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爱以前》


 被遗忘的毕业纪念册

    看着自己有点乱的房间，舒向晨决定趁着假日来大扫除一下，也许旁人看来这里并不乱，但对于舒向晨这个轻微洁癖的患者，这里，已经乱到她不得不整理的地步了。
    舒向晨捲起她的袖子，开始她的大扫除行动。
    首先，舒向晨分门别类，她拿了好几个箱子来，又从桌上拿了知奇异笔，就这个眾在地板上涂涂写写的，她把箱子分成三种，有「纸类」、「一般垃圾」、还有「其他」，原本安分地躺在桌子底下的箱子，被舒向晨用极其残暴的方式给拖出来。
    「这箱子，真重。」舒向晨这么抱怨的。
    她打开箱子，这里全部都是他收藏的东西，原本一开始丢得很顺手，但是越丢后面越犹豫了，舒向晨看着自己手上的兔子笔记本，唉~这个是要丢还是不丢啊。舒向晨很犹豫，丢了怕以后会想看，不丢又怕占空间，怎么办，她是一个很念旧的人，算了!舒向晨最后还是决定不丢好了，很快的箱子就见底了，等到舒向晨拿到最后一样东西时，她愣了一下，这本高中毕业纪念册已经被她忘了好久，等到回过神，舒向晨很决绝的把那本毕业纪念册直接丢到垃圾桶了，也许对别人来说，高中生活是一段很快乐的回忆，但对于舒向晨却不尽然，高中生活得前两年对她来说的确是很快乐的，但最后的那年，却毁了她所有快乐的回忆。
    那三年的快乐对她孰轻孰重，但是，却因为失去最重要的人，那三年可以失去，但那人却不能失去，因为体验过天堂，所以，掉到地狱的痛苦会更深刻。
    舒特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工作常到深夜的他，总会习惯喝一杯咖啡提神，这天一如往常，他拿着咖啡的空罐子走到后面的厨房，他洗完后就顺手把那咖啡罐子拿去回收，一个完美的拋物线，咖啡罐子很准确的掉入回收箱，因为他的个性，所以他总会再去确认，却看到一本「高中毕业纪念册」，「高中」这两个字映入他的心里，他把那本毕业纪念册捡起来拿了上楼。
    回到家，舒特总会习惯去看自己宝贝女儿的睡脸，平常总习惯站在门旁看着的他，今夜特地走到舒向晨的床边，在看到那本高中毕业纪念册出现在回收桶的时候，他就知到舒向晨今夜定然睡不安稳，果然，睡梦中的舒向晨儘管是睡着的，眼角却残留着泪水，手里握着那串钥匙，舒特心疼的抽了张卫生纸替舒向晨擦去泪水。
    回到房间后，舒特背倚着床背，他翻开册子，那些空页，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一个签名，儘管舒向晨不说，自己的女儿是自己生的，他当然清楚，高中那三年，是舒向最快乐野最痛苦的日子，看着毕业纪念册上舒向晨的笑容，他有些心痛，那种灿烂的笑容，是现在看不到的，那场车祸之前，他不清楚，他只知道，那场车祸的舒向晨，变得好像没有感情了，没有大喜大悲，不哭也不笑，似乎是，那些笑容早已被她笑完；似乎是，那些泪水早已被她哭完。
    妻子死后，是他独力抚养舒向晨长大的，谁能想像，曾经是多么浪漫梦幻的一个小女孩，如今，却变得向一个毫无生气的娃娃。
    舒特把那本毕业纪念册放到自己房里的柜子，他之到舒向晨不想看到它被留着，可那是现在，他在等，那些痛苦的回忆淡去，他知道有天，舒向晨会再有能力拥有这段回忆的，毕竟是他的私心，他希望他的孩子不要有缺口。

 混血儿顾燁

    「姐姐。」对于季末琂不经敲门就直接走进办公室的习惯，舒向晨是早已清楚。
    「怎么?日理万机的总经理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坐啊?」舒向晨为笑看着很大牌坐在她沙发上的季末琂，对于这个捡来的弟弟，一开始是因为愧疚，到现在则是把他当作家人一般了。
    「姐姐不欢迎我啊qq」季末琂一脸卖萌样的看着舒向晨。
    「少噁心了，你都几岁了啊?」舒向晨打趣到，虽然她脸上是一脸嫌弃样，但其实她心底很高兴。
    「26岁。」季末琂笑嘻嘻的回答。
    「小琂，你总不可能一大早就来找姐姐打哈哈吧?到底有什么事?」舒向晨结束他们的打哈哈，直接迈入主题。
    听到舒向晨这副要办公事的样子，季末琂也赶紧进入工作状态里了。
    「姐姐，这里有些事需要你去台湾和燁哥哥处理一下。」说完，季末琂就递了个资料夹给舒向晨。
    「台湾吗?」舒向晨先是晨近再自己的回忆一会，然后问道：「什么时候?」
    「后天，能吗?」
    「嗯，就后天，你去订机票。」
    踏上久违的故土，舒向晨摘下墨镜。
    「小晨，你到了。」一个俊美的男子，穿着西装，迎面朝书向晨走来。
    「阿燁。」舒向晨喊了来人。
    「唉~你这么久没看到我，至少笑一个吧。」顾燁叹了口气，从他们大学一起修同一个科系的时候，他就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笑容，真不晓得她是从出生就不会笑，还是后面得了什么顏面神经有问题的病。
    「我看到你要怎么笑?笑不出来。」跟顾燁相处了这么久，舒向晨知道顾燁就是隻打不死的小强，不管你说什么伤人的话，他都可以瞬间恢復，还有，舒向晨最不爽的一点就是，为什么顾燁每次看到她都要叫她笑?!她就是笑不出来啊!
    「小晨，你的嘴巴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毒，你又伤到我的心了。」说完，顾燁还很应景的做了一个捧心状。
    「你这隻小强，我最常在想的一件事就是你这张嘴巴什么时候才能运作?我想，你就算全身上下都死光了，就是这张嘴巴不会死。」舒向晨还很配合地对顾燁现在小强的形象做了个嫌恶的表情。
    「舒向晨。」顾燁咬牙切齿地喊着舒向晨的全名。
    「快点啦~我回来是要办正事的，小心我跟爹地告状喔~说你都不认真上班。」说完舒向晨就开溜了。
    顾燁平復一下自己想打舒向晨的心情，然后追上舒向晨，对她说:「饭店房卡，房间我都帮你订好了。」顾燁递了张卡给舒向晨。
    「谢了。」舒向晨接过那张房卡。
    「光谢一声怎么够?来~笑一个。」顾燁嘻皮笑脸的对舒向晨说道。
    「阿燁，别再叫我笑了，好吗?一个不开心的人，要怎么笑?」舒向晨突然转过头，很认真地凝视的顾燁，眼里尽是浓浓的哀愁。
    比起回到这里，她寧愿一辈子都待在美国不要回来，儘管现在何故燁在这里嘻皮笑脸，依旧淡不去那心里头浓浓的哀伤，回到这里，只会提醒她，她的过去有多快乐，现在就有多痛，如果不是为了公事，这辈子，她绝对不会踏入这个令她伤心的地方。
    「好，既然你说了，我以后不会再要求你笑了，你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只是我想问你，这么多年了，我不懂为什么你要一辈子埋在过去，我虽然不知道你的过去到底发生什么，但是，舒向晨，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们这些待在你身边的人有多痛?你不仅仅是自己痛，你也把你身边的人拉下去陪你一起承受，舒向晨，你知不知道，舒特叔叔有多担心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知不知道，末琂有多担心你?走出来，好吗?」顾燁苦口婆心的说了这么多，但回应他的却是一阵沉默，和夜晚吹来的冷风。
    舒向晨不答，他们就这么站在马路旁不动。
    「算了，你不说就算了，每次都这样，你总会沉默，厌了，我也习惯了。」演为舒向晨会继续沉默，没想到，她却开了口。
    「阿燁，你说的，我都知道，所以我，很苦力了，只是再怎么努力，那些伤口依然存在，那些失去的依旧回不来，阿燁，我真的很努力了。」舒向晨很平静地说完这段话，眼泪一滴也没掉。
    顾燁不懂，为什么舒向晨不哭，陪伴她13年，没看过她笑，也没看过她哭，他知道舒向晨是痛到麻木，还是已经没有感情了，像个娃娃一样盲目了活着?

