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白一】雨椿》 【一】 冬夜雷雨 緋真循着地址将车停在雕花的铁门之外的时候,乌云阴沉沉地压在天际,才不过五点就已经看不到丝毫日光。她裹着大衣在阴冷的风中打了个寒颤,走到门边确认了一下铭牌。 虽然之前她远远看到那个围墙里隐约露出大得夸张的和式建筑时就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路,可现在看见那黑黝黝的“志波”二字的时候,一颗心反而猛地蹿了起来提在嗓子眼。朽木部长说他住在弟弟家,可是这弟弟家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普通人家啊! 緋真心里有点犯虚,可她左思右想,项目截止日就在后天,要是不从部长手里拿到必要资料,就算熬上几天几夜,她也写不出报告来。部长今天下午才从北海道回来,没有空去公司,因此她到部长家里来取资料当然是最快的。然而骤然间部长的家从幻想中的小洋房变成占地百亩的大庭院,作为一个平凡人家出生的姑娘,按响门铃的时候还是有点战战兢兢。 来应门的是一名穿着居家和服的中年男子,头发鬍子都打理得非常整洁乾净,并且恭敬地称呼她为岩崎小姐。从佣人的姿态与行止都能看出这个志波家肯定很了不得,说不定是新闻的常客,緋真顿时后悔了没有在进门前搜索调查一下,也不知道她这个不怎么关注政治的人不会在主人跟前丢脸。 弯弯曲曲地在好似无穷无尽的走廊上走了许久,中年男子终于将她引到了一扇门前面。那男子之前便已经与她说明了“白哉少爷刚刚到家”,然后又说“当主大人想要见一见您”,因此緋真赶紧在那男子向屋内主人通报的时候整理了一下衣服跟头发,正襟危坐地在面前的垫子上跪好,大气都不敢喘。 里面很快便传来了一声很年轻的声音,这令緋真有些惊讶。 在她的感觉里,这样大的家业,家主也显然该是起码三十岁往上走的长辈,可这声音听起来却像是跟她妹妹差不多年纪。中年男子得了吩咐,便恭敬行了礼,跪在门边将和门拉开。 緋真眼前一亮,眼前的屋子正对着庭院,正中间坐着一个约莫二十一二岁的青年,一头橙色的长发潦草束着披在身后,身上裹着一件相当华艳的和服。深紫暗纹底上纹着青白云纹与大朵紫红椿花,衬得他肤色雪白,眉眼精细,修长的脖颈好似仙鹤般优雅。从衣摆下伸出的一双赤足白皙精緻,十片桃花般粉嫩的指甲点缀在上面。与引路人的拘谨不同,这少年姿态间适,一隻手撑着脸,一双眼上下在緋真身上打量着。若是换做旁人来做他这动作,或许会显得粗鲁无礼,可偏生这少年就像是个天生的发光体,让人在他跟前相形见絀,难生恶念。 緋真下意识地垂下头不再看,却想起了朽木部长来。虽然朽木部长向来冷漠严谨,看起来与面前这青年截然不同,可这两人身上却有一股子相似的高傲气息,让她一瞬间便确认了这人只怕就是部长的弟弟。 原来部长是这样的家庭长大的,她心里不由得有了几分失落,难怪完美得那样不真实。 果不其然,那青年很快便笑着对她说:“我早就听白哉哥哥说了,岩崎小姐是他的得力下属,没想到今日一见,竟然是这样一位美人呢。” 这样的客套话从那样的一个人嘴里说出来,緋真都觉得有些狼狈。她红着脸不抬头,低声答道:“当不起志波先生这么说。” 这位年轻的志波家当主却只是轻笑了一声,歪着头对她道:“志波先生这个称呼太老气,我不喜欢。岩崎小姐既然是第一位哥哥带回来的客人,那就唤我一护好了。” 这说法有些曖昧不清,弄得緋真更加无措了。她可实在算不上“被带回来”的客人,只不过是部长告知了住址,过来取点东西罢了。她干乾巴巴地解释一通,一护却丝毫不以为意,回答道:“既然到了志波家来,岩崎小姐就是我们的贵客。今日不如在我家用个便饭再回去?” “这、这也太麻烦您了…”緋真竟然不小心对着这个年纪比他小的青年用起了敬语,可见她有多紧张了。说来也奇怪,部长虽然也是气场迫人,还常年冷着张脸,可在緋真的直觉里却比这个青年要好相处得多了。某种下意识的本能告诉她,得赶紧从这个可怕的青年人跟前离开。 可惜事与愿违,她下麵半句推脱之语被滚滚的雷音给吞没了。听见这雷声,那少年好似欢喜地扩大了笑容,对她说道:“今日看来会有雷雨呢,岩崎小姐不若在我家用了饭,待雨停了再回去比较妥当?” 緋真就这样,连正主朽木部长的脸都没见到,就被决定了要在这个志波家用晚饭了再回去。 饭厅大概也是用于会客的地方,与这屋子有些违和地摆着许多西式的桌椅餐具。因为下起了瓢泼大雨,原本正面向庭院的门紧紧闭起,门纸影影绰绰地映着庭院里昏黄的景观灯。雨声淅淅沥沥,雷声此起彼伏,虽然屋内有地热应当并不寒冷,可緋真还是有种莫名地不寒而慄的感觉。 这或许与那个笑语晏晏的年轻家主有着脱不开的干係,緋真也说不明自己为什么这样害怕他。食不知味地吃到一半,朽木部长的终于现身简直就是拯救了她。緋真的一颗心这才忽然落了地,因为她赶紧起身问候部长,也便正巧错过了一护投向兄长冰凉的眼神。 朽木部长向她道了歉,说是因为刚到家疲倦不堪睡了一觉,害她久等了。别说緋真原本也不会因此责怪上司跟自己的饭碗过不去,部长脱了西装穿着和服的模样也简直让人挪不开眼睛。一件顏色素到只剩下精细暗纹的藏青色和服,更能彰显出部长五官端正,清秀俊朗的容姿,但又比起严谨保守的西装多了几分柔软不羈。 部长落座在那个青年家主身边,神态自然地为弟弟布了几个菜。方才顾着说话折腾緋真的一护这会便安静了,一言不吭地开始用饭。剩下的这半顿饭贯彻了食不语的原则,緋真更是吃得尷尬莫名。即便志波家的晚餐端上来的尽是些在高档餐厅里才能见到的佳餚,可这诺大的饭厅跟巨大的餐桌上只有三个人,气氛还是太过诡异了。 晚饭结束之后,緋真终于看到了解脱的曙光,虽然暴雨倾盆没有止歇的意思,可那家主才提出让緋真留宿,部长就立即严正地提出了拒绝。因为距离专案截止日已经不出两天,客户刚刚才提交了要求修改的相应材料,浪费一整晚的干活时间显然部长是不会允许的。这么没有人情味的理由大概也只有朽木部长才说得出口了,緋真在一旁拼命附和表示自己确实不能浪费一分一秒。 一护扁了扁嘴,似乎很不高兴兄长公然拆台的举动,可他还是妥协了。緋真碎步跟着部长前往会客室的时候,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虽然在志波家里那个年轻的家主应当是最有权威的人,可似乎还要看只是借住的部长的面子。 緋真呆在会客室里坐了约摸十几分鐘,部长带着资料回来了。核对内容并确认资料顺序花了半个鐘头,中途发现漏掉了一份档部长又回头去找了一遍,最后緋真将所有资料夹收好的时候已经是快九点鐘了。 窗外依然是狂风暴雨,緋真小心看了一眼坐在单人沙发上的部长,不知为何有些心惊肉跳。按理来说部长好似德国人一般严谨的脾气是不会犯下漏拿合同的过错的,而且到了后来部长甚至乾脆把档都塞给她让她自己一个人弄完剩下的。现在坐在那的部长不知道是太疲倦了还是因为之前晚餐时喝多了酒,总之看起来有些魂不守舍,昏昏沉沉的样子。 “朽木部长,您请确认一下…” 緋真刚向他迈出一步,那窝在沙发里的男人便拧起了眉头,声音冰冷地对她说:“你可以回去了。” 按照惯例这种涉及到顾客商业机密的档她拿走之前必须要跟部长交接清楚,可既然部长身体不适,她也便收起了几个厚厚的资料夹,向部长道别了之后起身去开门。 ——但那门却拉不开! 緋真愣了愣,她再度用力扯了扯,确认了这门从外面被拴住了。 她转过身来对部长说道:“朽木部长,这门打不开,想必…” 她正在想可能的理由,是不是佣人以为会客室没有人了,所以才把门给锁上了?这不可能呀,里头亮着灯,相比起昏暗的长廊还是很明显的。那是不是就只剩下这是故意的一个理由了? 部长低声说了句什么,但緋真没有听清楚。随后部长便站起了身——看样子他身体确实不太舒服,因为部长竟然摇晃了一下。 緋真下意识伸手就要去扶他,可才碰到对方的衣袖,就被部长非常用力地扯着手臂往地上一甩,连带着她整个人都摔到了地上。这简直是素来文质彬彬的部长极为粗暴冷酷的举动了,緋真一时间都痛得没能爬起来。 然而部长接下来做出了更加野蛮的举动,他竟然抬起脚,狠狠揣起了门! 和式建筑的纸门就算拴上,也不怎么牢靠,一个每週去两天健身房的成年男人用力蹬了好几下,立即就把门给踹出了一个洞。緋真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部长三两下把那门给扯开,然后急衝衝地就离开了会客室。 从緋真这个角度能看出素来面无表情地部长是发怒了,脸都憋得通红,眼白上佈满了血丝。他扯开门的时候连木屑划伤了胳膊都没顾得上,只潦草把袖子拉扯下来盖住伤口便罢了。等部长的身影彻底消失了,緋真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她大概被暴怒的部长拋到了脑后。 然而緋真小心翼翼从那破洞里跨出来之后,发觉前后左右都看不到任何人的踪影。她在这个大得吓人的屋子里根本不认识路,现在也找不到给她带路的人,只好姑且选择了一个方向顺着走廊走下去,期待能碰到一两个佣人。 也不知道在屋子里乱走了多久,她终于听到了点与哗啦啦的雨声不同的响动,似乎是有人在说话。緋真松了口气,赶紧循着声响走过去。一道雷劈亮了晦暗的长廊,她快步经过的墙上掛着的画有些熟悉。 等緋真停在那扇和门边上的时候,她才忽然想起来是什么时候见过那幅画。原来她走错了方向,竟然转回到志波一护的房间门口来了。緋真犹豫了一下,她觉得打扰人家家主休息给自己带路是不太妥当的,可那扇和门却并不是彻底合拢的,似乎有人走进去之后没把门关严实一般半敞着。 这或许说明志波家主尚未休息?她脑子里刚转过这个念头,就听见里面传出了一声尖锐的呻吟。 “呜…!!呀啊!” 緋真吓了一跳,她下意识从门缝里往里瞧,却看见那间屋子正对着庭院的门仍然敞开着,雨丝层层地往屋里飘。矮桌上的灯亮着,只映亮了一小片桌子跟桌上摆着的书跟茶杯,而一团黑影则在阴影中纠缠。 忽地雷光一闪,叫她看清了那黑影是什么。 志波一护伏在地上,有如犬类一般四肢着地。被雨水濡湿的和服还勉强披在身上,只是衣襟从肩头剥落,露出了肩膀跟大半的背脊。在他左肩上似乎有一朵红艳的椿花纹身,在雪白的雷光下娇艳欲滴,如鲜血般艳丽。和服下摆则被掀起堆在腰部,露出了赤裸的臀部。在这样淫荡得简直难以想像的青年人身上压着的正是方才暴怒离开的部长,虽然上身衣服还好好穿着,可下身却已经与弟弟连在了一块。 朽木部长俯下了头,用舌头来回舔舐着弟弟肩头的纹身,勾起了志波一护越发粗重的喘息。 “哥、哥哥…嗯…”那青年忘情地扭动着腰,似快乐又似痛苦地尖叫道:“轻点、轻点…啊!一护…一护要射了!” 緋真吓坏了,她万万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幕。若不是自己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大概当真会叫出来。她扭头就跑,将那此起彼伏的淫靡喘息声拋到了脑后。直到她跑出了好远,才终于遇上了一个提着灯的佣人,为她指出了离开的道路。 直到回到了家,緋真的脑子仍然一片空白。原来朽木部长与他弟弟竟是那样的关係,知道了太多的后果就是她一整晚都稀里糊涂,报告一段话也没能写出来。但她所能确认的只有,这件事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要装作完全没有看到过才好。 【二】 昨夜骤雨 月岛秀九郎进入椿院的时候,持续了一整夜的暴雨才刚停歇。乌云散尽,阳光明媚,缀满枝头的嫣红椿花上饱含的雨露,随着他经过带起的风而滴滴滑落。 作为不是志波家嫡系的分支,他得到消息还是因为一大清早就被母亲叫到香案前,问他是否与此事有关。月岛又不是傻,惯来以贵妇形象对人的母亲还没化妆,也没穿个罩衣,只草草挽着长发就来把他从被褥里拖出来,显然是出了大事。就算还没搞清楚状况,他也不可能承认什么。 不过就算他毫不犹豫地矢口否认,母亲也丝毫不信他说的话。 “你真是疯了!”母亲给了他一巴掌之后冷酷地说,“以后你再敢去本家,别怪我不客气!” 话是这么说,他扭头就打扮停当去了本家。听说三个长老跟前任当主一大早就来探问情况,多半朽木白哉到现在都还被困在茶室里动弹不得。月岛踩着木屐从门还没修好的会客室前经过,大摇大摆地就直奔椿院而去。 千叔倒是打算拦着他,委婉地对他提及当主大人尚未起身。不过月岛心知肚明,千叔忠于的可是志波家,并不是那个刚搞出大乱子的小家主。月岛冷静地向他提及自己的身份,千叔也无可奈何地退让开来了。 因此他才得以顺顺当当地沿着小径笔直走到椿院正当中的祠堂处,将木屐留在台阶下,缓步踏上去拉开了纸门。这祠堂只有四五个榻榻米大小,里头也没有任何现代科技的產物,好似跨越了时代一般保存着几百年前的模样。 铺在地上的被褥里正背对着他睡着一个青年,一头橙色的长发凌乱铺陈在枕头上,裸露出来的后背跟肩膀上全是紫红色的吻痕,层层叠叠如同盛放的芍药。在他肩头上的椿花紧紧地收拢着素白的花瓣,像是贞洁的处子一般抗拒着所有窥视的视线。月岛本是满肚子愤怒而来,可见了一护这模样,却又心口一阵瘙痒。 他可是知道的,那椿花纹身是这人身上最敏感的地方,若是能触碰一二,叫那花朵绽放开来,这人或许也会喘息着向他淫荡地分开双腿,恳求他进入吧? 月岛嘴角不由得浮出了一个笑容,他一时间竟然幻想起了那美妙的景象,下意识地伸手就要去触碰一护的肩头。 “啪”地一声,他的手就被打开了。方才还好似陷在沉睡里的青年侧过脸,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月岛嘴角的笑容一僵,他的美梦顿时幻灭了。不论是他还是一护都知道,就算自己真的碰到那个纹身也不会產生任何影响,然而一护眼神里毫不遮掩的厌恶还是刺痛了月岛。暂时被他压下的愤怒这一会又猛地蹿了上来,因此月岛咬牙切齿地向一护开口道:“你怎么敢做出这种事来?诅咒反噬的时候你是第一个要死的!” 青年慢条斯理地整理好了襦袢,似乎根本不在意他说的是什么。背上的情爱痕跡是遮住了,正面锁骨上的牙印却遮挡不住。月岛眼神阴狠地看了一眼就转开了头,他怒火上头的时候,甚至还恨起朽木白哉干得不够狠,没把这个混蛋操死在床上了。 “死的又不是你,你急什么?”一护的声音有些沙哑,可他眼神仍是冷漠的,“我听说上次诅咒反噬的时候,三天之内死了七十二人,说不定阿秀表哥比较命大,不会丢命呢?” “你这小子…”月岛怒到极限之后反而冷笑了起来,他扑上去就狠狠掐住一护的脖子,一护勉强要反抗,可他被折腾了大半夜,现在根本全身无力,哪里能抵抗的了? “你昨天跟我说,”月岛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朽木白哉满足不了你,所以你找我要春药。结果呢?嗯?他这回满足你了吗?我看你这样子,大概还没要够吧?要不要阿秀表哥来疼你——唔!” 他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脖子上的领带一紧。月岛窒息得头皮一紧,他清楚在志波家能进入祠堂的人屈指可数。果不其然他勉强侧过脸一看,那正是朽木白哉。 月岛清楚他们俩之间武力值的差异,他虽然比白哉大一岁半,可从小到大就没打赢过这个混蛋。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假如不是因为那时候自己打不过这傢伙,志波一护就该是自己的了。不过事实如此,他也就为了不多吃苦头,任由朽木白哉把他拖出了祠堂。 被扔在花丛里的时候,月岛拼命咳了几声才缓过气。花圃里全是被雨水浇湿的泥泞,可想而知自己的衬衫是彻底报废了。月岛愤愤不平地爬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泥水。他忌讳自己身上脏乎乎的,不敢踏上台阶,只能在台阶下乾瞪眼。 把月岛扔出去了,白哉也没说别的什么,只是将带进来的託盘推到一护跟前,平静地开口道:“把早饭吃了罢。” 一护知道现在已经不是早饭的时间点,但他也没有说什么,乖乖地端起碗来喝稀饭。外头的月岛似乎不甘心只有自己一个人当坏人冲一护发火,开口挑拨离间道:“这么说惩罚已经决定了?当家主果然就是好啊,自己闹出的乱子,轮到另外一个来买单。” 一护的动作一顿,但他很快遮掩了过去。他能安安稳稳睡到这个时辰,也说明了长老们并没有打算找他的麻烦。他原本在听白哉提到会有个下属来取档的时候就已经下定了决心,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会触及到长老们的底线,可他又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他这样的人,什么也不害怕,如果事情成了,白哉哥哥跟那个女人翻云覆雨一番,诅咒反噬,左右不过就是死,还能拉上这个家族里不少人垫背。如果不成,大不了就是当不了这个家主,这世上没有比这更美好的惩罚了。 然而他失望了,事情没有成,他承受了白哉的愤怒与药性,长老们似乎也看穿了他的心思,放过了他,反而拿别人开刀了。 白哉回答月岛道:“不错,长老们决定惩罚你在香堂禁足三个月。” 月岛愣了片刻,顿时怒道:“这与我有什么关係?一护向我要药的时候,也没跟我说是为了逼你背叛契约啊!” 白哉冷笑一声,答道:“你又不是头一天认识一护大人,你只顾着讨好他,却不去想后果,这是因为你蠢。” 月岛气得鼻子都要歪了,他算是知道了,这傢伙捨不得记恨宝贝弟弟,就把中药被设计这档子事记到了自己脑门上。想必他会遭受惩处跟这小子推波助澜脱不了干係!他想也知道朽木白哉在长老们跟前任家主跟前是怎么说的,要不是月岛把这药给了一护大人,家主也根本干不出这档子事。 很好,这逻辑很通顺,没有半点毛病。 “蠢的究竟是谁?”月岛轻蔑地道,“你以为你跟我有什么区别?要是一护知道…” 他话还没说完,白哉就把他留在台阶下的木屐正对着他的脸砸过来,阻止了月岛继续说下去。一护下意识地抬起头看了祠堂外的月岛一眼,他早就知道白哉似乎跟月岛一块隐瞒了自己什么事情,只不过他们俩不肯说,他也就不去问罢了。 白哉留下一句“一护大人请专心用饭,我带那个聒噪的小子离开”之后,便拉上了纸门隔断了一护的视线。 紧接着白哉走下台阶,一双眼黑漆漆地盯着月岛,满含着威胁的语气对他道:“若是你对责罚有任何不满,请跟我去见长老们。” 月岛正想趁着一护能听到的范围多说几句膈应白哉,却又一眼看见白哉和服领口露出的脖颈上有几个手指印。于是他一时间又觉得心胸畅快了,嘴角扬起笑意转身踏上去茶室的路。 虽然他娘今早问他是不是疯了,可月岛知道真正的疯子是志波一护。月岛是一直以来挺覬覦那傢伙,但说到底不过是求而不得心里有个执念疙瘩在那里罢了。真要是长老们决定让他替下朽木白哉成为另外一个祭品,月岛可是受不了枕边人整天盘算着怎么搞死所有人(也包括自己)的。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椿院的范围,白哉才阴测测地开口道:“只有大半年了,你也想在最后关头闹事吗?” 月岛拂开搭在眼睛上的额发,笑容满面地对他说:“你瞒不了他一辈子,怎么?害怕他像看我一样看着你吗?要是一护知道其实被这个诅咒折磨的只有他一个人,他的白哉哥哥想干他想得要死,你说他该多恨你?” 白哉一言不发地看着月岛,月岛被他看得掛不住笑容,甚至被他那个阴冷的眼神弄得有些发虚。 哦,这个叫做朽木白哉的,也是个疯子。只不过志波一护是被这个逼迫兄弟乱伦的诅咒给弄疯了,而这傢伙在喜欢上自己弟弟的时候大概就已经疯了罢了。 “我记着呢,我不会告诉他的。”月岛乾巴巴地拍了拍身上的泥,心想你跟我还不都是一样一样的,为啥你可以吃到嘴还不暴露自己的心思,反而我啥也没得到还被一护当做变态提防,这世间可真不公平,“不过我话说在前头,一护从我这里要走药的时候,可是答应了要当我的裸模的!” 白哉眯起了眼,冷哼了一声:“一护大人果真这么说?” “不错!”月岛得意地舔了舔嘴唇,神气地对他道:“当时一护说,‘我让你画一张裸体素描好了’。等我禁足结束了,可是要让他兑现诺言的。” 听了这话,朽木白哉的表情看起来半点也没有吃味恼怒,反而莫名地带着点怜悯的顏色。他家弟弟真是清楚该怎么抓牢这个对他有心思的蠢货,春药,不满足的性暗示,再配合上裸模的允诺,难怪月岛会答应帮他搞到药。 “他可没说是他自己亲自当模特,感谢我吧,没让你平白抱着幻想过三个月。” 白哉很快就摆脱了月岛秀九郎,因为他的母亲赶到了本家,并且迅速与眾位长老站在了同一个战线上。于是月岛的惩罚盖棺定论,被迫要在香堂里跟志波家眾位歷代当家的灵牌朝夕相处三个月了。 当他回到祠堂收拾了碗筷之后,便带着浑身情欲痕跡的志波家主前往椿院的露天温泉了。椿院素来是只有祭品才能居住的地方,除了当主房间偶尔见客能允许下人跟客人出没之外,剩馀的地方是禁止外人进入的。按理来说月岛本该不准许踏入椿院,更别提祠堂了,只不过因为当年的事情,他才得了个例外。 椿院之所以如此特殊并不仅仅只因为这是家主的居所,而是因为那个不为外人所知的诅咒。数千年之前志波本家有一对背德相恋的兄弟,然而却因为家族的迫害而分离。被害死的弟弟的尸身就埋在这片当年他居住的椿院里,而兄长则以自己的性命诅咒了整个家族。一时间志波家风雨飘摇,才俊壮年猝死,子女腹死胎中,產业也纷纷受到重创。为了拯救这个濒临绝境的家族,在大师的指点下志波家封锁了这间椿院,并在弟弟的尸身上建起了贴着符咒的祠堂。 只有每一代献出一对兄弟,让他们在祠堂中相伴相依,才能平息那对兄弟的仇怨。而这对被献出的兄弟中,弟弟因为代表着被埋在椿院里的那个先祖,而无法在担任祭品的期间离开椿院。志波一护虽然因为他为家族的“奉献”而成为了家主,然而同样地位超脱的也有同样担任祭品的他的兄长,朽木白哉。 一护知道不会有别人在附近,他也毫无羞涩之意地脱去了全身的衣物,赤裸裸地踏入了温泉中。一般来说,白哉不会做得像昨晚那么疯狂,也不会在他身上留下这么多痕跡。就连已经习惯了每夜情事的身体都在后来耐受不住昏睡过去,可见白哉哥哥那时候是多么愤怒了。 虽然今天的白哉看起来风度翩翩,好似恢復了常态,可一护心知肚明,连月岛都气急败坏来寻他麻烦,被下了药算计的白哉不可能没有话想说。 因此一护眯着眼开口道:“哥哥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站在岸边上的白哉果然开口了。 “我早知道你恨我,也知道你恨志波家,可你不该把岩崎也牵连进来。” 一护没想到白哉第一句话就是要为緋真讨说法,他仿佛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冷笑道:“哦?可是那位岩崎小姐很喜欢你,哥哥难道不知道吗?昨晚你一出现,她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白哉在心里叹了口气,岩崎的心思他当然知道,可若是要完成每日与弟弟交合的任务,他从北海道回来之后就根本不可能有时间回公司交接档。那一星半点微薄的好感,难道就该让人家遭受被锁在一间屋子里霸王硬上弓的命运吗? “岩崎是无辜的。” 他刚说完这句话,一护便狠狠地一拍水面站起了身。哗啦啦的水花四溅,青年扭头盯着他,全然不顾他大半的身体裸露在白哉眼里。 “哦?那么哥哥有没有想过,当年我也是无辜的,你动手的时候可有想过我是不是情愿?” 一护说到这里,又歪着嘴扭曲地笑了一下,“啊,对不起,我忘记了,哥哥也是不情愿的,所以才拋下一护一个人逃跑了。可哥哥要是决定要逃跑,为什么不带着一护一块?哥哥要是决定要逃跑,为什么还要回来?我真寧愿你永远也不要回来,我真寧愿另外一个人是阿秀表哥而不是你!” 白哉听他说前面的话时下意识地躲开了一护的视线,当年的事情是白哉不愿触及的最伤痛的过往。可当他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饶是白哉明知不能暴露自己的心思,却还是一瞬间带着戾气抬起眼来。 “一护大人你说什么?” 白哉连衣服都没顾得上脱,就猛地跳下了温泉,向着一护逼近一步冷声问道。 一护口不择言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心里已经有点犯虚。可白哉这态度却逼急了他,长久以来不肯在卑鄙的背叛了自己的哥哥面前示弱的习惯让他咬牙坚持挺起了腰,直视着白哉的眼睛回答道:“我说,我寧可你没有回来!如果是跟月岛秀九郎的话,我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一护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到了白哉脖颈上的指印上,他浑身微微发颤,为了抑制这份不甘,他握紧了身侧的双手。 “…若是他,我早已经杀了他,哪里还需要忍受这一千多个耻辱的日夜!” 【三】 殢云尤雨 过往的种种在五年之后的此刻再度汹涌而至,一护本是不愿在白哉跟前自揭痛脚的,五年前的事情才一直是他们俩话题里的禁区。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时隔五年之后再度回想起来,那份尖锐的痛楚却依然鲜明一如昨日。 那份痛楚,竟然逼得他在此刻红了眼眶,眼泪沿着脸颊滚落。 那时的他究竟有多恨,有多痛,有多绝望,即便拼命用时间跟冷漠来包裹这份回忆,原来触碰的时候仍然不会逊色分毫。可即便这份疼痛是真实的,在五年之前的朝夕相处与信赖温馨也同样是真实的。 正因为如此才会让面前的这个男人将背叛之刃深深地插入他心口最柔软的地方,就算时至今日创口早已腐烂化脓,将那些快乐的回忆都变得狰狞可恶,他也不捨得将它们全部抹去。即便明知道这会让他的伤口持续疼痛,或许永远也不会有痊癒的那一天,他仍然不忍心。 所以他无法亲手杀死白哉,一护过往尝试了无数次,可结果都是同样的。至少——在他还愿意叫那个人哥哥的时间里,他是办不到的。 白哉似乎没料想到一护竟然会哭。在颠鸞倒凤的时候一护倒是经常被他弄得眼泪汪汪,毫无廉耻地说着些不知从哪里看来的浪荡话。然而这五年里一护意识清醒的时候,弟弟总是在他跟前毫不犹豫地展现自己的强硬跟冷淡,哪会露出这样软弱的模样? 当然白哉不会因此而错误地以为他的弟弟就不会受伤,不会痛苦,只不过他的弟弟已经不再会向他寻求安慰罢了。白哉始终为此而感觉到自责跟愧疚,所以弟弟将自己的疼痛化为冷漠跟算计来惩罚他,他也不会有任何怨恨之意,只希望能借此让一护稍微好受一些。 可现在弟弟真情流露,对他说…你是不同的,即便你那样伤害我,我恨你入骨,我也在乎你。 白哉不由自主地伸手抹去一护脸颊上的泪花,这动作太过轻柔,似乎一瞬间刺伤了一护的自尊心。青年眼神一厉,狠狠地抬手拍开了白哉的右手。可一护忘了自己此刻站在温泉中光滑地鹅卵石上头,两人站得过近。动作一激烈重心不稳,他便上半身一晃,哗啦一下往后仰倒。白哉赶紧要伸手拉住弟弟,结果却被一护带着两人一上一下地倒进了温泉里。因为一护倒下去的时候两脚一绊,顿时感觉到左脚踝一痛,只怕是扭到了。 白哉身上虽然还穿着和服,可一护却是全身光裸。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在这五年里已经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变化,早已熟諳情欲,对兄长的触碰跟气息更加敏感得不知抵抗。两人这么肢体纠缠搂在一块,是最容易擦枪走火的。 因此一护迅速曲起膝盖抵着白哉的胸口逼迫他后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至于这个动作会光明正大地将那早已不復纯洁,鲜艳一如椿花的正红色的穴口暴露在日光下,一护也不怎么在意。害羞有什么用?他身体什么地方没被兄长看光玩烂?何必故作姿态像个黄花闺女一样装纯洁令人作呕。 果然兄长看了跟没看一样,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白哉换了个姿势在温泉里坐了下来,顺带伸手将被水沾湿的乌发一把捋到脑后。光洁细腻的额头与点缀着水珠的乌黑睫毛,再配上殷红的薄唇,这个模样的白哉毫无疑问是迷人的,可惜他的弟弟也同样看了跟没看一样,脸上憎恶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一护大人,”白哉像以往一样毕恭毕敬地给足了一护家主的身份跟面子,“今早长老们已经决定提前祭典到明年正月了,最迟正月末就会选择出新的祭品。” 长老们老早就知道一护是这几百年里最为桀驁不驯的一个家主,为他无休无止的折腾气得折寿许多年。可事情都成了定局,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祸害完了一对兄弟不满意也不能短时间再找一对来替代。其实每任家主都会闹腾一段时日,可志波一护大概是其中最为执着,最为不顾一切,最难拿捏的一个。每次一护搞出白哉都兜不住的大事件之后,长老们都会如一护所愿的提前下次祭典的时间,现在只怕是要让他成为任职时间最短的家主了吧。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一护还是有些高兴的,这证明即便他的復仇没有成功,多少还是收到了些成效。 “那你呢?”一护并不介意多得到一些好消息,就连月岛都受到了惩罚,白哉自然不可能逃过。毕竟他可是肩负着“看管”自己这个不听话的家主的责任,素来长老们都喜欢用惩罚白哉来向一护施压,似乎以为这么一来下回一护要搞事情之前就会因此而心慈手软几分似的。可惜至今为止,都没能成功地带给一护一点威胁力。 白哉沉默了片刻,回答道:“我会辞职。” 一护以为他听错了,愕然又问了一句:“什么?” 白哉只得换了个说法,解释道:“倘若我没有出差,便不会给你机会从月岛那里弄来媚药。将外人带到家里来增加了秘密洩露的风险,长老们也颇为不喜。” 烦躁地捏了捏隐隐作痛的左脚踝,一护冷冷地道:“所以哥哥这三年的奋斗打拼因为他们的一句话就轻易抹消了?” 白哉答道:“长老们允诺半年后让我进入八幡总部任职。” 八幡是志波家的支柱企业,在战前曾经是军工厂,之后才改建成了民用製造厂。长久以来一直以高品质的產品闻名,製造產品大到吊车器械,小到铅笔糖果,均有涉及。一般而言祭品卸任了都会进入八幡的管理层,这可以称得上是惯例,根本算不得什么补偿。更别提一护觉得这两者之间完全没有比较性了。 哥哥现在的工作是他从大学毕业之后被导师推荐得来的,即便优秀聪明如同哥哥,入职起初的那一年也极为辛苦。有时候匆匆来祠堂完成了任务,安置了一护睡下又急匆匆地回头去赶报告。一护就算很少与哥哥聊工作,也看出来了这份工作对哥哥来说有多重要。 “噗。” 所以一护忍不住笑了。那些长老们大概以为自己拋出了特别诱人的交换条件,压根没想过哥哥从一个小小的毕业生在三年之后就升职成了上市公司的部长,究竟付出了多少努力吧? “噗哈哈哈哈哈!”然后一护大声笑了起来,虽然他是在笑,可却没有半点愉快地意思。他一面笑着一面对白哉说:“哥哥,你瞧,你还要继续当志波家的走狗吗?五年前他们逼迫你当了祭品,让我们兄弟反目,势成水火,你乖乖地听了他们的话,背叛了我。可现在呢?那些没有良心的傢伙又要轻而易举地毁掉你的事业,你还看不穿吗?一护一直等着哥哥明白其实我们俩才应该站在同一战线上,可这一天来得真迟啊。” 白哉望着一护的笑脸,低声叹了口气。 “其实我原本也打算要辞职的,这算不上什么惩罚。” 一护的笑容僵住了,然后他倏然冷下了脸。为什么哥哥到现在还执迷不悟?难道他到了今天还要站在志波家那边,坚持认为逼迫一对对无辜兄弟相奸是正确的?之所以遭受诅咒不过是因为愚蠢跟自私,可为了自己不承受自己的过错,转而逼迫其他人毁掉人生来抵消诅咒,这样的恶性循环还有什么坚持跟遵守的必要? 哥哥无视了一护阴冷的眼神,低下头来望着温泉下的鹅卵石,低声说道:“我之所以努力工作,不过是为了儘快攒到足够多的钱罢了。到现在该赚的已经都赚到了,等到大半年之后,一护大人可以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我就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白哉没等到一护回答,就又继续说道:“一护十五岁的生日愿望,是要跟哥哥一起周游世界,还记得吗?” 十五岁的时候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多到一护以为他根本不可能记得这么一个不切实际的愿望。可是现在当哥哥提起来的时候,一护才意识到,他竟然还是记得的。 那天火热的太阳,被高温晒得快要融化的小蛋糕,跟哥哥从冰箱里取出来的西瓜,一切的一切他都还清晰地记得。 在那个时候他不知道什么诅咒,什么祭品,志波家的家主的位置离他十万八千里远。哥哥兼了三份工,给他买了一辆山地车,允诺说要从“最近的海边”开始,与他一起走遍世界每一个角落。 那个时候,哥哥还是哥哥。 那个时候,一护大人还是一护。 一护久久没有回答,白哉才抬起头看他,却发现弟弟的脸上爬满了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了温泉里。 白哉慌了,他赶紧伸手去替一护擦乾脸蛋,一护这才回过了神,扭头要躲闪,却一不小心牵扯到了脚上的伤,表情扭曲了一瞬。 哥哥还是跟那个时候一样细心,很快就发现了缘由。于是在热烫的温泉水底下,白哉滚烫的掌心捉住了一护红肿的脚踝。小心翼翼地来回抚摸了一番,瞅着一护的表情问他:“这样痛吗?那这样呢?” 一护用手捂住了脸挡住了白哉打量的视线,他从指缝里深深地呼吸。哥哥对他说这样的话,像以前一样对他温柔的举动,都在向他传递一个讯息,那就是等到不再是祭品的时候,哥哥想要跟他回復以前那样的关係。 把这五年,统统当做一个不会成真的噩梦,走出去之后,他们就能回到曾经的那个模样。 可是一护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这样美好得简直不真实的事情,是不可能存在的。 哥哥的手掌拖着他的脚踝,那样的炙热。哥哥的指尖轻柔地摩擦几下敏感的掌腹,就能让一护感觉到腰身发软。真正的兄弟是不会因为这么普通的触碰而感觉到欲望的。一护想笑,为这迅速就消亡了的一瞬的希望,可他却笑不出来,咽喉深处有什么堵塞了一般,让他只想哭。 回不去的,哥哥。我们再也不可能回去了。 白哉见一护没有反应,只得放下了一护的左脚。正凑上去打算横抱起弟弟带他去家主房间,待会联系医生过来瞧瞧,就看见一护忽然间放下了捂着脸的手。青年脸颊上的泪水还湿漉漉地纵横交错,眼角染着粉椿般美艳的色泽。一护向他露出了一个白哉熟悉的笑容,这令白哉心头一颤,随即猛地一沉。 一护握住了白哉伸向他的手,轻轻一带就让哥哥滚烫的手掌覆在了自己的肩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护十五岁起就只能窝在椿院的关係,他即便到了今天已经是个成年男性,身量仍然有些纤细。光是白哉一隻手就能牢牢将他的左肩彻底笼罩在掌心里,而那朵沉眠的椿花感应到兄长的触碰,一瞬间就散发出了不知饜足的热度。 白哉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可一护不让他收走,于是两人的手交叠在一块来回摩擦了一阵,反而是纹身受到了更为强烈的刺激。就算一护看不见,他也能从自己身体的反应明白,那朵洁白的花蕾此刻已经染上了妖嬈的情欲的色彩,楚楚开放了。 “一护大人,”白哉抿着嘴唇紧绷着脸,对他道:“你身体还虚着,不适合…” 一护满足地感觉着自己身体内部弥漫开来的酸涩空虚,像是一个看不见光的深渊在吞噬着他全部的理智,暗示着一个可以肆意放纵的时刻的开始。既然诅咒註定他必然要每日不知羞耻地跟自己的兄长交欢,他很早就逼迫自己接受了这个现实,并且热衷于用这个藉口来折磨他内敛而冷酷的哥哥。 他不需要那些软弱的回忆,也不需要那些不可能成真的允诺。他怎么可能轻易原谅了背叛他的哥哥,在大半年之后就跟他恢復到当年的关係?就像是要从那些令他忍不住哭泣的画面里逃离一样,一护选择了这个带着欲望的笑容。 “哥哥,”一护笑容满面地用另外一隻手揽住了白哉的脖颈,拉近了两人的距离,“那么久以前的事情,我早就忘了,你还记着做什么?就算你记得再清楚,也改变不了任何事。” 白哉深黑如墨的眼瞳深处闪过了疼痛的痕跡,两个人隔得这么近,一护看得很清楚。何必自欺欺人呢,哥哥?早已经变质腐烂的我们俩的关係,从五年前,你亲自压倒我的时候开始,就已经註定了。 你怎么忍心,让一护一个人在痛苦的深渊里辗转呻吟呢?快来跟一护一块,堕落到那甘美又骯脏的深渊里去吧。 他舔了舔乾燥的嘴唇,主动分开了赤裸的双腿。水纹圈圈碎裂,青年将他两条白皙的小腿高高抬起环上了兄长的腰,姿势的改变让他腰身一沉,自然地落在了白哉的腿上作为支撑。一护感觉到在兄长湿透了的衣物下方有着硬邦邦的热物,他很轻易就能在脑海里构想出那巨物的形状与触感,这想像令他亢奋至极,昨夜才被彻底疼爱过的菊穴迅速分泌出了淫液,做好了接纳的准备。 就算是隔着衣物,两人的私部一磨蹭,兄长冷静的表情也迅速龟裂了。一护主动送上了自己的嘴唇啃噬兄长的薄唇,虽然一护从不曾告诉任何人,但他觉得白哉的嘴唇只怕是他这个硬邦邦的哥哥全身上下最柔软的地方了。因此每次两人接吻的时候,一护都觉得那滋味简直不比亲任何女孩子差劲。 一护感觉到哥哥的双手为了支撑自己的体重而一手按住了自己的后脑,一手穿过腋下搂住了自己的后腰,显然是找不到机会宽衣解带的。于是他便一面与兄长唇舌交缠,一面探手到下面去摸索白哉的腰带。温泉水有些混淆一护的空间感,他摸了好几下都没找到腰带的结在哪里。可兄长却忽然浑身一颤,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就着一护此刻的姿势将他整个抱起来,长腿一跨几步就离开了温泉。 接下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白哉几下扯掉了自己湿透了的和服扑在细砂上,将一护放了上去。一护眯着眼瞧半跪在自己双腿间的男人,赤裸的身体沐浴在正午的阳光下就如同美术馆里的雕塑般俊美,只不过下腹乌黑繁茂的丛林间探出了一个硕大狰狞的阳物。属于兄长的纹身也已经盛放,就在他纹理分明的腹肌下方,三角区的边缘上,一大朵艳红的椿花为这具雄性的躯体增添了难以言喻的淫靡之色。 在兄长迅速将他的巨杖深埋进一护体内的瞬间,一护浑身一颤,下意识地为那直冲脑髓的胀痛与快感而发出了一声喟叹。他模模糊糊地知道自己刚才给白哉解腰带的时候多半是摸到兄长的纹身了,难怪哥哥没有跟往日那样做些细緻的前戏。不过他也用不着那些玩意,一护并不喜欢在自己憎恨着哥哥的同时,还要享受哥哥的温柔。 更加粗暴,更加冷酷,更加热烈的佔有我吧。 就像要撕裂一切的狂风骤雨一般,就像你也憎恨着我一般,让我可以不用再犹豫,不用再心软,不用再为你而疼痛… 一护尖锐地发出了狂乱的呻吟,他身体里最深藏的敏感点被强烈地撞击,让他泣不成声,再也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只能疯狂地扭动着身体,狠狠地用自己的双手抓着白哉的肩膀,在他背后留下数道深深的血痕。数百下又深又重的进犯,逼得他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 “哥…啊!呜啊啊啊!…爽、爽死了…快…多…嗯…哥哥、好棒…” 小一护在他身前剧烈地颤抖着,伴随着两人的动作来回晃动,沿着哥哥的腹肌画着圈。虽然两人都无暇顾及它,但它的尖端也已经吐出了不少白露,濒临喷发的边缘。