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恋》 第一章:融融暖意向她笼 11月的雪下的猝不及防,经过一天的沉积,厚厚高高的漫过脚脖子,每踩一下蓬蓬脆脆就像在嚼薯片,陈兮偷偷地想,走到学校门口,就看见一位妙丽女子打伞跺脚,白皙的两颊冻得通红。 “陈兮,这里这里。”女子在人群中一眼抓住那个要逃跑的小野猫,挥舞伞柄疾步拦住去路。 陈兮扬起一派天真烂漫的脸孔,局促的拧抠书包带,甜甜的微笑:“姑姑,你怎么来啦?” “接你放学。”姑姑捋下小野猫的书包带,背在身后,一手牵陈兮的手往家慢慢的走,惊讶又感叹:“你的手可真凉。” “嘿嘿,天太冷的缘故。”融融暖意由柔夷的肌肤笼罩陈兮,空着的另一只手不安的扣弄衣摆,试探性的问道:“姑姑,雪已经不下了,要不我还是自己回家吧?” “雪积的这么厚,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回?”姑姑疼惜的白了眼陈兮,不允许她再啰里吧唧,将小野猫牵回了家。 姑姑的家是明黄色的,冒着夏天的炎热之气,“快进来。”姑父连忙摆好两双棉拖鞋,从姑姑的手中接过书包,温和道:“外面很冷吧,来喝杯热牛奶暖暖身子。” 个子略矮、长相清秀的男人端两杯牛奶递给妻子和差了八竿子的姑表妹,便急匆匆的进了厨房忙活。 陈兮慌慌张张的小口小口抿喝热烫烫的牛奶,甘甜的液体暖了她的胃,遍袭全身的暖和,怯生生的问道:“姑姑,杯子我该放哪儿?” 女子取走陈兮手中的玻璃杯,咧嘴浅笑,“许久不来往,我们家小野猫认生了。”说着揉了揉陈兮的脑袋,揉的乱遭遭的,呢喃似语:“真软”、“终于暖和了些” 说着,姑姑揽陈兮的肩来到侧卧,“今晚你就睡这间,有空调,冷了自己开。” “好。”陈兮束手束脚,眼梢悄悄地溜了一圈房间,又大又宽敞,是她这等人能睡得吗? “煮的面,做的简便,别嫌弃。”温和的声音从厨房娓娓而来,紧接着男人端出来一碗热腾腾的面,“呐,陈兮,你先吃。” “谢谢姑父,还还是”陈兮惴惴不宁,姑姑好笑的拍打陈兮的小手,“你先吃,你姑父的手艺不错。” 姑姑摁着陈兮的肩膀坐在餐桌前,催促陈兮赶快吃,陈兮不好再推辞,文文雅雅的先吃。 用完餐,柔和的女人又牵着陈兮的手来到卫生间门口,指着毛巾、盆一一介绍它们的用处,“小兮,你要是觉得太冷,就洗个澡,喏,就用白色的那条毛巾擦身,明白了吗?” “哦哦,好的。”陈兮点点头。 “呐,这是给你准备的牙刷。”姑姑从上面的柜子取出一根未拆封的牙刷放进洗漱杯子,陈兮忙摇头,“姑姑,你给我一次性牙刷就好。” “你呀”姑姑轻笑的戳了戳陈兮的额头,娇娇俏俏道:“我家里可不准备一次性牙刷,你就将就用。好了,你先洗漱,我和你姑父先睡了。” “嗯嗯,姑姑晚安。”陈兮礼貌的打招呼,站在卫生间门口怔了几秒,她浑身脏臭不可闻,陈兮再三挣扎还是洗了个澡。 为了不影响姑姑、姑父睡觉,水流开的极小,洗的又仔细,时间难免耗地长了点,打了几个喷嚏,陈兮这才匆匆的擦拭身上的水珠,穿好姑姑备的睡衣。 躺在软绒绒的床榻上,辗转反侧,就像长了刺,怎么都不舒服,陈兮第一次失了眠,因为房间太温暖,从门缝传来的暖意萦萦绕绕陈兮,像是飘在云端之上,柔软的不可思议,更是睡不安稳。 夜很深又很短,陈兮朦朦胧胧睡去,迷迷糊糊之间深蓝色的光又将她惊醒,抱着被子倚着靠背痴痴的发呆,突兀地打了个激灵,慌忙下床换衣裳,蹑手蹑脚的就要离开。 “陈兮?”困意倦倦的女人穿着粉色的真丝睡衣,睡眼惺忪的走了出来,叫住了要逃跑的小野猫。 陈兮尴尬的顿了顿,手摩挲门把,默默地收了回来,胸口又闷又涨,自责不已,她的出现扰乱了人家的生活,硬着头皮道:“姑姑,我我去上学。” “现在才凌晨四点诶,学校这么变态吗?要求这么早?”姑姑拉着陈兮的手走回来,按着她坐在沙发上,温柔道:“学要上,早饭也要吃,你先等着,姑姑给你做早餐。” 陈兮低垂脑袋,心沉入无底的深潭,她就是个任性的小孩儿,到处招人厌,不,是惹自己烦。 姑姑给陈兮热了一杯牛奶,炒了一碗炒饭,香味搔地陈兮鼻翼翕动,含羞踱来坐在餐桌边,“姑姑,不好意思我” “没事,快吃吧。”姑姑嗫嚅唇瓣,忍不住关切道:“外面那么冷,还是踩点去学校的好,我们这儿离学校很近,几分钟就到了。” “谢谢,姑姑。”陈兮酸涩道,孤独很久的她已经很久不曾尝暖滋味儿。 女人又嘱咐了几句,便回房间继续睡觉。 陈兮则是很快的用完饭,轻悄悄的洗了碗筷杯子,捻手捻脚离开。 第二章:捡只小野猫归家 临近高考只有半年多,陈谌习惯早起,利用上学前的两个小时背背英语单词、古诗词,天寒地冻也不例外。 陈谌抱着英语词典站在床边念念有词,顺口成章,清冷的视线游逛与墨蓝色天空浑然一体的小区,飘飘渺渺的就捕捉一只小野猫,形单影只在昏黄的灯光下徘徊,远远地望去活像飘忽的女鬼。 那女鬼蹒跚在雪地里,踩出一个个哇叽哇叽的水坑,乐此不疲。陈谌就站在窗边远眺那道身影,不觉眼眶酸冷,能感知对方和他一样的孤独寂寞,很想走近给予她一丝安慰,即便没有什么用处。 半小时后,那女孩儿还在,抱着书包一屁股坐在积雪的路缘石上,旁边的路灯与之惺惺相惜,倾泻暖色轻纱,梦幻的仿佛下一秒转瞬即逝。 陈兮出了门直奔学校,学校大门紧锁,门卫保安暂未上岗,无处可去的她在大门口溜达了一圈,慢吞吞的踱到离学校最近的小区外,寒冷刺骨的风冻的她瑟瑟发抖,跺脚取暖。 两腿冷胀,全身的血因冰冷而凝结,陈兮两眼发昏,坐在灯光底下乞求取得片刻温暖,“时间过得真慢,学校怎么还不开门。” 少女咬着灰白的嘴唇,搂紧书包,迷迷糊糊的嘀咕,一双黑色的运动鞋闯入微眯的睑裂,清泠泠的嗓音轻飘飘的钻入耳廓,刮着薄膜,“路有冻死狗,野猫雪里埋。” “啊?”陈兮陡然惊醒,惶恐的仰视眼前的少年,忐忑的站起来,坐久的麻木四肢,头昏脑涨,眼前片刻阴影,几乎栽倒,被一双单薄的手臂接住了,“慌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少年清淡淡的嗔责。 几秒之后,眼前逐渐清明,陈兮的手仍然扒着少年的胳膊,慌得她立马缩了回来,闪躲灯柱后,怯懦道: “对、对不起。” “为什么跟我道歉?”陈谌不解。 “啊”陈兮抬眸茫然的凝视少年。 “我说你为什么跟我道歉。”陈谌不悦的皱眉,他最不喜一句话说两遍,眼前的小野猫仿佛大脑放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完全没有听他在说些什么。 陈兮歪着头,傻乎乎道:“因为我挡了你的道啊。” “凌晨不在家待着,瞎晃悠什么?”陈谌话锋一转,不想和小野猫争辩无意义的话题。 “上学,学校门还没开。”陈兮忽感哀伤,低垂眸子,周身笼罩灰蒙蒙的雾,隐隐约约不甚真实。 就像、就像迷途的精灵来人世间走一遭,下秒消失。 陈谌微微叹了口气,“你跟我回家吧,这么冷的天,你一个女孩子在外不安全。” “不、不用,学校的门马上要开了,我再等等就好了。”陈兮张皇失措的拒绝,小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 “你可拉倒吧,学校开门起码五点半以后,现在才几点?”陈谌看着小野猫防备的竖起光秃秃的爪子,不觉气闷,口气微微严肃,“你是打算在这里冻死?” “不”陈兮吓得眼角沁出泪来,她从未遇见这般剑拔弩张的情形。 “不就跟我走。”陈谌深感耐心耗尽,抓起陈兮的手就走,掌心相贴的刹那,凛冽的触感惊的他心尖微微颤抖。 手的温度像河面碎裂的冰块,沉落冰澈的寒河。 “你的手可真冷。”陈兮缩肩咋舌。 陈谌凝眉看路,失神之间他怎么就下了楼,愚蠢恍然捡了只小野猫回家,就在陈兮以为对方不会再开口说话,又听冷淡的嫌弃声凉凉的扇着她的脸蛋,“你的也冷。” 毫不逊色的冷,冷的他想替她焐热,半晌之后,冰清水冷的声音自燃点点温度,“两只冰冷的手握在一起就会暖。” 陈兮低着头颅,踩着少年踩过的脚印,惨白的脸颊羞怯娇红,宛如胜雪红梅,耳垂子热的能滴出血来,怯怯的应道,“嗯。” 小野猫不费吹灰之力捡回了家,接下来就是如何安排之说,陈谌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陈兮也紧跟着脱,陈谌脱鞋换棉拖,陈兮也跟着脱鞋光脚。 陈谌头疼的厉害,他抓的是一只白痴猫吗?想都没想对着少女的发顶就是一下,“你白痴吗?开空调光脚也冷。” “哦。”陈兮缩回鞋子里,缩手缩脚,哪哪儿都没处放。 陈谌心累的叹了口气,“家里就一双拖鞋,你就穿自己的鞋子。不用担心,我没有洁癖,不会因为你不换鞋子,罚你站门口当门神。” “好、好的。”陈兮走进客厅,抓着书包畏畏缩缩的站在沙发旁边,坐不是,不坐也不是,房子的主人拿书在窗户前默背,她是不是也该站着回顾昨天背的单词啊。 陈谌倒是没想到那么多,把小野猫领回来避风雪,就晾着她了,自己则是抓紧一切时间复习。 谁曾想他转头就看到小野猫佝偻承蜩,恢复血色的嘴唇张张合合,他走近都没有发现,好笑的扶着她的肩膀按在沙发上,“我都说了,我没有洁癖。沙发买来就是让人坐的,不是让你站在它面前向它致敬的。” “呃”陈兮微不可察的抖了下,“哦、哦,我、我就是” “别是了,你要学习,就拿出来学习,念念有词的都能记得啥?”陈谌将陈兮的书包放在茶几上,拉开书包拉链,让她自己取书,安顿好又踱一边继续复习。 五点四十,闹铃准时“叮铃铃”响起,陈谌放下书本进厨房煮方便面,顺便给陈兮带了一口,望着浓郁的汤汁裹着香滑劲道的面条,陈兮慌得连忙摆手: “你能容纳我在你家等学校开门就已经很好了,不能再、再吃你的面了。”那样人情越欠越大,债台高筑,她还不起的。 陈谌头一次很讨厌别人磨磨唧唧的性格,狠狠地瞪了眼陈兮,不咸不淡道:“煮多了,不吃我就倒了。” 话刚出口,便要作势要倒,陈兮最心疼浪费粮食,赶忙从陈谌手中抢过碗,“我吃,我吃。” 陈兮端着碗坐在桌子边,边吃边道谢,“谢、谢谢你。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陈谌。”陈谌坐在陈兮的对面,筷子伸进陈兮的碗底,将藏在下面的鸡蛋翻了出来,连带一堆火腿丁,“耳东陈,言甚谌。” “别光顾吃面,浪费了火腿鸡蛋得不偿失。”