 那迟来的告白

    「给你，这次和我们合作对象的资料。」顾燁递了一本资料夹给舒向晨。
    舒向晨翘着二郎腿，悠间地翻开资料夹，像是在看一本杂志一样的看着资料，她觉得，在做事的时候，不必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平常心就好，只有正常地看待，决策才比较不会错。
    「凌纪泽?!」舒向晨没料到她还会看到这个名字，她深深切切的希望，一定不是同一个人。
    「喔，他。我觉得他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他在国内评价也不错，很难得这个年纪能做出这样的成绩。」顾燁说到他的时候，脸上那个神采，难得一见，依照舒向晨和他相处多年的经验来看，他应该是很想跟他切磋。
    可是，舒向晨还是觉得全身不对劲，她回美国，就是为了不想看到他，没想到世界那么小==
    「阿燁，我突然想到我有事，我要离开一下。」舒向晨已经脚底抹油准备要跑了，没想到，顾燁不让她跑。
    顾燁拉住舒向晨，对她说：「他就快来了，有什么事，也不急在一时吧?更何况，你才刚回来，也没有什么事要做吧?」顾燁精明，一下子就看穿舒向晨想逃的意图。
    奈何，舒向晨还是不死心，宝宝就是想逃啊!!
    「我真的有事，我出去买个甜点，不然他来不好意思。」
    「可以叫秘书去买。」顾燁驳了舒向晨的话。
    「不行，那间店不好找，我要亲自去买。」
    「如果不好找，你给个名字，秘书自然会去找的，不然，他们怎么当秘书?」
    「可是……」舒向晨还在继续挣扎。
    而顾燁，他已经受不了了，他说：「舒向晨，你干嘛一直逃?这不像你。」
    舒向晨语塞，她不知道还能辩解什么，反正，顾燁已经看出他的意图，离开就像是件不可能的任务，所以呢，她只能乖乖地坐在顾燁旁边，和他一、起、等。
    「他到了。」在舒向晨乖乖地待在位子上十分鐘过后，凌纪泽很准时的到了。
    「顾执行长，您好。」凌纪泽礼貌性地伸出手和顾燁握了一下，然后，他看向坐在顾燁旁边，一个行径怪异的女人，疑惑地向顾燁问：「那位是?」
    「sue，放下你的杂志。」顾燁偏过头，看到舒向晨正用他刚刚在看的杂志挡住自己的脸。
    解果，舒向晨依然没有放下她的杂志，没办法，顾燁只好使出杀手鐧，他用力抽走舒向晨的杂志，儘管舒向晨已经奋力抵抗过了。
    「舒舒。」在看到舒向晨的脸之后，那两个字，不加思索地从他的嘴里跑了出来。
    「怎么，你们认识?」听到凌纪泽这样叫舒向晨，他不由得疑惑的问。
    「认识(不认识)」虽然舒向晨和凌纪泽同时把话说出口，但是话的内容却是不一样的。
    「算了，要叙旧等下班后再续吧，凌总，我们先谈公事，私事，你们再谈，能吗?」
    「好。」
    接下来就是，顾燁单方面的一直讲，虽然表面上，凌纪泽是很认真地在听，可事实上，凌纪泽的眼光时不时就飘到舒向晨的身上。
    舒向晨被凌纪泽的眼光看得头皮发麻，她凑到顾燁的耳朵旁说：「阿燁，我去个洗手间。」接着就飞也似的逃了。
    看到舒向晨出去，凌纪泽也跟着离开了。
    「舒舒。」凌纪泽叫了靠在走廊上呼吸新鲜空气的舒向晨。
    舒向晨没想到凌纪泽竟然也会跟着出来，她转身就逃。
    「舒舒，13年了，你离开了13年，有些话，我还没来的及说出口。」舒向晨顿了一下，然后，舒向晨说：「13年过了，这些话，我要听吗?」舒向晨转过头看着凌纪泽。
    「舒舒，我喜欢你。」凌纪泽缓缓地说出他早在13年前就该说的话。

 我们当陌生人就好了，好吗?

    舒向晨闭上眼，为什么，明明已经决定不要再爱她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静如止水的心，还是会泛起一阵阵的涟漪呢?
    只是，就算心动了，那又如何?他们的过去，就是道鸿沟，谁都跨越不了。
    时间，就像个任性的孩子，它不停得跑，不会为了谁而稍做停留，过了就是过了，没有下文。
    如果说，过去是回忆，那现在是当下，回忆中的他们很美好，但当下的他们，却会因为回忆，而没有漂亮的结局。
    曾经的他们，很青涩，只想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而现在的他们，因为社会、感情，而磨去所有的菱角，在一起，只是一昧的迁就。
    喜欢，很简单，但爱，不同。
    「凌纪泽，你现在说这些，是想挽回什么吗?我们都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们了，过去了，就回不去了，如果，这句话，你能早在13年前就说出来，也许，我现在不会如此，更甚至，我们现在不会这样。我们，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所以，凌纪泽，我们当陌生人就好了，好吗?」
    「舒舒，我们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知道，只是13年了，我已经习惯了没有你的日子，过去，我忘不了，你也知道，我喜欢你，喜欢的好痛，3年，我已经痛够了，所以，阿泽，放过我，好吗?」明明，舒向晨叫着依旧是舒向晨以前叫他的称呼，为什么，现在听起来，会这么遥远?
    「对不起，我想，我出来够久了。」说完，舒向晨就走回去办公室了。
    「舒舒……」凌纪泽叫得很小声，他真的，很想再多说些什么，但是，那些话、那些解释对舒向晨来说，都太苍白无力了，他真的，很想帮她分担一点过去的痛，哪怕是一点点，也好，他只想让她知道，有人愿意陪她一起承担，但是，都太迟了……
    凌纪泽像是疯子一样的笑了，如果，那些话，他能早点说出来，但那都是如果，如果世界上有如果，那就不会有后悔。
    他后知后觉，才让她跟他，变成如此境地。
    今天，是谈不成这场交易了，凌纪泽打电话给顾燁，告诉他，有事先离开了。
    「阿燁，我身体不舒服，先离开了。」看着舒向晨苍白的脸色，顾燁二话不说，就直接让她回去了。
    「要不要去看个医生?我陪你去。」顾燁担心的问道。
    「阿燁，我不用看医生，小毛病而已，你别担心我。」
    「好，那你好好休息。」因为公司还有很多事要处理，顾燁走不开，没办法，就让舒向晨先走了。
    舒向晨叫了台计程车，去了超是买了几罐啤酒，就让司机载她回她以前住了地方。
    「谢谢。」舒向晨递了钱给司机，便走了下车。
    她佔在她家的门前，看着那栋透天厝，这，早已不是她的家了，早在她离开了那年就卖了。
    舒向晨拿出钥匙，走到隔壁那栋房子，插进钥匙，转开门，她一直捨不得卖掉这间房子，儘管她已经去了美国，她还是依然请人定时来打扫这间房子，只因，她不想忘记这个人，她想让那个家保留原样。