一护感觉到深埋在身体里的硬热忽地又胀大了几分,知道哥哥也快到了喷射的边缘。 “嗯…哈啊…哈哈…”他一边喘息一边破碎地笑着,一护知道哥哥每回要射的时候都会抬高自己的腰,像是要干死他一样发狠地闯进最深的地方,然后把所有的精液都灌在他的肚子里。这样的行为让一护下意识地联想到了一些动物在交配时想要留下自己的种的动作。要是自己是个女人,大概早就怀上了哥哥的孩子,还得挺着大肚子每天被哥哥肏干吧? 不过,大半年之后哥哥就会在真的女人肚子里留下种了。也不知道那时候,哥哥会不会想起他来,然后吓得软掉? 到底还是昨晚被折腾大半夜累得不行,一护这回只支撑到滚烫的热流冲进体内的瞬间,就两眼一翻昏了过去。说不定是因为他昏迷前想了这么荒唐的事情的关係,一护在梦里好像还在被哥哥无休无止地翻弄,只不过他跟个孕妇一样挺着肚子,怀里还抱着一个哭着要找他贫瘠的乳头吃奶的婴儿。 【四】 旧梦帘雨 严格来说,一护也应当喊白哉一声表哥。白哉的母亲嫁去空座之后,就只跟在同一个城市里的哥哥志波一心走得近些。光看这对兄妹都没有能在八幡就职的资格,新春时也不需要前往本家拜见家主,就可以猜想到他们俩跟本家的血缘关係差着多远。 可惜白哉的父亲一直身体不太好,在他五岁的时候没有撑过去,就撒手人寰了。他母亲情深义重,日夜思念,一年多之后也跟着他父亲一块走了。临终前她放心不下自己年幼的儿子,便拜託给了关係亲近的兄长照料。如此这般,朽木白哉便被一心带回了家照料,而那个时候一护尚且是个只会嗷嗷大哭的婴儿。 因此一护从记事的时候起,白哉就已经是他的哥哥了。一心既然把白哉当成亲儿子看待,也就不会跟一护仔细说明白哉其实并不是他的亲生哥哥。一护便也一直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哥哥,直到后来懂事了都没想过改口。 志波一心意外身亡的时候,一护才十岁。对于一个孩子来说,父亲的骤然死亡所带来的打击是极为可怕的。幸好那时极为早熟的,刚上高中的哥哥迅速代替了父亲撑起了一护的天空。白哉如同他真正的兄长一般一面处理了一心的后事,与保险公司交涉确保补偿金,安慰弟弟的痛苦,还要打工暂时支撑两人的家庭。 一护后来回想起来,只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他的哥哥当时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究竟是能够如何用自己稚嫩的肩膀迅速扛起一切的?最起码在一护刚上高中的时候,是做不到白哉哥哥那样的有条不紊的。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一护才会始终依赖着他的哥哥,误以为他的哥哥无所不能,无坚不摧的吧。 一护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蓝染的时候,隐约是个下雨的黄昏。哥哥像不在了的父亲一样把他从小学接回来,兄弟俩手牵着手回到租住的小公寓时,看见那个男人撑着一把纯黑的大伞站在生銹的电线杆旁边。他的背后是十多年前修筑的老式单人公寓,而窄小的通路另一边则是贴着廉价雪糕标籤的冰柜跟便利店。在这样的环境里,站着一个西装笔挺,弯曲的短发一丝不乱的儒雅男性,他格格不入的笑容在密集的雨丝中显得极为虚偽。 “真是可怜,”蓝染的眼神里有着高高在上的人看着自己臣民的冷漠,他对下意识挡住弟弟的白哉说,“志波家的子孙,怎么能仰人鼻息,如同螻蚁般苟延残喘?” 一护半点也不喜欢这个男人的表情,也不喜欢他文縐縐的说话方式。可是大人物一时兴起的怜悯,能带给他们这对孤儿兄弟天翻地覆的变化。哥哥问他,要不要搬去本家的时候,一护拼命对着哥哥点头。那个时候他若是能想到,本家的大发善心并非无的放矢,或许之后的厄运也就能够避免了。 但是才十岁的一护跟十五岁的白哉都不可能预料到。一个想着能带给弟弟更好的生活,一个想着能让哥哥继续学业,他们俩在一个月之后就带着匆匆打包的行李来到了东京。 他们俩被安排住在靠近前院的樱院。在两间相邻的小房间里,战战兢兢地开始了在这个奢华的大宅院里的生活。有一大笔赔偿金作为后盾跟志波本家每月的补贴,还不用操心房租,一护跟兄长的生活顿时有了巨大的改观。为此每回凑巧在家里遇到蓝染的时候,兄长都会拉着一护非常恭敬地向他打招呼。 一护从佣人的口中得知,蓝染虽然是外姓者,却是家主的兄长,因此在家中是非常超脱的存在。不过一护从没见过好心收留了他跟哥哥的志波家主,只知道年轻的家主身体不太好,终日呆在椿院养病寸步不出。 五年的岁月匆匆流逝,一护进入了堪称贵族学校的真央高中,而哥哥也已经如愿考入了东大。彼此相依为命的时光让一护与兄长越发的亲密,熟悉他的朋友都总是嘲笑他有恋兄癖。可一护半点也不觉得可耻,反而还经常拉着哥哥在自己的朋友们跟前炫耀。直到后来一护开始跟所有男孩子一样进入叛逆的中二期,不喜欢哥哥总宠着他把他当做小孩子看,非要显示出自己的成长来,才彻底改掉了开口闭口都是哥哥的毛病。 不过这一点也不代表哥哥在一护心中佔据的重要性减少了。哥哥曾有个关係不错的同学,特别喜欢走南闯北玩摄影。甚至经常翘课出去旅游,还差点为此而毕不了业。有那么一回哥哥被他说动,两人一块去徒步了三天,一护鬱闷得那三天都没好好吃饭睡觉。 哥哥回来后安慰了一护好几天,还赌咒发誓说要跟那个同学绝交,再也不偷偷背着一护出去玩,才让一护“勉强”原谅了哥哥。因此在之后才会有了那个要“一块环游世界”的愿望。兄弟俩还趁着暑假一块打工攒钱,顶着大夏天搭乘列车南下,跑到海边去露营,抓螃蟹,钓鱼,玩得可开心了。 不过另一方面,一护毕竟也到了开始有自我意识,想要彰显自己的能力的年纪。并不想要因为自己是个孤儿就变成阴沉悲观的可怜虫,他拼命地想要告诉所有人他志波一护并没有哪里不同。背着哥哥犯过些愚蠢的错误,交过不好的朋友,吃了些没有必要的苦头,干过些那时候觉得很酷后来只想撞豆腐的蠢事。不过一护后来回想起来,或许哥哥早就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只不过是下定决心不要溺爱他,所以才任由一护像个第一次学习飞行的雏鹰一样独自跌跌撞撞。 所以就像全天下所有的兄弟一样,一护也开始跟哥哥疏远,也开始有了自己的秘密。 他第一次收到女孩子的情书,是在十五岁的秋天。写信的是隔壁班的一个女孩子,一护以前见过她几次,名字叫做雏森桃。非要说的话,那封情书本身对一护的重要性远远大于写信的人。第一次有异性向他表示喜欢,这简直就堪称是人生的重要里程碑!更别提见面之后,那个扎着丸子头的女孩子连看他几眼都要面红耳赤,活像个红苹果一样。 怎么能这么可爱?一护也被她弄得手足无措,原本想要老老实实跟她说自己跟她不熟悉,不想答应交往的,结果雏森误以为他的含糊其事是答应了,高兴得连蹦带跳,还跟个兔子一样扑到他怀里。一护被她的反应弄得心脏砰砰直跳,不由自主地想,这样的女朋友…也不坏呀? 于是那之后两人就开始了中规中矩的交往,一护觉得每天的校园生活都变得丰富多彩起来。不知道出于什么缘由,他下意识地对兄长隐瞒了这件事。上了大学之后的兄长似乎很关注他的青春期感情生活,总是不经意地询问他有关女孩子们的观感。一护被兄长一手带大,也多少继承了白哉的保守的感情观。总觉得要是把女朋友介绍给如同父亲般重要的哥哥,差不多就等同于见家长了。因此他小心翼翼地将这感情的幼芽保护起来,想让它长得再成熟茁壮一些。 不过随着他跟雏森两人感情的进展,或许也总有一天,他会带着这个可爱又纯情的女孩子去见他的哥哥吧?只希望雏森不要被他过于优秀的兄长给迷倒了…一护大概真正害怕的是这个吧。 那年的冬天不知为何特别的寒冷,而且那一年本家决定要操办新春祭典了。一护并不清楚这个持续整个正月的祭典究竟是什么东西,毕竟在之前的五年里从没有那样盛大的庆祝活动。家里的佣人也对细节避而不谈,只说这是非常隆重的场合。从十二月起陆陆续续地就有许多志波分家的重要人物入住了本宅,就连往日里显得冷清的樱院都住了不少年纪相近的少年少女。 一护之前也见过几次月岛,他的母亲似乎是一心的大姐,基本继承了这一系的大部分家產跟人脉,算得上是在本家也能说得上话的人之一了。因此他跟白哉搬到了本家来,出于亲善以前过年她也带着月岛来见过他们俩。可是这回不比往日,月岛住在樱院之后,一护才知道这个表哥究竟有多么令人生厌。 因为他总是缠着一护不放,逼着一护当他的绘画模特,还老是挑着哥哥不在家的时候。起先一护管他叫“月岛表哥”,可月岛非常不高兴,死缠烂打逼迫一护改口叫他“阿秀表哥”。一护实在无可奈何才被迫改口,只是为了堵住这个粘人的表哥的嘴。 “我跟讨厌那傢伙的眼神,”一护跟哥哥说,“看起来好像要把我的衣服都扒掉一样。” 白哉听他这么说,安慰了弟弟一番,平和地回答说:“艺术家见到美人总有点过度狂热,少跟他见面就好了。” 一护可不信了,这位阿秀表哥在真正的美人白哉哥哥跟前可不是那个模样的。不过要是月岛真的那样瞧着他哥哥,一护大概也会很不爽。第二天一护凑巧又见到月岛的时候,发现他眼眶上有乌青的痕跡,看上去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一护心里猜测肯定是嘴里说着“无所谓”,实际上特别护短的哥哥替他出气了。 幸好如此,后来月岛才没有每天在一护房门口堵着他。 因为放假了,家里全是些陌生人在那谈天说地,哥哥忙着打工为兄弟俩的旅行攒钱整天不见人影,一护不好意思每天借着跟朋友出去玩的名义见雏森。他只好找了个便利店的打工,每天一大清早出门上班,中午的时候雏森来给他送个午饭,然后下午两人再一块逛一逛,熬到黄昏的时候送了雏森回家,一护再回来。因为他的“勤勉”,十二月又是客流高峰期,便利店老闆给了不少奖金。一护便琢磨着要物尽其用,浪漫地买点昂贵些的圣诞礼物送给雏森了。 正巧遇上一家品牌店半折促销,一护瞧见他们家的羊毛围巾很是暖和实用,第二条还折上折,就顺带连兄长的圣诞礼物也一块买到了。只不过送给兄长的顏色要沉稳得多。白哉随着年纪增长,也逐渐减少了跟一护的肢体接触,平素看起来有些不和年纪的老成跟一板一眼。不过收到最重要的弟弟的圣诞礼物,哥哥还是喜形于色的。 白哉微微弯下腰让弟弟帮他把围巾系好,两人隔得很近,呼吸都能喷到对方鼻尖上。那个时候哥哥还不像现在那么面无表情,眼里唇角都是笑意。等一护帮他整理好,笑着夸奖一番哥哥好帅时,哥哥或许是太高兴了,还伸手把一护搂在怀里,像一护小时候那样揉了揉他的头发。 “一护已经长大了,别乱揉!”一护抱怨了一番,推开了哥哥。 “我也给一护准备了圣诞礼物,”哥哥丝毫不以为意地对一护笑着说道,“不过目前还是个秘密,等到耶诞节的时候,一护就知道了!” 邻近耶诞节的时候东京下了一场意外的暴雪,一护原本打算跟雏森一块在咖啡馆消磨时间到雪停。可看一看这雪积得很厚了,下雪的势头也不见减弱,只好顶着风雪深一脚浅一脚地送她回家。其实雏森住的地方距离志波家很远,按理来说也不可能遇到兄长,然而一护并不知道白哉夜里还兼了一份送外卖的工作,那一天凑巧白哉就到了附近送餐。 毫无准备的一护霎时间就被吓到了,他老实得像个鵪鶉一样呆在当地,差点不知道该怎么跟哥哥打招呼。可哥哥太聪明了,他在路边停下自行车,拉下挡住下半张脸的围巾,向着与他戴着同款围巾的雏森友善地问好。 “你好,初次见面,我是一护的哥哥。” 夜晚的寒气在白哉唇边飘出一片白雾,他转脸又看向一护,责怪弟弟道:“今天这样冷,怎么还让女孩子在外面逗留到这么晚?” 一护支支吾吾地解释了几句,结局是他留在附近的便利店等候,兄长则骑车先将雏森送回了家。一护在灯光明亮的便利店里打着转,脑子冻得都快不能运转了。他一面想着该怎么跟白哉说明雏森跟自己的关係,又一方面担心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坦白,哥哥就已经从雏森嘴里套知了全部事情。 他惴惴不安地等到哥哥回来找他的时候,白哉看起来并没有因为他的隐瞒而生气。他将自己脖子上花了半个鐘头才打出一个很好看的花样的围巾扯下来,绕在了一护的脖子上。 “瞧你出门不看天气预报,冻成什么样了,”哥哥温柔地对他说,“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照顾女朋友?” “…对不起,”一护老实地认错了,拉扯着还带着兄长体温的围巾低下头,“可我、我很喜欢她的,以后我会更加努力对她好的。” 一护听到兄长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叹了口气,然后轻声说道:“嗯,是个挺可爱的女孩子,我的一护也长大了呢。” 这件事情就这么简单地结束了,一护很高兴雏森得到了兄长的认可,甚至计画着等到祭典之后邀请雏森到家里来坐坐,正式跟兄长见个面。不过或许是因为在那之后他跟兄长的关係就彻底改变了的缘故,自从那个下雪的夜晚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白哉戴那条围巾。 【五】 飘摇风雨 平安夜那天一护只用上半天班,正忙着清点货物的时候,白哉到他打工的地方来找他了。一护早就等着这个圣诞“惊喜”,这礼物也确实让他喜出望外。哥哥从书包里拿出来的笔记本里记载了非常详细的温泉巡礼的旅游计画,显然花了不少时间的安排跟规划。就连沿途所需要花费的成本,例如在哪里购买纪念品,都非常朽木白哉风格地计算清楚。 只不过因为本家突如其来的新春祭典,正月中旬展开旅行计画,一直持续到哥哥的生日再回来的打算已经不可能成立了,所以哥哥紧急改变了一些路线,变成了耶诞节出发到祭典之前回来的短途旅行。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正月结束之后一护所在的篮球社就会开始高中联赛的季前赛,祭典前的这几天就成了两人一块出去旅游的最后机会。 一护翻动着哥哥带来的那些图片丰富介绍详尽的旅游杂志,摸索着被反復压折过的书籍跟那些圈点勾画,心里霎时浮现出的是“可惜”两个字。哥哥这段时日这么辛苦,就连晚上都还要送外卖,想必都是为了这个有些奢侈的计画。要是自己早知道哥哥有这样的打算,就不会把钱花在围巾上面了吧… 更何况,原本那样丰富有趣的行程,因为时间局限而被拘束到只剩五天不到,让哥哥许多的心血都付诸东流,实在是太可惜了。 因为只出门五天,而且时间很紧,哥哥反復告诉他不需要收拾行李。可一护却从哥哥的这番叮嘱里听出了别的意思,哥哥似乎有些低落。 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一护那天回家之后总是坐立不安。他仔细回想了一番,前几天好像看到哥哥从后院回来。樱院靠近前院,一般都不是什么大人物住的地方。后面的范围则太宽泛了,尤其是在现在本宅里人满为患的时候,他也想不到哥哥究竟是去见了什么人,又说了些什么话。 说不定,哥哥是想要申请我们兄弟俩不参加祭典,好让他按照原本的计画出游呢?直到今天被告知不可能,所以他才不得不修改了计画提前了时间…这样的猜测或许比较合理,一护想,那么棒的计画花了哥哥很多心血,拋弃了实在让人不甘心。 所以他便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装扮,去求见了蓝染先生。住持祭典的还是家主,但负责祭典筹画的却是蓝染。在一护看来他与兄长只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如果在中途离开或许也是不会影响什么的吧?即便兄长的要求已经被驳回,一护仍然希望为这个属于两个人的计画,哥哥的煞费苦心做一番争取。 在椿院接见他的蓝染听完了他的请求,露出了惯常的那个虚偽的笑容。 “…是这样吗?大概朽木没有告诉你吧,其实一护君在这次祭典中要扮演比较重要的角色,所以这是不能改变的。” 一护听他这么说,就知道没有转圜馀地了。可当他询问这个“重要的角色”究竟是什么的时候,蓝染却并不肯进行详细的说明。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樱院的时候,一护告诉自己,哪怕哥哥心里沮丧,自己也要好好地鼓舞他,就算只有五天,也要用快乐的心情塞满每一分鐘,这才能不辜负哥哥的心意呀。 他怀抱着这样的打算入睡,可是这个让一护充满了期待的旅行并没有成行。 因为第二天一大早,哥哥就失踪了。 一护觉得很不可思议,他去过哥哥的房间查看,发现惯常旅行使用的箱子跟许多哥哥的衣服都消失了,这或许说明哥哥是有计划地离开了。就哥哥失踪的原因本家也问询过他,一护想不出什么缘故,只好把那个被搁浅的温泉计画交代了出来。 “真是个任性的孩子,”长老这么说,“都念大学了,还会因为这点事情离家出走。” 这两个字是跟素来冷静的白哉最没有缘分的词,一护完全不觉得哥哥跟“任性”会连在一块。可就算反驳,一护也不知道哥哥究竟为什么离开了。明明就算按照后来的计画,跟一护一块出去五天,在祭典之前回来不也是可以的吗?反正那些高高在上的长老们从来就不知道哥哥是个怎样的人,一护保持了沉默。在决定了会想办法去找寻哥哥的踪跡之后,有关于朽木白哉的问题就这么戛然而止。 可是直到新春,哥哥仍然没有回来。持续三天的盛大祭祀之后,一护才终于知道了自己所要扮演的“重要角色”是什么。经过那些他完全不懂有什么用处的仪式跟问卦之后,他被选择成为了下任家主的继承人。 接下来一护就从樱院搬到了椿院去,长老们跟以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现任家主,还有蓝染先生,整日围着他打转,说是要教导他成为家主应当知道的东西。彻底跟外界世界隔离的一护每天累得半死不活,别提雏森了,甚至就连哥哥始终没有回来这件事情都拋到了脑后。等他意识到哥哥已经将近一个月都没有消息的时候,一护心中的不安终于达到了巔峰。 他试图使用自己如同天上掉馅饼一般的“继任家主”的身份来换取一些话语权,说服长老们儘快地寻找哥哥。事实证明他比他自己以为的还是要更加被看重一些,很快蓝染带给了他消息。离家出走的哥哥已经被找到了踪跡,很快他就会被带回来跟一护见面——只不过那大概要等到祭典彻底结束了才行。 关于白哉的消息有效地安抚了一护,哥哥不留只词片语地离开显然让一护非常不满。而且这么久都没有半点联系,难道不知道我会为他担心吗?等到哥哥回来,自己可要好好跟他“讨论”一下这个问题才行。然后一护又想,要是哥哥知道自己成为了家主,是不是也会高兴呢? 这么一来,他就再也不用那么辛苦了,我们兄弟俩的日子接下来会越来越好的。 一护并不是没有疑惑过为什么这样的大好事会落到他的脑袋上。但或许是家主的“久病缠身”的印象太过深刻,一护很快就接受了:“家主没有后代”又因为遗传病“身有宿疾”,必须要儘早选择一个与他血缘远一点,没有遗传到这个病的族人来挑大樑这样的解释。 祭典到了正月末尾的时候,就是正式的家主就职仪式了。一护光是为了这个仪式就经受了一个礼拜的刻苦特训,等到正经上阵的那一天,才能勉勉强强做得差不多。只是一护觉得意外的是,当他被簇拥着出现在仪式场地的时候,还看到了同样穿着正装,打扮得非常体面的月岛秀九郎。 一护满腹狐疑,往日里看起来充满了艺术家随性气质的月岛今天也难得严肃正经了一遭。同月岛一块完成了叩拜仪式之后,他们俩便并肩跪坐在一块,接受长老的训诫。一护对志波本家的认同感跟责任感恐怕还没有外姓的兄长强,毕竟志波家除了给了他们俩遮蔽风雨的房子之外几乎没有给出别的亲情,因此那些类同于希冀未来家主引领志波家繁荣昌盛的话听起来无趣到家。 一护只能木然地挺直了腰杆,在心里思索着,若不是月岛是他表哥,他只怕真要以为这是在举办结婚仪式了吧。 长老训诫结束之后,他与月岛一块坐在首席上。在当时家主的带领下,分家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依次拜见。志波家的这位家主据说年纪也不过二十出头,但或许是因为沉屙南愈,身上又穿着死气沉沉的纯黑外褂,他整个人都显出一股阴冷的氛围。一护从第 一次见到这位家主起就觉得不寒而慄,后颈发冷,可今天见到这位家主笑容满面的模样,却觉得尤其坐立不安。 说起这仪式,古怪的事情还有一件,那便是一护没有见到蓝染。他早已知道蓝染在志波家的身份地位,就连仪式都能交给他主办,这样重要的场合他怎会不在?尤其是家主身边明显有个为他留下的空位。 月到中天,漫长的拜见结束,黑压压的一群人还留在前院继续宴席,而一护跟月岛则被三位长老领着一路往椿院走去。兴许是因为离开了眾人的视线,方才起就绷着脸的月岛终于暴露了原本面貌,不住地用贪婪的眼光扫视着一护的脸跟身体。一护心里觉得怪异得很,下意识地离月岛更远了些。 三位长老领他们俩到了家主的茶室,之前一护也是在这里练习那些无聊透顶的仪式的。通往庭院的门敞开着,能借着月光看清白雪皑皑覆盖下开满椿花的庭院,与孤零零地在椿花包裹中佇立的黑黝黝的祠堂。 仪式的最后一项一护听说了大概,因为据说这个祠堂只有真正成为家主才能进入。他与月岛一同跪坐在茶室中央,犹豫了片刻,终于向长老们确认。 “为何阿秀表哥也在此处?” 一护知道最后一项是必须要在祠堂里睡一晚,他绝对不要跟月岛两人共处在一间屋子里。光是想到这一点,就让一护觉得噁心又彆扭。 “月岛君会与你一同进入,并向你说明最后一项的具体情况。”长老向他解释。 一护犹豫了片刻,只能认同这个说法,慢腾腾地与月岛一前一后踏着雪往祠堂走去。一护拉开门进祠堂里了才发现这地方很简陋,连电器都没有,几乎除了被褥枕头之外就没看见别的傢俱或者是摆设。一护正借着月光打量这祠堂,忽然感觉到月岛伸手要搂住他的腰。 一护本能地反身把他狠狠推开,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 “你做什么?” 月岛也不恼,笑着答道:“当然是完成仪式了,我的好弟弟。你跟我,要在这里,睡觉。” 他后面一句话说得很慢,重点咬在最后两个字上。一护又怎么可能以为他说的“睡觉”只是单纯的“睡觉”?这荒谬至极的感觉让一护的反感跟不安都瞬间攀升到了顶峰,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扭头要从祠堂里跳出去。月岛见他的动作就知道一护要跑,赶紧扑上来要拦住他。 月岛比他大六岁,不像一护才是个刚上高中的男孩子,已经有了成年人的身量。幸好一护是篮球社的王牌,平日里很注意锻炼自己,他奋力反抗,跟月岛一番撕扯,好不容易也瞅准了个空隙,一脚就把他揣到了墙上。搞得这年代久远的祠堂危险地发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借着这个机会,一护赶紧往屋里跑。可能长老们尚且没有从茶室离开,那间房间通往庭院的门还敞开着。一护这时候根本没有想到过会有长辈同意自己的子孙近亲相奸,只觉得那是月岛这个变态想要趁机佔便宜。 他如同一阵风一般冲进茶室,在寒冬腊月里硬是跑出了一身汗,木屐也掉了一隻。一护气都没喘匀,刚感觉到自己全身沐浴到光线下的瞬间,就后颈猛地一痛。 他瞬间跌入了黑暗里,连是谁敲昏了他都不知道。 一护模模糊糊地有了点意识,是因为感觉到有人在摸他。是那种他从未感受到过的,充满了毛骨悚然的眷恋跟色情式的抚摸。一护打了个冷战,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在祠堂里。身体下面是厚实柔软的被褥,而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基本被解开了。月岛正趴在他身上摸他的胸口,一双眼在月光下闪闪发亮,满是令人作呕的欲望的顏色。 “一护,你醒了?”他笑着凑过来要亲一护,一护正要反抗,却听见哗啦啦的一阵金属碰撞的响动,他竟然手脚都被銬起来,动弹不得!一股寒意从一护的心底迅速升腾起来,他赤裸的四肢僵硬得直发抖。 他被月岛囚禁在祠堂里,祠堂远离院落,除了家主不能进入椿院,短时期内不会有人发现……他完蛋了! 一护又不是不諳世事的孩子,他拼命扭动着脑袋不让月岛亲到嘴唇,月岛也好脾气地任由他苦苦挣扎。一护感觉到那个男人的嘴唇在自己脸颊上亲来亲去,噁心得快要吐出来了。他这个时候终于确认月岛对他这个同性的弟弟拥有不可告人的变态的想法,而光是想到这一点一护就浑身发毛,简直不敢想像接下来自己会面临什么。 “你放开我!混蛋!救命!!!救命啊啊啊!!!” 他声嘶力竭地喊叫,奋力要让手脚从锁链的束缚中挣脱,可一切都无济于事。月岛见亲不到他的嘴,便去舔他的下巴跟脖颈,吮吸他裸露在空气中的乳尖。那湿漉漉又黏糊糊的触感快要把一护逼疯了,这份无能为力带来的绝望跟害怕整个笼罩住了他,泪水不由自主地就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不!!!不!!!!滚开、滚开啊啊!!!” “你再怎么叫唤也没用的,”月岛见他这样抗拒,连做前戏的心情都快要被破坏光了,乾脆就直接去摸索一护软绵绵的小东西,“不可能有人来救你的,以后你就是我的了,要乖乖听话知道吗?” “谁、谁要!你滚开!快放开!!”一护被他摸得浑身一激,那地方就连他自己都没怎么碰过,竟然被这个齷蹉的男人握在手心里,一时间一护胸口剧烈起伏,快要气得发疯,恨不得自己能一头撞死,好不受这样可怕的折磨,“快、你快…放开!不许!呜呜…不行…” “哦?你要快一点吗?”月岛故意曲解道,“没想到一护这么可爱呢,阿秀表哥当然会让你舒服了。” 一护即便心理上无法接受,可他的身体却竟然这样没有节操。分身被那个男人稍微揉搓一下,难以用言语描述的快感就沿着脊椎一下冲上了脑门,很快就在这个可恶的傢伙手里硬挺了起来。他的愤怒跟绝望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到达了巔峰,一护再也忍耐不住,像个孩子般尖锐地哭喊道:“哥哥!哥哥!…救救、救救一护!哥哥!” 他已经要受不了了,为什么哥哥不在身边?为什么哥哥拋下他一个人离开了?哥哥快点回来…回到一护身边来,救救一护啊! 月岛听他这么喊,顿时脸色沉了下来。 “你叫他有个屁用!朽木白哉不会回来了,你省省吧!” 可他虽然这么说,大概还是被一护的哭喊给刺激到了,动手就开始解自己的裤头,将润滑剂倒在自己的胯下,打算就这么直接进去。 一护见到他的动作,借着月光看清月岛下身那昂扬的玩意,更加气急败坏,咆哮道:“你敢!我哥哥会回来的!我会杀了你!你有本事就銬着我一辈子!否则我迟早要你的命!” “哈,”月岛舔舔下唇,努力按压下内心里的心虚,伸手去掰一护拼命合拢的双腿:“我就告诉你吧,你哥不可能回来的,因为他…” 月岛话还没讲完,就听见“喀噠”一声,背后的门被扯开了。 月岛下意识一扭头,还没看清来的人是谁,就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用力一扯,随后整个人都被拉倒在地。 “嗷嗷嗷啊!!!”发出了一声惨叫之后月岛发出了一声闷哼,因为他下腹被狠狠地揍了一拳。一护借着月光看得清楚,方才冲进来的人正是白哉,他的哥哥。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白哉咬牙切齿的声音像是饱含着杀气,配合着月岛痛得哭爹喊娘的声音,显得格外阴沉。 “哥…”一护的一颗心忽然就落定了。他的哥哥回来了,他再也不需要害怕跟担心了,在大悲大喜之间走了一遭,一护就跟个孩子一般喜极而泣起来。而那边白哉跟月岛之间的互殴几乎是一边倒,月岛被他揍得鼻青脸肿,痛得大喊救命。等白哉一脚把他踹出祠堂,正好就落在整晚不见踪影的蓝染的脚边上。 “蓝、蓝染先生,”月岛浑身赤裸地掉在雪地里,也冷得发抖,“我、我可是祭品,这傢伙…” 白哉站在祠堂门口,冷冷地看向蓝染,而蓝染则一脸平和地回视着白哉。两个人的视线只交错了片刻,白哉便扭头拉上了祠堂的门,缓缓回到了哭泣着喊着哥哥的一护身边。 一护被白哉搂在怀里之后,很快便止住了哭声。这时候他才终于有些不好意思,觉得十五岁的高中生还跟个没断奶的婴儿似的哇哇大哭很没面子。可今晚实在发生了太多事情,疲惫不堪的一护放任自己把脸埋进了白哉的胸口。哥哥的怀抱令他觉得安心跟温暖,一护甚至觉得这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了。 蓝染目视着被拉上的祠堂的门,露出了一个怜悯的笑容来看向月岛:“不再是了。” 【六】凄凄冬雨 祠堂外月岛的声音逐渐远去后,一护这时想起他之前还恼着白哉拋下他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事情。虽然现在不再生气了,可他还是想知道为什么白哉一个月都不跟他联络。 “哥哥,”他开口道,“你这个月都去哪了?” 因为两人靠在一块,所以一护感觉到哥哥的身体明显地僵硬了。一护怕白哉以为自己在责怪他,赶紧换了个语气又说道:“我知道了,哥哥肯定是背着我去温泉巡游了!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听些老头子嘮叨,哥哥却玩得那么开心,要是什么土產都没带回来,我可不客气哦。” “………” 白哉一句话也没有说,他僵硬的身体像是一块木头般,好一阵才低下头来望向一护。一护感觉到有些古怪,他抬眼望向跪坐在他身边的兄长。在这样的寒冬腊月哥哥只穿着件室内用的中衣,也不像是风尘僕僕刚刚从外地赶回来的打扮。或许是因为这个没有安装电灯的祠堂光线晦暗的关係,一护甚至觉得月光下哥哥的脸色惨白得像张纸。 “…哥哥?” 白哉听见他的呼喊,眼珠子动了动,低下头来亲了亲一护眼角的泪痕,在他还潮湿的脸颊上又添了一道湿意。一护被他这个过分亲昵的动作惊得也变成了一块木头,任由哥哥将他两边脸颊都亲了一回。随后白哉的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终于吐出了一句话:“对不起,一护。” 在一护茫然呆滞的视线里,白哉伸手缓缓地抚摸着一护因为方才的挣扎而变得乱七八糟的短发,用手指细细地梳理一缕一缕硬质的发丝。就像是在梳理自己内心的思绪,他眼里满溢的情绪一点点沉淀,如同层层积聚的雪一般覆盖住了一切动摇。 “对不起。” 他又再度说了这么一句,一护在这异常的氛围下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白哉那双漆黑如墨的眼沿着他的脸部轮廓一寸寸地逡巡,然后又顺着他赤裸的胸口一路往下,将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收在眼底。一护刚才还差点被月岛强暴,对这种眼神极为敏感。此刻禁錮着他四肢的金属环冷得彻骨,让他无从躲避兄长打量的视线。 “哥哥,你…为什么要跟一护道歉?” 他话才问完,白哉便搂着他的腰将他放下,一护下意识地往后一缩,可锁链叮噹作响,又把他牢牢定在当地。他只能眼睁睁瞧着白哉伏在他身上,阴影沉重地洒落,背对着月光的兄长的双眼隐在阴影里,亮得像是幽深山洞里猝然燃起的一簇火焰。 一护这回是真的被吓到了,他完全不相信朝夕相对的哥哥也会对他有那种心思。可如果哥哥对他没有那样的想法,就应该不会做出那种事情来吧?勉力说服着自己,一护试图与拒绝建立沟通的兄长交谈。 “哥哥,你要做什么?不要…” 他还没说出一字半句拒绝的话,白哉便扯下了自己的腰带,将他的嘴巴缠住了。一护呜呜地发出了几声抗议,可因为腰带堵住了他的嘴,他根本说不出半句话来。一护瞪圆了眼睛,使用自己的面部表情跟来回晃荡的锁链叮叮噹当的声音来表达自己的想法,然而这无声的反对显然不可能动摇素来冷静执着的兄长。 白哉低头在他的额头上又落了一个吻,这吻轻柔而充满了怜惜,像是在亲吻一朵绽放在凛冽的寒风中的不合时宜的春花。 随后他拉扯过一边的被褥,小心地将赤裸着浑身颤抖的一护包裹起来,只不过因为他连着自己的身体也一併裹在了里面,一护相反因为感觉到兄长手足紧贴的温度而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被褥下的一切动作都被遮掩住,不会被任何人瞧见。若是谁此刻凑巧打开祠堂的门,大概也只会觉得这两兄弟关係甚好,在寒冬腊月搂抱在一块,用彼此的体温为对方驱寒。可这份不为人知并不能带给一护一分一毫的慰藉,他呜咽着瞪大了乾涩的双眼,感觉到兄长的手掌躲在被褥的遮蔽下沿着他的腰线来回抚摸,那感触异常的色情,可他兴不起厌恶的感觉。 不久前才被月岛触碰过的地方再度被白哉附上了吻,而这吻很快变成了啃咬,执着不休地叼起一护锁骨上,脖颈上,胸口上的肌肤,落下一个个殷红的痕跡。 兄长很温柔。这份温柔里却带着强硬,如同包裹着蜜糖的砒霜,引诱他泪流满面地将之吞下,然后痛得浑身颤抖。一护茫然地透过泪水模糊的视线望向天花板,感觉到兄长的手掌分开了他颤抖的双腿,并且以毫无妥协的姿态将自己的身体挤在了他双腿之间。 “唔、呜呜…唔…” 连一护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说的是什么。是“不要”,是“哥哥”,还是“求求你”?可他只知道自己的胸口里的什么东西已经裂痕遍佈,好像受尽了欺瞒恶意,颠沛流离,他已无处可去,为了守护最后一点的温暖,他苦苦扯着那一丝希冀。明明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明明兄长的手指,已经摸向了那不可思议的地方。 可他还是不肯相信,因为他受到伤害,濒临绝望时的寄託是白哉,所以他才分外不能接受,就连这最后的希望也背叛了他。 一护感觉到自己可怜兮兮的分身躺在兄长的掌心里了,哥哥的手指修长而白皙,骨节分明,如同那些电视里站在聚光灯下的指挥家一般,能吸引数百名顶尖音乐家的目光,只为了随着那一双手的舞动而演奏出倾倒万千观眾的磅礴音乐。而现在那双手正握着他的小东西,促使他在腰带的束缚下也发出一阵阵急促的喘息。 一护的大脑一片眩晕,快感急速地涌入,让他无从抵抗。或许是方才为了压抑自己,不愿在月岛手中得到快乐令他身心俱疲,此刻的他已经溃不成军。身体迅速地向他最为信赖的男人俯首称臣,浑身的血液都沸腾着向下身涌去,可他的心却还在泥沼之上飘忽,固执地不愿被一併拉扯沉沦,欺骗着自己:“这不是真的,哥哥不会做出那种事,他…” 然而一护所熟悉的纤长手指,终归还是没入了自己的身体深处。那一瞬的反胃感让一护清醒了片刻,他不敢置信地去看白哉的脸,可兄长专注地凝视着他的下半身,竟然没有分给一护的脸半个目光。一护的紧张与排斥让惊悸的肉穴猛地咬紧了入侵的手指,他的本意或许是希望为兄长的侵犯设下一点障碍,可他并不知道这只会刺激到入侵者的欲望。滚烫而柔软的内壁就像是一张不知饜足的小嘴,来回吮吸舔舐着白哉的手指尖。随后一护感觉到那根手指开始在自己身体里来回抽送,旋转,翻弄,直至那股异样的反胃感变得麻木,再添入了第二根手指。 兄长火热的部分因为这个姿势紧紧贴着他的大腿,在这个时候它的存在感异常的鲜明,鲜明到一护恍惚间觉得鑽进自己后穴里的三根手指下一瞬间就要换成那雄性的利刃,将他整个劈开,彻底佔有。 一护的视线忽地模糊了,他眨了眨眼,泪水溢满了眼眶。他感觉到自己站在了即将碎裂的玻璃上,而足下则是万丈深渊,他马上就要跌得粉身碎骨,可兄长却冷眼旁观,只是拋下了一根稻草——但那是能将他彻底压垮的那根稻草。 白哉终于一挺而入,将自己没入了他的体内。一护痛得发不出声音,他却能分明听见自己胸口那片东西彻底碎裂的声音。他想要奋力伸手去把那些碎片抓回来,因为一护知道那是什么,那是他十五年来最为宝贵的东西,他不想要失去。 他最后的家人,十五年的回忆,无法取代的羈绊。 少年的身体还是太过稚嫩,被进驻的瞬间就迸裂开来,撕裂出了如同处子般贞洁的鲜血。白哉咬紧了牙,终于抬头看了一护一眼。弟弟的双眼一片恍惚,像一个已经丧失了灵魂的木偶。白哉心口一阵绞痛,但他也只能狠心就着鲜血的润滑,猛力顶入那柔嫩的花径。 他此刻所拥抱的人,是一护…是他的一护! 他一直仔细守护,悉心照顾,捧在手心里,用尽全力将自己的心思掩藏在关爱之后,不敢叫一护察知分毫端倪。可他虽然下定了决心要永远做一护的兄长,奋力扼杀在内心里蠢蠢欲动的渴望,他也仍然无法抹杀自己对一护的爱。 这份爱…这样扭曲,这样丑陋,这样骯脏,会在他用卑鄙的手段得到弟弟的瞬间,让他这样欣喜若狂。 他终于得到了。 弟弟不会再用冷淡的表情对他说,我已经长大了。弟弟不会再将他拒之门外,展开没有他参与的人生。弟弟也不会用雀跃而小心的眼神看着一个才认识几个月的女孩子,为了自己对对方的观感而患得患失。 他只是装作不在意,装作不会痛苦,装作不会嫉妒,其实内心的不稳定与日倍增。可终于在今天,那老早就不再平衡的天平坍塌了。 “…一护…一护!” 白哉不由自主地呼喊着心上人的名字,感受着一护甜蜜的肉穴抽搐着将他紧紧包裹着吮吸的快感。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的亲密,包容与交融,令他的身心都陷入了狂喜。他几乎也要像弟弟一样落泪,可他也知道,自己的泪水跟弟弟的泪水到底是不同的。 他的快乐,是建立在最重要的弟弟的痛苦身上,他就是个畜生,一个…早就该死的畜生。 一护在他的身下因为疼痛而扭动着身体,痛苦地呜咽着,因为腰带蒙住了他的嘴,发出的所有声音都沉闷而可怜。他的分身歪搭在下腹,伴随着白哉撞击的动作轻轻颤抖,分毫没有亢奋的模样。这一切都彰显着在这场以强暴开端的性事里,一护并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的快感。他只感觉到了毛骨悚然的痛,被庞大的雄性硬热在身体内部鞭挞,每一次的深入都让他烫得浑身发抖,像是体内的水分都要彻底被蒸发了。 而这看似无穷无尽的酷刑终于快要到了尾声,一护感觉到深埋在体内的火热战慄着,随后喷射出了一股热流,直窜入更深,更深的地方,好像快要顶到他的咽喉。 这仿佛预示着解脱一般的射精行为并没有让一护觉得骯脏,大概在兄长进入他的那一刻起,一护就已经不再觉得自己还是曾经的自己了。他已经跌落深渊,跟最为亲密的世上惟一的家人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浑身疲惫不堪,心灵也千疮百孔,他只想要逃避。 一切忽然静默了下来,只有两人此起彼伏的喘息声在黑夜里交叠。此刻一护才听见屋外缠缠绵绵的雨声,雨脚落在他心口的尚且崭新的创口上,寒冷刺骨。若是往日,大概只需要白哉的一个眼神,一个抚摸,甚至一句话,就能让他重拾信心跟力量。只是今天,他想要赶紧逃到只有自己的地方,好把这个可怕的噩梦忘记。 白哉缓缓地从他的体内退了出来,这个动作也激得一护浑身一抖。他被操弄得彻底红肿的穴口汩汩淌出一缕热流,那感触好似失禁一般。一护下意识地想要合拢下身,可那后穴已经不听使唤,彻底麻木了。更令他羞愧的是兄长竟然掀开了被褥,就着月光查看起他的身体来。这好似把方才掩人耳目的情事都一併公之于眾了,让一护羞得浑身发抖。 白哉的目光顺着一护起伏的胸口往下,就连合不拢的艳红穴肉都看了一遍。随后他动手将一护翻了过来,这个动作让一护手上与脚上的锁链缠在了一块,一时间一护连半点挣扎的馀地也没有,只能老老实实地趴在床垫上。 白哉的目光停留在了一护的左肩上,那里陡然出现了一朵椿花。花叶环绕,眾星拱月般捧着一颗素白的花蕾,紧闭的花苞羞涩地垂着头。白哉知道,在祠堂里交合之后,祭品若是被诅咒所接纳,才会出现这么一个印记。 仪式完成了。 一时间,落在耳里的雨声仿佛变得更大了,将他方才短暂的喜悦彻底浇灭,只剩下了一片荒芜。 不论如何,这就是我所选择的路。既然我已经犯下了滔天大错,那就没有逃避与自欺欺人的道理。白哉深吸了一口气,伏下头去如同膜拜一般,轻吻了一下那朵白椿。 “…唔!” 方才安静地趴着的一护浑身一颤,他不敢置信地扭头往回望,他瞧见了身后兄长的双眼。 那里面已经没有了火焰,只剩下看不见光的一片晦暗。 【七】晦暗之雨 对自己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是同性的兄长,一护其实除了痛苦并不想要其他任何的感受。可惜事与愿违,在白哉柔软的嘴唇触碰到肩头的那一瞬间,一护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骤然產生了改变。 方才用于交合的地方原本疼痛不已,稍一呼吸就会抽搐着发疼,可现在那里却忽然有了一种别样的难受。就像是有蚊子在深处叮咬了一口一样,又麻又痒。若不是一护双手双脚此刻动弹不得,大概他都会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挠一挠。 因为这份古怪,一护被腰带堵住的嘴唇里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恐惧的呜咽。可他的兄长却置若罔闻地再度吻上了那个地方,就像是之前执着地要在一护的胸口留下自己的痕跡一样,他此刻用自己的牙,舌与嘴唇,来回玩弄着那个地方。而平日里毫无感觉的地方,现在却好像彻底与情欲相连接了起来,一护完全没有触碰的下身竟然在这样的刺激下抬起了头。 椿花代表的是契约。在先祖的尸骸上完成了交合的兄弟,就如同在这张契约上签字画押一般,在自己的身体上烙下了彼此的痕跡。因此在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让一护肩头的椿花盛放,那便是与他签下契约的白哉。 此前虽然有所听闻,可当真看见那纹身有如活物一般徐徐绽放,素白的花瓣逐渐染上香艳的红脂色,白哉仍然惊讶得目不转睛。因为之前一护明显的抗拒跟痛苦,白哉才下定决心要催发纹身,好带给弟弟的第一夜稍许快乐。 ——因为一旦契约缔结,这样的事情…让弟弟无法接受的,会令他内心痛苦不堪的事情,就不会断绝。 白哉心知肚明,掩耳盗铃并没有半点意义,即便身体被迫攀上高潮,一护内心的抗拒并不会减少分毫,自己所犯下的罪孽也不会有丝毫减轻。但他已经不可能做出第二次强暴的行为了,这样一厢情愿的和谐安慰的只有他自己。 靠着堵住弟弟的嘴才能一鼓作气做出这种事情的他,只是个卑劣的懦夫。 一护想要扭动着身体逃跑,可他根本无法逃离。兄长的手掌再度落在了他的身上,沿着背脊与腰线反復摩挲。第一次他觉得那双手这样陌生,又热又烫,让被触碰到的地方全都变得酥麻无力。兄长在同龄人里头也算是发育得不错的类型,去打工的时候也常会做些费力气的活。因此明明还这么年轻,手指上已经有了些常年劳作的粗糙感。可原本该是熟悉的触感,此刻却让人那么毛骨悚然。 …再多…再多摸一摸我,每个还没有触碰到的地方,每个已经触碰到的地方,每个尚且无法触碰到的地方,都在渴求着兄长的爱抚。 不该这样啊!我不该是这样的啊…!一护庆倖自己的嘴说不出话,让他能将这样的愿望藏在心里。但就算是这样,他也无法面对自己在内心里下意识的呼喊,只能把脸埋进枕头,像个鸵鸟似的逃避现实。 兄长的手终于落到了他的臀部,即便一护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下意识绷紧了的腰腿却暴露了他的心思。白哉轻柔地用指尖按揉了一下方才过度粗暴使用而变得红肿的肉穴,随后缓缓探进了自己的手指。 伴随着这个动作,一护肩头一缩,几乎要无力地浑身瘫软。白哉感觉到那炙热的内里是与方才完全不同的触感,如同丝绸一般柔顺而紧密地缠绕着他的指尖,一收一缩地热烈吮吸着。他稍微转动一下手指,一护便难耐地摇晃着腰,像是要从他面前逃跑,又像是将臀部翘得更高,渴求着更多的佔有。 他的弟弟,竟然也会有这样迷人的风情,甜蜜而热情,因为他的触碰而情难自禁,这简直就不异于一个疯狂的美梦。 白哉再也按耐不住,迅速地将已经胀大的欲望往那美妙的深径内部埋进。一护这次毫无滞涩接纳了他,里面还残留着上一次的血跟精液,出奇顺畅地撞入时竟然还发出了响亮的水声。挺入到底的时候少年发出了一声闷哼,可他的声音里却没有痛苦,隐隐还带着几分欢喜。方才像是一把利刃一样把他整个人都搅得残破不堪的热棒现在却像是世上最贴心的东西,不论是那将他塞得满满当当,不留丝毫空虚的粗壮,还是烫得他全身发软的温度,或者是深深抵在之前一直发痒地方的长度,一瞬间就满足了他全部不敢说出口的愿望。 怎么能这样棒?他从不知道…世界上会有这样快乐的事情! 两人仿佛本就该是这样血脉相连一般紧紧交合在一块,恍惚间一护都已经忘记了搂着他的人是自己的哥哥。心脏在胸口咚咚咚地狂跳,如同用力捶着鼓面的鼓槌。而伴随着这样的节奏,白哉双手抓紧了他的腰身,大开大合地开始了抽插。每一次都那样深,甚至深到一护所无法想像的地方——而被逼迫打开的地方也迅速叛变,疯狂叫嚣着想要被更加粗暴地对待。 白哉感觉到一护尽力迎合的动作因为锁链的阻拦而变得凌乱,知道弟弟已经彻底沉迷在自己所带来的快感中。他不由自主地便俯下身,解开了因为被一护咬在嘴里而变得湿漉漉的腰带。虽然之前无法说话,可一护的嗓子却其实并没有休息。不再沉闷的音色也是极为沙哑的,可一护却已经连注意到腰带被取走这一点的馀裕都没有了。 “嗯、啊…啊啊!呀啊!…好、嗯…真好…你…嗯…太棒…太棒了…” 一护神情恍惚地侧脸趴在枕头上,诚实地抒发着自己的感受。白哉被他说得浑身都要飘起来了,赶紧搂住了弟弟的身体,他亢奋得怦怦直跳的心脏贴在一护渗出薄汗的背脊上,让两人最大程度地紧贴在一块。这个姿势下很容易就叫白哉发现了不对劲,他探手往下面一摸,一护的分身已经不知何时就射过了,甚至不知道究竟是射过几回了,床单上是一大滩腥黏的污渍。 白哉毕竟也是个第一次拥抱心上人的毛头小子,他不由得得意忘形地低头咬住弟弟的耳朵。清晰地感觉到缠着自己的内壁猛地一颤,白哉欢喜地道:“一护…一护,喊我白哉,白哉,听到了吗?” 一护模模糊糊地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他却没有顺着白哉的话喊名字,反而在呻吟的间隙里下意识地喊道:“…哥、哥哥…” 在这种亲密如情人一般的时刻,白哉听到一护喊他哥哥,唇边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了。美梦醒得太快了,这两个字尖锐地揭穿了一切。他不过是个利用了诅咒达成自己卑鄙愿望的人,而此刻一护的动情也压根不是出于本心。在一护心里他只是哥哥,可是在做出这种事情之后,他甚至连当兄长的资格都失去了。 他这么一愣神,一护便不满足于白哉的温吞,勉强晃动自己的腰部小幅度地增加硬热在他体内活动的幅度。也不知他这么扭来扭去碰到了哪里,一护刹那间只觉得意识都要离他而去,浑身百骸都是一个激灵。 “…哥、哥哥…嗯…那里…!那里!” 他为了再度获得同样的快乐,甚至无法顾及到自己恳求的人是谁,更加意识不到自己现在的行为有多么淫乱,他只想要满足,更多的满足,更大的满足,哪怕下一秒死了都不会后悔的满足。而为了这一刻的满足,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紧咬着白哉的内壁激烈地抽搐起来,似乎蠕动着要把他往更深处吸去。白哉被他这一下弄得差点就射了出来,一时间他也顾不得一护对他的称呼了,咬牙在一护的深处摇晃着腰找寻那个让弟弟疯狂的敏感点。 “呀啊!哥、哥哥…哥哥!” 一护几乎是尖叫着再度射了出来,他被近乎疼痛的强烈快感所击中,透支体力过度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忽地就昏了过去。 一护恢復意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黄昏时分了。浑身酸痛,下身虚软无力,甚至连坐起身来都没办法办到。一护恍惚地望着天花板,漫长而如同噩梦的昨晚的记忆慢慢回笼。 他已经被转移了位置,一护认识这里是在椿院家主的房间。并不是呆在那个黑暗的小祠堂里带给了一护一点逃避现实的勇气,他在家主…或者该说是前任家主微笑着走进来的时候,还能用使用过度的嗓音向他问候。 前任家主为他带来了鸭丝粥,非常有耐心地坐在一旁等待着手指发颤的一护将它喝下去。等到一护放下空碗,他才终于开口,脸上仍然是带着柔和平静的表情,与他所说的内容完全不相符。 他开头的第一句话,便是“非常抱歉给你带来了糟糕的经歷,原本这些事情是安排了月岛君与你说明,可没想到他竟然没有向你提及。” 然后这位年轻的前志波家主便极有条理地,就像是个富有经验的诈骗犯一样,使用非常具有说服力的言辞,说着一些匪夷所思的东西。 关于诅咒。 关于祭品。 关于一护接下来即将面对的,而他曾经也面对过的“祭品的义务”。 一护半个字都不相信,因此他始终保持着面无表情。直到在他提到自己与兄长被选择为祭品的时候,才感觉到胸口猛地一痛。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哥哥忽然间会失踪了。他也明白为什么兄长会要在祭典开始之前,极为仓促地带他出门。那时候哥哥肯定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吧?然而在他把“出行计画”透露给蓝染先生的时候,本家自然就明白哥哥是要带着他逃跑了。 所以哥哥并不是为了救他才回来的,而是因为本家把逃跑的他找到,强行带了回来——然后哥哥屈服了。屈服在了这么荒诞的诅咒上头,对他做出了那种事情。 发现逃跑企图败露的时候,哥哥为了不打草惊蛇拋下了他一个人走了。无可奈何的时候,哥哥也选择了伤害他来满足这些明明跟他们兄弟俩毫无关係,却自以为拋出了足够好的诱饵而指手画脚的傢伙们。 一护忽然间,觉得这位家主与他父亲有几分相似的面容都显得可恶了起来。他心口的愤怒与憎恨,还有被拋弃的痛苦猛地翻涌了起来。就为了这样莫名其妙的“传统”跟“诅咒”,就要他在接下来的人生里足不出户,每天被自己的兄长强暴,好让一些与他毫无关係的人能自由享受人生。 毫无道理! 然而对一护发红的眼睛似乎毫无所觉的前家主,已经说到了纹身。他告诉一护,只有被诅咒接纳的祭品才会拥有纹身,而纹身一旦被另外一名祭品触碰,会產生特别的反应。 方才还显得荒诞无比的这番话,到了这个时候,却让一护觉得真实得可怕。他昨晚忽然间就变得那么不知羞耻,发疯一样地渴望着被侵犯,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古怪而不可思议。可假如这是真的… “我们今早已经确认过了朽木君身上的纹身,因此…” 一护听不下去了。他明明浑身都酸软无力,稍微动一动那难以啟齿地,被使用过度的地方都胀痛难忍,可他已经不能再听下去了。 假如他身上真的有了那么个莫名其妙的东西——以后,只要哥哥碰一碰他,他就会再度露出昨晚那样的丑态吗? 假如真的有这么个印记,是不是意味着诅咒也是真的? 那他还有什么办法能让这些人放过他?冒着自己生命会受到威胁的可能性放过他? 一护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床铺爬出来,他连鞋也没穿,罩衣也没披,猛力拉扯开了门。门外正是白雪皑皑的庭院,鬱鬱葱葱的茂盛椿花树丛里开满了如同红宝石般饱满美丽的花朵。迎面扑来一股寒冷刺骨的凉风,让一护一个哆嗦差点都要站不稳了。 可他不害怕,他还有更加害怕的东西…更加,更加可怕的东西在他背后等着他。 彻底完蛋的未来的人生。 要跟自己的哥哥做那些寡廉鲜耻的事情。 没有人在乎他的想法——甚至包括他的哥哥,唯一的亲人,也拋弃了他。 那太可怕,太绝望,太痛苦了。一护必须要逃跑,如果他真的落入了那样的境地,他还有什么活着的意思?他甚至不能被看做一个完整的人,那个曾经叫做志波一护的十五岁的男孩子,毫无疑问地就会就此死去。 一护迎着深冬的寒风,踉蹌着穿越着这沉静到压抑的庭院。院口距离他已经这么近了,他却看不到任何人来阻拦他。一护在那一瞬间兴起了希望,他能够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忘记刚才听到的那些可怕的东西,忘记昨晚发生的可怕的事情。 他就还能是他。 一护在距离院墙只有三步之遥的地方,忽然间腿脚一软,就扑倒在地。他的时间有限,当着人家的面逃跑,他就连爬起来的时间只怕都没有。一护不肯放弃,他手脚并用,要向外爬去。 就在那么一瞬间,真的就只是一瞬间,一护觉得自己可能触碰到了自由,未来跟希望。 但他在下一瞬间,就感觉到肩头一阵灼烧。那个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可能存在的纹身猛地发作了,如同一杆枪挟着寒冬的冰雪沿着肩头直插入了心脏,一护发出了一声尖叫,扑倒在了雪地里。 好痛! 好痛! 好痛!!! 他快要不能呼吸,只能沙哑地发出呜咽跟喊叫。一护下意识用右手死死抓住最疼痛的肩膀,全身蜷缩起来抽搐发抖。此时的他无暇去关注其他,不会知道长老们跟前任家主都站在茶室里,透过半透明的门帘看着他。 看着他在椿院的门口嚎叫痛哭,满地打滚,就像每一任不相信自己无法离开的祭品一样。这场面好像也是仪式的一部分一样,他们用冷淡而平静的眼神注视着一护。似乎此刻一护越疼痛,就能越快接受事实,然后不再做些愚蠢的反抗。 “——一护!” 只有刚刚被蓝染带着走进门的白哉被这一幕惊得浑身一颤,飞快地跳下了台阶,直奔着弟弟的所在跑过去。一护痛得脑袋都快要无法运作了,可他仍然能够轻易地辨认出抱住他的人是谁。 “一护!一护!一护!” 他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温度,跟熟悉的怀抱。 哥哥。 一护终于找到了救赎,四肢缠绕在白哉身上,紧紧抱住哥哥,就像是一隻受到伤害的幼兽,渴望着汲取一点点的温暖。假如一护的意识还是清醒的,他一定不会允许自己这么做。不会向这个拋弃了他,背叛了他,伤害了他,向虚偽自私的志波家屈服的哥哥再露出以往那样全然信赖依靠的心情。 可他此刻完全顾不上,就像是本能一样,一护把脸埋在哥哥的胸膛上,呜咽着寻求安慰。 tbc 【八】同舟共雨 白哉心慌意乱,他从一护的动作看出疼痛的地方正是一护左肩后的那朵椿花所在之处。他在一护痉挛的手指上覆上了自己的手掌,却不知道该如何让一护减少些许疼痛。 在他们的背后,庭院里的椿花一朵接一朵地发黄,枯萎,凋落,白哉很快感觉到自己下腹上的纹身也同样开始隐隐作痛,只是这疼痛目前还并不像一护的那样剧烈。这肯定与诅咒有关,他的眼前晃过那些长老冰冷的脸,跟蓝染一如既往的偽善的笑容,他明白只有这些人会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求求你们,救救他!” 他奋力抱起浑身颤抖,压抑着痛苦呻吟的弟弟,想要往茶室的方向走去。可白哉走不出几步,他的纹身发作得也更加剧烈了,他咬着牙又迈出了一步,最终还是没能迈出下一步,膝盖一软就跪倒在地。 白哉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一护,生怕他一不小心就把弟弟给扔到了地上。可越发剧烈的痛苦让他的手有些不听使唤,幸好一护四肢紧紧缠着他,虽然因为重力往下滑了一截,但最后还是落在了他的腿上。 “拜…拜託你们…” 白哉再度恳求道,他向着门帘低下了头。 他打从心眼里,憎恨着这些将他与弟弟玩弄于鼓掌之上的人。他们兄弟二人虽然得了志波本家的恩惠,但假如在一开始就知道那是因为想要把他们兄弟俩当做下一任祭品,他们必然不会离开空座到这个地方来。若是这就是他们兄弟俩欠了志波家的东西,他愿意用自己的一辈子来偿还,反正他的这辈子早已经扭曲,谁让他竟然会对自己的弟弟有了那种想法?只要弟弟能过得好,他没有什么不能给出。 可他已经那样拼命,已经想尽了一切办法,要为弟弟争一个转机,这些冷血的偽君子却还是不肯放过一护。 白哉第一次知道他是那样无力,他只能选择屈服。可现在他发现他陷入了更加被动,更加无奈的境地,他却已经除了让他跟弟弟变得更加糟糕之外,连别的选择都没有了。 只要是为了一护…他现在也只剩下一护了。 等待回復的时间长得仿佛永无止境,白哉因为忍耐纹身的剧痛,头也越垂越低。茶室里的长老们眼看着庭院里的椿花快要落半,可跪在台阶下雪地里的兄长仍然咬着嘴唇不肯痛呼出声,维持着兄弟紧拥的姿势。 蓝染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之前明明都嘱咐过这个傻小子,让他在“没有保护自己跟弟弟的能力”之前,乖乖地当长老们的傀儡,这样才能让他跟弟弟好受些。可结果呢?这傢伙还是个硬骨头,把自己的反感跟抗拒表现得这么明显。长老们想要的可不是这样“识时务”的屈服,而是“彻底”的屈服啊。 果不其然,最年长的长老放下了茶杯,冷淡地开口了。 “这便是诅咒反噬,若是祭品背弃契约,做出逃跑,欺瞒,或是不忠之事,便会如此。新家主并未真正离开椿院,尚且有救。若是下次他做出违抗之举,只怕你们二人只能痛到纹身彻底溃烂,失血而死。你该怎么做,可明白?” “…是。” 白哉的汗水沿着额角下滑,他只想知道如何能让弟弟早些解脱,因此这句话答得非常之快。 大长老冷哼了一声,祭品之中,弟弟被拴在家里不能外出,倒还容易对付。只是这个哥哥却必须要好好地磨一磨性子,否则是不会乖乖听话的。他瞥了一眼白哉抱着一护的双手,指节忍耐得发白,在寒风中微微发抖,但仍然不失珍重之意。这样的哥哥还算是好拿捏的,因为只要当他明白自己的不听话,会带来什么后果之后,他就再也兴不起反抗之心了。 “想要让反噬停止,只需敦伦即可。” 白哉听到这句话,他浑身僵了一僵。他怀中的一护并没有因为疼痛而完全丧失意识,但他并不太明白这个上世纪的老头子才会用的词。白哉一时间觉得怀里的少年热得烫手,他虽然不太愿意让昨晚才受过折磨的弟弟这么快就再度承欢,可往好处想,起码今日的任务也就能一併完成了吧? 大长老留意到白哉转头往庭院中的祠堂看的动作,慢条斯理地道:“得在此处。” 蓝染感觉嘴角一僵,昨天之前还要履行祭品义务的他对于观赏下一任祭品行事实在是敬谢不敏,但他能理解大长老这么发话的缘故。他们必须要在这对小兄弟的跟前树立起自己的权威来,所以“不听话”的后果,一定要沉重到让他们无法接受才有意义。 为此他也只能折磨一下自己的耳朵了。 “请您…” 白哉求情的话还没说完,大长老再度果断地打断了他:“椿花落尽便晚了,快动手。” 一护虽然不明白大长老所说的是什么,可他本能地知道那多半不是什么好事。大长老管兄长叫祭品,管他叫新家主,在这老头子心中只怕根本没有把他们俩看做人,而不过是拿来对抗诅咒的工具。一护恍恍惚惚地听哥哥跟那个老人一问一答,有种风雨欲来的窒息感。 兄长僵硬着身体好半天没有动作,而一护已经痛得浑身无力,他的手抓不稳白哉的后背,身子一晃就要栽倒在地。哥哥伸手想要拉住他,可也没能拉住。一护歪在地上蜷成了一团,眼前一团模糊的白跟红,那原来是红艳艳的花朵落在雪地上,乍一看去像是一大团血一样。 兄长的气息靠近了,一护感觉到哥哥再度抱住了他,可跟方才不同——哥哥寒冷的手掌从他的领口鑽进去,往他的后背摸。一护被这冷得像冰的触感吓得浑身一哆嗦,可说来也奇怪,痛得撕心裂肺的地方叫哥哥一碰,好像就好受了许多。 一护下意识地就往白哉的怀里拱了拱,想要他多摸一摸。可疼痛刚散去了,取而代之的就是他熟悉的酸麻感。 不、不行! 他这才猛地想起来,那个地方——那个地方不能让哥哥碰! 一护身上的纹身得到了抚慰,不像刚才那样痛得神思恍惚,这时候不知哪来的力气,就一把推开白哉,手脚并用着要爬开。他面前正是茶室的台阶,一护的脚冻得不听使唤,跌跌撞撞地就扑到了台阶上。可他拼尽全力扯开门帘,迎面一股温热如春的气浪,却见到那茶室里稳稳当当地坐着三个长老与前家主还有蓝染。 这五个人用几乎一模一样的淡漠表情看着他,就好像一护是个动物园里的猴子。费尽心思窜上跳下,只是为了哗眾取宠。 一护被这样的视线所注视着,完全前行不得。就在这时他的背后贴上了一具温热的躯体,哥哥从背后抱住他,整个搂着他翻了个身。于是门帘就从一护的手里又忽地滑走,晃动了片刻回到了原处。 一护又再度被按在了雪地里,这一次他切身体味到了冻彻心扉的寒冷。他无处可逃,他真真切切地被囚禁在了这个窄小的庭院里。他明明已经知道了如果想要离开,就会像刚才那样痛得寸步难行。在这个小小的院子里,他还能逃到哪里去呢? 他根本,没有可以去的地方。 一护本以为,昨晚他已经足够痛苦,他的身体已经足够千疮百孔,他难堪到几乎不愿回顾究竟发生了什么。那时的他毫无抵抗地任由兄长在他身上驰骋,可他的心尚且是关闭的,紧紧合拢,抗拒着去面对一切。这样在今天醒来的时候,他能够把它当做一个不该存在的噩梦,从自己的身体上,自己的记忆里割裂开来。 可这样的事情他也做不了第二次了。 当他意识到,自己在接下来的未来的每一天里,都会被自己的哥哥打开双腿肏干,而自己除了像个等待被临幸的娼妇一般,无法从这个地方离开半步,而自己的身体还会欢天喜地地迎接他的侵犯。 清醒地意识到这一切,让他更加痛苦。痛苦得灵魂都要裂成碎片,让他恨不得在下一秒就直接死去。 但一护也只是安静了片刻,因为他意识到白哉再度触碰了他的纹身。 “……不!” 那亢奋的渴望唤醒了他的身体,一护甚至感觉不到亲吻着他赤裸的肌肤的寒风,他只能感觉到从内往外弥漫开来的潮痒,那是热得快要让人融化的欲望。而他只怕也真的融化了,不然从那不知饜足的后穴里流淌出来的湿意又是什么呢? 一护本能地要合拢自己的腿来隐藏这一点,可兄长用力地握住了他冰冷的脚掌,用掌心一阵揉搓,便让他连双足都生出了一阵难以言喻的热来。一护控制不住地发出了一声惊喘,现在的他全身上下好像都要变成敏感至极的性器官,光是被这样刺激双脚,他都快硬得射出来了。 可是为什么突然又要做这种事情? 比昨晚还要令他羞耻的反应,而他们还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一护并没有被拴着限制自由,羞愤交加之下,自然没法像条死鱼一样任人为所欲为。他毫无章法地手脚乱蹬还是起到了一些作用的,差点兄长就被他狠狠一脚踹倒了。只可惜很快兄长又扑了过来,困住了一护的双手,把才挪开一点的弟弟笼在了自己的身体底下。 这样的兄长让一护觉得非常陌生,甚至就像是被另外一个人附体了一般,一护本能地恐惧万分。 “不——不!!” 一护想要求救,他拼命地四顾,除了白茫茫的雪地跟红艳艳的椿花,他就瞧见了不远处的那片软布帘。可光是想到门帘之后是什么人,一护就觉得视线像是被烫了一下一般缩了回来。 除了自己,他没有别的人可以依赖了。他早就该意识到这一点了。 哥哥并没有除掉他的衣服,留着他勉强能遮蔽身体的中衣,直接扯掉了他的裤子。像是忌惮一护会跟刚才似的给他一下断子绝孙脚,裤子也只扯掉了一半,只露出了一截白花花的臀肉。 “…住手!停下…!不要!!” 一护想要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愤怒跟充满威胁力,但白哉的手已经滑到了几个小时前好好疼爱过的地方。他的声音不由自主就发起了颤,好像只是为了盖过身体的反应而欲盖弥彰的虚张声势了。 “别…不要…再…”一护断断续续地恳求着抱着他的白哉,可就连这么几个字此刻都说得喘息连连,简直就像是在故意勾人,而不是要拒绝。一护能感觉到那个昨晚才尝过好滋味的地方含着一根手指头都不满足得很,反而被这不轻不重的爱抚激起了一股强烈的空虚感在身体内部搅动着,督促着他快些吞下点更加火热,更加粗壮的东西。 一护之前不愿去回想的,只想要彻底封印起来的记忆纷至遝来。他知道自己很快就要再度露出那样的丑态来,可他不愿意——也不想再像那样缠着自己的兄长,在这种地方,在他人的视线下做这种事情。 一护抓着白哉的胳膊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收紧,像要抠进哥哥的血肉里一样用力。少年已经动情的双眼里一片水光瀲灩,流光溢彩,如同晨昏交接时天际的晚霞般光彩照人。他用着这样的眼神望着白哉,又再度恳求道:“哥哥!” 白哉的背脊猛地一颤,他知道这是一护小时候向他撒娇时常用的扮可怜的表情。曾经的他在这样的表情下,几乎是溃不成军,不论弟弟说什么他都会答应。可什么时候起,看见这样的一护会让他產生现在这种…恨不得把他整个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让他喊着自己的名字哭出来的骯脏感情呢。 昨天他对一护说了对不起,并不止一遍。要是他真的想要一护原谅他,早就该从这个泥潭里抽身,永远只当他的哥哥。可他既想要继续爱恋着自己的弟弟,又想要弟弟不要因此厌恶他,远离他。世间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呢? 他眼神一暗,咬着牙一狠心,拔出了中指直接换成了三根手指头一块塞了进去。没有料想到会被这样对待的弟弟浑身一颤,无防备地发出了一声甜腻的喘息。 一护下意识便往无动于衷的门帘那边瞅了一眼,心里惶恐不已地猜测是否被听去了。可他的心还没放下来,白哉的手指便已经在他身体里微微张开来回旋转,做出种种难以言喻的动作刺激他了。一护气息一促,只能扭动着身体要从白哉怀里离开,咬着嘴唇勉强忍耐着声音。可他这样不合作,反而让兄长的手指在他身体里来回晃荡,时而不经意地搔到痒处,时而又老是照顾不到。一护好半天挣脱不开不说,反而弄得自己浑身酸软,越发欲求不满了。 可一护的腰刚一软下来,兄长便抽走了按住他双手的左手,扶住了微微翘起脑袋的小一护。双手得了自由的一护此刻却浑身瘫软,根本无法弄出什么靠谱的挣扎来。前后的敏感点一起被刺激的快感让一护根本无法招架,虽然他努力要分心牢记着不能发出声音,但真实的他已经恨不得要发出尖叫让哥哥放过他了。 快感迅速堆积,一护刚要攀上顶峰,就听见大长老的声音如阵雷般炸响:“花快要落尽了,你还磨蹭什么?” 这一下一护又被扯回了现实里,浑身都是一个哆嗦。可他已经到了快要射精的边缘,就算时至此刻,明知道抚摸着他下身的人是他的兄长,他们俩甚至也不是在屋子里,而是在露天院落里,当着好几个长辈的面,一护的羞耻心都已经无法让他的欲望冷却下来了。 就快…就快忍不住了…拜託你,快停下来呀,哥哥!一护浑身都忍得发烫,可他泪水汪汪的眼并没能把他的心意传递给兄长知道,因为在他身上的白哉紧拧着眉头,眼神冰冷又愤怒,像是带着一股杀气。 “…嗯…” 比肿胀的下体先要忍不住的是声音,感觉到白哉的动作粗鲁了些,一护因为吃痛而没能咬紧牙,一星半点呻吟便溢出了牙关。可还没能等到他再度把声音吞下去,哥哥的脸便忽然间贴近了。 “唔!!” 哥哥亲了他。 一护瞪圆了眼,老实说,他也有亲过小桃。可那也是在他恳求了小桃好几次之后,两人才害羞地挨了挨嘴唇。那时候他只觉得女孩子的嘴唇原来这么软,这么甜美,像是稍微粗暴一些就会弄坏了。但显然哥哥的吻根本就不是那样纯情的东西。 哥哥的嘴唇,舌头,还有气息,都极为霸道地长驱直入,一瞬间就把一护的嘴里全给侵犯了个遍。亲吻竟然比身体交缠还要让一护觉得浑身汗毛直竖,就像是全身都被舔遍了一般,任何秘密都无处遁形。一护之前对兄长的愤怒到了这时整个都爆发了,他的委屈,绝望跟不满都被哥哥这个超过尺度的舌吻勾了起来,一气之下他狠狠地就咬了那个鑽进来的舌头一口。 拋下一护,轻易地就屈服于长老们抱了一护,现在又要在这种地方做这种事情… 在那一瞬间,一护甚至幻想自己身上的人不是他的兄长,除了哥哥之外任何的男人,都不会像现在这样让他感觉到孤独。哪怕只是虚假的信心也罢,他能够告诉自己,哥哥会来救他,会为他报仇,因为哥哥向来最疼他,不会放任自己的弟弟受人欺负而坐视不理。如果是那样的话,即便他变得再骯脏,也还能有支撑下去的理由,跟可以回去的地方。 可现在他一无所有。因为比起坐视不理,哥哥选择了成为刽子手。 一护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哥哥也发出了一声痛楚的闷哼。但白哉却没有中断这个吻,反而从一护紧紧夹着他的手,仿佛不肯让他离开的腿间拔出了右手,换上了勃发的火热。 “……嗯唔…” 一护因为被堵住了嘴,所以没能发出什么明显的声音。但他被贯穿的瞬间,也丧失了咬紧哥哥舌头的力气,浑身发颤地瘫软在白哉身下。一护下意识地又往一动不动的门帘那里看了一眼,不由自主地想在他们眼里看到的究竟是怎样丑陋的一个画面? 一护光是想像了一番,就觉得噁心不已。可让他觉得更加噁心的是,哥哥很快便用力对着他的前列腺发起了衝击。这毫无疑问是为了最快速,最大程度地激起他性欲的行为让一护明明想要抗拒,却还是无能为力地沉沦了。那感受太猛烈,太过具有压倒性,一护心中那一瞬间的反胃很快就无影无踪了。 丑陋又如何?现在的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直冲脑髓的快乐让一护只想尖叫,就连从唇舌交缠间传递过来的熟悉的味道都让他战慄不已。虽然一护姑且还有点羞耻心,瑟瑟发抖地将自己赤裸的部分紧紧贴着衣服还算完整的白哉,好像用这样的方式就能掩人耳目。诚然因为白哉故意选择的姿势,十五岁的少年身量尚未完全发育,整个人都被他挡在身体下面,交合处没叫人看去分毫,可一护却一点也不觉得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事情。 因为他那可耻的地方…已经彻底湿透了。每次兄长的欲刃直捣黄龙,都会在分离开黏膜的时候发出“噗嗤”的一声滑腻的脆响,而随后当兄长毫不留恋地退出,眷恋不舍的媚肉则会一层层地包裹着挽留,带出里面的淫液,沿着兄长的火热滴落,把两人的交合处,下腹,大腿间,甚至就连身下的雪地里,也都弄得一塌糊涂。 “啪嗒”、“啪嗒”、“啪嗒”! 一护光是听见这响亮的肢体拍打的声音,跟湿漉漉的“咕嘰”、“噗嗤”交缠在一块,就已经羞得无地自容。哥哥根本就没有射,会弄出这么多水来的也就只有他了。他拼命收紧后穴,似乎只要这样就能在抽插间少带些水出来,不要再发出那么可耻的声音。可结果浑身绷紧的后果只是带来越发鲜明的触感,兄长那东西埋在自己身体里的时候,一阵一阵地脉动都清晰地像是握在手心里一样。 “唔、呜呜…呜呜…” 一护觉得自己就快要坏掉了,太过头的快乐,太过头的羞耻跟太过头的自己的淫乱,让他呜咽着哭了起来。就像是过了一整个世纪一样,再也无法忍耐的一护终于喷射了出来。 大概因为忍得太久,精液竟然一股脑都喷到了白哉的胸口衣服上,沾得两人的胸前都一片狼藉。而伴随着一护浑身抽搐的痉挛,哥哥也没有再折磨一护的意思,顺其自然地也射在了一护里面。 两人都筋疲力竭地抱在一块,一护双目茫然地望着湛蓝的天空,身边是不知何时又重新变得花叶繁茂的椿花丛,几隻飞鸟从视线里展翅划过。这样的景象离他似乎太过遥远,甚至產生不了半点真实感。大概是因为一护觉得现在的他就像是落在了沼泽里,马上就要被吞没,就连一星半点的希望都已经看不见了。 死亡一般安寧的静謐之中,他忽然间感觉到了什么滚烫的东西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一护下意识地摸了摸,他自己的脸本来就是湿漉漉的,因此他也没能摸出什么来。下雨了吗?他又看了一眼晴朗的天空,随后才终于把视线落在了压在他身上的兄长脸上。 又一滴滚烫的东西落在了一护的脸上。 那东西就像是落进了一护乾涸的胸口,一瞬间滋润了乾枯的心田,让他从沼泽里又探出了一隻不甘就死的手。一护知道刚才开始的时候,兄长的眼神一直显得阴冷而沉静,可他却因为后来的吻,两人隔得太近而看不到白哉的表情了。 只是现在他的哥哥在哭泣。 就像刚才的他一样,也在哭泣。 一护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凝视着,第一次在他面前落泪的兄长的脸,终于沙哑地又喊了他一声。 “…哥哥。” 【九】云青欲雨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久违地提起了五年前的事情的关係,一护也回想起了哥哥哭泣的脸。 “一护大人”这个称呼,正是在那之后才出现的。用这样的敬称划开了距离,兄长也像是带上了一层假面具,对他客气而不亲近。除了必要的“祭品义务”之外,他们甚至有过整个月彼此不开口说话的情况。一护一度觉得他们兄弟之间的关係已经彻底完蛋,可他却始终喊那个人为“哥哥”,并没有要改口的意思。 一护并不会因为哥哥落了两滴眼泪就轻易地原谅了他,他对兄长的愤怒大多来自于白哉明明知道祭品的事情却隐瞒了他,拋下他一个人逃跑,最后还屈服于了家族,成为了那帮老头子的监工,每天督促他完成义务,确保他不会行差踏错,做出些违背契约的举动。 可是那股子恨到仿佛非要杀了他才能解恨的念头却再也没有出现了。即便偶尔一护觉得自己要熬不下去,或者在床上被白哉折腾过头,衝动时手都摸上了白哉的脖子,但那个时候哥哥哭泣的脸就会忽然跳出来,让他一瞬间心就软了。 祭品并不是只有他一个,哥哥也是受害者。 一护虽然并不是那种“因为别人也有苦衷,所以别人伤害了我我也能理解”的世界珍稀物种,但当这个“别人”换成“哥哥”的时候,他终归还是会退让一步。他不愿意抹掉在诅咒这件事出现之前他们兄弟间的情谊,自然也就会在意识到哥哥同样受到了折磨,他也很痛苦,像我一样痛苦的时候,难以把自己的难受跟绝望发洩在白哉身上了。 又或者,一护也还是需要一个心灵上支撑。世上所有的人都很快活,只有我这么痛苦,跟即便世上所有人都很快活,但并不是只有我这么痛苦相比,显然是后者更能让他接受。既然他已经成为了不能离开椿院的祭品,如果他还想要继续活下去,多一个人分担这个被囚禁,被逼迫,跟扭曲的折磨,让他也能错觉一般地好受许多。 因此一护虽然并没有原谅兄长,但他也勉强接受了这个现状。他不愿意让白哉知道自己已经放过了他,因此也逐渐刻意改变了自己跟兄长说话与对待他的方式。尖锐冷酷的表情跟嘲讽的语调,或许能够成为一个合适的偽装,毕竟他的兄长在称呼他“一护大人”的同时,也选择了恭敬地低下头,不再像以往那样仔细端详他的表情。 一护知道白哉内心对他是愧疚的,所以不论何时白哉都会选择退让,沉默,好像心甘情愿要当一护情绪的垃圾桶,让只能闷在椿院里的一护可以保持心情的愉快。可一护即便想要报復兄长,就像之前所说的那样,他也会时不时地心软。所以到最后,一护往往也就只能逞口舌之利,说些伤人又不利己的话,真正意味上的伤害,他还是做不出的。 因此白哉并没有辞职,一护向三位长老求了情,保证自己不会在这半年内闹么蛾子,说了不少五年前那个一根筋的自己绝对不可能说出的话服了软,换来了哥哥惩罚的取消。 一护被三位长老心满意足地教训了三个小时,好不容易离开茶室的时候,心里一片阴沉沉的,怎么都高兴不起来。没有人因为自己的弱点被人看穿而感觉到高兴,最起码一护一直努力想要表现得自己绝不会因为兄长而心慈手软,对这些自私自利的傢伙有什么好脸色。 其实一护一点也不喜欢白哉能有在外面自由活动的机会,而他只能闷在家里。按照一护的逻辑,两个人一块当囚徒,当然要比一个人当囚徒快活得多。但是他确实被哥哥的花言巧语打动了,哥哥拼命工作,是为了能够等到他可以离开椿院的时候,带他一起旅行。 不论这番话是真是假,哪怕只为了哥哥还记得曾经的两个人的心愿,他都没法眼睁睁看着白哉也被关在这个死气沉沉的院落里。一护讨厌自己的心软,因此他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两圈,决定必须要“折磨”一下白哉,好以示自己的立场跟态度。 他舔了舔嘴唇,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和服,趾高气昂地便往兄长的屋子走过去。 其实要报復背叛他的哥哥,一护还是想过很多办法的。可惜大多数情况下,该死的哥哥的泪水都会起效用,让这个折磨变成一护自己也觉得不太爽快的经歷。少数在一护觉得能够接受范围内的“折磨”,却又太过平淡,根本不痛不痒,无法让一护觉得解恨。 最后他总算找到了一个优秀的折磨方式了,那就是“祭品义务”。 一护发觉兄长对这件事非常的不热衷。与其说不热衷,不如说显得有些回避。要不是雄性尊严不允许他早射,说不准兄长真的能自己擼到快射的时候插进来,射完了就拔出去凑合了事。一护因为一开始自己也讨厌这档子事,所以竟然很久都没觉察到,反而觉得冷冰冰又特别效率的兄长很善解人意。 可时间一久,再不热情的兄长也跟他在这方面逐渐熟练了,一护逐渐接受了自己变得过分敏感跟淫荡的身体,这时候兄长还绷着脸显出一副不耐的模样,在床上咬着牙一声不吭,就显得格外异样了。 一护猜想,他的哥哥大概很讨厌这种事情。不然也不会每次要办事的时候,都选择刺激一护的椿花纹身,好儘快调动一护的身体感受,然后大开大合地打完一套鸣金收兵。一护一番试探之后,发觉兄长很可能“直”得令人发指,非常厌恶跟他之间的情事,就连稍许“我其实挺舒服”的意思都不肯表露出来。 不论是表情,声音还是态度,在别的时候更是对这种事情绝口不提,似乎吐出半个字来都是要了他的命。明明在办事的时候小兄弟那么硬邦邦,在这些细枝末节上固执能有什么用? 一护也是做了一番心理斗争,才假装自己被做得迷迷糊糊,第一次主动开口向兄长要求第二回。然而哥哥闻言脸上却难看得很,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迅速拒绝了他,丝毫没有白日里因为“愧疚”而对“一护大人”言听计从的表现。正是因为如此,一护才得以确认,当初让他哥哥憋屈地都哭了的原因,多半是当着那些人的面做这种他厌恶至极的事情。 因此一护才忽然间对这个义务热情了起来,一来他自己已经面对了现实,虽然心里显然还是有些不情愿,可这种不满与兄长表徵于外的抗拒相比,简直不值一提,二来兄长的技术着实不错,即便自己不乐意,也还是能把他照顾得很好。要是说最开始一护变着花样撩人还是有演技的成分,到了后来他确实是有些对这种事情难以自拔了。 好像光是看着哥哥拼命忍着不要露出别的表情来的模样,一护就亢奋得浑身发烫,因为那种时候的兄长仿佛就像个被逼到了绝路的猛兽,会对他展开一系列疯狂地攻击,兇器在他体内横衝直撞,简直就要把他撕得粉碎。虽然这多半并非是兄长的本意,可一护并不讨厌那种连脑髓都要融化了的极致体验。 他得到了享受,兄长则受到了惩罚。一护因此而迅速地改变了自己的态度,喜欢上了这件事,虽然最开始大部分时候哥哥只愿意交低保,每天只跟他胡闹一回,但到了现在,哥哥有时候也会破罐子破摔,被他勾得连续做上好几回。不过这样的疯狂一夜之后——就像是白哉因为药性而埋头苦干了一整晚那次一样,第二天的兄长往往会低气压很久,把“不开心”三个字都写在脸上了。而这种时候,即便浑身酸痛,窝在床上动弹不得,一护也会因为成功报復到了兄长,而心情舒畅好几天。 椿院并不大,房间却大多空荡荡的没什么人气。白哉平日里待的地方是他的书房,里面放满了工作所需要用的档书籍跟其他的一些必须用品。一护很少踏进这间屋子,但这间屋子里还是有一个专门为他准备的位置。一大片毛茸茸的天然羊毛地毯上头摆着两个成年男人四肢摊开都没有问题的软皮沙发,显而易见是有着“特殊”的用途。 一护进门的时候,白哉正坐在他的办公椅上边敲打着键盘边接电话。即便不在办公室里,哥哥也照旧穿着烫得平整的衬衫打着领带,一丝不苟地打理了头发,耳朵上扣着蓝牙耳机。意识到一护拉开门的声音,白哉便迅速说了一句:“暂时有点忙,稍后回拨给你。” 随后他便站起身,摆出恭敬的态度迎接家主的到来。 一护知道跟白哉打电话的肯定是他的工作伙伴,可即便连声音都没听到,一护脑海里下意识浮现出来的形象却是緋真。穿着看起来成熟而大方的一步裙,经过简单化妆品修饰的脸孔,还有具有知性教养的笑容。 