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书》 南风城(一) 南风城入冬的气候是极冷极湿,寒意见缝插针地往寻澜的皮肤里钻,她攀着桌几的手指都是颤着的。 一缕烟气入鼻,教她身子更软了几分。身后那男人仍是如此地冒进,颠得她心欲碎裂。 她的脸颊被压在桌面的雕花上,压出一道粉面花印来,气势盛如三月桃花开。 寒冬腊月的天,只有在她寝宫里看得到春光。 萧潭一手撑在她身侧,一手捞她细腰,她身若细柳,随风而拂,又若春水一波,为他荡漾。夜过三巡,寻澜实在忍耐不住,她眼里又续了一波泪意,顺着脸颊流下。 萧潭对她不温柔。 她见过萧潭的温柔,他对萧沅温柔过。 她初见萧潭,亦是值得人怜惜的年纪。寻澜自幼学着如何成为一位公主,她一直以为,自己有着全天下最上乘的品性、样貌,便能得到想得的一切。 萧潭,便是那个例外。 七月流火,秋凉渐至。烽烟停,举国人迎来这位为他们平定西蛮的萧将军。 彼时寻澜正在南风城里,听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要如何给这位“将军”定封赏。 若萧潭是寻常出身,倒也作罢,但他是前朝萧门遗孤,前朝的人,安定今朝江山,怎么听来都是讽刺。太后见群臣无注意,便问寻澜:“你看要如何?” 要如何?寻澜才不过十四,她怎知要如何呢。她无辜的眼看向母亲:“不如先见过这位萧公子,若是面善之人,便要他做大将军好不好?” 大魏同西藩战事吃尽,派去的将帅皆被西藩所伤,眼看要输了战事,一书生打扮的男子突然出现军中,他面对三军,气色不改,称他能领大魏赢得这场战事。 军中立马有人将他的大言不惭上述给太后,太后命李州牧问他所求为何。 他的答案也很简单。 只求功名。 一来一回,太后探清他身世。 是前朝萧门遗孤。萧家是前朝名将之门,只是自前朝灭了后,萧门子孙便失了下落。这些年萧家人流离在外,几十个春秋过去,大魏一统中原以北,便无人记得前朝,也无人记得萧家。 探听清楚,原来萧家这些年隐于丰都,弃了兵器,开了间私塾。因受地方强豪的欺压,萧家人迫不得已,四处找寻出头之路。 正逢西藩进犯大魏,大魏将领擅同中原人作战,不擅沙地里的战事,屡次势力,悍将接连被伤,朝廷只得从民间招募贤将。 最后领着大魏逼退西藩的,便是那口出狂言的书生。 他名作萧潭。 南风城是太后在长安北另建的一座行宫,她携公主住南风城里,也把半个朝廷搬来了南风城。 那日,太后率领朝中重臣,在南风城接见萧潭。 萧潭一身素衣,玉冠束发,衣带飘飘落落,若步下生清风。 寻澜在太后身边坐相端庄,附在太后耳边的嘴巴却调皮道:“他看上去像个书生,不像是能和蛮奴打仗的将军啊。” 寻澜是太后和先帝的最后一个孩子,她把寻澜当做心肝一般地宠溺,她慈祥地摸着寻澜的背,悄悄同女儿道:“不要以貌取人。” 萧潭这日,仍是那句话,他不为其它,只求功名。 太后不是吝啬之人,纵然大臣们对萧潭的封赏众说纷纭,意见不一,她心中早有了底。天下人看不惯她一个女人做主国事,她既然在当初放言,谁能胜西藩,便许谁大将军之位,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她是女辈,更要遵君子之约才不会被人置喙。 可萧潭说,他不做将军。 他只想在长安讨个文官闲职来做。太后也不为难他,便依他的意思,给许了他做尚书仆射,又在长安赐他一座府邸。 萧家人所剩无几,只有萧潭,一老仆,一年轻女子。 那年轻女子便是萧沅,是萧潭的义妹。 寻澜讨厌萧沅,她私心里觉得,是萧沅夺了萧潭的温柔。 “寻澜,你不专心。”萧潭发烫的手指玩弄着她的耳垂,揉出一片红。 明明是正该暧昧的光景,萧潭倒是留了几分清醒。他做这事时,越是清醒,便越是要折磨寻澜。 “沐盛,不要再做了,我痛。” 沐盛是萧潭的字,她只在床笫间这样叫他。 她嗓音娇软,与平日里那个厉害的八公主判若两人。在面对朝臣时,寻澜要装相,母亲临终前告诉她,你越厉害,别人越不敢欺负你。 她这么厉害个人,对着萧潭偏偏厉害不起来。 因为萧潭是比她更要厉害、心狠的人。 “何处痛,殿下?” 他巨物故意向寻澜穴里深入,又着手掐弄她乳前颤巍巍的红尖,明知故问。 寻澜心痛。 可寻澜知道,萧潭才不在意她的心呢。他心里对她只有恨,他要报复她,才把她弄得这么狠。 寻澜衣衫乱糟糟地堆在腰间,随他进入的动作,衣服蹭着她腰上凹下那一道皮肤,坚硬的腰封刮擦着她的皮肤,留下一道一道红痕。 她痛苦地叫,外头的丫鬟太监听到了,也只当是公主和驸马之间的情趣。 母后死了,这世上无人怜她! “穴里痛,沐盛,我求求你了。” 两只玉腿堪堪着地,仍是没个支撑,她全身都靠他那一根硬物,才能使出些力气。萧潭突然地抽出来,她失了着力点,竟然瘫软地跌在地上,煞是狼狈。 寻澜做公主,向来颐指气使。她高贵、圣洁,皇帝见了她,亦是恭敬唤她一声阿姐,她受百官万民的叩拜,高高在上,今却瘫在一个男人的脚下。 寻澜兀自抹去泪。 萧潭做一半退出来,僵硬的性器挺在空气里,那上面遍布的筋脉像是要立马爆裂。他抱起寻澜,将她抱入内间的榻上,翻开她一双腿,花心色若泣血,萧潭去矮柜里寻来助兴的丹药,一颗几乎透明的珠子,女子拇指头的大小,推入穴里,不予片刻就消融开,引着春水再度外流。 寻澜侧卧着,脸是背对萧潭,她不知背后是怎么个光景,不敢想。 她把头埋在被子里,哀声道:“沐盛,求你了。” 萧潭一腿撑地,另一腿跪在榻上,扶着性器弯腰插入,寻澜花穴泥泞一片,他都能感觉到其中淫靡。他冷声问:“不愿意,为何还将我咬得这么紧?” 他摆正寻澜的身子,骁勇地挞伐她。 寻澜以前不信他也能上阵杀敌,但当他卸去衣物,露出身体时,寻澜便信了。 他是强大的。 萧潭又是一连快百下的抽插,寻澜死过一回又一回,他终于肯抽出来,积久的精液喷在寻澜的背上。 精水的温度很快变冷,寻澜寻来手边的毛毯,遮在自己身上,不让自己再冷下去。 这人不是她的驸马,而是她的仇人。 萧潭命韦茹端来清水,韦茹瞧见这一番景象,讶异地瞪圆了眼。她无法将那个狼狈的女子同白天的公主联系起来。 就在今个白天,公主下令斩奉安,那肃穆的一幕,还萦绕在韦茹心头。 奉安昨夜里领兵入宫,欲逼陛下退位,幸好驸马及时赶到,降住奉安,才避免一场浩劫。奉安是老臣,厥功至伟,他平素里嚣张,公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忍了,没料他最后还是把野心用在了皇位上。 当初楚太后掌朝,是奉安力排众议,护住她的位置。奉安对楚太后和寻澜母女,算有恩德。 千不该,万不该,染指皇位。 寻澜下令将奉安拦腰斩时,她眼都不眨。 韦茹当时就在旁侍奉,她私心里以为,公主会是第二个楚太后。 可是...眼前这又算做怎么一回事? 公主露在毯子外的颈子上,布着暧昧不清的痕迹,她长发凌乱地散落,包裹着发抖的身体。 眼睛通红,韦茹同为女人,看了也会生怜。 韦茹想留下伺候,寻澜看了眼萧潭,对韦茹道:“你退下吧。” 萧潭与她做这事,甚至不必脱衣。到头来,痛快的是他,端庄的是他。 萧潭将帕子在水里浸湿,探入她腿间:“殿下请张开腿,让我清理。” 寻澜心道自己就是犯贱,又讨厌他对自己狠,又贪婪他这片刻的温柔。她头抵着萧潭的肩,低语道:“你恨我。” “臣不敢。” “你就是恨我。这些日子奉安出来晃荡,教你想起萧沅了。你为了她恨我。” “萧沅已死,殿下莫再纠结前尘旧事。” 寻澜心也乏了。 是啊,萧沅死了,却永远住在了萧潭的心里。 南风城(二) 寻澜和萧潭的性事,从没真正痛快过。从一开始,就是痛苦的,随之往后,痛苦只是越积越多。 她悔了,天下好男儿那么多,她当初怎么就那么固执要萧潭做她的驸马呢? 萧潭越是不搭理她,她越是想要缠着萧潭。 一年半前,母后还在,凡事都有母后为她撑腰,她做事不必计较后果。 她命人捉了萧沅,用萧沅性命威胁萧潭。 萧潭独闯南风城,他是文臣,不配武器,可目光却如刀锋锐利,他要割透寻澜的身体。可是寻澜偏偏喜欢那样的男子,太轻易得到的,她从来不屑。 “殿下对下官有怨,同沅妹无关,请殿下放了沅妹。” 她当日特意着一身冷白的宫装,只为能与萧潭看上去匹配些。可他一口一个沅妹,令寻澜怒火腾烧。她皱眉:“本宫请萧大人前来南风城做客,萧大人何故如此仇视本宫?” “殿下要如何才肯放了沅妹?” 寻澜的几个姐姐都嫁人了,她常听姐姐们说起,只要做了那事,让男人那个东西戳进自己身体里,见了血,不管成没成亲,都要做夫妻。 “今日,要么萧大人同我共赴鱼水之欢,要么让侍卫奸污了萧沅,萧大人自己选吧。” 寻澜并没真打算叫人奸污萧沅的,她早在屋子里点了能叫男人意乱情迷的香,萧潭是走不出去的。她堂堂一国公主,为难一个民女做什么。她只想看看萧潭怎么选罢了。 萧潭生于萧家式微时,前半生漂泊奔波,从未受过这般桎梏。萧沅的父母将萧沅托付于他,这些年,萧沅对他事无巨细的照顾,他怎能令萧沅受辱。 要怪,就怪命数。在大魏公主面前,众生皆如蝼蚁卑贱。 他可以不认命,却不能拿萧沅来做赌注。 他声音透着冷,说道“请殿下屏退旁人。” 寻澜叫人下去,只留她和萧潭二人。她腰背直如一道戒尺,下巴高悬,再是被教得知书达礼,不露声色,在心仪男子的面前,还是会露出少女的得意。 “你过来。”她伸出一只玉腕,白得像能反光的白瓷,却又无比纤弱易折。 “牵我的手。”寻澜说。 萧潭不过奉令行事。 当他触握住那一只手腕时,欢情香正发效力。一道无形的线,从他下腹伸延至手掌心,寻澜的皮肤便是那火种,点燃这一道线,火种蔓延至下腹,已成不可扑灭之势。 寻澜不知他身体经历着什么,还在为他牵了自己的手腕窃喜着。她露出弯月形的笑眼来,“萧大人的手好烫。” 她带着萧潭去床榻间,主动去解他腰间衣带,萧潭却制止她那只手,“殿下莫要为今日事后悔。” “我后悔什么呢。” 她单纯地想,爱一个人,就把他捆绑身边,过了今日,萧潭便是她的人了。 萧潭的目光渐渐迷失。 寻澜宫装前襟绣着一只振翅的白鹤,白鹤应是远飞,而不是被囚于他的眼前。他撕扯开寻澜的衣物,那只白鹤终于被他释放了。 寻澜被他的动作吓到,她捂着光裸的胸口:“萧大人温柔些。”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萧潭的温柔从不属于她。 萧潭按住她双手,将她推向榻上,他胯下巨物隆起,寻澜胆战心惊地别过脸,“萧大人可否吻我?” 萧潭留着一线清醒,冷笑:“殿下何必在乎一个吻呢?” 她就是在乎一个吻。 “萧大人若是不吻我,我便不放过萧沅。”?仍是这一招更奏效些。萧潭的唇向她压过去,薄薄两瓣,却异常温软。寻澜未被人这般吻过唇,她也不由自主勾起唇角,心满意足。 这时,萧潭忽然含住她的唇瓣。 寻澜心底一颤,身体有地方在不停地抖,抖得她发软。又空又痒,不知是哪里传来的异样。 萧潭的舌头侵略进她唇齿间,她不妨被他攻占了。寻澜心中难受,这般交换彼此的口水,有些脏呢。 在她心神出窍时,萧潭已经解开了她的裲裆,她未在任何男人面前裸露过的胸乳,也成了萧潭的猎物。 结束那一吻,萧潭又低头含住她的乳头,玉粉可爱的珠子,被他的牙齿撕咬,寻澜发出痛吟,她焦急地双腿乱曲,两手紧紧攥着身下被单,又想他放开自己,又想他更厉害地对待自己。 倏然间,一股水流从她身体溢出来,她当是自己尿床了,羞愤地要萧潭走开。 “殿下又如何?”他声音听上去很不耐烦。 “我,我尿床了。” 萧潭朝她腿间一摸,滑腻的液体粘在手指上,他道:“不是尿床,这是殿下的春水。” 萧潭便想她已准备好,他扶起寻澜一只腿,将她开得大一些,叫阴户袒露出来。稀疏的浅褐色毛发护着柔粉色的花径,萧潭摸两下,便扶着性器入了进去。 寻澜今日做出这番事,又给他下催情香,他没想过寻澜会是处子。 他直入进去,寻澜确是不断将他往外推。萧潭只觉得自己是屈辱的,他不愿再自贱去取悦她,牟足了劲,直入进去。 鲜红的血水蜿蜒流下,粘在寻澜大腿根上,他的性物也被粘得湿红。他片刻失神,但体内欲火催他要往更深的地方顶弄。寻澜越紧,他越要动。 寻澜两腿被他抓着腿弯放在腰侧,她踢打他,“不要动了,我好疼。” 萧潭被药物迷了心智,只剩本能的欲望。他拂开寻澜两颊的发,问:“这不正是殿下所求?” 别人求爱,求的是温柔,寻澜只求到了痛苦。 她声音打着颤,“不,不要这样的。” 这不过是个开始。 那日萧沅被她放走,便被奉安的人捉去了。萧潭领兵打退西藩,太后差些把大将军之位许给萧潭,而自萧潭来了长安后,军中诸事太后都要问过他,这直损害的是奉安的利益。奉安视萧潭为眼中钉,便也将目光瞄准了萧沅。 长安城的人都知道萧潭和萧沅是相依为命的。 萧沅被奉安掳去命他手下侮辱萧沅,后又强要萧沅嫁他手下,这样萧潭便永远低他一等。 茫茫长安城里,是萧潭的浩荡前程。萧沅不愿连累萧潭,便吞金自尽了。 萧潭抱著萧沅的尸体,却不知该找谁去偿命。他要奉安死,那时的他无疑是以卵击石,只能去求太后。 太后也是为难:“奉安是我左膀右臂,本宫怎会为了你的家事,自断左膀右臂呢?” “臣愿为太后另一臂膀,只求太后给臣一个公道。” “为我另一臂膀...”太后轻笑,年轻人总是能轻易让别人信服,萧潭是比奉安更有力的臂膀。 “倒是个主意。”太后说,“可是,你如今只是尚书仆射,也不直接受本宫所用,如何助本宫呢?” “太后想要如何鉴定臣的心意?” 他将问题抛回给太后,令太后更赏识他的胆魄和智识。 “正巧,小八这些日子总在我耳旁吵,说想你做她驸马。你若做她驸马,以后便是皇家的人,除奉安,有何难?”?他回之以沉默。 “怎么,莫不是瞧不上小八?” 萧沅已逝,萧潭便是孤独一人。他所谋求,也只剩一个前程了。 “是臣配不上公主。” “萧沐盛,本宫从不会看错人。本宫的病症也不知能拖多久,本宫没了,朝里那些豺狼虎豹就会把他们的尖牙利爪对准本宫的女儿。你无权无势,她除了本宫,无依无靠...你俩紧紧相依了,才不会叫人给吃掉。” “事关公主和臣的终身,请太后给臣一些时日思考。” 正是因他没当即答应,太后更觉得他是个负责可靠之人。 太后欣慰,她一直以为小八还是个孩子,耳根子软,眼皮子薄,但这一次,小八的眼光很准,她一下子就寻了个对的人。 几日后,太后突然病危。 萧潭在太后的病榻前,承诺他会娶寻澜。 太后驾崩,皇帝年幼,八公主监国。一年时日,其实并不长,寻澜却早早地变得成熟起来,她左肩扛着天下大事,右肩挑着宗室的平和,直到她下令斩杀奉安,其党羽亦一个不剩,萧潭在她身上看出了楚太后的影子。 占有这样的女人,对一个男人而言,是幸,也是不幸。 萧潭深知自己要得狠了,寻澜身体已经扛不住。他哄着寻澜躺在自己怀里面,给她擦净了身体,最后再给她腿间抹上消痛的膏。寻澜不理他,他便也沉默的躺在一侧。 就在他以为寻澜也睡了时,她突然冒出声音:“萧潭,我们和离吧。” “明日我还要早朝,此时过后再谈。” “不要拖泥带水了。当初你娶我,也是为了扳倒奉安,给萧沅报仇。奉安死了,他的爪牙一个不留。我决定放你自由了。” 萧潭无奈揉着眉心,寻澜关起门来,还是孩子的脾气,常常变卦,也许明个儿早晨她就反悔了。她在晚上时常做些会后悔的决定。 他将寻澜搂进怀里面:“长安城里,你我真能得自由吗?” 皇帝尚年幼,上了朝堂话都说不利索,外有晋王虎视眈眈,大魏统一大业未定,寻澜要面对的,比楚太后面对的更为沉重。 而萧潭,他今日在朝中得势,是因他的驸马身份。 若他不是监国公主的驸马,又能有几个人听他的? 真应了楚太后当初所说,要想这江山好,想朝堂好,想他和寻澜好,他们两个人只能紧紧地连接在一起。 世上没有比夫妻更坚实的同盟了。 “你同我在一起,就不憋屈吗?” “你有时候闹孩子脾气,倒是有些令我憋屈。” 寻澜叹气,如果不是他不爱自己,她何苦在他面前露出那般讨人厌的样貌。她也想萧潭好,想自己好,可他们现在缠在一起,成了死结,谁都不得解脱。 萧潭的手在被子底下寻到她的臀,今日做的太狠,她不便穿裤子,腰间别了一层轻薄的纱,护着下面。隔着那层纱,萧潭的手落在寻澜臀上,轻轻地揉:“殿下早些休息。” 寻澜打开他的手:“你不要碰我。” 南风城(三) 寻澜是先帝和楚太后唯一的女儿,自打在娘胎里的时候就是众星捧月。她性子骄横,是理所当然的。萧潭已经习惯了她反复无常的性情,并不在意。他收了手,兀自睡去。 寻澜借月光看清他清隽的脸庞,他只在沉睡时,露出温柔的样貌来。前有朝廷里的豺狼,后有他这一头恶兽,寻澜只能硬着头皮的把日子过下去。 