陈谌又把筷子抽了回去,担心小野猫不好意思不肯吃,把鸡蛋火腿都藏在了底下,面上面盖着绿油油的青菜。 陈兮不好意思的两颊通红,“谢、谢谢。”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陈谌皱眉,她怎么那么爱说谢谢,不说谢谢会死吗? 陈兮咬断面条,含糊道:“陈兮,耳东陈,路漫漫其修远兮的兮。” 皱眉皱的愈发深,年少的面孔,眉宇间就能拧出个“川”字,嘀嘀咕咕,“这名字可真苦。” “啊?”陈兮光顾着吃面,热腾腾的香气缭绕的她听得不甚清楚。 “没说什么,吃吧。”陈谌已经吃完了,放下碗筷,不客气道:“吃完了把碗筷洗了,桌子擦了,我先去收拾书包。你收拾完,学校门也该开了。” “嗯嗯,好。”陈兮捣头如捶鼓。 回到卧室,陈谌在床头的便利贴上郑重其事的写下“陈兮”二字。 第三章:悄无声息的关心 陈谌居住的小区就在学校旁边,两人在小区门口就分开了,陈兮走在前面,陈谌落几步跟在后边,知晓陈兮和他一个年级,高叁七班,文科生,便各走各的独木桥。 说来奇怪,同在一个学校、一个年级,白天黑夜,来来往往,愣是没有碰过面,偏偏在最不可能的时间、地点,他们相遇了,紧接着频繁相遇。 只是,一昧低头的少年从未把头抬起来看看他,陈谌也不是会主动的性格,只敢在晨跑时寻找高叁(5)班的旗帜,在人群中一眼锁定娇小的女孩儿,她仍旧垂着她自卑的脑袋,任由他火辣辣的视线看穿她的灵魂,都不曾注意过他。 陈兮不是没心肝的无情人,但凡跑操总有一双眼睛盯得她头皮发麻,就是她不敢承认对方是在看她,盯得连她的同桌都察觉了,调侃道:“陈兮,21班有个学霸一直在盯着你看哦。” “哪有,你肯定看岔了,我又不是什么大美女,人家看我做什么。再说了,就那么几秒的时间,你怎么能确定他是在看我。”陈兮嘴上这么说,两腮绯霞却出卖了她。 几番做心理建设后,陈兮终于有勇气抬眸迎视陈谌的目光,交汇之时,微微颔首,尽在不言中。 同桌敏锐的捕捉陈兮的小动作,悄悄地捣了捣她的胳膊肘,调戏道:“眉目传情哦,玩得挺浪漫。” 后来,每次晨跑,他们总会不由自主的寻找对方的视线,在班级交会之时,准确无误的交汇,浅笑。 陈兮的回应,勾引着陈谌更深层的欲望,了解她的欲望,罕言寡语的他头一次询问班里一位百事通,“你知道5班有个女孩儿叫陈兮吗?” 依旧是清清冷冷的声音,偷偷地夹杂好奇与期待的语气。 “5班?不就在我们班对面吗?”百事通先是震惊,而后笑的一脸暧昧,歪头故作神秘,“哦~那个哑巴啊,自然是知道的,在班级很不受欢迎。” 陈谌的心一沉,下意识的偏向对面,寻找那道纤弱哀愁的身影,暗忖,“有这么不受欢迎吗?” 百事通瞅着陈谌痴汉的模样,心惊肉跳,即刻改口,“逗你玩的,没不受欢迎,就是在班级没有存在感。不过据我所知,她那个同桌跟她关系蛮好的。” “哦。”陈谌无意识的回答,目光仍落在对面班级,寻觅那个格格不入的少年,百事通尴尬的搓手,“她就坐在第二排靠里面的位置。” 果真,陈谌抓到了那个不甚明显的身影,因为个子娇小,被遮挡的严严实实,唯独那头长发出卖了她。 自此,陈谌将大部分的时间都拿来悄悄地关注对面的少女,陈兮沉默寡言,鲜少与人来往,能张张嘴也就是和旁边的女生说几句。 她从未笑过。 一到饭点就消失。 每次都是最后一个离校。 神秘的少女,寡淡的性格,都深深地吸引着陈谌继续探究,开始刻意靠近她,漫不经心的挑各个饭点都无法与她相遇。 陈谌很愁闷,又无法上前同陈兮打招呼,只得自我折磨。 直到数学老师绊住他的手脚,将时间硬生生拖到十二点半,他才捉住这个神出鬼没的女孩儿。 陈兮鬼鬼祟祟的走向愈发僻静的小树林,树林中间藏着一个静谧的小亭子,陈谌悄咪咪的追在后面,躲在一棵能遮挡他身影的树后,窥视陈兮从口袋掏出一个硬邦邦的馒头,小口小口的咀嚼。 陈谌的心一瞬揪的抽疼,很想冲上前质问陈兮为何这般伤自己的身子,又不想打碎她的自尊,按捺冲动默默地转身走掉。 一路上,他不禁思考,这样一个性格孤僻冷淡的女孩儿,究竟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中,才这么凄苦,就像风雨中的小野花,摇摇欲坠。 当然,陈兮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她只是过得比常人稍稍艰难,却也比那些大山里的孩子过得富足,没什么可自怜自艾。 第四章:关切则乱她的神 十二月初,月考结束,两天就出了成绩,陈谌特意在年级名单上找陈兮的名字,排名偏后,偏科严重,综合分数还行,勉勉强强能考个二流大学,就是跟他的目标相比较有点点差距。 陈谌暗暗替陈兮捏把汗,为陈兮制订详细的补课计划,这成绩怎么着也不能和他考同一所大学。 此时此刻,陈谌没有深究为何他希望陈兮和他考一所大学,只想陈兮能够凭借读书的出路谋个好前程。 晚上放学,一向早早冲出班级回家学习的陈谌,磨磨蹭蹭等所有人走光,隔着空旷的楼道等5班熄灯,发现陈兮基本都是在十点半左右才离开学校。 起初,他不敢贸然走上前和陈兮打招呼,也没胆子跟的太紧太远,怕吓坏了她。陈兮也不是傻子,总感觉有人悄悄地猥琐她,走了一段路后就百米冲刺,撇开陈谌的跟踪。 偏偏天公爱作美,周五晚上下了大暴雨,陈兮站在一楼走廊不知如何是好,陈谌等来试时机,撑伞站在陈兮身侧,压遏心中的激动,清淡道: “下这么大的雨,让我做一次好人,送你回家。” “额”陈兮偏头看向身边清瘦的高个子男生,抿嘴发起了呆,好一会儿慢吞吞的婉拒,“不用,我们不顺路。” 少年的家就在学校门口,而她的家…… “不顺路也能送。”陈谌语气坚定,不容置喙。 一把伞,撑着两个人,总归有一个人会淋湿些,伞面自然是偏向陈谌,陈兮用余光瞟陈谌湿了的肩膀,蚊呐般:“贴的近些。” 陈谌便贴着她的肩膀,靠的近些,耳边是怦然的心跳伴随“噼啪噼啪”的雨声,很想说些什么,可少女的防备心过重,阻止他开口。 第一次会有人注意她这么个不起眼的小女生,陈兮内心窃喜,随之而来警惕,踩着水声越走越烦躁,约十分钟后,她停驻脚步,低头呐呐道:“为什么跟着我?” “送你回家。”陈谌拧眉回答。 “送的够远了,你可以回家了。”陈兮轻声道。 “不够。”陈谌低头深深的看着她。 “我家很远。” “这么远为何不早点回去?” 即便是雨天,都是十点半离校,陈谌很诧异,少女太不把自己的安全当回事,令他揪心。 “我” “我学习。”陈兮低垂眸子,在黑黢黢的雨夜中显得愈发暗淡。 陈谌没有接话,执意要送陈兮回家。 陈兮和陈谌僵持约有叁分钟,陈兮便败下阵,继续走,陈谌就陪着她,一路沉寂的就像他们远离尘世的喧嚣,进入另一个空灵的世界。 其实,说近不近,说远不远,走路也就叁十分钟,停在陈兮家门口,陈谌才明白她为何不愿意回家学习,一片漆黑之中,没有一盏灯是为她而留。 “陈兮”陈谌临走之时,“一个女孩子走夜路很危险。” 陈兮笑的很灿烂,同陈谌挥手告别。 陈谌驻了足足一分钟,观察那张嫣红的微笑,转身留给她莫名孤独的背影,他好像说错了话,那笑容分明是要哭的表情。 陈兮摸黑回到自己几平米的小房间,躺在冷硬的床板上,凝视一望无际的黑暗,她最不喜人同情。 尤其是温暖过她的少年。 她,陈兮,不配融融暖意流向她。 第五章:摒弃流言温暖她 周遭流言蜚语满天飞,我心皆不退,是陈谌公开走向陈兮的笃定。 上午最后一节课,刚打下课铃,陈谌穿过走廊来到5班门口等候陈兮,老师前脚出班级,陈谌后脚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牵走陈兮。 当然,同样震惊的还有陈兮,呆若木鸡的随陈谌去食堂的路上。 良久,在耳鸣的轰隆声后,陈兮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苦涩的抽干了灵魂,“陈谌,你知道你在干嘛吗?” “带你吃饭。”陈谌没有回头,拉着陈兮飞快的进了食堂,给陈兮打饭。 陈兮坐在陈谌的对面,复杂的看着盘子中的叁荤一素,有种糟了羞辱的不快感,一字一顿道:“我、没、有、钱。” “我知道。”陈谌将筷子递进陈兮的手心,“陈兮,我只是希望你能活的好些。” “起码一日叁餐按时吃,吃的正常。” 陈兮一愣,面皮涨红,长久维持的虚假自尊被蹂躏丢在地上随意践踏,陈谌自然感觉出少女周身气息的变化,停顿筷子,严肃道:“陈兮,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你的健康更重要,吃饭吧。” “知道了。”陈兮低头吃饭,饭菜明明那么香,她却食之无味。 许是第一次有人点破她尴尬的处境,打心底别扭,还没有习惯,因此自顾自的同陈谌、或者自己闹别扭。 陈谌并不急着解释,只是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他的做法是对的,早餐、中餐、晚餐,接二连叁的殷勤,戳破了陈兮心底最后一丝丝的芥蒂,最终吃的心安理得,理所当然。 这是陈谌用的小计策,人嘛,最怕习惯这个生物。 自然,投喂的那天晚上开始,陈谌会劫走陈兮,强行带她回家补课,查陈兮薄弱的科目,仔细的辅导。 陈兮在一次次强迫与被迫中习惯了跟随陈谌回家学习,温暖的温度,温柔的嗓音,让她放下戒备之心,全然接纳陈谌,即便同桌再叁警告,她无法不深陷其中。 他说,“陈兮,我希望你能够从孤僻的泥沼中堂堂正正的站起来。” 短暂的幸福让陈兮忘却了她真正的生活环境,回到家中有一堆糟心事在等待她,扰的她几乎神智失常,最终躲在被翻的底朝天的小房间里抽泣哽咽。 经历过一场令人发笑的曲折,陈兮安然如常的上学,随陈谌补习功课,陈谌也没有察觉陈兮的不对劲,心无旁骛的为期末考试做准备。 期末考试前夕,复习紧张,往往拖至凌晨两叁点,就直接留在陈谌家里休息,也没有人来找陈兮,担心她的安慰。 陈兮不想辜负陈谌的付出,抛弃杂念好好学习,支撑期末考试结束,成绩下来明显进步很多,尤其是数学,竟然也能超百分,英语也有了大大的提升,起码及格了,综合分数比之前高了几十分。 陈谌趴在座位上研究陈兮的分数很是满意,对面的女生紧绷的精神随着期末考试完美落幕一松,陷落无边无尽的愁苦之中,失魂落魄。 