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小妾总想干掉我》 第一章:一失足,千古恨 这里的夏天没有那么热,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七月的夜里,石头还散发着白日的余温,银月悬空,蝉鸣不止。 唐砂已经失眠将近一个月了,再这么下去,她觉得她得猝死在这异世。没错,她到现在都接受不了穿越的事实。坐在瓦房屋顶,顶着熊猫眼,双手托腮,思考人生。 自己到底怎么回事?一失足掉到湖里?然后,醒来就出现在了这个所谓的九王府,被人叫着明夫人。穿越就穿越吧,说好的记忆呢?记得自己名字应该算吧,宁小明。说好的美景、美食呢?不想出门。这小院子倒是挺好看的,还是个四人寝。王爷几十个小妾总不能一人一个院子吧。食物也还不错,至少一天还有两顿饭!呵呵。 一天两顿饭是这里的习俗,大概早上卯时,六点左右一顿,然后午时一顿。下午吃点小点心,戌时,也就是晚上七八点就睡了。 唐砂怎么能接受这样的作息?不可能!所以顺理成章的失眠了一个月。好饿呀,看那个月亮,真像印度飞饼,舔了舔嘴唇,咽了下口水,真香。 她现在其实很困,但是完全睡不着,好像有点神经衰弱,头有点疼,心情很不安很烦躁。无法想象以后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难道她要待在这王府里一辈子?一辈子做不得自己,一辈子就这样,怎么能接受呢?不能接受呀! 但是又能怎么去改变?就算是这一个月,也让她认识到了这古代等级制度的残酷。主子一句话就可以要了下人的命,住在南方小阁楼里的那位王妃,一句话也可以要了小妾的命。那啥狗屁王爷根本不管,后宅佳丽看都没来看过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就养来充充门面。 自己战斗力有限,就算在少林寺待过几年,根本没有什么轻功,金钟罩什么的,只是力气大些些,反应快些,稍微能打些罢了。况且,现在这身体简直是个弱鸡!加上这个月的失眠,就显得更加病态和消瘦了。 她知道,要是自己一直在这种消极不安里走不出来,可能真的就完了。可想了一个月,也想不到这古代有哪点比现世好的。是男子也就罢了,一个女儿身,天呐!生活真的太难了!必须要想想以后怎么走下去了。唐砂换了个姿势,躺在了屋脊上,双腿互相靠着,丝毫看不出女儿态。 夜越来越深,温度也开始下降。不知不觉中,月亮被乌云遮盖了。渐渐起了风,天空开始闪电,然后想起了闷雷声。 这场雨来的猝不及防,大颗大颗的敲在瓦上,砸在唐砂的脸上,啪啪的声音还有些清脆悦耳。她在猜自己会不会被雷劈死呢?劈死了会不会就回去了呢? 王府屋檐下挂着的灯笼,在狂风中飞舞,里面的烛火大多已经熄灭了,只有一盏还顽强的活着,世界变得漆黑。 唐砂重新坐起来,适应了这黑暗后,也只能看到被雨水冲刷过的树叶,随着风晃动时,反射的那一丁点烛光。 人生呀,就像这树,本来好好的,却要无端遭受这风吹雨打。不知这棵树会不会被今夜的狂风折断。 唐砂小心翼翼的顺着竹梯,爬下了屋顶。轻手轻脚的推门进了屋,的换了身衣服,擦了擦头发。然后爬上床,觉得越来越困,竟然睡着了。 翌日 唐砂感觉有人在拍自己的脸,可眼皮重得根本抬不起来。脑袋里一阵眩晕,艹了! “明妹妹这是发烧了呀,小环,快去请大夫!快!”同房的小妾在摸了摸唐砂的额头后,催促着自己的丫鬟。小环回了声是,然后快步出了门。青夫人,也就是刚才让丫鬟叫大夫的那位,叹了声气。也回身同其他两位小妾坐在了茶几旁。 “这明妹妹也怪可怜的,父母双亡,只剩下一个弟弟。好在弟弟也算争气,年纪轻轻就考了个状元。才让她有机会入这王府。本以为是福气,没想到呀!哎!”青夫人微微摇了摇头,眼神有点悲哀,不知在为唐砂悲哀还是她自己。 茶几对门,青夫人年龄最长坐在对门,左边和右边分别是莲夫人和雀夫人。 莲夫人回头看了眼,穿上躺着的唐砂。然后回过头来道:“是呀,特别是失足落水后,整个人都变得郁郁寡欢,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体态还算得上丰腴,就这短短一月之余,就瘦成这般模样。” “我看她就是知道男子都喜欢窈窕淑女,故意减重罢了。看她这个月,吃了啥东西?这是自作孽不可活罢了!还想靠这去取得王爷的宠爱吗?简直痴心妄想!”雀夫人翻了个白眼,一脸不屑。 雀夫人是这房里四个里长得最好看的人。至少最符合唐砂的审美,瓜子脸,眉尾略微上扬,眼睛狭长有神,鼻梁很直,嘴巴不大不小,嘴唇丰满但不厚,唇色偏红,看起来很是大气,就是有点毒舌。 莲夫人蹙起眉头,加上她温婉的气质,颇有弱柳扶风之态。 “我们进这王府两年有余,明妹妹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清楚得很呢!胆小怕事,唯唯诺诺,只知道讨好别人,被人骂了也不知道还嘴!看不过她那样的,都不好意思告诉别人是我们院里的人!丢人!”雀夫人语气很重,说完似乎有些气不过,转身出了门。 “这雀夫人怎么这样呢?”莲夫人一副受人欺负的模样,对着青夫人道。 青夫人笑了笑没说话。 莲夫人见青夫人这般态度,也闭口不再说话。 门外院子里的白石桌旁,雀夫人趴在桌上,一只手撑着脸,愤愤道:“看不惯那副惺惺作态的样子,好像我欺负你了一样!我有说错吗?本来就是!哼!”说完把两只手一起放在了桌上,用下巴支着脑袋,眉头紧锁,时不时眼神飘向院门。 过了一会儿。 雀夫人蹭起来,踱了两步道:“嘿,这小环怎么办事的!大夫都还没找来,难道要我亲自去不成?想都别想!哼!” 又过了一会儿:“气死了气死了!”说完便快步向院外走去。 一刻钟之后,大夫来到了小院。为唐砂把了把脉,说是体虚加上受凉,开了几副药,说了些禁忌,就离开了。 唐砂迷迷糊糊期间,貌似被人灌了什么东西,魂都要苦出去了。然后又睡着了。睡了整整一天,直到第二天上午才醒过来。 浑身乏力,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不知道去哪了。穿上鞋,着这白色的中衣就推门出去。强烈的光让唐砂抬手遮在眼前,半虚双眼,等适应了之后才放下。 那棵树还在那,甚至得了前天的雨水的滋润变得更茂盛了些。黑暗不在,世界都处在阳光的照耀下,每一棵树,每一个房屋,每一片瓦。还有蝉鸣,不知道哪传来的人声。都是活着,都是生命的象征。 唐砂楞楞的盯着那棵树,突然就笑了。一扫阴郁,笑得明媚。是呀,经历了风雨总要变得更加强大。自己这一朝穿越,何尝没得到一点好处?看自己年轻的身体,自己不是换来了十年的青春吗?宁小明,她只有十七岁呀!最美好的年华,是自己已经逝去了的东西,又回来了。 世界的规则本来就不是为自己设定的,有些规则是固定的,但同时它也时虚无的,相对的。 一下的人生变化,差点让自己迷失掉了自己,唐砂,别忘了自己本来的样子。放荡不羁,积极乐观,随遇而安的呀!自己有了别人倾尽一生都得不到的机遇。这天赐的生命,不做点什么就放弃,怎么还是自己? 不是不知道要做什么,是想做的事太多了。那就一件一件做吧,有些事不能明里做,那就暗里做,白天不能做就晚上做,把自己当年那些偷鸡摸狗的本事都拿出来呀。 不过这个月光顾着消沉去了,对这里的人事,除了这个院子的人,都不太清楚。第一步,了解这个时代,大大小小,都要知道。古往今来,都要了解。 饿死了。唐砂摸了摸空无一物的肚子,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却是满嘴苦涩,一股子中药味。笑了笑,都是生命的味道呀。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身体,对了,锻炼身体可不能放下。 “明夫人!你醒啦!太好了,我去告诉雀夫人她们。”说完把打来的水,放在石桌上,小碎步跑远了。 唐砂望着小翘的背影,嘴角上扬,摇了摇头。入眼的还是单纯鲜活的生命。 活着,真好。 洗漱完,吃了点桌上的小点心,有了点力气。便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这夏天的太阳,可真的是火辣,像青春的生命。是有点热,不过还顶得住。多晒晒太阳好,长身体呢。这宁小明长的挺高,对比来看有将近一米七。晒晒太阳补补钙,长个实打实的一米七,她不嫌高。 青夫人,莲夫人,雀夫人她们这些小妾一大早都被王妃叫去喝茶训话,将近两个时辰才训完。当她们回来的时候,一入院门,就看见唐砂坐在太阳底下,汗水已经打湿了头发,双颊被晒的通红。 本来听训话就让雀夫人烦心得很,一见这个宁小明这么糟蹋自己,实在忍不了!直接上去就指着宁小明骂道:“你蠢吗?没觉得热吗?大夏天坐太阳底下?你是想死还是怎么的?想死死一边去,别死院子里!是真的蠢货!” 照以前的宁小明,早就缩着头,连声道是,然后回屋子里去了。可这会儿雀夫人见到的却是,满脸笑意盯着她一动不动的唐砂。 这下怒火算是上头了,刚想上手。就见唐砂起身,抬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笑着道了声:“多谢。”然后错过见鬼一样的雀夫人身旁,大步像屋里走去。顺便给院门口的几个人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 雀夫人转身看着唐砂的背影,她怎么感觉,怪怪的。 门口见着这一幕的几个人,也一脸怪异,藏都藏不住。这是?烧傻了? 后面的很长一段时间,这芳华院都处在一种诡异的气氛里面。她们都觉得,这明夫人,疯了! 第二章:王妃小课堂开课啦 自从唐砂心结了之后,精神气一下就不一样了。她为了了解这个时代,天一亮就起床看书,夏天五点左右天就亮了。一般看一两个小时,然后在院子里活动身体。再过一个时辰,才开始吃早饭。吃完早饭,又开始看书。一直看到下午两三点才放下。 其他人叫她,她也只是笑笑,然后继续看书。王妃的日常喝茶听训都以身体不适,糊弄过去了。当然偶尔也会陪夫人们聊聊天,听听八卦和雀夫人斗斗嘴什么的。等聊完天,就又去院子里跑跑跳跳。 就这样过了将近一个月。 唐砂放下手里的《陈国通史》,打了个哈欠,然后伸了伸懒腰,扭了扭脖子。她知道要想很深入的去了解一个地域的文化,不是短时间可以办到的,和强身健体一样。 这一个月下来,一天四本书的节奏,也算在历史和国家法令习俗方面浏览了个大概。别问为什么可以看四本,因为字比较大,所以内容相对比较少。好在还认识这些字,和繁体字比起来就算有差别也八九不离十,字体大都偏隶书。 体质比一个月前可好多了,作息规律了,又不缺乏锻炼,自然而然带了些劲。可能以前这宁小明学过跳舞,身体的柔韧性很是不错,锻炼起来事半功倍。昨晚试了一试,翻个两米的墙,借一下力也不是什么难事了。所以,今天可以出这个院子逛逛了。 “咦?你们这是又要去听王妃小课堂?”唐砂见三个室友从屋内走出来,打扮得整整齐齐,问道。 雀夫人,见眼前这个一个月黑了两个度的人,内心如同打翻了五味杂瓶。她真的觉得发烧以后,这宁小明,变了个人似的。天天疯狂的看书,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动作,还喜欢在太阳底下跑步。不知是两月前被王妃的狗吓到跌进湖里的阴影太大,还是真的被烧傻了。说话都变得奇奇怪怪,好在还算是人话,大概还是听得懂。说话倒也不像以前那样软声软气,看的舒心了不少。 “是呀,我知道,你又是哪有问题了?是手断了还是脚断了?”雀夫人一脸冷笑说到。青夫人和莲夫人都不禁笑了笑。 “我还想做个完整的人。”唐砂也有些不太好意思。这种让人帮给老师请假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还是这种狗血病假,莫名羞耻。 “难不成你今天是要做个全尸?”雀夫人故作惊讶道。 “怎么会呢,怎么舍得我们这么可爱的雀雀,为了多看你几眼,今天我也去蹭课,等我一会儿,我去换身衣服。”说完也不管他人的反应,直接回了屋。 “哟,这时什么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这也没有呀!什么身份呀,还要我们等?”雀夫人嘴上这样说着,却也没见离开。 “这明夫人现在说话为何这般轻浮。”莲夫人轻声说到。 一听到莲夫人说话,雀夫人就难受得紧。这难受也不是一两天了,所以她也没说啥。只是看了眼莲夫人,翻了个白眼。反正她倒是挺喜欢宁小明现在这种性子。 没过一会儿,唐砂便换了身看起来还算正式的衣服出来了。 “走吧。”朝雀夫人展颜一笑。这室友里面,唐砂最喜欢的莫过于这雀夫人了,虽然嘴巴毒了点。但是为人率真,刀子嘴豆腐心。这青夫人也算不错,性子稳,做事有条有理。这莲夫人,防备心太重,可能和家庭遭遇有关。其实大家的年纪都不大,就算是最年长的青夫人,也不过双十年华。看着个个都和小大人一样,这个时代在催着人成长。 自从来了这地方,唐砂是第一次这么大白天的跨出院门。她走在雀夫人的旁边,一路上东张西望,别怪她没见过世面,她还真没见过。 出了门,便是一条小路,小路半绕着的是一个莲花池,莲花开得正好,随风摇曳,可远观不可亵玩。小路两旁是草地,不如现代那种草坪整齐,却显得有些别有滋味。草地里面还种了些丁香。夹杂着几颗大树,一片鲜活。 现在大概是八点左右,太阳已经冒出了头。刚出来不久的太阳照在身上有些暖洋洋的。空气也有一股植物的清新,真不愧没受过污染。 小路走完便是一条更宽敞的路,两边种了花,隔一段就有一条小路相接。想来这王府应该挺大。 太阳一直在右方,想来是朝南边走,南方主朱雀,最南的阁楼就是这九王府王妃的住处。 越往南走,房屋密集。什么藏书阁,药房,账房都在这边。显得芳华院在的西北那角十分荒凉。 “你能别东看西看吗?待会儿在王妃面前这样,小心她挖了你的眼珠子!我可没吓你,也不是没有过。到时候瞎了,别指望谁替你出头!”雀夫人瞪着唐砂压着声音说道。 “知道了,小雀雀你真好,王妃面前我会注意的,不让你为难。” “谁会为难呀!管你呢,哼!” “好好好,我们小雀雀才不管。”唐砂笑道。 又走了一会儿,就来到了王妃的栖桐院。凤栖梧桐,这野心可真的够了,也不怕被举报。还是说,这王爷的权利大包括皇帝在内都没人敢得罪了? 院子十分宽敞,正对院门的是一栋三层的大阁楼。 阁楼外面的空地里,早就一边三排,两边相对摆满了椅子。三十张椅子。还真像课堂。 在听青夫人她们说八卦的时候也了解到,这王府里有三十个小妾,一个王妃,两个侧妃空悬,总有人想爬上那两个位置。可王妃怎么能让人分她的东西?王妃性情嚣张跋扈,行事残忍。又有权有势,王府里除了直属九王爷的人,其他人都怕她。 据说这位置还是编了号的,这王妃怕是把她们都当做一种玩意儿了。小妾们都来的挺早,谁也不敢让王妃等她们。等她们都入座了,唐砂才找着空位坐下。来得整整齐齐,难道以往都这样?就她没到?她猜她今天要出事。 “王妃到~!” “王妃安康。”所有人都起来,给王妃行了礼,得了王妃的应允才坐下。 王妃扫视了一眼,冷笑了声。 “今天算是到齐了,这位据说是叫明妹妹的,可算是没在卧床不起了!看这小模样,生得黑不溜秋的,怎么就进了王府呢?”唐砂看了眼王妃,王妃身着淡蓝色的长衫,挽着贵妃髻。上面插着两只金色的步摇。五官长得十分具攻击性。很是锐利。 其他夫人听了,都捂嘴轻笑。青夫人知道事情有些不妙,蹙起了眉头。雀夫人呼吸有些急促,忍耐着什么,不敢发作。 唐砂知道会来事,没想到来这么快,当即脸色一变,站起身来。有似乎没站稳跌了一下,扶在了椅子上,嘴唇一下掩嘴轻咳了几声,嘴唇一下惨白。这一幕愣是把在场的各位看得心头一紧。 “王妃,妾前段时间染了风寒,连续发了好几天的高烧,一直,咳咳……咳咳…咳嗽不止。怕前来听话会扰了王妃雅兴。咳咳……咳咳,但是,妾一个月没听到王妃的声音,确实想念的紧,本不该来的,咳咳……咳咳,可是妾忍不住呀!”唐砂泪与声俱下,看起来好一副可怜的模样。 “哦?是吗?那真的难为妹妹了,来呀,赏明妹妹十个掌嘴!”王妃朝旁边的丫鬟说道。 “是。” 我艹?老子都这么可怜了还掌嘴?传言名副其实呀!这顿打怕是要挨了。没关系,她挨的打还少吗?从小被别人收养,本以为离开福利院好日子就来了。没想到却是噩梦的开始。 那个养父喜欢喝酒,喝了酒回来就打她,打得进医院的那种,她那时候还小,没有反抗的余地。但她屈服了吗?不,没有!她开始和那些小混混接触,这样学校的人管不敢霸凌她,她开始变得像流氓,开始夜不归宿,和他们一起去网吧,去打群架。头发短的像个男孩子。她开始把自己活的像个男孩子,青春期那几年,养父很少回家。自己也少了很多灾难,她是多想获得保护自己的能力呀。 十四岁那年,那个冬天,大年三十。养父喝醉了酒回来了,他突然发现养的女儿长大了。那晚上,唐砂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个男人想强暴她。她在挣扎中用烟灰缸敲了他脑袋,用了十足的劲,流了很多血。她跑了,他不知道那个男人后来怎么样了,应该没死成。不然自己可能早就坐牢了。 后开她坐车离开了哪个省。到了另一个地发,找到了一个寺庙,方丈是个好人,师兄们也是好人。她剃光了头,在少林寺待了整整六年。那是她这一辈子过得最开心的六年。六年里,方丈让她读书,高中,大学。学校的人都知道文科五班有个女生,是个光头,头上还有戒疤。但没人敢惹她,看看他们班那个当初去欺负她那个男生就知道了。一个月没能下得了床。 大学要毕业了,方丈告诉她,应该去寻找自己的生活,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于是,唐砂离开了寺庙。也留起了长发。偶尔回寺庙看看方丈和师兄们。在社会中摸爬滚打了七八年,学到的东西也不在少数。也交了很多朋友。自己变得越来越快乐。在寺里的那几年让她看世界的方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真正的佛,不是教人怎么去逃避,而是教人怎么更好的活着。 可正当自己享受生活,却来了这么一茬。这老天就不想让她好过,她偏不!她还就得好好活着。 这王妃要是打了她,没关系呀,反正她是有仇必报的小人。还真心没怕过谁!她当然不会傻到现在和她硬扛,什么形式她还是还是清楚的。 “王妃恕罪!明夫人也不是有意为之!求王妃看在明夫人念着王妃的份上,重新发落!”小雀雀突然起身跪下,把唐砂都吓了一跳。 “重新发落?不够轻?好呀,那就掌嘴二十!” 小雀雀,你这是想帮我还是害我呀!心头一阵苦笑,却莫名暖暖的。 丫鬟走到面前,抬手就扇了唐砂一巴掌,声音十分清脆响亮,想必是用够了力气。 没想到唐砂挨了这一巴掌,当时就被扇在了地上不省人事。这下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丫鬟回头望着王妃。 王妃也蹙起了眉头。看了眼在坐的小妾都面露不忍。心道,这要是再打下去,不知道会在别人面前怎么说我,要是传到王爷耳朵里,哼,算了,先饶过她。 “既然人晕了,那就让刚才那位求情的帮她挨吧!” 雀夫人猛的抬头,又低下头。双手指甲扣进了掌心,没有说话。 唐砂当然不可能晕,都是装的!现在又不能马上醒来。 每一巴掌,唐砂都听的清清楚楚。十九掌,很好,好的很呢。 唐砂被抬回了院子,王妃也没了训人的心情,便都散了。 待人走后,唐砂猛的坐起来,看向雀夫人的脸,完全被扇肿了,紫红一片。 她下了床,走到雀夫人身边。抿了抿唇。想抬手去摸雀夫人的脸,却被雀夫人挥手打开。她没有说话,只是瞪着唐砂。 “对不起。” “滚!净惹事!”恶狠狠的吼了一句,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青夫人拿出了药,唐砂一把接过,把雀夫人按在椅子上。雀夫人挣扎了一下,又开始瞪唐砂。唐砂也盯着雀夫人。雀夫人没见过唐砂这种眼神,看的她有点发怵。任她在自己脸色涂抹。 唐砂这一个月每次见到她说话都笑嘻嘻,说话没个正经。像个小流氓,本身长得高,五官因为晒了太阳黑了,又瘦了很多的原因,有些英气。这面无表情的模样看得屋里没一个人敢说话。 这一天唐砂也不和谁说话,就坐院子里看书。 天色渐渐暗下来。月黑风高夜,总要做点什么才好,是吧。 第三章:月黑风高夜,要她狗命 “明妹妹” “嗯?青姐姐,你怎么出来了?喂蚊子呀,不准备睡觉吗?”唐砂又变成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仿佛今天吓得雀夫人不敢说话的那个不是她一样。 “我只是想说,今日你与雀妹妹都挨了罚,我也知道你脸皮子薄,不要做什么傻事。”青夫人语气里尽是忧色。 “姐姐放心,我还没活够呢。” “你比以前开朗了些。” “是呀,人总是要变的,这样难道不好吗?” “甚好,没有什么比活得舒心更重要了。” “是的,活得舒心,不会亏待了自己。”青夫人见唐砂也没轻生的打算,遍道了声,回屋去了。 这倒是提醒了唐砂,今天她们才被处罚了。若王妃出了什么事,岂不是都要怀疑在她们头上?所以呀,总要想想别的法子,至少不能直接动人。 唐砂的作息时间和这里的其他人都不太一样,开始她们还会提醒她一下,后来就慢慢习惯了。 夜幕完全拉下,今晚是农历八月十四,清夜如尘,月色如银。 其实今日雀夫人的做法着实让唐砂惊讶。按理来说,这宁小明一直以来都是唯唯诺诺,雀灵,也就是雀夫人一直都看不太惯这种人。如果说雀灵是对谁都这样也就罢了,却唯独对宁小明好。这个问题很值得深思呀。 但不管雀灵怀着怎样一种目的,总归是对她好。对她好的人,那就都是她的人,动了她的人,那就要付出代价。 想想自己也不是什么心狠手辣的人,不杀人不放火,是典型的三好公民。这王妃简直在逼她犯罪,啧啧,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唐砂也还没来得及准备什么夜行衣。只是换了一套颜色深一点的窄袖便衣。 王府的戒卫森严,好在芳华院位置偏僻,住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护卫来往的频率不是那么高。这让唐砂很顺利的出了院子,融入夜色。 王府大部分的人现在都已经入睡,只有外面隐隐传来的更夫打更的声音和知知的蝉鸣。唐砂暂时还没想好要怎么对付这个妖精。所以只是在王府里四处逛逛。熟悉地形,她还不信,她夜夜来逛会找不到机会。 她不喜欢玩什么陷害心机什么的。能用拳头说话,也不喜欢逼逼。 “汪汪~汪汪汪~”几声狗叫吓得唐砂飞身爬上了最近的一棵树。不是唐砂怕狗,是条件反射!等上了树唐砂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上树?这有这么宁小明怕狗吗? 听她们说这宁小明当初落水也是因为受到了王妃狗的惊吓。嗯?狗?王妃的狗?据说这王妃爱狗如命,专门在王府建了个院子,收集各种名贵的品种。 刚才的狗叫,貌似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唐砂是靠着一面围墙走的,围墙的外边种了一些花草树木。现在所在的这棵树,刚好挨着院墙。 唐砂再往上爬了爬,踩着枝干朝围墙边挪了挪。借着月光,看清了里面的情况。 可真的是大手笔呀,这院子看起来比她们芳华院大气多。就差没用纯金打造了吧。真不好意思,她仇富!过的日子连狗都不如,活个什么劲呀。 嗯?啥玩意?入手冰凉柔软,还会动?艹!好东西呀!唐砂邪魅一笑,来得真是时候。嘿嘿,她突然有个不是那么好的主意。 忙活到了大半夜,唐砂坐在树上,打了个哈欠。总算忙完了,回去睡觉。 “我想你了,小月。” “我也是。”潜伏于夜色中的唐砂,正走在回去的路上,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这声音好像是从荷花池里传出来的。哦哟,真是有情调,荷花正茂,把他们掩藏在了其中,唐砂只能隐隐看见一条小船的一角。 “小月,我们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呀。”男子的声音有些粗狂低沉,语气无奈的说到。 “周郎,这种日子怕是永远没有尽头呀!”叫小月的女子声音带了些哭腔。 “九王爷从来不曾召见过你们,他为何还要留着你们呀!”男子继续说到。 “三年了,没有人懂王爷的心思。别说我们这些妾室,就连王妃,也没听说王爷碰过。” “这王爷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呀?” “嘘!这个话可说不得。” “是是,不说不说,小月,我可想你的紧。”男子的声音变得有些色情。 “你小声点,被人听到我们就完了。”小月有些娇羞。 “你别叫就行。” “看你唔~”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接下来的画面,有些不可描述。 唐砂呢,别的爱好没有,就是喜欢搞点令人心情愉悦的事情。 比如,嘿嘿。 “谁!”正处在忘我中的两个人,被一块石子惊动。男子下意思喝到。 这么大声也不怕被抓住。唐砂心道。就这样吧,打个赌,她赌今晚那两人睡不着。 绕过小路,从院子的侧面翻了进去。然后在走到院门前,把虚掩着的大门锁上,顺便还从门缝里看了眼荷花池。 明天一定有戏看,晚安。 月亮慢慢西斜,坠入了江下。朝阳把东边染得通红。树叶上凝了几丝水气,空气有些冰凉。鸟雀在树间蹿动,带着鸣叫。 这才发现原来秋天来了。 “来人!来人!出事啦!”鸟儿受到惊吓,纷纷散向天际。只见一人,惊呼几声后,瘫坐在地上,额头已经出了冷汗,双腿有些发抖。完了!完了呀! ………… 唐砂这一觉睡到将近午时,也没人叫她。洗漱的水早早的就被放在了桌上。一个院子会配三个丫鬟,芳华院的丫鬟都还把她们伺候不错,没说她们是小妾就怠慢。 洗漱完,打开面向院子的窗户探头看了看。其它人都坐在院子的白石桌旁说着啥。把窗户支好,唐砂也推门出门而出,有八卦听了。 “哟,终于舍得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昨晚偷会情郎去了呢。”雀灵一见唐砂就忍不住怼起来。看来昨天的巴掌没在她心里留下什么阴影,甚好甚好。 唐砂没回应雀灵的话,自顾四处看了看:“今天天气不错呀!” 雀夫人这下没反驳唐砂,反而附和到:“是还不错,看着心情都好了不少,脸也没那么疼了。” 唐砂闻言看向雀灵的脸,青夫人的药确实不错,淤血已经散了,只是还有些红肿。 “诶~小雀雀,不太对劲呀,什么事让你心情这般愉悦呀?” “哼,自己打听去。” 唐砂把目光转向旁边坐着的青夫人,偏头笑道:“青夫人能告知否? 青夫人也笑了,她觉得这明妹妹愈发有趣了,一听她说话就忍不住发笑:“确有一事。” “您说。”唐砂坐在了青夫人对面的空凳子上,一手放在石桌上,一手撑着脸,左脚踝放在右腿膝盖上。带着笑意,专心的盯着青夫人,等待下文。 “王妃的聚兽院,昨晚入了好几条毒蛇,咬死了好几条名贵的狗。以往那院子里都会散点雄黄粉,昨夜后半夜下了雨,把雄黄粉冲散了。这秋天来了,蛇都开始找冬眠的地方,不知怎么的竟全部往聚兽院里钻。可能里面暖和吧。” “噗~”唐砂听到这突然笑出了声。这是天助她也?还有,这理由谁编的呀,太好笑了。也是,他们怕是也不会往人为方面想。毕竟没人敢这么做,也没有动机。也不是没人想到昨天雀灵和她被打的事。只是念头一出来,就消散了。王妃都没找人,说明就不是。 确实,王妃得知这个消息后,十分震怒,第一反应就是有人报复。所以专门找人查了芳华院的人。这些人昨日都没有出过门,没找过人,那宁小明性子怯懦,她记得还被她狗吓得跌入池中过。那雀灵父亲在她父亲手下干事,量她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来。至于那青夫人和莲夫人,传统的深闺女子不说,也没什么动机。她虽做事嚣张,但也不是一个没事找茬的人。 分析过来分析过去,只得信了那传言,算自己倒霉吧。都是自己的心肝呀,想想就觉得肉疼。 “你想笑也别笑这么大声呀,被人听到还以为是你干的呢。”雀灵话是这么说,语气却带着一丝快意。 唐砂不得不说这雀灵直觉还真准,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切!要是真是你,我就把脑袋掰下来给你当板凳,准是苍天有眼。”雀夫人一脸不屑道。 “好了,别闹了,今日中秋,和和气气的,我让小环一人给你们准备了一身新衣裳,去试试吧。”青夫人像是想起了什么,打断她们的对话说到。 “咦?你们也过中秋?”唐砂略带惊诧的问道。 “我们不是每年都过吗?”莲夫人听唐砂问起也是有些诧异,软声软气回问。 “是呀是呀,上次发烧烧傻了,还没回过劲来。走,试新衣服去。”唐砂说完,自个率先进了屋。留下几人不解的对视了几眼,也跟着回屋了 自己是真烧傻了,问了个这么傻逼的问题,唐砂暗淬了自己一脸。自己看了很多民风民俗,但却忽略了节日这一部分,看来得好好补补。 青夫人的审美确实不错,衣服都很合身。这陈国在衣服的颜色上没有特定的要求,都是看约定俗成。据书上说陈国的染织业发达,衣服的颜色样式是所有国家里面品种最多的。就是一般平民穿的布料也不差。还买到其它国家,成为国家收入的重要来源。 “青姐姐,衣服真好看。”唐砂又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继续道:“只是,为啥是粉色?貌似,不太适合我呀。” “两个月前的你挺适合的。你以为这衣服一下就做好了吗?这是我的私房钱,两个月前就让小环去订了,前几日才取回来。谁知你,哎。”青夫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上下在唐砂身上打量了一圈,好像确实不太合适,显得特黑。 唐砂一听,当即一把抱着青夫人手臂道:“青姐姐,你真好,我很喜欢。”说完趁青夫人猝不及防之下,亲了她一口。 青夫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盯着唐砂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不知是害羞还是气愤,微微泛红,看得唐砂憋不住笑了。 不只是青夫人,其他人都被唐砂这流氓行为惊呆了。随即也都跟着笑了出来。这明夫人,是真的不一样了,所有人都这样想到。 唐砂哄了好一会儿,才让青夫人愿意同她讲话。 然后大家开始坐在一起将今夜的注意事项,唐砂有些心不在焉。 “你们今天下午有事吗?”唐砂突然插话问道。 “没事呀,就等着晚上的宴会。”雀灵也有些犯困,听到唐砂的提问回答到:“怎么?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想问问你们。”唐砂说到一半,停下来看了看其它三个人,然后对着丫鬟们道:“你们先出去。” 丫鬟都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三个夫人。 “好了,人都走了,你说吧。”青夫人有种不好的预感。 唐砂还是没说话,却是顶着莲夫人,莲心看。 莲心被看的心里发慌,又有些生气。她知道雀灵和宁小明有点看不过她,无非就是性格不和罢了。她也有些看不过雀灵的毒舌和现在宁小明的不正经。但从未想过要害她们,她还没那么恶毒。 “我知道,你是怕我说出去,我承认,我莲心有时候是故作姿态,我是有些小心思,但我做人也问心无愧,既然怀疑我,那我也出去罢。”说完起身就要离开,眼框都红了。却被唐砂蹭起来一把拉下。 “干什么。”莲心被拉住,见是唐砂,甩开她的手带着浓浓的鼻腔大声道。 唐砂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笑道:“你看你这样不是好多了嘛,非要一天把情绪都憋在心里。处处防备着他人,没怀疑你的意思,是看你不喜欢和我们交流,怕你适应不了未来的生活。” 第四章:偷的就是他九王 “你什么意思?”这下几个人的好奇心算是满点了。 “莲心,我想说,过去的都过去了,不要把过去的黑暗带到未来,错过很多美好,不值得的。” 莲心一动不动的看着唐砂,突然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哭得好不伤心,像是把过去所有的眼泪都在这一下流了出来。 一刻钟后。 “好了好了,别哭了,要是哭得没力气了,咱还怎么翻墙出去玩呀。”唐砂苦笑道。 其他三人:???? “我说,下午没事,咱出去玩,天阴下来了,不热。” 这下三人都反应过来了,都看傻子似的看着唐砂。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没开玩笑。咱们不是在王府最西北吗?这王府正门在东边,有人把守。可咱再往西边走点,外面不也是皇城大街吗?我去看过了,翻出去是一条没人的巷子。保证没人会发现。” “你什么时候去看的?”雀夫人一脸懵逼。 “嗯?哈哈哈,就是平日你们去听王妃小课堂的时候,你们不知道,我就随便逛逛,哈哈。” “随便逛逛去翻墙?”雀夫人再问。 “不重要!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去还是不去!” 几人都沉默了,她们进王府两年多,就没出过这王府,不是不想,是不能。在之前,从来没有人说要偷偷出去,还翻墙,她们都是传统的女子。性格上有区别但骨子里却有着一样的礼教。 唐砂也没再催。她知道她们在自我挣扎。但她不担心,别忘了她们都还是小姑娘。 反正下午没事做,也从没人专门来拜访她们。出去又何妨?只要在晚宴前赶回来就行了。 “中秋呀,我听说中秋节外面都特别热闹,有庙会,有花灯,有耍杂技的,有唱戏的,还有很多小公子小娘子,有什么送手绢,投票选才子,还有……” “我去!”雀夫人一拍桌子,直接道。 “我,我也想去。”莲心接着弱弱道。 大家这下都看着青夫人,青夫人也一脸为难:“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唐砂邪魅一笑:“我早有准备。”说完,起身走去她的衣柜前,打开,翻出了两套男装,和两套丫鬟服饰。道:“这两套男装我和莲心比较高,咱两穿,女装就雀灵和青姐姐穿。有意见否?” “没。”能出去就好了哪来的意见。 “那好,来给你们扮上。” ………… “小二,来两壶好酒加两斤牛肉!” “好嘞,客官你稍等。”小二热情的答到。 酒楼里面人来人往,座位很满,有些嘈杂。坐在窗边可以看到楼下街道上,人们在各种小商贩摊位前驻足,讨价还价。人流量很大,可能是节日的原因吧。这条街道大概十米宽,在皇城不算宽,也不算窄。 陈国的商业很是发达,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富庶繁荣,据说夜市最为值得称道。可见统治阶级还算得力。 “宁小明,你……?” “嗯?什么?” “你的声音。” “伪音,怎么,有兴趣?想学?” “不了不了。”雀灵有点看妖怪一样的看着唐砂,连忙摇摇头。 “还有,别叫我宁小明,在外面叫我唐砂吧,免得被人听到,我也不会叫你们名字。” 三人都点点头,算是认可。 酒肉没过一会儿就上来了,唐砂也想试试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感觉。可这肉一入口,我艹,什么玩意!这牛肉?算了,学不来。 看唐砂一脸吃屎的表情,三人笑得不可开交。 肉是没吃成,小酌了两杯酒。四人就下了酒楼,在街上东看看西看看的闲逛。 以前她们身为大家闺秀,未出阁前很少出门,出了阁后,又没机会。很难得看到这番热闹的场面。非官家女子日子过得倒是十分自由。 像唐砂这种人,根本没见过。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动作。内心其实震撼得一批。这番场景别电视剧里的可热闹多了也真实多了。这些古人没有想象的那么沉闷。偶尔也听见路过的人说着段子。商家的营销手段也十足的新鲜,还有外卖、买二送一之类。有卖各种小吃,甚至还有冰饮的。花样繁多,让人目不暇接,人人看着都带着一副精明样。 皇都很大,她们就逛了几条街,她们三人就走不太动了,坐在冰饮店门口的小桌子上,叫了几碗冰饮。 “我觉得你们以后可以,跟着我多锻炼锻炼,容易长寿且抗衰老。”唐砂吃着蜜桃冰饮忽悠道,味道还真的不错。 这么久街上人不见少,反而越来越多。 “跟你做你那些奇怪的动作?”雀灵挑眉道。 “你还别说,还真是。” “算了算了。” “你们买了这么多东西,私房钱都要花光了吧?”唐砂瞟了一眼她们脚下的东西,女人的购物欲真可怕。 “留着也没啥用,说不定以后就用不着了。” “雀灵说的有理”青夫人附议。 “我也赞同。”莲心附议。 “嘿,以后有的是机会,别这么丧。”唐砂继续挖了一勺冰放嘴里。 “丧是什么意思?”莲心提问。 “就是,想的太坏。”答道。 “接下来还有什么打算吗?”雀灵提问。 “本来有,现在没了。”唐砂答道。 “为何?”青夫人提问。 “没钱。”唐砂致命一击。 众人哑口无言。 现在离晚宴还有两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唐砂想了想,其实她还有个打算的。她这几天其实也在想,一直生活在王府是可能的,那假如以后离开了,她何去何从?去找她那个武状元弟弟?他可是在九王手下干事,况且也不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还要为自己未来做好打算。 首先干啥呢,当然是搞钱! 一下是摸不着头绪,多出来逛逛,总能找到方法。 又过了差不多两刻钟。休息得也差不多了。四人吧剩余的钱全掏出来,才结了这冰饮的帐,真贵。 四个穷鬼继续逛,只是看看,买不起。逛着逛着,来到了全皇城最繁华的一条街。街道十分宽敞,目测怕有五十米。有点长安朱雀大街的味道呀。 “小雀雀,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好眼熟。” “是很眼熟,好像来过。” “确实。”青夫人也说到。 “你们看看那块匾额。”莲心指着路旁的一道门上,门前有两头石狮子,威武庄严。大红朱门,看起来像是极其富贵的人家。抬头一看“战王府”三字龙飞凤舞。 额,三人两两对视,有些尴尬。这是转到九王府正门来了呀。 毫不犹豫,雀灵,莲心,青兰(青夫人名字)拉着一脸兴奋的唐砂转身就走。 走了没两步,又突然停了下来,唐砂一个不稳,撞在了雀灵身上,踉跄了一下。 “怎么回事?小雀雀你想投怀送抱也别这样委婉呀。”揉了揉被裹布紧紧缠住的胸口,抬头看了眼她。 只见她没搭话,只是盯着一个地方不转眼。莲心青兰同样,唐砂也顺着看过去。 看啥呢?唐砂怎么看都只看见路上的行人。唯一值得看的就是那个紫色长衫,身姿挺拔,气质出众,身后跟着两个黑衣小弟的男子。目测185,太远了,看不清脸。 不会吧,这三个室友还好这口? “姐姐,我没眼花吧。”莲心盯着远方。 “应该没有吧。”青兰咽了咽口水。 “我的天,宁小明,你今天出门看黄历了吗?” 嗯?处在懵逼中的唐砂。 “快走快走,是九王爷!”三人这些算是真的慌乱了。 九王爷?哟,在这遇到了?她可得好好看看这后宅三十佳丽的九王是个什么玩意。 “等等,你们躲什么呀!你们觉得他认识你们?”唐砂又是致命一击。 好像是这样的没错。 “你们要躲就躲吧,别站这儿显眼,我过去瞧瞧。”唐砂说完,绕过身前的雀灵就向前方走去。 唐砂本来就高挑,接受了一个月日光洗礼的皮肤略微显小麦色,英气十足,加上男装打扮,走路又气宇轩昂,面带痞笑,不见女儿态。看起来就像个痞痞的小公子哥。 人越走越近,唐砂毫不避讳的打量着叶悬渊。长得确实不错。当目光转到后面黑衣人腰间时,她又有了个不太好的主意。 因为街上的人也多,唐砂故意在路过叶悬渊他们的时候,往路人撞了一下,退身时直接撞在了黑衣小哥的背上。 其实黑衣小哥是可以躲开的,可他躲开了撞上的就是前方的九王,只得挨了这么一下。 前方的人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停住了脚步,侧头道:“怎么,路都走不稳了?” 还没等黑衣小哥回话,就听后面传来一声咒骂:“你走路没长眼睛呀!连我都敢撞,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骂人的是个瘦弱的青年,在男子里面不是很高,声音有些沙哑但不会让人不舒服。 那个被骂的中年男人,打量了一下青年,皇都里的达官贵人很多,街上可能随便碰一个家里都有些背景,这小青年衣服看着也不是普通人能穿得上的。中年男人自己只是个小商贩,只得认一句倒霉,摇摇头快步离去了。 青年人转过身,对着中年人离去的方向又骂了几句。 他这一转过身叶悬渊一行三人才看到他的脸,长得很是清秀。眼神清亮,但里全是不可一世的姿态。 青年发现有人在看他,瞪着三人道:“看什么看!知不知道我爹是谁!” 说完,自顾拍了拍衣服,骂骂咧咧的转身离开,消失在了街角。 唐砂转过街角后,从房屋的小巷中间绕道了王府门口的另一边。青兰她们在一个小巷口等着她,三个都探着头看街上,寻着唐砂的身影。 从后面而来的唐砂拍了拍站在最后方雀灵的肩膀,把雀灵吓了一跳:“你要死呀!吓死我了!” 青兰和莲心也回过头来,见是唐砂,才松了口气。 唐砂挑眉一笑:“走,咱继续去浪。” “浪?”雀灵搞不懂为啥宁小明老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词句。 “就是去玩,计划继续执行。” “不是说没钱了,去不了吗?”莲心好奇道。 “刚才是没有,现在有了。”唐砂从袖口突然掏出了一个钱袋。递给莲心。 莲心皱着眉头,怀疑的接过,打开一看:“天呐!小明,你这是哪来的?” “还能哪来的,九王爷给的呗。”唐砂把手交叉在身前,背靠在墙上,一只脚抬起踩着背后的墙壁。 “你偷九王的钱袋!?”莲心惊呼。 “嘘!不是他的我还不偷呢。”唐砂挑眉道。 这下三人看唐砂的眼神又不一样了,没见过胆子这么大的女人,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有了这些钱,四人又好好的逛了几条街。买了几套衣服,唐砂还去木匠铺订了点什么东西,三人问起,只道是好东西。 天色暗下来,唐砂又带着她们从后墙翻回了王府,顺利回了芳华院。 ………… 当时进王府不久的亦风,跟在叶悬渊的身后。越走越不对劲,忽然又停住了脚步。 身旁的亦霜:??? 叶悬渊走了两步发现后面的人没跟上来,回过身来问道,双手背在身后,挑眉问到:“亦风,怎么回事?” “王爷,钱袋子不见了。” 叶悬渊身后摩挲的手指顿了一下,上下打量着亦风。 亦风被自家王爷这眼神打量的心拔凉拔凉的,立马跪下道:“王爷,属下有罪。” 叶悬渊有些好笑,他觉得自己也没多可怕,为何这些下属如此畏惧。 要是那下属们知道他此时心中所想,都会冷笑一声,呵呵。您老人家怕是不记得你的那些“丰功伟绩”了。 “别怕,我只是在看看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偷了钱袋还不自知的少将军。”亦风现在感受到了来自自家王爷赤裸裸的讽刺。 “起来吧,吸取教训。千军万马都不见栽,却载到一个……呵呵。”叶悬渊想起那青年不可一世的嚣张模样,竟觉得有些好笑。 第五章:震惊!原来小妾是这么用的(上) “属下去把他抓回来,剁了他的手!”亦风愤愤道。 “哦,你去吧。抓见不到就不用回来了。”叶悬渊放下这句话就朝着书房那边走去了。 亦风现在兴致满满,他还不信凭他的本事,抓不到一个小贼! 亦霜看着亦风这幅样子,无地自容,他没这么蠢的兄弟。当时没抓住,现在怕早就销赃了,凭什么认定人家拿了钱袋。别说找不找得到是个问题,就算找到了,吃亏的也只能是这个蠢老弟。 摇了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加油,晚上记得回家。”说完也去向了书房。 ………… 下午还阴沉闷热的天气,到了晚上乌云竟然散开了。圆月高悬,王府一年难得这么热闹。 据说今夜除了王爷还有些他的下属。战王之所以有这个称号,除了自身的才能,战无不胜之外。更大的原因是因为他常年在边关,一年回一次皇都,短则待数日就离去,多则待两三个月。都说他喜欢战场。而他手下的那些人都跟着他常年征战,全是生死情义。 陈国从来不要求壮年参军什么的,都是自愿,很多人参军都是冲着九王爷叶悬渊这个名字去的,偶像力量不可小觑。当然也有很多是亡命之徒走投无路,或因为自然灾害家而破人亡的男性,各种原因使得陈国从不缺兵力。 所以说这次是九王爷今年唯一一次,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带下属一同回京。难怪青兰为她们每人备了一身新衣裳,相必也是想赢得王爷的青睐吧。 芳华院 “走啦,宴会快开始了,咱们可不能晚到,今夜王爷可是会到场的。”青兰开始催促她们。 “姐姐,别催了,快了快了,今天逛了这么久,真的是累了。”莲心回应道。她自己没发现她说话开始有点不一样了,但是其它三人都察觉出来了。 唐砂穿上了自己粉嫩嫩的衣服,第一件属于自己的粉色衣服。感觉还挺不错嘛,不是特别丑,主要人长得好看,身材也不错,哈哈。 看着自我感觉良好的唐砂,青兰摇了摇头,莲心简直想捂眼,雀灵直接翻了个白眼,啧了两声。 等莲心穿戴好了,几人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走向王府东边的大堂,着实有些累了,毕竟逛了一下午,还提着东西。一路逛一路吃,肚子也不饿。 王府挂上了很多灯笼还有些彩带,丫鬟仆人们匆忙的来来往往弄得比过年还有气氛。 唐砂第一次来东边,这不如南边那么华丽,却多了些大气。 她们被厅堂外的丫鬟引着进去。啧啧,这大堂起码两百多接近三百平米,两边都摆满了瓜果和月饼。大堂靠主位的那段,十几张矮桌上分别还放了大坛的酒。很明显是为那些军中人准备的。 她们芳华院的人自觉的坐在了最靠门的位置,也就是宴席的最末位。在等待九王来的这段时间唐砂百无聊赖的数着酒坛子,一共三十九坛,一张桌上有三坛。 数完又数了数有多少席位。一边十五张,共三十张。后席的都是两人一席,前面的只摆了一张坐垫。 等了许久,也不见九王来。唐砂支着脑袋看了看左边坐在身旁的雀灵,又砖头看了看右边隔壁席的青兰和莲心,无不阖眼昏昏欲睡。与其他那些叽叽喳喳的小妾格格不入。 还有个格格不入的就是坐在主位侧边的王妃。一个人默默地喝着茶,偶尔抬头看看门外,然后继续着动作,看起来好不落寞。 现在快到巳时了,也就是晚上九点。看这架势怕是要弄到子时过后了。唐砂好像受了身边人的影响也打了个哈欠,眼眶蓄了些生理泪水,自然的抬手抹了一把。 “王爷到~!”这声叫唤惊醒了身边的人,刚睁开的眼神里有些迷离。 在场还在吵闹的小妾们都安静下来,然后站起了身来。唐砂也跟着站了起来。感觉有点高,突兀了,于是裙子下面的膝盖弯曲了一点,和大家保持在一个水平线,反正没人看得出来。 王妃连忙走到大堂门口,迎接九王。 下一刻,门外的人就踏了进来。叶悬渊换了身玄色的衣服,外袍随风而动,露出了因为腰带而勾勒出的精瘦腰身。头发一半被发冠束起,一半批于身后,直达腰间,顺如绸缎,发量惊人。宽肩窄臀,步步生风。 本身气质让人忽视他的脸,但其实他五官也生的精致。下颚有些棱角分明,嘴唇不厚不薄,嘴角凌厉,鼻骨挺直,眼盛星辰,眉梢却显出些温柔,与整个人的气质不太相符,但丝毫不突兀。刚柔并济,在他这个人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唐砂当然不会在所有人都低着头的时候自个抬起头看,啥时候该怎么做她还是知道的。就是瞟了一眼,加上下午的时候的印象。 他身后还跟着十来个年轻将领。也别问为什么,穿个军装来宴会,真怕别人不知道军衔?看起来这些年轻将士地位都不低,看服饰大都都为校尉,四品五品的都有。还有一个貌似是正二品,年少有为呀,不知是个啥将军。 这战王每次出兵都为兵马大元帅,身兼战王爵位和一品大将军官职。那亦风就是朝中三大大将军之一的亦陆严之子。是少将军,自身也是步兵校慰,官居正四品。 这些年轻有为的将士们个个精神气十足,昂首挺胸,一身肃杀气质,长的也没啥歪瓜裂枣,身姿都较魁拔,走得整整齐齐,可见军纪严明。 唐砂没事就喜欢乱看,只见不少小妾貌似都害羞得红了脸。着实没见过这么多小哥哥吧,唐砂暗自挑眉。 他们都落座之后,所有人也跟着坐下了。芳华院坐在最后面,其实也看不太清,总感觉没啥自己的事。 “上菜吧。”叶悬渊和身边侯着的管家说道。 “是。”管家跑到门口传:“上菜!” 菜香是香,看起来也不错,但她们几个却不是很有胃口。菜不多,一桌就三个菜,分量也不大,刚合适两个人的量。 才上完,叶悬渊还算满意,他不喜欢浪费粮食,也从来不挑,战场上什么都吃过,他们都一样,深知每一颗粮食都来之不易,合适就好。 至于那群小妾们怎么想他丝毫不在意。 “开宴。”得了叶悬渊一声令下。将士们整齐的拿起筷子开始吃饭,一言不发。 看到这一幕,叶悬渊扶了扶额,一脸无奈道:“你们别这么闷,这不是在军中,你们让本王感觉像在吃谁的丧饭。”口无遮拦叶悬渊。 他们不也是想在这些女人面前给足王爷面子嘛,既然王爷都这样说了,那他们可就不客气啦。 将士们都互相看了看,哈哈的笑出来声,像是在互相取笑。 这下,气氛一下热络了起来。小妾们也喜笑颜颜的模样。王妃拼了命的和叶悬渊搭话。可叶悬渊就是不理会她,在一边朝将士们说句:“吃点菜再喝酒。”说完继续,吃着身前的菜,不急不缓,举手投足间无意带着端庄优雅。这都是从小刻在骨子里的教养。 王妃心里十分愤懑不甘,说了一阵之后,见叶悬渊还是没搭理她的意思,也消停了,自顾在一旁吃着菜。 芳华院这角,安静得可怕。唐砂也很无奈,这三室友看起来是真的困到了极致。连王爷坐上面都阻止不了她们打瞌睡。 唐砂拿起身前的月饼,掰开,开始研究里面的馅。咦,每个月饼的馅还不一样。 宴会没有节目,只是吃饭。看来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回去了。唐砂桌上的每个月饼都被她掰开了,她就开始捣鼓菜盘子,把菜盘子里的肉和肉放一堆,菜和菜放一堆,辣椒和辣椒放一堆。 专心弄这些的她根本没注意叶悬渊他们在说写什么。 “你们想看什么歌舞来助兴吗?”叶悬渊这一问,正在喝酒聊天高喝的将士们突然瞬间安静了。 众将士:……嗯?歌舞?王爷怎么了?是不是又想下什么套?他们才不会中计! 于是连忙摆手摇头道:“不了不了,吃饭就吃饭就好。” “本王没和你们开玩笑。” 他们也没开玩笑!谁不知道战王最讨厌的就是“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的场面。 当年战王十六岁入军,两年之内骁勇善战。被先皇封为战王,后来他二十岁那年先皇去世,大皇子叶辰上位。战王就很少回京了,一直镇守边疆。皇帝也对战王极其信任,有人曾对皇帝道,小心战王狼子野心。皇帝却明道,见战王如见朕,若有人挑拨离间,格杀勿论! 这兄弟情,在这片大陆都广为传颂。 所以当叶悬渊直接在军中斩首当朝一品大将军李云独子的消息传入京城时,皇帝宣称的是得了他的旨意。李云独子李未源在狄人来袭的时候,不顾当时战力悬殊,为了自己逃命,让两万人尸陈无定河。 逃兵,当斩,不管是谁。可恨的是当战王找到他时,他还沉醉帐下歌舞,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道:“不就是两万人嘛,弄这么大阵仗,你们手下死的人可比我多多了,大不了下次小心些就是”。 “没有下次了。”他们清楚的记得战王斩下李未源头颅的那一瞬间,冷漠而又决绝的表情。 李未源确实死了。但也可怜那白死的两万男儿。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从那以后,军里再也没出现过歌舞这种东西,最多军人自己在一起唱唱家乡的歌曲。 这下王爷让他们欣赏歌舞,不好意思,他们不敢。 “本王真的没开玩笑,这里不是军营,暂时没那些规矩。”叶悬渊现在在思考要怎么说呢,这群小崽子们好像有点怕。 这个“暂时”着实意味深长呀。青年们都在认真的思考这个词的全新含义。 “反正你们也不把这当军营,毕竟本王的话你们也不太听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是吧。”说完,他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了一口,然后放下,白皙修长的手指在酒杯上磨搓着。 “要要,我们要,好久没看这些了,有些不习惯而已。今日得了王爷允许自然是要看上一番的。”嗯,这小崽子有前途。 “如此,甚好。”叶悬渊嘴角勾起道。 王妃听了慌了,她可没让人备这些,知道王爷不喜欢,这下可如何是好。 “王爷,臣妾没……” “王妃,你歌舞皆善,想必平日也教了她们许些,让她们都展示给各位将军们看看。”叶悬渊打断了王妃的话,理所当然的说到。 王妃:……你什么时候让我教了?!可心里有意见,嘴上不能说。只得道声是。 小妾们也都有点慌,却也很兴奋。她们大多都是名门之女,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总有一个擅长的。当年王爷不知道和皇帝说了啥,皇帝就让她们都入了王府后宅,个个都是一等一的美人。都说王爷英雄难过美人关。但自从入了王府,一年能见王爷一次就不错了,每次见还都是集体见面大会。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在王爷面前展现自己,还有这么多将士,自然紧张兴奋。 “你们有些人也听到了,你们挨个都上来展示一下吧,好好表演,别让王爷和将军们看了笑话。就按席位来吧,前面的先。”王妃心里也有些紧张,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第一个席位的小妾,手掌微微出汗,连忙起身,站到前面中间去,朝着叶悬渊和将军们行了个礼。带着甜甜的声音道:“妾身,周嫣然,拜见王爷各位将军。妾身就献丑为王爷和各位将军来一段燕归舞。” “嗯,琴师奏乐。”叶悬渊点了点头,说到。 王妃:???自己记得自己没叫琴师呀。 琴音响起,王妃才发现不仅有琴师,还有各种乐器,甚至她该看到了那些丫鬟端着的笔墨纸砚。什么情况? 第六章:震惊!原来小妾是这么用的(下) 中秋之夜,亦霜没有回亦家,而是留在了王府。想到下午王爷交代他做的那些事和交代他的话,就觉得王爷为了他们真的是煞费苦心。看了看手里的信封,摇了摇头,王爷这样,迟早是要要遭报应的。算了,先送到大堂再说,急着用呢。 大堂内 开始说着不看不看的一众人,现在看得可谓是津津入味,真香。 当琴声响起的那时,唐砂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筷子还夹着一片藕,侧头朝那边看去。 有表演?啧啧,那小妾跳的不错呀,身子骨够软。这个动作不错不错,有难度。唔哦~这个也不错,撩人呀。 唐砂放下筷子,开始专注的看大堂中央的小妾跳舞,这配乐也挺好听,琴笛合奏,余音绕梁。 当第一个舞蹈结束的时候,唐砂默默的在心里鼓了个掌,然后等待着第二个节目。 第二个节目,小妾借了古琴。小斯把琴桌和垫子搬到了中间。小妾行了个礼,坐下开始弹奏。 这把古琴的音色悦耳,看着也价值不菲。 唐砂只能看到小妾端坐的背影,但也觉得这是一位气质型的美人。九王的眼光倒也不差。 唐砂换了个坐姿,把原本盘着的右腿抽出来踩在地上,手肘放在膝盖上。喝着小酒听着曲,滋味不错。 叶悬渊的目光似乎没有落到表演者上,十指在桌上轻轻敲打。偶尔看一眼自己的崽子们。又时不时看看门外,似乎在等着什么。直到看到一人,自堂外走进,才停下了手指。 来人从席位后绕了过来,站到叶悬渊身侧,从怀中拿出了一叠信,道:“十三份,都印了你的章。” “你放桌上,然后回亦家去,不然你未来半年都别想安宁了。” “谢王爷关心。”亦霜点头道。 “主要是,你睡不好,交代给你的事做得都不是那么让人满意。” 亦霜:您就不能口上积点德? “是,属下先退下了。” “去吧,顺便替本王向亦大将军问个好。告诉他,他儿子是自己愿意跟着本王,不是本王拐跑的,让他别天天往皇兄那上奏折弹劾我了。皇兄说看着头疼。” 亦霜:……再见。 随着节目一个一个过去,唐砂是越看越不对劲。至于哪不对劲,也说不上来。 她们坐在大门进门的左边。青兰和莲心是最后一席,唐砂和雀灵在她们上一席。当她看到隔壁倒数第三席的人上去表演。才猛然顿悟,这特么难道不是按顺序来的么!这都什么糟心事呀! 三个室友本来就很困,打瞌睡。加上她们弹的曲子什么的都很柔和,更像是室友们的催眠曲。有时候,在有点喧闹的环境下,人更容易入睡。 唐砂现在可是顾不得,直接伸手拉了雀灵一把。雀灵差点没坐稳,朝唐砂那边倒去,头撞在了唐砂肩上,这下撞疼了。一手用手捂着额头,一手把自己撑起来。用幽怨的迷离小眼神瞪着唐砂。 唐砂觉得,有点可爱。 “你干嘛。”雀灵用气声埋怨道。 唐砂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主位那边。 雀灵皱着眉头,微嘟着嘴,回头看向那边,她有点看不懂。 唐砂摘了两颗葡萄,毫不犹豫的扔在了青兰和莲心的头上。两人惊醒,坐直了四处环顾。就看到唐砂一脸带笑着看着她们,桌下左手拇指指了指堂前。 她们也顺着看过去。 三人都有点懵,啥意思呀?不就是有表演吗? 唐砂看着这一个二个,咂了咂舌,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了出来,假笑道:“如果我说那前面所有人都表演了才艺,你们信吗?” 三人:嗯?然后呢?嗯,然后,好像有点懂了。啊啊啊啊! “别慌,我相信你们。”唐砂拍了拍雀灵的肩膀,安慰道。 三人现在都着急的想着自己拿的出手的才艺。跳舞?别逗了,她们三现在双腿无力,还有点麻。 雀灵会舞剑,这和跳舞有区别吗?然后其它的都是三脚猫功夫!宁小明!咱们八字不合! 青兰倒是会弹琴,那弹什么呢?弹一首《秋月》,不行,这首曲子悲气太重。得要一首符合气氛的,想想,再想想。 至于莲心,写得一手好字。但字写的好看的就多了去了。管他呢,就这样吧,将就着惊鸿舞吧。 唐砂不太明白这展示才艺的目的在哪里。是好好弄呢,还是乱来?自己好好弄能咋弄?弹琴,不会。跳舞,不会!少林拳来一套?待选。吹笛子倒是会一点,就是不想吹别人吹过的,自己也没笛子。 吹笛子?吹?唐砂突然又有了一个不太好的主意。 对面倒数第三席也马上表演完了,雀灵咽了咽口水,下一个该她了。有点慌,但不能让别人看出来,尤其是宁小明。 雀灵故作镇定的样子,被唐砂尽收眼底,这小雀雀可真是要面子。 舞毕。 “献丑了。”小妾行了个礼,在一片叫好中退回了席位。 雀灵见那个小妾坐下了。连忙站起来,腿有些软,有点发抖。 她提起裙摆,有点踉跄的,在众人赤裸裸的目光中,走到了堂前中央。微笑着行了一个礼道:“妾身,雀灵。为各位献舞一支,咳”清了下紧张得发干的喉咙。四处看了看,众人看她不动到处看,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只听雀灵道:“妾身需要一把剑。” 哦,原来着小娘子要舞剑呀。有个校慰站起来,立马取下自己的佩剑,豪爽道:“来,夫人,我的剑借你。” “多谢。”雀灵上前从校慰手中拿过剑。 “啪~”刚接过剑,剑就从雀灵手中重重的砸在了地上,一半在红毯,一半在光滑的地面。即使这样,那回荡在空气中钢铁声,也可以猜到那把剑到底有多重。 雀灵一脸懵逼,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 ???玩我? 那校慰也是一脸尴尬,摸着后脑勺,笑嘿嘿的道:“好像有点重哈。” “哈哈哈哈哈,王七,你是想笑死我们吗?”旁边的小将军笑得不可开交。 “赵离,你闭嘴!”王七恼羞成怒,回头对着赵离道。其它人也都突然哄堂大笑。小妾们都忍不住捂起了嘴巴。 唐砂一脸玩味,她没发现她此刻的表情和叶悬渊几乎一模一样。 反正唐砂觉得小雀雀快炸了。 此时的雀灵,抬起眼看着校慰,目光冷冷,面带假笑。但也只是看了一会儿,没发作,这场合她得忍。 “没关系,既然舞不了剑,我唱一支小曲就行。”雀灵也也没管自称有问题,重新站了回来。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唱。 不难听,但也不能说很好听。 唱完,雀灵回到席位,看着憋笑的唐砂。一脚踩在刚想起身的唐砂脚上。 力气还挺大,有点疼。 唐砂脸色一变,满是痛苦。吓得雀灵,连忙去搀扶。等唐砂起了身,才去看唐砂。只见唐砂嬉皮笑脸,朝雀灵抛了个媚眼,然后大步朝席外走去。 “噗~”众一小妾一见到唐砂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唐砂看了看她们又看了看自己,哪搞笑了。于是也不理会她们,自顾带着笑继续上前。 叶悬渊也打量这这个小妾,貌似长得和别的小妾不太一样。五官其实还行,眼睛特别亮,嘴角带笑,身材也高挑,就是皮肤有点黑,还穿了件粉色的衣服。身上流露出一股莫名的,痞气。 众将军也是眼前一亮,这小娘子,有点一言难尽呀。不知道会表演个啥。 “在下宁小明,为各位……” “啪~” 唐砂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打断。 嗯?搞事情? 看了一眼声音来源者,哦,原来是那位官居二品的小老弟。小老弟察觉到唐砂看着他,有点慌张,抖着手又拿了个杯子,倒了一杯酒,隔空敬了她一下,酒低下头喝着酒,手还是不停的微微颤抖。 唐砂有点莫名其妙。也不在理会他,继续道:“为各位吹首家乡名曲,《梁祝》” “笛子、萧都有,若你需要其它的,本王派人去取来。”叶悬渊破天荒的开口说道。 王妃也是脸色一变,王爷竟然会和这等人说话,难道……。 小妾们也是怪异的看着唐砂,眼神有些敌意。 哦哟,这叶悬渊一句话就让这群女人对她“刮目相看”,是说他太招人喜欢,还是说这群女人太疯狂? “不用麻烦,不用那些东西。”唐砂笑道。 众人都很疑惑,这人是要怎么表演。 只见这人,双手想叠,拇指相并,贴与嘴前。 这时大家都明白她想做什么了,这么不入流的东西也好意思拿出来表演?很多小妾都在心里这样想着,嗤之以鼻。 那些小将们倒是很新奇。这小娘子还会这些粗鄙之人会的玩意? 曲子被吹了出来,在场的有人不懂音律,只觉得好听。懂音律的人却心道了不得。这么好的曲子为何从来没听过。 唐砂吹了大概五分钟,就没吹了。《梁祝》本身有三个章节,要演奏完整的话恐怕要二十多分钟。若是交响乐团,演奏个一个小时也不是问题。 反正有些人听得是意犹未尽。 优秀的表演很多,唐砂的表演也只是比较新鲜。待两个节目后,大家也没太在意。 莲心展示了惊鸿舞,还摔了一跤,众人大笑,她羞得跑回了席位,眼眶通红。 青兰用古琴弹了一首曲子《归人》,全场叫好。 大家都表演完了,众人等着王爷接下来的安排。 叶悬渊,抿了一口酒,把酒杯放下。向着小将军们问道:“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众人道。是真的满意。 “满意就好,赵离你觉得,她们如何?”叶悬渊继续问道。 “才貌双全。”赵离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最喜欢哪个?” 赵离:嗯?又是什么情况! “没听到?需要本王再问一遍?” “都喜欢!”赵离立马回答道。 “只能选一个。”叶悬渊道。 “吹笛子那个。”赵离答 “你过来。”叶悬渊道。 “是!”赵离双腿一靠,抬头挺胸道。说完,小步跑向叶悬渊,立在了叶悬渊身边,站得笔直,一动不动,头也不敢低。 “你是想让本王拧断你脖子?”叶悬渊幽幽道。 赵离立马把头低下,看着叶悬渊。 叶悬渊,从桌上的信里抽出了一封,递给赵离,赵离双手接下。 “喜欢就把这给她,她同意了你就带走,本王没动过。” 哄!叶悬渊这话引起了众人的惊涛骇浪,什么意思?带走? 大堂很安静,就算后面的唐砂她们也听清了叶悬渊的话。 唐砂了然了,原来小妾养着,自己不动,是用来留给自己人用的呀。这叶悬渊,是不想肥水流外人田,还是太不把这些女孩,当人看?唐砂现在内心极其不爽,闷得慌。 不光是唐砂,所有人都想到了。有人欢喜有人悲。这些人,都是青年才俊,前途不可限量,若是嫁与他们,也算是个好归宿,总比一直待在这王府孤独终老的强。有些人却觉得王爷,根本从头到尾没把她们放眼里。 赵离看着手里的信封,上面写着《和离书》,全身僵硬。 “王,王爷!属下不想娶妻。”赵离单膝抱拳跪下对着叶悬渊道 “哦,王七,你呢?” 王七被点名,也立马跪下道:“属下也不想!” 叶悬渊看着王七,然后垂下眉睫,缓缓道:“你们以为我带你们回京是来玩是吗?” 果然,就知道没这么好的事。众将这才发现,这次王爷带回京的人,皆无妻儿,家境都不是很好。在场的小妾们,基本都是有点背景,若是他们能得妻如此。对他们的未来极有好处。 一般小妾,就算是妻子都是休了就是,可叶悬渊竟然写的是和离书,可见给够了女方颜面。 “你们想好了再回答,有想八抬大轿娶回家的的吗?”叶悬渊已经说得很明显了,要娶,就是八抬大轿,正妻之位。 这下,又很多小妾心动了。 第七章:我想借点钱 叶悬渊说完又开始用手指磨搓着酒杯。 下面的各位小将军都开始挤眉弄眼互相偷偷的使眼色,像在说:你上,快上呀! 你怎么不上! 使了半天眼色没一人敢开口说话。 正当气氛越来越紧张的时候。只见那看起来有点冷漠的二品将军,站了起来,走到主位前,单膝跪下,抱拳直接道:“属下此生只愿固守边疆,护天下黎民!” 其他人见有人带头,也纷纷到了主位前跪下,齐声道:“属下此生只愿固守边疆,护天下黎民!” 叶悬渊,看着眼前这些说着要护天下黎明百姓的人,瞬间觉得自己很可笑。他沉默着一句话都没说,然后突然起身,从他们中间走过,直到出门时才对着门口的护卫说了句:“叫他们都散了,让宁歌来见本王”。 反正总而言之,这场中秋晚宴,弄得谁都不太高兴,大家不欢而散。 青兰她们一回到芳华院,就洗洗睡了。唐砂原本的一点睡意,都被那群小伙子给弄没了。 她又爬上了屋顶躺着,恍若隔世,明明刚来那个月,天天在这思考人生,不过是一个月没来这屋顶罢了,竟然会有这种错觉。 三五之夜,明月半墙。 这个时代的世界观就是这样吗?男人都自认是天,女人都自甘为仆。以前也知道古代是这么一套,但只有真正处在这个环境中,才能体会到这种可悲。 自己有一天,会不会也变得像她们一样,因为她本身就是这个时代的异类。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等待她的究竟是福是祸。 反正也无法预测未来,管他是福祸,方丈曾经对她说:所有过去都如泡影,一切未知皆是虚妄,你永远活在当下。虽然有点诡辩的味道,但有时候也觉得并不是完全没道理。 虽不知未来,但现在的每一步,都会在未来留下影子。所以,为了过得更好,该找点事做了。 处在过黑暗中的人,才会更珍惜光明,追求光明。 她明天开始就要出府去逛逛了。 明天肯定比今天更好,晚安。 长安阁 “宁歌,那个宁小明是你姐姐吧。” “是的,王爷。” 此处正是叶悬渊所居阁楼的书房。 “和当年比起变化挺大,本王可说过目不忘,在听到名字前,竟然没认出来。”叶悬渊自嘲道。 “其实,属下,也没认出来。”和叶悬渊对话的,如果唐砂在,定能认出这就是打碎杯子,官居二品的那个小老弟。 “你这个亲弟弟都没认出来,倒是稀奇。”宁歌已经习惯了叶悬渊这种句句带刺的说话方式了。 “并非亲生。”宁歌回到,语速有点快,像是着急说明什么似的。 “可是血亲?”叶悬渊问道。 “非也。” 叶悬渊似突然笑非笑的看着宁歌,然后道:“其实在宴会上你可以把她带走的。” 宁歌知道,王爷心里其实记了他一笔,但他不会悔。赵离他们其实都和他想的一样,不是故意拂王爷面子,他们只是不敢。常年征战,不知哪一天就会朝行出攻,暮不夜归。但王爷不一样,就算战死沙场,他的家眷也会得到很好的照料。王爷就教他们要有家国情怀,他们都认真践行着。 “属下知错,请王爷责罚。”宁歌刚想跪下,就被叶悬渊托住了手臂。 “男儿膝下有黄金,别动不动就下跪。你有何错?或许是本王错了。”叶悬渊此时眼神中带上了一丝迷茫。所有人都不赞同他这个做法,说明他确实有错,但他却不知道究竟错在了哪里。 “你先回去吧,有空可以去看看你姐姐。还有让赵离他们先启程回边城,既然不想传宗接代,本王就满足他们。你亦霜亦风都留下,三个月后与本王一同回塞。” “是,属下告退。”宁歌抬手行了礼,退出了叶悬渊书房。 三个月,自己有三个月时间留下来。意味着,又可以多见几次姐姐。此刻,他很想像当年一样。宁歌想起了什么,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能有那样好的姐姐,是他此生最大的幸运。 多谢王爷。 一场秋雨一场寒。一大早外面就开始飘起了小雨。前天晚上下了雨,昨天又阴沉沉的。但好似上天知道人间要过中秋,所以晚上也没见乌云遮月。 唐砂坐在窗口,看了看外面的天,这场雨怕是要下很久了。当然下雨天更好,王府来来往往的人更少了,方便自己出去溜达。 看了一会儿书,见她们三还没醒,嘱咐小环别去打扰她们,让她们多睡些时间。 唐砂从柜子里翻出一件带大帽子的衣服,看着像是下雪的时候穿的,稍微有点厚。 没事,反正今天也凉嗖嗖的。换上男装,把大衣套在外面,戴上帽子,衣服没兜也是麻烦,啥时候弄两个出来。 唐砂出了房门,轻轻的把门带上。再抬步出了院门,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唐砂直接去了西边。 靠北的西边常年没人来,生了很多杂草,还有几间堆着杂物的瓦房。从杂草里踩过来,鞋被草上挂着的雨水打湿了。找到翻墙的老位置,从墙边的杂草里准确的摸出了一把竹梯。 小巷子里不像王府那样地都被方正的石砖铺满,这里的地上石块不规则,所有有些泥印。 皇都的大街倒全是用大块青石板铺出来的。唐砂在路边蹬了蹬鞋底的泥。开始到处乱逛,街上的行人,都打着油纸伞。 这雨不是很大,没必要打伞。唐砂走走停停,在各种店门口站会儿,有些生意特别好的她也会走进去看一看。 不知不觉中,就闻到了饭菜香,才发现中午了。 随便买了两个饼,边走边吃,继续逛着。主要是没钱,吃不起酒楼。 下雨天,天黑的比较早。唐砂在傍晚的时候回了院子。 推开房门,正在聊天的三人都把目光移到了门口的她身上。 “哟,舍得回来了,这又去干啥了?”雀灵暗暗想到:又出去玩了,这宁小明都不叫她们,没义气。 唐砂在三人的目光中,脱了因吸了水而略显沉重的黑色大衣,晾在了屏风上。才坐到茶几前,对这几人道:“别这么看着我,不是去玩,干苦力,所以没带你们。” “你干苦力干什么?自讨苦吃?”雀灵嘲讽道。 “是呀小明,王府吃喝都有,何必去干苦力呢?”莲心不解。 “小明,你要是缺钱,我可以借给你,不用委屈了自己,看这样子,莫不是去酒楼送餐去了?”青兰也拉着唐砂手道。 “你们,噗~,真萌。”唐砂忍不住笑道。她说什么她们都信,蠢萌的紧。 她们假装听懂唐砂在说什么了,想必是在夸她们。只有雀灵觉得,唐砂狗嘴吐不出象牙。 “你们也别劝我,我可能最近每天都要出去,要是王妃训话的话,直接说我死了。”唐砂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 “小……” “姐姐,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你们早点休息,我去隔间看看书。”说完,站起来,走到柜子里拿了套中衣,进了右边的小隔间。 唐砂换了衣服,让小环拿去洗。自己拿出一些空白的纸张,开始用毛笔在纸上写着今天搜集到的信息。笔飞如舞,字若狗爬,除了她自己没有第二个人认识。 到了将近子时,唐砂才悄悄的洗漱,然后上床睡了觉。她做了一个梦,梦到她和师兄在山路上,突然天下起了雨,师兄脱了禅衣,用双手撑起衣服,遮在了她光秃秃的头顶。她抬头望着他的下巴,这是记忆里最温暖的轮廓。 唐砂第二天早上嘴角带笑的睁眼醒来,坐起身,借着外面透进来的微光环顾了一下周围。笑容渐渐变淡,直至消失。 甩了甩头,做什么梦呢,干活去! 确实如同唐砂说的,这半个月来,她每天早出晚归,回来后又不知躲在隔间写些什么。 王妃自从中秋晚宴之后,再也没叫过她们去训话,这倒是落了个轻松。 唐砂偶尔也会给她们带点好吃的。在出去的第四天,拿回了一个木箱子,里面装的全是厚厚的小木块,上面还有奇奇怪怪的图案。 问她这是什么,她说:“这就是那天在木匠铺订的好东西,我们家乡称它为麻将,我教你们规则,玩法,很简单的。” 确实也不难,没过一会儿,她们都能上手了,着实有些意思。 雨下了七八天才停下来。 除了那次教麻将,唐砂每次回来都没能和她们说上什么话。 终于在刚入九月的那天,唐砂没再出去,而是开始嬉皮笑脸的,和她们借钱? “宁小明,你不会去赌了吧!”雀灵怀疑道。 “赌?我宁小明怎么可能有钱干这种事呢?”唐砂看傻子似的看着雀灵。然后又码着雀灵脖子小声说道:“我就是想买点东西,钱不够,放心一定会还你的,真有急用。” 雀灵一边吐槽一边拿出放在箱子里的私房钱:“要多少?” “能借多少要多少,嘿嘿。” “宁小明,你还真能说得出口!”也是她宁小明现在没什么话是说不出口的。 雀灵自己留了一点,把剩下的都给了唐砂。 “小雀雀,真爱呀。”说着就想去亲她,被雀灵嫌弃的躲开了。 “哦,对了,你弟弟前面几天经常来找你,只是都不见人。我就说你不想见他,他还非得从早上等到下午,怕是伤了心,这几天倒是没来了。”雀灵回过身,背着唐砂,边整理箱子边说道。 雀灵刚说完,一大早去花园采露水的青兰和莲心就回来了。 “诶,小明,你今天没出去呀。”青兰看见唐砂有些意外。 “没呢,这不有事需要你们的帮助嘛。” “何事,若帮得上忙一定帮。”青兰回应道。 “哈哈,也不是多大点事,就是想借点银子,买点东西。”唐砂为了借钱,也是不太要脸了。 “借多少?”青兰毫不犹豫的道。 “宁小明!你到底要买什么东西,刚才我借你的银子可是百两呀!”雀灵是个小富婆,百两银子,以这里物价来看,换算成人民币大概一万。 青兰和莲心听了也是惊讶。 “我买这玩意,贵着呢,就算你们把私房钱都给我,也还差的远。”唐砂没说具体买啥东西。 青兰和莲心也没再多问,莲心借了七十两给她,不舍道:“这可是我全部家当了。” 青兰比雀灵还富,直接拿出了两张百两的银票。 