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的大小姐生活(虐男NPH)》 妈,感谢您的生孕之恩 正值盛夏,少雨时节,偏我落地绘城的那一刻,大雨纷然而至。 像是老天在拒绝我的到来。 仰天挑衅地比出个中指回应,我双手揣回兜里,迎面闷热的湿气,向远在十里开外的贫民窟漫步行去。 雨水混杂黏腻的湿土浸润我的裤脚,我俯身无所谓地拍了拍,一直回腰板瞥到个亮闪彩灯的便利店,顿时眼睛放光。 大城市果然好哇,饿了立马有人送饭吃。 借由灯管泛出的淡淡莹光,我正大光明地走向货架,在琳琅满目的商品中挑挑拣拣,最后拿走两大袋苏打饼干和三瓶矿泉水,又在店员困惑的目光中,正大光明地走了出去。 “诶,小姑娘,你还没付绘纸呢——” 年轻的店员急吼吼追赶出来,闻声,我即刻迈开步子大步狂奔,把她远远甩在身后。 直至彻底听不到任何呼喊,我才迫不及待走进老房小巷,呲啦一声扯开包装袋,津津有味地把饼干抛起往嘴里扔。 正晃脑袋得意,突然被人提溜起命运的后领,我浑身一激灵,呆讷地转头,入目一张俊脸暴击,余下的视野被密密麻麻的黑衣人挤满。 这阵势……我觉得抓捕在逃罪犯的警察都没他们人多。 小破便利店挺牛啊,还有闲钱请保安? 我是个懂得审时度势的聪明家伙,立刻讨好地把偷来的东西往他怀里一塞,乐呵呵地巴结道:“嘿嘿,大哥,都是孝敬您的。” 谁料那显眼包接过饼干,竟往地上用力一砸,我的目光凝在洒落满地的饼干上,小心心也随之破碎一地。 那碎尸的饼干不会就是我的下场吧? 我深呼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阳小姐,请您跟我们回去。” 阳小姐…… 呼——这口气终于顺出来了。 我叫二狗,和“阳”字半点不沾边,这群倒霉蛋多半没抓对人。 不等我幸灾乐祸地解释,一张A4纸刷地呈现在我眼前,“向阳小姐,这是您和向青天女士的DNA鉴定报告,结果显示支持二位为母女关系。在下毕回,特奉向女士之命,带您回家。” 蚂蚁大点的字,狗都看不清。 我凑近仔细读上面的小字。 【西京市第一人民医院……】 可能是看我眯眼读字太搞笑,毕回冷酷地翻到下一页,指尖在一行加粗字体处轻点。 【在排除同卵多胞、近亲和外源干扰的情况下,依据DNA分析结果,支持向青天为向阳的生物学母亲。】 哟,还真是我妈。 在外漂流17年,我这破瓶子今天是要被捡回去咯? 瞳孔稍转,我悄悄瞟了一眼那几个严肃的站桩,若有所思地点头。 看来我妈挺有势力。 行,这个妈能认。 随即装模作样地整理下衣襟,咳嗽一声,一反之前的阿谀奉承,狗仗人势道:“虽然你们粗鲁的行为令我分外不满,报告的真实性也有待考证,但是我这个人嘛……心善,不想为难你们。” 说完毕回提着双脚离地的我就打算往前走,我连忙双手抵在他胸前制止,试探地渐渐拔高音调,“诶等等,先帮我把钱付了,顺便再送我回家拿趟行李呗。” 脚再次踩实大地,我的神气才终于回归。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小煤球,现在该我称大王咯! 范儿起,我指使他们去便利店付欠款,同时不忘顺手拿几包以前摸都不敢摸的价值28绘纸的港式鸡蛋仔小蛋糕和15绘纸的西瓜夹心面包。 没办法,以前本就是小摸小偷,也不好意思盗人家太贵的东西。 今时今日不一样咯,姐,有钱~ 我心满意足地盯着毕回冷脸掏出绘纸付完款,才仰起头雄赳赳地布置下一道命令:“临水巷32号,开车送我过去。” 一公里不到的距离,走路只要十多分钟,但我偏是个没长腿的懒鬼。 加长版豪华车行驶了3分钟,我就在车上研究了3分钟,毕回也冷然盯了我3分钟。 这放我大长腿的位置宽诶,我比了比,能塞下一整个躺得板直的我。 罪恶的双手四处乱摸,脚踩的地毯都不放过,最后在我惊奇的目光中,从车顶拉下一块附带智能屏的挡板。 好东西,没见过,玩玩儿。 我耍得不亦乐乎,全然没管挡板后毕回冷得掉冰渣子的眼神。 可能他没见过进大观园的刘姥姥吧。 小煤球,年龄不小,见识倒是不大。 豪车抵达目的地时,我明明白白地看见他绷紧的唇线抿得更僵直。 红红绿绿的色情小广告张贴在楼梯口处,旁边七扭八歪地倒着几辆生锈的自行车,木质楼梯摇摇欲坠,踩上去甚至能听到吱呀声。 无论我怎么阐明这楼梯真没摔死过人,毕回都不肯松口和我上去。本来就没啥东西,我也懒得继续扯东扯西,屁颠屁颠跑上楼。 十多分钟后下楼时,尾箱都已打开准备好放行李,在一众匪夷所思的目光中,我越过尾箱抱着只半人高的狗回到座位坐好。 “您的行李只有一只狗?” 坐我对面的毕回终于憋不住,询问出声。 “放尊重点,这可是我哥——大狗。” 我亲昵地摸了摸大狗的脑袋,它立即往我怀里钻,撒欢儿。知道即将过上好日子,尾巴摇得比我在家扫地挥舞的扫帚还快。 我是个极其厌烦做家务的人,每次扫地时,扫把都跟刨坟似的舞得飞快。 毕回可能和认狗当哥的人没有共同话题,接下来一路长达四五个小时的车程,他皆纹丝不动侧头看窗外,没再和我说过哪怕一句话。 乐得清闲,我一边揉手里的狗,一边划挡板自带的智能屏。 刨过一部又一部电影,我发现一张人脸出现的频率出奇得高,十部里面三部封面都有他的影子。 清秀的长相,似乎还是个学生,偏偏出演的都是《沉海·黑底》、《线虫》、《死去的凶手》之类的悬疑片。 我总是对漂亮的人格外有好感,所以在这漫长的车途中,我选择临幸了他…… 的两部片子。 片尾曲响起的时候,豪车正好停在一座碧水绿地环绕的独栋别墅前,毕回抢先下车给我撑伞,再用手挡在车顶迎我下去。 余光瞥见他到位的服务,我很不客气地送了个白眼。 装什么啊,之前有伞都不愿意给我遮雨,到家门口才开始演。 举目远眺,别墅的轮廓在雨里朦胧浮现,我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些黑白交错的线条,虽然仅仅一角,却也能看出其低调又不失格调的奢侈。 一想到这是我未来的狗窝,我心里就止不住冒小烟花。 我二狗有生之年居然能住上豪宅! 妈,感谢您的生孕之恩! 贴身助理,还真是贴身 跨过小桥流水、花园锦地……我踏在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探头探脑地东张西望,毕回落后于我一个身位,紧随。 “向女士公务繁忙,大部分时间都宿在集团附近的公寓,所以东湖湾这套别墅主要是向印少爷和您居住。距离少爷放学到家预计还有30分钟,阳小姐,您是否要去……” 他隐晦地上下巡视眼我粘在两鬓的头发、发黄的衬衫和沾满泥点子的长裤,“洗澡换身衣服?” 我点头,走进正门、走进电梯、走进卧室…… 一切都很正常,不正常的是我身后始终跟了个尾巴。 “我进卧室你都要跟着?怎么,我换身衣服你还得盯着?”我环抱手臂趾高气昂地俯视毕回,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阴阳怪气。 他却丝毫不在意,低头恭敬地答道:“阳小姐,我是您的贴身助理,为您服务是我的职责所在。” 贴身助理……那权力很大啊。 我能屈能伸,默默放下抱臂的手。 他好像比我更熟悉我的卧室,我都不知道哪是衣帽间,他倒直接开了扇门进去,出来时手里托举一套全身衣裙。 虽然不懂便宜妈为什么给我安排异性管家,我仍然欣慰地接过。 有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我抖开衣裙扫视一眼,薄荷白收腰雪纺裙,轻薄如纱,正适宜充盈暖气的室内。 正感叹我助理细心,我的目光下移,顿在舒展于地的纯棉三角裤上。 哇靠! 为什么迭好的裙子里面还夹了条白色女士内裤啊? 贴身助理……还真是贴身。 我正在措词,毕回已经眼疾手快地把内裤捡起来,走向洗手台。 在我一言难尽的眼神中,水声响起。 艹!他在给我洗内裤! 我应该去制止他吗? 可是我是个懒鬼,我不想自己洗衣服。 所以……有人上赶着帮我做家务,我为什么要拒绝? 我是个乐观的人,一秒开导好自己,踏着轻快的步伐迈步向浴室。 水流砸在地砖的声音盖过砸在洗手台的声音,毕回盯着手里搓揉的小块布料出神。 这是他第一次洗女性贴身衣物。 他的目光挪向淋浴间门口的衣篓,抿唇。 那儿,还有更多……穿过的贴身衣物。 他用尽可能轻的脚步走向衣篓,一把抱起,拿去洗衣房,把沾满雨水的衣服丢进去后,还是不得不认命捡起篓里被他刻意忽视,从而落到最底下的内裤和胸罩。 只一眼,不经思考的认知在脑内浮现。 一套的,黑色。 纯黑不见底的瞳孔在镜中倒映出来。 我坐在梳妆台前,一缕一缕挑起乌发,用吹风机最温和的强度吹过。 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 我以前吹头发用的可都是自然风。 撇了撇嘴,我轻轻把吹风机搁回原位,盯向台上的瓶瓶罐罐,拿起研究。 全是看不懂的符号,又讪讪地放回去。 正巧肚子“咕咕”叫,我才终于找到点事干,蹦下楼,没料正巧撞见我那刚放学回家的便宜哥。 不是大狗,是向印。 在陌生的地方,打好人际关系极为重要,但我没想到当我亲切地喊哥的时候,他一蹦三尺远。 “不是什么大街上捡回来的人都有资格叫我哥的。”精致的洋娃娃高昂脑袋,用鼻孔冲我说话。 哟,棋逢对手啊,居然有人比我还能装。 他用鼻孔对着我,我就把半个身体都撅过去,给他表演了个下腰,血液倒流让我脑袋充血,但我仍不忘呛嘴:“我只叫过两次哥,一次是你,一次是我家小土狗。” “你,你居然把我和狗相提并论!乡巴佬!” 漂亮小孩儿被我气到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干净修长的手指隔空指向我眼睛,喘息不稳。 说完转身怒气冲冲地跑上楼梯,咚咚咚的声音我真怕他把楼梯踩塌。 唉,做了个剧烈运动,更饿了。 我望向二楼毕回的房间。 贴身助理的工作应该包括做饭吧? 咚咚—— “毕回,你在不?” 我没礼仪,我敲门声大,敲半天,这个门没开,对面那个门反而砰地一声被推开。 白金木门碰到墙壁后反弹,正好砸中向印那颗黑毛脑袋,他吃痛捂头,仍不忘吼我:“乡巴佬,有点教养行不行?都11点了,你不睡美容觉我还要睡呢。” 美容觉? 我瞅了眼对面人吹弹可破的白嫩肌肤,又看了眼自己骨瘦如柴的手腕,顿悟。 怪不得拥有相似的基因,他皮肤比我好那么多。 原来是养出来的啊。 想想也是,我要是从小涂名贵护手霜,擦几万一瓶的身体乳,肯定比他好看。 别问我怎么得出来的结果,问就是自信。 向印骂完我就缩回脑袋关门,生怕我再恶心他,与此同时,毕回房间的门被从内推开。 他应该是刚洗完头,头上蒙着条白毛巾,不断有水珠顺他的发梢滴落。 “阳小姐,有事吗?” 热气氤氲在他的眼眶里,剑眉下平时漠然的桃花眼此时满目含情。可惜我是个从不正视别人的矮子,没有看到。 气死了!我172.86的身高居然在他面前矮上一截!我宁愿低头盯脚尖,都不会仰视他的! “我饿了,你快去做饭。”理所应当的颐指气使语气。 我说的是“做饭”,但他甩给我的是面包。 我喷火的视线望向他。 大胆!居然敢这么敷衍他的金主! 眼看我张口就要咬他,把他当晚餐,毕回仍是面不改色,顶着那张已经维持一天的面瘫脸解释:“家里没菜,明天去买。” “没菜?”我脑袋上冒出三个问号,“那你们平时吃什么?” “点外卖。” 点外卖? 他就这么对待他前一任雇主? 一眼看穿我的疑问,毕回紧跟着解惑道:“您是我的第一个雇主,没经验,下次注意。” “哦。” 好吧,念在他是初犯,原谅他。 我悻悻地边啃冻得发硬的面包边回房间。 大小姐的房间就是不一样,光一张双人大床的占地都比我原来的狗窝大。 说起狗窝,我狗呢? 不过片刻,我便默默把这个问题抛开。 她会循着痕迹来找我的。 陷入软绵绵的蚕丝云被里,我用手勾过一个枕头抱在怀里骑着,阖眼整理思绪。 第一天。 这是我来西京的第一天。 还没来得及往下深想,我突然感觉背后漏风。 像是……有人掀开了另一侧的被子。 我啪地打开床头灯,惊恐望去。 贴身助理还需要同床共枕吗 一个男人宽阔的脊背正对着我,察觉到光亮,他不适地转头,昏黄的灯光描摩出一张我熟悉的侧脸轮廓。 “毕回?!”我猛地瞪大眼睛,条件反射地推倒他一侧肩膀把人按平在床上,腿一跨,身体覆盖形成床咚姿势,“你走错房间了?” 真不是我想占他便宜,遇到威胁先把人禁锢住是我的下意识举动。 “没有。”仍是那副我熟悉的冷淡嗓音,不过细听能听出一丝颤抖。 “那你……” 他可能也觉得尴尬,不敢和我对视,脸侧到一边,盯着枕头和我对话。 “向女士的命令,贴身保护,包括夜晚。” 我觉得你不像来保护的,像是来送鸡的。 “你是不是……”我想起他给我洗内裤和今晚爬床的事,“在暗示我什么?” “没有。”他答得斩钉截铁。 “哦,好吧。”我摸摸鼻子,退回到原位,顺便把手里抱的枕头递给他。 “谢谢,”他礼貌接过插进脑袋下,僵硬地侧过身背对我,“晚安。” “晚安。”床头灯被我关掉。 房间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中。 我是个忘事快的人,只要他不威胁到我,不管发生什么离谱的事,我都能马上抛之脑后。所以我入睡得格外快。 等室内再次亮起时,已然是翌日。 毕回的生物钟在7点准时唤醒他,他瞥了眼床上睡得昏沉的人,果断起身先去洗漱完毕,清理干净自己,再回来叫她起床。 “阳小姐。” 他没敢摸她,只是站在床边,一遍又一遍重复喊她的名字。 几十声后,床上的人终于有了点反应。 她循着声源的方位精准踢脚。 毕回瞳孔蓦地放大,迅速退后,才得以保住他的弟弟。 视线重回她因为睡姿不羁导致乱糟糟的乌发,毕回无奈叹气,掏出手机调试一会儿,塞在她枕头底下。 对不起。 他悄悄在心里道歉,下楼吃早餐。 几乎是餐刀切开吐司的同一瞬间,三楼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整栋别墅。 “啊————” 毕回情不自禁勾起唇角,把切好的一小块吐司优雅地叉入口中。 果然,治她,就得用非常手段。 “乡巴佬,大清早的你发什么疯?” 二楼的房门砰地弹开,向印顶着同款鸡窝头怒气冲冲直奔三楼,狂敲门。 好不容易熬到周末可以睡懒觉,全被这个疯女人毁了! 门被从里扯开的瞬间,一双阴沉得快要滴墨的黑眸突兀撞进眼中,撞得他头脑空白,心底泛悚,骂人的话噎在喉咙里吐不出。 “滚开,”向阳用胳膊把挡门口的他推开,眼睛紧盯楼梯口走去,“我要去砍死他。” 杀人? 那可不行! 几乎是身体本能的反应,等向印大脑恢复运转时,双臂已经牢牢圈住了她的腰。 他似被烫到般,迅速松手,退后。 桎梏消失,向阳即刻如离弦的箭一样窜出,只余他摊开双手,盯着发呆。 女孩子的腰,原来……那么软吗? 腰软,手可不软。 我举着从厨房挑选的最大的那把刀,静步半蹲缓缓行至毕回身后,盯准他的后脑勺,手里的刀举过头顶,用尽全力向下劈去。 咔嚓— 是板凳裂开的声音。 有点功夫,居然这都能躲过。 我把刀从木头缝里拔出来,鹰隼般的瞳孔再次聚焦于毕回脑袋。 “阳小姐,”毕回一只腿迈步向后随时准备逃跑,双手伸直微向下压做安抚状,“有话好好好说,刀,先放下。” “行~”我坏笑着,恶魔耳朵冒尖,“你先让我劈一刀,我就放下。” “可以考虑,您还要增添其它条件吗?” 哟,我助理竟然还会谈判? 有点意思。 “嗯……这样吧,”找到乐子,我暂且先放下弑杀的欲望,把刀收回背在身后,“给钱,买命,不砍你了。” “多少?” 我伸出五根指头摆在他眼前。 “五万?” 我深呼一口气。 “五十万?” 我无语地翻起白眼。 和聪明人谈话真累,老是想把损失降到最低。 “你的命就值这点钱?五百万。” 我边说边把刀拿回胸前,锋利的刀刃泛着冷光,两根指头轻轻摸上去,摩挲。 本以为这个数字已经够大了,威胁言语已在嘴里酝酿好,没想到毕回竟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 我:“???” 这么多钱,你都不尝试讨价还价一下吗? 我的眼睛还在疯狂扑朔,毕回已经拿出卡包开始挑卡,最后在我震惊的目光中,递给我一张磨砂材质的浅金绘卡。 “这里面大概有五百多万,密码989807。” 我沉默地接过。 哇靠!你敢信? 我助理比我还有钱? “您年少有钱哈。冒昧问一下,大哥,您老去哪儿发的财啊?” 几分钟前的愤怒早已荡然无存,我恭敬地迎他入座,刀丢在地上,解放双手给他捶背,只想赶紧把他榨干。 “公司分红。” “哦。”我讪讪地收回按摩的手。 这个方法对我没用。 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不能间接赚钱。 别人赚钱交给我,这才是我的生财之道。 彼时被暴富冲昏头脑的我没注意到台阶上向印鄙夷的目光。 果然是乡巴佬,没见识。 这点钱就让她这么高兴? 他个人存款都不止五百万。 五百万对我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了,毕竟以前的我偷个五绘纸的饼干都要犹豫半天,现在居然轻轻松松威胁到手。 我看向毕回的目光不由带上点期待。 一棵活的摇钱树,慢慢榨,不急。 仓鼠囤到粮心情大好,我拉开木椅就坐下开始享用早餐,毕回则回到三楼房间给我铺床、开窗通风、拖地。 等我吃完上楼时,拿起他放在床头的衣服,随手翻开,同样是裙子加内裤,不过这次多了一件黑色的纯棉胸罩。 “你过来,”我冲一旁温洗脸水的毕回招手,“你怎么知道我尺码的?” 毕回唇线抿得笔直,闭口不答,眼前又浮现出昨晚的场景。 自从熄灯后,他就浑身僵硬,动都不敢动,呼吸也刻意放缓,所以身旁人绵长规律的呼吸格外清楚。 他第一次和人同床,根本睡不着。 一直在闭眼尝试入睡,一直没成功,僵着身体等了不知道多久,被子突然被人扯走。 小心地借着月光望去,毕回看见她把被子团成一团抱在怀里,只余小片搭在肚子上。 而他,一点被子都没捞到。 雪纺裙轻薄,所以极为贴身,他就是在那时,看清了她的身体曲线。 当然,这些他不敢说,幸好对面人也没继续刨根问底,很快揭过这个话题。 —————— 阳阳,把毕回睡了,钱、人、鸡都是你的。 念着亲妹妹的名字自慰(微H) “我们上午去哪玩啊?” 我已经换好衣服,鹅黄色一字肩冰棉长裙,搭配黑色的胸罩吊带和束腰,腰身处收得极紧,S形曲线毕露,热烈又明媚。 不得不感叹:毕回的眼光真不错。 “在家,”他瞥了眼我的穿着,从占据一整面墙的书架中抽出一本书,搁在我桌前,“您明天即将去学校,我们得临时补课。” 开放式书房紧挨一楼客厅,在“补课”话音落下时,向印正好身着全套运动装,背着羽毛球包穿过客厅走向正门,还嚣张地在大清早戴墨镜。 我:“……” 虽然我没证据,但我觉得他在故意挑衅我。 视线重新落回面前的语文书上,我丢下一句“十年的课不是一天能补完的”连忙追赶出去。 毕回起身想拉住她,但他刚起身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扯回,扭头一看,他的手腕不知道什么时候与椅背用领带牢牢绑在了一起。 等他解开结追出去时,驻停在别墅门口的车早已不见踪影。 既然这样…… 他垂眸,划开手机,目光追随地图上快速移动的定位点,最后停在东湖湾别墅区自带的运动馆——活健。 “活健,难道还有死健吗?”我仰望馆顶醒目的招牌,真诚发问。 “乡巴佬,你懂什么?这是个词,类似活龙鲜健。”他用蔑视的目光巡视我一眼,嫌弃地埋怨,“你这穿的是什么?来打球穿裙子干嘛?胸带都在外面,丑死了!” “这是时尚,土狗。” 我把他的黑毛脑袋拍向一边,提步前行。走着走着,一件宽松薄款外套突然落在我肩上,衣尾坠到我的膝盖。 “快遮遮吧,丢我们向家的脸。” 如出一辙的大眼睛乌黑眸,在颜国这种以瞳孔色彩稀有度分阶级的国家,她俩的亲缘关系不言而喻。 向印撇嘴先我一步走向前台,“老三,把她带去我的休息室,给她拿套我的备用运动服。” 一名还没我高的球帽小子跳出来,弯腰伸手引路,我看向倚着玻璃墙摆弄花草的向印,他不耐地皱眉催促“磨叽什么,快点去,我在这等你”,我才放心地跟上去。 万一换完衣服出来找不到他,我得自己掏钱付款怎么办? 环视一圈装修精致、萦溢清香的休息室,我的心在滴血,但很快又被止住,绽放小烟花。 左右这钱又不从我卡里划,我是来白男票的,干嘛心疼钱? 视线扫过飘窗上摆的半瓶矿泉水,我精准找中更衣间,在一溜的黑色套装中,随便抽走一套。 亲哥就是亲哥,贫瘠的审美和我一毛一样。 但是…… 我满眼笑意地盯着落地镜中的自己,高马尾束在脑后,不留一丝杂毛,全身黑白双色分割清明,唯有唇部缀以一点鲜红,简约利落。 咱虽然没审美,但扛不住咱底子好。 欣赏完自己的美貌回到大厅,见到的就是倚靠在玻璃窗前仰头阖眼休眠的向印,和她刚刚在镜子里看见的人八九分像。 她和向印简直就像参照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两性版本。 “你的衣服有股汗臭。”我凑近在他耳边坏心眼地戏弄道。 如我所料,原本闭成一条线的眼缝霎时撑开,露出内里藏着的、我曾日夜见过无数次的黑眸。 “怎么可能?”他倏然弯腰,鼻尖贴近我的肩窝,轻嗅,“没有啊,只有洗衣粉香。” 不止洗衣粉香,还有一股淡到几乎闻不出来的、从她体内溢出的沐浴露香。 向印抬眼,在心里悄悄补充。 明亮却不刺眼的朝阳弥漫他的视野,金辉勾勒出一副模糊剪影的轮廓,他看不清她的脸,只有那双黝黑得突兀的明眸撞进他的眼底。 这是拥有和他一样罕见纯黑瞳色的亲妹妹。 这个认知首次无比清晰地浮现在向印脑海里,拉扯回他罪恶的欲望。 而他刚刚居然对那股香味…… 硬了。 他顿时撇开眼站直,不再看她,脑里思绪杂乱,自然也没分神注意到不远处的门口,同时响起的匆匆脚步声,以及对面人漫不经心瞟去的视线。 一分钟前,毕回刚抵达活健,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向阳背对他站立,从肩窝冒出半个黑毛脑袋。 他踱步走近,才看清。 向印弯腰和她挨得极近,仰头在和她无声对视,点点金光落于他眼里,像是眉目含情时才会溢出的光彩。 扎眼的阳光刺痛了毕回的眼。 不爽,很不爽,她们怎么可以贴这么近? 就算是兄妹,也应该注意异性间的距离。 他想冲上去扯开她们,又蓦然泄气,只能定在原地死死盯着她们,直到向印终于反应过来,慢慢挪开,退后,一点点回归原位。 毕回这才沉默转身,离开。 没理由,没资格,逾矩了。 心照不宣的想法在两人心间一同升起。 “你又在逗我。”向印不适地轻咳一声,回归刚才的话题,假装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哈哈哈哈哈蠢货,这你都信?”我咧开嘴大肆嘲笑他,欺负他也是我的乐子之一。 “乡巴佬!你……”向印的回骂凝在嘴里,眼球咕噜一转,再次换话题,“你要不要去打球?” 我欣然答应,跟上他酿跄的步伐。 “走路都走不好,真是蠢货。”我的吐槽不经思索脱口而出,向印的脸刷地红了,但他走在前面,我也没看清。 仗着身后人看不到,向印的手默然往下伸,扶正。但运动裤宽松,打球的时候一甩一甩的,迟早会被发现。 “我去趟洗手间。”他刻意压低声音。 “去吧去吧,正好我自己摸索下。”说着,我拿起球拍,琢磨。 没见过这玩意儿,怎么用啊? 骨节分明的五指慢慢握住杆身,收拢。 “呃啊。”向印的口中溢出一声呻吟。 他坐在独间淋浴房的长凳上,手里把握着昂扬的性器。 一路走来,怒胀的深红龟头早已吐露出点点前精,他的指尖沾上精液涂抹到柱身,右手覆上快速撸动。 头往上仰,凸起的喉结清晰可见,伴随他喘息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色情又淫靡。 外面还有人在等他,他撸动的速度前所未有得快,快出了残影。阖眼,脑海里映出一幕幕有关向阳的场景。 她在他面前灵活地下腰,她袖口滑下展露的纤细手腕,她要去砍人时阴沉的黑眸,她被他环住的柔软的腰,她见到银行卡放光的眼睛,她看到课本时颓废的神情…… 她,她,她,全是关于她。 “向阳,向阳……”向印的手不停直上直下,幻想这是她的手,她的手肯定也和她的腰一样软。嘴里喊着她,眼里看见她,呼吸间闻到的都是和她身上一样的味道。 一样的沐浴露,一样的洗衣粉,但他就是私心觉得,这是她身上的味道。 “呃啊——”他的左手触上敏感的铃口,大腿根一抽搐,浓白的精液顿时大股大股喷溅而出,射在淋浴间的地砖上。 他瘫倒在长凳上平复呼吸,双手无力放在身体两侧,裤口大开,随意勃起的阴茎慢慢发泄。 “阳阳……”意识朦胧的他眼神迷离地喊出亲昵的称呼。 涣散的瞳孔骤然聚焦,一双任谁见了都会说像的黑眸霸占他的视野,他刷地跳起,不可置信地抚上自己的嘴唇。 他刚才居然……在念着亲妹妹的名字自慰。 她彻夜未归 那是他妹妹啊,从一个母亲肚子里爬出来的亲妹妹。 想到那个场景,向印嘴角竟然诡异地勾起一抹笑容。 她们早在出生前就已密不可分,在还是胚胎的时候,已经紧紧相拥缠绕。 靠!他在想什么? 向印赶紧晃脑袋把这个离谱的认知甩出脑内。 他是绝对不会认那种乡巴佬当妹妹,让那种市井刁民和他沾上半分关系的。 对,她才不是他妹。 向印抽出几张卫生纸,擦干净暴露在空气中的阴茎,提起裤子,又用花洒冲掉满地的精液,撑在镜子前直到面色无异才走出去。 空旷的私人球场里,没有其她人,只有向阳站在网前,递给他一支球杆。 “羽毛球是双人运动吧?你能陪我练练吗?” 向印接过和她对打。 打完一把后,向印惊讶地发现她居然还挺有天赋。打羽毛球技巧颇多,她身为一无所知的新手,竟然还能接下他十多个球。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向印打得格外认真,打上头恍惚了时间流逝,直到向阳摸出手机感慨:“居然都11:23了,时间过得真快。” 他才惊觉她们居然已经对打三个多小时。 她体力居然也很好。 “歇一下,”向阳直接原地盘腿坐休息,从桌上勾过来一瓶矿泉水,拧开递给他,“渴不?” 向印不客气地接下,仰头大口大口往嘴里灌水,一会儿的功夫,瓶身空掉三分之二。 把瓶子随意搁在桌上,他扯起一块自己的衣服布料凑近嗅了嗅,想起之前向阳的玩笑,心里有点芥蒂,总是怕她嫌弃。 “我先去洗澡换个衣服,身上全是汗。” “嗯。” 我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 嘴角是毫不收敛的笑容。 小可怜,一去不复返咯。 心里估摸好时间,等到药效发作,我参照记忆中的密码推开休息室的门,向印果然无意识地瘫倒在淋浴间的地砖上。 我瞅着躺尸的单纯少年,啧啧摇头。 意淫亲妹妹这种事,可得少做啊。 也不是不让你做,但最起码你喊我名字喘气的时候把花洒打开遮掩一下啊,生怕我听不见是吧? 这不就正好给我提供下药的机会吗? 唉—— 我叹口气,关掉花洒,跨过他走到飘窗捡起那半瓶水,回到球场。 那瓶加水的药还乖乖站在那儿等我。 我拿起全部倒入卫生间里,用手里的正常水灌到等量高度,空瓶子哐啷一声投进垃圾桶里。 完美。 毁尸灭迹。 可以去干正事咯。 翻出球场的窗户,我跑向几十米开外的空草地,准确掀起一块草皮,底下是一道推拉门。 拉开,是深不见底的楼梯,我沿途小心走下去,最后停在一道电梯门前,嘴角肆扬。 哎呀,我这聪明的小脑瓜。 全球地下城入口分布图记得一清二楚,分厘不差。 在电梯内部按下“U106”按钮,不到一分钟,双门展开,银灰金属质地的大地无限360度蔓延,数不尽的自动轨道车以电梯口为中心,整齐码列。 我随意爬上一辆,输入指令:【临水巷32号,来回时间:60分钟】。 近十小时的车程直接被我压缩至一小时。 一是因为地下交通不堵车,二是这看上去黑不溜秋的圆蛋实则时速高不可测,超过人能承受的极限,所以我也不敢把时间定太短。 万一……人到了,魂没到怎么办? 尽管这样,我从临水巷的一层楼梯转角爬出来时,眼前仍是止不住泛花,阶梯重影层迭,我不幸一脚踩空。 “啊——” 艹! 痛死了! 我的屁股! 好在楼梯只是吱呀一声,没有从中断裂。 我就说吧,我当时给毕回发誓这楼梯没摔死过人真不是骗他的。 地下城的人当初建这座楼梯可费了不少功夫,既要老旧,又要防摔。毕竟头晕摔出屁股花的也不止我一个。 我甩甩脑袋,坚强地从地上爬起,回到我那久违的狗窝。 翻个身就会滚下去的小床仍是我离开时那副模样,床单的褶皱纹丝未变。 陈设原封不动,明明是合乎逻辑的事,我却脊背窜上一股恶寒。 因为…… 我从来没说过这房子只有我一个人住。 艹!她昨晚没回来过? 