隽,气息凉薄。 好像她说什么都跟他没关系似的。 方菲终于意识到,薄谦沉在她提起旧事的时候,整个人都冷了下来。 她的心一沉。 补救的说,“谦沉,你别生气,我当时不知道……咝……” “又不是你的错,不用道歉。” 薄谦沉蹙眉看着方菲的手臂,“怎么了?” “不小心碰到车门上。” 方菲咬牙忍着疼痛。 刚才她忘了自己的手臂有伤,只想着薄谦沉生气了,一不小心就撞到了车门上。 她很快地痛得额头冒冷汗,脸色发白…… 再然后,眼一闭,就晕倒在薄谦沉怀里。 薄谦沉伸手扶住她,对前面开车的薄言吩咐,“先不去总统府了,去医院。” “是,大少爷。” 薄言见方菲昏倒,加快车速的朝医院开去。 薄谦沉看着脸色惨白的方菲,视线落在她手臂上,眉峰紧紧地拧起。 掏出手机,他拨出顾梓楠的电话。 景年回北城之后,凌博每天都会来医院看两次鹤。 刚才他来的时候,刚好羊咩咩也在。 一起从病房出来,剩电梯下楼时。 羊咩咩听凌博景年受了伤,顿时担心得不得了,“凌大哥,年姐怎么会受伤的,严重吗?” “不严重。” 凌博摇头,微笑安慰,“我跟她通过电话,她伤了白孜秋,主要是她那天在四九城受过伤,还没完全康复,所以自己也受了点伤,养两天就好了。” “那我给年姐打个电话。” “她这会儿应该睡了。” “我哥知道吗?” 犹豫了下,羊咩咩问。 “不知道,他远在几万里外,告诉他也没用,你别告诉他,年年不想让他知道。” 电梯门开。 凌博让羊咩咩先出去。 羊咩咩踏出电梯,却突然站住不动地看着前方。 凌博怔了怔,仗着个子高,越过她看出去,就看见几米外,薄谦沉抱着方菲急步走来。 他眸底落进一丝冷意,淡声说,“咩咩,先出去。” 第371章 我一个都还没喜欢呢 羊咩咩被凌博一提醒,才反应过来自己站在电梯门口。 她沉默地走出几步,让开路让外面的人进来。 薄谦沉也看见了他们,但没说话的就走了。 凌博没出声,只是脸色特别地沉。 薄言跟在薄谦沉身后,朝他们看了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打了个招呼。 羊咩咩没动。 看着电梯门关上。 她还抿着唇,心情复杂。 身旁,凌博显然比她能接受现实,“走吧,你自己的伤也还没好,早点回去休息。” 羊咩咩有些难过。 走出医院,她突然转头问凌博,“凌大哥,是不是你们男人都可以同时喜欢两个女人的?” “这话说的,我一个喜欢的都还没有呢,怎么回答你?” 凌博好笑地看着一脸认真的羊咩咩。 本就娃娃脸的她,打扮也不成熟,看上去像是高中生似的。 羊咩咩噘嘴,不高兴地说,“薄谦沉这变心也太快了,年姐对他那么好,他居然说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就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别不高兴了,也别告诉年年,她这两天身体不好,别让她再心情不好。” “嗯,我不说。” 羊咩咩点头,一脸的难过,“男人都喜欢方菲那样的类型吗?” “又问倒我了,我就不喜欢她那种类型啊。” 凌博挑眉笑,“你哥也不喜欢方菲那种类型。” “嗯,还是你和我哥好。” 羊咩咩很好哄,两句话就被哄笑了。 凌博见她终于不再纠结薄谦沉喜欢方菲,是不是所有男人都喜欢方菲这种女神类的女人,他才说,“我有事要先走了,你自己别乱逛,找点回家休息。” 景年这一觉睡到晚上。 睁开眼睛觉得肚子饿,她起床下楼,就闻见她最爱的菌菇粥香味。 客厅沙发上,冷枭,乌鸦两人正在看综艺节目,笑得东倒西歪的。 看见她下来,两人立即站起身。 乌鸦过来扶着她,“景年,睡一觉感觉怎么样,好些没有?” “没事了。” 景年笑着摇头,问冷枭,“你怎么来了?” 冷枭眼神闪了闪,笑说,“我来看看你,老大,我听说你替咩咩和鹤两人报了仇,你也太行了,不愧是我老大。” 他一边说,一边竖起大拇指,满眼崇拜。 “你少拍马屁,你老大差点都一命呜呼了。” “老大,柳菁芸的所有罪证都收集齐了,你还要等吗?” 冷枭敛了笑,俊脸严肃地看着景年。 景年在沙发前坐下,乌鸦跟着坐在她身旁。 她看着电视上的综艺节目,是一个当红男明星的镜头,很帅很迷人的那种。 “老大。” 景年的目光从电视上收回。 低头,点开手机,登录微信。 看见上午睡觉时发的好友请求,薄谦沉还没有通过。 清秀的眉眼间不由得染上一丝恣意凉薄,她抿抿唇,声音冷淡,“不等了,你帮我做吧这件事。” “好。” 冷枭点头。 想着凌博告诉他的,他眸色又冷了一分。 吃过晚饭。 景年告诉冷枭,“我要离开北城一段时间,桑九那里,你问问她,是想继续当她的护士,还是做别的。” “我问过了,她说还想当护士。” “嗯。” 景年看着手里的水杯,漫不经心地的应。 片刻后,她抬头问乌鸦,“你什么时候回去?” “回哪里?” 乌鸦正花痴电视里的男主角,听见景年的话,她一脸懵。 景年蹙了蹙眉,淡淡地说,“你以前来北城,是因为薄谦沉在北城,现在他都走了,你留在这里也没意义,早点回家去。” “嗯,我也正思考这个问题。” 乌鸦一手撑着下巴,认真地望着景年精致的眉眼,“以前我是为了薄谦沉来北城,但现在,我喜欢上你了,景年,要不你去哪儿带着我吧,我虽然打不过你,但我也不需要你保护,不会成为累赘的。” “不行。” 景年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她。 乌鸦不悦地瞪着她,“你看不起我?” “我不喜欢有人跟着。” 景年面无表情地回答。 乌蔚的意思是让她回b国。 景年又怎么会让她跟着自己,就算乌蔚没有让她劝乌鸦回b国,她也不会让她跟着。 她觉得自己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风瞿任远远比她想的还要藏得深。 带着乌鸦,岂不是让她时刻处在危险中。 乌鸦和冷枭两人陪着景年到九点,才离开。 他们走后,景年回到楼上房间,洗完澡回到床上,又有好多未读信息。 其中有一条信息,是风奇发来的。 景年点开,就看见薄谦沉抱着方菲进医院的照片。 【景年看到这照片,什么感觉?】 【薄谦沉竟然是凌家的外孙,景年,你知道吗?】 景年的视线落在薄谦沉抱着方菲的照片上,男才女貌,很养眼。 她冷冷地笑了一声。 有新消息进来。 是薄谦沉通过了她的好友请求。 手机铃声响。 顾梓楠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 景年按下接听键,轻声道,“喂,顾医生。” “年年,我已经研究出了求鹤的药物,明天到四九城。” “是吗?” 景年眉眼染上欣喜。 “嗯。” “谢谢你,顾医生,你明天几点到?” “下午三点多。” “好,我知道了。” 景年这几天在北城,鹤那里,还是上官易的人在医院保护着他。 “年年。” 电话那头,顾梓楠有些欲言又止。 景年不解,“顾医生,是不是有什么风险,或者有什么其他的条件,你只管说出来。” “不是。” 顾梓楠打断景年的话。 “明天下午见,” “好。” 景年淡淡地笑笑。 …… 第二天,景年发信息跟说乌鸦冷枭等人说了一声。 便赶去了四九城。 到四九城的时候,正值中午。 凌博来接的机。 “顾梓楠下午三点多才到,你也不用先去医院看鹤了,先吃了饭,回酒店休息会儿。” “行。” 景年没意见地答应。 可能是昨天消耗了太多,透支得太厉害,她休息了一天都还没有复元。 人还有些软绵绵的。 “那个,方菲和鹤住在一家医院里。” 吃午饭,凌博告诉景年。 景年夹菜的动作顿了一秒,抬眼对上凌博关系的眼神,她云淡风轻地问,“方菲的伤还在恶化吗?” 第372章 年铮不能留了 “嗯,在恶化。” 凌博见景年表情很正常。 他犹豫了下说,“昨天她又晕了过去,到现在还没醒来。” 景年不以为然地笑笑,转了话题问,“风瞿任现在在做什么?” “他在计划如何要你的命。” 凌博脱口而出的话,遭来景年的白眼,“我还想要他的命呢,那个白孜秋个怪物,真是太厉害了。” “如果你之前没受伤,能赢他吗?” 景年摇头。 很郁闷地说,“赢不了,我用超能力都控制不了他,他也一样没完全恢复元气的。” “我也觉得你斗不过他,风瞿任不知还有多少后手等着你。你今天来四九城,他肯定也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的,这几天你小心些,要不住我家去吧。” “凌家?不去。” “不是让你跟薄谦沉住一个屋檐下,住我家,他在老爷子的院子里,你不想看见他,都不用看见。” “不去。” 景年态度很坚决。 她对付不了白孜秋,是因为白孜秋有妖术。 对付风瞿任派来的人,还是可以的。 “你知道风润去f洲做什么了吗?” 景年咽下嘴里的食物问。 凌博眯着眼睛说,“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不知道风润去做什么了。” “我想去看看。” “什么时候?” “等鹤醒了吧,原本我是想直接去f洲的。” 要不是昨天遇到了白孜秋那人怪物,她就直接去f洲了。 凌博眼底掠过一抹细微的异样,顿了下说,“嗯,到时我陪你一起去。” …… 风家。 风瞿任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景年来四九城的消息。 并且知道昨天白孜秋伤了她。 白孜秋和景年算是两败俱伤。 他找了个严实的地方躲了起来,暂时没人找得到他。 “老爷,景年来四九城没有找薄谦沉,竟然是凌博去接的机。看来,她和薄谦沉是真的分手了。” 风瞿任现在就像凌博说的,一心想着怎样收拾景年。 他眼底浮起阴狠地笑,“等阿润那边的消息。” “润少能杀得了风筝吗?” 管家有些担心。 他不知道风润的真实实力到底如何。 只知道风筝特别的厉害。 风瞿任看着眼前的茶具,冷冷地说,“明的不行暗的,这也是对阿润的一种考验,那个风筝有了异心,就不能留了。特别是黎情被景年抓了,她要是……” 他不喜欢冒任何的风险。 这几个月,风瞿任一直都在监视着风筝。 虽然他吃的就是要命的慢性毒药,但那不能立即要了他的命。 所以他派风润去除掉年筝。 “去打听下,景年突然来四九城,是不是那个鹤有什么新情况了?” 过了片刻,风瞿任吩咐。 管家恭敬地答应,“是,我一会儿就让他们去查。” 风瞿任突然想起什么地说,“打电话给风润。” “好的,老爷。” 管家立即拨出风润的电话。 风瞿任喝着茶,等着管家和风润通上话,把手机递给他。 他不紧不慢地接过。 风润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爷爷。” “方便说话吗?” 风瞿任沉声问。 “方便,就我一个人,爷爷您有什么吩咐?” 手机那头很安静。 风瞿任才不紧不慢地问,“情况怎么样?” “爷爷,风筝对我们很防备,他不相信任何人,我怕一时间不好下手。” “挑起和薄谦沉手下之间的矛盾,让他们两败俱伤……” 风瞿任说完,风润恭敬地答应,“爷爷,我知道怎么做了。” “不要着急,不要留下任何的破绽。” 风瞿任要让薄谦沉和年铮自相残杀,最后是他们杀死对方,若是年铮死了,薄谦沉就会成为景年的仇人。若是薄谦沉死了,景年也不会原谅年铮的。 虽然景年和薄谦沉现在已分开,但昨天上午她因为一本相册就回了薄宅,风瞿任就知道,景年还喜欢薄谦沉。 “好的,爷爷,我知道了。” 和风润结束通话。 风瞿任又对管家道,“把薄谦沉和方菲在一起的消息发散出去,让全网络都知道薄谦沉对景年始乱终弃,攀上四九城第一名媛。” “老爷,这样会不会闹得太大?” 毕竟前几天周山的事,虽然那位没有问,也封锁了消息,但事情是存在的。 风瞿任冷笑,“没人知道是我们,让方宇去做。” 方宇也是时间上线了。 他想要方家,这种时候不出来,还要畏畏缩缩到什么时候。 管家恍然大悟,“好的,我等下通知方宇。” “另外打听着方菲的情况。” “老爷,估计她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要不要现在对她下爱情降。” “不,她醒来不一定能看见薄谦沉。” 风瞿任摇头。 薄谦沉是个不可控制的异类。 就算要用爱情降头,也是对薄谦沉用。 而不是对方菲。 “派人盯紧医院,不要错过任何的消息,也不要被人发现。” “是。” 想到上官易派守在医院的人,风瞿任眼底的阴冷又浓了一分。 上官易这是明的跟他作对了。 他以为就任他,就能护住上官家,就是总统府那位都还要忌他三分的,一个上官易,他风家还没真正放在眼里。 只是目前的形式有些复杂。 那几大家族发像都连在了一起。 又冒出一个会妖术的景年,风瞿任有些恼怒。 “傅远山一出关就让他来四九城一趟,白孜秋怕是指望不住,连个景年都处理不了,难怪他只能是傅远山的师弟。” 风瞿任眼里满是嘲讽。 管家附和地点头,“老爷说得是,白孜秋确实不如傅远山,不过,他这些年有些太骄傲了。” “骄傲?放心吧,他会来的。” 风瞿任很有把握。 姓傅的装得再道貌岸然,也抹灭不了他做过的事。 “老爷,您是真的要促成薄谦沉和方菲吗?” 管家不太明白的问。 薄谦沉如今住进了凌家,据说是凌烟的儿子,虽然凌家还没宣布,但这是早晚的事。 凌家和方家一联姻,这不是什么好事。 “嗯,他们必须在一起。” 风瞿任看管家一眼,目光短浅。 第373章 等我 四九城,某别墅里。 薄谦沉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吃饭。 薄言神色匆匆地进来,“大少爷,不好了。” “什么事?” 薄谦沉夹菜地动作停下来,转过头看着面色严肃地薄言。 他只在凌家住了一晚,就没有再回去。 昨天晚上便住到了他在四九城的家。 “有好几个小号把你抱着方菲进医院的照片发到了网上,帖子写得特别的难听。” 薄谦沉拿过放在桌上的手机,解锁,上网。 片刻后,他脸色沉了下来。 薄言在旁边大气不敢出。 “大少爷,需要全部删除吗?” “让薄二查。” 薄谦沉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周身的冷气压令薄言格外的小心翼翼。 “是,大少爷。” 薄言本来还想问,帖子要不要删除。 薄谦沉就起身离桌,大步上了楼。 景年昨晚就已经知道了薄谦沉抱着方菲去医院,再看见绯闻都没有新鲜感了。 只是觉得很无趣。 当蜂发来信息,问,【年年,要不要删掉?】时。 她只觉得好笑。 凌博抬头看了眼景年,嘲讽地说,“薄谦沉和方菲这发展有点快啊,才传完绯闻几天,就直接抱上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 景年回了一句,又飞快地编辑一条信息回复蜂,【要删人家自己会删。】 薄谦沉若真的想删,哪轮得到她们这些人帮他删。 不删就是想留着的吧。 “年年,有件事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现在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凌博见景年因为薄谦沉的事心情不好,放下手机,认真地看着她。 景年眨了眨眼,漫不经心地问,“什么事?” “顾梓楠之所以能那么快研究出救鹤的药物,是上官易的功劳。” “……” 景年怔了一秒。 看着凌博的眼神变得锐利,“什么意思?” “上官易去的地方,并不是他跟你说的地方。” 不需要说得更详细,景年就懂了。 咬鹤的是最毒的蛇被喂了药物,所以,他没死,却醒不来。 顾梓楠一时间没有办法,上官易到底做了什么,景年没细问,她沉默着。 好半晌,才问,“他没事吧。” 凌博不答话。 景年精致的眉眼缓缓变冷,“凌博。” “他现在已经没事了。”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现在已经没事了。” “那他现在在哪儿?” “在医学组织里。” 景年拿起手机找出上官易的电话。 刚想拨出去,又抿抿唇,放下了手机。 凌博看着她,没说话。 下午三半点。 顾梓楠跟着人群从安检走出来。 隔着几米的距离,冲景年和凌博挥手。 到了面前。 顾梓楠笑容灿烂地打招呼,“年年,阿博。” “上官易伤得严重吗?” 景年平静地问。 顾梓楠被问得一愣。 旁边,凌博淡声说,“我告诉她的。” 顾梓楠眼神复杂地看了眼凌博,笑容回到俊脸上,“不严重,只是受了点小伤,你要是担心,可以打电话问候一下。” “算了。” 景年云淡风轻地。 看不出来任何的担心。 问过那一句后,她就没有再提上官易。 去医院的路上,景年也没刷手机,而是问了顾梓楠一些其他的问题。 “这是你的药,上官易说,你在下面那么久,又手破了皮……这些药你吃完。” 上官易亲自冒险,不是单纯为了鹤。 而是因为景年。 他看到她当时双手染血的模样,比他自己受伤都来得痛。 后来她昏倒,他更是担心。 景年捏着药瓶,唇角缓缓的上扬,“谢谢顾医生。”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上官易吧。” 顾梓楠笑着摇头。 景年垂眸,眼底落进一丝暖意,声音有些飘渺,“跟上官大哥不用说谢。” 顾梓楠看着低着眉眼的景年,心情莫名有些复杂。 他刚才下飞机就开了手机,走出安检这一路,他有刷到薄谦沉和方菲的绯闻。 再看着景年,就有种内疚感。 方菲是他的师妹。 薄谦沉又是他认识了八年多的好朋友…… 顾梓楠很早之前就知道方菲对薄谦沉动了心,后来她为薄谦沉受伤,那条手臂虽然没废,但手术时不能再拿手术刀了。 薄谦沉为了补偿她,好像答应了帮她完成她的新实验。 具体的,顾梓楠不太清楚。 但薄谦沉在c国的那些年,除了方菲,他没见他和其他异性做朋友。 到医院还不到四点半。 从车里下来,就看见几米外,薄谦沉也刚下车。 四九城的冬天很冷,他穿得却不多,深色的西装勾勒出挺拔的身躯,眉眼冷隽,气质矜贵。 景年的目光和他相碰,下一秒便错开了去。 薄谦沉站在原地没有动,等着他们走过去。 他的目光锁在景年身上,看着她低着眉眼,神色漠然,他眸底的色泽也变冷,放在身侧的手缓缓捏紧成拳。 凌博见薄谦沉站在那里没走,担心地朝景年看去一眼。 景年原本走在顾梓楠旁边,感觉到凌博的眼神,她偏头看向他。 然后换到了他旁边去。 “谦沉,你也是来看鹤的吗?” 走近的时候,顾梓楠打破诡异的气氛,笑着开口。 凌博意有所指地说,“顾医生,你可能不知道,方菲也在这家医院。” 他话落,气氛再次变得诡异。 薄谦沉看一眼凌博后,看向落后两步停下来的景年。 她掏出手机接听电话。 “喂。” 她的声音带着浅笑,在冬日里泛着暖意。 她是个阳光乐观的女子,就像是向日葵,靠近她的人都会觉得温暖。 羊咩咩的声音抱怨地传来,“年姐,你来四九城怎么也不告诉我,我 要是不听说都不知道。” 景年轻笑,“我是来看鹤的,你要是没事,可以过来医院。” “好,我马上就过去,你别走,在那里等我。” “嗯。” 景年挂了电话,一抬眼,视线就撞进一双深如幽潭的眸子里。 她呼吸微微一窒。 看着站在眼前的男人,再看看顾梓楠和凌博两人,竟然已经走到医院门口了。 被薄谦沉这样盯着,她不太高兴地蹙了蹙眉,勉强扯起一个笑,“等我?” 第374章 你就半点不在意 薄谦沉只是紧锁着她的目光,没接话。 景年就有些不耐烦地收了笑,“要是没事,我就先进去了。” “年年。” 她刚要走,薄谦沉又叫住她。 男人的嗓音透着些微的暗哑,眸子沉沉地看着她,“昨天伤到哪儿了?” “没有受伤。” 景年摇头。 面上浮起浅淡地笑,“谢谢关心。” “昨天方菲突然昏了过去,网上那些……” “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不用跟我解释,别说你抱着她进医院,就是抱上床,都跟我没关系。” 景年的话出口。 薄谦沉英俊的五官倏地阴云密布。 “你就半点不在意?” 他盯着她。 声音发沉。 气息更沉。 这个女人半点良心都没有的吗? 当初要死要活的说爱他的景年哪儿去了? 他扣住她手腕的力度加重,景年脸色微变地皱眉。 垂眸,看着他的手,语气淡漠,“我在意又怎样,你会跟她不再往来吗?” 她没看薄谦沉。 视线停留在他的手上。 昨天才抱了别的女人,看照片上的他,不知担心成了什么样子。 现在跑来问她为什么不在意。 景年忽然冷笑,抬起的眸子嘲讽地看着薄谦沉,又问出一句,“你做得到吗?” “你跟上官易不也没断绝来往。” 薄谦沉反问。 景年用力抽出被他抓着的手,“薄谦沉,我再说一次,别拿方菲跟上官大哥比,不管你心里的她多好,都只限你而已。” 不知是薄谦沉松了力度。 还是景年的力气太大。 她甩开薄谦沉的手,抬步就走。 薄谦沉脸色阴沉得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际,看着景年的背影,他冷声道,“景年,这是最后一次。” 几步外,景年脚步停下。 纤细的身子僵了僵。 便头也没回的进了医院。 薄谦沉看着景年消失的背影,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深暗的眸子里一片寒冰般的冷意。 就这样吧。 他掏出手机,给薄二发去一条消息,【全部删掉,不许再有。】 然后收起手机,进医院。 景年没有直接去病房。 而是去了一趟洗手间。 十分钟后,她才从格子间里出来。 碰到洗手台前的方娇。 她从镜子里看见景年,转头,欣喜地跟她打招呼,“景小姐,你好,这么巧。” “你好。” 景年淡淡地扬了扬唇。 方娇眨了眨眼,主动说,“我是来看我堂姐的,景小姐,你也是来看望朋友的吗?” “嗯。” “那我先走啦。” 方娇朝她挥挥手,便出了洗手间。 景年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样子,她蹙了蹙眉,又补了个淡妆,才出去。 回病房,凌博站在病房外等她。 “怎么这么久,他没为难你吧?” 凌博打量着景年补的淡妆,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 景年淡淡地笑,摇头,“他能为难我什么,你怎么不进去?” “进去。” 凌博推开病房的门,让景年走前面。 病房里,除了顾梓楠,还有医院的院长和一名主任。 顾梓楠不在的这几天,就是他们负责的。 院长和主任都跟上官易很熟,顾梓楠给鹤把了脉,喂他吃药。 见他喂完药,院长问顾梓楠,“顾医生,他吃了药就能醒过来了吗?” “顾梓楠自信地点头,”应该是没问题的。 “那要多久能醒过来?” “大概半天时间吧,到晚上差不多就能醒。” 若是不醒,就说明药没用。 这药不可能没效果。 顾梓楠转头对景年说,“年年,他醒来后不用再住医院,这些药给他吃完。” “谢谢顾医生。” 景年礼貌的道谢。 顾梓楠挑了挑眉,对于她的礼貌有些不习惯,“我还要去看看方菲,鹤有什么事,你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 景年微笑地点头。 顾梓楠离开后,院长和主任说了几句话也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凌博和景年。 他看着景年清冷的眉眼,温和地问,“年年,你打算让鹤什么时候出院?” “等他醒来吧。” 手机铃声响,凌博看见来电显示,没有接。 对景年道,“我要先走。” “走吧。” 景年摆摆手。 凌博走到楼下的时候,羊咩咩从外面进来。 打过招呼,他对羊咩咩交代,“年年的心情不太好,你今天下午要是没事,就陪陪她。” 羊咩咩眨了眨眼,明白过来的点头,“好,我知道了。” 病房里,景年刚看完蜂发来的消息,羊咩咩就走了进来。 “年姐,我来了。” 景年回头冲她笑笑,“你来晚了,你的救命恩人刚走。” “顾医生走了吗?他去哪儿了,回g市去了?” 羊咩咩遗憾地问。 景年摇头,“没有,他去看方菲了。” “哦。” 羊咩咩的笑顿时隐了去。 景年看着她的表情,好笑地说,“你别这副样子。” “哼,那个方菲太讨人厌了。” “别苦着脸,顾医生说鹤今天晚上就能醒来,这是好消息。” “那真是好消息。” 羊咩咩一听说鹤晚上能醒来,笑容又回到了她的娃娃脸上,“我打个电话告诉我哥吧,他要是知道肯定很高兴。” 景年眸底闪过一丝微光。 “上官大哥那里现在是几点你知道吗?” “凌厚,噢,那我等晚上鹤醒了再打。” 羊咩咩这一回答,景年就知道,她也不知道上官易的真实行踪。 上官易骗了她们所有人。 【风润和年铮在一起。】 消息声响。 景年点开,是蜂发来的。 她眯了眯眼,回复信息,【还没查出白孜秋的踪迹吗?】 【没有。】 蜂发来一个郁闷的表情包。 景年皱眉,【上次你怎么查出来的?】 那家伙是不是太悠闲,所以越来越退化了。 蜂没有回她。 又过了几分钟。 蜂发来一条消息,【那些绯闻没有了。】 【你是不是无事可做闲得慌?】 【没有,我在找白孜秋的踪迹。】 【不用找了,你就锁定风家吧,他迟早会出现的,另外,风瞿任要是这两天走出风家,立即告诉我。】 风瞿任的秘密太多。 之前风奇不知道,现在的风润也不一定会知道。 第375章 餐厅偶遇 【你想都别想。】 景年没想到,蜂那家伙这样拒绝她。 她看着蜂的回复,小脸变了变,一旁,羊咩咩凑过来正好看见。 不由得笑着说,“年姐,我只支持蜂哥,你都两次受伤了,还不好好休息,再用超能力命都没了怎么办?” 换了以前,她用一次超能力都要休养一段时间的。 这几个月仗着顾梓楠的药,她使用超能力成了家常便饭。 景年抬眼看了看她,无趣地说,“不用就不用吧,我感觉自己成了废人了。” “你怎么会是废人,绝对不是的。” 羊咩咩拍马屁地说,“等你恢复元气,依然是天下无敌的。” “天下无敌就免了吧,我只希望年铮那个混蛋早点回来,早点恢复记忆,然后我就可以好吃懒做,什么都不管了。” 相对于什么成功的人生,她确实更喜欢随性的活。 景年和羊咩咩在病房待了一下午。 暮色时分,两人才相伴去附近吃饭。 她们走出医院,后面就跟上两个尾巴。 而此时。 顾梓楠和薄谦沉两人在实验室里。 薄谦沉站在一旁,看着顾梓楠专注地做实验,他虽然不是学医的,但一些数据还是看得懂。 “没有一点头绪吗?” “没有,奇怪了。” 顾梓楠很郁闷,对薄谦沉道,“出去吸根烟,我肚子饿了,我们去吃点东西,晚上再继续。” “我这两天要去一趟f洲,方菲这里,就交给你了。” 十分钟后。 薄谦沉和顾梓楠走出医院,他凉薄的嗓音被吹散在夜风里。 顾梓楠转头看他,“你什么打算?” “……” 薄谦沉深眸微眯地看着他。 顾梓楠双手抄兜,不紧不慢地解释,“你和年年,是真的结束了?” 这话出口。 空气都变了。 薄谦沉的脸色也跟着变了变。 “结束了。” 良久后,他才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顾梓楠敛眸,“你别告诉我,你喜欢的人其实是菲菲啊?” “你觉得呢?” 薄谦沉不答反问。 不等顾梓楠开口,又说,“我这人不喜欢欠人情,我答应了方菲,把这次的事查清楚。” “所以,景年误会你也不解释?” 顾梓楠不太明白。 他搞不懂,这些谈恋爱的人是不是都喜欢彼此折磨。 喜欢就喜欢。 说清楚不行吗? “我解释了,她不信,我也没办法。” “那你告诉她,方菲曾经为你受过伤了吗?” “没有。” “你们缺乏沟通。” 顾梓楠很专家的做出结论。 “去哪儿吃?” 薄谦沉不想谈这个话题。 十几分钟后。 “带你去吃免费餐。” 顾梓楠挑眉笑。 那餐厅是他的实验室三位大佬之一的楚君铭和人一起开的餐厅。 薄谦沉没意见。 两人走进餐厅,顾梓楠刚要指楼上包间,不经意一眼,就看见坐在大厅临窗位置的景年和羊咩咩。 他朝薄谦沉使眼色,“谦沉,遇到熟人了。” 薄谦沉原本没往那方向看。 被顾梓楠一说,他看过去,就正好与景年朝门口看来的视线撞在空气里。 他眸光微微一暗,薄毅的唇角抿出一条坚毅的直线,就听见顾梓楠温和地问,“过去一起吧?” 顾梓楠征求他意见。 薄谦沉平静地应了一声,“嗯。” 薄谦沉抬步朝她们的方向走。 “年姐,他们来了。” 羊咩咩面朝门口,看着走来的薄谦沉和顾梓楠,压低了声音对景年说。 景年收敛心情,漂亮的脸蛋上露出浅淡地,散漫地笑。 羊咩咩先站起身,招呼走过来的薄谦沉和顾梓楠,“顾医生,薄少。” 在北城,大多数都称薄谦沉为谦沉公子。 但这是四九城。 薄谦沉和景年又分了手。 羊咩咩还是舌头打结了两秒,才喊出一声薄少。 疏离,客气。 景年放下杯子,起身,转头跟他们打招呼,“顾医生,这么巧,你们也来这里吃饭?” “是很巧,不介意我们坐这里,跟你们一起吧。” 顾梓楠微微偏头的动作慵懒帅气,那笑容很温暖,长得好看的男人笑起来特别好看。 景年觉得自己这样的颜狗,是不该拒绝任何美好的事物的。 于是就点了头,“不介意。” “那,我坐这边,谦沉,你坐这里。” 顾梓楠的目光扫过景年和羊咩咩旁边的椅子,这是长方形的桌子。 椅子是长的。 景年和羊咩咩刚才是一人占据一张长椅。 而且两人还是靠窗,靠里面坐的,外面两个位置正好空着。 “让……” “好。” 景年想说让羊咩咩坐过来。 但刚开口,薄谦沉就应声,坐了下来。 身旁的位置微微一沉,她敛眸,唇瓣轻抿的掏出手机。 “你们点菜了吗?” “点了。” 羊咩咩笑着回答,还直接报了菜名。 景年点开微信,就听见身旁,熟悉的男声夹着熟悉的气息落在耳畔,她的心跳不经意地就慢了一拍。 “把信息置顶。” 虽然是莫名其妙的话,但在座的人都懂。 景年抬眼看去,他的目光沉冷地等在那里。 眼底一片冷淡,没有半点温情。 景年扯开嘴角笑,“好啊。” 置顶完。 她刚想退出。 微信就有消息进来。 是风奇发来的。 景年本来的点开,屏幕上熟悉的照片映入眼帘时,她想再退出,已经来不及了。 旁边,薄谦沉正盯着她的手机。 也看见了风奇发给她的照片。 气氛好像一瞬间就变了。 悄无声息的。 顾梓楠和羊咩咩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觉得空气一下稀薄了。 薄谦沉的眸光沉了沉,看着她手机上的照片和时间,再回想了一下,昨晚通过她好友的时间,是在这之后。 明白了昨晚给她发的信息,为什么石沉大海。 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顾梓楠问薄谦沉吃什么。 他才收回视线。 不客气地接过菜单,然后熟练的划着平板点菜,点完后,对服务员说,“刚才的菜撤掉,上现在的。” “……” 隔着桌子,羊咩咩一脸懵地看向景年。 景年接收到羊咩咩的眼神,淡声开口,“一起上,你们要是不 第376章 薄谦沉好恐怖 “想吃辣的,等过几天身体养好了再吃,不要浪费了梓楠的药。” 薄谦沉冷着脸,语气严肃。 气氛在他们两人的话语里变僵。 羊咩咩觉得这样的薄谦沉有些吓人,她转头用眼神求救顾梓楠。 顾梓楠看看景年,又看看薄谦沉,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他淡淡一笑,说,“你们两个人都还没养好伤,吃辣的确实不太好,而且你们刚才点的那两个菜都是非常辣的,这样吧,今天就别吃辣的,等你们康复了,我请你们来吃个够。” “顾医生,你很了解这肯餐厅,你也经常来吗?” 羊咩咩佯装不知道顾梓楠和四九城四少的关系,好奇地问。 顾梓楠挑了挑眉,修长干净的手指抚着杯子,声音清朗愉快,“了解,这家餐厅跟我有些渊源,我只要来四九城,就会来这里蹭饭吃。” “啊,还是免费的啊,年姐,要不我们今天就不吃辣了吧。” 羊咩咩还是个很会活跃气氛的女孩,她笑起来娃娃脸上就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特别的招人喜欢。 顾梓楠笑着点头。 景年原本在和薄谦沉置气,听了他们两人的对话,她又抬头看向薄谦沉。 对方英俊的眉间还覆着一层凉意,见她看来,他语气稍缓,“我点了几个你喜欢吃的,你们还想吃什么,可以再点别的。” “就这样吧。” 景年也退了一步。 “嗯。” 薄谦沉抬眼朝还等在那里,没敢走,大气都不敢出的服务员看去一眼。 对方立即笑着点头,说了声,“请稍等。” 便赶紧退下了。 景年拿起手机站起身,对羊咩咩说,“咩咩,去洗手间。” 羊咩咩看看薄谦沉,对方面无表情。 她“哦”了一声,忙站起身。 两人走出大厅,羊咩咩才吐出一口气,“年姐,薄谦沉冷着脸的样子好恐怖,你刚才怎么敢忤逆他的。” 景年偏头,看着她害怕的样子,忍不住就笑了。 “有什么不敢的,想吃顿辣的都不行,烦燥。” 羊咩咩咬了咬唇,迟疑地说,“他其实还是很关心你的,年姐,你要不跟他和好吧,别便宜了方菲。” 提起方菲两个字,羊咩咩就觉得心情不好。 景年自嘲地笑,“我现在只想把年铮找回来,其余的暂时都不想再折腾。” 和一个有恩于他的女人争。 会很累。 景年不是害怕,是接受不了薄谦沉心里有别的女人。 还是那种处处心机的女人,以着方菲的心机,怕是这一辈子都不会跟他划清界限的,她无法想像,她的男人一辈子都在别的女人需要时,第一时间出现。 而在她需要他时,他在别的女人身边。 大厅内。 顾梓楠一手抚着杯子,一手随意地敲在桌子上。 狭长的眸子探究地看着薄谦沉。 薄谦沉被他看得烦燥,眯了眯眼,问,“你是不是性取向有问题。” “卧靠,你想得真多。” 顾梓楠故作恼怒。 翻了个白眼,他收回视线,掏出手机来玩。 “你对景年是不是经常那么凶?” “我凶吗?” 薄谦沉皱眉。 顾梓楠很认真地点头,“如果我是景年,我才不喜欢你呢,又没自虐症,天天被人这样凶……”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 薄谦沉的脸色很沉。 他低眸,视线落在身旁的空位上。 把刚才跟景年说的话回味了一遍。 确实自己没有凶她,是她故意惹他生气的。 明明不能吃辣,还要吃。 “对了,有件事我没来得及告诉你。” “什么事?” 薄谦沉抬眼看着顾梓楠。 对方身子往后一靠,漫不经心地说,“鹤的药,是上官易帮忙的。” “……” 薄谦沉闻言眸色微变。 顾梓楠见他盯着自己,就又解释了一句,“一开始我不是告诉你特别有些麻烦吗,后来上官易问我,如果是被没有喂过药的蛇咬了,我能不能治好。” 薄谦沉没说话。 顾梓楠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喝了口水,他对薄谦沉说,“她们回来了。” 薄谦沉站起身,让景年进去。 她从他面前经过时,熟悉的女子清香钻入鼻翼,他凝着她的眸光深了深。 薄毅的唇微抿。 因为薄谦沉和景年的原因,羊咩咩怕说错话,便不太敢说话。 顾梓楠问羊咩咩的身子康复得怎么样。 她才微笑地答,“已经差不多了,顾医生,我现在见人就说你是神医,我爸妈还说,等你来了四九城,一定要请你饭感谢。” “吃饭就不必了。” 顾梓楠笑着婉拒。 他想起什么,突然侧了身问羊咩咩,“你真的有通灵的本事?” “……” 羊咩咩诧异地睁大眼。 她好像没告诉过顾梓楠。 她又看向景年。 景年正低头看手机,没理她。 顾梓楠勾唇笑,“先别奇怪我怎么知道的,你是不是真的有通灵本事?” “嗯,真的。” 羊咩咩点头。 像个乖乖孩子在回答家长的问题。 “这样吧,等你养好伤,帮我一个忙。” 顾梓楠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羊咩咩有这本事。 同样,他前几天也知道了,他的家人差点请了白孜秋。 “什么忙?” 羊咩咩不解地问。 顾梓楠垂了垂眸,视线落在杯子上,声音里多了一抹情绪,“我一个长辈在多年前过了世,我们大家一直很想念她,希望能再见她一面。” “你说的,是覃清晴的妈妈吗,安爷爷安奶奶的女儿,安琳吗?” 羊咩咩猜测地问。 覃家和安家是四九城有声望的家族。 虽然人丁单薄,但不容忽视。 她知道,安琳的老公覃牧经常去她小姨的咖啡店,一坐就是半天。 好像有一次,覃牧还突然跑出咖啡店,追着一个女子好远,听说对方背影像他的亡妻安琳。 那是一个深情专一的男人,她听说他的故事的时候,就觉得特别的难过。 无法想念,那个叫覃牧的男人,失去了深爱的妻子这些年,是怎么一个人坚持过来的。 顾梓楠眸底闪过一丝意外,但很快就想明白了,覃叔叔本就是四九城的人,羊咩咩知道他,也是正常。 第377章 女人都吃那一套 “你可以吗?” “可以。” 羊咩咩自信地答应。 顾梓楠是她的救命恩人,而那个叫覃牧的又是他的长辈,再难,她也要完成他的心愿。 “你们想什么时候?” “不急。” 顾梓楠笑着说,“等你的身体养好之后。” “行。” “我那位长辈和他的妻子很恩爱,原以为可以白头到老的,可惜,他们没来得及一起完成计划好的未来,她就先走了。” 顾梓楠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遗憾和伤感。 不知是不是说给薄谦沉和景年听,反正羊咩咩是被感染了。 她觉得心里都特别不好受,忍不住地安慰他,“顾医生,你也别太难过,虽然覃叔叔和安阿姨没能白头到老,但他们能遇见彼此,能相爱相守那么多年,也胜过许多一辈子都没有爱情的人。” “这倒是真的。” 顾梓楠笑着点头。 菜上桌,有一半都是景年喜欢吃的。 或者适合她和羊咩咩现在吃的。 薄谦沉习惯的往景年碗里夹菜,景年看着他放到自己碗里的菜,心里泛起一丝异样情绪。 抿了抿唇,到底没有拒绝。 薄谦沉给她夹了半碗菜,才开始自己吃。 顾梓楠见薄谦沉那么照片景年,他坐在羊咩咩旁边,好像也该绅士一点。 于是帮羊咩咩盛了一碗汤,“这个汤很有营养,适合你和年年喝。” “要喝吗?” 薄谦沉偏头,问景年。 温润低沉的嗓音,给人一种错觉,好像他们并没有分手似的。 景年的呼吸窒了窒。 嘴上说着,“我自己盛。” 手就伸过去拿汤勺。 然而,她的手还是没有薄谦沉的手快。 她还没够到汤勺,薄谦沉已经一手拿起汤勺,一手拿起她面前的汤碗。 他胳膊长,不像景年,还身子前倾。 对她说了句,“吃你的菜。” 便慢条斯理的帮她盛汤。 桌对面,羊咩咩的目光在景年和薄谦沉身上转了一圈。 又转头看向顾梓楠。 她有种感觉,她和顾梓楠坐这儿是多余的电灯泡。 他们两个虽然分了手,但薄谦沉对景年还是挺好的样子。 只是,薄谦沉对景年的好没持续多久,甚至都没吃完这顿饭。 薄谦沉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他当时正往景年的碗里夹菜,没有立即掏手机。 把菜放进了她碗里。 他才放下筷子,掏出手机。 看见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名字时,他眸光微深,抬眼看向顾梓楠。 顾梓楠正给自己盛汤,没理会薄谦沉的目光。 景年不是故意看的。 只是这些年养成的可怕习惯。 一偏头,就看见了他屏幕上闪烁的来电显示,她再低头看着碗里的菜,忽然没了吃的兴致。 男人修长的手指按下接听键,一个“喂”字平静地溢出薄唇。 因为他用左手拿的手机,即便没有开外音,方菲的声音也清晰的钻进她耳膜。 “谦沉。” “你醒了?” 薄谦沉听见方菲的声音,眉峰微蹙了下。 关心地问。 “嗯,我醒了,你现在哪儿,我昨天是不是吓到你了。” 方菲的声音很虚弱。 本就是女神,名媛,温婉温柔的,再加上这一虚弱,最是惹男人怜惜心疼。 薄谦沉回了句,“没有,你刚醒不要说太多话,先休息。” “我听说你很担心,所以醒来就先给你打个电话,你是和我师兄在一起吗?” “嗯,我让梓楠跟你说话。” 薄谦沉把手机递给顾梓楠。 方菲也没阻止。 顾梓楠犹豫了下,接过他的手机,起身,走开去接电话。 风家今晚在招待一位贵宾。 总统府的大殿下,祁宸。 是风瞿任请他来吃晚饭的。 装潢奢侈的餐厅里,餐桌前坐着好几个人。 祁宸被让坐到上位,风瞿任这个一家之主居于他之下,除了他们两人,还有他几个孙女。 都是年轻貌美的。 只不过,对于祁宸这个心里已经有了方菲的人而已,风瞿任的几个孙女都不顶看。 宴席不到一半,风瞿任就让她们撤了。 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风瞿任不经意地问,“大殿下,听说凌厚流落在外的外孙找到了,您有听说吗?” 祁宸闻言,一抹阴郁自眼底闪过。 淡漠地说,“听说了,就是和方菲传绯闻的薄谦沉。” 祁宸不知道,那个薄谦沉如何认识的他父亲。 而且,他父亲好像还很看重薄谦沉,方菲昏迷在总统府的时候,他父亲就把薄谦沉叫了去。 他又不是医生,他搞不懂,叫他做什么。 原来薄谦沉是凌家的人。 想到这里,祁宸的眼底又暗了一分。 “难怪,原来他是凌厚的外孙,可他不是和景年在一起的吗?居然还脚踏两只船的想打方小姐的主意,真是阴险。” 说到后面,凌厚正义凛然地指责。 还一副替祁宸不平的表情。 祁宸冷哼,“他是癞哈瘼想吃天鹅肉,方菲岂是他可以妄想的,不过是长着一张好看点的皮囊,就想攀上方家,打方菲的主意。” “大殿下,那个薄谦沉我倒是了解一点,他有两把刷子的,您要小心他,他那人很阴险,手段卑劣。” “不过是一个凤凰男而已。” 在祁宸看来,薄谦沉那个长在北城的男人,再大的才能也不过如此。自他和方菲第一次传绯闻,他就找人调查过了。 他是八年前残废的时候认识的方菲。 一个残废的男人,靠博得同情吸引了方菲,女人嘛,都喜欢母爱泛滥。 更何况是方菲那么有爱心的女人。 她对薄谦沉不过是同情而已,再多一点,就是因为他长得好看。 风瞿任低头,敛去眼里一闪而逝的冷笑。 祁宸还是那么狂妄。 这样也好。 他小看薄谦沉,就让他在薄谦沉手里吃两次亏。 这样,以后他才会听他的话。 至于方菲,是不可能嫁进总统府的。 祁宸要是想得到他风家的支持,那必须娶他风家的女孩,娶他风瞿任的孙女。 想到这里,风瞿任拍马屁地笑,“大殿下说得是,薄谦沉那些小聪明在你面前,那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不过,女人都吃那一套,大殿下还是早日娶方小姐为好。” 第378章 你能不能不要说话带刺 祁宸叹口气,“我也想早点娶方菲,但方菲事业心强,如今又被薄谦沉迷了心。” “大殿下,方小姐的手臂是在北城受的伤,会不会就是薄谦沉做的?” “我也怀疑跟他脱不了干系,听说还是他救了方菲,哼,他怎么那么巧?” 祁宸不是傻。 只是为人太过狂,目中无人的那种。 更何况,他派人查过方菲在北城遇到混混的那件案子。 又问过方菲。 据她说,是她打电话向薄谦沉求救,薄谦沉就快速赶到的。 他后来看了监控录相,方菲根本都没说她所在的地点,薄谦沉是怎么知道的,又不是神仙。 只有一种可能。 是他安排的。 英雄救美是假的。 手机铃声响。 看到是派在医院的手下打来的电话,祁宸很快地接起,“喂。” “大殿下,方小姐醒了。” “好,我马上赶过去。” 挂了电话。 祁宸立即起身,对风瞿任说,“风老,方菲醒了,我先去医院看看她。” “好好。” 风瞿任笑着点头,也跟着站起身,送祁宸出风家,看着他上车,车子开走后,他才回院里。 “老爷,大殿下没把薄谦沉放在眼里呀。” 扶着风瞿任的管家问。 风瞿任冷嗤了一声,“他没吃过亏,自然不会把情敌放在眼里,薄谦沉虽然没亮出他的本事,但他在f洲的实力不小,四九城也有实力。而且,白孜秋说,薄谦沉伤的他……再加上,他每次派去杀他的人,都不曾回来……” 凭这几点。 风瞿任就可断定,薄谦沉的本事不小。 一个十几年前,就能杀了他孙子的人。 他不会轻视他。 但也不会高看他。 风瞿任只有一个目标,把薄谦沉,景年,年铮三人都杀了,替他孙子风峻报仇。 “那我们现在需要做什么吗?” “暂时不需要,静观其变吧,上次周山的事情后,许多双眼睛盯着风家的。” 餐厅里。 顾梓楠接完电话,把手机还给薄谦沉。 “谦沉,方菲醒了,我回去看看,你一会儿送年年和羊咩咩回去吧。” “嗯。” “不用。” 薄谦沉和景年同时开口。 一个答应,一个拒绝。 下一刻,两人目光相碰。 景年眉眼清冷,薄谦沉眸色深沉。 “我和咩咩不是需要人保护的柔弱女子,你不要因为我们耽误了你的事。” “你们现在都伤未愈。” 薄谦沉压下心里的情绪,语气平静。 景年听着这话,却是激不起半点暖意和感动,反而心头一阵的凉。 冷笑不自觉地浮现在精致的脸蛋上,“多谢关心,我就算受着伤,也没有你的方医生那么柔弱,那么需要你。我会把咩咩安全送到家的。” “景年,你能不能不要说话带刺?” 薄谦沉的脸色冷了一分。 压抑的情绪的怒气往上窜。 景年不以为然地挑眉,“不能,爱听不听。” “谦沉,年年,我觉得你们需要好好的聊聊。” 顾梓楠转头问羊咩咩,“吃饱了吗,我先送你回去,顺便有些事情跟你说。” “好啊,年姐,我先回去了。” 羊咩咩几乎是丢下筷子就站了起来。 生怕晚一分,景年就不要她走似的。 景年没有阻止。 “好。” 她淡淡地应了一声,顾梓楠和羊咩咩出了餐厅。 景年也跟着站起身。 对坐在外面的薄谦沉说,“麻烦让一下。” “……” 薄谦沉沉默了几秒,面无表情地起身让位。 景年出来后,才对他说,“一会儿记得付帐。” 说完,也走了。 景年没朝餐厅门口走,而是去了卫生间。 顾梓楠要送羊咩咩回家,她就不着急地出去。 在洗手间磨蹭了十来分钟。 景年经过大厅时,薄谦沉已经走了。 看着服务员正在收拾那桌,她眸底浮起一抹冷笑,紧了紧抓着包包的带子,走出餐厅。 一路散着步朝医院的方向走。 景年没走多远,就感觉到了身后有尾巴。 她没回头。 只是放慢了脚步,举起手机,给自己自拍。 后面几米的距离,那个男人不远不近的跟着。 景年放下手机,继续朝前走。 十分钟后,医院的大楼出现在眼前。 景年经过路边的公交站牌时,突然一辆黑色面包车经过她身边时急刹,车胎与地面摩擦出尖锐的声响。 与此同时,车窗降下处,黑色的枪口对着她射击…… “小心。” 身后,一道熟悉严肃地声音传来。 景年的身子突然被一道大力拉开。 子弹夹着寒风擦着耳朵划过,下一秒,她身子被扔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又是几声不太响的枪声,火药味在空气里炸开。 景年被拥着转了几圈。 面包车没有久停,很快地开车了。 这会儿,公交站牌那里没人,只有景年前面几米远有两个年轻人。 听见枪声立即就跑了。 景年被松开时,视线就撞进男人深邃的眸底。 她怔怔地,一时间没有说话。 刚才她看见他在后面跟着,原本还有些警惕的心,就莫名的放松了下来。 她拿着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后,并没有收起来。 而是低着头,边走边看手机。 对于周围的一切并没有注意,因此,那辆面包车朝她驶来时,她都没有发现。 感觉到不对,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子就被薄谦沉拉开了。 “没事吧?” 男人见她不说话,好看的眉峰轻蹙。 景年转头朝路上看去。 小脸就被薄谦沉给扳转过来,“车已经走了,以后走路不要低头看手机。” 若非他跟在身后。 她今晚这种情况,铁定受伤。 