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交易现场》


 1 [如果在投胎前，你可以决定来世的命运 ]

    「欢迎来到2015年度11月23日的轮回交易现场！大家好！我是你的节目主持人！阎王！先来和大家看看最近交易的市况。」用粗状雄厚的声线在大银幕上为一眾孤魂解释的，是现任冥界行政长官，阎王。
    「现在富二代的成交额为最高，要交易的朋友请考虑自己持有的代价点是否充裕，其次父母持有物业，高富帅和强化异性缘的成交量也持续高企，近来投胎前唔饮孟婆汤也大热呢，有意交易的人士请多加留意。
    以上意见係由运管局同灵魂証监会嘅持牌人提供，以上谈及过嘅结构性產品并无抵押品如果发行人无力付款或违法投资者可能无法收回部份或全部应收优利款项。结构性產品嘅价格可以急升可以急跌投资者或会蒙受投资嘅全盘损失，而过往表现并非未来表现嘅指标，所以投资前请参读交易文件作出风险评估，同埋寻求专家嘅意见。
    距离收市还有两小时，期间欢迎各位自由交流或向职员提问，有意投资者请在两小时内进行交易，无意者请尽快动身往奈何桥办事处向职员报到。」
    通常这时后都会传来一阵吵闹叫嚣的声音，交杂着疑惑无助，对死亡的不甘，今天也不例外，对了，为大家介绍一下交易的细则吧，无个生命结束后也会经黑白无常核数师点算你整个人生的行善行恶，然后给予你一张载有代价值的交易咭，你可以使用代价值去购入下辈子优越的条件。
    越高的优势需要付出的代价值就越高，若然你很想要的优势超过你持有的代价值，你可以「追加代价」。例如用良知，先天缺陷，寿命，样貌，身高等等?
    当然?投资涉及风险?追加代价后的人生到底是否让你得偿所愿当事人可控制不来。
    所以需要像我这样的「职员」，负责监察交易是否有顺利完成，即是，监察别人的人生，把错误拨乱反正。
    我也不记得是为什么担上是这职业也不记得我原本是什么人了，听说是因为保密协议的关係，在达成监察一百个人的人生后，才会回復我的记忆，以及达成我任职前许的一个愿望?
    就这样空盪盪地干着这沉闷的工作?我已经忘记了这是我工作的第几个年头了。
    唯一记得的，是还馀下三人我便完成所有任期了，我坐在我所属的柜檯等待着最后的三人了进行交易。
    人类啊?都是贪心的，都是有慾望的，所以这里永远坐无虚席，不用等多久，我已经看到正走向我柜檯的第一个孤魂，一个胖胖的中年带着眼镜的男人。
    「你好，欢迎来到交易柜檯请问你想进购入的优势是？」我礼貌地向胖男问。
    「我这一生?也没有交过女朋友?就连妓女也对我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没有钱?没有楼?还被无理解雇?
    我最后是饿死在板间房的！跟本无人会在意我的死活！我不要再过这样的人生！我不要再贫穷！我要钱！我要女人！」胖男激动说着，口水四溅，差点喷到我脸上。
    「那么说?阁下要求的货品组合是？」我把列有不同收费的传单搋给胖男。
    「高富帅！绝对要这个！要一级高富帅的套餐！」所以说人总是贪婪的。
    「那请先让我看看先生你的代价值有多少好吗？」
    我接过胖男的交易咭，放在冥达通内看看有多少代价值。
    「先生，对不起，你的代价值恐怕不够作交易，或者你试试?」
    「不！一定要这个！我追加代价！追加到够一级的！」
    「一级高富帅」的代价值比「一级富二代」还远高得多?以这个对世界不曾作个什么贡献的人?恐怕?活不过20个年头。
    「先生?要是你坚持要交易一级高富帅的话?你的寿命会大幅减少的，而且需要资付先天缺陷项目?恐怕不会像你预期般幸福的。」对客户作适当解释是我其中一项主要工作。
    「寿命会多短？先天缺陷?是什么程度的?？」胖男开始畏缩起来。
    「抱歉，交易原则上我们不能让你明确知道付出代价的绝对值，作为参考，我只能告诉你，一个因为穷困而打家劫舍的罪犯，来到交易现场提出跟你同让的要求，在三十五岁时他被劫杀了。」
    「我又没有犯过法?一定能活得比他久的?这样吧！二级！我要二级高富帅的套餐！把我能付的代价通通算进去！我要好好的活一场！」
    「好的！我明白了，现在替你办理。」这种傢伙说实在我见得太多了，既然他无意活得久我也每必要为他废唇舌。
    「阁下的交易现已完成，请带着这条手带到奈何桥办事处办理投胎手续。祝愿阁下有个灿烂的来生。」我替胖男带上手带，忍耐着想笑的衝动，这个兴高采烈的胖子还不知道有怎样的来生在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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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 特别的访客 ]

    「第二位客人请到柜檯。啊！这位是?」我惊讶地看着面前来办理交易的孤魂，那美丽得有如艺术品的面容，这外貌我一点也不陌生。
    「你认得我吗？」动人美貌的主人优雅地坐在我前面的位置。
    「当然，我是你的影迷呢。」
    「要签名吗？」
    「不用了，能为你美丽的灵魂送最后一程是我莫大的荣幸。」从她的出道作品，到她竞逐奥斯卡，每一部她的作品我也拜读过。
    精湛的演技，对工作的认真，不需多久便摆脱了花瓶的称号，成为一线女演，她的名字在电影界成为了经典，流芳百世，她的名字在娱乐新闻上也不惶多样，可惜，是遗臭万年。
    「我的演艺人生?要多精彩有多精彩过?要多华丽有多华丽过?唯独爱情运?真的差得贴地?
    年轻时因为激情而怀孕，却被不负责任的男人扔弃?在演艺圈交往了被外界视为金童玉女的人，也是个劈腿的贱货?
    你知道嘛？只有当别人的情人，我才能得到疼爱?所以到最后我当上了富豪的情妇，我没有想过拆散他的家庭，我只是想被爱呀！但他老婆?竟然派人杀了我！你知道我死得有多惨吗?我被关在荒野的屋子?被轮姦了三天三夜?一边虐打?一边强暴?直至我无法再叫出声。
    我?有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吗？」女星说着空洞的眼神泛起泪光，抖震的双唇正控诉她的满腔怒火。
    「我对小姐你的遭遇深表同情，但毕竟上辈子的事已经过去了，我期望你能有美丽的来生。」为着前生来控诉的人太多了，无论是怨恨还是遗憾，我亦厌倦了开解这些孤魂。
    「美丽?来生我不再需要美丽的外表，我只想要一个真心爱我的人和我过一辈子?」女星的眼神有如死灰。
    「明白?小姐你的要求是绝对有适合的货品给你进行交易的，但因为你的投资项目属于高风险的项目，我真心建议你附加几个少项目，来减低风险。」一个真心爱一辈子的人是所有交易项目中最高风险的，两人个的命运中存在的变数太多了。
    「随你吧，我只要这个就可以了。」
    她的代价值还满高的，只要附加少许追加代价，她的来生会遇到不少好男人的，我办理好交易，替女星带上手带。
    「阁下的交易现已完成，请带着这条手带到奈何桥办事处办理投胎手续。祝愿阁下有个甜蜜的来生。」
    女星没有回话，带着空洞的眼神离去。
    我看着女星的交易纪录暗自满足，她的来生姻缘运会很强，真心爱她的人也会很多，但是她的人生会怎样，还得看她的本质，灵魂的，本质。
    「那个?」
    「是！」吓了一跳！什么时候眼前坐了另一位女生的。
    眼前的少女留着一把长长的头发，额前的空气瀏海，配衬着一双无神的眼睛，少女虽不算美女，但却有种让人怜爱的气质，她应该是我任期内最后的一个客人了。
    「小姐，请问你想交易什么呢？」我收起惊讶的失仪，转换回工作的模式。
    「交易吗?我?好像没有什么想要的?」少女的眼睛不单止无神，还很无邪，这样的眼息在我看过的孤魂中不曾出现过。
    坐在交易的柜檯上，却没有想要的东西，面对这样的孤魂我也变得一时无语了?
    「我的人生?什么也没了?很少?便被关进精神病院?家人?也一早放弃我了?我好像有个弟弟?但我也只看过他婴儿时的照片?」少女说着一直四处张望，彷彿要费力在脑中翻找，才能记得刚结束的前生。
    「我只记得?我在等一个人?脑海中?一直有把声音在回盪?我在等一个人?一直在等。」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生?我打开少女前生的档案?这薄薄的档案?有如不幸夭折的婴儿?
    「直至二十岁那天?也等不到那个人?然后?我就在天台跳了下去?感觉这样?才能更快见到那个人?」
    我听得冒出冷汗?她到底是什么一回事?疯得?这么厉害?
    不行！回復我的专业态度吧！这是我最后的案子了！打起精神！
    「那小姐，或者你看看这里有什么產品你想要的，或者你希望来生想过得怎样的好吗？」我递上產品目录，既然来到交易的柜檯，总会有想要的人生！
    「可以交易?一定能遇上那个人吗？」少女呆呆地看着我。
    「那个?或你知道他的名字吗？外型，特徵等等。」
    「不知道?」
    「那样?办不到呢?」
    「那?我只要记住?我在等一个人?就足够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少女的微笑，伴随着这个微笑，我彷彿感到有一阵微风，在这深沉的冥府里。
    不知为何?听到她这样说，我有种想哭的衝动，感觉很心痛?不专业的心痛。
    「呀?这个是可以办到的，而且需要的代价值很低的，请给我交易咭。」我唯一可以帮助她的，就是完成她想要的交易。
    奇怪?为什么交易咭内是零的?故障吗？那么交易项目呢？
    代价消费?也是零。怎会有这样的交易的?
    「请问?有什么问题吗？」少女看到我的慌乱感觉有什么不妥。
    「无?无什么。」既然双方都是零，那直接接交易就算吧。
    虽然古怪，但交易仍然顺利完成，然后我替少女带上手带。
    「阁下的交易现已完成，请带着这条手带到奈何桥办事处办理投胎手续。祝愿阁下来生能与那人相遇。」这大概是我说过最奇怪的祝愿。
    少女向我点头，然后慢慢转身离去，作为我工作终点的这三个灵魂，他们会过的人生，应该会很有意思吧。
    我拿着三人上辈子的档案回到员工宿舍，在他们投胎前温习一下，人类的轮回，前世和今生相互的影响是颇大的，为确保他们交易的项目有顺利进行，我必须对他们的前生有所了解。
    「啊！4月19回来啦。」在远处的同业职员向我挥手。
    我们这些灵魂监察员都没有了生前的记忆，基于保密协议防止我们追随前生记忆，连名字，我们都没有，所以我们的称呼都是用我们入职的那天命名。
    「是的，你们在谈什么？」我见三个职员坐在一块，一定有什么新鲜事前值得谈论吧。
    「对了！4月19前辈你有吗？作梦！奇怪的，相同的梦！」其中一个职员问。
    「没有啊，有什么关係吗？」灵魂监察员是很少有梦境的，甚至睡眠其实也不是必要的。
    「有啊，听有些前辈说在快将完成任期时会经常发相同的梦的，说是和生前有关的。」搭话的8月4是我的朋友，大概是迟我两期入职的吧，在监察人间时常碰巧遇到，不知不觉熟了起来。
    「你任期快完了吧？无甚么怪梦吗？」8月4问。
    「没有呢?」
    「不要紧啦，总之祝贺你快能达成愿望啦。」大伙儿送上祝贺。
    当监察满一百个人的人生，完成任期就能达成入职前许下的愿望。
    最初入职时还真是满在意的，到底自己是怎样的人，到底是许了什么愿望，值得花上千载百载也要达成?但随着年月过去，这种在意已经被沉闷的工作消磨殆尽了。
    但临近终结，我又开始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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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起跑线上]

    在私家医院的独立贵宾房内，数名胖得像猪的西装男人以像狗的姿势向病床上的妇人道贺。
    抱歉，这样说贬低了狗。
    妇人姿态甚高，对一眾在讨好的下属都一屑不顾，她只看着怀中哭着的男婴，但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从她的脸上一点喜悦的神态也看不到，一点也不像刚誔下孩子的母亲。
    这时候，房门被拉开，一眾黑色西装的护卫陪同一名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进入病房。
    「生下来了吗？」男人眉清目秀，虽然从眼角的鱼尾纹可以看出他已到中年，但其俊朗的外貌可算在实业家中稀有。
    「嗯?」妇人相较之下样貌就俗气得多了?过重的浓妆，夸张的曲发，这是八十年代的流行吗？
    「很好，那么按之前说的，那两间子公司转到外家的名下吧。」男人看了婴儿一眼，对没有竭止的哭声显得不耐烦，准备转身离开。
    「这个可是李家唯一的男丁啊，你的儿子你也不抱一下吗？」妇人微笑着说。
    「我本来还有一个儿子的。这十个月来我忍耐着不掐断你的脖子，你不要刺激我。」男人停下了脚步，把话说完后气愤地离开病房。
    「儿子啊，你不用害怕，就算他多不请愿你也会继承他的所有?嘻?嘻嘻?」妇人抱着婴儿，发出令人心寒的笑声。
    我打开冥府专用智能手机，在行事历上打上「交易98号，投胎完成。」，作为监察员的其中一个工作，确保交易者顺利投胎到系统安排的户籍。
    很好呢胖男，你成功地投胎到有钱人的家中了，不?应该改口了，「李胜男」先生。
    ……….
    公立医院的產房，一个男人握着摄影机拍摄着太太產子的过程，太太喊叫得有如鬼哭神嚎，满头大汗的她也尽身体每一分气力想孩子尽快出世。
    但他的丈夫也不好受，他一手拿着摄影机，另一隻手却提着呕吐袋，唯一相同的，是他也满头大汗想孩子尽快出世，好让他离开现场。
    「老婆?快点?我快撑不住了。」
    「你吵什么啊！是我在生还是你在生啊！我也想快点?我也快撑不住了！」
    夫妇两人在產房内有如身在战场，看得医生和护士们也忍俊不禁。
    「呀！出来了出来了！」
    伴随娃娃的哭声，战争宣交终结，从此以后这对吵闹的夫妇家中将会入新成员。
    「很漂亮的女婴啊～你们看她五观多精緻！」女婴的一眾亲人在玻璃前看着刚出生的女婴。
    「对啊对啊！要多买点漂亮的衣服给她呢！」女婴的舅舅说。
    「女孩子啊～一定要会些乐器，我来教她弹琴！」女婴的小姨说。
    「唉！我也要教她打篮球！让她长得高高的身材窈窕的！」舅舅争着说。
    「还要教她化妆～跳舞也不错啊！」小姨说。
    「要教她收兵才重要！坐拥千兵万马的娘娘！」舅舅越说越兴奋。
    「哈哈，你两个都别吵，孩子长大了想学什么我们都给！」看见自己第一个孙子的喜悦，让婆婆笑逐顏开。
    女婴的母亲是三姊弟中的长女，她的父亲自她年幼时已经过身，而她的母亲靠着一家茶餐厅一手带大三个孩子，她的母亲自幼帮忙照顾弟妹，是典型的良家妇女，和交往了五年的男友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
    女婴的父亲是家中独子，平实的温和的人，和太太在大集团中做文职，虽然两人都月入只有四万多，但胜在两人有共同理念，响往家庭生活。
    在这种平凡但真实的家庭中，她将会得到比预期更多的爱，「交易99号，投胎完成。」，观迎来到这个世界，「陈芊妤小姐。」
    ………………
    我慢慢行到另一个病房，我的最后一位客户应该已经誔生了。
    「孩子很健康的誔下了，名字我也想好了。」女人躺在床上看着窗口。
    「你安心走吧。」女人一直向着窗口说话。
    一个老妇打开门进入病房，走到女人的病床前。
    「唉呀?辛苦你了。」老妇有点气喘。
    「奶奶，你来了啊。」女人终于转过脸来，女人瓜子口脸，长着一双凰眼，与及耳的短发相当配衬。
    「看过孩子了吗？」老妇看来很心急想看看刚出生的孙女。
    「在產房看过一眼?呀?」女人试着下床，但刚分娩过后，身体还很虚弱。
    老妇扶着女人，生怕她跌倒。
    「抱歉，奶奶?还要你这样照顾我。」
    「唉呀?傻女呀，你从小到大也是我照顾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来?我们慢慢过去看娃娃。」
    女人在单亲家庭中长大，父亲扔下她怀孕的母亲，过了几年，刻苦工作的母亲因过劳逝去。
    老妇从小照顾她，而她也与老妇的儿子青梅竹马长大，虽然男的一直苦苦追求，但襄王有心，神女无梦，女人努力学习，最终成为年青有为的律师，男人为了让她能抓更多犯人而考上了警察。
    从小到大一直追逐着女人的背影，直至三年前才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可惜，天意弄人，男人在三个月前车祸过身了，来不及看新生命的誔生，就去了另一个世界。
    老妇扶着女人一步一步慢慢走向婴儿病房。
    「很辛苦吧？」老妇看着满容甚苦的女人说。
    「是的?还?有点痛?」女人忍耐着疼痛。
    「往后的路，会更难行的?但作为奶奶的，会支持你的！」老妇扶着女人虽然很累，但一直保持着微笑。
    「奶奶?」女人眼眨泪光，不知是因为痛楚，还是因为感动，但她没有让泪水掉下。
    终于来到大玻璃窗前，她的女儿正安静地熟睡。甜美的样子活像一个小天使。
    「但看到这么可爱的孩子呀，再苦也行得过的。」老妇看着娃娃说。
    直到这刻，她的泪水缺堤而下，一阵哭泣声传遍整层病院，哭泣的女人，无力的跪倒在玻璃窗前。
    「如果?如果我知他去得这么早?我会对他更好的！会更早?更早接受他的心意的！明明我们有过这么多时间?明明我们这么接近的！」女人失控地哭泣，可惜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虽然身处在不完整的家庭，但是有这两个人在身边，我相信她，还是能好好成长的。
    「交易100号，投胎完成。」
    「李宝儿」小姐，会等到你心目中的那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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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轮回交易现4 [天赋]

    对人类而然短暂的人生，对监察员来说却非常漫长，要监察一百个人的人生?那上万载的岁月可说是无聊得很。
    而且我的工作并不需要廿四小时全天候待在客人身边，只需要在行事历上标示有「事件」的日子，和偶然手机响起「紧急」的状况待在客人的附近确保他们的人生有朝交易目标前进，也确保代价有好好缴付就行。
    那么，馀下的时间呢？
    人类的世界确实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学问，对短短的百年人生来说的确接触不了多少，但我有一百倍的时间。
    最初我对自己的前世是很在意的，只要有空我就会四处逛逛，拿着相机拍摄这个我曾经活过的城市，希望能令我回想起什么。
    当然，我一点也回想不起来，却不自觉地鑽研了摄影的学问，反正除了接近无限的时间，我还可以有无限的资源，这可以算是员工福利吧，灵魂监察员每月能领取相当可观的补助金。
    然后被一队外国的四人摇滚乐队所吸引，迷上了摇滚音乐，也学习了结他，可惜这队伍的灵魂人物被自己的歌迷射杀了。
    而他永远不知道他的前世和她是恋人，可惜两人是敌对国家的间谍，男人在她的胸口开枪，贯穿了她的心脏，同时也埋葬了自己的心灵。
    音乐像毒癮一样，接触过后你会不游自主的想要更多，于是，爵士鼓，钢琴，低音结他，小提琴?通通我也学起来，一队乐队需要的乐器我都通通掌握了技巧，可惜?我只得一个人?漫长的，孤独的，一个人。
    其他监察员？大都是在赌博吧?拿人类的命运作赌博，毕竟我们的时间太多了?
    「胜男少爷！别跑这么快啊。」一身佣人衣裳的少女在豪华大宅内追着前面的小孩。
    这里是李氏家族在山顶的大型欧陆式豪宅，李氏家族旗下的企业佔据全城超过三份一，楼盘，商场，影院，超市?被外界形容为这城市的真正主人，但辉煌已成歷史，随着创业的上任会长逝世，李氏家族由长子接手，生意一落千丈，无能的领导者将强大的企业慢慢推向灭亡。
    李会长并不常待在这里，但这里依然留有他的低级趣味，在这里当佣人的都是妙龄少女，而且必须穿上像角色扮演的女僕装。
    眾所週知，李会长一生有很多女人，名媛也好，明星也好，模特儿也好，只要他喜欢都要弄到手。
    他的太太，只是政治產物。
    「胜男少爷?」气喘的女僕追到少爷，并为他抹汗。
    三岁的胜男和朋友在大宅内东奔西走。不，不能说是朋友，那些小孩只是被安排来陪他玩。
    「少爷你这样跑被夫人知道会怪罪下来的。」女僕贴心照顾着胜男。
    「那胜男呵姐姐。」胜男扑入女僕怀中。
    「少爷真是的?」对可爱的小孩，女僕没有抗拒，反正除了少爷，老爷也一样常拥她入怀。
    但很快女僕发现了不妥，胜男的呼吸越来越急速，手脚变得冰冷。
    「来人呀！快叫医生来呀！」
    胜男患有复杂的先天心脏病，心脏除了部分血管过窄外，心脏肌肉还部分力度不足，称为心肌病变。
    「医生，孩子情况怎样？」胜男的父亲向私人医生提问。
    「李先生，虽然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但情况不太良好呢?」医生自胜男出生开始作为他的医疗顾问，对他的心脏病一路束手无策。
    「孩子还太少了?手术不适合?唯有继续靠药物控制病情?」医生无奈地说。
    这时，胜男的母亲醉醺醺地赶入胜男的房间。
    「大白天喝得烂醉的，连孩子出事了也不知道。」男人瞄了她一眼。
    「还不想想?是谁害我弄成这个样子的?」女人伏在床边，为胜男的病感到心痛。
    「无良心的母亲，生出了心脏有问题的孩子。」男人扔下这一句，然后离开了大宅。
    他说得无错，遗传这东西啊，只有疾病留给了下一代。
    但胜男啊，你的不幸，是你要附出的「代价」。
    在社区会堂里坐满一家大小，为的，是观看枱上的小画剧，每个人的目光，都注视着舞台上孩子的演出。
    有的孩子演出时害怕哭了，有的孩子也忘记了角色在台上乱跑，唯独剧中的小公主，像天生的演员一样，把善良的白雪公主演活了。
    果然灵魂的本质里就有演艺的才能呢
    小芊妤的演出赢得热烈掌声，她的家长也为她感到自豪。
    剧场完结过后，很多家长也纷纷拥到芊妤身边拍照留念。
    「唉呀，小芊妤真漂亮。」
    「对呀！年纪小小就这么会演，将来要做演员吗？」
    周遭的太太门又称讚着芊妤。
    「不，芊妤长大后要做好太太，好妈妈。」不像其他小孩般要当警察当消防员，芊妤的理想很简单。
    「好了，我的小公主，我们回家吃大餐囉」芊妤的父亲一手抱起芊妤，让她靠在肩膀上。
    「公主今晚想吃什么？妈妈都做给你。」因为是女儿第一次当主角，父母二人都请假来观看。
    「不如舅舅请客请芊妤食大餐好不好？」舅舅沾沾自喜说。
    「芊妤不是喜欢吃薄饼吗？我们去吃薄饼吧。」芊妤的小姨说。
    这两个人也扔下工作来看热闹。
    「到外面吃有什么好的！都是无营养的东西啊。」芊妤的婆婆说。
    「芊妤想吃妈妈煮的，妈妈煮的最好吃。」芊妤说。
    「那我们去买餸吧！」芊妤的父亲立刻加快脚步，骑在肩膀上的芊妤笑逐顏开。
    还这么少就这么会说话呢，而且还漂亮的成长了，往后她会被更多爱包围，但太多的爱，可是会吞噬人的。
    幼稚园们外，很多家长也来迎接孩子放学，唯独宝儿一个人站在门外，看着其他孩子一个一个离开。
    宝儿的母亲是律师，工作十分繁忙，但为了孩子，她退下了一线，尽量保留多点时间照顾孩子，但始终不时要加班，晚了接孩子。
    宝儿的嫲嫲因为双脚有毛病，无法接送孙女，可是对孙女还是很爱护的。
    可怜的小宝儿站在门外，默默地等待妈妈。
    天，忽然下起雨来。
    真是的?站得太出了?
    呆呆的宝儿被雨淋湿也不离开，彷彿害怕不站在原地妈妈就找不到自己。
    会生病的?
    我拿出雨伞，站到宝儿旁边替她遮雨。
    真是的?要等多久呀?
    「谢谢哥哥?」
    什么？
    我望向宝儿，除非我特别现身，不然?人类是看不到我的。
    「你刚刚?说什么了吗？」我疑惑着说。
    宝儿抬起头看着我。
    「雨伞?谢谢哥哥。」
    真的?看到我了！在人类当中的确有小之有小的部分能看见鬼魂，但能看见我的，从来也没有。
    「宝儿！抱歉我来晚了。」宝儿的妈妈从远处赶来。
    我连忙把要雨伞交到宝儿手上?身隐藏到远处的树下。
    「这个雨伞是？」妈妈问。
    「刚刚有个哥哥给我的。」宝儿四处张望找寻我的踪影。
    「那?我们走吧，下次再还给那哥哥。」妈妈拖着宝儿，踏上回家的路程。
    她?真的看得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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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见鬼的女孩]

    「阎王大人！出现突发事情了！」我焦急地向冥府最高负责人报告。
    「唉呀?有什么事吗？」对领导人来说最讨厌的就是有突发的事。
    「我负责的第一百个交易个案，客人能看到我！」对从来未发生的事，最容易產生恐惧。
    「啊～这样的事情又真的无发生过呢?」阎王悠间地说。
    「这样会不会对本局的存在造成泄密？对观察也会有影响吧？」我想像可以会导致的问题。
    「其实也没啥大问题的，你就随便找个理由打发他就可以了。」阎王像忙于收工，不愿认真回应。
    「但是?」我话还未说完。
    「恐惧！只是想像的副產物，你恐惧的大小都只是你的想像力，但想像力是为了创造明天而不是为了滞留脚步而浪费的。」阎王摆出认真的样子说。
    「既然是你最后的个案，你就好好去做吧！散会！」
    好像?有点道理?又好像?被敷衍过去?
    这就是当领导人的都有的，特别的说话技巧。
    我回到人间，试着先与宝儿保持距离，离远观察她一阵子再说。
    但自那雨天过后，每天，宝儿的背包，都插着我给她的雨伞。
    长长的雨伞在背包上突出了一大截，比小宝儿还要高出一个头。
    那天过后已经一年多了，但她的书包还是插着这长长的雨伞。
    这一年，我都在宝儿不察觉的距离看着她，然后我发现宝儿的确有看到灵魂的能力，在人间的确存在不去投胎留恋人间的孤魂，孤魂在人间待多过一百日，不解的恨会将孤魂污染为厉鬼，对于鬼魂，看得见，比看不见要危险得多。
    而捉拿这些游魂野鬼，是牛头马面事务处的职务，那明显这个事务处的职员都经常疏于职守。
    观察宝儿这一年以来，宝儿常会看到鬼魂漂浮而过，她有时会挠过而行，有时会指给妈妈看，母亲不以为然，以为只是孩子的恶作剧。
    随着日子过去加上宝儿家离学校不远，宝儿开始自己上学自己回家，小小的孩子已经开始学习照顾自己的出入。
    但今天，宝儿却走了和往常不同的路线，她的目光?被某种光茫吸引过去。
    但那是?不祥?的光芒。
    「你拿着?不是属于人间的东西?」闪耀红光的厉鬼把宝儿引到窄巷。
    「而且?你能看到我?」厉鬼盯着宝儿与眾不同的双瞳。
    宝儿呆看着厉鬼，没有逃跑的打算。
    「只要附身在你身上?我就可以寻冤得雪?」厉鬼向宝儿伸出利爪，似要穿过她的双瞳。
    我拿起宝儿书包内的雨伞向他一挥，他立时向后退缩。
    「这阵子牛头马面那帮人在放大假吗？放着这样的厉鬼不捉拿。」我拿出冥界专用电话，作出要拨号的姿势。
    「你是?？」厉鬼对突如其来的我感到意外。
    「要我叫人来吗？」
    厉鬼对我的高姿态感到害怕，转身消散离去。
    「宝儿你无事吗？」我转身捉着宝儿肩膀。
    「终于?等到你了。」宝儿目不转睛看着我。
    「什?什么？」等我？
    「雨伞哥哥。」宝儿指着我手握的雨伞。
    这孩子一直带着雨伞，就是在等待还给我。为了这一天，一年多来无论晴天雨天也带着长长的雨伞。
    能看到灵魂，甚至监察员的宝儿实在是特别的个案，既然又被她看到了，总不能放任她不管。
    我和宝儿行到她家楼下的公园，宝儿吃着雪糕，笑瞇瞇的坐在韆鞦上。
    「宝儿你知道自己能看到其他人看不到的东西吗？」为了宝儿的人生安全，有必要教育她一下。
    「不知道。」宝儿摇摇头。
    「那宝儿你是不是偶然会看到绿色的人和红色的人呢？」一般孤魂都发出绿色光芒，若果变成厉鬼的话，光芒会转为红色，而且对活人充满敌意。
    「对呀对呀。」宝儿点点头。
    「那些绿色和红色的人就是其他人看不到的啦，妈妈也好嫲嫲也好，都看不到的。」
    「妈妈和嫲嫲也看不到吗？」宝儿露出不愉快的表情。
    「所以有时候你指着他们和妈妈说，妈妈会以为宝儿在恶作剧囉。」
    宝儿扁起嘴，溶掉的雪糕沾上宝儿的小手，我拿出纸巾替宝儿抹手。
    「所以啊?宝儿看到他们也要扮作看不出来才是乖宝宝。」我边抹乾净她的小手边说。
    「谢谢哥哥。」宝儿天真地笑着说。
    「我说啊?你有听懂我刚刚说的吗？」孩子对这些事情能领悟多少我确实很怀疑。
    「懂～」完全不像听懂了呢?
    「不过，他们好像很可怜啊。」宝儿瞪大眼睛看着我说。
    「他们很危险的，宝儿你听话，就像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的道理一样，知道嘛？」在宝儿的纯真面前，我就像被污染的大人，同情，怜悯，这些情感随长大的过程一点一点消散。
    「但哥哥不是会来救我吗？」除了孩子，拥有纯洁的灵魂。
    「哥哥不是经常会在你身边啊?」
    「啊?那哥哥下次什么时候来和我玩？」
    我会多一点来看你的?对了，我的事也不能告诉妈妈和婆婆啊。」
    「知道～是秘密吧～」小宝儿伸出了尾指。」
    「妈妈说答应了的事要打勾勾的。」我看着宝儿可爱的大眼睛，也伸出小指和她勾。
    想不到这天过后，宝儿好一阵子也失去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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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 天之骄子」

    在轮回交易所进行过交易而投胎的佔总灵魂的八成，亦即是说有八成人的前世和今生有影响到的地方，但作为交易后的监察员并非确切知道客户今生会过得怎样，我们只能从旁观看，过大的干预会被上级处分，关于客户今生的档案亦属职权范围以上的机密文件。
    为什么要立这种规定？
    有说法是避免观察员恶搞人类的人生。
    有说法是其实这份档案并不存在，人类的命运经常会因为和其他灵魂触碰而產生超越预期的发展，所以这种报告根本无用。
    但我认为?是因为害怕观察员在漫长的陪伴中，產生感情。
    初来报到时，我的确满容易受影响的，看到苦苦劳碌为家庭无私奉献的人将被急坠下来的钢材击毙时，我曾经试过给他们机会，但躲过一劫，并非能躲过一生，死神还是会准时收割灵魂。
    我看着这样的人生一次又一次消逝已经快一百遍了，已经不会再为人类感到可惜，感到难过。
    但宝儿这孩子，却一次又一次让我做出超过预期的事情，让我再次为一个灵魂感到担心。
    「胜男今年考第一啊！，大家拍手鼓励一下吧。」老师在班房叫着。
    小胜男脸庞红透，忍耐着心里的激动，礼貌接过老师发的成绩单，心中有着很大感动。
    因为他认为只要考个好成绩，做个乖孩子，爸爸就会爱他，虽然只是小学二年级的孩子，但却很有想法。
    胜男爸爸一个月只有数天会去别墅，而且来到别墅也不会跟胜男谈上几句，大多数时间也是抓几个女佣躲在房间。而胜男的母亲终日喝醉，精神恍惚，时而向女僕发脾气，时而呜呜嚎哭。
    小小的胜男觉得这一切都是他害的，因为自己是个病孩子，所以大家也不高兴，因为自己是个病孩子，所以得不到父母的爱锡，所以他觉得只有读好书，才能得到父母关注。
    不单止学业，在音乐和画画上胜男也较同龄学生优胜，加上漂亮的脸蛋和白得像女生的肤色，老师们都对他宠爱有加。
    但是这种得天独厚的孩子，在朋友圈中只有被孤立的下场。
    孩子们都不愿与胜男耍乐，加上胜男虚弱的心脏，运动类的团体活动也无法参与，只是少许碰撞老师们也会十分紧张，胜男就像是高级的水晶摆设。
    今天是父亲回来的日子，胜男坐在大厅，列出了他这个月赢回来的奖项，有着第一名号的成绩单和一幅画着全家站在别墅前的水彩画。
    我站在他背后看着他辉煌的战利品?这孩子会不会太厉害了?完全超出他前生购入的天赋?这个年纪画起画来无论着色和比例都有上级水准，要是他向画家之路发展，世界可能会多一名伟大的天才呢?
    但我很清楚这不单是天赋?这是努力和执着得出的结晶。
    胜男的表情雀跃而紧张，红红的面颊，咬着下唇忍住笑容，这孩子对父亲的归来充满期待。
    但女僕们看着充满憧憬的胜男都露出难堪的表情，当然?因为所有人也知道他父亲对这些战利品会有什么反应。
    大门打开，父亲大步走进别墅，女僕立刻上前为主人脱下外套，胜男在大厅向父亲招手。
    「爸?爸爸?欢迎回来！」胜男紧张地喊道。
    父亲身子唞了一下?慢慢向胜男走过。
    「爸爸?这个?我考了第一名?还有?钢琴比赛得奖了?」胜男指着桌上一张张奖项结巴地说。
    「啊，想买什么跟妈妈说吧。」父亲轻轻扫视过桌上的东西，转身步离胜男，他一手抓住女僕的美臀，女僕忍不住叫了一声，然后随主人步入睡房。
    这时胜男母亲刚好东歪西斜提着酒杯来到大厅，看到桌上满满的奖项十分兴奋。
    「唉呀！我家胜男真了不起呀！哈哈?哈?」母亲俯身细看奖项，酒杯的红酒倾泻而出，把胜男的画作染上一片大红，那家庭俏像顿时像被血染，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如此滑稽的画作更像这家庭的写照。
    「唉呀唉呀！我宝贝的画呀！」母亲顿时转笑为哭，呜咽伏在桌上，另一名女僕立即赶来扶起夫人。
    胜男勉强挤出笑容向母亲说。
    「不要紧?画过就可以了?」
    胜男呆呆站在原地，看着被画龙点睛的画像，女僕送过夫人回房后前来安慰了胜男一下，然后弯身清洁被红酒沾湿的桌子。
    胜男望着女僕圆润饱满的臀部，脑海闪过父亲刚才的动作，于是伸出本是纯洁的小手，抚摸女僕诱惑的美臀。
    女僕回看了胜男一眼，看见胜男空洞的眼神，轻握着胜男抚摸她的小手。
    「少爷，要等你成为大人才可以这样呀。」女僕微笑着说。
    伴随荒诞的一幕过去，胜男彷彿听到心脏有什么碎裂了的声音，原本清晰带有憧憬的瞳孔失却了明亮的光彩，这?也算是一种成长。
    这世上最强而有力量的，是人类坚定的心灵。
    这世上最不堪一击的，是人类脆弱的心灵。
    我看着这滑稽的剧本笑而不语，离开胜男的大宅准备观赏另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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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青梅竹马的缘份]

    7.青梅竹马的缘份
    人间有句俗语，「百世修来同船渡,千世修来共枕眠」，这句话?有七十巴仙是对的。
    经过轮回投胎的灵魂，就算没有在轮回交易所进行交易，也不可能一尘不染就去到奈何桥。
    而每一丝尘垢，却藏着前世今生的瓜葛，所以每一个际遇，每一个巧合，其实都不是偶然的。
    每个人都曾经欠过谁，要怎样去还，要由谁去还却没有可控制的方式，虽然不像俗语说得那么数据化，那么夸张，但有意义的相遇都是在因果轮回之下发生。
    我边进行监察员的工作边看着八卦杂志打发时间，今天是一位着名女演员的生忌，各大杂志每年还是会为「纪念」她而造文章，关于她的情史还是每年被翻出来，可见她对世人的影响有多深?哈哈?
    特别是在她过身后被验出她已经怀孕的趣闻一直流传至今，因为那腹中块肉的父亲至今仍然是一个不解之谜，有传言是跟她有桃色緋闻的大集团主席，也有传言是在她死讯传出不久忽然自杀的旧情人。
    当然?谁也没有站出来，而大眾的好奇心也没有大得让杂志社追查下去，女星的死亡只有被写成「疑被疯狂影迷姦杀弃尸荒野」告终。
    「别作声啊！待会有人来就麻烦了！」小芊妤低声喊道。
    「不如算吧?我好?好?害怕啊?」子朗抖着身子，说话的同时四处张望，眼泪也快要流出来。
    「就是因为你这么怕事才会被人欺负呀！这一次绝对要还击！」芊妤蹲在教室的桌子下把白胶浆涂满一本课本。
    「对?对不起?」子朗的眼角开始流出豆大的泪珠。
    「唉呀！你这爱哭鬼?明明是男生比女孩子还爱哭。」芊妤看着子朗叹了一口气。
    子朗是芊妤的邻居也是同班同学，他们自小一同长大，子朗是个柔弱的男生，常被同学欺负，而芊妤对毫不还击的子朗总是看不过眼。
    今天子朗的课本被同学在上面涂鸦涂得满满，害子朗被老师骂了一顿，但子朗连向老师解释的勇气也没有，于是芊妤决定来个大报復，把那些坏学生留在书桌的课本通通用白胶浆黏上。
    「好了！我们快走吧！」芊妤完成好恶作剧，拖着子朗的手离开课室。
    黄昏时分学校内空无一人，金黄的阳光映照昏暗的走廊，两个孩子笑着奔跑，嘻笑声在走廊回盪，这是美好的童年，是他们不会忘怀的时光。
    正当他们转到楼梯口却被从下而上的老师搋过正着。
    「啊！芊妤，子朗，为什么你们还在学校呢？」因为过了放学好一段时间，正常校内已经没有学生的。
    子朗眼见老师来到，生怕刚刚的恶作剧被发现，立即缩起身子避到芊妤背后。
    「是这样的，刚刚音乐课时我见乐团的乐器也很脏了，所以我拉着子朗陪我一起做清洁，好让明天大家练习时能舒舒服服。」
    芊妤轻松淡定地找了个藉口，一方面能解释迟迟未回家，另一方面亦能避开课室，就算明天白胶浆书本的事曝光也能避过嫌疑，加上芊妤是乐团的新星，她拉得一手很了得的小提琴，而总是跟在芊妤背后的子朗则只有敲敲三角铃的份儿。
    「啊～芊妤真乖呢，那你们回去小心呀。」老师对芊妤的解释没有怀疑。
    芊妤在校内人气很高，虽然成绩不是名列前茅，但活泼好动，加上漂亮的样子带点男仔头的性格，同学们都喜欢聚在她身边，而且芊妤参加的课外活动也有不错的成绩，老师们也对她的发展充满期待。
    要知道现在做学生的，要集十八般武艺于一身。
    相反子朗就平凡得多了，文静柔弱的个性让他经常成为被欺凌的对象，学业成积中规中矩，课外活动也只是为了跟在芊妤身后而参加。
    但能待在芊妤身边是子朗觉得最幸福的事。
    芊妤拖着子朗一路奔跑，在他们熟悉的亲切的回家路上快乐奔驰，芊妤在士多买了两条冰棒，把包装拆开后爽快搋给子朗。
    「你怎么?还有钱请我吃冰棒的？」子朗和芊妤每天也只有很少零用钱，所以子朗好奇芊妤怎么还有请客的钱。
    「省下明天的点心钱就可以了呀。」芊妤把冰冷的冰棒塞到嘴里，从子朗的书包掏出了被涂鸦的课本及文具。
    「以后被欺负，就要像今天这样还击，我会帮你的。」芊妤伏在公园的圆桌上，用橡皮擦替子朗擦走课本上的涂鸦。
    子朗看着处处为自己着想的芊妤，眼睛再度出现泪光。
    「爱哭鬼又怎么啦！」芊妤用冰棒指着子朗。
    子朗的眼泪并没有流下，他伸出小手，把芊妤正在擦乾净课本的橡皮擦分成两半，帮忙擦乾净课本。
    太阳西下，在他们还在忙碌擦着时，芊妤的舅舅刚好下班经过公园。
    「这么晚了，你两个在干什么？」舅舅边喝着啤酒边说。
    「啊！舅舅又喝酒！天还未黑啊！」芊妤笑着斥责。
    「唉?别跟你妈和婆婆说，她们很囉嗦的?倒是你两个小傢伙在擦什么」于是舅舅也坐下来和孩子们聚在一起。
    芊妤把子朗俾欺负和自己作出报復的经过告诉舅舅，对芊妤而言舅舅和小姨是好朋友多于长辈，而他们也总站在芊妤那边。
    「呀！你这娃儿还真狠的！那坏小鬼的课本铁定报销了！干得好！」舅舅听得开怀大笑，差点连啤酒也倒泻。
    「这个不要告诉妈妈啊～不然会被骂的。」小芊妤把手指放在唇上，示意这是他们的小秘密。
    「你妈这么宠你才不会被骂呢，不过既然你帮我把啤酒的事保密，我也帮你找个夜归的藉口吧?待会回去就说我早了下班接了你俩逛商场吧。」
    「好～」芊妤笑着执好课本塞到子朗的背包，然后又一手拉着他跟舅舅回家。
    每次芊妤拖着子朗的手，子朗也会难掩面红耳赤，但这是他幸福的时间，所以就算别人说他娘娘腔，说他是跟屁虫他都一笑置之，他只是单纯感到幸福，单纯想待在芊妤身边。
    年轻时，幸福可以很单纯。
    直至某日单纯不再，芊妤无再牵起子朗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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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猛鬼sos]

    自宝儿遇见过厉鬼后，我监察宝儿的时间较以往的个案多，因为能看见鬼魂甚至监察员的个案少之有少，总觉得是交易程序上出了什么乱子才会弄出这个意外个案。
    但我甚少让宝儿看到我的存在，一来被监视本身就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二来?总不能让她一生也和我相牵连着吧?
    自我的观察，宝儿自那次后的确学会了避开鬼魂，她在街上总是低着头行，避免与鬼魂对视，虽然偶然还是潜意识挠过鬼魂?让鬼魂也觉得奇怪?
    但她的脸上，再也不见笑容，除了偶然和妈妈嫲嫲一起时会露出一点公关式的微笑?不论在学校还是兴趣班上，宝儿也目无表情?像是?要避开和别人接触一般。
    宝儿已经上小学了，在班上是令老师担心的一群，虽然功课做足，学业成绩也不过不失，但她一个朋友也没有，在分组活动上同学也不愿和她组队，常常呆坐一人。
    加上偶然宝儿会露出让人奇怪的举动，让旁人不知所措?
    宝儿上的小学旧址是战场的医疗总部，无数客死异乡的鬼魂在此地无法得以安息。
    当这些鬼魂发现宝儿时，总会待在她附近想找她聊天解闷，毕竟长久待在此地无法投胎?这些鬼魂连成为厉鬼的恨也消退了?就无止境的永留此地。
    而这些只是想找人陪的鬼兵?就吓得小宝儿痛哭逃跑?倒是看到宝儿落荒而逃的惨况，鬼兵们倒是笑得开怀?这群缺德的傢伙?
    最近宝儿的情况更每况愈下，她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在课堂不时嗑睡，背着重重的书包走在路上也常快跌倒似的。
    于是?我决定查探一下?
    自知道宝儿能看到我以来，我一直无待过在宝儿家中，因为在那狭小的房子内我跟根本藏不起来?所以，我决定今晚夜深时做一次家访，好让我看看是什么因素让宝儿神不守舍。
    宝儿与母亲及嫲嫲一家三口住在五百呎左右的单位，家居以米白色为主，朴素整洁，三人各自有自己的房间。
    宝儿的房间，是父亲生前使用的房间，宝儿的父亲在宝儿出生前过身了，她对父亲一点印象也没有。
    所以宝儿母亲决定让宝儿在留了很多父亲物品的房间成长，好让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怎样的人，让她知道她的父亲一样很爱她。
    宝儿的房门下渗透着诡异的绿光，果然，让小宝儿神不守舍的原因就在这里。
    我穿过房门，看见一隻鬼魂在宝儿的床边低喃，而宝儿则用被子捲着自己的身体抽泣着。
    我打开监察员专用手机的亮灯装置，用那强光照向鬼魂，鬼魂立即缩到墙角，鬼魂都害怕这装置的光线。
    「哥哥?你终于来了?」宝儿呜咽着说。
    我用光线继续照着鬼魂，鬼魂无法动弹，跪倒在我前面低喃。
    「说，为什么缠着这孩子？」我审问鬼魂。
    鬼魂只是一直痛苦低喃，既没有逃避光线，也没有作出反抗。
    这时候，宝儿离开了被窝，抓住我的手摇摇头?怎么了?我才是坏人吗?
    宝儿看见鬼魂痛哭的样子自己也难过起来，虽然鬼魂泛着绿光，不是危险的厉鬼，但让这些鬼魂一直在阳间俳回到了一天天后还是会化成厉鬼的。
    但宝儿这个可怜的样子?却令我心软起来?要怎样的灵魂，才会饶恕缠绕自己的鬼魂?
    「好了?为什么死赖在这里?你说说看。」我关起了亮灯装置，坐在宝儿的床说，宝儿则躲到我背后只露出脸庞来。
    「求求你?救救我妈妈?求求你?救救我妈妈?」鬼魂终于抬起头来，一副廋削的大叔脸，头颅崩决了一块，仍然保持下跪的姿态。
    听他这么一说，我和宝儿都奇怪地对视了一眼。
    大叔鬼缠着宝儿的原因，完来是为危在旦夕的母亲求救。
    大叔一生劳碌工作，没有干过什么坏事，也没有什么成就，把储来的钱都卷起来收在饼罐之内，久而久之，那被銹蚀退色的铁罐内放了几十万现金，而这笔钱，是他母亲的手术费。
    铁罐内装满的不只是金钱，还载满大叔的人生。
    大叔生前独自住在旧唐楼，没有妻子，也没有孩子，就只是平凡的在地盘干活，平凡的对母亲疏于关顾，无人过问地活着，无人过问地死去。
    他不曾关注的母亲年事已高，因心脏病而住院，安排了的手术正因没有足够手术费而拖延。
    本来，大叔是打算隔天就把多年储蓄拿到医院负款的。
    本来，大叔是打算从此戒掉多年的酗酒。
    本来，大叔是打算在母亲馀下的时间尽力当一个孝子的。
    但人生是很老土的。
    湿滑的路面，粗心大意的司机，他的人生没有了本来，撞毁的不只是大叔的生命，还有他母亲的未来。
    因为那笔钱?只有大叔知道收藏在那里。
    所以无法消除遗憾的大叔一直停留在阳间，一直在寻找像宝儿这样的人。
    能看见鬼魂的人。
    如是者，这段时间大叔一直缠绕着宝儿，害宝儿无一觉睡得好，而宝儿因为听了我说的话，一直装作看不见大叔。
    得知事实的全部后，宝儿不再害怕大叔，而且对大叔產生了同情。
    大叔边说边痛哭，小宝儿看着眼角也泛起泪光。
    「求求你?救救我妈妈?我无时间了?还馀三天?就一百天了?求求你们?我这生无为她做过什么?求求你们?帮我完成这心愿?」
    大叔的眼泪如雨倾下，听到他的吿白，宝儿终于按捺不住。
    「呜?哥哥?怎么办?呜?叔叔好可怜?」宝儿也呜咽起来?用那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我。
    「人类的命数在冥冥中自有主宰，既然天意如此，只能怪你母亲运气不好了。」干涉人类的生死，不是我工作的范围。
    「但?叔叔不是遇见我了吗？」宝儿用闪亮的眼睛看着我，那能看见鬼魂的明眸。
    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看着我?弄得我像坏人似的?
    纯真的宝儿没有说错?既然大叔找到了宝儿，或者他的母亲命不该绝?加上再纠缠下去，大叔变成厉鬼的话更可能加害宝儿?
    「明天吧，明天你带我们去把钱交到你妈妈手上，然后乖乖给我去投胎！」我败了，败了给宝儿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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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猛鬼sos 2]

    隔天早上我和大叔鬼在宝儿家楼下等待宝儿，为救大叔病危的母亲，我们要去大叔母亲的房子提取载满现金的铁罐，所以宝儿决定逃学，尽早把手术费送到老婆婆手中。
    宝儿穿着校服提着早餐快步跑向我们。
    「哥?哥哥，大叔，早安?」宝儿气喘着说。
    「你会被妈妈骂的。」我对逃学的坏宝儿说。
    宝儿没有回话，把妈妈为她准备的三明治分成三份，然后搋向我们。
    「早餐，大家一起吃。」宝儿笑着说
    「我不饿?」灵魂监察员是不用进食的，毕竟也只是灵魂嘛。
    「不行，妈妈说早餐是必须吃的。」宝儿定神看着我说。
    我只好无好气接过宝儿的三文治。这么听妈妈话还敢去逃学?
    大叔望着宝儿欣慰地说：「鬼魂是吃不了人间的东西的放心，大叔不饿。」
    「嘻，那我把你那份也吃了。」宝儿的心情看来不错。
    「可惜，我没有小孩子，原来有个小孩子是这种感觉的。」大叔伸手想去摸摸宝儿的头，但鬼魂的手没法触碰人间的事物，只有过了一百天化成厉鬼的鬼魂才拥有接触阳间事物的力量。
    「你应该庆幸你没有小孩，否则现在他已经无了父亲，还苦了孩子的妈。」我一口吃掉那三份一件三文治，无想到宝儿母亲的手艺这么好呢。
    大叔听着很不是味儿，要我管这一躺事我也很不是味儿。
    「大哥哥！真是的！我们走吧」虽然无法触碰，但小宝儿仍装作拖着大叔的手，这是体贴吗？前天还对这大叔怕得要命。
    大叔尷尬笑着，我是坏人吗?你这是胜利的微笑吗?
    「不用走了，我有随意门。」
    宝儿好奇地看着我，我打开监察员专用手机的地图装置。
    「大叔，告诉我地址。」
    我输入好地址按下确定后，一个蓝色光环包围着我们三人。
    「好了，要出发了。」我抓着宝儿和大叔的手，光环发出强光，下一秒，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我们已经到达婆婆住的大厦门口。
    「是这里吧？」我望向大叔说。
    大叔没有说话，只有默默点头。
    「哗～大哥哥很厉害呀！」宝儿像看到魔法的孩子般，无比雀跃。
    「好了，现在去完成大叔的心愿吧。」
    乘着住户出入，宝儿成功偷偷穿过闸门，摄手摄脚地走进电梯，因为这个时间孩子应该待在学校的，一个小童上学时间在街上留连，就算没有被住户认出也很难避免途人的关注。
    终于，来到老婆婆的家门。
    宝儿摇摇铁闸，房间内半点声音也没有，因为屋内原本只住着婆婆，现在婆婆在医院内，当然不会有人来应门。
    宝儿见等了五分鐘也无有回应，期待地看着我说：「哥哥，怎么办啊？要用随意门进去吗？还是要用其他法宝？」
    这孩子?当我真的是多啦a梦吗？
    我放下原本交叉着的双手，穿过铁闸，进入婆婆家中从内部把门打开。
    「快些办妥离开这么吧。」我拍了拍宝儿的头说。
    宝儿跟着大叔跑到曾经属于大叔的房间，大叔指向床下，于是宝儿扒在地上把床下藏着的铁罐拿出来。
    宝儿把铁罐塞进预先掏空了的书包内，满意地向我们微笑。
    大叔，已经快忍不住泪水。
    「谢谢?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宝儿张大手装作抱着大叔的样子说：「大叔别哭啦，婆婆看到会笑你的。」
    很多年，我不再干涉人间事，很多年，我对等待拯救的灵魂袖手旁观，我知道我是没有做错的，因为这不是我的工作。
    只是旁观得太久，感觉变得迟钝，变得冷清，我没有流着热腾腾的鲜血，却被宝儿真挚的笑容感动得热烫。
    我再次打开手机的地图装置，把地址设定到婆婆所在的医院。
    「走吧，你的母亲在等你。」
    蓝色的光环包裹着我们，强光把我们送到大叔灵魂的终点站，我最讨厌去的地方，医院。
    医院每天充斥着无数淌泪的灵魂，生老病死，缘来缘去，出生的感动，死亡的悲伤。
    哭哭啼啼的?最讨厌了?
    对宝儿来说，医院也绝对是不好逗留的地方，因为这里有大量死相吓人的鬼魂。
    但宝儿今天很勇敢，没有理会身边飘浮的鬼魂，圆圆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跟随着大叔的指引，来到婆婆的病床。
    大叔看到趟在病床上虚弱消廋的母亲终于泪崩，人类和鬼的哭声其实是有分别的，因为无法投胎的灵魂都带着不解的遗憾，所以那种哭声更凄厉，更具穿透力。
    就说?哭哭啼啼的?最讨厌了?
    宝儿站在婆婆的床边，从书包取出铁罐。
    婆婆被杂声吵到，张开了眼睛。刚看见宝儿站在床边时，婆婆并没有什么反应，但慢慢地，却激动起来。
    因为陌生的孩子，拿着熟悉的罐子。
    那佈满铁銹的铁罐是大叔小时候很爱吃的曲奇品牌，婆婆看着这个经歷风伤的罐子，感觉儿子就在附近。
    宝儿把铁罐交到婆婆的手上说：「婆婆，这是大叔託我给你的，是婆婆的手术费。」
    「我?儿子？」激动的婆婆感到惊呆，她打开铁罐，一卷卷扎好的钞票，还有一张发黄褪色的全家福，让她声泪俱下。
    宝儿用温暖的小手紧握婆婆震颤的手，希望能靠自己的体温安慰婆婆。
    这一刻，这对母子虽然阴阳相隔，但心里的思念却一样，那带着真挚感情的泪会结成来生的缘份，而且这份缘份，会是一份良缘。
    待婆婆平静下来后，宝儿和她谈了良久才离开。
    宝儿对婆婆说自己得过大叔很多照顾，对自己来说像是半个父亲般的存在，这些话对婆婆来说是很大的安慰，因为她不曾知道自己儿子有这样的一面。
    「婆婆，你要照顾好身体啊，我会再来看你的。」宝儿笑着说。
    「唉啊，你这孩子对老人家真好?」
    「大叔是我的半个父亲啊，所以婆婆也是我的半个婆婆啊。所以婆婆要乖要好好吃药啊。」
    七年后，婆婆安祥地离去。
    婆婆逝世时，宝儿守在床边，她灵魂离开肉体的一刻，看到宝儿欣慰地看着她微笑。
    「婆婆，这一生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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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灵魂卒业式」

    「大叔，现在心愿达成了，遗憾也解开了，是时候离开阳间好好投胎了吧。」我们站在医院门外，准备向大叔道别。
    「宝儿呀，谢谢你，都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还这个恩情。」大叔蹲下身子，与宝儿对视着说。
    这刻大叔的神情很祥和，没有了担心母亲时的焦急，没有了因为遗憾而散发的怨念。
    「大叔慢行啊，不用再担心婆婆了，我会去看她的。」小宝儿微笑着，不再是怕得窝在被窝中抽泣的小孩。
    「下一辈子，我一定会偿还这个恩情的，一定会。」说罢，大叔在我们眼前消失了，带着对宝儿的感恩，准备迎接来生。
    「哥哥。」宝儿呆呆地看着大叔消失的位置。
    「什么？」
    「投胎?会很痛吗？」宝儿皱起眉头说。
    「不会的。」
    「那就好了。」宝儿笑着说。
    「宝儿，我们去下一站吧。」我拿起手机输入另一个地址。
    「下一站？」宝儿疑惑地说。
    蓝色光环再次包围我们，强光亮起，下一秒，我们来到目的地。
    宝儿就读的小学。
    「哥哥，我们回来干什么呀？」逃学了的宝儿显得心虚，生怕被老师抓到。
    「不用担心，上学时间都过了，学校现在很少人的。来，我们今天要驱鬼！」我说罢开始大步踏入学校。
    穿过每一个班房，我把每一隻因战祸而停留在此的游魂野鬼都抓起来。
    那些，一直吓坏宝儿的鬼兵们。
    宝儿跟在我后面，摄手摄脚，一方面怕被学校的人看到，一方面害怕平常常作弄她的鬼兵们。
    我把校内的鬼兵都招集到学校顶层的礼堂，十多隻鬼魂坐在礼堂长椅子的第一排，我站在台上而宝儿则躲在我背后冒出头来。
    「咳?好了，你们是不知归途才会滞留此地的孤魂，既没有怨恨也没有留恋，现在我来给你们投胎的机会，好好离开这里重新造人，有谁有问题？」我叉起手向鬼兵演说。
    鬼兵们互相对望，然后都一致点头，除了一隻，一隻胸口破了一个大洞的鬼兵。他举起手，示意想要提问。
    「说吧。」我看着眼中并没恶念的鬼兵说。
    「可不可以?让我待到宝儿毕业，才离开阳间？」
    我和宝儿对望了一眼。
    「为什么？」我好奇地问。
    「我有一个女儿，在那场战役前快小学毕业的，我说过我会凯旋归来参加她的毕业典礼的?但我无法兑现承诺。」鬼兵说着低下了头，指着胸口的大洞。
    「我知道?我令我女儿的心，也缺了一块。」
    听到这里，小宝儿又开始抽泣起来。
    这孩子泪线真发达?
    「所以，遇到能看到我的宝儿我很感触，我没有恶意的，只想侍到宝儿毕业那天就心满意足了。」鬼兵按着空洞的心口说。
    「当事人意下如何？」我用手指轻敲小宝儿的头颅。
    「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宝儿不再躲在我身后。
    「我是二等兵阿宏。」鬼兵摆出敬礼的姿势。
    「那宏叔叔以后不要再吓我了，好吗？」宝儿站到台边，蹲下来伸出了尾指。
    鬼兵含泪上前，伸出了虚无的尾指，在虚空中和宝儿结下承诺。
    我微笑了，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无再因为人类的善意而由心低笑出来。
    本以为因为失误而导致看到鬼的过案，正利用这个天赋救赎其他灵魂。斜阳西下，映照这动人的画面。
    之后，牛头马面事务处的职员把其他鬼兵带领轮回，而阿宏则留在学校陪着宝儿长大。
    回到家后宝儿当然被妈妈痛骂了一顿，为救助迷路小孩而逃学这个旧口真的烂得无何再烂，但宝儿仍笑着挨骂，婆婆也很快护着宝儿，就这样宝儿渡过了重大的一天。
    这一天后宝儿不再害怕鬼魂，这一天后宝儿不再逃避鬼魂，这一天后宝儿开始领悟到自己长大后想做的事。
    宝儿的学业成绩开始突飞猛进，除了不用害怕鬼神而上课专心了外，最主要是因为阿宏这鬼兵每逢考试也帮忙作弊，偷看?不?应该说光明正大地把其他同学的答案告诉宝儿。
    时间飞逝，宝儿在学校顶楼礼堂上和同学唱着感谢师恩的歌，我和阿宏站在台下听着动人的歌声。
    「今天，我感到内心很满足，是宝儿填满了我这空荡的胸口。」阿宏对台上的宝儿摆了敬礼的姿势，露出了无憾的神情。
    「一路好走吧。」我知道他的时间到了，是时候再投胎转世了。
    「来生，真想报答宝儿的恩情。」说完这话后，阿宏便消失于虚空之中。
    毕业典礼完结，宝儿找了个藉口让妈妈先离开，偷偷地回到礼堂找我和阿宏。
    「宏叔叔呢？」宝儿四处张望。
    「和你一样，满足地毕业了。」
    「真的?很满足吗？」宝儿眼睛开始湿润起来。
    「嗯，放心吧。」我摸摸宝儿的头，然后和她踏上回家的路。
    在路上，我突然想起前世的宝儿在轮回交易所中进行的交易，她应该会想起自己在等一个人，年纪小的时候或者会不以为然，但慢慢地，她应该会回想起这点才对的。
    「宝儿，最近脑袋中有浮现一些经常重覆的句子吗？」我好奇地问。
    「什么？像是那样的句子？」宝儿瞪大眼睛看着我说。
    「例如?觉得自己在等人？」
    「哥哥?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啊。」宝儿皱起眉头一脸疑惑。
    「啊?其实也没什么。」想不起来可能是时机未到，反正想不起或者比想得起好。
    「对了！」宝儿突然大叫一声，拍了一下手掌。
    「一直叫你哥哥，其实哥哥叫什么名字呢？」宝儿一直以来都自然地叫我哥哥，名字这回事的确未提过。
    「我也不记得了，当上这工作后生前的记忆都消失了。」直至一百个轮回交易个案完结前，那些记忆都回不来。
    「没有？那朋友呢？朋友叫你时都总得有个称呼吧？」宝儿显得很惊讶。
    「同行的人都叫我四月十九?那是我任职的日期。」
    「四月?十九。」宝儿似是想到了什么。
    「那这天就当作是哥哥你的生日，记得啊！以后生日那天都要来找我，我等你啊。」
    纯洁而善良，这孩子的灵魂正以这种方式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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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堕落贵公子]