我连忙扑向窗前的老式木桌,看见我昨天离开时留下的便签并没有被撕掉,也没有新的笔迹,证明她没有阅过。 【大狗我带走去过好日子咯,向家的人决定把我认回去,等我去有钱人堆里大赚一笔,回来咱们接着潇洒~】 可能跑那女人床上去了,乐不思蜀? 我冥思苦想许久,也只能得到这个答案。 唉算了,不想了,这不是我今天设一场这么复杂的局赶回来的目的。 我掏出毕回给我的卡,摆在桌上,撕下一张新的便签贴牢。 【卡里存款500w+,密码989807,记得取钱哦。】 我的目的,一是建个安全的小金库,二是买药。 揣兜步行到一公里外的便利店,店员还是那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在“诶,小姑娘,你还没付钱呢——”的呼喊声中,我再次跑回老房小巷,躲在里面拆包装。 那家便利店就是个黑市交易点,甚至,整个贫民窟都是个黑窑子。 唰啦一声,三大袋吃得饱饱的塑料袋坠落,零零散散的商品散落一地,我捡起拆开一袋饼干,手伸进去慢慢掏。 掏药。 地下城那帮人闲得蛋疼,最喜欢研发各种违禁药物来祸害地上的人,为此专门组建了一个贩药市场——黑市,卖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幻药、迷药、毒药等等啥的应有尽有。 而我此刻在掏的就是她们最新研发的MIST-MAX03,一种无色无味,易溶于水,5分钟立时见效,毫无副作用,持续时间120分钟的迷药。 我本来拿了一堆,但是毕回不知道哪根筋抽了给我全砸得稀碎,我手上剩的就只有拆封过的那袋饼干里面挖出来的那一颗药,结果不久前还下给向印了。 现在两手空空。 刚才拉通了临水巷和东湖湾的交通线,所以我打算这波干笔大的,所有种类的药都来上一瓶,在别墅区哪个草坪底下挖个洞藏私,免得来回折腾。 最后我揣着满满四兜的各种违禁药,重新乘轨道车回到球场。 穿个衣服都能硬 向印还赤身裸体平躺在冰冷的淋浴间地砖上,我内心陡然升起一股怜悯,轻轻抱起他放置于长凳,扯过迭好的衣服给他穿。 我可真是人美心善,居然还亲手给他穿衣服。 风干了两小时的人根本不需要擦水珠,我径直拿起衣服往他身上套。 八块腹肌分明的瓷白肌肤如牛奶般顺滑,被缓缓下挪的黑T遮掩。 瑟缩的肉粉大蛇静静沉睡,内裤从小腿处被人推移至大腿,温暖的触觉顺着腿部线条留下一道热痕,熟睡的巨物霎时被唤醒,有昂头的趋势。 我眼皮一跳,立马把内裤上滑至顶端,牢牢窟住它,又拿过运动裤迅速套上去,径直把人扛起丢去里屋的大床。 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砰地一声被砸到床上,带起的反弹不仅让床身为之一振,就连…… 身下的弟弟也被甩了起来。 我无视抢镜的下半身,单膝跪到他头侧,伸出一只手轻柔地插进后颈缝隙抚摸他的后脑勺。 艹! 他脑袋不会被我砸得凹进去一个窝吧? 好在没有摸到异样的触感,我顿时放下提起的一颗心。 我发誓,我真没故意虐待他。 主要是吧,我这人,没有扛活人的经验。 对不起对不起…… 我在心里连连道歉,为了弥补我的过错,甚至非常好心地扯过一旁的薄被给他盖上。 虽然吹了两小时冷风,但还是盖盖吧。 没啥用,但显得我很贴心不是吗? “照顾”完他,我才去冲冷水澡,捡起之前丢在更衣间的鹅黄色长裙往身上套。 紧身束腰带单独一体,扣子在背后,小得可怜,我以扭曲的姿势背对落地镜,头使劲往后伸试图看清扣子在哪,最后眼睛扭得生疼也没看到。 气死了! 什么破设计? 我干脆转过头,凭手感把排扣往孔里怼。 对不准!还是对不准! 怎么都对不准! 黑色布带脱手而出,被我掷向角落泄气。 我怒目圆瞪地望去,打算再踹上几脚,却听骨碌碌一声,一个金属小圆球从中掉出,滚落几圈。 我狐疑地蹲下身,举起它借更衣室明亮的灯光观察。 通体黑色金属搭构,体量微小,极不易察觉。 窃听器?留影器?定位器?…… 线索不够,难以确定,看来得找机会再去趟地下城研究局。 至于嫌疑人…… 接触过这条腰带的人…… 回想起毕回站在身后给我扣排扣的场景,我暂时把他列为第一嫌疑人。 更多的推导条件不够无法推出,我也懒得推。 把小球粘回腰带,塞在手里,回到卧室吹空调。床上的人还在熟睡,算算时间,应该还有十分钟才醒。 在玩手机和睡觉中间二选一。 我选择睡觉。 没办法,17年没碰过手机的人玩不来这种高科技。 还是睡觉这种朴素的休息方式最适合我这条土狗。 抢过向印盖的半边被子搭在我自己肚子上,调整好枕头的位置,又把空闲的那只枕头抱在怀里,我舒舒服服地阖眼小憩。 再次睁眼是被一声“卧槽”震醒的。 “卧槽!!!你……我……” 向印把薄毯死死拽在手中,盖在胸前,缩到床沿边怀疑人生地看向我。他显然语言系统崩溃,嘴唇蠕动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只是瞪着铜铃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像个失贞的少男。 我瞥向他衣着完好的领口,无语。 他都不检查一下自己就默认我俩睡了吗? 骚年,你在期待什么? 虽然很无语,但戏还得接着演,我按开手机,把锁屏界面呈现在他眼前,“现在才11:36,我刚上床不到一秒,你就醒了。” 手机的时间我当然改不了,但嘴里报的时间我还是能改的,9:35我说成11:23不过分吧? 好吧,是有点过分,但我觉得这个傻子感觉不出来。 毕竟,傻这种东西,我有,他也必须得有! “才过了13分钟啊?” 懊恼的语气,不知道是在气自己想歪,还是在气真的什么也没发生。 他烦躁地抓揉脑袋,不小心碰到后脑勺,痛得“嘶”一声,精致的五官都皱了起来。 罪魁祸首心虚地摸下鼻子,继续胡扯:“你也知道时间短啊,所以你到底是晕了,还是单纯小睡一会儿?” “呃……”他还在皱眉思考,视线飘忽,突然定在胯间支起的帐篷上,瞬间下定论,“睡着了,睡眠不足。” “哦。”我拿起手机装样子,“没事的话,那我把救护车取了。” “救护车?你还叫了救护车?” “是啊,你知道我推门看见你晕倒在淋浴间的那一刻有多心悸吗?刚给你穿完衣服……” 我打好的腹稿还没来得及说完,向印先跟被雷劈一样跳起来,屁股结结实实摔在地板上,他却浑不在意,怒吼。 “你还给我穿衣服了?!” 我:“……” 骚年,你重点偏了。 我见缝插针地试图把谎圆完。 “没办法,你也不想被抬出去时是赤身裸体的吧?而且……” 我跟倒豆子一样疯狂输出,企图努力在他离开前把逻辑链补完整,但还是没快过他逃跑的脚步。 砰—— 门被无情关上,仿佛打中我生无可恋的脸。 艹! 跑那么快干嘛? 我谎还没说完啊!没说完! 还有两个逻辑点没圆完啊! 我为什么会进休息室?我怎么会知道你在淋浴间的情况下还闯进去? 这两个行为的原因我还没解释啊喂! 气死了! 我愤恨地踢开枕头,撅嘴怄气一会儿,最后还是无奈地爬下床走出活健,正巧在运动馆门口遇到下车的毕回。 在他龟裂的表情中,我被抓了回去,按头在书桌前学习一下午,他还让我写题,错一道晚餐少一道肉。 最后我吃的晚饭一点荤腥都没见到! 他爹的! 气死了气死了! 一个两个都不让我省心! 晚上睡觉,他仍是不放过我,一直在床上问我为什么向印会红着脸跑回房间,为什么我的腰带拿在手上,是不是脱过衣服。 我烦躁地一脚把他踹下床,吼道:“闭嘴!” 吵死了! 跟个蚊子一样,真想一巴掌打死。 好在他摔下床后就没再继续叽叽喳喳,室内终于安静下来,我扯过他的枕头抱在怀里,脚搭上去,舒适地用脸颊蹭了蹭,闭眼。 一秒入睡,完全忘记了被我丢在床下的毕回。 毕回无力地反手支撑住瘫软的身体,以颈椎为支点,头也卸力无精打采地后仰。 昏暗无边的天花板正如他此时的心情一样阴沉。 早晨出门时,他亲手给她扣好的腰带,中午回来时,直接被揉成一团塞在手里,让他怎么能不多想? 脑海中再次浮现向印急匆匆奔上楼的身影,毕回很难劝说自己不怀疑。 她们俩是兄妹,按理说他不该怀疑她们,可是…… 他又想起了两人背光对视的画面。 以及被排除在外籍籍无名的第三者。 一向古井无波的心中第一次生出一丝埋怨。 她怎么……能这么对他?! 男人哭吧不是罪 昨晚被毕回烦到很晚,今天又要早起去上屁用没有的学,所以当我听到毕回不厌其烦喊我名字时,格外冒火,瘫在床上装尸体,一点都不想理他。 没想到他居然打横抱起我走向浴室,一反之前连触碰都不敢的状态。 我是个懒鬼,有人伺候这种好事,我才不会拒绝呢。 在困顿得撑不开眼皮的情况下,我心安理得地享受贴身助理尽职尽责的服务。一只手臂横挡在我腰前固定我瘫软的身体,整个人被他按进怀中,刷牙、洗脸、梳头发。 眼看肩膀覆上一层暖意,我急忙清醒过来,按住他想要脱我衣服的手,推赶毕回,他这才沉默地出去。 盯着他落寞的背影,我感到一丝奇怪,却也懒得多想。 我有起床气,今早没在毕回那儿找到理由发泄,倒是慢吞吞爬上车门时,突然看见个出气包。 向印看见我先是一缩,随后又反应过来什么似的,恢复初见时趾高气昂的态度。 “乡巴佬,你没资格坐这辆车,你一上来空气都变酸臭了!” 洋娃娃挺直脊背端坐在红皮车座上,酒红与宝蓝色交织的校服一丝不苟地贴合在他身上,阳光下一头金发险些闪瞎我的狗眼。 金发? 昨晚吃饭时,他不还是黑发吗? 虽然不懂我哥的脑回路,但我仍是根据美学考虑,细心提醒他:“你把眼珠子也染成金色的会更好看。” 金发和黑瞳实在不搭,起码在我眼里是这样,我的审美一贯是同色系搭配,追求不变中的万变。 不知道哪个关键词戳到他的痛脚,洋娃娃立刻像被踩中尾巴炸毛的猫一样向我扑过来,他辛苦塑造维持的体面崩塌,我俩在车后座互殴。 最后还是毕回出手把我给扯开。 洋娃娃好不狼狈,酒红色打底、宝蓝色描线的外套被扯在地上,身上的无袖毛衣也松松垮垮挂在身上,正抱头怒瞪我。 我就不一样了,不仅衣服完好无损,手上还抓着把金毛。 小样,跟姐斗。 我在外面打架时,你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染头发玩儿呢。 或许我天生点满气人天赋,福至心灵,从车载冰柜中拿出瓶矿泉水,倒在手里的金毛上。金毛霎时褪色,露出原本的乌黑色,金水也流淌我满手。 果然是一次性染发剂。 我挑眉望向他,只见他深呼吸几口气,颤抖着手指我却说不出个好歹,两颊都被气出薄红,活像个被渣女辜负的怨夫,可连扑上来打我都没勇气。 后续就是他在怄气,偶尔嘴边溢出些不痛不痒的骂词,我塞着耳机听音乐,完全屏蔽他。 我听的是《岁月静好》。 他应该听《男人哭吧不是罪》。 车辆临近学院,还未见到预想中的朱漆宫门,我们先被堵在一条林荫小道上跟蜗牛似的缓慢蠕动。 周围风景是很美,前后豪车也极具观赏性,但是……我真的要憋不住了。 “怎么回事?”我吸紧肚子扒着车窗往前方眺望,试图寻找车队的源头,无果。 我就说起床第一件事是撒尿吧,今早一困全给忘了,以及那瓶矿泉水,简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真不该怕浪费把它给干完。 唉,想不到有天我也得夹紧屁股做人。 车厢里只有我、毕回和向印,向印当然不会存着满肚子气好心回答我,是毕回给我解的惑:“车辆太多,以防拥挤,排队入校。” 我恍然:怪不得设置成单向小道,原来是变相逼这些有钱人排队。 以前的我或许会庆幸有钱人也需要排队,但现在的我只痛恨为什么有钱人都需要排队? 膀胱饱胀的感觉只持续五分钟不到,我就败下阵来,连连撑腰摆手,“不行,真憋不住,我先走一步。” 在一众人疑惑、好奇、震惊、崩溃的目光中,我一个跳跃抓住墙头挺身越过围墙,消失在红墙后。 “乡巴佬就是乡巴佬!行事都如此粗鲁!”向印伸出根指头指向向阳消失的地方,愤愤不平地指责。 借此不断给自己暗示:上不得台面的乡巴佬,他根本瞧不上,更别提喜欢这种荒谬的情感。 “你为什么总是骂她乡巴佬?”沉默寡言的毕回罕见地多嘴问了一句。 你骂她乡巴佬,究竟是因为看不起她,还是在刻意麻痹自己忽略她的魅力? 结合昨日种种,毕回更倾向第二种可能。 晦涩难言的眼眸垂下。 “当然是因为她真的一无是处!” 口是心非的家伙。 同样心绪难安的还有前一辆车里眺望墙头的金乌,少年赤诚的金眸里是毫不掩饰的惊艳。 见证这一幕的岂止他们车,一时间,直道上窃窃私语声丛生。 厚重的红漆墙将所有喧嚣隔绝在外,我利索落地,随机抓到个幸运儿询问清楚厕所方位,直奔过去。 充盈淡淡花香的独立女厕装修极其高大上,可尿急的我没空欣赏,随便扯开间隔门埋头径直窜入。 呼——爽。 正尽情发泄呢,隔壁突然传来细弱交谈声,我也不想听啊,但我的耳朵和大脑根本不受控制,自动接收处理了这些话语。 “你……这样真的行吗?万一又被童女士发现了……你又得被关禁闭。” “发现就发现呗,怂什么?好了别磨叽了,钥匙。” “可是……你姐她……” “什么我姐?我哪来的姐姐?我告诉你!童家就我一个女儿,我从来没有什么姐姐!”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你别生气,给你就是了。” 随后响起金属碰撞声和关门声,再无更多信息。 我蹲在坑上陷入沉思。 别问我为什么蹲坑上想,问就是蹲久了腿麻,得再缓缓才能站起来。那两女孩聊了多久,我就蹲在坑上听了多久,腿能不软吗? 好在有收获,我总结出来三个关键词:童家、钥匙、姐妹…… 有意思。 我似乎听到个什么秘密,大不大不知道,可利用性倒是很强。 如果……嘿嘿。 我面对虚空露出个标准的反派坏笑。 等腿的控制权恢复,我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卫生间,打算干番大事业,环视一周空旷的草地,惊觉:我该何去何从? 偌大的校园内,竟无我一人的藏身之所,何其悲哀啊—— 不是,我教室到底在哪啊? 于是我开启了漫长的寻人之旅,逮到个倒霉蛋就问“你知道向印在哪个班不?”,可惜我哥知名度好像不太够,我遇到的人都摇头说不认识。 迫于无奈,我只好献出我的planB,遇到个倚厕所门口抽烟的美女问到广播室所在,又在漂亮姐姐们热情的欢迎中坐到了广播前。 抽动鼻翼调整好情绪,我开口录音。 一道柔弱且略带哭腔的女声徘徊在辉光学院的上空。 【向印,你不要我了吗?】 mygodness 几乎是广播停下的一瞬间,高二A班的人顿时躁动起来,议论声此起彼伏。 “向少爷,”在身旁人阴沉得能滴出水的凝视中,金乌仍忍不住犯这个贱,屈手杵了下他胳膊,用贼兮兮的语气戏谑,“居然也会骗女孩子?” 按向印这高贵的大少爷性格,金乌肯定不信他会干玩弄别人的事,但损友嘛,能损的机会绝不会放过。 嘲讽的话还没说尽兴,向印已经抓起本书卷巴卷巴塞手里跑出门外,冲出去的速度之快,等金乌反应过来时,早已人去楼空。 此时的我还不知道危险将近,正在享受美女环绕的快乐,沉醉不知归路。 一个长发温柔姐姐把我带到沙发上并给我递过来个包装精致的小蛋糕,身边是贴心美女边轻抚我的背边用她那舒服如春风的嗓音安慰我。 嘿嘿~ 把人间比作天堂的那姐们,明智。 沉浸享受中,一道少年的怒吼倏然袭来,把我从美人乡唤回。 “向阳,你给我死出来!” 向印越过重重阻碍,直逼广播室,凶狠得像个逼宫的逆贼,全然不顾以往辛苦塑造的矜贵人设。 她知道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他在来的路上遭受多少白眼、多少指点吗? 她知道她的广播传播范围多大吗? 全校师生!那可是全校师生!三千多个人! 他居然居然沦为三千多个人的笑柄! 可恶的乡巴佬! 更气的是,当他举着书指向向阳时,那以往巧舌如簧的狼崽子居然没回嘴,还手抓一个女生的衣角往她背后缩了缩,用小鹿受伤似的眼睛望向那女孩。 不得不说,向阳那双澄澈的眼眸露出脆弱神伤时确实极具欺骗力,把那女生的正义心成功引燃,单手护在她身前,把她带向背后,携凌厉的眼神质问他: “向印同学,你好,我是高三A班的湛蓝。我想请问:你们是关系让你可以随意说出‘死出来’这种带有诅咒意味的言论呢?” 向印徒劳张嘴,却哑然,只能直勾勾盯向那个探出半个脑袋冲他扬眉挑衅的鬼机灵。 是啊,什么关系呢? “兄妹”两字哽在他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 气氛一时凝滞。 最后还是我跳出来,离开湛蓝的后背,攥着她衣角的手却没松,轻轻晃动撒娇,解释:“蓝姐,我哥嘴贱,让你误会了,抱歉。” 湛蓝回头看向我时立马换上另一副温柔的神情,声音也不复之前的冰冷:“我不认为你需要因为血缘关系委曲求全。但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尊重。” 哇哦,她真的……我哭死。 可惜她是个正义girl,我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不然或许还能做朋友。 “嗯,我会把握好分寸的。” 在湛蓝警惕的目光中,我重新贴近麦克风澄清了我和向印的兄妹关系,对其她人微笑示意,赶紧牵着炸毛的金毛溜了。 我真怕他继续呆在那儿会被人砸鸡蛋。 密林荫蔽的校园小道在我眼前缓缓延展,一个手刀子拍醒出神的向印,我状似漫不经心地随口问道:“那湛蓝,什么来头啊?” 被石子砸痛脑袋的老虎笨重地摸了摸后脑勺,声音沉闷似嘴里塞了棉花,“绘城联警调查局局长,湛盛的女儿。” 怪不得性格那么正,原来是警方家属。 我这阴沟里的耗子以后见到这只猫,可得躲远点咯。 老鼠嚣张地摇头晃脑,哼着小调踱步到教室门口,朝铭牌一歪脑袋,四个艺术字映入眼帘。 【高二F班】 F,像是一个信号,预示着灾难的到来。 果然,我的一只脚试探勾出,像是触碰到一根隐形的线,门顶卡住的水桶霎时坠落,伴随满地流淌的水液,铁桶砰的一声砸落,弹起,滚开。 我嗤笑出声,双手插兜,身体重心偏向一侧,一边弓背抖腿一边冲教室里安静如鸡的“学生”们挑衅:“谁干的?出来,单挑。” 就差没叼根狗尾巴草在嘴里了。 “芜湖——打起来!打起来!” 班级里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短暂的寂静后再次沸腾起来,一名身高体壮,一米九几的大高个被推到我面前,膨胀的肌肉立马遮挡了所有室内投射出的灯光。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我的头顶,一言不发,但压迫感来势汹汹。 小鸡仔似的我不屑地胸腔震鸣,兜里的手握拳刚打算全力出击,一只手快我一步径直砸中彪形大汉的面门,拳头破空带起的风声从我耳边呼啸而过,英雄救美。 靠!哪个不长眼的?没看到F班未来的大姐大在树威吗? 我咬牙切齿地回头,入目就是一头金发喧宾夺主,往下才是少年俊挺的五官。 金眸,罕见的金眸,在这个以瞳孔颜色稀有度分阶级的颜国,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主。 我失望地屈指刮下鼻子,侧身给他让路。 却不料这小子突然执起我的一只手,蹲下身单膝跪地,虔诚地印下一吻。 我:“???” “你干嘛?”我嫌恶地抽回手甩了甩,立马揣回兜里,不给他再扯出来的机会。 “Oh,my godness!May I have ur name?” 什么鸟语? 听都听不懂。 进门的道路已经被清理出来,我直接无视他,大跨步走到书摞得最高的书桌前,扯开椅子探头察看。 满抽屉的崭新课本,挤得严丝合缝,一支钢笔都塞不进去。 像极了毕某人的行事作风。 我扭头望向教室背后占据一整面墙的书架,空空如也,只有最右下角的格子被堵满了书。 一看就知道是属于我的书格。 哈哈。 我在心底苦笑。 学海无涯,学海无涯嘛……呜呜。 作为一个没有学籍,高考前就得被送出国的预备留学生,我率先翻开英语课本,在阅读一行字后,沉默地合上书。 字母我都认识,但单词我一个也认不出来。 我萎靡地趴在书上,脸侧向白墙,自闭。 桌子突然被人敲响,回头就是一张放大的金毛脸,我懒得退后,他也没有离开的自觉,就着几厘米的距离吞吐热气,“英语,就我的经验来看,你得练语感。” “语感应该怎么练?”我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脑子却跟随眼睛开始神游天外。 金发?天生的还是染的? 我视线往斜下方移,渐渐定在我桌前的饮料瓶上…… 罪过罪过,我赶紧晃脑袋把这个离谱的冲动甩出脑内。 这可是新同学,不能和欺负向印一样欺负他。 脑子和眼睛不在,但我的耳朵专注在听他说的每一句话,大概就是看英文电影、模拟英文环境之类的,愚蠢的我竟也真的按照他说的去做了。 在我四处碰壁百思不得其解时,上午最后一节英语课,老师公布了上周五周测的英语成绩,我才知道:这位哥是鼎鼎有名的年级倒一,金乌。 谢谢,多走十年弯路。 金乌,是吧?我记住你了。 我喜欢你!请和我在一起吧 以至于中午放学,我注意到向印站在班级门口等他,两人勾肩搭背往食堂走,阳光下两个金灿灿的脑袋时,竟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得,金同学这头发多半也是染的。 但这不重要,吃饭最重要,我发挥逃逸的速度赶在第一名抵达食堂门口,摸兜时却惊讶地发现:我没钱啊。 辉光的食堂要么刷卡,要么现金,刚好两样我都没有。 所以等到金乌和向印并肩在稀稀落落的人群中走来时,我连忙站在食堂门口叫住他们,打算让向印扶贫他饭都吃不起的亲妹妹。 “哥——” 也不知道向印是腿软还是怎么的,走个路忒磨叽,我在这儿跟守门神一样站了十来分钟,墨镜摘摘戴戴,饭票才姗姗来迟。 “我没校园卡,可以蹭一顿饭不?”虽然知道向印好面子,在朋友面前不大可能拒绝,但我还是要道德绑架一句,“门口的阳光好毒辣。” 我本意是不想埋没我晒太阳的15分钟努力,但这话在有人耳里成了作妖的信号,向印顿时如受惊的小鹿般往后一跳,卡也没塞我手里就头也不回地往反方向跑。 空旷的食堂门口最后只剩我和金乌面面相觑。 幸好他还算识趣,知道替好兄弟接过喂饱妹妹的重担。 “原来是向阳小姐,”他的语气克制有礼,像位中世纪的绅士,搂我肩的动作却像黑社会老大揽小弟,“可否有这个荣幸与您共进午餐?” 我面部肌肉疯狂抽动,恶寒袭涌上头,冷风刮面似乎剥出了我的脑干浸在冰湖里。 艹!这个人好恐怖,像是两个人被割开缝合在了一起! 场景浮现,嘴里的肉突然变了味道,酷似血池里泡软的腐肉。 我的嘴仍不停咀嚼,金乌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朝我比了个手势,起身边接边向出口走去,“你说东城角那条赛道啊?我不去,靶场也不想去,我打算……” 剩下的声音消散在风里,走神的我没听清,也没兴趣听。 因为我正在计划一件大事——下午到底要逃课去哪玩? 思索间,我的目光落在餐盘前被窗框锯成的方正光影上,顺空气中被照亮的漂浮尘埃望去,烈阳晃花了我的视线,浮现点点白晕。 正值盛夏,炙热的阳光简直能把人烤化。 要不,去公园晒晒太阳吧? 夏天烤太阳,冬天吃冰淇淋什么的最爽了。 我知道这很离谱我也觉得很离谱,但没办法,我就是个叛逆小孩。 想到就要去做,我即刻掏出手机搜索附近的公园,挑挑选选,最后锁定——盛阳平道。 “我打算去盛阳平道那块大草地烧烤,你带点家伙?” 金乌站在食堂外躲阴影里小心翼翼地和对面的人提议,说完直接被对面炮轰。 “你眼睛长屁股上了?气温36℃的天你看不到你跑去户外烧烤?我觉得你也别烤什么肉了,直接烤你自己得了。滚,骂你神经病我都嫌浪费我时间。” 嘟嘟——手机毫不留情地息屏,没给他留任何挽回的余地。 金乌无奈抬头望天,眼睛瞬间被射花,又无奈低头望地。 他知道这不是正常人应有的行为,可他从来也没说过自己是正常人啊。 没有人运烧烤炊具,金乌最后只能一个人慢悠悠地走到盛阳平道,本打算随便找个草地躺一下午,却没料见到张熟面孔。 “你怎么在这儿?” “你也逃课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盛阳平道,连通辉光学院路与绘城城区路的一条平直大道,贯穿绘城东部郊野,笔直的公路两旁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故以“绘城天路”之美称吸引无数人前往。 正因为身处天地一线的旷野,视野开阔,所以呈大字形瘫在草地上的我一眼就发现了踱步过来的金乌,顺势打个招呼,不成想招到个一起摊煎饼的小伙伴。 两个煎饼“手拉手”乖乖躺在煎锅上。 温度正好,我感觉正面已经煎熟,才懒洋洋翻个身,继续煎背面,敷衍他:“看不出来吗?来晒太阳咯。” 没有听到回答,我也不在乎,等到背面也已煎熟,站起来拍拍手打算去找家小旅馆洗个冷水澡,顺带好心提醒他一句“别晒太久,小心中暑没人送医院”。 却没想到突然被人牢牢抓住手腕,耳畔砸下少年震耳欲聋的告白。 “我喜欢你!请和我在一起吧!” 我:“???”黑人问号脸。 就因为我提醒你小心中暑? 男人心啊,海底针,对不起,没有第三条腿的我真不懂你们的逻辑。 在对面人堪比骄阳灼烈的眼神中,我举起手默默…… 掏了掏耳朵。 这大嗓音,少年,你真的不怕明天变成公鸭嗓吗? 他的睫毛不停扑闪,灵光奕奕的金瞳还在紧张地盯着我,我的思维居然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散起来。 你说,是他的眼睛大,还是我的? 我们都是杏眼,他眼球目测直径得上3cm,我的吧…… 艹,等等,我在想什么?现在是回应表白的关键时刻,我居然在比眼睛大小! 我这该死的胜负欲! “咳咳。”我清下嗓子唤回神游天际的大脑,难得认真思索。 我真的要和这个缝合人在一起吗? 风把我嘴里的回答送进去了我的耳中。 “好啊。” 像是一把火丢入森林,噼里啪啦炸开火花。 几小时后的我手里举个金乌硬塞给我的棉花糖,生无可恋地眺向一眼望不到头的人型大长龙。 “不是,你带我去哪不好非来游乐园?” 到底为什么上班时间还有这么多人来游乐园玩啊? 都是偷偷溜出来摸鱼的打工人吗? 扣工资,必须扣工资! 金乌兴冲冲地举起手机,声音爽朗地道:“这上面说的,约会第一站,游乐园。”说完便拉着我的手往队尾狂奔。 一股强劲的力道把我往前扯,我被迫大迈步跟上他的步伐,最后定在大长龙的尾巴尖上,我早就准备好的吐槽终于得以找到喘息的机会脱口而出。 “这么长的队,狗都不排!” 声音不大,但也不小。 前面的女人嗦地转头,警告的目光投向我。 我身躯一震,立马换上一副虚假的微笑,讪讪地摆手道:“说我呢,说我呢。”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能屈能伸是我的一大优点,没想到有人不具备这个优点。 眼看暴脾气小伙金乌就要冲上去理论,我赶紧逮住他胳膊把人拽了回来,同时还不忘冲女人讨好一笑。 但这一笑,我觉出不对味儿了。 这人的脸……怎么越看越熟悉? 危机预警在我脑海中尖叫,快想想快想想,这又是我欠下的哪笔债? 直到我们的名字被喊出,“向阳,金乌,你们怎么在这儿?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我凌乱的神经嗖地整联起来。 靠靠靠,这不是我们年级主任吕不昂吗? 今早上在女厕门口我还碰见她抽烟呢。 怎么这么霉啊,早恋还不到一个小时就被老师抓现行了。 灵光一闪,我那不成型的点子还没被大脑处理过,嘴巴已经下意识说了出来:“吕老师,你也不想你上班时间溜来游乐园的事被发现吧?” 完,蛋。 不分手,我可以做 周围出奇得安静,只有吕不昂锐利如剑锋的声音:“你在……威胁我?” 从没一刻如此恨过自己灵活的大脑。 事已至此,我只能眼睛一闭,豁出去了,“哪有?交易,都是交易。你想想,你不举报我们逃课,我也不举报你逃班,”我双手合十一拍,“双赢。” 双赢,前提是我真的对她有威胁。 在我与她仅见过的两次面里,吕不昂都踩在禁规上行事,要么是有胆量,要么是有背景。第一种情况还可以谈谈交易达成双赢局面,第二种情况的话,我的行为无异于罪加一等,三罪并罚,都可以直接祭天了。 “双赢?怎么个双赢法?你们逃课加早恋,我只是请假来游乐园找人办事,错的……可只有你们。” 信口开河是吧?我也会。 “哪有逃课?我们也请了假的,至于早恋,他只是我哥哥的朋友,走得近点不奇怪吧。” 根本经不起推敲的回答,但吕不昂不信也得信。 当她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那一刻,无论真假,都证明她有所顾虑,所以无论我的理由多么离谱,这场双赢的交易她都没理由拒绝。 