隔天,萧潭先是入宫早朝,紧接着寻澜便收来一封晋王寄来的信。母后过世一年,晋王思念母亲,想要来长安拜祭她。 寻澜和晋王是亲兄妹,晋王的心思她看得明白透彻。他若真的心有母后,也不会被发配去阴州。 当年父皇驾崩,晋王与楚太后夺圣谕,在未央宫前兵刃相会,楚太后靠奉安的支持,逼退晋王。她立幼子为帝,晋王流放阴州,母子恩情,在权势面前薄如纸张。 寻澜想,母后活着的时候不见晋王思念母亲,母亲死了,现在写这信也不知是给谁做样子。 前脚奉安刚死,他后脚就要入长安,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心思。 等萧潭回来,寻澜把信给萧潭看,萧潭问:“你意下如何?” “他毕竟是我的兄长...可否为他谋一条生路?” “晋王娶了匈奴刘惑的女儿,放他进长安,引狼入室,不让他进长安,他正好有借口发动兵变。如何给他生路?” 寻澜心底柔软,她只想晋王就在阴州平安无事坐一辈子。 “殿下,晋王这封信是写给你的,他也明摆着是冲你来的。” “萧潭,你是不是觉得我太脆弱了?” 萧潭挑眉,答案不言而喻。 寻澜叹一声:“我是在他怀里长大的,他以前,比任何人都对我好。我还曾经想过,等他老了,闹腾不了,我就接他回长安。” 寻澜愁的时候,眉间堆砌成一座小山。萧潭揉向她眉心,化开她的愁:“臣有一计。” “如何?” “晋王所恃,是刘惑背后的百万匈奴人。若将刘惑击退,刘惑降于朝廷,便可在不威胁朝政的情况下,给晋王求一道生路。” “岂不是又要打仗!怎能为了一个晋王,随随便便打仗!”?“晋王死,匈奴仍是猖狂。不如痛快的打一仗,既解匈奴之乱,又瓦解晋王靠山。” 国事上,萧潭有他的见解。寻澜不是不认可他的话,可打了这么多年仗,尤其三两年前打西藩那一次,朝廷损失惨重,军心疲惫,匈奴人又异常骁勇,朝中谁能领兵打这个仗呢? “只怕现在朝廷里找不出一个能挂帅之人。” “若是我领兵出战,殿下可信得过?” 寻澜语塞。 他们成婚以后,她差些要忘了萧潭是当年击退西藩的人。 可...?“我自然信得过你。可是...” 她怎么能亲手把自己的丈夫送到战场上? “若我能击退匈奴,殿下可许我大将军之位?” “奉安一死,大将军的位置空置,自然要有人顶任的。当初你推拒了,现在也应顺理成章的由你做这个大将军。” 寻澜垂眸,半盏灯影落她身上,笼一层昏色暮霭,她两只手被互相搓揉,白皮肤上留下红色的印子,她心里头忐忑,话里却不能泄出半分怯意。 “大将军之位,是为国事。留晋王一命,是寻澜欠你私情。寻澜该如何谢你?” 萧潭怕她搓破那一双手儿,他握住一只,将它们隔开来。他眉宇深刻,其中的风度却轻如淡云。 “若臣能击退匈奴人,又保晋王性命,殿下可再应许臣一事?” 寻澜不必猜测,也知道了。他要她把欠萧沅的都还上。她欠他们的,爱怎么讨就怎么讨吧。谁叫她自己糊涂,为了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机关算尽,害人害己呢。 南风城里夜沉沉,风吹空枝头声细细,临近年底,是千金难换的好光阴,寻澜却在同她的丈夫商讨战事。 萧潭在案几上铺开一张领地图,大魏虽雄踞中原北,却腹背受敌,萧潭道:“大魏要统一中原南北,必先稳定北方。若刘惑能退至关东以北——”他的手摁向地图,“这便是大魏将来的疆土。” 寻澜不求大魏在自己手上能再开疆拓土,但求不丢一寸土地,不亡一个将领。 她的手覆在萧潭手上:“若战败呢?” 萧潭锋利的眼神看向她:“殿下对臣没有信心?” 萧潭只打过一次仗,这三年来,他不曾执刀握剑,不曾穿甲胄弯大弓,寻澜无法将她文质彬彬的丈夫和能上阵杀敌的将军联系起来。 她的身体忽而悬空,被抱放在那张疆土图上,猝不及防的旋转让她脑壳子发晕,她揉着太阳穴,问萧潭:“驸马这是何意?” 萧潭捏起她下巴,俯身含住她两片唇,舌深入她口中勾弄。 在这个深吻之下,寻澜丢了自己的庄严,呼出暧昧的气息,双臂自腋下攀住萧潭的肩,“驸马,轻一些...” 萧潭解开她外头笼的长衫,裹胸将她乳肉丰满挤出来,萧潭手臂蓄力,扯开她裹胸,低头吻她乳肉上被裹胸勒出来的一道红痕。 寻澜没见过别人交欢,也不知自己这时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许多的时候,她也不盼望萧潭同她有多深入,只要他抱自己片刻就好。 “我是不是很笨?” “何处笨了?” “我不知如何取悦你。”?萧潭的拇指在她乳头上勾勒,“殿下不必取悦任何人。” 她是高山之上,睥睨众生的监国公主,只有万人挣着抢着去取悦她的份儿。萧潭举起寻澜双腿,教她踩着自己肩头,曼妙含羞的花阴处便落在他的深邃的眼睛里。 萧潭吸闻上去,挺立的鼻尖蹭着她软肉,只是轻轻擦碰,寻澜便蜷起十根脚趾,踩着他的肩。 “殿下莫乱动。”他吸吮上去,寻澜身体一个激荡,每寸经脉都在跳跃。 “沐盛,那里...脏。” “臣喜欢,很香甜。” 喜欢...他是说了喜欢二字吗? 寻澜和他相识三年,从未听他对自己说这二字。 那年上元,她起兴致,将南风城布置成花灯缭绕的样子,又让宫人们扮做是逛街的民众,比南风城外头的长安道,还要热闹。她请萧潭入南风城观花灯,一展展流光映在他脸庞上,寻澜看得痴醉。 旁人在的时候,她要端庄,半句活泼的话都说不得。 她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叫宫人都退下,哄走其它受邀的大臣,浩荡的灯火下,只有她和萧潭二人。 她含怯问萧潭:“萧仆射可喜欢今夜花灯?” “臣愚钝,赏不来灯花。” 不喜欢那样美丽的灯花,却喜欢自己见不得人的地方,寻澜不知萧潭是个什么毛病。萧潭舌都在她阴穴中反复,勾舔出花汁。寻澜泛起空虚,她想要更厉害的东西替代他的舌头。 “沐盛,给我可好?” “殿下要何物?” “你那根,让它弄进来。” 高烛照红妆,她平素冷淡的面庞被照得娇软,萧潭爱惜地吻她被情潮烧红的脸颊。她这般样,谁舍得对她狠心? 萧潭解了自己裤带,扶性器入玉门,寻澜叫唤一声,她还未完全地打开。萧潭耐心的伸手探入她腿间,伸入一指扩弄,等她花液再泛滥一些,便换作两指。 他幼年学琴,指腹有一层薄茧,正落丹珠之上。他一碰那处,寻澜止不住地颤。 她声音溢出来,萧潭的心被她给叫得酥烂。 她手指深深陷入萧潭肩背上,留下刮痕,“萧潭...可以了。” 可以了。 萧潭抽出手指,她双腿主动地缠萧潭腰上,灼烧着的器物挺入她幽径里,一入到了底,寻澜放声,这一声里痛苦和满足交织,分不清孰轻孰厚。 萧潭给她的,总是一半苦,一半甜蜜。苦和甜蜜没有分明的界限,而是交缠着你我不分。她只能两样全收。 她拧紧眉头,视线被萧潭撞得松散。 身下垫着的疆土图被暧昧的汁液浸湿,墨迹晕开,他们之间,要多缠绵有多缠绵。寻澜高潮来临,紧紧抱着萧潭。 如母亲所说,只有他们两个人紧紧抱着,一切才会好。 寻澜先于萧潭高潮,她身体乏软后,萧潭趁势迅速冲刺,失守之前抽拔出来,将阳精喷在寻澜的腹上。 萧潭从不射在她体内。 他不愿意他们之间有孩子。 寻澜便也随他了,她已经用婚姻、前程绑住了这个男人,再有孩子,只会让他更不得自由。他是天际的鹰,就算不能飞到天高水远处,也不得一世都被困在南风城的四面墙里。 寻澜在准战的谕旨上拓下国玺。 小皇帝跑过来,给她吃桂花糕,她捏一把皇帝软糯的团子脸,皇帝问她:“皇姐为何不高兴?” “要打仗了,无数人的性命被一纸圣谕做了决定,这不是该高兴的事。” 那无数人,还包括着她的丈夫。 寻澜准了晋王进长安,同时,萧潭帅兵征刘惑。 萧潭出征前刻,寻澜会见三军,鼓舞士气。 一只银色浮羽缀玉冠将她长发拢着高贵的髻,锦裘包裹着一张素而威严的脸,她以送军酒敬众将士,同他们约定:“待众将士归来之日,本宫再同诸君畅饮。” 萧潭代表三军,与她对饮一杯。 夜深雁高飞,天飘着细雪落在兵甲之上,一道新月,冷冷罩着二人。 这样多双眼睛注视着,寻澜无法向萧潭求一个离别的拥抱。他是臣,是大魏的未来,却不能只做自己的丈夫。 按捺着破胸而出的情,寻澜道:“萧大人,本宫等你归来。” “殿下保重。” 寻澜算准晋王进长安的日子。 萧潭已走半月,到了年关下,南风城挂起红灯笼,纵前线有战事,长安里亦是一派喜庆得意。 红灯笼的影子晃呀晃,寻澜的心就随它晃呀晃。恨不得晃去边关远,她要守着萧潭,不叫他受半点伤。 晋王来见她,还命人送来一箱阴州特产。 兄妹二人五年没见过,晋王还是旧模样,只不过消瘦了,憔悴了,阴郁了,但还能认出是晋王。寻澜是真正的女大十八变,晋王离长安时,寻澜还是个两颊粉嘟的奶娃娃。 二人客气地道了声别来无恙,其实心知肚明,哪能别来无恙呢。 晋王是旧太子,现今就算是进长安,都要得寻澜准许。他理应心有不平。 可晋王未让此事表露出来,他同寻澜叙旧,说的都是很久前,寻澜小时候的事。寻澜停了,自然地大笑,她其实自一出生就没吃过苦,比起辛苦的众生来,她过得太如意了。只是后来碰到萧潭,她所有感情都给了他,得不到回报,便自怨自艾地觉得自己受了很大的苦。 本来好好的叙旧着,晋王突然说:“皇妹真是不负母亲所托。” “哥哥这是何意?”寻澜装作不懂。 母亲对他心狠,寻澜对他也心狠。 当年楚太后因与他意见不合,改圣谕、废太子,将他发落去阴州,好不容易寻得刘惑做靠山,而今监国公主又要摧毁他的靠山。这母女,如出一辙的狠。 “小八,你这招走得很险。兵刃相见,不是纸上的儿戏,若大魏输了,你要如何面对残局?” “刘惑对我大魏疆土虎视眈眈,皇兄却与刘惑结盟,又是何意?觊觎我大魏疆土民生者,皆当诛。” 寻澜态度坚定,晋王含一口酒,松散笑开,他伸手轻佻挑起寻澜的下巴:“小八如此自信,可是真听信了萧潭之言,误以为他是什么天降将星?” “萧潭领兵击败西藩,他领兵作战的能力,是众人有目共睹的。” “那你可知道,萧潭本是西藩王的义弟,他打败西藩,不是因为他是天生将才,而是因为他根本就知道西藩的战略!” 南风城(四) “皇兄道听途说之言,岂可用来诋毁驸马!” “若是道听途说之言,我也不屑说与皇妹听。阴州与西藩素有通商往来,是真是假,皇妹只要找几个西藩人来问话便能辨别。” 晋王笃信的样子不像是在骗寻澜。 “如今国玺在我手上,大魏的国运,我比任何人都慎重,而我是驸马的妻,他的来历,我也我比皇兄更要在意。皇兄既是大魏的晋王,还愿皇兄能与大魏同心,为前线的将士祈福,盼望他们早日得胜归来。” 晋王面对寻澜,有一种长者的成竹在胸。他看得出寻澜已经动摇,她只是在强撑。 除夕夜,寻澜进宫,陪着皇帝接见宗室诸人,因逢战事,节日里的用度都缩减了。寻澜牵着皇帝看烟火,一簇簇花团在夜空里绽放,来来回回的宫人影影绰绰,寻澜对陛下道:“陛下,你要记住,这一刻咱们能聚在一起,都是因为前线的战士在用他们的性命保护咱们。” 皇帝点头,握紧寻澜的手:“皇姐,我记住了。等我长大,也要像母后和皇姐这样感恩我们的将士。” 寻澜欣慰地笑了。 白天才接到了前线的捷报,说萧潭帅兵攻了平津关,战事放缓,前线也能过个好年了。 萧潭一去两个月,年底才给她写来一封信,信中说的是军需物资之事,并未问她安好。寻澜写了信,又命人送去一拨军需粮草。 刘惑比她想得要更狡猾,战事也比寻澜想得要复杂些。 思念如一头兽,早把她吞食干净了,好不容易长出一个新的她,转眼间又被吃个精光。 她意乱心烦地练字,这时宫里来了人要见她,韦茹说:“是李侍郎。” 李侍郎是皇帝身边近臣,又是皇帝启蒙先生,楚太后将皇帝托付给他,他也为了皇帝鞠躬尽瘁。 李侍郎来得匆忙,是为皇帝之事。 “殿下,自晋王入长安以来,陛下总是同晋王亲近,臣以为晋王和陛下是亲兄弟,自然应该亲近的。但是今早退了朝, 陛下嚷着要去晋王家里看孔雀,为此险与臣拔剑相对!” 一桩又一桩的烦恼接踵而来,寻澜道:“李侍郎莫忧,陛下正是贪玩的年纪,无需大惊小怪。陛下可是去了晋王府上?” “是。” 寻澜披了斗篷,命人备车前往晋王暂居的府邸。晋王见寻澜拜访,闲适道:“小八,你来了?” “陛下呢?” “陛下困了,正在内室休憩。等晚些陛下醒来,我自会叫人送陛下回宫去。” 他一如常态地镇定,倒显得寻澜多心。 晋王道:“我命人从南方寻来一公一母两只孔雀,正在后庭里,皇妹既然来了,不如观赏了再走。” 寻澜要等着陛下睡醒,亲自送他回皇宫。 后院里头两只孔雀,漫无目的地转着。寻澜走近,其中那只公孔雀忽然对着她开屏,寻澜第一次见这场景,晋王此时来她身后,贴着她的背,说道:“公孔雀只有在求偶时才会开屏,小八,它在像你求欢。” 寻澜一侧头,便看见了晋王凌厉的侧脸,他低头看她,眼中含着真假难辨的情意。 “小八,你婚后过得很不开心。” “这是我同驸马的私事,不劳皇兄关心。” 她刻意和晋王疏远几步,晋王却毫不避嫌地走过来,抚弄她的脸颊:“被人宠着的女人,不是你这样子的。” 寻澜受惊地躲开:“皇兄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小八作为监国公主,为大魏尽职尽责,但作为女人,性子未免矜持过了头。” 晋王的手僭越地滑进寻澜衣领,在她锁骨上摩挲。 寻澜不可置信眼前这一幕,他们是同母同父的亲兄妹! “皇兄,你过分了。” 晋王挑起轻浮的笑,玩味地看向寻澜:“小八长大了。” “这玩笑并不好笑!来人,去唤陛下回宫。” 她气冲冲离开的样子,还有着几分属于年幼时的娇憨。晋王唤来人:“寻一双合适的金笼,明日将这两只孔雀送去南风城。” 寻澜自晋王那里回去,心没有片刻安定,到了夜里,晋王派人来传话,说晋王明日就要回阴州了。 寻澜一想到晋王轻佻言行,便打消了去送他的心思,晋王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将他养的那两只孔雀送到寻澜面前。 韦茹问:“公主该如何处置这两只畜生?” 寻澜信佛,对众生都怀一分慈悲,她同晋王是对立立场,却和这两一对孔雀没有仇恨,遂叫人把这一对孔雀养在南风城里。 转瞬是三月晓春,前线又传来喜讯。萧潭是年前走的,已快四个月,他只字不问寻澜。寻澜已经有了打算,等他德胜归来,待他坐稳大将军之位,就与他和离。 萧潭不属于南风城,他有他的志向、报复,他不是她后院里养的那些个宠物。她劳于国事,除了夜半,也没空去想念萧潭。 眼看一切越变越好,却突然发生了桩大事。 先帝身边近侍庆安藏身多年,突然出现,称先帝生前圣谕是要传位于晋王,却被楚太后篡改圣谕。 先帝一死,晋王被废,庆安失踪,他重新出现,话中力度重若千钧。 朝中力议,渐渐的舆论都倒向晋王,三公重议此事,却把寻澜这个监国公主排除在外。 若晋王才是先帝圣谕里的新帝,那么她便不是监国公主,而是窃国公主。半月后,群臣附议,请晋王入长安。 不论先帝传位于谁,也不应再委屈晋王留在阴州。 夜里李侍郎来见寻澜。 皇帝年幼,寻澜又是女流,大臣们的心意很明显。晋王比皇帝和寻澜都更适合掌国。 此时局面对寻澜很不利。 李侍郎道:“只怕下一步,晋王该向殿下逼问国玺了。” “只要陛下暂且平安,他尽管对我明枪暗箭,我都接得住。” “大臣们向来拧成一股绳,趋利避害。殿下还记得太后刚监国时,他们是如何为难的太后吗?当年太后身边有奉安,而殿下势单力薄,臣想帮殿下,也有心无力。” 李侍郎当初是楚太后一手提拔,除了楚太后和寻澜,他也没别的背景。 寻澜安慰李侍郎:“晋王想名正言顺的夺权,只会为难我,而不会为难陛下,毕竟他和陛下是亲兄弟,此时为难陛下,反倒是给他自己增添阻力。李侍郎请保护好陛下和你自己,顺势而流,切莫为了我令自己陷入险境。如今你我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待驸马回来再做商议。” 如今兵权在萧潭之手,只要萧潭在,她还有胜算。 寻澜所料没错,晋王的目的只是她。 晋王再次拜访南风城,带着胜利者的得意。“这两只孔雀倒被妹妹养的很好。” 他对她的称呼都变了。寻澜没好脸色:“皇兄不要再拿寻澜解闷了,皇兄要什么,直说吧。” “我要什么?” 晋王捏住她耳垂:“倘若哥哥想要寻澜呢?” 寻澜惊拂开他的手:“你我是兄妹!” 晋王若无旁人地从将寻澜困在怀里面,南风城的仆侍被晋王的侍卫拦住,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晋王轻薄寻澜。 