 她所谓的过去

    想着想着，舒向晨就把买回来的啤酒打开，一仰而尽。
    喝了两杯后，舒向晨有些醉了，她开始无里取闹起来。
    「楠哥哥，我喝酒了喔，你怎么没来阻止我??」舒向晨半醉半醒，听到没人回应，她有些不开心。
    「楠哥哥，你怎么不阻止我?你不要我了吗?为什么你都不回应我?对齁~你死翘翘了，对，你死翘翘了，你不能理我了，你不能理我了，为什么?你要这么早离开我，你不是说好要陪我一辈子的吗?你不是说要一辈子当我的哥哥的吗?为什么你食言了，你骗我，我讨厌你。」说着说着，舒向晨就歇斯里的哭了起来，憋了13年，她总算哭出来了。
    「小琂，我联络不上舒向晨。」顾燁已经打了好几通电话，结果舒向晨都没接，原本，他只是下班带个宵夜要去找舒向晨，没想到，舒向晨竟是没回到饭店。
    「好，那我打电话看看，看她会不会接。」跟顾燁一样，季末琂打的电话，舒向晨一样没接。
    「小琂，我找不到她，她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我很担心她，我看她今天的状况不太佳。」
    「那她不在饭店，她会去哪里?啊!燁哥，你去这个地方，说不定，姐姐会在那里。」然后，季末琂就发了地址给顾燁。
    按着季末琂发的地址，顾燁找到一栋房子，门没关，顾燁推开门就进去了，看到舒向晨躺在沙发上，像个被丢弃的孩子一样，不停的哭泣。
    看到这样的舒向晨，顾燁很心疼也很安慰，总算，舒向晨发洩了她的情绪了。
    顾燁拍拍舒向晨的背，轻轻安抚她，顾燁很有节奏的拍着舒向晨的背，不一会儿，舒向晨就睡着了。
    顾燁拿起电话打给季末琂。
    「找到了。」顾燁松了口气。
    「那就好。」
    「你怎么会知道舒向晨在这里?」顾燁好奇的问。
    「我想了一会，想来想去，也只有那里姐姐最有可能去。」
    「我刚来的时候，舒向晨哭得很惨，13年，第一次我看到她哭，也是第一次，我看她哭的那么撕心裂肺。」
    「姐姐她，很累吧?她一直把不是她的错揽在自己身上，对我，她一直有份愧疚，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她一直在赎罪，把我当成死去的哥哥在赎罪。」
    「死去的哥哥?」
    「我和哥哥是在小时候分开的，那个时候，妈妈因为受不了爸爸的家暴，带着我逃离开那个家，而哥哥，被妈妈落下了，在我门离开不久后，爸爸因为肝病过世了，留下哥哥一个人，后来叔叔把哥哥接回去，哥哥一直不喜欢寄人篱下的感觉，所以他一成年就离开叔叔家了，他一边工作，一边找我和妈妈，对于哥哥，我们是他唯一的家人，所以他一直在找着我们，没想到妈妈带我搬到国外，哥哥也一直找不到我们，后来，哥哥搬到那个小区，遇到了姐姐，那年，哥哥22岁，姐姐16岁，就这样，哥哥把姐姐当自己的妹妹一样照顾，没想到后来，哥哥为了就姐姐被车撞死，为此，姐姐愧疚道现在。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姐姐是在医院，那场车祸，不只哥哥死掉，姐姐也受了伤，她搬回美国，復健，那天，我在走廊上，突然有个女孩，一路跑过来，不知道摔了多少次，只因为看到我手上的手环，她以为哥哥还在，就急急忙忙的追上我，没想到认错人，但她，却突然问我：『你是季也楠的弟弟吗?』，当下，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知道我有个哥哥，所以，我就照实回答她，从那开始，她就把我当成她的责任一样在照顾，燁哥，姐姐她……拜託你照顾了，自从哥哥过世，她从来没有一刻开心过。」
    「小琂，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我已经没有哥哥了，我只剩姊姊了，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她，就这样吧，bye。」说完，顾燁就切下通话键了。
    顾燁转头看着舒向晨，明明她的心里是那么样的痛苦，却还是一个人死撑着，他心疼她。
    舒向晨脸上的泪痕被顾燁轻轻拭去，明明睡着了，嘴里却还是念着：「楠哥哥，我真的好想你。」
    有的时候，忘不记比忘记还痛。

 你逃不离深渊，没关係，我将你拉离深渊

    早晨，舒向晨是被饭菜香给弄醒的，她醒来一睁开眼就看到顾燁站在厨房里忙着，顾燁是背对着舒向晨的，刚醒来脑袋还是懵懵的，当下，舒向晨情不自禁的叫出了季也楠的名字。
    顾燁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舒向晨感到失落，她真的很想再看他一眼，恰巧，来电铃声响起，舒向晨接了通话就出了门。
    打电话来的是季末琂。
    「小琂，干嘛?」
    「姊姊……你在哥哥家，对不对?」
    「嗯……」
    「我听说你哭了，喔，天啊~真是谢天谢地。」
    「搞什么==」
    「姊姊，13年了，学会放手，好吗?不要再紧抓着过去不放，我知道你对哥哥愧疚，可是你不能愧疚一辈子，你有你的生活，不要一辈子都活在过去，哥哥也不会希望你这样的，虽然我和哥哥在一起的时间没有很久，但是，我懂他，他将命留给你，绝对不是要你一辈子愧疚他，他只是希望你要好好活下去，姊姊，你懂吗?不要浪费了哥哥的一片苦心。」
    「……」舒向晨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掛掉电话了。
    她蹲在阶梯上，呆呆地看着天空，她不知道自己要想什么，十三年来，她一职把自己绑在愧疚里，一直以来，她从来没有想过身边的人的想法，她很想让自己释怀，却没有办法释怀，那天的事太鲜明。
    顾燁在客厅里准备好早餐，却迟迟等不到舒向晨进门，他打开门就看到舒向晨一个人蹲坐在阶梯上痴痴地望着天空，他走到旁边坐下。
    舒向晨察觉身边有人，她说：「十三年来，我自私的活在自己的世界，却从来没有想过身边的人的感受，我知道我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但我，无法把自己拉出那个深渊……」话语间透露出了无奈，顾燁听得很清楚，他庆幸，花了13年，她总算想通了，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花了13年，你总算想通，我还以为还会有下个13年。从我们大学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看见你眼眸里满满的忧伤，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你为了什么而伤心，直到昨天，你莫名其妙失踪后，我着急地打给末琂，他说你在这里，一开始我虽然不相信，但我还是照着找来了，没想到瞎猫碰上死耗子，竟然就真的找到你了，后来，末琂告诉你的事，我知道你很痛，但是你身边的人跟着你一起痛，你捨得吗?我知道你需要时间，我也给你时间，你放心，我会陪着你走出那段过去的，你逃不离深渊，没关係，我将你拉离深渊，好吗?」

 我学会放手

    发洩完情绪的舒向晨，在工作上的处理态度又恢復从前的理智。
    「凌先生，您好。」舒向晨从容的和凌纪泽握了握手。
    「关于您的case，anna保证会给您一个完美的成果。」anna是美国总公司的名字，是舒特以舒向晨她妈妈的英文名字命名的。
    「既然都说妥了，那么，合约书在这里，请您签字。」舒向晨把一本资料夹推出去，旁边夹了一枝笔。
    凌纪泽拿起笔，刷刷刷的就在合约书上签下他龙飞凤舞的签名。
    「舒舒……」凌纪泽开口想说什么话，却被舒向晨开口给打断了。
    「凌先生，如果是要聊私事的话，请您在下班时间约我，抱歉，我还要继续工作了。」舒向晨脸上掛着公式般的笑容。
    凌纪泽在舒向晨这疏离的态度下，无奈地离开了。
    「夭寿你阿骂，这合约是我有史以来最难签的。」舒向晨很有气势的把合约书甩到顾燁的桌上，强烈的表达自己的不满。
    「辛苦了，晚上请你吃饭。」
    「我要最贵的那间。」没压榨顾燁的荷包还真是对不起她身为资本家的女儿，还有顾燁把皮球拋给他接的逞罚。之后，舒向晨就坐在顾燁的办公室里，两个人各自处理着自己的事。
    「向晨，出去吃饭吧。」顾燁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就算再怎么不为他自己着想，也要为舒向晨着想。
    顾燁依照舒向晨说的条件，带她来到一间高档的餐厅。
    都是顾燁在点，因为这里顾燁比她熟，她来这里的次数还比她多，所以，舒向晨就把食物的主导权交到顾燁手上，反正顾燁不会让她失望的。
    一道道精緻的餐点上桌，看的舒向晨垂延三尺。
    每道菜上来，舒向晨就迫不及待的狼吞虎嚥，没办法谁叫她是个小小吃货，摆盘那么漂亮，而且顏色那么鲜艳，那些菜又一直叫舒向晨吃他们不吃太对不起那些长相鲜美的菜餚了。
    一盹餐下来，舒向晨是饱的难受。
    「去旁边河堤走走吧，好饱。」在吃完一顿大餐下来，舒向晨提议。
    「好。」
    舒向晨走在高高的河堤上，徐徐的海风吹来，夹带着属于大海的味道，这种感觉很舒服，正当舒向晨沉浸在这种舒适的感觉里，顾燁的声音很不是适宜的响起。
    「向晨，我们去看心理医生，好吗?」
    「为什么?」对她来说，去看心理医生不是甚么大不了的事，反正心理医生就是当她是一个聊天的对象，没什么，只是没有理由就去看医生，很奇怪。
    「那年的车祸，对你造成太大的影响了，也许你不觉得，但是，只要有受伤，心里就会有一定的伤痕，只是你不愿去发现。」
    「阿燁，我考虑看看，我不否认我有受伤，只是，我不想忘记他。」
    「向晨，别折磨自己。」
    「阿燁，谢谢你关心我，这十三年来，我欠你一句道谢，只是，这件事，让我想想，好吗?」舒向晨对顾燁露出一个放心的微笑。

