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不好当》 初章 这是穿越还是幻觉? “好痛…” 彻骨之痛如狂风暴雨袭向了白芍,顿时间让白芍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嗯…”男子的低沉声音微微传开,像是猫盯上老鼠一般锋利的视线扫向了在黑暗中的白芍一般。 “是谁…?”白芍忍着疼痛艰难的询问,而眼前依旧黑暗不见五指,但却有双温润如玉的手握住了自己,让白芍愣了愣。 “正常来说...你是死了…”男子冷冷的继续说:“不过我需要你…” “需要我…?”白芍感觉紧握自己的双手慢慢把自己拉近,渐渐贴近了男子强壮的胸膛,让白芍虽然身感疼痛却不自觉得脸红。 因为对她白芍来说,自己可没跟男子这么贴近过… 也不知道这样被男子抱着多久,突然一阵强光乍现,炽热的感觉突然袭来,有人不停的摇晃着自己叫自己醒醒,但原本一身的疼痛却杳无踪跡,到换来相当呛人的烧焦味跟焚烧味。 「咳咳咳。」他呛到一个不行,幸好有个女子用湿布摀住自己的口鼻将自己往外拉着跑,离开火灾现场。 「太好了…殿下您还好有醒来,要是没醒来…您要小娟怎么把你救出来。」女子看着他,满脸泪水的抱着他,像是重生一般的喜悦。 「这是…这是哪里?」白芍被女子抱着,却一脸茫然。 明明印象中,我不是… 白芍回忆起刚刚因为在追逐杀手集团时被暗算推下了楼,这回儿应该从十八层大楼坠下了一楼吧?这么一坠楼人怎么可能还有意识… 但这也不是重点,重点刚刚自己并不是在火灾现场呀!怎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还被这个不认识的女子救了出来紧紧抱着… 「殿下你忘了吗?这里是你的太子府…不过…」女子啼啼哭哭的看着自己,把白芍看到一脸懵。 「太子府??」白芍愣了愣,完全无法理解。 怎么自己追个杀手集团追到坠楼醒来在火灾现场的太子府,这没道理呀! 难不成自己坠个楼就这么神奇的穿越了,还变成了不知到哪个时带哪个国家的太子殿下? 而且重点为什么是太子殿下?? 自己一个女孩子穿越变成男的??这世上有这么刺激的吗?? 难不成我是在弥留之际產生幻觉,幻觉到我把看得宫斗剧里面的太子殿下变成了我自己,以缓解死亡之时感觉的痛苦? 但要是为了缓解痛苦產生的幻觉,我怎么会赶到炽热跟烟呛的感觉? 幻觉不是应该什么都感觉不到吗?就像是作梦一样… 白芍脑海中奔驰而过许多问号,但却一个答案都找不到,而愣了许久后,女子突然推开白芍,一支羽箭像流星一般掠过眼前,刺入了女子身体之内。 「誒…这…」他错愕的看着女子倒地,胸口羽箭穿刺而过的伤处缓缓淌出鲜血,但还是本能的过去想要急救女子。 「太子…殿下…快…跑…」女子缓缓闔上眼,用最后的力气要他离开,在言毕后嚥下了最后一口气。 白芍看着女子,内心的痛苦蔓延而出,像是失去至亲一般的疼痛,却不知四周的豺狼虎豹已经盯上了自己。 第二章 那些刺客,找你的 「你这小子真让人不省心!」 在白芍失魂抱着女子的时候,一位身着将军服装的银发男子过来一手将白芍刺客的攻击范围,一手持剑抵挡着攻势。 在被拉开后,白芍才稍微拉回神魂,这才发现自己被一堆人紧紧包围。 「你最好快走,不要拖累我。」银发男子冷冷瞪了白芍一眼,把白芍瞪到毛了起来。 但面对着被包围的局面,还是因为自己而起,白芍觉得自己不该一走了之,起码自己也该做点什么,虽然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就是了。 银发男子动作相当迅速,手起剑落间皆不停滞任何一秒,彷彿任何停滞都是致命的。 「我来帮你好了,你一个人也不可能打赢一群人吧?」白芍闪过身,捡起一把掉落的长剑,踩着轻盈的脚步闪开往自己这里攻击的人,并于反手之间把人撂倒。 银发男子看着白芍的动作流顺且不停留,与自己习武多年的武艺竟不相上下,有点错愕他何时武艺这么高超。 在两人分工合作之下已然把所有刺杀者都击杀,而这期间银发男子都相当疑惑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手无缚鸡之力,见血就哭的亲表弟─当今的太子殿下上官墨韶。 「干嘛?一直瞧着我做啥?」擦掉剑上的血跡,白芍看向了银发男子。 「你…真的是上官墨韶?」银发男子疑惑的看着白芍。 而白芍这时才知道这具身体的名子叫什么,不过却不慌不忙的点了点头,接着说:「不然,我会是谁?」 但这个不慌不忙却不是自己的所操控的,彷彿是另一个人操控着自己回答一般。 但这种感觉白芍不觉得奇怪,也或许因为发生太多奇怪的事情,所以就算遇到在诡异的事情都很正常一样。 「那你说说,我是谁?」银发男子逼近白芍看着,两个人的距离近的像是要亲一起一般。 「你是…」白芍停顿了一下,但过不了多久嘴巴就自己张开来,慢慢的说出:「你是我亲表哥,容卫。」 容卫听到白芍回答完整无误,才放下了一些心中的疑惑,赶紧拉着白芍绕开热闹的街头巷弄,折了好几个弯走进了一个密室。 「你先这里待几天,别出去了,外面那些杀你的肯定会在来,这几日你就在我爹你舅舅的这间密室避避风头,过几日我在带你转移地点。」容卫耸了耸肩,似乎对于这种事情处理得好顺手,就像是常常这么做一样。 「我常常被追杀吗?」白芍歪了歪头看着容卫,想从这个人嘴里套出点什么关于这个身体的事情。 「你是不是被烟呛傻了?你被追杀是一周一小的,一个月一大的,这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早就变成尸体好不!但你这却跟我问你是不是常被追杀?所以你这是在问啥蠢问题?」容卫看着白芍,表情就像是在问“你这脑子确定没被烧坏的表情一样吗?” 白芍看着眼前鄙视自己的容卫,真心想要给他打下去,但是如果依他这么说,自己这身体肯定常常被追杀,而虽然自己目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但以他的立场来看,确实自己现在是在问蠢问题。 「算了,你好好休息,我也该回去军队训练了,记得这几天都会有人给你送饭,你不用出去,过几天事情过了我在过来接你出去,懂吗?」容卫边走边挥了挥手,感觉到跟白芍讲话真的累,虽然他并不知道他与她已经不是同一个人的灵魂。 「喔…」白芍坐到一旁,乖乖的看着容卫离开的身影。 但在容卫离开后,白芍就开始起来翻箱倒柜的翻查有无可以了解现况的线索资料,可找着找着,头一疼,人又陷入了一阵黑暗之中… 第三章 我代替你去死,你代替我当太子 微冷的空气蔓延而开,白芍微微颤了颤抖,再一次从黑暗中醒来,望着眼前一片黑暗有点迷茫… 此时似曾相似的男子声音缓缓从白芍耳边响起:“你还好吗?” 一样的低沉,一样飘渺,一样的让人疑惑… “是谁?”白芍望着无边黑暗,想试图找出这个声音的主人。 “虽然很抱歉…但我还是要麻烦你…”男子语带歉意,但依然没有现身。 “你到底是谁?”白芍左顾右盼着,虽然其实根本看不到什么东西,但她还是想搞清楚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是上官墨韶,你现在这具身体的原本主人。”男子表明自己是上官墨韶后叹了口气继续说:“不过从现在开始,你是上官墨韶,我是白芍,你代替我当太子,而我代替你去死…” “喂!我有准你代替我去死吗?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我要代替你去当太子!?”想起了自己差点死在火场,出来被追杀,他表哥坦白的说常常遇刺这事情,白芍就觉得他这太子根本就不是人当的,那为什么自己要把自己活得那么累,倒不如死一死,早死早超生。 “因为只有你可以…”上官墨韶想继续说什么,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白芍无情的打断。 “我管你觉得我可不可以,我现在、只想要离开这鬼地方,什么太子殿下我都不要,还有,这些麻烦事明明是你的责任,凭什么你觉得我可以我就得帮你!”白芍怒气值在上官墨韶一句话后终于飆破顶点,只差因为在黑暗中看不到上官墨韶而无法打他。 “那也没办法…在你掉下去我呛死的时候,我们就注定了互换身分。”上官墨韶用平淡的语气的说着非常不负责任的话。 “什么?注定互换身分?”被上官墨韶这么一说,白芍真是好愣了愣。 难不成坠楼身亡会再送一次在被虐死的套餐选择吗? 这是什么鬼的注定互换身分!!!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该醒来了…”上官墨韶的声音越来越远,像是他越走越远一样。 “喂!给我─啊─”白芍正想追上去声音的源头,却被一股不明的力量拉得往后仰,接着一阵白光猛然炸开,刺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喂,你干嘛用这么蠢的姿势睡觉?」容卫站着看躺在地上只差没被柜子压死的白芍,表情像是看白痴一样。 「该死的…又让那个人溜了!」白芍不爽的推开了柜子,坐在地上整理衣服顺便揉了揉因为睡姿不良而疼痛的脖子。 「你要推,请不要往我这边推!」容卫额上爆青筋,退了一大步避开往自己身上倒的柜子。 「你站的地方不对,难不成要怪我推的方向不好?」白芍抬头看了看容卫,表情像是在表示“你自己站的蠢难不成怪我囉?” 「你…!」容卫听到白芍的回答,气到差点揍人,但还是把拳头放下,毕竟这个时候确实不适合内鬨,尤其是揍他。 白芍起身伸了伸懒腰,坐回床上后才继续问:「吃饭了吗?」 「你只顾着吃,你难道没有其他事情要顾的吗?」容卫扶额感觉到头疼,他真的服了白芍这个脑子,难不成除了吃以外其他都不重要吗? 「我还要顾什么事情?我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呀…」白芍耸了耸肩,对于这个新身分他只知道自己叫什么、做什么跟眼前这个容卫,其他的事情他根本不知道。 「你父皇,对外公开你已经殉难于火场之中,明日要给你下葬了。」容卫一字一句慢慢说着,希望白芍他能有点危机意识。 「喔…下葬喔…」白芍伸手拿着旁边的仙贝吃着,过了几秒后才惊觉的看着容卫错愕的问:「你说我父皇要葬了我?」 我的天啊!这个太子是多不被重视呀?尸骨未寻到,就要草草下葬,这难道是正常的皇家日常吗? 我怎么觉得这个上官墨韶一点都不像是太子,倒像是一隻猫一隻狗,死了就算找不到尸骨也可以随便下葬呀? 白芍看着容卫,满脸的不可思议自己怎么会被这么搞? 先是追缉失误坠楼生死未卜,接穿越到这个连自己都还没摸清楚的时代里差点被火烧死,然后逃过种种死劫后避风头要被这身体的亲生爸爸给潦草下葬,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 难不成自己左右横着都要当个死人吗?不管是不是还没断气,死人就是当定是吗? 第四章 举国同丧还是同庆? 一夜无眠的到天亮,不知道为什么胸口就是有那种无法言喻的痛。 白芍不解,因为他不懂这具自己现在在使用的身体到底是完全属于自己还是有另一个他的存在。 胸口的痛,就像是心碎一样,很痛,痛得无法言表,但他知道这个肯定不是属于自己的情感,毕竟对于这个世界他连他是哪个时代都不知道,哪会有心碎的感觉... 「我们要现场看太子下葬,我不用偽装可以吗?」白芍拿起本来是要给自己出去透气用的斗篷看着容卫。 「不用,因为没人知道你是谁。」容卫按下密室门开啟按钮边走边说。 「没人知道我是谁?」白芍错愕的看着容卫越走越远的身影,对于容卫说的这一句话可以说是满头问号。 「你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你忘了你一出生就被送出皇宫养在太子府的事情吗?到现在为止,你的父皇连来看你一次都没看过的事情吗?」容卫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了白芍,对于白芍的疑问感到非常不理解。 「呃…可能被烟呛到记忆有点混乱…抱歉我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白芍挠了挠头尷尬笑,因为容卫说的自己根本不知道,但自己如果跟他说自己不是这个人鬼也不会相信吧? 容卫没搭理白芍的尬笑,回头继续走,带着白芍离开密室后上了马车直奔皇城葬礼现场。 白芍上了马车,原本还想说这马的脚程怎么可能能在今天到打皇城葬礼现场,但没想到马开跑时,这速度跟f1赛车没两样,让白芍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帘子外景色快速转换,不到一会便从杳无人跡的荒郊野外到达了掛满着丧用白布条的皇城国都。 「好了,到了,你可以松手了吧?」容卫一手挡着白芍的脸一手推开,用一副很不爽的表情看着白芍。 「终于到了…」白芍松开了紧紧抱着容卫的双手,有种劫后馀生的感动。 白芍下了马车,不远的广场上突然出现一座高耸的祭祀台,上面了口玲瓏冰晶棺,而里面放着一隻穿着着太子衣服的纯白狐狸。 民眾围观,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而上面的太常卿平淡的唸着悼文,而他身后隐约有个穿着龙袍的男子。 白芍乔了乔角度,看清穿龙袍的男子容貌,竟是一位看起来约莫30几岁的男子,长得与现在自己在使用的身体有七八分像,但男子眼眸里有着深敛的杀气,儼然看得出是那个掌控生杀大权的这个身体的亲生父亲,这个不知名王朝的皇帝。 但穿龙袍的男子长得年轻并不会白芍感到疑惑,毕竟古代十四、五岁结婚的多的是,所以就算他长得年轻也不用太在意,毕竟嘛…古代没乐趣,晚上早早就上床做人了,就算30几岁有个16岁的儿子也是正常的嘛! 但让白芍在意的是,这冰晶棺内怎么装着着太子服的白狐?这到底是在演哪齣? 太常卿唸完悼文后将悼文放入冰晶棺中,跪下膜拜冰晶棺后,龙袍男子起身将棺盖闔上,然后贴上了一张符籙。 「唉,陛下也辛苦了16年了,你看养着狐狸精生的亲儿子16年,如今还白发人送黑发人…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跟他那狐狸精母后一样死后作祟引起天灾不断。」提着菜篮的妇人略感同情的说着,语气虽然同情但眼神却不带任何怜悯。 「不知道,但应该也没办法作祟吧?你看陛下都把他用狐狸精最害怕的冰晶棺跟符籙封印了,搞不好连魂魄都会灰飞烟灭。」老太公看着冰晶棺木那方,语气相当缓慢的跟上议论。 「是啊,多亏陛下英明,捨得大义灭亲把这妖祟遗子尸骨封杀,这样我们肯定会没事的。」持玲瓏鼓卖药的郎中搭上民眾的议论,神情略显轻松。 百姓们议论不断,但对于太子一死来说,他们没有丝毫国丧感觉,反倒只差没拿烟火庆祝一般的愉悦。 「喂,我这个太子是不是常常得罪人呀…怎么大家都希望我死一死?」白芍哭笑不得问了身旁的容卫,虽然他是知道这个一路疑似都用鼻孔看自己的容卫跟本不会说话安慰自己,但此可就想说出来,因为此刻不说会心塞而死啊! 「不关你的事情,是你母后我姑姑影响的。」容卫摇了摇头,第一次安慰了白芍。 「我母后?」在被容卫的安慰吓到之下,白芍很反应的反问了他说:「到底跟我母后有什么关係?」 心怦怦的乱跳,像是猫看到鱼一样的兴奋,因为终于找到一条线索可以摸索自己怎么会来这里的原因了! 「你相信狐狸精吗?」容卫反问了白芍。 「不信。」白芍摇摇头,内心囔囔想着:“我在的那个21世代才没有你们这么迷信,什么狐狸精什么妖魔鬼怪的!” 「但你其实得信,因为你母后我姑姑死后变成了一条九尾白狐,还引发了天灾不断…」容卫继续说道,但语气中听得出是为妖后白狐一事相当耿耿于怀,但因何耿耿于怀,白芍却无法了解。 可白芍知道一件事,自己为什么死了百姓这么开心,因为如果容卫说的是真的,那么那个皇帝会把白狐当太子这事情自然就解释得通,毕竟这身体的生母死后变成了九尾白狐,那么她的孩子理所当然死后也会现出原形… 太祝下台,引着宫廷侍卫把冰晶棺连同尸体一起抬回皇宫,结束了整个复杂的太子葬礼,而龙袍男子依然面无表情的上了紫金龙轿后随着大批侍卫回去皇宫。 白芍看着龙袍男子离去,神情黯淡几分,又一次不属于自己的痛苦情感死命的揪着自己的心不放… 很痛、很疼… 但他却不可能知道… 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因为这个身体还对父爱有一点点不切实际的奢望吧... 第五章 偏知山有鬼,偏往鬼中行 「送葬队伍怎么折回皇宫?」白芍目送皇家送葬队伍折返回宫,迟疑的问了容卫。 「因为要封印在皇宫里面的镇魔殿,避免“你”作祟。」容卫特别强调了那个“你”字,似乎要白芍认清那个皇帝根本不把他当成儿子这事情。 「不用那么强调那个你字,那个白狐根本不是我你也知道,而且至世上根本不可能有妖魔鬼怪,为什么还要搞镇魔殿这把戏?」白芍言笑不苟的瞪着容卫,让容卫知道自己现在是多不爽的状态。 「你不觉得有,但除了你跟我外多半百姓都觉得有,何况在你失火的太子殿那里,只有一具白狐尸体,你说他们自从你母后变成九尾白狐事情后,他们会相信没有妖魔鬼怪的事情吗?」容卫耸耸肩,像是在表示“你就算说多少次世上没有妖魔鬼怪也没人会相信你说的”一样。 「好好他们不信那不是我想问的重点,重点是镇魔殿,为什么会有镇魔殿这种地方,而且还建立在皇宫里面?」白芍不想再追究别人到底信不信,他现在只想知道镇魔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出生那年,镇魔殿就在盖了,那也是降魔司他们那边的意思,而你那个好父皇竟然接受諫言建立了,打算在你弱冠之年把你锁进去,至你魂飞魄散才结束。」容卫带着白芍边说边走,直到进丞相府大厅才停止讲述。 白芍一路听容卫讲到镇魔殿的用处,不禁对这个身体原主人墨韶感到悲哀,他从来没想过会有父亲能对孩子这么狠心的,竟然为了这个不清不楚的妖说一事,可以把亲生骨肉扼杀,直至魂飞魄散这么扯的举动都可以不加思索,难怪这个原主人墨韶寧死也要跟自己互换身分… 「大哥,我把表弟带来了。」大厅前座坐着一位与容卫有着近乎一模一样的容貌的黑发男子,而容卫称呼男子为大哥。 看来应该是他那个长三、四岁的容家大当家,丞相府的丞相,这身体的大表哥─容沁。 「现在你父皇已经把你下葬了…应该不会有人发现你是太子这事情,你就先在这里住下来吧…」容沁沉稳的对白芍说,但眉间紧蹙似乎有化不开的担忧。 白芍摇摇头,眼神认真的看着容沁,沉思几秒后才说:「我想要混进去降魔司,查九尾白狐一事!」 「九尾白狐一事你不该去查不该去碰,那事情你碰了你不可能脱身!」容沁听完白芍的请求,震怒的拍桌拒绝。 「我相信我自己可以脱身,而且我并不想要一辈子以死人身分过活,甚至到死了都无法证明我跟我母后不是妖孽这事情!」白芍据理力争想要容沁同意这个请求,虽然他这么做不是全然是为了这么简单的两个理由,而是为了赶紧解开重重疑点后可以解脱这个苦命太子身分,回去21世纪,哪怕可能真的死了,也好过这种莫名其妙的鬼日子。 容沁若有所思的看眼前的白芍,在记忆里这个表弟爱哭胆小没勇气,怎么可能现在会主动请缨要混入降魔司查当年他母后被诬陷九尾白狐妖孽一事,这点让容沁有点怀疑他究竟到底还是不是他呢? 容卫在旁看到白芍坚定的眼神,也忍不住的附和:「大哥,竟然他都有勇气这么要求了,就答应他吧!反正降魔司里面的李校尉不是都笑我们只会文不会武,刚好让他去,我前几天看到他那身手好的不得了,我杀一人,他都杀了六七个,所以他肯定不会有事的。」 「你说他一个能杀七个?」容沁听到容卫说到当时白芍一打七震惊不已,因为在容沁的记忆中墨韶跟本不会武术,哪可能一打七,难道是墨韶当初说的真的发生了? 「对啊,我都没想过他武艺这么高。」容卫非常肯定的点头答覆。 「嗯…」容沁看到容卫非常肯定的点头,思索一下后继续说:「我可以答应,但如果有危险…你得马上离开降魔司,千万不要受到伤害。」 容沁在讲“千万不要受到伤害“这句话的时候像是在对外人戒训一样,不像是表哥对表弟那种叮嚀关怀。 白芍点点头,被容沁用那种语气说话感觉内心很毛,像是被看穿什么一样,但不管是被看穿还是自己在胡思乱想都不要紧,起码已经得到容沁的同意,那么自己离回去越来越近,管他会发生什么都一样,大不了降来兵挡,水来土淹唄~ 「是,我懂,命最重要嘛!」白芍开怀的笑了笑,难得有件事情顺心了。 「你先带他去客房休息,我去给你安排进降魔司。」容沁挥挥手要容卫带白芍下去休息,然后去书房安排白芍进入降魔司一事。 容卫依照容沁命令带白芍去客房后也去忙自己手边的事情,留白芍一个人在丞相府内间逛。 白芍一边间逛一边嘖嘖称奇,没想到自己真的可以目睹古代丞相的府院,这真的太神奇了,活像是走在一堆古蹟文物的世界里面,而这些古蹟文物还是可以碰可以用的不是只能看还要花大钱的那种。 但…看到侍女不小心打破了青花瓷碗时,白芍竟然心痛的想:“那只碗起码也值个几十万吧…这么个把它摔破…我的妈妈咪呀,要不是我现在是在这个不知道是几千几百年前的古老的时代里面我肯定没办法想像她们怎么敢这么不小心的打破那个古董…” 第六章 初入降魔司 打个呵欠,白芍一大早就被侍女叫起来,并到大厅见了容沁,大厅除了一个戴着半张金玉面具,穿着性感的金发女子外其他人在,所有人都被容沁给支开了。 「他是我表弟,叫…」容沁突然想到自己没跟白芍对好说法,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介绍白芍。 「我叫白芍,白菜的白,芍药的芍。」白芍眼见容沁说到一半止住就知道容沁不知道要怎么介绍自己,索性自我介绍,反正自己本来就不承认也不习惯自己在这里叫做上官墨韶,把自己本名说出来到自在了点。 「白芍,你父母应该是大夫吧?」金发女子一开口,声音如银铃般好听,但却带着点些微的勾魂感觉。 「是呀,我父母是大夫,他们希望我以后可以继承衣钵,但我对从医没兴趣。」白芍礼貌性的微笑,却挪步到到容沁身边,对眼前这个金发女子多了几分警戒。 容沁对于白芍的从容应对态度感觉到不可思议,虽然他知道可能眼前白芍不是他那个亲表弟,但究竟是怎样生活环境的人可以这么应对自然,丝毫不看到慌乱跟心虚呢?容沁不知,但他由衷佩服现在的这个表弟。 「我叫慎怀月,是降魔司的都察,听闻容丞相要推荐文武双全的能人给我们降魔司,我亲自过来验货,看当真如容丞相说得是个惊天奇才嘛~」怀月走到了白芍身边,语气中不是来验才能倒是像来找男人一样。 白芍微微闪开避开了怀月的动作,心里不满的想:“你这是在上牛郎店看牛郎吗?动手动脚的…” 「容城像你这表弟身手可真的不错,基本上没有几个“正常的男人”会躲开我的!」怀月对于白芍得避开感到特别,这要不是灵感能力很强的人就只有不是人才可以避开,毕竟这招勾魂魅神对所有一般男人都非常有效果,从未有失手过的事情发生,但现在竟然发生在这个年轻小伙子身上,这到底是他真是奇才还是他根本不是人? 白芍尷尬的笑着,因为自己虽然有着这个上官墨韶的男人外表,内在灵魂还是自己白芍的女子意识呀…所以认真的追根究底来说确实也不算是个正常的男人,她说的还真的很准,真不愧是降魔司的督察… 「慎督察,我这表弟自小便是异眼双瞳,能看常人不可见闻之的妖魔鬼怪,灵感特强,自然对于慎督察得这招对正常人使用的招数他自然能躲开…」容沁把白芍护在身后,一方面是看得出白芍被怀月弄得很尷尬,一方面也怕白芍被识破。 「那正好,我们降魔司正需要这种人才,容丞相感谢你把你这个那么好的表弟介绍给我,改日我们降魔司考核有遇到适合的人也会给丞相你引荐引荐。」闻言白芍是异眼双瞳又没察觉任何妖气,怀月很是满意的给白芍过关,并对容沁引荐白芍表以感谢。 「不用,是我该感谢你愿意给我表弟一个机会,他刚成年,你就愿意给他一个试炼的机会,往后还要麻烦你好好教导他。」容沁也客套应对,毕竟目标已经达成就好了。 「现在时候不早了,降魔司这时候都会查阅近期可否有发生不寻常的命案,所以你赶紧跟我过去参加查阅会议吧!」怀月边走边说,要白芍跟上自己的脚步。 「我可以的,表哥。」白芍看着容沁满眼的担忧,安慰了容沁后便跟上了怀月的脚步,但一路边走边看容卫是否有在府里,想在离开前跟容卫道声再见,但似容卫自昨天离开后便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人去哪了,但白芍有稍微注意过容沁的眼神,应该容卫不会有什么危险,毕竟身为他亲哥的容沁也没有因为容卫不在而有所担心。 「嗯…」容沁看着白芍离开的身影,虽有对他这一去有万般担心,但他更相信白芍可以找到他要的答案,因为他现在应该不是他,所以自己又能帮她什么,倒不如在有危险的时候出手或许才是对的选择而不是在这白操心的。 白芍离开了丞相府,到了降魔司,降魔司内一片昏暗不明,根本看不出是在干降妖除魔的事情,倒像是一堆妖魔鬼怪建立的秘密基地一般… 「先来开会,等等给你安排房间。」怀月端庄优雅的走上去,降魔司眾纷纷行礼,但在身后的白芍却感到相当不自在。 毕竟自己好不容易有个称心的离开丞相府查案的机会,却像是又掉入了跟我在21世纪做特警的那种要开会查阅跟跟搞作战计画模式中,难道这些降魔司其实就是我们21世纪的特警人员那种等级吗? 第七章 白骨命案〈上〉案册 「都察,这是大理寺卿给我们眾多案子当中,最疑似为妖祟作乱的命案。」降魔司里面看起来继怀月后面官阶的校卫李瑶月对着怀月说,并把案子呈上来。 怀月翻开案册,细细查看,眉间越来紧蹙,似乎对这个案子的陈述感到棘手一样。 白芍没注意到怀月的脸色在变,他倒是开始审视这整个降魔司人员配置,他完全不懂怎么整整一个降魔司是呈现女盛男衰状况,而就算把自己算在内,也不过只有三个男生而已,到底是男的都不信邪还是…那些女的够大胆? 「白芍,你过来。」怀月突然出声叫唤白芍,把白芍的思维打断,并招了招手要白芍往自己这过来。 瑶月不解看着怀月叫唤着这个新人,不了解她叫他要做什么。 白芍收起了思考的表情,乖巧的过来到怀月身边,看着怀月把案册交给自己,并且问:「你有什么看法?」 「嗯?你说这个命案吗?」白芍边翻边回答,对于案情陈述看得相当迅速,毕竟自己可是堂堂21世纪特警耶!怎么可能阅读能力差,虽然自己也不懂自己怎么看得懂这里的文字就是了,但意思还是能理解的。 「督察你叫新人看这资料…他能给你什么建议呀?」瑶月愣了愣,她不懂怀月怎么会要他看,对于一个完全的新人自己的这位都察姊姊可没有开过先例。 「因为他“很不一样”。」怀月坐在玉製长椅上,纤纤玉手抚过了白芍脸庞,似乎对这个白芍很感兴趣。 白芍退了退几步后继续认真看案册,似乎对于怀月的毛手毛脚也有点习惯,毕竟在丞相府内她都敢了,这里可是她的地盘怎么有可能不敢,不过自己也不是正常的男人,任凭她如何调戏都是无动于衷,只要退开几步不要被她干扰查看就好了。 瑶月对白芍的动作也相当吃惊,因为她太了解自己姊姊怀月的能力,哪可能有正常的男人可以这么流畅迅速的闪开自己的姊姊怀月的动作,毕竟怀月天分就算是妖魔鬼怪也可能被她魅惑给秒杀,而这个男人,竟然可以无动于衷,这也太可怕了吧,到底是怎样的能力让他可以如此不一样!? 「我觉得该去查看尸体,虽然里面清楚说到发现一具尸首,死因不明且从骨骸来看应该是死亡不出一周,但却化成白骨,那么我觉得就该去现场看是不是骨骸上面有什么可觅踪跡。」白芍沉稳的提出了建议,在他眼中看来这个案子极度有可能是人为而不是妖祟,毕竟自己可不相信有什么鬼怪之说,不过要让死不到一周的人化成白骨确实有可能,因为在21世纪这种白骨命案可不是没有的,那腐化速度更为快速,但却是用一种名为氢氟酸的高危险化学剂。 「你怎么觉得可以从白骨找到踪跡?难不成你要通灵吗?」瑶月对于白芍的提议嗤之以鼻,就连仵作在尸体上都查不出来的事情,他这个新人怎么可能看得出踪跡线索呢? 「我们还没去你怎么知道我查不出来,我会的可比你认为的还要多。」白芍对于瑶月说的相当不满,自己好歹也是21世纪特警,而且,自己在攻读特警之前还是读法医学科毕业的资优生,怎么可能会输你们这个不知道多古老年代的验尸官仵作呀! 「瑶月,我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毕竟如果真的是妖祟所为,这尸骨上面肯定会有机率沾到妖祟之气,与其我们在这里商讨倒不如直接去现场找线索比较实际。」怀月起身拿过了白芍手上的案册,示意先去白骨尸骸那里查看。 白芍没想到这个从一到丞相府就开始对自己很有兴趣的怀月竟然会为自己说话,虽然她跟自己所想的根本不一样,但起码能去就好了。 「都察说的有理,是我失虑了。」瑶月点了点头,对于怀月说的话毕恭毕敬,但对白芍却是另一种不满的态度,似乎觉得凭什么这个新人说的话这么被採用。 白芍跟上了怀月脚步,相当无奈怎么一来就被降魔司这里第二大官位的校卫李瑶月看不爽,难道自己太过于聪明也是一种错误吗? 一路都很安静,而瑶月却有意无意的想要隔开白芍跟怀月的距离,很明显看得出对白芍的敌意跟不爽。 白芍也很识相,自己离怀月可远了,毕竟离那个怀月太近也危险,谁知道她会不会突然又摸过来,毕竟自己一认识她也不知道被她偷袭了几次,身为男生得自己也要保护好自己,避免被她给生吃活剥掉,不然要是事情解决完要换回来,因为被怎样了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又给自己退货了可是得不偿失! 第八章 白骨命案〈中〉这验尸手法堪称一绝 怀月带着瑶月、白芍到了平城县,拿起了腰牌表示身分跟来意后,很快就被放行进城,一进城平城县县令便遣人过来为我们带路,到了平城县令府时,县令赢谦和听说当时验尸的仵作令千群已在府外等候。 「感谢降魔司的都察愿意亲自前来帮助我们处理这疑似妖祟作乱的命案。」赢谦一双眼睛直直盯着怀月的硕大欲弹出衣服的酥胸,一边讲着跟动作很不合的话。 果然到哪个时代女人胸大就会吸引注目,由其是那种一看满脑子都装脏东西的男人注意。 白芍非常看不起赢谦,深深觉得以赢谦他这种货色都能考上县令,估记是家里钱多吧,不然光看他一直以盯着怀月的酥胸,他能有多饱读诗书呀? 倒是另一边看起来文文静静的男子令千群,应该是博学多闻,怎么会甘愿做个仵作呢?难不成这里当验尸体的仵作薪水比较高呀? 在怀月跟县令赢谦对话时,白芍的思绪都不知道乱飘到哪里了,可能觉得继续跟着怀月旁边看赢谦直瞧怀月的酥胸,会脏了眼睛。 「听闻降魔司的传令,三位是要亲自验白骨尸骸吧?」令千群看怀月跟赢谦话也说得差不多了,才开口询问。 「是的,我们是想来看看白骨尸骸能否有其他没注意到的线索。」怀月看向了千群,依然带着让男人会沉迷的诱惑笑容。 然而,千群却无动于衷,只是耸了耸肩,平淡道:「这边请。」 然而千群的这个动作却没引起怀月多大的兴趣,倒是很稀松平常的跟着走。 「他这样都察不感到奇怪吗?」白芍愣了愣,看着怀月跟着千群走,换白芍倒不能理解。 「哪里奇怪?」瑶月也跟上怀月的脚步走,边走边继续对白芍说:「那个令千群,是个女生,长得比较男孩子样子而已,所以她对都察没反应是正常的呀,又不是有什么同性之爱的。」 「她是女生???」白芍震惊,他从来没想过有女生可以长得那么男孩子的,还在古代当起了仵作这种神奇的事情。 不是古代女子足不出户吗? 可也不对,这降魔司的主事就是个女生了,是不是这个朝代女生都可以当官呀? 白芍内心又开始出现了常理跟目睹现况的双方辩驳争执状态,但对于现况来说,确实不该以一般对古代观念来套用这里,毕竟这里不但有女性当官,还有超级年轻的丞相,这状况真的不符合常态古代状况。 瑶月睨了白芍一眼,对于白芍的震惊丝毫不理,觉得白芍在那里发神经。 「尸骸就是这具。」千群带着眾人到了义庄,引着眾人到了白骨尸骸的地方,掀开棺木里面赫然是一堆白骨,还白的像发光一样。 「具我检验,白骨主人死亡时间约莫一周,是个女性,应该是位身怀六甲的妇人,年约二十初,而且是被勒毙机率高。」千群把自己验尸结果告诉了眾人,接着继续说:「但我不知道她怎么会这么快速成白骨,而腹中胎儿又去哪里。」 白芍捡了一旁的白布,过去拣起一块白骨仔细查探,对于白骨上的伤痕仔细察看一番,然后才说:「她应该不是被勒毙,应该是凌虐致死。」 「凌虐致死?」千群疑惑,他并不觉得可以从一堆白骨推断出死者生前是否受到凌虐一事。 「你肯定是新手仵作,没发现到每个骨头都有新旧伤吗?」白芍回头看身后千群,轻笑继续说:「任何殴打都可能对骨头留下伤痕,但依照下手的人力道决定,越大力越深越难好,而这白骨上面除了新伤外,旧伤尚未痊癒,可说这个下手的人出手力道相当大。」白芍指着大腿骨、手骨等不一样的位子后才转开颈骨部分继续说:「这颈骨并非勒毙造成的,因为勒毙的话颈骨、舌骨会造成更严重的破坏,但这里并没有,这种应该是禁錮实留下的痕跡,而看这痕跡,应该是她活着把她连同手、脚、脖子绑着,禁錮她动作,并且对她施以肉体上酷刑折磨,我猜有可能是…剖腹取子。」 「何以觉得是剖腹取子?」怀月认真听着白芍的分析,提出了疑问。 「因为盆骨,有伤,且是刀伤,看来兇手并非专业大夫或是仵作之类,对人体并不了解,所以才会在动作中导致刀伤无意落在盆骨上。」白芍指了指盆骨上整齐切口。 「你说她是被凌虐致死,那么她死后不过一周怎么化成白骨?」赢谦对于白芍这个一副乳臭未乾富二代样子的白芍提出了问题。 毕竟一周成白骨绝对不可能是一般人会做得到,那肯定是妖魔鬼怪,邪祟所为。 「你们有听过一种名为化骨水的东西吗?」白芍手里拿着白骨遗骸的脛骨,反问着眾人。 眾人面面相覷,似乎对这种东西未曾耳闻。 「一种可以腐尸强烈至白骨的药剂,不过你们应该很少听过,不过这种化骨水腐蚀的痕跡是会留下来的,哪怕使用的人多么小心都一样。」白芍笑着笑,指出脛骨上一小块不正常的凹凸的疑似腐蚀痕跡。 「所以你用白布握骨是为了避开残存药剂吗?」千群看着眼前这个也不过才十六、七岁的白芍,对于他仔细的每一步骤都感觉到吃惊,因为她不懂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生活环境可以养就一个比她这个仵作还细心还专业的验尸手法。 「你验尸,有专用手套吧?」白芍并不在意千群用什么眼神看自己,只是觉得应该有不然怎么她双手没有被残存药剂伤害呢? 「有。」千群点点头,视线有点不敢看白芍,不知因为自己粗心大意没察觉感到羞愧,还是被眼前这个充满自信的少年撩拨了心弦。 「推理得真好,真不愧是容丞相的表弟,本都察真是没看走眼,捡到一块瑰玉。」怀月听完所有推理开心的抱着白芍,直接把白芍的头压入了自己那巨无霸的温柔乡内。 「放、放开我…」直接被抱到温柔乡内的白芍有种窒息感,一直努力想要脱离这个开放女怀月怀抱。 「都察…现在还有正事呀…」瑶月伸手拉出了白芍,救了白芍一命。 「嗯…瑶月说的对,刚刚我太高兴了忘了正事了。」怀月放开了白芍,恢復平常样子继续对赢谦说:「现在我的人已经给你们验尸好断出了正确的死因,你们就朝着有无孕妇失纵、是否有人施暴这方向去调查,但本都察觉得有可能有妖祟插手,所以我们这几天会留在这里协祝你们调查命案,所以给我们安排客房吧!」 「是是是,我马上让人安排下去,烦请各位大人稍等片刻。」赢谦毕恭毕敬说着,而视线依然有意无意的看着怀月的丰满的温柔乡。 「嗯…这位大人,我觉得我验尸手法不精,可否能麻烦你在同我说一些验尸经验?」看着赢谦让下人下去安排休息客房,千群鼓起勇气向白芍请教,想利用这点他们等待时间多学习一些。 「喔好啊,你手边有多少尸体,我边看边举例跟你说。」白芍向怀月挥挥手表示先跟千群去离开一下后就跟千群离去在整个义庄棺木间走动,真对每具尸首死因做分析,直到傍晚晚饭时间才结束教学。 第九章 白骨命案〈下〉真兇难落网,逝者沉冤不得解 其实老实说,这几天待在平城县令府内着时无聊,除了偶尔令千群会找上门学习更精确的验尸技术外,其馀都是自由时间。 白芍撑着脸看着外面微风吹过了柳树梢,不知道要做什么才好,因为这里是古代,没有任何电脑、手机、电视,所谓21世纪的娱乐通通没有,可真把白芍闷到要坏掉了。 可是也没办法,怀月有令,不准插手白骨命案后续,因为非妖魔鬼怪所为的事情,非降魔司的职权范围,所以只能待在平城县令府内发呆或是到街上逛逛,可在白芍心里是很想知道究竟是谁手段这么残忍,能这么狠心对一个孕妇施以酷刑凌虐、活剖取子,甚至还可以泯灭人性的毁尸灭跡。 「白公子。」千群敲了敲门,轻声呼唤房内的白芍。 「是千群吗?自己进来就好了,门没锁。」白芍伸了伸懒腰,对外面的千群回应着。 「好的。」千群推开了走进来,但却不像之前那样穿着一身轻便男装,竟换了一身粉色留仙裙,还上了一点胭脂。 「你今天打扮得很不一样…」白芍看怔了,他从来没想过一个本来打扮成文静男子的女孩,换回女装还能有出水芙蓉般的美貌。 「没有,只是想说今天不需要验尸,所以就换回襦裙,不然老穿着男装其实也挺怪的。」千群脸颊浮出红云,走到了自己跟白芍讨论验尸手法时坐的位子,跟平常一样拿出了一本簿子。 「那你今天怎么来找我了?」白芍给千群倒了杯茶,恢復平常样子询问着千群。 既不是来学习验尸手法,那她又为何拿着簿子过来? 难道有什么新奇事情要分享吗? 白芍心里有些好奇,看着千群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公子对白骨命案后续很是好奇,所以我把我知道的都写在簿子里,想说今日刚好空间,过来与公子说说。」千群翻开簿子回答白芍,语气清冷却看得出有点不安。 「这后续难道不好处理吗?」白芍拿着另一只茶杯边喝边问,觉得尸首状况都给你们分析这么仔细了,难道还找不到失踪的人跟兇手吗? 「的确非常难处里,因为…」千群把簿子递给了白芍后说:「公子你自己看吧…」 白芍接过簿子,细读着上面的一字一句,而千群字跡娟秀整齐,且还把所有查案经过都写的鉅细靡遗。 簿子内时间轴经过整理,清楚的把每一日路程记载着: 于正月初八,倚屏楼失踪一艺妓,花名:迎蝶,本名:于清华,是为慎郡王世子上官諫包养女子,失踪之时已怀有五月身孕,而失踪之时倚屏楼老鴇戴春却在三日后,正月十一才报案,全案记录于平城县案录中。 于正月十五卯时三刻,平城县樵夫上罗毕山西侧伐木时,意外发现白骨一具,慌乱报案,于辰时一刻由平城县官兵连同平城县仵作令千群将白骨带回,并于辰时三刻进行验尸至巳时五刻,尸骨主人确切死亡时间约莫一周,却离奇一周成白骨,疑妖祟为之。 于正月十六,通报降魔司此案。 于正月十八,降魔司都察慎怀月、校尉李瑶月及其一名成员白芍至平城县协助处理,因应降魔司要求,重新验尸得知更确切死因。 于正月十九,请倚屏楼老鴇戴春前来认尸,藉由尸骨发现时旁边一併遗留下的半块“蝶字”碎玉,确认为是失踪艺妓─迎蝶。 于正月二十至二月初一清查与迎蝶最后接触的人士,剔除有不在场证明的人士后,仅有慎郡王世子上官諫尚未排除。 于二月初一开始详细调查,却没有其他线索可以查询下去。 于二月初七终止调查。 「二月初七终止调查?」白芍错愕的看着最后一行,完全不了解命案未破怎么就终止调查了。 「其实是有查到线索的,但线索都指向了兇手为上官諫。」千群闔上簿子后继续说:「因为慎郡王暗中施压,不准平城县令赢谦查下去。 「是什么线索?」白芍啜了啜茶,神色凝重的询问。 因为要不是真兇就是慎郡王世子,那么慎郡王没理由要暗中施压不准调查。 「有两个线索,一个是平城县境外一处黑市有收到官银,而该黑市摊贩主要贩卖就是禁药,另一个就是,慎郡王府的几名宫人说有看见上官諫房内有奇怪的小棺木。」千群把没写进簿子里的话直接告诉了白芍。 「官银可能能证明他买过化骨水这类的东西,但小棺木怎么也变成线索之一?」白芍撑着脸看着千群,对于千群为什么提到小棺木为线索证据之一百思不得其解。 「传闻世子上官諫喜爱巫蛊邪术,那个小棺木出现的点是在迎蝶失踪后,所以小棺木极有可能是传闻中的小鬼。」千群把耳闻之事告诉了白芍。 「所以说…世子上官諫可能为了炼小鬼杀人?」白芍相当吃惊的看着千群,他想都没想过有人会为了这么变态的喜好而杀人取婴。 「我是觉得有可能,可案子都终结了,亡者只能含冤一辈子…除非太子殿下还活着,或许有一二转机。」千群对于白骨厄然终结无果感到愤愤不平,但也无能为力。 「咳咳咳…」白芍呛到猛咳,一听到千群突然提到了自己这身体的原本身分,差点没被茶呛死 「你没事吧?」千群连忙给白芍拍背舒缓,叮嚀的说:「喝茶喝慢点,不用喝那么兇。」 白芍微点头表以感谢后接着问:「你怎么提到太子殿下?」 提到那个听说是个爱哭鬼,且表现得非常不负责任的胆小鬼呢? 虽然白芍想要把这整段话都说了但他还是只说一半,因为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太子已死,就算自己说自己是太子应该没也人相信,何况是说自己是有着太子上官墨韶外表的但灵魂是白芍这事情,应该更没人要信吧? 「那个世子上官諫很景仰太子殿下,因为太子殿下为九尾灵狐之子,所以他可以很轻而易举的接近世子上官諫蒐集证据,且整个王室都忌讳太子殿下的出生,何况太子在怎么说身分也那么尊贵,或许可以让案子顺利查下去,把那个为了炼小鬼而杀人的世子上官諫逮捕归案。,但可惜他死了,听说还被封印了…」千群说到太子殿下上官墨韶时,看得出是惋惜上官墨韶早逝。 「你跟太子很好吗?他死了大家都在庆祝,为什么你会觉得惋惜?」白芍疑惑的问千群,因为他很好奇怎么所有人都庆祝太子逝世,只有她会觉得惋惜。 「小时后曾流落人间,幸得太子殿下相救…并为我寻得一个好人家收养,虽然当初我比他大四、五岁,但他稚嫩的眼神中看得出为人着想,若不是他为狐妖之后一定是个明君,但偏偏他是妖后所生…让百姓厌怕,但我觉得,不一定是妖就会作祟,不一定是人就不会害人。」千群无意间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说得很有理,但没有人会这么想。」白芍拿着放在一旁的抹布擦桌子,刚刚呛到咳水时溅到桌上的水渍擦掉擦乾净。 千群頷了頷领,表示懂白芍的意思,随后往窗外瞧去,发现天色已不早了,便跟白芍道了声告辞后就离开。 望着千群离开的身影,白芍内心有点对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改观,看来他也是个不错的人,就是这出身误了他,让这个曾救一个孤苦伶仃小女孩的好太子殿下得如此不堪下场,也算可怜了… 不过这也不是当务之急的事,现在是得知有个有变态喜好的慎郡王世子,手边有个小鬼棺木,这算不算是跟妖魔鬼怪有关係,那么去跟怀月说是不是可以插手去查命案,就算不查这桩,也可以藉由小鬼棺木把那个变态抓起来,这应该是个可行之计。 想到这里,白芍赶紧收拾一下后就去见怀月,毕竟让一个变态在外面太危险了,早点收拾早点心安。 第十章 謫仙名剑,凡人难用 白芍进门正想要跟怀月说起白骨命案可能是有人为了做小鬼而发生时,却被瑶月给打断遣回房间收拾行李要会京城。 但白芍对于瑶月说的百思不得其解,因为瑶月说的事情在白芍耳里听来根本不可能发生的,那为什么会那得降魔司紧急被召回呢? 收拾好行李后白芍就跟怀月等人匯合,辞别了平城县令赢谦后就赶忙起程。 回去京城的路程并不久,毕竟平城县与京城其实满近的,可一路却是惊心动魄,可以说是杀出去,这让白芍相当错愕。 而这错愕远远超越了白芍可以理解的范围,在白芍心里从来都不相信世上有妖魔鬼怪,但这回可好了,妖魔鬼怪不但出现了,来是一群一群的出现,各种形貌都有。 「你还愣着干嘛?想死吗?」瑶月拉开了差点被人形蝎螫到的白芍,恶狠狠的兇了他一顿。 白芍摇摇头,顺便捏了捏自己的脸,他想知道现在是不是自己在睡,但很可惜并不是,这一捏可疼的不得了。 「瑶月,他刚来,对于妖魔鬼怪之事涉世未深,你别对他那么兇,温柔点。」怀月侧身闪过对自己咬来的蛇龙,回头叮嚀了瑶月要温柔对待白芍。 「都察,不是我愿意,是他一直在那呆着不知道干嘛!」瑶月持剑架着一隻朝自己扑过来的狼人,有些吃力的回答着怀月。 白芍左闪右跳的,在一个箭步后伸手拔出了怀月一直掛在马上的佩剑,但这个拔剑动作却让怀月错愕了。 「小心,都察!」白芍看到怀月愣住瞬间骨女朝怀月脖子袭去,一个反应就过去抱着怀月转身以剑抵挡骨女的褪去人皮的白骨指节。 可不知道为什么,一抵挡骨女攻势后,深觉得万般疲惫,隐约听到有人呼唤着自己,然而就又陷入一片黑暗。 「姊姊!你那里没事吧!」瑶月担心的一边闪避狼人、青魂、红衣女鬼的攻击,一边看着怀月。 但却看到怀月被白芍保护的很好,甚至可以说白芍一人抵挡掉所有妖魔鬼怪,并且迅速诛杀,一点迟疑都没有,就彷彿换了一个人一样。 「我没事…你那里在撑一下,我们这理处理好就过去帮你。」怀月回应着瑶月,然而却还处于震惊中,因为她感觉到眼前的白芍,有着超越所有人的灵力,甚至可以说这灵力等级应该只有仙才可能拥有。 而在怀月眼前的白芍却少了刚刚那一点的稚嫩跟平日的呆萌,有着那份说不出来的肃穆跟冷清,甚至带着生人勿近的冷血残酷,对于眼前的妖魔鬼怪的动作就像是猫见老鼠一样,想置这些妖魔鬼怪于死地才肯罢休。 “难道是受到剑的影响吗?”怀月慢慢恢復平静,带着疑问的看着白芍纵身过去除掉纠缠瑶月不放的妖祟。 妖魔鬼怪的血早已浸红了白芍手中的剑,直到所有妖魔鬼怪都死绝了白芍才停下了动作,却昏了过去,硬生生的倒地,剑上的血跡却慢慢的被剑吸收消失。 怀月赶过去接住白芍昏倒过去的,身边早就没有任何一个活着的妖魔鬼怪,满地的妖魔鬼怪都以变回原型。 「都察,我进城叫援兵过来,你们先躲在那一下!」瑶月撇见了旁边有座小土地公庙,便和怀月扶着昏迷不行的白芍到小土地公庙暂且躲避,自己便进了京城找援兵。 「你父母到底是怎样的人,为什么你会有仙人才有的灵气跟力量,甚至还能拔出这把连我父母都拔不出的謫仙剑…」怀月看着昏迷不醒的白芍,喃喃自语。 怀月她记得她父母说过,这把剑只有真仙才能拔出,也只有真仙可以使用它,不过就算剑刃不出,它还是带着净化跟疗癒的能力,刚好可以帮她这个出生就被下咒的孩子,净化身上散不去的魅魔魅惑,所以就算自己跟这把剑相处了也有二十馀年,自己还是不曾拔出这把剑,甚至也不知到这把剑的力量那么大,当然也不知道使用这把剑的后遗症会是什么… 可是看白芍都已经陷入昏迷状况,那么看来后遗症怕是很大的,恐怕会危害到白芍的性命,要是白芍有事,自己也没办法原谅自己,毕竟是自己遇到危险,白芍才会误用那把剑… 怀月很怕,从来没有像这次这样害怕,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危险解除了…”上官墨韶又一次出现在了白芍面前。 “又是你!这次我肯定不会让你跑了,给本小姐站住!”白芍抓着上官墨韶后继续说:“快点送我回去我的年代,你这里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不是想杀你就是杀别人,要不然就是一堆妖魔鬼怪,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那些妖魔鬼怪我已经给你处理好了,至于送你回去…说真的我不知道怎么送…”上官墨韶被拎着白芍的领子,但却依然表示自己没办法送白芍回去。 “我去,你能把我叫来,却不知道怎么让我回去?做事能有这么不负责任的吗?你也太扯了吧!”白芍垫着脚,恶狠狠的拎着上官墨韶的领子,只差没把他杀了而已。 “其实你被我叫唤过来不是没有原因的,你跟我有着不同与一般人的连结,所以你才会随着我的召唤过来,只是你现在还没清醒所以不知道而已。“上官墨韶握着白芍的手后继续说:“等你该醒来的时候就会醒来,好了你也该清醒了…” 随着上官墨韶的暖暖一笑后,黑暗渐渐散去,白芍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容卫跟容沁。 「你终于醒了,好加在你没有这样就死了!」容卫激动的抱着刚醒来的白芍。 白芍被容卫突然的拥抱,却感觉到有种异样感,似乎、好像…摸到什么软软的东西? 「容卫,放开。」容沁严肃的叫容卫松开。 容卫看着容沁一脸严肃只好松开紧抱白芍的手,有点小小不满。 「降魔司李校尉在城门外遇到了容卫跟我们专属的容家军,她说你们被妖邪袭击,你有生命危险,容卫他带着容家军过去给你们救援,你一回来就昏迷了快一个月,且情况非常不好,幸亏降魔司的慎都察把降魔司的至圣丹药清莲给你服下,顺便让謫仙剑先放在你房里给你治癒,另外她说给你放了长假,你醒来了也不用急着回去,先把身体养好再回去报到,至于这次妖邪偷袭他会亲自下去调查的,而京城急事与这次妖邪偷袭有关係,所以你不用担心她会被耽搁到正事。」容沁坐在一旁把所有经过跟怀月委託的话告诉了刚醒来的白芍。 但白芍现在根本没有心要听,他现在整个很疑惑为什么容卫抱着自己的时候前面有个软软的东西,难道是里面塞了包子还是馒头吗? 「喂,我哥说的话你有在听吗?」容卫看着白芍心不在焉的样子,不太开心的叫着白芍。 「有有有,就慎都察放我长假叫我好好休息嘛!我知道我会好好休息的。」白芍点点头,表示自己虽然在想你前面怎么软软的但其实耳朵是有在听的。 「那就好,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我跟大哥都有事情要忙,至于要什么跟侍女说就好了。」容卫叮嚀着白芍,随后便跟容沁一同离开。 「所以到底前面软软的是什么东西呀…?」白芍看着容卫容沁离开的身影,喃喃自语着,但却不敢很大声的问容卫,就像是这个身体本身就很怕容卫的样子,而他这个怕导致目前使用这身体的白芍也不敢多问奇怪的问题。 「算了,不管他软软是什么,先吃个东西在说吧!」白芍起身想拿桌上的饼乾吃,却发现掛在墙壁上的謫仙剑隐隐约约在发光。 謫仙剑的光芒带着相当直接了当的刺眼白光,但似乎这个光只有白芍看到其他人都看不到似的,因为白芍就看到侍女直接站在光下,一点刺眼的感觉都没有。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第十一章 妖祟作乱,只为太子? 歇了几日后,白芍终于被容沁放出去,于是一大早白芍就拿着謫仙剑要去还给怀月,毕竟听容沁说过,謫仙剑是怀月他们家的世传名剑,原本是要传承给怀月的弟弟慎禎,但慎禎于七、八年前溺毙于密逻溪。 也是因为慎禎溺毙,才会有降魔司这个机构出来,毕竟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没有理由会无故溺毙于只有十五公分高的密逻溪内,且听说后来又陆陆续续死了七、八个跟慎禎同年的孩子,而且生日似乎都有神祕的巧合,皆是极阴时辰生的孩子,彷彿都是有精心挑选过的一样,而里面当时死去的孩子当中还有一个是先皇爱妃荫贵妃的独子、早夭追封的息安王上官玄机,就是为了调查这桩案子才建立降魔司,但传闻这案子到目前都尚未侦破,而连一点线索都没找到。 走到阔别一两个月的降魔司,白芍一进去就看到了容卫在里面跟怀月、瑶月看着一份资料,且三人都脸色凝重,尤其是容卫,凝重的脸色中还带着一点愤怒。 「怎么了?」白芍拿着剑,走上前凑着看。 「你怎么出来了?大哥准了吗?」容卫抬头看着白芍,对于白芍的突然出现带着些微斥责语气,看来是误会了白芍偷跑出来。 「你觉得不准我能出来吗?」白芍拉了拉张椅子过来,直接坐在了容卫身边继续问:「你们到底看什么?」 「能看什么,还不是京城出现了妖王祟乱。」瑶月感觉肩膀僵硬,于是捏了捏肩膀放松。 「妖王祟乱?妖还有尊贵卑贱之分呀?」白芍听得一脸懵,对于妖魔鬼怪之说他都已经觉得很不可思议了,现在竟然还有尊贵卑贱之分呀? 「当然有,当时陛下的皇后九姬,就是妖族王室之一,九尾狐后,而太子墨韶也是妖狐王室跟陛下生下的混血后嗣,我们在想这次来的妖王怕是跟狐后有关係,应该是衝着太子墨韶的遗体来的。」怀月把资料放在了桌上,手指轻敲着桌面,似乎很心烦。 「那你们知道是哪种妖王吗?」看着桌上的资料,白芍有点摸不着头绪,因为说是妖王作祟,但是上面却没有记载是哪种妖王。 「你问这么多干嘛?你身体又还没好全还想要参加行动吗?别给人家当累赘了!」容卫倚着椅靠伸懒腰,像是看穿了白芍的心思,一口气叫白芍放弃想参加的想法。 「我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多亏这把剑帮助,还有我正想问你怎么跑来这里?难道是转职当降魔司镇魔官吗?」白芍看着容卫,不甘示弱的反问容卫自己怎么在这里。 「不是,是因为他们知道我们容家是“太子殿下”的唯一亲属姓氏,所以他们想找我们容家的问话,但是大哥在忙,就叫我过来顶替一下,毕竟整个容家就我跟我哥了,你只算半个容家人,而且当年初那档事的时候你才刚出生根本不会知道事情。」容卫揉了揉太阳穴,一边说一边看白芍,还特别强调了“太子殿下”这四个字。 「他跟太子同年出生?」怀月看了看白芍,有点好奇怎么这么巧他会跟太子同年出生,而且容家的已故长辈们,不是只出了个容九姬这个女子吗?那他怎么可能是他们的表弟? 「你们家长辈不是只有那个被妖狐附身的容九姬一个女子吗?那他怎么会事你表弟?」瑶月口直心快的问出内心的疑问。 容卫脸上闪过一丝惊愣,似乎察觉自己说错了话,正想要弥补时,白芍却开口了。 「我是他很远房的表阿姨生的儿子,因为父母比较早逝,所以寄住他们家。」白芍惊慌不乱的回答着瑶月的疑问,毕竟这时候要是被识破了真身肯定有好受的。 「原来是如此…」瑶月点点头,对于白芍的答覆深信不疑,毕竟对于一个有救命之恩的人说的话,没有必要去怀疑。 虽然瑶月不起疑,怀月却不然,怀月从未听说过容家还有很远房的亲戚,毕竟容家出了好几代的丞相,在京城也是大户人家,没有理由有什么事情是没人知道的,就算是隔了几千代的血亲进出容家也会被街头巷坊口耳相传的,而他的出现,就像是凭空掉下来的,没人知道他的来歷,这肯定是有问题的,但他看起来其实不是坏人,于自己又有救命之恩,所以就先搁着,等妖王祟乱解决了在来调查也不迟。 「目前来看,妖王应该同为狐族,在许多现场都有金白狐毛被捡到,但是…」怀月停下来思考一下后继续说:「现场除了捡到金白狐毛,还有好几具行动的活皮囊。」 「行动活皮囊?」白芍蹙眉,听怀月提起行动活皮囊有非常不好的感觉。 「就是一种有着人皮人骨没有内脏还能攻击咬杀人的傀儡尸。」容卫挑眉,脸上像是在说“你到底是来混的吗?连这种低阶妖祟都不知道?” 「我们还没跟他说这么多过相关降魔司要处理的事情跟妖魔邪祟的种类,所以不能怪他。」怀月来打圆场,安抚两边不太好的脾气。 容卫给了怀月面子,拿起了资料继续问:「这次你们打算怎么处理?需要我们帮什么忙吗?毕竟如果真的是衝着太子殿下的遗体过来,那么肯定会牵扯到我们容氏一族,所以你直接说要我们做什么吧?」 「其实目前看来是不需要,毕竟这种事情你们也没办法处理,不过你们要是有多馀的人手可以帮我们处理那些傀儡尸。」怀月很直接的提出请求。 「这是没问题,反正傀儡尸也只是凡胎肉体被练成妖祟,那倒不难。」容卫很直接的应承下来。 虽然容氏多代都出文官,但其实容氏是有训练家军的,而到了容卫这代更发勇猛,毕竟容卫自小习武保护上官墨韶,所以把整个容家军训练的井然有序,不输一般军队的。 「那就麻烦你了。」怀月对容卫致谢后就交代下去,让降魔司成员分批下去调查 其他线索。 怀月在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后,瑶月跟容卫便各自处理自己的事情去,留下了白芍,这时才想到白芍是突然造访的,于是问:「你伤还没痊癒,怎么来了?」 「喔喔对齁,我是来还剑的。」白芍尷尬的笑了笑,看样子刚刚应该是忘记了自己是要来还剑的,若没怀月问起,怕是拿着剑又回去了。 「还剑喔…应该不用了,这见我用不了,他让你拔出来使用,便是认定你了,就送你吧!」怀月挥挥手要白芍拿过去当配剑,虽然自己少了这剑会难净化掉身上因诅咒而生的魅惑,但其实自己也长大了也能控制这力量,剑就不一定要随身携带,而且想来她父母也会希望剑能有主,有人可传吧? 「不妥,这剑是你们的传家宝,怎么可以说送人就送人,还送给陌生人?」白芍意正辞严的拒绝。 「那你…就当我老公不就好了吗?这样不就算是自己人吗?」怀月靠近,带着诱惑的语气抬了抬白芍的下頷。 白芍退了开,咳了声后正经的对怀月说:「你能不能正经点,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我很正经呀,我是说认真的,你真不考虑看看吗?你不看看我身材,说胸就是胸,说腰就是腰,长得也不错,而且,你没听过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吗?这不我就是要报恩吗?干嘛这么怕?」怀月轻笑着,觉得白芍的反应真的好玩又可爱。 「不用,我不需要你报恩,还有,剑,我放桌上了,记得收好!」白芍一直保持着跟怀月的安全距离,然后迅速把系剑绳解开、放桌上、开门、衝刺跑走一气呵成,丝毫不停留。 看着白芍的反应怀月开怀笑着,他从来没看过有个男人对于女人的调戏是这种像被鬼追的反应,白芍这反应可真是奇葩中的奇葩,不过却也是相当正人君子,她很是欣赏喜欢。 白芍不知道跑了多远才停下来喘口气,像是劫后馀生一样…… 第十二章 善意的关心,残忍的现实 离开了降魔司后,白芍走在街上感觉人群似乎少了七成,本来只要早上就相当热闹的京城市集也没有几家开着,像是封城一样,人都不允许出来。 「你在这里间逛什么?不怕被袭击吗?」容卫带着容家军分配负责范围,撇见了白芍在市集左顾右盼忍不住上来继续叨唸:「你事情处理好了就赶快回去,现在你的还没痊癒,不要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 「这京城怎么搞得像封城一样?