他在寻澜脸颊上留一个吻,“寻澜,我能给你的,远比萧潭能给你得更多。” 寻澜只怕自己反抗,他会更让自己难堪。 “皇兄想要寻澜如何?” “同萧潭和离,往后让哥哥照顾你。” 兄长的怀抱虽陌生,确很温暖。 萧潭从没有这样的温度。寻澜道:“皇兄所想太大胆了,请给我些时日思索。” 寻澜在皇宫里出生,南风城长大,她一辈子都没离开过南风城。这南风城的四堵高墙,如她所受的教化,将她牢牢困于其中,她是不知天际深远、出生在笼中的鸟雀。 晋王也怕吓坏她。他抵上寻澜的额头:“你我兄妹应是同心。” 晋王走后,寻澜晕了一回。她醒来,正是入夜最静谧时。她只喝了碗清粥,别的什么都吃不下了。 比之大魏,她的肩膀太薄。 她这时心中恨了起来,恨这坐南风城囚她一生,她活泼的青春年华,如积在墙角的尘埃,一年一年累积,不能随风散开,飘去墙外,留着也是无用。 寻澜想起萧潭刚来长安时,她经常用各样借口请他来南风城里面,她带着他看自己引以为傲的花亭、池塘、梨花树,那些都是她眼中最美的景色,现在想来,只是滑稽。 南风城中景色再美,怎能和城外的广袤天地相比?那时萧潭定觉得她是井底之蛙。 寻澜比任何时候更需要她的丈夫,可是她的丈夫,远在关外战场上。 她被困在南风城,是一出生就折了翅膀,不会飞的鸟儿。 夜里,寻澜被噩梦惊醒。 梦里面,萧潭面目全非地倒在血泊之中。 她抑制不住、失神地大叫了起来。韦茹听声赶来,见寻澜红着双眼,道:“备辇,去李怀青府上!” 李怀青曾受过楚太后恩惠,当年李怀青在皇宫做禁军侍卫,被同僚陷害带刀惊动圣驾,本要被革职入狱处置,楚太后听李怀青口音,竟与她是同乡人,遂救了李怀青一命。后来先帝病危,楚太后掌权,便重新重用李怀青。 现在的李怀青,任治粟内史,掌管粮库。在战争时期,军粮供应都是李怀青一手负责。 “晋王如今对南风城虎视眈眈,我一人应付不来,请李大人送我去前线找驸马商谈。” 李怀青也知道寻澜现在的处境。 “国玺尚在公主之手,公主怎能抛下国玺,随意离来长安?” “李大人,国玺是在我手上,在陛下手上,还是晋王手上,都是为了保护大魏和大魏子民,可是只有我的丈夫才能保护我。” 手足相残,在皇室不是罕见之时。楚太后和晋王能够母子相杀,晋王便能杀了寻澜。 说到底,大臣们在乎的只有自己的俸禄,其次是民生,晋王剑指寻澜,别奢求有人能护着寻澜了。 李怀青道:“殿下身份贵重,此事定要三思!” “我已想好了,自明日起我抱病不见外客,将国玺交由尚书台,由晋王与尚书台共同监国。这样既能不耽搁国事,又能避免了尚书台倒向晋王。” “战场不是殿下想得那样...” “李大人,寻澜一世都躲在南风城里面,眼睁睁看着母亲死去,又亲手把自己的丈夫送上前线...寻澜作为子女、妻子,很失败。如今刘惑节节败退,若不是战事过了紧张的时候,寻澜也不敢前去打扰驸马。” 李怀青斟酌过利弊,如今驸马身边倒是比长安更安全。 借运输军粮,将寻澜送去前线,不是难事。难就难在寻澜从没吃过任何苦,边塞三月还是苦寒时,她真的能忍受住吗? 晋王此番入长安,看似平和,并未太过为难寻澜。但他拉拢大臣,孤立寻澜,是在逼寻澜让出国玺。 寻澜的命,牵在国玺上。 她让尚书台和晋王共持国玺,实则分化了尚书台和晋王,将他们之间从同一阵营变成对立的立场。尚书台向着皇帝,即便瞧不起她,也不会让晋王窃国。 那也噩梦缠心,寻澜片刻也不想耽搁,当夜,她混入北上前往前线的军粮运输队伍里,第一次离开长安。 ·········· 微博:编码303~会有下个故事的预告 下个故事写港风大佬怎么样 南风城(五) 萧潭斩获刘惑又一员大将,扭转战事,乘胜追击到梅家口。 三月末,辽东春风似刀,寻澜一路北上,渐渐回冬。她以为辽东也和长安一样,已经到了晓春季节。平城飘雪,他们耽搁了一晚,再由平城北上梅家口,地上浮一层冰渣。 她真正历经了,才知道自己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刘惑后方军备告急,他躲在梅家口西边的谷地里,萧潭在梅家口扎营,命斥候去打探刘惑一方的消息。朝中的军粮补给送至,他命副将去清点。 半柱香过去,副将领着一个矮瘦的身影到主帅帐篷中,萧潭看过去,初没认出来。 直到寻澜抬起头,露出一张被风霜刮红的脸。 只见她双眼含泪。 萧潭蹙眉:“你怎么来了?” 他同时命副将出去。 寻澜知道自己来这里,是给萧潭增添负担。 但她没其它的法子了。 她逼回眼泪,不敢上前抱住萧潭,只能镇定地跟他说了长安里的事。 萧潭命人端来一盆热水,听她说罢,点了点头,“将监国权分给尚书台和晋王,做的很对。” 他身穿甲胄,自带着寒气,人也更清瘦,五官如镌刻一般凌厉。 寻澜觉得他这般有些陌生。 她坐在胡床上,看萧潭将帕子浸在盆中,沾了水,又拧干。他把帕子递给寻澜:“殿下。” 寻澜接过帕子,擦了脸和手,她问:“可有热水?我想沐浴。” 打仗时候哪来那些讲究,萧潭笑了,“殿下不在南风城享福,何苦跑来这苦寒之地?” 寻澜若说是因为想他,只怕要被他看轻。她道:“不来找你,便任晋王欺负了。你到底有没有水?我两天没有沐浴了。” 军中洗澡很难,一时烧不开那么多的水。萧潭命人又打来一木盆热水,而后吩咐莫在他帐前候着了。 “殿下请脱衣,我为殿下擦拭身体。”?“我自己也行的,驸马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会。” 她为方便,穿得是男装,十分俊俏。 寻澜先解开发髻,再解衣带,脱了棉袄、短衣、深衣、碧色裲裆紧贴皮肤上,和天上落的雪一样洁白。 她将露在外面的皮肤轻轻擦拭,呼吸越来越热,抬头看见萧潭冷静的眼神,她心里忽然生出苦涩,自己受这么多罪,是为见他一面的。 现在见上面了,怎倒没有半点欢喜呢。 她擦净自己的皮肤,萧潭拿来一身自己刚洗过的袍子,“殿下先穿我的寝衣吧。” 寻澜脸皮薄,在他注视下更衣,红晕爬上脖子根。 ... 萧潭的寝衣对寻澜来说太过宽松,不予片刻,衣领从她肩头滑落下,露出香肩。萧潭将自己的鹤氅给她披上。 寻澜问:“战事进行的如何了?” “刘惑负隅顽抗,求援之路皆被封锁,现在只需耗尽他的粮草,等他投降。” “若不是最近捷报连连,我也不会来打扰你。” 寻澜这样说,是怕萧潭觉得自己不懂事。 萧潭蹲下来,握住她放在膝面上的手:“我说过会我们会赢的,殿下只需信任我。” “打仗这事,瞬息万变的,哪能稳赢?” “臣不会输。” “你做事总是这般笃定,所以母后才甘心让我嫁给你吧。” 寻澜手捧他的脸颊,低头凝视他。她之前都决定不爱萧潭了,可见他一面,要爱他的欲望又翻滚了起来。她在萧潭的额头落下吻,道:“萧潭,我梦到你战死了。你的身体血肉模糊的。” “既然血肉模糊,殿下怎能确定那是我?” 她执着地说:“我知道那是你,我确定,我认得。” 萧潭笑道:“殿下可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寻澜没听出他这是一句玩笑话,她当真了,拍打萧潭的肩膀:“我怎会盼你死!” 萧潭五天前肩膀中了短箭,寻澜正好拍在了他的伤处,他眉头拧紧,“同殿下说笑罢了。” “说笑...”寻澜哭笑不得,“这种事怎么能拿来说笑...你还没跟我和离呢,若你有三长两短,就一辈子是我赵寻澜的丈夫了。” “和离?我何时要同殿下和离了?” “你不是打算着打完仗,就同我和离吗...”寻澜原本不想谈这些,可她从没这样委屈过,她坚持不下去了,今日索性都说明白了,过了近日,她再也不要为了萧潭委屈自己,“你同我成婚,也是迫不得已。当初若不是我,萧沅不会出事,你一直记恨着我吧...若我不是母后的女儿,你又怎么会娶我?你打赢这场仗,位列大将军,在朝中是举足轻重的地位,驸马的身份,你也不再需要了。” 萧潭是谨慎之人,越是胜率大的仗,他越逼自己紧绷着心神。听寻澜这一番儿戏般的话,他绷着的心弦不由得放松了,片刻的能从战事上转移。 “殿下心里这些想法,为何从不跟臣说起?” “你自己听听,你喊我殿下,自称为臣,你我之间总隔着些什么。我拼命把你当做丈夫看待,你却不当我是妻子,我怎么能和你说这些...萧潭,若不是我的心真的倦了,也不会说这些话让你难堪的。”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坚强的,她能抵得住朝廷施压的千钧压力,却轻易被一个噩梦压垮。 寻澜察觉自己失态,捂住脸,双手立马盛了一捧泪。 除了床笫上要她要得厉害,萧潭没见寻澜哭得这么厉害。 一年半前,楚太后病逝,她在楚太后榻前接过国玺,怕自己哭了,会被大臣们质疑她懦弱,承担不了国玺的重量,她始终忍着悲伤,等楚太后身后事处置好了,她已经没有哭得力气。 “你是公主,天下人皆为你的臣子,萧潭亦是。”萧潭圈住她的手腕,教她把脸露出来,“哭成这样子,旁人还真以为是我对你不好,你要与我和离。” “难道你对我很好么?四个月,你可有片刻的想过我?你寄来的信,对我只字未提,你出征前,我要给你收拾行囊,你也不要。” “自然想过你的。”?他强势地把寻澜的脑袋摁进怀里去:“腊月底,在千蝉谷,刘惑的斥候发现我们的埋伏,领着上万的匈奴骑兵夜袭来,我身边的士兵有人断臂,有人断腿,我腹部重箭,躲在山洞里等援兵,当时我很害怕。” “那是生死之际,若刘惑的人先于援兵发现你...只怕九死一生,就算是神仙也会害怕。” “我不怕死,而是怕你会输。”?最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他谈起来,已是云淡风轻。 寻澜困惑地抬起脸,“什么意思?” “我应从未向殿下提起我的过去...我一家人,都是死在西藩人手上的,为了报仇,我忍辱负重蛰伏在西藩,当年西藩和北昌打仗,为了取得西藩左贤往信任,我中了北昌人三箭,险些丧命。今日殿下见到的我,是已经死过一回的我。萧潭在这世上,除了殿下,没别的牵挂,萧潭可以随时死去,但是我若死在战场上,谁来护公主?出征前,我说过是为了赢才打这一仗的。” “为何你从来不跟我提起这些事...” “陈年往事,你不问,我也不便主动提起。况且,若你知道了,难道不会认为我是个背信弃义、心怀叵测之人?” “我怎么会呢!萧潭,你当我是什么人!”她激动了起来,胸膛下的那颗心脏蹦蹦直跳。 她很想和萧潭道歉,当初设计让他同自己发生关系,是她做错了。 “呵呵。”萧潭轻笑,拇指摩擦她的滑嫩的脸庞,“反正现在你知道了。” “你既然没打算与我和离,那...你打算得胜归来后,要我做何事?” 她脸上尽是遮掩不住的委屈。 “殿下...寻澜,为我生个孩子可好?” 南风城(六) “你...” 寻澜没料想是这么个答案。 “萧潭,你不恨我?” 一年同床共枕,萧潭却没明白她的心思。其实赵寻澜,比他想得要脆弱敏感许多。 “我倒是恨你不顾安危跑来前线。” 寻澜长长的头发披散着,不施粉黛的一张脸,如婴儿般干净。世人看到的寻澜,端庄威严,不容侵犯,而他看到的寻澜,任性地叫人拿她无能为力。 他横抱起寻澜,寻澜瑟缩在他怀里,娇小一只惹人怜爱。 寻澜被他放在床上,按着双腕,他从她额头吻到下巴,寻澜被他的情欲烫得不敢喘息。他离开她面庞几寸,温柔地抚弄她的下颌,“这一路吃苦了?” “除了洗澡难,也没有多苦。我头一次离开长安,路上只顾着看风景了,一路都很新奇。” 在她说话时,萧潭已经剥开她的衫子,揉上一只玉雪玲珑的乳。 “寻澜,你可愿做萧潭的妻,为他生儿育女?” 寻澜偏过头,不敢注视萧潭的眼睛。萧潭不会知道她有多忐忑,生怕这就是一场梦。 “为何你以前不同我说这句话?” “你年纪小,大魏舍得让你担负江山社稷,我不舍得你过早地担负起一个母亲的责任。” 萧潭下腹之物不知何时挺立起来,直勾勾地顶入寻澜的肚子,热意由那里倾注到寻澜身体里,又随血液,窜到她耳根处。 她面颊绯红,像开春的桃花颜色。 辽东还未入春,万物冰封,这是萧潭见得第一朵桃花。 他用脸颊去蹭寻澜的脸,“但凡殿下所求,臣都会为殿下取得。” 这一瞬,寻澜心中想,她才不要别的呢。 她只想萧潭,只要萧潭。 豆腐般滑软的身体就在手里面,不是梦呢。萧潭低头含上乳尖,随着他的噬咬,寻澜身体酥麻,何处都是痒,何处都空虚。 营帐犹寒冷,萧潭腹背却流下了汗水。寻澜的手为他解开衣衫,露出他的身体来。腰腹上一道疤,肩上一道疤,寻澜心疼地抚摸他的疤痕,心中无限歉意。 若她不是大魏的公主,也不必将萧潭送到战场上。 萧潭出征当日,她已经做好了打算。 即便萧潭不爱她,只要萧潭有三长两短,她就随萧潭去了,让他下辈子继续折磨自己。 萧潭推开她双腿,他未太过抚弄,竟已潮湿。他粗粝的手心在玉户探弄,寻澜已被他的体温融化,难忍地蠕动身体。 寻澜微吟,不敢发出大的声响来。她这般强迫自己克制的样子,更是给萧潭点火。 他一手撑在寻澜身侧,一手扶住火热的性器,在她粘腻的花口上下蹭着,干热的硬物沾了她的蜜水,也变得湿滑。 萧潭手指探进去,两根并进。 营帐外是大魏的兵将,若叫他们听去了声,寻澜也没脸见人了。她咬住自己的手指,堵住声音。白嫩的手指被她自己咬得充血,红彤彤的。 她神情最慌乱一刻,萧潭挺身,将茎身一入而尽,壁肉将他瞬间包裹,吸紧,不愿他退出去。 他眉宇紧绷,哑着嗓子道:“寻澜,你放松些。” 寻澜一紧张,反倒越吮得紧,萧潭低头吻上寻澜的唇,将所有的温存都给寻澜,寻澜专注于这一吻,身下才放松了些。 萧潭退出部分,又深深顶入进去,深到寻澜受不住的地步,碾着她最深处。寻澜被萧潭堵着嘴巴,话说不出口,一双眼被逼得湿漉漉的。 他猛烈撞击,寻澜被撞得魂飞魄散,交合处如洪水泄出,萧潭抚一把蜜水,抹在寻澜乱晃的乳上。 寻澜的花穴不受她控制地收缩再扩张,呼吸般地配合着萧潭。她受不住这样迅猛的快意,张口要喊,萧潭也顾及隔墙有耳,便把自己的手掌送入寻澜口中,叫她咬着自己。 寻澜先泄了出来,萧潭仍未高潮,那处甚至还在向外扩充。他趁着水流肆意时,仿佛失了理智、畅快地抽送。他捂住寻澜的口,堵住她的吟哦,一阵疾风之势,萧潭这才泄在寻澜体内。 寻澜的骨和肉也化作了蜜水,粘稠地在萧潭身下流淌,萧潭并未彻底满足,却又顾惜寻澜。他握着寻澜的手为自己又纾解一次,才肯将她放过。 清理过,寻澜躺在萧潭的怀里面。 四下黑漆漆一片,就只有萧潭的呼吸是清晰的。 二人婚后,寻澜怕萧潭厌恶,很少这样主动依偎着他。 “萧潭,以后都叫我寻澜吧。” “好。” 她试探地去寻萧潭的手,想握他的手,萧潭仿佛知道他的意思,她手才碰上萧潭的手背,他反与她十指紧扣。 “萧潭,我在做梦吗?” “你没有在做梦,我也没在做梦。寻澜,我们正在梅家口,不是长安里的南风城。” 他说罢,又是语重心长地叹气,“以后别再这么任性的跑来前线。刀剑无眼,弄伤了你怎么办?寻澜,莫叫我追悔莫及。” “我不来找你,就要被晋王当羔羊给宰了。就算知道你也许不乐意见到我,我也只能找你。萧潭,我没有母亲了,朝廷里的大臣都看不起我,除了你,我谁都没法依靠。” 萧潭一直没真正将寻澜当过大人看待,她是明珠,自己理应为她遮风挡雨。她忽然闯入军营,那一刻,天知道他应该是什么样的反应。 他又惊又喜,又惧怕。 他的掌中珠,就算是老天爷,也不能令她蒙上划痕。 “晋王如此相逼,你可还要留他性命?” “我不知道。他也是母后的孩子,母后对他狠不下心,我也狠不下心。” 萧潭扣紧寻澜肩头,声音如常平淡道:“你无法狠心的事,我替你去做。” “萧潭...他是我哥哥。” “可他同我没任何关系。寻澜,你想听我向太后哀求娶你之时,太后对我说的话么?” “嗯。” “你是太后最牵挂之人,她唯恐你受欺负,便要我以萧家列祖列宗起誓,不叫你受半分委屈。” “等等...你说什么,是你要娶我?” “太后垂危,我若不及时娶你,叫别人钻了空怎么成。你这样娇蛮,除了我,哪个能忍?” 寻澜诧异,这同她所见的完全不同。 “你不必如此,以你的才能,即便不做驸马,也是前途无量。” 寻澜只认死理,萧潭拿她没辙。他把寻澜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感受那里跳动,“既然不想我做你的驸马,当初何必请我入南风城看梨树开花?” 那年他才入长安城,朝中大臣不满他立功受赏,对他处处刁难。他虽能应付,但总是如此,心难免疲累。 寻澜每次都借口向他请教学识,邀他入南风城,也不知为何,每次他一觉得疲惫,寻澜派人来请他。 她为了能够在梨花开时同他赏花、有理有据地请他前来,命人找出所有关于梨花的文章典故,彻夜品读。 