几堂课下来都在出神,同桌几次悄悄地捣捣她的胳膊肘,都没能把陈兮游离的魂魄给叫回来。 语文老师一拍桌子,严肃道:“谁的试卷还没有找到,给我站前面听课。” 陈兮仍在出神,桌子上空空荡荡,同桌又提醒了下,语文老师臭着一张脸走过来,凌厉的眼神刀子般的割在陈兮的身上,仿佛要将她全身的肉一片片的片下来,“陈兮,你的试卷呢?” “啊”威严的声音平地一声雷,震耳欲聋,把陈兮给惊醒,傻乎乎的埋在抽屉里翻箱倒柜,愣是没有试卷的踪迹。 “找不到就站前面听课。”老师拿试卷空拍几下桌面。 陈兮在众人审视、嘲弄的目光下走上台,挪至角落低垂头颅,脑袋里空空如也。她留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呢?即便撑到高考结束,她也没有办法去上学,何必浪费光阴呢? 如果,如果现在出现,是不是还能…… 白茫茫中绕着成团的麻线,乱的陈兮几欲死去,挪着小身板呲溜出班级,站在走廊的尽头,扶着栏杆远眺一碧如洗的天空,心底空落落的,像是挖了一个无底的深渊,越填就越空洞。 回家吧,陈兮,回家还有一线希望,等单招的时候,能混个专科念念,继续徒劳的耗在这个学校,最后只会镜花水月。 一堂课结束,陈兮折回班级,收拾书包,背了就走,给同桌惊呆了,急忙摁住她,“陈兮,你在干什么?” “不念了。”陈兮淡淡道。 对面在补觉的陈谌在百事通疯狂的摇晃下被迫起来,操着浓浓的睡意责备道:“有事?” “你家里养的那只小野猫要跑,你还有心情睡觉,是我多管闲事了。”百事通朝对面班级努了几眼,陈谌抬头就看见那抹瘦弱的影子背着沉重的书包疾步出了班级,急的他立刻冲了出去。 百米冲刺都不如现在火烧火燎,陈谌拼劲全身的力气追出去,在一楼走廊前,拦住陈兮,气喘吁吁的问道:“你要去哪儿?” “回家。”陈兮低垂眸子,盯着自己的脚尖,心尖颤颤的抖着无数的水珠,稍不注意下秒就滚落一地。 陈谌干哑嗓子:“不念书了吗?” “不念了。” 陈谌拖着陈兮瘦弱的身体离开教学楼,拐进一个小角落,陈谌张开双臂将陈兮困在臂弯里,“我问你为什么不念书了?” 直觉告诉他,女孩儿有心事瞒着她。 陈兮摇了摇头,呐呐道:“没有。” “陈兮”陈谌将女生抵墙,忧郁的眸子第一次承载盛怒,冷峻的目光笼罩陈兮,“我辅导你些许日子,算是你半个老师,我有这个资格要求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辍学。” “我”陈兮有难言之隐,额头抵少年的肩膀,无声的哽咽,啜泣道:“我没想辍学,只是休学,到时候直接单招。” “以你的能力足够考一个二本,超常发挥都能考个一本,为何非要去念大专,告诉我。”陈谌晓得自己的逼问触碰陈兮的痛处,是他越了界的行为,可若是不这么做,便会眼睁睁的看着陈兮毁了自己的前途。 柔弱冰凉的身体沿着墙无助的滑落,跌坐在地上,陈谌紧跟着搂住陈兮的肩膀,温柔的拂拭她眼角的泪珠,轻声道:“小兮,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还有我。” “我、我、我打工赚的钱都被我爷爷奶奶拿走了,没有钱念书。”眼角的泪珠源源不断的滚落,哭的脸色惨白,声音颤抖。 陈谌隐约将陈兮的家庭情况猜七七八八,不愿意再在他的伤口上撒盐,擦着她脸上的泪水,柔声安抚,“小兮,钱的事情有我,不用担心,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等你以后毕业赚钱再还我就是。小兮,谁放弃你,你都不可以就这样放弃自己,为了我也不能,好吗?” 陈兮泪流满面的点头,“嗯。” 陈谌在劝慰陈兮的同时,他们俩的蜚短流长传遍学校的每个角落,也传入老师的耳朵。第二天,陈兮的班主任跳过陈兮找陈谌谈话: “陈谌,你和陈兮在早恋吗?” “这是我们自己的私事。”陈谌泠落道。 班主任深知少年为人,也不介意他不恭敬的举止,无奈点醒他,“陈兮那姑娘父母双亡,和爷爷奶奶相依为命,性格孤僻古怪,你最好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陈谌敛眉,神情冷漠,直言道:“我的父母也去世了,我连亲人都没有,孤儿一个。” 他最不喜旁人议论陈兮,即便是老师也不可以,为了维护陈兮,不惜撕开自己藏了数年的伤口。 班主任缄默,他们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学生。 陈谌决然离开,不知不觉间一颗心遗落在这个冷淡、不讨喜的少女身上,情不自禁的想要了解她,理解她,剖析她,温暖她。 第六章:带她回家给她家 寒假,陈谌在家学些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左不是,右不是,一颗心摇摆不定,下楼逛晃到灯柱下,强行压制许久的那道娇小身影还是闯进他的脑海。 才一个星期不见而已,便思念的坐立难安,陈谌掏出手机联系陈兮,才想起来她没有手机,真真的小野猫,在外撒野,家都不回了。 陈谌勾勾唇角傻笑,没关系,他晓得陈兮的家住哪儿,她不来,他去好了。陈谌径直去陈兮的家,两间连在一起的小平房大门紧缩,里头漆黑。 “请问他们家有人吗?”陈谌拦住一个路过的附近人,礼貌又焦灼的问道。 路人一副了然的模样,“哦,你说的是陈兮他们家啊,好几天没人了,不晓得去哪儿了。” 陈谌的心一沉,坠入无尽的黑洞,原来离开学校,没有手机,他们就再也无法联系。那个柔弱娇小的女生不回家能去哪儿,陈谌六神无主,脑袋罢工的他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在陈兮家门口守了两天,期待那道倩影从天而降,让他好好地训斥这只乱跑的小野猫。 可守了两天,陈兮都没有回来。 陈谌愈发焦急,大脑浮现各种残忍血腥的场面,陈兮该不会……不会的、不会的,若是有什么事,警方一定会联系学校。 脚底很沉,就像拖了两座山峰,禹禹独行,陈谌手脚冰凉,第二次如此害怕失去一个人,双目淡然无神,灵魂好似脱壳而飞。 漫无目的晃荡一个下午,陈谌不知不觉的走到附近商场,路过一家汉堡店,隔着玻璃门便锁住了瘦瘦小小的人儿。 是陈兮,身穿汉堡店标志的围裙在收银。 陈谌一颗煎焦的心终于落回原处,肚子适时的饥肠辘辘,大步流星的推门而入,清脆脆道:“我要一份汉堡、一杯奶茶、一份薯条,再来一份披萨。” “好。”陈兮扬起甜甜的笑脸,就像一只软萌的小野猫,张着小嘴呆愣愣的。 “陈、陈谌?”陈兮微微倾头,小声道。 “不然呢。”陈谌真想伸手捶捶她的小脑袋,看这脑袋瓜子里都在想什么,奈何她在工作,不能打扰了她,“好了,你先忙,等你下班再说。” “哦、哦,好的。”陈兮懵懂的点点头,身上少了几分冷淡、几分孤独,多了点天真烂漫、可爱活泼。 陈兮在前台忙活,陈谌坐靠近窗边的位置边吃边玩手机,从屏幕里悄悄地打量她,做事认真、干活仔细,少了几丝冷淡,多了几丝温情,和他认识的那个女孩儿完全不同。 陈谌不自觉的笑了笑,陈兮打包手中的鸡腿,偷偷地瞄向他,好奇陈谌在笑什么,那个小小的手机究竟有什么样的魅力,能让陈谌开心成那样子,就像、就像高贵的公子笑成了街边的土狗,更接地气了。 晚上九点,陈兮下班,陈谌急不可耐的拽着她的手就往家走,“慢、慢点”陈兮气喘微微的小跑跟在男生身后,“陈、陈谌你慢点啊。” 陈谌放慢脚步,等陈兮跟上来,肩并肩回家,两只牵在一起的手互相试探、摩挲的十指相扣。 “好好地为什么不回家?”陈谌怒从胸中起,口气有点凶。 陈兮揣着一颗莫名跳的扑通扑通的小心脏,羞答答的解释,“离家有点远,住店里方便。” “就那个小店面能住人吗?”陈谌鄙夷道:“不要当我是傻子,以后什么事都不许瞒着我,跟我回家住,听见没?” “不、不太方便吧?”陈兮难为情地跟陈谌进了这间熟悉的屋子,不约而同的松了手,换上粉色棉拖,“我们毕竟男女有别,偶尔借住可以,长期住会不会不好?” “我们问心无愧,有什么不可以的。”陈谌轻飘飘的丢下句话,就进厨房烧饭,心底也跟着打退堂鼓,小野猫会介意那些闲言碎语,因而渐渐地远离自己,“对了,我买了沙发床,从今晚开始我睡外面,你睡房间。” “不要。”陈兮鼓着腮帮子,小脑袋摇地跟拨浪鼓似的,“我能留宿在你这里已经感激不尽,还占你的卧室就太厚皮脸了,我仍旧睡在外面,你要是不答应,我还是回店里。” 陈谌也不坚持,“那好吧。”在厨房忙忙碌碌,为陈兮准备丰盛的晚餐。 陈兮踢踏拖鞋,倚墙打量陈谌,眨着一双丹凤眼,好奇道:“陈谌,我早就想问你了,这双拖鞋你是什么时候买的?” “当天。”陈谌直截了当,“我们第一次相遇的那天。” 陈兮灰白的脸颊在空调的高温下蒸地粉融融,害羞的垂头,慢吞吞的挪回客厅。 等了约有四十五分钟,两荤一素一汤做好端上桌,陈谌盛了两碗饭,不要陈兮动一下下,专坐好等吃就行。 陈兮虽然不好意思,但不愿意拂了陈谌的好意,就乖乖听话。 菜肴色香味俱全,陈兮食指大动,难得添了两碗饭,尤其是油焖茄子几乎都给她吃了。陈谌拧眉,连续夹了四块糖醋排骨放进她的碗里,微微训斥道: “不要光吃茄子,来,多吃点肉。”又夹了几块切好的叫花鸡递陈兮的碗中,催促道:“慢慢吃,吃完再喝点西红柿蛋汤。” “嗯啊。”陈兮举止优雅端庄,小口小口抿咬咀嚼,嘴边仍然沾了很多的酱料。 陈谌盯着她的嘴角,抽纸为她擦拭,轻笑道:“你呀,跟小孩儿似的,嘴边都是的,慢慢吃,没人和你抢。” 温暖的指腹柔柔的擦拭陈兮的嘴角,羞涩的耳根子通红,“嗯,好。” 第七章:命运之神弄造化 陈谌拎着陈兮进卧室,开电脑为她申请qq号,陈兮坐在旁边支着太阳穴边打哈欠,“你在干什么呢啊?我为什么要坐边上看?” “我在给你申请qq号,以后在外就用这个联系。”陈谌给她注册好qq号,将账号与密码写在纸上,又从抽屉里翻出一块智能手机,“来,我教你如何使用。” “我要手机干什么用。”陈兮不能欠陈谌更多,连连推拒,陈谌愣是塞她手心,板起脸来:“当然是为了联系我,你知道我这两天找你消耗我多少心神吗?” 陈谌为陈兮登录好qq账号,手把手教她使用,额与额相触,温暖的体温暖融融的流通两个人的身体,暖和彼此的心。 