原来宁小明是几个人里面最穷的。 “小明,最近老有个小公子来找你,看起来不像一般人。”青兰突然说道。 “雀灵和我说了,若他再来,我见他便是。”唐砂现在倒是有些好奇了,青兰和莲心似乎都不认识她弟弟,雀灵为何会认识。 宁小明弟弟是武状元,又在叶悬渊手下办事,想必也不差钱吧。这么说来,这次他也跟着叶悬渊回京了? 就在这时,小环突然走进了屋,行了个礼,说道:“那个小公子又来了,说要求见明夫人。” 唐砂眼睛一亮,这么快就送上门来了?她怎么也得从这弟弟手里借点钱出来,不然这半个月努力得来的计划,就白搭了。 “你告诉他,让他去荷花池的小亭子等我,我马上就去。”唐砂对着小环道。 小环应了声,退了出去。 “小明,你认识这位小公子?”莲心好奇道。 “我弟弟。” “就是你那个武状元弟弟,宁歌?” “是的,我去把衣裳穿好。”唐砂在屋里从来不好好穿衣裳,总是穿一件中衣乱跑,头发也不梳理,就用根发带绑在脑袋后面,说是凉快。 过了一会儿,唐砂从隔间出来,穿了身月白的衣裳,头发也梳理了一下,嘴唇不知抹了啥东西,变得没了血色。比平日看着柔弱了几倍不止。 唐砂笑着朝三人抛个媚眼,柔弱的气质瞬间幻灭,一脸痞气。 “走了。”打了个招呼,就走出了屋子。 第八章:这个弟弟有点好 唐砂出了院门,朝着荷花池的小亭走去。远远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 这宁小明和宁歌据说整整两年没见过面,所以按理说有点变化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宁歌一直盯着院门那边等着宁小明,姐姐终于肯见他了,她是不是在怨他当初没问过她就把她送进了王府,是不是在怨他丢下她一个人。姐姐那么柔弱的一个人,想到她可能受人欺负,宁歌就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唐砂走近亭子,那人一直望着她,看得她有点难受。 唐砂在想,要怎么开口呢?对于她来说,宁歌只是第一次见到的陌生人而已。就算脸皮厚的她也不好意思借着宁小明的关系借那么多银子,有点难搞。 唐砂刚进了亭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眼前的人一把抱在怀里。 “姐姐。”宁歌呢喃道。 宁歌和宁小明一样大,只有十七岁,可已经有一米八几的身高了,长到一米九,也是一定的事,这难道就是遗传的强大了吗? 突如其来的拥抱把唐砂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想把人推开。可这个弟弟却越抱越紧,唐砂力气再大,对比起他们这种武将也还是差得太远。 “小老弟,你先把我……”额,话还没说完,唐砂就说不下去了。因为她感觉,他好像,在哭。 艹!老子还没开始装可怜,你特么就先哭了!不过看起来宁歌对宁小明的感情极深。 “姐姐,我想你了。”宁歌带着哭腔道。若是赵离他们看到这一幕,一定惊得目瞪口呆。平日里高冷寡言,成熟稳重,战场上面不改色,冷漠嗜血的宁歌宁将军,此时居然像个小孩子一样,抱着姐姐哭。在唐砂眼里,他确实只是个小孩子。 唐砂被肉麻得起了鸡皮疙瘩,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任由宁歌把她抱着。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宁歌才把她放开。仔细看宁小明的脸,瘦了,高了,也黑了,和从前白嫩丰腴的她完全不一样了,看着宛若两人。 唐砂一脸无奈的盯着宁歌,只见宁歌眼眶又开始泛红,立刻慌乱道:“你怎么动不动就哭,我没把你怎么着呀。” 宁歌听了唐砂的话,也是尴尬的笑了一下,刚见面就在姐姐面前哭鼻子,自己也算长大了。可姐姐,怎么用这种眼神看他,感觉有点无奈,有点……陌生。 “姐姐,你这两年,如何?”宁歌问道。 唐砂走到亭子里的石桌旁,坐了下来,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示意宁歌也坐。 宁歌听话的走了过来坐下。 “我这两年过得不怎么好,经历了很多,吃了很多苦。你以为那些女人很善良吗?所以为了更好的活着,现在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唐砂苦笑着,瞎忽悠道。 “她们欺负你?”宁歌皱起了眉头,眼里闪过一丝冷漠。 “以前是,现在没人敢欺负我,欺负了我,她们也得不到好下场。呵呵,宁歌,你有没有觉得我现在变得有些可怕?不像你姐姐了?”唐砂带的苦笑转换成了冷笑。说实话,她觉得自己演技有点尬,有点作,还有点狗血。 “姐姐永远是姐姐。”宁歌压住心中略微的不适应,有点惊讶,又有点心疼。 “所以你这次来,就是来看看我?”唐砂直视宁歌问道。 “我……王爷让我三个月后随他一同归塞,我就想来多看看姐姐。这一去,又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也有可能……”宁歌想到了什么突然没了声,只是对着唐砂笑了笑。 唐砂猜到他后面想说的话了,也可能再也回不来。她有点不明白这些少年,究竟怀着怎样一种心思上战场,在面对生死的时候,究竟在想些什么。 其实,她很想去看看,也想上一次战场,想让自己的人生有别的价值,对于价值的追求,是无止境的。没关系,迟早会有那么一天的,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搞定吧。 “所以,到时候我怎么办?”唐砂问道。 “我把所有东西都留给姐姐,这两年我存了不少银子。若是我……,这些银子也可让姐姐一世无忧。”宁歌说完,有感觉表达得不够,继续说道:“明天我就,不不,今天下午我就让人给姐姐送过来。” 唐砂暗道:他不会知道自己的目的了吧,自己这还没开口呀。 “你以为,我要的是银子?”唐砂面不改色违心说道。 “姐姐,你想要什么?我一定都给你弄来。”宁歌有点慌。 唐砂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问了他另一个问题:“宁歌,你去边塞,后不后悔?” 宁歌没想到唐砂回问这个,一下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然后站起来,表情突然变得认真,甚至说虔诚,看着唐砂道:“为国而战,荣幸之至。” 唐砂听了回答,也愣了一下,随即站了起来,也不再装作冷漠的样子,拍拍宁歌肩膀,语重心长道:“宁小明得弟如此,荣幸之至。” 她知道,宁歌除了银子,能给宁小明的只有相隔千里的情义。这孩子,很正!是她一直欣赏的那种人。 宁歌很是惊喜,想当年,自己说要去的战场时候,姐姐可是很生气而且不支持的。如今姐姐认同了自己的做法,甚至把他当做她的骄傲,还有比这个更让人开心的事吗? 想着又想去抱唐砂,唐砂立马后退一步,对宁歌道:“这么大了,别老动手动脚。” “是,姐姐。”宁歌有些羞涩的答应。 由于这几天宁歌忙着做叶悬渊交给他的事,时间有些紧迫。他能抽空来看宁小明已经是难得了。所以也就再聊了一会儿,宁歌就带着不舍的情绪走了。 至于聊的什么,当然是宁歌偶像叶悬渊。唐砂就说了句,很少见道王爷,不了解。然后宁歌就开始吹叶悬渊的各种,和唐砂大致印象里的除了长像,就没什么一样的了。 唐砂也知道不能凭着一两件事就去判断一个人的为人,别人嘴里说的也不能做标准,最多参考。她也不便多做评价,有机会倒是可以好好认识一下宁歌口中这个“神”一般的人物。 宁歌走后,唐砂直接回了院子。若是宁歌给了她银子,就算她认为是借,那也也是她唐砂欠宁歌的了。欠的不只是钱,而是情。她占据了宁小明的身体,接受了本属于宁小明的情,这怕是还不清。 但这些从她成为别人眼中的宁小明开始,就是注定了的,这是缘,也是因果。跟着自己的内心,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有些东西,就算不是自己主动欠下的,也知道还不清,却必须去还。 “小明,你回来啦,快来尝尝我刚点的荷花茶。”青兰一见唐砂进门就招呼道。 莲心和雀灵都坐在茶几旁,面前摆着茶盏。 “荷花茶?我尝尝。”唐砂有点新鲜,走过去,坐下,等着青兰的茶。她不是特别喜欢这种苦涩的东西,所以尽管皇都的大街小巷都是茶楼茶肆,她也没进去过。 知道陈国茶酒文化都特别盛行,没想到还有花茶这种东西。 其实陈国茶文化远不止唐砂看到的这么简单,花样极多。只要出去,定能发现很多斗茶的。 茶的品种也丰富,花茶里面最出名的川暑的海棠茶,味道鲜美甘甜,但数量绝少,只有王公贵族以及极其富贵的人家才用得上。 反观这荷花茶倒是常见,味道也极美。 青兰用茶匙朝茶盏里放了许写莲花茶末,然后注入少许烧开的露水,调成糊状后,再一边注水,一边用茶筅(xian上声)搅拌,茶汤渐渐起了汤花,最后汤花竟被青兰弄成了莲花状。这一系列操作,令唐砂叹为观止。 “姐姐,你厉害呀!”唐砂毫不吝啬的夸奖到。 “那可不是,青姐姐茶艺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你又不是第一次看到。”雀灵傲娇到,好像有这等茶艺的不是青兰而是她,看来她们还是很尊崇茶道。 “嗯嗯。”莲心也点点头认同道。 “姐姐,这荷花茶怎么个做法?”唐砂也不管她们是不是会觉得她傻,直接问青兰道。 “这荷花茶做法极简单,荷花开的时候,摘一些半开是荷花,把茶叶放入荷花花蕊中,再用绳子把荷花合起来绑着,在太阳底下晒干便可。这荷花茶,正是前几个月才新弄的,花香正浓。”青兰解释道。 青兰一人给他们沏了一杯,入口的确很香。只是她们都朝里面放了些甘草,唐砂没放,这玩意儿苦的。 唐砂没喝几口就把茶喝完了,放下茶杯见她们都是小口小口泯,瞬间觉得自己和她们在这方面根本混不到一起去。 算了,看看书去吧,休息一天,明天有的忙。 和她们说了声,就离开来到隔间,从书架上找到一本《当世茶饮》,看了起来。书里不只讲了各种茶,还有很多饮品,大都使用果子和药草做的,既味美又健康。 这些人怎么这么会享受呢?唐砂暗自咂舌。 时间推移,到了晌午。 自从上次中秋之后,她们芳华院开始了每日三餐,早上晌午各一顿,到了傍晚,她们轮流去王府后墙的狗洞那拿唐砂给她们在外面酒楼订的外卖。 那些生意人为了生意,哪会过问那么多呀,他们也经常偷偷给那些富贵人家出不了门的小姐们送,干着干着就习惯了。 青兰雀灵她们也是真正体会到了市井的乐趣。 吃了午饭,唐砂到院子里晒了晒太阳,出了很多汗。秋老虎也不是那么好惹的,室友们见惯不怪。 末时,也就是下午三点多,有人给芳华院送来了个盒子。说宁将军给明夫人的。此外还有王爷亲自吩咐额外给每个院子都加了十两的月钱。 唐砂回到屋里,打开箱子看到箱子里那一大叠银票还有一些珠钗的时候心里极其复杂。这里起码有万两,其实她只需要三千两左右就够了。这个弟弟,真的有点好。一种利用了好人的愧疚感在唐砂心里久久不能散去,反而越来越深。 特么的,可真难受,老子以后再也不做这样的事了。 看书也看不进去,只得到院子里反复打了好几套少林绝学,又出了一身汗,心情也没那么压抑了。 直到酉时(7点左右)直接去了后墙。 送餐的小伙计和唐砂差不多时间到的。唐砂拿到了今日的姜爆鸭加清蒸鱼。蹲下从狗洞给了伙计明日的定金,道:“明日麻婆豆腐、芋头烧猪蹄再来两碗荔枝冰饮子和一碗白豆蔻熟水(一种宋代饮品)。昨日的饭盒子忘了拿,明日我一起给你。” “好嘞,明日您定时来取便是。”小伙计客气道。 唐砂把东西提回了院子,东边的天空是淡蓝色,而西边因为夕阳呈现出一片橘红。 “青姐姐,雀灵,莲心出来吃饭。”唐砂朝屋里喊到。 正在打麻将的三人听到,立马放下手里的活,出了屋子,自觉的坐在了石桌旁。 三人还在说着刚才的牌局。唐砂贴心的给她们乘上饭。 她们闻到香喷喷的饭菜,玩了一下午也饿了,立马拿起筷子,吃起来。外面酒楼的饭菜比王府的好吃些。 唐砂也饿得慌,大口的吃着饭。动作看着粗狂,但也不会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吃完轮到莲心洗碗,莲心拿着碗去院子角落的大水缸,开始舀了些水在木盆里,用丝瓜网和皂角清洗起来;青兰收拾起了桌子;雀灵帮着擦饭盒子里面不小心残留的菜汁。 以前她们从开没干过这粗活,开始觉得有点难以忍受,干了几次也觉得没什么,反正大家都干。 晚上的时候,丫鬟们都会回自己的住处,不在芳华院,所以她们就得自己动手了。 “明天晚上你们自己去拿,记得带上饭盒子,我可能会回来的比较晚,你们别等我。”唐砂对着三人说道。 又要出去了,哎,她们这芳华院留不住这尊大佛了。 第九章:生活真的好难呀 “知道了,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给你留。”雀灵边擦边道。 “哇,小雀雀,你好狠的心呀!我心都凉透了。”唐砂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戚!能有你狠心?”雀灵反问道。 唐砂讨好一笑:“我可不狠心,我做这一切,不就是为了我们美好的将来嘛。等这事做好了,我才告诉你们,不然都是一场空。” “信你个鬼!”雀灵学着唐砂的平日说过的话道。 “哈哈,我不就是个孤魂野鬼么。”唐砂挑眉,开着玩笑道。只有她自己知道,里面玩笑和认真,到底哪个成分更多。 吵吵闹闹,大家都弄好了。然后又一起出去在荷花池逛了几圈。 唐砂一见这荷花池就想起那天那对野鸳鸯,自顾笑了起来。看得身边的几人一脸狐疑。 逛了荷花池回去不久,她们就入睡了。唐砂收拾好明天要带的东西,看了一会儿书才去睡。 唐砂又做了梦,梦到荷花池里有好多鸳鸯,她拿着根棍子,一边大笑一边打鸳鸯。后来好像也梦到了叶悬渊和宁歌,梦到他们,关系有那么点不太正常。 鸡第二次鸣叫时,大概早上6点左右。唐砂刚醒,坐床上扶住自己的额头,她可能永远也不会告诉别人她做了个什么梦,尤其是有机会可以和宁歌、叶悬渊他两说得上话的人。 坐了一会儿,才下了床,这秋天的天气真的很让人犯困。 自己随便穿了件新买男装,拿着盆子去院子里打了凉水洗漱,洗漱完把盆放在石桌上,去荷花池那边的茅房上了个厕所。唐砂从来不用床下的尿盆,她总感觉怪怪的。上完厕所,用洗脸水洗了手,倒在了树下,然后回到屋里,轻轻把盆子放在架子上。 推开隔间的门,走到书桌前,拿好昨晚装好的东西,确定好没什么遗漏才出了门。 今天早晨的雾气有点重,隔个十米就看不到人了,围墙边的杂草都沾上了雾气,湿漉漉的一片。一路走来连地上铺的青石板都浸了露水,使得颜色深浅不一。 翻过墙后,走出小巷子。即使雾很大,街两边也摆上了很多的摊位,大都都是卖早点,早茶什么的。 唐砂顺便去买了两个热乎白嫩的包子,一个芽菜馅,一个酱肉馅,一口咬下去,香气肆意。这家包子不错,下次还来买。 吃完包子,把包包子的纸折起来放进腰间的挂着的褡裢(da一声lian轻声)里,就是古代版的钱包,大的可以挂肩上。 一般富贵人家都用荷包,装银子都用专门的钱袋,唐砂嫌弃太小,不够装。 为什么要把纸放褡裢里,是因为,不能乱扔垃圾。这古代的城市卫生要求极其严格,乱扔垃圾被抓住是要罚款的,而且数目不小,严重的还会治罪。 陈国有专门的街道司,每天都会打扫两次城市卫生,街道永远都是干干净净,平时街道司也会派人在街道上四处查看。 逛了半个月,皇都的大街小巷都被她走的差不多了,没有完全记住,但有印象。 街上人越来越多,唐砂快步走了大概三刻钟,才走到了今天的目的地,驻足在一个客栈门口。 这里是偏京都城墙的街道,没有城中心那么繁华,但人流量也不少。 看了看茶肆旁边的铜漏,现在是辰时三刻,七点四十多。离约定见面的时间还有一刻钟左右。 唐砂进了客栈,坐了坐。客栈里面除了唐砂就几个人,看起来生意惨淡。 大约又过了十分钟,唐砂才起身,走到柜台前,对掌柜说:“掌柜的,我和你们老板约好今日此时见面,你可否上去传达一下?” 掌柜大量了眼前这个小青年一番,衣服穿的不错,气度非凡,个子不是特别高,长得清秀,音色柔和,和老板说的小公子是一个人。 “小公子稍等。”掌柜点了点头,出了柜台上楼去了。 没过一会儿,就见掌柜跟着一人下来了。前面那人是个中年男子,金色衣服,黑靴,白玉冠,微胖,长得让人觉得憨厚老实,但其实精明得一批。 中年男子见到唐砂,热情的走过来,行了个礼道:“哎呀,宁公子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还望莫怪。” “哪里。李老板银子我已经准备好了,若是现在得空,我们去官府把事情办了,免得拖着,夜长梦多。”唐砂不习惯商人这套东西,开门见山道。 她前几日就一直和他在谈价格的问题,好不容易前天谈定了,不想出什么岔子。这只是第一步,后面的事情多着呢。若他今日反悔,或是临时加价格的话,她就决定今晚上把他暴打一顿,往死里打,不开玩笑。 “有时间有时间,我上去拿东西,一会儿就下来,公子先稍等片刻。”李老板还算懂事的说到,说完和掌柜上了楼。 楼上 “老板,三千两就把店卖给他了?不打算……”掌柜小声道。 “三千两差不多了,这小子精明着呢,京都的地价物价什么的,晓得得一清二楚。知道这店有人出过事,没人买我又着急出手。这个价格也算合理。你别看他长得斯斯文文,他那天他那副咄咄逼人,满脸戾气的样子,看了我都害怕。这么快就能筹到这么大一笔钱,指不定哪个官家的纨绔子弟。能不惹还是别惹的好。”他做生意这么多年,也算阅人无数。却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极为精明的纨绔子弟,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李老板心有余悸。 确实没等多久,李老板就下来了。 “走吧,李老板,您请。”唐砂的客气让李老板有点不习惯。 他们走了很久,来到都城府衙,找到专门管理房契买卖这方面的官牙。 官牙给了他们两张房屋转卖契约,让他们填好。 唐砂接过来,仔细的看了看,版面不错,就是不知道自己的字写上去,还能不能这么美观。 这房屋买卖,要交契税,百分之四的税,卖家交百分之三,买家交百分之一。 契约填好后,唐砂递给了官牙。只见官牙看后,嘴角抽了抽,对着唐砂假笑道:“公子好字。” 唐砂也不知道脸为何物,回应道:“从小到大,大家都说我字好。” 假笑僵硬在官牙脸上,他竟有些说不出话。 填完了这些,官牙还要登录在册,还要查他们的籍贯,清楚那个地方是不是又那么个人。 唐砂一开始就知道,所以在李老板面前说的的是宁小明的名字。 各种手续,弄了好几个小时,直到将近午时才弄好。 “宁公子,这买卖算是成了,明后两日,我就会搬出去,你两日后来收房便可。”出了门李老板走在唐砂身旁,对唐砂道。 “没问题,李老板,要不要去醉花楼逛逛,我请!”唐砂凑近李老板小声的说道。 李老板怪异的看着唐砂,这小公子还真是记仇呀? “别这么看着我,放心,我知道你家那位性情暴躁,我不会告诉她的。”唐砂继续怂恿到。 李老板:这宁公子办事还真是滴水不漏呀,即表明了诚意,又不用花钱。因为他知道他不会去,鬼知道这位性情诡异的公子会不会下一刻就把事捅到那母老虎那里了。 “哈哈,谢宁公子好意,你自个儿去吧!在下先回去了。”说完就留唐砂一人站在原地,自己快步离开了。 唐砂看着李老板背影摇摇头:“啧啧,说的多咬牙切齿呀,好气哟。” 她不会无缘无故针对一个人,只是这李老板和她第一次在牙行(古代房屋中介场所)见面后,李老板约她傍晚去醉花楼谈谈,她本来就对青楼好奇的紧,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可这李老板带她去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醉花楼,而是一个小院子。 问他这是哪,他说他去拿点东西,让她留在房里先喝点茶等着他。 谁知李老板一出门就把门锁了起来。唐砂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这李老板想干什么?看她是个小青年想打劫还是什么? 其实知道第二天唐砂去打听了才知道,这李老板好男色,曾经因为这事被妻子撞破,那妻子叫人把他们两个都打了一顿,还说要和离,带走所有嫁妆。 这李老板所有的资产都是这位妻子家的,自然不可能和离,最后闹了好久,发了很多毒誓,亲自把那个男子一条腿打断了才罢了。 他眼光倒是不错,看上了她,但是眼神貌似不太好,没看清看上的人是个什么人。 当时唐砂没采取什么动作,万一误会就不好了。可过了一会儿竟然有人捅破窗纸,往屋子里面吹烟。唐砂乖乖坐着也就着了道了,毕竟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可她一直在屋子里转圈观察,刚好就看到这一幕。 当时人就炸了,嘴角带着冷笑,满脸戾气。先憋气,操了根木凳扔向了吹烟的洞口,没砸中,木质的窗墙剧烈的抖动了一下。外面的人也似乎受到了惊吓,竹管迅速抽了出去。 唐砂顺手拿起案桌上的墨砚,朝门口走去,一脚踢在门上,没踢开。呵呵,唐砂转身,跑了两步,飞身一脚。 木制的门不承其重,哐当一声直直倒在了地上。 巨大的动静惊动了这个不知是不是在另一个房间拿东西的李老板。 李老板从不远处的房门出来,见这场景连忙跑过来问:“宁公子,这是怎么了?”一脸关心。 唐砂站在门板上没有说话,死死的盯着李老板,然后向他走过去。 李老板像是被唐砂这样子吓到了,看了眼她手里的砚台,后退了几步,抵在了走廊的柱子上。 唐砂不知道她当时满脸杀气到底有多可怕。 “宁公子,你……你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咱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你……你啊!”一声惨叫代替,然后世界变得安静。 突然他听到有人轻笑了两声:“呵呵,李老板,你怕什么呀,我就用砚台给你打蚊子而已,一直在你脑袋边上飞,睁大你的眼睛看看。”唐砂把打在柱子上只剩一半的砚台拿下来,把底面送到已经满脸苍白,闭着眼睛,腿软坐在地上的李老板面前。 李老板大口喘着气,眼睛缓缓睁开,那砚台底部竟然真的有一只吸够了血的蚊子,一片模糊。拿着砚台边缘的那只比正常男子纤细的手也因为用力过大,虎口撕裂了,流出了血。若是这东西砸在自己头上。李老板脸色更加惨白了。 “李老板,醉花楼咱们就不用去了,咱们还是白天去牙行谈吧,你说,你明天会来吗?”唐砂蹲下来,凑到李老板面前说到。 李老板寒毛倒竖,这做事不计后果的小公子着实有些渗人,他连忙道:“去的去的。” 唐砂得了答案,才站起来,把手里的一半砚台扔在李老板身旁的地板上,吓得李老板抖了抖。 “那我们明天见。”说完唐砂就出了这个小院子。回去之前处理了一下手上的伤口,以免被院子里那些人看出来。 店面也算买好了,接下来就是装修,招人,搞宣传,还要很多事要做,脑壳痛,生活好难。 拿到房契,就要去办经商许可证,也不需要多麻烦,就是去官府报备一下,店名以及她的名字便可。 她就是未来的书商了。官府有很多分部,都干不同的事,唐砂去附近小饭馆吃了午饭,喝了一碗饮子。 雾已经散开很久了,太阳照在街道上,唐砂解决了午饭顶着太阳,去办好了许可证。她给自己未来的店起了一个名字贼响亮的名字小明书局。 她观察了这么久,皇都大部分行业差不多都饱满了,唯独缺少能出版书的书局。陈国文化氛围浓郁,也重视文化的发展,书局没什么竞争,前途一片光明。 书面的文言和普通用语的长期脱离,使得看书的群体基本是知识分子。这就给了唐砂一个商机,其实市井群众才是最大消费市场呀。 第十章:不作死就不会死 想法很美好,但还是要一步一步做,先去把东西准备好。 木匠铺 “小公子,你纸上这些东西什么时候要?”一个长相白净斯文的灰衣男子看着纸上的目录客气问道。 “越快越好,最好七天内能全部做出来。”唐砂回答。 “七天?做工量有点大,不过应该还是可以。小公子,这些图纸是何人画的,不知可否卖与我等?”年轻人丝毫不掩饰眼中的欣赏之色,直接问道。 “可以,拿去用吧,把我的做好就行了。”因为看这年轻男子很顺眼,所以唐砂也毫不犹豫同意了。 “多谢公子,定金就免了公子的了。”年轻人抬手鞠躬行了个礼。 “好,那我七天后来取,告辞。”唐砂也回了个礼。 木头活好了,然后就是陶器活,印刷用的活字都是用陶土烧出来的。 本以为这个活要更久,没想到民窑里竟然有现成的。但是价格高达五百两。 唐砂自然没有立刻买,那么几大箱子陶瓷块,搬得动才怪,也没地放。只是交了订金,让他们帮自己留着,过几天来买。 接下来就该是铁匠铺。 “这种小东西能做出来吗?”唐砂从褡裢里面拿出图纸,上面画的正是小铁夹。 对面的人接过图纸,皱着眉看了看,然后道:“没做过,但是应该可以,需要时间,要多少个?。” 古代的打铁技艺果然没让唐砂失望。 “小的要三千,大的一千。” “这么多?怕是要两三个月了。”铁匠略微惊道。 “这么久?那七天能打多少出来?”唐砂有点为难了。 “七天的话大概能打五百个吧,毕竟我们还要打别的定制的东西,人手有点不够。”铁匠也算很实诚了。 “没事,那就打五百吧。”唐砂打算多找几家同时打。 交了订金后离开了。 唐砂一下午一直游走在都城各家铁匠铺间。到了傍晚,才订好所有要提前订的东西。 不得不说,今天是这么久以来最累的一天,但总算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 这些真不是人干的事!一切的劳动者必须得到尊重! 这个事完了,招人这个重要工作就要开始提上日程。 她需要有人来帮她。后面的事,一个人是搞不定的。嗯,明天就开始招人! 晚上的城里出来休闲散步的人很多,自然也多了很多小摊位。吆喝叫卖声不断。 当然最热闹莫过于那些名酒的正店,通常二十四小时营业。胡人酒肆也不差,外面站着些异域美人吸引客人,里面也会表演一些舞蹈。 外面灯火通明,热闹是他们的,唐砂只有手里的金黄酥脆,外脆里嫩的两只鸡腿,真香。 现在唐砂所处的位置离王府正门很近,若要绕到后面去还要走很久。要不今儿换个地翻翻? 心动不如行动,吃完鸡腿,把骨头包子纸里面,不想放褡裢里免得把里面的东西染上油腻。 没事,包紧点放怀里,回去洗洗就好了。 干完这事,唐砂穿过一条短巷,就看见了王府。这里正是上次雀灵她们躲叶悬渊的那个巷子。 可能修建的时候不想占用太长的街位,所以正门这面墙只有二十来米,然后两边往后面折。 唐砂走过街道,进了围墙右边的小巷子。巷子有点窄,不方便过人,倒是方便借力。 走了一会儿,直到看到有几棵树从墙顶里冒出来才停下。 就这儿了。 墙头冒出半个脑袋,看了看没人才爬出来,跳到了墙里面的草地上。算着大概的位置,寻找着最佳路线。 房屋有点多,方便她隐藏自己,一切都挺顺利。 都知道有句话叫做不作死就不会死,唐砂也知道这个道理,可人有时候就是会犯傻。 走着走着唐砂就停下来不再前行,原因是她看到了一扇紧闭的窗户,里面亮着灯,窗户上投着两个侧影,线条都十分好看,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她猜里面那个是叶悬渊。这么晚了还点着灯,叶悬渊的住处也在东边。 唐砂玩心一下就起来了,像那次在荷花池石惊鸳鸯一样。 恰好这有几颗大树,离窗口也不是特别远。她从树下捡了颗小石子,掂量了一下。看了看窗口,眯着一只眼,用手比划了一下。 然后耳边传过手臂划破空气的声音。石子出手,唐砂立即爬上树,隐藏在茂密的树叶里,不在正下方,是看不见人的。 “叩!” 叶悬渊正在交代宁歌明日要做的事情。他们一年的很多事务都要在在京的这段时间完成,所以他们们最近都比较繁忙。 窗户突然传来一声响动,宁歌反应极快,立马推开窗跳了出去,环顾四周。要不是天黑,加上唐砂先一刻爬树,这会儿怕是已经要交代了。 她觉得下次还是不要惹这种人比较好,战斗力相差过于悬殊。 只见宁歌捡起石板地上突兀的石子儿,仔细的看起来。 叶悬渊此时也站在了打开的窗户边上,看着宁歌。 宁歌转身把小石子放在窗台上,叶悬渊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拿起小石子,观察起来。 本以为宁歌放下石子后会进去,没想到他竟然直直的向树这边走来。 唐砂看不清来人的脸,在树上一动不动。心里却被自己蠢哭了,特么的,从哪边扔不好非要从正面,石子就落在窗户正前方的地板上。 镇定,只要她不动,别人就不会发现她!艹!当她没这么想过。 此时那人就站在这颗树下,从地上捡起了一个什么定西。闻了闻,看了眼,又拿起闻了闻。 然后抬头,直接与树上的唐砂来了个对视,瞳孔猛的一缩,顷刻间手已经放在了在腰间的剑上。 “宁歌!”一道极小声的叫唤,让宁歌一怔,停下了动作,这是……姐姐的声音,树上的姐姐?她在这里做何? 唐砂好在借着点光,及时的认出了人。 宁歌虽不知姐姐的目的,但也不会此时在王爷面前暴露她。 于是宁歌收回目光,若无其事,转身回去了。 唐砂深深呼了口气,这弟弟真不错。 唐砂现在完全不敢动,不是她怂,是好汉不吃眼前亏。 “王爷,只发现了这个。”宁歌回到窗口,翻了进去,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叶悬渊。 叶悬渊看着石头不知想什么。听到宁歌说话,他放下石头,接过宁歌递给他的东西。是棕色的油纸,里面好像包了什么。叶悬渊闻了闻,然后挑了下眉,毫不犹豫的打开。 这是?骨头? “呵呵,有点意思呀。石子刺杀本王不成,想用骨头来诱惑本王,这是想毒死本王还是想笑死本王。”叶悬渊带着笑意说道,眼里趣味盎然。 “许是有人顽皮罢了。”宁歌回到。 “或许吧,是亦风还是亦霜呢?是该好好教育教育了。宁歌,你先回去歇息吧。”叶悬渊没有把小石子和骨头扔掉,而是拿起它们回身放在了书桌上。 正在被亦大将军教育的亦风打了个喷嚏,表示不背这个锅。 “是,王爷。”宁歌朝大树那边看了一眼,顺手关上窗户。然后行了个礼,离开了书房。 宁歌前脚刚离开,叶悬渊就重新推开窗户,翻了出去。然后纵身一跃,竟上了房顶。 叶悬渊借着皎洁的月光看着那个已经出了长安阁,继续躲躲藏藏,一会儿就消失不见的背影。没办法,他也很好奇被宁歌包庇的到底是何方人士。看上去是个瘦弱的男子,而且这背影甚是眼熟。 回到芳华院时,另外三个人虽然都已经睡了,但还给她留着门。 她轻轻把房门推开,拿了身衣服,又出了房门。 走到水缸前,用木瓢舀了一桶水,提着去了莲花池的茅房。那茅房修的还算好,有隔门。附近又没有别的院子,所以那个茅房成了芳华院专用。唐砂洗澡什么的从来不用浴桶,都是自己提水到这里洗。 茅房放了几个香袋,挂了好些艾草,每日有专人清理,味道不算难闻。 洗了个凉水澡,浑身清爽。 把脏衣服丢到桶里,提着桶,吹着口哨,踩着月光照亮的小路便往回走。 小路虽绕着荷花池,但有点弯曲,又有树,所以永远也猜不到转过这个小弯前面会遇到什么。 唐砂现在不知该怎么问候老天爷它祖宗十八代。 六目相对,都一动不动,气氛迷之尴尬。 “哈,今晚的月色真亮,眼睛都被刺得看不清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说完,唐砂就当没看见路边树旁僵硬的搂着的两个人。走了过去,越走越快,直到回到芳华院把院门关上才停下。 抬手抹了一把脸,那两个人也太倒霉了吧!竟然被她撞上了。她认识那个女子,在中秋宴会上表演过节目,是叶悬渊的小妾之一,男的不认识。 她们芳华院这边的墙果然好翻,个个都到这儿来。上次被她吓过的那对应该不会再来这里,看来是另一对了,反正自己也经常不在王府,也不怕她找事。 ………… “怎么办,怎么办呀!”女子焦急无措的声音响起。 男子也没想到,大晚上会在这里碰到人。还是怪他大意了,应该找个更偏僻的地方。 “别慌!你认识刚才那个人?”男子也很烦躁,若是这件事被捅出去了,他十条命都不够活。 “认识认识,上次在晚宴上吹口哨那个,叫宁……宁小明。她还被王妃扇过巴掌。”女子急忙说。 “若想要这件事永远无法传出去,那就只有一个办法。”男子眼里闪过杀气。 女子似乎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被月光照着的脸一片惨白。 “怎么?你害怕?要是这事传出去,我们都得死!”男子威胁道。 “王爷养着我们本就是用来送人的,到时候你向王爷讨了我去便是。”女子自我安慰道。 “呵,王爷的身份是什么,你的身份又是什么?王爷能把你送人,但你不能自己找人!”男子嘲讽道。 女子张口欲反驳,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男子说的就是事实。 “那,我要怎么做?”女子问道。 “不管怎么做,死了就好。我也会想办法雇人,把她……”男子做出一个手抹脖子的动作。 “嗯。” ………… 今夜有人彻夜难眠,有人睡得不省人事。唐砂就是后者,一夜无梦,早上六点多自然醒。坐起来伸了个懒腰,下了床洗漱。 今天天气和昨天差不多。唐砂拿着要用的东西出了王府。 走到一条人流量大的街上,趁着人还不多,占了一个比较好的摊位。摆上一张桌子厚着脸皮向身后店家借的,插起一面旗子竹竿和插竹竿的石块也是借的。上面一行大字写着“小明书局招人”。然后下面有些小字: 招人数量:老板满意为止 需求:会管帐者、能干苦力者、画师、善书法者、能言善辩者、有书局做工经历者、读书多者优先,其余凡有意者皆可。 薪俸每月各职位不等,最低十两,请诸君自觉排队。 每月十两呀,这可是极高的薪俸了。光凭这一点,就注定今天唐砂的摊位前将人满为患。 果然旗子前不久就驻足了很多人,男女老少都有。 唐砂坐在桌子里面一方,外面一方放了一根凳子。 唐砂很快迎来了今天第一个来面试的。 来人颤颤巍巍的在对面坐下,然后把手里的手杖靠在桌上。满脸笑容的看着唐砂,一张嘴就露出了只剩几颗的牙齿,单纯的像个孩童。 唐砂立刻站起来,礼貌温柔的问道:“奶奶,请问你是想来做工吗?” 老奶奶笑着点了点头:“是呀。”声音苍老。 “那您是想做什么呢?”唐砂一边问道,一边拿起桌上借来的茶壶给老奶奶倒了一盏茶,送到她面前。 “我来给我儿子找活干。”老奶奶解释道。 “那您儿子会做什么?”唐砂耐心问道。 “我儿子可能干了。”老奶奶激动道,然后开始数着:“他会做饭,会洗衣服,会木匠活,还会给我洗脚。他父亲去的早,所以他从小就懂事,我都不操心的。只是到现在还没娶着媳妇儿,一天在家照顾我也不是个事,总得找点活干。” 第十一章:我叫元芳 古代人生孩子本来就早,看这老奶奶的岁数,至少六十多了,那孩子也应该四十左右了,还是个孝顺之人。没娶着媳妇确实算稀奇,可能家里条件不是很好吧,没人愿意跟着。 “那我先给他记个名,明日你叫他到这里来找我,我看看他适合什么,可行?”唐砂柔声道。 “我儿子姓顾,单名一个文。我得回家给他说说,他老不愿意陪我出门。小公子谢谢你嘞。”老奶奶握着唐砂手笑着感谢道。 “没事没事,您慢走。”唐砂把老奶奶扶起来,手杖递到她手中。老奶奶接过手掌,又笑着颤颤巍巍的离开了,嘴里还呢喃着:“小公子是好人呐,好人呐。”目送老人走后,唐砂回到位置上坐着。 第二个来面试的贼眉鼠眼的青衣男人好像认识那个老人,也看着老人离开的方向,然后回过头坐下就用手遮着嘴小声的说:“小子,那老太婆骗你呢!他儿子十年前战死了,尸首都没回得来。官府还算好,把她照顾的好好的,就是精神出了问题,总一个人在家对着空气说话,看着怪渗人的。” 听着男人的讲话,唐砂一动不动,等回过神来才发现纸张原本写的那个顾字被墨迹浸得看不清了。她把笔搁在砚台上,对着青衣男人缓缓道:“你可以回家再学学怎么称呼老人家。下一位。” 青衣男子一愣,脸色一遍,站了起来道:“老子叫她老太婆怎么了?你不要老子,老子还不想干呢!什么人呀这是,看不惯你们这种假惺惺是人!”说完甩袖离开了。 假惺惺?可能是吧,她只是在做她觉得对的事情。 唐砂继续面试接下来是人,上午的时候结果不是那么让人满意。 随随便便解决了午饭,又开始坐下来面试,摊位上面还借了把了青布伞遮阳。 许是上午有人看到这个招子,互相转告,或者介绍给认识的人。下午来的人显然就专业多了。 “好的,记得地址,到时候你直接去店里就可以了,你慢走。” “一定一定,在下先告辞了。” 终于唐砂找到了一个满意的账房先生,心情很是不错。 抬头扫了一眼,咦,竟然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上一个人走后,青年自觉的坐在了凳子上,双腿并拢,手规矩的放在大腿上,背挺的笔直。现在天色看起来也不早了,面试完这个也可以手工了,但人手基本都满了,也不能叫这个看起来有些瘦弱邋遢的年轻人回去吧。 “你叫什么名字?”唐砂喝了一口茶问道。 “在下元芳。” “噗~!咳咳咳咳……”唐砂不幸被呛。 “小公子,你没事吧?”青年面露忧色。 他的声音十分轻柔,软绵绵轻飘飘的,和他长相体姿什么的很像。换句难听的话说,就是整个人有点娘。 “没事没事。”唐砂用袖子擦了擦嘴,问:“元公子,你对哪个职位感兴趣呢?” “我……我想……” 你想?你想干嘛!能否一句话说完,弄得唐砂强迫症要犯了。 “我想当劳工。” 唐砂:?! “你想做劳工?劳工干的都是脏累活,你要不要换一个?”唐砂贴心问道。 “我……我只会做劳工,其他的都……都不会。”元芳把头低了下来,看起来有点难过,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啊,没事没事只要你有力气干什么都可以。”唐砂见不得这可怜模样。 “有的有的。”元芳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唐砂。 “我们比比腕力怎么样?”唐砂力气在女子中算是极大的,她不指望赢这个青年,只要以上手大概就能猜到力气有多大。 “怎么比?”元芳偏着脑袋,一脸懵懂。 靠!歪头杀呀这是,有点萌。 “就最一般的方式,谁先把对方的手压在桌上,谁就算赢。”唐砂道。 然后先把手放在了桌上,元芳点点头也举起手来,握上了唐砂的手。 唐砂才注意到他的手竟然如此纤细修长。元芳只比唐砂高一点,手看起来也比唐砂的要长一些。 元芳也有些奇怪这位小公子的手为何如此柔软纤细。 “我数三声,就说开始就开始。三……二……一,开始。” 话音刚落。 “啪!” 唐砂:???这就没了? 元芳:???这小公子没用力? “咳咳,再来一次,我用两只手试试。”唐砂不要逼脸道。 元芳有点点头。 “三……二……一,开始。” “哐!斯~。”由于力量相差过于悬殊,唐砂直接连着凳子一同摔在了地上,屁股疼。 “小公子!我……我不是故意的。”元芳见唐砂摔倒立刻站起来,一边扶起唐砂一边说到,语气里竟然带了丝哭腔。 其实唐砂很想说让她缓缓。话都没说出口,人就被提了起来,没错就是提!元芳两只手放在唐砂两只大臂上,然后唐砂就这样被元芳“扶”起来了。 古人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不曾欺我。 “小问题!元芳你好大的力气,以前干什么的?”唐砂好奇道。 “我在码头搬东西,那些工头嫌我赚的多,不要我了。力气是天生的。” “你爹娘力气也一定特别大吧。 “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他们。” 听了回答,唐砂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打听人家私事好像不太好哈。 “元芳,你吃晚饭了吗?没吃是话就陪我去对面酒楼吃吧,就当老板请你的。”唐砂码着元芳肩膀道。 老板?小公子的意思是,他可以……太好了,他又可以赚钱了。 酒楼 唐砂点了几个特色菜,元芳吃的特别香,他饭量也出奇的大。 “元芳,你这么努力做工是为了什么?”唐砂边吃边道,不将什么礼仪。 “我要赚钱。”元芳放下碗筷认真回答到。 “赚钱娶媳妇?”唐砂调笑道。 “不,不是,我是想捐给军队。”元芳摇着双手和头连忙解释道。 “你想参军?” “我不能参军,我没有户籍。”元芳情绪很低落。 唐砂沉默了一下又问:“如果有呢?” “如果有,我想……成为战王那样的人。”似乎觉得自己不自量力,说完就拿碗,专注的吃饭,不敢看唐砂。 得,又是叶悬渊的小迷弟。他当真是有魅力。 吃完饭他们一起出了酒楼。唐砂随口对元芳说到:“我待会儿去买点东西就回去,你有何打算?” “我……我再去看看有没有招临工的。”元芳双手不停的捏着大腿外侧的工裤。 “嗯,年轻人,好好干。”唐砂一副前辈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欠揍。 他们分开之后,唐砂去买了点蜜饯果子,就翻回了王府。 明天要干啥呢,事情做的差不多了,就等后天接手店面然后装修了。但要完全弄好开始营业,最快也得等十多天后,九月下旬才行。 这天一日比一日更冷,唐砂是典型的怕冷不怕热。以前她住在南方,冬天还算过得去。陈国的都城在北方,想想就觉得难受。 “我回来了,给你们带了果子!”唐砂一进院门就喊到。 房门是开着的,但没人回应她,唐砂快步进了屋子。 “额,你们怎么又这么看着我,我知道我长得好看,你们天天这样看着我,我会怀疑你们对我图谋不轨的。”唐砂一进门,见雀灵她们又死死的盯着她,玩笑道。 “啧啧,宁小明,你要点脸成吗?你自己看看这桌上的东西。”雀灵白眼道。 唐砂闻言,把目光移到了桌上。屋里的桌子她们平时很少用,常常只摆放一套茶具。现在桌上倒是多了一盘点心。 “诶?这点心是你们买的?”唐砂说着就要去拿。 “想死你就吃!”雀灵急忙抓住唐砂伸过去的手臂道。 唐砂被迫停住伸手的动作,转头疑惑的看着雀灵。随即反应过来,问:“不是你们买的?谁送来的?” 雀灵放开唐砂的手臂,唐砂把手收回来撑在桌沿上。 莲心回道:“下午的时候,严夫人派丫鬟,指名道姓说给你。我们就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和这严夫人交好了,心里怪得很。当时也没说什么就接下来。” “不是不是,我就问一句,严夫人是谁?”唐砂也莫名其妙。 “你不认识?那她为何想要你的命?”青兰蹙眉道。 “要我的命?” “是呀,若不是莲心做事细心谨慎,拿银针试了一下,我们也想不到会有人想至你于死地呀。”青兰接着答到。 “宁小明,你这是得罪谁了呀!”雀灵追问道。 唐砂现在也在想,最近得罪了谁。第一反应是叶悬渊,但可能性几乎为零,叶悬渊要杀她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然后,她或许知道是谁了。昨晚那个人她虽不记得叫什么,但是绝对名字里没有严字。这就是所谓后宅心计之借刀杀人? “我没得罪谁,只是看到了些不该看到的,也不方便对你们说。反正以后谁送的东西你们都不要动,外卖最近也不要点了,我会亲自去给你们买。晚上我要是回来的晚你们睡觉的时候,不用给我留门,不安全,我回来自己有办法。”唐砂盯着她们面色凝重道。 这样的唐砂和上次给雀灵上药的时候有点像,让人说不出一句反对的话来。 “知道了。”雀灵撇了撇嘴道。莲心和青兰也点点头表示同意。 唐砂看她们听进去了,才稍微放心些。随后端起桌上的那盘点心,转身就走,出了院门还没停下,然后往西北那边走,走到一片杂草堆里,蹲下抽出腰间的匕首李老板事件后买的。挖了个小坑把点心连带盘子一起埋在了里面。 埋好用草擦了擦匕首和手上的泥土,才起身离开。 还好今天她院子里的人没出什么事,不然她怕控制不了自己,用十年牢狱,换她黄泉路上一切安好。 小事她可以不计较,事关人命就不是小事了。 又是小明不开心的夜晚。 唐砂看了会儿书,见三人都睡了,就去洗了个澡。回来的没进屋子,而是爬上了屋顶。 不解决这事唐砂始终放不下心来,如何是好? 露气渐重,唐砂坐了已经坐了将近一个小时了。正打算回屋睡觉,就瞥见芳华院偏西北那边的围墙上有人。 来人哪会想到半夜会有人站在屋顶上。见院子里没人,翻了进来。悄悄的向着芳华院中间的屋子靠近。 黑衣人走到门边,在窗纸上戳了一个洞,开始往里面吹迷烟。 正当他想用刀撬门栓的时候,发现门竟然没锁,刚做出推门的动作,突然感觉后颈传来剧烈的钝痛。接下来头一阵眩晕,一下靠在了门上。 晃了晃脑袋,再缓缓的转过身来。模模糊糊看到一个白衣女子,手里提着一根大木棍,盯着他。 只听白衣女子啧啧了两声道:“这样都没晕,没晕死更好。”声音怎么听怎么邪恶,他突然不好的预感。 白衣女子正是穿着中衣的唐砂,唐砂本就郁闷得无处发泄,这倒好,有人送上门来了。 唐砂抓着黑衣人的衣服,把他拖到院子里石桌旁。黑衣人头晕目眩双腿无力,一下瘫坐在地。唐砂蹲下扯下他遮脸的黑布。 月光是一盏免费的灯。黑衣人长得普普通通,身上有股子生肉味,看这样子也不是什么受过训练的职业杀手,倒像是一个屠夫。 “谁让你来的?”唐砂问道。 黑衣人闭口不言,只是时不时甩一下脑袋。 “不说是吧?我这个人也不喜欢嗦,你不说,也没关系,只是可能下辈子就不能人道了。”唐砂笑道,眼睛还瞟了一眼要长针眼的地方。“哦,顺便说一句,我从不在这种事上开玩笑。我数三声,你准备好。三……二……一。” 唐砂数完,黑衣人依然一眼不发,嚯,有骨气。 唐砂二话不再说,转身憋气进了屋,屋子里的人因为迷烟陷入了更深的睡眠。拿起去洗澡时取下来放在桌上的匕首就往外走,又回到了黑衣人身边。 黑衣人比刚才清醒了些,但肢体还是有些软。 见唐砂拿着匕首走过来,手撑着地往后挪了挪,再看唐砂的眼神,更是心惊胆战。 第十二章:你姐姐可真有意思 唐砂对着黑衣人笑了一笑,抽出匕首,在他面前蹲下来。 黑衣人更是惊恐,拼命的向后移。唐砂举起匕首,向下猛刺。 “啊!我说我说!”黑衣人终于坚持不住了,他觉得此刻某个地方凉凉的。 唐砂自然不可能真的干这种事,只是划破了他的裤子。 “说吧。” “是今天上午,有个男人找到我,说给我一百两银子,让我杀一个人,还给了我一张图纸。我爱赌,欠了不少钱,被赌坊的人追着打。他还说要帮我还完。本来我是不同意的,可是他说九王爷根本不在乎你们的性命,肯定不会追查到底,我忍不住诱惑就冒险来了。饶命饶命,我就是一个杀猪的,上有老下有小,放过我吧!”屠夫语速很快也很激动。 “哦?那你看看,你要杀的人是不是长我这样?”唐砂挑眉道。 黑衣人这才抬起头来仔细看唐砂的五官,果然是。 “是是!那画像就是你的。我什么都说了,你放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一定好好做人。”黑衣人爬起来跪在地上哀求道。 唐砂一见他这副样子,略显狭长的双眼骤然眯起,想揍他怎么办? 心动不如行动,唐砂抬脚就把男子踢倒在地上,第二脚紧跟其后,边踢边道:“你妈没告诉过你做错了事就要挨打吗?既然你妈没告诉你,那让你唐爷爷我来教你。” 说完又扯着他的衣领,把他头抬起来,一拳打在脸上。男子本来就晕,这一拳下去更是眼前一片漆黑。 别人都要她的命了,还不能胖揍一顿了?这样想着又多打了几拳,拳拳到肉。 打累了,黑衣人好像没力气爬起来了,在地上抽动。 唐砂揉了揉手腕,好久没打过架了,全身舒爽。 “记住你唐爷爷的教诲,下次要是再让爷爷遇到你,见你一次打你一次!爬起来滚!”唐砂踢了踢地上的人。 地上的人好一会儿才开始爬动,唐砂贴心的为他打开了门。 黑衣人边爬边哭:女人太可怕了,唐砂在黑衣人心里留下了一辈子都抹不去的阴影。以至于后来,他再次见到唐砂的时候,大喊爷爷饶命,逗笑了旁边的叶悬渊。 黑衣人爬出去后,唐砂把门锁上。转了一下手臂,扭了一下脖子。可脖子还没扭完一圈,唐砂觉得世界都凝固了。 此时宁歌和叶悬渊站在房顶和唐砂对视着。不知看了多久,宁歌满脸痴愣。叶悬渊却是面带笑意。 唐砂此刻脑子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过。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两人为何会在这儿。 “妈是什么意思?” “属下不知。” “为何是唐爷爷?” “属下不知。” “你姐姐可真是有意思,你觉得呢。”叶悬渊小声的对着宁歌道。 “属下不知。”宁歌现在脑子里面只回荡着一个问题,这个真的是那个柔弱的经常夜里一个人哭泣的姐姐吗? 唐砂僵硬了一会儿,才给他们打了个招呼:“王爷,宁歌晚上好。” “小明晚上好,你大半夜出来活动活动吗?”叶悬渊戏谑道。 “哈哈,王爷怎么知道,这不是睡不着嘛,哈哈,不知王爷大半夜为又何会出现在这儿。”唐砂顺着叶悬渊的话胡扯道。 叶悬渊眼里笑意更浓了,回道:“我们也是。” 信你个鬼! “哈哈,是吗?我现在活动完了,先去睡了,晚安,你们也早点回去谁吧,哈哈。”说完唐砂故作轻松甩着手直接进了屋子。 这是什么孽缘呀!唐砂抹了把脸,摇了摇头,直接上了床,睡觉! 叶悬渊和宁歌自然不可能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他们是跟着那个黑衣人来的。 叶辰召他们进宫商讨战事,天色已晚,叶辰想留叶悬渊他们在宫里住下。可叶悬渊还有公文没有处理完,就回来了。 皇宫在王府的西北方向,他们回来的时候走了偏西边那条路。就见一人鬼鬼祟祟翻进了王府。 他们自然的跟了上来,看看这人想做什么。所以,唐砂从头到尾的所有行为都被他们看在了眼里。着实让人意外呀。 “你小时候你姐姐打你吗?”叶悬渊好奇道。 “我姐姐她对我很……温柔。”宁歌自己都觉得温柔这两个字说的有点艰难。 “把门外那个还在狗爬的人带走。”叶悬渊也没再继续问别的,吩咐宁歌道,原本低沉的声音带上了丝冷色,然后自己先离开了院子。 深秋少了蝉鸣,所以夜晚成了蟋蟀的天下。它们声嘶力竭,奏起一首首绝妙的晚声,似乎这就是它们生命存在的全部意义。 清晨,浓雾,重霜。 唐砂今日没出去,昨天还没那么冷,今天一下就降温了。农历九月十六就立冬了,这日子过得真快。 “这天可真是变化多端呀,看样子今年冬天来的早,该订些冬衣了。”青兰感叹道。 “青姐姐,帮我来几件貂皮大衣谢谢。”唐砂坐在床上,厚厚的棉被披在身上,手里拿着一本书。 “貂皮大衣?宁小明,你想的倒是美,这是你这个到处借钱的人能买的起的吗?”雀灵怼道。 “你放心小雀雀,我将来的家产都给你继承。”唐砂用真诚的望着看着雀灵道。 “我又不是你后辈,谁要继承你家产呀。”雀灵翻出了最拿手的白眼。 你们还真是我后辈,唐砂心里默道。 “小明,我记得你以前不像这样畏寒呀。”莲心手里绣着什么。 “是吗?我一直畏寒呀,小莲心你记错了。”说的和真的一样。 “我记错了?”莲心迷惑问青兰道。 青兰笑了笑,说道:“是,你记错了。”说完也觉得好笑。 唐砂看着书,可嘴角也勾了起来。一天就这么在这么时不时的对话中过去。 世界又被黑夜笼罩。 如果能不出门,唐砂绝对要在被窝里窝一天。 可是今天要去收店,还要打扫。现在已经不早了,唐砂陷在温暖的被窝无法自拔,咬咬牙,把被子一下掀开,坐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脸。 夏天用凉水叫爽,这么冷的天用凉水叫作死。让小环去打了盆热水,唐砂才开始洗漱。洗漱完,束好头发,换上男装,直接从屋子后面的窗户翻了出去。不想让小环看到。 小环和其他两个芳华院的丫鬟都觉得自从明夫人发烧后,她们的活变得格外轻松。夫人们早晨让她们晚来,晚上让她们早离开,中午送了饭之后还可以回院子午睡。月钱却是照常发。 唐砂像往常一样,架上梯子爬上墙,一上墙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唐砂:???这些钉子是什么鬼? 唐砂放眼望去,视线能触及的地方为墙上全部都订满了长长的铁钉,闪着寒光。 叹了口气,她应该知道原因了,但是叶大哥,这是防贼还是防她呀! 没办法,又从梯子上直接跳了下来。向着堆杂物的房子走去,在门外找了块厚实的木板。 把木板放在铁钉上,活着翻出了墙。唐砂在后来得知铁钉上还抹了药后,心有余悸,自己运气可是真的好。 出了王府,她直接去了店里。李老板确实已经把东西都搬了个精光,连后院的花花草草都没留下,土都被挖走了一半,就差没拆门板了。 今天来的这些人都是做劳工的,唐砂让他们把店里上上下下都打扫一遍,这一打扫就直接是一个上午。 打扫完,让他们四天后再来。先预付了他们半个月的工钱。这里招工都是这样的,要先预付一部分。 当然不怕他们跑了,都是签了字盖了手印的。一旦不守信用,传了出去,在皇城就别想混下去,没人会要你。官府也会报备,并且隔一段时间就会列一个名单传自各地方府衙。 “元芳你等等,走,陪我去吃饭。”也不管元芳答不答应,唐砂勾着元芳脖子就走。元芳被迫微微弯腰。 吃饭时,唐砂问元芳现在住哪,元芳道:“我……我一直住在城南郊外的破庙里。” “郊外?意思是你每天早上进城,晚上出城?”唐砂有些诧异。 元芳点点头。 这元芳小老弟比自己还要勤奋呀,出城进城路程可不远,要是破庙的话可能就更远了,毕竟这皇城这附近的庙宇烟火都很旺。 唐砂其实现在心里有个不太好的想法,不知该不该说。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她相信,只要够小心一定不会被抓。 “元芳,你想不想换个住处?”唐砂问道。 “换哪?” “城里。” “我……没钱。”元芳小声道。 “不需要钱。” 元芳一脸疑惑的看向唐砂,公子长的真清秀。 “我的意思是,你先住我家去,等店面打理好了,你就住店里。虽说开店这段时间我会在,可是后面可能就不会经常来了,就要交给你们打理。”她以后要做的事就多了,必须找一个信得过的人帮她镇守店铺,这可是她未来生命的源泉。 “可……可以吗?”元芳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公子真的是他见过最好的老板。 “当然。只是……”唐砂上下打量了一下元芳,继续道:“先去给你买几套衣服。”唐砂有钱了之后花起钱来一点都不心痛,千金散尽还复来嘛,她看这元芳顺眼得紧。等什么时候去给他弄个户籍,就说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弟弟,不对貌似元芳比宁小明大两岁。 下午没什么事干,现是带着元芳去锦缎庄买了几套衣服,元芳不敢选,都是唐砂无奈的为他拿了几件。年轻人,就该穿有活力的颜色,自己全是黑白色衣服的唐砂,给元芳买了几件红的,蓝的,黄的。 元芳虽说看着胆子小,但是背永远都打的笔直,穿上这些衣服,头发竖得很整齐,清洗了一番的脸白白嫩嫩。有气质是有气质,就是看着,清秀过头,偏女气了。 管他呢,唐砂是不会告诉他的。 “真帅。” “帅?”又是一记偏头杀。 “就是很英俊。”唐砂这话说的真的一点都“不违心”。 芳华园后院里有个放杂物的小屋,里面的东西唐砂也看过,都可以扔掉了,清理出来给元芳用。 她也不打算瞒着元芳身份,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买好衣服,还去买了点零嘴。然后带着元芳一起去翻墙了。 唐砂爬上了墙,放上木板,嘱咐元芳小心些。 元芳心里奇怪为什么公子回家要翻墙。其实他不用爬的,他能跳过去。 唐砂不知道此刻元芳的心里活动,蹲在墙头,让元芳买的东西给她,道:“我先下去,待会儿你上来了把梯子拿进来。” 元芳点点头,乖乖的开始向上爬,唐砂跳到了里面泛黄的草地上。 有了元芳唐砂不敢走院子的正门,从后院子后面翻了回去。 “你现在这里等着,我去和她们说一声。”唐砂把手里东西还给元芳。走到隔间后窗,从那翻了进去。 公子为啥到了家里还要爬窗? 在隔间换回了早放在隔间的女装,然后推门走进了主屋。 看到唐砂从隔间走出来,三个正在打麻将的室友都一脸惊奇。 “你没出去?”雀灵打量着唐砂道,似乎有些不相信?一上午没个动静,都在里面看书? “刚回来。”唐砂笑着回道。然后也坐到了桌子旁。一脸神秘道:“我想和你们商量个事。” “你说便是。”青兰回道。 “我觉得吧,我们这个院子不太安全,你们看,连我都能来去自如,更何况那些图谋不轨的高手,所以我想找个人来护着,你们意下如何?” 三人互相看可以眼,都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莲心道:“小明,你是怕那天想杀你的人会再来?” “不错。” “可我们去哪找人呀?”青兰也问道。 “那个,是这样的,其实人我已经找到了。”唐砂眉头一挑,气定神闲道。 “找到了?可查清他的来路了?”青兰蹙眉问。 “清楚,反正我信得过。”唐砂拿了一块麻将,在手里翻弄着。 “那什么时候来?住哪?要是被人看到会不会说什么?”青兰继续问。 “被人看到又怎么样,就说来给我们送东西的,住哪的话,我打算把后院的杂物间清出来。”唐砂扫了一眼三人,见没啥反映,才继续道:“至于人什么时候来嘛,嘿嘿,我说他现在就在后院你们信吗?”唐砂灿烂一笑。 第十三章:做人不能没有梦想 “原来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同我们商量是吧?”雀灵语气森森道。 唐砂完全不怕雀灵这个窝里横的小性子,道:“我这叫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你们要明白,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错过了这个就没有更好的了。要不……你们见见他?” “好呀,我倒要看看被你夸上天的人是啥样,让他来前院。”雀灵说完就出了房门,坐在了前院的石桌旁。 “你去叫他来吧。”青兰和莲心也跟着出去了。 唐砂耸了耸肩,颇为无奈。这下可把室友都惹生气了。 正门不走,她又从窗口翻回了后院。 元芳双手拿着买的东西,站在原来的位置一步都没动。 这孩子咋傻愣傻愣的呢?唐砂心道。 元芳见唐砂走近,向前移了两步迎上去。 唐砂从元芳手里把东西拿过来,道:“你去前院吧,我家那几位想见你,我先去把东西放了再出来。” “公子,我……我……”元芳听到这话,突然变得很紧张,手足无措。 “我什么我,记得我在回来路上和你说过的话,去吧,我很快就来。”说完唐砂又跑去爬窗了,方便。 等到她放好了衣服,用盘子端着买的鲜花饼,出门到正院的时候。只有三个室友,不见元芳。 “宁小明,你带回来的人呢?哼,别以为你买了鲜花饼就可以收买我们。”雀灵盯着唐砂手里的鲜花饼道。身体永远比语言诚实,唐砂刚放下,她就忍不住拿了一块吃起来。 莲心和青兰也是极爱鲜花饼,自然不会客气。 唐砂拿了一块,咬了一大口,入口香甜,不错不错。 然后转身离开石桌旁,向后院走去。唐砂从主屋左边走的绕道后院却没发现人。又从右边绕回去,才看到元芳龟一般的移动前行,双手不停抓长衫。 唐砂无奈笑了笑,走上前去拍了拍元芳肩膀,把元芳吓了一跳。 “男子汉大丈夫,做事情利索点。” 说完拉着他就向前院去。 三人见唐砂离去,没过一会儿就领着一个人来。那人跟在唐砂后面,又只比她高一点,所以就能看到一个头顶。 当后面的人完全暴露在三人面前时,三人的表情都略显诡异,这位扮男子还没小明像的姑娘就是来保护她们的? “公子夫……夫人们好。”元芳有点呆滞,公子看着年纪轻轻,没想到就有三个媳妇了呀。 “噗~”元芳话一出口,唐砂就笑了出来,学牙道:“公子夫人们看到没有,他就是我说的那个人,元芳。” 雀灵瞪了她一眼道:“宁小明,你给我好好说话,你那什么伪音听得我怪怪的。”接着又看向元芳,毕竟是个姑娘家,语气放柔和了点道:“元姑娘好。” “噗~哈哈哈哈哈。”唐砂真的觉得这群人是想笑死她然后继承她的财产。 三个室友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元芳一边在唐砂的笑声中尴尬的小声道:“我不是姑娘。”一边偷瞄唐砂,公子的声音……。 雀灵自然是听到了元芳的话,干咳了几声,掩饰尴尬。 “你们别看元芳长的清秀,实力不可小觑,是江湖高手,排名第十,人称玉面书生。”唐砂又开始了胡编乱造。听得元芳一愣一愣,他怎么这么厉害,自己都不知道。 三个室友从小就听说过好多江湖传说,对江湖上的人和事都好奇的紧,就是从来没亲身接触过江湖人。这玉面书生当真这么厉害?名字倒是挺符合长相的。 “好了好了,人也给你们看了,你们同意不同意我都得把他留下,不然放心不下你们,要是你们出了啥事,我还不得疯呀。”唐砂又开始说着骚话。 “要留就留呗,难不成我们还要赶他走不成。”雀灵双手交叉在胸前道。 “没事,要留就留吧。”青兰道。 “嗯嗯,留下吧。”莲心点点头也道。 果然这个世界是要看脸的,元芳长的没有攻击性也是有好处的。 三人同意后,端着鲜花饼进了屋子,唐砂想再拿一块都被拒绝了。她觉得她的地位越来越低了。 她和元芳一起把杂物间收拾了出来,她知道元芳力气不一般,可这不一般简直突破了唐砂对人类的认识! 那些破门板,坏了的桌子椅子,还有些奇奇怪怪的玩意,都不轻。元芳居然把它们全部用绳子连在一起,直接一次性拖走。好几百斤的东西拖在地上,留下了白色刮痕,元芳却丝毫不见费力的神态。 她现在觉得项羽可能真的能举起千斤鼎。 院里没有新的床,那杂物间有一张破床,勉勉强强能用。在破床上垫了厚厚的一层稻草,然后铺了床单和棉被。唐砂觉得比自己床还暖和的样子。等元芳走了,自己就搬这里住。 元芳算是在这里住下了,唐砂知道元芳现在很好奇这是哪,她是什么人,她也是毫不避讳的直接说明。 即使元芳知道她是个女流之辈,也并没有发生什么态度上的变化,依旧叫着唐砂公子。但当他得知这里是战王叶悬渊府邸的时候,小眼神可是熠熠生光。 时间从不为谁慢下来,转眼四天就过去了。这几天唐砂都没出过王府,就在院子里看看书,教元芳识字。这一教才发现,元芳极为聪慧,字教一遍就会。那些诗歌给他读两遍他也能背的出。 短短四天时间,书上那些字元芳基本就能认的完。唐砂心里默默的嫉妒了一把,但她不会告诉任何人。 元芳也乐意去帮她们跑腿买点吃的他,所以也用不着唐砂出去。 还听说王爷现在只有二十九个小妾了,有一个拿着和离书离开了王府。打听了一下,竟然就是被唐砂那天晚上撞见那位。她保证她没打小报告。 今天该去取东西了呀。唐砂叫上元芳去了城南的店面。店门外三十几个劳工早早的就等着唐砂。 唐砂打开了店门,拿出几张写了字的纸条,分别给了劳工们,道:“你们去这些地方报我的名字,把东西取回来,也让那边的派一个人过来收帐。那边市里面有租牛车的,你们可以去租,记好帐就行,回来报给我。” 劳工们都点点头,然后都执行各自分配到的任务了。有的两三个人一个地,有的十个人一个地。 而元芳则是跟着唐砂去了民窑,那几大箱子陶块,得要好多人去抬。但有了元芳,就不用那么多人了。 果然元芳不负唐砂众望,一共四个大箱子。元芳以一己之力扛了两个,在场的人都被惊得目瞪口呆。 另外八个人抬着剩下的两箱。箱子不是特别巨大的那种,但加起来也有近千斤了。 唐砂突然想着若是元芳在战场上,会是如何一番场景。 上午有的地跑了好几趟,特别是木匠铺和纸厂。 下午的时候开始摆放物品,忙了一天也摆弄完,只有叫大家明天继续再弄。 唐砂和元芳也回了芳华院。这一夜睡的很沉。 第二天一大早他俩又去到店里开始忙活。终于在这一天结束之前,完成了所有摆放分类。 现在唯一差的东西,就是有版权的书了。那些大文豪写的那些自然是要的,但是更多的,唐砂想从市井征集,故事小说这种类型的作品。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唐砂一边让人开始印刷书本,一边求访各种大小文豪。这些文豪自然很乐意有人能买他们的书,对他们来说名气远远比金钱更重要。 除此之外唐砂还冒着被人人喊打的风险,让人去贴招子打广告,也让人摆点宣传。 这些市井的人都觉得十分新鲜,这书局竟然要民间小故事,戏本啥的。不管谁写的,只要书局收了,就会给一定酬劳,并且免费发行出去,到时候你的名字就会被市井所知,也可以是笔名,书局绝对保证不过问真名,泄露任何外貌特征以及住址。 城南的这个店面不是特别的大,所以唐砂也在招各种代理。什么店都可以,只要在店里摆一个小明书局的小书架,买得的银子可分成。 这些招子的效果很不错,不少老店特别是茶楼茶肆为了渲染文化艺术氛围,都找人同书局达成了协议。 还有这人看出这里面的利益,想直接成为书局分店的,但这种人也只有一两个冒险的。 当然最大的收获还是那些书稿。因为科举,有些人空有才华而因为科举落第不能闻名。以往的书局很多只要名人的作品,他们的要出书可以,但是要银子,而且发行的数量极少,效果甚微。 现在有了这么一个机会,试试也好。几天时间,就有上千份书稿。唐砂也没想到压力会这么大,于是又招揽了一大批落第文人,帮住审稿。 …… 现在还没开始正式营业,宁歌给唐砂的钱已经用了三分之二了。 小明书局终于在他们不分昼夜的忙碌工作下,于九月二十二上架了第一批书。 店面地理位置虽然偏僻了些,但是因为宣传得当,有很对人也是慕名前来。所以店里的书很快就卖了大半,那些茶楼酒楼的也同样。 书局开始盈利,虽然比不上用的,但是是一个好的开端。 因为看到小明书局生意这般好,皇都的另外两大书局感受到了压力,也开始效仿。但那些以前被他们打压过的文人不愿同他们合作。 老书局毕竟是老书局,口碑和信誉都是小明书局抵不上的。也不知道谁在中间做梗,有一部分大文豪竟然不准小明书局印卖他们的书,说是同那些不入流的话本合卖,是在侮辱他们。 当然也有一部分不介意,觉得书写出来就是给人看的。文字内容有好坏,但是本身性质是平等的。 经过店里面的人统计,卖出去的其实都是那些话本什么的通俗作品。 为了长期留住这些有才华的人,唐砂开始发帖子说小明书局要买断他们的话本发行权。并且长期为小明书局供稿,价格不菲,需当面细谈。时间是每月初一,十五。 利益总是吸引人的,十月初一这天,书局来了密密麻麻的人。 唐砂此时坐在案桌前,前一个来谈的人似乎觉得自己没希望,失落的离开了。他刚出门,另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就迫不及待的走了进来。 “请坐。”唐砂客气到。 来人坐下,拿出了自己的号码条子。名字太难写,唐砂都直接发数字号码,明日把号码公布在店门口。若是可以,就拿着对应的号码去进行接下来的手续。当然,纸条是做了标记的,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你发过书稿到书局吗?”唐砂问道。 “还没来得及。”是少年人独特的清脆嗓门。 “那你带书稿来了吗?”唐砂又问。 “还没来得及写。”少年直接道。 唐砂:…… 敢情是来玩的呀。 “你听,你娘亲叫你回家吃饭呢,去吧,小孩子别乱跑,家里人会担心的。”唐砂和蔼的看着少年道。 “你可别唬我,也别拿这副语气和我说话,你看着就比我大那么一点,说话和爹一样。”少年不谑怼道。 雀灵二号,唐砂默默给他打上了一个标签。 “而且我今天来这里自然是带着东西来的。”少年继续道,满脸傲娇。 “哦?是吗?给我瞧瞧。”唐砂觉得这些小孩子幼稚得有些好笑。当年她这么大的时候……是呀,她十五岁的时候,遇到了方丈和师兄他们,她生命的太阳。 少年看了看四周,神秘的凑到唐砂面前,好像怕被人听见,嘘声道:“东西,在我脑子里。”少年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头。 唐砂见少年这样,也跟着嘘声道:“那你能把脑子里装的东西说给我听听吗?” “当然没问题!”少年大方摆摆手,接着道:“其实我觉得你们书店这样过不了多久生意就会少很多。” “何因?”唐砂挑眉兴趣十足的问。 “你想呀,其它书局也开始学你们这样了,未来还会有越来越多的书局对吧,那到时候你们的优势就没了。所以你们必须要有其它书局不可能有的东西。” 唐砂倒是有些意外,本以为她会开口胡来,但是说的其实一点都不错,她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于是好奇的问道:“缺何物?” “什么物呀!是缺人!我这样的人!” “你是哪样的人?” “我告诉你,我出生的时候,算命的说我是做宰相的命。所以你们要是现在把我留下,成为你们店的门面,将来我做了宰相,那可不为书店带来生意了么?” 唐砂这才明白,原来少年的意思是说,要找个影响力极大的代言人呀。 “你别笑呀,你觉得怎么样!行还是不行呀,我告诉你,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少年假装镇定道,可手指快速敲打桌面的动作已经出卖了他真实的情绪。 “哈,可以呀少年,这个主意很不错!还有,我相信你未来一定能成为宰相的,做人不能没有梦想!”唐砂拍拍少年肩膀道。 “所以是要还是不要?”少年没太听明白。 “今天这个没发要你,但是……你愿意留在店里帮着做生意吗?所有书都可以免费读,还有不少月末奖赏。”唐砂诱惑道。 “看在你这么真诚的让我留下的份上,我就勉强答应了。”少年人下巴微昂,嘴角却带了笑。 “你叫什么名字?” “谢川” 如今这个少年,在百年之后,史书这样记载:永安年间,陈国国力称霸诸国最大归功二人,此二人为,战王叶悬渊、宰相谢川。 十四章:做人不能没有梦想 唐砂心里暗笑,学着少年的模样,也对他嘘声道:“那你能把脑子里装的东西说给我听听吗?” “当然没问题!”少年大方摆摆手,声音一下子就提上去了,把唐砂吓一跳。少年接着道:“其实我觉得你们书店这样过不了多久生意就会少很多。” 少年的话引起了唐砂的好奇心,于是挑眉兴趣十足的问道:“何因?” “你想呀,其它书局也开始学你们这样了,未来还会有越来越多的书局对吧。那到时候你们书局靠着新鲜的优势就没了。加上皇城有几家书局可是百年老店,攒了不少买家,又财大气粗,还有人撑腰。所以你们必须要有其它书局不可能有的东西。” 唐砂倒是有些意外,本以为她会开口胡来,但是说的其实一点都不错,她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于是好奇的问道:“缺何物?” “什么物呀!是缺人!我这样的人!” “你是哪样的人?” “我告诉你,我出生的时候,算命的说我是做宰执的命,我也正打算过两年去参加科考。所以你们要是现在把我留下,成为你们店的门面,将来我做了宰执,那可不为书店带来生意了么?” 唐砂这才明白,原来少年的意思是说,要找个影响力极大的代言人呀不错呀,少年有想法! “你别笑呀,你觉得怎么样!行还是不行呀,我告诉你,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少年假装镇定道,可手指快速敲打桌面的动作已经出卖了他真实的情绪。 “哈,可以呀少年,这个主意很不错!我可以考虑考虑。还有,千万不要放弃你的梦想,我相信你未来一定能成为宰执的,做人不能没有梦想!”唐砂拍拍少年肩膀道。 “所以是要还是不要?”少年没太听明白。 “首先,你没有书稿,所以我不能看到你的价值,今天这个你是不能通过的。”唐砂话语到了这儿,少年的脸色一下就拉了下去。“但是……如果你愿意留在店里帮着做生意,我倒是可以雇你。” 听了后半段话少年脸色这才稍微好了点。沉默了一下,像是在思考是否可行。 “看在你这么真诚的让我留下的份上,我就勉强答应了。”少年人下巴微昂,嘴角却带了笑。 “我叫宁小明,你叫什么名字?” “谢川!林花谢春红,川途去无限!”1 如今这个少年,在百年之后,史书这样记载:永安年间,陈国国力称霸诸国最大归功二人,战王叶悬渊、宰执谢川。 …… 书局大部分人在皇都都有住处,酉时四刻(六点左右)书局歇业后,他们都回了家。唐砂因为忙着处理很多事情这段时间都极少回去,吃喝睡都在店里解决。书局后院有小厨房什么的。 所以元芳就代替了唐砂晚上买饭的角色,担任起了芳华院的护花使者。 雀灵还让元芳带话给她,说要是明天再不回去就不用回去了。 谢川跟着吴叔和唐砂混了一天,快到晚上的时候,他娘真的是跑到店里拎着他耳朵回去了,离开的时候唐砂听到谢川他娘说:“不在家帮着你爹编竹篓,跑这里来干什么?就凭你这点出息人家能要你吗?过几天就把你赶出去了!没点自知之明!” 不知为何唐砂突然想到了一句话: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反正忙完这几天就可以轻松下来了,吴叔(店长)本来就在书局做过管事,后面的事由他一人处理完全不算问题。这就意味着自己可以当甩手掌柜了!到时候带着雀灵青兰莲心她们天天浪去,让她们体会不一样的人生。 洗了洗毛笔,把水捏干,挂在了笔架上。自己跑到小厨房烧了一锅热水洗漱。 今天十月初一,二十四节气中的小雪。外面挂着的风都开始有点刺骨了。唐砂十几天就穿上了棉衣,那时候还没这么冷,大会儿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就这几天气温再次骤降,现在走在大街上除了那些不怕冷的壮汉,都裹了厚厚的一层。 唐砂觉得她这么怕冷是有原因的,体质阴寒。她以前几乎是半年才来一次大姨妈,每次一来疼的死去活来。在庙里的时候,师兄每次都会给她熬益母草水,苦死了。后来出了山,也有过几个好朋友,都很照顾她。 她穿过来的时候是夏天,没觉得。但随着葵水的异常,天气越来越冷,发现宁小明和她一样。 但是莲心说宁小明以前不畏寒,她猜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这个体质,因为没办法有子嗣。这是病呀,但唐砂不想治。 洗漱完后,唐砂给自己裹上了三条大棉被,整个人都缩在里面,翻身的时候,只有一点一点蠕动。 晚安,明天见。 …… 唐砂一天比一天起得晚了,今日到了将进午时才起来。 昨夜吹了风,下半夜下了点雨。今日的天气转晴,太阳照的人暖洋洋的,唐砂成功被热醒。鬼天气,变化莫测。 她下床打开衣柜,随手拿了一件衣服。唐砂现在和柜子里全是男装,她总觉得男装做起事来更方便,女装太繁琐了。 一刻钟后,唐砂出了后院,来到店里。这原本是个客栈,有两层楼。被唐砂改了一下,一楼和二楼都放满了书架,一楼书出售,二楼有桌椅可以免费坐在上面看,进去只需要两文,随便看多久。 唐砂环视了一圈,然后问吴叔道:“吴叔,今天谢川来了吗?” 吴叔正在在帮忙摆书到架子上,听到唐砂问话,手里拿着书,转身面对着唐砂道:“来了呀,在楼上看书去了。”说着指了指楼上,然后回身继续摆书。 “这小子,我请他来是来看书的?”唐砂无奈笑道。 但她没有去打扰谢川,而是接着对吴叔说:“吴叔,我这段时间可能很少来店里了,店里有啥事您自己看着办就好了。有什么新想法大胆的去做就好了,不用知会我。” 