一护为自己的这个联想感觉到有些鬱闷,因此他下意识地就盯着那个蓝牙耳机看了好几眼,似乎这么一来就能看出些蛛丝马跡来。 志波家的年轻家主慢慢迎着兄长走过来,语气难得平缓地道:“站着干什么?坐下吧。” 白哉依言坐回了皮椅,一护便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弯下腰向他凑过了脸。两人距离一靠近,弟弟身上的味道便飘到了白哉的鼻子里。那气息就像是盛夏阳光蒸腾下的柑橘,甜美诱人而又清新芬芳,让他一瞬间喉咙一紧。丝毫意识不到自己对兄长的影响力,一护还故意曖昧地贴在他耳朵边说话,热烘烘的气流在白哉耳垂那转来转去,弄得他瞬间就心猿意马起来。 “哥哥…”他的弟弟轻柔地说,“我想要你。” 白哉没能控制住,下意识眼神就飘到了不远处的沙发上。在那个地方他也曾经跟一护交缠过好几次,沙发非常软,他的弟弟一旦倒上去就不容易着力,像是一隻落在蛛网上的蝴蝶,只能无力地扑腾着羽翼。为了借力一护只能紧紧缠着白哉不放,不论是四肢,还是吮吸着他的欲望的后穴。白哉的幻想一时间活色生香,但他深知不能叫弟弟看出半点自己的心思,脸上仍然是无动于衷的面瘫脸。 一护对兄长的冷淡并不奇怪,他反而因此觉得更加亢奋。舔了舔嘴唇,一护又再度向他的耳垂吐气:“…我想要打着电话,正儿八经工作着的哥哥。” 白哉的视线一下子就收了回来。两人四目相对片刻,白哉眼神里流露出明显的抗拒意思,这一点让一护很是愉快,翘起嘴唇笑得荡漾。在自己家的长辈们跟前都已经做过了那种事,一护半点也不害怕叫别的陌生人听去些什么端倪。真要说的话,反倒是他的哥哥一边打电话一边做着这种事情叫熟人知道了,肯定没脸到家。 “快呀。”一护督促着哥哥,恨不得要亲自动手替朽木部长拨出电话。然而他的哥哥并不愿意接受这种破廉耻过度的play,沉稳着声音拒绝道:“一护大人,这只怕不妥…” 一护眯着眼睛,冷笑了一声截断道:“哥哥,我替你求情,可不是免费的。” 白哉一时间哑口无言。他知道弟弟成天窝在家里,有无穷的时间琢磨那些小黄片。就连长老们都觉得“这是为了更好地完成义务”而给弟弟开了绿灯,以至于一护从当年那个纯情的孩子变成了现在这个特别会玩的老司机。假如白哉当真有能在干活的时候维持住自己声音的自信,哪里会每到了需要提枪上阵的时候就自动切换成哑巴模式? 白哉从弟弟的表情里看出了这回不依他怕是没完,只能慢腾腾地将手探向手机。一护生怕他糊弄自己,还用眼角看了看拨号的名字。白哉的手机通讯录设置姓名也非常一板一眼,简直就像是机器人编码一样清楚明白。姓名前面跟上公司名称,后头再跟上职务,必要的时候连专案跟地点都会标上。不过一护关注的主要还是名字,“恋次”…估摸着是个男性。 白哉等待接通的时候,竟然鸵鸟地祈祷这个两分鐘前跟他通话的下属现在千万别接电话。可惜他跟自己弟弟都算不上心有灵犀,恋次显然不可能知道自己的上司此刻的处境,都没等铃声响到第三次,就迅速接起来了。 “部长,我是恋次。” “……” “部长?” 白哉眼睁睁地看着一护就在自己眼前迅速地脱得一丝不掛,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乾咳了一声回应道:“嗯,继续你刚才的报告。” 弟弟转了个身,他光滑细腻的背脊线条流畅,在腰间突兀地塌了下去,然后又在臀部翘了起来。此刻还正是白天,白哉在弟弟弯腰的时候,便能隐隐约约瞧见圆润的两团白肉间隐藏的菊穴。一护往后退了两步,便赤身裸体坐在了衣冠楚楚的白哉腿上。他清晰的感觉到隔着一层西装裤,在他屁股下鼓囊囊的硕大迅速地变硬,抬起了头,像是迫不及待地就要鑽进他的身体里来。 一护在心里哼了一声,就算他哥哥直得再厉害,嘴里表现得对这种事情再不喜欢,身体还是特别诚实的。都做了五年了,怎么可能真的抗拒?简直活似某些小电影的那些被强暴的受君,一边哭啼啼地喊着不要不要,一边还对着镜头撅屁股。 一护便故意扭了扭腰,用他的臀部磨蹭了几下即将被强暴的小白哉。他的背部紧贴着白哉的胸口,简直都要听见他哥哥乱七八糟的心跳声了。白哉赶紧伸手紧紧抱住了作妖的弟弟,平復了好几下呼吸,才让喘息不那么明显。 耳麦里浑然不知道上司正在干什么的下属还在一板一眼地做着汇报,而他的上司正单手搂着不安分的弟弟,另一隻手小心翼翼地解皮带。一护这个背对着白哉的姿势便是将纹身送到了哥哥的嘴边上,这点床上的默契好歹还是有的,兄长便将嘴唇贴了上去,用牙齿轻轻叼起那一片肌肤来回吮吸。 不论做过多少次,一护都没法抗拒这样的直接的刺激,一时间尖锐的快感直冲脊髓,他浑身发颤地软倒在白哉的怀抱里,感觉到从裤子里释放出来的凶刃正杀气腾腾地顶着他的双股之间。幸好一护及时咬住了自己的手背,并没有发出什么明显的声音来,而不知那边说了些什么,白哉也暂时放过了他,回答起了下属的问题。 “并不是这样,去年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就已经注意到了相似的问题…” 一面有条不紊地叙述着,白哉一面将左手送到弟弟的嘴唇边上。先不提自己会不会在下属跟前丢脸,他首先要保证一护的声音不能被别人听了去。一护叼着他的手的时候可就不会只是老老实实地含着了,用牙齿咬住三根手指头,还用舌头在他指腹上舔来舔去,又热又软的触感痒得白哉差点把同样的句子说了两遍。 特别记仇的兄长立即就反击了,用右手抓住小一护一阵蹂躪,弄得一护呼吸顿时粗重了起来。一护叼着白哉的手指头,没来得及吞下的唾液就顺着哥哥的手指头往下淌,滴滴答答地落在白哉的西装裤上。一护低头往下一瞧,便看见哥哥握着自己分身的手,正灵活飞快地上下前后翻弄。别的不提,就他哥哥这手速跟力道,一护大概一辈子都学不来,怎么都不可能有白哉伺候得舒服。 “…假如客户要求补偿的话,你就把这件事情报告给札幌的津田,让他去做一个实地测算…” 明明做着这种事情,兄长的声音却听不出半点异样,冷静严肃得很。一护感觉到白哉的呼吸一下一下地落在自己的耳根上,又热又痒,像是敲在自己的心口上的小锤子。以往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哥哥都一言不发,直到这种时候一护才能感觉到兄长低沉醇厚的嗓音对自己的影响力。死也不愿意承认自己会因为兄长说着正经话的声音有反应,一护把他骚动的缘由归结于哥哥的手活太好了。 “然后…”白哉话才说到半截,瘫软在他怀里的弟弟就忽然用力地前后磨蹭了一下他的下身。原本被压在双腿之间的肉刃一下获得了自由,直挺挺地戳到了一护的股沟之间。感觉到那里又湿又滑的触感,白哉脑袋猛地一懵,把后头的话全给忘了。 一护的后穴在之前白哉舔纹身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湿润起来,收缩着瘙痒不已。然而哥哥不但不给他满足,还一面抚慰他的前面,一面在他耳朵边说话。一护只能感觉到那又热又硬的东西在他身下跳动着,而菊穴空虚得直泛潮,这实在是太难熬了。 恋次等了好半天部长都没“然后”下去,怀疑是断线了,赶紧问了一句:“部长?” 这一声才把白哉的理智扯了回来,继续说道:“然后…” 可他的弟弟似乎就等着他说话呢,白哉刚开了个头,立即就用紧致而有弹性的臀瓣包裹着那根热气腾腾的肉柱上下一蹭。完全没想到一护竟然学会了这种程度的挑逗技术,兄长瞬间又卡壳了,为了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猛地闭上了嘴。 着意收紧的圆润的两团软肉就像是温软的手掌一样夹着他最敏感的地方,一收一缩的穴口湿漉漉地如同小嘴一样顺着这个动作从上舔到下。白哉只觉得头昏脑涨,只恨不得马上就鑽进那个因为渴望他而湿得不像话的地方。可他正要扶着一护的腰对准穴口的时候,他那个狡猾的弟弟又扭着腰不肯就范。 白哉急得满头大汗,下属还在他耳边叫魂一样地连问了几声他在不在,朽木部长简直想立即掛掉电话先把这个磨人的弟弟给办了。 “在…刚才信号不太好。”白哉睁着眼睛说瞎话,绞尽脑汁回忆刚才想说的究竟是什么。好不容易才想起来“然后”后头接着的是什么,他第三次开啟了这个被诅咒了的句子:“然后你要把…” 一护闷闷地偷笑了一下,故意等到哥哥多说了几个字,才再度发作。他不太能完全夹住白哉那个硬邦邦跳动的东西,便只能翘着屁股贴着白哉的腹部上下磨蹭。说起来他以前也不知道这样水磨豆腐竟然也能那么舒服,穴口贴着哥哥的欲望尖端的时候,心脏怦怦直跳,简直要从他的嘴里蹦出来了。 ——想要!好想要!现在就想被哥哥彻底贯穿! 兄长这回抵抗力强了不少,虽然呼吸一乱,但好歹还是努力继续了刚才的句子。 “…转发给我,下个礼拜我会…” 弟弟纤细白皙的腰就在他的眼前上下晃动,好几次那个湿软的菊穴都咬住了他,像是马上就要把他整个吞下去。这一个句子简直前所未有的困难,白哉下腹的衬衫已经全部湿透了,紧紧地贴着肌肉。他不止一次庆倖自己的皮椅不够大,放不下弟弟的膝盖,这么一来一护只能背对着自己做。要是一护面对面地在他的腿上起伏挑逗的话,白哉不能保证自己的眼神会不会出卖了自己。 现在白哉觉得他就跟饿了十年的狼一样两眼发绿,除了要干死他这个玩火的弟弟之外别的啥也想不起来。 幸好这个电话终于快要到尾声了,白哉完全没听恋次那边说了什么,只想着赶紧暗示他这个迟钝的下属掛上电话。 “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恋次果然不愧是他最不会察言观色的下属,在这个时候竟然没有按照套路回答“没有了,再见”,反而问了他一个问题:“朽木部长,请问您有津田副部的联系方式吗?我之前并没有跟他联络过…” 敬业感支撑着即将崩溃的朽木部长,他努力按捺下自己要公报私仇地扣掉恋次奖金的衝动,乾巴巴地回答:“我待会把他的邮箱发给…” 一护以前很少能在床上有这么主动的时候,多半是因为他的兄长为了能够更加效率地完成义务,从来不做什么调情的事情。这会儿他意外地发觉自己掌握主动权,把兄长撩得话都说不清楚是一件非常满足雄性控制欲的事情。 明明呼吸都乱了,还为了压抑喘息声而让声音变得紧绷的兄长,听起来尤其性感。一护一面思索着以后要让哥哥在床上多说说话,一面越发卖力地翘着屁股绕着美味的肉棒画着圈。但这个姿势实在很消耗体力,一护廝磨了几下之后,膝盖都在发着抖。听到哥哥竟然要卑鄙地结束通话,一护乾脆顺势就将他渴望已久的东西整个吞了进来。 “唔。” 猝不及防的白哉闷哼了一声,扶着一护的腰的手都抖了一下。因为重力的缘故,他进入得又深又急,劈开了湿漉漉的甬道,一瞬间就顶到了底。就连有预谋的一护也被终于得来的满足烫得浑身发颤,咬着哥哥的手指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软绵绵的呻吟。 tbc 【十】霏霏细雨 那紧紧包裹着白哉的甬道又热又烫,湿腻柔软得像是刚从卤水里捞出来的豆腐。他一时间头昏目眩,全身的鲜血都急速涌向了下体。一护以往就算再怎么故意招惹他,也多半只是口头上用词暴露点,学着那些乱七八糟的视频里一喘三叹地讲些荤话,在他身上没轻没重地摸一摸蹭一蹭,绝没有这种主动坐上来的行为过。 就算白哉是个直得令人发指的兄长,也怕是要被这一瞬间的满足感所击败,更何况他心里一直偷偷摸摸地揣着弟弟呢? 光是想到他的弟弟会主动坐在他的腿上,摇晃着他那对于男性来说有些纤细的腰身,一起一伏地吞吐着自己的硬热的画面,白哉便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此刻他已经顾不得可能会叫一护觉察出自己的心思,左手往弟弟嘴里头又探了些,用两根指头夹住了一护柔韧的丁香,模仿着接吻的动作将它翻来覆去地一番摸索戏耍。 他是吻过一护的,第一次吻他的时候尚且还能用“为了堵住声音”作为藉口,后来害怕这样亲昵的行为会暴露自己真实的心意,在床上便有意识地克制自己,不会主动去亲吻弟弟。可白哉无数次趁着一护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摸摸地用视线描绘弟弟的唇线,幻想着能激烈地吻他,吻得弟弟呼吸不得,浑身发软,只能瘫软在自己的怀里发出甜蜜的呻吟,让两人的呼吸融合到一块,亲密得像一对真正的恋人。甚至就连弟弟有时候情动不已,顺势搂着他亲上来的时候,白哉也一面告诫自己忍耐,一面在脑海里幻想着,想得下腹都硬得发疼。 所以现在他用自己的手指代替了自己的唇舌,放肆地做了些以往非常想做却始终隐忍的事情。一护显然是被他弄得有些不太舒服了,难以顺畅呼吸地“呜呜”了几下,为了躲闪越摸越深的手指扭动了几下。这样的细微的动作也让那湿漉漉的径道拧着蠕动了几下,一收一缩地颤抖着,讨好般地吮着白哉的硕大。 一护一时衝动坐下来之后便顿时脸上燥得厉害,他原本只是要让兄长丢脸,还给他製造点心理阴影,可实际上做完了之后,这体位还是有点过界,让他不由自主地羞红了脸。接下来难道还要为了为难兄长,自己…“自力更生”一下吗? 他还没想个明白,就感觉到深埋在身体里的火热跳了跳,兄长竟然就着两人相连的姿势站了起来。 “也罢,”一护本能地觉得有变,慌忙抓紧了兄长环着他的有力的胳膊。他听到白哉说话的时候都有些咬牙切齿,热得快要把他烫伤的呼吸全落在了自己的耳根上,“你去拿纸笔,我把号码报给你。” 一护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句话不是对他说的,还愣了一下。很快白哉便用力把电脑边的档推到了一旁,然后抽出了一护嘴里的手指,按在了他的肩膀上把他固定成了趴在桌子上的姿势,右手则扶住了一护地腰,牵引着一护往后翘起臀部,正正迎向猛力插入的欲望。 “……嗯…!” 一护被自己发出来的声音吓到了,他知道偶尔兄长昏了头,发狠地要他的时候是会有多能折腾人。大部分在这种情况下兄长都特别青睞背后位,对于同样是男性的一护来说可真是个耻辱的体位。可他每次却像是被兄长兇猛的气场所压迫一样,都会变成一条不敢抵抗的咸鱼,只能乖乖任由白哉狂风暴雨地一阵侵犯。 即便这种时候兄长仍然会喊他“一护大人”也罢。 果不其然,在一护本能地觉察到自己赤裸的背脊上流连着兄长若有实物的视线,他却跟个鸵鸟似的,连回头跟白哉对视的勇气都没有。要是一护敢回头,那自然便会见到白哉恨不得连他的骨头都嚼碎了吞下去的一双眼,充满了浓烈狠厉的欲望,跟平日里完成指标一般与他上床的兄长是完全不同的表情。 一护心里暗暗叫苦,他明明早知道哥哥不太经得起这些“情趣”,就不该招惹过头。可他连后悔的念头都只刚刚来得及冒个头,兄长就已经开始了动作。进入的时候整根猛地捅入,像是要一口气撞进胃里,直插到咽喉一样,退出的时候也几乎是整根拔出,只教穴口下意识地吮着尖端的时候,再用力插进去。 “…唔…嗯…慢、慢点…” 一护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也怎么都挡不住声音,他大概是太篤定兄长不会愿意让别人听见自己的呻吟声,所以才敢提出这样的要求。可其实他光是想到自己抑制不住的喘息跟惊呼声叫人听去了,就羞耻得缩起了肩膀。 “…没关係,”白哉咬着他的耳朵低声道,“恋次现在去找纸笔了,听不见。” 可他还会回来啊! 一护刚开口要告诉哥哥现在并不是能尽情爽一发的时候,就感觉到那根熟悉至极的粗壮抵着他的敏感点狠狠地一转。 “…但…啊!!” “一护…大人要是担心,”一护几乎觉得常年面瘫的兄长是在笑了,“就忍住声音。” 一面说着要让他忍住声音,还一面花样迭出,光挑着一护受不住的手段挨个招呼上来。一护倒也是想要憋住声音的,可他跟兄长在旁人不能进入的椿院日夜颠鸞倒凤是旁若无人惯了的,那些在床上说的话也又不仅仅只是作秀,到了这个档口想改掉习惯都难了。 “不…唔、哈啊…啊嗯…哥、哥哥…你…不行、不行了…” 听听这声音,明明是要表示抗拒的,都像是能滴出水似的春情烂漫。一护又羞又恼,光溜溜的双腿直发抖,交合处随着抽插四溅的淫液顺着他的腿往下流,落下一道道水痕。如今他已经不再是十五岁的少年,两条长腿要比电脑桌高出许多,因为被兄长强行按在桌子上,便只能极为淫靡地高高扬起臀部,将早已成熟的鲜红色的肉穴暴露在阳光下。这艳丽的山涧如今湿腻不堪,泛着一层水光,若是肆意撑开褶皱,便如同一朵满开的夏日之花。而这样的美景却只有白哉造访过,因而显得格外勾人心魄。 “…恋次回来了。” 白哉方才说出这句话,弟弟便浑身一紧,直接射了出来。白哉倒是没想到弟弟竟然这回射得这样快,不知是因为他害怕叫人听见才草草了事,还是因为…太有感觉了呢?显然他是不会认为弟弟因为听见别的男人的名字而激动得射出来的。 可他还没得到足够的舒爽,半上不下地吊在半中央。兄长心一横,双手抓住弟弟的腰身用力往身下按。方才高潮了的一护本来还想要趁着不应期抑制住自己的声音,可也被弄得很快就憋不住了。 “…唔…呜呜…” 他的弟弟就像个委屈又无力的幼崽一样被他操弄,双手捂着嘴断断续续地抽泣。可一护表面上看着很是可怜,含着白哉的地方却贪得无厌地一股接一股地冒着湿意,彰显着从中他究竟得到了多大的快感。白哉本是不应当可怜这个口嫌体正直的弟弟的,可奈何那毕竟是喜欢的人,他还是不想把一护逼得太狠。 白哉便单手扯下了蓝牙耳机,舔了舔弟弟艳红的纹身,感觉到一护浑身一阵抽搐,咬着他的地方一时间更紧了。 “我早就掛电话了,去沙发?” 一护听他这么一说,双腿一软,差点全身的重量全堆在了白哉的命根子上。他本是气得要开口责问哥哥的,但一想到这事本来也就是他自己惹出来的,所以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喘个不停。白哉见弟弟没有反对,心满意足地伸手一捞,架起一护就往沙发走过去。 因为射得早,越发不禁折腾的一护很快就全身都没了力气,只能勉强搂着兄长的脖子闭着眼哼哼。等他第二天回想起来,意识到自己压根没“报復”成功,给了他家哥哥一整天脸色看,就是后话了。 失败连连的报復行动结束之后的一整个月都是阴雨连绵,一护尤其不喜欢下雨的日子,雨脚打在那些好似从没凋谢过的椿花上头,淅淅沥沥的很是烦人。 他还记得父亲下葬的那一天,就下着很大的雨。当时的他尚且年幼,对生死并没有特别明确的想法,但也知道从此以后那个老是嘻嘻哈哈的老爸没有了。比起悲伤,他更多的是害怕跟恐惧,觉得自己身上好像赤条条的什么也没有,别人轻易就能得到的幸福快乐,从这一刻起仿佛跟他没有了半点干係。因为他所有的快乐跟安寧这样正面的感情,都是有父亲的痕跡的。而因为父亲的死去,那些感情就统统都变成了黑漆漆的东西,光是想一想,就梗得他两眼发酸。 或许正是因为他仍然渴望普通人都会渴望的那些温暖,一护才会把全部的感情都压在了兄长的身上。他想要许多能够让他重新变得充满希望与力量的回忆,来让他相信自己也能过得很好,鼓起勇气跟希望开朗地面对明天。 他总归不再是那个只能依附别人的孩子了,十五岁的时候发生的那件事并没有完全击溃了他。虽然从那一天起,曾经带给了他许多依靠跟信心的回忆都变了味道,但他却还是能对自己说,哪怕我只有一个人,哪怕过去的我过着再糟糕也不过的日子,我仍然还有得到幸福的权利与机会,只要我能活下去。 活跟生存毕竟不是一个概念,一护想要的依然是那个他至今没能触碰到的一片光明的未来,所以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越陷越深。他在这五年里想尽了各种手段,就是为了让自己能变得更加坚强有力,不再会因为别人对待自己的态度与方式而改变自己的世界。一护想要只靠自己一个人来铺设一条鲜花馥鬱的人生之路,甚至有一段时日还很是沾沾自喜,觉得出淤泥而不染的洁白意味着他内心的强大,只要他永不屈服,那么他就不会被打倒。 但是他并不能走出椿院,去接触活生生的人。虽然他接受了线上教育,也在网上认识了一些朋友,但他毕竟不能去见面,不可能离开这个院子,甚至不可能把自己心底最大也最骯脏的秘密说出去。结果他只是知道了更多院子外的人是如何悲欢离合,而他不过个旁观者,隔着一条涇渭分明的河,不可能参与进去。 一护越来越寂寞,就连他给自己贴上的非常英雄气魄的标籤“孤独的战士”,也只能加重这份寂寞。哪怕他把自己打磨得再光鲜亮丽,精緻洁白,这条人生路也只有他一个人走,那又哪里称得上是幸福温馨?更何况他的灵魂再骄傲,肉体也在逐渐沉沦,一护只能眼看着那些鲜花慢慢地枯萎,而他在这条孤零零的路上越走越远,越来越看不见光。 五年足够他把所有能想到的办法都用了一遍,随着时间的逐渐增长,一护的绝望也逐渐加深。现在的他都只能想出那些玉石俱焚的法子来了,是因为他迫切地想要解脱。不仅仅只是从祭品的义务中解脱,还是从这个已经被污染,扭曲又寂寞的道路上解脱。 一护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窒息了。所以他改变了自己的标籤,他不再是个战士,而是个殉道者。幻想着自己的抵抗还能带给这个腐朽的家族当头一棒,他策划了这次事件。结局没能成功,半年之后即将来临的“解脱”,却也没让他高兴多少。 提到他的兄长,一护的心情其实是非常复杂的。相比起他的抗拒,然后慢慢沦陷,最终心怀绝望的扭曲,渴望一个结束,他的兄长一开始就主动跳进了泥潭,弄脏了自己。起先一护是看不起白哉的,在他看来白哉根本不应当这么早,这么轻易地就放弃。如果兄长也与他一块反抗,总有许多别的办法可以想,或许他们俩也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兄弟不像兄弟的地步。 但结果一护却还是佩服他的,因为他的兄长不愿意接受的事情,即便时间过去了这么久,还是丝毫不会动摇。哪怕身体上再动情,兄长还是在克制自己,控制自己,不肯向诅咒低头,变成一个喜欢跟自己弟弟做些邪淫之事的男人。一护不论怎么挑逗他,哥哥仍然半步也不退,像是死守着一汪泥潭里的一小盏灯。就算灯火飘摇,但勉强还是能照亮一片路。 这样的兄长,在“解脱”之后肯定仍然能靠着这丁点光明前行,从泥潭里逐渐走出来 的。 所以一护说是要“折磨”他,其实是嫉妒他。他不愿只有自己一个人陷落,哪怕多一个人陪着他也好。可结果他的哥哥把他拉下去了,却又自己想要乾乾净净地走,天底下哪能有这样好的事情?但偏偏那个心志坚定的哥哥就是办到了,哪怕这条路白哉也孤单,但好歹他坚持了下来,所以很快等到他能从泥潭里爬上岸,他就不会寂寞了。 一护最近这段时日大概是因为破罐子破摔,自觉得已经到了无路可走的境地,做了不少以前的他都不会做的事。但其实向长老低头的那一刻起,一护才想通。他虽然总想着要打翻白哉小心翼翼守着的那点光,但若是真的到了最后,哥哥能从这个噩梦中走出去,一护心里也或许是会为他高兴的。 因为想明白了这一点,一护才老实了一段日子。 这一天他偶然接到高中同学的电话,得知小桃就快要结婚了。 显而易见的,新郎肯定不是他,他在成为家主之后跟兄长做了那种事情,一护还怎么可能跟小桃继续保持联系?他异常愧疚地与小桃分了手,如今也已经五年都没有再与她见过面,说过话了。 现在一护拼命想要回想小桃的脸,那时候他特别喜欢的小桃靦腆又纯情的笑,两人不小心挨到手的时候脸上的温度,还有抱在一起的时候从女孩子身上飘过来的甜美的体香,却发现那些曾经让他触动,让他欢喜,让他觉得幸福的片段原来也早就枯萎了。 关于小桃的事情他始终没有去回顾过,而是小心谨慎地把她的笑容锁在自己的记忆里。毕竟他可做不来那些“把跟自己交缠的人幻想成心上人”这种没有廉耻跟自欺欺人的事情。所以多年之后一护把这份回忆陡然打开的时候,看到它完全不似自己所想像的模样,自己也惊讶万分。 他早就不再喜欢小桃了,一护并不会因为这一点而感觉到讶异。 只是他意识到,即便是曾经的自己似乎也从未对小桃有过半点情欲意味上的衝动。或许年轻时的自己并不会在意这一点,甚至那时候的自己或许还会觉得这样急色不妥当。但如今的他已经不再是十五岁的青少年,他是每天都会被自己的哥哥干射,激动时还会被乾哭,干昏过去的男人。 原来他并不是像自己以为的那么喜欢小桃。 而且现在他的身体多半已经不可能再喜欢女性了。 【十一】灯影声雨 白哉加班结束回家的时候,雨还没有停。他进门时抖了抖满身的寒意,迎上来的千叔告诉他小家主晚上没吃什么东西,闷在椿院里不肯出来。 因为椿院素来禁止旁人出入,千叔顶多只能隔着门跟一护交谈几句。大部分情况下千叔对这些五六年就会换一次,年纪只是他年纪一半的小家主都不会表现出什么过多的干涉或者关心,他不过是完成了自己的职责,将家主的“异动”告知了真正的监督者罢了。 白哉知道弟弟不喜欢下雨天,不过相比起雨天,大概弟弟更不喜欢他。 曾经在他们俩还没有搬到东京来的时候,每当下雨的夜晚,一护为了不独自回到自己的房间,老是无限期地延长晚饭时的话题。白哉后来意识到那大概是因为弟弟每逢下雨时都会特别容易觉得寂寞,就经常在下雨的时候“监督”一护课业。两个人一块坐在桌子边的时光寧静又温柔,就算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心口一片温暖。 所以他以前很喜欢下雨天,千家灯火沐浴在雨帘下,而弟弟会格外地需要他,依赖他。在内心里,白哉一直希望一护觉得寂寞的时候,都能第一个想到他。 不过五年前的那一天,也下着雨。 虽然契约要求他们俩每日进行一次缠绵,但“同床共枕”并不算在内。大部分的时候弟弟并不会主动排斥他讨要这种的福利,毕竟每次白哉清理完床铺的时候,一护都已经昏昏欲睡,顾不上纠结他究竟睡在哪里。再加上家务需要他们自己操持,白哉便趁机没有另外为自己整理出一个卧室来。 他的这点小把戏,只有在下雨的时候不太成立。 以往在雨天会喜欢跟他待在一个地方的弟弟,现在变得很排斥他了。在下雨的时候,弟弟的情绪也会变得尤其不稳定。白哉并不是感觉不到,毕竟当一护对他的痛恨跟恼怒无法抑制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反抗跟他的亲密行为。而有些难以啟齿的真相是,当白哉窒息的时候,会比较容易早洩。 如今的下雨天,也变成了白哉极为难熬的夜晚。因为他即将面对一个竖起全身尖刺的小刺蝟,如果他想要亲近,只能把自己扎得头破血流。但即便知道会疼痛,白哉仍然必须要靠近他。现在的兄长把分享弟弟内心里的痛苦作为了“弟弟需要他”的替代,苦中作乐地找到了点义无反顾的勇气。 总之因为千叔的这一番话,白哉并没有直接去椿院,反而先去了一趟厨房。待他提着一壶白鲜汤拉开一护房间门的时候,不出所料地看见弟弟背对着他孤零零地坐在窗边望着院子。 属于椿院的院子相比起志波家其他的院落来说算是小的了,虽然精緻,但毕竟几百年全靠祭品自己操持,仍然处处透着一股子陈腐的气味,看个几个月也就腻味了。一护心情不好的时候便会盯着院子看,并不是因为那些常开不败的椿花有多么漂亮,只不过是表现出“并不想跟你说话”的态度罢了。 即便弟弟不想理睬他,兄长仍然要主动送上门,对他说:“现在夜里气温低了,喝点热汤暖身吧?” 在一护跟前摆好他的那一碗之后,白哉便装作不在意弟弟喝还是不喝的模样,埋头喝自己那一份。一护低头看了看,自己碗里几乎看不见汤水,全是堆满的山鲜。下意识便瞧了眼只顾着自己吃的哥哥,一言不发地也端起了碗。 汤的味道一如既往,一护很快便浑身都泛起了舒畅的暖意。在父亲去世之前,不论是他还是哥哥都没有点亮什么厨艺天赋,所以最拿手的菜基本上都是一锅乱燉。现在志波家自然有手艺出眾的大厨,但一护仍然最喜欢哥哥亲手做出的味道,真挚又朴素,总让他想起之前相依为命的日子来。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要回到过去。只是时间永不可能倒流,不论前面是怎样一条阴霾重重的路,他只能继续走下去。 一护本不想继续任由自己在悲观的情绪里越陷越深,可他还是忍不住要想,等到半年之后,或许自己就再也喝不到哥哥的汤了。 他心里想着这样的事情,身体的感觉就会迟钝很多。两人都躺到了一块,哥哥的手按部就班地拉开了他的腰带,顺着他光滑的腰线上下摩挲的时候,一护却在想像哥哥与不知名姓的女子在厨房里忙碌,而他们的孩子背着书包刚从学校里回来的画面。 或许他心志坚定的哥哥甚至还能与他回归兄弟关係,毫无间隙地邀请他作为一个弟弟来参与到他温馨完美的家庭之中来,但一护光是想到那样的场面,他都情不自禁地咬紧了后牙根。他甚至说不清自己想要撕裂那美好一幕的衝动究竟是来自于哪里,一护觉得又沮丧,又愤怒,又伤心,又绝望,情不自禁地便开口说道:“你也会结婚的吧?” 就像小桃一样,哪怕一护不愿去设想,这也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甚至一护只要稍微去寻找一下蛛丝马跡,他便能发现许多仿佛理所应当一般的证据,早就明晃晃地摆在了他的眼前。 白哉的手都快摸到软绵绵的弟弟的弟弟了,他还以为心情不好的一护今天是决定要当咸鱼了,没想到一护却猝然间提出了这么古怪的一个话题。他不由得有些心虚,悄悄地又把手给缩了回来。 “谁结婚了?” 拿背脊对着他的弟弟沉默了片刻,回答道:“我的…前女友。” 白哉的脑海里迅速闪现出了那个扎着团子头,笑容很甜美的女孩子的形象。在那个下雪的傍晚他送这个女孩子回去的时候,只旁敲侧击地同她说过几句话。在那个时候的白哉看来,这个少女几乎是完美无缺的。清纯,善良,对待这份感情很认真,因为努力地想要在心上人的家人跟前留下一个好印象,显得有些笨拙得可爱。 一个他无论如何都无法与之匹敌的女孩子。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太久,但白哉并不认为雏森桃在弟弟心目中的印象有过丝毫的减分。他并没有忘记给雏森打电话分手的时候,弟弟通红着双眼,拼命维持着声音的稳定,但手却在发抖的模样。 一护很快又打断了他的回忆,开口道:“我并没有期待她会等我,我也不希望她这么做。我早就已经配不上她,我也会祝福她未来的幸福生活。男婚女嫁,再也正常不过。哥哥的话…当然也一样吧?” 白哉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弟弟都把话说得这么满,他该怎么应对才不会引起一护的怀疑? 白哉自知自己是个卑鄙小人,为了圆满自己骯脏的欲望才坐视弟弟在这样不公平的命运中沉沦。而他害怕让弟弟知道真相,千方百计地想要遮掩。但他虽然混蛋,有些原则仍然不会打破。白哉不愿欺骗一护,他既然喜欢的人是一护,又背地里与蓝染有了合谋通过这样的办法得偿了心愿,哪怕这辈子都不能将自己的心意诉诸于口也罢,他这一世都不会再喜欢别人了。 哪怕万分之一的概率落到了他的脑门上,能跟心上人在一块,他也不可能结婚。因此白哉只能把问题拋回给一护:“一护大人希望我结婚吗?” 一护听他做出这样逃避问题的回答,便轻笑了一声反问道:“若是我说不希望哥哥结婚,哥哥就不结婚吗?” 白哉在心里叫苦,他已经预想到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只怕是要瞒不住这个秘密了。但他还是只能顺着一护的回答硬着头皮说下去:“要是一护大人不愿意,我就不结婚。” 一护猛地一翻身,两人本来就睡在同一个被窝里,这下更是脸贴着脸,胸口之间不过两个拳头的距离。窗外阴雨连绵,透不过半点月光,屋里也灭了灯,更是伸手不见五指。白哉只能感觉到弟弟暖融融的呼吸落在脸上,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哪怕他知道一护此刻什么也看不见,他仍然紧张地板着脸,两眼发直,保证自己的表情不会露出半点端倪。 “哥哥,”一护喊他的声音似乎带着笑,听着俏皮又尖锐,“你当我是小孩子,随口说几句就能哄得我开心了是吗?” “我没有。”哪怕在一护还小的时候,白哉对他的弟弟也是很认真的,从不会为了哄弟弟开心而说些漂亮话。 一护听他还要辩驳,便冷笑了一声。两人挨得近,他一伸手便触碰到了兄长的胸膛,薄薄的一层睡衣覆盖下的肌肉结实滚烫,伴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一护的手顺着胸肌往下摸,就是纹理分明的腹肌。原本一护也是篮球社的主将,有一身久经锻炼的肌肉。只可惜到了现在他整日窝在椿院中,也就只剩下在床上展开运动的机会了。一护能感觉到兄长的心脏怦怦直跳,显然是因为他的触碰而格外紧张。不过还没等他的手继续往下摸到纹身,白哉便拦住了他。 “哥哥你看,”一护的手动弹不得,脸却凑得更近了些,像是快要亲到白哉嘴唇上一般。动作这样亲昵,弟弟的声音却变冷了,“你一直在抗拒对我有感觉,其实你有心上人的,对不对?她一直在等你吗?还是说…她也像小桃一样,已经另外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否则就算我说不愿意,哥哥你捨得不跟她在一块?” 一护本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若不是因为今晚下着雨,又骤然意识到更加绝望的事实,他万万说不出这样好像在责问丈夫是否出轨的妻子一般的台词的。可一护以前从没想过哥哥可能是有喜欢的人的,他之所以在纹身存在的情况下还能这样消极逃避,是为了守住自己的心。 可他的哥哥,都已经把他给掰弯了。 追根溯源,这并不是哥哥的过错。哥哥都这样消极怠工,显然没有招惹他的意思。至于哥哥心里喜欢了谁,这更加算不上什么过错了,更加碍不着一护这个弟弟什么。一护要是冷静些,清醒些,便不会使用这样的态度说话。所以他说完了之后,心里也有些彆扭。 不过他的哥哥沉默了片刻,仍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不论我有没有心上人,你永远是我的弟弟。在父亲不在以后,你就是我在这世上惟一的亲人。你若是不愿意,我就不会跟任何人结婚。” 白哉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没有半点委屈或者犹豫的意思。一护瞭解他的哥哥,明白这番话是出自真心,没有半点掺假。他一时间觉得有些懊悔,明明之前不是早已经决定了吗?就算只有哥哥能幸福也好…他其实只是想要知道哥哥喜欢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罢了。 一护便将手收了回来,低着头说道:“哥哥有喜欢的人,能跟她结婚自然是最好的。” 白哉能听出一护声音里的低落,而且一护也没有提及自己的想法。在他看来,这说明了雏森结婚对弟弟仍然有着不小的影响,虽然弟弟嘴里说着不在乎了,但其实心里还是有着疙瘩的。因此他便伸手将弟弟搂在怀里,不含情欲地轻柔抚摸着一护的背脊,开口说道:“方才一护说,你对雏森并没有期待。而在我心里,一护是最重要的人,你是我仅剩的家人,一护有资格对我的未来有任何的期待。因为不论是什么样的未来,我都不会拋下一护一个人,所以这并不是只属于我的未来,而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未来。” 倘若让第三个人来听的话,这番话几乎就是告白了。但一护却并没有半点怀疑,他反而觉得心口一阵温暖。他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放纵自己依偎在兄长怀抱中了,哥哥提着的那盏灯现在也照耀着他,让他充满了一种“不再会孤单”的错觉。这五年来独自一人的战斗让他筋疲力竭,每时每刻提醒着自己哥哥的背叛好让自己能够变得冷酷无情也让他无比煎熬。在这样一个温情的时刻里,有些话便不自觉地从嘴里冒了出来。 “…哥哥,大概我以后不会结婚了。” “有可能,我…我以后不会再对女孩子有性方面的衝动了。” “我听说在同志的圈子里,想要找到一个稳定的终生伴侣并不那么容易,我也不知道能不能遇到一个能理解或者接受志波家这种‘传统’的人…” “我本来并不想这么自私,可是哥哥,在我找到那么一个人之前,我其实希望你能陪着我。” 那要是一辈子找不到该怎么办?一护知道自己的愿望压根就是自私到家的,可他还是说出来了。毕竟现在听他说话的人是他的哥哥,就像白哉之前所说的那样,白哉也是他在这世上惟一的亲人。在这五年里一直拼命把自己惟一的亲人往外推,时刻准备着要与他进行心理跟生理上的廝杀,只让一护觉得更加寂寞。 所以他示弱了,用这样的话表露出自己已经原谅了兄长的意思,来交换一个承诺。 白哉已经许久没有从一护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语气了,虽然一护仍然喊他作为“哥哥”,但其实一护说话的时候却不再将自己放在“弟弟”的位置上。一时间他也又惊又喜,哪里想得到弟弟的要求有什么“自私”?他多半是恨不得一护能更加自私一点,好让他能名正言顺地陪着弟弟一辈子。 “我会陪着你的,”他抚摸着弟弟的头发轻声说,“直到你再也不需要我的时候。” tbc 【十二】连夜烟雨 在那一天之后一护与哥哥之间的关係產生了变化。这个变化大概是眾位长老所乐见的,因为一护终于有了软肋,并且心平气和地为了白哉决定要安分了。一护并不怀疑他们之前就一直篤定地相信着,以这对兄弟风雨同舟同甘共苦许多年的感情,肯定总有一天一护会为了哥哥而妥协的。只不过意料之外的是,这一天来得有些太晚了。 其实一护自己也有些意外。 但他意外的是自己原来也会放弃反抗,接受下自己身为祭品的身份,并且不去理睬自己卸任之后,志波家又会找上谁来继续这个传统。在他看来,放弃抵抗这件事的本身,就意味着“我也成为了帮兇”。 一护不喜欢这样的变化,正确的事情坚持起来太过艰难,太过孤独,所以就要与大部分人同流合污,大概是许多“识时务”的人会选择的路,但他并没有这样的“明智”。他曾以为自己会为了心中的正义而不惜一切,一直战斗到最后一刻。因为倘若受到迫害的本人都不愿抗争,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会替他发声了。 然而其实一护还远远没有坚定到真的不顾“一切”的地步,因为他还有在乎的人与事,牵绊住了他的脚步,让他犹豫权衡,无法全力以赴。一护并不知道这是不是在他之前所有志波家的家主都会走过的路,但他在“孤独地抗争直到一无所有”与“最起码能跟哥哥在一起”里面,选择了后者。 一护的心态產生了变化之后,一直到新年祭典之间的这半年里,他竟然过得极为舒坦了。就连兄长似乎也在给出承诺之后,彻底放弃了那个一护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心上人,不再抵抗或者回避与他之间的义务。用一护的话来讲,那就是“走心”了不少。 哥哥变得温柔了。虽然以前他并不是不温柔,但一护能感觉到兄长的压抑与克制。能够减少的接触,能够减少的对白,能够减少的动作,白哉都会尽力去减少。一护简直就像是在享受免费的体验包功能,任何看起来不错的花样都需要自己主动想办法才能解锁。现在白哉总算是肯把他的体验包升级换代,让一护也享受了一把vip的待遇。 打个比方说,口交。 一护知道这在小黄片里是经常登场的定番,甚至在口味里头也算是普通,简直让人怀疑这是不是正常情侣间都会有的play。可一护毕竟不是傻得只能靠小黄片来当性教育教材用,而且他也不是天生的基佬,甚至在跟兄长做了许多次之后,都不会对小哥哥產生什么兴趣。自然,他的哥哥既然是要肏他后面的穴,前面的部分本来就在范围外,替他揉一揉摸一摸,好让一护爽一点就仁至义尽了。一护也从来就没指望过他直得令人发指的哥哥会为他做这种连他自己都办不到的事情。 一护只能大概想像,那多半是——从那些演员的表情来判断——非常爽的事情。 可他哥哥竟然毫无预兆地,也替他做了这样的事! 一护当时虽然下意识地反抗了,跟哥哥说了“不要这样”,但其实他内心里惊吓成分之外,竟然还有几分喜悦跟期待。