白天,陈兮在汉堡店上班,晚上回来陈谌替她补习。相比较于陈兮过得累且充实,陈谌只有学习,无聊之时便给陈兮收拾书包,整理学习笔记。 在一堆书中藏着一本很旧的本子,从本缝看里面的纸张都褶皱了,陈谌抚摸淡黄色的封面,好奇的小心脏仿佛放在煎锅里来回烹饪,随着时间流逝都快煮熟了,最终还是没脸没皮的打开了。 字体清秀,笔迹端正,轻轻柔柔的诉说小野猫的心事。 陈谌逐字逐句研读陈兮的日记,更加深刻的了解她,童年的艰辛、少年的煎熬明晃晃的表述在字里行间。 重男轻女 虐打 冷暴力 宛然一只流浪的小野猫,过得凄风苦雨,无处避身,惹得陈谌愈愈发的怜爱她,搞得陈兮莫名其妙,而偷偷读陈兮日记的习惯也保留下来,就像在读连载小说,他也成为其中一位角色。 还是重要的主角。 陈谌暗暗窃喜,不是窃喜他是她的救赎,而是她逐渐的敞开心扉接纳他的存在,在相处中愿意接近他,信任他,足可以让陈谌嘚瑟许多天。 可这日记总感觉缺点东西,陈谌再叁翻阅、前后对比,发现少了她的父母,仿若跳过这二人一般。 陈谌搓弄页脚,在翻腾的时候不小心就翻到了最后一页,密密麻麻的小字填满整张纸,看页眉标注的时间,是前面缺失的那段时间。 “原来藏在这里。”陈谌若有所思,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仔细认日记内容,整整几张纸都是关于她父母,车祸离世。 一夕之间,家中巨变。 陈谌揉搓纸脚,神色凝重,拨打陈兮的电话。 陈兮刚忙活完,坐在角落的小凳子吃饭擦汗,就听到声响,立马接通电话,含羞带怯又激动道:“陈谌。” 陈谌握着手机紧贴耳朵,一声儿也不言语。 “喂” “陈谌” “你吃了没啊?” “吃的什么呀?” “陈谌” “陈谌,你在学习吗?” 陈谌仍旧不语,陈兮着急不敢随意挂断电话,即便开始工作,也保持通话状态,生怕惹陈谌不开心。 陈谌恍然回神,摁了电话,收拾好陈兮的书包,将本子原封不断的塞回去,便开始打扫卫生、做饭,忙了约有一个时辰,换身衣服就出门了。 下了班,陈兮第一时间打电话给陈谌,铃声响了许久没有人接,陈兮立时往家赶,推门而入的清凉的香味儿,桌子上摆着四菜一汤。 “陈谌?”陈兮试探性的叫了两声,边敲门边找遍房间,都没有陈谌的踪影,陈兮不免有些焦灼,打电话给陈谌,手机却在书柜上响了,陈兮只得拿英语书盘腿坐在沙发上,边背书边等陈谌。 这一等,就是一夜。 第二天凌晨,陈谌身披寒霜冷露回到家中,小野猫穿着单薄,小脑袋倚着靠背,睡得很沉,桌子上的饭菜愣是一口没动。 “唉”陈谌偷偷叹气,自我消化后的他有点后悔昨日冷淡于她,轻手轻脚的走到沙发旁边,取毯子盖住薄弱的小身板。 反而惊动了小野猫,陈兮揉眼睛缓缓醒来,伸着拦腰,打着哈欠,软糯糯道: “陈谌,你回来啦~” “嗯。”陈谌捡起滑落的书本放在茶几上,轻轻地拍了下陈兮的额头,“你丫,怎么不吃饭?我做的不可口吗?” “不、不是的。”小脑门挨了一下,陈兮渐渐清明,害羞的两颊绯红,“你昨夜去哪儿了,为什么今早才回来,是是回家去了么?” 陈兮也是等陈谌的过程中才发现她对陈谌一知半解,甚至一无所知。 陈谌牵陈兮温热的手握在掌心摩擦,亲昵的安抚,“家中有急事需要处理,我应该提前和你说的。抱歉,让你担心了。” 陈谌打着马虎眼糊弄过去,陈兮怯怯点头,“嗯哈,以、以后去哪儿说声,我、我会担心。” “好了,今天就别去上班,请假在家,休息休息,我待会儿给你补数学。”陈谌安慰陈兮几句,一起用了早饭,便各自休息。 此后,两人相处如常。 第八章:悄无声息情绽放 除夕,陈兮特意请假早早回来,陈谌早已准备好丰盛的晚餐,桌边点两根蜡烛,忙碌着招呼:“快点洗手吃饭。” “今天不应该和家人吃团圆饭吗?”陈兮洗完手来到厨房帮陈谌摆果盘,小心谨慎道。 陈谌端果盘路过的时候,刮了下陈兮的鼻梁,宠溺道:“当然是要跟你一起过,小笨蛋。” “哎呀,人家不笨。”陈兮娇俏的耸了耸两肩。 吃完饭,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看晚会,正是热闹之际,“我父母都去世了,我没有家人。”陈谌突然来了句,语气平淡。 陈兮滞钝半晌,空气中热腾腾的凝结成霜,静默无言。 “小兮,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不需要可怜,他们在世时对我极好,这么多年过来了,我没有可伤心的,唯独偶尔会很思念他们。”陈谌反过来安慰陈兮,生怕她会胡思乱想。 心思敏感脆弱的人往往一点点小事都能盘算半天,他可不希望陈兮憋出内伤来。 “对不起,都是我嘴笨,提及你的伤心事。”陈兮自责的垂头。 陈谌柔柔的抚乱陈兮的发顶,轻声安慰:“小笨蛋,都说了这事和你无关,不要瞎想。” “那你其他亲戚呢?”陈兮一头扎进陈谌的怀中,扬脸询问。 “我没有亲戚。”清瘦的胳膊搂紧纤细的腰肢。 “以后就由我做你的亲人。”手臂收拢几分。 “每年的每年,我都要陪你。”手臂箍地紧实。 两人相依相偎,守到天明。 早晨,陈谌让陈兮去床上睡觉,自己独自准备一些新年需要的东西,往年都是他有没有根本不重要,有陈兮在,也没有意识,也是昨晚才意识他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 陈兮虽然很想跟着,奈何瞌睡虫绕着她飞的太厉害,只得先睡了。 陈谌回来已是中午十一点半,陈兮围着围裙在厨房忙的满头大汗,勉强把所有的菜备好,“噗嗤”陈谌将买好的对联、仙女棒放在茶几上,走过来看陈兮,不禁笑出了声。 陈兮尴尬的手不是、脚不是脚,白皙的面皮涨地通红,喏喏的撒娇,“是不是做的不够好啊?我哪里做错了,你跟我说,我会改。” “哪儿都没有错,就是觉得家里多了位女主人。”陈谌调侃的陈兮面颊愈发红了,害羞的跺脚,陈谌走了进去,握着陈兮的手洗菜,“小野猫,跑进我家,就不能再出去了。” “啊?”陈兮茫然的眨眼睛,有点听不懂陈谌的话,陈谌没解释什么,只是帮助她继续忙活,“今儿,我给小兮打下手。” “好啊。”陈兮笑的甜甜。 忙活约有半个小时,望着凌乱的台面,陈兮嫣然巧笑,“我太笨了,就炒出来一个青菜,还糊了。” “是啊,厨房小白。”陈谌回想陈兮的日记,清水煮一切东西,味道如何,熟没熟,都是囫囵吞枣,心骤地揪成一团,把陈兮给请了出去,“还是我来准备,你把春联贴起来。” “嗯啊。”陈兮乖巧应声。 一个小时候,陈谌的饭做好了,小野猫的春联还没有贴好,七歪八扭的斜在门板上,陈谌无奈的摇摇头,拉陈兮的手回到餐桌,“先吃饭吧。” “陈谌”陈兮懊恼的捶头,“我就是个大笨蛋,什么都做不好。” “是啊,你也知道哦。”陈谌顺着她的话损了两句。 吃完饭,陈谌安排陈兮刷碗,自己则去张贴春联,将家里布置的焕然一新,陈兮也不是没有用处,刷了碗、拖了地,干净的能照出他们幸福的脸。 干完活已是下午叁点,陈谌拉陈兮学习,晚上六点带她出去玩仙女棒,“今天可是春节,我们也需要放松放松。” 小区楼下,陈兮融入无尽的黑夜银铃欢笑,明亮的烟火围绕着她、点燃着她,明明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小野猫,却在此刻贵不可攀。 “无忧无虑真好。”陈谌呢喃,加入陈兮,转着圈圈,在交汇之时,两只手互相寻找,偷偷摸摸的牵在一处。 十指相扣,和心爱的人欣赏这个世界的美,原来如此美好。 爱情在悄无声息的深夜刹那绽放。 第九章:渗透的理所当然 新年开学,陈兮提出要搬回家住,再不谙世事的她也明白一男一女同住屋檐下会给陈谌带来闲言碎语。 陈谌花容失色,登时着急起来,“我不允许你回去。” “为什么?”陈兮一派天真的问,内心萦绕隐隐的不舍。 “还有一学期,是你学习的关键,不该来回跑浪费自己的时间。”陈谌找出强有力的证据。 陈谌举出强有力的证据反驳,“笨死了,我可以一放学就回家,路上的时间拿来回顾今天所学,不就好了。” “你”陈谌气急,口不择言,“你在我家住了一个多月,你爷爷奶奶毫不关心你的死活,说不定他们就不希望你回家,你此刻回去不是讨人嫌吗?” 话一出,两人都愣住了。 面面相觑,陈谌嗫嚅唇瓣想要道歉,他只是不希望家猫离家出走罢了。 随即,陈谌便开始撒娇,抱着陈兮说尽好话,威逼利用两相使,要陈兮留下来。 陈兮则是认真的思考陈谌说的话,爷爷奶奶好像真的不在意她的死活,若是她离开的话,许是能宽慰他们丧子之痛。 “好,我答应你。”任陈谌说干了嘴唇,陈兮笑吟吟点头,“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在学校我们要保持距离。”在陈谌逐渐阴暗的眼神中,陈兮步步妥协,“嗯,除了吃饭时间。 陈谌撇撇嘴,“这还差不多。” 回学校的前几天,大家都很八卦双陈发展小故事,奈何爱情的滋润并没有让她变得温软可人,仍一副冷不可近的模样,因此也劝退了他们,只有陈兮的同桌不要命向上冲。 “喂,陈兮,你和陈谌现在是什么关系,确定关系了吗?交往了吗?”同桌八卦的眨巴眨巴眼睛。 前后左右的八卦之魂纷纷竖起耳朵,等待她的回应。 陈兮无语的翻了个大白眼,按照陈谌教的说,“快学习吧,别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 “哼!”同桌赌气的噘嘴,“就是问问嘛,有必要藏着掖着吗?你不说我也晓得,你们俩肯定有一腿。” 陈兮不吭声,耳垂发红发烫。 “不过,作为过来人,我还是得告诫你一声,不管你和他发展到什么地步,都不要影响学业。前途第一,男人第二,明白吗?”同桌难得认真的告诫陈兮,陈兮也很郑重的点头,陈谌成绩那么好,她只有不断的努力站在他身边,才不会被甩下。 吃饭间隙,陈谌随口问了句,“他们没有说什么吧?” “没有啊。”陈兮坦然道:“就是我同桌,她问了下,我按照你教我的,她果然没再说什么,嘿嘿。” “你呀。”陈谌俏皮又难过的问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班里那些八卦精有没有问我什么吗?” “嗯唔”陈兮咬着筷子,娇俏的摇头,娇憨道:“他们不敢。” 