难道出了妖王作乱,陛下就封城了?不过不是请了降魔司处理吗?这还要封成这样不会导致经济萧条吗?」白芍扫视了四周一下,感觉相当奇怪。 「陛下没有封城,是百姓不敢出来做生意,毕竟你昏迷跟静养的这两、三个月内已经有很多平民百姓失踪,且屡屡出现血腥命案。」容卫拉着白芍边走边说,打算亲自把白芍送回去丞相府,避免出事。 「血腥命案?」白芍被容卫拉着走,还是不断的提问。 「最近深夜会出现鬼哭狼嚎的叫声,而隔天清晨就会在各街道暗巷发现支离破碎的尸体。」容卫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白芍,顿了一会后继续说:「而这在降魔司得慎都察找我们前我们就有收到通知,大哥也上报给陛下,但是陛下却不是很在意,只说这事情交给我大哥处理。」 「什么?京城出现了这种事情,陛下还不在意?他到底还是不是皇…」白芍话还没说完就被容卫摀住嘴。 「有些话不要说出来,放心里就好了!」容卫严声警告着白芍,怕白芍说话污辱到皇帝,这样要保白芍就很难了。 白芍点点头,示意容卫把手放下来,因为摀得太紧了差点窒息。 「容二少爷,我们都按照指示分配好了。」容家军的领头─容洁过来跟容卫稟报。 「嗯,那你也下去,记得要把百姓保护好,如果无法处理得记得马上连络我或是去降魔司找慎怀月都察跟李瑶月校尉处理。」容卫交代完就让容洁下去,继续拉着白芍回去。 「你没有官职吗?」白芍听到容洁叫了容卫二少爷,感到奇怪。 「没有,我们容家有官职跟封号的只有大哥,他是当朝丞相,封号镇国公,但因为我们家歷代都出丞相,我们爹也是丞相,一直住在丞相府内,索性就继用丞相二字,没用镇国公,不然大哥还有更大更好的房子能住。」容卫带着白芍回到丞相府后斟了一杯茶喝。 「只有大表哥有官位跟封号?那你武艺那么好怎么都没想要一官半职?」白芍疑惑的问着容卫,毕竟容卫的武艺估计连禁卫军的都可能比不上,为什么他没有入朝为官?难道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吗? 「我自从你一出生就在保护你,你说我有时间去考官职吗?你小时候多难带,动不动就出意外,我要是去考官职你恐怕早就死于意外了。」容卫很想要对白芍翻白眼,觉得自己对他的贴身保护似乎都假的一样。 「喔…原来是这样啊,那你现在也可以去考呀,反正大家都认为我死了,没有人会让我继续出意外,你可以安心去考了!」白芍看着容卫心直口快的说着,觉得容卫没考官职真的特别可惜。 「你说话能不能经过大脑呀,你这说得好像我不需要你了你可以去做你的事情了,这样的说法很让人受伤耶!」容卫内心有些不快,斥责的对白芍说。 「呃…我没这么个意思呀,只是男人不都志在四方,你难道就这么愿意永远屈尊于别人脚下,因为没官职让人只能叫你二少爷,而有做事没赏吗?毕竟皇帝只会看有官职的人做事不会留意没官职的,且认真说永远活在大表哥的照顾下,这样是讨不到老婆的,而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要早点为自己成家想呀!」白芍正经的对容卫说。 「这不用你担心,我大哥都还没娶老婆,我也不急好嘛!」容卫听到白芍这么说有些生气,为了压抑快要爆发的情绪,还不小心把茶杯给掐破。 「呃…表哥你不用这样呀…」看到被掐破的茶杯,白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赶紧退了退,闭嘴不敢继续多说什么。 「牡丹,你把药箱拿来,芍药,拿扫把畚箕过来把碎片扫掉,还有你,给我滚回房间去!」容卫把事情都交代好后,又兇了白芍一顿,看来是快要被白芍不经大脑想就说的话气炸了。 白芍被兇后摀住嘴,乖乖的跑回房间,怕在待下去会被容卫揍。 但他却没想过此时的容卫内心并不好受,毕竟这些说不但不重听,还很伤害他,对于他来说,成家立业,娶妻生子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他也蹉跎了那么多时间了,想要在追逐自己的幸福根本太难了,那与其去做那么难的事情,那倒不如好好的把父亲容衷遗愿完成,毕竟父亲容衷到死前,都不愿意相信自己家族内会出现一个妖孽,甚至还是跟自己同胎双生的妹妹容九姬是妖孽… 为了证明容家清白,只能保护好九姬姑姑的亲儿子,所以自己从小就被训练为他这个小表弟上官墨韶而活的保鑣,那么还有什么理由追求幸福? 容卫伸手让牡丹包扎,想着过往,对于当初父亲的遗愿,自己都不知道对自己公不公平,但就算不公平,也就只能继续不公平下去,毕竟自己半辈子都付出在他身上了,自己活着的意义早就只剩下完成父亲容衷的遗愿,让这个带着污名而生的小表弟上官墨韶一生安然无忧,那么自己就该奋斗到最后一刻,不能罢手… 「你怎么受伤了?」容沁处理完眾多朝廷之事后回来看到容卫手被包成一个粽子样,有些担心的问。 「没有,茶杯品质太烂了,我一掐就碎了,碎片划伤手而已。」容卫平淡的回答着。 「那我换一组新的。」容沁交代侍女去订做新的茶杯后继续关心的对容卫说:「你也早点休息吧,我看你今天一大早就被降魔司找过去,还去安排防守的容家军,你应该也累了吧,早点休息,别把自己也累倒了。」 「我知道,大哥你也早点休息吧!」容卫挥了挥手离开,下去休息,留下容沁继续把朝廷上没处理完的事情完成。 容沁正襟危坐的看着朝廷上不断重复稟报上来的公文,对于皇帝把所有决定权交给自己的事情感到厌烦,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劝諫皇帝正视这些问题,只能带着这烦闷的心情做公文到深夜时分… 第十三章 晋级的共存状态 一大清早,丞相府内便闹出了事情,容沁竟然在书房被偷袭,虽说不致命但却也失了不少血,而除了容沁遇袭外,容家军驻守的各区也受到了不轻的伤害,所以一大早容卫便忙得不可开交。 白芍走出了房门,虽说被容卫兇回房不准出来,但其实听到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也不可能静下来休养,便趁着没人看着他的时候偷溜出房,去容沁遇袭受伤的书房找有没有留下来的线索。 而因容沁受伤,整个丞相府每个人都有些人心惶惶,毕竟主事的一直都是容沁,这一会容沁负伤估计短暂无法处理丞相府大小事,就连朝廷之事恐怕也会耽搁到,但一时半刻也找不到人可以接手代理丞相事宜。 白芍蹲在尚未整理的丞相府书房内,在血跡里发现了一小撮的白带金的毛发,触感不错,相当柔软,但因浸染了容沁的血所以没办法靠嗅觉判断是哪种的动物毛发,只能先捡起包在纸张中,找了个没人经过的后门,翻墙出去找降魔司判别,毕竟丞相府一像戒备森严,着实没有理由一般人可以入侵,并伤到容沁的。 白芍身轻如燕的翻墙过来,然而让白芍万万没想到才一夜,丞相府内跟府外儼然已成为两个世界不一样的世界。 府内,虽说遇袭击容沁血溅书房,看得是有那么一点怵目惊心,但也只是血溅污了书房内的书籍公文,而府外,白芍跳下去踩到的便是成堆的脏器,甚至有些脏气血管肌肉还在跳动着,而就白芍看来这些脏器的原主人恐怕在几分鐘前还是个活人,这让白芍愣了好大一愣。 但容不得他愣多久,下一秒便有个被开肠剖肚的人,空着他那不合常理的空洞腹腔往白芍这袭来,吓得白芍脚一滑整个栽到了脏器内,弄得一身狼狈。 但说也奇怪,那空腹腔的人原本像恶狼般的想要扑向白芍,但白芍染了地上一堆脏器得血后他却停了下来,然后漫无目的的往旁边走,而他肩上的短金白毛发不知不觉得飘落。 「那个…」白芍不顾身上染血到多惨不忍睹,也不在意血腥味多么刺鼻,只是赶紧爬起来去捡了那短金白毛发,然后对了对被纸包着的毛发,惊觉两个极有可能出自同一人或是同一种动物身上。 「不行,要快点去降魔司,这毛看来来歷不凡…」白芍虽然很想否决世界上有妖魔鬼怪,但刚刚却又亲眼目睹到尸体走路要杀人,那么就算自己内心多否决也没办法当作不存在。 白芍快步走着,发现街道上很多那种空洞腹腔的尸体在攻击,但偏偏不攻击自己,彷彿把自己当成自己人,这点让白芍相当百思不得其解。 到了降魔司,赫然发现整个降魔司也血溅一片,里面的降魔司人员都不见了,但似乎地上墙上的血不是人类的,因为血的顏色有些怪异,是鲜红中带着淡淡的金色。 「你怎么来了?」瑶月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还捧着一个药箱。 「你们没事吧?还有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会这么惨?」白芍赶紧走上前,抓着瑶月到处检查,相当担心的询问。 「我们没事呀,只有都察手臂被剑划了一下,流了点血,但不碍事,至于这里面的血都是都察杀的妖怪溅到的。」瑶月把药箱收好,很稀松平常的回答着。 「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你怎么讲得好像都没事一样?」白芍蹙眉,对于瑶月这么轻松的回答有点小小生气,觉得瑶月把事情说轻了。 「就真的没事呀,那些妖怪袭来时,刚好只剩下我跟都察在,其他成员都出去解决外面的邪祟妖魔,所以没有发生很严重的死伤,而还有一个奇怪的点就是那些妖怪其实也不是都察杀光的,只有两、三隻是被都察杀的,其他的都被一个女子叫走了,而女子走前还说“找错地方了“。」瑶月边想边说那时遇袭的事情。 「女子叫走妖怪?」白芍傻眼了,他没想过妖怪也会找错地方,难道妖怪没有gps导航或是地图指标就会走错路吗?然后还那么精准的走错路到降魔司这里?这不就像是抢匪抢劫完直奔警察局是同个逻辑吗? 「我看到是如此,还有刚刚降魔司人员匯报说很多不知道打哪时出现的魁儡尸到处作祟,需要支援,如果你状况还可以,能不能麻烦你…」瑶月看了看白芍挺有精神的,就像要拜託白芍去支援,但却犹豫了一下,毕竟她也知道白芍受得是怎样的伤,就算外表看来挺活蹦乱跳的,但内伤也不知道好了没。 似乎看出了瑶月的顾忌,白芍直接把手中包着金白毛发的纸包交到了瑶月手中,然后微笑拍拍胸膛说:「我挺好的,人也好了九成七,去支援应该是可以的,但是这金白毛发还需要你们分析一下。」 「这毛发我等等拿进去跟都察分析,那支援就麻烦你了…别勉强。」瑶月接过后才放下犹豫把事情交付给白芍,并且叮嚀不要太勉强。 「好!」白芍挥挥手后就准备离开降魔司,却突然想到自己身上的血污尚未清理,于是跟瑶月要了一条毛巾把脸上跟手上的血污擦掉,免得身上黏呼呼的难行动。 擦完了脸跟手的血污后就离开了降魔司,前去支援任务。 然而他一出去便看到了容卫被一堆傀儡尸团团包围,而似乎体力也耗尽,身上的衣物也破损不堪。 「表哥!」白芍跑过来要支援,但却只是吸引了傀儡尸换人包围,因为他忘了自己根本没有带武器,现在可尷尬了连剑都没得捡。 「你来做什么?找死吗?」容卫稍微喘了口气,趁着傀儡尸包围出现空缺的时候过来宰了几隻包围白芍的魁儡尸,勉强救出了白芍,但却也体力不支昏在了白芍怀里。 「喂喂喂,表哥你不要说昏就昏啊!」白芍这下可慌了,就算他是来至21世纪的女特警灵魂,但也没做过一边跟人对峙一边就昏倒的人事情呀!这可怎么办? “我来…”上官墨韶那熟悉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又是你!不对,我现在还醒着你怎么可以…」白芍听到上官墨韶的声音错愕不已,明明自己还清醒着他就出声了,难不成下一刻自己又要昏了? 别吧,这会要人命的吧! “你的身体是我的,我当然可以让你听到我个声音…”上官墨韶言毕,就像是依附在白芍的灵魂身上,带着淡淡的暖意。 上官墨韶这是第一次跟白芍处于共存的模式下,他小声唸着着白芍压根都听不懂的咒术话语,但从白芍这感觉就像是上官墨韶早就会这奇怪的东西,还相当熟练。 在几十秒的咒语诵唸结束后,白芍感觉空间渐渐模糊,而一剎那自己就跟容卫突然到达一处山明水秀的树林中,弄得白芍整个懵然不已。 “这里比较安全,你们就先待在这里一下,等晚点表哥醒来在回去,不然你带着他也跑不了多远…”上官墨韶说完就像是抽离一般,慢慢的离开与白芍共存的状态下,感觉又凭空消失了。 「大哥,你不知道树林里会有野兽这东西吗?你把我们救出魁儡尸的包围是很好,但你不帮我捎把武器就把我们丢到了荒郊野外,你这是要救我们还是要害死我们呀…」白芍欲哭无泪,看着怀里因体力耗尽尚在昏睡的容卫跟蓊鬱的树林,白芍觉得人生好难,穿越到错误的身体还想好好过日子更难… 面对着这目前状况,白芍只祈祷着容卫能在太阳下山前醒来,不然入夜了,他怕自己跟容卫会直接晋级变成野兽的食物…毕竟那个脑袋少根筋的真太子殿下灵魂的上官墨韶是没给自己捎把武器,所以自己的武力值目前处于被缴械近零的战斗力状态中… 第十四章 意想不到的事实 不知道是不是白芍自带衰运,原本风光明媚的蓊鬱树林突然下起了滂沱大雨,直接把两人淋成了落汤鸡。 白芍揹起了容卫找可躲雨的地方,走了不久便找到了一间小破庙,白芍看着破庙,相当感叹的想“怎么古装连续剧会发生的事情这也给我遇上了,难道我穿越到剧里面吗?” 虽说自己很爱看剧,但面对遇上这种状况白芍可不乐意,毕竟现在可是冬天,被淋成落汤鸡,既没有吹风机、暖气机保暖,又没有新衣服可换,自己跟容卫这肯定会受寒,但要自己堆柴火烧柴取暖…自己以前野外生存课升火都升不起来,这种状况自己真得可以顺利升火起来吗? 当白芍犹豫时,容卫在一旁缩成了一团冷的瑟瑟发抖,这一幕看在了白芍眼里竟有些意外,毕竟自己这个平常傲气凌人的表哥也会这么脆弱的缩成一团发抖,不过看到他这么脆弱的一面,白芍也是有些不忍,于是找了找破庙内可以充当柴火的东西试着升火看看,反正大不了就升不起火两个人抱在一起取暖而已… 白芍回忆着野外生存课程上的升火方法,努力的左搓右搓,不知搞了多久才好不容易把火升起来,随着微微火光摇曳,白芍把容卫抱到了比较靠近火的距离取暖,但还是看着容卫在颤抖。 「嗯…」白芍深思了一下,想到了古装剧里面落水野外求生法则之一就是先把湿衣服脱下来烤乾,然后看了看自己跟容卫。 虽然自己的灵魂是女生,要做出脱男生衣服这事情确实不妥,但现在自己用得是上官墨韶的身体,也算是个男生吧?那男生脱男生的衣服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思付片刻,白芍决定先忘记自己本体是女生的问题,藉由上官墨韶这个男生的身体给容卫宽衣解带,想要烤乾他的衣服,但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在自己面前发生了… 「这…」白芍解掉了容卫的外衣后错愕的看着容卫。 他没想到,这个武艺高强,动不动就兇自己,且还鄙视自己连自己都不顾好的表哥…其实是个穿着男装的女子! 「我的天啊…」白芍扶额,看着外衣里面绑着的紧紧的白色绷带,虽然已经尽量绑紧,但还是隐约感觉的出来,她要是没束胸,这尺寸也不容小覷。 原本以为用上官墨韶身体的他脱了本被他认为也是男生的容卫衣服不会尷尬,这下可好了,外衣脱了里面的真相告诉了白芍,你一样要尷尬… 「这古代女生就是这么随随便便就可以扮成男生吗?而且被叫表哥是不会尷尬吗…?」白芍完完全全不知道该用哪种心态给容卫继续脱,但又不能不脱,毕竟衣服那么湿不烤乾她不感冒才有鬼… 「算了,反正我也不是没看过女生的裸体,何况这也不是全裸,我自己在我原来世界里洗澡都嘛天天看,这点小事不用放心上…」白芍努力的想要说服自己,避免自己因为目前这个身体脱了容卫这女扮男装的衣服感到良心谴责。 弄了许久,才把容卫身上那一整套全湿的外衣脱下来,白芍把衣服丢在火堆旁的小型木製架子上烤,自己也把衣服脱下来烤了,但因为两个都没穿外服,光靠里面微湿的内衬衣根本不够暖,所以白芍直接把容卫抱到怀里两个靠着取暖,避免在等衣服烤乾途中冷死在这破庙里。 靠在白芍怀里的容卫依然昏睡的容卫显得小鸟依人,虽说容卫处于昏睡状态,但本能使然的寻找温暖,让她一直往白芍的怀里缩进去,缩到半个身体都在白芍怀里。 而被容卫这么蹭着的白芍,不自觉的感到脸热潮红,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就像有什么东西撞到了自己的心一样,让整颗心都在那上窜下跳… 「衣服应该乾了…」烤了近一个半时辰,白芍伸手摸了摸容卫的衣服,感觉到衣服暖暖的,便一手拉着衣服下来一手抱着容卫,怕容卫着凉。 但他拉衣服这动作真的不是很温柔,所以把容卫给弄醒了,容卫瞇着迷濛双眼,微微抬头看了上面,却看到白芍抱着这自己拉自己的外衣,吓得整个清醒,直接伸手抢过了自己的衣服,脸红胜苹果红的瞪着白芍说:「你在干嘛!我有说准你脱我的衣服吗!?还有我有准你这么抱我吗!?」 「你没说,但你衣服湿了我怕你感冒就给你脱下来烤乾,还有我只是稍微抱着你怕你冷,但是你却一直往我怀里鑽…」白芍眼见眼前这个被自己叫了表哥很久的表姊终于清醒了,耸了耸肩抱怨道:「你可知道你一直鑽我怀里抱得我手很痠耶…」 「你!」容卫连忙着遮着自己的身体,气到一句话说不出来。 「不用遮了,刚刚给你脱衣服的时候都看过摸过了,你还是把衣服赶紧穿好我们回去吧…不然等等天黑了野兽出来了我们没有武器难对付。」白芍起身拿了自己的外衣边穿边说。 「你你你你!好样的,回去我在跟你算帐!」容卫躲到一旁的神桌穿着衣服,怒火中烧的说着。 「好好好回去给你算帐,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回去。」白芍看了看门外景色,雨停了,但天色暗得快到几乎呈现一片墨黑色。 容卫迅速穿好衣服,走出了破庙外看了看上面斑驳牌匾,打算靠牌匾先确认自己跟白芍到底目前处于哪里,但虽然很强迫自己冷静,可心就不听话的一直疯狂跳动,弄得容卫难以继续思考下去。 「这里都是种小矮树类的植物,所以应该离京城不远。」白芍走出来,把刚刚天未黑时的景色告诉了容卫。 「那应该是在京城西郊,往这里走大致上可以顺利走出去。」容卫听了白芍的说形容,一瞬间连想到了京城西郊这块人烟近绝但却有个风光明媚的小矮树林,直接反应拉着白芍走。 白芍被容卫握着,感觉到很妙的感觉…一种说不来但却让人窒息到难以呼吸的感觉… 但这本来感觉应该会让人讨厌的窒息感,却让白芍感到相当喜欢… 白芍不解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但他也不想要了解为什么会这样,毕竟世上太多不了解的事情,那么自己不用纠结这没必要的事情,不然怕到天黑都出不了树林… 白芍一路不语,一路让这个说要跟自己算帐的“表哥”容卫牵着走,直到出了树林在城门外遇到了正要出来找两人的慎怀月。 「好加在你们都还活着!」怀月像是放下内心的大石头,开心的衝过去抱着白芍。 「你…放手!」白芍努力的推开了怀月的温柔乡,再一次感觉倒差点死在温柔乡的恐怖。 「别那么冷淡呀,我们相处这么久不是该亲近点吗?」怀月被白芍推开感到受伤。 「我们可以亲近,但麻烦你不要抱我,你每次抱我我都差点死在你那傲人的波滔汹涌里…」白芍赶紧躲到了容卫身后,避免再次被袭击。 「你不喜欢波滔汹涌你喜欢太平公主啊?」怀月用有点吃惊的表情看着白芍。 「不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白芍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容卫打断。 「重点是先回去同大哥说这事情!」容卫拉着白芍,走过了一直热情对待白芍的怀月身边,直奔丞相府。 一路上成堆的尸体、破碎的脏器,跟被击倒处理掉的傀儡尸残骸,看来在白芍和容卫两个不在的时间内,有人过来处理京城妖王作祟的前奏…而这人实力肯定高于现在的降魔司的都察… 白芍左顾右盼着,相当好奇究竟是谁插手这事情了? 第十五章 姑娘,男人的身体用得挺习惯嘛! 容卫大步走着,一点跟她是女孩子的这事实完全无法联想,因为从来没有一个女生可以走的跟容卫一样豪迈,丝毫不输一般男生的步法。 但是算把容卫看光的白芍,没法子在把她当成男生看,毕竟再怎么装,女生还是女生,女生的身子就是会比较轻盈跟柔软,而且自己还是抱了容卫整整半天在怀里的,那种抱着女生的柔软触感一直在自己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你们走进去要先稟报,我爹现在在丞相府内。」怀月边走边说,但提到他自己的亲生父亲脸色很严肃,像是这人得罪不能。 「你爹不是把降魔司都察位子丢给你后就云游四海了,这回怎么突然回来?」容卫听到怀月这么说,可以说相当震惊。 白芍则一脸不知所以然,虽说自己穿越后到这里生活却时有一段时间,但他根本不知道怀月的父亲还没死,还以为怀月那么大了她爹应该凉透了… 「他说他察觉天有异相,专程赶回来,结果就遇到了魁儡尸这东西,更觉得问题大了,索性就去找你哥了。」怀月无奈回答着,对于她这爹,她可以说有跟没有其实没差别。 「他每次找上我哥都没好事。」容卫加快脚步走着,对于怀月她爹可以说印象非常差。 「她爹是怎么样了啊?我怎么觉得你好像非常讨厌他?」白芍好奇心忍不的询问,但他话一出,怀月跟容卫对他这个问题投以非常怀疑的眼神。 「我爹怎样的人你会不知道?」怀月对于她那个红透半片天的亲爹竟然有人不知道他而感到非常意外。 「就算全世界都不认识她爹你也不该不认识。」容卫走到丞相府外,有意无意的暗示着白芍,怀月她爹对于妖后事件跟身为太子的他有多大的影响。 白芍听得出容卫的弦外之音马上住嘴,不过心里还是满满的问号,毕竟认真说起来自己只是用着上官墨韶身体的一个穿越魂而已,哪知道里面的恩怨情仇,但要是再问也很怪,所以白芍决定往后有机会再问一次容卫。 容卫让白芍躲在身后才走进去,一进去便要白芍回房间不要出来,随后才自己去大厅。 白芍从容卫的动作很明显看得出来容卫是护着自己的,怕自己被怀月她爹发现真实身分,虽然全天下的人都认为上官墨韶已经死了,但怀月她爹跟妖后事件有关係,那么肯定不是一般人,何况还收拾了成群结队的傀儡尸,这道行肯定不容小覷,不过白芍其实不觉得怎样,虽然自己曾目睹了妖魔鬼怪,可自己用的身体应该还算是个人吧?那为什么要那么害怕被发现呢? 回房间的白芍压根待不住,不到几分鐘便偷偷摸摸的出来,绕过各个小路径走到了大厅后面的小屏风偷听。 「这次你负伤,朝廷大乱,你可要早些好。」慎梓胤关切的跟容沁说,感觉跟容沁关係甚是不错。 「我明天就会上朝了,不劳你担心,倒是你久别不见回来第一件事情是来跟小侄说这些吗?」容沁稳重的坐在了主位,喝了口茶看着慎梓胤,对于慎梓胤的来到并没有太大的欢迎。 「小侄…?」白芍贴着偷听,听到容沁自称小侄有点疑惑,为什么要自称小侄呢? 「你爹逝世前并没有原谅我说九姬是九尾妖狐的事情,但对于我来说,我也没有原谅过我自己,九姬被附身成妖,诞下了半妖的墨韶,我不也想着要怎么保他,不然当初我怎么在拖延时间?」慎梓胤面露愧疚说着,但却没有得到容沁得好言好语。 「你的拖延时间就是叫陛下把墨韶这么个无辜孩子送去外面抚养,让他受尽了各种伤害,你的拖延时间方式就是要陛下建一个镇魔殿,要让墨韶死后不得超生,这就是你身为长辈,对他的好是吗?」容沁重重的放下了茶杯,语带冷讽的反问着慎梓胤。 「那个镇魔殿没我开光是不具备任何功用的,所以墨韶的魂魄不会灰飞烟灭的,放着就只是放着,虽然我没想过他会这么早逝,但我以为只要拖到陛下走了他身为太子的继位就可以顺理成章解决这一切事情…」慎梓胤想说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 梓胤他知道任何话语,容沁是听不下去的,但自己何苦不也无奈才会承认妖狐一事呢?他跟九姬、容衷事一起长大的,是八拜之交的,说好了一起同生共死,当他在鸞凤殿看到了九姬难產身亡时化成一隻白狐,他何尝不想要说他不是九尾灵狐?他比谁都想要说九姬不是,但要是他说不是,陛下怎么可能相信他,他又怎么能在那状况下保下了墨韶?所以他说是,还编了一个谎,欺骗了陛下到现在… 但是谁知道他这么用心良苦,没人知道,容衷死前说恨与自己有这八拜之交,恨因他害死了妹妹九姬跟无辜的侄子墨韶… 「爹,别说了,现在你该回去,跟我们讨论怎么处理妖王事情,还有你那么久都不在,顶头都找着你。」怀月感觉得出气氛越来越差,想要赶紧带走慎梓胤。 「我都不干降魔司很久了,有什么事情你们解决就好了,顶头谁找我就说我死了,省得烦我。」慎梓胤挥挥手交代着怀月后,看像容沁继续说:「你有一天会知道我的苦心…」 白芍在一旁听的模糊,建一个镇魔殿不开光不能使用那那个人为什么还要皇帝建?而且听起来他是希望用时间解决一切,那么为什么会让容沁跟容卫这么反感? 「叔叔,我哥须要休息,您这要是没事,便请回吧!」容卫故意过去要扶容沁起身回房休息,对慎梓胤的逐客令表露无遗。 慎梓胤很清楚容卫想表达什么,起身道别了容沁后就带着怀月离开,不过离开前视线看像了大厅后面,淡淡一笑。 「容卫,你怎么可以对长辈逐客?」容沁一边走一边教训着容卫说:「他好歹是爹爹跟姑姑发誓过的结义兄弟,就算姑姑跟表弟的事情让你愤恨不平,你也不该这么对长辈说话。」 「我不是为了姑姑跟表弟的事情恨愤不平,我是为了我自己,十六年了,我十六年本该正常的生活就被他害到一点都不正常,我失去所有女子该获得到的幸福,哥哥你不是我,你不懂这十六年来,我过得多痛苦,也不懂我过得过多委屈!」离开了大厅,走在往容沁房间的走道上,容卫第一次表示自己根本不想要这种生活,过得多厌恶。 容沁没说话,只能心疼的摸了摸容卫,他自己也知道,因为自己是家中唯一的男丁,父亲不可能不让自己继承衣钵,所以便把容卫从容蔚晴改名为容卫,并让他女扮男装,为了保护表弟墨韶不断习武不断牺牲,甚至害容卫到现在都二十一岁了,不得一个好的归宿… 「哥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我今天很累。」容卫把容沁送到了房门外后便离开,不想再跟容沁说什么,但泪水却不争气的掉下来。 一直躲躲藏藏的偷听偷看他们动作的白芍看到容卫边走边哭,心生不忍的走了出来,一手拉着容卫把容卫抱在怀里说:「你想哭就在我怀里哭吧,没有人要绝对坚强,何况坚强久了,人会很累…」 被白芍猛然拉入了怀里,容卫是有那一剎的吓到,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白芍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就安心的埋在白芍怀里哭,像是想把所有的委屈跟痛苦一口气哭完,再坚强的继续每日的使命,虽然她是知道这种痛苦只会有无限的延伸,直至自己也不在这世间才会结束。 白芍很温柔的抱着容卫,静静的听容卫哭诉着自己这几年来的痛苦,哭到容卫累了不自觉得睡在自己怀里,才抱起容卫走到她的房门外,让侍女接手带回她房间休息。 送容卫回房后以约莫戌时,白芍回房换了套轻便但隐匿性高的衣服后偷溜便出门,去会会在支开了怀月后,在丞相府后门斜对面柳树下等自己的慎梓胤。 「你这姑娘,用男人的身体用得挺习惯的是吧?」慎梓胤看着走来的白芍,一开口便戳破了白芍的真实身分。 「你怎么知道…」白芍错愕的看着慎梓胤,未曾料想到他可以识破自己真实身分是个女子。 「我当然可以知道,我还能告诉你我会帮你隐瞒的。」慎梓胤很直接的对白芍说,但他这话说得白芍完全听不懂。 「你不需要帮我隐瞒,你大可以把我跟他分开,让他自己面对事情。」白芍也很不客气的继续跟慎梓胤说:「我从来不需要人家帮忙隐瞒,我也不想要在这里待着,如果可以,我比较想回去,所以你能帮我回去我原本的身体吗?」 「你原本的身体估计是支离破碎了,可能早就不在这人世间了,要不你怎么可能被招唤过来?虽然可能也是因为你跟墨韶有着不同一般人的连结,不然千万人中不会只有你可以受招过来,且说你还能适应这身体,便代表你有这个使命,也有这个义务用这个身体继续活下去,所以恕我直言,你注定用他的身分活完你未尽的年岁,你还是接受吧!」慎梓胤平静的说着。 「我才不要用一个男人的身体活着!」白芍很直接的拒绝这个事实。 要自己用别人的身体活着那就算了,那为什么偏偏要用男人的!白芍对此相当反感,他寧愿自己用一个青楼女子的身体活完也不要用男人的,毕竟再怎么说,男人的身体,自己活着都没看过摸过,现在要自己天天看自己哪能接受! 「没办法这是注定,而且你跟他的灵魂慢慢融为一体了,你也没办法改变什么。」慎梓胤对白芍又说了很可怕的事实。 「什么??融为一体??」白芍听到相当震惊。 他没办法想像自己不但穿越用了男人的身体,还跟这个原主人的灵魂融为一体,这啥恐怖状况呀!? 「以后你就会懂这一切的…」慎梓胤看着怀月不知打哪来的走到这附近,转身走过去怀月那里,不让怀月过来发现白芍。 白芍很想继续追问为什么,但看到慎梓胤专程走过去怀月那里支开怀月,避免怀月发现自己在这的事情,也不好再多去追问。 “看来只能等回降魔司遇上他再问了…”白芍想的,趁着慎梓胤支开怀月不让怀月注意到这里后赶紧离开。 毕竟怕遇到了怀月,自己肯定要被问东问西问为什么要跟她爹私会这一堆麻烦问题,那倒还不如赶紧离开省得麻烦… 第十六章 蝴蝶金釵 怀月一如往常的看着降魔司上报的资料,上面虽然没有再出现傀儡尸现象,但一般平民百姓依然陆续失踪,只是从一天失踪一个变成一、两周失踪一个,而失踪的对象从大人变成小朋友,甚至还有刚出生的新生儿,但这些失踪的小朋友所居住跟待过的地方丝毫没有可搜查的线索,案情直接陷入了胶着。 怀月是很怀疑可能是一般失踪案,但偏偏刑部旗下的慎刑司偏说是妖魔作祟才会导致孩子们无故消失,硬是要把这案子丢给了降魔司负责,弄得怀月相当的烦躁,而这时偏偏有人得知慎梓胤回来一事,更是相信了慎刑司所说的孩子失踪都是妖魔作祟,频频给降魔司施压。 可就算怎么施压,还是没有任何线索可追,没线索当然就没进度,没进度就是只能搁置,但民眾的焦点都放在了降魔司这,这又变得不容许半点搁置,所以只能找她那个不太负责任的爹慎梓胤问问要怎么做。 「我觉得你可以去找那个白芍,他应该有办法处理。」梓胤一边吃桂花糕一边回答,直接把事情丢给了白芍。 「爹,你怎么会觉得他有办法处理?」怀月听到他爹这么说,可以说无言以对。 的确,白芍能拔出了謫仙剑,那实力肯定不容小覷,但他才刚进来降魔司不久,怎么可能有办法处理?但她这爹偏说他可以,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去回答她这个问题? 「他不是你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而且线索,并不是没有给你,那些地方都有留下线索你自己没发现吧了!」梓胤又咬了一口桂花糕,对女儿怀月老是问这些不经大脑的问题表示无可奈何,觉得这些年她怎么还是没长大一样。 「有线索?」怀月蹙眉,听到梓胤这么说,内心充满满满的疑惑。 「嗯,对,有线索,你找白芍去他会给你找到的。」梓胤吃完最后一块桂花糕后,一边回房一边说。 「好的,我等等会去找他,对了,爹,妖王…」怀月想起了自从他爹梓胤回来除掉了所有傀儡尸后,便消声匿跡的妖王作乱一事,毕竟她从小就听过妖王作乱不可能只有放放这种低等傀儡尸出来咬人吃人这么简单,应该还有其他事情,除非他爹用什么方法压着。 「你这不用担心,我在我会处理,而且我估计又是同一个妖王,所以估计一时半刻不会出来的。」梓胤微微回头看着怀月,要她不要再想妖王事情。 「可是妖王…」怀月想再说什么,但却被她爹打断了。 「他出来,我自然会好好会会他,毕竟这几年,他也不是都没放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出来伤人杀人,而每次我在又消声匿跡的?」梓胤开门回房,对怀月说完就关门不再理会。 怀月看他爹梓胤不想理自己,就收拾一下出门要找白芍,却未料白芍不在丞相府内,他跟容卫出去了,于是只能折去市集找两人。 「你干嘛?老看我做什么?」容卫瞪了白芍一眼,觉得白芍一直看着他很怪又很烦。 「没有,我在看你不是刚刚一直看着蝴蝶金釵,怎么不把它买下来?」白芍跟着容卫走着,对于容卫刚刚看到那只金釵明明很喜欢却不买感到不理解。 毕竟自己的大表哥、她亲哥容沁可是当朝年轻丞相,俸禄是不少的,一只小小的蝴蝶金釵又不是什么昂贵的东西,没理由容卫没钱买吧? 「我一个大男人,买个金釵做什么?」容卫斜睨了白芍,觉得他问了很白痴的问题。 「你确定你是吗?」白芍走回去刚刚路过的蝴蝶金釵摊贩面前,反问了容卫。 「你!」听到白芍这么反问,容卫想起了不久前才被他脱光看光,一把火都烧了起来。 「老闆,包起来。」白芍指了指蝴蝶金釵,让摊商摊老闆把它包起来。 「好的,客倌。」摊商老闆心细的把金釵包起来,一边还笑说:「客倌是要送给心上人吗?要是这肯定很适合的。」 「不是,送给我表哥…」白芍说到这想到,送给男人太怪了,虽然容卫她是女孩,但自己还是得叫她表哥,于是换了说法说:「送给我表哥,他有喜欢的女孩子,却不知道怎么讨女生开心,我帮他买了,免得想告白被人打枪。」 「喔喔,有你这表弟真好,还为表哥终身大事找想,怕他追不到女孩子呀!」摊商老闆一手把包得精巧的蝴蝶金釵交给了白芍,一手跟白芍收钱。 「白芍!你是不是…」容卫走过来正想骂白芍找死,却看到白芍把那指蝴蝶金釵买起来,愣了愣。 「送你,告白不要被拒绝。」白芍把接过的蝴蝶金釵放到了容卫手上,然后瀟洒的继续逛街採买东西。 接过了白芍的送给自己的蝴蝶金釵,容卫原本一肚子火都消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些些暖意,她没想过,白芍竟然可以看得出自己很喜欢这东西,又知道自己不好意思买,还专程折回来给自己买,她觉得很意外,没想到自己以前那个爱哭需要人保护的表弟可以变得那么成熟且善解人意… 「二表哥还不走呀,今天大表哥不是叫我们来花市把他预定的极品墨兰花带回家吗?再不走要来不及了。」白芍喊了喊拿着蝴蝶金釵的容卫赶紧跟上,怕迟到对不住老闆。 「嗯,好。」容卫把蝴蝶金釵收到了怀里,小跑步的追上白芍脚步,却很巧跟白芍遇到了来找白芍的怀月。 「白芍,你现在有空吗?」怀月走了一段才看到了白芍他们,赶紧走到他们面前询问。 「要等一下才有空,我跟表哥得先去花市付款把墨兰花带回丞相府才有空,怎么了吗?」白芍看着怀月像是很赶着来找自己的表情,深深觉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那你们先把事情处理好,等等你来降魔司找我,我有件案子需要你帮忙。」怀月交代了声让白芍来降魔司找自己后便离开,打算等白芍来再把事情告诉他。 白芍点点头,跟容卫先去了花市把墨兰花的钱付清后,抱着墨兰花回丞相府后便要去降魔司,但容卫却说要一起去,让白芍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容卫要一起去。 「我想去问傀儡尸后续,不然我们容家军一天到晚都在外驻守挺扰民的,想说如果没什么事情要把人撤回来。」容卫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白芍,觉得自己容家私家军在外面也很困扰一般民眾的生活。 白芍了解了容卫的想法后点了点头,随后便跟容卫一起去降魔司找怀月。 第十七章 到底来查案,还是来吵架? 怀月回来降魔司后,就拿着相关婴幼儿失踪事件等着白芍过来,顺便把失踪顺序跟失踪地点整理了一下,好让白芍过来后可以快速看完跟自己讨论,并且有多馀时间可以跟自己再去现场找有没有被遗漏下来的线索。 等了一会,白芍跟容卫就来到了降魔司,怀月对于容卫一起跟来有点讶异,毕竟自己也算是跟容卫认识了不少年,他竟然会专程来降魔司真的很不寻常,难道是跟着白芍来怕白芍出事吗? 「都察找我有事吗?」白芍一进来就直接问了怀月,其实他也满好奇怀月为什么会专程来找他,叫他来降魔司,难道是要开会吗? 「有点事需要你帮忙没错,不过他怎么也跟来了?」怀月疑惑的问着白芍,怎么容卫会一起来,难道是怕他们又给白芍出事吗? 「他不是跟我一起来的,他是要来询问傀儡尸后续。」白芍看了眼容卫后回答怀月问题。 「傀儡尸应该是不会出现了,毕竟我爹他在,我爹说妖王应该是这些年跟他对的那隻不曾现真容的妖王,所以他叫我们不用管那妖王,他会处理好的,倒是要我找你来谈这案子。」怀月把手边整理好的资料递给白芍看,顺便回答了容卫还没开口问的问题。 「那我把人撤走,应该没关係吧?」容卫得到了怀月的答案后,反问了怀月问题,虽然傀儡尸在怀月的说法中应该是不会再出现,但自己的容家军撤了真的没问题吗? 「应该是可以,要不你排个班让人定期巡逻,这样就不会造成满街都是容家军的状况,也好让陛下不会动不动就起疑心。」怀月思索了一下,给了容卫确切的答覆跟新的应对方法,毕竟自己也说不准会不会再出现其他妖魔鬼怪或是不寻常的尸变现象。 「陛下能对我们起什么疑心?我们歷代都是丞相,忠君报国,我哥容沁还是被封号的镇国公,陛下对我们甚是放心,怎么可能因容家军对我们起疑?」容卫很不满怀月这说法,像是在质疑容家对贞孝帝的忠心,跟贞孝帝对容家的信心一样。 「自古皇帝多薄情,伴君皆是如伴虎,你肯定不了解这道理,但你不了解你哥容沁丞相应该了解吧?毕竟他可是少年丞相,当权多年,所以你根本不知道陛下对你们是什么看法,因为你有哥哥罩,什么问题都有他撑腰,怪不得你不觉得会被起疑。」怀月对于容卫的天真想法有点想笑,毕竟自己在降魔司待了这么多年,也不觉得自己这都察位子很安全,她懂,她所效忠的贞孝帝不是什么善类,要是是善类,他便不会是皇帝,更不会对她发妻妖后九姬跟亲子上官墨韶丝毫不留情面。 「你这事要从中作梗要破坏我们跟贞孝帝关係吗?」容卫瞪着看怀月,越看越讨厌,她果然跟她爹一样都是这么惹人讨厌,都不是个好人。 「喂喂喂,你们能不能安静点,我在看资料你们在这吵架?我知道你们不太合,但你们要吵,能不能去外面吵?」白芍被这两个女人夹在中间,听她们一人一句感觉到烦躁,手边的资料写得密密麻麻的,她们还吵的嘰嘰喳喳跟麻雀没有两样。 听到白芍抱怨,容卫撇开头不理怀月,怀月则是凑上来跟白芍一起看资料,还时不时靠过来,动作有意无意带着诱惑,不停的跟白芍解说案子资料跟目前蒐集到的消息。 白芍习惯的挪开了一段距离,不让怀月给自己靠这么近,因为他觉得怀月那身材好到可以遮挡自己的视线,妨碍自己查看资料的速度。 容卫坐到一旁,很看不惯的看着怀月一直靠近白芍,而白芍一直躲躲闪闪,然后怀月又靠上,白芍又巧妙的挪开,挪到了快没地方坐。 「你到底是降魔司的都察还是青楼的红牌?而你这是叫白芍过来看失踪案的资料还是来勾引男人的?」容卫拍桌,终于看不下去的骂了出来。 「我当然是叫他来看资料的,你是怎么了?吃味我靠他近不靠你近吗?」怀月站起来,傲人的曲线勾得人都心痒痒的,但说话的语气却刺骨的不行。 「吃味你靠近他?笑话,你这货色要是我都看不上眼好吗?当我品味这么低下吗?」容卫站了起来,气势高傲的回击着怀月的刺骨话语。 「我这货色不好吗?说胸就是胸,说腰就是腰,脸也长得不错,算得上是极品,难道是容家二少爷你有龙阳之癖,好男不好女,才会说我这货色你看不上呢?」怀月话如刀锋般锐利说着,咄咄逼人的态度表露无遗。 「你!」容卫被怀月这么一激气到想揍人,但却被白芍突然站起吓着。 「好,停了,别再吵了好吗?」白芍收起资料站起来,感觉到这两个女的要是不先处理自己根本没办法好好看资料,索性决定不看了,要直接到现场查有没有遗漏的线索,于是对怀月说:「带我去现场勘察,还有,你多穿点,别老是穿得有穿同没穿一样,天冷了多家件大衣,免得感冒头昏不能做事,这样这案子进度十成会在被耽搁一次。」 对怀月说完后才回头对容卫说:「表哥,你作战经验比较丰富,一起跟上看有没有其他线索能证明是一般人为的绑架失踪案,这样可以减少我们浪费时间,早点找到那些失踪的孩子们。」 「嗯。」容卫听完白芍的提议后点了点头,的确现在应该把时间用在正确的地方上,赶紧找到孩子们比较重要,不然孩子们一日没寻获到,他们父母肯定会很担心,而且也会影响到哥哥容沁在这京城声望。 怀月听到白芍关心自己的话,脸些微浮出了红云,原本烦躁跟刚刚和容卫吵起来时的不悦都一扫而空,她回了房拿件大衣出来穿上,有点小小羞涩的看了眼白芍后就带白芍跟容卫到失踪现场再次勘查。 白芍看着两个女人终于不像麻雀在那嘰嘰喳喳吵架吵个不停后舒了口气,终于耳根子清静了点… 第十八章 竹叶藏心,血绽线索 白芍和容卫跟着怀月走,边走还边看着资料,到了第一个孩子吕湘君失踪的地方后,白芍就把相关吕湘君失踪案的详情资料拿出来仔细看,经由怀月与吕湘君之父吕律沟通后进入了湘君失踪前最后待的房间。 容卫审视着房间外的环境,找了负责照料相君的侍女们问一下湘君失踪前的情况,并且询问是否有什么不正常现象,而白芍则检查着房内的陈设,包含湘君失踪前所有接触过的东西。 「大小姐是老爷和大夫人的独生女,大夫人很宠爱大小姐,所以让我跟桃花、翠花贴身照顾大小姐,那天我在房间附设的小厨房给大小姐做糕点,所以我不知道大小姐失踪前发生什么事情。」梅花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我记得那天是翠花照顾大小姐的,那天二夫人说明日是大小姐的周岁生日,要我先替她去金饰店问问要送给大小姐周岁礼可否已经完成,所以我那天并不在府里。」桃花陈述了那天的事情。 「那怎么我请你们那天照顾过你们湘君大小姐的人都过来,怎么少了一位?」容卫看着桃花跟梅花,有些疑问怎么没看到她们说的那天照顾湘君的侍女翠花。 「翠花两天前…」桃花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只能向梅花投往救助的眼神。 「翠花两天前暴毙身亡…」梅花顿了一下后才继续告诉容卫说:「她那天突然昏倒,虽说有即时找了大夫过来诊治,但还是回天乏术,在翠花不幸离世后,老爷有请来仵作给翠花验尸想找暴毙原因,但仵作根本什么事情都没做就离开了。」 「这也太扯了吧……」容卫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仵作能这离谱的脱序行为,竟然什么都没做人就直接离开的。 当容卫跟侍女问完话后,便与离开房间刚出来的白芍互换消息,而怀月则是在整个宅邸附近查看。 「我这里收到三位贴身服侍湘君的人其中有一人离奇暴毙,而活下来的两人都不知道事情。」容卫比白芍更早的说出自己问到的消息。 「嗯…那个突然暴毙的有详情验尸吗?」白芍手里拿着一片竹叶,追问着暴毙身亡的侍女翠花的验尸资料。 「他们两个侍女都说,仵作没有认真验尸,相当敷衍了事,倒是你那里有找到什么线索吗?」容卫回答完问题后问起白芍那边可否有收穫。 「这片叶子,应该是线索。」白芍给容卫看了看手上的竹叶,相当有自信的回答。 「竹叶是线索?」容卫不解的看着白芍手上的竹叶,她不觉得一般的竹叶会是什么重要线索。 「等都察过来匯合就知道是不是线索了。」白芍跟容卫两个待在房门外等着怀月过来匯合。 过了几十分鐘后怀月才走过来,看着两位都在等自己有点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然后询问:「你们有查到什么吗?」 容卫把自己问到的事情告诉了怀月,而白芍则是不答反问怀月问题。 「你在这附近查看时,可否有注意到种植什么竹子之类的植物吗?」白芍给怀月看了看手中的竹叶问道。 「不只这里没有竹子,这间宅邸并没有种植任何的竹子。」怀月睨了一下白芍手中的竹叶后问:「你这竹叶怎么来的?」 「里面捡到的,而且还不只一片。」推开了房门,白芍领着怀月跟容卫进来,直接掀开了床板,下面铺满满的竹叶,上面还沾着诡异的红色液体。 「这是…」容卫看傻眼,因为她从色泽上看得出,竹叶上的红色液体估计是血跡,但很妙的是这血还保持像刚刚淌出来的一样鲜红刺眼。 「这是血,怎么这里会有这么大片的竹叶跟沾染这么大片的血污?」怀月也相当震惊,她来这搜查两三次都未曾发现过床板底下藏着这种可怕的景象。 「不只血,还有这个…」白芍拨开了竹叶,一颗还在蹦蹦跳跳的小心脏跃然出现在眾人面前。 「这是怎么一回事」第一次看到心脏离开人的身体还会蹦蹦跳跳的,直接刷新了容卫的三观。 「依这心脏大小…」正当怀月要推估小心脏大概几岁时,白芍打断了怀月的思考,直接告诉了她答案。 「刚满一周岁的孩子心脏。」白芍斩钉截铁的说出来,但他话一出来在旁边等他们查案想找回失踪女儿吕湘君的这对吕律夫妻顿时掉入绝望坑底,毕竟有谁能把心脏挖了出来还能活着?所以找到女儿湘君的心脏时,那就代表女儿湘君已经遇害了。 「那到底是谁手段这么残忍的…」容卫不敢直视,她不能了解究竟是怎样心态的人可以对一个才刚一岁的娃儿下这么残忍的手,并且把她的心脏放在了她的床底下… 「应该是妖祟…」怀月找不到任何人为的可能性,只能把这种不可思议的现象推给了妖魔鬼怪,毕竟妖魔鬼怪都不是好东西,能做出这种惨绝人寰事情的人怎么可能还会是人呢? 「不见得,我们还没查下一间,等全部查完了再来结论。」白芍过去触碰了那颗在跳动的心脏,但却在指间碰到的那一刻,竹叶连同心脏都自己灰飞烟灭,消失的速度快到让人措手不及,那颗心脏就化成灰,飞散于尘世之间。 当心脏同竹叶消失后,下面静静躺着一具早已冰冷不已的小女孩遗骸慢慢浮出来,吕律夫妻一眼便认出这是自己日日夜夜思念的爱女吕湘君,可却未曾想过,再见已是阴阳两隔。 「吕老爷、吕夫人,节哀吧…」怀月安慰着吕律夫妻,相当不忍于心竟会是这种结果。 吕律夫妻不断痛哭到颤抖,两人跪求着怀月说道:「拜託…一定要帮我们抓到害死我们女儿的妖祟,让祂一命赔一命!」 「我会的…」怀月将吕律夫妻扶起,承诺会替他们女儿讨回公道。 白芍看着怀月被吕律夫妻缠住,估计还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脱身,索性就带着容卫去搜查下一间失踪孩童地方赶进度,免得让兇手继续逍遥法外,让更多人受害。 第十九章 花中四君子的缘故 「你不觉得这案发现场的植物叶片都有相关联吗?」白芍跟容卫在短短半天内,凭藉怀月先前给的令牌已经看到了第四家案发现场的房间,皆是床板底下铺满了绿叶,绿叶上都有一颗活心,拨开绿叶下面藏着原本被认定为失踪孩子的遗体,但遗体却早已冰冷不已,摸起来感觉起码都死了快一周以上。 「有,而且还有一点你没发现到,死的都是女孩子,且都是春夏秋冬开始的初月第十五日生的女孩子。」容卫看着躺在腊梅绿叶下的小女孩,想为这两个巧合找一个合理的理由。 「第一位受害者吕湘君为竹,出生时令为春;第二位受害者魏如茵为兰,出生时令为夏;第三位受害者史羽贞为菊,出生时令为秋;第四位受害者梅令姝,出生时令为冬…对应着春夏秋冬跟花中四君子竹兰菊梅,我觉得这肯定有什么我们没发现的关联性。」白芍看着手中的最后一份受害者资料跟最后一位受害者的家属开始想着原因。 「要想什么等我们离开后再想,不然等等他们又会来抱我们大腿跪求我们帮他女儿报仇了。」容卫看了一眼梅令姝的父母悲痛欲绝的样子,决定先带着白芍告退再讨论。 「嗯…我们先告退再想,不然也妨碍他们处理爱女的后事。」白芍向梅令姝父母先行个道别后不等梅令姝父母说什么就先跟容卫离开。 一离开梅家,出门就遇到了慎梓胤,白芍看到慎梓胤出现在梅家大门外有点错愕,因为他老人家自从回来降魔司后,便没有看他再离开过降魔司,他今日会出现在梅家外肯定不是刚好经过这么简单而已。 「查得怎样了?」梓胤看到白芍跟容卫过来,轻笑的问着。 「你是来问查案进度吗?」白芍有些警戒的看着梓胤,从他那轻笑的表情,白芍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算是,毕竟这也是降魔司的案子,我身为开创人,问一下比较好,不然你出事了,我会过意不去的。」梓胤走过来对白芍说,似乎他早就有察觉这案件有问题,只是他不想要出手而已。 梓胤慢步走过来,虽然他是怀月的亲生父亲,但老实说根本看不出来他有那么大的女儿,他长得如十六、七岁的少年,但眉眼间却有化不开的冰冷,语气异常沉稳,让人颇感压力,可最让白芍在意的是,他竟然可以一眼看穿一切,包含自己不是上官墨韶本人这事情…所以白芍看到他都有着非常不安的感觉。 白芍他知道,这个梓胤是不会伤自己的,但梓胤的动作皆让人难以理解,在这些种种的不理解的情况下,白芍自然而然就想要离这人远一点,但却知道自己若真的想知道自己怎么会来这个世界,又该怎么回去是要靠这个人的,所以说要完完全全不跟他碰面是很难的事情。 「我们去茶楼坐着谈吧,我想你们估计也还没吃晚餐吧?」梓胤释出善意,真诚想邀白芍跟容卫去茶楼边吃边谈案子。 「喂,你自己跟他去吃,我还有事情没处理,先走了。」容卫一看到了梓胤,好脸色就没有了,直接丢了一句“我有事先走了”就离开了。 「表哥,你讨厌一个人能不能不要表示得这么明显?」看着容卫离开的身影,白芍内心无奈,他本来就有点怕跟梓胤单独相处,没想到他这表姊容卫更讨厌他,说走就走,就这么把自己扔下了。 「你不会也有事情吧?」梓胤看了一眼白芍,想听到他的答覆。 「没事,我们边吃边说吧!」白芍深呼吸一下,顶着沉重的压迫感跟着梓胤去茶楼点餐讨论案情。 梓胤让茶楼小二把店内所有招牌都送上来,顺便点了一壶薄荷青茶后便跟白芍谈起案情。 白芍把今日实查的状况告诉了梓胤,并且把注意到的花中四君子对应着春夏秋冬初月中旬生的女孩子这两个神奇的巧合点告诉了梓胤,只见梓胤点了点头吃了口五更鱼后才开口问一个不相关这四桩命案的事情。 「你有听过花姬这种妖物吗?」梓胤不答反问白芍。 「没有,我本人其实很不相信妖魔鬼怪之说。」白芍很不客气的回答梓胤,虽然自己早就见妖魔鬼怪到烂掉了,但他还是不想承认这世上有这些东西。 「嗯,原来你不信,不过你信不信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想告诉你,这两个关联就是跟花姬这种妖物有关係。」梓胤给白芍夹了夹菜后继续说:「古献记载,凡有花姬要跃升,有两条路走两种不同的结果,为仙得受九大天雷焚烧,熬过后便为花仙,若不走仙,亦为花魔,须杀初生之月为春夏秋冬初月中旬的四童女为献,剖心至花中四君子嫩叶之下,借叶连己灵吸取其活人之元,直至乾枯湮灭,然后找刚满二八年华且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所生的纯阴少女之躯附体,就能为花魔成形。」 「所以你觉得这花中四君子跟春夏秋冬初月中旬所生的女童为献祭?那那位少女又在哪里?」白芍很想否认这个关联,但却找不着一个合理的理由去反驳他。 「这就是你要去找的,你得在最后一位受害者真正湮灭前把符合这条件的少女找到,不然花魔就会成型。」梓胤把这问题丢回给白芍。 「为什么是要我去找的,我根本不知道要打哪儿去找啊!毕竟符合这个时辰点出生又符合年记的少女应该不止一两位吧?那我该怎么去猜谁会变目标啊?」白芍对于要自己一个人去找这件事想当反对,毕竟要是慢了一步,就会又多了个无辜的牺牲者,所以这事断不能只有自己一个人下去找,不然肯定会来不及的。 「其实你不用去找,我知道谁会变成目标。」梓胤斟了杯茶后慢慢说。 「谁?」白芍一听到梓胤这个回答后追问着。 「长乐公主,上官蝶。」梓胤边喝茶边回答白芍问题。 「长乐公主?」白芍听到愣了,虽然自己对皇室贵族是不熟的,但这身体的主人上官墨韶便是贞孝帝嫡长子,当今的太子殿下,那么上官蝶与上官墨韶,这肯定是亲兄妹,那么自己就这么进去了皇宫,这身分还能瞒得住吗? 「你不用担心瞒不瞒得住,我自有办法让你进去,倒是有没有心要救她阻止一个花魔出世?」梓胤双眼直勾勾的看着白芍,想听到他内心真正的答案。 「当然要,救不救我妹妹是其次,主要是阻止花魔出世,毕竟京城妖王都还没搞定,再出个花魔肯定是吃不消的…」白芍内心被墨韶深深影响着,感觉墨韶揪着这一颗原本就属于他的心,要他无论如何都要救上官蝶,哪怕赔上自己,也要救上官蝶她的命。 「那你明天卯时来降魔司,跟着我进宫,我帮你安排。」梓胤让小二结了帐后就起身要离开,离开前还交代了白芍明天几时匯合。 「好。」白芍点了点头,目送梓胤离开后自己才走。 白芍走在微暗的街道上,捂着自己的胸口感受着自己这借来身体的心脏,刚刚那个揪心的感觉始终存在着,他不懂,这个上官蝶跟这个上官墨韶到底是有着怎样的羈绊,可以触动到这颗心的主人,哪怕现在身体是被借走为别人使用,他还能有着这么强烈的慾望想救她,并且深刻的传递到她这外人的灵魂都能感受到这种强烈想保护她的慾望… 第贰十章 哥哥,你没死太好了! 老实说,在白芍的心里对进皇宫是相当期待的,毕竟他在21世纪的世界里能看到的皇宫仅仅只有电视剧里嬪妃网内互打不用钱的剧码才看得到,至于去嘛…只能去逛逛紫禁城博物馆,根本没有那种很真实的感觉,而这次自己竟然可以亲身体验皇宫内的生活作息,对于一直想追求真实在皇宫走动感觉的白芍来说,根本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在白芍看来这是很好的机会,但容沁跟容卫可不觉得,虽然全天下的人都认为上官墨韶已死,但不见得白芍进去了不会被发现,所以这也是冒着不可预估的风险,于是他们两个对于这个提议反对的激烈,但白芍却根本不愿意听他们劝告,于是容沁跟容卫只能妥协,由容卫陪同白芍跟梓胤进宫。 隔日卯时五刻,容卫同白芍跟梓胤匯合,梓胤一看到容卫便心里有数是容沁的意思,肯定是怕自己伤了白芍,于是叫了容卫过来看着,虽然自己根本没想要害过上官墨韶,但他们姑姑九姬的事情他们怎么可能忘记,忘不了那些事情得他们根本不可能让自己带白芍进皇宫这个龙潭虎穴冒险。 「等下进宫怀月会去跟陛下稟报花姬,你们就跟着我去找长乐公主,我昨天有问了最后梅家的梅令姝遗体状况,近乎快灰飞烟灭了,所以我们要快点。」梓胤领着白芍跟容卫进了皇宫,直往长乐公主上官蝶的长乐殿去。 走在了皇宫里,白芍原本以为自己会很兴奋走进来这里亲身体验,但一进来却丝毫没有一点点惊奇感觉,彷彿这里的种种都曾有自己的身影,或许是因为这身体本来的主人上官墨韶就是这皇宫里的小主人,所以可能走皇宫走到烂掉了吧? 白芍边走边左顾右盼,渐渐觉得乏味,但走到连接长乐殿的春晓巷时,白芍瞥见一名少女从不远处走过去,心里却揪了一下,不自觉得朝少女的方向走了过去,完全跟梓胤他们脱队。 「是谁?」少女感觉到后面有人跟了过来,回头一看,却愣了愣。 「我…我…」白芍不知道要说什么,觉得心很痛但却无法说到底痛什么。 「墨韶哥哥…你没死?」少女走了过了,激动的看着白芍,热泪盈眶得抱着白芍。 「你是…」白芍自觉感尬,但内心的痛却渐渐加深。 「墨韶哥哥,我是蝶儿呀,你记得我吗?」少女抬头看着白芍,对于白芍的感情很清晰可见。 「蝶儿…?」白芍微微一愣,但却意识到什么的看着眼前少女。 蝶儿…不会是上官墨韶的同父异母妹妹上官蝶吧? 「哥哥你没死为什么大家都要说你死在火场了,父皇把你葬了…」上官蝶抱着白芍泣诉着,看来她应该跟上官墨韶感情很好。 白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上官蝶的问题,虽然她现在是抱着自己喊着哥哥,但她的哥哥上官墨韶早就在火场中把这身体让给了她这个来至于21世纪的陌生人,所以白芍不知道他该怎么跟她说,我不是你哥,我不知道你跟他的一切,但他现在已下线,身体变成别人的这件事情… 「还是哥哥因为受伤了才被误会身亡了?我去跟父皇说…说你还活着…!」上官蝶很激动,看他这激动要跟贞孝帝说自己没死的样子,白芍才意识到这个上官蝶是多害怕失去上官墨韶,但自己现在没死的事情怎么可以让贞孝帝知道,要他知道自己肯定又有事情了。 「蝶儿乖,父皇早就知道我活着,但他要我在外面利练几年,顺便建立声望,才有我假死的事情,你现在跑去跟父皇说,这样哥哥我会被父皇责骂的,所以听哥哥的话不要说好吗?」白芍试图哄着上官蝶不要说出去。 「真的吗?」上官蝶擦了擦眼泪看着白芍。 「真的,不然哥哥我怎么现在会在皇宫里走,要是大家都觉得我死了,我现在在这里不是恐怖吗?你看其他太监跟宫女有用很恐慌的眼神看我吗?」白芍一边哄一般指着路过的宫女跟太监,虽说白芍心知肚明大家不恐慌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已是谁,但要是能哄骗过上官蝶就好了,至于别人知不知道自己是谁并不重要。 「哥哥说得对,他们都不恐慌代表早就知道哥哥活着的事情,那么父皇肯定知道…」上官蝶点了点头认同了白芍的说法。 「好了,你该回去了,身为一个公主要端庄,不可以乱跑出去懂吗?」白芍叮嚀着上官蝶,就像是哥哥对妹妹一样。 「哥哥,我们一起回去好吗?母妃很想你…」上官蝶拉着白芍往自己的长乐宫去,却在路上遇到了担心自己安危而返回走找自己的容卫跟梓胤。 「你跑去哪了?容卫看到白芍走了过来,马上叨唸起来白芍说:「不是说过你不准离开我半步!」 「我…遇到了长乐公主。」白芍走过去容卫身边,避开了上官蝶对容卫说着。 「嗯…我看得出来。」在白芍走过来说前,容卫就看到了他身后的上官蝶。 容家虽是出了一位皇后容九姬,但整个皇宫的皇亲国戚其实认识的不多,让容卫有印象的除了自己亲表弟上官墨韶外,只有两位有印象,一位就是上官蝶,一位就是上官蝶的母妃富察卉。 富察卉是上官墨韶的养母,在容九姬难產身亡后,整个皇宫妃嬪根本没人愿意抚养刚出生的上官墨韶,只有当时还是贤贵人的富察卉愿意抚养,而富察卉愿意抚养上官墨韶单纯是因为不忍一个丧母无助的孩子活活饿死,也因为如此她曾被贞孝帝上官靖一同送出宫,在宫外太子府抚养,也在宫外发现了自己怀有身孕,所以在太子府内生下了上官蝶,也因如此上官蝶跟上官墨韶算是一起长大的,直到三年前后宫晋升妃嬪位子时,抚养太子上官墨韶跟生育上官蝶的富察卉才被提升为妃,封为清妃,再次被召回皇宫,但因为是妃位不得擅自出来所以这三年除了节庆可以传召上官墨韶进宫外,根本没办法出宫看墨韶,而上官蝶因为年纪小才被带回宫抚养。 