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 解雇 第1章 “林嘉,你说什么?” “沉星回你被解雇了。” 沉星回坐在270度江景办公室里,翻开了桌上的合同,庆和十年以来最大的工程,熬的她肝都快废了终于敲定。有了这个单子,庆和工程就能再上一个台阶,林嘉那王八蛋再怎么折腾也不怕了。 宿醉难醒,头疼的要死要活,沉星回眉间腾起几分不耐烦:“林嘉,你他妈的一大早把我叫到公司看你抽风?你知不知道我昨晚几点睡的?” 林嘉黑着脸,甩出一张劳动合同解除通知。 沉星回连看都没看,就塞进碎纸机里,碎成了渣:“你要是闲得慌,回你办公室打开电脑玩会游戏!我很忙的,没事别来添乱!” 林嘉攥着拳头站在办公桌前,活似受了气的小学生。他据理力争道:“我才是庆和的老板!” 沉星回揉着几乎要裂开的头:“好的老板,知道了老板。老板你有时间的话去财务盯一盯我我销售部这季度的奖金行不行?一二三季度合同的利润我算过,都差不多,提成和奖金你照一季度给我打了个对折?让我怎么跟下面人交代?” 林嘉:“公司运营也是要成本的!” 沉星回啪的一拍桌子,吓的林嘉一抖:“别跟我打官腔!林嘉也你老大不小了,得知道什么钱该拿,什么钱不该拿。我们这些人豁着命给公司冲锋陷阵,你他妈的在后头捣鼓什么呢?” 林嘉憋了半天,吭哧出一句:“沉星回,你别太过分!我是老板!你就是个打工的!” 沉星回很烦,自从林嘉跟助理锦清滚到床上之后,她就一直很烦。 锦清,白穷美,江北顶尖院校高材生,她亲自招到公司来的,为的是提升一下公司的逼格。 结果逼格没上去,床上去了。 上床本来也没什么,林嘉也三十了,恋爱结婚都嫌晚,但坏就坏在锦清这个人太有想法。 人是年初校招来的,床是一季度上的,二季度财务大换血,三季度销售奖金提成折半,四季度刚开始,就迫不及待的想对自己下手了。 沉星回靠在宽大的老板椅里,半抬着眼看林嘉。 胃里没消化完的酒变了味,一个劲儿的往上冲,顶的嘴里发苦。 紧紧关着的办公室门被人腾的一下推开,又啪的一声关上,锦清大步流星的走到林嘉身边,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别仗着林嘉脾气好就欺负他!” “庆和上上下下,从厂区到写字楼都是林嘉在忙活!你呢?一个月出现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你但凡来公司,不是冲着林嘉喊,就是把各部门负责人拎过来训个遍儿!” “你是能做业务不假,可这楼里的销售谁不能?但是一个公司不是只拿业务回来就能生存的,行政,财务,设计,施工,哪哪都是事儿,你从来看不见林嘉多忙!” “每次林嘉打电话和你商量公司的事情,你都说你忙,你没时间,说林嘉一点破事都要找你。可你看不见,林嘉的头发白了多少,熬夜熬的体检没有一项是合格的,你只知道你自己!” “沉星回,庆和的老板是林嘉不是你!” 寒心 第2章 沉星回看着林嘉今天一定要让自己走的态度,烦躁之余,更多的是心凉。 并肩十年,如今落得这么个模样。 十年前,十九岁的她考上八流大专,为了给自己赚学费,到处找兼职,什么赚钱干什么。 那会儿林嘉也才二十,领着几个辍学的高中生包了点活儿,活干了,钱要不回来。几个一米七八的大小伙子在马路牙子上排排蹲,急的直掉眼泪。 沉星回骑着自行车路过,被他们那股丧气的风一吹,车链子掉了。 林嘉好心帮忙,两人就这么认识了。 沉星回听说他们钱要不回来,提出试试,如果成了,她要百分之十。 林嘉大概也没别的路子,就相信了她。 没出一周,她一分不差的把钱要了回来,两人就此搭伙,混迹于江北各个工地之间。 那会儿公司两个字对他们都很遥远,就是凑一块想办法搞活,搞钱。林嘉技术过关,沉星回就到处找活,干完追着要钱。 这么凑合了两年,一转头发现身后乌央乌央的都有几十号子人了。于是两人蹲在林嘉租的小破平房的胡同口商量了商量,第二天办了一张营业执照。 干到第五年的时候,俩人拿出所有的积蓄,在城乡结合区买了一块二十亩的地。 买完地两人连着吃了一个月方便面,直到回了工程款才看见荤腥。 大概运气会格外垂青拼命的人。 那二十亩地还没盖上厂区,旁边就规划了地铁。各大房地产商蜂拥而至,生生把地皮炒出了天价。 她和林嘉用卖地的钱,在江北新兴的产业园买下了五十亩的园区带厂房,开始接大型综合性工程。 第七年,第八年,第九年... 今年是第十年。 前三季度已经突破了去年整体收入,第四个季度的开头,她刚刚拿下庆和有史以来最大的工程。 抬头看了眼豪华的江景办公室,这间办公室还是林嘉亲自给她选的,连装修都是他亲力亲为。 如今他就坐在这间办公室里和刚认识不到一年的女人,逼一起奋斗了十年的她离职。 何其讽刺。 眼眶酸的要炸开,沉星回却没有露出一点异样的表情。在男人堆儿里十年,什么场面都见了,今天这种,不过尔尔。 冷眼扫过两人,她抽出一张纸,说道:“走可以,先把账算算。” 锦清见她同意离职,脸上遮掩不住的得意:“有什么好算的,庆和的法人是林嘉,园区的证上写的也是林嘉。你不就想要你的提成吗?” 沉星回不紧不慢的连写带说:“买厂区的时候我和你各出资一半。还有这些年我个人垫在工程上的钱,以及前年,去年,今年我个人业务的提成和奖金挂在账上没拿的部分。这些都是有账可查的,给你一周时间。钱到位,我走人。” 林嘉一直低着头,说不上高兴或者难过。 锦清听完不淡定了,但她不能说不给,毕竟白纸黑字,给还是强制执行都不会打折扣。 她恨恨的掐了把林嘉让他说话。 林嘉闷声闷气的说了句:“钱都在工程上,一时半会儿凑不齐。我先给你一半,剩下的咱们签个协议,分期一年。” 沉星回把纸往两人跟前一扔:“行,我等你消息。” 闺蜜 第3章 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的现金,对庆和来说并不容易。 林嘉什么都没说,一直在筹钱,卖车,卖房,卖江景写字楼,他把能卖的都卖了,只留下了园区。 可即便是这样,也没能凑够一半。 在听说林嘉打算抵押在建工程的那个下午,沉星回给他打了个电话:“百分之四十我收到了,剩下的百分之六十,分二十四期。” 林嘉哑着嗓子喊了一声星回,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沉星回冷漠的回他:“恭喜林总,独掌大权。没了我这个绊脚石,庆和会越来越好。”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微信嗡嗡嗡的响,响的手机都快没电了。沉星回接起来,一声河东狮吼震的她耳膜生疼。 “小回回,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那对儿奸夫淫妇是不是想黑你的钱?别怕,有我呢!” “你还在酒店住着?和园的别墅配不上你了是吧?我家三楼带露台的那间闲的都快挂蜘蛛网了,非逼我亲自去接你吗?” “小回回你给我说话!” 沉星回被她吼的心跳加速,这才想起一天了还没吃东西。 随手拿了点吃的嚼了两口,回电话那头:“俞大律师,好好在家养胎,少管闲事。” 俞君君听完,一下子炸了毛:“他妈的,谁能想到,傅晋宇这个王八蛋能干出戳避孕套的事儿!” 沉星回笑话她:“哟,是谁跟我说的,一生所求进红圈,不为名利为傅神?现在嫌弃?晚了。” 电话那头传来俞君君挠什么的声音:“我,常春藤的高材生!未来要做律所合伙人的职业女性!” 沉星回咬了一口面包:“让傅晋宇把君诚老板的位子让给你,合伙人都得听你的。” 俞君君被她堵的没了脾气,问:“奸夫淫妇给了你多少,剩下的怎么付。妈的,要不是你,庆和能到今天这规模?林嘉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沉星回:“四十到手了,六十分二十四期。合同你家傅神看过,说没问题。” 俞君君:“那你有什么打算?” 沉星回被问愣了。 她没想过这个问题。 和林嘉并肩的十年,一睁眼就是拿业务,追回款,上学那会还凑合着有点个人时间,毕业以后完全把自己撂在了公司。 男人堆儿里混久了,她甚至都忘了自己是个女人。如果不是七年前的意外,她可能会和林嘉一样,到三十岁都想不起给自己找个对象。 她从没想过离开庆和,更不用提离开后的日子怎么过。 俞君君知道她心里不好受,没再追问。一个人挺着肚子开车到酒店,敲响了沉星回的房门。 沉星回常年饭局不断,日夜颠倒,连着几天不睡和连着睡几天对她来说都差不多。 俞君君进了门,二话不说就收拾沉星回的行礼。 沉星回看着她五六个月的孕肚不敢惹,老老实实的接过来自己拾掇。 当初那么小一只的小姑娘,怎么就长成今天这幅彪悍的样子?沉星回匪夷所思的看了俞君君一眼。 俞君君瞪着沉星回:“看我干什么!快点收拾!” 沉星回有心逗她,说:“小君君,翅膀硬了,阿姨都不喊了。” 俞君君柳眉倒竖:“你还敢提这茬!” 十年心血 第4章 当初公司赚了些钱,沉星回和林嘉商量着资助了一批贫困生,其中就有俞君君。 两人没见过面,俞君君就以为沉星回是个阿姨,每每写信都对阿姨各种感激。 后来机缘巧合,两人见了面,这一见不要紧,阿姨只比自己大两岁,她整个人都凌乱了。 阿姨肯定是不能喊了,但姐姐又觉着别扭,久而久之,就成了小回回。 沉星回倒也不介意。 只是这孩子太争气了,从国内顶尖院校到常春藤的硕士,再到回国后进律师事务所,让她这样的学渣倍感无地自容。 但俞君君又是真的懂事,久而久之,两人就处成了如今的模样。 俞君君帮着沉星回收拾好行礼,开车带她回了家。 阿姨准备了一大桌的午饭,俞君君生怕她吃不饱似的一个劲儿夹菜。 沉星回吃的都撑了。但她那个胃,常年装酒,一撑就难受。 所以整个下午她躺在三楼卧室的床上烙饼似的翻来覆去,要不是俞君君不放心上来偷看,她大概能忍到胃自己不疼了。 眼看俞君君又要发飙,沉星回赶忙拿起响个不停的电话放在耳边。 是梁文拓。 从庆和离开那天,梁文拓搁在林嘉桌子上的辞职信被她拿回来撕了。 她走了,梁文拓再走,销售部就没人能吃的下大型项目了,庆和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局面,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它往下掉。 “沉姐,我不稀罕总监的名头,你去哪我就跟着去哪。”梁文拓比她大一岁,毕业就在她手下干活,所以跟其他人一样,喊她姐。 “文儿,倩倩快生了吧。”沉星回摁着胃从嗓子里压出来点声儿:“别让她担心。至于我,这么多年也累了,权当是提前退休,你就别跟这儿裹乱了。” 梁文拓还想说什么,被俞君君一嗓子嚎的没动静了:“她胃疼的快死了,你是等她死了来烧纸,还是让我现在带她去医院?” 梁文拓:“沉姐,我去接你。” 俞君君:“你来了,她也凉了。” 沉星回:“你俩都闭嘴,能不能让我清净清净。” 梁文拓,俞君君异口同声:“不能!” 沉星回电话一扔,往被子底下一钻,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死猪不怕开水烫。” 俞君君捂着肚子一抹眼角:“我肚子疼,你气的!” 沉星回从被子里露出个脑袋:“祖宗,求你放过我行不行。现在,立刻,马上,开电梯门下二楼歇着去!我可不想被你家傅神送进去!” 俞君君也不是真的疼,就是生气,气她被扫地出门都不反击。 当时她得知这个消息,第一时间打给傅晋宇,让他准备起诉庆和。但沉星回不肯。 她宁可灰溜溜的走,宁可拿不到钱,也不起诉。 十年庆和,她的青春和热血都留在了这里。如果不是亲眼见过她在男人堆儿里的模样,俞君君真的想象不到,一个一米六五,九十斤都不到的身躯,能有那么大的胸襟和能量。外人只看见她一个接一个的拿下工程,只有俞君君知道,她是拿命在换庆和的前程。 偶像 第5章 沉星回看着俞君君是真哭了,连忙去哄。 无论哄男人还是哄女人,沉星回都自成一派,游刃有余。 俞君君被她哄的都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笑,最后就揪住她领子一路扯到客厅,吩咐阿姨去找医生。 沉星回怕碰到她肚子,不敢乱动:“限制人身自由是犯法的!” 俞君君往她腿上一躺,摁着遥控挑电影:“跟我谈法律,你还嫩着呢!” 沉星回被迫成了靠垫,又被迫看上了医生,最后还被迫灌了一大碗的中药,简直生不如死。 好容易熬到天黑,傅晋宇却因为应酬没回家,徒留她一个人面对彪悍的俞君君。 两人都不想吃饭,各自端着一盘水果在露台上看电影。 俞君君:“小回回,你知道傅晋宇今天跟谁嗨去了吗?” 沉星回:“我应该知道,还是应该不知道?” 俞君君抄起一旁的抱枕砸了过去:“贫,中药没喝够是吧?一会让大夫给你改成一天五顿!” 沉星回:“祖宗息怒,我不知道,不知道。” 俞君君吐了颗果核:“港城容家的容斯年,傅晋宇说他俩是校友,关系不错。但是傅晋宇都四十了,容斯年才三十二,他俩有什么可聊的?” 沉星回耷拉着眉眼专心氪果盘:“你才二十七,傅晋宇都四十了,你俩有什么好聊?” 俞君君冲冠一怒为蓝颜:“男人四十一枝花你懂不懂?” 沉星回:“懂懂懂!颜狗嘛!你上学那阵没少舔傅晋宇的颜值,不得不说,他保持的确实好,这些年几乎没怎么变。” 俞君君:“那是,脱了衣服更好看!” 沉星回:“有照片吗?” 俞君君:“当然,来来来,好姐妹要一起分享。” 沉星回:“你...确定?” 俞君君开相册的手一顿,恍然大悟道:“对哦,我们结婚了。”再也不是对着偶像照片拼命努力的学生时代了。 少年时代的惊鸿一瞥,他成了她勇往直前的力量。 十八岁保送大学,二十五岁从国外名校毕业,回国拿到执业资格证,进入国内顶级的律所君诚,她终于站到了他的身边。 眼看俞君君又要开讲自己暗恋傅晋宇的那些年。 沉星回不得不转移了话题。 俞君君双商奇高,但在爱情里就是个单细胞生物。沉星回没谈过恋爱,都看得出是傅晋宇先动了心,设好圈套让她钻。 俞君君却天真的以为是自己暗恋成真。 傅晋宇这种少年成名的世家子弟,别说暗恋了,明恋的都一抓一卡车。如果他没心思,俞君君怎么可能追得上。 俞君君白了一眼沉星回,眼神充满了对单身狗的鄙视。 沉·单身狗·星回果断的摔盘走人。 俞君君从沙发上探出个脑袋,心虚的说:“真生气啦?我错了,我有罪,我道歉。” 沉星回:“水果吃完了,我再去拿一盘。” 俞君君:“小回回,你完了,我要掀你老底。” 沉星回:“我好怕呀,对了你还要什么吃的,我一起拿上来。” 俞君君:“我想吃麻辣烫!少麻,少辣,多青菜。” 沉星回:“我来个不辣的,饮料要吗?” 俞君君:“要要要!” 陆离 第6章 半小时后,阿姨端上来两份麻辣烫。 两人在阳台上吃的美滋滋。 “小回回,你喜欢什么类型的?”麻辣烫都堵不住俞君君那张嘴。 沉星回一心干饭,颇为敷衍道:“你家傅神就不错。” 俞君君瞪眼:“皮痒直接说。” 沉星回:“我说真的,有钱,有颜,有社会地位,就是回家频率太高,我的理想频率是五次,每年五次。” 俞君君:“放屁!” 沉星回假装被喷到,摸了一把脸说:“这才是理想的婚姻生活,少女你不懂!” 俞君君:“你信不信我让傅晋宇发动人脉找你那条小狼狗?” 沉星回拿着筷子的手猛的一顿,随即假笑着说:“跑都跑了,还找什么。” 俞君君好看的眉眼染上一丝忧虑:“别笑了,比哭还难看。” 沉星回:“扯!我这叫万草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些年惦记我的人多了,不差他一个。” 俞君君撂下筷子,郑重的看着沉星回。 如果她真得放下了,不会五年身边都没出现过一个人,更不会五年都不敢回两人曾经住过的家。 俞君君阿姨去打扫的时候说,陆离的东西被人收拾过,整整齐齐的放在衣帽间里。 像沉星回这种果决的性子,如果真得因为厌倦一个人而分手,第一时间就会把东西仍的一件不剩。 但她没有,她一个连衣服都迭不明白的人,也不知道花了多久把陆离东西收拾好的。她不说,俞君君只当不知道。 沉星回被俞君君盯的脊背发凉,麻辣烫都不香了:“我听见有动静,可能你家傅神回来,我去看看。” 俞君君哼她:“你真喜欢傅晋宇这种类型的,赶明我让他把秦秉渊约出来呀?” 沉星回一路小跑,比兔子还快。 晚上十点,着实不符合成功人士回家的时间。但没办法,傅晋宇在外头虽然是个高冷男神的人设,内里却是个实打实的老婆奴。 沉星回刚下到二楼,就看见了傅晋宇。 他说了句:“我去看君君”就跑了,丝毫没有想招待她的意思。 沉星回答了句:“三楼露台。”也并没有想被招待。 由于麻辣烫吃的太饱没地儿塞狗粮。沉星回脚底抹油的溜了,临走前还顺了俞君君一辆车,开到大街上才发现居然是粉色的! 过于粉嫩的颜色让沉星回倍感羞耻,开出去没多远就赶紧停在车位上,沿着街边溜达。 时值国庆,路边的店铺人流量格外的大。 沉星回嫌挤得慌,索性找了个商场一层层的闲逛。 商场正在搞活动,有跳舞的,玩COSPLAY的,还有穿着玩偶服发传单的。沉星回这些年不是在酒桌上就是在谈判桌上,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找了把椅子坐着看。 “您是...沉姐?”有人喊了她一声。 沉星回转过头,发现是位不认识的男同学。 男同学大概是被女朋友硬拉出来逛街的,脸上写满了不情愿,发型凌乱出了艺术感。 他一手拎着女朋友的包,一手握着杯奶茶,站在沉星回身后看着她:“你是沉..星回,我没认错吧。” 包养 第7章 陆离的同学张浩,沉星回对人没印象,但是记得名字。 有次送他回学校,在门口遇上了。陆离刚要介绍,就被沉星回抢了先,她说自己是陆离异父异母的亲姐姐。 气的陆离一周没给她好脸色。 张浩喊了声姐,说:“陆离一出国,我们谁都联系不上。他还有点东西在我那,姐你什么时候有空去拿一下呗。” 沉星回留了张浩的微信:“看你时间,我都行。” 张浩说:“现在行吗,我们正好要回去。” 沉星回:“行。” 开车把两人送回学校,等张浩的功夫就有小男生来敲玻璃,一口一个姐姐的喊。 可惜姐姐的车是借的,生生碎了小男生的心。 不大会儿张浩从学校里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个大快递盒:“姐,陆离走了以后这快递才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你拿回去看吧。” 沉星回接过来晃了晃,里面似乎还有个盒子。 拆?还是不拆? 沉星回纠结了一路,眼看就要到和园,她一脚刹车停在了路边。 这里是条小路,没什么人,只有寥寥几盏路灯,昏黄的就仿佛旧日的夜晚。她坐在车里,冷色调的氛围光落在纤细的指节上,映出近乎青白的颜色。 陆离...五年了,她刻意的不去提这个名字,因为这是她的软肋,也是她的逆鳞。 七年前的一场酒局,她醉的不省人事。第二天一睁眼,看到了躺在自己身边的陆离。 本着拿钱走人的想法,她把包里的一万现金塞进他书包,却意外的看到了掉落在地上的身份证。 十八岁。 如果是前半夜,那她就睡了个未成年。 那会儿她也才二十二,还没有现在这张铜墙铁壁似的脸皮,所以片刻的犹豫下,陆离醒了。 他看着她手里的现金和身份证,开了口:“前半夜,你打算怎么负责?” 少年纯净温和又掺杂着迷离的嗓音落在耳边,沉星回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唇。 “负责?”她佯作镇定的把钱和身份证塞进他包里:“最多两万,不要拉倒。” 陆离从床上翻下来,抓住塞钱的手,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 沉星回淡定回望,余光看到了他前胸满满的,带着血丝的指甲印。她突然就怯了,声音都低了一度:“付钱可以,负责不行。” 陆离单手把钱从书包里抖了出来:“我是第一次,两万不够。” 沉星回险些出口成脏,她甩了两下没甩开,反被陆离抓的更紧了,跟捉贼似的,还是个采完草要跑的淫贼。 陆离宽容的给了她两个选择报警或包养,于是当天下午,他就住进了她位于市中心的房子。 六层的电梯洋房的四楼,宽大的落地窗正对着小区中心景观,两百多平米的两居室,因为很少住,到处都布满了尘土。 那时候江北的房价还没有现在这么逆天,所以能抵账能抵到不错的房子。林嘉拿了套三百多平米的和父母一起住,沉星回光棍一条,两百多平都嫌大。 两人捏着鼻子进了屋,沉星回丑话撂在前面。 “你自己打扫自己住,我一般不回来。” “每月一万,再多我也没有。” “我不找你,你也别找我。” 戒指 第8章 七年过去,记忆里太多事情褪了色。 唯有这天,沉星回记得一清二楚。 陆离站在落地窗前,套了件洗的发白的T恤,乌黑的头发垂下来几绺,半遮着星子般的一双眼睛。挺直的鼻梁下,薄唇紧紧抿着,下颌的弧线锋利的戳进了她的心里。 阳光斜斜的落在他笔挺的肩背上,少年如芝兰玉树,如朗月入怀。 沉星回的胸口狠狠蹦了两下,话没经脑子就出了口:“我钱都在工程上,能拿出的不多。这里有十万,你先花着。” 陆离走到她面前,接了卡,对她说:“好。” 轻飘飘的尾音,像无数细小的勾子,刷过最柔软的地方,带出阵阵战栗。沉星回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圈住他劲瘦的腰身:“你好好的跟着我,要什么我都给你。” 低沉沉的回应似乎还在耳边,人却早已经跑了没了踪影。沉星回骂了句“没良心的狗东西”,随手撬开了快递盒。 放了五年的盒子突然被开启,尘土的味道扑面而来,沉星回被这口陈年老土一呛,咳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土黄色的快递盒里露出白色一角。上面没有标记,但她却瞬间知道了里面放的是什么。 刚才呛劲儿似乎还没过,眼泪不争气的往下窜。沉星回气急败坏的把快递盒扔了出去,片刻后,又解开安全带趴下去捡。 混蛋东西,走了五年还不消停,买这破玩意儿干什么,她才不稀罕。 她心里骂着,手却把白色的内盒抽了出来。 时间过去太久,白色的包装都泛了黄,但那句“男士一生仅能定制一枚”的宣言,却清晰的映在了眼中。 “傻不傻,这也信”沉星回抓着戒指盒,手都在抖。电话响了又响,她没听见。 过于用力的手指,嘎嘎作响,指尖白的不见一丝儿血色。她盯着盒子看了很久,终于打了开来。 经典六爪30分,小两万块。 他学业忙成那副德行,哪里挤来的时间,又是去干了什么,才赚了这两万块钱? 沉星回捏着戒指,半晌,套在左手中指上,严丝合缝。 压抑了五年的情绪瞬间到达顶点,她抵着方向盘发出几声低低的呜咽,继而失声哭了出来。 哭了不知道多久,路灯都灭了的时候,她终于抬起头,露出一双红透的双眼。 戒指上的钻石在氛围灯的映照下,布灵布灵的,像极了他眼中的光。 她静静的褪下戒指,想放回盒子。恰在这时,电话又响了起来,她一分神,戒指顺着手滚了出去,落在座椅下面,没了踪影。 直接挂掉电话,打开手电。她半个身子扎在座椅下面找,可那戒指不知道藏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就是不肯出现。 着急,焦虑,失落,紧张...各种从未有过的情绪轮番上阵,搅在一起,她脑袋都要炸了。 从手机里找出个号码,也不看时间就打了过去。 电话那头响起个没睡醒的声音:“沉姐,啥地方我立马带人过去。” 沉星回看了眼糊成一片的街景:“我给你发位置,带上大灯,多带几个人。” 电话那头的男人听她语气不善,不由得多问了几句:“姐,咋了这是?” 沉星回看着戒指掉落的位置,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没事,拆车!” 拆车 第9章 俞君君万万没想到她刚买一个月,开了不超过五回的车,在马路边上被人大卸八块了。 她一个箭步冲过来,指着车:“小回回,你告诉我,这不是我的车。” 沉星回拿下巴点了点车牌的方向:“难道我会贴这种骚气的粉色车膜吗?” 俞君君捂着肚子,小嘴一瘪,傅晋宇赶忙将她搂住。 俞君君装腔作势的说:“傅晋宇,小回回欺负我!” 傅晋宇皮笑肉不笑的推了推鼻梁上的平光金丝眼镜:“小...回回?不是被告吗?” 俞君君赶忙收了她拙劣的演技:“倒也...不至于。” 傅晋宇冷哼一声:“当然至于。车拆成这样肯定要贬值。还有,我的时间是按照分钟计价,一分钟...” 俞君君杏眼一瞪,傅晋宇识相的闭了嘴。 沉星回抱着脑袋蹲在路边,大灯把她的影子拉的又细又长,像极了一条无人认领的单身狗。 白色的包装盒子整整齐齐的搁在身边,支棱起来的带子落在影子身上,好似一条偷工减料的细狗绳。 蒋晓天还在拆车,几个人累的吭哧吭哧的。 俞君君走到跟前想拉她起来,意外看到了白色的盒子。 “哪来的?” 沉星回:“我自己买的。” 俞君君揪着她耳朵,把她拽了起来:“鬼话连篇是吧?不跟我说是吧?行!” 她转过头看着蒋晓天他们:“师父,车拖去厂里吧。拆出什么来都算你们的!我的车,我说了算!” 俞君君以为沉星回会继续贫,结果她没有说话,一个字都没说。于是她就知道东西是谁的了。 陆离...那个忘恩负义的狼崽子。 他趁着沉星回醉酒糊弄她两人发生了什么,可事实却是沉星回去年体检的时候还他妈的显示处女膜完整。 沉星回因为酒局过多,每年至少都得体检两回,俞君君不相信她不知道这件事。 可她从来没提过。 就像她这五年来一次都没提过陆离。 俞君君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闷疼闷疼的。但一转头看到自己散落一地的新车,又觉得好像又不那么疼了。 “算了,我原谅你了,回家吧。”俞君君对沉星回说。 沉星回嗯了一声,接过蒋晓天递过来的戒指,小心翼翼的装进盒子里。那副谨小慎微的德行,让俞君君看得气不打一处来。 生气归生气,拆装车的钱还是要付的。 鉴于沉星回是个失业人士,傅晋宇难得有良心的主动去付拆装车费用,还多给了一千,请师傅们吃早餐。 蒋晓天说什么也不收,但俞君君小脸一拉,在场的人立刻都怂了。付钱的付钱,收钱的收钱,拾掇东西的拾掇东西。 无所事事的沉星回则搀着金贵的太后,哦,不,俞君君,回到傅晋宇那辆标志着成功人士的豪车,准备回家。 车门一关,世界顿时安静了。 太后娘娘一下敲着小沉子的手,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小傅子坐在副驾驶上打电话,听得出是安排阿姨给太后娘娘做点吃的,她找了半夜的人现在肯定饿了。 车轮滚进了寸土寸金的和园,太后娘娘娇滴滴的咳了一声,小傅子立刻转头听吩咐。 “傅晋宇,明天跟秦秉渊约个时间。” 傅晋宇奴性在线,只字没问一口答应下来。 “你”太后瞪着小沉子:“拾掇拾掇,准备跟秦秉渊相亲。” 秦秉渊 第10章 江北很大,圈子很小。 跨越阶层不是有钱就可以。 沉星回大九位数身家,都不敢说自己踩到了圈边,但有些人生来就在圈中心。 比如傅晋宇,又比如眼前的秦秉渊。 傅秦两家是世交,秦秉渊在肚子里的时候还险些被傅家定了娃娃亲,奈何生出来是个男的,夫妻做不成,兄弟倒是做了很多年。 两兄弟一个是红圈所的TOP人物,另一个则是投行界的大佬。 跟大佬相亲,沉星回压力山大。 “沉小姐别紧张,我不吃人。”秦秉渊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笑着对沉星回说。 沉星回之所以呼吸急促还真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快把她勒死的那件束身衣。 俞君君一大早作妖,非逼着她穿不知道哪里来的束身衣。从穿上这玩意的那刻起,她就觉得生命好像进入了倒计时。 秒针一下下踏过的不止是时间,还是她的小命。眼看小命就要了结,沉星回不得已说:“抱歉,失陪一下。” 秦秉渊涵养一等一的好,全程陪笑道:“好,我等你。” 这一等,就是半小时。 咖啡喝到第二杯时,沉星回回来了。 秦秉渊差点没认出来! 半小时前,坐在自己对面的还是个红唇大波浪身材傲人的紧身裙美女。半小时后就成了一身小西装利落干练的职场丽人。 对于这个变身,秦秉渊着实惊艳了一把。 “抱歉,我高估了自己对裙子的接受度,让您久等了。”沉星回爽朗道。 她换了口红,刚才的娇媚被凌厉取代。偏偏笑容温和又亲近,秦秉渊笑意渐渐渗入眼底。 “率性而为,这样很好。”秦秉渊道。 沉星回也不拐外抹角,毕竟大佬的时间很宝贵,傅晋宇的脸也不能随便刷:“看得出秦先生是个直爽的人,那我就不绕弯子了。” “我做工程出身,温柔贤惠不沾边,土气倒满满都是。秦先生风度翩翩,气质儒雅,又是业界响当当的人物,能坐在这里跟您喝杯咖啡,是我三生有幸。” “您这样的成功人士,身边大概不乏莺莺燕燕。而我,暂时也没有结束单身的打算。” “所以,您别客气,跟傅晋宇直说没看上我就成。” 她一番话说完,秦秉渊仍是八风不动是稳如泰山。 拿不准这位财神爷想什么,她干脆提议两人各回各家。 倒不是舍不得饭钱,而是自问没有请秦秉渊吃饭的资格,就没必要硬刷傅晋宇的脸。 秦秉渊挂着浅浅淡淡的笑意开了金口:“一顿饭钱,我还付得起,沉小姐不必替我省着。” 沉星回识抬举的接茬:“我是怕自己饕餮似的吃相,让您笑话。” 秦秉渊阅人无数,对方一张口他就知道她要说什么。 眼前这个女人,他明知道她是来敷衍的,可她的表现却让他觉得她是真的认为她配不上他,所以识趣的自己找台阶下。 看惯了各式各样的假面,唯她虚伪的别具一格。 秦秉渊心里突然生出个想法。他想撕开她八面玲珑的表象,看看里面藏着什么。 识时务 第11章 人均消费五位数的日料店,据说连洗米水都是进口的。 因为极尽讲究烹饪及摆放的精致度、且力求还原食物本身的原貌和色泽,所以沉星回没吃饱,连半饱都算不上。 她万分感谢了秦秉渊的招待,客气的挥手道别,一扭脸钻进了美食街。 下午三点,好多摊主还没出摊。沉星回溜着街边挑挑拣拣了几袋,最后拿了杯饮料,坐在街边大快朵颐。 一旁有个小哥刚支摊,招呼她说:“姐,可好长时间没见你了。” 沉星回鼓着腮帮子指了指小哥摊子上的烤肠。 小哥心领神会道:“纯淀粉肠两根,臭豆腐大火小份,微麻微辣,对吧姐?” 沉星回比划了个OK的手势,扫码付款。 外焦里嫩的臭豆腐配上微麻微辣的酱汁,再嘬上一口少冰多糖的柠檬茶,简直不要太爽! “好吃吗?”带着笑意的男声落了下来。 她吃的正欢,想都没想就接茬说:“好吃,兄弟,一块来点儿?”说完一抬头,正看见秦秉渊。 四目相对,沉星回秒切战斗模式:“好巧,秦先生也来买东西呀!” 秦秉渊挨着她坐下:“不巧,我跟着你来的。” 沉星回万万没想到,财神爷还有这等爱好。 她挤出个真诚远在十万八千里外的笑容,热络的招呼秦秉渊,并且如数家珍般介绍了各摊位的经典小吃。 秦秉渊指了指她手里没咬过的淀粉肠:“这个看上去就不错。” 沉星回从善如流的奉上,还狗腿的递了一张纸巾。 秦秉渊吃的很慢,他咽下最后一口,沉星回刚好吃完手里所有东西,饱了。 “走,送你回家。”秦秉渊起身,高大的身形几乎能将沉星回整个套起来。 沉星回演技从不掉线,她拍了拍肚子:“吃撑了,我溜达回去,就不耽误秦先生宝贵的时间了。” 秦秉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耽误,我刚好要回家。”他也住和园,跟傅晋宇还是邻居。 沉星回已经拒绝了两次,再说不行,那是不识抬举了。而这种蠢事,向来跟她不沾边。 起身扫了下蹭的土,她道:“那就辛苦秦先生了。” 秦秉渊:“我的荣幸。” 两人约会的地方离和园十几公里,沉星回蹬着六厘米的高跟鞋,一公里的时候她还能和秦秉渊谈笑风生,两公里的时候她已经在心里琢磨好了理由,三公里的时候她正要说出口,秦秉渊停在了一家奢品店门口。 “不介意吧?”秦秉渊指了指门店,看意思要买东西。 沉星回如蒙大赦:“能陪秦先生购物,求之不得。” 柜姐眼尖,大老远看到了两个常客,忙不迭的迎了上去。由于两位都是大客户,她一会秦先生一会沉小姐,都不知道该先招呼哪位了。 沉星回随手从架子上拿了套休闲装,又选了双平底鞋,趁着秦秉渊没注意换上。 出换衣间的时候秦秉渊正好付完了款。 她笑着走过去递上手机付款,也不问秦秉渊买了什么。 柜姐客气的把她手机递了回来,说:“沉小姐,秦先生已经付过了。” 秦秉渊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不错,很适合你。” 沉星回还能说什么?你银行卡号多少,我转给你?还是,你也买,我付款?这么不识时务的话,是不可能从她嘴里出来的。 她爽快一笑,对秦秉渊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又指了指衣帽间,对柜姐说:“衣服洗好送和园,门牌号我一会发你微信。” 柜姐笑成了一朵花:“好的姐,我们刚到一款包,还没上架呢,跟您这身衣服特别配...” 秦秉渊的手指微微一动,沉星回立刻把手机拍在款台上:“买。” 好姐妹 第12章 秦秉渊笑的春风化雨。 沉星回看得心里发毛。 柜姐慑于两人之间的低气压,默默的把沉星回的手机推了回去。 秦秉渊付了款,沉星回适时提议去喝杯东西,以免他继续买下去。 两人就近找了个茶馆。 沉星回说起茶来头头是道,但实际上喝哪种都胃疼。 秦秉渊观察力惊人,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但没拆穿,甚至还有点享受这个过程。 两人你来我往的又聊了半下午,眼见天色擦黑,沉星回指着对面的粤菜馆,盛情邀请秦秉渊一起尝尝。 秦秉渊从容淡定的回她:“晚上有个饭局,咱们改天约时间。” 实际晚上他什么事儿都没有,单纯不想吃这顿饭。因为他非常明白,吃了这顿饭以后,沉星回很快会回他个价值差不多的东西,了今天买衣服这件事。 如果他不吃,沉星回就算还礼了还是欠着一顿饭,两人早晚会再见面。 奸计未能得逞的沉星回和奸计得逞的秦秉渊,没有真的走回和园。出了茶馆就有司机等着了。 沉星回回到和园的时候,俞君君已经在阳台上溜达了一个小时。 见她进门兔子似的窜了下来,完全不像身怀六甲的孕妇。 “从11点到晚上7点,看来聊的不错嘛!” “为什么没让他进来坐会儿?” “衣服都换了?说,你是不是和秦秉渊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俞君君叽喳的沉星回头大如斗。 她包一扔,鞋一换,瘫进沙发里,说:“你想让我先回答哪个?” 俞君君八卦的凑上来:“衣服,衣服那个!” 沉星回哦一声,语气平淡的说:“秦秉渊段位太高,没看上我。但是为了照顾傅晋宇的面子,他给我买了这套衣服和包,十几万呢,这趟真没白去。” 俞君君瞬间变脸。她抓住沉星回的手,气愤的说:“没眼光的狗东西!咱不稀罕他!小回回,衣服脱下来,给他扔出去,包也扔出去!” 沉星回用力点头:“我有点受伤,你让我缓缓。要不咱明天再说?” 俞君君用满含关怀的目光看着她:“你先去歇着,等下晚饭我让阿姨给你送过去。” 沉星回起身要走。 听她又说:“放心,好姐妹不会让你孤单的。” 沉星回心里想着,你还是放过我吧。嘴里说的却是:“姐妹,你真好。” 陪着太后演完姐妹情深这段,沉星回终于得以解放。躺在浴缸里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准备干碗麻辣烫结束这一天。 俞君君预判了她的想法,一出房门麻辣烫的香味就钻进了鼻子。 吃着晚饭,她选好了给秦秉渊的回礼,一件风衣,和他今天身上的衣服是同个品牌,价值刚好相当。 选码,付款,留地址,柜姐贴心的帮她选了张卡片,手写留言。 她这厢正琢磨写点什么,既客气又能表达以后不想有瓜葛的想法。楼下就传来了俞君君的河东狮吼。 “小回回,给我下来!” 沉星回撂下编了半截的消息,晃到客厅:“喝药,我记着呢。” 俞君君冷笑一声。 沉星回生出个十分不妙的想法。 “小回回,你把那会儿跟我说的话,再说一遍!”俞君君咬牙切齿的说。 沉星回陪着笑说:“哟,天这么晚了啊,要不你们先休息,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议?” 说完转身要跑。 傅晋宇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喊住她,说:“秉渊说你一直不通过他微信好友的申请,是吗,沉星回?” 天公作美 第13章 是,也得不是。 沉星回假装懵逼的说:“还没来得及看手机,回去马上通过,秦先生还真是客气。” 俞君君横眉立目:“你不是说秦秉渊没看上你吗?” 沉星回眨了眨微润的睫毛,将眼底的三分失落,六分逞强演绎的淋漓尽致:“君君,别问了。” 俞君君看她这幅模样,不由得心肝一颤,道歉的话都到嘴边了,就听傅晋宇说:“秉渊似乎不是这么说的。” 俞君君直接炸了毛:“小回回,能耐了,你再演一个我看看。” 沉星回以一敌二溃不成军,但坦白是不可能坦白的,已经演到最后一集了,跪着也得演完。 她敛了笑意,往沙发里一坐,偏过头问俞君君:“君君,秦秉渊什么背景,什么身份,什么学历。我呢?你觉得我们之间能聊什么?” 事实上她跟秦秉渊聊的还真不错,她混迹于商场这么多年,如果连话茬都接不好,那就真的白活了。 “和他说话,我得提溜着所有的精气神,生怕哪一句不对,或者接错了。很累的...” 俞君君动容的拉住沉星回,刚要安慰。 一旁傅晋宇压着眼底笑意,说:“那你还请他吃路边摊?他胃不好,这会儿还在家里吐呢。” 俞君君的表情犹如过山车一般,最后定格在目露凶光上。 傅晋宇丝毫没有拆完台赶紧离场的觉悟,指了指厨房里咕嘟嘟作响的汤煲:“给秉渊煲的汤,是不是该你去送?” 无数脏话在脑子里过了个遍儿,如果法律和俞君君允许,她大概可以当场表演个手撕傅神。 但是傅晋宇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 他和俞君君交换了个眼神。 俞君君揪着沉星回耳朵直奔三楼,把她当个礼物似的打完包,推出门,一旁阿姨心领神会的递过去一罐送给秦秉渊的汤。 “我麻辣烫还没吃完...”沉星回企图挣扎一下。 “秉渊说,他家阿姨也会做。”傅晋宇笑着关上了大门。 沉星回拎着汤煲哭笑不得,俞君君是铁了心要把陆离从她心窝里挖出来,塞秦秉渊也好,塞别人也罢,总之不能让陆离占着。 只是... 何必呢,走都走了。 她可怜兮兮的蹲在路边,斜对面就是秦秉渊家。 天公作美,大雨倾盆而至,把她里里外外浇了个透彻。 沉星回回望俞君君家,只见她站在阳台上手里拿着把伞,一脸焦急。傅晋宇附在她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她就把伞给他了。 真真是,姐妹如手足,男人如衣服,穿上漂亮衣服,还管它什么手足。 手足眼看就要淋感冒,一把黑伞拢了过来,秦秉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眉梢眼角皆是笑意。 沉星回挑了个人畜无害的表情,又勉强塞上点歉意:“害你胃难受了,真是抱歉。” 秦秉渊看了一眼阳台上的傅晋宇,默默的接下了这个剧本:“老毛病了,和你没关系。” 沉星回慢悠悠的起身,大约是蹲的太久,脚麻了。 她斯哈着一歪,汤险些撒出来。 秦秉渊把伞递给她,问:“龙潭虎穴,去吗?” 沉星回下意识接过伞,还没来得及说谢谢,就觉一阵天旋地转,秦秉渊把她抱起来了!!!还是个公主抱??? 善意的谎言 第14章 龙潭虎穴里,有浴缸热水毛巾,还有红酒沙拉麻辣烫。 沉星回也不扭捏,洗完澡换上俞君君送来的干衣服,坐在客厅里倒了杯刚醒好的红酒。 吃根淀粉肠就胃疼?胃疼还喝酒? 成年人的谎言...善意而已。 她笑着指了指餐桌上的麻辣烫,跟秦秉渊客气:“一起?” 秦秉渊:“好。” 麻辣烫大概没想过这辈子能和红酒搭上伴,于是拼命的散发它无处不在的迷人气息。 她跟秦秉渊对坐着,红酒配麻辣烫,场面和谐中略觉诡异。 雨越下越大,有点要成人之美的意思。 沉星回觉得老天可能是误会了,她不走不是因为雨大,而是因为俞君君除了一身衣服什么都没给她留,更别提手机身份证了。 秦秉渊递给她一杯酒。 两人坐在落地窗前对饮。 和傅晋宇的温和不同,秦秉渊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都十分有侵略感。即便此刻他一身家居服,笑意浅淡,仍掩盖不了他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 与这种人最好的相处方式是...示弱。 让他觉得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然后以退为进,步步试探,最后以弱者姿态让利益向自己倾斜。 秦秉渊知道沉星回在观察自己。 事实上他也在观察她。 今天虽然是两人第一次正式见面,但早在今天之前,他就已经见过她了。 两年前,在好友的公司。 他路过会议室,看到她在里面不疾不徐,进退有度的舌战群雄。一旁的好友说了句可惜。 他回答说,是很可惜。 可惜她是庆和的二老板,不然一定要把她挖回公司。 所以庆和放出她离职消息的时候,好友打电话给他,让他通过傅晋宇的关系把她请去公司见一见。 但他拒绝了。 因为他觉得她不会去。 事实证明了他的想法。 “庆和找我了”用庆和开头不算是很好的话题,但秦秉渊觉得沉星回会感兴趣。 果不其然,她问他:“融资?” 秦秉渊点头:“大笔现金流出后,庆和的经营出了问题。” 沉星回看着窗外模糊成片的世界,眼底流露出一丝伤感:“庆和...庆和的盈利能力在同行业中数得着,但是工程就是这样,需要大量资金去周转,周期也长,当然,回报很丰厚。” 秦秉渊将问题抛向沉星回:“如果你是我,会投庆和吗?” 沉星回毫不犹豫的回答:“会。” 秦秉渊也痛快的回答了她:“但是我不会。不止是庆和,任何工程类的公司我都不会投,因为不符合我对回报的预期。” 沉星回没有说话,她不会蠢到去说服秦秉渊。 秦秉渊喉结微动,他低了下头是在掩盖什么。 片刻后,他问沉星回:“你想回庆和吗?” 沉星回还是没有说话,她咕咚咕咚几口喝完了整杯酒,似乎有什么东西随着酒一同进了肚子。 “我可以帮你”秦秉渊眼神中夹杂着一丝动容。 沉星回笑了。 笑容温柔得体,无懈可击,仿佛刚才的伤感是他意想中的错觉。 她说:“谢谢秦先生好意,但是,不必了。” 十年心血,十年庆和,不能沦为仇恨的玩物。 认真 第15章 半夜,雨停了,月亮挂在窗边晕出个昏黄的轮廓。 沉星回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借”了秦秉渊支红酒,想着勾一勾远在天边的睡意。 然而,睡意是如此的难以捉摸,以至于天色微光时,她精神的过了头还出去跑了个五公里。 回来的时候正碰见俞君君家阿姨拎着个半大的箱子,往秦秉渊家搬。 “这是?”沉星回升起个不妙的念头。 阿姨一脸姨母笑:“君君和傅先生出差,不放心你,托秦先生照顾几天。” 沉星回:??? 阿姨把手机递给她,又说:“你身份证君君不小心带出去了,不过就几天的事儿,大概也用不上。” 沉星回:...人家牵的是红线,俞君君是干脆给她焊了跟铁条吗? 手机震了一下,是俞君君:“小回回,人家真的是不小心啦~你就勉为其难的在秦秉渊家住几天吧。” 沉星回垮着一张脸,秒回:“你莫不是忘了还有户口本这个东西的存在?” 俞君君:“补身份证30天起,了解一下?” 沉星回:“有种你别回来。” 俞君君:“哎呀,我好怕。登机了,下周见哟,哈哈哈哈” 下周?这才周一啊!沉星回抓狂的去接阿姨手里的箱子,恰在这时,秦秉渊出来了。 他快她一步的接过箱子,笑的像条大灰狼,看样子早知道了她身份证被带走的事实:“早饭好了,一起?” 抢又抢不动,跑也跑不远,沉星回还能说什么?只能闷头干饭了。 粤式早茶,很称胃口。 秦秉渊挪走她跟前的茶碗,换上盅粥,风轻云淡的说:“晚上小聚,有兴趣吗?” 当然没有,沉星回压根不想和秦秉渊搅在一起。她攒出个客气、大方且疏离的笑意,刚要开口,就听他又说:“林嘉正在谈的投资方也去,可以帮你探下口风。” 拒绝的话在舌尖转了个弯儿,出口成了:“能陪秦先生出席,是我的荣幸。” 秦秉渊看着眼前这只狐狸心口不一的模样,笑意渐渐加深。 吃完早饭,有人带了礼服上门给她挑。 沉星回对小聚还要挑礼服十分不能理解,秦秉渊也没有解释的意思。但隔圈如隔山,沉星回向来不以自己思维形式定义别人的世界,所以秦秉渊让她挑,她就真的挑起了礼服。 各大品牌的高定在客厅里争奇斗艳,一旁的工作人员讨好中带着几分高冷的建议:“左边这件和秦先生的衣服不搭,您可以试试右边这件。” 相对保守的银灰色短裙,低调却精致,沉星回上身试了试,意外的看到了秦秉渊眼中的惊艳。 得找个时间和俞君君说清楚,她想。就算不是陆离,也不可能是秦秉渊。她太随性了,而他又控制欲太强,这样性格的两个人做朋友尚可,做恋人大概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在想什么?”秦秉渊突然凑了过来。 沉星回下意识后退,险些撞在衣架上。 秦秉渊挽住她看向镜中,想起了昨夜傅晋宇的那通电话。 “秉渊,你是认真的吗?” 他回答:“宇哥,我想带她去斯洛文尼亚,听布莱德湖畔的钟声。” 宴会 第16章 月色溶溶,山风清冷。 半山别墅内,灯火辉煌,高朋满座。 宴会主人苏莹热情的迎了上来,与秦秉渊拥抱:“秉渊哥,好久不见。” 秦秉渊不着痕迹的将她推开:“好久不见,莹莹。” 苏莹,海归白富美,娱乐圈里流量与实力并存的人物,刚刚斩获国内最有价值的影视奖项。 “这位是?”苏莹看向沉星回,问。 “沉星回”秦秉渊并没有指明她的身份,而是以恰到好处的社交距离向众人宣誓了两人可能存在的关系。 该说不说,效果好极了,以至于沉星回想拓展个人脉,对方都要先看看秦秉渊的脸色。 然而,沉星回这么多年商场自然也不是白混的,一个小时下来就和在场的各位成了相见恨晚的好友,甚至还约了几个饭局,就在被秦秉渊拒绝的粤菜馆。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秦秉渊,头一回在人前黑了脸。连身边朋友说了什么都没注意,目光赫然锁在众人围拥的那头狐狸身上。 那头狡猾的狐狸不知使了什么狐族秘术,这会儿的功夫已经有不少人跟她称兄道弟,把酒同欢了。还有几个不长眼的就凑在她耳边,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秉渊哥哥?你怎么了?”苏莹见他脸色不善,悄悄的碰了他。 秦秉渊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浮出个意味莫名的冷笑,双眸越发黑沉:“没事,你继续说。” 清风徐过,带来阵阵香甜。肤白貌美腰窄腿长的美人儿,穿过层层人群,来到沉星回身边。他毫不客气的挤开她刚认识的狐朋狗友,猫儿似的挠了她一下。 “沉星回,我请你吃鱼呀?”美人眨着湿漉漉的杏眼,半是撒娇半是威胁道。 “他怎么来了?”人群中有人小声议论。 “苏莹是景家的艺人,他来看看也正常吧。” “景家有景屿舟在,哪里轮的到他景屿白?” “嘘,你小点声儿,他好歹也是景家的二少爷。” “二少爷?我看是拖油瓶吧...” 豪门八卦向来使人趋之若鹜,沉星回却充耳未闻似的逗起了美人:“屿白做的鱼,那可真是一绝,诸位有机会一定要尝尝。” 一句话将清冷大美人儿拉进了红尘喧嚣里,美人不满皱眉想要开口,被沉星回一杯酒堵住了嘴。 景屿白不满的瞪着沉星回。 沉星回心虚的低声甩锅:“都怪俞君君,把我电话没收了,今儿早上刚还我。” 远在国外的俞君君一连打了四五个喷嚏,她捂着鼻子对傅晋宇说:“小回回肯定是想我了。” 傅晋宇默默的给俞君君加了件外套:...老婆说什么都对。 景屿白疑惑的看着沉星回:“真的?” 沉星回一脸真诚:“我能骗你?” 景屿白二十四岁,名校毕业家世显赫,智商、样貌、才华样样不差,唯独性格怪异,跟谁都处不来。几年前沉星回买鱼,辗转的求到他跟前,几次来往后,景屿白居然黏上了她,外间一度传闻两人在交往,实则两人还真是纯友谊。 “你跟秦秉渊来的?”景屿白瞥了一眼秦秉渊,两人目光撞了个正着,腾起片悄无声息的刀光剑影。 沉星回没看见,仍优哉游哉的喝着酒:“嗯,来看看庆和接触的资方。” 景屿白唇边浮起些许玩味的笑意:“唔,那你可来着了。” 二哥 “港城,容家,容斯年。”景屿白在她耳边缓缓的吐出几个字。 沉星回垂着眸子快速在脑中搜索,不认识,没见过,连听都没听过。 景屿白难得善解人意一回:“港城顶级豪门的独子,三十二岁,未婚。” 沉星回:“谢谢,我不相亲。” 景屿白美眸一瞪:“想不想听?” 沉星回该认怂的时候绝对不扛着,她撸猫似的揉着景屿白垂在自己身上的长发:“听,听。” 景屿白没骨头似的往她身上靠,还没靠实成,就被人一把拽起来。 “景屿舟”景屿白眼中闪过一丝夹杂着恐惧的慌乱,他下意识拉紧沉星回,刚才还温暖干燥的手掌,渗出微凉的汗液。 沉星回连忙起身,热络的挤到两兄弟中间:“景先生,久闻大名,今日得见真是沉某之幸。若不嫌弃,我敬您一杯。” 景屿舟,娱乐圈里的大佬,景家正儿八经的亲儿子,自小跟在景老爷子身边长大,是连他那个爹都得退让三分的狠角色。 他冷冷的扫过沉星回,并不想给她面子,但还是从桌上拿起了一杯酒。 秦秉渊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沉星回先干为敬,继而得寸进尺:“我跟屿白好久没见,今天叙叙旧,没打扰到您吧。”她话说的客气,手却紧紧抓着景屿白,半分退让的意思都没有。 景屿舟警告似的看着她。 沉星回感受到景屿白身体传来的微颤,用力握了握着他的手。 景屿白反握住她的手,把她往后拉:“叙旧哪天都成,我多得是时间,大哥找我有事。”说着就要和景屿舟走。 沉星回心头一沉,身体快过脑袋抓住了景屿白的胳膊。 “星回”秦秉渊不知何时来到几人身边,他拥住沉星回,顺势将她的手臂从景屿白胳膊上带开。 沉星回知道自己不应该阻止景屿舟带景屿白离开,但景屿白瑟瑟发抖的样子,让她不由得担心。 秦秉渊半强迫着她转过身体,由着景屿舟带走景屿白。 沉星回无能为力,沉默片刻,又挂回了往日铜墙铁壁,百毒不侵的模样。 她客气的从秦秉渊怀里退出来,笑着拿起杯酒。 秦秉渊捻着拇指与食指,方才滑腻微凉的触感,让他一时间竟有些恍神。 “暖热她”他心里升起个念头,连带着喉间都发紧。 沉星回避开他满含侵略性的目光,与他碰杯道:“谢谢。” “不客气。”秦秉渊声音中带着难以察觉的暗哑。 沉星回在男人圈子里混了十年,太熟悉这样的目光了。但在这样的目光中全身而退,也正是她擅长的。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笑的毫无城府:“秦先生,苏小姐看您呢!” 秦秉渊抬手将她微偏的头扶正,薄唇微动。 然而,话没出口便被沉星回的动作打断了。 她板过他身子,面对苏莹:“苏小姐这样的大明星真是光彩照人,秦先生,好好把握。” 秦秉渊感受着背后的小手,微凉,软绵绵的,却有着说不出来的坚韧。刚才他想说什么来着,哦,对了,秦先生?他不想听她这样的叫自己,他想听她叫二哥,哭着,在床上叫的那种。 容斯年 与其说秦秉渊是被自己推出去的,但不如说是被苏莹拉走的。 看着两人几乎贴在一起的身影,沉星回默默的呼出一口气,祈求秦秉渊眼睛放亮点,看得出苏莹对他的示好。 手机叮的一声,是俞君君。 她发过来张图,正是她和景屿白坐在一起的照片。 “小回回,你给我离景屿白远点。” 沉星回眉尾一挑,计上心来。她偷偷拍了一张秦秉渊和苏莹的照片,发给俞君君:“君君,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俞君君:“???你等我问问傅晋宇。” 沉星回故意在聊天框里输入、删除、再输入、再删除,反反复复折腾三分钟,最后打出三个字:“不必了”。 无奈、受伤、逞强,在这三分钟三个字里表现得淋漓尽致。 然后手机静音,放回包里。 刚才“一见如故”朋友们,远远的看着她和景屿白、秦秉渊一番纠缠,脑补出不知道多少版爱恨纠葛的豪门密事,然而这并不影响大家继续喝酒约饭。 酒过三巡,沉星回喝多了。 人前不显,糟心的胃却叫嚣着要死要活。 若是平常,管它死活她都能撑到结束。但这破胃最近大约被俞君君养娇贵了,见她不肯妥协,竟然翻腾着往上顶。 “我去补妆,回聊。”她得体的和众人打过招呼,来到离宴会场最远的、别墅一楼尽头的洗手间,刚摸上洗手台便吐了出来。 该死的胃抗议她什么都不吃喝了一肚子的酒,于是翻天彻底的往死里绞,企图以一己之力弄死这个无视它的女人。 沉星回吐到最后胃液都吐出来了,还带着丝丝缕缕的红。 她趴在洗手台上,身边来人都没察觉,直至那人递过来一张帕子。 一瞬间,她好像回到了七年前。 也是一场酒局,也是吐得天昏地暗。狼崽子陪着她在酒店旁边吐完后,递过来一张手帕,当时她怎么说来着? “手帕?幼稚,这年头谁还用?” 狼崽子见她不肯接,强硬的在她脸上抹了几把,然后把她背回家。 时过七年,历历在目。 她颤着手接过面前的手帕,手帕上有好闻的香气,像极了狼崽子身上的味道。 “陆...”她猛然转头,又忽的怔住。 眼前的男人面容冷白,眉眼却是一种水墨般的黑,五官深刻利落,凌驾于众人之上的权势与地位为他俊朗面容添了些锐利感,像,却不是她的狼崽子。 “容先生,您这边请。” 容先生...容斯年...港城顶级豪门独子,年仅三十二便手握容家千亿资产... 沉星回直愣愣的盯着他,一分钟...三分钟...她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眼前的男人一直没动。 他也在她看,黑沉沉的眸子隐晦如深海,眉眼之间一点温度都找不到,只有无尽的森冷与孤寂,令人畏惧不安。 醉了吗?沉星回悄然握紧掌心,圆润却薄的指甲深深潜入皮肉,“啪”干脆利落的断掉一截。 疼痛挽回些许理智,她扶着洗手台后退两步,干涩着嗓音道:“容先生,谢谢您的手帕。” 容斯年微微颔首:“唔使客气...”他说了半句粤语,察觉沉星回没听懂,便接了句带着浓重港腔的普通话:“洗干净还我。” 沉星回知道该接上一句“方不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可鼻尖若有似无的熟悉香气,以及重迭了六七分的面容,震得她第一次在人前失了玲珑。 解围 别墅一角的花园,红点若隐若现。 沉星回戒烟三年,今晚没忍住点了一根。 烟雾充斥入肺叶,夺走残余香气,尼古丁刺激着大脑神经,企图麻痹灵魂深处的颤动。 她半坐着桌几上,身体后仰,一手向后撑在桌面上,另外只手则夹着只燃了一半的香烟。 秦秉渊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她,胸腔一下下被撞击着,里面好似藏了一头难耐的野兽。蓄了半晚的酒精终于开始发挥效用,燃烧他的理智。 几欲撑开布料的丰满,不盈一握的腰身,还有蜜桃一般的挺翘... 他想要她,迫不及待,一见钟情也好,见色起意也罢,他只想彻彻底底将她占有,想要她属于自己,只属于自己。 “沉星回”他将三个字放在唇边捻了又捻,最后唇角一压,将手里的酒杯扔进草丛。 “唔...” 压迫感陡然袭来,快到沉星回都没来得及反抗。 秦秉渊含住她的唇,粗暴的吸吮,牙齿恶狠狠顶进来,纠缠住她尚余烟气的软舌。他把她压在桌子上,大腿挤入她双腿间,一下下往上顶。 “唔...”沉星回死命反抗,却被秦秉渊制住。 “斯...”秦秉渊突然躲开,嘴角落下一串鲜红:“咬我...很好。” 沉星回浑身发抖,声音却一如既往的稳:“秦先生,我可不想给人看活春宫。” 秦秉渊打横抱起她,走向幽暗的小径。 沉星回抵着他,并不反抗。秦秉渊什么体格,她什么体格?她的用尽全力对他而言,至多算个情趣。伺机脱身,才是最正确的。 “秦先生” 秦秉渊哑着嗓音道:“叫二哥。” “二哥...”沉星回迫于无奈,不得不从。 秦秉渊身体一紧,眸子又黑沉几分。 约莫两三分钟,两人来到一处偏门,安保见怪不怪的为两人开门,就听身后有人道:“沉小姐受伤了?” 刚才还在主宅的容斯年和他的随行人员,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偏门附近。 沉星回见状,顺势势道:“扭了一下脚踝,能自己走的,是秦先生太客气。”说着就想从秦秉渊怀里出来。 秦秉渊加了几分力道,明显是不想让她逃。 沉星回挣脱不开。 恰在此时,容斯年向她伸出手。 “我帮你。”他似乎不太会说普通话,总是掺杂着浓重腔调。 秦秉渊浮出个客气的笑意:“不劳烦容先生,我会照看好星回的。” “不客气,我随行的有医生。”容斯年道。 秦秉渊看着不知是刻意为之还是真不懂的容斯年,缓慢的退后一步,将沉星回放在地上。 沉星回配合的一只脚站立,另外只试探性的踩了踩,然后微微一晃,站稳。 “好多了。”沉星回假装感激的看了秦秉渊一眼,然后不等他做出反应,她就转头看向容斯年:“刚才借容先生的手帕洗干净了,不知道您方不方便跟我去拿。” 目的 直至秦秉渊的身影消失,沉星回才脱力一般垮下来,靠着墙一动不动。 容斯年接过助理手中的纸巾,递给她。 沉星回茫然的看着容斯年。 他示意她嘴角。 她接过纸巾抹了一把,血混着口红,怪异又妖艳。 “你还好吧”容斯年微微俯身,声音低沉稳重,匿着一种无来由的安全感,让人觉得踏实。 沉星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里的碎星转了又转,最后硬生生瘪回去,再抬头时又是那副落落大方、浅浅淡淡的笑意。 “谢谢容先生关心,只是手帕还没洗,晚点洗干净送还给您。” “没关系” 容斯年说完看了眼身后,助理拿出名片递给沉星回:“到时打给我。” 沉星回收了名片才发现包落小花园了。 去?她不敢。不去?电话钱包都在里面,她没身份证,丢了电话都办法补卡。 容斯年看出她的窘迫,问她是不是手包掉了。 沉星回不想麻烦他,觉着那个地方没人去,包大约也丢不了,等下景屿白回来再一起拿也来得及,便推辞道:“我自己去找就好。” 容斯年没有反对,客气的邀请她喝一杯。 沉星回记着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见庆和接洽的投资方、眼前这位容先生。所以即便他不邀请,她也会找机会凑上去探口风。 只是,在喝之前,她得补妆。 好在女明星的别墅里不缺化妆品,随便哪个洗手间都能找到没开封的口红和粉饼。 补完妆出来,容斯年把她丢在花园里的手包递还给她。沉星回将名片放好,弯出个自以为真诚的笑意,对容斯年说:“谢谢。” 容斯年看了她一眼,面色淡漠,似乎藏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让她看不懂却又觉得熟悉。 两人并肩回到场地,毫无意外的给周围添了些许话题。 沉星回陪着容斯年敷衍过几轮的敬酒人,终于得了些许的空隙。她从服务生的托盘里换了两杯酒递给容斯年,直奔话题。 “容先生觉得庆和怎么样?” 容斯年直截了当:“没兴趣。” 沉星回脸色微暗,听他又道:“我受邀来江北做一个能源项目,并没有投资其他的打算。” 容家的根在港城,生意遍布全球,本次是受江北邀请联合开发能源项目,这是容家第一次来内地。庆和...林嘉为什么要向容家寻求投资呢?沉星回不解。 一旁的助理凑过来跟容斯年耳语几句。 容斯年了然点头,对沉星回道:“沉小姐说的应该是能源项目的基础工程。因为体量大,基础工程需要三年左右的建设时间,后续维护非常繁琐,我想在江北本地买一家成熟的工程公司,庆和在考虑之列,沉小姐才会这样想吧。” “买”沉星回脸色又沉了一分。 “听说沉小姐和庆和有几分渊源。”容斯年说的风轻云淡。 沉星回心里却是滔天波澜。 买咗送俾你 十年!她用人生中最美好的十年成就了如今的庆和,林嘉竟然想要卖掉它! 她不由自主的握紧手中酒杯。 容斯年目光扫过她苍白的指尖,顺着纤细的手腕向上,至锁骨、下颌,最后落在微红的眼尾。 “喜欢?”他尾音上挑。 “什么?”沉星回不解。 “庆和”他提醒道。 沉星回没有回答。 庆和是她的心血,她的一切,她从来没有想过将它彻底剥离开来,哪怕林嘉踢她出局,也没想过彻底放手。喜欢二字,太过浅薄。 “我买咗送俾你。”容斯年语气轻淡的,仿佛在讨论天气。 沉星回越发不解:“容先生,我不懂您的意思。” 容斯年用果汁换走她手中的酒,轻轻碰杯,然后一饮而尽:“交个朋友。” 沉星回定定的看着容斯年,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但是没有,那张清隽俊美的脸上一如初见时的冷淡,没有丝毫情绪的外露。 “十几个亿,容先生交朋友都这么大方的吗?”沉星回一字一句的问。 容斯年不躲不闪,回望她:“小钱,沉小姐开心就好。” 圆滑世故如沉星回,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这样一句话。 她低头抿着杯果汁,好半天,回应道:“谢容先生厚爱,但是,不必了。” 他不是来救庆和的,他是来吃掉庆和的。 庆和于他,连一碟小菜都算不上,充其量只能算是丰盛菜肴中一道可有可无的佐料。如果不是今天有机会提起,大约他都不会过问买到手的工程公司叫什么名字。 “打扰了”沉星回喝完杯中果汁,客气的跟容斯年告别。 容斯年点头回应,从身后叫出来个保镖:“阿正,送沉小姐。” 沉星回本能拒绝,又想起刚才秦秉渊的所作所为... 秦家她是绝对不会再回去,俞君君又在出差。住酒店?她没身份证...难道真要回到那个五年都不曾踏入的地方吗? 早知道就多买套房子,如今限购,她想买第二套都不成。 在原地沮丧片刻,她穿过人群走到秦秉渊身边,她是他带来的,若不知会他就走,便是落了他的面子。她纵然反感他今晚所作所为,却也不敢当众开罪江北的财神爷。 浮于表面的热络遮不住心底的厌恶与抗拒,她对秦秉渊说:“秦先生,我有点私事,需要先离开。”说着她从桌上端起一杯酒,喝光:“这杯酒我干了,权当是赔罪。晚点您赏脸,我随时奉陪。” 秦秉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余光掠过她身后的容斯年。 突然,他霸道的把她拽进怀里,语调柔软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怪我没陪你!” 沉星回陷在众人目光中,挣扎不是,不挣扎也不是,只能陪着笑道:“哪里的话,秦先生客气了。” 秦秉渊笑的又无奈又坦然,他对面前的苏莹、景屿舟以及几个沉星回不认识的人说:“怎么办?女朋友生气了。” 苏莹脸色陡然一沉,嘴唇紧抿成线。 景屿舟了然的看表:“时间不早了,屿白还在等我。” 剩余几人也十分有眼色的寻着有的没的理由,一分钟都不到,散了个干净。 秦秉渊从服务生手中接过件外套,轻轻盖在沉星回肩上:“乖,我们回家。” 沉星回顺从的跟着他来到别墅门口,在车门打开的瞬间,甩掉鞋子跑了出去。 掌控 司机不紧不慢的跟着沉星回,秦秉渊坐在后座上,落着车窗看她。他并不着急,似乎笃定她跑不出他的手掌心。 “秦秉渊,你也不想大家闹的太难堪吧。”沉星回光脚走在下山的路上,这里没人,有些话可以敞开说。 秦秉渊手指在车窗玻璃边缘摩挲几下,示意她继续。 沉星回刚才被逼的有些上头,冷风一吹,也静下来几分。秦秉渊纵然过分,但他这等身份地位的人物,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她默了一默,语气由生硬转为平和:“不看僧面看佛面,相信秦先生不会强人所难。” 秦秉渊看着她道:“我让你很为难?” 明知故问!沉星回尖尖的虎牙一个错位,咬穿了口腔里的嫩肉,浓重的铁锈味顿时充斥了呼吸。“咳...咳...秦先生,苏小姐那样的大明星才配得上您。” 秦秉渊眉间浮出些许燥意。 留学时认识的前妻,为了她他甚至和家里闹翻。没了优渥的生活,爱情似乎变得不堪一击,甚至连给他努力的时间都不肯。 收到离婚协议那天,他刚拿到第一个项目的奖励,十万美金,兴冲冲的回家,看到的只是满室的凌乱和她消失的行李箱。 打电话给她,和她说他做到了,就算不靠家里也可以给她一切。 她一句话没说,只是拉黑了他的电话号码。 十二年,她靠着一个又一个的男人走到了如今的位置,却发现当初被她放弃的男人,站在了她遥不可及的顶端。 她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他身边一直没有过女人,所以巴巴的贴上来。 但他秦秉渊,怎么可能回头。 “我和苏莹的事情,有人和你说了?”秦秉渊问。 沉星回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听他这么问,便知道两人有旧,于是没说话。 “我们有过一段婚姻,两年。之后没有再联系,现在也不想有任何关系。我来,只是给屿舟面子。”秦秉渊道。 沉星回后知后觉,秦秉渊竟然在跟她解释!但这着实没有必要,她不想和他有什么瓜葛,半点都不想。 “这是您的私事”言外之意,跟她没得一点儿关系。 秦秉渊叫停司机,从车上下来,手里拎着沉星回脱掉的高跟鞋。 他蹲下身,用湿巾擦她脚上的灰尘。 沉星回后退着躲开。 秦秉渊把鞋扔下,扭住沉星回抵在车门上:“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沉星回星子一般的眼睛里,黑沉沉的,平静的好似一潭死水:“秦先生,您也知道我的想法。” 原以为,面对秦秉渊这样的人,示弱是最好的方式。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他根本不给她以退为进的机会,几乎是蛮横的,要掌控她。 “我们不合适”沉星回双手推着秦秉渊,希望他也能如自己般冷静。 秦秉渊逼近她,气息落在她敏感的颈侧:“沉小姐以为,我这样的身份地位,还会追求合适两个字?” 他嗅着她身上的味道,淡淡木质香气,洁净又清冷,纵情又隐忍。 “越是有难度的事,掌控起来才越有意思,人也一样。” 离谱 “那...”沉星回仰头,躲开秦秉渊的气息:“恐怕要让秦先生失望了。” 她笑的坦然:“之前躲着秦先生,并非因为不喜欢。而是我们这个圈子,您知道的,一个女人想要立足并不容易,代价比之苏小姐只多不少。” 秦秉渊身体微僵。 沉星回趁机从他怀中躲出来:“知道您嫌弃,说出来怕脏了您的耳朵。” 秦秉渊抓住她的手腕,狠狠一带。 沉星回毫无防备的撞在车上,背部一阵抽痛。 秦秉渊就这么摁着她,不动,也不说话。 沉星回不知道伤着哪里,整个背都疼,喘口气跟刀刮似的。冷汗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来的,很快便浸透了单薄的裙子。 沉星回强撑着说出句抱歉,又缓了很久,才继续道:“如果您非得...那咱们现在就回去,只是您最好戴套,医生说我子宫太薄,经不起再流产了。” 秦秉渊抬起眼皮定定的看着她,似乎在辨认她这几句话的真实性。 沉星回摸爬滚打十年,能全身而退,演技自然不在话下。 在秦秉渊要吃人的目光里,她把羞愧、耻辱、无奈、窘迫演的入木三分,额间和背后的冷汗似乎也昭示着她的紧张与无奈。 秦秉渊的手渐渐松开,半晌后退着回到车上。 车门咔哒一声关闭,车子缓缓驶离盘山道。 沉星回长舒一口气,然而还没等彻底放松下来,秦秉渊的车又驶了回来。 回来的秦秉渊脸色愈发不善,近乎粗暴的把她塞进车里。 沉星回拿不准他什么意思,也不敢说话,半蜷缩在宽大的座椅里,企图让秦秉渊忽视她的存在。 车子顺利下山,一路来到和园门口。快要进入时,秦秉渊忽然开口:“去药店。” “???”沉星回人没动,心里却打了一连串的问号。 不多时,车子停在一家药店的门口。她透过车窗,看到秦秉渊进了一家药店,出来时拎着个硕大的购物袋。然而他买完东西并没有直接回来,而是又钻进隔壁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十分钟后,秦秉渊回到车里。 沉星回心中默念:“与我无关、无我无关。”秦秉渊也没开口,两人互相沉默着,回到和园的家中。 已是凌晨,沉星回又没有身份证,但今天发生的一切让她心里不安,于是收拾东西打算离开。 整理行礼的时候,手机一个劲儿的震,打开微信,俞君君的消息直接霸屏,奈何都是语音,沉星回实在懒得听。 她用万能公式回复道:“嗯,好。” 消息刚发出去,俞君君的电话直接打了进来:“我不是故意要隐瞒秦秉渊离过婚的,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小回回对不起...” 沉星回摁着行李箱,有气无力的说:“没关系,本来也觉得不合适。” 俞君君:“可是傅晋宇说秦秉渊是真的喜欢你,要不你试试...” “啊啊啊~我真该死,我在干什么,劝我的好姐妹嫁二婚老男人,呜呜呜呜...” “还是算了吧,我很快就回去了,你等我,等我!” “小回回...” 沉星回在俞君君的反复犹豫中,萌生出一丝睡意,她用力甩头保持清醒回了句好。电话那头传来傅晋宇的声音:“君君累了,有事我们下周回去说。” 沉星回这边堪堪挂掉电话,门又响了。 “星回,开门。”是秦秉渊。 人都要走了,和主家打个招呼也是应当。沉星回打开门,客客气气道:“感谢秦先生多日来的照顾,这么晚就不麻烦你了。” 秦秉渊递给她一个购物袋。 沉星回接到手里:“好的,谢谢。” 她说完,秦秉渊却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打开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牌子”他说。 沉星回一脸懵逼的打开,发现里面装了满满一袋的避、孕、套。 就...离了个大谱。 谎言 “可以吗?”秦秉渊逼近,颇为客气的问沉星回。 沉星回拎着一大包避孕套,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一个处儿,该他妈的怎么应对面前这个嘴上客气,身体却一点儿也不见外的男人??? 她后退着坐着行李箱上,不知道如何回答:“我...” 秦秉渊步步走近,从身后抱住她。 他的身体很热,隔着衣服热度都清晰的透了过来:“我承诺你,以后不会再有人逼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 “...大可不必”沉星回心想:“除了你,还真没有人得寸进尺的这种地步。” “别怕”他唇落在他纤细的后脖颈上,那里白腻且凉,像是一块上等的美玉,让人忍不住抚摸、把玩。 沉星回下意识躲闪... 她闷声道:“回忆...实在太残忍了。但是我忘不掉,每天晚上一阖眼,那些男人...我的画面就在眼前来回的晃。我看过心理医生,没什么用,我真的太害怕了,我不想和任何男人再做那样的事。我宁愿...和女人共度一生。” 你懂吧,我都说这么露骨了,你懂得吧!沉星回看不到秦秉渊的表情,但紧贴在一起的身体,让她感受到秦秉渊并没有继续。 “俞君君?”他犹豫着说出个名字。 沉星回秒接戏份:“别和她说,我不想连朋友都做不成。” 她话音未落,整个人瞬间腾空,紧接着便被压进柔软的床垫里。 秦秉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欲望的味道。 略带薄茧的手掌挑开她的衣带,抚上那对儿他垂涎已久的丰满,软,弹,带着沐浴后的微润与香气。他低头,将小巧的乳尖含入口中。 沉星回尖叫一声,死命的挣扎,却被他轻易制住。 “秦先生,我还没体检。”沉星回声音都在发颤。 “我相信你”秦秉渊抽出睡衣带子,将她双手绑在床柱上。 “秦秉渊,你疯了!”沉星回屈膝,企图撞他。 秦秉渊顺势挤进她双腿间,两下剥掉松垮的衣服,抵在粉色的花谷间。 “我会告你的!秦秉渊你放开我。”沉星回演不下去了,腔调里都带着恐惧。 秦秉渊爱不释手的把玩着一双娇乳,吮吸,舔舐,雪白的乳肉在他指缝中起起伏伏。 “秦秉渊...我求你了,不要...” 沉星回挣扎间,带子陷在本就没什么皮肉的腕子上,勒出青紫色的痕迹。 近几年她过的太顺利了,忘了曾经险些被人欺辱的日子。她应该防备的,她可以防备的...她只是没想到秦秉渊这等身份地位的人,在相信她曾经为了生意委身于人后,还会做这样的事,遑论他还和傅晋宇有交情。 秦秉渊的唇渐渐下滑,落在她细的几乎一掐就要断的腰上,然后狠狠的咬了一口。 沉星回知道出血了,但她顾不得,挣扎,哀求,她完全失去了方寸。 他握住她微微拱起的腰身,抬起蜜桃似的臀瓣,火热的大掌用力抓着臀肉,狠狠压向睡袍下的凶器。 “秦秉渊”在他的强势逼迫下,她终于哭出声音:“我是第一次,别...别这么对我,我害怕。” 回家 沉星回把自己反锁在浴室里,整个人抖成了筛子。 电话响了又响,最后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关机了。 她迫切的需要一根烟,来缓解无法松懈下来的情绪,但没有。 于是只能坐在淋浴头下,把水量开到最大,温度调到最低。 十分钟、二十分钟、半小时...等她放松下来时,整个身体已经凉透了。之前的止痛药不遗余力的发挥着效用,以至于腰侧被咬破的皮肉泛了白都不觉得疼。 “我叫了医生给你上药”秦秉渊听到水声停下,敲了敲浴室门。 “不必了”沉星回的声音落在宽敞的浴室里,空旷又沙哑。 秦秉渊靠在门边懊悔的捏着眉心,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失态过,哪怕是初次婚姻时。他到底是怎了... 他有一千种讨女人欢心的方法,也有一万种让她们不敢不从的手段,却偏偏选了最愚蠢的,企图通过强迫去占有一个女人。 “是我失态,对不起”他隔着门跟她道歉。 沉星回说不出没关系三个字,因为片刻前,她险些被秦秉渊强暴了,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如果她没喊出那句自己是第一次的话,秦秉渊可能真的就进去了,他甚至连避孕套都戴好了。 “我现在...想回家。希望...秦先生行个方便。”沉星回穿上吊带裙仍觉得不够,又在外面套上件睡衣。 秦秉渊知道沉星回躲他,也没再凑:“我叫司机送你。” “嗯”沉星回隔着门应道。 “医药箱在门外,走的时候带上。”秦秉渊又嘱咐一句。 沉星回在浴室里待了很久,久到暖金色的阳光从窗户里洒进来,亮的刺眼的天光带来微末的安全感。 她穿着好几层的睡衣出来,把卧室的边边角角都翻遍,最后才反锁上门开始换衣服。 穿好衣服下楼,秦秉渊已经离开了,只有司机和阿姨在客厅等着。 “秦先生交代我跟您过去,帮您料理家务。”阿姨恭敬的说。 沉星回道了声不必,拖着行李箱出了门。 走出秦秉渊家大门,她浅浅的呼出一口气准备叫个网约车,手机摸出来才发现没电了。好在对面不远就是俞君君家,借个司机还是方便的。 车子驶离和园,约莫十分钟来到锦悦湾。 沉星回五年没回来过,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再回到这里。 打开房门,轻淡的香氛飘进鼻腔,屋子里很干净,俞君君家阿姨一周来打扫两次,只是太过空旷显得有些冷清。 她锁上门找出充电器充电,顺便去拿东西喝。打开冰箱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比新买的还干净。 什么都没有,温水管够。灌了两杯,空荡荡的胃消停了五分钟,开始叫嚣饿。 半抬着眼皮扫过一尘不染的厨房,做饭是不可能做饭的,她就没有这项技能。外卖?她看着勉强开机,电量显示百分之三的手机,也只能点外卖了。 她打开app点了份粥,顺便补充冰箱物资,等外卖的功夫,从衣帽间里把户口本找了出来。 补身份证不像俞君君说的三十天,七天就够了。但真的要一直住酒店吗? 她看向窗前...温暖的阳光隔着落地窗落在手工编织的地毯上,熟悉的香气在空气中飘荡。沙发背后的书桌上,放着陆离亲手雕刻的镇纸,满满当当的书架里夹杂着一本记忆美好的属于她和他的相册。 她曾经抗拒、躲闪、惧怕,因为他走了,所有的美好便成了不能被提及的失去。但如今坐在这里,却又觉得踏实,因为只有这里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不会被任何人侵入的领地。 “陆离...”时隔五年,这两个字再度捻在唇间仍存微末甜意。他应该过得很好吧,好到已经忘了曾经存在过的她... 她想的入神,电话响了都没听到,最后还是门铃声把她从回忆里拽了出来。 “哪位?”她打开可视系统发现来人穿着物业的制服。 “沉小姐,您的外卖到了。现在给您送上去,方便吗?”他把工作牌凑近摄像头让沉星回看清楚,然后道。 “方便”沉星回把楼口的门锁打开。 “您的东西比较多,是给您放在电梯间还是我们上门为您整理好?”工作人员又问。 “电梯间”沉星回道。 一年五万的物业费没白花,虽然东西放在电梯间,但分门别类摆放的整整齐齐,外卖时的包装袋也换成了带着物业标志的环保袋,沉星回只需要按照顺序放进冰箱就成。 因为是一梯一户,电梯间很大。沉星回曾经想过做个柜子放在这,方便陆离换鞋,但还没来得及说,陆离就走了。 陆离...又是陆离...只要回到这里,哪哪都是他的影子。 说不出是沮丧还是低落,刚才铺天盖地的饥饿感就这么被搅散了。沉星回把粥放到餐桌上,开始塞冰箱。 两个七百多升的冰箱,塞满的时候沉星回累的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她躺冰箱前的地毯上,看着头顶柔暖的光,恍恍惚惚的睡了过去。 朦胧间,她好像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陆离...”她下意识喊出这个名字,耳畔忽然一暖... 邻居 沉星回是疼醒的。 胃疼、背疼、腰疼、手腕疼,哪哪都疼。止痛药过后,疼痛报复性的成倍袭来,把她从昏沉沉的梦里硬生生扯回现实。 床?她看向四周,她什么时候爬上来的?果然,太累的时候连记忆都会断片。她对自己怎么从冰箱前到卧室床上,一丁点儿印象都没有。 晃到厨房接杯温水,找出止痛药吞掉。 又翻出家里的医药箱,给自己上药。手腕后背拿气雾剂喷喷就成,但腰上被秦秉渊咬的太狠,甚至有了发炎的迹象。她用碘酒消毒然后盖上大创可贴,又吃了两颗消炎药。 要打破伤风吗? 要不打一针以防万一?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门铃又响了,还是昨天的物业。不同的是,他今天没站在楼门口,而是站在她家大门外。 “沉小姐,楼上的先生说他家水龙头忘记关,让我看看有没有漏水到您家,好及时处理。” 检查漏水依然属于沉星回完全不懂的技能,于是开门让物业进来检查。 物业和昨天一样,先是出示工作牌,然后蹲下戴鞋套,沉星回这才发现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且是个熟人。 “阿正先生,您住楼上?”容斯年的保镖,那天晚上容斯年让他送她回家来着。 “沉小姐”阿正客气道:“好巧。” 沉星回问完才觉得不对,阿正作为保镖,住哪里取决于老板在哪。所以,这位楼上忘记关水龙头的邻居,并不是眼前的保镖先生,而是容斯年。 所以,他才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不过的确是巧。容老板第一次来内地,没住酒店、没住别墅,竟然住在了她的楼上,两人前天还一起喝过酒。 这时物业检查完从屋里出来:“沉小姐,暂时没有发现漏水点,隔天我们再来检查一次。在这期间有任何问题,您随时联系我们。”说着从兜里拿出个名片:“我是您的物业管家,我姓赵,这是我的电话。” 沉星回接过名片,想起昨天容斯年也给过她名片。关上门,她从手包里找到那张卡片,上面简单的只有一个电话。 前天的湿手帕在包里捂了两晚,味道十分的不美好。沉星回把它扔进洗衣机,开了个消毒洗的程序,然后点开手机回消息。 她消失了一天一夜,俞君君似乎并不知情。但是傅晋宇给她打过几次电话,微信里也有一条未读消息。 秦秉渊的电话比傅晋宇多两通,微信里却没说什么。 其余零零碎碎的是之前的朋友,下属们发的。沉星回快速的掠过,手指最后落在一个头像上。 是林嘉。 他发了一条消息,又撤了回去。 庆和...这才多久,就出问题了?不应该的。 十月初到次年年初都是庆和现金流最充足的时候,即便她拿走大量现金,庆和也只会是一时的周转紧张,不会出大问题。 她思考再三,给梁文拓打了个电话。 “沉姐,林总千叮咛万嘱咐不让我和您说。” “庆和...本来没太大问题。但锦清拉着林总炒期货...” “在建工程都已经抵押出去了,贷款和回款还不够填期货的坑。” “公司里有传闻,说庆和可能要卖了...” 公司出事了 沉星回一时间分不清是十年心血被人卖掉更心痛,还是九位数打水漂更心痛。 她挂掉电话打给林嘉,林嘉居然不接。 第三次打过去的时候,锦清接了。 “如果不是你,庆和不会到今天的地步!”她咬牙切齿的说。 “锦清别说了”林嘉的声音混着杂声从电话里传来,两人似乎在争夺什么。 “难道不是吗?如果她没有抽走大量现金,咱们没有周转困难,怎么会去炒期货!” 沉星回:...我拿我自己的钱,还有错了? “星回,你先挂了,我回头打给你”林嘉喊了一嗓子。 锦清叫嚷道:“沉星回,你还想做什么!你害得林嘉还不够吗?” 沉星回半句话没说上,反倒听了一堆的埋怨。 索性,挂掉电话给林嘉发消息:“把庆和真实的情况告诉我。” 不多时,林嘉发过来一张表格。 沉星回看完,手都抖了...气的。 梁文拓说坑,太委婉了,这简直是个万丈深渊,就算她填上全部身家,都堵不住这个窟窿。庆和把所有能贷、借出来的钱都砸在了期货市场,账面上一分钱都没有了。照这样下去,不到年底所有的在建工程都得停掉,工程一停意味着回款就难,再加上林嘉和锦清以庆和名义借的短期高息借款到期,庆和是真的要完了。 沉星回摩挲着手机,如今的庆和就是个烂透了的摊子、烫手的山芋,她该怎么去做呢? 电话响了一声,是梁文拓。 “沉姐,庆和还有很多账面上看不到的借款,你千万要小心。” 沉星回眉心微皱:“民间借贷?”这种大部分的利息都很高。 “庆和所有的资产都已经抵押出去,包括工程用的那些车...沉姐,庆和...”梁文拓声带哽咽,说不下去了。 十年,不仅仅是她的十年,还有林嘉、梁文拓以及无数跟着庆和一步步从出租房走到今天的人。 “还有什么?” 梁文拓沉默了一会儿,回答:“内部集资,几乎所有人都出钱了。” 沉星回没有说话。 扶起一个庆和,她付出了十年,而摧毁它,锦清只用了一个月。或许之前就有迹象,比如公司换血、提成折半、奖金延发,她的心思全在业务里,忽略了管理上的问题。 如今的庆和,千疮百孔,冷眼旁观是最好的,但她做不到。 “不对”沉星回忽然道:“一个月的时间,什么期货一个月赔这么多?” 梁文拓被她一问,也回过神来:“对,我们找个专业人士问问。” 专业人士,沉星回还真不认识。跟金融有关的,她只认识秦秉渊,剩下的朋友们最多炒点股票,接触接触银行的理财顾问,期货这个东西了解的都不多。 期货...必须得查锦清和林嘉的账户,看看这么多笔大额的资金是怎么流出的,又去了哪里。 她挂掉电话打给傅晋宇,简单的说了庆和的情况和打算。傅晋宇痛快的应了,话到最后,说了一句:“秉渊让我代他道歉,他说你已经不接他电话了。” 道歉 沉星回不是年幼无知的小女孩,遇事哭哭闹闹没完没了。 她握着电话用假笑带出个略显轻松的语调:“傅大律师说笑了,秦8老板的电话我怎么敢不接呢。道歉,我收下了,也祝秦老板早日找到知情识趣的女友。” 她话说的分明,傅晋宇也就明白,她不想和秦秉渊有瓜葛,并且希望他从中调和,以免秦秉渊再做出什么不体面的事情。 “我会转达给他的”他道。 傅晋宇其实很欣赏沉星回。 庆和作为君诚的众多客户之一,单纯就业务量而言并不值得他关注。但沉星回头脑清晰、做事利落、权衡利弊得失时的干脆,以及懂得取舍的性子,对傅晋宇这种阶层的人而言,是最具有吸引力的东西。 他们希望与这样的伙伴合作。 傅晋宇说完,补充道:“之前是我考虑不周。” 沉星回没有就他这句话做出任何回应,傅大律师心思缜密谁人不知,不周?客气而已。他就是想得太周全,秦秉渊才有机会把她摁在床上。 “那庆和的事,就拜托您。”沉星回客气道。 傅晋宇这个级别的律师,时间都是按照秒计费的。电话前脚挂断,后脚傅晋宇就拉了个群,开始安排调查方向。 沉星回正看着群里消息,冷不丁有人说话了。 “秦秉渊?”他怎么在群里?她小声嘟囔,话音还没落,秦秉渊拉进群两个人,此时傅晋宇在群里说:“这两位是期货行业的专家,有什么不懂的随时可以请教。” 沉星回见事情有所进展,撂下手机准备去洗漱。 被饿了一天两夜的胃,哭哭唧唧的消化完几颗药后,在她肚子里扭出了花样。 粥是不能喝了,幸好冰箱里有速冻蒸饺。 她拿出一份放进蒸箱,洗完澡出来时间刚好。 牛奶、蒸饺,饭后再来点水果。多汁的橙子粒在口腔中爆开,清新又满足。 群里,秦秉渊陆续发出来几份文件,是锦清和林嘉在期货市场的交易记录。沉星回翻了翻,发现年初两人就已经开始做期货了,而且一直在赔钱。 金额虽然不小,但远不到动摇庆和根本的地步。 “查锦清的背景,我怀疑她的简历有问题。”沉星回在群里发道。 锦清是和林嘉是年初搞在一起的,两个人在期货市场的户头几乎是同期。时候庆和生意正红火,账上趴着九位数,并不缺钱。林嘉为什么会冒险去炒期货呢? 约莫半个小时,群里发出来一份锦清的背景调查。和她录用时填写的资料的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她在国外做过一年的交换生。 以她的经济基础而言,出国不容易,同时这也是一份值得写在简历上的经历,她没写,甚至提都没提过。 “账户呢?”沉星回追问。 “没有问题,正常资金往来。” 要么是她藏的太深,要么就是真的没问题。 沉星回不敢轻易下定论,抵着抱枕沉思。 手机轻轻震动,她以为是群消息,打开却发现界面上弹出条好友请求,竟是容斯年。 手帕 恰好此时,洗衣机滴的一声,容先生的手帕洗好了。 沉星回通过好友,在聊天框里打了声招呼,道:“您的手帕洗好了,什么时候方便,给您送上去。” 容斯年很快回复:“十五分钟后我到家,可以吗?” 自然是可以的,十五分钟刚好可以把手帕放在洗衣房的阳台上晒晒。 沉星回住的这栋是一梯一户,没有电梯卡她是去不到容斯年那层。楼梯虽然可以,但不确定他家的消防门锁没锁。 难不成真的要去到楼下按门铃? 不可思议,但有点靠谱。 十多分钟后,她从门口的智能系统里呼叫了电梯,人走到电梯厅,电梯门刚好开启。 “沉小姐” 电梯里正是准备回家的容斯年。他穿着三件式正装,外面套了件长款的羊绒大衣,深且郑重的颜色,不显老气,反倒将他衬的儒雅端方。 他并不近视,眼睛上却戴着一副无框的平光镜,看过来的目光被似乎被镜片过滤掉了什么,只留下淡淡的温和。 “容先生”沉星回低头看表,十五分钟,简直一秒不差。 容斯年后退一步,给她让出空间。他的随行人员有点多,电梯里的人几乎都满了,勉强能容下她一个。 沉星回把手帕双手递给容斯年:“谢谢您的手帕,我就不上去了。” 容斯年并不接,而是保持着邀请的姿势,看着她。 沉星回最是识抬举,自然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得罪背景强大的容斯年。她从善如流来到容斯年身边,随后跟着他上到五楼。 极简的意式风格,保留了原本的四房格局。厨房因为使用,并没有做成开放式。 阿姨端过来两杯咖啡,沉星回抿了一口,无糖无奶,典型的生无可恋款。 她把手帕放到桌上,再度表示感谢。 容斯年收下装回口袋,问起今天漏水的事。 没影响,没关系,沉星回扫了眼厨房的方向,不经意瞧见了旁边的楼梯。 “我打通了”容斯年示意楼上:“楼顶做了花园。” 五六层打通在楼顶做花园?眼前这位容先生大约住不了几天,却这么兴师动众。 “我们去花园聊”容斯年邀请道。 沉星回客气的拒绝:“我还有些工作上的事,就不打扰您了。” 容斯年眼底划过一丝失落,转瞬即逝,无可捕捉,年轻的脸庞上,狭长的眼尾微微下压,无端与人一种说不清又道不明的感觉。 沉星回心跳漏了两拍。 第一反应却是,他不像三十二岁。 “工作”他靠在沙发里,拇指划过咖啡杯把手:“刚好,我也想和你谈谈庆和的事情。” 庆和是沉星回的盔甲,也是她的软肋,他提到庆和,她就算不想多留,也会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听他把话讲完。 “资料在楼上书房,沉小姐请” 沉星回跟着容斯年来到六楼,这里大约是他一个人的空间,所以没有厨房,只保留了客厅和一间卧室,书房大到不可思议。 容斯年拿了资料从书房出来,上到楼顶花园。 时值冬日,花园并没有被寒冷的气息裹挟,仍是一副绿意昂扬的模样。阳光房里,不知名的花香气四溢,把偌大的空间衬的又香又暖。 “可别再给我黑咖啡,太难喝了”沉星回接过容斯年手里的资料打开,心中嘀咕。 阿姨大约get到了她的精神需求,端来两杯果汁。 沉星回喝了一口,猛的抬头道:“你别喝!” 容斯年不解其意的看着手中果汁:“有什么问题吗?” 沉星回语塞,好半晌憋出个:“太甜了。” 容斯年笑着抿了一口,神色如常。 沉星回尴尬的垂下头,为什么会觉得他对桃子过敏呢?是因为陆离吗? 陆离对桃子过敏,可他不是陆离...就算有六七分像,他也不是。 替身 沉星回逼着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资料上。 这里有三家企业的资料,庆和正在其中。 资料显示的非常详细,背景、人员、管理、工程与资金情况,等等。 “内部集资...你们怎么查到的。”沉星回看着这份即便是傅晋宇也不会调查的比之更详细的资料。 “容家的生意虽不在内地,但还是有一些方法的”容斯年并没有正面回答。““恕我直言,庆和如今一文不值。强行注资,也很难挽回。” 沉星回面色不便,但僵硬的手指暴露了她的情绪。 容斯年摘下无框平光镜,凑近沉星回:“沉小姐有什么打算?” 他摘掉眼睛后,一双好看的眼睛赤裸裸的暴露出来,犹如两片湖海,澄澈深邃,是她梦回时最心动的模样。 她无意识的摸了上去,眉梢、眼尾... 手被人温柔握住,干燥而火热的掌心,牢牢贴在她微凉的手背上。 “喜欢?”略略上挑的尾音,好似无数绵而韧的的小勾子,在她心上勾出一道又一道的涟漪。 “嗯”她被蛊惑了,情绪为他所牵引。 他低头,含住她的尾指,在口中吸吮。 无数电流从被他含住的尾指,蹿向手掌、小臂,扩散到全身,最后又汇聚在脊骨中,缓慢却坚定的刺入脑中。 她呼吸加快,在他逼近的瞬间,又骤然停止。 他就这么看着她,从微皱的眉心到紧抿的粉唇,半晌,低头,将温润印在她干涩的唇角。 沉星回脑子里一片混乱,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在容斯年身上了。 她跪在沙发里,压着他,吻的如痴如醉。 唤醒她的电话铃声叮叮当当的响着,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沉星回犹如一条被吓到的猫儿,嗖的跳下来,拎起电话就跑。下到走到六楼往门的方向走,发现这里门被封掉了,又连跑带逃的去到五楼,夺门而逃。 “幻觉,一定是...斯...”下唇突然刺痛。 她跑到洗手间一看,破!皮!了!这么激烈的吗??? 看姿势还是她主动的!!! 就,鬼迷心窍,不,是色迷心窍! 容斯年何等人也,她居然在他的家里,压着他亲???不能想,不能想。 她摁着额头在屋里坐立不定,来回晃悠,好似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门铃响了一声,沉星回都没敢去看,生怕是容斯年追到家里跟她算账。 沉星回心神不宁、心惊肉跳,在房间里很是慌乱了一会儿,继而镇定下来,想起跟沉星回上楼的目的,庆和,他要和她谈庆和的事,都怪她,见色起意,简直不可饶恕! 这一会儿的功夫,手机已经震成了按摩棒。 群里的调查资料一份接一份,沉星回没再点开,她想等等看最后的汇总分析。 刚才的电话是俞君君打进来的,见她没接发了微信,说是明天回江北。 后面接了个合并聊天记录,显示图片。沉星回点开发现,清一色的弟弟,有几个看上去嫩的都能掐出水儿来,大学毕没毕业都难讲! 弟弟和二婚老男人,沉星回都不想要,她想要的,自始至终,只有那个没良心的狼崽子。 容斯年的眼睛和她的狼崽子太像了,像到足以迷惑她。 只是...她摸着破皮儿的嘴唇...如果容斯年知道那一刻她把他当成了陆离,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意外 “君君,帮我打听下”沉星回握着手机,良久,打出了哪两个字“陆离。” 俞君君似乎是在犹豫,一直显示输入,却并没有消息。 就在沉星回决定找别人再问问时,俞君君终于发来了消息。 “四年前,陆离离开英国去了港城,之后...就再没消息了。” 港城?容斯年?巧合吗? 沉星回打开电脑输入关键字,容斯年。 意料之外,没有任何信息。 她发消息问俞君君:“傅晋宇和容斯年熟吗?” 俞君君很快回复:“熟,他俩是校友。傅晋宇每年都会抽时间去港城和容斯年以及他的家人吃饭。” 每年... 如果容斯年只是容斯年,那他为什么会和陆离有着六七分的相似,陆离又为什么去港城呢? 沉星回想到一种可能,但又不确定。 毕竟豪门秘事,只有身在豪门的人才清楚。 她和容斯年不熟,刚才又发生了那样的事,保不齐容斯年怎么厌恶她呢。现在去问?容斯年大约会在把她扔下楼和在她楼顶打个洞把她扔下楼之间,做出最明智的决定。 陆离,庆和,庆和,陆离。 沉星回胸口坠了块石头似的闷。 她想摸根烟,奈何戒烟三年,家里已经完全没有了这种东西的痕迹。 换衣服,下楼。 地下车库的两辆车,虽然常年不开,胜在保养得当,油光泽亮的,在一群邻居们八位数的豪车中间,毫不露怯。 她开车来到最近的超市,打算买两盒烟再带点酒。车往车位上停时,才觉得自己本不怎样的车技,退步的几乎没有了。 小区的地下车位上,她两辆车压着三个车位勉强能停进去。可超市的车位又窄,车子又多,任她扭方向盘,还是把别人的车蹭了。 巴博斯改的大G,不知道是哪个少爷的座驾。 沉星回转了一圈,没看到电话号码,只好从车里拿出个便利贴,把自己号码贴上去。 停车,鬼知道她怎么才能停进去。 正当她犹豫是找个代驾还是找个拖车的时候,巴博斯的车灯一闪,车主回来了。 “抱歉,我把你车蹭了,这是...”她饶过高大的车身,一眼就看见了拿着钥匙的秦秉渊。 冤家路窄! 秦秉渊把购物袋递给身后的助理,走到沉星回身边:“没关系,你这是?”他看着她横不横竖不竖,紧紧贴着他后轮毂的车。 “我帮你停。”他道。 沉星回把钥匙往身后一藏:“谢谢,不必了。” 秦秉渊知道沉星回躲他,但她的车别着他的,也是真的出不去。 “出不去”秦秉渊指着两个车接触的地方道。 沉星回不情不愿的把钥匙递给秦秉渊,不多时,两个车子终于分开来。秦秉渊还体贴的帮她把车掉了个头,方便一会出停车场。 他把座椅调回来,车门锁好,钥匙递给沉星回。 本以为她常年跑工地,会开SUV,没想到她的日常座驾居然是辆跑车,还贴了浅色车模,看上去奶呼呼的,和她平时一点儿也不一样。 沉星回感受到他的目光,不自在的后退两步。她把钥匙放回包里,拒他千之外的说:“您晚点把卡号给我,修车费我付。” 秦秉渊本来想说不用,但见她眉梢眼角的冷意,又怕自己拒绝了往后连通电话的机会都没有。于是便寻了个莫须有的由头,道:“等庆和的事情调查完,和信息费一起付给我。” 醉酒 沉星回痛快答应。 秦秉渊却舍不得上车走。 他站在她身边,看着她颈后白腻的让人喉间发紧的皮肤,声音不由得沉了一度:“晚上我打给你,有些事情需要跟你核实。” 沉星回知道他说的是庆和,所以即便百般不愿与他牵扯,嘴上还是应承道:“好的,等您电话。” 一个“等”字,秦秉渊心里千回百转的琢磨了又琢磨。 沉星回其人,披着一张八面玲珑的皮囊,内里却倔的跟什么似的。那天的事情,换做别人凑他还来不及,偏她不愿意,一千个一万个理由的不愿意。 宁可往自己身上泼脏水,贬低,都不愿意做他身边人。 他有那么差劲吗? 他定定的看着她,不舍得挪开眼,今天的她和他见过的都不一样,没穿利落的西装,也没穿优雅的长裙,而是套了件浅咖色的毛衣套裙,外面搭配长款羊绒大衣。头发随意散在肩头,整个人毛茸茸,又软乎乎的。 他手指陆续擦过掌心...想起那夜的触感... 软,与她外表相去千里的软,叫人恨不得拆吃入腹。 “秦先生还有事?”沉星回道。 秦秉渊摇头,时间不对,地点不对,他客气的道别,却在进入车后一直盯着后视镜里的她看,直至消失。 于沉星回无关痛痒的插曲,让秦秉渊一下午都在走神。 沉星回不知道,她只是买东西买的有点多,最后还是麻烦物业帮忙送回了家。 掺杂着沉香片的烟丝,抽起来没什么烟味,沉香味却十分浓郁。她叼了一根,躲在洗衣间的小阳台上抽。陆离不喜欢她抽烟,也不喜欢她喝酒。 他总是这也不许,那也不让。 却又在无数个深夜,给她煮上一碗足以摧毁她斗志的米粥,然后一口一口的喂给她... “你在哪...”沉星回从窗户的缝隙里看着硕大的月亮:“和我看到的,是同一轮月亮吗?陆离...” “我是不是错了...不该提分手”她喃喃自语:“我只是不想耽误你...毕竟,毕竟我比你大四岁、八流大专毕业,你呢,江北顶尖学府,少年班的高材生...出国读博不好吗?你为什么不肯去...” 所以他去了,去的决绝,一件衣服都没带走。 沉星回吸了吸鼻子,却阻挡不了眼角湿意。 不该回来的,明天还是去找个酒店住算了。 她掐了烟,关掉窗户,径直来到厨房,拉开酒柜,满满一柜子酒。啤酒配白酒会加速酒精吸收,最容易醉。沉星回找了个杯子,胡乱的兑上,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一杯,两杯,三杯。 只有喝多了,她才有勇气推开那扇关着的房门。 “没良心的狼崽子,五年...连个电话都不给我打...”她扑在陆离睡过的床上,贪婪的呼吸着几乎要消失的、他身上的气息。 “陆离...”灯光渐渐暗了,她在醉意中叫他的名字。 不知道过了多久,指尖传来带着暖意的湿润,熟悉的轮廓在眼前若隐若现。 她是真的喝多了,陷在浓重的醉意中,只觉唇畔、齿间都是狼崽子的味道。 “唔...”灯光越发昏暗,胸口却好似被什么点燃... “不...嗯....” 熟悉的气息H 呼吸被掠夺,她浸在熟悉的气息中,浮浮沉沉。 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挑开了她睡衣的带子,缓缓的抚上一双雪乳。 酥且麻,带着微微的刺痛。她难耐推拒,却被制住。 “不...啊~~” 雪白的乳肉在黑暗中翻滚,又似是被什么完全掌控,粉嫩的乳尖上尽是湿意,偶尔落在微凉的空气中,颤巍巍的,片刻,又没入潮润中。 沉星回无意的躲避,纤柔的腰身擦过身前火热坚硬的肌肤。 腰身小腹间,似有一头巨兽在舔吮、啃噬,每一寸肌肤都不肯放过,尤其腰侧的伤口,不断被翻起“疼...”她瑟缩着躲开,却被强硬制住,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水声... “阿~~”牙齿撕咬伤口的剧痛带来几秒的清醒,但眼前的黑暗以及浓重的醉意,很快便将她卷入更深的昏沉中。 一双娇乳被蹂躏的酸软不堪,腰身小腹更满是水渍。骨肉匀称,白皙修长的腿在半空中无力的蹬踹着反抗,却被按在劲瘦之物双侧,露出未经人事的粉色花谷。 初露的花蒂被卷进火热湿润中,捻磨、吸吮,灵活柔软的条状物,剥开层层粉肉,勾住了最为敏感的玉珠儿。 沉星回猛的拱起身子,呼吸里都是哭腔。 然而无论她怎么扭动,都躲不开,脑中像是炸开了一捧烟花,极亮的五彩与眼前的黑暗滚在一起,让她分不清是梦还是醉。 她呜咽着叫了声不要,却又在下一刻,被卷入了更加狂乱的浪潮中。 细密尖锐的电流像鞭子一样抽打着她光裸的脊背,似要把她整个人击穿,脑中混混沌沌的,身体却异常敏感。 又是一个重重的吸吮,连带着犬齿间断带来的刺痛感。 沉星回用力抓紧身侧柔软的被褥,眼泪都被逼了出来。她紧闭着双眼,不盈一握的腰身不停扭动,让人爱不释手的双腿更是企图夹紧。 偏偏有什么挡在两腿间,让她无法并拢,只能暴露着,承受无休止的刺激。 细碎抽泣声落在安静的房间里,荡出无尽的颓废与靡靡。 床上的沉星回被折磨的浑身都湿透了,黑暗中的凶兽却仍不肯罢休。他用那一双骨节分明好似上等玉石的手拨开润成一片的花谷,来到紧闭的花径前,一下下轻点。 沉星回若有所感的退缩,却被强硬的制住,一双嫩藕似的腿儿,荡在肌肉分明的肩头,纤弱又无力。 干净、整洁,指甲细细修剪过的手指尖轻轻探入。 “啊~”只一点点,沉星回颤抖着叫了出来:“疼...好疼...” 凶兽钳住她的腰身,让她动弹不得,食指再度试探。 沉星回双手虚虚的向上抓,什么都没抓到,最后重重的落在被褥间,紧紧攥住床单,力道之大,指甲都断了一截。 她扭动,拱起,想要躲开探入了不足一个指节的食指。 食指却坚定的,又往里顶了一顶。 太紧了,绞的他手指发紧。他退开些,用花谷里亮晶晶的汁液将手指涂满,再度抵了上去。 一分、一寸... 沉星回痛苦的哭出声音。 食指微顿,继而撤出花径。 凶兽欲求不满的压在她的身上,在她颈间啃吮,察觉到她酒意快要消散时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要不要试试真的 沉星回醒来的时候,身下一片狼藉。 她懊恼用被子蒙住脸,一点也想不起来昨夜到底做了个什么样的梦,竟然能到这样的地步。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黏糊糊的,双腿间简直要水流成河。 她裹着被子下床,回到自己房间的浴缸里泡了一个小时,都没把羞耻感泡走,倒是把腰侧的伤口泡疼了。 昨天已经结痂的伤口,不知道怎么碰到,又翻起了红肉,还不断的往外渗血。 沉星回从浴缸里爬起来,胡乱擦了擦,光着身子拿出药箱擦药。 “嗯?”她回到衣帽间的时候,不经意看到自己颈侧的红痕,细细一条,像是被什么蹭了下。身上倒是干干净净的,没有半点痕迹。 “挠的?”她对着镜子照:“算了,不想了,反正不疼不痒。” 穿上衣服回到客厅,昨天的消炎药还在桌上好好的待着。 “...”幸亏是阿莫西林,如果是头孢,俞君君大概只能赶上送她去殡仪馆了。 吃药、吃饭,拿起手机回消息。 她昨天喝醉了,秦秉渊的电话自然没听见,俞君君的消息也没回,连群里汇总好的资料都没有下载。 她用平板下载好文件打开看,用万能回复敷衍过俞君君,最后电话打给秦秉渊。 “秦先生,说话方便吗?” “在开车,傅哥和君君在车上。君君说要去你那,你看?” 俞!君!君!你挺着个大肚子,下了飞机不回家,来我这里做!什!么!沉星回在心里咆哮,话却是温柔得体:“我去楼下接你们。” “好”秦秉渊道:“大约十分钟,今天冷穿厚点。” 沉星回:...我谢谢你!!! 她这个窝,五年没人,刚住两天就要来客人。 收拾,是不可能收拾的,算算时间俞君君家阿姨今晚不来,明天也要来收拾了。 沉星回把空酒罐扔进垃圾桶,新买的烟藏好,然后找了件厚外套,套上去楼下接人。 俞君君果然是没回家,直奔这里,行李箱还在秦秉渊的车上。 傅晋宇明显是被迫同行的,十分客气的表达了自己没有在他家吃午饭的打算。但是...他说了不算,得俞君君做主。 几天没见,俞君君又胖了一圈,整个人圆滚滚的,越发可爱。 “要不要先睡一会儿,倒倒时差?”沉星回把俞君君搀回家里,顺手开了卧室门。 俞君君点了点头,肚子咕咕作响。 “我下飞机之前刚吃过东西,怎么又饿了”她沮丧的顶在沉星回的怀里。 “想吃什么?”沉星回下厨无能,但傅晋宇看样子是没问题的。 “我来”秦秉渊自告奋勇的打开冰箱:“星回也没吃早饭吧?” 沉星回还能说什么?总不能有人做饭还倔强挨饿吧:“没吃,帮我带点,谢谢。” 秦秉渊顺手将围裙系上,站在流利台前收拾食材:“不客气,我也没吃。” 就...离谱。 半小时后,沉星回吃上了回到家里后的第一顿正儿八经的饭。 干贝虾仁粥熬的又软又鲜,沉星回喝完一碗意犹未尽的看向锅里。 俞君君坐了一夜的飞机,扒拉了几口就撑不住了:“小回回,我先睡一会儿,等我。” 沉星回拿下巴点了点自己卧室的方向,傅晋宇意会,扶起俞君君走了,剩下沉星回和秦秉渊,四目相对。 ...粥好喝,但是不好意思再盛。 秦秉渊接过她手中碗,起身去到厨房,装满。 两碗粥下肚,沉星回终于有了些精神。她坐在客厅里翻看之前下载的资料,秦秉渊收拾完厨房,去客卫洗手整理。 “客卫?卧槽!”沉星回后知后觉的的想起自己家里没有客卫,只有隔着客厅相对的两个套间!自己的俞君君和傅晋宇在休息,另外间,她昨晚睡过还没有收拾,床上的痕迹根本不能见人。 她猫儿似的跳下沙发,光着脚往陆离房间跑。 “秦秉渊,你等...”人刚进门,就撞上一堵肉墙。 “秦...” 秦秉渊的眼中含着一丝玩味,他抬手关上房门,将她圈在他与门板之间。 “宁可自慰也要拒绝我?”他眼尾轻轻扫过卧室的方向。如果不是走错,他大概也不会看见深色床单上的那番精彩,那么多的汁液,如果喷在自己身上,该是多么的让人血脉偾张。 “你用的什么?”他蛮横的将她压在门上,几乎是含着她的耳根吐字。 “秦秉渊,你闭嘴!”沉星回双颊发热,不知道是羞还是气。 “手指?”他五指握住她的手腕狠狠一攥:“还是...” 他强硬的将她的小手压在他的胯间:“要不要试试真的?” 下次喷在我身上 沉星回气急败坏的甩了他一耳光,秦秉渊荣幸的成为被她打的第一个男人。 她混迹生意场多年,少有失态,哪怕面对骚扰,也没有过这样的时候。偏偏秦秉渊就是有本事,逼的她都动手了。 什么财神爷,什么世家公子哥,沉星回一上头忘了个干净,打完才觉得不妥。 秦秉渊倒是不恼,他握着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按在自己另一侧脸颊:“这边也给你打。” “你在这样,我就喊人了!”沉星回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秦秉渊再度凑上来:“下次,把水喷在我身上。” “君...”沉星回想喊俞君君,却被秦秉渊用手堵住了嘴。 他下身紧紧贴着她,隆起的形状近乎骇人。 沉星回奋力的挣扎,却被他摁的动弹不得。他用膝盖顶开她的双腿,带着洗手液香气的指尖顺着她腰间的空隙探了下去。 “湿了”他精准捏住深藏在软肉中的玉珠儿,捻磨,揉捏。 沉星回连忙去抓他的胳膊,却无法撼动分毫。 他就这么压着她,肆无忌惮,几次探到入口,偏偏又放过,转向被挑逗的极度敏感的花蒂处。 “唔”酥麻伴着刺痛顺着尾椎直直刺入大脑,沉星回浑身一颤,带着体香的汁液喷了秦秉渊一手。 他的呼吸失了节奏,嗓音越发暗哑:“乖,别动。” 沉星回眼尾都红了,泪珠儿滚了又滚。 秦秉渊垂头亲吻,将微咸的眼泪吮入口中。 高潮过后,无力感渐渐爬了上来,她抵着秦秉渊,呼吸里都变了声调。 他怎么敢...傅晋宇和俞君君都在,他怎么敢! 秦秉渊抱着她走进浴室,抽出几张洁面巾清理。 “滚出去”沉星回握着裙角,低垂着头。 秦秉渊单膝跪在她面前,蹭去她脸颊上的湿润。 初见时,她八面玲珑、谈笑风生,娇小的身躯外似乎套着无形的铠甲,一下子便夺去了他所有的目光。再见时,她温婉有礼,软谈丽语,用最体面的方式拒绝了他。 他喜欢她,在自己还未察觉的时候,心里便生出了名为沉星回的种子,如今更是生根发芽、郁郁参天。 他想起傅晋宇打电话给他那天。 “秉渊,君君有个朋友...” “哥,我还没有结束单身的打算。” “就当是照顾我的面子。” “哥你饶了我吧,老太太一周给我打十八回电话,发八十张照片,你见我去过?” “放心,沉星回对你没意思,不...” “你说谁???” “沉星回,君君的朋友。” “我见!明天就见!” 秦秉渊看着沉星回,坚固的铠甲下的她,不慎露出的一点柔软,让他心动的不能自抑。情之所至,他低头吻她。 沉星回却用尽全力把他推到在地,转身就走。 秦秉渊追上来,抵住房门不让她出去。 沉星回原地转了几圈,一头撞进衣帽间,随手打开个柜子,拽出来两个衣架。 “走开,你走开”她挥舞着衣架,想要逼走秦秉渊。 秦秉渊身高一米八九,常年锻炼,两个小小的衣架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威胁。他单手夺过衣架,把她圈进怀里,却不经意,看到了衣柜里的衣服。 是男款,且是个年轻男孩子穿的。 刚才还温和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指着衣柜问:“谁的?” 沉星回倔强的回道:“你管不着。” 秦秉渊冷笑一声,反手锁了房门。 昨夜她自慰时在想什么?那个男人吗?比他年轻?比他强壮?还是比他有钱?为什么不彻底做,还留着一层膜?她不会是真的想嫁给那个男人吧。新婚之夜,真他妈的可笑! 越想越燥,胸口里像塞了团火似的,几乎都要把人烧着了。他几乎是拎着把沉星回扔到了床上,扯掉腰带把她反绑,三两下剥了个精光。 “俞...唔...”床头的手帕被整个塞入口中,沉星回连呼救都做不到。 “我会一直做,做到你不敢再想他。”他掰开她的腿,压了上去。 没有尊重只想掌控 沉星回的脸色十分不好,她坐在沙发里拿着资料夹,频频走神。 俞君君把手里的坚果递给她一包:“怎么我睡一觉起来,你反倒没精神了呢?” 沉星回:“...我又没睡。” 俞君君:“有道理。” 她拿胳膊暗戳戳的撞沉星回,示意她看厨房里的傅晋宇和秦秉渊:“出得厅堂,入得厨房。” 沉星回没有说话,毕竟片刻前她险些被秦秉渊强暴。 摩挲着手里的资料,她不知道该庆幸容斯年的保镖敲响陆离的房门,打断了秦秉渊的恶行,还是该后怕自己粗心大意没锁门,让生人长驱直入。 俞君君鼓着两颊,小松鼠似的磕着坚果:“你和秦秉渊真的没可能了吗?” 沉星回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 她太单纯了,单纯的觉得傅晋宇是好人,秦秉渊也是好人,却不知道她所谓的好,是因为她已经踏入了他们的圈层。 自己却不同。 秦秉渊视自己,不过是一本晦涩的书、一段无人走过的路,一片波涛汹涌的海,他要的是征服的快感,是剥开她用半生铸就的重重铠甲,去尝那一点点微末的柔软甜意。没有尊重,只想占有与掌控。 她轻轻摇头,回答俞君君:“不合适。” 俞君君:“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合适!或者,你还是想要个弟弟,像陆离那样的?” 沉星回屈指叩资料夹:“庆和出事了,我现在顾不得。” 俞君君从善如流的闭嘴。 三十秒后,又憋不住的说:“容斯年为什么让保镖给你送庆和的资料?” “你去过他家吗?” “他长的怎么样?” 沉星回:“...姑娘,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俞君君嘴巴一瘪,傅晋宇立马凑了过来。 “斯年有意向与庆和合作。” “他邀请星回去过他家。” “他长的不错,这些年几乎没有变化。” 老婆奴,有问必答,哪怕不是问他,他都不能让他的心肝宝贝儿有疑惑。 沉星回隐隐的,有些羡慕。 陆离没这么哄过她,都是她哄他。 他对她的好,是醉后背她回家,病了带她看医生,生理期时煮红糖姜水,他知道她所有的偏爱与厌恶,照顾她每一个生活上的细节,却独独,没有温柔的说过一句话。 总是冷冷的,生硬的。 他也许在抗拒吧。 抗拒她无从隐藏的爱意,抗拒她为人不齿的出身,抗拒两人之间算不得清白的关系。 可又为什么,买戒指给她呢? 沉星回烦闷的按住眉心,逼着自己将注意力放在资料上。 傅晋宇和容斯年给出的结果一样,纯粹是锦清林嘉贪心不足,赌徒心态。 只是如今的庆和,该何去何从呢? 资金的缺口高达十位数,她穷尽身价都不够。没有外部的援助,她很难扭转如今的局面。 她沉默着,本就苍白的脸颊浮出些许脆弱与无助。 这一切,都被秦秉渊收入眼底。 原来,她也会羡慕,也会沉默和无助。如果自己像傅晋宇对待俞君君那样对她,她是否就不会这么抗拒了呢? 手里的火龙果被他切的只剩下少少的一点芯儿,他看着水池里被扔掉的部分...他习惯了只尝最甜的那一口,却忽略了,它们本是一体。 沉星回的电话响了,她起身去落地窗前接。 从玻璃的反光里,他看到了她瞬间沉到底的脸色。 她猛的转过身,看向傅晋宇:“工地出事了,傅律麻烦你陪我去一趟。” 工地出事 满载着伤员的救护车一辆接一辆的驶入医院。 梁文拓浑身血污,被伤着家属们挤在中间,他握着电话手皮肉掉了一半,露出苍白的骨头。 “大家不要着急,医生正在抢救...” “你说的轻巧,那么高掉下来,万一瘫痪了,以后可怎么办” “砸在下面的人都救出来了吗?我老公呢?怎么没看见他!” “病危通知!呜呜呜,我孩子才刚一岁啊!” 家属外面围着一圈或拿手机、或拿相机的人,都在录这一幕。 沉星回带着傅晋宇穿过重重人群,走到梁文拓身边,掷地有声的道:“我是庆和的负责人沉星回,这是我的律师,今天发生的事,庆和会负责到底。” “沉姐”梁文拓看见她的那刻,眼泪都掉下来了。一米八的汉子,像个可怜无助的孩子看见亲人一样。 “庆和的老板不是林嘉吗?”人群中有人小声嘟囔。 “给林嘉打电话了,不接”梁文拓避开众人目光,小声对沉星回说。 傅晋宇适时的接了话茬:“现在开始,沉小姐全权负责庆和所有事务,稍后我的团队会给各位登记相关信息。请大家稍安勿躁,略作等待。外地或者离家远的朋友,沉小姐在旁边的酒店为大家开了十间房,房卡登记完发放。”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梁文拓脱力的后退几步,坐在椅子里捂住了头。 “工地那边谁在负责?”沉星回问。 “老周,他伤得不重,在工地那守着呢。”梁文拓道。 “一会儿君诚的律师过来,医院的事你和他们商量着办。我这会儿马上去工地,至于林嘉”沉星回顿了顿:“发消息把今天的事告诉他。” “沉姐...”梁文拓哽咽。 “会好的”沉星回拍了拍他肩膀:“有我在。” 梁文拓红着眼,用力抓住她的手腕,血流了她一手。 “你也去看医生,往前还有硬仗要打”沉星回坚定的对他说。 梁文拓用力点了点头,缓缓的松开了沉星回的手。 沉星回叫住路过的护士,带他去看医生,之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三十公里外的工地。 工地上,老周和几个跟了庆和十年的老人儿蹲在废墟前,抽着呛鼻的烟卷。 见她来了,不敢相信似的揉了揉眼睛。 “沉总,你怎么来了。”五十来岁的汉子,也红了眼圈。 沉星回看着乱成一片的工地,神色如常:“我跟展平的齐总借了人手,天亮就到,工地这边就全全拜托给你了。” 老周把抽了半截的烟捻灭,扔在地上狠狠踩了两脚:“可是...” 沉星回仍是八风不动的稳,似乎面前不是出了事故的工地,而是刚刚拿到手的无数工程之一:“只要没死人,就算不上重大事故。客户那边,我会去沟通,工地不能停。所有质量不过关的地方,全部拆掉重来,损失冲我说。” 老周重重的点了点头,对身后几个人喊道:“听见没!” “沉总放心!” “你回来,我们就有主心骨了!” “决不能砸了庆和的招牌” “...” 散散碎碎却坚定的声音,落在冬夜的晚风里,傅晋宇亦有些动容。 在去医院的路上,他劝沉星回理智一点,放弃庆和。 沉星回拒绝了。 她说,沉星回是庆和的沉星回。 如今看来,无论是庆和成就了沉星回,还是沉星回成就了庆和,他们都已经骨肉相连、密不可分。 他陪着她走在月隐星藏、步步坎坷的路上,轻声问她:“你没想过离开庆和,为什么会签协议呢?” 沉星回长叹一声,半是无奈半是玩笑的说:“傅老板,我是被林嘉开除的!” 协议 今夜注定无眠。 沉星回离开工地,又打电话联系公关公司。 她掌权时,庆和无风无浪,并不需要处理负面新闻,是以对市面上的这类公司并不熟悉。 这家是傅晋宇推荐给她的,一个电话过去,那边半夜就行动起来。 沉星回疲惫的靠在座椅里,哑着嗓子对傅晋宇道了声谢。 尊贵的、晚饭没吃、当了一晚上律师兼司机的傅先生,客气的回答:“账单我稍后让人发你邮箱。” 沉星回讪笑,律师的时间都是以金钱来计算的。 两人的最后一站,是林嘉家。 林嘉卖掉了锦悦湾的房,租住在六环外的一个老旧小区。 沉星回到他家楼下时,天色已经有了些微蒙的光亮。 她靠在车边抽了两根烟,林嘉才下来。 一月未见,他像老了十岁一样,分明是三十多岁意气风发的年纪,却带着一股腐朽的老态。 “星回,对不起”他无措的站在她身边,头深深的垂着。 沉星回递给他份协议:“签了它。” 林嘉接过那几张纸,攥皱了页脚。 沉星回吐出一口烟气:“今天开始,庆和是我的,庆和的债也是我的。” 有什么啪嗒一声落在纸面上,林嘉哽着嗓子说:“如今的庆和...” “一文不值,全是负债,十位数都堵不住的窟窿”沉星回看向他:“但是,它是庆和,是你我辛辛苦苦十年扶起来的庆和。” 林嘉侧过身抵在车门上,双肩一抽一抽的。 沉星回掐掉烟,拍了拍他肩膀:“你也不是仇人,是我并肩十年的战友。” “我对不起你”林嘉捂着脸,协议被揉的皱成一团。 五分钟、十分钟或者更久。 林嘉终于站直,将协议一页页撕碎:“我不会签,我不能害你。” 沉星回示意傅晋宇再拿一份,然后转过头对林嘉说:“你听我的吗?” 林嘉用力点头。 沉星回递上与之前一模一样协议:“签了它。” 林嘉看着沉星回,似乎想看出她为什么要接下如今的庆和,但他只看到了她眼中的坚定。 于是他接过笔,将协议翻到最后一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其中内容。 傅晋宇上前收好协议。 沉星回复又点了一根烟,语气轻飘飘的犹如面前的烟雾:“我往你的账户里打了一千万,你把网贷都还了,股票和期货的账户都关掉。剩下的钱,在庆和附近买个小房子,一直租房不是那么回事。” 林嘉双目猛的一紧:“我不要!” 沉星回看着他,目光淡淡:“别说傻话。叔叔阿姨年级都大了,上下楼梯不方便。还有...” 林嘉抓着她的胳膊,摇头:“我不要,我不配你来救我!” 沉星回拍了拍他的手:“还有,明天准时到公司打卡上班,以后我是老板,你是我的技术员。” 林嘉的眼泪顺着脸铺天盖地的往下流,他抹了一下,蹲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沉星回拿脚踢了踢他:“我和老周打过招呼了,你麻溜儿的滚到工地给我善后,再敢给我添堵我开除你!对了,那个锦清,你打算留着她过年呐?” 林嘉闷声闷气的说:“分了,赖着不走。” 领情 折腾了一夜,沉星回把大九位数的身价折腾到了负数。 回到家,俞君君睡的正香,昨晚来的阿姨也做好了早饭。 秦秉渊从陆离的房间出来,裸着上身擦头发上的水。 沉星回实在没力气赶人,趴在沙发上打电话。 “钱总,一大早没打扰到您吧。” “对,出了点小问题,不过您放心,绝对不影响质量和进度。” “别,别,您还信不过我吗?” “钱总,钱...您...” 秦秉渊走到沉星回跟前,夺走她手中的电话。 “是我,秦秉渊。”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秦秉渊爱答不理的回了声,可以,然后把电话还给沉星回。 “小沉,见外了不是?”电话那头,钱总话锋陡然一转:“有秦先生坐镇,我还能不放心吗?” “你放心大胆的干,干完咱们立马验收结尾款。” “庆和可是江北的金字招牌,往后咱们还得合作呢!” “那个,你看秦先生什么时候方便,我请您二位吃个饭?” 沉星回:“...”说了这么多,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 她客气的回道:“怎么能让您破费呢,改天我做东。” 钱总客气的说:“好,好,代我和秦先生问好。” 沉星回:“一定。” 撂了电话,沉星回打开微信给梁文拓发消息。 秦秉渊屈身蹲在她跟前,笑的像一条等待主人奖励的大狗。 沉星回有气无力的攒出个真诚远在外太空的笑意:“谢谢秦先生。” 秦秉渊抬头将她散乱的发丝挽到耳后:“叫二哥。” 沉星回:“若秦先生愿意认我这个妹妹,不如我们选个良辰吉日,摆认亲酒...” 秦秉渊笑着打断她:“你就气我吧。” 沉星回没精力跟秦秉渊胡扯,她太累了,偏偏卧室被俞君君和傅晋宇霸占着,陆离的房间又住着秦秉渊。她这个主人无处可去,只能躺在沙发上休息。 秦秉渊把她拉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沉星回是真的饿,也是真的困,趴着餐桌上胡乱的灌了些牛奶包子,便晃回沙发睡着了。 她心里惦记着庆和的事,睡得并不踏实,迷糊了一个小时不到,就醒了。 头疼,腰上也疼,她想不起自己换没换药,便摸了一把。 “血?”秦秉渊攥住她的手紧张道:“哪里受伤了?” 沉星回气急败坏的瞪他,于是他就知道了。 她这一身皮不知是怎么生的,嫩成这样。他没用多大力气,却咬的她几天了还没好。 他扒开她一点衣服,用碘酒消毒。 她体力透支,睡得也不好,脑子有点迟钝。