吴叔这才停下手里的活,从凳子上下来,走到唐砂面前问道:“那宁公子什么时候来,管理上的事我可以做主,但是账本这些还是要公子亲自过目呀。” “以后店里要是需要资金什么的,直接去找张叔就好了,我放了些银子在他那。店里盈利的银子,每个月存到钱庄里去,兑换成银票。薪俸要按时给,不可拖欠。提成奖赏那些规矩我也同你说过了,一定要给到。以后我若是需要银子,会让元芳来取的。好了也没什么事了,我先走了。”唐砂叮嘱完,刚转身走了两步,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转过身来又道:“对了,谢川那小子要看书就让他好好看,监督着点,若一天不看,薪俸减半。” 说完就离开了,留下吴叔满脸无奈,这下可又当爹又当娘咯。 唐砂有些好奇,为啥今天没见着元芳呢?不会芳华院出什么事了吧?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唐砂就加快了回芳华院的脚步。 芳华院 “二筒!” “碰!三条!” “八条!” “元芳,快呀,该你摸牌了,打了一上午了怎么动作还这么慢呀!” 唐砂回来就看到这么一幕,瞬间感觉像吃了屎一样难受。老子担心你们担心的不得了,你们坐这儿给我打麻将? 想着想着就无奈的笑了,自己的地位如今,不是越来越低的问题,是她们心里根本就没她了! “我回来了!” 唐砂对着她们喊到,可是除了元芳紧张的立马站起来,眼神闪躲以外,另外三个人根本不理她,莲心偷瞄了她一眼,有马上移回了牌桌上。 成心的是吧,唐砂点点头,心道一声好极了。然后二话不说走上去用手把她们的牌搅乱。 “宁小明!你干什么!”雀灵弹起来,对着唐砂吼道。 唐砂用小指挖了挖差点被震聋的耳朵,戏谑道:“不是不理我不说话吗?咋吼我就这么大声呢?” 雀灵一时气到不知道说什么,脸涨的通红。哼了一声,扭过头重重的坐下,结果坐偏了,一屁股坐地上。 这可不得了,一向爱面子的雀灵觉得都是唐砂的错,狠狠瞪着唐砂。 唐砂抬起右手,用食指骨节磨搓了一下额头,这可不关她的事。 青兰和莲心立刻上前把雀灵扶起来。 雀灵不知道在想什么,越想越委屈,眼眶都红了,就是瞪着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 唐砂瞬间就怂了,连忙道:“好了,我错了我错了,别生气,对身体不好。” 雀灵没有理她,还把她瞪着。莲心低着头,看不到表情。青兰摇摇头,叹了口气。而元芳双手相握垂在身前,手指不停拧动,也是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唐砂着实没看懂元芳这反应。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生气,是不是因为我出去大半个月都没回来,你们以为我不爱你们了,然后你们也对我因爱生恨?放心我在外面没惹什么桃花,我还是你们的!况且我这一段时间出去确实有事,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带你们去看看我这一个半月的成果。”说完,几人依然没有什么反映,唐砂真心有些郁闷了。猜不透这些女孩子的心呀。 “该说的我都说了,其它的在你们,我先去后院了,元芳跟我来。”话尽于此,唐砂提步就出了屋,像后院走去。 夹在四人中间的小元芳,此刻自责而又委屈,嘴角都开始微微颤抖,像是要哭的前奏,慢慢的跟在唐砂后面去了后院。 第十五章:找一把火,点燃自己 唐砂进了后院,坐在了元芳屋子前的阶梯上。 不久就见元芳低着头走过来,到了唐砂面前停住了脚步,一句话都不说。 “坐。”唐砂没有生气,没有斥责,语气很平静。 元芳得了命令,坐在了唐砂旁边一步距离的位置上,偷瞄了一眼唐砂。 唐砂叫元芳坐下后也没说话,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的坐着。 保持这个状态差不多一刻钟左右,唐砂突然开口问元芳道:“元芳,你觉得这样的生活好吗?” 元芳一下没反应过来,随后道:“公子很好,夫人们也很好,书局的人也很好。” “哟,现在还学会答非所问了,我是想问你觉得现在的生活好吗?你喜不喜欢?”唐砂表情很轻松,像是在谈心,元芳也不自觉跟着放松了紧绷的身体。 “喜欢。”元芳点点头。 唐砂身体微微前驱,双手手肘放在分开四十五度的双膝上,十指交织在一起,侧过头来继续问:“真的喜欢?那你是更喜欢去战场刀尖舔血,还是更喜欢就现在这样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唐砂抛出的这个问题狠狠的击打在了元芳胸口,闷的他完全无法再开口,不知如何开口,只好又低下头不说话。 “元芳,你想不想要一个户籍?”唐砂话刚问完,就见元芳突然抬起头看着她,眼里带了些希冀。 “我一直有一个想法,也没和别人提起过,但是现在,可以和你说。” 唐砂转过头来把目光移到前方地上,接着道:“这些年没发生过什么大战,所以募兵基本都是两年一次,今年初春刚招募过一次,如果要以正常规矩走,就要等到后年。人有力气有活力有朝气的就这几年,浪费一天都是罪过。相信和我相处这么一个多月你也有点察觉,我不想像寻常女子一般相夫教子,一辈子困守方寸之地。昨天有个小屁孩,他对我说他以后要当宰执。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东西他敢,那时候我觉得自己连一个小孩子都比不上。我认识一个方丈,他对我说过,做人最有意义的就是去寻找自己的价值,他说我终究会找到那么一把火,把自己点燃。呵呵,我寻找了很多年一直都没找那把火。我都怀疑他是骗我的,跑去问他。他又和我说,那把火就在前方,但我却一直在原地,我所谓的寻找不过是站在原地四处张望。”唐砂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嘴角挂上了笑。 “所以,我现在在尝试走出原地,而元芳你,知道那里有一把可以点燃生命的火,你也想选择和我以前一样吗?” 元芳认真的听着唐砂的话,他总下意识的把眼前这个人放在自己的长一辈,忘记这个女孩子比自己还小上两岁。 “不管你怎么想,反正十一月十五左右叶悬渊会启程回边塞,我打算跟着去,书店我交给吴叔管理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那把火,但不去瞧瞧,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元芳,你愿意陪我一起去吗?”唐砂站起来,微笑的望着元芳。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很暖,微风吹动着两人的头发。 “我……愿意。” 元芳一生遗憾的事情很多,但是最遗憾的就是死都没告诉过她,她才是点燃他生命的那把火。 得了元芳的回答,唐砂笑意更浓了。先是回屋换了一套女装,雀灵依旧没理会自己,青兰一脸无奈,莲心倒是一直看着唐砂的动作。 “我出去一趟,晚上回来。”留下这句话就走了。 元芳第一次看见唐砂女装,有些不知道往哪看:“公子……你。” “办事靠效率,帮你弄户籍去,走。”唐砂要去找一个人,如果不行再另作打算。 翻墙出了王府,唐砂凭着记忆来到了武状元府。 拿出了了一张令牌,表明身份打听宁歌在哪。 元芳这才知道原来宁公子是宁将军的姐姐,果然优秀的弟弟需要一个优秀的姐姐。元芳陷入了盲目崇拜唐砂的坑,爬不出来。 这令牌是当初宁歌给她箱子里装着的,以前本以为用不上没在意,今天才想起来。 门口的护卫认识这块令牌,状元有块一模一样的。于是回道:“宁将军一大早就出去了,现在午时快结束都还没回来,想必得晚上才会回来了,宁姑娘要不要进去坐坐?” 若是靠关系,宁歌很可能会帮元芳直接入军营。可唐砂不太想,真这样的话宁歌和那些将士就会看不起元芳,但若是直接被叶悬渊看中就不一样了。 “不用了,我们先去逛逛,晚些我们再过来。”唐砂礼貌的点点头,说了声告辞,然后带着元芳,去了酒楼。她早饭都还没吃饭呢。 一进酒楼,小二就热情的迎了上来:“客官大厅还是包间呀?” “大厅。”唐砂回道。 “好嘞,客官您随便坐。” 唐砂和元芳找了两个空位坐下,点了几个小菜,一壶温酒。 唐砂的位置是对着楼梯那边的,所以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上上下下的人。元芳这个人有点闷,唐砂好动,边吃边四处看看。 看着看着唐砂的目光就被两个人吸引住了。感谢上次中秋晚宴让她眼熟了所有表演了才艺的小妾。 只见一男一女卿卿我我的从楼上包间走下,男的一看就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女的正是叶悬渊小妾之一。 男子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他,凭着感觉和唐砂来了个对视。唐砂朝他微笑了一下,转开了目光。 男子有点莫名其妙:“书儿,你认识那个姑娘吗?怎么盯着我们看?” 被叫书儿的姑娘,顺着男子指的方向看过去,她觉得这人有点眼熟,一下又想不起来。 “应该见过吧,别管了快走吧。”书儿催促道,她此刻心里有点慌。身旁的这个自己喜欢的男子根本不知道她的身份,以为就是个普通人家的小姑娘。千万别被人拆穿了,不然不仅自己会死,可能男子也会被牵累。 男子看出书儿有些紧张,却没问原因,点点头,两人出了酒楼。 这是唐砂遇到的第三对了吧。唐砂觉得叶悬渊头上还真是青青草原呀。不管了,他的事自己处理,自己先好好吃饭。 书儿和男子分开不久后,与一个吹着口哨的人擦肩而过。她才猛然想起刚才为何见那女子那么眼熟,是在晚宴吹口哨那个,只是皮肤白了点,一时间没认出来。她算是彻底慌乱了,但又想到,刚才那个人对面也有一个男子。她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 唐砂和元芳吃完饭就开始四处乱逛。去了趟药房,买了包小东西。然后又去茶肆酒肆看看,小明书局经营得很不错,很多店家里面都摆了书局的书架。她也买了一本《玉面书生传》和元芳愉快的看了一下午话本。 看到天色晚了,才收好书又去了状元府。 宁歌果然回来了,门外的人进去通报。没过一会儿,宁歌就出来了。见到唐砂一脸惊喜,他没想到姐姐会亲自来找他。自从上次和王爷见到姐姐……此后就不知为何有点不敢去见她。 “姐姐,你怎么来了!”宁歌高兴的问道,这态度把门口的护卫惊了一把。 “我找你有点事,能进去坐坐吗?”唐砂也笑到。 “姐姐快进来。”宁歌想去拉唐砂的手,被唐砂下意识的躲开了。 宁歌有一瞬间的失落,很快被掩饰过去。带着唐砂进了府,去到大厅。 唐砂和宁歌对着跪坐在茶上下两边,元芳在唐砂右后方站着。 宁歌有点好奇的看着元芳,这个男子着实清秀。 唐砂注意到宁歌的目光,介绍道:“这位是元芳,我们失散多年的哥哥。” 元芳:???什么时候有弟弟妹妹了? 宁歌:???什么时候有的哥哥? “咳咳,不想绕弯子,我直说了,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个事。你也知道我现在的户籍在王府,没有独立户籍。元芳他没有户籍,做很多事不太方便,所以我想……”唐砂也觉得难为情,真是在找人家麻烦呀。 “姐姐是想把他加到我户籍里面?”宁歌小可爱正确解读。 “是的。”唐砂不否认。 “姐姐,虽然我是将军,但也不能随便在户籍加人,要么当场滴血认亲,要么娶……咳咳,否则我也不行。”宁歌解释到。 唐砂自然明白,在朝为官更要小心谨慎,不能落人话柄。不过这个娶也太可爱了哈哈。 “我们可以滴血认亲。”唐砂自信一笑道。 “可公子,我们……”元芳皱眉道。 “不信试试?”唐砂在茶几上直接拿了个白瓷杯,倒了些清水进去。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戳了一下指尖,血瞬间就滴在了茶杯里。 宁歌看着唐砂的匕首,神色复杂,什么时候姐姐身上需要带匕首了。 滴好后用,用手绢(没卫生纸,只好带手绢)擦了擦,把刀递给了元芳。 元芳接过匕首,在手上学着唐砂的样子也戳了一下。 两滴血在茶杯里,慢慢散开,果然融到了一起。 宁歌和元芳看着眼前的景况,极为震撼。 元芳:我真的有妹妹! 宁歌:这真的姐姐的弟弟吗?姐姐有亲弟弟会不会不要他了?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 “宁歌你也来试试。”唐砂换了一个茶杯倒了些水。 元芳自觉的滴了一滴血在里头,宁歌也不嗦,拿过匕首就在指尖划了一下,下手利落,力道适中。 三人都全神贯注盯着杯子里的血,没过多久竟然真的融在了一起。 元芳一脸惊奇,而宁歌却瞬间觉得晴天霹雳。 第十六章: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必须带点绿 自己真的是姐姐的亲弟弟,怎么会,他明明记得…… “公子你……真的是我妹妹吗?”元芳呆呆的问道。 “妹妹?元芳啊,你学会占别人便宜了呀。”唐砂看元芳尴尬脸红的样子,有趣的紧。 当她看向宁歌才发现宁歌不太对劲,脸色苍白,额头还冒了冷汗。于是关心道:“宁歌,你没事吧?” “我……”宁歌嘴唇动了动,却没再说出一个字来,只是看着唐砂,眼神有些……悲伤。 唐砂也一脸蒙逼,她弄的?她没欺负他呀!难道不能接受突然多出来一个哥哥? 唐砂突然觉得她和这些小孩之间有代沟,自己是老了吗? 带着这种莫名的情绪,她从袖子里摸出来一包东西,一边已经被打开,只要轻轻一斜里面包着的东西就能撒出来。 “这东西,叫明矾,药店买的,我倒水的时候加了这东西进去,之所以我们的血可以融在一起,都是它的功劳。不光是我们,他人的血亦是如此。若你们不信的话可以随便去大街上拉两个人来试试,但可能……” “姐姐!”宁歌突然喊了一声,语气僵硬,似乎有点生气。 话被打断,唐砂觉得更是莫名其妙!谁能告诉她,她又是哪句话把他惹着了? 宁歌有点后悔,刚才语气是重了些,不知道姐姐会不会生气。随即放缓声音道:“姐姐先回去吧,我想静一静,其它事明天再说吧。” 赤裸裸的逐客令呀,这句话唐砂算是听懂了。唐砂嘴唇微泯,点了点头,可以,真的可以。 “元芳,我们走。”唐砂语气也变得冷淡,脸上没了笑意,起身遍往外走,不在多看宁歌一眼。 元芳看了看宁歌,看了看唐砂,眼里尽是迷茫,发生了什么,他为何不太明白?见唐砂走了,自也起身跟了上去。 门口侍卫见唐砂不久前带着笑进去,现在就马着脸出来,都在暗自猜测发生了什么,可能是姑娘想和身后这男子在一起,而自家将军不肯。将军做得对,要是他,他也不肯,这姑娘和那个男子看着就很不般配。 …… 宁歌目送唐砂离开后,一直坐在原地没有动,腿有些微微发麻。在姐姐看来,他的行为或许很无理取闹。但是他真的没办法再谈论下去了。没有人知道他看到血相容的那一刻有多惊慌。 从来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对姐姐怀着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他爱姐姐呀!爱那个温柔善良,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姐姐。他知道这样不对,可是他们没有血缘,这也成为了他爱的理所当然的借口,成为了支撑爱的顶梁柱。当顶梁柱断裂的那一瞬间,爱……坍塌了,压得他无法呼吸。 可随后她的话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他究竟算什么?他不敢问。 假如唐砂得知了他在想什么,绝对觉得好笑的说:小孩子懂什么是爱? 宁歌和宁小明年少时发生过的一切,唐砂不得而知。宁小明带着那些记忆,永远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沉浸在过去的,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的漫长岁月中,都仅仅只是宁歌一个人而已。 …… 可能因为天气晴朗,天黑的比往日晚些,现在差不多酉时(7点)晚霞都还没退下去。 唐砂走在前面一句话都不说,周身气压很低。元芳自然也不敢说话,只得默默紧跟在后面。 唐砂心情烦的一批,这群小孩子究竟怎么一回事?雀灵,莲心,青兰,宁歌个个都这样,真的艹了! 自己或许真的老了,记得自己当年十八九岁的时候,真的是暴躁。在师兄方丈面前一个乖宝宝,在学校里就是一个没人敢招惹的校霸级人物。 后来出了学校,人长大了,脾气收敛了很多,摒弃那些猜疑邪恶,渐渐学会用善意的眼光去看待每一个人。她似乎在和别的人走着相反的路。但是她活得确实越来越轻松了。 是呀,她这么大个人了,和这些小孩子置什么气,伤身,管他们呢!孩子咳嗽老不好,多半是装的,打打就好了。 这样想着,心里舒服多了,吐了口浊气。 “走,去买点东西。”唐砂出声道。 元芳见唐砂终于说话了,而且语气不像不高兴的样子,只是有些无奈,他也跟着高兴起来,连忙笑着点点头。 唐砂进了皇城最有名的一家水粉店。这古代的胭脂水粉都含有大量的铅,用多了不好,所以她打算买点美颜膏,都是中药成分。 这水粉店很不错,格局大气。店里的木架上的东西不是很满,每款商品都有一个底座摆放。 唐砂从木架上拿起一款看起来还不错的,闻了闻,味道很淡,但也可以闻出是菊花的香气,包装也十分精美。想来这店主也是个会做生意的。 店里的伙计见唐砂拿起仙葩膏,连忙过来介绍道:“姑娘好眼光呀!这是我们店里最新的仙葩膏,清香淡雅。除了您手上这款秋菊香的,这边还有菡萏香、徘徊花香,过段时间本店还会摆上腊梅香。您是否都看看?” “徘徊香是哪个?”唐砂问伙计道。 伙计连忙拿起了秋菊仙葩膏旁边第三个木底座上白瓷盒,递到唐砂面前。唐砂道谢接过,放到鼻尖闻了闻,咦,这不就是玫瑰花香吗?雀灵倒是适合这个。 “元芳要不要来一盒?”唐砂恶意问道。 “不不不,不用了,这些是姑娘家用的。”元芳摇着头说道。 唐砂笑了笑,放下手中的仙葩膏道对伙计道:“刚才你说的三款都来一盒。” “好嘞,你稍等。”伙计取了木架上的三盒仙葩膏,去了柜台。 唐砂也跟着过去,没过一会儿就包好了,三盒仙葩膏分别用三个精美的木盒装着。然后又用一个大一点的木盒,把三个都装在里面。一看就价值不菲。 “姑娘给,一共九十两。” 果然很贵!为了哄小姑娘,唐砂可不容易呀。 旁边那个和他们同时结账的男子,听到价格后一脸肉痛:“妈的,这小玩意这么贵!女人果然都是败家娘们!”这样说着,可还是掏出银子买了下来。 和元芳出了店,又在隔壁买了点花饯,可以用来泡茶,价格也不便宜。买好后就朝着王府外面西北那条巷子走去。 垫钉子那块木板本来被唐砂立在了墙边,可唐砂找了几圈也没瞧见,只找到了放在不远处竹竿里的梯子,不禁有些纳闷。 “公子,在上面。”唐砂看了一眼说话的元芳,抬起头看围墙上,还真在!啥时候上去的,她忘了拿下来? 也没多想,和元芳一起进了王府。 天色很暗了,可适应了黑暗的双眼,还是能看清周围的东西,比如站在放杂物的屋子旁正在进行人体气息交换的两个人。 二人自然也被唐砂跳下来的动静惊扰,立马分开,看着手里还提着东西的唐砂。 唐砂此时心里只有一句话来表达现在的感觉了——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必须带点绿。 元芳刚冒了个头,刚好瞧见这一场景,有默默的把头缩了回去。今晚还是回店里歇息吧。 唐砂这次两个都见过,一个是叶悬渊小妾之一,另一个就是刚才那个和他一起结账买仙葩膏的男子。 没想到吧!你们以为在这里就没人发现了吗?你们遇上我唐砂,哼,算我唐砂倒霉行了吧。 “嘿嘿,你们继续,不用理会我,我就路过。”说完唐砂还笑着挥了挥手,然后若无其事的离开了。 若要现在唐砂说出叶悬渊什么最多,那肯定就是,他叶悬渊绿帽特别多。 唐砂蹬了蹬脚,有点冷了,加快了步子。 回到芳华院的时候,她们还没有睡觉,也没有说话,自己在干着自己的事。 芳华院院子的门没有关,想必是为她留的。这群小姑娘,嘴硬心软。 见唐砂进了屋,雀灵瞟了一眼没有理会她,莲心看了眼雀灵,也没理她。 青兰说了句:“回来啦。”然后也没再说话。 唐砂无奈的笑了笑,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一一摆出来,说道:“我给你们买了玉露阁的仙葩膏,秋菊香的、菡萏香的、徘徊香,你们要哪个自己拿吧。” 几人没动静。 “三十两银子一盒。” 三人抬起了眼帘,又垂了下去。 “据说可以美容养颜,冬天可以保湿,防皲裂,防止衰老。” 三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据说一年只卖三十盒。” 三人放下手里的东西。 “不要算啦,我拿出去扔了,反正我也不用。”唐砂假意要收起东西,拿出去。 只听莲心说道:“小明,这东西当真这么好?” 唐砂把刚才拿进盒子的仙葩膏又拿了出来,道:“那可不是。” “可是小明,你哪来这么多银子?”青兰也问道。 试问哪个女子不爱美?除了她唐砂。 “银子呀,我今天白日想同你们说来着,可你们不给我机会呀,下午又有事。”唐砂把木凳从桌下拉了出来,坐在了上面。 “当初我不是问你们借银子了吗?说要买点东西,其实我是拿出去做生意了,做生意很幸苦,就没有叫上你们,打算成功了再和你们说。前段时间没回来,就是因为要处理很多事情,太忙了,每天要夜半三更才能睡,早上寅时就要起来。晌午的时候也没时间吃饭,只有吃几个馒头填肚子。为了去拉客商还要遭人白眼,还有的人,看我长的清秀,对我动手动脚。但是我想着,你们借给我钱是相信我,我不能让你们失望,我就忍受着。我又怕冷,夜深没有热水,我就用凉水洗漱,刚开始屋子也贯风,夜夜冷得我四肢僵硬难以入眠。我只是想着,万一以后我们出了王府,也是被休了的人,依靠别人不如依靠自己,我想为我们的以后做打算呀。”唐砂说着说着声音就开始哽咽。 莲心和青莲连忙起身,坐到了唐砂身旁。雀灵随没坐过来,但也蹙起了眉头。 唐砂觉得这波惨卖的真的很可以。 第十七章:没有人能陪你走完所有路 “小明,对不起,你都不早告诉我们,我们还以为你不要我们了……呜~”莲心才说了两句居然就开始眼泪汪汪,小狗一样的呜呜哭了起来,那小可怜的模样,看得唐砂心一下子就软了。 莲心知道有些话骄傲的雀灵不会说,在青兰眼里,她们就是小妹妹,是她要照顾的对象,更不能要求她们做什么。所以有些话,只能从她的口里说出来。 “小明,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从落水之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前的你很不喜欢说话,性子也软软的,我和一样。但是小明……”莲心抹了抹眼泪,抽泣了一下继续道:“你现在却变了,变得更加开朗,更加放的开,活得更自在了,就像王府这个牢笼已经关不住你了。其实刚开始嫉妒过你的,明明我们是一种人呀。可是又情不自禁的喜欢你。那天中秋,你带我们出去,那是我这两年来最开心的一天。那时候我才觉得,自己原来还活着,还可以有发自内心的愉悦。是你带我更加渴望外面的世界,你说以后会有新的生活,是你给了我们一个希望。我也满怀这这个希望。以前的我们,没有人敢迈出那一步,我从小就是如此,从来不敢去选择自己想要的东西,别人给什么我就只有要什么。那时候我觉得人活世上,是没有快乐的,我甚至……”莲心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三人听着莲心的话也觉得心里难受,但接下来的场景,却揪痛了唐砂的心。 只见莲心抬起自己的左手,把袖口拉到了手肘。入眼的用满目疮痍来形容也不为过,原本白嫩的手臂上,密密麻麻全是疤痕。有些伤痕因为没有好好保养,已经凹陷,或是突出。可见当初下手的人有多狠心。她又拉起了右手的袖口,亦是如此,甚至有一条看上去是刚脱了痂。 众人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莲心也渐渐停止了哭泣。 雀灵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到了旁边,盯着莲心的手。 许久,唐砂终于打破了沉默,冷冷的问道:“莲心,是谁干的。”吞了吞唾沫,润了一下紧的发干的喉咙。 莲心垂下眼帘,遮住了眼里的神色,出奇的平静道:“我自己。” 这三个字,比这些疤痕更有冲击力,再也让人说不出一句话。 唐砂听青兰说过,莲心因为是家里的庶女,姨娘在她八岁的时候就没了。以前大夫人和莲心父亲也是相敬如宾,后来带回了莲心姨娘,就冷落了大夫人。一般人肯定恨极了这姨娘。 令人奇怪的是,姨娘死后,大夫人不仅从来不打骂莲心,甚至在外人看来对莲心算是极好的。不少人都夸赞大夫人以德报怨。莲心父亲也重新重视大夫人,还生了一个小公子。 原本以为莲心只是从小没有玩伴,没娘亲疼爱,才如此性格。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此。唐砂想象不出,要怎样才能在不打骂一个人的情况下,把人逼成这副模样。 莲心经历的远比她想的痛苦得多。 即使雀灵和青兰一起相处了这么多年,也从没发现莲心的异样,更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对自己做这这么狠心的事情。 雀灵从一开始就看不过莲心软软弱弱,一副娇弱做作的样子。后来相处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直到中秋宁小明带她们出去回来之后,莲心才稍微真实了一点,至少能露出各种情绪。雀灵这才觉得这个人还不错。以前她不懂这种转变,现在她似乎懂了,这是莲心褪去伪装,向她们展露过去的疼痛的过程。 那她周雀灵自己的伤痛又该如何说出口? 青兰眼眶很红,心疼得紧。这样的女孩子不是应该用来疼爱的吗? 屋里的四人因为这一幕,触动了埋在记忆力的许多东西。 唐砂自然也想到了自己的过去,但已经不重要了,比起莲心她似乎更幸运,因为遇到了方丈和师兄们。 “最新的这条疤……”莲心用指尖摸着那条粉色的疤痕,时而还有些发痒。“是我两个月前划的,那时候我想了结自己,可是又很不甘。你那天对我说,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明天会更好。小明,你让我心里的这种不甘,发酵到了极致。你除了前半个多月在院子里,后来你都早出晚归,再后来甚至不回来。你已经要留下我们,自己一个人逃离这种牢笼了。我很害怕,害怕你忘了你说过的话,害怕你让我见到火花,又把它掐灭。只觉得,可能再也没有人来拉我一把了。”莲心从开始的哭泣,慢慢平静,再到现在的死气沉沉。 唐砂无法抹去莲心的记忆,无法改变她过去的痛苦,但她想尽力把这个女孩子拉出黑暗。亦如当年自己被拉出黑暗一样。这或许就是一种因果的轮转,假如她不曾感受过善,就不会拥有善。 “莲心,我现在是可以拉你一把。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才是真正能决定自己道路的人。别站在原地等了,尝试着自己向前走一步。无论这一步是对是错,总是不一样的景色。你才十八岁,还年轻。我也说句实话,我不会一直待在这皇城,过不了多久,或许我就会离开,我也要去找我自己的路。莲心,人各有志。没有人能陪你走完所有的路,你明白吗?” 莲心没有回话,只是抬起眼帘,呆呆的望着唐砂。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一步可以自己来走,她依懒别人,听从别人惯了,早就遗忘了自己。是呀,自己也可以走的。 莲心突然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唐砂这番话不只是惊醒了莲心这么一个梦中人,雀灵和青兰同样也在进行着心灵的重建。 改变不能一蹴而就,但只要有那个想法,并且全力去做,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终是会不一样的。 “好了好了,都别这副样子了,今夜早点睡,明天我带你们去看我的店铺。这也是我打算留给你们的东西。”唐砂突然高声道。 三个人的思绪被拉了回来。笑着点点头。 “诶,对了,这仙葩膏你们别忘了。” “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忘!”雀灵嘟着嘴道。 …… 几人在试了试仙葩膏后,都洗漱睡了。元芳没跟进来想必也是看到那顶绿帽子。他户籍的事,若实在不行的话,就只有先去庙里,花钱求个僧蝶,再给元芳买套屋子,还俗自立户籍。 莲心的伤……这个时代没有整容,她只有尽力而为。 晚安。 这一夜,她梦见方丈偷吃了她买回来的鸡腿,对她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内心的佛,才能使我灵魂超脱。咳咳,别告诉你师兄。” 冬眠或许不只是动物才会做的事,人也有这么一种习惯。 唐砂迷迷糊糊地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躺着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再裹着被子坐了起来。 看看天色还没有完全亮透,于是还想躺下去再睡一会儿。 刚闭上眼睛准备往床上倒去,就被人按住了双肩。 “小明,别睡了,快起来,你说了要带我们去看你店铺的,我们都准备好了,你快起来快起来!”这声音好像是莲心的,除了这催促的声音,还有人在戳她的脸。 唐砂被迫睁开了眼睛,果然,是莲心和青兰。还好不是雀灵戳她,不然可能就穿了。不过以青兰的性子戳她也很奇怪。 她们应该庆幸自己的起床气不像二十岁以前那么严重了。不然她怕她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当年在寺里,每天师兄叫她起床的时候,她都要和师兄打一架。当然打不过师兄,所以多年被凌虐。慢慢就产生了一种,生气也打不过的心理,不如不动。长时间下来,这毛病就不那么严重了。 莲心见唐砂眼睛又要闭上了,连忙开始摇道:“小明小明,别睡了,你是不是想骗我们,不带我们去。” “莲心乖,别摇了,我起我起!” 唐砂强忍困意,起了床,换上衣服,今日她同昨日一样,穿了套女装。她们也是够可以,连热水都给她准备好了。 穿戴好,洗漱完。就准备出门,一打开门,一阵寒风贯入,吹了唐砂一个激灵,睡意全无。二话不说,连忙转身去柜子里翻了件带毛的厚披风。她还想要一个帽子,一个口罩,一个耳罩,一副手套,一双雪地靴。都没有,她就只是想想而已。 四人走在路上,感受着突如其来的寒潮。他们三开始还在调侃唐砂裹得像个布团子。现在自己也想裹成布团子。 “这天是不是要下雪了呀。”唐砂声音都冷的有点颤抖。 “是呀,看样子就这几天了,十月份了。”青兰把手放到嘴边哈了口热气。 一般的南方人见到雪都会很稀奇,偶尔下一次雪就像过年一样,全部聚到外面玩雪。 记得她高中那年下过一次雪,她们学校当时教学楼都是平行,两两相对的四栋大楼。那些学生,从一楼到五楼,都提着桶下楼去装雪,然后提到教室门口来,往对面楼扔雪球。对面也开始反击,人越来越多,几乎占满了两栋楼的走廊,连教导主任吹哨子也没能制止住。 而唐砂也只是把自己裹成一坨,缩在教室里面。她真的不喜欢下雪天,化雪的时候能冷到她生活不能自理。然后理所当然请了几天假。 第十八章:您可真大方 “青姐姐,手冷就把手揣到袖口里,像我这样。”只见唐砂露出了披风下面的手,左手在右手衣袖,右手在左手衣袖,宽大的袖子被搅成一坨,缩着身子紧贴着上腹。 青兰:怎么感觉有点…… “猥琐。”雀灵吐槽道。 不过当她们翻出了王府,走上大街的时候,风吹的更大了。 皇城的人贫穷人家并不多,大多数都受过教育,即使是冷着,也不可能像唐砂那样,不顾别人的眼光,自我舒适。 “死要面子活受罪,啧啧。”唐砂小声逼逼到。 莲心似乎听到了她的话,然后觉得唐砂说的很有道理,于是…… 青兰瞥见两人都这样,悄悄地…… 雀灵极其不屑,然后……真香! 四人走在一起极为抢眼,街上的人都时不时都朝她们投来诧异的目光,然后也情不自禁地…… 城南离这里还是有些距离,当初自己走那么快可是走了四十多分钟,照她们现在这速度,一个多小时吧,好饿,去买两个包子。 “你们吃包子吗?前面那家包子还不错。” “可没坐的地方。”莲心望了一眼道。 “为啥要坐?”唐砂奇怪道。 “边走边吃?”雀灵反问。 “不然呢?”唐砂看着雀灵,一副不对吗的表情。 三人:…… 她们的教养不允许她们这样。 于是当唐砂包子的味道传入她们鼻腔的时候,都只有悄悄咽着口水。其实好像吃那么一回也不会有人瞧见。 唐砂吃完包子,又开始了缩起身子,双手插袖。 风刮的耳朵疼,唐砂应景而歌,高声唱起了齐秦的《我是一只来自北方的狼》:“我是一只来自北方的狼~走在无垠的旷野中~凄厉的北风吹过~漫漫……”声音颤抖,和着寒风,飘荡在大街上,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 “闭嘴!”雀灵是在忍不下去,她从来没有听过唱曲子能唱这么难听的人,完全没有起伏的干吼,这大街上也敢唱,丢人。 唐砂还在自我陶醉中,听到雀灵的话偏过头问莲心和青兰:“不好听吗?我觉得还不错呀。” 两人就笑笑不说话。唐砂打定是因为她们听不惯现代歌曲。 以前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在唱歌方面,她心里是只有acd数的。 小明书局规定的是上午辰时四刻(八点)开门营业。当唐砂一行人到达书局门口时,吃了个闭门羹。 唐砂当然不会怀疑是吴叔开店晚了,而是她们来的太早。 “小明书局?这个我听小环提起过,是皇城新开的一家书局。刚营业就抢了不少买家,逼得几家老书局联合起来共同抵制。”青兰看了眼牌匾说道。 没想到她小明书局居然已经这么出名了,不过青兰是从哪听来的小道消息,抢?逼?共同抵制?没那么夸张吧,最多就是使点小绊子。啧啧,谣言就像一种病毒,可能无意之间自己就成了那个病毒的传播者。 雀灵和莲心听了青兰的话,也抬起头看了看牌匾。 “这字怎么这么丑?也好意思拿出来做牌匾?我家以前那几个没读过书的奶娃都比这写的好看。真不知道着家店的老板……”雀灵开始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讽刺。 莲心看了看雀灵,又把目光移到唐砂脸上。唐砂感受到莲心的目光,对着她耸肩笑了笑。 雀灵还在疯狂的吐槽,莲心轻咳了一声,拿出袖子里的手,扯了扯雀灵衣袖。 雀灵停住了言语,干嘛? “咳咳,这可能是小明的店。”莲心凑到雀灵耳边嘘声道。 雀灵整个人顿了一下,然后一脸鄙夷的上下打量着唐砂:“啧啧,宁小明,小明书局,这名字取得也真是随便。名字随便也就罢了,还丑,这题匾的人你是从哪个老鼠洞里扒出来的吧。” 唐砂觉得雀灵这张嘴,迟早是要得罪人的,比自己还欠揍。 “小雀雀,老鼠洞那么小,怎么装得你心中高大伟岸的我呢?”唐砂对着雀灵眨巴了几下眼睛。 “不要脸!”雀灵嫌弃道。 青兰倒是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小明,这是你写的字?” 唐砂刚想开口承认,就被雀灵抢了先:“青姐姐,别听她瞎掰,信她个鬼。” 莲心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呀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明那手好字。” 青兰也点头称是。 唐砂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还是在她们那里给宁小明留个好印象吧。 “你们还没早吃饭,走,找家酒楼吃饭去。站在这外面等冷死了,辰时四刻才会开门呢。”说完唐砂就先挪了步子,其他三人也饿了,跟着一起去找了家附近营业的酒楼。三人点了三份粥和几个清淡小菜,唐砂要了一碗温酒一盘花生米。 吃着吃着,莲心突然说道:“小明,你真能干,我啥时候才能像你一样呀。”然后又继续就食。 唐砂愣了下,然后用手指从盘子里拈了颗花生米,抛起来用嘴接住,嚼了两下才道:“宁歌帮我的。”说完喝了口小酒。 青兰和莲心一副了然的模样,青兰表示羡慕有个这么好的弟弟,雀灵却表情有点怪异。唐砂自然是注意到了,这雀灵和宁歌之间,好像有点啥关系似的。 这顿早饭吃了足足半个多小时,这些小姑娘一小口一小口,看着就想把粥直接给她们灌下去。 出了酒楼,她们回到书店,门依然紧闭,于是在唐砂的怂恿下四人呈一排,坐在了门口的石阶上。 唐砂把披风上的白色毛领子力了起来,贴在脸上。唐砂在这一个多月里面白了不少,脸本来就小,被毛领包裹之后显得更是小巧,天庭饱满,眉梢微扬,鼻梁挺直,鼻尖冻的微微发红,嘴角和叶悬渊生的有些相似,带了不笑时带了凌厉。不得不说这宁小明生的一副好样貌。 在吹了半个时辰的寒风后,唐砂终于瞧见了吴叔踩着健朗的步伐,朝着这边走来。 唐砂知会了一声,三人连忙站了起来。 吴叔也是远远就瞧见门口坐了几个姑娘,可能是来买书的。 吴叔走到了她们面前,四个姑娘都笑着对他打了个招呼,他也笑着问道:“姑娘是来买书的吗?” “听说这里的书都不错,来瞧瞧。”唐砂用原声回道。 吴叔觉得这姑娘十分面善,回道:“姑娘来早了些,我们店辰时四刻才开始迎客。姑娘可认识宁公子?” 唐砂挑了下眉,果然是相处久了,于是答道:“正是家弟。” “哈哈,原来是宁公子姐姐,来,里面坐。”吴叔立马走到门边,把门锁打开。 唐砂也不嗦,直接进了书店。 后面的三人进来就开始东张西望,然后楼上楼下都走了个遍。 前厅看完唐砂带着她们去后院参观。结果发现元芳的的房门竟然是从外面锁着的,这就表示元芳不在屋内,也没回芳华院,那他到底去哪了? 吴叔去忙他的事去了,庸工们也陆陆续续到来。谢川一来给吴叔打了个招呼就跑去了二楼。 …… “不错呀宁小明,弄得像模像样。”雀灵难得夸唐砂一句。 青兰也夸道:“确实不错,新意十足,难怪把那些老书局比了下去。”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唐砂又开始不要脸道。 雀灵翻了个白眼:“给点颜色就开染房,还钱!”雀灵朝着唐砂伸出了手。 “小雀雀,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唐砂摇着头叹道。 然后转身打开了身后自己的屋子:“进来吧。” 莲心最后进门,自然的把门带上,不让风贯进来。 唐砂进屋后,直接从床板低下,拿出了一个盒子,放到了桌上。几人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唐砂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几张东西,摆在了她们面前。 几人拿起一看,青兰立刻站起身来道:“小明,使不得,这东西我不能要。” “我也不能要。”莲心也放下了手中的东西。 “宁小明,你也太大方了吧,借了我一百两银子,就分这书局三成给我,我可受不起!”雀灵直接把那张受益分成书甩在桌上。 刚开始唐砂也提过要把店留给她们,她们也不过是当哄她们的罢了,没想到来真的。 确实,就唐砂个人而言,和她们相处了四个月左右,若是在学生时代,也只有一学期同窗兼舍友了。但是有时候时间不是衡量某些东西的标准。 她在这异世,能交托东西的,也只有她们三个。这些也是她们三个需要的东西。 “这东西,你们理应收下,这店你们是入了股的,你们当初借我的银子都用在了这个上面,你们也是东家。”唐砂把其它东西收好,放了回去,把分成书留在了桌上。 她们不知道什么是入股,但东家算是听懂了。 “我们借你的那点银子怕是只够买你那些架子吧,骗谁呢!”雀灵扬起下巴道。 其实连那些架子都买不起,唐砂暗道。 “你们若是不要,那你们出了王府靠什么生活?回家吗?我知道你们心里都有傲气,不肯要,但是你们连资本都没有,拿什么去改变?凭家世还是凭你们那一点私房凭你们嫁过人的身份?如果你们有和我一样的弟弟,当然也可以选择不要。”唐砂的话很扎心,但也是实话。 第十九章:多半是惯的 莲心是不可能可能再回去了的。如果青兰受家里人重视,又怎么可能让她待在王府几年而不闻不问?雀灵唐砂不知道,她几乎不说自己的事,看着样子也是被娇养的。既然莲心和青兰都需要,那肯定也会有雀灵的一份。 三人都沉默了,无力反驳。 “就当我借给你们的,就用这些银子,去做想做的事。等我回来,能还就还,不能还就欠着。”若是她们再不要,唐砂就真的没法了。 “我要。” 唐砂没想到第一个说话的居然是莲心,惊讶的同时也感到很欣慰,是种女儿长大了的心理。 “我也先借着吧。”青兰是第二个说话的,也在一番挣扎之后收下了这份分成书。 这下唐砂把目光聚焦到了雀灵身上。 “看我做甚,我不需要。还有宁小明,你怎么就笃定我们能出王府呢?”雀灵危险的盯着唐砂。 雀灵这样说了,说明她是真的不需要,那就把她那份给莲心吧,莲心治手上的伤,肯定花费很大。 没急着回答雀灵的问题,唐砂转而对莲心道:“雀灵不要,那这三成就用去治伤,就当为雀灵积一份功德。” 莲心犹豫了一下,也没推辞,接下了那份分成书。 “至于刚才雀灵你那个问题吧……你们还记得中秋晚宴上那十几份拿了就可以走的和离书吗?定是印了章的。我那次从东边翻墙听管家和小丫鬟说,叶悬渊没有扔掉那些和离书,而是一直放在他书房里。”唐砂放低了声音道。 “你的意思是?”青兰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放心,我们拿着和离书去官府,直接把户籍移出来,和离书都有了,印也是真的,他们怎么可能还会亲自去问九王,这不是自找不痛快嘛!只要户籍一出来,就算被发现了,以他对你们这态度,难道还能把你们抓回去?我之所以会让你们成为小明书局的东家也是这个理,有了钱才好运转关系。你们的户籍调出来肯定是要回到本家去的,所以你们这个要自己想办法,让本家把你们的户籍放出来。”唐砂分析道。 “这个不是问题,有人求之不得。但我觉得和离书那事不可行,九王书房王妃都不得入内,更何况我们?”莲心指出了问题。 “小莲心,你傻呀,谁让你光明正大去了,我还就不信叶悬渊他能一天十二个时辰呆在书房。”唐砂邪魅一笑。 “过几天我就让书局的人都来见见你们,眼下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玩,不过……”唐砂觉得这样丢下她们是不太好,“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所以你们只有先自己去玩。” “没事小明,我们可以的。”青兰微笑道。 “我是怕你们被人拐跑了,到时候我去哪找人。”唐砂一副为难的表情。 “宁小明,你少看不起人,要去办事就去!拖拖拉拉。” “小雀雀,别老翻白眼,就怕哪天翻上去翻不下来。” “滚!” …… 青兰莲心她们三人出去了,唐砂等了一会儿,然后从箱子里取了些银票,出了后院。 一入前厅就看见谢川在书架上找着书,边找边叫吴叔道:“吴叔,那本张录《谋策》在哪呀,我在单子上看到有这本了,楼上没有!” “在叁号书架。”吴叔答道,他现在正核对昨日买的书目,生意真是不错。 “哦,找到了!谢吴叔!”谢川从叁号书架的顶层抽出了那本《谋策》,真准备又上楼,就看见站在后院进前厅那个门口的唐砂。 唐砂对着谢川笑了笑,谢川笑着点头回应。然后立马跑到吴叔边上问道:“吴叔,那姑娘是谁呀?这么眼熟呢?” 吴叔抬起头看了眼,然后继续低下头抄写书目道:“宁公子姐姐。” 这下谢川眼睛一亮,来了兴致:“豁!还真没想到那小子还有个这么好看的姐姐。” “什么那小子,那是你东家!你小子没大没小,宁公子让我督促你多读书还是有道理的。”吴叔敲了一下谢川头顶。 “好好,我先上去看书了。”谢川上楼时还多看了唐砂几眼。 唐砂见谢川上了楼,走上前去问吴叔道:“这么冷的天,那小伙子穿得那般单薄不冷吗?” 吴叔纸上的笔顿了一下,这姑娘倒是提醒他了,宁公子走的时候那般交代他,想必也是极看中这小子。小子是皇城难得的穷人,该给他买两套冬衣了。 唐砂见吴叔没答,也没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吴叔,你知道皇城附近有哪些香火清冷点的寺庙吗?” 吴叔搁下手中的笔道:“皇城附近寺庙也有十几座,大都香火都旺盛。要说冷清,可能就属咱们南门这边了,人不是那么多,寺庙也修简陋些,香火自然比不上其它的。” 唐砂听完,道了一声谢,便离开了书局。 元芳也不知道去哪了,不过他那两把子力气,唐砂真不信有人能压得住他。没事,这事一个人去就行了。唐砂要去求一个僧碟。 在市场里雇了辆马车,朝着城外走去。白日里进出城门都不需要盘查,除非守卫觉得你鬼鬼祟祟或一看就不是本地人。当然,马车除外。随着商业的繁荣与发展,城门都是是三更闭五更开。所以唐砂不担心回不来。 出城门时,守卫简单的排查了一下就放了行。 马车一路向南行去,刚开始跑得很平稳,随后渐渐开始颠簸了起来。想必是从官道进了土路。 在土路上行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一座山脚下。马夫见目的地到了,拉住马车的缰绳,吁了一声。马儿抬起了自己的前蹄,在空中蹬了两下,才落到地上轻踩着地面,一会儿才彻底安静下来。 车夫回头隔着帘子,对马车里的唐砂道:“姑娘,南安寺到了。” 唐砂闻言,拉开帘子,下了马车。然后摸出一两碎银子,对车夫道:“我这一两银子抵得上你两日的报酬。我要先上去看一看。可能下来的比较晚。你就在这儿先等着我,回去的报酬可以会另外付。你看如何?” 车夫接过银子,对唐砂笑道:“姑娘尽管去,我在这儿等着。” 唐砂笑着点点头:“有劳了。” …… 除非是香火极其旺盛的大寺庙,否则一般的寺庙都修在山腰。这南安寺虽冷冷清清,却修在山顶。 山很高,好在上山的路上都修了石梯,不然不知道上去的时候要等到猴年马月。 石梯的两边因为极少有人走,没铺上枯叶的地方全都是青苔。草虽然枯死了,但也可以看出夏季的时候是极其旺盛的,把石阶盖住了一截。 山里的数叶子都掉的差不多了,树枝像魔鬼的爪子,随着风,在空中挥动。 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安静的可怕。若是一般的小姑娘,怕是会走不动道。但唐砂不是,似乎习惯了这种场景。 确实,唐砂在修尘寺待了六年,有时候她半夜都敢一个人跑出去。修尘寺和这里差不多。当然最明显的差异就是,南方的山里树林蓊郁,一年四季都如此。 走着走着,突然,传来一声一声钟声,清远嘹亮,回荡在这山里。 唐砂停下了脚步,望着钟声传来的方向。自己在来这儿之前好像也已经很久没回庙里看望方丈了,每次回去方丈身体都要比上次差了些。后面就不敢回去了。 唐砂收起情绪,继续沿着石阶上山。渐渐的就听到砂砂的声音,越往上越清晰。转了个弯,就看到了声音的来源,原来是有个小沙弥背着唐砂的方向,用扫帚清扫落叶。 唐砂抬步走向他走去,小沙弥脑袋大大圆圆的,穿的不是很厚,从背影看上去不过四五岁,人还没扫帚高,动作显得有些笨拙,整个人摇摇晃晃,不过很努力。 小沙弥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回过头就看见了唐砂,然后转过身来,合起胖乎乎的双手,朝唐砂拜了拜。 唐砂看清了他的样貌,眼睛和头一样又大有圆,睫毛很长,忽闪忽闪的。眼珠黑白分明,一派懵懂单纯,脸上肉嘟嘟的,嘴巴粉嫩小巧。 小沙弥盯着唐砂,一本正经的用奶声奶气道:“施主戏来上香的吗?” 唐砂情不禁的上前摸了摸小沙弥脑袋,有点汗水,还没有受戒。 “是呀,小沙弥,你能带我去找你们主持吗?”唐砂蹲下身子轻声道。 被女子摸了脑袋的小沙弥有点惊慌,又不敢动,只得望着唐砂道:“施主,师兄说摸了头长不高。” 唐砂听了这句话,恶劣的又摸了摸小沙弥的脑袋,把手放在上面,然后一脸得意的看着他。 小沙弥皱起了眉头,小小的嘴角开始微微颤动,眼里蓄起了泪水,小模样委屈极了。 唐砂又捏了捏他的脸,手感极佳,于是把放在他脑袋上那只手也移到了脸上。 唐砂见眼泪马上就要掉下来,立马邪恶的威胁道:“你要是哭,我就把你吃了。” 孩子要哭老不好,多半是惯的,吓吓就好了。 小沙弥立马把眼泪往回憋,整张小脸皱成了一片,望着唐砂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洪水猛兽。 师兄没有骗我,山下的女人都是老虎,哇! 看他这副表情,唐砂也不逗他了收回作乱的手,站起身来道:“走吧。” 小沙弥在唐砂的淫威下,拖着长长的扫帚,小心翼翼,一步一步的向上引着路。 第二十章:感化不如谋划 走了一会,还没到山顶,唐砂见小沙弥额头又出了很多汗,于是夺过了他手里的扫帚。 手里突然空了的小沙弥,茫然无措的盯着唐砂。 “我帮你拿,走吧。”唐砂解释道。 小沙弥看了看唐砂手里的扫帚,想说啥,却没敢说。 唐砂越走越也惊讶,这么长的梯子都被这小沙弥扫了,有点难以置信。 在荒凉的梯道上,一大一小两个背影就这么缓缓的移动着,看着莫名的和谐。 …… 南安市在几十年前,香火也是极其旺盛的。皆是因为一位大师的存在。传说这位大师能通天地、破迷雾、观未来,慕名而来的人很多。 后来大师圆寂,又因为南安寺的位置偏僻,渐渐的人就越来越少,到了如今安和年间,除了几个受过大师恩惠的老人还会来参拜,捐点香火钱,都几年不见一个陌生人影了。 不过寺里的人少,只有五六个,随便去山里弄点什么去卖,也能养得活了。 就在这贫穷的一批的南安寺大门的门槛上,坐着一个衣衫单薄的青年和尚,长相俊秀,眼神有些浮躁。 他手上拿着一个葫芦,时不时扯开塞子闻闻,一脸渴望,然后在渴望中又把它按回去。反反复复了好几次之后,干脆把葫芦放远了些:“我特么什么人,连小师弟的东西都觊觎。阿弥陀佛,迦迦迦研界,遮遮遮神惹,吒吒吒怛那,多多多檀那,波波波梵摩……”青年和尚从门槛上移到地上盘腿而坐,双手合十,开始念起了《佛门日诵》里面的善普咒。(又称清心咒) …… “师兄!”奶奶糯糯的声音含满了数不尽的委屈。 青年和尚听到声音立马睁开眼睛,在隔门口几米的地方,除了自己可爱的小师弟之外,还多出来一个人,是个女人。 青年和尚皱起了好看的剑眉,一脸不爽。不是因为那人是个女人,而是因为,她凭什么用手摸小师弟的头!还一直摸着不放手?他小师弟是别人能摸的吗? 二话不说,起身就走过去一把抱起小沙弥,这才看清红通通的眼睛。 这下青年和尚炸了,他舍不得凶一句的小师弟被人弄哭了!怎么得了!于是满脸阴鸷的盯着唐砂:“你弄哭我师弟了。” 就说多半是惯的,唐砂见青年和尚凶狠的想要吃了她的眼神,不由得无奈的笑了笑,脾气都这么大可咋整好呢? 她也没否认,直接道:“是我弄哭的没错。” “那就麻烦施主滚出南安寺。如果施主不愿意走,在下不介意送你走。”青年和尚加重了送的语气,一看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呀。可她唐砂最不吃的就是这套。 “小伙子戾气别这么重,来者是客,你师父没教过你怎么对待客人吗?” “你弄哭我师弟,就不是我南华寺的客人。”青年冷冷道。 哦哟,是个宠师弟的狂魔!和她师兄们一样。 “那怎么才能原谅我呢?”唐砂问道,唐砂有了个不太地道的主意。 “惹了我师弟的人不可原谅!”青年和尚拽拽的道。 唐砂确定他中二期还没有过。 “那我把这小沙弥哄开心可好?我有个好东西,他一定会喜欢的。”唐砂谈判道。 一听到会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小沙弥就好奇的盯着唐砂不眨眼。 唐砂对着他笑了一下,小沙弥立马把头偏过去,看着师兄的侧脸。 青年和尚感受到自家小师弟的注视,立马把目光从唐砂身上移开,放到手上抱着的师弟身上,眼中净是疼惜和怜爱。 这一看,他就明白了,小师弟想要那东西,都怪他们太穷,不能买小玩意给小师弟,也不能…… “那你把东西拿出来,若是我家小师弟开心了,就让你进去参拜。”青年和尚有点不情不愿,要不是真的想要,谁愿意……哼! 唐砂从腰间取下青兰给自己秀的精美的荷包,里面装了几锭银子,几张银票,还有几颗糖。然后对着小沙弥招了招手。 青年和尚把小沙弥放了下来,他还不信当着他的面这女人能做什么。 小沙弥看了眼师兄,见师兄对他点点头。他才转过身来,朝着唐砂走去。 唐砂等小沙弥走近,蹲下身子,手从披风里拿出来,把荷包递到了他面前。 荷包是粉色的,上面锈了仙鹤,小沙弥眼睛闪闪发亮,伸出两只小手捧了过来,这好看。 小沙弥觉得有点重,好奇的问唐砂道:“这个以面装的戏什么?” 唐砂摸了下小沙弥的脑袋,道:“是闪闪发光的东西,很漂亮,等姐姐走了再打开好不好?” 小沙弥点了点头,他很喜欢这个,是自己没见过的颜色。 小沙弥回到青年和尚身边,那和尚也看到是个鼓鼓的荷包,看小师弟喜欢的紧一直盯着不转眼,也没拿过来看里面是什么,想必装了些香料。 “你进去参拜吧。”和尚开口道。 “多谢,我此次前来并非参拜,能否请小师傅领我去见你们主持一面?”她现在有绝对的信心拿到僧牒。 和尚打量了她几眼,主持师兄认识这女人?一看就非富即贵,主持师兄表面看上去一本正经、清心寡欲,没想到,啧啧…… “无尽,你去把院子里的柴搬到大去,我带她去找主持师兄。”和尚对小沙弥道,小沙弥点点头,把荷包学着大人的模样,挂在腰间,转身就屁颠屁颠跑去了院子。 “你随我来吧。” 唐砂跟着和尚进了门,寺庙里面不小,弯弯绕绕后来到一个供奉观音的佛堂。观音座下,一身披红袈裟的和尚盘坐在垫子上,敲着木鱼念着佛经,唐砂仔细听了听,应该是大悲咒。 青年和尚规规矩矩的拜了拜观音,才对道那人道:“师兄,有位姑娘……找你。”语气说多怪有多怪。 咚咚咚的敲击声停了下来,那人站起来拜了拜,然后回过身来,看了眼这平日里从不把佛门规矩放在眼里的的小师弟。 青年和尚悻悻一笑,嘿嘿,他懂:“师兄,无垢先退下了,你们谈。”说完麻溜的出了佛堂。 主持这才仔细大量了下唐砂,对着唐砂行了个佛礼,唐砂自然也笑着回了个。 “不知施主寻无释何事?” “想求一份僧牒。”唐砂如实说来。 无释也没想到她如此直接,便觉得这女子天性直率:“非我寺中之人,不可有。”无释也直接拒绝了。 “为何不可?”唐砂笑着问道。 “方丈定下的规矩。”无释答道。 “方丈为何会定此规矩?”唐砂又问。 “有一有二,有牒为僧,僧当出世,留与红尘,佛亦蒙垢。”无释解答道。 “无释大师,你认为佛的目的是什么?”唐砂换了个方向问道。 “普渡众生。” “如何普渡?” “以佛感化之,念佛时,即心生佛时。心中有佛,便不觉苦难。” “那在你心里,是佛重要还是众生重要?”唐砂继续问道。 “有佛有众生。”无释答。 唐砂听了这个答案,笑了笑:“大师,我听说过一句话,菩提属于众生,若无众生,一切菩萨终不能成为无上正觉。您觉得可有理?” 无释没有说话,唐砂接着道:“大师刚才说,佛法感化,心中有佛,遍不觉苦难。可大师,很多心中有佛,在苦海挣扎的人,祈求佛带他们逃离的时候,佛在何处?佛家之人同样说自己悲悯众生,可也只是在佛祖坐下求佛诵经。大师,你不入世,不知众生苦,如何悲悯?今有一人,无父无母,无籍孤生二十载,欲投军护天下黎明,可谓大义?心中有佛,成就大义,佛亦生光!” 无释怔怔的在原地,不知众生苦,如何悲悯众生?不入红尘如何出尘,其实他自己也只是众生中的一个,众生皆有苦,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生、老、病、死,五阴炽盛。自己其实也在这八苦中挣扎。 “主持可愿赠我僧牒?”唐砂追问道。 “我愿,可方丈之法不可废,姑娘可以去请示一下方丈。”无释给了唐砂一个苦笑不得的答案。 不下点狠料,不行了。 “大师可知无尽那个小沙弥?” 无释又是一愣,然后点点头。 “你们为何叫他去扫那么长的阶梯?” 无释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小师弟,身体天生气虚,夏日惧热,冬日畏寒,极易染病。扫石阶是为了小师弟的身体。” 唐砂了然点点头,难怪如此怜惜他:“可我看他穿的不是特别暖和。” “冬日会给小师弟饮酒,软筋避寒。” “那小沙弥好像挺喜欢我的荷包,我就送给他了。”唐砂心里开始打着小算盘。 无释有些无奈,小师弟喜欢他们自然谁也不会去拿回来。 “我回赠姑娘一串佛珠可行?”无释问道。 唐砂做出思索的模样,然后随意道:“没事,反正里面就我带来捐的的几百两香火钱,小钱,佛珠,可以,拿来吧!” 无释此刻的表情可谓是好不精彩,几百两银子,他又如何拿得出?拿出几十两都难。 “姑娘可以取回银票。” “本姑娘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看那小沙弥喜欢的紧,算了算了。”唐砂小手一挥,弄得无释极其为难。 “哎,施主随我来吧。既然施主有了功德,佛祖定愿成全姑娘大义。”终日佛前受教化,不敌世人多狡猾。 第二十一章:为了得到和离书的那些日子(1) 唐砂拿着手里的僧牒,步履轻松。出庙门的时候,还遇到了无尽,无尽叫着姐姐给她打了个招呼,她顺手摸了摸无尽脑袋,道了个别。这么可爱的孩子,若是她养着,也定不会让人欺负了半分去。 这上山一趟,等下山的时候已经未时了。车夫一直在原地等她没有离去,自然也没吃午饭。 唐砂拿了一个刚才从山上带下来的白饼给车夫,她自己也吃起来。 唐砂吃完后,喝了口车夫的水,然后上了马车。车夫驾着马调了头,两人踏上了回皇城的路。 下午比早上的温度要高那么一点,至少唐砂愿意把手露出来了。 进了南门后,唐砂就付银子下了车,又去了几百两呀,小日子有点紧迫。 先去书店看了看,这下伙计们都知道了宁公子有个姐姐。 书店里依然没有元芳的踪迹,唐砂又回了芳华院。 芳华院也是空无一人。 “玩了一上午也不累,有了翅膀就飞走咯。”唐砂脱下披风,躺在了床上。 接下来干什么呢?看书?不太想。没事做总得找点事做,她就是这样一个闲不下来的人。 嘿嘿,不如去了解了解叶悬渊的作息?为窃书行动选择一个良好的时机。不错不错,好主意! 唐砂想到此处,立马坐起身来,下了床,跑到衣柜里面乱翻一通。就是没找到自己想要的颜色。然后又偷偷的看了看其她三人的衣服,依然没找到。 咋回事呀,就没有一件屎黄色的衣服呢?多好看的颜色呀。 草都枯了,树叶也差不多掉光了,就需要这种屎黄色的衣服在这种环境下隐藏自己。 正当唐砂犹豫不决的时候院门外传来几声叫唤:“有人在吗?我家夫人送东西来了!” 唐砂立刻出去开了门。来人是一个小丫鬟,手里拎着一个食盒,见唐砂开门了,给唐砂行了个礼。唐砂微笑点点头道:“何事?” 小丫鬟把拎着的食盒捧在手里,答道:“前些日子,我家夫人娘家人带了些特产来,夫人特意吩咐给每个院子都送点。” 唐砂眼神怪异:“哦~,特产呀,好,替我多谢夫人美意。”顺手接过了食盒。 “那奴婢先告辞了。”丫鬟蹲了蹲身子,然后转身离去。 还没走两步,就和另一个丫鬟碰上了面。她打量了一下那个丫鬟,咦?这人怎么也是来送东西的? 果不其然,这个丫鬟手里也提着一个食盒,没有理会打量她的丫鬟,而是快步走到院门口,赶在了唐砂关门之前。 “这位夫人莫慌。”丫鬟阻止道。 唐砂闻声停下了关门的动作,盯着这个新来的丫鬟,眼前一亮,哟,送上门来了。 “来来来,进来坐进来坐。”唐砂热情迎道。 那丫鬟被吓了一跳,这位夫人,未免太好客了些。 “夫人不必了,奴婢只是来送东西的,前几天夫人娘家带了些特产,夫人吩咐给每个院子都送点。小小吃食,还请夫人莫要嫌弃。” 唐砂被逗笑了,前几天娘家人来的有点多呀,还都带了特产,京城的特产也着实优秀了。 “唉呀,你家夫人真的是有心了,来来俩,进来和口茶水,就当谢夫人的好意了。”说完唐砂把丫鬟拉进了院子,关上了门。 这丫鬟不知为何,觉得这位夫人看她的神色满是……她有点害怕。 “来进屋,我给你倒杯茶。”唐砂把人迎进了屋子,把手里的盒子放在了桌上。 那个丫鬟这才注意到,原来刚才那个丫鬟也是来送东西的,连用的食盒都一样。她也把手上食盒放在了桌上,这样也好。 唐砂沏了杯茶,让丫鬟不敢坐,只得站着接过了茶水,喝了两口,把茶杯放在了桌上。 “夫人,茶也喝了,您的谢意奴婢会帮您转告夫人的,若是没什么事,奴婢就先走了。” “你衣服可真好看。”唐砂盯着丫鬟来了一句在她听来无头无脑的话。 “啊?” “我夸你长的好看。”唐砂邪笑一下,然后回身取了一件雀灵的衣裳,放到小丫鬟手里:“脱了衣服穿这件。” 小丫鬟这下听清了,瞬间花容失色,这位夫人夸她好看,还让她……脱衣服。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她感觉正在打开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夫人,使不得呀!奴婢……奴婢不喜欢……啊!”还没说完,就被突如其来解她腰带的手吓得尖叫一声,就退了好几步。 唐砂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你自己换,还是我帮你?” 小丫鬟被唬得不敢动,然后连忙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呜……”竟然哭了。 唐砂摸摸鼻子,卧草!她有那么可怕? 待丫鬟换好了衣服,唐砂立马笑了出来,向前几步走到丫鬟面前。 丫鬟连忙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什么东西,结果久久没动静……缓缓睁开眼睛,然后整个人都懵了,只见这夫人拿着她脱下来的衣服,往自己身上比了比,笑着点点头,对她道:“你这衣服我要了,你走吧。” 小丫鬟尴尬得脸都红了,原来这位夫人只是想要她的衣服呀! 看了眼飞奔出去的小丫鬟,唐砂愉快的把门关上,换起了衣服。 衣服短了点,大小还比较合适,会不会冷脚脖子呀,想到有这个可能,立马换了双靴子。 …… 长安隔 除了偶尔的几个仆人,和巡逻的队伍,唐砂根本没发现其他人的踪迹。她还偷偷跑到上次那个窗户那里去,在窗户上戳了个洞,书房里面也没有人。 窗户是闩上的,拉不开。从屋子旁边冒了半个头看了看门口,站了两个侍卫。只要弄出一点动静就会被发现。 又慢慢把头缩了回来,踮起脚,回到后院,躲在了当初扔石子时的那颗大树后面,靠院墙,又有假山挡了一边的视线。 该怎么弄呢,叶悬渊在的时候自然是进不得,不在的时候门窗都不能进。难道要像那些话本里的,在别处放把火,把人引过去,自己再悄悄溜进去? 切!她唐砂是会干缺德事的人吗? 叶悬渊回来的时候,应该会把窗闩打开,要不等他如厕的时候,溜进去?这个办法应该可行,但要等机会。她在这等一天,就不信叶悬渊不如厕!不过,她要如厕的时候咋办呢?就地……咳咳,文明人,文明人。 现在差不多是申时了,天色开始暗下来。 唐砂在树后站累了,一屁股靠着树坐了下来。明天来的时候一定要拿几本书,这样光等着也是无聊。 到了大约申时末,光线变得极其暗淡,唐砂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动静。连忙蹲着把身子掉了个头,偷偷瞄了一眼。 书房点上了灯,窗户果然被打开了,上次没瞧见书房里的情况,这次唐砂倒是瞧见了。 叶悬渊处理公务的案桌垂直窗户,但没有贴着墙,隔了几步距离。还可以看到一个大书架,书被排放的密密麻麻。 还想看看更里面一些,可被墙挡住了,也没法。 叶悬渊正端坐在案桌前,手执毛笔,批改着公文。银色常服,墨发束起,全神贯注。脸部线条在橘黄的光线里显得柔和,睫毛微微下垂,眉梢含情。 唐砂来这里之后见到叶悬渊的次数一只手都可以数过来。每次见到都会留下不同的印象。而此时的叶悬渊给她的感觉就是,宁静专注,温润如玉。 美好的东西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唐砂也不例外。不过也未就看,免得被察觉。 小心翼翼的又坐下来,把身体和头一起靠在树上,缓缓闭上眼睛,背对着书房。 叶悬渊沉浸在案卷中,唐砂也只是安安静静的坐着。感觉有点冷了,把双腿缩,两手抱着腹部。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都快到子时了。 渐渐起了妖风,吹得树枝拼命摇动,青石板上的落叶被风追赶着,在地上磨出了的声音。 丫鬟的衣服是没有夫人们的衣服保暖,更比不上唐砂自己加厚过冬衣。 唐砂手脚僵硬,屁股都坐得有些发疼,坐久了也能感受到地面凉飕飕的,嘴唇开始冷的发抖。自己还是想的不够周全,这叶悬渊真能几个小时坐着一动不动,着实佩服。 突然,感觉脸上掉了啥东西,凉凉的。唐砂抬手摸了摸脸,感觉指尖一股湿意。不是吧! 伸出手,掌心向上。不一会儿,就落了几点雪白。这是……下雪了。 正准备关窗挡风的叶悬渊,看着窗棂上被风吹了落的雪花,抬头从窗口望着天空,略显疲惫的脸上浮现出了微微的笑意:“下雪了。” 站在窗边看了一会儿,还是关上了窗扉,好看是好看,就是风有点刮脸。 听到后面关窗的动静,唐砂激动得立马回头,确定窗户确实关上了,扶着树,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然后迈着略显踉跄的步伐,往假山那边走。脚掌冻的僵硬,硌在地上发疼。 她觉得自己来这里哪是探什么情报呀,简直是来找虐的。 翻墙的时候都没有夏天的时候灵活了,跳下围墙,双脚落地的那一个,脚底一阵强烈的酸爽,疼得唐砂握紧双拳,脚保持在那个落地的位置十几秒不敢动,贝齿咬着下唇,一脸扭曲的垂下闹袋,弯下腰。你妈…… 唐砂重来没有觉得王府这么大,东边到西北边的路这么长过。当看到芳华院那一刻,感动得都要哭了。走了那么长一段路,稍微暖和了些,这芳华院的围墙果然更好翻,几秒就进去了。 其他人已经入睡,唐砂用匕首挪开了门闩,进了屋,果然还是屋里暖和。 现在洗漱又没热水,反正没人会在意,她自己也不在意,明天早上再来洗漱吧。 脱了衣服和鞋,爬进了被窝,用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不留一条缝。闭上眼睛,渐渐进入了梦乡。 她又梦到了叶悬渊。 第二十二章:为了得到和离书的那些日子(2) 永安六年的第一场雪已经抵达了人间,陈国的人们认为雪是人间最纯洁的事物,可以洗涤红尘的纷扰,可以带走人的恶业,在冬日里死去的人灵魂都可以进入到天堂,而出生的孩童富贵无忧,相识的有情男女能白头偕老。 因此他们就养成了一个习俗,在每年下雪的第一天,都有一场踏雪游。皇城所有的人都会离开屋子,来踏一踏这洁白的雪花,病人希望能够带走疾病,健康的人希望得到幸福。 皇城中,那些无家可归,或者因为别的原因,在外的人,都因为这场雪的到来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意。 大雪就这样下了一夜,世界裹上了一袭白衣。 ……… 唐砂迷迷糊糊中,只觉得有人吵吵闹闹,烦心得很。 意识渐渐清醒,那些人的吵闹的内容也开始清晰起来。 “今年的第一场雪耶!姐姐,我们去踏雪吧!今日可以随便出门的!”莲心开心得像一个孩子,她希望这场雪能够带走她过往的一切不堪,赠予她美好的未来。 “好,那我们去多穿点衣裳再出去,免得冻着。”青兰的语气中也带着点兴奋。 “莲心,青姐姐,我的新衣裳咋不见了?我新做的冬衣呢!”雀灵一边翻箱倒柜,一边问道,真的是见鬼了。 “你再找找吧,怎么可能会不见呢?”莲心答道。 “我都找好几遍了,真的没见着。”雀灵站起来,叉着腰,似乎累了,喘着粗气。 “不会是进贼了吧?”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贼,值钱的东西不偷,偏偷我一件冬衣?”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可以问问小明有没有见着。”莲心看了看唐砂床上那一坨蠕动的东西。 雀灵朝着那一坨走过去,在上面拍了拍:“宁小明,你看到我一件蓝色的冬衣没?” 只见那一坨东西,剧烈的骚动了几下,又平静了下来。 其实唐砂已经醒了,听到她们对话后,最好的选择就是装睡。冬衣?什么玩意?她不知道。 床上的人没了动静,雀灵也只好作罢:“算了,算我倒霉。”回到衣柜前,选了件鹅黄色带小毛领的衣服。 踏个鬼的雪,这群人还真不怕冷,自己还是好好在被窝里待着吧,不知道元芳怎么样了,一天不见人影。 还想再睡会儿的唐砂,刚想放空脑子,就想起了昨晚的那个梦。 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她梦到师兄摸她光头的时候,变成了叶悬渊,还温柔的叫了声小明。这叶悬渊有毒! 唐砂在温暖的包裹中,又睡起了回笼觉,一直睡到了午时。然后被踏雪回来的三人从床上扒了起来。 “元芳上午来找了你,不过见你还没起,就回书局去了。”莲心对正在用热水洗漱的唐砂道。 唐砂嗯了一声,继续洗漱。 洗漱完穿了三件单衣,三件棉衣,围了棉巾在脖子上,还套了一件带了大帽的披风在外面,手里拿了个暖手壶,脚上穿了三双白袜。 三人本在茶几烤着火炉聊天,突然见一个巨大的身影朝着边走来,只看得到下半张脸。 “宁小明?”雀灵似乎想确定来着的身份。 “恩?小雀雀,叫我做甚?”是唐砂的声音没有错了。 “没啥,就叫你一声。”雀灵嫌弃道,她不认识这个丑东西。 “我先去一趟书局,找元芳有点事。” “你路上小心写,地上滑。”青兰叮嘱道。 “知道的青姐姐。”唐砂应了一声,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房门。 一出门入眼的便是一片雪白,唐砂抬起头,露出眼睛,不得不说雪景是很漂亮的,特别是这古代的雪景。 路上有很多脚印,但并不脏,唐砂低下头看着自己一脚踩一个脚印,也觉得挺好玩的。 今天出门可以不用翻墙,要翻可能也翻不太动。 第一次从王府大门踏出来的感觉可真不错,这是王府的规矩,踏雪那天自由出行。 可是恰不好的是,迎头撞上了踏雪归来的叶悬渊,还有宁歌。 自从前天和宁歌闹了别扭,见到时还是有点尴尬的。不过也只有唐砂自己认出了他们两,在他们两眼中,自己只是一个……布团子。 知道见了王爷要行李,唐砂想弯了弯腿,自认为还算到位:“王爷安康。” 叶悬渊露出一点诧异,转头对着宁歌道:“布团子刚才动了,还会说话,可真有点稀奇了。” 宁歌嘴角抽了抽,王爷还是一如既往的调皮。 “姐姐,你这是去哪?”宁歌自然听出了唐砂的声音。 “起的比较晚,去踏雪。”唐砂语气算比较温和。 “原来是小明呀,小明起这么晚一个人去踏雪吗?”叶悬渊声音带笑,很有磁性。不过,不用强调起得晚和一个人。 “是呀,昨晚做了噩梦,出去踏踏雪,去了梦魇。”唐砂极为真诚的道。 “宁歌,你去陪布团子踏雪吧,万一一个人摔了,可能就滚走找不回来了。”叶悬渊调笑道。不知为何,虽然只见了三次,但是就是觉着这宁歌的姐姐有趣的紧,看着就想逗一逗。 唐砂已经挂上了职业假笑:“多谢王爷关心,妾一个人去就行了,走不动了还可以滚,省力,就怕滚的太快,宁歌追不上。妾先告辞了。”说完,又行了个礼,然后与他们擦肩而过,离开了。 叶悬渊目光随着布团子,看着布团子走远,然后道:“宁歌,你和你姐姐闹了矛盾?” “谢王爷关心,小吵小闹,过段时间就好了。”宁歌没有否认,只是语气听上去有点不高兴。他就是看着王爷逗姐姐有点不高兴,王爷何曾这样对过其它院子里的女子。 “这百年雪蚕丝织的衣衫就是暖和。”叶悬渊摸了摸银白衣袖赞叹了句,然后进了王府。 宁歌想着,其实可以为姐姐求一件的,这东西只有宫里才有,极为贵重。 他这几年边关征战,皇上赐的那些贵重的东西都婉拒了。皇上是个明君,并未责怪他,反而更为重用。 昨日去宫里,皇上问他想要什么,还说必须要,他答到还没想好,但他现在想好了。 …… 一路上踏雪归去的人居多,毕竟要吃晌午饭了。唐砂这模样走在大街上,着实惹眼,行人纷纷侧目。 反正唐砂自己脸皮厚,也不在意。因为衣着的问题,这段路比往日走的久得多。到了书店时,唐砂都觉得有点累,也有点发热。拉下帽子,透了口气,然后进了书店。 书店的人都认得唐砂,看到的人都打招呼道宁小姐,唐砂也回着他们。 “吴叔,元芳呢?我带我弟弟来给他点东西。” “元公子在后院砸冰块呢。” “谢吴叔。” 吴叔看见那圆滚滚的背影,实在忍不住呵呵的笑了两声。 唐砂直接去了后院,就看见元芳在大水缸里捣鼓着。 “元芳?你在做甚?”唐砂边朝元芳走去边问道。 元芳听见唐砂的声音,立马回过头来,放下手里的冰凿:“公子,我……缸子里的水都结冰了,我想把它们弄出来。”元芳用冻得通红的手摸了摸后脑勺,感觉不太好意思。 “元芳,你可真呆萌。”唐砂不禁笑道。 元芳就嘿嘿的笑,表示不知道什么是呆萌。 “进屋吧,我有事和你说。” 元芳跟着唐砂进了屋子,关上了门。两人坐在了木桌旁。 “昨天一天没见着你的人,我以为你被拐跑了呢,那我损失可就大了。”唐砂以为元芳又会羞涩的笑笑。 没想到元芳直接站了起来,表情认真道:“公子对不起,我昨天……去状元府了。” 唐砂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只听元芳又道:“公子为了我,和宁小公子闹了别扭,元芳……过意不去。所以……所以我昨日就去状元府等着宁小公子,直到晚上他回去。” “你去道歉的?”唐砂觉得这孩子太实诚了。 “恩。”元芳点点头。 “然后呢?”唐砂很好奇接下来元芳会怎么说。 “然后宁小公子说,其实是他的问题,不怪公子你,说过几天会亲自来给道歉。他还说我户籍的问题,他愿意帮我。”元芳一气呵成道。 “我又不计较这个,道什么歉呀,也是我的问题,强人所难。户籍的问题倒是不用他帮忙了,我正要和你说这个事。”唐砂把昨天放在床板下面的僧牒拿了出来,递给元芳道:“这是你的僧牒,陈国不是有规定‘僧人还俗,若能置房,则可独立户籍’吗?能有自己的独立户籍还是好的,以后做事方便些。你跟着我,我也啥都没给你,就给你买间小房子吧。” “公子使不得。”元芳忙道。 “为何使不得?”唐砂问。 “房子,太……太贵了。” “不贵,你放心,我知道哪里有便宜的,反正十一月半我们就要走了,以后回来住店里就是,我也不会花很多银子的。”唐砂安抚道。 元芳听了这才放下心来,他欠公子太多了,无以为报:“谢公子大恩,元芳没齿难忘。”