在学业方面,陈兮严重偏文科,陈谌会将她每次做的题目、考试的试卷反复研究,仔细斟酌,整理出一套笔记;在生活方面,细致入微的关心,小到穿衣、吃饭,大到来姨妈都要管,盯得死死地不允许她有一点点乱想。 至于沙发与床,不用说,考虑陈兮睡眠浅,强制她睡床,搞得最初几天陈兮精神高度紧张,翻来覆去睡不着,陈谌没辙早晚给她热一杯牛奶。 陈兮焦虑,他就做她的药丸,安抚她的焦虑;陈兮伤心,他就做她的手帕,为她擦拭眼泪;陈兮开心,他就陪在她身边,看着她开怀。 而对陈兮来说,一门之隔,这人就是她的月亮,照亮了她禹禹独行的黑夜。很多很多体贴在陈谌不断渗透下,变成了理所当然。 第十章:谁家醋桶翻了海 二月十四号,周二,情人节。 一大早,同桌就疯狂纠缠陈兮,抛弃平时矜持,癫狂的摇晃陈兮的胳膊,“小兮,小兮兮,拜托拜托,求求你啦,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额,我要学习。”陈兮淡定如风的背古诗词,同桌再接再厉的摇晃,捏嗓忸怩作态: “小兮兮,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不晓得。”陈兮抽空换口气。 同桌震惊的凝视陈兮,板过她的脑袋,惊讶道:“陈谌没有给你惊喜吗?” “惊喜,什么惊喜?”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同桌,“啧啧啧,我相信你的话了,这么重要的日子他居然没对你有半分的表示,你们之间果然纯洁。” “你就是为了说这个?”陈兮惊讶,放下书本,一本正经道:“今天到底有什么可重要的,让你这么激动?难不成你结婚?” “嘿~”同桌捂嘴轻笑,从书柜抽出一封粉色爱心信封塞进陈兮手中,“小兮,今儿是情人节,你帮我个忙,把这封信递给五楼左边第一个班级,叫刘沽源。” “五楼不是复读班吗?你”陈兮抿嘴,顿了顿,“该不会喜欢的是?” “嘿嘿,我喜欢的就是复读班的一个男生,我害羞,不好意思表白,你帮帮我,行不?”同桌肉麻的靠在陈兮的肩膀亲昵的磨蹭,“拜托拜托~” “额,好好好,我答应你。”陈兮叹气应声,“就是总不能现在就去帮你送吧,多尴尬啊。” “肯定是晚上啊,第一堂晚自习下课有二十分钟休息时间,就趁那时候你帮我送,行不?”同桌抬着小脸,拱着陈兮的肩窝,害羞的面颊绯红。 “好好好,我答应你。”陈兮央不过只得答应。 午饭、晚饭期间,陈谌都发现陈兮心不在焉,问几遍怎么了,陈兮都敷衍了事,虽心有疑窦,又不能直言相问,只能回到家中再问。 同桌焦急的火烧火燎,嘟嘟囔囔的催促,把陈兮嚼的耳根子发痒,好不容易熬到晚自习下课,便在同桌的督促下,脚步伶俐的上了对面五楼。 陈兮手握信封在复读班门口晃悠,到门口才感觉自己去不是、走不是,左右为难,比架在火上烤都难受。 红色的棉袄在窗户前闪闪晃晃,引起班级里的同学注意,有两个女生手挽手走出来,对着陈兮笑的意味深长,“小姑娘,你来找谁?” “我”陈兮两颊微红,轻声软语道:“我找刘沽源,请问他在吗?” “他在,在的。”其中一个短发女孩暧昧的眨眼睛,娇俏指人:“喏,就是里面长得比较瘦、比较高、比较帅的那个。” “能不能麻烦你帮忙把他叫出来?我有事找他。”陈兮礼貌道。 两个女孩子忙回去,对着一位长得还不错的男生说些什么,然后那个男生起身,走了出来,随陈兮去楼梯附近,腼腆憨憨:“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陈兮从口袋里掏出粉色信封,捻在掌心,低头抿唇,不晓得该如何张嘴,男生也害羞的后退好几步,舔着嘴唇耐心的等羞涩的少女主动开口。 “我是替我同学送信来的,呐,这是她给你的信。”陈兮将信塞刘沽源的手心,男生一时尴尬,笑容僵在嘴角,“哦,那谢谢你。” “她待会儿能来找你吗?”陈兮自作主张问了一嘴子。 刘沽源点头,“可以。” 陈兮小跑着顺楼梯离开,从陈谌班级门口路过,回到自己的班级,路过之时,一晃眼的鲜亮颜色,吸引了百事通,立刻跑到陈谌跟前,指对面即将要坐下的女生,焦灼道: “快看你家那口子,八成要和别的男人跑了。” 陈谌皱眉,握笔戳纸,“你胡说八道什么劲儿,我哪有”眼眸微微向对面瞄了眼,远远的瞧见陈兮和一个女生出了班级,每层楼的楼梯都能看见她们的身影,直直奔上五楼,往他们楼方向而来。 “五楼好像是复读班?”陈谌自言自语,随即出班级跟了上去,总感觉自己头冒绿光。 陈兮带同桌去五楼楼梯口,叫刘沽源的男生已经在那儿等待,同桌见到男生羞的面红耳赤,连连后退,陈兮难得揶揄道:“人,我带来了,就” 话未说完,一张黑脸冲了出来,拉了她就走,陈兮跌跌撞撞的跟着,脚尖连踩脚后跟好几次,男生都不曾停下来,手抓的力道愈发加重,一阵冷风吹过,吹的彼此面颊生生的刮疼,目光盈盈,承载晶莹的水露: “陈谌,你、你弄疼我了。” “我弄疼你?”陈谌把陈兮困在臂膀之间,阴沉沉的质问:“我问你,你去五楼做什么?那个男生是谁?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泪珠沁出眼角,衬地陈兮娇软可欺,懦懦道:“刘沽源,我我不认识的,就是单纯帮同桌送信,不是我的本意。” “情人节她不自己去,要你去送?”陈谌脾气逐渐沉了下来,怀疑的味道淡了许多,仍箍着陈兮不肯轻易放开。 陈兮此时也镇定下来,软软道:“她不好意思的,央求我许久,我才答应的,真的,我只是去送信,没别的意思。” “陈兮”陈谌扣住陈兮的肩膀,严肃道:“我是你半个老师,有权利管你。从此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私底下见那些男生,不可以早恋,明白吗?” 清泠泠的语气越发严厉,吓得陈兮痴痴回答:“好。” 她还是头一次见陈谌发飙,既高兴又害怕,他这般生气,想必就是他们口中的吃醋吧?醋味如此浓烈,是喜欢她的吗? 就在陈兮想要说些什么时,寒风萧瑟的操场突然传来凶恶的狗叫声,保安放狗巡视,陈谌勾着陈兮的小手指出了铁门,把人送到5班门口,语重心长的嘱咐道: “下晚自习,我来接你,别瞎走。” “好。” 两节晚自习下课后,陈谌踩铃在5班门口等候陈兮,陈兮一听下课铃响,也立马冲出来,二人不避嫌的并肩回家。 到单元楼门口,陈谌寻了个借口打发陈兮先行回家,自己则在底下闲逛,紧张的搓手手,嘴里吐词不清。 陈兮进家门,开墙壁上的灯,客厅餐桌上的花瓶中插着一支娇艳的玫瑰,“是送我的吗?”少女捻着花根在指腹之间转悠几圈,仔细欣赏,顿时热泪盈眶。 十几年,从未有人关心过她,独独陈谌给了她温暖,哪怕就一支玫瑰花,对她来说都珍贵无比。 约过了十分钟,陈谌拎蛋糕回来,邀请陈兮,“今天是你生日,我特意定做的蛋糕,比较便宜,不要介意。明年,我给你准备一个大蛋糕,保证给你过一个热闹的生日。” “呜呜”陈兮“噗嗤”哭出声来,两行晶莹剔透的珍珠泪顺着面颊流淌,感动的扑进陈谌怀中,纤细的玉臂紧紧地搂住少年的后腰,嘤嘤嘤的抽泣。 “小宝贝,哭什么呀。”陈谌疼惜的抚顺她的后背,“好日子该开心的。” 陈兮不语,只一味哭泣,眼泪扑簌簌的落个不停。 陈谌有耐力的安慰了好一通,才把陈兮的泪水拂拭去,拉着她过了一个温馨甜蜜的生日,两颗心再次互相靠近些。 第十一章:意乱情迷鱼水吻 离高考已到白热化阶段,陈谌和陈兮默契的暂且将感情搁置,忙碌学习,每周小考,每月大考,精神紧绷,片刻不得休息。 尤其是陈兮,为了能和陈谌考同一所学校,给自己施加很大的压力,陈谌在一旁看着都心疼,几番劝慰陈兮,不必非要考同所学校,陈兮一声也不言语儿,固执的令陈谌头疼,帮陈兮补课,重点放在数学、英语这两门。 几次大考,陈兮的成绩都是稳步上升,勉强够上一本学校,陈谌给陈兮做丰富的大餐鼓励她,激励的陈兮干劲十足,每日只睡两叁个小时,愁地陈谌愁眉紧锁,每日变法子为她补身子。 终于熬到高考当天,陈谌准备好身份证、准考证等一应用品,先是送陈兮去考场,自己再去,试卷做完立马出了考场,来等陈兮。 陈兮认真做完试卷,听从陈谌的吩咐,从头到尾检查一遍,不做过多的纠结。 接连两天考完试,陈谌和陈兮在家等成绩,每日紧张的搓手手,陈兮一刻闲不住,“陈谌,要不我出去打工赚点钱吧,要是考上了,要花一大笔钱,我不能浪费这几个月的时间。” “急什么,等分数出来,填完志愿再说。”陈谌也随之紧张,担心陈兮成绩够不上,强压心底的不安,安慰陈兮。 颤抖的小手在温暖的大手宽抚下逐渐平缓,陈兮枕着陈谌的肩膀,侬语道:“陈谌,我想和你考一个学校。” “小笨蛋,谁不是呢。”陈谌温柔的摩挲少女白软细润的脸颊,“陈兮,我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告白打的陈兮措手不及,呆滞好一会儿,陈谌扶起她的胳膊,迎接因震惊而毫无焦距的双瞳,坚定道: “陈兮,我喜欢你。” “陈兮,你听明白了吗?” “你喜欢我吗?陈兮” 陈谌根本不给陈兮思考的时间,再叁追问,“陈兮,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喜、喜欢。”陈兮懵懵懂懂,脱口而出。 陈谌乘胜追击,“陈兮,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愿、愿意。”陈兮害臊的面颊通红,耳根子都在发烫,摸摸就能烫入陈谌的心口,一把搂住陈兮的腰,揽进怀中,笑的合不拢嘴,“小兮,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女朋友了。真好,小兮,我们在一起了,你终于属于我了。” “陈谌,我永远都属于你。”陈兮娇羞的甜甜道,声若蚊呐。 确定关系后,陈谌和陈兮都莫名羞赧,又想黏黏糊糊,谁都不好意思跨出去重要的一步,扭转尴尬的局面。 表白第二天,陈兮起大早扫房间,陈谌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从后面缓缓靠近,伸小拇指勾住陈兮的小指,陈兮惊了一跳,情不自禁的叫出声来,“啊~” 在持续脆生的尖叫声中,五根手指灵活的插入指缝,与之十指相扣,陈兮缓过神来,全身一软,瘫在陈谌胸口,虚脱道: “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有鬼。” “你呀,胆子可真小,大白天的哪儿来鬼。”