景年的肌肤细嫩,男人粗粝的指腹摩挲在她脸上,带着令人心跳紊乱的温度。 她的脸蓦地发热,抿唇,抬手就想去抓开他的手。 然而,她抬直怕手又被薄谦沉给抓住,男人凝着她不自然的表情。 又严肃地问,“我说的话,听见没有?” 景年皱眉,声音生硬,“这不能怪我,谁让你跟着我的。” “这是理由?” 薄谦沉眯眼,眸色深锐。 景年眉眼倨傲,“是……唔……” 她那个“是”字都没说完,小嘴就突然被男人粗暴的吻住! 第379章 不相欠 昏暗的公交站牌后,景年不可置信睁大的双眼望着眼前男人英俊的眉眼。 他居然强吻自己。 md。 他们都分了手了。 这个混蛋,老男人,居然用强的。 景年想反抗,想推拒,可是她的手被他禁锢着,她的腿也动不了。 偏偏薄谦沉个混蛋还不许她呼吸,生生逼得她几近窒息时不得不张开嘴巴…… 最后,她狠狠地对着他的嘴咬了一口。 腥甜味自舌尖漫开时,她终于得以呼吸自由。 “……混蛋。” 她仰着小脸瞪着他。 薄谦沉抓着她的手还没有放,直接用她手指抚过他的嘴唇,她的手颤了颤。 指尖沾上了一丝血迹。 薄谦沉用她的手擦完,又很邪恶的舔了舔嘴唇。 哑声质问,“我救你一命,你居然还咬我?” “咬死你。” 景年磨牙。 恼怒的抽出被他抓着的手。 薄谦沉这次没有为难她,任她抽离。 只是深暗的眸紧锁着她的视线,“想什么时候?” “什么什么时候?” 景年被问得一愣。 这个老男人有病吗? 就听见他低低地问,“你不是想咬死我吗?想什么时候,在哪儿,咬哪里?” “你刚才救我一次,强吻了我,我不欠你了。” 景年说完,转身就走。 薄谦沉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眸底的色泽越来越暗。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进了医院。 他才掏出手机拨出薄二的电话。 “大少爷,网上的绯闻查出来了,是方宇干的。” 薄二以为薄谦沉问他绯闻的事,一接起电话就立即汇报。 薄谦沉冷冷地说,“方宇那里你自己处理,现在查一下这一个小时内,医院外面这一段路的监控,我要详细的……” “好的,大少爷,我马上查。” 薄二的技术虽然不如薄四,薄六。 但不至于像薄言,薄三这两人是电脑白痴。 收起手机,薄谦沉又抬手抚了抚被景年咬破的嘴唇,有些疼意。 走进医院,他没有立即去方菲所在的病房。 而是按下了鹤所住的楼层数字。 顾梓楠说了,鹤今晚会醒来,景年肯定是要等着他醒来的。 他没有告诉景年,鹤和白孜秋,羊咩咩三人会通灵术,是他告诉的顾梓楠。 只是他没想到顾梓楠没有选择鹤,而是选择了羊咩咩。 走到病房外,就听见病房里顾梓楠的声音,“醒来了就说明没事了……” 他推开门。 里面的人听见声音,朝他看来。 景年对上他的视线时,脸色微变。 顾梓楠,羊咩咩两人一眼就看见了薄谦沉被咬破的嘴唇。 病床上的鹤被挡着视线,都没看见进来的人是谁。 顾梓楠看看景年,又看着薄谦沉时,眼里闪过了然,勾唇问,“谦沉,你的嘴巴这是怎么了?” “不小心咬到了。” 薄谦沉说谎不打草稿,还面不改色。 羊咩咩嘴角抽搐,没敢问他怎么会咬到自己。 “醒了?” 薄谦沉来到病床前,问病床上的鹤。 鹤昏迷了几天,并不知道景年和薄谦沉已经分手了的事。 看见薄谦沉被咬破的嘴唇,他脱口问景年,“你怎么那么粗鲁。” “连蛇都怕的人闭嘴。” 景年不客气的反击。 就听见薄谦沉的声音幽幽地响在耳边,“你自己都怕蛇,就不要再排挤刚醒来的病人了。” “我没吓死。” “我不是吓死的。” 鹤为自己辩驳。 说这话时,眼睛朝羊咩咩看去。 好像怕羊咩咩误会,他真的看见蛇吓死了似的。 “被咬死的,有什么区别。” 景年翻了个白眼,对顾梓楠说,“他既然醒了,就不用住院了吧,在医院这么多天花钱太费了,死不了就让他回去养着。” 顾梓楠无所谓地点头。 羊咩咩见鹤刚醒来,人还虚弱,有些同情他地说,“年姐,反正鹤住几天了,不在乎多住一晚,要不让他再住一晚,明天再出院吧。” 大晚上的,鹤出去了没人保护,他又没恢复元气,有危险怎么办。 “咩咩,不用,我出院。” 鹤扯起一个笑,被关心很温暖。 “记得回去把药吃完。” 顾梓楠除了叮嘱这个,没有别的交代。 “顾医生,你去忙吧。” 景年希望薄谦沉也赶紧滚。 看见他的嘴,她就烦燥。 薄谦沉的手机响,还是方菲打来的电话。 他看了一眼,没接。 景年也看见了,只当没看见。 “梓楠,走吧。” 薄谦沉喊着顾梓楠一起出了鹤的病房,去方菲的病房。 “你对景年用强了?” 顾梓楠调侃地盯着薄谦沉的嘴。 薄谦沉淡漠地看他一眼,“刚才有人袭击她。” “啊,什么时候?” 顾梓楠还不知情。 本来夜都黑,路灯又暗,当时听见声音的两人吓得直接跑了。 其他没人知道。 那枪声并不响,所以顾梓楠不知道很正常。 薄谦沉把刚才发生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 顾梓楠爆了句粗,“不用查都是风瞿任派来的啊,风家现在也太猖狂了吧。” “……” 薄谦沉抿着唇,眉眼冷冽。 顾梓楠又说,“让凌博查啊。” “那是她的事。” 凌博跟景年关系好,要喊凌博,也是景年的事。 他不会去找凌博。 “你这伤……要不要抹点药,一个小时就好。” 顾梓楠很得意自己的医术。 薄谦沉敛眸,语气冷漠,“不用。” 两人一起来到方菲的病房。 病房里,除了方菲的母亲之外,没有别的人。 看见薄谦沉和顾梓楠进来,方母站起身招呼他们,目光触及到薄谦沉嘴上的伤,她脸色微变了下。 又转头,看了眼病床上的方菲。 对顾梓楠说,“梓楠,我有些事情想问你,你能不能跟我出来一下。谦沉,你帮我赔一下菲菲好吗?我跟梓楠说几句话,最多五分钟。” 薄谦沉淡淡地“嗯”了一声。 顾梓楠跟着方母出去病房,关上门后,病房里只剩下方菲和薄谦沉两人。 “谦沉。” 方菲一抬眼,就看见薄谦沉破了的嘴唇,被子底下的手倏地攥紧。 薄谦沉平静地说,“一会儿让梓楠给你做个检查。” 第380章 他不适合你 方菲没接话,提到检查,她的情绪一下子低落,“我师兄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下午。” “谦沉,你坐吧,别一直站着。” 方菲指指床沿,自己又往里面挪了一点,让位置给薄谦沉。 薄谦沉没动,还是站在床前,“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方菲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的手臂,一点点咬紧的唇透着压抑和隐忍。 薄谦沉皱眉,“怎么了?” “越来越痛。” 方菲抬眸看他一眼,忽然抬手就朝受伤的手臂打去,薄谦沉俊脸微变地抓住她的手臂,嗓音微沉,“方菲,你做什么?” “我不想要这条手臂了,谦沉。” 方菲望着他半晌,突然落下泪来。 她痛苦地说,“这条手臂好痛,比当初为你受伤的时候都痛,谦沉,我怕自己坚持不下去。” “不会有事的。” 不知是方菲提到当初为他受伤的话引起了薄谦沉的内疚,还是别的原因,他眸光暗了暗。 放开她的手臂,又安慰了她两分钟。 他再次提出要走。 方菲突然扑过来抱住他的腿。 薄谦沉高大的身子一僵。 抬手就要推开方菲,“你冷静点。” 方菲摇头,一边哽咽,“我冷静不了,谦沉,你不知道这些天我一直被那隐隐的痛折磨,我自己是医生,可是我却查不出原因,连我师兄都找不到原因,我从来没这么怕过,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病房外。 景年站在窗口,透过玻璃窗口,看着病房里的一幕。 抿了抿唇,转身离开。 “年年,你来找谦沉,还是来看方菲的?” 走到电梯门口,正好电梯门开,从里面出来的顾梓楠诧异地问。 跟顾梓楠一起的,还有方母。 方母听顾梓楠喊景年,眼底划过锐利的光。 景年没看方母,淡淡地对顾梓楠说,“我是来找你的,就是跟你说一声,我带鹤出院了。” “好。” 顾梓楠朝病房方向看去一眼。 微笑地回答景年。 景年对他挥挥手,进了电梯。 “梓楠,刚才那个景年,就是薄谦沉的前女友景年?” 方母回头看看下降的电梯,淡淡地顾梓楠。 顾梓楠“嗯”了一声,没了下文。 方母的脸色变了变,语气里透着不喜,“看她就不是什么规矩的女孩子,和薄谦沉都已经分了手了,还来纠缠。” “伯母,你可能对景年有误会。” 顾梓楠眉峰轻皱地开口。 方母见他好像不高兴,脸色微僵了下,又不自然地说,“可能受网上的影响,我不喜欢她,网上传她是个花瓶女人,只会到处招惹男人。不管她和薄谦沉以前如何,以后薄谦沉是要我家菲菲在一起的,她就不该来纠缠,是吧?” “感情的事最不能勉强。” 顾梓楠的手机响,他对方母说了句,“伯母,你先进病房去吧,我接个电话。” 便停了下来,掏出手机接听电话。 楼下,羊咩咩和鹤见景年这么快回来,诧异地问,“年姐,你怎么这么快?” “嗯,走吧。” 景年笑笑,面上看不出半分异样。 “年姐,你给我哥打个电话吧,这些人是他让保护鹤的,没有他的允许,他们不愿意回去。” 刚才羊咩咩让他们回去,但他们说,只听易少的命令。 羊咩咩有些没面子地噘嘴。 景年点点头。 上前两步,对负责地男子说,“我会跟上官大哥联系,你们先回去。” “景小姐,我让弟兄们先回去,我送你们去酒店。” 男子恭敬的鞠了一躬,爽快的吩咐其他走了。 羊咩咩看得睁大了眼睛,“这什么啊,我刚才费了那么多口舌,没见他这么听话。” 上了车。 景年拨出上官易的电话。 这是上官易离开四九城后,她第一次联系他。 上官易也没有跟她联系过。 电话一直响,无人接听。 景年捏着手机的手缓缓收紧。 就在她以为对方不会接听时,上官易的声音传来,透过电波,温润温和地钻进耳里,“年年。” “上官大哥,鹤醒了。” 景年眼角余光扫过紧盯着自己的羊咩咩,声间平静,淡然。 手机那头,上官易笑了一声,“醒了就好,你在四九城吗?” “嗯,我今天下午来的,我们现在回时庭,他醒了就不需要人保护了。” “好,你要是需要人,就让他们留在你身边,要是不需要,就让他们回去就是了。” …… 医院里。 顾梓楠进去病房,就看见哭过的方菲眼睛红红的。 他朝薄谦沉看去一眼。 薄谦沉极淡了说了句,“梓楠,你给方菲再仔细的检查一下,我还有事先走了。” “嗯。” 顾梓楠送到门口。 看着他走了,才回病房。 时庭酒店。 景年和鹤的房间斜对面。 临睡前,她给上官易发去一条信息,【顾梓楠把什么都说了,你回来陪伯父伯母过春节,我马上要离开四九城了。】 【你去哪儿?】 五分钟后。 上官易的信息发来。 景年想了想,回复了一句,【旅行。】 她要去f洲,但不想告诉上官易。 她待上官易如哥哥,上官易对她的感情,她不是不知道。 只是回应不了。 第二天早上。 景年醒来,看见上官易昨晚凌晨的回复。 【好。】 一个字。 不知道他是答应回来陪家人过春节好。 还是回复的她去旅行好。 景年刚放下手机,准备去洗漱。 手机铃声就又响了起来。 她拿起,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眸子微眯。 片刻后,按下接听键,“喂。” “早上好,这么早打电话没吵到你睡觉吧。” “没,我刚起床,有事吗?” 景年的声音很淡。 甚至没有一句称呼。 电话那头的人好像也不在意她的冷淡,“今天有空吗?” “没空。” “听说昨晚有人袭击你,是谦沉救了你。” “你想说什么?” “年年,你太聪明了,可能不用我说,你都猜到了。”对方的声音透着欣赏。 景年冷笑,“这些关我什么事?” “我一开始就说过,他不适合你,事实证明,是这样的,我打算让他娶方菲,众观目前四九城的形式,方菲是最适合他的。” 第381章 他是特意来找景年的 “随便你。” 景年说完,直接挂掉电话。 若是换了以前,她肯定告诉那个人,她才不管什么适合不适合,她喜欢他就行了。 把手机扔到床上,景年去洗漱。 出来时,鹤敲门。 “年年,我来找你一起吃早餐。” 他站在门外,微笑地看着她。 景年侧身让他进来。 昨晚吃过药,又休息了一晚,鹤今天的气色好了一些。 “你打算什么时候起程?” 吃早餐的时候,鹤问景年。 景年抬眼看着他,“你不休息几天吗?” “我无所谓,你知道的。” 鹤耸耸肩。 他本来就睡眠极少,平时都是几天才睡一次。 景年蹙眉,淡淡地说,“要不借着这个机会,把你的症状告诉顾医生,他应该能治你的毛病。” “算了吧。” 鹤摇头。 顾梓楠虽然是他的救命恩人了,但他到底和薄谦沉更熟一些。 昨晚他刚醒来,不知道景年和薄谦沉的事情就算了。 如今知道了,就不想再麻烦顾梓楠了。 景年看出他的顾虑,云淡风轻地说,“顾医生是顾医生,你不要因为无关紧要的事耽误自己的病。” “那等过段时间吧,他现在不是忙着帮方菲找到治疗方法吗?” 鹤的语气不太好。 景年就知道,他已经知道了那些事。 她低头继续吃自己的早餐,没再说话。 鹤见她不说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干脆也沉默地吃早餐。 十分钟后。 景年拿起纸巾擦了嘴,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才懒洋洋地开口,“你要是不用休息,那我们今天就起程。” “好。” “我给你半天时间,你可以去找咩咩,乘坐下午三点那趟航班。” 鹤眼神微闪,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景年看在眼里,扬唇笑,“你再这样不好意思,咩咩就被别的男人追走了。” “她还喜欢那个冷致吗?” 鹤闷闷地问。 景年看着他老实的样子,直接大笑。 这个鹤就是来搞笑的,娱乐她心情的。 她笑完,才说,“关冷致那个眼瞎的什么事,咩咩人美又可爱,喜欢她的男人多了去了。” 鹤低下头,有些自卑地,“我怕自己配不上她。” “……” 景年很无语,喜欢就喜欢,还配不配。 她站起身,淡淡地说,“随便你吧,我要出去办点事,你上午自由安排,下午我们再出发。” 上午景年出去办私事。 实际上是昨天晚上临睡前,凌博的母亲约她。 因此,她上午陪着凌母去了一趟美容院。 凌母很喜欢景年,非要请她到家里吃午饭,听凌博说她受了伤,还亲自下厨给她炖了汤。 午餐只有凌母和景年两个人。 凌博凌父都没时间回来。 凌母热情慈爱地招呼景年多吃点,“年年,如果不是知道你去f洲有事,我真想把你留在四九城过春节。” 景年扬眉,笑容灿烂,“等我把年铮找回来之后,就来伯母你家住到烦我赶我为止。” 凌母被逗得咯咯地笑,“那好,这可是你说的,我希望你来我家住一辈子。” “凌博估计会杀了我。” “他敢。” 凌母故作严肃地说,“我当初是想生女儿的,谁知生下来是个臭小子,年年,要不你做我干女儿吧。” “干女儿就算了,凌爷爷很讨厌我,我有自知之明的。” “那个,你和薄谦沉……” “伯母,别提他,你做的菜这么好吃,让我好好的吃一顿,我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了。” 和薄谦沉分手之后的这些天,她好像都没什么胃口。 几天下来,人明显地瘦了。 原本就巴掌大的小脸,现在更尖,更瘦,都快成纸片人了。 看着都心疼。 凌母见她不愿意提,便真的没有再提薄谦沉,而是往景年碗里夹肉,“好吃就多吃点,你这么瘦,我看着都心疼。” 景年在这里吃饭的消息,不知怎么传到了凌厚耳里。 他冷笑地说,“她肯定是想来纠缠谦沉,哼,她纠缠也没用,我已经跟总统先生提过了,和丞育也说好了,要是谦沉没意见,就让他和方菲这个春节就把婚礼办了。” 省得夜长梦多。 “老爷,总统先生答应了吗?” 管家知道凌厚昨晚跟总统先生通电话,但不知道说了什么。 凌厚得意地说,“当然同意了,总统先生很看重谦沉,他说方菲和谦沉很相配,正好又弥补了在当年方家和凌家的遗憾。” 不仅如此,总统先生还答应,亲自跟谦沉说。 由他出面,谦沉哪能拒绝。 凌厚越想,就越觉得高兴。 四九城这几大家族,谁值得依仗,总统先生心里明白得很。 特别是现在这暗潮汹涌的局势。 风家那里,总统不是不想动…… 只是不敢轻易地动。 想到这里。 凌厚突然站起身说,“我们去看看景年。” “老爷?” 管家不解地喊。 凌厚看他一眼,笑得嘲讽,“景年如今被谦沉甩了,肯定得意不起来,我要去告诉她,幸好她当初不愿意告诉我谦沉的身份,不然我还会觉得狠不下心。” 十分钟后。 凌厚带着管家来到大房院子里。 凌母和景年刚吃完午饭,听见佣人说老爷子来了,她脸色微变了变。 不放心地看向景年,“年年,我送你出去,你要赶飞机,我就不留你了。” “好。” 景年微笑地点头。 知道凌母是怕凌厚那个臭老头儿为难她。 然而,她们还没走出客厅,凌厚就带着管家走了进来。 凌夫人礼貌地招呼凌厚,“爸,您怎么来了?” 凌厚看向景年。 威严地开口,“我听说景年在这里,特意过来跟她说几句话。” 说到这里。 凌厚挑剔地看着景年,“看见长辈都不知道喊一声,真是没有礼貌,难怪谦沉会甩了你,和方菲在一起。” 景年听而不闻,笑着对凌母说,“伯母,你不用送我了,下次来四九城,我再来看你。” “那好,你在外凡事小心。” 凌母希望景年赶紧走。 然,却被凌厚阻止,“等一下,我还有话没说完。” 第382章 他马上要结婚了 凌母眸底闪过担忧地喊了一声,“爸。” “我有话跟景年说。” 凌厚态度强势地打断凌母。 景年递给凌母一个不用担心的眼神,挑眉,目光淡冷地看着凌厚。 听见他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谦沉身份的?” “……” 景年没说话。 凌厚自顾地冷哼着说,“哼,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找不到谦沉了吗?” “说完了吗,我赶时间。” 景年这会儿没任何的心情听任何关于薄谦沉的事情。 她精细的眉眼间毫不掩饰的冷漠惹怒了在冷厚。 他怒道,“我就是警告你,以后别再打谦沉的主意,不许再纠缠他,他马上要和方菲结婚了……” 景年直接走了。 凌厚的话还没说完。 看见景年出了客厅,他气得胸口处一阵的堵,“我还没说完……” “爸,年年和谦沉已经分了手了,您何必再这样呢。” 凌夫人一向温婉,跟长辈更是有礼貌,可此刻,还是忍不住严肃地开口。 凌厚的脸色变了变,“我是先把丑话跟她说在前面,更何况,她明知道谦沉的身份却不告诉我,这太恶劣了。” “爸,那你可想过,你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谦沉,年年却知道谦沉的身份,那谦沉自己会不知道吗?年年不告诉你,是不是也是谦沉的意思呢?” …… 景年走出别墅的时候,碰到赶回来的凌博。 “还好来得及,我送你去机场。” 凌博说完,见景年的脸色不对,便立即敛去了笑,关心地问,“怎么了?” 景年也不过瞬间就收起了心绪。 淡淡地摇头,“没事,不是说了不用你送的吗,你吃午饭了没?” “没有。” 凌博勾唇,“送了你们去机场回来再吃。” “不用,你先回家吃午饭去,我们自己去机场。” 景年心里挺暖的。 凌博本是年铮的朋友,可这些年,对她如亲哥哥似的。 她扬唇笑,“到那边有事我再给你打电话。” 原本凌博是要陪她去的,但最后还是走不开。 “记住,遇到不要冲动。” 凌博不放心地交代。 景年的性子是比较冲动的,他以前就一直不放心,如今她和薄谦沉分了手心情肯定不好,凌博就更加的不放心了。 “知道。” 阳光下,她懒洋洋地笑。 除了刚才她从别墅出来时周身气息冷凉之外,这会儿看不出任何的异样了。 凌博又叮嘱了几句。 景年都一一答应。 乖巧得像个听话的孩子。 车子上路,看见别墅前的凌博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直到看不见。 景年才抿抿唇,捏着方向盘的力度收紧。 想到此次f洲之行,她清眸里的暖意被坚定替代。 回到时庭酒店,羊咩咩也在。 鹤倒是真去找了羊咩咩。 景年看向他的眼神闪过笑意,还没开口。 羊咩咩就说,“年姐,我送你们去机场。” “不要你送。” “我带着保镖的,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全。” 羊咩咩每次出门,都会带着保镖的。 她抿抿唇,轻声说,“年姐,我其实也想跟你们一起去f洲,我哥走了,我爸妈忙得整天不见人,我一个人在四九城太无聊了。” “你先把身体养好。” 羊咩咩委屈地咬着唇瓣。 “……” 景年想了想说,“我们也去不了多久,你不是还答应了顾医生,要帮他完成心愿的吗?” “嗯。” “那就回头我们去g市找你。” “真的?” 羊咩咩不太相信。 景年这一去f洲不知要到什么时候。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她拍拍羊咩咩的肩膀。 一旁,鹤欲言又止。 他想说让羊咩咩一起去,可又怕太危险。 纠结着,到底没说出口。 景年把鹤的心思看在眼里,淡淡地说,“风家现在怕是把上官家当成仇人的,你自己出门一定要小心些。” “我知道年姐,你不用担心。” “嗯。” 景年本想说,让羊咩咩给上官易打电话叫他回来的。 可想到羊咩咩也叫不动。 就没开口。 羊咩咩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药,“这是周老让我带给你的,他知道你要去f洲,让你多带点药。” 周老头的原话是,多带点药,不要死在那里了。 羊咩咩不敢传这话。 景年接过药,笑道,“他肯定是怕我死在那儿。” “年姐……” 羊咩咩轻声喊。 太不吉利了。 景年无所谓地笑笑,“那么想送我们,那就让你送好了,走吧。” “好。” 见她答应,羊咩咩立即喊鹤走,生怕景年下一秒就反悔。 三人一起下楼,在酒店门口和进来的薄二刚好碰见。 薄二诧异地看着景年,“景小姐,你这是要回去了吗?” “嗯。” 景年敷衍地应了一声。 便和鹤,羊咩咩一起走了酒店。 薄二站在酒店大厅内,看着景年离去的背影。 想了想。 拨出薄谦沉的电话。 今天大少爷一早就接到电话出去了,到现在他还没见到人影呢。 不知道大少爷知不知道景小姐要走。 电话响了几声。 薄谦沉的声音低沉凉薄的传来,“喂。” “大少爷,我刚才在时庭酒店碰到景小姐,她走了。” 电话那头的男人片刻的沉默。 再开口时,声音比刚才冷了一分,“还有其他事吗?” “大少爷,没有了。” 薄二听着自家大少爷冷漠的声音,本来想说的话就那样卡在了喉咙处。 总统府。 薄谦沉挂了电话,就见对面的祁文朗执着黑棋盯着自己,看似平静地眼底透着探究锐利。 他垂眸,看着面前的棋盘。 落子。 “谦沉,我的提议你好好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 薄谦沉抬眼,坦然的眼底一片凉意,“我没兴趣。” “那你对什么有兴趣?别告诉我,你还想着景年,所以才拒绝方菲的。” “……” 薄谦沉眸底的凉意被犀利代替。 他看着祁文朗,“我不喜欢别人插手我的私生活。” “如果景年还喜欢你,我不会插手你的私生活,但她现在已经跟你分了手,她亲口说的,随便你娶谁都跟她没关系。” 早上通电话时,景年就是这个意思。 半点不在意薄谦沉要娶方菲。 第383章 只为景年开过一次口 薄谦沉清隽的眉宇瞬间冷了下来。 他直视祁文朗,凉薄开口,“不管我跟她怎样,都是我自己的事,我不喜欢任何人多管闲事。” 祁文朗的脸色微变了变。 薄谦沉的语气太冷,完全不容商量的。 他压了压心里的不悦,维持着面上的平和,“好,我不勉强你,你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方家虽然不是四九城最强大的家族。 但也是十大家族之一的,而且,方菲还是世界医学组织成员,她又曾经为了受过伤,对你也是情深意切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大殿下特别喜欢她。” 薄谦沉嘴边似嘲似讽的弧度透着凉意。 “既然你也那么欣赏她,何不成全他们。” “你以为我没想过?” 祁文朗皱眉,严肃地说,“我最开始是想让阿宸娶方菲的,但方菲告诉我,她有喜欢的人,那个人就是你。” “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我是不是都要娶?” “谦沉,天下只有一个方菲,她不只是四九城最优秀的女子,就是放眼整个a国,也找不出比她更优秀的。景年不是不好,是你们不合适。” “你找我来如果只是讨论这种事,那我就先回去了,风家最近活动厉害,f洲那边也不稳定,我要去一趟。” “你不在四九城过春节吗?” 祁文朗跟着站起身,目光紧盯着薄谦沉。 薄谦沉眉眼凉薄,“不了。” “可方菲的那件案子,你还没查清楚,你答应过她要查出结果的。” “我答应了她,并不代表我要留在四九城,她是在北城受的伤,而且那几个人都已经死了。” 薄谦沉字字句句都在理。 祁文朗无话可说。 “那周山那些毒蛇呢,你也不管吗?” “我只是一个商人。” 薄谦沉放慢速度的话语带着这个冬季的凉意。 他只是商人。 “那你什么时候动身去f洲?” 祁文郎暗暗定了定情绪,薄谦沉表面看着比祁宸和祁执的脾气都要好。 可实际上,并非如此。 “今晚。” 景年离开四九城,不会是回了北城。 她的目标一直是找回年铮。 因此,她去的地方只有一个,f洲。 只是,不知道她都跟谁起去的。 想到什么,薄谦沉眸底又落进一抹暗色。 “需要我给你人吗?f洲那边不比国内,还好没人知道你的身份,若不然你会有很多危险。” “不需要。”薄谦沉不加思索的拒绝。 祁文朗自嘲地笑笑,“我就是多此一举,你要是会接受这些,就不是你了。这么多年,你除了上次为了景年跟我开过一次口之外,连主动的联系都没有过一次。” 他看着面前眉宇冷隽,气质清贵的年轻男人,他太骄傲了。 “我听凌老说,你不让他公开你的身份?” 过了片刻,祁文朗又问。 眼里的关心之意毫不掩饰。 直到现在,他也不曾告诉凌厚,薄谦沉的另一个身份。 不是他不想说。 是薄谦沉不愿意接受。 他还是有所顾虑,不敢不顾他的意见替他做主的。 薄谦沉冷然的眉宇间不见丝毫的表情变化,溢出薄唇的嗓音没有温度,“有什么可公开的。” “怎么会没有可公开的,你现在的身份可是……” “除了我自己,我什么也不是。” 薄谦沉打断祁文朗的话,淡漠地说,“我走了。” “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阿执离f洲不远。” 祁文朗对薄谦沉的态度算得上慈祥了。 但薄谦沉似乎并不领情,没答一句的,就大步走了。 看着他离去的孤傲背影,祁文朗的眉头一点点皱起。 坐上车,薄谦沉就接到薄三打来的电话,“大少爷。” “什么事?” 薄谦沉不用看见薄三的表情,听语气就知道,他有事。 他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心里猜测,难不成是年氏集团出了什么事。 耳边,薄三的声音传来,带着些许的迟疑,“大少爷,柳菁芸出事了。” “……” 薄谦沉没接话。 气息冷了一分。 捏着手机的修长手指微微加重了力度。 柳菁芸对景年一次次下毒手,之前景年就说过,她还是害死她母亲的凶手。 她能留她到现在,也是久了。 “一个小时前,她被警方带走了。” 薄三其实不知道告诉薄谦沉有什么用。 只不过,因为柳菁芸是他的养母,这种事,他想着还是要说一声。 薄谦沉低着眉,深暗的眸凝着面前的小桌,声音透着这个季节的寒凉,“那是她应得的结局。” “大少爷,是不是景小姐?” “你管好年氏集团就行了,其他的不用插手。” “是,大少爷。” 和薄三通完电话。 薄谦沉拨出顾梓楠的电话。 响了两声被接起。 传进耳里的,不是顾梓楠的声音,而是方菲。 “喂,谦沉。” 她的声音很温柔,还有微笑。 薄谦沉听着,却眸色微暗,“梓楠呢?” “谦沉,我师兄正在做实验,我这会儿在他旁边,他双手不空,你说吧,我开着免提。” “谦沉,什么事?” 顾梓楠的声音在方菲的话后响起。 听着是挺忙的。 薄谦沉看向车窗外,无数的建筑物从眼前倒退,“我要离开四九城了,跟你们说一声。” “谦沉,你这么快就要回北城了吗?” 方菲的声音急切不舍地传来。 语气里的复杂情绪毫不掩饰的从电波里传到薄谦沉耳里。 “嗯。” 他没解释。 听着像是敷衍。 “谦沉,你有事就走吧,我还在实验室,就不去送你了。” “师兄,我去送谦沉吧。” 方菲不加思索的接话。 惹来顾梓楠的蹙眉。 车厢内,薄谦沉眸色微冷,“你自己有伤,别总折腾。” “谦沉,我还有些话跟你说。” 方菲轻声说,“昨天对不起,我当时太激动了,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你是不是生气了,所以才这么急的离开?” 旁边。 顾梓楠偏头看向方菲。 昨晚她跟薄谦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他想起,昨晚和方母回来的时候,在电梯门口碰到景年。 视线微一停顿,又转而看着手中的实验。 第384章 机场相遇 “我没放在心上。” 薄谦沉的语气很平静。 听不出什么情绪,也没了昨天的冷意。 方菲的心却是一沉。 昨天她抱住他的举动对她而言,是人生第一次那么冲动。 她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堆。 可并没有告白。 或许说,她的告白太过隐晦,她昨晚想了一晚上,很后悔。 “谦沉,你不生气我就放心了。” 方菲在手机那头温柔地笑了笑。 不等薄谦沉回答,她又问,“那你什么时候再来四九城?要年后了吗?” “不知道。” “好吧,那,有事电话联系,我昨晚上忘了告诉你,我怀疑我手臂的伤跟风家有关系,那个黎情我能见一面吗?我想问问他。” 薄谦沉拧眉,声音微沉,“他没在我这里。” “他之前不是……那你知道他现在哪儿吗?” “你怎么会怀疑风家的?” 薄谦沉不答反问。 方菲的声音便轻了一分,“之前我们想拦截黎情,风瞿任肯定知道了我跟你的关系,我现在只是猜测没有证据,所以才想到黎情,想见一见他。” “回头我再联系你。” “好,那谢谢你了,谦沉。” 挂了电话,方菲一转头,就见顾梓楠正看着她。 她不太自然地笑笑,“师兄,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你回病房吧,大殿下一会儿到病房找不到你,该担心了。” 顾梓楠答非所问地话,令方菲脸色微微一变。 她抿着唇,片刻才说,“师兄,我喜欢的人不是大殿下,是谦沉,你那么聪明,肯定早就看出来了吧。” 到了这一步。 方菲不想再隐瞒了。 薄谦沉如今是凌厚的外孙,就是凌家人。 手机铃声响。 她顾梓楠示意她接电话。 方菲把他的手机还给他,才掏出自己的手机接电话。 “去外面接。” 顾梓楠下了命令。 方菲只好点点头,拿着手机出去。 实验室里。 顾梓楠看着方菲出了门,听着好走开,他犹豫了下,拨出一个号码。 响了几声,景年的声音传来,“喂,顾医生。” “年年,你在机场?” 听见手机那头传来的声音,顾梓楠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 景年的声音夹着机场的嘈杂声传来,“嗯,我在机场,一个小时后的飞机。” “怎么没听你说,这是要回北城吗?” “啊,不是,我去f洲。” 告诉顾梓楠目的地的时候,景年犹豫了一秒。 顾梓楠虽然是薄谦沉的朋友,可不仅有恩于她,还拿她当朋友。 景年这人直爽,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 “去f洲?那祝你一路顺风,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随时跟我联系。” “好的,顾医生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景年温和地问。 顾梓楠勾唇笑笑,“没什么事,就是了解一下你吃了药后的情况,还有鹤的情况……” 走廊尽头。 方菲站在窗前接听电话。 冷致的声音响在耳边,“菲菲,你去哪儿了?” “我和我师兄在实验室。” 方菲虽然不喜欢冷致。 但冷致喜欢她。 冷致又是凌厚的外孙,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关系还不错。 她对冷致的态度也就还不错。 主要是,冷致对她有求必应。 “你现在是病人,怎么到处乱跑,我去实验室找你。” 冷致回来两天了。 昨天也来看过方菲。 他更知道他外公凌厚想把方菲和薄谦沉凑在一起。 “不用,你不用来找我。” “没关系,我今天下午没事做,正好找你有些事情跟你说。” 昨天,冷致来医院看方菲,还没说上几句话,大殿下就来了。 方菲淡淡地笑笑,“过几天吧,等我的伤好了,我这会儿在看我师兄做实验,看看有没有能帮上什么忙的。” “你都是病人还帮忙?” “我只是病人,又不是死人,你别大惊小怪的,你要是没事就去陪陪凌爷爷吧,谦沉刚才打电话说他有事回北城,这会儿在赶往机场的路上,凌爷爷现在肯定没人陪。”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方菲提到了薄谦沉。 而且声音温柔轻快,她的话听在冷致耳里,觉得薄谦沉跟她的关系很好,离开还要告诉她。 “那好吧,我去看看外公,你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我会在家过了春节再走。” 顾梓楠和景年通完电话。 收到方菲发来的短信。 【师兄,我先回病房了。】 他没回。 做完那个实验,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一边喝水,一边掏出手机。 薄谦沉去机场的路上就直接订了机票。 刚好和景年同一航班。 贵宾候机室里,景年歪在沙发上,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拿着手机刷。 敲门声响。 她冲坐在一边的鹤使眼色。 示意他去开门。 鹤过去打开门,却不说话。 门外的人也没声。 低着头刷手机的景年感觉到门口看来的目光,疑惑抬头。 就正好对上薄谦沉深邃的眼神。 她一愣。 手上动作停顿下来。 昨晚在医院的那一幕跃入脑海,她精致的眉眼瞬间染上一层凉意,抿唇,低眸,继续刷手机。 不过片刻。 贵宾室的气氛好像就变了。 鹤觉得空气稀薄。 他看看薄谦沉,又看看景年。 景年低头继续玩手机,薄谦沉却无视他的存在,深镜的眸紧锁沙发上的女子。 “麻烦让一下,我出去。” 鹤觉得自己像多余的。 明明门外这个男人已经和景年分了手,没有关系了,还气场那么强。 他嘴比心快的就说出了那句话。 薄谦沉的目光没有收回,只是修长挺拔的身躯往旁边退了一点。 鹤出去。 他抬步进贵宾室。 反手关门。 朝沙发上的景年走去。 外面,鹤走出两步,听见关门声回头。 就看见门已经关上了。 他盯着门板犹豫了下,还是转身走了。 贵宾室内。 景年一直不曾抬头,全然把走过来的男人当成了空气。 她正在回冷枭的信息。 冷枭说,警方已经带走了柳菁芸,就等她自招了。 【她不会那么容易自己承认的,不过也没关系。】景年慢吞吞地,一个字一个字的手写。 歪着的脑袋,眉眼间的恣意,令本就漂亮精致的她透露着一股无法言说的女性娇媚。 第385章 景年,你的爱情也不过如此 薄谦沉在沙发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景年凝脂如玉的脸蛋。 看着她纤细白嫩的手指。 看着她那副慵懒恣意的娇媚,他一只手伸进口袋,暗暗捏着手机。 刚才进机场的时候。 他收到顾梓楠发的消息。 【谦沉,年年说她要去f洲……昨天晚上,我和方伯母在电梯门口碰到她,她来过楼上,不知是找你还是看方菲。】 薄谦沉站在机场大厅内,盯着顾梓楠发的消息看了两遍。 他不知道景年什么时候去的方菲的病房楼层。 但他记起,顾梓楠和方母回病房时,方菲正哭着。 “年年。” 薄谦沉敛了敛情绪,低沉开口。 昨晚她咬他在嘴唇那一处,今天结了痂,随时都能感觉到。 景年写字的手没停,头都没抬一下。 只淡漠地问,“有事就说。” 薄谦沉盯着她的发,“昨晚,你去找过我?” “你有病吧。” 景年抬头,唇角噙着一抹嘲讽的弧度望着薄谦沉,“别没话来找话说,我很忙。” 薄谦沉俊颜微微变色。 眉峰轻拧,心口那个地方有些堵。 “昨晚……” “薄谦沉,你没事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好吗?我现在对你的任何事都没兴趣了。” 景年突然打断薄谦沉的话。 眉眼倨傲。 薄谦沉被打断,心头的郁结变成了一股愠怒在胸腔徘徊。 他不自觉地冷笑出声,“是吗?你对我没兴趣,那你现在对谁有兴趣?” “跟你有关系吗?” 景年轻嗤。 md,这个老男人有病。 老男人的脸直接就黑了。 跟他没关系? 她以前天天说爱他,喜欢他,想睡他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难不成睡过就算了吗? “那跟谁有关系,你说。” 他陡然沉了声音。 景年这人也是吃软不吃硬的。 她当初对一心想睡薄谦沉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脾气。 更何况,现在这个男人在她眼里已经脏了。 她不要了。 哪里还会对他好脾气,她挑眉轻笑,媚态十足,“跟我以后的男朋友有关系,老公有关系,反正就是跟你没关系。你要是有事就说事,没事就哪儿凉快滚哪儿。” 她想说,没事就滚回你的方菲身边去。 可又觉得提起那个名字就心里不舒服。 懒得提。 “你以后的男朋友,老公?” 薄谦沉听见这两个词,心头的怒意就急剧上升。 他看着景年的眸色彻底阴沉,薄毅的唇抿着冷嘲的弧度,“你才跟我分手几天,就想着要找别的男人了?还是已经找好了?” “就是找好了。” 景年脸上的笑刺激着薄谦沉的神经。 他听见她不怕死地笑,“只许你和别的女人勾搭在一起,还不许我换个更好的男人睡吗?” “你说什么?” 薄谦沉想掐死景年。 “你耳聋了,我说……” 景年突然被薄谦沉扣住了脑袋。 男人快狠准的扣住她后脑,低头就去吻她的唇。 景年暗骂自己在这方面还是tmd的反应慢了一拍。 待回过神来,她已经被吻住了小嘴。 浓烈的男性气息充斥着她的鼻翼口腔,肺叶里都满满的全是他的气息。 她的大脑放空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恼怒的推她,踩她,踢他。 薄谦沉这次没有禁锢她,更没有还手。 只是不论她怎样抗拒,他都死死地吻住她,吻得又深又狠又猛烈。 好像要把她吃了似的。 景年要疯了。 她被迫仰着脸的姿势,和薄谦沉弯着腰,俯身吻她的这姿势,是她最受不住的。 到后面。 她干脆不再反抗。 也不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 薄谦沉放开她,她无力地靠进沙发里。 勾人的眸望着弯着腰站在她面前的男人英俊的眉眼,听着他哑声问,“别的男人能给你这种感觉吗?” “试试就知道了。” 景年无所谓地抬手去擦被他吻过的唇。 那酥麻的感觉还在。 她心跳的速度还没慢下来。 甚至,她双颊布满绯色,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燥热。 可她却表现得很随意,“肯定会有人比你更能给我感觉。” 他让她不好受,她也不会让他好受。 看着他五官染上阴云,她觉得心情终于舒畅了一点。 “还有,以后别再强吻我,想吻去吻你的方菲,我这人有洁癖,别的女人沾过的男人,我嫌脏。” “那你呢?” 薄谦沉咬牙问。 他脏? 他被别的女人沾过? 不就是方菲晕倒,他抱她去医院了吗? 这个女人是不是太过份了。 景年咯咯地笑,“对,你也可以嫌我脏,我不仅被别的男人抱过,我还流过产,打过孩子,那个孩子不是你的。” “景年,你不要太过份。” 薄谦沉陡然凌厉的嗓音吓得景年身子一颤。 她不客气地吼回去,“凶什么凶,我说的都是事实。”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能还像小时候一样任性,你不能因为吃醋就喊分手,更不该因为生气就否定我们的孩子。” “我能怎样不能怎样,都跟你没有关系,你已经没有资格跟我说教了。” “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消气?” 薄谦沉很头疼。 她就算是生气,这么几天也该气消了。 “我要怎样你不知道吗?” “方菲曾经救过我,她的手臂因为那次受伤留了后遗症。” “别跟我提你的方菲,我对你们之间的事没兴趣,你想追忆往事找她去说,兴许还能情不自禁的抱在一起,滚出去,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景年想到昨晚看到的那一幕,突然起身,恼怒的把薄谦沉往门外推。 薄谦沉阴沉着脸,目光沉怒地看着她。 景年不管不顾。 一直把他推到门口,他大手抓住门框。 目光沉郁地看着景年,一字一顿地说,“景年,你的爱情也不过如此。” 景年有一秒的怔愣。 还没开口。 就听见薄谦沉说,“我本来是来跟你解释的,既然你不听,也不稀罕,那我走。你想找谁就找谁,想喜欢谁就喜欢谁吧。” 他话音微顿了下,“当年先告白的人是你,现在说结束的也是你,我希望你永远别后悔。” 第386章 让他彻底忘记景年 砰的一声。 贵宾室的门在眼前关上。 景年站在门内。 看着眼前的门,空气里熟悉的气息一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她抿唇,唇上好像还有残余的温度,她转身进洗手间去浇凉水洗了几次,才出来。 沙发上。 手机屏幕上显示微信消息。 未读消息。 景年点开,是方菲发来的消息。 【景年,谦沉说他要离开四九城几天,是和你在一起吗?】 景年冷眼看着那行字。 屏幕上又弹出一张照片。 是几年前的。 薄谦沉抱着她的照片。 方菲身上流了很多血,薄谦沉身也染上了血。 【我一直没告诉你,我为了谦沉,差点失去一条手臂。景年,我比你更爱谦沉,他最失意的时候,是我陪着他的。 我为他受伤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也是在乎我的。】 景年抿抿唇。 抬眸看了眼别处。 然后删掉照片。 实在太刺眼了。 【你现在的感受我前段时间感同身受过,那时看见你和谦沉秀恩爱,我的心像是刀割着一样。景年,从他上一次抱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这辈子非他不嫁,我比你更适合他,你既然放了手,就别再来纠缠他了吧。】 【你不怕我转发给他吗?】 景年回复。 方菲回得很快,【转发我也不怕,我说的都是事实,他看见这张照片,可能会更内疚,实话告诉你吧,我这次受伤的位置,就是上次的伤口处,恶化的原因,跟这次没关系……】 【你要是告诉他,以着他的性格,说不定就会提出跟我结婚了。毕竟你只是喜欢了他多年,他都愿意牺牲自己不是吗?】 景年捏着手机的力度寸寸收紧。 薄谦沉明知道她想怎样,明明做不到却假装不知。 还来质问她。 而他的方菲,若是只单纯的喜欢他,她也不会跟他无理取闹。 景年看着聊天界面的消息,有那么一瞬间,真想转发给薄谦沉。 可也只是一瞬的想法。 之后就打消了念头。 不是怕薄谦沉真的会看到信息就主动提出娶方菲,而是不想再跟他们扯上任何关系。 她直接了当的拉黑了方菲。 不想再收到她任何的信息。 把手机号码也拉黑。 不想接她的电话听秀恩爱。 医院病房里。 方菲看着发出去的信息失败,系统提示要先验证,她不仅没有生气。 反而心情愉快。 不怕景年拉了她。 只要她以后别再缠着薄谦沉就行了。 手机屏幕突然闪烁,伴着震动声,铃声。 她看着显示的名字,脸色变了变,按下接听键。 “喂。” “方小姐,考虑好了吗?” 风瞿任的声音苍老中透着两分阴沉传来。 方菲刚才的愉快心情被蒙上一层阴云,“风老指什么?” 她唇边扬笑,眼底不见半丝笑意。 手机那头风瞿任笑了一声。 “哈,方小姐是聪明人,何必装糊涂,薄谦沉如今成了凌厚的外孙,恭喜方小姐要如愿以偿了。” 方菲捏着手机的力度收紧。 风瞿任哪里是恭喜,明明是警告。 她拧着眉,声音微冷,“谢谢。” “方小姐一向优秀又自信,可能不知道,男人其实都有初恋情结的,特别是对他的第一个女人,他们是很难忘记的。” “这就不劳风爷爷你操心了。” “哈哈,好,既然方小姐这么自信,那不如我来帮你检验一下薄谦沉 对你的感情有多深。” 风瞿任一边说一边笑。 听着像个特别慈祥的长辈。 方菲心头的怒火却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着神经,“你到底想怎样?” “我说了,帮你检验薄谦沉的感情是真是假啊。”风瞿任笑着说,“你说是先告诉他,方小姐并非柔弱女子,而是身手了得呢,还是告诉他,上次方小姐想对他下爱情降头呢?又或者是告诉他,方小姐背后对景年做的事……” “我对景年做了什么事?” “方小姐,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一直让你堂弟方宇刺激景年,说她配不上薄谦沉……” “方宇?” 方菲放慢的语速透着怒意。 “我就喜欢和方小姐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其实跟我合作对你没有半点坏处。反而我才是没有半点好处的在帮你得到你想要的男人呢。” “你想要我做什么?” 方菲默了几秒后僵硬地问。 她现在不敢让风瞿任去试。 她也永远不会让任何人去试薄谦沉。 “我说了,我是要帮助你,对他下爱情降,让他彻底忘记景年。” “那个东西对身体有害吗?” 方菲不放心地问。 “没有,那个就是让他忘记景年,死心踏地的爱你。” 怕她不信,风瞿任又道,“方小姐那么聪明的人,可以去查资料,详细地了解过后,就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了。” 方菲当然了解过。 她现在书房的书桌上,还放着那本书呢。 可是。 现在还有必要吗? 景年已经跟薄谦沉分手了。 薄谦沉那么骄傲的男人,应该不会回去再找景年。 景年有的她都有。 景年做不到的事,她能做到。 整个a国,只有她最配站在他身边。 更何况,还有凌家凌厚的支持,以及总统祁文朗的支持。 