    11.堕落贵公子
    成长这回事，稍微走错了路就很难拨乱反正，在温室培养也不保证会长出茁状的花，更何况在扭曲的家庭下成长。
    胜男上的高中是贵族学校，除了身家显赫的孩子，就只有特别有才干的孩子才有机会就读。
    作为大集团第三代的胜男当然能进入，但由于胜男父亲不善经营，强大的帝国已经蒸发了三份一，但就算蒸发了三份一，这家族仍然对这地方举足轻重。
    胜男不害怕家道中落，因为他知道自己将来会是优秀的企业家，他和父亲不同，他很会学习。
    只要他去学习的范畴都能做出好成积，优秀的大脑，俊俏的外表，卓越的身高，强大的后台，让他在学校中能呼风唤雨。
    中学的生活和小学不同，中学的生活更像社会的缩影，孩子们会分阶级分党派，而胜男亦已经懂得玩弄人心，所以在胜男身边总是有一班跟屁虫，一班只顾吃喝玩乐的富家子弟。
    家长日当日，校内充斥不少富豪名媛，校长校董等位高权重者都乘这机会捞一笔油水，家长们亦准备了厚厚的红包，权力游戏，从来都是这样。
    考试前学校会推出特别修业班，要求高昂的附加费用才能修读，内里其实不过是预先把试题交到你手上。
    学校亦办了一个家长会，由各科目的主任定时办理活动，当然，为的也只是收取高昂会费，某取暴利。
    学分可以金钱换算，在这个更像是上流宴会的家长日上，却有更荒诞的事正在发生。
    穿着一身性感女佣服装的少女正在学校四处奔跑，傲人的身材，漂亮的脸蛋，引来群眾目光。但大家并不觉得奇怪，因为李会长的这种趣味人所共知。
    但李会长从不关心儿子的学业前途，所以亦不会来家长日，女佣在找的，是他家的少爷，李胜男。
    女佣逐个班房去找，弄得满头大汗，一路跑着也顾不及裙下春光。直至她在走廊上听到两个女生的对话。
    「你有听到刚才厕所传出怪声吗？」
    「有呀?好像听见女人的喘气声，吓得我不敢进去。日光日白不会这么猛鬼吧。」
    学生的对话让女僕知道她的少爷到底在那里，干着什么。
    女僕踏入女厕，除了女性的喘气声外，还有撞击声，来自肉体碰撞传出的，「啪啪声」。
    女僕把标示清洁中的牌子放到门外，关上门静候她的主子。
    十分鐘后，一个穿着紫色西装，黑丝短裙的女性步出了厕格，她向女僕点头微笑，然后瀟洒地离开。
    女僕认得她是这家学校的语文老师。
    然后胜男也步出厕格，一边整理领呔，一边喘着气，剧烈运动令患有心脏病的胜男一脸苍白。
    「少爷！你又在学校乱来，万一被发现了就大件事了。」女僕上前为胜男整理好领呔，用手帕替胜男擦汗。
    胜男亲了女僕一口说：「被发现也好，我倒想看看到时我的父亲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胜男从钱包抽出一张黑色的信用卡给女僕：「去买两个新的包包，一个是给刚才那老师的，另一个是给你的。」
    「少爷?」女僕欲言又止。
    「放心，我不会只顾外面的女人忘了细心照顾我的你。」
    这孩子满有他父亲的风范呢。
    上辈子零存在感的胖胖毒男，
    今世过得还是真风光呢?
    ????????????????
    「胜男今年?父母也没有来家长日吗？」地中海发型的班主任露出虚偽的微笑问道。
    女僕从小手袋中抽出厚厚的信封放到班主任面前。
    「这是我母亲的小小心意，老师你就收下吧。」胜男看着贪婪的班主任不屑地说。
    「李夫人真客气，哈哈，胜男你放心！老师一定好好照顾你的，你有什么需要儘管告诉我。」笑得合不上嘴的班主任说。
    「那我先走了。」胜男说罢拖着女僕站起转身就离开班房。
    「少?少爷?」女僕叫莎耶，在李家工作了三年，胜男一直对她亲暱，甚至胜男的第一次性爱也是和她发生的。
    但她不抗拒，一来这可算是她的工作范围，二来胜男对她也很不错，从不呼喝，从不打骂，胜男把她当女人看待。
    胜男拖着莎耶走着，他的跟班开始聚集起来。
    「胜男！我们今天去那里玩。」跟班笑淫淫说。
    「要玩，当然要开派对玩。叫齐人来我的俱乐部吧」胜男兴高采烈说。
    俱乐部其实是一家桌球室，但暗地里已经被胜男买下，用来招呼他的猪朋狗友，那些跟班虽然臣服于胜男，但亦是各大商家政客的后代，对玩乐，有一定的追求。所以俱
    乐部表面上是桌球室，实际上是富家子弟吸毒喝酒的地方，还有继承自父亲的低级趣味，女僕。
    走过学校大门，正好有两个女生挽着手和她擦肩而过。
    他指着那两个女生说：「这两个是谁？」
    跟班抢着说：「左边的是金氏建设的二小姐，金汉娜，正在和你的死对头交往。」
    「我的死对头？」胜男不明所以。
    「邻班的方宇呀！平常总是跟我们作对，暗地里组织起一群人来。」跟班说。
    「方宇?那个肌肉白痴吗？死对头？他有资格吗？」胜男刻意提高声浪，引起两个女生回望。
    胜男看着另一个一头飘逸长发的少女，心里感觉有种悸动。
    「另一个呢？」
    「啊?陈芊妤吗？样子是蛮漂亮的，但无什么特别家境，就是品学兼优那种好学生。」
    「金汉娜?陈芊妤吗?」胜男看着她们背影远去，心里正盘算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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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恶缘交叠]

    「喂，刚刚那群男生在看着我们呢。」汉娜摆手弄姿说。
    「那又怎样？」芊妤淡淡然说。
    「你不知道吗？那班人的头头是李氏集团的独子呀！是铁定的继承者，而且长得超帅气的。」汉娜回味着说。
    「啊?那你怎么不去追他呀？还和方宇一起干什么？」芊妤扭着汉娜的耳朵边走边步向篮球场，李氏集团，是芊妤父母亲工作的集团。
    篮球场外站满观眾，包括尖叫声不断的女学生，来发掘加入地区代表队的球探，还有在欣赏孩子表现的家长教师们，纷纷注视着这场校内十强对战的表演赛。
    但场内闪耀得能抢夺全场目光的，不是作为队长的富三代方宇，而是在小家庭长大的，虽然学业成积平庸但运动细胞超卓的子朗。
    身高米八以上，健壮的身躯长得一幅娃娃脸，在校内受女生欢迎的程度不下于方宇和胜男，可惜这孩子心目中由始至终只有一个女生。
    比赛进入最后一分鐘，方宇射出三分球，只要射入这决定胜一球便能打败子朗的队伍。
    「子朗！要守住呀！」场外的芊妤大声呼叫。
    这叫声像肾上线素直接打进子朗的血液，子朗飞身一手拦下射球，带着篮球高速越过对方后卫转身上篮。
    皮球入篮，哨子声亦同时响起，子朗的最后一击为队伍以两分之差取得胜利。
    「子朗！过来。」芊妤笑容满面向子朗挥手，子朗感到很害羞，在这么多人注视的情况下走到芊妤身边。
    「喝这个，快擦乾身子呀！」芊妤搋上毛巾和能量饮料，照顾子朗对芊妤来说是习以为常的事，毕竟青梅竹马的他俩相对了这么多个年头，芊妤一直很照顾懦弱的子朗。
    但子朗为了变强壮，为了待在芊妤身边，奋力向运动方向发展，让瘦弱的身躯变得高大，出色的运动才能更得到这所学校青睞。
    「子朗你这小子真厉害！我真的服了你！」篮球队队长方宇拍拍子朗肩膀。
    「你俩人输了呀！愿赌服输！我和子朗未来一星期的早餐就多谢招待了。」芊妤向方宇和汉娜道谢，因为别人总是小看子朗，认为校队的成绩都是靠方宇所取得，所以芊妤向他们打赌在这场各自带领一队的状态下谁能获胜。
    「知道了知道了！早餐包在我俩身上就好。倒是上次跟你说的你觉得怎样？」汉娜以狡猾的眼神看着芊妤。
    「上次？什么觉得怎样？」芊妤一脸茫然。
    「高年班那社长呀，饮食集团太子。」汉娜两隻手指头指着酒窝，装可爱说。
    「啊?那傢伙吗?」芊妤抓抓头皮，其实对对方并没有很深印象，因为追求芊妤的人已经太多了，每年情人节收到的巧克力多得要两大个纸袋才载得下。
    子朗看着汉娜神情有点难堪。
    「子朗也不用担心，我也有女孩子介绍给你。」方宇摇指观眾席中的一个短发女生，那女生一直注视着他们。
    「这个学妹呀，暗恋你很久了，去年她还胖胖的，所以我无告诉你，但现在你看，那身材！那上围！不得了！」方宇越说越兴奋，被汉娜弹了一下额头。
    「我无兴趣呢，子朗，走吧！今晚我家吃火锅呀，预了你和叔叔的。」芊妤说罢起身离开，子朗也立即跟着她的身影。
    「我们?现在去那里呀？」子朗口吃地说。
    「去超市呀，我妈在买今晚的材料，不然你想去那里？那短发学妹家吗？」芊妤瞪着子朗。
    「不！当当当?当然不是！但?见伯母是不是应该先换套衣服？」子朗心目中又怎会在意那学妹，这孩子注定要花上大半生纠结在芊妤身旁。
    「不用这么麻烦啦，行快点啦，为了看你的球赛我妈都不知等多久了。」芊妤挽着子朗的手跑起来，像从前她拖着他的手一路奔跑，像从前子朗的面颊也是一脸通红。
    ????????????????
    「啊！子朗也来了吗？」芊妤的舅舅和父亲一同回家。
    「世伯，大哥。」子朗父母离婚后跟着爸爸长大，但爸爸为了糊口常要加班，所以芊妤常抓子朗回家一起吃饭，久而久之，跟芊妤的家人也像亲人一般亲近。
    「好了好了！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可以开始了吧？」芊妤的小姨问。
    「不，子朗他爸还未下班吧？」芊妤刚洗好澡从浴室出来，她扎起长发，穿着薄薄的背心和热裤，盘膝坐在子朗旁。
    「不?不?大家先吃就可以了。」子朗顿时僵直了身子眼睛也不知放到那里好。
    「唉呀！女孩子怎么坐得这么粗鲁的。」芊妤母亲捧出一大碟牛肉。
    「妈啊，在家吃火锅啊，必须要坐得舒服穿得舒服！不然就浪费了。」芊妤以夸张的表情说着，在家里她不再需要维持女神形象。
    「丫头说得好呀！来！给你们啤酒，吃火锅怎能没有啤酒！」舅舅搋上两罐啤酒给芊妤和子朗。
    「不准！喝汽水吧。」芊妤栏下走正想接过啤酒的子朗。
    「你这样对丫头唯唯诺诺不是办法的?」舅舅在子朗耳边轻声说。
    饭桌中充满暖意，芊妤的一家人总是待她如珠如宝般珍爱，一家六口住在大概一千呎的单位，时而吵闹，时而温馨。
    饭后，芊妤和子朗买了冰棒，在公园的鞦韆坐着。
    「对了，芊妤会主修文商吗？」面临选科，子朗最担心的是不能和芊妤待在同一班。
    「呀，应该是吧！你呢？」芊妤含着冰棒轻摇着鞦韆。
    「也是一样吧，数理那些我也不精呢。」不只数理，子朗其实只精于运动。
    「你好好向运动发展呀，不是有什么青年代表队向你招手吗？正好能发挥所长。」
    子朗并没有考虑，因为平常的时间已经不够用了，加入了青年代表队的话他只会更忙碌，更小时间留在芊妤身边。
    子朗看着芊妤明亮的眼睛，高高的鼻樑红润的嘴脣，他多年暗恋的女孩子，像是随时会离开他身边似的。
    「怎么眼定定看着我啦？」芊妤坐的鞦韆慢慢停下。
    子朗伸手抓着芊妤握着的铁鍊拉向自己的方向，然后另一隻手把芊妤含着的冰棒拿开，子朗的双唇慢慢靠近，最终贴上了芊妤唇上。
    这是子朗的爱意，累积多年的，发自真心的爱意。
    几秒过后，子朗像惊觉自己闯祸了，向后缩退起来。
    芊妤拿回子朗手中的冰棒放回嘴里，起定神间说：「怎么你主动亲过来还惊慌过被你突袭的我呢？」
    「那个?芊?芊妤?我?」紧张的子朗觉得现在正时表白的最佳时机。
    「子朗呀，我们回去吧，明天下课后还有乐团练习呢。」但对芊妤来说不是，芊妤一直知道子朗的心意，只是对她来说子朗就只是青梅竹马的好友，像个要照顾的弟弟，这一条界线她并不想改变。
    子朗只好收回想说的话，默默跟在芊妤身后，直至某天他不再愿意站在芊妤身后。
    陈芊妤小姐，你前生作的交易，一个真心爱你的男人其实一早已经待在你附近了。
    隔天，他们如常一起上学，芊妤像当昨晚的一吻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子朗只好配合芊妤，放学后也如常参加乐团训练，漂亮的芊妤用小提琴拉奏出醉人的旋律，那种美态绝不下于贵为影后的前生。
    「子朗你先回去吧，我去找汉娜。」结束练习后芊妤抜足就跑，她不是存心去躲避子朗，而是因为从不缺席乐团练习的汉娜不交带一声就失去联络让她觉得很担心。
    芊妤一路在学校搜寻汉娜会惯常出未的地方，但都无功而返，太阳西下，还未找过的只馀下学校天台已经关闭的泳池。
    本应锁上的铁闸并没有如常锁上，芊妤慢慢推开铁闸，想要不动声色的溜进去，但被突如其来的女性尖叫声吓着了。
    突如其来但却份外熟悉的尖叫声。
    「汉娜！」芊妤奔跑入内，生怕汉娜有不测。
    的确，有人遭遇不测，但受害者并不是汉娜。
    上半身裸露的汉娜正骑坐在李胜男身上，脚踝还钩着内裤，面无血色的胜男也一样衣衫襤褸，躺在地上动也不动。
    李氏家族?胜男?女明星转世的芊妤?这样的相遇，也算是一种缘份呢。
    可惜，怎看也不像是良缘，他们的相遇，绝对可以是毁了对方的恶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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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公子落难记]

    简介：人死后来到轮回交易所可以进行交易，为来生作准备，而我作为灵魂监察员，则要跟进交易个案的人生，完成一百个个案后，我将回復记忆，将会达成任职前我许下的一个愿望，这是?我最后的三个个案。
    ............................................................................................
    芊妤看着吓得淌泪发慌的汉娜，马上把散落一地的衣服拾回给汉娜。
    「他?他做了不久后突然掩着胸口挣扎起来?」汉娜一脸慌张。
    「我知道，快穿回衣服吧。」芊妤一边替胜男穿回衣服，一边打电话叫救护车。
    不消十分鐘救护车已经赶到，把胜男送往医院抢救，学校也没有追究事情的起未，毕竟胜男的先天性心脏病是公开的秘密。
    但事情并没有被保密，有人偷偷拍下了胜男和汉娜的性爱片段放到网上流传，不消一天已经有过百万点击率。
    「李氏太子天台马上疯！」
    哈哈?就算拦得下警方，拦得下传媒，也拦不下网络。
    「无论你干什么丑事，不要俾人发现就好。」李会长，胜男的父亲在病房说。
    「就算干出这么大的烂摊子，父亲你也只有这种反应吗？」胜男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说。
    明明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却一点也不想触碰，因为这个孩子让他感觉愧疚，因为这个孩子让他失去了心爱的女人，失去了另一个孩子。
    一週过后，胜男才能重返校园，发生过这件事后，学生们的反应都分为两大派别，觉得胜男无耻搭上方宇女友的一派，和觉得胜男真够帅的，把了别人的马子还直接带上天台干的伟人。
    事情并没有轻易平息，汉娜被校方强制退学，毕竟她的半裸露出片段已经广泛流传到同学手机中，实在没有面子继续待下去。
    而汉娜的男友方宇则成为全校知名的「绿帽侠」。
    原本已经对胜男的不满扩张得快散去理智。
    唯独胜男，以一贯冷傲的姿态回归，就算在不合法的年纪闯了祸也有强大的后台支撑，警方动不了他分毫。
    今天也如常一样，胜男领着一大班跟班，在饭堂喧闹着。但一阵香味吸引了胜男的注意。
    他一个人走向香味的来源。
    「在天台上救了我一命的是你吗？」他说摆坐了在香味来源旁边。
    「啊，少爷仔康復了吗？不用谢啦。」芊妤吃着母亲做的便当，坐在对面的子朗对被人打扰这美好时光感到不满。
    「想要什么儘管开口，我都能给你。」胜男认得芊妤，认得她飘逸的长发，认得那擦肩而过的香味。
    每个人的身体都散发着独特的香味，这阵气味像是要让命中注定的人找到的记认。
    「少爷仔啊，你当然什么也能做到，汉娜被散播裸照还被强制退学，而少爷仔你呢，丝毫无损大摇大摆地回到这里，子朗你说他多威风。」芊妤对这胡作非为的贵公子并没有好感。
    「呀?对呢」但子朗也无想到芊妤会这样针锋相对。
    「我说啊！我将来一定要做律师呢，为你们这些富豪家族打官司掩饰过失想必会发达呢。」
    「好，要是你当上律师我就让你当李氏集团的法律顾问。」胜男夸下海口，对李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来说这的确是易如反掌的事。
    「那就先多谢了，少爷仔。」芊妤盖上未吃完的饭盒。
    「子朗，走吧。」芊妤拉拉子朗的手。
    「买未吃完呢?」呆呆的子朗还只顾着吃。
    「我都快吐出来了。」芊妤无好气的装了个要吐的样子。
    「要去保健室吗？」子朗跟着芊妤。
    「要保你大啊笨蛋?」芊妤用力拍了子朗手臂一下。
    像九成老土爱情小说一般，胜男看着远去的芊妤，觉得这女孩很有意思。
    我看着他们三人，感叹这无法切断的恶缘，这恶缘只有其中一人死去才能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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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班房，胜男班上的同学都一直窃窃私语，谈论的都是网上热播的真人打炮片段，胜男没有制止他们，因为他知道越去打压这些小朋友的乐趣只会让流言发涨下去，所以他淡然面对，过一阵子找些笨蛋製造另一个话题就好。
    如果摇言止于智者，那这世界的笨蛋未必太多了。
    课堂在私语声下完结，但语文老师还未步出教室，已有人猛力推开大门。
    「李胜男！跟我上天台！」方宇带同自己的势力排在门外。
    「同学你这是在干什么！」漂亮的语文老师斥责方宇。
    「要保住你的工作便给我管好你的嘴。」方宇揪着老师的衣领，方宇的家族是船业大享，近年积极从政，佔据政界多个重要职位。
    「所以说你是肌肉白痴，对着女人也动手动脚。」胜男拾好课本站了起身。
    「大哥，真的跟上去吗？」胜男的跟班一号说。
    「呀，叫齐人上来，今天我就看一看是谁找谁算帐。」胜男气定神间跟了上去，一副悠然自得，自信满满的神情。他跟着方宇和他的跟班上天台途中，被远处的芊妤和子朗看到。
    「少爷仔一回来又闹出新闻来呢。」芊妤冷冷地说。
    「不理他可以吗？」子朗对胜男虽然无好感，但从小被欺负的他对欺凌弱势深感痛恨。
    「他的跟班会上去吧。」芊妤说着刚巧看到胜男班房前怪异的境像。
    那些平常在胜男周围跟出跟入的小子，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完全没有想要迎救的意思。
    反而语文老师已经吓到花容失色，因为他知道胜男缺席的那段时间，那些小弟通通被收买了。
    「好像?有点不妥。」子朗说。
    「唉！知道了知道了！事先声明是你要管那少爷仔我才跟着你的呀！」说罢，芊妤奔跑向校门的方向。
    「芊妤！你去那里呀？」子朗好要去的地方不应该是天台而是校门吗？
    「找救兵呀！你先上去拦住方宇吧！」芊妤的心思从来都比子朗细密。
    子朗奔走上天台，从前对他来说只有被欺负的份儿，现在他变得高大变得健壮，他要用这份力量帮助被欺凌的人。
    数年后，他会后悔今天作出的决定，后悔上去救胜男，后悔让他的女神与胜男扯上关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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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错误抉择]

    简介：人死后来到轮回交易所可以进行交易，为来生作准备，而我作为灵魂监察员，则要跟进交易个案的人生，完成一百个个案后，我将回復记忆，将会达成任职前我许下的一个愿望，这是?我最后的三个个案。
    「方宇，停手吧！」子朗挡在胜男前头，胜男挨了方宇狠狠的一拳，摔倒在地上。
    「滚开！子朗你要是站在他那边，你我也一样照打！」方宇怒气冲天，旁边的跟班亦已包围了天台。
    「他有心脏病的，你再打下去会弄出人命的！」子朗紧握拳头，完全没有退让的意思。
    因为他充满信念，除了和芊妤承诺要挡着方宇外，还有要击退欺凌，保护别人的信念。
    「想不到这孩子成长得真不错。」我拍手讚叹，虽然他听不到。
    方宇示意拉开子朗，两个跟班马上上前扑向子朗。
    子朗轻轻侧身一躲，用脚绊向对手内档，小卒顿时摔倒地上，另一个高头大马的小卒奔前应諼，被子朗飞身一踢整个弹开数丈远。
    子朗高大壮健的身型并不是天赋的，柔道，跆拳道，每天惊人的运动量，把自小被欺凌的孩子锻鍊成不再畏惧恶势力的硬汉。
    眼见佔不了便宜，那群虾兵蟹将决定採取人海战术，其他杂碎也一拼上前。
    子朗没有畏缩，在人群中游走，挨了一拳也定必补上一腿，面对六人围攻也只是稍为处于下风。
    这样已经足够了，因为他只是在等候芊妤，芊妤说过找救兵，她一定会带来能平定这事情的强援。
    「你们全部停手，刚才的片段我通通拍下来了，再动手的话我保证你们全都会在明天的报纸上亮相！」说话响亮的是胜男家的女僕，莎耶。而芊妤亦从后赶来。
    「女僕？」子朗吓呆了，强力的后援竟然是迷你裙女僕。
    莎耶越过杂碎们想走到胜男身边，方宇立刻抓住莎耶纤廋的玉手。
    「你有资格恐吓我吗！我连你也干掉。」方宇举高手准备一巴掌打向莎耶。
    但方宇万料不到，这一巴掌还未及打下，他已被摔在地上，原本握着莎耶的手被反扣起来。
    「失礼了，方公子。」莎耶加重力度，令方宇的手快要脱臼。
    莎耶的工作并不是穿着女僕装打扫的女佣，而是照顾及保护少爷人生安全的护卫，所以莎耶精通各项武术，身手不凡。
    「子朗，还好吗？」芊妤摸着子朗的面颊，在刚才的缠斗中，子朗的脸也挨上了几拳变得瘀青。
    这时候漂亮的语文老师也带上了校长和训导主任赶到。
    那些杂碎也知道大势而去，再胡闹下去可不是方宇负责任就能算数。
    莎耶也放开方宇跑到胜男身边，马上替胜男检查心跳。
    「我无事，你怎么会来了？」胜男轻握莎耶的手。
    「是那位女学生到校门外找我的。」莎耶知道少爷安好，终于放下心来，抱着胜男。
    胜男看着正照顾子朗的芊妤。
    「不用谢我！是子朗怕你出事我才帮你的！」子朗因为保护这富家子弟而受伤，令芊妤十分不爽。
    「方宇，今天我挨了你一拳我们就扯平吧。」胜男站起身子，拍拍身上的灰尘。
    「算？这是你说算就算的事吗！」处于下风的方宇仍然不甘就此罢休。
    「现在这情况你闹下去也奈何不了我，既然已经佔了便宜，得些好意就收手吧。」胜男把状况一语道破，方宇也没法再把事情嚷下去。
    这时候训导主任和校长正责骂着子朗，虽然是跟班但被他打伤的也是富家子弟，怪罪下来校方会十分麻烦。
    「校长也别再留难他了，他是帮我才会介入这事，他打的人都算进我的帐内，有谁想追究就找李氏集团追究。」胜男打发走教师们，事情也就告一段落。
    一场闹剧过后，天台只馀下胜男，莎耶，芊妤和子朗四人。
    胜男虽然不情愿，但始终也向子朗道谢。
    「今天我欠你一个人情，想到要什么的话就来告诉我吧。」虽想表示谢意，但要他示弱却难过登天。
    「呀?不用了，我只是对欺凌这种事看不过眼罢了。」子朗抓抓头，他并不是为利益而救胜男。
    但他对胜男的反应始料不及。
    「欺凌？你的意思是我是被欺负的弱者？你搞错了吧！从来也只有我压在他人之上！你只是碰巧在我的人来到前挡在前面的卒罢了！」胜男揪起子朗的衣领。
    被吓着的子朗一时间作不出任何反应，这孩子明明运动神经这么发达却在与人相处中总是慢半拍。
    但庆幸他身边总有一个人替他弥补那慢了的半怕。
    一巴掌清脆地打向胜男的脸。
    这一巴掌打得一点也不轻，无论胜男的脸还是芊妤的手掌都传来一阵热烫。
    「子朗我们走，不要理这个不懂感恩的自大傢伙。」芊妤挽着子朗离开，怒气涌上心头，像亲人般的子朗为他受伤还要受气，她对恃财傲物的胜男感到愤怒。
    受了这重重一巴掌，胜男呆在原地，良久没有作声。
    「莎耶，为什么没有拦住她？」胜男知道在那个距离下以莎耶的身手绝对能拦下那一巴掌。
    「对不起，少爷。」莎耶垂下头没有答辩。
    「你也觉得是我做错了吗？」胜男对莎耶宠爱有加，除了因为她称职的工作能力，还因为莎耶不会颠倒黑白，他做错的时候，她总不会支持。
    胜男的面颊从来未被人掌摑过，但他并没有感到愤怒，反而更想要理解打这一巴的那个特别的女生。
    「我们回去吧。」胜男拖着莎耶的手慢慢离开。
    「少爷，我今晚帮你面颊敷冰好吗？」莎耶感受着从胜男手心传来的温暖。
    「今晚我要你陪我睡。」胜男微笑着说。
    「少爷真坏?」莎耶有点害羞。
    「不愿意吗？」
    「不会?」
    漫长的一天终于告终，伴随子朗的选择，芊妤和胜男将会走得更接近，缘份结得更深。
    但今天的过去，除了胜男和芊妤，还有另一条姻缘结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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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鬼又有咩好怕啊]

    我在咖啡厅看着报纸，吃着早餐，迎接这初春的季节，作为灵魂监察员总有很多空间的时间，偶然显露身子享受人间生活也是不错的选择。
    最近我迷上了这家咖啡厅的咖啡，让我感觉悠间自在，凑巧宝儿搬到的新住所也在这一带。
    「已故影后高芊雪母亲举办的影后物品拍卖会圆满收官，李氏集团会长以十二亿元交易额全数买入二十件拍卖品。」
    「哗?这大人物还真高调，高小姐生前是他的情妇已经人所共知，死后还如此大手笔买下她的遗物，威风威风。」
    我感叹着说。想必是生前无法给她名份，死后至少想要守住她的物品，也当给她家人一笔抚养金吧。我结帐离开后，习惯在学校附近走走，因为在这里总会撞到不乖的孩子。
    今天?也不例外。穿着校服的宝儿躲在街灯下，遥望着远处正失落地派着传单的女生。
    宝儿虽然长得个子小小，但这孩子不会认为这条街灯能藏得下她吧。
    传单随轻风飘扬，落到我的脚下。
    单张上写了寻爱犬三隻大字，还附上一幅金毛寻回犬的相片。
    「在干什么？」我俏俏走到宝儿身后问。
    「啊！四月十九你来啦！」宝儿对突然出现的鬼魂已经习以为常，所以对我的来访也不觉惊奇。
    「是哥哥！你这无大无细的小鬼。」我轻敲了宝儿额头一下。
    「唉?再过几年我们的样子也看不出年龄差得了多少呀。」宝儿摸着自己的额头，扮作很痛的样子。
    「大清早你在这里干什么？不是要上学吗？」这些年来我总像监护人般管制着这不听话的孩子。
    「哈哈?蹺课了。」宝儿笑笑口说。
    「是又蹺课了！这个学期的第五次了吧！」我斥责宝儿。
    「第七次了?我也不想呀！这小傢伙从我上学路上跟着我走到课室，你看牠眼睛泪汪汪的我又不能当看不见。」
    宝儿摆出很无奈的表情指着身后的小傢伙。
    身型该有半个宝儿高，散发灵异绿光的金毛寻回犬。
    那绿光，是带着遗憾滞留阳间的孤魂。
    「这隻狗?」我看着这隻狗感觉份外眼熟。
    宝儿指向正在派传单的女生。
    「她在找的宠物已经过身了。」这隻金尾寻回犬正是传单上失了行踪的那一只。
    于是?宝儿拉我回到我才刚离开不久的咖啡厅，我也被迫再显现人前。
    「所以说，我们怎么办好？」宝儿瞪大圆圆的眼睛看着我。
    「可以怎么办，直接告诉她这东西死了呀。」我们?又把我拖下水了。
    「这样很残忍呀！再说我怎让她相信我说的？跟她说我见到鬼，这小狗正坐在我脚边吗！」宝儿一股劲地说。
    这孩子越来越会反驳呢?而且得势不饶人，声浪大得服务人也看过来。
    那头金尾寻也跟着吠叫起来。
    「对不起，我吓着你了吗？狗狗乖。」宝儿见金毛寻像受惊了扬手假装抚摸牠的头。
    宝儿对小动物倒是很温柔。
    「这样吧，我们去找这傢伙的尸体，然后回去带牠的主人看吧，这样既能解释得了，又能让那女生不再这样白费起力。」还是得动用我上千上万年的人间经验。
    「狗狗不忍心主人这样找自己才无法离开，对吗？」宝儿友善地对金毛寻说。
    金毛寻眼泛泪光，发出微弱呜咽声响。
    「可以带我们去吗？你的身体留在的地方。」宝儿的微笑总让人感到温暖。
    金毛寻听后拔足就跑，我和宝儿也立即跟上，经过每一个路口，牠也停下脚步等待我们，直至奔走到近海旁边的大桥下暗处才停下脚步。
    我们看着地上的尸体，的确是一头金毛寻回犬，宝儿翻看尸体颈圈上的铁牌。
    「柏斯。」宝儿读出牌上刻上的文字。
    狗儿马上坐好身子吠叫，看来这的确是牠的名字。
    有人叫着自己的名字，是件这么快乐的事吗?
    「好了，现在只馀下回去找牠的主人了。」走了半天总算可以了结这事情。
    「宝儿？」我看着站在原地状甚悲伤的她。
    「无什么，我们走吧，柏斯我们斗快好吗？」宝儿说完就跑起上来。
    我知道这么多年来她帮助过不少游魂野鬼，经歷过这么多生离死别，其实她的心也很痛苦，很难过。
    日落西山，女生仍在派发传单，但冷漠的途人没有理会，她彷彿哭过不少，两行泪痕掛在无神的眼眸下。
    「你好，请问你在找的小狗是叫柏斯吗？」宝儿拿着早上接过的传单问女生。
    「你?怎么会知道？你知道柏斯在那里吗？」女生显得有点激动。
    「请跟我来?」宝儿向女生引路，带领她去到海旁的大桥下。
    女生伏在柏斯的尸体上痛哭流涕，柏斯的灵魂也一直倚着女生悲呜。
    哭叫声让宝儿也不禁落泪，我有点后悔一路上我没有现身人间，好让这刻可以借我的肩膀给宝儿。
    「我听说过，有些宠物在感到自己快离世时，会离开家园，躲到远处迎接死亡，为的是避免让主人看到，让主人落泪。」我对宝儿说。
    宝儿擦乾眼泪，把我的话复述给女生。
    女生听过这番话，慢慢平伏下来，生命总有完结，悲痛亦总会终止，在生的人最重要的是学会接受，也对过去感恩。
    「谢谢你，替我找到柏斯。」女生握着宝儿的手感激着说。
    「放心吧，柏斯会幸福的往天国，会过得好好的。」宝儿看着平静的柏斯说女生把一个白色信封交到宝儿手上。
    「这个谢礼是我的小小心意。」女生诚恳地说。
    「我不能收下的！」对女生的谢礼宝儿显得有点慌张。
    「这是本已准备好的薄酬，你就不要拒绝啦。」女生微笑说。
    宝儿看一看我。
    「收下吧。」这是第一次，宝儿因为帮助孤魂而收到实际收益。
    也对宝儿将来工作的选择，一份肯定的支持。
    ???????????????
    回家路上，我和宝儿并肩而行。
    「哥哥，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宝儿摇晃着书包轻松地说。
    「什么？」我问。
    「你说柏斯因为不想主人伤心而避到远处离开的事。」宝儿说。
    「是有这样的说法，详细我也不太清楚呢。」宝儿总是问题多多。
    「那到我离开人世时也躲到远远的，让你看不到吧。」宝儿笑笑口说。
    「傻瓜，你到那里我也找得到你呀。」我摇摇灵魂监察员的专用手机，内里拥有随时随地追踪个案人士的功能。
    「那我得活到长命百岁好让你无这么沉闷呢。」宝儿知道这么多年来，只有她这个个案和我有交流。
    「哈，你早点阳寿结束我乐得早点结束任期呢。」任期结束后我也会回復记忆及达成任职前许下的愿望。
    「那要不要我快点死去？」宝儿瞪大圆圆的眼睛看着我，这双眼睛总让我束手无策。「
    你气死我好像会更快一点！」我轻轻拍了她的后脑袋一下。
    「呀！被你拍一拍刚好醒起今晚有个重要的聚会！今天赚到的钱正好用来买礼物。」宝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
    「聚会？什么聚会？」宝儿很少朋友，正确来说是很少有人类朋友，同学们总觉得宝儿怪里怪气，常常和空气对话。
    「你也一起来就知道嘛，反正你也无人约吧！」宝儿露出狡猾的笑容。
    「但你得先现身帮我解决小小问题呢。」宝儿再次瞪大眼睛看着我。
    如是者，宝儿走到超级市场买了大量各式各样的酒，然后跟在我身后由我结账，大概是因为这孩子还少更穿着校服，不会有人卖酒给她吧。
    「你买这么多酒干什么？什么聚会要这么多酒？」我提着沉重的两大袋酒有点不耐烦。
    「唔～这阵子新屋入伙嘛，要办个入伙酒才对呢。」宝儿满意地点头。
    这孩子总是古古怪怪?然后，我们来到宝儿新居附近的纸扎舖，老闆已经落下铁闸，宝儿拍了几下闸门，伯伯打开中间的铁门出来。
    「啊?来啦?记得锁好门呀。」伯伯是纸扎舖老闆，是位已经八十岁有多的老人。
    想不到宝儿搬来无多久已经和这里的人混熟了呢。
    「谢谢伯伯，打扰了啦。」宝儿飞快入内。
    更想不到入到纸扎铺内，会更充满惊喜?纸扎舖内只开了一盏吊灯，但满是散发绿光的孤魂，他们恐怕都是这一带的老住客吧。
    哈哈?入伙聚会，是和这一带的鬼魂吗？
    算了，反正宝儿身边无多少事是正常的。
    「来啦来啦，宝儿！大伙等好久了！」肥大嬏鬼笑着说。
    「对不起！我去了买酒回来给大家啊！」宝儿面对这些鬼魂显得比面对学校的活人更开心更自在。
    「宝儿那里来的钱买酒啊？」光头鬼说。
    「我今天很叻啊！我帮了个女生找到小狗，她给了我酬劳啊。」宝儿作了个胜利手势。
    「宝儿真捧！最捧是宝儿囉！」一对同性恋鬼在叫嚣着。
    「呀！哥哥！快过来啦，快拿酒过来嘛。」宝儿挥手示意我过去。
    真让人无话可说?我也非得和这群游魂野鬼聚会吗？
    这里聚着十多隻鬼魂，大多已经死了超过一百天，既无留恋，也没有想再转世为人，如是者留在故地，像地绑灵一般存在却对人类没有恶意。
    宝儿一个一个叫着他们的名字及时辰八字，然后把酒倒在地上，他们便能感受到酒精的味道。
    「这位小哥不一起喝吗？一个人坐很闷吧？」上前搭訕的是衣着裸露的风尘女鬼。
    「哥哥要喝吗？我倒给你?」宝儿打算叫我那充撑用的名字把酒倒在地上。
    「不，我直接来就可以了。」我能现于人前，亦能接触人间事物，于是我直接拿起啤酒就喝。
    「啊～小哥真帅嘛～宝儿呢？宝儿要喝吗？」风尘女鬼继续胡闹。
    「我？我还未够年龄啊。」纯真的宝儿说。
    「唉呀～我像你这个年纪已经很会喝酒了！女孩子不会喝酒很吃亏呀。」风尘女鬼乘胜追击。
    「那我来一点吧。」宝儿说罢大口喝了一口威士忌。
    「啊！挺好喝嘛！」宝儿惊讶酒的味道。
    「好！宝儿最捧呀！再来！」大伙叫嚣着。
    「喂，你这么晚不回去不怕被骂吗？」我看着正打算再喝的宝儿。
    「不怕呀，我跟妈妈说了今天是老师生日，会带我们吃自助餐，晚点回去也可以。」宝儿说罢再喝了一口。
    这孩子越来越会撒谎。
    就这样，喝着酒唱着歌，这小女孩和一羣鬼魂渡过了与别不同的一个晚上。
    我背着伶仃大醉的宝儿回去她的家，心想着自从跟这孩子址上关係后，经歷还真是千奇百怪。
    「哥哥?」醉意渐退的宝儿在我背上嚷着。
    「什么？」
    「你今天?过得愉快吗？」宝儿总是先想别人的感受。
    「还不懒吧，跟鬼魂喝酒还真是头一次。」以前我也见过无数鬼魂，但别说是聚会，说话我也未曾试过。
    「嘻嘻，那以后你多一点来找我，我们一起去玩好吗？」还未清醒的宝儿说着醉话。
    「呀！週末你一定要来找我呀！我们有个地方要去?我等你呀！」宝儿越说越大声。
    「是?」这孩子在我耳边大叫害我头也痛起来。
    那轻轻的重量，这小小的身躯，一真安慰着解救着无数灵魂，一想到这一点，作为灵魂监察员我也自惭不如?除了袖手旁观，我又干过什么？
    「你好，我是宝儿学校的老师，她喝了两杯鸡尾酒不胜酒力倒下了。」我向应门的宝儿母亲说。
    「啊?」宝儿妈妈还未反应得来，只好接着醉倒的女儿。
    「很抱歉，没有拦住学生喝下酒精饮料是我的过失。」我向宝儿的妈妈低头道歉。
    「不要紧，麻烦你送我女儿回来了。」宝儿漂亮的母亲很客气。
    週未?是什么特别日子吗？
    我独自一人走着，可能现身太久的关係，感觉有点晕眩，以往我习惯孤独，习惯旁观，活在只有自己一个的世界，我并不觉得寂寞。但遇上这孩子后，不自觉地我也对她的人生充满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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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协奏曲」

    简介：人死后来到轮回交易所可以进行交易，为来生作准备，而我作为灵魂监察员，则要跟进交易个案的人生，完成一百个个案后，我将回復记忆，将会达成任职前我许下的一个愿望，这是?我最后的三个个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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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同学，因为一些特别原因，李胜男同学今天开始会调到这班上课，希望大家能相处融洽。」校长带着胜男在芊妤的班上宣佈。
    班来传来一阵哗然，除了芊妤和子朗外，最震惊的应该是方宇。
    「你小子敢闯来我的班上！」衝动的方宇站起身叫嚷。
    「嗨，汉娜的事不是在天台扯平了吗？放心吧，我是来唸书的。」和衝动的方宇不一让，胜男总是气定神间，他说着的时候眼睛注视的，是芊妤。
    而芊妤亦感觉古怪，若不是图谋不轨，又怎会特意调到自己的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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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胜男的大宅里。
    胜男的贴身看护莎耶脱下了女僕装，穿着红色比坚尼的她正为在浸浴的胜男按摩。
    「莎耶，帮我安排一下，我要调到陈芊妤的班里。」胜男的眼神充满期待。
    「少爷?为什么想这样安排？」莎耶不解，从不关心他人的胜男罕有提出这种要求。
    「感觉这个叫芊妤的女生，特别有意思，看来上学的日子会变得有趣起来呢。」胜男站起身子，莎耶立即为他抹乾身子，这三年多以来，莎耶一直这样侍奉着胜男。
    「还有，换了那套比坚尼吧，红色跟你不衬。」胜男说罢离开了浴室。
    莎耶第一次看到胜男这么闪烁的眼神，充满期待，充满慾望的眼神，莎耶感觉不安，因为他从来没有用这个眼神看过她。
    ??????????
    「班长是那位？」胜男看着芊妤问，她一早知道芊妤是女班长。
    班主任指出两位班长的坐位。
    「那我就坐女班长旁边吧。」说罢胜男已经动身前往芊妤的旁边。
    旁边的同学也只好让出坐位，胜男从来都是高傲自大的傢伙，因为他有能臣服一切的自信心。
    「少爷仔，今次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呀？」芊妤避开胜男的视线说。
    「你打我的一巴掌让我脸颊还在痛，我正在想要怎样报復。」胜男紧盯着芊妤秀丽的侧脸。
    「要我还你一下吗？这里。」芊妤仍旧没有看胜男一眼，只是指着自己的脸蛋。
    胜男没有打下去，只是轻轻抚摸了芊妤的脸颊一下，但这举动已经足够让芊妤吓得整个身子抖了一下。
    「你干?」芊妤还未及说完，后方传来的一阵巨响已经打断了芊妤的话。
    巨响的来源当然是子朗，看见自己心爱的女生被人抚摸，他突然弹了起身膝盖直撞桌底，发出轰隆巨响。
    「同学，有什么事吗？」班主任问道。
    「没?没有」出丑的子朗只好默默坐下。
    这种无奈，只是开端。
    自此之后胜男总是待在芊妤和子朗之间，从前的跟班团亦已经此情不再，他总是独自一人，不然就跟在芊奴和子朗身边。
    饭堂内，三人又再聚在一起。
    「我说啊?你打算这样缠着我们多久？」芊妤有点不耐烦。
    「直至毕业吧，你打算上那间大学？我也跟着去吧。」胜男淡然说出，子朗听着呆滞了半响。
    「只不过打了你一巴掌，少爷仔你无需花这么长时间报復吧。」芊妤对胜男的执念感到无语。
    胜男的饭盒内都是每天设定好的营养餐单，乏味而且千篇一律，看见子朗和芊妤的饭盒，虽然无自己的精美，却份外吸引。
    「你们?是情侣吗？我阻着你们拍拖？」胜男突然露出很落寞的神情，他俊俏的表外，看上去份外惹人怜爱。
    子朗露出傻傻的微笑，幻想着自己和芊妤这么像情侣吗？有很显眼吗？
    「不是！只是你这样跟着我们让我很不惯罢了。」芊妤马上把子朗拉回现实世界。
    「不是就可以了，你们会慢慢习惯的。」胜男夹起子朗饭盒中的午餐肉放到嘴里。
    子朗连忙拿起自己的饭盒快速爬清光，生怕胜男再夹走这爱心便当的食物。
    「子朗！你小心噎到呀?你这么爱吃我明天煮多一点就是了。」芊妤拍着子朗的背，坐在对面的胜男看着觉得不是味儿。
    「好味道?两个饭盒也是你做的吗？」胜男因为自少受心脏病所困，饮食受严密管制，小糖小盐，淡而无味。
    「呀，是又怎样？」芊妤夹了一口胜男饭盒中的清蒸鸡胸肉，咬着像无味的橡胶连芊妤也吞不下。
    「可以每天也替我多准备一份吗？」胜男少有地露出真挚的面容。
    这表情连芊妤也有点错愕，平日高傲自大的他竟然会有这样的一面。
    「不可以吗？」胜男苦笑地问。
    「不?不能！少爷仔的餐单还是留给专人负责吧。」有一瞬间，芊妤觉得胜男也不像表面一般风光，冷酷外表的背后或者有着不为人知的难过。
    「是吗。」胜男显得有点失望，让看着的芊妤有点心软。
    ????????????
    「清醒一点！那傢伙肯定是做戏的！绝对在盘算着什么坏主意！陈芊妤你可是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美少女呀，绝对不能被这魔鬼迷惑的。」芊妤在洗手间拍打自己的脸孔说。
    洗过脸后，芊妤去了礼堂参加乐团集训，校庆在即，闻名学界的这个学团正隆重准备表演的曲目。
    全团合奏的部分大致上也没已经完成好，但小提琴钢琴协奏曲的表演却遇上重大困难。
    芊妤的小提琴虽然非常出眾，但搭档的钢琴手表演却强差人意，乐团正考虑更改表演项目，对芊妤来说，这是非常可惜的事。
    礼堂内，其他乐手正围观这二人协奏曲的练习。
    「不行！完全不行！还只馀下一週！怎么办！」音乐老师急疯了。
    「来多一次吧，来，放松一点，我们再来一次好吗？」芊妤笑着安慰搭档，但可惜这位同学双手流的汗珠多得滴在钢键随处可见。
    二人重新准备，两人可时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演奏，可是还未到第二小节，钢琴手已经弹错了好几个音阶，芊妤奋力想要配合也不得其法。
    正当老师想要喊停时，却有一人作出让两位乐手停下的举动。
    「贝多芬的春吗？起来，我试一下。」胜男拿起钢琴上的乐谱悠然自得地说。
    「那个?胜男你会弹吗？」老师疑惑地说，中学期间胜男从未展露过琴技，如此重要的场合老师不敢怠慢。
    「小时候有弹过。」小学毕业前胜男已经考获演奏级的资格。
    「开始吧。」胜男向芊妤示意准备好。两人双视点头，开始高难度演奏。
    「很顺畅！弹得非常清脆，拍子也配合得天衣无缝。他在辅助我?」芊妤拉奏得比过往每一次都顺畅，她感到胜男的钢琴声在诱导她，在引领她。这正是协奏曲的精髓，一加上一却拥有超越二的力量。
    来到胜男的独奏部分，活泼跃动的琴声充满整个礼堂，篷勃的朝气，温柔的演绎，胜男散发出与往常冰冷回然不同的感觉。
    芊妤看着他也不禁微笑起来，这是遇到知音的快乐。
    再来到合奏的部分，胜男悄悄一点点地加快速度。
    芊妤偷看了胜男一眼，胜男正自信地微笑着。
    「这小子是在考我吗。太小看我了。」芊妤也提高了速度和力度，把主导权抢回手中。两人相视而笑，协奏曲就像谈恋爱一样，互相配合，互相带领。
    演奏结束，伴随同学们如雷贯耳的掌声，老师像拾到救命稻草般高兴，除了子朗，独自感受着无奈与难过。站在定音鼓位置的他，知道胜男干着的，是自己一辈子也未必办得到的事。
    他当然想在芊妤身旁为她伴奏，但无奈他的音乐感远远不及他的运动细胞。
    就算不想接受，也得承认，比起自己，胜男跟芊妤匹登对得多。「胜男太棒了！那校庆的表现就交给你了！」老师兴奋鼓掌。
    「我没有兴趣呢。」乐曲结束，胜男回復了原来的冰冷。
    「胜?胜男?」老师焦急万分，但胜男把话说完已经起身离开。
    「老师，我去说服他吧。」芊妤放下小提琴追上去。
    芊妤知道自己能说服他，亦果没有加入的打算，刚才又有何必要跟她合奏。
    「站住！说吧，要什么条件才负责校庆的协奏曲表现。」芊妤追上胜男，对着这高傲的背影说。
    「你真知我心意呢。」胜男转过身来。
    「色情的要求我可满足不到你。」芊妤看着胜男，她最讨厌他那狡猾的笑容。
    「怎么办呢？或者会发展到很色情的地步。」胜男慢慢步近芊妤。
    芊妤也向前走了一步，虽然不安，但芊妤知道对这男人绝对不能示弱。
    「一天，这个週末陪我一天。」胜男举起了一隻手指。
    因为那一天特别值得纪念，对他们两人来说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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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同年同月同日2」

    芊妤和胜男愉快地游玩，在旁人眼里的确像一对小情侣。
    芊妤看顾着胜男的心脏问题，避免一些刺激的机动游戏，但就算骗孩子程度的咖啡杯，对胜男来说也很新奇刺激。
    毕竟这孩子成长中出入得最多的，只有医院。
    二人玩着不知不觉来到午饭时间，胜男预订了西餐，但被芊妤拦住了。
    「肚饿的话吃这个吧。」芊妤从包包中取出了便当。
    「这个?」胜男接过便当，心里有种莫名感动。
    「你上次不是说想吃我做的便当吗？这个应该合你口味的。」说着芊妤把胜男拉到休憩的长椅子处，在日光底下用膳。
    芊妤把便当弄得像给儿童般的，色彩繽纷，而且用紫菜做了琴键，中间加上一隻黑色小猫份外可爱。
    「好漂亮?这样我不忍心吃呢?」胜男用手机拍下芊妤的精心杰作。
    芊妤举高胜男拿手机的手，靠在他身边自拍了一幅合照。
    「这便当就当是生日礼物吧。」芊妤微笑说。
    「很像孩子的便当，为什么有黑猫呢？」胜男看着便当的眼睛闪闪发亮。
    「你这个胡作非为不理别人感受的坏傢伙绝对是个小孩子！」芊妤突然怒骂胜男，让胜男吓呆了。
    「黑猫是我对你的印象呀，让人想触碰但又令人有点生畏。」芊妤突然又转回平和的语气。
    时而生气时而平和的芊妤让胜男觉得很有趣。
    胜男吃着芊妤做的便当，感觉份外温暖，一直以来什么酒店大厨做的菜也没有这一份为你而做的心意，胜男从心底露出微笑。
    看到胜男如此满足，芊妤也打开自己简单的一份便当。
    胜男又偷偷夹走芊妤便当中的午餐肉。
    「喂！你这人总是要吃别人的！」芊妤用筷子敲打胜男的手。
    「女仔人家能吃这么多吗？」胜男瞄着芊妤满满的便当。
    「要你管！我身材不知管理得多好！」两人笑着打趣，享受这美丽的下午。
    ???????????
    「我们不如走吧?这样偷看很无趣呢。」芊妤的小姨说。
    「也对呢，这两人正经八百的，我们不如去喝酒算了。」芊妤的舅舅说。
    「这么早喝酒？」小姨说。
    「有家露天的，串烧做得不错。」舅舅说。
    「那走吧。」说罢舅舅和小姨准备动身离开。
    「不?不监视下去了吗？」唯独子朗还是放心不下。
    「子朗啊，男生要是这样监视情敌啊，从心态开始已经输了！」舅舅明明是自己发起跟踪行动，却又理直气壮说出这种话。
    子朗只好目送两人离开。
    「你要继续吗？」胜男的女僕莎耶说。
    「当然?但我肚子饿了。」子朗看见芊妤他们在吃饭，自己也开始饿起来。
    「给你。」莎耶搋上一条零食。
    「这是什么？」子朗对这条像巧力棒的东西摸不着头脑。
    「能量棒，军人执行任务时也是吃这个的。」莎耶用望远镜从远处监视胜男和芊妤。
    貌似平淡的莎耶心里其实比子朗更焦急，她侍奉胜男多年也未看过少爷如此真挚的一面。
    ???????????
    午饭过后，二人继续在乐园游玩，像平凡的小情侣，互相打骂，互相取笑，这种平凡的约会，对胜男却新奇无比。
    日落西山，芊妤打算回家和家人吃饭但却被胜男拦住了。
    「说过要陪我一天吧，最起码?吃完晚饭，我再送你回去吧。」胜男握着芊妤的手失望地说。
    「唉?好吧！看在你也生日份上。」既然同一天生日，胜男也顺着自己大半天，芊妤也只好答应胜男。
    「走吧，往酒店去。」胜男立即面露笑容。
    「不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吧。」芊妤瞪着胜男。
    「你觉得去酒店会干什么呢？」胜男狡猾地说。
    「你要是敢乱碰我就准备挨巴掌吧，心脏病病人。」芊妤挥挥手。
    胜男回想起天台上来轰烈的一技摑耳光。
    来到酒店的高级餐厅，胜男预订了最昂贵的食物，为芊妤的生日送上最好的晚宴。
    从步入酒店开始，每一个经过的员工也为芊妤送上一支玫瑰花，这些人员的盛情让芊妤很不好意思，芊妤只好尷尬地报以点头微笑。
    在旁边的胜男很满意自己的安排。
    去到餐厅，胜男为芊妤拉开坐位亦叫人把芊妤手上一大堆玫瑰束好。
    「喜欢吗？」胜男自信地问道。
    「没有女孩子不喜欢收花吧。」芊妤脱下了外套，雪白的肩膀吸引了胜男的视线。
    这些微的举动被芊妤注意到了。
    「对了，汉娜过得怎样了？」芊妤想起了曾和胜男扯上关係的女生。
    「没有联络。」胜男淡然说出。
    「哗?你这人，玩弄过后就随便扔弃，还不想想汉娜被你害得多惨。」汉娜也算是芊妤的朋友，但天台事件后亦失去了联络。
    「你搞错了，被害得惨的人是我。」胜男的回答令芊妤感到很无语。
    「把我叫到天台，然后脱光衣服把我推倒，还派人偷拍照片，一切都是金汉娜自编自导自演。」胜男摇晃杯中的红酒。
    「少爷仔你不是说笑吧？一个女生找人偷拍自己跟男人的情慾照，还到处发放？汉娜这样有什么好处？」芊妤也是女生，感觉胜男的话正少看着女性的尊严。
    「因为她虽要筹码，用来要胁李氏集团的筹码。」胜男喝了一口红酒，面露出和平常一样的冷漠表情。
    「李氏的房地產业取消了和金氏建设的合作关係，失去了大靠山连带其他工程项目也被撤回了，金氏建设面临破產危机。」胜男说着和芊妤完全不同的世界。
    「于是那女生想利用我威胁我父亲，说我侵犯了她，但她万料不到那时候我病发了，险些就掛掉。」胜男的话让芊妤目定口呆。
    「这才是事情的全部。」胜男喝了口红酒，冰冷的表情彷彿在说着别人的事。
    「那你为什么不向方宇解释？害自己被捧了一顿。」芊妤也喝了一口红酒，从未了解过真相就一直误解胜男，这让她有点惭愧。
    「我做事从来不向人解释，而且让他生气一下也挺有趣，最后还赚到了你的注意，回想起来也不坏。」胜男的话一点点牵引着芊妤。
    「那你现在跟我解释这么多干么？」芊妤说出了胜男预算之内的话。
    「因为你值得。」胜男微笑说着。
    越认识，越摸不透这个男人。
    「至小在你眼里，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坏?吃饭吧，饭菜都凉了。」胜男的说话，一步一步让芊妤混乱，眼前的男人和她的印象越来越不同。
    ?????????
    华丽的晚餐过后，胜男和芊妤再坐上穚车回去，这时候莎耶也跟在车上，只馀下子朗一个人独自回家。
    一路上子朗也在苦恼，思考着自己跟芊妤的可能性，他和芊妤的亲近是因为他们已经相识十年有多，但胜男不过花了数天就已经能让芊妤笑逐顏开。
    样子身高也充其量打过均势，但对方雄厚的背景却不是靠努力能追赶，还要在音乐上有如此实力，能跟芊妤志趣相投。
    越认识，越害怕这个男人。
    在这种失意落泊的时候，还要看到让自己心碎的一幕，在芊妤家楼下，胜男正抚摸芊妤的面颊，亲吻她的嘴唇。
    看到这一幕，子朗立即转身狂奔。
    「唉?这孩子真是的，也不把全部看完。」我继续追看这青春的连续剧。
    不消片刻，芊妤把胜男推开，一巴掌朝他面颊打上。
    「我说过你敢乱来的话就准备好挨巴掌吧。」芊妤没有显得很激动。
    「若果只是这力道，你可以先打上十个我再慢慢乱来。」胜男笑着，他很清楚芊妤的掌摑绝对不止这力道。
    「少爷仔?这样是强吻呀，犯法的。」芊妤无好气说。
    「怎样？跟我接吻和跟那傢伙很不一样吧？」胜男自信说着。
    芊妤沉默了半响，除了子朗，她就只和胜男接吻过，但两人同样都不经同意就强吻下去。
    「你回去吧，我累了。」芊妤跟胜男挥手，这问题她并不想回答。
    胜男离开后，芊妤却向反方向走，因为她知道有人在等着她，正确来说应该是有人在想着她。
    因为子朗逃跑的身影被芊妤看到了。
    因为他们拥有青梅竹马的默契。
    「果然在这里吗？」芊妤坐在子朗旁边的鞦韆，这是他们从少到大都爱来坐的公园，公园的设施变了，铁造的设施换了胶造的，滑梯也短了一大截，唯独这两人的感情，经歷了十年岁月也仍然保存。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子朗不悦的感受全掛在脸上，脑海里满是胜男和芊妤接吻的画面。
    「都认识你多久了！」芊妤轻拨子朗的头发。
    子朗看着芊妤捧着的一大束玫瑰。
    「对了，礼物呢？不会因为小气而无准备吧。」芊妤瞪着子朗。
    「这个?生日快乐。」子朗从口袋掏出了一个小盒子。
    芊妤打开盒子，是一条银色的颈链，小提琴链坠造得特别精緻。
    「很漂亮。」芊妤看着露出美丽真挚的笑容，让子朗也感到很满足。
    折腾了一整天，这孩子终于有件事是做对了呢。
    「不帮我带上吗？」芊妤单手把长长的秀丽拨到一边去，露出白皙的颈项背向子朗。
    子朗面红耳热，虽然长久以来跟芊妤的身体接触也不少，但这样噯昧的肌肤之亲却少之又少，紧张发抖的手弄了好一阵子才能把颈链扣好。
    「漂亮吗？」芊妤转身向子朗微笑。
    「很漂亮，跟你很合衬。」看着自己挑选的颈链掛在心上人身上，子朗份外感动。
    「子朗，刚才你有看到吧？」芊妤知道那接吻的一幕让子朗心痛。
    「嗯?」子朗不懂回应。
    「是那傢伙强吻过来的，像你上次那样。」芊妤轻轻弹了子朗额头一下。
    「认识多了，发觉他也不像我想得那么坏，但我现在还没有成为任何人女朋友的意思。」芊妤的话一方面让子朗安心另一方面也令子朗难过。
    「现在，有很多人疼爱我，有爸爸妈妈，有婆婆，还有舅舅和小姨。
    学校的老师同学也待我很好，还有你一直在我身边。我现在很幸福，这种幸福我不想改变，你明白吗？」芊妤看着子朗。
    子朗默默点头，表情一脸苦水。
    这时候，芊妤轻拉子朗的鞦韆，让子朗慢慢靠近她，然后她把双唇轻贴上子朗的双唇。
    这一吻，犹如当日子朗吻她一般。
    「所以你也不要再为着胜男生气啦！」芊妤的微笑像晨光，为子朗注入动力。
    「回去吧，我们现在回去还赶得上吃生日蛋糕。」芊妤挽起子朗，踏上回家的路，和以前一样，子朗仍然因为芊妤挽着而面红。
    但一切已经慢慢改变。
    「对了，胜男吻了我，然后我吻了你，那不就等于你和胜男间接接吻了。」芊妤表情夸张地说。
    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
    「别说了，感觉很呕心呀?」子朗掩着嘴巴。
    转动向一发不可收拾的方向。
    「你这人！是说我的吻呕心吗？」芊妤放开手跑起来。
    「不是?我不是说你呀。」子朗也跟着芊妤跑起来。
    「快走吧！明天是週日今晚你待晚点再走吧。」芊妤回头笑着说。
    这女孩子现在还未意识到自己正做着多残忍的事呢，这个世界并不存在让每个人也幸福快乐的方法。
    但刚刚跟子朗接吻的原因，除了安慰外，还因为她真的想知道是否正如胜男所说，那么不一样。
    慢着?明天是週日，那今天即是週未了！糟了！今天跟宝儿约好了的！