一护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不是都写在了脸上,所以哥哥看穿了他的口嫌体正直,强硬地托起一护的腰,逼迫弟弟分开腿勾着他的脖子,一口气就将吓得发抖的小一护给吞了进去。哪怕一护被超过预料的快感逼得快要哭出来,都不肯放过他,非逼着一护在他嘴里射了一大堆小侄子。其实一护看到影片里那些演员满脸滑腻腻的液体并没有觉得特别诱惑,但他哥哥脸上掛着他的精液却让他本能地感觉到羞耻,简直没法直视。 结果那天晚上一护连第一次事都没办完,半中央就昏了过去。他原本一旦射过之后,身体感知就特别敏锐。幸好以前哥哥不喜欢加餐,所以顶多一护在被白哉摆弄着清洗的时候会有些难以压抑的欲求不满,最后被兄长搂着睡去的时候下面还有点半软不硬。由此可见一护对跟哥哥办事总是不爽快的怨念究竟是从何而来的。但这回一护射得太早,到后来就越发忍不住。即使哥哥做得一点也不兇狠,可慢点来也有慢点来的风味,旋转摩擦,深入浅出,每一次顶入都落在意想不到的位置,让他根本把持不住。第二天回想起来,一护都觉得有些脸热。 因此哥哥第二天掀开被子解他裤子的时候,一护坚决地表达了对这个不请自来的杀必死的反对态度。 “…你不喜欢?” 哥哥的声音里透着些意外,好像在说着“昨晚你明明那么爽”的潜台词。 “我不喜欢。” 一护为了男人的面子咬牙切齿地否认道,他为了能跟哥哥多滚一滚床单,不要射得那么早,每回也是憋得很辛苦的呀!可是他光是想到白哉对自己做出那种事情…把他的小傢伙像那样含在嘴里又吸又舔,就对自己的自製力失去了信心。一护又看一看哥哥鼓囊囊的内裤里头的那一团活泼泼的兔子,也有些担心哥哥要自己礼尚往来,而他大概还没有弯到有男根崇拜症的地步。 听到一护斩钉截铁的回答,哥哥似乎还有些失落。一护觉得大概是自己的错觉。 不过哥哥顺着他的意思放弃了这个play之后,很快展开了别的各种尝试。一护头一次知道在他哥哥严肃冷静的面皮下面竟然藏着一颗闷骚的灵魂,在这短短几个月里头就将椿院的每个角落都物尽其用。即便次数上并没有明显的增加,但品质上绝对是指数级别的飞跃。 随着一护“不喜欢”的玩法列表逐渐增加,一护基本上已经对自己的性向再无怀疑了。在以前他虽然经常缠着哥哥要做些没羞没躁的事情,但一护本身对这种事情的反感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哪怕他生理上再喜欢也罢,否则一护也不会将它作为一项能够“折磨”哥哥的惩罚了。他将性事看成了丑陋而骯脏的东西,因此一护可以用“兄弟乱伦”的扭曲来沾染他那个坚定不移的兄长。 但有趣的事情是,他曾经几番想要逃避,又不得不压迫自己接受,最后自暴自弃地寻求更加暴烈、更加疯狂的性爱,都是为了遮蔽自己跟兄长做出这番变态举动的事实。但到了现在一护却因为抱着他的人是兄长,而感觉到了安慰跟平和。 哥哥是他的家人,哪怕之前他们俩有过许多争执,许多怨愤,许多背道而驰,可到了最后哥哥还是愿意为他拋弃了喜欢许久的人。每当白哉深深埋入他的身体里,两个人紧密无间地联系在了一块,一护都强烈地希望这样的时刻能再久一点。 亲情,友情,爱情,假如每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都要有这些情感,或许一护原本就是个亲情至上的人。他根本不在乎此刻不知身在何方的未来的爱人,终日锁在椿院里他也没什么朋友,仅剩的家人身上肩负着他全部的感情,一护也自然会想要从这个仅剩的兄长身上索取更多的感情。他与哥哥原本就应当要比世界上其他任何的兄弟都要来的亲近,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一护感觉到平衡。而通过这样的行为——如今变得更加温柔,更加亲昵的情事,一护感觉到了哥哥心口满溢的爱怜跟关切,他比任何弟弟都能获得到更多的爱。 志波家的年轻家主感觉到了满足,他甚至开始期待着等到正月祭典,他与兄长搬出椿院之后的生活。 但值得一提的是,人生当然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一护被兄长花样百出地越掰越弯,也开始操心起哥哥的性向了。似乎在承诺了不会在一护之前找物件之后,哥哥就彻底放下了他的心上人,转而研究了不少只能用在同性之间的床技。弟弟一方面很欢喜哥哥的变化,另一方面又担忧要是哥哥也变成了基佬那该怎么办。 但他心里虽然担忧,身体却还是很诚实地喜欢粘着哥哥。假如将来哥哥真的也变成了只能对男性有反应的身体,或许也会遇到跟自己一样难找物件的问题。到时候只要像哥哥陪着自己一样,陪着哥哥不就好了? 一护自以为圆满地解决了所有的问题,这或许是因为他也不过才二十岁,对“一辈子”究竟有多长,坚持一辈子的事情究竟有多难根本没有概念。假如他能早些认识到哥哥给他的允诺里有多少重量,或许他就能早点意识到哥哥一直瞒着他的事情了。 在一护心情极为愉快的这几个月里面,月岛也终于从吃斋念佛的悲惨生活中解脱了。他大概万万想不到自己这个怎么都只能算得上“从犯”的炮灰,竟然在三个月里瘦了一大圈,而两个主犯却正儿八经甜甜蜜蜜地过起了二人世界,朽木白哉浑身上下都洋溢着春暖花开的氛围,而他的蠢弟弟竟然还陷在兄弟情深的套路里根本视而不见。 就像所有的恶毒男配一样,他在一面对着只穿着紧身内裤的白哉画素描的时候,一面在内心里琢磨着该怎么给白哉添点乱子。在他看来,一护五年都没发现朽木白哉这个衣冠禽兽的狼子野心,一方面是这个傢伙偽装太好,另一方面绝对是朽木白哉变态得太早,以至于一护从头至尾都没搞清楚正常的兄弟是怎么相处的,直接被别有居心的朽木变态带上了歪路。 假如能早点告诉这个识人不清的小家主真相,月岛肯定乐于无私地提供帮助。然而他被一干长老要求对此禁言,毕竟他们辛辛苦苦才找到了小家主这么一个弱点,怎么能自找苦吃地让白哉的形象在一护心中崩塌?要是一护为此深受打击,死活不肯跟哥哥完成义务,那这乱子可就大了,刚吃了苦头的月岛还是兜不起的。 他思来想去,只能寄希望于小家主的智商,能看穿他这个哥哥禽兽不如,早就覬覦弟弟的内心了。跟有大把时间研究gv的一护不同,白哉反而并没有特地去瞭解男同领域,非常假仙地营造着自己并不想跟弟弟这样那样的人设。忽然间知道弟弟变弯了,并且头也不回地去往了一个他并不瞭解的领域,白哉临时抱佛脚哪有不掉坑的。就算明知道月岛不靠谱,但知道他心思还是个货真价实基佬的也就只有这位大表哥了。月岛精心策划,步步为营,以他阅尽百花的资歷努力刺激脑子里只有弟弟的白哉沿着变态之路越走越远。假如一护知道那些登上自己黑名单的“城里人的玩法”究竟是从哪来的,大概他会希望长老们能让月岛禁足的时间更长一点。 月岛给他支的招十个里头白哉折扣掉了三个,再自己调查一番去掉两个,最后根据实际情况又删删减减,用出来的大概就剩两个。可遗憾的是一护对此并不感冒,十有八九最后都只有塞进垃圾箱的命运。 月岛还安慰他了,说最起码你不会遇到一护在别人身上学会了你给不了的快乐,你总是赚的。 但白哉听了这番话反而更加不安,随着祭品生涯进入了倒计时,他却有一种自己可能无法心甘情愿地祝福弟弟得到幸福,然后自己老老实实回到兄长位置的预感。曾经的弟弟是个直男的时候,他尚且能够压抑并且克制自己的嫉妒心,但现在的白哉却无法面对某个未知的男性将从自己的身边带走一护,并且看见一护在他身下展露过的风情。 在一护渴望时间过得更快一些的同时,他在祈祷时间能过得更慢一点。然而这五年里难得的融洽时光流逝得飞快,一眨眼就到了最忙的年末。白哉在各种纷杂的事务里见缝插针地交接了工作,最后在年终的时候提交了辞呈。 以往在忘年会的时候,不论是下属还是上司都因为他的冰山脸而主动退避三舍,可这回毕竟还兼了他的送别会,所以白哉没能逃过同僚们的连番登场,彻底暴露了自己酒量不佳的事实,最后还是千叔派了司机来将他接走的。 白哉独自摇晃着沿椿院的走廊慢慢前行,院落里积着厚厚的雪,景观灯都被掩埋在冰雪下,只顽强地透出些许光亮。这一年的冬天到的早,现在都已经是第五场大雪了。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盛大”的新年祭典,志波家其他的院落里已经陆续住进了分家的客人。而那些院落里的喧哗跟光明,格外衬托着椿院的冷清跟寂寞。 他的弟弟就在这样的地方住了五年。 假如不是因为他的无力保护,从一开始他的弟弟就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白哉简直难以相信作为罪魁祸首的自己,竟然反而现在开始留恋作为祭品的生活。他呆呆地望着那椿花树丛环绕的祠堂,白哉很清楚自己的得意忘形是因为什么,他的弟弟最近不再反感他,也不再讥讽他,他的弟弟已经原谅了他,并且重新变回了那个他所熟悉的模样。 但他不应该原谅自己。 等到“祭典”结束之后,他就应该告诉一护,其实当年之所以一护会被选中,完全都是因为他。 老是用着“弟弟现在只有我”,所以“我不该毁掉他的依靠”作为藉口,表面上看起来是为了一护好,其实还是因为白哉自己想要逃避,他不愿离开自己深爱了这么多年的人。 因为醉酒而迷迷糊糊的白哉反復告诉自己要下定决心,似乎多重复几遍,他便能记得牢固。他努力了许久,直到夜风吹得他脸颊都没了知觉,忽然便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哢嗒的拉开门的脆响。 “…哥哥,你怎么不进来?” 一护刚说完这句话,便发现站在走廊里的哥哥扭头迷茫地看着他,眼角一片通红。一护不由自主地呆愣了片刻,听到他哥哥缓慢地开口道:“我身上都是酒味,还没有洗澡。” 白哉随后快步走开了,似乎是担忧被一护看出些什么来。等他洗完了澡换了睡衣回来,又变回了那个无懈可击的兄长。 第二天得知白哉已经辞职了的消息,一护联系了一番前因后果,果然哥哥喜欢的人,其实是他在单位里认识的吧…? 哥哥失恋了,他原本该为白哉而感觉到惋惜,但一护却不合时宜地感觉到高兴。深深知道这样的反应不对头,一护只能拼命压抑着自己的表情,在祭品候选人跟前扮演好自己这个“长期卧病在床”的角色。 现在距离新春祭典,只有三天了。 tbc 【十三】流光时雨 志波家最隆重的新春祭典,会举办整整一个月。据说以往在这一个月之中,长老们会精心挑选继任家主,甚至那些不知就里的候选人还会使出浑身解数,过五关斩六将,指望着一飞冲天,能成为这硕大產业的掌权人。虽然志波家的“传统”对外人讳莫如深,但长久以往,还是不可能瞒得住所有志波家的子弟。因此明面上的“选拔”逐渐退出了舞台,基本上确认什么样的人来担任下任祭品,就只是长老们与现任家主来决定的了。 一护深深地感觉到了人的卑劣之处。曾经的他那样痛恨着断送了自己未来的前任家主与长老们,可现在他也成为了这些人中的一员。因为这个选择就是这么简单明瞭——假如找不到下一个替死鬼,他就只能继续这样畸变的人生。错误的事情显然并不会因为找到了合适的理由就变成了正确的,但他只能明知故犯。 祭品候选人是三对兄弟。显然这三对兄弟此刻尚且不会知道,自从一个月之前来到志波家,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被观摩着,揣测着,判断他们的心思,他们最看重的东西是什么,他们的弱点是什么,谁会比较容易妥协,谁会成为更加“安分老实”的下任祭品。长老们的理论非常丰富,而且有充分的实践经验来支撑这些理论。若是以前,一护或许还会因为他们儼然没有将那些孩子们看做真正有血有肉的人类而嘲讽一笑,但现在他却学会了使用同样的办法来麻痹自己。 假如太过感同身受,罪恶感会重得让他根本说不出话。可即便一护试图蒙上自己的耳朵跟眼睛,他仍然不可能忘记现在他们在做的事情是什么。只需要一个决定——就会彻底地,改变两个年轻的孩子的一辈子。 只是五年,却恍若隔世。一护能从那些尚且稚嫩的后辈们身上看见当年的自己,那样无忧无虑,活泼又天真,为了无关痛痒的小事患得患失。有那么一瞬,一护感觉到了羡慕,倘若自己没有被选中,能就这样无知无觉地度过十五岁到二十岁之间的这五年,他究竟会有多么幸福? 一护这个念头只转了一转,随后他意识到了兄长投过来的视线。忽地一护心里也一松,虽然这五年犹如噩梦,但至少哥哥还在他的身边。一直沉默地接受着他所有的负面情绪,努力想要让他能过得更加舒坦些,比以前对他更加宠溺过度的兄长,如果因为被选中而在这五年里离开了自己,这样的无知无觉又有什么值得羡慕的? 这段时日以来,在为了决定继任家主的几次会议上一护一直一言不发,像是个雕塑一样完全不发表自己的任何意见,长老们或许本来也不指望一护能有多合作,非常独断专行地灌输给了他们俩许多选择的方针跟判断的依据,并且丝毫没有遮掩他们心中倾向的下一任祭品的身份的意思。一护估计,这个决定基本上已经是板上钉钉,根本无需自己跟哥哥说什么了。 那一对候选人是一对双胞胎兄弟,母亲因为工作关係常年在国外,所以身边只有父亲照顾。他们的父亲已经是志波家血脉非常偏远的家系了,带着儿子们到东京来,还说着一口掺杂着家乡口音的日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分繁华的都市跟志波家的气势将这对兄弟震得七荤八素,自从一个月以前住进来以来,他们就一直显得极为乖巧懂事,内向不爱与人交际。长老们显然很欣赏这样的品格,又基于过往的理论经验,双胞胎往往更加在意彼此,很容易相互牵制,是非常理想的祭品。 不过即便如此,他们似乎还是在不断与时俱进的,格外防备了走漏风声,导致候选人逃跑的可能性,仔仔细细地叮嘱着前科不良的白哉要加强前后院佣人的走动,做好盯梢的工作。于是努力要紧绷着脸的一护终于没能忍住,还是“哼”地一声笑了出来。 提早决定下一任祭品也是很有必要的,因为在正式揭开假面具之前他们拥有了一个月的时间来办理所必需的手续。打着“从此要在东京生活接受教育”的幌子,长老们可以不引人怀疑地按部就班地转移这对兄弟的户籍,办理他们的退学手续,并且给予他们俩足够的时间与过去的生活告别。这些事项按理来说本该是作为家主的一护一手操办,可毕竟他“病重”得连椿院都出不去,所以转交给白哉来跟进也是合情合理的。 让人煎熬的会议终于完毕,交给一护的工作只剩下了整理椿院的茶室,不要出现什么“引人怀疑的紕漏”。一护怀疑长老们指的是“润滑剂”跟“安全套”之流。可惜他素来有洁癖的哥哥都是仔仔细细地收着这种只有在特殊场合才会使用的小东西,以至于他们俩时常事到临头了,根本没什么时间去找这类玩意。 或许真的是因为自由就在眼前了,一护才能够心平气和地来回顾过去的五年里发生的事情。当他意识到兄长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时候都是毫无安全措施地内射的时候,一护还觉得不可思议。或许他以前真的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直,否则他为何并没有对此有那么强烈的反感?而且——或许他的哥哥也没有他想的那么直,不然是如何能够毫无芥蒂地这样做呢? 说来也是巧,一护刚想到白哉的时候,就发现他的哥哥出现在了视线里。 那时他正拨开陈旧厚重的窗帘,想要擦一擦窗台上的灰尘。不意地往窗外一望,便留意到了站在椿院院门口的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外头正飘着鹅毛大雪,因为温差的关係玻璃上结着一层朦朦胧胧的冰霜,一护只能勉强看清那里站着两个人影,高的那个撑着一把毫无纹路的漆黑大伞。但一护对兄长太过熟悉,那身影跟衣服的样式,甚至就连乏味到难以言喻的伞都构成了朽木白哉的独特氛围,让他一眼就能认出来那是谁。 可是太奇怪了。 兄长怎么会带外人来椿院? 一护不由得凑近了些,用力擦了擦玻璃上自己的呼吸喷出来的水雾。可惜他对玻璃外层的冰晶无能为力,兄长站得又远,他根本判断不出个子矮的那个人是谁。一护盯着那两个远远站在院门口的身影,虽然并不知道他们交谈了什么,但兄长似乎并没有带人走进来的意思,纯粹想要让对方欣赏一下这庭院里常年花开不败的血色椿花似的。 可他们无人知晓内容的交谈却进行了很久。 久到伞上都能落着一层明显的白雪的痕跡,他们的对话似乎才终于到达了尽头。 一护一动不动地目送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了院落墙边,他心里对另外一个人的身份已经有了揣测,并且这个猜测几乎就快要变成了确信。 那大概就是双胞胎之中的一个吧? 一护面前的玻璃又晕开了一片白雾,但他脑海里的一片雾却逐渐地散去了。当年他的哥哥想要带着他逃跑,证明哥哥提前许多知道了祭品的事情。可他如今也经歷了一遭“祭品甄选”的传统,发现了这其中的许多不合理之处。 假如他的哥哥逃跑了,为什么长老们选择临时拉上了血缘不那么亲近的月岛,而并不是啟用其他的候选人? 长老们明明会努力隐藏这之中的玄机,完全远离志波家后院的哥哥就算是道聼涂説,也不可能得知祭品的事情。那究竟是谁故意告诉了他呢? 他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画面,五年前飘着雪的深冬,同样也是这个地方,蓝染撑着他的伞站在椿院的院门口,而他身边则是围着蓝黑围巾的兄长。他们俩之间的话题进行得这样顺利,蓝染甚至根本没有料想到,他的哥哥内心里正在胆大包天地策划着逃跑。 可即便如此,究竟为什么蓝染要将这样的机密提早告诉兄长? 而明明自己都已经策划了一次逃跑的兄长,为什么还会重蹈覆辙? 一护反復思索了很久,后一个问题他固然可以问白哉,可是前一个问题却只有蓝染才会知道。这五年里摆脱了祭品身份的蓝染已经在八幡任职,并且做得风生水起,一护时常都能在电视或者是网站的边角上看到他标志性的儒雅笑容。因为一护的排斥,即便是每年新春时蓝染都有登门来访,他却始终闭门不见,任由哥哥去打发他。 与长老们一样,为了防止消息走漏,蓝染与前任家主一道今年也留宿在椿院西南角收拾出来的一排小屋子里。一护起先并没有主动留意蓝染是住在哪一间,但椿院的房屋都比较古旧,隔音效果并不怎么好。一护沿着走廊顺着窗户边走一圈,多少就能确认蓝染的所在了。 果不其然他很快便听见了蓝染熟悉的声音,从容不迫,有条不紊,如同在千万人跟前做着產品宣展一般。 “……朽木君的情况不太一样,同样的事情不可能再发生第二遍。” “现在还不到祭典开始之日,你太性急了,蓝染。”这个说话的声音一护也很熟悉,那正是长老之一。他慢吞吞但言辞犀利地指责道:“此刻家中有数百人聚集,我们禁不起半点暴露的风险。” “可惜性急的并不是我,而是朽木君,”蓝染回答道,“他不愿意让他的宝贝弟弟再多忍耐一天,所以才会在今天执行了计画。” “木已成舟,如今再来探讨缘由于事无补,”大长老一拳定音,随后又冷淡地续道:“密切关注那两个候选人,切莫叫他们也跟朽木白哉一般…” 一护听到屋里还有别的长老们在的时候,便已经放弃了敲门的打算。他可不愿在兄长不在的时候和一屋子聚集了他恨之入骨的物件见面。这些人虽说讨论的话题明显是关于祭祀的,可稀奇的是一护却听得稀里糊涂,好像一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 有一个计画。 哥哥也是知道这个计画的,或许今天自己看到的事情就是这个计画的一环。当年蓝染做的事情,或许也是因为这个计画。一护努力拼凑着自己听到的讯息的时候,却冷不防听见了大长老的最后一句话。 他忽然间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已经凝结成了冰,大脑完全无法运作,那几个字就在耳边嗡嗡作响,震得他心脏都快不能动了。一护几乎是撞开了门,在那些长老跟蓝染等人愕然的表情中冲了进去。 “你说我哥哥怎么了?” 志波一护沮丧地离开的时候,他失落跟迷茫的神色完全无疑地显露在了脸上。蓝染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淡去,到最后终于彻底消散。他实在料想不到,本以为已经抓住了这对兄弟的软肋,可到底还是被那个不到二十的年轻人摆了一道。 长老们在一年之前就已经决定了要让这对兄弟接任祭品的工作,并不是单纯因为他们俩父母早已不在,也没有其他亲人可以为他们争取一二,而是因为这个名叫朽木白哉的少年暗恋他的弟弟。或许只有尚且不知情爱,也懵懂不开窍的弟弟丝毫觉察不到,其实在蓝染看来,这个哥哥实在是太不会掩饰自己的心情了。 而有趣的一点是,他的弟弟对哥哥全然的信赖与亲近并没有随着年岁增长而变得淡薄。虽然他们俩不再可能无时无刻腻在一块,但他们之间的那种普通兄弟根本无法匹敌的氛围却始终没有改变。 假如给予朽木白哉足够的机会跟时间,他一定能让他的弟弟爱上他。 蓝染是这样相信的。 一对彼此相爱的兄弟,假如不是在志波家,只会受到白眼跟指责,就算走到社会上,也不会得到太多的认可。然而成为诅咒的祭品却能为他们形成一个天然的保护伞,让他们可以在获得家族给予的大量报偿的同时,自由地享受这份背德的爱情。这样共赢的局面对双方都有利无弊,岂不妙哉? 长老们也非常看好蓝染的提议,他们认为这能带给下一任祭品更多的稳定性。假如这对兄弟的感情长久,他们甚至可以超过普通祭品服役年限的五六年,而一劳永逸地解决十年以上的麻烦。 然而令蓝染感觉到焦虑的是,这个早已经喜欢上弟弟的兄长却始终没有明显的动作,甚至就连一护交了女朋友之后,他也并没有为自己做什么的意思。眼见着这个计画即将步向夭折,蓝染也走到服役年限的尽头,他不得不为了减少自己的身后麻烦,做出了一个冒险的决定。 他要煽动这个不敢向前走,吐露自己心思的哥哥。 只要白哉能跟他们合作,他的弟弟就会变成被“合理”囚禁在只有他的世界里的,只等着他每日前来临幸的美人。白哉也可以肆意在他白纸一样的弟弟身上渲染自己的顏色,把他的弟弟调教成自己喜欢的模样。天真纯洁的初恋,当然会在这样的日常里凋谢褪色。对于一个压抑自己的感情许久,完全没有发洩管道,只能忍耐的青少年来说,这简直堪称幻想官能小说里的场景几乎是不可能拒绝的诱惑。 蓝染能看得出那个年轻人眼睛里有动摇,有愧疚,也有不知所措。想必这个少年还误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完美,根本不可能被人觉察吧? 可惜蓝染掌握了他的最大的秘密,那就是他最不愿被人知晓的软肋。因此蓝染的计画进行得还算顺利,白哉在一番挣扎之后,同意了与他合作。 可要不是他的傻弟弟跑来告诉了蓝染这个“旅行”计画,蓝染只怕当真会被这对兄弟蒙在鼓里,眼睁睁看着他们俩在祭典之前逃跑。虽然哪怕他们真的逃跑了,一对还没有成年的兄弟,究竟能面对志波家的搜捕,坚持多久呢?从结局来讲,他们最终还是会被捉回来履行祭品义务,可蓝染只怕就要多忍耐这种生活一段时日了。 蓝染走进白哉房间的时候,他屋子里正乱糟糟的,旅行箱里放满了东西,可白哉为了不引人注意,却连灯都不开,只就着月光收拾。哪怕没料想到事到临头还是被蓝染抓包,这个年轻人也没有慌张,非常平静地打开门让他进来了。 他们俩面对面站在高高矮矮的杂物之中,脚边就是摊开的箱子。 首先开口的是白哉。 “对不起蓝染先生,”他心平气和地说道,“我还是没有办法与你合作。” 蓝染当上祭品的时候年纪都比他现在大了,这辈子见过多少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对于这种连起码的“抱歉”意识都没有的道歉,他是不可能买帐的。 所以蓝染也便冷笑着回应他道:“只怕这件事不是朽木君你可以选择的了。我还需要感谢你,至少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一护君呢。” 蓝染其实知道白哉不可能把这件事告诉他的宝贝弟弟,因为诅咒之流本来就匪夷所思,还要逼迫一对兄弟同性相奸,普通人是不可能相信的。以白哉微妙的身份跟他微妙的心意,就算只是当做一个玩笑话说给他的弟弟听,也难免会让一护怀疑起哥哥的心思。为了不暴露自己的感情,这个始终怂得没边的兄长是说不出口的。 白哉却并没有理会他的讽刺,他的脸色虽然很苍白,眼角还有几丝憔悴的痕跡,但语气却很坚定。 “一护本来就不该知道这些骯脏的事情,我作为哥哥,应该让他的世界变得更美好一些。” 蓝染不欲与他继续兜圈子,直截了当地告诉了他接下来的安排:“明天起你便与一护君一块搬进椿院去,长老们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教导给你们。” 白哉的嘴唇抿得很紧,他低声问道:“只放过一护也不行吗?我愿意跟你们走…只论血缘的话,一护也并不一定与我最亲吧?” 蓝染眼底染上了些冷色,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傢伙,大概是因为蓝染先前为了拉拢而放低了身段,所以现在竟然还以为自己能讨价还价呢。 “我以为你只喜欢一护君,”蓝染笑着问他道,“这么看来你只要是弟弟都可以吗?” 这种程度的讽刺似乎并不会让这个年轻的兄长觉得难堪,大概是因为嘲讽并没有落在他最重要的人身上。 “只要不是一护,我并不在乎。” “朽木君,你可不能指望一护君一辈子都看不出来你的心思。他现在虽然年纪小,可将来总有一天,他就会像我看穿你一样,洞悉你的心思。等到那个时候你如今所有的忍耐,所有的欺瞒,所有的偽装都毫无价值,你猜那时候他会如何看待你?” 蓝染停顿了片刻,仿佛是突然间想起来一般问他道:“我听说,月岛君似乎在追求你弟弟,可惜被非常无情地拒绝了?” 那个年轻人的眼角微微一动,洩露出了几分绝望的神色。 蓝染却仿佛毫无觉察一般地继续说道:“朽木君,你为何还不能明白?从你喜欢上一护君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无法成为那个你想要成为的兄长了。即便你再努力,为此付出再多也没有意义,接受现实罢,你如果不与我们合作,先下手为强,你的弟弟只会离你越来越远。” 白哉沉默了好一阵,终于艰难地开口道:“蓝染先生,并不需要你说出来…我知道自己只是在做无用功,我也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个称职的兄长。” 隔了好一阵,他又说道:“请您不要再逼我了,我办不到的事情,就是办不到。” 蓝染在内心里叹息,明明利害关係都已经彻底瞭解了,可偏偏还是不肯让步。虽然他起先还想要达成一个和谐的合作关係——但现在这想必是不可能的了。 “那么,我只能跟你的弟弟谈一谈了。”蓝染转头往外走去,“看看他在知道了你的想法之后,能不能好好劝劝你。” 他在等待着白哉被他的威胁所逼迫着做出让步,蓝染甚至已经想好了那时候他该如何耀武扬威地面对这个年轻人灰败的脸。但从他的身后飘来的只有这句话。 “………………你需要的是一对兄弟对吗?如果…如果没有了哥哥,你会放过一护吗?” 朽木白哉自杀了。 【十四】霖铃星雨 一旦暴露了最为核心的秘密,剩下的事情也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那天蓝染连夜将白哉送去医院之后,他吩咐千叔尽可能掩人耳目地收拾了白哉的房间。那时候志波家聚集了数百人,任何一点紕漏都足以让这个荣耀世家身败名裂。等他疲惫不堪地踏着晨光回到椿院的时候,还有半夜就被惊醒的长老们等着他的解释。 他花了几年的时间来观察选定的继任者,本该是“理性、冷静并且坚韧”的少年,现在才暴露出他偏激,暴躁并且不顾一切的真实个性。蓝染根本寻找不到一个解释平素从容不迫,镇定可靠的年轻人忽然间自杀的合理理由,何况他的弟弟,哪怕对兄长根本没有他的哥哥所期盼的心思,也绝对不可能轻易被糊弄过去。 按照医生对蓝染说的情况来看,哪怕手术成功,白哉也需要在重症室观察一周才能确认。就算一切顺利,恢復成一个生龙活虎的朽木白哉起码需要一个月。 这时间太漫长了。 蓝染还记得这对兄弟还年幼的时候,哥哥不过是出门旅行了还没有一个礼拜的时间,他的弟弟就已经快要掀翻了屋顶。并非不是他不愿意为了那个连命都可以不要,只想要保护弟弟安好的兄长说一句话,而是因为长老们势必不会同意纵容任何不稳定因素。 长老们决定仍然要让志波一护当祭品,很大的程度是因为朽木白哉此刻生死不知。倘若他就这么死去了,被关在椿院里的一护所能得到的外界讯息毕竟有限,他们还有可以操作的空间,可以把这件事完美地遮掩过去。就算朽木白哉最终救活了,他们手里拿捏着一护,还能够逼迫白哉忍气吞声,为他们保守秘密。 反之,如果他们另外选择了别的祭品,志波一护有太多的自由去调查蛛丝马跡,那么志波家的秘密只怕很难瞒住。 选择月岛则是因为月岛本身就是个基佬,而且他看上了一护。即便他的母亲在家族中很能说得上话,非常不满意自己的儿子即将面临的处境,可长老们允诺了未来的一番光鲜美好的发展前景,他势利的母亲也就妥协了。 新春祭典一开始,他们就堂而皇之将一护关在了椿院里,找寻了各种手段让一护没有功夫去思索哥哥的异常消失。因为事发当时白哉正在收拾东西,时间不足无法清洗所有的血跡,千叔只能连着他的屋子整个一块搬空了。如此一来营造出了“有准备的离开”的氛围,暂时才安抚了一护的疑心。 但蓝染并不满意这个结果,在他看来月岛虽然同样喜欢志波一护,但志波一护只怕下辈子都不会对这个表哥產生什么性方面的兴趣,所以他最初的“一对彼此相爱的兄弟”的设想在这对形同怨偶的兄弟身上是不可能实现的。因此那段时日他往医院跑得很勤,指望着这个睡美人能早日清醒。 不过不知道究竟是蓝染的期盼成真了,还是因为弟弟即将面临的命运冥冥之中牵引着白哉,他的术后恢復情况超乎意料的好,约摸在第二个礼拜出头的时候,他就已经彻底苏醒了。蓝染这一回不再带着充满了压迫力的冷嘲热讽前去看顾他,而是为了争取白哉的认可摆出了一副知心哥哥的姿态。 “你喜欢他已经无可逃避,自杀于事无补,”蓝染摆出一副前辈的姿态,苦口婆心地教育他,“你才是这世上唯一看重你弟弟的人,你有想过你若是不在了,谁来保护一护君?” 显而易见,白哉发现弟弟被迫跟月岛完成祭品仪式是他更加不能接受的结局,蓝染这一回的劝说很容易就收到了成效。虽然朽木白哉仍然将强迫弟弟看作为十恶不赦的罪过,但他一旦做下了第一次,便不可能回头。 这五年来,蓝染与眾位长老们始终保守着当年的秘密,一方面是因为白哉本人希望隐瞒住自己的心意,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们希望能让这个本来就够让人头痛的新任家主能老实点。假如一护知道他的哥哥差点就被逼死了,蓝染简直无法想像这个小家主会闹出什么事端来。 但时至今日,一护即将退役,整整五年的颠鸞倒凤都没能改变志波一护的心意,蓝染当年的计画彻底宣告失败。他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理由,便非常痛快地把一切前因后果全盘托出。虽然他的计画在一护跟白哉身上没能实现,但白哉却很支持将这个计画继续延续到下一任祭品的身上。 毕竟下一任祭品的稳定程度,会直接影响到上一代祭品未来的生活。上任家主作为一个贴切的例子,就展示了当他没有选择一对好继任的时候,每次一护作妖闹腾,他都得风雨无阻赶回本家处理后事。为了弟弟着想,相比起一护的消极怠工,迅速全盘接受长老们的想法,白哉在选择继任的问题上要主动得多了。 或许因为感同身受,他很快便觉察到那对双胞胎里头的弟弟对哥哥有着超乎寻常的关注。有意识地几番接触之后,白哉得到了这个弟弟确实暗恋着他一体同胞的兄长的结论。原本按照蓝染的意思,白哉应当等到新春祭典的时候,把这对双胞胎接到了椿院里之后再进行接触,说服弟弟与他们合作,而他们则会想尽办法协助弟弟追求到他的兄长。 可白哉却在长老们刚敲定了祭品人选的时刻就行动了,长老们对他的自作主张非常不满意,这才迅速找到蓝染抱怨一通。这么不听话,又完全摸不准在想什么的继任真是太让人头痛了,蓝染一番回顾这五年来这对兄弟惹出的麻烦,心头也是五味陈杂。 除了开始时一护还一脸震惊与难以置信,连续追问了他好几个问题之外,之后他便始终维持着一副仿佛完全听不进去,灵魂已经出窍的呆滞神色僵坐在当地。蓝染方才讲述到他跟白哉的“合谋”,在他自己看来算得上是整件事里最为重要的段落时,小家主就已经扔下他转身出去了。 没有了听眾,蓝染也只好辛苦地又把已经到了嘴边上的话憋回去。 最后的这一个月,希望这对兄弟最起码不要再弄出什么出人命的事情来就好了,他暗自祈祷着。 大雪一直下到了傍晚时分,白哉带着一身寒意回到椿院的时候,远远地便看见一护房里亮着的灯。他在廊下收了伞,正在台阶上磕着雪,就听见弟弟“咚咚咚”快步走来的足音。 白哉头还没抬起来,视线所及就是一护只穿着足袋的双脚。 “外头这么冷,您怎能…” 他话还没讲完,一护就已经跳下了台阶,整个人都扑到了他的怀里。 白哉一时间呆住了,连后面要说的话都全部被弟弟这一撞忘到了九霄云外。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拋下了手里的伞,后退半步稳稳将弟弟抱在了怀里。当他们兄弟二人还年少的时候,一护还时常会等在门边上,在他回来的时候跑出来迎接。可一护已经不再是那个粘着他不放的孩子,如今抱在怀里的身躯也并不比他矮上多少,可在这短暂的一瞬间里,白哉却仿佛又回到了当年。 怀中的温度太令人怀念,他沉浸在那不会再度光临的过往中静默了许久,才终于捡起了没说完的话。 “您怎能连鞋都不穿就出门。” 要是一护还是那个总是跟在他屁股后头的孩子,白哉大概单手就能提着不听话的弟弟回屋,盯着他把鞋子穿好。然而现在白哉试图从自己身上扒下一护的时候,才发现他的弟弟手劲也不小。虽然最终他还是成功带着只穿着中衣的家主回到了开着暖气的屋子里,但整个过程里一护都寸步不离地跟着他,简直就像是个连体婴儿似的。 白哉明显地感觉到了怪异,他弟弟就算是以前也从没有这样一直紧紧盯着他看,好像稍微一错开眼,他就会凭空消失似的。 “你刚才都去哪了?” 弟弟摆出了兴师问罪的态度,皱着眉头问他,“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白哉整个下午都在洗脑下任祭品,这种大实话他是说不出口的。此刻的他压根就不知道计画已经洩露,自己最大的秘密也已经被蓝染出卖,只能含糊其事地回答道:“在准备新春祭典。一护大人找我有什么事吗?” 一护一时间语塞,他视线游走了片刻,又返回来望向哥哥平和寧静的双眼。 一护很害怕。 从知道原来自己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白哉的那一刻起,他就在害怕。那天晚上哥哥就在他的隔壁房间,然而他却什么也没有听见,就连他的哥哥正躺在血泊里即将断绝呼吸的事情都不知道。 假如他的哥哥没有醒来。 自己会不会终老一生,都不知道这一点? 被困在椿院里,被迫要求与月岛完成义务,绝望地等待着兄长有一天会回来拯救自己,彻底错过最佳调查的时间。然后怀抱着被拋弃,被背叛,被遗忘的愤怒憎恨他早已不在的兄长一辈子? 一护光是想到自己在这五年里,有多少次想过“要是哥哥不要回来就好了”这句话,就觉得遍体生寒。他始终责怪哥哥竟然跟蓝染合作,合力将自己推上了绝路。把自己摆在了受害者的位置上,对其他的一切不管不顾,所以他甚至直到今日,才终于知道了这件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早已知道的事情。 整个下午一护都在椿院里打着转,焦急不安地等待着兄长的出现。他就像是怀里揣着一隻马上要跳出来的兔子,只有活生生的哥哥才能让那只兔子安稳下来。一护从没这样觉得时间过得缓慢,每一分一秒都让他煎熬地要疯狂。他甚至跑到了椿院的门口,伸长了脖子往外看,反反復复到纹身都要怀疑他想要背弃契约,灼烧一下警示他了。 现在哥哥终于回来了。 一护几乎是贪婪地用自己的视线跟双手感受着哥哥的生命力。哥哥胸腔里的心脏还在跳动,他的身体这样温热,他的模样也没有永远停滞在五年前,而是褪去了青涩,成长为了一个更加内敛成熟的男人。 哥哥喜欢他。 这是最让一护觉得不可思议的一点,哪怕是在现在,他与兄长那双漆黑清澈的双眼对视的时候,他也觉得难以相信。之前隐隐约约感觉到的哥哥的心上人,原来就是自己吗? 大概是因为对于“哥哥原来喜欢的人是我”这一点毫无实感,一护直到此刻才恍然间想起来这件事。他的哥哥看着他的眼光仍然和以往一样,柔和得像是清晨笼罩着树林的薄雾,一护从里面感觉不到任何“狂热”或者是“独佔”的欲望。在一护看来,这根本就不是恋爱的人看着心上人的表情。 一护本来是有许多话要对兄长说的。 就算你再喜欢一个人,也不该为了让这个人能过的更好,轻易地拋弃自己的性命。你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存在,任何人都不值得你这样犯傻。 一护其实是很生气的,哪怕哥哥是为了他,也不该这样做。可一护自己也曾经无数次兴起了轻生的念头,因为太过绝望,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看不到光明,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觉到厌恶——假如不是因为兄长,或许他也早就轻易地拋弃了自己的性命。 人毕竟就是这样脆弱,无法独自一人活下去的生物。哪怕是他的哥哥——那个始终这样可靠,能干又冷静的哥哥,也同样还是有极为脆弱的地方。 哪怕他的哥哥现在看起来仍旧与爸爸离开的时候一样,有着超乎年纪的镇定与成熟。那时年幼的一护尚且不能成为哥哥的支撑,所以哥哥只能背负着两个人的脆弱前行。可是五年前的时候,一护都已经十五岁了。 同样年纪的哥哥已经能为他遮风挡雨了,可十五岁的他却无知无觉,不知道哥哥已经走到了绝境,绝望却无人支持,只能在万般无奈之下选择了死路。假如时间能够倒流,一护渴望自己能够留意到那时兄长动盪不安的心情,也支撑起兄长的天空。 这些话堵在一护的心里,来回徘徊了一整个下午。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也就要把这些话说出口。可当他回想起这一切的伴随条件是“哥哥喜欢的人是我”的时候,一护反而无法直视兄长坦荡的眼神了。 假如蓝染并没有骗他,而且在这种问题上一护也看不出蓝染信口胡说有什么好处,那么就只能是兄长一直在隐藏自己的心思了。 人生中仅有的一次恋爱,都还是对方先告白自己才随波逐流的一护,实在无法主动对有意隐瞒自己的心意的兄长开口说:“听说你喜欢我对吗?” 哪怕他当真能假装若无其事地问出这句话,此刻尚且觉得这件事很是荒谬的一护,压根就没有考虑过对这份心意是“接受”还是“拒绝”。若是兄长这样努力地要瞒住他,一护也办不到将那些分明是兄长心口上的伤痕翻开来暴露在两人跟前。 总而言之,非要深究一番的话,喜欢上自己的哥哥除了一声不吭地扛下志波家给予的诸多压力,独自用赴死来作为抗议手段之外,并没有别的值得一提的过失。反而是一护本身,在过去的人生里犯下了许多难以弥补的过错,让他稍微想象一下后果都觉得不寒而慄。 一护的沉默虽然异常地久,但在他决定也假装对那件事不知情之后,还是露出了一个惯常的笑容,对哥哥说:“我等你回来吃晚饭呢,整理了一天椿院,都快要饿死了。” tbc 【十五】瀟瀟暮雨 作为这世上最瞭解志波一护,也最爱他的人,他的哥哥绝不可能注意不到弟弟的不对劲。 一方面想要体贴地等待一护自己说出口,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自己的心虚,白哉只能焦灼不安地在一护的注目下试图粉饰太平。即便白哉并不是个自恋的人,他也不是整日窝在椿院,不与外人接触的一护。他很清楚自己的脸以客观的角度来评价,属于远高于平均值的类型,可这么多年,也从没见过他弟弟这样痴迷地盯着他的脸看过。 