他没有跪,因为公子说过,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还特意说,若是跪了她,会折她寿。 “以后好好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唐砂感觉这句话有点耳熟,这不是家长常对孩子们说的‘你好好努力读书,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这句话适合谢川那小子。 第二十三章:为了得到和离书的那些日子(3) 唐砂做事情从来都不喜欢拖拖拉拉,元芳这件事情还是要早点落到实处,不然自己心里面总是飘着的。 和元芳留在书局里面吃了李婶做的饭,唐砂就独自一人去了牙行。元芳留下来帮吴叔搬新书到个个代理点去了。 书卖的比唐砂想象中要好得多,在这种商业手工业发达的时代,人们的思想也随之发生了变化。那些所谓家思想家说的长篇大论,可能还抵不上一个瓦舍勾栏里说书人的一段话。 就算元芳没有被吴叔叫去,唐砂也不会让元芳跟着。这皇城内,哪有什么便宜的房子。当初买那个店花了三千两,都是因为那店以前闹过人命,而且那李老板也害怕唐砂把他的事情捅出去,自然比市场价便宜了许多。 说起这皇城的房价低价,简直高的离谱。很多朝廷的高官们都是买不起房屋,选择租房子住。更不用说是外来求生的那些人,每月都在为了月底的租金烦恼,有些人确实没了租金,还到街上去讨要。 城市人口越来越多,乡下的生活条件极差,所以那些人稍微有点钱,就开始往市镇上搬,市镇的往县城,县城的往著名的大城市。 这皇城南方靠着山,所以没什么人,可只要一往其它几个方向走,外面到处都是小镇草市围绕,走个几天也走不出去。按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卫星城。 所以唐砂那样说自然是安抚元芳的。 摸了摸腰间自己最后的家当,表示生活有点难。 来到一个牙行,人挤人,可见皇城的房地产交易流转到底有多火爆。 浏览着那些招子,上面都有房屋的出售位置以及价格等信息。 果然再破的房子也很贵,逛了好几个牙行,走了将就两个时辰,才算看到了稍微偏僻一点价格低一点的房子。 打听了一下,原因也是因为听说里面又不干净的东西。 把招子取下,给牙人登记了一下。牙人会去联系卖家,帮他们定好时间见面。 这间房子单这个牙人得知的,就转手了好几次了,反正别人买房,他们赚中人钱,自然也是乐意的,但还是负责任的和唐砂讲明了情况。 唐砂只是道:“你尽管约人来便是。” “好嘞,那明日上午巳时您来便是,人定会给你约到。”牙人保证道。 唐砂点点头,然后离开了。 这个下午又要这么过去了,想到离叶悬渊他们离京的时间越来越近,自己还有个重大的任务没有完成,和离书呀和离书。 这么冷的天,难道自己真的要天天蹲守?为啥自己不找个人帮自己呢?自己是傻了吗?有钱能使鬼推磨。 天暗下来,又开始飘起了小雪,唐砂带上衣帽,加快了回芳华院的步伐。 这也是唐砂第一次从大门进入这个王府,现在已经只能进不能出了。 一进王府就感觉别天气还冷清,外边丝竹歌乐,皇宫,王府这种地方却很冷清。或许这就是陈国如此繁荣的原因吧。若是皇宫也如此天天做了,那市井恐怕就会同如今宫里的气氛那样,死气沉沉。 进了屋子总算是要好得多了,雀灵她们正在烤着火炉。唐砂脱了两件冬衣,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她也坐在了火炉旁边,烤着手,然后打听道:“青姐姐,你知不知道王府里什么人能一直待在王爷的长安阁呀?” 青兰想了一想:“守长安阁的侍卫吧!” 好吧,就当她没问。那些侍卫可都是叶悬渊带回来的亲信,能被收买就有怪事了。 “小明,你是不是想让人帮你偷和离书?”莲心问道。 “小莲心你可真懂我,是有关和离书的,但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的目的呀,只是让人帮我留意叶悬渊的作息罢了。”唐砂道。 “那可不简单,你直接去向那些侍卫打听便好了呀,他们肯定清楚得很。”莲心又道。 是呀,不用收买人,直接打听消息就好了呀,不过得找个好理由去打听。这件事情急不得。 “你们说说你们以后想干嘛吧。”唐砂抛出了一个问题。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们三个第一次谈论起了自己对未来的计划。 青兰说,想开一间茶楼。果然是个文艺女青年。 雀灵说想做女官,让唐砂有点惊讶,可以呀,改变社会地位。唐砂和雀灵提起了谢川,说以后可以和谢川一起。但是雀灵无法走科考的道路,又不想入后宫当女官。女子想入朝堂,很艰难。 最让唐砂惊讶的还是莲心,莲心竟然说想闯荡江湖,惩凶除恶。不是唐砂小看莲心,是真的象限不出莲心面对那些抠脚大汉是个什么模样。唐砂开始脑补,莲心被吼一句然后哇哇大哭的场面。 “噗~”想着想着就笑了出来,太喜感了。 “小明,你笑什么?我是不是很异想天开呀。”莲心低下头嘟囔道。 唐砂立马解释道:“没有没有,我只是想起了今天我在路上听别人谈起的笑谈罢了。” “骗人。”莲心戳穿道。 “诶小莲心,你咋看出来我在骗人了?”唐砂故做诧异道。“不过我还真有些笑谈,来,给你们说说……” 芳华院的灯很晚久才灭,里面时不时传来女子的大笑,雪花随声起舞。 …… 翌日 唐砂又全副武装,带上银票,出了门去牙行。走的时候提醒三人道:“最近老有人给我送啥特产,要是我走后有人送来,你们就放后院去,我在那放了两盒,千万别动,那玩意有毒。” 小环她们在芳华院的时间越来越少,她觉得主子们已经不需要她们了。现在只要每日早晚给她们打点热水,拿换洗的衣服就行了。第一次觉得,做下人可以比主子们更闲。至于为什么这样做,主子们的事情,她也不方便多过问。 唐砂今日翻墙可把她累坏了,围墙上积了很厚的雪,地上也是,梯子就这样被埋在雪下。唐砂忍者刺骨的冰凉把它扣了出来,然后架着爬上去,用木板清理积雪。 好不容易才出去。小巷子里的雪没被人踩过,唐砂每一脚下去都是沙沙的声音,听着很舒服。其实也不是那么讨厌雪,只是冷而已。 到了牙行,见到了卖家,两人在讨论了很久。本来这房有人买就不错了,但是卖家和唐砂有点意见不和。 唐砂坚持要官府的红契,而卖家为了节约契税,想用白契。白契是不被官府承认的,若是以后发生什么纠纷,自己全权负责。甚至还有大官提出,白契房一旦发现,收归朝廷。 “这契税,我出五成,你出五成如何?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你这房子的条件你也知道,我出的价格也算合理,想再遇到我这样大方的买家怕是很难了。”唐砂手指敲着桌面,缓缓道。 “可我们私下转了房契,要省下不少银子,对你对我都好。”对方好像不想让步。 唐砂点点头,道:“那好,那我只有去看看别的房子了,有些不能省的银子,还是别省,不然容易出问题,你说对吗?”说完就要起身离去。 房主见唐砂真的没有留下的打算,连忙叫住了唐砂:“姑娘等等,依姑娘便是。” 唐砂背对着房主,露出了意料之中的深色。 两人去了官府,转让了地契,交了税,地契上写的自然是元芳的名字,但买卖人写的自己的宁小明。 官牙,始终觉得这个名字和这个字,有点眼熟。平日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各种字见了很多,这么丑的倒也是少见。 弄好后,唐砂主动付了牙行的那笔中人费用。然后实在不想走路了,在路旁租了一辆代步马车,去了书局。 元芳和吴叔刚送完书回来,就遇上了唐砂。 “宁姑娘安好。”吴叔客气问候道。 “吴叔您也安好,我是来找元芳有点事,您先去忙吧。”唐砂回道。 吴叔应了声,遍忙自己的去了。 吴叔走后,唐砂问道:“僧牒可带了?” 元芳点点头,他可是一刻不曾放下。 唐砂拉着元芳,直接上了马车,然后对车夫道:“去户籍衙门。” “好嘞,两位坐好了。”马车开始向前移动起来。 车上的唐砂把褡裢里的房契给了元芳,道:“可以去立户籍了。” 元芳看着手上的房契,沉默不语。没想到公子短短两三天就把他二十年都没做成的事做成了,自己是不是太没用了。 唐砂如果知道他的心理活动,只会对他说,不是你太没用,是因为你没有宁歌这样的好弟弟。唐砂能做成这些事,确实都要感谢宁歌。 书局分店越来越多,还开始印发八卦报纸之类的东西。连载的话本也开始出售。所以笔钱要不了多久就可以还清,但是恩情还不掉。 办理户籍比唐砂想象的麻烦得多,时间也长,要三天后才能拿的到。 出了户籍衙门,唐砂总算松了口气。这事算是完了。等和离书也拿到手,自己就可以拿出自己七月份写的那个计划单,都是些有意思的东西,自己要慢慢体会。 比如,喝花酒、英雄救美、劫富济贫啥的,想想就觉得生活很美好。 第二十四章:为了得到和离书的那些日子(4) 元芳回了书局,唐砂回了王府。 没想到回去的时候,雀灵已经不在院子里了。听院子里蹲着马步锻炼身体的莲心说,去了书局。 “莲心,加油,你一定可以成为金刚芭比的。”唐砂欣慰道。 莲心想了想,金刚芭比一定一个江湖大侠,于是点点头道:“一定会的。” 唐砂憋着笑,进了屋子,这些小孩可真是太可爱了。 屋子里,青兰正在煮茶,茶几上还摆了一本书。唐砂上前去看了看,是本《茶经》。 看来她们都开始为了自己的目标而努力了呀。自己也得加把劲才行,这么大个人了,可不能被这些小孩子比了下去。 明天就开始自己的破计划,现在先去练一练字。今天官牙那眼神,认了半天自己的字。为了造福看字的人,多练练,也算积了功德。 一天又过去了,每个时代的每个人,都在这一天演绎着自己的故事,都在奋力追赶时间。 一大早就有人敲响院门送东西来。 “小明,宁将军来了。”莲心站在屋门口,看到青兰打开院门后露出的人影。 正在往身上裹衣服的唐砂,停下了动作。放下还没裹完的一件衣服,从柜子里拿了个什么东西出了门。 青兰正想去叫唐砂,就见唐砂出来了,自己自觉的进了屋。 院门口只剩下唐砂和宁歌,宁歌手里抱着一个木盒子,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姐姐。”宁歌目光盈盈,唤了声唐砂。 前天几天元芳说,宁歌会亲自登门来道歉,没想到还真来了。 “如果你是来道歉的就不用了,姐姐没生气。”唐砂有点无奈笑道。 宁歌也有点不好意思了,是呀,姐姐那么疼他,怎么会生他气呢。 “姐姐,我是来给你送衣服的。我知道你畏寒,特意给你做了件御寒的衣裳。”说着献宝似的双手捧着盒子送道唐砂面前。 唐砂毫不犹豫接过了盒子道:“姐姐也给你准备了个礼物。”唐砂从衣兜(自己缝的)里摸出了一个东西,是一条收工编织的项链,上面串了几片薄薄的雪白的羊脂玉。“这是寺庙里开过光的红绳,保平安。” 宁歌高兴的收下了,在手里左看右看,只见玉片上还刻了小唱二字。手指在这两个字上摩搓了一会儿,他喜欢这个礼物。 “看啥看,我来帮你戴上。”唐砂放下手里的盒子,夺过红绳,系在了宁歌的脖子上。然后退后一步,打量了一下。宁歌皮肤白,人又有精神,戴着很好看。 小唱,正是宁歌的小字,宁小唱。是宁小明亲自给他取的。 唐砂已经知道了,宁歌非宁小明亲生的弟弟。是她昨晚无意间,从书架的最下面,翻到了宁小明的随笔. 不可否认的一手好字,和一些对过往事情的回忆,以及对宁歌深刻的姐弟亲。不是亲生,胜似亲生。这个项链本来是给自己的,但是最后还是模仿着宁小明的字,刻上了小唱。 但是她唐砂,不记得了:“小唱,对不起。” “姐姐没做错什么,为何要说对不起?”宁歌奇怪道。 唐砂笑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要不要进去坐坐?” 宁歌也没追问,答道:“不用了,王爷那边还有事情要做,姐姐先进去吧。对了元芳那个户籍……” “元芳户籍有着落了,你专心处理自己的事吧。” 宁歌愣了下,然后点点头,姐姐原来已经不需要他了。 年纪轻轻就被压榨,有叶悬渊这样一个工作狂魔的上司可真累。 “你去吧!”唐砂弯腰端起盒子,对宁歌道。 宁歌说了句姐姐再见,心事重重的离开了。唐砂进院子关上了门。 回了屋,打开木盒子,里面是件银白色衣裳,很薄。和叶悬渊那件颜色一模一样,只是样式不同。这是?宁歌送姐姐的情侣装? 据说保暖,唐砂脱了冬衣只留下两件薄衫,然后穿上了银白色的裙子。是一整套,内衬、外衫、腰带、亵裤,就是没有肚兜。 穿在身上轻飘飘的,唐砂出门在雪地里试了试,果真暖和,就是脸和手有点冷。如果来副手套就再好不过了。 唐砂让青兰给自己梳了个简单的发髻,插了一只白玉簪。青兰看了都连连夸赞好看。 …… 长安阁守门的侍卫这几天总看到一白衣女子在外面晃晃悠悠,一会儿过来一会儿过去。每次王爷一出现,她就不见了,王爷一走,又开始出现。 终于在第四天傍晚的时候,一个刚轮了岗下来的侍卫,走到女子面前问:“你是?” 要是再没人来问,唐砂就要放弃这个计划了。 “我是王爷的妾,她们都叫我明夫人。” “哦,原来是夫人呀,我看夫人这几天总是在长安阁外面晃,不知所谓何事?”侍卫问道。 唐砂低下头,似乎不太好意思说,看着一副娇弱的模样,然后用蚂蚁大的声音道:“我就想见见王爷。” 侍卫了然了。又道:“可夫人也不必一整天都守在这里吧。” 唐砂脸上染上了一层红晕,咬了咬唇,娇声道:“我仰慕王爷,但是王爷都不来后院,我也见不着,前段时间身体不适,这几天身体好些了,我便想来此处等着王爷。” 侍卫暗笑,这位夫人还没被王爷打击过,才会如此痴心,像王妃那种,被打击的,连来见王爷的勇气都没了,这夫人,勇气可嘉,勇气可嘉! “不知这位小哥,能不能告知一下王爷平日里都喜欢吃什么,做些什么?” 望着唐砂期待的小眼神,侍卫有点不忍心拒绝。想想告知一下也没什么吧。于是把叶悬渊从早到晚要做的事情都给唐砂说了一遍。十分仔细,几时如厕都可以说出来,喜欢吃的,不喜欢吃的也可以说出来,唐砂细思极恐。 说完之后,唐砂道了声谢,然后就离开了,离开前怪异的看了眼那个侍卫。 侍卫被这种眼神看得发毛,总感觉这个夫人误会什么了。 …… 听了侍卫说了那么多,唐砂觉得这叶悬渊太累了。早上卯时起床,先入书房看会儿书,然后再在院里练两套剑法,然后洗漱,上朝,一直到傍晚回来,处理公文。直到子时,甚至更晚才入睡,日日如此。 唐砂想了想,若要拿和离书,是有那么一个机会,就是叶悬渊练剑洗漱后,会回书房拿当日的折子。按理说这时候才会关窗锁门。那么他练剑的时候,书房的门窗应该都是打开的。 管它呢,明天先去看看。 元芳的户籍已经办好了,这几天每日走在这王府,自然也发现了很多别的东西,比如她发现,叶悬渊现在至少有十几顶绿帽子了,绿帽王不是盖的,她唐砂心服口服。 更可笑的是,每次她发现了别人,别人也会发现她。真的是孽缘呀。芳华院后院的食盒子都有十几个了,还有趁着她们都不在,扔在院子里针的娃娃,连枕头底下都有。 有人告状说芳华院有人用巫蛊之术,王妃都叫来了,硬是没找到。只得杖责那个告密之人,此时作罢。 听小丫鬟们八卦,最近老有些黑衣人从王府抬出去。都是想潜入王府,然后被盖在积雪下的铁钉扎了。 唐砂这才知道,那钉子上面涂了东西。“这叶悬渊小儿想暗算我。”说是这么说,但她明白,是叶悬渊见了那晚的事,为了防止再次发生才弄的。 这些黑衣人,不是来刺杀叶悬渊,就是来刺杀她的。从昨天晚上开始,芳华院的三人都去了书局住,东西也都带走了,只留了她一个人。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小环自己去了别的院子,另外两个丫鬟也是,唐砂听了只是笑笑,人为财亡呀。 晚上的时候,唐砂自己去厨房那边提了桶热水,不知不觉终日奔波,力气又变大了些。 第二日唐砂未到卯时就起了床,穿好衣服,用茶几的火炉烧了壶热水洗漱。 匆匆去了长安阁。这身衣服就是方便。作业吹了大风,不少雪都被吹落了。雪融化了不少,看着天,是要晴起来了。 进了长安阁,找到老位置。果不其然,没一会儿,窗户就被推开了,叶悬渊散着头发,只披了件玄衣。一看料子,就不一般。 开了窗,走到书架前,抽了一本书,看了看,又放了回去。又抽了一本出来,反复几次,终于选了一本坐到了案桌前,翻阅起来。 唐砂瞄了几眼,自己也从怀中摸了一本《坊间异谈》站在树后看了起来。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终于见叶悬渊取剑离开了书房,窗户大开。 唐砂立刻把书放回怀里,快步移到窗口蹲下,冒头瞧了瞧,见无人,立马翻了进去。 做事情就是要快,第一个目标就是案桌下面的小柜子,这种不是很重要,又不能乱扔的东西,一般都会放在这种地方。 只是上了锁,唐砂挑眉一笑,她当年干这种事干得多了,什么锁没开过。 从袖口拿出一更铁丝,在锁里撺掇了两下,锁啪嗒一声就开了。吓了唐砂一跳,立马蹲下来,还好没人听见,于是轻轻打开了柜子。那一踏写着和离书的信封就摆在里面。 快速的拿了四封,拆开拿了里面的信纸看了看,就是它没错。拿出信纸又把信封放了回去。 关上柜子,锁上锁,从窗口翻了出去。直接离开了长安阁。 顺利到自己都不敢相信。 第二十五章:离开王府 长安阁,舞剑之人矫若游龙,每招每式都如呼吸般顺畅自然,剑光流转,踏雪无痕。 剑法毕,收剑,入鞘一气呵成。 接过小厮递来的汗巾,擦了擦额角冒的细汗:“先把水端进房里,本王先去下书房。”把汗巾递给了小厮后,叶悬渊离开前院,向着后面的书房走去。 一入书房,叶悬渊第一件事不是拿东西或者整理东西,而是直接看向了窗外,除了雪就是树,其它什么也没瞧见。 收回目光,在屋子里环顾了一圈。然后走到案桌前,拿出就放在案桌下面的钥匙,打开柜子看了看,一切东西都一如往常。 叶悬渊嘴角往上翘了翘,小明在外面慌那么多天,打听他的喜好,就是为了早起陪他一同看书?他想起看书时,多出来的翻书声,和树根处露出的百年雪蚕丝材质的裙摆。 重新锁上柜子,来到窗前,关上窗户。从案桌上拿起要用的折子,出了书房。 洗漱完后,着上玄服,头发用发绳束了一半,结在后脑处。 离开的时候对小厮说道:“铁柱,让管家把书房的窗纸换一换,被老鼠啃了个洞。” …… 唐砂总觉得不应该这么顺利的,但事实摆在眼前,也不得不去相信。 管它呢,先去找她们三个,今天就把这事给办了。 其实还是挺舍不得这芳华院的,以后有空回来看看。 打包好自己的衣物和一些小东西,唐砂出了芳华院,离开了王府。 芳华院,自此,人去楼空。 待到书局时,太阳才刚刚升起,地上房屋上的雪在阳光的照耀下亮的让人不自觉的微眯起双眼。虽然有太阳,但是化雪使得今天比前几日更冷。 “宁姐姐,你来啦!”谢川见唐砂背着个包袱搓着手进店,立马招呼道。 这几天,每天都要来一次书局看看。谢川这小子,对姐姐和弟弟的态度,天差地别呀。 “昨天看的那本《谋为上》看的怎么样了?”唐砂就像一个家长,见到孩子就问学业。 谢川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脸神秘的跑到唐砂身旁,小声问道:“宁姐姐,这元芳究竟是何方神圣呀,我背书都要诵四五遍才能记住,他居然诵两遍就能一字不差的背下来。” “元芳呢?”说到元芳,唐砂顺便问道。 “在楼上和雀灵那妮子看书呢。”谢川道。 元芳的记忆力唐砂是领会过的,这人和人的差距就是在这。有些人天赋异禀,有些人生来痴傻。 “那你在这里干嘛?还不去看书?你比不上别人的天赋那就要比别人更努力,不然你就只能落后于人。”其实谢川虽在记忆力,武力方面比不过元芳,但他的理解能力,应变能力,人情世故方面,都是其他人远远比不上的。 这也是前天听见他和雀灵在争辩社会繁荣利弊的时候得出来的结论。谢川很有自己的想法,也看得清局面,没有被表面的东西迷惑。雀灵在对比下就差了很多,真因为那天被谢川打击到了,所以这两天废寝忘食的学习看书。 “我正打算出门呢,那天和雀灵妮子说了一通,有了些新的想法,想出去看看。”谢川兴致勃勃的说到。 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啧啧,这小子确实和他人不太一样,在思想上比同龄人多迈出了一大步。而且因为没有那些传统教学的束缚,学习的方式甚至别现代那些还要好得多。 宰执,也不是不可能。 “可以,记得看完回来写个感言。”唐砂露出了教导主任般的笑容。 …… 谢川出去后,唐砂把楼上的雀灵叫了下来,一同去后院把莲心和青兰也叫到了唐砂屋子里。 同样的屋子,同样的情景。上一次,还在说偷和离书的事。这一次,和离书就被摆在了她们眼前。和离书上有叶悬渊的签字和印章。女方的位置是空着的。 “小明,还真被你拿到了呀!”莲心惊讶道。青兰和雀灵没有说话,却也掩盖不住眼中的火热。 “为了你们,别说是拿和离书了,就算是要我去死,我也二话不说!”唐砂顿了一下,深情的看着莲心:“丢下你们就跑。” 莲心默默的把快到嘴边的那句,你真好吞了下去。青兰却在一旁笑出了声。 “好了好了,不胡扯了,把名字签上,就去官府。” 她们拿出毛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叶悬渊的字很漂亮,字骨很正,笔锋凌厉洒脱,不失流畅。所以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显得唐砂的字简直不堪入目。默默的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把和离书装进了备好的信封中。 等众人都装好后,去了专门处理婚姻事物的府门。 唐砂让三人在外面等着,自己先进去。 进去后,一个官员坐在案桌前。唐砂坐下拿出和离书,官员看了封面上三个字,问道:“你的亲属和你丈夫及丈夫亲属呢?” 这下把唐砂问懵了?这古代离婚还要两家亲属? “我没有亲属。”唐砂伤感道。 那官员露出了怜悯的眼光,随即打开了信封。 官员瞬间:…… 唐砂见官员一脸无语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又哪里出了问题吧? “这位夫人,皇家的婚事,不归我们管,都是宗正寺直接管理的。” 唐砂:艹?她不知道这茬难道青兰她们都不知道吗?亏得她们还是官家的子女。 不过也不对呀,若是需要礼部处理的话,那为何当初叶悬渊说直接哪了就可以走?难道宗正寺那边也送去了一份?可明明就知发现了那十三份。那就还有一种可能…… “大人,我能麻烦你查一下我的户籍所在吗?我祖籍是益州安洛县的,家中族人都离世后,来了皇城。我叫宁小明,家弟宁歌。”唐砂连道。 “宁歌?宁将军?”官员问道。 “是的。”唐砂点头道。 “原来是宁将军家的姐姐,失礼了,我这就去给你查查。”官员起身客气道。然后去了府门的户籍库。 相对于叶悬渊小妾的身份,宁歌姐姐的身份反而更好用一些。 过了一会儿那位官员走了出来,坐到了处理公务的案桌上,对唐砂道:“宁姑娘,您真的是九王爷院子里的人?” 唐砂挑了挑眉,这官员这么问是几个意思?改口叫她姑娘,还问是不是叶悬渊院子里的人,难道她的猜测是对的? “大人,何故这样问?”唐砂没有回答,而是问官员原因。 官员也有些拿不准,他总感觉撞破了什么秘密,众人皆知九王院子里美人如云。可这位拿着和离书来声称是九王后院的人的姑娘,她的户籍,一直在宁将军府上。而且卷宗上根本就没有嫁人。 若这宁姑娘所言是真的,那么,是不是可以说王爷府上除了王妃以外的那些,都只是被……眷养的。 “是不是我的户籍在宁府?”唐砂不像还在问,而是在确定。 官员点了点头。两人对视着,心照不宣。 “那能否再帮我查三个人呢?”唐砂问道,她需要确定所有人都这样。 官员犹豫了一下,道:“姑娘请说。” “正六品上太学博士秦路大人之女,秦莲心;从五品下太史令是才书之女是青兰。”唐砂只说了莲心和青兰,因为除了知道雀灵姓周以外,她家里里的事,唐砂完全不了解。看那样子,她爹品阶肯定不低。只是不知为何,雀灵不曾回去过。 …… 青兰她们在外面等了很久不见唐砂出来,心里有些急了,万一出事了可如何是好。 “小明怎么都还不出来,会不会出什么事了?”青兰担忧道。 “青姐姐放心,宁小明能出什么事呀,就算出事了也是别人出事,狡猾着呢。”雀灵虽这样说,眉头却蹙了起来。 “要不我们进去看看吧!”莲心道。 雀灵听了,思索了一下道:“我进去,你们在外面等着。”说完就像进府门,可刚踏出一步。就见唐砂从大门走了出来。几人连忙围了上去。 “小明,没出什么事吧?”青兰见唐砂脸色不太好看。 唐砂摇摇头,对三人说道:“走吧,回书局。” 四人租了一辆马车,在回书局的路上,唐砂一言不发。其它三人也不敢再问什么,看样子这事是没成。 唐砂心里郁闷到了极点,所以她刚来那个月为自己小妾的命运忧郁那么久;自己和雀灵王妃打耳光;天天爬墙出入;被人送毒糕点;藏巫毒娃娃;被人刺杀;偷和离书都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免费吃喝别人付出的代价?艹特么的。 这叶悬渊把人留着,有名无实的留着。不能给别人幸福,又不放别人自由,难道就因为他叶悬渊是王爷?凭什么! 唐砂越想越气,一是看不惯这些强盗行为,二是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她可以尝试去改变几个人的轨迹,却无法去改变一个时代的命运。 唐砂看了看手里的和离书,这玩意不就是一个形式吗?一个骗人的把戏! “撕~撕~撕~”唐砂活动了下口舌,直接把和离书撕成了碎片。 车里另外三人察觉到动静,都把目光聚集了过来,自然看到了这一幕。 “小明,是不是这封休书没用?”青兰问道。 第二十六章:莲心的路 “呵呵,确实没用。”唐砂冷笑道。 “果然。”莲心垂下头低喃了一声。 唐砂听后,扫视了一眼三个人,她很想问她们为什么不告诉她户籍的管理问题。但是这又能怪谁,还不是她不没搞明白。或许她们也不知道,毕竟都没管过这些是,就像很多现代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档案怎么管理的。又或许,她们知道,只是,想试一试,万一可行呢? 无论是哪一种,都没理由去责怪她们。虽然很气,但知道的也不算晚,结果是好的。 唐砂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了出来,道:“我说的没用是,因为它对我们来说,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我们本来就是自由身,我去查了卷宗,上面没有婚姻记录,我们的户籍也没有在王府,而在本家。” 信息来得太突然,三人都反映了一下,脑子里搅成了一团,耳边嗡嗡作响。 在十几秒的呆滞后,却都是露出了狂喜之色。 唐砂有点弄不明白她们的反映。不应该为叶悬渊的这种行为而生气吗?为什么还会开心? “小明,是真的吗?”青兰难得这么激动,紧紧抓着唐砂手臂道。 “自然没骗你们。” “哇!太好了太好了,嘿嘿。”莲心特别开心在那里傻笑。 雀灵兴奋过后,脸色慢慢开始变得难看起来,然后咬牙切齿道:“周放,给我等着,骗我!” 周放?唐砂听说过,是正二品的一个将军,听说一生只娶了一个妻子,三十岁的时候才得了女儿,妻子生子亡故后,也没再娶过别的女人。周放也正是亦陆严大将军麾下得力助手,战功卓越。 要说王府后院那些女人,都有些身份地位,但也没说有哪个一品二品家的嫡女。这周放,为何把雀灵送来了?是因为自己常年在外没时间照顾女儿,所以找个人托付了?那完全可以把雀灵嫁给那个王公贵族做正妻,何必委屈了她?搞不懂搞不懂。 看到她们这么开心,唐砂突然觉得自己也放松了不少,其实没有必要计较那么多,未来不是会更好吗? “好啦,先别这么高兴,虽说你们户籍不在王府,但是还在你们本家。先别让本家的人知道,你们直接去官府交涉,银子什么的都不要吝啬,这几天书局也赚了不少,应该足够的。你们若是以后要自己一个人做生意也罢,闯荡江湖也罢,要接触的人形形色色,不比你们在王府或家里。这就当是你们的第一步吧,我不会帮你们的。”唐砂明说道。 三人点点头,这下唐砂乐了,看着雀灵道:“你也要把户籍移出来?” 雀灵道:“为何不可?我就要移出来!” 唐砂真不知道周老将军在过去十多年有多头疼。“可是你父亲有战功,又是朝廷二品官员,我刚才问了一下,说皇族户籍宗正寺管理,而有战功,爵位的三品及以上官员的户籍都由户部直接管理,作为后世加官进爵的凭证。所以,你的户籍……” 雀灵一听,瞬间变脸,青兰和莲心刚才没听雀灵抱怨那句,现在才得知雀灵竟是周将军的女儿。她们听说过周将军是极为宠爱女儿的,以前的七皇子有次在太学把雀灵弄哭了,周将军生生把七皇子揍了一顿,连当时皇上!都没说一句不是。 所以七王爷无论在哪遇到周将军,都是拔腿就跑,可见心理阴影。 雀灵这副模样,只是在赌气罢了。 “小明,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青兰问唐砂道。 唐砂笑了笑:“十一月中旬之前在皇城好好玩玩。之后,就会离开皇城,四海为家罢。” 青兰听后点了点头。正如小明说的那样,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她喜欢稍微稳定一点的生活,而小明和莲心似乎都想去瞧瞧外面的大世界,若是有一天能帮助她们,自己定当义无反顾,正如现在的小明帮她们一样。 气氛总算是和谐了,回到书局,雀灵又上楼看书去了,而青兰继续捣鼓自己没捣鼓完的茶。莲心却要出去,说是要去找个武艺高强的师傅。 唐砂立刻想到了南安寺的年轻和尚,那和尚虽然脾气不怎么好,但是不可否认应该是个高手脚步轻盈,冬日薄衫,内功护体。能教出这么个徒弟的师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而那个住持师兄,严谨认真,一丝不苟。能同时有这么两个徒弟的师傅,也应该是个武德皆存的人。 和莲心提了一下,莲心怕寺庙不收女子,有点犹豫,只听唐砂道:“只要脸皮够厚,问题应该不大,大不了就剃个光头,以表决心,反正南安寺平日都没人,规矩还是可以放宽一点的。再不行就卖惨,出家人慈悲为怀,不收留你难道让你饿死山头?” 于是莲心收拾好行李就要走,唐砂连忙把她拦下来,让她别带行礼,再穿一件破点的衣服,别那么干净,首饰什么都别带,然后穿双步鞋走着去。 户籍的事情她们都不慌,现在对她们来说,这个事情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莲心下午走的,唐砂有点不放心这个第一次干这种事的小女孩,偷偷的跟在后面。看着莲心在路上冷的脸色发紫,还因为化雪地上湿滑,在土路上摔了好几跤,弄得浑身脏兮兮的,莲心爬起来又继续走。 因为没走过,路上险些走叉了。唐砂连忙绕到她前面,扔了一张南桥口买的地经(古代旅游地图),这才把莲心掰回来。莲心也没有多疑,以为是哪个路人路过掉落的。 莲心到南安山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本来都已经上了石梯一段,结果一个没稳住,直接滚了下来。吓得唐砂立马想冲过去,就在这时另一个身影比她更快。 她立刻有隐藏起了自己,来人正是那青年和尚无垢。还是薄薄的僧袍,抱起莲心就往山上走去,丝毫不费力。 唐砂心里是有些自责的,万一莲心真摔傻了,那就是她的锅。本来就傻里傻气的姑娘,再傻一点就不好了。 唐砂回去的时候没看清路也摔了一跤,可身上的衣服竟然不沾泥,她暗自乍舌,是个好玩意儿。这衣服可穿了好些天了,一直带着一股清香,她也舍不得脱下来。谁想裹成一个布团子呢? 因为唐砂她们的入住,书局都是很晚才关门。谢川每到晚上就拿着两本书回去,他母亲在他拿回去第一个月的预支工钱时,就没再阻止他来。 唐砂脸和鼻尖冷得发红,手还好,走路的时候放在袖子里的。 走在皇城街上,即使是这样寒冷的冬夜,也丝毫没有减少瓦舍的热闹气氛。 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开始“纸上计划”。 到了店里,雀灵和元芳都在挑灯看书,青兰亦是在茶几上下不来的样子。吃了点东西,泡了个澡,唐砂就砖进了被窝。和以前完全调转,她现在成了睡得最早的那一个。 莲心的事情在第二天告知了她们,这一天,唐砂睡到午时才起床。直接洗漱吃了午饭,然后陪他们在楼上看书,平日谢川特喜欢和别人辩论,雀灵也不服输,同在楼上看书的客人们都受不了他们两。但有些看书的也会跟着发表意见,特别是有个老头,那股劲头比年轻人还胜一筹。 有唐砂在,谢川安静了不少,不是因为害羞什么的,而是大对数时间,都变成了讨教。唐砂对这个时代的理解不如谢川,但是谢川表面皮实傲娇的很,内里却是个愿意听别人说的一个人。 唐砂也不吝啬,把自己知道相关的都倾囊相授。有些东西说出来,谢川立马引经据典,举一反三,加上自己的假设联想,理解得比唐砂还透彻。 聪慧之人,不限时代。 但在与科学性的那方面,唐砂自然远胜他们。他们在听了唐砂说关于自然现象以及地理知识之后,缠着唐砂给他们说。还很认真的坐起了笔记。像天狗食日这种,唐砂就大概说了一下地球很宇宙,太阳。 他们连夸到唐砂想象的有点道理,一天可以讲很多东西。谢川回家的时候还说,听她一席话,比读好几本书还管用。 雀灵也道她可以去写那些话本,把这些都写进去。元芳看唐砂的眼神越来越崇拜。 唐砂只想道:老子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今天是很有文化涵养的一天。 她又是最早睡的那一个,明天先体味一下自己垂涎已久的青楼文化,晚安。 她又做梦了,梦里自己在老师的逼迫下,疯狂背书,然后她当着老师的面,把书烧了。在同学们说着六逼的眼神中,笑着扬长而去,气的老师敲着桌子大喊她的名字。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这不是什么梦,这是以前真实发生过的事,在她的中二时期。 里面穿了件一般的中衣和雪蚕中衣,外面套了件厚厚的男装,衣领上有毛,把整个脖子都藏在了其中。头发没有束起,而是系了个男式散髻。 在陈国,男子涂白粉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唐砂给自己稍微化了个硬朗的妆容,出了门去。 第二十七章:青楼遇亦霜 冬天的衣服让唐砂看起来壮了些,唐砂手里还拿了把扇子。当然只是拿在手里面装个逼而已。 人无论到了哪个年纪,骨子里都是贪玩的,有着孩子气,也正是因为这种孩子气,才显示出人性的可爱。唐砂自认为自己其实是个很孩子气的人,不皮一下浑身不自在。 天气如昨日一般晴朗,雪化的很快,路上基本只留下了水渍,只有那些房屋间的阴凉处才能偶尔见到几团雪白。 要去当然就要去最好的地方,这皇城最好的花楼莫过于城东的风雪醉。 风雪醉原本是陈国特产的一种果酒,因口感清凉,磬人心脾,故得此名。 后来酒的酿造之法直接被人买断,自此要喝这等美酒,便只能上风雪醉。买断的那人,自然是风雪醉的老板。 走到分叉路口,租了一辆马车,对车夫道明了目的地。 从城南一路到城东,外面的喧嚣声越来越大,可见城东的繁荣。 城东不止有陈国最大的青楼,还有最大的酒楼、茶楼、绸缎庄等。最重要的是,有一个最大的商品交易中心——大相国寺。在大相国寺里,只要你想得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淘宝市场。 若是小明书局开在城东这边,生意定是要好上不少。想法很美好,店面买不起。 唐砂相信,过个一年半载的,小明书局的影响里,定会扩展到这城东来。 还没到风雪醉门口唐砂就下了马车。然后沿着街道慢慢走过去。 唐砂没来过这条街,这里的景象和其它地方截然不同。两边的楼都张灯结彩,虽然现在没有点亮,但也可以象限夜间是如何灯火辉煌。 这就是所谓的花柳巷,姑娘们身着艳丽的薄衫,手里捏着手绢,招揽着路过的客人,好似不惧这寒冬腊月。一路过去,两朵三朵,比梅花开的还繁簇。 宁小明年龄不大,应该是今年十二月初二才满十八岁。所以换了男装后,就是一个少年公子,长得自然是不懒。 那些姑娘最喜欢的便是这种,单纯多金,出手阔绰。 唐砂每路过店门前,就会被几个姑娘拉一把。唐砂自然是回头抛个媚眼,乘机摸一把,然后脱身继续前行。 弄得那些姑娘气急败坏。 终于在步行了两刻钟后,看到了一栋三层高的大红楼。大门足足占了二十米宽的地段。 进出的人不如其它小楼人那么多,但是从衣着打扮上来看,明显都是富家子弟。 一个小门口只站了两个穿着冬衣清秀可人的小姑娘。 唐砂驻足在门口看了看,然后提步往里走。门口的一个姑娘见唐砂踏了进来,立刻款款上前,柔声道:“公子可有约?” 唐砂笑着摇摇头道:“无约,我自己进去逛逛便好。”说罢,直接往里走。没看见身后那姑娘幽怨的小眼神。 大厅里倒是比门口热闹得多,饮酒作乐,轻歌曼舞。姑娘们都好不妖娆婀娜,无论是身段还是长相气质,都比一路走来那些姑娘质量高很多。 大厅中央还有歌舞台,几个姑娘正在扭动腰肢,轻舞纱幔。眉目含情,朱唇微点,使得下面有些人目光灼灼,蠢蠢欲动。 楼上貌似都是单独的隔间。 唐砂随便找了个位置刚坐下,就有姑娘围了上来。她们身上的香味并不刺鼻,用的定不是什么廉价的胭脂水粉。 一姑娘正想上手,被唐砂用扇子拦了下来:“先去给我上壶风雪醉吧。” 这位长像妖娆的姑娘被拦下,识趣的退了一步,葱指掩着红唇调笑道:“小公子饮酒家里人可准了?” 听了这话,唐砂一脸不屑道:“本公子饮酒谁敢管?我爹都不敢管我!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姑娘看唐砂这副傲娇的模样心里喜欢得不得了,娇笑道:“令尊定是了不得的人。” “那可不!既然你知道了那还不快去给我拿酒来?”唐砂下巴微扬,命令道。 “是是,奴家这就给公子取酒去,公子莫要着急。”那姑娘带着笑着,摆着水蛇腰离去取酒。 唐砂决定把这傲娇小公子的觉得演到底,感觉还不错,随心所欲。 拈了一颗桌上的葡萄,欣赏起了大厅中央的歌舞。 没过一会儿,风雪醉就端了上来。姑娘自然的坐在了唐砂身旁,为唐砂斟酒,剥葡萄。 总于知道为什么这些个贵家公子老爷都喜欢到这地方来了,有美人伺候是其一,更重要的是,这个地方可以让人展现最真实的欲望。 不知道为何,总感觉别人剥的葡萄比自己剥的要甜一些。 每次身旁的姑娘想要靠上来,都被唐砂扇子挡开:“本公子没让你碰,你就好好坐着,明白?” 姑娘也不是那么好脾气的,心道这人还真是不解风情。想喝酒去酒楼呀,干嘛来这风雪醉。 放下手中还没剥完的葡萄,起身便离开了。那她去找别人还不成嘛。 目光在大厅里来回穿梭,终于定格在了不远处靠角落的位置。脸上又挂上了职业媚笑,迈着妖娆的步伐,向那边走去。 唐砂在姑娘起身的时候就盯着她,这风雪醉的姑娘脾气挺大的哈。 自然也注意到了这姑娘的去向,唐砂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小白脸留不住女人的心。 瞥了一眼角落的男子,就收回了目光,可马上又把目光挪了回去。 哦哟!好巧!这小伙子不就是上次中秋晚宴给叶悬渊送和离书那个吗? 此人正是亦霜,亦霜手里拿着一壶酒,直接往嘴里倒,面色微醺,眼神迷离。身前的桌上摆了好几个银色的空酒壶。 唐砂心里默默叹道,这风雪醉虽是果酒,但听说后劲十足,价格不菲。她自己都只点了一壶,这小伙子……真富有。 姑娘越走近,就越心动。此人长相和刚才那个小公子完全是两种类型,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男性的阳刚之美,但又不粗狂魁梧,反而面容俊朗,就算坐着也能看得出四肢修长。 亦霜只顾喝着闷酒,没注意到身边来了人,他现在脑子里就像在和浆糊,完全无法正常思考,忘了自己为什么来喝酒,只觉得心疼得一抽一抽的,要人命。 直到手里的酒被人夺去了,才看了一眼身旁不知何时出现的人。 “公子为何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有人陪着说说心里话不是更好吗?”说着直接贴上了亦霜的手臂,拿着酒壶倒了一杯。一手勾住亦霜的脖子,一手捏住酒杯,把酒送到亦霜嘴边。 亦霜没喝酒,而是盯着缠在自己身上的人,目光里尽是痴迷,嘴里轻轻吐出了两个字,那姑娘没听,像是小什么。 “奴家是清雪,公子莫要啊……” 清雪话还没说完,就被身旁的男人一把推在了地上,姿势极其狼狈。 “滚!”他是得了什么疯病,刚才居然差点认错了人。 唐砂在另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这姑娘可真可怜,啧啧,小伙子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呀。 清雪爬起来,心里恨极,咬了咬下唇,哼了一声就离开了。今天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人呀! 唐砂品着自己杯子里的酒,时不时看一下亦霜那边,突然生出了一个想法。拿起酒壶和酒杯,起身就往亦霜那边走去。 经过刚才那一闹,亦霜清醒了点,想被遗忘的事情又浮现在了脑海中。 酒壶里的酒已经空了,刚想叫人再来两壶,就见一个清秀如玉的公子坐在了自己的对面。递了一壶风雪醉给他,他接过酒壶,拿起喝了两口。又抬眼看着那小公子,有点眼熟…… “你……是谁?”亦霜口齿有点模糊,带了些醉意。 “唉呀,你不认识我了吗?你忘啦,上次你还借了我一百两银子,说要给什么叫叶什么渊买亵裤,说他没裤子穿了,然后你借了就走了,我都找不到你,好巧今天在这里碰到你。”唐砂面露惊喜之色,对亦霜道。 亦霜皱起眉头,努力回想,脑子有点昏,想不起来。反正看他眼熟,应该是真的吧,于是直接掏出了自己的钱袋,递给唐砂。 唐砂嘴角一抽,这么好骗的吗?难怪军中禁酒,不是没有道理。 “唉呀,兄台别这么见外,我今天不是来讨银子的,既然遇见了,那就是缘分,交个朋友如何?这些钱就拿去给那什么叶什么渊多买几条亵裤,肚兜也行,他肯定也缺。”说着把亦霜拿着钱袋伸过来的手推了回去。 亦霜思考了一下,觉得可行。点点头,把钱袋又挂回了腰间。然后继续喝酒。 “我看兄台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可有什么心事?”唐砂试着问道。 “我叫亦霜,不叫兄台。心事?没有心事,没有!我高兴!高兴了……就喝酒!”亦霜笑着道。 这个笑在唐砂眼里看来,比哭还难看。打听别人私事确实不太好。 “弟弟……要定亲了,我高兴!”亦霜继续道,说完仰起脖子,一口气喝了半壶酒去。 易霜?一霜?或者是亦霜…… 亦这个姓氏很少见,又是行伍中人,和叶悬渊关系匪浅。在这皇城怕就只有那么一家。亦陆严大将军,不正是有两个儿子吗?都还未有婚事, “那就恭喜亦公子了。”这哥哥还没成亲,弟弟就要先成亲了,在古代着实稀奇。 第二十八章:你弟妹穿着合身 “可是你说,人高兴起来为什么这里这么痛呢?”亦霜声音有些哽咽,眼眶瞬间就红了,用力拍了拍自己心口的位置,然后停下,五指狠狠的攥着心口的衣服。 这下可把唐砂惊到了,艹!她又得知了一个什么惊天大秘密。瞬间脑补了一场兄弟挣一个女人的大戏出来。 弟弟和哥哥喜欢上了同一个女人,结果得知这个女人要和弟弟成婚了,哥哥心痛得难以附加,出来买醉。 “那个,亦兄呀,这不是还没成亲嘛,你还是有机会的。别这么轻易放弃呀,只要锄头挥的好,没有墙角挖不到。你看看你,长的这么英俊潇洒,你这哪是什么锄头,你自己就是挖掘机呀!” 唐砂觉得以前都是别人宽慰自己想开些,到了这儿,大对数都是自己在安慰别人。因为……没有人再宠着自己了。 自认为安慰的还不错,于是继续道:“当然,这只是一种选择。还有一种更保守的做法,就是遗忘。” 亦霜听到这句话,放下了酒壶,偏着头嘟喃道:“遗忘?我……不愿。”自顾摇了摇头,怎么能呢?死都不可以,无法接受一个心里遗忘了那人的自己。比死了还痛苦不是吗? 用情至深呀,唐砂也没法了,自己只是见过不少猪跑,自己也没吃过猪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说实话,她不理解。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亦兄要是觉得能喝酒浇愁的话,您继续,我就先去别处逛逛了。”本还想打听点他们启程的消息的,算了算了。 唐砂没再理会亦霜,而是去后院逛了逛,后院明显安静了许多,包间都取了各种风雅的名字。偶尔能听到某个包间里面传来几声吟唱,词句内容很是上道。 青楼是那些文人传播自己诗词的重要场所。越多人唱,说明写的越好,流传范围就会越广。 没自己想象的那么有趣,甚至还没有在街上闲逛,坐在路旁听听说书来的有意思。 逛了一会儿,就出来了,付了帐。亦霜还在坐那里喝酒。 唐砂没再上前,直接离开了。 风雪醉二楼,一双漂亮的丹凤眼追随着唐砂的身影,知道唐砂出了门,才消失在了二楼。 出了街口,唐砂还真找了茶楼,听说书去了。 书说人醒木一拍,绘声绘色的说起了故事,感情渲染的很到位,甚至还有配乐。 说的内容,是一场反败为胜,以少胜多的战役,主角是十七岁的叶悬渊。 “须卜罗带领这西荻残部落荒而逃!战王知须卜罗天性狡诈,怕在前方设伏,未带人追击。援军……这时候终于赶到,见了眼前这一幕,无不感叹战王的惊艳才绝。由此战王的的名声也在各国传开。”书说人话音一落,下面听众一片叫好。 若是说书人说的不假,那叶悬渊确实是一个天生的将帅之才。难怪宁歌和元芳他们都如此崇拜。 听的时候没觉得故事有多长,但是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了。自己居然听了两三个小时,说书先生也是够可以的,干哪行都不容易呀。 找到樊楼吃了一顿饭,然后去大相国寺里面转转,买到了不少好东西。大相国寺里还有专门拍卖东西的地方。 皇城固然是繁华的,但是听说还有不少地方,也是如此。比如南方的苏城、扬城等,四季如春,美人如云,烟雨楼台,美不胜收。 以后有机会可以去看看。 离开大相国寺,又去了瓦舍。这瓦舍里有些名人,可不比现代那些一线明星差。家喻户晓,每次在招子里看到他们将出演时,激动得不行,一传十十传百,台下简直人山人海。 恰好这种盛况就被唐砂遇到了,自然少不了凑热闹…… …… 这一整天,亦霜都待在风雪醉里,喝多了就睡会儿,睡醒了又喝,一直到天完全黑下来。 人越来越多,吵得亦霜有些烦躁。于是起身放了张银票在桌上,踉踉跄跄的出了门。 他好像忘了什么事,今天有人说要买什么来着,哦~,亵裤,肚兜。恩,是的,好像王爷没裤子也没肚兜。 于是又摇头晃脑的,进了家成衣铺…… …… 叶悬渊坐在书房看着书,但不止为何有些心不在焉。这两天是不是感觉少了点什么? “铁柱,你进来。” 门外侯着的铁柱听到房里的人唤他,立马推门进去了。 “王爷,何事吩咐?” 铁柱是叶悬渊的贴身小厮,几乎所有叶悬渊的生活起居都是他在打理。但同时,也是叶悬渊培养在京城的暗卫头子。 人才,就是要发挥他全部的作用。 “你去芳华院看看。”叶悬渊边看书边道。 啊?去哪?芳华院?王爷应该自有用意吧。 “是。”铁柱应了声,出去带上了门。 于是铁柱执行了人生第一次直到完成了还处于蒙逼状态的任务。 …… 叶悬渊在铁柱走后,放下了手里看了将近半个时辰也没翻几页的书。 他这是怎么了,想起那日宁小明,裹成布团子的身影,就情不自禁想笑,而且心里就有点发胀。 “扣扣扣!” “进来。”本以为是铁柱回来了,没想到来人竟然是亦霜。 亦霜手里抱着一个大木盒子,半睁着双眼,发髻散乱,双颊通红,脚步虚浮的走了进来。 亦霜一进门,叶悬渊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味,风雪醉的味道。他们家的事,他也知道些,亦霜的心思,他也多多少少能猜得出来。不过他来这里做甚? “亦霜,看不出来你也是个风流公子呀。”叶悬渊嗤笑道。 他知道亦霜心情很糟糕,所以也不想责备他。 亦霜停在了案桌前,停下,抱着盒子行了一个军礼:“将军!您要的东西属下已经给你买回来了!”说罢,上前一步把手中,放在了案桌上。 虽然没规定回京后不能饮酒,但是醉成这样,也是大忌。 叶悬渊看了看桌上的盒子。他何时让他去买东西了?喝醉了也不忘自己,这些小崽子没白疼。 起身把盒子转了个方向,取下锁扣…… 叶悬渊看着盒子里的东西,一动没动。 然后嘴角慢慢挂起了笑意,眼神却是冰冷的可怕。 “亦霜,本王觉得这个,你弟妹穿着定会很合身。”说完啪的一声盖上盒子,直接把盒子扔打亦霜脚下,盒子打开,里面的的红色肚兜以及亵裤散落了出来。 亦霜委屈的不行,为什么自己明明不喜欢弟妹,王爷还要自己送东西给她?他不要。 “我不要,不要送东西给她。” 叶悬渊呵呵两声:“怎么能呢?弟弟定亲作为兄长还是要送点东西的。以亦风那小子的性子,你弟妹估计肚兜不够穿。” 亦霜脸色越来越难看,蹲下身子,把散出来的肚兜放进盒子里。端着盒子就快步走了出去,与不知何时站到身后的铁柱擦肩而过。 铁柱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没想到王爷准备了肚兜去送给亦风他未来媳妇,亦霜如此介意王爷送肚兜给别的女人,难道亦霜对王爷…… “铁柱?你是来发呆的吗?”叶悬渊看铁柱的眼神,总觉得不太顺眼。 铁柱立马回过神来,抬手弯腰道:“回王爷,芳华院……”他也不知道说什么,王爷让他去看一个空院子是什么意思?要他看什么? “如何?”叶悬渊平息了一下刚才的情绪,坐了下来,对铁柱道。 “禀王爷,芳华院,一切正常?”铁柱疑惑的说道。 这个答案好像并不是他想听到的答案。他究竟想听什么呢?他也不知道。 “如何正常?”手指开始敲打桌面。 铁柱有点崩溃了:“就是……院子里和屋子里都很干净,很简洁,没可疑的人和可疑的事。” “你进她们屋子了?” 铁柱只感觉两道寒芒,瞬间汗毛倒竖,随即反应过来:“王爷,芳华院有人居住?不是一个空院子吗?” 叶悬渊停下手上的动作:“你是说,芳华院无人?” 铁柱回道:“确实无人,连被褥那些都没有,柜子里也都是空的。” 叶悬渊第一反映竟然是怀疑是自己记错了院名,随后才想到一种可能性。 这小明,做事情真是出人意料呀,宁歌那边,如何交代? “把人找到。”叶悬渊对铁柱道。 铁柱应了声是,出了门去。 找到了,给宁歌一个交代。叶悬渊这样想着,沉下心来,继续看书。 …… 唐砂在瓦舍混了半天,和几个公子哥坐在一起扯蛋。这几个公子哥背景都不小,属于皇城纨绔弟子圈的领军人物。 他们也很喜欢唐砂这样痞里痞气,长相不错,天不怕地不怕,说话有趣,看着也算富贵人家的小公子。 从他们口里,唐砂听了不少皇亲贵族圈子的私密八卦。包括亦大将军只有一个亲生儿子,亦霜是当初亦风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后来被亦大将军收养。 亦夫人一直不太待见亦霜,亦大将军典型的妻管严,也不敢太过亲近。 所以,这也是中秋晚宴亦霜待在王府的原因吗? 黑暗,从来不只是属于一个人。有人获得新生,有人堕入地狱。 第二十九章:英雄救美(上) 唐砂觉得现在小明书局的气氛极其舒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干,安安静静互不干扰。偶尔的声音也是关于学问上的讨论。 唐砂成为了这里最闲的一个人,可能她的理想就是怎么过得更舒心,怎么得能无愧于心。 划掉纸上的第一条,青楼一日游。明天就开始做第二件事,英雄救美。 该穿一身白色,显得仙气。然后佩一把剑,君子的象征。再然后就是,抓准时机,在美人受到伤害的前一秒,出现在她面前。 简直完美,晚安。 阳光照从窗口透进房里,印出了一个个方块的格子,慢慢移上了唐砂的脸。 眼睛受到强光的刺激,眉头皱起,虚开眼帘,有马上闭上,把被子里的手抽出来遮住光线。 起晚了。 …… 叶悬渊一大早就进了宫,紧急繁琐的公务回来这一个多月也处理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一些简单有需要时间的一些事情。 昨日下午太后从普陀山回来了。太后是皇帝叶辰的生母,按理说还是要去拜见一下的,即使心不甘情不愿。 不是他和太后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而是因为太后这样的人……着实让人头疼。 …… “九王到~”尖细的太监音传来,大殿里的人纷纷侧首看向殿门口。 叶悬渊步入大殿,着了身玄色束腰银丝麒麟绣七分袍,男式散髻,衬得面部线条柔和,只是嘴唇紧抿,又带了些肃然之色。黑筒长靴,走路时显得腿修长有力,挺拔俊秀。 不自觉看呆了众人,九王不愧是公认的天下四公子之一。 “儿臣拜见太后。”叶悬渊拱手弯腰道,声音虽低磁,但好似天生带着一丝冷色。 “迈之来了,快上来给哀家看看。”太后神色激动,连忙说道。 叶辰也在这大殿中,坐在太后身旁。还有不少后宫的娘娘们和几个大臣,都是来问安的。 叶悬渊眼中露出一阵无奈,站在原地没有动,用行动在拒绝太后的要求。 太后好像并不在意,起身从座上下来,身旁的那个穿粉色罗裙的姑娘立马上前扶住了她,下了阶梯,走向叶悬渊。 叶悬渊嘴角抿得更紧了,上前也不是,退也不是。 走到叶悬渊面前,太后伸手就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 “迈之你又瘦了,是不是府上的人没有照顾好你?你看脸上的肉都没了!还有这手,怎么全是骨头,腰怎么这么细,男子肚子上怎么能没肉呢?还有这……” 太后在叶悬渊身上上下其手,这里摸摸那里摸摸。叶悬渊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手指慢慢的摩搓着。 若让下属们看到,就知道王爷这是想动手了。 “看这屁股上……” 太后刚想伸手摸向叶悬渊身后,叶悬渊立马退后了两步,行礼道:“太后,儿臣还有要事在身,就先退下了。” 说完转身就走。太后身旁穿粉色罗裙的姑娘,憋笑憋得肚子疼。看了一眼还在座上的叶辰,两人对视,眼里都是满满的幸灾乐祸。 “迈之!”太后连忙叫道。 叶悬渊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冷声道:“太后还有何事?” “唉呀,迈之呀,我知道你们公务繁忙。但是你和小羽三年没见,她经常念叨你,这刚好,你们都回来了,也抽时间陪陪她,她一直在我身边,也没怎么去好好玩过。这样,你带小羽去皇城逛逛如何?” 叶悬渊松了口气,回道:“是。” 那个穿粉色罗裙的姑娘一听,兴奋道:“谢母后,小羽一定和王兄开开心心的玩。” 太后转过头,看着身边挽着她手臂,开心得跳起来的姑娘,露出满满的慈爱:“跟着你皇兄,莫要走丢了。” “知道了知道了,那我和王兄先走了。” “去吧去吧。” 两人都朝太后行了礼走出了大殿。 马车上 叶羽笑得不可开交:“哈哈哈哈王兄,你怎么瘦了?是不是王府的人没照顾好你?哈哈哈哈,不行了不行了……”叶羽捂住自己笑疼的肚子,痛并快乐这。 叶悬渊长腿搭在另一边的座位上,手抱在胸前,背靠着马车壁,双眼微阖,淡淡开口道:“小羽,你出来这么匆忙,又一个人都没带,有银子了吗?” “呃……咳咳咳咳,那个王兄,我就觉得有点好笑嘛……好吧,我错了。”叶羽立马把头低下,诚恳道。 “恩。”叶悬渊恩了一声,不再说话。 “王兄,你现在在别人面前也是这副姿态?”叶羽看着身旁的脚,嘴角抽了抽。 “不是。” 果然,还是当人一面背人一面的王兄呀。一直都是在别人面前老气横秋,成熟稳重。对下属就和老父亲一样,自己都羡慕。而在她和皇兄面前就是一副随心所欲,怎么舒服怎么来。口无遮拦这个特点倒是人前人后都一样。 他们一直都是王兄最亲近的人,以前是,现在依然是。 “王兄,我们去哪玩呀?” “依你。” 叶羽撇了撇嘴,王兄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随便。也不怨他,可能被刚才母后弄得心情不好,心情不好的时候话特别少,说话都是几个字几个字的。 “那不如我自己去玩。” “不可” “为什么?” “你自己没点数?”叶悬渊睁开眼睛,放下脚和手盯着叶羽道。 叶羽:……嘤嘤嘤 马车停在了宫门口,叶悬渊和叶羽下了马车,步行进入了闹市。 叶悬渊走在前方,叶羽跟在后面。几年没回来,这皇城愈发繁荣了,还开了不少新店。街上也有杂耍讨赏的人。 五花八门,热闹非凡。东看看西看看,不知不觉中,回过头来,叶悬渊就不见了。 叶羽:王兄!我没银子呀! 叶悬渊身后除了行人还是行人。这小妮子可知皇城人多眼杂,什么人都有,还不好好跟着他。 叶悬渊立刻回身寻人。 …… 城北街道上,一灰衣乞丐走在人群中。衣服破烂,头发散乱,遮住了面容,右里拿着一根结实的长木棍,左手拿着破碗。时不时向路人乞讨:“大哥,给点银子呗。” 被问要银子的大哥,看着这个嘴里刁根稻草,歪着身子,理直气壮的拿着碗在他面前抖了抖的乞丐。他觉得这小乞丐不是来要钱的,是来收保护费的! 青年乞丐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听着很舒适。 此乞丐正是唐砂。 今天起床的时候,本来是想扮成白衣少年郎来着。但是又想了一想,自己不太适合一个正经人的装扮,剑又不会使。以前方丈师兄教她的都是棍法和拳法。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弄了身乞丐,随心所欲,不用在乎形象问题。 望着那人远去的背影,唐砂嚼了嚼嘴里稻草。虽然讨钱不是主要目的吧,可也不至于这么久一文钱都没有吧! 果然大哥的气质当乞丐也遮不住。耸耸肩,没再讨钱,忙活找今天的正事。 人人都富足了就是好,社会都很安定,都担心今天找不到机会。 正这样想着,就见前面围了一大堆人。还有隐隐传来女子的怒吼。 唐砂连忙挤进去,那些人嫌弃唐砂脏,也主动让开了她。 挤到前面,终于看清楚了里面的场景。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你们知道我哥是谁吗!你们要是动了我,就保不住你们的狗命!”女子被几个看起来富足的公子哥围在中间,说的是威胁的话,但是由于害怕而底气不足。给人感觉像是一只小奶猫舞着柔嫩爪子说,我超凶的。 那几个公子哥正是昨天在瓦舍遇到的那几个。 “哟呵,她威胁我们?你们听到了,她说要我们狗命?”为首的穿明黄色衣服的公子哥,不以为意,笑着对身边的几人道。 “在这皇城里面,就没有我们不敢动的人!”穿黄色衣服的公子哥继续道。 “我是公主!你们不许动我!”粉色罗裙的女子吼道。 “她说她是公主?哈哈哈,这皇城里的公主我们哪个没见过?这话也说得出口,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黄衣公子哥大笑道。 “是呀小姑娘,我们看上你是你的荣幸,跟了我们有什么不好?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一位穿蓝色长衫的公子哥猥琐道。 “来吧,哥哥们会好好疼爱你的。”另一个穿着骚绿色的公子哥,搓了搓手,向女子走过去。 粉色罗裙的姑娘就是叶羽,叶羽看着走过来的公子哥,向后退了几步,结果逛在了阶梯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里尽是慌乱。 “你们别过来,别过来!王兄救我,王兄!” “现在还叫王兄呢?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你,哈哈哈”绿衣公子哥舔了舔嘴唇,这个是个极品呀! 唐砂在一旁看得简直无语至极,经典的台词,经典的场景。还有,一般这种情况,女子说的都是真的。马上她口中的王兄就会跳出来救她了,她不急出手。 可是当男子一把抓住女子的时候,都还没人,周围的人都像看客一样,这种场景引不起他们内心的波澜,甚至还有人谈笑宴宴,人心冷漠,从来如此。 这种公子哥就是欠收拾,多被人收拾几次就乖了。 在场的公子哥有五人,他们把女子围在中间,穿明黄衣服公子哥刚想伸出手去摸她的脸。结果就被一根棍子挡住了。 众人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一个小乞丐站在了他们身旁两步之距。 第三十章:英雄救美(下) “小乞丐,你也想来英雄救美?”被挡的公子哥,觉得被扫了兴致,放开手中的叶羽,转身对着唐砂道。 叶羽一见有人出头,立马窜出去,躲在了唐砂身后。 唐砂没理会那公子哥,而是侧头对身后的叶羽假笑道:“小姑娘,你能……不扯我头发吗?” 叶羽看了看自己双手拽着的头发,手感极其不错,没有臭味,反而带了一股清香。听这声音,是一个男子,男子的脸上虽然有点脏,但是这么凑近了不难看出,长得很清秀,笑起来很好看,有股痞痞的味道。 叶羽红着脸,放下了自己的手。 “你他娘有没有听见老子说话,我看你是活腻了!”黄衣公子哥怒道。 “有人在说话吗?你天王爷子我只听到一只狗在叫,啧啧,真难听。”唐砂斜着身子,用拿碗的手的小指挖了挖耳朵,然后吹了一下。 “妈的!兄弟们,打死这小子!”黄衣男子吼完,直接冲了过来,身后的四个公子哥也跟着上来。 唐砂一把把身后的叶羽推到了人群边上,然后把手中的碗,直接扔到了一公子哥脑门上,当即砸出了血。 那公子哥捂住脑门,尖叫一声:“血!你居然把我打出血了!我要你的命!啊!”说完抽出腰间的匕首,直冲冲扎过来。 这些公子哥都是练过几手的个个都携带着匕首,下手招招都想至人于死地,毫不留情。好像普通人的人命在他们眼里分文不值。 唐砂本还想客气点来着,但是随着手上被划了一条口子。彻底暴走了,特么的老子和人拼命的时候你们还在喝奶呢! 当年她在学校太出风头,总有人看不惯她。自然是天天找人打她,流氓,黑社会的都有。毕业以后,工作前几年基本天天打架,或者说玩命,哪次不挨刀?只是都来都不告诉方丈和师兄他们。不要命的就怕比他更不要命的。 唐砂轻飘飘的看了那个公子哥一眼。 那个公子哥被看得背后发毛。这小乞丐眼神怎么这么渗人。 唐砂手持木棍,一边打一边退,不让他们围住自己。 武器长有武器长的好处。一个下扫,前面的那个公子哥被扫翻在地。手里的匕首脱落了出去。 后面一个那个公子哥匕首刺来,唐砂一个侧身闪过的同时,退出去的脚用力的踩上倒下那公子哥的手。 “咔嚓!”“啊!”骨头断裂的声音和随之公子哥的尖叫在场的人都听到了。不由得又往后让出了一大圈位置。 唐砂脚一离开,男子就看到了扭曲的手指,面容也同样痛苦的扭曲起来。 而另一个公子哥见没刺中,立刻横扫过去。 唐砂反映极快,用手中木棍撑在身侧,一个下腰躲过。再立马弹起双腿,夹住那公子哥的脖子,旋身而起。公子哥中心不稳,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脑袋里瞬间就嗡嗡作响,脖子好似断掉了。 刚才划伤唐砂的公子哥没再向前,吞了吞口水,往后退了一步,额头已经被汗水打湿。另外两个人也是如此,知道踢到铁板上了。 几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畏惧,转身就想跑。唐砂自然不可能放过,扔掉手里的棍子,一把扯住划伤她那个公子个的衣领,迫使他停下了步伐。 唐砂说时迟那时快,按住他双肩,直接从他头上翻了过去,在接着一个转身提膝的动作,那公子哥立马弯下腰,捂住下身,然后倒地抽搐。瞪大了眼睛,疼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在场的各位男性看客,都菊花一紧,感觉某个地方凉飕飕的。 另外两个已经跑到了人群边上,要想追上去怕误伤围观的人。 可刚进人群,就见那两公子哥直接倒飞五米,重重的摔在了那抽搐的公子哥身边,一动不动。 众人立马散开了一块,唐砂目光从飞过来的那两个人身上移开,看向前方。 玄衣男子很高挑,此刻一身冷冽的气息,眼神幽暗,嘴角紧抿,长相俊秀。站在人群中就是鹤立鸡群。 叶羽一见此人,眼前一亮,飞奔过去:“哥!” 唐砂和那人来了一个对视,然后尴尬的移开了目光,转身就想走。 这得多幸运呀,在这里也可以遇到! 叶羽与唐砂擦肩而过,察觉到唐砂要走,立马停住了飞奔的脚步,扯住唐砂的衣袖。 唐砂看了看衣袖上的手:??? 叶羽慌乱的缩回了手,低下头道:“小乞丐,谢谢你救我。” “不谢不谢,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我还要去讨饭呢,晚了就没饭吃了,再见。”说完刚迈出一步,就又被扯住了衣袖。 感受到后面的脚步,知道有人过来,唐砂连头都不敢回,尼玛…… 反正脸上脏兮兮的,认不出来吧。 “姑娘还有何事?”唐砂无奈问道。 “那个……我可以养着你。” 唐砂:!!!艹?自己的帅气连这身乞丐装都遮不住?居然有小姑娘,应该说是富婆,想包养自己。 叶羽也觉得说话怪怪的,立马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你来帮我做事,我给你工钱” “姑娘,真的不用了,我过惯了自在日子,不喜欢听人差遣,见谅见谅。”挣开叶羽的手,转身又想走。 可这次一步还没走出去,就被人按住了肩,力道极大,挣脱不动半分。 “谢这位小兄弟救下家妹,以表感谢,一起吃顿饭如何?小兄弟莫要再拒了,不然叶某和家妹内心过意不去。”低沉的声音好似就响在耳边,听得唐砂心尖颤了颤。 肩上的手松开,唐砂这才转过身来,侧着脸,对着叶羽道:“饭就不必了,如果你们非要感谢,就直接给银子吧,不多不多,就要一百两。” 叶羽眼里闪过一丝失落的神色,抬头看着旁边的叶悬渊。 发现叶悬渊的目光并没有在她身上,而是盯着这个小乞丐不转眼。 “哥~”叶羽叫了一声,叶悬渊才收回目光,看着叶羽冷声道:“这都被人救下来了,真是可惜。” 叶羽:……嘤嘤嘤 “既然给不起那就算了,就当我积功德了。”唐砂摆摆手,大方道。 “这位恩人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叶悬渊自然是记起了这声音何时听过,有点沙哑,有极为舒心,很有特色,正是亦风那小子吼着要抓的那个。 上次看着还是个富家子弟,今日怎么成了乞丐?家道中落? “啊哈哈哈,兄台听错了,没见过。”没想到这叶悬渊如此敏感,上次在街上吼了几句就记住了她的男声。 “哦?是吗?看来我是真的记错了。”叶悬渊嘴角噙笑,柔声道。 叶羽不知为何心里有有些吃味,一是这小乞丐不领她情。二是……王兄从来没有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和她说过话! “若没什么事就先告辞了,以后注意着点,女儿家别一个人独行。”唐砂朝这叶羽微笑了一下,叶羽立马点点头,尽是女儿家的娇羞。 这妹妹倒是可爱。 说完,唐砂就快步离开了,叶悬渊也没再拦着他,只是盯着她的背影。 这背影看着也甚是眼熟呀。 离去的人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中,叶悬渊收回目光,瞥见了唐砂刚才站那出地上的一滩血,眼神渐渐冷了下来。扫了一眼地上躺着不停哀嚎扭动的五人。 然后走过去捡起唐砂扔掉的棍子,走到黄衣公子哥面前。抬手就一棍下去,直接打在膝盖上。 “啊!饶命,饶命呀!我再也不敢了!饶命呀!”黄衣男子痛苦哀求道。 叶悬渊的力量可不是唐砂能比的,这一棍下去,只听咔嚓一声,众人就知道,此人膝盖骨怕是碎了。 叶悬渊自然不可能停下,又是一棍,敲断了他另一条腿。 然后毫不留情的转身,走到另一个人面前,继续着刚才的动作。 众人以为刚才那小乞丐够狠了,可这俊朗的公子更狠,这样敲碎的膝盖骨,想是一辈子都别想再走路了。 当敲到第三个人的时候,棍子不胜力气,啪的一声折断了。 这可是唐砂花了大价钱买的,据说能挑五百斤的东西。 叶悬渊丢了棍子,一脚踏上那公子哥另一只腿的膝盖。 “啊!啊!啊!” 整条街上,回荡这他们的哀嚎,周围的人已经吓得不敢说话了。有些胆子小的已经散去了。 叶羽觉得此时叶悬渊的身影,和那个小乞丐身影重叠起来。 叶悬渊废了五人的腿,转身对叶羽道:“先随我回府,明日送你回宫,若你这样回去,我怕皇兄和太后要我命。” 叶羽嘿嘿了两声,就跟着叶悬渊离开了此地。 …… 唐砂自认为刚才英雄救美的行为是完美的,只是救的人有点…… 先去医馆处理了一下手臂上的伤,还有点深,流了不少血,袖子都完全浸透了。 已经没有了继续闲逛的心情,看看时辰也到了午时。 找了家酒楼,想进去吃饭。被人撵了出来,有点无奈。只得在街边买了几个饼。 吃完还去成衣店买了一身衣服,她怕她满身是血的回去,会吓着青兰她们。 打理好了自己,唐砂便租了一辆马车,回城南书局了。 下午的时候也没有再出门,又陪着谢川元芳雀灵他们在二楼看书。 有个老头子老喜欢和她们争辩,说起问题来头头是道,而且很有见解,知识也是极为渊博。 看了一下他看的书,居然是《天下异闻录》。 说起来,这段时间似乎他每天都来。 第三十一章:劫富济贫(上) 除了这个老头,加入讨论的人似乎比前两天更多了些,很多平时不敢说的话也都敢在这里说。基本每个人都说了,也不怕谁告谁。 一直到天黑了这群人才意犹未尽的散去。 雀灵嫌太吵,去后院陪青兰看书去了。 元芳受唐砂之托,去了南安寺,去捐赠点香火钱,顺便带些小礼物给无尽。 更重的自然是留意一下莲心的情况。这么晚都还没回来,想来是在寺里留宿了。 “我觉得刚才那个老头说的有理,为什么乡下的孩子比城里的更不容易有功名?上一辈为他们留下的财富是占一部分原因。更大的原因是因为那些孩子从小读不起书。如果不通过科考,改变他们当前的生活就很难。寒门子弟在进士里是在少得可怜,哪个不是书香门第?所以这个读书问题,是应该值得重视的。若以后我当了宰执,第一件事就是兴办地方私塾!”谢川还沉浸在刚才的问题中无法自拔,在一旁自言自语说。 相处的越久,越觉得谢川就是个天生当官的料。教育问题确实是一个很根本的问题。 “谢川,你还不回去?不怕你娘揍你?”唐砂一边把客人们看的书放回书架,一边对谢川道。 “宁姐姐,你变了。”谢川靠在椅子上,双手抱在身前,摇摇头道。 “哦哟,你倒是说说,我哪变了?” “变得……越来越漂亮了。” 唐砂的书也摆完了,回身坐在谢川对面,痞笑着道:“你小子现在挺会撩的呀!撩到我这里来了?要不是姐姐我看你年纪小,你怕是早就被我……”说完唐砂舌尖扫了扫嘴唇,眼神如狼似虎。 谢川已经略显硬朗线条的面部一下就僵硬了,一双桃花眼闪躲着唐砂。 唐砂看着有趣,伸手朝他脸上摸去:“这么俊,长大了一定一屁股风流债。” 手快要触到谢川脸的时候,谢川猛的向后一缩,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然后立马起身噔噔噔跑下了楼,出门的时候,扒着门沿朝着楼上大喊了道:“等我长大了,我就收了你!”声音带着颤抖,很明显情绪不太稳定,虚张声势,说完就闪去了身影。 唐砂摸了摸自己下巴,挑眉一笑,啧啧,有那么吓人吗? 又过了一天,今天是十月十三号,离离开这皇城的日子越来越近,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吹了灯摸着栏杆下了楼,把书店的大门关上,朝后院走去。 一入后院,就感受到了一阵凉意。抬头望了望天,夜空郎朗,月亮已经接近圆了,明天天气定然不错,是个好日子。 烧了点热水在澡房泡了个澡,手臂上纱布已经被血浸透了。 洗完澡,拆掉纱布,给自己换了药,就回了房间。 今天打的那几个公子哥家里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那个黄衣公子哥正是大将军李云妹妹李倩之子李长足,在李未源死后,李云就想培养这个侄子,可一直不太成器。 今天那么多人都看到了,指不定有人认出了叶悬渊。 就踩断了几根手指头,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毕竟调戏公主可是大罪,不砍头就是好的了。 呃……她在想担心个啥?反正也不关她的事了。 晚安,明日计划,劫富济贫。 一大早唐砂就出了门。如唐砂所料,果然天气晴朗,街上人来人往。 她今日穿了一身束腰玄色的衣服,衣服被自己改造过,有大帽和叠领。叠领上寄了黑棉绳拉起来挂在耳朵上就可以当面罩用。衣袖也用袖带绑起,而下身则是宽松的裤子,扎在长筒靴里。 因为里面穿了雪蚕丝,所以看着挺单薄,整个人显得修长。 手里拿了根短棍,时不时在肩上敲两下,头发全部束起,嘴里叼了根花茶棒棒糖。 青兰在唐砂的主意基础上加工做出来的,味道极其不错,香甜可口。 在皇城的各条街道穿梭,整整一个上午,也没瞧见那些个纨绔子弟出现。这倒是稀奇,都不出来做恶了。 “诶,你听说了吗,昨天下午李大将军直接把侄子抬到皇宫门口去了,据说是九王废了那李长足的双腿!闹得不可开交。”路人甲道。 “哪有什么不可开交,皇上一句话,李大将军还不是把人乖乖的抬回去了。我听说不只是李大将军侄子,还有好几个高官的儿子都被废了!”路人乙道。 “战王可真是战场上出来的,下手如此之狠,那几个纨绔下辈子怕只能被人推着走了。”路人甲感叹到。 “他们平日里四处祸害百姓,这也是他们活该!你还可怜他们,要是我在我一定上去踢上几脚!”路人乙愤愤道。 “都是大人物的事,我们小人物管这么多做甚,走请你喝花酒。”路人甲手搭着路人乙进了旁边酒楼。 唐砂听着他们的对话,内心极为复杂。好几次见到他都觉得这人还算温和,没想到倒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说干就干的狠角色。 难怪今天那些个纨绔都没出来,指不定就是出了这档子事,家里人管的紧。 不知不觉又逛到了城北。此时街道边的政令板边,围了一圈子人。唐砂也往上凑了凑。 “这公招是国子监祭酒兼太傅王玄连夜上书,皇上一大早亲自命人发布的。” “可这能募捐到资金吗?” “我觉得不太可能,那些个官员那个肯舍得拿银子出来,我们百姓又能捐多少,我猜这事成不了。” “我猜皇上肯定也有这意思,知道这些人有鬼,现在要他们吐点出来呢。” 周围的人都在讨论着个字的看法,唐砂自然也瞧见了公招的内容,大致就是,国家准备新建地方免费私塾,资金不够,鼓励富足人家,百姓,朝廷官员都能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官府门前会设专门的募捐地点,官员的有专人上门收集。哪个捐了多少,第二日就会公布,贴在公栏上。 昨天谢川他们才谈论了这个问题,今天就发布了这样一则公招,不得不感叹巧合无处不在呀。 不过这些个百姓说的对,肯拿出银子来的,肯定不多。 陈国和宋代时候差不多,都是高薪,可问题也大多相似,少不了官员贪腐。 