「你母妃好吗?」容卫想到这些种种,能够了解上官蝶看到白芍怎么这么黏,毕竟她自己也清楚,清妃富察卉是用命去爱墨韶的,墨韶的逝世传闻肯定打击了清妃不轻。 「自从哥哥被说走了后,母妃就一病不起了,她成日躺在床上,抱着哥哥小时后送给他的一条毛线围巾哭不停…所以哥哥回来了,我想要他去看看母妃,这样母妃肯定会痊癒的。」上官蝶低下头对容卫跟白芍说。 「嗯…那我们去吧,今天我们就是专程来找你的。」容卫温柔的对上官蝶说道,随后就示意白芍牵着上官蝶走。 白芍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就牵着上官蝶走,到了长乐殿后才放开跟在后面,去见那位听说是把上官墨韶当亲骨肉爱的清妃娘娘富察卉。 第贰十壹 间谈聊八卦,知过往情 白芍见到了富察卉的第一个感觉就像是千里寻母,久别重逢的那种喜极而泣,但富察卉却不然,她看着白芍,眸子原本充满期待却转而落空。 「母妃,见到哥哥,您不开心吗?」上官蝶对于富察卉的反应感到奇怪,自从墨韶哥哥被说死于火场后,母妃成日都在哭泣,怎么今日墨韶哥哥回来了,母妃却失落了? 「你们是有事情来找本宫我吧?」富察卉放下了上官墨韶小时后缝给自己的毛线围巾,平淡的语气中藏不住悲伤。 「母妃…」白芍试图叫富察卉母妃,想要安抚她的悲伤,因为白芍看得出来,富察卉应该有感觉到什么,才会这样看自己。 「别顾着叫我母妃,你们还有正经事吧?」富察卉让长乐宫内的领头宫女点了寧神香,委婉拒绝了白芍唤自己母妃。 「的确有正经事,但你对墨韶不用这么冷淡吧?」慎梓胤直视着富察卉,对于富察卉是清妃的身分,须要尊敬避开对视这事情一点儿都不在意。 「我这么对他,你应该心里有数为什么吧?」富察卉看着慎梓胤,眸子中带着些微冷意继续说:「楚安第一国师的你难道还要本宫我跟你说吗?」 白芍从富察卉说话的方式,隐约感觉着她跟慎梓胤有着一段不堪提起的过往。 但白芍更听得出来,富察卉已经识破这躯体里面装的灵魂不是他思思念念的养子上官墨韶本人,可又不知何故不直接说破。 「我知道,但你不见得知道所有事,所以我劝你,对他别这么冷漠,不然你会后悔的。」慎梓胤一边拿出资料一边对富察卉劝说。 「我该对他如何,是我的事情,这不用你管,我自有分寸…」富察卉冷冷的回答,看着慎梓胤手里正在拿资料才继续追问:「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来找我?」 容卫虽然对于清妃富察卉印象是不错的,但看她这么冷淡的对待白芍,内心难免都有点难受,毕竟富察卉一直把墨韶视为亲子,那么她为何今日这么反常?难道是因为白芍装死不回宫,失去了太子之位,对于清妃富察卉来说没有任何用处,被她鄙弃了? 「母妃你今儿好怪呀…」上官蝶感觉到自己母妃富察卉的冷淡,觉得很奇怪也很害怕,在她的记忆里,母妃爱墨韶哥哥更胜自己,连墨韶哥哥被传闻逝世母妃也是痛心断肠,怎么现在墨韶哥哥回来了,母妃反而这么冷淡,甚至感觉不认墨韶哥哥这个她亲手抚养整整十六年的儿子? 「可能母妃我累了…」富察卉声音微放柔,摸着上官蝶的脸庞,等着慎梓胤回话。 「你女儿长乐公主变成花姬附身的目标,我们是进来保护她的,这事陛下也知道了。」慎梓胤把手边资料给了富察卉,表明自己来意。 「虽然我知道妖王出来,花姬也会追随,但我没想过会有花姬速度这么快可以猎杀四女童为祭,并且找到我女儿当目标。」富察卉双眼微睬的看着资料,似乎对于慎梓胤说的话丝毫不怀疑。 「为什么她对怀月她爹说的话丝毫不怀疑?」白芍一脸震惊的看着富察卉,问了旁边的容卫。 「你跟我出来我在跟你说。」容卫示意白芍出来外面说,似乎不想要给上官蝶听到。 白芍点头同意,跟着容卫出来到走道,只见容卫坐在栏杆上才幽幽的开口说:「他们两个以前是同门师兄妹,所以你养母清妃才不会怀疑怀月她爹所说的花姬一事。」 「什、什么?」白芍惊讶的张大嘴看着容卫,完全不敢相信他们俩有这种关係。 「你应该不信吧?不过这也是在你出生之前的事情,所以你不知道不相信也是正常的,但我大你那么多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养母清妃她在被宣召入宫选秀前,可是慎梓胤的未婚妻,但是你父皇在登基第一年就选秀,他们俩才散掉,但其实只要怀月她爹早点把你养母清妃娶过门他们就不会散了,可无奈怀月她爹根本风流惯了不想要定下来,你养母清妃才被选入皇宫当妃子,不过她进宫其实没特别让你父皇喜爱,被冷落了好阵子才从答应变成贵人,然后就为了抚养你搬迁到太子府住。」容卫把富察卉跟慎梓胤的过去大致说一下。 「那听起来我母后是不是比我养母清妃更早入宫?」听完了容卫讲述,让白芍好奇了上官墨韶的生母容九姬到底是怎么入宫的?且还能当到皇后这后宫之主的位子? 「我印象中好像姑姑是被皇太后─也就是你皇祖母冯氏看上的,当年姑姑好像刚满十六岁,然后就被皇太后选上当了你父皇上官靖的发妻,隔年就因生你而难產身亡…」容卫说到容九姬身亡时,拳头微微攥紧,看得出来对于后面九尾狐妖之说而影响整个容家甚至害她不得以拋弃女装换男袍保护上官墨韶得事情,始终都是气愤难消。 「你们在外面聊八卦聊够了吧?进来做办正事了。」慎梓胤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来,语气虽然像是开玩笑,但其实却让人倍感压力,或许是因为慎梓胤他与生俱来的那种不容否觉的王者气势吧! 白芍顺着声音回头,看到了慎梓胤站在他跟容卫后面,于是停下了刚刚的话题,跟着容卫回房间等后慎梓胤的下一步吩咐。 第贰十贰章 四大美人阵 白芍跟容卫回房时,富察卉早已睡下,看来身体真的不太好,而上官蝶就在富察卉身边照顾着刚睡下的富察卉。 「母妃睡了?」白芍看着富察卉静静睡着,转向了慎梓胤询问,因为明明自己跟容卫出去聊也没很久,富察卉当时还在看资料,怎么自己跟容卫被叫进来后富察卉就睡下了?这有点奇怪… 「母妃自从听闻你的死讯后,她就病倒,身体大不如前…所以刚刚跟梓胤国师说完了就躺下来睡了。」上官蝶听到白芍问了一句母妃睡了,就回头看着白芍回答,但却发现白芍原来不是问自己,突然有些尷尬得把头扭回去。 「清妃看完资料后就答应把全部事情委交给我们全权处理。」慎梓胤看着白芍,走到门口不知道在等谁。 「你走去门口做什么?你应该赶紧分配吧?」容卫对于慎梓胤走到了门口这动作感到不解,在容卫看来,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商讨分配怎么对付那个不知道何时会来的花姬,但慎梓胤却没有来跟白芍或自己讨论下一步,倒是靠着门扉往外看,似乎在等谁过来一样。 「等怀月跟瑶月过来,这一件事情需要五人组队,不然少一人就少一角,会导致防范失效,而长乐公主会陷入险境的。」慎梓胤拿出了怀里的长金针,边审视金针边回答着容卫的问题。 「只是抓一隻还没蜕变成花魔的花姬,为何还需要五个人组队?这不会太小题大作?」容卫一听到怀月要过来,整个就开始不爽了,她想到了怀月整日只想要勾引男人,她来跟自己组队,自己光看她那老是在诱惑男人的动作,肯定会受不了想揍她,所以还不如自己跟白芍还有自己很讨厌的慎梓胤组队处理就好了,干嘛还要等怀月她们过来? 「花姬虽然在蜕变前力量没有特别强大,但她们平均智力都很高,用一般的方式根本抓不了她们,甚至还会被她们反杀,所以得用专属的方式抓她们。」慎梓胤很严肃的对容卫说,然后继续看远方长乐宫外的大走道。 容卫被慎梓胤的严肃稍微吓到,但还是面不改色的撇开头看着上官蝶跟白芍在做什么。 上官蝶坐在床边,给富察卉拉了被子盖好,拿起了一旁小桌子上的针线跟半成品的绣花布继续刺绣,上面似乎在绣着鸳鸯戏水。 白芍则坐在小凳子上面靠着床边,默默抬头看着富察卉,眼神就像是个孩子在看母亲一样,这一幕看在容卫眼里相当心酸,因为她想起了自己为了保护这个表弟的安危,母亲还在的那些年,自己完全没这种机会可以这们亲密得靠在母亲旁边,默默看着她,就连她走了…自己也没办法见她最后一面,也没办法送她最后一程… 「爹!」怀月携着瑶月过来,向在门口等着她们到来的慎梓胤挥了挥手。 白芍听到了怀月声音,也起身走过去看,在走道上走来的怀月跟瑶月两人穿着相当不一样,让白芍看傻了。 她们两位穿得根本不是这个不知名时代的盛行衣服,穿得很像是四大美人图当中的沉鱼西施跟落雁昭君,搞得白芍觉得自己是不是走入了戏曲世界,怎么会那么扯得把西施跟昭君的衣服穿出来。 「她们干嘛穿这样来?」跟着白芍出来的容卫看到怀月跟瑶月的穿着,诧异不已的问着。 「你们知不知道古时四大美女的故事?」慎梓胤拿走刚走过来的怀月和瑶月手里的小行囊后,不答反问着白芍跟容卫:「西羽沉鱼,雁君落雁,月嬋闭月,修玉羞花,你们知道为什么我要提起她们吗?」 “原来沉鱼落雁跟闭月羞花还真的是各时代各世界都有,只是换了地方换了名呀…”白芍默默的看着怀月跟瑶月的装扮,感慨这里竟然有同自己原本住的世界一样的四大美女… 「你跟我们提起这个做什么?」容卫蹙眉看着慎梓胤,不解他为什么突然问起了四大美人的故事。 「你们两个把这两套换上,我在跟你们说。」把从怀月跟瑶月手里拿来的小行囊交给了白芍跟容卫,然后就叫他们去换衣服。 容卫对于慎梓胤的举动虽然很疑惑不解,但还是配合得把小行囊打开,行囊里面竟然有一套闭月的银铃舞衣,而且还相当性感,让容卫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白芍看着容卫进房后,也去了旁边的小房间,打开小行囊,行囊内的衣服是霓裳羽衣,这让白芍瞬间连想到当时倾国倾城的杨贵妃那奢华的霓裳羽衣曲,但这里的却是叫修玉,而刚刚在外面慎梓胤叫自己跟容卫两人进来换衣服,这不会真的要自己跟她们穿成四大美人图吧? 白芍摇了摇头想要把这可怕的想法甩到一边,但刚刚慎梓胤说的话却让自己想忘都忘不了,只好拿了拿霓裳羽衣量了量自己的身型,竟然意外符合,这个结果让白芍相当意外。 他不懂,自己明明都没给她们碰过三围,怎么可以做的那么贴身?难道是趁自己不注意时偷偷看偷偷量的吗? 犹豫了许久,白芍还是把那套霓裳舞衣穿起来,还用了行囊里附赠的胭脂水粉稍微把自己打扮成羞花修玉的妆容后出来,但还没让慎梓胤他们看清楚就走到了容卫房里看容卫到底好了没。 白芍敲了敲门,得到了容卫同意后就进去,他看到容卫把自己化妆化得跟鬼没两样的红,就知道容卫根本不会化妆,无奈的笑了笑走过去,温柔的给容卫卸掉那乱七八糟的妆容后,坐到另一张椅子上给容卫重新化妆。 白芍一步骤一步骤给容卫上妆,当到画眉时,白芍站起身,轻轻的掐着容卫的下頷,慢慢的抬起来,俯视的看着容卫的脸,一点一点的给容卫画上新月眉,而被白芍轻掐下頷的容卫慢慢睁开眼,看着白芍认真给自己画眉,不自觉脸上浮起红晕,有点不敢直视白芍,但却更捨不得转移视线的看着白芍。 「你看我看这么久,是被我的美貌迷倒了吗?」白芍停下画眉的动作,戏弄着容卫说道。 「我、我、我怎么可能被你迷倒!」容卫转开了脸,看了看铜镜内的自己,拿起了胭脂片抿了抿,把最后一步骤完成。 「我现在可是羞花的白芍,你被我迷倒不也正常吗?」白芍笑着问容卫。 「那我现在是闭月的容卫,你是不是该为我倾倒?」容卫转过身看着白芍,学白芍的说法反问了白芍。 「你就算不穿成这样,我也一样,只为你一人倾倒…」白芍不自觉的说出来,但他的话却震住了容卫。 容卫听到白芍突然这么对自己说,错愕的不敢再看白芍,连忙起身走了出去,而白芍也愣在了原地,对于自己刚刚莫名其妙脱口而出的话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说。 难道是这身体的主人上官墨韶本人的意识吗…? 但他既然喜欢她,而依白芍自己用他的这身体有段时间,加上之前妖魔鬼怪包围时他的表现看来,是绝对有能力保护容卫的,那么为什么他还是选择了跟自己互换身分,代替自己去死,让自己取代他呢? 白芍对于上官墨韶的种种动作相当不能理解,不懂他为什么明明喜欢着容卫,却选择了代替自己原本的身分死去,难道他是不敢面对他内心的这份真实情感吗? 第贰十三章 水晶兰姬与上官蝶 白芍收好了刚刚给容卫化妆的胭脂水粉后才走出去,怀月跟瑶月看到白芍打扮成女人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好适合当女生呀!哈哈哈哈」瑶月笑得很豪迈,完全不像犹抱琵琶惹人怜的王昭君。 「真的,我还想说你身高那么高,身型又瘦,根本不适合穿羞花修玉的霓裳羽衣,但其实你穿起来还真的好美好有仙气。」怀月笑到掉泪,也没了西施的柔情似水浣纱美。 「嗯...我也这么觉得应该不适合,要不是为了凑人数还真不会叫你穿成这样…不过真的,你很美,跟你母亲一样出色…」慎梓胤看着白芍,想起了当年九姬,九姬就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但却红顏薄命… 白芍扶额,他没想到自己穿得那么美的一次,竟然不是用自己原本的身体,穿着婚纱待嫁时候,而是在这里用着男人的身体穿霓裳羽衣,还被两个女生笑,说真的,白芍感到非常彆扭不自在。 「现在不是在欣赏他打扮成女生的样子吧?」容卫冷冷的看怀月跟瑶月一眼,随后视线转移到慎梓胤身上,烦躁的问:「你要我们穿成这样,到底是要干嘛?」 「要用四大美人阵。」慎梓胤拿出四个玉珮,分别交给了怀月他们,然后继续说:「以花季时间分别,白芍你为修玉,代表杏花,为春;怀月你为西羽,代表莲花,为夏;容卫你为月嬋,代表芙蓉,为秋;瑶月你为雁君,代表山茶花,为冬。」 「所以是要做什么?」容卫听不下去梓胤的长篇讲诉,直接打断问重点。 「你们代表四种花,四种季节,对于花姬杀四女童四个不同季节是相对应的,能够让她进来时被你们身上的那四块神玉给锁住,这样就可以对付她了。」慎梓胤被容卫打断后,了解容卫已经不耐烦,乾脆俐落的说出目的。 「既然四块神玉能够搞定的,为什么还要我穿成这样,玉给我不就好了?」白芍听到要靠这四块玉锁妖,那他干嘛穿成这样,直接拿玉就好了呀!叫自己穿成这样是要搞自己吗? 「那四块玉,只能感应四大美人的神貌,你不穿用不了。」慎梓胤走到白芍身边,拍了拍白芍,表示自己也不是愿意搞他的。 白芍听完了慎梓胤的话,很想要把手中的玉给折了,明明就是一块石头,还那么挑嘴,到底还有没有身为玉石得自知呀! 「你们到这宫院的东南西北四角,这样花姬进来就动弹不得,到时后我在收拾掉她,长乐公主就没事了。」慎梓胤交了怀月他们后,便在上官蝶身边用珠砂话下法阵,等待花姬出现。 白芍一个人走到西边,那儿相当荒凉,可以说是一个没什么人打扫注意小后院,上面虽然没有蜘蛛网还是腐朽的朽木,但杂草其实满高的。 「奇怪,这不是清妃她的宫殿范围吗?怎么会有个那么荒凉的地方?」白芍在这西边走来走去,感到很是疑惑不解。 「这里竟然有房间…」白芍推开房门,走进一个很整齐乾净的房间,而突然头一晕,勉强扶着门边。 「这里是…」白芍勉强看着,房间的摆设很像是一个男孩子会居住的地方,而这地方给白芍相当熟悉的感觉。 “这里是我的房间。”墨韶突然盪漾在白芍脑海里。 「你房间?皇宫里面有你的房间?」白芍反应的问出口。 “虽然我父皇不认识我,但我养母妃永远给我留个房间,但没想到我不在了,这里也荒凉了…”墨韶的声音听起还很悲伤,看来这房间的荒凉肯定是被封锁起来。 「你怎么会这么悲伤的感觉?」感觉到舒服一点,白芍才走进去查看,却发现了房间内的圆桌摆着一个镇妖石。 “我父皇怕我死后会作乱,连我住过的地方都上了锁妖阵…但我不是妖…”墨韶说到这里,带着悲伤的情绪默默消失。 「喂,我的话还没说完,你怎么就又消失了!?」白芍感觉到墨韶不负责任的出来后又我行我素的消失,对这种感觉白芍特别不好受也特别生气。 白芍她原本是想要问墨韶他是不是喜欢容卫,因为不敢面对这个问题才选择逃避而跟自己互换身分的?但什么都还没问,墨韶又自顾自地出来又消失,这让白芍很怀疑他身为太子殿下,难道没学什么叫做尊重别人吗? 白芍正在抱怨时,手中的神玉突然亮起了粉光,他赶紧回头离开房间,随着粉光的逐渐强烈而继续往前走,走到了长乐宫主殿前的前院,发现了怀月他们也跟着往前院靠。 「你们也是跟着神玉的光芒强烈度过来的吗?」白芍看着容卫她们走来,赶紧询问。 容卫跟瑶月都点点头,而怀月却把玉环拿下来,直接往中间拋,只见玉环放大,把一个透明的小女孩框住。 「这是…?」白芍怔了一会后才开口问。 「花姬,但还没抓到他本体花骨,这是她的灵。」瑶月指着透明小女孩,给白芍科普了一下。 「抓到了吗?」慎梓胤带着上官蝶出来,看向了白芍他们。 「抓到了,但还没有找到他的花骨。」怀月拎起了被玉环锁住的透明小女孩回答慎梓胤。 「正常的,她们附身前不会带上花骨,但抓到她的灵就能找到她的花骨。」慎梓胤让上官蝶往旁边走远点,冷冷用珠砂笔点了花姬的眉间。 花姬痛苦的尖叫,随后便隐约现出了花骨容貌,感觉看起来像水晶兰。 「这不是冥界之花…竟然是这种花的花姬…」怀月很是惊讶,因为她没想过竟然有水晶兰成花姬还意欲成花魔。 水晶兰姬在痛苦后抬头看到了白芍,尖锐的笑着说:「殿下,原来是你抓我…」 白芍听到了花姬的声音错愕了一下,她那声音…像极了小娟。 「既然是殿下要我死…我也…从了…」水晶兰姬闔上眼,然后消散了原本小女孩的形象,出现了水晶兰的花骨,再也不动弹。 「她竟然把自己的花骨交出来?」瑶月一脸问号,没想过花姬会自己把花骨交出来。 「她干嘛叫你殿下?」怀月不在意水晶兰姬把自己的花骨交出来,倒是对水晶兰姬刚刚叫了白芍一声殿下感到诧异不解。 「我…」白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所以乾脆不说话,但手却伸过去拿了水晶兰离开玉环。 「你干嘛!?」怀月看到白芍动作,相当震惊他怎么给水晶兰姬解开封印。 「你跟她认识?」慎梓胤看着白芍拿着水晶兰的表情,隐约查觉到他跟水晶兰姬有着什么祕密。 「小娟,你是小娟吧?」白芍没有理会慎梓胤的问题,问了问水晶兰。 「殿下,你既然要我死,那么还问我这个做什么?」水晶兰姬在白芍面前慢慢恢復小女孩的样子,但却没有下一步攻击人的动作。 「我认识的小娟,不是坏人,他救了我一命,如果你是小娟,我也会救你,就算你杀了无辜…」白芍看着水晶兰姬说,似乎想了解为什么水晶兰姬要杀人。 「那些根本不是无辜,我是故意挑选的,她们的父母都曾经想要至你于死地,我只是把她们父母施加给你的痛苦要回来。」水晶兰姬抿了抿唇,不后悔杀了那四个无辜女童。 「她们父母的错不该归咎于她们,但你却杀了她们,这种行为不就跟她们父母一样?还有你为什么要挑我妹妹附身?」白芍看着水姬兰姬,她想要得到一个答案,一个没有任何谎言的答案。 「上官蝶…她同意我附她身,在七年前那场意外,她早就死了,要不是我把一半的花灵给她,世上早就没有上官蝶,现在只是我想要跟我自己合而为一…」水晶兰姬看着白芍,眼神丝毫没有任何隐瞒实的闪避。 「蝶儿…这是真的吗?」白芍听到了这个答案相当错愕,他回头问了上官蝶,他没想到过上官蝶竟然已经不在了。 上官蝶避开了白芍的视线,点了点头不发一语。 一旁听的慎梓胤没想过竟然是这种状况,对于现在情形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现在不跟我合而为一,她也会死…因为她的身体早是腐尸,我只是想替殿下你保护珍视之人…而我杀的那些符合条件的女童,她们父母都想杀你…」水晶兰姬低下头,似乎不管白芍给自己什么结局,她都愿意接受。 「你过去吧…答应我,给上官蝶活着。」白芍放开了水晶兰姬,他虽然知道这么做对那些受害者不公平,但他更知道,没有水晶兰姬,上官蝶也会消失,这样对清妃是何其残忍,她已经失去了上官墨韶这个儿子了,不能再失去上官蝶。 「殿下所愿,奴婢定会赴汤蹈火…」水晶兰姬化回了水晶兰的花骨,慢慢的跟上官蝶合而为一。 怀月想要阻止,直接处理掉水晶兰姬,但却被白芍拦住,而容卫看着上官蝶苍白脸色慢慢的挥富红润,也默许了这种安排,也帮白芍拦住了瑶月。 「我们抓这么辛苦,你们倒好了,半路倒戈给对方有机可趁?」怀月气急败坏的凶着白芍。 「你们两个叛徒!」瑶月也很生气的跟容卫对峙。 「这世间上没有一定的善恶,你们两个别在那闹了。」慎梓胤看了上官蝶的气色后才开口对怀月她们说:「或许一时恶,也可能改过自新,而且我看长乐公主的意识也没被夺走,那么这样便是最好的结局。」 「爹,那那些受害者呢?她们的儿女已经回不来了!这么放过这花姬,这对得起苍天吗?」怀月对于慎梓胤的话相当不认同。 「爹你不是说过杀人的妖不是好妖,而你竟然放走了这杀人的妖祟!」瑶月对于慎梓胤的举动相当忿忿不平。 「妖是我放的,你们的命是我救的,这次,就当作还了我这恩情,不要再去计较这事情!」白芍放开了怀月,很直接的把所有事情都揽下。 「好好好,你要我们用这种方式偿还你的恩情,我答应你,但是,从今开始,你,不在是降魔司的人!我们降魔司不需要一个会纵容杀人妖祟的人员!」怀月听到白芍这么说,相当失望白芍竟然是这种人,生气的对白芍说完就带着瑶月离开,连回头看白芍都不愿意。 慎梓胤看了一眼白芍,他懂白芍现在心里肯定不好受,但也不方便说什么,所以只能先告辞离开,打算先回降魔司看看怀月跟瑶月,并看能不能劝她们不要这么硬的分黑与白。 「你没事吧?」容卫安慰的拍了拍白芍,她懂白芍会这么做肯定是怕清妃无法接受女儿上官蝶已死的事实,才会藉由花姬附体保上官蝶。 「我没事,不过到失业了…」白芍强顏欢笑着回答,但内心其实很难受,难受到连笑都很无力。 他知道自己这么做很不对,但他却更清楚,如果上官蝶不在了,清妃肯定不活了,所以他选择,让那些女童永远含冤而逝,也想要保清妃后半生的笑顏,毕竟死去的人是叫不回来的,那么就要为活着的人想吧… 「我先去卸妆换衣服,穿这样很怪…」白芍转过身,走回房换衣服,留下容卫一人。 容卫看着白芍离开的背影,顿感不捨,虽然她知道白芍很难过,但她此刻却是什么都帮不了他,这让容卫觉得自己很没有用,没好好保护白芍让她受委屈… 第贰十肆章 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 自从上官蝶事件后,白芍便跟怀月她们没了联络,他自己心里明白得很,怀月对妖魔鬼怪的态度一向都是如此强硬,自己这事件可算是完完全全的踩到了她的地雷,这样要怀月她怎么原谅自己让自己回去降魔司呢?可回不去,自己又没办法查九姬的白狐事件,对此白芍感到头疼不已。 「你最近可有心事?」容卫看着在小凉亭里坐着的,眉头深锁思考事情的白芍,专程走过来关心。 「在思考要做什么工作啊!我都被降魔司辞职了,不赶紧找个新工作是要我喝西北风吗?」白芍不想要让容卫知道自己在烦恼什么,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你失业也有个数把月吧?但我怎不见你喝西北风呀?」容卫看得出白芍有所隐瞒,但也不想要让气氛变僵,便顺着白芍的话问着。 「现在不是在喝了吗?」白芍张嘴故作在喝西北风的样子,模样相当逗趣好玩。 「这个季节是春季,吹得是东风,哪来的西北风给你喝?」容卫逗着白芍笑问。 「什么!?春季了??老天爷呀,您怎么这么残忍,连西北风都不给我喝!」白芍摀着脸装伤心,但看不出任何伤心的样子。 容卫笑着看白芍那夸张的表演,虽然内心很明白,这只是白芍为了不让她继续追问,而临时想到的转移话题,但她不排斥白芍这么做,甚至觉得还有点怪可爱的。 「只是不给你喝西北风而已,有必要表现的这么悲伤吗?别逗了,要不我给你找份工作?这样你就不用担心没西北风喝的事情了。」容卫笑着说,手里还拿出一张分布图。 「好啊好啊!哪儿有工作?」白芍故作感动的握着容卫的手,瞟了一下容卫拿出来的分布图。 「从军。」容卫跟白芍对上眼,相当严肃的对白芍说:「我们容家军最近欠人,大哥说,你看来没事,要是可以你去军队帮忙。」 「从军??」白芍愣了愣看着容卫,对她现在说的话很是惊讶。 虽然前些日子,白芍自己是在降魔司当差的,但那也只是为了调查九姬事件才进去的,而自己现在查都没查到就够惨了,容沁竟然还跟容卫提要自己去军队,这是不是讲好要整自己的呀? 「你在想什么?」容卫摇了摇白芍,把白芍摇回来现实之中。 白芍离开了内心的想法,看着容卫委婉的想要推掉说:「我又没从军过,这应该不适合吧?」 「这你不用担心,容家军都由我统帅居多,要是你怕不适应,大不了我陪你去待一阵子不就好了吗?」容卫诚恳的眼神看着白芍,看来是真的想把白芍拉到军队里面。 「我反对,你一个女生在军队不方便吧?」白芍听到容卫要陪自己到军队待,强烈的反对这个提议。 军队都男的,而这些男的估计长期没开荤,要是发现容卫是女生,把她给怎么了怎么可以!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因为他自己心里明白,这身体的主人墨韶对容卫的感情,要是容卫出事了,自己肯定吃不完兜着走,所以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容卫,不可以让她有丝毫受损! 「女生又怎样?你怎么自从知道我是女生就这么个扭扭捏捏的,像怕我怎了似,要是我真的有你想得那么软弱,早就怎样了!」容卫忿然收起了分布图,对于白芍提起女生去军队不方便而相当不满。 「不是,我只是担心你,我想要保护你…」白芍看着容卫忿怒的样子,站起来握着容卫的手,然后把容卫拉到自己的怀里说着。 「你、你放手!」容卫被白芍这么猛然抱住,用力的想要推开白芍,但无奈白芍力气比容卫大了许多,被紧紧抱着的容卫根本推不开白芍。 「我不放手,再也不放手,容卫,我想要保护你,我喜欢你!」白芍看着怀里挣扎的容卫,用很认真的眼神看着,而那种认真是不容许被拒绝的。 「上官墨韶,你给我放手!」容卫对白芍的话是不相信的,虽然自己曾有过女生渴望爱情的想法,但自己也很明白,自从被改名叫作容卫后,自己就不被允许接受任何一个男孩子的爱,何况眼前这个说喜欢自己的男生,是自己的亲表弟,当今的太子殿下,以他这种身分凭什么接受? 白芍看了容卫的挣扎,不知哪来的勇气吻上了眼前这个着男装还对自己很兇的容卫,他想要她,完完全全的知道自己的心意,而这份心意不是说说而已,他,真的很想要跟她在一起,保护她,照顾她… 「唔…」容卫被这么突如其来得吻上,整个愣了,顿时脑中一片空白,连挣扎都停下来了。 白芍感觉容卫的唇很软,像是丝绸一般,但却是有着淡淡的甜跟些微的清香,而容卫停下挣扎,让白芍感觉时间像是变慢了一样,他慢慢的感觉容卫身为女子那温柔的一面,随着细微的风抚过了彼此的心房,这一刻再也没任何的阻隔。 不知过了多久,白芍才依依不捨的离开了容卫难得的温柔,看着容卫双颊如红霞,感受着她此刻的心跳是跳的多快,深情款款的望着容卫如秋水般清澈的眸子。 「我…我是…嗯…」容卫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此刻该生气揍他还是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说服他进军队,让自己陪同的事情。 「我知道你又想说你是男生,然后揍我,但我寧可你揍我也不愿意你跟我进军队,如果从军是你想要我做的,我可以去,但你不准跟。」白芍坚定的眼神看着容卫,他断不可能让容卫有半点受到伤害的机会。 容卫默默看着白芍的眼神,又一次感觉到白芍变了,变得成熟稳重变得大胆无惧,而自己身为容卫这个名子的任务似乎已经结束了… 「从军的事…只是哥哥希望的,而我进军队的事情,只是例行视察,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容卫趁着白芍稍微松开自己的瞬间,赶紧离开白芍的怀抱,起身边走边说,她不想要让白芍看到自己现在心神不寧手足无措的样子,所以只能赶紧离开。 「容卫…」白芍伸手想要拉住容卫,但容卫巧妙的闪开后加快步伐离开,只留着白芍一个人在小凉亭看着她离去的身影。 白芍看容卫走远了,才忍不住的喃喃自语道:「上官墨韶啊上官墨韶,你就真的这么胆小吗?必须把你的感情藉由我来传递,把你自己的意识套在我身上啊?让我被你影响而做出你一直不敢做的事情吗?你要是真的喜欢她,那我们谈谈,你出来,出来说要怎么做?」 然而这次白芍他没有得到上官墨韶的回应,像是这个魂完完全全的消失了一样,只留着自己像疯子一样在那自说自话… 第贰十伍章 从军,先用战绩压人 自从那日过后,容卫一直回避着白芍,她不知道现在的她该用什么态度面对着白芍,烦了许久后,容卫选择提早去视察,便于预定日期前一个月就前往容家军的分佈地。 但容卫却不知道,在她啟程前,白芍早就意识到她是有意回避自己的,所以早就提早一步找了容沁,自动请缨入队,早在军队里习惯环境。 可老实说,虽然白芍本人在21世纪里是堂堂的特警,做过的操练也挺多的,可到了这古时代,真的操练起来,还真心有够累,虽然白芍自己目前都是用墨韶他的身体,本质上理应大幅提升了不少才对,但却比是女生的自己身体还要累十倍。 「这身体果然是金贵,根本不耐操…」白芍坐在旁边树下的大石头上面,边喝水边擦汗,他完全没想过这个上官墨韶身体的体能怎么那么差,差到比一个女生还不如。 「你到底来是来玩还是来从军的?瞧你三不五时就躲到树荫下,到底还是不是男人?」容家军的副将余晨看着白芍,对白芍这种弱不经风的体力相当不屑。 「余副将,我才刚来不到半个月,你能不能说点良心话?起码也给我一个月适应吧?」听到了余晨用这种不屑的态度对自己讲话,白芍收起水袋,对余晨也不客气的顶嘴。 「还敢用这种口气跟本将说话?你眼里到底有没有尊卑之分?」余晨听到了白芍敢用这种口气顶撞自己,整个火气都要上来了。 「尊卑不分的是你吧?以我的身分,你根本不该站着跟我讲话!」白芍的脾气也上来了,他觉得自己身为堂堂楚安皇太子,被这种私家军说自己尊卑不分,还用那么不屑的语气说,自己怎么可以忍? 「你小小一个兵,还敢继续顶我?」余晨气到忍不住要打白芍,但却被白芍巧妙躲过去。 「我为什么不敢顶你,我好歹是容沁丞相的人,我也是被他请来的,不是给你折磨的。」白芍闪过了余晨后,伸手拿起了一旁的长棍,像是表示说有本事就开打。 「你们在干嘛?」容卫一进军队,看着余晨正在怒火中烧的对着一名男子,赶紧劝阻。 「容二少爷!」余晨看到容卫进来,立马压下脾气,连忙跟容卫行军礼。 「我不是说过,我不容许军队内发生内鬨,你跟我这么久,还犯啊?」容卫走上前,斥责着余晨,但却没看到背对着自己,拿着长棍挑衅余晨的白芍。 「容二少爷,是这小子不懂得军队中的尊卑之分,顶撞了下属,下属才在教训他,绝非是内鬨。」余晨咬着唇,恶狠狠的看着白芍。 「二表哥,他说我不懂得尊卑之分,不如你罚我好了?」白芍回头看着容卫,脸上的笑容却让人有种冷到心底的感觉,丝毫不像是在笑,反而像是在忿怒一样。 「你怎么在这里?」容卫整个错愕。 她完全没想过白芍竟然出现在这里,也不敢相信他就是被余晨说不懂尊卑之分的人,毕竟他的身分不但高于余晨,甚至高于自己跟哥哥容沁,虽然他没让人知道他是谁,但他身上流的血却是铁錚錚的铁证,他是皇帝的亲儿子,当今的皇太子殿下...那么余晨对他说的尊卑不分根本是羞辱他,难怪他会这么生气的要跟余晨打起来。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我跟大表哥说一声,他就让我下来军队走走,原本想说好好适应环境不要用身分压人,但他却见我来的时后只拿大表哥的玉珮就把我下放到兵属里,动不动就操我,把我操到要死了也不让我喝口水,我稍微喝口水他就笑我不是男人,又说我不懂尊卑,我倒想问问看,到底是我尊还是他尊!?」白芍丢下了木棍,眼神里的怒意慢慢漫延而开。 容卫第一次看到白芍这种眼神,深怕他气到不小心说出自己是皇太子上官墨韶的身分,这样贞孝帝肯定不放过他。 「他是我的亲表弟,我哥是让他下来当副将的,位子同你一般大,你怎么可以对他说他尊卑不分?」容卫抿了抿唇,继续斥责着余晨。 「他当副将?他的体力这么差,凭什么当副将?」余晨不服,他没想到白芍是来当副将的。 「他之前是在降魔司工作的,你觉得他没资格吗?」容卫严厉的反问着余晨,斥责的语气丝毫不变。 「他…降魔司?」余晨听到降魔司整个愣了,因为他知道降魔司的人皆是武艺高超,甚至各个身怀绝技,根本不是惹得起的人。 「你听过謫仙剑吗?」容卫看着余晨愣了,接着继续追问着余晨。 「降魔司的謫仙剑传闻没人可以拔起,能拔起的人都不是人,起码有半仙的能力,难道他…」余晨倒吸一口气的看着白芍。 「他拔起过,使用过,宰妖过,你还觉得他不够资格当副将吗?」容卫不容余晨半点喘息思考的馀地,连连给余晨内心重击。 余晨听完了容卫的讲述,眼神中原本的不屑跟怒意都被惊恐取代,不敢再回半句话。 「容二少爷…下属们不知道他的来歷,所以请容二少爷原谅我们这一次吧。」容洁过来替余晨求情,他知道余晨的性子比较衝动,而他会这么生气也不过是为了整顿军纪,但偏偏白芍说话又特别不客气,才会有这么一档的衝突,绝不是有其他的想法。 「容洁,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身为一个副将的,不该做事这么衝动,这样怎么领军打战?」容卫叹了口气后继续说:「罢了,念在他初犯,罚他下去领二十军棍,不许再犯。」 「是!」容洁领着余晨向容卫行完礼后就离开领法。 「你不是很讨厌从军吗?」容卫看着容洁他们离开后,回头问了白芍。 「我是不喜欢,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与其到时候跟你来被你拒绝,那倒不如我先来,这样你就推不掉了。」白芍拉下袖子收拾好武器,拎起水袋边走边说。 白芍不敢看容卫,他不想面对容卫看自己的眼神中有说不出的隔阂跟逃避,那只能自己先豪迈的离开,毕竟不离开,对自己跟她不会有更好的发展,反而可能把她推得更远,那还不如默默在军队里守着她,直到她愿意打开心房面对自己… 第贰十陆章 这算不是约会呀? 白芍蹲在了树林里,等着兔子跳进陷阱来,因为在军队里的伙食真的太难吃了,所以白芍受不了了要自己抓隻小白兔回来燉汤。 可不知道因为天冷还是兔子们知道有人在蹲牠们,竟然在平日树林动不动就能看到的兔子现在却半隻都没有,而且老天好像跟白芍有仇似的,还开始慢慢飘起了细雨。 「这老天爷是不是特别看我不顺眼?在我又冷又饿又抓不到兔子的节骨眼上面,竟然还给我下雨…」白芍折了一旁的芭蕉叶遮雨,相当哀怨的看着空空如也的陷阱。 「你不在军队里训练跑来这里做什么?」容卫穿着轻甲过来,手里还拿着长剑,剑刃上还有木屑,细雨飘下来还沾湿了容卫的长发,让容卫增添一丝惹人怜的气息。 「你是出来找我吗?」白芍起身走到了容卫身边,把大部分的芭蕉叶分给了容卫遮雨,而自己则被雨淋着不敢跟容卫靠太近。 「是,我点名时发现你不在,他们说你早上没吃,我就想你应该出来打野味了。」容卫很平静的说着,但却往白芍那里靠过去,让自己跟白芍站得靠近点,免得白芍给自己撑叶子撑到自己感冒就不好了。 「点名不在也不见得是出来打野味吧?」白芍挠了挠头,有点尷尬的一笑。 「是没错,但我后面不是说了,他们说你没吃早点吗?」容卫看了眼空荡荡的陷阱,边走到陷阱附近边说着。 「那也不一定是来打野味吧?」白芍追上容卫的脚步,跟容卫一起到了陷阱旁边。 「对别人来说可能不一定,对你来说肯定是,因为你老是觉得军厨做的东西很难吃。」容卫检查了陷阱后,继续说:「但我看你好像今天收穫不太好。」 「是没错啊…蹲了两个时辰都没猎物掉进来。」白芍被容卫这么一说,只能持续尷尬的笑容。 「嗯,我看得出来,因为你的陷阱做的很差。」容卫随便丢下一颗石头,只见陷阱闔上,然而还松松垮垮的,根本不像能抓住猎物的样子。 「哈哈…我以前没做陷阱过啊…」白芍不好意思到想要找个洞鑽,但四周根本没洞让他躲,只好很窘的看着容卫。 「那你先前怎么打野味的?」容卫拉着白芍走到附近的小庙里躲雨,疑惑的问着白芍。 「其实我之前都是在旁边的溪里抓鱼,但今天太冷了…我不敢下水。」白芍坐在庙内的地板上,把为什么放弃抓鱼改做陷阱捕兔子的原因告诉了容卫。 「等一下我教你做陷阱,顺便教你做鱼竿,这样你以后不用下水抓鱼了,还可以吃山珍跟海味。」容卫褪下轻甲,只剩下贴身的衣物,但因为束胸缘故,所以看不出跟一般的男生有什么差别。 「你会吗?」白芍听完容卫的话,对容卫会做陷阱跟鱼竿的事情存有疑心。 「我统领着容家军有段时间,所以这些基本的野外求生能力,我都有学过,所以做陷阱跟鱼竿都是小事情。」容卫看着门外的景色,等着雨停。 「那为什么身为太子的我都不会?」白芍想了想,太子为皇帝的储君,那为什么在身为太子的上官墨韶记忆里,竟然没有一分一毫这方面的知识? 「太子是储君没错,你本来也是要学这些的,但你忘了你生母我姑姑的九姬的事件吗?凭这点你的太子之位就是虚的,未来也不可能继承皇位的,既然如此,你觉得有人会好好教你吗?你所学的都是出自于你养母富察卉跟我哥哥容沁教的,当然不会学到野外求生这方面的事情,何况你小时候身体特别差,根本没办法教你这些。」容卫回头望向白芍后继续说:「但自从一年多前的那场火灾后,你的体质好像好了很多,所以现在可以教你这方面的事情了。」 「我以前的身体是有多差?」白芍听到容卫提到上官墨韶以前的身体状况不好,有点好奇到底是多差,差到需要容卫这么一个女生来保护自己。 「很差,一年四季三百六十五天都在吃药,可以说差到一个极致,不过你现在身体好得太多了,可以把以前没有学的都学起来。」容卫看雨停了,走出去伸了懒腰后回头对白芍说:「走,找材料做陷阱。」 「好。」白芍点了点头,按照容卫所交付的陷阱所需材料去找。 过了一会两人才回这小庙会面,容卫拿着陷阱材料,观察了附近的地形,找了个土壤上有着许多动物踩踏过痕跡的地方製作陷阱并安置好,跟白芍两人躲到了旁边小树丛后面等。 在树丛后面等待的时间,容卫很认真的看着陷阱附近的动静,而白芍很认真的看着容卫。 白芍看着容卫时,内心一直蹦蹦乱跳,他知道这种感觉不是自己的,但自己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知道这份感情是属于上官墨韶本人的,但他本人却把身体给了自己,把他对容卫的感觉都加诸在自己的身上而不愿意出来面对,到底是为何他会选择这样做呢?白芍是不懂的,所以白芍她一直在等上官墨韶他出来告诉自己,但她却自从那一次过后就没再看过他出来,让白芍也很头痛,到底要如何才能把这一切处理好,让上官墨韶愿意回来这个身体面对他对容卫的感情呢? 「进了!」容卫起身,小跑步的跑到陷阱附近,伸手解开陷阱拎出一隻掉到陷阱里昏倒的小白兔。 「好快抓到呀!」白芍双眼发光的看着小白兔,忘了刚刚在思考怎么逼上官墨韶出来面对的事情。 「走,升火,等等给你做道香烤兔肉。」容卫拿着长剑开始处理小白兔到溪清洗,然后升了火给白芍烤兔子。 白芍像个饿昏头的孩子在旁边乖乖的等着,双眼直瞧着正在火烤的兔肉。 容卫简易的烤了兔肉,拿出随身携带的胡椒盐撒在了兔肉上持续火烤,直到兔肉烤得香味四溢才给白芍。 白芍拿到兔肉,感动到不行的大口吃着,吃到一半才想到容卫在一旁,赶紧停下来问:「你要吃吗?」 「不用,我不饿,我早上有吃军厨做的。」容卫挥挥手,对于白芍想到什么做什么的动作感到怀念,就像是回到小时候两人在小树林迷路时,自己把包子拿给白芍,白芍狂吃到忘记自己时一模一样。 「军厨煮的那么难吃…你还吃的下去呀?」白芍听到容卫竟然吃得下去军厨做的饭菜,感觉到不可思议,因为他觉得军厨做的饭菜根本是黑暗料理,能吃下去的都很神奇。 「你如果吃过我哥做的饭菜…你就会觉得军厨做的饭菜真的很美味。」容卫很严肃的看着白芍继续说:「还有以后不准随便跑出来打野味,要是真的受不了出来打野味记得捎上我一声。」 「为什么要捎上你?」白芍看着容卫,对容卫说的话表示不理解。 「不要问为什么,反正我说你要捎上我就要捎上我!」容卫微脸红的撇开,不想让白芍看到。 虽然容卫撇开头,但白芍还是看到容卫脸红,可为了不让气氛僵掉,白芍只能点点头当作没看到的继续吃兔肉,可内心却掀起涟漪,迟迟无法平静。 第贰十柒章 一双人的诺言 自从进了容家军私训营后,白芍觉得时间过得非常快,或许是因为在军队里时间被安排的很充实没有一刻间下来的关係,所以白芍在军队里不自觉也过了快半年,而连原本预定只来视察一个月的容卫也不知不觉间待了快要满三个月。 白芍在每天训练之馀,都会跟着容卫一起去野外学习求生技能,虽然白芍她是穿越21世纪来的特警,但对于这古代的求生技巧其实一点都不懂,就连同野菜也没有很懂,哪怕自己曾经是科考过法医的,看到野菜也好几种不懂的,常常把有毒的植物摘下来,差点把它们煮了吃掉… 「这是山苏,吃了可以强筋骨、去瘀血、活血,刚好前几天你跟人对练时手臂受了伤瘀青,这个正适合你吃。」容卫一边摘一边讲解,旁边的头盔里还放了问荆菜。 「今天都吃菜呀…不吃肉吗?」白芍看着一堆野菜,说真的不是很爱,因为白芍他不管是在原本的世界还是现在这里都是肉食性的,要他吃素真的不合他胃口。 「等等去溪边看鱼笼里有没有捕到鱼啊…今天我打算给你煮个蔬菜燉鱼,不然你老是吃肉会营养不均衡的。」容卫看到白芍见菜脸愁的样子,感到无奈又好笑。 「耶~~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知道我无肉不欢!」白芍开心到抱着容卫,但却不小心打翻了头盔里的问荆菜。 「放手放手,野菜被打翻了!」容卫推开了白芍,脸红的低下头捡问荆菜,避开了白芍的视线,避免让白芍看到自己害羞的样子。 但容卫却不知道,其实白芍早就看到她脸红的样子,而白芍不止看到容卫现在脸红的样子,也知道容卫已经渐渐对自己敞开心房,把自己原本属于女孩子的靦腆柔弱展现在自己面前。 白芍蹲下来跟容卫一起捡野菜,不过却刻意不看容卫,因为他知道要是自己一直看着容卫,等等容卫会害羞到找理由离开,他觉对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毕竟在军营里没办法好好跟容卫培养感情,这样自己要帮上官墨韶追到她的计画会更难完成。 「好了,表哥我们赶紧去看鱼笼吧!」白芍拿起了盛装问荆菜的头盔,像孩子一样无邪的对容卫笑。 容卫走在后面,看着白芍的背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自己跟着白芍后面,默默守护他的样子,但现在眼前的少年已经褪去懵懂无知,胆小怕事的容貌,变得沉稳变得可靠,虽然偶尔还是会有那种孩子般的笑容,可却只是偶尔而已,让容卫觉得自己的任务是不是已经结束了?是不是可以回去自己梦寐以求的正常女孩子生活了? 「有螃蟹,啊!!!」白芍拿起鱼笼,少了根筋的伸手进去抓螃蟹,结果手指正好被螃蟹狠狠夹住,痛得叫了出来。 「你干嘛这样抓螃蟹?」容卫听到了白芍的叫声,过来看到白芍的手指被螃蟹狠狠夹住,哭笑不得的走过来解救白芍,觉得世上怎么有那么蠢的人,竟然直接赤手空拳要抓螃蟹。 被解救出来的白芍面露冏色,撕了块衣布当布条裹住刚刚被螃蟹夹伤的手指。 「抓螃蟹不能直接这么抓,要这样抓。」容卫有技巧性的拿出怀里长时间习惯携带的破布,快狠准的抓住螃蟹的身体,避开了大螯夹。 「你是不是常抓啊?怎么这么精准快速啊?」看到容卫的动作,白芍忍不住惊叹。 「抓过几次而已。」容卫一边捡查鱼笼一边回答。 「今天收穫挺不错的。」容卫点了点鱼笼内的收穫,除了手上的这隻螃蟹外,还抓到了溪虾跟香鱼。 「看得出来,抓到很多,鱼蟹虾通通有了。」白芍凑过去看,跟容卫一起点种类跟数量。 「今天煮蔬菜燉总匯好了。」容卫让白芍拿着鱼笼,自己在旁边拿出了头盔里的问荆跟山苏,把比较粗糙跟枯萎的部分挑捡掉后用溪水清洗,洗完后就放回头盔里待煮,接着再把鱼虾蟹剔除内脏、鱼鳞后一起放到头盔里。 「你会升火吧?」容卫一边做清洗动作一边问白芍。 「会啊,怎么可能不会!」白芍听到容卫的询问,知道容卫要自己去升火,于是把鱼笼放旁边后去捡了枯枝树木跟石头过来,做了个简单的炉灶后开始一边用枯枝升火一边用比较完好的树木做籤子。 容卫清洗完食材后,拿着头盔过去了白芍旁边,把食材们连同头盔放到简易炉灶上后折回溪边用水袋盛了溪水过来,到在头盔里面开始燉煮。 白芍在一旁看着容卫燉煮,一边在想“容卫这么会做饭,真是个完美的媳妇儿,难怪上官墨韶这么喜欢她,要是自己是男的肯定也会喜欢的。” 容卫没注意到白芍的目光,抽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子一边拌着食材一边添加点盐,一举一动都相当贤慧,根本就是宜室宜家的贤妻良母。 「表哥,你知道自从我知道你是女生后,又看到你那么会做饭,我都觉得,谁娶到你了谁肯定赚到。」白芍不经意的说着。 白芍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容卫脸色阴沉下来,可那表情却是剎那而逝,随后白芍只闻容卫说:「只可惜,一辈子都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你也可以追求你的人生呀!」白芍不认同容卫对自己说的话。 「你知道自从我改名后,我就没资格认为自己是女生的事情,终其一生只能以“容卫”这个身分活下去。」容卫抬眸看着白芍,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怨懟,但不是怨白芍害了自己,而是怨命运为什么要这么玩弄自己。 「你可以拋弃“容卫”这个身分呀!」白芍不甘容卫这么妥协自己的人生,他想要劝容卫找回自我,找回她想要的人生。 容卫摇摇头,苦笑的对白芍说:「只要你活着的一天,姑姑没办法平反冤屈证明自己不是妖,那我就得负起保护你的责任,直到上天还给姑姑清白…」 白芍打断了容卫的话,他坚定的看着容卫说:「我一定会平反我母后的冤屈!」 「嗯,我相信你,只要你平反了姑姑的冤屈,我就找回我自己。」容卫淡淡一笑,但眉间还是有着散不开的哀伤。 「我绝对不会辜负你的相信,我一定会让你找回你自己,到时候,我不但要让你找回你自己,我还要…」白芍认真的看着容卫继续说:「我要你当我的太子妃,当我一生一世的一双人!」 「我没说我找回我自己就要嫁给你呀!」容卫听到了白芍的这句话,瞬间脸颊滚烫起来,心跳不自觉的小鹿乱撞。 「你都被我看光了,也被我抱了亲了,你不嫁给我要嫁给谁?」白芍带着些微调皮的笑容继续说:「而且你要是答应嫁给我,我或许会更快的洗刷我母后的冤屈,毕竟,我不想要你等太久。」 容卫听完白芍的话,撇开了脸久久不敢直视白芍那调皮笑容下的真切诚恳的眼神,不过却在矜持了一下下后承诺的对白芍说:「如果你真的做到了,那我就答应你,当你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白芍收起了调皮的笑,在容卫的许诺下牵起了容卫的手,深情的对容卫说:「我会的,你等我,我会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人,到时候我们就相守一生,白首不离,至死不渝。」 容卫让白芍牵着手,内心有着说不出的幸福感觉,或许这就是她这坎坷的半辈子中,真正想要的一份归属一份爱,虽然她从来没想过是这个跟自己相处整整十七年的他给自己的。 白芍拿出怀里的玉环,在牵着容卫的时候给容卫戴了上去,玉环的翠绿映着容卫纤纤玉手,显得格外美丽。 「你给我带上这个做什么…?」容卫看着手腕上的玉环:有点不能理解。 「这是我母后生前遗物,我想她留给我,应该是要交给我的妻子,你答应我你要当我一生一世的一双人,我想要先把它给你戴上,这样你就跑不掉了。」白芍灿烂一笑,把之前在整理上官墨韶在丞相府房间发现的翡翠玉环戴到了容卫手上,算是给容卫定了亲,她想这样上官墨韶他本人会不会有意愿回来面对一切呢? 容卫低下眉看着玉环,脸庞上的红云越烧越红,但对此说一句话,只是默默的说:「煮好了,快吃吧…」 白芍点点头,拿起刚刚升火捡枯枝树木时顺便做的竹籤,一支递给了容卫后说:「一起吃吧!」 容卫点了点头,跟白芍一起吃刚刚燉煮好的蔬菜燉总匯,一边吃一边看着手上的玉环,幸福的娇笑着。 第贰十捌章 相爱的定义 白芍望着天空,如墨黑的天空没有一丝星光,又是一个深沉的夜晚。 每当天色如此深邃之时,白芍总会想起那夜的追缉,因为那次的追缉她从荒废的十八楼建筑物被推下来,然后在一阵破碎的疼痛后来到这里,而原本的自己究竟是生是死她不知道,但她好想回去,回去参加哥哥的婚礼,回去替父母庆三十五年的结婚纪念日,可如今看来应该是越来越渺茫。 坐在营地外的石头上,白芍在万般思乡的情况下,再一次是着叫唤出上官墨韶,她觉得自己已经做了很多了,也帮上官墨韶追到得到了容卫的承诺,那么现在上官墨韶应该自己回来面对自己的人生,不是要她继续帮他活下去,毕竟自己有思念的人,有想回去的地方,可无论他怎么呼唤上官墨韶,她都没得到他的回应。 「到底你想要怎样?上官墨韶,你心里所想的我都帮你完成一半了,你该回来面对自己的往后人生吧!?凭什么把我关在你这个身体里面!难道你还希望我帮你把容卫娶过门,帮你生儿育女,帮你当皇帝吗!?」白芍得不到上官墨韶的回应,终于按耐不住内心的不满,咆啸的叫出来。 「怎么吗?」容卫听到了声音走了出来,虽然还是束胸着但却褪下了厚重鎧甲,穿得有些单薄。 「没事,只是在想怎么替我母后洗清冤屈。」白芍压下情绪,找个话搪塞过去。 「真的吗?我总觉得你有心事…」容卫靠在军营外的木栅围墙,若有所思的继续说:「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总觉得你不是墨韶,但却说不出来为什么我觉得你不是墨韶,或许是你突然长大了我不习惯了…」 「以前的我在你眼中,到底是怎样的人?」白芍听到容卫这么说,开始对于上官墨韶的事情有些兴趣,虽然自己有上官墨韶的片刻记忆,但自己始终不了解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你在我眼中吗?」容卫看了白芍一眼后抬头望向星空继续说:「就像是个需要保护的雏鸟,容易受伤容易被欺负。」 「像需要保护的雏鸟?有这么脆弱吗?」白芍听到容卫这么说有点不敢相信上官墨韶这么脆弱不堪,他甚至无法想像上官墨韶这么脆弱的一个男生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不过你现在不但成熟可靠,还有能力保护别人,实在是变的完全不一样,都让我时常怀疑你到底是不是那个我从小看到大的墨韶表弟了!」容卫淡笑着,如秋水般清澈的眸子望向白芍,白芍从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也看到了容卫对自己慢慢放入的感情。 「如果我不是,那你会继续爱我吗?」白芍握住了容卫,其实说真的他已经分不清到底现在是自己喜欢容卫,还是上官墨韶的感情,但他却知道自己似乎已经离不开容卫的身边,他好想陪着她、照顾她… 「你为什么要这么问我?」容卫疑惑的看着白芍,她有点不理解为什么白芍要问她这个问题。 「没有,只是有点好奇你的看法,因为最近我看了一本话本,上面就是说一段被取代的爱情…」白芍避开了容卫的眼睛,怕被容卫看穿内心的想法。 「你唷,什么时候开始爱看话本,明明以前你都觉得看话本浪费时间,每天都在看什么奇门遁甲、孙家兵法的…」容卫摇了摇头无奈笑着,但还是开口回答说:「如果我爱的人都是那个取代爱情的另一个人,那么我会一直爱着他,哪怕我知道我一直被矇在鼓里,我也愿意被继续骗下去。」 白芍没想到容卫的回答竟然是寧愿一直被欺骗的爱着,他一直以为女生要的感情是不容许一丝欺骗隐瞒的,但他完全没想到容卫寧愿选择被骗一辈子,也想要跟他所爱的人在一起一辈子… 「你真的很特别,一般女生不都不愿意被骗,你却选择寧愿被骗被隐瞒也想要爱一辈子…」白芍苦笑着,他不知道该怎么正视这个答案,而内心对于容卫的愧疚感越来越深。 「很多女生的确都是如此,但你怎么可以把我当一般女生想呢?一般女生都是被养在了深闺备受呵护,而我从小就在照顾你,观念跟见识当然都跟她们不一样啊!」容卫笑了笑继续说:「她们不愿意被骗被隐瞒是害怕受伤害,但我觉得有些隐瞒跟欺骗不见得都是不好的,毕竟每个人内心都有不愿意说的事情,这些事情或许是伤疤,要人完全坦承无庸置疑是有可能让人再揭伤疤的,那么为什么要做这么伤害彼此的一件事情呢?既然是相爱,就要无条件包容彼此,给对方一点空间跟隐私,这样才不会让所爱的人再面对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啊!」 白芍连连点头,对于容卫的见解很是认同,他却实不该把容为当成一般的女生看待,也不该用别的女生观念跟想法看容卫的。 「天亮了…」容卫看着远方乍现的微亮光芒走过去,似乎心情很是不错。 「天亮了啊?那我可以下岗去睡了!」白芍伸了伸懒腰,走到了容卫身边笑着,自己好像第一次在这个世界看到日出。 「不准睡,晚点有事情要你跟我一起去做。」容卫侧过头看着白芍,有些严肃的对白芍说。 「什么事情?」白芍疑惑的问着。 「你去洗漱完到主帐来,到时候我就会跟你说。」容卫回过身边交代边走回营内,没跟白芍透露到底是什么事情。 白芍满满不解,但感觉好像事情满重要的,所以便赶紧回去营帐里洗漱整理好,匆匆赶过去主帐。 第贰十玖章 降魔司来访 回到帐内的很快的把自己漱洗一番,因为自己身分其实算有些特殊,所以容卫早就给白芍安排了两位侍从,以方便白芍基本所需,虽然白芍本人是不觉得需要,但其实有人给自己备好茶水弄好衣物也没什么不好的,于是白芍就收下了,也因为这两位的协助下,白芍每次要漱洗整理时都很快结束。 按照容卫的话,白芍弄好就过去找容卫,而刚好晨曦的太阳在冬日里有些暖,让白芍有些想睡的边打呵欠边走到容卫的主帐。 正当白芍让人稟报后获准进去,熟悉的女子声音传到耳里,这让白芍有种不太妙的感觉,因为这个他觉得熟悉的声音正是降魔司的都察慎怀月的声音。 白芍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掀开了帐门,故人的身影就出现了在自己眼前,而且还是一次来三个,分别是慎梓胤、慎怀月跟李瑶月。 “他们来这里做什么?”白芍看着尚未发现自己走进来的几人,对于他们的到来感到相到困惑跟不对,他自己很清楚降魔司是干嘛的,没有理由让他们可以凭白无故的到这容家军私训军营,除非这里出现了妖魔鬼怪。 「你进来怎么不出声?」容卫过了一会才撇见了白芍,她原本正想着白芍过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进来,可在她撇见了白芍的身影后才知道他只是没说话而已。 「想说你们有事情要商量,不想打扰你们,打算等你们说完。」白芍走了过来,他感觉到他肢体相当僵硬,或许再见已经翻脸的故人时内心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 「我们来当然是有事情,不然你是以为我们来观光吗?」瑶月一如往常的想什么说什么,完全不会看场面。 「如果以你的打扮来看确实挺像的,只差没揹个小包包而已。」白芍想用沉稳的脚步掩饰内心不知所措,但说话依然不饶人。 瑶月听到了白芍的回话很不服气的想要懟回去,但却被怀月用眼神警告着所以便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撇开头看旁边,脸上写满了“我很不爽”这四个大字。 白芍对瑶月脸上表示出来的那几个字感觉到好笑,就像是找回了那么一点的熟悉感,但他知道要跟她们回到过去嬉笑跟并肩合作肯定无望的,所以只能带着这短暂的熟悉感走到了容卫身边。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还找你们吗?」慎梓胤直接问容卫问题,像是觉得容卫答不出来后面就不用再说了似的。 「你们会找到我这应该是我兄长告诉你们的吧?不然我们容家军训练地点如此隐密,连当今陛下都不知道所在,你们这几个降魔司的人没理由知道。」容卫对于慎梓胤的态度依然不是很好,在她眼里他就是害死姑姑、害白芍从小就被冷落的罪魁祸首。 「的确是你哥让我们来找你们的。」慎梓胤拿出了一封信交给了容卫。 容卫接过慎梓胤带来的信,打开来仔细阅读,但读到一半脸色就相当难看。 「怎么了?」白芍第一次看到容卫脸色变这么差,深深感觉不太妙。 「有人弹劾哥哥,私藏祸心,欲利用妖祟之物造反…现在哥哥被软禁起来…」容卫紧紧捏着信,她没想过一向为国尽忠,死而后已的哥哥容沁会被上官靖这么质疑并且软禁。 「什么!?」白芍错愕不已的看着容卫,他丝毫不敢相信这件事情是事实。 「我哥为什么会被这么质疑!?我哥一像安分守己,为国家劳心伤神,为什么陛下会怀疑哥哥想要造反!?」容卫有些失分寸的问着慎梓胤,她不懂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因为丞相府被举报,有人看见九尾狐耳的人走进去丞相府后就没出来了,然后不见此人出来…」慎梓胤把得知的事情告诉了容卫。 「只是见到九尾狐耳的人走进去没出来就怀疑我哥哥,我哥哥要是要造反早就造反了,没必要给他守着这江山这么久!他怎么可以这样怀疑我哥哥!」容卫捏皱了信,满肚子冤屈不知道该向谁诉说。 