陈谌弯曲食指指关节对着陈兮的鼻梁刮了下,“真可爱。” 薄薄的红唇慢慢地靠近,离寸余距离,陈兮傲娇扭头,“没刷牙,不亲。” 初吻一定清香甜美,才不要涩嘴,陈兮默默地想,不好意思说出口。 陈谌叹了口气,“好,我答应你。”揽着陈兮的后肩去卫生间刷牙,刷的口腔都是清香的泡沫,双目相视而笑,都能融化彼此的笑颜。 刷完牙,陈谌特意对着手掌心呼气,贴近鼻翼嗅了嗅,嗯,很香。陈兮也学着他的举止,红嘟嘟的嘴唇正要贴近掌心,陈谌突然伸长手臂勾过陈兮的后腰,猛地靠近自己,两具身体紧密相贴,温度火热上升,贯穿每一条热血。 陈兮的两颊烧红,微微低垂头颅,陈谌勾起她的下颌,视线紧紧的锁着润润的唇瓣,渐慢渐缓的靠近,四唇相触,柔软的触感激荡两颗躁动的心脏。 双唇温柔的摩挲,感受彼此由温凉迅速热火,滑腻的舌尖探出口腔,伸向温软香滑的唇瓣,温柔的轻抚红唇,在唇缝之间徘徊试探,香甜的津液弄湿四瓣唇。 意乱情迷中,陈兮主动张开双唇,纳入陌生甜腻的软物,陈谌张唇压住陈兮的唇,长软灵舌不断的探进甜蜜的口腔,呼吸炙热纠缠,很快两人都喘不过气,舌头退至唇边,搂抱一处,气喘吁吁。 缓和没几秒钟,陈谌捧着陈兮的脸蛋,轻轻地蹭抚,“多练几个回合就会了。”说着又吻住陈兮的嘴唇辗转吮吸,温柔索取。 第十二章:沉陷他的深情海 一旦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叁次便顺理成章,两人时常腻歪在一起,陈兮光是起身拿东西,都会被陈谌趁机揽坐在大腿上接吻,就是吻地陈兮娇喘微微,香汗频出,也不会在陈兮身上乱摸。 陈兮也很害羞,身子热地不正常,也不敢和陈谌讲,一直停留在牵手手、抱抱、亲亲,都没时间去管成绩。 六月二十七号,下午四点,陈谌和陈兮搂在一起看《今夜在浪漫剧场》正感动于男女主隔玻璃亲吻,手机铃声骤想,“叮铃铃”吓了陈谌和陈兮一跳,陈谌跳脚急切道: “都忘了,今天出成绩。” 陈兮攥着手心抖个不停,陈谌牵着湿湿的手掌,安慰道: “别害怕,考的肯定不会差。” 陈谌镇定的点开网页、输入名字、准考证号查询分数,首先跳出来的是陈兮的,总分379,陈兮松了口气,想起陈谌未定的分数,心又提回嗓子眼儿。 查完陈兮成绩,由陈兮来查陈谌分数,总分410,正常发挥,陈兮高兴地就像个小孩儿扑进陈谌的怀中,“陈谌,北振大学我们都可以去了。” 陈谌却沉默了冗长时间,淡淡道:“陈兮,我们还是不去北振大学,换个稍微差点的学校,你觉得怎么样?” “为什么呀?”陈兮不解,“北振不是你梦想学校嘛?你这分数完全能上,为什么不去呢?” “你要是和我一样填北振,379只能够得上二本院校。对你来说,北振绝对不是好的去处。”陈谌语重心长道。 “哦哦,原来你是这意思。”陈兮俏皮的眨眼,“可我宁愿做凤尾,也不想做鸡头。陈谌,我想和你一起去北振,虽然不能上一流,二流我也满足的。” 陈兮笑的很甜,就像泡在蜂蜜里一般,浑身散发着温暖之色,融化的陈谌陷落在她的温柔里,“好,有我在,我定不会教你受委屈。” “你可从来没让我受委屈过。”陈兮贴着陈谌的胸口磨蹭着,乖的像只小猫,“陈谌,我们所有的志愿都填一样的好不,不要服从调剂,行吗?”、 陈谌同陈兮勾勾手指,做下最珍贵的约定。 七月一号上午十点,陈谌和陈兮填报完志愿,陈兮又急着出门打工赚学费,这可给陈谌愁坏了,压着陈兮的肩膀,耐心劝慰,“小兮,你不用这么着急,等我们毕业了,有大把的时间工作赚钱,现在能不能先享受当下,我还打算带你出去玩。” “可是”陈兮嗫嚅唇瓣,小声道:“我不能做你的寄生虫,这样是不对的。” “你是我女朋友,以后是我老婆,我孩子的妈,有什么寄生虫可言。我不说了吗,你要是实在不能接受,现在大方的享受,毕业了赚钱了,你再慢慢还我。”陈谌怜爱的捏陈兮的鼻翼,“不过我们事先说好,你只能还我学费,生活费可不行,我会伤心的。” “那出去玩也会产生花销,我”陈兮犹豫不决,离开学有两个月时间,出去打工起码一个学期的学费就挣到手了,出去玩不但不赚钱,还花钱,她有点承受无能。 和陈谌住一起之后,她仿若从贫民窟跃进城堡,吃穿住行都没有再烦恼过,分明是在做梦,如今还能出去旅游,她凭什么不用付出就得到一切好的东西。 陈兮很不自信,独自陷落现实与理想的深渊苦苦挣扎。 而陈谌要做的就是淡淡的几句话将她拉出来,温柔的把陈兮箍在怀中,下巴蹭着她的发顶,“小兮,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无非花我的钱你会不好意思,可是人生漫长而短暂,我就想和你享受当下的幸福,有这么难吗?在我面前抛弃所有的顾虑有那么艰难吗?我家勤快的小猫为何会如此的不安,就信不过我吗?信不过我们会白头偕老吗?” “不、不是的,我没有。”陈兮捂住陈谌的嘴唇,急忙解释,温软的舌尖轻轻地扫过她的掌心,痒的她收回手,却被陈谌一把摁住,犹如花絮在空中飘飞的柔软,轻吻陈兮的手心,“那就全身心的相信我可以吗?” “好、好”陈兮沉陷在少年深情如海的眸子中,在漆黑的眸光中看见痴呆结巴的自己,是那般如痴如醉的迷恋少年。 第十三章:鱼水交欢融为一体 陈谌打消陈兮出门打工的想法,每日煎熬的守结果,搓手跺脚,没啥心思出门。约半个月,录取结果出来了,陈谌点开页面,攥手手不敢继续点。 陈兮觉得缩头一刀,伸头也是一刀,精准的点了查询二字,跳出的页面赫然写着【已录取】叁个大字。 “耶,我们都考上了。陈谌,我们都考上了诶,好开心。”陈兮兴奋的手舞足蹈,快乐的就像中了彩票似的。 陈谌宠溺的凝视陈兮的笑脸,长臂一揽,将陈兮圈入怀中,亲昵的刮了刮她的鼻子,“小兮,真好,我们可以一起上大学了。” 陈兮害羞的坐在陈谌的大腿上蠕磨,怯怯道:“陈谌,上大学后,你不会变心吧?” “听说大学里漂亮女生特别多。”陈兮担忧道,好像上了大学,陈谌就会甩了她似的。 “小笨蛋,你对我就这么没自信吗?”陈谌掐陈兮的下颌,在唇瓣上落了轻轻一吻,继而加深这个吻。 纤小的手不知不觉环着男生的腰,双目微闭,痴迷的回吻。 陈兮偷偷看了陈谌的身份证,七月二十号是个好日子,双喜临门,既是他们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日子,又是陈谌的生日。 一早上,陈兮就站在门口抱着手机等待邮递。上午十点,果然有个邮差打电话通知陈兮拿文件,陈兮颠颠的下楼取快递,看到大红色的通知书时,开心的几乎飞起来。 陈谌倚墙凝视陈兮的笑容,心底某个地方流过一阵暖意,他的世界近在眼前。 陈兮捧着通知书蹦蹦跳跳的来到陈谌身边,献宝似的给陈谌看,娇俏卖萌,“我们的通知书到了,今天要好好庆祝庆祝。” 小姑娘笑的很是暧昧,陈谌捏了捏她的鼻子,“你想怎么庆祝,我们出去吃?” “唔”小姑娘眨巴眼睛,嘟嘴思考,良久点点头,“好。” 顺从陈兮的要求,两人去市区吃了一顿串串,去逛了逛商场就回来了。期间,陈谌看中一件连衣裙想买了送陈兮作为礼物。 陈兮在试衣间悄悄地翻了翻牌子,标价五百,不是她能承受的价格,借口说不喜欢,拉着陈谌离开。 陈谌却将她洁白清纯的模样刻进了脑海,晚上借口出门,偷偷地为她买下那件纯白优雅的连衣裙。 陈兮则出门订蛋糕,买了两根紫色的小蜡烛,勉强做了两盘蔬菜沙拉,等陈谌回来。 陈谌一回来,漆黑的房子闪烁微弱的烛光,陈兮从门口跳出来,扬着笑脸,欢快道:“surprise~” 客厅布置的很温馨,绕着墙壁是一串七彩小灯泡,餐桌两边点了两根蜡烛,,桌子上摆盘朴实无华的西蓝花,搭配生菜,点缀圣女果,铺了一层浓郁的沙拉酱。 “你做的?”陈谌惊讶之余,满怀欣喜,快步走过去,将陈兮拉入怀中,额头贴着额头温柔的摩挲,给予她温暖,轻呢的唤她的名字,“小兮,小兮~” 四唇相贴,轻轻地抚弄彼此柔软的触感,就像飘荡在一片金光灿烂的海洋中,温暖的不可思议,两条灵软的舌相互试探,小心翼翼的缠绵,化为万丈热情激情四射。 陈谌扣着陈兮的后脑勺,炙热的掠夺她的甜美,陈兮搂着他的腰,双手情不自禁的在他后背上抓挲,粗重的喘息夹杂酣甜的呻吟,勾的陈谌愈发火动,胯间某根硬邦邦的东西陡然竖起,顶在陈兮的腹部。 陈兮顿时小脸嫣红,能滴出一滴滴浓香的玫瑰精露,圆润的指甲情不自禁的拧陈谌的衣衫,呓语道:“陈谌” 陈谌立马回过神来,抱着陈兮放在沙发上,自己一步步的后退,转过身望着不争气的下身,丢脸道:“我、我去去就来。” 陈兮站起来,紧随其后,在陈谌关门的刹那一把把门沿,仰着头颅,双眸透露坚定地神色,水润润的在说:我愿意。 “小兮”陈谌吞了吞口水,桃形喉结艰涩的上下滚动,“你这是在自掘坟墓。” 最美好的当然应该留在洞房花烛夜,他不想陈兮没名没分的给了自己,这是他对她的尊重。 然而,陈兮不是这么想的,她爱他,他也爱她,一切水到渠成,顺理成章。 陈兮决然的走了进去,用单薄且温软的身躯搂住陈谌,“我自愿的。” 陈谌兴奋的双目赤红,捏起陈兮的下颌,炽热的吻着她的唇,狡猾的舌头伸进她的口腔肆意横扫,陈兮也在激烈的回应,两人跌跌撞撞的来到花洒下,打开混水阀,冰凉的水打湿燥热的身体,逐渐变热。 顷刻间,小小的浴室雾气缭绕,笼罩相爱的人。 陈兮主动褪去衣衫,露出娇美的酮体,这是陈谌第一次看女生的身体,还是他最惦念的人,高凸的锁骨,娇小挺拔的乳房,纤瘦的腰肢,稀疏的神秘地带,修长笔直的双腿,踩着润润的玉足。 这就是他喜欢的少女原本的容貌,陈谌的脑海中情不自禁的充满无限遐想,翻云覆雨,仿佛在梦里便鱼水之欢数次。 陈兮看陈谌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身体徘徊,害羞的低头,鬓角水滴答答的沿流,小声道: “陈、陈谌” 陈谌登时回神,快去脱去衣裳,手脚不知如何是好的扳着陈兮的肩膀,将她抵在墙壁上,冰的陈兮浑身一震,愣是承受那股寒意侵袭遍体。 陈谌继续亲吻陈兮的嘴唇,沿着下巴、脖颈细细的啃咬,舌头顺着滑腻的肌肤不断的游走,很快来到胸口,余光瞥着润腻的肌肤,哆嗦嘴唇移了过去,轻轻地、柔柔地含吮,不敢急躁半分。 