 20 「极光保佑的孩子」

    「爸爸，爸爸对不起，我走得这么早。」被女鬼附身的宝儿说着一口流利英语，泪水倾泻而下。
    「海伦...真的是你吗？我的乖女？」伯伯惊惶失措，面对突变的宝儿，他开始相信眼前的事实。
    「抱歉...我只能暂借这女孩的身体跟你说话，爸爸我爱你，真的！」女鬼真挚的眼泪让伯伯确信了。
    伯伯上前捉紧宝儿的手，老泪纵横的他连话也说不出来。
    「爸爸！你听我说吧，不要再做下去了！你年纪很大了...心脏也不是很健康，你记住要戒酒呀！我不在这阵子你一定喝很多了...」珍惜着每一秒鐘，海伦的嘱咐每一句也带着真心。
    「旅馆交给庄打理吧，不要太粗劳了。」海伦看着一直在远处望着的未婚夫。
    「可以吗？可以替我照顾好我爸爸吗？」海伦微微一笑。
    庄亦感觉到在宝儿身体里属于未婚妻的灵魂。
    「爸，我要走了，不能佔用这女孩的身体太久的。」海伦给父亲最后的拥抱。
    「谢谢你这辈子这么爱我，能做你的女儿是我最幸福的事。」海伦在父亲耳边细语。
    海伦的灵魂已经离开宝儿，站在她身后看着只顾落泪点头的父亲。
    伯伯用力紧抱着宝儿，刚回过神来的宝儿也大概估计到状况，为了安慰伯伯，宝儿也没有放开紧抱的双臂。
    这时候，深受感动的未婚夫也衝上前想要抱着宝儿。
    「好了！海伦已经离开了。」我挡在庄前面，免得这傢伙借机抱着宝儿。
    把未说的话说完后，海伦便安心踏上轮回之路。
    而我和宝儿则坐在火炉边和伯伯喝着热汤。
    「伯伯！这个汤简直无敌！」宝儿竪起大拇指说。
    「我女儿生前也很喜欢这个汤的，真的很感激你们，完成我女儿的心愿。」伯伯摸摸宝儿的头。
    「不用谢啦伯伯，能在这么遥远的地方遇上伯伯，而且伯伯是同乡啊，我们很有缘呀。」宝儿笑得眼睛也瞇成一条线。
    「不过两位...到底是什么人呢？连我已故的女儿也能看到。」伯伯疑惑着说。
    宝儿知道这问题不能乱答，眼定定看着我。
    「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很多不可思议的人和事，老先生就不要深究下去了。」无论是能看见鬼的人还是灵魂监察员，两者也不是能公开的身份。
    「也是，每个人也拥有自己的秘密呢。」伯伯也很知趣没有追问下去。
    「宝儿呀，我会记着的，我刘某欠你一个很大的人情，这辈子我一定会好好偿还的。」伯伯握着宝儿的手说。
    这老头身体接触还真多呢。
    「不用客气啦伯伯，喝到这个汤我觉得已经赚到了。」宝儿大口喝光碗中热汤。
    「对了，天色也黑了，你们是来观赏极光的吧？现在时间刚刚好呢！」伯伯高兴地遥指窗外，我们也站起身，准备迎接美丽的极光。
    外岛的光害较少，人也不多，而且一踏出小屋已经能看到一条绿色的极光在夜空上流动，随后红色，蓝色，紫色的极光也一起争艳斗丽，果然是绝美的赏极光胜地。
    那摇晃的光芒，像女神的裙摆，在长空中起舞。
    「哥哥～很漂亮呀！」宝儿仰望夜空，双眼发出闪亮神彩。
    我相信她眼中的神彩并不是极光的倒影，那光芒是源自她善良的灵魂。
    「宝儿，答应我一件事可以吗？」但我知道这光芒会招来的危险有多大。
    「什么事？」心情绝佳的宝儿笑笑口说。
    「不要再把身体借给鬼魂。」我认真说出。
    「鬼魂若心存贪念霸佔你的身体，你有可能永远也回不来的。」我摸着宝儿的头说。
    阴与阳的边界永远是危险处处，不可触碰的范围，天生能看到鬼魂已经注定活在危险边界的宝儿，若越踩越深，一不留神就会堕入万劫不復之境地。
    「如果我有危险，你不是会来保护我吗？」宝儿收起了平常的嘻笑，也认真地看着我。
    我的身份是监察员，我的工作只为确保她的人生有按轮回交易而渡过，千百年来亦如是，为了这孩子我总觉得我已经干涉得太多。
    「我虽然知道你要保密上辈子我作的交易内容，但我总觉得上天要让我拥有看到鬼魂的天赋，一定是有原因的。」宝儿看着舞动的极光说着。
    「我相信我在做的事是正确的。」或者总是笑脸迎人的背后，宝儿已经深思过很多，或者她比我想得成熟很多。
    「所以有事的话?喔巴要救我啊！」话未说完宝儿突然拥抱过来，我未及反应已经被抱住。
    「不要走。」似曾相识的拥抱?我的脑海突然闪过这一句说话。
    「唉呀，两位有听说过吗？若跟恋人一起看过极光，就能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是啊。」伯伯不着时的在我们后面说出。
    「伯伯你真坏啊，我们有这么像?」宝儿夸张地装害羞，被我打断她的话。
    「是兄妹！」我大声说出。
    对这丫头成熟长大的想法，绝对是错觉。
    「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那边应该快天亮了。」我拿出手机，准备传送回我们所属的地方。
    「这么快吗？我们要再来呢！」宝儿走到我身边。
    「你当我是免费航班吗？」我输入了该回到的城市。
    「是多啦a梦！」宝儿笑笑口说。
    「总之?生日快乐。」蓝光包围着我俩，强光一闪，我们离开了这个被神明眷顾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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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 [致命开端]

    「你来这里干什么？」子朗站在芊妤楼下对比自己更早守候的胜男说。
    「我干什么有必要向你交待？」胜男一眼也没有望向子朗。
    「我说啊?你最近越来越过份呢，每天也缠在我们附近。」自从生日那天起，胜男每天也待在芊妤周围，现在连两小口子一同上学的幸福时间也被侵略，让子朗非常不爽。
    「更正你的用语，我只是待在芊妤身边而碰巧你又总是在附近，而且当时人也无说什么你凭什么来管我？」同样地，胜男对子朗亦看不过眼。
    「怎么你两个一大清早就在吵吵闹闹的？每次个面也是这样！」芊妤步出大楼。
    「啊！我们一起走吧。」两人异口同声说出。
    「你两个倒是挺合拍呢。」芊妤打趣说。
    「和这人！不是吧！」两人再同步说出，让芊妤不禁失笑。
    「上车吧，坐我车回去綵排。」胜男打开穚车车门。
    「不要！坐这个回学校超夸张的，你要一起走就和我们步行回去吧。」芊妤把小提琴交给子朗，两人转身离去。
    胜男关上了车门，跟上芊妤走去。
    「少爷！」在车上的女僕莎耶想叫住胜男，但胜男亦挥手示意莎耶离开。
    「对嘛！步行回去当做一下运动，对你心脏也有帮助的。」芊妤用手肘碰了胜男一下。
    莎耶目送三人远去，但那眼神，是埋藏恨意的眼神。
    在这校庆的日子，我怀着不安监察这两个个案，因为在我的专用手机上，胜男的档案闪亮着黄色警报，看来会有突然的事情影响胜男的命运。
    学校礼堂内除了学生外，眾多上流人士亦来观看这校庆表演，因为这名牌学府多年来出產过眾多商家政要。
    连胜男的父母亲李氏集团的领导人也罕有出席，因为胜男和汉娜的天台事件学校也出了不少力去灭声才不至于丑事传千里，李会长亦捐赠了更多资金去支持这学府。
    来到胜男和芊妤的拹奏演出前夕，胜男和芊妤在后台作最后准备。
    「换上这个吧。」穿着燕尾服的胜男送上一条漂亮的红色吊带晚装。
    「这个是？」芊妤被美丽的连身裙抓住了瞳孔。
    「和你的演出，我要最华丽，最耀眼的。」胜男轻抚芊妤长长的秀发。
    「少爷仔你真多鬼主意，稍等一下。」芊妤面红接过晚装。
    本身已经长得精緻漂亮的芊妤，换上华丽夺目的晚装更明显照人，彷彿有如上辈子作为女明星时一样，能吸引所有人的眼球。
    「漂亮吗？」低胸露背的晚装让芊妤有点害羞。
    「完美。」简单的说话足以表达对胜男来说这视觉衝击有多震撼。
    「不会太暴露吗？」芊妤转了一圈，胜男的目光一直未能离开眼前倩影。
    「宝石，就是为了被欣赏而存在。」胜男挽起芊妤的手。
    「进场吧，去震撼全场。」胜男捉住芊妤，有如找到宝物一般。
    王子挽着公主进场，只是上台的一刻已经赢来如雷掌声，台下每个人也为两人鼓掌叫喊，那一时无两的欢呼声成为了这所学校流传千古的传说。
    两人双视微笑，在自己的岗位作好准备。
    这一次贝多芬的春，比以往任何一个版本更具感染力，无论视觉听觉都让人无法挑剔，全场也沉醉于这散发爱慕之意的春天拹奏曲。
    除了四个人。
    「这个漂亮女生是什么人？为什么看着她会让我想起你？那曾让我着迷，有如宝石般的光芒。」胜男的父亲。
    「这丫头是什么人？为什么散发着也此讨厌的气息？和我曾经杀掉的那贱女人一样的气息。」胜男的母亲。
    「真的很合衬，就算多么讨厌也不得不承认。」子朗。
    还有一个人，导致胜男的档案从黄色警报提高至红色警报的原兇。
    乐曲结束，如梦初醒的来宾报以热烈的掌声与喝采声，始料不及的欢呼让芊妤有点受宠若惊，呆呆的来不及反应，这时候胜男再次牵起芊妤的手，向观眾鞠躬敬礼。
    「感觉怎样？」胜男问还站在欢呼声中的芊妤。
    「心脏跳得好快，无想到反应这么好呢。」芊妤笑得有点靦腆，虽然自小在掌声中长大，但这次的热烈反应却前所未见。
    「想让喝采声更高涨吗？」胜男自信地微笑着。
    「什么？」脑海还一片混乱的芊妤没有听清楚胜男的话。
    但胜男已经靠向芊妤轻吻她的脸庞。
    这个举动的确换来更强烈的掌声，虽然被吓着的芊妤除了自己的心跳声已经甚么也听不见。
    胜男拖着芊妤回去后台，像是要向全校宣佈这女人是我的。
    但他并没有想到这一发，把炸弹引爆了。
    「怎样？今天应该会令你毕生难忘吧。」胜男高傲地看着芊妤。
    芊妤拖着子朗走过无数次，但被男人牵着走却是第一次，加上刚才的急速心跳，始刻连她自己也开始搞不清自己的心意。
    「我先去换衣服。」但刚甩开的手，她还是甩开了。
    「一起去吃饭吧，我在这里等你。」胜男对去更衣室的芊妤说。
    「清醒点啊！陈芊妤清醒清醒！」芊妤一边更衣一边说。
    她看着红色的晚装回想刚刚那出色的演出，那热烈的掌声，那自信的男人，那留在脸庞上的触感。
    「唉?真的快要被迷魂了?」芊妤自言自语，慢步回到后台。
    但那个诱惑的男人不见了，只馀下一滩热烫的血跡。

 22 [命运相连]

    「芊妤！怎么了？」子朗正好来到后台看到惊惶失措的芊妤。
    「子朗！你看！刚才胜男还说在这里等我的！现在只馀下这滩血水。」芊妤吓得不太，毕竟校内发生流血事件不会是常有的事。
    「吓！他变了这滩血水吗！」子朗惊讶说出。
    唉?这孩子连脑袋也练成肌肉了吗？
    「笨蛋！八成是方宇来报復了！见他沉静一阵子，无想到处心积虑这么久。」芊妤用力拍打了子朗一下，盘算着可疑人物。
    「先找莎耶帮手！她应该在校门的。」芊妤说罢奔足就跑，子朗亦立即跟上。
    临近校门，她看到莎耶正扛着胜男把什么放进垃圾桶。
    「莎耶！」芊妤想叫住莎耶，但莎耶反而越叫越走。
    芊妤感到不妥，跑向垃圾桶查看莎耶扔的东西。
    是染血的金属摆设。
    「是莎耶？子朗快追上去！」芊妤虽然觉得不解，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拦住莎耶。
    校门外，莎耶把胜男放上穚车，然后把司机拉下车，坐上驾驶席。
    「糟糕了！」子朗和芊妤也慢了一步，只能目送她带走胜男。
    「怎算好?他头流了好多血！」慌张的芊妤快要哭出来。
    怎么办好?红色的警佈是致命的意外事件，也并不是他人生预设的事件，灵魂和灵魂之间的相连往往会触发意想不到的事情，作为灵魂监察员，我有权力决定是否要插手。
    但?要不要救他？又要怎样救他而不显露身份呢？
    「哥哥！你在这儿干什么？」熟悉的声音源自第三个交易个案，宝儿。
    芊妤和子朗一脸问号看着宝儿，因为宝儿对着他们身后的我说话挥手，但在他们眼里这儿正一片虚空。
    「宝儿，你为什么在这儿的？」三个在同一天进行交易的个案终于相连起来。
    「刚去完老人院探叔叔的妈妈呀！你在跟着他们？」那婆婆正是多年前全靠宝儿帮助才找到手术费救回一命的那位。
    「你在?和谁和什么吗？」芊妤对莫名其妙的宝儿说。
    要继续?一直?手旁观吗？
    「哥哥，出了什么问题吗？」宝儿看到芊妤眼眸下的两行泪痕，感到不妥。
    要是宝儿的话?
    「哥哥，回答我！」宝儿瞪起圆圆的大眼睛。
    「宝儿，帮帮我！」就这一次，我决定不再沉默。
    宝儿笑着点头，像是一直等待我这句话。
    我把胜男被拐走的事情告诉宝儿，宝儿沉思了一下，抓着芊妤的手。
    「芊妤姐，走吧！我们去救胜男！」宝儿诚恳向芊妤说。
    「你?认识我们？」掌握不了状况的芊妤一脸问号。
    「现在不是讨论这问题的时候。」宝儿走到马路想要截下的士，但正直交更时份，久久没有空车经过。
    「无办法了！」宝儿跑出马路中心，两手张开拦截了迎面而来的货车。
    幸好货车及时停下。
    「你傻了啊！你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吗？」我从后拉着宝儿责骂。
    「管不了啦！现在有人更危险啊！」把别人的事看得比自己更重，这孩子的性格一点也无变。
    「你是?宝儿吗？」货车助手席上的女生冒出头来说。
    「啊！姐姐！」宝儿认出了对方是柏斯的主人，曾经受过宝儿帮助的女生。
    「姐姐，我们现在要赶去一个地方！求求你载我们一程好吗？」宝儿双手合十诚恳哀求。
    「上车吧。」女生一口答应。
    无想到因为宝儿看到鬼而种下的恩情，正一点点得到偿还，得到报答。
    ??????????
    我用灵魂监察员专用手机的追踪功能，把胜男的所在地告诉宝儿，宝儿，芊妤和子朗也坐上了货车载货的货柜内，原来柏斯的主人正在搬家。
    「你是怎么知道胜男在那里的？也怎会知道我们的名字。」芊妤虽然慌张，但仍然保持头脑清晰。
    「这个?我只能说我和正常人有点不同。但现在请相信我！我是真心想要帮助你的。」宝儿紧握芊妤双手，希望透过这体温能得到芊妤信任。
    芊妤看了身旁的子朗一眼，子朗点头示意现在只能信任眼前陌生的这女孩。
    而同一时间，我亦转移到胜男身处的货柜码头。
    昏暗的货柜，是莎耶一早准备好的房间。
    莎耶一巴一巴掌摑胜男，胜男被摑得一脸瘀青，被脱掉上衣的身躯上佈满鞭打的伤痕。
    「莎耶?为什么？」胜男没有想过如此亲密的人会这样待他。
    「为什么？」莎耶又重重的一巴打在胜男脸上。
    「为什么！为什么你这样看着她！」愤怒的莎耶怒吼。
    「你应该看的是我呀?是一直在照顾你保护你的我呀。」一时间又温柔的抚摸胜男的脸颊。
    「我们不是很幸福吗？你牵着我的手回家，我拥你入怀进睡?就连你爸?你也不准他碰我。」双眼失焦的莎耶活像一个疯子，不再时平常守护主人的女僕。
    胜男的心跳越来越快，先天性的心脏病正要发作。
    「你说过你不会只顾外面的女人的?你说过不会忘记一直在你身边的我呀?」莎耶边说边吻胜男的脸颊。
    「但你现在眼里只有那女人！」又一技狠狠的耳光打在胜男脸上。
    「莎耶?」胜男被摑破了嘴角。
    「回不来了?我们都无法回到那时候了?你的心只载下那女人?没有我。」莎耶痛心落泪。
    糟糕了?宝儿还未来到吗？
    莎耶取出了一把军刀轻轻在胜男身上划过，鲜红的血痕在立即呈现眼前。
    「没有你的心，我也要你的命。」莎耶的目光变得冰冷。
    「不用怕，我会陪你一起走的，来生我会再在你身边照顾你的，在没有那女人的世界里。」莎耶深深吻别胜男，手握的军刀随时刺入胜男心脏。
    突然，沉默的货柜传来多啦a梦的手机铃声。
    是宝儿，三人正藏身在货柜之内，宝儿刻意用铃声吸引了莎耶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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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 「前世今生的缘份」

    莎耶慢慢步近在铁桶堆后方的声音源头。
    但现在要怎么办？女僕莎耶受过专业训练，而且手持利器，就算子朗也打不过她的。
    不足三步的距离，莎耶一脚踢开铁桶，同一时间宝儿从后扔出绳网，子朗亦奔向莎耶手握军刀的一方。
    莎耶转身一挥手，军力划破绳网，刺中子朗左肩，血液横飞，但子朗没有退缩，成功制服莎耶握刀的手。
    芊妤和宝儿也立即上前收紧绳网，把莎耶完全困住，这时候外头传来警笛声，宝儿在路上的报警救援现在才来到。
    像十居其九的剧集一样，警察往往在事情平定后才会来到现场。
    警察来到，任莎耶怎样狂嚎也无补于事，宝儿也终于能放松下来。
    「哥哥?」紧张的状态一放松，宝儿的眼泪立即掉下来，面对持刀的人宝儿一定吓坏了。
    「做得好，宝儿做得好好呀。」虽然不能在人群现身，但我也上前安慰了宝儿一番。
    可怜子朗只能按着流血的肩膀默默看着紧抱胜男的芊妤。
    这一次，芊妤选择走向胜男。
    心脏病发的胜男已经失去意识，救护车亦马上把他送往医院救治。
    庆幸红色的警报已经解除，胜男是死不了的。
    而宝儿他们则要往警察局拹助调查，最大的问题是，要怎么解释宝儿知道胜男的藏身之处。
    警察局内，莎耶坦白了自己的罪行，而芊妤和子朗也只是跟着宝儿，所以也没有什么好审问下去。
    唯独宝儿调查良久也未能离开。
    「就?因为听到耳边有把声音告诉我?所以我才知道的。」宝儿一直支吾以对，因为她很清楚能看到鬼这种话谁也不会相信。
    「你就坦白说吧？莫非你是共犯？和你同行的两人也说不认识你，而你却知道他们的名字！」警员重覆提问了个多小时，开始显得不耐烦了。
    「都说不是了！要是我是共犯又怎会报警救助呢？」宝儿也无好气说。
    「你知道被绑架的是谁吗！他是李氏家族的独生子呀！你和那女僕八成是想勒索吧！」不耐烦的警员把自己的假设硬套在宝儿身上。
    幸好这时候救星及时来到，另一名警员打开房门宣告小女孩获准释放。
    「妈妈！」宝儿被突然出现的母亲吓了一跳。
    身为律师的母亲，两三下功夫已经能把宝儿解救出来，除了警方要求宝儿见精神科专家作一个精神评估检测。
    或者因为是专业人士，宝儿妈妈很严肃，但她并有严格对待宝儿，让宝儿学习想学的，做想做的事是她的教育方针。
    纵使宝儿令她有点担心，但一直没有犯过什么大错，所以她亦没有管束宝儿。
    为家庭放弃更高职位，为女儿放弃结识男人的机会，宝儿美丽的母亲愿意为女儿贡献所有。
    但现在弄上警察局，宝儿妈妈的脸色显得相当难看。
    「妈妈?我?」前往医院途中宝儿妈妈一直一言不发，宝儿想打开话题也被妈妈打断。
    「待会检查结束后，我有话跟你说。」妈妈冷淡地说。
    「是。」宝儿失望垂下头。
    「现在先放松精神，待会不要乱说话就行了。」妈妈拖住宝儿的手，让失落的女儿获得温暖。
    「知道妈妈。」宝儿把头靠向妈妈的肩膀。
    ????????????
    「李宝儿小姐吗？」架着无框眼镜的帅气医生样子十分年轻。
    「是，医生样子很年轻呢。」宝儿对医生的样子很有好感。
    想不到世界真的这么小，缘份真的这么纠结。
    「哈哈，我也三十多岁了，对了，警方交给我的报告书说你是听到有声音告诉你犯人的位置吗？」医生看着警员提供的报告书。
    「唉呀?又是这话题吗？」宝儿掩着脸说，对着这个医生宝儿感到很放松。
    「不要紧，我们就说说别的，你回答我一些简单问题就可以离开了。」医生微微一笑，没有留难宝儿的意思。
    一轮简单问答后，医生确定宝儿并没有精神失常，也没有潜在杀人的倾向，于是亦示意宝儿可以离开。
    「医生，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宝儿看着医生，脑海浮现了这个问题。
    「当然可以。」医生友善回应。
    「你为什么会做精神科医生呢？」这个问题源自于宝儿的灵魂深处。
    医生沉默了半晌，像是被触及痛处。
    「我有一个姐姐，在我出生不久就被送进精神病院，我连她的样子也未看过?在她二十岁那年，她自杀身亡了。
    我一直认为是当时的精神科学术还未够成熟，对我姐姐没有全力治疗才导致她轻生的。
    所以我立志当一个精神科学者，阻止生命再因为这疾病结束。」医生真挚道出身世，让我感到熟悉的身世。
    「抱歉?哈哈?我怎么了?」宝儿被医生的话引来满眶热泪。
    「那宝儿你也可以回答我两个问题吗？不关于这次检查的。」医生亦对宝儿感到好奇。
    「嗯，请说。」宝儿抹过眼泪。
    「你相信这世界有轮回转世吗？」敏感的问题让宝儿收起平常的嘻笑。
    「相信。」没有多馀话语，宝儿生怕医生能察觉端倪。
    「那你认为我姐姐能好好投胎为人吗？」医生的提问让宝儿感到莫名奇妙。
    「你的姐姐已经好好投胎，而且今生成为了比任何人也善良的好女生。」我叉起双手在宝儿身后说。
    宝儿回头看看我，我点头示意她转告医生。
    医生听到宝儿的话也开始眼红起来。
    「虽然知道这是安慰的说话，但也很谢谢你。」医生笑着道谢。
    宝儿离开面谈室，慢慢步向大堂。
    「哥哥。」宝儿显得神情呆滞。
    「怎么了？」我和宝儿并肩而行。
    「为什么你知道她姐姐的事？」这孩子偶然也很敏锐呢。
    「这是阴间的机密呀，你就不要理会了。」我胡扯过去。
    「总觉得那人很面熟呢。」宝儿抓着头皮说。
    「是因为人家长得帅才这样说吧。」我冷冷地说。
    「你吃醋吗？唉呀！喔巴你真是的！干什么吃醋呀～」宝儿露出夸张的反应。
    「打起精神呀坏丫头！待会还要面对你妈妈的。」我用力拍了宝儿的头一下。
    「知道啦！不用这么大力吧，待会真的被打坏脑子了就真的要常来看那帅哥了。」用力摸着后脑的宝儿被周围的人报以奇怪目光。
    而她的妈妈，已经在大堂准备好迎接这总是奇奇怪怪的孩子。

 24「前世今生的恶缘」

    回到宝儿家附近的咖啡厅内，宝儿和妈妈罕有地在外头聚首，因为妈妈完成工作后总是第一时间赶回家，假日亦留在家中打理家务。
    这样的相聚少之又少，宝儿面对严肃的妈妈亦显得十分紧张。
    「宝儿，你是不是对我隐瞒了什么？」妈妈一语道破。
    「妈妈?无什么呀，今天的事真的是意外呀！我什么也不知道的！」宝儿想要尽力胡混过去。
    但她面对的不只是一位母亲，她还是一位律师。
    「在你身上发生的怪事，已经不止一次。」妈妈轻托眼镜。
    「上次送你回家的男人，我查询过你的学校，并没有那位老师。」妈妈早有调查，但一直没有揭发。
    「还有你生日那一晚，我进入过你房间，明明你没有离开过但房间却空无一人。」就连生日那晚的事妈妈也早已发现。
    「今天的事情也一样，对于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你却能清楚叫出他们的名字，还有那犯人的藏身地点。」不愧是律师，每个可疑的地方也被搋过正着，就连我，一时三刻也找不到辩解的方法。
    此刻的母亲让宝儿感到陌生，她不再像平日虽然严肃但总显露温柔，这一刻她看着的妈妈像是随时会把她关进监狱的判官。
    「妈妈?如果我和其他孩子有点不同，你还会爱我吗？」宝儿委屈流泪说，多年来藏着的秘密，独自承担着的害怕。
    「我自小就能看到鬼魂。」今天终于向至亲坦白。
    从想拯救母亲的叔叔，陪伴她毕业的鬼兵，柏斯和牠的主人，还有今天的拐带案，除了我的存在。
    「我也知道我像怪物一样，从小就被其他同学用古怪的眼光看我，我只有自己独自一人，一个正常的朋友也没有?
    我唯有用这天赋去帮助那些鬼魂才能觉得自己是有意义的，才觉得自己不是怪物！
    我不敢让你和婆婆知道，我怕连你们也把我当怪物看待?连你们也扔弃我。」埋藏多年的心声，今天终于能释放，这是我看过宝儿哭得最厉害的一次。
    「无论怎样，你也是我最爱的女儿。」妈妈倾上前拥抱宝儿，温柔的手轻抚女儿的背，那安慰能直达心灵。
    「我最害怕的，是突然失去你，像你的父亲?突然离开一样。」对宝儿妈妈来说，失去丈夫是人生中最大的遗憾，在身边时没有全力去爱，到一起后还未及好好表达，已经阴阳相隔。
    母女在咖啡厅内相拥落泪，两人不再存在隔阂，宝儿亦不用再独自忍耐，温馨的画面赢来一阵热烈掌声。
    只有我和宝儿听到的掌声。
    因为那群一起喝过入伙酒的鬼魂正隔着落地玻璃在外头看着这一幕，宝儿看到也笑了起来。
    「宝儿？那里?有什么吗？」宝儿的妈妈是无神论者。
    「呀，是在我们家附近的老住户。」宝儿指着虚空的窗外说。
    妈妈立即显得慌张，抱着宝儿的手加重了力度。
    如其说是无神论者，不如说她害怕鬼神而不敢相信。
    「妈妈不用怕呀，他们待我很好的。」宝儿笑着安慰母亲，我亦扬手示意他们离开。
    这一刻，就留待她们两人好好相处一下吧。
    而我亦应该转移了，转移到胜男和芊妤所在的地方。
    ????????????
    手术室门外，芊妤和子朗守在门外等候正在抢救的胜男，先天患有严重心脏病的胜男正危在旦夕，
    由于病情复杂加上胜男的血型十分罕有，一直以来只能靠药物控制病情，等待合适的心脏进行移植。
    这样的代价换取高富帅的身世，值得吗？
    疲惫的芊妤倚靠着子朗，受惊不浅的她脑海一片空白，上一刻和她在舞台演出让她心动的男人，下一刻躺在手术室随时失去心跳。
    「我儿子怎样！」胜男的母亲惊惶失措，得知宝贝儿子出事火速赶到，因为这个儿子是她保命的筹码。
    胜男的父亲和一班随从也跟着来到。
    「世伯，伯母?胜男?还在手术中。」芊妤立即站起身向他们点头。
    「一定是你！是你这隻女狐狸害的！」胜男妈妈上前指责芊妤，子朗立即挺身挡在芊妤前面。
    子朗挨打了几下，李会长命令下属把疯妇拉开。
    「失礼了，是两位救了胜男吧？」李会长盯着芊妤，那个在校庆上让他似曾相识的女子。
    「这次是小儿没有管好自己的狗才被反咬一口，幸好两位及时赶到，我一定会找机会好好答谢你们，两位先回去吧。」李会长似是在盘算什么。
    「秘书长，那女生的背景，帮我打听一下。」李会长向随行多年的秘书长下达指令。
    「她就像，我失去了的那颗红宝石。」
    命运的齿轮把芊妤转到李氏家族那里，上一辈子未了结的因缘，似乎已经延续到这一辈子。
    子朗陪芊妤乘坐电车回家，缓慢的电车给予时间让芊妤从迷乱中回过神来，奔波了一天，芊妤现在才发现子朗肩膀未经包扎的伤口。
    幸好莎耶的一刀刺得不深，止血了的伤口并没有大碍。
    「还很痛吗？」芊妤的眼睛再泛起泪光，这一天她也哭得够累了。
    「不痛了。」子朗用拇指抹去芊妤的泪水。
    「胜男会无事的，放心。」子朗知道现在芊妤最担心的，还是躺在医院的胜男，就算是情敌，这一刻他也不想胜男有事。
    芊妤靠在子朗的肩膀，从小到大，最能给予她安慰的，一直守在她身边的，都是青梅竹马的子朗，可惜这道理，要去到某天子朗离开她方才发觉。
    回到芊妤家附近的公园，一个两人经常在此聚头的公园，芊妤在便利店买了清理和包扎伤口的用品为子朗治疗。
    「子朗呀？」无神的芊妤边替子朗包扎边说。
    「什么？」忍耐着痛楚的子朗回答。
    「你要保重好身体，不要受伤，不要生病呀，你有事我也一样会很担心的。」芊妤说着似是言外有音。
    「为了你，子弹我也愿意挡。」子朗说出心底话。
    「傻瓜，我会难过一辈子的。」芊妤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说得出做得到。
    「要是你有事，我会过不了这一辈子。」子朗握着芊妤结束包扎的手。
    芊妤身子微微抖了一下，收起被握紧的手。
    「回去吧，今天太漫长了。」
    子朗觉得很痛，但他很清楚，在他身上留下伤口的，不是莎耶的军刀，而是胜男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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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 「恋爱季节」

    「不要走。」穿着古服的纯朴女性说。
    「求求你留在这里。」我无法看请她的样子，但她的眼泪，她的心痛直达我心窝。
    「你一定要回来，就算经过千载百世?我也会等你的。」女生送上拥抱，熟悉的拥抱。
    我张开双眼，刚刚的，是梦境。
    基本上灵魂监察员既不用进食，亦不用睡觉，毕竟只是灵魂嘛，吃的睡的也只是打发一下漫长的时间。
    在我们行内有传说临近完成一百个轮回交易个案的监察员，会经常造相同的梦，而梦境的内容亦是监察员被封印的，生前的记忆。
    到了一百个个案完成后，我将能回復记忆并达成任职前许下的愿望。
    「对了，上次被拐的那男生现在怎样？」在我常留连的咖啡厅内，宝儿正在我对面吃着早餐。
    「活过来了，休养过后应该快回復正常生活。」我也被迫陪着吃我不需要的早餐，因为宝儿常强调妈妈的格言，早餐必须吃。
    「那就好了！成功救回一命！那漂亮的女孩应该喜欢他吧，看她哭得这么凄厉，是叫芊妤吗？」宝儿多管间事的性格实在改不了。
    「你就不要八卦啦，那是别人的人生啊，你过好你自己的我已经偷笑了。」我无好事说。
    「你这人！上次叫我帮你时还不见你叫我别多管间事！」宝儿仗势欺人。
    「是哥哥！什么你这人！无大无细的傢伙。」我用吃过的汤匙敲打宝儿前额。
    「你给我等着?几年后我样子长大了看你还好不好意思让我叫哥哥！」宝儿摸着额头怒瞪着我。
    「给你！我先去上学了。」宝儿扔下一个小盒就站起身来。
    「什么来的？」我轻摇眼前小盒。
    「不要摇啦！巧克力来的，今天情人节嘛?上次帮了你，你记得说好来接我放学去玩呀！」宝儿说罢就走了。
    我打开小盒，那里收藏着一块自製的巧克力，外观东歪西斜?
    我试着咬一口这硬如铁石的心意?这孩子?将来怎嫁人?
    在宝儿放学前的这段时间，我决定转移到芊妤和胜男的那里，情人节的话，那贵族学府应该会有趣得多。
    校庆过后，芊妤的人气比过往更盛，那盛装表现结束后，同学间为她取了红宝石女神的称号。
    美丽高贵的红色晚装，像天使般美丽的面孔，甚至有同学为芊妤开办了粉丝专页。
    只是女神一直闷闷不乐，拐带事件过后胜男一直没有上学，亦没有和芊妤联络，芊妤只能在报纸新闻中确认有没有胜男的死讯，毕竟是大集团的唯一继承人，他的生命受大眾传播媒体关注。
    从校门到课室，芊妤已经收满四大袋礼物，较过去有过之而无不及，子朗则负责替芊妤挽着这些战利品回到课室。
    但子朗亦收到了不少女生的巧克力，阳光系男子身材高大健硕，一副娃娃脸笑起来充满稚气，在校内亦是人气高企的男生。
    只是，所有人亦暗中耻笑他只是女神的观音兵，因为这学校存在和女神更合衬的天之骄子。
    沉默的课堂，无心上堂的芊妤，半天的课就在白日梦中渡过，芊妤身旁虚空的坐位，那个总是盯着她，搔扰她学习的男生，现在到底怎样了。
    饭堂内如常的位置，芊妤和子朗吃着如常的便当，却少了总是在打扰的坏男孩，芊妤没想过少了他原来会让她觉得不习惯。
    突如其来的一隻手在芊妤的便当中抢去一片午餐肉，那熟悉的动作让芊妤露出笑顏抬起头来。
    但只是邻班男生的恶作剧。
    这些表情，子朗全都看在眼里。
    芊妤吃过无味的便当，准备离开饭堂，同时校门外传来热烈欢呼声。
    这阵欢呼声让芊妤停下脚步。
    能让群眾这样反应的人，不会有错，只有他一个，芊妤握着便当的手加重了力度。
    脚步声逐渐接近，芊妤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亦越来越快。
    直至那脚步声停在芊妤背后，围观的同学全都鸦雀无声。
    「你不转身是在等我从后拥抱你吗？」胜男久违的声音让芊妤久违的笑了。
    「我还以为你死了，都准备好拜祭的物品了。」芊奴收起笑容说。
    「脸色很难看呢，有这么想我吗？」康復后的胜男廋了一点，但仍然充满自信。
    胜男把一支包装精美的红玫瑰交到芊妤手中。
    「你不喜欢太浮夸的吧？一这支恰到好处了吗？」芊妤的话胜男每一句也有好好记住。
    「你痊癒了吗？怎么出院了也不告诉我。」芊妤也开始觉得自己的身份理应知道得更多。
    「男生呀，要懂得製造惊喜，一成不变的守候是行不通的。」胜男刻意看着子朗说。
    子朗没有回话，心想胜男才刚康服过来今天就不跟他顶嘴吧。
    「上课室吧，我还有事情要问你。」像对着子朗，芊妤也发出命令式的话语。
    「不，我还要去医院一躺，今天只是来看看你的。」胜男说罢挥手准备离开。
    「慢着！这个?」芊妤取出特别包装过的巧克力。
    胜男上前接过，刻意握住芊妤纤细的手。
    「等我一下，过几天我会正式回来的。」胜男把话说完便转身离开。
    子朗看着那盒巧克力，和芊妤给自己的，是一样的。
    男生?要懂得製造惊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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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恋爱季节2」

    我站在宝儿学校门外，等待那鬼主意多多的坏小孩，说什么今年情人节不准爽约，不过这怪里怪气的孩子朋友也不多一个，情人节想必也没人陪啦。
    个子小小的宝儿从远处走来，身后却跟着一个高大的男生。
    宝儿看到我后打算加快脚步，怎料那男生却突然伸手捉住宝儿。
    「这个是送给你的，请问这週末你有空吗？」男生送上包装精美的心型巧克力，外貌纯品的男生看似羞涩。
    什么呀？这小子在干什么呀？
    「对不起?对?对不起！」宝儿满脸通红，被突如其来的邀约吓得话也说不清，一鼓劲跑了出来。
    「那小子是什么人呀？」我跟着宝儿。
    「呀?是同班同学呀，一直也无两句的，这几天却久不久走来攀谈，古古怪怪的。」宝儿少有的害羞，而不是平常夸张的神情，看来这孩子也开始对恋爱產生好奇了。
    「不要说他了！今天我们要约会呀！你要隐藏着身影让我被人看着像精神病吗？还有这身衣服！一年三百六十五日也是这套黑色西装，没有别的吗？不会有臭味吧？」宝儿连珠砲般说着，作势把鼻子哄过来。
    「得得?得?我换就是了?」因为她的帮助胜男才得救，今天就当还这人情顺她意吧。
    我走到电话亭，在专用手机选择更换的便服，然后现身人前。
    「怎样？」我换了一套黑衬衫和西裤。
    「喔巴，我们去丧礼吗？黑衫黑裤黑鞋！赶紧换啦！便服呀！」宝儿无好气说。
    忍?我忍，我随便换了简单的便服出来，宝儿点点头开始走着。
    「去那里？」我好奇地问。
    「唔?电影院吧！一般男女约会都应该去那些地方吧，我也好久无去呢。」宝儿说着，莫非这孩子真的开始对恋爱好奇了？
    电影院内，宝儿瑟缩倚在我身旁。
    「我说啊?为什么情人节要看鬼片呢？而你本身已经能看到鬼又有什么好害怕呢？」对着这丫头我开始头痛起来。
    「我一个人不敢看呀！超恐怖的！和我平常看到的都不同呀！」宝儿害怕得别开视线。
    「啊！你看那里。」宝儿突然发现比鬼片更吸引的东西。
    相隔六个坐位左右，一头长发女鬼正站在一对情侣前面，他们相倚偎着一起看着鬼片，却不知道自己和萤幕之间正站着真实的鬼魂，散发不祥绿光的怨魂。
    电影结束，人群逐渐退场，宝儿特意叫住女鬼，想要知道为何她跟着这对情侣，我也开始习惯这孩子的滋事生非。
    「劈腿！那人渣！你因为太难过所以自杀了，但又不想再有其他受害者出现所以去不了投胎?是这样吗？」宝儿气愤地说。
    割脉自尽的女鬼默默点头，年纪轻轻便为爱情轻身，真可惜。
    爱情能让人热烈生活，亦能让人放弃性命。
    「你放心！我现在便帮你教训他！你千万不能含恨化成厉鬼啊！为这种人无法投胎太不值得了。」宝儿鼓励女鬼，然后追出戏院找那贱男。
    「你打算怎样做？」我跟在宝儿后面。
    「那得要你帮我一下囉，哥哥～」宝儿表情古惑，在我耳边低喃着她的鬼主意。
    宝儿拉着贱男的衣角。
    「阿恆?孩子我打掉了。」宝儿含着泪说。
    「什?什么事呀？」贱男听得一头雾水，对眼前陌生的女学生感到莫名其妙。
    「我不是有心阻碍你们幸福的！我只是来告诉他我腹中块肉已经打掉，不用再担心。」宝儿刻意看着女生说，隐身的我站在贱男身旁。
    「她是什么人呀？什么孩子？」女生的声浪开始引来途人注目。
    「我不认识她的！我怎知她说什么？」贱男感觉委屈，被陌生的人侮蔑。
    「你很快也会像我这样，玩完后被扔弃?甚至像阿茹一样，为情自杀，哈哈?。」宝儿诡异地笑着，活像一个疯子，这演技应该可以当演员了?
    「你怎会知道阿茹！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听到阿茹的名字贱男慌张起来。
    「因为她?还有我们无法出生的孩子也一直跟着你?到你死那天也会缠着你不放。」说完这句话，宝儿向我打了一个眼色。
    我把贱男手震握住的手机拍打落地，诡异的一幕吓得这对狗男女面色发青。
    围观的人开始起哄指骂这出轨的贱人，连这么小的学生也不放过，而宝儿则俏俏离开。
    离开人群，我们在人烟稀少的公园跟女鬼道别。
    「现在可以放心了吧！刚才那贱男被吓得快掛掉！真是大快人心。」宝儿满足笑着。
    「我也不知道应该怎样报答你。」女鬼也显露微笑，那埋藏心底的怨恨也都退去。
    「不用谢啦，来生不要再自杀了，生命很短暂呀！想看遍这个世界也不够用。来生要找个真心爱你的人，好好环游世界！」宝儿的话像是我曾经对她说的。
    女鬼点头微笑，哄在宝儿的耳边说了一句话，让宝儿面红起来，然后消失在我们眼前。
    「她说什么？」我问这表情怪怪的丫头。
    「哥哥你八卦！人家女孩子间的俏俏话关你什么事？」宝儿说罢一个箭步向前走。
    「又去那里呀？」这孩子真难触摸。
    「回家呀！我的情人在等我回家吃饭～」宝儿扭拧着说。
    我送宝儿回到家楼下。
    「这个给你。」我送上一个小盒子。
    「什么来的？」宝儿眼睛瞪得大大的。
    「回礼呀，那硬过石头的巧克力的回礼。」我别过脸去。
    「唉呀～你这人总算有点良心?啊！很漂亮。」宝儿打开小盒，看着花型的耳环说。
    「怎样？漂亮吗？」宝儿快速戴上了一隻，拨开长发让我看。
    「呀?不错。」脑海突然闪过了一个画面。
    一个头上插着花饰的女子。
    「哥哥？怎么了？」宝儿摇摇呆滞的我。
    「啊！无什么。」奇怪的画面，和早上的梦境有点相似。
    「对了，放学那男生的约会你考虑一下吧。」我对宝儿说。
    「为什么？」宝儿收起笑容说。
    「你总要和正常的人相处呀，藉这机会认识一下，可能真的发展也不错。」不正常的人生总不能一直过下去，这是我的想法。
    「要你管！好！我就跟他约会。穿得漂漂亮亮的和那男生去约会！」宝儿突然发难，转身离去。
    「怎么啦？」一脸无辜的我站在原地说。
    「衰人！」宝儿回头大吼，然后进入大楼。
    我?说错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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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 「豪华陷阱」

    「医生，不要跟我转弯抹角。」检查完毕，李胜男坐在主诊医生面前。
    「不敢，李公子想知道什么呢？」医生面对胜男也不敢抬起头。
    「我的病情，这样恶化下去还能活多久？」胜男知道除了移植心脏之外，跟本别无他法。
    「呀?这个很难说?要是按这状况的话，恐怕六，七年已经很极限?这段时间内真的不能再受大衝击?」医生也知道隐瞒不是方法。
    「我现在告诉你，不管是偷的，抢的，甚至在活人身上割下来也好，马上给我把心脏准备好。」胜男傲慢地说。
    「要是我的命无了，我保证你的命、你家人的命、你朋友的命，通通都要跟我陪葬。」胜男说后动身离开。
    「李公子放心！会长已经在想办法的。」被恐吓的医生只好鞠躬行礼。
    胜男步出病房，对新上任的保鑣说。
    「你也是，不管黑市白市，替我通通都找一遍。」胜男新请的保鑣是像黑执事的男性，经歷过莎耶的暴走，胜男也不敢再用女性当保鑣。
    「明白！」黑执事对自己的工作很清楚，就是满足公子的所有要求。
    「还有，陈芊妤那边，若我不在时帮我留意一下。」校庆过后胜男总是心绪不寧，像有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胜男重新回归校园，对学校他从来不感兴趣，但自从认识芊妤，一切变得有意思起来。
    「你要这样看着我到什么时候呢？」芊妤专心课堂，但身旁热烈的视线让她非常不自在。
    「直到放学。」胜男定神望着芊妤。
    「你不用学习的吗？」芊妤故意回避胜男的视线。
    「你就不要管我啦，我对住白茫茫的天花板很久了，现在我的眼球只想看美丽的事物。」胜男轻浮的说话让芊妤面红起来。
    这样的时光对胜男来说非常幸福，非常重要，因为不久后，此情此景已经不能復再。
    放学后，胜男需要到教员室跟进一下休学期间的进度，而子朗亦要进行篮球集训，只有芊妤一人独自步出校园。
    她有想过要不要等子朗一起回家，也有想过跟重逢的胜男好好谈一下，但还未来得及选择，她已经被拦下。
    和胜男相同的穚车，但更具气燄的男人。
    「陈芊妤小姐你好，我家老爷想请小姐走一躺。」李会长的秘书长叫停了将要送羊入虎口的芊妤。
    「这位是?胜男的爸爸？」芊妤认得这位在社会上地位超然的大人物。
    「能陪我这老人家去一个地方吗？」故作友善的李会长正盘算着什么。
    ???????????
    「这里?好漂亮。」芊妤被四周围华丽的展品吸引了目光。
    「你也喜欢这位明星吗？」李会长不时看着芊妤秀丽的侧脸。
    「一代影后高芊雪啊，那有人不喜欢？她的电影我全都看过呢，可惜她这么早离开世界，不然到现在应该也是最触目的明星呢。」芊妤对她亦十分熟悉。
    「那么你应该有听说过，她是我的情人吧？」李会长大方说出多年前的丑闻。
    「这个?」芊妤显得有点尷尬。
    「不要紧，那的确是事实。这个展览馆是我对她的一点心意。」李会长似是想起旧情人而感触。
    「李先生一定很爱她吧。」这种浪漫，芊妤并不讨厌。
    两人走到一条红色胸前镶满红宝石的晚装前停下。
    「这是当年她得到奥斯卡最佳女主角时，我送给她的礼物。」李会长看着这衣裳，当年盛装的高芊雪像在眼前。
    「好漂亮?」连芊妤也感到震撼的晚装。
    「我想把这晚装送给你。」李会长豪气说出，这晚装市值小说也上千万。
    「不?不不?不！我怎能收下这么贵重的礼物！」芊妤受宠若惊。
    「你救了我宝贝儿子的性命，这份功劳绝对超过这条裙的价值。」从不关心胜男的李会长扮作慈父。
    老狐狸的手段果然高明。
    「李先生！不是这样的！当时全靠一个陌生女孩我们才?」芊妤想推却李会员的盛情，但被李会长打断了说话。
    「你的父母在我旗下的集团工作吧？我给了他们更能发挥的岗位。」李会长扔出更大的诱饵，让芊妤一时无语。
    「试穿一下让我看看，不要让老人家失望。」语言艺术上较胜男利害百倍的李会长，一步一步把芊妤拉进陷阱。
    他挥一挥手，秘书长打开展示箱取出晚装，带领芊妤往更衣室。
    站在原地的李会长对着高芊雪的画像自言自语。
    「芊雪啊，我失落的红宝石，现在正要回到我身边。」
    ???????????
    不只是晚装，更衣室内化妆师发型师，早已待命，不消多久已经把灰姑娘打造成美艷的公主。
    秘书长把公主带领到展馆顶层空无一人的餐厅，周围也是落地玻璃，被繁华的夜景包围，但公主还不知道自己才是这晚餐的主菜。
    一切华丽高贵，让芊妤脑袋一片空白，同学的父亲，想报答儿子的救命之恩，自然不过的藉口。
    看到美丽的公主入场，李会长拍手叫好，如他想像的美丽，如他的剧本进行。
    旁边的爵士乐队奏起音乐，是高芊雪代表作中的曲目，当中她和男主角共舞的画面成为一时佳话。
    「shallwe？」李会长伸出一隻手，示意想要与芊妤共舞。
    「我?不太会跳舞。」芊妤想要推搪，但已经被李会长的魔抓捉住。
    「跟着我就可以了。」李会长露出和蔼的笑容，芊妤也只好跟随李会长而摆动。
    「晚装?有点松?」芊妤尷尬微笑，不合身的晚装让她不时快要走光，而李会长目不转睛的眼神像要把她看光一样。
    「你还很年轻，过几年后，这条裙配上你会是最美的艺术品。」这刻的芊妤在他眼中已是放在嘴边的肉。
    音乐结束，李会长搋上红酒。
    「感谢美丽的你救了我的儿子。」李会长喝了一口，盛情难却，芊妤也觉得不宜扫兴，说到底也是朋友的父亲，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最后一步快要达成，深红的药引快要命中目标，却被一声巨响打断。
    来自胜男和子朗的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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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 「灼热的心脏」

    学校大门外，胜男快步走出学校，因为他的新保鑣刚电话通报他一个坏消息，他的心上人被老爷接走了。
    巧合地，子朗也刚完成集训，在校门和胜男狭路相逢。
    「上车！」胜男对子朗说。
    「什么？」子朗好奇一路针锋相对的情敌怎么会叫停自己。
    「上车呀！芊妤出事了！」胜男一道出芊妤的名字，子朗立即奔跑跟随。
    「在那里？」子朗心急如焚。
    「老狐狸的屠房。」胜男从黑执士口中，得知父亲的所在地，他的惯用手法胜男瞭如指掌。
    「少爷！老爷吩咐谁也不能进去的。」秘书长守在餐厅门外。
    「滚，我的心脏不好，不要迫我挖你那个暂用。」胜男冰冷的眼睛让秘书长感受到杀意。
    秘书长退开，胜男手推大门但大门早已锁上。
    「子朗！」胜男退后示意，子朗猛力一踢，大门应声而开，而胜男亦立即走进这个父亲专用的屠场，阻止不幸的剧情上演。
    敌对的两个孩子当为了对付同一个敌人，那默契份外合拍。
    「胜男？子朗？你们怎么在这里的。」芊妤被巨响停住，没有喝下红酒。
    华丽的衣裳，手中的红酒，一切有如胜男预计之内。
    胜男一手拍开芊妤手中的酒杯，抓紧芊妤的手挡在父亲面前。
    「我说过我的东西，你绝不能触碰。」压抑住怒火的胜男像剑鞘中的利刃，面对更强大的李会长也丝毫不退缩。
    「孩子啊，我只是想答谢你的朋友，你太敏感了。」李会长微笑应对，像一切也在掌握之中。
    「胜男？怎么了。」芊妤挽着胜男的手，感觉到他的怒气。
    「走，这里并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胜男拉着芊妤离开，子朗亦紧随其后。
    「上车！」胜男少有的粗暴让芊妤也感到害怕。
    穚车上，三人并肩而坐，胜男一语不发，芊奴只能向子朗追问究竟。
    一知半解的子朗没有办法给予让芊妤满意的答案，芊妤只好纠缠着胜男。
    胜男也终于不耐烦爆发起来。
    「够了！你知道那老头是什么人吗？你知道在那房间有多少女星一夜成为他的女人吗？你知道刚才那杯红酒下了迷药吗！」胜男连珠砲般把阴谋道破。
    芊妤看着车窗的倒影，那个被装扮好的女子，并不是自己，胜男的说话让她如梦初醒。
    「只差一点，你已经被那老狐狸抬上大床了！」胜男压制住激动的情绪，那情绪随时损坏他脆弱的心脏。
    不只芊妤，子朗听着也不寒而慄，刚刚华丽的背后，是恶魔的陷阱。
    穚车来到芊妤家楼下，三人下了车。
    「回去吧，以后看到那老头，无条件要掉头走。」今天的胜男少了平常的冷漠，多了一份充满人性的激昂，这一面芊妤从未看过，一向喜欢和胜男对着干的芊妤也乖乖听话回家。
    「你，我有话对你说。」胜男拍了子朗一下，走到子朗和芊妤常到的公园。
    「你给我听着，我绝对不是把芊妤让给你，但是万一?万一我无法留在芊妤身边，你用上你这条性命也要守护好芊妤。」胜男揪着子朗的衣领。
    「胜男呀，虽然我们喜欢着同一个女生，虽然我不喜欢你待在芊妤附近，但其实我并不讨厌你。」子朗正直的眼神让胜男松开了手。
    「说什么蠢话。」如果胜男像月亮的话，子朗就好像太阳，两人也为芊妤送上光芒。
    「我觉得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子朗的话发自真心，他的确欣赏这个情敌。
    但胜男并不一样。
    「你搞错了，我不需要朋友，从来不需要。」把话放下，胜男转身离开，胜男按着胸口，害怕着这计时炸弹还能倒数多久。
    ?????????????
    芊妤打开家门，一家人在热烈庆祝，芊妤的父母同一天升职加薪，从营业部的小职员升职到副经理，从天而降的福利拜女儿所赐。
    「芊妤，你这身衣服！啊！一定是会长送的吧！」芊妤爸爸兴高采烈。
    「芊妤你知道吗？你救的那同学是我们集团会长的儿子啊！大有来头啊！」芊妤的妈妈亦笑得合不拢嘴。
    「何止同学呀！那男生是小公主的男友啊！」芊妤的舅舅说。
    「我们在乐园看到了，超帅气的！高富帅！满分！子朗那小子真惨。」芊妤的小姨说。
    「真的吗！芊妤真有眼光！」芊妤的妈妈已经两眼发光。
    「不是！只是同学！不要再说了！」芊妤越听越生气，终于按捺不住大声吆喝起来。
    这孩子，刚才差点被那个让他们升职加薪的大人物沾污，现在无论说什么她也绝对笑不出来。
    芊妤躲到自己的房间，面对着长身镜中衣不称身的自己，这条红色晚装绝对不是该掛在自己身上的衣服。
    同样是红色，但她喜欢的，是曾经穿着在台上演奏的那条连身裙。
    送上那条裙的男人身处在和自己不一样的世界，在那个世界只要行错一步随时会被吃掉，但那个男人会在这沼泽中伸出温暖的手，会打破平常的冰冷来到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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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 「不正常的正常约会」