「怀月去看过了,也跟陛下说过丞相府内断无妖祟,但陛下不信,执意把容沁软禁,要求我们在一个月内查出一切,所以容沁给了我们这封信以方便我们调查。」慎梓胤说出了这次过来的目的,希望把事情赶紧查完还容沁清白。 「你们要调查什么?我们军营就只有一群练武的将士,要是他们知道了哥哥被软禁,还是他们敬重的陛下怀疑他们打算同哥哥一起造反,他们会如何而想?」容卫对于慎梓胤提出的要求相当不认同,担心着要是被其他将士知道这事情会发生暴动。 「但不查,你哥容沁怕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所以这查是一定要的,除非你不管你哥容沁的死活。」怀月站起身,对于容卫的顾忌相当不予认同,毕竟两边的路都不太好走,但有查起码还有出路,不查容沁怕是不保。 容卫手中紧紧攅着信纸,内心相当混乱,她已经完全没了主意,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们可以查,但你们要乔装是来巡察军纪的长官,不可以让他们知道大表哥的事情…」白芍握住了容卫着手,替容卫做了决定。 他知道现在的容卫心乱如麻,她没办法理智的处理事情,那么就由自己来帮她处理。 「白芍,你…」容卫被白芍紧紧握着,她抬眸看着白芍,对于白芍现在说的话跟决定事情的坚定相当出乎意料,她从来没想过白芍竟然可以比自己冷静,这让她不禁怀疑,他究竟还是不是他… 「可以。」慎梓胤一口答应下来,不过对于白芍能这么快找到两全其美的方式感到些许讶异,哪怕他早就知道了眼前的这人不是上官墨韶而是别人的灵魂,但对于他能这么快的想到方法,慎梓胤也是由衷佩服,毕竟这要不是有很强的逻辑思考跟决断的魄力是很难做到的。 怀月在旁边附和的点头,但看着白芍紧紧握着容卫的手内心竟然不太好受,她再想是不是因为自己是单身狗被撒了狗粮内心不舒服还是其实自己对于白芍有着不一样的感觉,但无论是怎样她都不会表露出来的,因为她觉得这是没必要存在的情绪。 第参十章 踪跡 白芍让容卫把事情全权交给自己后,便开始处理,他先给慎梓胤和慎怀月安排了休息营帐后就开始寻机会给慎梓胤跟慎怀月下去调查案件。 一开始对于朝廷派来的巡查一事,容家军营内很多人都感觉奇怪,但在容卫协助下白芍算是暂且瞒过去梓胤跟怀月来的目的,甚至也把容沁被软禁的传闻先给暂时压下来,但其实白芍心里有数,这事情迟早都瞒不住,可现在又没什么好方法可以处理,只能相信梓胤跟怀月能还容沁一个清白,而自己能做的就只有配合调查。 容卫心里很乱,她勉强为持平常的状态,一样的训练一样的训话,可她没有一刻不担心容沁,她很怕容沁在被软禁的期间遇到迫害,可就算自己想要回去救容沁却不能,因为白芍给自己分析过,要是自己这么匆忙赶着回去,容沁被软禁的事情肯定瞒不住,到时候这批忠于容家的军队肯定会为了救容沁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万一是直接领军造反,容沁就真的要沉冤难雪,所以容卫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哪怕自己其实一刻都待不住,是多么想要回去丞相府,自己依然不可以有所行动。 慎梓胤跟怀月兵分二路去调查,独留瑶月在军营内把守,而本身就想要跟白芍单独谈谈的梓胤也趁这兵分二路的时间去找了白芍,避开了怀月跟瑶月的视线。 「你现在有空吗?」慎梓胤找到了蹲在溪边沉思的白芍问着。 「有空,怎么了?」白芍起身,回头看着慎梓胤。 「你最近有感觉到他还有甦醒的现象吗?」慎梓胤若有所思的看着白芍,似乎有事情一直瞒着白芍。 「没有,无论我怎么呼唤他,他都没有反应。」白芍耸了耸肩,手上捻着一搓金白色的狐毛。 「果然是这样…」慎梓胤双手交叉,思考着事情,没有注意到白芍手上的狐毛。 「果然是这样?」白芍蹙眉,不理解慎梓胤在喃喃自语什么。 「这事情你还不能知道,所以就先别说了,倒是你怎么一大早就在这里蹲?」慎梓胤撇开刚刚在思考的事情,注意到白芍手中的狐毛。 「我发现了这个,不过这个的出现让我有点疑惑。」白芍把狐毛递给了慎梓胤,把心中的疑惑直接说出来:「这容家军训练营附近并没有传闻狐狸出没的踪跡,但这几天这附近却都出现狐毛…」 「我看看…」慎梓胤从白芍手中接过狐毛,金白色带着略微光泽,让慎梓胤吃惊不已。 「怎么吗?」白芍看到慎梓胤的脸色突然大变,感觉状况不太妙。 「一般的狐狸毛发顏色分很多种,但狐毛能有光泽亮度的只有千年狐妖或是修为更上的狐仙才有,而这金白色的狐毛有着相当光亮的光泽,这肯定是千年以上修为的狐妖。」慎梓胤审视一番狐毛后,把推论告诉了白芍。 「那你的意思不就是说我们这里出现了狐妖?」对于慎梓胤的推论,白芍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虽然白芍不知道为什么狐妖怎么会出现,也不知道怎么会那么刚好,在容沁被弹劾有谋反之心时,狐妖就这么巧的出现在容家军营训练所,但要是真的有人恶意陷害,也不该有人发现这个这么隐蔽的容家军训营,除非是自己人出卖… 但白芍不太相信容家军会有人出卖容沁陷害容沁,他太清楚了这一个军队对于容沁是多么忠诚,所以断不可能是容家军的人自己出卖的,那么肯定另有其因。 而且狐妖也属于妖魔鬼怪类,容家的人没有理由会认识狐妖,毕竟容九姬被说是九尾狐妖的事情一直都是容家人的痛… 白芍想到这里,才惊觉当初容九姬的狐妖事情跟现在妖狐现踪,出来的都是同一种妖物,那么认真说起来,这两件事情是不是有关联性?还有设局要害容家人的,早在十七、八年前就佈下这一步? 「你是想到了什么吗?」慎梓胤从白芍深思的脸上看出了端倪,觉得眼前的白芍应该发现了自己没注意到的地方。 「我问你,当年我母后事件的狐狸尸首,毛发顏色是不是同这毛法的金白色一样?」白芍一边思索一边问,虽然自己得到了上官墨韶的人生,但也不可能知道上官墨韶出生那一年发生的事情,因为那时候的上官墨韶根本是个婴儿,不可能有这种记忆… 「同这顏色…?」慎梓胤听到了白芍这般提起,才慢慢回想当年上官墨韶出生时候发生的事情,也回想到当时自己看到那隻狐狸尸首的毛发顏色,的确如白芍所说的,容九姬当初被看到狐型的毛发确定是金白色的,那么这两件事情估计是有一定关联性的。 「是吗?」白芍追问,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是,当初九姬被说是狐狸精时,那狐型上的毛发确实跟这个一模一样。」慎梓胤很肯定的回答了白芍。 「现在有这狐毛为证,那么你母后九姬跟这次容沁受冤一事肯定有一定关联性…那么你觉得下一步该如何行动?」回答完了白芍的问题,他很想知道白芍的下一步打算怎么做,是不是跟自己想的一样,在这守株待兔,等这隻狐妖自动现身呢? 白芍摇摇头表示自己还在思考下一步,虽然他想过要守株待兔等狐妖现身,但竟然都是妖,那么不可能这么傻楞楞掉到自己设下的圈套,所以守株待兔是最下等的策略。 「那么要不要参考我的方法?」慎梓胤看到白芍摇头,只是觉得白芍还年经所以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到好方法,看来是自己太看得起眼前的白芍,不过也没差,虽然白芍比墨韶多了几分冷静,但他原本几岁,慎梓胤是不知道的。 「我想你的方法估计就是守株待兔吧?」白芍一语道破,可他就是觉得这方法不好才摇头的,那就算慎梓胤再提出来他也不会接受提议的。 「你怎么知道我的方法?」慎梓胤被白芍这么一语道破震惊到,原来白芍的摇头不是没办法而是不想用这个方法,看来白芍的思谋远虑远远超乎自己的想像。 「因为在这里发现狐毛,最快捷的方法就是守株待兔,但我觉得这方法不是上计,既然这狐妖在十七、八年前就可以设法陷害了我母后,那么他现在再出来也不可能随便被我们这样守株待兔的方式蹲到,我觉得我们要想办法把他引出来。」白芍把看法说了出来,觉得该反守为攻,毕竟这狐妖若当真被逮捕了,十八年前的容九姬沉冤肯定能雪,而容沁自然就会无罪释放,所以现在无论用什么办法都务必抓到狐妖。 「引狐妖出来…」慎梓胤思考着怎么引狐妖出来,但在他快速读取脑子里储存的妖物宝典时,女子的尖叫声传到他跟白芍耳里。 「我们先去那里看看!」白芍听到尖叫声后,赶紧寻声追过去。 慎梓胤点点头,也跟着追上去看,因为他怎么觉得这尖叫声的声音有那么点耳熟… 第参十壹章 长生无情 白芍跟着梓胤搜寻着尖叫声的来源,约莫过了十分鐘左右,两人才到距离溪边不远处的一座破庙前,而这声音便是从上官蝶那传来,她勉强的挡着怀月的长剑,而身后还护着一位金白色长发的男子。 男子体型看似羸弱,宛若迎风弱柳,像是随时都要昏倒一样,但对于男子眉间却有一股说不出的英气,而这不是最奇怪的点,最奇怪的是男子身后若隐若现着似狐狸般的九尾。 白芍看着上官蝶挡着怀月的长剑,就很清楚此刻跟怀月对上的并不是上官蝶本人,因为在这身体原本主人上官墨韶的记忆里,上官蝶并为学习过任何武术,不可能有能力跟怀月对峙个十来分,所以他心里有数,此刻出来护着男子的应该是水晶兰姬─小娟。 「怀月,收剑。」慎梓胤看到这场景,先是叫了怀月收剑,毕竟要是她们两个继续对峙下去,自己什么话都问不成。 「爹,他就是九尾妖狐,而且还是妖狐中的极品─天狐,这次去容丞相家里的肯定是他,绝对不可能是其他人的!」怀月不肯罢手,她想要赶紧把这案件处理好,因为她不想要让容沁这么一个为国为民的好丞相被降罪。 「先收。」慎梓胤走过去,伸手打掉了怀月的长剑,而这个动作让怀月愣了愣。 怀月不懂她爹明明是楚安国师,降魔司的开创者,不是本该厌恶妖物,怎么这回这么反常,不但叫自己收剑还亲自走过来打落自己的剑。 「小娟,你怎么跑来这里?」白芍跟慎梓胤一起动作,但他是问眼前佔用自己妹妹上官蝶身体的小娟怎么会到这里。 据白芍的了解,上官蝶虽然被成花魔的水晶兰姬小娟寄宿附身,但基本上小娟储了那四条孩童案件的那四条命后,根本没有出手伤过谁,甚至可以说根本没有出来过,那这回怎么出来了?还在这里保护着那名男子? 「太子殿下…小娟有经过公主的同意才借了身体,但小娟也是不得以的…毕竟主上现在已自身难保了…我不能坐视不管。」小娟用着上官蝶的身体说着,语气中满满无奈。 「主上?」白芍看向男子,完全不懂小娟的意思。 「墨韶…」金白色长发男子勉强走到了白芍身边,伸手摸了白芍的脸,眼神中带着爱怜。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子?」白芍很震惊,他完全没想过眼前这个金白色长发的男子竟然会知道自己叫什么。 「主上他从小看你到大…他用他的命保了你免于死劫。」小娟走了过来,扶着男子,怕男子突然昏倒。 「他…?」白芍惊讶不已,因为他完全没有在墨韶的记忆里找到关于男子的事情,虽然男子给他有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 「主上他为了保你,捨弃了仙狐之丹,坠落天狐之身,而这伤害终身不得痊癒…而妖皇知道这事情后,这几十年都在追杀主上…」小娟含泪欲下,对于男子的状况相当担心。 「你为什么要保我?」白芍听到这件事更是大大吃惊,仙狐跟天狐听起来就是不同等级的,谁会愿意保一个陌生人而捨弃更高的等级,而这人竟然为了保自己一命把仙狐这个极品等级给捨去了,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么做? 「没为什么,因为你是九姬的儿子,我说过,只要她喜欢的,她珍重的,他想要保护的,我都愿意用命去换…区区一颗仙狐之丹而已,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换了你一命回来。」男子用一种漠不关心自己死活的话语说着,但语气里却藏着对上官墨韶的无限怜爱跟在意。 白芍被他的话说的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因为他真的不是上官墨韶本人,而上官墨韶留给他的所有记忆里也没这个人,那么这个人到底是从何而来的?又为何对上官墨韶这般怜爱跟在意? 「绥绥白狐,庞庞九尾,千年一仙,难了尘缘─你应该是狐仙白信吧?」慎梓胤在男子对白芍说出了“你是九姬的儿子”时,认出了男子的身分,乃是千年一仙,狐仙白信。 「狐仙白信吗?我确实叫白信,可我早就不是狐仙了…」男子苦笑,也承认了自己的身分。 怀月听完梓胤说破了男子身分后错愕不已,她没想过自己刚刚在追杀的乃是受万民敬仰的狐仙白信,因为在她一直认为会在人间走动的不是妖就是怪,怎么仙界掉下了一个仙? 「你跟我母后到底是什么关係?」白芍对于他说“你是九姬的儿子”这句话相当在意,难道自己用的这身体主人其实是他母后跟这人生的吗? 白信不说话,但小娟却受不了白信这种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的个性,还是开口替白信说:「你母后从小就跟着他,长大后他们两个变成了恋人,主上为了你母后捨弃了仙界走入了凡间,但你母后却被强娶入宫…」 「别说了小娟。」白信阻止小娟继续说下去,但小娟丝毫都不想停下来,她不想要白信又这么傻的付出还被误会。 「你父皇当年亲自害死了你母后,因为他把她当成妖皇的祭品,为了稳固他的皇位,但他没想过你母后熬到顺利把你生下来,也没想过主上他能为你续命!」小娟很激动看着白芍继续说:「但能救你的方式就是主上的仙丹,但一隻天狐一辈子就只会有一次成丹的机会,失去了仙丹,主上一辈子都只能这样活着,活得生不如死。」 白芍震惊的看着小娟,不敢相信这种会在玄幻小说里的事竟然会发生,而他更不敢相信的是上官墨韶竟然早就死了,或是说这个人本来就不存在… 那么自己又怎么会被他召唤过来,还有跟自己说话的那个上官墨韶到底是谁?是这身体被强留的冤魂吗? 「妖皇什么时候渗透到皇室的?」慎梓胤很错愕小娟说出来的事实,虽然这几年他隐隐约约都有感觉到妖皇存在,但妖皇的真面目他是没看过的,而更别说妖皇早已渗透至皇室,甚至是在当今皇帝身边。 「不可能,要是陛下跟妖皇有勾结,那么为什么降魔司还能存在?」怀月对于小娟的话提出了疑问,既然是妖皇,那么他应该第一个对付降魔司,怎么可能让降魔司发展。 「因为九姬,她怀恨而终,降魔司变成一个能抵挡我的方式,避免我阻碍妖皇,但其实还有一个重点,当年妖皇并没办法完全吞噬九姬,加上九姬这几年都跟我相处,所以身上有沾染着我的仙气,这点仙气滋养了当时还在九姬肚子里的你,虽然九姬难產而死时,被妖皇带走换上死狐取代,但因为当场还有他在…」白信看了慎梓胤一眼后继续说:「挡住了妖皇一同带走你,而我当初赶到时,墨韶你的魂魄早已消散,我是用仙狐之丹把你残魂凝聚,可你的残魂却抓到一个不知名女孩的灵魄,而这女生的灵魄看得出是堕仙转世,才保你一命,但你其实知道你活不过十六岁,我也很担心,这几年都在寻找古法想保你下来,毕竟这世界上能跟你父皇、妖皇对抗的只有身上拥有着真命天子血脉的你而已,但后来我不知道你怎么躲过十六岁的死劫,可我很高兴你活下来,只要你活下来才能解决凡间变成炼狱…而你母后用了她所有生命保你,或许也是这么祈盼吧…」 白信就像一个慈父看着白芍,虽然他有感觉眼前的墨韶似乎跟他那些年看到的样子不太一样,但也许是他长大了,才有所不一样吧? 「那如果我不是墨韶呢?」白芍终于忍不住的问出口。 他真的不忍心欺骗眼前这个一往情深的男子,因为他真的不是他一心想要保护的那个人,也不是他深爱女子的亲骨肉,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来这里,但要他骗他,他真的做不到。 「不是…墨韶?」白信疑惑的看着白芍,有点不能理解白芍再说什么。 「你不是墨韶?」小娟也很不解的看着白芍。 因为在小娟的记忆中,她确实有在太子府火劫中救出了墨韶,所以他怎么可能不是墨韶… 「他确实不是,或是说,上官墨韶在死前,把他叫过来,应该是那个堕仙转世的不知名女孩。」慎梓胤幽幽的继续说:「墨韶在死劫之前曾告诉我,如果他活下来了,那就不会是他,他用残存的执念试着召唤藏在他体内的那另一个灵魄主人,而那场火劫焚尽时,墨韶也不在了。」 「怎么会这样…我还是没保住九姬的儿子…」白信痛苦的掉下泪,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这几十年来到底是在做什么,就连自己心爱女子的孩子都留不住。 怀月在一旁听着,看到白信痛心的哭着也于心不忍,虽然自己是很讨厌妖物,但对于像他这种那么善良的妖物,自己好像也没啥理由去讨厌吧? 「他或许死了也或许没死,我相信他还没离开这个身体,起码每次有事他都会出来…虽然这几次我叫他都没出来,但…」白芍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白信,他知道白信根本无法接受这么一个残忍事实,但骗他似乎是更不好的选择… 「白信,墨韶或许是以死而生吧,毕竟他的灵魂早有残缺,而如今跟他长期相容的女孩灵魄受他召唤过来,成了一个完整的他,而其实她有着他所有的记忆…」慎梓胤沉思了一下,才开口对白信说道,他也不忍心白信这么绝望。 「真的吗?」白信看着慎梓胤也看着白芍,他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一个明确的告诉他上官墨韶还活着的答案。 白芍点点头,虽然他也不是很确定,但他知道只有自己的回答,白信才会相信,毕竟目前可以跟上官墨韶感应的只有自己,所以他一定要很坚定的回答是,一点迟疑都不能被看出来… 「主上,这点我相信,因为那时候我的旧皮被伤到而不受我控制时,我弹出来有看到他抱着我哭,而后来他表哥容卫赶到时他也知道他叫什么名子,只有是本人才能继承本人的记忆吧,所以墨韶没死,只是变得跟完整而已…」小娟附和的说着。 白信有点冷静下来,但内心相当复杂,他故作平静的开口说:「我相信你…」 怀月看白信似乎平静许多后,才开口问:「你是不是有去过丞相府?」 白信疑惑的看着怀月,摇头回答:「没有,我不可能踏进去丞相府,我知道容家人因为九姬遭遇陷害的事情而很厌恶狐妖,所以我不可能自己去丞相府找事的。」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白芍疑惑的看着白信跟小娟。 「因为我失去了仙丹,导致我状况一直不佳,这几年都在这深山里休养翻古籍,但今日我感觉到有不寻常的气息我才出来查看,而小娟他固定周四会来看我顺便给我买些日常用品,可我们一见面就被她追杀了…」白信无奈叹口气,虽然他不知道怀月干嘛追杀着自己,但他从不伤人害命没道理会惹来仇杀吧,那么既然不是因为自己造成,那肯定有别的理由。 「容沁被陷害勾结妖狐,欲夺皇位,所以小女她才会误解你是那隻狐妖,想要抓你去洗清容沁嫌疑。」慎梓胤尷尬的笑一笑,对于怀月的衝动他也无奈,但他知道怀月本意是好的。 「容沁被陷害?那么状况怎样?」白信很担心的问着,虽然他以前是跟九姬熟,但容沁小时候也很尊重他的叫自己一声白信哥哥,那么他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自己怎么可能漠不关心? 「情况很不好…陛下要我们尽快撤查,如属实就要…」怀月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知道他要是说出来,白芍肯定会坐不住的要直接杀回皇宫救容沁,但他她清楚现在应该不是时候。 「不过还没查清前,容沁不会有事情。」慎梓胤避重就轻的说着,不想要状况变得太复杂。 白芍沉默的看着慎梓胤,因为他听得出慎梓胤是在避重就轻。 怀月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在避重就轻,但也不知道该不该实话实说,所以也沉默不语了。 「我去把容沁带出来,丞相府中如果出现了妖狐踪跡,那么肯定是妖皇的人,因为容家这脉血统,有着上古神祉的灵脉,他设局要容沁被误解,无疑就是要把容沁当成他的祭品。」白信从胸口拿出一颗明珠,并在明珠上面灌注灵气。 「主上你不能再动用仙净珠力量了,这样你会被打回原型的!」小娟阻止着白信,不希望白信动用明珠的力量。 白芍听到了小娟阻止白信的话,也跟着阻止说:「我去把容沁带出来就好了,毕竟我…还是太子殿下!」 「你不能现在被发现你是太子呀!万一妖皇对你下手怎么办!」慎梓胤措手不及白芍怎么会突然这么提议,但他知道这肯定不是好办法。 「早被发现还是晚被发现都是会被发现的,不如让我去,我想我父皇也不敢真的对我动手吧!」白芍抿了抿唇,坚定的继续说:「而且他们都说封为为太子是为了平定我母后的怨灵,而你也说了妖皇无法完全把我母后吞噬,那么我母后在被他吞噬时肯定在妖皇他深上留下了致命伤害,光凭这两点,我就有办法制约他们,所以由我去带容沁出来是最好的方法。」 白芍的话把在场所有的人说得无法反驳,但在场的每个人都不想要白芍去冒这个险,可容不得他们开口说,白芍就继续说:「而且如果我是堕仙转世女孩的灵魄,那么妖怎么胜仙,他们肯定对我无可奈何不是吗?」 眾人沉默许久,白信才收起明珠对小娟下令说:「你好好护着他,无论如何都要护着他…」 「主上,属下知道,属下就算死也会保住太子殿下。」小娟向白信行礼,保证会用生命保护白芍。 「怀月,你好好配合白芍,好好接应他,不要让妖皇对他有机可趁。」慎梓胤知道自己无法改变白芍的决定,所以只好妥协,而自己也不方便光明正大的帮助白芍,只好把这个重任託给了怀月。 怀月点点头答应,她知道自己目前要放下所有对白芍跟小娟的成见去阻止妖皇得逞。 「那现在只剩下一个人要交代了…」白芍看向天空,他知道要让容卫接受自己去冒这个险,怕是不好说的,但是要是瞒着容卫,那更罪不可赦,所以他是务必跟容卫说这件事,并得到她的同意。 但要怎么说呢… 白芍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他知道任何说法容卫都不会接受,但自己又一定要去做这件事情,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说服容卫接受… 第参十贰章 不容犹豫 当白芍跟容卫说要回去自己的皇太子身分时,容卫并没有问为什么也没问原因,他同意白芍回去,这点是让白芍很错愕的,他原本想说容卫会很反对这事情的。 但白芍他没想到容卫的想法竟然跟自己这么相近,觉得反正早晚都要回去的,不然早点回去早点处理比较实际,虽然容卫她是知道回去是一条很危险的路,但就算再怎么危险,一直逃避也不是办法,何况自己的兄长容沁都被皇帝软禁起来,怕往后很难保白芍安全,那倒不如趁现在容沁尚未真的被处刑时让白芍回去,起码他是皇帝的亲骨肉,明面上皇帝也不敢对他怎样,那么对于目前容家失势来说,白芍是安全的。 「容卫,你要相信我可以救大表哥出来的!」白芍知道容卫同意自己回去,无异是希望容家全部被定罪处刑时,还得以保自己一命,但其实白芍本意是希望以太子的身分帮容沁,毕竟自己没丧生于火灾,也是容家相救,那么容沁就不可能勾结妖祟预谋篡位,因为谁要篡位还要保皇储不死的? 「救不就得出大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保我们容家一生清誉,我们容家歷代忠臣,不该沉冤,无论是姑姑的事情,大哥的事情,纵使要死也要死的清清白白。」容卫抿了抿唇,看得出对于自己大哥容沁处境真的不是很看好,可就算不看好目前容沁的处境,她依然希望可以证明容家的清白。 慎梓胤很心疼的看着容卫,他知道容卫自小背负了太多使命,原本那个天真无邪,嬉笑纯真的女孩,在那年九姬遭陷害时就不见了,但他没想到容卫的内心坚强到就算是自己跟自己相依为命的哥哥容沁身陷囹圄时,还能为大局设想… 「既然事情都这么决定了,要怎么让他回去皇太子身分?」怀月问出了很关键的问题。 在这世上,平民百姓认为的皇太子─上官墨韶已经葬身火海了,而现在这个皇太子本人根本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自己是上官墨韶,那么该怎么名正言顺的回去? 「这应该可以请清妃娘娘处理。」慎梓胤双手交叉想了想,想到清妃富察卉可以证明一事。 「清妃?你说是陛下最亏欠的女人,目前为整个后宫位份最大的清妃娘娘富察卉吗?」怀月看向了慎梓胤问,想要确认一下。 「就是她,因为陛下对她的话很听信,而且她也是墨韶的养母,由她来说,陛下应该不敢拒绝或是质疑。」慎梓胤点了点头回答,因为只有她可以让白芍名正言顺的回去。 「那要谁去请清妃娘娘帮忙?」怀月接着问,虽然有个头绪也要有个好方法请清妃她帮忙吧? 眾人听到了怀月问题,纷纷看向了小娟,因为目前来说最适合去说服清妃富察卉的人选无庸置疑是被小娟寄宿的上官蝶,再怎么说上官蝶也是清妃富察卉的亲生女儿,又是皇宫里的公主,说出入上官蝶也是不受他人阻碍的,所以只能让上官蝶去。 「我知道,我会用公主的身体去请你母妃帮忙的。」小娟点了点头,但其实内心也有所不安,毕竟她也些担心富察卉会看穿跟他劝说的人不是上官蝶而是自己… 「其实也不一定要小娟去,让你去也可以吧梓胤叔叔?」容卫看着慎梓胤,她很想看看这个当初不帮自己姑姑的男人,到底是真有心要帮容家还是假有心。 「我!?」慎梓胤愣了愣,因为他没想到容卫会提让自己进去,虽然他知道自己去富察卉肯定会被说服,但他着实不想要进去打扰富察卉的生活,因为自己已经辜负她一次,不该让她再陷入可能被误会的险境中。 「为什么要我爹去?她明明更适合不是吗?」怀月不知道容卫的想法,但他知道她爹的为难,虽然他这爹挺风流的,但怀月她很清楚她爹会担心害到富察卉,因为那些年富察卉被上官靖冷落的原因就是她爹跟富察卉的过往被上官靖知道… 「我去吧…」白信低下眉,若有所思的继续说:「因为我只要进去皇宫,会惊动妖皇的,我相信她会听下我的劝说。」 「可主上你这样有危险的,你也知道妖皇一辈子都想要杀你,你这样去不就是自投罗网!我反对!」小娟很强烈的反对,她很担心妖皇出手,因为白信现在不是仙,灵气也散的七零八落,若被妖皇发现肯定连命都没了,她没办法看着白信发生这种事情。 「小娟,万物皆有一死,但我希望我能在最后一刻为这芸芸眾生做一件对的事情,我曾享尽人间香火,也曾是个仙,如今褪去了繁华过往,我希望我能留给眾生一个美好的未来,妖皇出世肯定杀虐无数,我不能让眾生活在地狱里,只有这样做,才不愧对于我曾经为仙的这事情…」白信幽幽的继续说:「如果我的出现引来了妖皇出手,我想富察卉应该不会坐视不理,她好歹曾经跟他在我神像面前发誓要拯救苍生,我应该没说错吧,梓胤?」 「没想到你不当仙了你还记得我们那么小时候发的誓…」慎梓胤很尷尬的一笑,因为当初他除了跟富察卉发誓要拯救苍生外,还在内心发誓要跟富察卉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如今自己却把自己活成这样,啥事都没做好。 「可是…」小娟拉住了白信的手,她真的不愿意看白信冒险。 「其实也不用你们去说啊,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你让上官蝶出来,我跟蝶儿回去找我养母清妃说就好了啊…」白芍想到上次自己就跟清妃富察卉见过面了,他只要跟上官蝶回去跟清妃富察卉说这事情不就好了,干嘛把事情搞的这么复杂还弄得一副要生离死别的样子… 「这样可以吗?」瑶月歪着头问,不懂为什么白芍会提出这样的方式,因为没人先跟清妃说这事情,他就这么回去安全吗? 「上次不是为了处理蝶儿事情进去过了吗?我养母早就看到我了,所以我直接进去把事情说了不就好了,干嘛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啊?」白芍不懂是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还是他们把事情想得复杂了… 「是没错…但现在是要你以太子身份回朝耶…」怀月想了想,觉得白芍的方法有点不妥,因为上次是以降魔司人员身份去的,皇帝根本没跟他见到面,但要是以太子身份回去一定得跟皇帝见面,这样大摇大摆进去找富察卉安全吗? 「有差吗?」白芍不理解他们在担心什么,只是认真的继续说:「不管是发生了什么突发事件,我应该可以解决的,而且我想蝶儿陪着我进去有什么好危险的,妖皇不可能大咧咧的出来对付一朝公主吧?何况不是传说皇亲贵族的血统都有着真龙庇护,那么身为皇帝的亲生骨肉的我没理由没被保护吧?」 「你是不用担心妖皇对付你,你是要担心你父皇对付你…」慎梓胤说出了大家担心的事情。 「我不是过去的上官墨韶,我有办法的,相信我好吗?」白芍扶了扶额,对于他们把她跟这身体原本那主人列为一谈感到无奈,毕竟跟他们相处这么久来看,他们基本上都不太相信这身体的主人能力的,但自己的能力跟这身体原本主人上官墨韶根本不一样等级好吗?因为自己无论是文的还武的实力都高于这身体原本的主人的实力,除了对付妖魔鬼怪要用道的那些法术…但那也是还没接触所以不会啊!所以排除在外不列算! 「我相信你可以的。」容卫第一次主动握住了白芍的手,真切的看着白芍说:「要记得,你要带着哥哥平安回来,我会一直等你的…」 被容卫握住的瞬间,白芍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速,但自己却很喜欢这种感觉… 是因为容卫相信自己吗?还是因为自己又被这身体的原主人影响了…还是自己对眼前这个坚强又真心的女孩动心了? 白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他还是把手搭上了容卫的手背上点了点头,轻轻笑着说:「这是一定的,因为我说我不会让你等太久,我会最快的速度带回表哥,洗清我母后的冤屈。」 怀月看着他们,内心的酸楚又默默升起,但她还是努力的压抑着不让人看出来,只是以冷冷的语气说:「既然决定了还不快点行动吗?继续拖事情会更复杂吧?」 慎梓胤看得出怀月这话语里面不容被发现的妒意,但碍于知道自己女儿的强势只能叹口气附和怀月的话说:「怀月说的对,先行动再说,不然事情越拖越不利。」 「好,那就行动吧!」白芍轻拍了容卫的手背后放开,跟着小娟还有慎梓胤他们离开,独留下容卫跟尚在养伤的白信。 白芍离去时不愿意回头,他怕自己这么一回头就犹豫了,但他却不知道,容卫也是如此,容卫看他离开时,自己转身回去主帐,她怕自己会想要留住白芍,但他自己知道现在只有让他去冒险去闯,对他,对整个容家才是最好的选择… 第参十参章 游说 白芍跟小娟到了白信的藏身处,在那里利用了物换星移阵转移地方到了皇城。 虽然说是皇城,但其实还离皇宫有点距离,因为皇宫是有神灵庇护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魎是不能用妖术阴法传送进去的,所以白信只能把小娟跟白芍送到皇城而已,接下来的路他们得自己走进去。 白芍路过了熟悉的丞相府,外面站着禁卫军,很清楚的看得出容沁是被完全软禁起来,他不懂为什么自己才短短数月不见,一切都变得如此,这到底是谁要对付容家?而容家到底是招惹到谁了? 「走了,别多于逗留,我们得先进皇宫再说。」小娟拉了拉白芍衣袖,眼神示意白芍快走,似乎怕被禁卫军认出。 白芍看得懂小娟眼神在说什么,拉了拉斗笠纱帽后就跟小娟离开,确实现在不太适合待在丞相府太久,不然这时候要是被发现了就会很麻烦,毕竟小娟跟上官蝶是通用一个身体的,就算灵是小娟,但容貌还是上官蝶…而上官蝶可是最受宠的公主,这么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在外面到处走能不引发骚动吗? 避开了热闹的市中心,绕过了好几条小巷子才走到了皇宫后门,到了后门白芍开始好奇,平日小娟怎么用上官蝶的身体离开皇宫又回去的?而白芍只见小娟引着自己到了皇宫后门后,就有人过来接引。 「他是谁?」白芍看着出来接引的人感到疑惑,因为这人不是身着太监服的太监,而是一个穿着斯文的少年。 「他是…」小娟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是燕国皇子,沐倾。」沐倾回答着白芍的问题,似乎不觉得白芍是什么奇怪的人。 「燕国皇子怎么会来这里?是来当质子吗?」白芍看着沐倾,想到古代有把盟国子女送往对方国家当质子的习俗,所以不自觉的开口问。 「算是也算不是吧…」小娟先带着白芍进入皇宫,边往长乐殿走边说:「他是来和亲的,而父皇把“我”许配给他了。」 「啥?」白芍愣了愣,听到了小娟这么说很是错愕。 「虽然说是和亲,但其实我是被燕国送来的质子,我父皇说长乐公主是楚安陛下的心头肉,是不肯出嫁的,所以要招赘一位夫婿,我们燕国长期倚靠楚安的照料,所以我父皇就把我许给了长乐公主了!」沐倾说的很轻松自在,语气中完全听不出跟自己那年龄符合的稚气,到有几分说不出的成熟。 「所以你娶了我妹?」白芍看着沐倾,其实感觉到很不可思议,因为自己才不在没多久小娟就嫁人了,到底是古人的婚姻都结的早还是自己的那个21世纪太晚了? 「我们是订婚,还没结婚,因为他还没到弱冠之年,但这几年他会住在这里学习我们处安的规矩,所以他才能在皇宫里走来走去接应我。」小娟边走边说。 「那她几岁?」白芍看着沐倾,好奇的询问。 「我今年才十四岁而已。」沐倾看小娟不太想要回答,索性代为回答白芍的问题。 「14岁??」白芍不敢相信自己的听到的话,他没想过这个来自燕国的皇子才十四岁,还小自己妹妹一岁,到底他们燕国欠了楚安多少?送了这么小的皇子来被招赘… 「你跟他搭话搭得很开心,怎么不好奇问我他是谁?」小娟对于沐倾那无所不答的态度戒备,看来对于这个沐倾的防备心相当高。 白芍不理解为什么小娟对于沐倾是这样的态度,但也清楚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只是默默跟着小娟走进了长乐殿。 「把他晾在外面没关係吗?」进了长乐殿后白芍才开口问,因为他发现沐倾没跟上,只是站在长乐殿外。 「我故意不让他进来的。」小娟带着白芍往清妃主殿走,边走边切换回上官蝶的意识。 白芍感觉出小娟已经切换成上官蝶的意识,有些担心上官蝶不知道事情,正想跟上官蝶讲前因后果时,上官蝶却比白芍更早开口说:「哥哥,小娟跟我虽然是同个身体,她的意识在时我的意识也是清楚的,只是决定是她而已,所以你不用跟我解释我知道事情的。」 白芍很意外小娟竟然可以跟上官蝶如此相处,比起自己跟这身体的原本主人上官墨韶的相处模式真的差太多了… 「不过我没想过…哥哥是真的死了,而我眼前的哥哥只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人取代了他…难怪母妃不愿意见你。」上官蝶很是悲伤的说着,但脚步依然没有停下来的继续往清妃殿里走。 「对不起...」白芍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跟上官蝶说对不起,他知道他自己不该骗了上官蝶,但自己何尝愿意骗他们,毕竟自己也是莫名其妙到了这里用了这个苦命太子的身体,自己也是受害者呀… 「你不用道歉,因为我知道也不是你的错,而我早就感觉到哥哥不在的事情,只是我不愿意承认…」上官蝶让宫女通报自己跟白芍要见清妃的事情后,就跟白芍在外面等着回覆。 不到一会宫女就出来通报清妃让两人进去,上官蝶点了点头后就跟白芍进去。 「蝶儿怎么突然想见我?」富察卉看到上官蝶进来后温柔的抱着问,对于上官蝶的宠爱表露无遗。 「母妃,其实是有事情要拜託您…」上官蝶看了看后面的白芍,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怎么看着墨韶?」富察卉见上官蝶一直往白芍看,疑惑的开口询问。 「母妃,您知道妖皇吗?」上官蝶想了想,决定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富察卉听到妖皇时,眼神微睬,似乎早就知道这事情了。 「我们想要请母妃,让哥哥以太子身分回来,对付妖皇!」上官蝶不知道该怎么说,乾脆就把请求告诉了富察卉。 富察卉听完上官蝶的请求后,只见脸色严肃了起来,看了一眼白芍才开口说:「他并不是真的上官墨韶,也不是你真的哥哥,虽然我跟你父皇感情只是相敬如宾,但我也不可能让一个外人来对付妖皇,因为这事会牵扯到你父皇的。」 「母妃话不能这么说啊!那个妖皇要是真的养大势力了,黎民百姓怎么办?我们不能让这世间变成炼狱呀!」上官蝶不敢相信富察卉会这么回答,因为她认为她的母亲应该是个通晓事理的人,怎么会站在一个与妖皇有勾结的父亲身边。 「人间变不变成炼狱与我无关,我只要记得我是清妃,是你父皇的妃子,于情于理我不该帮着外人,或是说灵魂不是墨韶的人对付你父皇,因为他始终都是外人,始终都只是假的太子。」富察卉说得很绝,虽然他是不否认眼前的这个是墨韶,但她也知道眼前的墨韶,早就不是她亲手抚养长大的墨韶,若是他不以皇太子身份归来,那她可以当作没事情,若是要以太子身份回来,她也不可能让她回来乱这皇家血脉。 「那要怎么做,你才会愿意帮我?」白芍拦住了想要跟富察卉理论的上官蝶询问着。 「你让我抚养到大的儿子回来,我就答应你这请求。」富察卉的话中没有任何一点通融馀地,因为对于她来说,只有上官墨韶他本人有资格回来,也只有他有权力对抗他跟妖皇勾结的父皇。 白芍抿了抿唇,虽然他很想说他做不到,但他看着富察卉眼神中的坚定,了解这事情她不可能有任何一步退让,那么只有他想办法把这个究竟到底魂魄有没有散尽得原本主人上官墨韶找回来,那么才能顺利回朝,阻止妖皇。 「好,我答应你,我把你儿子还回来,但希望你真的可以让他顺利回宫阻止这一切。」白芍摸着胸口,下定了决心把上官墨韶找回来。 虽然他不知道事情是不是能够如他所愿的发生,但自己是肯定要试试,毕竟若不试,别说容沁救不出来,这世间肯定是生灵涂炭的…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若能把我儿子叫回来,我就助他回朝,若不能,这事情就不要跟我提了。」富察卉倚靠在一旁的贵妃椅开出了期限,虽然开出了三天,但眼神中看得出是相信白芍可以叫回上官墨韶的。 「母妃,太短了!」上官蝶不敢相信富察卉开出的期限这么短,深深觉得富察卉是刁难白芍,正想上前跟富察卉理论时又被白芍阻止了。 「可以。」白芍应允了富察卉的请求,三天把上官墨韶叫回来。 富察卉看着白芍坚毅的眼神,对他的坚毅相当满意的说:「下去吧,希望我不用真的等到三天…」 「我尽量。」白芍拉着上官蝶离开,避免她们两个起衝突。 白芍一边走一边想着要怎么把上官墨韶的召唤出来,而身边的上官蝶则在那碎唸不停,可白芍根本没听到她在说什么,因为他只有三天可以叫出上官墨韶的魂魄,但白芍他自己根本不知道什么状况下上官墨韶会自己出来…而这么久他都没再出现过,当真还跟自己同一个身体吗?对于这些问题白芍真的是无解,但纵使再怎么无解都得解… 毕竟这是富察卉唯一的条件,若做不到同等是把这世间推往炼狱…但该怎么做呢?白芍心里很没把握,完完全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第参十肆 追究 白芍望着星空,距离答应清妃再见上官墨韶的条件已经过了整整两天,但对于这个到底还是否存在的另一个他,白芍始终是没得到回应。 “难道上官墨韶真的已经灰飞烟灭了吗?”白芍托腮深思,因为没来由自己叫了这么多天都得不道他的回应,除非他真的不在,而这身体完完全全变成自己在使用,那么就有可能叫不出上官墨韶。 「你有叫出我哥吗?」上官蝶来到了白芍的偏殿,看着白芍愁眉不展就心里有数白芍还没叫出上官墨韶。 「没反应,你哥跟死了一样。」白芍无奈的摇头,对于这个状况他也很茫然。 「或许哥哥他早就不在了…」上官蝶低眉感到失落,虽然这个事实她很不想承认,但这也不由得她能否认。 白芍叹了口气,看了眼上官蝶后,突然灵光乍现。 「你能跟小娟切换吗?」白芍直勾勾的看着上官蝶,似乎想要把上官蝶的体内的小娟给看出来了一样。 「你找小娟做什么…」听到白芍的提议,上官蝶疑惑不解,明明现在是叫不出上官墨韶,怎么要自己把小娟叫出来? 「你先把她叫出来,我有事想问她。」白芍很严肃的说着,坚持着要上官蝶叫出小娟。 上官蝶不懂为什么白芍要这么严肃的对自己说要找小娟,但也懒得问下去,只是闭上了双眼跟小娟切换身分。 白芍在旁边等着,待小娟的意识被切换出来后才开口说:「小娟吗?」 「殿下有什么要问我的?」小娟跟上官蝶的瞳孔不太一样,上官蝶意识时,瞳孔顏色是纯黑的,但换成小娟的意识时,却是染上了一点白,整体看起来有点银灰色的感觉。 「今天是第二天了,明天是第三天,但我还是叫不出上官墨韶…」白芍的话讲到一半就被小娟打断。 「我知道你没叫出上官墨韶,但是这跟你叫我出来有关係吗?」小娟疑惑的看着白芍,不理解他叫自己出来跟这事情又有什么关联性。 「你跟上官蝶用同个身体,但你们随时都可以召唤对方出来,你们是用什么原理召唤对方出来的?」白芍问出了内心想问的问题,因为他真的没有任何法子能召唤出上官墨韶。 「我跟蝶是同生的,虽然我是杀四女童献祭成花魔,但我其实并没有完全夺取了蝶的意识,平日我们两个意识都是并存的,除非有什么特殊事情不方便另一个一起决定才会让另一个先沉睡,至于我们怎么召唤对方出来的…我也不清楚,就只是一个默契吧!」小娟想了想把平日跟上官蝶的生活模式说了出来。 白芍在一旁听着,听到了杀四女童献祭后才突然想到这案子只处理到一半就给怀月她们处理了,而他自今也不知道后续,更别说对于小娟为何会在火场替自己挡一剑后死去会成花妖,甚至还救了上官蝶跟杀了四女童成花魔的这些事情… 「你跟蝶真有默契…算了别说这个了,我要问你几个重要问题,这些事情希望你能坦城告诉我。」白芍决定把召唤上官墨韶的事情先放一旁,他想了想还是先问刚刚他想到的那几个问题。 「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小娟一边斟茶一边问。 「你怎么会在火场葬身后成花妖?」白芍整理了思绪,打算把问题一件一件的问。 「你说错了,我本来就是水晶兰妖,是因为主上託付我照顾殿下你的,而你看到我在火场中被刺中身亡是看到我的人皮被刺中身亡,我本体只要脱离就好了。」小娟对于白芍的问题是摸不着头绪的,但还如实回答。 「那你什么时候救了我妹妹?」白芍继续问。 「在火灾后的三个月,上官蝶从碧山摔下去时。」小娟继续回答着。 “碧山?上官蝶干嘛去碧山?”白芍若有所思的想着,因为他要是没记错,碧山山壁陡峭危险至极,而上官蝶是一个公主,就算宫女跟太监再怎么看管不周也不可能让一个受宠公主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而就算上官蝶不听话坚持要去,也不可能只有她一人去,那么她怎么会坠崖? 「当初你救到她时,旁边有什么异常吗?」白芍想了一会,觉得问上官蝶可能她不会记得,但小娟应该还清楚着,索性就问了小娟。 「四边都是冰霜,并无他人跟着她,而周围气温冷冽外,还有杀气。」小娟回想着当出的场景,如实的告诉了白芍。 「杀气…?」白芍愣了会,他没想到上官蝶坠崖时,身为四季如春的碧山竟然会起冰霜,且还气温冷冽,甚至在上官蝶坠崖时竟然周围有杀气,那么这肯定是有妖邪鬼怪作祟,不然好端端的碧山不可能出现这种异状,而周围更不可能有杀气。 看来这些事情找就找上门,不只是要对付自己跟容家,甚至还要对付清妃他们母女。 小娟点点头继续说:「我觉得那些都是针对蝶的,因为我救走她时,有人下来查看,而且这些都穿着禁卫军的衣服。」 「禁卫军衣服!?」白芍不敢置信,他想都没想过这事情跟禁卫军有关係,若是妖邪要杀上官蝶可能是因为清妃曾是修道者一脉的血缘,这身上的血脉有染着仙气是有可能的,但皇家禁卫军怎么会下山查探?因为皇家禁卫军是效劳皇帝的,没来由伤害一个受宠公主,除非是皇帝亲自下令的。 白芍感到一阵恶寒,难不成这身体的父皇又重蹈覆辙的要把自己的亲人献祭给妖皇?以便操纵妖皇为自己做事? 「你怀疑吗?」小娟看着白芍不敢置信的样子反问,她其实也没抱多大的希望白芍会相信自己。 「不是,只是没想到会有禁卫军涉案。」白芍喝了口茶让自己平静了一下,想了会决定先把问题问完后再一併思量解决。 「你为什么挑中四女童杀害,剖心葬花,弃仙为魔?」对于这个问题,白芍是最感到疑惑的,因为白信是狐仙丧格,人品什么的都是顶端的,哪可能放纵自己手下为魔?这起不是污了他的身份? 「你知道那四个女童都被寄生的事情吗?」小娟不答反问。 「寄生?」听到这个词,换白芍满头问好了。 「那四个女童,她们都是身患恶疾命不久矣的,她们父母为了让她们活下来都跟妖邪达成协议,让他们一半的妖灵寄生在女童身上,然而这些妖邪的顶头正是妖皇。」小娟瞇着眼看白芍一下后继续说:「你们的父皇以为可以操控妖皇,只要献祭活人就好,但他没想到既为妖皇,怎甘于在他人之下,而为啥妖邪跟那四女童的父母达成协议,因为七年后那几个女孩都可以入宫选妃,可以放进入皇宫染指皇家血脉,这样就算间接掌控皇家血脉,我杀了她们就是为了避免这事情发生,但我们花妖一旦杀人了,我们就不可能为仙只能为魔,所以我才弃仙为魔,毕竟杀四人可以阻止的染指血脉远比我能不能成仙重要。」 白芍听完了小娟的话,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说不信,那他该怎么解释为什么小娟杀了四女童后不曾伤人或杀人,而且能和上官蝶共生这事情;但说信,那四女童的确是被小娟杀了,而与妖邪有没有关係这点是该如何查明证实呢? 「我知道你很怀疑我说的,但这是事实,待妖皇事情处理完成后,我可以带你去找证明。」小娟不在乎白芍相不相信自己,因为她自觉问心无愧就好,而且也有很多铁证可以说自己不是滥杀无辜就好。 「嗯…」白芍托腮看着小娟,虽然知道所有事情的答案让他内心混乱无比,但好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那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你赶紧想想怎么召唤上官墨韶出来吧!」小娟闔眼,再次跟上官蝶切换身份。 「这不是我不想召唤你哥呀,是你家殿下根本不受控制…」白芍很头疼上官墨韶的毫无回应,却没注意到上官蝶被切回来的事情。 「如果哥哥是还在的话,不可能召唤不出来,除非哥哥不愿意出来。」上官蝶一醒来就听到了白芍在抱怨上官墨韶的事情,想了想后继续说:「或许我可以帮助你召唤哥哥出来…」 「你有办法?」白芍很惊讶一个才不过十来岁的小少女竟然有办法。 「试试看吧,我也不知道。」上官蝶拉着白芍往门外走。 白芍带着满满疑惑跟上官蝶走,直到长乐宫的一处密室入口才停下来,而密室入口刚好被一幅美人图遮住,可这美人图白芍左看右看怎么觉得跟上官墨韶很像,难道是上官墨韶他…有女装癖?? “不会吧这身体的主人有这种怪癖,该不会他也是喜欢男的吧?”白芍看着美人图震惊万分,不知道该怎么直视这身体的主人上官墨韶有这种特殊癖好,而他还是个太子殿下的事情… 「你别多想了,这是哥哥的母后画像…」上官蝶看着白芍脸上那丰富的震惊表情大集合,无奈笑着解释,但她的动作却不因为她的在解释而有所停顿,很顺利的开啟了密室门扉。 开门后,应入白芍眼中的是一间特别幽暗却意外别緻典雅的房间陈设,所有的摆设都是用了上等红檜木跟紫檀木雕作而成,而床上的被褥枕头皆是用蚕丝而製,让白芍看傻眼了。 「进来吧,这里有哥哥的所有回忆,或许哥哥会在这环境下愿意出来。」上官蝶关上了密室门扉,在一旁的书桌上点上了檀香。 白芍点了点头,左顾右盼了一下这环境,在桌上发现了一本很像日志的东西,好奇的伸手过去摸,却在触摸得一瞬间意识整个模糊起来,渐渐的掉入了一片黑暗中,只有在无尽的黑暗里隐隐约约听到熟悉的那个声音:「不要碰…」 “是他…”白芍心里有数,这声音的主人正是自己日夜都在召唤的那个人─上官墨韶,但他为什么会因为自己要触碰一本日志而出来呢?难道日志里面有什么不能被知道的秘密吗? 第参十伍章 该如何面对? “你终于出来了!”白芍看着眼前的上官墨韶,对于他的出来相当惊喜。 虽然白芍自己是用上官墨韶的身体,但两个灵魂的四目相交,白芍看到上官墨韶眼神里的那份冰冷跟怨恨。 白芍她不懂他的眼神什么时后蒙上了冷意跟怨恨,因为这些日子来,都是自己独立决定所有事情的,除了那一、两次他曾出现过,但后来并没有任何属于他上官墨韶出面决定或是两人灵魂意识对换的事情发生,怎么这次他一出现就带着这么高的怨恨意念? “你为什么要答应那个人要叫我出来?”上官墨韶声音压得很低,但听得出来这是对白芍的指责愤怒。 “那个人?你怎么可以这么称呼她!?她是辛苦抚养你的养母,对你日日夜夜思念的养母,你这是什么态度!?”白芍听到上官墨韶称富察卉‘那个人’跟对自己的指责愤怒,也压抑不住情绪的凶了回去。 “辛苦抚养我?对我日日夜夜思念?你也太天真了吧?真的以为她是爱我的吗?”上官墨韶惨澹一笑,而这个惨澹一笑映入了白芍眼里很震惊。 白芍看着上官墨韶笑着哭,像是在讥讽自己一样,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似,但白芍不懂为什么上官墨韶会这样,难道他跟富察卉并不是外界看到那样的母子情深吗? 可富察卉跟自己第一次见面时,闪过脑海的那属于她和上官墨韶的记意是那么母子情深,就像是亲生母子一样,但这怎么从上官墨韶嘴里说出来的却感觉有相当大的差异,就像两人是仇人似的…难道是有什么隐情吗? “你们是不是发生过什么?”白芍鼓起勇气问上官墨韶,但却没把握上官墨韶会跟自己坦承,毕竟自己怎么算也只是个外人而已。 “你知道我母后吧?”上官墨韶撇过头反问白芍,丝毫不想跟白芍对视。 “知道。”白芍不理解为什么上官墨韶突然问起了她母后九姬的事情,虽然白芍并未亲自见过九姬,但从旁人的说词可以感觉出九姬是一位很好的女子,可却红顏薄命,错嫁他人被谋害而亡… “我母后,没死。”上官墨韶把视线转回到白芍身上,说着让白芍震惊的事情。 “你母后没死!?”白芍震惊的跟上官墨韶对看着,她对于上官墨韶这么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你想要碰的那本日志,它有个符文可以召唤我母后,我不希望清妃的女儿知道这事情,因为我母后如今会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就是那个人害的。”上官墨韶握拳,看得出在强忍怒意。 白芍不敢置信的直视着上官墨韶,她有点懵了,为什么妖皇掳走她母后九姬这个祭品,会变成清妃富察卉所害的,看来刚刚自己内心的猜测被证实了,不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养母变杀母仇人? “你方便跟我说…清妃跟你母后的事情吗?”白芍试探的问着上官墨韶,她虽然很想知道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纠葛,但是自己也没把握上官墨韶会愿意告诉自己,因为他既然可以取读到上官墨韶的记忆,怎么可能没办法得知到一点清妃富察卉与九姬的事情,除非是上官墨韶有意封藏不给自己窥探。 上官墨韶不说话,紧闭着双眼,过了一会才开口说:“你过来。” 白芍点了点头,顺着上官墨韶的话过去了他身边,只见他手抬起来,剑指点住白芍的眉心,所有刻骨铭心的记忆慢慢呈现在白芍的脑海中,每一幕的画面都让白芍身陷了痛不欲生的感觉里。 白芍清楚的了解,这些是属于上官墨韶不想给她看的记忆,是上官墨韶对于她这个陌生人保护,但她更了解,只有知道所有的一切,自己才知道该怎么走这下一步。 白芍痛哭的跪坐在这虚妄的空间中,不停的对上官墨韶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承受这么多痛苦…对不起,我还擅自决定让你跟那个人见面…” “是我召唤你过来,其实是我的不对…但我知道自己没能力可以保护我所爱的人,所以这是迫不得已情况下…但我又不想要伤害你…”上官墨韶蹲下来,抱着眼前这个一直比自己勇敢的女孩白芍,他承认是自己的无能才给她痛苦,让她离开了她原本的世界,并且强留她完成自己的遗愿,但上官墨韶他自己也清楚,自己已经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 “但我还是得请你…配合我…”白芍泪眼望着上官墨韶,语气不容他拒绝的继续说:“我需要你跟她见面,如果你真的想要保护你所爱的人,保护容家不会含冤而灭门,这就是你该做的,如果你不愿意出来,我,就让你这个身体在死一次。” 上官墨韶愣了,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他不想要面对清妃,但他也不愿意白芍带着自己的身体死去,这样容家怎么办?自己的母后该如何沉冤得雪? “只要你跟那个人再见一面,后面我自然有办法帮你解决,而且既然是她害了你母后,你就不该逃避她,让我没办法借她之手拿回太子身份,帮你母后、容家证明清白!”白芍直逼上官墨韶答应,她清楚自己要是此刻没有说服他,那么这将是一局死局。 上官墨韶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后说:“好,我答应你,见那个人,那么你…” “我会先沉睡在你的心魂里,等你跟她说完了我再出来。”白芍推开了上官墨韶,让自己的魂魄被层层黑暗包覆着,沉睡在黑暗之中。 上官墨韶看着白芍沉睡在黑暗中,望着光亮,迟迟不知道该怎么踏出这一步。 他知道自己这一步踏了出去,要见的就是自己不知道该爱该恨的清妃,她既是含辛茹苦把自己抚养长大的养母,也是害了自己生母人不人鬼不鬼的杀母仇人,她该以什么心态面对她呢? 可就如白芍说的,自己不该逃避,起码这一次他不能逃避,若是拿不回太子身份,自己的母后容九姬的冤情不可能有昭雪的一天,甚至容家将整个覆灭,他不能因为逃避害了那么多人! 上官墨韶迈出了脚步,往着光亮走去,踏出了这个自己设下的心界,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再次拿回意识主导。 淡淡的檀香弥散在一室,熟悉的梅花香混杂在其中,上官墨韶心里明白,这香味的主人是谁,他睁开眼,就看到清妃富察卉趴在了床沿上睡着。 他看着她,内心相当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她,该继续敬爱她如母?还是恨她为了自己私心而改变了所有人的命,把自己跟自己的母后、容家害得如此凄惨呢? 第参十陆章 抢来的命运 富察卉感觉到床上的动静,微微睁开眼看过去,看到了上官墨韶眼神中藏着的那份说不清的感情,内心似乎有所动摇。 「是韶儿吗?」富察卉试探着问上官墨韶,虽然在看到上官墨韶眼神中藏着的爱恨相交,她已经清楚眼前的这个他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儿子上官墨韶本人,但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上官墨韶没有说话,撇开头不想要跟富察卉对看,对于他来说,富察卉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也是生命中害他最深的人,可以说,富察卉把他上官墨韶的人生彻底摧毁殆尽却又给了他满满的怜爱。 「韶儿,我知道你恨我,但这几年,你难道感觉不到我真的把你当成亲生儿子疼爱吗?」富察卉很伤心,但她知道自己怨不得上官墨韶这般对自己,因为若不是自己那时的忌妒害了九姬,或许上官墨韶他的人生将完全的不一样。 「你是真的把我当亲生儿子疼爱,还是为了弥补你内心的亏疚?」上官墨韶强忍着内心的怨懟,语气冰冷的反问了富察卉这个问题,他真的很想知道,自己这几年因她富察卉忌妒所害而残破的人生,换得是她视若亲子,还是良心不安的弥补? 富查卉沉默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自己收养他,无庸置疑是因为良心的不安,但这几年来,她抱着他,带着他,听他叫唤自己母妃,让她渐渐有了当母亲的感觉…她不能失去他,对她富察卉来说,上官墨韶已经是自己心头肉,已经是自己生命的全部,她没办法承受失去他的痛苦,哪怕要用她的生命换他上官墨韶的一生安康福乐,她也心甘情愿。 「说啊,你告诉我,到底是弥补还是你真的把我当成你的孩子?」上官墨韶看着富察卉,咄咄逼人的问着她。 「都有…」富察卉不敢看着上官墨韶,她很怕看到他眼神中对自己的恨意,很怕自己就此就失去了他这个儿子。 「你若有把我当成你亲生儿子,那你为什么,要毁掉我的人生?」上官墨韶强忍着泪水,但泪水却不争气的自己滑落,滴落到床上也滴到富察卉的心上。 富察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她看着上官墨韶滑落的泪水,内心痛到无法形容,比被万箭穿心还要来得疼。 富察卉低下头,自己最害怕的这一天还是来了,或是应该说,这天早就来了,只是她自己不愿意承认,不愿意面对而已… 「你对我很好,但你永远都不会是我的母亲,因为就是你,摧毁我的人生,原本我该最受宠的皇上嫡长子,那个尊贵无比的储君皇太子,就是因为你,我的人生失去了一切,承受着被辱骂妖孽之子,甚至因为你,我母后,我母后的族人,容家的所有人都背负着骂名,跌入万劫不復的深渊绝望,也是因你,如今的容家深陷叛乱风波之中…生死未卜,这样的你,又有怎么资格当我的母亲!」