既然这些有钱纨绔都不出来,自己也不知道劫谁,不如……她的主意好像都不是那么好,嘿嘿。 做事之前,先去搜集点消息。这皇城消息最灵通的,除了青楼那些人,便也只有大丐帮了。 别小看街上流窜的叫花子,个个都精明得很。有些甚至专门卖各种消息,自然生意也是极为不错的。 加上他们有组织有纪律,也成了一股不好惹的势力,是全皇城最大的消息贩卖组织,连一些后宫娘娘们的私事都能打听得到。 唐砂开店那段时间,也从他们手里买了不少消息,比如李老板的信息,买版权时候,那些大文豪的住处,行程以及一些私事。这些都是谈生意时候的筹码。对了,还买了两套乞丐装。所以也算得上是熟客了。 向城西那边走去,绕过几条街,来到一个巷口。巷口一个小叫花蹲在墙边,四处观望。身前放了一个破碗,里面放了些铜板和银子。明摆摆的放在那里,也没人敢抢。 “狗蛋。”小叫花听到有人叫他,抬起了脑袋,一见是唐砂,立马站了起来,笑道:“唐哥又来买消息呀,这次想买个啥,我们老大说了,以后唐哥来买消息,一律打折。” “你们老大?”唐砂有点懵了,她只听说过,这个人姓卿。简直是手眼通天,知道这么多消息都没被人灭了,想必无论是在朝廷、江湖或者是商界都有着极大的关系。 “是呀,上面亲自传的消息,说是老大亲自发的话。”狗蛋热情的说道。 唐砂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这么厉害的角色,唐砂也清楚自己的身份恐怕早就被有些人知道了。不过,她一个小人物如何能得到这等人物的青睐? 难不成还能瞧上了她不成?啧啧,这样的人怕是不缺美人吧。反正自己也没啥可图的,随他们去。 “那我就直说了,我想买一份贪腐官员的名单,可有得卖?” 狗蛋也是一愣,然后笑道:“只要你要,都有得卖。但是这名单,这怕是要把九成都写进去。” 唐砂也是一愣,随即改口道:“就是那就是贼有钱的那种。” “好嘞,你今晚上过来取便是。”虽然没听懂贼是个什么意思,狗蛋还是应道。 “价格方面怎么算?” “三百两银子。” “才三百两?”这么私密的消息少说也得几千两。 “我们老大说了,一律一折。” 唐砂总感觉心里有点发毛,这卿大哥,究竟打什么主意呢,大哥,他们好像不认识吧! 唐砂走后,狗蛋立马端起碗,也离开了此地,一直走到一个隐秘的小院子。 敲了敲门,听到里面的人答了话,隔着门道:“唐公子要一份贪腐官员的名单,贼有钱的那种。” 门里人答道:“知道了。” 报完消息,狗剩又回到了原来的那个巷口。 门里的那个人,立刻从后门,驾了辆马向城东行去。 第三十二章:劫富济贫(中) 城东花柳巷,风雪醉 “扣扣扣!” “进。” 得到屋内人的同意,门外的人推门而入。 屋内人见了来人,对旁边身着暴露的姑娘挥了挥手。 姑娘行了个礼,自觉的退了出去。 待姑娘走后,来人才对对面椅子上斜躺着身着红衣短发齐肩编着几根辫子的男子说道:“公子,唐公子买的是一份贪腐官员的名单,贼有钱的那种。” “贼?何意?”男子双眼微阖,轻启红唇,声音带了丝慵懒。 “属下不知,传话的人是这么传的。” 红衣男子笑了笑,像是天生自带邪魅,勾人心魄。 “哪些人该写哪些人不该写,你可都明白?” “属下明白。”反正不让人遇到什么危险便是。 “去吧。” “属下告退。” 门关上的那一刻,红衣男子睁开了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坐直身子,双手撑着脸,满眼笑意。 怎么办,有人相信一见钟情吗?宁小明,小明……名字真好听,从今以后她就是他卿政的人了,谁都别想抢。 想她,怎么办。 “上邪,给我备件夜行衣。”卿政对着没人的房间命令道。 “是。”不见其人,但闻其声。 …… 唐砂吃了饭,就又开始巡街。在此过程中遇到两个小贼,都被她收拾了一顿。然后认了他当大哥,一直跟在唐砂后面,不知道打什么主意。 反正唐砂不想理会他们,想甩掉的时候甩掉便是。一看这种人就是常年干职业的,被揍肯定也不是一两次,为何偏偏就更着她? 她还没蠢到会认为是自己魅力把他们折服了。 嘴里含着刚买的糖,在大街上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后面有跟着两个看起来就不是好人的小弟。一看就是三个流氓。 唐砂也不想这么引人注目的,奈何每次都没办法低调,出生自带高调气质,没办法。用手摸了摸整整齐齐束起的头发,继续为民除害。 走到一个街口,刚一转弯就迎面走来两个人。大街上有两个人不是很正常吗? 巧就巧在唐砂认出了这个人,就是当初被自己偷了钱袋子那个。 除了本人,身边还有一个长相娇俏的小姑娘。看样子这两人似乎是出来逛街的。 唐砂长的一表人才,穿的也是极其有风格,手里提着一根棍子。走在人群中极为显眼。 亦风本就心不在焉的,最近也不知道他哥什么情况,自从定亲后就老躲着他。想到可能是因为老哥不喜欢这王玄的女儿王湘竹,自己也越看她越不顺。 “亦风哥哥,我们去看戏吧!” “不去。” “人家想去嘛!亦风哥哥~”王湘竹摇晃着亦风的手臂嘟着嘴娇嗔道。 亦风的头都要炸了,扭着头看向别处,不想理会王湘竹。 这一看就直接和唐砂来了个对视。 唐砂干咳了两声尴尬的移开了目光,自顾向前走。 亦风却一直盯着唐砂,这人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亦风哥哥!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王湘竹有点生气的喊道。 见亦风还一直盯着别处,就想抬手去遮住他的眼睛。 手还没伸到一半,眼前的人突然把她甩开,提步向前走去。 他想起来了,就是这小子!当初可是真的在皇城里找了他一天!晚上还回去晚了,被老头子批了一顿。 今天居然在这里给他遇到了,这命运安排得简直……太他娘到位了! “站住!” 一身影突然挡在了唐砂面前。唐砂被迫停下,然后往后退了两步,才微微抬头看着眼前的人。 “这位兄台有事?”唐砂用木棍在肩上敲了敲,一只腿微微弯曲,斜着身子问道,歪着头流里流气的问道。 亦风也学着唐砂的样子,拇指擦了擦下唇:“你说什么事,装傻?” 唐砂另一只手叉上腰,冷笑一声:“我还真不知道,怎么?你找茬?” “对!我就是找茬咋了?打一架呀!”亦风向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唐砂。 唐砂冷笑了一声:“和我打架?可以呀,打赢我小弟你就有资格和我打架,怎么样,敢不敢?”说着用竖起拇指指了指身后的二人,一脸挑衅。 后面的二人离唐砂也有五六步的距离,加上唐砂背着他们,所以说的内容他们也听听不太清,只知道是要打起来了。 二人心中暗爽,他们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自然吃不下这个亏,就准备找机会黑他一顿。这下倒好,不需要他们亲自动手了。 可还没等二人暗爽完,就见那高挑的男子朝他们看过来,眼里带着杀气。吓得他们后腿了一步,腿有些发软。 “有何不敢。”亦风说完,直直的向前走去。唐砂侧了侧身子,给亦风让出道。 这杀气可真不是盖的,手里绝对有过不少人命。 唐砂见男子朝着那两个小贼杀气腾腾的走去。嘴角勾了一下,目光转向一旁皱着眉旁观着他们的王湘竹。 王湘竹自然也注意到了唐砂,扬起下巴,傲娇的看着她。 唐砂对着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快步走到她面前,乘王湘竹没反应过来,弯腰直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然后退开,邪笑着抬起手晃了晃,手里正是王湘竹放在怀中的绣帕。 “姑娘真香,有缘再见。”说完这句话唐砂就快速躲进了旁边的巷子。 王湘竹震惊的待在原地一动不动,瞪大着眼睛,然后,“啊~!” 亦风刚踢飞两人,就听到了身后的尖叫,立刻回身。 这哪还有唐砂的影子,只有一手摸着自己脸,一首抓着衣襟喘着粗气的王湘竹。 亦风意识到了不对劲,飞身奔到王湘竹面前,双手搭在王湘竹肩上急问道:“怎么回事?人呢?” “我……我被轻薄了,我被一个小流氓轻薄了……啊!我要杀了他!”王湘竹脸色通红,不知是愤怒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亦风松了一口气,把手放了下来。他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叫这么大声,不就是被轻薄了一下嘛,又不是要命!女人真是矫情。 不过这小子也太过了,下次若是再叫他遇上,定要了他的命! …… 另一条街上的唐砂看了看手中的帕子,手帕上绣了几根绿竹,角落上还有湘竹二字。 还挺好看,怀着欣赏美好事物的态度,唐砂把绣帕揣进了怀里。 她现在可不敢再乱慌了,最近干事情总是有点流年不利的味道。总是遇到一些,不太想遇到的人呢。 我佛慈悲,希望今晚一切顺利。 唐砂进了一家小明书局的分店,选了一本古代版的狗血爱情话本,进了静室一直待到了傍晚书店关门。 除了书店,伸了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揉了揉眉心,看了眼天色。 时间差不多了。 晚间的人也算比较多,唐砂沿着街道,找到了狗蛋所在的巷口。 狗蛋早早就蹲在那里等了,一见唐砂人来了,立马站起身来,满脸笑容,露出一排微微泛黄的牙齿。 “唐公子您来啦。” 唐砂客气的笑着点点头:“我要的东西呢?” “早就为您备好了。”狗蛋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才从袖口里抽出一张纸来。然后又从怀中拿出了一卷羊皮。 “这张纸上是您要的名单,这羊皮是一张地图,买消息附送的,公子给。”狗蛋用双手把刚拿出来的东西递到了唐砂面前。 唐砂觉得,他们的服务态度简直好到令人……心惊胆战。 唐砂接过纸和羊皮卷。扯下腰间的钱袋,扔给了狗蛋。狗蛋利索的接住了钱袋。 “这里面是三百两,你点一下。”把东西放入怀中,对着狗蛋道。 狗蛋拿着钱袋掂了掂,笑道:“不用不用,信得过唐公子。” “那我先走了,你也早点收工,晚上冷。”说完唐砂退了几步,对着狗蛋挥了挥手,然后转身离去了。 ……这古代没有电筒,很多时候晚上出门都不太方便,唐砂也没法,只带了个火折子。 古人虽然不懂什么物理的一些理论,但是在实际运用方面却也不差。 走到一个无人的巷子里,把火折子拿出来吹亮,然后把那张白纸展开。 上面写着漂亮隶书字体,名单上的人并不多,大概有七八个。 名字后面有所在的官职,这些不是什么大官,却都是油水十足。和自己预料的差不多了。 那些在朝中举足轻重的人,一般做事情都比较谨慎,不会让人留有把柄。牵连也是极大,就算知道也不会点明,连皇帝面对这些的时候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把这些名字都记下来之后,唐砂把名单的一角放在火折子上,火舌很快席卷上来。 把手里燃烧的纸扔在地上,又把那卷羊皮卷拿了出来。 羊皮卷卷着的时候感觉比较厚,打开一点才知道羊皮被弄得十分薄,只是因为折叠了卷起来,有很大才有了这效果。 唐砂只有蹲下来,把羊皮卷铺展在地上。把火折纸靠近,一点一点看着羊皮卷上的内容。 这是一张皇城的地图,极为详细。外面虽然也有买地经的地方,但都是很粗略的东西。这么精细的地图,唐砂来这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 地图上不仅仅有各种店铺大街小巷,甚至连皇宫里的各种路线都有。还标注了各种达官贵人住处,只要叫的上名号的。 这张地图,价值连城呀。 第三十三章:劫富济贫(3) 唐砂也算是比较熟悉皇城的道路,顺利在地图上找到距自己比较近两个府邸。 她没打算一夜把这些府邸都逛遍,两个也算差不多了。 这些官员银子,是该拿出来溜溜了。 盖上火折子,把地图拿起,站起身来,裹好放回怀中。 出了巷子,在街边买了个麻布袋子挂在身上,照着印象,朝着目标寻去。 这冬日的夜来得早,现在看起来天色虽然完全黑了下来,但是也不算晚。 她今晚的第一个目标,就是一个李姓官员的府邸。 兜兜转转,终于在一片宅邸地带里面找到了李府。 唐砂先是围着李府走了一圈,也没有特别大,反正和战王府比起来差得远,但是也不算小。 一个五品官员就能在皇都买得起这么大的院子,说他没贪污鬼都不信。 绕道院子的后方,找了个适合借力的位置,轻巧的翻上了墙头。 拉起叠领,把绳子挂在耳朵上。环顾了一圈周围,视野里除了几棵枯树和房屋以外,没有其事物。 她从两米高的墙头直接跳了下来,脚尖着地,只发出了细微的声音。 这种翻墙的事是越干越顺畅了,想要做好一件事,果然还是要多练。 猫着腰,寻找着遮挡物隐藏自己的身子。在府中穿梭前行。 虽然不知道库房在哪,但是按照一般规律来说,库房把守都比较严密。所以她观察的重点便是这种地方。 府中的戒备并不森严,没有巡逻的卫兵。唐砂行动起来十分自由。 大约过了三刻钟,唐砂才逛完了整个府邸。其中发现守卫比较多的有三处,一处看起来是主人家的卧房。 一处离卧房不远,屋子也比较小,猜测是书房。书房里定是放了些不想被人察觉的东西,但是唐砂的目的不是那些,也不想管极为麻烦牵连甚广的闲事。 她只想要那么,一点一点银子,就当他们为国家做贡献了。欠别人的,总有一天要还。 唐砂找到那栋两层楼高守卫森严的阁楼。躲在假山后观察情况。她记得正门是有六个守卫,现在能看到的这两边分别有两个。 想必是四面防守,难办呀。她不想杀人,所以悄无声息是做不到的。 这可如何是好呀!她只想问一句,元芳,你怎么看? 唐砂在在脑海里过滤了千百种方法,都被一一毙掉,不是杀人就是放火,她唐砂是会干这种小人才会干的事的人吗? 虽然偶尔兴致来了,偷鸡摸狗,吃喝嫖赌一下,但也不妨碍正直的人格。 正当无从下手的时候,突然一个黑色的人影出现在了库房侧面的走廊栏杆外,手里不知拿了个什么,敲了敲栏杆,弄出了不小的动静。 门口的守卫自然是看到了,立马用刀对着黑衣人,惊呼喊道:“何人夜闯李府。” 黑衣人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就往卧房方向跑去。 一侍卫大呼:“站住!” 一般这样的话都是喊来玩的废话,谁知这黑衣人真的停住了脚步。然后转身对着冲上来的守卫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赤裸裸的挑衅。 守卫心头一怒,提刀朝着黑衣人砍去。 黑衣人侧身躲过,看起来毫不费力。 其它方向的侍卫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跑了过来,朝着黑衣人砍去。 黑衣人与他们缠斗了一会儿,然后引着他们离开了库房。 唐砂把一切尽收眼底,心里很是好奇。这个黑衣人什么来路?难道和她一个目的?但是又不像呀,这么明目张胆真的好吗? 管他呢,现在人都走了,速战速决。 唐砂从假山后出来,绕道了前门,从袖口抽出一根铁丝,顺利的打开了门锁。 推门进了屋子,然后带上门。 这屋子里摆放了不少木架子,吹亮火折子,大致看了一下。木架子上都是一些金银瓷器,质地极佳。 这些东西值钱是值钱,就是不好带走。 唐砂在一楼快速晃了一圈,没找到想要的。于是转身上了二楼,二楼的东西比一楼更加值钱。 从墙上挂着的众多名画名贴就看的出来。 摆设和一楼差不多,只是架子上的东西要少些。 随手拿了一个盒子,撬开锁,刚打开一个缝,就见流出了蓝色的荧光。 唐砂目光一亮,迅速打开盒子。 只见盒子中间,躺着一颗蓝青色的珠子,珠子里好像还有些烟雾在缭绕,唐砂被惊艳了一把。这就是传说中的夜明珠吗?自己也是第一次见到,长见识了,果真漂亮。 盖上木盒,把它放进麻布袋子里。然后继续翻找,拿了不少小东西。 最后唐砂在木架的最顶层翻到了自己最想要的,是一箱子银票。 看着那一整盒银票,百两一张,至少几十万两。艹!这未免也太过了吧! 唐砂眼里尽是鄙视,然后手上毫不客气的把银票往麻袋里面塞,知道把这一盒子银票全部塞满了袋子。 刚装完楼下就传来了动静,唐砂立马推开了二楼的窗,看了看楼下,没人。 果断的从二楼跳了下午,犹豫东西有点重,脚板有点落在地上被震得有点麻。可这也不影响唐砂的速度。 此地已经不宜久留,她来到围墙边,先把袋子取下来扔了出去。自己再退后力了两步,翻过了围墙。 直到提着麻布袋子,进了一个巷子,唐砂才算松了一口气。 本来还打算去两处,没想到一处的收获就已经这么丰满了。带着这么多东西也不好走,还是先回书局吧。 把叠领拉了下来,寻着最近的路向书局行去。她一边走一边在想,那个黑衣人是谁?看他在一群人攻击中游刃有余的样子,武功绝对了得。 她有一种直觉,就是这个人貌似知道她的存在,并且在帮她。 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主要是没有动机。 …… 唐砂离开巷子不久后,巷口出现了一个蒙面黑衣人人,一双带了邪魅的丹凤眼望着唐砂离开的方向。 看身形同李府中的那个黑衣人一模一样。 黑衣人拉下面罩,露出了挂着笑意的红唇,红唇轻启:“我家小明真贪心。”语速不急不慢,吐字清晰,声音犹如山间清泉。 …… 回到书局的时候书局已经关门了,但是里面的灯还亮着,想必雀灵她们还在看书。 唐砂没有敲门,直接跑到后院翻了进去。回了自己的房间。 把麻布袋子放到桌上,然后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花茶,青兰根据她的口味特意煮的。甜甜的,有点像冰红茶。 这袋子东西以谁的名义捐出去呢?自己肯定不行,这么大一笔钱,匿名也不太现实。以那位李大人的名义捐的话,也许是一个选择,就是太便宜他了。 唐砂轻轻啜着茶水,另一只手十指敲打着桌面,细细斟酌。 自己认识的人并不多,每个人都在脑中过滤了一遍。最终,就觉得一个人最合适,那就是……叶悬渊。 昨天的事情闹那么大自己也有一定的责任,现在市井上各种留言都有,有好的有坏的。 好的说战王替百姓伸张,坏的无非就是说李云大将军为国为民,征战沙场一辈子,最终却落得个断香火的下场。 李长足原名吴长足,李未源死后被过继过来的,改姓了李。如今这两人都断送在九王的手里,而九王却依然过得潇洒自在,不承担一点罪责,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都是假的之类。 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什么枪林弹雨,而是流言蜚语不是吗。 唐砂心里不知为何总有一种愧疚感。这些银子,就当是弥补一下叶悬渊为自己承下的那份是非吧。 “唉!就这样了。”唐砂站起身来,自言自语道。 然后出门去厨房烧了热水。期间去看了看雀灵和元芳。二人打听了一下她这一日的去向。 唐砂神秘兮兮的说道:“当然是出去干大事去了。” 雀灵打量了一下唐砂那身打扮,不屑道:“我看是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去了。” 唐砂听了,拍桌提声道:“小雀雀,这你都知道,看来多读两本书还是有用的嘛。这不是你们一天天窝在书里,我一人寂寞呀,为了缓解寂寞,只能出去偷别人家的汉子。” 元芳的手因为唐砂的话抖了一下,书啪的倒在了桌上,然后抬头满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唐砂。 雀灵也被噎的说不出话。过了半天才憋出几句:“宁小明!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你知不知道这样被抓住是会被处刑的!” 唐砂摆摆手,无所谓道:“不会的不会的,不会被发现。” “公子,你真的……”元芳支支吾吾问道,目光在接触到唐砂目光时有点闪躲。 唐砂看了两眼窘迫的元芳,又看了看生气瞪着她的雀灵。 “噗~,哈哈哈哈!骗你们的,就喜欢看你们这种小表情。我就出去逛了逛,了解了一下我们的分店,好了你们继续。我不打扰你们了,洗洗睡去咯!”唐砂说完摸了摸旁边元芳的头,快速下了楼。 她也不想等着雀灵爆发。 “宁小明!以后若再信你的话,我就杀了你!”楼上传来雀灵的怒吼。 后院的青兰隐隐听到,摇摇头笑了笑。小明越来越调皮了。 第三十四章:劫富济贫(4) 唐砂和他们一闹心情好了不少。去厨房提了水洗漱了一番,便吹灯入睡了。 这一夜,她梦到一片雪地,月光散落雪地,世界银装素裹。 她在雪地里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前方有人。只露了一个背影,如绸缎的黑发披散,望着月,渺渺天地,独他一人。 梦里的唐砂,涌现出一种莫名的情绪,她觉得自己应该站到他身边去。 她向那人走去,在雪地上踩出沙沙的声音。 自己的动静似乎惊扰到了那人,那人缓缓的转身来。 五官在雪地和月光的辉映下,显得温润而又清冷。见到来人,那人勾起嘴角,笑弯了眼睛。眼睛里,盛着星光。 …… 唐砂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喘着粗气。甩了甩头,用手扶着额。艹!这叶悬渊简直阴魂不散,怎么又梦到他了。 那种心里有点微微发胀甚至有点发疼的感觉久久散不去。一想起月光下的那张充满笑意脸,就很慌,也不知道在慌什么。 唐砂用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把被子掀开。 这几天天气转暖了点,寒潮已经过去了。但是依然烧了碳,屋子里暖暖的。 唐砂没有选择穿雪蚕,裹了两件冬衣,披了件白裘领的披风。提上麻布袋,出了房门。 书局门已经开了,书局里也有不少顾客。话本这种通俗读物在陈国的地位极其卑微,写这种话本的人也会被人看不起。 可是所有人都逃不过一个真香定律。背地里买这些的达官贵人也不少。话本也是卖的最好的一种书。 但是这些话本篇幅都是很小,很多都是收到书稿以后,把这些小的故事整理起来。弄成一个集合。 唐砂最近也在考虑,要不要把小说这种体材推广开来。小说这种东西是二十一世纪最流行的一种文学类型。无论是在流传度,还是吸引力都要比这些话本给人留下的映像更加深刻。 但是唐砂也知道,在社会还没发展到足够产生小说的情况下,强行推广,结果就不再预料之中了。所以也一直没有提出这个意见来。 就怕市场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或者小说反映的东西过多,怕官方会针对。 不如先出一本试试水?大纲由自己写,然后找人代笔。 唐砂越想越觉得可行。不过要先把手头的事情干完。 出了书局,打听了一下捐银子的地点,顺利的找到。 官府门口,摆了几张长木桌。木桌上铺上了红色的桌布。 每张木桌前都坐了一个专门负责记录的官员。官员的身后就是一个大箱子。 周围站了好几排官兵。 朝廷的宣传做得还算是到位,来捐物品的人很多。 人对了,自然捐什么的都有。这一放眼过去,唐砂就看到有抱着陶瓷罐的,有抬着桌子的,甚至还有个拖着一个笼子,里面有几只鸡。 官府贴公招的时候,也没有规定只能捐银子,所以弄得现在这些官员很是头疼。 官府为了把这些七七八八的东西兑换成银子,专门雇了一批人,在楼市开了摊位,转卖物品。 在官兵的组织之下,捐物品的百姓都整齐的排着队。 唐砂把提着的袋子抱了起来,披风被撑得鼓鼓的。然后排在了左边的一排。 唐砂前面是一个年轻书生模样的人。手里抱着一叠书。 书生察觉到身后排了人,转过头来看了一眼。 见唐砂是个姑娘,好像还抱着什么东西,从衣着上看起来是个富贵人间娇养的女眷。 书生冲着唐砂微笑点点头道:“需要在下帮姑娘拿点东西吗?看起来东西挺重的。” 唐砂微笑了一下,轻轻摇头道:“谢谢,不用麻烦了,不是很重。” “那好吧,姑娘是一个人来的吗?”书生问道。 “听说朝廷要建书院,主君想为此出一份力,但又比较忙,我便来替他。”反正站着也无聊,前面还有一些人,索性吹一下牛胡扯一番。 “姑娘梳个散髻在下着实没看出来。”书生有些惊讶道,这姑娘看起来年纪也不大,也完全没有妇人家的风韵。不过那男子也着实是好福气。 “我家主君是个粗人,没什么情调,也不在意这些规矩,公子是来捐书的吗?”唐砂表情大方道,丝毫不遮掩。 “是呀,在下家中也不富足,但是能尽一份力就尽一份力吧。朝廷重视培养文人,也是我们这些读书人的福音。”书生看了眼自己手里的书。 唐砂目光也移到了书上。眉头突然一挑,一脸兴致。这些书不是就是他们书局发行的话本吗? “公子捐这些话本官府会收吗?好像不是很合适。”唐砂好奇问道。 “不合适吗?在下可能和姑娘的看法有点不一样。这些话本都很有意思,很多东西都是在那些正经书籍里面看不到的。先生们教书都是教那些典籍。我小时候就是这么过来的,那时都最讨厌的就是去学院的日子。很是无趣。那些书要是先生不讲解,也看不懂。知道后来有几个家里富足的同窗带了几本戏折子来,我一见惊为天人。慢慢的自然就觉得读书也不是那么无趣了。自己平时也写一些故事。可也不敢流传出来,怕遭人非议。”书生叹了口气,颇为无奈。 “公子平日写的故事也是这种话本吗,为何不去小明书局,那里发行稿子可以匿名的?”唐砂 “若是话本我也自然去了,可在下所作并非话本,我也不知道应该叫它什么。它更像是一个新国度,我的故事就是重现他们的人生。和话本比起来,篇幅大得多。就怕书局不肯单独发行。留着自己看罢!” 唐砂眼睛一亮:“平日我也喜欢看些话本异志,公子所说实在新鲜,不知能否借览一番,我绝对不会告知任何人?” “自然可以,故事能给姑娘看,是在下的荣幸。在下郑南,字阳山,住在城西临桥边上。姑娘若是想看,派人来此打听在下便可。”书生有些激动,自己的作品有读者,确实是一件另人开心的事。 “我叫唐砂,得了空,定会去拜访郑公子,到时候可以和公子谈谈我的一些想法。” “随时恭候。”郑南弯了弯腰道。 唐砂又和郑南聊了聊话本故事,队伍慢慢排到了他们。 “下一位!”官员叫道。 郑南对唐砂抱歉的笑了笑:“唐姑娘,在下去登记了。” 第三十五章:劫富济贫(5) 见唐砂点了点头后郑南才回身去到长桌前。 郑南把书放到桌上,对着官员道:“大人,在下郑南,方位南。” “哦,好,郑南是吧,一二三……十,书十本。”官员一般念一边在登记薄上写着。 “好了,下一位。”官员写完,对着郑南挥挥手。后面有专人把桌上的书拿起。 “大人,等等。”郑南见书被衙卫报去杂物堆放处,连忙叫道。 “何事?”官员抬起头来问道。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这个书能否请大人不要拿去变卖。”郑南抬手鞠躬道。 “不变买?直接给书院?呵呵,你也看到了,这些都是捐的什么玩意,这种东西也敢捐上来,不变买谁来搬运?上边规定了,物品一律变卖,不能例外。”官员指了指后面的那些杂物道。 “可是……” “好啦好啦,走吧走吧,下一位!”官员不耐烦道,打断了郑南的话。 郑南想开口又不知说什么好,只得甩袖叹了口气。 “郑公子莫气,等以后书院修好了再送些去也便可。”唐砂还真有些不习惯这种说话的方式。 郑南听到身后唐砂出言安慰,转过身来对着唐砂道:“唐姑娘见笑了,姑娘说的有理,等日后……” “后面的到底捐不捐呀!这是你们谈话的地吗?”官员见这两人当着自己的面就开始谈话,后面又排了人,对他们呵斥道。 唐砂瞟了一眼那个官员,没有理会,而是对郑南道:“郑公子继续说。” 郑南看了看那个官员,又叹了口气:“唐姑娘先去登记吧,在下家中还有些事,先告辞了。”说完抬手示意了一下。 唐砂也微笑的弯了弯身子:“郑公子告辞。”对她有礼貌的人,她自然也会以同样的态度对待。 她看不惯的人,自然她也不会有好脸色。自认为自己现在脾气好了很多,已经算是一个比较随和的人了。她这个人就有一个缺点,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到底捐不捐?不捐就一边去,到这里来捣什么乱!”官员见二人不理会他,怒吼道。 这种恶劣的服务态度,正是唐砂看不惯其中之一。 看着郑南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唐砂才回过身来。 盯着官员道:“捐。”语气冷冷。 “东西放桌上,报名字。”官员命令道,用毛笔蘸了蘸墨,目光落到登记薄上,等着唐砂放东西。 可等了一会儿,前方人没有动静。官员抬头看了一眼,唐砂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对着他眨眼睛。 “啪!”毛笔被重重的搁在了桌上,笔尖的墨把红色的桌布染黑了一块。 这些官员本来心里就十分烦躁,遇到这么不配合的人更是在这种情绪上点了一把火。 “来人,把她给我撵走!”官员站起来大吼一声。“这都是什么东西呀这是!” 周围的人听到这边的动静,都开始围过来。广大人民群众最喜欢的不就是这些热闹吗? 当官的和一个姑娘闹起来了。当官的很生气,那姑娘却一动不动,不知道是被吓住了。 “那你是个什么东西?”唐砂语气冷冽,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周围的人和那些个官员都听的很清楚。 他们在听到这话后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眼神,这个姑娘是在说这个官员不是东西? 这个官员也没想到会有人当众骂他,而且还是个看起来娇弱的女儿家。 “你说什么!反了反了,来人呀,把她给我抓起来!”官员气吹胡子。 “我说什么你没听清楚吗?也是我看你老态龙钟的样子想来耳朵不太好。这样,我再说大声点,让大家都能听到。”唐砂清了清嗓子,转身对着人群大声道:“我说你不是个东西。” 说完转过身来,笑得人畜无害对官员道:“大人可听清楚了?没听清楚我可以再说一遍,我不怕麻烦。” 登记的另外几个官员自然也听到了,连忙跑过来,他们可不想惹出什么事,看那姑娘也不是什么一般人。 “何事喧哗?!”一中气十足的声音想起,人们目光找寻着发出声音的人。就见一人从府衙门口走了出来。 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一身官服,很是精神。 那几个官员见了来人,立马弯下腰,行礼道:“拜见秘丞大人。” 被唐砂骂的那个官员瞬间觉得底气十足,立刻对着秘丞道:“大人,有人肆意捣乱。” 秘丞皱了皱眉,目光看向了唐砂。 唐砂毫不畏惧的和秘丞对视。她倒是要看看,这群官府的人要怎么做。最坏的结果就是打起来,这里这么多人,就算打起来,她也有信心脱身。 秘丞越过那个官员,朝唐砂走了过来,在离唐砂两米的地方停下,打量了一眼唐砂,!见唐砂怀中抱着布袋子,问道:“你是来捐物品的?” “是。”还算不错,没一来就治她的罪。 “为何产生纠葛?”秘丞又问。 唐砂歪头看了眼秘丞身后的官员,然后立起来又正视秘丞道:“我就是想问,为何我们捐银子,大人们不是欣慰,而是觉得不耐烦。难道我们的捐赠对于大人们来说是一件麻烦事吗?还有,大人们瞧不上我们百姓捐的物品。觉得不值钱,我就想问问大人们能拿出多少?大人们究竟是多富有才能用这样轻蔑的态度看这些东西。我打量了一下,那张木桌,怕是楠木的吧?可值至少百两银子。大人能答否?” 周围人听到唐砂的提问,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秘丞看出唐砂这是想激起民愤。 “官员的款项自然有专人收取。百姓所捐的每一份官府都欣然接受。没人敢轻视,陆丰失职,罚一月俸禄充公。”秘丞对着所有人道。 身后的官员自然也不是傻子,只有吃了这个闷亏。 唐砂点了点头,就这样吧。 “这位姑娘,你辱骂朝廷命官,可认罪?”果然,还是要问自己的罪。 “我骂了吗?没有呀,我刚才是在夸大人长的好看。若是大人不信,问问他们呀。”唐砂指了指身后的众人。“大会儿说说,我骂他了吗?” “没有!”“没有!”“夸他好看呢!”这些看热闹的自然就喜欢这种起哄的场面。况且他们本来就站在唐砂平民一边的。 “大人,你看,大家都说没有呢。” 第三十六章:劫富济贫(6) 秘丞扫了一眼周围兴奋起哄的人们,眉头越皱越紧。 “既然没有,那就这样吧。让他们都散了,各职其位,莫耽误了任务。”说完瞥了一眼唐砂,转身直接离开了。 唐砂耸了耸肩。就喜欢别人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周围的人见没了热闹,都纷纷散去,官员们也都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那个官员也坐了回来,看唐砂的眼神极其不友好。 唐砂也不想故意耽误其它人时间,直接把手里的麻袋扔在了桌上。 布袋子有点重,落到桌上把官员吓了一跳。 官员又站起来想要发作,最后还是哼了一声忍了下来。 他用手解开袋口的绳子,然后拉开袋口。 当看到袋子里的东西,他脑袋里翁的一声,似乎无法正常运转。就愣生生呆在那里。 因为刚才的事,众人或多或少都会多分点注意力到这边来。 他们见那官员的反映,都在猜测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毕竟捐东西这个姑娘貌似和平日里见到的很不一样,若是不说话,就是一个文静的姑娘。但一开口说话就没了那安静的气质,整个人显得有点肆无忌惮,骂人的时候还有些戾气。。 官员呆了一会儿后,滚定了下喉结,咽了咽口水,缓缓抬起头。 “请问……您是?”官员似乎有点激动,小心翼翼的问道。 “九王府的,我家王爷说捐银子这种事情,就要公开给百姓看看,为百姓打个样。也为官员们打个样。”唐砂挑眉道。 周围的人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她说她是九王府的人?” “可不是嘛!看那袋子里,怕是有不少吧!” “岂止不少!看那当官的样子,下巴都快惊下来了。” “谁让他们平时官威那么大,这下可踢到铁板了。” “战王不愧是战王,处处为百姓着想。” “是呀,若不是战王,哪有皇城的繁荣。” “昨日李云将军侄子那事,铁定是那李长足为恶,被战王遇上了,可是可怜了李家。” “战王做的没错,这些个纨绔是该长个教训了。不满他们很久了。” …… 唐砂也隐隐约约听到了些,心道目的算是达到了。 那个官员对着唐砂挤出一个笑,比哭还难看:“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姑娘见谅见谅。” 若是一般人说自己是九王府的,他还不信。可这个他信,那么多银子岂是一般人能拿得出来的。 唐砂看着这位陆大人前后的态度,只能感叹这就是阶级社会呀。 “你们清点一下记下。捐了多少我们王爷心里也有数。名字同那些百姓写在一起贴出去便可。” “是,是。”官员连声答道。坐下拿起笔,写下了九王爷三字。 然后对着后面的人吼道:“还不快过来清点一下!” 身后专门清点物品的人立即跑了过来。把袋子拿到后面箱子旁,打开清点。 清点物品的两个人皆愣了一下,对视了一眼,然后对着旁边人道:“快来帮下忙。” 难怪陆大人那么吃惊,一袋子基本上都是银票,还有些木盒子。盒子里都是不可多得的珍宝,特别是那颗夜明珠,这种质地极为罕见。 “你们清点着,王爷还有别的事吩咐,我就先走了。”说完唐砂就蹿进了人群,快速离开了。 事情闹得差不多了,在下去可能会适得其反。她之所以离开,是因为她看到了两个人。这就是所谓的冤家家路窄吗?不知道有没有被认出来。 “亦霜哥哥,你认识那人吗?”叶羽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自然不想就一直待在宫里,当然更重要的,是她想找人,那天那个小乞丐。 前天出了那事,叶辰也叶悬渊都反对她再出宫。在她软磨硬泡之下,终于争取到了这个局面。亦霜陪同,她和亦霜亦风小时候都在一起读书,关系也还不错。 他们得知这边有捐赠点,就想着过来瞧瞧。 一来就听见周围的人在谈论她王兄的事,寻着众人目光看过去,是一位高挑的姑娘,模样生的也好看。 那姑娘似乎也看到了她们,一转眼就不见了。只是那双眼睛,有点熟悉。 …… 这段时间亦霜都过得云里雾里的。特别是回想起那晚送王爷肚兜都事,到现在为止都不敢去见他。 而亦风也总是和王玄女儿在一起,所以也是看见他们就躲。他真的怕没忍住就…… 今日陪同叶羽出来,生怕在路上遇见亦风。如他所愿,亦风是没遇到,却是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长相是变了些,但还是认得出来。 他对唐砂印象极为深刻,宴会上吹过口哨。听说是宁歌的姐姐。 “不认识。”自己的事都弄不好,哪有闲心管别人的事。 “他们在说王兄好话呢。”叶羽骄傲道,他王兄就是这么受百姓爱戴。 “那小羽要不要捐些?”亦霜问道。 “要!” …… 王府,长安阁,书房。 叶悬渊前天回来后,就一直觉得那个小乞丐眼熟,除了那次在街上,应该还在哪里见过。只是一直想不起来。难道自己老了吗?脑子不太灵光。 “铁柱。”叶悬渊放下手中的书,唤了声。 书房外守着的人听到叫唤,立刻推门而入。 “属下在。” “本王让你查的人查到了吗?” “回王爷,刚开始两天我们拿着画像问叫花的,说是在城南见过。可是后面去城南,那些人反倒说没见过。似乎统一了意见似的,花钱买消息都说没这个人的消息。所以,到现在还没查道宁姑娘的下落。不过,城南倒是有个和姑娘同名的男子,是小明书局的东家。”铁柱自认为这件事办得太丢人,查了这么好些日子,居然连个人都找不到。 “现在这皇城的消息买卖后面是什么人?”叶悬渊没有责怪铁柱,沉默了一下问道。 “木风流去了南方扬城,现在由一个叫卿政的在掌控。”虽然那些大街小巷事情他的人不知,但是对于势力变动的掌控,他还是知道得很清楚。 听到这个名字,叶悬渊显然一愣,然后突然笑了出来:“卿政,呵呵,这倒是有点意思。” 他拿起毛笔,在早就铺好的白纸上写了几行字,写完后装进了一个信封里:“让他的人把这封信交给他。” “王爷认识?”铁柱接过信,顺便问了一句。 “认识,一个脑子不太灵光的疯子。”叶悬渊不需思考脱口而出。 铁柱:你这样说人家真的好吗? 第三十七章:劫富济贫(7) 吸取昨天的教训,唐砂离开官府后没回去,而是去踩点。 今天没有听说哪家被盗,想必这笔钱确实见不得光。 她已经打着叶悬渊的名义捐过一次了,那接下来那些银子要怎么处理呢?钱财的数量超出唐砂预期太多,也是个麻烦。若是就这样放弃不去了,呵呵,已经做好打算的事情不去做完,那她就不是她了。 不知道怎么办直接扔王府去,叶悬渊能得到那么多人的尊敬,想必也不会把那些钱财据为己有。这点钱对于一个国家最顶层的人来说,也不算什么。 自己虽然是个底层人士,但是对物质名利的追求低,能靠自己吃饱穿暖活得自在就行。 反正她就是迷之自信,没考虑过会被抓。也正是因为这份自信,让她不会去畏惧。 人不可能心想事成,也有过不少想做没做到的事情,她也不去计较。 有时候觉得自己长大了,有时候又觉得自己还是一个需要师兄保护的小孩。就像现在做的这些事,不是一个成熟稳重的人做得出来的。就是热血少年心性。 这种少年心性唐砂觉得是自己现在最珍贵的东西,没有它自己早就被黑暗淹没了。它是师兄方丈们,为她点亮的一盏灯,让她对世界充满希望,坚守着人性本身的那份善良。 唐砂望了眼天上已经升起的太阳,太阳光不像夏日那样红火,而是呈白色,但也足够刺眼。就这么一下,眼泪就被刺激出来了。 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已经很久没有想这个问题了。或许自己掉进湖里的身体被人救上来了。像电视剧里那样,躺在医院,等待苏醒,而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一个梦。 又或许,自己的尸体随着水流,从湖泊流入相接的河流,被冲走,被鱼虾啃食,只留下白骨森森。 究竟是哪种结果她已经不想去在意了,她想方丈他们也不会在意。 她活得开心,是关心她所有人都想要的结果。为他人活,为自己活。总之开心恣意就好,随心而动。 …… 这几天,很多官员府上都糟了贼。被偷的那些钱本来就是来路不正。自然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去抓。那么多年的心血,一夜之间大部分都没了。 简直就像心脏被人剜去了一半,却不能叫出声来。心痛的同时又是天天提心吊胆,万一被人捅出去了,就是抄家的罪。 被偷后的的现场,都留下了一张纸条,来人好像故意把字写的很丑,纸条上写道“我明年还来。” 又听九王府的下人们说,每天早上起来都会在王府里发现一个布袋子,整整一袋都是都是银票珠宝。 这些话传出来就更让那些官员瑟瑟发抖。都想着若是这次没出啥事,以后就收敛点。 这边的人像热锅上的蚂蚁,而在书局的唐砂,现在正嗑着瓜子看着书,好不悠闲自在。 用了好几天的时间,才“走访”完。今天休息一天。 在这几天里,唐砂还去拜访了郑南,和他谈论了一个下午。内容就是小说。 郑南写的东西已经和小说很接近了,就是没有分章节,结构上还差了些,内容文笔俱佳。可表达上用的文言形式。 他写的其它东西也是很有创造性的。要是有机会,绝对是个文豪。可惜因为要守孝,没来得及参加秋围,要等下次,三年后。 唐砂向他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还拿出了自己熬夜写的一份小说大纲。 算是一篇中篇小说,故事不是很复杂。她也只是给出一个样本。郑南在写作这方面极富才华,看了大纲就立马构想出很多东西来。 拿着大纲左看右看,如获珍宝。 一直感叹这是文人的福音。 东西给他了,条件就是,版权都是小明书局的。 郑南猜测或许唐姑娘就是那小明书局老板的夫人,应了下来。 唐砂从郑南那里回来后,给吴叔提了这件事情,告诉吴叔发行的时候可以采用连载的方式,还可以弄些八卦,发行系列杂志,全年订购,发行送上门服务等。 当然少不了一番概念上的解释。她只有提出,具体怎么做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了旁边一直认真听,时不时还参和两句的谢川。这也算是他的第一个任务。 花钱雇了他,自然不能白雇。况且他也有这个能力。就算最后不成功,就当他练练手。 谢川也是信心十足,了解了那么多市井的规则,国家现状,百姓消费习惯。总算可以真刀真枪干一场了。 …… 铁柱自从那天有人借王爷名义捐银子后,自家王爷的心情十分不错。他打死都不信是因为那些从别家偷来的银子,但若不是那些银子,想必就是送银子的人了。 可王爷是如何知道此为何人所为呢? 叶悬渊其实并不确定是何人,他只是有个猜测。 能有这等本事的贼也不多,他恰好知道一个。虽说那个贼偷过他的银子,可就是生了张讨喜的脸,自己见了便高兴。 从上次叶羽的事情看得出,此人本性也不坏,可能就是贪玩了些。 这段时间也没听说京城有哪个富足家庭衰落。他究竟是何人? 今天约了人在樊楼见面,他相信那个人那里会有自己想要的答案。若真是他的人,他还真想讨过来为自己所用。 想不想是一回事,对方给不给又是一回事。毕竟那人脑子不太灵光。 “铁柱,备马车,去樊楼。” …… 张灯结彩的樊楼,地上都铺了磨光的大理石地板。摆设大气,金杯银碗,酒香绕梁。 门口停下一辆马车,下来了两人,两人前后进了樊楼。 不少人都为此侧目,不为其它,就为了来人的相貌。是哪家公子生得这般好看。 因为叶悬渊很少回皇城,回来也是极为低调。除了朝堂上那些官员,和少数几个和亦风他们走得较近的人,几乎很少有人见过他。 这些人自然是认不出。 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叶悬渊直接在人的带领下上了楼,直到到了三楼的雅间才让侍者离去。 铁柱抢在叶悬渊伸手前,推开了这揽月阁的门,然后退到他身后。 叶悬渊颇感无奈:“你是不是在皇城呆太久,金贵的手见多了?要不要这次去边塞转转?” “属下知错,属下愿意!”铁柱早都想去了,凭啥亦风亦霜他们能去,自己就要在这皇城守着。 叶悬渊展颜一笑,看着铁柱道:“几个菜呀,喝成这样?” 铁柱:…… 第三十八章:卿子廉,别来无恙 叶悬渊见铁柱一脸吃瘪的模样,满脸笑意的进了雅间。 铁柱没有进去,站在了门口。 约的人还未到,这也在叶悬渊的意料之中。对方从来都是不会迟到一刻,也不会早到一刻。 坐下后,自顾沏了一杯茶。樊楼作为皇城最大的酒楼,连茶都是贡茶。 一般人或许不知这樊楼东家是何人,但朝廷的高官们都是知晓的。 此人与叶悬渊一样,同为天下四公子之一——柯易寒。 说起这天下四公子,除了天下第一将叶悬渊和天下第一谋士柯凛——柯易寒以外,另外两人一是第一富程立雪,二是天下第一剑客血衣夺命。 这叶悬渊众人皆知,九王也,战王,兵马大元帅。 这柯易寒也知,是大将军李云的幕僚。陈国之所以边塞安定,北靠李云,南靠战王。 李云现在的一切成就,都离不开背后的柯易寒。 程立雪手下的商会遍布各国各个行业,虽然与祖上脱不了关系,但自身也是一个极富商业头脑的人。 至于说血衣夺命,是一个江湖人士,年少成名。每次出现都身着红衣,一出现必有人丧命。武功极高,曾在武林大会打伤武林盟主后毫发无伤的离开。 血衣夺命是在十多年前突然出现在江湖中,一出现便吸引了江湖各个势力的注意。他不止剑术了得,更重要的是他还是一个少年,未来可期。 追杀的,拉拢的都不在少数。 其实当时与他一起的还有两人,一男一女,同他一般大小。另一个少年的武功甚至在他之上,但出现人前都戴着鬼面具,人称玉人鬼面,只是不知何时开始,再也没见到过三人同行。 每次出现都只有血衣夺命一人,其它二人不知所踪,各大势力为之惋惜。 没人知道他们是何人,包括血衣夺命。 四公子都有自己的独到才华,当然能列为四公子长相也是极为出众的。 叶悬渊由于影响力最大,也被列为四公子之首。 别人不知这血衣夺命是谁,但叶悬渊可是熟悉得很。 他师出同门的师弟,也就是今天约的这个人,卿政,卿子廉。 叶悬渊与叶辰和叶羽并非一母所生。叶悬渊的母亲张贵妃在他出生的时候难产逝世。那时候的武帝叶岚伤心欲绝,张贵妃一个宫殿的人都给她陪了葬。 武帝与张贵妃的故事,感动了不知多少有情男女。本以为张贵妃死后,武帝会把对张贵妃的宠爱转移到九皇子身上。 事实却并非如此,武帝自九皇子出生后就对他不闻不问。九皇子因为失宠,受了不少冷眼与欺凌。 关系比较好的就是太子叶辰,与小公主叶羽。 武帝在位三十年,一共有十三个皇子。最大的太子现年三十,最小的十三皇子也只有十岁。 叶悬渊作为九皇子,地位很是尴尬。好在自身天赋异禀,勤奋好学。两岁识字,五岁作诗,整个朝堂内外都为之感叹。 这下武帝该重视他了吧?不然,武帝依然放任其自流。 在众人眼中,九皇子是少年老成,性子稳重,行为举止得体。 直到十岁的时候,九皇子直接被武帝送离出宫。没人知道去向。 六年后,九皇子归来,少了分老沉与拘束,多了分锋芒与肆意。刚回京就被遣派南疆。不负众望,九皇子不仅才能没有被泯灭,反而得到了全面的发挥。 一场大战,以少胜多,名震天下。 边塞四年,武帝蹦,太子辰帝即位。封战王,兵马大元帅。此后六年,一直镇守边塞。 很多人都好奇九王离开的那六年,究竟去了何处。知道这个问题的,就只有他自己再加上师父天道子,和师弟——卿政。 其实还有两个知情人,一个是武帝,另一个人,是他一辈子的遗憾与愧疚。 自从那件事以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面。偶尔对方也会给自己找点麻烦。散布一些不良言论。他也从不去辩解,一是觉得没有必要,二是不想和他的关系变得更恶劣。 这次恰好有这么一个契机,也许这只是一个借口罢了。两个骄傲的人,总有一方要先学会低头。 茶几上燃着檀香,一缕轻烟笔直向上,然后缓缓散去。和着茶香,闻之头脑清醒,心情愉悦。 突然,一股凉意袭来,轻烟斜散,窗户被人推开。 叶悬渊抬眼望去,只见一红衣男子抱着手,靠在窗沿上,直直的盯着他。 那一瞬间二人眼中包含的东西可能连他们自己也道不清。 “衣品还是那么差。”叶悬渊收回目光,嘲讽道。 卿政直起身子,走到茶几前盘腿坐下。对面的人给他递了一杯茶。他毫不见外的接过,送入唇间。 放下茶杯,伸出舌尖,拭去嘴角的水渍。无意间露出绝世风流。 “我们很熟吗?我绝对不认识你这么丑的人。”卿政冷笑道。 没错,他们只道叶悬渊说话伤人,常常让人无言以对。其实在很大程度上是受了卿政的影响。 叶悬渊没有再反驳。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喝着茶,两个人像是两个世界。 叶悬渊拿起茶壶,可许久也不见流出一滴茶水。这才发现,他们竟然生生喝完了一壶茶。 从别后,再相见,不知从何说起,千言万语,满肠思绪。 “好了叶迈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婆婆妈妈了。有什么鬼胎直说。”卿政放下手中的茶杯,对叶悬渊道。 叶悬渊放下一点都不懂事的茶壶。 笑了笑,笑的时候,眼睛微弯:“卿子廉,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是呀,我以为你一辈子都不敢见再我和师父了,没想到脸皮还挺厚,是吧王爷大人。” 叶悬渊嘴角的笑意凝固了一瞬,随即又放松开来:“是呀,年纪大了,不那么看中这些无用的东西了。” “对你来说不重要,可有些事,师弟我可是一辈子都忘不了。”卿政好不留情的撕开他们现在伪装的和平。 “叶迈之,你说你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个世界上?我知道你今日找我来所谓何事,不过我告诉你,我看上的人,谁都不会让。” 第三十九章:你没有心 叶悬渊想过很多种可能,就是没想过卿政对宁小明是这样的感情。 在他的印象中,卿政极度自恋,平时看着人畜无害,可一旦受到刺激,就会失去理智变成一个嗜血且暴戾的人。 简单一句话来说,就是脑子有病,是真的有病。 她还在的时候,他眼里的女人就只有两种,一种是她,一种是骷髅。他说,女人就是披着皮囊的骷髅,丑陋得令人作呕。 她死后,他不仅开了类似风雪醉的一系列青楼,开青楼或许是为了收集消息,可“我看上的人”这话居然被他说出了口。这个人还是个女人。 “卿子廉,她是宁歌的姐姐。”他为什么还有脸活着,因为他必须活着。埋着过往的一切,活着。 “关我何事?” “所以我不会罢手。”叶悬渊抬起头看着卿政道。语速不快,却带着上位者的强势。 “叶迈之,你心里现在怕只有你那些下属了吧。真是为你后院的那些女人悲哀。这就是她们心里的神。”卿政眼神变得有些冰冷。 “我自认为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我觉得我们今日没必要再继续谈论下去了。”提到那些女人,叶悬渊莫名的有些烦躁。 每个人都在说自己做错了,想了这么久依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他为那群女人寻个好夫婿有错吗?他为将士传宗接代考虑有错吗?难道非要像当年一样……才算对吗? 他也不是一个好脾气,本以为可以借此缓和一下。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怎么?我们成熟稳重的战王生气了?你凭什么生气?哦~也对,因为你……没有心呀。”卿政语言步步紧逼,丝毫不留情面。 叶悬渊把玩着茶杯的手缓缓用力。 “啪!”一声,茶杯终不胜其力,四分五裂。 甩了甩手上的碎屑,叶悬渊站起身来,没再看卿政一眼,直接朝门外走去。 铁柱一直守在门外,自己内功也不错,自然听得到里面的动静。王爷叫他来,想必也是不打算避讳他。 这也是铁柱第一次得知有关王爷那几年间的事。感觉这是一个很复杂的故事,故事的结局貌似也不是那么美好。 雅间门一开,铁柱就感受到了来自自家王爷身上散发出的冷冽之气。 平时王爷待下属都还是比较平和,甚至是随意,偶尔也开玩笑。 总之除了面对敌人的时候,很少见到王爷有这般情绪。压抑得人呼吸不畅,不敢开口。 叶悬渊目光沉沉,让人猜不透他现在在想些什么。出门后一言不发,直接扔下铁柱离去。 铁柱连忙追上去,可是却连叶悬渊背影都没见着一个。 王爷轻功绝世,若不想让人跟着,那他也是没有办法的了。 铁柱站在樊楼门口,望着街道上的行人,叹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刚收回目光,一道红色人影就从身边掠过。还没来得及看清长相,人便不见了。 铁柱暗自惊讶,这等轻功和王爷比起来也不遑多让吧。 王爷师门难道个个都这般历害?他敢打赌,这人在江湖上绝对叫得上名号。 …… 唐砂打算最近都不穿女装出门。主要是这段时间可能是宁歌他们那边的事物都处理得差不多了。总会在街上遇到那么一两个熟人。 虽说男装也有人认识,但很明显,比宁小明这个身份更好糊弄过去。 她相信很快她离开王府的消息就会被得知。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找到。突然有点后悔当初小明书局的房子是用宁小明名字买的。 说不定明天宁歌就会出现在书店门口。 无所谓,被发现了又如何。与其等着别人来找自己,不如自己大方一点。反正做生意嘛,在哪都行。 这本书也看完了,瓜子也嗑完了。把书放回书架上,去了后院厨房。 厨房里张婶正在做晌午饭。见唐砂进来连忙问道:“宁姑娘,你怎么这时候来了?哦哟,快出去!快出去!免得被油烟染脏了衣服。” 张婶慌张的样子逗笑了唐砂:“张婶,我又不是第一次来了。我是找您有点事,你先忙,等忙完了我再与您说。” “好好,姑娘先出去吧,饭马上就做好了。”张婶翻炒了一下锅里的菜。 张婶的孙女此时在帮着张婶烧柴火。动作极其熟练,就是不会说话,也不太理会人。 唐砂的到来没有引起她的丝毫反映。 “好,那我在外边等您。”说完唐砂看了一眼烧火的女孩,出了厨房。 张婶见唐砂出去了,对着孙女道:“姑娘好呀,以后谁娶到她是谁的福气哩。” 小女孩没有任何回应,烧着自己的柴火。张婶似乎也习惯这种自言自语得不到回应的对话。 她丈夫死的早,儿子也死了,儿媳妇跟着别人跑了。只留下自己和刚出生的孙女。 独自一人抚养孙女到了如今。前段时间,孙女重病,是宁姑娘花钱救了她。还留她自在小明书局做工。她们生活好了很多。她内心对唐砂怀着的是一份恩情。 “娃子,以后要好好报答姑娘知道吗?” …… 唐砂在外边等了一会儿,张婶就出来了。 “姑娘是遇上何事了?” 唐砂摇摇头道:“不是什么大事,反正我最近闲来无事,想做点小生意。听说张婶以前卖过包子,就像来请教一下这包子的做法讲究。” “姑娘是想去买包子?卖包子可不轻松呀。”张婶疑惑道。 “是的,张婶尽管教我便是,我学东西还算块。”唐砂肯定道。 既然唐砂已经做了决定,张婶也不便多说什么。 “那等吃过晌午后,老身便来教姑娘。” “不急不急,您慢点吃。我先去房里看看书,您这边好了来叫我便是。”唐砂瓜子点心什么的吃了不少,现在也不觉得饿。 “好嘞。” 张婶答应后,唐砂离开厨房,去了自己屋子。唐砂最近很迷这个八卦风水的书,确实有些有意思。 大约看了十来页,房门就被人敲响。唐砂把竹制书签夹在书中,合上书页,起身开门。 第四十章:学做包子 “张婶,你这么快就吃完啦?”这书复杂看的不快,但也不是很慢。 “是呀,姑娘是要现在学吗?需不需要午睡一下?”张婶贴心的问道。 “不用了,就现在吧,我先去换身衣服,张婶等我片刻。”唐砂语毕掩门进了屋,很快换了身利索点的衣服。 然后和张婶去了厨房。 厨房已经被打扫干净了,灶孔里的还散发着热气,比外面暖和些。 张婶一进厨房,就拿出了一块木板,然后准备工具,点火烧水。 “姑娘帮我拿下那个柜子里的老面吧。”正在烧水的张婶指着一个柜子道。 唐砂走到柜子前,打开柜子。她以前也没做过这种东西。连老面是什么她都不清楚。 左看右看,只发现了一个盆子,里面装了一块面团。 “张婶,是这个吗?”唐砂给张婶看了眼盆子。 “是那个。”张婶答道。 唐砂关上柜子,把老面放到木板旁边。 然后问道:“张婶,这个老面是做何用的?”看起来不是新鲜揉的面团。 术业有专攻,唐砂的提问激起了张婶的热情:“其实大家做包子的方法都差不多,可是做出来的味道却是不一样的。这其中最重要的一块就是发面。这老面就是用来发面的东西。一般这面团要放很久才会自己发面。有了这老面,就要不了多久了。就和酿酒的时候加的酒曲一样。” “这老面加了什么东西吗?”唐砂知道,这古代是没有酵母这一说法的。 “哪加什么东西呀,这就是一般的面团放久些罢了。”张婶笑道。 唐砂点点头,其实也是一知半解的。不重要,学会就好了。 张婶又接着道:“我刚才说哪来着?哦,这发面除了控制好这老面的份量,水的温热,和面的力道,时间,包子馅,蒸包子时候的火候都有讲究。要说这包子做的味道最好的,莫过于太学包子了。有幸得过一个公子的馈赠,那味道老身一辈子都忘不了呀。” 太学包子唐砂在书上见到过,是专门用于太学学生奖赏的,可见珍贵。 “若有机会,一定品尝一番。” 水差不多烧好了,打了一个盆子的水在一旁凉着。 张婶洗了手,从栏子里取了些葱。有拿了一块刚才做饭没用完的猪肉。 皇城的人一般不食用猪肉,觉得廉价。更多的是羊肉和牛肉。 唐砂就在一旁仔仔细细的看着张婶的一举一动。从切葱,剁肉,到调酱。 等馅调好后,就开始和面,张婶一边叮嘱道用量,一边实践。 和好面,就等着发面。大约过了两刻钟,就闻到一股糯米酒的味道。 “闻到这个酒香了吗?面发好了就是这个味道。”张婶道。 唐砂点点头,她学习能力也是极好的,一点就通。暗自把这些都记下。 然后就是切面,擀面,包馅。这个环节唐砂倒是可以参与了。 看着唐砂切面擀面的流畅动作,切出来长面块几乎一样大小,手十分稳。她都在怀疑这不是她第一次做这样的事。 唐砂学那么多年武也不是只会拳法棍法,刀法也跟着师兄们学了一点皮毛。 切面这种简单的操作,确实难不倒人。 最后就是把包子装进笼子里蒸,大概有一刻钟便好了。 看着蒸出来热腾腾的包子,散发出面粉的香甜气息。唐砂觉得好像有点饿了。 洗手后,直接用手抓了一个,有点烫手。 轻轻咬了一口,有点烫嘴。 面很软又不失嚼劲。这个味道和当初在王府外买的那个差不多。 但是里面的馅没有那家包子味道鲜美,可能是材料的原因罢。 “恩~,张婶,这个味道不错。我觉得你可以重操旧业了,生意一定很不错。”唐砂感叹道。 本来真心的话却把张婶吓一跳:“姑娘何意?” 唐砂见张婶惊慌的眼神,知晓她误会了自己的话,随即笑着解释道:“我没有要您走的意思,我只是说,您做的包子味道不比外边那些包子酒肆的包子差。若您自己也开一家店,生意定不会比他们差。” 张婶这才放下心来,苦笑道:“哪有银子开什么店,当初家里人还在的时候还能帮忙。后来一个人也搬不动那摊子。” 唐砂思索了片刻道:“张婶,我有一个想法。” “姑娘请说。” “我打算开一家专门经营包子,笼饼这种面食的店。您觉得如何?” “现在买包子的太多了,怕是不好做呀。”张婶劝道。 “我知道川蜀那边有种包子叫小笼包,味道鲜美。和这种包子比,更加小巧入味。而且我看这皇城的包子大多数都是葱肉馅。那为何不可以做蔬菜馅。就像包子里包了各种各样的佳肴。除了包子,还有烧麦,蒸饺等。我虽不会做,但知道不少异域的饼类。我相信以您的经验做起来也不难。” 张婶虽手艺不错,但在经商上就没有太多想法。但听了唐砂的说法,也觉得可行。只是害怕自己的能力不够,辜负了唐砂的信任。 “就怕老身拖累姑娘。” “那不如我们明天去试卖一下如何?若是生意还不错,就不用推脱了。”唐砂商量道。 张婶考虑了一下,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姑娘给我说说那什么小笼包吧。” 唐砂自然乐意讲解。 把剩下的包子分给了伙计们和那些废寝忘食看书的书客。然后便和张婶在厨房里捣鼓。 一直到天黑才消停了下来。因为明日恐怕要早起,就留了张婶和它孙女在书局过夜。 唐砂打水回了回了房间洗漱后,直接睡了。得早起呀,就像当年读书的时候,那些做早饭的食堂阿姨早上四点左右就会到食堂做饭一样。宿舍靠近食堂的同学天天抱怨太吵。 …… 南安寺山脚。一青年和尚坐在阶梯上,腿上坐着一个可爱的小沙弥。小沙弥短小肉嘟嘟的双手捧着一个大葫芦。粉嫩的嘴角留了些水渍。旁边放着一把扫帚。 此二人正是无垢和无尽。 无垢用拇指轻柔的擦去无尽嘴角的酒渍。无尽抬起头,用黑白分明湿漉漉的眼睛望着无垢,糯糯道:“西兄,无释西兄什么时候回来?” 无垢把无尽搂紧了些,埋怨道:“你无释师兄不是什么好人,有了媳妇忘了师弟,下次回来说不定就给你带个小师侄回来,他就不要你了。” “真的吗?”无尽皱着可爱颜色偏淡的眉毛,担心的问道。 正当无垢想要回答的时候,突然一人出现在不远处。 仔细一看,撇了撇嘴,不想理会。 无尽自然也看到了,一下子就忘了刚才的忧愁,开心叫到:“叶哥哥。” 第四十一章:我来看看她 一听无尽欢喜的叫了人,无垢就不乐意了,立马纠正道:“无尽,别乱叫哥哥!这是你叶叔叔知道吗?” 无尽用小眼神打量了一下自家师兄和叶哥哥,疑惑道:“可是叶哥哥和西兄看起来一样呀。” 无垢瞬间暴躁……恩,这是自家的小师弟,得忍。 被叫叶哥哥的男子轻笑了一声。 “叶迈之,你笑甚?” 这来人正是叶悬渊。本来心里烦闷,可听到这有趣的不自觉心情放松了很多。 “笑你眼光没有无尽的好,是吧无尽?”叶悬渊走上前,在无尽面前蹲下身来,摸了摸他的头。 无尽有点听不懂这些拐弯抹角的话,于是点了点头。 无垢看无尽头上的手刺眼的紧,刚想出手拍打,对方便已经收了回去。 动手无疾,只得把无尽抱紧了些,使得无尽的头落在自己的颈窝处。生怕又被别人摸了去。 叶悬渊看着无垢孩子气的作为,笑了笑站起身来道:“无释去了何处?” “刚才你不也听到了吗?主持师兄带着小娘子游玩去了。”无垢虽对叶悬渊说着话,注意力却一直聚焦在无尽身上。 叶悬渊也不在意,继续道:“听是听到了,就是有些难以置信罢了。” “你是来找主持师兄的?”无垢抬头问道。 “不是,我……来看看她。”叶悬渊唇边的笑意消失,声音变得有些沉重。 “哦,不送。”无垢没有太多情绪淡淡道,他每次前来,不是来找主持师兄,就是去后面的山谷。 叶悬渊,点点头,自顾提步上了山。 …… 说起叶悬渊和南安寺的渊源,就要说到他师父天道子了。 天道子与南安寺方丈——怀骨年轻时是同在南安寺机缘大师门下。机缘大师正是几十年前那位能看过去破未来的人物。 当时机缘大师名震天下,坐下唯二的弟子自然也是江湖人关注的对象。二人的天资卓越,都在传佛门可能会因为他们而站在江湖门派的顶端。 可后来机缘大师圆寂,天道子弃佛入道。怀骨继承了机缘大师的衣钵,留在了南安寺。 不是说怀骨佛法不精才导至门可罗雀,而是因为他把求见者大多拒之门外,得罪了不少权贵。加上地理位置,久而久之才有了当下这现状。 江湖上很多人都在猜测天道子为何会弃佛从道,而怀骨也是闭关不出。 流传最广的说法就是,他们为了争夺机缘大师遗物反目成仇。 反正两人后来都在江湖销声匿迹。 可叶悬渊知道,自己师父天道子和怀骨大师都各自收了三个嫡传弟子。天道子收的是他卿政,还有一个女孩卿诺,卿政的亲妹妹。怀骨大师收的是无垢、无释和后来的无尽。 他们的关系并非传说的那样。只是他们追求不同罢了。 机缘大师对于师父和怀骨大师来说如师如父。他记得有次师父喝醉了酒,对他道:“悬渊呀,师父说佛才是大道,才能普渡众生,可为何他最后连自己都没普渡得了?师父说修佛要除去七情六欲,可是我从小跟着师父修,那么多年还是没能做到。我不适合那条路,其实师兄也不适合,我不知道他到底再坚持什么……” 师父他其实也是一个偏执的人。这种性格,这让他和卿政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潜移默化。只是他比较内敛,而卿政却更外放。 …… 阶梯很多,可他并没有运转轻功。一梯一梯的攀爬,步伐不紧不慢。等到了山顶,又向着山后而去。 随着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周围竟然出现了点点绿色。绿色越来越多,直至周围被绿色覆盖,时而还能见到一两朵野花。 周围的温度也越来越高。 这里便是所谓的后山谷,地形奇特,四季如春。这里也成为了南安寺历代和尚们的长眠之地。 机缘大师在此,他要见的那个人,也在此。 这里有人长期清理,路还算好走。山谷很长,载着很多生命。 叶悬渊步伐越来越慢,最终停在了一座坟前。坟上长满了青草,墓碑前却很干净。 他站了许久没动,只是盯着那块墓碑。上面用朱砂刻着:南安寺第五代弟子卿诺之墓 南安寺从来都没把师父排出师门。他死后,也会被安葬在这里。 当年卿诺之死,成为了他和卿政之间永远也迈不过去的鸿沟。 四分五裂支离破碎。是他些年来午夜惊醒的噩梦。 …… 李二明站在实心铁门外,听着铁门里的撕心裂肺的怒吼声,和已经被捶打得微微变形的铁门,不觉有些头皮发麻。 自己的的主子被江湖上称为血衣夺命,在外人眼里他功力深厚,高深莫测,残忍嗜血。 作为一个在他身边近十年的人,她只想说,主子,有病就得治。 记得自己刚跟着主子的时候,他发病的时隔很短,差不多隔几日就会发狂一次。 发病一般是在午夜梦回时候。而且主子对发狂那段时间的记忆全无。 自己好几次都险些命丧其手,好在功力还算不差。在经历过几次后,特意制作了这么一个厚重的铁屋。 后来随着主子功力渐进,发病的次数越来越少。上一次发病已经是半年前了。 而且在完全失去理智前有了一个过渡期。便每次能自己把自己关进去。 不知道这又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发病。指不定和今日去见的人有关。 铁屋里的动静越来越小,直至悄无声息。李二明看了眼旁边的沙漏,这次的时长半刻钟,比上次还长了些,这明显的反弹让她有了丝忧心。 拉开闸门,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李二明心头一跳,连忙跑进去。 只见卿政已经倒在地上昏迷过去,红衣被血染后颜色变得有些发黑。脸上和双手都鲜血淋漓,额头还在流着血,指节扭曲变形。似乎比以往更严重。 李二明虽为女子,但从小习武,到现在成为信楼第一杀手,见过的血腥场面数不胜数。可就是觉得此时眼前的场面极为刺眼。 不敢轻易去挪动他,只得去找沈幽前来就地处理。沈幽同她一样,跟随了主子十年,江湖人称活白骨。 第42章:白嫩香软美人包 外面又吹起了狂风,门和窗户哐哐作响。唐砂下意识的裹紧自己的棉被。 不知道为何,今夜有些失眠。可能是因为兴奋吧,人在面对未知的时候,总会有这样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了丝睡意,渐渐入了睡。可感觉没睡多久,就被扣扣扣敲门声吵醒,不由得有些暴躁。 “姑娘~姑娘,该起了。”原来是张婶。 唐砂深吸了两口起,坐了起来,大声对门外的张婶道:“起了。” “那老身先回厨房等姑娘。” 听到远去的脚步声,唐砂啪的一下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了,又唰的一下坐起来,直接下了床,从柜子里翻出一件男装。 穿戴梳理好后,唐砂出了房门。 外面还在吹着风,天空漆黑一片。又开始降温了,唐砂心里略苦。 把手叉进袖口里,寻着光线来到了厨房。 厨房比外面暖和些,但也好不到哪去。 唐砂看着桌上已经准备好的面粉和洗净的菜,心头涌出一股羞愧。看看人家张婶,唐砂呀唐砂,啧啧…… “姑……你是?”本以为来人是姑娘,谁曾想…… 张婶是后面才来的,自然没见过传说中的宁公子。唐砂每次男装出去,回来的时候都是翻墙。 “张婶,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再仔细的打量一番。张婶才呆呆的点了下头。姑娘这身打扮和以往相差甚远,有几分小公子的风韵。 唐砂走到桌前,指着那几菜道:“这些菜可是院中的?” “正是。” 当初那李老板把花坛里的土都挖走了,唐砂后来叫人填土种上了菜。 后面想到北方气候问题,又让人弄了几个棚。小型大鹏蔬菜。伙计们都暗自称奇。 这一个多月下来,还真在冬季长出了菜。 唐砂种得最多的当然是葱和蒜,长的块,易存活,还种了小青菜和韭菜。 现在北方的很多菜,都是从南方水路运上来的,价格昂贵。 昨天就想好了,她们今日不会做肉包子,主打是韭菜鸡蛋包、麻婆豆腐包还有最常见的芽菜包。当然少不了烧卖。 因为缺少材料所以没有做小笼包。 唐砂强忍着冷意,和张婶忙活起来。 等入了蒸笼,唐砂的手已经完全僵硬了。只得跑到灶前烤着火。 天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包子也已经蒸好。 这时候唐砂从窗口看到了早起的元芳,把他招呼了过来。 元芳总觉得最近公子神神秘秘的,每天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事。 “元芳,来,把那个东西拿着,跟我走一趟。”唐砂指着墙角的一个圆形大的石槽道。 这是唐砂准备用来装碳保持包子温度的。 “哦。”元芳点点头,走过去轻轻抱起了那个石槽。 唐砂:……这特么是自己昨天挪都挪不太动的玩意? “重吗?”唐砂怪异的问道。 元芳掂了掂:“不重。” 唐砂恩了一声,点点头,转身提了一桶水,直接放在了石槽上。 “现在呢?”唐砂又问道。 元芳不敢掂,怕水撒出来,一动不动感受了一下道:“还好。” 唐砂咂了咂舌:“走吧。” 唐砂和张婶把包子一阁一阁端到了小明书局外昨天就放好的推车上最后取了一个锅。 在走之前,唐砂像是想起了什么。回了一趟自己的屋子。 出来的时候拿了一面布招子,上面写着“倾国倾城美人包”。 美人包三字还用了朱砂加大,极其醒目。 就是这字,有点……一言难尽。 “现在可以走了。”唐砂邪魅一笑,这么霸气的名字也只有自己想得出来了。 唐砂自然不能让张婶推车,于是自己推车走在前面,向着目的地进发。 那目的地就是——王府大门对面。 因为时辰还早,天气有比较冷,街上人也不是很多。他们步伐也比较快,四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元芳看了看对面的匾额,又看了看蹲在一旁点碳的唐砂,表示不理解公子这波操作。 点好火,在旁边小巷子里捡了几块石头撑着,把锅放了上去。再把水倒进锅里。 张婶在一旁打下手,元芳就看着她们弄也帮不上忙。 等水烧的差不多了,才把竹编的大笼子方上去。 弄完这一切,唐砂用衣服擦了擦手上的灰。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点了点头。 “元芳,你先回去,这里有我和张婶就好。两个时辰之后你来便是。”唐砂转头对元芳道。 元芳哦了一声,点了点头,疑惑的离开了。 插好招子,就开始叫卖营业了。 “来呀,买包子,又香又软又白的可口美人,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张婶听到唐砂的叫卖,又惊奇又惊悚。惊奇的是这声音,突然就变了。惊悚的是,这光天化日之下,姑娘居然……如此叫卖。 王府的门,在不久后便打开了。 这条街本就繁荣,又在城市的中心地带,人流量极大,唐砂这样的叫卖确实独树一帜。 “老板,这包子怎么买?” 唐砂见来了客人,热情道:“三文钱一个,五文钱两个。” “这么贵?别的地都两文一个。”客人嫌弃道。 “诶,别地是两文一个,可我们这包子可都是佳肴包。你也知道,这天气菜比肉贵。加上这包子你在别家也是买不到的,我们这有麻婆豆腐包、韭菜鸡蛋包、鱼香茄子包,还有新出品的烧麦。这些都是我们著名张大厨娘做的,你尽管买来尝尝,如果不好吃,下次不来买便是。”唐砂指着身旁的张婶忽悠道。 听起来着实新鲜,那客人就买了一个烧麦加一个韭菜鸡蛋包。 就在摊子前吃了几口。 “咦,味道还真不错。”说着放下心来离开了。 她们准备了两百个包子。开始买的人不多,慢慢开始好起来。 张婶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这可比她以前的生意好多了。 …… 王府内 叶悬渊练完剑后,洗漱穿戴好便要入宫一趟。 听说是最近皇城许多官员家中出现了失窃,证据指向与太傅王玄的女儿王湘竹有关。 叶辰也被闹得脑袋发疼,特此昨天下诏说今日上朝不许无故推脱。 铁柱早就备好了马车在王府大门口等着。顺便还买了两个对面的包子,这家新开的包子摊着实不错。果真是有白嫩香软,如同美人。 叶悬渊一出来便见铁柱坐在马车前吃着包子。 铁柱也瞧见了叶悬渊,嘿嘿的笑了声:“这新开的包子摊真不错。”说着还指了指对面。 第43章:公子来两个包子? 叶悬渊看了一眼铁柱指的方向,这一看,嘴角情不自禁的勾了起来。 “真这么好吃?那本王也想尝尝。”说完直接朝摊子走了过去。 铁柱还在那一愣一愣的,王爷这是啥反映,不太对劲呀。 连忙全神贯注的盯着叶悬渊的背影。 …… 唐砂从马车停在王府门口开始,就留意着那边,自然是看到了来人。 叶悬渊在摊位前停下,没有直接买包子,而是抬头看了眼旗招。 “好字。”低沉舒适的声音响起。 唐砂立刻笑着附和道:“这位公子好眼光。公子要来两个包子吗?” 张婶:……这公子看起来十分贵气,长的又俊,就是这眼神有点…… 叶悬渊把目光移到唐砂身上,对方竟比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更加清秀。看上去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少年。 他肯定的是,除了这三次,他们一定还在哪里见过。 他没有回答买不买包子,而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今日来此本就是想混个好印象,为了十一月中旬的便利,越是躲藏,就越惹人怀疑。 “在下姓唐名砂,字回甘。敢问公子芳名?” 张婶:姑娘这芳名用的可还好? 叶悬渊轻笑了一声如实道:“在下叶悬渊,字迈之。” 唐砂不得不说这叶悬渊笑起来,很苏。难怪宁歌他们对他死心塌地。 说起来一开始对他的印象并不好,可是这么多次接触,总觉得这个人很温柔。 若是那堆下属知道唐砂此时的想法,定会发出反对的怒吼。叶悬渊在他们心里,就是一个严厉的老父亲形象。就没见他对谁这么温柔过! “叶公子,初次见面,幸会幸会。”唐砂一本正经道。 叶悬渊挑了一下眉,眼睛里的笑像是要溢出了一样:“恩,初次见面,回甘可真像我一位故人。” 唐砂故作惊讶:“哦?是吗?不知是哪位神仙人物?” 