心里想着反抗,但还没行动,秦秉渊就把伤口处理好了。 躺在沙发上醒了醒神,她扶着扶手坐了起来。 钱总那边看秦秉渊的面子,把事情压下去了。这个情,她得领。 “秦先生”她开口。 秦秉渊看向她,目光柔软中带着一分玩笑的意思:“这么见外,是用不着我了?” 用得着,但不想用。沉星回心想。 秦秉渊接了杯温水递给她:“庆和十几个工地,现如今什么状况你比我清楚。你若愿意叫我一声二哥,我倒也不介意帮你垫句话。” 等她的心甘情愿 挣钱嘛,不丢人。 求人嘛,也不丢人。 沉星回眼眸微垂,心里不情愿,话出口却又柔又软:“二哥。” 秦秉渊笑着坐到她对面:“往后,庆和的事,就是我的事。二哥的面子,你随便刷。二哥的钱,你随便用。” 沉星回:“先借五个亿。” 秦秉渊:“我再多给你五个。” 沉星回:...妈的,财大气粗就是不一样,五个亿说的是五块钱似的。 她没当真,毕竟秦秉渊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庆和如今摇摇欲坠,他是个商人,亏本的买卖不会做。 然而...当天下午,她就接到了财务的电话。 说是账户里突然多了十个亿,还有个自称是君恒投资集团的团队,要驻在园区办公。 沉星回看向正在煮咖啡的秦秉渊:“秦...二哥,你来真的?” 秦秉渊将咖啡放进杯子里,一杯什么都没加,一杯双份奶、糖:“尝尝怎么样。” 沉星回接过咖啡撂在桌子上:“您想必知道,我为什么赌上全副身家也要拿回庆和。” 自然,庆和于她,并不仅仅是一家企业这么简单,秦秉渊就是懂,才会帮她出面。如今的庆和风雨飘摇,不是有钱还债就能有起色的,它需要的是挽回在业界的口碑,重新获得客户的信任。 解决这一切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君恒的注资。连他秦秉渊都看好的企业,谁会信不过,谁敢信不过。 他低头抿了一口咖啡,柔声说:“想好了再跟我说。” 沉星回叼住下唇狠狠的咬了两下。 秦秉渊忙撂下杯子去捏她下巴:“别咬,都破了。” 沉星回躲他。 偏生那被咬过的唇瓣红艳艳的,灼的他心跳加速。 他晓得她倔强,也知道她能扛过这一遭,他只是心疼她。坐在她身边,贪婪的呼吸着她身上的香气:“百分之四十,不参与任何经营,另加一份股权回购协议。” 跟白送没什么两样,怎么看都是桩不划算的买卖。沉星回沉默片刻,问:“你要什么?”成年人的世界,得失利弊,代价取舍,她不信他无所图。 秦秉渊声音微沉:“如果我要你做我的人,愿意吗?” 沉星回:“如果我说不愿意呢?”她不怕他撤资,只怕他撇清关系。庆和如今的局面,如果再被他踩上一脚,恐怕就算有钱,也挽不回了... 秦秉渊轻笑两声:“不愿意,那我就等,总有你心甘情愿的一天。” 看她一脸严肃的模样,他屈指刮她鼻尖:“好啦,依你,什么都依你。” 沉星回往后躲,撞上他圈过来的胳膊。 他握住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放在自己心口,那里像是装了一头小鹿,砰砰砰的跳着。 她不愿意,是嫌弃他结过婚吗? 向来自信的秦秉渊,头一次失去了底气。 甚至有些后悔年少时轻易把心交托。 二十二岁的他,幼稚的以为爱情就是爱情,殊不知别人看上的只是他的身份与地位。他们因此而来,也因此抛弃他,于是他就以为所有的感情都建立在利益至上,直至,遇见沉星回。 她世故又天真。 会请他吃三块钱一根的淀粉肠,也会送他十几万的风衣。 会把不情愿表现的得体又客气,也会用他几十万一瓶的红酒配麻辣烫。 她没有因为他的身份地位而主动,甚至都不愿意接受他的帮助,他去帮她撑腰,都换不来一声你情我愿的“二哥”。 她的爱恨纯粹的,像是一汪月色,勾魂摄魄,让他永坠其中,情愿沉沦。 纠缠 “你们...嗯?” 俞君君一出房门,就看见秦秉渊搂着沉星回。沉星回的下嘴唇还破了皮,泛红微肿。 沉星回利落起身:“不是你想的那样。” 秦秉渊也站起来:“至少现在还不是。” 俞君君一手扶着傅晋宇,一手捂住额头:“哎呀,我还困,再睡会儿。” 沉星回:...敢不敢再演的假一点。 俞君君睡了一天,这会儿正是精神最足的时候。沉星回昨晚到现在,只睡了一个小时不到,一直在打电话、回消息、看资料,累的简直不能活。 吃完晚饭,俞君君终于有了回家的意思。阿姨忙不迭的收拾好厨房,又跟着秦秉渊去拿行李。 俞君君裹成个毛茸茸的球,太后似的扶着沉星回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沉星回跟梁文拓说好了一会儿医院见,所以太后娘娘说了什么,她根本没注意。 “就这么说定了,我让她明天下午来。” 沉星回:???什么说定了。 俞君君看着她茫然的眼神,就知道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狠狠的掐了沉星回一把:“阿姨,照顾你的阿姨!” 沉星回:“不成,我这儿没地儿住。” 俞君君指着秦秉渊说:“住你隔壁单元、秦秉渊家!!!” 那也不成,沉星回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不对,秦秉渊不是住和园么?什么时候在她隔壁买了套房子。 秦秉渊当然不会告诉她是昨天买的。 他脱下大衣挂在门口的衣柜里,说:“我不住这儿,阿姨平时也没事,让她给你做饭、打扫下卫生,你多付一份薪水就好。” 沉星回:听上去也不是不可以,但!还是不行,万一阿姨是秦秉渊派来的眼线怎么办?不,不是万一,一定是他的眼线。 她继续摇头。 俞君君气的捂肚子。 傅晋宇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医院还有几个家属在闹事...” 沉星回顿时如同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她握住俞君君的双手:“你家阿姨就挺好的,一周两次也不麻烦。物业有小厨房,可以订餐,你放心,我一定能照顾好自己!!!” 俞君君思索片刻:“也行。” 傅晋宇从沉星回手中接过俞君君:“那我们就先走了,有事随时电话沟通。” 沉星回:“我送你们。” 俞君君推她:“不用,你去休息吧,阿姨已经都收拾好了。” 沉星回没告诉俞君君庆和的具体情况,只说公司出了点事儿,她得回去忙活。俞君君就以为不是什么要紧的,没放在心上。 送走两人,她坐在楼下绿化带的马路牙子上,摸出根烟。 秦秉渊掏出打火机给她点上。 她笑着看了他一眼,说:“从前俞君君叫我阿姨,傅晋宇算是我外甥女婿。如今,认了您做二哥,这外甥女婿反倒成我大哥了。” 秦秉渊从她烟盒里也摸了一根点上:“不是这么论的。” 沉星回偏头看他,烟草混着浅浅淡淡的沉香气息,在两人之间蔓延,纠缠:“那怎么论?” 秦秉渊凑近她,声音低沉微哑:“傻瓜。”他想听的是,她哭着,在床上叫的那种。 树倒猢狲散 沉星回:...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秦秉渊轻轻啄了一口她嘴角,迅速退开,不给她任何反应时间。 沉星回拿眼尾狠狠斜他一眼:“稳如泰山八风不动的江北财神爷,切,幼稚!” 秦秉渊:“唔,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 沉星回低头看表,快到他和梁文拓约定的时间了,得去医院。 秦秉渊会意的拿出车钥匙:“我来开车。” 全黑车身的布加迪,一脚油门整个地下车库都能听见。财神爷路过她的车位,诚恳的点评道:“你的跑车弄得奶呼呼的也就算了,怎么越野也这么奶。” 沉星回咆哮道:“我喜欢奶咖色不行吗!不行吗!” 秦秉渊哄她道:“我也喜欢,明天就去贴。” 沉星回懒得管他,往座椅里一趟,闭眼养神。 她这几天心力交瘁,睡眠不足,阖眼没多久就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车还在跑,但天色已经有些微微发亮了。 “还没到吗?”她没注意天色。 秦秉渊把车子开进悦锦湾,停到车位上:“已经解决了。” 沉星回从鼻腔里发出个模糊的,嗯? 秦秉渊点了点手表,她这才发现已经五点了。 沉星回闭上眼睛,复又睁开,眼尾湿漉漉的,眼神还有些懵懂的呆滞。 秦秉渊笑着给她解开安全带:“难为你,这么吵都睡得着。” 沉星回没觉吵,只觉着浑身跟散架一样的酸。她扶着秦秉渊从车里出来,走了两步,脚腕一软险些摔倒。 秦秉渊把她打横抱在怀里,上到四楼。 沉星回终于有了两分清醒。 “十点,五点,我睡了七个小时”她打开门往沙发那走了两步,想起外套没脱,又返回去脱外套。 秦秉渊接了一杯温水递给她:“开了一夜的车,不介意的话,我先休息。” 沉星回嗯了一声,就见他钻进了陆离的房间。 ....她想说什么来了,算了,去洗澡。 天色尚早,她在浴缸里又睡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刚好接到梁文拓的电话。 “秦先生让人给受伤的同事办了转院。” “一家环境特别好的私人医院。” “赔偿谈好了,协议律师说给您送过去。” “工地那边,客户来转了一圈,什么都没说。林嘉昨天就到了,和老周在商量怎么处理。” “君恒注资的事,您...” 沉星回揉着太阳穴:“我会处理。你找猎头公司,让他们推荐几个管理方面和财务方面的人,学历不一定要多高,但必须有能力、稳定、背景干净。” 梁文拓:“好的,沉姐。” 沉星回:“还有内部集资,先把这一部分处理掉。君恒的钱暂时不要动,晚点我会再打两笔到公司账户。” “好的”他说完顿了顿,有些担忧道:“林嘉和锦清,我怕他们再捣乱,毕竟现在手续还没走,林嘉还是公司的法人。” 沉星回安抚他道:“手续在走了,君恒合作的会计师事务所这一两天也会进驻。财务上的负责人你尽快,对了,一直留在财务上的那个小姑娘,给她安排个职位,难为她一直守着庆和,不离不弃的。” 树倒猢狲散,能留下来的,都是对庆和有感情的。她如今能用的人不多,最缺的就是懂管理和财务方面的专业人士,庆和好不容易稳住局面,绝对不能再因为管理的缺失重蹈覆辙! 绯闻 连续补了两觉,沉星回的精神恢复了一些。 在衣帽间里换上运动套装,把头发吹干扎好,她点开小程序从物业那定了两份早餐。 秦秉渊可以不吃,但她必须得点,这叫客气以及周全。 出门来到客厅,秦秉渊也起床了。 他开了一夜的车,睡了三个小时,反比她这个从十点睡到十点的人,看起来更精力充沛。 他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口音纯正的不愧是英国留学回来的高材生。 见她出来,他笑笑,说了句什么,很快便挂掉了电话。 沉星回接了两杯温水,递给他一杯:“反正我也听不懂,你可以继续。” 秦秉渊被她这副大大方方、坦坦荡荡的模样惹笑了:“没什么要紧的。投资的企业在海外上市,商量接下来的事。” 沉星回是有些好奇的,但她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秦秉渊佯做深沉的思考几秒,逗她道:“昨天出的血今天就赚了回来。” 沉星回眼尾微扬,意味明显:我就静静的看你扯淡。 秦秉渊还真不是糊弄她。 他抬手揉了揉凶巴巴又奶呼呼的“猫儿”:“云兴楼的早餐,去吃吧。” 沉星回拨拉掉脑袋上那只手,嘟囔道:“我从物业定...” 秦秉渊调笑道:“云兴楼还是物业小厨房?选一个。” 沉星回:...傻子才选物业小厨房,她吃云兴楼一千八百八十八一位的早餐! 粤式的早茶,沉星回这个纯北方人爱的不行。 吃完早饭,秦秉渊开车带她去工地。不是他闲,而是不放心她的车技。 十几个工地,有的还在外市,一天时间是跑不完的。沉星回捡着就近的几个巡完,远的就交给了梁文拓和老周手下的一个小伙子。 回到市区,夜幕初临,长安街上川流不息、灯火通明。她坐在副驾驶上,疲惫的有些恍惚。 “需要公司签两份文件,陪我好吗?”秦秉渊从主道上下来,开进一栋大厦的地下车库。 沉星回摇头。 秦秉渊又道:“安排了泽丰园的菜,你边吃边等我。” 沉星回累的脑袋有些转不过弯,但听到泽丰园还是抬了下眼皮。 中午他们在街边饭馆随便吃了点素饺子,但下午的时候她突然晕车,吐了个干净。这会儿胃里空空如也,翻天倒地的闹腾。 秦秉渊见她不反对,便下车抱人。 沉星回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能走,但她摇摇晃晃的模样,让秦秉渊着实放不下心。 “绯闻~秦先生!”她已经没力气挣扎了。 秦秉渊笑道:“可惜了。” 沉星回挑眉,不明白他的意思。 秦秉渊抱着她走进专属电梯:“如果庆和是上市公司,明天你我绯闻一出,至少也会有五个以上的涨停吧。” 沉星回:...这他妈的,算什么利好消息??? 电梯稳稳上到十六层,电梯门一开,入眼是巨大玻璃幕布下的空中花园。 沉星回:“办公室?” 秦秉渊抱着她穿过花园走进一间约莫两百平米左右的办公室,随着两人的进入,灯光依次照亮,智能百叶窗缓缓转动,电脑自动开启... 沉星回:你的办公室我的办公室好像不一样。 秦秉渊把她放在沙发上:“休息室在那边,要先洗个澡吗?” 沉星回:“我饿。” 鬼迷心窍微H 与动辄百米的写字楼不同,君恒所在的写字楼由三个内部独立楼体组成,总高不超过六十米。但位置极好,处于三大商圈的交汇处,楼下还有两个地铁口。 坐在秦秉渊的办公室里,俯瞰长安东街,沉星回觉得自己以前的270度江景办公室不过尔尔。 等有钱了,一定在这儿给庆和租一层!那才叫体面。 她咽下口中食物,问埋头忙碌的秦秉渊:“这里租金贵吗?” 秦秉渊被她问愣了。 沉星回补充道:“等庆和有钱了,我也在这里租一层。” 秦秉渊握笔的右手抵在唇边,笑出声来:“现在就可以,不用等。” 沉星回不明所以,听他又道:“别人收费,对你,免费。” ???沉星回后知后觉他在说什么,她红唇微翘,颇为不满的嘟囔了一句:“资本家。” 秦秉渊假装谦虚道:“哎,家里就这条件,没办法。” 沉星回:...可去你大爷的吧。 她化嫉妒为食量,硬是吃掉了整整一半的菜。 秦秉渊忙完过来,只剩下几个不起眼的菜色了。他也不嫌弃,就着她剩的半碗米饭随意吃了点,然后叫人送了一杯牛奶、一杯咖啡。 饱暖之后容易犯困,尤其又喝了一杯热牛奶。沉星回的眼皮一下下的往下坠,她强撑着说了句要回家,秦秉渊拿外套的功夫,她就靠在沙发里睡着了。 暖呼呼的。 她迷迷瞪瞪的把脚往热源处伸。 似乎有什么,顺着她光裸的小腿往上爬,痒痒的。 她无意识的动了动,然后搭在个凸起的物件上。 舒服... 她肆意的伸展着,纤细白润的腰身落在秦秉渊眼中,瞬间烧起了一把火。 “你在这样,我可就不客气了。”他把她的T恤推上去一点,又落下来,犹豫间,沉星回自己把衣服脱了。 她累的过了头,根本不清楚自己在那睡的,更加不知道身边还有一头对她垂涎欲滴的狼。 她只觉得T恤穿着有些累人,裤子也是。 秦秉渊喉结狠狠动了两下。 微弱的灯光里,她饱满的双峰被深色胸衣衬的越发白腻,颤巍巍的,随时都要跳出来一般。 他不受控制的俯在她一双娇乳间,深深呼吸,温暖而干净的体香让他胯间发胀。 她似乎被他的头发扎痒了,小手在胸衣上拨弄几下,不经意露出粉色的乳尖。 他一口含住,贪婪的吸吮,修长有力的五指,挑开胸衣的背扣,握住了弹润的乳肉。 “不~”她细细的叫着,像是撒娇般。上挑的尾音仿若一剂强力的催情药,激的他眼尾都红了。 十几年,他什么场面没见过,多少女人脱光了求着他上,他都不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动容。如今她安安静静的睡着,都没招惹他,他却鬼迷心窍了一般。 挺立的乳尖在他口腔中左右闪躲,乳肉一晃一晃的蹭着他的掌心...不够...远远不够... 他用唇吻过她每一寸的丰满,然后流连在不盈一握的腰腹间,带着薄茧的指腹碾开层层软肉,摁在敏感的玉珠儿上。 “唔...”沉星回扭动着腰身,双眼紧闭,像是被梦境缠住一般。 秦秉渊箍住她,手指几番挑弄,逼得她叫了出来。 无耻行径 罪证如山。 沉星回看着床单上的痕迹沉默。 昨夜,第一次高潮时她就醒了。 可秦秉渊威胁她,如果不乖乖的,他就真的进去。 于是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她不记得自己到底在他手上高潮了多少次,只记得自己最后哭着求他,他才恩赐般住手。 浴室里水声停了,秦秉渊裹着浴巾神清气爽的走出来。 沉星回撇过头去不看他。 “又没真的进去。”他垂头吻她,湿润的发梢蹭的她锁骨微痒。 “放开”她双手推他。 他轻而易举的制住她,越发得寸进尺:“昨晚你喷了我一身。”边说边把她往床上压:“哭着说,二哥,不要,不要。” 沉星回气的一口咬在他脖子上,含混的说:“秦秉渊,你给我去死。” 秦秉渊由着他咬,笑意深重,直至眼底:“死,我也得死在你身上。” 卑鄙、下流、不要脸,沉星回把能想到的词在脑子里通通过了一遍,发觉都不足以形容秦秉渊的无耻行径,索性沉默。 秦秉渊等她发泄完,把人抱进浴室放在盛满温水的浴缸里,还体贴的在旁边放上套新睡衣。 沉星回:...就他妈的离谱,秦秉渊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神经病,我现在去告他行不行! 大概是不行的,顶多算个猥亵,她还没有证据。傅晋宇是不会告跟亲弟弟一样的秦秉渊的,闹不好还会帮着他反诉自己诽谤,想想都闹心。 沉星回随手抄起个什么,照着秦秉渊摔过去。 秦秉渊接到手里,发现是香薰蜡烛,顺手点了放在一旁的架子上。 沉星回都气笑了:“您也算江北有头有脸的人物,干这种事不觉得丢份子么?” 秦秉渊心说,叫人知道我连做都没做,那才叫丢人。他挤上洗发水,边给她洗头边哄:“别生气了,我给你跪搓衣板。” 沉星回不说话。 秦秉渊又道:“今天换你欺负我,我保证不反抗。” 沉星回捂住脸,看都不愿意看他了。 沉默了大半个上午,沉星回寻了个机会,想偷溜。结果,她来到电梯前才发现,这里的电梯没有工作卡打不开!她想走都走不了! 秦秉渊慢慢悠悠的跟过来,眉梢眼角都是扎眼的笑意,他站在她身后温柔的像一头有所图谋的大灰狼:“还生气呢?怪我,都是我的错。” 她不理他,他将声音故意放大道:“昨晚...” 沉星回连忙转身捂住他的嘴。这一层还有他十几个秘书、助理,他不要脸,她可还要呢! 秦秉渊在她手心轻轻舔了一下,紧接着把她抱在怀里。 “老婆太独立了也不是件好事,难哄。” 沉星回咬牙切齿:“谁是你老婆!” 秦秉渊凑到她耳边,小声回答:“在床上哭着叫我二哥的那个。” 沉星回:...你可闭嘴吧。 她气呼呼的扭头冲着他办公室走去。 秦秉渊连忙跟上,进门的时候还不忘吩咐助理拿药箱。 “这么激烈的吗?”众人小声八卦。 “进去收拾卫生的陈阿姨说都见血了。” “不会是处儿吧。” “小看咱们老板了不是?就算不是他也能折腾...” 沉星回从门缝里不经意扫住一耳朵,脸都绿了。 无可取代 沉星回万万没想到,自己这等江北微末小人物,也有上热搜的那天。 俞君君电话过来的时候,她刚到家,外套还没脱。 “热搜?什么热搜?”她换好鞋来到客厅,打开平板。 “你和秦秉渊在地下车库被人拍了。” 沉星回无所谓道:“拍个照片...”她话没说完,app上就弹出一张高清大图,明亮地下车库里,秦秉渊以公主抱的姿势把她纳入怀中,她半阖着似乎很累,他唇畔含笑像是一只餍足的大灰狼。 不得不说,照片拍的真好,说没发生什么,她自己都不信。 她握着平板呆了片刻,问俞君君:“撤热搜贵吗?” 俞君君质问:“你和秦秉渊到底怎么回事?” 沉星回有气无力的回答:“他好像有一点点喜欢我,但是,我不喜欢他。” 他出现的时机太好,背景又太过强大,以至于她明知他的目的,都得含笑吞下所有。 清清楚楚的不喜欢...偏偏昨夜又那么的亲密。 沉星回烦乱的望向窗外... 楼下尚未离开的秦秉渊看着四楼的窗户,笑的一脸不值钱,完全不知道沉星回把他的掏心掏肺轻描淡写的说成“一点点”。 他接起一直在响的电话,说:“不着急撤,再等等。” 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他唇角越发上扬:“挑张好看的打印出来,放我桌上。” 这厢俞君君在电话里喊道:“你还惦记那个没良心的狼崽子呢?” 沉星回不知如何回答。 他是她不可回避的心动与过往,是只属于她的温暖和光。如果这世上还有什么人能让她甘心情愿,那就只有陆离了... 俞君君没听到她的回答,继续说:“你想没想过,陆离今年二十五,他或许已经博士毕业,有了相爱的妻子,甚至连孩子都生了。” 沉星回眼眶一酸:“或许吧。” 她知道俞君君接下来要说什么,无非是人不能活在过去,回忆不能当饭吃,要向前看。可是前面是什么?秦秉渊吗?还是那些青涩的,与当年陆离有几分相像的弟弟? 可陆离就是陆离,无可取代。那些醉酒的深夜,郁郁的清晨,他掌心的热度无可取代。 “君君”沉星回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还没有做好开始一段新感情的准备。也许只有找到他,亲耳听他说了断,我才能从过去中走出来。” 俞君君默了一默,对她说:“我会帮你找到他,但是你要答应我,如果他有了新的生活,你必须和他了断。” 沉星回回答:“好。” 挂掉电话,沉星回有些躁郁,她想喝两杯,又想起片刻前在秦秉渊办公室吃的消炎药...头孢就酒,说走就走。 从厨房的吊柜里翻出藏起来的烟,躲到小阳台上点了一根,手机轻震,是个陌生号码。 庆和的人? 她点开接听。 “沉小姐你好,我是苏莹。” 大明星?她怎么会找自己。沉星回疑惑的回道:“你好。” 苏莹:“我想和你见个面,今天方便吗?” 沉星回委婉拒绝:“我和苏小姐好像并没有生意上的往来。” 苏莹不罢休道:“我知道你和秉渊哥哥在交往,有些事电话里说不方便,我想亲自告诉你。” 沉星回这才想起,苏莹是秦秉渊的前妻来着。 她仍是拒绝:“我不觉得有什么话,需要当面说。” 苏莹也不恼:“你们做生意的讲究以和为贵,想必沉小姐也是这么做的。庆和的事我有所耳闻,虽然被压了下去,但想翻上来也不难。我们做演员的,媒体渠道还有一些。” 唔,威胁她。 秦秉渊这个前妻还挺有想法。 澄清 寸土寸金的CBD,环境幽雅的茶楼,包厢不大,阳光很好,楼下人来人往,车堵的跟什么似的,楼上却是另外一个世界。 沉星回看着面前一万八的茶,眼尾闪过一丝狡黠:“谢谢苏小姐请我喝茶。” 苏莹不知道她抠搜的想法,淡淡的说:“不客气。” 沉星回抠的坦坦荡荡。 庆和现需要钱,她那副身家已经搭进去大半,再过两个月各种贷款陆续到期,说不好还得冲别人伸手。一万八的茶,能不喝还是不喝的好。 苏莹看着面前的沉星回,她穿着大毛衣、牛仔裤,长且微卷的头发随意散在肩上。没有化妆,甚至连唇膏都没擦。 沉星回用茶水润了润干涩的唇,对面前精致的大明星说:“苏小姐不妨直言。”她可没闲工夫掺和她和秦秉渊的事。 苏莹苦涩的笑笑,说:“他们一定告诉你,我因为钱抛弃了秉渊。” 沉星回:还真没人告诉我。 苏莹继续道:“那年我十八岁,刚到国外,人生地不熟。同学聚会上被捉弄,是他救了我。” “他大我两岁,在读硕,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追求他的人如过江之鲫,我算什么呢?” “可我就是喜欢他,一门心思的喜欢。” “我努力读书,参加各种活动,逼自己上进,想着站高一点,再高一点,也许他就能看到我。” “他接受我那天,我高兴的一整晚没睡。” “恋爱、结婚...”苏莹傻傻的笑了笑:“我二十岁就嫁给他了,我怕他被别人抢走。” “那几年的时光,是我这一辈子最开心的。” 沉星回不忍心打断她美好的回忆,于是靠在椅子里,安安静静的看她。 苏莹语气微顿,眉尖缓缓蹙起:“在他父母找到我之前,我从来也根本不知道,他是江北秦家的独生子。” “我...富贵出身,名校毕业,可这一切在他父母眼中什么都不是,他们要的是门当户对...” “我反抗过,挣扎过,甚至想告诉秉渊。可后来他们找到了我的父母...权势真是个好东西,它逼的你不得不认命。” “十二年,我终于有了今天的成就,他却...” 苏莹看向沉星回。 沉星回淡淡道:“我想你误会了,我和秦先生并不是男女朋友。” 苏莹眨掉眼角的碎星,在哭腔里说:“他亲口说的。” 沉星回抽出两张纸巾,缓慢的靠近苏莹。她抬手,沾去她脸颊上的湿润。 “二十岁,苏小姐在世界知名的校园里与心爱的人一起读书。我呢,游走在个个工地间,每天灰头土脸,为了一点点钱,蹲在别人家门口,一等就是一天。” “我和您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和秦先生更也不是。” “无论之前有什么样的误会,相信我,我比您更希望能澄清。” “所以,别哭了,乖。” 苏莹不可置信的看着沉星回。 来之前,她把所有可能都想过,威胁,给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等等、等等,也猜测过她的反应,拒绝、接受、打电话给秦秉渊告状,却独独没料到,她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听她说完一切,然后擦掉她的眼泪,对她说,别哭了,乖。 回头是岸 她不喜欢秦秉渊。 苏莹意识到。 “那你为什么...” 沉星回将纸巾折了两折,扔进垃圾桶:“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热搜、君恒注资,她都无法解释,也懒得解释。 靠回椅中,她平静的看着苏莹:“去找秦秉渊,把你说给我的话,说给他听。” 苏莹摇头,眼泪成串往下掉。 她不敢,她怕连朋友都做不成。外界都说,她是靠着一个又一个的男人才走到今天,她害怕秦秉渊相信那样的传言。 她没有,她自始至终就只有他。 沉星回连自己的事儿都理不清,更加不想掺和苏莹与秦秉渊的纠葛。 她起身从衣架上拿了羽绒服,把自己套成个圆滚滚,然后付款离开。 就...肉疼,但是美人儿哭成那样,也不好叫她付钱。 回到家,她没有直接上楼,而是在小区花园里溜达,电话响了又响,她不愿意接...庆和如今正是要劲儿的时候,她不敢和秦秉渊翻脸。 苏莹说得对,权势真他妈的是个好东西。 摸出根烟点上,袅袅白烟中,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容先生。”她主动打招呼。 容斯年眉心微皱,伸手夺走她的烟直接捻灭。 沉星回怔住,那一刻她从他的身上看到了陆离的影子。 容斯年没有说话,直奔电梯口,理都没理她。 沉星回后知后觉的想起,前几天她强吻他来着。“还气着呢,”她笑着嘀咕。 她蹲在尚有绿意的景观从里,又点了一根儿,拿起响个不停的电话,是梁文拓。 不用说,工地不消停。 缺人、缺钱、缺管理,庆和从一个金字招牌沦落到千疮百孔,沉星回就是个苦命的缝补匠,哪里漏了补哪里,只要这条船不沉,就有到达岸边的机会。 挂掉电话,她翻看未接,果不其然秦秉渊在列。 她握着电话,用手把嘴角网上怼怼,挤出个假笑,回拨过去:“二哥,您有何吩咐。” 秦秉渊:“回头。” 沉星回:???回头是岸?他这又打什么哑谜呐? 秦秉渊:“手怼着脸,不疼吗?” 沉星回:“还是有点...您怎么知道?” 她猛的回头,发现秦秉渊就站在身后。 唔,被发现了。 秦秉渊没收掉她电话,揣进兜里。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手指点在她两侧唇角上,轻轻一压。 沉星回拨拉掉他的大手,讪笑道:“您不是回公司么?” 他回去过的,只是刚坐下,就开始想她。沙发上微皱的痕迹、茶几上她用过的杯子、还有休息室里残存的香气...他想见她,想时时刻刻、每分每秒都看着她。 他上网找到两人的热搜,却... 沉星回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 圆滚滚、毛茸茸的,秦秉渊忍不住把她拉进怀里圈住,低头吻她柔软的发心。 “拒绝不起作用,那知难而退呢?”沉星回心想。 秦秉渊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拉着她一路回到家中。 出去一下午,沉星回有点累。她脱掉外套躺在按摩椅上放松,不经意间瞧见厨房里咕嘟作响的砂锅。 若有似无的食物香气在空气中飘荡,这粥煮的时间不短了。她脸色一冷,刚想质问秦秉渊怎么进到自己家厨房,又怎么煮上粥的,就见阿姨从卧室里走出来。 然而,不等她缓下脸色,就听阿姨说:“按照您的吩咐,把客卧清空了。” 翻脸 清空? 沉星回瞬间从按摩椅上弹起,光着脚往陆离房间跑。 那里,所有陆离的东西全都没有了,连根衣架都没留下。 她又怒又慌,心乱成一团,手也没了轻重,死死的抓住阿姨问:“东西呢?屋子里的东西呢?” 阿姨被她吓到,看着秦秉渊求助。 秦秉渊把她手从阿姨衣服上掰开,平静的说:“我帮你处理了。” 一瞬间愤怒到达顶点,她抡起拳头狠狠的砸在秦秉渊脸上,完全不顾还有旁人在。 “还给我,还给我。”她不停攻击。 秦秉渊示意阿姨先走。 阿姨夺门而逃。 沉星回什么都顾不得,她只想要回陆离的东西。她紧紧揪住秦秉渊的衬衣,力气之大,扣子都绷开来。 “东西在哪...” 秦秉渊嘴角用拇指蹭掉嘴角的血,语调微冷:“粉碎机、垃圾场,你这会儿过去,呵,没用了!” “秦秉渊,我杀了你。”沉星回双手掐住秦秉渊的脖子,薄且脆的指甲抓出无数血淋淋的痕迹。 秦秉渊由着她掐,她太弱了,即便用尽全力于他而言也不过如此。 沉星回杀不了他,也问不出东西在那,无力感渐渐爬满全身。 “陆离”秦秉渊故意出言刺激:“所有一切关于他的东西,包括你客厅沙发后面的书、相册和镇纸,我都烧了、碎了,还有”他用力点住她心口:“我会一点点的把他从这里挖出来。” 沉星回咬住他的手指,含混的喊:“你有什么权利...” 秦秉渊钳住她细白的脖颈,逼迫她抬头:“我秦秉渊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你也一样。” 他不会告诉她,有人把她和陆离的照片发进他的邮箱里。 他们的故事、他们相爱的曾经还有那枚宁可大半夜拆车都要找到的戒指。 原来如此,七年,与他秦秉渊完完全全没有关系的七年。 他嫉妒到发疯,一秒钟都坐不住。 所以,趁她不在清空了所有陆离的东西。 她哭了,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动人,只可惜这眼泪一滴都不属于他。 他不在乎她的过往,甚至不在乎她有过多少男人,他在乎的是她心里的位置。那里却被一个叫陆离的男人占满了,哪怕他已经五年没有音讯... 无能为力的何止是沉星回,还有他秦秉渊。 她重重的喘息着,眼泪一颗接一颗的往下滚,满目绝望,什么都顾不得的绝望。 纤细苍白的小手无力抬起,抓住他的衣袖,她可怜、怯懦近乎哀求的说:“秦秉渊,我求求你,把东西还给我。我陪你睡,你要怎么样都可以...” 秦秉渊胸腔剧烈起伏,昭示着无法宣泄的情绪。 “为了一点死物,你连脸都不要了吗?”他字字句句磨牙凿齿。 沉星回伸手去解他的扣子... “恋爱、求婚、订婚、领证,然后结婚、同床、生子,仪式不能丢、顺序不能乱...”那一年,俞君君结婚,问她为什么还不恋爱,她这样答她。 如今,她为着一抹念想,什么都不要了。 她掰开秦秉渊的手,踮起脚亲吻... 秦秉渊用力将她推开,转身出门。 她的糖 “对不起”俞君君自知罪孽深重,第一时间找到秦秉渊要东西。 奈何,秦先生办事从不拖泥带水,等她赶到垃圾处理厂的时候,正如他所言,渣都不剩。 她小心翼翼的对沉星回说:“都怪我...” 沉星回哑着嗓子,一句话分几次才说完:“和你...无关...阿姨也是...听吩咐办事。” 俞君君捂住发紧的肚皮斯哈一声。 她和傅晋宇吵了一架,半夜跑去垃圾处理厂,回来敲沉星回的门没人应,找人找到天亮才知道她在地下车库的车子里待了整夜。 沉星回捂着疼的几欲裂开的头,对俞君君说:“别..担心我。你和孩子...更重要。” 俞君君听她这样说,眼泪顿时滚了满脸。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陆离对沉星回意味着什么。 沉星回出身不好,从小到大没过过一天好日子,陆离是命运对她唯一的垂青,是万般皆苦中唯一的一块糖。糖没了,她靠着残存的甜走到今天,现在连这一点甜也没了,她该怎么办... 俞君君忍不哭出声音。 沉星回说不出“我没事”,也没办法置俞君君不顾,所以,只能逼着自己开口。 “乖,去休息,不舒服的话要看医生。” 电话那头传来傅晋宇的声音,俞君君扯着嗓子喊了句什么,电话突然断了。 沉星回在方向盘上趴了十分钟,没等到俞君君的消息,心里惦记,于是开车去了和园。 傅晋宇家。 开门的是扔东西的阿姨。见是她,先开口说对不起。 沉星回客气的说:“和您没关系,没吓到您吧。” 阿姨连声道着没有,忙不迭迎她进门。 楼上,俞君君的哭声断断续续。 沉星回上到二楼,敲了敲门,没人应。 “君君,是我。”沉星回在门外道。 “进来吧”傅晋宇开了门。 屋里,俞君君捂着肚子在哭。沉星回走到她身边蹲下,擦她脸上的泪:“乖,我来了。” 俞君君抱住沉星回嚎啕出声:“都怪傅晋宇,他为什么不告诉我秦秉渊这么坏。” 傅晋宇无辜中枪,被按在地板上摩擦了一夜,眼圈都是青的。 沉星回柔声安抚:“立场不同,别多想。” 俞君君哭道:“那你该怎么办啊,什么都没了,你该怎么办...” “我这不是...”沉星回哽了哽,道:“好好的吗。” “怎么能好呢,怎么会好呢...”俞君君紧紧的抱着她:“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沉星回摸着俞君君的头,努力使自己声音听起来平静:“君君,我还有你。” 俞君君哭的越发大声。 沉星回就这么抱着她,直直她哭完,平静下来。 她从她怀里出来,红透的眸子定定看入她眼中:“我承诺你,我会为你找到陆离,我要给你一个结果。好和坏,我陪你一起。” 沉星回点头。 俞君君用力握住她的双手。何其有幸,在即将坠落尘埃的瞬间,被你双手托起。我不是命运对你的垂青,你却是我的幸运... “星回”她郑重的叫她的名字。 沉星回偏头,轻声道:“小君君。” 俞君君抹了一把眼泪:“我在,一直在,永远都在。” 慰藉 俞君君留沉星回吃饭,她借口公司有事,逃了。 情绪不好就不该在人前,免得漏了馅让挺着大肚子的俞君君担心。 她开着车去公司、工地、医院,转了大大的一圈,直至天黑才回到小区。 冬日的江北天总是阴沉沉的,很少下雪,又干又冷,空荡荡的冷。她手脚凉的发疼,走到控制面板前,把温度调高两度,然而没什么用,还是觉得冷。 索性,从酒柜里拿出瓶白酒,温了一杯端在手里喝。 空荡荡的胃,灼烈的酒,在她身体里互相缠斗。她忽然有些羡慕酒量浅的人,两杯就倒,不像她一瓶干了还能再兑点啤酒。 门铃响了两次,她打开可视系统,发现是容斯年。 “容先生,有事?” “嗯”容斯年道:“我下去找你,帮忙开电梯。” 沉星回情绪低落,不想招待。拒绝的话没来得及出口,容斯年便关掉系统出门了... 五楼到四楼,简直不要太快。 沉星回恹恹的将容斯年迎进门,问他喝点什么。 “咖啡,谢谢。” 白酒陪不了咖啡,容斯年也不是陆离。可沉星回的心口太空了,像是被人挖走一块,急需什么来填补... 她抿了抿唇,隔着昏暗的灯光看向容斯年。 “是要搬家吗?”他忽然问。 沉星回疑惑的摇头,不知此言从何而来。 “下午看到有人搬东西。” 沉星回看着他与陆离重迭了七分的面容,哑声回道:“一些旧物。” 旧物?便不要了吗?容斯年看着她。 他似乎刚洗过澡,乌黑微润的头发垂下来几绺,半遮着星子般的一双眼睛。挺直的鼻梁下,薄唇紧紧抿着,下颌的弧线熟悉的叫人心惊。 她被他身上的气息蛊惑,光脚走过去。 外间狂风乍起,电闪雷鸣。她跪在他身上,痴迷的吻他眼角的红痣。 “星回”他的声音柔软且低沉。 “嗯”她从鼻腔里发出个音调,娇媚婉转。 “喜欢吗?”他的语调里有着江北独有的口音,她没有发现。 “喜欢”沉星回吻住他的唇,干净、清冽的气息,像极了她心里的那个人。 骤雨忽至,拍打着玻璃。 宽大的沙发上,容斯年抱着她拥吻,骨节分明好似上等玉石的手,落在她堪堪结痂的腰侧伤口上。 “去卧室”他呼吸乱了节奏。 沉星回身体一滞,放开他的唇。 容斯年不急、不恼,眼神愈发温柔。 沉星回后退几步,捂住嘴,闷声说:“对不起...” 容斯年微怔。 不是喜欢吗?为什么又不愿意呢? 又或者,你只是看上了我的财富、我的背景、我尚算出众的脸... “容先生”沉星回深深呼吸几次,勉强道:“我今天情绪不好,喝了点酒...” “别说了”容斯年脸色渐冷。 “对不起”沉星回低着头,不想叫人看到她通红的双眼。 “我叫你别说了!”容斯年猛的站起背过身去。 他微微仰头,却仍无法压抑胸中情绪。 “我不是个随便的人,沉小姐看错我了。”如果你已经忘记陆离,那让容斯年代替他陪伴你可好?只求你别把我当做长夜孤冷中,片刻的慰藉。 停工整顿 “君恒撤资,几个工地都被叫停整顿了...” 沉星回没睡好,脑子有些迟钝,翻来覆去把梁文拓的话想了两遍,才明白秦秉渊翻脸了。 前天和秦秉渊吵架,昨天容斯年摔门,她这两天都在干什么! 捏着眉心躺在床上缓了一会,她找出秦秉渊的号码打过去。 一次,两次,第三次的时候,终于接通。 “二哥生我气呢?” 舔着脸找他,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秦秉渊在庆和摇摇欲坠的时候释放出合作讯号,无非是对她存有念想。两人翻脸,她也该料到会有今天的场面。他都不需要说什么,只是暗示,那些人就会闻风而动、落井下石。 庆和已经千疮百孔,再被踩一脚,她和它就都完了。 电话那头没人说话,只传来浅浅的呼吸声。 沉星回用枕头顶着胃,让自己说话更有底气些:“星回错了,求二哥给个机会。” 冷冷的一声笑,隔着电话传入耳中,紧接着就是秦秉渊淡漠到极致的声音:“叫我二哥,你也配。” 沉星回脸色越发难堪,话却仍是柔软:“星回不懂事,让秦先生费心了。得罪了您,我这日子不好过,求您高抬贵手。” 秦秉渊冷硬的回她:“沉小姐,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庆和这个摊子烂透了,秦某不想掺和。” “秦先生”沉星回胃部一阵抽痛,口腔里翻出铁锈的味道。她用力抵着胃,喘了两口粗气,继续道:“我和傅先生也算有两分交情,您看在...” “...看在傅先生的面子上,容庆和一条生路,成吗?”该死的胃,绞出她一身又一身的冷汗。 秦秉渊语气未变:“傅晋宇在我这儿有面子,但你不配。你大可现在打电话给他,看他会不会替你周旋。” 沉星回想起苏莹说的两个字“权势”。 秦秉渊的父母,当初用权势逼走了苏莹。 如今秦秉渊也是这样,用权势逼她。 低头、下跪、认错,她最是能做的来,如今不过几句冷言冷语,算得了什么。 “秦先生”她陪着温言软语道。 “我还有事,改天。”秦秉渊直接挂了电话。 沉星回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蜷缩在床上,握着电话一动不动。 长安街上,君恒金融大厦的花园里,秦秉渊气急败坏的把电话砸了个稀碎。 “这会儿想着求我?早干嘛去了!” 一旁景屿舟捻着鱼食喂鱼:“屿白刚做生意的时候,觉着自己能耐着呢。” 秦秉渊横了他一眼。 景屿舟继续说:“后来,我砸了他的生意,断了他的人脉,才肯学乖。有些人,不能给他太多念想,想的多错的多。” 秦秉渊沉默。 景屿舟把鱼食哗啦一把全撒下去,引得鱼儿们争相抢夺:“恃宠生娇。你哄着他,他这不肯、那不肯、拿你一副真心打水漂儿。你若是用些手段,他倒消停了。” 秦秉渊脸色不善道:“你没看见,那天,她是真的要杀了我。” 景屿舟拍拍他肩膀:“你非得把鹰当鸟儿玩,伤着手了,怪谁?” 生病 “30mmX20mm的肿瘤,已经送去做病理切片检查了。您半年前的体检报告并没有发现问题。安全起见,最好先住院做个全面检查。” 沉星回躺在休息室里,脸色比纸还白。 “要不要我帮你通知俞小姐?”医生又说。 沉星回摆了摆手,示意不用。 “我先去忙,小周护士会照顾您,有任何的不舒服随时叫我。” 早上电话打完,她疼的昏了过去,醒来觉得自己大概是病了,果不其然,她还没过而立之年,就要担心良性恶性的问题。 躺了一会,她攒出些力气打开电话。秦秉渊说找傅晋宇没用,但她得试试,即便他不会因为傅晋宇放过庆和,至少也能约出来吃顿饭。 总要想办法见面,才有机会赔罪。 电话打过去,傅晋宇很快接起来。 “傅律,麻烦您件事。” “请讲” “我想约秦先生吃顿饭,您看能不能帮忙周旋。” “我问问秉渊,稍后给你回复。” 沉星回和秦秉渊的事,傅晋宇比俞君君清楚。那天两人吵完架,秦秉渊就和他说了。可感情的事,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秦秉渊对庆和下手纯粹是迁怒,但沉星回肯低头,这个台阶他得递。 他从医生手中接过报告,准备回家。路过休息室时,意外看到了刚刚给他打过电话的沉星回。 她怎么在这? 沉星回坐在休息室里,脸色难看的厉害。一旁小护士说了什么,她轻轻摇头。 “星回”他推门走进去。 “傅律,你...”沉星回有些意外:“君君没事吧。” “刚拿完报告,一切都好。你呢?”傅晋宇问道。 沉星回勉强笑笑,遮掩道:“老毛病了,胃疼。”说完顿了顿,又补充道:“别告诉君君。” 傅晋宇点头,道:“我把司机留给你。” 沉星回本能拒绝,但破胃适时的绞了一下,把她拒绝的话绞回口中。 “那就,谢谢。” 病理报告一时半会儿出不来,沉星回觉着自己还能再蹦跶两天。她先去公司安抚人心,又到工地去鼓舞打气,最后找了一圈的甲方爸爸,结果谁也没接电话。 大家都在观望,观望秦秉渊的态度。 万幸的是,两天后傅晋宇告诉她,秦秉渊同意见面了。 黑木料理,坐落在崇海清江畔,秦秉渊就是知道她吃不了日料,才会故意定在这儿。而且,崇海距江北甚远,飞过去要两个多小时。 秦秉渊存着折腾她的心思,上午定了,晚上吃饭。 沉星回发着低烧从床上爬起来,一路狂飙到机场,才勉强没迟到。 几天没见,秦秉渊似乎瘦了一些,但排场不减,从大门走到包厢短短一段路,就有好几位沉星回在电视上才能看见的崇海大人物上来打招呼。 两人在包厢坐定,服务生开始上菜。 因为多是生食,沉星回一口没吃。 “沉小姐不喜欢?”秦秉渊明知故问:“那就喝点酒。” 病理报告还没出,本不该喝。但这是赔罪酒,她躲不过。端起杯子,她笑的柔软又熨帖:“这杯赔罪酒,我先干为敬。” 秦秉渊没有端杯,意味明确,不接受她的道歉。 沉星回陪着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乖顺:“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秦先生,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抬抬手,让庆和喘口气儿。” 秦秉渊眉眼微抬,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明明不情愿,却有表现的温柔得体,进退有度,太假了,假的别具一格。 他从包里掏出张房卡,顺着她领口塞进一双丰满间。 “可以,看你今晚表现。” 房卡 秦秉渊走了,走之前还买了单。 沉星回抓着胸口的衣服,企图让那张肮脏的房卡离自己远一些,然而不过是徒劳。 他不是第一个逼她卖自己的男人,却是唯一一个把她逼到退无可退的。 她用手抵着唇,深深呼吸。 空荡荡的胃传来一丝哀嚎。 “高贵个什么劲儿”她低喃着,下一刻,星光坠向桌面,摔得粉碎。 她拿起手包,穿上外套,站在江畔的冷风里,给俞君君打了一个电话。 “君君,我和你说过我的事吗?” “小回回,你怎么了?” “没什么,想和你聊聊天。” “嗯嗯,你说,我在听。” 风吹起沉星回的大衣,露出她单薄的身形。 “我是个私生子。” “我妈未婚先孕,我爸出轨,扔下我妈跑了。” “因为我这个拖油瓶,我妈的日子一直不好过,所以,她经常打我、骂我,把工作、生活所有的不顺心,都发泄在我身上。” “偏偏,我又不聪明,读不出让她骄傲的成绩。” “于是,在她有新欢的那年,把我卖给一个五十岁的光棍。那年,我十岁。” “我跑了,她追到学校,疯了一样的打我、骂我。我抱着老师求她们救我...不知道是谁看不下去报了警,于是,我连妈妈也没有了。” “她判了七年。外公外婆不要我,我靠着在早餐店和街边的烧烤摊上帮忙,挣口饭吃。” “后来,我妈疯了。” “我白天上课,晚上挣学费和她的医药费...” “再后来,我考到江北,赚了钱...” “君君,她在江北欣享疗养院,她叫周芸。” 俞君君没有说话,很久很久后,电话那头传出来一声细微的,几乎可以忽略的抽噎。 “星回,发什么事了?” “没事”沉星回摁着通红的双眼:“哪天我破产了,你记着帮我照顾她。” 俞君君松下一口气来:“破产了我养你!” 沉星回:“好。” 俞君君握着电话想,所以她才会说,恋爱、求婚、订婚、领证,然后结婚、同床、生子,仪式不能丢、顺序不能乱。 她渴望被爱护,被尊重,可这些年,除了自己谁又真正的爱护、尊重过她? 陆离吗? 那个没良心的狼崽子。 沉星回对他那么好,还不是扭头就走,五年没有一丝音讯。 “小回回”她对她说:“一定会有那么一个人,爱你、尊重你、保护你、理解你所有的想法,知道你所有喜好。他来的比较迟,你耐心点,等等他。” 沉星回将眼角的湿意抹掉:“好。” 她的语气平静的叫人心惊,俞君君有些不安:“你在哪。” 沉星回告诉她:“崇海,来吃日料。” 俞君君喊道:“哪个王八蛋又请你吃日料,不知道你胃不好嘛!” 沉星回哄她:“一万八一位呢,怎么也得吃两口。” 俞君君迟疑片刻,问她:“好吃吗?” 沉星回:“还成,回头我带你尝尝。前提是,我没破产。” 她说的轻松,俞君君还是不放心。扫了一眼在旁边看书的傅晋宇,她捂住电话问:“你知道星回为什么去崇海吗?” 傅晋宇当然知道,但他不能和俞君君说。 “庆和的事。”他敷衍道。 初夜上H 带着露水的玫瑰花散发出若有似无的香气,流理台上,红酒醒的刚好。 秦秉渊穿着深色的睡袍,头发微湿,坚实的胸肌上还有没擦干的水珠。 他笃定她会来,所以桌子上有两只酒杯。 “给你叫了粥。”他的体贴是有目的性的。 “谢谢”沉星回没有拒绝,她实在太饿了。 一碗粥下肚,她去浴室简单梳洗,出来时落地窗上刚好映出一捧绚烂的烟花。 秦秉渊递给她一杯酒。 两人站在窗前,没有说话。 一场烟花的时间,酒杯见了底。 他缓缓的从身后抱住她,吻上垂涎已久的白腻。 睡衣缓缓落下,他剥掉的不仅仅是一件衣服,更是她用半生为自己铸就的铠甲。 “星回”他含着她的耳垂,亲吻、逗弄。 沉星回抓着圈在身前的双手,闭上了双眼。 床很软,灯光暧昧。 他吻着她的唇,如痴如醉。火热的掌心顺着美好的曲线一遍又一遍的描绘,最后落在软玉娇香的双乳上,用力握住。 沉星回眼尾微红,一双手无措的抓紧身下的床单。 秦秉渊顺着被他吮的微肿的唇瓣下滑,白嫩的颈子、纤细的锁骨...让他心猿意马的双峰。 他含住粉色的乳尖,吮吸、啃噬、逗弄,颤巍巍的乳肉在他五指间战栗、挣扎,被迫映出片片泛红的指痕。他把头埋在其中,一下下咬她。 她细细的抽泣几声,又极快的咬住嘴唇。 淡淡木质香气,洁净又清冷,纵情又隐忍,是她身上的味道。在她每一寸肌肤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腰间、小腹、腿弯,连微凉的小脚都不放过。 他又吻了上来,气息比之前重了几分。 “抱着我”他对她说。 沉星回抓住他坚实的手臂,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别怕”他低声安抚。 然而不待她放松,他便探进花谷中。 她瞬间紧绷,骨肉匀称、白嫩修长的腿儿蹬的笔直。 带着薄茧的指腹,找到花蒂间最为敏感处,轻轻重重来来回回的拨弄,刺痛伴着酥麻顺着光裸的脊背蔓延了全身。 她颤着去抓他的手,却被他强硬制住,紧接着便是几个重重的纠扯。 “唔~” 带着体香的汁液喷了出来,溅在他可怖的凶器上。他胯下胀的发疼,额角全是汗,却仍是耐心的继续逗弄。 食指沾满汁液,抵在她未经人事的花径处,下压。 她咬着唇,眼泪一串串的往下掉。 他吻去她眼角的湿润,坚定的往里探入。 她一直发抖,连气息里都是哭腔。但他不容她反抗。食指没入的瞬间,她几乎弓成了一弯弦月,他用力将她碾平,将中指缓缓加入。 她疼的说不出话,指甲深深潜入他紧绷的肌肉里。 他来回动了几下,指间翻出一缕鲜红。 “放松”他吻着她,想要稳定她的情绪。 她抓着他的肩膀,眼神近乎溃散。 秦秉渊抓起床头的酒灌入口中,给她哺喂,一杯酒尽,她渐渐的放松下来。 “交给我。” 形状骇人的凶器,抵在花谷间来回摩擦,亮晶晶的汁水沾满了柱头、柱身。 他将她用力抱紧,沉腰顶了进去。 初夜下H 紫红色手腕粗的凶器,坚定的闯入花径,剥开一层又一层的嫩肉撞在花心上,从未被侵入的娇软,出乎意料的紧。 破碎的喘息声混着浅浅的血腥气,激的他几乎失去理智。 他抵着她重重喘息片刻,揉上花蒂间的玉珠。 大量带着体香的汁液喷在难以完全进入的凶器上,他艰难的动了几下,花径颤抖着带出一波又一波的高潮。 “放松” 她紧的让他头皮发麻。 她没有反抗,乖顺的躺在他身下,一双眸子几乎红透了。 他吻住她的眼睛,迫使她闭上。 随即,凶器蘸着汁液逆势而上,碾平所有瑟瑟发抖的软肉,一插到底。红润的穴口被撑的裂开,她发出一声濒死般的抽泣。 “别夹,我不想弄伤你。” 重重坚硬铠甲下的柔软彻底暴露,凶器越入越深。他摁着她,进进出出了几百个回合,胸腔中的火非但没有平息,反而烧的更旺了。 他握住她纤细的腰身,掌心落在小腹处,那里被他撑了起来,抽插间甚至能看到鼓起的形状。凶器一下一下的撞着娇嫩的花心,里面似乎有无数的小嘴,哭泣着吮吸他凶狠的龙首。 她的身子越发柔软,一双细白的腿儿在他腰间无力的晃荡。 他喉结狠狠动了几下,抓住那双腿儿扛在肩上,生生将她打了个对折。 坚硬如铁的凶器彻底抽出,再重重捣入,紧到窒息的花径艰难的吞咽着难以承受的巨物,带来极致的快感。交合处汁液四溅,落在深色的床单上,晕染出片片淫靡。 狂风暴雨般的顶弄,将花心撞的瑟瑟发抖,太紧了,即便已经被他肏弄的软成了一团水,花径却还是夹的他发疼,无数软肉卡着凶器吸吮。 他失态的咬住她的颈子,在上面留下独属于他的痕迹。 她几乎是痉挛般颤抖着,紧闭的眼角润成一片。 雪白的乳肉上满是齿印,细长的腿儿上遍布指痕,凶器粗暴的进出着花径,一次比一次凶狠。他知道该温柔,但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早已经被她摧毁。 他就着丰沛的汁液,激烈的撞击,逼她刚刚绽放的身体,吞下整条狰狞的巨龙。凶器每一寸都被软肉咬到发麻,快感如潮水般涌来。不够...远远不够...他紧紧的箍住她,疯狂索取,肆意驰骋...前所未有的舒爽自尾椎处炸开,蔓延至全身,情潮汹涌节节攀升。 身体纠缠,气息交融,最深处的神经也被触及,他握住她白玉一般的后颈,强迫她对视。 “看着我” 她睁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我是谁?”他黑沉着一双眸子问她。 “秦...秉渊”她在全是哭腔的调子里回答。 “不对”他一个狠入,逼的她眼泪成串成串的往下掉。 “二哥...”她终于哭了声音。 他将她重重揉进怀里,低低嗓音里浸满了爱意:“星回,看着我,好好看清楚你是我的女人。” 话音落下,紧接着几个凶狠的递进,炽热的液体喷涌而出,冲刷过花径每一处敏感和娇嫩,层层堆积的快感成倍释放,沉星回哭着什么都不知道了。 后悔 秦秉渊醒来时,身边的床褥已经凉透了。 他靠着床头沉默许久,抽出根烟点燃。 胸腔里的心脏跳得乱七八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重重摔开。 抛弃...十二年前的他对于这两个字的感觉是愤怒。十二年后,他终于体会到它真正的含义。 床头电话响了,他接起来。 电话那头兴奋的问:“二哥,昨夜过的怎么样?” 秦秉渊摸着床单上干涸的血渍,含糊的应了一声。 “我就说吧,没有女人能拒绝浪漫。今晚咱们还放烟花,在游轮上放,我都安排...” 秦秉渊打断他:“下午我回江北。” 电话那头又说了些什么,秦秉渊无心回应,直接挂掉扔在一边。 玫瑰花上的露珠没能熬过夜晚,四散在微凉的空气中。他拿出上面的卡片扔进垃圾桶,片刻后,又从里面捡了出来。 她不在意,她连他这个人都在意,更何况一张卡片。 助理在一旁心惊胆战的看着自家失魂落魄的老板,小心翼翼的说:“我让厨房把早餐送上来。” 秦秉渊摇头:“不吃了,去找她。” 十二月初的崇海,尚有些暖意,中午时分,秦秉渊在距离酒店二十公里外的一个小餐馆里找到了沉星回。 她在吃饭。 面前摆着几碟家常菜,一碗汤。她手里的米饭已经下去大半,两颊鼓囊囊的,说不出的可爱又可怜。 他走到跟前脱下大衣,叫了服务生添菜。 沉星回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低着头一直吃。 “星回”他隔着窄窄的餐桌握住她冷冰冰的手。 沉星回愣了一愣,咽下口中的食物,缓慢的仰起头,攒出个大大方方又浅浅淡淡的笑容,说:“二哥。” 秦秉渊的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扎了下,疼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想过她会怪他、恨他、不理他、甚至扑上来打他,却独独没有想过,她会笑着叫他二哥。 “对不起”三个字在唇边转了又转,没有出口。 太浅薄,不足以表达他此刻的内疚。 她又戴起了那副名为“沉星回”的铠甲,从容得体,八面玲珑。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吗?不...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是在跟她赌气,气她心里惦记着别的男人。 来崇海吃饭也是为了折腾她。 玫瑰、烟花、红酒...他赤裸裸的、带着恨意的暗示她,结果却完全失控。 “还疼吗?”他摩挲着手中的冰凉,企图暖热。 沉星回摇了摇头,微微皱起的眉心却暴露了她此刻的不适。 “吃饱了我陪你去看医生”秦秉渊继续道。 沉星回仍是摇头:“想回江北。” 此刻提起庆和,也许他不会恼怒,但她实在是太难受了,难受的多说一个字都觉得费力。 聊天框里的病理报告显示未读,她害怕,却又无从倾诉。如果是恶性怎么办?如果是晚期怎么办? 她才二十九,还没有真真正正为自己活过一天... 那些碎裂在昨夜的美梦,再也无法到达的彼岸,千疮百孔的庆和,还有疗养院里一见她就疯狂攻击的亲人...她觉得自己累的,快要扛不动了。 回江北 秦秉渊的私人座驾,从崇海飞到江北同样需要两个多小时。 她没有回锦悦湾,秦秉渊把她带回了和园。 占据整个二层的主卧室,视野极好。秦秉渊洗完澡出来,看到窗边掉落的药盒,自身后抱住她。 “以后我会注意”他轻声说。 沉星回不知如何回答,索性沉默。 他把她抱到宽大的沙发上,剥开衣裙,露出红肿的花谷。 柔软的药棉浸透药液,轻轻擦拭。 沉星回攥着他的衣角,无意识发抖。 他低头吻她额角,温柔安抚,然而并没有起到任何的舒缓。当沾满药膏的指腹抵上去时,她还是哭了。 眼泪从眼角滑落,没有任何声音。她盯着头顶的灯,从来都是含着三分笑意的眸子里,尽是漠然。 丝丝缕缕的鲜红刺的秦秉渊心口一阵阵抽痛,他只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在她的初夜这么不知轻重。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他心疼的抱住她:“宝宝,别怕。” 沉星回牙齿都在打颤,她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溢出声破碎的、隐忍的呜咽。 三五分钟的时间,像是半个世纪那么长。 她觉着自己又被拉出来凌迟了一回,哪哪都疼,捂都捂不住。 秦秉渊也出了一身的冷汗,手上全是混着血丝的药膏。他去洗手间快速的清理掉,回来的时候沉星回已经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把她抱回床上盖好,坐在一旁陪着。 她睡的并不踏实,时不时的皱眉,偶尔还会睁开眼睛看看,目光扫到他时,冷的叫人心惊。 他调低平板亮度,给助理发消息。 那边问他方不方便通电话时,他看了眼睡着的沉星回,回答:“不方便。” 江北冬日偏冷,即便他调高室内温度,换了厚被子,她的身上还凉。他撂下平板,把那双冰凉的小脚放在怀里暖,暖到热乎乎的,她的眉心终于松开些许。 晚上八点,平时这个时间他要么办公室,要么在饭局,偶尔闲下来,也不会早睡。而今天她在这里,什么工作、什么饭局,通通滚蛋,他只想陪着她。 她是真的睡眠不好,一晚上醒了不知道多少次。秦秉渊被她带累的也没怎么睡,早早的就醒了,但却没动。 柔软的大床上,他抱着她,把她暖的又软又热。 她抿了抿干涩的嘴唇,说:“渴。” 一杯温水下肚,她醒过神来。 秦秉渊把床调整成半躺的角度,拿来了药箱。 虽不像昨天,但还是难受。上完药,沉星回懒懒的靠着软枕不想动。 电话响了又响,她动动手指,还是放弃了。 秦秉渊洗完手出来,拿过她电话接起。 “星回还在休息,有什么事和我讲。” “秦秉渊” “可以。” “我会转达。” “要看星回的意思。” “好的,再见。” 沉星回抬了一眼,询问是谁的意思。 秦秉渊还没来得及回答,电话又响了。 她今天的电话似乎格外多,他站着没动地儿接了五六个。 是好消息吧,沉星回心想。毕竟他得到了想要的,多多少少会容庆和喘口气。 过往 大约觉得外卖不够新鲜,秦秉渊把云兴楼的师傅叫到家里做了早餐。 沉星回胃不舒服,猫儿似的吃了点,饭量小的让秦秉渊直皱眉。 他撂下筷子喂她。 她勉强塞了几口,便再也不肯吃。 秦秉渊看着她,无奈叹气。两人头回吃饭的时候,她还肯纡尊降贵的敷衍敷衍,后来便越发的不给面子,如今更是,不合胃口话都不说,嘟着个小嘴儿让他猜。 “小祖宗,你到底想吃什么?”秦秉渊握着她瘦弱的手腕摩挲。 沉星回:“芝麻饼。” 秦秉渊连忙吩咐叫厨房现做。 沉星回摇头:“我想吃滨海老城区旧街口西北角那家的芝麻饼。” 秦秉渊:“我叫人去买。” 沉星回还是摇头:“我要吃刚出锅、脆的。” 于是两个小时后,秦秉渊的私人座驾载着一口油迹斑斑的大电饼铛以及无数面团,从滨海起飞,没到中午,沉星回就吃上了刚出锅的、酥脆酥脆的芝麻饼。 做饼的师傅看着脚下纯手工编织的羊毛地毯,有点甩不开膀子。 沉星回坐在电饼铛旁的小凳子上,吃的津津有味。 她吃好了,捧着热牛奶问师傅:“生意还好吗?” 师傅看着眼前财大气粗的客人,谨慎的回答:“还成,能养家糊口。” 沉星回笑笑,说:“二十年了,杨叔的手艺还是那么好,跟我记忆中的味道一模一样。” 师傅啊了一声,问:“您认识我。” 沉星回说:“我是星回,沉星回。小时候我每天去店里给您帮忙,您都会给我饼吃。” 师傅惊讶的看着她。 沉星回继续说道:“别的老板都嫌我小,干不来什么活儿,只有杨叔和赵叔不嫌弃我,愿意给我口饭吃。” 杨师傅眼圈微红,叹道:“都这么大了...也对,二十年啦。” 说着从头到脚的看过沉星回:“小星回有出息,都住大别墅了!好,真好,是个好孩子。” 他用围裙擦了擦手,挨着沉星回坐下:“熬出来了,不像那些年...哎,我提这个做什么,这人岁数大,就啰嗦了。” 沉星回:“您说,我爱听。” 以前,她总是避免想起滨海的一切,因为太痛苦了,坚强如她也不敢面对。 如今,她的生命悬在一条将断未断的细丝上,心里反倒多了些坦然。 杨师傅看着她和她身后的秦秉渊:“不说啦,不说啦,你呀,就好好的,有时间回滨海看看。咱们老城区现在变化可大了,还有你赵叔,鸟枪换炮,大排档改酒楼啦!” 他见沉星回笑,也笑了:“我家那小崽子,就是老揪你辫子那个,现在干超市,非让我过去帮忙。我才不去,我就喜欢守着咱这条老街,热闹,踏实。” 沉星回眨着微红的眼角:“杨叔,谢谢你。” 杨师傅想摸摸她的头,又觉得不合适。 沉星回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头顶。 