上官墨韶躲开了富察卉想握住自己的手,他已经没办法忍受这一切,也不想再当她的那个上官墨韶。 富察卉摀着嘴低泣着,她痛到说不出一句话,但她又能怪谁,若非自己,上官墨韶确实是尊贵无比的皇太子,他会有所有人的祝福,也会有他父皇母后的爱跟照顾,而不是被流落到外,常常陷入险境之中,而容家也会是高高在上的皇亲国戚,怎么可能会深陷淤泥之中不得自拔,的确这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她没资格要上官墨韶继续爱她敬她,视她如亲娘一般。 「我不奢望你能原谅我,也不曾奢望你还能叫唤我一声母妃,我只是想要知道你可否还安好…如今已见到你,我已是心满意足,我会帮你拿回所有一切,把我从你跟你母后那里抢来的一切,一一还给你…」富察卉站了起来,她转身背对着上官墨韶,她知道无论自己的多么痛不欲生有是自己咎由自取,那么在自己尚有能力时,把欠他们母子的所有一切都还给他们,或许往后自己冥诞忌日时,在他上官墨韶的内心里,会有那么一刻想起自己,想起那几年唤着自己母妃时,那半分的幸福时刻… 上官墨韶没有说话,看着富察卉离去,他的内心很复杂,既是痛又是恨,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人生这么悲哀,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人生已跌入无尽深渊之中。 或许是那一刻到了母后的故居宫殿,被那个有着熟悉感觉的陌生女子抱着痛哭失声时...也或许是,在那个女子在自己面前破碎成光时看到那些属于女子的过去,那个看着自己刚出生就被抱走,近乎绝望痛哭的母亲… 上官墨韶不想再回忆,但自己又怎么忘记那一点一滴的画面,那是剜心之痛,他没想过自己母后遇到那么不堪且残忍的对待,更没想过自己母后尚在人间,却活得人不似人鬼不似鬼,成为被妖皇蚕食的半妖半人。 不知道坐在床上多久,上官墨韶感到无比心累,他想要闔上眼唤出白芍,却被眼前突然乍现而出的红光吸引注目光。 他疑惑的下了床,推开了门,看到红光笼罩着整个长乐殿,他愣了愣,不能理解到底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妖怪呀!!!」 「别、别!!!」 伴随着红光越来越浓郁,惨叫声不断的从长乐殿主殿那里传来,上官墨韶感到不对,赶着过去长乐殿主殿。 「保护陛下!」 「清妃朕待你不薄,你就这么对待朕吗?」 越接近长乐殿主殿,上官墨韶越感到不妙,为什么主殿有这么浓烈的妖气,甚至会听到自己父皇怒言质问富察卉呢? 在上官墨韶到了长乐殿主殿时,映入眼帘的画面却让他错愕不已,妖物丛生在富察卉四周,富察卉尖锐护指金甲就这么在上官靖俊美的脸庞上划上一道血痕,而她眸子很冷,就连身旁的上官蝶也被荆棘束缚着动弹不得,而一地的禁卫军皆残破不堪的躺在了血泊之中。 「你待我不薄是要我感谢你吗?」富察卉冷笑的继续说:「你还不是看上了我能给你找上妖皇助阵巩固你的皇位,但你忘了找上妖皇的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吗?」 富察卉让九蛇綑住了上官靖,她坐在蛇身之上,高高托起的显得尊贵无比,但尊贵之中却藏的说不出的邪魅,她舔了舔唇,轻笑的说:「妖皇那些年是因为白信仙狐之丹给了你跟那个容九姬生的孩子,而动不了容家,无法以容家为食,如今,那个孩子都不在了,你却迟迟不肯献上整个容家为祭,妖皇不满,觉得你庸俗无用,要我把你的心掏了出来当他的零嘴,再让你次子上官墨闻继位,想来很快就能吞噬整个容家了。」 「母妃不要…」上官蝶哭着求富察卉不要这样,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母妃会跟什么妖皇有关係,甚至还是因为她介绍妖皇给她父皇,才会害得自己兄长上官墨韶母后逝世。 「你疯了吗!?快点住手!!」上官墨韶看到这画面,也不顾一切的衝进来,虽然他很恨他父皇献祭掉自己的母后,但他不能狠下心见死不救,因为上官靖终究是赋予他生命的人,而就算不是为了上官靖,他也不可能放任富察卉杀人,他知道富察卉若借妖物之力杀了九五之尊,无庸置疑富察卉她将永坠无间地狱,受尽红莲业火焚尽魂魄,虽说他母后因她而死,但她对自己的养育之恩终不该忘。 富察卉看到了上官墨韶,她内心微微一动,她知道虽然上官墨韶叫不出口自己母妃,但他却敢这么奋不顾身衝进来叫自己住手,内心是还有她这么个母妃,但如今自己已经别无退路,只能这么做,让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回来,也可以让他那个父皇上官靖能稍微看重他这个皇太子… 富察卉故作无情,让九蛇用他的九蛇之尾扫过上官墨韶,并让所有妖物邪祟对上官墨韶攻击,但她知道无论如何上官墨韶都可以轻意打退,因为他体内不但有着仙狐之力,还有那个人赋予他的力量。 上官墨韶措手不及的吃了一记九蛇扫尾撞到了一旁,忍着全身像被打断骨头的疼痛抽出主殿上摆着的装饰剑,反手一击打掉了杀过来的鼠妖。 鼠妖看剑刃,惊恐大叫,却是被活生生斩成两段,而所有妖物看到了那把装饰剑都露出了相当惊恐的神情,像是见到战神一般忌惮不敢前行。 「废物,杀个人都不敢吗?」富察卉跳下来,斥责着妖物们。 「卉姑娘,那把剑是清魂剑,谁敢跟那东西打,哪可是世上属一属二最强的斩妖剑耶…」九尾狐妖站在富察卉身后,战战兢兢的继续说:「而他身上有容家古神血脉跟皇家血统的气息,那剑在他手上威力是加倍的耶!」 上官靖听到九尾狐妖这么说,勉强的看向了上官墨韶的方向,他很错愕,眼前那个持剑的少年竟是自己在两年前已经葬身火海的儿子,他不敢相信他竟然没死,那么当初那具狐尸…难道不是妖皇掳走了上官墨韶他后丢下的假象吗? 上官墨韶虽然持剑,但却感到体力不支,完全无法适应这剑上的力量,眼前的画面对他来说越来越模糊。 “不行…上官墨韶你不能在这刻倒下,若不能阻止,不但皇室会大乱,富察卉…”上官墨韶在内心叨唸着,却依然抵挡不住眼前慢慢散开的一片黑暗。 「你们不看看他快不行了吗?」富察卉慢慢走过来,语气听似喜悦,却难掩担心,但她知道现在自己没办法停下这齣戏,她只能演下去,不过她却相信这齣戏的结局自己会很满意。 白芍慢慢睁开眼,看到眼前的一群妖物跟走过来的富察卉,换他愣住了。 自己跟上官墨韶不过才稍微调换,怎么出现在这么诡异的环境中,难道是富察卉知道事情已经东窗事发,要杀上官墨韶跟自己灭口吗? 富察卉从白芍眼中读出此刻这个身体已不是上官墨韶,她闭上眼,嘴里喃喃自语唸着一段白芍听不懂的咒语,随后白芍手中的剑像有灵性一般动了起来,却拖着白芍往富察卉那刺过去,白芍慌乱的想要制止,却根本没办法阻止剑指的方向,这剑就这么冰冷的刺入了富察卉的胸口。 白芍看着剑刺穿了富察卉,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抱着往自己这倒的富察卉,手忙脚乱的想要给富察卉止血治疗。 「母妃!!」上官蝶叫着富察卉,但却依然动弹不得,她不懂为什么她最敬爱的兄长上官墨韶要杀自己最深爱的母妃。 眾妖物看到富察卉被刺穿,吓得鸡飞狗跳,争先恐后的消失,像是怕下一刻自己也会落得富察卉那个下场。 「别治了…」富察卉靠在白芍的身上,虚弱的继续说:「这个结局是我自己选择的…我欠他的…他们母子的…」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很感谢你….再次让我看到我的韶儿…往后…拜託你了…」富察卉慢慢闔上眼,带着笑意嚥下了最后一口气。 「母妃、母妃!」在富察卉嚥下最后一口气后,所有束缚跟綑绑也皆一一消失,上官蝶飞奔的跑来跪在了富察卉身边,痛哭失声。 白芍不知道这刻他该说什么,因为他完全不知道剑怎么会自己动,而为什么富察卉会说这是她自己选择的结局。 「陛下!臣等救驾来迟。」后面的禁卫军陆续赶来长乐殿主殿,纷纷向上官靖下跪请罪。 「传朕旨令,宣降魔司等人入宫。」上官靖很冷的下令,眼神冷扫过富察卉一眼后,继续说:「再传朕一道旨令,朕与纯贞皇后嫡长子上官墨韶,歷劫未死,如今已归还,择日再办一次立储,另外撤走容家看守军队,无罪释放容沁跟容家一干人等,因为朕刚刚已经知道是谁想谋朝篡位。」 白芍听到上官靖的御旨,感到相当讽刺,因为眼前这个男人为了皇位不惜牺牲发妻,弃自己亲骨肉于不顾,如今只是因为眾妖退散保了一命就认了自己这个形同被流放的儿子,甚至释放容家判容家无罪,这到底是怎样的心态,可以让这个人把周围的亲人都这般利用的彻底。 上官蝶推开了白芍,抱着富察卉痛哭,她对上官墨韶现在只剩下怨恨,就算自己感觉得出来,自己母妃对他们母子可能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但自己的母妃…爱他更胜自己的生命,那为什么他就这么残忍的杀了她,难道就没有半点母子情分吗? 白芍被推开,他内心却感到一阵撕裂的痛苦,泪水不由自主的滑落,他伸手想要再次握住富察卉,但却停在半空中。 “是你吗?上官墨韶…你在后悔吗?”白芍收回了手,摀着自己的胸口问着,他感觉得出来这是上官墨韶的感受。 但他却不知道为什么结局会是这样,他们母子相见却得有一死… 「还有一件事情,看住长乐公主上官蝶,不准她离开长乐殿半步。」上官靖走出长乐殿主殿,冷冷的交代了最后一件事情。 白芍愣了看向上官靖,他无法想像身为父亲的他,竟然对自己女儿下这么一道残忍无比的命令,是把她当犯人吗? 白芍内心越来越厌恶这个上官靖,他也很替上官墨韶跟上官蝶他们有这样一个父亲感到悲哀,因为这个人,只会以自己为主,其他人的死活并不重要,就算身上流着他的血也是一样,只会是他称帝的人生中,一颗随时可以拋弃的棋子。 第参十柒章 太子回朝 太子归朝,朝野上下皆无一人可以接受这事实,毕竟在他们的记忆里,太子上官墨韶早于两年前的那场太子府祝融意外中薨逝,怎么可能逝者会平白无故的活过来,还在清妃妖祟作乱事件中救了当今圣上上官靖,这一切未免太巧合了吧? 但如果太子上官墨韶没有死于那场意外之中,又为何人不回宫,平白无故的失踪了整整两年?而这两年间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人又去了哪里?又为何会挑在这次妖祟作乱出来? 而大家也知道,太子上官墨韶是养于清妃膝下的,但他却在这次事件中杀了清妃,这其中肯定有问题,可就算问题再多,谁也不敢有异议,因为谁都不敢僭越直諫,免得误触上官靖这位圣上的逆鳞。 迎接太子回朝的仪式很快就举行了,丝毫没有受到清妃事件影响,朝野大臣纷纷送上贺礼,可白芍的心里头却丝毫未感半点欢愉,反而一直承受着不间断的悲痛。 白芍知道是上官墨韶在懊悔痛苦,但在多的悲痛也是唤不回清妃的命,唯有好好活下去,把事情都查清楚才对,多馀的痛苦是没必要的。 白芍换上了太子服饰,慵懒趴在桌子点着贺礼,朝野大臣送来的无一不是人蔘灵芝、琥珀白玉等这些寻常的世家子弟会送的礼品,说真的白芍应该感到奇特兴奋,毕竟自己以前在21世纪出生的家庭顶多就是小康而已,根本不可能看到这么多罕见的药材跟贵重玉雕製品,可偏偏白芍就是不感兴趣,或许是因上官墨韶他身为皇家子弟,这些东西早就看腻了,间接影响了白芍的感觉。 「殿下,国师慎大人来访。」宫女走过来向白芍稟报。 「让他进来,还有叫几个人过来把这些东西放到仓库里。」白芍听到了慎梓胤过来,起了身拍了拍衣服过去接见,因为他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他。 一出房门到了东宫大殿,慎梓胤跟慎怀月便在大殿等着,但两人的脸色都很凝重。 「参见殿下。」梓胤拉着怀月向白芍行礼。 「免礼,平身吧。」白芍走了出来挥了挥手让两人平身,然后一声令下让宫女跟太监都下去,才领着梓胤跟怀月到大殿后面的小厅。 「你知道清妃走了吧?」白芍斟茶给梓胤跟怀月后才继续说:「还是我亲手杀了她。」 「人不是你杀的,她是自杀的。」梓胤凝重的眼神看着白芍,非常肯定的继续说:「刚刚来你这里前我跟怀月已经去检查过她的尸体,她死于清魂剑下,清魂剑是她的专用武器,当年我师父他父亲给她时,已经认主了,不可能弒主,除非她对它下令。」 白芍听到这里愣了愣,他不懂为何清妃会对清魂剑下令杀了她,到底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跟爹调查了清妃所居住的长乐殿,在她的寝宫的密室内找到了百妖书,代表她与百妖有签定契约,怕这是妖皇赋予她的权力,所以她会自杀主要是为了震住百妖书内与她签定契约的妖邪,让祂们认为你不可侵犯,另外我们想你父皇,也就是当今陛下能与妖皇有关联十成九与她有关係。」怀月把百妖书拿出来给白芍看,而百妖书的顏色越来越淡薄。 「竟然她与百妖、妖皇有关係,要掌控我父皇轻而易举,她又何必自杀来让妖惧怕我,这岂不是多此一举?」白芍真心不懂,清妃富察卉拥有这么强大的后山,何必做这种事情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 「应该是为了让你光明正大的回朝,另外可能同你母后容九姬有关。」梓胤把富察卉的日志拿了出来,翻到了其中一页给白芍看。 这页上面没什么奇特的,但却有这很关键的几个字。 「容九姬没死?」白芍虽然知道容九姬可能没死,但从富察卉的日志中看到很是震惊,因为富察卉与妖皇有关联,容九姬是否还活在这世上,怕只有她知道,既然她这么写,就代表容九姬真的还在人间。 「应该没死,但具体她在哪,怕还要调查一番。」梓胤闔上了日志,很严肃的继续跟白芍说:「九姬事情我们会调查,倒是你现在以太子身分回朝,要自己小心点,当年妖皇对你母后下手,想必会对你下手。」 「我知道,不过现在我以太子身分回朝,没办法去看容卫,麻烦你帮我跟容卫转告,容沁没事,已经恢復丞相身分了。」白芍并不担心自己的事情,对他来说兵来将挡,水来就土淹,其实没什么过不了的关,他倒是比较掛心容卫。 白芍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越来越在乎容卫,而这在乎的感觉不是出自上官墨韶的影响,而是他自己的感觉,难道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爱上了这个特别的女孩,比上官墨韶他本人还爱她吗? 「她已经收到消息了,昨天我们是一起回来的,只是她先回去看容沁而已。」梓胤淡笑,他看得出来白芍心里在想什么,也知道白芍很喜欢容卫。 「嗯…那就好。」白芍听到容卫已经回去丞相府,内心是有那么一点失落,但他并没有透露给梓胤他们知道,但他根本没想到梓胤早就看穿了。 「她说她明天在进宫,因为陛下传召她哥跟她进宫议事,到时候她会找时间过来。」梓胤笑了笑,把容卫託自己说的话告诉了白芍。 「真的?」白芍听道梓胤这么说,心情好了许多,甚至有点小雀跃。 「真的,不过我不知道他们要议事多久,所以不能跟你说她什么时后会过来。」梓胤喝了口茶,看了看身边的怀月脸上些许不悦的表情说着。 慎梓胤觉得他这个当爹的真的很难做人,一方面是故人的女儿一方面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可偏这两个都爱上了同一个男人,他真心觉得义气跟父爱真的很难两全。 「她什么时候来都可以,因为我一整天都待在东宫,虽然父皇是没规定我不能到处走,但皇宫太大了,我走一走都容易走迷糊,索性就不出去了。」白芍并不在意容卫什么时候来,因为只要她要来,就算要他等她一整天,他都愿意。 「好了爹,我们该办事了,陛下不是要我们查妖祟事情,我们继续在东宫打扰太子殿下不太好吧?」怀月不想听到白芍多么期待容卫过来,但自己也不想让白芍知道自己心里想什么,便找了个理由拉着梓胤要离开。 「嗯,那我们走吧!」梓胤他听得出女儿怀月的弦外之音,便同意了怀月的要求,带着怀月向白芍行礼后退下。 白芍让宫女过来送他们两位离开,随后便去翻阅太子的一堆公文,他看得头很疼,不是因为上面的字跡是小篆大篆之类,而是上面的一堆文言文让他很难理解古人想法,他不懂明明一句简单的话就可以阐诉的事情,为什么要多一堆没必要的语助词,是不是觉得他这个太子太间了,用这些赘词文言文来浪费他的时间啊? 第参十捌章 太子选妃 天尚未亮,连半点微光都尚未透出之时,白芍就被宫女唤醒,因为早朝是在寅时一刻开始,而白芍压根不知道太子这么辛苦,得在丑时七刻就起床梳洗整理,上朝开会。 但其实他更不知道,以前上官墨韶也没上朝过,而他得上朝不是因为他是太子缘故,而是为了提防妖祟来乱危及到他那个好父皇的性命,所以他得上朝开会,但这些他不可能知道的,上官靖不可能给他知道这些的。 白芍打了个呵欠,尚有几分睡意,但他知道现在根本不可能回去睡,只能无奈的跟着引路宫女走到大殿,再随着侍臣司仪到太子的位子站着等候皇帝到来。 上官靖很快就来,但白芍却快要睡着,但好加在旁边的太子太傅于津稍微提点了一下白芍,并没让他彻底睡着。 眾臣行礼,上官靖赐平身后,诸臣纷纷匯稟个地区事情,待所有事情都上报完毕后准备退朝时,各部尚书却异口同声的向上官靖进諫一件事情。 「陛下,太子殿下已经回朝尚有段时间,而殿下他本在两年前就要选妃了,是不是该给陛下立太子妃了?」礼部尚书文绍华领头先向上官靖进言。 「文大人说的很有道理,陛下,二皇子殿下都已经立了皇子妃,没道理太子殿下没有立妃吧!毕竟长幼有序,太子殿下为陛下您的皇长子,若非当年一场意外怎么可能如今尚未立太子妃。」兵部尚书武玦皆连跟着说。 上官靖扫视一眼六部尚书后,沉思了一下看向了容沁,开口问:「容爱卿,你觉得六位爱卿提的事情,你看法如何?」 「陛下您自己决定就好,微臣不敢议论这等大事。」容沁低下头像上官靖行礼拒答,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妹妹容卫与上官墨韶早已私订终身,但太子婚事岂事他可以左右的,何况他妹妹容卫尚是女扮男装,也不可能入宫选妃,那自己怎么说都不对。 「容爱卿,他母后为你父亲容衷的妹妹,他母后如今不在,我想问她也没办法,而你容家为她母后的娘家,所以我想知道你怎么看法。」上官靖认真的看着容沁,似乎想要容沁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 容沁不知该怎么回答,若是答太子该选妃,那么自己的妹妹容卫岂不伤心,但若说不该选妃,又该给什么理由才能让皇帝满意? 「父皇,恕儿臣多嘴,太子妃是要给我当娘子的,你都问别人是要做什么?问也该问我吧?」白芍听到大家说起自己的婚事,内心一把火陌名其妙烧了起来,他也不管上官靖是皇帝这事情,直接开口就懟了他。 当然他这个举动让眾臣都愣了,因为眾臣对于上官墨韶这个太子殿下记忆,就是一个特别柔弱怕事、身体差的男生,这回怎么敢公然懟上官靖这位喜怒无常的皇帝,是不怕被废了太子吗? 上官靖听到了白芍突然开口懟了自己也是错愕,因为就他自己对这个不是很亲的亲生儿子了解,他不敢这么对自己说话,怎么现在会感公然对自己这么说,而且其实他也觉得他这个儿子一回来整个性子都变了,但就说不出变了什么,但他与九姬同出一辙的双眼,让他不容怀疑他是自己跟九姬的儿子,而且自己现在生命安全都系在他身上,老实说也不敢去严惩他顶撞君威这条罪罚。 「殿下您怎么可以这样对陛下说话…」于津担心的斥责着白芍,深怕他惹怒上官靖。 「我说得难不成没道理吗?说句难听的,太子妃是选给我的,他们一群外臣给我议论什么?我有说我要选吗?既然我都没想选了他们多嘴什么?」白芍微怒的眼神扫过六部尚书后继续说:「而且一群人联手上諫,岂不是给我父皇压力,请问一下,到底谁是君谁是臣?现在还由得他们来压我父皇给我挑娘子?到底谁触犯了天威,谁比较没道理?」 听到白芍这么说眾臣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任谁都没想到白芍说话这么火辣直接,甚至巧言善辩,弄得他们眾臣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上官靖看着白芍,虽然对于他突然开口懟了自己很是不悦,但听到他接着懟了眾臣,上官靖内心不知怎么有点欣慰,或许是觉得这个孩子跟自己越来越像,也或是觉得他真的长大了… 「太子殿下,可是您今年都十之有八,歷朝规矩,太子选妃为十六岁,您都晚了两年…不该再拖了…」吏部尚书史耀宗想要扳回一城,直接搬出古训要劝服白芍。 「反正我都晚了两年,再拖几年也没差吧?而且我才不要娶一个我根本不爱的女人,我要娶也要娶我爱的女子,所以你不用拿那些古训压我,若觉得我不娶不立妃不配当太子,你跟我父皇说,把我贬为庶民,放我出宫,我也能接受。」白芍又是一呛,呛到眾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谁都没想到白芍根本不屑太子之位,寧愿被贬为庶人也不愿选妃。 「韶儿你说得很有道理,父皇我也觉得你的婚姻大事不该随意决定,但选妃一事父皇是觉得是该选了,要不你告诉父皇我你看上了哪户的女子,父皇我把她赐婚给你如何?」上官靖听到白芍不怕死的言论,他怕在不顺他意他就真的离宫,反正选个太子妃,也不见得要公开选,若他有心上人,直接赐婚了,也不失一桩美谈,甚至还可以拉拢他这个儿子的心,可不是两全其美。 「我喜欢的人吗?」白芍看向了容沁,当然他是想说容沁的妹妹容卫,但自己知道目前所有人都认为容卫是男孩子,谁会同意他娶容卫这事情,何况自己也答应容卫等到容九姬事情查得水落石出,才会去容家,风光迎娶她入门。 但他看着容沁这个举动让人都误会了,认为他想要娶容沁,纷纷议论起来的说:「太子殿下,万万不可,您是太子殿下,陛下的皇太子,怎么可以想娶容大人。」 容沁无言以对,他知道白芍看自己不是想娶自己,是想娶自己的妹妹容卫,但这群大臣却这么误解了白芍的想法,而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怕越解释越黑。 「韶儿,我是不反对你要娶平民百姓或是青楼女子,但你要娶个男生我…」上官靖也误解了白芍想娶容沁,虽然自己是同意他选任何一个女子,但要是他想选的男子,他不是可能同意的,毕竟这是有损皇顏的。 「谁说我要娶男的,我才不会想娶容大人,我只是知道容大人有个妹妹,我的心上人,就是容家千金。」白芍听到他们都误会了,为了解释不小心说出来,把自己心上人是容卫的事情说了出来。 「容家千金?」文绍华疑惑的看着容沁。 「容家不是只有两位公子,只有容沁大人与其弟容卫,哪来的千金?」武玦质疑的反问。 「啟稟陛下,微臣乃与容家为世交,容家确实有千金,容衷膝下并非二子,是一子一女。」慎梓胤看情况都要失控了,直接进一步进言。 「一子一女?」上官靖有些听糊涂了,毕竟谁都知容家二子一文一武,哪来一女? 「请陛下恕微臣欺君之罪,当年为父怕太子殿下年幼易遇险,让微臣之妹容蔚晴改名为容卫,以女扮男装之身方便保护太子殿下…」容沁跪下来向上官靖请罪,虽然他不知道上官靖可否会治自己欺君之罪,但若能因此成全了自己那个命苦妹妹容卫一生幸福,就算自己被判死,也心甘情愿。 当容沁跪下来,坦言容卫为女子之身时,朝野一片譁然,任谁也没想过英气焕发的容卫乃为一介巾幗,甚至为太子殿下的心上人。 「你说容卫为女子,那么…让她换上女装上来晋见。」上官靖虽然很震惊,但碍于白芍只愿娶她为妻,自己就算不想同意也得同意,但自己得先确认她是否为女子,若是,变同意这桩婚事。 宫女听到上官靖的交付,向上官靖行礼后便退下,带着容卫下去换上女子妆容衣裙后才带着容卫回来殿上。 「民女容卫,参见陛下。」换上女装后的容卫,肤白若雪,唇红齿白,略施胭脂水粉变显得清新脱俗,宛若仙女下凡,美不胜收。 白芍看着容卫,心里又是一阵一阵的小鹿乱撞,说真的白芍是觉得容卫美,但没想过容卫真正容貌乃为国色天香,甚至一举一动都柔情似水,跟她平常那个男扮女装还兇悍无比根本差得南辕北辙。 「好好好,韶儿你真得很有眼光,父皇很是喜欢这个儿媳妇,无论姿色跟气质,与当年你母后有七分像。」上官靖很满意的笑了笑继续说:「容爱卿,你先起来,朕懂你们容家一片忠心,这欺君之罪朕就不予追究,但你家这个妹妹,朕要她嫁予朕的太子,你应该部会反对吧?」 「家妹能得太子青睞为七世之幸,微臣岂会反对,微臣谢主隆恩都来不及了。」容沁起身,看向上官靖同意了容卫与白芍的婚事,内心很是喜悦,因为他知道妹妹终于得到她的幸福。 「陛下,据我了解,容卫年长太子五岁有馀,这不太好吧?万一生不出皇嗣…」文绍华又一次反对,他觉得容卫长白芍太多岁了,并不适合为太子妃,但其实这也是藉口,毕竟他家有女,他才不会希望容家又出个太子妃,往后又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这样他们文家什么可以权倾朝野,因为就算往后他家女儿能得太子青眼诞下皇子,太子登基了,顶多就一个贵妃,贵妃怎么跟皇后比,贵妃生的庶子又怎么能跟皇后生的嫡子比,他是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谁说容卫没办法给我生下子嗣?」听到文绍华因为这点反对,白芍相当生气,他以前在自己的21世纪里的世界可是法医正照通过的,医学上女子得45岁才可能因为更年期而不孕,而容卫现在才23岁,就算要她生一对篮球队都嘛不是问题,所以对于他种反对言论,白芍不但不信也很是不爽。 「容卫她有习武,身体一像都很好,别说给我生一个子嗣,生十个都不成问题,倒是你各种反对是在反对什么?」白芍离开太子的位子,直接下去懟了文绍华,可以说只差没揍了文韶华。 「你在胡说什么…谁要给你生十个…」容卫脸红得不敢看,她没想到白芍说话这么直接,还在大殿上说。 文绍华看着白芍气势汹汹得走到自己面前来,也是怕了,他没想过当年的太子殿下如今是如此威严无比,不容许别人在他面前说个“不”字,根本是惹不起的。 「朕觉得能不能生不是重点,重点是韶儿喜欢就好了,既然韶儿喜欢她,就算不能生又如何,反正可以再给韶儿立侧妃,侧妃所生的子嗣亦可以过继给太子妃,所以能不能生不是问题,是韶儿喜不喜欢是问题。」上官靖保持着一副慈父面容说着,随后让人拟了一道圣旨,给白芍跟容卫赐婚了,并让太史下去择日,而由太常卿下去操办婚宴。 在太子妃人选决定后便退朝,容沁被上官靖叫去尚书房议事,而容卫本来是要回丞相府,却被白芍叫住,因为白芍真的很想她,有很多话想跟她说,但碍于礼节不符,两人只能去御花园走走,等容沁议事出来后,容卫才同容沁离开。 第参十玖章 大婚前夕 循着古礼,白芍希望能给容卫最好的一切,所以就算上官靖已经将容卫赐婚给白芍,白芍一样依照民间习俗把大订小订、聘金聘礼都送上了容府,对容卫的真心表露无遗,虽然容卫是觉得这些文定跟婚礼的习俗是挺繁杂的,但她内心是欢喜的,说真的容卫没想过白芍对自己的心意是这般至深至切。 上官靖看着白芍给容家送上的大订小订、聘金聘礼时,他想到了当初他当初求娶九姬的场景,虽然自己当初娶九姬是奉了母亲的懿旨去求娶九姬,但自己并非不曾爱过九姬,或许是因为九姬对于自己的态度冷淡,让自己的恼怒,亲手把自己真心爱过的女人推入了无边深渊,若当初自己选择并非权力的稳固,用心疼爱九姬、感动九姬,会不会其实自己现在也会跟白芍一样幸福,而不是除了权力,什么都没有了… 容卫看着宫里给自己送来的凤冠霞帔,红底绣着金线,线上的纹路针针细腻,看得出绣娘们的用心,但其实自己比较希望能穿上母亲生前时给自己缝的嫁衣,但嫁入皇宫,嫁给太子的自己,应该是不太可能穿上母亲用尽生命最后的烛火缝製的嫁衣吧… 「妹妹。」容沁推开门,看到容卫看着送来的凤冠霞帔,脸色藏着一丝悲伤,看得出是想到不能着母亲製成的嫁衣而难过,于是便说:「如果你真的想要穿母亲给你缝的嫁衣,不是在这里暗自难过,去找太子殿下说说吧!让他去跟陛下再求个恩典给你。」 容卫摇了摇头,收起了送来的凤冠霞帔,她知道她去跟白芍说,白芍肯定会想办法给自己穿上母亲缝製的嫁衣,但这也是会坏了皇家的规矩,无疑是给白芍添堵,若是因为自己一点点的私慾造成了白芍的困扰,甚至让白芍好不容易得到的上官靖宠爱与信任被破坏了,那自己的姑姑九姬的冤情调查起来会受阻,不如就这样顺了皇家的规矩,而容卫也相信,就算自己没能穿上母亲缝製的嫁衣,母亲也会祝福自己的… 容沁看得出容卫心里想什么,也知道容卫有她的顾虑,便不再跟她说这求恩典的事情,但还是有件事要跟容卫谈,于是便坐到椅子上对容卫说:「你现在已经恢復女孩家的身分了,你有没有想过改回本名?」 「改回本名吗…?」容卫的思绪拉到了小时后,当初自己才五岁时,那个曾经属于自己的女孩子名子“容蔚晴”,可这几年自己早就捨去了那个本属于自己的名子那么多年了,有必要改回来吗? 「你是墨韶的娘子,亦是当今的太子妃,老用男孩子的名子,墨韶这个太子怕被误会是有龙阳之癖的,所以你要不改回来吧?以容蔚晴这个属于你的名子出嫁吧!」容沁看着容卫,其实他早就想要让她改回本名,但一直碍于保护太子的这件事上面,容沁迟迟没让容卫找回自我,如今有机会了,容沁希望她回到当初的那个她。 「哥哥说得是,那么就改回来吧…」容卫看着容沁,觉得幸福来得她猝不及防,可她很享受,希望这份幸福可以永远的持续下去,但她也知道,白芍是太子,有朝一日也会登基成为皇帝,那么那时候的他,可否能给自己跟现在一样的幸福?她不知道,但她却愿意为了他去赌一次,赌一个永远幸福的机会。 容沁听到了容卫同意改回来后,就让容卫好好休息,毕竟大婚日期就在几日后,而容沁他知道,容卫以后可能没办法像现在这么悠间的在房间里独处,她以后是太子妃,甚至是未来的皇后,要忙的事可多了,所以就不继续佔据她的时间,让她可以多多享受这一时半刻的清间。 容沁走后,容卫翻了翻几本书后就入睡了,但她一直都睡不好,感觉有什么东西重重的压在自己的心上,她说不出来为什么,而往后这几日她都如此,弄得她有点精神不济。 可容卫却不知道,除了她有这种感觉外,白芍也有这种感觉。 白芍看着内务府送来的太子婚礼朝服,其实内心是沉重的,并不是因为对婚礼的紧张,而是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安感在心头縈绕着。 为了解决内心这奇怪的不安感,白芍特意传召了慎梓胤,而慎梓胤也在处理完降魔司一堆杂事后到了东宫见白芍。 「怎么突然传召我了?」慎梓胤一进东宫便开门见山问了白芍。 「你不打算先做个行礼样子再问吗?」看着四周用错愕甚至愤怒眼神看着慎梓胤的太监宫女们,白芍还是好心提醒了一下慎梓胤,毕竟他可不保证慎梓胤没行礼甚至用开门见山的语气问自己问题的这两个举动,会不会被这些太监宫女打小报告到上官靖那里。 听完了白芍的提醒,慎梓胤也有意识到这些宫女太监如熊熊烈火般注视的目光,连忙向白芍行礼说:「微臣慎梓胤,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白芍让慎梓胤平身后,就示意慎梓胤到里面谈。 慎梓胤点了点头跟上去,只见到了东宫大殿的后面小厅房后,白芍就把门锁上,走向了慎梓胤。 看到白芍这举动,慎梓胤有点警戒的看着白芍,并且脱口而出说:「我可对男的没兴趣…」 「我也是好不好,你是想到哪里去了?」白芍坐到旁边的檀木椅上,白眼了一下慎梓胤。 可白芍白眼了慎梓胤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他现在心里满满都是容卫,哪可能对别人有兴趣,所以慎梓胤这么想自己难免让他有点不爽。 「是你一直往我这里走让我误解的。」慎梓胤见白芍坐在一旁斟茶,便也安心的坐下来继续问:「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你会卜卦吗?」白芍没有回答慎梓胤的问题,反而问了他问题。 「会,你问这个做什么?」慎梓胤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白芍要问自己会不会卜卦。 「那你可以帮我卜一卦吗?」白芍对慎梓胤提出了替自己卜卦的要求。 「为什么?」慎梓胤疑惑的看着白芍。 他不懂白芍为什么要提出卜卦的要求,但他却也得不到白芍的回答,只能答应给白芍卜一卦。 慎梓胤拿出了卜卦书,唸着咒语,书页飞奔的翻过一页又一页,直到第四百四十四页才停下来,而翻到这一页,慎梓胤也愣了,因为这一页在当年他给容九姬占卜生產可否顺利时出现过一次,如今在这次占卜白芍时又出现了,难道是要出什么事情吗? 「怎么吗?」白芍看到慎梓胤脸色从愣住转为凝重,内心也感到不妙。 难道自己会如此不安是有事情要发生吗?白芍不知道,他原本是想要藉由慎梓胤占卜的答案还平静自己的心,可看来应该是不可能了,因为慎梓胤的脸色越来越是凝重。 「没事的,我能摆平,你好好准备婚礼吧!」慎梓胤安抚白芍,要他安心,因为他不希望白芍在大喜之时有半分不安跟凝重。 当白芍正想要追问时,慎梓胤就起身告退,完全不让白芍追问,而他也一边离开东宫一边想着要怎么解决这页的预言:“生离死别,阴阳两隔”,毕竟当年他没救到九姬,现在无论如何,他不容许,也不准这种事情再发生,就算要他逆天改命,他也不会犹豫半分,他现在只想要改变这局,让白芍跟容卫可以真正的幸福,让他那两位情同手足的朋友容衷跟容九姬在九泉之下能安息! 第肆拾章 劫婚〈上〉渗透 大婚之日很快就要到了,而这夜白芍却是彻夜难眠。 白芍凝望着夜晚皎洁的满月,内心的不安却随之增加,然而不是因为翌日就要迎娶容卫过门太过兴奋的忐忑不安,而是有种感觉,感觉这一切都是暴风雨前的寧静,像是有什么事情在酝酿,正在等待出来时机的那种不安与担忧。 这夜宫女们很快就熄了灯,因为翌日仪式的时间相当早,上官靖有特意下令让白芍好好休息,所以宫女们把晚膳收下后便把明灯熄了,点了微亮的小烛火,并且纷纷退出了东宫不打扰白芍休息,可偏偏白芍这夜跟本无法入眠,只能靠着窗边剪烛。 剪了一夜的烛火,白芍一早的脸色其实不怎么好看,带着些许的憔悴,宫女们不解为什么白芍脸色会如此不好,但也不方便询问,只能默默的各作各的差事。 白芍随着沐浴的宫女去了浴池,他褪去了一身便服后就下去了沐浴,当他闭眼的一瞬间,空气漫着一种冷意,有个冰冷的触感抚过了他的脸庞,白芍蹙眉,缓慢睁开了双眼,只见一个綰着凤髻,约莫十六、七岁,穿着极度雍容华贵的苍白女子用着她那锋利的护甲抚过白芍的脸庞,她眼神里充满着爱怜。 白芍倒吸一口气,原本想要往后退,却惊觉自己压根动不了,只能任凭这苍白女子为所欲为,可只见苍白女子闔目的剎那一滴泪滑落,在白芍脸上留下一吻后就消散,空气也随之慢慢回温着,还飘散着热水中的氤氳气息,白芍愣了愣,他不懂那个苍白女子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东宫,甚至在他面前掉泪,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宫女们似乎都没看到刚刚的异状,还是顺序的送上沐浴用品跟衣饰,难道刚刚那个画面只有自己看得到吗?白芍内心充满着疑问。 「太子殿下,我们来帮您更衣。」宫女依序着进来,先是由负责浴袍的宫女拿过浴袍给白芍穿上,然后在移步到更衣间进行下一步动作。 白芍看着宫女们忙着自己的衣装跟发饰,丝毫没有一丝异状的事情感到不解,难道是刚刚自己一夜没睡太累了出现错觉吗?白芍若有所思的坐在镜台前让侍发宫女梳理长发,别上新婚专用的发饰,一点喜悦感觉都没有,反而是越来越担心,深怕这场婚礼会出现状况。 「殿下,您也笑一个吧!今天可是您的大喜之日,殿下不是与太子妃娘娘情投意合,怎么现在愁眉苦脸的?」侍发宫女看着白芍脸上没有一丝喜悦,反而是一脸愁容,便劝了劝白芍。 「可能是我太紧张了…」白芍不知道该怎么跟宫女说他现在的心情,只能强顏欢笑的带过去,闭上眼让宫女们完成最后的步骤。 「殿下,时辰到了,该去接太子妃了。」司礼太监进去向白芍稟报时辰,让白芍准备啟程。 白芍点了点头,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一眼,虽然平常是觉得上官墨韶这身体的容貌长得是不错,但没想到经过梳理后也是惊艳一方,不过这也很正常,毕竟他那个无情无意的皇帝亲爹长得也不逊色,怎么可能上官墨韶会长不好看,但上官墨韶的眉目没有很相似上官靖,或许是因为遗传了他母后容九姬吧?不过其实白芍也不是很清楚九姬长得如何,但应该是长得满清秀的,因为上官墨韶眉目间有一丝不寻常的清秀,这绝对不可能是遗传上官靖的! 待宫女们梳理好,白芍起身离开了东宫,虽然迎娶时辰未到但白芍依然离开东宫,他想趁着迎娶前去一趟长乐宫。 因为富察卉祸乱一事,长乐宫儼然已成了冷宫,原本受尽宠爱的长乐公主上官蝶被软禁在长乐宫内,失去了所有的荣宠,而富察卉虽然有给上官靖诞下上官蝶、抚养上官墨韶成人,但她因为祸乱已被废掉了妃位不得入宗祀,遗骸也由慎梓胤他们带走,虽然慎梓胤同白芍说过,富察卉他已好好安葬,可白芍认为富察卉魂魄应该没能离开长乐宫,所以想到长乐宫给富察卉看看自己准备娶亲的样子,以了富察卉身为一个母亲最大的心愿。 到了长乐宫外,沐倾正从长乐宫出来,他笑笑的看着白芍,衣装有些不整,这让白芍内心一惊,蹙眉看着沐倾严肃的问:「你怎么在这里?」 「太子殿下今日不是大喜之日,怎么也会在这里?」沐倾没有正面回答白芍的问题,反而略带讽刺意味的反问着白芍。 「这是我楚安的皇宫,我身为楚安的皇太子,要去哪有需要你管吗?」白芍狠狠的瞪着沐倾,对沐倾从长乐宫出来还衣装不整的样子,他不但惊还很担心上官蝶。 「是是是,你可是尊贵的太子殿下,我这么问是失礼,但你一人来,不也可疑吗?别忘了这里可是长乐宫,现在算来应该是你们禁地,你一个准新郎来这里好吗?」沐倾整了整衣装,语调不疾不徐还带着几分威胁,似乎想要激怒白芍。 可白芍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当然听得出沐倾有意激怒自己,虽然担心着长乐宫内上官蝶安危,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闯进去或是跟沐倾打起来的最佳时机,毕竟自己也是偷偷来的,被发现也不好,所以先行离开到沐倾看不到的地方利用千里传讯通知慎梓胤过来处理。 沐倾看着白芍离开后,眼睛微睬,抿了抿唇回去长乐宫,而身后的九尾若隐若现。 慎梓胤接到了白芍的讯息,迟疑着上官蝶一向都拒以外人进入长乐宫,怎么会让沐倾进入长乐宫,而且现在她还被她那个无情无义、无血无泪的父皇上官靖软禁着,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面损坏自身清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慎梓胤来到了长乐宫,察觉到异常的妖气,难道是那个水晶兰姬小娟散发出来的吗? 慎梓胤警戒的走进去长乐宫,四周都瀰漫着死亡气息,像是乱葬岗一样縈绕着散不去的怨气,这让慎梓胤错愕不已,当初富察卉自伐后自己来探查并未曾有这么阴鬱死绝的气息漫在长乐宫,而自己也不过才两三天没来就成这副模样,难道是有什么变卦吗? 正当慎梓胤在思考原因时,一道黑色的箭影冷不防的往慎梓胤方向射去,慎梓胤连忙往旁边闪过去,看着箭影射出的地方警戒的问:「是谁?」 「你反应倒是挺快的!」上官蝶从旁边走了出来,她着一身长衣裙,酥胸半露的看着看着慎梓胤,完完全全没有过去的阳光跟开朗,而身边的沐倾正搂着她的腰,像是看猎物一样的看着慎梓胤。 「蝶儿?」慎梓胤很错愕,丝毫不解现在的状况,怎么好好一个女孩变成这个样子。 「娘子好了,现在他不是重点,快点解决他去处理你的仇人吧!」沐倾邪魅的一笑,捏了捏上官蝶的下頷略带轻挑的语气同上官蝶说着。 「早就解决了,他就算是道行在深,也不过是一个凡人,也很难抵挡迷魂散的威力吧?」上官蝶笑着,小调皮的吻上了沐倾薄唇,看着眼前的慎梓胤因药效昏在自己的面前。 看着慎梓胤昏了过去后,上官蝶才走了过去蹲下来,抚着慎梓胤的脸庞冷冷的说:「爹,你就先在这里睡一下,等醒来了…事情都解决了。」 慎梓胤静静的躺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但却在完全丧失意识前勉强发动了警讯给了怀月跟瑶月,而收到警讯的怀月跟瑶月虽然很担心慎梓胤的安危,却依然照慎梓胤之前同他们吩咐过的指示去做,一人守着白芍跟娶亲队伍,一人去了七星观找慎梓胤的掌门师姊花无解求援。 白芍望向了天空,在晴空万里的好日子里随着迎亲队伍前往容家要接容卫,却突然感到胸口一闷,感觉到四周慢慢被冷冽绝望的气息包围起来,甚至在步步逼近。 白芍原本想要暂停迎娶队伍继续走下去,但他看其他人似乎没有感觉,怕是自己多虑了便让流程继续下去,避免误了时辰、损了容卫的名誉。 第肆拾壹章 劫婚〈下〉命中一劫 迎娶的队伍行走在熙熙攘攘的市集上,平民百姓纷纷往两旁撤去,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是太子娶亲的队伍,而太子又是何等人也,他可是那个妖后的唯一儿子,而且在死后还能復生的,怕是继承了妖后的妖力,要是衝撞到这迎亲队伍,怕是不得善终的。 白芍看着人民往两旁撤去,脸上不是敬畏,取而代是满满的畏惧,像是看到什么妖魔鬼怪一样,他本来是该习惯的,毕竟自己是知道上官墨韶身上有着什么样的负面流言,但对于百姓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白芍内心也是不舒坦的,难免有点难过。 迎娶队伍持续行走着,白芍看着天色从原本的晴空万里慢慢朦上一层乌云,四周的温度渐渐降低,还带着些微水气,而白芍觉得这天气转变相当异常,因为就算是午后雷阵雨也不太可能有这么瞬间转变的情况发生。 「这好端端的天气怎么突然乌云密布成这副样子?」菜贩看着天空,第一个发出了疑问。 「这很正常呀!妖子娶亲,这老天爷怎么可能还晴空万里!」老伯小声回覆着菜贩,语带不敬。 「嘘嘘嘘,别乱说了,什么妖子,那可是殿下,陛下的嫡长子耶!」妇人连忙阻止着老伯继续说下去,深怕被娶亲队伍听去,老伯会被治大不敬之罪。 对于旁人的议论,白芍一句都没听到,四周的声音被一阵强烈的刺耳尖叫声音给掩盖住,白芍摀着耳朵,那刺耳的尖叫声却不见消退,反而增强,刺得白芍头疼不已,而旁边奉命护卫白芍娶亲的禁卫军首领郝禎担心的看着白芍,让队伍停下来。 「殿下,您还好吧?」郝禎看着白芍脸色刷白,扶着白芍下马,深怕白芍不小心摔马出事。 「你没有听到…?」白芍愣了愣看着郝禎,他不理解这声音如此刺耳怎么不见郝禎感到丝毫不适,而似乎不止郝禎没有异状,整个迎亲队伍一点异状都没有,难道这声音只有自己听得到吗? 「听到什么殿下?」郝禎不明所以的反问。 「没事…」白芍勉强摇了摇头,他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深,于是在一番深思后开口对郝禎说:「你带着迎亲队伍离开,不要去容府了…」 「殿下您为何要这么说?难道殿下您想毁婚?」郝禎诧异白芍对自己这么说,因为据他耳闻,白芍爱容卫爱到入骨,甚至不惜顶撞陛下,跟群臣对骂,怎么可能想要毁婚,但若不是要毁婚,怎么又叫他带人离开不要去容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没办法跟你解释,但我感觉今天这婚怕是结不成了,甚至可以说─」白芍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脸上一痛,脸庞就被划出一道血痕,而在他旁边的郝禎错愕不已,因为他连谁出手都没看到白芍就受伤了。 「郝禎,你快带着迎亲队伍走!」白芍顺手抽出了郝禎的剑后推开了郝禎,往空中一挡,沉闷鏗鏘撞击声马上漫开,白芍脸上一阵严肃,因为他知道刚刚谁伤了自己,而这伤了自己的却不是人,所以郝禎绝对是看不到的。 「殿下,微臣是奉命保护您跟太子妃的,断不可能离开你半步!」郝禎被突然推开,但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回到了白芍身边。 「郝禎,祂们的目标是我,你听我的,赶快带迎亲队伍离开,然后去降魔司给我找援军!不然你跟我还有他们都会死!」白芍见郝禎还坚守着上官靖的圣旨而不懂变通,忍不住斥喝了一下。 「找降魔司…?」听到“降魔司”三个字,郝禎恍然大悟,他懂为什么白芍会叫自己带人离开,因为袭击白芍的,怕是邪祟,自己跟整个迎亲队伍都是凡夫俗子,莫说帮不上忙,怕还会扯了白芍后腿,所以他点了点头,立刻按照白芍的命令动作,带着所有的迎亲队伍离开并去求援。 看着郝禎终于听懂自己的意思动身离开后,专心对付起向自己袭来的凌厉妖气,虽然手中的剑是凡剑而非灵剑,但这个节骨眼上,白芍只能倚靠着这剑挡下一招又一招的攻击,而为了避免波及无辜,白芍一步一步的往郊区山林退去。 待退到了郊区后,白芍一身婚服早已被划破好几道,而他也受了不少的伤,伤口的血跡染上了婚服,让婚服的红增添几分惨烈。 「你还真能撑…」上官蝶靠着沐倾慢慢从白芍的对面走出来,身上妖气已完全掩没了上官蝶,她那原本清澈的眸子蒙上了一丝混浊的妖艳,失去了原本单纯跟稚嫩。 「蝶儿…?」白芍错愕的看着上官蝶,丝毫没注意到她身旁的沐倾有着九尾。 「闭嘴!你不配叫我!」上官蝶眼微睬,带着慍怒语气瞬移到白芍面前,紧紧掐住了白芍的脖子,锋利坚韧的指甲都给白芍划出了一道道血痕。 白芍被上官蝶紧紧掐住,窒息感慢慢袭上来,但他手上的剑却没往上官蝶那刺去,反而是松开落下。 「蝶儿…你是不是…」白芍勉强的继续说:「想要替…母妃报仇…」 白芍看着上官蝶的眼神中,没有一点怨恨或是半分惊恐,他只是想问,上官蝶是不是想为了富察卉报仇,如果是…他愿意就这么死在上官蝶手上,好让上官蝶放下,然后恢復那个原本单纯的妹妹。 「你不配叫他母妃!是你…是你亲手死了她!」上官蝶收紧了掐住白芍的力道,对白芍的杀意相当坚决。 「住手!」一声虚弱的男声从白芍后面传来,旋即一道白光向上官蝶袭来,狠狠的击中了上官蝶紧掐白芍的手。 上官蝶吃痛的松开手,看向了声音的主人。 白信一如往常的一身白衣,抱住了近乎昏厥的白芍,心疼不已。 「哥哥,你终于出来了…」沐倾冷冷的开口唤了声哥哥,但叫唤的不是白芍却是白信。 「幽,你做得越来越过分了!」白信怒火中烧的看着沐倾,他感觉得出来现在这个沐倾早被自己的弟弟白幽取代了,而他没想过白幽竟然会做这事情。 「哥哥,没办法,谁叫我娘子…想要他的命,而且母皇她,也不容许这个贱人的孩子还活着…」白幽伸手往自己头上的天灵盖摸去,然后把双手刺入自己的天灵盖,把这个名为“沐倾”的人皮给脱下来。 「我不允许你叫姬儿贱人!」白信怀中抱着白芍,一手挥过去,操纵着银辉剑攻向了白幽跟上官蝶。 白幽左闪右躲,勉勉强强才躲开了攻击,吃惊着白信失去仙狐之丹还能有这等攻击力,竟能逼自己这般狼狈闪躲,不过又如何,他一个人不可能抵得住两人,何况他身边还有个剩半条命还昏厥不醒的白芍,自己又有什么好怕的。 「娘子,等等我跟那个人对峙时,你就好好完成你的心愿,杀了你的仇人。」白幽走到了上官蝶身边,附耳对上官蝶说着。 上官蝶点了点头,狠戾的看着白信怀里的白芍。 白幽走上前,凌空召唤出羽虹剑,直挺挺的袭向了白信的要害,丝毫没有半点犹豫。 白信嘴上唸着剑咒,把银辉剑分化无数细光,不停手的招招抵挡,可他偏运一次气念咒,胸口就是一痛,因为当年为了救上官墨韶,他失去了不只是仙狐之丹而已─他还失去了心脉之血。 白信忍着痛楚,一边抵挡白幽多变的攻击,一边想着要怎么带白芍离开,而在白幽又一次得猛攻之下,终于撑不住的吐出一口鲜血,细光剑阵随即散去,变回银辉剑。 白幽看着白信吐血,嘴角微微上扬,使了个眼色让上官蝶跟自己一起进攻,上官蝶看懂白幽的意思,便随着白幽一起进攻。 「我不准你伤害我儿子!」穿着贵气的女子突然出现,失神的眼神却有着说不出的坚定。 白幽看到贵气的女子出现先是一愣,连忙制止了上官蝶的动作。 白幽他认得这女子是谁,因为这女子便是自己的母皇所抢夺的灵躯─容九姬,但她怎么可能控制了母皇的意识出现在这里,她不是该没了自己的意识吗? 「姬儿…」白信不敢置信看着眼前的女子,竟然是自己日思夜想几十年的爱人,她不是死了吗?不是被自己的母皇杀了?怎么会在这里… 「白信哥哥…我、我…我撑不久,你快点带韶儿离开…他是…」容九姬含着泪不愿意说下去,但却坚定的站在白信面前挡着白幽跟上官蝶。 「姬儿…我们…」白信猛然一咳,又是一口鲜血溢出。 「容九姬,你倒是好本事,竟然可以抢夺意识跟我母皇抢夺身体。」白幽有点忌惮的看着容九姬,因为他自己也清楚容九姬身体里面隐藏的血统,那个力量是不容小覷的。 「这身体本来就是我的,是你们害了我…」容九姬听到白信的猛烈咳嗽声,深知白信已经深负重伤,在无可奈何之计下,她转身看着白信一眼,便把白信同白芍一起推入了悬崖之下,她知道这崖下有一面湖,若能有幸落入湖中,两人便可生还…但若他们还在这里,自己的意识要被妖皇抢走,怕白信他们必死无疑。 「姬儿!」白信虽然知道这崖下有湖,但他也不愿被推下,他不想要看容九姬一个人面对他们。 可身体因为负伤太重,早已不听使唤,只能跟白芍双双坠下崖,落入了崖下湖中。 白芍在掉入了湖中时,呛了水醒来,错愕自己怎么会在水中,但他也没有错愕多久便恢復了理智,忍着浑身的疼痛勉强游动着要到岸边,但游到一半却看到沉入水中的白信连忙过去拉着一起游到岸边。 白芍在拉着白信上岸后,给白信检查一下,发现白信伤得很深,但自己身边根本没有可以治疗白信的东西,这让白芍不知该如何是好。 白信因伤势过重早已昏厥过去,但却不断的唸着容九姬的名子,而这唸得让白芍有点困惑,不懂为什么白信会突然唸着自己母后的名子,难道是…刚刚母后有出现? 而救自己的是母后? 不会吧…这世上有这么玄奇的事情吗? 但如果不是,为什么白信会一直说着母后的名子呢? 白芍不得而解,但他也不想再想下去,所以连忙起身去周围捡枯草枯枝先起火给白信保温,怕白信会因为失温死更快,等不到自己去求援。 在白芍安置好白信后,白芍就开始想要怎么去求援,而却不知道援军已经来到这里搜寻他们了… 第肆拾贰章 等待救援 白芍在四周到处看看,想找一条出路去求援,可左看右看根本没有一条合适的路,四周都长满了比人还高的杂草,甚至还有长的歪七扭八的树,这些路走进去肯定会迷失的,所以让白芍头疼不已。 「要是这里有个手机或是导航不知道有多好…」白芍折回白信身旁,往火堆里面丢了几枝枯柴续火,但就算续得了火,火也没办法治癒白信的伤,可偏偏白信的伤不能再拖了,想到这里白芍只能想办法给白信做紧急治疗。 白芍伸手解开了白信的衣服,想找出伤处,经过几番检查,白芍得出了结论─这伤不在外在内,可这里又没有手术用品,自己就算想给白信手术治疗怕是行不通,而且他是狐妖,这身体结构跟人一样吗? 白芍扶着额头非常无奈,他觉得自己自从借用这个身体以来这事情多到一个爆炸,常常自己跟不上事态发展,而且这个身体的主人肯定上辈子作恶多端,不然怎么常常遇到九死一生的事情,而且一次还比一次惨! 白芍给白信扣好衣服,正当自己要把婚服脱下给颤抖不止的白信盖着取暖时,他赫然发现,身上的伤竟然都痊癒了,这让白芍错愕不已。 白芍仔细看了自己的婚服,又看了自己的内衬衣,满满的不理解,因为上面有着不同程度的破损,怎么自己身上一道伤口都没有,难道是白信刚刚在跟自己掉下来前给了自己治疗吗?但他现在都昏迷不醒了,怎么可能刚刚能给自己治疗,这绝对是不可能的…那到底自己身上的伤,是怎么好的? 白芍拿着婚服愣了一会,听到白信颤抖实牙齿咯咯相互撞击的声音后立马把婚服盖在了白信身上,先给白信保暖,然后自己才起身边走动避免失温边思考离开的方式。 崖底几乎照不到阳光,白芍也不知道自己待在崖下多久,可只要是人,难免都会肚子饿,白芍走着走着肚子开始饿了,他只能去旁边的湖边看有没有鱼能抓起来充飢,可自己的抓鱼技术可说是一个绝妙,因为常常让鱼很轻松的游走… 白芍蹲在湖边看着,心想:这到底有没有鱼? 湖面一片寧静,看不出任何鱼虾游动的涟漪,而湖水色泽其实挺诡异的,因为绿到一种深沉,完完全全看不出下面有什么东西存在。 正当白芍苦恼着到底要不要下湖抓鱼时,白信已慢慢转醒,虽然伤势依然严重,但因为是曾有仙格的狐妖,恢復力优越了一般的妖物祟怪,只要没被打回原型,还是会慢慢恢復,所以在白芍正在为下不下湖烦恼时,白信已经恢復了两、三成了。 「你蹲在那里做什么…?」白信勉强坐起身来,虚弱的问着蹲在湖边的白芍,他不懂白芍想干嘛,为何要蹲在湖边。 「誒!?你终于醒来呀!」白芍听到了白信虚弱的声音扭过头看,白信脸色白的跟白纸没两样,状况看起来相当的不好。 「我到底昏迷了多久?」听到白芍这么说,白信看了看四周看了看天空,四周一片昏暗,佈满了杂草灌木,而身上的衣服似乎乾了一半,让白信开始担心起崖上的那个突然出现把自己跟白芍推下崖求一线生机的九姬。 「我也不知道。」白芍摇了摇头继续说:「这里的天色一直都这么昏暗,我看不出来现在是什么时辰,不过你倒是昏了有一会了…」 白信听到白芍的回答,眉头微蹙,因为他虽然长年都在深山里隐居度日,但自己倒是不知道竟有地方会看不出时间流逝,除非这里是另一个空间才有可能如此。 「你会饿吗?」白芍见白信那惨白的脸色,还是决定下去看看有没有鱼可以抓,不然白信现在身负重伤,又没有吃点东西补给怕身体是捱不住的。 白信摇摇头,扶着一旁的山壁起身环顾四周一下后说:「湖里应该没鱼…这里看来是另一个界面空间…」 「另一个界面?」白芍听了一愣,虽说自己在这里遇到得怪事多到数不清,但对于“另一个界面”这种说词还是很难理解,难道就像是小说里面的掉到抑世界? 白信看着白芍,催动着灵力啟用探索,把这四周环顾探就一番,过了一会才回答白芍:「世上有三界六道,但其实界不止三界,道亦非仅有六道而已,只是多半的界与道很多凡人终其一生也不见得遇到一次…」 「所以我不是人吗?」白芍听着白信的说法,自己对于上官墨韶这身体主人到底是不是人起来很大疑惑,因为若说是人,这傢伙遇到的事情怎么特多的,总不可能因为自己影响他吧? 「我也不知道…」白信看着白芍,他虽知目前跟自己说的十成九是白芍而非上官墨韶,但是就算是白芍好了,他的灵魂不足以影响到上官墨韶的身体能与自己一同掉到另一个界面空间,难道是自己当年给上官墨韶的心脉之血跟仙狐之丹变动了上官墨韶的体质吗?让他拥有异于常人的体质吗? 「好吧!你不知道就算了,你还是多坐着吧,虽然地上凉,但你这么强迫自己站起来,体力耗损过大对你现在状况不太好,我去附近走走看有没有东西可以充飢,虽然没有鱼,但应该有些果子,因为这里还有枯枝落叶。」白芍走过去扶着白信,让白信靠着山壁先坐下。 白信让白芍扶着坐下时,意外的察觉到白芍身上有着禁錮的法术,他愣了愣,不理解为什么白芍身上会有禁錮的法术,而到底是何方神圣下的,怎么可以做到这么多年来都不被人察觉的地步? 「怎么了?一直看我?我脸上有东西吗?」被白信直盯着,白芍感到相当不自然。 「没事…」白信摇了摇头,想了想还是等自己好了些在查好了,而虽然上官墨韶身上有禁錮,但这禁錮不像是要害他反而是要保护他一样,像是为了隐藏什么不能被发现的秘密一样栓在上官墨韶身上。 白芍让白信坐好后便要离开去附近看看有没有东西可以充飢,却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呼唤着自己的声音,而这声音有点熟悉… 「上官墨韶、上官墨韶…」 声音由远渐近,而在昏暗处有什么银光一闪而过。 「这声音…」白芍沉思想了一下,赫然想起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怀月!这里!!」白芍大声回应着声音的主人。 怀月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拉着花无解往前走,而花无解一个剑影凌厉划破了界面阻隔,看到了在里面一身狼狈不堪的白芍。 「你没事吧?」怀月跑上前,担心的询问着白芍,给白芍上下左右检查一番。 「我没事,倒是有人真的有事…」白芍警戒的看着怀月身后的花无解,他感觉得出来花无解绝非一般人,因为她轻易的剖开了这界面于人界的阻隔,这要不是妖魔鬼怪就是神佛修道。 「她是我们掌门师姑。」瑶月也在后面追上,看着白芍眼神里的警戒,马上解释花无解的身分,想让白芍放下警戒的心不要太紧绷。 「有事的应该不是人吧?」花无解幽幽开口,然而她的话却震得白芍一惊。 白芍沉默的看着花无解,对于花无解的戒备不降反升,因为他觉得花无解太可怕了,竟然可以感应到白信不是人的事情,而重点是她连白信都没看到。 「师姑…」怀月看得出白芍对花无解的戒备心越来越高,开口唤了声花无解,希望她讲话的语气不要这么清冷。 「他也不是人。」花无解瞇了瞇眼继续说:「你身上有着狐仙的气息。」 白芍听到花无解这么说不以为意,毕竟上官墨韶这身体的主人本身就接收了仙狐之丹,能有狐仙气息很是正常的,但对于花无解能感应到这么说她是很佩服也很戒备,深怕他把白信给怎么了。 「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我认识他,他曾救过我。」