张婶:姑娘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而且怎么觉得自己有点多余呢? “叶悬渊目光定在唐砂身上,像是在回忆什么,缓缓道:“她叫卿诺。” 小诺因为当年有自己和卿政保护,所以难免有些霸道,看别人的时候带着点不可一世的傲娇。也喜欢行侠仗义打抱不平,有点自恋,有点粘人。 特别是这双眼睛,就仿佛小诺又活了过来。 若是以前叶悬渊看清过宁小明的眼睛,自然会留下很深的影响。可巧的就是,三年前第一次见面,隔了很远没看太清。 第二次是在中秋晚宴上,晚上灯光总有些暗,加上唐砂全程闭着眼睛吹。注意力大多聚集在了她的粉色的衣服上。 第三次是月黑风高夜。 第四次是裹成了布团子,戴了大帽遮了眼睛。 “这卿诺一听就是女儿家,怎么会与我像呢,叶公子别拿我开玩笑,这样吧既然我和叶公子有缘,我送你两个包子吧,绝对比你府上小娘子还软。”唐砂的话其实带了些讽刺。 “唐公子看起来比在下府上小娘子更软。”叶悬渊真诚道。 唐砂:……段位高呀。 “谬赞谬赞。”就当是在夸她。 …… 铁柱的内力也是极厚的,虽然隔得远,可是他们的对话还是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铁柱背后有些发寒,他觉得自家王爷要走向一条不归路了。王爷居然说一个男子,软?自己是不是有危险? 见那小老板给王爷包了两个包子,又看了看王爷的腰侧,嘿,王爷没银子,自己要不要看戏呢? 想着想着只见叶悬渊回头淡淡看了他一眼,铁柱立刻起身跑了过去。 “爷,银子,给。” 叶悬渊,挑眉道:“我还以为你想去和亦霜做伴呢。” 亦霜从那日陪同叶羽出门游玩,没想到带着叶羽去闯了皇城贫民窟。 贫民窟的人大多是犯了罪找不到活干,或者是一些不愿意付出劳动却想得到收获的人。 朝廷也曾经拿出过银两救济过他们。可是过不久,银子花完了,他们依然还是他们。 朝廷自然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派了些士兵守在外面,以防生乱。 一般人都不会去这种地方,贫民窟那些人见你富有,便觉得那些银子是应该给他们的。 曾经姑娘家心善,拿着银子进去,可出来时竟是蒙上了白布。 好在亦霜武力高强,带着叶羽跑了出来。可亦霜打了不少贫民窟的人。 里面的人唯一的优点便是团结了,他们到处散布谣言,说贵族草菅人命,官府包庇罪人等。反正事情不小。 做错了事情就要挨罚,无论是谁,公平而论,这是叶悬渊的一个原则。 所以亦霜暂时降职,领了二十板,罚去做禁军训练场对战人。就是专门供禁军们练武用的。 虽说亦霜非那些禁军能敌,可正是因为名声在外,很多人都想对战一番。其中不乏有些厉害角色。 毕竟是人不是什么神,一轮几十个人下来,即使不输,也会挂点彩。 日日如此,也是一种折磨。 而公主叶羽,现在在宫中关着禁闭。 铁柱想到亦霜脸上青青红红的印子,觉得现在挺好的。 “我还是想去和宁歌做伴。”铁柱小声逼逼道。 宁歌前几日受命回了边塞,也没啥重要的事,不知王爷为何突然就让宁歌走了。王爷的命令就是军令,只需遵从。 唐砂本想说不用给,可叶悬渊以进把钱袋子放在了一旁放包纸的折叠桌上。 唐砂也不再说什么。 “小老板好,我叫铁柱,刚才买了你包子的。”铁柱见叶悬渊没再过问,转而对唐砂自我介绍道。 唐砂:……这名字可真霸气 可还没等唐砂说话,叶悬渊便提步离开了,铁柱连忙点头示意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唐砂目送他们的背影上了马车,然后远去。突然松了一口气。 和叶悬渊在一起的时候,有种莫名的压力。这个人,很厉害。 而这边马车上的铁柱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难道是因为自己和那个小公子说了话,王爷吃醋了? 铁柱一人在外面各种脑补,而马车里的叶悬渊想起了很多事情。这些事过去了十几年,但好像就在昨天。 …… 唐砂继续卖着自己的美人包,已经只剩最后两阁了,过不了多久应该就能…… “卖包子啦!买一送二,限前一百个顾客,先到先得呀!” 旁边传来一声叫卖,打断了唐砂的思绪。 第44章:是在下输了 本来一位客人准备买唐砂的包子,可一听隔壁买一送二,立刻跑了过去。 唐砂和张婶都把目光转了过去。 只见有十几个人站在一辆大推车前一边卖一边奋力的喊。 推车上摆了五十多阁包子。 那十几个人身后,坐着一个人,可能是他们的老板,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头发被发绳松垮垮的捆在脑后。只能看到一个侧面,不过看身形应该是个男子。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人坐的是轮椅上,双手被白沙布裹得严严实实。头上也裹满了白沙布。 双腿被衣摆遮了,不过既然都坐了轮椅,那双腿定也是如此。 突然那轮椅上的人,侧头与唐砂来了个对视,还微笑了一下,不过似乎是扯动了伤口,那白沙布上浸出了血点。 唐砂:…… 张婶:…… 唐砂收回了目光,这个年头,生意不好做呀。 等了一会儿,旁边的生意越来越好,她们这边完全不见人影。 “这些伙计可真忠心呀,为了给老板治病,全部都出来买包子,走多买几个……” 唐砂隐隐听到了这样的话,呵呵,这十几个人训练有素,个个身姿魁拔。能请得起十几个这样的人来卖包子。 再看看那轮椅,那豪华大推车。还有,买一送二?能回本吗?没钱治病?信他个鬼! 算了,或许人家就是想卖包子呢?有钱任性。 唐砂自然不可能把包子再带回去。 “卖包子,白嫩香软美人包,买一送三啦,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听到唐砂的叫卖,张婶只有瞪大眼睛看着,买一送三?不是白送吗? 唐砂这一叫,便有旁边的顾客道:“这公子看起来年纪轻轻,怎么和一个伤者抢生意呀,老夫子没教过他德行吗?” 顾客身旁的人听了都纷纷应和。 唐砂假笑:……道德绑架? 唐砂又看了眼那轮椅上的男子,不知那男子是不是一直盯着她,这一看又来了个对视。 唐砂隔空抬手抱拳,道了声:“阁下身残志坚,是在下输了。” 若是一般人定是只能看到口型听不到声音。可卿政却听得清楚。 “谬赞谬赞。”耳边传来一个如清泉般清晰悦耳的声音,把唐砂吓一跳。 这就是传说中的逼音成线? 唐砂收回目光,得想办法把这些处理掉。 “姑娘,这可如何是好?”张婶在一旁问道。 “卖不出去就送,也当是为咱们包子打个广告。”唐砂想了片刻道。 “广告?” “就是打个名声。” 张婶领悟。 “来呀,美人包,免费送,不要钱,送完即止。” 唐砂此话一出,刚才还在批斗他的那些人,都互相看了看:“免费?” “是呀,免费了。” “看来这个卖美人包的也不是唯利是图之辈。” “是呀,过去拿两个吧。” “走。” 不出一分钟,剩下的几十个包子一扫而空。 唐砂摇了摇头,虽然只是一个包子,但也可以得出,只要利益够大,就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想法。让他们踏出自己所谓的道德的圈子。 包子也没了,时辰也差不多了。先收拾好东西等元芳来罢。 …… 卿政他昨日犯了病,自己也没想到这次弄得如此。真可惜不能让小明看到自己英俊潇洒的身姿。有点小失落。 卿政一清醒,第一个关心的不是自己身体状况,而是让人去查唐砂的动向。 暗卫在书局吹了一晚上的寒风,终于等到了她们做包子的一幕。后来一直跟到了王府门口。 回去报给了卿政。卿政立刻让人也做了包子,然后就有了唐砂看到的情况。 卿政自然也看到了叶悬渊和唐砂的互动,越看叶悬渊越不顺眼。他的小明是叶悬渊能指染的? 不过他这副模样自然是不能出去,免得被叶悬渊看了笑话。所以等到叶悬渊走了以后,他才命人过去。 …… 过了一会儿果然元芳气喘吁吁的来了,看样子走得很急。 唐砂心头一沉,总觉得出事了:“元芳,可是出了什么事?” “公子……谢川被人打了。刚抬回书局,那群人还在书局闹事,说是要见老板。”元芳呼吸急促道。 唐砂脸色一变,立刻道:“张婶,您1现在这里守着,我和元芳先回去。” 张婶点点头:“姑娘万事小心。” 唐砂和元芳没有坐马车,这街上人流量大,马车还不如人跑得快。 一路从小巷子里穿过去,只要了一刻钟左右就到了城南大街。 远远的就看见书局门口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人。唐砂快速走过去拨开人群,这才看到里面的场景。 书局的大门直接倒在了地上,书局里面也是杂乱不堪,书满地都是。 在这样的环境中,站着两群人,一群是流氓地痞般的人物,另一群就是书局的伙计。 两方的人似乎已经打斗过,都挂上了彩。 “让你们老板出来!手下的人手脚不干净,偷了我们大哥百两银子,既然还不起,那就把人交出来!”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吼道。 这小明书局的人也是很不识趣了,银子交了就完事了,非要动手不讨好。 在皇城开店开久了的人都认识这群流氓,他们隔几个月就来收保护费。 除了樊楼,风雪醉这种有大背景的地方不敢去,其它的店为了避免麻烦,每次上门都得乖乖交那么十几百把两。 有些店交不起的,或者是反抗,那他们就会拿老板家属开刀。 官府也不管不了这些人。 “不知各位来我小明书局何事?” 听到熟悉的声音,伙计们都看向了来人。脸上露出了喜色,不过随即又有点担忧。 “宁公子。” 吴叔被那群年轻的伙计保护在了身后,见好久不出现的宁公子突然出现,连忙出来唤了声。 “吴叔。”唐砂点点头,走到了伙计们的前面,与那群流氓正面相对。 那群流氓的领头上下打量了唐砂一番,道:“你小子是书局老板的儿子?” 唐砂没有回答,而是面无表情的问道:“听说你们打了我书局的人?” “是又如何?是你们书局里的人手脚不干净,连我们老大都敢偷。让他换他还不起,自然要拿命来还。”领头的一脸神气的答道。 第45章:死不足惜 “不知你们老大是何人?”唐砂继续问道。 “我们老大岂是你说见就见的?”领头的不屑道。 唐砂也懒得和他争这种无谓的话题,转头问吴叔道:“谢川呢?” “在里面,请了郎中进去。”吴叔答道。 “伤势如何?” 问出这个问题,唐砂明显感到吴叔愤怒的情绪:“手脚都被打断了,到处都是血,现在都还没醒过来。” 这是那请进去的郎中从里面出来了,连忙走过来对吴叔道:“伤势太严重了,有气出没气进的,怕是救不活了。就算救活了那手脚也算废了。在下医术不精,你们还是另请神手吧。”说完摇了摇头离开了,快步离开了。 唐砂心已经沉入了谷底,眼神冰冷的可怕。 谢川虽平时看着不像个乖孩子,但也绝不可能去偷人家东西。 他每日在书局进进出出,这群人怕是早就盯上了他。 面对这种人,呵呵。 “一百两是吧?吴叔,取一千两银子来。”唐砂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指对吴叔道。 吴叔虽然很不情愿,但也照做了,去柜台那边取了一千两银票。 “哼!算你识相!”那领头的一听要取银子,脸上露出喜色。这种小公子就是怕死得紧。 唐砂没有反驳,一直垂着眼帘,全神贯注的打量手指。 吴叔极其不情愿,所以故意动作拖拉了些。 那群流氓领头不耐烦呵斥道:“取个银子怎么这么慢,难道……” 话还没说完,喉咙就像卡了一颗刺一样,说不出话。 他刚才见那的小子抬眉撇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如同……在看死人。 是呀,唐砂杀过人吗?自己也不知道,当年打架个个都下死手,又混乱,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她现在知道,她想杀人。 过了一会儿,吴叔才把银票递到了唐砂手里。 唐砂看了眼银票,拿着银票向那领头的走过去。 周围围观的人,都觉得有点可惜,这不就承认了是偷了人家银子吗? 看着唐砂一步一步都过来,那领头的不上前,反而是连退了几步。 小弟们都有些疑惑。只有被唐砂注视着的那个领头知道,自己背后已经出了汗。 唐砂走到离他身前几步就没再继续向前,看着他举起手中的银票,示意他过来拿。 对面只是个少年,若是自己怕了,肯定会被人笑话。 于是硬着头皮上前,接过银票。 等拿过银票,也没见那小子干出什么事,果然只是眼神吓人。 “既然你们这么识相,今天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兄弟们,走!”把银票揣进怀中,大手一挥,就打算离开。 “站住。” 刚转身的他们听到身后人突然出声。 一个流氓转身道:“怎么?你还有什么事?!” “银子十倍给你们了,那你们打了我的人怎么算?”唐砂冷声道。 “怎么算?打了就打了,怎么,你想打回来不成?”那人走到唐砂面前,居高临下道。 唐砂没有抬头,看着身前这一堵人墙,沉默着。 周围人看要打起来了,兴致勃勃。 书局的伙计们慌了神,正想上去帮忙。 就在这时,一声惨叫在耳边炸裂:“啊!” 众人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随即看向唐砂所在的地方。 只见那大汉一手捂着肚子弯下了腰,血液从指尖流淌而出,滴在了地上。 还没等那大汉退后,又发出了一声惨叫。这次众人都看清了唐砂的动作。 唐砂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匕首,此时她手握匕首,食指放在匕首上,使得匕首刺入身体的部分只是半指长的刀尖。 连续扎了四五下,唐砂才一脚把那个大汉踹开。 直直盯着那个领头的道:“既然拿钱要还,那拿命是不是也要还?” 所有人都没想到唐砂真的会动手。而且这看起来贵气的小公子下手竟然这么狠。 那群流氓见了这场景也是怒火冲天。 “小子,你敢动我们的人!拿命来!”一声怒吼,那群流氓皆向唐砂奔来。 伙计们连忙拿着家伙上来帮忙。 唐砂也动了身,直取领头。领头没想到唐砂年纪轻轻,却这么不要命。 唐砂现在是处在极为暴躁的状态下,打起来都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几招下来那领头就萌生了退意,妈的算是踢到铁板上了。 “你要是伤了我,我老大定不会让你书局好过。” 唐砂在他说话间,又给了他一刀。 打了一会儿,流氓们的领头已经倒地不起。 唐砂嘴里也流出了血。 流氓们见领头的倒下了,连忙撤退,抬着他就想走。 “给你们老大带句话……若是我的人死了……我杀他全家。”唐砂说这话时没有很愤怒,语气平淡,可听着就是让人浑身生寒。 连书局的伙计们也有这样的感觉。 流氓离开,有些看热闹的人还没散去,留下满地狼籍。 “吴叔,去请皇城最好的郎中。” 吴叔听到唐砂发话才从刚才的场景中回了神:“是!是!” 吴叔刚想走,人群里突然窜出一人,脚步有些踉跄,不像是自己出来,倒像是被人踹了一脚。脸色泛白,像是受了什么惊吓。 全部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这个突然出现看上去有些文弱的男子身上。 那男子长得还算俊朗,站稳了身子后。看着唐砂笑了笑,抬手道:“在下沈幽,学过几年岐黄之术,若是公子信得过,在下可帮公子医治。” 沈幽本来在信楼好好的,突然被李二明一路轻功带了过来。只说是帮人治病。 众人这才发现,这年轻男子肩上挎着医药箱。 …… 话说卿政见唐砂神色匆忙的离去,立即让人跟了上去。 来人看到书局门口的人群,时打听了一下,就立即回去禀报。 卿政听到书局有人受了重伤,命悬一线。立刻让李二明把沈幽带了过去。还吩咐一定要让唐砂知道,沈幽是他手下的人。 …… 这种时刻也容不得唐砂多想,直接把人迎了进去。 唐砂这也是才看到谢川的状况。四肢扭曲,体无完肤,可见是下了死手。 连沈幽都忍不住说了句:“那些人,死不足惜。” 唐砂站在一旁,看着谢川每一处伤,双手发抖,若是他真的没了,如何向他爹娘交代? 谢川的父母听说了这件事情也赶来了,在门外哭得撕心裂肺。他们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特么的,这件事,完不了! 第46章:开膛之术 “去准备热水,干净的毛巾,留两个人打下手,其他人都出去。”沈幽大致检查了谢川的伤势,对屋子里的人道。 “青兰和雀灵呢?”唐砂问旁边的吴叔道。 “她们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采购什么东西。”吴叔答道。 唐砂点点头,好在当时雀灵不在,不然以她那娇小姐脾气,躺在这里的可能就不只是谢川了。 “你们先出去吧,我和元芳留下帮忙。” 众人听了唐砂的话都退出了屋子。 元芳胆子小,没怎么打过架,即使是很气愤,也不敢下太重的手,可对方不会手下留情,所以受了些轻伤。 是该练练胆量了。 沈幽没有直接上手,而是打开他的箱子,从中取出了一支香。 唐砂立刻去取了一个小香鼎递给沈幽。 沈幽起身把鼎刚到了床头,然后直接用火折子把香点燃,屋子里突然满满充盈着一股浓烈的药香味。 弄好这个,沈幽坐回床边。从箱子下抽出一个木盘。有点像现代手术用的那种。然后思索片刻,从自己的箱子里把需要用的东西一一取出。 唐砂和元芳心里虽急,但也没催促沈幽。 待看清沈幽取出的那些东西时,唐砂暗自惊讶。这些东西居然现在就有了。 那取出的东西极其接近现代手术医用工具。类似手术刀、分线剪、组织剪、弯钳、文钳、巾钳等等,只是没那么精致与完善。当然更过的是大大小小的银针。 等热水送来了,沈幽把盘子递给唐砂。自己开始开始处理谢川的伤口。 由于衣服嵌进了伤口里,不能直接扯下,沈幽只得用剪刀把谢川衣服一点点剪开,再用热水浸泡黏着布料的伤口,用了很长时间才把这些衣物完全清理下来。 唐砂全神贯注的看着沈幽的一举一动。无论是接骨还是割烂肉手法都极其娴熟。 看起来年纪轻轻,医术这般前卫高明,不练个十几年怕是达不到这水平。当然天赋也是极其重要。 沈幽个人也是面不改色,看得唐砂不由得也不那么担忧,心平静下来。 这一下来,就用去了两个半时辰。伤口总算是处理好了。 可是沈幽面无表情的脸上却在把脉和再次之后露出了凝重。 唐砂关注着沈幽,见变了脸色心里一沉,轻轻问道:“沈大夫,他……如何?” 沈幽收回在谢川身上检查的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的站起身来。 唐砂很怕听见他说‘我尽力了’。 “他内伤很重,五脏六腑皆破损。” 唐砂心沉到了谷底,张了张嘴,喉咙紧得说不出一个字。在古代,医疗水平有限,而且是中医针灸为主,内脏破损,基本就是个死字。 缓了好一会儿才,清了清嗓子,尝试问道:“还有救吗?” 沈幽摇摇头道:“江湖上人虽称我为活白骨,可是谁又能真的生死人,活白骨呢?在下真的无能为力了。” 一旁的元芳听了,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脸色惨白,昏迷不醒的谢川,眼眶一下就红了。这些时日天天同谢川看书谈论,他很喜欢这个少年。 而且他若是死了,公子她……元芳把目光移向唐砂。 发现唐砂的脸色苍白,平日红润的嘴唇上失了血色,垂着眉睫,看不清眼里的神色。 沈幽看惯了生离死别,说实话心里没多大感触。只是想到卿政交给他的任务搞砸了,就有点头皮发麻。万一那玩意儿发起疯来,自己也就到此为止了。 “沈大夫再试试吧。”无力的声音打断了沈幽脑中悲惨的想象。 “公子,并非沈某见死不救,是真的无救。”沈幽有点不耐烦,他最讨厌的就是说了没救,还缠着他救治的人。 曾经自己也是心软之人,看着那些人恳求的目光,狠不下心去。 可到最后人死了,那些人把一切的责任都怪在自己的头上。 他爹也是如此,最后也因为自己的心软,丧了命。 后来他心越来越硬,早就不是医者仁心了。 “既然内脏受损,为何不剖开月凶膛医治?”唐砂在争取最后的机会。反正已经死路一条了,不如就让沈幽试试。万一能行呢? 此话一出,不止惊呆了元芳,更是让沈幽瞪大了眼睛,震惊道:“你如何知道我在研究开膛之术?!” 唐砂也是猛的一抬头:“真的?” 沈幽点点头道:“确实如此,只是从未在人身上动过刀子。” 他从小学医,父亲是宫中首席御医,师承医仙谷谷主鬼医仙。对人体的筋脉,内脏的位置闭着眼睛也能找到。 他这个人本就喜欢挑战自我,所以?自从有了那个设想后,就开始探索,到现在为止已经很多年了。 可一直不敢拿人做实验,首先是没人愿意拿自己冒险。再则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死也要完整留全尸。 “无碍,尽管一试,若是死了,那就是命。”唐砂不打算告诉谢川父母,他们的思想怕是无法接受。 沈幽也心动了,这种机会极其难得。唐砂看上去也不是会把责任推在他身上的人。 这少年的体质也是极其不错的,有很强的求生欲,若是意志不坚定之人受了这样的伤,可能早死了。 “那死了可不能怨我。” “不怨。”唐砂心里是没底的,她擅自为谢川爹娘做了主意,成功了还好,若是失败了,如何是好? 现在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元芳张了张口,开膛之术,他从未听过,公子他…… 看着唐砂坚决的眼神,最终还是没说出阻止的话。 他为何没保护好自己身边的人?若是躺在这里的是他,或许公子就不会有那么大的负担了。自己无父无母,无牵挂。他配站在公子的身边吗? 若是他,他没魄力去承担这一份重任。 沈幽看了唐砂一眼,重新回了头:“把床上的东西都拿走,多点几根蜡烛,不够亮,再……” 沈幽发号着施令,唐砂和元芳随之而动。 …… 院子里,围了一堆人。只有青兰不见雀灵。她俩在采购的时候听到旁人说小明书局出了事。立刻就回来了。 回来后问清楚来龙去脉,雀灵炸了,转身就走。 青兰连忙问道:“雀灵你去哪?” 雀灵头也没回道:“找我爹。”说完就跑了。 谢父谢母互相依偎在一起。他们的儿子在里面已经将就四个时辰了。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大家都等待着,那间最亮的屋子的门打开。 第47章:就是那个穿红衣服的疯子 小明书局第一次气氛如此沉闷,雀灵到现在也没回来。 青兰与谢川的交流其实不多,她更加担忧的其实是唐砂。 以前的小明还好,可是如今的小明……她敢偷九王的钱袋,敢孤身去九王书房,敢一个人在市井流连,还开了这么大一家书局。 看她如今的为人处事包括今日听说的事情,小明就是一个嫉恶如仇,极其护短的人。 这事,恐怕小明不会就这么算了。 可对方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地痞流氓,成群结队。即使小明再强大,也不过是一介女流。 正想着…… “吱~”木门打开的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里面的烛光一下就泄了出来,在院子的石板上印出了方正的光影。 一人背光而立,一瞬间没认出是谁。等人走近,才看清面容。 是唐砂。 见了唐砂,谢川爹娘立刻跑上前来抓住唐砂的手臂,满脸希冀的问道:“我川儿如何?” 他们把唐砂手臂捏得很紧,唐砂虽有些吃痛,但并让他们放下手。而是扯出一点微笑道:“谢川,大致无碍了,现在元芳和沈大夫在收拾东西,你们先别进去,让谢川修养一段时日。” 沈幽果然没有让唐砂失望,研究了几年开膛之术的沈幽在处理各种状况时都能保持冷静。 伤口已经缝合了,是唐砂亲自动的手。 她虽不会更多医术上的东西,但是对于缝合却熟悉得很。当年为了方便处理自己的伤口,专门去学过。 沈幽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处理伤口的方式,全程专注的盯着唐砂的手法。 但毕竟对于人体的研究没那么透彻。虽性命是保住了,可后遗症也不小。很可能以后一个感冒对于谢川来说都是大病。更不用说是干干什么重活。 好在他喜欢读书。 谢川娘亲听到唐砂的话,放下抓住唐砂的手,一下子就蹲在地上放声哭了出来。 谢川爹立马也蹲下在用手谢川娘亲背上顺着,安抚她。 院子里的人也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看着他们,唐砂也深深吐了一口气。 它现在有些头晕,因为谢川在开膛时失血过多。 沈幽说他听师父说起有种换血之术,他也在动物身上用过,可失败了。 但器材他是有的。唐砂看了看,银制针管,这沈幽在这方面的天赋近妖。 谢川爹娘当然是最好的选择,只是他们晚来得子,上了年纪。 所以只有让年轻人来,最好就是她和元芳其中一个。 幸运的是,她的血型刚好匹配上了。 血迹是弄不干净了,只有用木板把谢川移到了另一个房中。 弄完这些之后,唐砂就让院子里的人都散了。谢川爹娘不愿走,想守着谢川。唐砂也劝不动他们,只得随他们去。 …… 院中已经无人,在城市边缘的书局到了晚上极其安静。 今晚月色不错,照在冬日的夜里,更让人觉得寒冷。 唐砂裹着袄子坐在院子的竹编小凳上,望着月亮,目光和月光一样冷。 “唐公子看起来有些什么想法呀。”一道好听的男声在院中响起。 唐砂回头一看,沈幽穿着新换的白衫,踏这月光而来。 “是有一些不太好的想法。”唐砂承认道。 沈幽走到唐砂旁边,在另一根凳子上坐了下来。 “唐公子你可真大胆,我说我换血从来没成功过,你只滴了一点血在那位小公子血上,就直接让我换。你不怕死吗?”沈幽好奇道。 唐砂思考了一下,道:“沈大夫可信滴血认亲之说?” “自然。” “可有些至亲的血是无法相容的,可有这种情况?” “少见。” “沈大夫可曾想过原因?” 这下可把沈幽难住了,道:“思考过,只是得不出其因。” 唐砂不想给他说什么ab血型什么的。要是问起她如何知道的,到时候为难的就是她了。 “刚才我的血和谢川的融在一起了,可我和他并非血亲。我刚才也是赌一下罢了。我在想你之前那些都失败了,会不会就是因为他们的血无法融合在一起。”唐砂点到为止,不在多说,以沈幽的头脑,会想出很多东西来。 不出唐砂所料,沈幽有种醍醐灌顶般的感觉。 正是,若是不能相融的血在一起,如何能共存一体?血亲之血也有不能相融的例外,非血亲也可相融。这他要回去好好研究一番。 “唐公子今日缝合伤口的针法的确是妙,不止师承何人?” “小时候一个老人家教的,现在他已经去世了。”唐砂胡诌道。 沈幽嗯了一声点点头。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唐砂想了想道。 “但说无妨。”沈幽也是个直接人,唐砂今日让他刮目相看,自然对她对了一分尊重。那疯子看重的人果然有可取之处。 “我想留沈大夫多住几日。”唐砂直言不讳道。 这个请求也在情理之中,谢川现在还没完全脱离危险,留沈幽在此,到时候不至于手忙脚乱。 可沈幽却是皱起了剑眉。 唐砂立刻看出他有为难之处,只是她不想拿谢川的命来开玩笑。 “沈大夫若是留下,我还有很多东西可以和沈大夫分享,沈大夫可能会有兴趣。酬金自然也是少不了的。”唐砂诱惑道。 沈幽眼睛一亮:“酬金就不必了,反正我也是受人之托。我对唐公子要分享的东西倒是有几分期待。” “这么说沈大夫是答应了?”唐砂挑眉道。 “我相信唐公子不会让我失望。”沈幽笑道。 唐砂自然也是高兴的,但随即想起了什么,问道:“刚才沈大夫说受人之托是何意?” 沈幽想起卿政的交代,深为不耻:“是卿政卿子廉让我来的,这份情,唐公子就记他头上吧。” 唐砂有一瞬间的蒙圈:“卿政是何人?” 这下把沈幽问蒙圈了:“唐公子不认识?就是那个天天穿红衣服有病的疯子呀!” 唐砂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认不认识这号人。姓卿?红衣服?有病?还是神经病? 唐砂脑中渐渐浮现出一个人,难道他说的就是今日那位身残志坚的勇士?又姓卿,狗蛋说的那个老大好像也姓卿。 唐砂想着想着突然就笑了,果然病的不轻。 “他为何帮我?”笑完之后,唐砂问沈幽道。 沈幽盯着唐砂笑,愣了一下神。李二明说的这位唐公子,分明就是位姑娘呀。 民间有很多口技高手,看来这姑娘也是一位了。 “这就不知道了,可能……开窍了。”沈幽的语气让唐砂觉得有点怪异。 第48章:繁荣背后的破败 唐砂觉得沈幽的话有点莫名其妙。想不通就不想了,这份情记着便是。 就像当初宁歌的恩情一样,虽然不是自己去求来的,可毕竟对自己带来的好处也不小。 可唐砂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沈幽住哪呢?房间不太够用,自己请人家留下自然不能亏待了人家。 “沈大夫要休息吗?”唐砂问道。 “是有些乏了。”沈幽为谢川医治了将近十个小时,精神其实已经快到极限了。 “那沈大夫随我来。”唐砂起了身,理了一下裙摆,对沈幽道。 “在下字秋寒,唐公子叫秋寒便好。”沈幽也站起身来,笑道。 唐砂笑着点点头:“那也别叫唐公子了,在下字回甘。秋寒随我来吧。” 唐砂在前方领路,沈幽紧随其后。 把沈幽领到门前推开了门,回头对沈幽道:“秋寒这几日就住这间屋子吧。”说完侧过身让出了门来。 沈幽直接进了屋,屋里的灯早就被张婶她们走的时候贴心的点好了。 沈幽环顾了一圈,对唐砂道:“这是女儿家的闺房吧?” 唐砂抬手挠了挠后脑勺,把自己的私密的东西给一个不熟的人看也是挺尴尬的事。 “秋寒说的正是,这个房间是小妹的屋子。” 沈幽笑而不语,也不戳破,他只是好奇,自己住了回甘的屋子,那她住哪去。 “那秋寒先歇着,在下也去歇息了。”唐砂抬了抬手,退出了门,顺手把门带上了。 唐砂出来的时候只看到了青兰的身影,不知雀灵去了何处。 这大冬天自然是不能睡在外面,雀灵不在也不好去她屋子,那就只有和青兰挤挤了。 …… 青兰回到房间后,一直心不在焉,也睡不着。 灯已经吹了,外面也安静得可怕。忽然就涌现出了一阵孤独感。 “扣!扣!扣!”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敲响。 这么晚是谁?青兰坐了起来,也没有去开门,只是盯着门口,有点害怕。 “青姐姐,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青兰才松了口气。掀开被子,穿好鞋,走去开门。 “小明,你这是?”青兰看到门口紧裹着袄子的唐砂哭笑不得的问道。 唐砂快速从门缝里挤了进去才道:“我让沈大夫住了我屋子,我过来挤挤。” “什么?小明,沈大夫可是个男子,这……” “没事没事,小问题。”唐砂无所谓道。 青兰听了摇了摇头,小明和平常的女子注意的东西完全不同。 二人不再说话,关好门上了床。 “青姐姐,这可是我第一次与别人同床共枕,你赚了。”唐砂小声呢喃道。 “那可真好。”青兰也小声回了句。 两人彻底安静下来,渐渐的唐砂听到青兰传出熟睡的声音。 唐砂虽然困,但是睡不着,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今天这些人,她唐砂一个都不会放过。这不是自负,只是理所当然。 慢慢的唐砂还是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唐砂醒得很早,轻轻掀开被子下了床穿戴好。 然后出了房门,自己去厨房烧了点热水洗漱。 去二楼坐在他们平时看书的位置看了一个半时辰的书。 等到听到吴叔开门的声音才把书放回书架上,下了楼去。 “咦,公子起得真早。”吴叔见从楼上下来的唐砂惊讶道。 “早起看看书,吴叔,我先出去一趟,若是沈公子问起,你就说让他打开房间西南角的那个柜子,里面的东西可以看看。”唐砂嘱咐道。 “好的公子。”吴叔没有问唐砂的去处,应道。 唐砂点了点头,直接出了门去。 她的目的地很明确,就是去找狗蛋。她的自信自然也来自这里。 只要有银子,可以买到任何人的个人信息。更何况是这么大一群人呢? 加上那卿政似乎有什么别的目的,不管如何,是在帮自己就对了。 …… 在昨日卿政回信楼后,李二明就问过:“要不要属下去把那群人……” “不用,把消息给具体些便可。”卿政最大的优点就是看人很准了。 第一次他见到唐砂,也有那么一瞬间吧卿诺带了进去。 可慢慢观察的越多,就会发现,她就是她,一个和卿诺完全不一样的人。 叶悬渊之所以对她如此态度,想必是注入了对卿诺的愧疚之情。 当然这样是再好不过了,一般的女子都不会愿意做别人的替身,更何况是小明那般有风骨的女子。 正是因为如此,唐砂在狗蛋哪里买到的消息格外详细。 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家中有何人。 唐砂这一看才发现,这群人,都是贫民窟的人。包括他们的老大,从小生活在贫民窟。 唐砂收好那些信息,直奔贫民窟。可走了一段路又想,这样进去,可能会出问题。 于是有折头回到狗蛋的据点,换了狗蛋的衣服。 狗蛋和唐砂差不多高,衣服也还算合身。 再弄了些灰在身上,拆掉发髻揉乱,这才去了贫民窟。 贫民窟是在皇城的角落,一圈都被围起了围墙,在出入的地方还有官兵。 官兵并不会盘查进出的人,只是站在那里。 唐砂进去的很顺利,可一进到里面,就感觉浑身不自在。 在贫民窟里面的人,把这里当做了自己地盘。对里面的事物都了如指掌。 一个陌生的人突然闯入自己的地盘,自然是怀着戒备与好奇。 虽然都注视着唐砂,但没有人上前质问。 唐砂也是缓缓的前行着。 周围很破败,路上连石板都没有,全是土路。 房子都是小木屋或者茅草搭建的,屋子很紧。这样的屋子不能遮风,也不能挡雨。 路上很脏,各种杂物,垃圾到处都是,甚至还有人都粪便。 有人坐在地上吃着一点讨来的馒头,孩子们都是面黄肌瘦。 在冬日,也没有一件避体的衣物,嘴唇冻得发紫。 甚至唐砂还看到一个母亲抱着一个婴儿在喂奶,可那婴儿,分明没了生命特征。 冲击感太强了,就像外面穿着华丽的衣服,而脱下那件衣服后,里面就是起虱的烂布条。 唐砂到这里这么久,只看到了皇城繁华的一面,而繁华背后的破败,谁看到了? 统治者派兵把守,是何用意? 第49章:圆寂 这贫民窟很大。唐砂在里面晃了一会儿。 她尽量用头发把脸遮住,背微微往下弯着。 具狗蛋给的消息上说,贫民窟里面是有势力划分的。大大小小,也算是一个小型江湖。 其中势力最大的,就有这次来闹事的那波。自称是黑虎帮,老大叫陈瑜。 陈瑜是朝廷命官陈江之后。而陈江是当年李未源的副手。 李未源当年那件事,牵扯了很多人,这陈江自然也是在其中。 陈江的罪导致陈家被抄了家。陈江的儿子陈瑜自然也是流落街头。 陈江虽在这件事上出了差错,可是很注重教育。 那时陈瑜刚及弱冠之年,但在武术的造诣是极高的,据说连先帝都对他称赞有加。 后来陈瑜混迹街头,在贫民窟收服了一批自己的势力。 从他现在的这些行为就可以看出,这个人可能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人了。 他没有唐砂那么幸运,没有人去拉他一把,自然也就满满堕落。 但是,恶就是恶。悲惨的过往不能成为伤害别人理由,否则这就是报复。 这种把自己受过的伤害加诸到别人身上的人,本身就是弱者,意志不坚定之人。 唐砂按图索骥,找到了黑虎帮所在的地盘。 唐砂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她自然不可能一个人直接杀进去。 这一看,就知道自己还是小瞧了这黑虎帮的势力。 这里已经建立起了一个单独的类似寨子的建筑,周围都被围了起来,有很多统一服装的人在寨门口守着。 看来那天那几个流氓不过是依附于黑虎帮的小喽,受它庇护,同时定时上缴保护费。 消息上虽然没说,但是唐砂很清楚这些帮派的套路。虽然时代不同,但也八九不离十。 谢川受伤这件事情,该归结到谁那里呢?每一个环节都有责任。 那群直接动手的人自然是该死,这黑虎帮也脱不了干系。如果不是他们的默认,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当然,唐砂第一次对朝廷有了不满的情绪。但更多的怪谁?怪自己,自己的人都被人欺负了去,真白混那么多年了。 唐砂在周围转了几圈,然后离开了贫民窟。她一个人,或许可以放把火,可以干掉几个人,但绝对端不掉一个帮派。 要做,就要做到彻底,不然倒霉的可能就是她自己。 她不认识江湖上的人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来这里的时间不长,还没接触这方面的势力。 第一次接触没想到就是敌对的位置。 说实话,唐砂在愤怒过后,只剩下极其的无力,一种强烈的挫败感压得人有点喘不过气。 她二十岁的那年,也觉得有了师兄方丈的庇护。自己什么都不用怕,什么都能做到。 即使是受伤了,也有师兄会背着方丈帮自己。无论发生何事,一回头,就会有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会有把你抱在怀里安慰你的人。 原本以为她能一个人在这个世界活得很好,活出自己。 可是回头一看,身后什么都没有了。茫茫天地,自己已然没有了可以依靠的地方。 宁小明,你是否成了那里的我?能帮我问问方丈,问问师兄,我该怎么做? 唐砂走在街上,人来人往。有欢笑的,有悲伤的,更多是面无表情的。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故事,她的故事只不过是邈邈中算得上稍微离奇的一个罢了。 …… 二十一世纪,六月四日夜,修尘寺。 “师父,回甘她,不愿意回来。”修尘寺大师兄蹙着眉头,眼里掩不住的担忧。 ‘回甘’这是方丈为她取的号,由苦回甘。 方丈躺在床上,气息很弱。他寿命将至,在他圆寂之前,他还想再见回甘一面。 那个以前老围着他转的少女,那个总问他一些奇奇怪怪问题的少女,那个因为害怕自己离去,不再回来的少女。 大师兄自然也明白自己师父的意思。师父对小师妹的感情甚至比对他们更深。 因为师父当年出家前,也有一个女儿,有个家庭。可是最后家破人亡,师父从来没说过是什么原因。 心非木石,岂能无感? “回甘……回甘……”方丈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嘴里只是重复着这两个字。 大师兄和其它修尘寺的人,都围在了床边。他们都知道,可能方丈过不了今晚了。 方丈还是没能再见到回甘,离去的时候,眼睛盯着门口,修了几十年的佛,最终没能瞑目。 禅房中,没有哭声,只有泪水。 大师兄握着方丈冰凉的手,满脸泪水。师父,我可能永远不能带回甘回来祭拜您了。 因为,回甘,死了。 那具被鱼啃得面目全非的尸体,他没办法告诉方丈,因为连他自己都没办法接受。 佛祖呀,为何好人都不得善终? …… 唐砂揪着自己的心口衣服,一股突如其来的不安和抽痛让她弯下了腰,大口喘着粗气。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唐砂站直身,蹙起了眉头。缓缓抬起手来,摸向自己的脸,指尖所触,一片凉意。 自己,哭了。 方丈……圆寂了,是吗? 她怎么知道?她自己也不知道。 唐砂愣愣的望着指尖的晶莹。嘴角微微颤抖起来,然后抽动。 “哇!” 路过的行人,都看到一个乞丐蹲在皇城街头嚎啕大哭,撕心裂肺。像个找不到家的孩童。 这一刻,唐砂只觉得心里遮风挡雨的大树,倒了。 …… 叶辰已经很久没有出过宫了,叶悬渊再过一个月左右就又要反回边塞。所以理所当然的让他同自己出来逛逛,看看这皇城的繁华。 叶悬渊自然是不会拒绝。 今早出门,只看见昨天的包子摊还在那里,只是没包子,也没了人。 这些东西,被人无情的抛下了。 街道司的人想去把那些东西弄走,结果却被自己让人搬进了王府。 “迈之,这皇城可有什么新鲜事物?”叶辰看旁边叶悬渊心不在焉,用手臂撞了撞他道。 叶悬渊侧头看了一眼叶辰,又收回了目光,挑眉道:“对话本感兴趣吗?” “话本?我乃一国……”叶辰停住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道:“我乃一国之君,怎么能看那种东西?” 叶悬渊,上下打量了一下叶辰,问道:“看得还少?” 叶辰眨了眨眼睛:“迈之,说话这般直接其实是一种病。” 叶悬渊笑了笑,回道:“你有药吗?” 叶辰:…… “说吧,哪。” “小明书局,一家新开的书局。” 第50章:摸摸头 叶悬渊这几天自然没放弃查找宁小明的下落。可是这人就像人间蒸发一般。 唯一可疑的便是一个同名为宁小明的男子,在城南那边开了一个小明书局。 昨日让铁柱去打探了一番,还真看到有熟人从里面出来。 周雀灵。 这下自然就清楚此小明正是彼小明。 “迈之,前面那些人围着做甚?”他们刚步入城南的地界,叶辰便注意到前方的人群。还隐隐听到有女儿家的哭声。 他的第一反应便是,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 叶悬渊淡淡看了一眼道:“我比你多只眼睛吗?” 意思就是说,你以为我透视眼? 叶辰:…… “咳咳,走,过去瞧瞧。”说完自顾往前走去。 叶悬渊本不喜这些热闹,奈何他这个长兄从小就爱这些,现在已经是而立之年,还是改不了。 叶辰过去了,叶悬渊自然也不能把只有些三脚猫功夫的皇帝陛下扔下。于是也跟了上去。 叶辰好不容易挤进人群,里面的情况和自己想的完全不吻合。 只见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女乞丐坐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 她的头发虽然乱,但发质极好,散在背后,发尾掉在了地上。 小乞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好似完全看不到外界的人。 叶悬渊也走了进来,站到了叶辰身旁。打量着这个小乞丐。 小乞丐脸哭得通红,手不停的擦着眼泪,整个人一抽一抽的,哭得好不伤心。可能是哭久了,声音有点沙哑。 “我还以为是何事,原来只是这小乞丐在哭罢了,这热闹有何好看?”叶辰嘲讽道。 “你不也来看了?”叶悬渊轻轻说了句。 叶辰转过头盯着叶悬渊:……现在说话怎么变得这么噎人呢? 叶悬渊和叶辰对视了一眼,和善的笑了笑,又转过头去看着小乞丐。 突然叶悬渊瞳孔一缩,这是……回甘? 叶辰正想反驳两句,可还没开口,眼前的人就不见了身影。 叶辰立刻四处找寻,这才发现,叶悬渊居然蹲在了那小乞丐身前。 这么近的距离,唐砂自然是感觉到了身前来了人。 边哭边望着来人。 叶悬渊望着这双红通通湿漉漉的眼睛,心头发紧。 “回甘,发生了何事?” 唐砂也没想到,这种时候会遇到叶悬渊。他就像一盆冷水,把唐砂从自己的世界中拉了出来。 她慢慢停下了大哭,改为抽泣。 可这一声‘回甘’,又让她悲从心来。为了不再大声哭出来,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发出如小兽般呜呜的低吟。 谁曾想过,唐砂那么肆意潇洒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会因为一个人,理智全无,像个无措的孩子。 叶悬渊见唐砂这般伤心,情不自禁的抬起手,把手轻轻放到她的头上,摸了摸。 叶悬渊一下就顿住了,自己这是在做甚? 一旁看热闹的叶辰也愣住了,迈之这是在做甚? 被摸的唐砂也愣住了,她的头是随便能摸的吗? “哇~不许摸我头。”唐砂哭着道, 不久后,缓过来的唐砂,恨不得把现在的自己按在地上摩擦。可现在,她还没缓过来。 叶悬渊不仅没有放下手,还又摸了几下。 若是无尽在这里,定会说一句:“西兄说,有种规则叫风水轮流转。” 叶悬渊在听了这话之后,终于明白自己为何看回甘如此眼熟了。这不就是小明吗? “小明乖,走,回家了。”叶悬渊声音很轻柔,像在哄一个小孩子。 他的声音似乎有一种魔力,让唐砂渐渐安静了下来。 叶悬渊伸出手放到唐砂面前,唐砂自然而然的把手放了上去。 动作熟稔得像是做了千万遍。他是不是就是另一个世界的师兄? 就这样叶悬渊牵着唐砂一路向王府走去。叶辰觉得自己真的很多余。 他二十多年来,从未见过迈之这般温柔过,他看那小乞丐的时候,眼里有温柔,有纵容,还有怀念。 原来迈之,还有如此柔情的一面,他算是长见识了。 可是叶辰心里难免有些吃味,迈之对小羽都不似这般。 唐砂平静下来之后,理智慢慢的回来。在这个过程中,鬼知道她有多尴尬,身份暴露这事她不是很在意,迟早的事。 尴尬的是现在她的手被叶悬渊的手握着,本来不算小的手,在叶悬渊手里不足一握。 他的手很干燥,没看上去那么精致细嫩。掌心很粗糙,布满了茧。 很努力的把他当做师兄,迷糊的时候还好,这清醒了,她真的做不到…… 叶悬渊自然感受到了握着的手在微微用力的往外抽。 叶悬渊没有停下来,而是握紧了些,继续迈着步子。 又走了一会儿,唐砂忽的停住了脚步。 叶悬渊也跟着停了下来,低头侧目看着唐砂:“小明怎么了?” 声音低沉,勾人心魄。 唐砂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握着的手。本以为叶悬渊能懂,没想到依然没有放开。 这是真没懂还是装傻呢? “王爷,手被捏痛了。” 叶悬渊下意识的放开了一点,可就在这一瞬,唐砂把手刷的一下抽了出来。 然后二话不说,跑了…… 后面的叶辰:…… 叶悬渊看着空无一物的手,上面还有生人的余温。 “呵呵。”叶悬渊轻笑一声,握起了手指,把手负于身后,望着唐砂矫健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 这背影…… “小明书局不去了吗?”叶辰见叶悬渊转身回去。 “下次再去吧。”小明可能需要静静。 “迈之,你何时学会食言了?” “你食白味?” 叶辰:…… …… 话说昨日雀灵得知谢川受伤,二话不说跑回了周家。 家中的仆人都惊呆了,恰好老爷也在,于是急冲冲的跑去通知自家老爷。 周放听到这个消息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谁回来了?你再说一遍?” “老爷,小姐她回来了,是小姐。” 周放听完立刻放下手里的兵书,站起身来,快步出了书房。 待走到庭院,就见一玄衣少女,此人不是雀灵是谁? 雀灵也看到了朝着边过来的周放。 周放走到离雀灵三步左右的距离停下了。父女两人就这样凝视着对方。 终于雀灵先开了口:“你女婿被人打了。” 此话一出,惊呆了在场所有人。 第51章:月事 周放瞬间被愣在了当场,觉得自己听错了,小心翼翼的问道:“谁被打了,九王爷?” “不是,是你女婿!”雀灵双手环抱,把头偏在一边,说完咽了咽口水,她没再怕! “不是?我女婿不是王爷还有谁?” “反正不是九王,是别人。” 这次周放听得清清楚楚,瞬间用铜铃大眼,死死的盯着雀灵,吼道:“周雀灵!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雀灵细微的缩了缩脖子,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梗着脖子,对着周放仰起头,大声回道:“周放!吼我干什么!你把我放在王府几年不闻不问,现在倒是来吼我了!” “我对你不闻不问你就可以不守妇道吗?”周放被气的吹胡子瞪眼,真的是太惯着了,现在才这么没大没小,在外面乱搞! “九王是不是你女婿你心里没点逼数吗?”雀灵也上了头,说话也没管旁边有没有外人。 “你!”周放抬手用食指指着雀灵,指尖微微发抖,想说什么,看了一眼周围的下人,接下来的话生生被自己咽了下去:“来我书房!” 说完,甩袖离去。 雀灵感觉自己理直气壮,自然也不怕更他去,于是大步跟了上去。 周放进到书房,没有坐下,而是围着书房打转踱步。 雀灵紧随其后,就站在门口看着周放来来回回的走。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雀灵头都被他转晕了。 听了这话,周放顿时停了下来,瞪着雀灵道:“你现在从哪学的这些混账话!什么逼数什么屁的!教养哪去了?定是那野男人教的!” 雀灵脑中立马浮现出唐砂的脸,咳咳…… “什么野男人,你凭什么说别人!” “我是你爹!我说不得了?”现在周放只想把勾搭自家女儿的小子拉出来砍了,把自己养的女儿迷的鬼迷心窍,连爹都不认了。 雀灵努了努嘴:“懒得和你说。不帮就算了!” 说罢,转身直接向门外走去。 一……二……三 “站住!” 雀灵挑了挑眉,瞧瞧,就这尿性。 雀灵转过身来,傲娇的问道:“干嘛?” 周放哪这个女儿也是没有办法,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走到书桌前坐下了:“坐下,和我说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雀灵也不再别扭,坐到了周放对面:“他叫谢川。” “多大了?” “十六。” “十六?!你也下得去手。” “怎么了?不行吗?”雀灵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 看的周放感觉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家世如何?” “卖背篓的。” 周放:! “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他爹娘。” “长相如何?” 雀灵仔细想可想答道:“七尺有余,八尺不足。五官端正,四支修长,还算看得过去。” 周放总算听到一个令自己比较满意的答案了。 “话说回来,你不是一直在王府,怎么认识那什么川的?”周放这才想起这个茬。 雀灵眼神有些闪躲,该不该出卖宁小明呢? “自己跑出去的呗。” 周放一看就知道她在说谎,从小看着长大,再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自己干出这样的事来,不知道是谁在中间撺掇。 还有,自己把人交给叶悬渊那小子养着,就给养成这个样子?人都瘦了!不仅如此,还拐走了亦老大的两个儿子,这个小子,坏得很。 “你刚才说被打是怎么一回事。”虽然吧,还没看到这所谓的女婿,但好歹也是自己女儿的人,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他在小明书局做工,今日回去的时候就听见他被打了,伤势很重,现在小明和大夫在救他。”她不想谢川死。 “小明又是哪个小子?”周放的重点,有点偏。 “小明是……小明书局老板,是她收留我的,是个姑娘。”雀灵解释道。 周放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自家女儿四处招蜂引蝶呢。 小明书局他自然也听过,最近火得很,没想到一个姑娘家这么有能耐。 雀灵有些不耐烦了:“你就说你帮不帮你女婿把场子找回来!” 性子还是这么急。 “你倒是说谁干的呀!”周放也是无奈。 雀灵一听有戏,脸色缓和了不少:“我不知道,小明现在大概是没空,明日跟我一起去书局。” 周放摸了摸脸上的络腮胡想了想:“好,今日就在家好好待着。”反正他也想看看,女儿交的都是一群什么人。唉,女儿长大啦,有自己的朋友了。 连相公都有了! …… 这边说唐砂慌慌张张的回书局后,去青兰的房里清洗了一下换了件青兰的衣服,然后不想出门。 她现在眼睛水肿,连话都不想说,脑子里乱糟糟的。这都是些什么事呀! 想着想着就心烦,她情绪最近好像都不太正常。 就在这时,小腹突然一阵剧烈的抽痛。就这么一下,唐砂全身的冷汗就冒了出来。 唐砂捂着肚子,牙关紧咬,感觉贝齿都快崩碎了。小腹此痛如刀绞。 特么,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祸不单行,啥破事都堆一起了。 唐砂浑身发软,眼前漆黑,耳边发鸣,头晕目眩。 然后,意识渐渐模糊,终于完全失去了知觉。 …… 唐砂脸上热乎乎的,还有人说话的声音。颤了颤睫毛,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是一片昏黄,几点烛光跳动。 正在为她擦脸的青兰感觉到了床上人儿的异动,立刻放下毛巾开心道:“小明,你醒啦。” 唐砂奋力的用手撑着坐了起来,青兰连忙上前搀扶。 “什么时辰了?”自己居然疼晕过去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酉时了。”青兰答道。 “谢川如何?”唐砂第一时间问起了谢川。 “无碍。只是小明,你这……”青兰说话有点吞吞吐吐的。 “我如何?” “沈大夫说,你体质阴寒,以后恐怕很难有子嗣。”青兰有些问难,说话时一直注意这唐砂的表情。 “哦。” 青兰:哦?这是什么反应? 唐砂从来不在乎这样的事,甚至没想过自己会有另一半。 想到这,脑中突然出现了一张脸。唐砂立马惊恐的摇摇头,艹!叶悬渊,你有毒 第52章:雀灵成亲了? “小明,没事吧?”青兰见唐砂脸色不对,连忙问道。 唐砂看了眼青兰,摇了摇头,然后问道:“雀灵可回来了?” “哦,忘了和你说这事,雀灵今日下午回来的,还……带了他爹。”青兰想起今日周放说的话,表情有些怪异。 “她爹?周将军?”唐砂惊讶道。 “是的,现在可能还在大厅二楼。”青兰答道。 唐砂蹙起了眉头,她现在的状态差到了极点,也没心情去见什么人,脑子里就像和浆糊一样,乱的一批。 青兰像是看出了唐砂的为难,连到:“放心吧,他们知道你身体抱恙,也没让你此刻去见他们。” “那这么晚了,为何周将军难道要在我们这里住下?”也不知道雀灵这爹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事迹多多少少也听说书人讲过。特别是无底线护崽子的那些风光事。 “周将军确实要住下,不过不是住在店里,店里住不下了,况且还带了人。所以把斜对面那街口旁边的酒楼包下来了,今夜就住那。”青兰解释道。 唐砂了然,不过随即又糊涂了:“青姐姐,这周将军来我们这里做甚?”就算是看女儿,也没必要带着下属前来,还要在这守着。 “据周将军说……他是来见你,顺便……”青兰欲言又止。 “顺便作何?” “顺便看看自家……女婿。”青兰艰难道。 唐砂:???黑人问号 什么情况?女婿?据她所知,雀灵是周家独女吧?雀灵啥时候成亲了?她居然不知道!难道是因为很长时间不在书局,错过了这么大的事? 青兰看着一脸蒙逼盯着她的唐砂,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倒是怎么回事。 “明日去见见吧,青姐姐,你也照顾我一天了,先回去歇着吧。” 唐砂晕倒后,被移到了自己屋里。昨日医治谢川那间屋子已经清理出来,沈幽搬到那里住了。 身份怕也是瞒不住了,无所谓,反正书局里的都是自己人。自己是男是女也不是很重要的事。 此时大厅二楼。 四人围坐在一张木桌旁,对楼梯口坐的沈幽手里拿着新出的连载小说,看得津津有味。没想到,还有这种新鲜东西,这唐姑娘店里好东西还真不少。 特别是今日看的那些柜子里的手稿。是她自己记载的一些奇异的学识。前方有目录,但那几本都没有写完,可能还在进行中。 若是这些书公之于世,怕要引起一番风浪。 元芳坐在沈幽的对面,也在看书,看的是民风民俗方面的。 雀灵坐在沈幽的右方,看的书是政论方面的书,倒是对这些书。 雀灵对面的自然是周放,周放此时拿着一本书,哈哈大笑,时不时到了激动的时候拍一下桌子。 他看的正是《新编笑林》,这书是书局一个“签约作者”写的,收集了全国各地的民间笑谈。 这本书唐砂也看过,可是唐砂完全找不到笑点在哪,可能是有代沟吧。 所以兴趣之下,唐砂也自己写了一小折子新世纪一些笑话。附在了《新编笑林》最后。 其它三人面对这种场面,依然沉迷于自己的世界,完全不为其扰。 终于,哈哈哈哈哈,周放大笑,激动拍桌。 “啪!哐!!” 其它三人:…… 周放:……他不是故意的 “嘿嘿,这桌子,好像不太行。”周放八尺大汉,羞涩的闹闹后脑勺,尴尬笑道。 木桌终于不受其力,寿终正寝。 “周放!”雀灵恼怒吼道,她怎么有个这样的爹,真丢人! 周放身为一个将军,在外面自然也是要有些骨气的:“怎么?一张桌子我还是赔得起的。来人,把这些清理一下,本将军乏了,要回去歇息了。”周放说完,双手负背,仰着头,大步走下了楼。 手下的士兵们也很无奈,其实自家将军和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区别呢? 他和亦大将军两人合起来,有时候简直就像两个混世魔王,加起来智商十岁。 雀灵对着沈幽和元芳歉意的点点头,摊上这么个爹,她也没有办法。 …… 熄灯了,唐砂躺在床上,睁着眼。仔细回想了一下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有时候,真的觉得很累,可是总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她必须要过下去,而且要好好的过下去。 夜,万籁俱寂,唐砂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她见到了方丈最后一面,方丈抬起枯瘦的手,擦去她脸上的眼泪。 “回甘……不哭,不难过,笑着……笑……笑……。” 方丈的手垂落下去,唐砂没能抓住。 唐砂梦见,她笑着目送给方丈送葬的行伍。 方丈,即使再难过,我也会笑着活下去,因为我知道,您永远与我同在,会护着我,走下去,您即我佛。 唐砂转身离去,踏入了一片光幕。 很刺眼,使得唐砂不得不抬手遮挡,光线终于不在那么刺眼。 唐砂彻底睁开眼睛,吃力的坐起来。 原来是在做梦呀,天亮了…… 沈幽不愧是活白骨,按经验来说,哪次来月事不是要躺个几天,这次居然恢复这么快。 唐砂想了想,为了不让店里人和沈幽看着别扭,还是穿了男装。主要是要去见周放。 穿好后,让张婶送了些热水洗漱。然后去了大厅。 果然,周放习惯了早起,书局刚开门便去了二楼等着。 很多客人见门口都是官兵守着,纷纷打道回府。 吴叔甚是无奈,只得挂上了歇业的牌子。 “今日为何不营业呀?”声音随和,却自带了一股子浩然气。 吴叔刚挂好拍子,就听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回头一看来人,立刻弯腰笑道:“王老先生来了,先生今日是来找谢川他们论书的吧?” 此人正是经常来书局和他们争论的老人。 “正是。”老王答道。 “哎!王老这次怕是不能如愿了,前日书局出了点事,昨前就闭店了两日。”吴叔叹道。 “出了何事?”王老打量了一下书局,这门都换了新的,里面的东西摆放也变了不少。 “您有所不知,前日一群地痞流氓在书局闹事,谢川差点就丧了命!”吴叔说到这里还有些气愤。“后来宁公子和那群地痞打了一场,我看那架势,那群人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呀。” 王老听了,脸色难看,拂袖正气凛然道:“皇城中竟有人如此放肆!” 吴叔也是摇摇头:“那群人是贫民窟的,连朝廷都管不了,我们能奈之如何。” “哼!此时不能容忍!”说完,王老就愤然而去。 第53章:见周放 吴叔望着王老先生的背影,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 唐砂一上楼,便见一八尺大汉坐在一张椅子上,背挺得笔直,四肢粗壮,络腮胡,高鼻梁,铜铃眼,飞剑眉,一股子钢铁男儿的气息,想必这就是雀灵她爹周将军了吧。 只是他面前那张桌子,怎么好像没见过?不是他们店里的吧。 周放自然也看到了唐砂。他放下手里的茶杯,上下打量着唐砂。 这二楼除了他们两,就只有周放手下的几个人。雀灵元芳他们都在后院。 唐砂脸色不是很好,唇色有些泛白,看起来文弱的紧。 看的周放眉头紧皱,一脸嫌弃。 唐砂走到周放面前,抬手鞠躬行礼道:“久闻周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真非同凡响。在下唐砂。” “你又是哪来的小子?那什么宁小明呢?还有谢川,带他们来见我。”周放防备道。这些小子都对自己家闺女图谋不轨! 唐砂愣了一下,然后笑道:“原来雀灵都和您说了呀,谢川的话可能将军见不到了,还未醒来。至于宁小明……” 唐砂又抬手行了个礼,声音变回女声道:“在下正是。” 周放暗自惊奇了一下,这男子说女声他见过,可这女子说男声他从未听过。 心里不平静不能显露出来,否则多没面子:“嗯,坐吧。”周放故作高深莫测,又拿起了茶杯小口泯着,叶悬渊好像是这样做的。 唐砂也有些了解,也不戳破,径直走到桌前坐下。 “不知周将军此次前来,有何要事。”唐砂开门见山问道。 “哼!”周放一听重重的把茶杯往桌上一垛:“自然是来为小女讨一个公道!” “雀灵?雀灵出了何事?”唐砂有些不解。 “先不说这个,你先给我说说谢川那小子,雀灵那妮子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想必是被迷昏了眼。”周放在军中习惯了,说话带了一种命令的意味。 “谢川?”唐砂敢肯定,周放此次来,肯定是为了谢川被打这件事。雀灵这妮子也算义气。 周放没有回答,只是用了肯定的眼神看了眼唐砂。 唐砂挑了挑眉道:“谢川是我招到书局的,家中只有双亲,家境贫困。但是既然我肯用他,他肯定是有独到之处的。谢川,很聪明,也吃得苦。” “哼!世上聪明之人何其多,能吃苦的我军中一抓一大把!”周放不屑驳道。 唐砂笑了笑:“将军,聪明也非很多种,有小聪明之人确实数不胜数,但是有大智慧之人却是极少。谢川说,他要成为未来宰执。依我看来,他的确有这个才能。当然我说了不算,若是有机会,将军自然会体会得到。” 周放也不是那种轻易瞧不起人的人,可是,一个穷小子居然说要当宰执?他可知当今宰执背后是何物?是陈家,太后的家族,何其强盛,连自己也不敢过分招惹。 开国以来,那个宰执背后不是有强大的势力做支柱。 没想都自己女儿看上的居然是一个这样不切实际,只会痴人说梦的人。 这宁小明身为一介女子,怕也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痴人说梦!宰执岂是他说当就能当的?那他接近雀灵是不是就是为了那宰执之位?我决不允许我女儿嫁给这样的人!和离!必须和离!”周放气急,站起身来就要去找雀灵。 唐砂完全被这话给雷住了,嫁?雀灵?谢川?和离??嗯??? 但也只是一瞬,便反映了过来,看来雀灵说了些什么才把他爹骗来。 不过这样也不错,自己缺的,不正是可以用的大批人马吗?多忽悠忽悠就好了。 “将军留步!”唐砂立刻站了起来,对着周放要下楼的背影道。 周放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还有何事?” “将军请坐。”唐砂没说何事,而是先让周放回来。 周放看在宁小明照顾雀灵这么久的份上,的也不好直接走,便犹豫了一下,又坐了回来,他倒是要看看一个小姑娘能讲出个什么来。 “我知道将军是担心雀灵找错了人,但我宁小明可以用性命担保,雀灵绝不会受一点委屈。若将军此时去找雀灵,只会有适得其反,您恐怕比我更了解雀灵,以雀灵的性子,不仅不会同你走,反而会破坏你们父女感情。 谢川命在旦夕,至今未醒,他爹娘也为此耗尽心神。将军此时去闹,怕是不太好吧。” 周放听完,想了想,确实如此。若是传出去被那些朝廷大儒知道了,定要弹劾他品行一番。 唐砂见周放没了离开的打算继续道:“周将军的事迹我也听过一些,将军此次前来,想必也是为了谢川受伤的事吧?” “你如何得知?雀灵那妮子告诉你的?”周放被人猜中了心思,询问道。 “雀灵未曾同我说过,若是只是为了雀灵,假如没别的事,昨日您来这里看完后,就该在昨日回去了。但你昨日在这里住了一晚,我猜是为了见别的人,那个人可能就是我了。 如果你不放心雀灵,大可派人护着。那您既然执意要见我,就是为了谈事。我们又素未谋面,哪有为何要见我? 雀灵前日去,定是同您说谢川的事。我猜,她对您说,谢川是她相公吧?”唐砂问道。 “难道不是?”周放听唐砂这语气就觉得其中有问题。 “雀灵是骗了您,谢川与雀灵,只是朋友。她回去找您,可能是因为想为谢川出出气,又怕你不答应,才撒了这个谎。”唐砂笑道。 周放此时不知道是气愤还是无奈,这小妮子! “刚才您一直在问谢川的事,您其实也想帮谢川吧。雀灵并不清楚那日的情况,你见我,或许是想听关于那天的具体情况,是吗将军?” “说吧!”虽说不是女婿什么的吧,但是雀灵都亲自找他了,想必也是重要的人。女儿的人就是他的人! “据我所知,那天那群人,是贫民窟的流氓。之所以他们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皇城行凶,是因为他们依附于黑虎帮。黑虎帮的势力在贫民窟极其强大。他们的领头人,是当年李未源副将陈江之后陈瑜,手下也有些旧部追随。将军可能也清楚,贫民窟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律令。 里面的人虽平时有斗争,可一旦面临外敌,就会聚成一团。而且朝廷为了让那些贫困或有疾病之人有个住处,一直留着这地方。就算拆了这个,也会有下一个。将军虽贵为朝廷大将,也是不能在皇城地区调动大批军队的。” 第54章:策划 周放没想到唐砂了解得这么透彻,想必也是专门去调查了,手段不简单呀。说话也是有条有理不卑不亢。加上,下手也是狠辣。没雀灵所说的那般简单,雀灵和这样的人待在一起,被卖了也要帮着数银子。必须要提醒她一下。 他昨日自然也派人去打听了,知道得大致相同,但也没她所知这么详细。至少,没打听出陈瑜之事。 这件事情确实棘手,但是既然答应了自己女儿,自然不能食言。 皇上这两天也不见人影,想必是被烦透了,因为官员被窃一事,迁出了一系列贪腐官员。 可能最烦的就是王玄那老小子,毕竟这件事是他女儿惹出来的。 那个李啥的官员,因为家中被盗,在院子里发现了一张手绢,上面修了湘竹二字。 那李大人没吱声,可他夫人怎么能忍受生活变得如此拮据,自然想找出那人。 和其他夫人一谈,发现很多家皆是如此,那李夫人便把手绢偷出来,合着一群夫人去京户衙门报了案。 京户衙门知道此事不好处理,便移交了大理寺。 王家清世门第怎么可能接受这般诬陷,自然就闹到了朝堂之上。 经一番了解才得知了手帕丢失,还带了亦风作证。 问那人长相如何,亦风却说没看清。那群贪官,被偷了也是活该。 可是后来就有人疑问哪来的那么大一笔钱财,这才扯出后面的事。 那群官员都锒铛入狱,抄了全家。自此,贫民窟又多了几十口人。 若是现在他去上奏派兵平了贫民窟,不仅会被皇上厌烦,还会被那群文派老头子弹劾,自己向来和那群老头不对头。 特别是王玄,迂腐!不知道亦老大为何要撮合亦风和王玄女儿。多好一个小伙子,可惜了。 要说谁最好去开这个口,怕是只有叶悬渊那小子了。 难道要去求他? 周放想到这个事,就觉得吃了屎一般难受。那小子说话带刺,老扎人。 这事唐砂是不知道的,鬼知道她当初拿王湘竹那手帕能搞出那么多事。 “确实难办,那你如何看?”周放虽然心里打定了主意,可还是问了问唐砂。 唐砂昨晚睡前好好想了想这个事情,让她放弃报仇自然是不可能。 她最开始想的是,自己扮作他们的人,直接去绑了当朝朝廷一把手家中的人。 亦风和亦霜那种打不过,最好的选择就是女眷,那天和亦风在一起那个就很是不错。湘竹,若是没记错,就是王玄的女儿,王湘竹。 除此之外,唐砂还想过一个人……叶悬渊的妹妹,当朝公主。 雀灵自从那次在马车上提了周放之后,就会多多少少讲一些她的事。 叶羽,她也讲过,她们小时候也常在一起。若是让雀灵进宫约她出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这样,很可能让他们对雀灵产生怀疑。 现在这些不正当的手段倒是用不上了。 “周将军在朝廷的地位也算得上举足轻重,这么多年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这好不容易回京一趟,居然碰到有人光天化日之下殴打义子,如何忍得?”唐砂不知道如今朝廷的局势,所以想直接让周放自己出面。 “义子?你的意思是要我认谢川为义子?”周放挑眉问道。 “正是,雀灵在这书局的这段日子,谢川对她的激励作用也不少。虽然两人平时斗嘴,可是雀灵从谢川那里可学得了不少好东西。他本身也非池中之物,周将军收他做义子,不亏。” “哈哈哈哈,你这妮子,主意倒是打得不错,一举两得呀。”他现在都在怀疑,是不是这妮子撺掇自己女儿骗自己的。 唐砂笑笑,不反驳。她确实在为谢川打算,今后的谢川,需要用大量的药物来保证身体。经济上要求很高。 若是再学点内家武功,就更不错了。以他现在的家庭怕是承担不起。 加上若是以后谢川走仕途,没有背景,会很艰难。 谢川也不会拒绝这点,他很聪明,知道怎么取舍。 “好了,此事待我考虑考虑,小妮子这些小心思可别用来算计我女儿,不然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周放还是不太放心,却觉得这妮子城府深。 唐砂笑了笑,这些东西用在打仗上就是谋略,用在自己的个人利益上,就是算计了。 “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本将军也该回去处理事物去了。”再过半个月,他有得回西塞。最近,周边那些财狼虎豹有点不平静呀。战火,怕是不远了。 “我送送将军。” 唐砂送周放下了楼。 “周将军不再看看雀灵?”唐砂见周放直接往门外走去,连忙问道。 “不了,告诉她别惹什么乱子,好好待着。”周放说完便带着手下离开了书局。 唐砂自然懂这句话,这不是对雀灵说的,是对她说的。让她不要把雀灵卷到这些事情里面来。 唐砂自然不会,舍不得他们任何一个人再出事情了。 唐砂做了个深呼吸,接下来的事情,就看雀灵他爹的了。自己到时候去凑个热闹便好,顺便……呵呵。 唐砂进了后院,见雀灵和元芳正在比划着唐砂教他们的少林拳,像模像样的。 元芳这么好的天赋,得帮他找个像样点的师父。 沈幽则是在房里研究唐砂的笔记,不能自拔。 “我爹走了?”雀灵见唐砂进来,伸脖子瞧了瞧她身后。 “让你好好读书,以后一定有机会参加科考。”唐砂答道。 雀灵撇了撇嘴:“这话要是我爹说的,我倒立吃……咳咳,我把脑袋掰下来!”怎么老学宁小明不三不四的恶心话。 唐砂听雀灵说话,心情好了不少。 “来,我再教你们几招……” 几人在院子里学了一上午拳法,下午的时候去楼上看书,唐砂又给他们两讲了不少新鲜东西,沈幽也在旁听,时不时还插两句话,像个认真听课的学生。 只是少了谢川,没了那些她都答不上来的刁钻问题。 至于青兰,自己出去了,唐砂也没过多询问,想必要开始走自己的道路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天的夜幕又拉了下来。 沈幽洗漱了回到房里,正准备上床,就发现屋里多了一个人。 定眼一看…… “李二明,你来干什么?卿政交代的话我可都办了。”沈幽其实还是有点虚的,毕竟这么久没回去。 “主子问你,宁姑娘的床睡着舒服吗?”李二明面无表情道,声音很干脆,也很冷淡,没有多余的感情。 沈幽:……背后有点发凉 “主子还问你,你的药房还要不要。” 沈幽:! “他敢!”沈幽炸了,药房里可都是他宝贝呀! “你觉得敢不敢?”李二明讽刺道。 好吧,他敢!那个疯子,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我明日就回去,这边这小子也差不多该醒了。”沈幽最后还是妥协了。 唐砂的笔记他还没有琢磨透彻呢!多好一个姑娘,可惜被卿政看上了。 第55章:究责 天一大早,沈幽便来和唐砂道别,说是那边有急事要处理。 唐砂见这两天谢川都没什么异常,也不好留他长住。 沈幽走的时候,给了唐砂几副方子。借走了唐砂的几本笔记,承诺过段日子还回来。 唐砂自然借了,沈幽救了谢川的命,分文不收。虽说是受卿政所托,但救人毕竟是要靠他的医术。她这个人,有恩必报。 不知道周将军那边怎么样了,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去探探虚实,收集更多的情报。 唐砂穿戴好,直接出了门。 …… 这一大早,朝廷的官员们都穿着整整齐齐的官府入了宫。 然后在朝堂上安安静静的等着皇帝的到来。 叶辰两天没有上朝,弄得那些大儒天天上奏。这么躲下去自然也不是办法,国家事物还是要处理的。 昨日他特意叫了叶悬渊,让他今日一定要上朝,帮他抵挡舌枪乱舞。 “皇上驾到!”随着太监一声传驾,叶辰穿着明黄色的龙袍踩着金丝龙靴,走上了玉台,在龙椅上坐了下来。身姿挺拔,面如玉冠,不比所谓的四公子差半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叶辰抬了抬手。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叶辰身边的太监林公公用尖锐的声音道。 下面的官员一个个都知道在这个浪尖上谁开口谁遭殃。 可总有些人,从来就不怕叶辰,特别是那种德高望重的大儒。 果然,此时两朝元老翰林院大学士卢鹏运从队伍中站了出来,拿着手里的牌子,抬手弯腰行了个标准的礼,动作严谨,一丝不苟。 “禀皇上,您已有两日不上朝,自开国以来,先皇们都是兢兢业业,从不曾放下朝中之事。皇上这样的做法,也是破了先例。臣以为,此事不妥,理应祭拜先皇,以示悔过之意,争当臣等楷模。” 若是一个稍微残暴一点的君主听了这样的话还得了?可叶辰早就习惯了,卢鹏运说话就是如此。 他个人才能也是极好的,敢直言纳谏。不得不说,叶辰最怕的就是他。 他今天要是不同意,有得他好受。 “此事确实是朕的过错,朕下朝后边去宗庙祭拜一番。卢大人可好满意?” “吾皇英明,天下何其幸哉!”卢鹏运叹道,然后退了下去。 这叶辰确实是一个察纳雅言的明君,先皇没看错人。 “还有何事?” 由于叶辰认错态度积极,倒是没再有人出来批斗他,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禀皇上,臣弟有事要奏。”就在这时,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 叶悬渊身着暗紫色朝服,头发被整齐的束起,戴了紫金冠,冠上垂下一串紫玉念珠,衬得两个月未晒太阳的肤色愈发白皙。 不知为何,叶辰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奏。”