萧潭忘不了,她站在梨花雨中骄傲地介绍这梨树的美丽。 他在塞外时,明明见过更壮美的梨花雨,却没有一场梨花雨能落在他心上。 他没有告诉寻澜,在南风城外,还有无数品种各异的梨花树。因为终有一日,他要踏入南风城里,陪伴着寻澜,守这一树枯荣。 她有时娇蛮得令人恼怒,但一想寻澜的娇蛮只有自己看得见,萧潭便会忍不住得意。 萧潭低头,借月光吻寻澜的额头。 寻澜舟车劳顿,已经疲惫睡去了。 他娇弱的公主,何时才能相信,他甘做她裙下臣,一生一世呢。 辽东要郡已被攻下,刘惑没了退路,是降还是继续抵抗,已不重要。 萧潭命人去刘惑那边,请刘惑前来相会。刘惑穷途末路,也不怕萧潭有别的意图。他领了两名护卫前来会见萧潭,却见萧潭也只带了一个护卫。 此战始于苦寒时,持续四个月,天还不见回暖。 萧潭穿着一身暗蓝色的大氅,内是一件玄色广袖长袍,挥袖之间,有流风拂过。比之四个月前初见,萧潭多了一份主宰者的气度。 刘惑道:“你只带一个兵?” “刘将军也只带了二人。” 刘惑起初没把萧潭放眼里,他甚至轻看过萧潭,那儒雅的模样,怎么都不像是悍将。 “萧潭,我刘惑一辈子没看错过人,在你身上失手了。” 萧潭也不谦逊,也不狂妄,他道:“千人千面,刘将军只是太晚遇上萧某。刘将军已没有退路,若再负隅顽抗,无疑是让将士同你一起等死。若将军可举旗归降,大魏会留将军和将军部下一条生路。” 刘惑听罢,哈哈大笑几声,笑声里带着穷途末路的无奈。 “我刘惑戎马一生,打过无数败仗,但从未输志气。今你要我归降,倒不如直接将我的命拿去。” “刘将军也当知道,你的命对我来说并无用处。只是刘将军的女儿同晋王是夫妻,她身在大魏,刘将军舍得留她受苦?”?刘惑的几个女儿都死于疾病、难产,只剩一个小女儿与大魏的晋王联姻,现在随晋王在长安城。 “萧潭,我以为你是正人君子,拿人子女威胁这等小人行径,不适合你做。” 萧潭晃弄手里茶杯,若有所思道:“若我不做小人,便有人要威胁我的妻子。” 孤苦的寻澜,除了他,再无人能帮她了。 “刘将军请仔细思量萧某提议。” “不必思量了。萧潭,我刘惑,脾气硬,这辈子没学会写认输两个字。” 萧潭轻叹,“那便随刘将军所愿,萧某奉陪到底。” 这场战事最终持续到四月底。刘惑病逝,副将举旗归降。梅家口响起一阵胡琴声,飘入寻澜耳中。 她往日只听过宫廷乐,这样凄哀之声,是她头一回听。 萧潭给她解释:“这是送魂曲,送刘惑魂归故里。” 四月底,不见梅家口天晴,密云压低,像招惹了灰尘变肮脏的团团棉花。大魏得胜,军中一片欢声。萧潭终能脱了甲衣,换上常服。他今日穿了件藏蓝的长袍,袖口襟口回纹暗织,衬得他伟岸威严。 终等到梅家口天色温暖,但春寒不得小觑。寻澜身上的棉袍不能抵御太多寒冷,萧潭命人拿来他的鹤氅,他将寻澜裹在怀里。寻澜看着将士们的面上带笑,自己也不觉蒙上笑意。萧潭将寻澜抱上马:“西坡梨花正是花期,你会喜欢的。” ····· 野合吧 南风城(七) 烈马在坡地上奔腾,马蹄哒哒,扬起层层叠叠的尘土。西坡一片梨花海,被灰色的天衬得更洁白温暖。 萧潭将寻澜抵在一棵老梨花树树干上,咬她嘴唇。寻澜被这个吻热出一头香汗,她的手不知所措攀着萧潭的肩,“萧潭,不要这样。” 离了南风城的寻澜,只是个普通的姑娘家,纤弱易碎。每个男人心底都藏着破坏欲,萧潭想弄碎了寻澜,再将每一片碎片都收藏。他低头又吻上寻澜的脖子,红潮在她皮肤上蔓延开。 “臣恨不得撕碎了殿下。” 寻澜被他的话闹得耳根子灼烧,她捂住自己的耳朵,“不要说胡话。” 萧潭却拿开她的手,然后探入她裙下,“朝堂皆为殿下之臣,但殿下的裙下臣,只能有萧潭一个。” “那,你的心里,也只能由我一个。” “从来只有公主一个。” 寻澜听见这话,瞬时间就忘了身体上的粘,两眼亮晶晶地看着萧潭:“真的吗?什么叫从来只有我一个...萧沅呢?” “我把沅妹当做妹妹看待...若真对她有意,早就娶了她。我萧潭或许天生眼高,一眼就看中了公主。” 他这其实是一句逗弄寻澜的玩笑话而已。 那个在他疲惫时,喋喋不休要他赏梨花的女子,不论她是皇家的公主,还是普通的民女,他都会照顾她一生一世。 只是他有时也常常气恼,寻澜过去耳根子软,总被教坏,他来到寻澜身边,将那些在她耳旁吹风的人一一处理掉,又手把手教她做监国公主。她每成长一步,萧潭都看在心里,暗自欢喜。 寻澜对他虽然常常闹孩子脾气,但她在身边,他就是满足的。 寻澜把他的玩笑话当真了。 她紧紧抱着萧潭的脖子,不敢看他,“我真庆幸我是公主,就算你只是利用我谋前程,只要你在我身边,我都欢喜的。” 方才的轻吻,已教萧潭胯下发硬。他把寻澜放倒在地上,厚厚一层梨花铺在地上,比毯子还要舒服。萧潭褪下寻澜的小裤,寻到花径里,问她:“可以吗?” 不可以,他也要欺负寻澜一回了。寻澜伸出脖子,回吻萧潭:“今次轻一些。” 萧潭的手已替她扩弄,“倒不是我太轻或是太重,寻澜的穴儿太窄小,每次都咬住我。” “不要说下流话...” “我的手被寻澜的蜜水沾湿了...”他把手指退出来,给寻澜看上面晶亮的液体,“寻澜若怕痛,今日我不进去了。” 寻澜坚定道:“我不怕。” 只要萧潭在,风雨无惧。 寻澜试着配合萧潭的节奏,让自己不要绷得太紧。萧潭扶着阳物入内,才如一个头部,桃源深处就生出一股子引力来。 烙铁一样的茎身劈开层层褶肉,往里推进,未入到底,突然退了出来,留给寻澜无尽的失落。 她哀叹,向外分开的腿从根部发麻,正要无力合上,萧潭用力劈进去,直入花心。 寻澜抬头,正对上他滚动的喉结,她伸手触碰他凸出的喉结,硬得像一块石头。 她突如其来的触摸,令萧潭发出一声难以抑制的呻吟,他深喘一口气,心跳明显的加快。寻澜诧异于他的变化,以往床事上,萧潭是个完美的主宰者,她只把生死都交给他,因他欢愉,也因他痛苦。 原来他也会因自己而喘息。 寻澜忽然像上了瘾一般,摸罢他的喉结,又去摸他的下颌,一路向上,温柔的指腹落在他唇上。他的唇瓣比之自己的略干、略硬一些,但这已经是他身体上最柔软的地方。 她略显沉迷的模样,叫春情在萧潭的心头荡开,这一瞬,他觉得寻澜是真的成熟了许多。 他坏心地张开唇齿,吮吸住寻澜的手指头。寻澜露在他眼里的皮肤立马红成霞晕的颜色,她情不自禁地抱住萧潭的腰,让他和自己贴得更近。 “寻澜,你且忍一忍。” 萧潭再好的定力,也克制不住寻澜带给他的情欲。他性物挤进寻澜的腿心里面,顺着流水的来路,拓了进去,寻澜微哦了一声,便圈住他精瘦的腰。 他们连接在一起的地方溢出靡乱的液体,打湿身下的梨花瓣,交合的声响消弭在开阔又隐蔽的花林里。 寻澜涣散地寻来一丝清醒,看清此时萧潭的样子。他衣衫完好,眼睛像深潭一样望着自己,好像要把她给吸进去。 她认识萧潭有三年久了,第一次觉得萧潭是爱自己的。 寻澜高兴地抱住萧潭,她把自己挂在了萧潭身上。 “萧潭...”她的话被撞得支离破碎,可仍要说:“我好爱你。” 赵寻澜这辈子最幸福的,不是生在皇家做了公主,而是遇见了萧潭,被他疼爱着。 萧潭不用语言作答,他不会像寻澜这样直率的用言语表达。他只是低头含住寻澜的唇,舌尖搅弄她的小舌,身下一次比一次更厉害的嵌进她身体里面。 寻澜被送入高潮,脚趾头都打着颤,她彻底失了魂,口里含糊地叫着萧潭的名字,情动时的样子叫萧潭爱不释手,他手臂揽住寻澜的脖子,道:“叫我沐盛。” “沐盛...” “乖寻澜,也叫我快活失神,可好?” 寻澜不知所以,红着脸问:“我要怎么做?” 萧潭跪坐她身侧,挺翘的欲望灼烧着寻澜的视线。她从没来得及好好看过此物,它长在萧潭身上,说不出的奇妙。 那顶部蹭入寻澜的嘴巴上,她无措地张开了口,给了它机会。萧潭顶胯送入寻澜口中。 寻澜对这事好奇,又想看萧潭为自己失神,她趴伏在萧潭腿上,努力吞咽。舌头滑过茎身上的经脉,那物似有他自己的生命,不断跃动着。 她吸得辛苦,两颊陷下去,整张脸上仿佛只剩水灵灵的两只眼。萧潭忽然推开她,将她身体翻过,跪在自己前面,臀儿翘起,露出肥嫩的红穴。他扶住寻澜的腰,一入到底。 她是他的疆场,允他尽情挞伐。 萧潭又将寻澜送入顶峰,才放纵自己在她身体里面泄出来。 寻澜双腿被磨破,萧潭将她横放在马背上,悠然地驾马回军营。此时晴天破云而出,乌云散去,天空如湛蓝的绸缎,光景越发明媚。 二人尚未察觉,不远处灌木林里已有暗箭蛰伏。 忽天外飞来一支箭,萧潭察觉时,那件已离他一寸之遥,他侧身去躲,羽箭结结实实地嵌进他的左臂,鲜血溅出来,染红寻澜的白衫,她惊叫出来。 萧潭驾马到泉水边,拔开羽箭,用泉水清洗伤处,又从寻澜裙角扯了一块布简易将伤口包扎。 寻澜冷静下来,回想方才,萧潭若慢上一瞬,只怕利箭要插进他心脏里面。 回了军营,军医查看萧潭伤口,不过一炷香时间,他的伤口已经泛出黑色,军医面露难色:“箭上有毒。” 寻澜震惊,愠怒着道:“何人如此胆大要伤本宫和驸马!下去彻查!” 萧潭却摆手道:“不必,此事不宜声张。” 寻澜疑惑地看着他。 军医给萧潭伤口消了毒,又重新包扎上,“幸好将军处理的及时,没让毒蔓延开。我已清理了将军伤口的毒素,伤口结痂之前,萧将军切记要护好伤处。” 萧潭点了点头,随后叫军医下去,营帐里只剩他和寻澜二人。 “刘惑已死,旧部皆以归降大魏,不会是刘惑的人。”他将伤他的羽箭在指尖把弄,片刻后,叫来人去查这支箭的来历。 萧潭寻澜率兵凯旋,回长安当日,那支箭的来历也被查出来了。 是阴州特产的橡木做的箭芯。 终于回到南风城里,寻澜沐浴过,疲惫靠在臂搁上,萧潭来寻她:“累了?” 寻澜钻入萧潭怀中:“嗯。就在我面前,你险些被人夺去性命,我真恨自己不能护你。” “你不必护我,只要爱我就足矣。” 以前,寻澜总是狠不下心对付晋王。 现在她才意识到,她的心软,会变成伤她丈夫的利箭。 寻澜回长安,第一件事应是拿回国玺。晋王怎会轻而易举将国玺交出来? 她愁于此事,萧潭勾起手指,在她眉间山宇揉弄,“别老蹙着眉头,会老得快。” “老得快?真的么?” 除了朝堂里的事,这位南风城里的公主都是一窍不通的。萧潭给寻澜换个姿势,让她枕着自己没有受伤的右肩,“假的。寻澜,国玺之事你不必操心,我会替你夺回来的。” “我事事都要靠着自己的驸马,岂不是很没用?” “是你慧眼识人,挑对了人。当权者,最重要是会识人用人。” 母后去后,一直是萧潭教她治国之道。 萧潭与她,如父如师。 “殿下想如何对付晋王?可还想留他性命?” 寻澜只要一想晋王做的那些糟心事,仅剩的情谊也消失了。 她摇头。 不必再顾及晋王的性命,萧潭做事便没了后顾之忧。他利落地找来当年皇宫里的旧宫人,将先帝生前的事细述,许多在先帝身边伺候过的宫人都能作证,那时先帝和还是太子的晋王已时有不和,最要紧的一次,先帝端了砚台砸了晋王。 先帝病危当夜,晋王领兵入宫也是事实。 一时间,舆论失了倒向。 寻澜纳闷:“我怎不知有这些宫人在?” 其实那些证言半真半假,萧潭要做的,是不给晋王留活路。他可以用光明磊落的法子对待晋王,可晋王也会光明磊落地对待寻澜吗??萧潭在逼晋王。 近日长安里都是关于晋王不孝之言,晋王觉得悲愤、可笑。他在朝中待不下去,家中也待不下去。 他的妻子是刘惑的女儿,刘惑一死,她像失心疯一般,天天缠着自己要自己还她父亲的命。当初刘惑和他联姻,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晋王也没料到,刘惑会败于萧潭之手。 若没这些对他不利的舆论,只要他能说服尚书台,尚书台便会把国玺让给他。萧潭明显冲着他来,而且来势汹汹。 宫中端午宴,晋王带着妾室入宫,寻澜和萧潭坐在一处。寻澜但凡出现在众人面前,必是带着光辉。她娴熟地安排各项事宜,大至官员升迁,小至宫中琐事,她都要做定夺。 晋王在寻澜身上看到母亲的影子,可当宴会散去,寻澜和萧潭从西平道出宫,辇车就在西平门外,短短一截宫道,一眼到尾,寻澜却不肯走路,要萧潭背她。 寻澜在萧潭背上,仍是个小孩儿样子。 一团烈火烧着晋王胸腔。他仍记得,小时候背着寻澜走在宫道上的人,是他。 ········ 明天《南风城》大结局,收藏破50要不要双更呢 南风城(结局) 寻澜和晋王共同监国,碍着萧潭大将军的身份,晋王还难以撼动寻澜的监国之位。 眼看又是一年冬,皇帝长了一岁,李侍郎向尚书台提出,陛下也该是时候亲政了。 寻澜本就是代掌国玺,她很洒脱的放手。 但晋王做不到他这样洒脱。权势令人成瘾,更何况,他曾离至尊之位就一步之遥。 那本该是属于他的皇位。 西南一支羌人部族进犯边境,萧潭率兵远征,留了寻澜一人在长安。她夜里在皇宫伴着皇帝,教皇帝念完儒经,已入了夜。 黑云布满夜空,玄元门外,喧嚣声夺了寻澜和皇帝的注意力。寻澜让宦官护着陛下去内室,宫人匆匆来信,说晋王正在玄元门外面,他令着数百人的甲兵,将内庭包围。 寻澜道:“请晋王入内庭。” 怒风击打宫墙柳枝,片刻后,身穿太子衮服的晋王出现了。 人是故时人,地是故时地,却都面目全非。 晋王带着先帝圣谕夺宫,他成竹在胸,过了今夜,这座宫殿是他的,大魏是他的,寻澜也是他的。 走到这一步,寻澜还是不甘愿。 寻澜的脸上的胭脂也镇不住惨白的颜色,她站在含元殿里,背脊挺立,像一株无依却又坚韧的松树。 晋王绕过她,坐上龙椅,他慎重地抚过御案。这位子,五年前就该属于他。 “小八,你过来,像小时候那样抱抱哥哥,哥哥便不为难你。” “哥哥想如何处置寻澜呢?” “我舍不得处置寻澜...寻澜永远都是我的妹妹,是我在世上最亲最爱之人。”?寻澜知道他对自己的龌龊心思后,再听他这样说,心头犯呕。她向后退,被坚硬之物拦住,是晋王的手下将她包围。 寻澜想到萧潭的叮咛,便也不惧了。她向着晋王靠近,清冷的目光望着他:“哥哥,收手吧。”?“让我收手?”晋王声音提高,“这本就是我的皇位!是母亲夺走的皇位!母亲不给我,我自己夺回来!你哪来的资格叫我收手!” 他忽然地癫狂——他要杀了小皇帝,囚禁赵寻澜,过了今夜,再没人敢和他争抢。他扑向寻澜,将寻澜摁在御案上,撕扯她的宫装。寻澜倒也不挣扎,她冷冷静静看着这张脸,她记住了这一刻晋王是怎么对待自己的,以后便跟他没有半点情分了。 剑刃的寒光破开冷寂的空气,寻澜闭上眼,同时,利箭由晋王的背部刺穿他。 剑身仍留在晋王体内,他双目怒瞪,还来不及挣,剑锋一转,破开他内脏,他面色青紫,狰狞地看向身下的寻澜。 就在他向着寻澜的方向倒下时,一道力量将他向后拽去,他后仰着倒下,身上的血污没有半分是粘在寻澜身上的。 “殿下,臣来接你了。”?寻澜扑入萧潭怀里:“萧潭,我好累。我们回家吧。” 萧潭一手揽住寻澜,让她安心呆在自己怀里面。领着陛下躲在内室的李侍郎这时才战战兢兢出来,扬声道:“晋王持剑入宫,行刺陛下,被驸马当场诛杀。” 皇宫里的事自有人来处置。 萧潭花半年时间布局,用一道假的圣谕引晋王入局。他要亲手除掉晋王,确保他不会再活过来了。这世上能威胁寻澜的,他都要一一除去。 回到南风城,已经夜半三更,寻澜躺在萧潭怀里面,像一团浆糊黏黏腻腻地粘在他身上,萧潭说:“松手,我身上脏,要去沐浴。” “我不嫌弃,半个月未见了。” 萧潭一时不知自己是娶妻还是养女。 他抱著寻澜进了汤池里面,热水浸湿他们二人。衣服变得沉重起来,萧潭先脱去寻澜身上的衣物,而后才脱去自己的。 他们光裸的面对着彼此,寻澜看他的眼神,无尽痴缠。 世上除了母后...不,即便是母后,也没这么对她好过。她的公主圣威,在他深沉的目光里都化成云雾,最后只剩下一个赤裸裸的寻澜,用一腔坦诚爱意面对他。 寻澜抚上萧潭蕴含力量的肌理,湿润的嫣唇含吻他喉咙,这一吻沿着肌肉之间的沟壑向下,来到他胸前舔弄,萧潭的身体宽阔有力,是一片辽阔的疆土。 梅家口那支带着毒的暗箭在他左臂上留了一道消不了的疤。她脸颊蹭着他的疤,身体已经开始痒了。 她双腿攀着萧潭的腰,花阜紧贴他下腹,萧潭捏起她下巴,逼她抬脸正视着自己:“怎还没开始,就流水了?” “别说出来...” “寻澜爱我,为我动情,这不是羞耻之事。” 他将胯下昂扬送向寻澜的腰:“我爱寻澜,为寻澜情动,此处便会胀起变硬。” 萧潭端起寻澜的臀,滑热的性物溜进她的花阜下,借流水之意,上上下下的滑弄。寻澜被他压在身下,背靠着汤池玉壁,硌得她发痛。 萧潭手举在她大腿根部,接着水的浮力抱着她转身,换他靠着玉壁,寻澜骑坐在他身上。 寻澜被抬起微许,放下时,那火热硬物将她身体填得严严实实。 “环紧了我的腰。”萧潭说。 寻澜一个恍惚里,萧潭扶着她的臀,剧烈跃动,她身下的紧张夹得他头皮泛麻。