花无解看着白芍因戒备而迟迟不带路,只能继续解释说:「我同你母后九姬都认识他,他也授予我几招仙法,算是我半个师父,所以我不可能伤他,倒是你在不引路,他怕是撑不久。」 「你也认识我母后?」白芍听完花无解的话后微微吃惊,到底上官墨韶的母后是认识多少人呀?怎么走到哪都有故人? 「我同梓胤、容衷、九姬是一起长大的。」花无解将剑刃收入剑鞘,示意白芍带路。 白芍点了点头,替一行人引路到白信附近,只见白信双目紧闭在调息,而听到有人走来才稍微张开眼。 「无解?」白信看到花无解相当意外,他知道以花无解的能力是能轻易破除这里的阻隔而进到这个界面,但他意外的是花无解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信大哥,有什么话晚点说,先离开这里,你这伤势拖不得。」花无解走过去,拿出药瓶倒出几颗护心丹给白信服下,先护住白信的心脉后让白芍扶着白信同自己一起离开。 离开了崖底,花无解便给白信治疗,拿出了玄机门的镇殿之宝─寧心丹给白信服下,以免白信状况继续恶化下去,随后才去跟怀月他们匯合。 花无解一到白芍待的客房时,便看到白芍撑着下巴看着怀月跟瑶月那不敢置信的表情继续说:「真的,攻击我的是蝶儿。」 「不会吧…你跟上官蝶感情不是很好吗?怎么她想要致你于死地?」瑶月对于白芍说的话相当错愕,因为她记得上官蝶跟上官墨韶是对感情好到不行的兄妹,怎么可能会对白芍下杀手。 「上官蝶是不是被花魔控制了?」怀月想着当出的场景,而自己没办法帮白芍是因为自己被定住了,那么能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且符合白芍说的是上官蝶,那么就有一种可能…就是上官蝶被控制了。 白芍摇摇头否认了怀月提出的合理解释,无奈的说:「她是想要为她母妃报仇,还有就是,她被沐倾挑拨。」 「沐倾?」怀月跟瑶月对视一眼后继续问:「谁是沐倾?」 「她的未婚夫。」白芍简短的回答,然后打了个呵欠,看来是累了。 「他身上有负伤,你们有话要问晚点再问,先让他休息吧!」花无解进门后就打断怀月她想问的话,把怀月跟瑶月叫走,让白芍先休息。 白芍目送三人离开自己的房间后,其实也没办法休息,他心里很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做… 第肆拾三章 隐匿 休养了几天后,白芍趁着深夜潜入容府,他自知自己那天遇劫后,至今生死未卜的情况下会最担心难过的莫过于容卫,所以他只能半夜偷偷潜进来容府跟容卫见一面。 容卫早已卸下了红妆,不顾眾人的眼光换回了男服,她想要去找白芍,不管白芍现在是生是死,她都要见到,而不是一个被关在容府等待消息的准太子妃。 容卫趁着夜色深沉的时候,带着行囊要翻墙跳出离开容府,正巧白芍也要翻墙进来,两个人就在墙上见到面,容卫看着白芍脸色略白但人还好好的,啜泣的一把抱住他抱怨说:「你怎么没来娶我,又为什么一消失就这么多天!你是不是后悔娶我了…」 「我没有…只是路上被偷袭了…」白芍连忙抱着容卫安抚,他第一次感觉到容卫身为女孩子的脆弱跟害怕,对于这样的容卫,白芍相当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她。 容卫看着白芍,她其实有点不能理解到底是谁会偷袭白芍,因为白芍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回到了皇宫,贞孝帝又万般宠爱,所以不可能是贞孝帝对白芍下手,那么又是谁会对白芍下手? 想到这里,容卫抬眸看着白芍,疑惑的问:「是谁偷袭了你?」 「这…」白芍不知道怎么说,直接说是上官蝶,好像也不对,因为她身边有那个白幽,亦或是说被夺走皮囊的沐倾在从中作梗,所以到底要不要直接说是上官蝶,白芍也很是伤脑筋,毕竟他是不信上官蝶可以撂倒自己或是把小娟的所有意识压下来,这十成九有那个白幽帮忙。 「难道偷袭你的你也不知道是谁吗?」容卫看着白芍有口难言的样子感到不解,因为他的样子不像是不知道,反而像是知道但却不能说出来似的。 「我们先下去,等等我再跟你说,不然这屋簷不太平,万一踩空了不太好。」白芍想了想,决定先带着容卫下去在跟容卫说,不然要是容卫听到是上官蝶而诧异不小心踩空可不好了。 「嗯。」容卫点点头,先往自个房间外小庭院跳下去,身手依然好得不得了,完完全全没有一点弱女子刚哭完的样子。 白芍见容卫安全着地后也跳下了屋簷,拉着容卫到小庭院的石椅上坐着,沉思一会才开口说:「是上官蝶偷袭我,跟她的未婚夫沐倾。」 「妹妹跟妹婿!?」容卫听到震惊不已,据她对上官蝶的了解,她的能力是不可能打赢白芍,就算加上那个来和亲入赘的皇子沐倾,也不可能打过这几年流落在外磨练的白芍,怎么可能两个人就打到白芍负伤失联那么多天? 「这我也知道该怎么说,但确实是他们两个偷袭我,要不是白信救了我怕我早就没了…」白芍了解容卫为何震惊跟不敢置信,但事实就如此,他也不知道怎么平日看来柔弱的上官蝶,而白幽又是怎么影响她给她这么大的力量,大到连小娟都抢不到意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容卫让自己从震惊中冷静下来,追问着白芍事发经过,她想了解白芍怎么会被上官蝶他们偷袭。 「我也不清楚过程,我只知道白信来了…」白芍摇了摇头,因为他确实被打到昏了,若是真的要问清楚,只能去问白信了。 「…那我们去找白信。」容卫起身看着白芍,立马提出要面会白信,她想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了解一遍,看能不能帮上白芍什么。 白芍摇了摇头,安抚着容卫激动的情绪,对容卫说:「等过阵子吧…他负伤太重了,现在怀月她们的掌门师姑还在给他治疗。」 「可你的事情拖不得呀!她们既然会攻击你,肯定会在对你出手,你随时都有危险的!」容卫抱着白芍,她不想要白芍有任何一分一毫的危险,所以她想要赶紧了解事情,解决这一切。 「我没事呀,我醒来都在崖下了,搞不好他们都认为我死了...」白芍拍了拍容卫的背,像是哄孩子一样哄容卫,他觉得容卫太担心自己了。 「万一他们…」容卫抬眸看着白芍,她就是不放心,她很怕失去白芍。 「就算他们要找我也要先经过怀月她掌门师姑那关呀!他掌门师姑可威风了,你不知道她可是盛名更过慎梓胤,有这么强的人在,你还穷担心什么,别把自己担心到瘦了,这样要是事情解决了我要回来娶你了,你的新娘服又要重做了。」白芍开玩笑的哄着容卫,虽然他内心没有底怀月她师姑可否能抵挡上官蝶,但他相信自己吉人天相,断不可能随便就死了,所以何必让容卫日日夜夜为自己担心忧心。 「你说比那个人更盛名?」容卫抱持怀疑看着白芍,比慎梓胤他更盛名的到底是谁,怎么自己都没听过。 「嗯,她还受过白信指导,所以你不要太担心了,等我回来娶你就好了。」白芍看着容卫因哭过而朦胧的的双眼,忍不住的吻上容卫的软唇。 被吻上的容卫脸颊一赧,羞涩的闭上双眼,残馀的泪珠滑落,微微带着几分诱人。 白芍吻了许久,才想到自己尚未迎娶容卫过门,这举动似乎有点越举,便依依不捨的离开容卫的软唇,轻轻拨开了落在容卫发上的花办,温柔的对容卫说:「等我回来。」 「好。」容卫垂眸不敢直视白芍,可回答却相当的坚定。 眼见天色微亮,白芍跳上了屋簷,挥了挥手道别了白芍,虽然很不捨,但他知道现在不管多想要跟容卫执手一生都不是时候,得等事情解决了才有办法给容卫安稳白首到老。 容卫望向了白芍离开的方向,纵使内心有多少的不安跟贪恋与白芍那一分一秒的甜,她依然要短暂松开白芍的手,因为她知道,现在的她只能配合他,当他背后那默默等候他的好娘子,才是自己身为他未婚妻该做的事情。 第肆拾肆章 设法潜入 自从那日后,怀月跟瑶月便没能联系上慎梓胤,但她们不难推出慎梓胤应该是出事了,而人是生是死她们并不知道,不过她们知道慎梓胤最后一个去的地方是在哪,也知道应该会跟谁碰到面,可就算知道她们也很难查出慎梓胤的下落,毕竟这跟慎梓胤最后一个见到面的可是被软禁在长乐宫内的长乐公主─上官蝶。 「这爹失去下落都快一个月,我们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吧?」瑶月踱步说着,她觉得继续等下去是没用的。 「我知道…可我们现在有能怎么办,太子失踪又是因为了妖祟之事,陛下说过了没找回太子就别进宫见他,这进不了宫我们怎么探察爹的下落…」怀月扶着额头,她也是一个头疼,要是他能进宫早就进去了,可偏偏就是不能才会在这空等消息。 「太子我们又不是没找到,这还不是太子怕现身了又要出事,这回还在这吃饼乾。」瑶月狠狠瞪着白芍继续说:「上官墨韶就是在说你!」 「咳咳咳…」被瑶月一喊,白芍呛了一下,然后放下饼乾乾笑的说:「我这不也在想办法…」 「想你个头,我看你三餐吃得香,点心吃得满,就不见你有啥行动!你到底想到什么法子让我们入宫啊!」瑶月瞪着白芍继续说:「我们爹出事失联这是你造成的,赶快给我想办法啊!」 白芍撑着脸颊若有所思,因为就算他想夜潜长乐宫查慎梓胤的下落也不可能,毕竟那个城墙那么高,他轻功没那么好,想翻墙进入怕是变成直接撞墙吧? 「好了啦瑶月,你忘了师姑她正在给我们爹作占卜,或许能知道我们爹目前状况吧…」怀月拿掉面纱,觉得有些热的擦了擦脸庞上的汗珠。 「姊姊,还有外人…」瑶月看到怀月拿掉面纱,赶紧出生提醒,因为她知道怀月的容貌很容易让人一见钟情,何况身边这个上官墨韶还是皇家血脉,这肯定会看上姊姊怀月的美貌。 「她拿掉又没差,又不是没见过。」白芍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饼乾屑,的确对他来说除了容卫外他谁都不会看上眼,因为他的心已经被容卫占满了容不下别人。 「我姊姊长得国色天香!你这话说得好像瞧不上眼,是不知道什么是美女吗?还是你眼睛有问题了?」瑶月不服气的懟了白芍。 「对我来说,只有我的未婚妻最美。」白芍抬谋看了一眼瑶月,眼神中充满着甜蜜。 怀月听了内心沉了沉,说真的她很羡慕也很嫉妒容卫,能够得道她的爱,而自己只能喜欢在心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看着他牵着容卫的手要共度一生,看他的心里只有容卫一人的身影… 「瑶月,坐下来想办法吧!别老走来走去的怪折腾人的…」怀月叫瑶月坐下来,翻开了咒阵卷轴查看着,想从中找出潜入皇宫可行的阵法,顺便转移焦点忘记刚刚白芍说出的诛心之话。 然而白芍在提到了容卫后,突然脸色沉了下来,想到了还有一个方法可行,但却犹豫要不要提出来,毕竟这方法虽说是百分之百可行,但自己的行踪却有可能因此洩漏… 怀月看向了白芍,看着他突然沉下来的脸色有些疑惑的开口问:「是想到什么吗?」 瑶月跟着怀月一起看白芍,也相当好奇白芍想到了什么。 白芍有意的避开了瑶月跟怀月的视线,轻轻摇了摇头说:「没有,只是想说若真的混进去,要怎么顺利潜到长乐宫而已...」 「要是能混进去,要前去长乐宫应该不难,毕竟最难的宫门都进去了,没理由进不去长乐宫。」怀月听完白芍的顾虑,觉得白芍多想了,对于她来说只有皇宫的那个大门不好进去,其它并不困难。 「也是,毕竟你们常常去皇宫,他们见你们进去应该不会阻扰你们要去哪里的。」白芍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完全忘了自己才是太子殿下这事情。 「亲爱的太子殿下,你忘了皇宫才是你家吗?比起我们进去他们不阻扰,他们看到你连口大气都不敢喘吧?所以要是你愿意回去这些问题早就都没有了好不好?」瑶月挑眉看着白芍,对白芍的认同翻了个白眼,瑶月她不懂白芍他这脑子是不是坏了怎么可以说出这么神奇的话。 「呃…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要是回去确定还有命出来吗?」白芍耸肩,终于脱口说出自己不愿意回去的原因。 「原来你是怕死才不回去啊?」瑶月有点鄙视的看着白芍。 「当然,我死了我母后的沉冤不就没得伸了?而且我现在有妻室了我得为我妻儿着想。」白芍义正言辞的回答瑶月,对于自己怕死这事情直接承认不讳。 「你跟容卫八字都还没一撇,还妻儿耶!」瑶月斜睨白芍,对于白芍的话感觉好笑。 「好了,瑶月你不要老是针对他,现下最重要是解决问题吧?」怀月按下了瑶月的肩膀让瑶月坐下,给白芍跟瑶月缓颊。 「我晚点再回来跟你们讨论,我突然想到有急事要办!」白芍起身往外跑,不让怀月有机会挽留自己就逕自离开。 怀月来不及叫住白芍,无奈的跟瑶月一起坐下来继续想法子要潜入长乐宫。 白芍离开了慎家后就去容家,因为眼下能够顺利进入皇宫不受阻的只有一个人,就是当朝丞相─容沁,所以如果能请容卫帮忙自己同容沁说情混入皇宫,潜入长乐宫探查应该就不是难事了… 白芍一边想一边前去容家,希望事情真能顺利发展,能够早点混回皇宫前去长乐宫查慎梓胤的下落。 第肆拾伍章 以美女之姿,入皇宫 一样的清晨,容沁早早就整装要准备上朝,而他却烦心着白芍要求自己带着他进宫这事情,先不论自己能否顺利带白芍进去好了,就算进去了,万一白芍被认出来是太子殿下,自己隐瞒太子生还下落这欺君之罪怕是整个容家都承担不起,但眼下确实也只有这方法能够让白芍入宫寻找失下去落的慎梓胤,所以这又是一个不得不答应的请求。 容沁坐在厅堂等容卫给白芍上偽装,他很好奇,在白芍刚提出这要求时,自己想拒绝而自己的妹妹容卫却说可以,还能不被发现是要用怎样的偽装进去?因为就算整个皇宫未必都认识太子,但起码皇宫内那些太监跟宫女是肯定认识的,毕竟白芍再怎么不济,再怎么被冷落,他好歹也是皇帝的皇子,还是纯贞皇后所出的嫡长子,所以应该太监跟宫女不可能认不出他来吧? 「哥我们好了。」容卫带着笑意的跟白芍出来,用身体半遮住后面的白芍。 「好了…?」容沁稍微看了一下容卫,赫然发现容卫后面的白芍竟着一身流仙裙,头发上的珠玉,轻巧简易的金饰微微垂清脆随着白芍的步伐而敲出清脆的声响,而耳饰、玉环皆一一配上,衬的白芍肤白唇红的略施红妆之美,让容沁愣了愣,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人了。 「哥你说这可以不?」容卫拉过身后的白芍问着容沁,她觉得自己可把白芍打扮得可好,不但让人看不出来是男的,还让人会觉得是个美女。 「你把他画成女的?容卫他可是太子耶…你这要他往后名节怎保?」容沁扶额,哭笑不得容卫把白芍画成女的这事情,这要是被认出来,可不止只有欺君之罪,还会多加一条羞辱詆毁皇嗣之罪啊…… 「表哥,我的名节怎样那往后再说就好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慎梓胤,了解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所以我觉得一时半刻拋开自己这太子的身分打扮成这样其实没什么问题的。」白芍对于容沁的顾忌,他觉得容沁是多想了,因为他自己本人都不在意穿成这样子名节会如何,容沁何必替自己担心这问题啊…… 听到白芍的回答,容沁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小俩口说严重性,而就算自己说了,自己也没有更好的方案可以取代白芍打扮成女装跟自己混入宫的方法,所以也只能这样了,于是容沁挥了挥手,让白芍跟上自己上轿前去皇宫。 容卫在门口看他们两个上轿,目送他们离开,而内心其实也是满担心白芍被发现的,虽然自己把他打扮成女的,但却也不能百分百保证不会被认出来,所以现在等于是让白芍冒着被识破的风险入宫找人,可偏偏这却是唯一一个方法,她也只能在家里等消息,并祈祷一切都顺利。 白芍跟容沁在轿上套好话,容沁要白芍称作自己是他娃娃亲的未婚妻,这次入宫是为了兑现皇帝曾对容家恩赐─赐夫人之位,所以才特意带入宫面圣。 白芍听了点点头,虽然自己是不太想用这个身分混入宫,但现在的确也只有这个方法容沁能顺利把自己带入宫,所以自己只能妥协这个身分安排。 在摇晃的轿子内坐了许久,坐到白芍都睡了一轮还没到,这让白芍闷了,平时用走的都比坐轿子快,怎么不用走的偏要坐轿?难道入宫还要有仪式啊?不坐轿不能入宫? 「到底到了没…?」白芍打了打呵欠,感觉要是还没到自己都可以睡第二轮了。 「到了,等禁卫军首领的通关。」容沁让心腹容恩拿着令牌过去皇宫禁军那缴交,等待通关放行。 「嗯…这么麻烦啊?」白芍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真的可以再睡一轮了,毕竟他知道这皇宫流程可麻烦到好几十道步骤。 正当白芍想再睡一轮时,禁军便出来回覆说:「丞相大人请。」 「誒?这么快?」白芍愣了愣,他完全没料想到禁军回覆会这么迅速,这中间十几个流程是都被省掉了吗? 「今天算慢了…」容沁下轿后,转身伸手牵了白芍,营造出很恩爱的样子给禁军看。 白芍也很识时务,拿出一只纸扇遮住半脸,一手让容沁牵着,把容沁的未婚妻这身分演得毫无破绽。 禁军看着容沁牵着白芍,虽说看起来两人差不多高但却丝毫没有违和感,对于这个准丞相夫人也丝毫不起疑,毕恭毕敬送两人入宫。 「到底是你来皇宫的次数太频繁了还是他们都在混水摸鱼?」对于禁军侍卫的不起疑态度,白芍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怎么这么没有警戒心?难道皇宫这地方随随便便放人进来没关係吗? 「他们只是对我而已,因为陛下动不动就传我进来陪驾,所以他们才会看到我的令牌就放行。」容沁一路都牵着白芍走,刻意压低声音的回答白芍的疑问。 「他干嘛一天到晚都叫你入宫…?」白芍看着容沁,对于他那个身体主人的父亲上官靖一天到晚都叫容沁入宫这事情感到很奇怪,因为就算是要与丞相商议朝政,也用不着动不动就叫进来陪驾吧?这搞得怎么好像有点那种…同性恋男宠的感觉… 「我也不知道,但也没差,反正他是叫我进来喝茶下棋研读兵法军书,不是叫我进来暖床就好了。」容沁耸了耸肩,觉得被整天叫入宫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是吗…?」白芍很怀疑,容沁当真没给上官靖暖床吗?难道就是叫进来陪玩的吗? 在白芍内心充满小剧场时,容沁突然停下脚步,伸手把白芍抱入了自己的怀里,然后顺势把白芍的头摁在自己的胸口上,而这动作却让白芍愣了愣,完全来不及反应就被拥入怀还呈现小鸟依人的样子。 「是容大人…他身边的女子看起来挺漂亮的…」 「是呀…而且还玲瓏曲线凹凸有致,到底容大人怎么找到这么美的女子?」 宫女们路过时,把目光一一投注到白芍身上,对于白芍的美貌讚誉有加,甚至觉得容沁这个大忙人竟然可以找到这么漂亮的女子相伴入宫而感到不可思议。 「可你不觉得…那女子很像皇后娘娘?」突然一个比较资深的宫女提出了疑惑,她看过纯贞皇后,纯贞皇后的美是那种与眾不同的仙气美,所以她看到白芍很是一惊,怎么可能有两个不同的人会长得这般相像呢? 「丞相大人,陛下正好有急事要与你商议,有什么是要稟报或是要介绍谁都晚点说。」贴身服侍上官靖林公公走过来对容沁说,时不时还偷偷瞟一眼白芍。 「好的,我知道了,那麻烦林公公带我未婚妻去空房等我。容沁把白芍託付给林公公后连忙赶去尚书房覲见上官靖。 白芍看着林公公神情微妙的变化着,似乎对于白芍跟纯贞皇后的那七分像感到疑惑。 「容夫人麻烦你这里稍等一下。」林公公引着白芍到尚书房旁边的待客厅等容沁后便离去,但离去时还偷偷瞟了一眼白芍,虽然想问白芍与纯贞皇后可否有关係?但怕得罪容沁的准夫人这位贵客,所以也没能问出口便离开。 白芍见林公公离去后,周围没有人监视着自己便收起扇子,揉了揉自己因抬举过久而痠痛的臂腕,想着要从哪里溜出去去查慎梓胤的下落,毕竟自己男扮女装进宫可不是为了充当容沁的夫人,而是要混进来查慎梓胤的下落,所以在这周围没人的情况下最适合自己溜出去了! 他左瞧右瞧了会后,决定爬窗出去,因为自己总不可能做这种正大光名从门走出去,让人起疑的动作,所以只爬窗出去,而为了方便爬窗,白芍把所有会妨碍自己行动的小配饰都拿下来,然后脱掉了一双绣花鞋后翻窗出去查事情。 第肆十陆章 追忆阵─謫仙 走在诺大的皇宫里,白芍终于又一次体会到家大很辛苦的感觉… 「当皇帝的是不是都太间了,为什么要把自个的家盖到跟好几百个足球场一样大?」白芍一边找长乐宫一边抱怨,他走着走着又迷失了方向了,根本不知道现在这里到底是哪里,因为任他怎么走,每个宫殿都长得差不多,甚至几乎一模一样。 白芍绕过了禁卫军巡逻的地方,隐匿着自己的身影藏在阴暗处,四处寻找着长乐宫,可他从天亮走到黄昏依然没有看到长乐宫,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方向了? 而正他正打算绕原路回去等容沁匯合讨论自己找不到长乐宫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朝他走来,可这熟悉的身影让他犹豫是不是该避开。 小娟穿着简单的流仙裙,未綰发髻任风吹散的长发凌乱的散在肩上,她往白芍的方向走去,她是趁着上官蝶熟睡时拿走她的意识,去见不知道怎么闯进来的白芍,毕竟她知道上官蝶现在恨着白芍,但自己又寄附着上官蝶维生,所以只能趁上官蝶在熟睡时利用感知的力量找到白芍,带他离开。 「殿下…」小娟见白芍一直避着自己,只能快步追上叫着白芍,希望白芍听到自己这一声呼唤可以停下脚步不要避开自己。 「你…小娟?」白芍疑惑的看着小娟,挺意外小娟竟然可以再次控制着上官蝶的身体,白芍知道在白幽的控制下,小娟根本没办法出来,因为小娟的道行还不如白幽,是没办法抵抗白幽的法术束缚。 「你妹妹的身体越来越差,而灵魂因为被白幽蚕食所以也破碎不堪,她目前清醒的时间很少,我是趁她昏睡时拿到身体主控权…」小娟拉着白芍先避开巡逻过来的禁卫军视线范围后才告诉白芍目前上官蝶的状况。 「白幽蚕食妹妹?」白芍很是错愕,不是拥有皇族真龙血脉的皇嗣不会被妖祟邪魅侵害,怎么上官蝶会被蚕食到灵魂破碎不堪? 「她不是皇帝的孩子。」小娟摇了摇头,无意间把事实说出来。 「什么?不是我父皇的孩子?」白芍一愣,对于这个消息他是不能理解的,因为上官蝶的母妃便是自己这身体上官墨韶的养母清妃富察卉,身为妃位生下来的孩子不是皇帝的那还会是谁的? 「你跟我过来吧…」小娟看着白芍的反应,决定先带他去长乐宫,让他了解来龙去脉后在带他离开。 白芍不知道小娟要带自己去哪里,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跟上去,毕竟这是攸关皇嗣问题跟自己的妹妹身体健康的问题。 小娟引着白芍回到了长乐宫,避开了白幽的眼线带着白芍到长乐宫内的一处密室,她推开了密室的门,门内密密麻麻写着复杂咒文,而中间竟然是失踪许久的慎梓胤,而他却呈现昏迷不醒的样子,这让白芍错愕不已。 「你先别进去…」小娟拉住了差点衝进去的白芍,然后给白芍一个护符后才继续对白芍说:「这是醒神符,等等进去才不会迷失自我,而你进去后可以知道事情,如果可以你看能不能顺便把他唤醒,他已经被困在这咒阵中整整数月了,而我原本想救他但无奈我跟上官蝶是一体的没办法进去救他…」 「我原本进来就是要找他的,这不用你说我也会想办法唤醒他,但这咒阵什么,密密麻麻写一堆让人感觉很毛…」白芍把醒神符带在身上,恢復一些冷静后反问着小娟。 「如果我没记错这是追忆阵,可以把与这个人或是跟这个人有关的人事物事情变成幻境,让人身陷泥淤之中不能自拔…而他就是因为这样才走不出来…」小娟思考了一下才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了白芍,然后叮嚀的继续对白芍说:「如果叫不醒他你也不要停留太久,不然我怕你也走不出来…」 白芍点点头,看着眼前的密密麻麻咒阵一眼后坚定的走进去,一走入咒阵中他便看到了繁华似锦的红彩球悬在空中,吵杂声从四面八方传过来,而白芍定睛一看,竟是青楼红牌的争夺战。 白芍看傻眼了,这应该是相关慎梓胤的事情吧?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奇怪的地方,难不成他年轻的时候当过小倌吗?可他不是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国师,怎么相关他的事情里面会有青楼场景? 「两千两一次,还有没有人要喊价啊?」老鴇在台上笑靨满脸的高声唱价着,而旁边的那位蒙着面纱被老鴇称为月兰的女子神色黯然,就像是一隻囚鸟一般默默等着买主。 「一万两。」熟悉的声音在白芍的身边想起,白芍立马把视线看向了一旁,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个被困在咒阵中失踪多时的慎梓胤。 「一万两!」老鴇像是看到财神爷般的眼神看着慎梓胤阿諛奉承的走向了慎梓胤,对慎梓胤说:「客官你真阔气呀!一次一万两,确定不后悔吗?」 「月兰小姐是你们珍养许久的掌上明珠,若能一亲芳泽,这区区一万两算什么!」慎梓胤让身旁跟着的僕侍拿出白花花的银钱,在眾人瞠目结舌下交给了老鴇。 「唉唷,客官真乾脆,月兰呀,快点来招待你的夫君呀!」老鴇朝台上女子招手,叫名为月兰的女子下来好好招待慎梓胤。 白芍在一旁看着尷尬笑着,他真的没想到慎梓胤年轻时可真风流,竟然可以为一个青楼女子一掷万金… 月兰下来,窗外的风轻盈吹过,吹落了月兰的面纱,而月兰的容貌却又一次震惊了白芍。 「怀…月?」白芍看着月兰的容貌吃惊不已,因为月兰跟怀月快一个样子出来,这让白芍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应。 慎梓胤看着月兰,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子又有了感觉,自从他知道九姬所爱是白信后,他以为他的心应该死去了,可他不知道怎么看着月兰时,心弦又一次被拨动一样,弹出一次又一次的惊涛骇浪,让他不忍把视线转移开月兰身上。 「小女月兰,替公子斟酒。」月兰一双纤手提起酒壶,坐在了慎梓胤一旁给慎梓胤斟酒。 白芍看着慎梓胤跟月兰的动作,自己突然觉得自己怎么特像电灯泡,可他却在这时注意到慎梓胤跟月兰他们怎么对自己在这里没意见,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在白芍思考这些问题时,时间彷彿也在流逝,画面一幕一幕的转移,只见月兰紧紧抱着一个小女孩,泪痕血痕浸染一身,而小女孩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已死去的妖物跟负伤累累的慎梓胤。 月兰看着慎梓胤再次走向自己,她才松开了小女孩,艰难的对慎梓胤说:「好好照顾我们的女儿…」 「月兰,要照顾我们一起照顾,怀月不能没有母亲,而且你答应我你要嫁给我,你不能反悔啊…!」他抱着月兰,而月兰却只能任他抱着,一句话却再也回答不了,而时光像是定格在这个画面不再往前移动。 「怀月…」白芍听到了慎梓胤说出了怀月二字,停下思考他们怎么看不到自己的问题,看向一直哭泣的小女孩,而她身上縈绕着诅咒一般一点一点侵蚀着小小身躯。 慎梓胤感觉不到月兰的心跳声,他悲痛的抱起了月兰,让怀月拉着自己的衣角走着,他像行尸走肉一般不知道要往哪里去,直到走到了容府,容衷看着失魂落魄的慎梓胤往自己容府来,连忙带人出去帮忙照顾怀月跟处理自己兄弟的事情。 整个后事,慎梓胤也不知道怎么安葬月兰,他一直失神的守着月兰灵前,丝毫没有发现身边年幼的女儿正一点一点耗弱。 在月兰的头七那夜,一把剑从天掉下,正落在月兰的棺木内,惊了慎梓胤,他连忙起身查看月兰的棺木,棺木内的剑焚尽了月兰,月兰化作熠熠光辉,消散在慎梓胤的眼前,慎梓胤疯狂的摸着棺木内,他痛恨着自己,竟然连月兰的遗骸他都守不住。 「爹…」怀月小小身躯走了过来,伸手想要安抚慎梓胤,可却噗通一声倒地,撞到了地板,听到了怀月跌倒的声音,慎梓胤才冷静下来赶紧抱起怀月,却在这时后发现怀月已被浸染着邪气,怕是命不久矣。 「怀月你醒醒啊…」慎梓胤慌乱无章,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上天要这么惩罚自己,带走他的妻子却又想要带走他们的女儿。 棺木内的剑散出了暖暖光芒,慢慢笼罩了慎梓胤怀里的怀月,慎梓胤看向棺木内的剑,腾出一隻手拿起剑放到怀月怀里,而怀月身上的邪气却在一瞬间被狠狠抑制下来停止侵蚀。 慎梓胤看着怀里的怀月慢慢稳定下来,他在绝望中看到一丝曙光,是不是上天怜悯自己跟月兰,才会降下这把剑保住他们两个的唯一羈绊。 白芍瞇着眼看着怀月怀里的那把剑,感觉相当眼熟,而在剑鞘上面隐隐约约看到熟悉的三个字“謫仙剑”,白芍才恍然大悟,但他在知道剑的来歷后更是吃惊,因为这剑从天而降还焚了怀月母亲的遗骸才成形开光,这剑来歷也太诡异吧… 画面又一次次的流逝,把白芍又带进另一个幻境里面,而这时后的慎梓胤却已是两个孩子的爹,而这时后出现的不止只有怀月跟瑶月,还有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清妃?富察卉... 第肆拾柒章 坠入迷境 对于富察卉的出现白芍本该不怎么意外,因为慎梓胤跟她本来就是同门师兄妹,但对于慎梓胤跟富察卉两个衣衫不整的在同个房间里,这完全是出乎白芍意料之外的。 「怎么会…这…」白芍不敢去想,因为孤男寡女衣衫不整的出现在同一个房间里,这还能有什么清白可言,摆明就是两个欢愉过后,但富察卉这时后已是上官靖的妃子,这回怎么跟慎梓胤搞在一起了? 富察卉比慎梓胤还早清醒,一夜的欢愉对于她来说早是不可求的一件事情,可偏偏自己藉着醉意昧着良知,去跨越了这妇德最大的禁忌,但她知道,慎梓胤他只是把自己当成了九姬,亦或是当成了他那个未过门就逝去的亡妻月兰,根本不可能记得自己与他曾有过的这一分肌肤之亲。 富察卉坐在了镜台前,这面镜子是慎梓胤给月兰挑的,本来两个是要成双成对的,可偏偏阴阳两隔,这镜子未见他的女主人便永远见不到她,如今是她,富察卉坐在这镜前梳妆,而自己本来也是有机会成为它的主人,无奈慎梓胤他对自己从来不上心,也不在意。 「师姑。」怀月在门外敲着门,她怀里抱着正在啼哭的上官墨韶,似乎因为饿了,所以怀月手足无措的来找在房里的父亲跟师姑求援。 听到了上官墨韶的啼哭,其实富察卉内心是有一分厌恶,因为他身上有着曾让慎梓胤魂牵梦縈而拋弃自己的女人血统,可他偏偏不是慎梓胤的骨肉,偏是那个为了瞒天过海的假皇嗣上官靖与真公主容九姬的亲骨肉,慎梓胤呀慎梓胤,你始终是得不到那个女人,无论是对那个九尾狐白信,还是这个假皇嗣上官靖,你还是只能默默喜欢她,默默念着她。 富察卉綰好了发髻才开门,彷彿一切都没发生一样,她从怀月怀里抱过了上官墨韶,装作贤妻良母的哄着上官墨韶,边哄还边走去厨房弄米糊要给上官墨韶喝,因为上官墨韶不耐喝奶,一般奶娘的奶喝了还会上吐下泻,只能餵这廉价的米糊勉强度日。 白芍看了富察卉离开后才回神要叫醒慎梓胤,可不容他半刻犹豫,整个画面被刷的拉到慎梓胤来祝贺上官蝶满月之日。 富察卉抱着上官蝶,接受着眾人的祝贺,上官蝶的出生她被封妃,赐字“清”,可她知道怀里的上官蝶是怎么来的,只有她知道而已,但自己这辈子不会去说,毕竟自己是宫妃,这事情要是被知道,莫说自己的性命保不住,自己身边所有人都会遭到株连,就连这孩子跟这孩子的爹都逃不过一劫,那么这个秘密,就一辈子被埋藏起来就好了。 慎梓胤祝贺着上官蝶的满月,富察卉有意的让慎梓胤抱着上官蝶,她们父女两人或许这辈子只有这一刻能亲近,她不希望因为自己埋藏这个秘密,让他们父女两个留有遗憾。 白芍看着富察卉神色有异便心里有数,虽然这个事实很让人不能接受,但就算再怎么不能接受,自己现在也得先冷静,先把慎梓胤唤醒,而正当白芍思考怎么叫醒慎梓胤时,小娟给自己的醒神符却莫名其妙的断裂脱落,在白芍措手不及的瞬间,白芍便被一阵强烈的疼痛感及晕眩感给袭击,掉入了无边黑暗之中。 忍着无边痛苦,白芍勉强看清四周,周围一片黑暗,可说是伸手不见五指,惟有前方微弱的光亮若有若无的闪烁着。 白芍细细看了周遭,仅有前方微弱光亮的这一条路可以走,对于此时状况白芍很是无奈,因为自己压根不知道自己掉到了什么地方,而那前方微弱光亮处的另一端是什么地方,可偏自己也没其他选择,所以只能往这未知的路走去。 一边走白芍一边抱怨着,这醒神符怎么这么容易脱落,而一脱落还马上失去了功效,正常仙侠玄幻游戏不是都有个有效范围跟有效期限夺回的时间,怎么一到现实就都不一样,难怪很难有人可以超凡脱俗羽化登仙。 走到光亮处,映入眼帘的皆是满满的山清水秀,美得出尘脱俗,压根不似红尘俗世会有的地方。 面对这样的景色,白芍想到自己可能坠入追忆阵中,于是立刻把自己还活着的记忆翻过一遍,确认这地方绝非自己还活在21世纪时曾经看过的任何风景,那么这里就是相关上官墨韶的记忆了,但上官墨韶尚在人世时,成日都被当妖孽锁在太子府内,他是何时看过这种地方?可要不是他…还会是谁? 白芍摇了摇头,想把满脑子的问题先放下,因为就算自己在怎么想也得不到答案,倒不如到处走走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可探,了解目前状况是怎样比较实际。 走了一小段,白芍看到了熟悉的人,而这熟悉的人身边站着一位让白芍看着感觉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来的女子,可这熟悉的人出现却让白芍愣了一愣,因为这人,不,应该说这妖会出现在这里很是奇怪。 「白信?怎么会看到白信?」白芍往前跑去,正想要叫白信时突然听到白信跟女子的对话。 「九姬…你真的,要嫁给皇帝吗?」白信拉着女子,唤着女子九姬,紧紧握着九姬的手不愿松开,可九姬却把手抽离收了回来。 「白信哥哥,你知道我们家族歷代效忠着皇族,我们是皇族的守护者,只要皇族对我们有所要求,我们就算是灭族也不可以违背的,虽然我爱着白信哥哥你,但我不能让我族蒙羞…所以这婚事我没办法推掉。」九姬看着白信,含着泪一字一句的诉说无奈跟痛苦,无奈自己生于容家,无奈自己没办法选择命运…痛苦着得捨弃自己的心嫁给皇帝。 白信沉默的看着九姬,他可以看出九姬多痛苦,他想带走他,但却知道这决定不是两个人的事情,而九姬也肯定不会随自己走,且就算九姬愿意跟自己私奔,自己是妖这身分,也不可能给九姬什么美好的未来,但自己不想放开他,九姬是他的一切,是他认定的灵魂另一半… 「白信哥哥,这辈子我们无缘了,如果还有来生,我愿意同你一样是隻狐妖,陪伴着你…永生永世。」九姬狠下心,她咬着唇,在白信来不及开口挽留自己时离去,她知道就算自己在怎么执念不放,自己终将要放手,那长痛不如短痛,自己离去时若不回头,会不会白信就不执念了? 白芍看着他们两个上演着爱别离的剧码,满脑子的问号问号,要是没记错,追忆阵不是会映照出中阵人的相关人事物?怎么会出现白信?而看起来应该是在九姬与上官靖大婚之前,怎么会呈现这个画面? 难道是…… 白芍越想越觉得惊愕,想到最后白芍都不敢继续往下想,甚至想要赶紧离开这里。 第肆拾捌章 仙狐之姝再现世 白芍转开视线,不管他们两位是演在十八相送还是悲欢离合,他沿着下山的路迈开脚步,顺着山壁摸索寻找看是否有任何破绽可以突破这囹圄困境,离开这幻境之中,可他摸了大半天,别说是破绽了,就连一个窟洞都没摸到,彷彿这里的一切像是佈景,而自己目前就是那个擅闯后台的狂热粉丝一样,在这佈景内打转着,虽然没有影响他们两位的依依难捨的离别,但每个画面都在自己面前“刷刷刷”的过去,半点都不错过。 「别了吧,这么辛香辣剧码就别在我眼前上演了,何苦就要逼着我看呢?」白芍扶额,对于这些属于相关上官墨韶的人事物追忆白芍很不想看,因为一直出现会一直干扰自己找寻出去的方法,而他这时间可宝贵了,他得赶在小娟下线后上官蝶上线前回归,恢復神识,不然这要是让上官蝶醒来了,自己这暂用的上官墨韶肉身可能被上官蝶给毙了,他可不知道自己被毙了还能否回到自己原本的身体,毕竟自己两、三年前那场意外坠楼时,自己到底是生是死自己都不知道。 “上官墨韶…” 在白芍对毫无进展的一切感到头疼时,空灵般女孩子声音突然縈绕在四周,可四周除了随追忆的进展而推演外,根本没有其他陌生人的身影,白芍愣了愣,难不成自己在幻境内撞鬼了? “上官墨韶,你闭上眼睛,随着声音的方向走来,我来指引你出来。”女子的声音又再一次想起,但语气中却带着些许的冰冷,而这冰冷的感觉像是生气,而且似乎是很生气的那种。 白芍对于这女子的声音存有疑虑,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该按照这声音的指示去做,可自己偏偏也没有其他方法可以走出这个困境之中,所以他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被骗就被骗的心态顺着女子的指示闭上了双眼,沿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周围的温度微妙的变化着,从原本的微凉的冷意慢慢升温,变得有点炽热,白芍眉头微蹙,虽然这些许的炽热是不会让自己烫伤,可还是热得受不了,因为自己自从来这里后都觉得这气温偏凉,这一会儿突然炽热起来的确是让人无从适应。 在炽热的空间中白芍依然闭着双眼走着,眼前丝毫没有一分阻碍,让白芍走得好一个通畅,这让白芍不得其解,明明自己就往前走了,这又为何一路无碍,就连撞山壁都没有?难不成自己又走到了什么异度空间了? 在白芍满脑子问号之时,他的手突然被拉住,被这突然拉住令白芍吓到睁开眼睛,眼前一位银长发还顶着一双狐耳的貌美女子就跟自己面对面着,而两人的距离却不到两公分,彷彿只要女子一个不小心跌到就会直接扑倒了白芍,嘴对嘴的直接接吻的那种距离。 「你…」白芍看到这陌生的狐耳女子在自己面前还这么贴近,吓得赶紧松开手要推开,他白芍是有未婚妻的人,怎么可以被其他的女子拉得这么近呢!? 狐耳女子察觉到白芍松开的手,反手一把抓紧了白芍,微慍的对白芍说:「你是想永远沉睡于幻境之中吗?」 「你到底是谁?」白芍听到女子的话,先是微愣后反问女子到底是谁,因为他知道自己跟女子肯定是不认识的,但女子怎么又会知道自己困在追忆阵之中,又是如何到这阵内拉住自己的手要拉自己出去?她一个与自己素未谋面的陌生女子有必要为自己捨身至如此吗? 「你这些问题就不能留到出来了再问吗?」狐耳女子扶额,对白芍的反应很是无言,她知道自己对白芍来说可能挺陌生的,可自己对她这身体的主人可不陌生,这身体的主人还欠了他一条命。 白芍看了看周围,追忆的幻象又朝自己包围了起来,只能妥协的先点点头闭嘴让女子带自己出去。 一离开幻境中,白芍猛然挣脱了追忆阵的束缚,踉蹌的往前跌了一跤,跌出了追忆阵中,而狐耳女子正在他面前,女子的裙襬就这么被白芍压住了,则女子身边的上官蝶却却已经昏了过去,白芍看着上官蝶昏过去的姿势很有理由的怀疑上官蝶是被打晕的。 「不用用这种怀疑眼神看我,我承认是我打晕她的。」女子收起了狐耳,伸了伸懒腰直接承认自己就是兇手。 「你在皇宫里面打晕了我养母妃的女儿,当今的长乐公主合理吗?」白芍抱起了昏在地上的上官蝶,带着微怒的口气质问女子。 「不打晕,现在你就是一具尸体,要是你魂飞魄散对我来说是没差,但这身体不能有事情。」女子拨了拨长发对白芍说,对上官墨韶这身体很是重视。 「你跟这身体是有姦情吗?这么关心这身体?」白芍把上官蝶放在旁边的石桌上让她躺好继续睡,一脸疑惑的看着女子。 「怎么可能,跟这小鬼头有姦情是瞧不起我眼光吗?」女子蹙眉,对白芍的说法很不满,她堂堂九尾狐,怎么可能看上这种乳臭未乾的小子,若非有人托付,她连管这小子的死活都不想。 「你觉得我长得不好看??」白芍听到女子用这种不满的语气嫌弃上官墨韶,表示不解。 虽说上官墨韶的身体没有绝世美貌但也不差到哪里,好说也是长得清秀斯文,可就是少了那么一点刚毅多了点柔弱,难道这就是长得不好看吗?那自己在21世纪时那些偶像明星不都是丑男了? 白芍内心满满的抱怨,但却一句没有说出来,只是逕自坐在旁边陈旧的石椅上怨懟的看着女子。 「我没说你不好看,我只是想说我对小朋友没兴趣。」女子蹲下身,从兜里拿出了一小瓶的盛装着红色液体的透明瓶,打开了药瓶,把整瓶红色液体泼洒在追忆阵符文中后继续说:「你不问别的问题吗?我看你刚刚在幻境里面问题特别多。」 「我问得问题很正常好不好,别把我说得好像是三姑六婆一样想打听什么八卦,这些明明是你的问题吧?你一个陌生女子,喔不,陌生狐妖出现在皇宫还出现在我面前正常吗?」白芍不服输的懟回去,他觉得这些问题点明明不是出自自己,怎么被女子说得自己很有问题一样。 「喔唷你还满聪明的,知道我是什么,可你猜错了,我不是妖是仙,我是狐仙菱昕。」女子富饶兴趣的坐在另一边的石椅上,带着些许想戏弄白芍的慾望看着白芍,彷彿就像猫看见老鼠一样的愉悦眼神。 「狐仙?菱昕?你不要告诉我你也姓白,然后你是白信的谁谁谁之类的。」白芍听到女子自称为仙狐立马联想到白信,但对于眼前的女子可能是白信的谁自己是不太相信,因为白信这么温柔且有礼,这女子就一副很白目的样子,哪可能两个人有什么关係。 「没错,我是姓白,而白信是我的亲哥,怎样,不像吗?」女子拉近了与白芍的距离,对于白芍这问题是有几分不爽,虽说自己没有白信好看,但也没差到与白信一点都不像吧?好歹自己跟白信也是同胎而生,这兄妹之间哪可能一点都不像啊? 听到菱昕回答自己是白信的亲妹妹,白芍是很错愕的,怎么白信有这么个说话不经脑又不识相的妹妹,而怎么自己从来看过这女子出现在白信身边,倒是现在一个莫名其妙出现在皇宫内,还在自己眼前自我介绍起来了? 第肆拾玖章 你就是死了你得接受 虽然对于白菱昕突然出现的白芍来说是一个无解的谜,毕竟在白芍的认知里,妖物邪祟是不可能随意出现在皇宫之中,因为皇宫之中有真龙天子在,这真龙天子之气妖物邪祟通常是挡不住的,所以没理由白菱昕会能自由进出还可以来去无踪,但白菱昕的出现却是真真切切的事情。 「你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吧!别老瞅着我瞧,还是你看上我的美色了?但就算是你也把你的视线收敛一下吧!这么肆无忌惮好吗?」白菱昕一边捲着发尾完一边非常自恋的说着,似乎觉得自己美到倾国倾城到白芍这小娃娃都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了。 白芍听完后整个彻底无言,他该说她很有自信还是太自恋了?的确她是很美,但不见得美女都是自己的菜,以为自己是什么贪恋美色的昏君还是昏太子吗? 「不,白菱昕小姐,我可以问你,你怎么可以自恋到不要脸?还是你觉得我一脸长得很色狼样?」白芍始终憋不住内心的满满想吐槽他的想法,还是开口把内心的各种心里话说出来。 「什么自恋到不要脸??本姑娘可是堂堂九尾美天狐,我何须自恋?」备这么一说白菱昕不开心了,不满的懟着白芍。 「你从一开始进来说的每一句话都很自恋。」白芍不留馀地的反击她,对于这种自信到过头变成自恋的就是要给他致命一击来打碎她的自信心。 「你你你到底会不会说话!?没礼貌跟我这个美女救命恩人这么说话对吗?活该你都没女朋友。」白菱昕不甘示弱的顶了回去。 「呃,我是没女朋友没错,但我有未婚妻,而且就算我在我原本的身体里面,交的也不会是女朋友是男朋友吧?」白芍斜睨了白菱昕一眼,又是一句毫不犹豫的回击。 但其实白芍他这么说也没错,他原本在21世纪的那个自己是女生呀,虽然自己在那漫长的二十几年来都没人过问,但就算有人过问也该是个男的吧?自己没有不一样的性向,对女生是没兴趣的。 「对齁你这灵魂是女的,差点忘了,但又如何,你自己原本的那个身体早就灰飞烟灭了,你还是好好待这里比较实际。」白菱昕瞇着眼看白芍那震惊的表情后继续满意的反问:「你知道为什么我知道吗?」 「你为什么知道!?我的身体怎么了!?为什么灰飞烟灭了!?」白芍惊愕万分抓着白菱昕的手臂问,他还希望自己能够回到21世纪那个原本属于自己的世界,这怎么自己的身体就这么没了?而自己不知道倒是这狐狸精知道!? 「人死了不都被烧成灰火葬于土,而你都待这里几年了?你不觉得你跟这身体越来越契合,连心都被同化了吗?」白菱昕拨开了白芍的手,冷笑的看着他,似乎觉得他还很天真的以为自己原本的身体还好好的。 「不可能…」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自己死讯,白芍是不能接受的,他原本还抱着一点能回去的希望,这无庸置疑是给自己最大的抨击,原来自己所追求的完成这里之事便是回到原本世界的想法只是一场妄念,那自己到底是在追求什么? 「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而自从你灵魂依附在这具身体之中就是註定你往后的人生只能以上官墨韶的身分活着,而原本的那个你,你所有的感情、所有的执念都只剩一场空。」白菱昕是挺同情白芍的,但有些事情他还是得早点认知比较好,不然对于白芍来说只是无谓的自我折磨而已。 「我不信,那你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死了,还死透了!?」白芍不甘罢手的追问着,他真的不信自己已经死透了,若真如此,自己现在不该在阴曹地府,怎么可能在这里?在这不知道是什么年代什么鬼地方的王朝? 「如果本来的你还活着,你不可能跟这个身体这么契合,甚至可以完全取代掉墨韶的意识,另外如果你真的还活着,你魂魄会呈现生魂状态,但你目前完全没有,就代表你本来的身体已经死透了,肉体也被下葬了才会这样。」白菱昕审视了一会白芍后直接说了,她觉得也该让这个灵魂意识到回去是妄想,好好待着才是王道。 白芍沉默了,虽说他自己在21世纪是个特殊型警部门的,先前还是法医学系出身的,但对于这种神学她是略懂一二,毕竟自己的父母是开宫庙的,对这生魂说法自己还是懂的,生魂就是人的生命感知一种魂魄,自己的灵魂若不是生魂便是死透,那她说自己死了这事情便不可能是造假。 白芍看向慎梓胤一眼后又看向白菱昕,算了自己死了就死了,眼前还有活人可以救先救比较实际,何况自己现在用是上官墨韶的身体,他周围的亲朋好友无庸置疑是现在自己的亲朋好友,还是得先想想怎么把慎梓胤叫起来比较实际。 「你接受了你已经死亡的事实了吗?」白菱昕挑眉看着白芍,看白芍恢復冷静后问着,想说如果他不能接受自己要不要想办法趁他还没伤害到上官墨韶的身体前把他的灵魂驱赶而走。 「接受了,反正我现在也不可能离开这个身体,若是离开了我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白芍很冷静的回答白菱昕的问题,丝毫没察觉白菱昕内心的其他想法。 「真的?那你怎么脸色还这么差?」白菱昕抱持着怀疑,因为白芍的脸色着实很不好看,像不能接受一样。 「我是在思考现在该怎么叫醒那个人,不然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啊?」白芍指着还受困在追忆阵内的慎梓胤,虽说自己已经接受了原本的自己已经死亡的事情,但眼前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啊!要叫醒的那个人还受困,自己刚刚还掉下去,现在要是自己再进去叫醒他不知道还行不行得通…… 「叫醒他很容易呀!」白菱昕走进去追忆阵里面,而她这一个举动却把白芍吓到。 「喂喂喂,进去会…誒誒,你不要这样呀!」白芍正想要阻止白菱昕进去追忆阵里面这个动作时,只见白菱昕抬起纤纤玉手,就这么,直接不犹豫的往慎梓胤脸上巴下去,而力道可说是一个大。 白菱昕没有理会白芍,只是专注于眼前的动作,连续赏了好几个耳光给了慎梓胤,而週围的咒阵光泽慢慢散去。 在咒阵光泽完全散去时,慎梓胤猛然睁开双眼,感觉双颊痛到一个极致,而眼前正有个女生跪在自己面前,纤纤玉手有了点红润。 「我在哪…这里,嘶…我的脸好痛。」慎梓胤坐起身来,摀着自己的脸颊,对于自己的脸怎么这么痛的事情不能理解。 白芍在旁边尷尬的笑,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慎梓胤刚刚白菱昕做的事情。 可慎梓胤醒来却让白芍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既然白菱昕可以直接打醒慎梓胤,为什么小娟还要自己进去追忆阵叫醒慎梓胤,不直接跟白菱昕一样打醒慎梓胤就好了吗? 白芍默默看向了还没醒来的上官蝶,疑惑着小娟叫自己进去究竟是有什么目的? 第五十章 前因 白芍沉思了一下却被白菱昕拉着走,而一旁的慎梓胤看到白菱昕拉走了白芍也连忙追上,哪怕的脸还疼着,他还是追上去。 白菱昕一路拉着白芍到了凤栖宫,在所有禁卫军眼皮底下不动声色的进到了凤栖宫内,可慎梓胤却被拦了下来。 凤栖宫是皇后的宫殿,自从上官墨韶的母后纯贞皇后难產身亡后,这宫殿就被封锁起来,虽说是一国之母的宫殿,倒不如是说皇宫内的禁地,除了纯贞皇后的诞辰跟冥辰之时,皇帝上官靖会同国师慎梓胤入这宫外,其馀的人皆不得入内。 白菱昕把白芍抓到风栖宫内后才松手,看着白芍还没从沉思中出来忍不住一巴掌给白芍巴下去,採用她一贯的物理型叫唤。 白芍被巴了一头,抱疼的抱着头看着白菱昕,眼神中有几分怨懟,这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干嘛又使用暴力了?万一把自己打傻了怎么办? 「放心不会的,我打的是上官墨韶的肉体不是你的灵魂,还不至于傻了,别在那内心小九九的抱怨了。」白菱昕推开了凤栖宫正殿的大门,点开了一旁一小盏的灯火看着白芍。 「你是仙狐吧?」白芍看着白菱昕,走到一旁问着。 「我跟我哥白信是狐妖界唯二修成仙阶的,当然是仙狐啊!不过我等级比哥哥低,还是会受到皇宫真龙气息影响,这才会在上官墨韶一出生我就消失了好阵子。」白菱昕坐到一旁檀木鏤花椅上回覆着白芍。 「不,我不是想知道你为什么消失,我是想说你身为仙狐,怎么专修偷窥人心的法术?」白芍想到她闯入追忆阵中拉出自己,刚刚又窥视了自己内心的小抱怨,真不懂她跟她哥哥白信怎么差这么多,白信光明磊落,他这妹妹倒有几分小人心思爱偷看人家的意念。 「我不是专修偷窥人心的法术,而是你脸上小剧情特多,想什么脸上就写什么,这不需要修行什么读心术或是窥探术就知道你想什么了。」白菱昕打了个呵欠撑颊看着白芍,觉得怎么上官墨韶会找个心思这么单纯的灵魂取代自己,这不怕把他这肉体赔了还没办法完成他的心愿吗? 「我有吗?应该没有吧?」白芍对于白菱昕的看法非常不认同,自己好歹也是个特殊刑警部门的人,这脸上表情怎么完全坦承心里想的,这样自己往后是要怎么面对自己身为特警部门的却做不到不动声色的这门简单功夫呢? 白芍内心又是满满的自我吐槽,可他却忘了自己早就不是当年的特警警官白芍,而是另一个世界另一个时空的当朝太子上官墨韶的事情。 「好了好了你别想了!」白菱昕坐在檀木鏤花椅上,修长的腿摆出有意无意的魅态,她伸手拿过搁在一旁的翡翠杯把玩着,看着白芍那丰富的表情命令着他不要再想东想西。 白芍见白菱昕玩弄着翡翠杯,不懂她带自己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虽说这里是纯贞皇后,这身体上官墨韶他娘的故居,但其实自己并不太熟这里,因为自己压根没进来过这里一次,就算是从上官墨韶那里获取到的记忆里,也鲜少有这里的记录,可以说上官墨韶他本人对他这位生母根本不熟,不过其实这也很正常,毕竟上官墨韶他一出生,这位与他血脉相连的母后便逝世于难產,上官墨韶他打从娘胎出来后就被送养给清妃富察卉了,对自己生母的事情一无所知也很自然的。 「我带你来这里只有一个理由,就是要告诉你上官墨韶为什么以命祭命,把你召唤到这里的原因。」白菱昕拿着翡翠杯起身,走到一面摆设着满满金樽玉杯的墙面柜前,把翡翠杯放到了这面墙面柜唯一一处空位上。 翡翠杯被放置在上面后,墙面柜缓缓的往两边分开,中间出现一处只能勉强让一人通过的甭道,而这甭道很深,几乎是看不到尽头。 「这…」白芍愣了,虽说他以前在自己的世界里看过古装剧常常有这种隐密的甭道通连什么祕密基地,但若说是亲眼看到这倒是他的第一次,只不过一个极尽奢华且尊贵的皇后寝宫,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处地方? 「你跟我过来吧!」白菱昕利用灵气聚集点亮四周,一路引着白芍往里面去。 虽说白芍不能理解为什么白菱昕会知道这个地方,也不能理解为什么她要带着自己往里面走,而这甭道,上官墨韶知道吗? 走了好一段路,白菱昕才停下来,她推开了甭道尽头的一扇门,里面豁然开来,是一间摆放设置极为精简的雅房,而里面桌上搁放着一本札记。 「这里看起来很像是间房间,以前有住过人吗?」白芍疑惑的问了白菱昕,既然白菱昕知道怎么开啟这门,她应该也知道这里以前住过什么人。 「我知道,以前这住我哥。」白菱昕走到札记面前后继续说:「当初九姬把因为违抗天意而遭受天罚受重伤的哥哥藏到这里养伤。」 「所以这里以前住的是白信?他怎么被带到这里来没人发现吗?」白芍很是震惊,这么大一个人被藏到这里没人发现? 「当初我哥受了重伤,已经无能力维持人型,被藏到这里时是以一隻白狐状态被抱到这里来的。」白菱昕挥挥手回答着,似乎觉得自己想说的话又被打断了有点烦。 「喔…那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白芍满满疑惑,这里既是白信以前藏身用的,这与上官墨韶没有半点关係,为什么白菱昕要带自己来这里? 「上官墨韶就是在这里诞生的。」白菱昕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富饶趣味的看着白芍,她是很好奇白芍会有什么反应。 「怎么可能!?上官墨韶明明是在皇后寝宫生下来的,不然怎么会被受封为太子殿下!?」白芍有些错愕的回答着白菱昕,虽然他自己也不确定上官墨韶到底是在哪出生的,但既然被受封为太子没来由会是在这生下来。 「的确生是在皇后寝宫生的,但“诞生”却是在这里。」白菱昕笑意满满的继续说:「九姬就是在这里跟我哥情不自禁越举,因而有了上官墨韶。」 白芍沉默了,就知道追忆阵显示出来的肯定真有其事,但为何白信不知道上官墨韶是自己的亲骨肉?而为什么上官墨韶的身上还有真龙气息,他又不是皇帝的亲骨肉呀… 「我哥是不知道上官墨韶跟他的关係,但我知道,当初九姬求助于我,毕竟要是你被发现仙狐子嗣,我哥可不止天罚重伤这么简单,而上官墨韶也不可能平安长大,所以你出生前就被我施法镇压住上官墨韶属于仙狐血脉的力量跟原型。」白菱昕继续把话说完,她知道白芍肯定很疑惑为什么白信不知道上官墨韶跟他的关係。 白凌昕的回答虽然解决了一半白芍的疑惑,但另一半还是没解,白芍百思不得其解,无意间开口问:「那为什么上官墨韶身上有真龙血脉?」 「你说什么?」白菱昕听到白芍的问题,突然愣住了。 「上官墨韶的这身体,有真龙气息,简单来说他是真的有皇家血脉,记然他是你搁白信的亲骨肉,那他这真龙血脉哪来的?这难道还是九姬传的?」白芍看到白菱昕也愣住了,乾脆把疑惑都问出来。 可过了半响依然得不到白菱昕的答覆,看来白菱昕是真的不知道上官墨韶这身上的真龙血脉是打哪里来的。 「那这么说…」白芍喃喃自语的深思着。 白芍想,或许他想的没错,对于冯氏这位皇太后为什么指名要九姬当皇后的原因,怕是跟皇室争宠有关了…… 第五十一章 到底,是生是死? 「其实我没想过这层问题,对于你出生时我只急着隐瞒你是我哥孩子的事情,至于你身上的真龙气息我还真的没注意到,不过自你出生后我不太能进入皇宫,或许真的有一部分是你影响的。」白菱昕经过一番深思后回忆起当时上官墨韶出生的场景,可却忘了眼前这人的灵魂早就不是上官墨韶。 「他出生是不是真龙气息我真的不知道,毕竟他跟我始终都不是同一人,我就是我啊,就只是倒楣点死不安寧的冤魂而已。」白芍挥挥手表是自己并不知过去的事情,虽说自己拥有着他的记忆,但对于婴儿时期的事情又有几个人可以记住。 「其实也不算死不安寧啊,你是死透了没错,但应该是无痛而终,虽然我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死掉的,但起码你的灵魂算是完整纯净的,才可以被转移到这身体来,不然你是过不来的。」白菱昕拍了拍白芍安慰着。 无痛而终? 白芍听到了白菱昕这么告诉自己,其实很不认同,自己残存的生前记忆里,自己明明是因为出击失利坠楼身亡,这还能无痛而终? 而且就白信说法,自已的灵魂早就被上官墨韶困住了,简单来说分了一半给他用,所以正确来说我不算被转移,算是被掠夺吧? 白菱昕瞧着白芍这丰富的表情,不知道他内心又在小九九什么,但光瞧他这丰富快速转变的神情,白菱昕感觉得出来白芍他有七分怀疑三分不认同,至于怀疑什么又不认同什么白菱昕真的不知道。 「你能不能有事直接说?自己想是能想出些什么吗?」懒得去猜白芍在想什么的白菱昕决定简洁俐落的问白芍,这只有她跟他,要是让白芍他自己这么个穷想瞎想,估记又要浪费很多时间,自己时间宝贵,没空给他浪费。 「我死于坠楼你说我死得很安祥是不是哪里搞错了?」白芍想了想,还是把内心的疑惑告诉了白菱昕,因为自己确实不可能无痛而终,而自己还记得自己是疼着见上官墨韶的,这跟她说的无痛而终跟本是南辕北辙吧? 「你死于坠楼?」白菱昕听到有些震惊,就自己所能理解的,任何人死于意外都会维持死时惨况,那他既是死于坠楼,这灵魂理所当然是支离破碎的,难道…他其实没死透? 