迈之呀迈之,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呀。 叶悬渊行了个拜礼,冷冷开口道:“臣弟最近听闻了一桩趣事,倒是让臣对皇城有了不一样的看法。”语气里多数都是讽刺。 傻子都知道这战王怕是要找事了 叶辰眉头微蹙,能让迈之在朝堂之上提出来的趣事,一定是丧事。 “何事?”叶辰问道。 “臣弟听闻,三日前,城南有地痞流氓当街闹事,不仅打伤小明书局的人,还诬陷说该人偷其一百两银子。书局老板不认,那群人便拆人店铺。 当时斗殴之人不下三十,可竟无人阻止。臣弟不知这是失职还是有的人故意不作为。 小明书局只是个例,他们可是长期在皇城各处索要银两,不给就胁迫性命。 臣弟还听闻,这些人来自贫民窟。前些日子亦风和叶羽也在贫民窟受了袭击,却无人追究,臣弟就是想问一句,堂堂皇城,天子脚下,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天威何在?民心何在?” 叶悬渊可谓是针针见血,他从不怕得罪谁。他常年不在京,没想到这些人现如今这么猖狂。 叶辰眉头越蹙越紧,小明书局?这不就是前几日迈之想带他去的地方吗? 贫民窟一直是一个老大难的问题,不是说叶辰不敢动。只是…… “那战王认为此事要如何处理?” “究责。”叶悬渊直说了两个字,却像一颗石子丢进静水中,惊奇了圈圈涟漪。 众大臣开始窃窃私语,朝堂一下像变成了闹市。 “若派兵进了这贫民窟定要引发一番动荡呀。” “早该镇压一下这群刁民的气焰了!” “可若没了贫民窟,里面的那些百姓该如何处置?” …… “肃静!这里是朝堂!”叶辰被吵得心烦了,他现在后悔让叶悬渊来上朝了。 众大臣立刻安静了下来,低着头不再说话。大部分的官员都在等着……看戏。 “陛下!臣以为不妥!”卢鹏运的声音一响起,叶辰就扶了扶额。 “有何不妥?”叶辰忍耐着暴走的情绪问道。 “老夫就问一句,战王怎知那书局的人是被人诬陷?就这样追究贫民窟的责有失偏颇吧!贫民窟镇压很容易,可这不仅是追责的问题,这是民心!若是传出我陈国对待贫民不是帮扶,而是用武力解决,让天下人如何看得起?” 卢鹏运确实说到了点上,人都是同情弱者的。 叶悬渊自然看出叶辰此时的为难,挑了挑眉,果然还是自己边塞自在。 “卢大人所言差矣。”叶悬渊此时也站了出来。 “卢大人这第一个问题,周大人怕是最有资格谈论的了。”叶悬渊笑着看向了身后的周放。 周放没想到叶悬渊这小子把他拖出来,狠狠瞪了他一眼。这小子就是只狐狸。 周放此时自然不能在沉默了,横跨一步出了武官队伍,朝叶辰行了一礼。然后转头对着卢鹏运道:“哼!卢老头,你的意思是说本将军义子会为了那区区一百两银子去做出盗窃这等宵小之辈才会做的事?” 周放此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不惊愕,叶辰也不例外。 众人皆知周放只有一个独女,对其宠爱有加。倒是没听说何事收了个义子。 卢鹏运也被问的愣了愣,周放义子?难怪九王会提这件事,定是周放撺掇的! “原来这是周大人的意思呀!”卢鹏运不禁开口讽刺道。 在场的人都不傻,自然看出来今日这事是因谁而起。 第56章:太傅可是食错了药? “此事不光只是周大人的意思,也是本王的意思。卢大人,您一向是主和为主。可是在这个事情上,迟早都要做出一个选择。”叶悬渊说到此处,从怀中拿出了一封奏折。 “请皇上过目。” 叶辰眼皮右眼皮跳了跳:“林峰,拿上来。” “是。”林峰屈了屈身,走向了叶悬渊,接过奏折,走上去递给了叶辰。 叶辰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折子。 一看不要紧,这一看脸色就变得极其难看。眼中露出了一丝杀意。 所有人都很好奇那折子中所写为何。 叶辰看完后,啪的一声和上了折子,唰的一下扔在地上,冷冷道:“周放,带三万御林军,去铲了贫民窟!” “皇上!万万不可呀!若是……” “卢大人,其实无论朝廷怎么做都讨不了好。除了贫民窟这颗毒瘤,有人会道君王不仁。不除去,任他们为恶,有会有人道君王无治。这本该很难选择,可如今他们却只给朝廷留了一条路。”叶悬渊开口道。 从这话听来,定是与那折子上的内容有关了。 “本王知各位大人所想,但也请各位大人们想想,为何他们非灭不可。”叶悬渊继续道。 是呀,朝廷非灭不可的理由,自古以来都只有一个……造反。 卢鹏运张了张口,却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得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都这么明显了,谁还敢说一个不字? 叶辰见终于没了异义,稍微放松了些。不过一向和武官不对头的王玄今日一直未曾开口,叶辰下意识的问了句:“太傅如何看?” 问完有有些后悔,自己这不是没事找事么。好在今日那几个老头都有事被派了出去,不然更麻烦。 王玄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叶辰问到自己,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走到殿中回道:“臣确实有话想说。” 若照往常,王玄定会反对出兵,可此时王玄却道:“臣认为此事不该罪连整个贫民窟。据臣所知,平民窟中不乏妇孺孩童,和一些战死沙场将士们的亲属。所以,臣请陛下抓捕有罪之人,而不连累无辜之人。这样乱可除,民心可得。” 以往追随王玄的文臣们都错愕了,太傅可是食错了药? 最不可置信的当然是周放了,这人今日是怎么了?居然不驳斥他们,他还真有点不习惯。 “哈哈哈哈哈,就依太傅所言。”叶辰终于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容。 “周放听令。” “臣在。” “朕命你统三万御林军,去贫民窟。战王可愿陪同?”叶辰直接下令道。 “臣遵旨。”周放跪下领旨。 “臣弟遵旨。”叶悬渊行礼道。 “可还有何事要奏?”叶辰示意周放平身,然后道。 这时候谁还奏事呀,都不想讨这个晦气。 于是叶辰心情愉悦的散了朝。 百官退出朝堂,走在出宫的路上。 王玄说不郁闷是骗人的,不少官员都来问他今日可否身体抱恙。 还不因为自家老头子呀!自家老头子自从退官之后,经常在市井流浪,早出晚归。 前段时日似乎遇到了什么开心事,天天笑得合不拢嘴。 还同他说些闻所未闻之事。那筹款建书塾的主意就是从他口中所得。 可昨日一大早,他气冲冲的跑回来,让他去找皇上理论理论,理论的问题自然就是贫民窟。 “太傅,您今日身体可抱恙?”又一个官员上前问道。 王玄终于忍不住回了话:“那所伤之人,是我家老头子的亲传门下,我能奈何。”这是老头子自己说的。 这话说的不小声,周围的人自然都入了耳。 然后又开始互相私语。 也不怪他们反映那么大,毕竟自家老头子离朝后,不少达官贵人送自家子弟前来拜师,都被拒了。 王玄口中的老头,就是武帝的老师,王蒙,当今天下第一大儒。也是每日同谢川他们争论的老人。 走在不远处的周放和叶悬渊自然也听见了,周放此时说不出心里啥滋味,这谢川,当真这般能耐?那昨日岂不是被宁小明那妮子看了笑话?指不定在心里道自己有眼无珠鼠目寸光呢。 叶悬渊倒是没多惊讶,小明看上的人,岂非常人? 叶悬渊在心里已经默默的把唐砂划到了自己人这边。 所以,动了她的人,呵呵。 …… 唐砂探查了一上午,越是清楚就越是心惊。 谁要是告诉她这是一般的江湖组织,她只会觉得那人眼瞎。 这些帮众,每个人身上都有一股很浓的兵味。他们携带的这些武器,都是军用武器。虽然没亲眼见过,可书上都有记载。 虽说陈瑜手下有陈江的旧部,可着数量未免也太大了。 唐砂不敢深入,可就算外围看到的,也有好几千。 加上里面的,可能有上万。 这只是一个帮派,假如这些帮派都如黑虎帮这样,那就很可怕了。 在这皇城里居然养了这么大一支军队,实在耐人寻味。 这些围墙,阻隔了外界与贫民窟,名义上是防止生乱,其实不正好也为培养那些军队创造了一个极好的环境吗? 要不要去告知周放呢? 唐砂穿个乞丐装,蹲在贫民窟入口对面,犹豫不决。 这事情越扯越大,她完全无法再插足。 她不知道这些人背后是什么,也不知道陈国朝廷的态度。若她贸然前去,指不定为了平衡关系,牺牲了她也不是不可能。 她如今,只能做一个看客了。这些破事,交给周放那边吧。 …… 其实昨日周放去找叶悬渊的时候,只是说了谢川的事情,没想到叶悬渊就直接同意了。而且说话还出乎意料的和谐。 现在听叶悬渊道完今日的主要目的之后,了然了。 原来叶悬渊从亦霜和叶羽被伤后,就开始注意贫民窟,调查已经有一段时日了,自然发现了异常。 天子脚下,积粮屯兵,定有异心,尽快除之,否则后患无穷。 “这不好打呀。”周放皱起了浓眉。若在战场,自然不惧。可这是皇城,四处都是百姓,要入贫民窟,不能让里面的人出来,还不能伤了里面的百姓。 自己这方畏手畏脚,可对方就不一定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到现在也没出兵。 叶悬渊坐在案桌前,十指敲打着桌面,目光沉沉。 第57章:暴风雨前的宁静 说实话周放打仗这么多年,一直没能和叶悬渊合作过。 陈国一面临海,疆域广阔,北邻北启,西接西戎,南面狄越。 北方一向都是由李云镇守,而亦陆严则是在西部。南部自然交给了叶悬渊。 狄越是一个骁勇善战的国度,所以这些年来的几次大战都发生在南疆地区。 北启那边倒是和平,与陈国商业交易繁荣。 至于西戎,被亦陆严打得服了气,只要亦陆严在那镇守,他们也不敢造次。 这些年各守一方,朝廷也从未调换过主将。 所以周放对叶悬渊在战场的认识,都是听亦风亦霜谈起或者是外面的市井流传。 “战王觉得这仗该如何打?”周放忍不住试探道。 叶悬渊停下了敲打桌面的手指,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道:“周将军若是这陈瑜,得知自己会遭受围剿,会如何做?” 周放愣了愣:“你的意思是他们已经知道了?” 叶悬渊没答话表示默认。这让周放心沉了沉。 照这小子的意思,可能在朝中有内应。确实,这么大一波军队养在这皇城。没高官遮掩是不可能的,而且这高官,还不是一般的高官。 这小子早就知道了,可今日在朝堂上却没说。看来是为了避免更大的乱子,不想把那人牵出来。 “天子脚下,培养军队,死罪。既然被发现了,要么蹭机转移,要么留下,以百姓要挟。”周放分析道。 “将军所言极是,将军常年在西部,想来不适应在这种碍手碍脚的地方打仗。不过,城外倒是宽敞,正好适合将军。” …… 贫民窟 陈瑜此时就像热锅上的蚂蚁,面色凝重,在石殿里来回踱步。 片刻后,一男子从门外匆匆而入,跑到陈瑜面前,跪道:“老大,那边来信了。” 边说便从怀中抽出了一封信,上边写着陈瑜亲启。 陈瑜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喜色,连忙接过信,快速的拆开,抽出信纸展开。 ‘对手难缠,关键时刻,可弃下自救。撤退为上,留守为下。撤退则乔装混做百姓,四散开来,切忌立马出城,滞留三日。留守则以百姓为质,然后撤退,此法自以为不妥,望君思量。’ 看完信上的内容,陈瑜立即把信放到火盆,化作灰烬。 “老大,那边怎么说?”下属小心翼翼的问道。他们现在都是绑在一条线上的蚂蚱。 陈瑜冷笑了一声:“还能怎么说?他们这是明摆摆的要弃了我们!” “什么!”下属露出了惊恐的眼神,大声道,他们被弃了? “叫什么叫!还不是你们管不好下面的人!”陈瑜恨铁不成钢道。 陈瑜本就高大,一身煞气,这一吼,吓的那人缩了缩脖子,可还是鼓起胆子道:“那我们降了吧老大。” 一听这话,陈瑜回身给了那人一脚,那人直接飞出两米开外,狠狠摔在地上,一时间昏了过去。 “降?老子就是死也不会降了他叶悬渊!”想起那张脸,陈瑜眼里瞬间充满着恨意,浑身萦绕着杀气。 …… 皇城吹起了阴风,天空布满了乌云。给人一种极其压抑之感。 唐砂在此等了一天也没听说周放那边有什么动静。只得先回了书局。 刚回书局就听雀灵说谢川醒了,唐砂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直奔谢川所在的屋子。 谢川爹娘在厨房帮谢川做晚饭。所以屋子里只有谢川一人。 唐砂一进屋子,躺在床上的谢川便发现了来人。 “你是谁,跑我屋里干嘛?”谢川眼珠转动看过去看过来也没看出眼前这个蓬头垢面的乞丐是谁。 唐砂感觉上一次听到这声音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不由得觉得亲切。 唐砂身上脏,也不好走过去摸摸搞搞。感染了伤口就不好了。 “你小子睡了两天连我都不认识了?”唐砂调笑道。 这声音谢川自然听了出来:“宁姐姐?你怎么……穿成这样?” “哈哈,体验生活。”唐砂鬼扯道。然后问道:“身体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 谢川仔细感受了一下,看着唐砂委屈道:“哪都不舒服。” “不舒服就对了。”本以为唐砂会安慰自己,没想到说了这么一句话。 “宁姐姐,那天那群人?”谢川醒来之后,没问关于这件事的任何问题,因为怕他爹娘乱想。那天后面的事情他也听说了,照他对宁姐姐的了解,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唐砂犹豫了一下,把事情从头到尾给他讲了一遍。这是本来有关于他,况且周放那边……反正也该让谢川知道这些事。 包括养军队的事,唐砂也直言不讳。 “这件事情我们是管不了了,到时候只有去凑凑热闹。”唐砂也道出了得出的结论。 谢川自然明白,只是没想到竟然扯出这么大一件事。 “那周将军那边知道吗?” “我没说,不过我都能知道的事,想必他们也知道了。这段时间,把店闭了,让店里的人也别随便外出。”唐砂道。 “照这个意思,是他们后面还有人?”谢川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他也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种事情。除了兴奋还是兴奋。 唐砂看出了谢川的心思,笑道:“你小子别把这些当儿戏,都是人命关天的事。为了你先歇着,我去洗洗。” 谢川点了点头。 唐砂出了门,脸上的笑也渐渐消失。谢川醒来之后,话明显少了很多。而且说话的时候,额头冒了细汗。 这小子怕是担心他们会担心,所以也不愿说出一个痛字来。当然如果她和谢川换一下,她也就这样。 …… 一天下来,朝廷迟迟没有派出军队。陈瑜派了大部分的人先行混入了百姓,这皇城上百万人,多了这几万也没人看得出。 他自己留了一些人在贫民窟见机行事。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们像是特意给他时间准备好这一切一样。可能是因为他们不想伤及百姓,但是还是不太对劲。 “二狗子!去打听一下外面的动静。” “是,老大。”二狗子得了令立即跑了出去。 …… 至于周放这边,叶悬渊只是建议他在四个城门都守了部队。 他说:“周将军先去,本王有些乏了,先去歇息片刻。” 周放:…… 第58章:暴风雨来临 十月二十三,寅三刻。(三点四十五左右) 皇城的大街上已经安静下来,特别是贫民窟这种属于城边缘地带的地方,更是无一行人。 可这种本来的宁静却被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打破。 只见大街上踏来一列列军队,快速的围住了贫民窟的出口。 贫民窟有四个出口,叶悬渊守的是北面出口。其它几个分别交给了亦风亦霜以及周放的部下余涛。 亦陆严比叶悬渊更早回京,在中秋过后几天便已经反了边塞,皇城这边的事物交给了留下的周放处理。 虽然周放不想让自家大哥的两个儿子冒险,但也不能阻止他们做出的决定。 只记得亦风当时说:“周叔,您当我们这些年都是白混的么?” 是呀,当年的两个孩子,如今都已经长大了。 只是那余涛……让周放有些担心,不是说他能力有什么问题,只是心性还有些浮躁,年轻气盛。 …… 余涛身为周放手下第一人,年轻有为,自认为不比任何人差。 他自然也听说过叶悬渊的传说。早就想和他较量一番。 所以听说这次要围剿叛贼,便主动请缨。 余涛守的是南方出口,这个出口通往郊外,若里面的人想要逃出来,这就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不过这叶悬渊选的这个时间,也算看得过去。 …… “主子,速战速决?”铁柱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令人热血沸腾的事,屁颠屁颠的跟着来了。 “你当我半夜来这起夜?”叶悬渊反问一句。 铁柱嘿嘿的笑了两声,然后对身后一群着着夜行衣的人命令道:“跟我进去!” 计划铁柱带领暗卫先行进入,若能活捉那陈瑜自然是最好的,若里面没了人,那就要看周放那边了。 但如果叶悬渊所得知情况属实,里面的那些物资,有些人肯定不想就这么轻易放手。 叶悬渊今夜穿了方便行动的衣裤,没有像身后士兵那样身着盔甲。显得整个人修长笔直,看上去有力量而不失灵巧。 铁柱进入只有片刻,一道红光冲天,在黑漆漆的夜里极为显眼。 这个信号表示,擒王失败,行动暴露。 叶悬渊如同黑夜的眸子里,映出那抹红光后。立刻抬起手臂往前一挥,示意部队进入。 身后的士兵们得到命令,有秩序的呈四列而入。 在叶悬渊看来,这御林军虽然纪律极好,但却少了一股杀气,就像……少了魂。 亦风和亦霜也看到了红色的信号,纷纷带着自己这边的人马进入。 至于余涛那边,得到的命令则是,按兵不动,还让他探查方圆三里。想必是让他熟悉地形,方便追击。 但他就不信,还能让这群人跑出去。也没在意这个命令。 很快,贫民窟里兵戈交接,火光四起。 …… 陈瑜以及手下的人从得知要遭受围剿的消息开始,就一直不敢入眠,一面派人从地道运东西出去,一面派人不断打听外面的动静。 当初建设地道的目的,本就是用来他个人逃生而用。如今为了物资,也顾不得暴露了。 他怎么可能放得下这贫民窟的一切,这都是他这么多年来的心血。 可当下的局面就是,对面势如破竹,强攻而入。自己这方战士疲惫,节节败退。已经容不得他放不下了。三面夹击,陈瑜不能独自一人逃了去,若是这样,以后还有谁愿为他做事。 所以只得带着部队朝南面退去。 周围的人们自然都被惊醒,可没有一个人出来看热闹,家家紧闭门窗。都知道外面打起来了。 贫民窟的人们没有一个完好的避身之所,都找地方躲了起来。 陈瑜一路上想找些人质,可奈何追兵在后,人质难寻,只得弃了这想法,专心逃命。 若是听那人信中所言,全部撤退,不贪眼下,也不会有这局面了。 眼看已经出了南门,这里已经算是郊区了。周围安静得连众人急促呼吸声都能显得震耳发聩。 “老大,我们该怎么办!”身后有人带着哭腔问道。 “哭什么哭!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大不了和他们血拼便是!”陈瑜鄙夷道。 “可是我不想死呀!我还有妻儿在家等着我回去。”身后人情绪已经完全崩溃。 陈瑜内心此时如同五味杂瓶,身后的不少人,都有自己的家人。为了更随自己,成就大业,有的抛妻弃子,有的常年不回家,回家也不敢多说什么。 如今,却落到这般田地。 “大家分开走,三日之后南山汇合。”陈瑜无力道。 众人一听,喜出望外,纷纷谢恩。 正当要散去之时,周围却亮起了簇簇火光,四处望去,显然已经被包围了。 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濒死之人,尚可一搏,更何况他们还没到那地步。 “兄弟们!杀出一条血路来!” 此时背水一战,陈瑜手下个个拼尽全力。余涛没有想到这御林军在这情况下竟然这般不堪一击。 在打斗片刻后,叶悬渊以及亦风亦霜也赶到了。 陈瑜这边更是想尽快破军而出。 就在叶悬渊他们即将加入战斗之时,周围突然射来乱箭。 无论是御林军还是陈瑜那方,皆死伤惨重。 叶悬渊蹙起了眉头,看了一眼一脸不可置信余涛,让身后的人先退入贫民窟内。 余涛所处的位置空旷,两轮利箭下来,手下的人所剩无几。 陈瑜那边的人本就没什么人了,乱箭过后,满目疮痍,躺尸一片。 亦风亦霜从两边绕后,可射箭之人已经离去,看留下的痕迹,和射箭的数目,显然人不在少数。 他们没得到命令自然不可能追上去。只得反了回来。 此时陈瑜和几个手下被叶悬渊部队包围。 “王爷,人走了。”亦霜告知道。 叶悬渊看了看刚才射出箭来的地方,只剩下了一片黑暗,像是不存在过任何东西。 “嗯。”叶悬渊淡淡道嗯了一声,没有过多的命令。 余涛见手下的人几乎全军覆没,叶悬渊居然不去追杀幕后之人,气急道:“王爷为何不去追捕?这显然背后还有人呀!” 叶悬渊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把目光移到陈瑜身上。 “叶悬渊!你什么意思?那些人就这么放走了?”余涛此时哪顾得上什么礼教,直接吼道。 “你不知道士兵只需要服从命令吗?周将军就是这样教你的?”亦霜皱着眉头斥道。 第59章:陈瑜身亡 陈瑜知道已经到绝境了。刚才来的那波人,明显就是想要灭口,他们已经被弃了。 他脸色在鲜血的映衬下,更是显得苍白。 到了现在,每个人身上和刀上都沾满了血,包括叶悬渊,脸上的点点血腥,掩盖了眉梢的一点温润,让他化身修罗。 “陈瑜,你可知你犯的是死罪。”叶悬渊,亦风亦霜其实都算认识陈瑜,陈瑜比叶悬渊还大上两岁。在小时候他们也曾一同上过太学,乃是同窗。 特别是亦风和亦霜,与他在一起待过的时间更长。后来他被抄家之后便再也没见过。 要说起来陈瑜的父亲陈江与太后所在的陈家还有点关系,也算得上是陈家支脉。 可陈瑜是罪人之子,太后陈家也不敢就这么把他收了回去。 这么好的一颗苗子就这么废了。 陈瑜听了叶悬渊的话,哈哈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叶悬渊?死罪?我早就死了!六年前我就该死了!我如今这样,还不是都拜你所赐!”陈瑜歇斯底里道。 “我曾经给过你机会。”叶悬渊丝毫不为其所动,杀了陈江,他不曾后悔。 “真好笑,叶悬渊你真的很可笑!你杀我爹,毁我陈家,我娘自缢。你居然让我投军报国?你说你好不好笑!只可惜没灭了你陈国!”说到此处,陈瑜目眦尽裂,恨不得活吞了叶悬渊。 “陈江,那是咎由自取!”亦风在一旁忍不了了,这什么人呀,难不成做了错事不付出代价?那他陈国如何统军? “哈哈哈哈,咎由自取,!哈哈哈哈!”陈瑜的情绪好似崩溃,直接跪在地上似笑似哭,一言难尽。 周围的人看着陈瑜的下场,有怜悯,有痛快,有漠不关心,其实在不久以后,这些都将被遗忘。 就在众人怀揣心思之时,陈瑜突然暴起,直接杀了剩余的几个手下,然后提着刀便像叶悬渊砍去。 叶悬渊反映极快,在众人没反应过来之时,拔剑相迎。 没得叶悬渊命令,周围人自然不敢上去插手。只得在一旁看着。 陈瑜的武功造诣极高,进攻的速度也极快。一眨眼叶悬渊与他便过了十几招,不分上下。 可慢慢,陈瑜便落了下风。叶悬渊不止内功深厚,剑法更是神鬼莫测。 片刻后,陈瑜被叶悬渊一脚踢飞在地。陈瑜想起身,可眼前的剑芒容不得他挪动半分。 众人本以为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陈瑜冷笑一声,高呼道:“陈国必灭!” 叶悬渊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可来没来得及收剑,陈瑜便自己撞了上来。 剑尖直接从他的眉间刺入三寸,可见此剑之锋利。 叶悬渊保持这个动作久久没有动弹,他能感受到陈瑜此时气息已尽。 此人有骨气,有血性,有才能。若行正道,必成一方将才,只可惜,走上了一条不可回头的路。 叶悬渊唰的一声抽出了佩剑,转身而去。陈瑜也因没了支撑,啪的倒地不起,到底是与周围的尸体没什么两样。 叶悬渊一人离开了,剩下的都由亦风亦霜处理。 要说叶悬渊内心毫无波澜,那是骗人的。 他曾经一度怀疑过,自己上战场是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满手鲜血,一身杀孽。早就没了小时候的干净与纯真。这些年他早就成了只会杀戮的魔鬼。 他杀李未源,杀陈江陈瑜,杀的千千万万的人,真的都该死吗?显然不是。 有人说他狼子野心,有人说他心怀叵测。他并不在意,他只是不想再看到妻离子散,不想看到家破人亡,不想再看到战争蔓延。 若有人又说他虚情假意,那他就是罢。 可常常都是事与愿违,自己造就的不就是自己不想看到的吗? 叶悬渊这二十多年来,最厌恶与痛恨的不是对他不闻不问的先皇,不是视他为敌的卿政,也不是战场厮杀的对手。 而是……他自己。 …… 铁柱带人追着余涛而去,找到余涛的时候对方正用手死死扒住陷阱边缘,不让自己掉下去。 铁柱没直接把他拉起来围着陷阱走了几圈,往里面看了看。之间那坑里全是利刃刀锋,在火光照射下映出点点寒芒。 余涛冷汗都出来了,咬着牙含糊不清的说:“把我……拉上去。” 铁柱走到他面前,蹲下,打趣道:“哟,不是要去追人吗?去呀!咋就掉坑里了呢?” 余涛内心愤懑,又说不出话来,脸已经被憋得通红。 铁柱又等了一会儿,见他差不多道极限了,一把把他拉了上来。 余涛腿有些发软,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若是白天,他定不会掉入这陷阱中! …… 天刚亮,便有人围在贫民窟外想看看里面发生了何事,晚上那么大动静。 可是只看到士兵不停往外面托运着什么东西,不得见其模样。 百姓们都开始窃窃私语,暗自猜测,流言就这样散布开来。 小明书局 青兰一早便出了门,不过没过多久又回来了。在院子里练招式的元芳,雀灵,唐砂三人都觉得奇怪。 “青姐姐可是忘了带什么东西?” 青兰摇摇头,把他们叫拢过来:“我刚才出去听到了一个消息,说是昨夜贫民窟发生大事了。据里面的人说,昨夜官兵进入贫民窟,把里面的帮派都给端了,而且里面也烧的差不多了,现在里面的人都在外面流着,是在无处可去。这一来也扰了秩序,很多生意都没法做下去。反正是乱的很。这几日我们还是不要出门了。” 唐砂眉头一挑,动作这么快?还以为他们要好好策划一番呢,没想到睡一觉起来外面都翻了天了。 “青姐姐说的是,这几日我们就好好留在书局。”唐砂附和道。但是心里是不是这么想的,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青姐姐,你信宁小明的鬼话吗?反正我不信。”唐砂在雀灵这里的信用值反正已经是负数了。 青兰也蹙起了眉头:“小明呀,这几个月来,你做事情总是我行我素的,从来也不和我们说,总觉得拿我们当了外人。说句不吉利的话,万一哪天出了什么事,我们都不知道从何下手去帮你。” 唐砂听出青兰的语气里有点幽怨的味道,她不告诉她们,一直都是以不想让她们苦,让他们担心为借口。 其实仔细想想,自己这么多年我行我素惯了,做什么事总是自己做主。 自己从来其实没有真正融入他们,这样做以前本以为没啥,可如今看来,在他们心里可能已经留下了芥蒂。 “青姐姐,再给我些时间。”唐砂苦笑道。没办法,二十几年的习惯要她一下子改过来,根本就是在难为她。 青兰也不再说什么。 几人闲谈了几句,青兰回了屋,而元芳和雀灵去了楼上看书。至于唐砂,已经穿戴好准备出门了。 有句话就叫做:狗改不了吃屎 第60章:暴风雨歇 唐砂去狗蛋那里打听了一些消息,得知了昨晚事情的大致经过,也不由得唏嘘一阵。 那天书局的闹剧,和这些真正的斗争比起来,真的是微不足道。 那些尸体都直接被埋在了郊外,唐砂看到贫民窟周围有着不少痛哭之人,和她那日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妇女嘴里呼喊着丈夫,孩童嘴里呼喊着爹爹。 其实这场小型的战争已经把影响降到了最小,可任然造就了这么多悲剧。 以前的自己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年代,虽然平时也打打架什么的,不过现在回想起来,都像是小孩子过家家。 唐砂望着街头哭得泪涕纵横的人,心头莫名涌现出一股凄凉。 一个人假如常年见到的都是这般场面,他们又抱着怎样一种心态?是触动还是麻木? 宁歌,叶悬渊,周放这些人,表面风光,但他们,包括千千万万战士。他们究竟有过多少彷徨与挣扎,唐砂不得而知。 这些只有她正真去经历过才知道罢。 周放那边没有消息,其行踪也打听不到。想必这件事情还没有彻底结束。 …… 这天以后的两天里,朝廷都在安抚贫民窟的百姓。 王玄提出了一个以工赈民,也得到了朝廷的认可,听说已经开始在策划了。 百姓也纷纷称道,心也跟着稍微安定了下来。 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没想到后来又传出在南山爆发了一场战斗。 朝廷给出的解释是派兵剿匪。 唐砂听到这个说法也是挑挑眉不说话。南山除了有个南安寺,其余连根毛都没有。 到这时,这件事情才算告一段落。 这几天也让唐砂静了静心,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 …… 周放叶悬渊立了功,自然得了嘉奖。 这里面最不痛快的一个自然是余涛了。 周府,周放书房。 “你小子把我脸丢丢尽了!让叶悬渊那小子看了笑话!”一阵怒吼从屋中传出,外面的小厮们自觉的避而远之。 余涛低着头,被周放训斥着。那模样简直与那晚吼叶悬渊时有着天差地别。 周放在城郊外守了三天三夜,好不容易打了胜仗高高兴兴的回来,没想到一回来就听说了余涛这件事。 这种心情就像在喝一碗滋味鲜美的汤,然后突然发现里面有颗老鼠屎。 “说你年轻气盛你还不认!你以为就你一个人看出还有幕后之人人家没看出来?人家那是不想再把事情闹大!”周放恨铁不成钢道。 “可是不找出幕后之人始终是个隐患呀。”余涛低声喃喃道。 周放一听这还敢还嘴,气得哭笑不得:“你以为追上去就能得到结果?你就笃定没陷阱?一般人死了可能没多大问题,那叶悬渊要是出了事,你们不都得陪葬!”周放说着口水全溅在了余涛脸上,余涛只得默默抬手抹了一把。 “就算得到了结果,万一这结果……”周放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嘴,只得甩手冷哼了一声。 “等回了边塞你小子给我去刷全军的尿桶!” 余涛:……嘤嘤嘤。 其实当初叶辰也知道贫民窟有异常,本以为事小,没想到竟然发展到如此壮大的地步,让他不得不立即割了这个毒瘤。 这贫民窟的修筑,其实是当初李大将军李云提出来的。 当初叶悬渊杀了他儿子,叶辰心里本就有愧,所以一直也没太管。 叶辰打死也不会相信李云会反,可能只是想为那些旧部提供一个容身之所罢。 别说叶辰,叶悬渊也不相信李云会造反,若是说出来朝堂之上也不会有一个人相信。 李云可以说是一个传奇,要说叶悬渊是当今年轻一代的偶像,那么李云就是一尊神。 包括亦陆严,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不如李云。 叶悬渊这些年只仰慕过两个人,一个是小时候眼中的父皇,一个就是李云。当初杀李未源,除了李未源确实该死,其实他有着一些私心,他不想李云的名字,被李未源玷污。 所以他们都不愿意再追查下去,就怕被有心之人利用,最终找出的结果是现阶段无法承受的,那到时候陈国…… 不过大家都知道,即使现在把这个事情放下,可这背后的暗潮汹涌,终有一日会爆发。 …… 周放没有再来书局,而是托人捎了一封信,信上说: 此事已定,皇城事毕,吾两日后即反西疆。小女鲁莽,望加以管束,感激不尽。谢川之事,满朝皆知,若有需要,上府即可,吾已交代清楚。 无今日才知,姑娘乃宁歌长姐,令弟艳才卓绝,虽曾为吾门下,奈何竖子巧言令色,诱拐吾徒。其恶行不止如此,亦风亦霜二人本应效忠大将军,皆为其骗。 以后遇见此子,敬而远之,非善类也。此子名曰:叶悬渊,字迈之 周放。 唐砂看完这信:…… 找人代笔不说,还都是吐槽叶悬渊的。这叶悬渊倒是“得罪”了不少人呀。 没想到当初宁歌在周放门下习过武,那这么说雀灵和宁歌怕是早就认识。 难怪每次提起宁歌,雀灵总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指不定怀着什么小女儿心思。 自古美人爱英雄,宁歌倒也不差。 唐砂脑中已经歪歪出一场双向暗恋却又顾及面子不敢开口而错过的年度大戏。 …… 朝廷办事的效率很高,后面只用了短短三日时间便差不多贫民窟的问题。 贫民窟大战已经过去了六天,谈论这个话题的人越来越少,城南也渐渐回到了往日的繁荣与和谐。 没了那些讨保护费的流氓,商家自然高兴。 唐砂这几天也在筹备包子店的事情,一切又该回到正轨了。 她这才想起那天那堆东西好像被忘在了那里。想了想也没回去拿,说不定早就被街道司的人扔了。 谢川的爹娘也被拉入了创业团伙,唐砂觉得自己像是在搞传销,这想法把自己逗乐了。 至于青兰也在谋划自己的事业了,唐砂多多少少知道一点,当然也给予极大的支持。 不过,这沈幽……为何还不还她笔记! 说好借三日,这都六七日了。这不是唐砂舍不得,斤斤计较,而是见不得别人食言。 “青姐姐你又要出门呀!”唐砂见青兰要出门连忙把她叫住。 “是呀,是要带什么东西吗?”青兰回道。 “没,上次沈大夫借了我几本笔记,没还我,想去讨要来着。就想问一下顺不顺路。” 第61章:我才十四岁 这是唐砂第一次让青兰帮忙做她自己的事,青兰高兴,自然乐意至极。 “顺路顺路。”青兰立即回道。 唐砂愣了一下,笑道:“我还没说在哪呢,既然姐姐顺路那就麻烦了,这个是住址。” 说着,唐砂拿出一张纸条递给了青兰,是上次沈幽留给她的。 青兰接过,打开看了看:“小明你先去忙吧,东西一定给你带回来。” 唐砂点点头道了声谢。 青兰走后,唐砂又开始和张婶谢川爹娘谋划未来的商业规划去了。这地方在皇城的东郊地带,正好青兰也是到东城办事。 青兰办完自己的事情就,就跟着唐砂给的地址找去。 即使是在皇城长大青兰,也没听过这地方。青兰从东城门出来后,就四处向路人打听这“东郊谷”如何走。 行人皆摇头不知。 本以为这地方虽自己没听过,但周围的人一定知晓,谁知竟是这翻场景。 青兰此时站在城门外茫然无措。 城门处人来人往,什么人都有。青兰不想就这么回去,于是接着问过往的人。 “大爷,你可知着东郊谷怎么走?”青兰走到一个老大爷面前客气的问道。 老大爷想了想,似乎也没听过这个地方,于是摇头摆手而去。 青兰失望的叹了口气,正当她准备去问其他人之时,背后传来一个孩童般声音:“姐姐可是在找东郊谷?” 青兰一听,立刻回了头,心道总算有人听说过了。 可一回头把青兰吓了一跳,小明经常感叹的那句话叫啥来着?握草? 只见此人身高将就九尺,面容光洁,铜铃眼,卧蚕眉,面色黝黑,血盆大口,凶如牛头,体格壮硕,却……口吐童言。 那人见青兰盯着他不转眼,像是有些害羞,抬手挠了挠后脑勺,展颜一笑,大口咧开。 青兰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她刚才居然感觉眼前这人要吃了她一般。 青兰扯动僵硬的嘴角,憋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弱弱试探道:“这位公……大哥知道此地?”公子实在叫不出口。 那人似乎有点为难,蹙着眉道,开口道:“我才十四岁。” 青兰:…… “呵呵,小兄弟你可知这东郊谷如何走?”青兰皮笑肉不笑道。 “我自然是知道,不知姐姐找东郊谷有何事吗?”这位……小兄弟用稚嫩的声音道。 青兰垂下眉睫,她着实不忍再看下去,反差太大了。 “受人之托,找人要点东西。”青兰直接道。 “哦,看姐姐如此面善,我带姐姐去吧。” 青兰一下提起了戒心,心道我看你不太面善。 那小兄弟似乎看出了青兰的顾虑,道:“姐姐放心,我也是受沈哥哥所托,说近日可能会有漂亮姐姐前来,想必你就是吧。” 一听是沈大夫派来的,青兰呼的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只是不懂为何沈大夫不亲自送去,反而要等人来取。 于是青兰跟在小兄弟身后,向着远郊而去。一路上小兄弟也不停和青兰搭话。 青兰得知这小兄弟名胡昌健,字不弱,从小在谷里长大,他们那地方还有个名字,叫“信楼”。 他是上任楼主之徒,前楼主离开后,来了个新楼主,一个长的很好看的哥哥。对他也特别好,谷里的人都对他很好。 他说到此处,笑得好不……童真。 东郊谷的具体位置是在一座山里,至于怎么进来的,青兰也是一脸蒙逼。 这就是传说中的幻阵吗? 山谷里和外面分成了两个世界,此处花迎鸟笑,如陌上三月,微风不燥,香草微醺。 让着着冬衣的青兰有点燥热。 谷中人也不少,众人看到胡昌健都主动打着招呼。青兰一路上看了看周边,还发现不少耕地。 山谷很大,又走了一阵,才看到前方有着高大的建筑,建筑修与高台之上,其下阶梯百余。 想必这就是“信楼”本楼了。 踏上台阶,行至楼前大场。 “姐姐先在此处稍等片刻,我进去通报一下。” 青兰点点头,目送胡昌健入了楼。 楼内,二楼,露台 “子廉哥哥,人给你骗来了。”胡昌健撇了撇嘴道,师父要是知道他骗人了,定要罚他的。他根本就不是受沈幽所托,而是受了卿政的指使。 想当时沈幽一回谷,就直接被叫去了信楼。在卿政的淫威下,沈幽手里的笔记成功被夺了去。 沈幽前几日就来催促过,还默默的咒骂卿政居然让他做了个言而无信之人。 卿政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只顾着反复看着这笔记。除了字有点丑,没别的毛病,还出乎预料的新鲜。 没想到他家小明还是个小才女。 卿政当即就决定等人亲自来取,若是不来,那就当留着做纪念了。 于是让胡昌健这傻小子天天去城门口守着。 “骗?”卿政勾了勾嘴角,一双丹凤眼似笑非笑,看了眼胡昌健,他笃定以后这小子找不到媳妇。 要说卿政对胡昌健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胡昌健长得丑,怜悯罢了,哪像自己天生绝代风华。 卿政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上天在夺走他一些东西的时候,同时会赐予一些东西。而卿政天生恢复能力惊人。 所以这么对年再怎么自残,也没能死得掉。 胡昌健不敢说话,子廉哥哥有时候眼神好可怕。 “去吧,把她带上来。” …… 青兰只等了一会儿,胡昌健便走了下来。 “姐姐,跟我来吧。”胡昌健看青兰的眼神有点闪躲,弄得青兰有点莫名其妙。 直到上了楼,见了人青兰才了然。就算只看到一个背影,也知道这人不是沈幽。 只见此人身着红色绸缎,身体微斜,用手撑着脑袋,短发齐肩。因为动作,宽大的衣袖下滑,露出一截雪白不显纤细,甚至修长有力量感的手臂。 青兰看了看旁边的胡昌健,眼里尽是不解。 就在这时,那人动了,放下手,坐直了身子然后缓缓站起。 这一站起来,青兰才发现此人身材挺拔,气质极佳。 在青兰打量的目光中,这人终于转过了身,露出了面容。 青兰瞬间呆滞,这世间,竟还有生得这般容貌的男子。 前面的头发被辫了起来,露出了整张脸。精致邪魅的五官展露无遗。 第62章:梁山一百零八好汉 本来此人转过来的时候嘴角还带着笑意,可在看到她的一瞬,笑意就被收了起来。眼神都变得有些冷。 “不弱,这就是你带来的人?”卿政目光移到旁边的胡昌健身上。 “是呀。”胡昌健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带错了人。 卿政自然不会对着青兰发脾气,这青兰他见过画像,是小明书局里的人。也是皇城是家庶女。 但这也不意味着他有心思同她周旋。 “想要这几本东西,让宁小明自己亲自来取。不弱,送客。”卿政说完这句话又坐了回去。 青兰不知为何,竟然从这句话里面听出了一丝……幽怨? 青兰不认识眼前之人,正想与他理论,就被一只手制止住了。 青兰回头一看,此人正是沈幽。 沈幽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青兰和胡昌健跟着沈幽出了信楼。 一出来,沈幽满怀歉意的对青兰道:“刚才听说来了一个姑娘,匆匆而来。本以为是宁姑娘,没想到是青兰姑娘。在下实在抱歉,没能信守承诺。只是这笔记,如今在楼主那里,在下也无能为力。还望转告宁姑娘,求其谅解。” 青兰听了才知,原来这就是楼主。沈幽在他手下做事,也不能反了他,青兰只得答应了。 沈幽让胡昌健送青兰回去,在走之前偷偷对青兰耳语道:“让宁姑娘最好别来,他这里有问题。”说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青兰恍然大悟。 就在这时,一辈子从楼上破窗而出,直袭沈幽。胡昌健反映极快,反手用手接住。杯子化作粉尘。 这若是打在人身上…… 青兰额头冒出了冷汗,跟着胡昌健匆匆离去,不愿再逗留。 沈幽自然也是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此地,惹不起他还躲不起? 胡昌健把青兰送到了城门口,本还想直接送她到书局,被青兰制止了。 “不弱小兄弟,不用再送了,我一个人便好。”说完还没等胡昌健反应过来,青兰脚下生烟般转身离去了。 留胡昌健一人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个姐姐好像有点怕自己 不,胡同学,她是嫌弃你! 青兰回到书局时已经是将近傍晚了,这一去一回花了不少时间。自己一日未进食,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唐砂在书局和他们牛头不对马嘴的高谈阔论了一天。 好吧,其实张婶他们根本没太听懂唐砂在讲说什么。 唐砂口干舌燥,喝了口茶润润喉。她觉得自己完全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算了她觉得有代沟,还是和谢川说罢,反正她走了以后,这里可能都要交给他们。 这时青兰也踏进了院子,唐砂起身问青兰道:“青姐姐,你怎么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青兰走了大半天,又出了不少汗,饿得脸色有点不好,所以看起来有些狼狈。 “小明,现在厨房还有吃的吗?”青兰一开口便询问吃食。 张婶立刻道:“我去给青兰姑娘下碗面。” 张婶手脚快,没多久面就端上来了,青兰也顾不上什么大家闺秀的礼仪。 正如小明所说,人生在世,不就是图活个痛快。 她们现在吃饭还是习惯坐在院子的石桌上吃。可能是在芳华院那时养成的习惯。 自从谢川醒了,谢川爹娘便说要回去住。唐砂也答应照顾好谢川。 张婶和谢川爹娘走后不久,青兰也吃完了面。自己洗了碗筷,坐回了院子,唐砂一直在外面等她。 唐砂心里也有些愧疚,看看把她们家青姐姐饿成啥样。 青兰一坐下便对唐砂道:“小明,那笔记咋们还是不要了吧。” 唐砂奇怪。 于是青兰把今天的事原原本本的和唐砂说了一遍。 “古人不曾欺我,美人如蛇蝎,越是好看越是危险,而且沈大夫说,他脑子有病。”青兰压低了声音,像是怕被人听见。 唐砂自然知道那位红衣少侠不是什么正常人,只得叹了口气道:“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确认自己没看错人罢了,不要了。” 那玩意用来擦屁股都嫌硬,也不知道这位少侠是和用意。 “不过你说的那位叫胡昌健的小兄弟也有点意思,青面獠牙,体壮如猿,口吐童言。还真想见上一面。” 青兰就知道,小明喜欢这些不正常的玩意。 这件事情也算是结了。离要走的时日越来越近,要安排的东西却还差了些什么。 在物质上自然是没什么问题,书局的经营上也可以交给吴叔和谢川。 可万一又出现了什么混球找茬咋办?他们书局个个手无缚鸡之力的。 唐砂躺在床上想了一宿,最终想出了个鬼主意。 第二日一起来,唐砂就把青兰雀灵元芳他们召集到谢川的屋子里来。 “宁姐姐,我有点害怕。” 谢川咽了咽口水道。 只见他们几人整整齐齐一排坐在谢川床边盯着谢川。 谢川不能起身,一人摊在床上,眼珠不知道往哪放。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找你们有件事要商量。” 以往的事都是唐砂自己安排了就完事了,破天荒的居然开始找他们商量了。 元芳像个乖宝宝,反正无论唐砂说什么,他照办便是。 青兰也雀灵却是纷纷挑眉。 谢川没啥反应,他和唐砂相处的时间不如其他人,要说了解,也算不上特别了解。 “我记得以前就和你们说过,我十一月中旬会和元芳离开,至于什么时候会回来,我也不知道。”唐砂开门见山道。 几人听了这句,心思各异。 之见谢川虽然没说话,但是眼里不可避免的有些失落。 他也想出去看看,可如今却只能瘫在床上。 “所以走之前,自然想把一切打点得妥妥贴贴。其他的我很放心,可是有一点确实放不下。” “有何放不下?”青兰问道。 “你们太弱了,要是到时候打起架来,只怕你们会被吊起来捶。” 众人:…… “所以,我想给你们找点帮手。”唐砂成功提起了几人的胃口。 她们怎么感觉,她们开的不是书局,是黑帮? “帮手?谁?” 唐砂招了招手,让她们凑近些,压低声音道:“亡命之徒。” 众人:??? “哪里去找?亡命之徒为何会听我们的?”雀灵提出了这个问题的重点。 “所以我才找你们商量呀,我也不太清楚。”唐砂耸了耸肩。 众人:……可真是个“好主意”! “面对这种,我们以暴制暴是最好的办法,黑白通吃你们懂吗?”唐砂继续忽悠。 “可是,咋们皇城因为上次贫民窟那事,流氓基本都和老鼠一样藏起来了。更别说那些什么帮派,更是销声匿迹。”青兰道出了实情。 反正她们也觉得好像小明说的有那么点道理。 谢川也在仔细思考着这个问题,总觉得有哪里不太稳妥。 “我……”正在一筹莫展之时,元芳开口了。 众人立刻把目光移到了他身上。 元芳有些害羞,眼神闪躲了一下:“我知道,皇城西门百里外,有……土匪。” “你怎么知道?”雀灵惊诧道。 “我……以前,四处流浪过,去了不少地方。” 唐砂以为元芳从小在皇城讨活,没想到还流浪过。也是,对于无所定居的人这不也很正常吗? “可是百里路,着实有些远了。就算找到了,出了事也是鞭长莫及。”青兰思索道。 唐砂也是点点头。 “他们人很好的,我们可以把他们接过来。”元芳又道。 看来元芳与他们还有一些渊源呀。 “接过来?他们有多少人?住哪?为何要帮我们?”雀灵连问几个问题,把元芳问懵了。 “百来人,他们是好人。”元芳喃喃道。 雀灵冷笑一声:“好人还去当土匪?” 元芳憋红了脸,想说什么,又找不到话说。 唐砂却没觉得元芳在说谎:“元芳,你有信心把他们叫来吗?” 元芳一听有人信他,立即点头:“他们只是穷,没办法才去当土匪。抢的都是当地的贪官,有时候还会把抢来的钱分给周围贫苦人家,自己饿肚子。” 元芳难得一次性说了这么长一段话。 这哪是土匪呀,这分明就是一群侠士。 “他们所在的地方叫什么?”唐砂心道,不会是梁山一百零八好汉吧。 “梁山。” 唐砂:…… “有一百零八个人?” 元芳表情瞬间惊奇道:“公子怎么知道?” “老大叫宋江?”要真是这样,唐砂可不敢招惹。个个都是吃人的英雄好汉呀! 这次元芳摇了摇头。 唐砂松了口气。 “他们大当家叫刘奇。”元芳回道。 “小明,你的意思是,真的要去把他们接过来?”青兰蹙着眉问道。 “不用担心住处,南山那么大块地方,还怕没住处?”朝廷不是说有土匪嘛,那就真的给他来一窝。 这时候谢川说话了:“如果真的收服,那万一你们到时候走了,他们还会帮我们吗?” “重点是怎么收服。”雀灵附和道。 唐砂邪魅一笑:“没什么是银子解决不了的问题,要是有,那就是银子不够。” 嗯,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可我们银子真的不够。”雀灵致命一击。 唐砂轻咳了两声,把凳子挪近了些,挨着雀灵道:“这不是还有你爹么,你爹把这次皇上赏的银子全给我了,还有不少缴纳的银子。前前后后加起来,十几万两呢。” 众人一听极为惊讶。 “我爹都没和我说!” 没事,可能是你爹给的提亲彩礼吧!唐砂心里默道。 “十万两够用吗?”青兰有些担忧,怕那边狮子大开口。 “黄金。” 几人:! “我爹给你这么多?”雀灵都觉得不敢相信。 “你以为给我的?是给你和谢川的,让我代管来着,现在先拿出来用用,放心,我要走了,所有的财产都是你们的。”唐砂理直气壮,也不觉得丢人,反正脸皮厚。 雀灵:…… 谢川: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宁姐姐 于是,这件事情没有人再反对,因为青兰最近还有事情要做,所以这件事情就光荣交给了雀灵与元芳。 元芳是联系的核心人物,雀灵是未来联系的核心人物。 至少不能让元芳拖着谢川去吧! 也不是不能,反正对他来说可能只是多带了一斤肉。 雀灵问道:“你为什么不去?” 唐砂:“长途晕车。” 无法反驳的理由。 他们走的时候,唐砂嘱咐道:“记住,狗命要紧,凡事莫强求。” 雀灵:…… 怎么办,这玩意儿说话越来越不像人了。 “宁小明,希望你下辈子能够好好做个人。” 这是雀灵走前留给唐砂最诚挚的祝福。 他们走后的第一天,看书,想他们。 他们走后的第二天,看书,想他们。 十一月初三,也是他们走的第三天。 皇城大街。 一青年男子穿灰衣大褂,眼神空洞,盯着一个地方一动不动。 众人路过都摇头叹息,可惜了,长得如此俊秀,奈何是个瞎子。 此瞎子身前摆着一张桌子,旁边还插着一面招子,旗招上写着“掐指算命”。 可哪个算命的不是有年纪的老道士。 神奇的是,这青年隔壁也有个算命的,身着红衣,面容俊美,可身边却萦绕着一种近身必死的气息。看着不像算命的,像是要命的。 两人坐一起也算得上是街上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了。 唐砂只有视而不见,这位卿少侠可真是好兴致呀! “来呀来呀,算命呀,不要钱啦!” 路人一听纷纷侧目,这会叫卖的算命先生还是头一回见。 有个男子抱着尝试的心态,坐在了唐砂桌前:“小先生,能否为我算一卦。” 唐砂故高深,掐指一算。 “公子近日是否有不顺之事?” 那算命的男子立马点了点头:“是的是的。” 唐砂又道:“家中是有人出了事?” 那男子表情一变,立即惊道:“小先生真神了!先生可否帮我算算其命如何?” 唐砂闭上眼睛,又装模作样掐了掐指:“可有生辰八字?” 男子立即告知了此人生辰八字。 唐砂暗自按照生辰八字算法反推了一下,此人三十二岁。与眼前这个男子相当。 “长寿之命也,公子莫要担心。挨过这一劫,万事可太平。” 那男子一听,脸上露出了喜色:“谢小先生,我这就回去告诉她。” 男子匆匆离去。 别问唐砂为什么知道,因为这男子一身药味,看起来又不像药店的人,也不是医师,想来就是家中有人生病,熬药染上了味道。 至于后面的,报喜不报忧,心里对一个人影响是极大的,不如说点好话。 “小先生可真厉害。” 唐砂:…… 这清冽的声音不是卿少侠还是谁。 第63章:把那只狗给我抓来 唐砂自然装傻,盯着前方笑道:“这位公子谬赞谬赞。” “小明你可真会装,我就喜欢你装傻的样子。” 唐砂:…… 这人是什么玩意儿? 唐砂假笑都笑不出来了,算了,据说他脑子有病。 就在这时,唐砂瞧见了一个熟人。 嗯,有点尴尬,想上次自己在大街上那样,跟死了亲爹一样,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 但确实那人比亲爹还亲。 叶悬渊和手下的人再过几日可能就要返程回边塞了,这边还有最后的收尾工作。 他刚在宫里处理完兵部那边的事情,此时正打道回府。 这几天也算得上比较繁忙,一直没心思想别的事。心情也并不是很愉快,有些烦闷。 果然还是他边塞舒适,至少没人在他耳边嗡嗡嗡。 他也是真心佩服叶辰,能常年忍受这些大臣的摧残。 不是叶悬渊走路喜欢四处观望,而是那身骚红色的衣服真的着实显眼。 看到了卿政,自然也就看到了旁边的唐砂。 叶悬渊一瞧见唐砂那张脸,瞬间觉得天色明艳了不少,呼吸都变得轻快起来。 也不顾卿政不善的眼神,自顾走到了唐砂桌前,理了下衣摆,坐了下来。 “回甘,好巧,短短几日不见,你却双目已眇,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叶悬渊调笑道。 唐砂知道自己的身份眼前这人早就知道了,但并不妨碍她装傻。 “唉呀,原来是叶公子呀!怎么?想算一卦?”唐砂挑眉问道。 叶悬渊也不在意她答不答自己的问题,笑道:“好呀,有劳回甘了。” 唐砂掐指一算,自顾恩了一声,点点头道:“叶公子身有麒麟相护,一世福寿安康。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只开桃花却不见果,怕是今生难有一人可相伴终老呀!” 其实无论是从面相还是实际上看,叶悬渊都是属于有极大福报之人。 但是吧,貌似不怎么会说话。 唐砂的话当然都是胡诌的。 唐砂话音刚落,旁边就传来一声嗤笑:“道友说的怕是有误,我看此人面相贫瘠,气息萎顿,一看就是短命像。加上身上杀孽太重,阴魂绕体,怕是连身边的人也落不得个什么好下场。” 唐砂瞬间听出了不正常的意味,卿政话虽对着她说的,目光确实在叶悬渊身上。 语气不善。 叶悬渊没有理会卿政,上次不欢而散,他就确定卿政不会放过小明。 而他也没打算让步。 “小明,玩够了就回去吧。”叶悬渊可能是受了激,直接开口道。 唐砂:…… “回哪去?”唐砂有点不解。 “王府。” “我为什么要回王府?”唐砂完全不明白叶悬渊脑子里在想些啥,她是他谁? 叶悬渊被问得愣了一下,是呀,小明为什么要跟自己回去?就因为当初宁歌把她交到他手上,而他却对她几年不闻不问? 卿政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嘲笑了一声,也不知道嘲笑的是谁。 唐砂觉得不止这卿政脑子有问题,叶悬渊也好不到哪里去。 于是摊子都不要了,直接拔了旗招就走。 那两人没有跟上去,但也没有再说话,各自回了家。 唐砂又在别处招摇撞骗了一整天才回去。 叶悬渊和卿政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叶悬渊回王府后,除了就餐就一直待在书房。 他也没看书,就是望着窗外的那颗树,有那么几日,那棵树后面曾过有一个人,陪他静享时光。 宁静却不孤独,他从未体会过的状态。 他会注意回甘,因为那双眼睛。他会注意小明,因为她是宁歌的姐姐。 那注意之后呢?又该如何做?他抱着的是一种什么心态? 越注意越觉得,那双眼睛不是那么像小诺了。看到她,也想不起宁歌。 宁小明,只包含了宁小明。 如何做他确实他不知道,也没那么多心思和时间耗费在这上面,顺其自然吧。可能这次离开又是几年,然后,就什么都忘了。 …… 三日已过,元芳雀灵他们怕是已经到了地方,只希望一切顺利罢。 唐砂继续体验者各个行业的生活,上午还在送外卖说不定下午就在运河边上干苦力了。 说起这送外卖,着实发生了一件趣事。 当天接到一份来自王府的外卖,开始唐砂还以为是九王府,看了地址才知道,王府不是那个王府,就是这个王府。 王玄的王府。 唐砂提着东西送到王府,刚把东西递给了接手的人。 就见两道身影从身旁走过,一男一女,很是眼熟,她也没太注意。可那男子刚走了两步,突然回过身来。 女子也跟着回看了过来。这一看,自然认出了眼前之人。 此女子正是王湘竹,而男子,就是亦风。 唐砂感受到了不善的目光,抬目望去,这目光何止不善,简直就是想活吞了她的节奏呀! 唐砂当机立断,转身就跑,银子都还没来得及收。 毕竟是自己做了亏心事。 王湘竹立即命人追了上来,亦风动作更快。 当唐砂转过不远处的街角时,差点撞上一个人。谁还看那人是谁呀,一溜烟没了影。 后面的亦风自然没唐砂那么好运气,直接直挺挺撞了此人一个满怀。 被撞的力道不小,那人一个没站稳,两人就这样一上一下倒在了地上。 “娘的!”此人比亦风还要高些,身体十分结实,这一撞上去确实有些吃不消。 那人被撞了下巴,更是蹙着眉,忍者疼痛。 亦风刚想起身,但被身下之人紧紧抱住。 忍不住想骂几句,这一看,就愣住了。 “哥?” 刚才唐砂从他身旁跑过去,就觉得眼熟,看着背影还没回过神,就被人撞到。 本身是可以挪开,不做这个垫背的。可问道那股熟悉的味道,生生止住了动作。 “哥?你怎么在这儿?” 亦霜的手已经松开了。 亦风立即起了身,伸手扶起亦霜。 亦风见亦霜额角出了汗,下巴也红了一片。想伸手去查看一下,却被亦霜拦下。 “无碍,王爷交代了点事,路过一下,你去陪王姑娘吧,莫让人家等急了。”说着看了一下不远处盯着他们的王湘竹,然后直接迈过亦风离开了。 亦风越来越不懂他哥了,以前明明什么事都依着他,他走哪就跟他到那儿的大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不见了。 亦风心里很不是滋味。 …… 唐砂那天被追着跑了几乎半个皇城。累得极近喊娘。 王府的人就算了,没想到半路还遇到了官府的捕快,以为她是犯了什么事,不问青红皂白,追着她不放。 那以后好几天,唐砂都不再着男装出行。 大多时候都是乞丐装。 谁曾知,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叶羽不知何时别放了出来。 叶悬渊自然不能整日陪她玩,人家是有正事的人,所以派了一波人跟着。 本来叶羽一路上都蹙着眉,这还让她怎么玩! 但在看到那个熟悉的小乞丐事,眉眼一展,如同春天盛开的花。 “小乞丐!” 唐砂隔的老远就听到了,只是以为叫别人。过了一会儿声音越来越近,才看过去,发现叫的是自己。 叶羽的心思唐砂多多少少知道一点,犹记当时娇羞红颜,告辞,她真消受不起。 加上她公主的身份,要是骗了她,怕身边的人会被连累。 于是假装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叶羽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放弃,自然是追了上来。 唐砂暗道了句握艹,顾不上什么,拔腿就跑。 于是又成功的被追了几条街,中途不知谁家的……靠!熊猫!也参与了这场追逐游戏,最后在某个角落,一脸兴奋的围着唐砂蹦。然后用短小的四肢抱着唐砂小腿不放。 熊猫也不大,但也不小,在腿上就是毛茸茸一团,这玩意跑得还真快。 据说是当年蚩尤坐骑,称食铁兽。 唐砂不能直接把它抱走,这么明显的玩意藏也藏不住,无奈把它从腿上拔了下来。熊猫还嗯嗯嗯叫着,奶声奶气的。 难怪当年蚩尤输了。 这熊猫在四川一带比较多,这里出现的自然是别人圈养的。 在它身上乱撸了一通,咋就这么软萌呢? 然后把它放下翻墙走了。 叶羽见小乞丐不理会她,还躲着她,气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春天的鲜花,被唐砂泼了盆开水,刷的焉了。 唐砂不知道的是,她每日做的大大小小的事,都会被记录下来,然后摆在信楼的某张桌上。 桌前的人自然笑得不可开交:“我家小明这是招了多少人呀,这狗倒是好眼光,李二明,把它抓回来。” 门外的李二明:…… 她是杀手! 于是李二明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了一直嚷嚷着想出去的胡不弱。 胡昌健虽然看着傻里傻气,办事效率却极高,当天就把那狗给抓回来了。 卿政:…… 他决定让那个送消息的去给沈幽试药。这小玩意儿尼玛是狗? 眼前赫然是一只小猫熊。 卿政抓着小猫熊后颈,把他提到自己眼前。 这小家伙似乎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缓慢的挥动着四肢。 用黑溜溜的眼睛和卿政对视,突然顿住了动作,一动不动。 卿政也察觉到了,轻轻晃了两下,小猫熊小短腿跟着在空中摆动,还是不动。 卿政决定给它取个名字,叫小明。 而在皇城,站王府。 “给我找!找不到我要你们的狗命!”王妃快要疯了,昨日从川蜀运来的那只狗不见了!据说还是黑白色的,长相极为可人,王妃对它爱不释手。 可就放在那院子里,一夜之间居然不见了踪迹,怎么找都找不到。 “王妃,别气,说不定还在这王府里,这门都是关着的,难不成它还会爬树不成。”一旁的嬷嬷劝说道。 余文文想想也是,又让人在王府四处找寻。 王妃,名余文文,余家嫡女。 余家在朝中势力可谓不小。余家家主余晖,乃当朝左相。 除了余文文之外,膝下还有两子,余涛与余源。余涛就是周放手下那位,叶悬渊小舅子。 余源不在军中,随着他爹干起了政治这块。现在户部就职,成绩显著。 两子一文一武,都道是余相有福。 所以余文文从小在父亲和两个兄弟的宠溺下,嚣张跋扈,无法无天。 这又嫁给了九王,就更是变本加厉了。 此时他们要找的那玩意正在被卿政疯狂蹂躏。 …… 离元芳他们离开已经有七八天了,差不多该回来了吧。 时间越长,唐砂就越放不下心来。而且听说叶悬渊三天后出发,到时候会有个什么欢送仪式。 看来他离开这,皇城的百姓还是挺开心的嘛。 别以为唐砂这七八天来就只是在玩,她虽没有亲自去,但也命人在南山那边买了一块地,修了些临时住宿的草屋。 什么都备好了,就等着人来。 万一不来怎么办?唐砂没想过这个问题,不管是盲目还是什么,就觉得元芳其实还是有那个魅力。 加上雀灵,平时看着就是个娇娇女,脾气暴躁。可若没点本事,敢选官场那条路走?看着还信心十足,想来是有了主意。 这些人从小受教育,见过的很多,没有人是傻子,若看人只看表面,那注定识人不清。 唐砂也要静下来,准备三天后的计划了,若是到时候元芳还不回来,那……她就亲自去找,到时候自己去,就是可能没随着叶悬渊队伍那么安全罢了。 承诺了别人的事,那就是要做到的。 …… 元芳他们是在第二日早晨回来的。他们连夜赶路,不敢停歇片刻。因为元芳在路上就听说,战王的队伍要走了。 雀灵一回来,直接回了房,瘫在床上一动不动。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可见是有多疲惫。 元芳虽也面露倦色,但并未歇息。而是回来复命之后,又领着在城外等着的那群人去了南山。 这一次,唐砂亲自去了。 唐砂刚城门走了一会儿,就远远的看到了一行人。 衣服都比较单薄,人也不是很壮,大部分骨瘦如柴。 个个盯着黑眼圈,唐砂瞬间有种看见吸毒组织的错觉。 周进后,唐砂才注意到为首的是一个青年,身形消瘦,灰衣竹冠,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白净,身高七尺有余。 整个人萦绕着一种书生气息。看他和身旁的人谈笑,笑起来又像邻家男孩,阳光明媚来形容他的笑,丝毫不为过。 第64章:启程边塞 那群人中有人看到了元芳,高兴的喊到:“芳儿,芳儿。” 唐砂:…… “芳儿?他们是在叫你?” 元芳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挠了挠后脑勺,微微点了点头。 “好名字!”唐砂肯定道,和小明这么优秀的称呼有的一拼。 待走到他们面前,才有人注意到这个比元芳矮一点的小公子身上。 “诶,芳儿,雀儿呢?”有人问。 唐砂:……雀儿?嗯,没她小雀雀好听。 “雀灵她……累了,歇着去了。对了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元芳看了看唐砂:“是我们书局的大东家,你们叫他宁公子便好。” “公子?我看就一小姑娘吧。” 这群人混迹江湖多年,眼神可谓是不毒辣。 “姑娘,给哥哥们说说,你叫啥?”另一个好汉忍不住调笑问道。 唐砂看到这群人,真特么……太亲切了! 既然他们对元芳和雀灵都能亲近,说明这群人并非大恶之人。 但又少不了身上那股子痞气,这不就是和她混迹社会那群哥们的翻版吗? 元芳一听不乐意了,皱着眉道:“麻哥!不许这么对公子讲话!” “哎哟,芳儿生气了。” “是呀,头一次见。” “指不定喜欢着小姑娘呢。” 众人愣了一下,然后众说纷纭,闹哄哄的谈论起来。 元芳这才反映过来,脸上的红晕直接染到了脖子上,眼睛里湿气氤氲,犹如迷失的小鹿。 唐砂捂眼。 这元芳……要是她是个男的,就收了这玩意儿。 “好了,你们别逗元芳了。”那清秀男子开口了,声音不似面容,略显深厚。 众人一听,也都安静了下来。 想必这位就是元芳口中的那位刘奇了罢。 “刘公子,久仰大名,在下宁小明,小明书局东家之一。”唐砂正常到。 刘奇也打量了眼前的唐砂,暗自称奇。没想到这书局竟都是女东家。 “宁……姑娘,在下刘奇,此次前来的目的,雀灵姑娘已经给我们说得很清楚了。”刘奇温声道。 这刘奇,这么看还真不知道有何独到之处。可这群痞子般的人物都愿臣服于他,就必定也不是个简单角色。 “此时你们以后同雀儿联系便好,我只不过是来带个路。” “那有劳宁姑娘了。”刘奇也不嗦,想来这宁姑娘是个不主事的,也不再多言。 于是唐砂带着这一百零八个梁山好汉,雄赳赳气昂昂的迈向南山。 路上行人见了,以为是一群流民,顺便扔了几个铜板在他们脚下,就匆匆离去,生怕他们人心不足。 他们看着脚下的铜板。 “好人呐!皇城都是好人呐!”几人抱头痛哭。 唐砂也感叹道:“像这样好人已经不多了。” 身旁的刘奇:…… 他们在将就晌午的时候到达了目的地。 那群梁山的“英雄们”被眼前的“建筑群”惊呆了。 “天呐!终于住上房子了!不用住那黑漆漆的山洞了!”众人抱头痛哭。 唐砂:原来都是山顶洞人呀。 “刘公子,这些草屋破败,供给兄弟们歇歇脚。短时间也没法建多好的。但是那边我已经部署了,相信过几个月就能住上好屋子。” 刘奇不由得多看了唐砂几眼,先不说这个山头买下来要多少银子,就来看看着这装扮……太特么像土匪窝了。 正面是一道寨门,周围是一丈余高的木桩强。 重点是,门口那块大石头上,赫然写着“土匪窝”三个字。 这位宁姑娘,想法着实清奇。 “宁姑娘,这些都是你安排的?” 有人问着唐砂。 其实,唐砂也是第一次来,尼玛这设计简直太符合她口味了。 “神人呐。”那人感叹道。 唐砂也想见识一下是哪位神人。 刘奇看着自己手下这群人,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该禅位了。 把他们带到唐砂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刘公子既然到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哈哈哈,你也别公子公子的叫,若是按年龄,你也该叫我一声叔。” 唐砂:? “敢问贵庚?” “刘某三十又八。” 唐砂:! “敢问阁下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唐砂脸上的惊讶完全没有掩饰,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居然说他将近四十了。 不过叔倒是不至于,毕竟唐砂按实际年龄来说也块有二十八了。 “小时候或许吃过罢。”刘奇开玩笑道。 唐砂也是一笑了之,世界之大果真无奇不有。 不仅有内功轻功这样的东西,还有卿政元芳刘奇这样的奇人,鬼知道还会冒出些什么玩意儿。 世界这么大,是要去看看了。 两天后就出发,走着,去南疆。 唐砂和元芳也没多留,告辞离去。 那群人看着唐砂她们离去的背影,没了刚才那种轻浮的模样,气氛有些肃然。 “老大,你看这些人如何?”麻子沉声问道。 刘奇望着远处,眼神幽暗:“他们想养着咱们,就养着吧。在皇城附近做事低调点,莫要引人注意。” 麻子道了声是,随即又想起了什么:“老大,你真吃过啥长生不老的药,给兄弟们几颗呗?” 刘奇回过头看了眼麻子,提起一脚踹过去:“去你妈的!狗屎要吗?” 麻子连忙躲开,悻悻跑开了。切,在人姑娘面前一套,姑娘一走原型暴露。 或许小时候是吃过吧,刘奇已经记不得了。他醒来的时候就是这般模样,对以前的事毫无记忆。 这二十几年过去了,没有人来找过他,告诉他他是谁。连相貌都一成不变。他究竟活了多少年?他自己也不知道。 …… 唐砂和元芳回到书局时,雀灵还没有醒。 “芳儿,你也去休息吧,这件事做的真的很不错,没看错你。”唐砂学舌道。 “公……公子还是叫我元芳吧。”这个名字着实像是在叫女儿家。 “对了,我从未听你提起过你的字,你们男子不都有字的吗?”唐砂突然想起问道。 元芳干巴巴的笑了笑:“字都是长辈取的,我没有。” 唐砂反应过来,有点愧疚:“哈哈,没字你自己可以取个号麻,以后咱两混迹江湖是要有个名号的,你可以先自个儿想想。我也有些乏了,走!瘫尸去。” 元芳回到自己的屋里便睡了过去,他是人不是神,他这一趟,真的很累。 可为了那句相信,为了那句“没看错你”,他甘之如饴。 唐砂倒是没睡,她这几天休息得那么好,走这么几步路怎么会累。她自然是在写……“遗书”。 写给雀灵、青兰、谢川、沈幽。 还有一封,写给了狗蛋。相当于变相给了卿少侠。 …… 雀灵亲启 其实我是很愧疚的,因为你爹把你交给我,就是希望我能稍微帮你一把。可现在怕是帮不上什么了,就像当初说的,每个人生来都有自己的价值。 你怕是已经看出,我这个人变了不少。改变确实有原因,但是我不便多说。我这次离去,就是要跟着我的心走,去找到自己,体会不一样的人生。 这次你去梁山,想来也见了不少东西,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 我此一去,短则一两年,长则四五年。总而言之,希望心想事成。 还有,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 唐砂留。 和此类似,就着每一个人,唐砂或多或少都给出了一些自己的意见或建议。 就像是一个长辈,临行前的嘱托。 给谢川的信最长,里面写了些自己没来得及做完的事,大大小小也不少。 大的就是自己把股份都移到了他名下,钱庄的号什么的也都留给了他。 小的就是教张婶孙女读书写字。 还让他收敛锋芒,潜下心来充实自己。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青兰这个人一直都有自己的主意,也有足够的自控能力,在一般的事情上唐砂一点都不担忧。 但是自己找个好夫婿才是正经的。 还建议青兰在对人时,不要处处退步忍让,该动手就动手,反正明的不行咱还有暗的。 沈幽呢,感谢救了谢川一命,同时还死皮赖脸的托他帮衬着书局的人一把。 她当然也许诺了沈幽,若是以后有有任何需要,她一定不会推辞。 顺便好说了说莲心的事,她很希望若是哪天遇上,沈幽能出手医治。当然几率是很小的。 至于给狗蛋的,唐砂第二天就送去了,自然只有简单几句话:“望以后有关谢川他们大事的消息,都能在你们各地情报处打听得到。” 给信的同时自然少不了银子,唐砂几乎把自己分成的那份银子,都用在了这个地方。 …… 第三天的一大早,天还没完全亮。元芳和唐砂打包好了东西。 唐砂把信夹在了他们的门缝中,带着元芳离开了书局。 站在书局门口,唐砂抬头望着那狗爬字的牌匾,笑了笑。 然后朝着西门外走去。 雀灵他们一早起来便都发现了这封信。 这时已经没了人。 她知道唐砂要走,可是没有走的这么突然,心里总是空落落的,鼻头还有点酸。 青兰也是有些伤感,但更多的是羡慕和敬佩。她始终没有唐砂的那份说走就走,说放下就放下的魄力。 谢川比她们晚一点看到信,就是这个人,坚定不移的相信自己天马行空的梦。就是种相信,似乎将会改变的命运。 不止他这么想,青兰和雀灵都不例外。可她们唯一不解的就是,署名,都是唐砂。 还有,这字,着实丑,还用的是白话。 其实不是唐砂改变了她们的一生,是她们自己,唐砂只不过是做了自己,而他们,选择了一条和唐砂一样的路罢了。 今天天气很好,冬日暖阳着实不错。风也不大,乍一感觉,还以为春天快要来了。 皇城不远处的官道上,两道消瘦的身影徒步前行。太阳刚出来,把他们的影子拖的老长。 路上有很多想入城买卖东西的人,只有他们逆着人流前行。 这二人正是唐砂和元芳,唐砂叼着一根枯草,走的大步流星,双手揣在自己封的衣兜里。 旁边的元芳也叼着一根草,唐砂塞进去的。 叼了草之后元芳瞬间觉得自己个唐砂一样了,也学着唐砂二流兮兮的样子走路,只是没有衣兜。 因此双手负背,不说,还真像那么回事。 据唐砂得到的消息,叶悬渊他们的第一站,就是阳城。 他们从西门出皇城,然后跟着官道,走出百姓住区,才会开始往南去。 除了南门,皇城三面都被各种市镇包围,自然要走个,若是步行,至少得走个两三天。 叶悬渊从来不干班师回朝这种兴师动众的事。每次回来带的人也不多。 因此皆有坐骑,一行人也就四五十人。 唐砂也没想到这边去。 直到在离皇城半天步程的小镇,看到人们都出去欢送一群骑马的战士时,唐砂只得道声:“卧草!” 她还说步行呢,人这么少?要是他们混进去一眼就被发现了。 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 入边关的时候,他们是需要特殊通关文牒的,这玩意儿可不好搞。 不如厚着脸皮去蹭蹭关系?也不是不可以嘛。 等他们出了这一带再说,要先赶在他们前面。 于是唐砂和元芳买了两匹马,然后……这玩意怎么骑? “公子,我会骑。”元芳看出唐砂的难处,不好意思的道。 唐砂放弃了这匹马,看着元芳道:“没看出来呀,平时不露山水,倒是啥都会。” 在考虑下,元芳和唐砂共乘了一匹马。 唐砂一上马,自然贴着了元芳。在唐砂没看到的地方,元芳脸红的快滴出血了。 “公……公子,那……那匹马……怎么处理。”一紧张就开始结巴。 “元芳,你抖啥,我又不会吃了你,别怕。至于那匹马,牵着,指不定就学会了。或者万一去了哪个犄角旮旯没吃的,还可以把它宰了。”唐砂善意的盯着匹马。 马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往后退了两步。 …… 叶悬渊这边因为百姓太过热情,所以不敢骑太快,只得走过了街镇才敢放开赶路。 直到天黑了下来,也没能抵达计划中的阳城。 唐砂他们倒是在客栈舒舒服服的住下了。 …… 天黑了,送消息的日常把消息送到卿政手里。 卿政一手拿着信纸,怀着兴致勃勃的心情去读,一手把四处作乱的小明按在桌上,呈四肢摊开状。嘴里嗯~恩~的抗议着。 看到最后,兴致勃勃没了,想杀人的心倒是有了。 似乎是用了点力,小团子有些吃痛,挣扎了几下。 卿政察觉到,微微放轻了些。 