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骨科)》 他杀人了 撕心裂肺的求饶声从狭小逼人的房间里传来,小小的沉乔乔抱着枕头蜷缩到桌子下,捂着耳朵,祈求着哥哥能快点回来。 房间里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男人踹开门,大步走到桌旁,把躲在里面的沉乔乔拎起来拖进了房间。 地上都是血,沉乔乔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在这安静到恐怖的环境里,没人愿意惹起谢立根的注意。 她的母亲被打的睁不开眼,倒在墙角,看到沉乔乔被拖了进来,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这意味着,接下来的她不需要再挨打了。 谢立根把乔乔仍在地上,乔乔立马跌跌撞撞地妈妈跑过去,可沉青像看到了什么垃圾一样躲开,一脚踹向跑过来的乔乔。 沉乔乔被踹倒在地上,眼泪大颗大颗地掉出来,嘴里不断喊着妈妈。 沉青冷眼看着她被谢立根提起来。 乔乔又小声喊着哥哥。 谢立根左右看看乔乔的脸,突然狞笑着对沉青说:“小贱人生的孩子还不错,长得真水灵,反正嫁出去也是便宜的别的男人,不如让我开个苞。” 沉乔乔虽然不懂他什么意思,但她觉得谢立根的目光很可怕,比以前要打她的时候还要让她颤栗,她颤抖着喊着哥哥,像只幼猫一样,祈求着哥哥能像以前一样在她被打的时候冲出来保护他。 沉青也有些不可置信,她没想到谢立根竟然能禽兽到对亲生女儿产生这种想法,但震惊归震惊,她终归没有动作,只是继续冷眼旁观着。 毕竟她不想再被打了...... 谢立根把沉乔乔甩到床上,边掐着她的脖子边撕她衣服。 乔乔挣扎着,一口咬在了他粗糙手上,还未发育完全的乳牙没什么劲,下一秒,她就被谢立根扇了个巴掌,头被打的偏向另一边,幼嫩的脸皮上立马出现出五个掌印。 衣服被三两下扒了下来,乔乔抽噎着:“我要哥哥,哥哥......” “哥哥?那个野种出门乞讨去了,要不到钱老子就打的他残废,你还指望着他来救你?你先好好让你老子爽一把吧!” 他手向下准备去扯她的裤子,可还没动手,胸口一阵剧痛传来,谢立根愣住,往下一看,看到自己胸口插着一把刀的刀尖,正在缓缓滴着血。 “你——” 他往后看去,一句话还没说完,刀又猛的抽出来,带着狠意地冲他腹部插进去。 几秒后,谢立根毫无生气地倒在了床上,露出了站在身后,浑身带着冷意的谢余。 “哥哥!”乔乔看到他,哭的更厉害了。 谢余把乔乔抱起来,帮她穿好了衣服,乔乔抽抽搭搭地靠在他身上,双手紧紧抱着他,谢余知道她被吓得不轻,拍拍她的后背安抚她。 接着,他把目光转向沉青。 沉青没想到自己会看到杀人现场,被刚刚一幕吓得不轻,正想跑,谢余拉住了她的衣服。 这个脸上伤还没好的小孩子,只有九岁,明明是一个可以任人拿捏的年纪,沉青却第一次从除了谢立根以外的人的身上感受到了害怕。 她从她的孩子身上感受到了害怕…… 谢余把沉乔乔放在地上,让她出去了把门带上,乔乔无条件地信任哥哥,她也隐隐知道了会发生什么,在门边最后转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沉青的视线,沉青正怒不可遏地骂她,乔乔把脸转过去,在沉青气急败坏的嘶吼声中关上了门。 等一切结束,谢余拨通报警电话,抱着乔乔呆呆坐在地上。 他摸摸乔乔的头,跟她说:“乔乔,等警察叔叔问你的时候,你就说什么不知道,明白吗?” 乔乔吸吸鼻子,郑重地点头。 —— 做完了笔录,谢余带着沉乔走出警察局。 一切正如他预想中的进行,而乔乔也很聪明,无意中露出的被家暴的伤痕和水蒙蒙的大眼睛足以让警察们认为沉青是在家暴中反抗失手致对方死亡后自杀的。 毕竟,谁会相信一个九岁的孩子和一个七岁的孩子联合起来撒谎呢? 作为正在建设中的文明城市,高层不允许有如此恶劣的事件发生,不仅影响这个城市的幸福感,更严重可能导致一年的文化建设付诸东流,于是在领导示意下,警察草草结案后,就把这件事隐瞒了下来。 作为补偿,政府安排了一套公寓给谢余兄妹,听起来挺好,但其实也就是一栋老建筑里废弃多年的杂物间被收拾出来分配给他们住,房间很小,勉强能够两人生活。 除此之外,还补偿了他们一些钱,不多,过日子还要精打细算,沉乔今年开学就要去读一年级了,谢余拿出一部分钱留着当沉乔报名的学杂费,剩下的当他们的生活费。 天色已经很晚了,折腾到半夜,乔乔已经在床上睡着了,谢余给她盖好被子,开始规划起未来的生活。 —— 第二天乔乔醒来时,转了一圈都没看到谢余的身影,她眼里又浮出一层水雾,踉踉跄跄跑出门找哥哥,刚打开门,就和提东西回来的谢余撞上了。 沉乔乔正是粘人的年纪,看到哥哥没有抛弃她,吸了吸鼻子,放下心来,又连忙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帮他一起提进去。 “哥哥!漂亮衣服!” 乔乔拿出一件白色衣服,看着衣服上印着的蝴蝶开心不已。 谢立根没给他们买过衣服,他不愿意在除了他以外的人身上花钱,所以她和谢余的衣服都是谢余在收废品的大爷那低价买回来的,主要是给乔乔买的居多,他总是那么两三件轮流洗轮流换。 乔乔在里面翻遍了,发现谢余没给自己买衣服,于是嘴巴一撇,又要哭。 谢余把她抱起来,问她怎么了,乔乔指着桌上的一堆东西,抽抽搭搭跟他说:“没...没有你的衣服。” “乔乔穿的漂漂亮亮就好了,九月送你去上学,不能总穿那些旧衣服。” 乔乔说:“可是乔乔也想哥哥穿漂亮衣服!” “哥哥不穿,你穿着哥哥就很开心了。” 说完,谢余拿起刚买回来的菜进厨房,熟练地开火烧锅。 沉乔乔跑进来帮忙洗菜洗碗。 这曾是他们做过无数遍的事情,只是今天他们不再是为了那个男人,而是为了自己。 谢余以为这是他的新生。 上学 日子一晃过得很快,送沉乔乔上学后,谢余就跟着工地里的人干学徒。 人家本来不要这么小的孩子,但谢余学人聪明,学东西快,人也能干,熟练后做的丝毫不比那些老师傅差,包工头挺喜欢这孩子的,就破格让他留下来学技术。 最晚要到八九点钟才下班,谢余抽不出时间来接沉乔,就给她买了一根电棍,又带她从学校和家之间来回走了几遍,沉乔记得路了,谢余又看她自己走了一遍才放心。 早上上学的时候,谢余抽了几块钱给沉乔乔,乔乔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不解地看着他。 谢余告诉她:“拿去去学校买东西,记住不要吃别人给的东西,想吃就自己买。” 沉乔乔刚想说不要,话到嘴边,又沉默下来,拿了钱,跳起来在谢余脸上亲了一口:“最爱哥哥了!” 谢余摸摸她的头,目送她进校门后,就转头搭了公交去了工地上。 他总是来的最早,干活的时候也老老实实的,从来不开小差,包工头原以为这小子干不了几天吃不了苦,没想到他倒是干的比谁都扎实。 跟财务商量了一下,他把谢余喊来,告诉他当学徒这些天给他发工资,不至于白用人家不给饭吃。 一个月一千五,谢余给人家鞠躬感谢。 —— 没有了暴力,没有了压迫,日子好像过得飞快。 由于谢余没上过学,沉乔乔学习时总是特别认真,有不懂的就会找老师问明白,然后等谢余下班了教给他。 睡觉的时候,乔乔也会跟谢余说今天在学校发生的事情。 有一天,谢余洗完澡刚上床,乔乔就掀开被子躲里面去了。 他把被子一掀,发现沉乔乔抱着他的腰笑的很开心。 “怎么了?”他捏住乔乔的脸往两边拉。 沉乔说:“我今天认识了一个同学,他好活泼,主动跟我交朋友!” “男的女的?” “他是男生。” “哦。” 谢余望着天花板的瞳孔有些晦涩不明,乔乔见他突然不说话了,于是吭哧吭哧爬到他旁边。 “哥哥你是不是也很想交朋友呀!我可以把我的好朋友叫到家里来陪你玩!到时候你也有很多好朋友了!” “不,我不想交朋友,我有乔乔就够了。”谢余拍拍她,合上眼,掩住眼底的幽深:“我只是担心乔乔会不会交到坏朋友,会欺负你。” 乔乔眨眨眼,也没说话了。 见他的视线看过来,沉乔乔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躲进他的被子里大声宣布:“我要睡了!” “嗯,睡。” 谢余抱着他,把她的那床被子迭起来放在床脚,乔乔睡的很快,等谢余再躺下时,乔乔已经睡熟了。 沉青是个美人,兄妹两都遗传了她,乔乔更漂亮,大眼睛跟会说话似的很招人喜欢。 她侧着脸,肉嘟嘟的脸上带着明显的婴儿肥,这是在这住了之后才有的,看得出来他把乔乔养的很好。 谢余给她掖好了被子,坐起来看着她的睡颜,不知道在想什么。 —— 谢余一千五的工资足足拿了两年,这才从学徒转为了拥有劳务关系的工人,工资也变成了三千五。 升职了,福利待遇也就变好了,一天八个小时,谢余可以随意选择时间。 他想的是早点干完早点去接乔乔,所以一上来就直接干满八个小时,中间不带休息的。 中午到了饭点,一个跟谢余相处不错的男人给谢余送了碗盒饭,他走到谢余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孩子啊,你干啥把自己整的这么累呢,这长身体的时候,饭还是要吃啊。” 谢余冲他道了声谢:“谢谢,我有吃的。” 他拿出自己口袋里的两个馒头给他看,有一个已经被他吃过一半了,他把盒饭拿起来还给男人,男人见他执意不吃,便拿着饭回去了。 工地里伙食还不错,都是一些阿姨自己在家做的盒饭,好吃不贵,谢余想乔乔可能没吃过这种,于是下班的时候给她买了一份。 这些天他下班早了,也会去接沉乔乔回家,沉乔乔跟他约定了地点,所以谢余跟往常一样站在路边的红绿灯旁等着她,等乔乔出了校门,谢余才发现他身边多出了个人。 乔乔脸色很不好,她旁边的男孩像只蜜蜂一样围着她转,沉乔乔不想理他,加快了脚步,直到见到了等在路口的哥哥,这才笑起来。 “哥哥!”她一路小跑扑到谢余怀里。 谢余抱住她,目光放在了紧跟上来的小男孩身上,面色有些不好。 他低头问乔乔:“他是你的朋友吗?” 乔乔哼哼地摇头,跟那男孩说:“方晨你不要再跟着我了!我讨厌你!” 名叫方晨的男生没有灰心:“我就是喜欢你呀,你为什么不跟我玩!” “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老是跟着我!” 她嘴一撇,小声跟谢余诉苦:“他老是跟着我,上课的时候也盯着我看,我都没有私人空间!” 谢余脸色更冷,黢黑的瞳孔盯着方晨,片刻,他低声道:“要跟我们回家吗?” 方晨本来挺高兴,可抬头对上谢余的眼神,背后像吹了一阵阴风一样嗖嗖发凉,他摸了摸胳膊,满口的答应又咽了下去,摇摇头,说:“我、我今天有事,还是不去了,改天让乔乔来我们家玩。” “等等。”谢余叫住他:“我不希望你再骚扰乔乔,如果我再次听到她向我倾诉这方面的烦恼,我想那我们就要谈谈了。” 方晨咽了口口水,答应下来:“好,我、我不会在打扰她的......” 说着,他还想为自己辩解一句:“我是因为她好看,才...才......” 他小脑袋快速旋转,想着合适的词,却在谢余越来越冷了眼神中卡了壳,话还没说完就灰溜溜地跑了。 谢余左手提着盒饭,右手牵着乔乔,刚想走,旁边又传来一道声音: “乔乔,这是你的哥哥吗?” 谢余沉乔乔两人同时看过去,他们身后是一辆车,副驾驶上的小姑娘探出头,抬起墨镜,对着乔乔笑嘻嘻的。 乔乔开心地跑过去,向她介绍起了谢余:“何叶,他是我哥哥,叫谢余。” 何叶挠挠头:“你哥哥跟超人长的不一样哎,你不是说你哥哥是超人吗?” “我哥哥就是超人,他很厉害的!”乔乔反驳。 “那你爸爸是什么,大超人吗?” “......” 提起爸爸这个词,沉乔乔脸立马白了,她后退一步,谢余握住他的手,朝何叶看了一眼。 “我们没有爸爸。” 他说完,拉着乔乔就走,沉乔乔这时回了神,抱紧谢余的胳膊把脸埋上去。 穿过拥挤的人流,他们到了一条人很少的小路,沉乔乔一直抱着他的手没放。 头顶传来温和的声音,谢余问她:“吓到了吗。” 乔乔下意识摇头,过了一回儿,又轻轻点头。 谢余像小时候一样抱起她,在她的背上拍了几下。 “别怕,有哥哥在。” 乔乔要掉出来的眼泪又被别回去,弱弱应了一声:“嗯。” 失控 这几年乔乔身高窜的很快,到初一的时候,已经有一米六了,成了班上数一数二的高个子。 她本来还在沾沾自喜自己能跟谢余齐平,不过这几个月谢余身高猛涨,跟抽芽一样往上窜,直到等乔乔初三的时候,谢余才没有长了,但是乔乔比他要矮上一个头,再看他都需要仰望了。 乔乔心里苦恼,跑去隔壁跟姚阿姨诉苦。 姚阿姨是前年过年的时候他们家旁边搬来的新邻居,第二天带了些年货来拜访过他们,四十多岁,名叫姚云,一个人住,平常没事也会经常给沉乔乔带些吃的过来。 谢余不让她白吃人家的,每次都有回礼,一来二去,两家也就逐渐熟稔了起来。 沉乔乔过了这个暑假就初升高了,她考了本市的重点高中,这两个月没有暑假作业都没什么事做,她又老想着赚钱帮哥哥减轻负担,正好姚云是做刺绣活的,乔乔提了一嘴挣钱的事,姚云就让她来帮自己刺绣,一件卖出去的产品钱分她一半。 沉乔乔答应下来,没敢让谢余知道,白天等谢余出门上班后就跑去姚云家学刺绣,她秀的很慢,也容易扎到手,每次都是被扎的满手血,又得趁着谢余回来前跑回家把伤口处理好,免得谢余看见不让她做了。 当然,她这么急着赚钱还有另一个原因——她要攒钱给谢余买生日礼物了! 他生日就在八月,乔乔以前都是攒着他给自己的那些零花钱给谢余买礼物,后来又觉得不好。 哪有拿人家的钱给人家买礼物的道理? 于是这次她决定自己挣钱给谢余买一份礼物。 好在每次谢余回来的时候都没怎么关注她的手,乔乔又跑去卫生间翻开了自己藏起来的碘伏,确定没被动过后才放心出去。 谢余做好了饭,上菜的时间他跟乔乔说让她把姚阿姨喊过来一起吃。 “遵命,哥哥大人!” 她飞快窜出门,敲响了隔壁的。 “姚阿姨,来我们家吃饭!” 马上,门被打开了,但这次开门的不是乔乔念着的姚阿姨,而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 那双被肥肉挤的几乎看不见的眼睛盯着沉乔乔。 坏人的眼睛都是相似的,乔乔对一个人的善恶判别很准。 她微不可查地后退几步,似乎感受到了对方的恶意,马不停蹄地转头往回跑。 “哥哥!” 男人往前几步,不费吹灰之力地抓住了她的马尾辫,随后用力往后一扯。 乔乔吃痛,抬手想握着自己头发,伸出去的手却被大汉拉住。 他想把她往房间里拉——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时候,所有潜藏的恐惧包括小时候的记忆一并卷入她的脑海,乔乔痛苦不堪,大声喊着哥哥: “哥哥!哥哥救救我!哥哥,啊——” 她被扯进房内,眼睁睁地看着门快要被带上,在最后一秒,一双手伸了进来...... 那是一双及其苍白的手。 是她哥哥的手! 沉乔乔脸上已经满是眼泪了,知道哥哥来了后,她也似乎有了无尽的勇气,发了疯地把指甲狠狠扣进他的肉里,拼命向下一划,三道血痕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被刮了出来。 大汉吃痛,也没注意门关没关了,他应该没看到门边的手,反而浑身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手上抓着的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身上。 暴怒之下,他将乔乔暴力摔在地上,撸起袖子正要打人,乔乔瞳孔突然紧缩,大汉以为他是怕了,更靠近一点,准备用鞋去踩她下体。 “哥哥,求你别杀他!” 话落,大汉突然感受到脖子上的一股凉意,他猛地回头,发现近在咫尺的刀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换成了刀柄,使劲往他太阳穴一砸。 他脑子一晕,倒在地上,刚想还手,一阵剧痛就从他手上传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谢余把刀从他手上抽出来,刀尖上带着血,又在他眼前刺进了他的左脚——那只准备踢沉乔乔的脚。 他的速度几乎让人反应不过来,因为他没有犹豫,正如当初捅谢立根的那两刀一样。 谢余再把刀抽出来,接下来,他的目光也缓缓移向移向了他的心脏。 沉乔乔看出他的意图,扑上去抱住他,眼泪大颗大颗地掉。 一直到这个时候,被吓蒙了的大汉才反应过来要反击。 “我杀了你!狗杂种!我跟你没完!” 但他刚动了一下,肚子就被重重踢了一脚。 一脚落下去,他连带着吃的东西都被踢吐了出来。 “妈的......”他啐了一口,又骂:“两个贱狗,杂种玩意。” “你别骂了!” 沉乔乔真怕他骂下去,她就控制不住谢余了! 谢余沉默一会儿,站起来,长指一把薅住他的头发,按着他的脑袋往地上撞,他脚踩在他的腰上,让他使不出力气反抗,大汉在地上蠕动着,愤恨之余心里也暗暗震惊这少年的力量。 地板上隐隐出现了血迹,沉乔乔是真的怕了,抱着他,哭喊着:“别打了求你了,你要是被关起来了我就见不到你了!” 话落,谢余果然就不打了。 这时,乔乔才发现他的脸白的可怕,是毫无生气的那种白,看的人害怕。 他手抖地不停,怎么握都握不住。 乔乔伸出手轻轻捧着他的脸,担心地看着他:“哥哥,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过了几秒,谢余咬着牙缝挤出几个字:“我没事。” 这时,卧室门被打开,以往温和娴静的姚云一瘸一拐地走出来,她脸上还有明显的巴掌印,被撕裂的上衣脖子上也看得出来一圈青紫的掐痕。 家暴,强奸。 沉乔乔心里莫名想到这两个词,而前者她再熟悉不过了。 “我已经报警了。” 姚云脸上有恨意,她被他活生生打的晕了过去,这种行为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还好这次她安装在卧室的监控室开着的,记录了他对她施暴的罪行。 “你等着坐牢吧耿明,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已经报警了—— 听到这句话,耿明没有太大反应,而惊慌的则是沉乔乔。 她想:那哥哥怎么办,会坐牢吗? 沉乔乔拉着谢余的袖子,想着要不要等会说是她干的,再不行,就说他们是同伙。 大不了就跟哥哥一起进监狱! 乔乔想到这,突然就不害怕了。 —— 他的恐惧 警察来的很快,乔乔开门的时候发现,前来做记录的警察正是前几年接手他们家暴案子的男人。 男人看到他们也很惊讶,他先是向姚云自我介绍了一番,又拍下了现场的照片。 姚云看着他,把拷贝了视频的U盘拿出来:“田警察,这里就是他虐待我的证据,这种人渣就是该死!请您千万不要放过他!” “嗯,我们秉公执法。” 他说着,又看向乔乔兄妹:“你们怎么了,怎么在这里?” 谢余低着头没说话,乔乔看他还没缓过来,于是指着耿明,答道:“我来喊姚阿姨去我们家吃饭,但是这个男人想要打我!” 说完,乔乔悄悄看了看耿明的伤口,他已经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不过好在手脚上的血迹凝固住了,也还有呼吸,算是留着一条命。 但是也不好...... 乔乔怕他醒后会指认哥哥。 犹豫了一下,她补充道:“我...我很害怕,就...就拿刀捅他了......” “不是她捅的,是我捅的。”谢余立马接话。 “呃......”田警官也不是来看他们是怎么顶罪的,于是袖子一挥:“都去警察局走一趟吧,我们问个话。” 他把大门让出来,又看了躺在地上跟死了一样的人,冷不丁道:“打120了吗,怎么这个时候还没到?” “......” 在场三人诡异的沉默了,田警官一一扫过低头不语的几人,无奈的拨通了急救电话。 他把三个人带回了警察局先问了话,剩下的还要等耿明醒了再说。 做完笔录已经是晚上了,田警官把一行人送回家。 半路,他又跟他们聊了很多,由于姚云在审问过程中一直用前夫来代替,似乎有些避讳对方的名字,所以田警官问了半天了还不知道受害者的名字,于是他问姚云:“方便告诉我你前夫叫什么?” 姚云愣了愣,沉默了一会儿,说:“叫耿明。” “有点熟悉啊。”田警官挠挠头,想着自己似乎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田警官认识他吗?”姚云淡淡道。 “不认识,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 “做珠宝生意的,李风的大舅子就叫耿明。” “啊?”田警官有些惊讶:“那还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影响他判刑吗?” “这......不好说......” 姚云似乎早就料到了,眼里有些绝望,她捂着脸低下头,小声啜泣起来。 “姚阿姨......” 乔乔很心疼她,因为她们都是家庭暴力的受害者,她共情能力更强,眼里也隐隐有眼泪。 “这次还连累了你们,还差点害了你......”姚云抹去了脸上的泪水,眼里似有决绝。 “对不起。” 乔乔抱着她的腰,像无数次谢余安慰她一样轻轻拍着她,说:“我希望姚阿姨不要再受到伤害了!” 未擦干的眼泪落下来,姚云看向贴在她腰间的女孩,她额头上有一道明显的摔伤,留着淤青。 她的声音带着绝望,轻的似乎被风一吹就散:“阿姨也希望。” 呼啸的车流声盖过了她的声音,可惜没有人听到她这句愿景。 —— 回家后,沉乔乔把自己藏着的碘伏拿出来,对着镜子滴在额头上。 那块不大不小的伤痕正好被她掩盖在了头发下面,乔乔提着的心总算放松下来:“呼~还好没毁容!” 她又把碘伏拿到谢余旁边,问他有没有伤着的地方。 谢余捂在被子里,先是咳了几声,闷闷的声音从被子底下传来:“哥哥没事,哥哥只是有点不舒服......” 乔乔很担心,以为他是被吓着了又去给他倒了杯热水放在床头。 “哥哥记得喝水,我去给你做饭。” “乔乔饿了么?”谢余拉下被子露出头。 他黑发湿的不成样子,一缕一缕黏在额钱,温柔的脸上过分苍白,甚至比乔乔在下午见到他时还白了三分,他眼里没什么精神,乌黑的瞳孔看着沉乔乔,努力挤出一抹笑容,摸摸她的头:“要是饿了,哥哥就给你做饭去。” 沉乔乔被他这副样子吓到了,她赶紧给他盖好被子,指尖触碰到的皮肤温度烫到吓人,乔乔收回手,往上盖住他额头,来回跟自己比了一下,确定了:“哥哥你发烧了。” “我带你去打点滴。” 沉乔乔拉着他起来,可谢余浑身使不上劲,支住完全成了乔乔。 “算了。” 谢余轻轻推开她:“我熬一熬就过去了。” “怎么可以!” 她以前生病的时候,谢余如临大敌,就连手被磕破了点皮,他也严肃监督了她几天没沾水,直到伤口结痂。 “我打120。”她转身去找电话。 谢余心中没由来的有些恐惧,这是他面对谢立根都没有过的,谢余隐隐知道了自己可能有些问题,他想阻止她打电话,可还没坐起来,就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 再次醒来,是在病房。 浓烈的消毒水味和白的刺眼的天花板令谢余有些不适,他坐起来,正好门被打开,进来了一个护士。 她给他换了个瓶子挂水,谢余低声询问她有没有看到一个跟着她来的小女孩。 护士点点头,说:“出去给你买早饭去了,你妹妹吗?很漂亮的小姑娘。” “是的,谢谢您的夸赞。”谢余点头,把目光放在房间的时钟上。 早上六点,还早。 他已经没发烧了,只是身体有些虚弱,医生说可能是过度劳累后又精神紧绷,突然放松之后才会这样的,还需要补营养。 沉乔乔听后暗暗记下来,回来时还给谢余带了几瓶营养液。 早餐是瘦肉粥,还有云吞,乔乔生怕给哥哥补的不够,又多加了两个包子。 她把这些东西一股脑推到谢余面前:“哥哥,吃早饭。” “谢谢乔乔。”他没什力气,笑容也很淡,自己拿了一个包子,又把云吞递给沉乔乔:“乔乔吃早餐了吗?” “哎?我吃了。” 沉乔乔惊奇地看着谢余,拉着他的胳膊摇啊摇:“哥哥你再说一句话?” 谢余不解:“怎么了?” 乔乔眼睛瞪得更大了:“哥哥你的声音好像只鸭子!” 随后她像是怕谢余伤心,又笑嘻嘻地补充了一句:“也跟小鸭子一样可爱。” 谢余笑笑:“可能是把嗓子烧坏了吧,这声音太难听了,以后哥哥就不能给你唱歌哄你睡觉了。” 乔乔说:“我不嫌弃哥哥,哥哥就算是鸭子也是最帅的鸭子!” “乔乔在哥哥心中也就是只可爱的小鸭子。” “我不要当鸭子,我要当小猫。” “好,小猫也可以。” “......” —— 喜欢的宝子们可以留言评论哦,作者每条都会看的,爱你们?? 精神病 中午,谢余把床留出一半让乔乔睡。 她有午睡的习惯,大概四十分钟,谢余等她睡熟后就轻手轻脚地起开了。 他一路问着医生,坐电梯上了三层楼。 电梯门一开,一个绿色的牌子就出现在他眼前,谢余靠近看了一眼,上面写了三个科室——内分泌科、眼科、精神科。 他跟着指示走到了精神科里面...... ——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谢余回病房的时候乔乔还没醒,他坐在椅子上,慢慢给自己修了个苹果。 “是有些精神类疾病的,你大脑有些受损,应该是外力因素造成的,此外,你的精神也很不正常,准确来说,这是精神分裂的前兆,你不能再受到刺激,什么形式的都不行,如果再严重点,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那你可能会被送到精神病医院。” 医生的话在耳边响起,谢余脸色不变,似乎猜到了自己精神的问题,他唯一在乎的就是——不能让乔乔知道。 让她知道自己的哥哥是个神经病...... 谢余看了躺在床上的沉乔乔一眼,她睡颜恬静,仿佛在自己哥哥身边睡的格外安稳,谢余不敢想她知道自己最依赖的哥哥是个潜在的杀人魔后的反应。 害怕...厌恶...逃避...... 任何一种他都接受不了,尽管知道这些发生的可能性都很小,温柔的乔乔肯定会抱着他安慰他,但他不敢赌。 一旦赌输,他会万劫不复。 谢余垂下眼,长睫掩盖住眼中翻滚的情绪,刀尖在指骨处划了道口子,他满不在乎地用纸巾擦去,循环往复,直到伤口凝固住为止。 —— 下午,他带着乔乔回了家。 上半年他没在工地上做事了,而是跟着包工头一块在外面承包项目,看的出来他很欣赏他,而谢余也从没让人失望,每次交给他做的事都能完成的很好。 谢余也有假期,不过要比乔乔的短上不少,到八月下旬就要重新返回工地去监工,姚云这几天没回来,乔乔去敲了很多遍门,已经很久都没有得到回应了。 “哥哥,姚阿姨搬走了吗?” 这天乔乔去隔壁敲门无功而返后,失落地靠在门边问谢余。 谢余不清楚,不过他知道目前再换一个地方是姚云最好的选择。 她能逃避掉耿明的报复,那他们呢? 谢余心想,他也要跟乔乔换个地方住了。 他经常要跟在包工头身边跑,有时在工地上一呆就是几天,顾不上沉乔乔,他自己倒是不怕耿明的报复,他唯一担心的只有乔乔而已。 沉乔乔蹲在地上,用指甲掐自己的鞋子,看着一道月牙印浮现在鞋子上,又慢慢消失。 她觉得有点孤单。 谢余叫她过去吃饭,乔乔没什么胃口,三两口吃完了就爬到床上睡觉了。 谢余关了灯,没吵她,把门带上出去了,他算了算自己攒的钱,除去必要的支出之外,剩下的应该可以在三环内组下一个不错的房子。 外面太阳很大,沉乔乔把风扇对着自己的脸吹,身上被热出了不少汗,黏在衣服上很不舒服,她迷迷糊糊翻了个身,隐约间好像听到有人在敲门。 她的瞌睡一下就醒了。 门外的敲门声一声比一声急促,乔乔坐起来,紧张地看着门。 不可能是哥哥的,他有钥匙! 乔乔沉默着,假装展现出一副屋里没人假象,赤脚下床,慢慢从厨房拿了把菜刀。 她手心捂住胸口,感受到自己心脏跳得很快,房间门不隔音,沉乔乔在里面甚至都能清晰地听到门外的人粗重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声音总算停了,乔乔维持着拿菜刀的姿势没动,如临大敌地盯着门口。 外面静悄悄的,没什么声音,乔乔放下刀,心想是不是真的走了。 她把电话拿到厕所准备给哥哥打过去,叫他现在千万不要回来。 既然对方敲了他们家的门,那目标不是她哥哥就是她,沉乔乔想到了耿明的事,觉得一定是他要报复他们。 乔乔痛恨这种坏人,他要给哥哥打电话,告诉他耿明来报仇了,让他现在不要回来,在外面千万要保护好自己。 手机是个老人机,开机时间慢的要死,乔乔等屏幕亮起来,解了锁就要给哥哥打电话。 突然,门口又有声音响起,小小的,像是撬锁的声音。 乔乔按电话的手顿住了...... 她甚至是怀疑自己幻听了,悄悄走到卫生间门口,隔着缝隙往大门看。 她视力很好,看的出来门锁正在来回转动。 那一刻,沉乔乔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飞快跑过去把门反锁了,外面的人似乎听到了这一动静,愣了一下,在知道里面有人后,开始变本加厉地撬锁。 撬不开,就开始砸门。 那门已经有些老旧了,被暴力一踢,门晃得似乎连周围的墙壁都要跟着掉下来。 乔乔哆嗦着拨通了哥哥的电话。 接通的一秒,门被突然踹折,乔乔拼命抵住的卫生间的门被轻易踢开,手机摔在地上,死了机。 暴虐 来的是几个穿着黑衣服的壮汉,看起来像是保镖一样围在耿明身边,而居中的耿明坐在轮椅上,手脚上的绷带还没拆卸,眼神凶恶地看着她。 “老板,只有一个。”在里面搜了一圈的保镖走出来,对耿明鞠躬汇报。 在他之后的姚云瘫坐在地上,手被身后两个保镖拉着,裸露出来的皮肤上有明显的伤痕,看来是被打了一顿后带过来的。 看到乔乔被扔到地上,一直低着头的姚云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乔乔...乖孩子,都是我害了你......” 耿明用没受伤的那只脚抵到沉乔乔下巴上,抬起她的头,颇有趣味道:“乔乔?” “挺好听的名字,我上次这么久没发现你还这么漂亮呢,嗯?” 摔在地上的女孩腰肢纤细曲线优美,虽然这张白皙的脸上满是愤怒,但也不影响她的好看。 耿明看着她,越看越对味。 恶心的目光像是扒了乔乔衣服在凝视她的躯体一样,让她恶心的不行。 乔乔撑在地上的手握紧,故作镇定地警告他:“你这么对我,你是要坐牢的!警察不会放过你的!” “警察?”耿明嘴里念叨着这两字个,不屑地笑了一声:“警察来了都得听我耿明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你还真以为那群废物能在我手下翻出什么天来?” 这几年李家发展迅速,在圈里已经成了一方大佬,简称地头蛇,地方人不敢惹的存在,耿明借了他小侄子的光,不当人的事情没少做,但每次都能被李家保出来,仗着这点,他更是肆无忌惮,真以为这就是他们李家的天下了。 他搓搓手,示意让人把沉乔乔按趴下,等她完全动不了后,他抬脚踩上了她的背,用皮鞋尖狠狠碾压。 洁白的裙子上瞬间多了层黑印,乔乔闷哼着,疼的咬牙,一向爱哭的她这次没哭,睁着眼睛生生忍着这份屈辱与疼痛。 耿明在床上确实有一些残忍的性癖,他喜欢像古时候虐待奴隶一样虐待他的玩物,看到她们出血、流泪、求饶,这些都会让他兴奋不已。 于是看到沉乔乔没哭,甚至都没怎么发出声音,耿明有些不满,脚上力道加重了些,看到她越来越难受的神情后,畅快地笑了几下,接着一脚踹上了她的后腰,吼道:“怎么不哭?婊子你不是挺爱哭的吗?怎么不哭了,你这么不像上次一样哭啊?啊!” 乔乔面色白了三个度,她咬着牙,冷汗浸湿了后背,秀眉紧拧着,眼底除了对他的恨和痛苦,什么都没有,别说眼泪,就是生理泪水也没流一滴。 她的眼泪可以是撒娇流的,是示弱流的,甚至可以是心疼流的,但就是不可以为了满足对方变态的欲望而流。 “那男的呢?”突然,耿明换了个话题。 他说的是谢余!乔乔心中警铃大作,死闭着嘴不出声。 “不说?” 耿明笑笑,一下躺在轮椅上,他让那些保镖都下去,守在楼梯口蹲谢余,另外,他也是为了创造点私人空间。 他可没有让别人看他玩女人的癖好。 姚云好像知道他要做些什么,被绑着的手脚剧烈挣扎起来,只剩下没被封住的嘴在破口大骂。 “贱东西,你冲一个小孩做你有什么本事,你要是敢碰她,我就杀了你!我一定杀了你!” 声嘶力竭地咆哮着,听在耿明耳朵里,更像是助兴曲一样,他笑的猖狂:“你骂也没有,老子今天就是要玩她。” 他凑近沉乔乔痴迷地吸了一口气,感叹:“处女的香味,今天就让叔叔我给你开个苞!” 他话刚说完,沉乔乔就给了他一巴掌。 她手撑久了没什么力气,但也挺疼的,但却像是把他给打爽了一样,耿明捂着脸,一脸享受。 “挺会打,还。” 紧接着他又反手又给了乔乔一个巴掌,耿明下了死手,沉乔乔耳朵一鸣,半边脸火辣辣地疼。 保镖没绑住她的手,只是把她双脚绑起来了,耿明不喜欢顺从的,他就是喜欢会打人,会反抗的那种。 玩起来带劲。 轮椅的扶手下面有一个小盒子,盒子打开,里面放的是一把剪刀。 耿明把剪刀拿出来,蹲下身用脚踩住乔乔的一只手腕,一手拉着乔乔另一只反抗的手,一手握着剪刀准备来剪她的衣服。 乔乔扭动着,耿明不好找位置,干脆从衣领上一路往下剪。 撕拉一声,衣服被剪烂了。 裸露出来的皮肤白的晃眼,粉色的背心包裹住尚在发育的胸部,形成一个小笼包似的凸起,腰要比他看到的还细还白,而腰后侧则有一块明显的青紫——那是他刚刚踢出来的。 乔乔的锁骨中间有一道红痕,那道痕迹尚且不明显,暴露在空气中后,在耿明的注视下缓缓流出血液。 可能是他剪的时候没没控制住力道,锋利的尖角划伤了她的皮肤。 耿明眯着眼,迷恋地看着,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他用手指占了一丝血,放在口里吮吸起来,表情很是享受。 乔乔实在是被恶心到了,口不择言地骂着让他滚,身后的姚云也豪无遮拦地乱骂,这辈子没说过的脏话全用在了这个混蛋身上。 耿明嫌她吵得慌,转头给了姚云一脚,又找了胶布绕着她的嘴缠了几圈。 做完这些,他正准备回头好好享受他的大餐时,却无缘无故感受到一股寒意。 他肥胖的身躯一动,一把刀就插进了他的胳膊上。 耿明额头瞬间流下一丝冷汗,如果他没猜错,这把刀原本是准备刺进他的心脏里面的...... 而身后的谢余没给他反应的机会,伸手扣住他的脖子,手背上青筋毕露,足以看得出来他掐的多用力。 耿明用手去掰他,奈何他本来身上就有伤,平时被养的“身娇肉贵”,力气怎么能跟平日里风吹日晒提石灰的谢余相比。 “保镖!呜——保镖呢!” 他又惊又怒,心里骂着下面一群吃干饭的东西,连个人都守不好。 谢余力气收紧,任他叫。 这是七楼,耿明就算把嗓子喊破下面也很难听到,况且这里本来就是一个密闭的环境,走廊上连个透气的窗户都没有,更别奢望声音能够传到下面。 这个问题耿明好像也意识到了,他转了转眼珠,看向谢余,惊恐地说:“我给你钱...过去的事情我也可以不追究......放了我......” 可回答他的,只有脖子上不断收紧的力道。 他掐着耿明的脖子,单手把他拎了起来。 很难想象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力气有多么恐怖。 然而更恐怖的是,耿明发现他完全忽略的他说的话,看起来只是单纯的要他死。 谢余的瞳孔在微光下看起来是纯黑的,眼底幽深地像要把在外面窥伺的人全部吸进去,而透过那层渗人的黑,耿明感受到的是更浓烈更直观的暴虐情绪,逐渐覆盖住那抹黑色,在他眼中愈发明显。 他不是个正常人,绝对不是! ////////////// 作者的话: 全文大概五万字左右吧,不会太长的,肉肉要等到后面,至少要哥哥成年。 如果喜欢的话可以跟作者留言嗷~ 特殊对待 耿明咬着牙,用自己最后的力气向谢余的小腿踢去,但他还没出腿,谢余就像扔垃圾一样把他扔到地上。 他心中一喜,连滚带爬地拿起地上的剪刀,疯了似的朝谢余跑去。 这种人,不能给他一丝生存的希望,一旦他们找到机会,他们就会实行疯狂到忘我的报复。 谢余解开外套给乔乔穿着,抱着她进屋,在此期间,他始终没往后看一眼。 乔乔趴在他身上,在关门的一瞬间余光扫到了外面。 姚云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束缚,钳制住了耿明,正把刀插在他肚子上,发了疯地捅着,血跟喷泉似的溅出来,流了满地。 谢余把乔乔抱到床上,捂住她的耳朵,乔乔靠在他怀里,还是能听到那贯穿耳膜的声音。 是刀刺进肉里的声音,时时在她耳朵里回响。 好久,才停了。 谢余下床给她拿了酒精,碘伏和热毛巾,小心地给她擦拭凝固住的血液,又给她消毒上药。 整个过程他都没说一句话,乔乔拉着他的衣服,小声问他:“哥哥被吓到了吗。” 谢余愣了几秒,低低嗯了一声:“被你吓到了。” 乔乔说:“哥哥别怕,我没有什么事。” 谢余又点头,脑袋埋得很低,在收拾手上的东西。 乔乔心想他是不是哭了,又想安慰他,搜肠刮肚也翻不出什么话来,于是她拉着他的手,说:“哥哥我不会有事的,我不是那种把第一次看的那么重的人,就算他......” 乔乔说道后面,顿了一下,接着说:“就算他侵犯我了,我也不会轻生的。” “我会一直陪在哥哥身边的!” 她又怕谢余不信,重复了几遍。 但谢余还是维持着先前的动作没有变,跟失了魂一样 乔乔歪着头,趴下来看他的脸。 被汗水浸湿的皮肤上还带着些被刮出来的泥印和红痕,不知道在哪里蹭了,乔乔给他擦去,视线对上他的,却发现他眼睛红的可怕。 眼白处的红血丝几乎布满了整个眼球,看起来显得十分骇人,乔乔愣了愣,伸手在他眼前晃了几下:“哥哥?” “嗯。” 谢余几乎是机械性地回答了一声,他眼里没有丝毫的波动。 “哥哥,你怎么了?”乔乔有些害怕,跪坐起来拉着他的手。 “哥哥?” “哥哥!” “......” 乔乔下床,跑到卫生间捡起手机,她要给医院打电话。 “乔乔,不用......” 谢余站在门边,冲乔乔安慰地笑笑:“抱歉,乔乔,我刚刚有点走神,没听到你在叫我。” “真的吗?”乔乔犹疑地按下号码,但是没有拨出去。 “真的。”谢余重新把她抱回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乔乔要是吓到了就睡会吧,醒了就好了。” 乔乔又看向门口:“那姚阿姨......” “我来之前已经报警了。” 这个时间警察肯定已经到了,谢余让她不要出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是爬墙上来的,这里每一户的窗台都有落脚的地方,所以底下的保镖没见过他,沉乔乔只要老老实实扮演好一个受害者的角色就好。 既然姚云杀了人,那么最大的矛头应该指向她,谢余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他真的很想亲手杀了耿明,尤其是在看到他的乔乔浑身颤抖地躺在地上的时候,他甚至连埋尸的方案都想好了。 刚刚沉默,只不过是在思考实施的可行性,如何才能最大化地缩小他的嫌疑,如果能确保万无一失,那么谢余想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去补上几刀。 但不得不说他很聪明,在短短几分钟内居然能想出来三个实行方法,连面对警察时的说辞都一并想好了,谢余觉得他得控制住自己,尽量不要去想这些犯法的东西。 他也想一直一直陪着乔乔。 乔乔躺在床上睡不着,她睁着眼睛,刚刚被忽略的疼痛在放松的情况下变本加厉地开始作祟,疼的她几乎弯不了腰。 “疼,哥哥。” 乔乔撇着嘴,刚刚受的委屈耻辱到现在一并爆发,她眼里蓄满了泪水,伸手要谢余抱。 谢余拖着屁股把她抱起来,手尽量不去碰到她的腰,他在一个老箱子里拿出来一瓶红花油,又抱着她坐到椅子上。 裙子破的不成样子,乔乔就干脆一股脑脱了下来,把背后和腰间的伤口都指给他看,哭丧着脸撒娇。 谢余把药倒在手上抹开,指着柜子让她去找衣服来穿上。 乔乔听话地去衣柜拿了件短袖穿到身上,但是下面只穿了条短裤,笔直的腿完全裸露在外面,穿着拖鞋哒哒哒地朝他跑来。 谢余看的眉头直抽抽,看着她又跑过来趴到自己怀里,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给她做好男女有别的教育。 “乔乔,不能在异性面前脱衣服知道吗?” 乔乔点头,说:“我不会的。” “那我是谁?” 谢余把手放在她伤的地方按摩,把药揉进皮肤里,他收着力道,乔乔舒服地直哼哼,理所当然地说:“你是我哥哥。” “哥哥也不行。” “哥哥可以!” 长兄如父,谢余这几年又当爹又当妈地养乔乔,在乔乔心中的意义完全跟异性不一样,这种思维已经固化在她心中了,谢余想改变不是这么容易,更别说—— 他内心深处其实还挺享受乔乔的这种特殊对待的。 空白记忆 上完药,谢余哄着乔乔睡觉. 今天她受到的惊吓实在太大了,有哥哥在床边,乔乔绷着的神经放松下来,眼皮子也很快在打架,她闭上眼,抓着谢余的手沉沉睡去。 她有夹被子的习惯,谢余等她睡着后把被子拉出来给她盖好,乔乔磨蹭了一下腿,有些不舒服地动了一下。 门口已经没有声音了,谢余去看了看,地板留了一滩红黑色的血迹,人早就不见了踪影,小区门口的保镖也被一并带走了,谢余从窗户往下看,花坛里的柚子树下坐着几个老婆子,摇着扇子在说些什么。 大门被踢坏了,没法上锁,谢余本来还犹豫着要不要租今天去看的房子,但现在看来,还是先找个地方住下之后再考虑找个合心意的房子的事。 他洗了拖把,把门口的血迹拖干净了,又把厨房的窗户关紧。 开始起风了,天气变亮了起来,柚子树下的几个老婆婆进屋了,不多时,外面密密麻麻地下起了雨。 原本干热的天气变成了湿热,闷闷的,乔乔睡的很不舒服,脸颊上沾着几缕被汗湿的头发,翻了个身。 谢余把风扇打开对着她,在支出的小本本上又算上了买空调的费用。 床正对着的墙上是谢余自己改装过的书柜,上面有乔乔从小到大的教科书,也有些谢余自己买的书。 他把放在最旁边的蓝色文件夹抽出来,里面是他正在写的工程规划方案。 包工头把他介绍给了另一个大老板,谢余不知道对方姓什么,只能跟着包工头一起喊齐老板,这位齐老板似乎也跟包工头很熟捻,看到是他推荐的人,齐老板大手一挥就安排了一个岗位给他。 