「应该是死于坠楼啊,我记得我被兇嫌推…」白芍摀着头,想要想起自己当初坠楼的记忆,可却头疼的让那记忆越生破碎,到底是怎么了… 「你没事吧?」白菱昕靠过去扶着白芍,感觉他的状况相当不对。 「我…」 我到底是怎么死的?坠楼吗?还是被推下楼… 还是我根本没死? 白芍越想疼痛越是加剧,像是被什么紧紧捆绑着,一点一点缩紧缠绕,彷彿刻意阻挡,不让白芍想起当初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于这种强烈的痛苦反应,白芍算是第一次感受到,虽然自己早有察觉自己越来越习惯上官墨韶的一切,但对于想回想起自己的记忆会如此痛苦的感觉自己却是第一次感应到,难道自己已经慢慢忘却属于自己那些过去,完完全全的要被上官墨韶这身分佔据吗? 白芍不愿意这样,无论自己是否真的死透,自己那些记忆是无比珍贵,他并不想要取代别人活着,也不想要以别人的身分活着,他还想要保留自己的记忆,哪怕记忆只能变成回忆也好… 「你要不别想了,再想下去我怕你撑不住。」白菱昕扶着白芍坐在床上,深怕白芍执意想着过去那些属于他自己的原本记忆会破坏他与这身体的契合度,若是这契合度被破坏,上官墨韶的身体肯定被彻底瓦解粉碎,这样她要怎么跟上官墨韶的母后交待,甚至跟自己哥哥交待呢? 难以承受的疼痛不停的袭来,宛如高处往深渊坠落一样,白芍的疼痛从头蔓延而开,蔓延到全身的每一吋,宛若被摔个破碎的陶瓷娃娃,白芍觉得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猛然一股腥甜的味道溢出,鲜血淋淋的沾染着地面,他无力的任凭着白菱昕慌张的抱着却没办法做出半点回应。 白菱昕让白芍靠在自己怀里,召唤出七彩玲瓏镜先护着上官墨韶这躯体的崩坏,然后让白芍静躺在床上,她感觉她无意间牵动了白芍灵魂中的记忆,甚至是把可能还没死透的她那躯体的痛苦共生在上官墨韶的身体上。 白菱昕唇起轻唸着仙狐的戒灵咒,断开了白芍本身的身体与上官墨韶的身体连结,可她却感觉到在断开那瞬间,彷彿真正的上官墨韶的灵魂也被断开,这让他想到,难道当初上官墨韶跟自己说要用续生阵并不是真的,他用的莫不是逆生诀吧? 那么这么说,眼前这个佔据着他身体的白芍,亦不是那个该绝命的人,而他用他馀生的命脉换了他的命来取代自己,那么这要让上官墨韶回来的机率很是渺茫,甚至可以说,上官墨韶他本人已经替代他承受所有的痛苦,包含他口中他是坠楼而亡时─那粉身碎骨的痛苦。 可若是逆生诀,这人应该死透了…怎么还会,感应到他那的痛苦,并与之共生,影响着上官墨韶的肉体也在粉碎,难道逆生诀用在了不该绝命的人身上,形成一道无形的连结? 白菱昕想着感到心慌意乱,若真如此,眼前这人若没法完全放下过去,这不也得赔了上官墨韶的命,他知道上官墨韶为何要用这咒阵逆改天命,那她岂能让这事情被破坏了,而这事若没达成,莫说上官墨韶跟被他召来的这墨生魂魄会魂飞魄散,就三界也会纷乱,,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母亲图谋什么,也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母亲会跟凡人交换条件─那她白菱昕身为仙更不能让这事情发生。 第五十二章 魂断缘联 白菱昕见白芍气息稳了几分后决定先带着他离开,可她知道白芍是怎么进来的,所以先是出去外面找上了还在想办法进去的慎梓胤。 「仙狐小姑娘,你这把他抓进去里面是要做什么,那可是先皇后的寝宫,陛下早就说过不允许外人进去的,你还把他抓进去!」慎梓胤看到了白菱昕像是早就认识一样,看到她定住所有人的时间后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这等回去再说,跟他进来的那个…那个容沁你想办法把他带出来,免得他在皇宫里找不到墨韶而心乱出事。」白菱昕搀扶着白芍交待着,毕竟要是让皇上知道上官墨韶这个太子下落,自己的母皇也会知道,这样要保上官墨韶跟查事情就会很麻烦。 虽然她是有把握白芍不太会被自己母皇伤到,但却不能保证她母皇会不会控制凡人来对付白芍,何况白芍刚刚还承受了相当严重的灵魂衝击,万一一不小心,这事情没查清还会害了白芍魂飞魄散,而墨韶的身体会因为失去魂魄真正的腐化死去,这样自己可没法子跟自己的嫂子还有哥哥交待了。 「他的气息怎么这么薄弱?」慎梓胤看向了白芍,愣了愣白芍怎么会如此虚弱,而隐约看得出来白芍嘴角有血,这看来受了很重的伤害。 「你知不知道现在这个身体的主灵魂不是上官墨韶本人?」白菱昕不知道该怎么跟慎梓胤解释,于是直接先问慎梓胤。 「我知,可他身上都还有墨韶的气息,应该是共生灵魂,可…不对,墨韶的气息怎么不见了?」慎梓胤扶过了白芍,错愕的看着白芍,像是共生被断,现在的白芍就是完完整整的白芍,没有半点上官墨韶的魂魄所在,这状况让慎梓胤完全无解,若是共生被断,那不就等于一个人真的死透了,而这死的还是上官墨韶本魂? 「我把他们断开,不断开两个都要死。」白菱昕揉了揉肩膀,似乎刚刚搀扶着白芍被压到有点痛。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慎梓胤扶着白芍,利用皇宫内给国师夜间方便出入的密道先带白芍跟白菱昕离开,到了一处客栈先安顿尚未清醒的白芍。 「你先让人通知容沁离开皇宫,我等等再告诉你。」白菱昕拿过放在一旁的茶杯,杯盖轻轻滑过了杯口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很严肃的交待慎梓胤先通知容沁离开皇宫。 慎梓胤看白菱昕神情肃穆,只能先从她的要求千里传音的通知怀月她们去皇宫找容沁离开,而正当怀月收到慎梓胤的消息想关心他状况如何时却被交待了事情,只能先把关心的话嚥下去不说,按照吩咐跟瑶月去皇宫透过关係让人通知容沁离开皇宫,可怀月她不解怎么自己的父亲要自己去通知容沁离开皇宫,难道是出事了吗? 怀月的到皇宫寻容沁时,容沁正在找白芍,因为跟白芍约定的时间到了却迟迟没看到白芍兰来匯合,这让容沁相当担心是不是出事了,虽然这是皇宫是白芍他身为太子的家,但白芍却也在这皇宫的庇护下险些命都没了,所以对白芍来说皇宫并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而眼下白芍人都不知去向难免容沁会担心,毕竟白芍若真有事了自己怎么跟容卫交代。 「容沁,没事的,他被我爹带走了。」怀月在经过一连串的入宫手续后终于入宫找到了容沁,看见容沁脸色有异心绪不寧的状况赶紧告知容沁白芍的下落。 「他被你爹带走?」容沁一脸疑惑,确实白芍是进来找慎梓胤,但怎么现在变成白芍被慎梓胤带走了?难道出事了吗? 「这我也不清楚,我爹只叫我来找你出宫,并告诉我他在他那里。」怀月压低声量,以“他”取代白芍的名子,不然皇宫诺大眼线也广,说不准有哪个是皇帝的眼线,若提到了白芍的名子,这白芍假死的事情岂不曝光,而白芍现在当个“死人”比他当个“活人”好,起码可以避开一些险境。 「嗯…」看着怀月谨慎审查四周的眼神,容沁是信了她,白芍的死活本来就只有他们这几个知道,而怀月谨慎的样子让容沁冷静了点想到这是皇宫,而皇宫确实不适合提起白芍的事情,所以容沁与怀月赶紧离开了皇宫。 白芍在昏厥后,魂魄像是飞出了九天之外,他感觉到自己轻飘飘的,像是禁錮在自己身上的枷锁被断开一样,可好像有什么…他不愿意放手的重视之物也被一併断除在另一端一样,他想伸手去抓住却碰也碰不到。 “…我在哪…?”望着一片虚无空荡的环境,有什么腥重之味蔓延而开,像是如魅之影紧紧缠绕着自己,白芍愣了愣,而这状况自己尚有印象,自己从过去被剥夺到这里时,便是坠入这无边黑暗之中,可那时却没有这么浓厚的腥重之味,像是沐浴在鲜血之中的恶臭。 这难道是自己要回去的提示吗?可真的能平白无故的回去吗? 正当白芍这么想时,容卫的身影突然浮上心头,是悲是喜,是坚毅还是脆弱,一幕一幕与容卫的种种縈绕着自己挥散不去。 “容卫…”白芍不解,明明现在的状况可能是要回去自己原本的世界,为什么自己却对这里捨不得,尤其是容卫,难道自己已把这里的一切当成自己的人生吗? 不是,这里绝对不是他白芍的人生,这里的一切本来就与自己无关,自己压根是莫名其妙被召唤过来这里,也在这里白受了无故之罪,而这里原本要承担的人却逃之夭夭,一句我替你去死把自己丢到这里,害自己真的得替那个不负责任的上官墨韶受尽苦难,现在自己能回去了,为什么要留恋呢?自己可以回去21世纪,玩着手机吃着零食,还能跟自己闺蜜好友彻夜长谈为什么不好? 白芍努力想着在21世纪自己世界的美好,想要把容卫佔据自己心头的一切给放下回去,可无论多久,白芍都无法说服自己,放下这里一切。 难道喜欢容卫一直都不是上官墨韶吗?是自己吗?所以自己无法说服自己放下容卫,放下这里的一切吗?这也太荒唐吧?自己明明是个女生,怎么可能喜欢另一个女生呢? 白芍迷茫的看着四周,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可这里却没有一开始那个人跟自己说话,也没那个人说自己要该怎么做,那现在自己该如何是好?继续困在这荒无的地方吗? “……”白芍试着去触碰四周,想找寻到一条明路,可这里比追忆阵跟惨,根本前后左右都一个模样,不管自己走到哪都是那么荒芜黑暗,根本不知道该往哪去,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鬼打墙一直原地绕,这让白芍很苦恼,难道自己现在因放不下回不去21世纪,又被不明原因而导致灵魂出窍被困在这奇怪地方,进退两难的状况下自己会不会因而魂飞魄散?还是成为困在夹缝中的孤魂野鬼? 想到这白芍感觉人生很难,怎么全天下怪事、倒楣事自己都碰上了,难道是自己上辈子造孽太多这辈子非得被整个魂飞魄散或是搞成孤魂野鬼吗?能不能给个活路选啊? “…还好…还没被完全断开…”熟悉的声音慢慢在这荒无黑暗的空间扩开,很飘渺,也不知打哪个方向传来。 可这个声音却燃起了白芍的希望,因为当初自己就是被这个声音引来这个鬼世界,那既然这声音的主人可以把他引到这个鬼世界,应该也可以为自己回去原世界指个明路吧? “是你,你终于出现了,你在哪?是不是要带我回去我世界?”白芍左右张望,想找出声音的源头,可无论白芍怎么寻找,四周仍是一片虚妄荒芜,不但黑还没任何尽头。 “或许以后都不会出现了…”男子的轮廓慢慢出现在荒芜的黑暗中,俊美雋秀中带着一丝不可侵犯的贵气,可脸色极尽的苍白,似要完全消逝一样。 白芍看着男子,他很熟悉这张脸孔,应该说这张脸孔他天天都在看,从脸盆的水面或是铜镜中,那映照着自己这身体的主人,可说是一模一样,却也不尽相同,自己看的那个暂借的身体没有他的贵气…… “是你要送我回去吗?”白芍试探着问着,他不知道他想要上官墨韶本人怎么回答自己,是说是还是不是,因为自己竟然在这一刻对这本不属于自己的人生有了说不清的眷恋不捨。 上官墨韶摇头,伸出的手,指节分明却淡淡消逝,他闔上眼,说是不甘却也像如释重担的豁然勾起浅浅的笑意,他轻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以后这里的你是真正的你,我…我再也不存在了,或许我曾经是贪求你来救赎我的人生,但其实,你比我更适合这个身分…” “什么…!?”白芍尚未理解上官墨韶的话,上官墨韶却在他眼前化成光点破碎消逝,让白芍完全不知道怎么反应。 当光点完全消逝的那剎,白芍感觉被什么拉扯着,狠狠往下坠,越坠越深,似无边无尽,可在一剎间白芍惊愕的闭上眼不知如何反应,待白芍再睁开眼的瞬间,他看到了光亮,他试着伸手触碰,碰触的那刻自己像是走进了什么,而下一秒所有痛苦又再次袭来,可这不是身体被打个破碎的痛苦,而是胸口有股气过不去的感觉。 「你终于醒了。」白菱昕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看着白芍。 「……」白芍看到白菱昕后心知肚明自己又回到这个鬼世界了,我的老天爷为啥要让自己被拉到奇怪的空间后又把自己丢回这世界,就不能给自己选择吗?这二度强迫中奖是哪招啊! 第五十三章 亲人 「你终于醒了,怎样感觉哪不舒服吗?」白菱昕微倾的把玩着茶杯,看向床上有点动静的白芍,一颗本是有些不安的心终于安稳下来。 白芍坐起身,晃了晃头,似有什么从自己魂灵中被剥夺掉一样,有些空虚但却有种解脱的感觉。 他不懂自己现在这感觉是打哪而来,可似乎自己来到这里的那刻起自己就彷彿被什么羈绊着控制着,像是一半的自己被别人把弄着,而如今,这个把弄的感觉不见,可却让白芍无从适应。 「你现在有这种感觉很正常,因为我把你跟他正式的分开,你就是你,他就是他,你们两个再也不可能有任人联系或是交集,完完全全的是独立个体。」白菱昕走到床边给白芍上下左右好好打量一番后回答了白芍内心想问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问的问题。 「什么…?」白芍不听还好,听了更懵,完全分开?他是他,我是我?白芍完全搞不清楚现下是什么状况。 「我不知道他是有哪门的法术把你召唤到这里,但可以从你刚刚的痛苦反应跟分离后这恍神的状态看来,他应该是使用逆生诀把你强制召唤到这里来,可逆生诀是以命换命的法术,你原本的肉体状态应该尚有一口气,所以你跟他变成魂灵对换后还有连系,所以当你想要想起你到底死了没时,你,会感觉到你坠楼后残喘一口气吊命时的痛苦,而你们两个魂灵都会一起被碾碎,为了保全你们,或是说你一人不至于魂飞魄散,我把你们的连系给截断。」白菱昕不疾不徐的跟白芍说着现况,虽然眼下这状况不是白菱昕最期望看的状况,但也没办法,事情只能这样做,不然两个都没了更不用说去阻止她那妖狐母皇的阴谋。 「…截断后我是不是不可能再回去?」白芍虽说还昏昏沉沉,但还是听得出白菱昕想表示什么,以白芍的理解来看,就是白菱昕把他跟上官墨韶本人魂魄的连系完全截断,以后两人不可能有所连结─而这种状况下,自己当然回自己原本那21世界的渺茫希望也等于全然都没了,这不是他要的,他不要这样!他在这每个行动都是为了回去准备,那这样自己没了回去的希望,往后要用别人的身分活着,这对他来说太不公平了! 「是,你不可能再回去,你以后只能以上官墨韶的身分活下去,但起码你是活着的不是吗?」白菱昕看得出白芍昏沉的眼神中藏着的不甘愿跟愤怒,想去安抚他逐渐失控的情绪。 「活着有用吗?以别人的身分活下去,失去了自己原本的生活,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家人、朋友,这样的生活换作是你愿意过吗?」白芍终于忍不住内心的痛苦,凭什么自己要以别人的身分活下去?又凭什么要自己接受这样的生活?若是自己死了走入了轮回他还毫无怨尤,毕竟人都会死,死了再转生成别人也很正常,但自己明明还活着…却往后要以别人的身分活着,而这人的过往数十年的人生本与自己无干係,现下要他以他的身分活完,这要让他如何接受? 「我知道你不甘也知道你不愿意这样活着,但你可有想过,若是魂飞魄散,你连转世的机会都没了,你愿意吗?」白菱昕继续试着要去说服他,但她不知道他该怎么说才能让他接受眼前这事实。 「魂飞魄散也是我的命!若可以在散去前...再看一眼我的父母...我的亲人,那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可我现在…在这里无亲无故,就算死了也是别人的名子…终其一辈子,都是以别人的命运去过,对我公平吗?既然不公平你又要我怎么接受?你说啊!」白芍激动的扯住了白菱昕的手臂晃着,他想要她给自己一个合理的答案,一个他能心服口服接受的答案。 白菱昕被扯晃痛了,可却没有拉开白芍紧掐着自己手臂的双手,只是默默的说:「你当真这里没有一个亲人吗?」 白芍一愣,他不懂白菱昕怎么会这么回答他,因为这里当真没有他的亲人,因为在白芍身边的人,都是上官墨韶的亲人,而非自己的,那白菱昕又为何这么反问自己吗? 「你知不知道你昏迷的期间,是谁在你身边型影不离的照顾你吗?是容卫,你自己找的娘子,他知道你出事昏迷,立刻不顾他兄长的反对,连夜赶来这间客栈照顾你,你说你没有亲人吗?」白菱昕看白芍冷静了几分才拉开他的手,对他继续说:「他现在去楼下餐馆给你备粥,等等会一口一口亲自餵你,你若嚥不下,她是想尽办法的一口一口餵你,甚至不顾女子的贞节,慢慢的吻餵着你,让你能顺利喝下粥补充元气,我想她爱的一直都不是上官墨韶,是你,而你,难道心里没有她吗?没她的影子吗?」 听到容卫过来这般照顾自己,其实他是很意外,但问到他内心没有她吗?他却迷茫了…… 对白芍而言,追求容卫,求亲于她,她一开始只是以为这么做,自己就可以让上官墨韶本人回来,而自己可以回去原来的世界,但现在呢?现在到底是自己喜欢她还是什么呢…?他自己也不清楚了… 在白芍陷入深思中,房间的木门被咿呀的推开,映入白芍眼帘的是端着一碗滚烫热粥,绑着简单马尾的容卫,而容卫看到他清醒坐在床上与在床边的白菱昕,容卫的热泪却不争气的掉了下,一边哽咽一边说:「你…你终于醒了…」 眼见容卫这梨花带泪的娇柔模样,白芍内心的弦终于被真正的触动,他在这一刻终于明白,对容卫的感情,到底是谁对谁的感情… 「嗯…我醒来了,你辛苦了…」白芍起身下床,不顾白菱昕还在床边坐着,自顾自的走到了容卫身边,接过她那手中的热粥放至桌上,抱着她,安抚着她。 的确,白菱昕说的对,自己在这里有亲人,而这个亲人就是自己找的…眼前这个会为自己哭自己笑,会为自己担忧害怕,但却一点都不像女生的容卫,他自己亲自选的娘子… 而原来自己一直都在骗自己爱容卫的是上官墨韶,其实爱容卫的,是他自己…白芍。 第五十肆章 真容 与容卫短暂的亲暱后,白芍想到了这还有个人正瞧着他们两,于是便安抚着让容卫坐下来,看着背后一直瞧着他两人猛吃狗粮却丝毫不吭声的白菱昕,虽然是知她可能因为自己是仙狐自制力好,可能不太会羡慕嫉妒凡人间的七情六慾,可她在那瞧着着实让他感觉也不太对,而想来她一直盯着自己还百般劝说不离去,捉摸估计是有事要说。 「你是仙狐,一直留在尘世正常吗?」白芍对着床边的白菱心问着,今天他到想知道她一直滞留尘世凡间究竟为何由。 「一般而言我们也不一定要回去青丘领地或是百岳仙山才正常,逗留凡间游玩也常有的事情,不过我留在这不是为了游玩,是有事情绊着我无法离去。」白菱昕叹了口气,犹豫着是否该在容卫面前说出她需要他办的事情,毕竟这事情也算九死一生,这一不注意,容卫可真的会守寡了,但若不赶紧说,这世上浩劫怕是难以阻止。 「能有什么事情你无法解决的?你不是位列仙班,又不似白信…」顿了一下思考要怎么称呼白信,毕竟依照白菱昕的说法,白信才是上官墨韶这身体的亲爹,可这事情…容卫又不知,若直接称爹似乎也挺怪异。 「我确实不像我哥动了凡心而失去了仙格,可我也不是你拥有真龙血脉,虽说这血脉可能是你娘给你的,但你却也是真正的皇嗣血统。」白菱昕倚着一旁床杆,不加思索的说着,完全忘了现场还有个人并不知道白芍真实身分。 「他的皇嗣血脉怎么可能是母后给他的…」容卫蹙眉,虽说容氏一族效忠皇族是千百年下来的传统,但再怎么说始终不是皇族,怎么可能皇嗣血脉是由她姑姑容九姬这个不相干皇族血脉的人给的呢? 「啊…我忘了你不知道他的身世…」白菱昕摀住自己的嘴,听到了容卫开口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我亲爹不是上官靖,是白信。」白芍眼见事情也瞒不住,乾脆全盘托出。 「白信?你说那个用命保护你的白信?」容卫瞪大了眼愣了愣,显然对这事情是无法理解的。 以容卫的理解,她姑姑容九姬是在嫁入皇宫后有了上官墨韶,怎么现在上官墨韶的亲爹反而是那个堕仙半妖的白信? 「我知道你不信,但这确实事实,而我现在这样子是拟态,她弄的,她在我出生时弄的。」想到自己与上官靖这张近乎一样的脸,白芍看了看白菱昕尷尬的一笑时就不难猜出是她搞的。 「这你出生就一对狐耳,萌里萌气的,还有一双跟我哥一模一样的凤眼,这你还能在皇家安然无恙的活着吗?我这不是为你想,乾脆把上官靖的脸拟态到你身上…」白菱昕站起身,脸上满满写着这不是我这姑姑为了保你才这番用心良苦。 「……」容卫听着白菱昕这么形容白芍而想了一下,神色渐渐变得怪异起来。 毕竟她是看惯了白芍这脸,这要是跟白菱昕形容一样,白芍长得萌里萌气…这不就跟个小奶娃一样? 见着容卫神色怪异起来,白芍心里有数容卫想歪了,轻咳一下后开口对白菱昕说:「你能不能不要用萌里萌气形容我?这会让容卫误会的…」 「唉,有什么好误会,而且哪个奶娃不萌里萌气的,不过到是你长大后还真不知道你长哪样…」白菱昕思考了一下后,伸出手一挥,如清风般抚过,却有什么一点一点化成水落地,滴答滴答的回盪。 「你干嘛?」白芍退了一步,往地面一看,地面积成一小摊的红水洼,可这红不是鲜血的红…反倒像极了胭脂红。 「卸掉你的拟态呀,看看你变成怎样,也早点让你娘子习惯你的样子。」白菱昕看着白芍笑了笑后继续说:「不错,没长歪,跟我哥可真同出一辙,长得可真气宇轩昂。」 「……」白芍反应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庞,感觉似有什么被磨平滑顺一般,少了点锋利稜角。 容卫看着地上的红水洼吓了吓,担心白芍受伤的她连忙起身走过去,站在白芍面前正欲检查时却愣住了。 一张宛若謫仙,带着几分飘逸且俊秀雋雅的陌生容貌映入了容卫眸中,可那双些带几分勾人的凤眼却依然藏着对容卫的情意,容卫很肯定,眼前这人确实是白芍,可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 「你别看傻眼了,他确实该长这样呀,我哥长得这么俊逸,没理由他儿子会长歪,何况我嫂嫂他娘也美美的,他长这么好看也不难猜吧!」白菱昕很满意上官墨韶着身体长大后跟他那个痴心哥哥白信如此相似,若她哥看到,会不会很震惊,然后恍然大悟嫂嫂一心向他,连他用心良苦保护到大的孩子其实是他们两个的亲骨肉,或许可以慰藉她哥这几年求而不得悲苦吧? 「……」被容卫这么看,白芍内心一剎掉入谷里,难道她爱的只是外表的上官墨韶,现在变了样她认不出来了?那若真如此…她若知道自己不是他,是否也会离去? 容卫读进了白芍藏于眼神中的不安,双手环住了白芍,樱桃红唇不由分说的吻上去,紧闭的双眼,微泛红的脸颊,清清楚楚的让白芍看到了让她悸动的从不是上官墨韶的那个外表,而是他,就是她爱的那个他。 「容卫…」难依难捨分开的吻,白芍放下心中的不安跟猜疑,也对自己这没来由的情绪而感到对容卫愧歉几分,他不该怀疑她的,他的容卫,怎么可能只爱上官墨韶这个外表皮囊,若真如此,那她早就爱上了他,不是到了现在才跟自己至死不渝不是吗? 那既然如此,自己为何要对自己这般没信心,对他们两个一路坎坷磨难过来的感情有一丝的犹豫跟怀疑呢?容卫这么纯净无瑕的爱着自己,愿生死相随,自己也该信自己,信容卫对自己的情感是真不是假的才对… 第五十五章 皇嗣疑云 当白芍与容卫又一次沉浸于彼此的真情切意时,白菱昕终于忍不住咳了声,打断了这两个农情蜜意,毕竟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但撇去这重要的事情外,白菱昕也不想一天到晚都被撒狗粮吃到饱。 容卫听到了白菱昕咳了两声,些微羞涩的躲进了白芍怀里,白芍搂了搂容卫,想到白菱昕对自己百般救援跟劝说,是有点想知道到底她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到自己,还是白信托她来保护自己的,但若是说是白信也说不过,因为一开始她的出现也差点把自己搞死,那她到底为何而来的? 「你一直在我身边守着是不是有事情要我帮忙?」白芍搂着容卫到旁边长椅上坐着,看着对面的白菱昕迟疑的问着。 「的确是有事情要你帮忙,而这事情关于天下百姓,而眼下也只有你可以做到。」白菱昕慵懒得靠在旁边床杆,似乎还在等谁到来。 白芍见白菱昕慵懒的靠在床杆,不解她这话怎么就说一半而已,难道她是在等谁吗? 过了一会,慎梓胤同怀月瑶月两姊妹一同入到了房内,可她们身后却还有跟着一位白发苍苍且满脸皱纹的老妇人,以白芍看来这名老妇人应也有个七、八十岁跑不了,但慎梓胤他们为何要带老妇人过来,这难道与白菱昕说的事情有关係吗? 「仙狐小妹妹你要我们找的人我们找到了,但你要找她是做什么?」慎梓胤让老妇人上前,疑惑的问了白菱昕。 「慎梓胤,你别老叫我仙狐小妹妹,我这年纪可以当你的十八代祖宗,你这么叫不觉得怪吗?」白菱昕双手交叉在胸前,先是纠正了一顿慎梓胤对她的叫法。 一旁的怀月看到她爹被这么训着忍不住笑了笑,她知她爹惯了风流,见到了美人都会这么称对方的,而这么称确实也没给她这爹吃过什么亏,反倒让他骗了不少良家妇女,就比如瑶月的母亲,刑部侍郎的掌上明珠李清瑶,这也是被她爹这么连哄带骗的拐到手生了瑶月,而第一次有人这么严正谴责她爹的叫法倒挺有趣的。 「不然我该叫你什么?」慎梓胤被白菱昕这么一指责,虽说是有点尷尬,但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小事情,很快就适应过来反问白菱昕该如何称呼她。 「叫我凌昕就好了。」白菱昕起身走到了桌边,仔细审查了老妇人一眼后点头继续说:「嗯,没错就是她。」 「她是谁?你找她过来与你要我做的关乎天下百姓的事情有什么关係?」白芍开口询问,却忘了自己的偽装已被白菱昕卸除,现在的他是以真容见人的。 「你是谁?」怀月听到了白芍开口说话的声音,顺着源头看去愣了愣,怎么这生音跟白芍一模一样,可人怎么长得截然不同,眼前这个人长得清雅雋秀,带着几分仙气,那白芍人去哪了? 听见怀月的质问,慎梓胤跟瑶月也看了过去,两人跟怀月一样都愣住了,皆不知眼前这位男子正是白芍他本人。 「他就是上官墨韶,这是他真正的样子。」白菱昕很郑重跟三人介绍后继续说:「他是我哥跟皇后容九姬的亲生骨肉,长得同我哥一模一样。」 「你哥?」怀月越听越糊涂,纯真皇后容九姬此生只有一个儿子,那便是太子殿下上官墨韶,怎么这回扯到白信身上? 「哪可能,纯真皇后怎么可能跟别人生下孩子,眾所皆知纯真皇后在十六岁那年生下太子殿下时就难產而亡,怎么可能还有别的孩子!」瑶月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她可不觉得眼前这人会跟纯真皇后有关係,毕竟纯真皇后容九姬十六岁入宫,那年便因难產而亡,没来由他还有另一个儿子,但总不可能这人就是上官墨韶吧?若是,上官靖这顶绿帽子可带正大,还带到不知道帮人白白养了这个儿子这么大,还给他当了太子。 慎梓胤沉思,他看了一眼白芍身边的容卫,以容卫对白芍的痴心程度,她不可能背着白芍做什么不轨之事,而这本来就是白芍昏迷不醒时的房间,现在白芍不躺在床上,多了这个人,那他十之八九就是白芍本人,但他为何会是这个样子?甚至这隻狐仙白菱昕说他是白信与容九姬的骨肉,那他身上的真龙气息是…因何而来? 「他就是上官墨韶本人没错,这就是我为何叫你们找到这个人,因为我想她应该知道到底,谁才是先皇的亲骨肉。」白菱昕锋利的眼神扫过了老妇人身上,老妇人抖了抖,不知该如何开口,毕竟这事情都过了三、四十年了,而且当年她为了活下来逃难躲避这么多年,没来由现在要再说出来引来那人再次要杀她灭口。 「老妇人,你若不说,你将成为杀人兇手,因为你做下这事情,已经改变了太多人的命运,也引来了很多不必要的祸端,而且你确定,你一直缄默不说,她就不会找到你,或是另一个他不会因为怕事情戳破而用尽心机来灭你口吗?」白菱昕一边斟茶一边继续说:「虽然我可以用玲瓏镜直接窥探过往总总,但我希望由你说出口,这也算是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你确定你不要吗?」 「我…」老妇人颤抖着,她看着眼前的白菱昕,确实自己已罪无可赦,若不是自己当年一己之私,怎会害得容家跟上官家变成这样。 老妇人闭上眼,顿了一下才继续开口说:「我的名子叫崔晴,三十几年前是皇宫里的一位稳婆…」 「皇宫里的稳婆?」白芍蹙眉,虽然他听得懂什么是稳婆,但他不懂为何白菱昕要找个稳婆做什么,难道是跟皇权争夺有关吗? 「是的,三十几年前,冯太后只是皇宫里的欣德妃,她经歷三次流產、诞下死胎后,御医本说她很难再有孕,可在深宫中无子嗣,纵有宠爱亦不过是虚假的事情,所以她用尽办法,再次有了一次身孕,而当时除了她有孕外…仪叔妃白锦珮也怀有身孕,而当时先皇的发妻昭德贤皇后因病逝世多年,先皇便说,若他两人谁能替他诞下皇长子,便立他为后,虽说当年白锦珮仪叔妃怀孕月份比冯太后,那年欣德妃还晚一个月,但他肚子里的那个可是被国师预言紫薇星降,定是个男孩,欣德妃怎么可能让她抢走这皇后之位,可无奈她自知自己这肚子不争气,被时年国师寓言说是个女娃娃,她便回了母家求助,而冯太后的母家与容家本来就是亲属关係,冯太后的娘亲乃是容家的嫡长女,她与哥哥关係很亲,哥哥不忍心姪女会有这一难关难度…便同自己的儿子说到,要把他跟他夫人诞下的小儿子送入宫冒充是皇子…而我就是接生跟偷龙转凤的那人…」崔晴回忆着当年的事情,颤抖的继续说:「而不巧…仪淑妃当年…意外早產,为了保全这谋略可以成,冯太后命我扼杀掉那个孩子…只要那个孩子夭折了,仪淑妃便不算诞下皇长子…我做不到,所以我把那个孩子偷偷摸摸送走,他被慎郡王收养,也就是现任的慎郡王…」 听到慎郡王,白芍有些印象,这不就是在两、三年前白骨命案中,插手中断察案的那个人,没想到他是真正的皇长子… 「那么这事情,除了你之外可否有人知道?」白芍打断了崔晴的话,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崔晴。 「原本是没人知道,后来被冯太后的眼线得知,他千方百计要除掉慎郡王,可偏慎郡王养父,前慎郡王重兵在握…动不了他。」崔晴唯唯弱弱的回覆白芍。 听到这里慎梓胤他们是很震惊,但白芍却不怎么意外,确实宫斗剧常上演这种换孩子,谋杀皇嗣的阴谋,可白芍是没想到冯太后不但这么做,还想利用自己的亲生女儿入皇宫生下皇嗣,这样就算事情戳破,容九姬因为是皇嗣,她跟上官靖生下来的也是名正言顺的皇嗣,外加这几年在前慎郡王病逝后,其手中重兵也被冯太后设计夺走,而这几年冯太后几乎把所有朝廷重臣换掉,不服者杀,这层层密布,细细织网,纵使她当年送女换子,谋害皇嗣等事情戳破,任谁也动不了她,这冯太后…真的太可怕了。 「既然我姑姑,不是,容九姬她是皇嗣,那为什么在别人诬衊她为九尾狐妖时,冯太后就这么任人说嘴她的女儿?这不合理呀!」容卫不懂,若真容九姬是皇嗣公主,冯太后还是她的生母,虎毒都不食子,这冯太后就放着女儿容九姬被推到风口浪尖,然后间接扼杀,含冤而终呢? 慎梓胤默默不语,只见白菱昕开口说:「如果是上官靖允许的,那可不一样了,毕竟比起这个自己肚子里出生,但却无法巩固权力的女儿来说,上官靖对冯太后应该更重要吧?」 白芍愤恨握拳,他没想到世上竟有这种母亲,为了自己可以连自己的女儿都害死,甚至谋害了自己外孙,她到底还有良心没有? 可当白芍想到这里后突然愣了一下,不对,在上官墨韶的记忆里,容九姬没死,而自己当初被上官蝶追杀时,也亲眼看过容九姬出现,那这其中是不是有哪个环节没注意到的…? 第五十六章 生死下落 「容九姬…不是,我母后应该尚在人世。」白芍在思考的恍惚间说出了这么一个事实,而这事实很明显震惊了在场所有人,除了白菱昕神色依旧从容不惊。 「九姬真的尚在人世吗?」慎梓胤虽说在富察卉的记事上看到她曾提容九姬没死的事情,但他还是不敢置信,因为当初上官墨韶出生时,他在现场,他是亲眼目睹容九姬嚥下最后一口气的人,而眼前这个不知道事情,或是说身体里面装着别人魂魄的上官墨韶,怎会在恍惚间说出容九姬没死的这种话,难道他知道什么吗? 「当时纯贞皇后闔目时,我跟在我爹旁边,看到了整个过程,她要是真的没死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虽然我知道清妃有提纯真皇后尚在人间这事情……但我是不太相信……」怀月回想起小时后跟在慎梓胤旁边目睹了容九姬难產身亡的那一刻,那一刻她的脸色那么惨白,床褥被单皆浸染着鲜血,她记忆犹新她看到容九姬连上官墨韶一眼都看不上就闔目了,那画面是那么残酷的生离死别,她不可能记错的。 「你为什么觉得你母后没死?」容卫虽说对于白芍说出容九姬没死的事情感到困惑震惊,但他相信白芍不会说空口白话的事情,所以他这么说,那么容九姬肯定尚在人世,但为何当年在场的所有人都认为容九姬死了,她便不知道了。 「我看过她,她曾经出现在我面前,可是那身上…」白芍回忆着见到容九姬的所有画面,也借览了一下上官墨韶留给自己的记忆片段,确实容九姬出现很多次,但她好像不太像一个人…倒像一个妖…? 「你看过她!?」慎梓胤跟怀月些许震惊,对白芍给的理由感到相当错愕,毕竟容九姬若真的没死,那当初他们看到的到底是什么? 虽说从富察卉记事中确实有提到容九姬尚在人间,但眼见为凭,何况他们尚未见到容九姬本人,所以他们尚倾向认为容九姬已故这事情。 「容九姬确实没死。」白菱昕看着慎梓胤跟怀月的表情,觉得他们太过夸张,于是终于插嘴继续说:「容九姬没死,她的身体当初是半死的状态,而这一切都是上官靖跟我母皇串通好的,容九姬的身体在被封棺前已被我母皇带走,如今变成我母皇的一件有意识的皮衣骨架。」 「…她不是皇嗣子孙吗?这不该被妖邪侵犯附身吧?」在一旁的瑶月完全听不懂,但她以她这聪明的脑子稍微动一下,马上发现哪里不对了。 的确皇亲国戚拥有真龙气息护体,容九姬是冯太后当年调包上官靖的亲生女儿,那她应该也有真龙气息护体才对,怎么还会被妖邪魔物附身? 「因为他。」白菱昕看向了白芍一眼后才开口继续说:「因为他身上有着我哥白信的血统,虽说我哥是狐仙,但他底基还是个妖,所以说当我嫂子容九姬暗结珠胎了我哥孩子,她的真龙气息会被破坏,而生孩子失血过多耗损精血元气,我母皇才能趁机入主附体,而这些阴谋总总元凶除了母皇外,上官靖也有一份。」 「上官靖是一个凡人,他怎么会有一份?」瑶月越听越懵,不解的反问了白菱昕。 「他为了巩固自己的皇位,逃脱被冯太后的掌控,联手了富察卉找上了我母皇,以容九姬为祭,换他皇位权力的稳定,而嫂子她本身身体就偏虚冷,他在她要临產前下了红花、三七等活血中药材入上官墨韶他母后的安胎药内,让上官墨韶早產外还让容九姬出血不止,陷入假死状态,让我母皇趁机带走…」白菱昕看着上官墨韶,内心是感到很抱歉的,毕竟若非自己母皇答应了上官靖的条件交换,上官墨韶他的童年就不会这么悲哀,也不会现在让上官墨韶的魂魄有体归不得,甚至也不会连累这个不知打哪来的白芍魂灵,所以她真的很抱歉这两位,可她知道再多的抱歉说的都是多馀的,眼下是把事情处理好才是重点。 「他真的以为妖魔邪祟可以为他所用吗?这是多荒唐的事情!」怀月不可置信的看着白菱昕,她没想到上官靖竟然作出这么荒唐的事情,就算想脱离冯太后的控制也不该连同妖魔邪祟作出这种事情,难道不怕与虎谋皮被虎吃吗? 慎梓胤完全没想到当初容九姬的死只是一场戏,自己竟会被上官靖跟妖皇给骗,难道这几年妖皇对于自己的忌惮都是演出来的,是另有目的? 「那现在你母皇的计画,你知道多少?」白芍很冷静的问白菱歆,虽然这事情原本没什么关係,但现在自己用了这个身体,往后也不可能逃脱,那自己只能面对这身体前主人留下的种种麻烦,而这便是其中一件,可白芍也清楚这件事情搞不好连上官墨韶本人都不知道,毕竟这都他出生前或是刚出生时的事情。 「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回去狐族听闻母皇最近很常出入人间,基础上连我们这种修练到狐仙资质都鲜少出入人间,因为对我们来说人间的七情六慾对我们的修行很不好,我们不太可能喜欢到人间去找惹一身腥…所以我估计母皇对人间有所图谋…」白菱昕思考了一会才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既然你不清楚怎么觉得有所图谋?」瑶月提出了疑惑,既然白菱昕不知道妖皇的图谋,怎么会觉得里面有文章? 「她的推断应该没错…因为容九姬当时是皇后,还有妹妹你别忘了,在清妃富察卉遗物中还搜查到百妖书…甚至刚刚她有说到,妖皇跟上官靖有所连系,这代表妖皇答应了上官靖条件,而上官靖他答应给妖皇什么…」怀月把所有事情简单捋过,将事情当中的连系提出来。 「不管妖皇有什么目的,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把九姬救出来!」慎梓胤一听到九姬没死,他这颗心就定不住,无论这次有多难,他都要把九姬救回来,当时他让九姬死在自己面前,又让她被诬陷了妖孽之名,对慎梓胤来说,这几十年的餽就宛如魅影对他如影随形,若能把九姬救回来,他对于容衷也算有所交代… 「我不觉得,我的母后是要救,但阻止上官靖杀了慎郡王,因为只有慎郡王可以动得妖皇跟上官靖,他是堂堂正正的先皇血脉,而若让他回朝推翻了局面,才会让妖皇无所遁形,毕竟妖皇虽然掠夺了我母后的躯体,但实质上还是妖,动不了皇亲血脉的真龙气息,而只有慎郡王坐到了皇位,我们才算真的有机会把我母后救回来,不然她跟上官靖有盟,我们要对付她会绊于上官靖跟冯太后操弄下的兵权,反而被反击。」白芍不认同先救容九姬,可他的反对却不是因为容九姬与自己本灵没关係,虽说与他白芍本灵无关,但九姬还是他这身体的亲生母亲,于情于理他都不会对她弃之不顾,他的反对是为了顾全局面,让计画不受阻碍的顺利发展下去。 可要怎么做,他白芍还在想,毕竟这事情牵扯范围广阔,而目前也尚未知妖皇的图谋,这若有一步没规划好,先不说他白芍会怎样,连整个降魔司、容家都会全部陪葬,所以自己一定要谨慎规划,不容半分失误… 第五十七章 圆婚 经过几日商议后,白芍与慎梓胤他们决定先去找慎郡王,因为几经多方思量后,所有人都觉得上官靖跟冯太后肯定会对慎郡王下手,毕竟慎郡王是真正的皇嗣,他两个心里都有鬼,为了自己的皇位权力绝对会对这个一无所知流落在外的慎郡王下手,所以当下最重要便是保全慎郡王的生命安危。 「慎郡王的领地在边疆西井,从皇都这要过去西井得须要一个月的时间,所以我们得准备一下才能动身。」怀月想了想两边来往的距离,提出先做足准备再出发,因为路途遥远,若没做足准备怕陆上会出状况。 「可现在过去好吗?」瑶月嘀咕细算一下后继续说:「过个几日便是到了冬季,这皇都到西井的路上可是崎嶇难行,而逢冬季西井时常遇上暴风雪…怕要安然到达西井应该不太容易…」 「可现下状况不能不去,因为上官靖自墨韶他失踪后便动作频频,怕近期便会有所行动,所以我们得在他出手前到西井,避免慎郡王遇难。」慎梓胤把最近得到的情报告诉了白芍他们,怕丝毫的犹豫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棘手。 「墨韶,你怎么看?」容卫听完三人的想法后便开口询问了白芍想法,对于容卫来说,白芍决定的便是自己的答案。 「不过就是暴风雪而已,不是什么大事情,这事情我可以帮你们处理。」白菱昕看他们在这个节骨眼上意见產生分歧,忍不住插嘴说话。 对于白菱昕来说,世俗的天灾人祸指不过是一丁点小事情,对她这个修得上仙资格的狐仙来说根本不放眼里,她一个弹指便可以抵挡这一切,何况这拥有仙格的不止她白菱昕一人,她那个好姪子墨韶的这身体,身上也遗传了一半的仙血,若真她一人之力无法护全眾人,那便借用墨韶身上的力量,依然可以保全中人顺利到达西井。 「先听怀月的提议准备一下乾粮等东西,两日后出发。」白芍本就打着无论如何都要赶去西井提防上官靖的动作,而现在又有了白菱昕的保证,那当然要去啊!不然事情若被耽搁,不仅仅棘手而已,怕这天下苍生肯定非死即伤弄得家破人亡。 眾人点了点头,决定完方向后便各自散去准备,而白芍同容卫回去了一趟丞相府,打算跟容沁道别,可其实除了道别外,白芍尚有一件事情,希望在此去之前完成,而这事情得有容沁在才能完成。 回到了丞相府,白芍跟容沁表达内心的想法后,容沁原是不同意,对于容沁来说,古礼法则很重要,容家歷代都是书香门第,重规守则,他怎么可以允许上官墨韶这般儿戏般胡闹行为,让他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接在丞相府内与容卫结为连理,这是有背祖训教导!可偏偏此行算是九死一生,能不能回来还不一定,自己这可怜的妹妹被耽误了半辈子的美好,现在自己若反对了他们两个在这结为连理,那么若是发生了不幸,自己的妹妹歿于这场死生拼搏的战场上,她的芳魂不能归祖归家求以安息,沦为孤魂,岂是自己愿意看到得,基于内心那一分的怜爱,他纵容了上官墨韶的求亲,在这生死战场的哨子吹起前,把他一生唯一一个珍爱的妹妹─容卫,嫁于了上官墨韶。 白芍不顾旧制礼俗,在拜堂前进去了容卫的闺房内,撇去了所有的侍女,坐在容卫面前,提起螺黛轻描起容卫的眉梢,他曾多次想像容卫穿上红嫁衣上红妆时有多美丽,可他想像中的容卫远比不上眼前这位正羞赧的深情凝眸自己的容卫美丽。 「原来…你希望回来一趟丞相府是为了这事情…」容卫轻啟红唇,凝眸里藏着说不完的喜悦跟惊喜,她没想过白芍他预留两天准备是为了这事情。 「是啊,我希望在去之前,能把你娶过门,这样无论结果如何,你都是我的人。」白芍放下螺黛,淡淡一笑,虽然只有两天可以准备婚礼,但他跟她拜过了天地,彼此将是对方的唯一,哪怕往后谁先走了,也都不会有所遗憾。 容卫羞红脸的低下头,乖巧的让侍女覆上红头巾,发上金饰垂落,轻轻撞击出脆耳的声响,带着迟来的祝福闪耀着光芒。 白芍看着容卫顺着发梢垂落下的金饰,彷彿看到了上官墨韶的母后为了白信换上嫁衣一样,洋溢着道不尽的幸福,而这金饰当初是白信赠与给容九姬的,如今辗转传到了容卫手上,白信告诉了白芍,或许自己没资格参与这场婚礼,但他希望,藉着金饰,让容九姬参与他儿子上官墨韶的婚礼。 白芍收下了,他交给了容卫,可他却没叫白信一声爹,哪怕那日白菱昕领着自己跟白信见面时,白信已得知了一切,可白芍知道,若他唤他一声爹,怕是会把白信推落无限深渊,毕竟容九姬的事情,白信是无法原谅自己的,哪怕那是无意间,但对白信来说,自己依然是那个共犯,把容九姬推落死亡边境。 「小姐、公子,良辰吉时到了。」礼仪侍女敲了敲房门通知着白芍跟容卫。 门边侍女听到了提醒边揭开了房门,白芍伸出手牵着容卫起身,两人併着肩走出了房门,外头飘着细雨,却也意外的耀着阳光,落下的雨珠映着光芒熠熠生辉,縈绕着一双新人,凤求凰,琴瑟鸣。 到了前厅,白芍牵着容卫跪拜在容沁面前,容卫的父母早逝,而白芍的父母一个不便前来一个生死未卜,便由容沁这位哥哥取代了拜别父母跟三拜高堂的重责大任。 容沁看着容卫难得的柔情似水,洋溢着说不清的幸福,他内心的愧歉跟担忧终是放下,在这简易的婚宴现场,只有他容沁跟白芍容卫这对新人,虽说不是风光无限,却也是朴实安稳,简单的幸福。 婚礼很简单的完成,到了中午容卫便换上少妇的衣装跟白芍还有容沁吃饭,吃这一餐不知可否还有机会再聚的一餐,虽说三人都抱着这样的心态,却不感到伤悲,因为今天过后的总总,谁都不会有任何遗憾,哪怕真的没了未来,已然走到了终章亦不后悔这一路上曾有过的悲欢离合、喜怒与哀乐…… 第五十八章 啟程 黎明乍现初光,风拂过了枝芽上的露珠,几许凉意瀰漫在无人的市集,白芍一行人于一大清早便集合在城门外等候守将通关,可等了一会也没得到守将的放行,为了不耽误行程,无奈之下白芍只能跟容卫折回丞相府请容沁过来帮忙游说守将。 城门李应守将知道这一行人是谁,因为里头的李瑶月便是自己妹妹李湘水的亲女儿,而瑶月一直都不是一人行,所以他可以推估这一行人无外乎便是降魔司的人,可偏上头有令,降魔司不得皇令不可随意出城,他们没拿着皇令过来理所当然他也不能瀆职放人,可自己若没放人,是不是为难到自己的亲姪女瑶月,这让他有点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对于容卫跟白芍的请求,容沁确实为难了,他心知这出城是必然的事情,但自己又能以什么身分去游说李应开门,虽然他与李应两人本是同门,皆是出自郑前太傅的门下,他去游说确实可以让理应点头答应让白芍等人出门,可这也无庸置疑是叫李应这个刚正不阿的守将违背良心瀆职放人,这让容沁有点不知该如何答应。 「哥哥,现在皇旨不能听,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白菱昕仙狐让当年稳婆说出来的真相吗?我们容家一向忠于皇室,本是辅佐皇室的第一人,如今却因先人因情徇私已然对不起先皇了,我们不能一错再错了,若是这次没能阻止上官靖的阴谋,我们死了该用何顏面见先祖,而且这样…对墨韶跟九姬姑姑很不公平…」容卫内心有所不平的想要说服容沁,她相信她哥哥容沁一向公正无私,眼里也容不得一点不公不正,他一定会出面帮自己白芍的,而且他也不能不帮,于情于理,容沁都该站在自己这边。 容沁沉默了一下后叹了口气,漠然开口:「等我这份公文处理完,我再去同李应说这事情。」 容沁不是因为要秉公或是家族歷代揹负在身上的使命答应这事情,是为了容卫跟自己的兄妹情,虽然他很不想去游说李应叫他违背良心瀆职不公,可若是不同意,容卫绝对会对自己失望,而且事情牵扯广面那么大,若是没早点处理好,怕会把容卫后半生陪葬掉,容卫前半生过得已经很苦了,自己这个哥哥不能毁掉他后半生的幸福,所以就算要自己徇私枉法,自己也该义无反顾的去做。 听到容沁开口答应,白芍一行人点了点头坐在旁边等着容沁把事情处理完,过了两个时辰,容沁才搁下手边的工作起身坐轿跟白芍等人到了城门口。 「容弟,你怎么这时间有空来?」李应看到了容沁前来城门守关旁自己的府邸,心里确实一惊,他知容沁成日都在忙于国事,且他们那个陛下本就非明君,事情多半都落在他这个丞相身上,这大中午的,容沁竟没入宫面圣反而跑到了自己这府邸,的确让他匪夷所思。 「李兄,我们方便借一步说话吗?」容沁撩开了轿帘下了轿子,些许难为情的走到李应面前行了个揖,想请李应同自己私聊一番。 李应眉头微蹙,有些疑惑,平日虽说两人私交甚深,但也未见容沁这般低声要自己与他私聊,莫不是他们丞相府出了什么事情需要他帮忙呢?但若是直说也无妨,平他们俩那些年同窗情谊或是说当年他们李府被诬陷时容沁不顾触怒天威直諫保他们李家还替他们洗清冤情,纵要上刀山下油锅他也愿生死同赴,怎容沁不敢直说呢?难道事情…不方便给他人知道吗? 「容弟,这里请,夫人你先帮我招待几位客人。」李应见容沁神情凝重,觉得事情应该让容沁难以为情,他这个同窗兼生死相交的兄弟怎么可以让容沁更为难呢?既然他不欲他人知道,那他就支开他的夫人跟容沁在密事私谈就好了。 「是的,将军。」李藺兰低下眉,顺着李应的吩咐下去招待白芍等人,她知道事情莫不是很严重不方便他人知道,自己的夫君怎么可能支开自己,而她也心知肚明容沁于他们李家是多们中要的贵客,记然是贵客相求,夫君不欲她知,那她身为他的夫人便该顺从她的天。 随着李藺兰的指引,白芍等人接在会客厅歇息,而李藺兰看了看天光越发艳烈,便吩咐了下人备了茶水跟衣些小糕点让白芍等人吃喝,而交付了下人们好生款待后便回了房继续做女红跟记帐本等事情。 容沁跟李应入了书房内的密室,容沁便不隐瞒的把总总事情告诉了李应,李应听完愣了愣,他没想到容沁说的事情竟是这般严重,而这严重的事情可会株连九族。 「你祖父母怎么可以这般荒唐,这…」李应不知道该如何说了,这事情真的太严重了。 「所以我想拜託李兄通融,让我妹妹跟降魔司等人出城,顺利保慎郡王回来,将功赎罪…」容沁犹豫一下后还是开口请求李应帮他这个要他昧着良心瀆职的事情。 李应沉默一下,他其实也不知道该不该帮,毕竟这牵扯太广,若一不注意怕牠们李家会同容家一起陪葬,可自己的李家…其实若没容沁鼎力相助怕早也被灭族,那自己是否该帮这个忙呢?他犹豫了,可内心的良知却不停说服他答应,毕竟能偿还人情债的机会不多,既然上苍赋予他这个机会,那他就应该紧紧把握吧…? 想了一会后,李应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这忙大哥我帮,但可能不是现在这个时辰让他们出城,毕竟这时辰人多事杂,陛下的眼线也可能藏于其中,若要顺利让他们一行人出去,只有在子夜时分,容弟这事情你不用担心,让大哥我给你安排,但可能得等到晚上。」 听到李应答应,容沁心中的忐忑终于平静下来,连忙向李应道谢,谢他愿意答应。 「都是自己人,别这么客气,走,我们去外面吃饭,我看这时辰也差不多了,竟然你妹妹跟太子殿下要这么慷慨就义保皇室血脉纯正,大哥我替你们一行人饯行如何?」李应搭着容沁的肩,两个坦然走在回廊走道,到了会客厅叫上了白芍他们一同去易水楼吃饭。 「李兄可这让你破费…」容沁有些不好意思。 「唉,跟我客气什么,当年我们含冤受难时,这吃你家的饭可有少过,你都不跟我收分毫了,我请你们吃一顿饭而已,不算什么。」李应很坦然,他想要为他们饯行,也想为自己这决定下了个决心,既以选择跟容家同生共死,就不该有所犹豫或是后悔。 「那多谢李兄了。」容沁向李应点了点头,带上了白芍等人跟着李应去易水楼吃饭。 白芍看着容沁被李应搭肩勾背还没反抗是感觉很稀奇,因为他理解容沁是多么死板规矩的人,这被勾搭着还能坦荡自如的跟着李应走,可以说是很不可思议,看来李应跟容沁的交情不仅同窗这般简单,可能还有更深层面而自己跟容卫不知道的,但既然李应他愿为他们徇私旧情一次,那么便是自己人,这份恩情他白芍会谨记在心的,来年有机会他必报答 第五十九章 黄沙漫漫 在李应的热情款待下,已不自觉的到了晚上,目送容沁回了丞相府后,一伙人便在李应府邸内等待子夜时分,夜晚风微凉,竟让白芍想到了他穿越的那一夜,在肃杀的冷风中被推落了万丈深渊,引得本是胸有成竹的白芍有了几分不安跟犹豫。 那夜的夜色同今天一般,他那时也是信心满满,可岂知人算不如天算,就那么一剎那,自己被不知名的人推入了万丈高楼,在一切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自己便与过去永别了,不知自己这胸有成竹的把握,究竟有几分是真如自己想的一样顺遂,他不想再一次承受深渊的痛苦,也不愿周围的人跟自己一样承受绝望的感觉,所以无论如何这次一定要成功,也只能有成功的这一条路能走! 随着时辰来到了丑时,一行人在李应的掩护下离开了皇城,可这么一出城,眾人就感到奇怪,因为这个时节,连枝头寒梅都悄悄绽放,怎么这一出城,城外景色不但不见一丝落雪凝霜,竟是一片荒芜黄沙的飞扬,且热风迎面,与这皇城里根本是两个世界,可照常理来说,现在城外也该是靄靄霜雪纷落,染白短暂歇息的万物,可现在怎么却是相反到如此,万物像是被烈焰焚尽,原本平凡的草草木木都化成灰烬成了扬尘黄沙? 「这…」容卫愣了愣,她居住皇城这么数十年都不成见过这种场景,到底是为何会让冬季的皇城郊外跟边疆黄沙枯土一模一样? 「看来有妖邪作祟。」怀月闭目感受着热风抚过脸庞,觉得风中有着一点一点的尖刺在磨蹭过自己个肌肤。 「嗯,确实是如此,只是是哪种妖,可能得查一下。」慎梓胤抽出了自己的宝剑,在剑刃上抹上自己血打算引剑灵出来引路找妖。 「爹,姐,现在这妖我们没空管,我们还有事情,万一耽搁到怎么办?当作没看到就好了…而且降魔司有人在,让他们处理就好了,不用我们自己来。」瑶月不认同怀月跟慎梓胤想先处理这不知何方而来的妖邪,觉得现在最重要便是慎郡王一事,她可不想让事情出现插曲变麻烦。 「慎郡王的事情是很重要没错,可我们就算要走这里的东西,也不见得让我们走…」觉得一股浓后的腐臭味瀰漫在四周,挟着热风扑面而来,而除了腐臭味不停漫开外,似有一股鲜血味混入其中,像是什么东西被四分五裂般佈满。 「唉唷,没想到你恢復了原本容貌后,各方面能力都提升了,早知道就让你早点恢復了。」白菱昕一边戒备一边揶揄着白芍,不过她心里知道这侄子身体里面装的魂魄也不是他本人,白芍甦醒后,依照她这几个月观察起来,白芍能够善用这属于她哥哥一半仙血力量的技能也是合情合理,毕竟白芍比起真正的墨韶来说,他的决心跟勇气是墨韶的十来倍之多,这就为什么她到现在没真的想法子把真正的墨韶叫回来的原因,因为白芍做得到,墨韶大致上是做不到的,若真的做得到,那他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让自己被人替代的不知不觉。 「早点恢復或许事情就不一样了吧,我可能就不是现在这样子。」白芍屏气凝神的想找出造成这冬季夏风的罪魁祸首,一边有意无意的回嘴着白菱昕。 「好好好,说不过你们,那现在要怎么办?这还有个没有仙术道法的人,总不会我们去找放生她吧?」瑶月看这几个已经决心要插手这事情了,她也没办法反对,可眼下有个很现实的问题就是,容卫不会仙术道法,就连护身的术法都没有,总不可能放她一个人遇险吧? 「她交给我就好了,你们去找。」白菱昕一边搧着彩羽扇一边表示自己不想动,可以护着容卫,要他们几个去找。 「你留下来顾她?不对吧,你是这里能力最高的,不是该下去找罪魁祸首吗?」瑶月对白菱昕的表态感觉错愕,她不懂白菱昕怎么会想留下来顾人。 白菱昕笑而不语,可他这一笑看入了白芍眼里却是另一种暗示,白芍一眼就看穿了白菱昕在想什么。 「让白菱昕留下来顾容卫,我们去找。」白芍开手阻止了瑶月继续说下去,他知道在瑶月的想法里白菱昕实力那么高是不该留下来的,但他却不是这么想的,毕竟他们连这罪魁祸首长哪样、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若是他们这拥有凡人血肉的人被埋伏,莫说护得住容卫,就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了,而白菱昕好歹是仙狐之格,就算被暗算,也能带着容卫逃走的,而其次是若他们其中一人遇到了这罪魁祸首不敌,白菱昕她一定可以千里感应施以援手,这么想来白菱昕确实是最合适留守的人。 可这也只是白芍这么想,在白菱昕的想法来看很简单,单纯就是太热了她不想动而已,但她当然不会知道白芍在想什么,反正不管在想什么,只要不要她动身找妖流得一身汗就好。 「你脑子在想什么,怎么同意她留下来?她实力最高耶…」瑶月想再反驳什么来改变白芍的决定,却被慎梓胤拉住。 「瑶月,殿下的想法是对的,白菱昕确实该留守。」慎梓胤拉住了瑶月,对她摇了摇头后继续说:「就因为白菱昕能力最高,无论是护着容卫或是来支援我们,她都会比我们快很多。」 「其实我可以保护我自己的…」容卫一身英气挺拔的劲装着实让人看不出是个不諳术法道法的女子,但她偏偏就不会,虽说她武艺超群,可面对若是妖祟邪魅任她武艺不凡一样是相当危险的,哪怕她觉得自己可以保护自己,白芍一样不安心。 「容卫,菱昕陪你我才会安心,你就跟菱昕在这吧…等会我就回来。」拒绝容卫提出想要自己保护自己的想法,白芍安抚了一下容卫后便跟着其他人离开搜寻罪魁祸首。 白菱昕拉着容卫到一旁还有点黄叶遮蔽的树荫下乘凉,毕竟这气温太炎热,对他身为一个在青丘那种气温微凉或是适中长大的狐仙来说,那可是折磨的。 容卫一直想要去帮忙,可却知道自己其实乖乖听话等他们就是最大的帮忙,自己从小习武,可却没有习道法,在这点对现在这状况确实没有任何能帮上白芍的地方… 「你就别老坐立不安,搞不好等等你就有用了。」白菱昕继续轻摇着羽扇,瞇着眼环视四周,四周尘土飞扬,似有什么在激起这层层沙浪。 「怎么说?」容卫对白菱昕话中的字字珠璣表示不解,虽然知道白菱昕会这么说肯定有她的道理,但却不懂其意,难不成等等这妖祟会自己找上来吗?应该不会吧…她身边可是狐族第二位的狐仙,一般邪祟妖孽会自己上门送头吗? 「你等等就知道…」白菱昕噙着笑意,羽扇摊开挡在了容卫身前,眸中带着若有似无的杀意。 容卫靠近了白菱昕一点,内心有种不好的预感。 「老朋友竟然都来了,见了本殿下还不快点滚出来?」白菱昕冷冷的看着前面一片风沙飞扬,语带几分威摄。 而眼前,除了漫天沙尘扬天外,却没有任何一点异相,可周围气温却不自觉得逐步提高,宛若熔岩热泉般越发炙热,让容卫越来越难适应。 「握着我的手,不然你会热死。」白菱昕腾出一隻手握住容卫,先给容卫上一层庇护,免得容卫这鬼东西热死。 容卫点点头,握住了白菱昕的手,温度才稍稍下降,可依然让人难以承受,但容卫知道,白菱昕她说的等等就知道是什么一回事…那东西,竟然会选择找上他们两个…… 面对这尚未现形却已到来的妖祟,容卫不知该开心自己有帮上忙还是担心自己会变成别人的拖累,可无论如何,都得等“他”出来才能见真章,现下只能等着,跟白菱昕一起对峙着“他”…… 第六十章 海市蜃楼 週围温度随着白菱昕与这不知何方神圣的邪祟对峙下忽冷忽热,让身为凡人的容卫越来越无法适应,感觉身在水深火热之中挣扎不开,可她知道自己此刻若离开白菱昕身边,肯定是添乱增麻烦,所以无论怎么难以承受,容卫都咬着牙忍着,等待这场对峙的终点。 风沙慢慢扬起,四周气息灼热,映入眼帘的依就是枯木涸草没有任何生灵活动,就连一隻小螻蚁都没有,活像是一片炎热的修罗场,容卫在白菱昕身旁越来越难以承受这炙热的温度,眩晕的感觉慢慢的向自己袭来…… 白菱昕眼见容卫以难承受,心里也急着,可她知道以这环境跟高温来看,自己若没判断错误应该是自己母皇麾下最得力的助手之一─海市蜃楼的蜃妖,这邪祟擅长製造高温导致万物惨死馀乾涸之中,且他的蜃楼之术也一等一,自己若贸然出手离开了容卫身边,万一他利用蜃楼之术骗走自己而攻击容卫,自己怕也来不及回防救援,所以自己也只能守在容卫身边不能出手,等在白芍他们发现异状赶回来救援。 