这个认知显然把她气够呛,丢下一句“我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转身踩着高跟鞋径直离队,游乐园都不去了。 唉—— 我仰天长叹:开学第一天就把年级主任得罪得透透的,我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刺目的阳光差点给我眼睛烧瞎,我陡然记起一件事:我不是要去找个小破旅馆洗澡吗?怎么跑这儿来得罪老师了? 我的目光落到身旁给我挡太阳的金乌身上。 我在和老师浴血奋战,他居然在玩手机。 【金太阳:人设不小心崩了怎么办?】 【向少爷:?】 【闻安:我在片场。】 【金太阳:一个激动,直球表白了。】 【向少爷:被拒了?】 【金太阳:没有,她答应了。】 【闻安:那看来之前的绅士人设塑造得很成功。崩一次没关系,人会自动为不合理行为找借口,但你不能崩第二次。】 【金太阳:明白。】 金乌信心重燃,收起手机,正对上向阳探寻的目光。 “你带身份证没?” 虽然不懂她想干嘛,金乌还是乖乖回答:“带啦。” “钱呢?” “嗯。” 身份证和钱都带了的话…… 还找什么小宾馆啊? 直接去酒店开豪华套房啊! 当我提出这个建议时,金乌立马肉眼可见变得四肢僵硬,睁圆了眼睛试图劝说我:“未来的时间还很长,我们不必急于当下,麦瑟尔夫说过……” “想哪去了?”我把白T染上的汗水痕迹扯给他看,“我只是想找个房间冲澡。”他这才答应带我就近找到个高档酒店开房。 我发誓,在他从浴室出来之前我真的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只是单纯想冲凉,但当他下半身围条白浴巾站在卧室门口看我的时候,我还是可耻地想给他薅下来。 我很少认真观察过别人的样貌或身材,区别人都靠感觉,如果有人让我突然描述一个记忆里的人,我肯定是描述不出来的,脑子里的人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没有清晰的线条。 但现在如果有人让我描述金乌,我想我能从眉眼到小腿一一细致描绘出来,因为他的模样实在是太有辨识度,太好记。 金发配金瞳,眉色浅淡,眼窝深邃,凸显出挺拔的山根,皮肤粉白更衬得薄唇鲜红。下颚线色深分明,仿若美神之子。 “过来。”被男色占据头脑的我朝他勾了勾手,他立马走过来坐在床沿,掀起圆润的眼皮瞧我,盈满光亮的金棕瞳聚焦在我脸上,“我们不是没去成游乐园吗?” “嗯。”少年嗓音干净,勾得我心痒。 “你知道为什么她们说约会第一站是去游乐园吗?” “为什么?”呆萌无知的眼神望向我。 “因为,”我倏然靠近他,双手撑在他两侧床沿,他呼吸喷洒的热气在我唇上轻拂过,我的目光也随之落于他的红唇,“在摩天轮登顶时接吻,可以永远不分开。” 他可能误解了我的意思,慌忙撇开眼辩解:“我不是为了kiss才去游乐园的,我是真的……” “嘘——”一根指头抵上他张合的润唇,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音,耳畔被轻柔似羽毛的气流扫过,挠得他心乱,不自觉喉结上下滚动,“不重要,是我,想吻你。” 她……想吻他? 他想吗? 很想。 鼻尖萦绕她身上的沐浴露香味,眼睛直勾勾盯着向阳鲜红欲滴的唇,金乌睫毛扑朔,缓缓地凑近、再凑近…… 却在呼吸交缠到只有1cm的距离时停了下来。 我疑惑地睁眼望向他,却见他眼里闪过懊恼的神色,猛地退后站起身,边弯腰捡床头的衣服边说:“太,太快了,等等,再等等。” 等等? 我第一次对人这么温柔,他居然叫我等等? 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我伸出手一把把他折迭整齐摆在床头的衣服扫在地上,不顾他诧异的目光,径直拉过他的右臂把人摔床上,一个翻身覆了上去。 一条腿抬起压在他的大腿上,我的右手划过腹肌、胸肌,最后在锁骨凹陷处打圈揉捏,唇也死死抵在他牙关上,蛮横地想要撬开往里钻。 但他跟个贞洁烈男一样,怎么都不肯张嘴,我气急,推开他的脑袋命令道:“张嘴。” 他仍是死死咬牙摇了摇头,发出唔唔声,想说话但不敢启唇,我真怕他把自己憋死,只好无奈妥协:“不强吻,你想说什么就说。” “这种事很危险的,一旦吻上,后面的事情很容易顺理成章发生。”他支起身在大喘气之前一口气说完。 “所以呢?发生就发生了啊?”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不行,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毕竟我们还……还没成年。”像是说到什么难以启齿的事,他还羞涩地低下头,不让我看清神情。 扫兴。 他不是把我当猎物吗? 现在猎物上钩,直登本垒,还装什么欲拒还迎啊? 突然失去所有兴趣,我冷脸道:“分手吧。” 金乌用世界观崩塌的、不可思议的眼神望向我,绞手做过几秒的思想斗争后,最后还是决定朝我扑来,两人一起摔倒在床上。 “我做,不分手,我可以做。” 濡湿缠绵的唇舌间冒出一句话。 处男精毫无阻隔地浇在了阴道里(H) 我的呼吸间都是他唇里溢出的清爽薄荷味,舌尖被勾出来在空气中挑逗,他似乎犹觉不满,一整个启唇含住,包在口腔里勾弄。 我的舌头被他含着,嘴上和他忘情交流唾液,手上也没闲着,在他饱满的胸肌处流连一会儿,径直窜入浴巾里,抓到内扣的浴巾一角轻轻一扯,他身上唯一蔽体的衣物也滑落在地。 他还像条巨型犬一样趴在我身上四处舔舐,从嘴唇吻到下巴,再一路用舌尖滑过脖颈和锁骨,最后停在嫩白的乳肉处,用齿尖叼起奶头往外扯,又似乎怕我疼,安慰性质地即刻松口,抿唇吻了吻它。 我轻拍他宽阔的脊背,“起来,我看看。” 他又爱怜地在锁骨轻吻一下,才直起身站在过道里,对我展现下半身。 不同于以往的男人展露性器的羞涩,金乌明显更大胆开放,察觉到我的视线停留在阴茎上,他还骄傲地朝我挺了挺腰,把粗硕的巨物往我眼前送。 我满意地勾唇。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勃起的,我的手覆上堪比我手腕粗的茎身,打量起这根可爱的大东西。 阴茎前部上翘,更容易戳到G点,长度也不赖,起码18+,是少有的大屌,怪不得他这么骄傲。 我的手绕着圈在他茎身上游走,每每碰到凸起的青筋,他的身体都会敏感地一颤,从大腿根部向全身轻抖,色情得要命。 “第一次?”我的眼皮终于掀起,视线离开昂扬的肉棒,望向他似乎泛着水光迷离的双眼。 金乌的大脑可能已经被摸舒服了,反应好一会儿才愣愣点头,点完头又惊觉什么似的,猛得拉上我手腕把我推到床上,炙热的男性躯体随之覆拥而上,重掌主动权。 细密的吻盘旋于一边乳晕周围,另一边的奶头被他抓着把玩,空闲的手顺柔软的小腹不断往下游曳,最后停在阴部上方,他抬起那双含情的无辜眼,眼尾处已经染上红意,声音也不复清冽,略带沙哑地询问:“可以吗?” 可以吗? “可以。”我耳朵映入的回音也不像我原本的声线,我才惊觉:我竟然也这么快就动情了? 这一点在他手指尖拉出的银丝得到很好的验证,他像个不懂事的小男孩,举着缠绕反光水液的手指又爬回来把我往下扯了扯,一股爱液的味道顿时充盈我的鼻尖,他偏像什么也不懂一样,懵懂地举着指头问我:“这是什么?” 轻柔的吻再次落在我的脖颈上,一点点对话的时间他都不肯浪费,只要得空就往我身上舔。 “毒液,你要不要尝尝?”我恶劣地回答。 没想到他居然真的乖乖听话,把独树一帜的指头含进嘴里,咋舌品尝味道,最后还正经地点评一句:“没味道。” 我竟突然觉得我像个引诱未成年误入歧道的坏人,明明是他在我身上作坏,我可动都没动。 “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我无声笑道。 金乌的轻笑落入我耳畔,湿润的热意在耳垂徘徊,少年低哑的声音一字一句窜入我耳中,“真不懂,但我……不是在摸索了吗?” 摸索? “那要不要试试摸索一个全新的领域?”说完,我一个起身把他压在身下,坐在他腰腹上,股沟抵着一根灼热的阳物,轻微摩擦。 “呃啊。”不过是小小的磨蹭而已,他都受不住,闷哼出声。 悦耳的呻吟是良好的催情剂,我感觉身下又涌动起来,分泌出一小股水液,伸出手往下一摸,果然摸到满手的滑液。 已经湿了,可以进了。 我大腿发力往上高悬屁股,低头摆弄肉棒直到对准洞口,才慢慢往下压身体。 水液太滑,洞口太窄,好几次肉棒都滑开了,还是我最后耐心不佳,双手固定住乱晃的巨物,一个卸力直接坐上去才成功进去。 这么玩的代价是没有任何缓和,肉棒瞬间劈开层层阻碍,插入半个茎身,我舒爽地放开手打算继续往下坐,没发现身下人胀红的脸。 好紧。 好痛。 金乌难耐地大口喘气,从未有过的紧致包裹他,穴里仿佛有千万张小嘴在吸嘬他进入的下身,排斥他、推挤他。 偏偏进入的部分在缓慢增多,挤压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对于一个从没遭受过这种程度吸绞的处男,薄弱的意志力正在与强烈的快感对抗。 对抗的结果是,还没坐到底,一股精液已经喷射在我的穴内。 我嘴角蠕动,想说话但不知道说什么。 难道要我说你以前的手淫真的很差劲吗? 还是说你忍耐力真不咋地? 我觉得这两句都会引来接下来的怒肏,所以闭嘴。 但事实证明,根本不需要我言语刺激,他自己都羞愤欲死,等肉棒再次硬起来,不需要我动手,他自己接过活儿,窟住我的腰往下按,一入到底。 这次没秒射。 我刚准备好享受巨屌,他又发疯,突然整根拔出,我的表情顿时开始扭曲起来。 请问他是乌龟吗? 这么会退缩。 我真该一开始就把他绑起来按在床上干。 在我即将喷火的视线里,他细若蚊蝇地吱了句声:“没……没套。” “你都射过一次了,现在再戴套有必要吗?” “啊可是……” 眼看他还有龟缩的趋势,我连忙补充:“我怀不了孕的,射里面没关系。你赶紧动起来!” 别指望我动,我是个懒鬼,不想出力,只想爽。 他这才再把鸡巴塞进去,扶着我的腰使力套弄,直上直下,尽根吞入、抽出,他大概率是不会什么技巧,只会使劲往下按、往上拔,动作幅度大得几乎是抽插三五下我就软了腰,趴在他胸上玩他奶头,身下爽感不断袭来。 我没有叫床的习惯,爽或痛隐忍不发已经刻进我的行为指南里,所以除抽插的啪啪声外,隔音极好的房间里只听得到他的喘息和时不时溢出的爽叫。 “啊哈……呵……呵……” 我手里拨弄着他一边粉红的乳头,脑袋放在他另一边硕大的胸肌上,耳里不断传入性感的粗喘声,身下也随他的动作起伏,快感不歇。 简直是一次完美的性爱。 少年人臂力就是好,居然只维持这个姿势就抽插了几十下。 不断整根进出的刺激太大,期间我高潮过不止五次,最后一次高潮时,他抽动的速度骤然加快,在我眼前浮现白光的前一秒,他双手从臀部滑上我腰间,紧紧搂住,双乳相贴。 “呃啊……”金乌蓦地停住动作,大腿根肌肉抽动,一声情不自禁的低喘后,一股外来的水液涌入我的穴内,与我溢出的液体相融。 同时达到快乐的顶峰。 拔不出来怎么办(H) 我无言把他暖和的胸膛当肉垫,等待剧烈的心跳回落,本来只想闭上眼小憩一会儿,却不知不觉间眼皮越来越沉重,最后再也没力气睁开。 24℃的空调风往赤裸的身躯上打,加速附在皮肤上的汗水蒸发带走热量,金乌缓过神时冷得一抖,下意识把盖在她腰间的手缓缓上移,触到一片冰意。 他刻意降低音调轻轻唤了声“向阳”,回应他的只有绵长清浅的呼吸声。 金乌撑起脑袋一看。 她已经睡着了,猫似的蜷在他胸上。 小心翼翼地从旁边扯过棉被盖在她身上,再用指尖轻柔地挑开她滑落额前的秀发,金乌这才收手伸入被子里重新环住她的腰,假寐。 等我迷迷糊糊地睁眼时,浑身上下不舒服,身上是粘腻的汗渍,肚子里似乎也被塞了个庞大的巨物,一动下半身就扯疼。 抬眼瞅到金乌紧阖的双眼,我悄悄把被子掀开推到一边,手往身下摸去。 不摸不知道,一摸吓一跳。 好小子,根本没拔出来! 伸长手钩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我划屏一看,已经19:39了,他居然就这样塞了两个小时。 我双腿支撑在地板上,手抵着床沿,缓缓挪动腹部离开他的阴茎。 啵的一声,肉棒被拔出,穴水混杂精液顺我的内腿侧流了满地。 盯着那小摊水渍,我无语凝噎。 我该替保洁阿姨感谢他没用交媾的水液弄脏床单吗? 全囤在地上了。 从抽盒中抽出几张纸擦干净地板后,我以抛物线精准地把揉成球的纸团扔进垃圾桶,转身走进浴室洗澡。 几乎是水声响起的同一秒,床上的人刷地睁开眼睛,目光移向磨砂玻璃后摇曳的剪影。 滚烫的水流砸在我头顶滑落,我闭眼享受久违的清爽,突然一双大手碰上我的肩膀,沿锁骨摸上了双乳。 我猛地睁眼。 知道背后是谁,我默默忍耐下反手钳制他的冲动。 “老婆。”金乌贴在我耳边低语。 老婆…… 我浑身一激灵。 额啊,太肉麻了吧。 “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他越叫越起劲,绵密的吻从薄背往下延伸,两只手也不老实,在我身前四处摸索。 本就挺立成小石子的乳头被揪住,拉扯,却又不敢扯得太狠,刚往外拉一点就赶紧收回手,指尖往狭小的乳孔里挤,不断打圈按摩,酥麻感一阵一阵席卷我的大脑。 热水打开了我每一个毛孔,熏起的热气弥漫本就不大的淋浴间,我睁开眼尽是迷蒙的白雾。 他好像特别钟爱我的腹肌,一根指头在上面戳来戳去,陷进去,又弹起来,循环往复。 “进来。”我发号施令,前后夹击的触感骤然远逝,换成阴道口传来的灼热烫感。 吐露热息的巨蟒吻上了花唇。 “啊哈……”他难耐地喘息。 好在之前扩张足够,不用再忍受前戏的煎熬,他扶稳肉棒对准穴口,腰腹前倾,一整根巨棒倏然全部没入。 “老婆,阳阳……”他缓缓地厮磨,在我耳边喃喃诉说爱意,下身在空虚与饱胀间来回轮换。 我不满地皱眉,“快点。” 话落,攻势猛然强烈起来,后入的姿势入得极深,找不到一丝照顾不到的茎身,两颗卵蛋打在股间啪啪作响。 我被按在磨砂墙上,以他支撑玻璃的双手为支点,防止自己滑落。身前是冰冷的玻璃,身后是他火热的身躯,冰火两重天,但我已经完全分不出神智去感受。 