谢余拿来笔,搬着凳子坐到床旁边写。 他的字工工整整的,一眼看上去像是哪个老古板写的,笔锋不凌厉,丝毫没有少年人该有的意气。 床上摆了两本参考书,谢余一个字一个字写,一页纸下来行云流水,没有一个改错的痕迹。 突然,乔乔动了一下,把他放在床边的书给踢掉了下去。 谢余去捡,起来又发现她把腿上的被子给踢了。 两条白生生的腿裸露在他眼下,谢余看向别处,眨眨眼,站起来正要给乔乔盖被子,却发现她膝盖好像红的有些不正常。 谢余握住她的腿拉直,发现她膝盖往下也有些磕伤,不是很严重,但是她皮肤嫩,伤痕在她身上看得很明显。 他又去柜子里找出碘伏和棉签给她消毒。 褐色的药水涂在她皮肤上,乔乔似乎也感觉到了疼,抽了一下腿,又想夹被子。 谢余一下把她腿握住了,他用了些力气,紧紧拉着不让她缩进去。 刚涂好的碘伏,等会又被她乱动蹭掉了。 乔乔挣扎了一会儿,不动了,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觉,只剩下干坐在床边的谢余,看着自己被夹到她退间的手臂有些无奈。 还好被夹住的是左手,谢余把文件夹放到自己腿上开始继续写起来。 窗外是大雨打在玻璃上的声音,谢余写着写着没注意时间,只觉得眼睛已经越来越看不清楚纸上的字了,他抬眼看向窗外,发现天色已经有些黑了,房间没开灯,乔乔睡的正香。 谢余放下笔,把东西放回去,他手已经有些麻了,不过还不算很难受。 他就着这个姿势靠在书柜上,目光放到窗外发呆。 狭小的房间闷热,唯一的电风扇给了乔乔吹,谢余看她吹的舒舒服服的,小脸完全舒展开,心想:为什么不早点买个空调? 他似乎没考虑过这件事,为什么呢? 谢余把墙上的日记本拿出来,一页一页翻开。 过了一页,他又翻开下一页。 突然,他的指尖停在了一行字上面:今天给乔乔去买空调,她那么怕热,以后有空调吹了一定很高兴。 谢余的日记也很简单,只挑了重点来记,他看向末尾,那里写着:他说房子不牢固,外机固定不了,可惜不能给乔乔吹空调了。 落款是五年前。 那个他是谁,谢余已经忘记了,甚至连买空调这回事他一点记忆都没有。 为什么会忘记呢? 谢余自诩关于乔乔的事情他都会记得很清楚,为什么会忘掉这件事? 他有些心燥,觉得自己似乎并不是忘记了这件事情,而是忘记了在这个引子之后的某一件重要的事情。 但他怎么也想不起来…… 还没等他继续想下去,手就被捏了一下。 谢余抬头,看睡眼惺忪的乔乔正坐着,认真地在给他按摩。 微麻的感觉消去,剩下的是乔乔掌心过热的体温。 她似乎对夹他手这件事情有些不好意思,揉面似的按着他的手臂,打了个哈欠,嗓音有些轻:“不好意思,哥哥,我还以为是会发热的被子。” “没事,你舒服就好了。”谢余笑笑,捏着手腕转了几转,问她:“饿了吗,我去做饭。” 乔乔点头,跳下床准备洗菜去,脚刚沾地,一股热流从小腹传来。 乔乔一顿,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谢余刚给她迭完被子,转头就发现了沉乔乔略微不正常的脸色。 “怎么了?”他问。 “没,没......” 乔乔飞快地跑进厕所,把门关上了。 她连鞋都穿着个反的,左右脚不分,到厕所火急火燎地脱下裤子。 短裤上有血,沉乔乔放下心来,心想还好是上火了,她差点以为她都这么大了还尿床了。 不过—— 上火出血量这么大吗? 以前她上火的时候,偶尔会出点血,但不至于这么多,都顺着她的腿流下来了。 怎么回事,乔乔脑袋懵懵的,恍惚间又产生了另一种想法:她不会......患癌症了吧! “哥哥!哥哥!”乔乔下意识地想找谢余。 她叫的太急了又带着些哭腔,反倒搞得谢余有些紧张起来。 “哥哥,我流了好多血。” 乔乔把门拉开跑出来,指着自己内裤。 谢余眼皮狠狠跳了一下,转头让她把裤子穿上。 “我穿了,哥哥,我真的流了好多血!”乔乔拉着谢余的手,快要哭了。 说真的,谢余拿她没办法。 乔乔坐在床上把腿张开给他看内裤中间被血液浸湿的那块。 连大腿根都是莹白的...... 谢余把自己视线从不该看的地方抠下来,僵硬地别过脸,声音干涩的不像话。 他说:“你生理期来了,生物课没有学吗?” “啊?” 乔乔也愣住了,她学是学了,但是她太着急了,压根没把事情往这方面想。 “我...我没想到,哥哥,对不起。” “不用给我道歉的,我也有问题,你生理期没来过也买带你去医院看看。” 谢余散开被子把她腿盖上:“我下去给你买卫生棉,等会先吃饭,明天我带你去医院看一下。” 乔乔呆呆地点头,等谢余走后,她把半张脸捂在被子里,耳朵红的几乎要滴血。 缺失 谢余去楼下的小超市买东西去了,乔乔守在门边,脑子里不断回放着刚刚发生的事。 她有些懊恼地抓抓头发,感觉脸都丢光了。 正当沉乔乔差点要陷入更深的纠结的时候,谢余提着东西上来了。 乔乔失魂落魄地帮他提过袋子,粗略往里面看了一眼。 卫生棉,红糖、小汤圆、布洛芬...... 袋子很大,乔乔随手翻了翻,随后她一脸不可置信地拿出了一包暖宝宝。 “哥哥,现在是夏天。” “我知道,网上说肚子疼的话可以暖肚子。”谢余说着,把红糖和小丸子拿出来,“我先给你煮碗糖水喝,等会吃饭。” “哦~” 乔乔低着头,左脚蹭右脚。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失落,谢余有些不解,问她:“怎么了,是肚子不舒服吗?” “没有。”乔乔摇头,除了小腹有些涨,她没感觉到有什么不舒服。 “你看起来心情不好。” 乔乔一惊,看着他:“还好吧,哥哥你不用管我。” 谢余问:“是因为刚才的事吗?” 乔乔被戳中了心事,不说话了。 “是不是因为哥哥凶你了?”谢余蹲到她面前,脸上有歉意:“我可能没注意语气,如果让你伤心了,我很抱歉。” 听他把错全归到自己身上,乔乔连忙否认:“不是,哥哥,我只是觉得我有些没脑子,不能像你一样成熟一点。” “你这个年纪本来就是该幼稚的,等长大了就成熟了。”谢余摸摸她的头,起身道:“我去给你煮糖水,要甜一点吗?” “甜一点,谢谢哥哥。” 乔乔扑进他怀里,瓮声瓮气的:“最爱哥哥了!” “真的最爱哥哥吗?”谢余眼底有些莫名。 “真的!” “那要是以后乔乔有了喜欢的人呢?” 乔乔想都没想:“那我也最喜欢哥哥!” “那希望乔乔要说到做到。” 谢余笑容有些淡,抱着她的手收紧了些。 —— 谢余把乔乔带到医院检查了一番,医生说是因为小时候营养没跟上导致的,总体上没什么大碍,身体还是健康的。 医生开了几副处方药,谢余把乔乔带到走廊坐着不要乱跑,他去拿药。 走廊一阵消毒水的味道,乔乔不想在这坐着,跑到窗户旁边透气。 “沉乔乔?” 听到有人叫她,乔乔转过头,发现还是老同学——方晨。 乔乔记得他,自从上次谢余警告过他后,他就再也没来骚扰过乔乔,不过还是会时不时出现在他面前刷些存在感,上了初中后,因为不是一个班,他们之间的来往更少了些,没想到这次会在医院见到。 “好巧啊。”乔乔笑眯眯地跟他打招呼。 “你来这里干什么啊,我来这里看眼睛。”方晨指着自己眼睛,说:“我好像近视了,我妈还说要我来动手术。” 乔乔跟他说她是来检查身体的,又表达了几句对他眼睛的关心。 这几句话把一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弄得春心荡漾,他掰着手,扭扭捏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听说你考取十四中了?你知道你是哪个班的吗,我,我是七班的。” “我是一班的。” 十四中在发通知书的时候会以短信的形式把班级和寝室号发过来,不过乔乔申请了走读,不打算住校。 虽然不是一个班,但方晨并不灰心,他发出邀请:“乔乔,我们以后能一起玩吗?” “可以的。”乔乔点头。 方晨傻笑着,还想说些什么,然而他妈妈已经顺着楼梯找过来了,他往楼梯口看了两眼,说:“乔乔,下次聊,我要去看眼睛了!” “嗯,祝你眼睛早点好起来。” 方晨傻笑着走后,乔乔算着时间,觉得谢余也应该差不多快回来了,于是顺着原路返回去,坐在椅子上等了半天,可连哥哥的影子都没看到。 她又左右看了看,确定没坐错位置,正想着给谢余打电话,他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另一边的楼梯下来了。 乔乔跑过去,发现他脸色有些差,问他怎么了。 谢余摇头:“没事,就是刚刚下楼的时候踩空了。” “哥哥你小心一点。” 乔乔自然地帮他拿起装药的袋子,他们今天是坐车来的,不着急回家,乔乔心里算着日子,想请谢余吃一顿饭。 出事之后,姚云曾想把做把刺绣的钱都给她,乔乔收了自己该拿的那部分,把剩下的退了回去。 那时候她还没想到事情会严重到这种地步,现在回想起来,姚阿姨恐怕是当时就想到了结果,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才把钱给她,想让他们生活能够过得好点。 想到姚云,乔乔就变得有些失落,她问谢余他们还会不会再见到姚阿姨。 谢余也说不清楚,在他看来,如果姚云被关起来,那对她来说其实也是一件好事,毕竟她杀了人,对方肯定不会放过她,再者,就算是最坏的一种情况,对姚云而言也算是解脱。 总而言之,不论姚云有什么样的结局,对她而言都不算太坏,谢余不明白乔乔在伤心什么。 他拍拍她的头,问:“乔乔,要去吃饭吗?” 乔乔点点头,半天,又憋出了句:“哥哥,我有点想姚阿姨了。” “想?” “嗯。”乔乔看着他,说:“哥哥你不想姚阿姨吗,姚阿姨杀了人,我们跟姚阿姨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而且,我也很担心她。” 担心、思念...... 谢余突然沉默下来,他对乔乔的这些感情丝毫没有体会,这些与正常人的参差,似乎在更为明显地告诉他——不论怎么装,精神病就是精神病这个事实。 走在前面的乔乔还兀自伤心着,身后跟着的谢余冷不丁地说了一句:“我也很想姚阿姨。” 他语气没有丝毫起伏,仿佛不是诉说自己对一个人的思念,而是礼貌性地陈述某个句子。 像是一个缺失了感情的机器...... —— 求评论,求猪猪,比心~ 喝酒 —— 乔乔没听出他语气中的僵硬,他们坐车去了街上,乔乔跟在谢余身后,问他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谢余摇头,乔乔就提议去她推荐的餐厅吃饭,他依着她找了半天,最后坐进了一家火锅店。 “这里看起来挺干净的,人也挺多,很热闹。”乔乔尴尬地笑笑。 在街上转了几圈没找到适合的店,太高档的,乔乔消费不起,路边摊又吃得太多,而且这次是为了给谢余提前过生日吃饭的,这么说也不应该选平时吃的小摊。 谢余并不挑,他对吃的没什么执念,能填饱肚子就行,主要是看乔乔吃什么。 菜单给了谢余,谢余看也没看就递给了乔乔。 “你选啊,今天我请客。”乔乔把菜单推回去。 谢余脑子聪明,稍微想想就知道她想做什么,无奈地选了几个乔乔爱吃的,顺带点了一份蛋炒饭。 轮到乔乔点菜的时候,她有些惊喜:“哥哥,咱们口味差不多哎,你喝不喝酒?” 谢余反问:“你想喝酒吗?” “我没有喝过嘛,想尝一尝!” 乔乔讨好地笑,不过以谢余的性子肯定不让她沾,她看着酒水那一栏,无从下手。 “你想喝就喝吧,别喝太多,不然到时候连回家的路都不知道了。” “就知道哥哥最好了!” 就纵容了她这一回,乔乔开心的都要摇尾巴了,飞快在啤酒那栏打了个勾,后面写了个乘二。 她是最后选的这个,填完就交给了服务员,像是生怕谢余反悔一样。 这些小心思落在谢余眼里有些好笑,他把桌上放着的碗筷拆了去洗手间重新洗了一下,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乔乔面前站了个男生,背对着他正在和乔乔说话。 看乔乔的表情,还算相谈甚欢。 他走过去把碗放到乔乔面前,问:“这是你的同学吗?” “是呀。”乔乔连忙给他介绍:“这是方晨,你还见过他的!” 谢余确实见过,他眉间有些冷漠,问乔乔:“他还在打扰你吗?” “呃——” 此话一出,方晨脸色瞬间有些不好看:“那是我当时还小不懂事,我也为我做的事情道歉,但现在我跟乔乔是朋友,也不会打扰她的。” “嗯。”谢余点头:“希望乔乔能和你玩得愉快。” 方晨脸色更差了...... 他觉得乔乔哥哥很不喜欢他,也没再站在这里自讨没趣。 “我去吃饭去了,我爸在这里跟他老朋友喝酒,乔乔你要是觉得没意思可以来找我玩。” 乔乔点点头,目光被刚端上来的啤酒吸引了,她开了一瓶,给谢余倒了一杯子递过去。 谢余把酒放在床边,目光看着不断上浮的起泡,神色晦暗。 菜已经上齐了,乔乔胆大,菜还没下肚就干了一杯酒,谢余看着,突然想起来她好像来例假了。 “别喝了。”他把她面前那两瓶酒都拿过来:“等你生理期过去了再喝,这才第一次,你自己也要注意些。” 乔乔自己都忘记还有生理期这回事了,抓抓头发,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那两瓶酒。 但是谢余说出的话他一定会做到,让她不喝,那她就真的不能喝了,否则...... 否则? 乔乔也不知道否则会怎样,谢余从来没凶过她,有时候做的事就连乔乔都觉得很过分的,谢余也只会温温柔柔地跟她讲道理。 人的胆子都是被惯出来的,乔乔突然就想作死地试探一下谢余的底线。 她中途借口说是上厕所,结果跑到二楼去找方晨拿了杯酒,当着他的面三两口喝完了。 方晨被她这粗狂的喝法弄得目瞪口呆,他急道:“你怎么喝这么猛?这酒后经挺大的,你会喝吗?” 乔乔诚实地摇头:“没喝过。” 而且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劲,方晨给她的这瓶喝起来像果汁一样,还没有她第一瓶开的那个好喝。 “谢谢你。”乔乔问了价格,把钱给了方晨,又紧张兮兮地说:“不要告诉我哥哥,不然他要说我了!” “我懂我懂,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方晨害羞地低下头,这还是他第一次和别人之间有秘密。 好刺激,好喜欢! 乔乔并不了解他的心理活动,她该回去了,方晨站在门口依依不舍地看着她,乔乔本来还想跟他说声再见,对上他含情脉脉的眼睛,脸上一僵。 她这么没发现过,这位老同学竟然这么娘。 “再见。” 乔乔飞快地下楼回到位置上,谢余听到动静抬起头看了一眼,目光经过她手的时候又停了一下,没说什么,注意力又放回正在剥壳的虾上。 等一只虾剥好,谢余放到了乔乔碗里。 那只小白碗里已经堆满虾了,谢余还再往上放。 乔乔连忙把碗放到中间:“哥哥你也吃啊!” “你先吃吧,本来早上就没吃多少。” 他说着,又往碗里放了一只。 “这次本来就是为你庆生来的,哥哥,你不用老是迁就着我的口味。”乔乔咬着筷子,没再动那个碗,她看着谢余,大有一副他不动筷子就不吃了的架势,谢余有些无奈,从碗里夹了几只虾出来,再把空了一小半的碗递给乔乔。 乔乔满意接过,又说:“等一下吃完饭去给你买东西,哥哥,你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吗。” “我想要你健健康康陪在我身边就行了。” “这个不算,还有别的吗,物质上的。” 谢余摇头,他最在乎的就是乔乔,其余的,谢余没怎么想过。 “那我等会给你挑!” “行。” 醉酒 一顿饭下来,乔乔已经觉得有些头晕了,她心想:方晨给的酒喝起来也不像是酒精浓度很高的样子啊,这么醉人吗? 谢余似乎看出了她的不对劲,走到她旁边先是碰了碰她的额头,确定没发烧才问她:“中途上厕所的时候去哪里了?” “嗯......” 这人比狐狸还精明,乔乔知道自己瞒不过他,老老实实道:“我买酒去了。” 她低着头不敢看面前的人,在谢余还没说话时,抢先认错:“哥哥,对不起!” 喝都喝了,谢余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告诉她:“自己的身体自己要爱惜知道吗,疼了才知道受罪的是谁。” “好的哥哥。” 乔乔绞着手指头,余光突然看到桌上还未开的一瓶酒,悄悄瞟了谢余一眼。 这些小动作被谢余看在眼里,他拿起那瓶酒,放在乔乔随身携带的小包里。 “等生理期过了再喝,别拿身体开玩笑。” “谢谢哥哥。”乔乔抱紧包,扑进谢余怀里,在谢余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哥哥最好了。” 谢余拉住她,有些严肃:“不可以随意亲别人知道吗?” 乔乔满不在乎:“知道,哥哥你说了好多遍了!” 上次她也是这么说的,谢余觉得不是自己教的有问题,而是沉乔乔已经完全把‘谢余’和‘别人’完全分开了。 对别人不能做的事情,乔乔自然不会去做。 那他的角色呢? 谢余也不清楚自己在沉乔乔心里扮演的什么角色。 兄长、父亲......亦或者—— 丈夫。 在这朝夕相处的几年里,乔乔对他的依懒性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朝着不可控的地方发展了。 这样的发现让他可耻地有些窃喜,他卑劣地隐藏起自己小心翼翼不敢吐露的感情,却又在无形之中时时刻刻诱导着乔乔往歧途前行。 如今演变成现在这样,要问谢余后悔与否,谢余心想,他应该是不后悔的。 毕竟在这温文尔雅的表皮之下,只有谢余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恶心。 他妄图让乔乔只属于他一个人。 —— 走到街上,乔乔摸了摸脸,她有些晕乎乎的,看不清路。 谢余拉着她走,一路上没跟她说什么话,乔乔在为数不多的理智中抽出了一丝思考了一下谢余会不会是生气了,最后自信地得出结论——哥哥不会对她生气。 “哥哥,你要什么礼物啊?”乔乔走着走着,把脸贴道她手上,蹭了蹭。 谢余不挑:“你买什么哥哥就要什么。” “不知道......哥哥,要什么啊?”她呢喃着,脚步不稳,越来越粘着谢余,她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下来问他:“哥哥要围巾吗?” “围巾?” 乔乔点头。 以前她上学的时候总会经过一家服装店,那时候还早,店铺还没开门,透明玻璃窗内放着两条围巾,一条桃红色的,边上缝了一颗樱桃球,一条是纯白的,没有任何装饰。 正值夏天,没有人买围巾,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乔乔都有看到它们。 白色的,乔乔觉得很适合谢余,他带上肯定很好看。 乔乔看向哥哥,在心里描绘着他戴上后的样子。 “好看。”乔乔打了个酒嗝。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谢余低头问她:“什么好看?” “哥哥戴着好看!” 听到乔乔的夸赞,谢余眼尾带了些笑意,他问乔乔:“你觉得哥哥好看吗?” “哥哥最好看。” 乔乔拉着他,往反方向走,谢余顺着她,大概走了有十几分钟,他们到了一家店门口。 店员很热情地迎上来,问乔乔要看些什么。 “围......围巾......”乔乔口齿不清,但视线还是往展柜看去。 店员会意,把那两条围巾拿了下来,放到乔乔手里,介绍到:“这条是一月份的时候才推出来的‘挚爱’情侣款,是纯手工制作的,不过因为某些原因被返货了一次,初夏才展出来,反季买的话价格会便宜一半。” 乔乔翻到了吊牌看了看价格,踌躇了一下,问:“可以只买一条吗?” 她的预算好像只能够买一条。 店员有些为难,看了谢余一眼,摇摇头。 “好吧.......那,那......”乔乔耳朵全都红了起来,有些难为情。 “我、我——” 谢余拿过乔乔手里的围巾,问:“刷卡可以吗?” “当然可以。”店员点头,把围巾打包装了起来。 等出了门,乔乔整张脸还是红的,她眼眶有些湿润,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的: “对不起,哥哥。” “我没有提前问好价格。” “没事。”谢余根本不在乎这些,打开袋子让她给自己挑一条:“你能有这份心就好了,乔乔,哥哥永远不会怪你的。” “呜——哥哥、哥哥!” 乔乔环住他的脖子,谢余顺势把人抱起来哄着。 天气很热,谢余抱着人在阴凉处走,乔乔被热出了汗,问谢余累不累,要不要把她放下来。 谢余抱着人掂了掂:“乔乔很轻,抱着没多少重量。” 他看起来也不像很累的样子,乔乔把头靠在他肩上,酒劲又有点上头,眼皮子在打架。 她迷迷糊糊的,好像看到了一只小猫,在拐角处,一转眼又不见了影子。 她问谢余:“哥哥,你看到猫了没有。” “看到了,怎么了?” “我想养猫,哥哥。” 谢余摇头:“现在不行,等搬了家我再给你买一只。” 乔乔仗着醉酒开始撒泼:“哥哥我想要刚刚的那只,我们今天搬家可以吗?” “明天搬家,晚上我去办手续。” “好,哥哥,你最好了。” —— 猫 两人才刚到家没多久天色就变了,谢余本来想等雨停了再去跟中介谈合同的事情,没想到一直到傍晚了都还没有要停的趋势,反而越下越大。 