最后实在隐忍不住,才将寻澜从水里捞出来,将她放成跪卧姿势,狠心鞭挞。 玉囊抽打着寻澜的臀,白豆腐一样的臀儿泛着红。 这里是南风城,他们的家,寻澜不许忍耐,她也纵情叫出声音。一次罢了,她软趴趴靠着萧潭的肩,萧潭一手要扶着她,不让她滑下去,一手拿着帕子擦拭她穴口淫靡的液体。 寻澜。 “萧潭,我方才是否叫得很放浪?” “是。” 萧潭是个不易外露情绪的人,欢好之时,声音亦是清清冷冷。 “但我喜欢寻澜为我放浪。”?“我曾经把自己以为的好东西都送给你,你从没说过喜欢呢。” “有吗?” “有,带你去看梨花开,带你看奇石,看画眉,看南风城的亭台楼阁,游廊幽篁,看灯花,你都不喜欢。” 萧潭前半辈子为报仇、为谋生,奔波四海,不知小女儿的心思是千回百转。 他低头,跟寻澜唇齿相缠一阵,吻得她头脑晕乎了,才道:“也许那时我很笃信,有朝一日我会住进南风城里,你带我看的那些东西,终会成为日常的光景。” “南风城再好,也是四道高墙围起的一座牢笼,你甘心在这牢笼里面,陪我一辈子久吗?” “只要殿下一辈子爱着臣,臣心甘情愿。” “赵寻澜当然要爱你一生一世的。” 寻澜说罢,双臂挂上萧潭的脖子:“今日多做几次吧,到你满意为止。” 萧潭是盛年的躯体,要他满意,就得委屈寻澜。 “趴好了。”他咬住寻澜嘴唇,抱着她趴下去,抬起她一条玉腿,又把自己给嵌了进去。 这夜寻澜被他用各个姿势都折腾过了,天微亮时,寻澜骨头都快散架。她不敢动,只要轻易动弹,就有不断的液体从她底下那张口中流泻出来。 她素手探入自己身下,沾了把浓白的液体,放入口中含咽,尝到咸涩的滋味。 萧潭见了,无可奈何道:“你真是上天派来对付我的妖精。” 他分开寻澜的腿,再次入了进去。 天已完全亮了,一到冬天,南风城变得懒洋洋,唯有几只乌鸦勤劳地叫着。 清晨的寒风渗进屋里,刮擦着寻澜布着暧昧痕迹的皮肤。萧潭寻来一袭锦裘,盖在寻澜身上,掩住她玉雪的身体。 锦裘上的孔雀羽,如一只只迷茫的眼睛盯着寻澜。 “这是...” “晋王赠你的一双孔雀,没熬过冬天。一身羽毛丢了可惜,便叫人给你做成了披风。” 寻澜很累了,无心再怜悯那两只孔雀。她钻进萧潭怀里:“哪里都不如你的怀暖和。” 萧潭嘴角牵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他素来不是善人。前半生四海漂泊,危险、疲倦,都是自己背负,天给他的命,不教他行善。 江山社稷,波云诡谲,容不得一个纯良的人。但有他在,一切风雨都捶打向他,所有刀剑都刮在他身上,他会行遍恶事,只为保护赵寻澜的单纯。 当初梅家口,那支暗算他的箭,是晋王的命令,还是他自导自演,都已无所谓。 从今以后,他便是寻澜的南风城,护她周全,也护她无忧。 ·········· 晚上八点更下一个故事第一章。 结局的意思就是驸马怕公主对晋王狠不下心,行刺是他自导自演,为了让公主狠心杀晋王。 谢谢你们看完这个故事。 炼金术(一) 从半山上眺望维多利亚港,星辉万千,收音机里一阙歌,凄哀女声,飘不出这间豪屋的四扇窗。 一个少女,红艳的唇,惨白脸,两束眉毛细细弯弯,像画屏上的仕女。她天生眉目的颜色浓厚,尤其是密密两排睫毛,像蝴蝶的翅膀。 她呈一种很难堪的姿势,双手双腿都打开,被手铐锁在铁架床上。 维多利亚港两岸高楼广厦像茂密石林,盘踞山下,这价值百万美金的囚笼,为她也为每一个港人建造。 霍嘉宝身体有十七岁少女专属的滑腻,不必浪费牛奶洗浴,她和牛奶一样白,白得晃眼睛。 可惜她的身体过分美丽,心灵却在港岛潮湿天气中生锈。 霍嘉宝是上帝厚爱的人类,她原本打算满十八岁就去竞选香港小姐,一对索腿一定赚无数菲林。 计划越是严密,越要被现实敲打个稀碎。 天花板吊灯照得她眼花。 灯泡发出来的光,被水晶灯帘折射出千奇百怪的斑驳颜色。 嘉宝闭上眼睛,无数个色彩在她眼皮上跳舞,热闹非凡,她却只想沉入阒寂黑暗中。 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是某个大善人,怕她寂寞,特地打开收音机,让歌声伴着她度过漫长黑夜。播来播去,还是同一首,它好像要强奸嘉宝的耳朵,机械地重复。 嘉宝不是任何人的宝贝。 若此刻有人手持摄像设备,一定先对准她干净的阴阜。那处嫩如婴儿——三个钟头前,刚被人剃掉毛发。那人夸她底下这张嘴长得好,其实她脸上的那张嘴长得更好,小巧丰润,嫩嘟嘟,好像布丁。 可惜,一条女士内裤撑开她口腔,花瓣似的嘴唇正在撕裂。 那人讲她上面这张嘴不乖。 不大不小一对乳,在她胸脯上坟起,因它要“特立独行”地挺立着,冷涔涔的空气于是偏爱它。 天干物燥,先风干她眼泪。 楼下一阵吵闹的动静,是会议结束。汽车声音纷纷响起,钻入嘉宝耳膜中,一辆又一辆,一共走了五辆车。 温定山从乌烟瘴气中被释放,他知道嘉宝不喜欢人抽烟,于是先去冲凉,让香波替代烟酒的腥臭味。他用毛巾围住下身,腰围的地方松垮,毛发蔓延出来,是他荷尔蒙的象征。他挤了一泵嘉宝的保湿乳液,涂开在自己分明的腹肌上,浑身清爽来到卧室间。 见她仍被自己的内裤封口,只有一双圆溜溜的眼能传达情绪,温定山嘴角勾弄出恶劣笑意,脸颊一道酒窝深凹下,如果不是下巴上盖着一层胡茬,说他是十八岁的少年也有人信。 他扬着眉头,欣赏眼前作品。 嘉宝僵成一具雕像。 “你要听话,才能少受罪。” 他从床头抽屉里找到手铐钥匙,解开她双脚的镣铐,然后坐在床边,爱怜地抚她勒红的脚腕,“弄成这样子,明天怎么去上学?” 嘉宝真是要三拜九扣,大谢他的恩德,感恩他还记得自己要上学。他依依不舍抽出嘉宝嘴里的内裤,放她言论自由。嘉宝两颊酸涩,没有骂人的气力,她虚弱地说:“我明天要上学,你今夜不要搞我。学校问起来,你也不好交代。” “有什么不好交代?港督那里我都搞得定。” “吃里扒外的反骨仔。” 温定山张狂大笑起来,笑她幼稚,被电影哄骗。要想在半岛谋生,先分清杜琪峰的电影和现实。古惑仔英勇讲义气,朝不保夕,义气当饭吃,不知多少才能顶饱。 “大小姐不要张冠李戴,我只是为了保住霍家,做一些妥协,不代表我和差佬勾结。不是我和差佬交易,你能住半山豪宅?只怕早被你的叔父们赶出霍家,你无依无靠,只好做楼凤养活自己,满肚肥肠的中年男人、臭气熏天的阿叉,排长队来屌你。” 嘉宝双手还被铐,腿被他抱在怀中,身体扭转,拧成一道美丽的弧。温定山粗糙手掌覆盖她臀肉,变态地揉搓,“嘉宝长这一身好肉,活该被我屌得死去活来。” 嘉宝只求他封住自己耳朵,不让污言秽语入耳。 他低头埋在嘉宝肉嘟嘟的臀间,舌头舔舐中间的细缝。嘉宝踢踏双腿,悲哀道:“我宁愿在街头被轮暴。” “不要乱说。”温定山捏住嘉宝嘴唇,她的嘴唇生得奇妙,微微翘起,捏在手上,像是果冻布丁。他捏得用力,大概是想试试嘉宝的嘴唇是不是也能捏出汁液。 嘉宝身体每一处都被他玩过,要论出最佳,非她嘴唇莫属。他低头,换做牙齿含咬她的唇瓣,嘉宝泪眼迷离,温定山用拇指拂去她掉出眼眶的泪水,“亲嘴你也哭,眼水比淫水多。” 他解开嘉宝手上的手铐,嘉宝这时四肢已经乏力。 别说当下,就算换做平时她精神充足,纤细的肢体怎么撼动温定山一身坚硬的石头块。 温定山舌头挤进她两排牙齿间,侵略她口腔滑软的内壁。他不久前才漱口,舌头是薄荷味道,清爽的薄荷味传递到嘉宝舌尖,刺激地她背脊发凉。 温定山亲吻够,拢住她及肩的发:“今天不屌穴,嘉宝给我含撚。” 不知哪个时刻,他遮着下身的浴袍已经向上顶起来。嘉宝赤着身,他于是也解开毛巾,让健美的身体完整暴露空气里。胯下竖着一根热气磅礴的物体,滑稽地翘起。 嘉宝把被子拽向自己,裹住她的裸体,背对温定山,“我不会。” “不会要学习。物理数学那么难,你都学得会。这事比体育还简单。” 他提起嘉宝肩膀,非要她正对自己。圆滑的龙头顶向嘉宝嘴唇,嘉宝不肯张嘴。温定山捏住她两颊,逼她张开嘴巴,粗长硬物挺进她的口中,她的牙齿不乖顺地咬他。 他抓起嘉宝的头发,令她被迫打开牙关,叛逆的嘉宝不值他温柔,他一入几乎到她喉咙深处,嘉宝拼命推开他,干呕。 温定山扯来她双腿,盘在自己腰上,低头撕咬嘉宝不大不小刚刚好的乳房。 他摸一把嘉宝的阴部,已经湿润。 温定山唾口唾沫在手,伸进嘉宝私处涂抹,然后将自己送进去。嘉宝被活活劈开,她的叫声不知道是疼痛还是快乐着。 温定山掐住她大腿根:“会不会放松?咬得我没法动。” 她被大大地掰开,身底下是一朵茁长中的花,分泌潋滟的花汁。温定山不满足演独角戏,用手去捻她那一颗藏匿极深的珍珠,嘉宝声似困兽呜呼。 随着身体晃动,头顶吊灯也在晃,灯光被水晶打散,像五彩斑斓的星星。汗珠从温定山的额头滚落下来,滴到嘉宝身体上,在她身上流动融化。 她多想这只是一场噩梦,就算被撕裂在梦中,一觉睡醒,便迎来日出。 温定山把嘉宝放上方,擒她两只红彤彤的膝盖,叫她跪叠在自己身体上。几步之外是一扇巨大玻璃窗,被夜晚变化做一扇清晰的镜子。他扭着嘉宝的脑袋看过去,他肌肤是麦色,嘉宝是牛奶白,他问:“你叠在我身上,像不像是拿铁?” 嘉宝因他这句话,决定以后不再喝拿铁。 温定山浑身都是劲,做到床快散架,他决心放过嘉宝。十二点钟,对喜爱夜蒲的温定山来说,时候不算晚。嘉宝背对他躺着,他不知嘉宝睡没睡,自顾自说:“七叔今日来,商量要送你去国外,我知道他们的心思,其实是怕你长大报仇,你看看那些叔父,再看我,是不是亲切许多?” 嘉宝不理他,他就捏嘉宝的乳房,嘉宝手肘攻他,被他按怀里面,她骂一句“衰人”,温定山下贱地笑,“阿宝身体软的像豆腐,心肠比顽石还要硬。” 嘉宝的爸爸被杀,霍家乱作一锅粥,所有人虎视眈眈,想夺嘉宝的家产。温定山有句话说的没错,嘉宝跟他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他也有歹心,可看在嘉宝面子上,暂时不会让霍家易姓。 嘉宝睡着,卧室突然地安静。温定山熄灯、点烟,听窗户外风和雨对话。 嘉宝去上学,浑浑噩噩。同岁友人的世界是莎士比亚、王尔德,她的世界是安全套、性虐待。林珍儿约她去平安夜派对,嘉宝婉拒,孙亚男事后跟林珍儿说:“阿宝刚失去父亲,哪有心情出去玩?” 林珍儿说:“我也只是想要让她不要沉溺悲伤。” 放学后司机接嘉宝回家,神色凝重:“大小姐,少爷在监狱中被人捅刀,现在在重症室,我们要不要先去医院?” “不必,回家吧。” 霍嘉樑是霍家长男,三月前因经济犯罪入狱,被判刑十年。 温定山在医院待到半夜,霍嘉樑抢救无效,失血过多死亡。他跟了霍嘉樑许多年,最后送他一程,仁至义尽。 嘉宝没等到温定山回来,十一点钟,菲佣喊她接电话,是霍嘉业的电话,她握住听筒,态度冷冷淡淡。 霍嘉业问:“温定山呢?” “还在医院。”?“你跟他说,明天我要见他。”?“你自己去医院找他吧。” 霍嘉业吸粉吸坏脑子,对着电话求嘉宝说:“温生比爹地还要疼爱你,嘉宝,你求他施舍哥哥好不好?哥哥快死了。” 嘉宝索性直接挂断电话,两行眼泪流下来。她的眼泪不要钱,随意擦干净。等后半夜温定山回来,她把霍嘉业打电话的事情转告温定山:“二哥要见你。” “我知道。” 霍嘉业白天去公司大楼找他,被他拒见。换做是过去的霍家二少,一定当街痛骂他,什么话难听就捡什么话。但现在他的脑子都成了白粉,为了白粉,别说求他,钻他胯也愿意。 他讨厌霍嘉业是一码事,嘉宝讨厌霍嘉业是另一码事。 “他好歹是你亲哥哥,嘉宝,你对他太冷血。” “有吗?他为了二两白粉,把我卖给你,他不冷血?” 嘉宝穿一身耀耀闪光的白色缎面睡裙,坐在温定山大腿上,她冷雨一般的眼,凝视温定山。他发现嘉宝的目光,裂开嘴笑:“嘉宝被我迷住了?”?“咸湿佬,旺角一抓一大把,有什么可迷人?” 他箍紧嘉宝腰肢,反剪她的双手。嘉宝身体逼不得已地向他送过去,温定山张嘴去舔她乳房,睡衣布料被他唾液浸湿,粘在她乳头上,一个透明的圈显露出来,粉尖尖凸立。 他恶狠狠用牙齿撕磨嘉宝乳尖,嘉宝让他滚,他问:“这么靓的咸湿佬猥亵你,是大小姐赚到。” 嘉宝把他和油尖旺的咸湿佬做比,他不服气,于是把嘉宝压在沙发上,问她:“我是咸湿佬,你就是凤姑,你说我们是不是天生一对?” “妓女被人骑,还有钱赚,在你眼里,我连妓女都不如。” ········ 这本背景设定1996,1997的香港,不要带三观。 炼金术(二) 霍嘉樑入狱前,预感自己要出事,便请温定山做霍家话事人,打算让温定山替罪。没想到温定山主事,第一步就是清算霍嘉樑账户,警察最后还是找到霍嘉樑私人户头上,请霍嘉樑入狱。 霍家的这些叔父,虽不服气他温定山,但想搞定警察,还得靠温定山的本事。他们当面唤他“温生”,私下里叫他二五仔,温定山都知道。 温定山走到这一步,就没想过要对霍家人心软。 霍嘉樑死后,霍家人丁还剩一男二女。除了小妹霍嘉宝勉勉强强算个正常人,霍嘉业被白粉吸坏脑子,霍嘉玟演电影上瘾,分不清戏里戏外,给制片人做二奶,被人家老婆请私家侦探跟拍,现在要上报,叫全港人都知道霍嘉玟勾引人家老公。 霍嘉玟大清早来找温定山,此时太阳刚刚升起,温定山正抱著嘉宝做春梦。霍嘉玟直接闯进卧室里,吓得嘉宝躲在温定山身后面惊叫。 她摘下墨镜,布满血丝的眼睛哀求温定山。 “定山,死八婆要我身败名裂,你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帮帮我。” 嘉宝把被子全抽到自己这边,盖住身体,冲温定山生气地喊:“你们要叙旧情,去楼下!” 温定山只穿着平角裤,一身矫健的肌肉足矣令全城女性疯狂。霍嘉玟后悔,如果当初她不嫌温定山出身差,套牢他,今天睡在他身边的人就是自己。 而今,只能眼睁睁看温定山搂住嘉宝,安抚她:“大小姐别冤枉我。” 嘉宝推开他。 温定山烦躁地说:“你去楼下等我。” 霍嘉玟临走前,乜斜一眼嘉宝。 霍家经历这么大的动荡,他们的生活多多少少受影响,唯独霍嘉宝,活得像只无忧无虑的金丝雀。 过了一阵,温定山穿好衬衣下楼去。 霍嘉玟是女明星,最知道男人爱的是怎样一张脸。她今天特地画了一个凄楚可怜的妆容,但求温定山会为她心软。 温定山听她叨叨絮絮说完,点根烟说:“对不起,我爱莫能助。” “你只要跟媒体打一通电话,定山,求你了。” “你知道叶子峰老婆是什么人?她干爹是前义安会龙头,你惹得起,我惹不起。” “霍家几时把义安会放眼里了?定山,你以前做事不是这样畏畏缩缩的。” “既然霍家面子有用,霍小姐出面就行了,何必来找我?我直白跟你说,我现在只求稳,不会为你去惹义安会。” “定山,我从前对你多好?你怎么能这样子对我?” 温定山刀刻一般的眉头皱着,霍嘉玟几时对他好过?他们霍家人,从前都当他是一条狗。不,狗都不如。霍嘉玟以前养一条宠物狗,给它穿金戴银,狗走丢,让温定山在冷雨夜里去帮她找走失的狗。 “二小姐,我想我说的很明白,我爱莫能助。你若在乎自己名声,当初为何要去睡有老婆的男人?” “定山!你我好歹一夜夫妻,我以为你和那些男人都不同,没想到也是穿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 嘉宝下楼来吃早餐,就听见了霍嘉玟这段话。她站在罗马柱下,微微停滞一阵,又装作看不见屋中其他人,去冰箱拿来牛奶然后上楼回屋。 温定山见嘉宝生气,他赶霍嘉玟走:“有时间跟我纠缠,不如去想想以后怎么办。” 他起身上楼,留下霍嘉玟一人在潮湿空气里绝望悲哀。霍家要改姓温,什么好事都被那个北姑的女儿占尽,说不嫉妒,是违心的话。她快嫉妒死,自己名校毕业,是电影圈的当红花旦,引领风骚,温定山凭什么只要那个北姑的女儿不要她? 还是说温定山也和所有男人一个样,只钟意年轻鲜活的身体? 嘉宝站在楼上,望向霍嘉玟离开的身影。 不知道旧事是一场梦,还是现实是一场梦,她回忆以前霍家的日子,感觉很遥远。 温定山从她身后抱她,他的胸膛比她身上的开司米披肩更暖和。嘉宝脸上映着晨雨的湿冷,她也不挣脱,也不谩骂。 她忽然开窍,明白了自己试图跟温定山讲道理是多幼稚的行径。 社团里的古惑仔,哪个不做梦发家致富,变身大佬,美女环绕?温定山梦想成真而已,他和其它的古惑仔没有不同。 温定山的手没规矩伸进她内裤里面,撩拨着被他剃去毛发的光滑阴部。 嘉宝如同为他重生的新生儿。 “温定山,你是不是很后悔一夫多妻制已成旧历史?” “大清早发神经,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嘉宝不是信霍嘉玟的话,而是根本不在乎。