杨叔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好孩子,杨叔替你高兴。别哭,开开心心的。苦日子都熬过去了,往后的每一天都是好日子。” 沉星回重重点头。 没有退路 送走杨师傅,阿姨们开始整理被油烟熏的乱七八糟的厨房和餐厅。 秦秉渊本来今天要出差,但看见身边的小祖宗怎么也挪不开脚,索性带着她去君恒办公。 三个小时的远程会议,见了两个项目负责人,把堆积多天的文件处理完,祖宗的注意力还在电脑上,丝毫没有施舍给他半分的意思。 他拿起热果汁,放进她手里。 她笑的温柔又熨帖。 秦秉渊觉得自己脑子出了问题,她给他冷脸,他觉着她烦他、讨厌她。她对他笑,他又觉着她敷衍他。怎么都不对。 他半跪在地上,轻啄她嘴角。 她下意识的想躲,又猛的滞住,由着他亲。 秦秉渊终于意识到哪里出了问题。 她在强迫自己接受他。 她不爱他、甚至是恨他,之所以会坐在这里,是因为他掐住了庆和的命脉。她用虚伪的、温和的表象罩住所有的不甘心、不情愿,用支离破碎的铠甲铸成一柄利刃。 这利刃她扎在了自己身上。 剖开心肝脾肺,让他去尝少的可怜、带着血腥气息的甜。 “对不起”他错了,错的离谱。 沉星回笑意浅淡,拉住他的手道:“二哥说什么傻话呢?” 她并不接受。 秦秉渊第一次知道,无可挽回原来还可以笑着说出口。 他把她揉进怀里,声音带着慌乱:“是我不好,不该那么对你。” 时光从不回头,所以沉星回并不纠缠。 她拍着他的后背,丝质衬衣带来微凉的顺滑感。 “几个客户给我打电话,说要提前验收。业务那边也有人主动联系,让报价。财务收到几笔回款,比预期多很多。银行说帮忙处理贷款的问题,我约莫算了算,如果卖掉锦悦湾的房子,应该够了。对,还有赔偿金,我那两辆车没怎么开过,应该能卖不少钱。” 她顿了顿,继续道:“庆和这次栽的跟头太大,我一直担心即便是扛过这一回,也没有人再敢合作。如今,还得谢谢二哥,有了您的面子,庆和往后的路会好走很多。” 值吗? 沉星回抵着秦秉渊的胸口想。她只需要躺在床上,张开腿,他就能给庆和一条生路。 值的吧... 可如果一开始就没有秦秉渊呢?她穷尽家产挽回一个无可救药的烂摊子。领着一群跟了她十年的兄弟姐妹,求爷爷告奶奶的从头再来? 她轻声长叹。 秦秉渊心如刀割。 他从一开始,爱上的就是满身铠甲的她。他爱她的从容淡定,八面玲珑,爱她的进退有度、懂得权衡。爱她从刀尖舔血的魄力,更爱她浑身是刺的模样。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了呢?变得想要剥开她的盔甲、拔掉她的刺... 是那个看见床单上斑驳痕迹的上午?邮箱里的照片和文字?又或者,她为了一点死物要杀了他的时候... 她爱那个男人时是什么模样,她会怎么对他笑,对他哭,会对他撒娇吗?他们有没有在床上爱抚过彼此的身体,说动听的情话。 于是他发了疯一般,破开她的外壳,想尝一尝她的柔软,她给过那个男人的柔软... 车震H 心烦意乱。 秦秉渊抽出根烟点燃。 沉星回抿了抿唇,拿走他指间的香烟,深深吸入,缓缓吐出。 脚下的长安街,人来人往,灯火如昼,她靠在宽大的落地窗上,合体的毛衣与西裤衬出动人的曲线。 她甚至不需要言语,便可以蛊惑他的心神。 “星回”他动情的叫她的名字。 她回眸望向他,神情散漫慵懒。 是她,又不是她。 秦秉渊想,原来真的有什么,是他穷极一生都难以得到的。 “二哥”轻飘飘的尾音,犹如无数细密的小刷子,刷过最柔软的地方。 秦秉渊所有的矜贵与骄傲于此刻溃散,他像一个虔诚的信徒,小心翼翼的捧住了面前的珍宝。 她的唇很软,带着淡淡的烟草味,闯入呼吸,让他沉迷。 “可以吗?” 身体已经有了反应,理智全军覆没,他强撑着问出这句话,额角的汗顺着青筋往下滑。 沉星回没有回答。 她屈从于现实,屈从于他的权势,挣扎不了,这是她的宿命。 座椅的皮质很软,但膝盖还是有些不舒服。 她跪在秦秉渊身上,一双娇乳被他揉捏出各种形状。 坚实有力的胳膊圈住她纤细的腰身,一下下往胯间凶器上撞。硕大的凶器尖端抵着花蒂间的敏感玉珠儿蹭,时不时的照顾下尚在微肿的穴口,并不深入。 “湿了,宝宝” 他贪婪的吮吸着粉色的乳尖,像是想要吸出什么似的。 她被他吸的双只乳尖都疼了,瑟缩着往后躲,正撞在方向盘上。 “疼不疼”他将她握的更紧些。 沉星回轻轻摇头。 他亲了亲她的唇,手指向下探去。 “唔...”她小腹一卷,咬住了他的手指。 他吻着她敏感的颈侧,柔声安抚:“放松,对,里面好软,好烫。”他喉间发出一声难耐的声调:“你这么小,是怎么吃下我的。” 沉星回双颊滚烫,不肯回应。 他存了逗弄的心思,摸到层层褶皱间的一点凸起,模仿者肏弄的节奏,来回摩擦几下,重重一按。 “啊~”她忍不住叫出声音。 他死死的钳住,不叫她躲:“喷到我手上了。” 灵活的手指在因高潮而敏感的花径里肆意抽插,带出更多的汁液与啧啧水声。带着薄茧的拇指,无情的揉搓玉珠儿,前后夹击。 她红着眼尾去捂自己的嘴,却被他抓去握住滚烫且巨大的凶器,上下撸动。 “别怕”感觉她的轻颤,他安抚道:“那天你全部都吃进去了,一点都没剩下。” 她青涩的,毫无技巧的拨弄,让凶器胀的越发骇人。 他在狭窄的花径里又加了一指,耐心开拓。 汁液流了下来,湿哒哒的,秦秉渊舔了舔嘴唇,低声诱惑道:“宝宝,你自己来。” 沉星回茫然的看着他。 他扶住她的腰身,缓慢却坚定的往自己身上压。 上位的姿势,让凶器到达了难以言喻的深度,酸、软、酥、麻混着钝痛顺着交合处钻进脊骨,如电流般刺入大脑。“不...”她无措的抵着他,花径一颤一颤的发抖。 他扶住她的腰快速耸动,将她送上一个又一个高潮。 干妈 “不...” 娇滴滴的讨饶声落在密闭的车内,激的男人喘息又重了几分。 “快好了宝宝,放松点,你夹得我射不出来”他扛着她一条细白的腿儿疯狂冲刺。 被压在放平座椅上的她,浑身都是汗,亮晶晶的,一双娇乳随着他的动作来回的颤动,小腹一耸一耸的,几乎能看出凶器的形状。 “唔...不要...” 她已经高潮了不知道多少次,身下全是水,他还不肯放过她。 他胡乱的啃噬着她满是吻痕的颈子,大力撞击着花径深处的宫口软肉,“灌满你”他声音都被浴火烧哑了:“一滴都不准漏出来!” “不要...不要怀孕...” “那就做到你怀上为止...” 外间天色已经泛亮,地下车库内的SUV仍然晃个不停。 沉星回怀疑自己最后是昏过去的,但秦秉渊坚定的说,她只是睡了。 用过和没用过的避孕套扔的到处都是,座椅、方向盘、扶手甚至车顶都能看到湿溻溻的痕迹。 秦秉渊用暖好的湿巾给她擦身,说:“下次我们换辆车。” 沉星回没有说话,默默把毯子拉高,盖住了头... 吸取上次热搜的教训,秦先生把车停在了私属区域,没再出什么更加劲爆的新闻。但媒体似乎闻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气息,竟然乔装打扮混入和园,被巡逻的安保抓个正着。 沉星回不解,她这几天深居简出,君恒和园两点一线,有什么吸引人的,能让安保上午抓一波下午抓一波,连累的傅晋宇都去写律师函了。 微信上的病理报告她一直没看,几次想点,又缩回手指... 手机最近勤快的叫人心焦,满满的电量挺不到晚上。十个里面有九个用业务开头,用秦先生结尾,剩下一个俞君君、梁文拓混着来。 “小回回,你接我电话” “电话、电话、电话” 沉星回点开语音,意外获得一只复读机君君。 她拨了视频过去,她在整理衣服,粉蓝的、粉紫的、粉红的、大大小小铺了一床。 “怎么样?”她挺着孕肚问沉星回。 沉星回有气无力的说:“欺负孩子小不会说话。” 俞君君得意道:“怎么叫欺负呢~我这叫从小培养他的温柔意识。” 沉星回:“...我替他谢谢你!” 俞君君无视她的反驳,兴奋的说:“我和宇哥商量了,满月和认干亲仪式一起办。让你家老秦等着割肉吧。” 沉星回还没说什么,俞君君又道:“秦秉渊是干爹,你是干妈,话说你和他怎样了,到哪一步,有没有...对哦,你最在意顺序了,不能错,不能错!” 沉星回眼底闪过一丝躲闪:“我这个干妈不着急。” 俞君君掐着腰指镜头:“你是不是嫌弃我儿子?” 沉星回摇头。 她没有,她很想做这个孩子的干妈。只是,她听说命不好的不能给人做干妈,会影响孩子。尤其她现在... “没有的事,你给我消停点儿”她装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我是不想被他干爹夺了风头,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干妈呢!” 俞君君这才笑了,她拍着肚子说:“儿子,叫干妈,让你干妈给你买大灰机!” “买买买,只要我儿子开心。”沉星回哄她。 我儿子...秦秉渊上到二楼的时候正听到她说这句话。 他看向她。 她靠在书桌上,丝质长裙勾勒出上半身的曲线,胸部挺的高高的,偏生腰腹又极为平坦,动作间一双蜜桃般的臀瓣若隐若现... “生一个”他想:“无论如何,就算她不愿意,也得给他生一个。” 计划求婚 秦秉渊从来不觉得自己会沉迷于一件事不能自拔。 但现实狠狠的给了他一耳光,打的他血脉偾张,欲仙欲死。 从晚上九点折腾到凌晨两点,她累的睡着了。 他看着避孕套里的浓稠液体不甘心的挤出来,沾在指腹上,顺着微肿的花径往里送。 万没想到,他,秦秉渊,跺一脚江北都能震三震的财神爷,能干出这种事儿来。 不过没关系,追老婆嘛,不丢人。 去浴室简单冲洗完,他从书房抽屉里拿出枚戒指。前几天就做好了,不知道怎么给她。求婚方案换了一个又一个,逼疯多少家的策划。 “你会同意的吧”他来到她身边,把戒指往她无名指上戴。十二克拉的鸽子蛋,在昏暗的灯光里熠熠生辉。 “松了?”他看着轻易脱落的戒指不敢相信,绝没有量错,是她又瘦了。他摸了摸硌人的手,明明有好好吃饭,体重却只减不增。 他把戒指放回盒子里,又重新量了尺寸:“我们明天去看医生,不舒服就要说出来,乖。” 沉星回翻了个身,什么都没听见。 翌日,上午,秦秉渊伺候着祖宗吃过早饭,小心翼翼的提出去医院。 祖宗白了他一眼,转身上了二楼,一天都没搭理他。 于是君恒上下遭遇了有史以来的最低气压。 来定方案的婚礼策划吓得手都抖了,说方案的时候差点哭出来。 十二月太冷,一二月份也不成,三月份勉强可以,但最好等到四月春暖花开,秦先生摩挲着钢笔琢磨。但万一怀上了呢?月份小不稳妥,她情绪波动再伤了身体,月份大穿婚纱不好看。 他不想她有遗憾。 “下周”秦秉渊决定道:“地点选澄园。” 说着示意一旁的助理:“给那边的经理打电话,让他从今天开始停业。” 助理:“好的老板”您的庄园您说了算。 方案、戒指,对了还有嘉宾。 他先给傅晋宇打了电话。 傅晋宇听完他的计划沉默片刻,说:“干爹、干妈那关你怕是过不去。” 秦秉渊从鼻腔里发出个哼,道:“我会处理的。” 傅晋宇也不多说,点了几个沉星回亲近的同事、朋友,又问了具体时间、地点。 两人电话还没撂,一个熟悉的号码就打了进来,一遍又一遍。 秦秉渊犹豫几秒,接了,是苏莹。 “秉渊哥哥,你要结婚了吗?”她直奔主题。 秦秉渊并不遮掩:“对,和星回。” 苏莹在电话那头大哭出声:“我想见你。” 秦秉渊音调微沉:“莹莹,我们都过去了。” 苏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让我见见你,最后一次好不好。” 秦秉渊刚要拒绝,就听她道:“我就在你楼下,求求你。” 楼下?秦秉渊眉心轻皱。一个苏莹身后还不知道跟着多少狗仔,万一写点什么乱七八糟的让沉星回看见,凭白给她添堵。 “叫她上来”他对助理说。 助理下去接人,他对电话那头道:“助理去接你,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视频 “秉渊哥哥” 苏莹一进门就哭着扑上来。 秦秉渊用胳膊挡开她些,以免被乱七八糟的化妆品和香味沾染。虽然以沉星回的性子,完全有可能发现不了,甚至发现也不会说什么,但他就是不想带着其他女人的气味回家。 苏莹拽着他的衣袖不肯撒手,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动人。 秦秉渊眼中戾气一闪,助理有眼色的将人拉开安置到沙发上,还递来咖啡和纸巾。 苏莹哭哭啼啼的,一直无法平静。 秦秉渊失了耐心:“莹莹,我想你应该很明白,你我之间已经是过去了。” 苏莹用一双泪汪汪的眼睛望着他:“你在气我是不是,气我抛下你走了,所以才会找一个认识了没几个月的女人结婚!” 不等秦秉渊开口,她继续哭道:“我不想的,是你爸妈,他们要挟我!他们拿我的亲人要挟我!” 秦秉渊凉凉出声:“所以呢?” 苏莹抓着他:“我现在,我现在不怕了。让我回到你身边好不好,我知道你这么多年来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就是念着我们的曾经。” “苏莹,够了。”秦秉渊打断她。 苏莹哭着说:“我也一直爱你,我走到今天没靠男人,没和男人睡,我只有你,我们都是彼此的第一次。” 秦秉渊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用力甩开苏莹。 苏莹不依不饶的扑过去抱他。 秦秉渊坚定的、不容置疑的掰开苏莹的双手,把她推到距离自己一臂的地方:“我爱你的时候,全心全意,可以为你付出所有。为了你,我和家人反目,两年没有打过一个电话。” 苏莹紧紧的抓着他的手,在上面留下几道血痕。 “是你先放弃的。”秦秉渊道:“你明明可以告诉我,我也一定会陪你共同面对。是你,放弃了。” “我后悔了,秉渊哥哥,我错了”苏莹企图离他更近一些,却被他强硬推开。 “错过就是错过。苏莹,别闹了,给自己留点体面”秦秉渊态度坚决。 苏莹看着面前冷冰冰的男人,目光渐渐绝望。 “秦秉渊,她爱你吗?”她问。 秦秉渊怔住。 苏莹继续道:“她不爱你,我见过她。” 秦秉渊瞳孔一沉,眼尾带出危险的讯号。 苏莹突然笑了,嘲笑面前一厢情愿的男人:“她说,她和我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和你更加不是。” “她还说,无论之前有什么样的误会,她比我更希望能澄清。” “她不爱你,秉渊。” “无论你用什么样的手段得到了她,她都不爱你。” 苏莹说着,从口袋里翻出手机,找到一段视频点开。 “她喜欢容斯年,你看,她都主动吻她了。” 秦秉渊额角绷起青筋,他黑沉着一双眸子,接过苏莹手中的电话。 苏莹还在继续说着:“两段视频,是我花了大价钱从狗仔手里买来的。” “容斯年家的花园,还有沉星回家的客厅,她有这么主动吻过你吗?” 秦秉渊握着手机的手指太过用力,以至于指尖没了血色。 陆离...容斯年,还有谁?沉星回你心里还有谁? 他转身往门外走去,苏莹去追,被他凶狠的推开。 车子在市区开到上百迈,他几乎看不清路,眼前全是沉星回抱着容斯年吻的画面。 和园里,他撞开车库,车停的乱七八糟,冲进门才知道,她回锦悦湾了。 他靠着门,胸腔剧烈起伏。 沉星回,你背着我去找容斯年,很好,有胆。 膜是做的吧? 沉星回是来收拾东西的。 锦悦湾的房子卖了,搬家公司今天来打包行李。 她银行账户里一分多余的钱都没有,索性叫人把东西送到庆和的园区。 那里有一间她的办公室,是个套间,小了点,但能住。 心里空落落的,有点难过。 她坐在景观花园里点了支烟,放在唇边有一下没一下的吸。 忽然,有人伸手帮她掐灭了。 抬头,是容斯年。 “容先生还真是,喜欢管人。” 容斯年脸色不好,就这么直愣愣的盯着她,像是在生气,又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是我的错,污染了您面前的空气。”她笑着说:“好吧,容先生,对不起。” 容斯年仍是那副气呼呼的模样,和他的年龄一点也不相符。却很像...很像她的狼崽子。 她抬手遮住他鼻梁下的位置,露出的一双熟悉的眼睛看。有那么一瞬,沉星回几乎要哭出来,太像了,像到她几乎以为他回到了她身边。 可是...该怎么办?我已经不是那个干干净净的沉星回。那些设想过的,和你的未来,都不能实现了。没有恋爱,没有求婚,什么都没有...我把自己卖给了秦秉渊... “我只是回去港城几天,你就...” 容斯年话没说完,就被沉星回捂住了嘴。 “别说话”她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别...” 她一直看着他,久到模糊了眼前人的身份。 没有容斯年,更没有什么港城容家的容先生,她只看到了她的狼崽子。 她望着那双魂牵梦绕的眼睛,轻声开口:“我要走了,不会再回来。你好好的,别再任性,不是什么人都像我这样宠你的。还有...”她起身,走到他跟前,踮起脚吻他的眼角... 她的唇堪堪贴住他的眼睛,就被人大力扯出去,后退着几个趔趄,摔在绿化带里。 紧接着秦秉渊疯了一样扑过来砸在容斯年脸上,双方保镖打成一团,场面极度混乱。 沉星回爬起来去拉秦秉渊,被他挥着胳膊甩开,撞在一旁树干上。 物业、保安、助理秘书围了一圈,都没拉开这些人。如果不是傅晋宇来的及时,大概今天都得去警局过夜。 回去的路上,秦秉渊一言不发,面色冷的好似山巅冻雪。 沉星回垂着头,她解释不了,索性沉默。 车子驶入和园,入眼是撞烂的车库门和刮的乱七八糟的车子。 秦秉渊抓着她,几乎是把人拎上了二楼。 他把苏莹的手机砸在她脸颊上,笑的又冷又沉。 “膜是做的吧,耍着我玩?” 一句话,否定了她这个人。 见她不说话,他掐着她脖子,逼她抬头。 “陆离算一个,容斯年算一个,你他妈的还跟谁睡过!” 沉星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明面上二哥二哥的喊着,背地里骚的都爬人身上去了!” “我秦秉渊瞎了眼,才会喜欢你,你他妈的也配。” 他忽然开始剥她的衣服。 沉星回推他的手。 秦秉渊冷笑几声,抓着她的头发把她拖到落地窗前,剥了个精光。 窗帘没关,下面还有阿姨和修理工人,保镖也在,那么多的人。 沉星回哆嗦着,从唇边逸出个屈辱的:“别...” 腰带扣叮的一声,秦秉渊没有任何前戏的捅了进去。 羞辱H “真骚”他把她抵在落地窗上,自身后贯穿。 赤裸于人前的羞辱,让她喘不过气来,身体无意识收紧。 秦秉渊不满的抓起她的腿,逼迫她把最为私密的地方暴露出来,那里还肿着,在他蛮力的肏弄下,溢出丝丝缕缕的红。 “秦秉渊...你放开我...”她不堪受辱,哀求出声。 他并拢双指插进她嘴里,言语粗俗:“肏的你爽不爽。” 她咬他的手指,反抗、拒绝,或者什么其他...只想叫他停下来,别这样。 秦秉渊全然不顾的往她喉咙里探:“别急,我肏完小穴就肏你这里。还有...”他意有所指的用胯顶她臀瓣:“三个洞...这里被肏过吗?嗯?是不是处儿。” 沉星回抓着他的手腕,企图阻止不断深入的手指。 秦秉渊恼怒的抽出腰带,把她双手反绑在一起。 他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驰骋,没有怜惜,只是发泄。他用尽手段,逼着她一次又一次在他面前高潮,让她知道无论她灵魂多么抗拒,身体依然会为他绽放。 淅淅沥沥的汁液混着鲜红顺着玻璃落在浅色的地毯上,他蛮横的撞开紧到窒息的小口,用滚烫的白灼将她灌满。 “哭了”他用拇指擦去她眼角的湿润。 “这才到哪?”他坐在沙发上,把她按在腿间:“张嘴,别逼我撕裂你。” 带着血腥气息的凶器毫不怜惜的破开喉咙。 沉星回脸色比纸还白,但秦秉渊不肯停,他掐着她的后颈越顶越深... 时间过的太慢,每一分每一秒都变成了凌迟。满嘴的腥咸,分不清是体液还是血... 她恍恍惚惚的,像是回到了锦悦湾,又觉得自己在俞君君家,眼前黑白交杂,她看不清楚。 秦秉渊发泄了两次非但没有平息,反倒更加暴虐。 他拎着她去了浴室。 几分钟后,濒死的惨叫落在空旷的房间里,听的人心发紧。 秦秉渊在她身后凶狠的冲刺,狰狞的巨物齐根没入又全部抽出,无休无止。 随着啪啪的拍击,叫声渐渐弱了,冰冷台面上的沉星回似乎失去了所有生气,血顺着腿根儿往下滑,滴在浴室的地面上,晕出一朵又一朵艳丽的花。 不知道过去多久,屠戮终于停止。 秦秉渊头也不回的去洗澡,沉星回脱力的顺着台面滑落在地上,额头狠狠磕了一下,血混着冷汗弥散在眼睛里,世界模糊一片。 热气在浴室中氤氲,却无法带来丝毫温暖。 秦秉渊洗完澡系好睡衣袋子,粗暴的解开了绑着她的腰带。 他像拎破布娃娃似的,把她拎回卧室,扔在地毯上。 居高临下的看了几眼,点着根烟。 “沉星回,你不该耍我。” 见她没有反应,他抓住她的头发,逼她抬头。 “我不在乎你有过几个男人,也不在乎那层膜。但你既然跟了我,就不该再去找别的男人!” “你当我是什么?” 沉星回用尽全身的力气,堪堪抓住他睡衣一角。 秦秉渊厌恶的甩开,同时握着她黑发的手狠狠一紧。 “沉星回,你得罪不起我!” “我要你知道,得罪我秦秉渊的下场。” 翻脸 当那则澄清公告满天飞的时候,沉星回刚刚在医院包扎完。 梁文拓在电话里几乎要哭出来。 沉星回平静的安抚他说:“我会想办法。” 但是,她还有什么办法呢? 翻着通讯簿里一个又一个的电话号码,生意场上利益大过人情,谁也不会为了她去得罪秦秉渊。 俞君君... 沉星回划过她的号码,打给傅晋宇。 “傅律,对不起,我有事求您。” 傅晋宇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星回,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立场。” 傅、秦两家世代交好,傅晋宇的立场不言而喻。 沉星回握着电话的手上面青紫可怖:“您看在君君的面子上,帮我一次,我不想这个时候打扰她。” 她威胁他?他轻笑一声,似乎在嘲讽她的不自量力。 沉星回抬起头,露出颈子、锁骨、前胸上大片被凌虐过的痕迹,有的还在渗血。她轻声叹息,抑制不住心底的难过。 君君...对不起,我是真的走投无路... 或许从一开始我就错了,错在不该接受秦秉渊所谓的援手。他将摇摇欲坠的庆和,捧到了它不该有的高度,如今松手,庆和的下场唯有粉身碎骨。 沉星回半生磊落,第一次要挟别人,竟然是拿她最珍视的好友。 她难过,又难堪。 傅晋宇不说话,她却不能不说。 “傅律,您也知道,没有我就不可能有君君的今天。我对她有恩,这是债。您既然是她的先生,我跟您讨要,也是没错的。” 傅晋宇声音微凉:“有道理。” 沉星回继续:“我不会让您为难,您只需要在君诚的官网上,发布一则继续与庆和合作的公告,为期三年。” 傅晋宇:“秉渊澄清和你没有关系,你我拉入局...捕风捉影的猜测,能保庆和几时。” 她是想借他来模糊秦秉渊发布的那则公告的意义。 秦秉渊宣称和她无关,但他傅晋宇和她合作,再找些媒体,写些水文,最后将此事模糊成她和秦秉渊的爱恨纠缠。 不算太好的办法,但会有效。 沉星回道:“半年,我只要半年的时间。” 抵押园区的贷款金额过大,她得找人过桥,这事儿拖不得。 目前所有的在建工程都在赶进度,三个月内能全部交工,回款追紧点,庆和就能勉强周转。 手里接触的还有两个项目,如果谈妥,至少能保到明年年底。 到时候庆和的事、秦秉渊事都淡了,日子想必能好过些。 傅晋宇思索片刻,答应:“好,我答应你。君君那,我不希望她听到任何负面的言论,至于认干亲的事请沉小姐想办法处理。” 沉星回明白他的意思。 她这样的人,本来就不配去沾傅家的边儿。当初俞君君提出让孩子认她做干娘,傅晋宇便答应的勉强。如今她做出这种事,他就更不愿意了。 “好的,我会处理。”沉星回道。 电话打完,一旁的小护士来催医药费。 秦秉渊翻了脸,她是光着被他扔出卧室的。 最后还是阿姨们借给她两件衣服,叫了出租车。 她刚进医院大门,什么都没来及说,就昏了过去。一睁眼,梁文拓又带来秦秉渊澄清和她无关的消息。 她说了声不好意思,把医药费付清。然后孤独的坐在病房里,用双手捂住脸,良久,指缝里透出些冰凉的液体。 重新开始 十二月底,俞君君预产期将近。 江北昨天下了一场大雪,沉星回在工地忙活的时候摔了一跤,衣服裤子全破了,又是沙子又是泥,狼狈的像是刚来的小学徒。 老周递给她一包粗糙的纸巾,咧着嘴笑:“可算是验过了。” 沉星回擦着手上的脏污:“临北那俩工地这月也能完事。” 林嘉早上刚从外市的工地回来,羽绒服上刮了几个破洞,绒毛飞着,也没来得及换。他见沉星回手上有破口,拧开瓶水给她冲洗:“剩下的几个都在收尾,最晚最晚,二月份。” 二三月份,回款可不好要,沉星回心想。 林嘉惦记着贷款的事情,问她找没找到帮忙过桥的人。 沉星回告诉他,找到了。 那一纸澄清公告在君恒的官网上只挂了一天,随之而来是她和秦秉渊的桃色新闻,扬扬沸沸好些日子。 在这些模糊不清的猜测,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于是庆和便喘上来一口气,各项业务都趋于正常。 她今天刚批了财务递来的年终奖,不多,但至少能让大家伙过个稍微宽裕点的新年。 林嘉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创可贴,是个猫猫的形状。沉星回贴到手上,幼稚又搞笑。 老周抽完最后一口烟,站起来搓手:“沉总,这边完事了,我下午去临北。市外林嘉再多跑两趟,年前争取把进度追上!” 沉星回:“行,去吧。” 老周应了一声,看林嘉不动,干脆上手抓人:“走走走,干活去,谁都别给我偷懒。”说完,又冲工地众人喊了一嗓子:“中午前收拾完,下午去临北,都麻利点,你,说你呢...” 沉星回扶着台阶站起来,也搓了搓手,冷,真冷。一会儿煮方便面的时候得放块姜驱驱寒,大姨妈一天就走了,这身子造的乱七八糟的。 开着四下漏风的破皮卡回到公司,门卫赵师傅正拿着笤帚扫她那辆八手的“别摸我”。 沉老板如今穷的叮当响,但跑业务时的体面不能少。于是辗转搞了这辆外表尚可,但内里连空调都坏了的宝马冲门面。 她回到办公室简单洗漱,倒了杯开水捧着喝。 最近工程进度快,做基础件的工人们一直在厂房里加班,其他部门也是从早忙到晚。昨天周末,好几个部门都没休息,园区里一派热火朝天的模样。 小锅里的水开了,嘎达嘎达的煮着姜块。 送资料进来的行政部经理看到这一幕,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沉总,你怎么又吃方便面。食堂那边有菜、有饭,陈师傅还熬了姜水。” 郑月,上个月入职的行政部负责人,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有点严肃,爱操心。自打她来了,这园区里边边角角里里外外都被拾掇了一番,简直不要太清明。 缺点是外场不行,接待客户、领导差点意思。好在和她一同入职的财务负责人王诚这方面做的不错,不用太操心。 郑月把资料搁在沉星回桌上,说申请扶持补助下来了。 沉星回还是第一次收到补助,觉着新鲜,拿起来翻了翻。 十几万,对庆和而言虽是杯水车薪,但也不失为一个良好的开始。 惦记 沉星回没吃到姜块煮的方便面。 郑月去食堂给她买了两份菜一份饭,还装了一保温杯姜水。 她低头扒拉时,王诚敲门走进来。 临近年底,该付的款项都付了,尾款也追的七七八八,账上有点钱,但不多。如果不是抵押园区的贷款,沉星回还真是可以大睡几天放松放松。 王诚递给她一份文件,最新的园区税收政策。 沉星回不懂,但淡定。 王诚认认真真的和她解释了一遍,她就听明白两个字“省钱”,且是不小的一笔钱。 “可以,下午叫上文拓,我们去一趟”沉星回道。 王诚说:“梁总去签合同了,今天回不来。下午我和他联系后,再跟您定时间。” 沉星回:“可以。” 猎头的钱没白花,她这个财务总监请的简直不要太可心。比起林嘉和锦清在时的乌烟瘴气,如今的庆和算得上内外清明。 她眉心微微散开,片刻又皱起来。再给她一点时间,扛过贷款那遭... “55mmX37mm,肿瘤发展的太快了,建议你重新做一次病理,手术也必须尽快。” 可是... 庆和现在离不开她。 她要是住院或者病理报告不好,庆和人心一散,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从抽屉里拿出药按照医嘱吞下,胃里一阵翻涌,带的脸色越发难堪。 手机响了几声,她拿起来接通。 “你为什么都不来看我~”俞君君委屈道。 沉星回温柔着一把嗓音安抚:“工程在收尾,我这刚忙完。晚点,晚点我有时间一定去看你。” 俞君君气道:“工程、工程、工程,你眼里只有工程!” 沉星回无奈:“没办法,几百张嘴等着我吃饭呢。” 俞君君不满道:“那也不能一个月一趟都不来看我呀。我每次找你,你都在工地,我问你在哪个工地你又不说。” 沉星回是真忙,也是有意躲着俞君君。愧疚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是不想她担心。 三个月的时间,她的体重从一百零六降到八十六,瘦的有些脱相,怕她看见会多问。 她快生了,不能在这个当口添乱。 她装出个轻松的语气:“你知道的,林嘉把庆和弄的乱七八糟,我重新捡起来得费点儿功夫...” 她还没说完,就听俞君君尖叫一声。 “羊水破了”于此同时传来傅晋宇紧张的声音。 “小回回,我害怕” 俞君君带着哭腔的声调,让沉星回心头一紧张。 她连忙起身,拎起包就往外走。 “君君,别怕,我马上就到。” 园区离医院有些距离,沉星回到的时候俞君君已经进了手术室。她顾不得旁人的冷眼,冲到傅晋宇面前问俞君君的情况。 “预产期是下月中旬。” “没有吵架、没有受伤,一直很稳定。” “她就是惦记你。” 傅晋宇坐在手术室门外的椅子上,担心、害怕、焦虑、慌乱。 沉星回去探望过俞君君。 阿姨得了他的命令,没让她进门。 沉星回什么都没说,也再没去过。买了东西快递过去,还被他扔进垃圾桶。 早知这样,他不拦就好了。 好久不见 俞君君的胎位没调整过来,是剖腹产。 万幸手术很顺利,母子平安。 安全起见,孩子在儿科监护,暂时不能回病房。俞君君从监控里看了一眼孩子,哭了。 “乖,不哭”沉星回拉着她的手安抚:“孩子很健康,有六斤重呢。儿科抱走做个简单的检查,晚点就抱回来。” 俞君君泪眼汪汪的看着她:“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沉星回:“我在减肥。” 俞君君一巴掌拍在她手上:“糊弄我,你就会糊弄我。” “好啦”沉星回起身抱住她轻拍:“忙的,太忙了。过段时间我闲下来,一定天天去烦你,烦到你把我打包撵出去。” 俞君君:“不准胡说!” 沉星回话锋一转:“我也不走,就在你家蹭饭。” 俞君君在她身上蹭了蹭眼泪:“又骗我。” 沉星回:“我骗过你吗?” 俞君君:“好像那次...” 沉星回适时的阻止道:“没有!快歇着,我就在外面,有事随时喊。” 俞君君嘟嘴:“你别走...” 沉星回拿下巴点点一旁的傅晋宇,长叹道:“我的好姐妹,你是给他生了个儿子,不是给我...” 俞君君:“也是你的好吧!你是不是不想随礼!我告诉你,干妈我儿子认定了,小回回,你跑一个我看看?” 沉星回投降:“我渴,你容我歇会儿。” 俞君君这才放过她。 她依依不舍的拉着她的手:“敢走我就哭!” 沉星回:“好好好,保证不走!” 她把空间留给等了半天的傅晋宇,轻轻关上了房门。 病房外的客厅里,傅家的亲戚都在,还有许多她不认识的。她不方便多待,就去走廊的椅子上坐着。 秦秉渊赶到医院的时候,第一眼并没有认出沉星回。 但沉星回并不知道,所以主动打招呼。 “秦先生”她站在走廊的椅子前,客客气气,风轻云淡。 秦秉渊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开门走进客厅。 才四十七天... 她怎么瘦成这样了? 客厅里有人和他说了些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胡乱应对几句,又走出来。 她还在那,裹着件厚厚的羽绒服,露出一张瘦的几乎看不到肉的小脸。 见他出来,她起身客气。 他装作要走的样子,路过她时候,脚步微顿,像是不经意般,开口:“庆和怎么样了?” “托您的福,勉强经营。”沉星回声音轻飘飘的,没什么气力的模样,几个字说完,便再没言语。 秦秉渊想让她多说几句,哪怕几个字都好。 她却只是静静的站在那,恭敬又疏离。 就像...两个人第一次正式见面那样。 秦秉渊的胸口像是被重重的捶了一拳,闷疼闷疼的。他知道自己该走了,脚却不听使唤。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避免想起那天发生的事。 不敢想。 他从小到大字典里都没有过“不敢”两个字,她帮他加上了。 背叛,伤害,狰狞... 他疯狂的报复她,她全数咽下。 不对,这不对...什么都不对。 他张了张口,只发出个含混的:“嗯。” 沉星回没有说话,或者她根本就不敢说话。 分明是你先背叛了我 “走了”他逼着自己往外走,身后的助理保镖跟过来,脚步杂乱。 沉星回微微颔首,说:“秦先生,再见。” 秦秉渊穿过走廊,来到电梯厅。电梯门几次开合,他都没有进去。 十几分钟甚至更久,他终于还是转身回到电梯厅与走廊的交界处,远远的看坐在椅子上的沉星回。 如果不是俞君君早产,他这会儿还在国外。 四十七天,他完成了一百四十七天的工作量,没有一分钟是闲着的。只要睁开眼,他就逼着自己工作。 每天只睡三个小时,甚至不到。因为只有极度的疲惫,梦里才不会出现她的身影。 “沉星回”他把她的名字捻在唇边,泛出无穷无尽的苦涩。 压抑多日的情绪在心中翻起滔天巨浪,他紧紧的抓着门边,生怕一松手就会冲过去。 “你为什么可以平静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分明...分明是你先背叛了我...”他望着她,在心里说。 沉星回什么都听不到,她只是觉得难受。姨妈走了以后,肚子就总是坠坠的疼,想着检查又抽不出时间。 她趴在膝盖上捂住腹部,身边有人递来瓶水。 “谢谢” 她抬头看,是位阿姨,她穿着合身的套装,保养的很好,看不出具体年纪。 阿姨温婉的笑笑,坐在她旁边。 “听说,你和秉渊是朋友。”阿姨说。 沉星回不明白她的意思。 就听她又道:“我是秉渊的妈妈,我姓许。” 沉星回直起身来坐好,寒暄:“许阿姨,您好。” 许阿姨看着她,眼神柔和,话也客气:“秉渊的婚事,我和他爸一直惦记。沉小姐身边有合适的朋友,也欢迎帮忙介绍。我们不挑,门当户对就成。” 沉星回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笑笑,道:“阿姨,我明白了。” 许阿姨刚要点头,就看见自家儿子急匆匆的冲过来。 “妈,你和她说什么了?” 许阿姨神色如常,看向秦秉渊的眼神里尽是慈爱:“说给你找对象。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叫我跟你爸操心。” 秦秉渊攥住沉星回的手腕,把她扯到身后。 “我的事,我心里有数,你和我爸别跟着掺和。” 许阿姨看着他维护沉星回,眼尾浮出些许不悦:“婚姻是大事,你自己能做主吗?” 秦秉渊厉声道:“您且看着,我做的了主,做不了主。” “你”许阿姨捂着心口喊了一声,旁边走过来个与秦秉渊十分相像的男人。 “阿韵”他扶住许阿姨:“孩子大了,要懂得放手。” “可是”许阿姨还想说什么,男人板过她的身子,给了秦秉渊一个眼色。 “爸”秦秉渊道。 男人点点头,没再说话,扶着许阿姨走了。 沉星回见两人离开,忙把腕子从秦秉渊手中解脱出来:“阿姨大概是误会了。” 秦秉渊低头看着自己手掌,微微凉,是她身上的温度。 沉星回见他不说话,也不敢动。 半晌,他抬眼看她。 “秦先生”她被他看得不自在:“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要离开一下。” 他盯着她,薄唇紧抿,缓步逼近。 她后退...直至抵在墙上。 怀孕 她的唇很软,是他午夜梦回时心底最深的渴望。 “不闹了,我们不闹了。”所有的矜贵与骄傲溃散千里,再无踪影。 “是我不好,我嫉妒的发了疯,你打我,骂我...别不理我...”他想要将她揉进心里,填满那里的空荡。 “星回,我知道错了”那么的卑微,几乎跌到尘埃里。 她的唇畔还有他刚刚映下的湿润,眼睛里却干枯的像是无尽的沙漠一般:“秦先生,我得罪不起您,求求您,放过我吧。” 秦秉渊愣在原地。 下一秒沉星回竭尽全力从他怀中挣脱。 秦秉渊伸手去抓,几乎贴在一起的距离,却好似有什么突然阻隔在面前,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她从手中滑脱,歪歪扭扭着向下倒去。 附近的医生匆匆而至,询问情况。 秦秉渊跪在地上抱着已经昏迷的沉星回,什么都说不出来。他不了解她,对她的身体情况、生活习惯一无所知。 万幸,沉星回常年在这家医院体检,医生很快调查来了病例。 “您是家属吗?”十几分钟的抢救后,其中一位医生从急救室里走出来问他。 秦秉渊连忙回答:“我是她先生。” 医生道:“病人情况有些复杂,我们要请妇产科来会诊,您先去办住院手续。” “妇产科”秦秉渊心里升起个不好的念头。 医生继续道:“对,有流产的迹象。鉴于病人胃部肿瘤发展过快,必须由消化科会同妇产科进行会诊,才能给出下一步的治疗方案。” “流产?肿瘤?”秦秉渊第一次觉得中文如此晦涩,他分明每一个字都听见了,但却听不懂。 医生见他傻站着一动不动,正要催促。 就见院长陪着傅晋宇走过来。 “秉渊,怎么在这?”傅晋宇问秦秉渊。 “星回在里面。”他指着抢救室。 院长询问情况。 医生打开病例道:“病人两个月前确诊胃部肿瘤30mmX20mm,病理显示良性。上周复诊,肿瘤的尺寸已经长到55mmX37mm,由于肿瘤发展过快,建议重新做病理,但一直没来做。今天入院,发现病人怀孕大约六到八周,但是B超和验血结果不理想,有流产的征兆,已经叫了消化和妇产会诊。” 秦秉渊震惊的盯着医生手中的病历。 傅晋宇道:“沉星回?” 医生回答:“是的,沉小姐一直在我们医院体检,不会弄错。” 傅晋宇吩咐助理:“先办住院,不要让太太知道。” 秦秉渊脱力的后退两步,靠在走廊冰冷的墙上。 两月前,她和他在一起。 她什么都没说,一个字都没提过... 傅晋宇也有些震惊,但很快镇定下来。 “秉渊,你怎么打算的?” 秦秉渊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的声音。 像做梦一样。 前一刻她还在同他说话。 后一刻,她就躺在抢救室里,浑身绑满了仪器。 肿瘤...孩子... 崇海的那一夜,他把她房卡塞进她怀里的时候,那个肿瘤就在她的身体里,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躺在自己身下的... 还有那天,他对她施暴...极尽言语侮辱她的时候,她可能已经怀孕了。 他十指深深的插进头发里,哑着嗓子说:“救她,无论如何救她。” 流产 “对不起秦先生,您不能签字。” 小护士胆战心惊的捂着手术知情同意书,快要哭出来了。 “我的孩子,我有权利签。”秦秉渊摁着同意书一角,眼里都是血丝。 孩子保不住了。 昨天,沉星回入院没多久,孩子的心跳就停了。 他刚刚知道他/她的存在,他/她就没了。 他既不是沉星回的亲属,也不是她法律上的丈夫,所以,连签字的权利都没有。 沉星回从两人手中拿走“人工流产手术知情同意书”,签上自己的名字,对小护士说:“有劳。” 小护士抱起同意书,蹭蹭蹭的跑了。 他坐在她身边,隔着薄被去摸她肚子。 那里平坦的,完全不像怀孕。但她就是怀了,在她和她都不知道的情况下。 “星回,他/她还会回来的,是吗?” 沉星回用凉透的手将他推开:“我不会和秦先生出国治疗,您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他握住她的手,想将她暖热些:“我知道你恨我,想怎么样报复我都认了,别拿自己赌气。” “秦先生,恳请您给我留些体面,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沉星回淡淡的看着他,嗓音平静无波,简简单单几句话,却犹如钢刀,刺的秦秉渊心肝俱裂。 “不”秦秉渊去抱她:“没有过去,一辈子都不会过去。” 沉星回用尽全力、坚定的推开他:“我累了,您自便。” 她说累,便真的闭上眼,一丝表情都吝啬与他。 秦秉渊一夜没睡,却半点都不困。他守着等她睡着,去到走廊尽头窗口处想点根烟。 打火机刚燃,就看到不远处的病房门来回开合几下,傅晋宇被人赶了出来。 “宇哥,这是?”他收起烟和打火机走过去关心。 傅晋宇还没开口,就听俞君君扯着嗓子喊:“谁也不能阻拦我去找她!” 傅晋宇无奈的摇摇头,将门口处轮椅上的俞君君往病床旁推:“星回一定是在忙,看见会给你回电话的。” 俞君君双手抓着门框:“不可能,昨天晚上到现在,我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她没接也没回,肯定是出事了,你让开,我要去找她!” 秦秉渊忙缓和出声:“星回睡着了,就在隔壁。” 俞君君怀疑的看着他:“真的?” 秦秉渊假意道:“真的,我给你叫她。” 俞君君摆手:“算了算了,你叫她睡醒再过来。” 傅晋宇这才松了一口气,扶着俞君君躺下。 然而俞君君还没躺实成,又拽着他坐起来:“不行,我得看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慌,看不见她不踏实。” 秦秉渊不想叫醒沉星回,她明天要做手术。 傅晋宇也不想俞君君动,她昨天刚剖腹产。 “这样,你开着视频去隔壁”俞君君指挥傅晋宇。 秦秉渊拿出手机:“还是我来吧。” 他打开视频走出房间,顺着走廊回到沉星回那,镜头微抬,扫过她熟睡的面容。 俞君君扎着滞留针的手突然回血,从来干净清澈的眸子里染上一抹浓重的深沉。 错怪 沉星回还在睡,护士来挂营养液也没醒。 秦秉渊守在她旁边小憩,几分钟的功夫,还做了个噩梦。 他心神不宁的将她双手捂在怀里,才勉强缓过来些,又想起医生说的,她不同意切除肿瘤的事情。 天色尚早,还不到手术时间。他用冷水洗了把脸,坐在走廊里抽烟。 “秦秉渊” 俞君君坐着轮椅来到他跟前。 “嫂子,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秦秉渊看向她身后,空无一人。 俞君君盯着他说:“宇哥还在睡,阿姨被我指使回家拿东西了。” 秦秉渊不解。 俞君君抬起自己的手腕问他:“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腕带!秦秉渊瞬间想起视频时沉星回也戴了这个。 俞君君面色深沉的盯着他:“如果星回只是休息,她手上怎么会有腕带!” “你没有上楼或者下楼,说明星回就住在我这一层。这是妇产科,她戴着腕带意味着什么,还用我来说吗?” 秦秉渊看着俞君君。 傅晋宇的光芒太过,以至于让他忽视了眼前这个女人。 她出身国内顶尖学府、在国外读的是常春藤,回国第一份工作就是在君诚。她观察入微、心思敏捷曾让傅晋宇都赞叹。 是他大意了。 “星回的确住院了。”秦秉渊坦然回答。 俞君君眼神中难掩恨意:“我不管你是谁,你伤害了星回,我就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伤害?她说他伤害沉星回。 他按住她的轮椅,质问:“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是两情相悦呢?” 俞君君重重打开他的手:“星回告诉我,恋爱、求婚、订婚、领证,然后结婚、同床、生子,仪式不能丢、顺序不能乱。所以,在婚礼仪式之前,她绝对不会把自己交给任何人!谁都不会是例外!” 秦秉渊双目倏的一紧,那天的画面忽的涌了上来。 他说沉星回... “膜是做的吧,耍着我玩?” “陆离算一个,容斯年算一个,你他妈的还跟谁睡过!” “明面上二哥二哥的喊着,背地里骚的都爬人身上去了!” “我秦秉渊瞎了眼,才会喜欢你,你他妈的也配。” 额角开始发疼,疼的几乎要裂开。他俯身捂住,眼泪唰的从眼睛里滚了下来。 “恋爱、求婚、订婚、领证,然后结婚、同床、生子...”他重复道。 原来如此...我错的这么离谱。 我将真心轻易交付,却怪你守着最初。 你干干净净的来到我身边,我却毁了你的一切。 不配的是我...一直是我。 俞君君逼近他:“这个公道,我会亲手为她讨回。谁也阻止不了,傅晋宇也不行!” 秦秉渊艰涩出声:“好,我等着你来讨。” 俞君君说完,干脆利落的转身。她没有回病房,更没有去追问沉星回在那。而是直接去了住院部叫人调沉星回的病例档案。 身边的人走过来,小声说俞君君的动向。 秦秉渊摆手:“随她去吧。” 对簿公堂也好,坐牢也没关系,他只怕她不来讨这笔债,从此形同陌路,再无瓜葛。 没有资格 手术室里灯照的人心发慌。 沉星回进去之后并没有立即躺上手术台,而是指着一旁的B超机对医生说:“我想看看他的样子。” 医生们大概很少在手术室里听到这样的要求,愣了一下,但还是打开机器,让她躺在检查台上。 几周的孩子只有小小的一团,他躺在在一个椭圆形的空间里,隐约能分清头和身体,圆形的亮点看上去像是小手的模样,随着探头的移动时不时晃一晃。 沉星回盯着屏幕,薄薄的悲凉缓慢的浮上眼底。 “他真的死了吗?”为什么看上去还在动? 医生见状宽慰:“胎心停了,造成这样的原因有很多种。不用太担心,你还年轻,养好身体很快就能生了。” 沉星回轻轻摇头。 他大约也知道她还没有做好当母亲的准备,才会离开的吧。 她无法想象自己当母亲的模样,甚至有些害怕。害怕自己会像周芸一样… “对不起”她在心里默念“下辈子不要选我做妈妈了,我一点都不好。你来时我不知道,走时也没告诉我。我没有好好爱过你,哪怕是一天…” 她起身,手指落在定格的B超图上。 “不用麻醉,我想清醒着完成手术。” 医生们交换了过眼神,有人出了手术室。 沉星回知道是去找秦秉渊,可她不在乎。 这是她应该承受的,是她轻易将信任交付他人的罪有应得。 如果一开始,她选择将庆和独自扛在肩上,秦秉渊就不会有机会威胁她。 是她,非要在坎坷崎岖的道路上,找一缕平坦。所以,他伸出所谓援手时,她心存侥幸接受。 人生哪有什么捷径,即便是有,她这等从市井里爬出来的角色也受不起。 她留恋的看着那个小小的身躯,良久,哑声开口:“开始吧。” 手术室大门开启,紧接着便是匆匆的脚步声。 她躺上手术台,平静的闭着双眼,不看来人。 “别用我的错惩罚你自己”他说。 “我要记住这疼”她答。 这是她作为一个不合格母亲对自己的惩罚。 秦秉渊怎么可能由着她这么对自己!他摁住她的手,示意大夫进行麻醉。 沉星回睁开眼,看似平静的眼神中翻涌着无尽的痛苦与悲伤。她看着他,没有一言一语,他却懂了。 他没有资格。 他既不是她的亲属,也不是她法律意义的丈夫,他甚至没有权利在她的手术知情同意书上签字。他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钱和权势逼迫她屈服。 “听话”他握着她细的硌人的腕骨,轻轻摩挲,企图安抚她。 沉星回突然开口:“医生,如果你们一直让他在这里,那我拒绝手术,要求立刻出院。” 医生为难的看着面前两人。 “这不是任性的时候。”秦秉渊沉沉的音调里,藏着两分不易察觉的颤抖。 沉星回坚定的看着医生:“如果您在我不同意的情况下强行手术,想一想后果。” 医疗纠纷,是个很麻烦的事情,而面前的患者明显不是赔偿金到位就能解决的角色。她要求的合情合理,真要投诉到上级部门,一定会认为是医生的违规操作。 医生在院长的面子和自己前途之间犹豫几秒,道:“秦先生,要不你先去手术室外面稍等片刻。我们再劝劝沉小姐。” 离开医院 麻醉过后,疼痛开始反扑。 沉星回扶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的开始发抖,眼前也有些模糊。 她抹了一把脸,将车速放慢。 秦秉渊真是有办法,无论她怎么不愿意,他都能叫人将麻醉剂注入她的身体。 索性,她醒了也装睡,趁他取东西的时候,直接从医院离开。 庆和的园区离医院有点远,周末又有些堵车,沉星回回到公司时,已经接近中午了。 她停下车裹紧衣服上楼,前台小姑娘追过来,战战兢兢的说:“沉总,您有客人。我叫他去会客室,他非得去您办公室。梁总和王总都没拦住,他们二十多个人...” 沉星回顿住脚步,冲小姑娘笑笑,说:“别怕,是财神爷来了。” 小姑娘嘟囔道:“凶巴巴的...” 沉星回:“豪横,因为豪所以横。” 小姑娘:“有道理。那我去忙了,沉总再见。” 沉星回点点头,顺着楼梯来到三楼。 三楼里,二十几个助理保镖,堵着两个楼梯口以及她办公室大门,阵仗之大,不知道还以为是高利贷上门催债。 沉星回穿过人群来到自己办公室门前,轻轻推开,果不其然秦秉渊在。 她去套间里换上衣服,出来接了两杯热水,递给秦秉渊一杯。 “条件简陋,让秦先生笑话了。”她打开门口的中央空调控制器,不冷不热的风吹得她小腹剧烈的抽痛。 她的办公室不大,只有二十平米不到的样子。因为早上刚打扫过,所以不脏。但窗户玻璃外有一层灰尘,透进来的光线雾蒙蒙的。 猪肝色的办公桌上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一台电脑和堆的很高的文件和图纸。一旁的横着的小桌上放着个暖手宝和几贴暖宝宝,昭示着主人在这个冬天过的并不太好。 “跟我回医院。”秦秉渊撂下水杯走到她面前。 沉星回抬头看他,眼神好似一汪死水,无波无澜:“秦先生也看到了,我这儿...”她示意桌上的文件:“年底忙,您多体谅。” 秦秉渊不管不顾的去抱她。 沉星回死死的抓着椅子,脸色白的像纸,语气却淡淡的。 “秦先生,您想要的已经得到了,若是觉着心里还不痛快,沉某还有一条命,您拿去可好?” 秦秉渊看着她,眼尾开始泛红:“星回,你别这样。” “您要我怎样呢?”沉星回捂着小腹,只觉有一股热流湿透了衣服。 “我们回医院,你打我、骂我、不理我都没关系,别拿自己身体赌气。”秦秉渊几乎是在哀求。 沉星回突然笑出声音,她用手抵着他的肩头咯咯笑了几声,声调却沉了下去:“秦秉渊,够了...真的...够了...别再逼我...我已经没时间了...” 肿瘤发展的太快,结果极有可能不好,她必须在这之前把庆和的贷款处理妥当,否则一旦倒下,庆和失去主心骨,生死难料。 她用力推着他,几乎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抵着他的那只手上。这推拒于他不疼不痒,却是她能做到的,最大程度的反抗。 无视 今日的江北,天色是一种阴沉沉的灰。 办公室里的冷空气与中央空调的热风交杂在一起,让人觉得格外不舒服。 沉星回低低咳嗽几声,眼角泛出些许湿意。 她很想对着眼前这个将自己伤的体无完肤的男人攻击、嘶吼甚至辱骂,最后也只是用力咬住嘴唇,将一切归于沉默。 秦秉渊握住她的双手掰开,环在自己腰上。用火热的胸膛去贴她。 沉星回安安静静的坐在那,浑身上下冷的好似一块寒冰。 淡淡的铁锈味缓慢的飘散出来,秦秉渊低头,看到了她坐垫上的血渍。 抱起她走进休息室,那里很窄,一张一米二的床和简易衣柜就塞的满满当当。洗手间更是小的两个人进去转身都难。 他拿了干净的衣服和姨妈巾给她换好,又往她身上贴了几个暖宝宝,试图让她的身体热一些。 沉星回蜷缩在床上,用头抵着膝盖,双肩微微抖着,喘息声中里有难以抑制的痛苦。 “我不该那么对你”他脱掉外套,用体温去暖她。 她被痛苦折磨的连反抗都做不到,只能由着他将她抱进怀里。 被子很厚,但没什么重量。他的体温隔着衬衣传来,比暖宝宝似乎还热几分。 “之前是我错的离谱,现在后悔大约也来不及了”他轻声说着:“你不需要原谅我,就当我是个电暖气、暖宝宝,是个快递、外卖机器人,需要的时候就差遣,不要的时候扔在一边,好不好?” 沉星回难受的厉害,说不出话。 秦秉渊一直抱着她,直至将她暖的有了些温度,才坐在床尾把她一双小脚揣进怀里。 融融的暖意里,沉星回迷迷糊糊的睡到第二天中午。 醒来时秦秉渊还没走,他挤在她被子里,衬衣的扣子开了几颗,暖着她的手。腿也蜷着,中间夹着她的脚。 沉星回被暖的生出层薄汗。她盯着眼前的他看了一会儿,伸手将人推开。 “咚”的一声,秦秉渊被推到地上,摔了个结实,也不恼怒。淡定的爬起来把衣服穿好,给她拿外套和姨妈巾。 沉星回穿好外套坐在床边发愣,一股食物的香气顺着门缝钻进来。从昨天到现在粒米未进的肚子咕咕作响,腰也难受的厉害,她犹豫片刻拿起电话准备点个外卖。 秦秉渊拿走她手机撂在一旁,把人抱到外间办公室的沙发里,面前的待茶几上摆了个深色的保温盘,上面盅碟笼碗,满满当当。 秦秉渊用热毛巾给她擦手,说:“先吃点东西。” 沉星回是真的饿了,坐到沙发里没动地方就将饭菜吃了大半。 秦秉渊端着一盅不知道是什么的黑乎乎的汤,时不时的喂她一口。他喂完,她也吃好了,靠在沙发里摁住不甚舒服的胃。 中午时分,太阳终于从灰扑扑的云层里钻出来,不遗余力的散发着热度与光芒。沉星回有点热,把外套脱下来扔在一边时,才注意到自己的办公室被铺满了地毯。 软软的,似乎还有些暖。 她俯身摸了摸,热的。 秦秉渊解释道:“医生说小月子最好别吹风,中央空调就别开了。” 沉星回没什么表情的扫了他一眼,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按开电话:“小许,拿五万现金过来,再带一本收据!” 纡尊降贵 秦先生活了三十六年,第一次被人用现金甩在身上。 秘书小许把新做的合同放在他面前,又掀开收据本,说:“秦先生,您在合同上签个名。然后收据就写,今收到供暖设施费用伍万元整,右下角签名,写日期。” 见秦秉渊不动,小许小心翼翼的看向沉星回。 “你出去吧。”沉星回说。 小许如蒙大赦,忙不迭的跑了。 秦秉渊扫过合同、收据,最后目光落在自己怀里的五万现金上,说不出的无奈。 两人沉默对视约莫十多分钟,沉星回的办公室开了,进来个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 她穿着一身大牌的套装,妆容精致,手里却拎了个并不相称的黑色公文包,拉链没关好,露出挂着三叉星辉标志的车钥匙。 她没敲门就走进来,十分的霸道与不客气。 沉星回见着她非但不恼,还热络的打招呼:“齐总,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被称作齐总的女人扫了一眼沙发上衬衣扣开着两颗,怀里还抱着五万现金的男人,冲沉星回一笑,说:“沉总口味变啦。” 沉星回也没解释:“见笑,见笑。” 齐总往她对面的椅子里一座,从包里掏出张支票递过去:“弟弟有弟弟的好,哥哥有哥哥的秒,沉总...”她意有所指。 沉星回笑着把支票推回去:“您这是干嘛呢?” 齐总大咧咧的说:“拿回去,别跟我扯这个。” 展平的齐总,霖城有名的女老板,庆和出事后唯一向沉星回伸出援手的人。 她扬眉示意坐在一边的秦秉渊,小声说:“真不错,再遇见这样的想着姐姐。” 沉星回指尖微滞,嘴里发出个含混的嗯。齐总在霖城做生意,虽然听说过秦秉渊,但没见过真人,所以没认出来。 小许端来咖啡,齐总喝了两口说:“江北的企业真不靠谱,尾款压了我两年还没结清。往后再也不接你们江北的工程了,大老远还不够折腾的。” 沉星回笑道:“您亲自出马,想必是搞定了。晚上我做东,咱们澄园?” 齐总往前凑了凑,说:“地方我不挑,我挑人。” 沉星回笑着指了指手机:“弟弟还是哥哥,不都是您说了算嘛。” 齐总笑着拍沉星回的手:“你懂我。” 秦秉渊听着两人的对话,脸都绿了。 他默默的给拿起手机给助理发消息:“澄园停业一周。” 刚发出去又连忙撤回来。 这俩人在澄园闹点什么幺蛾子他还能看见,要是去了别的地方,万一看不见... 他继续给助理发消息:“叫男公关们歇几天,MC、DJ还有服务生,只要是男的,都给我放假!” 助理望着被撤回的消息以及莫名其妙的吩咐,很是愣了一会儿,才给澄园负责人打电话。 秦秉渊奸计得逞,懒洋洋的扣好衬衣扣子,走到沉星回身边。 也不顾齐总还在,就往她怀里凑:“沉总,晚上我陪您~” 沉星回被他那做作的声调惊的一愣,温水堵在嗓子里,不上不下的滚了几个来回,重重咳出来。 陪酒 秦秉渊万万没想到,沉星回既没找少爷,也没找MC,而是叫来了一群还没毕业的体校大学生。 青春的荷尔蒙在包厢里肆无忌惮的流窜,炫彩灯光下各色弟弟争奇斗艳。 秦秉渊气的把酒杯都捏碎了,玻璃扎了一手。 服务员心惊胆战的跪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的清理伤口。 齐总搂着个弟弟,用眼神示意沉星回。 比起玩的很开的弟弟,沉星回倒是宁愿凑着秦秉渊,她笑着往他胳膊上靠:“我们家这个醋着呢。” 秦秉渊本来气的都要炸了,听她说这句话堵在心里的那口气瞬间散了个干干净净。他伸手将她搂在怀里,语气却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沉总弟弟真多。” 齐总哈哈大笑:“沉总可是出了名万草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你小子知足吧你。” 秦秉渊盯着沉星回:“真的?” 沉星回拿起被伪装成红酒的无醇葡萄汁:“假的。” 秦秉渊的脸色像是过山车般又扬了起来。 齐总一边抱着弟弟亲亲我我,一边跟沉星回聊着生意上的事。 秦秉渊不满沉星回只谈生意,不跟他亲亲我我,于是凑到她耳根边上,呼着热气说:“我也要...” 沉星回笑着偏过头,看似亲了他耳垂一口,实则话说的无情:“秦先生自重。” 秦秉渊剑眉一挑,眼神中意味明显,我都来给你当少爷了,你居然跟我说自重? 沉星回没有理他,跟齐总推杯换盏的喝到半夜。 齐总心满意足的挑了两个弟弟,摇摇晃晃的去了楼上。 小许拿着现金打发了剩下的,然后去开车。 沉星回从包里拿出药吞掉,捂着胃在沙发里休息。葡萄汁虽然不醉人,但喝多了也不舒服。 “秦先生大概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她说。 秦秉渊用外套将她裹的严严实实,说:“更乱的我都见过。” 沉星回微睁着眼看他。 秦秉渊用下巴点了点舞台的方向:“脱光了跳舞的,做爱的,男的女的,还有男男或者女女的,都见过。” 沉星回自我反省道:“我们还是太保守了。” 秦秉渊逼近她,鼻尖几乎贴住:“你想怎么不保守?” 沉星回纯粹是过嘴瘾。 秦秉渊知道。 沉星回那个圈子算不得多干净,但生意场上谁也不会主动给人拿把柄。私底下乌糟事儿再多,桌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沉星回将他推开一些,灯光下,她的双眸微微发亮,像是藏着漫天的星子。 秦秉渊掌心里,她的小手温吞柔软,像是植物的藤蔓,顺着胳膊肩膀自下而上缠至心间,缠的他心跳忍不住加速。 他舔了舔唇。 沉星回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明明是那么清淡的目光,却让他险些失了理智。 “秦先生被人‘不保守’过吗?”她问。 秦秉渊想起有一次,也是在澄园。他喝的有点多,被人隔着裤子含住。他一脚踹开那人,扭头就走。之后好一阵子,外间风传他不喜欢女人。 后来的一次聚会上,他们给他找了个男人...他直接翻脸掀桌,谁的面子都没给。 “嗯?”沉星回发出个含混的鼻音。 秦秉渊回望入她眼中:“你不知道吗?他们都说我性冷淡。” 宾主尽欢 性冷淡秦先生坐在足浴盆前给沉老板泡脚。 沉老板躺在澄园套房的大床上,双眼紧闭呼吸平稳,俨然是睡着了。 她昨天刚做完手术,他最该是把她摁回医院的床上休息,但他拗不过她,又怕逼急了她再有什么闪失。 秦秉渊给沉星回洗完脚用厚毛巾包住,把她放进被子。 沉星回睡得踏实衣服被人脱了都没醒,只迷迷糊糊的对着被窝里的热源动手动脚。 这一觉她到第二天中午,醒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暖呼呼的。 躺在床上打开手机,小许发来消息,说齐总刚起,约她中午一块儿吃饭。 齐总下午就回霖城,她必须得把人招待好。毕竟庆和如今这副德行,她都敢帮她过桥,两人多少是有些真情分在的。 定了泽丰园,小许在酒店楼下等。 沉星回洗完澡立刻就下来了,没成想齐总比她还快。 见她下楼,齐总垂涎的扫过她身后的秦秉渊,拉住她耳语:“你这个一个比我两个还猛。” 