但今天註定极为异常,他的弟弟不仅要跟他坐在一块吃饭,一边吃一边拿他的脸下饭,好几次差点都把菜喂到了鼻子上,就连饭后都还要跟着他一块进浴室。 一护不论怎么看,都觉得他的哥哥还是他的哥哥,对他丝毫没有什么特别的心思。他本该是相信白哉,不应因为别人——尤其是蓝染——的三言两语,反而怀疑起白哉的,可他自己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明明想要将之归类于荒谬,可其实内心里却有些动摇。 万一…哥哥真的喜欢我呢?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怀疑过哥哥在外面有了他所不知道的心上人这件事带来的影响,一护竟然想要想方设法寻找蛛丝马跡来证明哥哥喜欢的人其实是自己。哥哥心中最重要的人始终是他,永远不会有任何人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一护情不自禁地这样期待着。 要真的换做了别人,被心上人这样热切地注视着,说不定早就破功了。然而朽木白哉这么多年与弟弟朝夕相处,也没有被一护发现丝毫破绽,虽然跟他们俩有很长一段时间的疏离跟针锋相对脱不了干係,可他自己的面瘫脸也不是盖的。 因此他在弟弟从背后盯着他看的时候,还能假装镇定自若地擦洗着身体,仿佛完全没有被影响,可实际上白哉却完全摸不清头脑,不知道一护究竟今天是受了什么刺激。他可不会觉得一护突然间发觉了自己的魅力,情不自禁地看呆了这样愚蠢的一厢情愿,白哉更倾向于认为他的弟弟肚子里在盘算着什么事情,而且显而易见的,这件事跟他逃不了关係。 果不其然,很快一护向他凑了过来,还将手放在了白哉赤裸的背脊上。 “哥哥,一护帮你擦背吧?” 这简直就是那些不良小说里喜闻乐见的福利展开,不过白哉不是那些还没脱处的废柴男主,他的弟弟也不是那些看起来清纯可爱实则暗恋主角的女主角。他弟弟连拿块洗澡棉做遮掩都没有,一双手就在他背上摸来摸去,这完全都不该叫暗示,而是赤裸裸的想办事的明示。 白哉这么想大概真的是冤枉了一护,一护虽然是有着撩哥哥的意思,但他更多是想观察哥哥的反应,好确定白哉真正的心思。当然,如果真的撩出了火,一护也不会坐视不理,肯定是要负责到底好好善后的。 可惜他都忘了,以前那个磨磨唧唧的哥哥现在已经变成那个修习了许多奇怪情趣的哥哥了,他才这么稍微摸一摸,就已经被哥哥反手拦腰一抱搂在怀里了。 他的好哥哥面不红心不跳,此刻一副冷静从容的模样,根本没有半点被心上人勾引得把持不住的神色。一护的目的完全没有达成,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范?他眼睛一转,就直直往哥哥的下身望过去。 就算白哉的冰山脸再牢靠,但凡是个男人,下半身的反应还是难以遮掩的。一护仔细回想起来,他这五年里就从没主动去碰过哥哥的纹身。虽然考虑到哥哥的纹身在那么个尷尬的位置,在床上难免蹭蹭摸摸的时候会碰到,可总体来说,他的哥哥在所有该硬的时候都从不含糊。 相比起来,一护在起初的那段时候,基本上都是因为哥哥触碰了纹身,才无可奈何硬起来,控制不住地跟哥哥滚了床单。后来他哥哥显得比他还讨厌这种事,一护有时候还以为哥哥说不定是在抱着自己的时候意淫着别人呢。 但要是——哥哥是因为想要他,跟纹身什么的,或者是幻想中的别人都没有任何干係呢? 白哉眼睁睁看着他那个口没遮拦的弟弟,在低头看了看他的小白哉之后,忽然就红了耳根,好像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一样急匆匆地扭开了头。吓得他赶紧低头确认了一眼,看到他的小兄弟此刻还老老实实地趴着,一颗心却还悬着没落下去。 要不是因为在浴室里,两个人都光着身子,一点反应都藏不住,他也不会弟弟刚一动手,就立刻接受了邀请。白哉自己都拿不准一护要是再上下其手几下自己会不会就丢脸地举旗投降,要是被弟弟抓到现行,每天都有肉吃,绝不会轻易欲求不满的白哉都不知道该找什么藉口才好。 可说实话,即便他的弟弟什么都不做,就这样让白哉搂着全身赤裸,耳根通红的一护,他搞不好也要心猿意马。哪怕一护已经是个二十岁的成年人,在他哥哥眼里却还是可爱得难以用言语形容。 今天不对劲的一护完全没有按照常理出牌,在白哉的手就要沿着他的腰身下滑的时候,被塞了一瓶沐浴乳。 “…那、还是哥哥先帮一护擦擦背?” 弟弟竟然玩起了欲迎还拒这样高端的手段,白哉一时间都愣住了。这种好比普通情侣之间一般调情的事情,他们俩以往怎么都不可能做的。比起被这奇异的亲昵气氛所诱惑,心虚的兄长更加迅速地警惕起来。 不过朽木白哉毕竟是每天都会亲手替弟弟从头到脚洗乾净的人,他收起心思平静地为一护擦身,硬是让一护没从他身上看出半点荡漾的情思来。全程仔细观察却一无所得的一护又是失落,又是失望。等白哉把他洗好了,还拽过了浴巾把他包裹起来,像个爱操心的兄长一样叮嘱他别着凉了。 无懈可击! 一护眼巴巴地瞅着哥哥的另外一个弟弟,实在不肯面对哥哥对他的裸体完全没有性趣的事实。 不过话说回来,一护这个半路出家的偽基佬根本也搞不懂喜欢男人的男人究竟会喜欢什么类型的身材。以他自己的审美观来讲,那些身娇体柔一推就倒的美少年们只会让一护觉得败胃口。而常年家里蹲的志波一护本人——有着极为白皙的皮肤,柔软的腹部跟日本人特有的残念的身高,换做他自己面对这么一具身体大概也硬不起来。 他的哥哥就很不一样。 若是从背后看去,兄长挺直腰背时,甚至能清晰看见背部肌肉的轮廓。线条流畅,毫无赘肉的四肢就像猎豹一般极具兇猛的美感。若是手掌沿着肩胛骨一寸寸向下摩挲,能感觉到紧绷起来的结实感,火热又富有弹性。虽然白哉的五官是非常东方式的清秀,但却能将适合西方人剪裁的衬衫西装完全撑起。一护偶尔能看见下班归来的兄长,只觉得迈着两条长腿带着一往无前气势前行的哥哥简直就是个行动的荷尔蒙散发机。 仿佛无人能够阻拦他的步伐,仿佛无所畏惧,仿佛永远不会跌倒。 所以他才会被这样的哥哥给骗了,以为只有自己才会疼痛,只有自己才会绝望,而那些早已被兄长丢弃的软弱,自己也应当拋弃,才不会被打败。结果他只不过是拼命用伤害自己最在意的人来逼迫自己成长的笨蛋,根本就比不上温柔又坚定的兄长的一根手指头。 让自己的弟弟帮自己“擦背”,白哉本来就足够紧张了,没想到他的弟弟擦背擦到一半,似乎就忘记了自己该干什么一样,上上下下地抚摸起他的背脊来了。哪怕是去掉过度心虚的白哉的合理夸张,这种动作也是绝对要被分类到性骚扰程度的爱抚。白哉一时间浑身的毛孔都要炸裂开了,正要扭头去瞧瞧弟弟的表情,就感觉到弟弟的双手沿着腰侧往前面一探,竟然是从背后抱住了他。 白哉浑身僵硬,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动弹不得。弟弟身上只披着浴巾,四捨五入一下,就等同于赤身裸体了。被这样的弟弟紧紧搂着,肌肤相贴,哪怕以兄弟的角度来说这种程度的拥抱显然要比方才的抚摸要正常许多,可带给白哉的衝击显然这种杀必死要大得多。 还没等白哉缓过一口气来,他的宝贝弟弟再度送上能清空他血条的大招。 “其实…我都没有跟哥哥说过,这五年里,是哥哥陪着我在这里,真的是太好了,我心里一直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然后他的弟弟竟然还笑了起来,白哉能感觉到火热的气息落在自己的背上,酥酥麻麻地痒得他浑身都发烫。 “哥哥的心跳得好快。” 一护的手掌下头就是白哉的胸腔,他能够很清晰地感觉到兄长的心跳比他自己要快地多,从他搂上去的那一瞬间起,兄长的反应就不自然得惊人。 真相已经在他眼前揭开了一角,一护为那即将揭晓的可能性而战慄不已。他自己的心脏也不由自主地怦怦直跳,简直就快要跟上白哉的速度了。他不知为何有点口乾舌燥,就连声音都有些沙哑。 “哥哥…你硬了吧?” 白哉哑口无言。 一个正常的哥哥,怎么可能只是被弟弟抱一抱,摸一摸,连下半身都没碰到,就起了生理反应?而且一护只要探头看一看,就能发现这一点,他根本无从遮掩。 有那么一瞬间,白哉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的脚趾,他被真相即将被揭穿的恐惧扼住了咽喉,几乎快要不能呼吸。 他异常的沉默等同于默认,一护见不到哥哥的表情,自然不知道他的兄长一脸大祸临头,生无可恋的模样。弟弟的心脏都快要从心口里跳出来了,简直不敢相信那个曾经在床上多次拒绝过他的兄长竟然还会有这样热情的一面,因为知道哥哥绝不可能开口承认,他也就迅速自行确认了。 一护的手倏地滑了下去,他碰到了一个火热又坚硬的东西。而那个部分本来还并没有完全勃起,却因为一护的触碰而愈发亢奋起来,几乎是一瞬间就顶着一护的掌心站了起来。 “…一护。” 白哉艰涩地念出了弟弟的名字,以前一护为了“折磨”他,也主动碰过小白哉好几回,他其实每次都拼命忍耐了不想反应得太明显,但这一回显然远远超出了平均水准。明明根本每天都有好好喂饱这个弟弟,可它却完全不听身为主人的哥哥的话,一个劲在一护地手掌里撒娇耍赖,装作自己十分地欲求不满,真是丢尽了白哉的脸。 一护几乎是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手掌包拢着那个地方,指尖一点点摸索着感受它生机勃勃的样子。这本该是他非常熟悉的东西,但在今天一护却好像重新认识了它一次。若是以前,一护绝对不会相信自己竟然会因为触碰另外一个男人的性器而觉得幸福,可现在他却真真实实地从胸口满满地溢出了喜悦。 因为那是哥哥恋慕着他,渴望着他的明证。 一护不由自主地幻想着,兄长的脑海里,此刻究竟想着什么呢?是不是恨不得立即就要把我按倒,深深地贯穿进来,与我结合在一起,让我舒服得浑身发抖,只能哭着喊“哥哥”? 他的身体也因为那样异色的幻想而骚动起来,一护仿佛一瞬间透过他的哥哥的视角,看到了曾经那个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勾引不肯就范的兄长的自己。那时的他大概根本不知道…看起来正经冷静的哥哥,心里藏着已经几欲沸腾爆炸的欲望,却还不知羞耻地…做出了这样那样的举动。 久违的羞耻心一瞬间回归到了一护的身体深处,他本以为当着外人的面,光天化日之下与兄长在庭院里苟合的自己早已经没有了那种东西,可现在一护却在心里呐喊着“我都当着哥哥的面做了些什么啊!”,几乎都要觉得手里的火热烫得他浑身发软了。 可即便羞耻——却又按耐不住自己的情欲,一护好像是被兄长对自己的欲望所感染了一般,明明哥哥还什么都没对他做,只是诚实地因为喜欢他而有了反应。可听着哥哥变得粗重的呼吸声,一护自己也不由自主地硬起来了。 脑海里仿佛有个声音在对他说,哥哥喜欢你,所以会想要你,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一护认可这样的观点,而正因为他认可,他甚至找不到拒绝哥哥把脑海里的任何幻想变成现实的理由。 一护颤抖着手拉开了身上的浴巾,然后他涨红了脸,忍耐着这份不知为何而来的羞涩,像个第一次干坏事的孩子一般,连看哥哥的脸一眼都不敢,磨磨蹭蹭地挨过去,光裸着身子坐在了哥哥的怀里。 白哉完全愣住了。 他的弟弟面对这么明显的异常情况,不但主动帮他手淫了,一句话也没问,还乖乖地坐在他的腿上,这跟他想像的展开完全不一样啊! 但这样的姿势在他们兄弟俩过往的习惯里,所代表的含义只有一个。因为弟弟的椿花纹身明晃晃地就落在白哉的视线平齐的地方,而那朵象徵着爱欲的嫣红之花,已经盛放。 tbc 【十六】夜合暗雨 一护自以为自己不去看白哉的脸,哥哥就会掩耳盗铃,觉得自己并没有暴露了。其实白哉在不久前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把自己的荒谬无耻告诉弟弟知道了,只是他担心一护会因此抗拒与他亲密,这才把审判日挪到了卸任的那一天。 虽然一护早晚都会知道,但白哉还是期待着能瞒到最后一天,更何况主动交代跟被迫交代的性质远远不同。今天眼看着已经要逃不过了,他的哥哥心情极为复杂,而一护不问他,反而更让白哉觉得刀就贴在脖子上,却迟迟不落磨人得要命。 不过横竖“色”字头上本来就有一把刀了,刑前最后一顿饱饭该吃还是要吃。 所以哥哥果断地动手又动口了。他伸手环住弟弟纤细得有些过分的腰,低头便舔了舔一护肩头的椿花。一护浑身一颤,下意识地便往后一软,要靠在哥哥结实的胸膛上。可他这么一动,便压到了白哉已经硬邦邦的小兄弟,让它径直陷进了一护的臀沟里。一护被这鲜明的触感惊得浑身僵硬,连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他的哥哥仍然像以往一样,耐心的亲吻着他的纹身,伸手任劳任怨地服侍着小一护,好似下面滚烫得快要爆炸的东西完全不属于他似的。可现在的一护根本没法忽视那个诚实得离谱的地方,毕竟那东西正热气腾腾地抵着他呢。一护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在脑子里翻译出了哥哥的分身此刻在表达的热烈的情感。 想要贯穿!想要征服!想要彻底地佔有! 而一护——虽然他难以啟齿,可他却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让哥哥那几欲爆炸的欲望赶紧鑽进自己的身体里来,肆意地征伐穿刺,把那份强烈得如同骄阳一般的爱意喷撒在身体的最深处。不论他的哥哥想要怎样折腾他,他都甘愿毫无底线地迎合,甚至还会因为让哥哥感觉到快乐幸福而心生自豪骄傲。 事实上,当一护破釜沉舟地解开浴巾,默认了哥哥可以对他为所欲为的时候,他心中充满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难以描述的心情。他终于能够为哥哥做点什么了,而且是世间那些普通的弟弟们都办不到的事情,这让一护即便羞耻得浑身发软,却又亢奋得手脚发抖。 “哥哥…哥哥……” 一护情不自禁地低声喊着兄长,前所未有的愉悦感陌生得可怕,在他的胸口来回激荡。白哉搂着他的手臂结实有力,上下擼动着他分身的手指修长白皙,而紧紧贴着他后背的胸口里火热的心脏正在怦怦直跳,这一切在他眼里竟然显得异常美妙,一护从未像今天这样感觉到自己真心实意喜欢着这件事情。 相比起因为义务,因为诅咒,因为那些丑陋的自私而產生的行为,他的哥哥是因为喜欢他,渴望着他,情难自禁地想要拥抱他。这之中的差别立竿见影地扭转了一护的心情,让他不由自主地亢奋了起来,浑身都因为过分敏感而滚烫得发红。哥哥的那些隐忍,按部就班跟温柔在今天受到了一护的嫌弃,他的脑海里早已经进行到了不知道第几次的交缠,可白哉却压根还什么都没做呢。 “哥哥、快…快点…”一护喘息着督促道,以往他也经常在床上十分主动,因此白哉并没有对一护的要求觉察到什么不对。一护的纹身已经完全盛放,白哉又探手到下面一番摸索,知道弟弟的身体已经准备就绪。虽然白哉对一护今天动情之快感觉到了些许疑惑,但这个体位并不方便他看清垂着头的弟弟的表情。 哥哥一隻手托着一护的左边大腿,将之抬了起来。一护眼见着那隐藏在阴影中的蜜穴暴露在了灯光之下,以往让他觉得万分嫌弃,很不知羞耻的地方今天倒没有因为心情的改变增加什么好的光环,仍然一如既往地显得淫荡饥渴,哥哥都还没怎么碰就自顾自地湿透了,让一护在羞愧之中又隐秘地有了一点期待。 虽然…有点糟糕,可是这么色的身体能让哥哥满意吧?要是哥哥喜欢的话…变得更色一点,他会不会更高兴呢? 一护正胡思乱想着,哥哥已经调整了一下他的姿势,从后面进入了他。因为纹身的关係,一护的身体本来就已经被转变成了非常容易耽于性事的状态,所以哪怕哥哥的火热体积并不小,一护以往也能毫无压力地彻底吞下。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了哥哥喜欢他的关係,一护竟然错觉般地觉得进驻到身体内部的部分比以往要大了几分,那种彻底将他塞满的感触又酸又胀,让他腰软得使不上劲。 一护以为是错觉,事实上是他今天下面咬得格外紧。白哉刚进去就感觉到那摸起来湿润柔软的媚肉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抽搐着紧紧包裹着他,像是怎么都不肯放他进去,也怎么都不肯放他出去一样。若不是他很确信弟弟的分身还昂扬着发抖,白哉还以为他遇上了传闻中的一进去就舒服得射出来了这种事情呢。因为进出极为艰涩,白哉也难以温柔起来,怀中的弟弟因为这份粗暴而浑身发颤,闷闷地喘了几声。 “…唔、嗯!…哈啊、啊!” 事实上白哉是真的差点就能遇上了,这个体位本来进入得就深,加上一护今天异常地敏感,稍微抽插几下弟弟就已经把持不住,濒临高潮的边缘了。以前一护是为了男人的自尊心也会不得不苦苦煎熬一阵,怎么都不肯当快枪手。可他现在光是想着深爱他的哥哥就在他的身体里,跟他紧密相连,谁也分不开,就觉得下身快要烫得融化了。 哥哥的火热进入得那么深,那么重,伴随着动作还有喷在一护纹身上的粗重的喘息,不论是什么都在拼命向他传递着滚烫的爱意。一护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这么多年都没有丝毫的觉察,白哉已经这样地喜欢他,喜欢得明明知道自己是他的弟弟,却还无法自拔。 一护控制不住地侧过头想要看看哥哥的表情,在他背后的男人一双漆黑的眼笔直地盯着他,如同盯着猎物的狼一般荧荧发亮,赤裸裸地将自己的狂热写在了幽深的瞳孔中。往日坚毅冷酷的脸有如积雪不融的雪山,可此刻那雪山上却浓浓淡淡绽放了一片如烟如霞的花林,真是美艳无比。紧抿的红唇显得极为性感,汗湿的黑发饱含着色气贴在额头跟颈侧,下巴上凝着一颗摇摇欲坠的汗珠。他的哥哥本来就是个美人了,而渴求着他的哥哥已经快要美成一个妖精了。 就算让这个妖精把他全部的阳气都吸走,他也甘之如飴。 “哥、嗯…啊!哥哥!” 男人的自尊心已经被一护拋到了脑后,他被哥哥那热情的眼神看得顿时失守,浑身热得都要冒烟,一不小心就射了出来。 一护一阵失神地眼看着自己下腹那一滩浊白液体,头一次清楚地明白了“美色误人”的道理。明明心里想着今天要满足哥哥,不论被怎么折腾都要全盘接下,但结果才开始没几下他就缴械了,这不是在告诉哥哥“赶紧收拾收拾今天的份完成了”吗! 一护的心一时间被强烈的愧疚感跟羞耻感笼罩,万分恼恨起自己这个今天异常不听话的身体来。叫你这么没用,以后肯定会被哥哥嫌弃的! 弟弟回头的时候,白哉并没能收敛脸上的表情。要是换做往日他或许还会非常执着于细节的,哪怕弟弟不会突发奇想扭个头,也要尽职尽责地表现得冷静镇定。但横竖今天都是断头饭了,白哉反而豁出去了一般不再遮掩自己的心思。可结果没料到弟弟忽然间就转头看过来了,还一脸呆怔地盯着他的脸看。 不知道一护是不是被他吓到了,总之弟弟今日的异乎寻常的表现又增加了一条。 刚高潮了的一护浑身没劲,就算他在心里努力要鼓动自己给点反应,不要跟条咸鱼一样毫无动静。可事实上他就像是没骨头一般软在白哉的怀里,任由白菜抓着腰上下耸动。一护对这样消极怠工的自己感觉到强烈的不满,就连以往应该沉溺在馀韵中快乐享受的时刻都快要成为自我批斗会了。 “不…嗯…不行…啊、哥哥…慢、慢点…” 知道弟弟射过就不禁弄,白哉以前不愿只顾自己快活延长性事,只会迅速调动自己所有的情绪,在高潮后变得格外紧致甜美的花径里快速顶弄几番之后就息兵罢战。可横竖都是最后一次了,白哉对弟弟罕见的反对跟挣扎都充耳不闻,只想今天一定要畅快淋漓地来一发。 那细碎地抽搐着,尚且没有完全脱离高潮的媚肉紧密吮吸着他,比方才更加湿泞的径道像是一戳就能淅淅沥沥带出淫汁一般敏感,翻滚蠕动着引导他往更深更美味的花心里去。而浑身无力的弟弟只能在他怀里呻吟喘息,顺从得就像是讨要宠爱的猫咪一般。每一次深入时,那精瘦纤细的细腰都会情不自禁地颤抖绷紧,妖嬈地伴随着他的动作摇曳起舞,为了追求更加猛烈地快乐,已经顾不得丝毫廉耻。 这样甜美,这样淫靡,这样艳丽的爱人,白哉全部的身心都沉迷在这短暂的欢愉之中,恨不得要把弟弟的每个动作,每根头发丝都铭刻在记忆里。快感猛烈地堆积,就连弟弟哑着声音恳求他或是拒绝他都不能动摇白哉分毫,固执的兄长发狠一般地深深顶到前所未有的深度,像是要把自己的存在烙印在心上人的灵魂中一样。 一星火光窜入了幽深的夜空,随后猛地爆发出了绚烂的光芒。 两人交叠的喘息声在浴室里显得格外清晰,白哉刚才做得太过火,都没发现自己只用手臂支撑了弟弟全身的重量那么久,现在已经开始发酸了。一护本以为哥哥又要迅速交公粮,毕竟小哥哥在他体内陡然间膨胀的触感很是清晰,没想到之后竟然做得那么猛,还史无前例地极为持久。 满脸红晕的弟弟心口一片火热,哥哥身体力行地向他抒发了情意,现在他对白哉的心思已经完全没有怀疑馀地了。脑子运转不动的他迷迷糊糊地在心里想,要是早点知道的话…这五年或许根本就不该是那个样子。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说话,白哉便低头细细打量弟弟的脸。一护今年已经二十岁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十五岁的少年。眉眼彻底长开,褪去了青涩,增添了许多英气。可不知道是不是常年呆在椿院的关係,气质上却不像他年少的时候那样肆意活泼,总带着一股阴鬱之气。这种特别的气质跟情欲之色糅合在一块,便能刹那间迸发出模糊了性别的美艳。尤其在此刻——他的弟弟双眼迷离,嘴角噙着笑意,眼角一片緋红,浑身还带着情欲的痕跡。 白哉按耐不住,低头便在弟弟的唇角贴了一下嘴唇。 不知在想什么的一护被他这一亲猛地回过了神。一护赶紧扭头瞪大了眼盯着兄长看,心脏怦怦直跳。这…这还是哥哥第一次主动不加掩饰地亲他,哪怕只是亲在嘴角上,那也跟亲脸颊亲额头都不一样啊! 被弟弟看得都要心虚了,白哉有些无法直视弟弟清澈明亮的眼睛。可他那个眼里毫无邪淫之色的弟弟内心里其实正欢呼雀跃着,这可是得到哥哥满意的肯定了!哥哥很喜欢刚才的…那个呢! 白哉乾咳了两声,开始琢磨该如何向弟弟公开自己的心思。像现在这种两个人还连在一块的姿势肯定不是他懺悔的好时机,不如等到他把弟弟身上清理乾净了,抱他到房间里再说? 当然,弟弟肯定累坏了,让他先休息一下,明天早上再说也是可以的吧? 白哉在心里转了一圈,就已经为自己争取了一个晚上的缓刑,可没想到他的弟弟先有了动作。 青年努力用他发抖的膝盖撑起全身的重量,一点点站起了身,让白哉半软不硬的东西从他体内一寸寸滑出。以白哉的视角来看,能再清楚也不过地看到那嫣红的媚肉是怎样一点点眷恋不舍地层层翻涌,一边吐出分身,又一边随着这个动作喷吐出大量精液跟淫液。这场面淫靡得难以想像,可白哉却没有什么欣赏的心思。他的弟弟大概是累坏了,所以还摇晃了几下,白哉本是想要伸手扶他,但一想到弟弟这么迫切地要从他身上离开,想必是厌恶他了,伸出的手也就迟疑了。 可他这一迟疑,弟弟就再也撑不住了一般,膝盖一软跪倒在地。白哉双眼一凛,逼迫自己赶紧转开脸。可他心智再坚定,也不可能假装刚才看见的画面不存在。他的弟弟趴伏在跟前,臀部高高翘起。那方才被他好好宠爱过的蜜穴根本无法合拢,兀自呼吸着一开一合,里面满溢的乳白浊液沿着红肿的穴口丝丝缕缕滑落,绕着弟弟浑圆的臀部划过一个圈,又沿着白皙的大腿一路往下蔓延。 一护用双手战战兢兢地撑住了自己,瓷砖有点凉,让他的膝盖都不由自主地发颤。他还从没做过这么羞耻的事情。可刚才哥哥的肯定让他有些得意忘形,迫切不已地想要向心疼的兄长表达自己的心情。 只要哥哥喜欢…一护可以献上自己的一切,只要哥哥永远像以前那样疼爱一护,不要离开一护。 他涨红了脸,小心翼翼地回头望过去,他的哥哥僵硬着脸定定地看着旁边的墙面,似乎那里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一般,眼睛都一眨不眨。 “哥哥…” 一护因为过于羞耻,声音都跟蚊子似的,“哥哥,快进来。” tbc 【十七】芙蓉新雨 相比起被动地听从兄长的摆弄,主动地敞开自己确实是件让人脸热的事情。可假如鼓足了全身的勇气摆出了这样可耻的求欢姿势,兄长却没有动静,这就不只是羞耻,而是要没脸见人了。 一护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是带了点私心,想看看兄长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来的。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声音太小,哥哥没有听见,所以坐在那一动不动,定定地望着一边,脸僵硬着没有反应。 一护颤抖着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再度重复一遍刚才的话,可他才喊了一声“哥哥”,后面的话就没说下去了。 因为他哥哥虽然眼睛是盯着旁边,可因为一护趴下去的身体正对着他膝盖,从这个角度一护扭过头,正好将白哉大腿根处那沉甸甸的东西看得一清二楚。亲眼瞧见那东西是怎么颤巍巍地抬起了头,一护的脸烧得快要冒烟了。 他哥哥肯定是听见了!不但是听见了,多半在心里已经…把他这样又那样了,不然才刚刚发洩过一次的地方,怎么会亢奋得这么快?真亏兄长脸上这么镇定冷静,可不是十足十的口嫌体正直吗? “哥哥…” 一护好气又好笑,心里不由自主地思索起这些年欲求不满的兄长是怎么能每天都草草收场,坚决抵抗他的糖衣炮弹死活不动摇的。他喊了哥哥第二次之后,哥哥才终于转过头来,与他视线相对。 一护对白哉太过熟悉,所以当他发觉哥哥的眼睛里的神色陌生到几近兇狠的时候,心脏不由得一缩,本能拉响了危险降临的警报。可他在全身发抖的时候,还勉强用理智压制了本能的恐惧,告诫自己不能闪躲。 视线交缠了似乎只有短短的一瞬,就在一护手脚发软,差点像个被猎食者盯上的兔子一样要歪倒装死的时候,猎食者已经看穿了他毫无抵抗全无防御的本质,猛地扑了上来。而那把久经沙场的长刀也精准兇猛地直捣黄龙,一护差点以为自己全身都要被穿刺在这把利刃上,四肢无力地悬空抽搐,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沙哑的惊呼。 方才承欢过的蜜穴顺畅无比地就将白哉整个吞了进去,因为花径里还含着不少精液,被这么一挤压,里头激荡回流,发出了粘稠又湿腻的“咕啾咕嘰”的声音。浴室的灯光落在一护雪白得亮眼的背脊上,一对蝴蝶骨形状优美精緻,如同两片饱含春露的花瓣般颤抖不已,白皙的肩头一朵血红椿花绽放得鲜艳妖异。掌心里紧贴的腰部肌肤则柔嫩光滑,又隐隐带着几分桀驁不驯的韧劲,像是不牢牢抓住,一眨眼的功夫就要从手心里溜走似的。白哉面前的一切简直完美得像是一场梦,让他自己都兴起了自我怀疑的念头。 是不是自己產生了什么幻觉,其实刚才…一护根本就没有说出那番话来? 可是他的弟弟并没有挣扎,顺从地接纳了他,哪怕方才因为太过激动,白哉并没能把持住自己,显得有几分粗暴。一护却只是闷哼了一声,浑身绷紧了磨蹭着他的腹部,配合着兄长的动作扬高了臀部。 白哉的理智随着弟弟这么技巧性地一夹,彻底地消失无踪了。像这种能够全然掌控身下人的体位,对于白哉来说是最容易走火的姿势。因为他的弟弟处于用力的劣势,不论白哉想要做些什么,都只有他自己的良知跟理智来约束。而在床上一个被下半身控制了的男人,又能有多少良知跟理智? 一护对危险的预感一如既往地准确,上次他被哥哥这样兇狠地肏干的时候,还是那回他给白哉下了药。一方面白哉本来就控制不住,另一方面白哉还怒气上头,而且心虚的一护又跟个乖猫似的不敢反抗,自然是被一夜连续折腾了五六回,差点就要问鼎一夜七次的传说级成就。 但这次他哥又没中药,竟然还能用这种堪比打桩机的速率跟力道连番顶撞,一想到上次的经歷,一护就对自己放出了多么可怕的凶兽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他被比心跳还快的进犯一时间弄得连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些毫无意义的破碎呻吟声,浑身都要软成了一滩春水,任由哥哥搅得水花四溅。 一护选了这么个姿势,是因为当时他下半身已经酸软得快没了知觉,却还想要继续满足明显没有饱腹的饿狼兄长,以为这样既能省力,又能让哥哥干个爽,是个好选择。可结果被哥哥整根贯穿,大开大合地撞了四五次之后,就膝盖磨得发疼,腰身软得要往地上瘫。紧接着就被哥哥双手提着腰,硬是拉起了下半身操弄,现在连膝盖都不着地了。一护半个身子的重量都落在了两人连在一块的地方,每次都将滚烫的硬热吞到极深的地方,几近疯狂的快乐让一护恍惚得灵魂都快要出窍了。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哥哥一直激烈地捣弄着他的前列腺,一护很快感觉到了一种异常的衝动从那附近兴起,随着哥哥的不断刺激,甚至已经变得越发明显了起来。 不…不不不这、这也太…太糟糕了! 就在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本能地就想要挣扎,赶紧从哥哥跟前离开。一护从小就是白哉带着长大的,就连那些没记忆的时候干的蠢事多半哥哥都记得一清二楚。一护对抹消这些黑歷史无能为力,只能拼命表现自己已经成长了,不再是当年那个熊孩子。就是因为这个缘故,从四岁起就不再尿床的一护才更加无法面对逐渐旺盛起来的尿意。一护知道有些重口味的小黄片里会有这样的情节,可他看着那些控制不住自己被干得失禁的受君,却只觉得生理性的噁心反胃,实在不肯自己也变成那个模样。 一护挨着地砖的也就是两隻手罢了,他才往前爬了两步,就被哥哥拉着腰往后一扯,又再度被整个压在了身下。刚才白哉为了支撑他的重量,没有将他搂在怀里,可现在因为一护的反抗——虽然才露出了一点端倪就被识破并且镇压,掌控着他一切感官的君主极为不满地将他圈在了自己的手臂之下,全面使用自己的雄性荷尔蒙宣告自己的所有权。 哥哥的嘴唇一贴到一护的侧颈上,一护就已经猜到了哥哥是要做什么。他几乎是本能地瑟瑟发抖,再也兴不起任何反抗猎食者的念头,只能任由白哉在他肩头又舔又吸,沿着脖子到耳垂,印上一连串的吻痕。因为纹身的关係,一护那一片皮肤都似乎特别敏感,而这一份敏感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可不是个好消息。一护本来拼命忍耐不要尿出来就已经很辛苦了,而此刻任何的刺激都是在他的努力上製造即将崩溃的裂痕。 白哉虽然如坠美梦,拋下了理智极为放肆地疼爱他的宝贝弟弟,可现在一护浑身发抖,嘴里含含糊糊地喊着“不”,连声音都带上了泣音,他还是不由自主地缓下了动作。白哉伸手托着一护的下巴,让他转过脸来。顺从地向他扭过头来的弟弟双眼迷茫恍惚,眼角一片桃红,睫毛上坠着泪珠,看上去又是可怜,又是勾人。白哉顺着方才的动作将自己又送了进去,弟弟浑身一抖,鼻头动了几下,发出了一声全无痛楚的喘息。 毕竟跟一护同床共枕了快六年,白哉很熟悉自己弟弟舒爽到了极致的时候是什么模样。因此兄长迅速确认了自家弟弟多半是舒服得受不了了才会拒绝,便放心大胆地把弟弟的所有“不要”都翻译成了“还要”。 于是一护被这个反而精神十足,做得越发起劲,还玩起了诸多花样的兄长逼得快要真的哭出来了,按耐不住的小一护翘得老高,只等着主人控制不住的瞬间便能一泄如注。而一护越是拼死要忍耐,后穴便顺势收得越紧,弄得白哉更加收不住手,明明听见弟弟一边哑着嗓子呻吟,一边呜呜哭泣的声音,还一番猛力抽插,估计着一护快要受不住的时候,便抵着前列腺射了出来。 一护被他这么一番折腾,终于是没能忍住,一汪热尿喷溅而出,连控制方位流速都没力气,到后来就跟失禁了似的一直往下淌。哥哥都射完了,可怜兮兮的小一护还在淅淅沥沥撒着小雨,感觉到搂着他的哥哥浑身都僵住了,一护简直羞愤欲绝,恨不得赶紧找个地缝鑽进去。 白哉闻到一股膻味的时候就知道不太对,等他低头一看,弟弟的分身喷出来的都是透明的液体,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赶紧从一护体内退了出来,拉过莲蓬头给弟弟冲洗身体。一护被他翻过身来的时候,歪倒的小一护还在控制不住地断断续续吐着尿液,而他的弟弟已经满眼的生无可恋,眼泪争先恐后往下流。 白哉简直要恨死自己了,为什么刚才一护那么明显的抗拒自己不多想一想?可现在不是开批斗会的时候,安抚弟弟才是第一要务。他都顾不得一护身上还没冲乾净,赶紧抱紧了软绵绵的弟弟,在他脸上连亲了好几下,哄一护道:“这不是一护的错,是哥哥不好。” 弟控的哥哥从来都不会觉得弟弟会犯错,他毫无原则地首先自己背锅,只希望能让弟弟好受些。 一护看见哥哥满脸愧疚地向自己认错,觉得很是奇怪。自己没忍住丢了脸,怎么会变成哥哥的错?他迟疑了片刻,想到了那些小黄片,终于鼓足勇气问道:“是…是新的玩法吗?” 毕竟之前白哉兴致勃勃地尝试了那么多情趣,差不多把那些十八禁的玩法都试了一个遍,升级到二十三禁多半也就是时间问题了。这么一想,一护倒心头一松,有了豁然开朗的错觉。 白哉眼角都在抽搐了,弟弟满心期望地看着他,一副等待着他点头的模样。月岛倒是跟他描述过这种…咳,特殊的玩法,可白哉毫无犹豫地在一开始就从列表里删除了。莫非在弟弟的心里,自己已经变成了会有这种嗜好的变态了吗? 可实力弟控的兄长,抹了把脸就承认了自己是个变态。毕竟因为弟弟太美味了,所以根本收不住手,没有让弟弟解决生理问题结果一边啪啪啪,一边被操尿了,听听这个真相也距离变态不远了。 一护见白哉一脸愧疚的模样,反而心里隐隐内疚了起来。之前哥哥忽然间变得那么热情,多半是想趁着还没有结束之前多得到一些回忆吧?可结果大部分的玩法都被自己拒绝了,我可真是个不体贴又自私的弟弟。明明那些…都很舒服,哥哥一定是很用心很认真地去准备了,只想要让我更舒服些吧? 白哉见一护不吭声,也只能埋头替弟弟清洗身体,沉默凝固了好一阵子,一护才终于低声开口道:“以前…以前那些玩法,其实我也不讨厌。” 白哉愣了愣,抬起头来望向弟弟。基因可真是奇妙的东西,他弟弟也跟对墙面特别有兴趣似的,死死盯着一旁红着脸说:“哥哥…要是喜欢,一护…一护都可以的。” 一护又停顿了好半天,似乎是在拼命说服自己,然后才结结巴巴地说:“今、今天这种…偶、偶尔…还是…可以的。” 说完了这番话,弟弟如释重负一般地松了口气,然后闭上眼往兄长怀里一靠,满足地将后续工作都交给了已经魂不守舍的白哉。 这一夜一护睡得格外的好,就连冬日迟来的阳光落在脸上,都还眷恋着温暖的被褥不肯起身。他翻了个身,感觉到身旁的位置不知道已经空了多久,大概是哥哥顽固的生物鐘在惯常的时间把他唤醒了。可被窝被一护的体温持续暖着,因此兄长的味道仍然温柔地縈绕着他,让他心情舒畅不已。 一护朦朦胧胧地就想要往兄长的枕头上滚过去,可他刚躺到不久前兄长还躺着的地方上,就听见一阵脚步声向这边走来。 兄长拉开了门,轻手轻脚地进了房,将手里的东西搁下后,便转而走到床边。 “一护大人,醒了吗?” 哥哥的手指尖温热轻柔,梳理着一护乱糟糟的橙发,“先吃点东西,待会再继续休息?” 按照套路,如果喜欢的人不设防地在自己跟前熟睡,就创造了绝佳的偷偷摸摸亲一口的机会。一护虽然醒了,却毫不犹豫地想要继续装睡,等着哥哥给他一个甜蜜的早安吻。他心口有什么在蠢蠢欲动,却还告诉自己,像我这么善解人意的弟弟,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啦。 白哉连续唤了一护好几次,弟弟都睡得人事不知,像是打雷了都吵不醒他。兄长望着晨光下分外明显的弟弟眼下的一层青黑,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都是昨晚自己做得太过火了,只怕是累着他了。 随后白哉心里又慢慢地浮现出了一层喜悦,这喜悦像是精密计量过一般,将所有他能想到的最好的事情都凑到了一块,才能汇聚出这么真情实意,又宏大壮烈的幸福感。这样的快乐足以压倒任何负面,阴暗或者是不安的情感,让他罕见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虽然花了很久的时间,但白哉都快忘了上次这样明显地展现笑容是什么时候,他也没有什么机会可以练习。 一护等了很久,他感觉到哥哥的手指已经不动了,哥哥也没有离开,甚至他能感觉到哥哥的眼神一直流连在自己脸上,可他的哥哥却完全没有任何后续行动。这让一护觉得有些失落,他意识到谨慎的兄长哪怕在自己熟睡的时候,也不肯洩露半点端倪。 没有得到亲吻也苏醒了的睡美人睁开眼睛,他看见清晨金色的阳光从窗外撒了进来,正落在他面前穿着一身竹青色居家和服的兄长身上。兄长姿势标准地跪坐在他的身边,弯腰望向他。一缕乌发从肩头滑下,在阳光的笼罩下轻盈地摇盪。他这个素来早熟又冷静的哥哥,竟然嘴角微微上扬,柔和地露出了一个笑容。连那双漆黑如墨一般的眼瞳,都盈满了光芒,像是早春原野里星星点点的野花,繁茂又繽纷。 一护知道他的哥哥是美丽的,可那种美并不是妖嬈艳丽,也不是柔弱清纯,而是一股正气浩然的端方之态。可此刻他的哥哥却有了另外一种魅力,仿佛刹那间就年轻了好几岁,很是蓬勃英气。这个模样让一护觉得心口一阵发热,像是怎么也瞧不够似的,他眼睛都挪不开了。 白哉向他笑着说:“一护大人,吵醒您了?” 一护呐呐说不出话,哥哥看起来好陌生,可这样的哥哥也并没有什么不好,以前老是板着脸才让人心疼。 白哉扶着他坐起了身子,然后将早餐摆在了一护跟前。一护昨晚就已经拿着哥哥下了饭,今天又情不自禁地要干同样的事情了。白哉见他呆呆傻傻的样子,嘴角的笑容又加深了几分。 “一护大人,有个好消息需要告诉您。” 看哥哥的表情,一定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吧?一护不由得也露出了一个笑容,顺势问道:“是什么?” “昨夜小悠跟小勇已经完成了祭品仪式,所以从今天起您就自由了。” 白哉笑容满面地对他说,“今晨已经检查过您身上的纹身,确定消失了。” 面对着这样的兄长,一护脸上的笑容却一时间凝固了。他几乎是难以置信地又问了一遍:“哥哥你说什么?” 哥哥看着他,笑着对他说:“今天一护就可以离开椿院,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你不想去看看吗?” tbc 【十八】海棠朝雨 自由来得猝不及防,一护这一下就把昨天的事情全给拋到了脑后。 他怎么可能不想去椿院外面的世界看一看?一护曾经有过梦想要周游世界梦想,无边无际的天空跟别致多彩的人生,与其隔着萤幕跟网路,他更想亲身去体验。结果从他高中的那个下雨的冬夜起,他就被彻底锁在了这个老旧狭窄,遍佈时光污垢的庭院里,一护连曾经的梦想都忘得一乾二净了。 曾有句话说,只要不抱着希望,就不会失望。一护恰好就是这么做的,假如他不去妄想椿院外的模样,那么他就不会觉得没有自由那么难熬。结果等到他骤然间获得了可以亲眼去看看的机会的时候,一护反而生起了一种近乎胆怯的茫然,他不知道该去看些什么,也不知道该去期待些什么。 但兄长打开了衣柜,一护意外地发现他的哥哥竟然是有准备的。 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该有的牛仔裤,圆领衫,套头衫,或者是小马甲外套,旅游鞋…顏色也是不会讨人厌恶的一溜清爽素色。哥哥让他选套衣服来穿,换掉身上那些呆板又古旧的和服,一护便老老实实地照做了。 他看着那些充满了朝气与活力的衣服,忽然间心里就有了期待。一护觉得在椿院之外的任何东西——任何与他在这噩梦般的五年里所见到的不同的东西,都让他期待。 跟随着白哉终于踏出了离开椿院的第一步,一护本以为自己会把它当做一个很了不起的仪式来做,可结果他只是很轻松地就迈了过去。