她不在乎温定山睡过她阿姐还是阿妈,她是温定山养的妓女,你可见过有妓女挑客的? 温定山把她扛起扔到床上,翻开她的裙,气势像恶兽嚣张,他由嘉宝大腿根处将她分开,露出红肿的阴部。今日礼拜六,她不必去学校,昨天晚上几乎做到后半夜。嘉宝私处颜色似盛放的玫瑰,他问话:“疼了为何不告诉我?” “告诉你,你就会放过我?” “说几遍你才懂?我要是放过你,外面的豺狼虎豹就会吃掉你。你舍得自己被轮奸,我舍不得你被鬼佬屌。” 温定山从抽屉里找出上次从红姐那里拿的药,涂在她私处,一边说:“下午带你去安老院见阿婆。” ... 何张丽萍,年六十八,老人痴呆。她三十岁带女儿偷渡入港,在九龙寨城安家,做妓女营生。女儿何美静比她有出息,勾住霍氏集团大佬,给他生了一对儿女,野鸡变凤凰。 何张丽萍没享几年福,何美静癌症去世后,姑爷也不认她这个丈母娘,她一个人住油麻地,唱戏打发时间。外孙女嘉宝常常跑来听她唱戏,要何张丽萍来说,嘉宝比她的母亲何美静孝顺许多。 温定山做主霍家以后,嘉宝不再同他一起出街,她被眼前的排场惊住。 前前后后跟着五六个便衣保镖,各个持枪,比电影里还要夸张。温定山说:“特殊时期,尽量谨慎。” 温定山西服底下也别着一把手枪。 “温生来了。”何张丽萍说。 她不认得外孙女嘉宝,反倒认得外人温定山。 温定山推轮椅带何张丽萍去走廊看雨,嘉宝跟在身后。 嘉宝说:“我给婆婆唱戏好不好?” 何张丽萍只是两眼空空,奇怪地看着嘉宝。 何张丽萍唱戏时最叫座的是《客途秋恨》,每次演出,必有人点,嘉宝耳濡目染便学会了。 一曲客途秋恨,是她一生的写照。 嘉宝吊嗓唱起来,但她没有学过戏剧,唱不出无边的凄哀。但她嗓音清甜,温柔清爽,给人甘霖一般的滋润感。 温定山斜靠在墙壁上,投去欣赏的目光:“我捧嘉宝做歌星,一定红过叶倩文。” 嘉宝不理他。 护士来给何张丽萍吃过药,他们送何张丽萍回屋去,今天的探病时间到此为止。 回程已经天黑,长街亮起一排排霓虹灯,五颜六色的灯光被雨水打碎。亚热带气候的冬天,总在下雨。温定山最近在做移民打算,九七以后,他要和嘉宝找寻一个新的家。 最开始想去伦敦,伦敦唐人街有许多旧友,但听说伦敦天气和香港同样阴湿。 “明天你大哥葬礼,你要不要现身?”他试探地问嘉宝。 嘉宝问:“我不出席,你是不是会有麻烦?” 七叔为首的叔父们怀疑他监禁嘉宝,甚至有传闻说他害死了嘉宝。 “不是很重要的事,霍家那些叔父我还能应付的过来。” “我会去的。” 他以为自己听错。 嘉宝给他一个冷淡的侧脸:“为答谢你照顾阿婆。” “你不想去,没人能逼你。过去阿婆对我好,我为她养老是应该的。” 以前他给人卖命,顾不得三餐。阿婆给他做她家乡的汤面,比港岛大部分面食美味。 他先在油麻地的戏台子上遇见嘉宝的。 后来去霍家,给霍嘉樑做事,才知道戏台子上那女孩儿是霍家千金。 不过,霍嘉宝这个千金不如霍嘉玟贵重。 不记得是四年前,还是三年前,霍嘉玟的狗走丢,她非赖在嘉宝头上,说是嘉宝弄丢了她的狗,嘉宝骨气硬,外面下着大雨,她跟霍嘉玟说自己会找回来她的狗。 温定山不知道该夸她有志气,还是骂她笨。 他让她在车里呆着,自己跑遍整个山头,最后在一间废楼里找到霍嘉玟走失的狗。嘉宝害怕的问他:“会不会有鬼?” 温定山浑身湿透,他笑嘉宝笨蛋,自己何尝不是。两个笨蛋,都不晓得下雨要打伞。 “鬼都怕我。”他把狗放在后座的嘉宝身旁,“这只狗可能已经被鬼混附体,你小心。” “你别吓唬我!” 他以逗弄嘉宝为趣。 霍嘉宝阿妈走得早,亲哥哥霍嘉业不成器,她在霍家没少受委屈。她更喜欢和阿婆在一起,听她唱戏,帝女花、三笑姻缘,还有最叫座的客途秋恨... 凉风有信,秋月无边。 她十四岁时,初吻就错失给温定山。 那一回他替霍嘉樑处理完仇人,喝得醉醺醺,大约是抽了整整一包烟。他到霍家,跟霍嘉樑复命完,不见霍嘉宝。菲佣说霍嘉宝去了阿婆那里。 阿婆老年痴呆,已经被他送进疗养院,她怎么会去油麻地? 温定山不要命飙车到油麻地的鸽笼里,果然,嘉宝独自在那里。 他问嘉宝:“你自己跑出来,不怕被绑架?” 嘉宝问:“你懂行,说说我值多少钱?” 嘉宝在他心里是无价之宝。 嘉宝闻到他身上味道,皱起眉头。 他身上浓稠的味道,叫做伤心。 一盏古老的六角坐地灯,点亮他们之间。嘉宝趴在桌上写英文作业,一笔一划,整齐规整。她当时留着学生头,短发像被一刀切过。黑发之间是一张白净的脸,眉目比漫画里的少女更好看。她应该去拍电影,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不过比起让她抛头露面,他更愿意把她珍藏。 当天她被霍嘉玟骂是寄生虫,凤姑的女儿也是做鸡的命。 她也伤心。 她说:“好重的烟酒味。” 温定山坐在沙发一旁,抚摸她短发:“我今日去杀人全家。” 他混到霍嘉樑身边,已经不必亲自动手,沾血的事都是马仔去做的。 嘉宝不懂这有何伤心的,他以前也以此为生。 “我八岁时,被人用同样的手法冚家铲,我阿爸把我藏垃圾桶里,才偷来一条命。” 他被烟酒大麻的作用搅浑了脑汁,一百八十几公分的男人,脆弱得像雨水打落的树叶。嘉宝放下钢笔,抚他发烫的额头。 她难过时,妈咪会亲吻她额头。 她安抚地亲吻温定山额头,他的体温将她催熟,她嘴唇往下,还未碰到他的唇,温定山翻身将她压在身子下,吻住她。 他的舌尖带着浓浓的烟草味,和她交换伤心。 手底下的英皇书院制服裙,裹不住她大腿洋溢出来的青春,温定山及时松开她,揉揉她脑袋:“嘉宝,你还小。” 因为她还小,他没有告诉她,当年杀他全家的,也姓霍。 很久之后他才再度吻到嘉宝,可是每一次四片唇贴在一起,都不似初吻甜蜜。 ········· 谢谢订购的读者!!!也谢谢收藏留言投珠珠的读者!!! 随便发上来没想到会有人看的,全文免费,每个故事会有打赏章啦,打赏过一本的不用再打赏下一个故事啦~ 温生虽然不是cn但真的没和姐姐do过,后面会解释给嘉宝听。 凤姑=妓女 冚家铲=杀全家 这个故事的名字是杨千fa的歌名。 炼金术(三) 霍嘉樑出殡,温定山抬棺。 可笑,霍嘉樑自出事后,妻女连夜跑去温哥华,为了撇清关系,至今一个电话都没打过。而和霍嘉樑一个妈生的亲妹妹霍嘉玟,怕被记者拍到,不肯出席。 所以抬棺的事,落到温定山这个昔日走狗的手上。 嘉宝跟在他身旁,是个面无表情的影子。送走宾客,温定山亲自给嘉宝倒茶喝,嘉宝接过茶,和他交谈。叔父们看见嘉宝活生生的,不知该喜还是该愁。 愁应当更多一点。 只要嘉宝在,温定山就能以嘉宝的名义话事。因为嘉宝未成年,不会被查到,霍氏许多私人资产都存在嘉宝的基金里。 葬礼举办了整整一天,晚上七叔主事,在酒楼做宴。他们借长辈的名义,对嘉宝嘘寒问暖。嘉宝知道杀她老豆的就是其中一个,或不止一个。 嘉宝敬茶给七叔:“爹地和大哥相继出事,我过分消沉,还没来得及给叔父们道谢。” 七叔接过她的茶,说:“嘉宝节哀顺变,以后有事就同叔父们说,大家会帮你撑住霍家。” 嘉宝又斟一杯茶,对着桌上的各位说:“我年纪小,不懂集团里的事。但大哥把集团交给温生,以后都是温生话事,温生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他在霍家做事五年,爹地和大哥信得过他,我也信得过他,也请叔父们信任他。” 她这一番话,给足温定山面子。 七叔慈祥地拍着温定山肩头,他矮了温定山足足一个肩膀,气势输他一大截,“后生可畏,我们这些老伙计,以后都要仰仗温生。” 温定山老练地陪七叔这只老狐狸说笑,“许多规矩我都不懂,还是要请教七叔。” 做戏,就是真真假假。七叔是只老狐狸,做了几十年戏,但温定山也不输他。 温定山不是他本名,他的本名,自己也都快忘记。 像是姓钟。 十九年前,姓霍的杀他全家,他为了活下去,改名换姓,温定山,不知是捡来谁的名字。他这些年,要不是演戏演得好,能在霍家眼皮子下活到今日? 席散后开车回半山,雨势终于停下。阴霾的黑夜压向维多利亚港,高楼里的灯火都被云层遮掩。皇后大道电车出轨,拦住去路。身后排起车龙,掉不了头。 他让嘉宝枕在自己肩上,“困得话先睡一觉。” 嘉宝不能困。 学校作业还没完成。 她已经不需要温定山肩膀。 温定山摘下她胸前别着的白花,扔去窗户外。纸做的花跟着风,不知要飞到哪里去。 脱轨的现场,交警情绪败坏地指挥交通,车队的长龙里,司机急躁地打喇叭,九七之前,每个人都变得很不安。 商铺外巨大的圣诞树上挂着彩灯,彩灯也急躁地闪烁。 下礼拜二就是平安夜。 温定山出生在平安夜。 小时候嘉宝好奇:“怎么会有人在平安夜出生?” 温定山说:“怎么不会有人在平安夜出生?” 嘉宝说:“你在平安夜出生,全世界的人都在祝福你。” 可惜,温定山是例外。他没有得到全世界的祝福,也没有得到圣诞老人的礼物。平安夜里,他全家被枪杀。 温定山在车里抽起了烟,嘉宝受不了烟味,打开车窗。车窗正对着一块巨大的广告牌,原本那广告牌上的女明星是霍嘉玟,但她惹了不该惹的人,已经被换掉广告。 风把嘉宝吹得清醒,她问:“温定山,我爹地的死有你一份力吗?” “我发誓,虽然我有心,但有人在我之前动手。” “我信你,你有不在场证据。爹地死的当夜,你在和霍嘉玟夜蒲。” “别拿她冤枉我。”他捏住嘉宝的脸,逼她看自己:“当夜她嗑多药,是谁上她都记不清。我喝多酒,不方便开车,整夜都在酒店里。” “你也别冤枉我,我不在乎你有没有和她上床。” 人一旦犯浑,什么东西都能变成酒。空气是酒,香烟是酒,灯光是酒,嘉宝也是酒。 温定山捉来她的手,往自己胯下按,“我的屌只认嘉宝一个。” 它在嘉宝的触碰下,变得坚硬。 “未必是认得我,任意一个学生妹都能让你发情。” 欲望在她掌下像爬虫一样地蠕动,温定山关车窗,拉开西裤拉链,放出他藏匿的红色巨兽。 “大小姐说的没错,我是心理变态,不中意大波女,只中意学生妹。重庆大厦学生妹援交一次不过几百文,你给我吸出来一次,我赠你一世大富大贵。” 他大手掐住嘉宝后颈,嘉宝大喊:“死扑街,放开我。” 前排的司机闻所未闻,镇定地等待道路疏通。 警察就在车外,和嘉宝只隔一道车门,但是温定山犯法从不躲避警察,他摁住嘉宝的头,把她的嘴送到自己胯下面。 她的脸贴住他紧实小腹,毛发扎得她脸颊痛。温定山握住自己张扬的性器官,挤进她吝啬的口腔里。 嘉宝的牙齿不听话地刮擦,他发狠说:“你敢咬,我明天就去英皇书院帮你办退学手续。” 嘉宝还要念书。 她不想在九七之前就成失学少女,做咸湿佬的衰婆,然后跟她哥哥霍嘉业一样没出息,跪在咸湿佬脚下求他赏一口饭吃。 虽然在温定山面前,她大义凛然说无畏给人轮暴,但这只是她拿来气他的话。她爱自己的很,她又靓又聪明,熬过温定山这一道坎,前途光明。 嘉宝张开嘴,一次含进去半根,又退出来,问他:“要怎么吸?” “像吸果冻那样,不难的。” 英文物理试卷她能得第一,他不信嘉宝学不会这件事。 “放歌听。”温定山出声,同司机说。 司机打开收音机,电台正在播着叶倩文的《我的爱对你说》。 九六年的春节,叶倩文在内地唱响这首歌。 “天上的云,它慢慢的飘过来;陪着我慢慢地走,诉说那将来。” 两岸都在等待九七到来。 嘉宝也在等,九七年,她十八岁,由未成年人转变成年。 温定山也在等,像个小偷,觊觎着未来。 他胯下那根物体,在嘉宝口中贪婪地胀开。 时代在变,香江五六十年代的传奇成为旧历史,本埠再无江湖,黑白失去界限,九零年代,已经没有英雄人物。 而他只能在他的少女身上做征伐,体验杀伐的快意。 若海洛因有她万分之一的引力,他早已成瘾。他拮据的精神世界,嘉宝是唯一的装饰物。 温定山自暴自弃地抓起她的头发,抽送起来。 白色精液射进嘉宝嘴里,她从没吃过这样难吃的东西,伏在温定山大腿上吐了起来。 这时,道路疏通了。 车流前行,一路通畅开回浅水湾。 决计意料不到的是,嘉宝回到家,还要拿出学校作业,趴在桌灯光晕下做功课。 温定山说:“去睡觉。” “我去睡觉,功课你替我写?” 这他就爱莫能助了。 于是温定山陪着嘉宝,她在练习册上写下密密麻麻的英文,温定山在床头翻看一本黄色小说。 他有嘉宝这个宝贝在,不需要黄色小说。这本小说,出自嘉宝的书桌。 “咸湿出版社,拿色情文学骗妹妹仔纯情。” 嘉宝瞥他一眼,不说话。温定山扔下封皮皱巴巴的书,去冰箱拿出一瓶伏特加,一边喝酒,一边手淫。 ...?另一边,霍嘉玟在温定山这里寻求帮助失败,转头去找七叔。 七叔是长辈,做派比温定山温和许多,他耐心听霍嘉玟说完,然后想了想,说:“叶子峰的大婆徐爱珍,有前义安会做背景。你也知道义安会跟霍氏集团是对头,多年前,义安会和合胜帮相争,你老豆不愿跟他斗,叫合胜帮收手,义安会权老虎拿这事取笑你老豆多年。现在叫我去义安会给你求情,你不是让你的七叔羊入虎口吗?” 霍嘉玟擅长哭戏,眼妆哭花:“七叔,我是真的热爱电影事业,徐爱珍她明摆着要毁我前途。温定山现在被嘉宝蛊惑,不管我死活,我只能来求七叔。” “要不然,送你去国外,你去荷里活发展怎么样?” “我不要,我的家在香港,根在香港,我离不开。” 七叔心知肚明,霍嘉玟不是离不开香港,而是离不开霍家的名利,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香港娱乐圈,大家都知道她是千金大小姐,扔荷里活,谁认得她? 霍嘉玟今日用很闪耀的唇釉,嘴巴亮得像一颗钻石。她靠在七叔肩膀上:“七叔,求你帮我留在香港。” 八十年代末义安会就开了电影公司,整个电影产业基本被义安会垄断,霍嘉玟想留在香港,就得有人去讨好义安会。 七叔给她出主意:“权老虎并不似江湖传闻得那么凶狠,相反,他很怜香惜玉。不如我牵线,你认他做契爷,排面不会比徐爱珍差。” 霍嘉玟当然愿意,能让她永远当红,叫她请小鬼都愿意。 七叔一言九鼎,带霍嘉玟去饭局见权老虎。权老虎的女儿正好是霍嘉玟影迷,霍嘉玟又很会讨人喜欢,从饭局出来时,霍嘉玟已经叫权老虎作契爷了。 霍嘉玟的死活,温定山毫不在意。 下午和霍氏集团法务谈过后,他去澳门赌场打牌,斧头詹现在是赌场老板,百忙之中,抽出时间陪他打牌。赌场也凑热闹过圣诞,一棵巨大的圣诞树,有三层楼高,挂满花花绿绿的礼物箱。 他手气好,一个晚上连赢几把,斧头詹怕他再赢,自己赌场就要倒闭,便试探问他:“平安夜,不陪大小姐过节?” 温定山给他嘴里塞进一支烟,“不去。” 斧头詹说:“现在赶回去,十二点钟到家,还来得及。” 温定山过了赌瘾,问斧头詹:“有没有什么送妹妹仔的礼物?” 斧头詹说:“山哥问对人了,赌场为吸引靓妹光顾花了很大功夫。”他叫马仔拿来一只水晶手链,请温定山过目。 温定山觉得好俗气。 进赌场的都是什么女人?用来招引她们的东西,哪能当做礼物送给嘉宝。他说不必了,然后从牌桌抓一把糖,丢进夹克口袋。 炼金术(四) 海上的风扑面来,吹灭温定山打火机窜出来的火苗。他被风吹得没脾气,笑着骂了声:叼你老母。 然后随手把烟扔进海水里,为环境污染贡献一份微薄的力量。 真是叼你老母,他在这一日过大寿、在这一日死全家,来不及笑,来不及哭,却要记着给大小姐送礼物。 也许是那个叫上帝的看他不爽。 到家,门口道路停着一辆黑色平治,他认得车牌,是霍嘉业的车。进到客厅里,只见霍嘉业正在嘉宝面前哭哭啼啼的诉苦,嘉宝一脸冷漠的望着表,仿佛在计算他何时到家。 霍嘉业看到温定山,便转头不理嘉宝了。 “阿山——” “二少有事?” 他能有什么事。果不其然,霍嘉业吞吞吐吐说:“我上个月戒毒,快要成功时又破了戒。你跟阿宝都不帮我,没办法,拿公款去买白粉,现在公司要破产,你不肯帮我,我只能找大耳窿借贷。” 见温定山面色沉凝,霍嘉业又说:“现在你是霍氏集团的大佬,要让江湖人知道我霍家二少被逼去借高利贷,对你名声也不好。” 温定山问他:“你要多少?” “不多,五百万。” 只有富家长大的少爷会说这种话。 五百万,温定山当年去码头做工一个月都挣不到五百块。 “明天我开支票,你来取。五百万,是看在你是阿宝阿哥的份上。” 霍嘉业感激涕零:“多谢温生,哦不,等阿宝成年,就要改口叫你妹夫。” “不必谢我,要谢就去谢嘉宝。” 他倾诉一整晚,嗓子干裂,沙哑着跟嘉宝说:“嘉宝,你我不被霍家烂事牵连,多亏温生。” 嘉宝说:“滚,以后别来找我。” 霍嘉业拿到钱,不在意嘉宝说什么,他几乎是欢喜的离开。等他开车走后,温定山点一支烟,在平安夜最后一刻享受到香烟和嘉宝的同时拥有的快乐。 他不如其它人贪心。 