 13年前欠下的，我们清算

    舒向晨站在心理科诊室的门前，犹豫。
    最后，她鼓起勇气推开那道门。
    空气里瀰漫着薰衣草的香味，顾燁帮她预约的心理医生是个女生。
    那个心理医生端着一脸令人安心的微笑。
    「您的情况顾先生已经大致上和我讲过了，您有甚么话想聊吗?」舒向晨摇摇头。
    「那请您躺在那张椅子上。」不一会儿，舒向晨就睡着了。
    之后一个小时的疗程结束，舒向晨就离开医院了。
    「舒舒。」凌纪泽看着舒向晨的背影离开，右转过头看旁边的诊室。
    「心理科?」戚妍菱好奇地看着凌纪泽站着的地方。
    听到戚妍菱的声音，凌纪泽像是回过神，他转身。
    「妍菱，你怎么没在病房好好待着?」
    「病房里太无聊。」
    「你病好了就可以出院了，快回去吧。」
    「好吧。你怎么会在这里?」
    「出来帮你买粥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熟人。」
    「我认识吗?」戚妍菱认识吗?当然认识，而且还是她最讨厌的人。
    「不，你不认识。」凌纪泽手里拿着粥带戚妍菱回病房。
    凌纪泽选择隐瞒戚妍菱是因为，她和舒向晨之间会有那么多隔阂，大部粉的原因都是戚妍菱造成的，曾经她们是朋友，但朋友不是用来设计的，是戚妍菱毁了他和舒向晨。
    凌纪泽自嘲地笑了一笑，若不是他当时没有勇气，现在他们的距离不会是这样，所以这次，让他追回他们之间的距离吧。
    「今天的诊疗还好吗?」回到公司顾燁问她，原本顾燁是要给舒向晨放整天假的，但舒向晨应是不要，就只请了半天假。
    「顾燁，我不要去那里做诊疗了，我不想跟陌生人聊当年的事。」
    顾燁愣了一下，他问:「那你要跟谁聊?」
    「你，之前你不是也有选修心理吗?就你了，我也只信你。」
    「好，我听你说，暗示下班之后，能吗?还有案子，你看一下，总监。」
    「要现场视察?」
    「对阿，不然你怎么设计?」
    「喔好吧。」
    下班后，舒向晨跟顾燁一起去超市买菜。
    而刚从医院回家的戚妍菱也去了超市。
    「阿燁，吃甚么?」
    「这个、还有这个。」顾燁丢了牛肉、鸡肉，却都不丢蔬菜。
    「你怎么都吃肉?吃点菜吧?肉性食动物。」顾燁这个吃肉不吃菜的坏习惯，舒向晨已经看不惯很久了，从他们在美国读大学的时候，每次顾燁出去吃饭都点肉，没有一盘蔬菜。
    「我不想吃。」看到舒向晨丢了好几样蔬菜，顾燁愁眉苦脸，每次只要他只吃肉不吃蔬菜，舒向晨都会像餵猪一样叫他吃菜，那真是个恐怖噩梦。
    「不行，为了你的健康，你一定要吃。」舒向晨才不管他咧。
    看到舒向晨的侧脸，戚妍菱傻了，舒向晨不是在车祸去了美国吗?怎么回来了?好不容易她的生活里没有舒向晨，好不容易凌纪泽的眼里不再有她，为甚么她还有回来?
    戚妍菱止不住愤怒，跑到舒向晨的面前，甩了她一巴掌。
    「舒向晨，为甚么这么多年你还不愿意放过我们，为甚么你不要好好的在美国待着?为甚么你要回来?」
    顾燁看到莫名其妙被甩了一巴掌的舒向晨，他心疼地问舒向晨有没有事，然后对戚妍菱破口大骂：「你是谁啊?莫名其妙打人是有病吗?」
    舒向晨把顾燁往后推，然后站在戚妍菱的面前，用力的甩了戚妍菱一巴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有甚么理由不让我回来?用甚么身分，用一个背叛朋友的身分吗?戚妍菱，我告诉你，回来，就是为了揭穿你的假面具，你等着，当年的帐，我会一笔一笔慢慢地跟你算，你就等着吧。」舒向晨对戚妍菱露了一个完美的微笑。

 她决定对他敞开心房

    吃饭前，顾燁无聊的啃着瓜子，剩下的壳被散乱的丢在桌上。
    「刚刚超市打你的那个女的是谁啊?」
    「以前高中的同学。」
    「你跟她有很大的仇?」
    「可能吧，高中她喜欢凌纪泽，而凌纪泽跟我很好，所以这个粱子就结下了，应该是这样。」菜也差不多做完了，舒向晨把他们从厨房里端出来放到桌上。
    顾燁还想开口讲话，舒向晨直接塞了隻鸡嘴在他的嘴巴里。
    顾燁赶快把口中的鸡腿咀嚼完，然后赶紧像个小朋友一样发言。
    「然后呢?为甚么她不要你回来?你们高中的时候发生了甚么事?」顾燁霹靂啪啦地问了一大堆问题。
    舒向晨揉了揉太阳穴，然后对顾燁说:「我以前怎么没有挖掘你去当记者的天分呢?你怎么这么聒噪?」
    「舒向晨，你是褒还是贬啊?我关心你，你竟然这样对我，你不知道我的关心从不给人的吗?太不知好歹了喔。」顾燁娇嗔的瞪了舒向晨一下，害舒向晨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年，舒向晨16岁，高中刚入学，那时候的她，因为混血儿的容貌，没有朋友，直到认识了凌苏谨，就像只想告诉你的女主角一样，被充满光芒的他带入他们的世界一样。
    但她和凌纪泽的认识却是最奇葩的，因为一颗滷蛋==，滷蛋总是在午餐上一到很好的菜色，这是大家公认的=)，凌纪泽很喜欢吃滷蛋，那一天，刚好午餐有滷蛋，身为捉弄鬼的他吃了一个滷蛋还吃不够，竟然转过来把舒向晨的滷蛋叉去吃，就这样他们两个的梁子结下了。
    戚妍菱在高一入学的时候就是个风云人物，不仅人漂亮，功课也是顶尖的，凌纪泽的功课虽然只有数学是顶尖，但因为人长得好看又阳光，自然也成了校园风云人物，而舒向晨属于笨鸟慢飞，到高一下她的成绩才渐渐和戚妍菱齐平。
    因为那颗滷蛋结怨，却也因为那颗滷蛋变成至交，那时候的他们总是会在同一刻仰望星空，不管好的事坏的事，他们都跟对方分享，他们足够了参与彼此的人生。
    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凌纪泽说他喜欢戚妍菱，到高三舒向晨还是一直以为着，终于有一天，舒向晨鼓起勇气跟凌纪泽告白，那个时候他们被锁在储藏室，舒向晨奢望，她以为如果痴心守候终能换到最好的结局，那个时候凌纪泽沉默了，在经歷了前好友(戚妍菱)的背叛，这种双重打击下，那天舒向晨过马路的时候明显的不专心，没注意一台迎面衝来的车，如果当时他能专心一点，或许他就能避开这场不应该发生的车祸，季也楠也不会为了救他而死。
    那场车祸后，不仅季也楠死去，舒向晨野兽了不轻的伤，她的脚受了伤，差点半身不遂，去美国復健，也就待在那里，一别就是13年。
    「……故事说完了。」回过神看顾燁，竟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舒向晨傻眼了，她说的人都没哭，听的人哭屁阿==。
    看到舒向晨的眼神，顾燁把他搞笑的脸收起来，无辜的说：「我以为你会很喜欢这种效果的。」舒向晨翻了个大白眼。
    「吃饭吧。」

 她还是跟以前一样

    新闻报导西伯利亚冷气团今日来袭，果不其然，一出了门，舒向晨就打了个寒颤，真的好冷!!儘管她穿了那么厚。
    「喂。」舒向晨的来电铃声<<fly>>响起，舒向晨按了接听。
    「你出发了吗?需要我过去载你吗?」一个温柔的男声传来，就像寒冬里一的一抹暖阳，自在舒适。
    「不必了，我自己会开车过去。」可是，就算他在怎么如煦，属于他们的那段时光早已过去。
    「好，那你路上小心。」
    「嗯。」说完，舒向晨就掛电话了，而凌纪泽却是等舒向晨掛电话他才掛的。
    上了车，舒向晨赶快开了暖气，又从车子后座拿了件毯子盖在自己脚上。
    「这甚么烂天气?偏偏挑在要出去看场地的这天。」舒向晨皱了皱眉，她的腿，在寒冷的日子里一定会痛，如果待会儿痛起来怎么办?可是她又不想推掉今天，她早点看完场地就可以早点设计，算了，现在先保暖好，说不定等下就不会痛。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舒向晨就开车上路了。
    舒向晨停好车就过去广场了，anna想将服装的版图扩展到台湾，所以决定和凌纪泽经营的百货公司gy合办一场服装秀，而舒向晨身为总监，就是来设计广场主题的。
    四周是树木，而中间却是一片空地，凌纪泽决定将地点订在这里，毕竟不怕别人不来，gy经营的是金字塔顶尖的族群，上流社会的人总会比拚，这样的排场，是针对他们那些vip所设计的。
    舒向晨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突然，膝盖那传来一阵椎心的痛，因为痛来的太猛，当下，舒向晨直接跪倒在地上了。
    「舒舒，你怎么了?」原本在前头帮舒向晨导览的凌纪泽，在转头看到舒向晨坐在地上表情痛苦的时候，他紧张了。
    舒向晨紧咬着嘴唇，缓了一口气后，她递给凌纪泽一串钥匙，跟他说：「你去车子后座帮我拿毯子。」
    凌纪泽接过钥匙就急忙去拿毯子了，不一会儿，凌纪泽就拿着紫色的毯子过来了。
    「谢谢。」舒向晨接过毯子，盖在脚上。
    「不然，我们改天再来看吧?」
    「没关係，这老毛病，休息一下就好了。」
    「真的吗?」凌纪泽怀疑地看着舒向晨，他们小时候，舒向晨总喜欢逞强。
    「嗯，没事了。」舒向晨坐了一下，觉得比较好了，就起身，没想到，一站起来，那股鑽心的痛又从脚底传来，舒向晨痛的脸都扭曲了。
    凌纪泽看舒向晨的脸色那么苍白，受不了，舒向晨逞强的老毛病依样没有改，她弯身把舒向晨抱起。
    「干嘛?」舒向晨对凌纪泽莫名其妙抱她的举动感到不明所以。
    「回去看医生。」
    「不是跟你说老毛病了吗?不用去看啦。」
    「舒向晨，你以前是那样，现在还是那样，你逞强的坏习惯能不能改掉?你一职在糟蹋自己身体，就算是老毛病也不能放着不管。」
    看着凌纪泽的脸色那么难看，从以前相处的习惯来看，如果她现在在说一句话可能会被「五马分尸」，想到这里舒向晨还是把那句「这是不可回逆的伤」这句话给吞回去。