插得太快、太深了,爽意从他进出的地方蔓延至全身四肢,强烈的感觉麻痹了我的大脑,连开口措词的神经都连接不上。 “好紧,阳阳,哈…啊……好紧……” 类似的呻吟不绝于耳,却被如骤雨般打下的急促雨点遮掩,花洒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关掉了,肉体拍打的声音格外清晰。 像一场淫靡的性乐。 随海浪翻涌了几十分钟,我第不知道多少次达到高潮时,他的速度骤然加快,在我喷泻穴水的同时闷哼出声,水流对射。 再次一同抵达高潮。 他犹觉不满,扯来条毛巾打湿热水垫在洗手台,把我抱了上去,双手撑着台沿再次挤开两瓣肥厚的阴唇入了进去。 这个姿势,交合部位看得格外清楚。 粉嫩的阴唇被撑开近乎透明,强势的粉红肉棒野蛮地入侵其中,快速捣弄,肉壁吃得极紧,每次肉棒抽出时还会带出外翻的穴肉。 明明有水液润滑,却仿佛根本无视了水液的存在,丝毫看不见它们所占的空间,只有两个性器严丝合缝,紧紧交缠。 金乌好奇地睁圆眼抚上了外翻的肉穴,我浑身一激灵,他立刻瑟瑟地缩回手,惊奇地道:“我们居然连在一起了。” 随后又开始发散思维,“你吃得我好紧,要是拔不出来了怎么办?”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我难得集中精力,思考这个问题。 插着去医院?强行拔出?…… 都不会,我一定会砍掉他的屌,血放了自然出来了。 但是这种血腥的东西我不会说出口,万一把他吓阳痿了,我还得花时间再去找一个人帅屌大还干净的炮友,麻烦。 “那就一直连着,不分开。” 我说出让他满意的回答,他克制不住地扬唇,抱起我又换了几个姿势后,最后在床上,以最传统的女下男上射了出来。 我深呼吸几次才勉强唤回漫游的意识,第一反应就是把他推开,冲向浴室自己洗澡,还把卫生间的门反锁,不给他一点进来的机会。 白精混杂水液从我腿间一股一股流下,我无语地把手指伸了进去掏弄,用花洒对准穴口冲洒清洗。 好多。 射得好多。 男高体力就是好。 等我从浴室穿好平常衣物出来的时候,金乌还跟只壁虎一样从后面拥抱我哼哼着上床休息一会儿。 意思不言而喻。 我瞥了眼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硬起来的肿胀棒身,肯定一上床互拥不到一分钟又得大做特做,最后能不能按时回校都是个问题,遂严词拒绝。 在他委屈的挽留声中,我拔穴无情,抓起手机叫了辆计程车,匆匆赶回学校。 22:36,离放学时间晚了半小时,不知道毕回会不会怀疑。 瞥了眼上臂露出的肌肉中密密麻麻的吻痕,想起那条吊带睡裙,我干脆摆烂。 我就是做了,他能拿我怎么样? 万籁俱寂的夜色中,蛰伏着一辆隐于阴影里的黑车,我一眼认出那是我家的车,开门上去,毕回阖眼单手撑着脑袋,似乎在睡觉。 开门的动静不小,随时处于戒备状态的毒蛇缓缓掀开眼皮,吐露蛇信子。 “你还知道回来?” 他干得你爽吗?!(微H) 什么嘛,搞得跟捉奸的语气一样。 我的白眼翻到一半,突然被连胳膊带人扯了过去,站定在他面前,手劲大得似乎要捏碎我的腕骨。 朦胧的月光打下,照亮冷硬的枪眼。 “谁做的?” 游蛇攀爬至上臂,流连于暴露在外的性爱痕迹,缓缓摩挲。 艹!这不是《出轨的妻子》频道! “我男朋友呗。” 理所当然的语气,像是早恋被家长发现却死不认错的叛逆少女。毕回自动带入家长角色,批评她、教育她,最后,惩罚她。 “你才几岁?”他睫毛遮眼使劲搓揉白嫩肌肤上突兀的吻痕,“就和外面的野男人上床?” 红痕像是刻进了她的皮肉里,怎么搓都搓不掉,毕回却执拗地不停重复机械的摩擦动作。 我吃痛,尝试抽回手,刚抽动一点,手臂上的桎梏登时加固,不容反抗。 唉,这是助理吗? 这怕不是我后爹吧。 话说,我好像真没听毕回和向印谈起过我亲爹,是不重要还是过世了…… 我的大脑自动分析各种可能,进入灵魂离体的状态,随便毕回抱着我的躯壳发泄。 就,有些人能睁眼站着睡觉,你知道的吧? 得不到回应,他就一步一步自虐似的追问。 “你和他上床了,是吗?” “你们做到最后一步了吗?” “他在你体内射了吗?” …… “他干得你爽吗?!” 一直垂眼干事的人蓦地扯过她的手腕,把她带进自己怀里,侧身坐在他大腿上。 毕回望进她的眼里,等待许久未得到回应,身上的人眼睛裂开一条缝,眨也不眨。 他尝试着轻轻摇了摇她,她顿时如散架的骨架,瘫软在他肩头。 她睡着了。 毕回仰天嘲讽地轻笑出声,自己的怒火被一盆水浇熄,一个认知无比清晰地拉回理智。 他又不是她的谁,有什么资格管她? 就是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而已,居然妄图对主人狂吠? 他打横抱起向阳走进卧室,轻轻扶起她的头放在枕头上,站定在她床边失神。 恶魔与天使在他脑内交战很久之后,他才缓缓从衣柜抱出她的睡裙,爬到床的另一边。 “阳小姐,起来换身衣服再睡。” 他故意用风都能吹散的声音在她头顶低语,故而床上的人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他才继续说出早就藏在肚子里的话。 “那毕回帮您换吧。” 最低档的灯光被按亮,朦胧如烟般轻柔的薄纱笼罩在这个寂静的夜晚,也为身旁平躺的人镀上一抹神圣不可侵犯的色彩。 而他即将要做的事,是亵渎。 飘窗上摆放的空气加湿器正在兢兢业业工作,毕回却觉得口干舌燥,口腔内不断分泌唾液止渴,终究资不抵债、杯水车薪。 他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剧烈鼓动的心跳,刚缓下来,目光挪回沉静的睡颜,又再次砰砰砰地疯狂侵扰他的意识,扰乱他的理智。 啊—— 他在心里默默叹出口气,深谙这样纠结下去不是办法,快刀斩乱麻方可结束这场博弈。 他只是履行助理的职责帮她换衣服而已。 于是他一只手撑在床垫,身体极其缓慢地向她背后靠近。 一点一点,两条曲线无限接近,直至…… 微不可察的距离。 没碰到,但他还是觉得全身的皮肤都似乎能感受到身前人灼热的体温,能听到她心脏规律的跳动,能闻到她沁出的诱人香味。 喉结滚动,毕回颤抖着伸出左手,向她脖颈凑近,紧张到忘记眨眼、心脏停止跳动,全身的血液冷静下来,只为最大程度感知那一刻的触觉。 哈,碰到了。 平静的湖面漾开一层波纹。 他不自觉勾起唇角,霎地收回指尖,把染上她体温的手指抵在唇前,着迷地轻嗅,似乎要永远记住这种感觉。 毕回难耐地仰头,过度的兴奋冲击他的大脑,令他此刻如缺氧的鱼,扩张每个毛孔汲取氧气。 零星的一点理性拉回他的神智,催促他继续。 沿光润的皮肤肌理一路上行,轻薄的布料堆积在他指尖,随他的动作一步步揭开隐于其下的礼物。 肌肉硕实的小腹,弹软的下乳…… 最后是布满吻痕的整片上胸。 手上一使力,布料已经推至锁骨处,顺着她的一条手臂扯下白T,锁骨上、肩膀周全是青紫交加的印痕。 一看就知道这场性事多么激烈。 头骨传来后齿摩擦的声音,毕回不敢多看,慌忙低下头,继续解她的裤腰带,等待下一场凌迟。 白皙的大腿内侧爬满无数小草莓,外侧鲜红的掌印甚至让毕回能模拟出当时的情形。 那个人一定是伏在她腿下,看了穴,或者,甚至凑上去吃了呢? 白色的布料遮挡了他射向阴阜的视线,毕回凸起的喉结滚动了一个来回,罪恶地颤抖着手扯下她最后的蔽体衣裳。 被摧残过的饱满花唇映入他的眼帘,证实了她交媾的事实。 上学第一天就交到了男朋友。 晚上就去了酒店开房。 回家还对他冷暴力。 愤怒冲昏了毕回大脑,他的手掌吻合住那两个显眼的掌印,头往前凑,蓦然含住她的整个阴阜,舌头上下舔舐。 阴蒂冒出一个小角,他毫不留情地用牙齿叼住往外扯,带有浓烈的惩罚意味。床上的人大腿应激抽动,他又连忙松口,生怕她真的因此醒来,撞见他卑劣的欲望。 不敢再碰阴蒂,他只好伸长了舌头往她阴道里钻,破开洞口层层挤入,尽最大可能地钻进最深处,灵活地弯曲舌尖,扫食壁腔,把她分泌的水液一一用舌头卷回口中,一滴不漏地吞咽。 尽管这些水中可能含了野男人未流尽的精液。 粗糙的舌苔刮过敏感的肉壁,带起她一阵颤栗,虽然毕回没用手刻意刺激阴蒂,但他高挺的鼻梁也正好对准阴蒂,随他抽插的动作疯狂撞击。 “啊哈……” 头顶传来一道喘息声后,阴道骤然紧缩,大量水液顺着他舌头撑开的口子流下,毕回嘴唇紧紧包裹住整个穴口,接下这些水液,没让一滴落在床单上。 嘴唇忙着嘬吸她涌出的水,眼睛却直勾勾盯向她昂起的头颅。 四目对视。 她醒了。 他把她舔醒了。 高潮的时间不长,最后一滴液体被卷入腹中后,毕回难捺地双手撑在两侧爬上床,覆在她上方,又倏然卸力,倒在她身上。 把她牢牢拥入怀中翻了个身,向阳趴在他身上,耳朵紧贴左胸。 左耳是澎湃的心跳声,右耳是蛊惑的低音炮。 “我也能让您爽,我还比他安全,阳小姐,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既然是情侣,那要死一起死吧 你安全? 你在我腰带里放黑球球,你跟我说你安全? “爽屁。”我从他身上爬起来,还顺带踢了他一脚泄愤,抖开被子把自己裹成木乃伊,不给他一丝占便宜的机会,“闭嘴,睡觉。” 这是拒绝的意思了。 毕回颓丧地垂下眼,按灭床头灯,把木乃伊拥入怀中。 她都已经发现了,没什么好再隐藏的。 他就是想触碰她,拥抱她,进入她。 水都吃过了,第二天毕回给她换衣服,向阳也没拒绝,心安理得地接受一条龙服务,再睁眼时,已经抵达校门口。 剩下的路还是得自己走。 我强行打起精神走到座位,刚趴下来准备继续睡个回笼觉,倏然一只大手提起我的后领,像提猫一样把我一路提到了讲台。 眼看我要躺到讲台地板上继续睡,河东狮吼骤然将我震醒。 “袁老师怀孕了。从今天起,我,吕不昂,代管你们高二F班的班主任。” 吕不昂? 艹,那不是我昨天气走的年级主任吗? 强烈的危机预警在我脑海嗡鸣,成功驱赶所有困意。 “我这个人,相信大家都有所耳闻,我就不过多介绍了,直入正题。” 耳闻?什么耳闻?我怎么没耳闻过? 她面无表情地冷觑我一眼,顿时正襟危坐的全班人目光刷刷刷地集于我身上。 “第一步,整顿所有懒散现象。学校不是拿来给你们睡觉和谈恋爱的地方,一经发现,年级办公室,请迈开您尊贵的大腿去喝杯茶。” 睡觉?谈恋爱? 就差直接点我名儿了。 “第二步,严肃上课纪律。不允许逃课,不允许翻墙,不允许私自说小话,一旦有老师和我反映情况,那很抱歉,我可能要常驻教室最后排办公了。” 不到三分钟的发言,几乎是话落的同时,早自习铃响,以往四处抱团的班级居然整齐划一地掏出课本开始看书,时不时还能听到读书声。 只有我像个格格不入的木头人。 艹! 怎么一觉醒来,天都变了? 吕不昂满意地点点头,拿起保温杯往门口走去,路过我时丢下一句“来我办公室”,离开时走路带起的冷风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需要大脑下达命令,我的脚已经自动迈出,跟上了她的步伐。 你敢信?半小时前我还是饭都需要人喂的大小姐。 贵族学院有钱,但不会土豪到在走廊装空调,办公室门被推开,冷风迎面吹来,打散了所有躁意。 单人办公室,黑白线条切割明朗,和她本人严厉的性格简直一模一样。 一个扎着丸子头、穿校服的女孩儿正埋头坐在沙发上填写表格。 “请坐。”吕不昂朝长沙发伸手示意,自己则走向侧面的单人沙发。 不是面对面的姿势,更能放松人的警戒心,说明她不准备骂我。 不用挨骂了,我内心又开始冒小烟花。 如我所料,吕不昂确实暂时褪下了冰冷的盔甲,尽可能缓和语气,像是一场朋友间的闲聊:“向阳,你知道我这次找你来,是为什么吗?” 我瞥了眼一旁安静写字的女生,状似懵懂地摇头。 “老师想和你谈,一个词,”细微的流水声响起,吕不昂轻轻推给我一杯茶,抬头,严肃的目光锁定我,“梦想。” 不需要我急着回答,她继续一步一步瓦解我的防备,试图让我露出内里最柔软的蚌肉。 “我记得来当老师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吕不昂端着茶杯起身,面向天蓝树绿的窗外,记忆穿梭回过去。 “当时的我并不满意被工作束缚自由,又害怕没钱维持我的生命,总是上班逃课跑去最近的那个游乐园,一坐就是一下午。在那里,我遇到了一个人……” 我的耳朵在听她缅怀过去,眼睛却盯着左边的女孩不放。 准确来说,是盯着她头上顶的丸子。 好丝滑的头发、好蓬松的小揪揪,感觉一捏下去还会发出挤压空气产生的啾啾声。 艹!手痒,想捏。 想到就要去做,我刻意避开她写字的手,伸手杵了下她的腰,做口型“我能捏一下你丸子头吗”。 她眨着呆萌的眼睛,愣愣地轻点下头,我便立马咧开嘴,伸出罪恶的咸猪手抓了上去。 如果我有大狗一样的尾巴,现在应该摇得比它还欢。 嘿嘿,好软,发丝扫在掌心,还痒痒的。 吕不昂的故事正好讲到尾声,一回头瞧见的就是我满脸痴汉笑捏女孩子头发的场景,她即刻用指尖对着我呵斥:“住手!我让你来是让你调戏女生的吗?” 下一秒,我就被推到了走廊上,面前的办公室门砰地一声无情关上,差点砸到我高挺的鼻梁。 我悻悻地屈指碰下鼻尖,开始整合信息。 最后从她那一大段话里,提取出四个关键词:自由、屈服、知己、别离。 站在老师与学生的角度,我猜她大概是想劝我归顺现实,好好学习。 她后来的行为似乎也间接印证了我的猜想。 比如…… 我上课趁老师转身,偷偷弯下腰往嘴里塞饼干,刚塞得和河豚一样满嘴鼓胀的时候,耳边悠悠传来一句“这个知识点你已经掌握了吗”。 艹!那惊吓度不亚于半夜见到贞子! 我下意识回头开口反驳,一些饼干碎屑喷溅而出,我又连忙捂住嘴,指向我左边隔一条走廊正在睡觉的金乌。 既然是情侣,那就要死一起死吧。 但我没想到她甚至瞟都不往那儿瞟一眼,下课又把我请去了办公室,甩给我一本练习册,让我周五之前写完交给她。 再次被关在门外,新的疑问冒出。 为什么……只针对我一个人? 这个思考很快被疾步追来办公室的金乌打断。 在他关怀的询问中,一本200多页厚的练习册啪地打在他胸口。 “周四之前写完交给我。” 我可真是个大聪明。 为钱趋之若鹜的人可从来不少。 至于这钱,谁出?当然不是我这个穷鬼咯。 我最后还是低估了钱的能动性,我给了他两天时间,但晚上放学,我就在校门口收到了一页不落全部写完的练习册,和一个讨要奖励的吻。 以及,站在路灯下不知道盯了多久的毕回。 