可是,所有的优势都抵不过景年是薄谦沉的第一个女人。 方菲想到上次在电话里听见的,他们亲热的那些声音,心头嫉妒的种子就控制不住地生根发芽。 “方小姐,我的耐心一向不多,一天之后,你要是不做决定,我就替你做决定了。” 说完,风瞿任就挂了电话。 病床上。 方菲连续做了两个深呼吸。 掀了被子下床,回家。 她要再研究一下那本书,那个爱情降,是不是真的对薄谦沉的身体无害。 如果只是让他忘记景年,往后余生专一爱她。 那她答应风瞿任的要求也没什么不可以。 风瞿任要的是薄谦沉和景年反目。 那就让他们反目吧。 这辈子,谦沉有她爱他,就够了。 回到家,方菲直奔二楼自己的房间,把自己关在书房一个小时后。 她终于下了决定的拨出风瞿任的电话。 第387章 同一航班 景年本以为薄谦沉是得知她在机场,来找她的。 没想到会在飞机上遇到他。 而且,他座位还在她旁边。 若是以前,她会欣喜若狂。 可现在,她视线扫过低头看着手机的薄谦沉,一秒都没停顿,就移到了别处。 座位上,薄谦沉没有抬头,一身深夜西装的他眉目清隽,气质矜贵,浑身上下都释放着男性的魅力。 景年的座位在他旁边。 她坐下后,把头转向机舱外。 鹤转过头来问她,“要不要我跟你换一下。” “不必。” 她摇头。 为什么要换。 薄谦沉的前面是一个性感的金发女人,对方回头来甜甜地跟他招呼,他理都不理。 手机响起消息声。 景年点开微信,是蜂发来的信息。 【年姐,风润好像是冲着年铮去的。】 【为什么这样说?】 景年眯起的眸底凝着冷意,风润突然去了f洲,这几天都没有任何的动静。 蜂得知景年和薄谦沉分手之后。 就很少再告诉她,与薄谦沉有关的事。 景年这条信息发出去之后。 他也没有立即回复。 景年想了想,又朝旁边位置上的薄谦沉看去一眼。 如果风润冲着年铮去的,那定是风瞿任觉得年铮受了他们的影响,不再信任他,甚至想除掉他了。 反正十几个小时后,她就到f洲了。 有什么事情就到时再说吧。 景年干脆闭上眼睛,把耳机插上,放着音乐听。 【大少爷,乌蔚殿下好像是来北城找什么人的。】 薄谦沉用眼角余光扫到闭目听音乐的景年,视线转到她的精致的脸蛋上,他眸光渐渐地转暗。 就在一个小时前。 他被景年推出贵宾室,就接到薄四打来的电话。 薄四在电话里哽咽地说,“大少爷,薄六没了。” f洲那这是凌晨。 薄四的声音带着深夜最深的悲伤和愤怒,“大少爷,是年铮干的。” 以前,薄四他们都称年铮一声年少。 哪怕是上次薄五薄六被重伤,他们依然提到年铮时,是喊黎年少。 可这一次,薄四直呼年铮的姓名时,声音是失去兄弟的痛和想杀了年铮的浓烈仇恨,薄五则是在旁边低泣。 除了他们,还有其他兄弟的低泣声。 薄谦沉看着闭目养神地景年,薄毅的唇缓缓抿紧。 耳边,回荡着薄四的声音,“大少爷,你跟年铮讲情义,他却一直视我们如仇人,我们总不能不反抗吧。” f洲此刻的凌晨并不安宁。 薄六被停放在庄园的大厅中央,年轻俊朗的他此刻浑身血迹,任身边的弟兄们如何喊,如何哭,再也不能睁开眼睛看一眼。 跪在薄六身旁的薄五突然爬起来就往门口跑。 薄四大声问,“小五,你干什么?” “我要去杀了年铮,替小六报仇。” “拉住他。” 薄四的话出口,大厅内上百的兄弟,却无人上前去拉薄五。 薄四脸色陡沉,声音比刚才多了几分厉色,“我让你们拉住他,都要反了吗?” 薄五被拉住。 薄四来到他面前,从他手里夺过武器。 冷眸扫过被悲伤笼罩的大厅,提高声音对众人道,“我知道大家此刻的悲痛和愤怒,我跟你们一样,恨不能马上给小六报仇。但大少爷有令,不许轻举妄动。” “……” 一句充满了崇拜和服从的大少爷有令,令整个大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一双双腥红的眼睛看着薄四。 看着他手里的武器。 却没有一人敢违背薄谦沉的命令。 没有薄谦沉,就没有《谦遇集团》,没有他们。 薄四深吸一口气,又说,“大少爷现在已经上了飞机,再过十几个小时就到了。他不会让小六白白牺牲的。” 他们六个,是从小跟着薄谦沉的。 虽然薄谦沉是主子,但他待他们一直如亲人。 薄六的死,他跟他们一样的难过。 飞机冲上云宵,景年慢吞吞地把耳机收起。 转头,就见薄谦沉正看着她。 她眸微顿。 薄谦沉看她的眼神太过冷。 刚想转开脸,就听见他问,“你可有年铮的消息?” 不知为什么。 景年听见薄谦沉寒冷的嗓音,心一咯噔。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摇头。 “年铮怎么了?” 薄谦沉听她说不知道,眸光变了变。 再开口,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他杀了薄六。” “怎么可能?” 景年的话脱口而出。 心比刚才更沉了。 她定定地看着薄谦沉,“你确定是年铮吗?” “薄四在电话里说的。” 薄谦沉的脸色很难看。 英俊的眉宇间覆着一层寒霜,“如果是年铮,我会替薄六报仇。” 他说这话时,眼里没有半分暖意。 景年心头一股好似悲哀的情绪瞬间漫了开来。 “我也希望不是他。” 见她不说话。 薄谦沉过冷冷地吐出一句。 不论他和景年的关系怎样,他和年铮,都曾经是兄弟。 甚至,谦遇集团还有他的一份。 这三年多,他却帮着风瞿任一直与谦遇集团为敌。 薄谦沉从知道是他后,就让薄五薄六他们忍让着,上次薄五薄六被重伤,他都没跟年铮计较。 可这次,薄六没了。 “如果是他,不用你动手。” 沉默的景年突然出声。 清冷的眸子里是不带一丝感情的决绝。 薄谦沉目光深沉地看着她,“如果薄六是他杀的,那对你,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我不相信。” 景年抿唇。 转眸看向机舱外。 朵朵白云飘过,她鼻子有些发酸。 旁边,薄谦沉把她的情绪看在眼里,“到了那边有地方住吗?” 就算不久前,她才让他滚。 把他推出贵宾室。 他还是不放心。 即便这辈子都再无关系,也抹灭不了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份。 他不可能真把景年当成陌生人,他相信,景年也一样。 景年听见他的声音,才又转过头来,湿润的眸子撞进薄谦沉眼里,他心下一紧。 安慰的话不自觉地就多了一分暖意,“要是没地方住,可以住我那里。” 谦遇庄园,取的集团的名字。 景年淡淡地拒绝,“谢谢,我有地方住。” 第388章 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薄谦沉不太习惯景年跟他这么客气。 但她要跟他划清界限,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收回视线,他不再看景年,也不再说话。 景年也没有再说话。 接下来的十几个小时,他们像是陌生人一样。 景年不知道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只是不想睁开眼睛。 十几个小时,她都一直‘睡着’。 中途送餐,机上的工作人员喊了一声,景年没睁眼,坐在前面的鹤帮她接的餐。 薄谦沉吃了一点点东西。 偏头看了两次景年。 她一直没醒。 他又看向鹤。 鹤感觉到他的目光,就又回头喊了两声“年年。” 景年没反应。 鹤朝薄谦沉看去,薄谦沉抿着嘴唇,眉眼有些冷。 “她可能昨晚没睡好太困了。” 一句昨晚没睡好,又让薄谦沉想到了顾梓楠发的消息,说景年昨晚去过医院。 他低头,烦燥地想伸手掏手机。 可手指摸到手机,又想起这是飞机上。 心口处那郁结一点点地凝聚,越来越多。 到底还是没开口喊她。 薄谦沉一直没睡。 飞机在f洲机场降落时,景年才缓缓睁开眼睛。 薄谦沉见她醒来并不太精神,好看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还好鹤立即转过头来问,“年年,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刚才我喊你都没喊醒。” “没事。” 景年冲他安抚地笑笑。 除了刚醒的慵懒之外,看不出其他的异样。 “十几个小时没吃东西,一定饿了,可这些东西不能吃了。” “一会儿到了地方再吃。” 景年看了眼鹤放在她面前的食物,眼角余光扫到看着她的薄谦沉。 她转眸,正好对上他的目光。 男人的声音温温淡淡地响起,“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没有。” 景年摇头。 下机时,景年和鹤走在前面。 薄谦沉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走出安检,薄谦沉问景年,“有人来接吗?” “有。” 来接她和鹤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薄谦沉远远地看着她上了车。 看着车开走。 他才转头看着坐在驾驶座上的薄五。 出口的声音微沉,“确定是年铮吗?” 薄五点头,“大少爷,虽然不是年铮本人,但他们都是年铮的人,也说了,是奉年铮的命令行事的。若非小六一直记着要让着年铮,他也不会……” 因为大少爷吩咐要让着年铮。 所以对他的手,他们都是一并让着的。 不曾下过狠手。 薄五说起薄六,眼圈又红了。 薄谦沉没出声,只是拨出年铮的号码。 在国内的时候,他不曾打年铮电话,那时离得太远。 现在,他想先见一见年铮。 电话一直响,一直无人接听。 车厢内,薄谦沉的脸色一点点沉下来,眸底的色泽也越来越暗。 年铮不接电话,说明什么。 景年一上车就拨出蜂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他的声音传来,“年年。” “年铮到底做了什么?” “他的人杀了谦遇集团的薄六……” f洲属于比较乱的地带,几股势力纵横交错,人命这种事,虽然不奇怪,但年铮会对薄谦沉的下毒手,景年还是不信的。 她想起上次在时庭酒店,他宁愿自己痛得受不住,也没有跟她拼命。 “帮我查查风润在哪里,我要见他。” “年年,你又要用超能力吗?” 前排,鹤听见景年的话,立即回头关心地问。 景年眉眼染上冰霜,嗓音听不出太多的情绪,“半个小时后告诉我。” “好吧。” 蜂显然知道阻止不了景年。 这事太严重了。 如果死的人是其他势力的人,那他们不用插手。 但死的人是薄六。 薄谦沉的得意下属。 蜂都觉得头痛。 如果真是年铮所为,那景年和薄谦沉的关系真是雪上加霜了。 景年跟蜂想的不一样。 这一刻,她没想年铮杀了薄六,她和薄谦沉的关系会怎样。 她耳边回荡着年驰生前对她说过的话,“年年,如果年铮将来某天对你下杀手,你不要跟他念亲情。” 真有那一天,外公希望她把年铮杀了。 因为年铮若是对她下杀手,那已经成魔了。 而此时四九城。 风家。 风瞿任终于联系上了白孜秋。 他这一次伤得比上一次还要严重。 “我暂时用不了爱情降。” 听着他在电话那头的虚弱回答,风瞿任一张老脸顿时布满阴云。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半月,给我半月时间,就可以了。” 挂了电话。 风瞿任问站在一旁的管家,“联系到傅远山了没有?” “回老爷,还没有。” 顿了下,管家又问,“老爷,您是怕方菲会反悔吗?” “我倒不怕她反悔,只是怕薄谦沉和景年去f洲会坏了事。” 风瞿任昨天就接到风润的电话,说薄谦沉的一个得力手下薄六已经死了。 他和年铮的梁子肯定是结下了。 如今薄谦沉和景年都赶去了f洲,虽然风润说他计划得天衣无缝。 但在结果出来前,风瞿任还是不完全放心。 “要不,让方菲把薄谦沉叫回来。” “你太高看方菲了。” 风瞿任冷嗤。 方菲之所以答应,就是因为薄谦沉爱的人是景年。 哪怕分了手。 他们的感情也比他跟方菲深。 管家悻悻地说,“那现在怎么办?” “只能先看看f洲的形式,我这个时候要是把年铮叫回来……” 风瞿任身子前倾的拿起桌上一颗棋子,看着棋盘上的残局。 薄谦沉肯定不会轻易相信是年铮。 “老爷,那些药材如今在我们手上,薄谦沉损失了货又没了人,他肯定会把这个仇记到年铮身上的。” 风家在f洲并非只做药材那一样生意。 年铮主攻的其实是人工智能,药材,是风瞿任给他的附加任务,他之前告诉年铮,那是他的病所需要。 和他一样,薄谦沉在f洲也不是只有药材那一个生意,他做的生意多了去了。 可这一次的药材,是实验需要的必不可少的珍稀药材。 “大少爷,我昨天没告诉您,年铮的人不仅杀了薄六,还抢走了我们这次的药材。” 回总部庄园的路上。 薄五愧疚的解释。 第389章 凶手 薄谦沉闻言,眸色骤冷。 “多少?” 谦遇集团做的药材,全是珍稀品。 若不然,总统也不会要求薄谦沉为方菲的新实验提供帮助了。 薄四弱弱地又补充了一句。 他觉得车厢内的空气都稀薄了。 接下来的沉默里,他大气不敢出。 那是大少爷前几天在电话里叮嘱他不能出错的药材。 是给方菲的实验必不可缺的。 “大少爷,您惩罚我吧,包括小六的死都怪我。” “好好开车。” 薄谦沉冷然阻止薄五的自责。 薄五就真的闭紧了嘴巴。 接下来的一路,再也不敢说一个字。 车子到谦遇庄园,远远地就看见庄园大门口站着两行人。 全是黑衣黑裤,神色冷肃。 车子驶进庄园后,众人跟着进去。庄园雕花大门缓缓关上。 薄谦沉从车内下来,看到的就是一张张悲伤的脸。 面前的几十人成两行的站在他面前,一个个流血不流泪的铁血男儿,此刻眼睛都泛着红。 明显的哭过。 这让薄谦沉心脏处一痛。 他冷眸扫过众人,低沉温和地开口,“大家辛苦了。” “大少爷,我们不辛苦,只想替六哥报仇。” 异口同声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悲痛震响庄园。 薄谦沉眸底的色泽和天边的沉暗融为一色,他垂了垂眸,再开口时,声音和刚才没多大差别。 可语气里的那份坚定和气场,却是整个谦遇集团追随他的理由。 “我知道你们都想立即报仇,小六的仇,我一定会替他报的。” “大少爷。” 他话音落,许多人哽咽回应。 薄谦沉抿了抿薄毅的唇,转身,大步朝大厅方向走。 整个庄园里,都笼罩在悲痛中,薄谦沉穿过花园,走进大厅里。 看见被置放在水晶冰棺里的薄六时,高大的身躯蓦地停住。 隔着几米的距离。 他静静地看着薄六,一种叫做悲痛的情绪把他整个的给笼罩了。 即便这一刻 他也不相信,薄六真的走了。 薄六今年才23岁,八年多前,他出事故后,薄六就来到请命来到f洲。 这八年多,他一直没有离开过半步。 他回北城的时候,他还说,他休假的时候想回去看看。 “小六,大少爷来了。” 薄四哽咽的声音响在身旁。 薄谦沉才发现,自己的眼眶湿润。 他来到水晶冰棺前,蹲下身看着已经清醒过换好了衣服的薄六。 他还是年轻帅气的,像是以前贪睡的时候,喊不醒一样。 “小六,对不起。” 薄谦沉低沉的声音溢出薄唇,周围骤然间一片低泣声。 “大少爷,您不要这样说。” 虽然薄四在电话里情绪激动,但这会儿看见薄谦沉跟薄六道歉,他的心更痛。 “大少爷,六哥临走时说了,让我们要听大少爷的话。” 身后哽咽的声音并不整齐。 薄谦沉站起身,对众人道,“先好好办小六的后事。” 他手机响。 来电显示着景年的名字。 薄谦沉看了眼众手下,没有回避地按下接听键。 “喂。” “我在庄园外。” 景年的声音轻轻淡淡地响钻进耳里。 薄谦沉偏头,对身旁的薄五道,“景年来了,去给她开门。” “是,大少爷。” 薄五恭敬的应声后,出了大厅去开门。 虽然薄六是年铮所杀,但他们都知道, 这和景年无关。 没人因此迁怒于她。 并且他们在f洲,都还不知道薄谦沉和景年已经分了手。 薄五来到庄园大门口,果然见景年站在外面。 她一个人。 夜色里,一身的黑显得纤瘦清冷。 精致的眉眼被头上的帽子遮挡了部份,看得不太真切。 f洲这个季节还是比较冷的,特别是谦遇庄园因地理原因,夜风特别的寒凉。 景年只穿了一件打底的羊绒衫,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轻薄羽绒服。 配着深色牛仔裤和黑色运动鞋。 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冷意。 薄五虽然已经好多年没见过景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那份气质,和以前一样。 “景小姐,大少爷让我出来接你。” 薄五朝几米外的车看了一眼,没问景年有没有带人来。 而是颔首,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景年冲薄五点了点头,没说话,抬步进庄园。 薄五一路沉默地跟在身后进大厅。 景年在门口停顿了几秒。 几十双目光朝她看来,她红唇轻抿,走到薄谦沉面前。 “你自己?” 薄谦沉面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绪,只是整个人都裹着寒意。 景年点头,“嗯,我来看看薄六。” “不要一个人乱跑。” 薄谦沉皱了皱眉,也只是说了这一句。 景年乖巧地点点头。 “鹤在外面,我没让他进来,风润几天前就来了f洲,你们知道吗?” “风润是谁?” 薄五不解地问。 薄谦沉看向薄四。 薄四摇头,“大少爷,我们没得到风润来f洲的消息。” 他又朝景年看去一眼。 秒懂她意思地脸色微变,“我现在就去查清楚。” 薄四的声音有些僵硬。 不知是为自己的疏忽而惭愧,还是为景年的意有所指而生了情绪。 薄谦沉眸底划过一抹严厉,薄四顿时敛了情绪,“景小姐,请问你知道风润来f洲的目的吗?” 景年的视线停在薄六身上。 听见薄四的声音,她掀了掀眼皮。 声音淡漠,“他想除掉年铮。” “景小姐,你有什么证据吗?” 薄四的话脱口而出后,又立即解释,“景小姐,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小六不能白白牺牲。” 最后这句,他说得很坚定。 一字一顿,不只是他一个人的心情。 更是这大厅里几十个弟兄的仇恨。 景年抬眼看向薄谦沉。 他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 景年抿抿唇,声音极淡,“你指什么证据?风润的来意是年铮,还是杀了薄六的真正凶手不是年铮?” “两样。” 薄五直视景年的眼睛。 为了小六,他豁出去了。 他原以为景年会生气。 但她没有。 只是自信淡定地说,“我和谦沉哥哥坐的同一航班到的这里,本来是要直接去找风润的,但我想先来看看薄六,给我两天时间。” 第390章 我来找你的 景年的话音落。 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她掏出手机看见是蜂打来的电话。 并没有接。 看了眼就捏着手机,对薄谦沉说,“我先走了。” 薄谦沉狭长的眸扫过她手里的手机,平静地问,“风润在哪儿?” 景年摇头,“我也不知道。” “你不是要找证据?” 薄谦沉怎么可能相信景年的话。 他的视线自她精致的脸蛋上移开,再次看向她手里的手机。 伸手过去。 景年往后退一步。 避开他的手,神色不变,“谦沉哥哥,我暂时没联系到年铮,不知他去了哪儿,等我找到他再跟你联系。” 薄谦沉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她如今哪怕是喊着“谦沉哥哥”,也有别于以前了。 语气里的那份疏离,听得他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的沉郁。 “这件事不用你插手。” 他放缓的语速,严肃又生气。 可景年现在不归他管了。 她丝毫不在乎他的警告,“回头联系。” 说完,景年转身离去。 薄谦沉看着她出了大厅。 对薄四吩咐,“看她去了哪儿?” “是,大少爷。” 薄四应声,退了下去。 景年出了庄园,收到蜂发来的地址。 刚才的电话没接,蜂就直接把风润的地址发了过来。 她上车,对司机吩咐去蜂发的那个地方。 一旁,鹤立即问,“年年,是去找风润吗?” “嗯。” “那是什么地方,我们要不要带人去?” “地下赌场。” 景年淡淡地回他一句。 刚才她说的地名,因此,鹤不知道。 这会儿听她说赌场,鹤一脸诧异地看着她,“风家的地盘吗?” “嗯。” 景年点头。 虽然是风家的地盘,但那种地方,便是人人可去的。 …… f洲,风家总部。 一声死亡的声响。 原本跪在年铮面前的男子倒地身亡。 他正是杀了薄六的凶手。 不只是年铮的手下,还是风家在f洲的三把手。 一百多人的大堂内,无人敢吱声。 血腥味充斥的空气里,是浓烈的肃杀气息。 站在他们面前的男子一身来自地狱的狠戾,罩着半边脸的面具发散着一股森冷的寒意,看一眼,便不敢再看第二眼。 “还有谁有话说。” 他冷冽开口,声音穿透进每个人耳里。 无人敢发言。 等了半晌,年铮没等来一个怨言的声音。 他眸底的寒意并没有散去,声音越发的冷,“抬着他跟我去谦遇庄园。” “筝少。” 终于有人弱弱地开口。 年铮一个眼神看去,对方只觉通体一寒,硬着头皮道,“筝少,现在谦遇集团的人认定是您杀了薄六,您不能去,让我们去吧。” 他不是风家的人,是两年前被年铮收服的一个对手,心甘情愿在他身边当小弟。 见他开口,其他人才敢跟着附和,“筝少,你不能去。” 年筝冷嗤,“我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刚才自毙的那个舵主不肯承认是受人指使,一口咬定,是他自己的行为。 因为年铮太仁慈。 但他得到消息,谦遇集团这批货非同一般,上面又下达了命令。 他就自作主张的去抢了。 “筝少,你让我去吧,他们要杀要剐,我保证眼都不眨一下。” “你是该去。” 年铮一双眸子冷冷地看着jan,他不在的这两天,告诉他盯紧的。 而此时。 风润坐在地下赌场的大圆桌前,看着面前赢来的“金条”,眼底露出阴冷地笑。 一黄毛从外面进来。 在风润耳边低语,“润少,风筝处置了余力。” “是吗?” 风润挑眉,笑得讥讽。 风筝果然如爷爷所说的,已经留不得了。 不过,他以为他处置了余力,就洗脱罪名了吗? “是的,润少,我们现在怎么做,要不要再浇点油。” “等着看戏吧。” 风润很自信地笑。 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懒散地笑,“薄六可是薄谦沉的得意手下,是f洲这边的核心人物。” 他倒要看看。 薄谦沉会不会放过年铮。 “润少,还是您英明。” “少拍点马屁。” 风润睨他一眼,又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 站起身,拂了拂衣服说,“走,我请你们吃饭去。” 景年就是在地下赌场地门口碰见的风润。 她和鹤进去,风润带着一群手下出来。 大冬天的,还装逼地手里拿着一把扇子,以为自己是翩翩贵公子。 只不过,看见景年的那一瞬间,他摇晃扇子的动作就顿住。 脸上变了几变。 “景年。” 片刻后。 风润故作镇定地看着景年开口。 景年双手抄兜,清冷的眸半眯,又冷又醋。 听见风润喊她,她才脑袋一歪,唇边扬起一抹不屑地弧度,“好巧。” 风润眸底闪过警惕。 他可不认为这是巧。 想到上次在周山,那么多的毒蛇都没有把她弄死,几个狙击手都要不了她的命。 他对这个女人就多了一分怯意。 这个女人就是个妖女。 “是啊,好巧,你也来f洲玩?” “我来找你的。” 景年忽然笑了一声。 只是眼底一片冰冷,未见半丝暖意。 风润假装不知,“找我,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不是风奇,不好女色。” “当然,你比风奇更加卑鄙,不过没关系,我不是今天才知道你的为人。” 以前她见过风润。 虽然不熟,但觉得他这个人挺阴的。 所以,他那表面的温润如玉骗不了她。 风润的脸色变了变,笑容有些维持不住,捏着扇子的力度也紧了一分。 借着门口的光亮,他看着景年清冷精致的眉眼,“你找我什么事?总不会是赢了风奇,又想来跟我赌一局吧。” 风奇擅长骑术。 风润擅长赌技。 不过,景年有妖术,他不会跟她赌。 景年挑眉,“当然不,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要指使人去杀薄六?” 风润眼底一抹异样转瞬即逝。 刚想否认。 却突然觉得自己的意识在流失,理智不受控制。 偏偏,那股如同网罩一样的东西越来越强烈地控制着他,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当然是因为风筝,你绑架了黎情,肯定也知道,风筝就是年铮吧……” 第391章 最阴险的人 赌场外。 景年捏着录音笔,眉眼冰冷地看着风润。 他一直在说。 她没问。 他就把知道的,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说了出来。 “……风奇那个蠢货,他以为他出身大房,以为风峻死了,他就可以成为风家的继承人,那是他做梦。” “还有你,景年,当年要不是我透露消息给薄谦沉和年铮,他们根本找不到你,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是你传递的消息?” 景年清冷的眸子倏地眯起。 “当然,要不是我,你早已经成为活体实验品了,哪有机会站在这里跟我作对。你们也不负我所期望地果然杀了风峻。” “……” 景年眯起的眸子掠过冷意。 风润的声音还在继续,很得意地那种,“你总是能给我惊喜,这些年,我爷爷一直想除掉你。你在四九城念书的每次危险,都是我爷爷的手笔,有两次,还是我暗中帮的你。” 景年心下微怔。 她没想到,那两次暗中帮她的人会是风润。 “风家没人重视我,最初老爷子眼里只有风峻,后来只有风奇,我只能靠自己一点点努力。他要杀的人,便是我要救的人。” 风润说这话时,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被忽视的恨意和扭曲。 …… 风润清醒过来时。 景年和鹤已经走了。 他身旁的几人亦是一脸茫然。 风润闭了闭眼,抬手按着额头,问他们,“刚才我说什么?” “润少,我们也不知道。” 几人迟疑地摇头。 风润的目光投进夜色里。 已经看不见景年的背影了,他努力回想刚才自己说过些什么,做过些什么。 可是没有印象。 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遇到景年。 一种不好的预感笼罩着他,他眸底掠过杀气,阴狠地说,“马上命令所有人,追上景年,杀了她。” “是,润少。” 整个f洲,即便是年铮管理了三年多的下属,也是百分之八十以上,都听令于风家的。 而风润是风瞿任派来的,自然能调动那些人。 风瞿任从一开始就没有给年铮真正的权力。 上次在周山没有杀掉景年,风润就觉得特别的遗憾。 这一次,他绝不能放景年走出f洲。 景年就算有妖术,他也必须杀了她。 想到什么。 他立即又掏出手机,拨打电话给风瞿任。 而此时。 车上,鹤问景年,“年年,我们现在去哪儿?” 景年正在放刚才的录音,头也没抬地说,“去谦遇庄园。” 薄四还在等她的证据证明年铮的清白。 “这些录音,要不要给风瞿任一份?” 鹤随口问。 景年抬头看他一眼,“我让蜂发一份给他,他培养出来的好孙子,当然要让他知道。” 一车上,景年就先发了一份给蜂。 主要是为了让他发给年铮。 顺便发一份给风瞿任。 虽然风润草芥人命,但她不能跟他一样。 所以他们风家的事,让风瞿任自己去解决。 【年年,我已经发给了年铮和风瞿任了,需要发一份给薄谦沉吗?】 【不用。】 景年回完信息,拨出薄谦沉的电话。 之所以让蜂通知年铮,是因为她联系不到他。 电话响了几声,薄谦沉的声音传来,“喂。” “我已经拿到证据了,杀薄六的人不是年铮,是风润。” “你在哪儿?” 薄谦沉平静地问。 声音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景年看了眼车窗外,说了一个地址,顿了下又说,“我一会儿到庄园。” “嗯,好。” 庄园。 薄谦沉接完电话,看着下面一屋子的齐齐看着他的人。 淡声说,“杀害小六的凶手已经查出来了,景年一会儿过来。” “大少爷,景小姐查出来了吗?” 这么快? 薄五一脸不敢相信的诧异。 薄谦沉“嗯”了一声。 “是风润。” “大少爷,我们要替六哥报仇。” 几十个声音响在薄六的灵堂前。 水晶棺里,薄六睡得安祥。 任他们怎么讨论,怎么悲伤,怎么愤怒,都依然安静地闭着眼睛。 薄谦沉的目光落在水晶棺里的薄六身上,声音平静温和,“小六的仇当然要报。” 其实,薄谦沉知道景年去了地下赌场找风润。 他让薄四查景年去了哪儿,然后就派了人一直跟着。 到了地下赌场,他的人见景年不需要帮忙,就没现身。 只是离得远,薄谦沉的人不知道景年和风润的谈话内容。 薄毅的唇角微抿,薄谦沉偏头,对薄五吩咐,“让厨房做点吃的。” “对不起大少爷,我们忘了你没吃晚饭,我马上吩咐下去。” “不是我,景年在飞机上都没吃东西。” 不用问她,薄谦沉也知道,景年肯定没有吃东西。 她下了飞机直接来了庄园看薄六,然后去地下赌场找风润。 现在又赶来庄园。 薄谦沉想着她那纤瘦的身板,就忍不住皱眉。 薄五走后,薄谦沉让薄四和几名管理人员跟他去书房。 …… 年铮终究还是亲自来了庄园。 他一下车,那张显卡的面具便在夜色里散发着森冷地寒意。 庄园里的人立即拨通薄谦沉的电话。 书房。 薄谦沉看着来电显示,按下接听键,“大少爷,年铮带着人来了。” 庄园外。 年铮下车后,其他人也跟着下车。 自裁的余力也被抬了下来。 “筝少,需要我去跟他们说吗?” 年铮挺拔的身躯站在夜色里,眉目严肃地看着面前的庄园。 漠然开口,“不用。” “那我们就这样等吗?” “等吧,他会出来的。” 年铮不是没得到薄谦沉来了f洲的消息。 不仅薄谦沉来了。 景年也来了。 他冷毅的唇角缓缓抿起。 心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就算一会儿薄谦沉要他替薄六偿命,他也认了。 转眸,他看着身旁的几人,冷声道,“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跟他们动手,听见没?” 那几名手下虽然不太放心,但还是齐齐点头。 “是,筝少。” 年铮转过头,继续看着面前的庄园。 几分钟后。 庄园的门打开。 夜色下,薄谦沉带着几名手下出现在庄园门口。 庄园的门开,如同把隔离的仇恨一下子放了出来,一股寒意和肃杀之气瞬间弥漫进空气里。 第392章 想帮他把药材抢回来吗 “大少爷,” 一声克制着仇恨的声音钻进薄谦沉耳里。 他偏头,冷眸扫过捏紧着拳头的手下,迈开双腿走出庄园。 庄园外面,场地很大。 年铮带的人不多,就几个而已。 只是占据小小的一角,唯一显目的,是地上的白布。 年铮眉目冷肃,眸带歉意,“杀薄六的人,我给你带来了。” 没有任何的客套。 他一开口,便说明来意。 薄谦沉的目光自地上盖着的白布上移开,抬眼,视线落在年铮身上。 正好对上他歉疚的眼神。 他深眸里掠过一抹寒意,冷然问,“证据。” 年铮抿唇。 还未来得及解释,远处就两道刺眼的车灯打来人,伴着汽车声,片刻后,夜里响起刹车声。 车门开。 景年纤细的身子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年铮的目光紧锁景年两秒后,转眸,冷冷地看着薄谦沉。 薄谦沉没看年铮。 从景年下车,他的眼神就只看着她一个人,和她一起下车的鹤都被隐身了似的。 寒夜里,景年从车上下来也并没有加衣服。 双手抄兜的她刚来到薄谦沉和年铮面前,男人就脱下外套披到她身上。 她有一瞬的怔愣。 熟悉的男性气息钻入鼻翼,刚刚想对年铮说的话被卡住。 她转眸,看向把衣服脱给她的薄谦沉。 他眸底深处的冷意里渗进一丝暖意,“穿着,这里的夜晚冷。” “谢谢。” 景年犹豫了下,没有拒绝。 从兜里摸出录音笔,问年铮,“你有没有收到邮件。” “什么邮件?” 年铮不解地问。 他一直没有查看手机,一时间被景年问得有些懵。 景年点点头,眉眼间染着恣意和冷漠,“没收到也没关系,这是我刚录的音,趁着你们都在,我放给你们听听。” 她下车后直接来到他们面前,都没有看一眼地上盖的白布。 薄谦沉淡声问,“吃饭了吗?” “没。” 景年摇头。 还没时间吃饭。 “那先进去吃饭。” 薄谦沉的关心十分自然。 即便和景年分了手,即便两人吵过架,也不能成为他们之间的障碍。 这一幕看在年铮眼里,他好看的眉头拧了拧。 据他得到的消息,景年和薄谦沉已经分了手的。 可现在看着他们相处的模式,并不像分手后应该的样子。 “没吃饭就先去吃吧。” 年铮淡漠的开口,声音听不出关心。 说着,又冷冷地看着薄谦沉,“薄六是他杀的,我过后才知情,我把他给你带来了,你要是不能平息愤怒,那随时可来找我报仇。” “……” 薄谦沉没出声。 景年眯起眼睛看了眼地上的白布,又抬头问年铮,“你确定他是真正的凶手,他不过是杀了薄六的工具,真正要薄六命的人是谁,你知道吗?” 她的质问毫不客气。 年铮俊脸微变了变,“是他自己承认的。” “你他为什么杀薄六?年铮,你的脑子里装的是豆渣吗?都到了这一步了,你……” “年年。” 薄谦沉低声阻止景年。 年铮不是一个人来的。 还带着几个人呢。 薄谦沉不太放心。 年铮了然他的顾虑,“你不是发了一份到我邮箱吗?我一会儿自己看。” “……” 景年还想说什么,薄谦沉直接扣住她手腕,低沉的嗓音透着霸道,“让他走,不管薄六是不是他杀的,都是因他而死。这笔帐,改天我会好好找他算的。” 说到这里,薄谦沉话音微顿。 “不是送一具尸体过来就算了的。” 言下之意。 是指那批药材。 年铮听懂他的暗示,眼角余光扫过旁边的景年,见她眉目清冷漠然,他不知道她是否知道年铮那批药材的用处。 “那批药材已经没办法了。” 默了几秒后,他冷傲的回答。 薄谦沉的脸色顿时冷了一分,目光沉锐地看着年铮,“那你走吧。” 年铮又看了景年一眼,对手下吩咐了两句,开车离去。 景年抿着唇,看着年铮的车子离去的方向,直到消失在视线里。 她才收回视线。 身旁,薄谦沉正看着她。 “走吧,先进去吃点东西。” 虽然他自己也没吃东西,但这会儿却担心景年的身子。 景年抬眼,对上薄谦沉平静的眸。 她淡淡地拒绝,“谢谢,不用了。” “……” 薄谦沉皱眉。 还没开口,手里被放进一支录音笔。 景年清冷的声音响在庄园门口,“这支录音笔能证明杀了薄六的凶手不是年铮,是风润,他的目的就是让年铮成为替罪羔羊。” “你让他们都听听,如果还要别的证据,我后面会给你。” “吃饭了再说。” 薄谦沉的语气比刚才沉了一分。 他不喜欢景年这种拒他于千里的冷漠。 可景年似乎要拒绝到底,“我没胃口,你自己吃吧。” 说完,转身就走。 薄谦沉的手动了动。 终究还是没有抓住她。 看着景年和鹤上车,看着他们的车绝尘而去。 他垂眸,视线落在掌心的录音笔上。 身旁,薄四小心翼翼地开口,“大少爷。” “进去吧。” 薄谦沉没有先听录音内容。 而是拿着录音笔转身进了庄园,“召集所有人……” “是,大少爷。” …… “薄谦沉还是挺关心你的,年年,你刚才怎么不进去吃饭。” 鹤看着上了车心情并不好的景年,她低着眉眼,盯着手机屏幕,不知在想什么。 连他的话都没听见。 鹤等了几秒,又关心地喊了一声,“年年。” 景年才抬眸,精致的脸蛋上泛着几许茫然。 眨了眨眼,淡淡地问,“怎么了?” “你在想什么,跟你说话都没听见。” 景年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声音听不出太多的情绪,“你知道风润让人杀了薄六,还抢走了他们的药材吗?” “知道。” 鹤点头。 他虽然没她的读心术。 但刚才薄谦沉跟年铮的对话,他是听见了的。 疑惑地问,“你是想帮他把药材抢回来吗?” 如果说薄谦沉不知道那是风润的安排就算了,若是连药材都要她来帮忙抢,他就不知道薄谦沉是怎么在f洲立足的了。 第393章 抢药 “你怎么会这样想?” 景年挑眉。 精细好看的眸子里漫进一丝嘲讽。 她是有病,才会去帮他抢药材。 刚才年铮看她那一眼,带着复杂的情绪。 她本能的就用了读心术。 知道了薄谦沉那批药材是为了方菲弄的。 这会儿她觉得自己亲自把录音笔送去谦遇庄园都很愚蠢。 md。 她完全可以让蜂发到薄谦沉的邮箱里,或者让鹤送去就行了。 为什么要自己跑去。 鹤有些看不明白景年的心思,也就没有多想,他安慰地说,“不帮他是最好的,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帮他做事的。你也不要因为一个被你甩了的男人影响心情。我觉得上官大哥就比薄谦沉更专一,对你也比薄谦沉对你好。” “不许乱开这种玩笑。” 景年很严肃地警告鹤。 鹤拉长音回了个“好吧”,又忍不住地问,“你真的要把薄谦沉让给方菲吗?” “不然呢?” 景年冷冷地问。 “你可以阉了他。” 鹤很认真的建议。 景年小脸变了变,很冷地看他一眼后,就转过头,看向车窗外。 她想起以前她对薄谦沉说过的话。 如果哪天他背叛她。 她会阉了他,也不会便宜了别的女人。 当时真的是那样想。 可真正分手的时候,她竟然完全没了那种想法。 他心里有了别的女人,就算是阉了他,也改变不了那个事实。 手机铃声响。 触及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时。 景年眸色微变了变,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她才按下接听键。 “喂,上官大哥。” “在哪儿?” 上官易的声音低沉温润的传来。 听不出半点病人应有的病态。 “这会儿在外面,你来了f洲?” 手机那头传来的声音令景年皱起了眉。 上官易低低地笑了一声,“嗯,我刚到庄园,阿姨已经做好饭了,就问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景年抿了抿唇,淡淡地回答,“二十分钟左右。” “好,那等你们回来吃饭。” 谦遇庄园。 薄六的灵堂前,薄谦沉手中捏着刚播放完的录音笔,眉目如霜,气息冷寒。 “大家都听完了吧,小六的死跟年铮没有关系,是风润指使的,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年铮背锅。” “大少爷,我们听明白了,就等您一句话,我们马上就去为六哥报仇。” 不知谁喊了一声。 寂静的厅内,一瞬间就沸腾了起来。 “大少爷,六哥不能白白牺牲,我们要宰了风润那个王八……” “大少爷,您就下令吧……” “都给我安静。” 薄谦沉的声音不是很高,但语气里的严厉和气场令众人秒静。 “小六的仇要报,但不是你们想的直接把风润宰了,他的命能和小六比吗?” “那该怎么办?” 薄五小声地问。 其他人虽然不敢说话,但都眼巴巴地望着薄谦沉。 薄谦沉看着水晶棺里的薄六,缓缓吐口,“风润不过是风瞿任的一颗棋子,他还没有资格给小六偿命。” “大少爷。” 薄四激动地喊。 他们懂了。 不仅懂了,还更加由衷的敬佩薄谦沉。 他把每一个追随他的手下都视如兄弟亲人,他说给薄六报仇,就一定会报的。 他说风润不足以为薄六偿命,这话让他们深深地感动。 “薄四,你从现在开始查药材的去处,薄五……” 十分钟时间。 薄谦沉冷静地安排好了所有的事。 灵堂前,只剩下他和薄五。 “大少爷,小六要是知道你为他做的这些事,一定会瞑目的,你到现在还没吃饭,先去吃饭吧。” 薄五的声音透着心疼。 刚才在庄园外面,他看见景小姐拒绝他家大少爷时,他家大少爷难看的脸色,他的心都一直紧绷着。 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他清楚的感觉到他家大少爷和景小姐之间出现了问题。 薄谦沉没回头,只是淡淡地说,“你先下去吧,我跟小六说几句话。” “是。” 薄五迟疑地应声,退了下去。 灵堂前,只剩下薄谦沉一个人。 和安祥入睡的薄六。 他高大的身子缓缓蹲下,扶棺看着他视如亲人的薄六,低低哑哑地声音溢出薄唇,“小六,你以前总吵着要放假,现在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想睡多久都可以。” “你的仇,我会帮你报的。景年查清楚了,害死你的人是风润,但他不过是风瞿任的一颗棋子,真正的凶手是风瞿任。你的远大理想不是要端了风家吗?” “你就在天上看着,到那一天,我会告诉你的。” 说到这里,薄谦沉突然想起什么的眸底掠过一抹异样。 他薄唇紧抿,眸光复杂地看着薄六,“小六,你还有没有什么话想说的?” 薄谦沉身边的六人,薄言到薄六,除了薄言有家人之外。 其余的五个都是孤儿。 薄六也是。 他犹豫了下,掏出手机拨出景年的电话。 一边对薄六说,“小六,他们说你走得急,想说的话都没说完,如果有办法……” 电话响了好几声,都没人接。 薄谦沉拧眉,站起身,往旁边走了两步。 他一边听着手机里长长的嘟嘟声,一边想,是不是景年不愿意接电话。 捏着手机的手指收紧了一分,他眉宇间的神色也冷了下来。 又等了几秒。 就在他以为手机不会被接起的时候,被接了起来。 “喂。” 一声低沉的声音传来。 薄谦沉狭长的眸子倏地眯起,声线低凉,“景年呢?” 她不接他电话,所以让上官易接。 他唇角浮起一抹冷笑。 那个女人可真够可以的。 昨天顾梓楠还说上官易在医学组织那边,现在就来到f洲。 和她在一起了。 他忍不住地想,景年和他分手的真正原因不是什么方菲,而是上官易才对。 “年年上楼去了,你等一下。” “我一会儿再打。” 不等上官易说上楼去叫景年的话,薄谦沉就挂了电话。 薄唇紧紧地抿了抿,他心口那一处的郁结之气难消地堵在那里。 转眸看看薄六,薄谦沉眸底的冷意更深更浓。 第394章 同盟 景年就坐在上官易旁边。 接过上官易还给她的手机,她看也没看一眼的放在桌上。 把菜喂进嘴里,才抬眼对看着她的上官易和鹤说,“你们不吃饭看着我会饱吗?” “薄谦沉应该是有事找你。” 上官易斟酌着说。 刚才薄谦沉的语气挺不好的,心情肯定很差。 上官易的声音惹来鹤的侧目,这都什么傻子啊,帮情敌说话。 鹤觉得,上官易就是太好,太君子了。 但凡用点手段,可能就没薄谦沉什么事了。 景年咽下嘴里的食物,才漠不关心地说,“有事也是他的事,吃饭吧,我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嗯,吃饭。” 上官易听她说一天没吃东西,好看的眉头就又皱了起来。 淡淡地朝鹤看去一眼。 鹤立即解释,“年年在飞机上睡得太沉,我叫过没把她叫醒,下了飞机,就又没时间吃饭。” “不关他的事,你别吓到他。” 景年挑挑眉,随口解释。 鹤可是喜欢着羊咩咩,有可能会成为他妹夫的人,他这样吓唬鹤,吓傻了可不好。 “少吃点肉。” 上官易皱眉看着夹肉吃的景年。 一天没吃东西,怕她一下子吃太多肉受不了。 景年嘴上哦了一声。 夹起的肉并没有放回。 上官易见状也懒得再说,只是默默地把肉换到远离景年的位置。 景年捏着筷子问上官易,“你的伤好了?” “嗯,顾医生的医术太好,已经没事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四九城?” 上官易笑,“就因为不让你吃肉,就赶我走?” “不是。” 景年瞪他,“我是那样的人吗?” 上官易平静地看着她,不说话。 景年低头看手机上的信息。 是薄谦沉发来的。 【有事找你,看到信息回个电话。】 他没有再打电话,怕又是别人接的。 景年轻抿着唇,盯着信息内容看了两遍后,放下筷子,站起身说了句“你们先吃着,我打个电话。” 便离座,出了餐厅。 餐桌前,鹤收回目光,看着专心吃饭的上官易,“上官大哥,你真的要提前回四九城吗?” “嗯。” 上官易淡淡地看鹤一眼,虽然他是比鹤的年龄大一步。 可看长相,他并不觉得自己看起来会比鹤老。 被他喊上官大哥,他有点不习惯。 鹤一脸遗憾地说,“薄谦沉和年年分了手,现在是她最需要温暖的时候,f洲又处处凶险,你不留下来陪着她吗?” “吃你的饭,不要胡思乱想。” 精明如上官易。 鹤这一番话下来,他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低头,不再理他的继续吃他自己的饭。 外面阳台上。 景年坐在吊床上,一手捏着手机,一手随意地勾着一缕发丝,听着薄谦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透着f洲夜的凉意,低低沉沉地钻进耳里,“喂。” “什么事?” 景年懒洋洋地问。 微歪着脑袋,眉间神色懒散。 “我想跟小六见一面,你身边的那个鹤是不是可以做到?” 可能是刚才接电话的人是上官易的原因,薄谦沉跟景年说话时,语气里多少渗着点情绪。 然,景年即便面对面也读不出他的心思。 听见他淡冷生硬的话语,她自然的觉得那是因为他们现在的关系,他才会如此公式化的语气。 她默了几秒。 才淡淡地说,“我问问他。” “嗯。” 这句话后,突然就冷了场。 原本面对薄谦沉从来都说不完的话的景年,被这沉默的气氛弄得心口处一阵的闷堵。 “那就这样吧,一会儿我再给你回复。” 她没说再给他回电话还是信息。 只说一会儿给他回复。 耳边又传来薄谦沉一声“嗯”。 景年毫不犹豫的挂掉电话。 坐在吊床上,没了再回餐桌吃饭的心情。 透过落地窗看着外面的夜,她莫名的就情绪低落下来。 想到什么。 景年又点开微信,给蜂发去一条信息。 【事情进展得怎样了?】 【一切顺利,薄谦沉那边也行动了。】 景年看见这句回复,眸子眯了眯。 她让蜂去袭击风家的系统的时候,其实就想到了薄谦沉也会对风家出手的。 【这样也好,有同盟会更轻松些。】 【那个年铮要是不出手就好了。】 蜂的要求很简单啊。 他知道自己不是年铮的对手,若是年铮不出手,他和谦遇集团的人就能入侵了。 【邮件发他了吗?】 【发了,他到现在都没动静,不知道是不是不打算出手。】 蜂的字里行间透着一股兴奋。 景年扬唇笑了笑,刚想再回复。 手机就震动起来。 伴着电话铃声响。 四九城风家。 风瞿任一张老脸阴沉得要滴出水来。 旁边,管家都小心翼翼的,不敢说话。 自从听完录音,他就觉得室内的空气都被抽离了。 思索了好久,刚想说两句安慰一下风瞿任,就又有人进来汇报情况,“老爷,我们从薄谦沉那里抢来的药品被抢了。” “什么人干的?” 风瞿任脸色骤变地问。 汇报情况的人吓得脸色发白,“暂时还不知道对方来历,我们经历了很诡异的事。” “诡异?” “嗯,待兄弟们反应过来,已经没有药材了,连对方是什么人我们都不知道。” “查,立即查。” 