 那是不可回逆的伤

    一去到医院，凌纪泽就先借了把轮椅，舒向晨坐在轮椅上任由凌纪泽推着。
    「健保卡，有带吗?」舒向晨点点头，低头从手中的包拿出皮夹，又从皮夹里掏出张健保卡。
    凌纪泽接过健保卡，嫻熟的在柜台掛号。
    「您好，请问要掛哪一科?」
    「骨科。」
    「好，稍等一下。」柜台漂亮的护士小姐温柔的说，然后她递了张掛号单给凌纪泽。
    凌纪泽推着舒向晨的轮椅到骨科的门诊前坐着。
    「凌纪泽，我跟你来看了医生了，你不能跟顾燁说。」
    「为甚么?我知道你跟顾燁好，但你跟他到底好到甚么程度?男女朋友?」
    「没有，我跟她就是好闺蜜，我们从大学就认识了，一直到现在。」舒向晨不知道凌纪泽现在突然问这个要干嘛。
    「那我呢?我跟你也是闺蜜。」
    舒向晨脸色微变，她说：「那是以前了。」
    这句话令两个人一瞬间都陷入尷尬，护士的叫明倒是解救了他们。
    「哪里有状况啊?」一个老医生面色和蔼地问。
    「她的脚痛到站不稳。」凌纪泽说。
    老医生有些疑惑，为甚么不是病人自己说，却是她身边的男生说，虽然疑惑，但那也不重要，他说：「去照一下片子，我们待会再看。」
    凌纪泽又把舒向晨推到x光室前面，人不多，一下子就轮到舒向晨了。
    老医生拿着拍好的片子，脸色有点凝重，他说：「舒小姐，您以前是不是受过甚么重大事故，你脚上的伤，是不可回逆的伤。」
    凌纪泽听了有些惊讶，相反的，舒向晨似乎看起来一点也不意外，像是早已预料到了一样。
    「我就只能开止疼的药给你。」
    舒向晨借过健保卡，跟医生说了句谢谢，就自己推着轮椅出去了。
    「不可回逆的伤?舒向晨，这是你对自己身体的理由吗?」因为担心她，凌纪泽有些口不择言。
    舒向晨停下轮椅，转过头，看着凌纪泽。
    「凌纪泽，我的伤只剩下这样，我已经很知足了。曾经，我是被宣判可能一辈子不良于行的人，到现在我能行走，我已经够了。」
    「你每年寒冬都会受到这样的苦，我心疼你。」
    「这就不是你应该关心的范围了，10年来，我已经习惯了，10年前不需要你的关心，10后依然。」说完「舒向晨就决绝的走了。
    她叫了台计程车，坐上去就离开了，连药都没拿。
    凌纪泽看着舒向晨离去的背影，她的离开是那么的决绝，10年，她也是一样，一声不响地离开，今天她的话，提醒了他，曾经，他们的距离是多么的近，但现在，他爱的人却亲手筑了一道墙，挡住了他，他苦涩的笑了，是年少的他不懂珍惜，却忘了岁月是一把剑，再怎么努力想靠近她，他们终究还是分开了10年。
    「喂。帮我查一个人，舒向晨。」他的背靠在医院的走廊。

 遇见苏临临

    「欸您，是舒向晨吗?」舒向晨因为在办公室里坐太久了，所以出来透口气，没想到一个穿着套装的女生叫住了她。
    舒向晨听到有人叫了她的名字，她礼貌性地转过头要打招呼，没想到，那个女生却打断了她的话。
    「你真的是舒向晨耶。」那位女性兴奋的说。
    舒向晨有些不明所以，她偏头问:「不好意思，您认识我?」
    那女生拼命的点头，高兴地说:「我和你同一个高中。」
    舒向晨想了许久，还是想不起眼前的女孩到底是谁，在西方生活的久，说话变有些直白。
    「不好意思，你说我是你的高中同学，可是我并不知道你是谁欸。」
    「呃……」那女生被舒向晨的直白给噎住话了。
    「好吧，都过那么多年你不记得我也是正常的，你好，我叫苏临临，有次运动会，我摔倒，是你扶着我一起跑的。」苏临临找了个台阶给自己下，顺便跟舒向晨自我介绍。
    「喔，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你。」
    「幸好你还记得我，不然你可能就会认为我是在乱搭话了。对了，我是这里的秘书，你呢?」
    「我是anna的总监。」苏临临摀嘴做惊讶状。
    「啊!我出来太久了，我的上司在找我了，我先回去了，下班你有约吗?没有的话，我们在下面的咖啡厅碰面欧，叙叙旧一下。」苏临临劈哩啪啦的就把一长串话给说完就跑了。
    舒向晨觉得有些头痛，其实她是不怎么想遇到高中同学的，结果没想到回国遇到的却全都是高中同学==，她是怎样啊?屋漏偏逢连夜雨。
    因为苏临临没给她时间拒绝，所以她只好赴约了。
    一走进咖啡厅，就看到苏临临在跟她挥手。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抱歉，临时有些工作耽误了。」舒向晨叫了个侍者来，点了杯黑咖啡。
    「你常来?」舒向晨问。
    「下班都会来这里喝杯咖啡，已经是习惯了。」
    不一会儿，舒向晨的黑咖啡就来了。
    「你点黑咖啡啊?我都不敢喝，太苦了。」苏临临边说边做表情
    舒向晨看了觉得很好笑，她说:「黑咖啡比较纯，对提神也比较好，而且喝习惯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喔对了，我一直都很想问你一个问题，为甚么在毕业前夕你会突然离开啊?那个时候就差几天了。」
    舒向晨听到这个问题面色有些微僵，但她还是说了。
    「那个时候我不小心在放学的时候出了个车祸，所以就没办法去毕业典礼。」
    「真的啊?那时现在身体有没有事?」
    看到苏临临真心地问，舒向晨心里想了一下，没想到她高中人员也没有真的差到哪里嘛，还是有人真心对她的。
    「没事，谢谢关心。」
    之后他们又寒暄一下，刚好顾燁下来，他打了通电话给舒向晨。
    「我在外面等你，你还要再多聊一下吗?」顾燁问。
    「差不多了。」舒向晨回。
    「临临，我先回去了。」
    「我也差不多要回去了，掰掰，向晨。」