「堂堂的狐族小公主,怎么就跟他那个不争气的哥哥一样,都守着凡人身边,是不知道凡人的命同螻蚁一样短暂,就算在一起也不可能有结果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极度低沉且带着些许的讽刺继续说:「难怪女皇陛下都说早知道你们都爱凡人,倒不如把你们都掐死算了,免得养了个鸡肋浪费青丘皇族的资源。」 白菱昕扶着快晕倒的容卫,听到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对于蜃妖误解自己跟容卫的关係赶到可笑,可自己并不在意,却实自己跟自己的兄长白信一样,是爱上过凡人,可这个凡人早就被自己母皇杀了,自己才毅然决然离开青丘狐族,也才真正懂得自己白信哥哥跟九姬嫂嫂是多爱的至死不渝,所以无论结局为何她都不可能让她母皇顺遂得到一切,因为她懂她母皇只会越来越有野心,越来越让生灵满地荼炭。 「我守不守与你们没有关係,当我离开时,我除了身上血脉与青丘狐族皇室有关外,其馀早就与青丘狐族没半点关係!」白菱昕试图从四面八方的声音里面找到蜃妖本体,想要一举攻破,她知道这是孤注一掷的方法,但不这么做容卫的身体也捱不下去。 「那只能恕下属…再一次替女皇陛下处理掉这个螻蚁,迎接小公主回宫……」声音再一次包围过来,白菱昕循着声音第一个位子看去,瞇了瞇眼。 「容卫你忍忍…姑姑一定会保你。」在容卫身上环了一下结界,白菱昕让容卫先靠在树旁,直接羽扇换剑,笔直朝声音第一个位子攻去。 剑未到气先到,白菱昕好歹也是一个狐仙,这凌然剑气直接划破风沙,击碎了沿路的枯木岩石,丝毫不似一个女子该有的力道跟狠劲。 岩石碎落一地,直逼尽头,可却在刺破这炙热地狱瞬间,却像又落入陷阱之中,眨眼眼前的人竟是容卫,白菱昕一剎愕然立即收手却被她眼前这位“容卫”狠狠一气劲击中。 「姑姑!」容卫在白菱昕身后大叫,她不懂也不知道为什么白菱昕突然收手,毕竟刚刚在白菱昕刺过去的瞬间,她是确实看到那蜃妖真容,却没看到蜃妖变成了自己的样子。 「咳咳咳…卑鄙。」被击中后白菱昕摔飞了几步,剑也在刚刚那个气劲中掉落,她拭去了了嘴边鲜血,饿狠狠的盯着眼前的这个蜃妖,真不愧是自己母皇的得力助手之一,有够卑鄙。 「姑姑?他是上官墨韶?」蜃妖幻楼看着眼前的白菱昕,眼神一剎杀气凌过,若白菱昕护着的人是上官墨韶,那自己杀了他岂不是大功一件,毕竟自家的女皇能说多厌恶这个孩子就是多厌恶,若能亲手杀了夺回仙狐之丹,搞不好还能得到女皇的奖赏。 眼见蜃妖幻楼把目标锁在了容卫身上,白菱昕内心一慌,剑也没捡的想要快步闪到容卫面前,她知道容卫是凡人之躯,别说被蜃妖幻楼凌然气劲扫到会尸骨无存,就算稍微被碰到会致命,所以无论如何都得先护在容卫面前! 「他果然是上官墨韶…呵,纳命来!」蜃妖幻楼燃起了周为沙尘飞火,将白菱昕跟容卫团团围住,附近的枯枝落叶像是有了生息一样凝聚成形,纷纷朝白菱昕与容卫袭来,剎那电光火石激盪无数零碎火星,却点点灼人。 白菱昕咬牙拼命死撑着,失去了配剑确实拉低了她不少的战力,可自己的灵力却也不容小覷,但光凭灵力却也只能防卫抵抗,着实没法子进攻,而这长期消耗下去,就算自己能顺利磨退蜃妖幻楼,容卫怕也差不多了凉了,所以这让白菱昕相当左右为难,只能期盼白芍他们可以早点发现这里的异状赶来支援。 远处探查的白芍走了好一段,感觉周围气温似乎降了不少,可这降却不像是邪祟离开那种妖力抽离的降,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拉离,凝聚匯集到一处去一样,白芍循着温度气流的流逝,缓缓回头看向自己走过的路途,心神不寧的感觉油然而生,一个不详的念头一闪而过─难道这妖祟找上了容卫她们─ 想到这白芍三步併成两步的往回跑,担心着这妖祟太过强大白菱昕一个人护不住容卫,两人落入九死一生中。 可这个感觉却不是白芍的幻觉,确实容卫目前真的落入九死一生中,蜃妖幻楼的妖术她身为一个凡人真的无法承受,无法承受这妖术的高温烈焰、沙尘笼罩,正一点一点吞噬着自己薄弱的意识跟脆弱的凡躯… 可她… 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闭上眼… 她相信她的夫君,上官墨韶会来救自己的… 只要自己再撑一会… 一会就好…她的夫君会赶来的… 第六十一章 恩偿报还 一片荒漠随着炽热更加荒芜,在白菱昕身后的容卫终是扛不住这过度高热的气温昏厥过去,随着黄沙扬起一层层覆盖笼罩,近乎吞噬了容卫所有,白菱昕想要搀扶容卫避免容卫落入这炽沙中,可自己却有心无力,因为她若收手,容卫会更快陷入炽热高温中凋零,所以自己只能撑着,希望赶紧有人来帮忙自己分散这蜃妖幻楼的攻势,好让自己能捉空突围,剿灭这妖祟。 可等了许久,等到了容卫都昏厥了,依然没看到有人过来,难道这就是天意,要让自己跟容卫这姪媳断送在这里吗?不,不可能的,想当初自己也遇过这种九死一生的困境中,自己不也脱险,好端端的活到现在?没理由遇到这种卑鄙无耻下留的妖祟会葬送在这里,一定有办法突围的! 若以一般人的视角看来,这局是估计是全盘接书毫无转圜馀地,可就白菱昕看来尚有一线生机,虽然这一步很险,但也只能这么做了…… 在蜃妖幻楼正觉久攻不下觉得厌烦之时,白菱昕突然敛气屏息,把所有的抵挡尽收,转身抱着容卫正打算用自己的身体抵挡时,幻楼睁大眼立刻收起所有攻势,错愕的看着眼前这个身分尊贵的九尾狐公主怎么会做出这么荒谬且不要命的事情。 「你疯了吗!?」蜃妖幻楼因为迅速收回所以攻势而让自己被自己煞车不及的灵气反噬,虽说伤害不严重却也煞白了脸,毕竟反噬这东西可不好受,但自己也不能伤害陛下最疼爱的小女儿,而自己若不收这个小公主怕有九条命也不够用。 「我是疯了没错,但我不比你更疯,怎么阻止你继续下去,幻楼,我知道你效忠我母皇,但你不要忘了,你的命,是我哥哥给你救的,你的救命恩人不是我母皇是我哥,但你看看你现在在做什么?你是要对他的亲血脉下手,你忘了你说过你会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吗?这就是你报答的方式?」白菱昕缓慢调息着,虽然蜃妖幻楼在关键一刻收回了攻势,但馀波还是扫到自己,难免自己也受到了波及,但还加在自己这招还有用,虽然波及扫到自己身上是难受的,可容卫的命也在自己用命拼搏下保住便好。 蜃妖幻楼看着白菱昕紧紧护着容卫,哪怕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却也死命的护着容卫,想到了当年自己被道人们追杀时白信也这么护着自己,一时间茫动摇了意念。 的确,白菱昕说的没错,自己当年还是小妖时,被那些假仁假义假慈悲自称身负天命要除尽妖魔鬼怪的到世人追杀时,是当修成狐仙的白信出手护住自己一命,又把自己引领给他母皇,如今才有现在的自己,他白信是他的救命恩人没错,那他怎么可以要追杀谋害恩人之子,可他效忠的皇却这般痛恨着这个孩子,自己又该如何是好?杀了他,忘恩负义,放过他,却是叛国不忠…… 正当局面僵持,蜃妖幻楼深陷两难之中时,白芍已然赶到,看到负伤的白菱昕跟昏厥不醒的容卫,心里一慌的马上跑上前,抽出佩在自己身上怀月借给自己的的謫仙剑往蜃妖幻楼面前划过,凌然一道剑气硬生生把同个地方划出了两个世界的隔阂。 蜃妖幻楼被这突然一击震退了几步,稳住脚步后看向了眼前这个猛然杀出的人一眼,眼睛瞇了起来饱含深意的看着,似是感觉到眼前的人有这着熟悉的气息,却也很清楚眼前的人不是自己的故人。 「小公主,刚刚你护着那个不是上官墨韶吧?你怎么不早点说还跟我耗这么久?」蜃妖幻楼笑了笑,觉得虽然自己认错人有点荒谬,但却也感谢自己能认错人。 「你不问我也不给我时间说,请问我要怎么跟你解释他不是?而你这榆木脑子会信别人说的吗?」白菱昕看到了白芍赶来终于松了口气软坐在地上,而被自己抱在怀里护着的容卫因蜃妖幻楼收敛攻势后气温下降而恢復点血色。 「也是,毕竟看到陛下下了杀令的人,我确实会不听他人话的想要完成使命,你说了…我估计也不会信。」蜃妖幻楼看着眼前的白芍,说真的自己刚刚怎么会认错人呢?明明上官墨韶,那个被自己效忠的皇厌恶的孩子应该跟白信一个样子,那人跟白信一点都不像,而眼前的白芍跟白信才是一模一样的,自己竟然还会认错……或许是冥冥之中安排,安排着自己能有一次收手不做忘恩负义之人的机会吧…? 「你对我的娘子跟我姑姑干嘛了!?」白芍看着脸色惨白昏厥不醒的容卫跟狼狈不堪的白菱昕,怒火中烧想宰了眼前的这个妖邪,可他却从白菱昕的眼中看到阻止自己动手的眼神。 「你娘子…?」蜃妖幻楼无奈的笑了笑,原来他们两个是夫妻,夫妻都有相同气息,或许是因为这样让自己错认了那个人吧? 「幻楼,他就是上官墨韶,白信的儿子,你恩人的骨肉,你确定你还要他的命吗?」白菱昕知道白芍有能力对抗蜃妖幻楼,但她却不希望蜃妖幻楼会死在白芍手里,毕竟他心地不坏,而对自己跟容卫下手也出于效忠,自己并不希望他会死于此处。 「不了,我受了伤,回去也算有个交代,不过白信大哥的孩子,确实英才。」蜃妖幻楼摇了摇头并没打算继续纠缠,虽然自己受伤是原因,但其实自己并不是因为这样才离开,他想过了,既然冥冥之中让自己错伤一人,冥冥之中让自己失手了这一次任务,那么自己就别纠缠至白芍死路,毕竟尽忠自己也算尽忠了,那么也该不负恩义吧? 看着眼前又消失不见的蜃妖幻楼,白芍好是一愣,这就回去了? 瞧他把自己妻子跟姑姑弄成这样,这不是该跟自己打个三天三天至死不罢休吗?而为何白菱昕要自己放过他呢?他相信自己应该不至于打输一个负伤的妖邪,何况这附近还有慎梓胤他们在,在怎样不能活捉也能把这造成一片荒芜的凶手打死啊!怎么白菱昕用眼神阻止自己,又用言语劝退了他? 「晚点我在跟你说他是谁,倒是你发个信号叫他们回来,不然我们是要在这里多久?」看着又把问题全部写在脸上的白芍,白菱昕是有点头疼,又开始不懂为啥上官墨韶会把自己的肉体给这人还魂取代了,倒底是自己的那侄子蠢还是自己蠢?无法理解她那侄子的思考逻辑? 「喔好…对了你们状况如何?」白芍按照交代一边发送信号,一边关心着白菱昕她们,但其实她更担心容卫状况,毕竟白菱昕是仙狐,生命没那么脆弱,可容卫不一样,她是凡夫俗子,身体怎么经得起这般伤害?所以他很担心容卫生命有危险。 「你能不能先关心一下我这个姑姑?我可是用了命保护了你娘子,我的状况应该比她更差吧?」白菱昕翻了白眼看了眼白芍,真是个有异性没姑姑的小子! 「呃…我有啊,我不是问你们状况…?」白芍感觉得出白菱昕的不满,可却没发现自己问这话时视线都是在容卫身上。 「算了不跟你说了,你也听不懂!」白菱昕撇过头不理会白芍,内心却满满不满抱怨,可她不想说也懒得在跟白芍纠结在这个问题点上。 「……」白芍听到了白菱昕这么说也无言以对,顿时觉得难怪以前自己那群男性友人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果然是海底针,一语不合就闹脾气,比自己还活在21世纪还是女生时还摸不着头绪…… 眼见白菱昕不想理自己,自己只能左顾右盼等着慎梓胤回来,以便早点上路早点到下个驛站休息点住宿休息跟找医生给容卫 第六十二章 密报 蜃妖幻楼走后,白芍赶紧抱着容卫往村落跑去,虽然白菱昕对他说容卫生命无虞,但对于白芍来说,容卫是他最爱的妻子,现在因刚刚被妖祟攻击而昏迷不醒,他能不担心她的状况吗?她是凡人不是半妖混血,哪撑得住这般折腾啊! 到了村落,白芍一行人连忙到了客栈要了间房后就让容卫躺下来,然后叫小二送来一些冰水给容卫拧棉布擦拭降温,一边等着怀月找大夫过来。 白菱昕看着白芍顾着容卫的样子想起了自己哥哥白信和无缘嫂子容九姬的过去,他们也这般情深意切,可却没有白芍跟容卫这等福分,不免感慨为何上天总见不得人好…… 正当白菱昕感慨万分时却感知到附近有蜃妖幻楼的气息,忧心忡忡的走出去查看,毕竟这是一般村落,若是蜃妖幻楼突然反悔杀回来,这不是她保住容卫一人就好的事情,万一他突然对无辜百姓下手威勒他们一行人或是横扫伤了这群无辜群眾,可是会酿成血流成河,生灵涂炭的惨况! 幻楼踌躇的站在客栈旁的树下,幻化成一个游侠浪人倚着树干,思考着要不要上去,而正当自己在犹豫时,去瞧见白菱昕走了出来。 「幻楼,果然是你!」白菱昕戒备的看着幻楼,却见幻楼倚着树干凝视着自己,而那眼神似深情凝视让白菱昕感到噁心的打个冷颤。 「我问你,你们是不是要去西井?」幻楼不管白菱昕这厌恶的眼神,只是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尘反问。 「你想干嘛!?」白菱昕戒备看着幻楼,忧心幻楼在她们去西井的路上埋伏,哪怕她自己早就听过幻楼不会追杀追击自己放过的猎物,但这现在面对的猎物可是自己母皇要追缉的人,所以白菱昕并无把握幻楼会放过自己一干人等。 「我们借一步说话可好?」幻楼看了左右一眼,示意白菱昕跟自己到一旁鲜少人跡的暗巷谈谈,可他这举动却让白菱昕因摸不着头绪而更加戒备。 「有什么话不能这里说?」白菱昕没有回答好或不好,只表现出自己并不愿意跟幻楼去一旁暗巷谈谈,虽然她并不怕自己被怎样,但她还是得留意幻楼把自己怎样后对白芍他们下手,毕竟现在容卫还昏睡着,要是真的出了岔子,要白芍带着容卫跑还得扛着幻楼幻术攻击对白芍等人来说比较不利,哪怕有慎梓胤他们也一样,因为幻楼的幻术并非一般幻术,哪怕慎梓胤他们这些道法神术高超也很难熬过幻楼幻术的半幻半真折腾的。 「你不用戒备我,我幻楼不会对第一次没得手的猎物在下手。」眼见白菱昕不愿与自己同暗巷谈谈只好起身走到白菱昕耳旁,仅凭一瞬而过交错便于白菱昕耳旁言道:「西井主道莫去。」 白菱昕被幻楼突如其来的靠近吓退了几步,可耳边还馀绕着幻楼低沉简吐的几字,而那几个字却让白菱昕满是疑惑。 西井主道莫去? 为什么西井主道莫去呢? 白菱昕不解,正当想问清楚时,幻楼的身影却早已远去,没入在人海之中,彷彿刚刚说话的人不是他而是一场幻觉幻听,可白菱昕见幻楼走得如此匆忙,心头上却浮出一个不详的预感─西井有人埋伏。 可若他们要杀了慎郡王那为什么要埋伏在西井路上?慎郡王虽为皇亲血脉,妖魔鬼怪是动不了他没错,但若在西井作祟,肯定会逼得百姓动乱,这样无疑是变相慢性抹杀慎郡王,既然他们早一步到,怎么没动手呢? 对此白菱昕不解其原由,但她也不排除是幻楼故意吓吓自己,阻吓自己一干人等去西井帮慎郡王归朝的动作,因为他没得手白芍与自己一干人等的命,所以他也得做做样子给自己母皇看看自己有努力办事,不然自己母皇也不是会养吃白米不做事的米虫…… 「白菱昕?你在这里发呆什么?」怀月带着大夫过来,看到在门口若有所思的白菱昕叫唤了一下。 白菱昕被怀月的声音叫回神,摇了摇头搪塞回答:「没事,我在想说我们要怎么走下去比较安全。」 「等容卫醒了再说吧,白芍现在无心要去只担心容卫状况,所以你有好几天可以想不用在门口想啊…外面冷容易受寒。」怀月同白菱昕叮嚀了几句,随后便带着大夫去楼上看容卫状况。 白菱昕默着看向怀月,她不知该怎么跟怀月说刚刚幻楼来找过自己说西井主道莫去这事情,因为她觉得自己若跟怀月提起会被怀月唸自己怎么会信一个刚刚攻击过自己的人,可幻楼说的话却让人不得不在意…… 第六十三章 幻楼偿恩 白菱昕怀着满腹迟疑回到了屋内,一语不发,而后大夫诊断完容卫后便开了几帖清热消暑的药方给了白芍,可这时白芍却没有接过药方,反而委託了怀月帮忙拿药,自己则下楼而去。 「你不是很要紧你的娘子容卫吗?怎么这会不自己去帮她拿药,就连在床边帮容卫拧湿毛巾消暑也托给了瑶月帮你处理?」白菱昕感觉到白芍的异状,只能放下心中疑惑之事先上前问问白芍。 「要紧是要紧,但有些事情我觉得不能再让他们一起。」白芍走出了客栈,而面对着自己正是慎梓胤,只见慎梓胤早已牵了一匹骏马过来,似要啟程。 「你…」白菱昕看着骏马有些错愕,她看得出来白芍是想做什么,可这样做对于眼下这个状况来说反而不利,所以她不懂为什么白芍要这做。 「慎梓胤跟怀月他们会留下来照顾容卫,你…也留下来吧…」白芍淡然看着白菱昕,决意一人前行。 「你现在这状况不能一人前去,先不说你是否能打过所有来袭者,你现在是想躲藏也很难的存在,这分明是去送死!」白菱昕坚决反对,因为她知道自己母皇既已会让蜃妖幻楼在这埋伏,断不可能只有一个,而白芍他根本没有适应这身躯,他是无法使用这身体的妖法灵力,这一人前往无庸置疑是去送死,她绝对不能让他白白送头。 「白菱昕,你听我说,我跟慎梓胤研究过为什么我跟他们分散都不会被偷袭就你跟容卫出事,很简单因为你母皇是用你的妖气在追踪我们,我们其他人身上并无可以让你母皇发现的气息,所以这情况下只有让你们藏身于市集借天道不容妖道魔孽滥杀无辜的这条则保护你们,我虽说不是真正的上官墨韶,但这身体我也用得够久了,我应该可以顺利到达西井,也可以按照计画下去。」白芍翻身上了骏马,不顾白菱昕的反对直接驾马离去。 「白芍!」白菱昕想要拦住白芍,却被慎梓胤阻止。 「让他去,这事情只有他可以解决。」慎梓胤看着白芍离去,若非自己临行前的卜了那一卦中九死一生的生跡是白芍一人行,那自己或许也不会同意白芍自己去,可既然事情都这般发展,那么也只能孤注一掷。 渐行渐远的身影,白菱昕不知道自己是否该追上,但若真如白芍所言自己是暴露踪跡的原因,那自己这一步便是不该追上去,因为这无庸置疑是让白芍陷入险境中,所以自己哪怕再多担心也只能止步于此,等待佳音。 「等容卫醒了后我们回去吧,容卫身体被这么个蜃妖折腾一下得好好静养一阵子。」慎梓胤看到白菱昕没有要追上去的样子而松手回到客栈内,简单说了下一步要做什么。 「她醒了你们带他回去,若真的是因为我而暴露了你们行踪,那我不能跟你们同行,我得想办法解决气息被追踪而暴露行踪的问题。」没随着慎梓胤进去,白菱昕先行一步离去要处理这被追踪问题,她得想办法解决这问题才可以追上白芍避免状况更加恶化,但其实自己并不知道该从何下手,对于她自己母皇来说,她知道自己这道行尚浅,是无法对付她母皇的种种手段,但就算无法也得想到法子才行! 白芍骑着骏马,一路往西井,说也奇怪,这西井虽属荒凉偏僻,但他通往楚安皇城的陆有这么荒凉吗?这怎么感觉像极了被掠夺所有生机似的荒凉,让白芍觉得很是荒谬,甚至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心间由然升起。 路上白骨嶙峋,走了许久也不见一村一落,而纵使有竟已是鬼村毫无人烟跡象,白芍放慢了马速,在这走了快半天的路程后唯一村落里查探,似乎想理解这里发生什么事情,怎么会这般荒废,而这里离皇城来说也不出几里路,断不可能这般荒凉。 正当白芍走到了村落中心时,成叠的骨骸叠满在中,让白芍错愣一下,上面骨骸上有勾着血肉,满地仍有尸水,这代表这些人死亡时间不出一个月,白芍勒紧了马,吁了一声让马停下来,他下马查看,正想走近检查却被人从后拉住往后,剑穗正好松脱掉落到那尸水中,竟然瞬间消逝,让白芍吃了好大一惊,但更让自己错愕不已的是就自己的人竟然是先前追杀自己而误伤容卫的蜃妖幻楼。 「怎么是你!?」白芍警戒的甩开了幻楼的手,往旁边一跳迅速抽出配剑,他没想过自己这路还没赶完半程就被这蜃妖幻楼追上,但他不懂他是来追杀自己的,怎么会在刚刚关键一刻把自己往后拉一步帮自己逃脱那腐蚀迅速的尸水。 「我一直有在注意你,虽然一开始我是要追杀你,但白菱昕确实把我骂醒了,我的恩人不是妖皇,是你父亲白信,竟然如此我就没必要对妖皇言听计从,反而要代替你父亲照顾你。」幻楼不在意白芍对自己这般警戒,毕竟自己一开始是要追杀他的,但现在自己的目的并非杀他,那也得告诉他自己是来帮他的,免得两人先在这打个你死我活,刚好遂了妖皇想剷除白芍的意念。 「所以你是要帮我?」白芍依然警戒看着幻楼,他是不信幻楼的话,因为容卫就是被他所伤,而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妖皇想剷除的目标,他身为妖皇的人,一开始就对自己下手了,哪可能被白菱昕骂了几句就清醒改邪归正帮自己了?他在怀疑幻楼是想骗取自己信任再杀了自己。 「不然呢?」幻楼看向刚刚差点被白芍採进去的村落中心,满地的尸水让他瞇起了眼睛,他没想到自己侍奉的妖皇手段竟一日比一日兇残,连这种腐水阵都可以施法于平民百姓的村落之中,是有必要为了杀一人而不择手段至此吗? 「你怎么可能帮我,你不是…」白芍的话尚未讲完就被幻楼打断。 「以前是,现在并不是。」丢了几张纸人,幻楼让纸人幻化成人形为自己去检查尸水跟村落是否尚有活人这事情,虽然他有听到妖皇要杀白芍所以不择手段,但没想过妖皇已到丧尽病狂到连活人跟无辜都能牵扯,而这早已不是妖族会做的事情,而是魔族,魔道才会到这么不择手段的地步。 自己身为蜃妖,虽然可以利用高温炽烧热死所有万物,但也不会热死无辜之人,所以对于牵连无辜的人,幻楼是无法接受甚觉得恐怖,所以自己早早决心背叛妖皇协助白芍,或许是自己此生做过最对的一件事情,因为他知道若妖皇杀到红眼,现在这村落惨况,也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想保命怕只有这条险路能走了…… 看着幻楼言之凿凿一副可信的样子,反而让白芍更加警戒,因为他是不信有人会从坏人下一秒改邪归正,何况幻楼他也不是个人,那应该更加不可信之,不然自己会被怎样都不知道,而自己现在不能怎样,因为自己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所以自己得想个办法甩掉幻楼才行…… 第六十四章 最后重逢 幻楼拉着白芍躲到了一旁的破屋内,划开了一道异度空间的结界后跟白芍等着纸人们回报,毕竟这里已佈满了腐水阵法,哪知下一步会不会直接掉到了陷阱内搞个尸骨无存。 可一旁的白芍却没把心思放在等待纸人回稟身上,而是看着不远处的白骨嶙峋若有所思,因为他觉得这白骨腐尸残骸怎么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他却一时想不起到底哪里见过这画面… 「目前我派出去的纸人只回来七隻,且没有收到任何一个活人消息…喂,你在想什么啊?想到这么入神是不要命吗!?」看到白芍想到出神,幻楼有点烦躁的叫了叫他回神,他不懂白芍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危机意识,在这种火烧眉毛的节骨眼上还能恍神,到底他这条命还要不要啊? 「不是…是这个骷髏的洁白度,让我想到我两年前遇到的一桩命案,一模一样的状态…」白芍恍惚间脱口而出,毕竟于他曾经职业而言,对于尸骨留存记忆都会意外深沉难忘,所以他是忘不掉那个被剖腹取子而惨死的女子。 可两年前那桩命案的嫌疑犯是慎郡王世子上官諫,然后这事情被慎郡王压下来…可现在这里状态怎么会与那惨死女子的骸骨状态如此相似…可这腐水阵法明明是妖祟所为,为何会恰巧吻合当年那尸骸惨况?难道这其中有所关联?可慎郡王与这一切又有何关联?慎郡王这么多年都没举兵造反,那他应该不会知道自己与皇室真正的关係才对,那若不知道怎么会与这妖祟的邪门阵法沾上关係呢?还是…上官諫与佈下这邪祟阵法的妖邪有关係? 白芍越想越不对,他觉得他该直接去找这为什么的答案。 「两年前命案?」正当幻楼想了解两年前白芍他到底遇到什么事情时,只见白芍人已经踏出自己设的保护结界。 「喂!上官墨韶你不要命啊!」幻楼错愕万分看着,想叫唤回白芍,可白芍无动于衷的离去。 这事情一定有关联… 白芍深陷于困惑中,而不自知自己已踏入了险境,彷彿外面一切种种都被隔开一样与自己无关。 “白芍…白姑娘…” 熟悉的声音又一次撞入了自己的世界,白芍愣了愣。 这不是上官墨韶吗?这身体的原本主人啊… 他不是…… 不是…… 对于白芍来说上官墨韶与她并不认识,但她这个来至未来的一缕生死未卜魂魄,却早已喧宾夺主拥有这个身体快两年了。 她都快忘了自己不是他上官墨韶,她就只是一个外来的魂魄,哪怕自己与他的连结被中断过,也曾可能再无羈绊约束,而自己都快把自己当成真正的上官墨韶活着了…他还是有可能回来… 毕竟这是他的身体啊…… “是你啊,上官先生,你终于回来了…” 在一次坠入无边幽暗之中,眼前一切慢慢模糊又清晰。 幻楼在外想抓住一脚落入腐水阵中的白芍,却发现他竟然双脚凌空漫步一步一步踏碎这腐水阵中阵眼。 这叫幻楼好个傻眼,他,白芍顶多就是个半妖混血,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破了这腐水阵阵眼,他不应该拥有这个力量啊… 佈下这阵的食骨妖骨乐感受到破坏极大的力量阵毁灭性的击破自己花了半年辛辛苦苦建立而出的食物网,气极败坏的衝出来想见识一下到底是何方神圣这么不要命的来得罪自己这个千妖将军。 “白姑娘,对不住,我利用你魂魄上与我的连结…让你取代我帮我挽回…我母亲的错误。”与自己所借用的身体一模一样的脸孔慢慢出现在自己面前,白芍一时恍神。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你是不是要取回这个身体?”没听清楚上官墨韶本人的话,她恍惚间反问。 所以她要结束了吗? 这里的一切要结束了吧…? 上官墨韶摇了摇头,手往自己的胸口处一掏,鲜血淋漓的活蹦心脏出现在白芍面前,他嘴角溢出了斑斑血跡,本以白面书生般苍白的脸色更加无血色,他只是闭着眼对白芍说:“说过了我代替你去死,那便我死,你生,而且那里我并无悬念,唯有的悬念便是我不希望我母后坠入无边绝望中,然而这我办不到,只有你可以做到这些事情…” 白芍错愕看着他手上活蹦跳动的心跳,她不懂为什么他要把他自己心脏掏出来给自己看,虽然她以前曾是个法医,但活人…也不对,魂魄掏心这事情在自己眼前出现还是让人一阵恶寒战慄的。 “这颗心给你,你将拥有我完整的我记忆,也知道…我为什么会召唤你过来。”上官墨韶将那炙热跳动的心交到白芍手上,魂灵若萤光点点散去,慢慢消失在白芍面前。 “上官先生!”白芍来不及抓住一点什么,就这么一瞬间散去,而自己被拉回了充盈环绕腥臭鲜血的地方,双眼睁开,他看到脚下踩着一隻几乎被踩烂的人形枯骨跟幻楼震惊万分的脸孔。 骨乐此刻每寸骨骸都被踩个粉碎,化作齎粉一般散去了七分,只剩那颗死人骨头还在那张张闔闔似有不甘。 「刚刚…是发生了什么吗?」白芍愣了愣,感觉手上一阵湿黏感,似有什么融入自己魂魄中,而自己像解开了什么一样被一幕一幕画面衝入脑海里感到措手不及。 不痛,却很震撼,比自己刚醒来的瞬间还让人震撼,震撼到自己忘了脚下踩着这不知是什么的东西还震撼。 幻楼看着白芍似又陷入恍惚中,而脚下那半生不死还有一口气的骨乐正想要拼死咬了白芍一口要白芍陪葬,不顾三七二十一衝上去拉下白芍,把骨乐那颗破碎颅骨踹到一旁。 被幻楼拉了一把往下躺,白芍才完全清醒,看着四周如沙漠般砂石扬起吹落,看着眼前挣扎想往自己这咬一口要跟自己同归于尽的骨乐,才感到满满悲戚。 她没想到,上官墨韶,这身体的原本主人,会捨身、散魂,就只是为了那个自愿堕落与妖魔鬼怪同道而行的那个人…那个自己原本以为被谋害的先皇后─容九姬,为了拉她回来…… 第六十五章 这世上到底有多少不正常的人啊? 「喂,你别恍神啊,你可知道骨乐这东西就算只剩下一张嘴都可以吐出腐水把你腐蚀殆尽吗?」拋下刚刚看到的异相,幻楼只想警告这个一直处于恍惚状态的白芍他刚刚是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的事情,以免报恩不成先要报仇可就不好了。 「他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得赶紧到西井去,时间快不够了!」支离破碎的记忆逐渐拼凑事情的前因后果,白芍早已顾不及这骨乐还在那苟延残喘,哪怕其实自己刚刚怎么了也不知道,他依然不想再理会这个只剩一颗骷髏的鬼东西,他现在得在月蚀之日赶到西井,过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不先处理他吗?」幻楼迟疑一下,怎么这个人从刚刚恍神粉碎了骨乐的阵眼后突然变得不一样,难道是在恍神时出了岔子把他变成不同人吗?虽然幻楼一直有感觉这个人体内有两个在拉扯的魂魄,但从他恍神回来后,另一个人的气息完全消散,是不是刚刚恍神时,一个併吞另一个了? 可若是併吞,那应该会有强烈的动盪,可在幻楼感觉起来不但没有一点动盪,反而像是心甘情愿被併吞一般祥和且安寧的消散,那…被併吞跟併吞的到底是谁与谁?而他幻楼身为高等妖祟来说怎么会无法清楚透视两个灵魂到底是怎样的关係?莫不是併吞的魂魄等级早破仙格才让自己无法透视? 「先不管,反正这估计没有活人,而这荒郊野岭来的人也不多,见这鬼城模样又有哪个白痴会想进来。」白芍不管骨乐直瞪着自己仇恨的眼神,拉了拉衣服整理一下便边说边走的要离开,对恍神时这里发生的一切丝毫不感兴趣。 他现在最重要的任务不是停留在这里收拾这骨乐,而是得赶在半个月后的月蚀之日前赶到西井,因为要是让上官墨韶留给自己的记忆中“月蚀至阴,妖皇现世,真龙天子,溅血三尺”成真,那么别说救回容九姬不入邪魔之道不可能,世上将无一日可以安寧,而这个便是容九姬对这个世道、她的父皇母后的报仇。 看白芍走得及,幻楼也想不了太多,但为了将功赎罪,报恩偿还,他在跟上白芍的脚步后将这个被骨乐破坏殆尽的鬼城先用结界阻隔,免得有商队还是迷失路人闯进而白白送命。 不顾后面叨唸不休的幻楼,白芍疾步走向距离自己颇远但尚未被波及而亡的马儿,纵身一跃上去,只剩三天,这月蚀就要降临,而自己这匹马儿到底能不能在三日内到都是个问题,他哪有心思在理后面喋喋不休问东问西的幻楼。 眼见白芍神情有异,动作急促想要离开,幻楼内心有些迟疑,这傢伙刚刚不是还义愤填膺想要为民除害而在这耽搁不少时间,哪怕自己叫他少管间事他也置之不理,怎么一个恍神回来就这么急匆匆上马要离开?换了个魂回来也不该这样吧? 幻楼一边追上白芍的脚步一边为自己的问题想一个答案,可他沿路都看着白芍神色凝重,而周围气氛越来越僵硬,终是忍不住开口问他:「你这怎么了?怎见你这么急忙?刚刚叫你不要管你不都不听,还义愤填膺坚持要留在那里斩妖除魔,拯救芸芸眾生?怎么现在赶成这样?」 「你闭嘴,要是没事你可以滚。」白芍被幻楼这么一叨唸心更烦躁,他懂他刚刚看到什么?他懂自己这么赶是为什么吗?竟然什么都不懂还一直唸,那倒不如人滚远点,免得碍事。 听到白芍语中带着些许躁动,连原本知书达礼的说话态度也都一百八十度大逆转成如此强势相懟,肯定是出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想了想一下一把把白芍拉下马。 「你在干嘛!?」白芍被拉,也连忙拉紧了韁绳,险些掉下来,眼神满是怒火的破口大骂幻楼。 「你要赶着去西井吧?骑着马绝对不可能用一两天到,我开法阵带你去比较快。」幻楼脚下踩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勾勒着,而法阵光辉耀眼,不难看出眼前着个蜃妖幻楼等级不但不凡,还可能快逼近仙境。 面对脚下辉芒,其实白芍是没什么概念妖的级别,只觉得这幻楼实力是不凡的,那他要面对的上官墨韶他娘跟妖皇这级别不就更高了?那自己真能应付吗?白芍在面对幻楼的阵法耀泽时犹豫了一下,但自己如今都走到这一步了,能有什么退路吗?没,自己没,无论自己是因何而来,又怎么被牵连至此,自己现在不但要面对自己的良心无愧,更是欠着一条上官墨韶的命…还有他不能在辜负谁,因为过去的自己辜负了那年回去吃年夜饭的约定,那自己现在不能在辜负对他们的承诺…… 画面慢慢从模糊到清晰,恍若倥傯许久,而正当白芍完全适应强光模糊视线后的一抹清晰时,赫然发现原本在一旁的幻楼竟然消失无踪,而自己一人在人来人往热闹至极的市集。 「你们听说了吗?慎郡王世子諫正在挑选世子妃耶!」 「有啊有啊!真不懂怎么挑在这节骨眼上挑世子妃,任谁都知道皇太子上官墨韶下落不明,就连准太子妃容蔚晴都因伤心过度而抑鬱重病卧床不起,在这时间点挑妃不就在挑衅龙顏吗?」 「唉,谁都知道陛下不敢侵犯慎郡王一脉,就算真的在挑衅龙顏,陛下难不成会派兵来抓人吗?」 路人们你一言我一语说起了这慎郡王世子諫挑妃事情,可说着说着却突然提到… 「对了你有看到新的慎郡王妃吗?你们不觉得她像…」 「有有有,前两天这位王妃才上清安寺拜拜,她那侧脸…根本就是…就是…」 「别避讳了,你们想说像皇后娘娘吧?」 白芍愣了一下,皇后娘娘? 怎么慎郡王妃会…像容九姬? 就算慎郡王不知道自己跟容九姬是同父异母的姊弟,难不成甘愿与妖皇勾结的容九姬会不知道吗?她竟然都知道自己生母为谁,没理由不知道自己生父是谁,那他为何会做出这般荒谬之事!? 「王妃也算备受宠爱,你们可知王妃才刚被立不出半年,就怀上了身孕,眼下都快四个馀月了。」 白芍无法理解容九姬想什么,不但与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弟弟乱伦,还有了身孕,却狠心拋下上官墨韶一个人孤苦伶仃,坎坷在皇城中长大,而上官墨韶他还一心一意想挽救母亲不要坠入魔道,到底这里有没有人脑子是正常的啊! 「公子哥,站在我们瑶香院门口这么久是想找我们谁吗?」一个姿色艳丽女子妖嬈走来,打量着白芍上上下下,对白芍颇感兴趣。 循着声音,白芍抬眸看去女子,才发现自己不知道在这青楼门外站了多久,正想离开时突然想到… 如果要调查阻止妖皇跟容九姬阴谋成立,那么自己就一定得进去慎郡王府内才行…… 心下几番打量,白芍抿了抿唇,打开了自己钱袋惦量一番后,上前看着眼前艷丽女子,深呼吸一口低声对女子说:「你能不能把我打扮成你这番美艳容貌?能,这钱都给你了!」 女子看着白芍钱袋中白花花的好几个大银子,虽有些不解好好公子哥怎么不花钱上来找个美人左拥右抱花天酒地,倒是想花钱把自己打扮成她们这落入风尘为了讨口饭吃的妖嬈样子,可有钱赚,怎不赚?女子笑了笑,伸手拿过了钱袋,点了点头低声回覆:「公子哥这肤白唇红,青丝浓墨柔软,想变成我们这样子断不是难事,进来吧,让奴家好好给你打扮打扮,断是让你妖艳动人,无人能比。」 女子扭身走回瑶香院门旁,推开了门,微弱的光透入了门内,里面朱红丝绸垂落铺张,若隐若现的纱帘飘逸飞扬,不难看出这里是个等级很高的青楼高阁,女子引着白芍进去,然后…关上阻挡所有人窥探的门板。 第六十六章 怎老觉得我入错行? 女子推开了瑶香楼的后门,带着身后的羽扇半遮的女子绕了一条小径离开,避开了热闹市集,走到一条暗巷。 顺着女子的指引,白芍避开了凑热闹的人们,沿着寂静的小巷街弄到达这次选拔的会场,会场并不森严,反倒有几分肆意随心的感觉,整体看起来压根不像是要选世子妃的现场。 而说也奇怪,明明是皇亲国戚,虽不是直系血脉,也是个实打实的旁支王爷世子,理应选妃也该有个规矩,可白芍到了现场一瞧,只能用“匪夷所思”这四个字来形容他现在看到的场景。 场内一整排绝色美人,环肥燕瘦,沉鱼落雁,有的骚首弄姿风情万种,有的仪态万千,雋秀清雅,其品性好坏差异甚大,有的像是下作戏子伶人,有的似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而这种场景莫说在白芍在前生自己的世界影视里都未见过,怎在这里好像…好像是正常的? 正当白芍愣住自己到底要不要上前时,突然被人推了一把,就这么不设防的直接摔到了门内,而好死不死那个曾在白骨命案涉案的嫌疑人上官諫身上,上官諫抱着他,感觉到他隔着衣衫下“姣好”身段,忍不住靠进了白芍耳旁,曖昧的嗅了嗅白芍胭脂水粉下隐藏的气息。 「好重的骚味,现在是连妖精都受不住本世子魅力自投罗网的想当本世子的世子妃吗?」带着些许邪魅气息的低沉声音,在白芍耳旁逗弄着白芍,他,上官諫可是一个专业寻妖的世子,辨认妖精气息的功力同一般修道者可是不相上下,只是他没想过,自己这么一个随心选祭品的宴会里,会自投罗网一隻纯纯正正的妖精,而这妖精,身上的骚味可是先天仙骨的狐里精,他很兴奋,兴奋到恨不得把他推倒在床,一点一点吞噬他身上力量。 白芍察觉这个世子上官諫相当诡异,一般人不可能辨识得出妖精魔怪这类的,可这上官諫吐出的每个字像是在说“你被我抓到了!”一样,甚至对于他这个“来路不明”的妖精丝毫不恐惧,彷彿像是猫盯老鼠一样,抱着极度曖昧的想要霸占自己一样。 「世子请自重。」白芍推开了他,用了点力气,这个上官諫力气还真不小,让白芍觉得自己是不是选择错误的方向接近这个慎郡王王府?早知道就偽装承卖身贱奴都比较实际。 「唉,自不自重是什么话,反正都来参选我的世子妃了,被我选上,迟早都是我的人,还要什么自重?」上官諫话中有话,手不安分的掐了掐白芍的下頷,白芍衣领不自觉滑落了几分,有意无意的几分春光外洩,完美的偽装,无瑕的遮眼住属于上官墨韶这身体的男性特徵,亦或者,是白芍这身体本身就柔弱的跟女子一般,没有半分男子的阳刚气息。 「可现在,世子还没选妃,我也不是你的人。」白芍被这么一般调戏,整个火气都上来了,一把抓住了上官諫的手,冷冷的瞇着眼看他,带着几分警告气味。 「喔唷,还有点原则。」上官諫瞅着白芍抓住自己的手,征服的慾望越发高升,对于眼前的白芍,他有种想要狠狠蹂躪他的欲望,让他知道他现在是在跟谁说这话,而越这么想他越笑的邪祟,让白芍一阵反感。 「諫,他不是你该碰的。」一道凌厉冷冽的女子声音从旁滑过来,说得很轻却像事一把刀刃冷漠无情的架在上官諫脖子上,白芍看到上官諫停下的动作,带着几分敬畏看像声音的来源,而这声音似曾相识,甚至可能不止是似曾,而是很熟捻这声音的主人一样。 「母妃。」上官諫停下动作,往声音的来源走去,白芍顺着上官諫的动作看去,熟悉的身影,雍容华贵的穿戴,让白芍忍不住闭下眼不愿直视。 他没想到,来的这个人会是她,更没想到自己想混进来却被她在这截杀…… 甚至更没想到,上官諫这个登徒浪子般的邪祟男子会对她这般恭敬…… 「孩子你怎么来了?」女子的声音带着几分柔和,可听在白芍耳里,内心是一阵恶寒。 上官墨韶,你思思念念的母后,而今就在我面前了,她雍容华贵,似曾你熟悉的气息带着陌生,柔和的语气像是逼退一般,如果你知道他便得如此,你还会想救她吗?到底是你血脉的羈绊还是你当真对她有母子亲情? 你,还能听到吗? 还能听到我的问题吗? 回答我…好吗? 白芍在看到她的瞬间,原本坚定的意志却开始瓦解,他不懂为什么,只能寄託这虚无飘渺的那个他,能突然出现,回答这个问题…… 第六十七章 囚禁 当白芍意识还在奢望上官墨韶本人可以回应时,一剎清楚的疼痛炸在了白芍头上,疼得白芍无力动弹,立刻软趴趴的被上官諫抱住。 眼前的这位王妃,这位本该是上官墨韶母后的女子,模糊的影像勾勒出半狐容貌,她手里掐着一片红色花瓣,下一刻花瓣凋敝枯萎,花瓣的艷红纷纷散出凝成红色的丝软枷锁,若隐若现的绑住了白芍。 「你……」白芍不敢置信恍惚迷茫,全身乏力无法挣扎只能看容九姬把自己一点一点捆绑束缚,而渐渐失去意。 容九姬看着昏睡过去的白芍,伸手抚了抚上官墨韶的脸,她很不捨,不捨自己这么狠心拋下数十载的上官墨韶为了阻止自己的企划搞得自己不是自己,但上官墨韶不知道他的母后如今会这般便是为了他,而他却拼命要阻止这一切。 「母妃,您看这要怎么处理?」上官諫贪心的眼神看着白芍,这个狐妖气息那么浓厚,那肯定是珍贵无比千年不见一出的九尾狐仙,他上官諫可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把别他送到我房间。”容九姬稳住了脚步,淡淡的对上官諫吩咐,她容九姬,怎么可能让上官墨韶变成别人的食粮呢?哪怕这个向她索要的人,正是自己这个计画中不可或缺的一枚棋子,她也不容许上官墨韶的身体被损半分。 她所有计画都是为了她这个儿子所开始的,她要给他最好的一切,哪怕是用这个天下百姓当祭品她也不在乎,毕竟这一切都是这天下欠她的。 上官諫不情不愿的扛着白芍送到容九姬的房间,还刻意扔了道结界阵法把白芍困在里面,避免白芍脱逃,在依依不捨看了最后一眼后便不再逗留。 容九姬看了眼离去的上官諫,但然开口说道:「答应给你的,三天后,我将一併给你。」 「母妃,我不急,都已经唤你一声母妃,怎么会担心您不把我当亲儿子看呢?」上官諫听到容九姬这么开口告诉自己,自己想要变成妖的愿望很快就能实现,能有多兴奋便是多兴奋,却只能装作淡然。 容九姬漠然不语,对于上官諫的话语感到几分噁心,若不是墨韶血脉异于常人,谁会不想当人反而为妖?而自己又何必这么艰苦的假死、缔魂、献灵成为妖皇之身? 打发掉上官諫,容九姬让身旁的一对姐妹妖花好好看管上官墨韶,避免这计画失败,若是失败,上官墨韶就生命堪忧,而自己也是为了引他来做了这么一连串不见天日的事情…… 容九姬并没久留,人手安排好便离去,而她离去后不久,白芍便醒来了,看着身上的束缚,半尺外的一对妖花姐妹,自己心知肚明自己被囚禁起来,可从刚刚与容九姬见面的瞬间,他很清楚,容九姬看自己是把自己看穿,也知道他是披着上官墨韶肉体的外人,那她……把自己抓了到底是想做什么?满满疑云铺天盖地而来,而眼前还有个迫在眉睫会造成生灵涂炭的祭阵要阻止…… “白芍啊白芍……赶快想不要停下来啊!”白芍内心底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赶紧想到对策。 他来就是为了阻止这一切,绝对不可以失败! 第六十八章 母愿 被困了几日,白芍丝毫没有逃出去的方法,也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状况,这让白芍很后悔怎么把幻楼这个突然临阵倒戈的帮手给不小心甩了,虽然论武力值他是没啥有,但好歹他也是个助力,这下可好没了他自己压根出不去…… 正当白芍撑着脸颊继续愁眉不展时,门被“咿呀”一声推开,白芍立刻起了戒心,开始快速筹谋怎么出去,毕竟门被推开了等于在百密中揭开一疏,这得来不易的的机会,自己一定要一次突破,衝出这层层綾罗枷锁! 凝聚尚未被封的灵气,慢慢炼化成似冰晶透莹的剑刃,打算不管是谁进来先来一击,看能不能趁乱而出,但当看清来人时白芍倒是一愣。 「白菱昕?」白芍看着来人,惊呼不已,怎么白菱昕会在这,他不是跟慎梓胤送容衞回皇城,怎么会在这出现? 「你们先出去,我要代替母皇好好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小子。」白菱昕冷冷的对身后跟来的侍女吩咐,看着侍女一一离开后,她便把门闔上,小心谨慎的把门锁上后过来看着白芍,一脸像看白痴一样看着。 「很好,你跟我解释一下你不过单独行动两个月而已,怎么会被抓?」白菱昕没好气,她不懂她哥这么聪颖的一个人,怎么生的娃智商会自动离线? 白芍尷尬一笑,的确自己是因为太着急而没想清楚着了道,但应该没有两个月这么久吧? 「你说过了两个月?怎么可能,她们说一周后要……」白芍不信过了那么久,因为按照容九姬的说法,一周后将会生灵涂炭,万物献祭,这应该会有浓厚的血腥味,而且她的目标似乎是自己,那应该自己会被拽出去才对,可自己这几天就在这吃饱穿暖没什么异状,除了他们每天逼自己喝的那帖中药有点怪异味道…… 「莫不是两个月看不到你回来,外加邪祟丛生,我何必专程来到这里。」白菱昕捂着额头感到头疼,她来的时候还在外面遇到进不来只能外边观察的幻楼,这才知白芍被抓出不去。 「当真两个月?」白芍看白菱昕捂着头的样子,不得不信已经过了两个月,怎么过了两个月自己像过了几天而已,难道这被施展什么结界吗? 正当白芍想不通时,白菱昕刚好撇到桌上白芍尚未服用的中药,嗅了嗅药味,错愕看着连忙问白芍:「你这汤药喝了几天!?」 「有几天了,他们每天都会逼我喝,不自己喝也会被摁在床上灌……」白芍漫不经心回答着,回答完继续想自己的时间差怎么跟其他人不一样的问题。 「这东西你不能喝!」白菱昕连忙把药倒在花盆内,只见开得正盛花迅速凋零,这画面让白芍错愕不已。 「这药……有毒!?」白芍不敢置信,自己都喝了几天的药竟能让花迅速凋敝,它有剧毒??可容九姬不是上官墨韶的亲娘,怎么给自己儿子下毒了?不过为什么自己喝了那么多天怎么没事? 「对一般人有毒,对妖没毒,可如果是混血的,那可是一直洗涤骨脉血缘的圣物。」白菱昕深感震惊,她怎么都没想到母皇的阴谋竟然是对白芍下洗涤骨脉的阵法,怪不得她会不择手段採四季女心魂跟万腐不朽尸,可母皇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是这么做的不是母皇……? 「洗涤骨脉??可我怎么没感觉到剥皮剃骨的疼痛,就只是这药真的有够难喝……」白芍不解,既然是洗涤骨脉血缘的东西,这不要来个地狱十八层折腾才够呛,怎么自己压根半点感觉都没有? 「哥哥前身是妖没错,但你别忘了他现在早已得仙骨,而你母后身上留着真龙血脉,你怎么算也不是个混血妖人,顶多就是混血仙人,可这药虽说对你目前不成伤害,但喝久还是会混淆你的神识界线,对你后续影响不好。」白菱昕向白芍解释一下,看了看窗外光影后继续说:「看来他们已经备妥要帮你剥皮剃骨洗血脉……算了我先带你离开。」 「你有办法把我弄出去?」白芍有点意外,没想到藉由狐妖公主身份混进来的白菱昕竟然有办法把自己弄出去。 「不是我弄你出去,是我哥,我们狐族有个护亲阵,能够藉由直系血脉接引瞬间把人转移到亲脉身边,我只是负责进来查探你的位子,我哥早已借取我的力量建立亲脉指引,等等我叫你闭眼你就闭眼,睁开后就离开了。」白菱昕伸手解开绑在白芍身上的綾罗枷锁,对白芍一声令下后待白芍闭眼,握着白芍的手感知外面白信血脉接引。 似烈阳拥抱寒冬的温柔,沸了万籟俱寂,窸窣吵杂了周围,而四面八方似有什么在拉扯自己,却一点疼痛都没有,而这奇异诡譎的感觉让白芍几度想睁开眼瞧瞧,却被虚妄不知来自于何处的声音弄愣得不知如何面对。 “真的洗涤后我的孩子就是纯妖吗?” “当然,把他变成纯妖不是你一个人的心愿,那也是我的心愿。” “那就好……” 这声音……到底是打哪里来的? 第六十九章 清醒 白菱昕从怀里拿出一张黄纸,上面密密麻麻勾勒着复杂图案,白芍则在一旁警惕,虽然白菱昕要他别那么紧张,她身为堂堂狐族九尾公主,那些看守的不至于白目直接闯进来打扰,可白芍就是不放心,总隐约感觉有什么事情正在酝酿发展似的…… 正当白芍警戒的认真时,白菱昕终于唸祷完狐族密咒,松开夹住黄纸符籙的手指,往上一拋,似有淡淡银光自符籙图腾中蔓开,逐步侵吞着周围光景,白菱昕按住白芍银光迅速没入白芍身上,一剎那有什么在交错,白芍只觉眼前景象模糊不清,似有什么在拉扯着自己这个身躯跟灵魂。 逐渐画面一分为二,白芍感觉自己轻飘飘的炫富在空中,他往下看去,另一个男子与自己相视,而这个男子并非其他人,而是自己那上官墨韶的主人,更令白芍震惊不已的,是她与他之间,竟有一缕红线牵引,这红线血色诡譎,并非如月老红线那般,彷彿像极血脉延续一般,接着这条红线彼此穿透彼此的灵魂。 “我这是怎么了?灵魂出窍?再死一遍?” 正当白芍满脑子胡思乱想时,突然悠悠声音传来,是他,那个身体的主人-上官墨韶,他开口,一字一句直击命中了白芍的灵魂深处。 “还是一样吗?这结局不变是吗?几千年了……我囚困于此,仍旧这个结局吗?哪怕寻得我血脉的继承者,我依然无法逆天改命吗?” “你刚刚说什么……血脉传承者?”白芍伸手想抓住上官墨韶,他不懂他在说什么,可他感觉得到眼下这状况很不妙。 上官墨韶并未回答她,他闭着眼似坠入无尽痛苦深渊,他的模样随着时间推移逐渐模糊,牵引两人的红线支离破碎的掉落一地,仅此一秒,白芍便完全夺回上官墨韶的身躯,可自己却在一个阵法之中,周围一切殷红无比,更有许多故人躺于阵法之上,他们无一不例外皆面无血色,手腕上的伤口正泊泊淌留着鲜血为这阵法图腾续阵一般。 白芍感觉自己被困于其中难以挣脱,哪怕明明没有什么困住自己,白芍依然觉得自己无法动弹,他不懂怎么上一秒才白菱昕开啟传送,自己下一秒便坠落于此,而不见白菱昕,周围竟出现上官蝶跟容九姬等妖皇之人。 他细细观察,发现这阵法上摆有七位纯阴之人,而这七位又以上官蝶为至阴存正,可怖是这七位正是不停淌血为这阵法图腾续光泽之人。 图腾慢慢转动,纹路鲜红光泽慢慢浮现,一点一点没入白芍体内,似一股力量想扯出白芍体内的五脏六腑一样,狠狠拉扯着白芍,一阵一阵的疼痛如大海浪花此起彼落不停歇。 「在差一步……」容九姬看着图腾扩散着满天诡譎的光泽,近乎疯狂不已的掐住上官蝶的下頜,锐利的指甲一点一点靠近上官蝶的胸口,正在对准着上官蝶微弱跳动的心。 「住手!」白芍于心不忍的制止,他顶着剧烈的疼痛一步一步想脱离阵法侵蚀,终是狼狈不堪的爬到上官蝶身边,用尽所有力气推开容九姬,而他这么一推,上官蝶苍白细嫩的脸庞被划出一道血痕虚弱的倒过去,偏离阵法图腾,直接落入白芍怀里,可就这么一个细微动作,原本侵蚀白芍的光泽瞬间崩溃消散。 白芍抱着怀里已剩半条命的上官蝶,感知身上的疼痛束缚突然消散,他茫然一下后便看到白菱昕携着白信进来,白菱昕一身伤痕,而白信也浑身掛彩。 「母皇,该放手了,你的一切规划都结束了,他与她本来就不会是同一人,既然不是同一人,不一样的魂魄怎么可能受你支配?」白菱昕上前对峙着容九姬,只见容九姬眼神中闪过狠厉,可狠厉中竟是藏着一种绝望。 「不应该这样的!明明一切那么顺利,是你们……是你们破坏!」容九姬无法接受自己的一切计画付诸流水,他几乎癲狂的怒笑,周围空间似冻结般冰封,任谁都无法离去。 「九姬,妖皇,你该清醒了,几千年了,你的执念始终不甘放下,可他何尝不是?这几千年来,哪一次不是这般惨烈的结局,而你的执着却把我们都冰封在这一刻打转不止,连九姬你最渴望保护的孩子,上官墨韶的魂魄,都为了拯救你,保护苍生,早已残破不堪了,这样看他逐渐魂飞魄散,是你愿意看到的吗?」慎梓胤极淡的身影逐渐透出显现,这画面让白芍看傻眼。 他不懂现在是什么状况,从白菱昕散着光泽要带离自己逃出去那一刻起,似乎有什么命运转轮在转动,可这一次的方向,似乎又跟原本这个上官墨韶的结局不太一样。 「他本是狐族后裔,为什么不能成妖!为什么你们都要破坏,从一开始便不允许我们一家团聚!慎梓胤你说你亏欠我,可这几千年来为什么不帮我?白信,你说你深爱我,可你呢,你却跟他们一起破坏,你不如你母皇帮我的十分之一!你只看着我受苦受难,看着我独自面对命运的不公,看着我……看着我满心期盼却次次绝望!」容九姬崩溃的对着他们怒哄,是啊,为什么自己得面对母亲的遗弃,爱人的怯弱不敢相守,就连让自己孩子回归妖族纯血的冀望也破碎,几千年来为什么都是自己面对这些,为什么? 「我母皇没有要帮你,她只是利用你,利用你那微薄不可达成的心愿利用你残害眾生,我们的孩子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妖,他只会被母皇利用阵法残害剥夺原魂灵魄的精魂,让母皇成就至高无上的妖族之力,到时候不止生灵涂炭,你将后悔莫及……」白信闭上眼,又是一次一次诉起千年来的每一段话,当初墨韶身陷阵法侵蚀时,自己为了阻止,便以自身灵躯投入,给这阵法一个仙脉破坏,遂而让这一切冻结,慎梓胤、白菱昕也为了巩固,把自己魂魄仙脉成立结界,跟着他跟上官墨韶的魂魄在这恶梦中打转不停,所以几千年来自己等人都在这不得离去,也不得显形言语,若非这次的这么个变数…… 「不可能,你母皇一定会帮我,韶儿是她的孙子,她不可能这么对他的,是你,是你们在那里挑拨离间……」容九姬紧握着拳,似下一刻要攻过来一般,眾人皆警戒看着。 白芍虽然听得他们一大串话,却压根一句话都听不懂,而怀里的上官蝶却突如其来消失,让自己错愕不已。 “借我力量……” 熟悉的声音再一次传来,白芍不陌生,这是上官墨韶的声音,但他不懂上官墨韶想借什么力量,可他却感觉自己一定要借,便于心里“嗯”的一声,下一刻似有什么在抽取,意识逐渐模糊后清明,他只觉得有什么湿黏的东西顺着手慢慢滑落,等他看清楚时,一把剑刃早已没入容九姬的胸口,剑刃上透着点点光莹。 容九姬看着眼前的白芍,熟悉又陌生的孩子,她伸手摸着他的脸庞,四周空间如冬尽春来一样融化,她一生所求莫过于一家团聚,如今却早已不可实现,而自己的执念也被眼前的他终结…… 「墨韶,你还是不认同母后吗?」容九姬及其哀戚悲凉的看着白芍,她知眼前之人打从骨子里便不是上官墨韶,上官墨韶,她一生的执念,一生的期盼,早已融入剑刃之中,随着自己被击溃的执念消散。 她,身为一个母亲,其实也跟自己母亲一样不负责任,她也遗弃她的孩子,她也是让自己孩子为了自己那荒谬的冀望而孤苦伶仃,甚至与自己一同消散…… 容九姬的手滑落,一点一点光辉散去,周围景致慢慢透明到虚无,白芍感觉自己再一次被抽离,可似乎这一次的抽离是要解决一切一般,他再次坠入漫无边境的深渊,一直往下沉……往下沉…… 第七十章 回归千年之后 光亮点点晕开,白芍缓缓睁开,刺鼻的药水味扑面而来,白芍一剎那恍惚。 “这里是……” 感觉全身被困住似无法动弹,刺骨难耐的疼痛遍佈全身上下,可哪怕痛多深,白芍却迟迟无法回神,此刻的她彷彿被掏空一样,感觉自己被困在时空夹缝中不属于任何时空一样。 「妹妹醒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碎沉默的空间,白芍认得这声音的主人,这声音的主人便是自己的亲哥白朮,只是自己不是已经死了,怎么会…… 「祖上显灵了,终于把我们的芍救回来了。」父亲白寅激动的声音飘盪在单人病房里,而母亲上官予琪则静静的握着白芍尚不能抬起的手默默掉泪。 白芍看着他们,恍若隔了几千年一样的光阴,有种隔世般感觉,似想说什么却从母亲上官予琪的侧脸看到熟悉的影子,内心激动的说不出话。 容卫! 为什么母亲的侧脸跟容卫那么相像! 「女儿,娘很庆幸我身上流着那一丝狐妖上官墨韶血脉成为保护你坠落十几层大楼时的的保命关键……当初大家都以为你没救时,你展现强大求生意志让医院愿意放手一搏医治你,虽然你花了整整三年才清醒,但起码你活下来了……」上官予琪握着白芍的手喜极而泣的眼泪止不住。 听到上官予琪说出的字字句句,白芍终于忍不住落泪,她没想到自己的母亲是上官墨韶的后代子孙,也就是说,她的祖上有一位,便是自己穿越时深爱的女子容卫…… 「娘……我祖上,是不是有一位叫容卫的女子……」白芍虽然已经知道答案,却还是想问,她想要一个确定答案。 「我们祖上并无一位容卫的女子,只有一位叫容蔚晴的女子,她便是我们上官墨韶的遗孀。」上官予琪虽然不解白芍为何这般询问,还是想了一下回答。 「她是不是有个哥哥叫容沁……」白芍闭上眼忍住泪水继续询问。 「你怎么知道你娘我祖上有这么个有名的丞相为亲戚?」上官予琪很震惊,因为他从来不曾跟自己孩子提过祖上事情,就是不懂白芍醒来后都知道。 白芍一瞬间沉默不语,她的心如刀割一样痛到她无法开口,没想到她回去过去却留着她最深爱的人容卫一个人孤苦无依的过完一生,她怎么可以这么自私,此刻的她痛恨着自己。 「可能是你那位祖上显灵救了她吧,啊不管了,等白芍能下床我们便去你祖坟上香道谢吧!毕竟是你哥哥说上官氏祖先会救回白芍的,芍儿也确实活过来,我们该去道谢……」白寅对着上官予琪言道,可白芍却再也听不清楚他们再说什么,此刻的她只想回去,回去好好照顾容卫母子,什么阻止生灵涂炭她也不要,可她知道自己已经回来,便代表这一切皆是既定命运,根本不可能改变…… 在欣喜过白芍的甦醒后,白寅便同上官予琪回去准备酬谢东西,留着白朮照顾白芍,可白芍精神并不好,只能一直昏沉,直到半个月后医生惊呼白芍竟然痊癒的声音中乘车离去,而离去第一站便去上官祖坟酬谢。 白芍神情懨懨,下了车便拉了拉帽缘,感觉艳阳热辣如同在惩戒她这个负心汉般灼热,可她的心却被相思与遗憾紧紧驱动,哪怕身体刚恢復却心系容卫的快步走向容卫的永眠之地,可一靠近,容卫的声音却荡在耳边,字字暖却也字字刺痛白芍的心。 “夫君,你终于回来看我了,娘子我很努力……努力的为你而活,上辈子太短了,我们来不及相守,这辈子,夫君,我们再相守一辈子好吗?” 「好……容卫我们再相守一辈子,这辈子让我来照顾你……」白芍跪在容卫的墓前,伸手摸着容卫的墓碑止不住的落泪。 “不,这辈子……” 「让我来继续照顾你,以这个真正的身份,照顾你,白芍。」陌生的声音重叠容卫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白芍猛然回头,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子,伸手递向自己,白芍看愣,男子给他的感觉跟容卫与自己初见一模一样。 「我叫容尉,我等你一千年了,这辈子,你当我的娘子,我保护你,好吗?」容尉看着白芍,淡淡一笑,似把所有阴霾扫尽。 「容卫……容尉……」白芍感觉一抹阴冷穿过身体,最后融入了眼前男子身上,她看着他,感觉到容卫与他合二为一,迷茫间容尉牵上自己的手,过去种种画面慢慢跑过,荡盪在她与他心间,就连容卫后半辈子也清楚映画,直至永眠前容卫祈求儿子让自己可以再次与白芍重逢而不顾一切代价的咒阵轮回之术…… 「容卫……对不起,我让你等千年……」画面闪过一幕一幕,白芍抱住了眼前的容尉。 「不要紧,起码我等到了,不是吗?」容尉抱住白芍,揉了揉白芍的头发,一千年的等待,付尽一切代价,能够等到一世,对他或是她来说,都是上天最后的怜悯。 「这辈子我绝对不会放开你的手了!」白芍紧抱着容尉,感谢着上天的恩赐。 「还有,你得给我生娃,上辈子你给我一个人带孩子,这辈子不准跑了。」容尉捏了捏白芍的脸戏说着,却把白芍逗到脸红不止。 「唔……你你你,就这么计较!」白芍娇羞的松开手推了推容尉,却被容尉抱回来腻着。 「我这不是计较,我是希望,把上辈子我们没做完的事情,一起做完……」容尉深情看着白芍,上辈子遗憾,这辈子不愿意在遗憾了。 白芍抬眸对视着容尉,虽不言语却懂彼此心意,这辈子,两个相依的心再不分离,执子之手,与子白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