汲取她爱意而活的狗 坏女人。 毕回拉住错身而过的她。 “我认输。”直勾勾的眼神似乎要透过她的眼睛望进她心底。 “放纵我侵入你的生活,给我特权,让我以为我是不一样的,从而不断滋生占有欲,最后再啪地给予致命三连击,让我摆清自己的位置。 向阳,你是想把我驯成一条汲取你爱意而活的狗吗?” 哟,还挺聪明,居然看出来了。 知道是坑还往里跳,不是犯贱是什么? 我深谙打个巴掌给颗甜枣的道理,顺着他抓住我手臂的手猛地一扯,拉低他的头,捧住,蜻蜓点水地印上一吻,“别把自己说得那么贱,什么狗不狗的,你是我手里的一把刀,是我最信任的得力干将。” “呵,”肩膀震动发出一声轻嗤,苦涩的味道在嘴里蔓延,毕回咀嚼了很久,才吐出五个字,“你又在骗我。” 他的名字是为了寻回向阳而取,他上学得到资助的条件是为向阳卖命至死,他是向青天送给向阳的护盾。 向阳,和他,从来都是主仆关系。保护她,是他的使命,他逃不掉。 现在也不想逃了。 就这样吧,毕回想,他认命了,真真假假都无所谓,他甘愿俯首称臣。 “我允诺忠诚,但请多爱我一点,”毕回单膝下跪,执起她一只手,郑重地在手背落下一吻,态度卑微,“行吗?” 哇靠! 我心里又开始不停冒小烟花。 四天,拿下一个全能保镖,简直大破我以往所有记录。这神速的进步,不愧是我。 胜利的果实极其甜美,让我的话音都染上了一抹甜腻:“当然可以啦,我们是朋友嘛。” 俗称夹子。 既然要给他爱的错觉,那肯定要渗透到方方面面啊,用无数的细节堆迭出同一个错误认知: 她只会在他面前暴露真实的自己。 毕回这么想。 向印这么想。 所有人都这么想。 她可以一人千面,给予每个人爱,因为她藏在面具下的内核是随性。 随性而活,今天可以伤春悲秋、作诗赏月,明天就可以一笑泯恩仇、大口吃酒,她从不拘泥于过去,也不畏惧于改变。 所有风格她都愿意不计成本尝试一遍,所以每个人格她都扮演得手到擒来。 就像一个天生的演员。 可以在“action”的一刻代入所有情绪,又能在“卡”的一刻一秒出戏。 灵活得如同一个从未入戏的旁观者。 路灯的光辉会平等照耀每一个人过路的行人,比如此时的我。手里的《基础口算10000题》在灯光的反射下闪耀着知识的光辉,竟然还他爹的吸引了慕学者前来。 “哈哈哈哈……嗝,哈哈哈哈……” 向印指着我手里发光的书本,笑弯了腰,五官挤得泪花都从眼角溢了出来,我真怕下一秒肠子从他嘴里也流出来。 气死了! 欺负文盲不识字是吧? 所以,他到底在笑什么? 我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笑了十分钟,他才终于抽着肚子直起腰来,向我手里的书扬头示意:“拿来,哥给你批改一下,哈哈哈哈……” 眼看他又要笑得发疯,我连忙把书塞他手里,向印眼睛泛着水光,兴冲冲地翻开第一页,龇起的大牙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又突然紧蹙眉头。 怪异。 书页上印着一串和他表情一样怪异的字符。 【harchf sai ovimdy】 “哈奇夫赛奥维丁?”毕回围过来读出这句话,用搜索引擎搜过后确认,“这不是英语。” “这甚至不是我熟悉的任何一类语种。”向印补充道。 我左右瞟了眼他俩做学术研究的认真样,无奈摊手,“哎呀,多半是别人乱写的,这你俩都要研究啊?完全没价值嘛。” “也是,”向印先退后一步,把书拍我手心上,径直走向被晾在一旁等待已久的黑车,“乡巴佬,快点回家,本少爷还要睡美容觉呢。” 我和毕回紧随其后跟上。向印没心没肺,很快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但毕回不是,他全程叉腿,肘关节压在膝盖上深思。 而我,一直在观察他。 他想得十分入神,下车的时候脚步虚浮,一直持续到进卧室,上台阶时还差点被绊倒。 我面对镜子里的自己若有所思地点头。 看来他的秘密和这串字符有一定程度的联系。 是,我从来没信任过他,只要他一天不主动提起金属球的事,我就一天无法停止对他的观察与试探。 镜子里的我背后冒出一个人,我和镜子里的他对上视线,毕回对着镜子里的我说:“在想什么?” “唉,年级主任转来我们班当班主任了,特别严厉,以后没好日子过咯。” 腰部覆上一层禁锢,毕回把头靠在我肩窝,亲昵地用鼻尖蹭了蹭我的脖颈,“F班本就是给富二代们混日子的,老师的职权没那么大,手伸不到那么长。” 脑内浮现F班人人安静如鸡的场景,我突然对吕不昂的背景怀疑起来。 她,真的毫无靠山吗? 线索不够,凑不出完整的故事,还是专注当下吧。 我在毕回怀里转身,双手拢住他的脖子,把他后脑勺的短发缠绕在指尖把玩,四目对视,“你呢?你刚刚在车上想的什么?” 最好能借机扯到那串字符身上去,再套点话…… “他自称哥了。” 我的面部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错愕的声音丝毫不加掩饰,“什么玩意儿?” 脑内神经串联,一个不祥的预感诞生,不会吧不会吧…… “向印说漏嘴了,”毕回的头再次埋进我肩窝,闷闷地道,“他心底早就承认你了。” 艹! 这重要吗?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我以为我开的是博弈频道,结果你小子跟我玩酸黄瓜频道? “滚出去。”他现在毫无利用价值,我一脚把他踢出洗手间,顺带毫不留情地锁上了门。 大BOSS变废物恋爱脑的落差,我无法接受。 —————— 三万多字,15章,我终于开启主线了。原计划是五章内走主线,结果前面剧情还是太拖沓了啊。 亲哥发大疯殴打勾引人的助理 “你怎么在这?!”向印退回楼梯间,确认这是三楼后,质疑出声,眼神上下打量他。 三楼只有两间对立的卧室,另一间是妈爸婚房,空置已久,所以整个三楼基本都是向阳一个人的活动区。 “印少爷,我是阳小姐的贴身,助理。”毕回虽然恭敬地低头,但语气不卑不亢,还恶劣地加重“贴身”二字读音。 “贴身?”向印扫视一圈内屋,目光顿在整齐迭放在床头的睡衣和内裤上。 那是一条男士内裤! 火热的视线快要把那块布料烫出一个洞来,向印大力抓住毕回一边肩膀推开他,快步走去拿起那条内裤察看。 内裤正前方有一块凸起专门用于存放阴茎,这赫然就是一条男士内裤,至于是谁的…… 向印举着这条内裤,大跨步回到门口,猛地把毕回拽起,内裤甩他脸上。 “这是什么?你一个鸡巴下人的内裤他爹的怎么会出现在向阳床上?”家教良好的少爷不顾颜面,一个巴掌带起冷风,毕回清俊的左半边脸登时红肿起来,似要流血。 可他岿然不动,头一点都没偏,完完全全承受下了这个耳光。 啪—— 声音之清脆,力道之大,连带地板都跟着抖上了一抖。 好恐怖啊。 蹲墙角的我默默又往里缩了缩。 哥,打了他,可就不能打我咯。 毕回不在我面前时就跟块木头一样,不说话,也不反抗,随便向印发泄情绪。 “骚货,你他爹的贱不贱啊?”一个拳头正中面门,毕回仍然没躲,鼻子差点被打歪,“向家雇佣你是让你来爬主人床的吗?” 向印犹觉不解气,又屈肘在他腹部来上一重击,毕回的脸色随之肉眼可见变得苍白起来,弓下腰捂着肚子。 “贱人,骚货,就喜欢勾引人是不是?你那条屌不用会烂是不是?”向印右手握拳高高抬起,用尽全力把他当沙包出气,密密麻麻的拳头如雨点般密集落下,伴随各种不堪入耳的脏话。 “勾引主子之前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龄?25岁的老东西,你也配碰她?” “是不是被肏过了?她肏得你爽不爽?骚货,不知廉耻的狗玩意儿!” “你都25了鸡巴肯定都被人用烂了,她居然也吃得下去?恶心玩意儿,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下贱狗样吧!” …… 辱骂声不绝于耳,毕回被按在地上打,拳打脚踢四面八方密不透风地迎来,防也防不住,他只能双手抱头尽可能不被打伤脑袋。 尽管如此,脸部仍然被向印特别关照,肿烂不堪。 嗞呲—— 是刀在地板上划动的声音。 听墙角的我浑身一激灵站立起来,脚步酿跄地奔向战场。 哇靠! 不会要杀人吧? 这可是我套路了四天才搞到的保镖诶? 可不能就这么噶了啊! 向印双手持刀正打算攻向毕回勾人的贱脸,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击中胸口,踹得连连退后。 不给他反应的时间,膝盖一麻,就地跪在了毕回面前,双手被禁锢于背后,动弹不得。 利落有力的动作,他扭头一看,居然是出自于向阳。 视线重回跪地的双腿,泪意上涌,向印圆润的眼眶顿时委屈地积起一层泪水,他却牙齿咬唇,不让呜咽声溢出。 她居然为了保护那个勾引人的贱屌子,让他下跪!给那个骚货下跪! 他这辈子都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从来没有人敢打他!更遑论让他下跪!尤其是让他给这种贱种下跪! 最恨的是,让他跪下的居然是她! 明明…… 再也绷不住,决堤的眼泪涌出,连成一条泪线滑下他精致的面庞和下颚线,流入衣领。 明明她是他喜欢的人啊! 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她真的好可恶好讨厌!他再也不要喜欢她了! 鼻尖疯狂抽动,嘴唇张开急促呼吸产生的抽噎声在安静的室内极其明显。 听到哭声,我探头一看,一张哭得梨花带雨的洋娃娃脸映入眼中,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哦豁,把人给弄哭啦。 我急忙放开桎梏他的手,扶起他,刚打算假模假样安慰几句,向印就已经如一道风一样携带哭声跑出了我的视野。 我提步欲追,蜷在地板上的人骤然发出一声闷哼,将我的视线吸引过去。 血线顺着他的胳膊蔓延至我脚下。 我迅速退后一步,唯恐弄脏我的拖鞋。 从储物柜里翻翻捡捡,最后终于找到急救箱,摔在他脑袋旁,我转身打算离开,一条胳膊突然缠上我的脚腕。 他用干净的那只手抓住了我。 “怎么了?” “嗬……手疼,嗬,抬不起来。”毕回发出的声音断断续续,看得出来受伤惨重,胸肺内出血都有可能。 拨打完急救电话,我打开急救箱研究。 哦豁!我不识字啊! 所以哪瓶是碘伏呢? 对此,我只能一瓶一瓶药水打开慢慢闻,在饱受各种刺鼻气味摧残后,终于如愿以偿找到那瓶酱油色碘伏,冷着脸拆开无菌纱布包装,给他包扎好几处明显的出血伤口。 最后,在等待和解释的两个选择中,我毫不犹豫选择了睡觉。 开玩笑,都快11点了,我也要睡美容觉。 美美地掀开蚕丝被钻进去,在一片虚空中,我安逸地说出一句“晚安”后,微笑着闭眼。 完全把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毕回和躲在房间生闷气的向印抛之脑后。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这也会是美好的一觉,如果没有半夜被从床上拉起来三堂会审的话。 谁能告诉我,到底为什么17岁的大孩子还会告家长啊喂? 正在梦里拔萝卜的我感觉有只猪在背后不停拱我,不耐烦地伸手挥了一巴掌,好像碰到一坨软软的面团。 脑子混沌的我反应不过来那是什么,翻个身刚打算回去接着拔萝卜,就被人打横从被窝里整个抱了出来。 在哪睡不是睡呢,我舒服地靠在他肩窝蹭了蹭,双手围上他的脖颈,头一歪又昏睡过去。 直到被轻柔地放在冰凉的木椅上,我才终于肯吝啬地掀开一条眼缝观察局势。 我软得跟条猫一样趴在桌上,对面是眼睛红肿的向印,而我左手边坐在主位的是…… 我妈,向青天女士,正面无表情地冷觑我。 冷意从尾椎窜上大脑,所经之处带起电流,刺激得我瞬间抖直了上半身,大脑清明回来,装起淑女范微笑回应:“妈,您怎么回来了?” 还拔什么萝卜啊? 不好好表现,下一秒我的头就是被拔的那根萝卜! 看出了我想装傻打太极,向印直切主题:“妈,毕回那贱……那心思不正的助理已经被送往医院,您看,治完伤后是否还需要送回向家?” 哟,不送回向家送哪,直接送西天吗? 事关毕回生死的硝烟燃起,而我…… 斗志一点也没被激起。 真的好困,我对太监劝谏皇上不感兴趣,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放我回去睡觉啊?! 码不动了 我恨不得把自己隐身化,但我妈硬要帮我找存在感,“凌晨3:16分,向印给我打电话举报毕回逾矩越位,对你心思不正,所以我特地回来细查此事。” 坐在高位的女人声音平淡如水,压迫逼人的气势却不容忽视,吐字的每个音调都像是经过时间打磨后才特有的沉稳。 这大佬会谈的场面,我居然特想狗腿地给她奉上一杯茶。 可惜我是个懒鬼,我只会闭嘴装死,端坐着旁观这场深夜闹剧。 向印很努力地在往毕回身上泼脏水,恨不得把我回家第一天毕回给我吃冷面包的事都给抖出来,添油加醋地润色一番,得出结论:“综上,妈,我不认为毕回是个合适她的助理。” 我无语地挠了下胳膊,对此不置一词,似乎承认毕回办事不力,间接坐实了他的罪名。 戏剧本该到此落幕,宣告毕回的死刑。 但向青天女士也是个会打太极的,拍开我挠痒的手,迂回道:“我再考虑一下。” 我差点笑出声。 我哥说半天,妈,您好歹演也要演一下气愤吧。 这一句折中的宣判衬得义愤填膺的向印像个小丑。 木椅被大力扯开在地板上刮出一道刺耳的鸣声,向印气到连个招呼都没打,冷脸大跨步走回房间,只剩向青天和我留在会客厅面面相觑。 “你不喜欢毕回吗?”她率先打破沉默,仍然是那副面无表情的脸,声音却比之前更柔和。 更像……一个面对孩子的母亲,而不是独裁的上位者。 我继续挠痒,“不讨厌。” 她继续拍开我的手,“毕回是老管家的儿子,从小就在向家长大,忠诚毋庸置疑。18岁空拳打倒十个彪形壮汉,22岁以金融国史双学位从国内top大毕业。上知天文地理,下晓人情世故。向阳,我私以为,把他放在你身边是最合适的。 所以,你对他的态度呢?” 我回想起毕回尽职尽责洗衣服的场景,下定最终判决:“还行,可以留下。” 可以留下。 意味他不用一出医院就被送到火葬场去了。 “好。”向青天点头,脑里自动呈现出接下来一系列的处理方案,提起公文包起身打算去执行,最后关心我一句,“困不困?