 遇见苏临临

    「欸您，是舒向晨吗?」舒向晨因为在办公室里坐太久了，所以出来透口气，没想到一个穿着套装的女生叫住了她。
    舒向晨听到有人叫了她的名字，她礼貌性地转过头要打招呼，没想到，那个女生却打断了她的话。
    「你真的是舒向晨耶。」那位女性兴奋的说。
    舒向晨有些不明所以，她偏头问:「不好意思，您认识我?」
    那女生拼命的点头，高兴地说:「我和你同一个高中。」
    舒向晨想了许久，还是想不起眼前的女孩到底是谁，在西方生活的久，说话变有些直白。
    「不好意思，你说我是你的高中同学，可是我并不知道你是谁欸。」
    「呃……」那女生被舒向晨的直白给噎住话了。
    「好吧，都过那么多年你不记得我也是正常的，你好，我叫苏临临，有次运动会，我摔倒，是你扶着我一起跑的。」苏临临找了个台阶给自己下，顺便跟舒向晨自我介绍。
    「喔，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你。」
    「幸好你还记得我，不然你可能就会认为我是在乱搭话了。对了，我是这里的秘书，你呢?」
    「我是anna的总监。」苏临临摀嘴做惊讶状。
    「啊!我出来太久了，我的上司在找我了，我先回去了，下班你有约吗?没有的话，我们在下面的咖啡厅碰面欧，叙叙旧一下。」苏临临劈哩啪啦的就把一长串话给说完就跑了。
    舒向晨觉得有些头痛，其实她是不怎么想遇到高中同学的，结果没想到回国遇到的却全都是高中同学==，她是怎样啊?屋漏偏逢连夜雨。
    因为苏临临没给她时间拒绝，所以她只好赴约了。
    一走进咖啡厅，就看到苏临临在跟她挥手。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抱歉，临时有些工作耽误了。」舒向晨叫了个侍者来，点了杯黑咖啡。
    「你常来?」舒向晨问。
    「下班都会来这里喝杯咖啡，已经是习惯了。」
    不一会儿，舒向晨的黑咖啡就来了。
    「你点黑咖啡啊?我都不敢喝，太苦了。」苏临临边说边做表情
    舒向晨看了觉得很好笑，她说:「黑咖啡比较纯，对提神也比较好，而且喝习惯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喔对了，我一直都很想问你一个问题，为甚么在毕业前夕你会突然离开啊?那个时候就差几天了。」
    舒向晨听到这个问题面色有些微僵，但她还是说了。
    「那个时候我不小心在放学的时候出了个车祸，所以就没办法去毕业典礼。」
    「真的啊?那时现在身体有没有事?」
    看到苏临临真心地问，舒向晨心里想了一下，没想到她高中人员也没有真的差到哪里嘛，还是有人真心对她的。
    「没事，谢谢关心。」
    之后他们又寒暄一下，刚好顾燁下来，他打了通电话给舒向晨。
    「我在外面等你，你还要再多聊一下吗?」顾燁问。
    「差不多了。」舒向晨回。
    「临临，我先回去了。」
    「我也差不多要回去了，掰掰，向晨。」

 在我眼里她就是最好的

    舒向晨先行离开，而苏临临还在咖啡厅，她迫不及待的拿出手机发了条讯息到高中同学的群组里。
    苍茫临故关：哎呀各位，你们肯定猜不到我今天遇到了谁xdd
    小狗汪汪:谁啊?
    苍茫临故关:你猜啊?提示:我们的高中同学。
    维泽依何:舒向晨?
    苍茫临故关；你怎么知道???
    维泽依何:这不重要==
    苍茫临故关:好啦，我是要告诉你们一个大秘密，我知道为甚么毕业那天舒向晨没出现=)
    维泽依何；??
    小狗汪汪；??
    苍茫临故关:车祸。
    凌纪泽的眼睛在看到这两个字之后，他好像有甚么事情知道了。
    车祸、十三年前、毕业前夕。
    凌纪泽原本穿着居家服躺在床上舒舒适适地看着杂志，因为想到这件事，他起身走到书房打开电脑。
    「我来洗碗。」吃饱饭的顾燁小朋友很自动自发地说要洗碗，但舒妈妈不给。
    「你坐下，我来就好，你是客人。」舒向晨抢走顾燁手里的碗。
    自从舒向晨住到季也楠的家里，顾燁便常常来蹭饭，虽然舒向晨有些不爽，因为饭前都是她在出，但是想想，其实她也不缺那个饭钱，有人陪也不错。
    在舒向晨洗碗的同时，顾燁走道窗户旁，拨了个电话。
    「戚县长的事，你查得怎么样?」
    「照你说的方向去追查倒是有些眉目了。我真的不知道你跟戚县长到底有甚么仇?做官的总有那些小动作，你为甚么要特别去抓他的小辫子。」
    「我跟他是没什么仇，我不过是为她讨口气而已。」
    「那个好同学?」陆安阳问。
    「嗯。」
    「我真的不懂，你为甚么要为她做到这样?你这样弄戚县长对你并没有甚么好处。」
    「因为我爱她，这13年来，每一天我待在她的身边，她的痛苦、煎熬，这13年来我一点一滴都看在眼里，她很努力，我能为她做的就只剩这些了。等到有一天你爱上了一个人你也会懂得。」
    「哀……我身边的人怎么一个接一个掉入坟墓里，说实在的，我是不太支持你，但是你既然要我帮，我还是会帮你，哀~真不知道她到底有甚么好的。」
    「对你没有甚么好的，但对我，却是最好的。好了，她要来了，我先掛了，bye。」
    「喂!吃水果。」舒向晨端了盘水果出来。
    「谢谢。」顾燁叉了块梨子起来吃。
    「欸，阿燁，苏临临邀我去校庆欸，你觉得我要去吗?」说完，舒向晨还附加一个真诚的眼神，看的顾燁差点吐出来。
    顾燁赶紧把嘴巴里面的梨子吞下去，免得噎到，他说：「你怎么突然问我?」
    「你不是当我心理医生吗?所以我有问题就要问你啊~」舒向晨用一副你本来就应该做的事的脸看着顾燁。
    「苏临临是谁啊?」
    「就那天跟我一起喝咖啡的女生，她说是我的高中同学。」
    「你想去吗?」
    「不知道。」
    「那我们去吧，我陪你一起回去，我也想看看你的学校。」
    「好。」
    「你在告诉我时间，我先回去了。」

 我们，重新来过

    校庆的日子是订在假日，顾燁说他有事要处理，晚一点才会过来。
    舒向晨站在门口，她的快乐和悲伤，都是从这里开始的，时光飞逝，物事人非。
    但不管过了多久，那栋建筑物依然稳稳地停佇在那里。
    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舒向晨走到了现在的803教室，他们以前的教室。
    舒向晨趴在窗子上看着教室。
    「中午了，吃个便当吧。我妈做的。」听到声音，舒向晨回头，看到的是凌纪泽两手都提着便当袋。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猜的。你毕竟是毕业后第一次回来，你的习惯不会乱逛，你只会去你熟悉的地方。」
    「嗯。还是你懂我，这些说不定连阿燁都没办法像你一样了解。」舒向晨把凌纪泽手里的一个便当拿走，虽然这么顺手很没礼貌，但是不吃更没礼貌，毕竟已经做了，没吃会坏掉。
    「滷蛋给你。」凌纪泽从便当盒里夹了一颗滷蛋放到舒向晨的便当盒里。
    「干嘛给我?」舒向晨说着就要把滷蛋夹回去。
    「我欠你的，这颗滷蛋我可是记了十三年。」
    「十三年?你不会是说那次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吃的那颗滷蛋吧?」
    凌纪泽笑着点点头。
    「我不在意了啊。」
    「但我在意。」舒向晨尷尬地转过头，他们的话题就这样被凌纪泽给句点了。
    「学长，学长。」一个穿着高中制服的小女生跑了过来。
    「怎么了?」因为要来，所以他穿上高中的外套，那个小女生以为他也是在校生。
    「可以请你去仓库帮我拿东西吗?」那个小女生用一个期待的眼神看着凌纪泽。
    「哇~学妹找学长帮忙耶~学长~哈哈。」舒向晨边戳边笑。
    「舒向晨你也要一起去。」凌纪泽觉得有点小不爽。
    「我干嘛要跟你一起去，是学妹找你帮忙，又不是我。」舒向晨在一旁幸灾乐祸。
    「找她帮忙。」凌纪泽很没有意思的把皮球踢到舒向晨那里。
    舒向晨拗不过小女生哀求的眼神，只好拖着凌纪泽去了。
    去到仓库，舒向晨叫凌纪泽进去，因为太高她拿不到。
    学校的们因为老旧，有些生锈，需要有人去挡着门，才不会锁起来，可是因为凌纪泽急着进来，门关上了。
    「门门门门!!!!」看到凌纪泽跑进来，舒向晨大喊。
    「啊!」凌纪泽跑进来才发现，其实他有些故意，他有些事要跟舒向晨说，他不希望她逃开。
    「你先拿着吧。」凌纪泽先把盒子给拿下来。
    舒向晨跑到门那里想试着把门打开，只是徒劳无功，门一点动也没有，她不死心，把手机拿出来，一格讯号也没有。
    「shit!」舒向晨忍不住飆了句脏话，她很讨厌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她害怕。
    看到舒向晨一个人躲在角落瑟瑟发抖，凌纪泽坐到舒向晨的旁边。
    「十三年前的车祸，我查了。」
    「你想说甚么?」
    「你放不下那件事。」那天他请人查完资料后，他赫然发现那天的日期正好是舒向晨跟他告白的那天，他猜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加上他了解舒向晨，他知道舒向晨一直都在愧疚。
    「你不是我，你又怎么知道我放不下?」舒向晨不太想跟他谈论那场车祸，可凌纪泽一直紧紧追问，她拒绝不了他。
    「你去了心理医生那里。」
    「那又能代表甚么?」舒向晨嗤笑了一声。
    「舒舒，重新来过，好吗?给你，也给我一个机会。」他知道舒向晨绝对不会承认的。