风瞿任陡然拔高的声音吓得身旁的管家都身子颤了颤。 汇报情况的手下更是连连点头,话语结巴,“是是,我,我马上打电话。” 手下出去后,风瞿任恼怒的把茶几上的笔记本给砸到了地上。 管家吓得连喊了两声“老爷,老爷,您别动怒,小心伤了身体。” “景年去了f洲,薄谦沉也去了f洲,这一定是他们干的,你马上打电话给方菲,让她马上把薄谦沉叫回四九城,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方菲虽然答应了给薄谦沉下爱情降,但迟迟不见行动。 风瞿任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特别是听了风润的录音和手下的汇报情况,他恨不得马上除掉景年和薄谦沉。 “是,老爷,我马上打电话给方菲。” 电话拨出,片刻后,方菲的声音传来。 第395章 景小姐吃醋 f洲。 偌大的地下仓库里。 景年的目光落在刚放好的一药材上。 旁边,上官易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年年,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些东西?” 他们很少干这种打劫之事,准确的说,景年一向只打截钱,不打劫实物。 这是第一次,打劫实物。 还是无价的珍稀药材。 上官易有些不懂景年的心思,她辛苦抢回来,不是为了给薄谦沉,将其放在这地下仓库里有什么用。 鹤从药材堆上跳下来,拍拍手上的灰尘,笑着问景年,“年年,接下来怎么做?” 景年看着他们两人,淡淡地道,“先留着吧,回头有人要再卖掉。” “卖掉?” 鹤两眼放光。 那他们又发了。 “薄谦沉怎么那么牛,这么多药材全是珍稀品,至少值几个亿吧。” 他转头看着面前的药材,笑得一脸灿烂。 上官易的关注点不在药材价值上,而是景年居然想卖掉。 “薄谦沉肯定会很快得到消息的。” 他温和地提醒。 景年挑眉,眉眼恣意的样子,又像是回到了薄谦沉回国之前她的状态。 “得到就得到,只要他钱多,卖给他也无妨。” 上官易勾唇笑,漫不经心地说,“你之前不是帮他赚了一笔。” 景年眉间的恣意就变成了薄怒,不悦地瞪他一眼,她转身朝门口走。 鹤摸摸鼻子,看了眼上官易也跟着离开。 上官易站在一堆药材前,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想到刚才打劫的时候,景年不要他动手,非要自己上,他眸光不由得暗了暗。 查到这批药材所在之处并不难。 因为年铮的不参与,蜂很快的得到了消息。 他们占着距离优势,就算是薄谦沉的人也同一时间得到消息,也比不过。 所以,他们打劫完离开的时候,蜂才告诉他们,薄谦沉的人也行动了。 上官易犹豫了下。 把刚才拍的照片发给蜂。 又附加一句,【查一下这批药材的本来用处,别告诉年年。】 【哦】 蜂回得很快。 上官易收起手机,上去地面。 清晨的f洲,空气清新。 景年站在假山前,拿着一根鱼竿蹲在池边钓鱼。 他走到她旁边,看着她手里晃动的鱼竿,好笑地问,“你是怕它们不知道你要钓它们吗?” “先通知一声,一会儿再上钩,就不怪我了。” 景年抬头,五官精致的脸蛋上一副无辜之色,说完,低下头又晃了十来下。 “鱼儿,我已经提醒过你们了啊,谁要是上钩,我就吃掉谁。” 而此刻的谦遇庄园。 薄四和薄五站在薄谦沉面前,都闭紧了嘴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不敢说话。 最后还是薄谦沉受不了他们两人地说,“药材的事先放一放吧,明天的货,不要再失手。” “大少爷,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薄四和薄五异口同声。 他们把对方最近的交易都掌握了。 “下去吧。” “是,大少爷。” 薄四和薄五飞快地出了书房下到一楼,才议论,“大少爷为什么不给景小姐打电话啊。我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出了问题的亚子。” 薄四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薄五。 “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 “那这批药材怎么办,大少爷不会再弄一批吧,这不是财力的问题,是时间的问题。” 薄五拧着眉,一脸的苦恼。 薄四摇头,“不知道,这些药材全球都是珍稀无价的,不是地摊上买的,想买多少都行。而且,全是方医生实验需要的。” 说到这里,他摸着下巴,“我怀疑是景小姐吃醋,所以抢走了药材,她肯定知道是方医生实验需要的。” “那怎么办?大少爷到底喜欢景小姐还是方医生啊,我都有些懵了。” 薄五不解。 说实在的。 他们虽然从小都认识景年。 但这八年多的时间里,他们更熟悉方菲这个名字。 知道方菲是这八年多唯一留在薄谦沉身边的女人。 至于景年。 他们这些年都没有她的音讯。 更不知道她为薄谦沉做的事。 薄四朝楼上看去一眼,压低声音说,“我觉得景小姐更适合大少爷,大少爷喜欢的人是景小姐。你没回北城,不知道大少爷对景小姐特别的紧张。” “你不也没待多久就被发配来了这里,说得多了解似的。” 薄五反唇相击的话,惹得薄四变脸。 “我当然知道得比你多。” “你想想大少爷当初为什么投资顾医生的实验室一百个亿,不就是为了景小姐吗?至于方医生,大少爷应该只是还人情。” “那现在还人情的药材被景小姐抢了,怎么办,大少爷恐怕只能以身相许了。” “别胡说八道,小心大少爷削你。”薄四好意的提醒。 薄五不在乎被削,又突发奇想地说,“四哥,要不我们去找景小姐吧。” “不行。” 薄四想也不想就拒绝。 薄五拧着眉,不解地问,“为什么,四哥,你是怕景小姐不答应吗?景小姐昨晚上不是就查出了害小六的凶手是风润吗?说明她还是关心着大少爷的呀。” “我们不能去找景小姐,大少爷自己会处理的。” “……” 薄五还想说什么,薄四拍拍他肩膀说,“走吧,去做我们该做的事,大少爷虽然说风润没有资格为小六偿命,但也不能真便宜了他,一定要给他点厉害,让他留着一条命回去就行了。” “四哥,你有计划吗?” 薄五一听这,确实比去找景年来得好。 大少爷和景小姐的感情,就让他们自己去折腾吧。 薄四冷笑着,“有计划,今晚我们就行动。” “好。” “在行动之前不要泄漏了出去。”薄四严肃地叮嘱。 要是让大少爷知道了,不一定会同意。 二楼书房。 薄谦沉又发了几条信息。 得到的回复,都是不能失望的。 那批药材不仅是极其稀有之物,还数量之庞大。 他回想着昨晚他跟年铮提药材时,景年的表情。 薄毅的唇不由得抿紧了一分,她有读心术,又心思细腻。 恐怕是知道了那批药材他是要给方非实验用的。 第396章 是不是还有高手存在 薄谦沉掏出一支烟点燃打开电脑。 吸了两口后把烟摁灭,修长的双手抚上键盘,似演奏般的跳跃如飞。 十分钟后。 他身子靠进椅背上。 目光沉沉地看着屏幕上那一处,眨眼间,屏幕上的画面陷入了黑暗。 薄谦沉冷眸倏地眯起,靠在椅背上的身子直了起来。 双手再次覆上键盘,和对方开始一场网络角逐。 早餐桌上。 景年收到蜂发来的消息。 【年年,谦遇集团的人查到了我们仓库,是不是除了薄四他们几个外,还有高手存在。】 蜂的信息后面,还跟了一个受到惊吓的表情包。 景年捏着筷子的手悄然收紧。 眸底落进一丝凉意,她抿起的唇边泛着这个季节的冷意和淡淡地嘲讽。 呵。 方菲对他真的很重要呢。 “年年,你笑什么?” 餐桌上,上官易关心地问。 从她低头看信息,他就关注着她。 鹤听见上官易的声音,也停下吃早餐,关心地朝景年看来。 景年唇边还漫着笑,眸底却一片冷凉,“没什么,有人速度快,已经查到了我们的仓库位置。” “谁,年铮吗还是风瞿任其他的人?” 鹤的脑子可能不太好使。 上官易淡淡地看他一眼,平静地问,“薄谦沉吗?” 鹤惊愕地睁大眼,“真是薄谦沉?他不会是想抢吧?年年,要是他真来抢,你会不会放水?” “各凭本事吧。” 景年敛了笑,语气悠悠地。 薄谦沉真为了方菲来抢药材,就只能各凭本事了。 【年年,年铮出手了……我好像有些玄幻,你快告诉我,谦遇集团是不是请到了隐退多年的那个大佬?】 蜂可能是太激动了。 一条信息发了三遍。 手机响得景年想骂人。 【不知道,让他们打去,你不要管了。】 景年想了想,很良心的建议。 蜂的黑客技术虽然也是数一数二的。 但比起变态型的薄谦沉和年铮,就差了一截。 有些人的天赋无人能及,这也是之前他们一直没查到年铮下落的原因。 【好,那我看戏。】 放下手机,景年对上官易和鹤说,“年铮和薄谦沉都知道了我们的仓库位置。” “静观其变吧。” 上官易沉思着说,“也许还有别的人也想要。” f洲本来就是蛇龙混杂之地,各国势力交错,很多时候,真的是各凭本事。 景年低着眉眼,声音清淡,“这里不安全,运回去吧。” “现在?” 上官易好看的眉微微皱起,“机场那边不太好搞。” 这是他们的弱点。 “我来想办法。” 景年咬着唇,这几年她干的打劫之事都是数字,不是实物。 要把这些药材弄回去,好像是不容易。 但也不是不行。 “你不许再用超能力。”上官易不加思索的警告。 她这超能力一用就收不住的上瘾,每次都看得他心惊胆战的。 鹤也点头,“对,我也不同意你总是用超能力,如果没有别的办法,那就我来吧。” “作法行吗?” 比起让景年每次透支。 如果鹤行的话,上官易更愿意他来试。 “不行。” 景年眉眼严肃地看着他们,“真要那样做,会引起恐慌的。” 灵异事件还是别出现得好。 景年这才想起,昨晚薄谦沉问她的事情。 她昨晚因为药材的事,把薄谦沉的事给忘了。 “你要真是闲得发毛,我给你找个事做。” “什么事?” 鹤好奇地问。 上官易只是眼神温和地看着景年。 景年云淡风轻地说,“薄谦沉想见薄六一面,你帮他完成这个心愿吧。” “行。” 鹤点头。 景年开了口,他也不问她为什么一些事情无条件帮薄谦沉,有一些事情又坚持得可怕。 “什么时候去呢?” 过了两分钟,鹤又问。 景年想了想,“等晚上吧。” 大白天的,她怕吓到人。 鹤不知道她这样想的,要是知道,肯定会觉得被歧视了。 谦遇庄园。 薄谦沉关上电脑,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偏头看了眼来电显示的名字,他没有拿起手机,直接点了接听,声音凉薄地响起,“喂。” “谦沉,是我。” “手臂上的伤好些了吗?” 薄谦沉一手捏着鬓角,一手拿起手机,漫不经心地问。 方菲在电话那头“咝”了一声,声音无比的失落悲伤,“没有,师兄还没研究出药来,我恐怕坚持不下去了。” 薄谦沉来f洲后,还没有和顾梓楠有过联系。 不知道方菲的情况,听她说坚持不下去,他好看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语气微显严肃,“你再忍忍,梓楠一定能研制出药物的。” “我不知道怎样坚持下去,这两天我都是想着新实验,想着你在努力的筹备药材,我不想辜负你的努力……才坚持下来的。” 方菲的声音渐渐染上哽咽,“可是这种痛太难受了,谦沉,那些药材你真的能弄到吗?” 薄谦沉眸色暗了暗,听着方菲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谦沉,要不你别难为自己了,我知道那任何一种药材都是极难的……我这条手臂反正早在三年多前就留下了后遗症……” “不难,药材已经齐全了,我问过梓楠,他说能把你手臂治好的。” “真的吗?药材已经齐了?那什么时候到?” 方菲的语气一下子变得激动。 “谦沉,我现在这样子,我自己都讨厌,我想赶紧恢复,回到从前的自己。” “最多三五天时间。” 薄谦沉的声音虽平静,却有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方菲无条件的相信,“谦沉,谢谢你,你太好了,为了我的新实验,我一定努力让自己再坚持一下,你什么时候来四九城?” “药材到的时候,我就去四九城了。” “好,谦沉,我等你。” 方菲很开心。 不等薄谦沉说话,她那边就传来掀开被子下床的声音。 “谦沉,我先去实验室,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师兄,他这两天一直待在实验室门都没出,肯定着急坏了。” “嗯。” “那你到时给我电话,我先挂了。” 薄谦沉又凉薄地“嗯”了一声。 通话被切断。 第397章 拒绝 下午。 景年出门前给薄谦沉发去一条消息,【鹤晚上去找你。】 两分钟后。 薄谦沉回复一句,【过两天吧,到时我联系你。】 她盯着看了一会儿,没有再回复。 手机那端,薄谦沉在车上。 “大少爷,黑狼他们在前面。” 坐在副驾座上的薄五进入戒备状态。 后排,薄谦沉眉目冷隽凉薄,修长的大手放在腿上,相对于薄五的紧张,他面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在这里停车。” 车停好。 薄谦沉打开车门下去前,对薄五等人交代,“在车上等我,你们谁都不许动手。” “大少爷,我陪您一起去吧。” 薄五不放心地看着薄谦沉。 他今天来是找黑狼的。 那批被劫的药材,除了黑狼手里能弄到一半的数量,还都齐全之外,别的没有办法。 “不必。” “大少爷,你带着防身。” 薄四知道薄谦沉决定的事,他们任何人都改变不了。 于是把自己的武器递给他。 薄谦沉只是凉凉地看了一眼,没有接,“不用。” “大少爷,黑狼出了名的阴狠,他肯定还记着之前的仇……要不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黑狼是f洲出了名的不讲信用,阴狠毒辣。 十年前,他在薄谦沉这里失去了两根手指,这些年他更是好几次抢他们的货。 如今居然答应薄谦沉,把药材卖给他。 薄五他们都不相信。 薄谦沉毅然而然地下了车。 关门前,对薄五和薄四交代,“没有我的允许,你们原地待命。” 十米外,一群高大的黑人等在那里。 薄谦沉迈着沉稳淡定的步伐走向他们,一身黑衣,气质尊贵的他,如同君王。 “狼哥,他还真敢来。” 黑狼很霸气地坐在中间的椅子上,右手扶着椅子把手,左手捏着武器。 一脸不善地盯着薄谦沉。 十年前,还是毛头小子的薄谦沉要了他的拇指和食指。 害他这些年只能练习左手拿武器。 今天是报仇的时候了。 他要让薄谦沉用十根手指来偿还。 黑狼冷笑,咬牙说,“他为了药材,不得不来。” “老大,你说他干嘛不从风筝那里抢,要来找你要啊。” “愚蠢。” 黑狼瞪旁边说话的人一眼。 另一个手下好心解释,“听说风筝的药材被抢了,不知道是什么人那么厉害,薄谦沉肯定也是不知道下落,才来找我们的。” “老大,您知道是谁抢了那批药材吗?” 黑狼晃着二郎腿,“知道了我不让你们去抢?” “……”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愚蠢的手下点头。 薄谦沉在两米外突然停了下来。 垂眸,他掏出手机来看。 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他犹豫了下,无视两米外杀气浓郁的黑狼等人。 矜贵优雅地按下接听键,声线低沉,“喂。” “给薄六选下葬日子了吗?” 钻进耳朵里的声音清冷中透着淡淡地温软,那是景年特有的音质。 一个外表和声音都极具欺骗性的女人。 薄谦沉敛眸,“选了,两天后。” 他给方菲说的,最多三五天回到四九城。 用两天时间来筹备药材,然后下葬完小六,就回去。 “你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景年为什么突然问他在哪里。 薄谦沉看了眼两米外的黑狼,对方一双眼睛如狼一般的盯着他。 他随意地回了句,“在外面。” 不等景年说话,又补充道,“我这会儿有事,回头再给你打电话。” “薄谦沉。” 景年突然叫他名字。 薄谦沉挂电话的动作一顿。 听着她说,“你不是查到了药材在我这里了吗?” “嗯。” 他眸底的冷意竟然被淡淡地暖意冲散了些许,冷隽的五官线条无端缓和了一分。 “你喜欢就留着吧。” “我想跟你做笔生意。” 相对他突然温和下来的语气,景年的声音冷而生硬。 薄谦沉眸底掠过一抹异样,声音温淡平静,不急不慢地说,“你想要什么直接告诉我就可以了,不用跟我做什么交易。” “要你这一辈子都不许和别的女人结婚。”景年的声音很冷漠,“我用那批药材换。” 薄谦沉修长挺拔的身躯微僵了一瞬。 缓缓启口,“那你呢?” “我是用药材换你终身不娶,我当然可以随便的嫁人。” 景年的语气很傲,还不讲理的那种。 “我拒绝交易。” 薄谦沉说完,直接挂了她的电话。 电话那头,景年看着被屏幕上的通话记录,咬紧了牙,心头郁结难排。 “你何必这样自虐呢。” 副驾座上,上官易心疼地看着她。 景年抿着唇,深吸了两口气,才抬眼,对主驾座上的鹤道,“鹤,你先去吧。” “他都拒绝你了,你还……” 鹤替景年不平。 刚才,景年是收到了薄四发来的救助信息。 说薄谦沉为了药材去找黑狼做生意去了。 在f洲混的人,都知道黑狼。 因为他出了名的狠毒阴辣。 “去吧,黑狼不会给他药材的,他只是想报当年失了手指的仇而已。” 景年的声音没有半分温度。 她刚才用药材换他终身不娶,他不愿意。 宁愿去和黑狼做交易,也要为方菲筹备药材。 心尖处的阵阵窒息感她无法忽略,所以,她不想去找他。 捏着手机的手指一点点收紧。 鹤把车停在路边,“那我先走了。” 景年淡淡地说,“如果他不需要,你就不用出手。” “好。” 鹤应了声。 眨眼间,便消失在他们眼前。 副驾座上。 上官易看了后排的景年一眼,沉默地换到主驾座上。 指节分明的双手握住方向盘,他低头看了一眼脚下,并没有立即发动车子上路。 而是温淡地说,“放不下就再追回来好了,反正你又不是第一次倒追他。” “以前我追他,是相信他心里没有别人。” 景年看着车窗外,盘旋在车厢里的清冷嗓音莫名的感伤。 上官易听着,心口莫名的发紧。 他没有回头,英俊的五官线条绷紧,声音沉了一分。 “那你就别为难自己,他心里有别人,你还想着他做什么。” 第398章 他其实挺阴险的 “谁说我想着他了。” 景年一副打死不承认的否认。 说完,她又翻了一个白眼,对上官易说,“鹤都走了,我们回去吧。” 上官易转过头看着景年,“不去见年铮了吗?” “不去了。” 景年说完,找出顾梓楠的电话拨出去。 上官易就了一声“好”,开车上路。 原本是想带着鹤去给年铮看看,他是不是被下了降头的。 现在鹤走了,景年觉得也不必要了。 打给顾梓楠的电话是语音留言,说他这会儿在实验室。 挂了电话,有微信消息进来。 景年点开。 是杨导发来的。 【小景年,你家有传家宝你知道吗?今天景潇潇带了个价值连城的扳指来拍戏。】 杨导的信息后面,还发了一张照片。 是景潇潇戴着扳指的照片。 景年看了一眼照片,关掉聊天界面,没心情八卦。 杨导也没再发来消息,习惯了她的回复消息不及时。 抬头看向车窗外,景年才发现路线不对。 她眉心轻蹙地问上官易,“上官大哥,你要去哪里?” “去找薄谦沉。” 上官易专注地看着前方路况,头也没回的道。 景年脸色微变,“不用,回家吧。” “黑狼太心狠手辣,薄谦沉一心为药材,真要吃了亏什么的,心疼的还是你。” …… 薄谦沉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鹤,无视黑狼阴狠的眼神,眸底掠过一抹复杂情绪,“你怎么来了?” 鹤用夺过来的武器冷冷地对着黑狼的脑门,回了薄谦沉一句,“是年年让我来的。” 黑狼冷嗤,“薄谦沉,这就是你的诚意吗?” “老子一开枪,你的命就没了,要毛的诚意。” 鹤的脾气并不好。 他赶到的时候,正好黑狼扣扳手,就直接抢了过来。 “狼哥。” 身旁,黑狼的手下脸色大变。 黑狼不信鹤的话,阴沉的眼神紧盯着薄谦沉。 “薄谦沉,你可想好了,他要是开枪,你就永远得不到那批药材。” “你不怕死吗?” 薄谦沉淡淡勾唇,眉宇间一片凉薄之色。 “薄谦沉,你tm个卑鄙小人,是你要做这笔交易的,结果却跟老子玩阴的,兄弟们,给我先灭了他。” 黑狼凶恶地吼。 “老子先灭了你。” 鹤抵在他脑门的武器往前一寸。 黑狼被抵得那一处发疼,眼底狠意更甚地吼道,“先灭了姓薄的。” “嗯,我看谁敢动。” “你确定?” 薄谦沉挑着眉。 悠然闲适的模样说不出的矜贵,好像只是普通的闲聊似的,他不紧不慢地说,“你想清楚了,你手里的药材是怎么得来的,你这些年拼命敛来的财物真的不想要吗?” “你什么意思,别跟老子咬文嚼字。” 黑狼铁青着脸。 薄谦沉的声音漫不经心地,“刚才先动手的人是你,你其实并非真心想跟我交易,只是想报仇而已吧。不过你想清楚了,你是跟我交易,还是等着各路人马来……” “你……” 黑狼脸色又变了几变。 薄谦沉这个卑鄙的小人,真是卑鄙。 他以为薄谦沉只是知道他手里有那些药材。 没想到,薄谦沉知道的远远不止这些。 他居然把他所有的秘密都摸清了。 “只要我轻轻一点,你就永无宁日。” 他扬着手里的手机。 不是全球,就单是f洲的几大势力来抢,黑狼都会死得很惨。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黑狼有种上了薄谦沉的当的感觉。 难怪,刚才薄谦沉面不改色的看着他掏出武器。 他是有备而来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薄谦沉上前一步,修长挺拔的身躯站在鹤旁边,接过鹤手里的武器。 他能知道黑狼手里有药材,想知道他其他秘密又是什么难事。 黑狼盯着薄谦沉冷隽地眉眼,不知突然的想到了什么,瞳孔倏地放大,“你,你就是当年的……” “别废话浪费时间,我给你一分钟做决定。” 薄谦沉打断黑狼的话。 “卖,我把药材卖给你,你先把枪放下,别走火了。” 虽然刚才鹤也是抵着他脑门。 但黑狼不知为什么,刚才不害怕,现在看见薄谦沉同一个姿势抵着自己脑门,他的心却紧张。 薄谦沉的手指只要轻轻一动,他就没命了。 “货呢?” 薄谦沉挑眉,眸子冷冷地看着他。 黑狼的目光扫过薄谦沉的手机,心思还未动,就听见他警告的声音,“别打歪主意了,只要你今天失信,你全部的秘密就会公开。” “货在车上。” “让你的人搬下来。” …… 景年和上官易还没赶到地点。 鹤的电话就打了来。 “年年,你们在哪儿,我去找你们。” “你那边结束了吗?” 景年神色微变地问。 前排,开车的上官易转头看她一眼,又继续看着前方。 景年按下免提,鹤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响在封闭的车厢内,“结束了,薄谦沉不知道掌握了黑狼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他就乖乖和他做了交易。” “没动手吗?” “动了手,我本想让薄谦沉欠我一个恩情的,谁知他自己解决了,年年,薄谦沉那个人其实挺阴险的啊,你以后别为他担心了。” 鹤觉昨自己白跑一趟,都没发挥到作用。 很郁闷。 “他人呢。” “正在车前,看着他的人搬药材呢,你要跟他说话吗?” “不了。” 景年的声音突然淡了下来。 她觉得自己也是瞎操心。 有电话进来。 她结束了和鹤的通话,按下接听键,平静地“喂”了一声。 顾梓楠的声音传来,“年年,刚才我在实验室,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的实验室需要药材不,我送些药材给你。” “药材?” 顾梓楠微挑的尾音透着诧异。 景年“嗯”了一声。 顾梓楠的笑声传来,“要,我最喜欢的就是药材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请你吃饭。” “我把药材给你发到g市吧,我可能要过些天才回去。” 顾梓楠在电话那头应了声“好。” 顿了下又说,“那个黎情借我几天,年铮身上的毒,还需要他……” 第399章 是她抢的 “好,你什么时候想要他都行……” “行,那我一会儿联系。” “方医生的手臂怎么样了?”顿了下,景年问。 顾梓楠似乎有些诧异。 但也只是一秒的怔愣,旋即回答道,“暂时只能抑制,不会继续恶化,治愈还需要点时间。” “年年,其实谦沉对方菲好,是因为方菲之前为他受过伤,他是重情重义的人,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 顾梓楠想想,还是解释了一句。 景年淡淡地笑笑,“那些事跟我已经没关系了。” 她结束和顾梓楠的通话,鹤就出现在前方。 上官易停下车,鹤打开车门,坐进副驾座。 转头对景年说,“薄谦沉让我替他跟你说声谢谢。” “就一句谢谢?” 上官易挑眉,好笑地问。 鹤点头,神色认真,“对啊,他就让我带这一句话。” “知道了。” 信息声响。 景年低头点开微信。 是薄谦沉发来的消息,【年铮今晚会来谦遇庄园。】 …… 薄谦沉是收到年铮的回复后,才给景年发的消息。 他没有忘记,景年来f洲的目的是年铮。 消息发出去,他收起手机。 前排的薄四才敢问,“大少爷,我们现在就把药材送回四九城吗?” “嗯,直接去机场。” 薄谦沉除了语气寡淡凉薄之外,那张英俊的脸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绪。 薄四薄五更是看不懂他的心思。 “我已经通知了薄二,药材到了四九城他会接应,小五你跟着回去吧。” “大少爷,我能不能到了四九城就回来,我想送小六最后一程。” 薄五低低地声音令车厢内的气氛染上悲伤,薄谦沉淡淡地“嗯”了一声。 手机铃声响。 是顾梓楠打来的电话。 薄谦沉接起电话,淡淡地“喂”字出口。 顾梓楠的声音传来,“谦沉,年年刚才给我打电话,说要送一批药材给我,她还有药材门路吗?” 顾梓楠对薄谦沉的事知道一些,但不知道景年还有这些门路。 薄谦沉眸光微变了变,出口的嗓音云淡风轻,“她手里是有一批药材,全是珍稀品,你放心的用。” “那好,我不是不相信年年,是有些惊讶,你知道得那么清楚,不会是你给她的吧?” 顾梓楠的声音带着调侃。 薄谦沉淡淡地否定,“不是我给她的,是她抢的。” “卧草,年年从哪儿抢的药材,你什么时候回来?” “过几天回去,电话里说不清楚,到时再告诉你。” “好,我继续研究实验去。” 顾梓楠挂掉电话,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 他走过去打开,门外站着方菲。 “师兄。” “你怎么来了。” “我在病房呆着闷得慌,来看看你做实验。” 她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办公室,而是不经意地问,“你刚才是在打电话吗?” “嗯。” “难怪,我还以为你办公室有人。” 顾梓楠关上门,和方菲一起去实验室。 方菲开心地说,“我早上和谦沉通过电话,他说我实验所需要的药材他这几天就运回来,师兄,到时你跟我一起做实验吧。” “是吗?” 顾梓楠挑眉。 方菲眉眼染笑,心里的喜悦遮都遮掩不住。 可不知想到什么,又神色淡了下来,“嗯,要不是出了一些事,那些药材现在就到了四九城了。听说谦沉还失去了一下得力手下。” “发生了什么事?” 顾梓楠想起刚才跟薄谦沉的通话。 “谦沉原本准备好的药材被抢了,薄六还牺牲了。” “这样啊。” 顾梓楠若有所思。 刚才和薄谦沉通电话,也没听他提起。 他只说景年的药材是抢来的,难不成,是景年抢了他的药材。 这应该不会。 “嗯,不过谦沉说了,他过两天就回来。” 顾梓楠调侃道,“谦沉现在是什么都告诉你啊。” 方菲浅浅地笑,“师兄,你就别笑话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谦沉现在是凌爷爷的外孙,是凌家人,我们可能要不了多久就会结婚了。” “你认真的?” 顾梓楠敛了神色,严肃地问。 方菲也一样的认真,“当然是认真的,师兄,你什么见我拿这种事情开玩笑过。我知道,谦沉之前和景年有过一段,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不在意他的过去。” “婚姻大事还是谨慎些吧,你和谦沉就算彼此有意,也不要急着结婚。” “师兄,我和谦沉又不是以前不认识,我们都了解八年了,等他回来,要是他愿意,我不想再等。” 方菲说完,走在前面去换衣服。 顾梓楠看着她的背影,沉思了片刻,才转身也去换衣服。 f洲 风润把自己关在书房一个下午。 他在想怎样弄死景年和那个鹤。 傍晚时分。 他拨出一个号码。 两分钟后。 他听见了黑狼的声音,“你是谁?” “黑狼先生,我叫风润,是风家来的,想跟您合作……” “风润,没听过。” 黑狼的心情不好,对于这个无名之辈的风润没有好语气。 风润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眼底闪过冷意,但没发作,依然语气谦卑,“黑狼先生,我第一次来f洲,您没听过我也很正常,但您肯定知道风筝吧,还有薄谦沉,我听说,十年前,他得罪过您……” “好,明天这个时候,我只给你十分钟时间。” 风润说了一大堆。 不知是哪一点触动了黑狼,他答应见他一面。 风润笑着道谢完,结束通话。 风润拿起旁边的狼毫毛笔,在面前的宣纸上写下景年和薄谦沉,年铮三个人的名字。 他就不信,薄谦沉和景年能一直这样猖狂。 不信弄不死年铮。 想了想,风润拨出风瞿任的电话。 因为不知道自己那天晚上说了什么,后来监控也什么都没有,风润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把所有的秘密都倒了出来。 更不知道,风瞿任已经得知了他的心思。 电话响了好几声,老管家的声音才传来,风润很礼貌地说找风瞿任。 又过了几分钟。 风瞿任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威严愠怒,“那批药材的下落查到了吗?” 第400章 看见她坐的位置,他心尖处还是一紧 风润脸色微变地抿了抿嘴角,出口的话语里透着自责,“爷爷,抢了药材的人肯定是薄谦沉和景年,我正在让人查……” “哼。” 回答风润的,是风瞿任的冷哼声。 “这么点小事你都办不好,你要怎样成为风家的继承人?” “爷爷,请您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保证查到药材的下落。” 风润心里有些虚,但声音里不敢丝毫的表现出来,反而很自信地保证。 …… 年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答应薄谦沉,晚上去谦遇庄园的要求。 虽然他是在年家长大的。 可不论是dna还是风瞿任给他看的照片,以及讲的故事和他的调查都表明,他不是年家的子孙。 年驰虽然养了他,却是他的仇人。 不共戴天。 抽完第三支烟的时候,他站起身,从书桌后走到落地窗前。 时间针向八点的f洲,外面灯火通明。 年铮眼前无端就浮现出景年那张傲娇精致的小脸。 从第一次在北城医院那晚的交手,到后来时庭酒店她的质问,关心和霸道,再到昨晚谦遇庄园门口。 她拿出录音笔,说已经找到了证据,杀薄六的人是风润。 每多想一点,他头部的疼痛就加剧一分。 直到双手不自觉的捂住头部,他高大的身子缓缓蹲在了地上,他还是驱散不了她那张表情丰富的脸。 逼着自己不再去想,缓了好几分钟,头痛才慢慢缓解下来。 手机闹钟响,他起身回到书桌前,拿起手机关掉闹钟出门。 他走出书房,正好jan从楼上下来。 “筝少,风润联系了黑狼。” 年铮眸底划过冷意,一抹嘲讽浮于唇角,“他都干了什么?” jan恭敬的汇报,“他想跟黑狼合作,来对付您,景年和薄谦沉。” “不自量力。” 年铮不屑的冷嗤。 风润以为凭他那点在阴招就能一次次成功? “我要出去一趟,你继续盯着他,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及时联系我。” “是,筝少。” jan顿了下又说,“我先去叫走外面那些人。” 虽然动起手来不够年铮一根手指头的,但那些人还需要留着。 …… “上官大哥,你不一起去吗?” 出门前,鹤问坐在沙发上的上官易。 上官易手里拿前些摇控器,一边无意识地拨着台,一边摇头,“我不去,你们两个去就行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鹤看了眼二楼方向,景年还没下来。 上官易抬头看他一眼,把摇控器放下后,颀长身躯往沙发背上一靠,淡淡地说,“我一会儿还有事,你们去谦遇庄园不存在危险,路上谨慎些就是了。” “好吧。” 景年的身影出现在二楼楼梯处。 鹤不再怂恿上官易。 上官易见楼上下来的景年穿得单薄,好看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起身走出沙发,把她拦在楼梯口,“上去把围巾系上。" 景年低头看看自己穿的衣服,不在意地说,“我不冷,又不是步行去。” 上官易修长的身影站在楼梯口,不说话。 只是目光平静地看着景年。 景年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认命的转身上楼去拿围巾。 两分钟后。 景年再次下楼,围巾不仅围着脖子,连下巴和嘴都围住了。 “现在行了吗?” 她问上官易。 上官易淡淡地点头,让开路。 送他们到客厅门口,景年转头阻止他再送出去,“你回去看电视吧,有事我再跟你联系。” “嗯。” 上官易点头。 没有再往外走,却也没有回头。 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离开。 上了车,景年收到薄谦沉发来的消息,【在哪儿?】 【刚出发,二十分钟后到。】 景年坐在副驾座上,身子微斜地看着开车的鹤。 薄谦沉回复她,【年铮也还没到,你不用急,开车慢点。】 从景年住的地方到谦遇庄园,正常车速要半个小时。 薄谦沉查过那批药材,顺便也就知道了景年的住处。 景年没有再回他消息。 只是让鹤不用开那么快。 半个小时后,鹤把车停在谦遇庄园外面。 景年下车,庄园的门就开着,薄四快步来到他们面前,“景小姐,大少爷让我在这里等你。” “他人呢。” 景年默了两秒,淡淡地问。 薄四领着他们进庄园,恭敬的解释,“大少爷在书房。” 进了大厅,薄四对景年说了薄谦沉的书房位置,便招呼鹤去沙发上坐。 鹤看一眼景年,跟薄四一起朝沙发那边走。 景年慢悠悠地上楼。 慢悠悠地来到薄谦沉的书房门口。 刚想敲门,就听见他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已经让薄五送回去了……” 她抬到一半的手停住。 唇瓣轻抿,又听见他说,“你先把伤养好,实验不急于一时。” 景年抬起的手放了下来。 转身,朝楼梯口走。 她没有下楼,而是去了楼顶。 今晚星辰满天,她坐在楼顶上,双腿无意识的晃动着。 手机消息响。 是乌鸦发来的。 【景年,你知道景潇潇吗?】 景年看了一眼消息内容,没回复。 她知道乌鸦还在店里卖衣服,她问起景潇潇,应该是景潇潇去店里买衣服被她碰到了。 上次她给乌鸦列的黑名单里,有景潇潇的名字。 乌鸦说,黑名单的人,她遇到了都要狠狠的宰。 景年退出微信把耳机戴上听音乐。 为了让自己的心情放空,什么都不想,她把音乐开得大声,真的是除了音乐,什么都没有了。 二楼书房。 薄谦沉和方菲通完电话,又拿过水杯喝了一口水。 才起身,离开。 下楼,就看见鹤自己坐在客厅里。 他狭长的眸子眯了眯,淡声问,“怎么你一个人,景年呢?” 鹤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薄谦沉,“年年不是去书房找你去了吗?薄四说你在书房,你没看见她?” 他的庄园都不安全吗? 见鹤一脸紧张地掏出手机,薄谦沉眸光微变了变,淡冷阻止,“我上去找找她,可能去楼顶了。” “好吧。” 鹤收起手机,又坐回沙发上。 楼顶没有开灯,只有淡淡月华笼罩着女子纤细的背影。 虽然只是四层楼,但看见景年所坐的位置,薄谦沉的心尖处还是一紧。 第401章 你最好祈祷我早点死 薄谦沉不敢出声叫景年。 怕突然的出声吓到她,会掉下去。 他缓慢的来到她身后,她不知在想什么,看什么,一直不知道他的出现。 他在她身后站了好几分钟,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才惊醒了陷入沉思地景年。 她回头,看见站在身后的男人时,眸底的情绪迅速的收敛,f洲冬季的寒意凉了她前一秒还温柔的眉眼。 “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景年从天台上跳下来,避开薄谦沉伸出的手,离他一米的距离的站定。 薄谦沉的手僵在半空,眸光微变了一分,不至于生气,但神情也凉了下来。 “五分钟。” 他说完,才看来电显示,又淡淡地说,“年铮到了。” “下去吧。” 景年抬步就走。 薄谦沉捏着手机,看着她走到楼梯口,头也不回的下了楼。 他敛眸。 想到鹤说,她上楼找他。 景年不想搭理薄谦沉。 不是生气。 是想对自己好一点。 她知道薄谦沉没有跟着下来,但她不仅没有停,还加快步子的下了楼。 一楼大厅里,鹤看见她下来,立即站起身问,“年年,你去哪儿了,薄谦沉刚才说你没去找他,我还以为在这庄园也不安全。” 景年好笑地看着鹤紧张的表情,慢悠悠地说,“在这里很安全,不用担心。” “好吧,上官大哥也说在这里很安全,让我不用担心。” 景年下到一楼,没有去沙发前,而是朝门口走。 鹤又问,“年年,你要走了吗?” “不是,年铮来了,我出去看看。” 尽管年铮不记得她,甚至视她如仇人,可景年还是想出去接他。 他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她走到门口,年铮正好从外面进来。 两人的目光不期然地就撞到了一起。 景年放在身侧的双手倏然紧攥,心跳蓦地漏了一拍。 看着戴着面具,只露出半边脸的年铮,她明明昨晚才见过,可今晚见到,心情却是别的激动,复杂。 说不清是为什么。 也许昨晚她一心想着替他证明清白,忽略了其他。 而今晚来的目的是他,因此,那些压抑的忽略的情绪,统统就冒了出来。 “把面具取了吧。” 她抿唇,平静地说。 年铮看着她精致淡然的眉眼,一种无法控制的情绪就从心底最深处朝全身每一个细胞蔓延。 “薄谦沉呢?” 年铮冷冽的眸越过景年,朝她身后看了一眼后问。 景年紧紧地盯着他,“在楼上。” 说完,她也没有返回的意思。 年铮见她盯着自己脸上的面具,一副他不取下来,她就要动手帮他取下的模样。 他面色沉了沉,还是抬手把面具拿下,露出另半边英俊中相对要白一点的脸。 景年原本严肃的小脸在看见年铮完整的俊脸时浮起了笑容。 灿烂明艳,“虽然戴面具的这半边脸很难看,但也没关系,我不嫌弃你。” 年铮压抑着心头翻涌的情绪,同时也克制着因为情绪起伏的头痛,他薄毅的唇抿成一线,打鼻孔里哼了一声。 表示对景年的不悦。 “自己都被姓薄的甩了,你有什么理由嫌弃我。” “卧~”景年想爆粗口。 这个混蛋,失了忆,本性却没变。 还是那么讨厌。 她本想怼回去,是她甩了薄谦沉,不是她被甩。 看见薄谦沉从楼梯上下来,她又忍住了。 年铮越过她朝沙发前走,她就跟在后面,对他介绍,“这是鹤,我朋友。” “让我来就是见你朋友?” 年铮冷冷地问。 桀骜,不屑。 景年气得想用超能力控制他。 几米外,薄谦沉人未到,声音先传来,“黎情说你被下了降头,年年特意找鹤来给你看看。” “别叫得那么好听,你们不是分手了吗?你不是和那个姓方的在一起了吗?” 年铮昨晚没有揭穿薄谦沉。 今晚却毫不给面子的揭他底。 薄谦沉俊脸变了变,反唇相击道,“你还是关心你自己能活几天吧。” “你不是说我是景年的哥哥吗?那你最好祈祷我早点死,若是哪天我真成了她哥哥,你就要小心点了。” 年铮嘴角勾着嘲讽的弧度,他失忆前就是嘴毒得很的。 何况现在。 薄谦沉挑眉,坦然应战,“我等着那一天。” 若是他能恢复记忆,就算是替景年抱不平和跟自己打一架,他也是开心的。 景年看看薄谦沉,又看看年铮,冷冷地说,“你们别废话,鹤,你替他看看,他是不是被人下了降头。” “是。” 鹤的声音令大厅里有一秒的寂静。 四九城。 凌博回到家的时候,方菲刚到没几分钟。 沙发上,凌厚冲他招手,心情愉快地说,“阿博,你回来得正好,过来过来,小菲带来个好消息。” 凌博淡淡地看方菲一眼,走到他们面前,淡淡地问,“爷爷,什么好消息?” “小菲正在做的实验,你可能不知道,但那是我们国内很重要的研究,原本缺的几十种珍稀药材,明天就到了,你知道是谁弄到的吗?” “不知道。” 凌博漠不关心的态度,惹来凌厚不悦,“是谦沉,他这次去 f洲就是给小菲筹备药材去了。哈哈,我之前就说谦沉对小菲是有感情的,男才女貌,他们是最相配的了。” 凌厚不知是不是故意说给凌博听的。 反正凌博听着不顺耳。 “爷爷,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上楼了。” “去吧去吧,我一会儿给谦沉打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跟小菲把婚定了。” “凌爷爷,我不急的,谦沉应该除夕能赶回来的,就算除夕回不来,他也不会太久。” 方菲眉眼染笑的样子温柔温婉。 可能是太过开心的原因,少了些病态的苍白,脸上气色挺好的。 凌博回到楼上房间。 第一时间拨出景年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景年的声音才淡淡地传来,“喂。” “年年,我听说薄谦沉筹备了一批珍贵药材,你可知道?”哪怕很早就知道了薄谦沉的身份。 凌博心里,还是向着景年的。 只是,他问出口的话没有得到景年立即的回应。 f洲的大厅里。 景年和薄谦沉隔着茶几而坐。 凌博的声音太大,不仅薄谦沉听见,鹤和年铮两人也听见了。 景年精细的眉眼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凉意,整个人都冷了一分。 她没有看对面的薄谦沉,也没有看任何人,眉眼微低地看着面前的茶水,出口的嗓音带着三分漠然和恣意,“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知道?” 凌博和景年认识这么多年。 一听她的语气知道了结果。 他这两天太忙,一直没和景年联系,景年也没联系他。 听到这里,他不由得急了,“年年,你知道薄谦沉筹备的药材是给方菲的吗?我刚才回来,方菲就在我家,正跟我家老爷子商量,她和薄谦沉的婚事呢。” “是吗?” 景年抬眸,缓缓看向对面沙发上的男人。 他正好视线落在她身上,两的目光就那样撞到了一处。 景年捏着手机的手指不由得一紧,唇轻扬,笑浮上眉眼,“是吗?那恭喜他们。” 第402章 最后的理智 景年的话音落,对面沙发上,男人英俊的眉目瞬间冰冷。 她忽略心里的感受,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了一分。 景年从来不是任人欺负的软弱女子,她痛,也要是令她痛的人一起痛。 就算对方不痛,也舒服不到哪儿去。 她和薄谦沉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就不信她说这些话,他心里能好受。 年铮看看景年,又朝薄谦沉看去,见他不理会旁人的目光,只是沉沉地看着景年。 他眨了眨眼。 站起身,对鹤说,“你跟我出来一下。” “哦。” 鹤愣了一秒,起身跟着年铮出了大厅。 景年耳里钻进凌博怒其不争的斥责,“年年,你是不是傻。” “可能吧,你还有其他事吗?” “你就想知道,你既然知道他是给方菲弄的药材,为什么不拦下来。” 薄谦沉看着景年的深眸里掠过一抹犀利。 看来,年铮不在的这几年,景年是跟着凌博继续学坏的。 景年无视薄谦沉周身的冷寒气息,自顾地笑,“我是那么缺德的人吗?我成全他们都来不及呢。” 薄谦沉修长的手指不知何时抚上了茶几上的杯子,视线终于从景年脸上移开。 低头,看着杯中的水,他手指上的力度在加重。 “我听说上官易去了f洲,你见到他没有?” 凌博今天终于有了空,都不舍得挂电话的各种问。 景年往沙发上一倒,没形象地翘起一条腿,懒洋洋地说,“见到了。” “薄谦沉要和方菲结了婚,你就和上官易在一起吧,我觉得他比薄谦沉对你只会更好。” 凌博的话音未落,薄谦沉就倏地起身,他手中的杯子重重地往茶几上一放,杯中的水溅到茶几上。 景年抬头看去。 就见他黑着脸,出了沙发。 “年年,什么声音?” “没什么。” “我的提议你考虑考虑,反正上官易这辈子也走不出你的阴影了。” “好啊。” 景年转眸,视线追随离开的男人孤傲的背影。 他已经听不见凌博的声音了。 可还是因为她那句轻佻的“好啊”背脊一僵,脚步微顿了一下,才大步出了她的视线。 景年听着他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口,才对凌博说,“刚才是跟你说着玩的,你别把这些话又乱传,上官大哥就是我哥哥一样的存在。” “你刚才不是……” “我还有事,先挂了。” 景年说完,不管凌博,直接挂了电话。 外面院子里。 年铮和鹤看着出来的薄谦沉,两人只是对视了一眼,没说话。 又过了几分钟。 景年出来,年铮对她说,“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 “你呢?” 凌博打电话的时候,鹤刚把年铮身上的降头给解除了,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还没说。 景年站在他面前,比他低的她微仰着小脸,清眸灼灼地看着他。 年铮哪怕没有记忆,也受不了景年这样的眼神。 她总能让他的头剧烈的疼痛,要拼命压抑从每个细胞里冒出来的仇恨。 “年年,他会难受。” 身旁,薄谦沉的声音低沉而压抑。 好像刚才生气的人不是他,好像刚才听见她打电话的人不是他似的。 他伸手扣住景年手腕。 景年挣扎了下,他力度加重。 她抬眼瞪他,“你以后到底想怎样?” 虽然瞪着薄谦沉,可话却是问年铮的。 她知道年铮会难受。 不是没有看见。 只是不想他这样走掉。 她假装看不见罢了。 薄谦沉眼角扫过压抑着情绪和痛苦的年铮,对景年说,“他身上的降头已经解了,就只剩下病毒了,我一会儿联系梓楠,让他来一趟f洲。” “……” 景年不说话。 