沉星回:“...哪里,哪里。” 今日的秦秉渊穿了件浅色的高领毛衣,搭配修身长裤衬出两条笔直的大长腿。羊绒大衣没系扣子,随意的挂在身上,多了几分往日从不曾见的散漫与青春气。 齐总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沉星回总不能让她真的对他有想法,便凑到她耳边小声说:“这个我当真了。” 齐总了然的收回目光,道:“还是别当真的好。是弟弟不乖还是哥哥不贴心,非一棵树上吊死?听姐姐一句劝,婚姻就是女人的坟墓,能逃多远逃多远。” 沉星回挽住她,爽朗一笑:“我省的。” 齐总下午要赶飞机,中午没喝酒。饭桌上齐总对江北百般厌弃,热情的邀请沉星回去霖城做生意。霖城是江家的地盘,齐总和江家沾点亲戚,算是有靠山的人。 只可惜,庆和上上下下几百口人,想走?谈何容易。 纵情谈笑,宾客尽欢。 送走齐总,天色尚早,小许开着沉星回过了八手的别摸我,把自家老板和她的“男宠”送回了庆和园区。 不过一天,办公楼就好像变了个样,沉星回指着擦的锃亮的台阶问小许是不是打扫卫生了。 小许点头,说是通知有领导视察,让把厂房和办公楼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 沉星回看着一尘不染的办公楼和隔壁那栋带食堂的宿舍,连外立面都擦了,玻璃通透的跟没有似的。走廊里当了两年摆设的中央空调风口也修好了,此刻正呼呼的往外冒热风。 王诚从走廊路过,看见沉星回连忙迎上来:“沉总,园区新出了扶持奖励政策,这几天会有领导下来视察。梁总没在,考虑可能会问到业内专业知识您看是不是让城南工地上的周总帮忙支应下。” 沉星回边走边道:“老周走不开,你喊林嘉回来。” 王诚一开始也是想叫林嘉的,但考虑到他之前的所作所为,没敢和沉星回说。 沉星回看出他的顾虑,道:“放手做,有我呢。” 王诚大约没有被人这么信任过,愣了一下,好半天才接上话:“沉总您放心。 沉星回点点头:“去忙吧。” 王诚转身下楼,沉星回也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一开门,沉星回直接愣在原地。她看着眼前大变模样的办公室,问小许:“谁他妈把我东西都换了???” 图新鲜 小许秘书一脸茫然:“沉总,是您呐。” 沉星回都愣了。 小许继续说:“装修单上有您的签名,而且钱也付了。” 沉星回沉默片刻,瞪向秦秉渊:闲的你。 秦秉渊用眼神回应:不客气。 她无奈的摆摆手,对小许说:“我忘了,没事,你去忙吧。” 办公室里,猪肝色的桌子和上世纪八十年代风格的沙发茶几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现代中式风格的办公家具,窗帘和灯也换了,还多了一副手绘的背景画。 低调,又处处显示着有钱。 沉星回脱掉外套走进狭窄的休息室,里面一米二的单人床变成了一米五的带柜榻榻米,洗手间也没逃脱被改造的命运。 秦秉渊接过她的外套,挂在一旁的衣架上随口抱怨:“空间太小,一米八的床都放不开。” 沉星回:...还真是委屈你了。 略作收拾后,沉星回来到桌前开始工作,审批各项事务,翻开纸质文件和合同... 秦秉渊拖着把椅子坐在她身边,手里端着保温杯,时不时的喂她一口。 沉星回这个人只要忙起来,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喝什么,一杯下肚后她坐在老板椅里抻懒腰,才觉得嘴里一股子药味儿。 她看着保温杯里黑乎乎的药渣拧眉头。 秦秉渊一手贴住她小腹,一手来到身后给她揉腰:“叫人专门熬的,小月子都得喝。” 沉星回后知后觉出些不舒服,小腹里像是被什么撕扯的疼,腰也酸的厉害:“我想躺一会儿。” 秦秉渊唯命是从的把人抱上床,将垫子角度调整好。 沉星回不困,就是坐不住。所以即便躺在床上也没闲,手里还拿着合同看。 秦秉渊坐在他脚下的位置,身前放了个小巧的移动桌子,上面电脑亮着,显示在远程会议。 他动了动蓝牙耳机,流利的德语脱口而出。 沉星回把密密麻麻的文字从眼前挪开一点,看向床尾的秦秉渊。他左手点着触摸板往下滑动,右手埋在被子里帮她暖脚,眼睛盯着屏幕看的十分专心,完全没有留意到她在看他。 出身优越,学历漂亮,年少成名。无论是声名财富还是身材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好。他和她本不该有交集,或许是命运捉弄,又或是阴差阳错,他们有了牵扯,但终归是两个世界的人... 当她还在为明天的早饭发愁时,他就已经站在了江北顶级圈层的中央。 她十年摸爬滚打,不及他动动手指,说几句话。 他找她,大概是他那个圈层里没有她这样的人,图个新鲜好玩。偏生她这口鲜儿带刺,扎着了他,于是才会不依不饶,不肯罢手。 秦秉渊手指微顿,头向她的方向动了一下。 然而不等沉星回遮住目光,他又停了下来。 他的眼睛依然落在屏幕上,话却说得断断续续,颠叁倒四。 她在看他...她从没这样看过他。是喜欢听他说德语,还是喜欢看他专心的模样,又或者是对他的项目好奇?他舍不得她的目光,想让她长长久久的看着自己。 于是本来一个小时的会议,被硬生生的拉长到叁个小时。到最后秦秉渊实在没得说了,挑起语法的毛病。国内外负责本次项目的各位高管,各自抹着背后的冷汗心想,自家老板的变态级别又上升了一等,这日子没法过了! 洁身自好 沉星回本来不困,但被不了解的语言持续攻击两个多小时后,逐渐陷入某种混混沌沌的状态,继而睡着了。 睡了约莫半个小时,醒来的时候秦秉渊电脑刚好关机。 屋里有些热,他将衬衣袖子挽了两折,又把扣子解开几颗,露出结实的胸肌和隐约的腹肌。 “醒了?”他俯身凑过来,衬衣内的大好春光一览无余。 沉星回闷哼一声。 他摸了摸她身上,暖呼呼的,没汗,掀起被子给她穿衣服。 沉星回睡得有点迷糊,被锋利的肌肉线条晃的脑子一抽,问出句莫名其妙的话:“你们那个圈子玩儿的很花吧。” 秦秉渊嗯了一声,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连忙找补道:“我没有。” 沉星回不信他的鬼话,因为她的伤不是这么说的。 秦秉渊解释道:“我嫌脏。” 沉星回懒洋洋的道:“偌大江北难道还找不出个处儿?” 秦秉渊俯在她上方,眼神不躲不闪,坦荡的有些过分:“有,什么样的都有。他们还送过我一个小女孩,头天刚满十四。” 沉星回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秦秉渊继续道:“没要,我又不是变态。” 沉星回眉心微微皱。 秦秉渊:“对,对你而言我就是个变态。但这些年我确实单着,顶多...” 他伸出右手比划。 沉星回不解。 他继续道:“自慰。” 沉星回嫌弃的往后躲,秦秉渊将她握住:“我对任何女人都提不起性趣,一度以为自己出了问题,还去看过医生,直至遇见你。” “我像个毛头小伙子,鲁莽、冲动,不知轻重只想着把你握进手心里。” “谁都不准看,谁也不准碰,你是我的,只属于我。” “我嫉妒每一个出现在你身边、心里的男人,恨不得把他们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我想让你的眼睛里、心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明明...明明不是这样的人。” 沉星回从他身下钻出来,拖拉上鞋子去洗手间。走到门口,她顿住脚步,道:“算了吧,谁不知道您秦先生行事霸道,搁我这儿装什么呢!” 秦秉渊上前凑她,被她一把推开。 “上厕所你也要跟着吗?” 秦秉渊:“我给你拿姨妈巾。” 沉星回:...我谢谢你。 手术的缘故,沉星回一直出血,虽然量在逐渐减少,但肚子依旧不舒服。 好在梁文拓那边连续传来好消息,让她身体上的疼痛被心情上的愉悦冲淡很多。 元旦,调休叁天。 除了个别部门蹲在公司里爆肝,大部分同事都出去玩了,公司里也安静许多。 沉星回桌上的文件剩下肉眼可见的几份,她埋头处理完,长长的抻了个懒腰。 秦秉渊站在窗前结束掉持续一个半小时的电话会议,走过来问她元旦去哪玩儿。 沉星回:“没时间,没钱。” 元旦后农历新年前,庆和的贷款就要到期。绝大部分的资金都要拿去还贷款,加上过桥,她实在没有多余的钱去消遣。 “哎”她咬着后槽牙发出一声叹息,早知道给秦秉渊叁万好了,还能省下两万。 恃宠生娇 嘉翠兰庭,女人的天堂,各类保养应有尽有,只有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的。当然,对钱包也十分的不友好。 沉星回之所以来到这并非是有闲钱,而是会员卡快到期了,里面的钱用不完也不能退。 女人聚集的地方,八卦自然就多,她一只脚刚踏进来,就听到旁边有人小声说:“是她吧。” “就是她,庆和都破产了,她怎么有钱来这里消费。” “我听说她爬秦秉渊床来着。” “不会吧,君恒不是出公告说和她没关系么?” “嘘,我听我朋友说她衣衫不整的从秦家出来,然后打车去医院的。” “啊?然后呢?” “我又找我医院的朋友打听,说她下面撕裂的惨不忍睹,你说还能是谁干的。” 两人目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 沉星回回头,看着身后的脸色黑沉眼神躲闪的秦秉渊。 “秦秉渊”八卦她的两个女人捂嘴惊呼。 秦秉渊示意保镖撵人。 沉星回难得肯跟他出来,偏偏遇见两个多嘴多舌的。那天的事他想都不敢想,盼着时间能将它冲的淡一些,再淡一些,她们倒好,当着她的面就敢说。 沉星回眼眸接连闪了几下,流露出一丝难堪。 “算了,还是改天吧。”她关掉屏幕上的会员卡,想要离开。 秦秉渊接过她的手机,将页面显示给前台:“就今天,我坐在这等你。” 打败谣言最好的办法,勇敢否认、澄清或者证明谣言是假的。 但那又不是谣言。 沉星回摇头。 这时,苏莹从会所里走了出来。她大概是刚护理完,容光焕发的样子与沉星回的无精打采形成鲜明对比。 看到她的那刻眼神中说不出的得意,却又在秦秉渊转头的瞬间,震惊的愣在原地。 “你们不是分手了吗?”她失言道。 秦秉渊将沉星回拢进怀里,不悦道:“苏莹,注意你的言辞。” 苏莹不可置信的看着秦秉渊:“明明...明明你那么生气,怎么可能...” 秦秉渊打断她道:“够了。”说完,示意保镖送苏莹走。 苏莹恨恨的盯着沉星回,扑过来拉扯:“你不是说你不喜欢他吗?为什么又和他在一起?钱,你要钱?我给你,你把秉渊哥哥还给我!” 沉星回本来不想理她,却不知怎么顿住了脚步。她从秦秉渊怀里出来,走到被保镖拦住的苏莹跟前,颇为诚恳的问:“多少?” 苏莹被她问愣了。 沉星回重复道:“你要给我多少钱?” 秦秉渊上来拉她,被甩开。他用力板过她的身体,捧着她的小脸看自己:“我比她有钱!” 沉星回用手怼住他的脸,仍是看向苏莹:“说呀,给我多少?” 苏莹有点不敢相信,沉星回敢当着秦秉渊的面跟她谈价钱,她迟疑开口,问:“你...你要多少。” 沉星回比出个五的手势。 苏莹:“五千万?” 沉星回摇头,道:“五个亿,签赠与合同。只要钱到账,我...”她指着秦秉渊:“从此,拉黑他一切联系方式,见面绕着走,说话当没听见,但凡我给他半点反应,都是对这五个亿的不尊重!” 苏莹被她坚定的态度唬住,话没过脑子就出了口:“成交!” 秦秉渊:???你们!他妈的,问过我了吗??? 不合适 恃宠生娇。 秦秉渊的脑袋里忽然蹦出这几个字。 沉星回还在跟苏莹确认细节:“哪个银行?什么时候到账?合同让君诚拟没意见吧!” 苏莹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害怕的看向秦秉渊。 他一定生气了!她想。 然而秦秉渊眉间的阴鸷只存在片刻便消散了,他手指揉上额角,眼底浮出满含无奈的笑意。 沉星回见苏莹不说话,又逼近她一些,善解人意道:“当然,一次性付款不方便的话也可以分期。” 秦秉渊:“你倒是…会谈生意。”他尾音拉的很长,似笑非笑的,带着漫不经心的味道。 苏莹连挣扎都不敢了,立在原地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沉星回到手的买卖要飞,不由得眉心下压:“现金不够,珠宝也可以!” 秦秉渊应将她捞进怀里,佯作凶狠状:“你就这么把我卖了?” 沉星回视线飘向一旁:“秦先生不要误会,我是为您着想。” 秦秉渊:我就静静看你编。 沉星回指着明艳动人的苏莹,又指了指自己:“大明星or普通人,明眼人都知道选哪个。” 秦秉渊将她一双小手握入掌心:“你就可劲儿气我吧。” 沉星回在他怀里挣扎,妄图和苏莹再谈谈价钱!秦秉渊直接将她抱起来,大步走进会所。 沉星回刚刚小产,能做的项目不多。饶是这样,也待了足足两个半小时。 秦秉渊坐在休息室里,一手咖啡一手电脑,不焦不躁,气定神闲。 一墙之隔的隔壁简直炸了锅,凑在一起八卦的,发微信、短视频的,更有甚者还偷偷的去看沉星回到底长什么模样,能让秦秉渊如此的神魂颠倒。 结果必然是失望的,既非倾城倾国,也非百媚千娇,就是个普通人。有一点点好看但不多,跟苏莹这种大明星,距离还是十分明显的。 众人不解。 沉星回已然习惯了身边各色目光,淡定的做完几个保养项目,神清气爽的从会所出来。 时针刚好指向十二点,秦秉渊在附近订了餐,清淡、鲜香的福州菜让她胃口大开。 她一口接一口,吃的不算快,但很专心。刚刚保养过的脸颊泛出健康的光泽,长且微卷的发丝随意垂落在肩上,衬的整个人又软又暖。 秦秉渊喉间发紧,目光也沉了几分。 沉星回若有所感的偏过头,一双清冷的眸子正撞入他眼中。 秦秉渊心虚的移开目光,筷子间夹的菜掉了都没看见。 沉星回看着他笑笑,抬起手帮他系领口的扣子。 他今天在衬衣外搭了件开衫,她把衬衣扣子往开衫扣眼里塞,放进去、掉出来,又放进去、又掉出来。那双雪白、纤弱,似乎握的用力些就会断掉的小手,在他胸前一本正经的戏弄。惹得他心口哐哐跳了几下,继而胡乱蹦起来,完全没了规律和节奏。 他想低头吻她,半晌,却只是宠溺的的揉乱她发心,音色温柔:“故意的。” 沉星回笑意浅淡,声音也轻:“不合适哎。” 秦秉渊笑着将她一双手拢入掌心:“当然不合...”他话未说完便怔住了,她说的不是扣子,而是他和她。 长命锁 他知道不合适。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 背景、学历、圈层,无论哪个方面她都不是能和他有交集的人。但他就是陷了进去,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她面前脆弱的不堪一击,他痴狂如着魔般,情难自已。 偏偏,她不肯信。 俯身轻吻掌心中的微凉,他避开话题道:“宇哥邀请我们去他家做客,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沉星回适可而止的收手,继续吃饭:“都可以。” 秦秉渊道:“那明晚,吃完饭我们去给孩子选礼物。” 沉星回拧着眉心应了一声,心思飘到别处。 俞君君好长时间没联系过她,确切的说她手术后她就没再打过电话,只有寥寥几条微信,都是让她别太沉迷工作,注意休息。 有点不正常,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她嚼着口中的食物,片刻后,又觉得自己多虑了。俞君君的心思肯定都在孩子身上,能分神给她发消息,就已经很不错了。 吃过午饭,两人顺着街边来到附近商场。时值元旦,商场里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各大奢侈品牌的门口都排起了长龙,让人望而生畏。 沉星回远远的扫了一眼,转身上楼来到卖黄金的地方,她想给孩子买个长命锁。 约莫节假日的缘故,柜台里卖的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小锁,沉星回挑来挑去都不满意,便想着换个地方再选选。 “秦...”她一转头,发现秦秉渊不见了。 也对,秦先生这样身份地位的人,买东西从来都是送去家里让他挑,逛商场?他才懒得逛。她理了理衣服,准备换个地方。 刚刚走出去几步,就被什么套住了脖子。下意识抓住,鼓溜溜的、金属质地、微微凉,是个长命锁。 “长命百岁,福寿延绵”秦秉渊双手伸到她颈后,调整绳子的长度:“我看着意头好就买了。” 沉星回怔了一怔,而后缓慢的低下头看向锁面,指腹仔仔细细的从每一个字上划过。 她是个不被祝福的孩子,自然也没人送她长命锁。小时候羡慕隔壁家小哥哥脖子上晃来晃去的银锁,上手去摸,被周芸狠狠的打了一顿,那之后,再没敢想过。 心里似乎有个地方动了一下,回忆出现裂隙,露出一张怯怯的脸,是年幼的她... 秦秉渊以为她不喜欢,小心翼翼的说:“别拽,将就戴一戴,就戴五分钟好不好?” 沉星回松开手,将锁扶正,小声说:“谢谢。” 秦秉渊以为自己听错了,十分不自信的向她确认:“你说谢我?” 沉星回仰着头,双手插进兜里,唇角分明上挑,眼圈却有些泛红,她头也不回的往外走:“没听见算了。” 秦秉渊连忙跟上:“听见了,听见了,就是,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走到楼下,方才的长龙比之前又长了一倍,消费降级的沉星回目不斜视的从跟前路过,还不忘拉了一把秦秉渊。 秦秉渊:“...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买得起?” 沉星回回头瞥他一眼,目光淡淡的,却似乎有什么正在消散。 欺骗 俞君君出了院没有回和园,而是住在傅家位于城东的一座庄园里。 庄园占地多少沉星回看不出来,但从进园子到踏入正门,她过了至少五道关卡、几百个摄像头,开了二十分钟的车,也是第一次对“世家”两个字生出些模糊的概念。 车子开到正门没人迎接,沉星回有些忐忑的用眼神询问秦秉渊,是不是傅晋宇不欢迎她。 秦秉渊拿下巴点了点大门的方向,说:“这是我家,宇哥住隔壁。” 隔壁,泛指左右两边相连的屋子或人家。秦秉渊与傅晋宇只能算东、西,与相连二字完全不搭边,根本就是完全独立的两个庄园,又装进了一个更大的园子里。 沉星回:...简简单单的一顿饭,险些吃成刘姥姥进大观园。 俞君君知道她要来,一早就起来收拾,连睡着的孩子也没放过。小小的一团被打包进粉蓝色的抱被里,又柔又软,可爱极了。 沉星回特意洗过手,想抱抱孩子。走到跟前,又垂了胳膊。她如今病着,不吉利... 俞君君见她不动,催道:“小回回,你干嘛呢?快点接过呀,我抱不动了。” 沉星回示意月嫂去接,道:“我累,没力气。” 俞君君知道她是托词,但还是红了眼圈。 查了她的病历,她才知道发生了多少的事。她不肯提全数放在心里,只留给她笑容与关切。她该知道的...她该发现的,却忽略了。 作为朋友,她简直糟糕透了。 “这是怎么了?”沉星回见她眼圈泛红,关心道。 俞君君吸了吸鼻子,说:“你都不来看我。” 沉星回:“想来的,但怕迷路,你家也太大了。” 俞君君轻轻捶她胳膊:“就会糊弄我。”为了不让我担心,你总是这样糊弄我!可我想陪你一起承担,你懂不懂! 沉星回搂住她,远远的看着月嫂怀里的小娃娃,想起了那团模糊的影子,眼尾不由得泛红。 秦秉渊若有所感的回头,正看到她难过的目光。他走过来将她带进怀里,温柔安抚。 俞君君盯着秦秉渊,目光如刀:“有些人真是,恬、不、知、耻。” “君君” “君君” 随着沉星回和傅晋宇的两声轻呼,俞君君站起身来,将沉星回拉回到身后,目光锁住秦秉渊,一字一顿:“我说电影人物呢,坏事做尽,早晚遭报应。” 沉星回怀疑俞君君知道了什么。 然而只是片刻,俞君君就换了一副样子,她拿起平板打开对沉星回说:“真是太可恨了,气的我都看不下去了,就是这个电视剧...” 孕妇amp;产妇,还真是个神奇的物种。 沉星回心底涌上来的些许难过,被俞君君的跳脱打散的无影无踪,她被迫拉着看了大半集的电影,看的迷迷糊糊的,要不是管家说开饭,她大约就要睡着了。 因为是小聚,只有四个人,散的并不晚。 但俞君君一直拉着沉星回不肯松手,沉星回没哄住她,倒把自己哄睡着了。 秦秉渊远远的看了一会儿,见她睡沉了便上前来抱人。 俞君君一把摁住他的手:“放开,别碰她。” 秦秉渊并不恼怒,只是用外套将沉星回裹住,解释道:“我带她去休息。” 俞君君死不撒手,傅晋宇上前来劝,却被她推到一边。她紧紧的抱着沉星回,目光凌厉,像是一头护卫同伴的小兽。 秦秉渊俯身蹲下,托住沉星回的腰:“我不会伤害她。” 俞君君压着声音道:“病例就在我桌子上压着,要我念给你听吗?秦秉渊,你他妈的就是个畜生,你怎么敢,怎么敢这么对她...你别碰她!滚开!” 她眼尾红成一片,额角青筋都爆了起来:“你用什么威胁她?庆和?还是她在疗养院的妈妈?” “傅晋宇你跟他狼狈为奸,你们...” 她说不下去了,伏在她身上压抑的抽泣。 五分钟,或者更久,带着睡意的女声突然落下来,俞君君双臂倏的一紧,才发现怀里的沉星回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君君,你都知道了?” 她在笑,笑意浅淡,仿佛遍体鳞伤的不是她,走投无路的也不是她。 她从俞君君怀里出来,将身上的外套裹了裹紧:“秦秉渊没有威胁我,是我为了利益和他上床。” 俞君君不肯相信:“你骗我,你不是那种人!” 沉星回擦去她眼角湿润:“我也曾经那样以为,只可惜世事难如人意,当我行差踏错、步履维艰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有钱是远远不够的,权势才是最重要的东西。我不说,是我不想你看轻我...” 俞君君哭出声音:“你分明说过,恋爱...” 沉星回打断她道:“够了君君,我现在过得很好。” 俞君君挣扎着去抓她,被傅晋宇摁进怀里。 沉星回站在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深深的望着她,良久,转身离开。 受伤 夜色深沉,孤月高挂。清冷的月辉透过重重树影,散落满地,好似铺上了一层淡淡的冷霜。 沉星回出了门并没有直接上车,而是顺着路漫无目的的闲逛。 秦秉渊跟在她身后,不近也不远。 她走了一会儿,仿佛是累了,靠着路旁的树干休息。 秦秉渊跟上前去,暖她被夜风吹凉的双手。 “为什么骗俞君君?”他低声问她。 沉星回偏头看他,半晌,笑笑,道:“那要怎么说?说你对我见色起意,用权势逼迫我献身?还是说你强暴我致我怀孕后又流产?” 秦秉渊逼近她,不甘心道:“难道你就没有过愉悦吗?哪怕是身体上的?” “愉、悦?”沉星回道:“赤身裸体于人前,被迫高潮,原来秦先生管这个叫愉悦。” 秦秉渊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可他就是想知道,她和他在一起时到底有没有过,那怕只是一点点、一个瞬间。 沉星回先败下阵来,目光飘散向远处:“随你吧...” 秦秉渊兀的吻住她,舌尖凶狠的抵开牙关,强势的扫过口腔中每一寸柔软,用力吸吮,一边又一遍的交缠。火热的掌心顺着毛衣下摆向上,落在她左侧胸前... “这里...跳的那么快,你敢说和我无关!”他将她压在树干上,抵死纠缠。 “你对我有反应的。” “无论是这里,还是身体...” 沉星回抵住他,在片刻的喘息中,问:“你想证明什么?” 秦秉渊贴着她的唇,答:“你心里有我。” 沉星回推开他些,平静的近乎绝情:“我之所以站在这里,秦先生比任何人都知道原因。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您应该就清楚我的想法。” “你胡说!”秦秉渊急迫的攫住她的唇,将剩余的话堵回口中,仿佛这样,她刚说的话就可以不作数。 沉星回推他,他却像个蛮牛似的越抱越紧。 纠缠间,沉星回脚腕一歪,整个人擦着树干摔了下去。 距离太短,身上又有个秦秉渊,她根本来不及自救,慌乱间只能紧紧闭上双眼。 “咚”一声闷响后,预想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她睁开眼睛,发下秦秉渊垫在她身下。 她挣扎着从他身上爬起来,秦秉渊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自始至终没有任何反应。 “秦秉渊?”沉星回拿脚踢他。 他双目紧闭,纹丝不动。 “秦秉渊?”沉星回觉着不对,连忙蹲下查看情况,这才发现他的后脑撞上了块手掌大小的石头,血糊糊的一片。 她犹豫几秒,拿起电话打给了傅晋宇。 想打120来着,但她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个地点。庄园、半山或者哪条路。 傅晋宇来的很快,身后还跟了医生。 医生简单检查后,叫人把秦秉渊抬上了车。 这期间他始终没醒,脸色虽算不上难看,但血一直在流。沉星回沉默着将沾染的血渍往纸巾上擦,心里说不上高兴,但也算不得开心。 也许真像俞君君说的,他罪有应得。但...终归是为了救她而受伤,她做不到不管不顾。 失忆? “沉总,你怎么可这样?”秦秉渊拉着想要逃跑的沉星回,一脸委屈。 沉星回欲哭无泪道:“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你不是我包养的情人,你是秦秉渊,君恒集团的老板,江北赫赫有名的财神爷!” 秦秉渊眼眸微垂,语气中带着淡淡忧伤:“沉老板是不想负责任吧。” 沉星回摁着胡蹦乱跳的额角,语重心长道:“这又是从何说起呀!” 秦秉渊摩挲着她的手腕,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五万块、开房。” 就...他妈的离谱。 前天晚上秦秉渊受伤送医院抢救,医生说他脑袋里有淤血,当晚便进行了微创手术,之后他昏迷了一天两夜,今早一醒就对着傅晋宇问你是谁? 用医生的话说,这是残留淤血压迫脑神经带来的后遗症,但这后遗症又遗的不太彻底,他虽然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亲人朋友,但记得沉星回往他怀里扔了五万块,还带他去澄园陪酒开房。 沉星回以为他拿失忆糊她,医生却说他之所以记得,有可能是这段记忆对他的冲击力太大。 是挺大的,秦秉渊大概这辈子都没有被人拿钱砸过,更别说去夜总会陪酒。 沉星回看向傅晋宇求助:“傅律,您能不能联系下他家人,把他接回去照顾?” 傅晋宇痛快答应:“可以。” 然而不等沉星回松下一口气来,他又道:“干爹那好说,主要是干妈。她要是知道秉渊受伤还做了手术,怕是会闹腾一阵子,沉总千万躲着点,她脾气不好。” 沉星回见识过秦妈妈的做派,闹腾二字着实是谦虚了。 傅晋宇笑的温和又得体:“秉渊现在不认识我,肯定也不会跟我走,还得麻烦沉总和我一起送他回家。” 沉星回心虚的看了秦秉渊一眼,道:“你自己和傅律回家好吗?” 秦秉渊死抓着她不放手:“不好。” 傅晋宇无奈摊手。 叁人就这么对峙,半晌,沉星回败下阵来:“算了,让他先跟着我吧。” 傅晋宇劝慰道:“医生说秉渊这样只是暂时的,等他脑中的淤血吸收掉就会想起来,沉总不必太悲观。” 沉星回如何能不悲观?离开春节还有一个多月,公司里大大小小的事务不提,验收、回款、过桥,那样不得她劳心劳力?再带上一个失忆的秦秉渊,简直头大如斗。 沉星回转过身,努力做出个温和的姿态对秦秉渊说:“你先放手,我不走。” 秦秉渊十分不信任的看着她。 沉星回解释道:“我既然答应,就不会抛下你。但是我公司真的很忙,叁个小时,不,两个小时,我去去就回。” 秦秉渊还是不肯放手:“你拿什么保证。” 沉星回身摸了摸挂在胸前的长命锁,手顺着胸口往下,转向衣服兜里:“这是我办公室的钥匙,现在给你一把。如果我跑了,你可以带着钥匙去找我。当然,我肯定不会跑。晚饭之前绝对会回来,还会给你带好喝的粥,好不好?” 秦秉渊深邃的瞳孔微微紧缩,半晌,唇边勾出抹意味莫名的笑意。 “好”他对她道。 出院 御锦·千屏别墅区。 秦秉渊醒来没多久就从医院搬到这里,还顺带了全套的仪器和医护人员。 此处地处江北中轴线,被称之为江北豪宅天花板。什么都好,就是太靠市中心,交通上让人不甚满意。沉星回的通勤时间硬生生拉长到一个半小时,上班上的她生无可恋。 早上六点,她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来,去隔壁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秦秉渊,开始洗漱穿衣。 小许住的不远,两人基本能保持每天七点出门,九点前到公司。 但今天天气不好,凌晨下了点小雪。小许七点前没到,沉星回便去厨房拿了两杯咖啡。 一杯是小许的生无可恋款,一杯是自己的甜甜蜜蜜款。 她好似苦守寒窑的王宝钏,眼巴巴的看着门口的监控屏,完全没发现秦秉渊什么时候从楼上走了下来。 他刚洗过澡,光裸着上半身,宽肩窄腰、肌肉流畅,每一寸线条都利落的宛若刀锋般,坚实的腹肌上水渍未干,顺着人鱼线往下,滑入浴巾。 “星回” 沉星回回头,看了个满眼。 她无奈扶额,从阿姨手中接过开衫给他披:“小心着凉。” 秦秉渊半搭着外套搂住她,手指在她胸前长命锁的红绳上绕老绕去:“天气不好,我叫司机送你。” “不用”沉星回说:“小许...” “啊~~~这是我不花钱就能看的嘛!”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匆匆进门的小许打断了。 小许站在门口双手捂着脸,手指缝宽的完全遮不住眼。她嘴里喊着不能看,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秦秉渊,从头到脚看遍,还重点关照了腹肌和人鱼线。 沉星回把秦秉渊身上的开衫裹了一圈,拎起旁边的两杯咖啡:“走啦。” 小许依依不舍的回头:“秦先生再见~” 秦秉渊笑着把开衫往下脱,小许激动的拽着沉星回的大衣:“老板你确定不看吗?老板~~~” 沉星回:“看太多,免疫了!” 秦秉渊拿着衣服的手狠狠滞住,黑沉的眸子中霎时卷上一场风暴。旁边的助理预感到今天自己可能会过的十分悲惨,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去往园区的路上,小许开着沉星回那辆过了八手空调都不管用的别摸我,语重心长的说:“老板,我觉得秦先生挺好的。态度诚恳,用情专一,为保护你还受了伤。” 沉星回靠在座椅里,眼皮都不抬一下:“小姑娘,事情不能看表面。” 小许嘴快道:“您的意思是秦先生不行?” 沉星回没跟上小许的思路,发出个含混的“嗯?” 小许:“那太可惜了。” 沉星回:...我好像什么都没说。 当天中午,一张聊天记录截图悄然流传开来,开始还是小范围的八卦,到晚间已经遍布各大新闻媒体,沉星回下班到家的时候,那条新闻上已然挂上了“沸”字。 她毫不知情的换下衣服去楼上看秦秉渊。 房间没有开灯,只有监护仪发出的微弱光亮。 “秦秉渊?”她喊了一声,无人回应。 “没在么?”房间和书房都没人,衣帽间黑着灯。 沉星回没找到人,便想着下楼问问阿姨,出门时突然被人从身后用力箍住。 听说我不行? “听说我不行?”秦秉渊几乎是咬着她的后颈说出这几个字。 沉星回一头雾水。 灯光逐渐亮起,玻璃窗上映出秦秉渊的身影。 他穿着质地与剪裁都考究的黑色修身正装配同色皮鞋,腕间的表看不出牌子但细微处的精致感昭示着不菲的价格。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像是要去走红毯,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却出卖了他刚到家的事实。 “我行不行,你不知道吗?”他抓着她的手往胯间摁。 沉星回莫名其妙:“抽什么风?” 秦秉渊掏出她手机,打开app,标着“沸”字的新闻第一时间跳了出来。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沉星回说着无关,但还是点开新闻来看。“唔,写的真好,我都信了。” 秦秉渊抓着她的手,拉开裤扣塞进去,难以握住的巨物,在她微凉的掌心上蹭来蹭去。 沉星回抽出手,嫌弃的往他衬衣上擦了两下:“不撤热搜在这里发什么浪,起开,我要吃饭。” “沉星回!”秦秉渊看着完全无视自己的女人,怒由心生。他将她掼在沙发上,屈膝顶在她双腿间。 那是个充满暗示的姿态。 然而沉星回只是冷冷扫过他胯间鼓起的骇人形状,然后抬起脚不轻不重的踩了上去。 “唔”秦秉渊喉间发出难耐的音调。 压迫、束缚、微痛...让藏在布料下的凶器越发勃然。 “帮帮我”他松开腰带,凶器顿时弹出来,抵在沉星回光裸的足踝上,友好的来回蹭。 “你给我要点脸!” 沉星回缩脚,却被秦秉渊抓住按在了身侧。他俯身将凶器抵在她腰腹间露出的一点白皙皮肉上,上下耸动。 “一次,就一次”他低柔的声音里有着难以言喻的情欲味道。 沉星回没有说话。 他得寸进尺的握住她双峰,一双大掌用力揉捏,雪白的乳肉在指尖翻滚。滚烫胀裂的凶器抵在她腰间软肉上摩擦、顶弄。 难以纾解的欲望烧的他额间浸满了湿润,汗液顺着颈子下滑,没入凌乱的衬衣里。 “宝宝,帮帮我”他声音都在发颤。 沉星回犹豫:“你刚做完手术。” “难受”他俯身抵住她,眼尾红成一片:“难受的要死了...” “啊~~”胯间凶器冷不丁的被一双微凉的小手握住,冷热相交,外松内紧。秦秉渊再难抑制,疯狂的在她手中抽插... 静谧的室内,男人低沉的喘息声、亲吻带起的水声和皮肉击打声交杂在一起,染的窗前风雪也带上了情色的意味。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安静下来。 秦秉渊抱着身下的沉星回,两人胸腔紧紧的贴着,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我爱你”他吻过她温凉的唇角,声音坚定柔软。 沉星回在他私人订制的衬衣上擦了擦手,冷笑一声:“秦秉渊,演过了。” 从他遏制欲望不碰她的那一刻,她确定他的失忆是装的。 秦秉渊在她冷厉的下颌弧线上留恋,完全没有被拆穿的窘迫:“就是想你多陪陪我。” 沉星回眉心一拧,还没来得回怼。就听他又道:“还有,我不是性无能,刚刚证明了!” 沉溺 今天晚上没有月亮。 窗外的灯光被风雪割的支离破碎,映上窗户时只余下微末的光。 沉星回坐在窗前厚厚的地毯上,专注的看着电脑上的文字。如果仔细观察的话,还会发现她的双手不由自主的在抖动。 秦秉渊躺在她脚下的位置,一手拿着平板,一手握着搁在自己腹部的小脚摩挲。 “我明天出差,下周才能回来。”他搓着她白的能看到青色血管的脚背。 沉星回置若罔闻,在键盘上敲了几下。 秦秉渊不满的咬她一口,说:“五天,你就不担心我吗?” 沉星回眼也不抬的说:“那可真是太好了。” 秦秉渊握住她脚踝狠狠一拖,起身、半跪、伸手、托住她险些磕在地上的脑袋,一气呵成。 “五天呢”他俯身蹭她颈侧。 沉星回把滚落在地上的电脑放正,然后抓住他的头发用力向后一扯,干脆利落的吐出个:“滚!” 秦秉渊大狗似的又凑上来,不经意看见电脑屏幕上沉星回的账户余额,一脸嫌弃的推开,生怕被寒酸污染似的。 庆和如今虽然稳定,但也很穷,贷款眼见就要到期,这个余额再加上所有的流动资金大约只够付利息,所以沉星回才会找人过桥。 她房子车子都卖了,如今冲门面的BMW还时不时的闹个脾气,日子过得实在算不得舒服。 即便如此,她也没和他开过口。 五指穿过她微润的发丝,洁净的木质香气在空气中飘散。两个人的胸膛几乎贴在一起的近,他却清楚的直到她离他其实很远,远到感受不到他任何的心意。 眼前的平和不过是她的虚与委蛇。 她在等,等一个彻底脱离他掌控的机会。 “想都别想”他扶住她的后腰自己身上贴,修长有力的五指顺着她白腻的颈子向下,抚摸过每一寸光裸的脊背。 沉星回跨坐在他身上,目光沉静犹如无波深海。 秦秉渊沉溺其中,溃不成军。 翌日清晨,小许开着满身泥水的别摸我接走了沉星回。 秦秉渊摩挲着尚有余温的指尖,低头嗅了嗅。第一次,因为不想离开一个人而对工作产生了厌恶的情绪。 年轻助理胆战心惊的在一旁说:“老板,我们9点之前要赶到机场。” 秦秉渊眼尾轻压。 助理被那不动声色的压迫感吓得的顿时闭嘴,心里哭唧唧的想老板怎么越来越难伺候。 随着分离时间的延长,秦秉渊眉心处的焦虑越发明显。机舱里的气压到达了前所未有的最低程度,空乘人员连送杯咖啡都得小心翼翼,生怕老板一个不爽将他们全部打包扔出去。 长达数小时的飞行,落地第一时间秦秉渊没有去倒时差,而是抓起仍在睡梦中的各位高管们,进行了惨无人道的蹂躏。 离开了她,睡眠都成了折磨,他无法忍受醒来那刻身侧的孤冷,也无法忍受触碰不到她的空虚。 于是五天的工作内容,在他的暴政下被紧紧压缩在两天之内,以至于他座驾飞离机场的那刻,好几个下属激动的眼圈都红了。 吃软不吃硬 江北接连下了几天的大雪,沉星回的八手别摸我不堪重负罢工了。 蒋晓天在马路边上夯吃夯吃的捣鼓了半天,别摸我八风不动的赖在那,丝毫没有动一动的意思。 他摸了一把脸上的汗,说:“姐,不行,得拖回修理厂大拆。” 沉星回摆手,是个让他拖回去的意思。 小许在一旁着急:“老板,齐总这就到了,咱们去哪弄辆车?” 公司里有车,但没什么像样的,租车来不及,沉星回扶着额头想了一圈,最后还是没有打给俞君君。 “你去看看公司里谁...” 她正说着,一辆银色的迈凯伦呼啸而过,擦着双黄线嚣张的转了个弯,停在她身边。 在蒋晓天的声声国粹中,迈凯伦车主落下窗户,露出张俊俏的脸,他嘴边噙着一丝轻佻的笑,道:“美女,要帮忙吗?” 不等沉星回说话,小许便投敌道:“要要要,我们车坏了,急需一辆去赶去机场接齐总。” 秦秉渊打开车门,长腿一伸落了地。他两步走到沉星回身边,手里勾着车钥匙在一旁小许面前晃啊晃:“开我的。” 小许激动的嗷一嗓子,抓过钥匙。 沉星回反弓腰身,从秦秉渊的影子里出来些,喊住她:“给我撂那,什么都敢摸,知道这车多少钱吗?” 秦秉渊扶着她的后腰用力贴紧自己,灼热的体温隔着毛衣落在她打开的领口,他低头嗅她清冷洁净的体香,声音低柔:“想我没?” 沉星回五指摁在他脸上,推开些:“走开,我在忙。” 秦秉渊不要脸的粘着沉星回,一个劲儿的往她锁骨上蹭:“车都给你了,亲一下嘛。” 沉星回指着车:“两座的,你是打算让谁坐车顶?” 秦秉渊只顾着耍帅,忘了这茬。他轻咳两声遮掩尴尬,对跟过来的保镖伸手道:“钥匙给我。” 沉星回摁住他的手,一字一顿:“你觉着我要是开着一辆改造加强过的MPV去接齐总,她会怎么想。” 秦秉渊手腕一压,身后跟着的一众保镖助理顿时噤若寒蝉。 “宝宝”他看着她,目光炙热,好似两颗跳动的火星,直勾勾又赤裸裸的:“我错了。” 沉星回摁住跳的乱七八糟的额角,忍不住想秦秉渊是磕坏了脑子还是吃错了药。 秦秉渊从助理手里挑了个车钥匙扔给小许,然后继续粘着沉星回。他吃准了她的性子,吃软不吃硬,只要他不强用手段,怎么磨,她都不会真的恼。 “老板,我们有车了,快快快!” 沉星回低头看过时间,来得及。 “亲一下”秦秉渊一双手死死的箍着她,半点放开的意思都没有。 沉星回挣扎不开,被迫在他脸上印了个唇印。 秦秉渊唇角微微扬起,笑的一脸春风。他打开车门把沉星回扶进去,然后给随行的众人使了个眼色。于是乎小许就体验到了狐假虎威的感觉。 秦秉渊刚下飞机,家都没回就来找沉星回。连续几天的高强度工作后,在见到她的那一刻骤然放松下来,没多久就睡着了。 他眼下有着熬夜带出来的乌青,沉星回脑子一抽就没甩开他。 结果到了机场,她想甩也甩不开了。他活似一条强力的八爪鱼,扒在她身上呼呼大睡,喊也喊不醒,打又不能打,沉星回整个人都不好了。 出局 “沉总还真是...”齐总一开车门就看见秦秉渊抱着沉星回的腰,趴在她膝盖上,衬衣乱成一团,露出脖颈上的红痕,微微侧着的脸上还有个口红印:“还真是不拘小节。” 沉星回很想解释衬衣乱是他自己抓的,红痕是刚才推他不小心划的。但对上齐总那副:我懂,我懂的眼神,干脆闭嘴。 “没去接您,这真不好意思”沉星回抱歉道。 齐总毫不在意的摆手:“我要是有这么个”她示意秦秉渊:“不比你好多少。” 沉星回:...不是的,我没有,我和他是清白...好吧,也算不得太清白。 小许适时接茬:“齐总,奥斯特的套房开好了,沉总还给您准备了惊喜。” 齐总眼尾微挑,凌厉的眉峰压得很平,将常日里的不近人情都拢在下面,露出个只有在沉星回这里才能看到的轻松笑意。 她早年和前夫一起创业,摸爬滚打十多年终于有了些家底。可惜,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东西,有了钱什么小叁、小四私生子就通通来了。 离婚官司打了一场又一场,狗男人还在法庭上当众羞辱她不能生孩子。 那又怎样?最后她还不是混的风生水起,身边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弟弟。 女人间的心照不宣,一个眼神足矣。 齐总笑呵呵的收了“惊喜”,晚上就带了出来。一米八七的弟弟,干净又阳光,长袖T恤松垮垮的穿在身上,一抬手露出坚实的腹肌。 私房菜的量不大,弟弟好像没吃饱,蹙着眉头看齐总。 齐总连忙招呼服务生加菜,生怕饿着新宠。 “你那个呢?”齐总问沉星回。 沉星回在心里斟酌片刻,回答:“加班。” 秦大老板晚上有个跨国视频会议,睡醒了就爬起来开会了,这个点大约还在忙。 “事业心还挺重”齐总点评道。 沉星回:“有事业心是好事,省的一天天粘的我发烦。” “你说谁让你烦?”一道清朗的声音落下,随之而来的是许久未见的景屿白。 他剪了短发,从前总是挂在身上的松垮长袍换成了卫衣运动裤,限量版球鞋在明亮的灯光下极为耀眼。 “屿白,好久不见”沉星回冲他招手。 景屿白脱下外套丢给服务生,来到沉星回身边:“哼,我不找你你就不找我。” 齐总给了沉星回个“佩服”的眼神。 沉星回无奈笑笑,哄旁边的少爷道:“忙工作呢!” 景屿白隔着衣服恶狠狠的掐沉星回:“破工作有什么好忙的!别干了!” “斯,疼,疼”沉星回摸着被掐疼的胳膊:“几百张嘴等我吃饭,怎么能说不干就不干。” 景屿白不满的瞪她:“那个容斯年真讨厌,说买庆和结果人跑了。” 沉星回不解。 陈屿白抱怨道:“不是有个能源项目吗,容家和政府一起开发的。后来秦秉渊把容家踢出局,接手了项目。什么港城豪门,什么继承人,说的挺厉害,遇上秦秉渊就蔫了。要是他一早买了庆和,你就不用去上班了,陪我多好!” 沉星回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 一旁的齐总不在意道:“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秦秉渊也是一条强龙。” 沉星回这才回神,道:“怪不得最近没见过容先生。” “我哥说他在国外呢,忙什么探测...哎,我也不懂。”陈屿白端起沉星回的酒杯灌了两口:“我怎么听说你和秦秉渊在一起了?” 沉星回不想这茬,随口敷衍道:“没有的事儿。” 景屿白还想再问,却忽然被人拎了起来。 值得 景屿白,景家二少爷,在江北谁都得给叁分薄面的人物,此刻像个小奶狗似的被人抓着后背拎了起来。 “秦秉渊,你放开我!”他挣扎着想解脱,奈何十多厘米的身高差以及体型差,让他只能嘴上强硬,身体却不由自主的随着秦秉渊的动作而行动。 秦秉渊十分不客气的把他往旁边一摔,挨着沉星回坐下:“闭嘴,或者我给屿舟打电话。” 提起景屿舟,景屿白立刻蔫了。他愤愤的往旁边一座,眼睛在沉星回和秦秉渊之间扫过,紧抿住嘴翻了个白眼。 齐总眼神微变,表情却是如常。她隔着餐桌举起酒杯,客气道:“久闻秦先生大名,没想到今日在此得遇,真是叁生有幸。” 她认得坐在对面的是沉星回的新宠,只不过没想到这人是秦秉渊。 秦秉渊像第一次见齐总似的,道:“幸会。” 齐总撂下酒杯给了沉星回个眼神,示意,你和秦先生真会玩,却看到沉星回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不是见到情人时的欢喜,更不是旧友重逢时的开心,而是隐忍的、不能用言语表述只得深深压抑的...屈辱。 “沉总”她适时的叫住沉星回。 只是一瞬,沉星回又变成了她熟悉的模样。她热络的招呼她:“齐总,瞧我都忘记介绍了。” 说着她与秦秉渊拉开些距离:“秦先生,还有这位视讯传媒的景家二少爷景屿白。” 景屿白听沉星回介绍他,忙收了纨绔的模样,一本正经的坐直跟齐总寒暄。 秦秉渊身份表露,也就不能像之前那样不要脸的往沉星回怀里挤。他拉着沉星回的手温柔的摩挲着青色血管的脉络,语调温柔的一塌糊涂:“少喝点。” “没喝多少”沉星回眼尾扫过桌上的醒酒器,对齐总道:“管得严,喝几杯都要念我。”无论人后闹的多难堪,人前的脸面总是要有的。 齐总看着沉星回口中说笑,眼里却没有半分动容的模样,就知道她和秦秉渊是什么情况了。以权压人这种事无论是江北还是霖城,都无法避免。江北越不过秦秉渊,就如在霖城越不过江云庭。怪不得她会舍近求远,向她求助。 “沉总好福气”她笑着看沉星回。 沉星回亦笑了。 不等她开口,秦秉渊就道:“是我好福气。” 景屿白闻言,嘴角的不满几乎压不住。要不是秦秉渊用景屿舟镇着他,他敢当场开嘲讽。 沉星回横了他一眼,景屿白讪讪的偏过头。 秦秉渊藏在桌下的手顺着沉星回小臂上滑来到腰间,有一下没一下的帮她揉腰:“星回不愿我插手庆和的事,麻烦齐总了。” “秦先生客气。”齐总看秦秉渊态度就知道这次过桥会非常顺利。沉星回不让他插手庆和的事,不代表他就会听之任之,秦先生可不是个会听别人话的人。 沉星回偏头看秦秉渊:“庆和不过是条蚂蚁腿,不值得秦先生费神。”她话说的客气,却是表明了不想让秦秉渊掺和庆和的事。 秦秉渊满眼都是沉星回,在人前也不遮掩:“庆和不值得,你值得。” 计较 因为今日有秦秉渊在,酒局就只能是酒局,散的也早。 小许送齐总回酒店,秦秉渊带沉星回回家,留景屿白一个人在餐厅门口吹冷风。 景屿白自然不肯,拉着沉星回往后扯。沉星回趔趄了一下,摔在秦秉渊怀里,秦秉渊顺势将人抱回车上。 “秦秉渊你给我下来!”景屿白抓着车门不松手。 秦秉渊将窗户落下来,挑衅的看着景屿白:“你哥都不能拿我怎么样,就凭你?” 景屿白伸手去拽沉星回,被秦秉渊拦下:“再敢碰她,仔细你的手。” 景屿白反手扯住秦秉渊的衣襟,嚷道:“你他妈的对星回做什么了!” 沉星回只喝了一杯红酒,但此刻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她勉强睁开眼,用手抵住胃从嗓子里压出点声来:“屿白,别闹,我胃难受。” 景屿白死活不松手的抓着秦秉渊:“你他妈的爱去哪去哪,把星回留下。” 秦秉渊不慌不忙的下车,握住景屿白的胳膊,向外用力。 景屿白嗷的一嗓子:“松开,秦秉渊我草你大爷!” 秦秉渊俯身凑近景屿白,手下狠狠一掰,景屿白叫的变了调,听得出是真疼。 “小崽子,我警告你,离星回远点。再让我发现你往跟前凑,你哥都救不了你。” 景屿白脚都软了,嘴还一如既往的硬:“没人要的老男人,就知道强迫女人。” 秦秉渊被戳中软肋,脸色倏的一沉,他松开景屿白的手开始挽袖子,顺便把衬衣扣子也松了几颗。 景屿白外强中干的跟着卷袖子,脚不由自主的后退。秦秉渊身高接近一米九,受过严格的格斗训练又常年健身,打他这种身娇肉贵的少爷跟玩儿似的。 “我和星回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嘴。今天我就替你哥教教你什么叫规矩。” 景屿白指着车里的沉星回,道:“她就是不喜欢你!你...” “二哥” 在秦秉渊逼近景屿白的瞬间,一声轻唤叫住了他。 高大的身躯有一瞬间的停滞,继而才缓慢转身,像是不敢相信似的看向车内。 “二哥怎么还和小孩子计较呢?”沉星回睁着眼,但眼神完全没有聚焦,像是在看他又像是在看远处。 他看也不看景屿白,径直走回车里,想抱抱她似乎又怕碰到她不舒服的地方,手足无措了几秒,然后小心翼翼的握住她双肩。 “你叫我什么?”他的语调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惊喜。 沉星回勉强笑笑:“二哥,我们回家。” 回家,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叫秦秉渊突然释然。他跪在她身旁,轻轻吻住她挂着薄薄汗液的额角,千言万语在心头翻来覆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沉星回脱力的靠在他怀里,呼吸又浅又急。 秦秉渊抱住她对司机说:“去医院。” 十分钟的路程,像是被无限拉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好像有什么在胃里不顾人死活的乱绞。沉星回捂着嘴干呕几下,什么都没吐出来,但鼻腔里却翻上来股子铁锈的味道。 捞一票大的 肿瘤引发的胃出血,极少量,医生建议住院尽快手术。 沉星回就着秦秉渊的手吃了药,难受的直不起身,索性趴在他膝盖上。 “今天不行,至少...过了这周。” 秦秉渊用薄被将她裹的严实些:“我叫人通知了梁文拓,明天由他出面和齐总办手续。” 沉星回摇头。 秦秉渊将她翻过来,侧着放在床上,掌心暖着她冰凉的腹部,道:“知道你信不过我,但我真的下死手庆和撑不到现在。我们之间刚刚缓和,我不会在这个当口给自己找不痛快。” 沉星回抬眼看他,眼神又沉又冷:“我说,过了这周!”被亲生母亲视作仇人,被相携十年的挚友背叛,说着一辈子待她好的少年决绝离开五年没有一丝音讯...她挣扎了叁十年,到头来发现自己能依靠的唯有千疮百孔的庆和。庆和于她,比这条命还重要。 秦秉渊被她看的一愣。 沉星回知道自己语气重了,伸手拉他:“把事情料理完我才能安心做手术。” 秦秉渊抿着唇,少顷,回握她的手,五指从指缝中穿过,纠缠:“你从来没想过依靠我。” 沉星回没有回答,只是将头搁在他膝盖上,乖巧的如同一只笼中雀鸟。 秦秉渊倒希望她真的是一只雀鸟,这样就可以将她握在掌心。但她不是,她是一只伪装成雀鸟的鹰,此刻的委曲求全不过是为了他日振翅远走。 秦秉渊无奈长叹:“就仗着我喜欢你。” 沉星回没有听见他的话,她被胃里的肿瘤和刚吃下去的药折磨的不知道是睡过去还是晕过去了,一整夜黑沉黑沉的,连个梦都没做。 翌日六点,闹钟准时开响。沉星回翻了个身,发现自己躺在秦秉渊怀里。 秦秉渊大概是怕她枕的不舒服,脱了衬衣光着上半身,但被子外的下半身还是整整齐齐,鞋都没脱,顺着护栏空隙伸在床外悬空着。听到闹钟响,他捏住眼角狠揉两下,看得出昨夜睡得并不好。 他半阖着眼凑到她耳畔,顺着小巧的耳垂向下亲。 沉星回连推带躲:“痒~” 秦秉渊握住她胳膊压在枕头上:“累了一夜,讨点利息。” 这点利息秦先生从六点讨到八点,险些误了沉星回和齐总约定的时间。 由于秦秉渊提前叫人打了招呼,银行这边的手续办的格外顺利。沉星回和齐总从银行出来,甚至来得及吃午饭。 小许把车停到银行门口,打开车门。 齐总却没上车,而是拿下巴点了点不远处路边停着的一辆哑光铂金灰G63,车玻璃落着,昨天的弟弟正对着后视镜整理发型。 沉星回会意,笑道:“那就不打扰齐总了。” 齐总侧过身凑到沉星回耳边:“妹妹,万事想开,挣不过就躺平。情情爱爱,不如钱来的实在。” 沉星回知道齐总说的是秦秉渊,她拦住齐总的肩膀,压低声音:“姐,我想着捞一票大的。” 齐总眉尾微扬,正要说话,就听身后有人道:“你想要多大?” 够不够大? “够不够大,嗯?”浓重的情欲气息弥漫在车厢里,秦秉渊握着沉星回的手在胯间揉搓。 沉星回愤愤抬脚,虚虚踹了一下。谁发明的车内隔板,真是方便了禽兽。 秦秉渊半压着她,温热的唇留恋在白皙的侧颈上,时不时用犬牙咬一下。狰狞的凶器更是如烧红的硬铁,在她身上来回的蹭。 带着薄茧的手掌顺着她衣摆探入,解开胸衣背扣,揉上一对娇乳:“宝宝,用这里来一次好不好?” 沉星回双手抵着他,咬牙切齿道:“秦秉渊,你要点脸。” 秦秉渊肆无忌惮的伏在她双乳间,声音低哑:“他们听不见。” 沉星回能接受和他在这里做,但不能接受车里还有其他人,就算有隔板也不行。会让她想起那日在和园暴露于人前的耻辱。 秦秉渊忘情的吮着小巧的乳尖,两只都吸的挺立起来,红润中透着些许微肿,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擦过又重重揉捏,逼迫它战栗、颤抖。 “不行”沉星回推他,却被钳住双手。 “嘘”他贴着她的鼻尖:“那我们换个地方”他说着,解开她的腰带,将裤子半褪下来,火热的掌心顺着臀缝的位置来回滑动:“乖,趴好,很快的。” “你...唔” 沉星回被他拎着转了个圈,趴在打开的座椅上。 腰带扣叮的一声,她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一个凶狠的硬物抵在了臀缝间。 他坚实的小臂从她腋下穿过钳住她尖尖的下颌,强硬的将她的脸侧贴在座椅上,另外只手则牢牢握住她细细的腰身压向胯间滚烫的凶器。 他叼着她细白的后颈,仿佛狮子叼着自己的猎物,胀的青紫的凶器在臀缝间起起伏伏。 “等你好了,所有的,我都要来一遍”他伏在她身上,凶器尖端溢出的液体打湿了她的腰窝。 沉星回挣脱不开,眼圈都红了:“秦秉渊你放开我。” “不放”难以纾解的欲望让他心里腾起一团灼热,他渴望被她包裹、绞紧,渴望花径深处无数小嘴吸吮的感觉。他握着她的腰的手失了力度,在薄薄的皮肤上留下片片青红痕迹,胯下巨物更是疯了似的顶弄抽送。 他双指探入她口中,夹住她柔软的舌头阻止她说话。 沉星回狠命咬住,却被他用手指顶开,继而得寸进尺的往喉咙里探。 “唔...” “乖”他在她颈子上留下无数牙印:“宝宝,张开嘴...好紧,在咬我...让我射这里...” “真让我着迷,恨不得死在你身上。” “咬我...我要灌满你每一个洞...都要...” 车内空气在升温,沉星回重重的喘息几口,被秦秉渊含住了双唇。舌头粗暴的顶入口腔,刮搔过每一寸娇软,连牙齿都没一颗颗的舔吮,唾液顺着嘴角滑落到白色的座椅上,亮晶晶一片。 肺里的空气被掌控,身体在他手中翻来覆去的把弄,沉星回眼神渐渐溃散,臀缝间被挤入什么,火热且滑腻,凶器在其中搅弄起一阵又一阵狂风暴雨。 金主 十五分钟的车程,司机硬是开了两个小时,如果秦秉渊再不出声,他大概只能去机场高速上跑上几圈。 隔板降下,秦秉渊人模狗样的坐在座椅里,忽略掉脚下那堆换掉的衣服,谁也看不出发生了什么。 沉星回跟他比起来就狼狈许多,她合着眼躺在座椅里,身上搭了条毯子。外露部分的毛衣被撕的乱七八糟,脚下还有条腰带。 秦秉渊低头哄她:“我错了,别生气。” 沉星回没听见似的,动也不动。 秦秉渊又凑近些,语气更是温柔的不能再温柔:“回家跪搓衣板,键盘,榴莲也行。宝宝别生气了,气到自己不值得。” 司机和副驾驶上的保镖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身体不由得紧绷,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家老板吓得。 沉星回仍是不理他,生气是一方面,她也饿了,低血糖引发的心悸让她稍微动动都觉得难受。 秦秉渊见沉星回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索性长臂一伸将人抱进怀里,打开平板办公。 车子绕了大半个城,回到君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叁点半。沉星回在秦秉渊的休息室里吃过东西去洗澡,出来的时候小许送的衣服还没到。 “老板,堵车,我快到了”小许在微信里给她留言。 沉星回回了句慢点,别着急,然后打开了秦秉渊的衣柜。 他很少在休息室,衣服不多,沉星回挑了件衬衫穿上,又在外面套上毛衣。他的毛衣又大又长,她穿在身上像个裙子似的。 “穿我衣服?”秦秉渊不知什么时候走进来。 沉星回将毛衣袖子挽了两折露出白色衬衣,反问他:“不可以?” “当然可以”秦秉渊含住她耳垂,声音低哑:“让我猜猜里面穿了什么...唔,什么都没穿...” 沉星回退开些仰头看他:“没办法,金主抠唆,连衣服都不给买。” 秦秉渊步步逼近,将她抵在衣柜门上:“金主不想给你穿衣服,就光着,想什么时候做就什么时候做。” 沉星回五指张开,怼住秦秉渊的脸,眼神可见的往下沉。 秦秉渊忙收了玩笑,叫助理拿衣服进来:“准备好了,不会让你等的。” 沉星回刚才吃的不多,换好衣服又饿了,秦秉渊边听报告边陪她吃东西,听到结尾指着会议屏幕问她有没有兴趣。 跨境电商,沉星回知道一些,但也仅限于知道。至于如何运作、如何盈利完全是一头雾水。她不明白秦秉渊为什么要问自己。 “项目太小,不值得浪费精力”秦秉渊道:“但你可以考虑,毕竟才投几百万,保守估计四十倍回报。” 四十倍,沉星回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想清楚后知道这是多么惊人的数字。怪不得秦秉渊当初不投庆和,四十倍的回报率面前,庆和真的连条蚂蚁腿都算不上。 秦秉渊屈指叩她额头,叫她回神:“庆和不具备这项业务,你可以单独成立一家公司。手续很简单,让小许找我助理拿资料,几天就能办好。” 沉星回心动,但没有立刻答应,对待不熟悉的行当,她向来慎之又慎。 秦秉渊晓得她怕他坑她,无奈长叹:“最坏的结果就是这几百万赔的一分不剩,不信你叫宇哥帮你看合同。” 前途 沉星回在半信半疑中完成了第一次投资。 她是奔着打水漂去的,公司也没正经开业,手续走完连管都懒得管。 随着农历新年将至,各个工地陆续放假,公司里热闹起来,平时空着的宿舍住满了,食堂更是每天开足马力,一天三顿外加宵夜。 庆和这一年像是在过山车上转了个弯,到年底终于平顺下来,梁文拓拿下今年的最后一个项目,勉强赶到小年前回到公司。 一进门就被迎面而来的喜庆镇住了:“这是...”他指着门口的大红灯笼问前台。 前台小姑娘正数着红包,被他一问忘记数到哪里。她蹙着眉看着成山的红包,无奈道:“梁总,郑经理让挂的,不但是正门口,还有宿舍、食堂、办公楼的各个进出口,每个办公室门上也都贴了福字图喜庆。而且呢,但凡来公司的客人无论是谁,都有红包哟~” 梁文拓看着到处洋溢的喜气,心里说不出来的舒坦,他笑着问前台:“沉总在公司吗?” 前台指了指楼上:“在,但可能一会儿就走,财神爷快来了。” 她口中的财神爷非秦秉渊莫属。 梁文拓几步蹿上三楼,敲开沉星回的门。 临近年底,沉星回闲了下来。她靠在座椅里拿着份资料在看,见他进来招手道:“文拓,来看看这个园区怎么样。” 梁文拓把合同递给她,接过资料。 一个新兴产业园区,距离现在庆和的厂区十几公里,但因为归属地是毗邻江北的临北市,所以无论是租还是买都相对现在的园区便宜很多,而且目前正在推行优惠政策。 梁文拓将手中的资料仔仔细细的看了两遍,小心翼翼的问:“沉姐,您的意思是...” 沉星回浅浅点头。 梁文拓下颌收紧,神情亦有不甘心:“最难的时候我们都挺过来了,为什么忽然要换园区呢?” 沉星回摆手示意他冷静些:“公司里一半以上的老人,都是跟着庆和从四下漏风的工棚走到如今的,他们没有学历,在江北也很难买房、落户,更不要说把孩子带在身边上学。” 梁文拓眸色晦暗不明。 沉星回继续道:“搬到临北,至少他们有机会在那里安家。当然,薪酬还是按照江北的标准,社保可以选择留在江北,也可以选择转去临北。” 她扶着桌子缓缓起身,走到梁文拓身边:“江北作为总公司,不再保留生产厂区,后续的办公地点我选了几个,咱们商量着办。” 梁文拓知道沉星回一定是考虑很久,才做的这个决定。在江北,庆和只能在秦秉渊的鼻息下苟延残喘,但作为临北的招商项目,至少也能保几年无忧。 他沉默几分钟后,撂下手中资料,道:“您在哪,我就在哪。” 沉星回似乎料到了他会这么说,笑着拍他肩膀:“新年快乐,有份礼物我放你办公桌上了,记得查收。” 梁文他摁住肩膀上细弱苍白的手,眼眶微微泛红:“姐,我不甘心...” 沉星回含着笑意的唇角微微下压:“文拓,这已经是我能给庆和的,最好的前途了。” 年会 腊月二十七中午,庆和年会。 这是一年中庆和人最全、最热闹的时候。几百号人聚在一起,各种接地气的节目轮番上演,压轴的是每年必不可缺的抽奖。 往年都是林嘉或者沉星回上台颁奖,今年有了新气象,是梁文拓和王诚两个人颁的,比历年都丰厚,气氛很快烘托到高潮。 