乔乔透过玻璃往下看,有些担心刚才看到过的小猫。 这么大的雨,在外面很容易被淋湿。 湿了就会发烧,发烧就会很难受。 乔乔晕乎乎地跟谢余讲小猫会不会很难受,谢余说不会,乔乔又说她难受。 谢余反应过来——这是发酒疯了。 桌上放着还没整理好的文件,谢余一张张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漏掉什么,才把东西放到包里,他把乔乔抱到床上给她盖好了被子,又哄着她睡觉,等确定她睡着后,这才把包拿着出了门。 —— 乔乔不记得自己睡了多久了,她被疼醒了。 肚子不舒服,像是有人拿小刀在里面划一样,把乔乔疼的龇牙咧嘴,她想,早知道就听话不喝啤酒了。 桌子上还放着曾经被乔乔嫌弃过的暖宝宝,这会儿也不得不老老实实拿起来贴上。 老墙上挂着圆形钟表,乔乔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是半夜了,这个点谢余还没回来,她不由得有些担心,拿着手电想要出门看看。 雨还在下,不过下小了些,只是风吹的大,在昏暗的小巷子里传出空响。 乔乔走到楼下刚打开伞,就看到对面走来了一个人,她把手电打过去,发现是谢余回来了。 不过他怀里似乎还有别的东西。 “乔乔,怎么下来了?” 谢余走进来,先是把怀里抱着的盒子放下来,再收了伞,抖了一下残留在伞面的雨水。 “没什么事,我就是有点担心你。”乔乔拉着他,发现他袖口已经全部湿完了,刚想问,脚下突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叫声。 紧接着,乔乔感觉有东西在蹭她脚踝。 她蹲下身去看,发现是她心心念念着有没有感冒的小猫。 “哥哥,你怎么——” 乔乔惊喜的不知道说什么话好,把猫抱起来,又一个劲地贴着谢余,谢余把她推开些,不让她沾到衣服上的水。 “哥哥,我太爱你了,你就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 乔乔殷勤地帮谢余背过背包,兴冲冲地抱着盒子里的小猫上了楼。 —— 到了凌晨,两人才差不多洗漱完。 乔乔找了些她不要的衣服给小猫做了个简易的猫窝,爬到床上,兴奋地有些睡不着。 “哥哥。” 她很小声地喊着,谢余低低应了一声。 乔乔眼睛亮晶晶的,问他:“哥哥你不是要等搬家后才让我养猫吗?” 片刻,谢余回她:“你喜欢的话就养着,有时不用太死守规矩。” “哥哥你是不是害怕这么大的雨小猫会熬不过,你觉得很可怜才把它带回来的?” 谢余合上眼,答道:“不,我只是怕你会伤心。” 同情心? 谢余感知不到。 他替乔乔盖好被子,目光触及正躺在衣服上睡的正香的幼猫,眼底没有丝毫温度。 危险 第二天吃过了早饭,谢余让她收好衣服。 公寓下面停了他叫的车,还来了几个工地上认识的男人,听说谢余要搬家,也自发来给他搬东西。 乔乔衣服不多,她这几年长得快,很多衣服都是穿了一年就小了,她觉得扔了可惜,有时也会拿去捐给福利院。 谢余的衣服就更不用说了,一年就那么几件换着穿,要不是乔乔有时还给他买,可能他这么些年的衣服加起来还不够装满一个行李箱。 家里要搬的一些大件电器已经被抬下去了,乔乔把自己洗漱的东西装好,转头又在行李箱里翻了起来,像是再找什么东西。 “哥,我那条裙子呢?” 谢余把一些垃圾装起来,正要下楼,听乔乔问他,有些疑惑:“什么裙子。” “那条,就那条被剪烂了的。” 行李箱里没找到,乔乔就跑到柜子里找,她以为是漏掉了,结果到处都找不到。 她抓抓头发,甚至想趴到床下去,谢余制止她:“别找了,我给你扔了。” “你喜欢的话我再给你买一条,那条已经不能穿了。” “啊?”乔乔并不在意裙子能不能穿,谢余给她买的裙子有很多,只是这一件不一样而已。 她有点失落:“那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我本来还想就算穿不了也可以拿来作纪念的。” 谢余沉默一瞬:“抱歉,乔乔。” 他走到她傍边,蹲下来摸她头:“以后哥哥再给你买好吗,以后哥哥也不会再扔你的东西了。” “没事,扔了就扔了吧,确实不能穿了。”乔乔把行李箱提起来,冲谢余笑笑,问他等会中午吃什么。 谢余看她的表情,确定没再伤心后才站起来。 “看你的,想吃什么哥哥给你做。” “我要吃花甲!” “行,都行。” 谢余让她先出去,自己留在最后关门。 住了八年的房子,里面已经没剩下什么东西了,空荡荡的像是他们来的那天一样,乔乔从他背后探出头,对着老房子告别。 谢余把门锁上,乔乔已经拖着行李箱下楼了,他提起门口的垃圾袋,往旁边看了一眼。 姚云的房间门依旧是关着的,墙角处缠着新鲜的蛛网,走廊昏暗的声控灯熄了又亮起来,谢余看了一眼,突然觉得门前的地毯像是被动过的样子,有些歪。他走过去,一把掀开毯子,发现姚云放在底下的备用钥匙不见了。 谢余一顿,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匆匆把垃圾拿下去后,跟乔乔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他鲜少有这么着急的时候,乔乔到这个年纪也有自己安排的能力了,他让乔乔安顿好后就在家等他,哪也不要去。 从他的语气中,乔乔也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没多问,乖乖坐着车走了。 顾虑 一直到了晚上谢余都还没回来,乔乔自己做了饭,又给小猫喂了点肉干,始终没踏出门一步。 这个新家比原来的好多了,两室一厅,墙上贴的是白瓷砖,虽然有些地方有点脏污,不过乔乔打扫过后变干净了不少。 行李在客厅放着,乔乔把一间卧室收拾出来,另一间随便放着些杂物,她找了两床被子放着,又把猫窝一起移到卧室。 到了半夜,谢余才回来,乔乔没睡着,听到开门声就跑出来了。 谢余胳膊上放着一件衣服,手上还提着花甲,透明塑料袋里装了水,顺着缝隙滴了一路。 看到乔乔贴着门在看他,谢余笑了笑,问她:“怎么还没睡,饿了吗,要不要做饭吃?” “我吃过了,哥你吃了没?” “我不吃了,你去睡觉吧,我等会上来。” 乔乔点头,把卧室指给他看:“这一间,那边我放杂物了。” “好。” —— 第二天,乔乔醒的时候,发现谢余还在睡觉,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上床的。 她没打扰他,轻悄悄地下床,洗漱完后,把放在冰箱里的花甲拿出来处理。 有些已经死了,乔乔挑了些出来,刚想拿去去洗,却发现餐桌旁的椅子上放着一条似曾相识的白裙子。 会不会是哥哥把裙子捡回来了...... 这个想法一萌生,乔乔就有些克制不住地兴奋起来,她跑过去把裙子拿起来,悲伤地发现正面没有裂开,这是条完好无损的白裙子。 可能是哥哥怕她伤心又给她买的一条...... 她慢慢把裙子迭好,放在桌上,又觉得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裙子看上去有些奇怪,有种正反面都一样的感觉,乔乔拿着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才发现正面的是被缝起来的,跟背后的隐形拉链根本不一样。 因为针脚很密很紧,缝的很漂亮,所以她一时间才有些没看出来。 现在她确定了,这个就是她坏掉的那件裙子! “哥!哥哥!” 她拿着裙子跑到房间里,隔着被子把谢余抱了个满怀。 谢余动了动,伸出手把她抱着免得她掉下去,头发还是乱糟糟的,因为昨晚给她缝裙子缝的太晚,眼下还有些乌青。 他揉揉眼睛,坐起身来,问:“乔乔,是不是饿了?” 乔乔摇头,把被子拉到他身上。 “哥,你多睡会,我去做早饭。” “睡不着了,等会跟你一起午睡。” 白裙子放在床边,谢余让乔乔拿去收好,自己去了卫生间洗漱。 乔乔本来煮好了饭,差不多等谢余下来就能吃了,花甲她没做过,又要吐沙又要去腥,等她炒完,转头发现谢余还没出来。 菜已经上齐了,乔乔跑去房间去喊他,发现房间里也没人。 昨天放的垃圾袋又满了,谢余一般出门都会带上垃圾下去,除非是有什么要紧事忘了才会这样。 乔乔想了想,没发现哥哥最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唯一一个就是昨天临时有事要出去,但那也是跟她说过的。 乔乔拿着手机想给谢余打电话,刚开机,发现谢余一分钟前给她发了条短信: ——哥哥有点事情出去一下,你自己在家乖乖吃饭,晚上给你带吃的回来。 乔乔看着满桌的菜,叹了口气。 “哥哥,你也真是的!” —— 那边,谢余拉了拉鸭舌帽,看着手机里不断传来的警报声,眼底冰冷。 他隐入了一条小巷子里,借着阴影盖住了身形,而他前脚才藏好,后脚,一辆毫不起眼的面包车就从小区里行驶了出来。 谢余视力好,隔着一段距离也能看出车牌号。 不是本地的车,而且车上安的都是防窥玻璃,谢余看不到里面,却大概知道来人是谁。 他在手机上划了几下,接着屏幕转到另外一个画面——老公寓的门口。 声控灯黑着,不过不影响监控画面,他把进度条往后拖,一直拖到有人经过家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 是一个穿着带着口罩的中年男人,身宽体胖,离远了看不出来什么,但谢余敏锐地发现他靠近后腰的皮带上藏了一个东西。 不像是刀柄,反而像是那种打鸟的枪,谢余不敢确定,他想放大看看,但却只看到一片模糊。 算了...... 谢余又拖了进度条,发现那男人先是敲了敲门,再是往门缝看了一下,发现没亮灯,可能以为没人在里面,等了一会儿就走了。 再之后就再也没人来过了。 —— 在一条崎岖的山路上,一辆面包车疾驰过去。 车内烟气熏天的,为首开着车的把窗户全打开,骂娘:“抽你妈呢,抽烟不给老子点一个,让我抽二手烟?再抽老子把你们都抽下车!” 车上坐的几个不以为然,又深深吸了一口,把烟气全吐到前面。 “你说,那姓李的连小孩都不放过,事后真的会给钱吗?他上次欠的都还没给呢,这不是准备把我们当枪使吗?” 坐在副驾驶的是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听到这话,他嗤笑一声,显然在这方面是个老手了。 他把烟头扔到外面,不屑道:“不给又怎么样,要是那小屁孩手里真有证据,咱们就拿了去威胁姓李的干笔大的,要没证据,他又不给钱,那认栽,把那两小孩买了还能挣点,不亏!” “那我们明天还去蹲点?” “去啊,先去探探口风,如果他们真有证据,咱们就假装合作,等钱到手再把人卖了。” “那没有怎么办?” “嘶——”尖嘴猴伸手扇了大汉一下,似乎真被他蠢到了,说:“没有直接卖了呗,还等什么?” “哦,那我们明天啥时候来啊,这都观望几次了,灯还是开的一上楼人也没了灯也熄了,难道就这么巧吗?唉,头儿,里面真有人吗?” 尖嘴猴也有些怀疑,他重新点了一根烟:“再去看看吧,实在蹲不到人就把他家锁撬了进屋。” “头儿,那是新锁!” “老子就是干撬锁发家的,你他妈懂什么?蠢货!” 梦境 听到尖嘴猴这么说,男人也不再说话了。 车内空间小,本来只能坐五个人的小车挤了七个人,其中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被挤到了门口,似乎坐的很不舒服,缓缓地抬起脚换了个姿势。 鞋底,一个红点在地面一闪而过...... —— ‘老子就是干开锁发家的,你他妈懂什么——’ 谢余按了一下屏幕,把手机关了,嘈杂的声音被定格在最后一秒,他把U盘拿出来放在手里,指尖摩挲了一下。 图书馆有公用电脑,谢余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坐下来,把U盘插进去打开,弹出的文件夹里只有一个能打开,剩下的都是加密文件。 这些是一个未知IP的人给他发的,应该开了国际漫游,谢余追踪不到源头。 为首的文件夹里装着一些李风公司,包括他自己的一些犯罪的证据,还是算轻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当做没做过,剩下几个里面的内容估计够他喝一壶,但以谢余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破译密码,只能把东西收起来慢慢研究。 收集这些东西的人不难猜出是耿明,但是把这个东西发个他的人...... 谢余心底浮现了一个名字 ——姚云。 ...... 说好回家的时候要给乔乔带东西的,谢余绕了几圈去了一家老酥饼店子买了一盒饼,这是乔乔最爱吃的,以前上学时她怕迟到总是没排队,放学人家又卖完了,谢余记得她好像有一段时间没吃了。 这次正好赶上最后一盒,谢余买了,又去菜市场买了些菜。 太阳正晒着,已经是下午了,这个点乔乔应该吃过了饭正在睡觉,谢余开门时放轻了声音,把菜放到冰箱里,又脱了外套,在她身侧躺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想着事情,他感到格外疲惫,仿佛早上存储的倦意全部都在此刻散开,谢余眼皮越来越重,闭上眼沉沉睡去。 —— 有一股香味,淡淡的,黏在谢余身上挥之不去。 他睁开眼,发现窗外已经黑了,树影摇晃,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不多时,雨由小转大,变成了倾盆暴雨,电闪雷鸣,风吹动树枝,在窗户上拼命敲打,跟厉鬼索命一样。 谢余动了动,转头发现乔乔不见了。 “乔乔?” “乔乔!”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的原因,湿热闷人,连带着他也的脑子也有些不清醒,头很疼,不知道是不是着凉发烧了。 但是他现在没时间管这些,因为乔乔不见了。 他在每个房间找了个遍,没找到人,跌跌撞撞地打开卧室门,发现乔乔正躺在床上。 听到开门声,乔乔看过去,她眼底带着湿意,哭着叫他哥哥。 谢余嗓子干的厉害,看到在床上裹得严严实实的沉乔乔,心中像早已知道了什么一般,血液有些沸腾。 乔乔抽噎了几声,哀求他:“别这么对我,哥哥,求你!” 雨下的更大了,绵绵不绝,窗户上覆了一层雾气,让人看不清里面与外面,像一道天然的保护屏障,把他们与外界隔绝。 没人知道这里有人,没人知道这里有一对背德的兄妹。 这份认知让谢余兴奋,他指尖滚烫,不顾乔乔的哀求,颤抖地去揭开被子,像曾经无数次揭开乔乔送她的礼物一样,只不过这次的礼物变成了沉乔乔而已。 乔乔像只幼猫一样蜷缩起来,想把自己藏进被子里,她清亮的眼睛里满是悲伤,泪水打湿了睫毛,不断地在摇头求他,希望能让他意识到她是他的妹妹。 谢余想拉住她的手,却发现她两只手好像被反剪到了身后,完全反抗不了他。 真好。 这个想法一出来,谢余就觉得自己疯了,但愧疚感没有他想象中的强烈,他只想遵循本能地去侵犯她,看着她在身下颤抖无助,只能够依赖他、只能哀求他的样子。 乔乔的被子是她自己挑的粉红色,很宽很大,但此刻也遮不住她的颤抖着的身躯,裸露出的皮肤变成的樱花般的粉色,胸脯剧烈起伏着,上半身微微挺起,像是求着谢余来咬她一样。 “乔乔。”谢余干涩地叫了一声,俯下身,从脖颈一直往下舔,随后用牙齿咬住了粉嫩的乳尖。 “呜~啊!” 乔乔泪汪汪的,伸出腿想踢他,被谢余压住,她止不住地掉眼泪,哭着说:“别~求你了哥哥,求你!” 谢余听不进去,他眼白处全是蔓延出来的红血丝,连带着眼尾都红的可怕。 不像是忍的,倒像是失了智。 他用舌尖去舔那颗还未成熟的果实,晶亮的津液覆在雪乳上,吮吸轻咬。 另一边的雪兔子在他手上被玩弄成各种模样,白腻的乳肉从指缝中溢出来,长期的劳作让谢余的手上磨了一层厚茧,他食指绕着小小的乳晕画圈,趁乔乔放松了警惕时,捏着乳尖狠狠地按下去,换来乔乔一声似快感似痛苦的低吟。 乔乔仰头喘着气:“哥哥,别...求你....求你了。” “哥哥......” 这个词在谢余嘴里转了一圈,他慢慢琢磨这这个称呼,在她腰间落下一个羽毛般轻柔的吻,随后,一路吮吸向下,略过细软的腰,直到咬住了她的大腿根。 “呀啊~哥哥,哥哥!” 乔乔把腿夹紧,手挣扎着想去拉他的头发。 私处粉嫩嫩的,毛发很少。 谢余呼吸的气息喷在她穴口,乔乔颤个不停,被舌面舔的每一寸皮肤,都留下一朵朵梅花似的红痕。她如同承受酷刑一般张着嘴,大口呼吸氧气。 接着就又感觉到最私密娇嫩的地方被猛地含住。 “啊啊啊啊啊!” 乔乔腿被亲的没了力气,像煮软了的面条一样无力地挂在谢余肩上。 “哥、哥哥。” 炙热唇舌仍片刻不离贴着她,谢余把舌头伸进去,模仿着性交的姿势去抽插。 他伸了一根手指进去扩张,他指骨生的很长,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她的敏感点,朝着那儿不断进攻。 穴肉敏感地缩着,乔乔头摇成了拨浪鼓:“救命!哥哥......” 每当乔乔喊一次哥哥,谢余就吸的更狠,把穴内搅动的汁水淋漓,让她整个人都软了下来,才松下一点力气。 乔乔弓着腰,脚往下踹,又借着力气拼命往上躲,谢余却紧随其后追上来,含着两片花瓣轻咬吸吮。 有了前车之鉴,乔乔也不敢喊哥哥了。 一滴泪挂在她眼睫毛上要落不落,脸上遍布泪痕,浓纤合度的身体满是他种下的红痕,乳尖红肿,一看就是被凌虐的不堪忍受了。 谢余额头上全是汗,他也好不到哪去,喘着气,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乔乔的下巴,强硬地逼着她和他接吻。 嘴里都是咸腥的味道,他的气息遍布在乔乔周围,躲不开,也躲不掉。 吻毕,谢余放开对她的钳制,两人嘴间拉出一根色情的银丝,谢余一卷舌,吞进去。 乔乔哭红了眼,也没再哭了,谢余想重新去吻她,却听见乔乔声音轻轻的,带着绝望道: “我恨你,谢余!” 这句话像惊雷般在谢余脑子里炸开,他胸口一痛,从梦里惊醒过来。 乔乔安安静静地趴在他旁边,睡颜恬静。 谢余坐起来,他心跳的很快,从头到脚都是冰冷的,这才发现他身上全湿透了,跟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窗外,也悄无声息地下起了雨。 逃避 他的手不停地抖,谢余扶额,把卧室的窗户打开。 下午四点,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屋外刮着大风,刚刚的小雨仿佛是暴风雨的前奏,乌云压的很低。 风夹杂着湿润的雨水扑面而来,谢余深吸了一口气,去隔壁房间把床铺收拾出来。 不能再跟乔乔一起住下去了。 …… 乔乔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谢余把被子搬走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醒来。 床上只留了她的被子,谢余自己的已经被抱走了,乔乔喊住正要离开的哥哥,问他:“你去哪?” “我把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了。”谢余表情冷淡:“你长大了,也要学会自己一个人住。” 乔乔有些不解,她以为是她睡相不好占地方了,急急忙忙往床边挪了挪:“哥哥,你跟我一起住嘛,我睡的位置很少的。” “不行,你以后一个人住。” 谢余说的很坚定,那个梦境循环在他脑中,不是旖旎,而是惊吓。 他总觉得这是个警醒,要是再放任自己的感情增长而不加节制的话,谢余肯定,梦里她对他说的话终会在现实中出现。 恨他。 谢余第一次因为一句话而萌生了类似害怕的情绪。 一次新奇的体验,谢余想。 他自虐似的反复体会着,心痛的感觉像要把他撕裂。 门被关上,房间里只剩乔乔一个人。 她不明白为什么谢余突然做了这个决定,明明今天上午的时候还好好的,他也从来没有过分床睡的想法,只是睡了个午觉而已。 乔乔搞不懂。 而接下来几天,谢余都是早出晚归,乔乔知道他要上班了,但还是能明显感觉到谢余在躲着她。 她试了几种办法,半夜溜进他的房间,却发现他把门锁了,抱着被子睡在他门口,第二天醒来也会在自己床上…… 早餐谢余会做好放在桌上,乔乔吃的时候面都还是热的,人却早早就出门了。 于是这天乔乔熬了一夜没睡,在听到隔壁有开门的动静的时候,爬起来把谢余堵了个正着。 这才五点多,但谢余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门了。 “哥,你为什么躲着我?” 乔乔以为自己当面跟他对峙的时候一定会很生气,但真当说出了这句话,她心底只有委屈。 “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哥哥没有躲着你,也没有不喜欢你。”谢余无奈,跟往常一样去摸她的头发,被乔乔生气地躲开。 跟个炸毛的猫一样,得顺着毛哄。 她气的嘟嘴:“哥哥,要是我做错了什么你跟我说就好了,我会听话的,哥哥,你能不能别这样对我!” ‘别这样对我,哥哥!’ …… 这两句话重合在一起,谢余脑子里又浮现了那个绯色的梦境。 也许是他反应过度了,听到恨这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谢余就跟被判了死刑的囚犯一样,有些应激。 他如果有点良心,就应该在认识到自己对她的心思的时候,就应该直接了当地跟乔乔划开距离,而不是在这自我逃避。 谢余说:“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已经长大了,也要学会自己独立,总不能以后成年了也跟哥哥睡在一起啊。” “真的吗?那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这么突然,我还以为……”她说到这,顿了顿,不高兴地垂下头。 “抱歉,乔乔,我现在去上班了。” 谢余只是摸摸乔乔的脸,他没时间安慰她,U盘里加密文件还没有破译的进展,他也不敢把东西冒险交给别人,这是他们自保的底牌。 …… 但凡聪明一点的,这时候大概猜到谢余已经搬家了,谢余找小区保安要到了这段时间的监控,却破天荒的没发现他们几个出现在附近,仿佛无声消失了一样。 从上次到现在都没看他们出现过,监听器也不知道被落在了哪里,在他手机上传不出声音来了,应该已经坏了。 这几天谢余一直在想着要怎么计划才能把乔乔安安稳稳摘出去,他手上有证据,虽然还没完全解开,但挑拨离间的事儿他也惯会做,到时候碰上,谁整谁还不一定。 他反复叮嘱过乔乔要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没有要紧事不要出去,乔乔也听话,无聊时就陪猫玩,日子过得没滋没味。 直到开学…… 高中晚自习一直上到很晚,房子离学校就四五分钟的路程,但谢余放心不下,每次放学了都会来接她。 直到现在那边的人还没有动静,不知道是跟李风合作崩盘了还是在等他们放松警惕后在出手。 切肉还要用快刀,现在的情况就像是拿着一把钝刀在抵着谢余的喉咙,无时无刻不在磨着,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朝着血管用力一刺。 谢余放不下警惕,甚至觉得自己已经被逼的有些神经质了。 而这一切的原因,终归于他太过弱小。 如果他能够把威胁到他跟乔乔的一切潜在因素全都毁灭,那该多好。 把一切的挡路石,全都清空。 他握紧拳头,手背暴起青筋,似乎在竭尽全力忍耐着什么。 …… 谢余这几天很不对劲,尽管跟谢余接触的时间少了很多,但乔乔还是能看得出来。 有时凌晨叁点乔乔起来上厕所的时候都能看到谢余房间亮着的光。 一次,乔乔认为是偶然。 但她几乎每次夜起的时候都看到谢余还没睡,白天看到他时也是一脸倦色,没什么精气神的样子。 这一次乔乔终于忍不住敲响了他的门。 门很快就开了,乔乔往房间里看,发现书桌上放着一台正在充电的电脑,还有旁边洒落一地的专业书和演算纸。 乔乔问他:“哥哥,你在学习吗?” “嗯。”谢余往旁边挪了一步,挡住乔乔看过去的视线,道:“你怎么还没睡,明天还要上学的。” “看到你还没睡呢,哥哥,你为什么不明天再学,熬夜对身体不好。” 她把端着的水递给他:“喝点水快去睡吧,你明天不也要上班吗,你要是生病了我真的会很担心。” 一天只睡了叁四个小时,谁来了都遭不住这么拖自己身体啊。 谢余笑容有些淡,他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催乔乔去睡觉。 乔乔站在外面没动。 她一弯腰近了谢余房间,关上门,说:“哥哥,今天我和你一起睡。” 听她的声音 她关上灯,强硬地拉着谢余去睡觉。 谢余微微挣扎了一下,发现挣脱不开,于是说:“乔乔,去把你的被子拿过来。” “不去,你是不是要等我出去了把门锁上?” 乔乔一前想办法要进他房间时总会被谢余以各种方式赶出来,这招也是他惯用的。 “我没有。” 谢余颇为无奈,他真没有这个想法,很久没和乔乔一起睡了,他也有些不习惯。 乔乔先钻进了被子,挪到床边,给他留了一大半位置,谢余也没敢靠近乔乔,以是两人中间空了很大地方,被子盖不住,空气就会钻进来。 被子里一点热气都没有,乔乔觉得背后发凉怎么都睡不着,于是悄悄往谢余那边靠了靠。 “冷了?”谢余问。 乔乔迷迷糊糊应了一声。 他把被子往中间拉,把乔乔捂住,自己却半边没盖到被子。 晚上天气冷,谢余睁着眼睛,没有一点困意,他本来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的,但意料之外的是他今晚睡的很好。 是他这几天睡的最安稳的一次了。 早上,生物钟还是准时把他喊醒,谢余睁开眼,正想起来,发现自己好像被什么压着了。 他低头,入眼的是乔乔白净的手臂,抱在他的腰上,大腿也被她夹住了,源源不断的热气从她皮肤上传来,透过衣服一路蔓延到他心尖。 他嘴唇有些干,呼出来的热气有些烫人。 感受到身体的异样,谢余微不可查地离乔乔远了一些,轻手轻脚地把她从身上扒下来,然后去了洗手间。 不知道是生理现象还是他被撩拨的受不了了,亦或者两种都有,反正他硬了。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他对这方面冷淡的紧,所以都是等性欲消下去才起来穿衣服,但今天他还要去冲一下冷水澡来冷静一下。 冷水从他肩头一路流过小腹一直往下,在这大夏天洗冷水澡似乎没什么用,淋了十几分钟,性器还是高昂着,弩张的青筋蜿蜒在上面。 少年人骨肉初成的年纪,谢余却发育的比同龄人要好,典型的宽肩窄腰,漂亮的鲨鱼肌在肋骨处随着呼吸若隐若现。 他闭上眼睛,伸手握住身下高涨的欲望上下套弄起来,脑子里不断浮现的是乔乔的脸。 “乔乔....嗯....乔乔.....摸摸我.” 他嗓音沙哑,一只手撑着墙壁,花洒还在不断往他身上淋水,谢余调成了热水,在一片散开的雾气中低吟着乔乔的名字。 她身上好香好软,仿佛亲重一点就会留下吻痕。 谢余想亲她,想把她舔到高潮。 “乔乔.....” “哥哥?”门外忽然传来乔乔模糊的声音,她有些疑惑:“哥哥,是在叫我吗?” 水从谢余眼睫上滴下来,他把花洒调大了些,掩盖出他溢出的低吟声。 乔乔就在门外面,谢余不但没有停手,反而还加快了速度,他缓了缓,尽量让声音变得正常,问她:“乔乔,你看到哥哥的衣服了吗,在柜子里,帮我找一件过来。” “好。” 乔乔没多想,把衣服拿到之后放在门外:“哥哥,我给你放在门旁边了,你记得拿。” 她说完,刚想走,谢余叫住她:“你拿的什么颜色的,乔乔。” 乔乔看了一眼衬衫,说:“白色的,要什么颜色的,我去给你换。” “不用了,你饿了吗,要不要做饭吃?” “你吃吗,我可以上学的时候去路边买,你要是想吃我就在家里做。” 里面一阵没出声。 乔乔敲敲门,喊道:“哥哥,你吃不吃早饭呀?” 谢余眼尾通红,咬着牙挤出了一个吃。 他手上用力,听着乔乔的声音,动作越发快,额头上的不知是汗还是水,顺着脸颊流下来滴到地上。 乔乔没听出来他的不对劲,只是觉得他声音有些奇怪,但既然谢余说要在家吃早发,这个点乔乔应该要去做了。 不然上学要迟到。 乔乔煮了面,还煎了两个鸡蛋,直到把碗端上桌后,谢余才从卫生间出来。 她随口问了一句:“哥哥,你在洗澡吗,怎么这么慢?” “嗯,在洗澡。”谢余坐下来,他头发还是湿的,但气色比起昨天晚上来好了不少。 乔乔把他的那碗推过去,说:“哥哥,你以后别熬夜了,在这么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 “以后不会了。” 他身上还散着水汽,水从发梢流下来,乔乔叁两口吃完了饭,找了条毛巾给他擦干。 她轻轻搓着毛巾,说:“哥,我先去上学了,今天晚上不用来接我了,我去何叶家玩。” “何叶?”谢余思索了一下,问:“你的小学同学?” 乔乔点头:“对,她初中的时候出国了,最近在转学回来,今天她让我去她家玩。” “什么时候回来,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可能要晚些吧。”乔乔不确定:“说不定也是他们家司机送我,如果不送的话我就给你打电话。” “好。” 谢余对她私生活方面放的还挺宽,只要不是什么出格的事情,几乎只要乔乔想做的,谢余都会尽力满足。 乔乔出门的时候,谢余叮嘱了一句:“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哥哥,你记得唯一下猫!” 她带上门,房间内安静下来,猫趴在乔乔卧室里睡觉,谢余打开卧室,在角落的碗里添了些猫粮,随后坐在床上,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药。 剩的没多少了,最近可能又要去医院看一看。 谢余把药一股脑地倒出来,药瓶连带着厨余垃圾一起被扔进了楼下的垃圾桶,无人发觉。 为什么是我 今天上班时谢余眼皮子就一直跳个不停,他揉了下眼皮,打开手机,和往常一样,没有人给他发信息,也没有未接听的电话。 可是他却莫名其妙的感到烦躁。 乔乔现在正在上课,公寓周围也没什么可疑人员出现,一切都很平静。 可能天气太热了吧,谢余安慰自己。 谢余中午抽空去了医院一趟,由于休息时间紧,所以他没有做过多的掩饰,只是戴了个帽子就匆匆去了公交站。 一直到晚上。等谢余回家之后,发现乔乔既没有回来,也没有给他发信息。 他给乔乔打了个电话,乔乔接听的很快,谢余问他人在哪儿,乔乔说她在路上,已经快到家了。 司机一路把她送到楼下,乔乔转头跟司机道了声谢。 手机里传来谢余的声音:“乔乔,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的,我已经到楼下了。” 她关了手机,拿出钥匙准备开小区大门,余光却发现身后似乎有一个若隐若现的影子。 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乔乔加快了开门的动作。 眼看那影子离得越来越近,乔乔手偷偷摸到放在钥匙扣上的电棒,按了开关,狠狠挥出去。 电流滋过的声音和一男人的闷哼在这条安静的街上响起。 乔乔开了门,闪身进去,腿吓的有些发软,她用身体抵着门,门关不上,她这才发现对方已经插了一根棍子在门口,正不断往里挤。 这是道铁门,门上有很多栅栏,男人透过栅栏拉住乔乔的头发把她往外拽。 乔乔也不是吃素的,拿着电棍就往他手上杵,对方吃痛,收回手,转头又改变了策略,用身体去撞门。 男人的力量很大,乔乔挡不住,她脚一点点往前滑,眼看他还要撞第二下,乔乔离开门,撒丫子地往楼上跑。 哥哥!她要找哥哥! 等她跑到二楼的时候,楼下传来声巨响,乔乔不敢往下看,只一个劲地往楼上跑。 七楼!七楼…… 她喊谢余的名字,恨自己早早挂断了电话。 为什么她每次都会遇到这种事?为什么她总是这么倒霉?为什么这种事情每次都会发生在她身上! 乔乔抑制不住眼泪,跑的几乎喘不上气。 “哥哥,我害怕,哥哥!” 她眼睛哭红了,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在一个拐角的时候,被身后敢来的人抓住了头发。 乔乔伸手把他往楼梯下推,男人还没站稳,一时不察竟然真的被她推了下去,不过沉乔乔也没好多少,她头发被扯着,几乎是被拖着从楼梯上滚下去的。 撕裂的痛感从头皮传来,乔乔刚想拿电棒,男人却先她一步拿起,电在她身上。 “啊!” 沉乔乔痛不欲生,胡乱抓着对方的脸,手被人捏着重重往后一拧,令人牙酸的骨肉摩擦声在这篇狭小的区域内显得格外清晰,乔乔咬着牙关,疼的屏住了呼吸。 走廊内有声控灯,但打在楼梯中间的光却少的微乎其微,借着这点灯,乔乔看清了对方的样貌。 是一个流浪汉,没有名字,大家都叫他老熊,据说他早些年受到过一些刺激所以有点精神病,但看他平时老老实实的也不干坏事,所以人们都默许他在菜市场旁边搭窝了。 只当养了条看夜的狗。 乔乔疼的要命,想着:这人可不像神经病,刚才堵门的手段那么熟练,应该做过很多次,祸害过不少人。 老熊的手掐着乔乔的脖子,乔乔气都喘不上来,吐字艰难,问他:“你…你想做什么?” “嘿嘿嘿嘿嘿嘿……”老熊也不说话,只是傻笑着,手去扯着乔乔的脸皮往外撕。 他指甲很长,被剪成了叁角形,尖锐的顶端很容易刺破人的皮肤,瞬间,乔乔脸上就多出了叁条血痕。 以此同时,他的手越收越紧,乔乔几乎不能呼吸。 她脸色变得难看,无力地挣扎着,就在乔乔已经瞳孔涣散到快看不到最近的东西时,脖子上的力道陡然一松,她立马大口呼吸起来。 “哥哥!” 乔乔看到了站在老熊身后的谢余,深喘着气,爬起来扑到他身上,肩膀轻轻地颤抖起来。 “哥哥….我害怕….哥哥。” “不怕,哥哥在。” 谢余抱着他,察觉到胸前的衣服上有些湿意,他看着倒在地上的人,目光毫无暖意。 老熊昏死过去,谢余踢了他一脚,把乔乔抱起来,问她:“如果哥哥动手,你会害怕吗?” 乔乔吸吸鼻子,握紧他胸口的衣服:“不要。” “哥哥,我不想你坐牢。” “没事,乔乔。” 不知道他这语气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反正谢余最后没动手,也没报警,只是把乔乔抱到了卧室哄她睡觉。 乔乔要谢余陪着她睡,他也没拒绝,等乔乔睡熟了才离开。 楼道里安安静静的,就在刚刚的位置,现在人已经不见了。 谢余站在楼梯上,食指无规律地敲打着。 怪异 这一晚上两人都没怎么睡好,谢余想给乔乔请个假,乔乔说不要。 没办法,谢余自己也放心不下她一个人走,只能上下学都接送乔乔。 进校门之前谢余还再叁问了几遍乔乔要不要请假,得到的答复还是不要,这才只得作罢。 谢余把她送进去,转身朝跟公司相反的一条小路走去...... 一天一晃就过去了,谢余放学来接乔乔的时候,只觉得她脸色很难看,以为是她被吓着了还没缓过来,于是提议晚饭就在外面吃。 乔乔摇头,手牵着谢余宽大的手掌,声音无精打采:“不想吃,回家做就好。” “那你想吃什么,哥哥给你做。” 谢余熟练地取下她的书包背到肩上,心里琢磨着要买那些菜,乔乔也不做声,只是说随意。 一连叁天,她的状态都是如此,谢余总算反映出了些不对味,在一次乔乔要出门的时候问她:“乔乔,你最近怎么了?” “没什么啊。” 她转过脸,神情疑惑,除了唇上血色有些淡外,基本没什么别的不对劲,手上只是脱臼,很早就已经好了,谢余原地站着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上前拉着她要去医院做检查。 乔乔挣扎了几下:“哥哥,去哪?我上学要迟到了。” “今天请个假,我们去医院看看再回家休息。”他态度强硬的不容拒绝,乔乔抵着门框,哀求着不让他带她去。 长这么大,乔乔几乎没有几次逆着谢余干,她第一次抗拒的这么强烈,让谢余感到很大的不对劲。 “给我个理由,乔乔。”他松开她的手,脚卡着门,一副只要今天说不出一个理由这个医院就非去不可的样子。 她哪能编出什么理由来给他,揉了揉被握疼的手腕,原地卡了壳。 谢余掀开眼,说:“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哥哥知道的吗?” “没有!”乔乔立马摇头。 “我...只是因为有人给我送一些莫名其妙的信而苦恼。”她张张嘴,嗫嚅了一下,总算说出了一句话。 她把书包拉链拉开,包里没有多少书,反而是一个夹在中间的铁盒子占了不小的空间,谢余认出来,这是以前他给她买的一款饼干盒子,已经有些年份了。 盒子磨损的严重,有些不好拉开,乔乔拉着盒子边缘,心跳的很快,这是她第一次在谢余面前撒谎,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看穿。 想到这,她连呼吸都变急促了些。 打开盒子,乔乔递给谢余去看,盒子里面装着的是被整理的整整齐齐的信封和一些还没拆封的零食,把狭小的空间撑的鼓鼓囊囊。 乔乔说:“这个是上个星期收到的,我还没找机会还回去,我觉得这样太麻烦了,所以每天都很苦恼,哥,你不要想太多了。” “嗯。”谢余面上没什么表情,视线从她脸上扫过,乔乔努力挤出一抹笑容,又把盒子拿近了一些。 谢余拿过盒子,把盖子盖上,下楼,招呼着乔乔跟过来,乔乔连忙跟着跑下去,却看到他把一整盒的情书都倒在了垃圾桶里,随后盖上盖子,把盒子递给她。 乔乔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不过也不准备怪谢余,她本来也是要自己扔的,只是前几天没把盒子带回来才留到了今天。 谢余说:“没什么好苦恼的,他们送这些信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你会为此感到麻烦?所以不用把这些事放在心上。” 空的盒子装到书包里轻了很多,乔乔再也不敢在谢余面前漏出任何马脚,只能配合着笑笑,亲昵地挽着他的手去学校。 说起来,他们已经很久没碰到流浪汉老熊了...... 乔乔没有去刻意打听,也许是怕真正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谢余同往常一样送她去学校,等乔乔进去了,他却没走,绕道隔壁一道小巷子走进去。 十四中的墙有些凹陷,应该是被翻多了,至今也没有修好,在它隔壁挨着的就是职校,职校那边的墙建的挺高,墙上还扎了些尖锐的玻璃片,两道墙之间有个约两米宽的小巷子,墙角边杂草疯长。 谢余观察了一下,正想翻墙进十四中,余光却发现了一根红色手绳落在草丛里,毫不显眼。 以前姚云还住他们隔壁的时候,乔乔就经常背着他过去玩,回来满手针孔,谢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说他,晚上等乔乔睡熟后还是耐心地给她处理伤口。 有一次谢余帮她抹药时,也看到了她戴在手上的红手绳,不过也只带了一天就摘下来了,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是乔乔不想让他知道两人间的秘密来往。 岁数小,心眼多。 谢余把那串红绳捡起来,仔细看了一下,绳中间用金色的绣线秀了一个乔字,针脚很密,是姚云一向的秀法。 那就基本可以确定是乔乔的东西了。 他把那串绳子放进口袋,从那道矮墙上翻墙进去。 这个点估计都在早读,小路上没几个人,他脚步放的很快,从手提包里把乔乔放在家里的那套校服拿出来,套在身上,低着头走在路上,真和一个在校学生没什么差别。 不过也是,原本这个年纪的他应该读高叁了。 —— 谢余快步在走廊上走过,没人在意他,他走到一班后门,抬头想里看,目光扫了一圈,没看到乔乔的影子,反倒是碰上了另一个人。 “你?你是乔乔哥哥吗?” 肩膀被人碰了一下,谢余回头,看到了半张脸肿着的方晨,对方不可思议地打量着他这身装扮,有点吃惊。 “你在我们学校,我怎么没听说过啊,你...你不是社会人吗?” 谢余看了他一眼,没回答那些不相干的问题,他问方晨:“你知道乔乔去哪了吗?” “哦!哦哦哦!”他这才想起这次来的正事,跟谢余指路:“一直走到最前面就是老师办公室,乔乔正在里面被问话呢,这事拖好几天了,她班主任一直让她请家长过来,乔乔就是不请,现在这事拖了两天了,我心想这不成啊,正准备去帮她冒充一下家长呢,正巧就碰见你了!” 边带路边把自己知道的情况一股脑说出来:“哎,我就不应该多那个最跟文晶晶他们聊天的,我也知道乔乔本来小学就跟她们那个小团体不对付,但是谁敢惹她们呢,哎,说起来也是我太放松了警惕,才让他们抓住了把柄,我也挺对不起乔乔的。” 他说了半天,谢余抓了几个重点,大概能猜出来乔乔是因为什么原因跟那个叫文晶晶的吵起来了,而不愿意找他,那表示这件事情很有可能跟他有关。 谢余脑海里不由得冒出来上次戴鸭舌帽去医院的场景,他猛地停下来,冷声质问方晨:“你在医院见过我了?” 方晨喋喋不休的嘴一停,面上出现几分难言。 在他面前发火 “就,就上次见过你了,她们看我跟乔乔走得近,就经常莫名其妙地来问我些问题,我不知道这件事情会对她有这么大的影响,我...我!” 他声音越说越低,心虚的要命。 “我也不知道她们录音了,当时放学我着急回家,她们就把我拦住了问我有没有在医院见到过你,我说见到了,我发誓,我真没有说别的,她们之后就在高一传乔乔她哥哥是个精神病,让我们都不要跟她玩。” 谢余脸色沉下来,斜睨了他一眼,看他把头缩着,脸上写满了愧疚。 谢余:“你脸上的伤是她们打的吗?” “啊?这...不是。”不过说来这也是他自作自受,方晨吸了一口气,跟谢余说了当天发生的事。 “流言传出来后,乔乔那天下午就逃课了,她大概是问到了是谁传的,就去了隔壁职高,后面的我不知道了,我也只是听说,后来晚自习的时候她把我约出来,我看她脸上有些伤口,我真的就是想单纯地帮她处理一下,她....” 方晨有些委屈:“她就把我打了。” 对于乔乔打人这件事情,谢余倒是有些惊奇。 乔乔从小身体素质就要比同龄小女生差一点,他也经常会担心乔乔会不会因此受到孤立和排挤,她会保护自己当然是最好的,所以如果是用于自卫,那谢余也并不反对她打架。 