他要给陈兮最美好的性体验,要她不畏惧他的欢爱。 陈兮不由自主的搂着陈谌的腰,双唇翕动,丝丝的呻吟泻出唇瓣,呢喃陈谌的名字,双腿控制不住的发抖。 第一次,她害怕,但为陈谌强撑着。 陈谌边吻陈兮,边套弄自己的物件,很快又涨热了几分,插入陈兮的双腿,直挺挺地寻找那神秘地带。 “嗯~”陈兮闷哼,张开双腿,感受灼人的热度,不适的拧蹙秀气的眉毛,沾着的水珠不断的溢流,“陈谌,可、可以的。” “我、我进去了。”粗重的声音在陈兮耳边响起,随着陈兮的点头,不知轻重的撞进那柔软的地带,寻不到入口,反而戳的女生啜泣嘤啼。 陈谌听着呜咽之声慌忙退了出来,温柔的舔吻少女眼角的泪珠,疼惜道:“是不是弄痛了,小兮。” 神色尽是担忧之色。 陈兮糯糯的摇头,“没有,不疼。我、我可以的。” “不行就不勉强。”陈谌不希望弄痛她。 可少女咬着嘴唇,固执的瞅着他,把陈谌的心都看化了,捏着茎根在柔软的玉户上下滑动,寻找入口,摸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便轻轻地推了进去。 从未打开的窒狭的穴口涩涩的绞着硬物,两人都很痛,陈兮努力的放松身体,接纳属于陈谌的东西。 陈谌也亦趋亦步的进入,生怕给陈兮留下不好的印象。 磨了好一会儿,彼此终于交融为一体,陈谌感受着那温暖紧涩的地方包裹着自己,停了好一会儿,待陈兮适应,才缓慢的抽运。 结果,没揷几下便疲软,泄了。 那灼热的硬物登时化为绵小的肉芽滑脱出陈兮的身体,陈谌尴尬的挠头,脸色一片丢人的绯红。 “没没关系的。”陈兮温柔的安慰陈谌,陈谌不好意思的道歉:“对、对不起。” 陈兮摇摇头,并不在意。 两人洗净身体,吃了蔬菜沙拉、蛋糕,便回到主卧,这次陈谌躺在陈兮的身边,将她揽入怀中,睡前温存呢语。 这一夜,他们坐实了同居的身份。 第十四章:惦记入髓的爱恋 陈谌起了个大早,倚在陈兮旁边用手机偷偷查询早泄的原因、持久的方法,以便晚上实施。 “咳……咳嗯……”陈兮翻身搂住陈谌腰身,红润的嘴唇发出细碎的呻吟声,“陈谌~” 陈谌被小猫咪叫的心痒难耐,趁势滑下去就亲,陈兮嗖地从腋下钻了出来,迅速下床穿衣服,回眸嫣然巧笑: “该起床啦,懒哥哥~” 少女蜕变成女人的红潮与妖冶给陈兮增添几分独特的气质,纤腰袅娜的翩然而去,银铃般的笑声盘旋在暧昧的气氛中,徒留温香软玉空怀的陈谌恨恨苦叹。 陈谌光着身子追了出去,两人在洗手池又闹腾会儿,身体紧密相交,来了个缠绵的热吻,交换清甜的香味,直到即将擦枪走火才停止。 嬉闹过后,陈谌牵陈兮的手出门逛街,在外吃了便饭才回家。 晚上,陈兮先去洗澡,回到床上等陈谌,陈谌故意磨磨蹭蹭,把陈兮磨得瞌睡连连,半眯半酣,悄咪咪的猴上了床。 陈谌跪在床尾,蹑手蹑脚的分开陈兮的两条腿挤了进去,半梦萦绕,陈兮只觉身体轻飘飘,有一条柔韧灵活的软物抚慰她的身体,嬉戏幽深的兰花,红唇不由自主的发出阵阵轻盈的喘息,犹临仙境。 那灵物顽皮的探入炙热的幽廊,百般戏弄嘬水,抵达深处,把玩花核,娇憨的吟声时而破碎在半空中,时而高啼,断断续续,缠绵持久,絮语她的快乐。 陈谌扳着陈兮纤细柔嫩的大腿根子,扑了上来,湿润的嘴唇吻住潮红的女人,硬似烙铁的物件抵在幽香的穴口,缓缓渐行,交融为一体。 颠鸾倒凤,不知时间为何物。 清晨,陈兮趴在陈谌胸口,半酣轻喘,酥酥麻麻的快感火热的游走每条脉络,令她食之味髓,陈谌顺抚手中细长的发丝,轻声问道: “小兮,喜欢吗?” “呃”陈兮愣了下,下秒脸颊涨红,“不要问人家这么害羞的问题啦,讨厌!” 顿了会儿,害羞道:“喜欢。” 相比较第一次,陈谌可谓进步了很多,给予她一浪接一浪的高潮,打地她都快迷失在其中。 陈谌很是满意陈兮的答案,他要给他的女孩儿更多美好的体验。 自此,偷尝禁果的小情侣一刻停不下来,时常交缠黏糊,陈谌的内心百受煎熬,迫切的想要和陈兮定下来,情到浓时,不由自主道: “兮儿,等你到达法定年龄,我们就结婚,好吗?” “好。”陈兮热情的回吻陈谌,灵软的舌尖描绘男人的唇形。 娇媚的幽兰花被一把狂热的火点燃全部的热情,肆意燃烧她的美,“小兮,我们出去度蜜月吧。” “啊?” “度蜜月?”陈兮呆萌的咬嘴唇,“我们不是没结婚吗?” “可是我们已经度了洞房花烛夜,相当于结婚了呀,笨蛋。”陈谌爱怜的刮了刮陈兮的鼻翼,“录取通知书已经拿到了,我们自该出去走走,不能老拘在这间屋子里,不是?” “是,是的。”陈兮颔首答应。 第十五章:蜜月之旅 周末,陈谌准备好一切,带陈兮前往n市海边,租了个七天六夜民宿,由于舟车劳顿,先是收拾收拾,补觉一天。 天还是蓝黑色,陈谌背着惺忪睡眼的陈兮蹒跚去海边,踩着细松的沙子,婴儿红的日出霎时跳出海平面,倾洒漫天的暖光,绒绒的笼罩平静的海面,氤氲着淡蓝色的雾气,美地仿若仙境,触不可摸。 陈兮趴在陈谌的背上,立时直起腰板,瞪圆眼珠子,贪恋的凝视她从未见过的震撼的美,圆润的指尖刮着陈谌的肩膀,微颤道: “陈谌,好、好美啊~” 她哆哆嗦嗦,找不到任何词汇形容这盛世美景。 陈谌拢了拢陈兮的大腿,将人往上颠了颠,而后淡定道,“以后每处风景,我都陪你看。” “嗯。”陈兮的内心卷着滔天骇浪,爱情人温存软语下逐渐归于静谧,幸福且满足。 直到海上的雾散去,人越来越多,陈谌才牵着陈兮的手回到民宿,换了身简单的休闲装,吃了早餐,就又出发。 陈谌和陈兮沿着海边漫步,温凉的海风扑打柔腻的脸庞,惬意恬静,两根水葱小指悄咪咪的勾在一起,稍稍用力,将陈兮带入怀中,少女洋溢酣甜的笑容,轻轻地靠在少年的胸口,眼睫微微上扬,远眺波澜壮阔的海面。 蓝色的海浪接二连叁的拍打岸边,陈兮挣脱陈谌的怀抱,纤细的小臂扶着栏杆,微微感慨: “原来大海是这般的蓝,这般壮丽。” “今早看的还不够?”陈谌从背后拥住陈兮的腰,下颌抵在她的削肩上,偏头啄吻脸蛋,温软清凉的触感令陈谌流连忘返,“有点点嫉妒这海了~” “为什么?”陈兮回眸俏皮的眨眼睛,褐色的瞳仁闪烁狡黠的光芒。 陈谌拖着陈兮的手离开,海风拉长了他吃醋的声音,“因为你的目光一直在它身上。” 陈谌带陈兮租了一辆自行车,在林荫道上教她骑车,陈兮不自信的摇头,“不、能不能不学啊?” 为了摆脱学车,撒娇卖萌,无所不用其极。 当然,无效。 “有我在,我会保护好你的,放心,相信我。”陈谌抚摸陈兮的鬓发再叁鼓励。 陈兮犹犹豫豫,勉为其难的答应,两腿一跨坐上车,慢腾腾的蹬,陈谌就在后面扶车座,帮她稳住,等陈兮完全适应了,悄咪咪的松手。 结果,车子一歪就要栽倒,陈谌一个箭步冲上去给扶住了,吓得陈兮哇哇的哭。 陈兮双脚落地,双手捂眼大哭,小脸煞白,陈谌立刻上前,握住她的手,轻柔的吻落在她的眼角,将泪水一颗一颗的吻去,低沉又自责的声音犹如蒲公英拂过掌心,轻声道歉: “都是我不好,不哭了,小兮。” 眼泪顿时憋回去了,陈兮傻愣愣的凝视陈谌,忽地“啊嚏”破坏了暧昧的氛围。 “那什么,我继续学。”陈兮尴尬的提出建议:“要不这样好了,你坐在后面,要是我有危险了,你立马双脚刹地,行吗?” 陈谌脑门挂了叁根黑线,敢情小猫将他当刹车把手,可真是…… “好。” 有陈谌坐镇,陈兮学了一个来回,便能自如的骑车,第一件事就是把陈谌赶下车,让他自己再租一辆车去。 陈谌黑脸:“为什么?”他想和她一起骑嘛。 “你太重了,快下去。”陈兮毫不心软,不客气的把陈谌赶下了车。 陈谌无奈,又租了一辆自行车,跟在陈兮屁股后头,看着她的笑容,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他很少能看见这般无拘无束的她,灿烂的就像海上的阳光,温暖且炙热。 下午,陈谌带陈兮赶海,捡拾贝壳、小螃蟹之类的有趣的小东西,陈兮望着桶里可怜兮兮的小生命,心生不忍,“谌哥哥,我们就留下贝壳,把它们都放生吧,好不好?” 陈谌叹了口气,自然是听女朋友的话。 傍晚,俩人在路边买了两条红参串一串贝壳手链,戴在手腕上,一起去附近海鲜餐馆吃饭。 陈兮鲜少吃海鲜,把选择权交给陈谌,陈谌就点几样相对来说比较能入口的,蒜蓉粉丝蒸扇贝、白灼虾、香辣蟹、鲍鱼汤…… “停停停”陈兮眼见陈谌越点越离谱,立马叫停,着急忙慌的抢过菜单,“谌哥哥,别别点了,太多了,我们吃不完的。” 陈谌诧异的瞅小猫,“量很少,肯定吃的完。”曲起食指点了点女生的鼻尖,没再往下点。 这家海鲜店做菜十分独特,去掉海鲜的腥,留下海鲜的鲜,一整盘十个蒜蓉粉丝扇贝都被陈兮给承包了,吃的嘴巴油滋滋,陈谌笑眯眯的为陈兮剥虾、扒螃蟹。 看着陈兮碗里的蟹死活没动,陈谌问道:“小兮,怎么不吃蟹?” “不想吃,比起蟹,我还是喜欢吃扇贝。”陈兮一边吃男生剥的虾,一边喝汤,陈谌就偷偷的又点了盘扇贝,直把陈兮的肚子撑地鼓鼓的。 陈兮扶肚子餍足离开,陈谌走在陈兮左后方,时刻小心注视陈兮,“都说了,吃不下就不吃了,干嘛死撑,看你撑地肚子不难受吗?” “难、难受哇,可、可不是你说的吃不下,不吃浪费了呀,我的习惯,必须不能剩菜,何况那么贵!”陈兮噘嘴,小碎步慢吞吞地挪。 走着走着,人依偎进陈谌怀中,几乎是陈谌用身体顶着她前行。 累了一天,陈谌和陈兮回到民宿,简单的洗漱就相拥而眠。 第二天大早,两人睡到中午才起床,陈兮被拉着爬起来,站在镜子前没精打采的刷牙,咕哝道:“不……不出……门……” 全身都在抗拒出门。 “今天带你出门买一套裙子,晚上有篝火晚会。”陈谌背着陈兮出的门,试衣服时才让她滑下来。 陈兮打量这件别致的吊带,在身前闭了闭,眼中充满疑惑:“陈谌,你确定要我穿这件?” “放心,有开衫的,我可舍不得你露着膀子被旁人看了去。”陈谌选一件白色的开衫,让陈兮去试一下。 两根带子衬地肩膀削瘦,精巧的民族服饰做工勾勒的小蛮腰纤韧如蒲柳,一双雪白的腿藏在白色的轻纱之内长而直,白嫩的吹弹可破,显得她秀丽清美,娇俏婉约。 陈谌一时入了迷,把陈兮看的害羞,娇羞的低眉,轻轻地拧男生的袖子,“我也喜欢~” 那声音酥麻入骨,挠地陈谌骨头一轻,猛地回神,“好好、就、就这套。” 晚上……自是出不了门的…… 8月4号,是七夕情人节,餐厅里,陈兮总是偷偷的抬头瞄陈谌,看他有什么反应,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打着响亮的鼓儿。 