积雪在他脚下嘎吱一响。满庭院血红的椿花就从视线里彻底消失了,冰寒的空气充满了新鲜的味道,弥漫在他的整个肺部里,逐渐膨胀,好像要把他变成一个轻飘飘地能一瞬间飞上天空的气球一样。 可一护觉得白哉是有准备的,其实白哉自己也是意料之外。 他一大清早醒来的时候,就知道昨晚出事了。白哉第一次觉得他与这些比一护还小五岁的男孩子们有很明显的代沟,最起码他那个时代的人绝对不会认为“强暴”是很普通常见的事情,也会在“乱伦”之前充满了负罪感。 然而昨天他只是鼓动了一番双胞胎里头的弟弟清志,暗示他如果他愿意担任家主,志波家就会协助他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追求他的哥哥。结果这个少年就亢奋不已地觉得自己的暗恋可以过明路,当晚就去找兄弟告白了。 ——而且告白被拒之后,这孩子当地就强行把他的哥哥给办了,还是在没有准备足够的润滑剂跟安全套的情况下。 白哉因为晚上折腾得太晚,等他到场的时候,蓝染跟前任家主已经迅速安排了掩人耳目的处理手段,把这对兄弟给领到了椿院里待着。比对了纹身,确认了诅咒已经选择了新的祭品,白哉面对着清志一副“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我一点也不后悔”的半点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事的模样,都不知道该夸他极有行动力,还是责怪他有勇无谋了。 白哉估摸着,哪怕志波家没有这个特别的“传统”,只怕这个弟弟也是迟早要动手的,这么一来他才稍许安心了些,洗脱了点怂恿犯罪的罪恶感。 虽然事情突然超过了他的预计,幸好白哉还有一发工资就忍不住想给弟弟买衣服的习惯,这么多年就在自己衣柜里存了不少。当然他给一护买衣服绝对不是出于“想要亲手脱掉”这样邪淫的愿望,而是出于身为一名好兄长的心意。 他们一同上了车,就在手机上搜索了一番。白哉在家庭聚会的推荐地点里找来找去,选择了一个中规中矩的游乐园。其实哪怕一护还是个十五岁少年的时候,他都觉得去游乐园是件有点丢脸又不酷的事情,但现在他哥哥不论带他去哪里,一护都觉得格外地兴致盎然。 更何况他搜了搜这个游乐园,看到是个情侣约会圣地,就自觉得看穿了兄长闷骚的心,很乖巧地点头同意了。 一护高中时跟朋友们倒是去过这个游乐园,只不过那时候大部分的娱乐设施还是以旋转木马跟摩天轮这种标准儿童设施为主,值得一提的只有一个云霄飞车跟滑水道。五年过去了,游乐园也已经全面扩建,光就滑水道那一片都给弄成了富有热带风情的室内恒温游泳池,按照手册上介绍的还请了知名dj坐镇搞音乐灯光party。至于其他那些惊险刺激项目更是全面开花,导致走在游乐园里头的典型一家三口少了许多,倒是成双成对的年轻人比比皆是。 人一多,一护又看什么都好奇,总是东张西望。白哉走一步得回好几次头,确认人群中那一簇橙毛是紧紧跟在自己身边的。一来二去实在没憋住,就伸手去抓弟弟的手掌。于情于理这种场合下其实兄弟牵个手也不算太突兀,可耐不住哥哥心虚,还脑补弟弟要是被他拉了手就原地爆炸,自己该怎么应对。结果他被人一挤,手一偏就摸到了旁边人身上。 那姑娘被他挨了一下,就抬头瞪了他一眼,一看是个帅哥,脸上表情就顿时“亲切”了许多。可结果人家男朋友就没有这么“亲切”了,极有危机感地立即就要把“性骚扰”的名头盖到白哉脑门上。白哉还没来得及解释,一颗橙色的脑袋就猛地窜到了他身边,张牙舞爪地要给哥哥正名。 “我哥要拉着我,你凑过来干什么?” 一护的发色本来就很特立独行,初中的时候可没少接触那些皮痒的混混。挑着眉头歪着嘴角齜牙咧嘴的模样特别能唬人,吓得那姑娘脸一白,拉着男朋友赶紧走了。 威胁完了无知群眾,一护心满意足地拉着哥哥的手,活似个刚赶跑了小三的正宫娘娘。手牵手可是约会的基本规范,他当然不会放弃自己的合法权益。可惜周围的人都没能透过现象看出什么特别的气氛来,谁叫他那一声哥喊得这么清脆洪亮。 一护也只有刚出家门的时候还有点警惕,像是刚离开了自己熟悉领域的幼崽,战战兢兢地躲在长辈的羽翼下头。可很快当他发现哥哥还是第一次来游乐园,很多事情都一窍不通之后,就迅速地要展现他的男友力了。 白哉见他弟弟不住盘算着接下来该去玩哪个项目,满脸笑容地拉着他在人群里跟条鱼一样穿梭来去,就觉得心里很开心。一护在志波家里憋了五年,整日里没有什么活人气,让人心疼得很。现在看见一护活蹦乱跳地混跡在年轻人之中,就觉得自己也情不自禁地想要笑起来了。 白哉在那老气横秋地把自己摆在个父亲的立场上欣慰不已,压根就忘了他自己是个恐高症患者。以前出差要是去个楼层高点的客户那开会,他都不敢靠近窗户玻璃。结果被他弟弟拐上了贼船,起步就是四五十米的高空项目,瞬间脸就白了。 不过幸好他的面瘫脸功效持久,从台阶上下来的时候,一护若不是拉着他的手发现哥哥竟然在轻微发抖,只怕完全都没发现他哥哥被吓得够呛。懊悔不已的弟弟赶紧找了个地方叫白哉坐下缓一缓,小跑着去给他买瓶水。可游乐园里卖零食的地方队伍总是很长,还蠕动得极为缓慢。一护等不了两分鐘,就心急如焚,像是生怕一不小心他哥哥就会被人拐跑一样。 更见鬼的是排在他身后的那对情侣黏糊糊的搂在一块,散发出一种让一护浑身不爽快的氛围。他以前看网上那些无聊的小说,觉得肉麻兮兮得要命,可现在看人家现实版的恋爱小说,却莫名地觉得羡慕得要命。 虽然,可想而会,他哥哥肯定说不出来“你呀,可爱得我现在就想亲你一口”这类话。 一护不爽的情绪在五分鐘后达到了顶峰,因为排在他前头的哥们似乎也被后头刺激到了。他女朋友坐的位置明明也不远,离他不过十步路,之前一直跟他在那眉目传情。现在他竟然掏出了手机,就这么点距离还跟女朋友打电话调情! 被前后夹击秀了满脸恩爱的弟弟心情简直糟透了,就跟提着两个手榴弹一样板着脸拎着水瓶挤过重重人群回到之前哥哥坐的地方,结果一看见哥哥手里捧着的甜点盒,脸上的表情立马由阴转晴。 哥哥跟他说,我听路过的游客说这家的甜甜圈好吃,就去给你买了几个。 一护赶紧浑身舒畅地挨着哥哥坐下,鼓着腮帮子啃甜甜圈,忍耐不住也决定要秀一发恩爱。挑来看去选了个不那么甜的抹茶味,递给哥哥跟他分了一半。白哉虽然不喜欢甜食,但他也不会违背弟弟的好意,一手接了半个甜甜圈,然后右手就拍了拍弟弟的脑袋以示感谢。 这个长辈和蔼可亲的态度让过路的人瞧见了,也只觉得他们肯定是一对关係好的兄弟,一护的秀恩爱可谓是完全没有成功。 他们俩运气不太好,到了下午的时候就开始下冻雨。出于安全考量,不少项目都只能提早关闭。可没有带替换衣物,他们俩也不能去恒温游泳馆蹭空调,最后只能顶着雨赶紧开车回家。 到达志波家的时候,夕阳已经完全被阴云遮蔽住了,黑压压的一片建筑群在暮色里看起来就像个潜伏的巨大怪兽。一护顿时很能明白为什么每一任祭品在使命终结之后都赶紧想要离开这个大宅,因为他现在看到这个地方,也充满了厌恶与不愿回顾的情绪。假如不是因为跟着哥哥一块回来,他或许连多一天都不想在这个地方再住下去。 等他们换了衣服洗去一身寒意,白哉就着手开始清理出一间新的卧室。为了不引人怀疑,他们兄弟俩还得在椿院里熬完新春祭典,名正言顺地把那对双胞胎兄弟推上家主的位置。更何况白哉并没有对目前的情况保持着过度乐观的态度,作为哥哥的正志从昨晚起就一直发烧到现在。他在晚餐后短暂清醒的那段时间白哉去看了看他,正志摆明瞭暂时不肯跟弟弟讲话,一副不愿合作的模样。 只希望这一个月能顺利交接成功,从此以后彻底脱离志波家的诅咒——白哉如此希望着。 一护跟那些老头子们见了一面,单方面被吩咐了一大堆接下来该怎么“教导”新任家主的事项,一护也只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满心记掛着哥哥的弟弟跑回屋里一瞧,却发现白哉竟然在隔壁另外收拾出了一间屋子,就跟自己的地盘被其他野兽给抢了的老虎一样炸了毛。 “哥哥,你怎么突然要搬出来?” 白哉一面把衣服掛进柜子里,一面平静地回答道:“已经有了新的祭品,我们就不需要再履行每天的义务。哪里还有这个年纪的兄弟一块睡一张床的?” 一护被这道貌岸然的话给弄笑了,他还不知道白哉跟他睡在一块是什么缘故?跟那啥义务可没有半毛钱关係。一护正要开口跟他哥哥说没关係,就听见他哥用“今天又下雨了啊”一般的语调平铺直叙地问他。 “一护已经知道我喜欢你了吧?” 一护心口重重地一跳,他虽然昨天才知道这回事,可哥哥喜欢他却已经很久。明明之前白哉用尽了各种办法要遮掩这个事实,可为什么今天忽然就决定要摊开了说? 一护先是点了点头,可很快意识到白哉背对着他,看不见自己的动作,只好又“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白哉轻轻地拉上柜门,随后转过身来。一护很熟悉他哥哥要说重要事情时的表情,一看见白哉下垂的眼角就不由自主地赶紧站直了身子挺直了背。他有些心虚地在心里想,要是哥哥问我喜不喜欢他,那我该怎么说?虽然他能眼睛也不眨地跟白哉滚到一块去,但一护并不想骗他。 一直到昨天为止,都完全没有看出哥哥心思的一护,一直都是将他看做自己的兄长看待的。他们俩之间有着血缘的羈绊,哥哥也承诺了会陪伴着他一辈子,一护对这样的关係非常满足。祭品的生活结束之后,他期盼着能够就这样与兄长度过一生。他对兄长可以有更多的宽容,可他对自己是不是也要跨越那条禁忌的边界线,却十分犹豫。 “我所说的喜欢,并不是兄弟之间的喜欢,”白哉的声音很低沉,但在雨水敲打着玻璃的声音里仍然十分立体清晰,“是想要从身体到心灵,都彻底拥有你的喜欢。” 白哉这句话说得好像一句温柔的情话,一护感觉自己的耳朵有点发烧,他下意识地垂下了头看自己的脚尖。被自己的兄长告白,一护竟然在羞涩之后感觉到兴奋,心口砰砰砰地跳了起来。 白哉看他的弟弟一点意外的反应也没有,就知道确实一护是知道了。他的视线越过面前青年的肩膀往外看,只看见月光下的庭院里黑黝黝的一大片椿花丛。那一瞬间白哉就回想起了那个雨后的黄昏,他明知道一护一点也不情愿,却用“我只有这种办法能救他”作为挡箭牌,强行压着自己的弟弟露天席地地做了那种事情。 “…我很后悔,”白哉说,“我答应过一心舅舅会好好保护你,照顾你,但我没能做到。这五年里我甚至没有勇气告诉你,我怕你会恨我,恨到不愿让我碰你,恨到寧可玉石俱焚。我以为可以补偿你,替你在糟糕的境地里做最好的选择,想要偽装自己是一个好哥哥——但是我从一开始就有私心,或许原本应该有更好的解决办法,结果我因为这份私心选择了伤害你最深的办法。是我没能经受住诱惑,最后还让你经歷了这样可怕的五年。” 一护听他这么说,便明白了为什么他哥哥要想尽办法瞒着自己。以他挑来捡去才选中了用啪啪啪来折磨兄长,好获得心灵上暂时满足的状态来看,假如那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其实是在送菜,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白哉。 或许当真存在更好的办法,一个能够让他们俩从这样的命运里乾乾净净地逃离的办法,但是一护很难想像在那样的情况下自己会渡过怎样的一生。那或许是个“更好”的结局,但也有可能是个“更糟糕”的结局。在最年轻的时候见识过了人性最为阴暗跟残忍的一面,一护反而从这样残酷的磨礪中却学到了许多东西。 其中之一,就是要珍惜他最重要的跟兄长之间的情谊。 “都过去了,”一护说,“我或许曾经想要去恨你,但我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你是我的哥哥,哪怕你喜欢我…你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来保护我,那就足够了。我怎么可能苛求你没有私心呢?哥哥当真把自己看成机器人,只会按照预定的程式来完成任务了吗?哥哥,你不需要后悔,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也不需要介意这个搬出来的。” 一护之前没有能力,也没有足够强大的意志来做选择,与庞大的志波家相比,势必只会是被牺牲的一方。所以哥哥替他选择了自己作为另一名祭品,哪怕哥哥本身的欲望也在里头作祟,但一护并不想因此过多的责怪他。从半年前白哉答应他要一辈子在一块的时候起,一护就已经决定要放下了。他也确实这么做了,因此一护说得心平气和,反而带着点“安抚”白哉的意思,搞得好像白哉因此要闹分居是把他看得太小心眼了。 白哉有些哑然,他弟弟轻描淡写就把他最大的罪给揭了过去,让他准备的一肚子懺悔都还没来得及说。停顿了好一阵子,他才说:“一护,你大概不明白,我要另外搬出来是有别的原因。” 一护虽然说得很从容,可其实他已经掏心置腹地把所有能说的不能说的话都给说了,眼见着白哉的表情却没有半点和缓,不由得也急了。 “我怎么不明白?”他竖起眉头就大声反驳道,“我知道哥哥想上我,虽然我是昨天才知道的,可我并不讨厌哥哥的私心。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直在一块的吗?就算哥哥没办法把我看做单纯的弟弟,我也不在乎。横竖哥哥想要跟我分开的理由只是怕自己忍不住吧?难不成哥哥真以为我以后能靠擼过一辈子?难道我不会也想要吗?” 一护这话说得实在是半点委婉也没有,他自己心里甚至还有点委屈,觉得哥哥不懂他的心思,也不懂他有多看重哥哥。 白哉哭笑不得地看着弟弟气势汹汹的脸,说道:“一护…你喜欢我吗?” 一护被他这一句话问得卡了壳,尷尬了片刻,理不直气不壮地回答了一句:“喜欢啊。” 白哉看他那模样,就知道一护这句“喜欢”是什么意思,便对他说:“你当我是哥哥,那么我们就做兄弟。这世上关係再好,也没有同床共枕的兄弟。” 他见一护动了动嘴唇,一副马上就要反驳的模样,便叹了口气道:“我不能再跟你一块住,是因为我心里已经再没有办法当你是我弟弟了。既然告诉了你我的心思,我想要的就不是弟弟,而是一个恋人。像那样的事情,我只想在两情相悦的情况下发生,否则这也太对不起你了。” 一护听白哉说不想当他的哥哥,虽然意思他能明白,可心里却听不得这种话。 “就不能…” 他话还没说完,白哉就对他摇摇头,伸手轻拍了一下一护的肩膀,轻声说:“回屋去加件衣服,今晚气温很低,别着凉了。” 一护知道这是“到此为止”的意思,他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说服他固执的哥哥。一护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磨磨蹭蹭地往外走,走了两步之后不死心,又扭头看了看他哥哥。 白哉站立在只开了一盏落地灯的屋子正中,阴影吞噬了他一部分侧脸,但那双眼眸却明亮得如同星辰。兄长在他跟前眉眼间的线条一直很柔和,凝视他的神情其实与以往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差别。一护心想,我之所以那么多年都没发现,都是因为我早就习惯了哥哥对我的好,把它们都看成理所当然的了。现在话都说开了,要是不喜欢哥哥还要占着这份好,确实对哥哥来说也不公平。 “晚安。”一护嘟囔了一句。 “晚安。”哥哥向他微微一笑,眼前不由得一亮的一护微妙地觉得自己好像被勾引了。他赶紧转过身来离开了兄长的屋子,迈开脚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tbc 【十九】东晓西雨 这天晚上的雨一直下到了大半夜,一护本来就不怎么喜欢雨天,冬天的雨更是首当其衝。 他窝在被褥里把自己卷成了个蚕宝宝,枕着淅淅沥沥的雨声翻来覆去好半天都没睡着。以往一护窝在家里不怎么活动,今天这运动量已经完全超标,他该累得一沾上枕头就睡过去才对。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哥哥不在身边的关係,他好似全身飘悠悠地吊在空中,脑子里却绷着一根弦,根本安定不下来。 到了后半夜雨终于停了,一护也困倦得迷迷糊糊起来,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睡过去了,还是只是以为自己睡过去了。总之只是一晃神的功夫,他就忽然被外头的声音给惊醒了。 有人在外面走动说话,声音压得很小,似乎是怕给人听见。一护浑身都重,根本不想动弹,明明听见了那些响动,也装作完全没听见,翻了个身就想要把那些动静给驱走。 很快那些人不再说话,一护只能听见在附近有什么沉重的东西被拖动的声音,继而那些扰人的声音一步步远去,一切又变回了之前的安寧。这本是件好事,但不知为何他却心口一阵阵不安地抽搐,反而变得越发清醒了。心底有个声音在督促他出去看一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要看一眼就行,再晚只怕就来不及了。 一护被这奇怪的衝动折腾得睡意全无,无可奈何地爬出了温热的被窝。他膝行着挪到门边,悄悄地抬起木栓,把门拉开了一条小缝。 一阵阴寒的夜风卷着雪花扑面而来,一护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又下起了雪。他被这风一吹,差点眼睛都睁不开了。外头已经没有人,只有一个空荡荡的庭院。一护觉得这院子看起来有些诡异的萧索,只能看见月色下一排乾枯的树干枝丫,像是那些童话故事里头巫婆狰狞的手指一样张牙舞爪。 他的视线往下挪,便看见院子里的步道上好几串凌乱的脚印交叠在一起,因为下着雪所以痕跡非常清晰。在那些混杂着泥土与雪的泥泞之中,鲜红的血触目惊心。 一护忽然间浑身都僵硬了,他的大脑快要炸裂开,他根本不能呼吸。 那些血跡顺着脚印一路往外,蔓延到一护视线所不能及的方向。而另一头——他僵硬地转动着眼球,看到血跡中断在了隔壁的门口。 他像个丧失了神智的野兽一般控制不住自己,只想要咆哮,挣扎,好像只有那样猛烈的恐惧才能离他远去。可他的咽喉却像是被什么抓紧了一般,一护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在这样近乎窒息的疯狂里,一护狠狠地推开了门,甚至忘记了自己并不是站着,他爬过门槛的时候还被绊着摔了一跤。 一护拼命伸长了手,隔壁的门并没有关牢,透过那一丝缝隙,他只能看见里面漆黑一片,如同死亡的气息一样阴沉。 白哉是被一阵猛烈的拍门声给惊醒的,他听见一护的声音在外面抽泣,因此白哉连外衣都没拿,赶紧掀开被子就跳起来开门。 “哥哥…哥哥!” 一护也没穿罩衣,披散着长发,就只穿着件在月光下薄得能透出肌肤顏色的内衬趴在他门外。白哉骤然间见到他弟弟这幅打扮,还眼眶通红,哭得浑身发抖,一个劲喊着他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睡醒,一时间竟然差点就硬了。 一护见了他的脸,仿佛终于放下了心,赶紧向他怀里扑。白哉顺势搂住了个投怀送抱的冰疙瘩,被激得浑身一抖,这才总算缓过了神,身为哥哥的理智迅速佔领了高地。 白哉手脚俐落地搂着弟弟就把他抱进了屋,赶紧把一护往自己被窝里塞。一护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松手,白哉这会也想不起睡觉之前还跟一护讨论过的那个问题,被子一扯就把两人一块裹住。他这个不知道吹了多久冷风的傻弟弟浑身冷得就像个冰块,白哉连哆嗦都顾不上,就忙着心疼一护去了。双手抓着弟弟冷冰冰的胳膊按在胸口上给他捂着,还用双腿紧紧夹着弟弟凉呼呼的脚丫。 一护其实冷风对着脑门吹了一阵就缓过来了,从梦魘里清醒了。想起来他们俩现在不住在樱院,而是住在那个顶邪门的椿院里头。他哥哥也没有死在那一天,之后就回来把他给强暴了。半夜做了个噩梦哭唧唧地跑过来求安慰真的很丢脸,但他哥哥二话不说就纵容了他鑽进被窝里,一护这种时候也就只好继续装作自己是个被吓坏的宝宝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护在之前的五年都跟哥哥同床共枕的关係,他被白哉抱在怀里,被属于兄长的气息整个包围,才觉得是真的安了心松了口气。胸口一阵暖意弥漫开来,他也从那个糟心的梦里彻底缓过了劲。 白哉在新房间铺的只是个单人床垫,两个成年男人要紧紧抱在一块才能挤得下。他们俩面对面搂在一块,共着一个枕头,连呼吸都缠在一块,一护却完全没有什么窘迫的感觉。要说奇怪的部分,大概也就只有失去了纹身之后,他并没有那么容易就被兄长的触碰撩拨到,反而能坦率地接受这种对于普通兄弟来说更加亲昵的拥抱了。 白哉的体温,味道与沉稳的心跳包围着他,一护的睡意几乎是一瞬间就席捲了他的全身,很快就坠入了梦乡。 白哉把弟弟脸上的泪痕擦了擦,还没来得及问问他是怎么回事,就发现一护已经睡着了。不过哪怕没有问过,白哉从一护这个状态也大概猜出了是怎么回事。他的弟弟虽然按照年龄来说,已经是个成年男人,应该被一个噩梦所击倒,根本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吓得魂不守舍。可假如这个噩梦是有关于朽木白哉的,那显然就需要另当别论了。 白哉一时间不知道究竟是该高兴还是该忧愁,他只知道明天只怕不会那么容易让他的弟弟再分床睡了。 就像戒烟一样,总要先慢慢减弱对尼古丁的摄入,然后才能讨论彻底停下的可行性。五年的恣心纵欲,白哉心知肚明,他半是故意半是顺水推舟,哪怕每天只做一次,也要让弟弟染上性爱这个癮。他本来就是有意要在这个档口逼一护做出决定,否则他的弟弟早已经习惯了分离“性”与“爱”,就算没了纹身也依然能跟他没羞没躁,却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开窍。 所以白哉明知道这是为难一护,他还是逼着一护先让步。这着实卑鄙,甚至有点仗势欺人胁迫一护妥协的味道,但白哉已经不可能回头再去跟一护当兄弟了。那条边界线他们早就已经跨过去,哪里还有回头路可走。 但白哉高估了自己的本能,他虽然是个求而不得的男人,但也同时是个把弟弟疼成了自己眼珠子的哥哥。第一天晚上就有了软化的开端,后面他可就难以再硬起心肠了。 话是这么说,但某个地方依然很硬的兄长只能叹口气,认命地一动不动抱着熟睡的弟弟,等另外一个弟弟赶紧顺服地听话。 一护做了个梦。 跟之前的那个迷迷糊糊的梦不一样,这个梦很清晰,色调也极为明亮,不过陷在梦里的他自己并没有觉察到这是个梦。梦里的他站在晨光里,面前是个开放式的厨房,头顶开着适合空气流通的天窗,清晨的阳光从上至下照亮了他面前的整个起居室。在一护单手翻着平底锅的时候,他似乎还心情愉快地哼着小调。鸡蛋跟培根在黑色的锅底上来回滑动,滋滋地冒着热气腾腾的香味。一边的麵包机“叮”地跳出了两片吐司,他关上火的时候,顺带又换上了两片。 一护根本就没做过饭,别提他每天晚上都被折腾一通,怎么可能起早床做早餐了。可在这个梦里,他嫺熟从容,就像是已经做过这些事情无数遍,就连挤在微焦的吐司上头的爱心番茄酱,形状都非常完美。 当然给哥哥的那一份,用的是甜辣椒酱。 在一护把两个盘子一块端到桌上的时候,直觉般地认定了另一份一定是属于他的哥哥。因此他迅速地环顾四周,想要寻觅那个熟悉的身影——很快他的视线凝固在铺着地毯的台阶上,明白该去哪里找了。 或许他太过迫不及待,连上楼的过程都自动在梦里给跳过去了,一护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兴致衝衝地推开门,窗帘还紧闭着的卧房里很是阴暗,只能隐约看到床上有一大团隆起。在现实中从来都是只有被叫醒经歷的弟弟,却因为在梦里有了反过来的机会而欢欣鼓舞。 这就是一护想要的,他的胸口酝酿着安寧满足的欢喜,他跟兄长两个人的生活。 一护拉开了窗帘,阳光迅速佔领了床铺,也映亮了那张熟悉的面孔。他喊了哥哥几声,兄长并没有什么反应,好像还沉浸在美梦里不肯醒来。一护从没见过白哉这么懒散任性的模样,竟然呆呆地站在床边,有点捨不得把他叫起来了。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晃而过,梦里坏心眼的弟弟铁了心要把兄长给叫起来,伸手就直接把被子给扯了——在一护年纪还小的时候,这就是白哉应对每天早上不肯离开床铺的小一护的绝招。但问题是,为什么被子下头的哥哥却没有穿衣服?! 假如一护是清醒的,肯定会愣住,但梦里的他却很自然地接受了所有不合理的场景。夏天的时候他们俩窝在一个被窝里,也基本上是裸睡,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记忆在梦里有了映射,总之他哥哥就是只穿着一件纯白的平角短裤半侧着身躺在床上。 乌发散乱着搭在眼瞼跟侧脸上,成熟的雄性躯体自然地舒展,比例完美的肌肉在清晨的阳光下仿佛闪耀着光芒。一护向他靠近,弯腰坐在床边上的时候,兄长似乎感觉到他的存在,晃动了一下精瘦的腰身翻了个身,便将生龙活虎的小兄弟暴露在了一护的视线里。 那沉甸甸的一大团在棉内裤里头撑起了一个小帐篷,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从里面鑽出来。一护的视线一挨上去就根本移不开,好像是中了邪一样,竟然兴起了一种衝动,想要偷偷摸摸去碰一碰。他不仅这么想了,竟然还真的这么干了,一护伸手去悄悄摸了摸那只藏在帐篷里的胖鸟,感觉到手掌心里的鸟儿又温热又坚硬,对他十分友好热情,稍微碰了碰就赶紧颤动了几下,像是在跟他问好。 一护感觉到咽喉有些发烧,他的心脏怦怦乱跳个不停,生怕自己的举动被哥哥发现了,赶紧掀起眼来看看白哉的脸。可他没想到,一抬眼就正好撞见了哥哥黑漆漆的两隻眼睛,吓得他魂都差点飞了。 “哥哥!” 他的赶紧要蹦起来,却没想到刚才还睡得好像打雷都叫不醒的白哉反应却这么快。一护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被哥哥伸手勾住了腰,然后整个人都被拖上了床。白哉从后面搂着他,虽然一护看不见兄长的脸了,但是一低头就能从自己穿着牛仔裤的腿中间看见哥哥赤裸修长的两条腿,很是曖昧的立起了一个膝盖,就把他下半身给固定住了。而且白哉的胸口也贴着他的后背,那一层薄薄的t恤衫根本不管用,四捨五入就是肌肤相贴。哥哥的呼吸一下一下地沿着一护的脖颈蔓延,像是在舔着他一样,让一护瞬间就浑身发软,好像变成了砧板上的一条鱼,连抵抗的力气都没了。 “一护…怎么不继续摸了?” 哥哥似乎在笑,一护从没听过白哉用这样近乎调笑的口吻跟他说话,所以他压根想不到,哥哥那醇厚的低音带着别有所指的意味在他耳边讲话的时候,他好像连耳膜都要烫得炸裂了。 一护呐呐说不出话,哥哥就一手抓住他的手,故意放到那只大胖鸟上头,用诱哄的语气对他说:“你方才不是想摸它吗?没关係的,继续摸也可以。” 现在一护没办法用那样软萌的形容词来描述这个硬邦邦的东西了,它毫无疑问已经完全硬起来,是个货真价实的高射炮了。兄长的内裤崩得紧紧的,而那火热的炮筒就在一护的手底下,一隻手根本没法完全握住。一护不由自主地将它从头摸到了尾,又从尾摸到了头,仿佛那是他最为钟爱的武器,动作都充满了轻柔跟怜爱。 哥哥闷哼了一声,粗重的喘息从一护背后的领口滑进去,这回像是在舔他的背脊了,又痒又烫。 一护被他这个反应吓得浑身一激灵,终于反应了过来自己究竟在干什么。他慌忙要推开白哉扣着他腰身的那只手,低声说道:“哥、哥哥,早餐要凉了。” 他的哥哥顺势放开了手,慢条斯理地反问道:“一护这就摸够了?不需要哥哥也帮帮你吗?”白哉这么一问,一护便整个人就心虚地一颤,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哥哥的手就飞快的解开了他的扣子,“滋”地一声就把他牛仔裤的拉鍊从头扯到了尾。一护想不到这个声音竟然会响亮得让人这么羞耻,一下子连脖子根都涨红了。 牛仔裤里头的内裤乏善可陈,因为同样是他哥哥买回来的,所以勉强能算上是情侣款。只不过顏色是漆黑的,反而会显得从裤头里露出来的下腹与大腿顏色格外白皙,又细腻又光滑。一护都不需要自己看,就知道他下身的反应有多明显。他从十五岁起在性事上如果要使用这个地方,都基本上是兄长在抚弄,所以那玩意根本不听他的话,是个货真价实的叛徒。 果不其然他哥哥的手往那个最没节操的东西上头一蹭一抚,一护的膝盖就开始打颤。内裤实在绷得他难受,他哥哥却不肯替他脱掉裤子,有牛仔裤卡在那,内裤也扯不下来。一护只能眼看着他哥哥就跟与他的那只小肥唧如同玩闹一样来回戏耍,完全没法带来什么本质性的安抚。他难耐地来回扭动了几下腰,哥哥便把膝盖竖得更高,一护骑在他腿上磨蹭了几下,完全就是拿硬邦邦的牛仔裤在折磨他稚嫩的卵蛋。一护又疼又难受,终于自己动手,一挺腰把牛仔裤给褪到了大腿上。 哥哥的呼吸又粗重了些,一护都能感觉到那个火热的炮筒正直直地顶着他的屁股。明明以前哥哥的这个地方也基本上是一护在使用,不知道为什么它却从来不听一护的话。一护希望他赶紧软下去的时候,从来都没有准过。 哥哥的手却仍然隔靴搔痒,一护怀疑哥哥是在报復之前自己只摸了他几下,撩拨起来就想跑的事情。可现在他被吊在那不上不下,就连黑色的内裤前端的顏色都变了一小片。一护只能喘息着侧过脸,小声恳求道:“哥哥…” 白哉跟他的视线相对,一护意识到哥哥脸上果然带着笑,看起来格外陌生。可一护却该死的因为哥哥这个一看就极为坏心眼的表情而心脏直跳,就好像他其实期待着哥哥来欺负他一样。 他哥哥真的没有辜负他的期望,轻声对他说:“一护自己脱掉…或者求我替你脱掉,你选一个吧。” tbc 【二十】夜阑风雨 一护很认真地为难了片刻。 其实不论哪个选项,他都知道只要自己下半身光溜溜地坐在哥哥身上,是肯定不可能在兄长享用完“早餐”之前成功下楼去的。正在一护动摇于是否要顺水推舟,一大清早就跟哥哥这样那样的时候,哥哥的手就沿着他柔软的细腰往上一寸寸爬进t恤里,精准地捏住了一小只红艳艳的樱果。一护瞬间就敏感得浑身一颤,眯起了双眼低喘一声。 白哉一面熟练地用指尖来回揉捏按压弟弟尖挺的乳头,一面低头埋进他的脖颈,湿漉漉地舔咬着一护的颈窝。一护被他双管齐下地刺激敏感点,恨不得要全身蜷成一个团,好把自己变得通红的肌肤全都藏起来。然而他根本没办法得逞,上半身被哥哥紧紧揽在胸口,像是要被白哉揉进身体里,怎么也分不开似的。 一护被他弄得意乱情迷,彻底忘掉了犹豫,轻喘着摇晃着无力的膝盖:“哥哥…嗯…哥哥…求你…” 哥哥仍然迷恋着他犹如天鹅般低垂优雅的后颈,嘴唇贴在一护的皮肤上低声道:“求我什么?” 白哉低沉的嗓音沿着一护的血肉筋骨传到了他的脑髓深部,诱惑得一护恍惚不已,丧失了思考能力,仿佛是被下了什么咒语似的。他迫切地扭动了一下腰,喃喃道:“脱、嗯…脱掉…内裤…” “遵命。” 白哉的动作并没有故意放慢来撩拨他,三两下就扯掉了内裤。但问题是一护低头一瞧,褪掉的内裤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哥哥的内裤啊!现在完全没有限制的滚烫的炮筒精准地瞄准了他的后穴,只隔着一层内裤来回碾磨着入口。一护感觉到自己的内裤被顶得深深陷进了臀沟里,好像下一刻就要鑽进来似的。 哥哥果然很坏心眼! 被这样的哥哥迷得七荤八素的弟弟委屈地抱怨道:“要脱的…是、是我的呀!” 哥哥却还问他:“要是脱了一护的…我可就忍不住了,这样也可以吗?” 一护停顿了一秒,他通红着脸小声回答道:“可、可以啊。” 哥哥的声音越发沉了下去,用满含着情欲的低音继续问他:“我会插进你的xx里,用力干你,说不定还会把你弄哭,这样也可以吗?” 一护浑身发颤,在小哥哥已经顶在肉穴处来回磨蹭的状态下,这番话里所揭示的场景仿佛下一瞬就要实现。但偏偏被内裤挡在那里,被蹭开的穴肉哪怕再用力地吮吸着硕大的头部,也没有办法将它吸到里面去堵一堵往外氾滥的淫液。 “可以、可以的…快…快…”一护忍不住了,自己开始伸手扯内裤,他快被脑子里淫靡疯狂的幻想给折磨坏了。 哥哥的膝盖又往上顶了顶,一护的屁股便滑到了哥哥结实的腹肌上。这个姿势并不利于一护的动作,内裤的松紧带被他扯到了大腿上,却没办法再往下褪了。弟弟的小肥唧在一层柔软蓬松的橙色卷毛中热情地起立,而他的三角区剩馀的部分却仍然要露不露,半遮半掩地隐藏在掛在大腿上的内裤下,这香艳的模样越发刺激得白哉喘息重了几分。 然而哥哥却仍然还要继续问他:“在完全不碰一护前面的前提下,我会把一护干射…干到你什么都射不出来的时候,才会射在一护的最深处,让一护全部都吃进去…一滴也不流出来,好不好?” 一护快被他这样直白露骨的下流话弄得爆炸了,哥哥以前总是埋头苦干,从来不会说这种话的!但一护竟然很喜欢他哥哥用一贯严肃正经的态度说这种毫无下限的话,因为他很熟悉兄长言必果的作风,既然哥哥这么说了…那么接下来他就能享受到哥哥所说的那样狂热的性爱了。 “好…好…哥哥,哥哥!” 一护更加用力地撕扯内裤,终于成功把自己的屁股彻底露出来了。他能感觉到那熟悉的温度滚烫滚烫的烙在尾椎,只要他用力往下一坐—— “哥哥?” 白哉用力抓着他的腰不让他下落,一护觉得自己就快被哥哥给捏断了,可他根本顾不上疼痛,只迫切地想要吞下属于他的楔子,好驱散即将吞噬他身心的焦躁与空虚。 “一护,哥哥是不会跟弟弟做那样的事情的。”他的哥哥下体明明也快爆炸了,竟然还跟他说这样的话。一护急得要哭出来了,想必这是临睡前白哉跟他那番讨论的投射,可这句话来得实在不是时候,他明知道哥哥说的都对,但一护现在觉得哥哥十分不讲道理。 “我不管!我现在就想要哥哥干我!快、快进来啊!” 还给他那个会说荤段子的哥哥!现在一护根本不想要假正经的哥哥附体啊! 白哉听他这么毫无廉耻地大喊大叫,终于忍不住闷笑了一声,咬着一护的耳垂对他说:“哥哥的话还没说完呢。一护想跟我上床,就不能喊我哥哥。” 行,你说什么都没问题。一护毫无原则地点点头,答应了哥哥的话:“好,喊什么都行。” 于是获得了最终胜利的哥哥陈述了获胜宣言:“那就喊我‘老公’。” 一护一时间愣住了,他不敢置信地又确认了一遍:“什么?” 白哉却轻笑着在他侧过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诱哄道:“来,只要喊一声…老公就干你。” 一护竟然觉得这个词比任何下流话都要让他羞耻,他被哥哥这番话说得浑身发抖,都不敢扭头看白哉的脸了。哥哥…真是太胡闹了,怎么能让他说那种肉麻的话呢?简直…简直就像个刚结婚的小妻子一样,黏糊糊地在丈夫跟前撒娇。一护的嘴唇一开一合,微微发颤,他虽然很想哥哥现在就进来——但他说不出口那个词啊! 白哉见他羞得眼圈都发红,反而觉得这样的弟弟更加可爱。显然一护只要没有一口回绝,这就还有“商量”的馀地。他的手指顺畅地溜到一护的蜜穴处,在外面来回旋转徘徊,仿佛万般遗憾地叹息着:“原来一护想喊别人老公啊,这里将来就不属于哥哥了…” 一护的大腿被他摸得直抖,恨不得夹住那个作乱的手掌,好让它别满地点火。但问题是哥哥只在外头又揉又捏,一护都能感觉到那里溢出的淫液已经把他的手都弄湿了。自己都这么想要他了,哥哥却还污蔑自己想跟别人做,他显然很不高兴。 “没、没有的事!”一护喘息着自己伸手掰开臀瓣,露出了湿漉漉的艳穴引诱哥哥,“是你的…永远…嗯…这辈子都是你的…” 他身后忽地一烫,感觉到兄长火热的欲望已经抵在了穴口,而白哉紧抓着他的腰身的双手也在发抖,似乎在跟自己的渴望对抗,拼命地要忍耐那湿软的菊穴吮吸着膨胀的顶端的快感。 哥哥的声音添了几分兇狠,几乎是命令一般地喝道:“那就叫我老公!从此以后——你只会是我的,我也只属于你!” 一护一阵恍惚,身体的渴望让他的理智早已荡然无存,白哉的话对于他来说本就有天然的信服力,更不要说哥哥还是轻轻地敲了一棍之后就马上奉上了甘美的蜜糖。他竟然以前从没想过自己对哥哥也有这么强烈的独佔欲,当一护听到白哉承诺从今往后,哥哥就只是他一个人的时候,胸口一阵激荡,不由自主地欢喜得浑身发抖。 “……老…老公…嗯!” 弟弟认输了,他磕磕巴巴地喊出了这个羞耻的称谓,声音小得白哉几乎都要听不见。但哥哥十分守诺,一护话音未落,就已经一个挺身整个埋了进去。于是弟弟的声音猛地一挑,就变成了甜腻的呻吟。他们俩在这事情上身体已经极为契合,半点也不像是个新婚的小妻子跟只懂蛮干的丈夫。因此一护很快就彻底忘记了之前的这点小麻烦,忘情地放纵在兄长带给他的情欲深渊之中,肆意摇曳起腰身,配合着白哉的动作用力往下坐。 在睡梦中享受的弟弟在现实里也哼哼唧唧地往哥哥身上磨来蹭去。註定整个晚上都没法“冷静”下来的哥哥,只能紧紧抱着这个明显在做春梦的小火炉,睁着眼睛数着簷上滴落的雨滴熬到天亮。 第二天醒过来的志波一护觉得自己简直做了个浪得没边的春梦。 身为志波家家主的他姑且还是需要操持一些家内的事务的,虽然志波“本家”因为诅咒的关係,这个概念所包含的人丁极为稀少,所以事项也不甚复杂。他只需要每个礼拜用上屈指可数的一点时间一块料理了也就行了,这导致了现在一护再怎么拖延,积攒的工作也无法作为可靠的藉口让他多逃避一阵子。 可偏生它虽然丢脸,一护却一点也不讨厌。不论是开始的时候充满了两人世界氛围的那种甜蜜感,还是人格都切换了的腹黑又邪淫的哥哥,更别提水乳交融的时候,为了“鼓舞”哥哥更用力地捣弄,他还不知羞耻地哭着喊了好几声“老公”,声音特别婉转嫵媚。 一护以前从没想过,他能跟哥哥像是一对普通相爱的恋人一样共度一生。但或许这个梦揭露了他隐藏在内心里,从未意识到的渴望。 一护虽然被哥哥掰弯了,他也还没有堕落到想要拋弃男子骨气当个娇羞的小媳妇的地步。只是他在自从认定哥哥有心上人之后,总是会在想像里描摹一个能配得上哥哥的女性模样。一护努力把她想像得完美无缺,来掩盖自己内心里丑陋的嫉妒之情。但事实上一护明明自称是兄弟,他却半点也不想在自己跟哥哥之间插进任何一个女性。 不论那个人是多么完美的,标准的大和抚子式的女人也罢。 当然,现在一护已经知道,哥哥内心里的人是他了。不论在现在的兄长面前出现了怎样一个万千男性的梦中情人,白哉都不会有一星半点动心。一护不是不自满骄傲的,所以他才会在梦里迫切地想要证明,哥哥的决定十分明智。 他也是可以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浪得出水,当得了人妻的全能弟弟。 只不过,虽然梦里的哥哥看起来跟现实里的哥哥并不相同,一护却本能地觉得,假如自己也愿意喊他“老公”,哥哥肯定也是吃这套的。虽然有点羞耻,可这确实是个能宣告所有权的称呼。相比起“哥哥”,能更加紧密地将他们俩绑在了一起,直到死亡将他们分离。 一护正严肃思索着成为哥哥新上任的“妻子”是否能换来不分房的福利时,那对双胞胎兄弟里的哥哥总算是彻底清醒过来了。算一算时间,这个哥哥可是昏睡了差不多一天一夜再加上一个上午。一护也看过了医生的诊断,大概可以估算出这个新手弟弟的活是有多么烂。 白哉昨晚临时倒是有给他进行一番“教育”,因此晚上的“义务”倒也没有过分地增加正志的身体负担。但说到底,就连昏迷不醒也不能逃离强制义务,一护觉得这个开头比他当年的公开play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按照惯例,未来家主的“心理辅导”,是该他出场的时候。可一护十分应付不来正志这类性格的人,一脸阴沉沉默,摆明瞭拒绝对谈。再加上一护自己也觉得“逼良为娼”十分心虚,他乾巴巴地解释说明了情况之后,只好为了继任家主的身心健康,现身说法了。 老实说当年上任家主也没有怎么安抚他,因为一护也不怎么在乎这个人。在那个时候的一护看来,别人伤害他,远比不上白哉强暴他这件事来得伤人。可明知道如此,一护仍是出于不忍心看正志那副了无生意的样子,试图要展现一点狼的慈悲来。 一护料到正志不想接他的话,所以也就一股脑自己把想说的都说完了。