他的生日愿望,一是平安、二是嘉宝、三是香烟。 他望向嘉宝,“跟嘉宝比心狠,我是后生仔。” 嘉宝和他面对面坐下,用谈判的姿态,语重心长:“温定山,霍家的钱有几分是你挣来的?你凭什么拿霍家的钱慷慨败家子?” “你在书院读书,我给霍家销赃,你说有几分是我挣来?” “白粉能轻松毁掉一个人,好歹兄妹一场,是今生的缘分,我不想看我哥哥为了一包粉,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这么害怕白粉,知不知你们姓霍的靠什么发家?不靠我帮你们霍家洗清生意,你还能在英皇书院读书,做出人头地的白日梦?” “我们谈霍嘉业,不要事事都扯到我身上。” 温定山几岁她几岁?她才上场就败阵。 温定山拿出在外面和人讲话的沉着气势:“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做事都是三思过的。霍家在我手上,只会比以前更好。” “你本事通天,可以自立门户。霍氏集团在你手上变得再干净,别人也只会讲你是吃里扒外、篡权夺位的反骨仔。”?“好,我撇下霍家,明天就让七叔接管霍氏集团,还有你。你说他会拿你怎么样?听说他介绍你家姐做权老虎契女,会不会也给你认什么契爷,你比你家姐更柔弱、鲍鱼也比不上你鲜嫩,你猜他会介绍几个契爷给你?我提前告诉你,四五十岁的男人做爱,比上刑还痛苦。” 你跟他正经谈事,总离不开下三流。嘉宝气得吐血,便越挫越勇,反问:“你被四五十岁的老男人上过?这么清楚?” “干我?没个比我粗的屌干不动。以后不要看黄色小说,脑子都看废掉。” “你收声!” 那本黄色小说在班级里传阅遍,嘉宝没料到在自己手上失守。 咸湿佬教她做人,真是比栋笃笑更幽默。 温定山突然叹气,“嘉宝,平安夜,我不想惹你不开心。” 嘉宝却跑去鱼缸前喂热带鱼。 他手放进口袋里,里面有几颗糖,不知该不该现在给她。香港也不是什么都有,这糖果就没有。以前他去澳门办事,回来总给她带这个牌子的糖果吃。 澳门和香港看起来那么像,实际上千差万别。 玻璃鱼缸盛满水,把她美丽的脸庞折射再折射,扭曲得他都认不出。嘉宝到底有多美丽?他说不出。他看过男同学写给她的情书,字里行间,都赞美她多圣洁,几乎把她比作圣母玛利亚。 嘉宝很漂亮,可他不在意。 女人的脸、青春,不过是虚构出来的粉饰这世界的借口。下流的世界需要浪漫的故事,所以创造了女人出来。 嘉宝越来越美丽,美得像一块没人敢触碰的冰。 午夜钟声、色彩斑斓的热带鱼,温暖的室内灯,晕开的烟草味,还有电视台主持人的Merry Christmas...这一刻像个虚伪的肥皂泡,温定山不敢用力去捉。 他怕肥皂泡破了,美好都消失不见。 怕他美梦醒来,又是去年圣诞节,他放过鬼华一条命,霍嘉樑气得要死,让人给他注射海洛因。嘉宝在霍嘉樑面前跪下,给他磕头,额头都磕破了,求霍嘉樑放过他一命。 她哭得满脸狰狞,没法子,打破酒瓶,拿玻璃渣抵她自己的喉咙,跟霍嘉樑叫嚣,如果不放过温定山,她就自杀。 嘉宝是霍老的掌上明珠,霍嘉樑不敢让嘉宝出事。 这世界珍惜过温定山的只有嘉宝一个。 Merry Christmas,嘉宝无声地说话, 说给鱼缸里的热带鱼听。电视台画面转播北京,北京正下着雪,而本港从不下雪。 今年没人跟她讲Merry Christmas。她才十七岁,应该正和同学聚会,探讨诗歌和未来,而不是在这里,守着一个石像似的男人,怕他醒来对自己做坏事。 这一切怎么开始的? 她不记得,记忆混乱了。当初她要养鱼,温定山说老人才养鱼,迟早养鱼养成痴线。他真是一语成谶。 哦对了,想起来了。 是霍老死后,所有人都怀疑是霍嘉樑主谋,温定山下手,嘉宝也怕是温定山所为,她刚死了老豆,而温定山是嫌疑人,她抗拒温定山,顺理成章。 嘉宝死了爹妈,亲哥哥脑子坏掉,没人养她。霍老遗嘱里分了嘉宝大量遗产,有宅、有店面,最重要的是有一份基金。如果扔掉嘉宝,遗产怎么办?霍嘉樑没办法,只能把嘉宝丢给温定山。 霍嘉樑话事,温定山成霍氏集团的二把手,风光无限。 但对嘉宝来说,他是杀父嫌犯。 嘉宝要跑,被温定山捉回来,一次又一次。那一次他酒后发疯,强暴嘉宝,然后彻底迷失在罪恶深渊里,还要拉着嘉宝一起沉沦。 记忆失焦,嘉宝至今不愿意记得他那一副嘴脸。 她如果能更强大、更狠心,便去报警,告他强奸。可是也如他所说,他有三长两短,七叔他们立马将她分食。她甚至荒唐地庆幸,那个人是温定山,不是其他人。 是他,恶心少一些,但也因为是他,恨会更多一些。 平安夜不必做爱,已经是对嘉宝最好的礼物。咸湿佬不知今夜在赌场饮多少酒,一沾枕头就死气沉沉睡过去。他肩膀过分宽阔,肌肉结实,嘉宝枕在上面,像枕着巨型玩偶。 他睡着、不说话、沉默的时候,才是英俊可爱的。 嘉宝不敢等天亮,天亮以后,他西装骨骨,大佬的气势不可撼动,威猛得吓死人。 她八岁认识他时,他只是个社团里的四九仔,穿洗到发白的黑皮夹克,廉价运动鞋,牛仔裤松松垮垮。 八岁,相信圣诞老人的年纪,怎会料到有朝一日四九仔变身大佬,现实比武侠小说更励志,杜琪峰要拍新片,应该找他提供素材。 对了,他还学人家睡学生妹,那个比鲍鱼还要鲜嫩多汁的可怜妹妹仔是谁? 是她自己。 她的青春像残烛一样,怪谁?也怪她自己。 错就错在十四岁那年,不该给他那一吻。 还有去年今日,大哥要给他注射海洛因,他的生死,关她什么事?她得到教训:不要多管闲事。他一条烂命,染毒瘾就染毒瘾,她何必自己撞进去,和他一起溃烂? 真是谁也恨不得,谁也怨不得。 “嘉宝。” 他喊她的名字,嘉宝被吓道,他又含糊喊了一声,嘉宝才意识到是梦话。 其实温定山不知道上帝也爱他的,他生日这一天,天放晴,夜空看得到繁星点点。 有人同他讲:“扑街仔,生辰快乐。” 可惜他在睡梦里,和她仿佛隔一道维多利亚海峡,什么都听不到。 炼金术(五)(npo18.com) “衰仔,不要在我面前抽烟。” 圣诞节的清早,大佬赖在床上,点一支香烟,好风光都被他吐出来的烟雾包围住。 嘉宝伸脚踢他腰。他一节腰,肌肉紧梆梆,硬得像石头。 “早安也不同我讲,嘉宝,你知不知道,你骂我比我阿妈骂我还要多。” 他笑眯眯揉她脑袋,“换做另一个人这样子骂我,我早将他爆头,是你就无所谓,我就当你跟我打情骂俏。”?“你今年廿几?长我几多岁?我要告你强奸未成年人,人证物证齐全。我没有傻到同强奸犯拍拖。” “是我太惯着你。”温定山把她脑袋摁在自己胸膛上,“除了你阿爸,可有人像我对你好过?大小姐,人要知足。要不然就似你阿姐,被人送去伺候老人家,皱巴巴一根屌,拇指大小,怎么够你爽。你跟我,我让你风光全港。九七年,你十八岁生辰,我让中环为你一个人亮灯。” 他要全港人知道霍老的掌中珠是他个人禁脔,不,香港人口不够多。要全世界,整个太空都知道,她属于他。 到头来,他没能为嘉宝戒掉烟,反倒是嘉宝习惯了烟草味。 昨晚他太疲倦,几时上床都不知道,胯下一根硬硬的屌戳在嘉宝腰上:“嘉宝欠我的生辰礼物呢?” 嘉宝往前爬,要逃,他一把抓住嘉宝脚腕。她一身睡衣睡裤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有洁白脚腕落在外面,她好软,温定山怕自己力道没轻重,捏碎她的脚。但是不用力,她就要逃。 他无可奈何的用上蛮力,嘉宝踢腿蹬他,被他收力,握着自己的脚踩在他胯下那第三条腿上。她知道自己的抗争是无济于事,但反抗,是她最后的尊严。 温定山专心玩她的玉足,真美,不知她怎么生的。他在照片上见过嘉宝阿妈,是最标致的东方美人,大大的一双杏眼含着水,弯弯的眉毛温柔婉转,嘉宝眉眼都像她阿妈。 “嘉宝的脚都几靓,今次带你玩更刺激的。” 他握着嘉宝两只脚,夹住自己一柱擎天,来回擦弄。她用力翻腾,翻不出这人渣的五指山。温定山射出来,到她脚上,她的脚跟精液一样白。他不要脸的去舔,含住她贝壳一样的脚趾头,心里美滋滋。 嘉宝一脚踹翻他的脸,竟将人踹倒。她镇定着衫,离他远远的。 温定山不怒反笑:“嘉宝好凶,以后做我管家婆,我都不怕被别人欺负。” 全港谁敢欺负他?霍老?别提了,都成骨灰了。霍嘉樑?被他算计入狱,再被他教唆杀害。嘉宝看他是在半山豪宅住得太久,都忘记,过去他怎么跟人拿枪拼命。 她记忆最深一次,是义安会黄金强在霍嘉樑地盘闹事,温定山领着十几个人,闯进黄金强堂会,血战一整晚,黄金强被他折磨得剩半条命,手脚被废掉,他捆着黄金强去找权老虎,让权老虎给霍嘉樑一个交代,逼权老虎低头。 那件事以后,霍嘉樑开始重任他。但他自己肩部被人砍一刀,始终未提。 他叫权老虎吃瘪,全红港都避着他走,谁敢欺负他? 他们两人在楼上对峙,霍嘉业来取支票,被几个黑衣保镖拦在门外面。他没皮没脸,能拿到钱,等到天黑都无所谓。人嘛,别把尊严看太重,要学学温定山。他以前在霍嘉樑面前还不是头低得像条狗?看看今日,住豪宅,养妹妹仔,O记见他面和和气气叫他一句温生。不要怕被骂二五仔,自己先折断脊柱,才不会被别人打断。霍嘉业决心像温定山学习,五年后,他也能做第二个温定山。 但他不知道时事造人,九七之后,谁也不知道香港会变成什么样子。 想做温定山,至少有他一半的冷静。霍嘉业没有,他连抵抗白粉的魅力都没有。他只是做梦而已,梦想不要钱,有梦想,人人都能成为温定山。 生活不是演电影,温定山不像戏院宽幕里演的大佬忙着打打杀杀,他要做白霍家的生意,雇人就好。港大毕业生,法律系的,金融系的,给钱就能替他办事。要他做什么? 绝对没人料到,他每日最大的消遣,是看着少女喝牛奶。 牛奶的白汁粘在她嘴角,叫人不要浮想联翩都难。 “有没有觉得牛奶和精液其实是同个味道?只是精液没有加糖精。” 他先毁掉拿铁,再毁掉牛奶,渐次的,嘉宝整个人生都要被他毁掉。她让菲佣拿新鲜牛奶去喂狗。 他大梦醒来,忘记昨夜要送她的平安夜糖果。磨蹭到中午,开了支票给霍嘉业,安顿他:“最后一次,下一次嘉宝的面子都不顶用。” 霍嘉业拿着支票,仿佛拥有全世界。 这张薄薄的银行纸,将是他征服全港的第一步。转身他投钱给潮州佬,潮州佬偕他坐船去柬埔寨,商量白粉生意。 他们都是野蛮人,他讲一口流利的牛津腔英文,没人听得懂。最后潮州佬做架梁,这帮生意成交。潮州佬同东莞仔带着货先走,霍嘉业去泰国逍遥一个礼拜,才回到香港。 从柬埔寨那里进来的货,再通过他手下的夜总会酒吧分销出去。 霍嘉业很快赚得满钵,金钱的诱惑大过白粉 ?温定山拿下一间跨国公司的股份,实现权势的飞跃。晚上去夜总会庆祝,昔日同行都来给他敬酒,说:“全港人都知道,做男人就要做温生这样的。” 四眼仔从他在合胜帮时就跟他,现在管着元朗的地盘,取了港大毕业生当老婆,日日被家妻嫌弃,饮多几杯,开始胡言乱语:“山哥,妹妹仔搞起来怎样,是不是嫩得滴水?” 酒喝高,声音也高。温定山把烟蒂塞四眼仔嘴里,“这么长舌,想招来警察找我谈话?” 新来几个学生妹,专为迎一些变态佬的特殊癖好。穿学生制服,白衬衫百褶裙,白花花的大腿,是人间毒药。几人喝高,每人搂着个学生妹当场就干起来。还剩最靓的一个,怯生生的眼,像迷路的小鹿,是专门留给温定山的。 涂脂抹粉一张脸,哪比得上嘉宝千分之一。温定山硬不起来,推开她,离场回半山豪宅。他买下一座风水宝地,要做嘉宝的成年礼物,但是游览遍世界地图,又觉得香港的土地太寒酸,嘉宝以前对他好,他巴不得买下月球送给她。 今日林珍儿生日,嘉宝去给她庆生,和温定山几乎同时到家,她还没来得及换下身上的裙子。柠檬黄的连衣裙,一根细细的皮带在腰处收紧,她梳着高马尾,同色的发花。露出来的白胳膊白腿,让温定山这个小偷用目光盗窃她的青春。 温定山醉醺醺抱住她的腰,蛮力十足,生怕折不断她的腰肢。 “你滚,味道恶心死了。”?“你知不知当年我入社团,对关二爷发誓,心里偷偷说等我出人头地、报仇雪恨那一日,要睡遍红港女明星?嘉宝,你不该对我好,叫我心和身体都只认得你一个。” “知你老母,放开我。” 他掰过她的脸,望着自己。 她的脸颊被揉变形,温定山痴笑,“学校教你讲粗口?” 当然不是学校教的。 嫌犯就在她面前,她却没办法将他绳之以法。 她的脸被大佬的手揉得通红,能拿他怎么办?嘉宝咬一口他的户口,不要出血不罢休,温定山知痛地叫喊:“别咬,咬破了握不住枪,谁保护你?” “我自己能保护。枪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送她去林珍儿家的保镖讲她今夜很开心,和一堆妹仔K歌唱Monica,扮麦当娜。一回到半山,她便是这一副事不关己的样。 她的心仿佛是一个切不开的固体,子弹都穿不透。 温定山直接翻开她的裙摆,手盖被内裤包紧的屁股上面,像握着两个弹力球。 身体柔软就足够。 她虽好,但客观来讲,还算不上是世界最好。香港小姐总冠军都会有争议,女人,没有绝对的美丽。 可温定山就是离不开她。 他玩够她的臀部,便撕开内裤,用自己挺起来那一坨去捻她的娇花,咸湿手摸她被剃光的三角地带,“剃得够净。” 电视台正好在播霍嘉玟的广告,电视机里的霍嘉玟,像个玩偶的摆着各种撩人姿势。 女学生也好,女明星也好,都像商品,在物欲横流的红港待价而沽。 “下一次不听话要跑,我就剃光你头发。同尼姑做爱,全港只有我一人有此艳福。” “疯子。”嘉宝一巴掌拍向他胡说八道的嘴。 “骂我疯子?你不也是被我蹭两下就湿?我该怎么叫你骚货?” 原谅他八岁被妓女收养,吐不出好话。 他高价为她买来一件衫,再亲手撕碎。亦觉得可惜,但不动用点暴力,嘉宝怎么会轻易为他打开? 释放热物,抬着她的腿根一通蹭,再将她阴道对准,没有余地地吃下去。 嘉宝坐在他身上,被他托着臀,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摆动,两只腿可怜巴巴掉在他腿两侧。骨头已经溃烂了,目光也迷失。 温定山用他赤裸的野蛮,击穿她的心。他要什么?自己也不知道。现在什么都有了,他却又回到二十年前,一无所有、漫无目的。 嘉宝溢出的声音是针,密密麻麻,戳他每一根神经。他发了疯,直攻她最敏感那一点。他们彼此太熟悉,缺乏爱情的神秘性,只有赤裸原始丑恶的本能,让血流加快,下一秒就要受刺激死去,再下一秒又要被刺激得活过来。 嘉宝十指几乎扎进了他肩部肌肉里面。 “温定山,放过我。” 她的声音细细碎碎,像珠链的线绳被扯断,珠子稀里哗啦掉满地。忽然她身体抖动,由里到外,温定山的西裤被打水浸湿,湿漉漉的痕迹诉说一段缠绵悱恻的故事。 嘉宝瘫在他怀里,饮泣不已。 更多小说请收藏:npo18.com 炼金术(六) 天花板变成荧光屏,记录、播放,一遍遍重复,机器不知道疲倦。 客厅有如飓风刮过,男人的衣服,女人的衣服,乱成一团。白花花的女人身体上趴伏着一个男人,他双手挤拢她乳房,胯似骁勇的勇士,进攻、进攻,再进攻。 秒针滴滴答答响,转足几千圈。 四十五分钟过去,嘉宝化成一滩水,谁做的恶闯的祸,自己善后。温定山收集嘉宝四肢,抱着她去冲澡。他还是不满足,也许有一日嘉宝彻底死在他身子下他才能放心。 他忘戴套,哄着嘉宝吃避孕药。 嘉宝把两片药片干咽了进去,找回些清醒,嘲讽说:“怕我怀孕就不要做。” “不做,你想渴死我?” “以前怎忍得住?” “哪个以前?你说霍老还在的时候?今时不同往日。那日你求霍嘉樑放过我时,我再也离不开你。” “我们总会分开。” “不会。我同O记搞好关系,同权老虎井水不犯河水,只要太太平平度过九七,你我一世不会分开。你想好移民去哪个国家?我听人说瑞士很好,北欧也不错。许多人已举家迁往英国。我不喜欢,好不容易逃离香港,不要再撞见港人。” “我要留在香港,哪里都不去。” “也好,以后在深圳投资楼房,那里空气似乎比香港好一些。香港压得你喘不过气,就去深圳住。” 嘉宝跟他说不明白。 他是男人,单线思维的动物。 “温定山,等我成年领到遗产,我们就会分开。”?他叹气:“你真是要气死我,我们不会分开的,要生一对龙凤胎,你当阿妈我当阿爸。不过等你念完书再说,现在睡觉。” 嘉宝便不再出声。她转身背对,今夜无眠。过了许久,温定山又说:“香港有什么好?只认资本不认人。没半点人情味,论法治?我叫人冚家铲,你骂我强奸犯,有人管我们?还是讲道义?我给你霍家出生入死,你大哥也只当我是条狗。我们不要留香港,你想去月球还是火星,我都会想办法。” 嘉宝不知要去哪。月球和火星就太荒唐离谱,让她好好念完书,再定夺也不迟。