转头看着年铮。 院里光线昏暗,看不清年铮泛起苍白的俊脸,但能看出他额头的细汗。 他在用全部的力气忍着。 景年看着这样他。 心头压抑的情绪一瞬就涌了上来,恼怒地吼了句,“年铮,你说话啊。” 然后不等年铮说话。 她就甩开薄谦沉的手,扑过去紧紧地抱住他。 年铮高大的身躯蓦地僵住。 双手的姿势亦是僵硬着,原本尚能忍受的头痛突然痛得他无法忍受的惨白了有。 他低头看着抱住自己的景年。 她抱得很紧。 让他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想抓住,却抓不住。 “年年。” 薄谦沉把年铮的痛苦看在眼里,怕他撑不住的伸手再次扣住景年的手臂。 “别碰她。” 年铮突然阻止薄谦沉。 景年闻声蓦地抬头望着年铮,试着喊了一声,“哥。” 年铮抿着唇,隐忍着头痛,“回去。” 他没拒绝她抱他。 也没阻止她喊他哥。 景年的眼眶不知不觉地就湿了。 她含泪的眸子里漾开一抹笑,很坚定地说,“我帮你找回记忆,你不许再躲着我好不好?” 前半句那么自信,后半句突然即转直下的委屈和难过,听得年铮心口一痛。 下意识地回道,“这些事不用你做,你回去好好的管理公司。” “我不。” 景年更加倔强。 她泪汪汪地望着年铮英俊的眉眼,一字一顿,咬着牙说,“那是你的公司,关我什么事,要管你自己回去管,不管就让它破产。” “我一天不恢复记忆,年家和你们都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年铮说完,突然用力将景年一推。 转身就走。 “年年。” 薄谦沉眼疾手快地扶住毫无防备被推开的景年,愠怒地喊了声“年铮。” 年铮头也不回地出了庄园,开着车绝尘而去。 薄谦沉没有让人拦他,只是担心地看着无声落泪的景年。 都没有注意到鹤从给年铮解除了降头之后,就一直心不在焉。 他用手给景年擦泪,安慰地说,“你再抱他几分钟,他不倒在你面前就会对你出手,他自己最清楚。” 所以,他才用最后的理智推开她,逃了。 景年转开脸,避开薄谦沉的手,自己用衣袖抹掉眼泪。 再抽出被他抓着的手臂。 退到两步之外,疏离客套地说,“谦沉哥哥,谢谢你今晚帮我把年铮叫来,我先回去了。” 薄谦沉深暗的眸底一阵风云变幻,他目光沉沉地盯着景年。 好半晌,才强压着心头的情绪,温和地问,“你还要在f洲待多久?” 第403章 他比你好,就他了 景年好像不知道薄谦沉的情绪。 或许是这种时候,他的心情跟她没有关系,她的心思全在年铮身上。 听见他的冷硬语气,她也只是淡漠地答了句,“不知道。” 看见薄谦沉的脸色黑了又黑,沉了又沉。 她又云淡风轻地补充一句,“你和方菲结婚就不用给我发喜帖了,我没时间参加婚礼。” “你就这么希望我结婚?” 薄谦沉忽然冷笑。 一双眸子锐利地盯景年刚流过泪的眼,她刚才的悲伤难过好像只是幻觉。 这会儿眉眼恣意,神色淡漠的女人他觉得好陌生。 可这才是真实的她。 傲娇又蛮横的女人。 景年挑着眉,笑得一脸的无所谓,“你别说得是我希望你结婚,你才结婚似的,我让你终身不娶,你不是拒绝了吗?” “我终身不娶,你想嫁给谁?” “对我好的,专一的男人。” “上官易吗?” 薄谦沉冷声质问。 “也许吧,他比你好就他了。” …… 薄谦沉不知在院子里站了多久。 景年和鹤开车离去后,他都没有进去室内。 夜里的风刮在脸上,刺骨地寒。 他耳边回荡的只有景年的那句,“也许吧,他比你好就他了。” 说得那么懒散,却又那么自然。 她说上官易比他好。 薄谦沉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心脏处像是被什么利器划过,疼痛不受控制地朝着四肢蔓延。 那个从小眼里心里只有他的小女孩,再也不会有了。 她心里有了别的男人。 那个男人比他好。 她说那些要给他生孩子,要爱他一辈子的话,都被她扔在了回忆里。 “大少爷。” 薄四不知何时来到他面前,低低地喊。 薄谦沉的思绪被他拉回。 他抿了抿唇,淡声问,“什么事?” “大少爷,夜深了,你进去休息吧,一直站这里容易着凉。” “我去看看小六。” 薄谦沉说完,抬步朝里走。 薄四跟在他身后,不知道该说什么,就一直沉默着,什么都不敢说。 景年一路闭目养神。 鹤把车开得很慢,她没看他,也不知道他开车不专心。 回到庄园。 就见上官易站在大门外。 看见她从车上下来,他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顺利吗?” 进了屋,上官易先给景年和鹤一人倒了一杯水。 但鹤没喝,他心情似乎不太好。 对景年和上官易说了句,“上官大哥,年年,我有些不舒服,先上楼休息了,你们聊。” 便上了楼。 景年眨了眨眼。 看着鹤上楼的背影。 上官易看着她,关心地问,“出了什么事吗?” 景年收回视线。 抬眼,对上上官易关切的眼神,她摇头,“没出什么意外,年铮是被人下了降头,鹤也替他解除了。” “那他记忆恢复了?” 上官易眸底闪过喜悦,看着景年的眼神热切了一分。 景年弯腰端起水杯捧在手里,“没有。” 上官易眼底的喜悦变成了心疼,他看着景年的眼睛,明显是落过泪。 又勾唇说,“你应该高兴,虽然年铮的记忆没恢复,但他身上的降头解除了,事情在朝着好的方向一步步发展。” 景年扯起一抹牵强地笑,“我现在高兴了吗?” “比哭都难看。” 上官易皱眉。 景年敛眸看了眼杯中的热水,抬头对上官易说,“上官大哥,你这两天回去吧,回去陪伯父伯母和咩咩过除夕。” 上官易俊颜微僵了一瞬,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温和地问,“你还要待多久?” “不知道。” 景年不想回去。 北城没有亲人了,她唯一的亲人在f洲。 她要守着他。 上官易看穿她的心思,心头又是一紧。 他削薄的唇轻抿,心里落进细细密密的心疼。 景年避开他的目光,坐去沙发上,捧着杯子慢吞吞地喝水。 不知道是喝水,还是在思考问题。 那模样看在上官易眼里,心疼的情绪就收不住。 好半晌,他才低沉开口,“好,我回去。” …… 除夕前一天。 上官易一大早走了。 他走的时候都没有告诉景年。 景年下楼,就看见沙发上鹤一个人坐在那里看报。 她走到他面前,他还没抬头,她就用脚踢了踢鹤,“上官大哥呢,还没起来吗?” 鹤不解地抬头看着景年,“你不知道吗?” 景年被问得莫名其妙,皱眉反问,“我知道什么?” 鹤见她真的不知道,好心告诉她,“上官大哥已经走了啊,他天亮就出发去机场了,我以为你知道。” 景年的脸色变了变。 掏出手机,一边问,“他几点的飞机知道吗?” 鹤低头看表,“还有十几分钟时间。” 上官易没想到会在飞机上遇到薄谦沉。 薄谦沉看见他,同样也眸底闪过微愕。 “这么巧。” “是啊,好巧。” 薄谦沉看着坐下来的上官易,耳边不自觉地又回荡起昨晚景年说的话。 上官易比他好。 有些话就脱口而出,“景年没跟你一起回去吗?” 上官易掏手机的动作微微一顿,缓缓转头对上薄谦沉凉薄的眼神,他挑眉,不紧不慢地回答,“年年还有些事,不回去。” 薄谦沉听见“年年”这么亲切的称呼从上官易嘴里说出来,心口处就莫名的堵。 “你放心她一个人留在f洲这么混乱的地方?” 薄谦沉再开口时,语气里便掺进了淡淡地嘲讽和掩饰不住的情绪。 上官易微微皱眉,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薄谦沉,“你可能不知道,年年对f洲并不陌生,她曾经在这里差点丢了小命,还是为了你。” 如愿的。 上官易看见薄谦沉变色的俊脸。 “什么时候?” 他问。 声音透着一丝沉郁。 上官易心里终于舒服了一点,可想到景年这几年爱这个男人甚过了她自己,他又替景年不值地冷了眉眼。 “什么时候已经不重要了。” 他话音落,正好手里的手机震动。 上官易低眸,看见来电显示的名字,他眸底的冷意被一抹暖意替代。 按下接听键,嗓音低沉温润的响起,“喂,年年。” 第404章 把顾梓楠永远留在实验室 旁边。 薄谦沉眸色暗了一分。 没有再看上官易地收回视线,解锁手机。 薄谦沉虽然看着自己的手机,可耳朵却不自觉地注意着听上官易讲电话。 他听不见景年说了什么。 只是听见上官易的声音带着温润的笑意,“到家再跟你联系。” “你自己注意安全,f洲不比国内,记着不要冲动。” 上官易原本是想趁她没起床,就离开的。 没想到,她的电话又打了来。 虽然是几句话,但他的心情还是起伏不定。 挂了电话一分钟后。 景年收到上官易发的信息,【年年,薄谦沉跟我同一航班。】 …… 薄谦沉回四九城,并没有告诉景年。 他甚至没有通知任何人。 上官易以为有人接他,下了飞机,也没有再和薄谦沉说话。 薄谦沉没有告诉任何人。 包括薄二都没有接到他的通知,薄谦沉这一晚住在时庭酒店。 临睡前,薄谦沉收到方菲发来的信息。 他看了一眼,退出界面,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是薄三打来的。 薄谦沉漫不经心地接起,刚喂了一声,薄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大少爷,查出来一些眉目了。” 薄谦沉闻言,狭长的眸子倏地眯出一抹锐利,嗓音透着冬夜的冷寒,“说说。” “现在证据不充足,但那几个混混的死,好像和四九城的方家有些关系。” “继续查。” 薄谦沉清隽的眉宇间寒意又浓了一分。 他走进书房,打开电脑。 “是,大少爷,有消息会再给您打电话。” “公司没什么事吧?” 薄三不仅仅打理着年氏,还连薄谦沉吞掉的薄氏集团,以及之前的夏氏一起打理着。 整天也是个大忙人。 “大少爷,公司一切正常。” “行,那你继续查。” 挂了电话。 薄谦沉点燃一根烟,吸了两口后摁灭,打开电脑。 半个小时后,他拨出顾恺的电话。 响了好几声。 顾恺的声音传来,“喂,谦沉。” “在哪儿?” 落地窗前,薄谦沉挺拔的身影笼罩着孤傲,眉眼染着一层薄薄的冷意。 电话那头,顾梓楠听出薄谦沉的心情不好,微怔了一下才回答,“刚离开实验室,准备回家。” “有结果了吗?” 他问。 削薄的唇角抿成一线。 “你什么时候回来?” 顾梓楠不答反问的话令薄谦沉眯起了眼睛。 “我在四九城,时庭。” “我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人知道?” 顾梓楠的没人知道,是指方菲都不知道。 方菲半个小时前,还在实验室。 “今晚。” “那我去找你。” 顾梓楠到时庭的时候,已经凌晨了。 薄谦沉给他开了门,又回到沙发前坐下,空气里飘着浓浓地酒味。 顾梓楠皱着眉跟着走到沙发前,狭长的眸瞟过他茶几上的酒瓶,“你买醉?” 薄谦沉抬眼,极淡地看他一眼。 顾梓楠被看得莫名其妙,“谦沉,你不是都让人把药材送回来了,为什么又跑回来,我以为你要在f洲过春节的。” “方菲伤口不愈的原因查出来了吗?” 薄谦沉不答反问的话听着挺懒散的。 正准备伸手去拿酒瓶的顾梓楠闻言眸子微眯了下,视线对上薄谦沉的眼神,他垂了垂眸,拿起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薄谦沉没说话。 修长的手指捏着杯子,原本漠然的眸底落进一丝利色。 他一直看着顾梓楠仰头喝了酒,把杯子放到茶几上。 对方淡定自若地重新看向他,薄谦沉薄毅的唇角微抿,漠然道,“你要是没查出来,我可以给你一点线索。” “什么线索?” 顾梓楠不答反问,俊眉微微挑起。 薄谦沉勾唇,一抹冷然地弧度跃于唇边,“她手臂上的伤恐怕只有她自己才能治。” 顾梓楠眸底的疑惑被复杂替代。 盯着薄谦沉冷隽的容颜看了半晌,才淡淡地说,“我本来还想着怎样告诉你实验查出的结果。没想到你已经得到了消息,你知道多少?” 薄谦沉挑眉。 有些许的诧异顾梓楠如此坦然。 但也不过一瞬间的诧异。 很快就了然。 顾梓楠的为人他是了解的,这种事情,他不会因为方菲是他师妹,就隐瞒。 “证据不够,以前我只知道她是优秀的医生,没想到,她在其他方面也那么优秀。” 最后这个优秀,薄谦沉明显的语气嘲讽。 顾梓楠叹口气,“那你打算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 薄谦沉反问。 顾梓楠皱眉,“你要直接去质问方菲吗?还还是装作不知道?我本以为你和景年闹翻了,要接受方菲的,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你自己告诉她吧,我欠她的人情也还完了,以后,她的事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让她也不要再把心思放在不该放的人和事之上。” “她的手臂,可能是真的保不住了。” “……” 薄谦沉看了眼顾梓楠,没接话的端起杯子。 顾梓楠看着他冷隽无情的眉眼,平静地陈述,“她可能是打着用一条手臂来换你的念头,对自己是狠了心的。” “你那里有多少证据。” 薄谦沉低眸看着杯子,声音淡漠。 方家。 方菲得知薄谦沉回了四九城的消息时,正打算入睡。 这些天手臂的伤折腾得她瘦了好几斤。 “他回来了?” “是的,大小姐,不仅谦沉公子回了四九城,最近有人查到了……” “大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办?” 电话那头的人茫然的问。 听完汇报的方菲好久都没说话。 半晌,才冷冷地说,“把所有的证据都抹灭。” “大小姐,要是顾医生查出来怎么办?” 方菲捏着电话的手暗暗收紧。 这个世界上,除了她师兄顾梓楠,不会有别人查得出来,可是,她今天下午在实验室就感觉到了顾梓楠的异样。 以及,他问她的话里带话的暗示。 她走到落地窗前,透过落地窗玻璃看着外面的夜色,声音飘渺,“师兄喜欢帝都,喜欢实验室,就让他一直留在实验室吧,你去安排,不许有任何的差错。” “是,大小姐。” 方菲结束和手下的通话,拨出风瞿任的电话。 第405章 狠毒 风瞿任没想到方菲那么狠毒。 接完她的电话,他都有些不敢相信。 过了两分钟,老管家的声音响在身旁,风瞿任才回神。 “方菲要把顾梓楠永远留在实验室,那个女人居然对她师兄都下毒手,你现在打电话吩咐下去……” “老爷,方菲要给薄谦沉下降头了?” “嗯,她以前伪装得太好,我都差点被骗了。她的手臂是她自己的杰作,对自己都如此狠的女人,对别人更别提了。” …… 薄谦沉一大清早就接到薄二的电话。 “大少爷,有新消息。” “什么消息?” 薄谦沉听出薄二语气里的凝重,好看的眉峰微拧。 “大少爷,方医生要动手了……” 十分钟后。 薄谦沉挂掉薄二的电话,眸底落进丝丝冷意。 昨晚,他和薄三通完电话,就给薄二打电话吩咐了下去。 后来,顾梓楠来酒店待了半小时……薄谦沉得知顾梓楠下午的时候,就跟方菲暗示过。 他便又给薄二发了一条消息。 点燃一根烟,薄谦沉拨出顾梓楠的电话。 吸了两口烟,顾梓楠的声音传来,“谦沉,新年好……” “今天你别去实验室。” 薄谦沉的声音清清冷冷地,直接打断了顾梓楠的拜年。 “出什么事了吗?” 顾梓楠的实验还没出最后的结果,今天他也没打算歇着。 “方菲在实验室里动了手脚,可能是怕你把实验结果告诉别人,你这几天小心些。” “我靠!” 顾梓楠爆了一句粗。 手机里传来他开门的声音,还有脚步声,“谦沉,你怎么知道的?” “从昨晚薄三告诉我查出的线索,薄二就一夜没睡……” 门铃声响。 薄谦沉抬眸朝门口看去一眼,起身过去。 嘴里说着,“先挂了吧,回头再联系。” 从视频里看见站在外面的人是方菲,他眸子眯了眯,方菲不是一个人。 跟她一起的,还有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看着六十多岁的样子。 手机铃声响起。 来电显示着方菲的名字。 薄谦沉按下接听键,嗓音冷冷溢出薄唇,“喂。” “谦沉,我听说你昨晚回来了,我这会儿在你房间外面,你还没起床吗?” “跟你一起的人是谁?” 薄谦沉转身进书房,打开电脑。 被他放在一旁的手机里传来方菲的声音,“谦沉,跟我一起的,是我一个长辈,谦沉,你开一下门,我有重要的话跟你说。” “是吗?” 薄谦沉垂看了眼手机,勾起的唇边掠过嘲讽和凌厉,“你是要告诉我,你手臂上的伤是你自己所为,还是要告诉我,死了多年的b国巫师白孜秋的师兄,何时成了你的长辈。” 他话音落,屋内突然一股冷意来袭。 薄谦沉冷眸倏地抬起,就看见他刚才说的人,正站在书桌前。 他还带着方菲。 而他的电脑屏幕上停留的,正是对方的照片。 薄谦沉的目光扫过傅远山,冷眸落在方菲脸上,“我和梓楠都看错了你。” 方菲的脸色骤变。 双手紧攥地看着薄谦沉,声音温婉如常,“谦沉,我也是迫不得已的,你不要怪我。” “迫不得已,连梓楠你都要害,如今找来几年前装死之人,你是想对我也下降头?” 薄谦沉冷隽的眉宇间染着不屑。 看着方菲脸色震惊,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三年多,他一直在查年铮的失踪,从不曾放弃过。 那天在f洲,鹤给年铮解降头时说,年铮被下的是一种极其罕见的降头。 薄谦沉也查过鹤…… 在见到傅远山之前,他只是怀疑,不敢肯定。 毕竟他几年前就‘死’了,原来是装死。 “谦沉,我不想给你下什么降头,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 “跟他废话什么,他知道得太多了。” 站在方菲旁边的傅远山阴沉地开口。 “你不要伤害他。” 方菲看见傅远山眼底的狠戾,心头有些不安。 “放心吧,我就给他下个爱情降,让他以后只死心踏地爱你一个人。” 傅远山说完,就要对薄谦沉用咒语下降头。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行动,薄谦沉突然跃过办公桌,冷峻的身影站在了他面前。 并且,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冰冷的刀尖正抵着他太阳穴。 他感觉到了疼意,有血从他太阳穴那一处留下来。 方菲没看见薄谦沉是怎么到他们面前的。 只不过是眨眼之间,她看向他的眼神震惊又慌乱。 然而,薄谦沉冷眼都没给她一个,只是手中的匕首朝缓缓递进一分,冰冷的声音响在傅远山耳边,“你别动,我的匕首上有药,你现在什么妖术都使不出来。” “你……” 傅远山看着薄谦沉的眼神从愤怒转为惊恐。 他刚才就试了。 匕首伤他肌肤几秒后,他就浑身无力,能站在这里,已经是极限。 方菲的目光转向傅远山,下一秒,脸色倏地白了。 她完全不敢相信,傅远山那么厉害的人物,居然被薄谦沉先下手的控制了。 薄谦沉的匕首上居然有药? “谦沉。” 好半晌,她才颤抖着喊了一声。 眼神复杂而难过,她的心直往下沉,到了这一步,傅远山若是不能给薄谦沉下降头,她就失去他了。 永远的失去。 薄谦沉还是没看她,像是没听见她的声音。 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傅远山,嘲讽地说,“你的徒弟以为你死了,还心心念念着给你报仇,不知道,他要是得知你骗他这么多年,会不会恨你入骨。” “哼,我没有骗他,当年就是差点死了,薄谦沉,你是不是也会超能力,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快地出手?” “也?” 薄谦沉狭长的眸子锐利地眯起。 就听见傅远山冷哼着说,“不错,那个景年不就是会超能力吗?” “你认识她?” 薄谦沉眸色越发的凌厉了一分。 匕首并没有离开傅远山的太阳穴,他冷眼看着他的鲜血流下。 傅远山痛得脸色一点点狰狞,他咬紧着牙,暗暗示了几次,想对薄谦沉用巫术。 “我当然认识她,要不是她,我也不会等到今天才复出。” 第406章 自己查 “是吗?” 薄谦沉眯起的眸子里落进讥讽。 听着傅远山说,“我早就想会会你了,景年那个妖女,去年他害得我差点没了命。我只是没想到,世人眼里的残废,居然是假的。薄谦沉,你比景年更阴险。” “这也怪我?” 薄谦沉不屑地冷嗤。 他不知道傅远山怎么被景年弄得差点没了命的。 他也不打算问傅远山。 顾梓楠的药最是好用。 傅远山强撑着说了这么多话,实在撑不住的两眼一黑,栽倒在地上。 薄谦沉收起手中的匕首,冷漠的目光转向脸色惨白的方菲。 看她的眼神冷得令她通体发寒。 “谦沉,对不起。” 方菲红着眼睛开口。 以为这样能换来薄谦沉的心软和怜惜。 可她很快就知道自己错了。 薄谦沉眼底覆着寒霜,出口的话如刀子扎在她心口,“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虚伪什么,马上滚离这里。” “谦沉,我是真的爱你。” 方菲身子晃了晃。 突然的扑向薄谦沉,她的泪往下掉。 “我是太爱你了,你明明是我治好的,为什么要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妈妈辜负了我爸,你为什么还要辜负我。” “滚。” 薄谦沉手中的匕首划过方菲的手臂。 还是她受伤那条手臂。 她跌倒在地。 满眼哀怨地望着他,“谦沉,你忘了当初我不顾一切的救你吗?” “我要是忘了,就不会容忍你到现在。” 薄谦沉居高临下的凝着她。 他眼里只有冰冷的寒意,没有半分往日的温和,方菲痛得声音都在颤抖。 “谦沉,我只是爱你,有错吗?” “你别脏了爱这个字。” 方菲的手缓缓伸进口袋。 眼睛一直看着薄谦沉。 薄谦沉的目光扫过她的手,眸底掠过一丝嘲讽,他侧身去拿手机。 方菲就在这时,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喷瓶,对着他…… 薄谦沉手中的匕首离手。 下一秒,方菲啊的一声。 匕首扎在她手心,她手里的小喷瓶掉到地上。 薄谦沉冷眸扫过地上的小喷瓶,把手机屏幕转向方菲,“刚才的录屏,你说是发给方家,还是发给媒体?” “不要。” 方菲惊叫。 她顾不得手臂的伤和手心的痛意,也没有时间去想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 明明她做了准备来的。 明明傅远山很厉害,有十足把握给薄谦沉下降头。 明明她都想好了他醒来后第一个看见她,从此深情不移的爱着她。 …… 那么多的美好想法,怎么就成了这样。 “谦沉,求你看在我曾经救过你的份上,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薄谦沉修长的手指按了下去。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发给媒体了。” 说完,抬步就走。 方菲一口热血上涌,看着薄谦沉无情转身离去的背影,她张了张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薄谦沉离开了时庭酒店。 直接乘电梯下楼。 电话接通,祁永昆的声音传来,“谦沉,新年好。” 薄谦沉能主动给他打电话,祁永昆很开心。 哪怕身为一国之总统,他也难得接到薄谦沉的电话。 “派人来一下时庭酒店……” 简单的说完,没给祁永昆问问题的时间。 薄谦沉挂掉电话。 又给薄二打去一个电话。 吩咐了两句话,再次挂掉电话。 走出时庭。 薄谦沉拨出景年的号码。 电话一直响。 没人接听。 他捏着手机的力度紧了又紧。 直到电话响得挂断。 他又点开微信,给她发去一条消息。 【新年快乐。】 f洲那边,还是深夜。 他不知道景年这个时候是不是睡了。 若是以往,她肯定第一时间回信息。 薄谦沉等了几分钟。 没有等来景年的回复。 他心里有些堵,又编辑一条信息发送过去。 【傅远山并没有死。】 傅远山是鹤的师傅,薄谦沉猜她应该知道他的存在。 他想了想,拨出上官易的电话。 上官易没有跟景年一样不接电话,不回信息。 响了几声,上官易的声音就传了来,温温淡淡地,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只是客套的问候。 薄谦沉没有跟他客套,而是直接了当地说,“我刚才见到鹤的师傅傅远山了,你知道他的存在吗?” “傅远山?他不是早死了吗?” 上官易对鹤并不多了解,只是听他妹妹羊咩咩说过几次。 后来知道,鹤的师傅被白孜秋杀了的。 薄谦沉现在告诉他,傅远山没死。 他有些怔愣。 薄谦沉见他不知道。 他好看的眉头就皱了皱,走出酒店,没有阳光的早晨,寒意扑面。 他的声音也跟着淡了下来,“他没有死,现在时庭酒店我的房间里。上官易,傅远山说,景年去年差点要了他的命。” 薄谦沉对景年的事知道得真的不多。 他不想从上官易嘴里知道答案。 可是,景年不接电话。 他又迫切的想知道那些事。 不得不打电话给上官易。 上官易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 电话里有半分钟的沉默。 他不太确定的问,“傅远山真那样说的吗?他说年年去年差点要了他的命?” “是,景年怎么会跟他交过手,你也不知道?” “不知道。” 上官易不像是说谎。 薄谦沉听得出来。 他修长的身躯停了下来。 路旁,薄二从车里下来,带着手下快步来到他面前。 恭敬的打过招呼后,薄谦沉让他们进去。 薄二就带着几个兄弟进了酒店。 薄谦沉听着上官易不太确定地说,“年年这些年没少得罪人,可是因为你和年铮,傅远山为什么还活着,你为什么不问他,年年怎么会差点要了他的命的。” “去年,也许,是她为了救你,连孩子都不要的那次。” 薄谦沉的声音很沉。 很闷。 他从得知景年流过产后,只要一想起,就心脏处不舒服。 “你知道?” 上官易反问。 薄谦沉淡漠地“嗯”了一声。 “我知道得不多,她没告诉我全部,上官易,她去年到底做了什么?” “你不是能查到吗?你是当年隐退的黑客之一。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查,她的所有事,你想查会查不到?” 第407章 有什么新年愿望 薄谦沉并不意外上官易知道他的事。 他回了句,“我可以查。” 但挂了电话。 多年以前,他和年铮是黑客界出名的,后来他隐退…… 年铮四年前又失踪。 上次查景年流产的原因,他并没有自己动手,不是他查不到。 就像上官易说的。 他若是想查,定然能查到的。 他在等。 等景年主动的告诉他。 可景年对过去的事,不太爱说。 后来,他让年铮查,还跟年铮打赌,他若是查出来,他便跟他再一较高下。 他的用意很简单,只是想让年铮在查上官易和景年这件事的时候,多知道一些景年的事,以助他恢复记忆。 就算不能恢复记忆,也让他对景年多一些了解,加深印象。 一个小时后。 薄谦沉到别墅,直接上楼进书房。 他打开电脑的时候,手机消息声响。 动作一顿,他先掏出手机解锁,点开微信,就看见景年发来的消息。 【你确定傅远山没死?有照片吗,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薄谦沉修长的身子往椅背上一靠,眉目清冷地看着手机屏幕。 他没有回复景年的信息。 而是直接拨打视频邀请。 这个时间点,f洲是凌晨。 她应该是睡下了,夜里醒来看到消息回复的……这只是薄谦沉的猜测,可是,他这一刻很想看见她。 捏着手机的手指力度微紧,他不确定景年会不会接视频邀请。 果然。 才响三声,景年就拒绝了。 薄谦沉的心跟着一沉。 心情一瞬变得郁闷。 他编辑一条消息发送过去,【视频方便说。】 【半夜三更,不方便接。】 景年回得不快。 两分钟后才回的他的消息。 薄谦沉在这两分钟里,心情都闷。 看见她回的消息,他的心情更不好了。 【有什么不方便的,你难道没穿衣服?】 他不知道为什么打了这样的一句话,看见发出去的信息内容,他眼前浮现出和景年在一起的那些夜晚,那些激情火热的画面。 眸光不自觉地暗了暗。 这一次,景年干脆不回他消息了。 f洲。 庄园三楼的卧室里。 景年靠着床头,怀里抱着抱枕,看着薄谦沉发的消息。 她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不回复,心绪不知飘到了哪里。 屏幕上再次蹦出薄谦沉发来的新消息,【你怎么认识傅远山的?】 刚才,薄谦沉那条信息发出,她没回复他,他等了几分钟,便自觉的转移了话题。 景年心下窒了窒。 她想起之前,她给他发消息,追逐他那么多年,一直是她主动。 记忆里,那些年薄谦沉从来不曾主动的联系她,信息也很少快速回复。 他这次发的是语音。 低沉温润的嗓音,在凌晨的这个时候听在景年耳里,心情莫名的变得复杂。 她其实受不了薄谦沉的温柔。 从小到就这样。 可是,以前她是一心一意抱着要拿下他,喜欢他一辈子的念头,现在不一样了。 她跟他没有关系了。 她抿抿唇,忽略因他声音波动的情绪,犹豫了下,编辑一条信息回过去。 【我不认识他。】 几秒后。 手机铃声再次响。 依然是视频邀请。 似乎她不接听,他就会一直拨打,重复的拨打似的。 那声音听得景年有些烦燥。 她下床,走到沙发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坐到沙发上,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放,按下接听后,她双手捧着水杯靠进沙发里,精致的眉眼染着淡淡地慵懒睡意。 “年年。” 薄谦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响在寂静的室内。 景年捧着杯子的手微颤了一下。 “嗯。” 她的声音有些淡。 听不出太多的睡意。 也没有太柔软。 薄谦沉似乎不受影响,他的声音依然低沉温润,“我今天早上见到傅远山了,就是你朋友鹤的师傅,他没有死,当年应该是诈死。” “你在哪儿见到他的?” 景年清秀的眉轻蹙了蹙。 声音多了一分温度,少了一分慵懒睡意。 虽然通着视频,可薄谦沉看不见她,只看见天花板上的花纹。 景年能看见他,但她没有看。 “时庭酒店,那不是你的酒店吗,没人告诉你吗?” “f洲是半夜。” “我给你发第一条信息的时候,你睡了?” 薄谦沉轻声问。 他当然知道是半夜。 景年“嗯”了一声。 她棒着的水杯送到嘴边,喝了一口,又继续捧在手心里。 如果手心里不捧着杯子,她会觉得空落落的。 “那怎么又醒了?” “谦沉哥哥,今天大年初一,你不去应酬吗?” 景年转开话题。 手机屏幕上,薄谦沉勾唇淡淡地笑,“不应酬,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我明天回f洲,不想回来,你就先别回来了。” “是吗,怎么这么快?” 景年有些意外。 以致于原本身子后靠的她前倾地看了眼屏幕上的薄谦沉,额头入镜,薄谦沉也看见了她入镜的额头。 “把手机拿起来。” “不想拿,好困。” 景年懒懒地,音质忽然软了下来。 薄谦沉听得心头莫名一暖,“困了就去睡觉吧,你告诉鹤一声,他师傅没死。还有,傅远山说你去年差点要了他的命,等你睡醒了,再跟我联系。” “哦。” 景年微微诧异。 默了好几秒,才应声。 “你自己也不记得吗?” 薄谦沉到底还是了解她的。 即便看不见她的脸,看不见她的怔愣,从她的语气里,就听出来了。 她恐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差点要了傅远山的命。 而且,她刚才说不认识,那定然是在不知对方身份的情况下,跟他交的手。 “不记得。” “那去睡吧,天亮再说。” “好。” 景年放下杯子。 等了片刻。 不见薄谦沉挂断视频。 她伸手去拿手机,准备挂断。 手指还没碰到屏幕,就听见薄谦沉的声音又传来,“今年有什么新年愿望?” 以往每年,她都会告诉他,她的愿望。 不管他理不理她。 景年淡淡地笑了一声,“没有。” 薄谦沉吸了口气,不紧不慢地说,“以往每年刚敲响新年的钟声,你就会发消息,说你的新年愿望。” 第408章 人设崩塌 “你也说那是以前了。” 景年终于拿起手机,精致的五官出现在薄谦沉的视线里。 她穿着宽松的睡衣,一头黑发随意地披在肩上。 染着淡淡睡意的眉眼温柔而妩媚。 这样的她,薄谦沉不是没见过,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什么样的她,他都见过。 可是,这一刻,他真的觉得景年离他很遥远。 明明只隔着屏幕,明明此刻她就在他眼前,心里,却空得难受。 “睡觉去吧。” “好,拜拜。” 景年毫不犹豫地切断了视频。 薄谦沉放下手机,打开电脑。 f洲。 景年是打算去睡觉的。 哪怕她已经没了睡意,可能会睁眼到天亮,她还是很有骨气的挂断了薄谦沉的电话。 不是真的不爱了。 而是不想纠缠。 把手机扔到床头小桌上。 她刚上床,铃声就急促的响了起来。 景年拧眉探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的名字。 又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什么事?” “景年,你真的没睡啊,我还以为你睡了,怕你不接电话,你是不是也看到了方菲的丑闻,所以兴奋得睡不着。” 电话里,乌鸦的声音兴奋的传来。 景年听得一脸懵。 不过手上的动作很快。 大脑还没做出指令,手指已经点开了微博…… 片刻后,她看见了霸占微博热搜第一的方菲。 四九城第一才女名媛方菲的真面目…… 方菲名媛人设崩塌…… 景年诧异的睁大了眼睛。 手指不自觉地点进去。 就看见上万条的评论,浏览量几十万,发贴时间,一个多小时前。 微博有消息进来。 她点开,是蜂发来的。 【年姐,是不是你干的?】 景年翻了个白眼,回复,【跟我没关系。】 【靠,那谁敢动方菲,不说方家的势力,方菲自己在四九城也是很牛批的存在。】 要知道,她是大家公认的才女,女神。 不仅天资聪明,一路鲜花掌声的长大,年纪轻轻就进了医学实验室,她还很可能是方家未来的家主。 【靠,我爱慕了这么多年的女神居然是心机婊……】 【我家冷致男神要伤心了,不过方菲这样的心机婊配不上我家男神。】 …… 景年就看了几条评论。 每条评论下面,都几十,几百的回复。 点赞也超多,秒秒钟的涨。 方菲的丑闻,她没什么兴趣。 她的视线停留在方菲手臂的伤是自导自演的戏这句话上面。 她想到薄谦沉为方菲抢药材,想到薄谦沉说,方菲不一样。 她忽然就笑了。 真的不一样。 太tm不一样了。 对自己也够狠的。 自导自演一场戏,为了一个男人,不惜自刻一条手臂。 她觉得自己都比不过方菲的狠。 “景年,你看见了没?” 乌鸦在电话那头叫。 “看见了。” “方菲那个心机女,我早就觉得她不是什么好人,但薄谦沉和顾梓楠那两个眼瞎的男人却觉得她好极了。景年,你说男人是不是都蠢得像猪,连心机女都认不出来。” “可能吧。” 景年懒懒地答。 不然怎么叫大猪蹄子。 “你说薄谦沉要是知道方菲的真面目,会是什么表情?景年,你快给薄谦沉打个电话,你和他是不是离得不远……” “他在四九城。” 景年打断乌鸦的话。 过了好几秒。 乌鸦才茫然地问,“你说薄谦沉在哪里?” “你没耳聋。” “靠,薄谦沉在四九城,景年,他会不会压下热搜,会不会帮方菲?” “不知道,我要睡觉了,你自己慢慢看。” 景年真是觉得,现在对方菲那些不相干的人没有兴趣。 她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让年铮恢复记忆。 真难。 闭了闭眼,景年听见乌鸦失望地说,“我本来以为你会很高兴的,之前薄谦沉因为方菲跟你分手,如今方菲露出真面目,景年,你要是还喜欢薄谦沉……” 景年把手机放在一旁,拉过被子盖上。 她没听乌鸦说了些什么。 把她的声音当成了催眠曲,没多久,她竟然睡着了。 电话这头,乌鸦一个人自言自语地说了半天,没听见景年回一声。 她又大声地喊了两声,“景年,景年。” “靠,不会是睡着了吧。” 她的声音落。 就感觉到旁边乌蔚的眼神凉凉地看来。 乌鸦眨巴了两下眼睛,干笑,“表哥,你要不要给薄谦沉打个电话,帮景年探探消息。” “她自己都不关心,你瞎操心什么?” 乌蔚就坐在乌鸦旁边。 刚才把她说的话都听得一清二楚的。 包括景年的声音,他也听见了。 乌鸦噘嘴,“我是想看看薄谦沉有没有后悔当初为了方菲跟景年分手。” “他后悔不后悔,跟你又没关系,难不成你还对他有想法?” “怎么可能。” 乌鸦立即变了脸色,不高兴地瞪着乌蔚。 从她把景年当朋友的那一刻,她就不再喜欢薄谦沉了。 “表哥,你就打一个嘛,你打了电话,我今天勉为其难的去帮你见那个景潇潇。” 乌鸦很崇拜她这个表哥。 她觉得自己她这个表哥太牛批了。 她来北城那么久,都没有查到一点线索。 她表哥来没几天,就那么好运的遇到了他们寻找了多年的信物。 乌蔚勾唇笑了笑,笑容未达眼底的那种,“那个叫景潇潇的女人虽然拿着信物,但未必就是我们要找的人,见不见都没有关系。” “她不是,那谁是?” 乌鸦本能地问。 乌蔚摇头。 “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景潇潇不是,至于谁是,你不是要帮我见她和她母亲吗?到时你问问不就知道了。” “我又没超能力,要是景年在就好了,她有超能力,可以让她们母女轻易的说实话。” “也许,她隔着屏幕也能帮到你。” 乌蔚垂眸,视线落在手中的杂志上。 声音漫不经心的。 乌鸦眼睛一亮,上前一把夺过乌蔚手中的杂志,催促他说,“表哥,你快给薄谦沉打电话,我想知道结果,其余的包在我身上。” “……” 乌蔚凉凉地看着她抢过去的杂志。 乌鸦挑着眉,不怕死地说,“你快打电话,打了我就还给你。” 第409章 薄谦沉的手笔 乌蔚冷冷地睨了乌鸦一眼,还是拿起手机,拨出薄谦沉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 薄谦沉的声音传来,乌鸦立即用眼神示意乌蔚开外音。 四九城。 别墅的书房里。 薄谦沉坐在电脑前,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修长的手指还在单手敲击键盘。 平淡地“喂”了一声,就听见乌蔚的声音慵懒的传来,“那个方菲上了微博热搜,你知道吗?” “你关心她?” 薄谦沉好看的眉峰轻拧,嗓音凉薄。 电话那头的乌蔚淡淡地笑了一声。 “你想多了,因为她是你的恩人,所以我才打电话告诉你一声。” “已经不是了。” 薄谦沉的冷漠听在乌蔚耳里,他又笑。 “是吗?你不是为了方菲都和景年分手了,难不成,她的丑闻是你爆的,薄谦沉,你也太无情了吧?” 乌蔚的话音落。 乌鸦的声音就从手机里传了来,“薄谦沉,方菲被爆人设崩塌你知道吗?你之前不是说她比我优秀吗?你快去看看网上的爆料……” “都是他做的,他还看什么?” 乌蔚凉凉地打断乌鸦。 “什么,真是你的手笔?” 乌鸦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度。 薄谦沉的视线停留在电脑屏幕上,不知看到了什么,倏地眯起了眸子。 他敷衍的说了句,“这会儿有事。” 便挂了电话。 “我靠……” 乌鸦的脏话又冒了出来。 看了眼乌蔚,她为自己辩解,“这不能怪我,是薄谦沉那混蛋太没礼貌了。难怪景年甩了他。” “这是他们两个的事,你就别去管了。收拾收拾,去做你该做的事吧。” 乌鸦不太情愿的噘嘴,“去就去,我把她们录音给你拿回来。” “随意。” 乌蔚端起杯子喝水。 看着乌鸦上楼后,他放下杯子,拨出一个电话。 四九城。 上官家。 上官易接薄谦沉电话的时候,在书房。 接完电话,他也没有立即出门。 今天虽然是大年初一,四九城的年味还是很浓,但他却不想出门。 身子靠在椅背上,眸光沉寂地凝着手机屏幕上的聊天界面。 他和薄谦沉通完电话后,本能的想告诉景年。 可打开聊天界面,才想起来,她在f洲,不是在北城。 他不能这个时候发信息给她。 门外响起敲门声。 他没起身,听着羊咩咩在外面喊了两声“哥”,就推门进了卧室。 片刻后,书房门口又响起敲门声。 上官易说了句,“进来。” 门从外面被推开,羊咩咩拿着手机快步进屋,还没到他面前就说,“哥,你看见网上的帖子了没,是方菲的。” 上官易抬眼看向走过来的羊咩咩。 “什么帖子。” 他墨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愕然,心思微动,突然想到薄谦沉打的那个电话。 羊咩咩直接把手机屏幕举到他面前,“这个,你看,方菲女神人设崩塌,她自导自演苦情戏……她对自己真够狠的。” “……” 上官易一目十行扫过羊咩咩手机屏幕上的内容。 心里一瞬了然。 难怪,薄谦沉大清早就打电话到他这里。 “哥,你说薄谦沉知道了会不会觉得自己很蠢?” 上官易凉凉勾唇,“他不蠢,方菲的秘密不是谁都能查出来的,就算查出来,也不是谁都敢爆料的。” 羊咩咩睁大眼望着一脸淡然的上官易,“哥,你不会觉得这是薄谦沉做的吧,我听乌鸦说过,方菲是他的救命恩人,不仅仅是医生,还在几年前救过他,她的手臂也为他受过伤。” “我知道。” 上官易的声音极淡。 羊咩咩眨了眨眼,再眨了眨,“哥,你怎么知道的?” 上官易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云淡风轻地说,“猜的。” “唉,要不是年姐在f洲,我真想马上告诉她这个消息。那个方菲我一直都觉得她挺假的。” “是吗?” 上官易挑眉,嘴角勾起浅笑。 羊咩咩点头,“是啊,上次我还问凌大哥,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喜欢方菲那样的女人呢。” “他怎么说?” 上官易看着羊咩咩的眼神里多了些暖意。 不像刚才那样,眼神透着淡淡地孤寂。 羊咩咩就把凌博的回答说了一遍。 “还是你们有眼光,不像薄谦沉。” “他的事你就别操心了,f洲现在是半夜,你也不要给年年打电话,你下楼陪爸妈去吧,给他们拜个年,还有压岁钱给你。” “那你呢,没礼物给我吗?” 羊咩咩说话间,手朝上官易伸过去。 上官易笑了一声。 低头,打开抽屉。 羊咩咩探着脑袋看去,就看见抽屉里有两份礼物。 很精致的包装。 她看见上官易随意拿出来一个礼物递给她,“这个是给你的新年礼物,新的一年,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的。” “哥,那个礼物是谁的?” 羊咩咩明知故问。 上官易每年春节,除了给她和景年会准备礼物外,其实从不给别的异性准备礼物。 虽然他们有表姐表妹,堂姐堂妹。 但上官易这人挺冷淡。 跟同辈的人都不亲近。 “……” 上官易看了一眼羊咩咩,又低头,把抽屉里剩下的礼物拿出来给她。 “这是给年年的,等她回来,你给她吧。” “我不帮你给。” 羊咩咩摇头拒绝。 还往后退了两步。 她笑嘻嘻地说,“哥,哪有让别人送礼物的,你这几天反正也没事,你还去f洲找年姐吧,那边太乱,我担心她不安全。” “不会。” 上官易也不勉强羊咩咩。 她不要,他就把礼物放在书桌上。 羊咩咩看了眼他放在书桌上的礼物,又看看自己的,抿抿唇说,“哥,年姐现在是单身,又被薄谦沉伤了心,你就不该回来的。” “小孩子你懂什么?” 上官易声音极淡。 羊咩咩不服,“我哪里是小孩子,跟我同龄的,人家都有当妈的了。” “这么说来,你是想嫁人了?” 上官易调侃地话,惹来羊咩咩用眼瞪他,“我只是打个比方,我不是小孩子了。” “行,你不是小孩子了,回头我告诉爸妈,给你物色些青年才俊。” “好了好了,我不管你的事了,我走还不行吗?” 羊咩咩哼哼两声后,拿着礼物出了书房。 第410章 致景年流产的罪魁祸首 书房里。 上官易盯着礼物看了一会儿。 将其放进抽屉里,他才打开微博,看热搜。 从方菲上热搜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 方家居然没有公关,没有撤热搜,反而越演越烈。 他对方菲的丑闻没兴趣,只是大致的浏览了一遍,更加肯定是薄谦沉的手笔。 手机铃声响。 上官易退出微博,接听打进来的电话,“喂。” “上官律师,我是方丞育,新年好,你这会儿有时间吗?” 方丞育素来慢吞吞的。 可这次打电话,却说话很急。 上官易知道他打电话的用意,他平静地回了句,“没时间。” “上官律师,我家菲菲……” “那些都是事实,你找我也没用。” 上官易说完,就挂了电话。 与此同时。 凌家。 凌厚正坐在客厅里的上方,正乐呵呵地受着一众晚辈的拜年。 和长辈在一起,大家都很自觉地没有刷手机。 旁边的座机响起时,凌厚正发红包。 离座机最近的凌博顺手接起电话,不知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 他眸子微眯,俊脸上神色微变。 朝坐在上方的凌厚看去,凌厚正好也朝他看来,便问,“谁的电话?” “方家打来的。” 凌博的语气很平静。 …… “大少爷,有人想黑微博。” 薄谦沉接到薄四发来的消息时,正在喝水。 目光从手机移到电脑上,他放下水杯,修长的双手飞快地跳跃在键盘上。 一排排的代码从他指间跃出。 他没理会微博的事。 而是在继续他要做的事。 虽然这些年他一直不曾碰过。 还是最近才偶尔碰一下。 但并不影响。 从坐在这儿到现在,已经半个多小时了。 他把之前薄四他们都查不出来的线索查了出来,再顺着往下继续查。 屏幕上的消息越来越多。 他眉目间的神色就越来越暗。 又过了一个小时,薄谦沉终于查出了大概。 他仔细地看完查到的档案,点燃一根烟,一口一口的将其吸完。 景年的流产,不仅仅是因为上官易。 难怪方菲知道。 那趟飞机上的人,都知道。 包括风奇。 薄谦沉电脑的屏幕上停留的,不是文字,而是一张照片。 那是景年脸色苍白的照片。 他虽然没有亲眼目睹当进的凶险,但从这几张照片上也能看出来。 拿起手机拨出薄二的电话。 片刻后,手机里传来薄二的声音,“大少爷。” “傅远山呢?” 可能是薄谦沉的声音太过寒凉凌厉,薄二被他问得怔了一下。 反应过来后回答,“大少爷,你放心,他没逃走,还没醒过来。” “把他交给梓楠。” 挂了电话,薄谦沉又拨出顾梓楠的电话。 “谦沉,方菲的事,是你的手笔吗?” “先别管她的事情,那个傅远山,也就是当年给年铮下降头的妖怪,他这会儿被你的药弄晕了,我让薄二带去交给你。” “你要我做什么?” 顾梓楠心里很多疑问,但没有问。 “让他把该说的说出来,不要让他跑了,他会瞬移,妖术比白孜秋更厉害。” “好,知道了。” “实验室那边怎么样?” 薄谦沉顿了一下问。 顾梓楠笑了一声。 笑意未达眼底,带着淡淡地嘲讽,“就如你说的那样,方菲想让我死在实验室。” “谁查的?” “我姐夫亲自查的。” 顾梓楠很骄傲地说。 “去年,年年流产,有傅远山的功劳。” “什么?” 