    我在干什么?到底我在干什么？我堂堂一个灵魂监察员现在竟然要躲藏在灯柱后跟踪一个女生！真係混帐！我竟然沦落得和芊妤的舅舅和小姨一般，跟踪小孩子约会?
    慢着，话不能这样说。
    我是一个监察员，监察我的个案绝对是合情合理的事，只是碰巧宝儿这孩子能看到灵魂所以我才得躲起来，毕竟约会嘛，总不会想有第三者阻头阻势吧。
    像情人节那晚说的一样，宝儿真的好好打扮了一番和男同学约会。
    臭丫头?平常懒着要我陪她去这里去那里也没有化过妆，今天倒是打扮得满可爱呢，啡色阔身毛衣衬上格仔迷你裙，酒红色丝幭和高跟鞋，迷你裙和丝幭间形成强大的绝对领域，篷松的长发也显然整理过。
    宝儿一个人站在车站等待，那死小子还未来到，怎搞的？约女生去街也让人等，真无风度。
    「你等了很久吗？」说时迟那时快，男生拿着咖啡来到。
    「不是，我也刚刚到不久，我们去那里？」宝儿小有的正经态度，真的像一个平凡的女高中生。
    「这个给你，平常见你常光顾学校附近那咖啡厅呢，去看电影好吗？」男生个子高大，纯朴的样子打扮也十分斯文大方，虽然及不上胜男和子朗，但也算是受女性欢迎的那类。
    「谢谢。」宝儿微笑接过咖啡，跟随男生脚步之后。
    过份！平常扯着我东奔西走，现在演得像个纯情小女生般。
    男生见宝儿脚步落后，借机一手搭在宝儿肩膀。
    「一起走吧。」男生的微笑和亲暱的动作让宝儿脸红了。
    来真的吗?不是演戏的吗？
    但老实说，这样的宝儿看上去很不错。
    这样正正常常地生活，正正常常的谈恋爱，对宝儿来说不是更好吗？莫非这一辈子跟鬼魂扯上关係会幸福吗？我这样跟踪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吧。
    不，那傢伙专门引来游魂野鬼的，要好好的约会恐怕无那么容易。
    于是，我也只好继续跟踪?不?是监察下去。
    宝儿和男生在戏院观看的是爱情电影，而且亲暱的镜头还不少，约会就该看这种电影，这男生很醒目呢，在戏院内男生不时餵上爆谷，宝儿都害羞地接过。
    臭丫头?自己的嘴也不肯自己抹，现在倒是含羞答答。
    电影过了一半，却发生匪夷所思的事！慢着，带一般人来说的确是，但对宝儿来说却是家常便饭。
    一隻披头散发的阿伯鬼在电影院中游荡，那绿光耀眼无比，相信是快在人间逗留了一百天的鬼魂吧，距离化成发出红光的厉鬼不远已，有传说电影院是亡魂喜欢逗留的地方看来是真的呢。
    宝儿罕有地回避鬼魂的目光，也对呢，毕竟也在和男生约会，难道跟那小哥说自己能看到鬼么。
    可惜，她的刻意回避却更引起阿伯鬼的注意，阿伯鬼刻意挡住宝儿视线，宝儿无法看到萤幕，只好不断移来移去。
    「你能看见我！」阿伯鬼高兴得像中了彩票。
    哈哈哈哈！害我差点笑出声响，这孩子想好好去约会也无这么容易呢。
    「妈的...」宝儿按着太阳穴。
    「什么？」男生听不到宝儿说什么。
    「没什么，我先去一下洗手间。」宝儿微笑离坐。
    「你看得到我～太好了～看得到我！」阿伯鬼着跟宝儿走向女洗手间。
    我躲在外面偷看。
    「说吧伯伯，你想怎样呀？」宝儿不耐烦说。
    「我想喝酒啊～好好喝一杯就可以投胎了～我们马上去吧！」伯伯看到能见到自己的人非常高兴。
    「伯伯！我在约会呀！怎跟你去喝酒呀？」宝儿开始有点生气。
    「我不依～我要喝酒！」伯伯鬼拉着了宝儿的手。
    无错，确实被伯伯鬼拉着。
    「伯伯？为什么你能触碰人类的？」宝儿曾听我说过，只有积存怨气过一百天的厉鬼才有接触阳间事物的能力。
    「因为快一百天了～再不喝酒投胎可能会很危险了。」阿伯鬼一脸难过，相信他也不想化成伤害人的厉鬼。
    「伯伯，等我一会好吗？电影完结后，我跟同学说一声要先走，然后我们好好喝个够！」宝儿虽然触摸不到，但还是握着虚空中伯伯的手。
    还是这样的宝儿最漂亮。
    电影播放结束，男生想要邀请宝儿吃晚饭。
    「抱歉啦，我今晚还有事情要做，要先走了。」宝儿点头微笑，现在她心里只有那等待酒精的阿伯鬼。
    「宝儿！」男生突然伸手捉住宝儿。
    臭小子?
    「今天很谢谢你。」宝儿抢先开口。
    「谢谢你的咖啡，也谢谢你请我看电影，今天的约会我很开心。」宝儿看着男生握住她的手。
    「但是?我喜欢喝拿铁，不喜欢喝莫卡。我喜欢看鬼片，不喜欢看爱情片。我们是不同的，你明白吗？」为了保住男生的面子，宝儿在男生表白前告诉他自己的想法。
    纯情的男生不懂得回答。
    「我先走了，学校见吧。」宝儿俏俏离开，男生也放开手站在原地。
    「情人节礼物?还是送不出呢。」男生拿出小盒，看来是早有准备呢。
    「但我还未表白！即是还未被拒绝呀！」男生的自言自语越来越大声。
    这孩子还不太差，但现在我需要关心的，还是最多管间事的孩子。
    「伯伯！走吧！」宝儿在女洗手间接过阿伯鬼，然后四处张望。
    「出来吧！跟踪了我大半天还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吗？」宝儿高声说出。
    「什么时候发现的？」我也不用躲东躲西了。
    「一早发现了！难道你以为这身形在灯柱下还藏得来。」宝儿嚣张地说。
    「什么人呀？」阿伯鬼望着既不是活人也不是鬼魂的我说。
    「伯伯，他是跟踪狂。」宝儿打趣说。
    「你这死变态?」阿伯鬼想要过来捧我。
    「说笑的说笑的！是哥哥啦，待会会买酒给我们的。」宝儿见状立即解释。
    灵魂监察员?竟然沦落到被游魂野鬼骂我死变态?
    宝儿家附近的公园内，我和宝儿坐在长椅子上，看着阿伯品嚐米酒。
    「啊～捧啊！」得偿所愿的阿伯举起大拇指。
    「伯伯，多喝一点，之后要安心上路呀。」宝儿亲切的微笑着。
    「宝儿也来一杯～」阿伯指着酒瓶。
    「我吗？好吧！乾！」宝儿也大口喝下一杯米酒，面容顿时扭曲。
    「好烈啊～但很香醇呢。」宝儿这孩子?对酒精满有好感。
    一杯过后马上湛满第二杯，大口喝下。
    「你不要喝啦，待会醉了又要我背回去。」还要面对她妈妈。
    「你这人！凭什么管我！担心了我一整天还不敢露出脸来?无胆鬼！」宝儿大声叫嚷。
    「你这人？不会吧?才第二杯就醉了？」对酒精充满好感，但却酒量其差。
    「我无醉！伯伯我们再来一杯?嘻嘻?」宝儿眼睛也快瞪不开。
    阿伯鬼边喝边大笑。
    「无胆?哥哥你看，我戴了你送的耳环呀?嘻嘻?漂亮吗？。」宝儿拨开长发哄过来。
    「呀?很合衬呢。」悉心打扮过的宝儿的确较平常可爱。
    「但你都看不到?」宝儿终于不胜酒力倒在我肩膀上。
    「回去吧，阿伯你也是，酒也喝过了，在还未及一百天前好好投胎吧。」我背上宝儿，准备离去。
    「小哥呀。」阿伯鬼叫住了我。
    「你要小心照顾这女孩呀～在鬼魂眼中，这孩子的眼睛有种特别的光芒，很容易被发现的。」阿伯鬼的话似是忠告，当时的我没有在意，若果我多加提防，或者事情不会发展到那么坏。
    再次背着这孩子，感觉这孩子重了一点，或者是她长肉了一点，又或者是她的心灵盛载的又多了一点。
    今天最后也无法像正常高中生般去约会，但相比起对着男生那靦腆的神情，对着阿伯鬼那自然的微笑更漂亮。
    或者这种生活，才是最适合宝儿的生活。
    我背着宝儿到家门，她的妈妈再次开门迎接。
    「这女儿！又喝醉了！」宝儿妈妈也对她无符。
    「抱歉?我是?」我到宝儿交到妈妈手中，正想找藉口时忽然醒起扮老师的事已经穿帮了。
    「你不会还想冒认老师吧？」当律师的宝儿妈妈果然不易受骗。
    「我听宝儿说了，她有一个和她一样能看到特别东西的朋友，那位朋友就你吧？」妈妈说着宝儿设定好的谎言。
    「是的。」聪明呢?宝儿，省下我不少唇舌。
    「入来坐一下好吗？有些事情想问问你。」妈妈扶着宝儿入房，开着的大门正等我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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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 「原兇」

    我帮忙扶着宝儿来到她的房间，虽然来过这里，但都是匆匆忙忙，没有细看过週围。
    虽然搬迁过，但宝儿的房间仍然放满宝儿爸爸的旧物。
    「这个是？」我看着一幅残旧的照片说。
    「啊，是宝儿他爸中学时期的班相，后排最高那个就是了。」宝儿的妈妈为女儿盖好被子。
    「胆小鬼?」醉倒的傻丫头还在喃喃自语。
    让我停下视线在这旧照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宝儿的爸爸，而是因为?在这照片上还有一个眼熟的脸孔，如果是真的话?胜男?芊妤?宝儿?这三个孩子的缘份真的不太妙。
    「来，喝杯茶吧。」清香的茶味从宝儿妈妈送上。
    「这孩子怎么又喝醉了？」妈妈始终是担心女儿的，特别这女儿异于常人。
    于是我把赖着要喝酒的阿伯事件告诉她。
    「这孩子和爸爸一样，一觉得是对的就一鼓劲去做，而且酒量也和她爸一样烂。」宝儿的妈妈微笑说着，话语间流露对丈夫的思念。
    「宝儿爸爸是当警察的，说要把世上的贼人都拉去让我审，于是一鼓劲的跑去考警察。」笑着的神情却藏着不安。
    「我很害怕宝儿会像她爸爸般突然消失?她们性格太像了?总是为别人打算，自己却筋疲力竭。」宝儿妈妈的轻轻啜泣。
    人生很短暂，很突然，能睁开双眼并非必然，能爱得及时的人却不多。
    「拜託你，帮我多加照顾宝儿。」
    宝儿的家庭虽然不健全，但她有个很好的妈妈，若果胜男的妈妈有她一半，恐怕他的成长也不会脱轨。
    ?????????????
    「要你查的事情怎样？」胜男在穚车内闭目养神，对黑执士说。
    「是，会长的确在派人查陈芊妤小姐，在集团旗下工作的父母亦大幅升职了。」黑执士沉着回应。
    「死老头还真会收买人心，我妈呢？那边有什么动静吗？」胜男知道母亲是当年女明星高芊雪被杀的主谋，因为高芊雪怀了父亲的骨肉才招至杀身之祸。
    「如少爷所预料，夫人亦派人查探了陈小姐的身世，甚至派人跟踪偷拍，但目的看来是调查少爷和她的关係。」胜男亦知道妈妈会有所行动。
    「找一帮人教训那班跟踪者，盯紧一点那两老的动静，一有异样立即报告。」胜男既担心父亲打芊妤主意，同时又担心母亲伤害她，两面受敌，两面同是不择手段的人。
    「你妹妹的留学费用和你父母的新居我已经安排好，好好替我办事，你会得到工作几世人也得不到的待遇。」胜男出手阔绰，因为他要守护的，对他来说比财富更可贵。
    「感?感激不尽。」高质待遇让黑执事也收宠若惊。
    「心脏那边，跟紧一点。」
    ??????????????
    「面色很差呢？不舒服吗？」课堂上，芊妤故作冷淡但难掩担心之情。
    「无什么，只是睡得不好吧。」腹背受敌的胜男康復后也没有一觉睡得好，连盯着芊妤看的双眼也显得无神。
    「身体不好就早点去睡吧。」对女生来说男生睡不好的原因十归其九是晚了去睡。
    「不行啦，无人陪着我睡不好的?你要陪我睡吗？」胜男微笑说，这个笑容有别他一贯自信的笑容，这个笑容只是因为单纯逗着芊妤而开心的笑容。
    「那有这样的人？你找那些女僕去陪你睡吧。」芊妤心中这傢伙也是风流成性。
    「都怪你们拉了莎耶，现在无人陪我睡了。」莎耶的确是长伴着胜男重要的人，只是无想到这人会差点要了他的命。
    「你还好意思说！你差点就无命啦！」一不小心芊妤提高了声浪，引来全场注视。
    「谢谢你。」真挚的说话，胜男真挚的眼睛对上了芊妤的眼睛。
    「什么嘛?」害得芊妤一脸面红。
    「你追出校门，还有在货柜抱着我，我都有看到，有感觉到。」经歷生死，胜男更珍惜芊妤，就算未找到能长相廝守的方法，至少也要守护好她的生命。
    ???????????
    下课鐘声响起，子朗为了备战比赛而继续篮球集训，芊妤拉着胜男。
    「跟我来。」芊妤以命令的语气对胜男说。
    「去那里？」没有打算让胜男选择，芊妤已经拉着胜男踏出教室。
    「躺下来。」芊妤指着地板。
    「上天台干什么？躺下来干什么？你想像你朋友汉娜般脱光对我硬来吗？」芊妤把胜男拉到空无一人的天台。
    「番黎现实世界啦！」芊妤拿出书本坐下。
    「干什么？」胜男也坐了下来。
    「你不是要人陪你才睡得好吗？睡一会吧，我还要等子朗，他最近常要我等他放学。」芊妤开始温习，准备将要面对的大学选科。
    胜男微笑躺下，他知道子朗有守约保护着芊妤，虽然是情敌，但对爱人珍惜的心是一样的。
    心是一样，但总得分高下，胜男刻意转个位置躺在芊妤大腿上。
    「喂！你干什么呀！」胜男比子朗大胆得多，该要主动出击时绝不手软。
    「我是病人呀，还要我躺在硬地上太无情了，你温习吧。」持着身体问题，胜男对着芊妤总是佔优。
    「无赖。」口里说不，芊妤由他继续睡在大腿上，面红耳热的芊妤不时偷看胜男。
    「真的睡着了呢?」芊妤看着睡得很沉的胜男。
    从莎耶那事件后，消失了一段时间的胜男，现在实实在在地躺在自己身上反而让她觉得安心，那个高傲自大的男生一步一步靠近自己，一点一点卸下冰冷的装甲，从乐
    园里浮夸的一大束玫瑰，到情人节精心准备的一支心意，她开始相信胜男的真心，他的扭曲只是因为他在住满妖怪的沼泽中长大，他并不是妖怪。
    可惜，这幸福的时光过不了多久。
    胜男被电话震动带回现实。
    「臭老太婆！动手了吗。」黑执事的来电令胜男不得不离开温柔之地。
    回到佈满妖怪的沼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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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 「日月共存」

    「芊妤，走吧。」胜男站起身子，向芊妤伸手。
    「去那里。」芊妤握着胜男的手让他拉起身。
    「去你家。」胜男的眼神变回冷傲，藏着恨意。
    「我家？突然干什么去我家？」芊妤再次感到害怕。
    因为那眼神和胜男与李会长对峙时一模一样。
    ...........................................................
    「哈哈，我的儿子全赖你家千金所救，所以我今天来拜访一下，也送上一点小心意，希望你们笑纳。」会长夫人亲自到访，就连芊妤父母也马上早退回来招待，倒是芊妤婆婆看见一桌子礼物却显得有点不是味儿。
    「夫人你言重了！这是小女应该做的，会长的提拔我们夫妇已经很感激了，现在夫人你亲临寒舍，我们实在招待不周。」芊妤的父亲甚至不感抬头。
    李会长的夫人，眾所週知的酒鬼泼妇，为了娘家企业的发展而和李会长结婚，那婚约如同两大企业的商业合同。
    「这房子?也几精緻呢?」夫人的话让人听着有刺。
    「抱?抱歉?要你屈就寒舍。」芊妤父母生怕得罪会长夫人。
    「或者我替你们换一间吧，毕竟我家胜男好像和令千金挺亲的。」一边利诱一边试探，和李会长的手法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们家很少，住的人也多，大家相处很亲近的，夫人你不用操心了。」薑还是老的辣，芊妤婆婆的话令会长夫人一时无语。
    「妈！」芊妤妈妈想要阻止婆婆，面前的女人并不是他们能得失的级别。
    这时芊妤开门回家，正好被胜男妈妈盯上。
    她露出虚偽的笑容想要接近儿子的心上人，但那笑容不用多久就彊住了。
    因为芊妤身后站着了解她动机的人。
    「啊?这位就是芊妤吧，胜男你也正好送她回家吗？」胜男在的话会长夫亦不敢乱来。
    「世伯伯母，还有婆婆，抱歉我的母亲突然来打扰你们，我是芊妤的同班同学李胜男，今天的唐突到访实在不好意思，我定必找个日子再相约拜会。」胜男向长辈九十度鞠躬敬礼。
    「公子言重了?」对芊妤父母而言，胜男的举动实在太客气。
    「妈，走吧。」说罢胜男拉着母亲离开。
    「啊?儿子啊！怎么这么急啊?」胜男压抑住怒火，尽量在眾人面前对母亲展现最大量度。
    离开了芊妤住的大楼，胜男马上变脸。
    「上车。」胜男打开妈妈坐驾的车门。
    「宝贝儿子啊，你怎么这样对妈妈啊？妈妈只是在关心你和什么人交往罢了。」终日烂醉的妈妈忽然扮起慈母。
    「老太婆，别在我面前假装了，你派人去跟踪去偷拍，把芊妤的底细都查遍，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胜男不再对她客气。
    「若不是你打伤我的人，今晚我也不用亲自来这种鬼地方。」妈妈也脱下假面具。
    「露出尾巴了吗？说，想怎样？」面对露出真面目的妖怪，胜男反而更舒心。
    「儿子啊！那女人绝对碰不得！她和那狐狸精是同一类人来的，你知她害得你妈我多惨吗？这个女人会害死你的！
    你老爸呀?那禽兽也想带她上房呀！她主动接近你们是想分身家呀！」胜男母亲活像疯妇。
    「所以呢？收买她？然后若她不顺从你就杀了她，像高芊雪那样？」胜男冰冷地笑着。
    「你?为什么会知道的？」胜男妈妈花了不少钱去隐藏这件事，所以事隔这么久真相仍然石沉大海。
    「我告诉你，我的命，就是你的保命符，若果我有事，你老公一定要了你的命！」胜男慢慢靠近妈妈。
    「如果你敢动芊妤，那就是我的命完结的时候！到时候你认为你会在监狱渡过馀生还是被斩碎餵狗？」胜男一拳打向妈妈身后的坐驾，妈妈吓得面无血色，这样的儿子她从未看过，小时候唯唯诺诺的孩子，不知不觉成长为猛兽。
    「在我还给你面子时，你消失在芊妤眼前我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好好的滚到她看不到的地方。」胜男慢慢行开，拾起街上的一条铁通。
    「啊！胜男。」子朗结束集训，正好经过芊妤家楼下。
    「你来得正好，我的心脏今天跳得够累了，你来。」胜男把铁通扔向子朗。
    「干什么？」子朗轻松接过铁通。
    「毁了它，我赔。」胜男叉起双手，点头示意子朗打毁妈妈的坐驾。
    「不会骗我吧？」说罢子朗就猛力打向胜男妈妈的车，吓得她和她的僕人落慌而逃。
    连番猛打，车子有如废铁。
    「够了吗？」子朗回头说。
    「靠蛮力的你真的干得特别捧！」胜男拍拍手，结束今天的保卫战。
    「走吧，去喝一杯。」胜男罕有的好心情，能保护好芊妤已经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为什么要和你去喝？」虽然这样说，但子朗还是跟着胜男。
    「你不是想和我交朋友吗？」
    「你不是不愿意吗？」
    「对呀！」
    「那干什么要和你去。」
    「你真的像牛一样！就是好力气！」胜男拍拍子朗肩膀。
    .......................................................
    芊妤家附近的大排档内，两个爱着同一个女生的男人对坐举杯。
    「想不到你也会来这种小店。」子朗大口喝着啤酒。
    「我也想不到你这小乖乖会喝酒。」胜男亦不甘示弱。
    「刚才那车谁的，怎么叫我毁了那架车。」子朗再喝一口，像是要幼稚地斗着喝。
    「我妈的。」子朗当场喷出未吞下的啤酒。
    「不用担心，对你和我来说她也是敌人，会伤害芊妤的人。」胜男把杯中啤酒喝光，摇杯示威。
    「你的家庭真复杂，父亲母亲也要对着干。」子朗立即倒了满满一杯，一口喝光。
    「你以为富二代易当的吗？」胜男把满满一杯喝了一半，停了半响再继续。
    「想当个平凡人吗？」子朗吃了一口鸡软骨。
    「不想。」胜男也跟着吃，两位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幼稚？
    「权力是来自地位的，生于这家庭我先天具备这力量，我要用这力量守护我的幸福。」胜男认真说出。
    「那你现在幸福吗。」子朗认识胜男虽然不算久，但同是为着芊妤着想的人，他了解胜男。
    胜男没有回答，他的成长没有很幸福，他的确拥有能玩弄别人于鼓掌的能力，曾经也在学校称王称霸无所不为，但从一开始，他就注定不幸。
    「你知道我的心脏病，并不是能治癒的吧。」
    那比常人脆弱得多的心脏。
    「呀?知道。」胜男的心脏病早已被各大娱乐杂志报导过，很多人等着看这家族破裂的一刻。
    「或许我没法再活多久，但在我有生之年，绝不会让那些人碰芊妤。」胜男想再拿起酒杯，但被子朗拦住了。
    「别喝了。」子朗知道胜男的身体不宜喝多。
    这一天胜男感觉交个像子朗的朋友也不太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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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 「沼泽里的王子」

    芊妤的房间，胜男拉着妈妈离开后，芊妤的婆婆来到她的房间。
    「婆婆?」愁眉苦脸的芊妤近日真的开心不起来。
    「乖孙啊，我们的宝贝公主怎么像个苦瓜乾呀。」婆婆抱着芊妤。
    复杂的男女关係让芊妤不知从何说起。
    「我们宝贝啊，从小就嘻嘻哈哈的长大，漂漂亮亮的成长，你看现在，都成了个大美人了。」婆婆笑着抚摸芊妤的面颊让芊妤也回復笑容。
    「婆婆，我好混乱。」芊妤的家人同样是她的朋友，对婆婆她无所不谈。
    「小芊妤在烦恼的，是那个富家子弟和子朗吗？」婆婆了解孙女已经成长，恋爱自然会成为她的烦恼。
    「我好像真的喜欢了胜男。」多不情愿也得面对现实，从某天她不再叫他少爷仔，从某天她担心胜男多于子朗，从某天他在台上温柔轻吻她的脸庞。
    「和有钱人谈恋爱，不会简单舒服啊，你也看到刚才他的母亲吧，持财傲物。」婆婆担心芊妤一旦刚富豪搭上，生活再不能简单幸福。
    「我也明白，但我最担心的?是子朗?」在婆婆的怀抱中，芊妤把藏在心底的苦恼和盘托出。
    「他真的待我很好，这么多年来若没有他在身边，我的生活不会这么幸福，我不想伤害他，却不知不觉在伤害他。」对子朗，芊妤无限感激。
    「芊妤呀，世界上呢，没有让每个人也幸福快乐的方法，有人幸福亦注定有人不幸。」婆婆轻扫芊妤的头发。
    「子朗的心意我们个个也看在眼里，也很感激他这么疼爱我们的小公主，但是选择那个人陪伴你过人生的权利在你手里，没有什么对错之分的。」婆婆的说话打开了芊妤的心灵。
    「我好自私?我只想着自己的幸福拖累了他这么久。」芊妤终于落下泪水，不想承认的爱意，不想承认的自私，这一晚终于在她口中说出。
    但男女的爱情，是不能建筑在歉意之上的，带有负担的爱情只会崩塌倒下。
    ??????????
    假日，浮华贵丽的大宅内，胜男在日光照耀的房间，在柔和的古典音乐包围中打坐冥想。
    这是医生的建议，帮助减轻心脏负荷，曾经荒唐又自暴自弃的生活，因为认识了芊妤而改变了，也因为认识了芊妤，他想活下去，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少爷，你电话来了讯息。」黑执士把电话搋上，胜男吩咐过除了父母两边有不寻常举动外，打坐的时间谁也不能干扰，但有一个人例外。
    「我在你家门外，出来一下好吗？」来自芊妤的讯息。
    一身纯白松身的衣物，头发也没有像平日梳理好，但一看到讯息就急步往大门走去。
    「你怎么懂得来这里的？」大门外胜男看着穿着便服特意打扮过的芊妤。
    红宝石女神的美貌确实动人。
    「你的家族这么有名气，要查你住那里有什么难度？」芊妤拿着一个大盒子。
    「这个?还给你爸爸的。」盒子内是李会长送上的红宝石晚装。
    黑执士接过盒子。
    胜男的目光还停留在心爱的女人身上。
    「不招呼我进去吗？」芊妤微微一笑，看见胜男和平常不同的一面，芊妤亦莫名心动。
    「进来吧。」
    豪华的大宅，一眾女僕向来宾敬礼，这种招待芊妤从未有过，这个浮华的空间，就是胜男成长的地方。
    「真的大得很夸张?」芊妤嘖嘖称奇，这个地方对芊妤来说简直是另一个世界。
    「参观一下吧，正好我爸妈不在。」胜男淡淡一句却令芊妤脸红起来。
    「什么嘛?你又想对我乱来吗？」害羞的芊妤抱紧身子。
    「吓？」胜男呆了半响才听懂芊妤的意思。
    「不是啦！我是说他们不在你可以放心留在这里！我说过看到他们要无条件逃跑吧。」胜男的反应让芊妤笑了起来。
    她想起在生日那天胜男说过，至少在她眼里，不要把他看得那么坏。
    看着胜男长大的环境，他小时候的照片，他得到过的奖项，这个男人懂得的事情较她知道的更多。
    「这个是？」芊妤拉开被白布盖上的画架，一幅未完成的画作呈现眼前。
    「是?我吗？」芊妤看着画像中的红裙少女。
    「呀?原本打算在情人节送给你的，但住院了来不及完成。」胜男重新盖上白布。
    「你这人真的很厉害！没有什么你不懂的吗？」让人惊讶的不只这大宅，还有这无所不能的男子。
    「运动。」胜男指着坏了的心脏微笑，那微笑在芊妤眼里充满悲伤。
    多年后这幅画会掛在芊妤的房间，而每次芊妤看到它，也会悲痛落泪。
    「好漂亮的钢琴。」芊妤走向鲜红色的三角琴。
    「你真的很喜欢红色呢。」芊妤坐下来双手在琴键起舞，琴声叮叮作响。
    对胜男来说，红色，是芊妤的顏色。
    「你也会弹？」胜男也坐在琴凳上与芊妤并肩。
    「小时候学过一点。」芊妤说着，胜男也开始伴奏。
    四隻小手在琴键间起舞，没有着名的曲目，也不需高超的技巧，两人在弹指之间已经感到幸福，感到快乐。
    两人双视而笑，对望间气氛变得火热，心跳声盖过了琴声。
    「胜男，我?」芊妤欲言又止，当想再开口时，已经说不出话。
    因为她的嘴唇，被胜男吻上了，和生日那晚不一样的，热烈的吻。
    这一次芊妤一点也不抗拒，她闭上眼配合胜男的热吻，那未说出的话彷彿不再重要。
    甚至胜男双唇离开的瞬间，让芊妤觉得依依不捨。
    「我们?」芊妤想说的话再被胜男打断。
    「回去吧，已经很晚了。」热吻后的胜男有点气喘，但眼神却很温柔。
    胜男把芊妤送到大门，黑执事准备好开车送芊妤回去，这时候不速之客却来到大门。
    一个让胜男温柔的眼神瞬间变回冰冷的男人，李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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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吻别的位置」

    「呵呵，芊妤小姐来了吗？怎么不吃过晚饭再走呀？」李会长罕有地来大宅，一直以来他也不是长居这里，因为这里有两个他不想看到的人。
    他的儿子和他的太太，他们夺去了他的爱人，他未出世的另一个孩子。
    「爸爸，真巧呢？好日也不见你回来。」胜男紧握拳头，他猜到是屋内的女僕通风报信，他的心脏不其然加速起来，不知这老狐狸又在盘算什么。
    「儿子你真见外，你才出院无多久，做父亲的当然要多回来看你啦。」李会长把一切说得合理化。
    看着如此处之泰然的父亲，胜男更加火大。
    但这一次他有女神的支持，不用胜男挡在前头，芊妤已经躲在胜男背后挽着他的手，她的体温抚慰了胜男的心灵。
    他的心跳回復平和。
    「我只是来归还李会长给我的晚装，那不合身的衣裳，不适合掛在我身上。」芊妤对会长说，这举动这话语也在告诉李会长，她不会做自己的女人。
    胜男走到父亲的耳边低喃了一句，一句足以让这地位超然的人停下脚步的话。
    「芊妤你先回去吧，我的保鑣会护送你回去，直至你安全踏入家门。」胜男盯着父亲，他还有话要对父亲说。
    「你老婆对高芊雪干过的事我通通知道。」
    ????????
    豪华大宅的大厅，一对父子正剑拔弩张。
    「你知道什么？」当年为了把这案件掩盖于世上，李会长也出了不少力。
    「全部，你的风流让你妻子不得不派人杀掉她，而且弄成像被疯狂粉丝姦杀，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搞鬼。」胜男早已洞悉这案件。
    李会长痛恨妻子，每天也在压抑着亲手杀死妻子的慾望，但要是这件案件的真相浮上水面，李氏企业将会毁于一旦。
    「证据呢？」李会长认为胜男只是虚张声势。
    「你认为没有的话我会敢跟你对抗吗？若果你够胆碰芊妤的话，我立即跟你一拍两散。」
    对黄金岁月过去的李氏集团，绝对受不起这丑事的衝击，对这头快死的雄狮，狮群一直虎视眈眈。
    虽然有证据，但胜男知道手持的牌不足以一击打倒李会长，因为这头雄狮握有的权力连政界法律界也能动摇，当年也是靠收买人心淹没真相。
    还欠缺重要的一发，那潜逃的真兇。
    「想不到为了那女孩，你连母亲也可以出卖，连这王国也可以放弃，不惜代价也要要胁我。」李会长站起来，既然谈判破裂，他也不想对着反咬自己的孩子。
    「不择手段达成目标，这些是从你身上学得到的，爸爸。」胜男冷冷道出。
    让纯洁的孩子变成张牙舞爪的怪物，一切都拜这父母所赐，胜男无忘记过当日他带着全家幅的画作期待父亲的心情，也没有忘记那个父亲是怎样回避他的目光。
    ??????????????
    穚车上，芊妤呆呆看着车窗，刚刚一吻的触感还停留在他唇上，这种感觉她从未有过。
    出生以来在掌声中成长，被人爱着追求着，一切都像是理所多然，所以她从未萌生过爱一个人的感觉。
    但胜男做到了，让她的心灵產生悸动，让她想要成为别人的专属，让她想继续吻下去。
    做到那个花了不知多少年，那个为了她从被照顾的小男孩长大成硬汉的，那个子朗做不到的事。
    所以芊妤现在最不懂得面对的，是子朗。
    有时人弄懂了自己的内心，却会发现有不懂得面对的人。
    而就算你多不想面对，命运也会让你们碰面，而且会来得突然。
    芊妤家楼下，芊妤一下车就看见了青梅竹马的子朗在守候。
    「在等我吗？」芊妤微笑走近。
    芊妤也明白，越拖得久对子朗越不公平，既然搞清了心意，既然想要到胜男身边，她必须松开子朗的手。
    「嗯，刚在附近跑步，经过这里所以想见见你。」子朗阳光稚嫩的微笑，让芊妤惭愧。
    「子朗，我们谈一下好吗？」这是她唯一能为子朗做的事。
    公园内，两人再次坐在鞦韆之上，这个公园有着两人无数的回忆，曾经子朗在这里吻过她，曾经芊妤在这里吻过他。
    「子朗呀，你将来想做什么？」芊妤看着日落，他们曾经在这里看过无数次日落。
    「还未确定呢，大概都是和运动有关吧，我脑筋不好嘛，你呢？」子朗看着被日落映照芊妤的侧脸，他曾在这里看过无数次这侧脸。
    「我会修法律，那是就算出身寒微也能掌控的强大力量。」芊妤说着神情认真，一直要做什么也无人监管的她从未有过想做的事。
    因为他知道胜男在为她战斗，而她亦不是对男人唯唯诺诺的女子，她也要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同时帮助自己喜欢的男人。
    曾经说过将来当律师去替富豪打官司的戏言，现在真的成为了她的目标。
    子朗看着这样的芊妤，已经预料到她接下来想说的话。
    「不要再追着我的身影了，子朗做你想做的事，去学习你想学习的吧。」芊妤的眼神带有歉意。
    子朗心里一直想着，求求你不要说出口。
    「这么多年来你为我已经牺牲了太多，为了我你的付出我通通都知道。」
    不要！求求你不要说下去。
    「但我喜欢胜男。」
    为什么?你还是要说出来?
    「所以，对不起子朗?听我说，做你想做的事吧，不要再为我浪费时间了。」
    为什么还是要说对不起。
    「芊妤，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做我喜欢做的事呀。」以前芊妤常说他是爱哭鬼。
    「待在你身边是我最幸福的事。」所以他锻鍊成一个不再轻易落泪的硬汉。
    「但你说的话我都明白。」但这次他真的忍不住了。
    「我先回去吧，学校见。」子朗轻抚了芊妤脸庞一下，然后转身离开。
    在他的眼泪被芊妤看到之前。
    背对着的两人都知道，这时候对方都在落泪，他们都在想事情怎么会弄成这样的，但他们同时亦知道或许这一幕早就注定上演，在那个芊妤拖着他的手奔跑的童年开始，这难过的一幕注定上演。
    芊妤的手机传来信息。
    「喜欢你是我的选择，你不要有负担呀。我们不要一下子生疏好吗？突然改变，我想我们也会不习惯的。」
    来自子朗的信息，来自一个深爱她多年的人的信息。
    而胜男的手机也响起信息，来自一直观察芊妤和子朗，黑执士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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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各人的路向」

    贵族学校里，一切如常，随了学生准备迎接公开考试应考大学外，风浪终于暂停下来。
    李会长和夫人最近也没有什么动作，让胜男终于可以放心一会，好好在课堂欣赏芊妤的侧脸。
    「快考试了，你继续这样盯着我看，不怕考不上大学吗？」热吻过后虽然芊妤欲言的话还未说出，但感觉两人也有了默契。
    「这方面你放心好了，不论你考那家大学我也应付得来，这样的课堂只是用来让我保养眼睛用的。」胜男安心地看着芊妤。
    「怎样保养？」芊妤不知道胜男的意思。
    「看着你。」胜男上学的用意就是调戏芊妤。
    「唉?我真的无你咁好气。」虽然这样说，但听着胜男这样的话芊妤心情并不坏。
    唯独是想到子朗，她仍然觉得心酸。
    同样的午饭时间，同样的三个人一起吃饭，气氛却变得怪怪，就算子朗装作若无其事，但是芊妤仍然没法露出笑容。
    像她婆婆所说，有人幸福，就会有人不幸。
    放学后的图书馆内，芊妤正为考试加把劲，要在本土最好的大学读法律，半吊子的学分并不足够，既然下定决心，芊妤定必做到最好。
    而胜男只是静静的待在芊妤身旁睡觉，睡醒就看看芊妤，虽然平静了，但无人知道胜男的父母在盘算什么，而且他更害怕合上眼后，能否再次回到这个世界。
    胜男的时间在一点点倒数。
    「你真的打算来我公司做法律顾问吗？」对芊妤的选择胜男并不知道她的动机。
    「嗯，你们这些有钱人干那么多坏事，帮你们打工一定赚很多。」芊妤不把真心告诉他，要是让胜男知道这样做是想守护他，他一定会嘲笑自己。
    「原来你想毕业后也天天看着我呢。」曲解芊妤的意思是胜男的强项。
    「不愿意吗？」芊妤打趣说。
    「呀...你这女生真主动，难怪子朗那小子迷恋你这么深。」胜男也喜欢和她斗嘴，但这句话却击中芊妤痛处。
    「胜男，去喝一杯吧！」这时候结束集训的子朗正好来到图书馆。
    但要找的却不是心上人。
    芊妤有点担心，但胜男挥手示意不要跟来，而她亦相信子朗，喜欢自己多年的人不会伤害自己的心上人。
    相同的大排档，相同的坐位，对坐着相同的男子。
    「芊妤对我说了。」子朗一口喝了半杯啤酒。
    「我知道。」黑执事的来电告诉了胜男公园发生的事，胜男亦喝了半杯啤酒。
    「我并不是放弃的。」子朗把馀下的一半喝光。
    「到这地步还不放弃，我真的不知道你脑袋是什么构造。」胜男马上又喝光半杯，又来了吗...两个幼稚的孩子。
    「结束集训后我会开始海外比赛，不会常回学校的，我们的公主你会保护好吧？」子朗试着发展自己的长处，总顾着留在芊妤身边，多次海外邀请的机会他也放弃。
    「是我的公主，当然由我来守护。」胜男从讨厌子朗，到慢慢觉得他也不错，一切都因为芊妤。
    「不要让她后悔选择了你，现在的我的确胜不过你，但难保数年后我会成长到能从你手上抢走芊妤。」对胜男，子朗表示承认，喜欢多年的女生他做不到说放弃就放弃，但与其苦苦纠缠，不如让自己变得成熟然后重生回到芊妤身边。
    「喂。」胜男举高酒杯。
    「什么？」子朗一脸不解。
    「要去比赛就不要输。」胜男送上祝福。
    两人碰杯一喝而尽，然后两人都笑了出来。
    胜男心里想，要是这心脏数年后真的不跳了，对坐着的男人会回来照顾她吧。
    敌人，未必会永远相对敌，但因为是敌人，你会特别去了解他，而当敌对关係解除了，那人会是最值得信赖的伙伴。
    ???????????
    这阵子芊妤和胜男那边乱成一圈，弄得我也无时间去看宝儿呢，那孩子应该是在准备考试吧。
    我拿出灵魂监察员的专用手机，看看宝儿所在地。
    搞什么？位置离这么远的？
    在偏离市中心的郊区乡村，宝儿像在找东西，东张西望，四处奔波。
    「你干什么？你不是应该要准备考试吗？」公开考试在即，这个时代若没有足够学歷，生活可一点也不如意。
    宝儿怒瞪着我一言不发。
    「怎么了?」这孩子越来越可怕。
    「今天几号了？你隔多久无来看我了？」宝儿语气活像在等待男友联络的女生。
    「小姐，我要工作呀！监察芊妤那边的事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我们到底在吵什么鬼?
    「那我呢？忙就不来看我吗？我也是你的工作呀！说到底你就是在看其他女孩！」宝儿大骂一句，让其他人的视线也望向这边，但在旁人眼中，这里只有一个女生在自言自语大吵大闹。
    「对不起，对不起。」宝儿向被打扰到的村民低头道歉。
    「那你到底在找什么？」我跟着宝儿来到少人流一点的窄巷。
    宝儿把手机对向我。
    「这个人。」宝儿真挚的眼神再度闪亮。
    「寻人？这个老婆婆是？」在社交网络上的一则寻人广告，一个老婆婆已经失踪了两天，音讯全无，除了因为事主年事已高，还有一个原因令家人极度担心，事主患有严重阿兹海默症，即是脑退化。
    「是我家附近的老婆婆。」宝儿面露难色。
    「我已经找了两天才找到这里呀，从家附近的纸扎舖开始问，直到找到婆婆搭过的路线，转过的车站。」宝儿很担心，已经两天过去，婆婆会不会危在旦夕。
    「你也直厉害呢，竟然能从目击者追到这里？少说一点，这里离你家也两三个鐘车程吧。」我看着婆婆失踪的地点说。
    「什么嘛～活的人在街上都看着手机，当然是问长期驻足的鬼魂啦～」宝儿指着自己与别不同的大眼睛。
    自从她告诉了妈妈自己能看到鬼魂后，感觉更变本加厉。
    「但考试怎么办？」与其说监察员，在宝儿身边感觉更像一个监护人。
    「唉呀！那个我自有分数啦，我已经准备好了皇牌，万无一失！」宝儿对自己的安排非常满意。
    当然事后我才知道，那皇牌，是多么要不得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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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5「初恋」

    「怎样？来到这里有头绪吗？」我跟着宝儿，小傢伙活像一个小侦探，或者像宝儿妈妈所说，她真的很像生前当警察的爸爸。
    「还没有呢?不过来到这种村庄，应该不论人鬼也会注意到婆婆吧，毕竟是外来人，应该会显眼的。」宝儿咬着指头认真思考着，她用脑子的样子还真罕见。
    「怎样？有想到什么吗？」宝儿见我定神地看着她，她也发问起来。
    「判断得很正确，这里的人对不是自己村民同乡会特别有印象，有外人来到应该会记得，而且这里的人不太用社交网络，大概不知道婆婆是失踪人士所以无报警投案吧。」跟着她这么多年，我也习惯被拖下水了。
    宝儿拨了一下耳边的长发看着我。
    「怎么啦？」宝儿像在等待我说什么。
    「无什么！」宝儿瞪了我一眼又走去了。
    这丫头的脾气越来越难捉摸。
    「啊...有见过，她吃了碗豆腐花，往上山的方向走了。」卖山水豆腐花的老妇说。
    「有啊，经过这里看了一会，喃喃自语往那边走了。」菠萝园的农夫说。
    「汪！汪汪汪呜！」路边的唐狗追着外来的宝儿吠叫，吓得宝儿落慌而逃。
    「有，古古怪怪的，一个人在游盪。今早好像在海滩那边见过吧。」跟着孕妇的鬼叔叔说，他正等待孩子的出生，想要看孩子一眼再投胎。
    宝儿走到孕妇前，伏在她大大的肚子高声说：「宝宝！记着你有个很爱你的爸爸呀！要孝顺妈妈呀！」
    然后宝儿点头微笑，向海滩进发，孕妇听着一脸莫名，她怎知道自己丈夫刚过身了。
    宝儿兴高采烈地朝海滩奔走，一想到这次能够靠着自己的能力寻回婆婆她就高兴不已，救赎过无数鬼魂，也为拯救胜男作出了重要的贡献，她确信自己找到了自己的道路，找到她的天赋正确的使用方法。
    海滩上，婆婆在看着海边漫步，宝儿的追踪没有错，记忆衰退的婆婆的确就在眼前。
    但是，或许她太习惯看见鬼魂了。
    「婆婆！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啦！我是住你家附近的宝儿呀。真是的?你一个人跑到这里都不知道你家人多担心，婆婆不冷吗?」宝儿跑上前连珠砲发，想要捉住婆婆的手确认体温，但她的手握不住婆婆，只能穿过虚空的幻影。
    宝儿呆住了，她重新望着婆婆，眼泪不禁掉落。
    太习惯看见鬼魂，所以看到目标人物时，宝儿只确认了脸孔，没有留意到婆婆一身绿光。
    她已经离开阳间了。
    「为什么？」落泪的宝儿还不想接受现实。
    「呵呵?怪不得常见你这孩子自言自语，原来你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微笑的婆婆思路无比清晰，苦缠她终老的脑退化症再也困不住她自由的灵魂。
    「婆婆！为?为什么？」宝儿还在婆婆身上挥手，但无论她怎样挥舞也再碰不到婆婆。
    「宝儿乖，因为婆婆离开人世了。」虽然没有很深交情，就算婆婆印象中宝儿只是过奇怪的孩子，但远道追来的宝儿令婆婆非常感动。
    我们三人坐在沙滩上看着大海，原来两日前婆婆已经感觉到自己不久人世，那一刻她的脑袋却回復清晰，子女也长大成家了，孙子也健康成长了，婆婆不觉得这一生有什么遗憾。
    但有一件事，会在人的一生中留下特别的重量。
    那叫初恋的东西。
    「别看婆婆我现在这样，婆婆我年青时可是全村最受欢迎的啊，其他村的男生为了见我一面也得千里迢迢跑来。」老婆婆细说往事，原来这里是她的出生地，她的故乡。
    「婆婆现在也很漂亮。」宝儿擦乾了泪水，心情亦平復过来。
    「那时候我千挑万选，选了个很会唱山歌的男孩，他晚晚跑到我家门外唱歌，我爸就晚晚追他打出村外。」婆婆笑着露出微笑，昔日情境如像重现眼前。
    「我被他感动了。」婆婆眼角湿润。
    「我们偷走田园的菠萝，吃霸王豆腐花，穷困，但我们快乐。」简朴的快乐是现在人类失去了的宝物。
    「然后我爸爸说在市中心工作的朋友有好的工作介绍给他，我们一家要一举搬到城市中。」老土的典型故事，宝儿却两眼泪汪汪，这泪线比脑筋更大条的孩子。
    「我们想偷偷离开村庄，当然马上就被发现了，那傻瓜?被我爸打得吐血也死命抓着我的手不放。」宝儿还未听到结尾已经嚎哭起来了。
    「最后他失去意识了，第二天我就被迫搬到了市中心，我们就无再相见了。」婆婆想安慰宝儿，但她的手同样无法抹去宝儿的泪水。
    「怎?怎么办？你们有再见面吗？」宝儿哭得说话也走音了?
    「孩子们都成家立室后，我回来过一次，想着看看他是否也成家立室，儿孙满堂。」
    「之后呢？有找到吗？」宝儿含泪追问。
    「村民说?这里常有个伯伯在海边唱山歌，无亲无故，但每天也开怀活着。
    但在我来到的几年前过身了，村民把他的骨灰散了在这大海里，所以在我最后的时间里，想在这里渡过。」婆婆看着大海，在这里就像被初恋的那人拥在怀抱里。
    「宝儿，你拍拖了吗？」
    宝儿摇摇头。
    「那小宝儿要记着，珍惜爱人，珍惜每个人一生只有一次的初恋，初恋一生只有一次，但这一次，可以改变一生。」婆婆满足的神情让我们知道她已经了结遗憾，踏上轮回之路。
    但对宝儿来说，爱情比鬼怪更难捉摸。
    宝儿回头看着我，有意无意间，拨了拨耳边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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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见鬼的侦探」

    「现在怎么办好？」宝儿看着婆婆冰冷的尸体。
    宝儿的心情很差，不是因为婆婆谈及爱情的问题，而是因为第一次她感觉到自己如此无为力，第一次拯救不到别人。
    她把责任归咎于自己，如果早一点来到这海滩，如果追踪的时间能节省一点，如果自己更成熟?或者婆婆还能救回来。
    「报警吧，婆婆的尸体始终应该交还到她家人手中。」我看着宝儿，她那不甘的神情让我看着难过。
    「宝儿，婆婆在离开后还能看到你，把她的故事说给你听，相信她一点也不遗憾。」我握着宝儿的手，看见鬼这回事可以习惯，但难过这回事，却习惯不了。
    宝儿豆般大的眼泪如雨落下，虽然可惜，但这次追寻婆婆的事件最终也得谢幕，相信婆婆和初恋那男人，会在下世结下更美的缘份。
    「哥哥?」哭泣的宝儿抱住了我。
    「怎么啦？」这次就让她撒娇一下吧。
    「这次亏大本了?」古灵精怪的孩子说出了难以理解的话。
    山水豆腐花的店子，我和宝儿坐下来光顾，当感受一下婆婆的情怀也好，当安慰一下宝儿也好。
    「第四碗了?你有这么饿吗？」我现身人前看着狼吞虎嚥的宝儿。
    「我饿了大半天了！除了早餐今天什么也没有下个肚子，你不要这么吝嗇啦！几碗豆腐花我吃得你多少钱？你看这里的公公婆婆多努力工作！」一回復体力，宝儿的嘴巴又变回连珠砲。
    「唉呀，小女孩吃得真香，这两碗请你们吃吧！」店主见宝儿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又见我一碗也没吃过，送上多两碗豆腐花以谢支持。
    「谢谢老闆～超好吃的！」宝儿向老闆双手合十道谢，嘴边一块块豆腐花也没有抹掉。
    「哥哥！快吃快吃，好味道的！」宝儿继续暴风吸食，仪态?相信她字典中并没有这个字。
    「嘴?抹抹你的嘴，这种吃相?我真不知上次那小男生喜欢你什么?」我搋上了纸巾，这次宝儿大力夺过纸巾就瞪着我了。
    「哼！要你管！」这傢伙越来越无礼貌。
    「对了，刚刚你说亏本了，什么意思？」我吃了一口豆腐花，那味道格外清甜，匠人手艺确实不简单，那份心意，那份追求，正是大都市遗忘的精髓。
    「这几天的交通费啊?吃饭钱啊?都花了不少?如果成功找到婆婆，寻人啟事上说有薄酬的?」宝儿轻声说，活像闯祸的孩子。
    「你不会是为了钱才找婆婆的吧？」我听着宝儿一反常态的用意，一口一口品嚐匠人心意。
    「当然不是?但是?」宝儿吞吞吐吐，慾言又止。
    「哥哥，我将来想当私家侦探！」宝儿突然大声说出。
    「噗！！你说什么？」吓得我把口中的豆腐花喷得一桌皆是。
    「我认真想过了，既然我能看见鬼魂，要追查事物应该会容易得多的，而且这样能帮助更多人和带着遗憾的鬼魂呀，反正我也不能视而不见，倒不如把这能力当做职业吧。」宝儿如此认真的说着，闪亮的大眼睛里充满期盼。
    「妈妈会很担心吧？」就算是私家侦探，也是危险的工作，更何况是能看见鬼的私家侦探。
    「不是当警察的话?应该可以吧?」宝儿也担心妈妈反对，当警察的丈夫死了，宝儿已经是妈妈最珍而重之的人。
    能见到鬼魂的人并非只有宝儿一个，但真心想用此来解救怨魂的我却从未见过，既然是她的选择，我相信会是最好的选择。
    「我支持你，好好干，但记住别干出让人担心的事来。」
    宝儿现在最需要的，是认同和支持，独自一人承担了多年，现在虽然向妈妈坦白了，但要得到她的理解恐怕绝不容易，唯独我，多年间一直在她身边看着。
    若果胜男的成长中，有人认同，有人支持，或者现在的他会更成功，更有成就。
    宝儿报以甜蜜的笑容，那微笑很温暖，明明没有体温的我，也能感觉灵魂存在一种暖意。
    「回去吧，用随意门。」灵魂监察员的专用手机拥有随时随地转移位置的功能。
    「不用啦，时候也还早，我们坐渡轮回去吧。」
    在渡轮上，宝儿呆呆看着大海，斜阳西下，凉风吹起宝儿的秀发，金黄色的夕阳照耀到宝儿耳上的耳环，我送给她的花形耳环。
    「哥哥。」宝儿突然转过头来。
    「什?什么事？」发现我在偷看了吗？
    「你觉得婆婆的初恋男友真的等了她一辈子吗？」宝儿一脸问号。
    鬼，她见得多。
    拖，她未拍过。
    「爱情是深深烙印在灵魂上的，能深爱一个人，一辈子只是很短的时间，莫说一辈子，相约要一起到下辈子的个案我也处理过不少。」这是多年作为灵魂监察员所得的经验。
    「哥哥，你有谈过恋爱吗？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停留在廿五，六岁左右吧。」宝儿看着我的脸。
    「生前应该有吧，虽然想不起来?样子我可以转换呀，像衣服一样有可转换的功能。」我马上按下手机，换了一个黑人的模样。
    「转了吗？无分别啊。」宝儿呆呆看着。
    「现在呢？」我试换了几张面孔，但在宝儿眼中都全部是我原来的模样。
    难道失灵了吗?
    回到宝儿家门楼下，我醒起一件事。
    「对了，耳环?跟你很合衬。」多次拨弄头发，应该是想让我看到吧。
    「喔巴～原来你有看到嘛！」宝儿又再夸张地扭拧。
    「啊～宝儿～回来啦。」一隻衣着十分妖艳的女鬼向宝儿挥手。
    「莎拉姐～」宝儿走向女鬼，那熟悉的身影，是当日在纸扎铺喝过酒的风尘女鬼。
    「我们先走了！哥哥我考试那天来看我吧，不要让我等太久啊！」宝儿说罢和莎拉鬼上了大楼。
    一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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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魔女现身」

    宝儿在房间东翻西翻把衣服乱丢，房间乱成一团，考试的日子有这么需要花心思在衣着上吗？
    「唉呀～只有这个叫合我口味一点！」宝儿从衣物堆中取出一条低胸窄身??丫头什么时候开始买这种衣服的?
    「你不是打算穿这去考试吧？」我站在宝儿身后所以宝儿还没有发现我。
    「吓死了！小哥～你这样无声无息站在人家后面！死了也被你吓翻生呀！」宝儿夸张地说。
    慢着?小哥？
    「考试嘛～即是去战场，当然要穿战斗装上阵啦～」和一贯不同的语气，还有衣着?加上这过重的化妆?
    我把宝儿壁咚到墙角。
    「是谁？马上从这身体滚出来！」一切异常的举动，不会有错，一定是被鬼魂附身了。
    「小哥你肯定对这妹妹心动了，怎可能这么快就能看穿呢？」佔领了宝儿身体的鬼魂说。
    「在我还好说话时，马上离开这身体。」被附身的人灵魂处于沉睡的状态，没有意识，也很难拥有反抗的能力，搞不好的话，一辈子也会醒不过来。
    「不要～我不附身的话宝儿的考试就会搞砸囉～」鬼魂把宝儿的手环抱到我的后颈。
    考试？附身？
    原来宝儿所说的皇牌，就是鬼魂附身往试场考试。
    附身的鬼魂是风尘女鬼莎拉，不要小看这女鬼，原来她拥有博士学位，成绩出眾，而且曾到外国留学，要应付宝儿的考试是易如反掌的事。
    这孩子的脑袋到底是什么构造?小时候就靠鬼魂作弊偷听答案，现在连鬼魂附身考试这招也用上，都不知道应不应该讚你聪明?
    我跟着女鬼往考场，娇艳的宝儿引来不少学生的注视，这身衣着对中学生来说太刺激了吧。
    还有?宝儿的身材有这么好吗？那小傢伙那里找来这事业线？
    莎拉的确不像说慌，不足一半的考试时间已经把试卷全部完成，而且纸张填得密密麻麻，一点也不马虎了事，还不时对偷望她的男生扔媚眼，那些男生铁定考砸了。
    「啊～真累，好久无用过人类的身躯呼吸新鲜空气了。」莎拉伸了个大懒腰，雪白的肌肤惹来途人目光，离开考场后，大街上的人们也不禁偷看这孩子。
    「好了，既然考试结束了，马上离开宝儿的身体。」再被看下去就真的亏大本了。
    「不要！我跟宝儿约好了，我代她考试她就借身体给我一天！现在是我的时间了呀！」莎拉怒气冲冲说。
    宝儿这傢伙真的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她不知道被鬼魂佔据了身体到底是多危险的事。
    我尾随着莎拉，虽然我的专用手机并没有显露出危险警报，但放任莎拉不管真的不能想像会闹出什么事来。
    「跟着我干么？」莎拉回头说。
    「就?因为监察宝儿是我的工作，所以虽然现在意识上不是宝儿?但?」莎拉把我的话打断了。
    「明白啦～说穿了就是担心宝儿啦！做男人怎么这么婆妈的！来！今天你陪我玩就是了。」莎拉挽着我的手，用宝儿的身体。
    莎拉想用人类身体过的一天，并没有很特别，购物，间逛，吸引途人目光，大半天就这样过去了，大概和正常人过的日子无什么分别。
    我们在一家级数不高的连锁日本料理店吃晚餐，为了不让她显得太古怪，我也显露人前。
    而莎拉，像都市中常见的女生一样，每一道菜也要先用手机拍下，也要自拍好几十次再执图修正。
    虽然用着的，是宝儿的手机，宝儿的身体。
    「好了，街逛过了，饭也吃过了，是时候把身体还给宝儿了吧？」我对着吃饱后伸懒腰的莎拉说。
    「当然不是～这身体到十二时为止都是我的呀，吃饱逛够，现在才是戏玉呀！」已经快晚上十时，莎拉到底在盘算着什么。
    震耳欲聋的音乐，迷幻的灯光，疯狂摆动身体的人偶，还有香烟与酒精。
    莎拉由始至终都是想借用宝儿的身体那这种夜场狂欢，一整天的行程只是暖身活动，难为我竟然当她平常?不?或者对这时代的女性来说，这的确很平常。
    莎拉用宝儿的身体，在人群中跳舞，虽然穿上了四吋高的高跟鞋，虽然换上性感的衣裳，虽然化了轮廓深刻的妆容，但宝儿始终和这地方格格不入，只像是狼群中模仿狼的小羊。
    而对这群狼来说，宝儿这小绵羊有如自投罗网，他们的魔爪正向舞动的宝儿伸出，他们用自己的身体摩擦宝儿，而宝儿竟然流露出一脸享受?
    不！她不是宝儿！她只是被莎拉附身的受害者！
    我上前一手拉着宝儿，快步离开这荒唐之地。
    从一开始我就无必要听她的话，不管你和宝儿有什么协议，利用别人的身体寻求欢乐就是不对！
    「喂！停下来吧！穿这高跟鞋跟你跑着我快跌倒了。」莎拉一路被我拉着走，途中并没有反抗过。
    我回头看看，宝儿的小个子踩在这高跟鞋上确实很狼狈。
    「小哥，你心痛了吧～」莎拉用宝儿的脸露出狡猾的样子。
    「胡说什么？」我冷冷地说，同时也放慢了脚步。
    「刚才我都看到了，杀气腾腾的样子，还不说你对这丫头心痛了？还心动了吧！对不对！」莎拉见我放慢脚步，借机挽着我的手。
    「我是灵魂监察员，对个案负责任是我的工作。」既然是宝儿的身体，是宝儿的脚步不方便，辜且让你挽一下。
    「男人！你这样会后悔的，后悔能捉紧时无去捉紧。」莎拉说着言外有音。
    「为什么不去投胎，既然没有怨恨遗憾，理应能好好投胎吧？」或者她，也有自己的故事。
    「陪我过这最后一小时我就告诉你。」宝儿把头靠在我肩膀，不，她不是宝儿，只是佔据了宝儿身体的莎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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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8「心动」