陈谌会记得今天是情人节吗? 会给她准备惊喜吗?不要花儿,只要一点点小惊喜便可。 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反应,是不是忘记啦? 陈兮一整天抓耳挠腮,欲言又止,就是问不出口,陈谌,今天是什么日子? 夜晚六点,陈谌仍然没有表示,陈兮着实等不及,男生嘛,就是粗心,哪儿能记得每个节日,既然他不记得,就由我来! 陈兮闹着回民宿,洗漱打扮一番,换挑简约的白色连衣裙,掐出纤细的腰身,配了一双红色的小皮鞋,在深蓝色的天空下,格外耀眼! 细软温暖的沙滩上,踩出两排一大一小的脚印,蓝波色的海浪一浪接一浪的拍打沙滩,海风拂面而来,拉的长裙半旋,跳跃着旖旎的浪漫。 陈兮默默地做心里建设,转身,红唇微张。 “陈兮,我想做你的月亮,你愿意做我的太阳吗?”深邃的眸子脉脉含情,凝视心爱的女孩儿,握着两只小手的大手却在发抖。 “白天,我照着你,夜晚,你罩着我。”甜美的声音哽咽道,含着浓浓的缠绵之意,“陈谌,我喜欢你~” 陈谌情不自禁的低头贴吻陈兮的唇瓣,缱绻摩挲,“小兮,我爱你。” 陈兮红了眼眶,一颗颗泪从眼角滑落,柔和雅致,陈谌搂着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缠绵唇齿间的泪是甜的呢。 原来真有人的眼泪是甜的,滴进蜜罐里也是可以腌甜的。 第十六章:意外与真相 离开学只有一个星期,陈谌躺在床上了解大学情况,学校官网发布的一则消息引起他的关注,陈谌嘴角微微上扬,心底转转一动,薄唇轻启: “陈兮,我们结婚吧。” 陈兮正坐在书桌前勤奋好学,听见陈谌随口求婚,笔尖一顿,不自信道:“结婚?” “可我们还小,咋结婚?都没到法定结婚年龄。”陈兮诧然。 “真真小笨蛋!”陈谌努嘴,“近几年结婚率断崖式降低,甚至已经负增长,国家为提高结婚率,将婚龄改小至17岁。” “可我们是学生呀。”陈兮眨巴眼睛,连环问。 “大学生结婚可以加学分呦,到时候,你也不需要吭哧吭哧学习,就能顺利毕业。”陈谌抛出一颗蜜糖诱惑陈兮。 小馋猫果然上勾,一双小眼睛blingbling发着光,想到了什么,继而又黯淡了下去,怯弱道:“可我的户口本在家呢。” “我陪你回去取,拿了就直接去登记,你觉得呢?”陈谌亮出尖尖的獠牙,就像拐骗小红帽的大灰狼,煽动陈兮回家偷户口本,又补了句: “报到也是要户口本的,早偷晚偷都得偷,不如一劳永逸?” “那好的吧。”陈兮果然上勾。 商定后,陈谌陪陈兮回家,在门口徘徊将近十分钟,确定家里没人,陈兮偷偷摸摸进了屋子,四处翻找,最终在房梁上找到了户口本,取下自己的那一页,匆忙出来。 陈谌握紧陈兮的手,直奔民政局,拍照、盖章,一锤定音。 从民政局出来后,陈谌搂着陈兮的肩膀,嘚瑟的唤道:“以后你就是我正大光明的媳妇儿了~” “你也是我拿得出手的老公。”陈兮哼哼道,十分骄傲的显摆自己拥有权。 回家后,陈谌要陈兮在家等着,自己出了趟门,陈兮自然知道他是准备礼物去了,结婚这么重大的事情,该有的仪式,陈谌是绝不会少给的。 陈兮也不闲着,打扫卫生,布置婚房。 一个半小时后,陈谌回来,手里拎着一个红色的盒子,里面装两套中式婚服,递给陈兮要她去试一下。 陈兮眉目弯弯,巧笑倩兮,捧着衣服进卧室试衣服,陈谌则去浴室换衣服。 出来的刹那,整个房间沉浸在一片瑰丽的红色之中,一对璧人,光彩照人,宛若游池中的鸳鸯,四目相对,交缠绵绵情意。 陈谌上前散步,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单膝下跪,深情脉脉道: “陈兮小姐,请问你愿意嫁给陈谌先生为妻吗?” 陈兮立时红了眼眶,小珍珠一颗接一颗的坠落,滴在陈谌的手背上,呜咽道: “我愿意。” 陈谌为陈兮戴上戒指,刚要起身拥抱他的新娘,门口轰隆隆的聒噪声,打破了陈谌维持的甜蜜氛围,苍老的声音不断的嚷嚷: “开门,开门,快给我开门。” “陈兮,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 “……” 嚷嚷声不停,陈兮一听就知道是爷爷奶奶找来了,陈兮匆忙套上戒指,来到门口开门。陈谌有点担忧,还是选择站在陈兮身后。 两个面色凶神恶煞的老人本想好好教训这个偷户口本、跟男人同居的孙女,意外的发现这个男人竟是仇人的儿子。 “是你,竟然是你。”老人当即发作,“陈兮,你这个不孝女,你竟然和仇人的儿子在一起。” “你对得起你父母吗?” “这个世上是没有男人了吗?啊,你非要和仇人的儿子在一起!” 陈奶奶没忍住,举起干枯的手对准陈兮的脸就是一巴掌,“我儿子儿媳辛辛苦苦的生了你,就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和害死他们的仇人儿子在一起。” “陈兮,你的孝心呢?”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他拿着你父母的血汗钱在外面快活,还养了你。” “你要脸吗?” 陈兮在一系列的震惊中浑浑噩噩,她再蠢笨,也知道爷爷奶奶扭曲真相,颠倒黑白…… “法官判决不会有问题。”两行清泪无奈的滑落,是父母的车超速撞了……撞了陈谌父母的车,导致四人皆丧生车祸的人间惨剧。 毁了两个家庭。 陈兮转身,直视陈谌的双目,镇静冰冷的问道:“陈谌,你一早就知道了,是吗?” “是。”陈谌也没有继续瞒着,“小兮,我从未因为这个对你……” “我知道。”陈兮心如死灰,明知道陈谌对她真心,她却无法接受真相,推开陈谌跑了出去。 陈谌立刻追了出去,电动车已经被陈兮给骑走了,他只能骑自行车紧随其后。 此时的陈兮全失理智,深深地陷入自责之中,在陈谌诉说他父母的蛛丝马迹时就该发现,他们两家之间有纠葛,明白为何陈谌有段时间会忽然冷落她,她不该接近陈谌,更不该爱上陈谌,让陈谌爱上仇人之女,是她做的最大的错事。 陈兮将手把拧到最大,车子飞速的行驶在漆黑的马路上,忽然拐出来几辆电动车,几个小流氓看大晚上小姑娘一个上,便包围而上,调戏陈兮。 陈兮从痛苦中惊醒,耳边充斥下流的污言秽语,恐惧又卷席而来,吓得她浑身发抖。 为了摆脱这些小流氓,陈兮不顾危险,在一个拐弯口,猛打左边。 恰时,一辆卡车呼啸而来。 小流氓们纷纷逃窜。 陈谌赶到时,只看到路中间有一辆被撞得散架的电动车,冰灰色的马路上浸染大片大片的血,循着血迹,他新婚的新娘躺在血泊之中。 陈谌失控的冲了上去,将陈兮揽入怀中,抚摸黏糊糊的额头,擦拭不断涌出的血,“小兮,小兮,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在,我在……” “你说话啊” “不要吓我” “小兮,小兮……” 少年喃喃呓语,仿若经历一场灰色的梦境,那个一潭幽水的女孩儿因她染上了淋漓的鲜红。 那个漫天的雪夜,他不该领她回家。 终章:月亮隐于乌云 深夜,陈谌坐在沙发上独自回览陈兮的日记,字里行间记录了她多年来的生活,也记录了那场车祸,寥寥数语将前因后果交代的清清楚楚。 陈谌有一瞬震悚,转化长时间的愤怒,就此冷落陈兮,又怜惜她艰辛的人生,与自己和解。 最终,向陈兮隐瞒秘密,遵从内心照顾、关心,甚至无法自拔的爱上陈兮,他以为这是上天给予他的幸福,不曾想在临门一脚剥夺了他的全部。 大学开学,陈谌戴着戒指开启新征程,努力生活,好好学习。长相帅气、性格高冷的他吸引很多女学生的追求,这时他只会摆摆无名指的戒指,淡淡道: “我结婚了。” 毕业后,陈谌在当地找了份工作,工作一年后辞职,背着行囊游遍大江南北。他曾问过陈兮以后最想去哪儿。 陈兮说,“我最想去海边。” “因为有你。” 陈谌带着陈兮的愿望,走过每一个大海,白天夜晚、日出日落,他总不愿意让陈兮错过每一分每一秒的大海是何种模样。 “陈兮,你看到了吗?” 雨中的陈谌肆无忌惮的流着泪,每每太阳落山,总有月光为他照亮前行的道路,他却再也无法为她冉冉升起光芒,脖子间挂的戒指散发着清冷的光芒。 每一场暴雨,他踽踽独行,每一场大雪,他孑然一身,每一个深夜,他辗转难眠。 第叁年冬,陈谌中途折返老家,回到小区恰是凌晨,那个路灯下,隐隐约约坐着一个小女孩儿,看见她后,飞奔而来,“陈谌,你终于回来啦~” 陈谌微笑着接住女孩儿,轻软道:“嗯,我回来了,等着急了吧。” “看,我给你带的礼物,是我赶海捡的贝壳。”陈谌将贝壳递进女孩儿小小的手掌心。 贝壳却直直的坠落在地,恍惚之间,陈谌低头捡起贝壳,像是无事发生,回到家中。洗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陈谌闭上眼睛,又回想起那年。 那夜,他本该和她求婚、叁拜、送入洞房,幸福快乐的生活一辈子,谁知却会是她的葬礼。 陈谌浑浑噩噩的为陈兮办了一场简单的葬礼,那对老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再出现过,像是他们的出现,就是奔着打碎他们的幸福。 陈谌起身,从衣柜里取出当年那套婚服,陈兮那套已经跟着她一起离开,他这套留了下来,衣服上仍然有当年的血迹,陈谌抱着它泣不成声。 “陈兮,我坚持不下去了。”陈谌自语道。 一个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家人、没有爱人,着实太难,与他有关的一切,都随他而去,陈谌换上大红的婚服,躺回床上,飘飘然之间,仿佛看到了陈兮穿着大红的嫁衣,接他离开。 家里的陈设一如当年,不同的是,在众多彩色照片中多了一张黑白合照,是陈兮去世后,陈谌为他们定制的。 桌子上摆放一对骨戒,下面压着一张纸,寥寥几字: “请将我与我的妻子合葬。” 当年为了留下一丝念想,陈谌去医院抽自己一根骨头做了一对骨戒跟随陈兮下葬,而他用陈兮的骨头做一对骨戒,时刻带在身上。 仿佛她从未离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