 十三年来,不是他陪伴她

    「你又懂甚么了?」舒向晨轻蔑地笑了一下，他只不过认识她3年，仅仅如此。
    「十三年来独自承受的是我，不是你；十三年来，陪伴在我身边的是顾燁，不是你。凌纪泽，你用什么资格，什么立场来和我说这些？你只认识了我三年，而顾燁却认识我十三年，你有什么理由说你懂我？」
    凌纪泽被舒向晨说的哑口无言，的确，这十三年并不是他陪伴在她身边，他苦涩的笑了出来。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希望我从未认识你，这样，我爱的人不会离开我。」说着，舒向晨落了泪，她真的很想她的哥哥，就算他不是她亲生的哥哥，但他待她如亲生的妹妹，她不是狼心狗肺，她有心，感觉的到。
    「我……」凌纪泽知道，就算他想解释些什么，那些解释有多么的苍白无力，他知道，他不在她身边是事实。
    门喀咂了一声，开了。
    一看到门打开，舒向晨飞也似的跑走了，她跑到校门口，她跟顾燁约好了，看到顾燁，她哭着扑进顾燁的怀里。
    而凌纪泽跟在舒向晨的身后出来，自然而然的看到这个画面，他心痛，却也改变不了什么，有些时候，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他错过了她的十三年，舒向晨说的没错，他用什么资格来和她说那些？
    顾燁感觉到自己的胸前溼了一块，酸然他不知道舒向晨为了甚么，哭得这么惨，但他想还是让舒向晨冷静一下好了，他让舒向晨回到车上。
    舒向晨让自己冷静了一下，她深呼吸一口气，顾燁贴心的拿了张卫生纸帮她擦去眼泪。
    「想说了吗?」顾燁温柔的嗓音响起。
    「我，说了不该说的话。」舒向晨眼眶红着。
    「嗯?」顾燁表示疑惑。
    「我不恨他，我只是一时气话。」说完，舒向晨又崩溃大哭，舒向晨说的话不清不楚的，顾燁有些无法意会，他决定打电话问凌纪泽。
    那个时候凌纪泽跟在舒向晨背后的时候，他看到了。
    送舒向晨回家后，顾燁打了通电话给凌纪泽。
    「喂。」
    「凌纪泽吗?」
    「是的，请问你是?」
    「顾燁，我找你不是工作上的事，是私事，有关舒向晨的。」
    「好，我现在在外面，你要出来讲吗?」
    「好，哪里?」
    顾燁照着凌纪泽给的地址过去了。
    第一次，他们不是因为公事而聚在一起，而是因为一个女人。
    「……这些就是她对我说的。她说的没错，我没有资格。」
    顾燁苦涩的微微一笑，他说:「如果连你这个走进她心里的人都没资格了，那我这个只陪伴在她身边十三年却没有走进她的心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她其实在说出那些话之后就后悔了，她说，她没有恨过你，她恨的是她自己。」
    「她果然跟我想的一样，她很愧疚。」
    「这十三年来，我陪在她身边的每一天，她没有笑容，没有泪水，宛如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她把她的心力、时间全花在工作上，她一直工作就像一个机器人，没有疲累，没有情感，你知道嘛？我陪在她身边第一次看到她哭，是在遇见你之后，她爱你，但她放不下那件事。」
    「为什么和我说这些？你不是也喜欢她嘛？」凌纪泽很疑惑。
    「十三年，我喜欢了她十三年，从看她一开始深深的愧疚，到现在她愿意从愧疚里走出，在喜欢她的这段时间，我学了很多，有一种爱，是放手，是默默的对她好，我希望她可以没有心理负担的接受我对她的好，或许我很自私，但我，只要她幸福，就够了。」
    「你对她很好。」
    「可就算再好，她也没有喜欢我，但够了，她能叫我一声阿燁，对我来说，已经够了。」顾燁笑了，宛如春天吹来的徐风。

 她用尽心机

    隔天，舒向晨请了假，第一次因为心情而请假。
    但虽然请了假，舒向晨还是跟着顾燁一起进了公司，她只想有人陪，在心情糟糕的时候。
    舒向晨拿着书悠哉的躺在沙发上，而顾燁一边工作又时不时的抬头起来看舒向晨，舒向晨看书看的很认真，没有注意到顾燁的目光，顾燁看着舒向晨的目光很柔和，有包容，有疼爱，他就像另一个季也楠，这么无私的为她付出。
    手边的资料夹，是关于十三年前车祸的事，他很犹豫要不要跟舒向晨讲，那场事故，说是意外，却也不是意外，那是个预谋，只是因为充满了所有不确定的因素，所以变成了一桩意外。
    「不管怎样，她有权获得真相，不管听了这个真相她会如何，她依然必须知道这个真相。」那是昨天他跟凌纪泽聊天，他说的。
    想到这句话，顾燁像打了支强心针，更坚定要告诉舒向晨真相的决心。
    顾燁起身，走向门，把它锁起来，他不要舒向晨逃跑，他要舒向晨面对她十三年来愧疚的真相。
    「你要干嘛啊？」顾燁坐到她的身旁，舒向晨不知道顾燁要干嘛。
    顾燁递上一个资料夹，他说:「这个是十三年前的车祸，我知道只是你的疮疤，你不想把它揭开，但是，有些腐肉必须挖除，伤口才能好。」
    舒向晨接过资料夹，虽然，她不太清楚顾燁想要表达什么，但，他会把十三年前的车祸重新拿出来，一定有原因，她打开资料夹。
    等看完整个案子，舒向晨整个脸变沉。
    戚妍菱？！没想到这整个车祸竟然是因为她而起。
    她要设计自己也就算了，竟然还波及无辜的人。
    戚妍菱，你很好。
    舒向晨嘴角上扬45°。
    看到这样的舒向晨，顾燁有些错愕，他从没看过这样的舒向晨。
    「顾燁，谢谢你，让我知道真相。」
    舒向晨开始认真工作，她的第一目的是累积人脉，其二才是工作。
    「晨，给你。」有天，顾燁递了一叠纸给她。
    「这甚么?」
    「戚妍菱的父亲，贪污的证据。」
    「为甚么给我这些?」舒向晨看着顾燁问。
    「你想弄戚妍菱，那她的爸爸会是你最大的阻碍，不是吗?」
    「谢谢。虽然说，爸爸保护女儿是天职，但不是无限的包容。戚妍菱做错了事，她必须为它负起一切责任，虽然对他爸爸有些抱歉，因为如果是我爹地，他也依定会不顾一切的保护我。」
    「不要有心理负担，她的父亲也做错了事。」顾燁给舒向晨一个放心的微笑。
    几天之后，戚妍菱父亲贪污的是在各大报上了新闻，那是舒向晨用的，舒向晨说要做就做得彻底，之后便是政府官员前来查，因为上头有指示，他们不敢官官相护。
    「阿泽，帮我。」在戚妍菱父亲被查出贪污之后，连带的，戚妍菱也没工作了，不管戚妍菱去哪一间公司印聘工作，都会被人拒绝，走投无路下，她找了凌纪泽。