但这明显就是她先动的手,在自己的地盘打了还好,起码老师还会顾着面子压下去,可她偏偏跑到人家的地盘把人学校的学生打了一顿,这下闹得两个学校人尽皆知,双方僵持着谁都不肯道歉,事情拖了几天,尽管是对方先挑衅的,可乔乔也处于劣势。 谢余把校服脱下来让方晨拿着,方晨也知道这事也有他的一份过错,所以虽然对谢余很看不顺眼,但是如今还是老老实实的当个透明小弟跟在他后面。 刚到办公室门口,激烈的争吵声就从门口传出来,里面正闹得不可开交,最为尖锐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的声音,尽管隔了一道门都吵得方晨脑子疼。 而乔乔却一直都没有说话。 办公室的老师都在劝架,谢余把门打开,他穿着白衬衫,衣摆被扎在腰间,手腕上的纽扣扣紧,露出一小截结实的小臂,手背上有些针孔的痕迹,被对方家长一下捕捉到,她大喊:“这不就是精神病吗!不是精神病为什么手上有这么多针孔!” 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乔乔瞬间像是一个被点燃的炮仗一样炸开,乔乔狠狠看向她,低声威胁:“你再说一句我撕烂你的嘴!” “乔乔。” 谢余走过去把她搂在怀里,压低目光扫过在场站着,耀武扬威的几个人。 他的眼神极具威慑力,不是那种天然的上位者的压迫感,反而是那种一条剧毒的蛇正张开獠牙朝你的脖子吐着蛇信子的那种感觉,让人由内心地散发出的恐惧。 方晨缩了缩脖子,刚刚眼神落在他身上的那一秒,他感觉像是被猛兽盯住了一样,心跳不由得有些加速。 就算他不是精神病,可这气势......看起来也不像好人啊! “有什么事情要说吗,我们可以当面谈一谈。” 他给乔乔顺毛,手捻着她的头发,随后施舍了一个眼神给对方。 人都闹到办公室来了,那还有什么说法,无非就算要钱呗,中年女人扯了扯边默不作声的家长,清清嗓,说:“她打了三个人,那就给我们每个人都赔三万块。” 说话的是文晶晶的母亲沉念娣,文晶晶站在她母亲身边扬着头,反观其她两人和家长都是安安静静站着,冷眼看着沉念娣给她们争取利益,绝不做出头鸟。 “你倒是会想,自己教出来一个什么东西自己心里不清楚吗?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我打她也算给了她一个教训。”乔乔难得的在谢余面前发了次火,她越说越气,指着文晶晶道:“是你先传谣言攻击我哥哥,我问你你有什么证据,单凭方晨的一句在医院见过他?那真是搞笑了,我还在医院见过你呢,你怎么不说你也是精神病?” 文晶晶不甘示弱地回嘴:“我看见他从精神科出来了,手上还拿着药,他不是精神病是什么,他不是精神病你急什么?” 这话确实是往乔乔肺管子戳,其实她也很早就感觉到谢余有些行为有问题了,明明随处可见的细节却被她刻意淡化,再说,就算有精神病又怎么样,她会照顾他的,轮不到一个外人来造谣。 “你有什么证据?传谣言我可以去告你。” “我说了我在医院见到他了,方晨也说了,你不信我们去医院查监控。” “万一你随便指个人说是我哥哥怎么办,造谣你不是最会了吗?我只要照片作证据。” “随便你,反正有精神病的是你哥哥又不是我!” “那你就是承认你没证据了?”乔乔上前几步:“没证据你怎么敢造谣的我问你,你先诋毁我的家人我凭什么不能做出反击,你以为前几年我不跟你动手你当我好欺负呢?早在你把这个谣言散播出去的那一刻,你也应该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她步步为营,把对面几人逼得话都说不出来,方晨在旁边听的目瞪口呆,她一直以为乔乔是那种温柔挂的那款,现在看来他的眼神还有待考量。 这次实在是踩到她的底线了,如果以往发生这样的事,乔乔也是会先收集证据再进行澄清,但这次发生的时间真是天不和人不利,谢余和精神病这两者联系起来直接踩到了乔乔的痛处,她确实慌了神,才会逃课翻墙出去跟别人打架。 谢余知道乔乔的处事方式,也大概猜到了一点乔乔对他的怀疑。 但他可能要让乔乔失望了,因为他确实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精神病,还对她抱有着病态的占有欲。 他是一个不合格的哥哥。 绝不悔改 最后这件事情差点闹到了警察局,沉念娣自知理亏,又担心最后要钱不成还要赔钱,跟文晶晶商量了一下,决定退让一步,只要了一笔医药费。 其他两人也没要到多少钱,颇为埋怨地瞪了沉念娣一眼,依次离开了办公室,等几人走后,偌大的房间里就只剩乔乔的班主任、乔乔、谢余,还有死皮赖脸留在这的方晨。 “你不来我也能解决好。”乔乔低着头,声音放的极低。 “我知道你能处理,但你起码要有个靠山在后面。”谢余说:“你这次太冲动了。” 乔乔觉得也是,她转头看向方晨,又给他道了个歉:“我当时冲昏头了,抱歉,方晨,我还以为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没...没多大事啊。”方晨挠头,脸上有些发热:“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不应该跟他们说话的,那个,那个......” 他脸变得越来越红,顾不上有老师在场,磕磕绊绊地问:“我...我给你的...那个,情...情......” 他话还没说完,在场除了乔乔的两人都听出了他的意思,谢余赶紧打断他,跟老师请了一天假,方晨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就要说出来的话,因为谢余的插话,像被戳破了的气球一样瘪了下来,一腔心意全吞进了肚子里。 眼看乔乔要走,方晨刚想追上去,却被乔乔班主任叫住了。 他两眼泪汪汪,看着乔乔离去的背影,只能含泪留了下来。 —— “哥哥,你怎么没上班?” 乔乔声音翁翁的,在汽笛声中不容易听清楚。 谢余握着她的手走在路边:“请假了,总是觉得你这几天状态不好,哥哥放心不下。” “嗯。” 两人间一时间无话可说,气氛诡异的沉默起来,乔乔有些不适应两人间的这种氛围,朝他伸出手让谢余背她。 “哥哥,背背!”她学着小时候那样讲话,等谢余蹲下身后,一下就扑在了他背上。 “哥,我们中午吃什么?” 谢余抬着她的大腿把她往上提了提,说:“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我们去菜市场。” “我想吃瘦肉粥。” “好,我们去买瘦肉,再买些青菜。” 乔乔靠着她的肩膀,发现这些条路是他们很少走的一条小路,这里离菜市场比大路还要远,离家倒是近些。 乔乔问:“先回家吗?” 谢余一顿,随后笑着答道:“先回家拿个菜篮出来,免得等会东西多了提着麻烦。” 很多吗?今天貌似也没有要买很多菜吧,乔乔搂着他的脖子,没说话。 —— 到家后,乔乔说她要睡觉,不想陪谢余去买菜,谢余不强求她,关了门自己出去了。 门没有反锁,乔乔试了一下,心想,难道真是她多心了,谢余走小路真的只是为了回来拿东西? 但乔乔还是想亲自证实一下。 大路和小路不同方向,只要乔乔跑得快,也能够赶在谢余之前回来,她拿好钥匙关上门,准备去大路看看发生了什么。 只是这个想法还未付诸实践,乔乔就被谢余逮住了。 “不是要睡觉吗,怎么出来了?” 他明明是笑着的,但乔乔却有些不寒而栗。 “睡不着,哥哥你不是去买菜吗,怎么再这?” 她为了确保不跟谢余撞上,准备从小路绕过去,谁知道这么巧谢余也在这。 或许,也不是巧合。 这里不是他平常去买菜的路,他在这百分之九十是来蹲她的,他把她的心思猜了个透。 乔乔后退几步,看着谢余,眼神流露出陌生。 大路临湖,从上次她出事到现在,正好三天,一具水尸,从溺亡,到漂浮,再到被打捞差不多就在这个时间段内。 谢余牵着她带她去买菜,来回都是走的小路,回到家,乔乔一言不发,直到谢余把饭端到在桌上招呼她去吃的时候,乔乔才慢吞吞挪过去。 “哥哥。” 正在洗筷子的谢余答应了一声,乔乔问道:“你是不是把他杀了。” 没具体说是谁,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水龙头被拧紧,换来的又是一阵沉默。 谢余把筷子递给她,问:“难道他不该死吗?” 这么说就是变相地承认了,乔乔心跳慢了一拍,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 饭桌上谁也没有出声,直到谢余吃完了饭,问她:“你会怪哥哥吗?” 乔乔咬着筷子,摇头。 他所作的事情都是因为保护她,乔乔不会去怪谢余,只是心里有些莫名的躁动。 “哥哥,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了好不好,就算他们伤害了我也不要!” 谢余有些不解:“为什么。” 乔乔委婉地提了一句:“你的病......” “你骗我说吃的维生素,是不是医生给你开的药?” 谢余垂眸,没否认。 “哥,我不想你真的变成一个精神——” “沉乔乔。” 谢余突然打断她,周遭气氛降到冰点。 他说:“你要知道,哥哥很早之前就已经这样无药可救了,你还真的挺天真的,也不知道我对你......” 话说到这他适宜地停下来,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我只是想为你好!”乔乔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也清楚谢余并不想悔过,他言语间表露的意思都在告诉着乔乔,只要还有下次,有人试图破坏、伤害他们的话,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把一切挡路的障碍清除掉。 尽管这样有罪。 尽管这样会使得病情难以控制。 但谢余不在乎。 他不像大多数的人从小就有健康幸福的家庭,他没钱、没权,甚至连尊严对比起别人来说都少得可怜,他唯一拥有的只有乔乔。 她是他的至亲至爱。 /////////////////////////////// 哥哥越来越病态了,唉 住校 经历了谢余的无可救药,乔乔决定还是办理住校,以后一个月回来一次。 她把这件事情跟谢余说了,当时还是吃晚饭的时候乔乔提出来的,她做了满桌子菜,就是为了好让自己跟谢余谈这件事的时候心里有底气一点。 哪知道她刚抛出个头,谢余就会了意,他态度莫名,也不知道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没给乔乔一个具体的信儿。 整顿饭下来乔乔坐如针毡,饭也没吃几口。 等谢余吃完的时候,他站起身,神情淡淡的,才说出了今晚在桌上的第一句话:“你想做就去做,不用听我的意见。” 他这件事算是松了口,同意了。 但乔乔眉头却解不开。 她总感觉谢余不是很同意她住校,但事实上,住校对两人都好一些。 乔乔不用每天再提心吊胆防不胜防的骚扰,谢余也不用每次都为她担心,明明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可不知道为什么,谢余却不为她高兴。 也许是这意味着两人要分别了。 乔乔能找出的理由只有这一个,于是她晚上又腻在了谢余房间,谢余在键盘上敲的很快,半分注意力也没分给乔乔,留她在床上百无聊赖地坐了半天,怀里抱着睡的翻肚皮的小猫,也不敢在他忙的时候去打扰他。 最后还是谢余主动开的口,问她:“要哥哥给你买部手机吗?” 乔乔摇头:“不要。” 谢余说的是智能的那种,乔乔对娱乐方便的要求不高,手上拿着的老人机还是谢余很早的时候给她买的,只能打电话,发信息,还有听一些下载到本地的不要钱的音乐。 后来家里条件好点之后,谢余带乔乔去买过智能手机,不过当时的她被柜台上标出的昂贵价格吓到了,说什么也不买,拉着谢余往外跑。 其实那时候,谢余自己都是用的翻盖手机,却还是要攒钱给她买一个智能的。 乔乔心想,如果这次谢余真的会因为她去住校而感到不高兴的话,那她就不去了。 “哥,你是不是在因为我住校在生气?” 她了解谢余的脾气的,就算生气或者难过都憋在心里,面上半分不显,像今天这种明显的冷落她的,那就属于极度不高兴了。 谢余手停了下来,把椅子转过来看她,他脸上的黑框眼镜还没取下来,框架占了他小半张脸,镜片有厚度,不是那种用来装逼的无度数眼镜。 乔乔趴在床上看着他:“哥,你近视了。” “有点。”谢余把眼镜摘下来放到桌上,摁了摁眼皮,随后把目光放到乔乔身上,“回去睡觉吧,明天我带你去学校办手续。” “你在生我的气吗?你不高兴的话我就不去了。” 她仔细观察着谢余的微表情,发现他已经没有了刚刚类似于生闷气的神色,只是眼底有些无奈,于是乔乔打起精神,紧跟着哄他:“毕竟在我心里哥哥是排第一位的!” “嗯,我不生气。”谢余薅了一把她的头发,说:“快回去睡觉,明天早点起来。” “哪今天我能跟你一起睡吗?” “不可以,你要回你自己房间睡。” “好吧,那我们什么时候能一起睡啊,这个月放假了行吗?” “不行。”谢余皱起眉,严肃地拒绝他:“月底也不能跟我一起睡。” 乔乔苦兮兮地问:“那什么时候可以啊?我们已经很久没在一起睡了!” “等你愿意的时候吧。” 谢余低叹了一句,乔乔没听清他的话,又重新问了一遍他说的什么。 “没说什么,快去睡觉。” 谢余打开房门,示意乔乔该出去了。 “那哥哥晚安。” “你也晚安。” —— 住校的事情办得很顺利,正好有寝室有空出的床位,乔乔已经把行李箱搬过来了,等谢余缴完费去看,乔乔已经在铺床了。 大白天寝室没人,谢余帮着乔乔把床铺整理了一下,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漏掉的东西。 “手机带了吗?”谢余问。 “带了。” 乔乔把老人机从书包里掏出来,原本学校是不允许带手机的,寝室走廊里也有电话机,但乔乔当时没办卡,所以跟老师说了一声带手机的事情,毕竟人成绩好有优待,再加上谢余也是同意的,所以班主任对这件事就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 “有事给我打电话,发短信也可以,缺了什么东西及时说,在学校别让人欺负了知道吗?” 这时候的谢余跟操心的老父亲一样一直叮嘱着乔乔这些那些,有些事情,譬如例假的时候喝的红糖水他都带来了。 乔乔小脸一红,连忙接过话题,让谢余不用担心她。 她也十六岁了,怎么可能连自己的私人问题都处理不了呢? “哥,你先忙去吧,我下午去上课,今天晚上就不回去住了。” “嗯,有事记得打电话。” “知道了,哥,你这句话说了好几遍了。”乔乔拉着他往外走,“我晚上不方便给你打电话,就给你发信息,你记得看哦。” “嗯。” —— OK,不出意外的话,下一章哥哥就要出意外了\嘻嘻 猝不及防的吻 这个寝室的女生不是他们班的,乔乔不认识她们,相处起来就拘谨一些。 何叶住她们寝室斜对面,听说乔乔住校,火急火燎地跑过来,发现还是住在她们班分配到的寝室。 里面几个何叶都玩的很熟,带着乔乔一起跟她们坐着聊天,有何叶在身边,乔乔也没有那么尴尬,都是女生,围在一起聊了些八卦,很快自然熟悉了起来。 说起对乔乔的印像,大家都很有话要说。 坐在乔乔正对面的女生反坐着椅子,激动得抓头发,她说:“我靠,我当时听到说校花翻墙出去打架的时候我还想着真是人不可貌相,真的牛,当时我都知道那个叫什么,方...方什么的,也想翻墙出去,哈哈,怎么着,被教导主任抓到了!哈哈哈,我都不敢想象那场面有多好笑。” 另一个女生接话:“就是,哎,别说他了,乔乔,你知道吗,我们班一个男生还为你跟我们科任老师叫板了!” 一切话题都是围着乔乔转的,她在这里吃到的她的瓜比平时来的多的多了,听到竟然有人为了她跟老师干起来了,乔乔惊讶地瞪大眼,摇摇头,她确实不知道这回事,就连风声都没听到。 几个人澡都没洗,把水接上后就急急忙忙地搬上座位吃瓜。 何叶知道这件事,她抢先说:“是这样的,咱们两个班的化学老师不是一个嘛,有一次他把一班的作业拿到我们班来批,那男的,别提多恶心了,他趁下课的时候把你的练习册偷出来了,你不是在里面夹了卷子嘛,他就把你卷子全拿出来了,还在里面放了一封信,你知道信里写的啥不。” 乔乔犹豫地说:“情书?” “不是。” 其他几人一副憋不住要透露的样子,乔乔有试着猜了猜:“他写的什么,是挑战信吗,还是威胁信。” “我来说我来说。”何叶还没出声,就被另一个女生抢先了,她伸出一根手,神神叨叨的。 “你敢想,信里写着你要是想要回试卷,晚自习的时候来夜色找他,我靠,那夜色一听就不是正经名字啊!” 何叶补充道:“这是本市消费最高档的一家酒吧。” “对,然后这封信恰好被我们化学老师发现了,他就把他叫到了办公室,然后就吵了起来,但是!!!” “但是最离谱的不是这个,坐离谱的是他居然还说他是受人指使的,具可靠的小道消息,那个人是个高年级女生!” “我不知道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有段时间了吧。”几人相互看看:“开学没几个星期。” 乔乔歪头:“那后来呢,接下来怎么样了?为什么我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 “不知道,之后这件事情就销声匿迹了,我们不知道那个女生是谁,但是那个男生之后转学了。” 乔乔打着哈哈道:“估计是发生了这种事没脸见人吧。” “怎么可能没脸见人,他脸皮可厚了。”何叶嘀咕着。 “他是在这件事情发生了一个多月后退学的,他家还挺富裕,想巴结他的人比诋毁他的人多,不至于为了这件事而退学,而且,要退学那早退了,觉得没面子的话怎么可能还挨到一个月后。” “而且,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隔壁想泡你的比我们这边多得多,手段也挺低级的,就我知道的有几个男的,据说用短信给你发过私密照片,你难道一条都没收到吗?” 乔乔有些懵,她确实是不知道他们口中说的任何一件事情,至于短信还是威胁信,她一个也没有收到。 不过信她她可能收到了,不过被她当情书扔了。 何叶感叹:“你被你哥保护的真好。” 乔乔心中也有一种预感,告诉她这些事情都是谢余背地里做的,无论她在哪,他都会尽力提供一个安全的环境,像保护一个易折的幼苗一样精心呵护着她,不让她受到任何危险。 乔乔有些感动,她有些想谢余了,于是在熄灯睡觉之后,躲在被子里给他发短信说了今天发生的事。 她说她跟室友相处的很好,让他不用担心。 但谢余那边却一直没有回复。 乔乔守着手机,眼皮越来越重,最后都没来得及关机就沉沉睡去,等第二天一早打开一看,谢余是凌晨三点多给她回了信息。 乔乔嘟着嘴:“又熬夜了!” —— 接下来的生活步入了正轨,谢余白天上班,晚上熬夜学着写代码,他找到了公司的技术人员报了培训,把自己可以利用的时间挤压的一点都不剩,每天累到上了床就睡觉,没给自己留出去想沉乔乔的时间。 而乔乔还是一样,每天教室食堂寝室三点一线,只有月假三天才会回去,两人相处的时间很少,因此时间就显得越发珍贵,都很珍惜着短暂的相处假期。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直到乔乔已经步入高二下学期了。 U盘内的内容谢余也解了大半,他存了备份,有时会忍不住思考:他还有去解锁的必要吗? 这一年间的生活太过平淡,淡到他会偶尔忘记了潜藏的隐患,把自己放任在这无忧无虑的生活中。 他们都希望以后的日子如此,不用为不必要的麻烦而担心。 —— 乔乔上学没几个星期,就有些忍不住的想谢余,再加上晚上大家睡不着,又聊起了自己的家人,一时间,乔乔思家的情绪达到前所未有的顶峰。 于是她第二天请了病假,班主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批了,让她回家好好“看病”。 现在还是下午三点,工作日的话谢余现在还没回来,乔乔去菜市场买了菜,回去准备了晚餐。 大概是五点多了,乔乔正好做好了饭,她跑去窗外看了看,街上没什么人,也没看到谢余的影子。 应该快了吧,如果她没记错,谢余应该是五点下班的,不过也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晚了一些也说不定。 他没回来,乔乔没动筷子,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等到了七点多,她都有些困了,谢余还没有回来。 乔乔把桌上已经冷了的菜放到微波炉里加热了一下,再端出来。 很多店铺已经关门了,这边不像市中心,大家都睡的比较早,只有一些麻将馆是开着灯。 又等了一个小时,终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乔乔在沙发上犯困,听到声音,立马打起精神开门。 