情况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 圣诞假结束,她去学校,温定山去公司。他白衬衣外套一件黑色夹克,牛仔裤,棕色皮鞋,元朗随便抓一个中年男人都是这身打扮。千人一律的衣着,在他身上变得与众不同,模特未必能传出他的气势来。他捏捏嘉宝的下巴,当着菲佣和保镖的面在她嘴上亲一口:“在学校要开心,用功读书,将来考港大,或剑桥哈佛,给我争气。” 嘉宝说:“恶心人,快滚开。” 他坐汽车离开,嘉宝过一阵才出门。课间林珍儿几个讲女性情欲决心,她们的目光富有内容地看向嘉宝,问:“做爱爽不爽?” 委屈,翻来覆去还是委屈,像一块巨大的石头挤压向嘉宝胸腔,气压低沉,她没法呼吸。她能怎么办,发火?林珍儿她们也无恶意。 她已没机会再去结交新的朋友。 只能很无所谓地说:“就像小说里写那样。又疼又爽。” 原来全香港都知道她和温定山做爱,只她一个被蒙在鼓里。她们几个凑过来,开始同她讨论温定山。 温定山在特殊时期接受霍家,不像她爹地和大哥那样张扬。他很少露面,以前温定山来学校接过她,林珍儿他们见过。 “温生有没有考虑拍电影?阿宝我好羡慕你同温生拍拖。” 嘉宝没有必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真实感受,于是顺着她们的话说:“是啊,他人靓,个子高,身材好,又温柔,我都觉得自己好幸福。” 嘉宝的冷静和同龄少女格格不入。她过分早熟,别人还在发梦拥有万能叮当猫,她已拥有了温定山。她的女性意识初觉醒,对象也是他,她看肥皂剧,脑子看坏掉,小小年纪就梦想有一日为温定山出生入死,爱他爱得惊天动地。女人天性要浪漫,男人只讲动物本能。他囚禁她,强暴她那一夜,她还没开始的爱情就已死去,永不超生。 嘉宝放学,司机还没来,她等了一阵,一辆红色保时捷停在她面前,霍嘉玟把占据脸庞一大半的墨镜摘下来:“嘉宝,别来无恙。” 嘉宝没心情同她问候,就算身后洪水猛兽,她也决计不会上霍嘉玟的车。 “七叔有事找你谈。” “有事周末再说。”?“周末你有空,大家没空。” 后面一辆商务车下来两个一百八十公分的男人,架着嘉宝上了车。 七叔最高不过一百七十公分,身形清瘦,穿一身宽大的马褂,像旧报纸走出来的人物。 嘉宝入座,乖巧地问:“七叔好。” 七叔和蔼地说:“嘉宝受苦了。” 嘉宝不说话,霍嘉玟对她说:“七叔跟你讲话,不要不回答。” “多谢七叔关心,温生对我很好。” “嘉宝,你爸爸和我是在关二哥面前起过誓的兄弟,你同阿玟就是我的子女。七叔没能耐,叫你被温定山欺负,你别怪七叔,温定山心狠手辣,你大哥他都下得去手,七叔不好同他争风头。” “七叔受委屈了。” 七叔看得出嘉宝是个厉害人物,她一年里经历这么多,现在还这样悠闲镇定,不是厉害就是傻。 “七叔老了,受点委屈没什么。重要的是你们年轻人不要受委屈。你爸爸生前最喜欢的是你,给你办基金,又把尖沙咀的地盘传给你,你姐姐都没你的好福气。” “七叔应该比我更清楚,爹地把基金会和尖沙咀的地盘留给我,是为了躲开警察调查。” “不管他什么目的,人死万事了,重要是以后你要怎么做。虽然现在温生话事,但他终究是外人,更何况没人知道你爸爸、哥哥的死他到底有没有出手。他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反骨仔,你年纪小,不要被他甜言蜜语和外表骗过去。我见过太多这样的事,等你一成年,他第一个拿你开刀。” “警察还没找到证据,温生不一定是凶手。” 七叔见糊弄嘉宝不成,便扔掉这一招。嘉宝比他想得要更难对付。 “我同法院争你监护人的权利,只要你同意,明天我便请周律师。你要相信,七叔不会亏待你的。周律师周大状打官司胜率百分之百,就算告不了温生杀你爸爸哥哥,也能起诉他非法监禁和强奸,让他身败名裂。” 嘉宝让自己冷静下来,反问:“我帮七叔起诉温生,能得什么好处?” “这还用说?你是你爸爸的女儿,等你成年,霍家都由你话事。不论你做什么,七叔都在背后支持你。” “七叔的话我记住了,我会认真想的。” “乖女,你爸爸没白疼你。” 七叔正打算要人送嘉宝回去,包厢门被踢开,气势浩大,还以为是o记找过来。门后走来一人,身高...大约一百八十几公分,穿衣偏瘦,白衬衫黑夹克牛仔裤,如果不看脸,只看衣着,说他是街头卖色情碟片的小贩都有人信。 不是每个当大佬的人都穿意大利定制西装,抽古巴雪茄,喝法国葡萄酒,也有人一身古惑仔时期的旧衫穿到舍不得扔。 但温定山从更不靠衣着取胜。 “嘉宝,明日还要去学校,功课不做了?跑来打扰七叔。” 七叔温和地说:“是我请嘉宝来喝茶。” 本来嘉宝可以平安无事的回去,但温定山一出现,气氛就变得剑拔弩张。嘉宝背起书包,同七叔说:“七叔再见。” 包厢外,两方人马针锋相对,好像下一秒就要开打。见温定山和嘉宝平安出来,一方人才收手,护送二人离开酒楼上车。 回到车里,温定山脱下夹克,把腰上别着的枪卸下来。 “七叔同你说什么?”他没有笑意,面对嘉宝难得认真。 “这是我的事,不必告知。” 儿女对父母都有秘密,她不必事事告诉温定山。 “你的狡猾请用来对付七叔,不要对付我,嘉宝,要分清敌我。” “我同你暂时同一条船而已,不会一世同船。” “唔,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看来我们已经认识一千年。” 嘉宝要每句话都和他计较,只怕早就被他气死。 “温定山,你有没有想过今日会是七叔设的局,请君入瓮。你这么冒失的来,不怕出事?” “怕?就算我会害怕,怕o记,怕权老虎,还不至于怕他。”鬼知道他话中几分真假,男人都爱逞英雄。 温定山勾住嘉宝的腰,把她抱怀里,凑过来亲她的脖子。“疯了?留下印子,我明天怎么上学。” “行,行,不亲露在外面的。”说罢,手伸进嘉宝制服里,揉她乳房,“几时才能长成大波妹?也不知道过了十八岁还能不能再度发育。” 嘉宝对自己的乳房很骄傲,容不得他贬低。她挺胸,正好把让乳肉塞满温定山的手。 回半山,嘉宝做功课,温定山看球赛,他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以前做梦都不敢想。打打杀杀有什么意思?等全家死光,亲眼看着爹妈横尸街头,上报纸头条,你就知道平安是福。 他胆子大,十几岁的时候拿刀劈人,一个打几个不在怕的。为了爬上来,什么事都能做。但现在看过高处风景,发现也不过如此。太平山和旺角有什么区别?不管你是旺角的飞仔阿山,还是住半山的温生,都一个样,想看看明天的太阳而已。 他突然发巅峰,嘉宝正在写功课,他抱著嘉宝一通啃,嘉宝差些拿钢笔戳瞎他眼睛,他扣住嘉宝的手,低头给她一个缠绵的吻。 炼金术(七) “嘉宝,你把自己交给我,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搞清楚,我没把自己交给你。” “外面人都讲我杀你老豆,但你信我。” 她侧头,躲他的吻。 “也不是,只是与其相信七叔,不如信你。” “大话精,你就是信任我。” 他推开嘉宝制服裙,长长两条腿挂他腰上,他摸嘉宝的内裤,湿漉漉一片。“我不过亲你嘴巴,你也能湿透。天天洗内裤,都耽误学业了。” 只要他肯收声,这一幕俊男靓女一定比《玉女心经》更卖座,甚至能称作艺术品。 “讲话你也能湿。” 嘉宝只能说:“要搞就快点搞,别耽误我做功课。” “你自己讲的,别后悔。”说罢,脱下她内裤,疾风暴雨般的做了起来。 嘉宝还要念书,他也不想被学校的人叫过去,所以只做了一次,然后去厕所打手枪,顺便冲凉。 温定山光着身子从浴室走出来,顺手拿起玻璃柜上的烟,叼嘴里,他这样子足够被拉出去游街示众,做反面案例。 嘉宝乜斜一眼,叹气,霍家脸迟早被他丢光。 以前爹地话事,或大哥话事,永远西装革履,精英做派。霍家花几十年洗白,到温定山手上一夕瓦解...不对,哪有什么霍家?谁办事,就跟谁姓。 以后只有温定山,没有霍振华、霍嘉樑。 这样也好,他是吊儿郎当,还是一本正经,都跟她霍嘉宝没关系。 温定山慢悠悠穿上睡袍,躺床上享受雪茄,还差一杯红酒,今夜才称得上完美。 “明晚陪我去见个客户。” 嘉宝微惊,以前温定山从没让她碰过生意上的事。 “是大陆人啦,今天见面,我讲什么他们都听不懂。你国语讲得好,替我做翻译。” 嘉宝的国语是跟阿婆学得,字正腔圆,十分标准。 “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真叫你给气死,小小年纪斤斤计较。你想要什么?都给你。” 想要什么?嘉宝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从不缺物质,以前是这样,温定山做主以后还是这样。几万块一件衫,几千块一双鞋,他不眨眼地买给她。 她的心不会被物欲孵化。 她想要什么?这问题太难了,没人问过她,所以她不知道。她看一眼床上享受香烟的男人,他嘴角带笑,香烟能抚慰他的心灵。 她比不上一支香烟。 “以后必须戴套。” “啧。”他立马皱起眉,警惕,“不行。” “那明天你自己去,对了,你那些兄弟,一定国语一个比一个讲得烂。温定山,至少等我高中毕业,你都必须戴套。” 肉碰不到肉,心还怎么贴着心,叫什么做爱! “阿宝。”猛虎化身家猫,求她怜悯。 “你图一时快乐,几时顾过我的感受?避孕药伤身体你知不知道?你想我好好上学,却要我每天都担忧自己会不会怀孕、身体几时坏掉?经期晚到一天,我都怕得要死。” 她从来没说过,温定山没想过她这么多顾虑。 “我尽量。” “你要全力以赴。” “所以你同意让我继续屌穴?” 嘉宝不再理他,回到文字的海洋里。 她要什么,其实也很简单,她只要明晚这个咸湿佬也生龙活虎的在床上讲荤话,不要被人砍,也不要被人拿枪爆头。 他还在合胜帮做古惑仔时,嘉宝就认得他。被人背上砍一刀,里外的衣服都被血湿透,当时她住阿婆家,他在阿婆家隔壁的跌打李那里包扎,跌跌撞撞敲阿婆家的门,阿婆一边骂“死衰仔”,一边给他煮苏州汤面吃。 满身血,有他的也有别人的。 他躺在阿婆家窄窄的沙发上,叼根烟,对嘉宝讲:“给我打火机。” 死衰仔,当自己是主人,片刻就把房子搞得乌烟瘴气。别人看叮当猫阿拉丁,对圣诞老人深信不疑的年纪,她给衰仔递打火机。 他年轻命硬,刀枪都劈不死他。过几天,伤口结疤,消不掉,于是去纹身店纹满背的图案挡住伤疤。白天才纹完身,晚上就来阿婆的戏台子,死扑街仔搂着新女友,说是给阿婆“坐镇”。 朝不保夕的古惑仔,换条女比换衣服还勤快,杀人放火,白粉赌博,是他一生全部。 嘉宝那时发誓,长大一定不会爱上温定山这样的男人。 可是说来真奇怪,也许上帝和佛祖联合起来玩弄她,自庙街相逢后,那男人一刻没和她分开过。她在学校被欺负,他出头,她被霍嘉玟刁难,他出头,阿婆出事,他出头。 七叔捉她去,她根本不怕,她知道他一定会来。 一九八七到一九九七,十年间,他从四九仔变大佬,身上刀伤枪伤不计其数,女友能填满维多利亚港,但有两件事没变过,一直都在。 一个是他背上刺青,一个是霍嘉宝。 只要能留住霍嘉宝,杀人填海他也会去做。 全港都知道他是孤儿,没人教养他,他尤其不信感情两个字,但嘉宝让他知道什么是感情。 有人为你哭,有人记挂你,这就是感情。 温定山请大陆人在粤式酒楼吃饭,嘉宝在一旁把温定山的话用普通话转述。 温定山有意把一部分干净的生意转向大陆,一部分不太干净的转向海外,他转移的干干净净,就剩下烂到骨子里的传统生意留给七叔他们去争。 饭菜见底,酒楼走来一帮客人。为首是个面目端正的男人,头发白黑参半,穿一身宽大灰色西装,边走路,边对着身后的后生仔吹水。 他和温定山见到彼此,眼神都怔了一下。 随后,温定山起身跟他握手,“林sir。” “谈生意?我是不是该回避?”林家乐说。 温定山意味深长的笑,比林家乐第一次见他时成熟稳重许多。 “内地来的客人,正经生意,林sir不要过度紧张。” 林sir拍拍他肩膀:“正经生意就好,警方不会为难任何一个公民。” 九七来临,警队失去斗志,不加班办案,盯梢黑社会,反而出来聚餐。 回程,嘉宝问:“你怎么会认识林家乐?” “好几年前,他刚调去O记,叫人撞个半死扔路边,我多事打999救回他一命。后来又是他收我坐监,好一段孽缘是不是?” “他没因你救过他就放过你,真够铁面无私,要是香港警察都能像他这样,也不会让黑社会横行。” “大小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是你老豆,我怎么会死全家?你也是黑社会,看起来像上流社会而已。” “现在他叫人一枪爆头,杀手都找不到,你占他家产,淫他囡囡,满不满意?知不知足?” “满意,知足。”温定山长臂横嘉宝腰上,圈紧她腰肢,“以后拿哈佛offer,做律政佳人,再长到32D,我全家都要高兴得死而复生。” 温定山和她脸贴脸,扣住她五指,这一刻,不必做爱,做梦就能让他快乐。 现在已经是一九九七,谁也不知道时代会走向哪一步,过了九七,还有千禧年,明日永远是个未知数。 他出来混第一天,立下原则。 不信神,不信鬼,不信关二哥,不信任何人。 他只相信活一时是一时。 这一刻,维港两岸璀璨楼市都换不来。 他忽地捏紧嘉宝下巴,凝望她一张娇俏无比的脸。水做的眼,果冻唇,年轻得招人嫉妒。他吻下去,用咸湿的吻将她吞入腹中。 吻到嘉宝控制不住呼吸,吻到口水肆意,情欲翻腾。 车窗外霓虹灯照红嘉宝的脸,她惯性骂他:“好端端又发神经。” “跟你培养感情咯,可怜可怜我,你放眼全香港,找得到比我更忠贞的男人?” 嘉宝不怕被嘲笑,她已是全港最怜惜他之人。 大约三年前,他跟庙街的猪油妹拍拖。他风流成性,三天不到和猪油妹说分手,当天夜里猪油妹去买醉,被人在旺角街头轮奸死。温定山这个素来无情的男人,哭得像个七八岁的孩子,嘉宝安慰他,说不关他的事,可他仍然自责。 后来给猪油妹报仇雪恨,被关监狱,霍嘉樑本来想丢掉他,但有笔台湾生意没人去做,才把温定山保释出来。 如今他再也不必同街头古惑仔一般见识,猪油妹、霍嘉樑...都成过往。 嘉宝的心随着他的命大起大落。 终于他翻身做老大,跻身上流社会,穿西装抽雪茄,谁人比他更得意?嘉宝不必再担心他几时横尸街头,却也终于明白,她和温定山不是一路人。 女人和男人,永远各行各路。 嘉宝也在计划她的九七。虽然她说以后要留香港,但她想去外国念书,看看世界其他地方的女性是否早已实现婚姻和爱情的自由。 温定山忙着和大陆人做生意,开辟市场,几日不管她。嘉宝也不知他身边是不是有了新女仔,他不打扰她,她反倒过得轻松。 温定山坐不惯办公室,他给钱又肯听人建议,手底下几个港大高材生乐意为他工作。他得空便开船去澳门赌,手气又好,斧头詹忘记这家赌场当初是谁盘给他的,眼看要被人家赢得倒闭,他赶快赶走这樽大佛。 温定山挠头笑:“怎么做了大佬,反倒觉得没意思。” 斧头詹建议:“赌神向着你,你把把都赢,当然找不到刺激。不如去玩女人,我有个大顾客是电影公司老板,给你介绍女明星认识啊。” 温定山看向远处雾霭后面若隐若现的青山,说好啊。 斧头詹一言点醒梦中人。 因为他把把都赢,所以失去刺激。也许他对嘉宝成瘾,只因为在她身上,自己每次都输,他想赢一次而已。 可当斧头詹给他介绍来一位条正盘顺的女明星,他觉得更无趣。看似风轻云淡地跟男人谈笑风生,实际上都是经过精心彩排,如果今天他不是温老板,而是古惑仔,谁看得起他?他推开身上伏着的女人,冒雨回香港见嘉宝。 今天周末,嘉宝在家补习。 她的家教是港大高材生,官仔骨骨,校园男神。因突然下雨,嘉宝留他在家里等雨停,正好被温定山撞见他们谈论张爱玲。 嘉宝怕温定山说让自己难堪的话,先介绍:“周生,这位是我老表,温定山。” 温定山把嘉宝揪到怀里面,当着对方的面搂她腰,然后把套着金戒指的手伸给对方:“不是老表,是未婚夫。周生你好。” 周海文搞家教为补贴家用,他家世也不好,从小到大人渣见得多,因此对温定山不卑不亢。 他伸手,一派镇定:“温生你好。” 温定山握着他手,像要捏碎他的手。 嘉宝解释:“突然下大雨,周生没法回家。” “老吴,送周生回去。”温定山对司机说。 周海文:“多谢温生。” 周海文一走,嘉宝受难仪式正式开始。她向楼上走去,温定山捉住她胳膊,将她甩到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