    宝儿家附近的家园，我和被莎拉附身的宝儿坐在公园的长椅子上。
    「人生真的很老土，很没趣！」莎拉喝着啤酒说。
    「只要你出生得不好，这就会是一辈子都洗不掉的污点。
    我的妈妈?是当援交的，一个满口油腔滑调的男人令她怀孕了，她以为可以过回正常生活，当然，一知道她怀了孩子那男人就音讯全无了，很老土吧？」似笑非笑的神情，在这城市中确实不少这种案例。
    「我吃的奶粉，我穿的衣服，我读书的学费，都是靠我母亲被干而赚回来的?她誔下我时才十八岁?
    长大后我问她，为何要坚持生我下来，连自己的父母也反对，就算要断绝关係也非要生我下来。」满满的一口啤酒充满了不幸。
    「她说自己的人生已经不能好好过，她不想连我的人生也夺去。
    她情愿继续奉上自己的人生，也想我能好好成长，于是我拼命去读书，在别人把时间花在吃喝玩乐，花在恋爱的时间都用在学习上，然后我用奖学金继续升学。」所以能借用宝儿身体的一天，她只用来平平凡凡的过，过那她错过了的时光。
    「然后我在一家大金融企业遇上了爱人，那个男人喜欢我的积极，喜欢我工作的气魄，他没有少看出身寒微的我，我们很幸福，很甜蜜。
    他驾着豪华房车，带我和妈妈吃最贵的餐厅，我深信我能把幸福交到妈妈手上，她对我多年的付出我一定可以好好偿还。
    但是作为集团董事的他的父母却不是这样想，他们说我这种出生只会成为家族的污点，下流的人怎能高攀上流的社会?他和我分开了。
    然而他没有争取下去，只是对父母唯命是从，在公司也对我视而不见?就在那时候开始我染上酒癮，逃避现实的良药。」莎拉又喝了一口啤酒，用宝儿的身体这样喝?待会就麻烦了?
    「有一次我喝醉了，我气冲冲发了妈妈的脾气?我说是她害的?是因为她的骯脏?导致我也成为不洁的女人?导致我失去了那男人。
    那晚后我知道我无面目再见她！她这样爱我！为了我奉献了一生！而我?竟然为了一个这么不知所为的男人！责怪为了我放弃一切的妈妈！」哭得声嘶力竭的莎拉依靠着我肩膀。
    「我带着醉意驾车离开，我的眼泪遮蔽了我的视线，我的车撞上了路障?然后我再张开眼睛时，已经看见自己冰冷的尸体和哭成泪人的妈妈了?」莎拉大概把宝儿的眼泪也哭光了。
    「很老土吧，人生。」莎拉微笑说着。
    「那样的话，理应你会心处遗憾，过了一百天后应该会化成厉鬼的。」这样的灵魂我见过不少。
    「不，这样老土的人生我不想再过了，现在这样无需再努力～无需再争取什么～反而乐得清间，又有一班老街坊在，还可以找宝儿聊天。」不想投胎的鬼魂都总有自己的故事，既然不会积怨成为厉鬼，牛头马面那帮人也懒得处理。
    「但宝儿真的很善良，她怕我妈太孤独，时不时代我去看她，说我是她的补习老师。」在我不知道的时间里，宝儿也在救赎鬼魂。
    「其实我并没有要求宝儿借身体我玩一天。」莎拉移开了依在我肩的身躯。
    「那为何你霸佔着她不放？」她逐渐靠近我。
    「因为我想知道，要是宝儿这样做你会有什么反应。」宝儿闭上眼，把双唇贴上我冰冷的嘴唇上。
    那熟悉的触感。
    「不要走。」脑海又传来那女性的声音。
    「我会等你的，就算经过千载百世?」又是这番说话。
    「喔巴？」
    这句好像在梦境没有的呢。
    「喔巴！你干什么啊！这是我的初吻啊！你要亲也应该待我醒来吧！这里是那里呀？这条裙怎么穿上了呀！」连珠砲发加上夸张的扭拧?毫无疑问是宝儿回来了，那坏坏的莎拉站在后方，作了个鬼脸后消失在我眼前。
    「喔巴！你很坏啊！我不在时你和莎拉姐干了什么！快从实招来！」羞红了脸的宝儿怒气冲冲。
    「是哥哥！什么也没有发生，刚才是莎拉突然靠过来！古古怪怪的折腾了我一天刚刚才消失！绝对不是初吻！你当?被狗咬了一下然后忘记了吧！」对付宝儿，绝对不能输了气势。
    「那里有狗狗咬嘴唇的?」宝儿低下了头，然后更见害羞。
    「喔?不?哥哥你可以先别过脸吗？」面红的宝儿掩住胸前，我也把脸别过另一面。
    「可以了。」我回头望望宝儿的胸口，那夸张的事业线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是宝儿手上握住大量胸垫。
    「我都觉得奇怪了！你这小傢伙那里来这么丰满的身材！原来是僭建的！」
    终于回復到平常吵吵闹闹的宝儿。
    「你说什么！你偷看过吗？怎知我身材没这么好！」宝儿把胸垫扔向我。
    「很骯脏的！别乱扔呀！」
    回復到那个为了鬼魂不惜借出自己身体的傻孩子。
    「你一定平常借监察为名偷看女生洗澡！一定偷看过芊妤吧！有没有偷看过我?呀?头很痛?怎么头重重的。」宝儿大吵了一番，顿觉头痛。
    「因为莎拉用你的身体喝了酒呀。」我扶起宝儿。
    「啊！脚也很痛?她穿了这双鞋走了一天吗？」宝儿被莎拉弄得满身伤痛，因为鬼魂附身，跟本上感觉不到累，感觉不到痛，也感觉不到醉。
    我脱下西装外套，公主抱式抱起宝儿，用西装遮掩宝儿快走光的下身。
    「放我下来呀！我又没有喝醉?」今天的宝儿特别害羞呢。
    「就这么回去吧，你可别动来动去，我会扔你下来的。」宝儿少有地乖乖静下。
    「不重吗？」当然也静不了多久。
    「较之前背你回家重了一点点。」
    莎拉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我还是自己行吧?其他人都看过来了?」
    那触感?
    「你一个人和空气说话也会引来途人注意，现在反而算正常吧。」
    我会有什么反应?
    沉默的宝儿含羞答答地看着我。
    「喂！收起你的少女模式呀！你这样我很不自在的！」那含情脉脉的眼神让我十分紧张，那不会跳动的心脏像被重新点燃。
    「哥哥?我妈?在前面?」宝儿指着不远的前方，加班完毕的母亲刚好回来。
    「哥哥！我先走了！你?下次也不要隔这么久才来呀！」宝儿从我的臂弯一跃而下，把外套交回我手上然后火速跑向妈妈身边。
    「你不是要考试吗？怎么这个时间会穿着这种装束在街上的？」妈妈盯着我看。
    「妈呀！回家再说吧。」宝儿挽着妈妈，另一隻手向我挥舞道别。
    多年后?我也没有忘记这场面有多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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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9「毕业旅行」

    放榜当日，我和莎拉还有宝儿来到学校取成积单，和预期一样，有博士级鬼魂莎拉出马，成积好得足够宝儿挑选任何大学，选修任何科目。
    「莎拉姐，真捧啊！」宝儿看着成绩单大感满足。
    「当然～宝儿拜託的我怎会马虎！」莎拉的帮助也算是对宝儿关心她母亲的报答。
    「打算选修什么？」虽然说目标是侦探，但总得选修一个有用的科目吧。
    「选什么好呢?心理学？犯罪心理学吧！我将来要抓很多犯人嘛～这个好！」宝儿像随机抽一个项目一般，自故自兴奋着。
    算了，每个人的人生也应该自己负责，自己选择，那样这短暂的一生才能活得无悔，活得快乐。
    而今天，除了宝儿，还有两个孩子也在这人生关口之中。
    「哥哥，怎么了？你不跟来吗？」宝儿打算和街坊们?不，应该说鬼街坊们一起庆祝，恐怕又是借纸扎铺的地方喝酒吧?
    「不了，我还要工作，宝儿你别喝那么多呀！还有莎拉，你别再上宝儿身呀，你敢乱来我找牛头马面来抓你去投胎！」这孩子总是让人放心不下。
    「我好怕啊～宝儿你看小哥多紧张你，鬼魂也被恐吓我真是前所未见～」莎拉扮作抱住宝儿。
    宝儿显得有点害羞，古灵精怪的孩子进化成多了少女模式的女孩。
    我输入胜男和芊妤所在的学校，光环包围，强光一闪之后我瞬间来到他们身边。
    「怎么可能，明明我比你用功这么多，最后你成绩还是好过我的？」芊妤比较着自己和胜男的成绩，好胜爱作主的芊妤或者因为得到爱情滋润，变得更漂亮了。
    两人的成绩也不比「作弊达人」宝儿逊色。
    「世界上有种人，叫天才。」高傲自大的胜男也一如既往，但脸色较以往苍白，俊俏的脸庞亦消廋了一点。
    「作弊了吗？买了试卷？还是收买了考官？」不甘心落败的芊妤追问着胜男。
    「你就这么不相信你的男友吗？我没有骗过你什么吧？」虽然还没有正式表白，但两人的关係已经确立起来，爱情有时不用说得太白。
    「没有吗?对了，上次子朗和你谈了什么？那天后他少来学校了很多。」决定和胜男开始，她知道不能再拖拉着子朗，但对青梅竹马的关心，始终存在。
    「那天吗？子朗那傢伙说打算听你的意见到海外参加比赛，开拓自己的领域，而且?他说还没有打算放弃你。」胜男大方说出，他亦明白要芊妤完全不在意子朗并不可能，但他不介意，因为他明白那种关心并不是爱情。
    「是吗?」到现在芊妤听到子朗的消息还是会有点心酸，不自觉用力弄邹了成绩单。
    胜男把手放在芊妤紧握的拳头上。
    「但我叫他死了这条心，因为在陈芊妤身边的我，是不会被打败的男人。」胜男拖着芊妤的手微笑说。
    「还不放手吗？」芊妤也被哄得回復笑容。
    胜男把她的手放进自己外套的口袋。
    「这里是学校呀！不要乱来啦！」芊妤羞红了脸。
    「即是说不在学校的话就可以乱来吗？」胜男露出狡猾的笑容。
    芊妤和胜男步出学校，一路上胜男牵着芊妤的手从未放开过，像是要宣告世人，红宝石女神是他的女人。
    大门外，黑执士已经打开穚车车门恭候少爷。
    「今天我们去那里？」考试结束，成绩也公佈，芊妤也想好好玩乐一番。
    「去没有人找到我们的地方。」胜男微笑说，拖着芊妤突然加速跑起来。
    「少?少爷！」黑执事对胜男的举动也一脸莫名。
    「胜男！别跑这么快呀！心脏会有事的！」芊妤被拖着跑，胜男的心脏她无时无刻也在担心着。
    胜男没有回话，掛着一脸天真的笑容拔足狂奔，他今天心情很好，感觉身体充满能量，感觉这个心脏也充满活力，感觉无论怎样跑，这颗心脏也不会辜负他。
    ?????????????
    「妈妈?是，我跟朋友去玩一下，大概明天下午回来?嗯，就和朋友庆祝一下，明天见。」芊妤向妈妈通电，告诉她自己今晚将在外留宿，而同一时间胜男正在旁边办理入住渡假屋的手续。
    「你真是的！突然拉我到这么远的地方！突然又说要过夜留宿！什么也不给我时间准备！」芊妤怒气冲冲说。
    「就当是结束中学生涯前最后的胡闹吧，你不是一直循规蹈矩地当模范生吗？现在是最后的机会呀，留下青春回忆的最后一个机会。」胜男自信地微笑，对芊妤他十分了解，一直为了辛苦工作的家人着想，当个人见人爱的模范生，好孩子，从来没有任性过，从来没有令人失望过。
    「从挽着你手那刻开始，我的生活注定无法循规蹈矩下去了。」芊妤挽着胜男，对芊妤来说，胜男对她有另一份了解，一份子朗没有的了解。
    「走吧，享受一下只有我俩的，毕业旅行。」芊妤的微笑在夕阳照射下，有如红宝石映照着耀眼的光芒。
    ????????????????
    在这偏远的渡假热点，两小口子在大街上享受着平静的时光，没有随从跟着，也不用担心胜男父母的利爪。
    逛一下市集，吃一口小食，平凡而幸福，这里有金钱买不到的安逸，有权力也无法操控的自由，这里留下了他们青春的印记。
    「不会吧?我们连吃饭的钱也不够了？」芊妤吓了一大跳。
    「对呀，我的现金只够付住宿费，一刷卡的话就会行跡败露，我的保镖铁定马上会赶来。」胜男摆出一脸无奈。
    「我看看，我的钱扣除回程交通费的话?真的吃不了什么呢?」芊妤也没有带备更多现金，一切只怪胜男仓促起行。
    「要回去吗?」胜男露出一脸失望。
    「当然不用，你忘记了你女朋友有一手了得的厨艺吗？」芊妤紧握胜男的手，今天，她绝对不要离开胜男身边。
    幸好胜男选的渡假屋有个小小的厨房，两餸一汤，对芊妤来说不是难事，因为她和子朗午饭的便当，以至家中眾人的晚餐，她也不时亲自下厨，为家庭出一点力。
    「怎样？好吃吗？」两人在渡假屋小小的沙发上吃着芊妤做的小菜，这时候每个女生都对男友的反应热切期待。
    「我家大厨做得好吃点。」胜男打趣说。
    「那你今晚吃西北风吧。」芊妤上前打算抢去胜男的碗筷。
    「但我这辈子只想吃你做的。」像是在胜男预计之内，他两手高举，身子移向后方，芊妤顿时扑倒在他身上。
    「你?真狡猾?」芊妤贴着胜男身体，胜男的心跳传到芊妤的胸口，她立即面红耳赤起来。
    「你要现在干吗？我还想先把饭吃完呢。」胜男笑着说。
    「干?干什么呀?你小心一激动起上来心脏病发呀?我才不要三更半夜和你去医院。」芊妤立即坐直身子，想要拉开和胜男的距离缓和炽热的气氛。
    但胜男只是肩膀贴上芊妤，她已经又再脸红耳赤。
    看来这个晚上，将会相当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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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真心」

    吃过晚饭，也在附近吹过海风，胜男和芊妤再次回到狭小的渡假屋，那房中央摆放的双人床，像拥有魔力般吸引两人的目光。
    「你先？还是我先。」胜男打破沉默。
    「什么你先我先！你想干什么呀？」芊妤听着反应甚大。
    「洗澡呀。你在想什么色色的事吗？」胜男露出狡猾的笑容。
    芊妤怒视着他，心想这傢伙不会无想过这种事吧。
    「那我先吧。」胜男一脸笑容，这样逗弄芊妤是他非常喜欢的事。
    在胜男淋浴的时间，芊妤都一直坐立不安，一方面她对性爱毫无经验，另一方面她又觉得好像太快发生，虽然和胜男一起的这段时间已经取得了她不少信任。
    但第一次，对女孩子来说特别有意义，不管是初恋，还是初夜。
    「早知道就穿套好点的内衣吧?」芊妤拉开校服衣领看着带点土味的内衣。
    「什么？」胜男刚好步出浴室。
    「无！无?什么？」芊妤看着胜男湿透的发型，因为没有准备替换衣物，胜男只穿着店主提供的浴袍。
    看得芊妤心如鹿撞。
    在芊妤沐浴的过程中也满脑子想着将要发生的事，思绪一遍混乱。
    第一次?听说很痛的。
    我们好像没有安全套吧？附近还有便利店吗？但现在出去也很破坏气氛吧？
    为什么我不穿新买的内衣！这胸围皱巴巴的！
    他会不会像汉娜那时般病发的?最近脸色也不太好?
    眾多忧虑伴随芊妤结束沐浴。
    她束起长发，穿回内衣，然后再穿上胜男的白衬衫，那阔大的白衬衫仅仅遮盖住她的内裤。
    「要是他敢硬来，我就一巴打他下地狱！」芊妤拍拍自己通红的脸蛋。
    但她一步出浴室，看见胜男已经在床上睡着了。
    「什?什么嘛?」芊妤怀疑难道只有自己对这晚充满期待吗。
    芊妤躺在胜男旁边，刻意与他背对背睡。
    芊妤开始抹去在浴室的种种杂念，这一天他也累透了吧，或许这样平静，不被监视的一天日后很难再拥有，她闭上眼微微一笑，想要进入梦乡。
    但不足两秒，她已经挣开双眼而且心跳声有如万马奔腾。
    胜男转过了身子，而且用他的手臂环抱着她。
    「糟糕了！心跳声这么大胜男一听到吧！要继续装睡吗？」芊妤心里想着。
    「芊妤。」胜男轻声说。
    「什?什么？」芊妤紧张得很。
    「抱歉?子朗那边，我知道你还很难过。」胜男虽然常拿子朗来说笑，但他知道对于芊妤，多年的青梅竹马在她心中有多重要。
    他怀抱的女人，是选择放弃一些重要的东西而来到他身边的?未来甚至要面对他身边的妖怪，住进佈满凶险的沼泽。
    芊妤无想过这种时候胜男会提起子朗，而且声线如此认真。
    「我会好好对你，好好照顾你，好好守护你的，填补上你失去的一份，全力爱着你。」胜男说着无比真挚。
    一时间，芊妤说不出话来，只觉两眼泪汪汪，眼泪想要倾巢而出。
    「再过一阵子，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胜男亲吻芊妤的后枕。
    两个如此深爱她的男人，她已经伤害了一个，如果继续思前想后，就连第二个，正拥抱她的男人也会失去。
    「胜男交出了自己的真心，我也应该呼应这份爱意，毫无保留地。」这是芊妤的决定，芊妤的心声。
    她转过身子面向胜男，含泪的芊妤让胜男心痛，他用拇指抹去芊妤的泪水，两人对视的眼睛互相牵引，终于胜男抚着芊妤的脸亲向芊妤的嘴唇，深深的热吻像是在胜男家那一吻的延续。
    仅仅一吻，已经让胜男虚弱的心脏过热，他的手从芊妤的脸滑落到肩膀，再伸延到她的胸脯，他一边抚摸，一边热吻，把羞涩的芊妤溶化掉，他想解开芊妤衬衫的钮扣，但急促的呼吸和剧烈跳动的心脏正阻拦着他。
    芊妤坐直了身子，以坚定的眼神看着胜男。
    「要是你干出对不住我的事，我绝对不会饶恕你的。」芊妤脱下衬衫，解开胸围的扣子，温柔地抱着胜男。
    她脱下的，不只是内衣，还有她的戒心，她的防线。
    从她脱下这防线开始，她就决定相信这男人的全部，也将自己的全部交给了他。
    接下来的情节?我也不便观看下去，他们的中学时光也终于要结束，这毕业旅行也快将谢幕。
    芊妤的前生高芊雪作的交易，一个真心爱她和她过一辈子的人，这个人或者已经出现了，可能是胜男，可能是子朗?也可能?两个也不是。
    但可以肯定这一刻和她在缠绵的男人的确真心真意，而在远方进行海外赛的男人，同样有这片真心。
    天亮了，阳光穿过窗帘照射到芊妤的眼睛，她慢慢张开双眼，那抱着他的手还在她胸前，她微微一笑，这安全感让她感觉心头很暖。
    「醒了吗？」胜男感到怀中公主在动，一向睡得不好的他也跟着醒来。
    「胜男呀?如果我怀了你的孩子，怎么办？」芊妤脸红抓着胜男抱她的手。
    「当然要生下来，那孩子会是李氏集团的继承人，就算我有什么不测，他也会是你面对那群妖怪的最大筹码。」一说到这话题，胜男又回復冰冷的神态。
    「我才不会让我们的孩子像你这样成长，我会好好疼锡他的，你也不要说洩气话，好好照顾身体。」芊妤转身面向胜男，轻拍了他胸膛一下，像是为这坏了的心脏打气。
    但芊妤并不知道胜男的病况有多严重，那加速了倒数的生命只能靠心脏移植才能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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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1「阶段总结」

    「我要你调查的事怎样？」在悠和的古典音乐包围下，胜男在大宅中打坐，进行医生交託的保养功课。
    「像少爷所想一样，会长的确有造手脚，他暗中向院长吩咐，把少爷的心脏轮候一直拖后，甚至把曾经出现过最合适的心脏处理掉。」黑执事向少爷报告调查状况。
    「呼?虎毒不吃儿，这老狐狸简直人面兽心。」胜男稳住呼吸，压制住激动的情绪。
    「少爷?我不明白老爷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少爷若有什么不测，集团继任无人，股价会大幅下跌，而且董事会也会插手干预吧。」就连黑执事也无法了解会长的动机。
    「继任人这东西只是棋子罢了，从他上任会长开始已经没有好好管理过家业，他只是在享受这家业给他的荣华富贵，待我完成学业便把这烂摊子交给我，继续蚕食这大肥肉。」胜男站起身，喝了一大口清水，女僕替少爷穿上外套。
    「就算我死了，他随便推个人上台说是自己的私生子，偽造一份亲子鉴定就能了事。
    然后用钱封住我妈的嘴巴，李胜男自然像无存在过一般被抺去。」胜男步向书房。
    「少爷打算怎样应对？」黑执事跟随其后。
    「帮我换掉我用的医院，安排一个信得过的主诊医生?还有心脏，从黑市途径找，就算不是最合适的也要一个备用，一切要不动声色?还有，把那群女僕全换做男的，我的公主不喜欢这种趣味。」胜男交带下黑执事的工作，独自进入书房，一个他专心对抗敌人的地方。
    「死老鬼，既然转移目标想先除掉我，那我就把这家族的一切拉下来陪葬！」胜男拿出保险箱中的一叠机密文件。
    「还欠那最后一发子弹?我就可以把那老狐狸打下来。」
    ??????????????
    清凉的晚风，芊妤坐在鞦韆上，吃着冰棒，回想那有如梦境的昨天。
    那只有她和胜男两人的一天，那只有快乐的一天，那献出了初夜的一天。
    胜男的真心，胜男的温柔，让她只是回想也笑逐顏开。
    虽然是充满回忆的公园，但回忆中的女主角正想着别的男生。
    而像戏剧的人生却偏偏要在这时间安排回忆之地的男主角进场。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结束了海外比赛的子朗说。
    「子朗?」芊妤很愕然，突然出现眼前的，不是脑海中的男子，而是曾和她在这里渡过无数时光的子朗。
    「我回来了，凯旋而归！」子朗秀出奖牌和奖盃，是新秀赛的金牌和最有价值球员，在海外的篮球舞台上，子朗得到了青年组的最高成就。
    「恭喜你，你做到了。」芊妤会心微笑，这微笑发自真心，她不再怀着愧疚去面对子朗，因为这样做对谁也不公平。
    「和胜男过得好吗？他还未掛掉吧？」子朗也坐下来，无见一阵子，这孩子好像多了一份幽默感。
    「身体不是太好，但对我还不差呢。」芊妤看着眼前的子朗，或者因为子朗一直无离开过芊妤身边多久，她感觉子朗好像有点不同，好像又长高了，好像更健硕了，总之有点说不出的不同。
    「过几天我便会离开这里了，国外有大学想邀我入学，加入那边的青年军，这次回来是执恰行装，还有跟你道别的。」子朗的眼眸中闪着亮光，那不是泪水，而是因为找到目标而闪耀的光芒。
    「子朗要加油啊，你一定会做得好好的！」芊妤很清楚子朗是因为自己而没有尽过全力。
    「我并没有放弃你的。」子朗微笑望着芊妤，这说话让她有点不好意思。
    「但现在的我胜不过胜男，所以?待我更成熟，更有实力，更有自信?我会回来重新追求你。」子朗回来最想的，就是亲口传达这话给芊妤。
    芊妤眼泛泪光，上次在这里她也哭出了眼泪。
    「现在你先好好和胜男一起吧，那傢伙虽然讨厌，但我认同他。」
    但这次的泪水不苦涩。
    「保重。」
    反而充满温暖。
    子朗和芊妤轻握了一下手，曾经他很喜欢被她的手拖着走，曾经他为握着她的手放弃所有。
    现在他主动松开这隻手步出回忆之地，为了用这双手打自己的天下，然后回来再紧紧握着她的手，一辈子。
    芊妤选择胜男的确伤透了子朗的心，但同时让他得到珍贵的成长。
    那成长，是无价的。
    ??????????????
    「在干什么？」我站宝儿身后，看着一脸苦恼对着手提电脑萤幕的宝儿。
    「喔巴！」宝儿马上盖起电脑不想让我看到她苦恼的内容。
    「哥哥呀！」我拍打了宝儿头顶一下。
    「你就不能习惯一下这种叫法吗?如果我真的被你打傻了，你会养我吗？」宝儿摸着后脑怒瞪着我。
    「我劝你少看一点韩剧，你脑袋本身已经快坏了?在看什么？」对着她少一点耐性也会无命，虽然我已经死了。
    「就?在看韩剧囉！哈哈，不看了。」宝儿想胡混过去。
    「我看到了，什么专页来的？」想骗过经验丰富的灵魂监察员，这丫头太天真了。
    「这个?无人讚好啊?」宝儿愁眉苦脸，打开电脑让我看。
    「侦灵社？寻人?寻物?查案?专业私家侦探用特殊专长为你解难?什么来的？网络小说吗？」奇怪的名字加上古怪的简介。
    「是我的专页呀！不是说我要做私家侦探吗？当然越早起步越好！又可以帮轻妈妈经济负担，又可以快一点累积经验。」宝儿充满自信。
    「话是无错?但就这样放在网上就有用吗？」我看着简陋又无内容的专页说。
    「那有什么方法吗？要我拍些低胸巨乳或长腿的照片贴上去吗？」宝儿瞪大圆圆的眼睛看着我。
    「首先，这两样东西你也没有！再者你这个是援交网站吗！放那些照片上网有什么用！」坏了，宝儿的脑子已经坏了。
    「即是要怎样呀？」宝儿扁起嘴看着我。
    「广告你无钱卖的吧?派传单吧，先从街坊和学校做起，记得在传单写上专页地址，让人们知道有这一个傻瓜存在吧。」我无好气对着她?
    「好！现在马上弄！」宝儿立即动身，认真的态度和这满足的笑容，宝儿看来下定了决心呢。
    无论怎样的选择，他们三人也在这人生中走进另一个阶段，在轮回交易中付出的代价，想要得到的收穫亦渐渐浮现，除了宝儿，还没有记得自己在等一个人。

 42「交易报告」

    每个监察员除了要跟进进行过轮回交易个案的人类是否有按交易项目过他们的人生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工作，就是回冥界进行跟进报告。
    一般来说，监察员都是以书面形式提交报告给冥界行政长官的秘书们处理，除了迎接最后三个个案的监察员需要直接向行政长官阎王报告。
    一方面每天有这么多监察员要提交跟进报告，声称百务缠身的阎王又怎会逐个处理，但另一方面接近完成一百个个案快将达成心愿的监察员，封印的记忆会零碎出现，为确保交易情况不受影响，阎王会亲自和监察员会谈。
    话是这样说?但也不见得阎王特别认真。
    「说吧。」阎王打算一边对着电脑看人间的韩剧一边听我报告。
    这傢伙和宝儿应该相当合得来。
    「交易个案九十八号，李胜男前世交易的「二级高富帅套餐」已经成功收到，而追加的「先天严重心脏病」代价亦正一点点减短他的寿命，虽然中途发生过红色警报事项，但亦已经成功拨回正轨，相信这个案很快会结束。」我简述胜男的情况，在我手中的案子中，恐怕他会是最早完结的一个，除非?
    「继续。」阎王仍然目不转睛看着电脑。
    「交易个案九十九号，陈芊妤前世交易了「一个真心爱她和她过一辈子的人」的项目，为了减低风险，我替她追加了「上级强异性缘」的项目，而追加代价填上「一次伤心欲绝的回忆」，现阶段来看亦算相当顺利，但距离个案完结应该还有一段长时间。
    特别需要留意的是她和上一辈子杀害她的家族相遇了，她正在交往的人正是个案九十八号的李胜男，而李胜男的母亲正是该兇杀案的主谋。
    所以很可能会再引发警报事项。」
    「继续。」阎王继续无视我的报告，这样的跟进报告到底有什么意义？
    「最后一百号个案李宝儿，以零代价交易了「今生也要记得自己在等一个人」，奇怪的是到现时她也还没有想起等一个人这件事，而且不知为何她得到看见鬼魂的能力，甚至能看到灵魂监察员?我无法判断这个交易个案是否在顺利进行。」
    「不是呀，进展得不错吖?」阎王开了另一部电脑，应该是查看宝儿今生的档案，今生的档案只有冥界最高领导人才有权限观看。
    「那为什么?」我想要发问但被阎王打断了。
    「你有没有发梦，梦见相同的零碎片段？」阎王少有地认真。
    「有。」我也只好收起疑问认真回答。
    「很好，你可以回去了。」果然，阎王认真的时间少之有少。
    我只好转身离去。
    「慢着，既然已经快完成一百个个案，你就放心干吧，不用太多顾忌，只要不是太严重的过失，我会隻眼开隻眼闭的。」阎王仍旧看着韩剧，但他最后说的这番话却意味深长。
    一直安份守己的我，会犯什么过失？
    什么才算是太严重的过失？
    犯了的话要接受怎样的处分？
    完成了交易跟进报告，我正打算回到人间，却被同行叫住了。
    「四月十九！回来报告吗？」是和我算相熟的同行八月四。
    「嗯，你也是吧。」被敷衍过后，说实话我的心情不太好。
    「快完成一百个个案了吧？顺利吗？」八月四说。
    「算顺利吧?除了一个古怪的个案。」对宝儿的个案既关注又三缄其口，阎王一定隐瞒了什么。
    「怎样古怪？」八月四十分八卦。
    「有个个案?她进行了一个零代价的交易?」我还未说完，八月四却把我要说的话先说出来。
    「是不是要记得自己在等一个人？」八月四的话让我打了个冷震。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一脸疑惑。
    「零代价的交易到现在为止我只遇过一次，那时候我记得那女孩的代价值也是零，前所未见。」八月四说。
    「那个人的整份档案，可以给我看吗？」和宝儿的前生完全一样！
    「可以，我给你档案号码你去下载吧。」八月四透过手机传送了档案号码给我。
    「其实我也跟进过一个这样的个案。」背后突然出现了另一个认识的监察员。
    「那麻烦你，可不可以也将这份档案的号码告诉我？」
    我在员工宿舍中翻看连同宝儿前世共三份档案。
    已故人事的档案，在监察员的职权下是可以自由取阅的，我对比着三人的档案，发现了可怕的共通点。
    同样是零代价交易，同样是零代价值，同样的交易项目，同样地在二十至二十五岁自杀身亡，那不可能是巧合，这三个个案共通点太特殊，也不可能是故障所导致?
    结论?极有可能是同一个灵魂的转世。
    档案中，三人的精神状态亦有失常表现，二十五岁那年割脉自尽，二十三岁那年在家上吊自杀，宝儿的前世在二十岁时跳楼身亡。
    而三人同样是交易「要记得自己在等一个人」。
    假设这三个人是同一个灵魂轮回转世，而宝儿亦是同一灵魂的再世投胎?那宝儿?很有可能活不久了！
    糟糕了！宝儿现在?快十九岁，不行！要马上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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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3「重逢」

    「宝儿！无事吧？有那里受伤吗？」我转移到宝儿的所在地，抓紧宝儿说。
    而宝儿正在校内派发印有自己侦探专页的宣传单张。
    「哥哥？怎么了？我什么事也没有啊。」我的突然反应吓呆了宝儿。
    「你认真回答我，你有没有听到过耳边传来一把声音，而那把声音告诉你你正在等一个人？」交易内容是不能向个案本人的转世透露的，但反正她也不知道自己做过交易，应该无问题的。
    「哥哥你弄痛我了？这个问题我少时候你是不是问过我？这问题对我很重要吗？」宝儿握着我正抓紧她双臂的手，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
    「你是?上次帮了我们的女生吗？」上大学后芊妤的衣着更成熟，拖着她的胜男也越来越英俊。
    同一天来到轮回交易所，同一天诞生于世上的三人，又再相遇了，而且在同一所大学上学?这恐怕不是偶然?
    「芊妤，胜男？」宝儿脱口而出，对芊妤和胜男来说这女孩只是陌生人。
    「这位是带我们到货柜码头救你的女生。」芊妤向胜男介绍。
    「啊?就是你说过明明素未谋面但却能说出我们的名字，甚至莎耶的藏身之所也知道的女孩吗？」胜男对芊妤提及的宝儿很感兴趣，一来宝儿救过他，二来宝儿活像拥有特殊能力，这点引起了胜男的注意。
    「幸会，虽然你已经知道，但也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李胜男，这位是我女朋友陈芊妤。」明明还是小孩子，介绍起来却一副大人模样。
    「呀?你好?我还有事要先走了?」宝儿尷尬微笑，想要尽快逃离现场。
    「一起吃饭好吗？」胜男还未说完，宝儿已经逃之夭夭了。
    「喂！当着我面你也够担调戏女生吗？」芊妤打了胜男肩膀一下。
    「不是啦?你不是说她是我救命恩人吗？请她吃一顿丰富的也不够偿还吧。况且?」胜男苦思着。
    「况且什么？」芊妤呷醋说。
    「如果你描述得无错，可能那女孩有一些特别的异能?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像能读心般知道我的名字和位置，很可能她看得见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胜男的思考能力很高，而且他接受能力很强，甚么神鬼之说他也不抗拒。
    「不要说得这么恐怖嘛?」反而他身边的女人对这种事却很害怕。
    「这个世界既然有预言家，特异能力者，会有能看到鬼魂的人也不足为奇?当然，那女孩?我只是猜测而已。」胜男搭着芊妤的肩膀。
    「反而这世界有这个陈芊妤更神奇呢。」胜男微笑着说。
    「有什么神奇？」芊妤感到莫名其妙。
    「怎会有你这样美丽的女人。」胜男偷偷亲了芊妤脸颊一下。
    「口甜舌滑！去吃饭吧。」芊妤微微一笑。
    「不，我还要去医院一躺。」胜男收起笑容，为了延续和芊妤幸福的时间，胜男正不惜一切去奋斗着。
    「我陪你去好吗？」胜男一直对病情支吾以对，芊妤想关心他也不得其法。
    「你下午还有课吧？今年还要拿奖学金的模范生怎能突然旷课。」胜男亲了芊妤的额头然后转身离开。
    胜男认为这是自己的战争，但却不知道芊妤修读法律的原因正是要成为保护他的力量。
    ????????????
    「我的情况怎样？」换了新的医院和主诊医生，胜男需要了解自己真正的病情。
    「从你给我们的医疗纪录来看?的确是有问题，我们替你的检查所得，除非能进行心脏移植，否则恐怕撑不过四年，而且药物的剂量也要加重很多，定期检查也要每週进行。」医生对比着两份病歷。
    「老鬼对我还真是不遗馀力呢。」胜男早料到李会长对他的治疗造了手脚，只要胜男不在，就无人能阻碍他对芊妤下手，也无人能用高芊雪的事要胁他。
    「但是?你父亲好像对医学界施压过，器官方面?」主诊医生也觉得难以啟齿，连孩子也不放过的父亲确实少之有少。
    「心脏你不用担心，你只要在适当时候替我安上，你将会拥有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金钱，还有你在外地的母亲我的人也会好好看顾。」威迫加上利诱，只有双管齐下才能确保这医生不会变节。
    因为贪婪是没有止境的，你可以收买的人，自然会臣服于更大的利益。
    ???????????
    「哥哥，你告诉我吧？若不是重要的问题，你不会再问我吧？」这么敏锐，或者她真的有做侦探的潜质。
    「宝儿，你听我说，如果有我不能对你坦白的事，那一定是因为我的工作，我的职权不能让我透露给你，但你一定要老实回答我，到底有没有觉得自己在等一个人？有没有听到一把声音不断重复着你在等一个人？」对个案透露前世的任何资料也是严重违反灵魂监察员守则的事。
    「好吧?没有啊，从来都没有，你不用这么担心呀。」宝儿微笑说，像是想安慰慌张的我。
    干了这行这么久，我的确从未如此慌张过?像是随时会失去什么的感觉。
    「哥哥，我要去上课了?」宝儿还在担心着。
    「啊，你去吧。」不行，作为专业的灵魂监察员，冷静是首要的态度。
    「但哥哥你这个週末可不可以来我家吃晚饭？」宝儿瞪大眼睛看着我说。
    「什！什么？」宝儿的话吓得我提高了音调。
    「你上次抱我回家被我妈看到呀?她想要见见你我也总得要交人出来吧?」宝儿又再露出害羞的少女模式。
    哈?哈哈?看来作为灵魂监察员，我不是很专业呢。
    ????????????
    「啊！芊妤回来了！」芊妤的舅舅和小姨在大厅玩着电视游戏机。
    「乖孙回来啦？」芊妤的婆婆正在下厨。
    而芊妤的父母在饭厅像在等待什么。
    「好了！人齐了！我们有要事向大家宣佈！」芊妤妈妈召集大家到饭桌。
    「有什么好事吗？」一脸倦容的芊妤问。
    「我和你爸又升职了！会长把我们调到总公司，给我们一个部门管理啊！」芊妤的妈妈雀跃地说。
    对家人满心欢喜的事，却让芊妤心头一冷。
    因为她知道这一定是李会长的阴谋，胜男说过一定要提防他，但他正慢慢从自己家人身边入侵她的生活。
    「对了，芊妤呀！会长约我们一家週末下午去他的大宅吃饭当庆祝我和你爸升职呀，他说你也必定要去，他还未好好报答你救了他儿子的恩情。」芊妤的妈妈眼中只有利益。
    「你正在跟那少爷交往吧～说不定我们和李会长会成为亲家呢！」芊妤的妈妈正活在自己的幻想之中。
    「我无胃口，大家吃吧。」芊妤只要想到曾想对他伸出魔爪的那个男人，她就不寒而慄。
    芊妤躲进房间，看着掛起了的红色晚装，那条胜男送给她和她踏上舞台的晚装?她害怕平和快乐的日子，可能快要被染得像这晚装的顏色，一片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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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 「饭桌上的战争」

    週末的上午，李氏集团胜男所住的大宅内，胜男正和一群穿着西装的傀儡进行会议。
    「只要大家支持这份改革计划书，我保证你们不用再担心集团的经营问题。」胜男喝着红酒，气定神间和一群董事推行自己的计划书。
    「少爷的这份计划书的确很出色?」董事长们对还未上任已经有这么周全的计划书的下任会长感到讚叹。
    「虽然我还未上任，但看着各位的荷包被我无能的父亲弄致缩水，作为儿子实在过意不去。」故作愧疚的胜男正确立自己的权力和地位，毕竟一个集团并不是一个人可以完全掌控。
    「哈哈！少爷仔，我们一眾董事都支持你的！这份计划书我们会好好实行！相信很快股价就能回升了！」其他董事对胜男的插手也表示欢迎，因为他们和李会长一样只会蚕食这肥肉，却不想为这王国出力。
    只是他们无想到这块肥肉会吃得这么快，在他们担心食粮之际，出谋献策的胜男就有如救世主，有如他们新的主人。
    「既然大家都满意这方案，那往后还请各位长辈多多照顾，营商管理，晚辈还有很多事情要向各位学习。」胜男向一眾傀儡鞠躬敬礼，虽然他不愿对这群肥猪卑躬屈膝，但他没有时间慢慢取得董事会的支持信任，只要能有效的，胜男都愿意做。
    「少爷放心，我们一定站在你这边的?我们也先离去不阻少爷你休息吧。」董事们得到想要的利益，满足离开大宅。
    但在这群傀儡离开前，大门却迎来他们的旧主人。
    「会?会长？」眾人深知李会长甚少回来，面对突如其来的李会长他们都感到震惊。
    他们感到像被设局一样，因为一切都在胜男的掌握之内。
    「董事们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呢？」没有会长在内的董事会，除了谋反，别无他意。
    「啊！爸爸你回来了吗？我刚刚在跟长辈们学习经营之道，毕竟我经验不足嘛，幸好长辈们对后辈也乐意教导，今天我获益良多。」胜男压下激动的情绪，想杀掉自己的敌人就在眼前，胜男眼眸中显现怒火。
    「啊，少爷你好，少爷真勤奋，假日也不忘学习，相信会长也很安心吧！我们也相信少爷上任后公司一定会发展更佳的！」芊妤的父亲从后冒出来说。
    芊妤早告诉了胜男今天李会长会接她们一家到来吃午饭，而胜男亦刻意约一眾董事在较早时间会面。
    像是下棋一样，李会长想从芊妤家人下手，胜男就从李会长的位置下手。
    「少爷，饭厅已经准备好招待各位的饭菜。」黑执事说。
    「很抱歉上次过后我还未有时间来拜访，我是李胜男，正和世伯的女儿交往。」胜男握着芊妤父亲的手鞠躬，这种礼待让芊妤父亲感到受宠若惊。
    这个传闻中不知天高地厚的富二代。
    「芊妤。」胜男伸出手，示意她的公主快来到他身边。
    同时他盯着父亲李会长，充满杀气的眼神，像是要和父亲宣战一样。
    饭桌上一片兴高采烈，除了芊妤的婆婆外，芊妤一家也来到这豪华大宅享用高级料理。
    芊妤的舅舅和小姨对豪华的盛宴讚叹不已，她的父母也忙于奉承胜男的父亲，桌上只有胜男和芊妤沉默不语，胜男一直握着芊妤的手，像是想要给予芊妤安全感，而芊妤也不时向胜男展露笑容，像是对胜男传达支持。
    「我家胜男自少身子虚弱，还望你们的千金多加照顾了，芊妤这么优秀，我家体弱的孩子一定害你辛苦了吧。」李会长看着芊妤说。
    「不辛苦不辛苦！我们芊妤很会打理家头细务的，放心交给芊妤绝对不成问题的！」芊妤的妈妈恨不得马上卖掉女儿。
    芊妤只好苦笑，不过她身边的男人绝对不会轻易就范。
    「我也知道我的病让父亲真的费尽心思，所以公司的事务我已经开始为你分忧，作为父亲你对我如此厚爱，你儿子我也绝对不会抽手旁观。」胜男虽然尽量控制住情绪，但亦言外有音，要父亲知道他阴谋已被拆穿，而且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哈哈?会长和少爷的关係?真的很好呢。」芊妤的父亲虽然感觉气氛怪异，但亦不敢故乱说话，只有舅舅和小姨还不懂看脸色，忙着大吃大喝。
    随着胜男生命的倒数，李会长亦开始了长线的埋伏，这一餐饭局正如再次宣战一般，胜男和芊妤甜蜜和平的校园生活，亦难以復再。
    ????????????
    日落西山，我现身人前，和宝儿在咖啡室内商讨作战策略。
    这作战策略是为待会的战场而准备，而对手，是宝儿当律师的母亲。
    「所以说?在我们上去吃晚饭前，要先把这张纸上的问题先解决？」我拿着一张填得满满的a4纸对宝儿说。
    「正确！我妈是律师啊！想胡混过关是不可能的。」宝儿按着太阳穴，看似十分苦恼。
    「第一条?我的名字?没有啊，充其量叫四月十九。」我看着纸上的问题说。
    「不行！我妈怎会接受一个人的名字叫四月十九呢？现在作一个吧！敬轩？这个不错吧？」宝儿双手比了一个大交叉。
    「不行！就叫四月吧！我可是尊贵的灵魂监察员！怎能任人类替我取名字。」要和这孩子玩这种家家酒已经令我非常不满。
    「第二条?我的职业?什么？见鬼的保险从业员？」我大感惊讶。
    「对呀，我妈知道你和我一样能看到鬼魂，而你又总是穿着西装到处?，这个最适合不过了！」宝儿对自己的决定大感满意。
    「为什么见到鬼魂和当保险从业员会适合呢？」宝儿的脑袋已经让人理解不了。
    「这个嘛?因为能见到鬼魂，所以对生命特别珍惜，所以?就投身保险叫人珍惜生命，买保险保障亲人生活囉！」宝儿咬着拇指指头说。
    「别咬！很脏的?下一条?是怎样和可爱的宝儿相遇！这算是那门子的问题呀？」题目的设定越来越古怪。
    「有什么古怪？够你古怪！你抱着我回家呀！还要是公主抱呀！你觉得我妈妈会怎样想？会觉得你是什么人？最起码也要扮演好一个追求者的角色吧？」宝儿叉着腰，连珠砲发说。
    「追求者？」我看看纸上的其他问题。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宝儿？喜欢宝儿什么？宝儿喜欢吃什么？宝儿有什么兴趣？打算什么时候娶宝儿？」一堆胡闹的问题，全部都和宝儿有关。
    「唉呀?你不要这么大声说嘛，别人都看过来了?人家会不好意思的。」宝儿又再展现少女模式。
    我一手把a4纸撕开两边。
    「你干什么啊！呜?人家写了一整晚的?」宝儿抓住问卷的残骸。
    「你设定的问题太荒谬了，我自己随机应变就好，你只要不乱说话我保证我们今晚能顺利过关。」我动身离开，而宝儿则一直怒瞪着我。
    ?????????????
    「就当是在自己家吃一顿便饭吧。」宝儿的妈妈煮了满桌子饭菜，家常便饭?是这样的吗？
    「哥哥?筷子。」宝儿把筷子递到我眼前，唤醒被眼前饭菜呆住的我。
    「啊?抱歉?我在想别的事情。」没有了生前的记忆，孤独活过这么漫长的岁月，对家人，对这种家常便饭一点印象也没有。
    「快吃吧。」宝儿妈妈微笑着说。
    宝儿的嫲嫲在宝儿少时候已经行动不便，到年事已高的现在身体更加严重，她不想要媳妇和孙女为她太辛苦，自己决定在老人院生活，宝儿和妈妈亦不时会去探望。
    老去是一件很无情的事，人们无法逃避，只能眼睁睁看着身体一点一点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成为别人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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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5 「第一宗委託」

    「对了，我还未知道应该怎样称呼你呢？」要来的始终要来，宝儿妈妈开始了发问环节。
    「伯母，我叫四月。」宝儿开始瞪大眼睛，拜託你不要乱说话呀?
    「很特别的名字呢！」宝儿妈妈像是诱导我进入她的审问般。
    「是的，因为我在四月出生，所以父母替我取了这个名字。」之后的问题应该是和父母有关吧。
    「那你的父母是在什么行业工作呢？」果然如我所料。
    「他们在我少时候车祸丧身了?」这时候要交一点感情。
    「对不起?真不幸呢，但你父母知你成长得这么健康一定会很安慰的，那么你现在的工作是？」宝儿妈妈明显没有完全相信我的说话，当律师的果然不好对付。
    宝儿仍然保持瞪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别插嘴呀?千万别多事呀?
    「我是教乐器的，我在工厂大厦租了个小单位，主要是教?结他和爵士鼓。」别想考验我，我曾经可是花过别人几辈子的时间在摇滚音乐上。
    「啊～但我总是见你穿着端正的西装呢。」就连服装也能成为宝儿妈妈的疑点，果然不是等间之辈。
    「是的，因为我很多客户也较我年长，而且我的工作室只有我自己打理，所以想穿得成熟一点让客户安心。」但我也不是省油的灯，这种程度的问题早在我预料之内。
    「不只衣着，你的思想也很成熟呢。」宝儿妈妈微笑点头。
    「快吃吧，再不吃饭菜都快凉了。」宝儿妈妈示意起筷。
    结束了吗？我还以为有咁厉害的问题在后面等我呢。
    「别介意我这么老土，我只得宝儿这女儿，而且这怪丫头一直也没有什么朋友，所以我才这么着紧。」宝儿妈妈夹起鸡腿放到我碗上。
    听说?这是母亲认同未来女婿的一种表现。
    宝儿也笑着起筷。
    这顿晚餐?很温暖?连不用进食的灵魂监察员，吃着也能感到一种满足的感觉，像是被保护着，像是被关顾着的感觉。
    或者?我也曾经歷过这种温暖。
    饭后，宝儿妈妈端上了水果，我和宝儿也吃着，而宝儿打开了手机在看自己的专页。
    「对了，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宝儿妈妈笑笑口问。
    「伯母?我们不是这种关係的！」终于到戏肉了吗？
    「哥哥！有委託了！」宝儿雀跃地说。
    「什么委託？」我和宝儿妈妈异口同声说。
    宝儿秀出专页，她派的传单没有白费，第一宗委託终于出现。
    ???????????
    挨骂了一顿后，宝儿妈妈也没有反对她的侦探计划，当然以学业和安全为优先是妈妈开出的条件。
    第一宗委託的委託人是在宝儿所读大学的学生，就读法律系的三年级生，她所委託的是寻回一隻戒指和一个男生，和她同学系的男朋友。
    午饭时间在学校饭堂内，宝儿正和这委託人会面，而我则隐藏身影待在宝儿附近。
    「我们交往了七年多了，从中学到现在，我们打算步入社会便开始计划结婚，但他自从入了大学后便开始疏于学业，说什么对写作有兴趣，整天在电脑面前打文章，说要放上网络做网络作家，几次考试也险些不合格，甚至要哀求教授延长接收他功课的时间。」女生说着一脸哀愁，对婚姻憧憬的女生和想实现理想的男生。
    「那天我们在荷花池边吵了一大架，我说他再不务正业下去我们便分手，他说我不理解他，我一怒之下把他送我当作定情信物的戒指扔进池里。
    我只是想发洩一下?然后的几天他也再无回校上课，我的电话他也不接，我以为他在和我斗气，又再沉迷他的作家梦，于是我也不再打给他?
    但一週过去后?他也没有回来，他妈妈打给我说他没有回过家，电话也无发打通?于是报警了。」女生的表情十分担忧，恐怕也向最坏的情况想过。
    「交给我办吧！宝儿的效率绝对比警察高！可以给我看看他的社交网站吗？」宝儿一脸自信，从能看到鬼魂这角度来说，她的确拥有别于警方的调查方法。
    而且聪明地向社交网络入手，可以快速得知样子，喜好，常逗留的地点，朋友圈，甚至可以供他借宿的地方。
    但当宝儿看到失跡者的容貌时，她却面色一沉，刚才的兴奋雀跃全部无疾而终。
    ...................................
    「怎么了？一脸苦瓜乾的样子。」我摸摸宝儿的头。
    「这个男生我见过?」宝儿眼角湿润。
    「那就好办啦！」想不到第一宗委託这么快完成。
    「但我看见的，是这男生的鬼魂。」宝儿的哀愁，是因为委託的失踪者已经离开人世。
    深夜时分，我们来到校园的荷花池，宝儿摄手摄脚地寻找失跡男生的鬼魂。
    「哥哥?学校晚上很恐怖?」宝儿想要躲到我身后。
    「挺起胸膛！你不是立志要当个见鬼的侦探吗？这么快就害怕将来怎么办？」我拍拍宝儿的后背替她打气。
    话是这么说，但荷花池附近的确聚集了不少游魂野鬼，这种现象非比寻常?就像含怨葬身此地无法离开一样。
    「哥哥?我听说学校很多鬼怪事件的?其中这荷花池的传说可算歷史悠久?」宝儿开始装神弄鬼。
    「什么传说？」又是什么校园不可思议事件吗？
    「听说有个女生为挽救恋情相约男生深夜在此相见，但男生失约了，女生在池畔守候多时，最终伤心欲绝，投池自尽了?
    然后就有盛传如果在深夜时份经过这里时，碰到一位漂亮女生问你几点的话，千万不能回答！否则她会推你落池杀死你的?」宝儿装出鬼脸说，一点也不像真的害怕，这丫头是不是看太多怪谈了？
    「啊！找到了！」宝儿的眼睛突然亮起，找到失跡者让她笑逐顏开，什么嘛?刚才怕得要缩，要躲，要黏着我，是做戏的吗？
    「你好，请问你是这位同学吗？」宝儿向男生的鬼魂秀出一张他和委託人的合照。
    「是?你怎会能看到我的？我好像?已经死了吧？」男生大感意外，不只对自己死亡，还有能看见鬼魂的女孩子。
    「你的女朋友和你的家人也在找你，可以告诉我来龙去脉吗？」宝儿收起平常的嬉笑，一脸正经对男生说。
    「那天我和女朋友在这里吵架了，她把我们的定情信物扔了进池里?我知道她为什么生气?但我?只是想在我还有气有力时追逐我的理想。
    晚上我独个儿回到这里，我想在池里找回女友的戒指再请求她的谅解，但那晚上，突然有个少女问我现在是什么时间，我看过手机回答她，然后她突然推我落入荷花池！那池底像有无数触手缠绕着我！我再睁开眼时?已经成了死人?」男生说着的和荷花池的传说完全吻合。
    「那女生?是不是你身后那位？」宝儿露出恐惧的神情。
    「是！是她！」男生转身，看见杀害自己的真兇显得十分激动。
    「你也是为情所困吧？但你很突别，你能看见我们。」女生散发不寻常的怨气。
    不祥而炽热的红光，是积怨超过一百天的厉鬼！
    「你也下去吧！」厉鬼伸手抓着宝儿，想要把宝儿拖进荷花池。
    宝儿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来不及反应。
    我打开灵魂监察员专用手机的照明系统，向厉鬼照射，鬼魂害怕这种光线，双手掩面。
    「宝儿！快逃！」我对跌倒在地上的宝儿说。
    宝儿直奔校门，我和她在门外会合，宝儿吓得全身发抖。
    虽然找到目标，但对方绝对不是人类能招惹的级数。
    「宝儿，交由警方处理吧，既然是那女鬼干的，尸体和戒指也该在池底之下，只要打捞上来就可以了。」我知道宝儿会不甘心，但能触碰人类的女鬼确实太危险。
    「那戒指?我看到那女鬼正戴着?」在厉鬼爪着宝儿时，宝儿察觉到失物的影踪。
    「太危险了！我说过见到厉鬼一定要逃跑的吧！」我激动地说，现在不是看鬼片，真实地面对厉鬼是随时会丧命的。
    「哥哥?这样的话，那女鬼也不会消失吧？往后还会有人被拉进荷花池?还会有像委託人那样伤心的人吧？」善良的灵魂，正直的眼神，宝儿发抖的身体也阻不住想要拯救别人的心灵。
    「我想到办法了，但要哥哥你帮帮手囉。」宝儿露出狡猾的笑容。
    鬼主意多多的宝儿，某程度上被厉鬼还难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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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6「狩猎厉鬼」

    宝儿沉默地回到荷花池边，厉鬼就像恭候她驾临一般，大摇大摆守在池畔。
    「俗语说见过鬼也会怕黑，小女生你胆子倒是很大，来！让姐姐抱你下去，放心！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马上你便不会感觉到痛楚！不用再被爱情煎熬！」面目狰狞的厉鬼向宝儿接近，魔爪正强势袭向宝儿。
    宝儿拿出胶袋挥向厉鬼袭来的手。
    「哈哈?傻丫头不会认为这东西能对付我吧？」厉鬼对宝儿的举动莫名其妙。
    「我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你，戒指我收下了，再见丑八怪！飞机场！」宝儿装了个鬼脸，拿着装起了委託寻回的戒指转身逃跑。
    聪明的宝儿，虽然她无法触碰厉鬼，但属于人间的戒指却可以。
    对厉鬼装鬼脸，辱骂厉鬼的人，宝儿应该是第一个。
    厉鬼追着宝儿，誓要把宝儿拉下荷花池陪葬。
    宝儿逃跑之间不慎跌倒，眼见厉鬼的魔爪近在眼前，却被阻拦下。
    阻拦下的是委託人的男朋友，虽然人类无法触碰厉鬼，但鬼魂可以。
    可惜厉鬼的力量比男生强得多，不消半刻就被推开，而宝儿就看准这空档转弯跑到漆黑的暗角。
    厉鬼追上，走到宝儿一早设好的陷阱。
    「你以为躲到暗处就有用吗？我可是鬼啊！你有听过厉鬼怕黑吗！」厉鬼虽无目标，但仍向前不断挥舞利爪。
    「那这个呢？」我把照明装置调到最大，厉鬼顿时向后躲避。
    「又是你！到底是什么人来多事！」厉鬼竭力怒吠，就在这破绽之间，她被两隻高头大马而且满身肌肉的鬼魂抓住了双手。
    「牛头！」左边的大隻鬼大叫。
    「马面！」右边的另一隻也在吶喊。
    在行动前宝儿告诉了我她的计划，她记得少时候她曾经遇见过厉鬼，当时我说过牛头马面是专负责捉拿在人间闹事的鬼魂，所以宝儿想到如此恶盈满贯的鬼魂牛头马面一定乐意捉拿，所以就假装逃跑，引厉鬼入局，要她无路可逃。
    穿着紧身背心的牛头马面绝对是冥界最孔武有力的执行者，被捉着的厉鬼绝对无法挣脱。
    「你玩完了。」我关起照明装置，这场狩猎行动亦宣告结束。
    「哥哥?好可怕?」宝儿放下紧张的情绪，终于忍不住眼泪痛哭起来。
    差一点就被拉进荷花池，差一点就被利爪击中，宝儿今晚真的吓坏了。
    「做得好，宝儿很捧！现在无事了呢。」我轻轻抱着宝儿，以人类的血肉之躯面对虚无的厉鬼，确实勇气可嘉，而且她除了勇气更具备了智慧，现在就让她好好撒娇一下吧。
    ????????????
    「四月十九！这次的功劳就谢谢啦！这女鬼潜逃多年我们亦一直拿不下她！今次能捉拿她全赖你们。」阳刚味十足的牛头说。
    「是这丫头的主意呢。」我把手放在宝儿的头顶，她的眼泪才刚停下。
    「唉唷～这小妹妹真勇敢，而且她有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真令人想亲一下～」说话娘娘腔的马面想摸摸宝儿面颊。
    宝儿立刻躲到我身后，害怕地看着他们。
    「这孩子今天被吓得够多了，两位就放过她吧。」我笑笑说。
    「我们也该回去了，总之今晚的事就谢谢你们啦！」牛头拍打马面的屁股示意是时候离开。
    「再见啦四月十九，还有拥有一双可爱眼睛的宝儿～」马面摆了个以为自己很可爱的姿态。
    「牛头！」「马面！」强光一闪，两位执行者消失于我们眼前。
    虽然动员了牛头马面，失踪者亦已经离世，但这第一次委託也总算完成了?只馀下把失物交到委託人手中。
    「哥哥?那女鬼是因为失恋才这样的吧？」宝儿表情十分难过，虽然是厉鬼，但宝儿也同情她。
    「嗯?应该是这样。」折腾了一个晚上，天也快亮了。
    「恋爱?好像很可怕，这么多人为了它难过，为了它丧命?」无论是这一次的委託人，厉鬼，莎拉，失踪的婆婆，甚至女僕莎耶，也被爱情弄得圈圈转。
    「宝儿，记得我说过爱情是会烙印在灵魂上吗？」我微笑说。
    「记得。」宝儿瞪大眼睛看着我。
    「那烙印的一块，是充满力量的，或许你会因此而伤心痛哭，但它给予的快乐幸福是无可取代，不可或缺的。」虽然我已经忘记，但我相信在我当灵魂监察员之前一定也有过这种心灵悸动的。
    「喔巴！你说的话真甜。」宝儿说罢摆了个防御架式。
    「干什么？」我看着这古灵精怪的孩子微笑。
    「我叫你喔巴啊！不打我吗？」一脸戒心的宝儿还没有放下防卫。
    「我习惯了。」宝儿在一点点成长，心灵亦比以前更善良，虽然有时候勇敢得让人担心?但今天，就随她吧。
    「喔巴？喔巴喔巴！」
    「怎么啦？」
    「喔～巴～喔巴喔巴喔巴！」
    「是要我估你在说什么吗？」
    「喔巴！」
    「再叫就揍你！」
    危险的夜晚终于渡过。
    这一晚，宝儿对付了一隻厉鬼。
    这一晚，宝儿完成了第一宗委託。
    这一晚，宝儿叫了接近一百次喔巴。
    ????????????
    学校饭堂内，宝儿相约委託人会面，目的当然是把戒指交到她手中，还有把她不知道的事?也一併告诉她。
    「这个戒指我已经在荷花池内找到了，现在是物归原主的时候。」宝儿把戒指放到一个小盒中，包装得美美的。
    「的确是这隻。」女生看到戒指不禁热泪盈眶。
    「而你要找的男生，很抱歉，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过身了，警方已经通知他的家人确认遗体。」宝儿对着客户时份外成熟，和平常对着我吵吵闹闹的感觉截然不同。
    女生没有回话，她只是看着那定情信物默默流着眼泪。
    「还有一样东西?我想给你看的?」宝儿的泪线非常发达，看到流泪的委託人她也不禁想哭。
    「这是?？」女生看着宝儿送上的一份文件。
    「这一份是你男友放在网上的连载小说，我把它列印了出来?我想他应该会希望你能看看。」为了显得专业，她努力忍住泪水。
    女生握着小说文本，哭声越来越大，那封面上写着「你的说话是我的法律」，这本小说是男生为她写的。
    「这本小说他无机会完成了?但我相信里面会有他想跟你说和他还未对你说的话。」宝儿看着女生身后，男生的鬼魂报以满足的笑容，然后消散于我们眼前。
    数年后，这本书在各大书局发售，女生完成学业后奋力完成男生未完成的故事，就像完成他们未完成的故事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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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7「家」