薄谦沉的话出口,顾梓楠的声音陡然拔高。 “谦沉,你说那个叫傅远山的,不仅当初给年铮下降头,还是害年年流产的罪魁祸首?” “是他。” “你说详细点,怎么回事?” “你知道去年10.10事件吗?” “10.10事件,是什么鬼?我不知道。” “是一次飞机差点失事……” 薄谦沉简短地解释了两句。 顾梓楠听完,沉默了几秒,声音才传来,“你说的这个我半点没听说过,我一会儿问问我姐夫,看他知不知道。” “应该是不知道。” “……” “他们定居g市后,对四九城的事插手得就不多了,去年10.10事件是凌博清尾的。消息封锁得很严,当事人都没一个敢说出去的。” “这样啊,那你怎么查到的?” “我有我的办法。” “好吧,我先见见你说的傅远山是怎样一个人,那个黎情呢,还没被弄死吧?” “应该没有,他在景年手里。” “行,那我晚些时候再给你打电话,方家那里,你是打算直接解决吗?” “剩下的是他们自己的家务事,我没兴趣。” “行吧,你会在四九城留多久?” “我下午就走。” “回北城吗?” 顾梓楠对薄谦沉的行踪挺感兴趣的,“你不收拾傅远山了吗?” “我去一趟f洲,傅远山和方菲同时出事,这会儿风瞿任肯定也坐不住。” “你是担心年年?” 顾梓楠在电话那头笑了一声,即便方菲没对他下手之前,他也觉得薄谦沉和景年更配的。 薄谦沉没有正面回答顾梓楠的话。 “傅远山那里,你小心点,最好是让他除了说话,没有其他的能力。” “这个放心,我有的是对付他的办法。” 顾梓楠的声音充满了冷意,他正好拿傅远山来好好研究研究。 f洲。 景年半夜睡不着,就直接把手机关了机。 后来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时,已经中午了。 她打了个呵欠。 虽然睡得时间不短,但头有些蒙。 拿过手机开机,就一连串的信息响个不停。 除了远在国内的朋友给她发信息,打电话之外。 还有同住在这个庄园的鹤也给她发了信息,【年姐,你要睡到什么时候才起床?】 景年一个电话一条信息都没回。 洗漱好下楼。 客厅沙发上,原本正刷手机的鹤听见声音立即抬头看来,对上景年的眼神,他下一秒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年姐,你再不下来吃午饭,我就准备上楼叫你去了。” 景年慢吞吞地来到沙发前。 问又坐回沙发上的鹤,“你之前说你师傅是怎么死的来着?” 第411章 你不想知道吗 沙发前。 鹤的眼神闪了下。 那天晚上给年铮解完降头,他就一直心不在焉。 但当时景年因为年铮的事,没有注意他的不对劲。 这会儿面对面,她眸子不由得眯了眯。 听见鹤说,“他是被白孜秋杀了,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 “如果他没死呢。” “没死?” 峰面色诧异地看着景年。 “年姐,你没开玩笑吗?” 他的声音难掩情绪。 景年摇头,“没有,他不仅没死,还说我去年差点要了他的命,可是我都不认识他,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差点要过他的命。” 说着话,景年在沙发前坐下来。 峰却站着,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变了变,有些紧张不安的问,“年姐,你说清楚点行不?” 峰虽然比景年大。 但大多数时候,他都喊她年姐。 景年抬眼,淡淡地瞟他一眼,“薄谦沉告诉我,他遇到了傅远山,我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回去看看。” 峰怔怔地站在那里。 那半晌,都沉默着不说话。 景年没有用超能力读取他的心理活动。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手机铃声响起。 她把递到嘴边的水杯又放下。 接电话。 刚喂了一声。 羊咩咩的声音就传来,“年姐,新年快乐,我给你拜年了。” “新年快乐。” 景年唇角轻扬,眉眼间染上浅浅地笑。 “年姐,你是刚起床吗,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消息,方菲传丑闻了,人设完全崩塌的那种。” 羊咩咩觉得景年在f洲,可能没有看见热搜。 景年懒懒地说,“我看见了。” 旁边,听见羊咩咩声音的鹤眼神闪了闪。 抿着嘴角,安静地听着。 景年又抬头看他一眼。 “咩咩,鹤在这里,你要不要跟他说话。” “好啊。” 羊咩咩爽快答应。 她虽然也通灵,但她的本事不如鹤。 加上又都是北纬32度的成员,她对鹤很尊重的。 鹤脸上闪过喜悦,接过景年的手机。 景年起身去了厨房。 两分钟后。 她端着一盘水果沙拉从厨房出来,鹤把手机还给她。 “已经挂了。” “哦。” “先吃饭吧,你不能就吃这个。” 鹤看着她面前的水果沙拉,眉头微皱。 景年无所谓地语气,“我想吃这个。” “那天晚上,我给年铮解除降头的时候,他中的降头是极罕见的一种,那种降头术一般人不会,而且挺像我师傅的手法。” 景年没抬头。 因为鹤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僵。 还有带着歉意。 她慢吞吞地吃着水果沙拉。 鹤僵硬地解释,“我当时并不确定,所以没有告诉你们,这些天我想查清楚的。” “所以,你找了蜂?” 景年抬起的脑袋偏着。 鹤脸色微僵地点头。 “是的。” “查出来了吗?” “没有。” “那你回去一趟四九城吧。” “年姐,你能不能给薄谦沉打电话问清楚一点,我师傅明明活着却不告诉我,让我以为他死了,那他肯定是不想见我,我联系不到他。” 景年放下盘子。 把手机递给鹤,“你自己打吧。”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他要是听见是我的声音,挂电话怎么整?” “不会。” 景年很肯定地回答。 鹤想了想。 用她的手机拨号。 四九城。 薄谦沉的手机响的时候,他刚从时庭酒店出来。 总统祁文朗(昨天写错了名字,大家见谅。)要见他,让他去总统府,但他不愿意。 于是,祁文朗就只好去了时庭见他。 他原本染着冰霜的俊脸,在看见来电显示的名字时,缓和了一分。 长指按下接听键,声线温润,“喂。” “那个,我是鹤。” 听见鹤的声音,薄谦沉刚染上暖意的眸子瞬间又冰冷。 “你怎么会拿年年的手机?” “我有点事想问你一下。” 鹤明明是一个很狂的男人。 可是被薄谦沉这样凌厉地质问,他还是愣了一下。 生硬的解释。 “什么事?” 薄谦沉的声音很冷。 似乎很不想跟鹤说话,又似乎是恼他拿景年的手机打电话给他。 但其实这些都不是原因。 真正的原因。 只有他清楚,他是恼景年把手机给鹤打电话,都不愿意自己跟他联系。 心脏那个位置,又堵又闷。 “年姐说,我师傅还活着,你见过他,我就想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 “你让她来问我。” 不知鹤哪句话惹到的薄谦沉。 他说完之后,直接挂了他的电话。 f洲,庄园客厅里。 鹤愣愣地看着被挂断的电话。 见景年还低着头吃得专心。 他有些郁闷地抿了抿唇,才开口,“年姐,薄谦沉挂了你的电话。” “不是我,是挂你的电话。” 景年笑了一声。 调侃地语气纠正他。 鹤瞪她一眼,“你来打电话,他说让你问他。” “行吧。” 景年被鹤直盯盯地看了两分钟后,妥协地放弃水果沙拉。 身子往后一仰,拿起手机,点开微信编辑短信。 她刚才其实听见了薄谦沉的话。 鹤就站在她面前打的,还是开着外音。 除非她耳朵聋了,不然怎么可能听不见。 想着他那冰冷的语气,她犹豫了下,才把编辑好的消息发出去。 【鹤想知道详细的情况。】 【你不想知道吗?】 对方消息秒回。 景年眨了眨眼。 薄谦沉回消息居然能这么快。 真tm奇迹。 【方菲上了热搜,你的心情不好吗?刚才语气那么差?】 旁边。 鹤一直低着头,眼睛盯着景年。 虽然没看见她发的什么。 但他一眨都不眨眼的。 景年的消息发出去,就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放,然后起身,对鹤丢下一句,“我去一下洗手间,他要是回复消息就算了,要是打电话过来,你就接。” “我还接?” 鹤反手指着自己。 “嗯。” 景年说完就去洗手间。 鹤张了张嘴,盯着景年离去的背影,刚想说什么。 茶几上的手机就急促的响起。 鹤本能的喊,“年姐,视频邀请。” 走到洗手间门口的景年头也没回的进去,关上门。 第412章 不知何时沦陷了心 沙发前。 鹤皱着眉头,一脸的纠结。 他想了想,干脆给挂断。 反正薄谦沉挂了他一次电话。 他绝对一次视频邀请,这样抵消了。 最重要的是,薄谦沉不知道是他,他以为是景年。 鹤觉得心情舒畅了一点。 洗手间里。 景年没听见铃声响,也没听见鹤的声音,她眉心蹙了蹙,了然是被鹤绝对了接听。 几分钟后。 景年从洗手间出来,鹤已经坐在餐厅吃饭了。 “年姐,先吃饭吧。” “你吃吧,我不吃了。” 景年拿起手机上楼。 回到房间,微信上,薄谦沉发来几条信息。 【你一点也不想知道傅远山的事吗?】 【之前拉黑我,现在又拒绝接听,你就这么恨我?】 【傅远山如今在我手里。】 第三条信息,他还是把傅远山的下落告诉了景年。 远在四九城的薄谦沉从发了信息,就点了烟很凶的抽。 他的心情本来就不好。 被景年这么一拒绝接听视频,就更差了。 抽完一根烟,还没等到景年的回复。 薄谦沉对司机说,“去机场。” “大少爷,您是要走吗?” 开车的,是薄二的一个的手下。 薄谦沉淡淡地“嗯”了一声。 拨出一个电话。 司机不敢有异议,特别是薄谦沉的气场太冷。 他必须专心地开车。 薄谦沉打完电话。 还是忍不住再次点开微信,给景年编辑信息。 【方菲之前因为我受过伤,之前我只是还她的人情。】 他以前答应过方菲。 薄谦沉以为景年会知道的。 毕竟,她是北纬32度的人,她若想查,不说全部查到,是能查到一些的。 之前夏思染找北纬32度调查过他在国外的情况。 然而。 景年是真的不知道。 至少在蜂后来告诉她之前,她是不知道的。 【你要是想听,我说给你听。】 又过了一分钟。 薄谦沉再发出一条消息。 他的消息如石沉大海。 不知道景年有没有看信息。 他只是薄毅的唇角抿成一线,深吸了一口气。 再次拨出景年的电话。 这一次,对方在通话中。 薄谦沉眸底落进一丝黯然。 唇角泛起的笑,自嘲而落寂。 f洲。 景年在和上官易通电话。 她正盯着薄谦沉发的信息看,突然手机震动,上官易的名字跳出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 手指本能的就点到了接听。 薄谦沉打电话的时候,她还没说完一句话。 “f洲的情况怎么样?” 上官易的声音很温和,悦耳。 “还那样。” 景年懒洋洋的。 一条腿搭在茶几上,一条腿随意的屈着。 上官易在电话那头笑了一声,“那你要不要回来,大过年的,年铮又不搭理你,不如回来四九城吧,这里至少有我们陪你。” 景年笑,“不了,他不搭理我,也是我哥。” “那,要不我过去帮你找年铮?” 上官易试探地问。 上午羊咩咩对他说过那话之后,他把自己关在书房许久。 他不确定,景年现在对薄谦沉的感情是不是真的没了,她是不是真的放下了。 隔着电话,景年也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异样。 她眸子闪了下,“不要来,我自己能搞定年铮的,我跟他都约好了,今晚一起吃饭。” “是吗?” 上官易又笑了一声,替她高兴的笑。 但笑容里掺着不易察觉地失落。 景年抿抿唇。 在心里想了想,再开口时,声音轻快,“上官大哥,你难得休息,趁着这几天好好的陪伯父伯母吧,要是他们让你相亲什么的,你要试着去相,你不去认识,什么时候能给我和咩咩找到嫂子。” “缘份到了,自然就找到了。” 上官易的声音还是带着笑意的。 听着云淡风轻地。 但景年的心里莫名有些难受,“上官大哥,你虽然不是我亲哥哥,但我凌博一样,永远是我哥。” “我知道。” 上官易在心里叹口气。 眸色微黯,捏着手机的力度紧了紧。 他轻声说,“就是因为我是你哥,所以你有需要的时候,不要跟我客气。” “不会的。” 实际上。 上官易心里很清楚。 景年一直跟他很客气。 她从不麻烦他。 或许说,她有事都是找凌博,极少找他。 景年那么聪明的女孩子,她以往一颗心都在薄谦沉身上,哪里会再来招惹他。 可他从什么时候沦陷的。 他自己好像都不清楚。 许是第一次见面,她在心里扎了根。 上官易忽略心里的失落,笑了一声说,“那你在那边要自己小心些,还是那句话,遇事不要冲动。” “好,我知道,我一定牢牢记着。” 景年调侃的语气,听着轻松愉快。 “咩咩是不是把方菲的事情告诉了你?” 犹豫了下。 上官易又关心地问。 他猜,方菲告诉景年之前,她就已经得到了消息了。 毕竟那么多人关心着她。 景年轻轻地“嗯”了一声。 上官易接着问,“那,薄谦沉联系你没有?” “我不是想过问你的私事,早上的时候,薄谦沉找我了,说鹤的师傅没死,还说傅远山说的,你去年差点弄死了他。” “我也不知道,他跟我说了。” “他怎么说的?” 上官易顿了一下。 景年简单的说了一遍。 薄谦沉跟她说的本来就不多。 “你要是不想回来,不想插手这件事,我可以帮你做,或者让凌博云做。风瞿任今天出了门,不知去了哪里。” “不管他吧,风瞿任这个时候肯定坐不住。” 既然给年铮下降头的人是傅远山。 如今傅远山又在薄谦沉的手里。 那风瞿任自然是得到了消息。 这会儿不知是想办法救傅远山,还是要灭他口呢。 “上官大哥,你看好黎情,不要让他被灭了口。” “行,这件事不用你担心。” 上官易的心情一下好了起来。 很明显的,语气都不一样。 景年的心却一紧。 她顿了下说,“上官大哥,代我跟伯父伯母拜个年,等我回去四九城的时候,给他们带礼物。” 不论是上官易的父母,还是凌博的母亲,都对景年很好的。 上官易笑,“好,我让他们等着你的礼物。” 第413章 薄谦沉的微博动态 景年和上官易通电话的时候。 四九城外。 风瞿任正在听来自f洲的汇报。 “爷爷,筝少和景年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 “是吗,他和景年相认了?” 风瞿任的声音阴沉而愠怒。 “还没有,他没恢复记忆……” 电话那头,风润很详细的讲述。 尽管风瞿任收到了上次他的“真心话录音”,但在风润还有价值,没有异动之前,老狐狸一样的风瞿任是不会弃了他的。 “既然他们晚上一起吃饭,那你就在晚上动手,要不惜一切代价杀了景年和年铮。” “爷爷,年铮在f洲三年暗存了不少势力,我怕胜算太少,而且那个景年在f洲好像也有不为人知的势力……” 风润的声音有些迟疑。 他虽然和黑狼做了交易,但他没有告诉风瞿任。 “景年在f洲有什么势力?” 风瞿任凌厉的问。 他知道景年的本事不小。 这些年他不是没想过除掉她。 可一次次,都失败。 她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多,像凌博,上官易这些,都不是好对付的。 偏偏他风家除了死去的风峻,却再也找不到能和他们抗衡的子孙。 “我也不清楚,但她本身会超能力。” “年铮虽然在f洲三年,但并非是接触到了风家在f洲的全部势力,阿润,我现在把这个特权给你,今晚,你必须除掉景年和年铮。” “是,爷爷,我一定做到。” 风润要的就是风瞿任的这句话。 他自小在风家长大,知道风家的势力有多大,根基有多深。 若不然,祁文朗上任这么多年,也不会不敢动风家,连周山都不曾从风瞿任手里拿走。 …… f洲。 景年和上官易通完电话,微信上,薄谦沉又发了两条短信给她。 她看完,发了一会儿呆。 重新登上微博,就看见方菲的热搜还没被撤掉。 过了十几个小时,方家居然没能力撤掉热搜,不仅如此,还越演越烈。 【之前网上传方菲和我老公的绯闻,原来她这么心机婊啊。虽然我老公和景年在一起我也很伤心,但到底好过这个方心机。】 【你喊老公,我家谦沉同意了吗?】 【不需要同意,那是我永远的老公。】 景年眨了眨眼。 又眨了眨眼。 她是来看方菲的帖子底下有多少骂声的。 结果。 竟然看到了薄谦沉的野老婆在这里表白。 还加了话题,并且艾特了薄谦沉。 景年太无聊,顺势点进去薄谦沉的主页。 他的粉丝又涨了几百万。 好像每一次和他有关的绯闻一传,他就要猛涨粉。 这真是,人家那些想涨粉的明星都涨不了。 她忘了上一次薄谦沉发微博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视线落在他最新的动态上。 是国内时间的中午发的。 并没有发什么和方菲有关的话题。 他只是发了两串钥匙,一张写着“年年,生日快乐”的纸,和一张微信聊天截图。 并且,只对相互关注的好友开放查看权限。 难怪,他在这种时候发这样的动态,居然没上热搜。 景年看着他的图片。 那是去年生日,他送给她的别墅钥匙,和后来去g市,他买给她的别墅钥匙。 他当时还说,她的要求太高。 不赚钱怎么能在每个城市买得起别墅,娶她。 那些画面,景年忘不掉。 心口那个位置,有什么情绪控制不住的朝四处蔓延。 她还记得收到生日礼物时自己的喜悦和幸福感,像是得到了全世界一般。 凌晨的时候,他打电话问她有什么新年愿望? 她好像回答的是没有吧。 这才过了一夜,竟然不记得了。 景年唇边一抹苦涩掠过。 她立即抿紧了唇瓣。 去年春节,他还在国外。 新年的钟声一敲响,她的信息就送到。 那是她提前编辑好的。 就像每年他和她的生日一样。 她都是提前编辑好信息,然后数着秒针…… 按下发送。 那一刻的心情是期待的,甜中带酸。 【谦沉哥哥,新年快乐。】 这是去年春节她发给他的第一条新年祝福。 他当时没回她。 她习惯了他的不回信息。 因此不太在意。 一分钟后,她又发过去一条,【都八年了,你是不是该回来了?】 还是没回音。 她记得,那天凌晨,她喝了一瓶酒。 自饮自酌。 零点五分的时候。 她发出第三条消息,【你知道我的新年愿望是什么吗?我今年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在我们生日前回来,一起过生日,然后,我们一起过春节……一起生孩子……好像不行,我现在是有夫之妇……嘻嘻,你不要介意,你要是回来,我就跟薄旭升离婚,他要是不肯,我弄死他……】 景年看着自己发的信息。 她不知道薄谦沉是一直没有删掉。 还是他又心血来潮的找回来的。 之前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没有往回翻过他的手机。 实际上,她跟他在一起,都没有像其他情侣一样,查对方手机。 她所有的时间都用来享受和他在一起的那种幸福去了。 他只是晒了三张图片。 没有写一个字。 景年不知道他发这个是什么意思。 让她看吗? 还是他自己一个人看。 没有任何的评论,但他并没有设置不能评论。 景年捏着的手机的力度紧了紧。 她深吸口气。 压下想让蜂来试试的念头。 既然分了,就不要再关心不该关系的事了吧。 可能是因为今天是大年国内初一。 所以,他才感慨一下。 景年倾身拿起水杯把半杯水喝完。 重新拿起手机。 正要退出薄谦沉的主页的时候。 突然响起私信的声音。 她怔了一下。 退出他的主页。 是薄谦沉发给她的信息。 【去年你的新年愿望,还记得吗?】 景年的心跳生生漏了一拍。 她摒住呼吸。 盯着他发的信息看了好一会儿没动一下。 薄谦沉个混蛋。 他发这动态,不会是为了让她去看吧。 念及此,她忽然想笑。 压了压心头的情绪,她一字一句地手写回复信息,【不记得了!】 消息送达,她又轻轻吁出一口气。 第414章 想 四九城。 薄谦沉噙着淡淡暖意的眸子瞬间冷了下来。 他紧紧盯着景年回复的【不记得了!】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心口处,像是被堆满了乱石,堵得很难受。 他还记得那日在四九城周名安的实验室,他守着她醒来时的心疼,后来她说成全他和方菲时的失望和恼怒。 他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何那么生气,是因为他心里也一直介意她和上官易的关系。 但他从没想过,景年会真的跟他分手。 还那么决绝。 他内心深处,是以为她只是闹脾气。 他薄唇紧抿地拨出她的电话号码。 这一次。 景年没有拒绝接听。 虽然响了好几声,她才接。 但电话接通的那一刻,薄谦沉紧崩的心终于松了一分。 景年并没有说话。 安静的手机里,他听见她轻微的呼吸声。 他眸底的冷意便像是冰雪遇到了阳光一般的,缓缓散去。 其实这些年,她一直是他心底不为人知的柔软。 “我以为,你又要拒接我的电话。” 薄谦沉出口的嗓音透着低低的哑,虽然隔着一个国度的遥远距离。 但景年还是因为他的声音而心跳变慢。 “你今天没回凌家吗?” 景年沉默了几秒后,淡淡地问。 薄谦沉极淡地笑了一声,不知为什么,听见她的声音,他心里那些不愉快,就会被淡淡地暖意替代。 他身子往沙发里靠了靠,再开口,嗓音多了一分慵懒和撩人的磁性,“没回去,今天有点忙。” “哦。” 景年这个平时跟他在一起,从来不会冷场的女人,现在“哦”了一声后,就没了音。 沉默蔓开的电话两端,薄谦沉找着话题,“年铮见你了吗?” “今晚一起吃饭。” 提到年铮,景年的心情好了些。 终于愿意跟他说话了。 但也是薄谦沉问一句,她答一句的那种。 “是他主动约你的,还是你约他的?” “你小心些,那个风润和黑狼勾搭到了一起,你之前又算计过他,他肯定会报复的。” 薄谦沉这会儿虽然坐在沙发上。 但他的眼睛时不时的瞟着不远处的笔记本屏幕。 “好。” “那个傅远山的长相你见过吗?” 薄谦没也不在意景年的被动回答。 他听着她轻软中掺着懒散的声音,心情一点点变好。 “我之前见过他的照片。” 之前鹤给她看过。 “视频吧,我把他的照片给你看,你看看以前有没有见过他,或者想一想,是什么时候跟他交过手。” 他话音落。 电话那头的景年笑了一声。 调侃地笑。 然后她轻软的声音杂着淡淡地笑传来,“你就这么想跟我视频?” 有那么一瞬间。 薄谦沉有种回到了之前她撩他的错觉。 那时,他虽然表面冷漠。 但心里其实是享受的。 他也笑了一声。 情不自禁地回了一句,“嗯,想跟你视频。” 薄谦沉这个老男人不是不会勾女人。 只是他平时冷漠惯了。 他的声音自有一股让景年受不了的魔力。 景年听见他这句话,她突然有种想咬断自己舌头的冲动。 没事问这样的话题做什么。 “可是我不想。” 她语气一变。 傲娇又嘲讽的拒绝他。 薄谦沉倒是没恼。 他听着她那傲娇的声音,直接挂断电话。 登上微信,再发出视频邀请。 等她接听的时候,他起身,从沙发上挪到书桌后。 屏幕上的某个小点在闪烁。 薄谦沉放下手机,狭长的眸子半眯地看着屏幕上的变化,指节分明的双手覆上键盘,熟练的敲出一串串的代码。 书桌上。 视频接通。 景年那张精致漂亮的脸蛋出现在屏幕上。 但薄谦沉只是看了一眼,视线便又回到了屏幕上,还对景年道,“稍等两分钟。” 说完,他又腾出一只手,把手机放到支架上。 如此一来,视频那头的景年就能看见他半边俊脸。 看见他双手敲击键盘的样子。 虽然看不见屏幕,但看着这样的他,景年也知道,他在忙正事。 她抿抿唇,轻轻地“嗯”了一声。 就没再说话。 而是歪在沙发上,懒洋洋地看着他专注的眉眼。 这样的安静,并没有让气氛僵滞。 反而比他们两个人交流的时候多了一分宁静和温馨。 景年看着薄谦沉清隽的眉宇,想着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想着她喜欢他这么多年。 她心里一点点的平静下来。 其实,哪怕分了手。 她也做不到跟他陌路的。 两分钟后。 薄谦沉抬头,正脸对着屏幕。 看见视频上的她,他嘴角微弯了下。 眉宇间的那层凉薄散去,浮出淡淡地温润。 “我先让你看傅远山长什么样子。” 他说完,没有动。 而是等着景年回应。 景年又“嗯”了一声。 和平日无异。 薄谦沉就把那发给她。 景年看着屏幕上傅远山的照片。 准确的说,是姓傅的被薄谦沉弄倒在地上的照片。 她秀眉轻蹙。 “认识吗?” “我没见过他。” 景年若有所思的回答。 两个人说的话,彼此都懂。 薄谦沉抿了抿薄毅的唇,“前年那次,你有没有跟他交过手?” “前年?” 景年一时没反应过来。 片刻后。 她脸色微变。 “没有吧应该。” 她想,应该是没有的。 “你确定吗?” 薄谦沉平静的看着景年。 景年摇头,“当时的情况很乱,很紧迫,我不知道对方都是些什么人。” 但唯一能肯定的。 就是对方都是本事很大的人。 有超能力的人。 她最后才会没保住孩子。 那是她和薄谦沉的孩子。 景年从怀孕那一刻,就连宝宝的名字都想好了。 可是,她还是弄丢了她。 想到这里,景年捏着手机的力度不自觉的收紧。 过了这么久,她也不曾放下。 刚流产的那些日子,她只要一想到,就会心痛得窒息。 她的身子后来一直不太好,就是因为她当时身心的受伤。 “据我查到的,傅远山参与了那次的事件,我们的孩子,是他害的。” 最后几个字,薄谦沉的声音掺杂着微不可查的情绪。 第415章 他说,回来我娶你 薄谦沉的话音落。 景年垂下眼眸,陷入了沉默。 隔着屏幕,她敛去眸底的情绪。 精致的眉眼映在薄谦沉深邃的眸子里,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就又柔和了一分。 “我会替我们的孩子报仇的。” “……” 景年抬眼看他。 眸底掠过一抹情绪。 眨了眨眼,又眨掉了去。 她脸上浮起一抹无所谓地笑,“随便吧。” “年年。” 薄谦沉不喜欢景年这种态度。 他下意识地喊她。 景年微扬着的唇抿了起来,“我跟她无缘。” 她的声音瞬间淡了下去。 薄谦沉的脸色变了变。 她说是,她跟孩子无缘。 不是他们。 他记得,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提及她曾经流产过的话题时,也是刚才这般的不在乎。 “你想要孩子,随时都可以。” 他本想安慰她。 但景年听见这话却挑眉,笑了,“你说得对,我若是想要孩子,大把男人愿意跟我生。” “景年。” 薄谦沉声音发沉地,连名带姓的喊。 刚才温润的眉宇一瞬冷了下来。 景年挑着眉,不悦地问,“有什么不对吗?难不成,你以为我还找不到男人要。” “你非要这样作贱自己吗?” “作贱?” 景年笑出声。 “是你说我想要孩子随时都可以的,我不过是接着你的话说。我不找男人生孩子,难不成去做试管婴儿?” 薄谦沉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在她的话语中,更加的阴沉。 他刚要说什么。 电脑屏幕上又传来声音。 眯眼,他转脸去看在电脑屏幕。 屏幕那头,景年看着他双手敲着键盘。 她抿了抿唇,想挂电话。 手指还没触到屏幕,薄谦沉突然又抬头朝她看来,“不许挂断,等我五分钟。” 他说完,也不管她答不答应。 又低下头去忙了。 景年无聊。 也不想这样看着他。 她直接离开微信,去微博上刷帖。 方菲的帖子一直很火。 像是被人八光了这些年所有的伪装,躺平了接受群嘲。 景年看了几条,没什么意思。 蜂发来私信。 【年年,风瞿任动了。】 景年眯了眯眼。 编辑一条消息回复,【具体点。】 【他调动了f洲的暗令,四九城那边也在调动势力……告诉你一件神奇的事,我刚才想侵入风家的系统好顺利……】 景年盯着蜂那句【好顺利】。 想到守着电脑的薄谦沉。 她抿抿唇。 发出消息,【多顺利?】 【一路畅通那种,风家我跟你说过,以前有个特别牛批的年铮,但实际上除了他,风家还有实力不错的黑客。这些年风瞿任招揽了不少能人。】 【我之前就受到阻碍,今天原本也遭阻了的,可不过几秒,对方就自己消失了。年年,是不是年铮在帮我们。】 【风瞿任调动了多少势力?】 景年转移话题地问。 【f洲所有的势力,十年前出动过一次的风家黑风令,他把口令告诉了风润,让他今晚一定要杀了你和年铮。】 够狠的。 景年眸底覆着寒意。 f洲年铮虽然混了三年多。 可他没有记忆。 而且,他一到关键时刻就头痛。 风家的黑风令。 景年之前就知道。 十年前,风家出动过一次黑风令。 那是集风家所有势力于一体,连总统都要忌惮的。 手机铃声响。 景年才发现。 她不知什么时候挂掉了和薄谦沉的视频通话。 看见来电显示。 她按下接听键,淡淡地开口,“喂。” “年年,是我,祁执。” “有事?” 景年并不热情。 祁执习惯她的冷漠,毫不在意地说明目的,“风家调动了黑风令,你可知道?” “不知道。” “那你在哪儿?” 祁执知道上次景年把风瞿任得罪狠了之后,这些日子就一直很关注风家。 哪怕前些日子封闭式训练,他也叮嘱心腹关注着。 两个小时前,他下飞机。 半个小时前,得到消息,风瞿任这次无所顾忌的调动了所有势力。 他便第一个想到了景年。 立即给她打来电话。 连他父亲他都没来得及告诉。 “你不是在外面吗,这些事你就别操心了,好好的留着你自己的小命。” “我不会死的,你放心,你是不是去了f洲?” “嗯。” 好像也没有什么隐瞒的。 景年便回答了祁执。 “草,你真在f洲?” “你冷静点。” 景年皱眉。 “风瞿任就是为你动的黑风令,你还让我冷静,你别告诉我,你和薄谦沉分了手,就不想活了,所以无所谓。” “当然不是,我惜命得很。” 景年冷冷地反驳。 祁执听她这么说,并没有减少担心,“风润在f洲,风瞿任让他执行的这次密令,那些全是一抵十……我现在赶过去估计也晚了……” “不需要你过来。” 景年打断祁执,毫不犹豫地拒绝。 祁执又爆粗口,“他tm那么想死?你以为你一个人能对付得了我爹都一直忌惮的风瞿任。” “我告诉你景年,世上不是只有薄谦沉一个男人,我不去f洲,但你给我好好活着,回来我娶你,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我不比薄谦沉差半分。” “你不是说了,我一个人对付不了风瞿任,我活着回去不了,更不会嫁给你,你不要想些有的没的,还是好好做你该做的事吧。” 景年的说教并不能阻止祁执。 他很固执地说,“我不会让你死的,我去不了f洲,但我现在在四九城,就不会让风瞿任无所顾忌。” 他不是祁宸,害怕风瞿任。 甚至是想拉拢他。 他从来都不屑做那种事。 “随便你吧,我还有事,先挂了,但你想清楚,但是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可能喜欢你,更不可能嫁给你。” 景年说完,就直接挂了祁执的电话。 祁执还没来得及告诉她。 他已经查清楚了上次的阴谋,知道了想致他于死地的人是谁。 看着被挂断电话。 他阴沉着脸骂了一句,“固执的女人。” 又大声对外面喊,“来人。” 下一秒,房门从外面推开。 恭敬的声音随着脚步声响起,“二殿下,您有什么吩咐?” 第416章 保护好她 薄谦沉没有再给景年打电话。 原本要去f洲的他,因为临时的变化留在四九城,接下来一个小时,他都没有离开书桌前。 风家,笼罩着暴风雨来临前的阴云密布。 风瞿任听完汇报,将手中的白玉杯狠狠砸在大中间的男人身上。 “一群饭桶。” 血从对方额头流下,他站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 其余几人更是低着头,生怕下一个被砸的是自己。 “你不是说你的黑客技术天下无敌吗?现在是怎么回事?” 风瞿任凌厉的质问被砸出血的男人。 这个骗子。 他巨额聘请来的,原本是想他带着他的团队,对付年铮。 可现在,他居然不知道黑了他们系统的人是何方妖怪。 一群饭桶,都干不过对方一个人。 “……” 技不如人。 被骂的男人一声不敢吭。 “现在怎么办?” “我,我们正在想办法补救……” “对方是不是年铮?” 风瞿任冷冷地问。 这些年,他聘来两年多了。 这两年多,一直让他们在暗处。 “不,不像年铮的手法。” 说话的男人结巴着。 狠狠地低着头,他犹豫着,要不要告诉风瞿任。 今晚的高手,有点像十年前黑客界的一名牛人。 但他又不敢说。 当初他信誓旦旦地说过过,除了跟年铮有点差距,但短期也能赶上,其他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滚回去弥补,他们要是一个小时还接收不到信号,你就可以永远的滚了。” “是,我马上去弥补。” 出了客厅,中年男人才掏出纸巾擦额头的血迹。 身旁有人问,“老大,我们现在怎么办?” “收拾东西走人,还留在这里等死吗?” 中年男人眼底划过怒意。 刚才他不敢拒绝,是怕被风瞿任当场灭了。 现在出来了。 他怎么会还继续留下来。 “老大,你真聪明,我们现在走,风瞿任也找不到我们。” “老大,要不我们去一趟总统府吧,把风瞿任的那些秘密都报告上去,这样我们也算是有了一把保护伞。” “你小子还有点脑子,好,我们先去总统府。” 两个小时后。 风瞿任再次暴怒。 不只是他请来的黑客跑了。 他派出去的人还遭到了袭击。 全都落到了祁执手里。 …… “大少爷,人已经交给二殿下了。” 薄谦沉站在落地窗前吸烟的时候,薄二看着他的背影回答。 黑暗中,他没有开灯。 只有外面走廊上的灯泡照射进来,薄二看着他冷毅的背影,恭敬的等着他吩咐下一步。 半晌。 薄谦沉才转过身来。 “弟兄们受伤没有?” 薄二很自豪的说,“大少爷,我们除了一个兄弟受了轻伤外,其余都好好的,现在我们还要做什么?总统这下有了风瞿任所有的证据,是不是风家该结束了。” 最重要的是。 风瞿任身边的妖魔鬼怪最近损失一个又一个。 “没那么容易结束。” 薄谦沉眸底一片冰寒。 风瞿任还会不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后招,他也不知道。 今晚对风家的致命一击。 也并渄他自己一个人做到的,是他和年铮的配合之下,才能做到。 手机铃声响。 他低头看到来电显示,对薄二丢下一句,“你先出去吧。” 便按下接听键。 一个“喂”字出口。 年铮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结束了没有?” “结束了。” 薄谦沉看了眼退出房间的薄二。 走到沙发前坐下。 听着年铮在电话那头问,“后面的事还需要我配合吗?” “不用,你保护好年年就行了。” 薄谦沉这话出口,他自己首先皱起了眉头。 “黑风令你比我了解得多,接下来要面临的敌人比以往都强大。当年风瞿任拿下你,都没使用黑风令,我已经跟薄四打了电话……” “我还真不知道行不行。” 年铮沉默了好一会儿。 才冷冷地回答。 他若只是没有记忆那无所谓。 最重要的是,他一看见景年,就会充满了仇恨。 想要控制仇恨,就会头痛欲裂。 薄谦沉听着年铮的话,脸色直接沉了下来。 “我不管你有没有记忆,你记着,她是你唯一的亲人。” “知道了,你一直在说这句话。” 年铮有些烦燥。 他心里清楚,他对景年的那种莫名其妙的仇恨比对薄谦沉来得深。 是因为血缘关系。 尽管风瞿任当初让人换了他的血。 还是抹灭不了灵魂里的亲情。 “四九城这边你不用操心,这么多年了,也该让风家结束了。” “你有把握吗?连祁文朗都不敢动他的。” “有没有,你到时就知道了,世上的事,从来没有绝对的。” 有电话进来。 薄谦沉没有再跟年铮说下去。 挂了他的电话,接起打进来的电话。 “那些人我已经收押了,也告诉了我爸,是你的功劳……” 手机里传来的祁执的声音,冷而傲。 薄谦沉无视他的态度,“不必,那些人是送给你的。” “薄谦沉,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祁执突然转移话题。 薄谦沉眉目凉薄,“什么事?” “我爸一直很看重你,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祁执的话传来。 薄谦沉冷漠地说,“你该去问他。” “我问过了,我爸没告诉我原因,说是时候不到,我就不明白了,你是何方神圣,还要时候到了才能说。” “我就是我。” “年年知道吗?你和当职总统的关系这么好?他甚至还为你安排婚事,把四九城最优秀的名媛方菲留给你,连祁宸想要,他都不答应。” 薄谦沉听出祁执话里的嘲讽。 他冷笑了一声。 “你要是觉得好,你大可以自己要,我对她没兴趣。” “薄谦沉,你真会睁眼说瞎话。你要是对方菲没兴趣,会为她做那么多事,甚至为她跟景年分手吗?对了,我忘了告诉你,刚才我年年通过电话,并且,我向她求过婚了。” “是吗?” 薄谦沉的声音听不出太多的变化。 只是比刚才低了一分。 祁执刚想是,就听见薄谦沉又问,“她可答应你了?” 第417章 她说的话,标点符号我都相信 “当然。” 祁执顿了一秒。 不答反问的话,挑衅意味浓。 薄谦沉捏着手机的力度倏然收紧。 本就冷隽的眉眼瞬间染上寒霜,到嘴边嘲讽的话,直接卡住。 “薄谦沉,我要感谢你和年年分手,不然以着她那根筋的性子,这辈子肯定在你这棵树上吊死的。” 祁执的性格不像风奇,不像季言松他们,他是那种从不喜欢开玩笑的男人。 他的话,薄谦沉真的信了九分。 那一分不信里,有半分的怀疑是觉得景年冲动任性。 以着景年的不管不顾。 倒是真有可能答应嫁给祁执。 薄谦沉念及此,心头一股不知名的怒意肆意乱串,他强自压了压。 冷冷地说,“她跟我在一起那么久都一样分手,答应你不过是一句玩笑的话,你也当真?” “年年说的话,标点符号我都当真的。” 祁执在电话那头笑。 薄谦沉竟然相信了他的话。 他心里其实是恼怒的。 觉得薄谦沉对景年真是半点不信任,不了解,不爱。 …… f洲。 景年接到乌鸦的电话时,她刚准备出门。 不管即将面对的是什么,她都要去面对。 躲是躲不掉的。 “景年,我白天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 “有事吗?” 景年以为乌鸦打电话又要跟她说方菲的事。 就没有接她的电话。 而乌鸦后来也没有给她发信息。 “当然有事,我没事找你干什么?” 乌鸦不满的抱怨。 景年走出庄园,鹤和其他几人站在门口等她。 她轻蹙了下眉,问乌鸦,“什么事?” “一个不好的消息,对于你来说。” “什么不好的消息?” 景年不在意地问。 北城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什么重要的人了,如果不好的消息,那只能是年氏。 但若是公司出了问题,薄三肯定会打电话知会她一声的。 几步外。 鹤见她打电话,就没有开口,只是对她指指一旁的车。 乌鸦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景年,你知道景潇潇的身份吗?”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她手里有个信物,是我舅舅的东西,她母亲肖莉说,那是一个陌生男人送给她的。” 景年走到车前,车门已经打开了。 她弯腰坐进车内。 淡漠地问,“肖莉有什么你舅舅的信物?” “跟你说你肯定也不知道,我问你,你的超能力隔着屏幕能不能用?我今天不论怎么问,肖莉那对母女都一口咬定,那信物是一个男人送给她的。” “明天吧。” “明天你要回来了吗?” “不是,明天你找到她们,我跟你视频。” 景年之前试过视频用超能力。 不是控制人意念。 而是用读心术那种。 乌鸦一听她这么容易就答应,顿时高兴地连说了两个“好”字。 “景年,那我明天给你打电话,你可不许再拒接啊。” “嗯。” 有信息进来。 景年退出通话界面,点进微信。 是周民安发来的消息。 【你别以为不回消息你就没事了,我告诉你,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再用超能力。】 周老头儿在这之前就给景年发过信息。 景年看了,只是没回。 她看着周老头儿的威胁,翻了个白眼。 手机铃声响。 是年铮打来的电话。 景年毫不犹豫地接起电话“喂”了一声。 “你别过来了,我去找你。” 年铮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景年看着前面开车的司机,淡淡地说,“我已经在路上了。” “返回去,我一会儿去找你,今晚在庄园吃饭。” 年铮不容拒绝的语气透着一如既往的霸道。 景年抿抿唇,答应,“好,那我在庄园等你,你现在在哪儿?” 她不放心年铮。 虽然蜂已经把现在的情况告诉了她。 但风瞿任那个老不死的不是一般的狠毒。 手段多得狠。 风润就继承了风瞿任的阴狠手段。 “我这会儿有事,一会儿再给你打电话。” 年铮说完,就挂了电话。 景年皱眉看了眼手机。 刚想放下,手机在手心震动。 看到来电的名字,她清眸微眯。 “景小姐,我是薄四,您在庄园吗?” 对方的声音恭敬的传来,景年答了一句“没有。” “那景小姐您在哪儿,告诉我一下位置好吗?大少爷说风瞿任下了风家的黑风令,让我带着所有兄弟去找您。” “不用了。” “景小姐,我知道您生我家大少爷的气,但请您告诉一下我地址,风家在f洲的势力远远不只年少接触到的。” 薄四在f洲的时间虽然不是很久,但薄五这些年一直在f洲,最重要的是,他们家大少爷这些年一直在关注风家。 “那又怎样?” 景年的语气冷一分。 提到风瞿任,她的心情就很不好。 风瞿任那个老不死的。 害得年铮失了记忆不说,还给他换血,下毒。 她只要想到这些,就恨不得剐了风瞿任。 “景小姐,我们奉命护您周全。” “年年,前面有问题。” 薄四的话音落,坐在景年身旁的鹤就突然出声。 与此同时,景年蓦地眯眼,看着前方夜色刺眼射来的灯光。 在f洲这种地方,发生什么事,都没人惊讶。 “小姐,怎么办?我们要冲……” 司机的话音未落。 景年眯着的眸底迸出一抹冷厉。 看着左方夜色里射来的武器,直对着她的位置。 司机没有看见。 鹤看见了。 “年年,小心。” 他本能的想拉开她。 景年却没动。 眸色清冷地看着那枚子弹靠近她车窗时突然又以双倍的速度原线返回。 远处的夜色里没传来回应。 “年年,十辆车……每辆车内不低于二十人……” 鹤的声音冷漠的响在车厢内。 司机虽然在f洲混了几年,可生死关头,还是面露慌色。 “小姐,怎么办?” 他冲不过去了。 那十辆车将他们团团围住。 一股肃杀之意在夜色里蔓开。 “你能对付几个?” 景年看了眼司机,问鹤。 她们开的两辆车,她和鹤一辆车,后面车上还有几个手下。 但眼前的状况…… 第418章 小姐……你去死吧! 鹤面色严肃地看着从车内下来的黑衣面具人。 一辆车内二十五个。 十辆车。 二百五十个多。 每个人都是重型武器。 上等的装备。 并且,这些人个个能以一抵十。 即便不开车窗,他们也能感觉到一股阴森的死亡气息。 “五十个。” 鹤的声音冷寒如冰。 他虽然之前受过伤。 但顾梓楠的药太好,他的伤养得也差不多了的。 “够了。” 景年看着围过来的黑衣面具人。 眸底的寒意层层加重。 手机里,薄四的声音急切地传来,“景小姐,你在哪儿?” “我先挂了。” 景年没告诉薄四。 直接挂断了电话。 眼前这种情况,薄四的人赶过来也黄花菜都凉了。 “他们之中万一有同类呢。” 鹤转头问景年。 眼底掠过担心,瞬间又冰寒坚定。 景年抿着唇瓣。 手捏着手机。 “有也跑不掉了。” 她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出口,就见司机突然转过身来,“小姐……你去死吧……” 那司机的脸色蓦地狰狞,那声小姐出口,他手里的武器对着景年,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 另一边。 薄四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景年挂了他的电话,他连自己找的时间都没有。 直接拨通薄谦沉的电话。 “大少爷,景小姐遇到危险了。” 薄谦沉刚按下接听键,就听见薄四的声音急切地传来。 他眸色一变,沉声问,“位置。” “不知道,我刚和景小姐通话,她不在庄园,我听见了声音,她被围住了。” “马上查。” 薄谦沉冷声道,“她今晚和年铮有约,应该是在去找年铮的路上,你先延着那个方向去。” “是,大少爷。” 薄四听见薄谦沉的吩咐,顿时冷静下来。 薄谦沉挂了电话,透过车窗看向前面的风家老宅。 f洲。 司机的速度很快。 几乎是不给人回神的时间。 然而。 鹤的速度也不慢。 他脱口一声粗话“靠。” 下一秒,便一掌拍向司机。 而此时,离景年额头不过半厘米的子弹突然落在地垫上。 “别杀他。” 伴随着景年的阻止声响在封闭的车厢里。 鹤那一掌拍在司机的胸口。 他一口鲜血吐出,手中的武器脱手掉在副驾驶座上。 他人跟着晕了过去。 下一秒,景年和鹤所坐的车直接离地。 “靠,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 鹤怒道。 “年年,我们出去不?” “出去当筛子吗?” 景年说完,就明显感觉到一股杀意卷着一股强大的不知名气场席卷而来。 她眯眼,意念起。 眼看已经上升了一米的车子在景年的意念下,以缓慢的速度返回地面。 不只是她们这辆车,后面那辆车也是一样。 “年年,我要出去,是白孜秋。” 鹤的声音突然响在耳边。 “白孜秋?” “是他,刚才就是他的手笔。” 鹤指的是刚才附身在司机身上的…… 被他一掌拍走了。 景年看不见那些脏东西。 她感觉到的,是来自同类的超能力。 和鹤一样,感觉到了熟悉感。 如果没记错,那是去年那次交手过的。 “先不用出去。” 外面的二百多个雇佣兵之所以没动。 就是等着他们出去送死。 看来,风瞿任还藏得真是深。 年铮在f洲三年多,不仅没有掌控风家的势力,最核心的他根本都没接触到。 “那你坚持得住吗?” 这车内暂时是安全的。 唯一能被控制的司机已经晕了过去。 景年有超能力,鹤又有通灵术。 车子回到地面。 景年感觉到了隐隐的疲惫。 而此时。 对方似乎也知道差不多时候了。 那两百多个手持重型武器的雇佣兵靠拢过来。 将车子团团围住。 “年年,我们可能要死在这里了。” 鹤心凉的说。 “死不了。” 景年转头看他一眼,沉声说,“我数到三,你冲出去。” “好。” 鹤眸底掠过愕然,旋即点头。 景年正与同类对抗。 突然收了三分意念,把目标转向外面的两百多个雇佣兵。 嘴里念着,“一,二,三。” 她三字出口,鹤迅速打开车门直扑夜色里的某一处。 而那两百多个雇佣兵像是眼瞎了一般的,任由他从面前过,都无人阻止。 车内。 景年紧抿着唇。 眸底结着冰霜。 体内的能源在她分心的情况下,比刚才弱了许多。 而她,明显感觉到她一弱敌就强。 她眨了眨眼。 视线落在那两百多个雇佣兵身上。 咬牙。 在枪声响起前,一不作二不休。 