沉星回坐在台下,虽是笑着,但安静的有些格格不入。 梁文拓远远的望着她,想邀请她一起上台。 沉星回轻轻摇头。 手机上的消息一条接一条,最新的是一张图片,拍的是庆和门口的大红灯笼。 秦秉渊在等她,君恒的年会晚上八点开始,她答应了陪他出席。 她不咸不淡的回复:“记着呢。”然后关掉手机,抬眼看去。 只见台上梁文他和王诚的手机各自投在大屏幕的一边,两人正在往公司群里发红包,不断刷屏的红包和消息,引来一阵又一阵的欢呼。 往后的庆和...就要靠这两个人了。 梁文拓的新年礼物是庆和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王诚的年终奖则是百分之五的股份。林嘉...沉星回看着不远处眼中隐约有泪光的他轻声叹气,她还是心软了,放不下并肩十年的伙伴。百分之十的股份没有任何决策权,就当是她给这十年的一个交代吧。 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抽奖和红包告一段落,主持人上台主持,说着说着把话题引到了沉星回身上,台下不知谁在起哄:“沉总!” “沉总!” “沉总讲两句!” “沉总!沉总!” 沉星回起身转向众人,示意继续看节目。梁文拓和王诚却连请带扶的把她拉上了台。 她不是第一次站在这里,但也许是最后一次站在这里了,心里的感慨累的眼眶发酸,她紧紧握着话筒,半晌深深鞠了一躬。 台上台下顿时安静的落针可闻,众人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沉星回柔声开口:“感谢大家十年来为庆和的付出,正是因为你们庆和才得以发展到今天。 感谢大家以庆和为家,在工作中不计较个人得失,在困难面前永不服输,是你们的坚持铸就了庆和今日的辉煌。 庆和是我们共同的庆和,它承载了我们太多的憧憬希望和幸福,庆和的未来是我们共同的未来,我将和大家一起努力奋进勇往直前。 未来三年,庆和将拿出百分之五的股份,用于员工激励,希望大家一如既往的凝聚在一起,与庆和共同走向成功。胜利的荣耀属于庆和,属于庆和全体同仁!” 话音落下,整个会场陷入一片沉寂。 片刻后,突然爆出雷鸣般的掌声。 “沉总好样的!” “您就是我们的主心骨!” “我愿意为庆和奋斗一辈子!” “...” 主持人笑着接过话筒:“感谢沉总,感谢...” 一套趣话后,沉星回带着两位肱骨下台,节目继续。 台下,此起彼伏的欢声笑语中,梁文拓在她耳边低声说:“我和庆和等着您,无论多久,无论您走到哪,只要您回头,我和庆和都在。” 沉星回眉心微动...他竟然猜到她的想法,那秦秉渊会不会...也想到了呢? 暗示H 喧嚣散尽,世间尘杂渐飘散于初临的夜幕中,徒留落寞。 送走最后一批员工,沉星回站在庆和的大门口久久没有动作。 “当心着凉”带着体温的外套裹上来,温热的唇在她耳畔流连:“三小时零十七分钟,我还以为沉老板偷偷跑了呢。” 突如其来的暗示让沉星回心中一惊,她下意识偏头,冰凉的脸颊擦过男人下颌边缘,被胡须短茬蹭的微微泛红。 秦秉渊眸色阴鹜黑沉,比这隆冬时节忽至的风雪还要冷上几分。他吻着她小巧的耳垂,在上面留下深深的齿印,然后不顾她的反抗将人打横抱起。 定制的座椅偏软,腰部按照沉星回的身形做了衬托,秦秉渊把脸埋在挺立的双峰间汲取着独属于她的气息。 修长的双手大力抓着白腻乳肉肆意揉搓,粉嫩的乳尖被吮的肿起来,男人大口大口的吞吐着令他心猿意马的饱满。 烫人的凶器隔着西裤抵在沉星回腿心,一下一下,不疾不徐。 炽热的大掌从乳肉滑落至腰腹,在不甚明显的齿印上轻轻抹过,转向挺翘的臀肉。 秦秉渊叼住她的咽喉,含混不清的说:“把你绑起来...灌满...然后堵住...” “这里...”凶器恶狠狠的撞在她平坦的小腹上:“一直灌,直到你怀上...” 沉星回被浑话羞的耳根发烫,伸手去捂他嘴,却被含住手指根根吸吮,直到满手都是亮晶晶的口水。 “秦秉渊,你够了!”沉星回不确定他是玩笑还是真的知道她的计划,心里乱的厉害,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秦秉渊得寸进尺的堵住那张令他迷恋的小嘴,强势探入纠缠她软滑的小舌。 质地柔软的毛衣在男人的拉扯下被撕成两片,松垮垮的挂在柔软的玉臂上,定制的西裤扒了下来,露出细削光滑的长腿。 秦秉渊抱起她摁在自己身上,甜香的体液顺着坚实的腹肌缓缓下滑。 “宝宝,好多水...” 他头埋在她胸口肆无忌惮的占有,白皙干净骨节分明的长指小心翼翼的拨开花谷探入穴中。 “唔...”沉星回脊背犹如过电般瞬间绷直。 秦秉渊扶着她后背的手温柔安抚:“放松...我会很轻。” 他话虽这么说,长指却坚定深入,简单扩张后,壮硕的凶器顶着满满的汁液强势的插了进去。 凶器上蜿蜒隆起的青筋刮搔过娇软的肉壁,将紧致花径层层撑开,穴口被撑的几乎透明,艰难的含着狰狞的巨物,每一次吞吐都不自主的抽动。 沉星回恍惚了一下,喉间溢出破碎的呻吟声。 那根凶器又粗又热,每此抽插都搅弄的花穴里天翻地覆,掺杂着疼痛的酥麻,顺着小腹蹿道全身。她旷了许久,根本吞不下一整根,他偏强硬的让她吞,硕大的顶端粗暴的撞着柔软的花心,像是要将她肏穿... 她受不住,急促的喘息着,身子越发紧绷。 秦秉渊捉住她花谷间的玉珠,重重揉搓,她下意识用手抵住他,却被捉了束在身后。滚烫的巨物愈发肿胀,肏干的又凶又狠,狂风骤雨似的,顶端的沟壑刮着深处最为敏感的嫩肉,逼得花径一阵又一阵的痉挛。 汁液顺着两人交合处四下飞溅,密集的电讯号犹如涨潮的海水,铺天盖地的涌来,“啊~~”沉星回尖叫出声,光润的后背绷成了一弯新月。 秦秉渊箍着她的手臂肌肉紧绷,胯下越发凶狠。每一次的肏弄,都撞的花心瑟瑟发抖,宫口被顶出一道细缝,媚肉颤巍巍的吮住了暴虐的凶器。 “斯...”秦秉渊被绞的尾椎发麻,低头咬住她下唇:“乖,别咬那么紧” 沉星回蹬着双腿无助的抗拒,却被他用力握住腰身,再度撞向胯间。 他很好 色令智昏。 秦秉渊年会迟到了。 好在君恒君诚两家年会是一起办的,只是辛苦傅晋宇将原本三分钟的开场硬生生拉长到八分钟。 他下了台后,脸色十分不善,眼睛扫过人群像是在找什么人。 当然,这些都是沉星回听俞君君说的,她到的更晚,开场一个小时后才姗姗来迟。 本来在家老实坐月子的俞君君武装的煞是严实,她左边坐着傅晋宇,右边坐着沉星回,身后阿姨、保镖刷拉拉的跟了十几个,颇有君诚老板娘的阵仗。 沉星回就没那么豪横了,她穿一看就是和秦秉渊情侣装的套裙,长发随意挽着,妆容也淡淡的。 俞君君打量过她,语调沉的好似外间忽至的风雪:“他又欺负你了?” 沉星回反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哪有~” 俞君君抹过她颈间一道齿印,沉星回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俞君君脸色越发不善,如果不是年会,她怕要当场翻脸。 沉星回冷白的手指一下下点在俞君君手背上安抚,风轻云淡的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对我很好的。” “他对你好,你就好吗?”俞君君几乎是瞬间就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 沉星回弯了弯嘴角,挂出一副浅淡的笑意:“君君,庆和出事以来我一直在想,过去真的那么重要吗?我的一生很长,有很多个五年,我不能一直停留在过去...陆离...他心若是同我心,就不会五年来没有半点消息。如果不是,我又为什么要等呢?” 俞君君手指倏的一紧,这些年她一直劝沉星回放弃陆离,可真的亲耳听到她这样说,她又觉得难受。 命运待沉星回太不公平,给了她一颗糖,又残忍的拿走,最后用五年的时光让她尝清楚,这颗糖只有外面那一层是甜的,芯里全是苦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沉星回,只能越发用力的去握她的手。 沉星回低头看着自己白的泛青的指尖,继续道:“二哥很好,事业上他帮了我很多,生活也照料的周到。之前的矛盾,是因为我们两个人的性格都太过强势,现在好很多了。” 俞君君听的眼眶发酸,她提了时间、提了事业、提了生活,唯独没有提“爱情”二字,陆离伤她太深,秦秉渊又不做人,所以她是对爱情彻底失望、放弃了? 俞君君重重摇头。 沉星回凑过来轻刮她鼻尖:“傻丫头,事事岂能尽如人意,得学会知足。” 两人正说着,就见秦秉渊端着一杯牛奶走来:“晚上吃得少,这会儿饿了吧?” 沉星回接到手里喝了半杯,温温的,暖的胃也舒服许多。年会前的自助餐会因为秦秉渊的荒唐没赶上,之后做妆造的时候虽然吃过,但不怎么合胃口,现下确实饿了。 秦秉渊坐在她身边,旁若无人的往上凑:“云兴楼的师傅做宵夜,差不多再有一个小时年会结束,宵夜正好上桌。” 沉星回想后仰与他拉开些许距离:“这是年会,你注意些。” 秦秉渊突然低头舔掉她唇上的牛奶印:“我最听老婆话了。” 沉星回无奈的轻拍他脸颊,佯装愠怒。秦秉渊从俞君君手中夺过自己宝贝的小手,放在另一侧脸颊上:“这边也来两下。” 试探 俞君君见状,靠在椅背上沉默。 沉星回推秦秉渊不开,被狠占了些便宜,两人分开时耳根都是红的。 秦秉渊搂着怀里的沉星回,把玩着掌心上柔弱无骨的小手,丝毫不在意后面有多少人拿着手机、相机拍八卦。 沉星回没他脸皮厚,抽出口罩想要带上,却被他阻止。 “让他们拍。” “你!”沉星回气的用胳膊撞他,却被圈的更紧。 “过年...跟我回家吧。”秦秉渊看着前方,神态自然,唯有漆黑的双眸昭示着即将到来的风雨。他,在试探她。 沉星回怔住。他说的家,绝对不是和园或者御锦千屏,更不会是锦悦湾...她想找个话题岔开,脑袋里却一片空白,张开口,嗓子干涩的一个字都说不出。 “不会让你受委屈的。”秦秉渊握着她的手又紧了些。一张机票就想脱离他的掌控,他不知道是该嘲笑她的自以为是,还是该可怜自己费尽心机都留不住一个女人。 沉星回仍是不语。 一旁俞君君看看秦秉渊,又转头看向傅晋宇。 傅晋宇会意,低声道:“我和君君也会在。” 沉星回鼻子一酸,眼角泛出些许的红... 回家... 没有人知道这两个字对于她,有多么巨大的诱惑。 年幼时,她是负累,周芸恨她,打骂驱赶是常事,家是什么,她真的从来没有感受过。后来周芸入狱,她在街坊邻居的接济下勉强考到江北,学费、生活费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更不去奢望那些遥不可及的东西。 再之后,她有钱了,成为别人口中的沉老板、沉总,睁眼就是业务、应酬、公司、工地,一年到头长在酒店夜总会,连回公司的时间都少的可怜。 第一次想回家,是因为陆离,她曾经渴望与他有未来,却又惧怕两人之间的差距,最后的结果他弃她而去,她再次成为了孤家寡人。 而今,身边这个闯入她生活,蛮横的想要掌控她的男人,说要带她回家...只可惜... 秦秉渊见她默不作声,脸色又沉下去几分,语调却依然温柔:“不愿意也没关系...” “好”沉星回突然道。 秦秉渊手上失了力道,将沉星回的指头捏的嘎巴一声。他定定的看着她,目光好似幽暗的海,有什么在深处疯狂翻涌。 他早就知道她将庆和股份和部分控制权给了梁文拓和王诚的事,甚至文件摆在梁文拓桌上之前就已经到了他的手里。 不生气是假的。 他一直知道她在等机会脱离自己的掌控,也料到了她会一步步将权柄下放,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他以为她会趁着年会走掉,毕竟机票都订好了,可她没走,甚至还对俞君君说出那样的一番话... 所以他才会用回家来试探... 她是真的放下了吧,不然怎么会答应呢? 沉星回避开他目光,小声道:“你把我弄疼了。” 秦秉渊这才回神,方才的失落与愤怒被突如其来的狂喜冲走,心口扑通扑通乱跳,恨不得现在就拉起她向全世界宣告,她要同他回家了。 他不顾众人的目光,强行把人捞进怀里。 数千人的年会现场,众目睽睽之下,沉星回整个人都不好了。 风筝 凌晨一点。 俞君君刚睡着就被电话吵醒了。 “君君” 沉星回的声音自电话那头传来,俞君君嗖的从床上弹起,后背唰的一层冷汗。 “出什么事了,你在哪,我马上过去!”她忙不迭的下床,鞋都没穿。 沉星回连忙小声解释:“没出事,淡定、淡定。就...明天第一次去秦秉渊家,不知道他家都有什么人,需要带什么礼物...” 俞君君:...她想说你去就是很给秦秉渊脸面了,还礼物。但话到嘴边又想起万一沉星回和秦秉渊真的有以后... “是要准备的”俞君君话音一转,道:“我先和你说说他家的情况,然后咱们再讨论准备什么。” “秦傅两家在数代之前是一家来着,夫家姓秦,夫人姓傅,生了两个儿子,老大随父姓,老二随母姓,所以秦傅两家的老宅是在一起的,祠堂也是同个祠堂。” 沉星回随口调侃道:“得亏傅晋宇和秦秉渊没结成娃娃亲,不然得算是近亲结婚。” “中间隔了十几辈,几个五服都出了。”俞君君笑着继续道:“秦家这边祖父、祖母都很硬朗,秉渊有个姑姑,未婚一直在国外。他父母你都见过,下面还有一个叔叔,不在商界,你见过就知道是谁了。叔叔家有个女儿,才十几岁,小姑娘挺可爱的。” “傅家这边,祖父、祖母,宇哥父母以及大伯,大伯和秉渊的叔叔一样不从商。伯伯家女儿在国外跟着秉渊姑姑,过年两个人一起回来。 再就一些比较远的亲戚,同姓、旁姓都有,到时候见了我会告诉你是谁,不用特别准备。” 沉星回应承一声,道:“我这往日最不怕送礼的人,这回真不知道选什么好。而且明天就要去...” 俞君君转着眼珠子思考片刻,吃里扒外道:“今年的秋拍宇哥带回来好多物件都在和园,我去给你开保险柜,看上什么拿什么!” 正在给俞君君披外套的傅晋宇想要说话,被她一个眼刀刀了回去。只能默默给秦秉渊发消息:“老二,我老婆正要带着你老婆去和园抢劫我们家保险柜。” 秦秉渊秒回:“密码还是...吗?哥你没换吧,别到时候嫂子打不开。” 傅晋宇:“...” 偷开保险柜这种事,讲究个月黑风高无人夜,人多没氛围,于是俞君君一到和园就卸磨杀驴,把傅晋宇赶走了。 被老婆赶走的傅晋宇跟偷偷跟着老婆怕人跑了的秦秉渊,坐在秦家二楼的书房里,遥遥看着不远处灯光昏黄的傅家书房。 两个女人纤细的身影被灯光照在窗帘上,有种蠢且萌的温馨。 “你不是说人要跑吗?”傅晋宇道。 秦秉渊端着茶抿了一口,眉间阴霾未尽散:“她答应和我回家后,把机票取消了。我不确定她是真心跟我回家,还是有什么别的计划。” 傅晋宇食指在杯口转了半圈,脸上的笑意极具松弛感:“小时候我们一起放风筝,你让我不要把线拽的太紧,要学会松手。怎么长大了,反而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忘了呢?” 事与愿违 她要是风筝就好了,秦秉渊想。 可惜,她并不是,她是翱翔在天际的鹰,企图抓住、降服她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不远处,两个身影还在忙活,一个小时还没挑出几件礼物。 他正要调侃傅晋宇的保险柜里没好东西,就发现了异样。 不对,沉星回没有那么矮,也没有那么瘦。最近这段时间,她被他喂的重了好几斤,哪个地方长了几厘米他一清二楚,绝对不是这个样子! 他鞋都没换便夺门而出!这个影子不是最初的那个,是什么时候换人的! 书房里,俞君君慢条斯理的收拾着一件又一件的藏品,新招来的女助理看着她面色不善的样子,只能坐在一旁陪着,也不敢开口问。 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秦秉渊几步冲进来,他目光扫过房间,落在俞君君身上。 “沉星回在哪?”愤怒让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嘶哑。 俞君君没有回答,而是缓缓起身走到跟前,用尽全力甩了他一个耳光,然后笑着走向他身后的傅晋宇。 “机场、火车站、高铁站,以及所有出城通道,我不信她还能长翅膀飞了!”秦秉渊强压的怒意吩咐跟过来的保镖。 他知道俞君君不会告诉他任何关于沉星回的消息,因为沉星回极有可能谁也没说。 傅晋宇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低柔着嗓音对俞君君说:“君君,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星回胃里的肿瘤位置很不好,专家组今天下午才定下手术方案。秉渊请的都是国内外最好的专家,星回无论去哪都不会有更好的医生和方案了。” 俞君君偏头冲他笑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叫我陪她选礼物,然后半路叫助理来就走了。” 傅晋宇知道俞君君没有骗她,转头打电话吩咐人协助秦秉渊。 半个小时后,秦秉渊电话响了。 “秦先生,沉小姐在机场,六点五十五的机票飞曼谷,目前还没办登机手续。” 然后微信里发来一段视频,视频里沉星回的脸清晰可见,她没有带行李,只随身带着个手包,正从包里拿口罩准备戴上。 “先生,要把沉小姐带回来吗?”电话那头问。 秦秉渊眼神犹如暴风云前的云层,有什么在不停的翻滚,似乎要将整个世界都摧毁殆尽。他默了几秒,沉声道:“等上了飞机,再带她下来。” 他就是要她知道,没有他的准许,她哪里都去不了,就算上了飞机,他也有办法把她弄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书房里越发的安静,除了每隔一段时间视频送达的声音,三人没有任何交流。 俞君君靠着傅晋宇,没有丝毫睡意,她也在等,等一个让秦秉渊无法如愿的结果。 天亮时分,视频再一次送达,秦秉渊却在看完后变了脸色。 “摘下她的口罩,确认是不是沉星回。”他打给跟踪沉星回的负责人。 随即,电话里传来跑动、尖叫的声音,约莫两分钟负责人胆战心惊的在电话里说:“不是沉小姐,是小许...” 病发 “对方拍视频的间隔时间是30分钟,您至少有二十分钟的时间不被发现。” “行礼都准备好了,我在洗手间进门口右手边第五个格子里等您。” 沉星回坐在出租车上,点开微信回复:“谢谢你,小许。”然后关机、拔卡,从双肩背里拿出一只新的手机开机。 司机师傅在前面闲聊道:“您这是刚下飞机又去赶高铁呀。” 沉星回嗯了一声:“出差,没办法。” 一个半小时的高铁,沉星回在半路的站点下车,转去机场,在霖城中转的时候没上飞机,而是跟齐总借了辆车。 秦秉渊的人追到时,她堪堪过了关口,踩在港城的土地上。 冬日的港城,是一种潮湿的冷意。沉星回裹紧身上的外套,将帽子扣上,走向早已等待多时的容斯年。 “劳烦容先生了”她客气与他打招呼。 容斯年卸下她肩上的双肩背拿在手里:“在港城,容家还是有三分薄面的,沉小姐不必担心。” 去往住所的车上,容斯年打开羊绒毯轻轻盖在沉星回身上。 “谢谢”沉星回刚说了两个字,脸色就变得难堪起来,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往下滚,本就没什么颜色的嘴唇更是泛出一种死气沉沉的灰色。 药...今早没有吃药,平时都是秦秉渊给她准备,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 此时容斯年的电话响起,他低头扫过来电人,脸色不由得沉下几分。 是秦秉渊,他知道了。 他没有让他久等,如常般接起电话跟秦秉渊寒暄。 “打开外放,我知道沉星回在你旁边。” 容斯年眼底冷意沉沉浮浮,握着电话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有些发白,沉星回疼的厉害,抵着椅背紧闭双眼,半晌才攒出些力气示意他打开外放。 “药我让人带给你,一个小时后到容家门口。” “专家组明天上午到港城,到时会有人联系容斯年。” “沉星回,你走的了,庆和走不了,孰重孰轻你自己掂量。” 沉星回疼的说不出话,喘着粗气喊出句:“二哥...”下一秒,便狠咳两声,血从口鼻中箭一样喷了出来。 “星回!”容斯年这才发现沉星回的异样,急声道:“去医院,快!” 然后冲着掉落在地上的电话喊道:“立刻、马上把她的病例、用药情况以及治疗方案发过来,召集专家组安排视频诊疗和专机,人必须马上来港城!” “她怎么样?”秦秉渊问。 容斯年顾不得两人之前的摩擦,道:“出血量很大,疼的厉害,正在去安德医院的路上。” “容斯年,保住她,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出事!”秦秉渊声音里有着难以察觉的颤抖。 “我会尽我一切努力,保她平安无恙!”容斯年回答。 他抱着她,轻声唤她的名字,那么珍重又小心翼翼:“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绝对不会...星回...” 沉星回觉得五脏六腑好似被攥住狠狠捏爆,炸成碎片,剧烈的疼痛从内脏蔓延到每一寸神经末梢,她觉得冷,无意识的发抖,血呛的她喘不过气来,她张开嘴大口呼吸,却喷出更多的鲜红。 算计人心 凌晨,医院走廊里站满了人。 手术室的红色灯光亮的人心发慌,容斯年一身血污,动也不动的盯着大门,安静的仿佛雕塑。 没人知道他是多么的自责。秦秉渊将沉星回的消息捂得太严,以至于他根本不知道她生病。 而他本该在接到她的第一时间发现异样,可当时他满脑子都是她来到身边的欣喜,竟然忽略了她灰白的脸色。 “千万...千万不要有事”他赤红着双目默默祈祷。 不远处俞君君倚着傅晋宇懊悔的啜泣:“星回的病情一直很稳定的,怎么会...” 秦秉渊安静的站角落里,三十多个小时没合眼,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沉星回的肿瘤发展的很快,位置又非常不好,手术难度极大。之所以病情稳定,是因为他无时不刻的照料。但这些沉星回从不在意,她一心离开他,根本没考虑过后果。 此刻,沉星回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他才彻底明白,她对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过一分一毫的情谊,她只想离开他,连命也不顾的离开他。 那些亲密的曾经算什么呢?他又算什么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色由暗转亮,手术室灯终于熄灭,医生走出来。 “手术很成功...” 容斯年第一个冲上去,俞君君跟在后面追问:“我们能去看星回吗?” 傅晋宇看向秦秉渊。 秦秉渊轻轻摇了摇头,扶着走廊的墙壁向外走去...外间天云消雨散,朗日当空,他没有立刻上车,而是坐在台阶上点着根烟。 打探消息的助理蹲在一边小心翼翼的说:“沉小姐的手术很成功,但因为肿瘤位置不好,还是切去了三分之一的胃。人在ICU监护,据医生说最早也要今天下午才有可能醒来。” 秦秉渊点点头,仍是沉默。 助理继续道:“先生先去酒店稍作休息,沉小姐醒了我和您说。” 秦秉渊一支烟尽,用手掐灭,沙哑着嗓音道:“回江北。” 助理:“可是...” 秦秉渊起身进到车里,闭上眼全是和沉星回在一起的画面。 脚下的长安街灯火如昼,她靠在宽大的落地窗前,一双碎星般的眸子里,映出他的轮廓,她唤他“二哥。” 昏黄的夜总会,沉星回倒笑着他胳膊上靠,说,“我们家这个醋着呢。” 公司的套间里,她曾用那么温柔的目光望过他... 假的...通通都是假的... 他从未见过真实的她...也对,能在江北独当一秒,把庆和做到业内知名的女人,怎么可能只会屈服、退让、虚与委蛇呢? 她就该是今天这般,决绝、残忍,算计人心。 胸口如同被利刃刺破,每一个呼吸都带来无尽痛处,他像是不能承受般弯下身躯,在唇间反复捻磨她的名字。 突然,有什么在脑中一闪而过。 “明轩,她为什么会来港城呢?”他问助理。 聂明轩也是不懂,沉星回和容斯年前前后后见面不超过五次,她没道理去寻求他的庇护。他思索片刻,又重新翻查了沉星回的行程,发现她并没有定离开港城的机票。 聂明轩小心翼翼的说:“也许,沉小姐只是将港城作为中转,最后的目的地是国外。” 秦秉渊从车里掏出一本护照扔在聂明轩眼前:“她根本没有想过出国,她目的地就是这里。” 聂明轩迟疑的说:“据资料显示,容斯年有先天性心脏病,毕业后因为病情严重没有离开过港城,唯一一次就是前几个月去内地,他和沉小姐不可能有别的交集。” 秦秉渊阖着双目,手指在扶手上有规律的敲了几下,那时他想事情时的习惯。 “你说,容斯年是抱着沉星回跑进医院的?”他问。 聂明轩说了句是,立刻反应道:“一个严重心脏病人,不可能有这样的体力!” 秦秉渊想起邮件里的那些照片,以及手术室外摘了眼镜的容斯年... 沉星回,希望你不要后悔... 都过去了 沉星回下午时候清醒了几分钟,又昏睡过去。 手术、大量失血以及突然放松下来的神经,让她总在睁眼的那刻怀疑世界的真实性。 尤其是某天的深夜,她甚至还看到陆离趴在病床边。 混混沌沌数日后,某天的清晨,她终于清醒过来。 病房里很安静,一角的沙发里坐着打瞌睡的小许,两个护工在帮她按摩腿脚。 “沉小姐,您醒了。” 随着护工一句拗口的普通话,小许嗷一嗓子蹦起来,打开门喊道:“医生、医生,我老板醒了!”然后两步蹿到她跟前,眼泪汪汪的:“姐你终于醒了,都快把我吓死了...呜呜呜...” 沉星回想摸摸她头安抚,努力半晌,也只勉强动动手指,她真的一丁点儿的力气都没有。 小许还在哭:“您再不醒,梁总就要拿我祭天给你祈福了,呜呜呜...我要是知道您身体不好,说什么也不敢让您离开江北啊....” “没...”沉星回说不出话,唯一能做的就是拿手指点小许手背。 小许哭的肝肠寸断,要不是医生进来检查,她大概还能哭上半小时。 检查的功夫,俞君君、傅晋宇、梁文拓、王诚、林嘉呼拉拉全涌进病房,连老周都来了,几个人站在离她几米的地方等医生检查完确定没问题后,才敢走上前来。 俞君君没有小许哭的那般呼天抢地,只是安静的流眼泪。几天不见她瘦了一大圈,眼下更是乌青乌青的。 “让...”沉星回想说让你担心了,只刚说完一个字就喘息困难。 俞君君又怕又气的在她胳膊上极轻极轻的拧了下:“知道我担心还瞒着病情到处乱跑...” “以...” 俞君君抽噎道:“以后不会了是吗?你也就糊弄糊弄我!” 好吧,话都让俞君君说了,沉星回索性闭嘴。 梁文拓和王诚几人看上去也不好,像是几天没合眼的样子。 梁文拓先开口:“您没事我们就放心了,公司有我们几个在,保证打理好。我们是借着旅游的名义出来的,没人知道您生病。您好好养着,出院我来接您。” 沉星回点头,梁文拓最是知道她想听什么。 俞君君不满沉星回刚醒,这些人就提公司、出院,出言赶人道:“行了,人醒了,你们也看到了,都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 王诚看了眼小许,小许拍着胸脯承诺:“我保证把老板照顾好,王总梁总还有林工、周叔,你们放心!” 梁文拓等人嘱咐了小许几句,又把一张卡塞进她手里,才不放心的离开。 俞君君小声嘟囔:“有我在这也不知道他们担心什么。” 沉星回挠挠她手心,俞君君会意道:“一番好意是不是,知道了、知道了!” 小许看的一头雾水,两眼发懵:“姐???你太厉害了,我们老板都没开口,你就知道她想说啥!” 俞君君摆手,示意心有灵犀什么的,都是小意思。 沉星回目光又扫过室内,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俞君君知道她的意思,道:“你做完手术他就走了,相信经过这件事他也能明白你的想法。” 沉星回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觉得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与痛快。 俞君君理着她鬓边的碎发,柔声道:“都过去了。” 沉星回眼眶一酸,泪珠顺着眼角滚落下来。 地主之谊 “怎么哭了?” 带着浓重港腔的普通话自门口传来,沉星回越过俞君君看清楚了来人。 今日的容斯年和她从前见过的有些不同,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同。他穿着半高领的咖啡色羊绒衫,搭配深色休闲裤,大衣脱了下来正在递给身后的助理。 “没...” “没什么”俞君君替沉星回说道。 容斯年走到病床边握住沉星回半侧脸颊,然后用拇指轻轻抹去其上的湿润。 那动作太过自然,俞君君看的一怔。 沉星回刚醒,脑子还在迟钝,待反应过来也觉不妥。她和他,似乎还没有熟到这样的地步。 “醒了就好。” 他望着她,眼里容不下其他任何的人或者事。 俞君君不着痕迹的推开容斯年,语气委婉的说:“打扰容先生这么久,我代星回和您道谢。作为她的挚友,会好好照料她的。” 傅家在港城有些产业,沉星回近期不想回江北,她也能将她照顾好。 “沉小姐既然来到港城,我总要尽一尽地主之谊。”他慢条斯理的说着话,看似客气有礼,实则语气里有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俞君君瞳孔微缩,眸底凌厉一闪过。 容斯年没有看她,自始至终他的眼中只有沉星回,那沉若幽潭的目光里,有着难以言明的情绪。 俞君君还想再说,傅晋宇适时的阻拦道:“君君,你累了,先去休息,剩下的我会处理。” 俞君君看着沉星回:“我想再陪星回一会儿,等她睡...” 她话没说完,沉星回就闭上眼,像是睡着了。 俞君君:“...那我先回去,给她准备流食。” 傅晋宇半扶半抱起俞君君,送回附近酒店。 沉星回只是累,但不困。任谁昏个几天几夜,也不可能醒来立刻就能睡着。 俞君君前脚出门,她后脚就睁开眼,动没力气,说又不知说什么,索性盯着容斯年看他有什么企图。 然而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安安静静的守在一旁看她。 沉星回被盯的浑身难受,不得不闭眼逃避。 不多时,傅晋宇返回病房,打发走小许,他低声对容斯年说:“斯年,这不是你做事的风格。” 容斯年把玩着沉星回的一缕长发,反问:“那什么才是我的风格?” 若是朋友,从中调停。 若是敌人,借力打力。 若是陌路,便以此为引,用沉星回换得与秦秉渊交好的机会。 容斯年知道傅晋宇的想法,此事换做任何一个人他都不会犹豫,唯独沉星回... 他继续道:“秦秉渊因为些许微末的猜忌毁了容家在内地数年的谋划,我扣着他的人,权当是给他的回报。” 合情合理,但不是容斯年会做出的事。 傅晋宇忧心忡忡道:“你是个极有分寸的人,希望这次不会因为一些小事犯糊涂。” 容斯年泰然自若道:“宇哥谬赞了。” 傅晋宇见劝不动他,也不再说。 容斯年客气的送走傅晋宇,回到病床前,屈指轻叩沉星回额间。 “知道你醒着,都听到了?” 沉星回睁开眼,目光中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寒意。 容斯年一贯冷峻的脸上浮现浅浅的笑,似乎是在笑她拿放在搪塞傅晋宇的话当了真。 出院 三月的港城,春意盎然,暖风微熏,湛蓝色的天幕,仿若一幅洁净的丝绒,半片浮絮都没,是被过滤了一切杂色的纯净。 沉星回休养月余,今日终于出院。她站在医院楼下,深深呼吸,不待吐气,就被俞君君用披肩盖了个严实。 挣扎着从披肩中出来,她看到远处似乎有个熟悉的身影,揉揉眼想看清楚些,发现又不见了。 “看什么呢?”俞君君顺着她的目光什么都没看到。 沉星回摇头,她一定是看错了,怎么可能是秦秉渊呢? “星回”容斯年落下车窗催促。 俞君君瘪嘴。 沉星回连忙安抚,以免两人当众冲突。 俞君君和容斯年大概是八字不合,命星相克。一见面就吵,因为谁照顾她吵,怎么照顾吵,吃什么吵,喝什么吵,连穿什么衣服都能有不同意见。 昨晚说到她出院后的安排,两人又争执起来,沉星回为了俞君君能早点回去照顾她一个月都没看见亲妈的儿子,便同意去容斯年安排的住所,结果俞君君直接炸了... 炸归炸,俞君君还是没有斗过容斯年。 这个男人有种风轻云淡又不容置疑的霸道,这让沉星回不由得想起一个人。 容斯年下车,从俞君君手中接过沉星回。 俞君君还想拉扯,被傅晋宇半强迫着带回车里。 车子开了约莫半小时,来到市中心一栋公寓的地下停车场。几人乘坐电梯,一路来到位于六十三层的公寓。 房子很大,客厅开面足有二十几米,两百七十度落地窗可以俯瞰大半市中心以及远处的港口。厨房是开放式与餐厅相连,卧室只做了两个套间以及两间保姆间。 “谢谢”沉星回客气的与容斯年道谢。 容斯年自然地取下她身上的披肩,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女士拖鞋给她换。 沉星回脚伸过一半才觉不妥,连忙往回缩。 容斯年握着她的脚腕,硬将拖鞋套进去,道:“不客气,住不惯告诉我,再换。” 沉星回一时间摸不准容斯年是个什么意思,在医院时他也总是有些过于亲密的举动,但言谈举止却是淡淡的,让她无从分辨他的意图。 经过半上午的收拾,沉星回在公寓里安顿下来。 俞君君还想再留几天,被沉星回硬劝回了江北。 送走俞君君,她靠在偏软的沙发上,懒洋洋的抻着腰。小许抱着不知道哪里刨除的零食,小声感叹道:“俞皇后到底没有斗过容贵人...” 沉星回:“???你这么什么脑回路?” 小许将零食往沉星回那凑凑。 容斯年轻咳一声。 她忙不迭的收回来捂住:“老板,你难道没有感觉到什么吗?” 沉星回疑惑的看着小许。 小许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你住院的这一个月,容先生一直在和君君姐争宠啊!” 沉星回推开一些,屈指敲小许额头:“宫斗剧看多了你。” 小许摇头晃脑道:“哎,可惜,旧爱还是抵不过背景强大的新欢...” 沉星回捂住她的嘴,指着卧室:“这一个月你辛苦了,先去睡,睡醒了应该就能回归现实世界。” 小许说着好吧、好吧,拖起行礼往房间走。 容斯年头也不抬的指指保姆间。 小许疑惑的看看套间的大门,又看看保姆间的方向,就听容斯年说:“这间是我的,你睡保姆间。” 熟悉 小许识时务的拖着行礼去了保姆间,沉星回这才发现公寓的设计和她卖掉的锦悦湾的房子有些相像。 隔着客厅相对的两间套房、沙发后面的书架、书房、衣帽间的位置以及软装... “在看什么?”容斯年从身后走过来挨着她坐下。 沉星回示意房子:“有些眼熟。” 容斯年脸上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暧昧笑意,双眼定定的看着她:“你锦悦湾的房子是我买的,设计不错。” 原来如此。 然而不待她释然,裹挟着草木香气的气息便落了下来。 他的唇很软,有些微微的凉,沉星回来不及反应,就被压在沙发上。 “唔...” 他一手托着她的腰,一手强硬的按着她后脑的位置,舌头野蛮的在她口腔里横冲直撞,那么的热切与粗暴,将她舌根吮的几乎发麻。 沉星回被他亲的上不来气,双手抵着挣扎。 容斯年全然不顾她的抗拒,托着她腰的手顺着衣裙的间隙探进去,在腰侧浅浅的齿印上重重一抹。 “斯...”他突然放开她,嘴角多了一抹鲜红。 沉星回喘着粗气想要起身,奈何大病初愈气力不足,只能退至沙发一角防备的盯着他看。 刚才的一番亲密,让他从来纹丝不乱的头发落下来几缕,半遮着星子般的一双眼睛。挺直的鼻梁下,薄唇紧抿,唇角鲜红格外刺眼。 沉星回被那熟悉的模样恍了一恍,忘了要说什么。 容斯年凑到近前,轻轻理她凌乱的长发:“再给我一些时间...” 沉星回打开他的手:“我不是容先生想象的那种女人...” 容斯年不容反抗将她箍在怀中:“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沉星回想要从他怀里出来,容斯年不允,两人挣闹间,容斯年的衬衣扣被一连扯开了数颗,露出胸膛上一道长约二十厘米的狰狞疤痕。 那是什么... 容斯年匆忙收手,将扣子颗颗扣紧。 门铃轻响,小许去开,是容斯年的助理将俞君君家的阿姨带了过来。 沉星回趁机回房,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小许莫名其妙的看着脸色不善的老板,又看看心机深沉的容贵人,转身投入阿姨的怀抱:“阿姨,咱们中午吃什么呀。” 阿姨跟着她往保姆间走:“等下我问问云兴楼的赵师傅,他住楼下,专门负责沉小姐饮食。” 沉星回什么都没听见,她只觉的心里乱糟糟的一团,理也理不清楚。 她还没有傻到认为容斯年和陆离是一个人,但他们之间分明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关联,究竟是什么呢...容斯年又为什么估计靠近她,是试探还是? 她想起曾经搜索过容斯年的资料,但完全找不到。于是拿出手机给俞君君发消息:“君君,你那有容斯年的资料吗?” 俞君君秒回:“容家格外注重隐私,就连宇哥他们也知道的不多。哦,对了,宇哥好像说过他上学时身体不怎么好,但你住院的时候他天天去,不像身体有问题的样子。” 沉星回握着电话的手逐渐收紧,不好的念头在心中蔓延开来。 今晚让我留下好吗 那日之后,容斯年一直没再来过。 沉星回每日按照医嘱吃药吃饭、休息运动,有多余体力便带小许出去走走。 庆和搬迁到临北的事几乎没有遇到阻拦,秦秉渊安静的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沉星回安于现状只盼着他能这样一直下去,永不相见才好。 江北的老园区卖给了相邻的企业,大笔的资金填平了庆和所有外债,剩下的用来购置新园区,安置完已然所剩无几。 银行账户里的余额让沉星回很是惆怅,直至上周末看到梁文拓发来的新园区开工视频,眉心才舒缓几分。 江北她暂时还不想回去,也不好总住在容斯年这里,便想着出去找找房子或者酒店,最好附近有合胃口的餐厅。 她找了几日,不是太贵就是周边不方便,要么就是刚谈好一转脸就被告知房间有人定了。一次、两次她尚可理解为巧合,次数一多她便知道是容斯年不想叫她搬出去。 搬不走,整日耗在家里养尊处优又不是沉星回的性格,索性带着小许从熙熙攘攘的市中心,逛到狭小逼仄的平民区,想看能不能找点小生意做。 一连几日,没找到合适的生意,倒是把小许从一百斤吃到了一百一。 晚间,小许在器械房里的跑步机上狂奔:“呜呜呜,老板我真的不能再吃了。” 沉星回在教练的指导下,做着简单的运动:“那明天我们不吃了,去玩。” 小许目不斜视的嗷嗷跑:“老板,你究竟想做什么...” 沉星回友好的语气中,透着公事公办的敷衍:“了解港城。” 小许可怜巴巴的哀求:“老板,我只想躺在沙发里追剧,求你放过我吧...” 沉星回慢条斯理的逗弄她,道:“还想带你出海呢,不去算了。” “去去去去去!!!”小许猛的转头,险些掉下跑步机。幸好教练眼疾手快,才没有发生意外。 沉星回抬手扶她:“小心点。” 小许顺势挽住她胳膊,双眼几乎冒出爱心:“这是什么神仙老板,神仙工作,我要干一辈子!” 沉星回适时的阻止她的彩虹屁,把人摁在一边:“再点睡,别熬夜。” 小许满口应承,急不可待的跑了。 沉星回也觉得有些累,便停下运动去往客厅休息。 夜色正浓,窗外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拼凑出一个别具风貌的港城。远处,港口霓虹斑斓闪耀天际,江水化作流光溢彩,美轮美奂。 身后,随着电子锁的开启声,内敛的草木香气混着冷淡的烟草味缓缓而至,沉星回回头,看到刚进门的容斯年。 他喝了酒,呼吸间有丝丝缕缕的酒香。 沉星回去厨房倒温水给他,他却没接,而是将她抵在了流利台前。 “你喝醉了”沉星回偏过头低声道。 容斯年俯身吻住她小巧的耳垂,含糊道:“今晚让我留下好吗?” 沉星回双手推拒,语气亦沉下几分:“我不知道哪里让容先生产生了误会,但希望您明白,我留在港城只是意外,向您求助也是不得已为之。日后,沉某自会知恩图报,但这其中并不包括出卖自己!” 这里还是床上H 男人压抑的喘息声,沙哑又性感。 容斯年伏在沉星回身上,腰背肌肉绷成一道利落的刀锋。他钳着她的细腰,将人按在流利台上,手顺着运动裤的边缘下滑。 沉星回猝不及防,想要呼救,却被他咬住咽喉,犬齿在白腻的皮肉上一下重过一下撕咬,仿佛她只要出声,他就会咬穿她的喉咙。 “容斯年,你清醒点!”身前是发情的野兽,身后是冰冷的流利台,沉星回避无可避,抵着他佯装镇定。 话音未落就觉腰下一凉,运动裤和内裤都被扯了下去。 紧接着,身上一松,腿被一双大手掰开,男人舌尖拨开重重花瓣,将玉珠含入口中。他唇舌滚烫,舌尖卷着敏感的玉珠反复捻磨、吸吮,如过电般的酥麻一股脑的从小腹钻进脑中,沉星回不受控制的发出一声短促的呻吟,带着体香的汁液喷涌而出,溅在男人短短的胡茬上。 “不...”她企图夹紧双腿反抗,却被男人强硬的制住。 容斯年将微甜的汁液吮入口中,舌尖挑开狭小的径口,模仿者着肏弄的节奏一下下往里顶。 “唔...”快感蜂拥而至,无数的电流在腹腔里乱窜,带出巨大的空虚感,小腹酸软无比,花径汁水横流,她想要握住什么缓解,却抓了个空,扭动着将自己绷成了一弯新月。 “姐姐”容斯年含混出声:“这里,还是床上。” “不可以,你...”沉星回被他迫的神志恍惚,连曾经最熟悉的语调都没有听出来。 突然间天旋地转,灯光也变得昏暗。 床很软,身前胸膛滚烫。 容斯年紧扣着她的后脑,含着唇舌不肯放开,胯下性器不慌不忙的蹭着湿润滑腻的花径入口。随着她的娇喘、轻颤,粗壮的性器又胀大几分。 他握住她白皙的腿放在腰间,胯下顺势上顶,撞入紧致的花径。 沉星回狠狠一抖,花径瞬时绞紧,容斯年握住她的腰,胯下又加了几分力气,形状骇人的性器强硬的塞满甬道,壮硕的蘑菇头直接顶开娇软的宫口。 滚烫滑腻带着她独有香气的汁液一股接一股的浇在性器上,容斯年尾椎发麻,几乎要射出来。 他放开她的唇,一双眸子充满情和欲:“姐姐,腿张开,轻点夹。” 沉星回被迭起的高潮搅的无力思考,由着他将一双腿儿掰的越发张大。 容斯年大手握住她的腿肉,花径彻底暴露,穴口一片泥泞,粉色的媚肉被肆意拉扯,粗长的性器像是打桩机一般猛力肏弄,蘑菇头翻起的沟壑将娇嫩的肉壁刮的瑟瑟发抖,汁液顺着两人的交合处打湿大片床单。 凶猛的撞击下,沉星回小腹的饱胀感越发强烈,像是有什么要喷出来,她本能收紧身体。 容斯年察觉到她的反应,速度渐渐慢下来,敏感非常的甬道被坚硬如铁的性器缓慢的摩擦过几个来回,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更加难受了。 “姐姐里面好热...一直在咬我”容斯年咬着她的颈侧皮肉,腰下不停:“咬的这么用力,是怕被我肏的尿出来吗?” 沉星回去捂他的嘴,却被咬住尾指。 他顺手拎过枕头垫在她腰下,钳着她的臀肉,往外抽出一截然后更加用力送进去,滚烫坚硬的性器不留余地的捅入花径最深处,连宫口都撞开,将她整个填满,大开大合的肏弄,越肏越狠。 快感犹如带着电流的鞭子打在脊背、腿心、穴口,沉星回抑制不住的颤抖,她绷紧了身子白亮莹润的小脚抻的笔直,恍惚间,那凶狠的巨物几个递进将她迫的尖叫出声。 姐姐,抱紧我H “姐姐潮吹了..” 有那么几分钟,沉星回脑中是完全空白的,待反应过来才羞的满脸通红。穴里的性器比刚才又硬了几分,凶悍的抵着软肉威胁。她挣扎着想要侧过身去,却被容斯年按回床上,摆成个跪趴的姿势。 “放...唔...”粗长性器狠狠顶进尚在痉挛的花径,带着欲求不满的狠厉,硕大的蘑菇头快速的顶弄着最深最敏感的部位,宫口软肉可怜兮兮的卡着性器沟壑吸吮,男人低喘着握住她胸前晃动的丰满,整根抽出又没入,肉体击打的声音混着啧啧水声落在安静的房间里,淫靡非常。 穴口被性器胀的的几乎透明,狰狞的巨物在她小腹上撑出明显痕迹,后入的姿势让沉星回无比清晰的感受着每次的进出,她挣扎着爬起来,又被容斯年从身后纳入怀中,腹背相贴,体液交融,密集的电讯号无休止的从交合处释放,所有的神经末梢都被刺激到发抖。 男人结实的腹肌贴着她浸满汗液的后背,胯下有力的撞击着,性器在花径中进进出出,甬道被撑开到发疼,内壁每一寸都被侵犯摩擦,男人灵活的手指夹着花瓣间的玉珠拨弄挑逗,双重快感和永无休止的操弄,让沉星回又一次攀上高潮。 “不要了...”沉星回崩溃的在容斯年胳膊上抓出数道血淋淋的印子。 容斯年抓住她想夹紧的双腿,掰成一条直线。 沉星回没了支撑,向前趴去,男人眼疾手快的往她小腹下垫了两只枕头。 含着青紫巨物的嫩穴毫无掩饰的暴露在男人眼前,惹得他眼尾赤红,胯下又凶狠几分,粗大的性器一次重过一次的往粉软的穴里肏,汁水溅的到处都是。 他狂风骤雨似的肏干了数百下,将沉星回卷入一轮更胜一轮的高潮里,她软成一团水,毫无抵抗能力的在他怀中任他亲吻、肏弄。 趴着、躺着、床上、沙发甚至地毯,每一处都溅着甜腻的汁水,她攀着他,娇声喘息。 “快好了”他压在她身上,温柔的亲吻安抚。 沉星回无意识的呜咽:“陆离...求你...真的...不行了...” 容斯年吻着她潮润的眼角,回应道:“姐姐,抱紧我...” 几乎同时,男人迅速发力,掀起一波更快更为猛烈的撞击。 困...累...神经完全陷落,身体似乎还没有休息。 恒温浴池里,她被容斯年抱在怀中,肿的几乎不见缝隙的花径口,插着一根手指快速抽动。 “唔...”她难受的卷紧小腹。 手指非但没有停下,反倒又加多一根,两根...直至将花径顶弄的松软,依旧坚挺的性器才逼迫着小穴整根吞入。 “不...” 她靠在他的胸口,娇滴滴求饶。 男人非但没有放过,反将她卷入下一轮更为狂暴的风雨中。 身体被温水包裹,小腹处暖流阵阵,沉星回在容斯年怀中,随着他的动作起伏。 高潮无了无休,快感强烈的早已将理智击溃,她在他粗暴的撞击中呻吟、颤抖,直至他忽然加快动作,一声闷哼将滚烫的白灼喷射进花径最深处。 她被烫的一缩,紧接着就被按了回去,大股白灼一滴不落的喷满甬道,被她悉数吞入。 我可以做你的陆离 天际将明之前,夜色格外浓稠。 沉星回裹着睡衣坐在床下地毯上,手顺进床底,摸出一盒烟。打火机清脆开合,偌大的卧室里多了一抹若隐若现的红。 她睡过了头,醒来已是一天后。 手机屏幕上挂着几条昨天下午收到却未回的消息,是容斯年。 “沉小姐,我这个替身如何?” “我和他长的很像?五分?七分?” “陆离...听上去像是个年轻的男孩子。” 沉星回夹着烟的手微微发抖,她深吸一口,缓缓将吐向半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回复他。 电话那头,容斯年一夜未眠,盯着通讯软件里沉星回的头像出神。他的眼底滚着炽热的温度,似是有什么压抑不住即将喷涌而出,只可惜隔着屏幕,沉星回什么都看不到。 电话轻震,是她的回复。 他按在屏幕上的手指倏的顿住,紧接着又不甘心的打出几个字:“我不介意沉小姐将我当做谁。” 沉星回喉咙深处溢出一声讥笑,长长的指甲刮在坚硬的屏幕上,吱嘎的声音令人脊背发麻。她真的是疯了,才会在某一刻将眼前人错认成心上人...五年...一千八百多个日日夜夜...陆离也许早就变了模样。 “没有人能取代他...谁也不行。” 消息发出的瞬间,她如释重负,眼泪不知什么时候滚下来的,无声无息,披了满脸。 人往往最想骗的是自己,最骗不成的也是自己。就像她这么多年以来,无数次告诉俞君君会忘掉陆离,对过去放手,事实却是她早已情根深种,不能自已。 那些不为人知的艰难岁月里,陆离守护着她不能言说的艰难。无数失眠的深夜,是他的体温和呼吸哄她入眠。 “你到底在哪...”她喃喃低语,没有看到身后不远处的房门被人轻推开条缝隙。 “陆离...我只想再见你一面...不会打扰你...”沉星回蜷缩着伏在膝上,双肩轻抖。 “对不起”无声的话语终是落不进心上人的耳朵,房间外男人通红着眼眶,用尽毕生的力气才得以管住双脚,不至冲进去。 两人就这样门内门外,近在咫尺亦远在天涯。 沉星回若有所感突然回头,门外身影一闪消失在暗色中。 “谁?”她趔趄着跑过去,只闻到空气中残留的草木香气,隐忍又洁净。 “是你吗?”她在灯光昏黄的客厅里不知所措的寻找,松垮的睡衣从肩头半落,露出一侧蝴蝶骨上交错的青紫痕迹以及斑驳齿印,是属于他的印记。 男人靠在黑暗的角落里静静的看着她,紧紧握住的双手昭示着此刻的情绪。 她没有找到,颓废的跪在沙发前,半晌,冲进厨房拎出来瓶红酒。 “不可以”容斯年突然出现,强行夺走她手中的酒瓶。 沉星回愣了几秒,旋即清醒过来。 她背过身去整理睡衣,嗓音中还带着哭泣过后的沙哑:“抱歉,睡的有些懵,打扰容先生了,我这就回去。” 容斯年突然将她抱进怀里,力道之大,指节都在发白。 他嗅着她清冷的体香,许久,温柔道:“我可以做你的陆离...” 疤痕 容斯年还在睡。 他放松的躺在枕头上,卸去无框平光镜以及规整的装束,显得格外温柔近人,乌黑的头发随意散乱出几分少年感,真的很像陆离。 沉星回蹲在床边,手指顺着他挺立的鼻峰描绘,掠过利落的下颌线、锁骨,至胸膛,那里有一道长度超过二十厘米的疤痕... 她趁着他熟睡将疤痕的模样拍下来发给俞君君:“帮我查一下,什么手术可以造成这样的痕迹。” 俞君君:“好” 沉星回嘱咐:“保密。” 俞君君回了个好奇的表情,八卦道:“身材不错,是哪个弟弟?不会是容斯年吧?” 不等沉星回否认,俞君君又发来消息:“他虽然跟陆离有那么一点像,但你可别玩替身文学,容家人不好惹。” 沉星回敷衍俞君君:“昨晚遇见的,我怕...健康问题,你懂得。” 俞君君:“那是得保密。对了,屿白昨晚到港城,说找你来着,联系到没?” 景屿白...想到他沉星回不由得扶额。 上上次见他,他险些和秦秉渊打起来。上次,她的病床前,他又险些和容斯年吵起来。他这种无知无畏清澈且愚蠢的德行,要不是景屿舟护着,早被收拾不知多少回。 听俞君君说,上次他和容斯年闹完,景屿舟亲自上门赔罪,容家人当真不好惹。 “屿白阿”沉星回叹道:“还没...”她消息尚未打完,屏幕上赫然出现了“景屿白”三个大字。 沉星回扶着额角乱蹦的青筋,躲出房间接电话。 “星回你康复没?” “出院怎么也不告诉我!” “你人在哪!” 沉星回被“连珠炮”轰的一时间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就听他又说:“你别跟我说在容斯年那,我会生气的喔!真的生气!” “我...”沉星回小声说:“只是暂住!” 景屿白在电话那头炸了,声调都高出几分:“立刻、马上给我搬出来!” “屿白,别闹”沉星回安抚道:“我有安排的。” “你在哪?”景屿白追问。 沉星回不敢让他来住所,否则碰上容斯年闹起来,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随口说了个前几日和小许去的餐厅,景屿白撂下句“等我”啪,挂了。 她几乎可以预见到景屿白炸毛的模样,于是后悔为什么没有景屿舟的联系方式,万一场面不可收拾,她还能打电话求助。 然而没想到的是,在餐厅里等她的不仅仅是景屿白一人,还是景屿舟。 她与景屿舟不过一面之缘,自问没有让他百忙之中抽空来见的资格。如今他在这,因为什么不言而喻。 “景先生,久仰久仰。” 景屿舟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微微颔:“沉小姐恢复的不错。” 沉星回:“承蒙惦记。” 两句寒暄后,景屿白凑过来挽住她胳膊质问:“你住容斯年家了?” 沉星回面上带着笑,眼睛里却多了几分防备:“容家在半山的大宅?看见过,没去过。” 景屿白不轻不重的掐她。 沉星回佯做委屈,瘪起嘴来:“暂时借住套公寓,晚点就回江北。” 景屿白从衣兜里掏出两张卡片塞给沉星回:“公寓、别墅随便你住哪个,还有,你不是没钱了么,花老子的!” 心意 沉星回没有接。 景屿白的身家她再清楚不过,漫说房产,就连银行卡他都是用的景屿舟的副卡。 所以...她暗暗给了小许个眼色。 小许为难的凑过来小声说:“老板,你的药我落车上了,停车场在哪边来着?” 沉星回手轻轻搭在胃部:“出正门往左?不对,往右?屿白这边的停车场在哪?” 景屿白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小许:“我带你去,快点!” 随着两人出去,包厢里又冷清了几分。 沉星回食指在卡片上轻叩两下,两人并无交情,连认识都算不上,即便有景屿白这层关系,沉星回也不认为景屿舟会为她安排。所以,这东西是谁的不言而喻。 “景先生的好意,沉某心领了。”她出言拒绝。 景屿舟丝毫不感到意外,来之前秦秉渊就告诉过他,这件事不好办。 沉星回戒心重,从她舍近求远宁可冒险来港城,也不找俞君君、齐总就能看出来。但她也有弱点,就是不会防备朋友。 景屿舟扫过沉星回冷白的脸颊,落在她紧束的衣领上:“本来不想掺和,只是屿白求我,我总要疼他些,沉小姐莫要拂了他的一番好意。” 还真是景屿白?沉星回心头微热。他从景屿舟手里拿这些东西怕是不容易,她若拒绝,他肯定要伤心的。 犹豫的功夫,景屿白带着小许取药回来了。他见她还盯着卡片发呆,不满的拿起来往她怀里塞。 沉星回接到手里递给一旁的小许:“正要拿来着,谢谢你屿白。”, 景屿白刚还因为小许找不到车而蹙起的眉头一瞬间展开来,干净、单纯充斥着少年感的笑容恍的沉星回一愣。 景屿舟见事情办妥,不做多留,他低头扫过手表上的时间:“我还有事,不陪你们吃饭了。屿白,沉小姐身体刚好,不要一直缠着她,晚些六点左右司机接你去艺术节的晚宴,不要迟到。” 景屿白不耐烦的摇头:“知道的,知道的,早点回家嘛,还有那个什么晚宴。” 景屿舟起身离开,路过景屿白身边时顺手揉乱他一头碎发,景屿白不满的偏头瞪他,景屿舟在他脸颊上轻轻一捏,亲昵的有些过分。 景屿白似乎早已习惯,他将景屿舟手拨开的时候,无意识的蹭了一蹭,像极了炸毛的小猫和它的主人。 沉星回眸色微沉,但面上不显,仍是客客气气的送人,回来的时候还不忘叫门口服务生进来点单。 小许对这家的菜品垂涎已久,见菜单来了一把抄过十分不客气的开点,边点边念叨:景先生说了今天消费他买单。 景屿白跟他抢菜单:“你别乱点,星回吃了难受怎么办,让我看看。” 沉星回默默向后靠进椅子里,以免这两人把菜单扯断的时候殃及池鱼。 两人叽叽喳喳半天点出一桌,沉星回抬眼望去,清蒸、白灼、水煮...饶是她累了一夜,睡了一天,醒来到现在肚子里只有一杯牛奶,都不想抬筷子。 景屿白热情的给她布菜,沉星回吃的生无可恋。 小许十分没有眼力劲儿的调了个红彤彤的底料,边吃边问景屿白:“白哥,听说你们家是拍电影的,最近超火的小说改编的‘溯洄’你知道吗?” 景屿白不感兴趣的敷衍她:“知道,公司准备拍来着。” 小许双目放光,盯着景屿白:“男女主角是谁,什么时候上映。” 景屿白夹着鱼肉耐心挑刺:“下午有几个试戏的,你想看我带你去。” 冒昧 “老板、老板你快看,是江喻之!” “太好看了,呜呜呜,怎么会有这么精致立体的五官!” “腹...腹肌,八块!我要没了!” 沉星回忍着额角乱蹦的青筋,摁住即将发疯的小许:“小点声。” 小许双手捂嘴,从缝隙里发出声音:“他真的太帅了...” 景屿白扫过台上的江喻之,撩起T恤一角:“不就是腹肌嘛,老子也有!” 小许嗷呜一声,捂住脸,手指缝大的将两只眼睛完完整整的露了出来。她将景屿白上山下下左左右右好一通打量,色胆包天的凑过去:“男菩萨,我能摸摸你的腹肌吗?” 景屿白一把盖住:“想得美。” 小许嘤嘤嘤假哭,景屿白笑的跟捡了钱似的,沉星回夹在中间头大如斗,懊悔万分。 春暖花开,天朗气清,做什么不好偏带着小许追爱豆。小许自打看见江喻之就跟嗑药似的,若不是她按着,说不好人已经冲到台前了。 小许沉浸在自家爱豆的盛世美颜里,将自家不追剧、不追星的老板忘的十万八千里远。 沉星回长坐无聊,便寻借口出去躲清静,出片场顺着长廊走到一半,就被人叫住了。 “您是沉星回,沉总吗?” 沉星回回头,发现是个娃娃脸女孩:“我是沉星回,你是?”她确定没有见过这人。 娃娃脸走到跟前毕恭毕敬的说:“沉总您好,我是喻之哥的助理,叫我小晨就好。喻之哥这会脱不开身,让我来找您留个联系方式。” 江喻之?沉星回疑惑。她从不看电影,不捧明星,跟江喻之并无交集,没道理他知道她的名字,还叫助理来要联系方式。 沉星回客气拒绝,转身要走。 小晨冲过来拦住她,为难的说:“沉总,喻之哥叮嘱一定要留下您的联系方式,他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找您,拜托了。” 沉星回不悦江喻之的做派,脸色微沉。她将小晨的手从衣袖上拿开,话说的客气但调子却是冷冷的:“我不认识江喻之,麻烦让开。” “小晨,你去忙吧。”小晨还想再说,就被一道突如其来的男声打断了。 男声音色清澈、温润透着几分随和与亲近,沉星回不由得注目,发现正是刚才台上的江喻之。 他应该是匆匆赶来的,戏服都没来及换。碎成条状的衣衫装难掩身材,他大方的将破布整理好,走到沉星回跟前。 沉星回仰头看他。 他比台上更高也更瘦,但宽肩窄腰比例绝佳。肤色偏白,剑眉之下一双凤目顾盼生威,鼻梁高挺,薄唇半阖说不出的清隽雅致。 沉星回讪笑,心道怪不得小许迷得跟什么似的,这张脸她看了都要恍上一恍。 江喻之打发走小晨,来到沉星回跟前:“沉总,是我冒昧了。” 沉星回不着痕迹的后退两步,与他拉开距离:“江先生,有话请直说。” 江喻之嘴角浮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双眼定定的望着她:“八年前,沉总资助过峡南县山区的学生,我就是其中一个。” 联系方式 沉星回助学打的是施恩不图报的主意,所以除去像俞君君这等可劲往上扑的,别的从没主动联系过。 江喻之?与她同龄的大明星?是她资助的? 她不可思议的上下打量他,企图从陈旧的回忆中挖掘些与之相关的,发现完全没有,她对这个人是全然的陌生。 江喻之见她不相信,耐心解释:“我还留着您写给我的鼓励信,当时毕业后想着回山区教书育人,谁知道机缘巧合做了这行。” 沉星回不置可否。 江喻之又道:“六年前我去江北找过您,想和您当面道谢,被您的秘书拒绝了,他还让我以后不要再联系您,说会给您带来困扰。” “秘书?”沉星回努力回忆六年前:“我当时没有秘书,江先生认错了。” 江喻之看着她的模样,唇边笑容渐盛,连眉梢眼角都不可抑制的流露出笑意:“我看见他从您的车上下来,他说他姓陆。” 沉星回了然扶额,陆离,这又是哪一出? “您方便的话,我想请您吃顿饭。”江喻之从破烂的上衣兜里拿出支笔,双手递到沉星回跟前:“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 面前人态度恭敬又谦卑,再拒绝就不礼貌了。 沉星回接过笔,发现有笔无纸。 此时,江喻之将胳膊伸过来,示意写在他身上。 沉星回手指顿住:“不用这么麻烦,你说号码,我打过去。”往身上写字,感觉怪怪的。 江喻之解释道:“有白名单打不进去,麻烦沉总。” 沉星回硬着头皮将号码往江喻之胳膊上写。他虽然白,但肌肉紧实,线条利落,凑过来让她写字时,高大的身形将她完全拢住,远处看来像是他将她抱在怀里一样。 沉星回迅速写完,拉开两人距离。 江喻之将胳膊上的数字轻轻吹干,小心翼翼的藏在身后,生怕她后悔似的。 沉星回看着他的动作不禁抿唇,继而笑出声音。 江喻之心口狂跳,呼吸都灼热几分,他近在咫尺的凝望着午夜梦回时肖想之人,眸底满是期待与渴望。 八年前,她出现在他的生命中,资助他走出大山,来到繁华尘世,改变了他的命运。六年前,他意外得知她的身份,远远的一眼便沦陷至今不能自拔。 他想着站高一点,再高一点,她也许就能看到他,所以他拼了命的工作,如今他终于能堂堂正正站在她面前介绍自己。 想必...她也是为他骄傲的吧,哪怕只有一点点。 沉星回看着面前傻笑着发愣的江喻之,轻轻偏头示意他身后来人了。 小晨站在离两人二三十米的地方,为难的看看门,又看江喻之。 “你的助理有事找你”沉星回摆手让小晨过来:“先忙,晚点联系。” 江喻之工作间隙跑出来,导演和制片人找不到人,这会儿已经急了。他依依不舍的和沉星回告别,临进门还回头比划手势,让她记得接电话。 沉星回比了个OK目送他离开,一转身撞上堵肉墙。 吃醋微H “他好看还是我好看?” 走廊尽头的无人处,容斯年把她抵在墙上,大掌顺着衬衣间隙探入,肆无忌惮的揉捏着圆润白皙的饱满。 “你放开”沉星回紧张的看向拐角,生怕有人过来。 容斯年低头印在她唇上,舌尖强势顶入,带着妒火中烧的迫切。