一阵酒味扑面而来,乔乔后退几步捂着鼻子,又帮谢余接过公文包放在茶几上。 “哥哥,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乔乔又给他倒了一杯蜂蜜水,谢余倒在沙发上没有接过来。 他眼镜已经滑到了鼻尖上,双眼紧闭着,纤长的睫毛在暖色灯光的照耀下打下一层阴影,他似乎真的睡着了,呼出来的空气中都带着酒味,不像是啤酒味,像是那种高度数烈酒。 估计又是去参加什么酒局被故意灌的,乔乔知道,有些老油条会仗着辈分欺负年轻人。 “哥哥,别睡在这里,去床上睡。” 乔乔把他扶起来,谢余微微睁开眼,或许是知道是她,顺从地借着乔乔的力起身,一步一挪地回了卧室。 乔乔忙前忙后,一边给他把脸洗了一遍,一边又把蜂蜜水拿出来。 “哥,喝点水再睡。” 她把水杯抵到谢余有些干的破皮的唇上,希望他能张嘴。 但不顺意的是,谢余不但没喝,还一直盯着沉乔乔看。 “哥?”乔乔拿手在他面前晃:“我请假回来了,你快喝了喝了睡觉,我明天上午才回学校呢!” 谢余听话地喝了一口水,不过他也就喝了一口,也不咽下去,抿着嘴,在乔乔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扣住她的头亲了上去。 ———— 哥哥:完了! 尴尬境地 这猝不及防的一下吓的乔乔全身僵硬了。 可谢余还跟不满足似的,撬开她的牙齿,舌尖勾住她和她交缠,腻人的甜味在两人口中蔓延,乔乔脑袋空了,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应,直到谢余松开她换气,然后在想吻上来的时候,乔乔止住了他。 谢余睁开眼睛,里面是酒后的雾懵和不解。 乔乔回神,猛地站起来退到门边,她心跳的很快,也很想哭。 乱糟糟的情绪填充着她整个人,多到几乎要把她撑炸,她连话都不会说了,开门的手抖个不停,似乎不明白谢余为什么会突然做这种事,把两人的关系推到如此尴尬的境地。 不,或许只是把乔乔一个人推到了水深火热中,谢余坐在床上,低着头,用手指感受着唇上的余温,他似乎认知不到他做了什么,只是迷茫地看着乔乔,好像在问她为什么突然逃开。 也许他只是喝醉了。 真的只是喝醉了而已。 乔乔安慰着自己,好让心跳不要更快,她稳住心神,试探着问了谢余一句:“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谢余仿佛没听到般,在床上没有动作。 乔乔又轻轻问了一遍,她离得远,丝毫不敢靠近一点,就这么站了半天,还是没等到回应,等乔乔凑过去看的时候,发现谢余已经靠在枕头上睡着了。 就留她一个人纠结了整夜。 等慢吞吞地乔乔带上门出去后,原本躺在床上熟睡的谢余睁开眼,随后,又痛苦地闭上,他把自己蜷缩在被子里,让自己稍微有安全感一些。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她做这种事,或许是有酒精的作用,才让他像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小伙子一样如此莽撞地捅破了他一直小心保护起来的窗户纸。 但是后果他也看到了,是他无法承受的,他自己有这种扭曲的喜欢,但却不能强迫把乔乔拉紧这个漩涡,乔乔是个正常人,她会因此痛苦、伤心。 她会有更好的人生、会有很多的朋友、也会有一个更好的丈夫在她身边,像哥哥一样照顾、爱护她。 但这个人绝对不会是他。 但—— 凭什么不能是呢? —— 一时间,不同房间的两个人都因为自己的心事睡不着。 乔乔隔天一大早就去了学校,本来没准备跟谢余碰上的免得见面尴尬,但谢余听到隔壁的动静就出来了,跟要离开的乔乔正好撞上。 他眼底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问她:“乔乔,怎么回来了,这才月中。” 肉眼可见的,乔乔关门的手一僵,她逃避着谢余的视线,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忽略昨天来跟他正常说话了。 但是,如果他真的是因为喝醉了,那她这么置气地将他并不知道的事情发泄到清醒的他身上,乔乔也觉得对哥哥不公平。 就这样,这件事情乔乔只能打碎了银牙往肚子里咽,强迫自己忘掉昨晚发生的事情,装作和平时一样跟他嬉笑。 但乔乔实在笑不起来,她情绪明显低落了很多,有时谢余想找她说话,乔乔偶尔也会听不见。 她一心想回学校。 “乔乔,你还好吗,怎么状态这么差?” 乔乔摇头,忽然抬头古怪地说了一句:“哥哥你有女朋友吗?” 这下轮到谢余怔住了,他心里快速分析着要怎么回答才能更有利于他,乔乔却又把头低下去:“算了,这是你的隐私,我不该多问的?” “为什么这么问?”谢余坐在她身边,模糊不清地说:“女朋友没有,只不过有喜欢的人。” 这句话说完后,谢余能明显地察觉到乔乔松了一口气,他机械性地喝了一口水,却感觉嘴里满是苦涩。 谢余问:“什么时候去学校。” “等会。” 乔乔已经忘记回家的初衷了,她脑子里天人交战,一方对昨晚的事情持怀疑态度,一方又认为再怎么样不能这样对哥哥。 乔乔稍微挣扎了一下,还是偏向了后者。 这么多年哥哥为她做了太多,她不应该因为一个不确定的事情去疏远谢余。 乔乔改了口:“还是中午再走吧,等吃完午饭以后。” 谢余:“那我请个假。” “嗯。” 厨房里还放着昨晚乔乔做的饭菜,一口没动,等乔乔去倒菜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她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一直没吃饭。 乔乔作息还是挺规律的,一日三餐,少一顿都会饿,但估计昨天的事情刺激太大,导致乔乔还没把注意力放到没吃饱上面,这会儿紧绷的神经一松,乔乔倒是想起来饿了。 谢余出去买菜了,乔乔准备先把厨房的碗刷了,在此期间,她无数次地告诉自己要忘掉昨天的事情想平常一样跟哥哥相处,可等到谢余回来的时候她还是卡了壳,滑到嘴边说不出来。 乔乔觉得自己还是要去学校冷静几天。 只有让自己完全投入到学习中,她才能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于是等乔乔返校后,学的嘎嘎猛,一直到学期结束,都是一绝对的第一稳居排行榜榜首,大大小小的竞赛奖拿到手软。 那边谢余也是一样,这一年内已经带领团队做了好几个大项目了,在领域内出了名,大大小小的活都是由他承接下来做的。 常年在户外,谢余变得不常回家,但只要是乔乔放假的几天,他还是会按时到家的。 乔乔也不去想那个意外,单方面的冷淡终于破了冰,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不过这次乔乔有了边界感,不会随意地要求要和谢余睡觉了。 放了暑假,乔乔没事做就会赖在家里,谢余还有几天才会放假,所以白天没事的时候乔乔会背着谢余去些平时他不让去的场所,在他下班之前回来,扮演好一个乖乖妹妹的角色。 哥哥遇险 这天,何叶约她去她家吃饭,乔乔答应了,而且在她家留了宿。 她吃饭的时候给谢余发过消息了,但谢余没回,乔乔一时间摸不准他的态度,想着反正在同学家住一晚上也没什么问题,明天趁早回去就行了。 于是乔乔何叶家住了一夜,等到第二天早上,何叶才让司机把她送回家。 在此期间手机上没有任何动静,谢余一条消息都没给他发过,要按以前,她的每条信息谢余都是会回复的。 难道这回真生气了? 可是他就算生气也会回她的,不应该像这样一句话没有啊。 于是乔乔又发了一条短信给他,可信息却像石沉大海一样,没有回音。 乔乔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觉。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乔乔下了车,甚至都没来得及道一句谢就慌忙跑进了家里。 谢余床上被褥理的很平整,鞋柜也没有被动过的痕迹,房间里冷清清的,没有一点人烟气。 种种迹象告诉乔乔,谢余昨天晚上没回来过。 她又跑到谢余所在的公司,问了前台,说他今天并没有来上班,也没有请假。 乔乔当机立断地报了警。 —— 昏暗的仓库里,几人围在一张小桌子旁打牌,昏黄的灯挂在头顶正上方,在泥土面上映出几道狰狞的影子。 其中坐在下席的男人抖了抖烟灰,问:“停哥,咱们啥时候动手啊,李风那边都开始雇人要抓我们了。” “不着急。” 叫停哥的男人显得不慌不忙,他打了一个对子,吐出吸了一半的烟,有些漫不经心:“咱们本来就是亡命之徒,还怕他一个有老婆孩子的?实在把咱们逼急了,那就撕他个鱼死网破,看谁赢过谁。” 他重新点了一根烟,身边的人熟练地递过打火机,停哥冲他抬头:“刚子,去看看那男的怎么样了,醒了没。” “哎,好。” 刚子点头哈腰,正准备去,却被坐在对面的男人叫住:“刚子,我去吧,我看他还有些眼熟,去确认一下。” 他脸上有一道从眉骨道嘴唇的划痕,皮肉外翻,贯穿半边脸,看上去应该是有些年头了,长出来的新肉变成了白色,在黄黑色的皮肤上异常明显,因此,大家都叫他刀子。 听说刀子早些年是做人口贩卖的,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很早的时候就跟了停哥,原本在这个小团体中有着数一数二的地位,但这些年随着年龄的增加,再加上新人越来越多,实力不行,也只能被挤下去。 仓库里用三个隔板隔开了,一边是卧室,一边是平常活动的地方,还有一个门上上了三道锁,属于平时放“贵重物品”的地方,刚子替他打开门,又把钥匙递给他。 门内没开灯,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刚子说灯昨晚坏了,还没来得及换灯泡,又翻出了个手电筒给刀子。 电筒也没多少电了,不过还能勉强看清里面。 一个半米高的箱子后面,隐隐约约露出人的手臂,一动不动。 刚子探头看了一眼,说:“药效估计还没过,不过人应该醒了,太久没用药手有点生,刀哥你快进去吧。” 说完,他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刀子进去,一把将面前的箱子踢开,把手电筒对着对方眼睛。 看清楚了他的脸,刀哥眼中浮现出滔天的愤怒。 “果然是你,上次让你跑了,这次,让我好好来跟你算这笔账!” 这个人,就是已经失踪了一天的谢余。 他手被反绑着,腿上用麻绳捆了三道,打了死结,跑不了。 长时间处于黑暗中的眼睛突然遭受到了强光,谢余条件反射地闭上眼,衣领却被对方毫不留情地拉起来。 “你知道我那些年东躲西藏的日子过的有多惨吗,你该死!我被抓的兄弟、损失的钱财、毁容的脸!都要在你身上一一讨回来!” 面对这些威胁,谢余没什么反应,像是习以为常的一样,然而唯一让他不解的是——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 他这话一出,刀哥却有些想笑,他嘲讽道:“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既然记不起来,那就让我帮你回忆一下。” 他活动了一下手指,关节发出“咔哒”的声音,听得人森森发寒。 随后他一拳打向了谢余左半边脸——那是他以前被他划伤的那边。 谢余被打的偏过头,嘴角渗出一点血。 外面打牌的人像是听到了什么,不约而同地停下来。 刚子有些担忧,看向对面紧闭的房门,问:“刀哥不会把人直接打死吧,我们留人还有用。” 停哥思索了一番,让人进去看着一下。 大家都知道刀子的性格,冲动起来确实不顾后果,而且下手没有轻重,真把人打死还真不是没可能。 片刻,刀子跟着刚刚进去的人出来了,他手上还有些血迹,停哥看了一眼,发现他食指上还戴着老虎戒。 “人还没死吧?” 刀子说:“没死,我有分寸的,再说他能抗,多挨我几拳也没事。” 牌桌散了,停哥让人把谢余带到这边来,他要亲自问话。 就像刀子说的,人打成这样也没昏死过去,停哥眼中浮现出一丝欣赏,如果可以,那再为这个家庭加一个成员也是未尝不可,毕竟,有这身体素质,培养好了又是一个不可或缺的帮手。 停哥不住地敲着桌面,看着倒在地上的谢余,压下身,问:“你有没有收到过一个匿名人给的U盘?” 谢余不避讳,还流着血水的眼睛眨了一下,这是有过的意思。 “那咱们一起做个生意呗。”停哥笑了笑,他有着和周围人不一样的和气,在这个群狼环伺的情况下,格外能让人信任。 “U盘给我们,我们用五十万万买,也可以保你妹妹一杯子不受人欺负。” 说着,他让人提了一个装满钱的密码箱打开。 “或者,你也可以加入我们,每个月最低三百万的流水,咱们几个平分,你一辈子可以衣食无忧,你妹妹还在读高中吧,以后上了大学的开销还是很大的。” 其实这个境地,他完全可以直接要,在这放低姿态谈条件,完全是想试探他的态度,而且句句不离他妹妹,这已经是半胁迫了。 谢余知道,选第一个,他有没有命拿着个钱不说,甚至连乔乔都可能会遭遇危险。 于是他选了第二个。 “聪明人。”停哥很赞赏。 他拍拍手,就有人拿了一根注射管来,停哥摆手,让他换一根。 一根比原来小上一班的注射器被送到停哥手中,他笑了笑。 “这根,劲儿小。” 交易 谢余给了对方一个解了一半的文件,其实他已经全部解开了,只是放在家里而已。 刚子借过U盘,开玩笑道:“哟,随身携带啊,莫非你能预知未来,知道我们要来找你了?” 谢余没理他,他随身携带只是为了防止以后被抓后还要回家拿U盘,他只是不想这帮人跟乔乔碰上而已。 刚子见人没搭理他,悻悻地转过身,打开电脑把U盘插进去。 他也算学过一点技术的,虽然只是皮毛,但在这群文盲之中也算是能立足了,他打开文件,先是递给停哥让他看了看内容,确定没问题后再商讨怎么拿着个去威胁李风。 刚子提议:“要不咱们发网上,请水军吧,把这个冲上去?” 停哥觉得不行,控评论导风向这事李风管会做了,而且,他们请水军肯定请不过人家,毕竟没这个财力。 “那直接把这个发过去威胁他?” 停哥还在思考这件事情的可行性,一直没吭声的谢余说了一句:“别发,他们会根据发布的地址找到你。” 这倒是让停哥来了几分意思:“怎么说?你有什么办法?” 毕竟他们不是诚心搞垮李风,这里面的证据还不够,只是想威胁一下从中赚点钱,但李风要真搞他们那可就是真的往死里搞,不给喘息的那种。 但此时谢余已经被注射的药物折磨到馒头大汗,紧闭着唇像是被疼的不能出声了,停哥体谅地让人拿了管止疼素过来,这玩意发挥药效比普通要大得多,但是副作用也大,以他们这注射量,压根是没把谢余当个人看。 等身体上的疼痛好了一些。谢余说:“我可以帮你们伪装IP,确保不会暴露你们的位置。” 刀子被坑过一回了,他第一个不信:“你要是骗我们怎么办,谁知道你骗人了?” 谢余回嘴:“我自己的命还在你们手里,现在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再说,我还有妹妹要照顾,我比你们还惜命。” 这理由倒是让人没法不信,刀子小声嘟囔了一句:“迟早把你妹操了。” 谢余脸色突然凝固,眼中的温度降到冰点。 停哥信他,把电脑交给他弄。 “你的技术可以抵上对方吗?” 谢余放开电脑:“你可以选择不信。” “呵呵,开玩笑。” 停哥喝了口水,没再说话。 —— 与此同时,乔乔发现了谢余藏在书柜深处的U盘。 警察以失踪未满二十四小时拒绝寻找,但事实上,乔乔知道,即使他们答应找了也没用。 得花钱。 于是他拿着U盘找到了谢余的直属上司——齐老板。 里面的东西她看了,乔乔不认识李风,只是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知道搜了他的资料,当他和耿明联系起来的时候,乔乔几乎是立刻就缕清了关系。 她怀疑哥哥的失踪都李风干的,然而这些他还不能直接爆出去,只能联系齐老板。 商人都重利益,谈感情没有用,只能跟他等价交换。 乔乔就是想用这个扳倒李家的机会,来换取对方能够帮她救回哥哥。 为了以防万一,乔乔只给了三分之二的证据,并且跟对方说了要求,只要救出谢余,剩下三分之一她自然双手奉上。 齐老板在这做生意屡屡被李家截,本来被压了一截就非常不爽,这会儿扳倒仇家的机会就在眼前,他自然不会拒绝。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达成合作。 乔乔不能等,时间越长,她心提的越高。 —— 那边消息已经被谢余发出去了,过了几天,李风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刚子咬了口苹果,说:“他真没发现咱们IP啊,那他怎么还不把钱转过来?” 刀子:“你们要了多少钱啊?” 停哥:“一千万,干完咱们换个地方,不在这搞了。” “这点东西换他一千万可以吗?以他的性格我觉得不可能白给钱。” “那又怎么样,反正他也找不到咱们,等那小子把文件解开了,咱们在给他发过去要钱,下次就多要一些,对了,他怎么样了?” 刚子三两下吃完苹果,出去洗了个手顺便看了看谢余,回来时,他跟停哥汇报:“躺着呢,不知道是不是被疼晕了,这几天咱们用的药量越来越大,他真的受得了吗?” 刀哥听到这话,笑了一声:“这是成瘾必须的过程,等到后面,他就离不开这种药了,最后一次,我要亲自去注射。” 刚子劝道:“你别到最后一天把人打死了,我知道他以前害了你们拐卖团的,但他不是为了她妹妹吗,你说,谁家小孩被拐了不生气?而且他自己好像也不记得这回事了,你要不就当算了吧!” “你说的挺轻松,老子下次把你妈操了。” “真粗俗。” “......” —— 又等了几天,谢余解开了下一个文件,伪装了IP把威胁信发出去了,这次要价一千二百万。 第三次...... 第四次...... 价格增加到了两千五百万。 在此期间李风打了些钱过来,不过就这点跟蚊子腿一样的,根本不满足他们的胃口,太少了,实在是太少了! 下一次的价格,停哥直接要到了五千万。 这次,谢余没有伪装IP,就这么直接发了过去。 李风那边急红了眼,现在两方不明IP的人给他发出威胁信,李风不知道那个是张停的人,他先打了些款过去试探了一下,后面的技术人员和公关部手都干冒烟,可IP隐藏的实在太好了,想要找到具体地点,实在难如登天。 直到这天,他们接手了一封来自距他们一千多公里的深山里的来信。 技术部的人连忙把IP保存下来拿给李风。 而李风也不管是不是圈套,毫不犹豫地雇了人去那里,说到了指定地点把人解决了就行了。 而就在他付钱的瞬间,齐老板也得到了最新的消息。 ——李风派雇佣兵去深山老林抓人去了。 成瘾 乔乔作为合作伙伴,自然也知道这个消息,她有一股预感,谢余应该就在那个地方。 现在不管李风做什么,齐老板都要掺和一脚,而且乔乔亲口说了这个地方不对劲,那他势必也要派人去看看! 于是两拨人先后上了路。 —— 随着药的用量越来越大,谢余对此的成瘾性和依赖性也越来越大,不过除了他们主动注射,其他时间,谢余都忍着。 忍不住了,就被疼晕过去,然后醒了继续疼,如此循环往复,也不叫一声。 张停逐渐坐不住,这都能忍住,那只能说明药效不够猛,他担心谢余上不了瘾,让刚子换个药性大的试试。 但是他们这里的新药只有一款,还没找人试过,副作用也不知道有多少,万一这一下把人直接整死了怎么办? 刚子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 而张停只是淡淡道:“那就是天意了。” 他一旦怀疑起手下忠诚性,那就代表着对方离死不远了。 作为一个知识分子,刚子其实对谢余还是挺崇拜的,他隔天再去给他注射药物的时候跟谢余说了一声,提个醒,让他不要再对自己的欲望压抑,这里药管够,上瘾是小事,但如果惹得停哥怀疑了,那就是丢了命的大事。 谢余头发上都是汗,这几天没干过,他虚弱地应了一声示意他听见了,但之后瘾来了还是照样不说,如果不是每天给他注射,他可能还就真凭借着自己这股劲儿给戒掉了。 真是个恐怖的人,刚子想。 新药注射的第一天,刀子主动请缨要去。 停哥盯着电脑,反复刷新余额,对于刀子的请求,只是说了句随意。 刚子也要跟着去,“刀哥,我也——” “滚!” 话还没说完,刀子就吼了一句。 刚子不敢动了,站在门外搓手,为里面的谢余担心。 —— 这次里面换了个好灯泡,刀子开了灯,把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谢余提起来,拿着针管在他面前晃。 谢余抬了抬眼皮,把手臂递给他。 刀子嘲了一声:“真把自己当大爷了?老子今天给你整点不一样的。” 谢余对此没什么反应,他只是一直有一件事情不明白。 “你见过我吗?” “你真不记得了?”刀子阴森森地笑,“没关系,等到了地下,我的兄弟们会给你解释的!” 他把注射器里的空气缓缓压出来,一滴灰白的液体滴在地上。 谢余认出来,这和昨天的药剂不太一样。 “怕了吗?这款新药,你是第一个试的。”他拿着针管拍了拍谢余的脸:“整天装这清高给谁看?