    「少爷真的料事如神，你提议的收购计划非常成功，我们获得的收益已经远超预期！」像猪一般的无能董事说，抱歉，这样说侮辱了猪。
    「那也全赖各位董事信任，这计划才能进展得如此成功?咳?商场如战场，兵贵神速，你们面前的计划书是我的下一步棋，我要在短时间内把老头子亏蚀的全数赚回来。」胜男从会长室往外看着繁华的商业中心，一眾董事都对他言听计从，因为他们忠心的对象，从来只有钱。
    「只要是少爷?不！未来会长的计划，我们不用看也会全力支持。」给了他们糖果，他们就会自动投诚。
    「那就有劳各位长辈稍等一下，待我毕业后会尽快坐上这位置为各位谋取更大利益。」胜男指着会长的皇坐，那个很快成为他囊中物的位置。
    这时候李会长打开大门，有人闯入国王的领土，当然会有人通风报信。
    「我的儿子怎么这时间会在这里呢？现在应该是上学的时间吧？」一眾董事在前，李会长不想当场向胜男发难。
    「本来是想和爸爸吃午饭的，见你不在我就向长辈们请教一下经营之道。不过现在我没有胃口了，再见吧，爸爸。」胜男冷冷一笑，他在向父亲示威，蓄意在会长室和董事会面，就是要让父亲知道这班只看钱份上的傀儡已经倒戈了。
    胜男离开公司，意想不到的人已经在楼下守候。
    「在学校找不到你，知你又走堂我就猜到你在这里。」明艳照人的芊妤正在等候胜男。
    「啊～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耀眼，我的心脏会负荷不了的。」胜男夸张地掩着眼来到芊妤身边。
    浅粉红色的连身裙配上黑丝长腿，芊妤的确非常美丽，不比她前世的大明星高芊雪逊色。
    芊妤把一隻手鐲套上胜男手上，然后秀出自己也有一隻相同的，情侣手鐲。
    「什么来的？」胜男对突如其来的礼物大感困惑。
    「週年纪念礼物呀！你忘记了吧！我就知你一定会忘记！」芊妤故作生气。
    「抱歉?我真的忘记了。」像如梦初醒般，胜男花在对付李会长的心力太多，一时间忘记了对芊妤来说非常值得期待的日子。
    「不用对不起嘛?作为补偿，你今天一整天也是我的，去那里干什么全都要听我的。」芊妤挽着胜男，提出像当日胜男要她陪自己一天的要求。
    胜男会心微笑，为了这女孩，一切都是值得的。
    芊妤想要的约会很简单，就是和胜男看电影，拍大头贴，简单的吃一顿晚饭。
    就算胜男看电影的途中睡着了，芊妤也只是默默借上自己的肩膀。
    就算胜男拍大头贴时死也不肯露出笑容，芊妤也只是紧紧抱着他。
    就算胜男的身体差到连吃一点点也无胃口，芊妤也装作吃得准准有味。
    芊妤知道胜男既要上学，又要回公司，更要定时覆诊，他的身心都很疲累，而且胜男对她亦诸多忍暪，所以什么週年纪念其实对她来说并不重要，这只是一个让她霸佔王子一整天的藉口。
    「吃饱的话，跟我去一个地方。」胜男看着眼前的红宝石女神说。
    「为什么要一直蒙着我双眼呀！胜男你不会又在想色色的事情吧？」芊妤坐在穚车双眼被黑布遮盖住。
    「对呀，带你去一个无人的地方，就地正法！」胜男打趣说。
    「你小心你的心脏呀。」芊妤已经习惯胜男的挑逗。
    「可以下车了。」胜男欣喜的来到目的地。
    「到了？这里是哪里呀？」胜男慢慢解开遮盖芊妤双眼的黑布。
    「我们的秘密基地。」胜男的笑容有如小孩子般天真烂漫。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忘记这么重要的日子吧？」每天为着芊妤而战斗的胜男，也怎会忘记这别具意义的日子。
    这里是他和芊妤的家，他一直渴望的，充满温暖的，有人爱护的，真正的家。
    简单装潢的复式欧陆小屋，不像胜男大宅般奢华，但细緻入微的装修显示出胜男的细心。
    胜男从后抱着芊妤，一步一步踏入这个属于两人的爱巢，胜男慢慢介绍家里的格局，芊妤震撼得掩住嘴巴不懂说话。
    「这里有个书房，白色门的是你的，黑色门的是我的。」
    听着胜男欢喜地说着房子，芊妤也掉下眼泪。
    「上面有我们的睡房，不过只有一间，而且只得一张床。」
    胜男从后把脸贴向芊妤的脸蛋，却被芊妤咬了一下。
    「还有一个特别的房间，里面有我送给你的礼物。」
    两人来到一面非常破旧的门面前。
    「什么呀?好像很诡异似的?」芊妤拉着胜男的手。
    「打开看看，我送给你的另一份週年礼物就在里面。」胜男的笑容异常狡猾。
    芊妤离远伸手，想轻轻打开门偷望，但门一打开，胜男就推了芊妤进去。
    诡异的绿色灯光，中央放着一具穿着婚纱的人偶，佈置得有如鬼屋的房间?哈哈?胜男这傢伙真有意思！
    「变态的！你脑袋有问题吗！那会有人在家中佈置鬼屋的！」芊妤由笑着含泪吓到真的泪流满面，连番拍打胜男胸口。
    「帮你练胆量嘛，傻瓜，真的吓哭了。」胜男满足的笑够后，为芊妤抹去眼泪。
    胜男在鬼房间拿出了一个小盒。
    「週年快乐。」胜男把小盒交到芊妤手上。
    芊妤打开小盒，看着闪亮的粉红指环。
    「什么意思？」芊妤害羞地笑着。
    「你给我戴上了手銬，我当然也要銬上你吧。」胜男替芊妤左手的中指载上戒指。
    「逃不了。」芊妤甜蜜的笑容让胜男看得着迷。
    「对了，鬼房间里还有一份礼物的，待你有勇气的时候再自己进去拿吧。」胜男再次展露狡猾的笑容。
    「别说了！我也被你吓得快心脏病了！」芊妤紧抱胜男。
    芊妤心里想着，可以的，一定可以和这男人幸福的生活下去的，在她耳边噗噗的心跳声会陪她到永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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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8「礼物」

    自从荷花池事件后，宝儿的专页开始得到关注，不只是因为传单和那委託人的宣传，而是因为宝儿把滞留在荷花池附近的鬼魂也一併帮助，把他们想跟亲人说的最后说话，把池内的其他遗物也交到在世的亲人手中。
    因为宝儿觉得他们很可怜，而且觉得晚上聚集那么多怨灵的荷花池很恐怖。
    奇怪的是当宝儿解放了那些灵魂后，这荷花池重新开满了荷花，沉寂多年的一片死水长满了鲜艳夺目的荷花，成为情侣约会的热门景点。
    「少有呢？这么勤奋向学。」宝儿在图书馆努力追赶学习进度，因为总是和鬼魂打交道，而且一直靠考试作弊换取好成绩，所以我也很担心这傢伙的学业。
    「喔巴?快要交论文了?我走遍学校也找不到一隻修读心理学的鬼魂呀?」双目无神的宝儿边说边打呵欠。
    「你不会又想用鬼作弊这招吧?今次就好好靠自己的努力去拿好成绩吧！」坏丫头果然又想胡乱运用见鬼的能力。
    「啊！有新委託了！」宝儿被手机的响声吓了一跳。
    「寻人?想要报答重要的恩情？」宝儿和我对委託都感到莫名其妙。
    ??????????????
    学校饭堂内，宝儿相约了委託人见面，这个熟悉的委託人让宝儿笑逐顏开。
    「伯伯！很久不见了！你怎么会来这里的！」宝儿兴奋雀跃，想不到会以这方式和伯伯重逢。
    委託人正是宝儿生日时我们巧遇的旅馆东主，刘老先生隐藏起亚洲酒店大亨的身份，和异地结识的妻子平凡地在极光之地生活。
    而宝儿借了自己的身体让伯伯的女儿附身，用宝儿的口向伯伯说出最后的话，所以伯伯一直对宝儿心存感激。
    「呵呵...今次回来主要是管理一下在这里的物业，当然还要探望一下可爱的宝儿囉。」伯伯非常喜欢宝儿，一来是因为宝儿帮过他，二来失去了女儿的老人心里非常寂寞。
    「伯伯过得好吗？有没有乖乖听女儿的话呀？」宝儿对老人家也很亲切，满脸笑容的她能让身边人得到慰藉。
    「唉呀～老人家啊?无人照顾身体就是差一点的。」伯伯的说话似是言外有音。
    「不是有个男生在帮你打理旅馆吗？」宝儿笑着说。
    「男孩子怎会够女孩子细心呢?宝儿要不要做我乾女儿，和伯伯在那边生活呢？」果然，混帐老头的突然来访是别有用心的。
    「不行啦，这里有我的妈妈，有我的嫲嫲，还有我正在开办侦探社啊！」宝儿说得好！
    「呵呵?我一看到这专页就知道是宝儿你的杰作了，之不过要做侦探?总要有个像样的办公室吧？」伯伯语重心长。
    「我也知道啊?但我那里付得起租金?」宝儿垂下头，越去追逐梦想，越发现梦想的遥远。
    「宝儿，我想送你一份礼物。」伯伯微微一笑。
    「什么？吃的吗？」怎么这孩子总想着吃?
    「在收那份礼物前?我想你先趁热喝了这壶汤。」伯伯拿出保暖壶，倒出在极地时我们喝过的热汤。
    「哗！太好了！伯伯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你做的汤！」宝儿两眼发光。
    「对了，上次和你一起的男生呢？我也有预备他的一份。」伯伯问道。
    「伯伯你先闭上眼好吗？」宝儿看着一直隐藏身影坐在她旁边的我。
    「嘻嘻～可以张开了。」我亦听宝儿的意思展现人前。
    「呵呵！活了这么久还真的未见过两位如此神奇的孩子。」人生经验丰富的伯伯没有被突然出现的我吓到。
    「要算起来，我比伯伯你活得久远得多。」虽然并不算活着?
    ?????????????
    「这里怎样？商业中心的四十楼，三千尺地方应该够用了吧？全落地玻璃而且交通方便，相信作为你的侦探社办公室应该够体面了吧？」伯伯带我们来到一间甲级写字楼。
    「伯伯！不要开玩笑啦！我怎会租得起这种办公室啊？」宝儿觉得伯伯在戏弄她。
    「租？不是啦，我打算送给你。」伯伯一脸认真。
    「不是吧！」我和宝儿异口同声说。
    「对呀，你对我的恩情我打算以这方式回报。」伯伯并非开玩笑，对一代酒店大亨来说，这样的一个办公室确实算不上什么。
    「伯伯！我不能收的！太超过了！我只是做了举手之劳，绝对不能收取这么大的利益的。」宝儿强烈推辞。
    「宝儿呀?对我这样的一个老人来说，金钱已经不算什么，而且你替我女儿传达的话，对我来说就算送你这一橦大楼我也觉得值得，你就不要拒绝伯伯啦。」伯伯像是回想起当日拥抱被女儿附身的宝儿般，眼泛泪光。
    「哥哥！你跟伯伯说吧！」宝儿对伯伯的厚爱感到受宠若惊。
    「你就接受伯伯的好意吧，这也是因果循环呀，你不接受伯伯也会不好意思的?不过这地方未免太大了，有没有别的？」因果报应，与其纠缠到下一世，不如在这一生还清来得更乾脆。
    「当然有。」伯伯报以微笑，能帮助宝儿他感到十分安慰，而宝儿不贪心的性格伯伯亦十方欣赏。
    走访了四，五间伯伯持有的办公室，宝儿仍然未愿意接受，因为那些办公室也太大了，宝儿的侦灵社才刚起步，自己一人佔用过千呎的单位，让她很过意不去。
    终于，我们来到最后一个单位，一个位于工业大厦，只有六百呎的单位，虽然空置多时，但间隔和大小也相当合适，对宝儿的精神负担也较细。
    「伯伯?我真的可以佔用这单位吗？」宝儿低声说，像个做了坏事的孩子。
    「当然可以！只要宝儿喜欢就好！」伯伯看到宝儿终于选中办公室，表现格外兴奋。
    「伯伯，其实我做的事真的不值得收下这份礼物的?」宝儿到现在还想推辞。
    「这个世上相信还有很多像我这样失去致亲，连道别也来不及的人?若然你能利用你的天赋继续帮助别人，那这单位的存在一定会比空置在这里更有价值。」伯伯摸摸宝儿的头。
    「伯伯我一定会好好干的！一定会帮助很多人，很多鬼魂的！」宝儿笑着说。
    「真的喜欢这里吗？」
    就这样，宝儿得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喜欢呀！在这种大厦很有神秘感，就是游魂野鬼多了点，不过只要打好关係就无问题的了！」
    当日宝儿运用看见鬼的能力种下的因，今天结了丰盛的果。
    「哈哈?宝儿你真有意思！」
    而利用这地方作为起点，宝儿亦向理想踏进了一大步，越来越有私家侦探的模样。
    .......................................................................
    「喔巴。」我和宝儿替空置多时的办公室重新油上油漆。
    「什么？」作为灵魂监察员，竟然沦落为免费的装修工人。
    「你说我去当伯伯乾女儿好吗？在天天也能看到极光的地方。」笨拙的宝儿弄得鼻子和头发也沾上了油漆。
    「说什么傻话？你不是说要留在这里陪着妈妈，在这里做私家侦探吗？」我替宝儿抹去头发上的油漆。
    「如果我真的答应了，你会跟着我去吗？」呆呆的宝儿手上也脏兮兮的。
    「会，这一生我也会跟着你。」我替宝儿抹乾手上的油漆。
    「真的?一辈子也会跟着我吗？」怎么问题好像怪怪的。
    我抬头望向宝儿，羞涩的神情，一双圆圆的大眼睛注视着我，她咬着下唇，像在等待我的回答。
    「收起你的少女模式呀！怎么一脸害羞让人看着超不自在的！」我把毛巾扔到宝儿脸上，见鬼了！死了这么久的我怎会心跳这么快的！生病了吗？灵魂监察员会生病的吗？
    「混帐喔巴！」宝儿拿起油漆桶泼向我身上，黑色的西装染上一大遍白油。
    「无用的。」我拿出专用手机，按下更换衣服的功能，被染白的西装瞬间回復原来模样。
    「奸矛！吃我这招！」宝儿一手白油朝我伸出，想要弄脏我的脸。
    「别闹啦！你还是小朋友吗！」宝儿追着我不放。
    这时候我还没有发现，原来我们的关係正一点点改变，走向了一个只有遗憾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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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9「变质」

    漆黑的密室内，一个年青男子被綑绑在椅子上，嘴巴也被堵住，只能发出微弱的求救声。
    被绑的男子看来已经在这里困住了好几天，地上摆放了不少水瓶和食物包装。
    而这时候，绑匪正打开门步近。
    「咳?初次见面，我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李氏集团的继承人，我叫李胜男。」胜男坐在男子前方的坐椅。
    「我因为心脏有很重的病，除了进行心脏移植手术之外，我没有能活命的方法。不巧我需要的心脏都被更有权势的人处理掉，这一点我也很无奈。」胜男抓着男生的头发迫使对方看着他冰冷的眼睛。
    「所以我只好自己及早准备一个，虽然并非最适合，但亦比坐以待毙好?很遗憾你被选中成为为我提供心脏的幸运儿。」胜男的话吓得男生失禁。
    「大概三年后，我的心脏就会彻底坏掉，到时候我就会来收下你的心像延续我的性命?所以?你好好看着我的样子，好好记着我的名字，这辈子是我李胜男欠你一条命！若果真的有轮回，真的有下世的话，我一定会还给你的。」冷酷的胜男说出有如魔鬼的话语。
    胜男离开密室，只馀下哭泣的男生。
    为了芊妤，竟然不惜做到这份上。
    「叫你找的那兇手进展怎样？」胜男对黑执事说。
    「还是未能找到行跡，只知道高芊雪死后，那些人有出国的纪录。」黑执事向胜男执告。
    「那两隻老狐狸呢？」除了找寻最后的皇牌外，还要确认棋盘内其他对手的动向。
    「会长正忙着拉拢董事会的骨干成员，想阻拦少爷你插手公司业务，但大致上也无功而还，董事们对少爷的改革计划都非常满意。」只看利益的傀儡正是胜男最好的棋子。
    「会长夫人带同一班新僱用的人出国了，我安排了人手跟踪，相信她的目标也是当年她安排杀死高芊雪的人。」想要除掉把柄，会长夫人不惜亲自出马。
    「很好！就由老太婆帮我找出来，更省下我不少功夫，派多些人跟着她们，我要她把兇手亲手奉上。」踏入大学以后，胜男为了准备决战的牌一直费尽心神，现在所有部署也上了轨道，他终于能稍为放松下来。
    「少爷现在去那里？」黑执事问坐上了跑车的少爷。
    「去和公主吃饭，今天你不用跟来了。」説罢胜男踏上油门，跑车高速狂飆。
    胜男喜欢开跑车，跑车能给予他高速的快感，一种因为心脏病永远跑不快，得不到的快感。
    ???????????????
    「那个?你真的是来委託的吗？」宝儿在学校饭堂与留言约见的新委託人会面。
    但这个美丽的委託人她一点也不陌生。
    束起马尾的芊妤坐在宝儿对面，明明是同年同月同日生，芊妤比宝儿成熟得体许多。
    「我一看到这传单就知道是你了。」明带笑容，芊妤亲切地对宝儿说。
    宝儿有点害怕芊妤，一来她很少正面面对这么漂亮的人，二来她害怕被追问当日救出胜男的由来。
    「你放心吧，我不是来追问过去的事，我来是想把这个转交给你的。」芊妤把一张支票放在宝儿面前。
    夸张的金额?让宝儿更加害怕。
    「这个是胜男叫我交给你的，他这人很别扭的，说不想每次见到你也只是道谢，想真的给予你一份谢礼，但自己又害羞，唯有让当女朋友的我代为出面。」芊妤态度大方，说话有礼，和这无大无细的丫头完全不同。
    「我不能收下的！那次只是巧合，你们不用在意?」宝儿还未说完，芊妤已经再下一城。
    「就当是你提前完成的委託，把我最重要的人救出来吧?而且宝儿你的侦探社刚开业，我想这笔资金会帮到你的。」的而且确，宝儿的办公室还需要装修和设置很多必须品，之后还有水费，电费，管理费?就算免除了租金，对一个刚起步的私家侦探也会是重大的难题。
    「收下吧。」我在宝儿身后说。
    「谢谢惠顾?」宝儿看了我一眼，扁着嘴收下芊妤给的支票。
    「其实?我想跟你交朋友，来到大学我也忙着学业，也没有交过什么朋友，你帮助过我们?而且我觉得我们很有缘?可以跟我做朋友吗？」芊妤的笑容的确很有魅力，宝儿被她的微笑迷到面红起来。
    「喂！你面红什么？」我把呆看着芊妤的宝儿叫醒。
    「我是读心理学系的李宝儿，其实我从小到大也没有交过多少朋友?苦果你不介意?」宝儿的戒心被芊妤融化掉。
    「当然不介意！我是读法律系的陈芊妤，对了，你面书帐户是？」
    这样的相遇总令我担心?胜男和芊妤的缘份已经弄致如斯田地?
    「呀！原来我们是同一天生日的！就说我们很有缘份嘛！胜男也是这天生日的。」
    如果宝儿爸爸的毕业照中的那人?我没有看错的话。
    「真的啊！哈哈?我们可以一起吃生日蛋糕了。」
    这段缘份恐怕也会交织成恶缘。
    「啊！胜男！」芊妤看到心上人笑逐顏开。
    「你好?」宝儿看着十分登对的两人，他们活像从时装杂志走出来一样。
    「宝儿，一起吃饭好吗？」芊妤轻握宝儿的手。
    「不?我?我还有地方要去」干么面红？宝儿这怪丫头面红什么？
    「那我们先走了，下次不要再拒绝我们呀。」芊妤挽着胜男离开。
    傻傻的宝儿还脸红地看着芊妤的背影。
    「对了，今天发生了件怪事。」芊妤牵着胜男的手，胜男很少上学，对芊妤来说能在校园牵着他走走已经很不错。
    「什么事？」胜男盯着芊妤的侧脸。
    「我论文也未交出却收到教授通知我的奖学金获批了，你觉得是什么一回事。」芊妤像在审问胜男。
    「你在炫耀你的聪明才智？」胜男笑着胡扯。
    「不是！是你干的吧？对校方施压或贿赂，然后把奖学金给我！你认不认罪？」修读法律的芊妤也开始有点范儿。
    「你不是说不想成为家庭负担吗？我的钱你又不肯花。」胜男一贯不择手段的作风，不管大小事项都霸道横行。
    「我不喜欢这样?这样对别人很不公平?不要再这样做了。」对学习法律的人来说，胜男的做法她未能接受。
    「是的，公主殿下?倒是?可以拜託你把头发放下来吗？」胜男狡猾地笑着。
    「为什么？不喜欢吗？」芊妤摸摸发型。
    「看见这脖子我会忍不住想亲下去的。」胜男作势要吻上芊妤的脖子。
    「喂！」芊妤面红挡着胜男。
    打情骂俏的这对情侣引来艷羡的目光，但他们都不知道等待这对情侣的戏份，只馀下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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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0「至亲」

    「觉得芊妤怎样？」今天是宝儿定期到老人院探望嫲嫲的日子。
    「很漂亮啊?嘻嘻?当他男朋友的一定很爽吧。」宝儿掩着脸像在幻想什么。
    「跟她交朋友?无问题吗？」我还是担心着宝儿，跟那两人的关係越深，感觉就会越危险。
    「她很友善呀，而且感觉像个很会照顾人的大姐姐，碰巧我们又很少朋友嘛～在学校有多个照应也好！」宝儿想的也没错，芊妤除了学业外，被胜男一家也弄得团团转，都没有交朋结友的心机。
    「嫲嫲！宝儿来看你了。」宝儿来到嫲嫲的床边，但嫲嫲像在午睡，一动也不动。
    「嫲嫲？」宝儿摇了嫲嫲几下但嫲嫲仍然没有醒来。
    「宝儿。」终于听到嫲嫲的声音，但?却不是由眼前躺着的嫲嫲发出，而是从后方的绿色亡魂传来。
    ????????????????
    「妈妈?嫲嫲走了?」宝儿哭乾了眼泪，对刚刚赶到医院的妈妈说。
    宝儿妈妈听到嫲嫲的死讯，一时乏力跪倒在地上。
    在这世上，她的亲人又少了一个。
    从少失去双亲，在嫲嫲照顾下长大，宝儿妈妈视嫲嫲为母亲，直至她怀着宝儿失去了丈夫，也全靠嫲嫲一直支持着她，她才撑得过来。
    作为律师，她放弃了成为最一线律师的机会，但始终工作烦多，少时候的宝儿总是由嫲嫲照顾，嫲嫲当好人去疼爱宝儿，而妈妈则显露威严教育宝儿，三人相依为命，直至嫲嫲眼见身体的崩坏，她决定待在老人院减少对家人的负担。
    现在?只馀下宝儿和妈妈两人，宝儿抱着跪倒的妈妈，妈妈连哭泣也还未及反应过来。
    「妈妈?嫲嫲有话想我对你说。」
    ??????????????
    大概一小时前，宝儿在嬤嬤床边看到嬤嬤的亡魂。
    「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嫲嫲?嫲嫲不行了！」眼泪缺堤而下，宝儿四处寻求看护帮忙，这样无助的宝儿我也是第一次看到。
    一直以来面对的鬼魂都只是萍水相逢，但这次在她眼前的，是陪伴她成长的至亲。
    这时候嫲嫲还未气绝，但生命跡象却逐渐减退，嫲嫲的灵魂处于游离状态，很多面临生死边缘的人也曾经有过这种经验。
    「宝儿你能看到我？」嫲嫲感到错愕，一直以来虽然见过不少次宝儿自然自语，但从来不知道宝儿天生拥有看到鬼魂的能力。
    「嫲嫲！你快回到身体吧！晚了就回不来了！」宝儿猛力点头，神情激动。
    「宝儿呀?嫲嫲活够了?有些话可以帮我转告妈妈吗？」但宝儿嫲嫲并不愿意，对她来说，现在离开人世已经足够了。
    宝儿跟着嫲嫲的灵魂上到老人院天台。
    「我觉得很对不起你妈妈?你爸死得很早，留下你妈妈和当时还在她腹中的你?你妈妈是多痛苦?」嫲嫲望着晴空，当年的情境她一直没有忘记。
    「你妈妈放弃了事业，放弃了结识其他男人的机会?为的?就是照顾你和我。
    我行动不便，她一个人撑起了这头家，二十年来一句怨言也没有。
    有时候我想?如果她没有嫁给我儿子，现在该活得多好?成长环境已经凄凉?想不到长大成人也活得这么苦。」嫲嫲道出宝儿妈妈的身世，一些宝儿不知道的事。
    「宝儿你要孝顺母亲呀，一定要好好疼爱她?」嫲嫲想要抚摸宝儿面颊，但虚无的手触碰不到宝儿温热的脸庞。
    「帮我替妈妈说声对不起，这么多年?辛苦她了，她是最好的媳妇，最好的女儿。」嬤嬤满足的微笑，宝儿知道这是无憾的神情，嫲嫲将要踏上轮回之道。
    「嫲嫲?不要！不要走！」哭成泪人的宝儿任双手怎样挥舞也留不住逐渐消散的嫲嫲。
    「喔巴！拦住嫲嫲！求求你帮我拦住她！」宝儿回头向我哀求。
    我摇摇头走向宝儿。
    「每个生命也有尽头的，嫲嫲能无憾此生，将来一定能成为更好的人。」我从后抱着宝儿。
    「好好看着嫲嫲的最后一面，好好道别。」看到宝儿这样?本已毫无感觉的我彷彿感到心脏传来刺痛?一种我遗忘已久的感觉。
    「看不到宝儿你出嫁是有点可惜啦?但我善良的孙女一定会有美满的人生的，我的宝贝孙女拜託小哥多加照顾了。」宝儿嫲嫲向宝儿挥手道别。
    「再见嫲嫲?」把最后的话说完，宝儿哭泣得无力地倒在我怀中。
    宝儿把嫲嫲的遗言告诉妈妈，两人在医院相依偎在一起，失去至亲的疼痛，终于降临到宝儿身上。
    一直以来救赎无数失去至亲的灵魂，但宝儿从未真切感受到那种痛楚，现在的宝儿像失去了灵魂的躯壳，软弱无力的依靠着妈妈。
    灵堂上一个来访的宾客也没有，只有宝儿母女默默守候，两人也哭乾了泪水，两人也没有气力说话。
    生老病死是生命必然的过程，而经歷至亲离世亦是成长必经的一课。
    ???????????
    我回到冥界属于灵魂监察员的宿舍，看着三份相信都是宝儿灵魂经歷过的人生档案，今年二十岁的宝儿，到底还能活多久?
    三段人生也活不过二十五个年头?我应该庆幸宝儿没有回想起等待一个人的交易?还是担心能看见鬼魂的她活得越来越危险。
    然后，还有另一份档案?一份能解决我一个疑问的档案，属于宝儿爸爸的人生档案。
    数天后，宝儿收拾好心情重新回到校园，在床上呆了数天，也没有查看委託，空白地待过伤痛的时间。
    「喔巴！你说办公室要不要添置部大电视？我在那里看剧也方便点嘛～沙发我想买可以变做床的那种，我累了可以躺嘛～还有还有?」宝儿看着写满添置项目的清单笑容满面说。
    「对着我不用强顏欢笑的。」我显露人前，免得宝儿常常像个疯子自然自语。
    「嫲嫲?她是好人，下一世也会过得好吧？」宝儿微笑问。
    「嗯，嫲嫲生前无有做过什么坏事，对家人也尽心尽力，会过得不错的。」我拿了宝儿列的清单看看，清单列得非常长，但有一大堆和工作无关的东西。
    「那我就不应该再难过啦！嫲嫲会过得好好的，我也要好好学习，做个出色的私家侦探让妈妈自豪。」宝儿没有强顏欢笑，而是真的理解到无常的生命，只有活在当下到离开时才能了无牵掛。
    「零分，重作。」我把清单撕开两半。
    「喔巴！你又撕烂我的杰作！」宝儿抢回尸骸大叫。
    「你当那里是游乐场吗？一大堆玩的吃的？基本到连电话和网络也没有列上，还有那项钢管是什么？」既然是真的想通那就好了，宝儿的情绪比常人敏感，我还担心她要许久才能回復过来。
    「人家想学钢管舞嘛?开业要添置什么我又怎知道啊?」宝儿扁起嘴巴。
    「走吧，我陪你去买。」
    宝儿的生命还馀多久我无法得知。
    「真的？喔巴最捧！」
    除了多看她一点我也别无他法。
    「我只会帮你拿，钱你自己付，不是从胜男里赚了一大笔吗？」
    虽然作为灵魂监察员，对个案生命的长短不应存在想法。
    「知道啦！喔巴今天我请吃饭，这几天也哭得没有食慾，今天绝对要吃个够！」
    但既然来到最后的个案，请容我自私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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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1「毕业前夕」

    「有看报纸吗？最近李氏集团的新闻还真多呢。」饭堂内，两位法律系的讲师在边吃边讨论新闻。
    「对呀，无论利好消息和负面新闻也横扫各大报章！」
    「好像说加入了新的智囊，业绩的确提升了不少，但官非不断。」
    「有钱人就是这样啦！认为有钱就可以不择手段，以为有钱就可以凌驾法律！」
    「听说那集团的皇太子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呢。」
    「李胜男嘛！还跟我们系的女生拍拖，好像叫陈芊妤，又是一个贪慕虚荣的荡妇！」
    「教?，作为法律系的师长你应该很清楚刚才你对我的评价已经构成诽諦了吧？」芊妤一直坐在教?身后。
    「你?你还不是靠男人才拿到奖学金！少来跟我扮清高！」
    「那么说教授你真的收取了贿赂吗？加上刚才对我的侮辱，相信你很难可以再在教育界立足。」芊妤学以致用，加上不服输的性格有如一隻小辣椒。
    「是你男朋友给我钱！要我这样做的！你认为把事情闹大他能明哲保身吗？」
    「教授，既然你知道我男朋友是会用钱去玩弄法律的人，那你觉得事情闹大起来会是谁保不住自己呢？」芊妤靠前低声说，气势完全把年长她二十年有多的教授压下。
    两个教授见势息不妙，只好逃离现场。
    「教授！毕业论文也拜託你多加照顾了！」芊妤特意高声呼叫。
    宝儿看着如此威风的芊妤，吓得张开嘴巴，只懂呆着拍手。
    「做女人啊，千万不能被看扁，职场上男人时常把女人看低一线，要是一低头了就注定被压下。」芊妤一直不愿输给男人。
    「芊妤呀，我见胜男好像很听你话的，是怎样办到的？」宝儿睁大眼睛向芊妤讨教。
    「啊！有喜欢的男生了吗？谁？那学系的？我认识的吗？」女人在讨论这种话题时特别快乐。
    「不是啦?是类似的吧?不是学生来的?」宝儿害羞着说。
    「原来宝儿喜欢成熟型呢，这样吧！面对比自己年长的男生，切忌装大人！这种类型他身边已经会有不少，所以你更加要善用你的优势？」芊妤认真的指导宝儿。
    「什么？身材吗？」宝儿越听越入神，为什么她会觉得自己的身材是一种优势?
    「应该不是?是少女味！是青春！宝儿你娇小玲瓏的，脸蛋也很可爱，要攻陷枯燥的上班族绝对不成问题。」芊妤指指宝儿的脸蛋，这孩子在灌输奇怪的讯息进宝儿的脑袋。
    「唉?可惜那人说我的少女模式令他很不自在呢?」宝儿回头瞄了我一眼说。
    「那里?有什么吗？」怕鬼的芊妤问。
    「不，无什么。」宝儿微笑回应。
    「对了，我有事要找胜男，先走囉！」芊妤就这样离开。
    她要找胜男，因为她不安，熟悉法律的她知道正在新闻界闹起的风波并非空穴来风。
    而熟悉胜男的她更知道胜男是什么样的男人，他为了拿下李会长的权力，以影子指挥官的姿态提早进入公司，以业绩取得董事会的信任。
    于是在这几年间胜男干了不少不法勾当，同时收买了政界商界的要员，就连执法机关也奈何不了胜男。
    但这是错的，芊妤学习法律是想可以得到凡人也能保护自己，保护心上人的力量，但他想保护的胜男却随心所欲地摧毁她的信念。
    ????????????
    半山区的双层独立小屋，芊妤气冲冲走到睡房。
    但一大开门她却无法生气下去。
    因为胜男正戴着氧气罩，插着喉管，面无血色躺在床上，两个看护在阅读仪器的数据，记录胜男的病情。
    芊妤弄出的声响惊醒了疲惫的胜男，胜男挥手示意看护离开，自己拔下喉管坐直身子。
    「怎么这个时间会来呢？」胜男故作微笑，想安抚被吓呆的芊妤。
    「你怎么啦？很严重吗？我们去医院好吗？」芊妤坐到床边，虽然胜男买下了这房子，但芊妤一般只在假日会来，一来同居对她来说感觉太早，二来她大部分时间也花在学业上。
    胜男一直隐瞒病情，芊妤甚至不知道这一年内胜男必须换掉坏了的心脏，同样地，李会长对胜男干的事她也不知道，所以她不明白胜男为什么不去医院。
    为免被李会长知道他的病情，这房子成为了他的秘密治疗中心。
    「不用担心，只是普通的保养维修，我讨厌医院的气味，所以把看护叫来这里。」胜男轻抚芊妤的面颊，一醒来便看到心爱的人，朦胧的视线像看到天使在身边。
    芊妤说不出话来，眼前虚弱的情人较平常自信幽默的截然不同。
    「突然回来，是有重要事找我吧？」胜男知道若不是什么特别事情，芊妤应该还在学校上课，芊妤的日程他很清楚。
    「那些新闻报导的?说你们集团的坏话?」看到胜男现在的模样，芊妤本来不想再说这件事，但胜男不是能胡混过去的人?而且自奖学金的事开始，她一直有点在意。
    在意这男人用的手段，和沼泽中的妖怪们越来越相似?
    「你说那些官司吗？」
    芊妤心里想着，千万不要说出来?
    「啊?是真的。」
    不要?不要说出来?求求你?
    「是我干的，把那些搞破坏的傢伙的废话灭声。」
    为什么?你还是要说出来?
    「吵得要生要死，最后只要看到钱还不是全部都收声了。」
    为什么?不骗我?
    芊妤抱着胜男，她不想胜男看到她的眼泪。
    「芊妤？怎么啦？」
    喜欢胜男是她的选择，但她无想过胜男为了保护她?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做法，但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慢慢变成和他父母一样，变成不择手段的怪物。
    ????????????
    宝儿掛上招牌，「侦灵社」的所有装修报置终于完成，一边上学，一边处理委託，一边装修，终于在毕业前准备妥当，对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来说能，这算是相当不错的成就。
    「喔巴！怎样？我很厉害吧！」弄得脏兮兮的宝儿笑容满脸，这阵子她的确很辛苦，很努力。
    「除了名字古怪点外，其他也算不错啦。」我拍走宝儿头上的灰尘。
    「你就不能支持下我，鼓励下我吗？」宝儿瞪着我说。
    「我可是亲自落手替你装修搬运啊！一个灵魂监察员如此紆尊降贵去帮你这乳臭未乾的少丫头免费打工，你还说我不支持你？」这样的事情若然在阴间传开，恐怕鬼魂也会笑到魂飞魄散。
    「什么乳臭未乾！人家长大了！而且会越来越成熟美丽！再过多几年我看你怎样再丫头丫头的叫我！然后再过多几年，你在我眼里就会变成一块小鲜肉囉～～～」宝儿狡猾的神情，扭曲的思想，八成是近得芊妤太多?学坏了?
    「听着，在我眼中你只是个小孩子，现在时，将来也是。」我迫近宝儿，用身高的差距压迫她到墙边。
    「喔?喔巴?」宝儿别过脸害羞地轻声细语。
    「干?干什么！」又是这可怕的少女模式，把我吓得退后几丈。
    「原来芊妤说得无错，你真的会被少女气息击到呢?嘻嘻！来吧大叔～让少妹妹滋润你乾枯的灵魂吧～」宝儿雀跃的向我靠近。
    「啊！瞎了！要瞎了啦！」我把专用手机的照明装备调到最大，然后照向宝儿的眼睛。
    「你最近越来越无大无细呢。」对付鬼魂的功能竟然要用来对付宝儿。
    「人家真的长大了嘛?」宝儿装作无辜。
    「我走了。」我转身离开，最近总是被梦境缠绕已经够让我头痛，还要被宝儿戏弄真的够累人了?
    「不要走！」
    又是这句说话?但这一次?好像两把声音重叠着?我身体动弹不了，彷彿曾经听过这句说话，曾经也怀着不想走的心情。
    「喔巴？」直至宝儿抓着我的手，我才回復知觉。
    「啊?」但我仍感觉满头大汗。
    「陪我去一个地方好吗？」宝儿灿烂的笑容让我平復下来。
    「为什么想回来小学？」我跟着宝儿回到她搬家前的就读的小学。
    「这里有很多回忆呀，小时候在这里怕得要死，从遇上叔叔开始，到遇到兵大哥?从害怕到正视，这些都是在这里开始的。」宝儿回想着过去，现在的她真的成长了不少。
    「干什么？」宝儿在礼堂门前拿出百合匙。
    「开门啊，稍等一下。」宝儿自信十足，三扒两拨，真的把大门打开了。
    「你从那里学的？」这已经接近是盗窃的地步了。
    「书本，进去吧！」宝儿微笑说。
    曾经在这礼堂里，我见证过宝儿小学毕业，那时候她在这台上唱歌，小小丫头现在已经长大成人，找到了自己理想并且奋力实践，没有因为看见鬼魂而躲避，正直地拙庄成长。
    「喔巴！」宝儿站在台上。
    「今天，我快要大学毕业了，而且我的事业也快要开始！但作为一个侦探，我还很幼嫩。作为一个女生，我还不够成熟。感谢你二十多年来一直陪着我成长！我还会继续碰壁，还需要努力学习，往后的日子里?还望你一直陪伴着我。」宝儿像当日我对鬼兵演讲一般，但今天，台下的角色换转是我。
    「恭喜你毕业了，李宝儿小姐。」我伸手向台上的宝儿，宝儿弯身和我握手，虽然性格古怪，总是嬉皮笑脸?但宝儿?真的长大了。
    「对了，你的毕业论文完成了吗？」话说毕业，也总得交功课吧。
    「当然！保证高分！」宝儿又露出狡猾的笑容。
    「我无看过你准备。」一定又用了什么旁门左道。
    「我替同学找失物，然后以帮我做功课作酬劳，最后再交由最强的后援帮我覆核一次，万无一失！」宝儿满意地点头。
    「什么后援？」我的头又开始痛了?
    「帅哥心理医生。」宝儿摆了个胜利手势。
    这孩子长大了这种天真的想法?我马上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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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2「相拥中的你我」

    「少爷，一切准备就绪了。」黑执事在胜男和芊妤的爱巢向胜男报告。
    「咳?那现在动能吧。」胜男穿起外套，虚弱的身体像要随时倒下。
    「少爷?我不明白?既然一个月后就是会员就职典礼，对媒体也发佈了消息，为什么不待上任后才进行心脏移植手术呢？」黑执事对少爷的命令从来都猜不透心思。
    「一个月啊?老狐狸会在这段时间干什么阴招是估计不到的，而且在公佈消息的这段时间里动手术，媒体会对我的情况非常关注，变相成为我的防护网，老鬼现在只能祈求我手术失败死在病床上了?」自信的笑容，胜男为每一步都作好准备，因为对手是连亲生儿子也会杀掉的魔鬼。
    「还有，要是手术后我真的醒不过来，就把这房间的钥匙交给芊妤」这书房是胜男为对付李会长而设的作战基地，内里存在能击溃李氏集团的机密文件。
    「知道少爷?但是?」黑执事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胜男步出住所，准备迎接他的第一场仗。
    「真的不用跟芊妤小姐说一声吗？」黑执事跟随胜男多年，甚么事对少爷最重要，他十分了解。
    「开车。」胜男坐上穚车，曾经芊妤在旁边的坐位跟他渡过无数时光，去过无数地方，但唯独是战场，他不想带上芊妤。
    ????????
    「啊！芊妤你来啦！跟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你暂时跟她学习的资深律师。」律师行老闆亲自迎接芊妤。
    成绩卓越，加上漂亮的外型，多间律师行也对芊妤招手。
    「你好，我是今天第一天来上班的陈芊妤。」芊妤对律师鞠躬，从今天开始她也踏进人生的另一个阶段。
    「芊妤吗？和名字一样长得很漂亮，我听过不少你的传闻呢，大家也很期待你这位法律界的新星。」除了成绩和外貌，还有一件事在法律界早有传闻。
    李氏集团继承者的爱人。
    「前辈你也很漂亮，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向你学习的。」芊妤大方回答，对传闻，她当然有听过，但芊妤更相信自己的实力，凭藉自己的努力她一定能打破花瓶，皇马褂这些流言蜚语。
    「还漂亮什么?我女儿都跟你一样大了，而且和你同一间大学毕业的。」律师行的资深律师是位漂亮的女性。
    「真的吗？是法律系的同学吗？或者我会认识呢。」芊妤对同是女性的前辈感到自在，对方还要有一个和自己同龄的女儿，她相信和这位前辈会很合得来。
    但世界?真的太细小了?前世今天的缘份交织成无法阻挡的齿轮。
    漂亮的资深律师，育有和芊妤同龄的女儿，碰巧还和芊妤就读同一间大学?她是宝儿的母亲。
    这些齿轮正慢慢把三人推向恶梦的开端。
    ???????
    病床上胜男辗转反侧，明天一早将要进行重大的手术，说不定这一晚就是他能张开眼睛的最后一个晚上。
    这个晚上的天气特别冷，他特别感到孤单，心脏移植是非常危险的手术，胜男一直拖延到无法再撑下去才决定进行，这刻他真的感觉到恐惧，明明一直活在生死边缘，甚至够胆以死要胁母亲，但胜男从未如此害怕过死亡。
    「如果我真的不哼一声就掛掉?她不会原谅我吧？」胜男看着手机上当日和芊妤在主题乐园的自拍照，终于按捺不住发了一通讯息给芊妤。
    「今晚天气很冷，可以陪我渡过吗？」
    芊妤一收到讯息后，知道胜男正躺在医院，马上火速前往。
    「胜男！什么情况？为什么会躺在医院的？」芊妤心急如焚，一直担心的事情像发生在眼前。
    「明天，就是进行心脏移植手术的日子。」胜男握着芊妤的手，冰冷的他彷彿重拾体温。
    「为?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总是有事发生?才让我知道？」芊妤心如刀割，在身边的男人一直独自承担，把一切恐惧痛苦都自己承受。
    「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胜男摸着芊妤的脸庞。
    「但要是我这样一走了之，你肯定不会原谅我吧。」高傲的胜男也终于乏起泪光，我也不记得有多少年无见过胜男落泪了。
    「肯定不会！就算我落到地府也会一直痛骂你！」躺泪的芊妤抱着胜男。
    「今晚真的很冷。」胜男拉开被子让芊妤躺进他怀中。
    「这一晚?那里也不要去，陪着我睡好吗？」胜男闭上眼紧抱芊妤。
    「不止这一晚，还有无数个晚上你也要抱着我睡的。」芊妤亲吻胜男的额头，唯有对未来的期盼和芊妤的拥抱，才能成为胜男的安眠药。
    「我知道我干了很多让你不喜欢的事情，但我也不想的?我只是没有得选择?」这刻的胜男，有如小孩。
    「我知道，为了我你费尽心力?」芊妤抚慰着胜男。
    「唯独是你的眼里?请不要把我看得那么坏。」从中学时遇上芊妤开始，他在意的从来只有芊妤的目光。
    其实干出这么多事，与这么多人对抗，胜男想要的无非是这样的夜晚，能拥抱芊妤去睡的夜晚，拥抱他的「半边生命」。
    如果他没有心脏病，如果他不是李氏家族的孩子，如果她不是高芊雪的转世，或者这样的拥抱，简单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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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3「侦灵刑警」

    侦灵社开业后一直没有多少客人委託，有的大多是搜集偷情证据，偶然会有些寻找失踪猫狗的个案，对此宝儿表示相当不满。
    一心想干一番大事的宝儿，现在只能处理这些平庸的案子，宝儿的满心期待落了空，今天，她也为着搜寻偷情证据而出动了。
    「真是的?为什么这么多人要搞婚外情的，要搞婚外情为什么当初又要结婚呢！」宝儿用百合匙尝试打开一间小型办公室的大门。
    「逻辑上，要搞婚外情你先得结婚。」跟着宝儿跑这些委託其实相当沉闷。
    「喔巴，你真风趣呢。」宝儿瞪着我说。
    「唉呀！不开了！喔巴～帮我～」宝儿夸张地扭拧着说。
    「不要，这是你的工作不是我的工作。」宝儿已经不只一次要求我替他解决这些问题。
    「你不帮的话我去找街坊附身帮我打开！」在宝儿家附近的街坊鬼集团中，有生前当小偷的鬼魂。
    「怕了你?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但这番话我说过十次以上。
    我穿过大门，从内部打开，宝儿笑笑口走入办公室。
    「好了～搜查一下吧～」宝儿戴上手套，认真地搜寻房间每个角落，无论抽屉还是废纸箱，宝儿瞪大一双圆圆的大眼睛仔细地搜证。
    「喔巴?这里?」宝儿发现一个大型旅行箱，箱旁边站着一隻散发绿光的女鬼。
    「打开吧，恐怕这女鬼的尸体就收藏在内...」女鬼的样子和委託者提供的情妇一模一样，恐怕他的丈夫就是杀人兇手。
    宝儿打开旅行箱，被胶袋装藏，赤裸的尸体滚出箱外，宝儿吓得跌倒在地。
    同时间，门外却传来脚步声，而且人数不少。
    「宝儿！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马上躲起来，我们要想办法离开这里。」最糟糕的情况，来者是杀人兇手，要是宝儿被发现随时被杀人灭口。
    「警察！马上开门！我只数三声，不开的话就破门进来。」门外的人原来是警察，但要是宝儿在这里被搋到也会非常麻烦，非法闯入私人地方，还有这具尸体，绝对不是胡扯一通就能过关。
    宝儿躲到办公桌下，警察破门而入，被地上的尸体吸引住目光。
    「臭傢伙！果然是杀人了，马上搜这里一遍！通知入境处要是那混蛋想出境马上拦下他！」一名老练的警官指挥部下行动。
    麻烦了，马上会搜到这里。
    隐藏身形的我既不会被看见，同时有触碰物件的能力，我大力推了大门一下，引开警员注意。
    一眾警员马上追了出去，宝儿乘这空隙，打开窗户爬出办公室，办公室位于二楼，宝儿靠外墙喉管慢慢滑落地面，手套刮破，宝儿的手掌也留出鲜血。
    「快跑，这边。」我指引宝儿走向围栏方向，只要越过这里躲到大街的人群之中就能安全离开。
    但矮小的宝儿却被难到了，有见及此我唯有从上方拉宝儿越过去。
    但这一幕却被那中年警探看到了，看到宝儿被虚无拉起，越过围栏。
    走了两个街口，宝儿躲到便利店中处理伤口。
    「喔巴！刚才真危险！好在有你在我身边，不然真的要在警察局喝咖啡了?」宝儿替伤口抹上消毒药水。
    「宝儿，刚刚那警察?好像看到我拉着你的一幕。」我回想刚刚那警察吃惊的神情。
    「哈哈?要是被抓到可不是在警察局喝咖啡就能了事呢。」大胆的宝儿还笑得出来。
    「警察局就不用去了，但这罐咖啡是我请你喝的。」刚刚的中年警察，拿着罐装咖啡无声无息站到宝儿身后。
    ??????????????
    「所以说，你是私家侦探，因为接了委託才找到那里，然后误打误撞打开旅行箱，发现了尸体怕被警察误会才逃走的。」中年警察买来一大推小食，和宝儿在便利店边吃边谈。
    「嗯！叔叔你不会误会我杀人了吧？」宝儿非常能吃，警察买的小食半数以上也被她消灭了。
    「叫我马警司吧，我当警察很多年了，那个人有没有杀人我一眼可以分辨出。小妹妹你眼神很清澈，不会干得出杀人这种事。」马警司挡着宝儿，抢吃了最后一颗鱼蛋。
    「我不是小妹妹！我是李宝儿！侦灵社的私家侦探。」宝儿拿出卡片放在桌上，孩子长大了，最讨厌被当成小朋友。
    「啊?侦灵社?名字真奇怪呢。」马警司收起了宝儿的卡片。
    「既然你不认为我杀了人那为什么还要跟着我？」作为侦探，宝儿也洞悉到马警司有别的原因才追上来。
    「刚刚在你逃跑时，我看到你伸手向天，然后像有股神奇的力量拉你越过围栏，我感兴趣的是这件事。」马警司果然看见了。
    宝儿偷?了我一眼，没有作出回答。
    「会不会?你是有什么特异功能，或是?你能看见鬼魂吗？像你刚才不时偷望身旁，是有我看不到的东西在吗！」经验丰富的马警司观察力果然很强。
    「马警司?相信这个世界有鬼吗？」宝儿试探马警司，再乱说话这次可能不是送去看心理医生，而是精神病院了。
    「我当警察这么久，有什么没有见过！有鬼魂存在世上有什么出奇？曾经有个拍挡对我说过，要当一个出色的警察最重要的是要思想开放，接受一切可能性，虽然他不在了，但我仍然记着他的格言。」马警司没有说错，世界上存在无数不可思议的事，要了解真相，首先要打开思维。
    「其实我爸爸也是当警察的，可惜他在我出生前过世了，我也想当警察的?但我妈不会答应。」无法当警察，所以宝儿挑选了较接近的私家侦探。
    「真有缘呢？他叫什么名字？会不会我也认识呢？」马警司感觉和宝儿特别有缘。
    「义龙，我爸爸叫李义龙。」宝儿说的话把马警司呆住了。
    「哈哈哈哈！难怪我觉得和你特别有缘！原来你是那傢伙的女儿！小婴儿原来已经长得这么大了！」马警司兴奋地摸着宝儿的头。
    「马警司?认识我爸爸？」宝儿模不着头脑。
    「对！对我说刚刚那番话的拍档就是你爸爸！」马警司笑得快掉下眼泪。
    缘份真的很神奇，巧合接到的委託，巧合地遇上的警察，巧合地他认识宝儿的父亲?就像是命中注定?离世的人留下了要由女儿完成的使命。
    马警司向宝儿说了很多关于她父亲的事，宝儿听得津津乐道，这一面的爸爸她不曾认识，妈妈也不愿提及，一个怕老婆的好警察发生过的故事。
    「那就难怪你不能当警察了，嫂子性格非常刚烈的！你爸怕她怕得要死！但偏偏他就只爱你妈一个。」马警司在宝儿还是婴孩时曾经探望过宝儿妈妈，但宝儿妈妈不想再看到警察。
    「对呀?我也超怕妈妈！但干着私宝侦探的工作十居其九也是跟踪偷拍，闷得发慌?」宝儿扁起嘴巴。
    「其实那时我觉得很抱歉的?一直追查不到撞死义龙的兇手?这样吧！我见你做私家侦探的能力也似模似样，而你又好像拥有与别不同的能力，如果有些棘手案件我就通知你，当是接受警方委託吧！」马警司看着已故友人的女儿大为感动，当是自己侄女一样照顾有加，亦当是为已故战友的一份心意。
    「真的吗？太好了！我一定干得比爸爸更出色的！」宝儿兴高采烈，像是在黑暗中找到曙光。
    但这道光所引领的方向未必是希望，宝儿爸爸的死并非单纯交通事故，而她和爸爸的拍档相遇，冥冥中注定她要倦入未完结的恶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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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4「破碎的开端」

    李氏集团的新任会长就职典礼上，社会的上流人士，商家政界的要员都聚集在一起，这晚宴将见证一个最年青有为的男子坐上这帝国的皇坐。
    眾人心中充满不安，对这年轻少子的实力存疑，对刚进行过大型手术的新会长的健康状况担忧，担忧对他们得到的利益有没有因为会长的更换而减少。
    无论再多人非议，他亦能在一片掌声中踏上演讲台，向世界宣布从今天开始，李胜男就是李氏集团的会长，他才是这王国的主人。
    胜男俯视父亲，手术顺利完成，就职典礼亦顺利进利，胜男和李会长的战争已经分出胜负，只要胜男一日存在世上，李会长也无法挽回败局。
    胜男伸手向芊妤，晚会上的第一支舞曲，当然要由今晚的主角还有他的女伴拥有，芊妤穿上一身高贵的红色晚装，这一件晚装比中学时，胜男在校庆演奏送的更性感，更艷丽，背部的大露背设计落得快到臀部。
    「胜男...这条裙不会太性感了吗？」芊妤显得有点不自在。
    「我只是把你最美丽的一面展现出来。」胜男的心情很好，情人，霸业，今天他两样也拥有。
    「算了，你喜欢就好。」芊妤和胜男在舞池跳着贴身舞，两人相依得无比靠近，芊妤心情很好，因为胜男的手术很成功。
    但她并不知道这心脏的来源，也不知道这心脏对胜男来说绝非最适合的选择，排斥反应是往后胜男要明对的另一场战争。
    「芊妤，现在开始，我们的日子会好起来吧？」胜男语重心长，进行过心脏移植的患者能存活过十年的，只有五成，而且面对排斥反应可能会活得更短，好的日子到底还有多少确实无法想像。
    「说什么傻话，当然会好好的！」芊妤在眾人目光中亲吻了胜男脸颊一下，引来一眾喧哗声...像当日的舞台，只是角色互换了。
    晚宴会场的休息室内，胜男在调整呼吸，手术进行才一个月，他还需要很多休息调养身体，但登基仪式如此重要，再辛苦也不能缺席。
    「尸体处理得怎样？」胜男闭目养神。
    「已经弄成被仇杀的样子，不只心脏，部分器官也有取出，不会发现心脏是被用来移植的。」黑执事把手尾弄得乾净利落，跟随胜男多年他也一直忠心耿耿。
    「很好...毕竟这人是为我而死，饲养了他三年，若不是老狐狸暗中搞鬼，我也不用弄得满手鲜血！」提到李会长胜男离掩激动之情。
    但有人却比他更激动。
    休息室门外传来玻璃破碎的声响，黑执事马上打开大门，门外站着这刻胜男最不想知道真相的人。
    「芊妤...」胜男站起来，想步向芊妤。
    「别过来...」惊呆的芊妤全身发抖。
    「芊妤...」不只心脏，现在胜男的头也很痛。
    「别过来...怪物...」芊妤流下眼泪，因为无论怎样阻止，眼前的男人最终也变成怪物，变成不择手段，甚至草菅人命的怪物。
    芊妤转身离开，始刻她无法面对眼前的男人，和她最亲密的男人背后竟然如此人面兽心，她感到背脊一股寒意，像当日得知李会长的阴谋一样。
    胜男追着芊妤回到芊妤家楼下，胜男知道如果始刻捉不住眼前的芊妤，他很可能会永远失去她。
    「芊妤！听我解释吧！」胜男抓着芊妤的手。
    「解释？你有什么充分的理由可以杀了人也无动于衷！」芊妤拨开胜男的手，被他触碰的手彷彿同样沾满鲜血。
    「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呀！没有心脏进行移植我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胜男难掩激动，好不容易拾回一命，现在却似要失去眼前人。
    「别再说是为了我了！一直以为什么事你也自己收起来，什么事也说是为了我做！你有问过我吗？有跟我商量过吗？」但这种为了你的说法却成为芊妤的负担。
    「难道跟你说事情就会解决吗？心脏会从天而降吗！我这样做是为了自己活命吗？」胜男按着灼热的胸口。
    「那是一条人命呀！他也有家人！也有生活的！你现在取了一个无辜的人的生命呀！」相信法律的芊妤无法认同胜男。
    「那难道我就该死吗？我又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非死不可吗！」无奈的胜男变得歇斯底里。
    「胜男...你变了...过去就算你如何收买人心...甚至玩弄法律...但起码...你还不至于夺走别人的生命...」芊妤打从心底感到心痛，她没有保护好眼前的男人，没有阻止他变成怪物。
    「我没有变！我干这么多无非只是想和你幸福生活...我从来没有变过...」或者这两人的心意从未改变过。
    「幸福？难道你觉得背负一条无辜的人命，我们...还能幸福吗？」但这份心意却走上不归路。
    「芊妤...」胜男亦打从心底感到心痛。
    「别过来...现在的你...比你父亲更可怕...」芊妤望着胜男，那眼神从未如此冰冷。
    芊妤转身离开...馀下没法向前行的胜男独自一人，他按着火烫的胸口，那心脏像被刀割，他觉得自己的苦心无法被理解...同时他却无奈自己别无他法的选择。
    「少爷...出事了！」黑执事知道少爷始刻已经没有心力再管其他事情，但事态严重，必须胜男亲自处理。
    网络上正疯传一条视频，当年高芊雪被困在木屋内惨遭强暴毒打的视频，虽然兇徒的样子被加工处理过，但视频中清晰提到?李氏集团。
    「记着吧！你落得如此下场，是因为你想打李氏集团的主意！」
    「死老鬼?我一上台就动手了吗？」激动过后胜男显得十分虚弱，但这刻他还不能停下来，因为他还要对付他的父亲。
    胜男赶到李会长的私人别墅，那是他父亲真正的居所，别墅内酒池肉林，十多个穿着内衣的女星模特儿在沉醉毒海。
    胜男四处打量，寻找父亲的踪影。
    「少爷?」李会长的秘书长想拦住胜男。
    「在书房吧。」胜男推开秘书长，视频在网路疯传，不消半小时已经超过百万点击率，就算能阻止明天的报章杂志，但网络之大却无从封锁，现在最重要的是知道敌人的用意。
    「想不到你还敢走到我眼前。」李会长看着平板电脑对闯入的胜男说。
    「什么？」胜男感到不妥。
    「一上任就想把皇宫拆掉，还想害死你妈妈。」李会长的语气似乎把上传视频的人误以为是胜男。
    「这么说的话...即是不是你干的。」胜男大感错愕，不是李会长的话还有谁知道事情的全部，会是谁拥有这视频？妈妈？不可能...这样和自杀没有分别。
    胜男感到晕眩，和芊妤吵架已经让他心脏负荷不来，连番衝击，胜男终于不知倒地。
    在倒下前他想到了，随了他的父母，还有片中的兇手知道一切，潜逃多年的，母亲委託的杀人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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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5「亡命小巴」