他蛮横的在她口腔中搅弄纠缠,连牙齿都不放过。 “唔...” 越来越深的索取,让沉星回气息混乱,整身体的力气仿佛被抽空,她软软的趴在容斯年怀里,力不从心的反抗,男人却越发得寸进尺。 “容先生这是要给人看活春宫?”她趁他离开唇舌的间隙,喘着气质问。 容斯年没有回答,他伏在她颈侧,犬齿狠狠闭合。 沉星回被咬的猛吸一口凉气。 “他好看还是我好看?”他加重语气重复道。 自然是你好看,沉星回在心里回答。 容斯年面容冷白,眉眼是一种水墨般的黑,五官深刻利落,多年来凌驾于众人之上的权势与地位为他俊朗面容添了些许锐利感。 不戴眼镜不着正装时,他是她芝兰玉树、朗月入怀的少年郎,正式起来又是端正儒雅,锋芒内敛的容家话事人。 从哪方面看都更胜江喻之一筹。 但这话,沉星回不想告诉他。 见她不肯回答,他发了狠的在她身上索取,凡是能触及到的皮肤,都被他肆虐的青紫交错,耳垂更是被咬出了破口,血顺着脸颊往下滴。 铁锈般的血腥气息充斥入口腔,容斯年被刺激的兽性大发,眼尾红成一片,他全然不顾时间、地点,死死箍住她,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长指不容拒绝的探入花径。 “别...唔...”花径突然被侵犯,沉星下意识卷进小腹咬住兴风作浪的凶器。 容斯年不满的狠戳几下,又探入一指,双指撑开,粘稠的白灼顺着穴口滴落:“含着我的东西,还敢看别的男人!” 伴随着话音,他拇指重重按在花瓣间的玉珠上,揉搓,挑弄,双指更是模仿者交合的节奏快速抽插。带着薄茧的指尖每一次进出都刮搔过层迭的嫩肉,戳在深藏其中的敏感点。 沉星回微微张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小腹里好似被点燃了一团火,烧的人浑身酥软,意识恍惚。强烈的快感犹如海浪一般此起彼伏,顺着神经游走到四肢百骸,肉浪翻飞,汁水四溅,饱经蹂躏的肉壁抽搐着攀上一个又一个高潮。她难耐的抵在他胸口,以免发出羞耻的声响。 一只温热的手顺着脖颈轻轻抚摸,然后顺势钳住了她的下颌骨,迫她抬头。呼吸交融,唇齿相贴,滚烫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转,他漆黑的眼眸中泛着焚尽一切的炽热。 “陆离...”她无意识的叫出那个名字。 容斯年低头含住她的唇,将人拢在怀中。 “不...那是什么...”尚在颤栗的花径突然被塞入个微凉圆润的东西,沉星回不适的瑟缩“拿出去...唔...” 容斯年将那物缓缓顶入。 “混蛋”她小腹用力,想将异物弄出去。 容斯年双指并拢,将物件送入个不可思议的深度,威胁道:“这一套拢共七枚扳指,你是现在吞一个,还是晚上全吞进去?” 难受...”沉星回攀着容斯年轻轻颤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塞的,她越是用力嵌的越深。稍稍一动,扳指就在她花径中兴风作浪,腿软的根本站不稳。 胸前饱满白腻的乳肉随着呼吸翻涌,盈盈一握的软腰在随男人掌心摆动,沉星回美眸微垂,水波潋滟,柔弱无骨靠在他中,温顺的像是一只小猫。男人喉结上下狠狠滑动几下,嘴硬道:“含着,我看你怎么含着它去勾引别的男人!” “不想含着”她努力让自己显得委屈些。容斯年和陆离一样,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若是对峙起来,他真的敢让她现在就吞下七枚。让人看出来,她还怎么做人。 容斯年晓得她的小心思,故意逗弄:“不想含扳指,那含什么?” 强弱悬殊,沉星回不得已回答:“你...” 男人刚刚平复下来的呼吸,再度灼热,他拥着她吻了许久,才不舍的放开。 小腹里折磨人的扳指被他长指一勾带出来,上面亮晶晶的全是汁液。他将扳指捏在拇指与食指间,舌尖轻轻舔舐,继而卷入口中:“甜的,还想吃。” 沉星回羞的没脸见人,抵在他胸口小声喘息。 容斯年吻着她湿润的发心,语调里满是温柔:“晚上出海,只有我们两个。” 沉星回靠着他休息了约莫十来分钟,勉强缓过来些。她推开面前不知廉耻的男人,翻脸无情的说:“想得美。” 容斯年将扳指套回手上,然后捏起她尖尖的下巴,慢条斯理来回蹭:“姐姐还是一如既往的...无情。不过,我喜欢。” 容太太 流云缓动,余晖渐退,傍晚时分瑞汀海景酒店的宴会大厅里,华灯流转,觥筹交错。舒缓悠扬的音乐轻轻的飘荡着,衣着华丽的宾客们三五成群互相寒暄。 景屿白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呵欠,耳畔传来几道谄媚的女声。 “容太太,好久不见。” “您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呢。” 景屿白抬起眼皮看向众人巴结的对象,一个年轻女人。 她穿着浅色的丝质礼服,身材高挑,面容端庄而秀丽,一双秋水般澄澈的眼睛微微弯着,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与风情。 不过刚刚踏进宴会厅,她就被人众星拱月似的围了一圈。景屿白嗤笑:“嚯,好大的排场。” “当然,她可是容斯年的太太。” 景屿白敷衍的嗯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拔高声调道:“谁?你说她是谁的太太?” 刚才说话的妩媚女人指着宴会厅中的焦点人物,语气里满满的不甘心:“港城不就一位容斯年么。” 景屿白收起懒散端正坐好,郑重的看向女人:“容斯年结婚了?什么时候结婚的?” 女人被他看的不自在,扭着腰往后缩了几分:“去年在国外举行的婚礼,只请了长辈和亲戚,连朋友都没通知。容斯年要是真的看重林静芙,怎么可能把婚礼办得这么简陋。” 景屿白气的脸都青了,他瞪着人群中的容斯年,双拳紧握,恨不得现在就上去揍他一顿。他有太太还招惹沉星回,当她是什么?太可恶了!比秦秉渊还可恶。 这时,几个年轻女孩的路过,看到妩媚女人和景屿白说话,讥笑她道:“怎么,当不成容太太想当景太太呀,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就是,静芙姐和斯年哥门当户对,青梅竹马,有些人呐就是痴心妄想。” 妩媚女人一抬手甩了女孩们一身酒水。 女孩们尖叫指责,她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稳稳坐在原地。 大约是这边太过热闹,林静芙也凑了过来。她扫过几人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于是柔声道:“阿媛,怎么还和小孩子生气呢?” 妩媚女人阿媛转着手中的酒杯,眉眼都不抬一下:“不及容太太心胸宽广。” 林静芙坐在一旁握住阿媛搁在膝上的手:“你也乱讲,我同斯年哥都没公开,你们也真是的...” 她笑的温婉大方,心里却是苦涩异常。 容林两家世代交好,她懂事起就知道长大了会嫁给容斯年。于是心心念念的等着,盼着,在脑中幻想过无数次的婚礼,结果容斯年借口身体原因不肯大办,只请了长辈和亲戚,连朋友都不准她通知。 分明是合法夫妻,却好似见不得光一样。她哭过,闹过,换来的是容斯年的冷眼旁观,家人长辈劝她体谅。 原本想着婚礼简单,回到港城他总能公开宣布她的身份,谁知道一年了,他提都不提。她每每和他说起,两人都是不欢而散。 更让她难以启齿的是,容斯年身体不好,至今没有同她圆房... 欺骗 景屿白有心试探,端起酒杯往前凑。 一旁和人说话的景屿舟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薅住他的后领把人按回原地。 “别添乱”景屿舟客套完坐回景屿白身边小声警告他。 景屿白脸颊肌肉紧紧的绷着,眼尾压的极低,他冷笑一声:“我决不能让容斯年这个混蛋骗了星回!” 景屿舟手搭在景屿白的肩上,轻轻拍了两下,压低声音道:“你觉得容斯年结婚这件事傅晋宇会不知道?他不告诉沉星回是不想说吗?” 景屿白刚想骂傅晋宇无良,就听景屿舟在他耳边说:“容斯年远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否则他几个舅舅是怎么出事的?外祖秦家的产业又是怎么落在他手里的。还有...” 话说到这,景屿舟远远的看向在前排落座的容斯年:“他有先天性心脏病,医生说他活不过三十。你看,他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反倒是他爹那几个活蹦乱跳的私生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景屿白瞳孔狠狠一颤,想起沉星回手机里的照片。四年前从英国来到港城的明朗少年,至今音讯全无,他是不是也...“不行,我不能...”他挣扎道。 景屿舟死死的按住他:“屿白,沉星回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她走不了,容斯年不是秦秉渊。” 景屿舟垂下头,双手紧握,骨节咯咯作响。 远处容斯年身旁的便服年轻人凑在他耳畔低语,他听完之后眼底闪烁过一丝冰冷。景屿舟还真是惯着他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弟,什么都敢告诉他。 港城可不是江北,容不得他们多嘴多舌。尤其,不能传到沉星回的耳朵里。 他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吩咐:“今天的事一个字都不能传进沉小姐耳朵里,还有,警告景屿舟看好他弟弟。” 年轻人会意,转身消失在人群里。 容斯年则继续和身边各界人士谈论今天展出的艺术品。手机轻轻震了一下,他不用打开就知道是谁。这个号码他只给过一个人,那就是沉星回。 想起她,容斯年眼尾浮出抹迁就纵容的笑意。她这会儿应该上船了,也不知道看到他送的礼物没。会不会恼羞成怒连盒带里面的六枚扳指都扔进海里?七千多万砸进水里,想必声音是极好听的。 古有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今有他容斯年为博沉星回一羞,七千多万打水漂。 他就像中了一种名为“沉星回”的毒药,唯有在她身边才能缓解,离开离她一步、一秒都觉着五脏六腑如被虫蚁啃咬。 他甚至有些理解历史上为色所迷的昏庸君主,什么江山,什么社稷,千秋大业都不如美人在抱,软玉温香。她的一颦一笑、一羞一怒都能让他魂牵梦绕,若是她能缠着他撒撒娇,他连命都肯舍得给。 “再给我一些时间”他仰头饮尽杯中酒,暗暗思忖。 老爷子舍不得把持多年的容家权柄,对他这个儿子越来越不满意。前些日子偷偷带着女人去国外做试管,还特意选了两个男孩。 虽说他已经叫人妥善的处理了胚胎,但终究是隐患,还是要找到那个女人,断了老爷子的念头才好。 容家、秦家,他扫过人群中看着她的林静芙,还有林家,他总要全部握在手里,才能安心。 故意 深蓝色的夜幕下,没有标志的游艇缓缓离岸。 海风卷走甲板上最后一缕尘世喧嚣,只留下夜的潮润在空气中浮浮沉沉。 沉星回光脚站在栏杆旁,手里拿着一个颇有些年头的楠木盒子开开合合的把玩。容斯年还真敢,她若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对不起他的“一番心意!” 她捻起一枚扳指套在食指上晃,随着晃动加速,扳指从指跟转向指尖,最后嗖的飞了出去。 今夜的海很平静,无波无澜,银白色的满月倒映在水面上,照出一片莹莹波光,扳指“咕咚”一声砸在波光里,溅出无数碎银。 “好看”沉星回咯咯的笑了半晌,想起什么似的将手机塞给身后保镖:“诺,拍清楚点。” 于是容斯年就收到了一段价值七千多万的视频。 视频里,沉星回身着象牙色的丝质长裙,长可及腰的卷发在徐徐海风中肆意飞扬。她身形曼妙,姿态慵懒。一双桃花眼,眼尾上勾,盈盈的笑着,红烈烈、娇艳艳的唇欲开还闭,张力十足。 价值不菲的扳指挂在青葱白嫩的指尖上摩挲把玩,纤细柔软的手指与坚硬冰冷的戒指形成的反差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 她指尖摆弄的似乎不只是扳指,还有他要命的东西,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滑动,小腹越发紧绷。 “快点”他摁着屏幕回复消息,催促司机。 电话那边,沉星回视频发过去一个多小时终于有了回复,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金属镂空盒子完全打开,露出深色丝质内衬以及上面一大两小三枚银色铃铛。两枚小的各自通过细短银链连在硅胶夹上。大的链子长些,另一端连着个圆润物件。 “姐姐不喜欢扳指,我们玩铃铛。” 沉星回盯着图片看了几秒,紧接着笑起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身子都抖了。 一旁保镖见她奇怪,小心翼翼的询问情况。 沉星回抹过微红的眼角,顺带将手背上的潮润擦在保镖衣服上:“没什么,想到了一些,嗯...不开心的事。” 不开心能笑成这样?保镖不敢多问,小心翼翼拉开距离。 沉星回意故意往他跟前凑,好奇的问:“你很怕我?” 保镖与她拉开距离,谨慎道:“沉小姐,我的职责是护卫您的安全。” 沉星回步步逼近,直到他退无可退:“你离我这么远,怎么保护我。” 她将保镖圈在身体和栏杆之间,仰头看他。细长而柔韧的脖颈像一条优美的弦,锋利且致命。 保镖被大片的白皙恍的怔了十多秒,随即反应过来紧贴着栏杆从她手臂下脱身。他已经尽可能避开她了,奈何两人距离太近,还是不可避免的擦到了她被微风吹起的裙摆。 微凉,带着洁净的木质香。 沉星回偏过头看他,目光充满了戏谑。 “风凉,我去给您取外套。”保镖逃一样的冲向船舱。 沉星回胸腔微震,继而大笑出声,眉梢眼角皆是笑意,双眸中却爬满了寒冰。她俯身捡起落在地上正在震动的电话随手关机,目光扫过不远处突然加速的快艇。 夜还很长H “为什么勾引别的男人?” “有我一个还不够?” 容斯年扯掉领带,不紧不慢的解着衬衣扣子逼近,幽暗如潭的双眸中,酝酿着一场风暴:“看来是我对你太好了。” 沉星回后退着摔进沙发里,倔强道:“别碰我!” 容斯年单膝跪在她双腿间,握住她双手向后拉,力道犹如钢铸压的骨节咯咯作响:“好好记住这次的教训!” “刺啦”丝质的长裙被轻易的撕扯下来,一双翘乳弹入男人视线。男人泄愤似撕开胸贴含住乳尖,牙齿和舌头不断挤压、啃噬。 沉星回急促的叫了一声,下意识向后瑟缩。容斯年粗暴的把她抱起来放在大腿上,单手钳着她一双手腕别在腰后前压,强迫她挺直身体,将整片白润丰满都凑到他面前。 规整的西装裤下,性器勃然挺立,他腾出一只手解开腰带,巨物犹如生猛蛇蟒般弹出来,他将她抱起往胯上按去,火热膨胀的蘑菇头不容反抗的挤进干涩窄小的花径里。 “唔...疼”穴口像是裂开一般,沉星回颤着收紧身体。 容斯年扶着她腰下压,粗壮的柱身破开层层嫩肉缓慢且坚定的撞向敏感点,快感在痛苦中爆开,汁液被强行压榨出来,严丝合缝的交合处溢出点点滴滴的透明,随着快速抽插而变得乳白。 肉壁痉挛着绞紧,粗长的性器从顶端到柱身被完全包裹、吸吮,湿润的褶皱擦过的沟壑处带出阵阵酥麻,未被完全肏开的小穴又嘬得他发疼,男人满足的发出一声叹息,粗长的性器一下狠过一下的撞向花心。宫口的软肉不堪肏弄,露出一条细细的缝隙,男人用力一顶,直接将性器顶端捅了进去。 强烈的刺激下,沉星回不由自主的战栗起来,腰腹一抽一抽的分不清是颤抖还是抽搐。花径里涌起一股热潮,横冲直撞,想要找到出口,却被狰狞的性器堵在腹中... 巨大的饱胀感与舒爽在脑中炸开,如同被电击的快感顺着交合处流至神经末梢,前所未有的疼痛混着酥麻在小腹中冲击、厮杀,沉星回一瞬间失声,胡乱的抓住容斯年衬衣,像是在抵抗又像是求饶。 “才刚开始...”男人浸满情欲的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凶狠。 他犹如一头狠戾的野兽,难以遏制本能的想要拥有眼前美味的猎物,将她疯狂占有,拆吃入腹,甚至在她灵魂里也打上烙印,哪怕千里之遥、生死相隔,他都要她属于自己。 他强悍的扣着她,狰狞的性器直插到底,又抽出半根,然后更猛烈的撞进去,毫不留情的一次次贯穿鲜嫩可口的肉体,搔刮因反复肏弄而红肿的肉壁,打桩机一般。 男人鼓掌的囊袋啪啪啪拍打着白腻的臀肉,性器上隆起的青筋与沟壑将宫口肏弄的酸软酥麻,妖异的快感从尾椎骨一路攀爬刺入脑神经,沉星回难耐的低声喘息、扭动,想将兴风作浪的东西挤出去。 “姐姐”容斯年捏住他下颌强迫她对视:“留点力气,夜还很长。” 铃铛H “铃...铃...铃”情欲气息弥漫在船舱中。 女人细长白润的双腿被男人握在手中,胀的发紫的性器在潮湿温暖的花径中猛烈抽插,小腹甚至能看到性器的形状,随着男人的动作起起伏伏。 沉星回咬着下唇贴紧床单,丝绸的微凉感让她几乎溃散的神智有了半刻清醒。 “拿...拿开...唔...”她双手无力的伸向胸前,企图将上面的乳夹拿掉。 容斯年放开她一只腿,拿出金属盒子下层的手铐,将她双手反束在身后。 “混蛋...”沉星回的身体被顶弄的不停抖动,连声音都发在发颤,明明是那么强烈的拒绝,从她口中说出来却犹如呻吟一般。 已经不记得高潮了多少次,内壁敏感的一碰就出水儿,每一寸的褶皱似乎都被碾平,露出深藏在其中的敏感神经,狰狞的性器强势擦过肆意钻弄,每一次都狠戳在最深处,她不由自主的绞紧内壁,然而她绞的越紧,他撞的越狠,快感一波波袭来。 “好紧”他握着她的腿肉狠狠一个挺腰,将性器顶到一个可怕的深度。最为敏感的顶端被宫口里的小嘴舔舐、吮吸,只手可握的细腰上遍布他的齿痕,那双雪白的娇乳被乳夹禁锢,每一次晃动都带来让人兴奋不已的清脆铃声。他屈指重重弹了下乳夹,花径痉挛着喷出一股滚烫的汁液浇在顶端,他被激的眼尾飙红,性器又胀大几分。 不够,远远不够...他黑沉的双目中映着她高潮时的模样,身下抽插频率更快,火热的花径包裹着坚硬如铁的性器,汁水滋滋的被肏出来,溅在他坚实的腹肌上。 沉星回破碎的呻吟中满是哭腔,她几乎绷成了一弯弦月,连脚背都是紧的,小巧的脚趾在并不明亮的灯光中仿若贝壳一般光洁圆润。 容斯年低头将她小脚尾指含在口中,动作越发凶狠。 床头晕出一点昏黄,窗外夜色犹如脚下深海一望无尽。沉星回陷在男人疯狂的占有欲中,只觉时间漫长的可怕。炽热将感官淹没,意识混乱到窒息... 突然,冰冷犹如毒蛇般的物件落在腰腹上...“那是...什么...”她扭动着、挣扎着,落在男人眼中,更添风情。 容斯年把玩着手中被细链链接在一起的两个银色物件,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像是在看一只徒劳挣扎的猎物:“怕疼就乖乖打开身体。” “不...”沉星回无措的看着他。 容斯年抽出性器,手指在湿润的穴口搅弄几下,然后将一端的圆形铃铛塞了进去。 “阿~~”随着沉星回的叫声,铃铛被送入深处...“拿出来...”她双腿不停的乱踹,企图反抗。 容斯年抬膝压住她一条腿,将另外一条扛在肩上,手握着银链另一端的圆润物件在她穴口出浅入浅出,直到上面沾满亮晶晶的汁液,才将那东西抵在紧闭的菊穴口。 缓慢且强势的挤压感让沉星回脑中嗡的一下,下一秒,她突然惊醒,疯了似的躲闪,然而男人的暴虐的控制欲已经不容她反抗了。他强硬的把银色肛塞顶入菊穴,细长的中间部分卡在菊口处任她如何挣扎都不能解脱。 腿被掰开到最大,花穴和菊穴被同时侵入,铃铛肛塞隔着一层薄膜互相摩擦,甜香的汁液从花径里蜂拥而出,顺着细银链滴在床上,洇出更多的深色。 男人双眸越发黑沉,他拿过枕头垫在她臀下,双手扣住纤细的腰身猛然下沉,将胀的发疼的性器猛顶到底。 花径剧烈收缩,宫口被异物与性器反复肏弄,神经被快感冲的支离破碎,沉星回意连疼都不觉得了。她两条腿不停颤抖,小腹腰身更是酸软酥麻,白腻的皮肤被热度蒸腾出粉嫩的颜色,像是一朵完全绽放的花。 容斯年仍觉不过瘾,干脆把人翻过来摁在床上。银色链条在泥泞的双穴间晃荡,撅起的臀瓣犹如熟透的蜜桃吞吐着男人粗壮的性器,微肿的花径被撑开到最大,汁液喷的到处都是。他激烈的抽送着,恨不得将她肏穿一般重重插入、抽出、再插入。强烈的异物感刺激着最为敏感的神经,快感犹如电流般穿过脊背,感受着被紧紧包裹的舒爽,他粗暴的钳着她的腰挺动了几百次,呼吸逐渐凌乱。 再给我一些时间 初升的日头躲在层层浮云中,懒洋洋的挤出小半边脸,春末的风夹杂着夏日将至的燥意,吹得海面微波轻荡。 沉星回疲惫的窝在摇椅上,长且微卷的发丝潮润未干。累,仿佛每一条神经、每一个细胞都被拆下、打散又重新安装过,然却没有安装到位,感受无法对接意识,以至于她累的连呼吸都费力却还是睡不着。 上一次这样还是六年前连续两天的饭局之后,那时狼崽子怎么说的来着? “活该...” “还不躺下!” “我熬了粥给你...” 一碗寡淡的白米粥,摧毁了她坚硬的躯壳,成为往后难熬岁月里的一道光。她蘸着这微末的光艰难前行,攀上高山,又跌落谷底,却始终将它奉在心头,从不曾忘。 “陆离...”她失神低语。 “我在”容斯年缓步走来。他穿着洗的发白的旧T恤,运动裤松垮的挂在腰上,浓黑的发上水渍未干,顺着颈侧没入衣领。 沉星回恍惚了一下,像是回到了六年前的凌晨...熟悉的面容与记忆中重迭,连衣服都是他曾经穿过的那套。 是他吗?不...他即便伪装出陆离慵懒散漫的神情,依旧难掩双眸中的冷血与果决。陆离的的眉眼间没有这样的锋利,更不会带着上位者的游刃有余。 他想要什么?一场替身游戏,还是对秦秉渊的挑衅与抱负?她定定的望着他,总不会是图她这个人吧?她拖着一个勉强生存的庆和,又切去了三分之一的胃,真的无甚可图。 容斯年看着她若有所思的眼神,撂下手中的鱼片粥俯身凑过来,细密的吻从发心一路绵延至唇畔。分明是那么温馨的场面,却因为他的手始终握着她的后颈,而充满了掌控的意味。 他吻了许久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她的唇。 桌上的鱼片粥温度刚好。 沉星回红唇微动,想告诉他把姜丝挑出来,奈何过度的劳累之下大脑的讯号接不上声带,努力半天只发出个含混不清的“嗯。” 鲜香温热的鱼片粥一勺勺送入口中,疲惫和迟钝被驱散少许,睡意随之而来,沉星回一碗粥都没喝完便在摇椅上睡着了。 容斯年痴迷的望着她熟睡的模样,眼睛里有隐忍克制更有温柔缱绻。他小心翼翼将她双手捧在胸口,垂首轻吻。 “再给我一些时间...五年...不,三年...” 沉星回在睡梦中若有所感的皱紧眉头,片刻又在他的安抚下缓缓舒展开来。 容斯年见她睡沉了,就着刚才用过的勺子喝掉剩下的半碗鱼片粥,贴在碗底的姜片露出来... 这个在生意场上混迹多年,是江北一半以上酒楼、饭店的VIP的女人,私下有多挑剔只有他知道。她不吃生的姜,也不吃香菜,葱蒜生熟都不吃,不吃动物内脏还不吃羊肉。熟的胡萝卜不吃,生的番茄不吃,切片的青椒也不吃...偏偏她还总觉得自己不挑食。 她自诩风花雪月纸醉金迷中,最是知情识趣,实则传统与保守渗进了骨子里。 恋爱、求婚、订婚、领证,然后结婚、同床、生子,仪式不能丢、顺序不能乱。所以他守着她心目中的底线,等到如今... 内忧外患 极度的疲惫让沉星回睡了整整两圈,二十四个小时,连怎么下船回家的都不知道,一睁眼人就在公寓的大床上了。 身体被悉心照料过,干爽舒适,所有青紫指痕齿印都涂了药,连私处都没落下。 胳膊搭在额间,任由思绪飘了一会,摸到床头上的遥控,将垫子调整成半躺。热流忽的从下腹涌出,猝不及防的打湿了内裤。 姨妈巾...她记得洗手间有。掀开被子下床,湿意顺着腿根下滑。她抽出纸巾去擦,发现不是姨妈,而是大量浓且稠的精液。 “混蛋!”她咬牙切齿的蹭了几下走进洗手间,旋即又不甘心的走出来,拿起电话给容斯年发了段语音。 电话那头,容斯年疲惫的按着鼻根,双目下有着明显熬夜带出来的乌青。他太大意了,差一点就让老爷子的人发现沉星回的存在。 连夜处理完老爷子的人,他甚至来不及去看她一眼,公司里又出了事。 近些年随着他身体好转,父子二人关系每况愈下,衰老的狼王不满年轻力壮的儿子独揽大权,野心勃勃新头狼则一心想要脱力桎梏,将权柄悉数握于手中。 如今的水火不容早有预兆,再加上有心人的挑拨,所以老爷子才会想要再生两个儿子,这样他便可以再把持容家至少二十年。 二十年?他一天都等不了!!! “那个女人找到了吗?”容斯年问。 “先生,还没有找到。”助理谨慎的回答。 以容家在港城及国外的人脉,想找个怀孕的大活人算不得难事,但这么久了都没消息,说明这个人不在国外,而在内地。 她被人护了起来,且不是一般人。 助理小心翼翼的提议:“先生,不如动用傅先生的关系,让他在内地帮忙找找。” 容斯年眉间蹿上股阴郁,不容置疑道:“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透露那个女人的存在。何况,傅秦本是一家,我扣着星回,秦秉渊早就把我恨透了。” 只是如果找不到人,一旦那两个孩子出生,即便不是容家骨血也会因为外界的诸多猜测而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届时,内有容老爷子争权夺利,外有秦家那几个不省心的舅舅,再加上董事会那些见风使舵老家伙...他想离婚就更难了。 青梅竹马?指腹为婚?所有人都认定了容斯年会娶林静芙,所以他得娶。但身体不好的借口用不了一辈子,他不能真的去睡一个不喜欢的女人吧。 更重要的,他不能让沉星回背负骂名,他想堂堂正正的娶她,给她一个盛大而幸福的婚礼,告知全世界她是他心尖上的人。 如今情形,进无可进,退无可退。他最该是稍安勿躁,伺机而动。但他不敢等,沉星回如今人在他身边,心却没在他身上,也许他可以用手段留她半年、一年,但之后呢?她不是笼中鸟,没人能锁住她。秦秉渊何等手段,她都能走掉,遑论如今内忧外患的自己。 他不敢想象... 不必担心 沉星回洗完澡出来早点正好上桌。 小许一改往日沉迷追剧的模样,巴巴凑过来,心事重重的模样。 沉星回示意她一起吃早点,她摇摇头,扯住她的袖子,艰难开口:“老板,我觉得容斯年不适合你...” “嗯?”沉星回握着筷子的手一滞,但是面色如常,她用眼神询问小许为什么这么说。 小许犹豫半晌,没把陈屿白微信告诉她容斯年已婚的事说出来,只是劝道:“他没有看起来那么温和,有次我去给您卧室拿东西出来碰到他,那个眼神冷冰冰的,看得人浑身不舒服。还有,他都三十多了,说不好都结...” 沉星回带着倦意的双眸微微收紧,未执筷的手五指缓缓张开,随即下压,示意她停下来不要继续说。 她少有这般强势的时候,小许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无措的张了张嘴,又紧紧闭上。 沉星回慢条斯理的咀嚼着口中食物,直至完全嚼碎才吞咽下。“小许,你多大了?”她抛出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二...二十三,我是去年毕业进公司的。”小许一脸茫然。 沉星回从众多早点里挑了个最为花哨的放进碗中,剥去层层外皮,露出里面丰美的馅料:“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庆和已经初具规模了。那时林嘉负责管理和技术,我带着梁文拓在外跑业务,53度的白酒喝完两斤我还能再去夜总会灌沓啤的,最后清醒的带着签好的合同回酒店。所以小许,不必担心,我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考量。” 小许欲言又止。容斯年两度留宿,两人又一夜未归,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纵然沉星回说的风轻云淡,但眼睛骗不了人,她看容斯年的眼神和看秦秉渊的不一样!她眼里有他!她真的很想告诉沉星回离开容斯年这个已婚的骗子,但她更怕沉星回真的喜欢容斯年,怕她知道后无法自处。 沉星回将锋芒敛去,挑出抹浅浅淡淡的笑意,仿佛刚才的强势是一时错觉。她将小许歪扭的领口扶正:“好了,这件事不要再提。等下带你出去买衣服,江喻之约我明天看展。” 小许先是愣了两秒,继而整个人向后弹开。 “谁?老板你说谁?” 沉星回指着撂在远处茶几上的手机:“江喻之。他早上打过电话,这会儿微信上应该有好友申请了,你去通过下。” 小许半截木头似的杵在原地,眼睛瞪的老大,整个人仿佛陷入一种半痴半傻的状态,就差流口水了。 沉星回就着她呆滞的表情吃完早饭,回到客厅,通过江喻之的好友申请,顺便回复他:“好的,明天上午十点展馆门前见。” 江喻之用语音回复:“沉总,我等您。” 听到男神的声音,小许嗷呜一嗓子回了神,兔子似的冲到沉星回跟前,盯着她手机咽口水:“老板,我能看江喻之的朋友圈吗?” 沉星回把手机递给她。 小许开心的几乎要冒出泡泡来,她翻看着江喻之的朋友圈,一会“天呐,这腿比我命都长”,一会“呜呜呜,素颜,居然是素颜,为什么会有人素颜也这么好看!”再不然就是“男神居然在这里吃过饭,老板,老板,我们也去崇海这家餐厅打卡好不好!” 沉星回无奈扶额,烦不胜烦。 他结婚了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骨像 沉星回没有追问。 她平静的起身,领着小许去往附近商场。两人逛了半个上午加整整一个下午,期间吃了午餐和下午茶,还买了点心。 回到公寓时,天色已然擦黑,街头霓虹闪烁,人头攒动,车水马龙,喧嚣与浮华浸在空气中,像是要淹没世间所有静寂。 沉星回坐在沙发里望着窗外,眼睛清澈且沉静,像是有什么将她与这个纷扰尘世隔离开来。 小许看着沉星回,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她知道她是在意的,没人愿意被小三,遑论她不是什么无知少女,她是白手起家在江北立足的女人,骨子里有属于她自己的执着与骄傲。 容斯年这样待她,是将她看轻了。 小许不知道怎么安慰沉星回,于是轻轻拉住她的尾指,小声说:“老板,我请你吃冰淇淋吧。甜食中的糖分可以刺激大脑释放多巴胺,带来愉悦和满足感。做人呢不用一直清醒的,偶尔沉浸在虚假的快乐里也不错。” “沉小姐不能吃冰的。”俞君君家阿姨担忧的提醒。 沉星回回头看小许:“我想吃。” 小许重重点头,飞一样的往门口跑:“老板等我!” 五分钟后,沉星回吃到了半年以来的第一口冰淇淋。 果香浓郁的冰淇淋在舌尖化开,冰凉中夹杂着甜蜜,所有的沉郁渐渐冻结在清爽中,苦涩的心事也被悄然驱散。 从一开始她接近容斯年便是目的不纯,所以即便他结婚了,又与她何干呢? 不过是没想到,有些意外罢了。 她咬着勺子出神,连人进门都没发觉。若不是手中的冰淇淋被拿走,大概还能再愣上一会儿。 “还不能吃凉的。”容斯年拿走她手中的冰淇淋,换上温热的果茶。 沉星回没有说话,只是偏过头定定的望着他。他面容冷白而眉眼深邃,五官线条利落清冷,这样近距离的看,与她记忆中的陆离是有差距的。但也许是相似的骨像作祟,她却总能看出几分熟悉。 她抬手顺着他的眉骨轻轻描绘,掠过高挺的鼻梁,来到微抿的薄唇上,挑开,探入... 容斯年喉结狠狠动了几下,含住在口中兴风作浪的手指。 沉星回放下手中茶杯,缓缓后仰与他对视,光裸的小脚踩着他手工定制的皮鞋向上撩开规整的西装裤脚,落在男人小腿上轻轻滑动。 软且凉,丝丝缕缕的酥痒顺着神经直冲小腹,容斯年几乎是瞬间就硬了。 “去房间...”他含混的说。 沉星回用脚踩住他半跪下来的膝盖,冷冷开口:“脱。” 容斯年心跳加速,呼吸里都是炽热的渴望,分明是那么冷清的眼神,却好似强烈的风暴将他裹挟、席卷,毫无反抗之力,只想匍匐在她脚下,做最忠实的奴仆。 他用最后一丝理智将家里人全部赶了出去,门轴咔哒一声闭合,他犹如饿狼般扑向沉星回。 沉星回不躲不闪,揪住他衬衣领狠狠向下一扯。 他顺势跪在她脚边,将头埋入她双膝间。 沉沦 “姐姐好香...” 容斯年双手环着沉星回的腰,牙齿在她衬衣扣子上撕扯。 沉星回微微俯身,修长白嫩的五指穿过他的发,狠狠握住向后一扯。 “我容许你碰我了吗?”冷冽的嗓音坐在空旷的客厅里,带来无形的压迫感。 容斯年半跪在沙发前,抬头望着她,目光犹如深邃的夜空一样,隐藏着深沉温柔却难以看穿的爱意。 沉星回捡起地上的睡衣带子,顺着容斯年的脖颈绕过,交叉,然后缠在手中用力一扯:“我叫你...脱!” 极具侮辱的语气与动作,让男人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双手伸向自己衬衣的纽扣...他的皮肤偏白,但肌肉精悍流畅,肩膀宽而结实,腹肌线条利落,人鱼线向下束在规整的西装裤里。 沉星回用指甲抵在他胸口那道长达二十厘米的疤痕上,用力... 容斯年下意识躲闪,却被颈间的带子狠狠一勒,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向前扑去。尖尖的指甲穿透皮肉,血珠挂在莹白的指尖,将落未落。 沉星回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将带血的指尖含入口中。初尝时微甜,继而咸腥,最后一股浓重的铁锈气息充斥满口腔。 她意犹未尽的吮上他胸前的伤口,犬齿一下下撕咬,最后更是得寸进尺的咬穿了皮肉,血涌出来,顺着她嘴角下落。 鲜血入喉,沉星回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嗜血的妖异感,她顺着他的胸膛一路撕咬到被束缚的脖颈间,然后留下了一枚带血的完整齿痕。 “啊...”压抑的闷哼从男人喉间溢出,低低沉沉的,染满了情欲的味道。勃发的欲望将西装裤顶出个骇人的形状。 沉星回向后靠在柔软的沙发背上,精心保养过的小脚莹白圆润,踩在他深色的西装裤间隐晦又暧昧。小巧的拇指挑着金属质地的皮带扣,一下,两下... 容斯年只觉那只小脚拨弄的不是他的带扣,而是他最要命的地方。他三两下解开裤口,狰狞的巨物瞬间弹出来,拍在胯间兴风作浪的小脚上。 “给我...”他摩擦着她白腻如凝脂般的足背,内敛的草木香气混在洁净清冷的体香中,在室内弥漫开来... “唔...”胀的发疼的性器被踩在微凉且丝滑的足心,时轻时重,时快时慢。最为柔弱的脖颈被女人束在手中,偶然的窒息感让每一寸神经敏感到致命... “姐姐...”他湿漉漉着一双眼睛,渴望的看着沉星回:“难受...唔..”话音未落,便被她狠狠一踩,快感混着疼痛顺着脊背钻进脑中,险些射出来。 情欲将理智淹没,他不管不顾的埋入她双峰间,沉星回将束在他颈间的带子用力一扯,逼迫他抬头,同时双足夹住他青紫的巨物挤压、碾磨。 “唔...”容斯年眼尾一片赤红,握着沉星回腰身上的双手青筋尽显。他粗重的喘息着,腰胯每一次挺动都带来更为巨大的空虚感。 他贪婪的呼吸着她身上的香气,想要纾解灼烧在身体里的欲望,然而一切都无济于事... 她越是清醒,他越是沉沦... 唯一 “我没有碰过她...没有...没有碰过任何女人...” “你是我的唯一...” 滚烫的硕大破开干涩的甬道,钝痛两让两人同时闷哼一声。容斯年将她抵在柔软的地毯上,一字一句,情真意切。 沉星回紧咬着下唇,目光冷清的过分。 容斯年强硬的顶开她的牙关攫住柔软的唇舌,顺势将柔白纤细的大腿掰开,凶狠的一撞到底。紧致的甬道被填满,性器肆意摩擦刺激的花穴主动收紧,柔软的肉壁抗拒着想将闯入的异物推走,反而来带更为窒息的包裹感。 他的动作不快却很坚定,一下一下插入抽出再插入,顶端每次都撞到最深处,脆弱的花心被顶弄的一片狼藉,汁液被碾磨出来,滴在地毯上洇出片片湿润。 粗壮的性器在甬道里肆无忌惮的钻弄,将隐蔽的褶皱全部撑开,然后仿佛有意识般故意往深处的某个点顶,沉星回被刺激的软成一团,喉间溢出欢愉而淫靡的声音。 突然,她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内壁疯狂绞紧,紧接着容斯年的动作凶狠起来,性器每一次进出都重重击打着臀肉,黏腻的汁液被噗呲噗呲的挤了出来,妖异的快感随着皮肤、黏膜的摩擦沿着尾椎骨一路向上攀爬,数以万计的神经元被电流刺激的炸开涌入大脑流向四肢百骸。 又硬又烫的顶端勾着软肉摩擦,强烈的刺激将身体每一个细胞都点燃,性器被娇软湿润的甬道死死绞住的感觉令人发狂,他失态的咬住她颈间白腻的皮肉,不管不顾的纵情驰骋,每一下都顶到紧闭的宫口,势要将她顶穿一般。 沉星回无力的攀着他,浑身是汗,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几乎被碾平的姿势让性器插入的格外深,小腹里满满的是男人的热度和形状,巨大的饱胀感让她不由自主的扭动着想要摆脱,但越扭深埋在体内的性器胀的越大。 “我...不行...唔...” 容斯年复又吻住她的唇,勾着柔软的舌根纠缠,肺里的空气好像都要被吸走,犹如溺水般的感觉让她甬道猛烈收缩,挤压的小腹中的巨物越发硬挺。 “放松,太紧了”男人吮着她的唇舌,胯下却在持续且凶狠的撞击肏弄。 持续的欢爱越来越激烈,沉星回仿佛被卷入一望无际的深海,随着滔天巨浪飞上天际,又被汹涌的浪潮卷入其中,快感蜂拥而至攻陷了理智,片刻前的清冷与抗拒荡然无存,甚至不由自主的开始迎合身上男人的肏弄。 穴口绞着粗长的性器艰难吞咽,柔然滑腻的穴肉犹如小嘴强力的吸吮着顶端,喘息声交迭,高潮频繁而激烈,身体完全失控,分不清是兴奋还是疲累,只能随着男人的进出而战栗。 男人猛烈的进出了几百次,性器重重碾磨着肉壁上的敏感点,每次摩擦都引的她疯狂震颤,粘稠的汁水从体内涌出,浇在性器顶端,引得男人更加凶悍。 生理性的泪水模糊了视线,沉星回在迷乱中咬住了下唇,下一刻又被狠入引得她低声呜咽。 容斯年情难自禁的将她抱在怀里,刻意放缓了节奏,享受着拥有她的快感。他轻轻吻着她,柔情完整,缱绻缠绵... “星回,看着我...” 沉星回被深处的庞然巨物搅弄的意乱情迷,双目失了焦距。 “我是谁?” 容斯年按停了欢爱的按钮,将沉星回硬生生从云端扯了下来。 意识还在沉沦,身体却陡然空虚,巨大的落差将沉星回彻底击溃,她在急促的喘息中娇声哭道:“陆离...给我...难受...” 男人毫无预兆的直直挺进甬道最深处,暴风雨般狠戾抽送,高潮猝然而至,她哭着收紧身体,内壁在高潮中痉挛抽搐... “不要了...不...” 容斯没有如他预想中停下,反而操着顶端撞入宫口向更深处碾压,确保将宫口肏软后,他抓过抱枕垫在她腰下,将滚烫精液尽数射出。 留在我身边 沉星回躺在舒适的恒温浴缸里,意识朦胧昏昏欲睡。 容斯年坐在浴缸的边缘,拿着吹风机帮她吹刚洗过的头发。 “星回,留在港城好吗?”他双目锁住她,企图从微末的表情中分辨她的心意。 沉星回嗤笑一声道:“你我都是成年人,合则来不合则去,强求就不好了。” “三年”容斯年近乎卑微说:“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但在这之前,别离开我...” “容斯年”沉星回转过头与他对视:“我不是你的情妇、小三、无聊时的消遣,麻烦你清醒点。” “清醒...好啊...”容斯年眉间染上一丝痛苦之色,他伸手握住她脆弱的后颈,迫使她贴近自己:“那我就告诉你,你的身份信息上了容家的名单,没有我的准许你买不了机票、火车票,甚至长途汽车票,住不了任何一间需要身份信息的酒店,连办张会员卡都会有人告诉我...这样算不算清醒...” “你居然是这种人!”沉星回怒由心生。 容斯年垂首吻住她微润的唇角,呼吸交缠,肌肤相贴,清晰而有力的心跳声穿过他的胸膛印在她身上:“我只想留住你...” 沉星回怒极反笑,她推开他一点:“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之前的事,但如果你想使下作手段,我就算游也游回江北。” “别这么对我...”他正说着,浴室的玻璃轻轻响了一下,好似被什么碰到又快速躲开。 容斯年双眸浮出一抹阴鸷,他抄起旁边的浴袍将沉星回从都到脚裹了个严实,然后带着她来到没有窗户的衣帽间。 “去查一下”衣帽间里,他拨通保镖电话。 沉星回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擦着身上的泡沫讥讽他:“怎么,太太查岗呀?” 查岗倒好了,容斯年心道。 林静芙几斤几两他很清楚,就算她查到也无非是哭闹一场,最后舔着脸求他上她。他只要说身体不好,她再闹也翻不出什么花样。 就怕不是查岗,而是老爷子起了疑心。 两父子针锋相对的这几年,老爷子没少拿他身边的人开刀,若是旁人他也不会这么紧张,唯有心尖尖上这位...生怕她有半点损伤。 然而无论是谁查到这里,公寓都不能再继续住下去。 他名下的房产大多在老爷子那挂了号,就算藏得再好一一排查总能找到。想要安全,就只有...但这样一来沉星回怕是会恨死他吧... 容斯年思索片刻,终于下定决心。他从衣柜里拿出衣服往沉星回身上裹,沉星回十分不配合的躲闪:“怎么,我见不得人?” “我们换个住所,不会委屈你”容斯年手上带了几分力气,强硬的把衣服给她穿上。 沉星回本就心里不痛快,被这样一拉扯脸色顿时黑沉起来。她甩开他冲进客厅,向保姆间的方向招呼:“小许,我们收拾东西回江北。” “哪都不准去”容斯年将她双手反剪到身后,语气变得焦急起来:“现在、马上跟我走!” 与此同时,容斯年的电话响起:“先生,是无人机,已经去追了,看着像是老爷子的人。” 父子夺权 “你就是沉星回?” 坐在客厅正中沙发里的男人,满头黑发却老态尽显,双目黑沉沉的,望过来的目光里充满了轻蔑与不屑。 沉星回刚要开口,就被容斯年拽到了身后:“父亲这是要做什么。” 容家老宅,依山傍海,三月的夜风从堂中穿过,带来的不是丝丝缕缕的暖,而是夹杂着微咸与潮润的腐朽气息,压抑又不安。 昨天容斯年连夜给她换住处,还是被容老爷子快了一步,数辆车在港城的大街上追了半夜,最后翻滚着撞成一团,他们的车头被卡在其中,救援和容老爷子一起到的现场,于是他们从车里出来就被带回了容家老宅。 容老爷子摆手示意容斯年坐下。 容斯年护着沉星回坐在父亲对面,脸色越发凝重。 “你我父子很久没在一起坐着说话了。”容老爷子开口。 容斯年谨慎道:“公司事情多,想必父亲能够体谅。” 容老爷子冷哼一声,道:“你知不知道这个女人来港城做什么?还留在身边,我看你是昏了头!” 沉星回抿唇不语,容斯年低声道:“我有分寸。” 容老爷子从一旁助理手中拿过份文件,摔在跟前的茶几上:“她叫人查你!秦家有几分能耐,已经查到了实验室,还找到了这份文件,你做事怎么这样不小心!” 容斯年已经第一时间去捂文件了,但沉星回还是看到了上面的名字“陆离”。 她下意识去抢,却被容斯年死死的按在了茶几上。所有的不安与怀疑此刻翻涌上来,她不顾场合的开口质问:“那是什么...” 容斯年没有回答,他强硬的抓过文件袋递给一旁的保镖,沉声嘱咐:“销毁,包括那个实验室以及...相关人员!” “陆离...”沉星回盯着容斯年:“你见过他...他在哪...” 容斯年握住她纤细的后颈逼迫她低头,沉星回双手抓着容斯年的衬衣,力道之大连指甲都劈了,血顺着甲缘洇在布料上,留下一道殷红的月牙:“告诉我!” 容斯年使了个眼色,很快便有人上来摁住了沉星回。 他理了理被她弄乱的衬衣,唇角浮出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我好不容易找到个有趣的游戏,父亲偏要来打破。” 容老爷子冷眼看着两人,良久,哂笑道:“小心反噬。” 容斯年低低笑了几声,道:“父亲有闲心还是担心下你的女人吧,毕竟她肚子里还有我们容家的血脉。” 容老爷子脸色一凛,厉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容斯年笑着仰躺在沙发里:“原来父亲知道。” 容老爷子怒然起身,指着容斯年斥道:“你以为那两个胎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 容斯年看向自己的父亲,没有说话。当初外祖秦家势大,容老爷子被抓到在外偷腥,便谎称是为了生个能与他配型成功的孩子,将来为他移植心脏。是便有了一个接一个的私生子,一具又一具没了心脏的无名尸体。 如今父子夺权,他又扯上这个借口,可见谎言说上几遍连自己当真了。 见儿子不肯相信,容老爷子脸色又沉了几分,他想要拿出父亲的威势,然而容斯年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病恹恹什么都由着他的儿子了。 想到这里,容老爷子甚至有些后悔,后悔把陆离的心脏剖给了儿子... 陆离?不就在这里吗 “父亲为我做的一切,儿子心里都记得。” 容斯年起身扶住容老爷子:“过去是觉得父亲为我付出了太多,我身体好转就不该再叫父亲受累。眼下看来是想错了,我这就叫人把印鉴取来归还父亲,从前我们如何今后便如何,儿子还听您的。” 容斯年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容老爷子心里顿时软了几分。他只是恋权,又不是真的想和亲生儿子翻脸,气儿子行事不顾及他是真的,疼了他三十几年也是真的,如今儿子肯服软,他们父子如果能如过去一般,他还想什么私生子。 这时,管家取了家主印鉴回来,容斯年双手奉到容老爷子跟前。 见儿子真要归还家主印鉴,容老爷子最后的一点疑虑也消散了,他摆摆手道:“本来就是拿给你安神用的,还我做什么。没这东西我就不能当家了?胡闹!” 容斯年笑着将印鉴塞进容老爷子手里:“因为有父亲您给撑腰,儿子才能这样胡闹。” 容老爷子把印鉴递给管家:“给他放回去!”又对容斯年说:“你也三十几岁的人了,需得知道分寸,做事不要那么激进,要求稳!讲你还不听,你就是要气我!” 容斯年讪讪道:“我若不激进父亲怎么会管呢,您的心思都被那些个外人勾走了!” 他半似吃味半似玩笑的话,让容老爷子心头一热,生出个儿子和他作对是为了博取他注意力的念头。的确,儿子第二次心脏移植后因为情况及其不稳定,在实验室住了整整一年,医生怕有意外三个月才让见一次,两父子从那时便有些生分,是他疏忽了。 想到这里,容老爷子脸上浮出抹慈爱的笑意:“你我亲父子,有什么不能直接说的。” 容斯年轻轻的应了一声,容老爷子继续道:“你在外面怎么胡闹我不管,但容家长孙必须从林静芙的肚子里生出来,这是你母亲的遗愿。” 说到林静芙,容斯年脸色有些不好。 容老爷子拍拍他肩膀:“至于这个女人,留着终究是个祸害。” 容斯年双目倏的一紧,藏在掌心的手指微不可见的颤了两下,但话却说的轻佻又不逊:“还没玩够呢。” 容老爷子瞪了容斯年一眼:“玩够了就赶紧处理掉,她是陆离的女人,又跟秦家有关系,不能放她回江北。”说着目光扫过沉星回:“到时把她埋在陆离身边,也算全了一双有情人。” 容斯年没有看沉星回,他扶着容老爷子起身往楼上走,边走边说:“知道了父亲,我会处理干净。” “埋...”沉星回狠狠地抽了一口气,腐朽、肮脏、血腥的气息顺着鼻腔直冲进肺里,刺激的整个胸膛都在发抖,她重重咳嗽几声,嘴上的胶布被人撕了下来。 “送她回公寓”容斯年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他在哪...陆离在哪...”沉星回拼了命的挣扎,可架着她的两个保镖力气太大了,无论她怎么反抗,都无法从他们手中挣脱。 容斯年一改往日的温和,目光阴冷的渗人。 他缓步走下台阶来到她身边,然后一颗颗的解开了衬衣的扣子。 “陆离?”他指着胸口上长长的疤痕道:“不就在这里吗?我剖出他的心脏用了,骨灰么,扬了。” 凶手 “我杀了你!”五脏六腑好似被万箭穿过,绞成了碎片,剧烈的疼痛从内脏蔓延至每一寸神经,连喘息都犹如刀割:“我要...杀了你...”沉星回竭尽全力的想要挣脱,想杀了面前这个男人,然而却无法往前一步,甚至都摸不到他的衣角。 “咳...咳...”铁锈的味道顺着食管冲进口中,她咳了两声,连鼻腔里都是血腥。 容斯年俯身凑到她近前,冰冷的手指宛如一条阴狠的毒蛇,顺着她脸颊描绘,继而向下一颗颗打开了她衬衣的扣子。 “别碰我!”沉星回嘶吼。 容斯年狞笑一声拑住她纤细的脖颈,语调慵懒而散漫:“乖一点,我会考虑让你多活几天。” 沉星回艰难的喘息着,连嗓音都发哑:“只要我活着...一天...一分钟,我都...会...想尽办法...杀了你!” “有趣”容斯年眼底闪过一丝情绪,转瞬即逝,无可捕捉,他看着脸色越发难看的沉星回:“陆离肏的你很爽吗,五年了还惦记他。” “你这么...恶心的人...才不会知道...咳...”束着脖颈的手突然放开,大量的空气涌入肺中,沉星回不由自主的咳了起来。 “他也很惦念你呀”容斯年望着她发出一声喟叹。 沉星回猛地抬头,看见了他戏谑的眼神。 “记得他刚被带回来的时候,还不知道要把心脏移植给我。他叫我哥哥,和我说他有个很喜欢很喜欢的女人叫沉星回,他还说等他功成名就回去娶她...直到被绑上手术台的那刻,他大概还在想着你吧。” 容斯年示意保镖放开沉星回。 保镖小心的放手,沉星回下一秒就冲过来掐住了容斯年的脖子。 容斯年轻而易举的将她制住,继续道:“所以我很好奇,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不过你也太好骗了,一张脸就把你骗上床。很爽....”他手指点在她的小腹上轻轻一按:“简直要人命,怪不得陆离心心念念着娶你。” “我杀了你!”沉星回一口咬在容斯年胳膊上,血顺着嘴角往下落。 “嘶~”容斯年抽了一口冷气,仍是牢牢的禁锢着她:“就凭你也想杀我?算了吧。乖一点,在床上好好陪我,我不介意装成陆离肏你。” 沉星回硬生生的从容斯年手腕上咬下来一块皮肉,她将口中的血肉吐在他身上,一字一顿:“你让我觉得恶心!” 一旁有人冲过来给容斯年包扎伤口,他摆手让人退下,丝毫不在意血流的到处都是。 “星回”他将沉星回拽进怀里,胸口的疤痕隔着单薄的上衣贴在她冰冷的后背上:“你能感受到吗?他心脏每一次的跳动,那么有力,是因为你,他知道你在他的身边...” “够了!容斯年”沉星回尖叫道:“你就是个恶魔...别说了...别说了...” 眼泪从红透的眼眶中颗颗坠落,滴在容斯年的伤口上混成一团模糊的鲜红,五年,一千八百多个日日夜夜,她终于等到了答案。 是她逼他出国读博,他才会遇到容斯年,被带来港城。 所以,她和容斯年一样,都是杀害他的凶手。 “原来...是我...”沉星回喃喃出声:“亲手将你送上了绝路...咳...” 血从口鼻中喷涌而出,溅在眼睛里弥散开来,世界鲜红一片...沉星回似乎看到了一个模糊的面容,她虚虚的向前抓去,却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交易 “滴...滴...滴...”仪器的声音落在耳边,沉星回睁开眼只看见茫白一片。 “你醒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沉星回偏过头看到了床边的俞君君。数日水米未进的嗓子嘶哑的不成样子,她费劲力气才勉强出声:“我...在...哪...” 俞君君握着她瘦的只剩一层皮的手腕,眼眶渐渐泛红:“江北,我接你回家了。” 沉星回苍白干涩的唇动了动,好半晌,溢出句破碎的哽咽:“君君...陆离...陆离死了...他死了...”随这几个字,眼泪夺眶而出:“帮我杀了容斯年...我要他给陆离...偿命!” “好,我答应你,我会尽一切努力帮你报仇!”俞君君微不可见的颤抖着,眼泪顺着脸颊下滑。 胃部血管破裂,沉星回被送到医院时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手术后情况急转直下,医生一度暗示他们她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之后,秦秉渊和傅晋宇动用人脉和家族关系,将沉星回从港城带回了江北。 整整两个月,沉星回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如果不是仪器上的波动,很难相信她还活着。俞君君抚着她近乎灰白的脸颊,泪如雨下。 沉星回握住俞君君的手,眼底尽是绝望:“是我...如果...我没有逼他出国,他就不会死...我和容斯年一样,都是...凶手...” “他那么好...是我不配...” “不是的!”俞君君反驳道:“就算陆离没出国,容家也会想办法将他带走。”一个私生子怎么及得上容秦两家的亲骨血,早在陆离之前容斯年的双手就已经沾满了血。只可惜,她知道的太晚,那时沉星回已经和容斯年在一起了。 “我也曾抱着一丝微末的希望,你能从容斯年口中得到陆离的消息,如果知道结果是这样,我宁愿...你一辈子都找不到他。” 沉星回偏头望入俞君君眼中:“我要带他...回江北,完完整整的他。我要剖出容斯年的心,还给...还给陆离。君君,如果有那么一天,把我葬在他旁边。” “不准胡说”俞君君用力捂住沉星回的嘴:“你会活的好好的,比所有人都长久!” 可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沉星回想。 她爱的人死在了最爱她的年纪,从始至终不曾背叛。而她,为了庆和委身秦秉渊,为了消息接近容斯年,她糟糕透了... 门轴轻响,沉星回顺着俞君君的目光看见门口处的秦秉渊。 许久未见,他也没什么变化,仍和她离开那日一般的俊雅,只是眉梢眼角都是疲惫,像是很久都没有安眠过似的。 他缓步走到病床前,安静的看着她,半晌温声道:“我帮你杀了容斯年。” “好”沉星回知道凭自己和俞君君连接近容斯年都难于登天,遑论是杀人剖心。她不能让陆离有缺失的走,更不能放过容斯年,比起这两件事其他的都没那么重要了。 “二哥的条件呢?”沉星回问。 “他死之后,你嫁给我。无论什么情况,无论什么理由,都不可以反悔!不能自杀,不能故意让自己陷入危险,好好的活着!” “成交!” 一生那么长 沉星回昏迷了两个月,醒过来没多久就又体力不支的昏睡过去。 秦秉渊等医生检查完退出病房,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点着根烟。初夏时节的风穿过长廊,带来微末的暖意,安抚了他微颤的胸腔,他深深吸入一口烟雾,缓缓吐出... 容家在港城根深蒂固,饶是他和傅晋宇联手都没有撼动半分,最后还是家中长辈出面斡旋,他才得以见到沉星回。 那时她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但容斯年不放人。他以为容斯年是想让沉星回死在身边,直至那晚... 沉星回心跳骤停,容斯年立在抢救室外将子弹一颗一颗压入枪膛... “你和她才认识多久?”他问他。 “很久了”容斯年回答:“就一生那么长。” 他几乎可以预见医生宣布抢救无效的下一秒,子弹就会穿过容斯年的脑袋,让她和他真的走完这一生...那一刻他开始怀疑他的身份以及从实验室里取得的那份资料。 他真的是容斯年吗? 陆离真的死了? 认识几个月就要殉情?又或者是他胸腔里陆离的心脏作祟? 容斯年没有给他思考和求证的机会,天亮时分沉星回心脏复跳,翌日,容斯年与他联手做局将人送上了直飞江北的医疗专机。 “没什么比她活着更重要”容斯年说。 “你究竟是谁?”空旷的机场里,他问容斯年。 容斯年捂着心脏位置:“这里想要她活,我有什么办法。” 回到江北,他查阅很多专业资料也咨询过专家,心脏移植对病人的影响,但没有一条显示爱意会转移,但他还是怀疑容斯年的身份。 杀了他,无疑是最稳妥的做法。 在港城动手绝无可能,只能从国外下手,需得一击必中,否则后患无穷。 “秉渊” 傅晋宇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手里还拎着给俞君君和他带的早餐。 “宇哥”秦秉渊掐灭烟,随手将凌乱的头发向后梳了两下。 “寸步不离一个月多,这下可以放心了。”傅晋宇示意病房内的沉星回。 秦秉渊点头:“凌晨醒的,这会儿又睡了。医生检查过说没问题,养些日子就能出院。” 傅晋宇挨着他坐下,一旁助理接过早餐从旁边推来个小桌开始摆放。整层只有沉星回一个病人,是以非常的安静。 “君君今早给我发消息,问我能不能杀了容斯年”傅晋宇说。 “能”秦秉渊吃饭的间隙回答。 “我就知道是你应了沉星回”傅晋宇看他一眼:“人在江北,我相信你有无数办法留她在身边。就算你为她杀了容斯年,她也不会爱你,她心里的位置早就被人占了,你争得过一个死人吗?” “我们与容家有着共同利益,不要因为一个女人犯傻。” 秦秉渊执筷的手微顿。 傅晋宇继续道:“况且,想要她心甘情愿也不是没有办法。姑姑的实验室有一项尚未公开但已经试验成功的技术,可以通过手术配合药物和mect影响记忆。她忘不掉,你帮她忘掉不就可以了? “宇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秦秉渊沉声问。 傅晋宇回答:“我在劝你维护家族利益,同时帮你得到你想要的。” 秦秉渊撂下筷子看傅晋宇:“如果是俞君君呢!你也会这么做吗?” 傅晋宇将秦秉渊微皱的领口理平整:“如有必要,我会牺牲一切保全家族利益。秉渊,家族之所以百代不衰靠的就是一代又一代人的付出和牺牲。姑姑想终生不嫁远走他国吗?大伯愿意从政吗?小叔入伍时又有谁问过他同意不同意?” “你我生在这样的家族中,就应该明白自己的责任。你若是走偏,我这个当大哥的就得规束你。” “秉渊”傅晋宇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喟叹:“比起长辈们,我们至少有了选择自己爱人的权利。” “大哥也想看你幸福,所以,让她忘记过去是最好的选择。” 车祸 容斯年车祸消息传来时,正值盛夏。 沉星回顶着烈烈的日头在花园里浇水,把本就奄奄一息的绿植们摧残的叶子直接打成卷,有的甚至直接命丧当场 一旁的阿姨沉默无声,眼神无比哀怨。 “中午是不是不能浇水?”沉星回问阿姨。 阿姨张了张嘴,长叹一声:“只要沉小姐开心,想什么时候浇水就什么时候浇水。” 肿瘤手术、胃部血管破裂连续两次手术、昏迷两个月,修养到上周才出院,人瘦的风一吹就能倒,这样的脆弱的沉星回,别说糟蹋花园,就算点了房子秦秉渊也只会站在一旁拍手叫好。 眼见花园从生机勃勃沦落到死气沉沉,沉星回丧气的把水管一扔,坐在一旁发怔。 “小回回!”俞君君抱着平板从楼下跑上来,边走边举着屏幕给她看:“容斯年车祸!” 沉星回心猛的一抽,眼前突然闪过在港城时撞车的画面。车子开的飞快,但总有人能追上来,容斯年把她牢牢的护在怀里,声音又轻又软:“星回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撞击感从车头传来,容斯年下意识挡在她身前,用身体背部承载了所有可能得伤害,留给她的是坚实火热完全没有任何防备的胸膛... “你怎么了?”俞君君见沉星回脸色不对,慌忙发问。 沉星回摇头:“没事,我看新闻。” 新闻画面里,车子已经撞得变了形,四下血迹斑斑,沉星回无来由的有些心慌,全然没有复仇的痛快。 刺耳的刹车声从楼下传来,沉星回伸出头去看,见车还没停稳傅晋宇就冲下车,随即踹门声,房门重重关闭声,隐约的争吵声... “如果你再一意孤行,我就禀明祖父和长辈,接手君恒以及秦家内外所有事物,你!给我滚回家,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门。” 俞君君拉着沉星回听墙根,被傅晋宇的吼声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躲,门就打开了。 “我...不是故意...”俞君君想要辩解,傅晋宇抓着她的手重重一握阻止了将要说出口的话。 他越过俞君君看向她身后的沉星回,言辞冷厉:“我不管你和容斯年之间有什么恩怨,想拖秦家下水绝无可能。” “如果你一意孤行,我不介意将你变成没有思考能力的工具。有些事,秉渊做不来,我可不会手软!” 秦秉渊冲过来将沉星回护在身后:“别动她!” 傅晋宇揪着秦秉渊的衣领凑近:“我不容许一个女人毁了我的血脉至亲!” 