 那束水仙花

    「戚妍菱，你要凭什么让我救你？」凌纪泽睨眼看着戚妍菱。
    「我们是高中同学，我是你的前女友。」
    「呵呵…戚妍菱，你未免太有自信，我是曾经喜欢你没错，但在我知道是你你设计我和舒向晨之后，我就绝对不可能帮你。」
    「哈哈，每个人都在帮舒向晨，可，凌纪泽，你当初还不是一样让他伤了心，何况季也楠拿条人命还是横在你们之间，凌纪泽，你觉得你们有可能在一起吗?」
    「不在一起，也许我会觉得可惜，但比起可惜，我更希望她幸福。戚妍菱，们应该没有那么多话要说吧?戚妍菱，你觉得教唆杀人罪好吗?」凌纪泽似笑非笑的看着戚妍菱。
    不久后，戚妍菱因为教唆杀人被捕入狱，一切似乎尘埃落定。
    「我在这里的工作也差不多告一个段落了。」
    「你想要回美国了?」顾燁听到舒向晨这句具有暗示性的话，他抬头问。
    「对阿，武想回去了。这十三年，我太任性了，我想快点回去陪我爹地。」
    「真的是这样吗?」顾燁很认真地看着舒向晨。
    舒向晨被看得有些心虚，她说:「当然是真的。」
    「舒向晨，有的时候即便你后悔也来不及了，你确定你还要继续逃避下去吗?」
    舒向晨坐到沙发上，轻啜一口茶，她说：「爱他，太累，寧可不爱。」
    顾燁在听到她的这句话的时候，他抬起头，恰巧看见舒向晨眸底深深的哀伤，她的过去，他不曾餐与过，但他想，曾经的舒向晨很爱很爱过他，只是，爱得太深，伤得太重，但他，现在的心情又何尝不是跟舒向晨一样呢，有的时候，他也很想自私一次，就这样将舒向晨带离开凌纪泽的身边，可明明他们两情相悦，她不想要再一次的看见舒向晨行尸走肉的模样，他知道，舒向晨会等到离开后，后悔。
    顾燁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舒向晨，这一次，他突然不知道该用什么立场和舒向晨说话，他，骗不了自己，说不出口。
    「阿燁，我下午请假，去个地方。」舒向晨觉得气氛有点沉重，她开口说话，却不知该说什么。
    「嗯，你去吧。」说完，顾燁便低头看着公文，虽说是看着公文，到不如说是看着公文发呆，在回来这里以前，他跟舒向晨可以说是无话不谈，根本不会冷场，但回来这里以后，舒向晨和他再也不是无话不说，很多时候，他知道舒向晨发生的事，但他不问，他希望是舒向晨自己愿意开口跟他说，但每一次，都不如愿，回到这里，她有太多的秘密，不愿意告诉她，每当舒向晨问他：「你干嘛管那么多?」，他都快脱口而出：「因为我喜欢你。」，但这份喜欢，他只能一直一直的埋在他心里，因为他懂她，他知道若是她知道，她不会再轻易地接受他对她的好，这份喜欢他只能埋在心底。
    中午，舒向晨给顾燁带了份便当便离开了，她开着车经过花店。停下来买了束花，便往山林开去。
    儘管是夏天，在山上这满是树木的地方，丝毫不会有夏日的酷暑，就是因为这样，舒向晨才选择将季也楠葬在这里，因为她知道她的也楠哥哥很怕热，每到夏天，整间屋子都是冷气，而且冷到受不了，这个时候，舒向晨就会问季也楠。
    「哥，你干嘛冷气开那么强?」
    这个时候，季也楠总会回她：「我寧可冷死，也不要热死。」
    想到这美好的回忆，舒向晨笑了笑。
    正要走过去季也楠的墓时，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是凌纪泽，所以，舒向晨没有走出去，静静的看着凌纪泽的下一步要做什么。
    只见凌纪泽将一束水仙花放到季也楠的墓碑上。
    「谢谢你，这一句，一直是我欠你的，若不是因为你，也许今年的今日，我见不到舒向晨，更没有可能可以重新去追求她。」

 十三年前，我们错过，这一次，我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凌纪泽之后又说了些话才离开，舒向晨背靠着树干，眼泪无声无息的落下。，
    她终于知道，为甚么在她回来的时侯，每一次来到季也楠的墓前，他的墓碑总是乾净的，而且永远有一束水仙花摆在上面。
    过了一会儿，舒向晨擦乾眼泪才走出来，她走到墓前，把花放下，正要开始说话的时候，她的眼泪又不停答答的落了下来，每一滴都落在墓碑上。
    「哥哥，我真的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我明明不很他的，我真的不恨他，也从来没有恨过他，可我却还是止不住地怪罪他，哥哥，你说，我该怎么办?明明我很喜欢他，我该怎么办?哥哥，你教教我。」
    突然想到什么事情而折返回来的凌纪泽，正好听到这段话，看着跪在墓前哭的伤心的舒向晨，他心疼不已，如果是因为他，让舒向晨如此痛苦，那他寧愿离开，他不想要看到舒向晨这样。
    凌纪泽拿了张手帕递给舒向晨。
    「不哭了。」凌纪泽出了声音。
    听到熟悉的声音，舒向晨惊讶的回过头，「你不是走了吗？」
    「我突然想到，走回来，就看到你在这里。舒舒，对不起，一直以来，是我太自私，没有注意你的感受，如果，我的爱，让你感到窒息，那我，愿意离开你的世界，不再踏进。」
    舒向晨听到凌纪泽的那句「如果，我的爱，让你感到窒息，那我，愿意离开你的世界，不再踏进。」舒向晨愣住了。
    舒向晨因为愣住，所以没有接过凌纪泽的手帕，凌纪泽手里拿着手帕，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舒向晨脸上的泪痕。
    突然，舒向晨落入一个怀抱。
    她感受的到凌纪泽靠在她的肩上，眼泪滴滴答答的落在她的衣服上，她从来没有看过这么无助的凌纪泽。
    随后，舒向晨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是凌纪泽，他说:「别动，让我抱一会儿，这次是最后一次了，也许之后我们好好不会再见面了，听说你要回美国了。」
    「阿泽。」
    听到这个久违的暱称，凌纪泽颤抖了一下。
    「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还是喜欢着你，只是我，一直跨越那道过不去的坎，阿泽，我知道现在告诉你这个的我很残酷，但我真的捨不得你，也放不下你，也许时间会冲淡一切，我不知道……」
    「舒向晨，这样就够了，只要知道你喜欢我，不管要我等你多久，都行，十三年前，我错过了你，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晚上，舒向晨正待在家里悠间的看电视时，电视里的男女主角正要接吻的时候，一阵电话铃声响起，舒向晨没办法还是要接电话，心里os「正精彩的时候打电话过来，等一下他一定要好好的骂他」。
    「喂，是谁？」舒向晨的口气很不好。
    「怎么，打扰你看电视了吗？电视做的正精采齁。」凌纪泽在电话里笑了一声，以前也是这样，每次打扰她看电视，她都会向这样发脾气。
    「好啦，说正事，我要邀你去看电影，明天早上10点。」说完，凌纪泽就掛了电话。
    没办法，舒向晨虽然想拒绝却又拒绝不了，因为当她回播给凌纪泽的时候，凌纪泽早已关机。
    隔天早上，舒向晨还是准时的出现了。
    「我买好票了，进去吧。」
    今天播映的铁达尼号。
    在那一幕，铁达尼号即将要沉船的时候，大家感动的泪流满面的时候。
    凌纪泽在她耳边说:「那个时候，季也楠的心情也是这样的吧。他唯一的念头就是要他爱的人活的好好的，所以，舒向晨，你也一定要活的好好的，别辜负了他。舒舒，如果有一天，我们遭遇了这个选择，我会选择保护你，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不要觉得你自私，就当作你替我们活着，就用这份信念，坚持下去吧。」
    「凌纪泽，你做梦，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就算有，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那种生不如死的日子，我不会再过一次了。」
    听到舒向晨这么任性的话，凌纪泽笑了一下，应她:「好。」。
    唉…算是天有不测风云吧，当舒向晨和凌纪泽一走出门，一台由酒醉人士开的车朝着他们衝了过来，凌纪泽为了保护舒向晨，将她推开，自己却被车撞了。
    「凌纪泽，凌纪泽，你怎么了？」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凌纪泽朝舒向晨微笑，接着喷了口血，晕了过去。
    看到手上的血，舒向晨愣住了，这个画面，让她想起十三年前。
    幸好路边的民眾在看到这一幕便急忙报了警，救护车很快就来了。
    车上，舒向晨对着凌纪泽哭着说:「凌纪泽，你答应我的，你怎么可以这么多不遵守约定，你绝对是不能死，如果你死了，我绝对不会去帮你扫墓，而且永远不回来看你，你绝对不能死，我警告你。」
    听到舒向晨出车祸，顾燁急忙的赶来医院，他看见舒向晨手上包了个纱布，眼神涣散的看着手术中的牌子。
    「晨晨。」顾燁开口叫了舒向晨，舒向晨转过头抱着顾燁大哭。
    幸亏凌纪泽没有生命危险，只需休养一段日子就好，并无大碍。
    早晨，凌纪泽醒来，看着趴在自己身旁的舒向晨，幸好她没事，也幸好没事。
    舒向晨的睫毛动了动，醒来。
    「凌纪泽，幸好你没事，我真的怕死了。」在凌纪泽昏迷的这段期间，舒向晨有过徬徨，有过自责，也有过愤怒，但最多的是可惜，她有想过，如果凌纪泽怎么了，或许她不能独活，但最大的是庆幸，幸好他没死。
    「我们在一起吧。」那些怪罪不再重要了，一个人的人生很短，又有太多的变化，他们最需要的是放下，把握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