他大致说了些自己当年的情况,也说了自己对白哉的误会,憎恨了他五年,到了最后才意识到其实哥哥才是世上最在乎自己的人。一护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因为他从蓝染那里听说了他们的计画。 好歹,帮那个清志刷点好感度吧,一护琢磨着,他们是双胞胎,肯定关係也是很好的。 还没等一护暗示到“你不要像我一样”这个地方的时候,正志已经不打算听他继续嘮叨下去了。 这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冷淡地抬起眼,用极为鄙视的目光看着他,对他说:“我不像你这样变态,会喜欢自己的兄弟。” 接下来可想而知,一护被他噎得不怒反笑,二话不说就拂袖而去。要不是看在这傢伙是个病号,原地爆炸的一护铁定要给他好看。 喜欢兄弟怎么着了,谁都不能说我哥哥的坏话! tbc 【二十一】浓烟暗雨 虽然正志清醒了,但他已经无法离开椿院,因此除夕夜的家宴,未来家主继任就“因病”不能出席了。 家宴筹备了一个月之久,就算临时出了这样的乱子,照旧能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白哉罕见地换上了一套正装,与一护一同入席,向诸位分家的家主问候致意。志波宅上一次这么人气鼎盛,还是六年前新春祭典的时候。一护对那时发生的事情只留下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因为兄长的失踪,他哪里有功夫享受什么热闹愉快的宴席? 更何况这种场合距离年轻人会喜欢的那种活泼轻快的氛围显然相去甚远。 但这次宴会一护横竖是看哪里都顺眼,哪怕只是他兄长老老实实按本宣科筹办的,年轻家主也毫不在意地给出了偏心的评价。谁叫他兄长穿着正装这样好看?哪怕年纪轻,一身沉稳镇定的气势也能与那些老头子们分庭抗礼,丝毫不显弱势。黑色更能衬得兄长如同白菊般清冽凛然,气质无双,衣襟袖摆的家纹暗绣也为他添了几分庄正,一行一止都动人心弦。 一护情不自禁地几番偷看兄长轮廓分明的侧脸,觉得就连那弯翘纤长的睫毛都赏心悦目。白哉怎么可能注意不到弟弟的心不在焉?他以为一护是觉得无聊了,但毕竟一护是家主,在这种场合就算当个没表情的人偶也得撑住场子。白哉便偷偷在桌下将手挪过去,在弟弟腿上轻拍了两下,示意他严肃点。 两人本就并肩而坐,这点小动作被袖子遮住,外人根本看不出来。哥哥的手一摸到大腿上,一护就浑身一颤,竟不由得害臊起来。明明哥哥看起来那么冷酷正经,竟然当着这么多人就忍不住了,真是太任性了。 弟弟心虚地赶紧挪回了视线,盯着自己的桌子假装没有觉察到哥哥的手就搁在自己的大腿上,琢磨着假如哥哥想要往更深处摸一摸,自己是接受呢还是接受呢? 然而白哉见他老实了,就自然把完成任务的手收回来了。一护愣了半天,才意识到哥哥并不是要玩眾目睽睽之下偷情的play,心里竟然还有点失落。 要是哥哥能不这么正经…跟梦里一样热情点的话就好了。 晚宴毕竟漫长,等到一护能从正坐的姿势里解脱出来的时候,他的腿都麻了。要不是哥哥扶着他一路往椿院走,一护肯定半路上就要趴下了。一护成年之后也并不比兄长矮多少,可他非要像个孩子似的半歪在白哉怀里,让哥哥环抱着的腰一路半扶半抱走回去。以前一护自从懂事了起,就不怎么跟兄长撒娇了,可现在一护却知道,他的依赖会让白哉觉得很高兴。 只要能让哥哥高兴,一护自己也就觉得很开心,所以他假装半残人士,也颇为得意。 不过现在的椿院不是一护跟白哉的两人世界,还有那堆吹鬍子瞪眼睛的老头子们在呢。一护愉快的心情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接下来的项目是他们这一堆逼良为娼的罪魁祸首围成一圈,要开始给清志施压了。 一护不知道当年是不是他哥哥也遇到过这么一遭,但作为此刻的帮兇的一护光是想像一下都觉得很不爽快。毕竟白哉跟清志一样,都是承担着“监督者”的职责,所以长老们故意要讲过去那些血跡斑斑的“监督失败”后家主遭到诅咒反噬的惨状,用意自然是逼迫已经上了贼船的监督者不要怠忽职守。 一护不爽快的缘故,倒不是因为长老们的危言耸听。以他当了六年家主,持续不断地研究如何摆脱诅咒,并且最终绝望地作死了数次的经验来看,长老们所说的一点也没有夸大其词的成分。但正因为这些可怖凄惨的往事是真实的,才会变成心理的重担,一直压在哥哥心头无法祛除。 本来哥哥就不愿合作,寧可选择去死了。要是最后无可奈何的妥协的结局反而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兇险痛苦,那样的话哥哥究竟会有多难受? 一护一面看着清志面色惨白地颤抖着嘴唇,一面用馀光打量身边白哉的表情。一护无法从兄长的表情揣测到是否白哉也会想起当年的自己,因为哥哥看起来冷酷又淡漠,就像是个毫无怜悯心的石像。 长老们说完了那些故事,就让白哉把规则一条条跟清志说明白了。一护在内心里自私地希望这些束缚着兄长的锁链,也能通过这样的方式转嫁到清志身上,从此不必再折磨着哥哥。但与此同时,一护拼命压抑的罪恶感仍然在不断地上涌,他哪怕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都觉得浑身一阵阵发凉,好像面前这个本该天真活泼的少年的一生,从此就毁在了自己的手里。 令人痛苦的会议结束了之后,白哉领着清志去祠堂。天边滚过几道闷雷,几片白光闪过,将那两个掩映在半人高花丛中的身影映亮一瞬,随后又再度沉入了黑暗之中。一护不知怎么的,觉得很是喘不过气,头一次觉得他早已去惯了的那个祠堂变得极为可怕。他抓着胸口,害怕得浑身发抖,差点就要出声把哥哥给叫回来。但幸好在一护的神智尚未完全崩溃之前,兄长就已经折返了。 白哉沿着小径平稳地向他走来,看见他的弟弟掀起软布帘的一角,跪在门口一脸坐立不安的模样,焦急不已地往这边看。和室里柔和温暖的光镀在一护整齐束起的马尾上,就像是阳光灿烂的夏日里开满了河堤的雏菊,光泽鲜亮而美好。白哉不由自主地和缓了表情,方才被弟弟描述成毫无怜悯心的石像脸转瞬就变成了一护熟悉的温柔体贴的神情。 他抬膝跨上台阶,弟弟主动伸手探向他,白哉也便紧紧拉住了弟弟的手掌。两人一块沐浴在了和室的明亮的灯光下,一护心里不知从何而来的不详才稍微消散了几分。他们俩的手交握在一起,一块离开了和室前往一护目前住的房间。白哉将他送到了门口,弟弟反而在推开门的时候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些,于是兄长便接受了弟弟的暗示,没有再提起分房的决定,跟着他一块走进去了。 这个晚上註定不太安寧,雷声之后暴雨骤临,一护哪怕缩在哥哥怀抱里,都被那吵杂的雨声扰得不能安寧。可他能听到劳累了一整天的兄长逐渐变得绵长的呼吸声,害怕打扰了白哉的睡眠,青年僵硬着身体不敢乱动。暴雨总会让他想起许多过去不太愉快的事情,而不再承担祭品义务,似乎并不能让他彻底摆脱那些糟糕的回忆。 一护好不容易累得昏昏欲睡时,忽然听到了什么响动。他不由得凝神去听,但那响动在雨声里并不分明,只是若隐若现。正当一护犹豫是不是要去看个究竟的时候,猛地一声惨叫传了过来。 他吓得浑身一激灵,赶紧坐起了身。白哉也被那个声音吵醒,迅速掀开被子扯来了罩衣批在身上。 “我去看看,你留在这里。” 一护却没有答应,他心里不祥的预感如同一个漩涡,在胸口徘徊。他紧紧拽着白哉的手掌,对他说:“我也一块去看看。” 一护既然一起去,白哉便要去拿伞。可这种时候一护哪里顾得上暴雨,踩上鞋就径直跳进了院子。他们俩一前一后飞快跑向了祠堂,但那木质门是反锁了的。白哉侧耳在门上听了听,里面并没有什么声音。一护已经急不可耐,在门外扬声呼唤:“清志?正志?你们在里面吗?” 祠堂里没有任何回应,一护浑身被冻雨打得透湿,不由自主地发抖了起来。 他还没再说一句话,白哉已经做出了决定,他伸手将一护往自己身后挡了挡,抬脚就揣起了门。 幸亏这祠堂有些年头,就算木门再怎么结实,那个时代的设定也只是靠木栓搭上反锁,经不起猛力。这样大的动静已经招来了长老们,可祠堂里面却仍然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 门被踹开的瞬间,一护下意识地抓住了白哉的袖子,他并不希望白哉进去,不论里面是什么…里面会是什么模样,他都不愿意哥哥看到。或许曾经他们俩距离同样的结局也只有一步之遥,这样的恐惧让他更加不愿去面对现实。 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一道雷光闪过,就将原本面积不大的祠堂内部映得雪亮。那里头有一大滩血跡,从被褥一直蔓延到了门边。清志半裸地面对着门口趴伏,脖子上纵横交错的都是血痕,而正志则歪跪在他身边,胸口上插着一把水果刀。 一护“嗡”地一下,脑子里就已经木了。他哥哥似乎并没有好多少,也被这样惨烈的场面惊得动弹不得。那一瞬即逝的雷光漫长得不可思议,足以让他将这个画面牢牢地锁在脑海里,分毫毕现。 之后的事情也就是确认这对兄弟俩是否还有得救。然而或许是他们来得太晚,又被反锁的门耽搁了些时候,这两人身上的创口都是致命伤,早已经彻底断了气。根据现场情况来判断,大概是正志在反抗的过程中动了手,而且是直奔着“弄死”弟弟的方向而去,根本称不上是单纯的防卫。从他在事后迅速自我了断的行为来看,他的仇恨对象大概也并不是清志,而是不愿继续兄弟相奸。 事情终究到了不可收拾的局面,长老们短暂地研究了片刻,便决定打电话报警。双胞胎的父亲尚在,家里人多口杂,出了人命显然无法遮掩。既然瞒不住,藏头露尾反而惹人怀疑,不如乾脆俐落地把问题推到“乱伦”上头。虽然短期内志波家是会在社会上引发点不太妥当的话题,但最深的秘密如果处置得妥当,还是不会暴露。 员警来得很快,但现场取证的过程非常难熬,一护整个人都神思恍惚,觉得自己仿佛就是个杀人兇手,赤裸裸地暴露在眾人的视线下。但偏偏他是家主,这种时候根本不能缺席,也不可能一句话不说,完全没有表态。白哉仍然极为可靠地在一护无法正常作答的时候兜过了包袱,冷静从容,与长老们一块与员警们周旋。或许一护这种震惊到反应不过来的模样反而显得无辜,员警们并没有对“长期病弱”的家主產生任何怀疑,毕竟志波家的家主根本就只是个纸糊的象徵这种事情,稍微对这个圈子有点瞭解的人都知道。 员警离开的时候天际已经发亮,一护这时候终于彻底镇定下来了。面对分家的人与双胞胎的父亲的问责,他也能负担起自己的责任,把长老们回答员警的那套说辞镇定地摆出来了。见他能够暂且应付,长老们也便迅速地开始讨论最为重要的问题——即便如今员警正在紧密关注他们家,调查命案究竟是不是他们所说的那样单纯,只是一个弟弟对兄长起了异常的心思,结果被兄长反抗错手杀死,最后内疚不已自绝身亡。可他们不可能没有下一对祭品。 要等到警方结案,哪怕志波家施压,最快也得大半个月,在这期间因为没有祭品镇压的诅咒作祟起来,说不定就连这个案子也要有反復。这样一来,下一对祭品就必须足够“安全”。 知道一护对这种讨论的排斥,白哉见他在忙着安抚志波家的人,便直接略过了一护与长老们开了个碰头会。剩下的选择根本不多,而且算不上绝对的“安全”。白哉心知肚明长老们在暗示他什么,但是只有这一点,他绝对不会后退。 哪怕这样的事情会再发生第二次,白哉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弟弟回到曾经的命运里,因此他坚决地装聋作哑,卖力提出了许多可能的方案,来保证第二对祭品的“可靠”。 最终的谈判结果长老们虽然不甚满意,但是他们毕竟面对不再是祭品的白哉已经没有了什么威胁力。这个男人最大的软肋已经自由,他们左右不了白哉的决断。而能影响白哉的人,在知道这件事情的后续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那时一护与白哉两人面对面坐在屋里,吃着已经太晚的午饭。白哉极有效率地将所有的候选人又重新筛选了一遍,并且修改了如何对待下一任祭品的方式。在一护看来,这种比他们曾经所面对的,还要不人道的小黑屋监禁虽然“安全”,但根本已经触及了道德与法律的底线,是如今的他根本就不会愿意去接受的手段。 他们身上的罪过已经太深了。 一护可以料想到,哥哥跟他说的计画,或许还是已经经过“美化”的版本。清志跟正志的死状还歷歷在目,一护内心里的煎熬跟痛苦越发变本加厉,让他不由自主地打断了白哉的话。 “我办不到…哥哥,我办不到啊…” 白哉的声音顿了一顿,似乎并不意外。他用更为柔和的,仿佛是安抚一般地语气对一护说:“没关係的,我来做就好了。” 一护抬头看向他的兄长。白哉根本没有时间换过衣服,现在的他仍然是穿着睡衣,外面潦草地套着洋服外套,因为疲劳过度显得有几分憔悴,但这似乎都没有影响到他哥哥坚定的眼神。白哉仍然显得那样可靠镇定,从容不迫,好像昨晚发生的事情在他身上没有留下半点痕跡。 一护的表情变得很是苦涩,他缓慢地摇了摇头。 “哥哥,”他轻声说,“你不明白吗?我不能再让你做这种事情了。” 他伸手拉住白哉的手,感受兄长宽厚的掌心里的冰冷。一护叹息了一声,感觉到自己的心口抽搐着疼痛,可他却没有办法让这样地疼痛停止,只能努力去忍耐,去承担这份罪恶感在骚动的折磨。 假如六年之前,是志波一护爱上了自己的兄长,努力抑制却不能自拔,得到了家族拋来的“诱惑”,他自认为自己不可能坚定不移。他或许也会像清志一样,暗自觉得自己毫无希望的暗恋得到了可以实现的机会,绝对不会像兄长那样拼命拒绝,并且在走投无路之下自杀。 他只是个普通人,也会自私地希望能逃离痛苦。可一护都无法将这样无理的命运交由别的无辜者来分担,时时刻刻在被自己的良心所拷问——一护根本不能想像,他品行端正的兄长,用生命恪守着兄弟界限的兄长,要去成为行刑者需要经歷一番怎样的挣扎。 这样的计画,只会让一护感觉到双倍的痛苦,这怎么能算是没有关係呢?他寧可去做这样十恶不赦的事情的人是自己——他也不愿意让他的兄长再做出违背本性的事情来。 一护的心里虽然早已经有了决断,但在这样的时候,听到他的兄长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这样一番话,并且用他无懈可击的自控能力偽装出一副满不在意的态度,一护反而对自己的选择强烈地感觉到了释然。 “哥哥,还是我们来做祭品吧。” 他露出了一个笑容,对愣住了的白哉说道:“反正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只要有你在,不论能不能离开椿院,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关係。” tbc 完结倒计时! 【二十二】双燕微雨 白哉呆怔了片刻,才喃喃道:“一护,你——在说什么?” 一护不由得觉得他总是凡事尽在掌控中的兄长,这样一个状况外的表情也很是可爱。他笑着向哥哥又再度膝行了两步,仿佛是物理上也要打破兄弟间的界限一般,在几乎是依偎在白哉胸口的距离停了下来。 “哥哥,”他轻柔说道,“我以前也不知道…原来我心里,藏着这么重的渴望。” 因为他的哥哥一直关注着他,满足他所有的需要,自身又强大优秀得让人安心,一护从来没有会“失去”最宝贵之物的恐惧。可是现在却不同了,在这大半年之中,他发觉自己性向的变化之后,心中本就因为兄长可疑的“心上人”而极为不安,到前些时日,竟然还得知了自己差一点就把兄长彻底弄没了。 他无法停止的恐惧,滋生了更加庞大的渴望,等到一护梦见了那个强势又欲望外放的兄长之后,现在的一护对自己的改变的缘由已经很清楚了。 “哥哥,我想要你…想要你的一切都属于我。” 虽然体位上一护是承受方,但他从不将自己看做女性,哪怕是在性事上,他也始终积极地选择着主动。因此现在一护毫不遮掩地在诉说着这番话的时候,用眼神表露出他一点也不单纯,充满了掠夺性的欲望。 白哉大概万万没有想到,他弟弟对他的告白的时候竟然会是这么个表情,似乎一言不合就要扑上来扯了衣服霸王硬上弓。对于早已倾心弟弟的他来说,自然没有拒绝告白的道理,只是白哉并没有被弟弟充满诱惑力的宣言所迷惑。 “但是你已经在志波家蹉跎了五年,这是你人生极为宝贵的岁月,”白哉坚定不移地说道,“我的一切,本就是你的,我们可以在离开了志波家之后…” “我并不是想要一辈子留在志波家,”一护摇了摇头,“只是哥哥,我们并不需要这么着急。” 哥哥希望他能早一天脱离苦海,所以才会去主动找了清志。这世间总有些事情,是欲速则不达的,更何况是乱伦的感情,更加需要谨慎,妥善与小心地对待。这对双胞胎兄弟,虽然弟弟鲁莽大胆,兄长思虑过重,可他们确确实实在意着彼此,珍视着彼此,否则绝不会落到这样一个惨烈的结局。 假如能再给他们一些时间,一些机会,一些空间去沉淀情感,有人能耐心地指引他们,指点他们——未偿不会有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一护与白哉,也不必枉做恶人,反而还能成全一对有情人,让他们借着祭品与诅咒的机会,得到家人的支持,逐渐加深感情,这样在离开志波家之后,也能扶持相守,不畏风雨。 平心而论,或许当年一护如果不是在十五岁,情竇初开的年纪就被强行征做了祭品,以他兄长隐忍沉默的脾气,只怕他与兄长今生就无缘了。不过一护也并不会因此而感激那些长老们。他这么一路坎坷走来,歷经了一番波折才好不容易能与兄长两情相悦,一护并不愿眼睁睁看别人与他当年一样,犯下一些难以弥补的过错来。 可惜他虽然尝试了帮助正志,但那时候时机场合都是错误,正志已经无法信任他,更不可能听从他善意的劝告。一护正是因为“我本可以救下两条人命”,才会倍感愧疚。他假如真要带着更多的愧疚一辈子,才反而是要“蹉跎”更久呢。 “之前我确实着急,我不希望呆在这里,我渴望获得自由,我并不希望被诅咒所束缚,每天都要完成义务…”一护说到这里,短暂地停顿了一下,望向白哉的脸又继续道,“可现在不同了,义务对我已经不是束缚,只要是跟哥哥…我没有什么不愿意的。” 一护见兄长的表情松动了几分,便又再度劝说道:“我希望我们的继任也是这样,因为相爱所以愿意为了获取更多的支持,而为家族献身一段时日磨练自身。志波家如今也是个庞然大物,想要找寻符合条件的继任并没有那么难,只是我们需要更多一点的耐心,也用我们的实例,为他们带来更多一点的信心。” 一护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瞭解他的白哉就明白弟弟已经是下定了决心。话虽这么说,可真的寻到了合适的一对兄弟,培养出他们之间能跨越禁忌的感情,究竟要等多久?他这个心肠软的弟弟,到时候会不会又处出了感情,不愿逼迫这对年轻兄弟接班?只不过要真的变成了这样,白哉显然有的是办法绕过弟弟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思前想后,白哉也就退让了——事实上,在他们兄弟俩相依为命的这些年以来,白哉始终都是顺着弟弟想法的那一个,可见他弟控的资深境界。 “我只是捨不得让你一直囚禁在椿院里,”白哉叹了口气,“像你这个年纪的年轻人,谁不是天南地北闯荡一番,拼搏自己的事业。” 一护知道兄长也是心疼他,可世上没有万事如意的解决方案,一些无法避免的瑕疵,总是因为想要有所得,必要有所失。志波家以前也没有“家主”待到年纪超过二十五岁的,何尝不是因为担心年轻家主可能会从“无权”家主,真的蜕变成“实权”家主呢?虽说一护现在年纪轻,但如果万不得已长时间寻不到符合心意的继任,他将这个“瑕疵”变成“利好”,也不无可能。 因此他既然提出这个方案来,就是做好了决心要接受这个缺憾的。 “哥哥既然心疼我,”一护笑嘻嘻地歪着头搂住哥哥的脖颈,“那这次就让我在上面,怎么样?这样就换一护在外面打拼养活哥哥,哥哥每日在家里等我回来了…” 虽然只是个玩笑,可一护这时候才忽然发觉,他哥哥才真的是大和抚子般完美的居家必备贤妻啊! 他幻想了一番美人哥哥身着和服每日跪坐在门扉边迎他回来的场面,竟然有了一分蠢蠢欲动。不过这当然只会是个玩笑,哥哥不捨得让他委屈,一护自然不捨得让哥哥委屈。要是真的把他优秀强势的兄长拘在家里,一护自己先就要心疼得吐血吧。 可他哥哥竟然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顺从地伸手抱住了一护的腰:“有来有往,也是个好办法。” …… 好你个头啦! 一护被白哉这么果断的同意反而弄慌了手脚,浑身僵硬地看着仍然一脸镇定从容的兄长,乾巴巴地咽了口口水。 “哥哥…可不能反悔哦。” “嗯。” “会…会很痛的哦?” “一护不会弄痛我。” “……” 一护瞠目结舌好一阵,才再度向哥哥确认道:“那、那我真的做了哦?” 他的兄长竟然因为弟弟这样战战兢兢的模样而露出了一丝笑容,恰如乌云边乍露的白玉盘,光彩照人,清辉盈盈,美得让一护看呆了眼。 “我的一切…都是属于一护的。”白哉用一护方才的那番话来做了回答,其中的情真意切,自然溢于言表。 夭寿啦,我哥哥真的是个货真价实的妖精啊! 被美色迷得七荤八素的弟弟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把白哉上身的衣服都给扒掉了。他哥哥平日里穿衣服都是整整齐齐正正经经的,哪怕穿着睡衣,也不像他那样歪歪扭扭。可一护连腰带都不解,就直接从肩头剥掉了白哉的上衣,将结实紧致的胸肌跟腹肌半遮半掩地露出来,这画面竟而充满了极致的荷尔蒙气息,性感力直线飆升,叫一护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口水。 这样的哥哥,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也只有他才能看见。一护实在按耐不住内心的衝动,扑上去就抱紧了哥哥的脖颈,主动送上了一个深吻。白哉见他弟弟两眼发光,一脸色鬼上身的模样急着脱他衣服,还只道一护是当真有了想在上面的意思。没想到他弟弟亲他的时候,却用小屁股欢喜地在他胯上磨来蹭去,用意可见一斑,让白哉都被一护这藏不住心事的直率性子给逗笑了。 也罢,这或许——更像是让弟弟吞掉了“一切”吧。 一护一直到自己都喘不过气了,还恋恋不捨地又吮了吮哥哥的嘴唇,仿佛那是一大块甜美多汁的水蜜桃,叫他连半点滋味都不想浪费。更别提两人嘴唇分离的时候,一护还故意放慢了动作,看着一线水丝断在了哥哥的嘴角上,欣赏了一番美人被蹂躪得红艳艳又湿漉漉的嘴唇。 “哥哥,”一护轻声说,“我以前一定没有告诉过你…我最喜欢你亲我——大概是因为,哥哥就算再谨慎,亲我的时候还是好温柔。” 听他这么说,白哉的眼神也不由得变得更加柔和。接吻的含义要远高于祭品义务,因此他在之前总是谨慎小心,不敢主动去吻心头最重要的人,但他的弟弟却总是仿佛毫无忌惮也随意无比地亲他,这让白哉在心惊胆战之馀,也多了许多难以言喻的欢喜。 现在他的弟弟告诉他了,他以前那么做虽然并没有“爱上他”的意思,但也并不是全然的无动于衷。当然,他开窍了的弟弟在这个吻中的表现,自然与以往截然不同了。 白哉欣然接受了弟弟的暗示,主动凑上前含住了他的嘴唇。一护在与他唇舌交缠间漏出了些许欢喜与动情的轻哼,沉溺在这个比以前还要温柔的吻之中。良久唇分,一护仍然依恋地用嘴唇磨蹭着哥哥的鼻尖,喃喃地说道:“哥哥的嘴唇是我的。” 白哉轻声“嗯”了一声,得到应允的弟弟双眼一亮,随后便滑下身来,沿着白哉的下巴一路啃下去。一护以前洗澡的时候倒偶尔会发现自己身上散落着几个不明显的吻痕,或许是白哉趁他意乱情迷的时候偷偷印上去的,一护自己都没有什么印象。现在他也努力想要在哥哥身上留下几个记号,却发现试验不太成功,与其像是吻痕倒不如说是牙印。被弟弟弄得又痛又痒,还有又湿又软的小舌头在脖子跟锁骨上来回舔弄吮吸着,白哉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这简直就是只小狼狗。 “我亲过的地方——都是我的。”小狼狗抬起头,对他说。 “那你还有很多地方…还没亲到呢。” 白哉说这句话的时候,纯粹是就事论事,并没有特别邪淫的暗示。他弟弟光把他的脖子胸口舔得又湿又亮,这怎么够呢?事实上一护压根看不见的背后跟后颈,才是白哉偷偷摸摸吸吻痕的重灾区。甚至他还经常在弟弟昏睡过去之后,单手握着一护精瘦的脚踝抬起来,半跪在弟弟大开的双腿间,沿着一护的小腿一路亲到大腿根去。 相比起来他弟弟果然还是太纯情了。 白哉刚这么想,就被他的小狼狗打脸了。 一护听哥哥这么说,心里也觉得自己亲到的位置实在太少了。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了恨不得把喜欢的人揉碎了掰开了全部占为己有的想法,一护连哥哥的每根头发丝都想贴上佔领宣告。于是他的视线上下逡巡,寻觅着下一个盖章的合适地点——然后一护的眼神凝聚在兄长微微抬头的下腹上。 哥哥以前为他用嘴做过一次,当时一护的感触除了爽翻了几乎找不到其他的词来形容。光是想到自己也能让哥哥那么舒服,一护的心脏就怦怦直跳了。 弟弟不由自主地伸手分开白哉的衣摆,小心翼翼地将内裤扯开一点,将那蓄势待发的部分暴露出来。一护伸手上上下下抚摸那滚烫的部分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并不需要做太复杂的心理准备,他打从内心里喜欢这个哥哥身上最为诚实的地方。 老是言不由衷的哥哥,克制又冷淡,还乾巴巴地叫他一护大人。但小哥哥却对他一直很亲近,始终都迫切地想要靠他更近一点——一护很喜欢它的这份坦率,所以便迅速低下头去亲了亲它。 白哉全身都僵硬了,只有原本就很硬的地方,现在更是硬得如同快要爆炸了一般。 “现在这里也是我的了,”一护骄傲地捧着小白哉向哥哥宣告,“只是我一个人的。” 弟弟的嘴唇又软又甜,只是在雄性最敏感的部分轻轻碰了一下,就让白哉的理智一瞬间都飞到了九霄云外。他不由得紧紧盯着一护含着笑意的唇瓣,它还有点红肿,是自己刚才吮吸出来的…… “那…你得再多亲亲它。” 白哉这句话脱口而出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这样史无前例的下流话都没让一护觉得震惊,反而是白哉自己不好意思了。他瞧瞧弟弟掌心里那丑陋硕大的玩意,不捨得为难一护的兄控本能作祟,不由得想要将刚才那句话给收回来。可被主人嫌弃了的东西却很讨一护欢心,它长得特别强壮,又诚实肯干,本就该多获得一点甜头。 所以一护嘴唇一弯,笑容满面地俯下了头,一头潦草橙发丝丝缕缕从肩头滑下去,落在了哥哥的下腹跟大腿上。白哉看不见弟弟的脸跟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小白哉被纳入了一个极为奇妙又湿热的所在。他的弟弟当真肯为他做这样的事情,一护竟然比他所以为的还要喜欢他,从未领略过的快感与难以描述的狂喜纷至遝来,瞬间就将白哉整个淹没了。 tbc 【二十三】雨过天晴 哥哥的呼吸很急促。 哥哥抚摸着自己头发的手也在颤抖。 哥哥的味道变得非常浓烈,仿佛下一秒鐘就快要爆炸,如同火山一般喷发。 一护感觉到自己的手脚都不受控制地发软起来,他以前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也能做出这么不知羞耻的事情来,可现在他又是害怕,又是全身都充满了勇气——仿佛一个即将跨越荆棘营救沉睡在古堡中公主的勇士,明知道自己力有未逮,也不肯让美丽的心上人久等。 勇敢的战士强迫自己努力吞下那庞大的欲望的时候,发出了窒息的哽咽声。假如是平日里的白哉,哪里捨得让弟弟这样辛苦,但现在的他仿佛在一护告白的那一刻起,就仿佛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给附体了,坠入了极为不真实的美梦里。 他不由自主地伸手轻轻拂开搭在一护鼻尖上的一缕橙发,露出弟弟的脸颊来。趴伏在他双腿间的青年用双手小心地扶着白哉雄伟之物的根部,笨拙而艰难地地蠕动着嘴唇一点点吮吸舔舐着那丑陋的地方。一护显然并没有吃到什么美妙的味道,这让他的眉头难受地拧紧,却还努力忍耐着继续转动脑袋,好让舌头能在被撑得饱涨的口腔里艰难地挪动。 一护感觉到白哉温柔的指尖在自己的眼角擦了擦,带走了一丝湿意。他不由得扬起了视线,想要看看哥哥此刻的表情。但因为姿势跟光影的关係,一护只能瞧见兄长脸部的轮廓,被身后的灯光镀了一圈极为柔和的光,仿佛教堂壁画里圣洁美丽的天使。 然而天使的兇器却变得更加暴戾,竟然在一护努力将它吞得更深些的时候整个胀大了一圈,让一护因为难以呼吸而急促地煽动着鼻翼。他的脸埋在兄长的两腿间,茂盛的毛发在弟弟的脸颊上打下一层阴影,就连这变得粗重的呼吸都刺激到了白哉本已经快要到达顶端的欲望,更别提一护本能想要吞咽分泌出的唾液,咽喉一阵又一阵抽搐着将他包裹得更紧… 一护知道哥哥快要射了,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白哉为他口交的那一天,激烈而灼热的液体从他兄长那平素只诉说着正经冷淡话语的嘴唇里飞溅而出,沾染了哥哥的大半张脸还有耳边的黑发。粘稠的乳白色液体沿着发梢下巴往下坠,丝丝缕缕地摇盪着,那画面简直煽情得不像话。只有他才能用这样骯脏的方式来褻瀆他的哥哥,一护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浑身发烫。 因此他竟然在哥哥喘息着要将他拉开的时候,反而还不由自主地伸手紧紧抱住想要逃跑的哥哥的腰,仿佛迫切地也希望白哉能这样弄脏他。然而这一番拉力战中,因为奇怪的异色幻想反而手脚酸软的弟弟还是没有敌过在健身房练出了八块腹肌手劲惊人的哥哥,被白哉双手抓住腋窝整个一提,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被他含得湿淋淋又滑腻腻的硕大从嘴里滑出来。 一护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白哉就已经凑上来,将他紧紧抱在怀里狠狠地吻住了他,舌头也强硬地鑽进来用力地搅动,仿佛要将他整个都吞下去一样。一护被哥哥亲得面红耳赤,浑身都软得要变成一滩水,双腿自然张开夹住白哉的腰,感受到那勃发的部分因为失去了抚慰而愤怒地在他的双腿间顶撞。 这个吻实在太激烈,一护好像连灵魂都快要被哥哥吸走了,只能虚软地回抱住白哉的后背,尽可能地张开嘴,让哥哥在自己唇舌间搜刮走咸腥的味道。小哥哥在他虚软又敏感的双腿间弹跳顶弄了好几下之后,便对着一护的大腿跟他挺翘的地方喷吐出了一阵一阵的热流,烫得一护浑身发颤。 “…哥哥…” 被亲得腰都软了的一护感觉到白哉在用力扯下自己的裤子,他还抬起腰来主动配合,完全忘记了之前自己还宣告了要在上面。脏污宽大的外裤落在了膝盖上,里面的内裤也自然失守,露出了他圆润紧致的臀瓣。哥哥的双手五指张开,也就堪堪只能捧住两边臀肉揉搓,还有不少细嫩的软肉从指缝间漏出来,被玩弄得都要变形了。 这样的粗暴似乎都只会让现在的一护觉得难以言喻的舒服,他瘫软在白哉胸口,喘息着呢喃道:“哥哥…嗯…进来…快…” 刚射了一回的白哉才满足了一些的欲望,又轻易被他这个不知好歹的弟弟给撩拨起来了。以往在床上一护也时常这样挑逗他,白哉算是对这样的弟弟最有应对经验了。只可惜今天不同往日,他的弟弟以前只是单纯的精虫上脑,但现在一护因为他而情难自已,才会用这样充满了纵容与爱意的眼神恳求他。白哉面对这样的弟弟,完全没有招架之力,连理智都瞬间消弭无踪。 他不由自主地挪动手指,掰开那被揉得发红的臀肉,摸索到紧密闭拢的穴口。一护被他的手指揉搓到私密处的时候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叫,浑身都绷紧了,虚浮抬起的细腰却颤抖着没有闪躲,任由白哉的手指长驱直入。 白哉见弟弟这样动情,眼角眉梢全是艳色,却没想到他的后穴里面并不像以往那样湿润,竟然还有些乾涩。本来迫不及待便要直捣黄龙的白哉思索一番,便意识到这是因为没有了诅咒加成,普通男性的躯体本来就是不合适被抱的。 一护也就只有第一次疼得厉害,之后可从来没有操心过性事的和谐。哪怕看了不少小黄片,初夜的时候也用过润滑剂,但他难免有了些认知偏差,以为后面本来就是能随着动情而变湿的。哥哥忽然拔出了手指头,问他要护手霜的时候,一护还不高兴地晃动着腰磨蹭白哉硬邦邦的下体,嘟囔着:“要那个干什么?我只想要哥哥进来…” 幸好一护这间屋子之前白哉也收拾过,护手霜大致的位置他也知道。哪怕怀里抱着个不合作的树袋熊,他也能轻松站起身去抽屉里摸索了一番。一护在电影里见过几次站立位的和谐场面,被哥哥抱着站起来的时候,他吓得双腿都紧紧环住了白哉的腰。可一护方才被哥哥又亲又摸,差点就快射了,下半身都没什么力气。全身悬空直往下滑,不偏不倚地又被哥哥坚硬的火热抵着臀沟,似乎只要手上稍微一放松,就要瞬间被贯穿了。 明知道自己多半受不住这样的体位猛烈地入侵,却忍不住想要松开手放纵一回,一护一颗心砰砰地乱跳不停,小心地挪着腰偷偷摸摸要对准穴口。然而并没有瞭解到自己的弟弟在动着什么小心思的白哉已经从抽屉里找到了半管没用完的柑橘护手霜,挤了些在手指上,掰开一护因为紧张喂绷紧的臀肉往里面涂。 “…唔—什么东西?”一护感觉到奇妙微凉的东西被抹在了穴口,继而哥哥的手指头带着一团软腻的东西又鑽了进来。一股清爽的柑橘甜香随着他的体热蒸腾出来,一护便知道哥哥竟然在做润滑。 “我不需要这种东西…”弟弟不满地嘟囔道,他本来距离吞掉小哥哥已经只差那么几寸了,现在被哥哥双手固定着臀部,眼睁睁地又让那热乎乎的东西逃跑了。 一护皱着眉头一脸不爽快的模样,还小声嘀咕着跟白哉抱怨,在兄长眼里这就跟撒娇差不多了。之前五年里弟弟都带着傲慢冷酷的面具,总是表现得无比正经的白哉面对这样的弟弟却忍不住想要稍微欺负欺负他。 “你里面还不够湿,”白哉放软了声音哄劝道,“你不信就自己摸摸,里面要是湿了我肯定直接就进去了。” 说得这么正经,其实是想看我自己做前戏。一护红着脸瞪了哥哥一眼,却还是乖乖地松开了一隻抱着白哉脖子的手,自己探进了菊穴里。虽说里面确实不那么湿,但却热得厉害,就连一护自己的手指头都不知饜足地紧紧咬着,柔软又滑腻的软肉用力地吮吸着他的指尖,像是要引着他到更深的地方去似的。 一护脸一下涨得更红了,赶紧拔出了手指头。弟弟被自己身体的诚实给吓到的模样让白哉差点就笑出来了,于是他便坐了下来,让弟弟稳稳地坐在他身上,故意还挤了一团护手霜在弟弟手指上,抓着一护的手又再度送进了幽密的所在。 “哥、哥哥…”一护求饶的声音变得又软又腻,一双深棕色的眼如同浸在清酒中一样清澈剔透,然而今天异常“铁石心肠”的兄长却不为所动,甚至还为了“监督”弟弟有没有好好做润滑,自己也派进了一根手指头。如同深吻时交缠黏腻的两条软舌一般,他们两人的手指在紧致滚烫的后穴中摩擦起舞。白哉甚至引导着弟弟摸到那个奇妙的所在,让一护自己按压着前列腺享受快乐。 “啊…哈啊…嗯嗯…”一护浑身都没骨头了一般瘫软在白哉身上,一阵阵快感直涌上大脑,让他无师自通地在白哉退出来之后自己加了一根手指头进去,挠刮着发痒抽搐的肉壁,不自觉地晃动起了腰。 不够…这怎么够?自己的手指就连哥哥的都比不上…一护不满地呜咽起来,感觉到指尖被丝缕热意包裹的时候,便赶紧像邀功一般望向白哉:“湿…湿了…哥哥…” 白哉也已经快要忍耐不住了,甚至都没那个馀裕去确认一下他的弟弟有没有忽悠他,就对准了一护的蜜穴一挺直入。里面果然并不如以往那么湿润,但因为护手霜的润滑,白哉仍然毫不艰涩地直插到底。倒是一护被弄得浑身一抖,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 “啊啊!” 弟弟显然还是感觉到了疼痛,脸都皱成了一团。但或许缺乏了那份水润,白哉早已熟悉的所在却变得又紧又烫,就像是他们俩第一次做爱的时候一样。白哉虽然收不住手,但还是心疼一护,低头轻柔地舔了舔他的嘴唇。一护低声喘了一下,便大胆地伸出了舌头来。白哉顺势用舌头勾住了这个甜蜜的娇客,廝磨抚慰了一番之后便带着它一道闯进了弟弟的嘴里。 一护跪趴在哥哥的身上,任由白哉一下一下从下往上顶弄他。刚开始的疼痛很快就被热辣辣的酥麻所替代,熟悉的快感一点点从他的四肢泛上,将他整个淹没。虽然比不上之前有纹身的时候那么汹涌狂热,但也别有一番滋味,能让他更加清晰地觉察到身体的改变,与哥哥对他强烈的感情。待一护缓过了劲,他便撑起上半身,也试图顺着哥哥的节奏起伏腰身相合。 “唔…哥…哥哥…啊…深…嗯…” 一护被顶撞得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这个体位借着身体的重力可以吞得特别深,他甚至错觉般的觉得自己快要被贯穿了,硕大的伞状尖端就快顶到他的咽喉了。他不知道该求哥哥再慢一些,还是求他更快一点,快要达到自己所能承受极限的快乐即将喷薄而出,让他只能喘息呻吟。 白哉双手扶着弟弟的腰身,感觉到那有力的肌肉在手掌下如同一尾活鱼般弹跳不停。这一切仿佛到了此刻才终于有了几分真实,让他竟然在狂热之馀有了点鼻酸。 “一护…一护!” 在他第一次拥抱弟弟的那个夜晚,怎么也想不到会有那么一天,自己真的能得到一护的真心。这许多年来的痛苦,压抑还有绝望仿佛都离他远去,他不再需要一个全新的环境,全新的身份与全新的关係,来获得一个崭新的未来。 白哉不由得再度说出了只在第一夜的时候,才说过的话。 “不要…喊我哥哥了。” 他捧着弟弟汗湿的脸颊,让弟弟恍惚的眼神聚焦在自己的脸上。 我想听你喊我白哉。 这是白哉一直想要说出的话,而此刻,他终于拥有了说这句话的勇气。 一护低头望着他的哥哥,一头乌发凌乱铺在衣物之间,漆黑的眼眸却明亮得好像天上的星星。那里面藏着那么浓的欣喜与期盼,好像一个等着生日礼物的孩子。 这样的白哉一点也没有曾经的他那样阴鬱,冷漠,死气沉沉。一护知道为什么清志与正志的事情会给他那么大的打击,他会在听到惨叫之后那么害怕推开祠堂的门。因为他在正志的身上模糊地看见了哥哥的影子,那双冷淡而执着的眼让一护感觉到难以言说的恐惧。 有了这样的投射,一护好像是在看另一个时间线上的他们俩,竟然就这么走到了最糟糕最绝望的结局。现在的一护心里充满了劫后馀生的庆倖,他害怕不已,又充满了满足。 我希望哥哥不再会变成以前那样…我想要让他一直都能像现在这样露出幸福满足的表情。 一护这样想着,也对着白哉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一护,可以喊我…” “老公。” 他们俩几乎是同时说话了,而白哉被弟弟那简短的两个字给惊吓到了,竟然直接就射了出来。 “唔……!” 原本也已经到了高潮边缘的一护被这灼热的液体喷射进身体深处,也浑身一颤,摇晃着扑倒在白哉怀里射了出来。 两人此起彼伏的喘息声混在一块,竟然也显得十分曖昧甜蜜。一护听着哥哥胸膛里心脏怦怦的跳动声,傻乎乎地露出了笑容。 “一护…你刚才…喊我什么?” 一护现在倒是能很顺畅地将这个羞耻的称呼说出来了:“哥哥刚才不就想…让我叫你老公嘛。” 被弟弟冤枉的哥哥头都快炸开了,但他根本说不出来实话,因为白哉意外地喜欢弟弟这么叫他。正在正直的白哉与邪恶的白哉在他脑子里争吵的时候,弟弟从他胸膛上抬起了头,白哉意识到他的弟弟满脸笑容。或许是因为斜阳的橙红色的暉光笼在一护脸上的关係,看起来像是有些羞涩,但弟弟的双眼却熠熠发光,滚烫得就像是盛夏的阳光。 “我真的,好喜欢你。” 白哉的心都被他这句话要烫化了,双手捧着一护的侧脸,贴上了他的嘴唇。 “我爱你。” ——完—— 首发:p○18.news「po18ne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