催动意念,让两百多名雇佣兵自相残杀。 …… 薄四和薄谦沉通完电话,就以最快的速度朝着薄谦沉吩咐的方向赶。 和他一样的,还有年铮。 年铮接到薄谦沉的电话。 得知景年遇到了危险。 便立即带着几个心腹赶来。 当听见枪声时。 年铮心头狠狠一沉。 他和薄四几乎是同一时间赶到的。 景年无视同类的攻击。 她咬着牙。 以命去博的狠劲,目标对准那两百多个雇佣兵。 枪声响,血腥味弥漫。 不过是两分钟的时间。 原本安静的夜色,遭遇了血的洗礼。 五十,四十,三十…… 景年唇边扬着笑。 眸底噙着冰霜。 她默数着时间。 还能坚持一分钟。 希望鹤能够对付得了白孜秋。 当她默数到一的时候。 车门突然被人一股强劲的风刮开。 钻入鼻翼的不是空气,而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景年没动。 甚至连眼眸都没抬一下。 一个黑色的身影钻进车里。 与此同时。 暗夜再次被车灯照亮。 景年看了眼倒地一片的黑衣人。 才缓缓转头。 看着坐在旁边的黑衣人。 “我现在要杀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你知道吗?” 对方的声音很难听。 景年皱了皱眉。 讨厌他的声音,讨厌他那阴森的气息,还讨厌他带进来的血腥味。 她头有些晕。 身子没有什么力气。 看着眼前的人,她平静地问,“风瞿任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帮着他作孽这么多年?” “你还记得我?” 对方怔了一下。 面具下只露着一双阴森的眼睛。 景年扬唇冷笑,“当然记得,九年前,是你,三年前,是你,一年前,还是你!” 第419章 你不许死,听见没有 “哈哈哈。” 对方听完景年的话,突然发出阴森地笑。 他嘲讽又不屑地看着景年,“你记得又能怎样,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你真可怜。” 景年冷嗤。 “我可怜?” “难道不是吗,终其一生都是别人的棋子,你有超能力又怎样,能杀了我又怎样?” “哼,那就等我杀了你再说。” 男人说完,立即扬手。 景年苍白着脸,没有任何的力气躲闪。 看见对方眼底的杀意,她疲惫的闭了闭眼,心中突然有些悲哀。 看来,这次是真的要死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 “好吧,看在你要死的份上,你说。” “你为什么要帮风瞿任在?当年为什么要害薄新佑和薄谦沉?” “你以为是风瞿任?” “不是他吗?” 景年虽然问这话时,已然从对方眼里读到了答案。 她心头暗暗一沉。 双手攥紧成拳。 是那个人。 “你知道了也没用,今天你必死无疑。” 男人在说完这句话时,毫不犹豫地一掌拍向景年。 然而。 他和景年说话太过放松,知道她没有能力抵抗,便忘了车外的情景。 千钧一发之际,鹤突然现身在车内接下男人凌厉的一掌。 由于刚才和白孜秋打了一场,鹤实力不足的闷哼一声。 “找死。” 下一秒,鹤面对男人阴沉的喝斥声,客不犹豫的迎上去,并且对景年吩咐,“年年,走。” “想走,今天你们两个都得死。” 景年哪里会走。 她知道鹤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加入战场。 狭小的车厢里根本打不开。 很快地,三人从车内打斗到了外面。 准确的说。 是鹤和景年都被那个男人打得摔到了车下。 景年摔到了一具死尸上。 那股血腥味和令人作呕的画面令她一度想呕吐。 然而,她和鹤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 不远处传来刹车声。 在深夜里尖锐刺耳。 “年年,你走。” 鹤吐出一口鲜血,扑向景年。 “景小姐,小心。” 景年只看着扑过来的鹤。 想着不能让他替自己死 忽略了赶来的薄四,他先是开了一枪。 打中了那个老妖怪的肩膀。 逼得他对景年的出手慢了几秒。 薄四就是趁着这几秒的时间,挡在了景年面前。 “……” 景年直接愣住了。 她眼睁睁看着薄四倒在地,口吐鲜血。 那个老男人不屑地冷嗤一声,再次出手时,年铮堪堪赶到。 几把充满肃杀气息的匕首连续飞向那个老妖怪。 年铮在这期间拉起景年。 薄四带来的人,和他带来的人一起冲了上去。 看着脸色苍白,嘴角带血的景年,和满地的死尸,年铮眸色如血,“年年,你怎么样?” 景年摇头,“先解决这个怪物,他有超能力,你小心点。” 她说完,转头看向还在地上的薄四。 他被薄五扶着坐了起来。 她刚才看过去,薄五的声音跟着响起。 “景小姐,四哥有话跟你说。” 薄五的声音沉痛而哽咽。 喊得景年心下狠狠一窒。 年铮松开她,迎战上去。 景年上前一步,在薄四身旁蹲下,看着他惨白如纸的脸色和虚弱的气息,她心下着急,“薄五,马上开车,送薄四去医院。” “景小姐,我可能不行了,有两句话,我想跟你说。” 薄四抓住要起身的薄五。 眼睛紧紧地看着景年。 刚才他挡下的那一掌,不是他能承受的。 景年眼眶泛红地看着他,“有什么话回头再说。” “不,景小姐,我再不说就没机会了,你先听好吗?”薄四不敢伸手拉景年。 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景年紧抿唇角,“你说。” 薄四见她答应,才松了一口气。 虚弱地说,“景小姐,大少爷是爱你的,如果他因为方菲伤了你,请你再给他一次机会,可以吗?” “这是我和跟他的事,你别掺和。说完了就先去医院。” “景小姐,大少爷不能没有你。” 薄四嘴角有血流出。 但在咬牙坚持。 感觉到体力一点点减少,他呼吸变得沉重。 “不管是今晚,还是上次你掉进风瞿任的陷井,大少爷都好着急,他刚才让我不惜一切代价,要护你周全。” “四哥,你别说了好不,我们先去医院。” 见薄四又吐出一口血。 薄五吓得要哭了。 景年也担忧地喊了声“薄四,不要再说了。” “景小姐,大少爷真的很在乎你……” 薄四坚持把话说完,没等到景年答应,就断了气。 “四哥。” 薄五大声地喊,抱着薄四直接哭了起来。 景年没动。 她怔怔地看着薄四。 不敢相信他就这样死了。 她盯着薄四看了半分钟,被不远处的打斗声吸引转头。 就看见和那个老妖怪打得正火热的年铮情形有些不对。 除了老妖怪之外,白孜秋不知何时加入了战场。 景年深吸一口气,凝聚薄弱的力量于,催动意念。 下一秒,原本被逼得节节败退的年铮一掌击中对方胸口…… “景小姐。” 薄五放下薄四,伸手扶住要摔倒的景年。 景年强撑地站着,对薄五摇头,“我没事。” “景小姐,我先送你走。” “不走,我要给薄四报仇。” 景年咬着牙,吞下满口血腥味,再次用意念帮助年铮。 薄五看看景年,见拦不住,便也冲了上去。 …… 当年铮的匕首插进对方心脏的那一刻,景年终是坚持不住地吐出一口鲜血,倒地。 “年年。” 鹤的声音惊醒了年铮。 他一回头。 就看见倒在地上的景年。 那纤瘦的身子和浓郁的血腥味不知刺痛了他哪一根神筋,他心口处像是被人狠狠地击了一掌,一种莫名的痛楚一瞬间席卷了全身。 年铮顾不得被他匕首刺中的老怪物死了没死,便急切地扑上前把地上的景年抱起来。 “年年,你醒醒,你不许给我死听见没有。” 这一抱,他才发现,景年很轻。 轻得他不费力气就抱了起来。 可是,她脸白如雪,双眼紧闭的根本听不见他的急切和担忧。 第420章 景小姐,可能不行了 “年年,景年,你给我醒过来。” 年铮抱着景年上了车,一边吩咐手下快点开车,一边低头拍景年的脸。 她安静的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真的听不见,还是不想应声。 尖锐的手机铃声打断年铮喊景年的话。 他一手扶着景年,一手接起电话。 还没出声。 薄谦沉的声音就传了来,“年铮,年年的情况怎么样?” “她,走了。” 年铮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他话音落。 电话里陷入了沉默。 年铮紧紧地看着怀里的景年。 也不管薄谦沉听见这话是什么感受。 他把手机扔在一边,不再理他。 四九城,风家。 薄谦沉的脸色直接白了。 他面前,风瞿任虽然动弹不得,但也听见了他手机里年铮的声音。 一声阴森的笑声从他嘴里发出,“薄谦沉,你听见没,景年死了,哈哈,就算你现在杀了我,景年也死了。” 薄谦沉缓慢地把目光重新移到风瞿任那张狰狞的老脸上。 他唇边缓缓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狭长的眸子里凝着血丝,“风瞿任,年年特别讨厌你,所以,我不会让你现在死。” 他说完,咽回涌入喉咙的血腥味。 冷隽的眉宇间一片冰霜,“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哈哈哈,我偏不如你的愿。” 风瞿任说完,就要咬舌自尽。 然而,下一秒他便发出一声痛苦的声音。 薄谦沉手里的匕首直接扎在他舌头上。 鲜血刹时喷涌而出。 风瞿任痛得整个脸都扭曲到一起,瞪着薄谦沉的眼神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带走。” 薄谦沉对身旁的手下吩咐一句后,转身就走。 只是刚踏出一步,他挺拔的身躯明显的晃了一下。 稳了稳脚步。 他才快步出了风家大厅。 坐上车。 薄谦沉就拨出薄四的电话。 之前,他吩咐薄四等人去找景年后,他也没闲着。 薄四他们又一直没再给他打电话。 薄谦沉的心神有些恍惚。 年铮说年年走了。 他后来又问了两句,喊了两声。 年铮都没回答他。 他的心便一沉再沉,沉入了万丈深渊里。 电话响了好几声终于被接起。 “大少爷。” 薄五带着哭腔的声音钻进耳里。 薄谦沉心口又是一窒,出口的声音都变了调,“小五,怎么了?” “大少爷,四哥没了。” “说清楚点,你现在哪里,小四怎么会没了,年年呢?” “四哥为了救景小姐……大少爷,景小姐被年少抱走了,我不知道她的情况,但好像……” “好像什么?” 薄五的话没说完,就不再往后说。 原本想确认的薄谦沉听到这里,脸色越发的白了一分。 “大少爷,景小姐一己之力灭掉了两百多风瞿任的雇佣兵,还帮年少杀了那个会超能力的老怪物……她,她可能也不行了。” “不会的,不要胡说。” 薄谦沉毫不客气的训斥。 薄五被训得清醒了一点。 抬手抹了把眼泪,问,“大少爷,你来吗?” “我去。” 薄谦沉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刚挂了和薄五的通话,还没喘口气,手机铃声就又响了起来。 薄谦沉看到来电,眸光冷了冷,还是接起电话。 “说。” “谦沉,风瞿任的溜达一会是你收集的,后续也交给……” “到此为止,以后别再找我。” 薄谦沉打断对方的话。 祁文朗被吼得一怔,“谦沉,我们现在终于扳倒了风瞿任,你怎么还不高兴?我已经在规划你的前程……” “我对那些事没兴趣,你以后没事也别再找我。” 薄谦沉丝毫不给面子的挂断了电话。 前面夜色里,警笛声不断。 他转头看了眼身后的风家大宅。 从今晚之后,四九城再无风家了。 可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低头,看着手机屏保上笑颜如花的女子。 喉咙处又一股腥甜直往上涌。 薄谦沉紧紧地抿唇。 强迫自己压下那股摸不着看不见,却排山倒海的痛,拨出电话。 薄谦沉直接去的机场。 他到的时候,顾梓楠也刚到。 “谦沉,你什么事如此火急火燎的,还好我就在这附近,不然用飞的也赶不过来啊。” 顾梓楠等在机场大厅。 一看见薄谦沉就抱怨。 说完,见薄谦沉脸色很不好,整个人都笼罩在一股莫名的悲伤中,他心下一怔。 抬手去拍他肩膀,“兄弟,发生什么事了,你在电话里只说让我赶来机场,又没说清楚。” “去f洲,年年在那里。” 薄谦沉面无表情地看了眼顾梓楠,出口的声音微哑。 “是吗?” 顾梓楠还想问什么,但见薄谦沉的样子,又忍住了。 直到登机,薄谦沉都没有再说一个字。 顾梓梓默默地看着他打了两个电话。 一个没人接。 一个是打给鹤的。 鹤说了一句话。 直到飞机冲上云宵。 薄谦沉在转过头,俊颜苍白地看着顾梓楠,一字一顿地说,“梓楠,你一定要救她。” 他的声音没了平时的冷漠和凉薄。 这一刻,听在顾梓楠耳里,他心口都跟着一紧。 “谁伤了年年?” 顾梓楠以为薄谦沉不会回答。 但他出乎意料的回答了他的问题,“她被许多人所伤,那些人里,包括我。” 说到最后。 他的声音哑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他抬眼望了望头顶,薄毅的唇角抿得死紧。 顾梓楠看得心里一阵难受,“别难过,她不会有事的。” “年铮说她没了,小五也说,她可能不行了。” 薄谦沉听着自己的声音完全没有温度的空洞,他说不清心里是怎样的痛。 好像每一次呼吸,都是无法承受的痛。 如果,她真的不愿意活下去…… “你别想那么多,年年那么爱你,她还没嫁给你,怎么会舍得。” 薄谦沉没有接话。 飞机上,他也无法打电话。 只是低着头,死死地盯着手机上的屏保。 心里无声地说,年年,你怎样生气都可以,但不要离开。只要你不离开,你要我怎样都行。 从四九城到达f洲的途中,薄谦沉没有闭一下眼睛。 终于,飞机降落。 顾梓楠用胳膊碰碰他,“谦沉,走吧。” 第421章 “只要你想来,想怎样我都依你…… 薄谦沉不知在想什么。 愣了一下,才缓缓抬头,看了顾梓楠一眼后,起身。 两人走出安检,外面已经有人等在那里接他们了。 薄谦沉的手里捏着手机,一直在打电话,但一直没人接听。 他整个人气息很冷。 坐上车,他的手机终于有人接了。 电话里,鹤的声音传来,“喂。” “年年在哪里,你们在哪里?” 薄谦沉语气里的急切无法掩饰,身旁,顾梓楠看着他担忧的眉眼,好看的眉头也跟着拧起。 电话那头,鹤说了一个医院地址。 不等薄谦沉问更多的话,就又挂了他的电话。 薄谦沉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眸底的色泽又沉又暗。 原本一个小时的车程,只用了半个小时到达。 薄谦沉下车的时候,鹤等在医院门口。 他还没说过多,薄谦沉已经快步进了医院。 鹤嘴角动了动,看着薄谦沉的背影,后面的顾梓楠没有那么急。 很冷静的询问,“鹤,年年的情况怎么样?” “不好。” 鹤的脸色很不好。 顾梓楠皱了皱眉,两人一起进医院,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药瓶扔给他,“一次三粒,一日三次。” 鹤本能的接住。 “哦”了一声。 才低头看手里的小药瓶。 景年刚被推进病房。 薄谦沉到的时候,正好听见老头儿对年铮说,“铮少,我已经尽力了。” 他高大的身子一顿。 目光落在病床上无声无息的景年身上,心脏处像是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 窒息的痛楚下,他身体已经不听大脑支配的急步来到病床前。 弯腰就去抱床上的景年。 “年年,你不会这样走的对不对?” 那个老医生被他无意的撞得身子晃了晃。 年铮一手扶住他。 目光看向薄谦沉。 脸色变了变。 他没有阻止薄谦沉去摸景年的脸,俯下身子把脸贴在景年脸上。 挥手让老医生出去。 他刚要对薄谦沉说什么。 顾梓楠也跟了上来。 “年年的情况如何?” “你……是顾医生,顾梓楠?” 老头儿在门口看见走来的顾梓楠,怔愣着。 顾梓楠点点头。 他不认识这个老头,便错身进了病房。 病床前。 原本抱着景年的薄谦沉立即抬头朝他看来。 顾梓楠从他的眼神里读懂了全部,不等薄谦沉开口,便先道,“我看看。” 年铮还是没说话。 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 薄谦沉给顾梓楠让了位置。 并没有走开,只是站在病床前。 深眸紧紧地盯着景年。 顾梓楠给景年把脉时,抬头,用眼神询问地看向年铮。 年铮才开口,声音僵硬而沉郁,“她用超能力耗尽了自己……” “顾医生,年年还能活吗?” 年铮迟疑地问。 薄谦沉蓦地转头朝他看来。 年铮抿唇,好看的眉头紧拧着,面色泛着不正常的白。 额头处,甚至有细汗。 刚才不论是薄谦沉还是顾梓楠都没细看。 没发现他的异样。 这会儿薄谦沉看清了他,“你也受伤了,还是老毛病又犯了?” “我没事。” 年铮咬牙。 薄谦沉见他倔强。 又担心着景年,便没再多看他,又继续看着景年。 不过是短短两分钟的时间。 薄谦沉像是度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 他抿紧了嘴角,不打扰顾梓楠。 顾梓楠沉默地把完脉,沉默的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两粒药抬眼看向薄谦沉。 他立即接过。 “我来喂她。” “你方便吗?” 年铮突然出声。 语气不好。 薄谦沉脸色微变地解释,“这药入口即化,不需要任何的辅助。” 他懂年铮的意思。 而且,他从年铮的眼神和语气里,感觉到了他的怒意。 薄谦沉心头微震,面上倒没表现出来。 只是弯腰,一手将景年轻轻地扶起来。 一手把药喂到她嘴里。 顾梓楠和年铮在一旁看着薄谦沉小心翼翼地动作,心里都挺不是滋味。 “我给你把把脉。” 顾梓楠起身,对年铮说。 “年年呢?” 年铮哑声问。 声音比刚才更显隐忍。 顾梓楠叹口气,“耗损过甚,我刚才这两粒药能保住她的性命,能不能醒来,就看她的求生欲了。” 年铮的脸色刹时就白了。 薄谦沉的背脊一僵。 扶着景年的手没动。 一双眸子安静地看着她。 这会儿,他心里其实比刚才在路上的时候平静了不少。 不知是因为终于见到了人,还是因为顾梓楠说终于保住了性命。 即便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 只要她还在。 他就能接受。 年铮眼眶湿润着,“她是为了我,怎么这么蠢,我都不记得她。” 顾梓楠受不了这病房令人窒息的气氛。 皱着眉,对薄谦沉说,“谦沉,你先陪着年年,一会儿会有护士来给她输液。” “嗯。” 薄谦沉没回头。 只是哑声应了。 顾梓楠看年铮一眼,先出了病房。 年铮走在后面。 出去时拉上了病房的门。 病房里。 只剩下薄谦沉和景年的时候。 他终于忍不住一直压抑的情绪,一滴泪落在景年白如纸的脸蛋上。 “年年,你醒来好不?” 他俯身拥着她。 像是许久前,他们还在一起的那些日子。 可是,他却没有感觉到半丝的暖意。 “是我不好,我不该在你说成全我的时候真的转身就走。我明明知道你爱的人只是我,却还是嫉妒上官易对你的好。嫉妒他这些年对你的守护……” “年年,梓楠说,要看你的求生欲。” 薄谦沉每说一句话,心脏那个位置的痛就深一分。 “你的求生欲一向是最强的,要不然你这些年也不会变得这么强大对不对。你要是还生气,你就起来骂我一顿,我保证不再跟你生气。你也可以打我一顿,我保证不还手。” “你不是要跟我生孩子的吗?你想生几个,我们就生几个。你说找到年铮后,让他自己扛自己的责任,现在他回来了,你以后可以随心所欲的活。你想怎样我都依着你……” 一滴滴的泪砸在景年脸上。 薄谦沉深深地吸口气。 又用指腹轻轻地帮她擦干脸上的泪,“你要是想睡,也可以睡几天,但不要睡太久。” 第422章 只有薄谦沉能让她醒来 外面响起敲门声。 薄谦沉迅速的整理了下情绪。 起身,去开门。 是小护士推着药车进来。 看见薄谦沉那张英俊的脸,小护士恍了一下神。 “先生,我是来给年小姐扎针的。” 薄谦沉点头,淡淡地“嗯”了一声。 又直接在病床前蹲下身子,修长的手指捉住景年的手腕,提醒小护士说,“她怕疼,你扎轻点。” 小护士茫然地眨了眨眼。 又低头看看无声无息的景年。 再好奇看了眼薄谦沉。 估计心里在想,不是她有病,就是这个俊如画中人的男人有病。 薄谦沉一直眼神温柔地看着睡着的景年,没有看小护士。 只是在她准备好了之后,他的目光才从景年白无血色的脸蛋上,移到她同样白得令人疼的手上。 他想起小时候的一次,景年发烧,打针。 因为她的血管太细不好找,那个护士又可能经验不足,扎了两次,都扎错了地方。 到第三次的时候,景年就直接跳了起来。 她母亲和外公都哄不住。 她发着烧也要回家。 他赶到病房时,就碰见站到门口的景年,问清原因后,他拉着景年回到病床前。 直接伸出手让护士给他扎针。 不只是景年一脸懵地看着他,病房里所有的都懵的。 在他的要求下,护士茫然的扎了三次。 他转头对景年说,“我扎了三次,你是让护士姐姐帮你扎一次,还是我来帮你扎。” …… 过了这么多年。 薄谦沉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记得如此清楚。 其实,景年所有的事,他知道的,都记得。 “年年,可能会有点疼,你要是忍不了,可以说。” 他自言自语的话,惹来小护士看了一眼。 小护士可能以为他真的有病,扎完针,交代了两句就迅速的退出了病房。 薄谦沉就蹲在病床前,安安静静地看着同样安安静静的景年。 他叹了口气。 轻声说,“你平时闹腾的时候,我挺希望你文文静静的,可你每次一安静,怎么都不是正常的安静呢。” 手机铃声响。 薄谦沉腾出一只手掏出手机。 看见来电显示的名字,他眸光变了变。 又深深地看了眼景年。 才给她盖好手,站起身接听电话。 “大少爷,你见到景小姐了吗?” 是薄五打来的电话。 薄谦沉听着他的声音,捏着手机的力度紧了紧。 他平静地回答,“见到了,她没生命危险,我等下就过去庄园。” “大少爷,你陪景小姐吧,四哥有我和兄弟们陪着。” 薄五说起薄四的时候,又哽咽了。 那哽咽声听在薄谦沉耳里,声音低了一分,“小四是为了救她才走了的,她要是知道我在这里陪着她,不去看小四,她也会生气的。” 电话里沉默了好一会儿。 薄五才又说,“好吧,大少爷,你还没吃饭吧,我让厨房给你做点吃的。” 不管他们多难过,薄五都不会忘记自己的责任。 “不用。” 挂了电话。 薄谦沉回到病床前蹲下身。 对躺在病床上的景年说,“年年,小四走了。” 病床上的景年不回答他。 他自言自语地道,“本该我保护你的,你醒来吧,醒来我带你一起去看小四。” …… 另一间病房里。 顾梓楠看着恢复了一点气色的年铮。 才缓慢地放下杯子。 “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你怎么知道?” 年铮怔愣了下。 疑惑地看着顾梓楠。 他什么也没说。 顾梓楠什么也没问。 只是让他吃了药,两个人都各自想着自己的事。 “嗯。” 年铮点头。 大脑还混乱着。 心里排山倒海的……他失去的记忆全都回来了。 “猜的。” 顾梓楠的声音很平静。 “年年的情况,你能说得详细些吗?” 年铮抿了抿嘴角,问。 顾梓楠眉头微微皱着,“我刚才说的就是详细的,你比我清楚她经历了什么。虽然她会超能力,但万物相生相克……她之前的身子就不好。” “她是不是有可能永远醒不过来?” 年铮捏紧了拳头。 顾梓楠垂眸。 沉默了几秒。 在年铮锐利的眼神下。 他才说,“年年没有求生欲。” “为什么?” 年铮脱口问。 话音落。 忽然想到什么。 他眸底色泽瞬息万变。 英俊的五官线条一点点冷硬。 “现在年年醒来才是最重要的。” 顾梓楠把他的情绪看在眼里。 淡淡地说,“虽然你恢复了记忆,但你不一定有谦沉有的效果。年年对谦沉的感情你应该最清楚。” 言下之意。 只有薄谦沉才能让景年醒过来。 年铮捏着的拳头青筋隐现,但还是咬牙忍着。 “我知道。” “我先去看看年年。” 顾梓楠挑眉。 年铮冷硬地说,“薄四为了救年年死了,薄谦沉肯定要回庄园去的。” “我去看她,你自己有伤要休息是次要,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不需要做什么了吗?” 年铮被问得俊脸一沉。 他当然有事要做。 风瞿任不惜一切代价的要杀了他和景年。 他什么都不做,怎么对得起他。 “那你去忙你的。” “年年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一会儿就能回家,住在这医院也没什么意思。” 顾梓楠顿了下又说,“这边我不方便,我想带她回g市,那里我的实验实室可以用了。” 年铮锐利地眯起眼。 顾梓楠淡然自若地接受他审视的目光。 几秒后的对峙后。 年铮妥协,“只要能让她醒过来,你带她去哪儿都行。” 快四年了。 他现在想起去年在北城医院见面时她的数落,后来几次她的质问。 心都痛得无以复加。 以着景年的性格,他失踪的这几年,她肯定是满世界疯找的。 顾梓楠嘴角勾了勾,“你去忙你的吧,我去看看年年。” 说完,顾梓楠先出了病房。 年铮站在病房里,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他眸色瞬间冷戾,掏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顾梓楠到景年病房门口,抬手敲了两声门。 才慢吞吞地推开门,朝病床前的薄谦沉看去一眼,迈着修长的腿走过去。 第423章 我爱她 “年铮说你可能要回庄园去看薄四。” 顾梓楠的声音温和的响在病房里。 病床前。 握着景年手的薄谦沉抬眸看他一眼,便又把视线落在景年身上。 “梓楠,年铮的情况怎样?” 顾梓楠挑眉。 在薄谦沉面前停下,看了眼病床上的景年。 才回答,“他恢复记忆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的恢复了记忆,想来是受到了太大的刺激。” 薄谦沉眸光变了变。 面上的表情没多大变化。 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年铮终于恢复记忆了。 年年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看着她安睡的容颜,他嘴角微弯地说,“年铮恢复了记忆,以后年氏的担子他会挑着,你不用害怕再让你去公司了。” 说完。 他站起身。 眉目认真严肃地看着顾梓楠。 “我要离开一个小时,你帮我守着年年,保证她的安全。” 顾梓楠点头,“去吧,我守在这里,她不会有事。” 薄谦沉走后。 顾梓楠就真的一直守在病房里,不曾离开。 一个小时后,薄谦沉真的回来了医院。 在医院门口,恰好遇到同样回来医院的年铮。 薄谦沉等着年铮来到面前,两人目光对视,他淡淡地问,“记忆全恢复了吗?” 年铮点头,看薄谦沉的眼里,没有了之前的愤怒。 有的只是深沉,“全都恢复了,连你小时候跟我打了几次架都记得。” 薄谦沉被他一句话勾起了往事,眸光微动,嘴角象征性的勾了勾,“那就好,一会儿让梓楠再给你做个详细的检查。” 他没有忘记,之前黎情说的,年铮身体里的毒。 年铮淡淡地“嗯”了一声。 两人一起进电梯。 封闭的空间里,薄谦沉平静地开口,“我要带年年回国。” 年铮只是脸色沉了一分,并不意外他这样说。 沉默到电梯门开,他才问,“你可想清楚了?” 薄谦沉不答反问,“有什么可想的?” 年铮冷嗤,“年年和你分手的原因是你和别的女人暧昧不清,说起来,从小到大都是她黏着你,你烦着她的。现在她好不容易不去缠你了,你应该觉得清静才对。” “那是你以为的。” 走在前面的薄谦沉突然停下脚步。 目光沉沉地看着年铮。 严肃又认真地说,“我爱她。” “如果她一辈子醒不过来呢?” 年铮脱口而出的话,直接惹得薄谦沉青了脸色。 他看着薄谦沉放在身侧的双手倏地捏紧。 看着他冷隽的眉眼线条越发的冷硬,“那我就照顾她一辈子。” 这句回答。 听不出过多的悲伤和难过,很平静的语气,自然得很。 “那个方菲呢?” 年铮以前失了忆就算了。 如今恢复了记忆。 即便面前这个男人亲如兄弟。 可年年是他表妹,这种时候,他自是护短的。 薄谦沉冷漠在回答,“她身败名裂了。” “原本是因为方菲身败名裂了,你才来找年年的?” “年铮,你想打架是吗?” 薄谦沉的声音发沉。 一双眸子冷厉地盯着年铮。 别以为恢复了记忆就能为所欲为了。 年铮挑眉,“打就打,谁怕谁。” 薄谦沉冷冷地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年铮在后面摸摸鼻子,又两步跟上去,对薄谦沉说,“你想带年年回去就带她回去吧,我过几天再回去,f洲这边还要收尾。我听说你把风家送给了祁文朗?” “嗯。” “你是打算继承他的位置吗?若是那样,你还是离年年远一点得好,她最不喜欢被限制。” 年铮失踪前就知道了薄谦沉的身份。 当然,那都是景年的功劳。 那些年,景年全为薄谦沉活了。 年铮阻止不了她做那些疯事,只能跟在她屁股后面,帮她善后。 薄谦沉没回答年铮的问题。 进去病房之后。 薄谦沉问了顾梓楠景年的情况。 “你什么时候带年年回国?” 听他说要带年年回国,顾梓楠淡淡地问。 薄谦沉在病床前蹲了下来,很自然的伸手去摸摸景年的头,脸,最后握住她的手。 “两个小时后的航班,我要带小四一起回去。” 薄四跟薄六的梦想不一样。 之前把薄六葬在了这片土地,现在薄四,他要带回国内。 “年铮,你呢?” 顾梓楠转而问年铮。 年铮一双目光盯着病床上的景年,面无表情的,不知在想什么。 听见顾梓楠的声音,他才眨了眨眼。 “我不回去,这边还有事没做完。” “那我先给你做个全身检查,这里的设备不太完善,等回国后,你去g市找我,再做个详细的。” 顾梓楠有种炫耀自家实验室的感觉。 只是这种时候,大家都没开玩笑的心情。 年铮敷衍的嗯了一声。 又上前一步,站在薄谦沉旁边。 对昏睡的景年说,“年年,你先跟谦沉回去,等我忙完这里的事就回家。到时你要陪我一起去看爷爷,知道吗?” 薄谦沉握着景年手的力度紧了一分。 没抬头看年铮。 …… 薄谦沉带景年回国,顾梓楠自然也跟着一起回了国。 他们坐的是私人飞机。 因为要先安葬薄四,没有直接去g市,而是回了北城。 景年的手机一直关着机。 这天晚上。 薄谦沉的手机响。 是凌博打来的电话。 “你带年年去了哪儿?” 薄谦沉接起电话还没开口,凌博的质问就劈头盖脸砸了过来。 他刚喂景年吃了药。 一只手臂还穿在她颈后,轻轻地托着她,听见凌博的质问,他眉并没有皱了皱。 “我带她回了北城。” “她的情况怎样了?” “昏迷不醒。” “薄谦沉,详细地址发过来。” 薄谦沉发了一个定位过去。 挂掉电话。 他把手机扔在一旁的桌子上。 拿过水杯,用棉签帮景年润唇。 轻声说,“年年,凌博要来看你,你要是不想见他,我就不让他们进来好不好?” 其实他不愿意任何来打扰他们。 薄谦沉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盼着景年黏着他。 希望她24小时都和自己在一起。 情不自禁地,他又俯身轻轻一吻落在她额头。 第424章 薄谦沉会被恨一辈子 深夜。 凌博带着周民安和上官易一起到的g市。 薄谦沉和景年住在龙湖他送她做生日礼物的别墅里。 他们到的时候,他刚给景年擦完身子。 虽然照顾景年是他亲力亲为,但还是叫了保姆过来。 保姆带着他们上楼,敲门。 薄谦沉给景年盖好被子,才走过去开门。 凌博站在最前面,门开,他没有立即进去。 只是越过薄谦沉的肩膀朝房间里看去一眼,“周老来看看年年。” “谢谢周老,先进来吧。” 薄谦沉的目光扫过周民安和上官易,侧身,让他们进屋。 “你找了顾梓楠救景年这丫头?” 周民安走到床前,又回头问薄谦沉。 薄谦沉点头,“是的。” “她这是铁了心的把自己往死里弄,才会弄成了这副德性,早知道我当年就不救她。” 周民安一边抱怨,一边盯着景年。 门口,刚抬步进来的上官易听见这话,眉峰轻皱了皱。 没出声。 只是淡漠地看向薄谦沉。 薄谦沉对上他的目光,面色不变,“梓楠说,年年没有生命危险。” “没生命危险,可她也许永远都醒不过来。” 周老头怒瞪着薄谦沉。 他比凌博和上官易都要激动。 见他们两个如此平静,他脸更黑了。 薄谦沉坦然迎着他的怒意,“周老,你要是有什么办法让年年醒过来,你尽管说,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会做到。” “说得好听,要你的命呢。” 周老头冷嗤。 薄谦沉却脸色都没变一下,“如果真能用我的命换她醒来,我没什么好遗憾的。只是有一点要求,你到时删了她的记忆,我不希望她记得我。” 他说着。 不理会他们三个。 一双眸子只安静地凝视着床上的景年。 周老头儿被气得铁青了脸,却说不出话来。 一直安静的凌博忽然笑了一声。 “如果你们两个人只能活一个,我宁愿你活着,而不是年年。” 他话落,旁边的上官易放在身侧的双手悄悄捏紧。 “年年要是死了,你应该这辈子都会放不下她,薄谦沉,不管你现在做多少,你当初伤了她都是事实。” 薄谦沉不变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 薄毅的唇紧抿。 他和凌博目光对峙,一字一顿地说,“我不会让她死的。” 他很相信顾梓楠。 顾梓楠说年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的。 他要把她叫醒。 “你的血,应该对她有帮助。” 床前。 周老头幽幽地开口。 薄谦沉一脸不解地看着他,“真的?” “嗯,你要是想让她醒来,就把你的血给她一些,反正她现在身体虚得不堪承受,顾梓楠没告诉你这吗?” “没有。” “景年爱你胜过她自己,即便你们分了手,她还是爱你,你的血液要是能和她的融入一体。你想唤醒她,会多一分机率。” 周老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薄谦沉。 眼神里带着几分嘲讽和质问,你敢吗? 薄谦沉淡声问,“都需要什么条件,你现在抽吗?” “需要做该做的准备。” 周老头儿列了一串必须品。 “我打电话让人准备。” 薄谦沉说着,立即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你给顾梓楠打?” “不是,安排人准备你要的东西。” “你先问问顾梓楠,也许这方法用在年年身上不管用,也许他有更好的方法。” 周老头低着头,没看薄谦沉。 他刚才其实只是随口胡说的。 虽然他一本正经地胡说。 其实,是想给景年出口气。 薄谦沉眯了眯眼。 又盯着周老头儿看了两眼。 他还是拨出顾梓楠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顾梓楠的声音就传来,“谦沉,是年年有什么情况吗?” “问你一个问题。” 薄谦沉抬步走出房间。 电话那头,顾梓楠疑惑地问,“什么问题?” 走廊上。 薄谦沉关上门,平静地问,“是不是我可以输血给年年,这样能有助于她醒过来。” “谁告诉你的?” “周民安。” “他骗你的,让年年醒来,不需要你的血。” “梓楠。” 薄谦沉又喊了一声。 他拧着眉,声音低低沉沉地,“我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也许我的血真对年年醒来有帮助。” “你这是病急乱投医,年年不愿意醒来,是因为没有求生欲望,你让她有了求生的念头,她自然就醒了。” 顾梓楠就住在时庭酒店。 接完电话后,直接赶过来阻止薄谦沉抽血。 离开前,上官易问薄谦沉,“我想跟年年说几句话,可以吗?” 他刚才一直站在几步外。 很绅士,礼貌的看着景年。 薄谦沉沉默地点头,抬步出房间。 两分钟后。 房间里,只剩下上官易,他紧紧地抿了抿唇。 收敛情绪,抬步走到床前。 即便只要他自己在房间,他也很绅士地站在床前,垂眸,看着她轻声开口,“年年,薄谦沉还是很爱你的,你爱他这么多年,没有爱错人。你不要心灰意冷到放弃自己的生命。他之前伤了你的心,你要是还生气,完全可以伤回来。” “是他曝光的方菲,也是他让她一直在热搜下不来的,他其实很无情,方菲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以前对她再好,也没有对你那么好。你想想,他要是不爱你,怎么宠着你护着你。” “他刚才说,只要你让你醒过来,用他的命换都愿意。年年,薄谦沉是怎样的人,你应该比我们都了解,他不要你死,就算你到了黄泉路,他怕是也会缠着你的。” “年年,你要是不醒过来,薄谦沉会被所有爱你的人恨一辈子,你应该不愿意看着他被大家怨恨对付吧。” “咩咩本来要来看你的,但我没让她来,我怕她看见你这样子,又哭得停不下来。” “我要回去了,短时间内来看不了你,你什么时候睡够了就醒来吧,自己爱了那么多好不容易弄到手的男人,你不要这样睡一辈子,太亏了。” 上官易说到这里。 便沉默下来。 他静静地看着床上的景年,她安静的睡着,这让她想起之前她受伤昏迷时的模样。 深深的吸口气。 他转身大步走出了房间。 第425章 年年,对不起 当日凌晨,上官易和凌博等人就离开北城,回了四九城。 回去的路上,上官易一直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什么。 凌博和周民安把他的沉默看在眼里,心里都挺不是滋味。 周民安对凌博使个眼色。 凌博抿抿唇,用胳膊碰碰上官易,“一会儿下了飞机,陪你喝几杯去。” “不喝。” 上官易的回答,惹来凌博皱眉,“你不是难过吗?酒解忧愁。” 上官易挑眉,目光淡淡地看着凌博,“谁说我难过?”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你这副样子,不是难过,难不成是开心。” 说到后面。 凌博翻了一个白眼。 哪知,上官易真的点头。 尽管嘴角的笑充满了忧伤,但那忧伤中似乎真的透着淡淡地释然。 “我替年年开心,不管她能不能醒过来,她爱的男人,都是爱她的。” 他犹记得初遇她时的样子。 更记得也这些年,为了爱的男人不顾一切。 好不容易两人在了一起,又分手。 他不是瞎子。 景年和薄谦沉分手的那段日子,她的笑容都失去了明艳。 她的心是不快乐的。 所以,她没有求生欲。 前年她失血过多加流产……那时的情况和现在没有什么差别。 可是,那时候她求生欲很强。 她醒来得很快。 “你这样说,好像也有道理。” 凌博夸张的笑了一声。 他顿了下,又继续说,“你比我认识年年晚,可你比我了解她。难怪,她对你比对我尊敬多了。” 景年好像一直喊上官易“上官大哥。” 可对他,就没有那么礼貌。 上官易转头看向机舱外。 只有他自己听得见的声音淡淡地溢出薄唇,“我宁愿她对我不那么礼貌。” “你说什么?” 身旁 凌博把身子倾过来。 耳朵凑过来。 上官易没有回头。 只是摇头,“没什么。” 景年好像是真的不想醒过来。 日复一日的昏睡着。 薄四的葬礼过后,薄谦沉便整天的守着景年,其他事情都交给了下面的人。 景年昏睡半个月后的某天下午。 他把她从卧室抱到阳台的沙发上晒太阳。 一边给她做按摩。 一边在她耳边低语,“年年,北城的春天到了,你不是最喜欢花的吗,我都已经计划好了,带你去看遍北城的各种花。” “年年,你记得去年的今天,你给我发的信息内容吗?” “你说,你去了以前最喜欢的那座山,这次是你第一个爬到山顶。” “然后,你发了一张自拍照给我。” “以前,你总喜欢拉着我和年铮去爬山,还要跟我们比赛。短腿低个的你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每次你都落后一点,你说总有一天,你要赢我们,凭实力赢的那种。” 他说着,给她按摩的动作停下。 拿起一边的手机。 慢慢的查找消息。 最后。 他把手机屏幕放到她眼前。 抓住她的手,一起拿着手机。 她就靠在他怀里,他不用低头,都能闻到她的发香。 他嘴角弯出浅浅的弧度,嗓音低沉温润,“年年,对不起。” 怀里的女子听不见。 不知道他为什么道歉。 可,薄谦沉心里很痛。 前段时间他们分开,他其实更多的是生气。 生气景年这个没良心的,跟他分了手并不受影响,生气她不信他也是爱她的。 生气自己明明几次问她,她都决绝。 然而。 这半个月。 他每天虽然能看见她,能跟她说话。 甚至能分分钟的抱着她。 却得不到她的回应。 即便顾梓楠说景年没有生命危险,他依然害怕,依然心痛难过。 他害怕她永远不醒过来。 他害怕再也看不见她对他笑,对他撒娇,甚至对他耍流氓。 他喜欢听她的声音,喜欢看她的笑容。 也许,真的要失去后,才知道她对自己有多重要。 低垂眸,温热的唇吻在她发丝上,轻声呢喃,“年年,你醒过来好不好?你骂我打我都行,只要你醒过来,你让我跟任何人断绝关系都行好不好?” “你醒过来,我们去爬山,去年你是一个人去的,你得了第一也不算。” “年铮过两天就要回来了,你起来,我们三个人一起去爬山,我们已经有十年没有一起去爬山了,你这次凭实力赢我们可好?” “昨天乌鸦和乌蔚两人来看你,你知道吗?他们今天离开北城,回去了。还带走了景潇潇和肖丽。年年,你一向聪明,你说说,乌蔚明知道景潇潇不是他要找的人的后人,为什么还要带她回去?” “年年,等你醒来,我们去旅游吧,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好不?” 乌蔚临走的时候说,等年年醒过来,让他们去b国做客。 她薄谦沉没有答应他。 只说,一切看年年的意愿。 手机铃声响。 薄谦沉好看的眉头微皱了下,按下接听键。 “喂。” 他出口的声线比起刚才和景年说话时,完全不一样。 电话那头,薄言恭敬地说,“大少爷,二殿下来了,说要见景小姐。” 二殿下,祁执。 薄谦沉狭长的眸子微眯。 眉宇间的温柔也跟着淡了去。 第426章 我不会勉强她 十分钟后。 薄二带着祁执敲开房门。 薄谦沉打开门,看见祁执劈头盖脸的就问,“年年呢?” “她在睡觉。” “她醒了?” 祁执被薄谦沉那句“她在睡觉”弄得怔了一秒。 一边问,他目光一边朝房内看去。 薄谦沉看着他眼里闪过的亮光,眸光黯了黯。 他侧身上祁执进屋,“年年睡够了,就会醒的。” 祁执的脸色瞬间又变冷。 他冷冷地看了薄谦沉一眼,大步进去,目光环视一圈后,“我想单独跟跟说说话,你别跟进来。” 薄谦沉只是看了祁执一眼,真的没有跟进去,而是下楼,进了厨房。 虽然景年睡了这么久一直没醒来。 但薄谦沉每天都会给她做吃的。 阿姨看见他,恭敬地问,“大少爷。” “你放下吧,我来。” 薄谦沉淡声说完,阿姨放下手里的菜,出了厨房。 厨房里,薄谦沉不紧不慢地挽起袖子。 拿着手机先拍了一张照,然后语音,“年年,今晚我们喝粥吧,你喜欢的菌菇瘦肉粥。” “你睡了太久,刚醒过来不能乱吃东西,过几天我再给你做好吃的。” 把手机放在一边。 薄谦沉不时的看一眼。 十分钟后。 他走出厨房。 抬头看向二楼方向。 薄毅的唇角抿成一线。 又过了两分钟,薄谦沉抬步上楼。 祁执从房间出来,就看见薄谦沉背对着他站在走廊上。 一手扶着栏杆,一手夹着烟。 淡淡地烟叶弥漫的走廊上,他侧身回头,半边俊颜笼罩在阴影里。 五官冷隽,棱角分明。 祁执盯着他的眼神锐利。 薄谦沉眉目凉薄,眼神冷淡。 半分钟的对峙,祁执开口,“我来北城除了看年年,还有话带给你。” 薄谦沉挑眉。 祁执皱了皱眉,问,“有烟吗,我想抽一根。” 薄谦沉默默地掏给祁执一根烟,把自己手里的小半截扔到一旁的垃圾筒里。 朝屋里看了一眼,关上门对他说,“下楼去抽。” 祁执不满地看了薄谦沉一眼。 想着这是他的地盘,就没反驳。 下了楼。 祁执点火抽了两口,吐出一串烟圈,才说正事,“他让我给你带话,希望你好好考虑他的提议,不要拒绝得那么干脆。” 这个他是指谁。 他们都清楚。 薄谦沉冷眼看着祁执,“你告诉他,我没兴趣。” “你也是奇葩,我只见过争了头破血流的,没见过你这种,名利都不放在眼里的。” 薄谦沉并不在意他的话。 他抿抿唇。 起身,“没有别的事你就回去吧。” “薄谦沉。” 祁执不悦地叫住薄谦沉。 他用眼神询问他,还有什么事。 祁执生硬地说,“我本来还想说,你要是选择权势,我可以照顾年年一辈子的,现在看来,我想多了。” “知道就好。” 薄谦沉不客气的嘲讽。 祁执脸色变了变,“风家已经消失了,方家也和消失了没区别,方菲精神失常了……薄谦沉,我就想知道,你真的能陪年年一辈子吗?” 这种话。 祁执不是第一个问。 这半月,很多人问过质疑过。 薄谦沉不想向谁保证他能不能陪年年一辈子。 这是他和年年之前的事。 这些年经历了太多,他其实不喜欢什么都说出来。 “薄谦沉,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喜欢年年,她曾经救过我的命,我一直想以身相许的。但她一直爱着你,太爱了,以致于我们这些喜欢她的男人都抢不走她。” “但是她已经跟你分手了,她醒来不一定会再和你在一起。若真是那样,你到时别勉强她。” “我不会勉强她。” 薄谦沉终于回答了一句。 很平静的语气。 他想通了,余生只要好好的守着她。 那些仇也报了,年铮也找回来了。 他以后只想陪着她。 祁执离开时。 薄谦沉还是提醒他,“你自己小心点祁宸。” 祁执眸底掠过一丝诧异。 “你知道多少他的事?” 他已经知道,薄谦沉是很牛x的黑客高手。 那件事,他应该也全知道的吧。 薄谦沉不理会祁执,只是淡漠地丢下一句,“我什么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那些事,那些人跟他都没关系。 祁执离开后。 薄谦沉上楼。 来到床前,看着床上安睡的景年,他嘴角弯起一抹暖暖的弧度。 “年年,你还要睡多久?” 第427章 除了她,谁都不要 年铮是第二天早上回的北城。 他没有回年家,直接来到薄谦沉和景年住的别墅。 薄谦沉正在吃早餐。 空荡的餐厅里毫无人气。 年铮皱了皱眉,对跟他一起来的顾梓楠说,“他天天都这个样子吗?” 薄谦沉不知想着什么。 好像没有听见他们说话。 低着眉眼,安安静静地,斯斯文文的喝着碗里的粥。 顾梓楠点点头,迈着长腿走进餐厅,“谦沉,年年今天的情况怎么样?” 听见年年两个字。 薄谦沉终于抬头。 先是平静地看了眼顾梓楠。 然后视线越过他,看向年铮。 他眸底一抹情绪掠过,出口的嗓音低沉,“你们吃早餐没,要不要一起吃?” “我吃过了。” 顾梓楠转头看向年铮。 后者摇头,“我没吃,但我看见你这个样子,也没胃口,我先上楼看看年年。”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 却被薄谦沉叫住,“她还在睡觉,你先吃早餐。” “我当然知道她在睡觉……你不会那么变态吧?” 年铮见薄谦沉放下粥离座。 好像怕他上楼看见景年。 他不由得想歪了。 顾梓楠一副看戏的表情,站在一旁。 双手抄兜,看着薄谦沉和年铮。 薄谦沉眉目冷冷地看了年铮一眼,便自若的上楼去了。 年铮见他这样,不敢太紧地跟上去。 