要不要我帮你请个明早的假?” 我把她送到门口,打了个哈欠懒散地道:“不用麻烦,我自己去请。” 我强撑眼皮,目送她上车坐好,打开笔记本电脑办公了,才转身往回走。 凌晨四点还要加班。 我心里的小人啧啧摇头。 这工作真不是人干的。 幸好这偌大的家业不用我继承,还是躺着发财的日子更适合我。 踏着欢快的小碎步回到卧室门口,我捡起丢落在地的笔记本翻开,密密麻麻的数字整齐罗列,还配有典型例题和解析。 随手插进一旁的书柜里,我窝回温暖的小床,举着手机给吕不昂发消息。 【捐款,助力每一个梦想:吕老师,我家里出了点变故,明天请假一天哦~】 半天变一天,命运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心满意足地把手机关机,拒绝接收任何消息。 亲哥深夜潜入她的房间 我恨不得把自己隐身化,但我妈硬要帮我找存在感,“凌晨3:16分,向印给我打电话举报毕回逾矩越位,对你心思不正,所以我特地回来细查此事。” 坐在高位的女人声音平淡如水,压迫逼人的气势却不容忽视,吐字的每个音调都像是经过时间打磨后才特有的沉稳。 这大佬会谈的场面,我居然特想狗腿地给她奉上一杯茶。 可惜我是个懒鬼,我只会闭嘴装死,端坐着旁观这场深夜闹剧。 向印很努力地在往毕回身上泼脏水,恨不得把我回家第一天毕回给我吃冷面包的事都给抖出来,添油加醋地润色一番,得出结论:“综上,妈,我不认为毕回是个合适她的助理。” 我无语地挠了下胳膊,对此不置一词,似乎承认毕回办事不力,间接坐实了他的罪名。 戏剧本该到此落幕,宣告毕回的死刑。 但向青天女士也是个会打太极的,拍开我挠痒的手,迂回道:“我再考虑一下。” 我差点笑出声。 我哥说半天,妈,您好歹演也要演一下气愤吧。 这一句折中的宣判衬得义愤填膺的向印像个小丑。 木椅被大力扯开在地板上刮出一道刺耳的鸣声,向印气到连个招呼都没打,冷脸大跨步走回房间,只剩向青天和我留在会客厅面面相觑。 “你不喜欢毕回吗?”她率先打破沉默,仍然是那副面无表情的脸,声音却比之前更柔和。 更像……一个面对孩子的母亲,而不是独裁的上位者。 我继续挠痒,“不讨厌。” 她继续拍开我的手,“毕回是老管家的儿子,从小就在向家长大,忠诚毋庸置疑。18岁空拳打倒十个彪形壮汉,22岁以金融国史双学位从国内top大毕业。上知天文地理,下晓人情世故。向阳,我私以为,把他放在你身边是最合适的。 所以,你对他的态度呢?” 我回想起毕回尽职尽责洗衣服的场景,下定最终判决:“还行,可以留下。” 可以留下。 意味他不用一出医院就被送到火葬场去了。 “好。”向青天点头,脑里自动呈现出接下来一系列的处理方案,提起公文包起身打算去执行,最后关心我一句,“困不困?要不要我帮你请个明早的假?” 我把她送到门口,打了个哈欠懒散地道:“不用麻烦,我自己去请。” 强撑眼皮,目送她上车坐好,打开笔记本电脑办公了,我才转身往回走。 凌晨四点还要加班。 我心里的小人啧啧摇头。 这工作真不是人干的。 幸好这偌大的家业不用我继承,还是躺着发财的日子更适合我。 踏着欢快的小碎步回到卧室门口,我捡起丢落在地的笔记本翻开,密密麻麻的数字整齐罗列,还配有各种色号笔记的标注。 随手插进一旁的书柜里,我窝回温暖的小床,举起手机查看消息。 开机的一瞬间,无数消息纷涌而来,差点没给我卡死机。全是金乌凭一己之力刷的屏,我往上刨了刨,随便打开几条语音。 无外乎“你为什么不理我”、“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你在干嘛”之类的废话。我懒得回,直入主题。 【你怎么知道我缺钱:乌啊,那本练习册你找谁帮忙写的?】 【金太阳:你教给我的任务,我当然是自己完成的。我检查过一遍,仍是有什么纰漏吗?】 秒回。 客气官方的语气和之前撒男乔的怨夫简直判若两人。 缝合怪,我在心里默念。 【你怎么知道我缺钱:没问题啊,我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在封面给我留言之类的。】 【金太阳:没有。】 我也觉得不太像他留的言,转战吕不昂。 【你怎么知道我缺钱:吕老师,睡了吗?】 瞟了眼时间4:27,我继续按屏幕口述假条,一条语音突然蹦了出来。 【辉光学院吕不昂:向阳同学,这么晚了还没睡?】 哇靠! 我惊得垂死病中惊坐起。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金乌那个混子熬大夜还算正常,但你一个班主任熬到四点过是什么意思? 这个世界的人都不需要睡觉的吗? 难道只有我天天睡不够吗? 怀揣着满肚子惊讶,我录语音的语气不由带上一丝激动。 【你怎么知道我缺钱:吕老师,我家里出事了,明天可能得请假一天。】 半天变一天,命运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明天不用早起咯,开心。 我眨巴大眼睛,抱着手机等了两分钟,对面居然都没回复,我只好再丢一条消息炸鱼。 【你怎么知道我缺钱:吕老师,那本练习册我写完了,受益匪浅。不过封面有一句话我没读懂,请问是您能帮我翻译一下吗?】 这次秒回。 【辉光学院吕不昂:什么话?】 【你怎么知道我缺钱:harchf sai ovimdy。】 【辉光学院吕不昂:没听过,像是密符,如果感兴趣,你可以问问苗央,这本书是她的。苗央就是上次办公室在你旁边填表那女孩。】 苗央…… 我默默把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 夜还很长,关机,睡觉,没心没肺的我一夜好眠。 但不代表其她人一样好眠。 有人望着医院天花板身疼心更疼,有人躲在被子里偷偷抹眼泪,有人一遍又一遍听语音忧思自己人设崩没崩,有人抱着手机双眼无神地发呆。 身为万恶之源的我却抱着枕头睡得跟猪一样,自然也没听见那微不可闻的门把扭动声。 向印在卧室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痛哭一个小时,哭到最后眼睛都快睁不开,委屈的情绪也已攀登至巅峰了,才终于鼓起勇气扭开她房间的门。 行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幕里,他像盯住猎物的雄鹰,坚定地踏出一步又一步悄无声息的步伐,向她靠近。 最终站定在床沿边,如同持枪的猎人瞄准目标般,屏息凝神。 向印想,他再也不要做自欺欺人的缩头乌龟了。 明明看见她和毕回的衣服放在一个衣篓里会介意,看见她坐在毕回怀里被喂饭会恶心,看见毕回抱她走路会难受…… 明明心里男疾男户得要死,却总是嘴硬嘲讽她暴发户一样的做派,借此来麻痹自己这样的人不配当他妹妹。 以前的他可以劝说自己那是不屑,是蔑视,是不耻于承认这样卑贱的人是他亲妹妹。 可当他真正亲眼目睹毕回与她的亲密后,龋齿的痛令他嘴里、心里酸涩不已,憎恶如野草疯长,撕烂了骄傲的伪装,暴露出掩埋在沙地深处最真实、最丑陋的他。 他不得不正视起他的爱,乱伦的爱。 是不愿意承认背德的自己,而不是不愿意承认血脉相融的她。 见到她的第一面,那双十分像的黑眸对他微弯,就已经驻扎进了他心底。 不止外貌,后来的他发现,她们有太多相似之处。 她也喜欢黑色、她也没有多彩的审美、她也总是睡不够、她也有起床气、她也喜欢吃肉、她也很懒不爱做家务、她也不喜欢用手机、她也……她也…… 她们太像了。 像到他能依据自己的喜好推出她的喜好,且从未出错。 她,和他,就像一个模板里刻出的阴阳双生子。 一分为二,紧紧缠绕,密不可分。 他是另一个她,她也是另一个他。 天生就该连在一起,合二为一。 这是爱,同属一脉的爱,天生契合的爱。 他不再麻木、他正视、他承认。 他就是抵不过基因的呼唤,爱上了他的亲妹妹。 “我们才是一体的,我们才是彼此最亲密的爱人,为什么总是有不长眼的东西妄图插入我们之间?” 黑夜里的人脸逐渐扭曲。 你兄弟惹的火,你来灭(微H) 向印慢动作掀开纯白的蚕丝被,唯恐惊扰她一分。乌黑的发丝从肩头不断延伸,他的目光跟随几缕黑丝滑落至她的后腰。 他伸出右手小臂比了比宽度,凹陷的侧腰与髋部形成的高度差似乎正好能塞下他一条胳膊。 仿佛他的胳膊合该放于曲线的最低点,填补空缺,构成完整的一体。 指尖滑行,堆积的乌丝越来越多,最终顿于她腰后。原本散落满眼、密密麻麻如蛛网的发丝现在垒成一条加粗黑线贴合于她的脊背,为这张床腾出一人宽的位置。 向阳侧睡在正中间,手脚并用压着个枕头,被子盖得严严实实,连怀里的枕头都不放过。留给他盖的被子则微乎其微,只能搭个边。 向印憋屈地贴在她身后,和她共枕一个枕头。腿一丝缝隙不落地紧紧贴合,一只手拥抱她的腰,另一只悄悄从她侧颈下伸了进去,屈臂围住她的胸骨,手搭在三角肌处做支撑。 像一朵附庸宿主的菟丝花。 好软、好暖……缠在一起了。 “阳阳……啊哈……”他喉头发痒,蔓延至全身,难耐地用下半身支起的部位使劲磨蹭她的股沟,含糊不清地呓语,“好痒,摸摸它。” 像个发情的变态。 我在心里默默吐槽。 摸它?我可不敢摸。 我只敢一动不动地装尸,但凡给一点反应,这晚注定将会是个血雨腥风的不眠夜。 拜托,我就想睡个觉诶,这个心理不正常的变态今晚为什么一直给我找事啊? 他妹心里苦,但他妹不敢说。 向印的猪头还使劲往我后脑勺拱,牙齿咬起一绺头发用唇含住吮吸。 很好,这小子把我明天要干的事也给我找好了。 那就是洗头。 我滴亲哥啊,我一直以为我已经够变态了,没想到您才是藏得最深的那位。 “阳阳,我可以摸吗?” 温热的手掌渐渐上移,眼看即将碰到乳肉,他倏然停下,假模假样地询问一句。 得,面子里子您老都拿着呗。 我敢拒绝吗?我不敢。 绵软的下乳被大手裹住,像捏果冻一样肆意搓扁揉圆,逮着摇晃。 他耐心和我一样差,等不了多久,直入主题。 乳根被两指掐住固定,大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细嫩食指游蛇般窜出,紧贴乳肉寻到最软糯的凸起处,往下摁。 软软的,会陷进去。 向印像个求知的孩童一样眨巴湿润的双眸。 做固定用的拇指和中指也一起凑了过来,食指把玩硬的乳头按进乳肉里,余下两指捏合侧边皮肤覆盖。 居然还可以埋进去。 发现新大陆的航海家不亦乐乎地玩了起来,把乳头刺激得跟小石子一样硬后,饥渴得舔了舔唇,不再只满足于触碰。 碰得到,吃不到。 害怕换姿势动静太大吵醒她,向印只好巡视舌头能及之处,亲亲她解渴,最后把目光锁定在近在咫尺的耳孔。 试探地伸出红舌往里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简直要气死了! 有口水啊,会患中耳炎的你知道吗? 既然你要这样做的话,那…… 我下次睡觉必戴耳塞。 正在我犹豫到底要不要救我的耳朵时,明显感觉到屁股间的抽动蓦然暂停,不止是股间,应该说他整个人都被定住了。 这是……要射了? 全身的禁锢感转瞬消失,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后,淋浴间的暖灯亮起。 我悄悄睁开一条眼缝瞟去。 淋水声响起不足五分钟,向印紧蹙眉头走出来提起门口的衣篓再次进去,乒哩乓啷的零散撞击声后,他带着吃饱肚子的衣篓离开了我的卧室。 衣篓里是什么? 大概是毕回的洗漱用品吧,毕竟他在我房间的生活痕迹还挺重。 唉—— 我在心里悄然为他点蜡。 希望他的自保能力够强,明天还能再见到活的他。 怀揣着担忧的心思,我…… 一秒入睡。 再次睁眼,一张放大的金瞳俊脸霸占了我全部的视野。 金乌? 他怎么在我家? 我烦躁地挠了挠鸡窝头。 不管了,先拉过来泄火再说。 双手利落地扯下他的运动裤,把内裤褪至大腿,瞥见他弟弟还没醒。我单手拽他至我身旁,翻身覆盖上去,掀开衣角滑进他的卫衣里,玩弄那一点嫩生生的凸起。 “啊哈,阳阳……别。”他手上推拒我,欲拒还迎,下身倒是很诚实,登时精神抖擞。 懒得做前戏,我打开床头抽屉翻找出一瓶润滑油抹了上去,便拨开内裤径直往上坐。 乌啊,你兄弟惹起的火,便由你来替他灭吧。 男高精力就是旺盛,我不过随便摸了把奶子,他肉棒立马变得跟火棍一样又热又硬。 扶稳龟头对准穴口,我一个俯身尽根吃入,掐奶头的手抽出来,双手撑在两侧发力。 心满意足地打完一发“晨炮”,我才终于从他口中了解到经过。 上午9:19分。 叮咚—— 叮咚—— 金乌连按好几次门铃都没得到任何回应,奇怪地举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几十分钟前发给向阳的消息。 【金太阳:阳阳,你今天怎么没来学校?是不舒服吗?我想去看看你,可以吗?】 直至此刻,没有任何回复。 金乌切屏点开向印的对话框。 【金太阳:大!少!爷!阳阳今天没来学校,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她是不是生病了?我想去看她。】 【金太阳:我买了早餐粥,她喜不喜欢喝粥?会不会觉得太淡了?那要不我每个品种的早餐都买点?但她会不会觉得我太铺张浪费了?我在学校好像也没见到你,你们都在家吗?】 【金太阳:回!消!息!】 半小时过去,仍然没有任何回复。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感袭上金乌心头。 他不再礼貌地敲门,而是按照记忆直接输入大门密码,推开门迈步进去。 客厅的窗帘禁闭,只有几缕清晨的阳光化线映在雪花大理石地板上,右前方的旋转楼梯深处像是一个黑洞,见不到底,也见不到光。 耳边没有一丁点生物的声音,风声也被落地窗隔绝在外,金乌感觉不到一丝生气。 像被关在真空罩里的人。 空旷、死寂、迷惘、荒诞、孤独、恐惧。 如同一个丢失所有记忆的人重回这个世界。 对于未知深入骨髓的惧怕,血液停止流转的冰冷,奋力瞪圆转动的眼球,寂静却喧嚷的争吵声在耳边徘徊,不知何时会跳出东西的阴暗角落。 神经绷直,一分一秒,时钟嘀嗒转动,一步一步,踏在他的神经上,随时等待绷断。 啊———— 能把人逼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