沉星回抬手将秦秉渊的衣领从傅晋宇手中解放出来,然后轻轻抚着上面的褶皱。 秦秉渊抓住她的手,一字一顿的承诺:“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 傅晋宇闻言,刚要开口斥责,就听沉星回说:“算了。” 三人皆是一怔,俞君君最先反应过来,挣脱傅晋宇拉住沉星回:“你千万别做傻事,万一,万一容斯年这次就死了呢!” 沉星回别过脸,半晌,夹着痛苦与无奈的轻笑声落在几人耳畔。 “傅晋宇说的对,我不能仗着秦秉渊喜欢我就拖秦家下水,报仇是我一个人的事,秦秉渊你走吧,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契机 傅晋宇带走了秦秉渊和俞君君,两层的复式顿时空荡下来,盛夏亦觉冷清。 沉星回裹着披肩坐在客厅里发呆,手机震动几下,显示俞君君,她没有接,由着她打了一遍又一遍,直至停息。 傅晋宇说得对,她不该拖秦秉渊下水。因为他不只是秦秉渊,更是秦家人,他的一言一行影响的是整个家族而非个人。 是她天真了。 但陆离的仇不能不报,就算她死,也要拉着容斯年一起下地狱!想到这个名字,沉星回胸口传来一阵钝痛,她后知后觉的捂住胸口,脑子里全是两人在一起时的画面。 为什么他可以无耻的假装成陆离?耳畔的语调,鼻尖的香气,身体的反应、亲吻时的小心翼翼,甚至连藏在眼底的温柔与爱意都如出一辙,有那么一刻,她真的以为他就是陆离。 “只是一场游戏而已”她喃喃着拿起手机,划开屏幕,找到那个熟悉的名字。 “死了吗?没死的话我在江北等你。” 十分钟后,电话微微一震,对话框里弹出条消息。 “下周一,江华会馆101。” 沉星回:“我会杀了你的。” 容斯年回复:“我真的很想你。” 电话另外一端,容斯年毫发无伤的躺在病床上,房门外助理、保镖还有老爷子人的围了三四层。旁边助理谨小慎微的说:“傅先生已经从江北出发,明日便会到达。” 容斯年摆手示意他知道了。 远处,容老爷子坐沙发里,拐杖重重砸向地面,发出一声沉闷的“咚”。 “误会,我儿子差点出事,你们管这个叫误会!” “秦家要是真有诚意,就把秦秉渊绑来港城!” “遣傅晋宇上门是什么意思!让他滚!” “父亲”容斯年出言打断。 容老爷子撂下一众族人忙不迭的凑过来:“哪里不舒服?” 容斯年拉着父亲坐下:“我没事,晋宇一早就知会过我,况且最后也没真的发生。新闻是我叫人做来遮掩的,我想看看是谁出卖了我。” 容老爷子眉心一紧。 容斯年继续道:“这些年容家一直想在内地有所作为,但屡屡受阻。今次便是极好的机会,相信晋宇会为我们铺路的。” 容老爷子并不认同,容秦两家在海外多有交集,某些方面甚至可以称得上紧密。唯独在内地投资一事,非但不曾帮手,还联合江、沉两家共同抵制。 “没那么容易”他摇着头道。 “总要试试”容斯年说:“这次他亲自上门,就是契机。” 容老爷子对此早已不报任何希望,但意外的是,这件事真的给容家带来了意外收获。傅晋宇在港城住了三天,临走前促成了容家与西北一家能源公司的风电项目,进展之快,下周一就能直接签约。 容老爷子听到消息先是一喜,继而又有些不甘。他执掌容家五十年都不曾踏入内地一步,儿子不过接手家业不过几年,就已经超越了他。 容斯年何尝不知道父亲的想法,于是消息爆出的当日,他便给父亲打了个电话。 “总商会会长的位子林家已经坐的太久,该轮到我们容家了。” 死在江北 容老爷子沉浸在即将荣任总商会会长的喜悦中时,容斯年处理了他安插在自己身边的最后一个钉子,转身登上座驾飞往江北。 见一面就好,哪怕是匆匆。 让他接下来的日子不至于那么难熬。 怕她休息不好,时间约在上午十一点。但他早早就到了,一壶茶从热放到冷,又换上一壶继续等。 门轴轻响,他倏的起身去开,正巧她推门进来,两人便这样撞在一起。心口的缺失骤然填满,容斯年用力将她箍在怀中,贪婪地呼吸着混杂着药味的木质香气。 “我想你”他吻着她柔润的发心:“我不想回港城了,我想永远留在你身边。” “好啊”沉星回缓缓抬头,冷冷的目光撞入他眼中:“死在江北,你就能永远留在我身边。” 容斯年苦笑着吻住她的眼尾。 他什么都不能说,也无法给她任何的承诺,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尽办法扫除挡在面前的人,将容秦林叁家牢牢握在手中。 只有这样,他能留她在身边,才敢留她在身边。他不怕死在风浪里,只怕会伤及到她。 “容先生抱的这么紧,是想重温旧梦吗?”沉星回盯着他问。 容斯年否认:“我只想抱一会,让我抱一会。” “不好意思”沉星回缓慢却坚定的从他怀中挣脱:“我没有和仇人温存的习惯,不如我们坐下谈谈条件。” “好”容斯年不舍的放手,片刻又握住她细的轻折就会断的腕子。 “把陆离的骨灰还给我”沉星回开门见山。 “我说过,扬了。”容斯年拒绝。 沉星回冷冷一笑,道:“不给就算了,陪我喝一杯吧。”说着叫来服务生:“去开一瓶我的存酒,要最贵的,不然配不上这位先生。” 容斯年握着她的手腕微微下压:“你不能喝酒!” 沉星回靠在柔软的椅背上,身体呈现出一种全然放松的姿态,她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冰冷的手指缓缓向上触碰到那处被她咬出来的疤痕上,轻轻摩挲。 “一杯,就一杯,我很久很久都没喝过了。” 低沉沉又软糯糯的强调,仔细听还带着几分撒娇,容斯年连句像样的反驳都说不出来,好半天才冒出来句:“就一杯。” 沉星回摆手叫人去开酒,目光仍是锁着容斯年,似乎是在看他,又像是透过他看心底的那个人。 “你多求我几句,也许我就给你呢?”容斯年温声诱惑。 沉星回凑到他跟前,鼻尖几乎都能碰到的距离:“怎么求,教教我。” 容斯年在她唇上轻轻落下一吻:“说你想我,喜欢我,一辈子都想和我在一起。” 沉星回滚烫气息顺着他脸颊滑过喉结,然后重重的咬在颈侧,只几秒又慢慢松开。真的想咬死他呀,可惜咬不准颈动脉的位置。 容斯年分明知道她的想法,却不躲不闪,顺势将人带到膝上,掌心贴住她后背向怀中按去。 “沉小姐,您的酒开好了。” 服务生敲门走进来,托盘上放着开启的白酒和一支分酒壶并着两只六钱的杯子。 容斯年轻拍着沉星回的后背对服务生道:“上几道清淡的菜,不要有生的葱姜,蒜和香菜生熟都不要,不要动物内脏和羊肉,熟的胡萝卜,生的番茄,还有切片的青椒都不可以。我的人会跟去后厨盯着,安排一下。” 他每说一次字沉星回就恍惚一下,他说完时,她脑袋里已经乱成了麻。见她默不作声,容斯年抬手将白酒分好装杯:“我先尝尝,如果太烈的话等下就别喝了。” 说着他低头抿酒,沉星回动作快过大脑,双手将酒杯扑到了地上。 从未改变 氰化物的味道飘散出来,容斯年梁莽捂住沉星回的口鼻冲向门外。 沉星回恍恍惚惚的,仿佛回到了从前。 “你在记什么?”那是一个难得的闲散午后,她趴在沙发上看陆离写写画画。 “不告诉你”少年干净的嗓音落在暖煦煦的客厅里。 她不甘心的凑上前,陆离遮住本上的字不让她看。 “给谁写情书呢?”她吃味的说。 “我在写秘籍”陆离凶狠的瞪向她:“给一个没良心的混蛋!” 很久以后,久到她都忘记这件事,那个写满了的本子突然从书架掉落在眼前,密密麻麻的全是她的习惯和好恶。 “呵...”沉星回突然抬头,眼眶赤红一片。原来我真的是个混蛋,所以才会对你付出视而不见,从前如此现在又是如此。 容斯年紧张的看着她,眉眼间尽是慌乱:“我送你去医院。” 沉星回摇头:“他居然...什么都告诉你。” 容斯年眼尾倏然收紧,随即遮掩道:“陆离说过,我就记住了。” 少年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我要写一本的秘籍,谁也不准看。” “看了会怎样。”她问他。 “会把混蛋从我身边夺走的,所以...”他重重的按住本子:“我谁也不说,这是我的秘密!” 原来...她的少年自始至终从未改变。 她无法抑制的开始颤抖,竭尽全力的抓住眼前人,眼泪模糊了视线,她却觉得他的脸是如此的清晰刻骨:“我差一点点,就杀了你。” 容斯年一手扶着她后背,一手拿出帕子擦她脸颊上的泪水:“幸好你没喝。” “我想和你同归于尽,你知不知道!”沉星回抓着他的衣领,力道之大骨结都在作响。 “我知道”他轻轻抽气,压下眼角的微红。 你什么都知道,却偏偏选择一个人承受,我是有多么糟糕?沉星回无声哭泣。她不懂家族内部的倾轧,更不了解容家,但她知道他的少年,但凡有一丝希望,都不会放手。 有太多的话想问,想说,但看到那副冷冰冰的平光镜时,她选择了沉默。它就像一道禁锢,束缚着他的身份与爱意,让他无法自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傅晋宇和秦秉渊也带着各自的人出现在不远处。沉星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退着离开他的怀抱。 “容先生,感谢你百忙之中来陪我演这场戏。” “既然你不肯把他归还我,也就没必要再浪费彼此时间。” “沉某还有事,告辞。” 她望着他,在无人看到的光线交迭处,目光里尽是眷恋。 他薄唇微动,开开合合几次,终于开口:“不客气。” “我还是很喜欢沉小姐的。”我爱你,但无法言语。 “如果你肯释怀往事,我愿扫榻相迎。”我不会忘记过往,就算你不在身边。 “叁年,换得一辈子的富贵,沉小姐好好考虑。”等我叁年,我一定可以光明正大的牵你的手,向全世界宣告你是我最爱的人。 沉星回满是泪水的眼睛弯出一抹笑意,声音里还带着哭泣过后的强调,语气又柔又软:“我哪里也不去,我会在江北等着我的少年,无论多远,无论多少年,谁也不能阻拦!” 筹谋 立秋后连续下了一周的雨,江北的温度急转直下,沉星回昨天签合同的时候穿的有些薄,今早一醒就觉得头昏脑胀鼻子发塞,耳温枪一测叁十八度半。 躺在床上不想动,她打开手机盯着容斯年的朋友圈看,从江北回去后他养了一只金吉拉,取名叫回回,隔叁差五就放在朋友圈显摆。 昨天带去做造型,还换了套定制的小裙子,拍照时容斯年刻意握着它的脖颈,沉星回看见照片后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脖子。 混蛋,撩骚个毛线! 她把耳温枪拍照发现朋友圈,前脚刚发出去,后脚电话就打了进来。 “沉小姐这么不会照顾自己,不如让我来照顾。” 沉星回懒洋洋的回答:“好啊,我在锦悦湾等你,来的时候别忘记带上我要的东西。” “想都别想,我扬了都不会给你。”容斯年低声轻笑,隔着电话沉星回都觉得耳根发痒。 他身边的钉子除掉一批又来一批,叁家都在盯着,一点的风吹草动都会引来无数关注,所以他不敢轻易来江北,电话也是寥寥几句,不能明目张胆的关心。 沉星回揉着酸胀的太阳穴,有气无力道:“既然不给还废什么话,医生到了我去开门,你,滚!” 听到有医生,容斯年放心挂了电话,一旁助理将文件递给他说:“老爷子抢了林家老爷子会长的位置,林家非常不满。林太太今天一早就去找静芙小姐,让她劝你做事要顾及情面。” “情面,哼”容斯年冷哼。 助理跟了他叁年,了解他的脾气,也知道林家的德行。当初容斯年病重,林家叁天两头以退婚为由头向容家拿好处,后来容斯年身体好转,林家又以容斯年母亲的遗言为倚仗逼婚。 念着青梅竹马的情分,又因着母亲的遗言,所以他娶了林静芙。然而林家并没有就此消停,反而变本加厉的向容家索拿。 前年的楼盘,去年的商业街,今年海外的能源项目,林家的手越伸越长,真当容斯年快死了一样! “我那几个舅舅最近在做什么?”容斯年问。 身后的保镖低声耳语:“上周见了林家老爷子。” “我还没死呢。”容斯年轻飘飘的说着,一旁的助理和保镖们顿时都变了脸色。 林家和秦家打的注意在明显不过,而各家又揣着各家的小心思,林家想着让林静芙早日生下容斯年的孩子,秦家则希望容家干脆死绝,这样他们几个“至亲”就方便插手容家的事情。 容斯年盯着朋友圈里那只握着耳温枪的手想了一圈,竟没发现除她之外还有谁想让他活。 “斯年”在书架前翻东西的男人转过身来,竟是久未露面的傅晋宇。 容斯年示意他直说,能跟进书房的皆是他的心腹。 傅晋宇推了推脸上的无框平光镜:“林家想要孩子,你就给他们一个。不是与秦家亲吗?我看你那个堂哥就很合适。” 论阴狠腹黑,还得是傅晋宇。 只要林家认为这孩子是他的,就会迫不及待的下手,而秦家也会因为这个孩子与林家产生分歧,到时自有一番争斗。 容斯年自然也想过如此,但他怕沉星回误会。 见他沉默,傅晋宇又道:“你担心容家的名声?” 容斯年顺势点点头。 “动作快些,处理干净。容家和秦家的人,不是白养的,这点事定能做的利落。”傅晋宇道。 容斯年没说话,盯着傅晋宇看,两人目光相撞,继而浅笑着各自挪开。 傅晋宇帮他,为的是秦家在海外的发展。而同样他选择合作,也是为了容家在内地的布局。相互制衡,不如利益捆绑,这个道理两人最清楚不过。 遑论傅晋宇有私心,他无法说服自家弟弟将沉星回变成一个没有思考能力只会乖乖听话的工具,所以他希望有人将沉星回从江北带走,最好一辈子不出现。 这件事能做到的人不多,容斯年恰好是最合适的一个,足够强大,又对他有所求。 数日未见 约莫是被傅晋宇惦记,沉星回连着打了四五个喷嚏。揉着鼻子接过阿姨递来的汤匙,她很是嫌弃搅和面前清淡无味的白粥。 俞君君家的阿姨不知道投了哪方的敌人,饭做的越来越清淡,麻辣烫都能做成水煮青菜,沉星回吃的生无可恋。 阿姨将切好的水果放在她手边,很是不贴心的说:“再坚持一段时间,下次复诊没准大夫就让吃些味道重的食物了!” 沉星回闻言越发丧气,她前天刚刚复诊过,下次要一个月之后,简直不能活。 好在工作繁忙,没给他机会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一碗粥堪堪见底梁文拓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姐,滨海有个工程,齐总那边介绍的,说今天下午见一见。小许说你发烧了,要不我和林嘉去?” “吹点冷风,没多大事。这会儿...”沉星回拿起耳温枪滴的一声:“叁十七度五已经退了。” “那我下午接您,上午好好休息。对了,临北下周开工的几个工地,有一个是省重点要举行仪式,我让小许定了日程提醒。”梁文拓嘱咐道。 “行。”沉星回咬了一口橙子,清爽甘甜的汁水在口中爆开 “叁季度新签的合同和之前完工没回款的明细我一并发您邮箱了,其中有几个负责人电话都不接,还得您这边想想办法。” 沉星回点头:“我先联系。” 正如梁文拓所言,有几个负责人不接电话,更甚者还有将她拉黑的。她找了一圈关系终于逮到个,二话不说就驱车来到会馆堵人。 她紧赶慢赶,终于是在停车场里堵到了人。 “宋总,巧了不是,我正打算进去就碰见您。” “这么长时间不见,您得赏脸。” 对方显然知道她的来意,正要推脱,就见秦秉渊从沉星回身后走来。 “那个,咳,下回,下回。对了,你那个尾款我让财务这周付出去,到时候咱们再喝。” 沉星回听多这周、下周、明天这种敷衍潦草的话,自然以为是诓骗,于是给带来的人使眼色,让她们拖住姓宋的。 带着体温的羊绒大衣忽然兜头落下,将她裹了个严严实实,熟悉的冷调木质男香扑面而来,她回头看见了身边的秦秉渊。 “秦先生,您忙,我就不打扰您了。” “沉总,尾款您放心,这周准到账。” 姓宋的脚底抹油溜了,其余众人也十分有眼色的各回各家,留下沉星回和秦秉渊四目相对。 “发烧了还乱跑”他随手取走了她外套里的车钥匙,打开车门。 沉星回乖顺的坐上副驾驶,咬着下唇沉默。 数因为容斯年车祸的事,傅晋宇发了好大一通火,俞君君被关在家里勒令不准再和她来往,秦秉渊则被其祖父带去霖城。 两人有日子没见了,电话也没打过,他突然出现,她摸不准意思,有点慌。 车门重重关闭,外间的嘈杂给隔离开来,只剩下空调发出的轻微气流声,沉星回默默的脱掉肩上的羊绒大衣和外套放在后座上,然后理身上卡其色的毛衣。 秦秉渊摁着方向盘眼睛盯着她看,也不说话。 沉星回被看的不自在,甚至怀疑自己哪里不妥,于是扒拉下镜子来检查妆容。 “唔...” 他突然覆身过来吻住她的唇,舌头强硬的顶开牙关。 错过 秦秉渊束住一双乱动的腕子按在心口,近乎虔诚的吻着她。气息交融,唇齿相依,温柔又缱绻。 “放...唔...”沉星回挣扎间头绳断裂,乌黑黑的发散落一肩。嘴唇被牙齿磕破了,一阵阵的刺痛,舌根又麻又木,肺里的空气都被吸吮出去,眼前开始发黑。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窒息的时候,秦秉渊终于放开,他一言不发,只轻轻摸着她的脸颊,凝着她的目光里有悲伤有无奈,但更多的是无从表达的爱意。 沉星回突然就怯了。那些预想的,决绝的话在舌尖滚了又滚,最后变成叁个字“对不起。” 秦秉渊用拇指按住她的唇瓣,低沉着嗓音回应:“是我痴心妄想。” 被傅晋宇强行带走的那刻,他终于明白在家族利益面前,他是多么的无力。杀不掉容斯年,更无法阻止容家入局,只能眼睁睁看着沉星回离他越来越远。 “如果你先遇到的人是我呢?”他从不做假设,但这一刻他想问她。 沉星回讪讪一笑:“我们见过的。那年我十九岁,追回款追到夜总会,被对方的负责人不规矩,跑出来时撞到你,你看都没看我一眼,只是接过保镖手中的纸巾擦了擦我碰过的衣角。夜总会的老板让人把我轰走,然后狗一样的跟在你身后一口一个秦先生对不起。” “第二次,在你朋友的公司里,你远远的扫了我一眼,我当时就想怎么会有人那么骄傲,我没日没夜整整努力了叁年,都换不来一个眼神。” “你看,命运其实都已经画好了轨迹。” “二哥,你只是不甘心,并不是喜欢我。” 秦秉渊突然笑了,笑的整个胸腔都在震动,眼尾却开始泛红。原来,很多年之前他就已经错过,于是所有的惦念爱意都只能被称作不甘心。他曾骄傲的连目光都吝啬施舍,如今却只想匍匐在她脚下,求一个回眸。 沉星回白的发青的指尖落在秦秉渊眼尾,挑出一颗晶莹,然后吮入口中,微咸,还有些发涩。这个男人给她带来太多的痛苦,却又在她身陷险境时不顾一切的相救,人非草木,怎会感受不到。只可惜,她不曾为自己和秦秉渊设想过结局,因为早在多年前她就已经明白有些阶层无法跨越。 不是谁都能成为俞君君。 她也从未想过成为俞君君。 出身和性格决定了她无法成为恋爱与家庭关系中被动、顺从的那一方,她需要足够的安全感,而这只能由金钱和事业提供。 “算了吧”她努力让自己语气显得轻松,然而话未说完秦秉渊又吻过来。 他吻的急切,方才破皮的嘴唇被撕扯的见了血,紧接着座椅被放平,火热的大掌扯开了西裤的扣子。 “不...唔...放开我...”沉星回在喘息的间隙含糊喊着抗拒,双腿双脚不停乱踹。 唇落在耳边舔舐撩拨,一路亲吻,滚烫的掌心沿着颈侧缓缓移动,最后探入深色的胸衣里,他用温柔的力道轻轻抚摸着她。 沉星回害怕的往后缩,被强硬把手束在头顶,顶开了双腿。“二哥,你别这样...”她不可抑制的开始发抖。 秦秉渊抬起头黑沉的眼眸中全然没有动欲时的迷乱,他定定望了她一会儿,继而将头搁在她颈侧再无动作。 醉酒 沉星回在去往滨海的车上睡了五分钟突然惊醒,心脏无来由的加速,跳的她心神不宁。 秦秉渊莫名其妙的把她按在车里亲了一顿,又什么都没做,送她家后一言不发的走了,只留下个沉闷、沮丧且失落的背影。 想到这里沉星回烦躁的狠揉太阳穴。 “您那里不舒服?”小许敏感的察觉到老板有些不对劲。 “晕车”沉星回随口敷衍。 副驾驶上的梁文拓探身过来:“我带了晕车药。” 沉星回五指张开,盖住半张脸,摆出个不想理人的模样。小许会意的冲梁文拓比划“嘘”,梁文拓笑着摇头。 滨海离江北不远,开车两个多小时,几人到达对方公司时是下午三点半。双方都是齐总的老朋友,简单聊了几句就将合同敲定,甚至来得及去接晚上六点齐总的飞机。 半年没见,齐总像是年轻了五六岁,头发丝里都洋溢着青春气,身旁没跟着助理,而是之前坐在哑光铂金灰G63上的弟弟。 弟弟穿着松垮的卫衣,头发不服气的支棱着,长臂挂在齐总肩头,时不时的说句话,逗得齐总眉开眼笑。 “哟,我怎么看着眼熟呢?”沉星回故意逗道:“姐姐之前和我说什么来着,别一棵...” 弟弟吃味的瞪齐总,齐总忙轻咳打断她:“签个合同写俩字都得叫我!你还能干点啥吧!” 沉星回挽着齐总瞎乐:“这不是想你了么。” 弟弟不满的把齐总捞过来,意味深长的看了沉星回一眼。沉星回识趣的松手,心想这弟弟醋味可有点大。 晚上定的徽菜,离沉星回住的酒店一路之隔,几人相谈甚欢至半夜,又换会馆玩到凌晨。齐总喝多了,搂着沉星回恨铁不成钢的说:“想开,听姐姐的,要想得开!去他妈的情情爱爱,有什么用!你就找好看的!咱们姐妹~有的是钱!” 沉星回因为三次手术的缘故滴酒未沾,但被包厢里的靡靡之气浸的也有些脸颊发烫,晕乎乎的。她趁着齐总哄弟弟的间隙打算去透口气,一出门正撞上堵肉墙。 “不好意...二哥?”是秦秉渊,他喝的不少,身上全是酒气,昏暗的灯光下,都能看到通红的耳根。“怎么喝这么多!” “唔...”秦秉渊脚步虚浮的向前走了两步,一个趔趄。沉星回忙扶住他,用眼神责怪他身后的一众助理和保镖,十几个人居然让自家老板喝成这样,真是失职。 秦秉渊浑身滚烫力的靠着她扯衬衣扣子,大衣下似乎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时不时的蹭她一下。 “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照顾他!”沉星回不满冲助理喊。 秦秉渊突然暴起,冲着身后众人喝了一声:“滚!”然后眼神迷离的撞在她肩上含混不清的呓语:“星回...我要星回...” 沉星回头一回见他喝成这样,无措之下脑子短路,便把人带回了酒店。 将他扔到床上自己去洗澡,想着洗完他也能清醒些,出来却看见秦秉渊在跟自己的衣服较劲。外套被丢在了地上,衬衣脱得只剩一只胳膊,骨结分明五指胡乱的撕扯着腰带,没两下裤扣又开了。 “喂!你!”沉星回连忙拉过被子将他盖住。 “热死了...”秦秉渊身泛出不正常的潮红,急促的喘息着,将被子踹开,裤子也顺势落在膝上。 沉星回利索的扯下他西裤扔在地上,又从到衣柜里找了浴巾搭在他腰间,遮住蓬勃欲出的凶器。 “我要烧死了...”秦秉渊双手抓着身下的床单,浑身的肌肉紧绷出凌厉的弧线,喉结难耐的上下动着,嘴唇也干的起了皮。 沉星回这才察觉不对,连忙打他助理电话。 “先生着了朋友的道。” “吃过药了,没用。” “医生说药性很烈,我不敢私自做主,拜托沉小姐了。” 沉星回看着床上的秦秉渊。凭心而论,他的确算得上洁身自好。这么多年没有绯闻,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足见他在感情和身体上是有洁癖的。 私自做主给他找人,实在是侮辱他。 但她不想给他碰,也不想看他这样难受。 她犹豫的功夫,秦秉渊自己把内裤脱了,狰狞的巨物将浴巾顶出个骇人的形状。 “星回...”他眼尾泛着潮润,意识不清喊她名字:“救救我...难受...我死了...唔...” 下一秒,灯火落幕,黑暗中有人吻住了他的唇。淡淡木质香气,洁净又清冷,纵情又隐忍。 中药H 滑腻微凉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握住火热的硬物,松松紧紧上上下下的撸动,男人浑身一滞,随即耸起腰身顶弄,喉结狠狠上下动着发出难耐的低吼。 沉星回仅有的一次用手的经验就来自面前的男人,那时他清醒着尚能配合,如今他意识迷乱,野兽般毫无顾忌在她手中抽送,不多会儿手就又酸又疼。 “宝宝...用力...再快点...”沉星回被他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的蹭,手都要断了。偏生他没有半分疲软的迹象,肿胀的越发骇人。似乎是察觉到她不肯用力,他躁动的弓紧了脊背,胡乱的抓了几下,抓到她的手往身下摁。 粗劣的技巧完全不能代替进入她的满足,男人无法克制的将她带入怀中,毫无预兆吻下来。残存着酒气的舌尖撬开牙关勾住软舌纠缠,待察觉到她呼吸加快时,又转向口腔内壁和贝齿,舔舐、搔刮,最后含住唇瓣吸吮。 他吻的很有技巧,然而沉星回却他以为意识不清,犹豫的配合着,小手无力的在他胯下动,激的他小腹都要炸了。他摩挲着挑开她的内裤,向下探去。 “不可以”沉星回连忙推他。 不过轻飘飘的一搡,秦秉渊却翻下去,滚了两滚摔在地上,“咕咚”一声。 沉星回顾不得衣衫散乱,忙不迭的爬下床开灯看他:“你怎么样子,摔哪里了?” 秦秉渊眼神澄净了一瞬,继而陷入更深沉的迷乱中。他揪着她衬衣衣角,眼尾红透了,一滴晶莹降落未落,看的沉星回心头发紧。 “很难受么...”她也知道自己拙劣的技巧无法安抚面前的男人,她在床事上多是被动,也谈不上所谓经验,更不用说用手去安抚一个中了药的男人。 “星回”秦秉渊蜷缩在地毯上呓语:“别走...别抛下我...” 沉星回挪不动他,只勉强将头抱进怀里:“我在呢,不走~” 秦秉渊似有所感的将头埋入她双峰间,牙齿不老实的撕扯胸衣:“我要烧死了...” 他指尖翻动挑开背扣,圆润饱满的乳肉顿时弹出来。不待沉星回反应,便咬住其中一只大力吸吮,另外只也在他五指间翻滚拨弄。 他顺势坐起将她抱进怀里,坚硬如铁的性器隔着一层薄薄的蕾丝内裤上下摩擦,只几下汁液便透了出来,滑且腻,带着她身上的香气。他探手下去摸了一把,然后近乎痴迷的吮入口中。 “宝宝好甜”他眼神迷离,动作却准确而利落。 沉星回后缩着躲闪,却被他箍着腰身狠狠往下一摁。她被顶的剧烈一颤,内壁骤然绞紧,汁液喷了他一腿。 紧接蕾丝内裤撕裂,柔软的布料从交合处滑落,粗壮的肉柱没入紧致甬道里,来来回回猛烈的捣入又拔出,无法完全进入的柱身上糊满了亮晶晶的汁水,随着抽动滋滋作响。 “别咬宝宝,放松,别咬我...”框了数月的穴儿湿润滚烫,层层迭迭的褶皱宛如一道又一道的肉筋,死死的包裹着肉柱,绞的他尾椎发麻,胯下动作愈发凶狠。 他一手控着她纤瘦的腰身,一手握住挺巧的臀瓣,视线越过她平坦的小腹看见两人亲密相交处。粉嫩花瓣像是一张小嘴贪婪的吞吃着青紫巨物,吞到多半时吃不下了,又被强硬的往里塞了一段,哭唧唧的吐出蜜汁,一股一股的往他小腹上喷,感官的双重刺激引得他欲望高涨,肉柱又涨大几分。 “不...唔...”沉星回伏在他肩头,无力的挣扎着,骑乘的体位让肉柱入的格外深,每动一下便往宫口里多嵌一分,疯狂的摩擦和抽查下,小穴又酸又胀,酸胀过后夹杂着疼痛的酥麻顺着光裸的脊背弥散开来。 淫靡的交合声和呻吟声落在静谧的房间中。 沉星回细腰被男人握在手中,白嫩的臀瓣已经被撞的泛红,壮硕的肉柱小穴里肆意肏弄,顶端顽劣的抵着敏感处研磨,几个来回便激的甬道急剧收缩,将她送上又一个高峰。 “放开我~”娇滴滴的求饶声被男人含入口中,他长指下探,卷住大量的汁水抹在她紧密的菊穴口,然后轻戳。紧致的菊穴展露,花蕊一般紧致娇嫩,他只入了一个指节,清亮的肠液便溢了出来。 藉着汁水与肠液顺利探入一指,压迫感骤然袭来,手指与肉柱隔着一层肉壁相互挤压,前所未有的快感引得男人抽查的动作愈发猛烈。 数次高潮后的甬道又湿又滑,紧的要命,咬的他欲仙欲死,菊穴更是夹住他手指一个劲儿的往里吞。秦秉渊没克制住,将人摁在地毯上狂风骤雨似的肏弄了几百个来回,在她猫儿般的呜咽中又将人带上了床。 她好似一团水,又香又软,秦秉渊大力的吸着她胸前的丰满,一副要吸出奶水的架势。 沉星回乳尖疼的厉害,脑子里也多了两分清醒,然而不待她反抗,他便搂着腰将人按趴在床上,再度撞了进去。 近乎撕裂的饱胀感只持续了数秒便被快感替代,男人握着她的臀瓣,胯下狠狠往前送,硕大顶端嵌进甬道最深处,宫口被顶开一条细缝,这种似乎要戳进子宫的紧迫感让沉星回下意识往前趴,但紧接着就被粗暴的摁回去。 内壁被完全撑开,小穴艰难的吞咽着巨物,甬道内敏感异常,让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男人的抽插,完全勃起的器官将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撑起一道弧线,肉柱在身体里肆意钻弄,每一下都狠狠戳在娇软敏感的宫口,整根抽出时冠状沟刮过每一寸褶皱带出一点红肿的媚肉,下一秒又被狠肏进去。 热度从顺着相贴的肌肤传到胸腔,呼吸里都是暴躁和滚烫,狰狞的巨物在小穴里进进出出,男人坚实的肌肉有力的拍打着臀肉,滋滋作响交合声与拍击声中,密集的电流感成倍释放,沉星回不受控制的浑身发抖,随即一个凶狠的递进,小腹猛的一抽热流从体内喷涌而出,唰的浇在深埋体内的顶端上。 她扭动着腰身,发出破碎的呜咽声,然而一切只是徒劳,男人吻着光洁无暇的背,将她卷入更加猛烈的暴风雨中。 偷腥 天色发暗,像是未至的清晨又似将临的黄昏,沉星回躺在床上动也不动的发愣,过度的性爱让她陷入了一种时睡时醒的状态。 从凌晨到现在,她醒来十几次又很快的睡过去,中途迷迷糊糊的被喂过些水,但连谁喂的都没看清楚。 “有结果吗?” “确定不是我血液里的药影响的她?” “这样下去不行,联系医院我现在带她过去。” 沉星回顺着声音看到了窗前修长精悍的身影,定制的衬衣掩盖不住宽直的肩背、劲瘦的腰身,平日里总是系到咽喉的衣领此刻开着两颗扣子,露出一段脖颈和隐约的胸肌,不动声色的压迫感让她恍惚了几秒。 秦秉渊若有所感的转过头,见她双目迷离没有焦距,自责道:“都怪我。”说着拿起床头的温水,将吸管塞入她口中。 咸似乎有有点甜,沉星回一口下去喉咙和胃同时抽动,紧接着便吐出来,她胃里没东西,吐完水后一直干呕。 秦秉渊紧张的将她托住以免被吐出来的水呛到,同时电话叫医生。 “我没事”沉星回按住秦秉渊握着电话的手,强压住恶心的感觉:“水的味道不对。” 秦秉渊胳膊微不可见的紧了一紧,声音也变的干涩起来:“电解质水,我给你换别的。” 半杯温水下肚,沉星回躺在床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身体被仔细的照顾过干爽舒适,但腰像折了一样又酸又疼,两条腿软绵绵的,小腹也胀胀的。 床头的药盒上铝箔板空了,但她对吃药一点印象都没有,想问又觉得秦秉渊不会拿这种事骗她,索性闭口不言。 “是我的错” 他语气里满是慌乱与不安,沉星回堪堪硬下来的心肠不由自主软了几分。这事更怪自己,明知道他醉了还要带回来,他那么多的随行还能把人扔街边上? 带回来也就算了,脱衣服就让他脱,难受就由着他难受,脑子进水了她才会想着用手去抚慰他。谈不上怪谁,顶多算个自作自受。 她沮丧的将被子拉过头顶,心里躁的厉害,说好了等的,偏偏发生这样的事... 秦秉渊将被子拉下来,怔怔的盯着她看:“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沉星回回望秦秉渊,她对他的感情很复杂,起初是感激,后来恨不得他去死,之后的相互试探底线、逃离,到最后他不顾一切的将她从港城带回江北,不眠不休守在身边。 “对不起”分明是他强硬的介入自己生活,沉星回却有种辜负他的感觉,她努力的想说几句绝情的话,出口却是道歉。 秦秉渊将她双手捧在掌心,脸轻轻的贴了上去,良久,滚烫的液体透出指缝。他的骄傲太沉重,坠的沉星回心头闷闷的疼。 “二哥,你很好。”只是我已经有了陆离。 “我不值得你这样费心。”本就是不该有交集的人。 “二哥以后会遇到真正喜欢的人,我们...就到这里吧。”及时止损,才是你最该做的。 秦秉渊身体紧紧的绷着,几乎能看到颈侧动脉的跳动,声音也哑的不成样子:“我只要你。” 沉星回心乱如麻,一时间想不出该怎么办,电话震了几下,显示是齐总,她抽出手接电话,聊完挂掉又发现有朋友圈关注推送。 她只关注了一个人,那就是容斯年。 打开看到是张照片,他背光坐在沙发里双腿交迭,膝上的金吉拉被修长的五指牢牢抓着,配文是:“怪我喂的不饱,竟然出去偷腥。” 自慰给我看 我没有,我不是,我...解释不清。沉星回懊恼捂住双眼,从心乱如麻升级成坐卧不宁。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晚上把齐总送上回霖城的飞机,送完人她迷迷糊糊的往停车场走,小许忙不迭的拉住,告诉她车子在出口。 滨海是一分钟也待不下去,她连夜回到江北家中。 上个月她通过中介将锦悦湾的房子买回来,里面所有的摆设都没变,次卧里甚至还多了几套陆离穿过的旧衣服。 打开门是淡淡的食物味道,阿姨从厨房走出来:“秦...听说您晚上回来,做了猪肝粥和蒸饺。” 沉星回点点头:“不早了,你回去吧。”她不习惯和别人住在一起,阿姨都是早上来晚上走的。 阿姨脱掉围裙在门口穿外套,边穿边说:“下午有人送来一个快递,我放在洗衣间的小阳台上。” 沉星回在厨房洗着手应承一声,去到餐桌前吃东西。她起的晚,在滨海时什么都吃不下,坐了两个多小时的车回江北才觉出点饿。 吃了半碗粥两个蒸饺,把碗筷扔进洗碗机,她去到阳台拆快递。 是个透明的亚克力盒子,四下封的极为严实看不到开口,里面装着只小巧的金属镂空盒,沉星回几乎是瞬间就知道了是什么。 她拿起手机给容斯年打电话,又想起早上他发的那条朋友圈,于是赶忙撂下。他肯定还在生气,这种事怎么哄?想想都觉得头疼。 蹲在地上默默地拆盒子,果不其然是在船上用过的“小玩意儿”,还多了张纸,上面写着一些字母,沉星回在手机里搜了搜,突然跳出个黑漆漆的画面。 “舍得回来了?”容斯年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沉星回心慌手抖,电话“啪嗒”摔在了地上。 “你挂一个试试,信不信我现在就回江北!”容斯年又道。 “别,别”沉星回忙不迭的从地上捡起手机,将镜头转向自己。 虽然谁都没说,她也隐约猜到些他如今的处境。容老爷子强势,岳家母家又步步相逼,稍有差池便是粉身碎骨,她不能在这个时候给他添乱。 “我手机掉了,没想关,你别生气。”说完她下意识捂住嘴。 “安全的,但只能用一次,而且不能超过三十分钟。”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画面里渐渐有了光,容斯年坐在落地灯下的沙发里,身体松弛的后仰着,衬衣扣子开着大半胸肌腹肌一览无余。 沉星回喉间发紧,默默的咽口水:“我...我想解释...那个...” 他透过镜头从上到下的扫过她:“还剩二十八分钟,你就想给我说这个?” 沉星回拿着手机回到卧室,顺便将耳机戴上,然后极小极快的说了一句:“我想你了。”她真是个傻的不能再傻的傻瓜,他都表现的那么明显了,她竟都没认出来,纠结着浪费了仅有的时光。 “星回”他喟叹似的唤她的名字:“我也想你,快忍不住了。”说着抽出腰带扔在地上,手指在裤扣上一下一下点。 “想肏你”他舔着唇,腰腹小幅耸动几下,规整的西装裤顿时撑出个惊人的弧度。 “你闭嘴!”沉星回羞的耳根通红。 “还剩二十七分钟”容斯年将裤扣解开,手伸入进去:“姐姐,我要你含着铃铛,自慰给我看。” 小巧的乳尖上,乳夹“铃~铃”作响,被肏过的小穴艳红娇软,在银色链条的衬托下愈发诱人,容斯年握着性器的手不由得快了几分。 “乖,把手指插进去”男人声音被欲望烧的暗哑不堪:“一根不够...” 沉星回小穴一紧,喷出股亮晶晶的汁液顺着银链流向菊蕊:“好涨~拿出来~求你...” “含着”容斯年被这淫靡的画面刺激的胯下都要炸了,她水多又敏感,铃铛和肛塞仅仅只是插入就已经高潮了,小手往穴里探又喷了一次水,他忍不住想象两个洞都被自己肏弄的模样。 “好累~”她冲着他撒娇似的抱怨。 容斯年快速的套弄着胯下的硬物:“姐姐,我要肏的你话都没力气说...” 爱和欲纠缠声随着时间倒计时戛然而止,容斯年看着投影屏上黑掉的画面动作渐渐停了,他自虐似的束紧裤扣,闭上了双眼。 现在的他护不住她,既决定了送她回去,这一切就都是应该承受的。 她爱他就好。 沉星回躺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取出身体里的东西来到客卧,躺在他睡过的被子上发了一张自拍。 一个字都没有,容斯年却仿佛听到了她在说:“我想去的地方,永远是你的身边。” 夜色深沉,两人都没有睡意,容斯年点了一根烟,万里之外的窗前,沉星回缓缓吐出一口淡色烟雾。 失眠 失眠到凌晨三点,沉星回从地库里开出辆SUV直奔临北厂区。 因为是新园区,建筑都很新看着比之前江北的还气派,她开车饶了一圈最后停在办公楼前,没进去,而是坐在前面的喷泉池仰着头看。 十六个车间,两栋宿舍一栋综合休闲餐厅,六层带电梯的办公楼还有一座专门实验室,这一切都姓沉,沉星回的沉。 她隐隐的,有些骄傲。 远处车间灯火通明,二十四小时三班倒的工人们忙的热火朝天。没多久厨房师傅们也来了,身后跟着两辆送菜的厢货。 五点半,梁文拓的车子开进厂区,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池边发呆的沉星回。车没停稳他就冲下来,手里还拎着件外套。 “沉姐,注意身体”他将外套盖在她肩上。 沉星回穿的厚,并不觉得冷,但身边人们已经习惯了将她裹多一层,懒得争辩。 “九点才上班,你来这么早。” “崇海的项目中标了,我上午十点飞过去签合同。瑞西、九林还有东远的项目合同定稿,我想发出去前再审一遍。”梁文拓说。 沉星回笑他:“你就是个操心的命,去吧,忙完这阵带倩倩和孩子出去玩玩。” 梁文拓不放心的看她一眼:“您还是进去,外面风凉。” 沉星回摇头:“我想看看打下来的江山。” 梁文拓:“您上去看半年报,比这清楚。上半年回款不错,咱们现在有资产无负债,流动资金充足,还买了点理财。” 沉星回呲他:“切,纸上的有什么意思。” 梁文拓无言以对。 两相对峙五分钟,沉星回败下阵来,摁着额角往办公楼里走。人脸识别的闸口唰的一下打开,随即灯光依次亮起,专属电梯启动。 突然就有了种当老板的感觉,虽然身价跌了。 办公楼很大,目前只用到一半,沉星回的办公室在二楼正中是个套间,内部陈设和整栋楼风格一致,典雅大气的新中式。 进门后有个小的秘书办公区,然后深色办公家具依次摆放,靠墙处有一排博古架,再往后才是她的办公区。 一整面墙的手工壁画恢弘大气,通往休息室的门做了特别处理藏在壁画间,沉星回头一次来的时候都没发现。 “我叫厨房给您做了碗面,一会儿送过来。”梁文拓比她还忙,嘱咐两句就走了。 房间内很安静,只有中央空调和新风系统的轻微气流声,脚下的手工地毯偏软,沉星回脱了鞋盘腿坐在椅子上,打开电脑。 渡过去年的难关后,庆和突飞猛进,工程接到手软,加之园区和政策的扶持,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生意场上春风得意,生活却乱成一团麻,沉星回喜忧参半。 打开办公系统,指纹识别解锁后弹出几条未读消息,都是回款,姓宋的赫然在列,沉星回边点下一条边嘟囔:“都他妈的是看人下菜碟。” “菜?老板你要啥菜?”小许端着一碗面走进来。 沉星回看看时间,六点:“你们都起这么早的吗?” 小许撂下面揉惺忪的睡眼:“我去健身房碰见厨房的周师傅,他说给您送面条,我就先来看看。” “去吧,去吧”沉星回摆手:“我这一碗面就够了。” 鱼肉做成的面条佐以高汤和各色蔬菜丝再配上两个水光溜滑的波纹蛋,沉星回连口汤都没剩下,边吃边感叹周师傅在这屈才了。 吃过早饭在休息室里简单收拾好,楼下班车一前一后的进入厂区,办公楼里顿时热闹起来。 “沉总” “沉总” 她习惯性的在楼里转了一圈,来到王诚办公室。 “业务类型单一,大客户依赖严重...”王诚摁着键盘输出,沉星回走到跟前了才看见。 “沉总”他连忙起身。 沉星回示意他坐下,指指屏幕道:“写给我的?” 王诚如实回答:“经营分析报告,还有一些别的问题正在总结。” “的确”沉星回在他对面坐下:“我们对客户的依赖性比别的行业都严重,尤其是群岳、祥丰,我们几乎三分之一的收入都来自他们。” 王诚诚恳道:“庆和目前的业务量剧增,管理和人员都在抓紧跟上,只要正常发展,谨慎投资,庆和会越来越好。业务方面您和梁总是专业的,判断比我要准确,我就是未雨绸缪。” 沉星回满含笑意的扫了王诚一眼,心里将他的话自动翻译出来:庆和很好,管理的也不错,只要您别沾黄赌毒,别去玩基金股票,别乱投资,完全没问题。当然,您和梁文拓再跑点业务回来就更好了。 说的很好,完全没有可以补充的地方,沉星回点头说了句好,慢悠悠的回到自己办公室。 时值初秋,上午阳光格外的充足,自动窗帘落下来一半,阳光洒在地毯上。沉星回踩着一道又一道的光线前进,心里想着万里之外的那个人。 “若是此刻,你能同我一起站在这里看我这么多年努力的结果该多好。” 没有那么坏 整夜没睡,沉星回有些头痛,她揉着太阳穴低头看时间,十一点半,甲方负责人估计是不会出现了。 “星回”会议室外忽然传来男声,沉星回抬头,发现是秦秉渊。 “二哥”她起身迎他。 甲方老总孙子似的从他身后冲出来,开门拉椅子端咖啡一气呵成,简直不要太谄媚。 秦秉渊扫了一眼沉星回跟前的咖啡,偏头嘱咐助理:“去换成温水”,然后问:“怎么在这?” 沉星回本来不累,但看见他后疲惫突然涌出来,从身体到四肢,连手指尖都觉得酸,她恹恹开口,有气无力:“来追尾款。” 不等秦秉渊开口,甲方老总就对秘书说:“负责人呢?怎么回事!”然后又冲着秦秉渊道:“一定是下边人疏忽了,马上办。” 沉星回客气致谢,对秦秉渊道:“二哥这是?” “工作。” 秦秉渊没有正面回答,沉星回也懒得知道,有他在尾款稳了,她这会儿只想回家睡觉。 他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冲小许动了动手指,小许吃里扒外的把车钥匙双手奉上,还狗腿的补上一句:“我们老板还没吃午饭。” “我们回家吃”秦秉渊对沉星回说。 沉星回连忙客气说不用,秦秉渊不容反驳的将人扯进怀里,半抱着往门外走去,边走边说:“我太太累了,项目的事下次。” “我不...”沉星回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公主抱打断,秦秉渊没给她辩白的机会,长腿一跨进了电梯。 沉星回是真的累,上车两分钟就睡的天昏地暗,在路上开了一个多小时都没醒,最后被秦秉渊抱上床才勉强睁睁眼,又极快的闭上。 “哪~”她想回锦悦湾,但秦秉渊知道锦悦湾的房子和容斯年有关后,就没再踏入过半步,偶尔送也只是到楼下。 “带你泡温泉。” 沉星回还是迷糊,眼睛和脑子不同步,她在床上抻着懒腰滚了两滚,眼皮慢慢睁开,放大的腹肌瞬间刺入双目:“温什么...啊~。” 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来:“你...你把衣服穿上!” 秦秉渊神情自若的理着睡袍:“泡温泉哪有穿衣服的。” 沉星回:“我不泡!我回家!” 秦秉渊缓缓起身跪在她面前,胸腹的肌肉从未掩好的睡袍间露出,坚实利落的线条恍的沉星回心跳加速。 “你...你别过来。”她手脚并用的往后缩,一个不小心按空了,整个人向后倒去。 秦秉渊一把捞住,将人带回怀里,细嫩的脸颊与绷紧的肌肉撞在一起,奇异的触感让两人同时闷哼出声。 “我只是想泡个温泉而已”他话说的正经,眼神也看不出杂念,手却不老实的解睡袍带子。 “你找别...咳...”沉星回在看见他睡袍下的短裤后连忙闭了嘴。 秦秉渊从床上下来把提前准备好的泳衣递给她:“我在院里等你。” 看着他澄净的眼神,沉星回意识到自己可能想多了,他大约只是见自己太累,所以带来一起泡个温泉。 从善如流的换上泳衣,她来到院子中温泉池里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下,水面上托盘摇摇晃晃,她倒了一杯,味道怪怪的像是某种果茶和药熬出来的水,但不难喝。 泡了一会儿趴在池边小憩,秦秉渊凑过来头挨着她的胳膊,两个人就这样看着对方不动也不说话。 许是气氛太融洽,沉星回的戒备心渐渐松懈:“二哥怎么会喜欢我呢?” 秦秉渊温声回答:“因为长得好看。” 沉星回抬手撩他一脸水:“好好说话。” 他偏头把水蹭到她胳膊上,短短的胡茬擦过细嫩的皮肤,她不适的挪了白皙绵软的胳膊,用玉雕似的小手推他,小腹里瞬间燃起一把烈火,烧的他嗓音都发哑。 “就是喜欢”他沉沉望入她眼中:“第一眼瞧见就在想,怎么会有人生得像从我心坎里出来似的,连头发丝都是我喜欢的模样。” 沉星回全然不信,静静的听他胡扯。 “那时我经历了一段失败的婚姻,回国后被家里逼婚,几乎每场饭局、酒局甚至谈个项目都会被人用各种花样勾引,一度有些恐女,但那天觉得你意外的好看。” 沉星回眼中浮出个大大的疑惑。 秦秉渊轻轻吻她眼尾,继续道:“后来一直很忙,没什么时间闲下来想女人,索性单着也不错,直到宇哥把你介绍我。” “我曾经连别人摸过的笔都不会再碰”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异常低沉:“但对你不行,迫切、焦虑、渴望,不安全感逼得我就像一个疯子,只有深深的埋在你身体里才能有片刻的安宁。” “你在港城的那段时间我经常失眠,说服不了自己放手。时间一天天的过,他们说你和容斯年在一起了,然后我开始酗酒、飙车、赌博甚至...吸食大麻。” “但其实,这些你都不在乎,因为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轻轻的将人圈在怀里,意外看到了她眼角的微红。他兀的怔住,未说完的话全数咽回口中。 “也没有那么坏”她轻声说。 你是有那么一点点在乎我吗?秦秉渊薄唇几动,没有问出口,他害怕她说不是。 温泉H 她的唇微微凉,落在他身上却燃出一场灭顶的大火。 他落在池边的双臂肌肉猛的暴起,手上青筋尽显。 水面细浪起伏,清波漾漾,她自他腹间一路轻吻,浮出水面,乌黑的发落在光裸的锁骨与肩背上,随着水波飘荡,宛若一只娇媚的水妖。 “星回”秦秉渊动情的吻她,却被后退着躲开,柔弱无骨的腿儿顺着他小腿肌肉缓慢上划,来到大腿根部轻轻一擦短裤掉落,昂扬的凶器弹出来。 她勾住他一条腿藉着水的力量上浮盘在他腰间,隔着微涩的泳衣有一下没一下的蹭。 秦秉渊急促的喘息着,精壮的脊背绷出一道锐利的弧度,手边的木质托盘都被捏裂了才勉强克制住将她按在胯上的冲动。喉结上下翻滚,艰难的咽着口水,小心翼翼的吻她圈在自己颈上的胳膊。 她被他弄得刺痒,身体随着水流晃来晃去,一双饱满时不时擦过他胸前的红点,勾的他眼尾都红了。 凶器又硬了几分,抵着穴口一顶一顶的,她细细的喘了几声,滑腻的汁液从衣料里渗了出来。 察觉到她动情,秦秉渊将阻碍着两人的泳衣脱掉,一手扶住她细弱的腰身,一手拨开花谷。拇指自下向上轻拨,将充血的花核从两片花瓣里挑出来,然后双指夹住揉搓捻摩,不过三两下怀中人就猛的一僵,哆嗦着喷了他一手。 “星回,我爱你”他攫住她的唇,将人用力向下一摁。 粗长狰狞的性器狠狠撞入紧窄的穴,尽根没入,坚实的小腹重重拍打在敏感的花核上,饱胀感和酸涩感顺着交合处刺入小腹,沉星回短促的尖叫一声,甬道死死绞住了巨物。 “第二次...”他吻着她,腰胯快速抽送,整根抽出又完全捣入,软肉痉挛着收缩,夹的他发疼。前晚弄了她一整夜,小穴今天还未消肿,每次插入都要挤他一下,然后才肯顺从的裹住柱身吸吮。 “轻~轻点...”她声音发颤,隐隐带着哭腔。 秦秉渊被她这种娇滴滴又仿佛被虐待的声音刺激的生出股凌虐的冲动,想将她肏的哭叫求饶,肏到她失禁,将两个洞都射满。 胯下力度突然加重,壮硕的肉柱在紧致滑嫩的小穴里进进出出凶狠迅猛,硕大的顶端刁钻的朝嫩肉下的敏感点上撞,快感顺着脊背刺入脑中,沉星回颤抖泄出一股汁水,小穴咬的更紧了。 男人拑住她腰身,用将她顶穿的力道狠肏了百来下,酸胀感在小腹中渐渐堆,继而越涌越急:“不...”她双手抵着男人推拒,企图缓解。 然而秦秉渊越发的亢奋,凶器都涨硬了一圈,他托着她的臀瓣,中指在交合处抹了两下来到菊穴口,微肿的菊穴敏感的夹紧,连同甬道也一起收缩。 “别...别弄,求你...啊~” 男人全然不给他反抗的机会,中指简单试探后钻了进去。 后穴被撑开,酸痒感弥散开来,前面又被顶弄的酥麻微痛,复杂的感觉与刺激从双穴流向脊背,顺着神经在体内乱窜,极致的快慰尖锐的刺向脑中。 “啊~”沉星回脑中一片空白,小腹中似乎有什么喷薄而出,腰身臀瓣甚至整个身体抖了将近一分钟。 秦秉渊喘着粗气安抚她:“宝宝真棒...潮吹的时候夹的我差点射了。” 沉星回反应迟钝,好半晌才明白他在说什么,她挣扎着去捂他嘴,却被他扣住臀肉一顶到底。 默契 温泉池、客厅、流理台、书房,最后是卧室,天蒙蒙亮的时,沉星回边哭边咬秦秉渊:“疼~都没水了,别弄了~” 秦秉渊拿起床头上的润滑剂撕开包装一股脑倒下去,语调温柔的哄她:“最后一次,宝宝,求你~”他话说的温柔,腰下却是不留情面的狠,沉星回最后是昏过去的,睡来已经是一天后了。 像是被卡车碾碎又重装起来,哪哪都没装到位,想喝口水手都动不了。 “我来”秦秉渊长臂一伸将人搂进怀里。 沉星回叼着吸管喝了半杯,感官渐渐归位,胸部又酸又涨,乳尖刺刺的疼,腰已经完全断了,上下身分了家似的,小腹更是难以言说的不适,胀痛胀痛的,后穴还有要裂开的感觉。 她伸手摸,秦秉渊连忙去挡还是慢了一步。 翠绿油量颗颗饱满的翡翠珠子沾着清亮的肠液被勾出来,挂在女人白嫩的手指上晃阿晃。分明是那么让人心驰神荡的场面,秦秉渊却紧抿着唇一动都不敢动。 “啪”的一声珠串砸在金属落地灯上,碎裂四散满地,秦秉渊不敢心疼八位数的翡翠手串,捧着沉星回的手小心翼翼的说:“仔细手疼。” 沉星回都被气笑了,她恨恨的咬住他胳膊:“你别太过分!” 秦秉渊由着她咬,温言细语的哄道:“下次不敢了~宝宝别生气。” 两人正厮磨拉扯着,电话铃声响起,秦秉渊拿过来看,沉星回不经意瞧见了上面的名字“容斯年”。她脸色顿时难堪起来,秦秉渊也没再纠缠,而是快速走进书房把门严严实实的关上。 半个小时后门开了,秦秉渊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走出来,沉星回不安的打开手机去看容斯年的朋友圈,什么没有,安静的让人不安。 她心神不宁,秦秉渊也没多纠缠,下午便把她送回了锦悦湾。 随后两天秦秉渊也消失了,沉星回在满头雾水中收到了一份快递,当夜四十分钟的视频她直接虚脱,第二天奠基仪式险些迟到。 然后又隔了两天,秦秉渊突然出现在庆和门口,带她打飞的去吃粤菜,三个多小时的飞行时间他利用到了极致,沉星回是被抱下飞机的,第二天中午才吃上心心念念的美食。 两人就这样你存在我消失,我存在你消失的折腾了一个多月,沉星回才意识到秦秉渊和容斯年似乎达成了某种一致,互不侵犯彼此的时间和空间,并且留有余地。 这种事她没脸问,索性当做不知道,该上班上班,该吃饭吃饭,某天的午后,她坐在办公室里批完一页文件忽然想起,自己怎么就接受了秦秉渊呢? 是那一番情真意切的剖白?又或者从始至终的守护?想不明白。 但他那天说的话,她是真的记在心里了,后来还特意打电话叮嘱叫他不该碰的别碰,秦秉渊一本正经的答应下来,还约她一起体检。 当然,她不知道的是他碰那玩意儿的当天就被傅晋宇揪回老宅,在祠堂里跪了整整七十二个小时,还挨一顿鞭子。 二哥的厉害 秋天渐渐消退,冬意越来越明显,清晨空荡荡的树枝在风中摇曳,萧索又冷清。 沉星回从楼上走到地库五分钟不到的功夫,浑身就冷透了,开启空调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短期内三次的手术加长时间昏迷,让本就怕冷的她更加怕冷,秦秉渊暖着还好,自己睡第二天总觉得难受。 好在最近容斯年似乎很忙,一周才联系一次,不然她天天住锦悦湾,真的要被冻死。 车子驶出地库,就看到秦秉渊站在小区门口等,手里还拿着个保温袋,里面放着她的加餐。 “好冷啊~”她爬到副驾驶上从保温袋拿出热乎乎的牛奶喝,刚吃过早饭不饿,但被喂习惯了,一坐在副驾驶上就想吃东西。 秦秉渊脱掉大衣系上安全带,顺手从后座上拿了毯子盖在她身上:“庆和最近不忙,跟我去君恒待几天,上次你投的那家公司明年赴港城上市,有些手续要走。” 沉星回懒洋洋的哦了一声,抱怨道:“我看有钱人家的女朋友都挺闲的,想玩就玩,想睡就睡,怎么到我这里不忙的时候还得去你公司加班~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无情冷血资本家吗?” 秦秉渊偏头看她,眼神温柔而炙热,唇角的笑意与宠溺简直要溢出来。 沉星回被看的不自在,抬脚踹他,秦秉渊顺势握住她细细的脚腕,搁在腿上又揉又搓。 出院几个月,说是修养其实一直在忙,出差应酬公司工地偶尔还要应付俞君君的突发奇想,饶是他已经很悉心的照顾了,还是没长几两肉,瘦的风都能刮跑似的。 他忍不住又看她。 浅色修身的高领羊绒衫外搭了一件柔软的针织毛衣,阔腿裤穿的很规整,看不出里面藏着一条贴身的保暖裤,妆容精致利落,头发随意的散着也不觉得乱。她窝在座椅,浑身上下散发着餍足后的松弛感。 “别看了”沉星回松开吸管,下唇沾了一点雪白的奶沫:“开车。” 秦秉渊把她小脚按在已经有了反应的胯间:“在开。” 沉星回头回听见秦秉渊在床上以外的地方开黄腔,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等想明白两人已经进了办公室,一左一后的开始工作了。 他不出差的时候会议很多,而且都是无缝衔接一连几个,期间还要看报告听分析做决策,两三个小时不动是常事。 沉星回在君恒秘书的协助下把之前投资的事简单处理完,批了几笔预算,然后点开前阵子报的研修班学习。 “企业模式与商业定位创新?”秦秉渊百忙之中凑过来看:“你还不如问我。” 沉星回摘下一侧的耳机,指着屏幕说:“十九万八呢,我得多听几遍回本。” 秦秉渊抿着唇笑,憋得胸腔都在发震,沉星回暂停课程,摘下另一侧耳机颇为严肃的看着他。 秦秉渊连忙投降:“我不是笑你,只是觉得这些对目前的庆和而言并不适用。”说着他打开她电脑的浏览器,快速键入搜索,点选了一个视频:“这是前年我在江大的一堂公开课,讲是些基础的东西,应该用得上。” 沉星回像是头回认识似的将他上下仔细打量了一遍:“看不出二哥还挺厉害的嘛~” 他目光扫过她纤细的腰腹,鼓鼓的胸,若有所指道:“二哥的厉害,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结局上 但凡秦秉渊开的不是视频会议,沉星回就扑上去挠他了。 忙碌到中午,秦秉渊终于得了些空闲,陪着沉星回吃午饭,她不忙不累的时候吃饭极其的慢,他半碗下去她还在咀嚼吃的第一口,瘦真是有原因的。 他吃完走到办公桌的前取了两张卡递给她:“你早上说的话我想了想,的确是我考虑不周。这两张卡你先花着,至于房产、车子,我叫人拿册子给你选。” 沉星回正端着碗吃饭,看见递在面前的两张卡,发出个模糊不清的“啊?” “庆和现在发展的不错,你有时间可以出去玩一玩,买些喜欢的东西”秦秉渊见她不接,直接把卡塞在她开衫的兜里:“提前和明远说,他会安排航线。” 沉星回越听越迷糊,撂下碗把卡从兜里掏出来还他:“我有钱,也没什么想买的。” 秦秉渊执着的把卡塞回去:“想让你花我的。” 沉星回恍然大悟:“我早上逗你玩的,房子车子公司和钱这些东西我都有,不用你给。” 秦秉渊凑过来亲她:“你这么一说,我这个男朋友似乎没什么用。” 沉星回被亲的耳根发痒偏过头躲:“不不不,二哥还是很有用的,尤其是催尾款,简直被催债公司还厉害。” 秦秉渊哭笑不得,摁住她一通乱吻。 沉星回妆都花了,在他身下小声求饶:“我错了,二哥~别,办公室~要点脸,唔~” 秦秉渊下午还有会,不能真的做,但把人摁在桌上用手来一两次的时间还是有的。 结束的时候,秦秉渊衬衫平整西裤利落,发型纹丝不乱,只是一侧衬衫袖口打开向上挽起两折,完全看不出做了什么。 沉星回趴在桌面上,上身衣服好好的,内裤里却湿透了,连续两次喷出的汁水浸满了保暖裤和阔腿裤,从内到外洇出一大片深色痕迹。 “混蛋~”她有气无力的嗔他。 秦秉渊舔着手上清亮的液体,佯作无奈状:“沉老板什么都不要,秦某只能在伺候您这方面下功夫了。”说着太抬手看表:“还有二十分钟,再来一次不成问题。” “我要~我要”沉星回从伸手拍在不远处的卡片上:“不来了,我不行了~” 都说男人三十五岁以后需求下降,但秦秉渊大概憋的时间太长不降反增,用索求无度来形容一点儿也不过分,沉星回觉得自己都要肾虚了。 为了避免秦秉渊再做出更不要脸的事,沉星回便约了俞君君下午逛街买东西。 俞君君被勒令不准和她来往后,单方面和傅晋宇冷战了一段时间,然后就开了一间属于自己的律所,沉星回去过一次,都是些刚毕业的年轻人,气氛融洽又活跃,但因为没什么知名度所以生意一般。 今天还是不忙,沉星回到的时候她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两人各自挑了一些留地址送货,沉星回还选了几套童装给干儿子,等尺码的功夫,她抱着干儿子坐在沙发上玩耍。 这算得上是她第一次带他,小小一只,又软又香,大大的眼睛好像两颗黑葡萄,粉嘟嘟的小嘴乐呵呵的张着,藕节似的小胳膊扑在她身上,小手不老实的一会儿摸头发一会儿摸耳环,两只小腿也没闲着,来回的晃,沉星回心都化了。 “妈妈~香~”小洋娃娃在她胸口蹭来蹭去,口水擦在毛衣上亮晶晶一片。 沉星回抱着孩子表情淡淡的,眼底闪烁着不为认知的失落。 这一幕正落在秦秉渊眼中。 两人曾经有过一个孩子,过程不愉快,结果也未如人意。但她内心是渴望家庭与孩子的,只是自己并不觉得罢了。 单亲家庭、童年动荡造就了她强势且独立的性格,正是因为如此,她没办法在家庭关系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她习惯性的掌控一切,不依附于任何人,不向任何人渴求情感上的慰藉,在恋爱关系中始终处于“我爱你但你无需回应”的状态,在与他相处时也会追求一种情感上的对等,即,在看到他付出时她予以回应,而看不到时她仍是自己,一个人扛着一切前行。 他都到跟前,怜惜的将人捞进怀里,想让她感受他的爱与心意。 沉星回不解风情的用高跟鞋轻轻踢他,怕他压到怀里的孩子。 两人送走俞君君,没有立刻上车回家,而是顺着熙熙攘攘的街头漫无目的的闲逛。 街头的转角处,秦秉渊突然开口:“我们领证吧不公开,不摆酒,不通知任何亲戚朋友,不签婚前协议,你需要秦太太名头的时候我随时配合,不需要的时候我绝不提及。” “等你想公开了,我会从追求开始,一件不落的补给你,又或者...”他眼神暗淡下去:“我尊重你的一切决定。” 昏黄的夜色里,看不清沉星回的表情,只能看到她微微颤栗的身形,良久,她轻声道:“对不起。 结局下 五年后,港城。 沉星回刚下飞机,裹成团的小豆丁便颠颠的跑过来抱住她的腿撒娇:“妈咪~琛宝好想妈咪~一个月没见妈咪,想~想~” “容庭琛”沉星回按住他小脑瓜往后推了一点点:“男孩子不可以撒娇哎~” 容庭琛看看身后的容斯年,用眼神质疑父亲刚才教的不对,妈咪根本不吃这一套。 沉星回俯身将儿子抱起来,冲容斯年嗔道:“你平时都教他什么?” 容斯年将一大一小拢在怀里:“教他想你,和我一样想你。” 沉星回狠狠掐在他腰上,气他不正经带孩子,整日教些没用的。容斯年闷哼一声将头靠过来撒娇:“姐姐,我好想你~” 容庭琛看看容斯年,又看看沉星回,然后也跟着说:“姐姐~我好想你!” 沉星回气的直接给了容斯年一脚。 容庭琛是个意外,两年前容家出事,容斯年受伤卧床修养,两人只胡闹过一次就有了容庭琛。 之后她在港城住了一年,俞君君时不时带秦予珩来探望,但秦秉渊从未出现过,正如她怀秦予珩那年容斯年不曾出现过一般。 默契,所以互不提及。 车子载着一家三口驶往半山的容家大宅,容老爷子去世后容斯年将宅子从里到外的进行了翻新,腐朽、沉闷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明亮温暖。 沉星回住不惯,奈何容家上下那么多眼睛看着,总不好让容斯年次次都跟她住公寓。所以偶尔她也迁就他,来大宅住上几日。 容庭琛路上就睡了,到家阿姨将他抱上楼。容斯年不肯回屋,扯着她在花园里看星星。 “幼稚”沉星躺在沙发上仰头望星海,片刻又转过头来看容斯年,她早已有了属于自己的星星,所以不再眷恋星空。 容斯年将人牢牢地抱在怀中。 十年前他被关在布满电网和监视器的研究院里,等待着被人剖走心脏,十年后他怀拥挚爱仰头观星。 若说不满足... 他把玩着沉星回的手指,半晌含入口中重重咬住:“姐姐,给我个名分好不好。” 沉星回一如既往的装没听见,指着天边最亮的星星哄他:“诺,那颗好像是我给你买的~” 他无声浅笑,远处烟火绽开映入温柔瞳眸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