只是皱着眉,问顾梓楠,“他每天都这样吗?” 顾梓楠含糊地“嗯”了一声。 便拉过椅子坐下,“你先吃早餐吧,也不在乎这两分钟。” “靠,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变态的,年年都成植物人了,他还。” 后面的话,年铮都骂不出口了。 楼上。 薄谦沉进房间后锁门。 从衣帽间找好衣服来到床前,弯腰,在景年额头先亲了一下。 眉眼温润地说,“年年,年铮回来了,我先给你穿衣服。” 他说完,在床沿坐下。 把景年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伸手脱她身上的睡衣。 触手的细滑,还是令他呼吸微乱了乱。 他视线微微错开,手上动作轻柔。 昨晚他给景年擦拭身子的时候,差那么一点没忍住。 本来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之前和景年在一起,又是风起云涌的。 哪里像现在这样,天天看着,照顾着,摸着擦着洗着……却不能再做其他的。 “年铮说我变态。” 他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 垂眸。 看着怀里的女子。 她虽然睡了半月,但她气色倒是一点点回过来了。 不像最初的惨白无血色。 现在像只是睡着了的样子。 要命的是,她即便昏睡着,对他的诱惑她半分不减。 “我虽然很想,但我会等到你醒来的。” 十几分钟后。 薄谦沉给景年穿好了衣服,还洗漱好给她扎了头发。 他打开门。 就见顾梓楠和年铮站在走廊上。 年铮审视地看了他两秒。 不满地问,“我可以进去了吗?” 薄谦沉侧身。 顾梓楠笑笑,也跟着进去。 从那天后,年铮每天都来看景年。 薄谦沉的全部精力都用来照顾景年,其他的事,都不过问。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过。 转眼夏天就过去了。 这天,顾梓楠在电话里让薄谦沉带景年去g市。 于是,初秋季节。 薄谦沉便带着景年坐上了去g市的飞机。 送他们去机场的路上,年铮淡淡地说,“年年都睡几个月了,也许她真的永远都不会醒过来,要不我照顾她吧。” 虽然对薄谦沉之前和景年分手的事心有不满。 但年铮和薄谦沉是真正的情同手足。 这几个月,又把薄谦沉对景年的无微不至看在眼里,两人的关系也恢复了以前的兄弟情深。 薄谦沉抱景年在怀,原本是低头看着她的。 听见年铮的话,他抬眼挺淡地看他一眼。 又收回视线,看着怀里的女子,“交给你照顾,我不放心。” “靠,我是她哥,难道虐待她不成?” 年铮是个粗暴的家伙。 说着,又瞪薄谦沉一眼。 薄谦沉眉眼清隽,气质温润,半点不受他影响的抚摸着景年的发。 轻描淡写地解释,“不是虐待她,是你照顾她不方便,我这几个月已经习惯了24小时跟她在一起,就不劳你操心了。” “你,好心没好报,我是不想你一辈子都守着年年这个植物人,你完全可以再找别的女人结婚生子,我不会反对的。” 年铮心疼自家妹子。 但看着好兄弟这样,又于心不忍。 “我反对。” 薄谦沉不带思考的拒绝。 他情不自禁地低头,吻了下景年的发丝,看着她的眼神温柔,“这辈子,除了她,我谁都不要。” “你之前在国外的时候不是这样说的。”年铮揭他短。 薄谦沉的眉头微皱,“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你只要知道,我会照顾好她,不用你操心。你也不要想些有的没的就行了。” “行,你什么时候后悔,都可以告诉我。” 年铮这句话,没等来薄谦沉的回答。 他已经不想搭理他了。 因为薄谦沉和景年不在北城。 年铮在北城除了工作,没有别的事可做。 周末,也飞去了g市。 薄谦沉和景年住在他们自己的别墅里。 来到g市,不过是因为守着顾梓楠的实验室,也不耽误他的工作,更加方便。 年铮上楼时,顾梓楠也刚到。 薄谦沉刚给景年洗漱好,换好衣服。 他们来g市的时候,没带什么行李。 景年穿的衣服,都是薄谦沉新买的。 虽然她一直昏睡不醒,但每天都是漂漂亮亮的,薄谦沉那个变态,甚至还帮她涂指甲油。 年铮来到床前,打量了景年几眼后,笑着说,“年年,你今天好漂亮,要不要起来逛街,我这个周末在g市过,你起来,哥哥我带你去玩。” 薄谦沉听着年铮的话,垂了垂眸。 温和地说,“我先下去一趟,等下上来。” “去吧,我和梓楠都在这里,你还担心个鬼。” 年铮说着,干脆在床沿坐下来。 薄谦沉走到门口,就听见年铮惊喜地叫,“年年的手指动了。” 他心头猛的一窒,回头看去。 深锐的眸精准的看向景年的手指。 然而,被年铮挡住了。 没看见,他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急步返回。 第428章 年年,谢谢你愿意醒过来 床前,顾梓楠扣住景年的手腕,替她把脉,一边观察着她。 很快地。 他就感觉到了景年的手指再一次动。 他眸色一亮,抬眼看向薄谦沉,“她终于醒过来了。” 薄谦沉没说话。 也没看顾梓楠。 他只是紧紧地盯着景年,眼睛一眨都不眨。 生怕错过了任何的情况。 他的心脏跳得很快。 在刚才年铮喊她手指动了的时候,他心脏停了两秒,然后就狂跳起来。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很紧张。 年铮抿着唇,双手捏紧成拳地看着景年。 又等了一分钟。 景年纤细的睫毛微微颤动。 薄谦沉的心跳又停了下来。 他摒住呼吸,灼灼地盯着景年的眼睫毛。 薄毅的唇颤了几颤,都没有说出一个字。 年铮的声音响在寂静的房间里,“年年。” 又过了片刻。 景年的眼睛缓慢地睁开。 睡了几个月的眸子失去了原有的清亮,茫然地转动。 刚醒来的原因,景年的反应也有些迟钝。 她的视线最先停留在顾梓楠脸上,茫然的眨了眨眼。 嘴唇嚅动,太久没说话的她,嗓音嘶哑,“顾医生。” 缓慢的喊出口。 顾梓楠嘴角咧开一抹温暖的弧度,“嗯,告诉我,睡了几个月,醒来是什么感觉?” “年年。” 年铮见景年喊了顾梓楠,又等不急的喊了一声。 景年听见他的声音。 没有回答顾梓楠是父母的问题,便又转眸看向年铮。 和他视线相碰,年铮突然的弯下腰,将她拥进怀里。 景年低低地“呜”了一声。 毫无防备的被年铮的气息包裹,她的心跳慢了一拍。 “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敢醒过来了。” “我为什么不敢?” 景年吃力的推他。 被他这样拥着,她呼吸不顺。 年铮被她推拒,便放开了她。 抬起小脸,景年望着眼眶湿润的年铮,她抿抿唇,哑声问,“你恢复记忆了?” 年铮勾唇笑,“恢复了。” “哦,什么时候恢复的?” “你要死的时候,被你吓的。” 年铮敛了笑,很凶的样子。 景年眨了眨眼,然后就浅浅地笑了。 “早知道这么简单,我早点吓你了。” “臭丫头,你还做得对了,我宁愿一辈子不恢复记忆,也不需要你不珍惜自己的命。” 年铮骂。 恶狠狠地瞪着她。 景年就笑。 虽然笑容很浅,很淡。 但她很开心。 这个混蛋终于回来了。 他不会再看见她就恨不得杀了她了。 她想到什么,又看向顾梓楠。 顾梓楠从她的眼神里读懂了她想问什么。 微笑地说,“你刚醒过来,不要太累,等以后再慢慢告诉你,这几个月多亏了谦沉照顾你,年年,我先去准备一下,给你做个检查。让谦沉陪你一会儿。” 他说完,便拉走了年铮。 景年见他们两个离开,才看向薄谦沉。 薄谦沉的眼神一直等在那里。 见她看来,他心下一颤,薄唇轻启地轻唤她名字,“年年。” 景年抿着唇瓣。 没应声。 看着薄谦沉的眼神也很平静。 没有他的激动和欣喜,更没有他眼底的炙热和期待。 她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这眼神看在薄谦沉眼里,心下一疼。 他嘴角的笑容有些难以维持,但还是勉强地维持着。 “年年,你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吗?” 薄谦沉上前一步。 他想像年铮那样去抱着她。 可是,他竟然迟疑了。 害怕被她拒绝。 她昏迷时,他想抱就抱,现在她醒了。 他却被一种陌生感席卷了。 这种感觉很糟糕,很难受。 但他却不敢按自己的想法来。 景年眨了眨眼睛,平静地说,“刚才顾医生说,我睡了几个月。” 顿了下。 她又问,“一直是你照顾我?” 薄谦沉心里一热,点头应“嗯。” “谢谢你。” 景年舔了舔有些干的唇。 薄谦沉立即问,“是不是渴,我给你倒点水喝。” “我自己……” 景年一手撑着床沿,想起身被薄谦沉阻止。 他本能的按住她肩膀,“你刚醒过来,应该没什么力气,别动,我给你倒水喝。” 说话时,他一双眸子温柔地看着景年。 景年不想被他这样看着。 她错开视线,点点头。 薄谦沉眸色暖了暖。 转身给她去倒水。 片刻后。 他端着水来到床前,先把水放到床前的小桌上。 然后自己在床沿坐下,伸手去扶她,“我扶你起来喝。” “我就这样喝。” 景年撑着身子,不想和他离那么近。 但薄谦沉很自然也很霸道地把她扶了起来,还让她靠在他怀里。 嘴上说着,“这几个月,我一直是这样照顾你的,因为你昏睡着,没法喂你太多水……” 薄谦沉端过水,喂到景年嘴边。 景年想拒绝,听他这样说,拒绝的话就没出口。 就着他喂到嘴边的水杯喝了两口水。 她又说了声,“谢谢,我不喝了。” 薄谦沉却舍不得再放开她。 他把水杯放回床边的小桌上。 没有要让她躺回床上的意思。 一只手拥她在怀,他温柔地凝视着她的发顶,“好,等下先做检查,你睡了几个月,一切都慢慢来,不要着急。” “我想躺回床上。” 景年低着头。 看不见薄谦沉的脸,也没打算看。 薄谦沉没回答,只是搂着她的手力度紧了紧。 “年年,谢谢你。” 十秒后,他突然开口。 嗓音沙哑,情绪复杂。 景年抿唇,抬眼,平静地看着他,“谢我什么,应该是我谢你才对,年铮那个没良心的,肯定是嫌弃我。” 薄谦沉低低地笑,笑声很好听,“不是他嫌弃你,一开始的时候,他在f洲有事没处理,没帮你报完仇,我就先带你回了国。后来他回来,又觉得我照顾你更方便,就没有把你抢回去。” “……” 景年看着薄谦沉眼里浅浅的笑,她垂眸,听见薄谦沉说,“年年,谢谢你终于肯醒过来。” 她身子蓦地一僵。 还没想好要怎样回答,额头上一热。 男人的唇印着她肌肤。 他的声音低哑地响在她耳边,“之前年铮问我,你要是一直不愿意醒来怎么办?” 第429章 他愿意等。 景年身子微僵了下。 即便昏睡了几个月,即便早已经让自己放下。 可被他的气息包裹,听他这样的声音说话,她的情绪还是受到了影响。 抿着唇,她没有回答。 薄谦沉似乎也并非要她回答。 他低低沉沉的嗓音响在她耳边,“我告诉他,你若是一辈子不醒过来,我就这样照顾你一辈子,也挺好的。” “年年。” 薄谦沉听不见她回答,又轻声喊她。 景年被他这样圈着,走不掉又不想再继续下去。 淡淡地开口,“我有些累,想躺会儿,麻烦你帮我问问顾医生,需不需要做检查吧。” 薄谦沉点头,嘴角噙着浅浅地笑,“好,你躺下,我去找梓楠。” 精明如他。 怎么会不知道,景年是不想跟他相处。 他心里虽然有些失落。 但暗暗告诉自己,不要着急。 他之前做过最坏的打算,她永远不愿意醒过来,他便真的如刚才说的那样,照顾她一辈子。 如今她醒来了。 不管她要多少时间,他都等她。 前面近三十年,一直是她喜欢他,追逐他。 后半生,他只想对她好一点,再好一点。 让景年躺回床上,薄谦沉没有再厚脸皮的留在病房,而是下楼找顾梓楠。 顾梓楠拉走年铮,是为了给薄谦沉机会。 觉得他安静的站在一旁可怜。 看见薄谦沉下楼来,他挑眉,调侃地问,“年年好不容易醒过来了,你怎么不陪着她,还下楼来。” 一旁。 年铮盯着薄谦沉看了两眼,勾唇笑道,“肯定是被年年赶下来的。” 他说着站起身。 拿着吃了一半的苹果,“我上楼看年年去。” “年年想找的人是梓楠。” 薄谦沉很平静地阻止年铮。 哼,笑话他。 年铮脸上的笑有些不自然。 顾梓楠笑笑,爽快地说,“我上去给年年把把脉,再给她开点药,她虽然醒来了,但需要养一段时间才能各方面恢复的。” “怎么样?年年跟你说什么了?” 顾梓楠上楼之后。 年铮又重新坐回了沙发上,随意的伸展着大长腿。 幸灾乐祸地看着薄谦沉。 薄谦沉嘴角勾着淡淡地笑。 从景年醒来,他的心情就很好的。 并没有因为年铮的话而受影响,“年年说谢谢我,还说你肯定是嫌弃她,所以不肯照顾她。” “你这样说我的?还是她说的,臭丫头,没良心。” 年铮不高兴的抱怨。 薄谦沉嘴角的弧度越发的深,“不管谁说的,你这几个月没照顾年年是事实,好了,不跟你浪费时间,我去做点年年能吃的食物。” “除了粥还能吃什么?” “粥也是我做的,年年才喜欢吃。” 薄谦沉说得很自若。 确实,年铮没法反驳。 并非他的厨艺不如薄谦沉,是景年那一根筋的丫头,从小就觉得出自薄谦沉的东西,都是最好的。 他这个表哥也很郁闷。 见薄谦沉心情愉快的去厨房,年铮笑了一声。 漫不经心地说,“我把年年醒来的消息告诉了她的那些朋友,上官易和阿博正在赶往机场的路上。” 走了两步的薄谦沉停下脚步。 回头淡淡地看了年铮一眼。 没说话,抬步进了厨房。 年铮很满意的挑眉。 终于让这家伙心情不好了。 他其实还没告诉凌博的和上官易等人。 准确的说,他都还没告诉任何人。 这几个月,薄谦沉一直把景年照顾得太好,年铮也不想其他人那么快来打扰他们。 特别是,他猜到景年那丫头醒来,不可能一下子接受薄谦沉的。 要给他们一点时间。 楼上。 顾梓楠给景年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 她能醒来,一切都是好的。 “好好调养,睡了几个月,不要着急,慢慢来。” “嗯。” 景年笑着点头。 盯着顾梓楠看了几秒,她垂眸,秀眉轻蹙了蹙。 顾梓楠看在眼里,关心地问,“怎么了?” “我好像没有超能力了。” 景年不太开心地话,惹来顾梓楠诧异地眨了眨眼。 继而笑起来。 “这样挺好的。” “这有什么好的?” 景年拧着眉。 她已经习惯了她的超能力,这些年,全靠超能力活命。 突然间没有了,她很不开心。 “我之前不是跟你讲过,万物相生相克,你有超能力是很好,但你每次使用超能力之后,身体都会受到伤害的。现在没了何尝不是好事。” “我自己无所谓了,顾医生,年铮体内的毒有解吗?” “年铮的身体你放心,我正在给你解毒,他体内的毒素虽然累积了三年多,但不是无解的。” “谢谢你,顾医生。” 景年听说年铮不会死,终于放了心。 顾梓楠笑着摇头。 “这几个月因为你一直昏迷着,有些事就耽误了下来。现在你醒了过来,你也帮我个忙吧。” “什么忙?” 景年不解地问。 她刚醒来的人。 能帮顾梓楠什么忙。 顾梓楠见她一脸的疑惑,越发觉得,她没有超能力是件好事。 至少,以后跟她相处,不用担心被看走了秘密。 顾梓楠先把药给景年服下后,才说,“之前我不是请羊咩咩帮忙吗?现在你醒了,又正好在g市,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景年微微睁大眼睛。 很意外地问,“我睡了几个月,咩咩答应过你,你直接喊她就行了啊。” “我这几个月也很忙,没顾得上。” “行,这件事交给我。” 景年爽快的答应。 顾梓楠道谢。 景年醒来的消息因为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又没人说出去。 直到晚上,都没人有打电话给景年。 吃过晚饭后。 她问年铮要手机。 年铮很奇怪地眼神看着她,“你的手机没在我这里。” 景年就看向薄谦沉。 薄谦沉不紧不慢地把水杯递到她嘴边,“先喝点水,一会儿我拿给你。不过几个月没用,现在没电了,要先充电。” “没事,我自己充电。” 景年扯着嘴笑,笑容很礼貌,客气的那种。 说完,伸手去拿他递到嘴边的水。 薄谦沉捏着水杯不放,无视旁边还有年铮在,淡定自若地说,“我喂你喝。” 第430章 她已经不爱了 景年一向不是矫情扭捏的人。 见他不愿意放手。 她也懒得跟他争论,喝完水,又抬头看着他。 薄谦沉懂她的意思。 他起身,出了房间去给她拿手机。 年铮翘着二郎腿,坐在床前看着景年,啧啧了两声说,“我都不敢想像,谦沉有一天会对你千依百顺的,年年,你现在很牛。” 景年瞪他一眼。 “你不是说,薄谦沉不会喜欢我吗?” “他之前不还是因为方菲跟你分手?” “……” 景年抿着唇,不说话。 年铮见她心情不好,又呵呵地笑了一声说,“你也不用难过,你昏迷的几个月,我问过好几次谦沉,让他离开你,他都不愿意。方菲那个女人虽然长得也不丑,还是才女,但她跟你没法比,薄谦沉又不眼瞎,怎么会喜欢她。” “你要是生气,可以晾他几天,但不要一直傲娇,谦沉这几个月不容易,这么爱他,就好好的珍惜跟他在一起的日子吧。” “我已经不爱了。” 景年说得云淡风轻的。 房间外。 薄谦沉刚准备开门,听见她的话,他离门把还有几公分距离的手,就那样僵住。 隔着门板,景年那句“我已经不爱了”如一把利器扎在他心口。 捏着手机的手蓦然收紧。 房间里的床前,年铮嗤笑,“真的假的?” “……” 景年白他一眼。 年铮挑眉说,“虽然谦沉照顾了你几个月,但你若是不爱他,我也不会勉强你。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或者你现在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你去见过外公了吗?” 景年转开话题问。 年铮脸上的笑敛去。 俊朗的五官严肃了几分,“去了,谦沉说,爷爷走的时候,没让你见他。” 景年低下头。 即便外公走了这么久。 她想起来还是很痛。 外公离开的时候,是薄谦沉陪着的。 年铮的手搭上景年的肩膀,轻轻地,把她揽进怀里拍了两下,又放开。 “爷爷是怕看见你哭,所以不让你见,这几年你一直陪在他老人家身边,不孝的那个人是我,你不要再难过。” “你是不孝,你竟然还帮着风瞿任回来害外公。” 景年突然抬起的小脸上满是难过和生气。 一双眸子气愤的瞪着年铮。 他还对她动手。 想杀了她。 这个混蛋。 她之前说过,等他回来,要让他好看的。 年铮点头,“是,所以你别难过。” “我不难过。” 景年抬头望着天花板。 逼退眼泪。 抿了抿唇,又说,“你以前不喜欢打理公司,但现在外公不在了,年氏是你的责任,你老实点打理好。” “放心吧,不会再让你做不愿意做的事。” 年铮知道景年被逼着去了公司几个月。 “那个,你以前的女朋友不在了,你知道吗?” 景年的话出口,年铮的脸色微变了变。 很快冷漠染上了眉眼,“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我听说了。” 房间门开。 景年和年铮结束了交谈。 薄谦沉从外面进来。 眉宇温润,嘴角噙笑,完全看不出刚刚的难过样子。 “年年,才充了百分之五十的电,你先用着,晚会儿再充。” 说着话,薄谦沉来到床前。 年铮很识趣地站起身。 “我先去睡觉了,这几个月你一直昏迷,我操心得没睡过一个好觉,哪像谦沉这家伙,天天晚上搂着你睡得可香。” 景年警告的朝年铮瞥去一眼。 薄谦沉若无其事的反击,“年年醒了,你也不用操心了,可以考虑你的终身大事了,是吧,年年。” 他笑问景年。 伸手不打笑脸人。 景年皮笑肉不笑地扯动嘴角,“是的,你赶紧给我找个嫂子,生个侄子玩。” “你们自己不会生啊。” 年铮哼了一声。 怕景年再骂他。 说完,但大步离开了去。 薄谦沉嘴角弯着温暖的弧度,本来就长着祸国殃民的俊颜,这样一笑,温润如玉,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若是以前。 景年肯定光明正大的花痴,或者调戏他,“薄谦沉,你跟我生个孩子吧。”之类的话。 但现在。 景年不着痕迹的错开视线。 接过他递来的手机后,便一边解锁,一边说,“谦沉哥哥,这几个月辛苦你照顾我,你先回房休息吧,我打几个电话,就自己休息了。” “我陪着你。” 薄谦沉不加犹豫地道。 说着,他在刚才年铮坐过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她看手机。 他就看着她。 好像只是这般看着她,都满满的幸福。 景年不是没享受过薄谦沉的宠爱,那段时间他们在一起的日子。 他对她其实是很宠的。 可是,太长时间了,她还是不习惯。 而且他这样看着她,要她怎么打电话,聊天。 景年掀开被子要下床,薄谦沉的声音立即响在耳边,“我扶你。” “我不下去,只是有点热。” 她侧过身,把背对着他。 登上微信,无数条信息。 薄谦沉虽然拿着她的手机,但没有看她的信息。 也许是发来时候直接看见了,没有点开聊天界面。 景年从上往下看完。 想到顾梓楠请她帮忙的事情。 她没有回其他人的信息,直接拨出羊咩咩的电话。 电话响了一声。 就被接起。 羊咩咩的声音激动的传来,“年姐,是你吗,你醒了吗?” 景年弯了弯唇角,声音轻快愉悦,“嗯,是我。” 床前,薄谦沉眸子闪了闪。 景年醒来一天,他还没告诉任何人。 私心里。 他真的希望旁人晚点知道她醒了的消息。 他很享受和她的二人世界。 可现在。 景年第一个电话虽然不是打给上官易,却是打给上官易的妹妹的。 他知道不该吃醋,可想到刚才在外面听见的,她说不爱了。 心脏那个位置,又不可抑制的发疼。 “年姐,你终于醒了,年姐,你现在哪儿,是北城吗?我现在就买机票去找你。” “我在g市。” 景年笑眯眯地回答。 羊咩咩自己来,她都不用开口了。 “g市啊,好好,我今晚就过去,年姐,你等一分钟别挂啊,别挂。” 电话里,传来羊咩咩冲出房间的声音。 第431章 接机 两分钟后。 羊咩咩的手机到了上官易手里。 他的声音温润欣喜地从手机那头传来。 景年没有开外音。 薄谦沉只是离得太近。 听见了他的声音。 “年年,你终于醒了,感觉还好吗?” 相比羊咩咩失态的激动,上官易不愧是沉稳冷静的上官律师,即便没有完全抑制情绪,也是表露不多的。 景年笑,语气轻快愉悦,“感觉挺好的。” “什么时候醒的,有没有让顾医生给你做检查,你一个睡了几个月的人,一定要清楚自己是病人。” “我醒过来了,就不是病人了,顾医生说我很好。” 薄谦沉捏着手机的力度悄然收紧。 视线从景年脸上移开。 敛眸。 遮去眼底一闪而过的黯然。 景年和上官易通话时的笑容亲切而灿烂,不像跟他说话,她总是在刻意的和他拉开距离。 薄谦沉原本以为,她只要醒来就好了。 可现在却不知为什么,想要她像以前那般对自己。 而不是把自己当外人。 景年和上官易没聊几分钟。 是上官易主动挂的电话。 说她刚醒过来,不能太累。 让她好好休息。 景年挂了电话,眼角余光扫到低着眉眼的薄谦沉,他盯着手机屏幕,却一直没有其他动作。 她的视线落到他英俊如刻的俊脸上,他却第一时间感觉到了。 抬起的脸上浮起温润的笑。 他站起身,说,“既然打完了电话,那就别再玩手机了,我去给你打水,洗漱了早点睡觉。” “谦沉哥哥。” 景年清眸如水的看着他。 薄谦沉打断她的话,“你等着,我去打水出来。” 景年看着他快步进洗手间的背影,眉心轻轻皱起。 薄谦沉打水给景年漱口,洗脸,洗脚。 也没有太过强势的行为,只是照顾得十分细微。 “抹点拍点爽肤水,这段时间我一直有给你用,你现在醒了,也要坚持用。” “好。” 景年接过精致的小瓶子。 薄谦沉便眉眼温和地看着她。 两分钟后。 他把瓶子放到梳妆台前。 “你早点睡觉,别玩手机,有什么不舒服或者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我就在隔壁房间睡。” 景年住的是主卧室。 以前他们两个人住这别墅,是住一起的。 如今她醒了。 他很有自知之明。 不可能留下来。 这一晚。 是薄谦沉照顾景年几个月来,第一晚分房睡。 他回到自己房间毫无睡意。 洗了澡,穿着睡衣站在薄地窗前,有一口没一口的吸着烟。 手机响。 他接起。 听着薄三在电话那头汇报完工作,他把烟头摁灭。 不到一分钟。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看见来电。 薄谦沉好看的眉眼染上凉意。 犹如突然的夏转冬。 长指按下接听键,他出口的声线淡漠,“喂。” “谦沉,我听说景年醒了,是吗?” “你都知道了,那就是了。” 薄谦沉对电话那头的人一直没什么好态度。 对方也习惯了他这样的态度,“既然景年醒了,那你可不可以考虑我之前的提议了。” “不考虑。” “我明知道你会是这样的答案,还是给你打电话,谦沉,好吧,我不勉强你做不想做的事。我想请你帮个忙,可以吗?” “……” 薄谦沉没说话。 听着电话里的男人说,“阿宸一直心胸狭隘,这一点我知道,但我没想到,我都念在父子情份上,放了他一条生路,他反而恩将仇报……阿执现在有任务在身,你可不可以帮我做完最后这件事。” “你找别人吧,我没空。” “谦沉,你只要帮我做完这件事,我就不再过问你和景年在一起。虽然你本身大,但我身为一国总统,若真是想为难你和她,也不是不可能。你总不想你爱的女人一直解决不完的麻烦吧。” “你威胁我?” 薄谦沉冷嗤。 完全不受威胁。 “谦沉,我不是威胁你,是告诉你,真爱景年就要替她着想是不是?不管你承认与否,你都不是普通人。” “我就是我,谁都不是。” “你信不信,只要我公开你的身份,你就不只是你了。这一点景年很早就知道的,她说不喜欢你的真实身份,只喜欢你是她的谦沉哥哥。” “你考虑一晚上,你帮我做完最后这件事,我就不再打扰你和景年,你们想怎么过日子都行。” 四九城。 上官易送羊咩咩去的机场。 到了机场,羊咩咩不死心地问,“哥,你真的不去看年姐吗?” “我这几天忙,你去就行了。” 上官易嘴角挂着淡淡地笑。 看得出来,心情很好。 羊咩咩闷闷地说,“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忙不忙,以往和年姐有关的事,你再忙都会抽出时间。现在是因为薄谦沉吗?哥,就算薄谦沉和年姐在了一起,你去看看她也不是不可以啊。” “不是,等我有空了会去看她的。” 上官易答得云淡风轻地的。 面上真的看不出半分情绪。 或许,只是羊咩咩道行太浅。 “好吧,那我就不给年姐发消息了,你告诉她一声我几点的航班。” “她现在是病人,怎么去接你?我安排人接你,你今晚住时庭酒店。” 上官易宠溺地摸摸羊咩咩的脑袋,又叮嘱了两句,让她小心些。 羊咩咩挥手进去机场大厅。 上官易站在原地,一直看着她的身影被人群挡住,他才转头,朝g市的夜空望去一眼。 她醒了。 真好。 他回到车上,给凌博发去消息,【睡了没有,出来喝酒。】 凌博的消息秒回,【地址。】 上官易发了一个地址,开车上路。 而此时。 g市。 景年收到羊咩咩发的航班时间。 她点开微信犹豫了下。 放弃了告诉冷枭去接机的念头。 直接把航班消息转发给顾梓楠。 【年年,这是羊咩咩的航班?】 虽然她什么都没说。 但顾梓楠很聪明的一语猜中。 景年抿唇笑笑。 编辑一点消息发给他,【是的,咩咩连夜赶来了g市,我现在又去接不了她,麻烦顾医生你去帮我接一下机行吧?】 第432章 看不见你,我睡不着 这天半夜。 顾梓楠去了机场接羊咩咩。 尽管上官易已经安排了人去接机,但羊咩咩还是被顾梓楠接走了。 因为她太想知道关于景年的消息。 没等顾梓楠开口,羊咩咩就打发走了接机的司机。 上坐车。 羊咩咩立即问,“顾医生,年姐什么时候醒的,她醒了是不是就代表没有任何的问题了?” “你别急。” 顾梓楠勾唇笑笑。 手指向安全带,示意她先系上。 羊咩咩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说,“我太激动了,年姐昏迷了几个月,终于醒了。” “嗯,你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顾梓楠看着她系好安全带后问。 羊咩咩摇头,“不饿。” “那你今晚原本是要住哪儿?” “时庭酒店。” “行,我送你过去,路上告诉你年年的情况。” g市,别墅。 景年睡了几个月,终于醒来,其实没什么睡意。 反而因为吃得太少,肚子饿得咕噜噜叫。 不想麻烦薄谦沉,也不想喊年铮,她便忍着饥饿睡了过去。 另一个房间。 薄谦沉失眠到凌晨三点,才终于入睡。 第二天早上,天亮就又醒了过来。 来到景年的房间。 见她还睡着,他弯了弯唇,没有喊醒她,而是在床沿坐了下来。 这几个月习惯了陪在她身边。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上她的脸,便看见景年睫毛微颤。 “年年。” 薄谦沉轻声唤她。 景年睁开眼,“你不睡也不让别人睡?” 她语气里是不满的抱怨。 薄谦沉却一点不生气,反而笑容温润宠溺,“睡吧,我看着你睡。” “你看着我还怎么睡得着?” 景年翻着白眼。 他一进房间她就知道了。 只是不想睁开眼睛。 空气里静了几秒。 就听见薄谦沉微微暗哑的声音响在头顶,“可若不看着你,我睡不着。” 景年看向别处的视线重新看向他。 撞上他深邃的眼神,她眸光微淡,“过去二十多年,你没看着我也睡得可香。” “你也说了那是过去,不是现在和将来。” 薄谦沉的心情莫名的好那种。 手机铃声响。 他掏出来接听。 就听见顾梓楠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谦沉,你和年年起床没有?” “起来了。” 薄谦沉已经得知了昨晚顾梓楠去接羊咩咩的事情。 他原本是安排人在机场等着的。 后来他的人看见顾梓楠接走了羊咩咩。 “起来了就行,我这会儿接了羊咩咩在去你家的路上,十分钟后到。” 薄谦沉接完电话,对景年道,“年年,羊咩咩十分钟后就到,梓楠跟她在一起,是我抱你进去洗漱,还是打水出来。” “……” “还是我打水出来吧” 盯着她看了两眼,薄谦沉做出选择。 十分钟后。 羊咩咩和顾梓楠由年铮领着来到景年的房间外。 薄谦沉打开门侧开身,羊咩咩就一阵风似的刮进了房间,刮到床前激动的抱住景年。 薄谦沉看着她抱景年的力道,好看的眉头不由得蹙了蹙,到底还是没有阻止。 只是朝顾梓楠和年铮两人看了一眼,出了房间,和他们两人一起下楼。 第433章 我爱你。 羊咩咩在g市待了一个星期。 景年因为处于恢复期,她每天都会来别墅陪她半天。 见识到薄谦沉对景年的好,羊咩咩虽然替自己哥哥遗憾,但还是终于放了心。 周末那天晚上,羊咩咩帮顾梓楠的那位叫覃牧的长辈完成了心愿。 让他见到了死去多年的妻子安琳。 和他一起见到安琳的,还有顾梓楠的许多长辈。 景年因为在别墅休息,不知道当时的情景,但第二天听羊咩咩告诉她说,“年姐,我昨晚真的被感动死了。” “是吗?” “嗯。” 羊咩咩说起来情绪激动,“你昨晚不知道,那个叫安琳的女子回来的时候,他们所有人都落泪了。当时一屋子的人,顾家,温家,白家,墨家……我也被感动哭了。” “嗯,她们都是很好的人。” 景年点头。 她虽然不认识他们所有人。 但接触的,都是特别好。 “年姐,我明天要回四九城了。” “这么快?” “嗯,来这里是为了看你的,现在也报答了顾医生的救命之恩,你又被薄谦沉照顾得那么好,我也放心了。年姐,我听峰说,你要退出北纬32度是真的吗?” 景年淡淡地笑,“嗯。” “为什么?” “以前是为了找年铮,如今年铮都回来了,我这人本来就懒,没什么大抱负。” “那也不用退出啊。” 羊咩咩一脸的失望和不舍。 “你别退出好不好,反正峰又没让你去总部坐班,你还是自由自在的啊,年姐,你和薄谦沉有什么时候结婚了吗?” “没有。” 景年没告诉羊咩咩。 她和薄谦沉现在的关系。 因为上官易的原因,她也没有打算告诉她。 “年姐,不管你什么时候结婚,都一定要记得通知我们所有人,知道不?” “放心吧,跑不了你的分子钱。” 景年笑着打趣。 羊咩咩的手机铃声响。 景年看见她的来电显示名字,挑了挑眉。 羊咩咩接起电话。 顾梓楠的声音愉悦的传来,“咩咩,晚上有空没?” “还有什么事吗?” 羊咩咩不答反问。 “我那些长辈想请你到家里吃顿饭,感谢你让我们见到了安姨,你要是没约,我下午就去接你吧。” “这样啊,不用了吧,昨天晚上他们已经感谢过我了。” “昨晚不算,我爸妈和姑父姑姑他们都说,要隆重的郑重的感谢你,你要是不答应,他们会觉得是我这个环节出了问题。” “那行吧。” 羊咩咩一听顾梓楠这话,便应了下来。 并且告诉顾梓楠,她今天下午都会在别墅陪景年。 傍晚时分。 顾梓楠来到别墅。 和薄谦沉一起上楼,关心了几句景年的情况后,带走了羊咩咩。 景年看着他和羊咩咩离去的背影,眯了眯眼。 床前,薄谦沉微笑地问,“饿了没有,晚上想吃什么?” “不饿,我想下楼活动活动。” “好。” 薄谦沉把景年从床上扶下来。 虽然她走路没什么问题了,但他依然不放心的扶着她一只胳膊。 两人下楼,景年要去院子里。 薄谦沉又扶着她来到院子,正好看见别墅外。 顾梓楠一手握着车门把手,一手放在车门上方,嘴角带笑地看着羊咩咩上车。 薄谦沉眉峰微挑,漫不经心地问,“年年,你出来就是为了看梓楠和羊咩咩的?” 景年抬眼看去。 薄谦沉的目光等在那里,笑容温润。 她眸子轻闪,“我只是顺便看看,觉得顾梓楠对咩咩的态度和以前不太一样。” “嗯,是不太一样,他恐怕是动心了。” 薄谦沉也看出来了。 顾梓楠那家伙骄傲着呢。 表面看着对谁都挺礼貌亲切。 可实际上,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对异性他是礼貌而疏离,有着距离的。 “羊咩咩有男朋友吗?” 扶着景年到前面不远处的秋千坐下后,薄谦沉站在身后轻轻地推着她,随口问。 景年想到羊咩咩以前喜欢冷致。 后来鹤又喜欢她。 想到这里,她又抬头看向薄谦沉,“我一直没问你,鹤的那个师父……” 她醒来一周了。 鹤给她发过一次短信。 说他短时间内都没打算离开f洲。 “死了。” 薄谦沉答得很平静,害死他孩子的凶手,他不会留着他的。 “年年,等你养好身子,我们要个孩子吧。” 薄谦沉突然的俯身,炙热的气息贴烫在景年的耳窝处,那微哑的声线带着莫名的情绪。 景年的心不受控制地就停跳了一秒。 她没动。 也没说话。 只是听着薄谦沉在耳边说,“你当初说,要我在每个城市买一幢别墅,然后娶你。你昏迷的这几个月,我已经把别墅都买好了。” “谦沉哥哥,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她打断薄谦沉制造的暧昧,声音清清冷冷的。 薄谦沉转动秋千,让她面对自己。 他在她面前蹲下身子,英俊的五官映在她眸底。 他很认真地看着她,很认真地说,“年年,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以前是我对你不够好,可能我骄傲惯了,可能我觉得你一直爱我,不会离开我……这些日子,我每天都在反省,是我没给你安全感,是我们分开那八年多的时间太长了,你没安全感,其实我也没有。” “从我们在一起后,我也不喜欢你和别的异性来往,特别是喜欢你的男人,年年,你现在要是还不想跟我在一起,也没关系。以前是你追我,这次,换我来追你,你满意了再跟我在一起,可好?” “我没有想让你来追我。” 景年低下眉眼。 “如果是一年前,你说追我,我会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可现在……” “别再说。” 景年后面的话,被薄谦沉突然的用嘴封住。 见她睁大眼睛瞪着他。 他虽不舍。 但还是离开了她的唇。 只是眸光炙热地凝着她,“我爱你,不管你现在对我是怎样的感觉,我都爱你,别太无情的拒绝我,反正你现在也单身着,就跟着心走,也给我一次追你的机会。” 第434章 期待这一天很久了 “好啊。” 景年敷衍地笑了笑。 薄谦沉自是看出来了她的敷衍,但他不在意。 她答应了,就行了。 他又轻轻地推着她荡了一会儿秋千,温润的嗓音低沉磁性的响在她头顶,“年年,你想什么时候回北城?” “下周吧。” 景年抬头看他一眼。 薄谦沉勾唇笑,“明天就是新的一周了,要不明天我们回去吧。” “嗯。” 景年盯着薄谦沉看了两秒,没问他是不是有事。 景年和薄谦沉到北城机场,就看见一群人来接机。 年铮,冷枭,桑九,薄旭安等人都来了。 一双双目光都停留在从安检里面走出来的景年和薄谦沉身上。 薄谦沉眉目清隽,气质温润,虽然是走着路,但目光一直是停留在景年身上的。 她的手被他握着。 从下飞机那一刻开始。 她挣扎了下,但他的理由很有说服力,“你才醒来没几天,还处于恢复期,机场人又多,这样我才放心。” 景年不知道他是不是为自己找的借口。 但被他大掌包裹着小手,也不反感。 便由了他。 那几人关心地问了几句后,薄谦沉就将她护在怀里,“有什么话回家再说吧,年年坐飞机累了。” “好,好,回家再说。” 桑九笑眯眯地点头。 眼珠子在薄谦沉和景年之间转了两转,满意了。 上了车,景年的手机响,是乌鸦打来的。 她抽出被薄谦沉抓着的手,接听电话。 乌鸦的声音很大,“景年,你终于醒了,不会死了,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醒过来,不想看到薄谦沉了呢。” 身旁,薄谦沉眉头微皱。 景年抿唇笑,“你在哪儿?” “我现在在去机场的路上,你醒了,我要去看你啊,景年,你不知道,你睡死的这几个月,我都烦死了,还是跟你比较好玩。” “你别告诉薄谦沉啊,我怕他不让我入境。” 乌鸦说这话的时候,音量特意放低了一些。 景年眸子闪了闪,眼角余光看向薄谦沉。 只见他低头看着手机,正回复消息。 “好。” 她笑笑,漫不经心地答应。 乌鸦又问了几句,因赶往机场的原因,没有聊太久。 景年挂了电话,薄谦沉也回复好了消息,她正好撞上他的目光。 他勾唇,大手抚上她的脑袋,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发,“累不累?” “不累。” “乌鸦要来看你?” 离得这么近。 薄谦沉怎么可能听不见。 景年点头,“她怕你不让她入境。” “不会。” 薄谦沉凝视着景年清亮的眸,几秒后,他低低地喊,“年年。” “嗯。” 景年错开视线。 与他这样太近,他温热的气息都喷薄在她脸上。 她垂下眼睑。 听着他问,“你的超能力还有吗?” “没有了。” 景年蹙眉。 她醒来这一周,薄谦沉一直关心她的恢复情况,并没有问她的超能力这个问题。 他微微一笑,声线温润,“没有了也好,以后我保护你。” “你确定?” 景年问。 薄谦沉最近对她太好了。 好得她都觉得是错觉。 薄谦沉点头,眉眼认真,“确定。” “谦沉哥哥,你和方菲是怎么闹翻的?” 景年忽然转移的话题,薄谦沉一时没跟上。 他表情怔了一秒。 很快,便又恢复了平静。 大手抚着她的发,云淡风轻地说,“没什么闹翻不闹翻,我以前欠过她人情。” “她不是陪了你八年,对你来说不一样吗?” 景年皮笑肉不笑地问。 薄谦沉眯眼。 眸光定定地看着她,好半晌。 他轻轻叹口气,“年年,她没有陪我八年,她只是我的医生之一,又巧合的救过我一次。” “不是你说的吗?” “我有说过吗?” “没有吗?” 景年眼底露出一丝嘲讽。 “说那种话的人肯定不是我,年年,陪我八年的人是你,你自己忘了吗?那八年,你总是偷偷飞去看我,又不敢让我知道。” “那不是我。” 景年眼一翻,转头看向车窗外。 薄谦沉低低地笑。 把她霸道的拥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丝,“嗯,那不是你,是我的年年。” “薄谦沉,你是不是被下了降头?” “怎么会这样以为?” “不是被下了降头,是被你吓怕了。” 景年没回答的问题。 薄谦沉主动的解释。 回到家,薄谦沉以景年要休息为由,直接带她上楼回房间。 把那几只电灯泡扔在了楼下。 关上门,薄谦沉情不自禁地把景年拉进怀里吻住。 被迫仰着脸的景年呜了一声。 熟悉炙热的男性气息凌乱了她的意识,她大脑空白的瞬间,男人的吻长驱直入…… 反应过来,景年推拒。 薄谦沉倒没有再强迫她。 意犹未尽地放开。 凝着她绯红的小脸,他嘴角勾笑,心情愉悦,“年年,我期待这一天,期待了很久。” 第435章 大结局 景年抿着被他吻过的唇,心跳的速度还很快。 他虽然放开了她的唇,但还抓她在怀,呼吸炙热而近。 每一下,都撩着她。 “怎么了,生气了吗?” 见她不说话。 薄谦沉挑起她的下巴,目光灼热。 景年望着他眼底的自己,淡淡地说,“没有。” “那就好。” 他又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你休息,我下去看看他们几个。” “嗯。” 景年点头。 面对薄谦沉的热情和深情,她心里有些复杂。 可能是当初分手得决绝,她一直觉得,他若是心里有了别的女人,她就算再爱,也要把他从心里驱除的。 那些日子。 她是真的想忘了他。 试着不在乎。 可其实,爱得深入了骨髓,就算是不能在一起,就算是放开了他,她还是爱着他的。 只是没想到,他和方菲会闹翻。 “年年,我一会儿就上来。” 薄谦沉看着她恍惚的神色,眸底掠过一抹情绪,将她抱起,走到床前把她放到床上。 景年这次醒来,乖顺了许多。 薄谦沉下楼之后,景年躺在床上玩了会儿手机。 半个小时左右,他就返回了楼上。 告诉景年,年铮他们都走了。 陪她说了一会儿话,薄谦沉下楼给景年做晚饭。 景年躺在床上睡不着。 便出了房间,下楼。 光着脚的原因,她走路没声音。 到了一楼,看见厨房里,薄谦沉正背对着她接电话,语气冷而沉,“你可以试试,是你能让我们无安宁之日,还是我能让你无安宁之日。” “我说过,我不想做的事谁也勉强不了我,权势对你重要,对我而言一文不值。” “你可以伤她一分一毫试试我会怎样报复你。” 景年安静地站在客厅里。 薄谦沉一直不知道她的存在,讲完电话,把手机收起,洗了手又继续他的晚饭。 景年垂眸。 想到之前那条信息。 她抿抿唇,正思考是进去厨房,还是转身离开。 薄谦沉却突然回头朝她看来。 两人的目光隔着空气相碰,他眸光微动。 景年眉眼浅淡。 “年年,进来吧。” 男人开口,声音低沉,磁性。 景年走到他面前。 薄谦沉指着准备好的菜问,“要不要陪我一起做晚饭?” “你需要吗?”景年反问。 薄谦沉笑,“需要,你就在这里陪着我吧。” 他说着,拉过一把椅子让她坐。 景年点点头,在椅子上坐下,看着薄谦沉做晚饭。 因为薄谦沉很专心做饭的原因,他们之间没什么交谈。 景年就只是单纯的欣赏。 薄谦沉炒好一个菜,就让她尝。 还问她,“好吃吗?” 景年笑,“好吃。” 最后让她尝汤味道的时候,薄谦沉问味道好不好。 景年直接说,“你自己尝一下就知道了,别总问我。” 薄谦沉看着她,笑得宠溺,“好。” 说完,他喝下一口汤,大手扣住她脑袋,霸道的就吻住她的唇。 景年本来就坐在椅子上,被迫的仰着脸,被他强势的索吻,她心跳一下快过一下。 最后薄谦沉喝的汤被他们两个人喝掉,他却越吻越深,越吻越上瘾的将她抱起来放在台子上。 后仰的她风情万种,妩媚诱惑到了极致。 薄谦沉情不自禁的一路吻下……原本香味弥漫的厨房里为充斥着暧昧……以及急促的呼吸声。 直到景年受不住的时候。 薄谦沉终于放开了她。 看着她如丝媚眼,绯色双颊,他嗓音低哑,“难受吗?” 景年微微避开他的目光,“我想吃饭。” “好。” 薄谦沉勾唇笑。 他没打算现在要她。 他说过给她时间,要好好追追她的。 只不过,隐忍了几个月,这沾上她就控制不住自己。 晚餐桌上。 薄谦沉一直看着景年。 景年被她看得有些茫然,“你怎么不吃,总是盯着我。” “我想看着你吃。” 他一边回答,一边往她碗里夹菜。 景年嗔他一眼,“看着我又不会饱,你快吃饭。” “年年。” 薄谦沉轻唤她的名字。 大手伸过来摸她的脑袋。 景年抬眼,望着他眼底的自己。 听见他说,“多吃点。” “刚才,我听见你打电话了。” 景年的话出口,薄谦沉并没意外。 虽然他打电话的时候,没发现她在客厅。 但他回头,看见她站在那里,他心里就在猜测,她刚才是不是听见了。 自己看着长大的小丫头,薄谦沉还是了解景年的。 他的声音云淡风轻地响在餐厅里,“这些事你不用管,你只要好好养身子,等你养好身子,我们去旅游。” “你这辈子都想不正业了吗?” 景年咬着筷子,眉眼温柔地望着薄谦沉。 薄谦沉嘴角的笑加浓,“前半辈子挣的钱够我们花一辈子的了,人生就短短几十年,剩下的时间,我只想跟你一起过。” “谦沉哥哥。” “是不是怕我护不你了一辈子,还是怕我养不了你一辈子?” 薄谦沉笑问。 景年垂眸,“你的身份摆在那里,什么都不管真的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我以前也什么都不管,不是早告诉过你,我只是我,不是别的什么人吗?” 好像是。 以前她问他回不回凌家,他就这样说的。 “你要是护不了我怎么办?” “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会护着你,若是我死了,我就带你一起走。” 薄谦沉不加思索的回答。 很自然的语气。 这是他这几个月寸步不离陪着她的真实想法。 以前他可能是太骄傲,又可能一直是景年主动,他不懂失去的痛。 这些日子,他懂了。 每天的跟她说话无人应答,每天的做了饭,叫不醒她吃,每天搂着她入睡,她都毫无反应…… 每天,他都担心,她要是永远不想醒过来。 要是不愿意再给他机会,就这样永远的离开。 他要怎么过后半生。 所以,他对自己说过。 只要她醒来,只要她还肯为他活下去,他后半生所有的时间都是她的。 除了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被他放在心上。 晚饭后。 景年说想散步。 薄谦沉便陪着她在院子里散步。 花圃前,他摘下一朵含苞带放的玫瑰送给她。 深情而温柔,“年年,送给你。” “那我要礼尚往来的送你一朵吗?” 景年闻了闻花香,俏皮地问。 昏黄的路灯下,男人眉眼如画,嗓音沙哑,“不用送我花,你回我一个吻就行了。” “你闭上眼睛。” 景年笑眯眯地开口。 薄谦沉应了一声“好”,便期待的闭上眼睛,等待景年的吻。 景年见他眼睛一闭上,便拔腿就朝客厅方向跑。 薄谦沉睁开眼睛,就看见逃跑的景年。 他低笑了一声,追上去。 景年的身子还未完全恢复,跑得不快。 薄谦沉还没有真追她,就在楼梯口把她抓住。 景年被抵在楼梯扶手前,被男人深深的吻住,撩拨,直到她双腿软得站不住。 直到她求饶的回答他的问题,“不跑了,真的不跑了。” 他才一把抱起她,大步上楼,回房,把她扔到床上,自己跟着覆上去,重新吻住她,“年年,说你是我的,永远都是,不会再离开我……” 一开始景年不愿意投降。 直到沉浮在他的疼爱里,她才恍惚的重复他倔强的要求,“我是你的,永远都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