    「马叔叔！这次是什么案件呀？」宝儿泡了两杯咖啡，一杯给马警司，一杯自己品嚐。
    只从认识了马警司后，宝儿不时会接下警方也未能短时间完成的案件，一些只靠正常方式无法处理的案件。
    宝儿非常乐意接受，因为这种委託更接近宝儿想做的些，更接近她的父亲，而且找上门的委託大多是无趣味的跟踪偷拍，让宝儿非常厌倦。
    「这次比较麻烦?可能会有点危险?」马警司说着有点犹豫。
    「啊！什么事！」马警司惊叫起来，因为隐身人前的我一手拍倒他眼前的咖啡杯。
    「喔巴！」能看到鬼的宝儿当然见到一切发生。
    混帐警察把自己处理不到的案子都交给宝儿，而且一次比一次危险。
    「这里?有什么吗？」马警司四处张望。
    「马叔叔不用理他啦，继续刚才的话题吧！」宝儿瞪了我一眼，我说过无数次不要接危险性高的委託，她也当是耳边风。
    马警司委託的案件我也略有所闻，因为这四，五个月间，社会中盛传着一个恐怖传闻，一个叫「亡命小巴」的传闻，传闻中只要在深夜坐上某条线路的小巴，隔天就会死在自己家中，而每个死者的颈上也会呈现被小孩勒死的痕跡。
    而从五个月前开始出现了第一个死者后，每隔一段时间也会出现在深夜曾经坐上那小巴线的死者，每一个死者都是三十多岁的男性，每一个的死因也被判定为被八至十岁的小孩勒死，但死者的居所还有身体上也没有呈现过第二个人的指纹。
    一般被活活勒死的人都会有很大挣扎，而床上的确有挣扎的痕跡，但死者手上却没有任何人的皮肤组织，加上以成年人的体力又怎会被小孩活生生勒死，所以警方束手无策，而在上级催促落案之下，马警司别无他法，唯有借用宝儿与别不同的能力。
    但我一直很害怕，自从宝儿过了二十岁，我每一次按下追踪位置时也很怕会看到宝儿的尸首。
    「唔?资料上说的小巴就是这个?所有死者也是住在这条小巴路线会经过的地方?」宝儿习惯在苦恼时会咬大拇指。
    「别咬，很脏的?你真的打算上车追查吗？」我拍开宝儿咬着的那边手。
    「那喔巴你拖着我，我就咬不到了～当然要上，不然会再有更多死者出现呀！」宝儿笑甜甜地说着，试图抓我的手。
    「你认为行兇者是人还是鬼魂？」我把手插入口袋。
    「恐怕是厉鬼吧！小孩又怎会有活生生勒死男人的力气，而且我查看过死者住宅的闭路电视，那些男人都是一个人回家的，不同的地点，单独回家的男人?最大可能是从小巴上被跟回家杀害。」宝儿装了个鬼脸，她的分析越来越有探员风范。
    「既然你明白对方是厉鬼，那你还要继续下去吗？」荷花池事件中宝儿已经见识过厉鬼到底有多可怕，那种充满怨恨的力量不是人类的血肉之躯能抵抗。
    「嗯?我也知道很危险，但对方既然是小孩，我总觉得内里事情未必像表面看一样?」宝儿的眼眸里总带着善良的光芒，我喜欢这种光芒，但我却越来越害怕这种光芒，害怕这光芒会害死宝儿。
    「而且我有你在嘛，你不会捨我而去吧？」宝儿微笑看着我。
    「上车吧。」我展露人前，与宝儿一同坐上「亡命小巴」。
    游了四次车河，我们也没有任何发现，时间已经夜深，上车的人也不多，小巴私机亦不再等待客满才开车。
    我和宝儿坐在最后的双人坐位，宝儿累得睡着了靠在我肩上，但来到第五次，我们终于等到疑兇上车，八至十岁的模样，危险而夺目的红光，小男孩上车坐上空的座位，旁边的位置亦空无一人，从神情来看，他不像一般张牙舞爪的厉鬼，失落的神情，静静坐着的厉鬼像在等待什么。
    「宝儿，要开工了。」我拍拍宝儿脸颊。
    「啊！」宝儿一张开眼，厉鬼的红光马上映入眼帘。
    但现在要怎么办？
    小巴停站，一名面带醉意的男人上了小巴，不巧坐上了厉鬼旁边的坐位，那男人应该约三十多岁，完全符合被害者的条件，而厉鬼男孩亦抬起头凝望着他，口中念念有词，但我们无法从这距离听到。
    宝儿一直看着前面的小男孩，愁眉苦脸的她像是找到什么灵感，终于，男人下车了，厉鬼男孩亦跟着下车，宝儿立即拍打我示意跟随。
    唉...又要和厉鬼交战吗...
    厉鬼跟着男人入升降机，一切如宝儿预料，从小巴尾随到住所，然后再把男人勒死。
    「宝儿？」宝儿从下车开始不断按手机，像在搜寻什么似的，眼见升降机快要停下，若再不阻拦男人的话，又一宗兇案将要上演。
    「找到了！」宝儿抬起头，厉鬼男孩快要跟随男人步出升降机。
    「站住！他不是你爸爸！」宝儿秀出手机，萤光幕上展现的是另一个男人的样子。
    厉鬼男孩被宝儿突如其来的话叫停，他回头一望，看到手机上男人的容顏，那红光变得更耀目，而且充满杀气。
    「你！把我爸爸...藏到那里？」失落的厉鬼男孩突然发难，回头扑向还在升降机的宝儿。
    宝儿被吓到了，她退到墙角快速连按关门，人在危急之时总会算去平时冷静分析的能力。
    升降机门又怎会阻到厉鬼呢？
    厉鬼穿过门直奔宝儿方向，无法触碰鬼魂的宝儿没有抵抗的能力。
    但我有，我伸手抓着厉鬼的脖子，正因为是小孩，手脚也较成人短，但剧烈的挣扎，加上他看到照片后异常激动，厉鬼的怨念成为了强大的力量，再这样下去会撑不住的。
    我拿出手机，想要使用照明装备把他制服，然后交给牛头马面。
    但宝儿却不想这样。
    「喔巴！不要，他不坏的！他只是想找爸爸，见他最后一面！我带你去好吗？去见爸爸。」宝儿不想小男孩被强光照痛，也不想他被牛头马面带去受罚。
    「爸爸...真的可以见爸爸吗？」听到宝儿的话，厉鬼真的停下来不作反抗，炽热的红光变得平和，竟然...真的可以和厉鬼谈判。
    小巴上，宝儿和厉鬼并肩而坐，准备去完成最后的心愿。
    「那时候，我和爸爸办完妈妈的丧事一起回家，难过的爸爸喝了很多酒，我也很累觉得想睡，我们在小巴睡着了，突然轰隆一声！我醒来时...只见自己在车站前面...但却没有人能看到我，听到我说话...」失落的男孩当下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死去，突然意外死亡的人，灵魂未必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亡，严重的更会出现记忆空白的状态，不知道自己是谁，是怎样过身，不知道自己该去投胎。
    「所以你一直在找回家的路，在找爸爸，对吗？」宝儿像个大姐姐般温柔地对看小男孩。
    「嗯...但我不太记得爸爸的样子..！我只能跟随我坐位旁边的男人离开，但他们都不是...他们都不听我说...不知何时开始我的手变得能触碰他们，我变得很容易发怒...很容易会勒死他们...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变成厉鬼后，不自觉地情绪会很易激动，很易產生杀念，或者宝儿说的无错，男孩本性不坏，他只是控制不到过百天的怨念而杀害了无辜的人。
    「我小时候已经无了爸爸，所以我明白想念亲人，想见到亲人的感觉...下车吧，我们去见一见你爸爸。」宝儿虽然触碰不到男孩，但她仍然把手放到男孩手上，因为她觉得这双手并不危险，危险的，是人和人之间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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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6「三个人的战争」

    早前宝儿在手机翻查的，是这小巴线曾经发生过的交通事故，再配合命案发生的时间，她找到了男孩意外身亡的那一宗，亦找到生还者中有他爸爸的相片。
    宝儿按下门铃，放下一张字条然后躲到防火门后。
    房内的男人打开大门，拾起了地上的字条，然后眼泪倾泻而下，那字条写上了男孩想对父亲说的话，一些无法及时表达的感激，还有珍而重之的道别。
    男孩一直看着父亲，他背对着我们，我们无法看到此刻男孩的表情，但男孩身上的红光渐渐散退，然后他的灵魂亦消散于我们眼前。
    「啊?终于完成委託了！累坏了！」宝儿伸了个大懒腰。
    「但要怎样向马警司解释？」灵异的案件涉及灵异的兇手，我倒想知道马警司要怎样交代。
    「就照直说呀，反正他也不是不信鬼神之说，不过这趟委託可能收不到钱了～」宝儿像无所谓般，解救了男孩或者更令宝儿满足。
    「喔巴！手借我一下好吗？」宝儿微笑着说。
    我伸出手，宝儿二话不说就拖着我。
    「干什么？」这丫头和我越来越多身体接触。
    「我呢...未尝试过被爸爸拖着走，就这样一阵子，让我拖一下好吗？」宝儿说着虽带微笑，但刚才的男孩恐怕触及了宝儿对爸爸的思念。
    「感觉如何？」我的躯体只是人偶，没有感觉，没有体温。
    「应该不像，你的手很小。」宝儿扁起嘴说。
    「那就还给我。」但现在我却确切感受到从宝儿手上传来了温暖。
    「不要这么小气啦！」宝儿握紧我手，总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很亲切。
    「喔巴，告诉你一个秘密。」宝儿狡猾地笑。
    「什么？」宝儿爸爸的事...还是暂时不要告诉她吧。
    「我的手仔?还未被男生拖过的?」宝儿害羞地垂下脸，那可怕的少女模式进化得越来越危险。
    「放手，你这变态女，呀！你这丫头何时变得这么大力！」
    「不要挣扎啦～会受伤的～」
    或者，这一辈子也不知道会更好。
    ??????????????
    高芊雪的视频在网上疯传后，社会上牵起了连番巨浪，影迷和她的母亲誓要为枉死的高芊雪翻案，而想藉此击溃李氏集团的商家也对李氏集团的业务展开攻击，过去的不法勾档再被拿来炒作，政府也对警方施压务求尽快捉拿真兇平息风波。
    想不到这么多年前的案件到今天还能有如此影响力，更想不到这案件中的主角轮回转世后，还是被牵涉在这巨轮之中。
    「芊妤，如果你不愿意，这案子我可以和其他同事处理。」宝儿妈妈在会议室和芊妤相讨。
    高芊雪的案件落入了宝儿妈妈和芊妤任职的律师行，而老闆认为处理姦杀案由女性律师答辩会更有胜算，加上宝儿妈妈资歷很深，所以十分胜任。
    但芊妤的身份却很特殊，除了法律界的注目新星外，她还是和案件提及的李氏集团有关的人，现任会长李胜男的女友。
    被金钱和地位弄致扭曲的胜男，芊妤决定要拯救她，用法律，用自己的双手。
    「不，请让我和前辈合作，这场官司我有必须获胜的理由。」芊妤的眼神无比坚定，若然胜男是为了她才变成恶魔，她誓要用自己双手拯救自己的爱人。
    「好吧！那这段时间我们将会很忙碌呢。」宝儿的妈妈很欣赏芊妤的眼神，那是一种抱有强大信念的眼神。
    ????????????
    「打听到上载视频的人身在何处了吗？」坐在病床上的胜男身旁还有一堆护理员在进行检查，但始刻他仍不能停下，因为外面已经满城风雨。
    「不?只知道是在国外上传，确实位置我还在追查。」行动不便的胜男唯有靠黑执事替他奔波。
    「我妈在那里？」既没有被勒索，又没有显露人前，胜男估计兇手快被母亲找到了，为怕被灭口，狗急跳墙，唯有把视频上载让他们忙于处理，被迫停止追踪。
    「夫人现在身在泰国，但因为事情閙得太大，如果夫人回来的话恐怕会马上被搋捕。」错有错着，胜男妈妈为灭口早已出国，现在才不用被警方拘留。
    「咳...把人手集中到泰国，那兇手应该快被迫疯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他，确保他安全再带回来见我。」胜男最需要的是确保真兇的性命，这样才能在更大风波闹出前拖延时间。
    牵涉这种大集团的案件，除非决定性的人证物证俱备，否则动不动也会用上四，五年时间，到时候社会舆论也会淡化，注视的人少了，自然会出现造手脚的空间。
    「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向少爷报告...」黑执事难以啟齿。
    「说吧。」胜男勉强站起身子，手术过后也未完全康復，连番风波令胜男心力交瘁。
    「负责这案件的控方...包括了芊妤小姐。」黑执事如实相告。
    胜男的脚步马上一沉，心脏痛得像要他的命。
    「连你也...要和我兵刃相见吗？」
    两人的相恋像命中注定，但胜男的今生和芊妤的前世却注定誓不两立。
    ??????????
    「啊！妈妈今天这么早回来啦！」宝儿在家中打扫，亦打算执拾一下房间物品带到侦探社。
    「你才是！一星期也没有回家吃几次饭，今天你倒是有口福了。」宝儿妈妈打开大门。
    「今天是什么特别日子吗？」宝儿还在执恰，没有看到正要进来的纯熟身影。
    「今天有客人来访，是我的新搭档，过来打个招呼吧。」宝儿妈妈拿着大包小包的餸菜。
    「宝儿！」「芊妤！」大门相遇的两个女生异口同声说。
    「怎么啦？两人认识吗？」宝儿妈妈好奇问道。
    「嗯，虽然不同学系，但是大学认识的朋友。」宝儿笑着说，感叹这细小的缘份。
    「不是大学啦，中学时我们已经见过面了。」芊妤亦然，和胜男闹彊后芊妤也很寂寞，忙于工作也令芊妤忘记了还有宝儿这个和她非常有缘的女生。
    「这么说...芊妤将会连同妈妈和胜男打官司吗？」宝儿边吃边说。
    「嗯，而且一定要打赢。」芊妤说着这话题无法展露笑容。
    「但...你们不是？」宝儿既好奇但又怕问着芊妤不想说的东西。
    「他的确是我的爱人，亦正因如此我觉得我更有责任制止他。」芊妤没有回避，正直的双眼展露出与别不同的魅力。
    「你两个也别顾着聊天了，饭菜都要凉了。」宝儿妈妈看着两个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孩感到很安慰，两个虽然截然不同，但眼中亦拥有正直的光芒。
    ??????????????
    「喔巴！你也常跟着胜男的吧？」从莎耶事件时宝儿帮助过我后，宝儿知道除了她，我亦跟着观察胜男和芊妤的人生。
    「嗯！是又怎样？」我帮宝儿把大箱小箱的物品从家般到侦探社。
    「那么?胜男真的是坏人吗？为什么芊妤觉得一定要赢这官司？」明明是相爱的恋人却落得对簿公堂的下场，宝儿不明白当中复杂的恩仇。
    「只能说胜男为了守护这段爱情，的确做过违反法律的事，虽然这案件的兇手不是他，但为保住集团恐怕他也会继续做不法的勾当..芊妤一方面是想阻止他，另一方面高芊雪...的确和她有特别的缘份。」为爱而战的人最终竟然要和爱人开战，命运这回事，真讽刺。
    「为爱而走上歪路吗？我总觉得胜男不坏...只是.,有点可怜...」宝儿感到难过，恶疾缠身的他经过几多波折才抱得爱人，但现在和心爱的人却隔着难以打破的墙壁。
    「喔巴...这个人...好像很眼熟...」宝儿从旧物中看到父亲的中学团体照。
    要发现的，始终也会发现。
    「这个好像是...近日新闻报导上说的...高芊雪...」视频引起的连番报导，把高芊雪的生平重新放到大眾眼前，除了引发胜男和芊妤的战争，还有宝儿要解开的秘密。
    「宝儿，你的爸爸...并非死于单纯的交通事故。」
    上辈子未了结的恩怨，延续到了他们的子女，这是因果循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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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7「倒数」

    「少爷...坦白说你的情况很不乐观，你的身体和心脏的排斥反应很严重，我开的药物已经控制不住...我建议你马上放下手头上的事务，入院全力治疗。」抢回来的心脏像有意向胜男报復，无论多高级的治疗也阻止不了拉胜男陪葬的执念。
    「要是听你说的，我还能活多久？」胜男闭目养神，对医生的话他并不惊讶，因为他已经感觉到命不久已，强行装上的心脏每天也在腐坏。
    「可以有一年...或再多一点点...」医生也觉得难以啟齿。
    「那如果继续我的工作，继续在这里治疗呢？」虽然就职典礼后芊妤无再来过，但胜男一直守在他们的家，每天奋力撑起沉重的眼皮，每天等待他的半边生命。
    「半年...不，可能撑不过四个月...」医生也知道这数字没有说服力，但他也没有把握医治胜男，才做过心脏移植手术不久，胜男身体不可能应付多一次手术，这一次的倒数真的会要他的命。
    「那就继续这样治疗吧，四个月后若你能让我活多每一个月，我就给你一橦这样的房子。」胜男并不是放弃生命，但在倒下前他有必须善后的事情。
    胜男走到书房，望着未完成的画作，画中未完成的部份，就像他和芊妤未完成的结局。
    ????????????????
    「搜证方面进行得怎样？」宝儿妈妈和芊妤在律师楼进行作战会议，她们已经连续三天挨夜，一脸倦容。
    「主谋已经锁定了，从当年高芊雪和李家的关係，最有杀人动机的人就是当时的会长夫人，高芊雪曾多次报称受到她恐吓，而且曾向法庭申请禁制令不让会长夫人接近...这一份是高芊雪的最后一次医疗纪录，报告显示她怀孕八週...相信这个就是会长夫人动杀机的原因。」芊妤在一大推资料中翻找重点，而芊妤虽然不确定，但从胜男口中曾听过母亲做过不能见光的事。
    「这样也不够锁定她落案起诉的...」宝儿妈妈同样苦恼着，对手是李氏集团，若然没有充份证据，就算抓到对手的尾巴也能脱尾而逃。
    「还有，这是高芊雪死前一个月的通话纪录，前半个月也不断出现这号码，这是会长夫人的私人电话号码，直至这天，高芊雪母亲报警说女儿失踪的前两天，这号码没有再出现过...
    反而另一个号码在前半月只出现过一次，但从她失踪当日却接二连三打来...我相信高芊雪遇害这作事，还有一个人知道，这个号码的主人...就是重要的证人。」芊妤细心翻查，找到了当年被忽略的线索。
    要调查二十六年前的案件，最大难题是寻找人证和物证，案发现场已经被风吹雨打多年，证据已经被岁月掩盖，如果有人证，她们必须快胜男一步找到，因为无论威迫，或是利诱，胜男绝对会不择手段。
    「这个号码...」宝儿妈妈看着通话纪录。
    「前辈？是认识的人吗？」芊妤对任何一个线索也不愿放过。
    「有点...眼熟...」一个曾经相熟得密不可分的号码。
    ????????????????
    「宝儿！宝儿！」我追着宝儿，她怒气冲冲地向警局出发。
    「为什么一直也不告诉我！我爸是被杀害的！而兇手一直消遥法外！」宝儿这么生气的样子我也是第一次见。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而且透露其他人的生平并不是我该做的事情...我可能也会因此接受处分...所以我也苦恼了很久才决定告诉你的。」的而且确，告诉她这件事的决定或者会触犯灵魂监察员的守则。
    「还有没有事情隐瞒我？」宝儿瞪大眼睛看着我。
    「没有?」除了你前生作的交易。
    「那就算吧，这件事如果真的涉及高芊雪的话...很可能会有帮助到妈妈和芊妤的证据。」宝儿收起怒火，冷静地思考现在最有效找到真相的方法。
    「马叔叔！」宝儿找上警察局，那里有另一个对爸爸十分熟悉的人，宝儿爸爸的拍档。
    「宝儿？什么事要这位大侦探找上来啊？委託费我有付清吧？」一直以来也是马警司找上侦灵社，宝儿甚少踏足警察局。
    「马叔叔，我有事情要拜託你！关于我爸爸的。」真相要开始拆穿，三个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正为这战争各自奋战。
    「二十六年前吗...这里就是当时你爸爸处理过的案件，你慢慢看吧。」马警司拿出厚厚的文件，那里或者会有宝儿需要的线索。
    「谢谢马叔叔！下次委託我给你八折优惠！」宝儿并不是平白要求帮助的人，她在马警司的房间开始快速翻阅文件。
    「但是...为什么要找这些？」马叔叔对突然到访的宝儿感到好奇。
    「叔叔你知道我爸认识高芊雪吗？」宝儿边看边说。
    「那大明星吗？好像有听你爸说过是中学同学吧，说是中学时要好的朋友，但工作后甚少来往。」马叔叔和宝儿爸爸相处很久，无论工作家庭也无所不谈。
    「我爸的死可能和她有关，高芊雪失踪和我爸遇害的时间很接近，如果不是巧合的话，很可能是同一个兇手所为...」宝儿非常集中，自从担上私家侦探后，宝儿帮助警方解决过不少奇案，而长时间累积的经验让她拥有专业的调查能力，再加上，她能看见鬼魂。
    「听你这么一说，那段时间义龙的确像非常忙碌...好像说过要帮一个朋友...」马警司回想当时的情境。
    「嗯...这两宗案件八成是有关连的...」宝儿点头继续细看。
    「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在意...」
    真相是没法淹没的。
    「什么？」
    无论藏到多深的海底。
    「你爸爸有带着一支录影笔的习惯，他说不要只相信自己的记忆，只有真实的影像才能确切告诉我们真相...」
    最终也会浮上水面。
    「那支笔在那里？」
    而且当真相回到水面。
    「没有找到...在他身上的遗物中唯独少了那支录影笔。」
    必然会翻起巨浪。
    「录影笔...光碟！以前爸爸的房间有一大堆光碟！那里应该会有纪录的！」宝儿找到了缺口，马上赶回家打开父亲尘封多年的物品。
    「日期...事发前的...这里！应该就是这几天的纪录！」宝儿爸爸整理得非常有条理，宝儿毫不费劲就能找到事发前的录影纪录。
    宝儿凝神贯注去看影片中每一个细节，虽然录像中的画面拍着没有意义的地方，但她清楚地听到关键的对话内容。
    高芊雪向义龙发出的求救。
    &lt;a href=<a href="/cu930pm/" target="_blank">/cu930pm/</a> target=_blank class=linkcontent&gt;<a href="/cu930pm/&lt;/a&gt;" target="_blank">/cu930pm/&lt;/a&gt;</a>

 58「引路者」

    芊妤家楼下，胜男倚着轿车，等待他现在成了敌人的爱人。
    他曾经在这里迎接过，等待过芊妤无数次，但从来没有试过，想像过会是这种心情。
    无论面对怎样的对手，胜男也没有胆怯过，没有退缩过，没有求饶过，但这次面对芊妤，他真的无从入手。
    「控方和被告的家人，在这敏感的时间上好像不应该见面吧？」芊妤回到家门，看见久未碰面的情人，说的却是工事。
    「好久不见...」看着美丽如惜的芊妤，胜男有衝去拥抱她的衝动。
    「嗯...你廋了很多，面色也很差...有好好听医生话吗？」但两人也没有向前行，因为就算双方有多想念大家，现在也有一橦高墙分隔着两人。
    「芊妤...我想你...」胜男真挚说出，就算不惜化成魔鬼，他一直也只是想得到芊妤的拥抱。
    「我也是...但我一定要打赢这场官司，才能回到你身边。」芊妤同样想拥胜男入怀，但无奈这牢固的高墙是多么无情，唯有她，有亲手打破的决心和能力。
    「不能放过我妈妈吗？」胜男感觉到芊妤的决心，纵使机会多渺茫，他也不希望芊妤对付自己的母亲。
    「到现在你还想包庇她？二十六年了，她足足消遥法外了二十六年！她对高芊雪做了多残忍的事！」芊妤无法原谅她，不只是因为那严重的罪行，还因为是这人害胜男也变成不择手段的人。
    「就算多十恶不赦，她也是我母亲。」就算多狠毒，胜男始终也没有向父母下手过。
    「伯母已经引渡回来，不久后在公堂之上我一定会打胜仗，把你从那班怪物手上救出来，就算你会因此一无所有，但你还有我！胜男...我会在你身边的！我们能够重新开始的！」芊妤的爱，不只是想要拥抱，她更想要拯救深爱的人，从罪恶的沼泽中释放。
    但芊妤并不知道，胜男已经无时间了。
    就算能重新开始，恐怕也不是这辈子。
    胜男默默目送芊妤离开，冰冷的他掉下了热泪，满载遗憾的眼泪，落泪的他面带微笑，因为胜男知道芊妤是爱他的，就算他一贫如洗，就算他双手沾满鲜血，她仍然爱他。
    胜男拨通了电话。
    「我交託你的东西，交给芊妤吧...还有那人...也是时候叫他回来了。」
    ??????????
    深山荒野之中，宝儿四处寻找，寻找遗失多时的重要证物，父亲的录影笔。
    「宝儿，你认为相隔了二十多年这东西还会在案发地点吗？」我跟随着宝儿，从录像中得知爸爸最后追寻到高芊雪的所在地，所以她认为来这里就是正确答案。
    「也总得来一趟呀...就算找不到录影笔，人也好鬼也好，能多一点线索也不能放过...再者...或者是侦探的直觉吧，如果爸爸当时知道自己被追捕，那重要的证物他可能会收藏起来，就算被抓到也能守护证物...」宝儿认真搜寻，在木屋附近可以监视的位置很可能是宝宝爸爸藏身过的地方。
    但经过岁月摧残，这里完全找不到和案件相关的痕跡。
    「不对...要是在逃走中收藏的话，应该是在逃跑路径的某处。」宝儿沿着山上走，宝儿爸爸出事的地方是山另一边的大马路，这么长的路到底要怎样找寻那不知还存在与否的录影笔？
    行过一半的山路，宝儿一路留意合适藏匿证物的地方，专注的宝儿比过往任何案件都更认真。
    我们漫无目的搜寻，终于找到突破性的发现，一个可以引领我们找到答案的人...不...是能引领我们找到答案的?鬼魂。
    「爸...爸爸？」距离我们不远处，散发柔弱绿光的鬼魂在漫无目的地步行。
    他像听不到我们的声音，没有回应，继续他的漫步。
    「是爸爸...为什么...爸爸还在这儿？」宝儿奔跑上前，眼前的鬼魂和宝儿爸爸长得一模一样。
    「爸爸！我是宝儿呀！我是你的女儿李宝儿呀！」宝儿激动得眼泛泪光，想不到这对父女会以这方式重逢，但宝儿爸爸二十六年的时间一直停留在阳间，但没有化成厉鬼，就连绿光也如此微弱...
    「你认识我？我...我原来有一个女儿吗？」义龙认不出女儿，从语气来推断...他不知道自己有个女儿。
    漫无目的游盪的鬼魂，过了一百天也只散发微弱的绿光，就连女儿也不记得自己拥有。
    「宝儿，他忘记了生前的记忆。」这样的鬼魂的确不少，甚至连自己死了也不知道的鬼魂也存在，我知道今次错不了。
    「爸爸...真的甚么也不记得吗？」宝儿此刻已经忘记了身在此地的原因，父亲的出现让她百感交集。
    「你可以告诉我我是谁吗？我...离不开这里...我好像有什么要找...但我又想不起来...」义龙一脸茫然，失去记忆的他同时忘记了遗憾。
    宝儿拿出钱包中一直摆放的父母合照，她还用电脑合成技术把自己放入相中，製造出宝儿梦想的全家幅。
    「爸爸！这个是你呀，李义龙呀，还有你最爱的妻子，还有你未能看到出生的女儿，我呀！」宝儿热泪盈眶，她一直渴望见到父亲，但从无想过二十六年来父亲的亡魂一直停留此地，没有轮回转世，那是多寂寞的事...
    宝儿做得对，让鬼魂回想起记忆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确切的影像，特别是有对他重要人物的照片。
    「头...我的头很痛...是黑色的房车！把我搌过而去...笔...那支录影笔！」义龙按着头颅叫苦，他回想起他死前的片段，也回想起他收藏起了重要证据。
    「这里！是在这香炉内！」义龙一路狂奔，直至见到一个荒废的山坟才停下，他指着地上一个盛载香炉灰的器皿激动地说。
    宝儿掘开尘封的香炉，那关键的证据重现眼前，那能击溃李氏家族的证据，义龙当年追踪到高芊雪被藏匿的小屋，不幸东窗事发，他沿山上逃走，把证据藏了在这里。
    「爸爸...」宝儿看着义龙，比起证据，宝儿现在更在意另一件事。
    「宝儿...想不到我的女儿已经长得这么大了，你的眼睛和你妈妈一样漂亮。」义龙想起来了，把一切都回想起来。
    「爸爸！爸爸...真的是爸爸...」宝儿的眼泪如雨落下，看到鬼魂的眼睛，像是命中注定让她能与父亲团聚般存在。
    「真想抱抱你，摸摸你的头...对不起...没法看着你成长...」义龙虚空的手放在宝儿头上。
    「爸爸...我很叻女的，我当上了私家侦探，而且认识了马叔叔...我常帮警察破案的！爸爸可以很自豪的！」或者宝儿的努力，就是为了让父亲骄傲，这刻她终于可以亲口告诉他。
    「还帮助了老马吗？不亏是我的女儿！妈妈呢...妈妈还好吗？」义龙满足地微笑，那无憾的神情，自认识宝儿后我看过无数遍。
    「妈妈很好，现在她做回律师行的主力了，而且高芊雪的案件也是她接手的，爸爸放心！我们一定会让你和芊雪沉冤得雪的！」宝儿眼神坚定，不再像嬤嬤离开的时候般纠缠，她理解到父亲将要踏上轮回之路，这灵魂必经的过程。
    「宝儿...取你这名字时我真的苦恼了很久...但最后选了这个名字，是想告诉你，在我和你妈妈的心中，你永远是我们的宝贝。」伴随最后的遗言，义龙的灵魂在我们面前消散，结束了二十六年的等待。
    离开荒野的路上，宝儿一直沉默，本来是寻找证物的旅程竟然遇上在宝儿出生前已故的父亲，她的心情想必复杂得很...
    「要让你拖一下吗？」我伸出手，希望打破沉默。
    「喔巴，我的爸爸很帅气吧？」宝儿拖着我的手，瞪大圆圆的眼睛。
    「嗯！你的父亲是能干的警探，破案无数，而且他对你妈妈一片真心，对母亲也孝顺恭敬，他的来生会非常亮丽的。」从我翻阅过义龙的档案中，他为人类贡献良多，绝对有甚高的代价值。
    「我没有令爸爸丢脸吧？」宝儿的手散发柔和的温意，明明没有感觉的我，每次接触宝儿也有奇怪的感受，像是熟悉的...温暖的感觉。
    「不会，你是我看过最捧的人生。」比起过去的个案，没有一个比宝儿活得更有意义。
    「喔巴...你口甜舌滑...现在都主动拖人家了...」面红耳热的宝儿，又是那可怕的少女模式！
    「放手！放...放开...我...」宝儿用力握紧，这孩子的力气越来越大。
    「不放！今天...就这样让我待一下吧...」宝儿的表情，除了害羞，还有阵淡淡的哀愁。
    「算了，就让你拖到律师行为止吧。」终于集齐证据，现在只要交到宝儿妈妈手中，一切便会圆满解决。
    起码对宝儿母女来说，是圆满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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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9「结束我们抱着哭」

    「妈妈！」宝儿来到妈妈和芊妤的办公室，两人日以继夜地搜証，找寻取胜的最后一块拼图。
    「宝儿？怎么来这里了？」宝儿妈妈好奇从来没有上律师行的女儿所为何事。
    「这个...是爸爸留下的，里面有高芊雪案件的破案关键！」宝儿拿出父亲拼命藏起的录影笔。
    「你是...怎样得来的？你爸...和这案件有什么关係？」宝儿妈妈看到丈夫的遗物大感震惊。
    「我去了案发现场一躺，找到了爸爸藏起的这支笔，还有...我见到爸爸...」宝儿妈妈知道她能看见鬼魂，所以对她坦白不会有问题，但在旁的芊妤就听得一头雾水。
    「爸爸是追查高芊雪的时候遇害的，他找到了高芊雪被窝藏的小屋，拍下了会长夫人的影像，但他被发现了行踪才被杀人灭口的！」宝儿找到的录影笔就是破案的最后关键，一切谜底被二十六年前遗失的証物拆破，这一次就算胜男有三头六臂也抵挡不了。
    「义龙...」宝儿妈妈被惊呆了，丈夫枉死多年，真相竟然和正在调查的高芊雪案件有关。
    宝儿的来访，为案件带来突破性进展，但同时间，还有一个人来访，并送上意想不到的礼物。
    法庭上，芊妤和宝儿妈妈进行得非常顺利，所有证据都没法反驳，宝儿找到的录像成为致胜关键，再加上另一份礼物，坐在被告席的胜男妈妈插翼难飞。
    一份胜男送给芊妤的礼物。
    几天前除了宝儿，胜男也派了黑执事往芊妤的办公室送上礼物。
    一份纪录了多年来李氏集团与其他集团，甚至政界人士的不法勾当文件，这份文件足以彻底摧毁李氏集团的基业，胜男多年搜集，登上会长之位查看过去的罪证，为的就是在死前毁灭这个集团，这样就算他不在了，父亲和母亲也再无力打芊妤的主意。
    除了这份纪录，胜男还送上一张字条，写上他藏起杀害高芊雪兇手地点的字条，胜男母亲的追杀让最后生还的兇手走上绝路，为求保命他唯有把当年的视频公开，幸好胜男早母亲一步找到兇手，他才能出庭作供，把主谋公诸于世。
    官司以一面倒的姿态结束，但芊妤一点也不快乐，她四处打量也不见胜男的踪影，她不明白为什么胜男既求她放过妈妈，但又把这关键的罪证送到她手上。
    「贱人！我一早说过你会害死我们！就是你这样的眼神！和高芊雪那婆娘是一样的！我叫过胜男不要接近你的...现在我们一家也被你害到家破人亡了！你满足了吧！」胜男的妈妈情绪失控，把所有责任推在芊妤身上。
    「伯母，你错了，若不是你逃避犯下的罪行，若你们不是用金钱和权力去玩弄别人...胜男不会变成这样的。」芊妤信任的法律最终战胜了强权，现在只馀下回到胜男身边。
    ??????????????
    「想不到你比我更狠毒，亲生母亲你也可以送她入监狱...」胜男和芊妤的家内，李会长对坐在床上虚弱衰竭的胜男说。
    「咳...你不是一早想了结她吗？我只是帮你一把罢了。」胜男闭目养神，那怕只是一点时间，他也想活下去。
    「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李会长看着虚弱的胜男，花光所有生命，为的也只是一个女人。
    「为了一个女人，我的母亲残忍地夺去一个人的生命...为了一个女人，我的父亲连儿子也想除掉...你没有资格跟我讨论这问题。」胜男从来没有计算过，纵使他一生机关算尽，但唯独芊妤，他从开始已经愿意奉上一切。
    「到头来你还不是一样，满手鲜血。」李会长看着胜男的眼神既羡慕又妒忌，他羡慕儿子办到他办不到的事，他妒忌儿子成了她想要的女人无可取諦的人。
    当时他保护不了高芊雪，他失去了至爱还有未出生的孩子，含恨了大半生，但胜男做到了，虽然他命不久已，但已经无人能再伤害芊妤，他得到芊妤的爱直到生命的尽头。
    「走吧...你将会很忙的...集团的恶行已经公诸于世，你也是时候为你犯下的罪孽付出代价。」胜男不想看到李会长，他还馀下的时间只想用在一个人身上。
    斜阳西下，夕阳的金光照在胜男脸上，像为他苍白的脸容填补色彩，也像嘲笑胜男的生命也已经去到夕阳西下。
    幸好他等待的人最终有来到这房间，不让他最后的时间也要孤独一人，胜男的一生...孤独得够多了...
    「胜男...为什么？为什么要指证自己的妈妈？」芊妤赶到胜男的床边，她脑海中有无数问号，但她并没有时间全数问清。
    「你来啦...官司胜诉了吧？」胜男费力展露微笑，现在的他连说出每一个字也费尽力气。
    「胜男！不是已经进行了移植手术吗？为什么现在还会这么虚弱的？」芊妤看着胜男廋弱的身体，没有生命力的面容。
    「抢回来的这颗心脏不太喜欢我呢，排斥反应很严重，活不下去了...但现在所有事情也解决，我也可以安心退场了。」胜男抱着坐在床边的芊妤，虽然说着难过的事实，但始刻的胜男心情比过去的每分每秒都轻松。
    「怎会这样的！我们去医院吧！还来得及的...不要放弃啊...大不了再抢一个心脏！胜男你千万不要走啊...」芊妤知道胜男不是开玩笑，抱着她的胜男身体薄如纸张，心跳仪器的声响也一点一点地减慢。
    「芊妤呀，我很爱你呢。」微笑的胜男闭起了双眼。
    「我也爱你...所以你千万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个...」芊妤用力抱紧眼前人，想要用她微弱的力量抓住爱人的灵魂。
    「不要哭嘛...红宝石女神的笑容是最美丽的...」胜男脑海浮现前一幕幕跟芊妤渡过的时光。
    「所以你还要看下去呀！直到我人老珠黄...你也要看着我的...」芊妤的眼泪沾湿了胜男的衬衫，温热的泪水无法为胜男冰冷的身躯提供生命力。
    「真想再和你在台上合奏...那时候的你真是把我彻底迷倒...」一幕幕画面告诉胜男，原来这生有过不少快乐的时光，这悲剧般的人生也并不枉过。
    「我也是！在那刻迷上你的...我们去医院好吗？你康復后我们再一起合奏吧...你喜欢什么曲目？我们全都弹一遍吧...」就算芊妤知道没有下次，她也想胜男不要放弃。
    「我干了这么多坏事，大概会上不到你去的天堂吧...」胜男为了这个拥抱，付上了无数代价，迎接他的只会是无间地狱。
    「不会的！什么天不天堂...你会无事的...我们会一起走下去的！」芊妤感觉到抱着她的双臂无了力气。
    「芊妤，不要为我难过太久，慢慢地，一切会好起来的...」
    房间只馀下芊妤声嘶力竭的哭泣声，心跳仪响起的长呜，还有我的专用电话传来讯息的声音。
    交易个案九十八号，李胜男，交易完成。
    李胜男的一生做过无数坏事。
    李胜男的一生击溃了一个家族。
    李胜男的一生守护了深爱的女人。
    「辛苦了，李胜男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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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0「留下的人」

    「李胜男先生，我是你的灵魂监察员，观看着你的一生有否按交易完成。现在你的阳寿已经终结，你有没有什么遗憾的事或是心事未了？顺带一提，带着遗憾处于鬼魂状态一百天后会化成厉鬼，对阳间造成伤害，所以你有什么想见的亲人请尽快去见。」我对刚离开肉身还凝望着芊妤的胜男说。
    「没有了...她...会好起来的。要跟她再相遇，会很困难吧？」胜男没有移开视线，像珍惜着还能看着爱人的每一分，每一秒。
    「正确，以阁下的所作所为...估计要往地狱走一趟。」灵魂监察员其实没有必要在个案死后和他交接，但胜男是少有值得我尊重的人，能送他一最后一程也算是我对他的敬意。
    「不要紧，就算跌落地狱，我也会爬上芊妤会去的天堂，我可是李胜男啊！」胜男自信地微笑，他无憾的神情告诉我他已经准备好踏上轮回之路。
    「一路顺风。」
    最后三个个案之一终于完结，看着胜男匆匆走过的一生我也很遗憾，和前世相比，今生的他绝对成为不可比异的真汉子，有人说灵魂是会进步的，一步一步变成更好的灵魂，但就算今生的胜男作恶多端，他也是一位值得我尊敬的人，感谢你让我看到一段精彩的人生。
    我离开胜男和芊妤的家，还在痛哭的芊妤恐怕要一段时间才能平復，失去至爱的痛苦可以让人成长，但亦可以毁了一个人的一生，一切...要看她自己的做化。
    我步出小屋，宝儿因为担心芊妤所以跟了过来。
    「喔巴...他们怎样？」宝儿在屋外也能听到芊妤凄厉的哭声，她也知道里面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胜男过身了。」或者有天我看到宝儿离开人世，我也会哭得如此凄厉，或者我在生的时候也试过为爱人如此痛哭过，又或者...让爱人如此痛哭过...那个叫我不要走的女人..
    「喔巴...」宝儿又忍不住哭了起来...这泪线发达的女生。
    「你多抽点过间来陪陪她吧，看来她不会这么快放得开。」我轻抱着宝儿，最近都总是要安慰她，身体接触越来越自然...还是...是我想去牵她的手，抱她的身躯...但在她身边，真的感到很温暖。
    ?????????????
    高芊雪案件结束后，社会上的风波没有停止，除了胜男发出足够夷平李氏集团的导弹外，还有一眾被波及的商家政要，甚至最高领导人也有收取过不当利益，而打胜这官司的两人，顿时成为最受注目的焦点，两个用法律击倒强权的女子。
    胜男过身后，芊妤日以继夜地埋守工作，就连进食，连呼吸也不想，眼神没有了光彩，像行尸走肉般活在办公室。
    她不再踏足胜男和她的家，因为那里充满了他的气味，充满了对他思念，在那里她会崩溃...
    直至黑执事的来访，芊妤再次面对和胜男有关的事情。
    「这画作是少爷临终前交託给我，要是他撑不下去就交到芊妤小姐手上的。」黑执事送上盖着白布的画作，芊妤曾经看过，看过未完成的这幅俏像。
    「还有小屋在少爷生前已经转到小姐名下...要是你不想再看到，或者劳烦你拿回必须品，我可以待为处理。」
    芊妤说不出话来，哭乾过多少次眼泪，但只要一触动患处，痛不欲生的感觉又再袭来，无法忍住的泪水自然滑落。
    「我跟随少爷多年...说实话，我协助过少爷犯下不少罪行，但我认为他不是一个坏人，坏的?是他扭曲的成长环境，他的家庭。」黑执事在少爷身边，看到的不是一个作姦犯科的二世祖故事，而是一个为爱人奋战到心脏停止跳动为止的男子汉。
    翌日，芊妤来到和胜男的爱居，和暖的晨光，清爽凉风，她重回旧地，一个从充满爱到馀下伤感的地方。
    芊妤一踏入屋内已经闻到熟悉的味道，胜男总是在家疗养，所以家里充满像医院的药水味，胜男彷彿还在这里治疗，每次她一回来，他便拔掉喉管走去拥抱她。
    芊妤经过客厅，胜男像还坐在沙发，等待每晚陪她看无聊的剧集，就算他闷得睡着也总是依在芊妤身旁。
    芊妤经过黑色的房门，胜男像还在自己的书房埋首工作，但每次只要她经过房门，他也停下来微笑着凝望芊妤。
    芊妤经过白色的房门，胜男像在自己身后端上热腾腾的咖啡，为在挨夜的芊妤送上力量。
    芊妤来到睡房，胜男像在看书等待她就寝才肯去睡。
    那么多的时间，那么多的回忆，唯独在这屋子内，胜男彷彿还存在，时间彷彿停留得住。
    芊妤躺在床上，那曾两人相拥渡过无数晚上的大床始刻像在吸食她的灵魂，她软弱无力的躺下。
    数天后，芊妤也没有离开这房子，没有到律师楼上班，也没有和家人联系，她就停留在这房间感受胜男的气息，时而傻笑，时而落泪。
    宝儿妈妈担心后辈的情况，她也知道胜男和芊妤的关係，她是知道芊妤的决心才让她参与这诉讼，但她万料不到事情会发展至始，胜男的离开让芊妤的人生彻底崩塌。
    于是，宝儿决定来到这房子，想要安慰芊妤，想要带她离开这里，触景伤情，芊妤留在这里情况只会越来越差，生命力也会一点一点被吸乾。
    「芊妤！你廋了很多...再这样下去你会倒下的，跟我走吧！」宝儿握着芊妤的手，自信美丽的红宝石失去了光彩黯淡无光。
    「不...我想留在这里，在这里我感觉胜男还在身边...宝儿！你不是能看见鬼魂吗？你看看！胜男是不是还在这里？我还有很多话想跟他说的！」芊妤显得激动，害怕鬼神之说的她始刻情愿自己也拥有看见鬼魂的眼睛，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看见阴阳相隔的胜男。
    「芊妤呀...胜男不在了，他已经去了投胎转世，他走的时候没有什么遗憾，只担心你难过太久，你听我说好吗？不要再留在回忆里了...我们走吧。」宝儿说得无错，逝去的胜男已经放下了，活着的芊妤也得接受现实。
    「不会的...他不会真的留下我一个的...一定是恶作剧！他这么喜欢捉弄我！一定是躲了起来...我在这里等他！他一定不忍心我自己一个的！」失去至爱的痛楚，没有让芊妤成长，她情愿沉溺在想像之海，也不愿爬上救生船。
    「宝儿，回去吧，给她一点时间。」时间未必能让人摆脱伤痛，但要伤口结疤，始终也得花点时间。
    ??????????????
    「喔巴...芊妤会好起来吧？」芊妤对宝儿来说也是重要的朋友，看着友人痛心欲绝，自己却无力拯救，宝儿的心也很难过。
    「很难说，但能让她走出阴霾的人应该不是你。」我和宝儿并肩离开，在离开时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向芊妤那方向。
    可能那个是可以从黑暗中带给芊妤光明的人。
    「喔巴！」宝儿突然灵光一闪。
    「什么？」又想到什么鬼主意吗？
    「明天是你生日，我们一起过好吗？」宝儿挽着我手，最近这种身体接触变得越来越自然。
    「生日？」自然得甚至我会觉得期待。
    「四月十九日嘛！小时候不是跟你说过这天就当是你生日吗？这么多年来你这天也不在，今年当是让我答谢你守在我身边，我们两个去庆祝吧！」
    自然得让我忘记了我待在宝儿身边的原因...只是因为我的身份，是灵魂监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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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1「四月十九的约会」

    四月十九日是我的任职日期，从我任职开始，我的记忆就被封印起来，对生前的所有事情，为了达成什么愿望而担任这职务，我一概不记得。
    只是既然不惜花上千秋百世的时间也要达成的愿望，那对生前的我一定很重要，重要得足够让我寂寞地渡过这无数光阴。
    灵魂监察员最多只能同时跟进三个个案，这规则是为了确保交易质素，而一点一滴地累积，现在只馀下最后两个个案。
    虽然我已经不确切记得干了这行多久，但已经肯定超过千年的时间，我隐约记得有一个女人在等待我，但经过千年的岁月，她又真的还在等我吗？世上会有这样的灵魂存在吗？
    因为这任职日期同时也成为了我的称号，宝儿把这天当是我的生日，宝儿的确很特别，无想到我的最后一个个案会是能看见鬼魂的女孩，甚至特别到能看见灵魂监察员，这是史无前例的过案，亦因为这个个案，这二十六年来我第一次不觉得寂寞，甚至想花多一点时间在她身上，更甚至担心她的生命。
    就算经过千年岁月，人类的灵魂还是害怕寂寞。
    「喔巴！等很久了吗？」宝儿雀跃地跑到我眼前，相比起以往守时的习惯，今天宝儿略略迟到了。
    「不，我也到了不久。」我在宝儿家附近的咖啡厅等候，迟到的原因想必是为了打扮吧，长长的头发显然整理过，空气瀏海也很适合宝儿的面形，而且她今天化了工作时不会化的妆，像糖果的色彩让丫头变得更有魅力。
    不?她已经不是六岁的小妹妹了，我看着她经歷了小丫头的时代，也看着她变成吱吱喳喳的少女，现在她已经是二十六岁盛放女人魅力的时间。
    「今天很漂亮呢，这应该是除了校服外，第二次我见你穿裙子吧。」第一次是和男同学约会，最终也未能成为情侣，而直到现在宝儿也还未谈过变爱...这样下去会变老孤婆吧...
    「嘻嘻～还有这个！喔巴送的！」宝儿拨开头发秀出当年情人节我送她的耳环，虽然宝儿一直也很活泼，但今天总觉得有些不同。
    「你今天也很帅嘛～一早就该穿这种时装呀，总是一式一样的黑西装，看得我也快闷死了！现在多好，感觉年轻了不少。」宝儿向我四处打量，为了今天...我到了人类的时装店买衣服...过千百年的岁月也未试过的事...这一个宝儿倒让我试了很多。
    「好了，那今天的行程是怎样呢？」人类过的生日...我看过无数次，也只是无无聊聊的渡过。
    「唔...最近也忙得发慌，难得的假日，也是难得你的生日，我们就去一些我们喜欢的地方！做一些我们喜欢的事吧！」宝儿甜蜜的笑容我也有段时间无看到了，父亲死亡的直相，胜男落得的下场，芊妤痛心的表情，最近真的想找件好事也没有。
    「好吧，今天听你的。」宝儿自然地挽着我走，今天就只留下快乐的回忆吧。
    「书店？」宝儿带我去的是城中最大，三层楼的大型书店。
    「对呀！你也知我爱看书吧～这阵子忙得一点墨水也没有落肚！再者今天有特别的书出版呀～绝对要第一时间入手。」宝儿眼睛闪闪发亮，墨水吗？下肚了也不见得她有吸收到。
    但这样两人去逛书店一番也真的很不错，宝儿很爱看书，见到什么也拿上手翻弄，说这作者的好看，说那系列的有趣，她不爱读课本，但她从书本还有她独特的眼睛中，学会了更多课本没有的事。
    「是这个了！你记得吗？」宝儿兴奋地说。
    「你的说话...是我的法律？很眼熟呢。」我看着封面上的书名，那似曾相识的名字。
    「是我接第一个委託的那姐姐呀！我在网上看过了，她替死去的男友完成了连载，出版社觉得很感动，故事反应也很好，现在终于正式出版了！」熟悉的名字源自宝儿在大学时接到的第一个委託人。
    「厉害，她完成了男友的梦想呢！」这薄薄的小说载着一对情侣灵魂的重量。
    「对呀！所以我第一时间来支持，真的很有纪念价值！」宝儿笑得眼睛也快成一条线。
    不知不觉，原来我们经歷过这么多事，那些受到宝儿帮助的人也踏上了更好的旅途。
    「宝儿？」身后传来女线的声线。
    「啊！委託人姐姐！呀...现在应该叫作者大大了吧！」宝儿看到第一个委託人大感兴奋。
    「不要笑我了！全靠你...这本书才能面世的。」委託人对宝儿充满感谢，因为那一次相遇她才了解到男友的坚持，而他的梦想才得以达成。
    「我要签名！对了，那你会继续写作吗？还是做律师？」宝儿像个小粉丝追问着。
    「大概还会写作吧，现在我终于理解为什么他这么希望当作家了，能通过自己的文字给予别人正能量，的确很有意义。」虽然未必每个故事都能让读者充满暖意，但相信有这种想法的作者是存在的。
    「对了，这位帅哥是你男朋友吗？」委託人笑着说。
    「嘻嘻...也签一本给他吧！名字就写上四月十九！他今天生日。」宝儿没有回答，只是甜蜜地笑着。
    「生日快乐。」
    长久的光阴里，没有人在乎我的出生，没有人在乎我快不快乐，只有寂寞一直伴随着我，直至遇上宝儿。
    「喔巴！你平常随了跟着我们外还会做什么的？」宝儿好奇说。
    「说不准的，我有段时间沉迷过摄影，有段时间沉迷过摇滚乐，有段时间沉迷过咖啡，因为我有很漫长的人生，所以我有足够时间练习成专家...但最近总是累累的...通常会留在单位睡觉。」明明不会疲倦的身躯莫名其妙地累得很，明明没有感觉的心脏会莫名感到温暖，还有不断重复的梦境，看来临近结束所有个案，我的灵魂產生了变化。
    「喔巴！原来你有自己的家！那我们下一站就去你的住所吧！」宝儿两眼发亮，现在看着这双眼，我甚至会有心跳的感觉。
    ????????????
    「喔巴！你真过份！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地方也一直不叫我来玩！这里比我办公室大一倍有多了！」宝儿来到我租用的单位，同样位于工业大厦，但改建成可以居住的单位，因为沉迷过音乐，为免做成噪音我才租用工业大厦，而且宽敞的空间足够我摆放一整套乐队的乐器。
    「这里是我的私人空间呀，无想到会有别人来访的一天。」我看着兴奋地到处参观的宝儿，心里有点奇怪的感觉。
    「喔巴！这里好多结他，你会弹吗？」是化妆和服装的问题吗？今天的宝儿格外漂亮。
    「不会弹我买来干什么？」我随手拿起一支结他，坐在沙发上拨弄了几下。
    「想听什么？」以我的造诣，只要是认识的歌也能随意演奏到。
    「音乐我没有什么认识呢，弹你喜欢的吧？」宝儿坐到我旁边，一双圆圆的大眼睛注视着我。
    我自弹自唱起了yellow，不知为何看着宝儿我总想起这首歌。
    icamealong,
    我一路独自走来
    iwroteasongforyou,
    为你做了一首情歌
    andallalsothethingsyoudo,
    因为你所作的每件事
    anditwascalledquot;yellow.quot;
    都有着金黄色的回忆
    sothenitookmyturn,
    我恣意的漫步游走
    ohwhatathingtohavedone,
    是什么样的事情等待着实现呢？
    anditwasallquot;yellow.quot;
    那是种金黄色的美好体验
    yourskin
    你的肌肤
    ohyeah,yourskinandbones,
    你的每一吋肌肤
    turnintosomethingbeautiful,
    都幻化为美丽的生活点滴
    youknow,youknowiloveyouso,
    你明白我对你的爱有多深
    youknowiloveyouso.
    相信我给你的付出有多真
    一切就像?现在我看着宝儿的感受。
    &lt;a href=<a href="/cu930pm/" target="_blank">/cu930pm/</a> target=_blank class=linkcontent&gt;<a href="/cu930pm/&lt;/a&gt;" target="_blank">/cu930pm/&lt;/a&gt;</a>

 62「四月十九的约会2」

    「哗...喔巴你唱歌有一手呢！结他也弹得这么好...一定用过来泡马子！对不对！一定常暪着我装成文青去撩女生！」宝儿边说边拍打我。
    「没有呀！这么多年来我也甚少显现人前，是遇上你后才弄到我如此繁忙，又要陪你去那里，又要陪你干那样！」自从接了宝儿这个案，我像个保姆般守在宝儿附近，担心这样又担心那样。
    「真的吗...那么你一定很寂寞吧。」宝儿眼睛像流露出对我的同情。
    「没有什么寂不寂寞的。」没有，在遇上宝儿前我一直也自己一个人，也没有生前的记忆，何来寂寞。
    「教我弹结他好吗？」宝儿拿上我的结他，对宝儿娇小的身躯来说我的结他太大了，她捧着结他的样子十分好笑。
    「按着这里，还有这两个，这是c大调。」我捉着宝儿温暖的小手放到弦上。
    「这样吧？啊！声音不错！」宝儿跟着拨了一下，对自己弄出的声音感到讚叹。
    「然后按这两个，这手指放到这里。」我没有为意这刻我们如此靠近，靠近得宝儿的呼气已经吹到我耳边。
    我抬头一看，宝儿羞涩的表情，面红耳赤的看着我。
    「干么呀！你又来少女模式！」我立即退后背靠沙发，但宝儿却马上扑过来，换了另一个狡猾的表情。
    「喔巴～你逃不掉了，我已经从少女模式进化成猎人模式了～你这小鲜肉就乖乖让我吃掉吧～」宝儿以诱惑的眼神盯着我，这大胆的言词是从那里学来的?
    「你这傢伙！越来越爱拿我开玩笑了，竟然对自己的监察员下手，简直是闻所未闻！」我瞬间转移到沙发外，避开宝儿的袭击，突如其来的袭击让明明没有心脏的我也感到剧烈跳动。
    「原来还有这招呢...失策了！」宝儿拍打沙发，大感失望，她的脑袋...看来真的有需要带她看医生。
    「但是你刚刚说什么监察员...那就是你会待在我身边的原因吗？」当了数年私家侦探，宝儿的触觉越来越敏锐。
    「没有...没有这回事...」差点对宝儿洩露了阴间的秘密，以后面对她还是小心点较好。
    「既然我们会相对一辈子，和我关係好点不好吗？」宝儿说着的神态不像开玩笑，似是深思熟虑过的表情。
    「现在的关係已经够好了吧...」我只是没有肉体的灵魂，我们...还可以怎样更好。
    「唉...喔巴，你真古板...走吧！我们去下一个行程。」宝儿站起身，拍拍皱摺的短裙。
    还有？宝儿还有什么鬼主意...我快撑不住了...
    ...............................................
    「生日快乐！」
    宝儿家附近的纸扎铺内，一眾鬼街坊聚集在内，向我道上生日祝贺。
    「来吧小哥，我就是你的生日礼物了，我们尽情享受大人的时间吧！」穿着像个风尘女子的女鬼莎拉作势要脱去上衣。
    「莎拉姐！他是我的！」宝儿挡在我前头抢着说。
    「知道啦～碰一下又不会少块肉！」莎拉最喜欢拿我来激怒宝儿。
    「你们两个不要闹了，我们快来喝酒吧！生日派对就是要不醉无归嘛！」光头鬼高声吵热气氛，其他街坊鬼魂也跟着叫嚣。
    生日派对...还要跟鬼魂开？
    算了，反正从小候开始宝儿的世界已经与别不同，利用鬼魂作弊，和鬼魂摆入伙酒，正面挑战厉鬼...没有一件事情是正常的。
    「小哥也喝点吧！宝儿为今天苦恼了许多，绞尽脑汁想给你一个难忘的生日，你也尽兴点吧！」大嬏鬼说。
    宝儿听着也羞红了脸。
    「高兴点吧，我们宝儿这么费心思，真的感动死我了。」男同性恋鬼说。
    「唉呀！我们早就死了。」他身旁另一隻男同性恋鬼说。
    「好吧，今晚大家尽情喝，虽然我是不会喝醉的，但大家就不醉无归吧！」我一口喝乾啤酒，投入别人为自己作的准备，就是对那心意的最佳回报。
    两小时后，纸扎舖内只馀我一个是清醒的，一班醉鬼倒在地上，而宝儿，亦醉了趟在我大腿上。
    这样的日子能延续下去的话，你说多好...
    但迟早你也会记起你在等待一个人，迟早我也会完成一百个个案回復记忆?到最后我们什么也留不住，什么关係也维持不到。
    「我背你回去吧。」我摸摸宝儿的脸，背上这个一天比一天沉重的孩子，那重量...或者不是源自宝儿，而是源自我的内心。
    「喔巴...你今天快乐吗？」醉了的宝儿很爱说话。
    「快乐，谢谢你，让千百年来孤独的我过了这么有意思的生日。」我真心回应，宝儿既然醉了，清醒过后也不会记得我的话吧。
    「嘻嘻，是不是很想更早遇上我呢...」宝儿沾沾自喜。
    「不，若果更早遇上你，往后我只会更寂寞。」这是选择了当灵魂监察员的代价，漫长的寂寞。
    「呜...喔巴...你不喜欢我吗？」宝儿听着感到不开心。
    「喜欢，但喜欢也无补于事，你要过你的人生，我要完成我的使命。」这就是我们注定的命运。
    「我就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宝儿从我背上一跃而下。
    「什么？你装醉的吗？」混帐丫头演技好得可以题名奥斯卡。
    「我不装醉怎套你说真心话！你一早就知道我喜欢你！多年来对我推推拉拉，明明关心我担心我也不说出口！明明对我的少女模式心动也说不自在！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你对我没有意思吗？」宝儿连珠炮发，这阵子见她表现成熟，一时松懈了！
    「宝儿...你弄错了，我陪伴你成长多年，你只是把这种亲情误以为爱情，而我亦只是因为寂寞才对特别的你心动。」没有结果的关係，绝对不应该开始。
    「六岁时我觉得喜欢你，我可以当是小朋友喜欢大哥哥的感觉。
    十六岁时我觉得喜欢你，我可以当自己还不了解恋爱。
    但我现在二十六岁了，我很清楚自己的感觉，我很清楚什么是爱情。
    我很清楚我喜欢眼前的你！」宝儿高声说出，那真挚的眼神让我凝住。
    「你敢说你的心脏没有像我现在般激动地跳着吗？」宝儿把我的手放到她胸前。
    我能感受到...我的心...也同样跳动着。
    「混蛋喔巴！又用这招逃走！」我瞬间转移到远处，看着四处打量的宝儿。
    被说中了...我的内心，被宝儿的眼睛看穿了。
    「你别以为这样就逃得掉！今天我一定要和你有个了断，你这么想完成任务嘛！好！我现在就死给你看！那你就完成任务啦！」宝儿激动说着，突然闭上眼走出大马路。
    一辆货车正高速行驶，在昏暗的街灯下司机未必看得到宝儿。
    怎么办...手机没有出现红色警报，即是这情况是她人生中已有的剧本，死不了的...
    货车仍然高速行驶，宝儿完全没有退下的意思。
    还是...今天就是宝儿阳寿结束的日子。
    货车已经很接近宝儿，不用两秒，这货车就会撞飞宝儿...这速度绝对会要了她的命！
    「不要！我绝对不要这样的结局！」
    我瞬移抱走宝儿，肩膀撞到路边的墙壁上。
    「我就知道你不会捨得我的。」宝儿张开眼，双手抱着我腰。
    「我败了...败了给爱情。」我凝望宝儿的眼睛，就是这双眼深深把我迷住。
    我亲吻宝儿的咀唇，热烈地，激动地，我完全能感觉到她的体温，她的心跳，我...彷彿活着一样。
    我张开眼，退开紧贴的双唇。
    「宝儿，这个才是你的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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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3「回归的人」