等你趴在地上求着老子给你药的时候,老子都不一定给你!” 谢余手臂上已经满是针孔了,他们注射手法不熟练,大片大片的青紫出现在皮肤上,看着渗人。 刀子满不在乎地把针扎进去,谢余看着被推的一干二净的针管,问:“会死吗?” “怕了?呵呵。” “有几率会死,不过更多的是会成瘾。” “是吗?”谢余说:“真可惜。” 他死不了,对乔乔来说,可能算是个坏消息。 刀子踹了他一脚:“你想死,我倒是可以成全你。” “现在还不是时候。”谢余冷冷看着他:“我还有一件事情没做。” 刀子心道没趣,刚想走,外面就传来巨大的爆鸣声。 外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有人大喊大叫。 “怎么回事!”刀子踢开门,准备让他们安静些,可连外面的景象都没看清,脸上却突然一凉。 一把刀从他嘴里伸进去,顺着嘴角一直划到耳根。 血喷溅到地上,原本躺在外面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压根没人管他。 谢余扣住他的头,犹如恶魔低语一般,在他耳边道: “既然吐不出好话,不如我帮你割了。”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甚至没来得及感受到疼意,但脑海里却不由浮现出一句话 ——“迟早把你妹操了。” 一时嘴臭,却成了害死自己的源头! 第一次刀子感受到了恐惧,直面死亡的恐惧。 “魔...魔鬼!” 他口齿不清地说出这个词,最后含恨倒了下去。 外面什么情况谢余不清楚,他坐到地上,从刀子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烟,一根接一根地抽起来。 血管里传来的疼痛遍布整个身体,他眉头也没皱一下,似乎对这种疼痛已经麻木了。 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直到一个人影走进了这件脏乱的房子,这具尸体才得以被赋予灵魂。 “哥!” 乔乔跑进房间,惊慌失措地抱住他,泣不成声。 谢余把烟掐了,有些惊讶为什么乔乔会来这里。 在她身后,一批武装警察跑进来,对这里进行彻底的搜查。 他们看向谢余面前的尸体,面面相觑。 乔乔捂住他的嘴准备帮他辩解,谢余拉开她的手,面不改色地撒谎:“不是我干的。” 他们本就齐老板安排的人,是非对错没必要分那么清楚,点点头,让他们坐上私人飞机,以便更快地回家。 虽说这里有洗澡的地方,但环境太过乌烟瘴气,他身上全是汗味和烟味,连自己都有些嫌弃,乔乔却紧挨着他坐。 “乔乔,坐对面去。” “不要。” 听他这么说,乔乔又坐近了些。 这次算是给她留下后遗症了,自从找到了谢余,乔乔就一刻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回家后也是一样。 她时不时就要敲一下谢余的门看看他还在不在,有时半夜被惊醒后也会去敲门。 而谢余知道她的担心,每次都会开门让她进来坐一会儿。 乔乔又改成了走读,她必须要确保每天看到哥哥才能放心。 不讨厌 直到有一天,乔乔下晚自习回来后敲谢余的门,却发现他把门反锁之后,乔乔条件反射地着急起来。 “哥,你在干嘛?方便开一下门吗?” “哥……” 她叫了很多遍,里面还是没有动静,乔乔拿来备用钥匙,刚把门推开一点,一股巨大的碰撞声响起,然后门被抵住了。 乔乔拍门:“哥?出什么事了?” 里面始终没有回音,正当乔乔准备报警时,才从门缝传出断断续续,虚弱的不成样子的声音。 “.......我没事。” 隔着门他的声音听的并不是很清楚,像在强忍着什么一样,当时回来之后谢余就一直拒绝去医院看,看起来对此十分抗拒,乔乔也就没有强迫他,但现在想来,他可能是不想别人知道他的身体情况。 “哥,需要我帮你叫医生吗,你不能总是自己挨着。” “不用……不用叫医生,等会就好…等会……” 他气息越来越微弱,甚至连里面的声音也一并消下去,乔乔怎么可能不担心他,她敲门,商量道:“哥哥,你让我进来好不好?我真的不放心,你先让我见到你再说。” 里面还是一片寂静。 “哥,我真的很担心你,求你了,让我进来好吗?” “别进……我控制不了……” 话说的前言不搭后语,乔乔握着门把手,使劲拧。 她没有放弃的意思,只是两人现在一个在屋外一个在屋内,僵持不下,乔乔不肯离开,谢余也一直没给她开门。 最终,还是房间内的谢余先忍不了,把门打开了一条缝隙。 他蜷缩着身体,额头上喷张的青筋和滴着水的发尾无不显示他的狼狈,手腕上密密麻麻的针孔没有好全,在他的自虐下又流出血液,衬衫破了半边,看着客厅透进的光随着门被推开变得越来越亮,他半遮住眼睛,看着逆着光走进来的乔乔。 一瞬间,从没有过的感觉充斥在他的胸口。 羞耻、悲哀、痛苦。 他陡然沉下声:“现在你可以出去了吗?” 乔乔不理解他的情绪,她在他身边蹲下来,摸着他的额头,惊讶道:“好烫,哥哥,你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谢余转过身背对着她:“不用。” “那怎样你才能好些?” “你离开就好。” “……” 乔乔沉默一会儿,轻轻道:“哥哥,我真的很担心你。” 谢余喘气喘的厉害,他抓住乔乔的手臂,那双浸在墨里的瞳直勾勾看着他,“那我要你做什么你都愿意吗?” 乔乔点头。 看到她一脸认真的样子,是在全心全意地为他担心,对上这样一双眼睛,谢余始终还是忍不下心。 他似乎叹了一口气,轻声祈求:“那你出去可以吗?” 乔乔似乎愣了一下,许久没有动作。 “我要洗澡了,你还不出去吗?” 谢余略微踉跄地站起来,边解着衣服边往浴室走去。 他是下定决心要赶人的,乔乔站起来,一声不吭地带上门出去了。 关心则乱,乔乔想,也许她太着急了,所以忽略了哥哥的主观想法。 但是她真的很担心…… 乔乔有些懊恼地蹲在门口,心里堆着解不开的事情。 小猫走到她身边,轻轻用尾巴扫过她的腿,乔乔把它抱进怀里顺毛。 等门再次被打开的时候,乔乔已经快靠在门栏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她被人抱起来,怀里蜷缩着的猫跳起来,惬意地勾着尾巴躺到了放在客厅的猫窝里。 等乔乔被放到床上的时候,其实已经醒了七八分,谢余身上一股冷气,看上去不像是洗的热水澡,头发半干不干,还在滴着水。 乔乔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看着柜子上放的吹风机说:“哥,要我帮你吹头发吗?” 她的声音还带着些沙哑,一听就是没睡醒的样子,谢余没回,长指掀起她的衣角,俯身在她腰间落下一吻。 “唔……” 乔乔睁大眼睛,微冷的唇触碰身体的下一秒,就感觉像是有一股电流从触碰的地方荡开,接着迅速蔓延到全身,未知的感觉让她浑身颤抖着,呜咽声不由自主地从唇角泄出来,乔乔弯起腿下意识想把对方顶开,才发现脚踝却被不容反抗地压住。 “哥哥!” 她一只手捂着腰,一只手推着谢余,那微不足道的力气根本不足以撼动他,但他还是顺从地退开,脸上毫无温度。 指尖擦去乔乔脸上的泪痕,谢余问:“讨厌吗?” “如果我说我一直想对你这样,你会不会觉得很恶心?” 谢余松开了对她的禁锢,看着躺在床上上气不接下气喘着的乔乔,静静等待着死刑的宣判。 乔乔胡乱摸了把脸,泪水润过的眼睛有些亮。 她吸了吸鼻子,垂下眼,好像在认真思考这哥哥给她的问题。 “好像……不讨厌。” 谢余心神微动,抚这她的头发。 “恶心吗?” 乔乔犹豫了几秒,接着老实地摇头。 她发现上次谢余吻她,加上这次的事情,她初次接受是惊慌无措了一些,但还不至于到恐惧厌恶的地步。 但是她也知道这是乱伦。 乔乔道德感并不强,谢余很少会去跟他科普这方面的事情,学校教的也是寥寥无几,有关的知识一笔带过,她知道乱伦并不对,但也不知道错在哪里,何况是对哥哥,她从不会建立心防。 谢余低下头,缓缓靠近乔乔的唇,却被她条件反射般避开。 反应过来的乔乔又转过脸,默默看着谢余。 谢余也看着她,问:“乔乔是在骗人吗?” 乔乔闷声道:“没有。” “那刚刚为什么要哭?” “那不是哭!”她矢口否认,在谢余的注视下,她忍不住把自己埋在被子里裹成一团。 片刻,她又探出脑袋,回答道:“因为太刺激了,我会忍不住掉眼泪。” 她有点后悔 sёxīāòsнū.©ò㎡ “乔乔……”谢余埋在她脖颈里深深叹了口气,语气无奈:“你真是的……” 滚烫的气息烫的乔乔一个激灵,她这才反应过来,谢余的身体正发着不正常的热,放在她身上的手掌烫的要命。 乔乔伸手去碰他的额头,皱眉,“哥哥,你发烧了吗?” 那只手还没碰到他,手腕就被谢余握住,随后一张脸靠到她的掌心上轻轻蹭着,谢余看着眼下毫无防备的妹妹,嗓音被烧的有些沙哑。 “不是发烧了,是发情了。” “什么?” 乔乔开始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在听清他说的话之后,脸色突然涨红。 “我…我去给你联系医生。” 谢余两只手撑在乔乔两侧,不准她走,乔乔也没敢动,僵持了一会后,谢余突然躺下来,他头枕在乔乔肩侧,把半个身体的重量压在了她身上。Ⓟö18Т𝖊.cöⅿ蒍楍攵唯①槤載蛧阯 綪至リⓅö18Т𝖊.cöⅿ閲dμ “乔乔,哥哥爱你。” 乔乔不敢说话,谢余就跟魔怔了一样,一直在她耳边念叨着这句话。 他身体越来越烫,乔乔商量着要带他去看医生,但现在的谢余根本不听商量,跟个任性孩子一样,乔乔语气软一些,他就更加得寸进尺。 反正就是死活不肯去医院。 乔乔也放弃了,任由他抱着在耳边碎碎念,他似乎很精神,这句话重复几遍都觉得不够,一直在说。 乔乔看着他的眼睛,看得出来是清醒的,他只是借着这一身病,加上乔乔这几天紧张他的心里,笃定她不好拒绝他。 但事实是乔乔也没打算拒绝。 就在谢余已经说了不知道多少次的“乔乔我爱你”之后,乔乔转了个身,环抱住了他,谢余噤声了,乔乔撑起半个身子,严肃地看着谢余。 “哥哥,我也喜欢你。” 谢余怔了怔,突然低下声音:“你不爱我。” 乔乔在那掰着手指头跟他认真地说:“我喜欢你,也爱你,哥哥。” “你不是很讨厌吗。”谢余埋起半边脸,突然变得非常委屈。 “上次亲了你……你的反应……” 他这行为无异于自爆,乔乔瞪大眼睛,有些羞耻地喊:“你知道?!哥哥你是不是故意的!” 谢余没回应,算是默认了,但这种情况下她也不好说什么,现在的谢余,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虽然她从来没有对自己敬爱的哥哥做过这些事,也不会做这些事,但乔乔还是觉得很气愤。 她就这么坐在被子上,不理他了。 “乔乔。” 谢余起来,倾身往乔乔那边靠,他微微偏头,轻的几乎感受不到的吻落在乔乔唇角。 谢余闭上了眼睛,纤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乔乔知道自己哥哥长得好看,但还是头一次以这种角度,这种姿态来静距离地观察他,她觉得谢余很漂亮,或许不应该用这个词,但乔乔还是第一时间想到了它。 或许是因为现在的谢余正在向她展示不容拒绝的脆弱。 是了,乔乔现在根本没法拒绝他。 这个吻停留了许久,或许是见她没有拒绝的意思,他更近了一步,唇舌撬开乔乔的贝齿,温柔而又不容拒绝地跟她纠缠在一起。 乔乔也是第一次这么接吻,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大脑变得晕乎乎的,到后面几乎有些喘不上气,还是谢余发觉后捧着她的脸,摁着下巴把她嘴掰开些,乔乔这才能够换气。 等她喘的差不多后,谢余再一次俯身上去,似乎要吻到天昏地老。 乔乔受不得,她觉得自己舌头都要麻了,于是抗议性推了推他,谢余退开些,盯着她的眼睛问:“我可以在用力些吗?” 乔乔点点头,又摇摇头,捂着嘴道:“真的不可以再亲我了,哥哥!” “现在不亲你了。” 他话音刚落,骤雨般的吻便落在的她的锁骨,接着不断往下。 乔乔大概是知道他要做什么,新跳的有些快,手心全是汗,脑子也转不太过来,不知道自己应该是该同意还是拒绝。 但当谢余指尖在她大腿打旋满脸渴望地问她是否可以继续时,乔乔听到自己干涩地说可以。 这句话好像是通往未知世界大门的通行证,谢余动作不再像刚刚一般充满试探,而是禁锢住她。 “说好了,要是你中途反悔,我也是不会同意的。” 说实话,乔乔本来还有些拿不准要不要反悔,但从他说完这句话后,乔乔突然生出了一丝悔恨。 和哥哥做,乔乔其实并不反感,但也没有那么快可以接受,但现在貌似她要担心的是:她还有没有这个体力来做到最后——因为她现在就已经开始感觉到累了。 他的体温h(完结撒花) “哥,要不……唔——” 谢余拇指隔着内裤在穴口打转,在她正准备开口反悔的时候,警告性地压了一下幼嫩的花核。 从来没有过的刺激从尾椎一直蔓延到大脑,乔乔不受控制地夹紧腿,双手推着谢余的手臂。 谢余开始伸进了一根指头,一个指节多一点,里面就紧的不行,湿软穴肉往外排着异物,经过他猝不及防的一摁,里面反而还吐出了些花液。 两个指头已经能放进去了,乔乔脸红的不成样子,腿要夹不夹的,未知的害怕和身体上的舒服形成反差,乔乔只能祈求这一夜能够快点过去。 “乔乔,把腿打开。” 谢余抬着她的腿往外拉,指尖摩挲着,他没使力气,像是在等她自己张开一样。 他肯定在盯着她! 乔乔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她太害羞了,手臂挡着眼睛,压根不敢看现在这副靡乱的场景,只是在谢余的注视下缓缓把腿打开了一点。 私处白白嫩嫩的,毛发稀疏,清液流在谢余手上,在暖黄的灯光下看的清清楚楚。 “乔乔,你湿了。” 乔乔不吱声,又把腿合上了些,谢余脸上带着些好笑,掌住她的腿根,穴口一张一合的,在他温热的鼻息下颤抖着。 乔乔似乎猜到他要干什么,猛地并拢腿,按住谢余的头往外推。 这次是真使了力气,连脚都在蹬他。 “不行!真的不可以!!哥哥!!!” 怎么可以舔那种地方! 谢余知道她一时接受不了,于是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安抚,说:“乔乔你先松下腿。” 鼻息全喷在私密的地方,乔乔其实也有些受不了,但在她有限的认知里,确实还是接受不了他去舔她那里。 “你先松开腿,我起来。” 他怎么可能挣脱不出来,这种话也只是乔乔会信。 她有些犹豫地张开腿,谢余也确实起来了,不过他反手又擒住了乔乔的腿,重新俯下身去,张嘴包裹住了整个花户。 齿间咬住两边的软肉,只要微微一用力,内壁就会开始收缩。 乔乔控制不住地把腰抬起来些,她两眼泪汪汪的,一边控诉着谢余骗她,一边又不断向后退,直到头顶到了床头,在退无可退的情况下,谢余抬起头,被欲望腐蚀的表情在现在看来格外色气,乔乔像是被烫到一样的,别开眼。 不过谢余也就看了这一眼,随后俯下身继续侵占她。 比手指要柔软的舌头能够轻而易举地插入到里面,乔乔难受的不行,双手揪着头发,不断地摇头说好烫。 其实,谢余听不清他说的是好烫还是好涨,亦或者两者都有。 拇指按住花核,不断在周围敏感的地方打着转,舌头有节奏的进出,察觉到乔乔大腿在不断绷紧,谢余抽出舌头,随后含着被玩弄的有些红肿的花核吸了一口。 “唔!啊啊啊啊!” 乔乔压制着溢出嘴边的呻吟,但如潮水般的快感让她没有办法抵挡,半哭不哭地叫了出来。 谢余把舌头伸出来给乔乔看,舌尖还在滴水,乔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只能扯过被子把自己盖上。 被子被人拉开,谢余跟她十指相扣,作势要去吻她。 乔乔立马捂上嘴:“不要!” “那我亲别处。” 他刚说完,炙热的吻又落在肋骨处。 皮肤暴露在空气中,不但不凉,反而热的有些泛红,但比起嘴唇的温度还是低了不少,他的唇在她身上不断游走,迷茫间,乔乔觉得就像有一块烙铁烫在了自己身上,但带来的感觉不是疼痛,只有一种奇妙的刺激感。 终于,被冷落了许久的乳尖被照顾到,乔乔忍不住地弓起身子,好像要让自己更好地融入谢余。 “别咬…不要咬啊……” 他两边都有顾及到,一只手揉捏着饱满而又青涩的乳,另一只手插入了三指,不断地给她做扩张。 慢慢的,谢余也发现出了一些规律——每当触碰到她某一处时,差不多两个指节深的位置,乔乔都会忍不住哼出声,她想要他去触碰,但又害怕被触碰。 谢余心里明了,指尖不断寻找着她的敏感点,随后不断地进攻,逼着乔乔尖叫哭泣。 突然,内壁一阵紧缩,一小股水柱喷了出来,浇到了他手上,乔乔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她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害羞不已地捂住自己的私处。 谢余把她腿放在自己腰上,手带着她的手去解自己衣服。 乔乔脸皮薄,全程几乎都是闭着眼的,直到手被包裹着握住了什么东西,她才猛地睁开眼,水雾朦胧的瞳里隐隐有些后悔的意味。 “要不改天吧,哥哥!” 谢余没有一丝犹豫地带着她的手上下撸动起来,没有一丝停顿,乔乔又问了一遍,问他有没有在听。 但得到的回答就是被滚烫的东西顶上了还在高潮余韵中的穴口。 等死到临头乔乔才惊觉自己确实还没有准备好,于是她焦急地拍着谢余的肩,哀求道:“哥哥!你至少等一下,哥哥!我还没…唔——”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人环抱着往下按。 肉棒顶进了一小半,乔乔被称的脸都要变形了,小脸上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像是痛爽了一样,急促地吸着气。 谢余拍着背等她缓了会儿,等乔乔又开始有精力挣扎之后,直接整根没入了进去,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湿软的肉壁紧紧包裹着他,不知道是不是顶到了什么地方,乔乔颤抖着起来,穴肉有规律地收缩着,又喷出一股花液来。 谢余大概知道了,或许是他们分外契合,又或许是乔乔敏感度高的不正常,反正她确实很容易高潮。 谢余自己也忍的难受,额头上全是汗,碎发全被打湿了,一缕一缕地黏在脸上,还要抽时间安慰怀里这个爱哭鬼。 “乖乖,忍一下好吗。” 乔乔环抱着她,眼泪一滴接一滴地掉 实在受不了的时候,也会发愤地咬他一口以此来宣泄不满,但对于谢余来说,确实一种怪异的满足。 “我可能动了吗,乔乔。”看她恢复的差不多了,谢余问。 乔乔点头,小声地说一定要慢点。 谢余当时确实是答应的,乔乔记得清清楚楚。 但是到了最后,她被撞的雨打梨花似的,又一遍要求谢余要顾及她的体力,不能再做了的时候,谢余显然已经把他先前答应妹妹的好话全忘记了,甚至已经没有在听她说话了。 乔乔浑身汗涔涔的,长发黏在背上很不舒服,谢余给她扒开些,在她背上轻柔地落下一吻。 与之不匹配的是他疯狂到极点的抽插,甚至一度让乔乔怀疑他上班时和下班时是不是两个独立的个体。 子宫口被不断顶撞着,已经足以容纳他了,但谢余却始终没顶进去。 第一次,不能做的太过了。 乔乔真的没有力气了,所有的动作都是依靠着谢余在动,直到最后,乔乔像是感知到了什么,费劲地挣扎起来。 谢余压着她不让她后退分毫。 他直到乔乔在顾虑什么,射的前一秒,谢余搂着乔乔在她耳边说:“我结扎了,乔乔。” 乔乔已经没时间震惊了,她软绵绵倒在谢余身上,晕了。 …… 等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乔乔发现眼皮有些睁不开,应该是肿了,身体也是,又酸又软,后劲一下子全涌了上来,像是喝了三瓶白酒然后在路边吹凉风睡了一晚一样,头也疼的不行。 这个时候上课肯定是赶不上了,乔乔甚至连现在几点都不知道,但她唯一能肯定的是——谢余一定帮她请过假了。 乔乔叹了口气,生准备掀被子下床,余光却好像发现了什么亮晶晶的东西。 她低头看,发现是一枚戴在无名指的银色戒指,素圈,皮肤的温度和戒指的融为了一体,导致乔乔一开始还没有发现它。 乔乔有些呆愣地出去,餐桌上放了些还在冒热气的早餐,她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从厨房端着最后一碗粥出来的谢余,脸上还惨留着对昨晚的不真实感。 她小口地喝着粥,不敢看坐在对面的人。 等到桌上的菜见了底,乔乔这才放下筷子,鼓起勇气看向谢余。 “哥哥……” 谢余眼中泛着爱心。 “乔乔,要再做一次嘛?” “不!可!以!” “……” ——完—— 呼,终于完结了,开始只是我自嗨写的篇小甜饼,没想到会拖这么久,本来只准备写五万字左右的,一码就码到了现在,下篇故事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与大家相见了,当然也希望每篇文章都能有一个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