    轮回交易现场63「回归的人」
    「喔巴～」宝儿挽着我的手在闹市中间逛。
    「什么事...」我板起口脸说。
    「你笑一下吧！你现在很不喜欢和我出来吗？」宝儿不满地说。
    「不是这问题...我在担心...若被阎王发现我们的关係...会接受怎样的处分。」自从四月十九日我吻了宝儿后，我们的关係从灵魂监察员与个案，改变成情侣。
    「要处罚的吗？那会罚什么？罚款？社会服务令？」宝儿刻意站高把脸挡在我前头。
    「不知道，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么滑稽的案例。」我把脸移开，她又会跟过来。
    「要是你这么害怕就扔弃我吧...你这不负责任的坏男人...」自从确认恋人关係后，她总要黏着我，从一个礼拜也未必见一天，到每次看见我也吵着说为什么要她等这么久。
    「太迟了，亲一次又要罚，亲十次又要罚。」我亲了她一口，她每次把脸贴过来也是要讨吻才肯满意离开。
    「认命了就好，这辈子就乖乖跟我过吧！」宝儿得到想要的东西就会满足微笑。
    「其实芊妤和胜男的事...令我很害怕爱得太迟，芊妤一定很痛苦。」宝儿紧紧牵着我手，的确...人生在世，爱得太迟是数一数二的痛。
    「嗯...我也应该去看看她了。」我的第九十九个个案，陈芊妤。
    「喔巴！你坦白跟我说，有没有偷看过芊妤洗澡，有看有偷看过芊妤换衣服？」宝儿瞪着我。
    「你傻的吧！怎么你脑子总想些色情的东西呀！」我快被这个像小孩子的女朋友激到魂飞魄散了...
    「你说实话我也不会怪你的，芊妤这么正点一定令你有过性幻想吧？不过以后就不好了...你要幻想就幻想我吧！」宝儿扮作大方却满口淫念。
    「我一定会把你家的轻小说全部烧掉，以后买一本烧一本。」宝儿老是看些古怪东西，思想也变得像个咸湿伯父。
    ??????????????
    芊妤和胜男的欧陆式独立屋内，除了芊妤，还有一个人陪着她。
    那晚我和宝儿离开后，大门的鐘声再次响起。
    芊妤不知道除了宝儿之外还会有谁找上这里，她打开大门，被高大的男性身躯呆住了，连日不吃不喝，芊妤的身体本身已到极限，她朦胧的视线误以为眼前的身影是胜男回来了。
    直到她抱向那身躯，她瞬间就知道他并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人。
    这健硕的身躯，她不陌生，离开多年的人，今天终于回来了。
    回到他喜欢的人身边。
    「子朗...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什么时候回来的？」子朗的回归让芊妤有如得到千军万马的支援，除了胜男，最了解她的人，除了胜男，最宠爱她的人，唯有她青梅竹马的子朗。
    「先不聚旧了，我买了菜，我煮粥你吃吧。」子朗稚气的微笑依旧亲切，阳光男孩现在成了气宇轩昂的男子，但温柔的本质有增无减，我果然无看错人，他成长得更优秀了。
    一个月前的晚上，胜男拨了一通长途电话，把在自己和芊妤身边发生的事告诉子朗，也把自己命不久已的事告诉了他。
    「男子汉的约束，不会因为时间而无效吧？」胜男想起当日在大排档与情敌对饮的画面。
    「废话，一个月后我结束比赛后马上回来，你给我挨到我回来后给我扁一顿才准死！」虽然是情敌，却有如知己，这种关係并不是每对情敌也能拥有，而是因为这两个男人都有很大的气量。
    「真想和你再喝一次。」胜男疲惫不堪地说。
    「那就好好活到我回来，我们痛快喝一场。」子朗想鼓励胜男，无奈他了解若不是最后关头，胜男也不会放弃。
    「芊妤就拜託你了，朋友。」胜男掛断电话，最后的遗言，是委託，把最深爱的人交託给最信任的人。
    「煮好了，来，你不吃光我不会走的。」子朗端上热粥，坐到芊妤床边。
    「子朗...我无胃口...」芊妤一点食慾也没有，她的所有慾望也随胜男的离开烟消云散。
    「不想吃也得吃，你一定要康復过来。」子朗餵上热粥，看到芊妤虚弱的模样，他非常痛心。
    「子朗...你也不要再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好吗？」芊妤现在只想自己一个腐烂，然后去到胜男所在的国度。
    「我现在这样做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为了你...回来照顾你，是我和胜男的约定。」子朗说出胜男的名字，他知道现在唯一能救芊妤的就只有死去的胜男。
    对胜男的思念可以毁了芊妤，同时也是唯一能救赎芊妤的曙光。
    「胜...胜男？」听到爱人的名字，芊妤的眼眸出现了希望。
    「胜男一个月前找过我，我知道了你们的事，他过身我也很难过...但现在我必须履行我和他的承诺，把你从伤痛中带出来，这是胜男的意愿，也是我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子朗真挚道出胜男的遗愿，这意愿芊妤怎会不知道，但她需要力量，需要一个能扶持她重新站起来的人。
    「吃了这碗粥，我带你回家，只有离开这里你才能回復过来...过算多艰难，要花多久，我也会站在你身边。」
    胜男没有所託非人。
    「所以你不能放弃。」
    芊妤也没有认识错这青梅竹马的男人。
    「为了胜男，你更不能放弃。」
    子朗的回归，为胜男的离开划上句号，也为芊妤的馀生带来开引号。
    从第二天开始，芊妤回到了自己的家，家人们亲切地照顾，加上子朗无时无刻的守候，芊妤的状态慢慢好起来，慢慢回到工作岗位，慢慢地接受胜男已经不在的事实。
    又一个晚上，芊妤和子朗坐在拥有无数回忆的公园里。
    「明天...我打算最后一次回那房子。」芊妤和子朗就在鞦韆上。
    「为什么？芊妤...」子朗想阻止芊妤，但话未说完已经被芊妤打断。
    「不用担心，我只是回去执恰好物品，之后我打算卖掉那房子，把卖到的钱捐出去，当为胜男积善...」回忆之地的主角终于回到这里，虽然他们还没有更进一步。
    「芊妤，这就对了，胜男在天之灵也会很欣慰的。」子朗知道芊妤开始能放下伤痛，勇敢地活下去。
    「丢在那里总是会心掛掛的，而且胜男说过那里还有送给我的礼物。」在鬼房间内的，最后一份礼物。
    「明天一早，我陪你去好吗？」子朗担心芊妤触景伤情，唯有贴身守候。
    「嗯，谢谢你回来，谢谢你守护我...」芊妤露出失去已久的微笑。
    「你忘记了吗？那时候我说过我没有放弃你的。」子朗看到芊妤的康復亦感到满足。
    「子朗呀...我..」芊妤想说的话同样被子朗打断。
    「我明白，现在还不是时机，那话题我会留待适当的时候再跟你说的。」子朗成熟了许多，他深明现在再提起自己的心意只会增加芊妤的负担。
    「回去吧。」子朗的体贴芊妤接收得到，现在或许还不是时机，但随着日子过去，一切会像胜男所说，会好起来的。
    高芊雪交易的真心爱她和她过一辈子的人，胜男符合了一半，在未知的将来里，那男人一定会出现，或者这个人，一早已经在芊妤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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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4「最后的礼物，最后的委託」

    半山区的欧陆式双层小屋，子朗陪伴芊妤来到曾经给予芊妤无限快乐，亦带来无穷悲伤的地方。
    「子朗，在这里等我一下好吗？我想自己一个进去。」芊妤对胜男的最后告别，想要自己一个去。
    「嗯，不要待太久。」子朗明白芊妤的心意，但亦难掩担心之情。
    芊妤再次打开大门，这一次她再嗅不到像医院的药水味。
    大厅内，再看不到胜男的踪影，书房内再没有埋头苦干的胜男，睡房内亦再没有等候芊妤就寝的胜男。
    胜男，真的离开了，这是芊妤痊癒的跡象，虽然过了多少年她回想到胜男还会感觉疼痛，但人生中重要的相遇就是如此，无论过了多久，又会佔一席位，能让这部分的影响变小，积极填上更多东西，这才是留下来的人该做的事，也是离开的人的最后心愿。
    芊妤来到鬼房间门前，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一次她不再害怕，因为她已经经歷过更可怕的事。
    芊妤打开大门，日光照亮了鬼房间，穿着婚纱的人偶变得不再可怕，她环顾房间，没有发现任何礼物，直至她走到人偶背后，一封信贴在婚纱之上。
    「芊妤，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相信你已经变得勇敢，变得坚强。而这时候，可能我已经离开人世，抱歉...我没有福气在你身边陪你老去，没有福份看见你穿上这件婚纱。
    但请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未来会有更美好的人回到你身边，你一定会过得幸福美满的。
    不要为我难过太久，这一辈子我虽然恶疾缠身，虽然满途荆棘，但因为有你，我很快乐，很满足。
    这件婚纱是我送给你最后的礼物，希望有天你会穿上它和你深爱的人步入礼堂，那漂亮的样子我虽然没法亲眼看到，但我已经想像到了，最美的红宝石女神，灿烂的笑容，高贵的模样。
    再见了，听我说的，好好活下去。
    胜男
    p.s.iloveyou.」
    芊妤再次泪流满面，但这次再没有声嘶力竭的哭泣声，因为这是载满爱意的泪水，她很感激这一生有爱过这个人，亦很感激这个人在生命结束前的一刻仍然深爱着她。
    一段缘份结束后，驀然回首，发现这个人没有爱错过，那就是一段无憾的缘份。
    芊妤擦乾眼泪，抱着婚纱离开爱巢，她没有再回头，过去就得就去，前面还有更漫长的路要走，前面还有等待她的人。
    这一次，真的说再见了。
    ???????????????
    「宝儿...这次委託真的会有点危险，但警方真的束手无策...所有跡象也显示这是灵异案件，你的能力我们警方很需要。」马警司再次来到侦灵社，把处理不到的案件交给宝儿。
    「马叔叔不要客气啦，能帮忙的我一定帮忙！」宝儿端上咖啡给马警司。
    「已经死了五个人，我们仍然没有头绪，再这样下去警察的威信快要荡然无存了。」马警司被近日发生的连环杀人案弄得头痛叫苦。
    我隐身人前，把他面前的咖啡打翻，混帐傢伙，一次又一次把危险的委託交给宝儿。
    「喔巴！」宝儿怒瞪着我。
    「干什么！我担心自己的女朋友有问题吗？」我立即回话，虽然马警司听不到，但我真的很不满他把宝儿带入危险的世界。
    「那里?有什么吗？」马警司望向宝儿眼望的方向。
    「没什么，我们继续吧。」宝儿笑笑口，知道我紧张她，她当然高兴，但委託她亦会继续接，只要想到看见鬼魂的能力能派上用场，多危险的案件她也会接受。
    「死者全是二十多岁的援交少女，有的还要是学生，全部都是接了生意被约到酒店进行杀害，而且手法相当兇残，死者满身刀伤，若不是有深仇大恨便一定是心理变态的人所为。」马警司皱着眉说。
    「我有听闻过，但五个兇手也已经落网，这案件有什么还要调查吗？」轰动的几宗杀人案深受社会广泛注意，宝儿对此也略知一二。
    「问题是这样的案件还在继续，第六个死者今早已经出现，而且兇手亦已经被捕...我们还未对外公开...因为我们相信这些案件有关连...但诡异之处可能引起社会恐慌。」马警司抓着头说。
    「的确不太正常，像传染病般的连续杀人案，不同的兇手但相同的犯案手法，而且目标都特定是援交少女...明明像同一个兇手所为却每次也找到真兇。」宝儿咬着拇指思考。
    「我们没对外公开的，还有一件事...所有兇手也对犯罪经过完全没有记忆，只知道醒来时身边多了一具身中多刀的女性尸体。」马警司说出案件最灵异的地方。
    「我明白了，就交给我办吧，马叔叔你把所有调查纪录，口供，相关资料也准备好给我，我会把这连环杀人事件结束的！」宝儿眼睛闪亮，看来她很有信心。
    「宝儿，不要接这案件好吗？」我和宝儿牵着手走向第一个案发现场，时鐘酒店，她认为死者被杀得这么突然，而且死前受了残忍对待，很可能没有去投胎，还逗留在阳间。
    「喔巴，这样下去会继续出现死者的，如果我无猜错的话...这些案件的兇手应该是被同一隻鬼魂附身行兇杀害，警察应付不来的。」宝儿看着马警司提供的资料，她和我的想法一样，一连六个少女被杀，这鬼魂充满杀意，每次行兇后也转移肉身，这鬼魂有组织亦有预谋。
    但每次也依附上人身上，很可能这鬼魂还不是厉鬼...如果过了一百天还未能制止的话，被杀死的人会更加多...
    「喔巴～我第一次去时鐘酒店呢！还要和男朋友去，很害羞啊！」宝儿夸张地扭拧。
    「你给我清醒一点！现在的对手是连环杀人犯呀，搞不好的话会无命的！」我拍打宝儿的后脑，这丫头越来越多奇怪念头。
    「唉呀！我们都是情侣了，你就坦白告诉我，你没有性慾的吗？没有想过要上我吗？没有偷偷自我慰藉过？」宝儿越来越像个咸湿伯父，谈到这种回题也不会脸红。
    「没有！你快集中精神，马上就到时鐘酒店了！」我根本没有肉体，有性慾又如何。
    一来到时鐘酒店已经能感觉到一股寒意，被杀的少女应该充满怨恨。
    「喔巴，找到了。」宝儿在案发现场的楼层看到哭泣的少女亡魂跪坐在地上。
    「请问，你是不是这相中的女生？」宝儿拿出马警司提供的相片。
    「小姐...你的眼睛...你能看到我吗？」哭泣的女鬼看着宝儿说。
    「对，我是来帮你沉冤得雪的。」宝儿微笑着说。
    宝儿充满信心，但她不知道这委託有多危险，一直生活在阴阳边界的宝儿，救赎过无数鬼魂，也正面对抗过厉鬼，一切顺风顺水的她，没有理解到自己一直活在最危险的世界，她的善良让她无法看着别人含恨而终，但这份善良却一步一步把宝儿推向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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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5「意外的人」

    一连六个案发地点，宝儿和被害人的鬼魂接触，希望从中得知更多关于兇手的资讯，连警察也不知道的资讯。
    「很突然...明明约我去到时鐘酒店的时候还是个很斯文大方的人，上到房间后却突然用歌罗芳把我迷魂了。」
    「好可怕！他封实了我的嘴巴，无论我怎样求救也无人问津...然后他一刀一刀划过我的身体...他的笑容...我忘不了...」
    「直到最后...我听到他在我耳边说，要把贱女人杀清光...然后倒在我尸体上...」
    「对...我再张开双眼时，看到那男人惊惶失措地哭叫，把酒店的职员都吸引过来。就像...不知道自己刚才兇残地杀死了我...
    宝儿誴合了少女亡魂们的证供，全部都一致吻合，连行兇者的特徵也一样有共同点。
    三十多岁的男性低层上班族，负债，月入低于二万，单身，有多次光顾援交少女的纪录，恐怕这也是真兇的写照，意志薄弱的男人，最难抵抗鬼魂附身的一群。
    「喔巴，你觉得怎样？」宝儿咬着大拇指苦思着。
    「别咬，从每次行兇也附上别人身体，应该还是未够一百日不能触碰人类的鬼神魂，锁定在一百天内发生过和援交顾客死亡的案件吧。」我拖着宝儿的手好让她咬不到。
    「嗯！我告诉马叔叔让他帮我打听一下，现在我们要回家和妈妈吃饭！」宝儿甜蜜地笑着。
    「我不现身呀...你妈妈不好应付的...」
    见家长吗？灵魂监察员不仅和活人谈恋爱，还要见家长吗？
    「唉呀！你都成了我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羞呢！」
    阎王知道分分鐘也会笑到魂飞魄散。
    「你让我先冷静一下吧...迟一点我再拜访她...
    最重要是...我们还能有怎样的...将来吗？
    ????????????
    「妈妈～还是妈妈煮的饭最美味！」宝儿和妈妈在家二人世界，呀...还有隐藏身影的我...
    「干什么卖口乖？闯祸了吗？」宝儿妈妈非常了解宝儿。
    「不是啦！你的乖宝贝会闯出什么祸？」无限多的祸！要是你妈知道你干过什么委託肯定马上晕倒。
    「妈妈，我和四月拍拖了。」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她！宝儿偷望了我一眼。
    「啊...看得出他也对你不错呀。」宝儿妈妈一点也不惊讶。
    「不反对吗？你宝贝女儿的初恋。」不用强调是初恋吧。
    「有人肯要你，我已经想还神谢恩了。」宝儿妈妈微笑着说。
    「不过呢...我们之间...有一个问题。」宝儿回避妈妈的目光。
    「什么？」妈妈心想肯和宝儿这怪丫头拍拖的正常极也有限。
    「他好像...性能力不太好的...我们可能不会有小孩子。」宝儿忍着笑说。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性能力不好！」我大声吆喝，虽然宝儿妈妈听不到。
    「你们这么快谈婚论嫁了吗？」为什么宝儿妈妈好像不太惊讶？
    「嗯...我喜欢他很久了，除了他我谁也不想嫁...我相信他也是，忍了多久才敢跟我一起。」宝儿的话像是存心想对我说一样，这害羞的神情...不像是装出来的。
    「你喜欢就好，有没有孩子只是等间事，不要像我和你爸那样...浪费了很多可以相爱的时间。」宝儿妈妈的说话给予我们认同和肯定，想必这对宝儿来说也相当重要，因为在这世上，宝儿只馀下妈妈一个亲人。
    「为什么不叫他上来吃饭？让我审问一下也好嘛。」宝儿妈妈露出狡猾的笑容，这个笑容和宝儿十非相似。
    「唉呀～他超怕羞的！上次见你前他不知多紧张！拉着我说要准备什么问题，弄得我多尷尬～」完全是扭曲事实！
    要面对一个宝儿已经够头痛了...往后还要面对一个强化版的...恐怕馀下的任期都不会易过。
    ??????????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芊妤放下了自暴自弃的想法，在工作上再次展露光芒，在法律界火速晋升，成为宝儿妈妈的得力助手。
    这样的康復速度全赖她身边对她不离不弃的子朗，除了心灵的陪伴，还成为她运动上的私人教练，一个能在美国职业篮球联赛夺下三隻冠军指环的私人教练。
    他鋭意暂停职业联赛的生涯，在本地担当代表队教练，表面上为的是作育英才，实际上还不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但他不只达成了和胜男的约定，也完成了自己当日在回忆之地的约束，变成更优秀的男人，重新追求芊妤。
    他明白芊妤还需要时间去接受新的恋情，所以没有急于表白，因为比起当日，他有了没有人再能在他身边抢走芊妤的自信。
    「怎么啦？今天没有课吗？又来找我吃午饭？」芊妤在办公室楼下看到子朗在守候。
    「你会错意了呢。我今天是约了人在附近吃饭，见时间早了便来看你一眼罢了，顺带一提今天约我吃饭的是女生。」子朗相比以前的确自信了而且幽默了。
    「嘖！我今天也约了人吃午饭，先走了。」芊妤现在面对子朗也自然得多，除了青梅竹马的亲切感，子朗还多了一份成熟男人的味道。
    西餐厅内，约了芊妤的并不是新认识的朋友，这个熟悉的面孔突然约见，其实芊妤想过推辞，但是事隔多年，她不想戴有色眼镜看待她。
    「很久不见，你比过去更明艷照人呢。」莎耶的刑期已经结束，不再穿着女僕衣服，一身办公室女性的装扮让人耳目一新。
    「你也是，这装束很饰合你。」芊妤愿意见莎耶的原因是因为对方也曾经深爱胜男，就算方法错了，但那颗心是一样的。
    「少爷给了我一笔资金，说想为我的未来尽一点心意...所以我开了一家护卫公司，在这里附近的。」胜男没有痛恨过莎耶，莎耶对他的照顾他一直放在心上，只是无想到会弄致如此田地。
    「胜男他...」芊妤欲言又止。
    「少爷过身了...他生前有来过看我，叫我不要对你心存怨恨，叫我放下执念...」莎耶的确不再像那时的疯女子，在监狱里洁净了心灵，重新回到社会。
    「你的确改变了不少，现在这样胜男知道也会很安慰的。」芊妤一早知道胜男的本质不坏，只是被沼泽里妖怪的迫害，被命运的戏弄让他走上绝跑。
    「我来的原因也是因为少爷。」莎耶定神看着芊妤。
    「少爷最后的拜託是让我在他过身一段时间后，来看看芊妤小姐有否听他说，好好放下悲伤，好好开始新的人生。」就算死了，胜男还在为芊妤着想。
    「那傢伙...死了也还在耍帅！」芊妤最后也忍不住落泪，从看到莎耶开始和胜男有关的回忆已经在她脑海浮现，但她忍得住，直至胜男的温柔穿越生死再降临她身上。
    「还有一件事。」莎耶站起来，伸手放进手袋。
    「芊妤？你为什么在这里？莎耶你不是只约了我吗？」子朗看到哭泣的芊妤感到一脸莫名，本身约了自己的莎耶比自己更早来到，连芊妤也坐在这里。
    「你夺走了我心爱的人，现在我要你陪葬，少爷一定寂寞地等你很久了。」变脸的莎耶拔出手枪指向芊妤，她的回归原来不只为了传话。
    枪声响起，周围的客人四处躲避，馀下持枪的莎耶，倒下的子朗，哭泣的芊妤。
    「为什么！莎耶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子朗...撑着！我马上叫救护车...」芊妤按着子朗一片血红的伤害。
    「芊妤...我...」子朗见莎耶拔枪，第一时间挡在芊妤前面，子弹直击心脏部位。
    「不要说话！保持呼吸！撑着呀！拜託...不要...不要离开我！」芊妤拨通电话，却给莎耶一脚踢开。
    「芊妤...我不...」子朗想要说话，却给芊妤拦住。
    「不要放弃！你不是要重新追求我吗！不是想和我一起吗！我也喜欢你的！求你...求求你不要放弃！」失去爱人的痛，芊妤试过，再来一次的话她真的撑不住。
    「子朗，你果然没有让少爷失望。」莎耶突然变回平和，这女子的确有趣。
    「什...什么？」芊妤停不下泪水，紧抱子朗的手激动发抖。
    「芊妤，我不痛呀，这支枪假的！」子朗终于有时间完整说出一句话。
    「假的？血...伤口呢？」芊妤揭起子朗的上衣。
    只有一滩偽血浆和结实的肌肉，结实得分分鐘真子弹也射不入的肌肉。
    「你也是时候诚实面对自己了，这就是少爷最后的心愿。」莎耶微笑着留下这句话，慢慢离开餐厅，馀下抱在地上满脸泪水的芊妤和上衣被扒光的子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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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超越青梅竹马的缘份」

    黄昏时份，芊妤家附近的公园内，回忆之地的两人再次坐在韆鞦上。
    「被莎耶摆了一道！这恶作剧是谁想的！说不定又是胜男的鬼主意！」芊妤气得面红耳热，又好像是衝口而出的真心而羞红了脸
    「哈哈！但这主意也不坏呀，起码你慌张得说了真心话。」子朗除了上衣被弄脏之外，对这恶作剧十分满意。
    「你别笑！你应该早点告诉我那枪是假的，还是你一早串通了莎耶作弄我？」芊妤恼羞成怒，瞪着子朗。
    「律师大人你说话要讲证据呀，我也不知道你约了莎耶的...话分两头，你作为律师应该对自己的说话负责任吧。」子朗拿出电话，通话纪录只有早上的一个陌生来电，其馀都是芊妤的号码。
    「什么话...什么责任？现场没有录音我什么也不知道...」芊妤别开脸，回避子朗的目光。
    「别逃避了，像莎耶说的话，你也该对自己诚实点了！难道要我挡下真的子弹你才觉悟吗？」子朗抓着芊妤的手，他也学会了掌握宝贵的时机。
    「但子朗...好像太快了...」芊妤不敢直视子朗，他正直的目光会让她隐藏不住心意。
    「太快也不坏，反正我拖着了就不会放手，我很大力的，这身肌肉可不是用来看的呀！」当日子朗在这里说过为了芊妤，子弹也愿意挡，想不到今天他真的挡下了...而未来，相信他们会像胜男所说，过得好好的。
    一天一天过去，他们已经建筑起新的缘份。
    「知道了...轻力一点吧?我又没有说要放开?」虽然没有对视着，但芊妤的眼睛带着笑意。
    活着就是珍惜，就是要及时，芊妤和胜男的缘份注定在中途断线，但芊妤和子朗还有无数的未来，这个男人守约回到她身边，让真心爱护她陪她过一辈子的交易达成了。
    我的专用电话传来讯息的声音。
    交易个案九十九号，陈芊妤，交易完成。
    ???????????????
    我和宝儿去警察局找马警司，看看关于这百天内和援交人士相关的命案。
    「喔巴！这个送给你。」宝儿送上我一条她亲手织的颈巾。
    「虽然现在还是夏天，但到冬天时我要看到你每天戴上！」宝儿抓着我的衣领说。
    「你忘了这躯体没有感温的吗？」距离如此接近，我忍不住亲了宝儿一吻。
    「唉呀！坏喔巴！以前拖一下也跟我吵吵闹闹，现在亲我也不徵求我同意了。」宝儿笑着挽起我的手，我们的肌肤之亲变得自然了许多。
    因为喜欢到无法忍耐的地步，喜欢到忘记身份的地步。
    「马叔叔！这个是我拍档，也是我男朋友。」我现身人前和宝儿一起到警察局，这一次的委託的危险性太高，我决定现身协助宝儿。
    「啊！大个女拍拖了吗？幸会！我是马警司，我常委託宝儿协助警方破案的。」马警司伸出手。
    「幸会，叫我四月就好，你的事情我也有听宝儿说过，这次委託我也会参与其中。」虽然不情愿，但我还是和他握了手，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当务之急是保护宝儿，帮助她解决这案件。
    「你要的资料在这里，这一百天内的相关案件只有这一宗。」马警司把报告书交给宝儿。
    「是这人了，连环杀人犯的真兇。」宝儿认真看着报告书。
    警察局的会议室内，宝儿张贴起各案件的资料和相片，我和马警司坐下听宝儿解说。
    「这个死者光顾了同一名援交少女三年，每月不少于四次见面，他的所有收入都花在少女身上，三张信用卡也全部有未清还的款项，最后还向财务公司借了二十万，恐怕...也是花在这女生身上。
    死前还以命威胁该少女跟他交往，换来的只有少女的侮辱，最后他吊颈自尽了。
    十多日后，援交少女连环猎杀计划开始了，他附身上和自己身世处境相似的男人进行报復，该少女成为第一个受害者，残忍杀害她后怨气没有减退，为了继续报復，他又附上另一个男人身上。
    正因为这样，我们才无法阻止兇案发生，因为每个被抓到的兇手也不是有意识下杀人的，在被附身的空白时间里，他们变成穷兇极恶的杀人犯。
    所以要抓的...不是活人，而是正准备继续狩猎的鬼魂。」宝儿道出和我相同的猜测，虽然马警司听得目定口呆，但这次的案件的确不是单靠警方就能处理。
    「宝儿...那我们该怎么办？」马警司接受现实。
    「捉鬼方面就交给我和四月吧，但要那兇徒落网我们要警方拹助。」宝儿说着似乎已经有了计划。
    「这班援交少女都是经同一个网站同一个接洽人接触客户的，现在开始和这网站有关的每一宗生意都要经警方监控，一有异样我和四月就用随意门赶到现场。」宝儿的调查很细腻，把每一个有关连的细节也联系起来。
    「随意门？」马警司听不懂我和宝儿之间的暗号。
    「有这样的交通工具啦，只要找到兇手附身的人，我们就会出对付他的皇牌了！」宝儿盯着我说，皇牌？什么皇牌？
    ???????????????
    酒店的保安室，我和宝儿还有马警司及一眾警员守候在内，这橦酒店被徵用为这次行动的基地，网站上的所有援交交易都得在这酒店内进行，援交少女身上亦必须带备偷听器，警方答应只要他们肯合作，这班少女还有网站负责人也不会被追究，各种部署准备就绪，现在只欠猎物现身。
    苦候两天，兇手仍未出现，但宝儿坚信她的判断没有出错，而杀人成癮的恶灵亦不会就此收手。
    「来了！」正在监探的警员说，其中一名少女传来一声呼叫，然后一片死寂。
    「喔巴！」宝儿拉着我手。
    我和宝儿走到无人的地方，我和宝儿瞬间移动到目标所在，还有，召唤我们的皇牌。
    「先生，请问你们有叫房间服务吗？」宝儿在房门外扮作服务生。
    「没有。」房内的男人就是被附身的人。
    「奇怪了，刚刚这房间内有女生叫了房间服务，方便开门确认一下吗？」宝儿引导对方出来，而警员亦快赶到这楼层。
    房门打开，我和宝儿在离开房门两步的距离守候。
    「两位看来不是酒店的职员呢？」男人微笑的表情隐藏不住杀气，他挥刀刺向宝儿，但被我的身体阻拦住，刀直刺我腰间。
    「喔巴！」宝儿抱着我，而兇手在这空档中跑向后楼梯。
    「宝儿，我无事，这身躯只是空壳！我们快跟上去。」现在让他走失便前功尽废了。
    我拔出腰间的刀扔在地上，拖着宝儿跟男人走上楼梯。
    「哗...这小哥也不是常人呢...」马警司现在才赶到。
    「喔巴！他...会不会想...上天台？」宝儿气喘着问。
    「应该是了，他放弃附身的一刻就是分胜负的一刻。」只要保持这局势，我们就能捉拿这杀人如麻的恶鬼。
    天台之上，男人张开双臂似是稳操胜券。
    「哈哈，中了致命一刀你竟然一滴血也没有留下，还有这女孩，眼睛闪耀着夺目的光芒，这是传闻中能看见鬼魂的眼睛吧？难怪你们能找到我。」男人还不认为自己已经无处可逃。
    「你到现在还认为只要离开这肉体我们就奈不了你何吧？」我对男人说。
    「一具木偶和一个能看见鬼的小妹妹，你们可以怎样？」男人自信满满。
    「附上人身后的鬼魂看不到同是灵魂的存在吧？牛头马面已经在等你了，你离开肉身的一刻就是被制服的时候。」牛头马面一直在我们身后，等待恶鬼离开肉体的一刻。
    听到牛头马面的名号男人立即脸色一沉。
    「好，我投降，但就算投降我也不要离开这肉体，大不了我跟警察回去就算，现在人我也未杀，凭什么证据可以把我锁进监狱内？」男人举起双手，大摇大摆向我们身后的马警司走近。
    「喔巴！现在怎么办？」宝儿眼见兇手在眼前却没法捉拿感到十分焦急。
    「先交给警方吧，他这么爱杀人一定忍不了多久。」唯有他离开肉体才能被牛头马面抓到。
    他慢慢步近，穿过我们的瞬间突然乏力倒地，宝儿下意识双手迎接，但这举动却正中恶鬼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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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7「对不起」

    「还以为你只是虚张声势，幸好我行事慬慎，想不到你真的找来了牛头马面！」宝儿看着我说。
    不...我疏忽了，恶鬼假意投降，目标早已锁定了宝儿，附上一般人身上的恶鬼看不到其他鬼魂，但宝儿闪亮的眼睛天生已经具备了这种能力，对鬼魂而言，宝儿是最佳的附身人选。
    「混帐！滚出这身体！」我抓着宝儿肩膀，一次的疏忽造成大错。
    「这身体真捧，能看见鬼魂的肉体一定要好好利用，这样的话...这女孩一天活着你们也休想拉我下地府。」恶鬼利用宝儿的身体露出可恨的笑容。
    「臭小子！被我抓着你一定比下十八层地狱更痛苦。」牛头在我身后怒哮。
    「快还宝儿回来！」马面的威吓亦没有作用，阴差并不能把鬼魂拉出人体。
    「真棒！只要有这肉身，我还可以杀更多！更多骗财骗感情的女人！」恶鬼佔用了宝儿身体，但宝儿和那些男人不同，她有坚强的意志。
    「宝儿，听得见我的声音吗？快醒过来！你办得到的！把恶鬼从你身体赶出来！。」我握紧宝儿肩膀，现在要战胜恶鬼，只能靠宝儿的意志。
    「喔巴...我...」宝儿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沉睡，她按着头部状甚痛苦，两个灵魂在争夺身体的主权。
    「宝儿！加油！你可以的！」我的声音还能传递给宝儿。
    「无用的！被我盯上的身体从来没有一个能反抗得到！」恶鬼的执念看来比宝儿的意识更强。
    「宝儿...」牛头和马面只能担心守候，两名鬼差束手无策。
    「喔巴...怎么办...」宝儿还在苦战，这样下去意识被压下是迟早的事...未够一百天的怨念已经这么强大，要是放虎归山，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喔巴，对不起。」宝儿拨开我的手，像箭般奔跑到天台边缘。
    「不要！」宝儿知道撑不下去，想要和鬼魂同归于尽。
    「这样你总得出来了吧。」伴随最后的说话，宝儿从天台一跃而下。
    「糟了！」我马上追上前，但已经抓不住急速堕下的宝儿。
    零代价值，交易为记得在等一个人，只有二十多岁的生命。
    不能！宝儿！我不容许你和那些前生一样。
    我?间移动下去，紧抱正在下堕的宝儿。
    「你这傻瓜...」
    就算一点也好，祈求这个驱殻能为宝儿减退多一点的伤害。
    「疯子！你两个疯子...竟然不惜放弃生命也要赶绝我！」堕地前一刻，恶鬼终于离开宝儿的身体，牛头马面立即把他制服。
    我用身体垫在宝儿底下，强烈的衝击震裂我的身躯，那衝击力传到宝儿身上，吐出温热的鲜血，宝儿在我怀中失去了意识。
    「你死定了！杀了这么多人，现在还胆敢伤害宝儿！」牛头激动得快撕裂恶鬼的灵魂。
    「四月十九！宝儿...还有呼吸的！」马面看到宝儿还有生命跡象，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宝儿送往医院。
    宝儿的宿命...我一定要打破，就算要接受怎样的处分，就算要重新一百个交易个案，就算要魂飞魄散！
    马警司眾人还在天台，现在最快的方法就是用专用手机传送我和宝儿去到医院。
    在眾目睽睽，带着碎裂却没有半滴血液的躯体。
    蓝色光环包围着我和宝儿，强光一闪，曾经我和宝儿用这功能去过很多地方，甚至极光之地也到过，这一次，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撑着啊，宝儿。」
    医院内，我有如外星人一般闪现人前，没有感觉的我不知原来左脚已经扭向不自然的角度，脸和手也出现破木偶般的裂痕，途人对我的出现都一脸惶恐。
    「医生！快救她！她从高处堕下...快不行了！求求你救她呀！」我催促吓呆的医生，幸好他们没有只顾奇怪的我，把宝儿送进了急救室。
    ?????????
    「宝儿怎样！」牛头马面把鬼魂押到地府，火速赶回医院看宝儿，牛头马面对宝儿这善良的孩子也特别喜欢。
    「在深切治疗部，抢救后算保住了性命，但情况不太乐观...衝击力不只导致骨折和内出血，最大问题是脑部受到的震盪。」我隐藏身影，把躯体损坏得这么严重我也是第一次，要再现身人前得先回地府维修。
    「那女人是？」牛头指着病房内守候的女人。
    「宝儿的妈妈，这世上她们的亲人也只馀对方了。」双依为命的母女，要是其中一方...
    「阴公了！要是宝儿不行的话...」马面说出我正胆心的事，我和牛头也怒瞪着他。
    这时候...奇异的光芒从病房发出，金黄色的光芒穿过房门走到我眼前。
    「唉呀...喔巴，我好像掛了...哈哈。」宝儿笑着说。
    「现在这样你还笑得出来！不行！你快回去...那肉身还未和你断连的！快...现在快回去！」我拖着宝儿的手想要让她回到自己的身躯。
    「喔巴...我试过了，回不去了。」宝儿垂下头，捉紧被我牵着的手。
    「为什么会这样的...为什么要跳下去！不是一早说了不要接这么危险的委託吗！你就是这样一生只为别人着想！现在要死了！为什么你还这么冷静的！」过千年没有流过的眼泪，让我的脸有如火烧，无论我怎样努力也无法阻止这结局。
    「喔巴！对不起...我也不想死的！但要是被那鬼魂走了...怎么办！妈妈她怎算好...」宝儿紧抱着我的身体正在发抖，她终于意识到一直走的边缘是会要命的。
    「慢着！你还没有想起来！也没有交易完成的通知，还未的...应该还未结束的！」唯一能寄望的，就是交易未完成，阳寿未尽！在我手上没有出现过未完成个案的！
    「我有什么要记得？又是在等一个人的问题吗？除了你，我还有谁要等啊！」，宝儿在我怀中说出了我从来没有想过的假设，而伴随她的说话，我最讨厌的两种声响同时响起。
    代表生命结束的长呜，还有交易完成的讯息声。
    「交易个案一百号，李宝儿，交易完成。」
    「为什么...为什么会完成的...宝儿你不是没有记来吗？」
    宝儿妈妈激动狂嚎，迟来一步的马警司亦泪如雨下，牛头马面亦相拥落泪，但时间...被静止下来。
    「我等你两个也等得够久了...今生的名字是宝儿吗？你还是美丽如惜呢。」
    让时间停下的人是阎王，阎王拿着电子生死册，在走廊的另一端慢慢步近。
    &lt;a href=<a href="/cu930pm/" target="_blank">/cu930pm/</a> target=_blank class=linkcontent&gt;<a href="/cu930pm/&lt;/a&gt;" target="_blank">/cu930pm/&lt;/a&gt;</a>

 68「回来我身边」

    千百年来，我从没有见过阎王在阳间出现，无论发生过甚么大小意外，阎王也没有降临过阳间。
    「阎王殿下...请问阁下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宝儿阳寿结束的一刻阎王突然出现，不会是巧合，而且用上时间静止这种高级技俩，是要对我进行处分吗？
    「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冥府的最高领导人，阎王，人间生死，轮回积分也得要我审批，除此之外...我和宝儿你有共同兴趣。」阎王对宝儿很友善，搞什么...这傢伙平时和我说半句也嫌多，现在像开笼雀般说过不停。
    「兴趣？」宝儿还在我怀抱中，圆圆的大眼睛望向阎王。
    「韩剧，我担任这职位已经很久了，漫长而无聊的时间，唯有看看人类的娱乐节目。四月十九你也记得我担任阎王已经第四个任期了吧？」阎王亲切的态度有别以往...突然有种...我曾经见过他的感觉。
    「记得，我任职不久后阁下就发起抗争夺下阎王一职，而且创下歷史上最长的任期纪录。」前无故人的功积绝对足够成佛。
    「还不是因为你两个痴情的傢伙，害我等了这么久。」阎王微笑着说。
    「我们？」我和宝儿对视了一眼。
    「为了方便解释，四月十九，回想起来吧。」阎王按下手上的电子生死册。
    这里是...我生前所在的时代，古旧的建筑，传统服饰的人民...
    我记得了，长城！当时的国君徵召了大量人民修筑长城，新婚之夜，就是我被迫离开的晚上。
    「不要走...」我的妻子带着眼泪送别。
    「我一定会回来的。」国君之命，就算我多想留在爱人身边，最终也要离开，那寒冷的夜晚，是我们分别的夜晚。
    「我等你回来，无论要等待多久，答应我，你一定要回到我身边。」艰辛的任务，妻子知道我未必有命回来。
    「就算千秋百世，我也一定会回到你身边。」我亲吻妻子的额头，但这一吻却是最后的吻别。
    我葬身长城，尸骨也弃置在乱石之下，我的妻子不惜越过万里为我送上御寒衣物，可惜最后她只能跪在城下哭送故人。
    国君得知此事，接见了我的妻子，被她的美貌深深吸引，誓要立我妻为妾，我妻要求国君为我披麻带孝，把尸骨送到她手上，但拜祭结束后，我的妻子抱着我的尸骨投海自尽。
    「就算千秋百世，我也只爱我的丈夫，就算千秋百世，我也会等待我的爱人回到我身边。」这个女子散发的金黄色光芒，和宝儿的一模一样。
    这千百年来，宝儿在等待的人，原来是我。
    ?????????????
    「既然你记忆解封了，那你许下的愿望也回想起来了吧。」阎王对着我说。
    「带着记忆回到她身边，和她幸福一辈子。」原来这就是我不惜花上千秋百世也要达成的愿望，原来我怀中的女子就是我千百年前已经爱上的人。
    「你也知道这愿望的潜规则...是对方的灵魂也还是有相同的心意吧？」阎王所说的和当时的前任阎王一样。
    「知道。」我抱住宝儿的手越来越用力。
    「喔巴？」宝儿对我们的对话感觉一头雾水，只知道我的手越来越抖。
    「不用这么紧张...既然你一切也回想起来，那么你应该认得我吧？」阎王的样子和当时一模一样。
    「记得，你是当时害死我们的昏君！」我发抖，因为我害怕千百年前夺去我爱人生命的人，今天要再次带走宝儿。
    「说我是昏君也没有错啦，我涂炭过无数生灵，我毁了的幸福家庭多不胜数...但为了我的霸业，我从不认为自己做错。
    但你两个...真的让我愧疚了！无想到你们一个不惜去当灵魂监察员，另一个不惜每生每世也作相同的交易...
    我一直连任，就是为了等待今天，等待把亏欠你们的债还清。」
    「喔巴...他说的另一个人是我吗？所以你总是问我有没有记得在等一个人？」宝儿开始摸清状况。
    「答对了！宝儿，从第一世开始你不断重复同样的交易，最初的几辈子你还记得丈夫的面貌和名字，但随着生生世世，你想起的部分越来越模糊，到最后你只记得有一个人，你一直在等待，这份痴情真的史无前例?
    直到这辈子，你的灵魂监察员像命运安排般来到你身边，所以我偷偷在你的个案加上能看见灵魂的眼睛，而且把功能调节到最大。
    幸好，你真的看得见他，你们一直在互相等待对方。」阎王透露着连我也不知道的内情，原来他一直为我们内疚，一直想对我们补偿。
    「所以宝儿没有记得自己在等一个人，因为我早已来到她身边。」原来一切早已预备。
    「对，既然这一辈子你们就算没有记起对方，但你们仍然如此相爱...我打算给你们一个破格的优待，宝儿，你可以回到阳间，继续你的生命，继续用这双独特的眼睛积善，而四月十九...我可以给予你人类的肉体，身份证明，你领过的经费，你在人间持有的物业也能保留。
    条件只是一个...我希望见到两位，今生不再别离。」
    我和宝儿微笑对望，对我们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愿望。
    宝儿眼睛闪耀的光芒原来是为了看到我，今生我们终于相遇，就算没有记忆，灵魂相认的我们始终还是爱上对方。
    就算经过千秋百世，经过多少次轮回，爱最终也会引领我们回到对方身边。
    &lt;a href=<a href="/cu930pm/" target="_blank">/cu930pm/</a> target=_blank class=linkcontent&gt;<a href="/cu930pm/&lt;/a&gt;" target="_blank">/cu930pm/&lt;/a&gt;</a>

 69 大结局「我们结婚了」

    半年后。
    「啊！又撞到了！」我按着额头叫痛。
    「喔巴！这是这星期的第几次了？再撞下去你快脑残的了」宝儿扶着我说。
    「我也知道...但千多年来我也不用开门的！现在忽然变回有肉体的人类很难适应的！」
    阎王离开后，宝儿奇蹟般回復心跳，而且病情康復的速度快得连医生也吓了一跳。
    而我亦变回有肉体的人类，出生纪录，身份证明，一切阎王都准备妥当，而这个肉体有体温，有痛觉，有心跳...我能真实地再拥抱宝儿全靠阎王的恩赐。
    但回復血肉之躯真的不是容易习惯的事，撞墙撞门，忘记付交通费，挡在电视前面，在街上以为自己能穿透横行...种种细节也要重新适应。
    而且虽然有当灵魂监察员时存起的积蓄，但要当一个活人也始终得工作，除了在我的单位教授乐器外，我还有一份工作...就是侦灵社的员工...
    这是宝儿的主意，加上我也不放心爱乱来的宝儿继续工作，所以才紧贴在她身边。
    上次的事故让宝儿妈妈大发雷霆，得知马警司一直暗中委託女儿处理危险案件，她气得差点把整间警察局反转。
    最后我们三人一同跪地认错，宝儿妈妈才不再追究，但以后马警司的每个委託都得先被妈妈过滤，没有她的同意私下接洽的话，侦灵社得马上结业。
    宝儿虽然不情愿，但走过生死边缘，她也学乖了不少，而且，现在除了工作...我们更珍惜两人一起的时光。
    「芊妤！这里！」宝儿向门外的芊妤挥手，曾经是我的个案，曾经痛不欲生的芊妤，现在回復美丽自信，全赖她牵着的这个男子。
    「生日快乐！」两个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生相约在今天交换生日礼物。
    「子朗！恭喜你！这是第四隻冠军指环吧？」宝儿向子朗道贺，今天宝儿相约了刚回来不久的芊妤和子朗聚旧。
    子朗告诉了芊妤自己的愿望是在美国职业联赛取得五隻指环，为了照顾芊妤，他取得三年霸后退引了一年，而芊妤知道子朗的心愿也毅然辞退工作，跟着子朗在美国生活，在朋友介绍下打些散工赚取生活费，假日就和子朗到处游玩，新的空气，还有真心的男友，芊妤大概已经从痛苦中走了出来。
    「谢谢你，想不到中学之后我们会这样重遇呢！」子朗还记得当日全靠宝儿拹助才能拯救出胜男，虽然胜男不在了，但他们三人也各自好好的生活下来。
    「宝儿，这个就是你说的男友吗？样子很年轻呢！」芊妤望着我说，小朋友...要是你知道我从你牙牙学语一直看到你长大成人，恐怕你下巴也会掉下来。
    「对呀！他叫四月，以前常丫头丫头叫我，现在他更像个小鲜肉呢！」我过身时大概也是二十四，五岁，阎王回復了我当时的肉身，所以我的样子还是很年轻。
    「对了，侦探社生意怎样？还有前辈呢？她还好吗？」两个女生一聚起来男伴都像被隐形了一般，我和子朗只好尷尬微笑。
    「唉呀！我妈现在要新审批过才让我接委託呀！每个月只得几个委託，我还要出粮给这小鲜肉...日子难熬呀...」宝儿一脸苦恼地说。
    「你忘记了你现在住我那里吃我煮的，我也无收你分毫吗？还有你资的薪水比我教乐器赚到的还少呢。」我捏着宝儿的脸颊说，宝儿出院后便开始赖在我家，但既然宝儿妈妈没有反对，我也只好顺她的意。
    「啊...四月也玩乐器的吗？」芊妤听到乐器，像想起了胜男的琴声。
    「主要是教?结他吧，也会租地方给乐队练习，算是够糊口把。」而我早前交还灵魂监察员专用手机时，有听到一个关于地府正盛行的话题，一个被打入无间地狱的鬼魂破格地被解放，并且大量鬼魂支持他担任下届阎王...而这鬼魂正是胜男。
    「我们下星期回美国了，待这大块头拿下最后一隻指环再见啦！」芊妤和子朗向我们道别。
    「唔...可能会早一点再见面呢...嘻嘻...」宝儿低声在芊妤耳边说。
    「对了！你记得今天应承过煮烛光晚餐陪我过生日的吧！牛扒绝对要心形的呀！」宝儿一早决定了生日晚上的节目，我也不知是好是坏，难得回復人类姿态，第一年还想说製造一点惊喜回忆。
    「知道了，我现在便去准备，你回公司执拾好就过来吧。」但作为男生，总得製造点惊喜吧。
    ????????????????
    我提着大包小包餸菜，回到工厂大厦的单位开门，房间的灯没有开，但地上放了像路灯的小蜡烛，一路伸延到露台。
    我放下餸菜，随着烛光的指引走向露台，宝儿又有什么鬼主意吗...不会已经聚集了一大堆鬼街坊在露台喝酒吧。
    我踏入露台，结他声随即响起，是宝儿坐在露台中央，弹奏出我们熟悉的乐曲...
    idrewaline,
    我画了一条线
    idrewalineforyou,
    为你画出我俩唯一的界线等着你跨越
    ohwhatathingtodo,
    使我想像幸福的动机为何？
    anditwasallquot;yellow.quot;
    只为了得到美丽如你的重视
    yourskin,
    你的肌肤
    ohyeahyourskinandbones,
    你的每一吋肌肤
    turnintosomethingbeautiful,
    都幻化为美丽的生活点滴
    andyouknowforyou,
    你知道我愿意为你
    i&#039;dbleedmyselfdryforyou,
    我愿意为了你而牺牲自己
    i&#039;dbleedmyselfdry.
    纵使我的生命已不再留有任何痕跡
    这一次，宝儿把歌曲的后半还给了我，虽然我偶然有教?过她结她，虽然我偶然会听见她练习，但不知道原来这首yellow她原来已经弹得这么好，原来她的歌声这样迷人。
    宝儿放下结他，站直了身子。
    「四月十九，你好，我叫李宝儿，今年二十七岁，是一名私家侦探，虽然钱赚得不多，但能够自给自足，而且我很节检的，除了书本我很少花钱在其他娱乐。
    我不太会做菜，但我不挑吃。
    我喜欢看鬼片，但我需要有人抱着。
    我的眼睛有点特别，有时我会沉迷在别人看不到的世界，甚至会遇上一点危险，这时候希望你能向我伸手，抓紧我，支援我，我会好好听话的。
    我还未够成熟，家头细务正逐步学习去做。
    我常吵吵闹闹，但只要你在身边我便会静静的坐下。
    过去，全靠你在我身边，陪着我渡过不少难关。
    往后，相信我还是会继续闯祸，需要你爱护包容。
    我们等待了千百年，到头来你等到了这么麻烦的我...但今生，拜託你继续照顾我，爱护我...下辈子我来当男人照顾当女人的你就好....
    这一辈子做我丈夫，娶我为妻好吗？」宝儿合上双手慢慢走到我面前。
    我单膝下跪，从口袋取出中午时我为宝儿准备的惊喜。
    「求婚这回事，是应该由男人做的。」我抓起宝儿的手，为她带上婚戒。
    「嫁给我吧，我们都等得太久了。」我看着宝儿闪亮的眼睛，全靠这对眼睛，我们今生才没再走散。
    「喔巴...不..该改口了，老公。」宝儿亲向我双唇，千百年的等待，这双唇终于和对方再贴上，失散千百年的灵魂终于相认。
    今生我看着宝儿从小学生毕业，看到她完成大学，踏入社会，今天我们再次在人生一个旅程毕业，牵着对方的手走进人生下一个阶段，但我不再是宝儿的旁观者，而是和她走过人生馀下旅程的，半边生命。
    轮回交易现场全故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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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日谈

    「恭贺新任阎王正式上任。」一眾鬼魂热烈鼓掌欢迎。
    「我干这行也够久了，现在交由你接手，好好干吧。」阎王把电子生死册交到胜男手中。
    「你肯提早结束任期确实是明智之举，我会为这里带来新境像的。」胜男接过生死册，代表新的阎王正式诞生。
    「我们是阴週刊的记者，可以马上跟现任阎王做一个访问吗？」记者鬼说。
    「尽快！我的时间很宝贵的。」胜男非常喜悦，才来到冥界无多久就登上最高宝座，创下史无前例的纪录。
    「请问胜男为何对阎王一职这么有兴趣呢？又怎样能在短时间内得到广泛鬼魂支持呢？」记者鬼说。
    「首先，我对这守旧的冥府设计非常不满，在这时代作为冥界最有代表性的建筑，这里完全不入流，加上我打算要把不合时宜的制度，还有计分奇特的轮回交易制度重新规划。
    这里将会有一番新境像，到时候不排除可以跟阳间组织一下阴间一日游，让阳人早点体验一下阴间的文明，不要赖死在人间！
    至于收买人心的方法，我承诺过，只要我一上任，每个鬼魂的代价值也增加十个百分点！而在无间地狱中每年将有二十个特赦名额，你认为有鬼魂能抗拒我开的条件吗？」胜男没有了心脏病的鉫锁，如日中天。
    「这小子才到阴间不久，竟然如此嚣张！这里看来会天下大乱了……」牛头在远处说。
    「对呀～他好像是四月十九的个案，和宝儿一样大的，宝儿这么善良可爱，这小子讨厌得令人想打他屁股！」马面依偎着牛头说。
    「那边的双基人！不用干活的吗？还有黑白无常呢？我上任也够胆不在场？要我把他们的舌头缠起来打死结吗！」胜男高声喊道。
    这个冥府最高话事人性格恶劣，由他领导的这阴间将会七国咁乱，但这一切，都是以后的事了。
    ????????????????
    东西岸总决赛中，子朗带领队伍和对手争夺最后荣耀，双方打成均势进入最后一个攻势。
    对方採取人盯人战术，誓要守到加时阶段，但子朗眼见队中主力体力不继，再继续下去，加时阶段难以佔优。
    子朗作出重要的决定，在最后攻击作出赌博，零秒出手，超过半场的远程射击杀对手一个措手不及，篮球高速飞射。
    但对子朗来说，这不是无信心的赌博，这个距离的投射他演练过不下一万次，为了面对这种状态，他花过无数光阴。
    像他的人生一样，不放弃，正直成长，最终抱得美人归，还有.……第五隻冠军指环。
    眾人欢呼喝采之祭，子朗步向观眾席上的芊妤，灯光突然熄灭，大灯打向芊妤的位置，芊妤周围的观眾突然各自取出鲜花，这场面较当时胜男在芊妤生日时製造的更壮观。
    球队吉祥物送上婚戒给子朗，子朗走到芊妤面前单膝下跪。
    「你逃不掉了。」子朗笑着说。
    「你真是的.……要是输了怎么办？」芊妤扶起子朗。
    「输了还有下一届，再输了便再下一届，到最后这戒指我也会为你亲手戴上。」子朗为芊妤戴上婚戒，结束青梅竹马的马拉松长跑。
    「你要知道你娶的是律师呀，从你为我戴上这戒指的一刻，你已经被判终身监禁。」芊妤面红地说。
    「你也是，跑到天脚底我也会捉紧你的！」子朗在眾人面前亲吻芊妤，两人在欢呼声中迎接人生的另一阶段。
    ???????????????
    「哈哈.……想不到一登招聘广告就有两人来面试呢.……还要在我开门前已经来等侯。」宝儿坐在办公室和两名还在未完成学业的男女进行面试。
    「请我！」两人异口同声说。
    「但是.……我只有请一位兼职的预算……」宝儿对两位如此有热诚的年轻人感到错愕。
    「宝儿！请我啊！我是叔叔啊！全靠小时候你帮了我，我妈才能进行手术，我是为了报恩特意在轮回交易中选了不喝孟婆汤的！」男生举手说。
    「咳！咳咳！」我吓得把口中未吞下的咖啡喷出。
    「老公！很脏呀！」宝儿瞪着我说。
    「我也是！我前世是帮你作弊的鬼兵阿宏呀！我也是特意来你身边报恩的！」女生也举手说。
    「咳！咳咳！」我吓得再把口中未吞下的咖啡喷出。
    「老公！这个星期你做清洁！」宝儿打了我一下说。
    「有那星期的清洁是你做的？」就算在宝儿怀孕前也一直是我做清洁工作。
    「但我有干这么多好事吗？不喝孟婆汤这交易贵吗？这两个孩子竟然不惜工本来报答我。」宝儿在我耳边轻声说。
    「也不算，不过这交易没什么着数，很少人选的。」我跟进过一百宗个案，会选这项的大概二十份一。
    「你们也知道……我是因为怀了小宝宝，所以暂时会退下火线，工作主要会交给我老公，其实这职位主要是处理一下文件各样的……」
    「我做！」两人异口同声说。
    「我去了驱魔世家毛氏一族学艺！我现在已经能击退一般鬼魂！」男生抢着说。
    「我智商180，精通多国语言，懂得实战武术和枪械使用。」女生冷静说。
    「我……我也会武术！我耍桃木剑很了得的！」男生激动说。
    「但你无智慧，衣服反穿了也无察觉。」女生耻笑着说。
    「两位稍安勿躁.……两位都各具所长，在我这小侦探社打工好像太大材小用了.……」宝儿尷尬地说。
    「我减一千薪水也肯做的！」男生又举手说。
    「我比他再减五百！」女生又跟着举手说。
    「我再平多五百！」男生再调低薪水。
    「我再大你一千！」女生也不要命似的降价。
    「我免费帮宝儿打工！」男生决定梭哈。
    「我跟你个免费！宝儿选我！」女生也决定同归于尽。
    「两位都免费的话！就太过份了吧.……不如我把薪水各发你们一半，你们就帮我做兼职吧！」你们中计了……宝儿果然很会省钱。
    「好呀！」两人也异口同声说。
    「但你们要答应我，除了兼职，你们一定要兼顾好学业，你们还很年轻呀，未来还有很多挑战需要你们具备知识的！」自从怀孕后，宝儿好像成熟了不少，或者感觉到自己快要成为母亲吧，小宝儿已经长大成母亲了呢。
    就这样，侦灵社多了两个兼职员工，主要工作是清洁和当跑腿的雾雄，还有主要是接电话和文书处理的玲璍。
    「老公……我腿抽筋……」宝儿瞪大圆圆的双眼说。
    但宝儿总是要我照顾这点一直没有变。
    三个月后，宝儿诞下了女婴，我们还未替女儿取名字，但宝儿很希望女儿的名字中有灵字，宝宝一诞下，她就小灵小灵的叫着。
    「老公，小灵会健康成长吧？」宝儿挽着我手，隔着玻璃窗看着小灵。
    「当然会，倒是我就忙碌了，由照顾一个小孩变成照顾两个。」我想起也头痛.……
    「但是.……你估我们的孩子.……会不会像我们一样看得见鬼魂？」宝儿看着小灵说。
    「不会吧……这东西无听说过会有遗传。」我也看着小灵。
    「但小灵她.……正看着那鬼婆婆手舞足蹈……」
    ????????????
    「真美，这套婚纱选对了.……不愧是让我爱得不能自拔的女人。」胜男隐藏身影，看着穿起婚纱步入礼堂的芊妤。
    「交给子朗，应该没有错了吧。」子朗穿着礼服，高大的身材和芊妤形成绝配。
    「阎王大人，今天要开始新季度的轮回交易，烦请大人马上动身主持。」鬼差说。
    「嗯，走吧，现在开始，由我来革新制度！开始新一轮的，轮回交易现场！」
    后日谈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