看着委屈巴巴望着他的小团子,卿政突然一笑:“小明,乖,等等我。” 第65章:她还是那个倒霉孩子 唐砂他们出门自然带够了盘缠,银票不说也有万两。 安全吗?自然是不安全。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唐砂有一手偷鸡摸狗的好本事,自然明白这一行手段有多高明。 秉持着才不外露的原则,唐砂选择了阳城最豪华的客栈。 因为越是这种大客栈,里面富有的人大把大把,晚上休息时,安全性更高。 若是住了那些破烂便宜的客栈,条件先不说,就论受众来说,鱼龙混杂,有时候越是贫穷的人,越是想不劳而获。 当然就算最豪华的客栈,房间也是有好有坏,唐砂要了两间地字房。 房里有暖气,唐砂吹着小曲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才爬上了床。 出门在外,唐砂睡眠都保持在一个很浅的层面。 夜深了下来,客栈个个房里的灯也都熄灭了。只有楼下大厅还传来缕缕微光。 阳城靠近皇城,也算比较富庶。但毕竟只是一个小城。到了夜间,早早就安静了下来。外面只有打更的更夫,和那些收粪的专人还在忙。 唐砂本来睡得还算安稳,可这是突然睁开了眼睛。 唐砂立即坐起了身来,看向门外。 一个影子正投在自己门前,唐砂借着微弱的光线,能看到一把刀已经伸进了门缝,移动着门闩。 唐砂心立刻提了起来,她完全不明白这人是冲着什么来,她没得罪什么人吧? 唐砂心里咒骂了声,立刻把被子裹成长条状,握着匕首,踮着脚闪到了门后。 “啪!”门闩完全被抽了出来。 “吱~”门被缓缓推开。却因为摩擦,发出了一些声音。 那人似乎又放轻了一些动作。 唐砂贴在门后,从门下空隙看去,能看到一只穿着黑色长靴的脚,按鞋码算的话,大约在四十四码左右。 一只男人的脚,脚后跟先着地,然后脚尖在放下,呈四十五度倾斜,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这人是受过训练的。 来人似乎看到床上微微的影子,慢慢朝着床边移去。 唐砂没穿鞋,踩在地上有点凉,但胜在动静小。 唐砂先轻轻的从门后迈了出来,然后向那人的方向走了两步,看距离差不多了,步子瞬间拉开,快速移到了那人身后。 直接握着刀柄,轮着手朝那人后脑勺甩去。 那人只觉得后脑传来一阵凉风,然后眼前摸黑,之后便没了知觉。 唐砂一击命中,那人啪的一下扑倒在了床上。试探的踢了两脚,见此人还是没反应,才放下心来。 拿出床头包袱里的绳子,把此人用床单裹起,只露了个脑袋,困了个结实。 然后扯下面巾用插脚布堵上了他嘴,再用面巾围着嘴系了一圈。 唐砂本来想出门去隔壁叫元芳,结果刚踏出了门立马反了回来,并且快速带上了门。 艹了!她这是遇上什么江湖恩怨了? 她刚才一出门,放眼一看,便看见好几个黑衣人,都在撬动不同屋子的门。 到现在都还没动静,说明,他们应该在找什么人,而且还没找到。 哦豁,她把这人绑了,似乎不太妥当呀。 要不……再把他扔出去? 这特么不是找死吗! 唐砂这个人,从出生到长这么大,好像就不是很幸运。她觉得她一生的幸运可能都用在了遇到方丈和师兄身上。 而此后她得到的一切,可能都是在享用着他们的气运。 如今身处异世,方丈也可能没了。 她似乎又变成了那个霉神附身的可怜孩子。 唐砂回过身来,把那个床边的黑衣人拖下来,塞到了床下。 现在该怎么办?继续睡觉?呵呵,想多了。 坐以待毙可不是她的风格。 于是立马穿戴好,提上包袱,打开了床头那个方向的窗户。 客栈的后面是街道,唐砂翻出了窗,踩在一条沿上,用晾衣服的杆子敲了敲隔壁元芳了窗。 过了一会儿,窗户就被打开了。元芳探出了头,在街道上找了一圈也没瞧见谁敲了他的窗。 此时他屋子里还有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刚才还以为又有什么歹人,可听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劲,才把窗户打开的。 元芳正想缩回头,唐砂就一竿子敲在了元芳头上。 他这才看向贴着墙站的唐砂。 唐砂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街道,然后把竿子收回来,自己直接跳了下去,在地上卸力滚了一圈。 元芳见唐砂下去了,看了眼身后地上那人,回身拿了包袱,也跟着跳了下去。 两人借着街边房檐上灯笼的光线,直接跑进了另一条街的巷子里。 “你房里也去了人?”巷子里,唐砂压低声音问元芳道。谁大晚上衣服穿得整整齐齐睡觉。 元芳点了点头。 看来这群人不是冲着他们来的,也是他们也没本事惹上这种人,渺小低微就是这点好呀。 “公子,接下来……嗯。”元芳刚开口,嘴巴一下就被唐砂捂住了。 “嘘~” 只听房顶上瓦片碰撞,像是有东西在上面走动。 元芳一面提起心来一动不动,一面又心猿意马。公子可知男女授受不亲? 还没等元芳反映过来,只觉得被人拉了一把,眼前一旋,已经身处一堆破烂箩筐后了。 可他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因为从缝隙中,他看到两持刀黑衣人从他们原先站的位置飞驰而过。 他们这才明白,原来不只是客栈一处,这简直就是全城抓捕呀。 这究竟是什么大人物? 他们这种地位卑微的人就是这点不好,一不小心就成了炮灰。 待人走过了之后,唐砂才松了口气,正想转头对元芳说此地不宜久留。 然后……一片诡异。 元芳察觉到了唐砂的异常,回头一看。 迷之尴尬。 只见在这堆箩筐后的墙角已经蹲了两个人,他们两人也盯着唐砂和元芳,谁也没开口说话。 巷子太黑看不清脸,但也大致能看到是一男一女。 女子靠在白衣男子身上,气息有些弱,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唐砂瞬间有个不好的猜测。 “芳儿,走。” 若他们是一般人,或许唐砂会毫不犹豫的帮助他们。 可这,一看就是一堆麻烦。或许自己这一惹上,就怕脱不了身。 她为何一定要跟这叶悬渊? 因为这个人,就给她一种安全感。比如,就不会遇到这种事。 元芳立即起身,跟上唐砂的步伐。 刚迈出两步,就听身后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恳请二位帮个忙。”语气里净是不安和恳求。 元芳听到叫唤,停下了步伐。 唐砂没回头也知道元芳的动作,深深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若是今天走了,可能会成为元芳的心结。 见死不救,非他所知的义。公子,一直都是一个有义之人。 若是今日走了,公子可能面上不说,其实心也会有那么丝遗憾的吧。 唐砂和元芳在各自找的借口下,成功的蹲了回去。 “说说。”唐砂就想知道,自己扯进去值不值。 那男子似乎懂唐砂的意思,沉默了一下道:“魔教之人,惨无人道,灭我满门,逃亡至此。今我师妹身负重伤,若不救治怕性命难保。只求而为,能保我师妹一命。” 他语速很慢,声音温润,声音没什么起伏,像是说话天生这么不温不火。 “那你呢?” “他们想抓的,是我。我尚有一战之力,若我引开了这些人,定不会给两位带来多大麻烦。若师妹有幸活了下来,二位可把她交给蜀州益城墨家。” 唐厦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这人是想自己出去送死救小师妹,也算有点义气。 唐砂能力有限,魔教——恩,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没能力揽的事,唐砂也不会不自量力。能救下一个,也算不错了。反正益州也顺路。 “我尽力,死了也别怨我们。”唐砂直接应了下来,这时候也不适合嗦,当断则断。 那人也没想到唐砂会这么痛快,有一瞬间的惊讶,随即收起,感激道:“谢过二位,在下陈旋,此后若还能再见,定当重谢。” “别废话了这位陈老弟,你师妹快不行了吧?”唐砂甚是无语,这时候还有心思说这些客套话。 陈旋看了眼身旁的师妹,然后把她轻轻放在了地上。 又从怀中拿出一封信:“这封信,若是二位哪天有机会,望交给京城陈家。若是不便,毁了便可。”阳城,离皇城不过一天骑程。可他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唐砂接过那封信后,陈旋便不在多言,站了起来,朝巷子外走去。 京城陈家?陈旋?陈家人理应步入朝堂,就算是旁系,也可以混个啥官当当吧。怎么就想不开来混江湖呢? 陈旋出去不久后,外面便刀光剑影,金属碰撞的声音在这静夜中显得格外清脆。 慢慢声音渐息,不知是远去了,还是人已经被抓了。 “芳儿,抱上她,注意点伤口,找郎中。” …… 阳城某家医馆。 大夫本来睡得好好的,这两人突然闯进来。还抱着个全身是血的人。 二话不说让他医治,那年轻小公子手里还拿着一把匕首。这是来求救命的还是来要索命的呀。 心里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怀着一颗医者仁心,全力救治伤者。 唐砂和元芳在屋外等着,当郎中和他下手从里面出来,告诉他们命保住了的时候,他们不由得都松了口气。 “使命”算了完成一半了。 可人还没醒,不能顶着一个昏迷的人赶路吧。唐砂想了想这个场景,就觉得……也不是不可以。 可在郎中苦言相劝下,唐砂放弃了这个打算。 皇城的商业辐射区到了阳城这里就差不多是头了。 叶悬渊他们过了阳城之后,可能快马半月便能抵达。 有时候想法和现实,总是有所出入。 叶悬渊路过阳城主街道的时候,唐砂就在临街客栈的楼上窗户边上看着下面。 至于那两个被他们绑了的人,已经趁着昨晚后半夜月黑风高,扔小树林,任他们自生自灭去了。 叶悬渊骑马走在最前方,一身玄衣干净利落,头发束起。 没有多余的表情,显得整个人有些冷峻。 后面紧跟着的就是亦风亦霜。二人装扮和叶悬渊差不多,亦风很享受这样的目光,自然兴致勃勃。 而亦霜,更像叶悬渊一些。 唐砂双手放在窗沿上,看得有些出神。 骑在马上的叶悬渊,没了那份温柔,多了一份距离感。 亦风可能就是个多动症患儿,就算骑在马上也不太安生,四处张望。时不时还和人们打个招呼。 只听他从嘴里愣愣吐出一句:“他娘的!” 显然他和唐砂来了个对视,也显然,他认出了男装的唐砂。 唐砂也是很友好的朝他微笑着挥挥手。 旁边的亦霜一直都在默默关注亦风的一举一动,自是瞧见了他的异常。 顺着亦风目光看上去,盯了一会儿,收回了目光。 没想到在这里都能看到,这小公子的身影简直无处不在。 但亦风是不是对这小公子关注过头了,心中涌现了一股莫名的危机。 还有,他总隐隐觉得,还在哪里见过他。 直到他们出了阳城,亦风才对身旁的亦霜道:“哥,你有没有看到刚才楼上那人?” “看到了。”亦霜回道。 “那人是那次偷王爷钱袋那人对吧?” 亦霜愣了一下:“不知。” “若不是他,那上次和王湘竹在街上遇上他,他还戏耍我。还有前几日你路过王府,为王爷办事那天,我追他他为什么要跑?”亦风自顾分析道。 没注意旁边一脸尴尬望着叶悬渊背影的亦霜。 “哦?亦霜,本王何事让你去办事的?”叶悬渊自是听到了身后亦风的话。 亦霜扯了扯嘴角,憋出一个笑:“或许,王爷记错了吧。” 就不能卖他个面子吗? 像是听到了亦霜内心的祈祷,叶悬渊笑了笑:“可能是吧。” 他笑,不是为了亦霜或亦风。是他没想到,小明居然出现在了阳城,只可惜没能看到她。 也不止她是要去何处。 亦风在一边看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们继续前行,没人停下。对于他们来说,个人的恩怨,永远不是那么重要。 …… 这边的唐砂望着他们消失之后,叹了口气,算了算了。无缘莫强求,抱不上这条大腿咯。 在阳城待了两天,那位姑娘才醒了过来。一睁眼坐起身来,便在打听陈旋的下落。 唐砂坐在木桌旁,挑眉道:“不知道,那天为了救你,一个人大杀四方去了。可能逃走了,但我看他那日气息虚浮,多半是凉了。” 说好的做个人呢? 那姑娘听了唐砂的话,眼神暗淡下去。可并没有唐砂相信中的要死要活,而是自顾自淡淡道:“有些事情,是该有个了结了。” 然后像是想起了身边还有人,抬起头来对唐砂道:“谢公子救命之恩,我师兄,临走前可还说了些什么?” 第66章:焚心以火(1) “说要是没救活就随便扔树林子里喂野狗,还好你活着,你能自己回你家否?”唐砂剥了一颗花生丢进嘴巴。 那姑娘好像不相信这是他师兄说出来的话。 她没再问,又自顾躺下,她有些累。在睡过去之前,她轻声道了句:“有劳了。” 唐砂依旧吃着自己的花生,闷了一口温酒。 啧啧,好酒。 她这意思,不就是让她和元芳带她回去吗?唐砂也不意外,意料之中的事。 要是她身无分文,又身负重伤,还可能会被追杀,那她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第三天一大早,唐砂和元芳就收拾好了东西。 那姑娘伤在心口,只要不幅度太大,走路还是没问题的。 从医馆买了些药,为了那姑娘方便,唐砂特意租了一辆马车。 然后缓缓驶离了阳城。 既然叶悬渊的队伍是跟不上了,唐砂只得改变了路线。她不能照着叶悬渊他们跋山深水的走。 一来人少不安全,二来多了个拖油瓶。 所以,唐砂在地经上找了一条比较顺畅,又较进的路,城镇官道较多,方便歇脚。 这条路的终点是蜀州益城。 而他们的下一站,是一个叫西镇的地方。也是一个繁荣的小镇。 西镇再过去,就很长一段没了较大的站点。到时候只能看有没有农户或者将就在野外过。 为此唐砂又提前买了两张大棉被塞在马车里备用。 元芳会驾马车,就节约了一笔钱,没请车夫。当然为了不让元芳冻着,唐砂直接拿了一张棉被搭在元芳身上。 那姑娘好像不太爱说话,或许是因为和唐砂他们找不到共同话题罢。 唐砂也没问什么,?知道得太多万一被灭口了怎么办?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 她就是想知道,真香…… 这姑娘目测二十出头,属于甜美型。 “墨传香。” 恩,这位墨姑娘就不能多说点啥吗?没事,反正唐砂也不觉得尴尬。 “好名字。”唐砂赞美了句。 墨传香微微笑了笑,因为伤口的原因,脸色有点发白。 唐砂也没再继续问。 天气阴凉,有风,帘子被掀得跳起了舞。 唐砂百无聊奈,干脆撩起了帘子,同外面的元芳说起话来。 “芳儿,你想好你的号没?” 元芳听唐砂同他讲话,立刻回道:“想……想好了。” “和我说说。”唐砂一听来劲了。 “叫去苦” “去苦,去苦,恩,有点像法号。”唐砂把这两字含在口中咀嚼了一下。 “那公子的江湖名号为何?”元芳希望她用回甘二字。他可以替公子……尝下所有苦处。 “就回甘就好。”唐砂毫不犹豫道。 “芳儿,想听故事吗?”唐砂后悔没带几本郑南的小说。 只可惜,他们书局的书在别处也买不到。 “想。”元芳点点头,公子说的,他都爱听。 唐砂坐直了身子,把手放进袖子里。清了清嗓子,开口讲道:“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和几个年轻和尚。” 唐砂停了一下,眼神变得有些幽远,像是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什么,然后继续道:“有一天,年轻和尚下山,发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姑娘晕倒在山脚的石碑旁。 出家人慈悲为怀,年轻和尚把这个小姑娘抱了回去。 小姑娘从小无父无母,合着一群小孤儿。小姑娘因为小时候瘦小,倍受欺凌。 但她天生性格凌厉,经常和欺负她的人打得头破血流。 到了七岁那年,有个男人认了这个姑娘做女儿。把小姑娘带回了家,给小姑娘吃最好吃的食物,穿最漂亮的衣服,不允许别人欺负她,教她读书写字。” “小姑娘很幸运。”一旁的墨传香突然说话了。 唐砂看了她一眼,道:“是呀,小姑娘也以为马上就要过上刚才我说的那种生活了。可是,现实却打醒了小姑娘的美梦。 那个男人无妻无后,他贫穷、自私、暴力、邋遢、懒惰……一切不好的词都可以用来形容他。 再后来小姑娘离开了。她真的很幸运,因为她遇到了这群和尚。 老和尚收留了她,年轻和尚对这个小女孩宽容,宠溺。小女孩学着师兄的样子,剃了头发,留了戒疤。” 听到这里,元芳和墨传香都有些惊诧。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连出家的尼姑大多都不会剃光。 唐砂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头顶,嘴角含笑。 “老和尚把小姑娘送去了学堂,小姑娘就这样变得越来越快乐,快乐到忘记了过去的一切痛苦。 小姑娘长大了,老和尚叫她离开,去红尘寻找属于自己的价值。 小姑娘离开了这座生活了六年的山。在此后的六七年里,小姑娘回去得越来越少。从最开始的每天,到后来七天一次,再到后来一个月一次,半年一次。 最后,小姑娘一年没回山上了。” “这小姑娘真实薄情。”墨传香语气有些冷,不知是在说这个小姑娘,还是在说别的什么人。 唐砂也是笑道说:“是呀,真是薄情。小姑娘因为害怕面对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的老和尚,害怕有一天老和尚就那么倒在她面前。 她很自私,为了逃避这一切,她忘了老和尚和年轻和尚对她的那份思念。 但好在,小姑娘得了报应,她在二十七岁那年,就永远的离开了那个世界。在离开时,她心中全都是遗憾与愧疚。” 唐砂自己都听出了语气中的苦涩。 原来她过往二十多年的生活,可以用这么一个小故事就讲完了。那二十多年,她究竟活过了些什么? “只怕那群和尚,比这姑娘更加遗憾与愧疚吧。”墨传香感叹道。 唐砂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解。 “因为他们用了十几年,也没能渡得一个人的今生。” 唐砂愣愣的听着这句话,沉默良久。 脸上从迷茫,到沉重,再到释然。 “我相信他们这一世的功德,会渡得她从头再来的勇气。”唐砂笑道。 墨传香也笑了笑,死都死了何谈从头再来?若是真的能从头再来,那她希望……师父从来没遇见过洛清尘。 “我也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 在墨传香没看到的角落,唐砂勾了勾嘴角,目的达到了。 …… 七月,轮转山。 “杀呀!” “魔教之人,人人得而诛之!” “杀光他们!” 这是二十年前的一场江湖盛事。 以山河人间为首的正派宗门一夜之间,灭了魔教几万余人。 魔教之徒惊慌失措,四处逃窜。可江湖正派早已布好天罗地网,昔日宁静的轮转山如今哀鸿遍野。 “尘儿,别害怕,哥哥保护你。” 两个小孩躲在一堆枯草之中,大的是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小的是个四五岁的女娃。 洛清尘在哥哥的怀抱中瑟瑟发抖,满脸惊恐,泪水鼻涕流满了整张脸,可就是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洛清尘从草堆的缝隙里看着外面那些狂飞乱舞的刀,和四处飞溅的鲜血……这些人,是她见过最残忍的凶兽。 这场大战持续了三天三夜,洛清尘一直在草堆里躲着,直到轮转山没了一个人,她才敢出去。 后来,她记忆中的轮转山,是一片血红。 …… 山河人间。 此时山河人间的练武场上,围满了来自江湖各个门派的英雄好汉。 他们义愤填膺,喊着诛邪灭恶的口号。 烈阳下,习武场的中间,绑着一群人。这群人嘴唇干裂,汗流满面。 水泡布满了女人裸露的肌肤,她头耸拉着,被绑在铁桩上的双手无力下垂,不止是死是活。 不过,在场没有一个人对她露出同情的目光,她是魔教教主洛枫之妻,她罪该万死! 魔教之人,被绑在习武场七天七夜。每日有几口水,几碗饭续着命。 路过的人都可以对他们任意凌虐。 有一天,那几座铁架不见了,以后也没再见到过。 九年后。 “师父!师兄!等等我呀。” 十二岁的小姑娘个子在同龄人里不算高,所以她腿短。 前面走着的两个是她的师兄和师父,师兄十八岁了,师父二十八岁,要是她八岁就好了。 在她心里,师父和师兄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比爹爹还好看,讨厌的爹爹不要她,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把她送上了山河人间。 她师父是山河人间新一代的掌门人,师兄是首席弟子,她是首席弟子的师妹,她叫墨传香。师父是无乐,师兄叫陈旋,字玉衡。 无乐停下步伐,回过头来,看着后面轮着步子追赶他们的墨传香道:“小香,走慢点,别摔了跟头。” 师父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人。 墨传香追上了他们,无乐伸出了干净修长,骨节分明手。 墨传香把自己的小手放了上去,在她的印象中,师父的手,永远都是干燥而又温热。 他们三人参加了武林盟主的五十大寿,此时正在回宗门的路上。 大典上发生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有三个少年突然出现,把着寿辰闹得不可开交。 三个少年两男一女,一少年红衣加身,性子狷狂,锋芒毕露。一少年玄衣暗沉,鬼面掩容。还有一少女,娇纵之至。 这三人就是最近这几年不止何处冒出来的少年高手。 盟主的寿辰就这样不了了之,甚至成了江湖人的饭后笑料。 …… 遇见她的时候,她正在和一群野狗夺食,全身是血。 师兄把她给救了,问她叫什么名字,她说她叫无心。问她几岁了,她说十四。 墨传香看着这个比她还大上两岁的孩子,竟比她还要瘦弱,心中不免对她对了几分同情。 师父把无心带回了山河人间,给她最好看的衣服,最美味的食物,不允许别人欺负她,教她习文练武。 在墨传香眼中,无心真的很幸运。 墨传香时不时都觉得很不是滋味。自从无心来了以后,师父和师兄不再是她一个人的了。 无心天赋异禀,无论是文还是武都一日千里,进步神速,就是不太爱说话。 墨传香当初的同情慢慢的对了一丝羡慕与嫉妒。 师父把无心收为了自己的第三个弟子,明明墨传香比无心更早入门,就是因为她年纪小,无心非要做她师姐。 师父居然还同意了。 无乐每日手把手教无心练武,手把手教无心写字。以前无乐手里牵的是,现在变成了无心。 以前师兄讲故事的对象是墨传香,现在也变成了无心。 墨传香觉得自己,失宠了。 无心生病发烧,师父每日在床前陪伴。 她生病发烧,得到的就只有几副药。 在有次杀魔教余孽时,师父为了保护无心受了伤,伤得很重,昏迷了三天。 他们就这样过了很多年,魔教不仅没有消灭,反而有了复苏的痕迹。 有一天无心问无乐:“师父,是不是魔教之人都该死?” “为师也不知道,或许吧,江湖人都说魔教修邪魔歪道,滥杀无辜,残忍血腥。” 那天无心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整天,师兄和师父也为她忧心了一整天。 第二天,无心又好像好了,墨传香也不明白。 师兄依然每天晚上坐在山河人间的习武场,给无心讲故事,墨传香就在旁边跟着听。 这次师兄讲起了十几年前,他才十岁左右,那次围剿魔教,他也去了,他也杀了人。 他那时崇拜那些江湖侠士,可以除魔卫道。于是他混进了灭杀魔教的队伍。 可现实比他相信的要凶残,他害怕的躲在了一个草堆后面,心里又是羞耻,又是不甘。 可上天好像眷顾了他,他听到草堆有动静,猜测这里面躲了魔教漏网之鱼。 于是从地上捡了一把刀,刺入了草堆。 他说,他还记得那种刀刺入肉体的感觉,他记得还散着热气的血,顺着刀锋,染红了他的手。 他说他做了一个月的噩梦。 后来尸体发臭被找了出来,他杀的那个人,是魔教教主之子。 于是他借着这个机会,入了山河人间,再后来就成了无乐的大弟子。 他还说,人一旦犯了杀孽,就已经不再是所谓的正道了。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 这个墨兰香心中正直仁慈的师兄,说自己不是好人。 那晚无心没有说话,就这样听着师兄讲述。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眼,已经是墨传香遇见无心的第十一个年头了。 师父越来越温文尔雅,师兄越来越出尘绝世。无心越来越明艳动人。 墨传香越来越明白为什么师兄和师父会如此宠爱无心了。 无心心里有一颗兽性的尖牙,师父师兄在用温柔,磨平这颗尖牙。 有一天,无心突然不见了。 当她在此踏上山河人间的时候,脚下踩着的是往日同门的鲜血。 他们这才知道,无心……原来叫洛清尘。 那颗牙最终还是没被磨平,反而刺破了身体,指向了世人。 第67章:焚心以火(2) 故事听到这里就结束了,后面的事情唐砂也猜了个大概。 山河人间在无乐的手里,没了当年的锋芒毕露,江湖地位日渐况下。至少唐砂没听过。 而洛清尘在这么多年间,捡起了当年四处逃窜的魔教,并且壮大。 为了报仇,洛清尘灭了这山河人间。 无乐带着弟子和门人逃了出来。 一路被追杀,可能中途发生了打斗,无乐为了救徒弟,重伤而亡。 师兄陈旋带着师妹墨传香继续逃亡,后面便有了唐砂与他们相遇的那一幕。 唐砂算是懂了墨传香刚才那句‘用了十几年的时间也没能渡得了一个人的今生’。 墨传香说了这么长时间有些口干舌燥,可惜没有水。 唐砂懂事的取了自己的酒袋子,在墨传香眼前晃了晃:“喝吗?” 墨传香:…… 唐砂见墨传香不接,把袋子收了回来。她也就做个样子,伤者怎么能喝酒呢是吧。 这么听来,其实陈旋此去非凶多吉少,是必死无疑。 复仇的火焰一旦燃起,结果只能是烧烬一切,包括复仇者自己,谁也阻止不了。 这洛清尘早就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照唐砂的话来说,就是这个人已经格破碎,心理扭曲,无药可救。 看来这江湖会因为这个洛清尘掀起一片腥风血雨呀。 但是,关她何事?她又管不了。唐砂理所当然的想到。 “洛清尘是怎么活下来的?”驾马的元芳弱弱的问道。 问题一抛出来,就引起了二人的沉默。 墨传香摇摇头,她没见过二十年前那件事,大多数的都是从宗门长一辈的人说起。?也就知道个大概,所以这种细节问题,就更不知道了。 唐砂想的却比墨传香想得多。 首先要在三天三夜的厮杀中成为那条漏网之鱼。 然后洛清尘那时不过四五岁罢,要一个人生活九年。 唐砂和元芳都明白那种小儿流浪在外的艰难。元芳和她都有幸遇了好善乐施之人。而洛清尘在遇到无乐他们的时候,还在与野狗夺食。 要是长期这样能活下来简直就是个奇迹了。怎么想都不太符合常理。 除非……在洛清尘遇上无乐他们之前,有所依托,而那次相遇,或许也不是什么巧合呢? 唐砂越想越邪恶,越想越离奇。到最后,自己把自己逗笑了。 尼玛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她也是佩服自己的脑洞。 说实话,唐砂还真想见识一下,这洛清尘是怎样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居然比她还难搞。 自己经历的或许真不如洛清尘惨,可也没必要这么狠吧。 若她和洛清尘换个角度的话……她一个个把当初那群人全找出来灭了,敢杀她全家? “冤冤相报何时了呀。”唐砂叹了口气道。虽然心里是那样想的,可嘴上还是要这样说。 就怕这墨传香一时想不开,要去为师门报仇,千里送人头。 墨传香不知在想些什么,又不说话了。 “不过报也报不到我们头上。”唐砂自言自语道,打开酒袋子,一口酒下去,从喉咙暖到了胃。 酒,唐砂的冬日保暖神器。不知为何,唐砂突然想起了无尽那小沙弥。 唐砂喝了酒,有点困,拉起棉被把自己裹起来,就开始靠在马车角落昏昏欲睡。 马车摇摇晃晃的向西镇行去,终于在下午的时候抵达了。 唐砂也成功下了马车就吐了,这马车有毒! 元芳见唐砂脸色不好,蹙起了眉头。 他们找了一家小客栈,本来是想要三间房,可墨传香却说:“两间。” “我同我家芳儿住?” “你同我住。” 唐砂:…… 唐砂自始至终都忘不了那老板看他们诡异的眼神。 这江湖儿女这么不拘小节的吗?她现在表面上好歹也是个男儿身吧。 难不成她早认出来了?也是,仔细看看不是眼瞎都能认出来。 (叶悬渊:我是被什么蒙蔽了双眼?) 唐砂扶着墨传香上了楼,进了房间后让她直接躺下了。 然后自己把东西放在了桌上,看了看四周的底板道:“我睡底板吧。” 墨传香没有回答,自己吃力的坐了起来,才盯着唐砂道:“恩……有件事不止当讲不当讲。” “别讲。”一般‘这件事’准不是什么好事。 “我身上有个东西。” 唐砂:我不想听! “你不想知道是什么吗?”墨传香见唐砂不说话,自顾打理着自己的地铺,忍不住问道。这人也真是奇怪,先前在马车上表现得好奇心极重,现在又换了副面孔。 若唐砂听到她心中的想法,只想道:这尼玛能一样?一个是看图说话,一个……送命题。 “不想。” “我身上有个信物。” “哦。” “魔教信物。” “哦。” “洛清尘灭山河人间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找它。” 唐砂看着人畜无害一点攻击力都没有的墨传香,其实你才是幕后boss吧? 没有作答,没有反应,继续铺床。 “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墨传香蹙起了眉头。 唐砂抬起头,一脸蒙逼道:“啥?你说啥?我没听见。你不用再说了,我睡了。” 唐砂地铺铺好了,立刻躺了下去。 墨传香看着装傻充愣的唐砂,一动不动。 就这样过了大概五分钟。 唐砂突然坐起来,转头对墨传香道:“大姐,我上辈子欠了你多少?报个数,我还。” 这下算是被讹上了。 墨传香总觉得这个姑娘说话的腔调很奇怪,说的话莫名其妙,却又能让人明白是什么意思。 “听说魔教教主死的时候,紧紧握住这戒指不放,想来极其重要。我不想交给洛清尘,所以,我想把它交给你。洛清尘找不到东西肯定会想得到我,她不会放过我的,你们和我在一起不仅会有危险,而且东西也怕保不住。东西给你之后,你和那位小兄弟先走,把这东西藏起来。你……能答应我吗?”墨传香问道,可能是常年身处高位,说出来的话有点不容置喙的味道。 唐砂也不在意,都到这个份上了,要么帮要么死。 “东西给我。” 此话一出,墨传香不由得对唐砂高看了一眼。没想到也是个做事果决之人。 墨传香拿过了自己的包袱,从里面取出了一枚玉戒,递给了唐砂。 唐砂起身伸手结果,把这小玩意在手上来回翻看。也瞧不出有何独到之处,做多就是质地高点。 要是玉玺这么大费周章还情有可原,可这江湖人搞的这一套,着实让唐砂觉得……有点中二。 “就这么信我?”唐砂捏住玉戒,挑眉问道。 墨传香只是笑了笑,眼前这女扮男装的姑娘愿意救她,带她回益城。虽不能说明这个人是个绝对的好人,但至少是个重诺之人。 唐砂见此也没说啥,她爱信便信吧。 “你说这戒指不能让魔教人得到?那这戒指还要给谁吗?”唐砂奇怪的问道。 “自然谁也不能给。” “哦,那就好办了。” 墨传香:? 唐砂把开始在屋子里四处转动,墨传香就盯着她,不明白她要做甚。 唐砂最后停在了靠墙的屏风的一角,蹲下身子伸手抓起了什么东西。 墨传香看着墙角背着她的唐砂,只听见啪啪啪的敲击声。 墨传香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在做甚?”她又忍不住问道。 唐砂站起身来,拿起地上的战利品。走回了床前。 “这下不用担心了。”唐砂把手里的手帕递给了墨传香后躺回了地上,觉得还是有些冷,于是下楼去把马车里的两条棉被抱上来。 手帕里包了东西,墨传香接过,打开:…… 之间手帕上是一堆墨绿色的……玉渣子。 很明显,唐砂用墙角的那块石头,把她给的信物,砸碎了。 墨传香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杂瓶,既有些生气,又松了一口气。 这姑娘可真是什么都敢做,而且做事豪不拖拉。 唐砂没急着上去,而是自己一个人缩在马车里,躺在两条厚厚棉被上。 她的手里,此时有一块很小银片。这个银片,是戒指里的东西。 她开始看到还以为是什么绝世宝物呢,可反反复复查看,也只在上面发现了四个字。 枫、雪。 洛枫、柳雪。就是这两个人的名字。前任的魔教教主和教主夫人。 这枚戒指,恐怕不是什么魔教信物,而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传说中魔教洛枫残忍嗜血,六亲不认,妻妾成群。为何唐砂见到的却是铁血柔情? 流言这种东西果然信不得。 自己刚才亲手,敲碎了人家的夫妻小情趣,简直罪过。 接下来怎么办呢?扔下墨传香走?自己都答应陈旋了,也不能因为怕死就把墨传香扔下,她还没那么怂。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 休息了一晚上,他们又上路了。 行驶在荒郊野外,路有点难走。唐砂焉在了马车上。然后突然表情一变。 “停车!” 元芳一听,吁的一声拉紧了缰绳。 马儿还没有完全停下来,唐砂就闪出了马车,跑到不远处的枯树旁……吐了。 尼玛,这日子啥时候才是个头呀。 吐完之后,用水漱了漱口。 元芳不太放心的跟了上来:“公子,要不要喝点热水?” “哪有热水?”唐砂神奇的盯着元芳。 “我……我可以烧。” 唐砂:……好孩子。 “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唐砂烦躁得一批,这控制不了的生理反映是真心烦。 “元芳,教我骑马吧,就现在。” 那匹马他们一直带着跑的,两匹马轮流“上班”。 于是他们在这里磨了一个时辰,唐砂身体素质本来就不差,掌握起来也是极快。 至少就骑着跑不是问题。 唐砂这次选择了自己骑马,跟在元芳的马车后。唐砂看得出来元芳放缓了速度。 元芳对这些道路可谓是极其熟悉,可能以前来过。 对于记忆力惊人的元芳,记下这些路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 晌午他们在路上勉强吃了些干粮填肚子,然后继续赶路。 一切都挺顺利,可就在这时…… “吁!” 前面的马车骤然停下,唐砂一个刚学骑马的人,完全懵了。 学着样子拉缰绳,谁知马儿根本不受控制,扬起腿嘶鸣了一声,继续往前缓缓的跑。 唐砂晃了晃缰绳,没想到马儿又跑快了些。 马儿跑到和马车并行时依然没停下的打算。 唐砂正想直接跳下去…… “别走呀!救救我吧!有东西在追我!” 只见一道影子扑来,一把抱住了马腿,大喊道。 马儿也因此停了下来,只是似乎踉跄了一下? 唐砂看向了元芳,以眼神询问怎么回事。 “他……拦在前面。”元芳指着那道影子,眼神有点埋怨。 唐砂下了马,打量了一下这玩意,是个人还是个乞丐。 乞丐似乎发现了一个更好的目标,放开马腿一个闪身……抱上了唐砂的腿。 唐砂躲都没来得及躲。 “救救我!它要来了,它追上来了!”乞丐语气里充满了恐惧,紧紧抱着唐砂的腿,还把脸贴了上来。 唐砂深吸了一口气,忍住,不然会打死人的。 只得咬牙道:“你……能不能高抬贵手?” 小乞丐像受了惊吓,瑟缩了一下,慢慢的放开了唐砂的腿。抬头眼巴巴的望着唐砂。 唐砂居然从眼神里面看到了委屈。 乞丐长得很一般,标准的转眼就忘的大众脸。只是这眼睛,很漂亮的丹凤眼。 “嗯~嗯~” “啊,它来了!它来了!救我!”乞丐突然蹿起,猫腰躲在了唐砂身后,双手抓着唐砂的两戳头发。 我特么…… 卧草! 唐砂算是看清了乞丐口中的它。 那玩意远远就嗯嗯的奔过来,然后像是看到了什么,朝唐砂爬过来,抱上了唐砂的腿。 唐砂全程一动不动,低头看着腿上的毛团。谁告诉她,这又是哪来的小东西?他们离川蜀还远吧?难道这古代熊猫栖息地和现代不一样? 更让唐砂无法克说的是:“阁下平时吃得倒是不错哈。” 那乞丐在刚才小熊猫扑过来的一瞬,直接爬上了唐砂背,双腿挂在唐砂腰上。 好在她重心还比较稳。 “我害怕。” 感受到耳边热气,和沙哑委屈的声音,唐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元芳,把它抱走。”唐砂看了看腿上的团子。 元芳在那乞丐跳上唐砂背的时候,眼里就流露出了一丝不快。 更过分的是那乞丐居然用嘴贴着公子耳朵说话,看起来就像在亲吻。 得了唐砂的命令,元芳二话不说走了过来,一把……扯下那乞丐,抱走了。 乞丐:! 唐砂:…… 究竟是什么,让元芳误解了她的意思? 第68章:焚心以火(3) 那乞丐也没想到这看起来瘦瘦小小的青年力气这么大。 唐砂抽了抽嘴角,有点想笑。这场面怎么就这么诡异呢。 元芳真可爱,那乞丐一脸蒙逼的样子也有点可爱。 小团子不太老实,用嘴巴轻轻咬着唐砂的裤腿。 唐砂一把把它提起来,抱在了怀里。这荒郊野外的,把这小团子扔在这里也不好。 于是理直气壮的把团子抱上了马车。 墨传香是益州人,虽然回去的次数不多,但也见过这小玩意,惊异道:“这里怎么会有猫熊?” “鬼知道。”唐砂耸耸肩。 小团子上了马车,直接扑上了唐砂的棉被,在上面打滚,挥动短小的四肢,好不蠢萌。 放下小团子,唐砂正准备叫元芳出发。 这一回头……元芳居然还抱着那乞丐。这公主抱着实辣眼睛。 唐砂有些看不过去了,走上前去对乞丐道:“我家元芳怀里舒服吗?” 那乞丐还认真的感受了一下,对着唐砂点了点头。 唐砂:……不懂? 元芳倒是懂了,快速的把那乞丐放了下来。这乞丐身上虽看着脏兮兮的,却没有一丝异味。 乞丐站下来后,唐砂才发现,这乞丐居然身得这般高挑,难怪那么重。 “这团子我帮你抓了,你走吧。”唐砂得了便宜还卖乖。 “哦”乞丐低下头,垂下了眼帘,撇了撇嘴。那姿态好像唐砂欺负了他似的。 “芳儿,走了。” 元芳笑了笑点点头。 唐砂走向马儿,她还不信搞不定这玩意! 元芳则是回了马车前。 元芳驾马先行,可唐砂举起马鞭的手,始终没落下去。 唐砂低头看了眼已经站在她和马前旁边,双目祈求盯着她的乞丐:“何事?” “这附近没歇脚的地,我脚疼。”说着,直接提起了裤腿,露出了腿上一条皮开肉绽的伤疤。 唐砂觉得若是她不做点什么,下一秒这个乞丐就能哭出来。 刚才怎么没见他喊疼? “上马!”反正一个也是拖油瓶,两个也是拖油瓶,自己也算得上拖油瓶,也没差。 乞丐得了肯定,眼前一亮,矫健的跨上了唐砂的马,贴在唐砂身后。 “呵呵,小兄弟还挺灵活哈。” “我不叫小兄弟,叫我子廉便好。” “还是狗蛋好听。”唐砂自言自语道。 这乞丐不是易了容的卿政还是何人? 唐砂骑马不敢骑太快,虽然骑得慢,身后之人却伸手环住了她的腰,身体紧紧贴着她的后背。 卿政的动作让唐砂觉得很有压迫感,浑身不自在。 “能把手拿开吗?”唐砂语气开始有些不好。 卿政听了反而抱紧了些,贴着唐砂耳朵喃喃委屈道:“我没骑过马,怕掉下去。” 唐砂气笑了:“你几岁了?” “二十六。”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莫名有些勾人。 “我还以为你是毛都没长齐的年纪呢。”唐砂强忍住把人扔下马的冲动。 “长齐了的,我可以给你看看,都是男人嘛。” 唐砂:…… 若唐砂回头,定能看到卿政眼里满满的戏谑。 “你知道我爹干什么的吗?”唐砂嘴角勾出一抹邪笑。 “不知。” “净身师。” 卿政感觉某个地方一阵发凉,然后突然就笑了,若是一般的女子怕早就面红耳赤,不知所以了,他家小明果然……没脸没皮,不知羞耻,好喜欢。 “看来你很喜欢这个行业,哪天把你介绍给我爹认识认识。”唐砂故意道。 没想到卿政用下巴在她脑边蹭了蹭,答了句:“好呀。”见岳父大人吗?不过他记得小明没有爹娘。 唐砂没辙了,没办法,她很清楚,这种没脸没皮的人,说什么对他来说都是废话。因为她自己就是。 一路上唐砂也没再说话,她总觉得这个叫子廉的,给里给气的。 前面的元芳总觉得少了点动静,于是探头往马车后看了看。 只见后面空空如也,那还有什么唐砂。 他又看了看另外一边,依旧如此。 “吁~”元芳直接停下了马车。 墨传香在马车里逗弄小团子,不亦乐乎。马车突然停下,墨传香和团子都齐齐的盯着车帘外。 “出了何事?”墨传香试探的问道。 “公子没跟上来,我想等公子。”元芳回道。 “没事,你家公子也不像个会走丢的人。” 元芳点点头,表示肯定。 …… 此时那位传说不会走丢的公子,正被人蒙着脑袋,五花大绑,扔在车上,运往未知的地方。 唐砂心里已经问候了卿政祖宗十八代。 他说他要喝水,唐砂哪有水?问他要不要酒,他说他一杯倒。 唐砂立刻放弃了这个打算,鬼知道给这玩意喝了酒会不会撒酒疯。 又拗不过他,这时恰好看到不远处有家农户,于是骑着马就过去了。 然后她也喝了两口,于是成功的上了这辆车。混迹江湖这么多年,没想到居然着了道。是因为安逸生活享受太久,脑子都给泡朽了。 现在想起那农户门外荒废的田地,和家里奢侈的摆设。简直就是明晃晃的人贩子。 想把自己按在地上来回碾压。 “别怕,我护着你。” 唐砂身旁的卿政开口了,安抚唐砂道。 “呵呵,护你大爷!”唐砂真的是不吐不快,这一怼出来舒服多了。 “我大爷没被抓。” 唐砂:……呵呵,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脑子有病!自身难保还说护她。 马车上应该不止他们两个人,只是那些人格外安静,不知是不是药效还没过。 作为江湖,卿政一直都知道那家干这行已经二十几年了,在江湖还有些名气。但他并没有阻止唐砂喝下。 只有这样才能有更多相处机会嘛! 也不知道这次他们会被送到……哪个教派。 马车行了很久,唐砂难受得脸色发白,强忍着呕吐的冲动。 “小明?你怎么了?”卿政似乎觉得唐砂有点不对劲。 唐砂表示不想说话,还有,他怎么知道她名字? 唐砂想了一下就直接放弃了,反正她也没啥可图的。 没听到预想中的声音,卿政扯断绳子,抽出手来,拿下头上的黑布罩。 车里面有五六个人,都昏迷不醒,此时唐砂靠在车壁山一动不动。 这时马车像是压过一块大石,剧烈的颠簸了一下,唐砂身体惯性倒下。 唐砂本以为会直接磕在马车上,可只觉一股大力拖住了自己的肩膀和背,使得她没倒得下去。 随之背上一阵暖烘烘的,这股暖气一直从背蔓延至了全身,平息了翻涌的胃部。 头上的黑色布罩也被人扯了下来,唐砂眼前依然是一片漆黑,适应了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这是一辆半封闭的马车。马车的后方是一排铁栏,有点像……拖牲畜的。 接着投进来的点点微光,唐砂看见了马车上的其它东倒西歪的人。 以及坐在旁边,扶着她的……子廉。 “你没被绑?”唐砂严重怀疑这人是同伙! “嘘~他们没绑紧。”卿政小声耳语道。 唐砂缩了缩脑袋,大哥,说话能别靠这么近吗? 说完主动给唐砂解了绑。 唐砂活动了一下僵硬而麻木的手臂,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用摸也知道自己身上的东西都没了。包括她的匕首。 唐砂移到铁栏杆旁,是实心的,上手摇了摇,很稳。于是只得先尽量的看了看周边的环境。 这是一条上山的路。 卿政也凑过来观望,他自然认得这是哪。这里的那个女人,比他疯多了。 快到了。 果然,下一刻马车就停住了。 只听马车前有人远远问道:“来者何人?” 一个明显更近的声音答道:“送猪的。” 然后就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至少四五个人。 唐砂立刻黑布袋子套在了卿政的头上,也把自己的笼上:“配合点。” 说完唐砂把手背在背后,套上绳子,躺了下去。 卿政也配合的昏倒在了,头枕着唐砂的小腹。 唐砂:……特么是没地方躺了是吧? 脚步临近身前,透过黑布唐砂看到了点点火光。 火光来回移动了几圈,然后一声音道:“几个?” “七个。” “打开我看看。” “好嘞!”一阵金属的碰撞声后,哐的一声,铁栏杆被抽了起来。 那检查的人似乎也没瞧仔细,用火把绕了一圈便放下来铁栏杆。 “一个五两,三十两,不多不少,你点点。” “嗯……不用不用,信得过各位英雄,那在下先走了?”男子讨好回道。 “嗯,去吧。” 唐砂听出这是今天给他们水喝的男人。 随后又是一阵脚步声后,马车继续缓缓前行。 原来他们一个只值五两银子,而且七个人是尼玛三十两? 没了火光,唐砂又把头罩取了下来。 “起来。”唐砂无奈道。 卿政恋恋不舍的坐起了身:“以前一直露宿街头,从来没听过这么好的枕头。” 唐砂:……呵呵,她现在没啥斗嘴的心情。 唐砂轻轻的抬了一下那铁栏杆,没想到居然没再锁起来。 又看了看周围,无人跟随。 唐砂一点点抬起栏杆,尽量不发出声音,知道她从下面挪了出来,一手拖住铁栏杆,一手扣住马车一边,双脚抵住马车后沿,腰部用力,用脚尖站了起来。 卿政直接双腿扣住马车边缘,然后唐砂也没看清他怎么用的力,只觉得利落,就同唐砂一样,脚后跟空悬,立在了铁栏杆外。 又慢慢放下栏杆,看了看周围,高处有巡逻之人。 马车开进了一片阴影,唐砂借此跳下了马车融入了阴影。 好在穿得玄色的衣服。 唐砂绝不是想救马车上那几个昏迷的人,她只是想去看看而已,反正也不好出去是吧。 到处看看也好寻找机会。 唐砂这样想着,偷偷的跟了上去。 这群人统一着装,看着有组织有纪律。路上唐砂直接打昏了两个人,换了身衣服。 唐砂换衣服的时候,卿政看着唐砂里面那件雪蚕衣,眼神闪过一丝冷意。 若他记得不错,叶悬渊也有一套,丑死了。 他们换了衣服,得了令牌,一路跟着进了一个山洞。 此地依山而建,虽然不是富丽堂皇,但是地理位置极其优越。 唐砂比那些人后进山洞,没想到山洞里岔路极多,于是顺利跟丢了。 唐砂开始在山洞里面乱窜,卿政就跟在唐砂身后,陪着她转来转去,不亦乐乎。 直到他们走到一条路绝路。这条路突然断开,唐砂没注意一脚踩空。 跟在她身后的卿政心漏了一排,一把把唐砂拉了回来,动作快得留下了残影。 “艹!”唐砂喘着粗气,她觉得自己最近老说脏话。 “谢谢。” 下面漆黑一片,不知道有多深。前一刻她还在嫌弃别人,下一刻他就变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世事难料。 “要是你掉下去了,我就陪你跳下去。”黑暗中,卿政盯着唐砂,听起来像是开玩笑,又像很认真。 “应该的应该的。”唐砂客气回道。 卿政:…… 他家小明,果然撩不动。 唐砂注意着脚下,抬头往上看了看,是夜晚天空独特的颜色,这种颜色呈现出一个不规则的圆。 看来,这里是一个天坑。 今晚格外的冷,唐砂虽一直在走动,手和脚也有些发凉。 “往回走吧,这里灌风。”刚才在拉住唐砂手的时候,卿政就感觉她的手格外凉。 “走吧。”唐砂回了句,这子廉其实也不是那么烦人,那些行为可能……只是缺爱吧。 她们正打算回头,天坑里突然亮起火光,开始比较微弱,没过片刻,便亮得如同白昼。 唐砂放弃了离开的打算,回头蹲在边缘,看向下方。 下面是一块平坦的圆形空地,四周被墙壁围绕形状如同锥形。空地半径可能有十几米。 他们的所处的通道口离地面六七米。 这整个天坑,很空旷,只在地面中央竖起了一座铁架。铁架上,钉着一个人,是个男人。 这人身上有八根巨大的铁钉,双肩,双掌,大腿小腿,都要被铁钉穿透,铁钉与后面的铁桩相接,把人死死固定在了上面。 头发有些散乱,垂着脑袋看不清脸。只知道此人着了一身白衣,可惜被染红了一半。 血顺着他的衣摆,滴在了地上,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出黑色。 唐砂他们正对此人正面,所以他们看不清此时走到那男人面前的那个女人的脸,看背影算得上是个美人。 女人似乎身份不一般,身后跟着几个人,表现得极为恭敬。 似乎察觉到有人前来,那男人缓缓的抬起了头,脸上出奇的一尘不染,很干净。 他扯动嘴角,勾起了一抹笑,笑里包含了无奈,痛心,还有一如既往的温柔与包容。 “师妹……好久不见。”声音干涩沙哑,却淡出了尘。 唐砂瞳孔猛的一缩。这人……不是陈旋吗? 虽说那晚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他这种特殊的说话语调却给唐砂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出尘飘渺,没太大起伏。 第69章:焚心以火(4) 唐砂此时看到个人和第一次看到这个人的感受已经完全不同了。 第一次见到,不过小巷角落,萍水相逢。但在墨传香讲述了他们的故事后,唐砂瞬间觉着这个人,有了灵魂,看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觉得别有一番意味。 “是好久不见,师兄。”女声带着诡异,似冷笑似嘲讽,顺着崖壁向上,传入唐砂的耳中。 时隔几个月再见,却已是物是人非。陈旋只是望着眼前这个女人,想说话却不知如何开口。 他那晚被抓后,被人直接送来了这个地方。本以为她不会再愿意看到自己,没想到,她还是来了。 “无心……”陈旋声音微微颤抖。 “呵呵,师兄,你是不是叫错人了?无心叫谁呢?”洛清尘凑到陈旋面前,压低声音,森森道:“你看清楚我是谁?我是洛清尘,不是无心。呵呵……” 原来此人就是洛清尘,唐砂心里愈发复杂,她今晚这是要见证一场什么爱恨情仇呀。 “没想到……你恨我们至此。”陈旋笑得有些苦涩。 洛清尘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然后似乎觉得有些好笑:“哈哈哈哈哈……为什么不恨你们?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打着除魔卫道的旗号,杀我全家,屠我轮转山,整整上万人,都死在了你们手里!”说到此处洛清尘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陈旋:“不光是你山河人间,当年参与过这件事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不光要杀他们,我还要杀了他们全家!哈哈哈哈。” 听着此人说话的语气,唐砂觉得这个人的心理已经完全扭曲,而且情绪处在了一个即将崩溃的点上。 “有些人是无辜的。”陈旋看着眼前这个双眼充满仇恨与疯狂的人,只觉得陌生。 “无辜?你居然和我说无辜?我魔教之人不无辜?那几万人里大半的妇孺孩童不无辜?你们这些人真实……人面兽心!”洛清尘说话时有些手舞足蹈,看着就像个十足的疯子。 这次,陈旋无话可说,因为这是事实。 “怎么不说话了?你也这样认为的吧?因为你就是这样的人呀,踩着魔教圣子的尸体上位很轻松吧?嗯?是吧师兄?” 陈旋沉默不语,垂下了眼帘。面对这样的无心,除了痛心还是痛心。 “师兄,我问你话呢?回答我呀?你说话呀!说话呀!”洛清尘怒吼道,直接用手掐上了陈旋的脖子。 陈旋瞬间觉得世界变得模糊,正以为自己就要这样解脱的时候,脖子上的力道突然松开,空气灌入咽喉,让人剧烈咳嗽。身体被铁钉贯穿的地方因为抖动,传来剧烈疼痛,直让人眼前发晕。汗水流下,浸入伤口。 唐砂蹙起了眉头,看着脸色惨白的陈旋,脸上因为汗水,闪着荧光。尼玛,看着就疼。 “怎么?连一句话都不愿同我再说?是不是觉得现在的我很可怕?”洛清尘拍了拍陈旋的脸问道。 陈旋双耳发鸣,没听清她的话,自然依旧保持沉默。 洛清尘看陈旋这副样子也没再多问,退开了几步:“你放心,我会让无乐来陪你,哈哈哈……”洛清尘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画面,笑得浑身颤抖。 “他死了。” 这三个字,很小声,像是在喃喃自语。 洛清尘的笑戛然而止,脸上表情瞬间僵硬,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她有些怀疑自己听到的话:“你说什么?” “无乐……死了。”这次的话清楚的连在远处的唐砂都听见了,更别说洛清尘。 “你开什么玩笑?无乐死了?你骗谁呢?你就是想救他对不对?我才不会吃你这套!我一定要把他找出来,我要亲手杀了他!”洛清尘激动道。 陈旋喉头像是堵上了什么东西,张了张口,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只是满满抬眼,看着这个自言自语,疯狂的师妹。 洛清尘可看着他,脸上突然收起了疯狂,露出了温柔的笑,亦如当年山河人间。 “师兄,你怎么能骗我呢?这样诅咒自己的师父,可是大不孝呢。”洛清尘语气竟带了些娇嗔。 可她见陈旋久久不语,又走到了他面前:“你承认呀?承认你骗人了?我会原谅你的。你说呀,你骗人的,你说呀!说呀!”洛清尘双手抓着陈旋衣襟疯狂摇动。 这哪还有什么温柔,分明只剩下了癫狂。 “哼~”陈旋鼻腔发出了闷哼,汗如雨下,显然是疼痛所致。 洛清尘越摇越轻,手从陈旋衣襟上滑落,人也直接跪坐在了地上:“哈哈哈哈,死了,哈哈哈哈死了!无乐死了!哈哈哈哈。” “疯女人,真丑。” 唐砂突然听到后面的卿政吐槽了一句,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你认识?” “不认识。”卿政否认道。他何止是认识,还做过不少交易呢,这个疯女人,就是喜欢自虐。 洛清尘在地上笑了好一会儿,笑出了泪。她缓缓站起身来:“死了好,懒得我亲自动手,死了好,死了好,嘿嘿哈哈哈哈。” 洛清尘转过身来,脚步有些踉跄的往外都去。 唐砂这才看清了她的脸,五官本来清秀,却染上了浓重的戾气,显得有些邪气。此时,在她脸上,唐砂还看到了仓皇和恐惧。 为何仓皇?为何恐惧?唐砂不得而知,想必心非木石,岂能无感? “给我亲爱的师兄,来点好东西。”洛清尘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天坑。 唐砂眼皮一跳,莫名后背有点发凉。 天坑下面的石门落下,不久后唐砂便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在这里待着或回去肯定会被撞上,那疯子确实让唐砂有点发毛。只剩下一个选择,那就是跳下去。 唐砂看了看下面,除了几根攀岩而下藤蔓,确实也找不到借力的地方。 脚步声越来越近,唐砂伸手扯了扯垂在洞口边的枯藤,还停坚韧。 “跳吗?”唐砂回头,征求卿政的意见。 卿政自然都依着唐砂,于是嗯了一声。 唐砂转回头刚想跳下去,突然身体失重,唐砂下意识抱住最近的支撑物。 “小明,你好重。” 唐砂:呵呵,你也不轻。 不是卿政作妖还是谁?卿政一手搂着唐砂,一手扯着一根枯藤下滑,下滑到了离洞口两米左右的位置。二人抱在一起就贴着崖壁停下了,脚下踩着一块突出的石头。 唐砂算是看懂了,这子廉身怀绝技呀。跟着自己做甚?带她来着看一场电影? “少侠好本事。”唐砂讽刺道。 “谬赞谬赞。”卿政说着谦虚的话,语气却带着十足的自信。 脚步身很快到达了他们头顶,两人都不再说话。 只听上面传来两个男人说话地声音:“这箱子东西可真够重的。” “可不是嘛,这可是教主让人从苗疆带回来的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直接扔下去吧。” “嘿~哟!”在一阵用力声之后,上方突然坠下一个不明物体,险险的同唐砂他们擦身而下。 “啪!”东西重重坠地,发出一声巨响。 唐砂往下看去,原来刚才差点让她命丧当场的东西是一个木箱子。 木箱子里似乎装了很有份量的东西,坠地之时,摔散了几块木板。 随之而来的让唐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见木板掉落处开始爬出一条条血色的长虫,有点像蚯蚓。 长虫似乎受到了什么的刺激,疯狂的向着天坑中央爬去。 不断的长虫爬出,居然像是给地面铺上了一块红色的地毯。 “看到了吧,那东西叫嗜血引虫。是苗疆人养的一种蛊虫,闻到血腥味就往上凑。那蛊虫头上有根细针,会刺破肉身。但这玩意碰到血不出一个时辰便会化作血水而死,跟飞蛾扑火一样。”男子对旁边想看好东西的人解释道。 “他奶奶的,可真恶心,算了算了别看了,老子还想回去吃点东西呢。” “胆子可真小。” “你要看自己一个人待着看吧!”男子说完就离开了。 剩下那人,看了一眼下面,打了个颤,最毒妇人心呀:“你他娘的等等我。”说着也离开了。 二人离开之后,卿政脚尖一踮,便轻飘飘的飞上了洞口。 唐砂脚掌落地,踏实了不少。这轻功挺好玩呀!啥时候学学。 这时的唐砂自然不知道,她最后的确学会了轻功,但足足花了二十年。 陈旋看着向自己缓缓爬来的嗜血引虫,干燥苍白的嘴唇有些颤抖,他是人,他也会恐惧,也会害怕。 唐砂死死的盯着天坑下方,那些血虫扭动着自己的身躯,在地上留下一条条血迹。似乎是用它们的肉身在地上狠狠的摩擦,用力的向前。 最前面的血虫已经爬到了陈旋脚边,有的血虫贪婪的在地上的血迹里扭曲滚动,有的则是顺着陈旋的血衣,爬上了他的身体。 也有些从钉着铁钉的伤口钻入他的身体,渐渐他除了头整身体都被血虫爬满。 他紧咬牙关,始终没发出一丁点声音。 唐砂脸色也变得苍白,浑身发寒。 突然,光线消失,眼前一阵温热。 卿政把自己的手轻轻敷在唐砂眼前,这种东西,会染了小明的眼睛。 掌心被长长的睫毛扫过,心也随之有些痒。 他看着下方的场景,内心却是毫无波澜。他见过的以及他用过的,比这,残忍百倍。 “这些东西太丑了,别污了这么漂亮的眼睛。” 唐砂终于听到此人口中吐出一句好话了。 伸手拿下卿政的手,也收回了目光。 唐砂没有离开,而是靠着石壁坐了下来。目光愣愣的盯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卿政没有催促她离开,而是挨着她坐了下来,头靠在唐砂头上。 唐砂突然一动不动。卿政笑着闭上了眼睛。 越来越冷,身边的这个人就像是一个暖炉一样散发着热气,唐砂手脚冻的僵硬,不由得靠卿政近了些。 唐砂一动卿政猛睁开了眼睛,眼里充满了杀气,待看清身旁的人,杀气尽散。他居然毫无防备的……睡着了。 唐砂被他的反映弄得一愣,她刚才感觉脖子凉飕飕的。 “不好意思,你继续睡。”唐砂搓搓手,哈了一口气。尼玛起床气大的么,惹不起惹不起。 看了一眼下方的陈旋,他已经昏迷了过去,那些血虫皆化作了血水,把他染成了血人。整个天坑底一片黑红。 咦?下雪了? 几片雪花飘落被唐砂捕捉到了。渐渐雪越下越大,居然鹅毛。 “据说一起看下雪的男女能白头偕老。” 耳边传来沙哑轻柔的声音,说话时热气喷在了唐砂耳蜗。 “我怎么听说是第一场雪?”唐砂下意识回道。 “听谁说?” “你们这的人……”唐砂脱口而出。 “那小明是哪里人?”这个是整个陈国的习俗,人人从小便知,小明……居然不知,有点意思。 唐砂心道不好,言多必失,于是没回答。第一场雪……自己好像是在长安阁,叶悬渊…… 唐砂脑中突然浮现出叶悬渊的笑,戏谑的,温柔的,尼玛……有毒。 唐砂甩开脑中的这张脸,站起身来,看着下方的陈旋。 这么大雪,陈旋怕是熬不过了。自己又能如何呢?救他?如何救? 没过一会儿,天坑下面便铺了厚厚的一层雪,陈旋周围,鲜血浸染了雪白,如同冬夜盛开的红梅。 陈旋睫毛微微颤动,眼睛缓缓睁开。 “下雪了。”突出了字却发不出声。他慢慢仰起头,头顶的雪花滑落而下。 他想起了和无心见过的第一场雪,那时候,有师父,有小香。 他们一起坐在雪地里,绿蚁新焙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他看到无心拿着酒杯,微笑着对他道。 他看到师父温柔的看着无心。 他看到小香偷偷的撇了撇嘴。 他慢慢扬起了嘴角,眼里蓄起了泪水。 这抹笑,永远的停留在了他的脸上。 “他死了。” 听见身后人突然说出这三个字。唐砂浑身一怔,愣愣看着下面的人。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留下来见证这个人死亡的过程,她只知道,这个墨传香口中,温柔宽容的师兄,死了。 “走吧。” 第70章:焚心以火(5) 洛清尘番外 …… 我,叫洛清尘。 我是魔教教主洛枫的女儿,我母亲叫柳雪,我哥哥叫洛飘飞。 父亲很爱母亲,也很爱我们。 我小时候生活在轮转山。轮转山除了父亲的下属,大多数都是这些下属的亲人。他们自己耕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我小时候经常和山上的小孩子们打架,因为父亲是教主,所以每次我打赢了,他们回去还要被自己爹娘收拾一顿。 我们很幸福。 有一天,幸福破灭了。 他们在轮转山屠杀,我亲眼看见给过我糖果的婶婶被人刺穿。 我亲眼看见和我打闹过的伙伴被长枪挑起。他们喊着,斩草除根。 哥哥带我躲在草堆里,我害怕,我哭泣。哥哥抱着我,安慰我,说要保护我。 可是一把突如其来的刀,杀死了我最后的温暖。 哥哥瞪大着眼睛,死的很不甘心。 他倒在我身上,感受着他的身体渐渐失去温度,变得冰凉。 外面的厮杀还在继续,一天一夜过去了,我又渴又饿,两天过去了,我已经饿到了极致。 我看着哥哥白嫩的身体,咽下了口水。 后来有人谈起人肉是什么味道,我说是腥的,苦的。 第四天,外面终于没了声响。 哥哥的身体发出了恶臭,长出了奇怪斑点。原来人死了,会变得这般丑陋。我,不要死。 我走出了草堆,轮转山……红了。直到很多年后,这里的土壤依旧是红色的,每一寸土地,都能攥出血来。 我离开了轮转山,我想去找父亲和母亲。 我看到了他们,可他们被装在木笼子里,周围都是可怕的“凶兽”们,我不敢过去,只是躲在人群中,跟着他们走。 他们停在了一个叫山河人间的地方,他们把父亲和母亲绑在了铁架上。 他们撕扯母亲的衣裙、头发、皮肤……他们用烙铁贴上父亲的脸,他们手舞足蹈,张开血盆大口,发出野兽般的吼叫。他们如同地狱恶鬼。 七天七夜,铁架不见了,永远的消失了,合着那些人。 我离开了这个可怕的地方,我开始流浪。 我被人贩子卖来卖去,那些所谓的主子对我拳脚相加。 我跑了一次又一次,我同恶狗夺食,被所有人唾弃。 九岁的时候我被抓到了一个叫青楼的地方。 那里的男人,都是魔鬼。我恨他们,恨伤害我的所有人。 于是,我杀了第一个人,是一个男人。他死在了最痛快的时候,我还清晰的记得短刀划过他的颈脖,鲜血喷涌,染红了我的双眼。 我兴奋手舞足蹈,我爱上了这种感觉。从此,再也摆脱不了。 我见过太多,我也懂了太多。 有一天,一个同我一般大小的姑娘从我身前路过,我饿了,我向她讨要银子。 可我不小心,染了她的裙摆。 那次我被打断了手脚,头破血流,躺在了大街上,又被人拖走,扔在了一处荒野。 我睁着眼睛,望着天,从白天一直到黑夜。 我第一次思考,为何我要来承受这一切。自己本来应该像女孩,穿最漂亮的裙子,吃最美味的食物,受尽家人的宠爱。 一切都是他们害的!都是他们!我要杀了他们!全部都得死! 我被救了,救我的那个人说,他认得我。 他告诉我,他们找了我很多年,他们是父亲的下属,他们同我一样,仇恨着当年那群人。 既然说魔教残忍血腥,说魔教滥杀无辜。那我就让他们看到一个真正的魔教。 父亲当年就是因为太天真,所以才会被杀。他真是活该,我绝对不会重蹈他的覆辙。 父亲的下属都愿听命与我,他们欣赏我的狠辣无情。 为了得到更多的利益,我设计了那一场野狗夺食的戏码。 他们果然上当了。 他们把我带回了山河人间。 我终于穿上了最漂亮的裙子,吃上了最美味的食物,受到了最温柔的对待与宠爱。 可惜,这一切都来自于仇人。 我从来没见过比无乐更温柔的人,无论我做错了什么,他都会笑着同我说句没关系,即使我一次午夜梦回,刺伤了他。 他每日每夜的陪在我身边,握着我的手教我写字、练武。 第一次来月事,他慌乱得手足无措,看我的眼神净是恐惧与心疼。 我知道墨传香嫉妒我,我暗自窃喜。 无乐和陈旋的温柔,差点就抹杀掉了她复仇的心。 那些下属好像察觉到了什么,那次派人刺杀无乐。 下属故意刺向我,无乐为我挡了一剑,那次他昏迷了三天。 我内心涌现出了浓郁的愧疚。我责怪那些下属。 下属嘶吼着告诉我:“不要忘了那些仇恨!不要忘了那些遭遇!你以为他们知道了你的过往还会如此对你吗?他们恨不得杀了你!” 我从美梦中猛然惊醒,他们知道我那肮脏的过往,还会如此待我吗? 于是我一边部署教派,一边取得山河人间所有人的信任。 有一天,师兄一如既往的给我讲故事,当时我其实是想放过他们三个的,我想,他们可能是无辜的。 但是陈旋说的故事,让我支离破碎。 他说,他杀了我哥哥。 原来,世界上没一个好人。 那无乐呢?我盼望着着他有不同与世俗的想法。 可他说,魔教之人残忍嗜血,该杀。 哈哈哈哈,好一个该杀。 这山河人间,对于我终究只是一场美梦。 我亲自打碎了这场美梦。这么多年的经营,魔教早在我的带领下胜过昔日。 那天守山门的老伯看到我来,高兴的打开了山门,问我吃了他送的桂花糕吗?那么和蔼,那么温暖。 他倒下时,那满脸的笑意都还了消失。 下属们杀了个痛快,鲜血刺激着他们,让他们疯狂。 我亦如此。 我们见到无乐他们,他们逃了。我疯狂的追杀,追杀了足足几个月!我等不及,等不及想看他们此刻的表情,想看他们的脸! 看这个时候,无乐还会不会笑着对我说,没关系。 若是他说了,那我就原谅他。 可最后,见到的却只有陈旋。我知道陈旋一直更偏爱的,都是墨传香,只是不愿在我面前表现。 可笑的是他居然说无乐死了,哈哈,他居然说无乐死了! 只要他和我说句没关系我就会原谅他的,不要这么骗我。 可我心底深深的知道,陈旋,从来不骗人。 那大家就一起死吧,都一起死吧……哈哈哈…… 下雪了…… 我知道陈旋熬不过这一夜…… 我想知道无乐是怎么死的,可是我到死也没能知道。 陈旋真的死了,我把他化作了一把灰,洒向了悠悠江河。 我在各大门派杀了十天十夜,杀了很多人。我听着他们临死前的苦苦哀求,我看着他们痛苦挣扎。但是,我一个都没放过。 我住进了山河人间,我觉得自己已经病入膏肓。 我听见有人在我耳边温柔的叫着无心,我看见有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那里面有痛苦,有失望,还有十足的冷漠与仇恨。 我从梦中猛然惊醒! 无乐他在看我!他在看我,他恨我! 他怎么能恨我?怎么可以? 是他们负了我!他们都是魔鬼! 我突然看到床边有个影子,是我前天杀的那个男孩。 他朝我笑,嘴巴越笑越大,大得足以吞下他自己的头。 他们越来越多,我拔起我的剑,疯狂的劈砍。 所有人都是魔鬼,所有人都是!他们都想杀我! 我看见我的下属们,他们来了。 可是他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恐惧,他们在怕我。 他们为什么怕我?我为他们报了仇,他们为什么怕我?他们还用刀对着我,骂我是个疯子。他们要杀我…… 他们凭什么这么对我?他们都该死!当年他们就该死了!他们本就不该活着。 我又杀了很多人,他们都不敢再靠近我。 到最后……我还是孤家寡人。 山河人间被我放了一把火,慢慢染红了天。 我站在当年爹娘死去的地方,看着火中的山河人间。 我慢慢疑惑起来,嘟起了嘴巴,眼里蓄满了泪水,赤着脚坐在嚎啕大哭,他们为什么要丢下我? 爹娘不要我,哥哥不要我,无乐也不要我了。 对了?无乐?他这时候是不是还在房中睡觉? 啊!怎么起火了!快救火呀!救火呀!无乐要被烧死了,我哭喊着,哀求站着的那些人,可是他们为何不为所动。 我仿佛看到无乐在火中苦苦挣扎,救他!救他! 这个念头终于催喊着我奔向火海,火海里他双眼含满了笑意,张开双臂迎着我:“无心,外面冷,别着凉。” 我提起裙边,狂奔扑入了他的怀中。 (完) ………… 那日唐砂还是找到了那群被贩卖的人,并且成功的撑着夜色带他们逃了出来。 唐砂也没留下名字,直接和卿政去找元芳他们去了。 元芳和墨传香一直在原地等到了第二天早晨,想去找又怕错过。 于是只好继续往前走,去了唐砂所规划路程的下一个歇脚地。 唐砂在元芳他们到达后的第二天与他们成功汇合了。 唐砂向他们大致解释一下,并且把看到的都告诉了墨传香。 墨传香跪在地上痛哭不以,她最爱的师兄,死了。 唐砂没安慰痛哭的墨传香,而是去自己开的房间睡了。 人生来其实都是在孤独而行。 后来他们继续顺着路线走下去,不知不觉,离开皇城已经半个月了。 越往南,越暖和。百姓居乐业,喜笑颜开。 江湖这十天来动荡不安,魔教大肆屠杀正派名门。 洛清尘的名字,成了这一代江湖人心中最恐惧的名字。 可这个人疯了,她赤脚披发,在山河人间残杀魔教众徒,她点了一把火,烧了山河人间。她哭着求人救火,哭着求人救救她师父,她最后笑着奔入了火海。 洛清尘一死,魔教如无头苍蝇,在众教的反扑下很快消灭殆尽。 这些事和人,被永远的埋在了时间的黄土中。 墨传香问唐砂:“你知道师父是怎么死的吗?” 唐砂不禁觉得好笑,这问的是什么问题。 “那日只知道魔教的人杀上来了,并不知道为首的人是无心。我们都逃了出来,但师父又回去了,他说他回去取东西,很快就出来。他功力深厚,我们也拦不住。 他去了大概一个时辰,然后出来了。他把手中的盒子给了我,他说这是无心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 然后他倒下了,背后鲜血染透了衣衫。他死了。那盒子里是一缕红线捆绑的青丝。 你说……值得吗?” 唐砂推开肩膀上的脑袋,这小乞丐换了身衣服倒是人模狗样。 只是老往她身上靠,缺爱也没必要这么粘人呀。 “他自己觉得值,就值得吧。”唐砂随意道。 “当然值。”卿政又把头靠在了唐砂头上。 墨传香看了眼卿政和唐砂,笑了笑没说话。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 他们马上要到湘北城,离益州大概还有半个月的路程。 若是按直线距离,离益城已经不远了,可是南方多丘陵山地,路极其难走。 他们行在一条山路上,两边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林,放眼望去,一片生机勃勃。 又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就看了前方的湘北城。城门口人来人往,互相交谈。这里的人整体不如北方那些人魁梧,却多了一分狡诈。 就在这时,马车停下了。 唐砂心道不好,她已经对马车突然停下产生了心理阴影。 她骑马走上前去。 果不其然,一老妇人坐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嚎:“唉呀!马车撞人啦!快来看呀!” 元芳此时完全吓懵了,手足无措,用小鹿受惊般的的眼神看着对唐砂断断续续道:“公子……我没有……不是……我没……” 唐砂摆了摆手,示意元芳不要怕。掰开自己腰间的手,自己纵身跳下了马。 卿政看着空荡荡的手,撇了撇嘴,然后瞟了一眼地上的老妇人。 老妇人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背后发寒。 “哎哟,我的腿哟!马车撞人啦!”老妇人大声哀嚎。 周围渐渐开始围了一堆人,对着唐砂他们指指点点。 唐砂打量着眼前的老妇人,第一反应就是,我艹!碰瓷的。 第71章:碰瓷现场 从前有个人用两块钱买了一张刮刮乐,中了十万。他用十万做了一个生意,成本花了两万,赚了一百万。然后买了一辆车,用了二十万。后来又扩大生意,赚了两百万。回家的时候,扶了一个老奶奶,还剩四块。 唐砂内心是崩溃的,下意识摸了摸腰间新买的褡裢。 “阿婆,你没事吧?”唐砂尽量让自己和蔼可亲。 “唉呀!我的腿呀!动不了啦!”老妇人继续哭喊,根本不理会唐砂。 唐砂笑容僵硬在脸上,元芳说没撞她,那就是没撞。老不是你的错,老了还出来作妖就是你的错了。 “我帮你看看吧,小子不才,也学过几年岐黄之术。”唐砂拱手道。 然后直接上前把手伸向老妇人捂着的那条腿。 老妇人明显一惊,不着痕迹的把腿往后挪了挪,冲唐砂吼道:“你想干什么!你这小子不安好心!” 唐砂瞬间无语,她就想检查一下怎么就变成不安好心了? “老婆子!”一道喊叫传来,打断唐砂的思绪。 寻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老翁从人群中挤出,脚步踉跄的跑到老妇人面前,蹲下身子慌忙问道:“老婆子,摔着哪了?” 老妇人因为老翁的到来瞬间有了底气,哭道:“唉呀老爷子呀!我路上走的好好的就被马车撞了!我这腿呀怕是断了!刚才那小子还想摸我,占我便宜!”老妇人指着唐砂状告道。 被控告的唐砂捏了捏拳头,又松开。您老人家说的对,可能是吧,呵呵。 “什么!混账东西!”老翁显然怒急攻心,蹭起身来,就想向唐砂扑过去。 谁知刚站起来,眼睛猛的一翻,啪的一声朝地上倒去。 唐砂还以为这两人狼狈为奸,站着并未上前。 可老妇人见老翁倒下,却愣了,随即爆发出一声震耳发聩的喊叫:“老爷子!” 只见老妇人刷的一下爬了起来,跪到老翁身前,掐着老翁的人中。动作快得,哪是腿断了的样子。 老妇人一手掐着老翁人中,一手拼命的摇晃,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砸:“老爷子!醒醒呀!你这是咋了?比别吓我!咱家儿子还没娶媳妇儿呢!” 掐了片刻,老翁依旧没有醒,人中已经掐出了血迹。 唐砂这才意识到情况好像有点不对。立刻走上前去查看。 老妇人见唐砂动作,一把把唐砂推开:“你想干什么!我家老爷子要是没了,我要你们偿命!” 唐砂没注意老妇人,一下被她推到了地上,艹!这就是特么的猪队友! 元芳见唐砂被推倒,脸色一变,立即跳下了马车。欲上前搀扶。 可一人比他更快把唐砂扶了起来,此人正是卿政。 唐砂看了看被细石磨出血的手掌,算她倒霉成不? 唐砂正想缩回手,却被一只手阻止了。 卿政握住唐砂的手,看着她掌心一片擦伤,眼神越来越冷。 “疼不疼?”声音里尽是心疼。 唐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尼玛:“不疼。” “都出血了,还说不疼。”说着就朝着伤口吹了两口气。 唐砂汗毛倒竖,猛的抽回了手:“真心没多疼!” 唐砂把目光转回到老妇人身上,讽刺道:“你就让你家老爷子躺这儿就能醒了?” 老妇人眼神有些慌乱,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呀! 于是祈求的看向周围看热闹的人,想让他们帮个忙。 那群人一见老妇人的打算,纷纷做鸟兽散去,有人想上前帮忙,被人阻止道:“这老婆子又出来骗钱了,帮不得,万一缠上你咋办?” 于是无一人上前。 看来这老妇人干这行还干出名头来了。 “你们这群天杀的!你们不得好死!你们断子绝孙!你们……”老妇人见了这群人的行为冲着那群人咒骂道,各种难听的话从她嘴里冒了出来。 唐砂想抬手扶额,又想起了什么把手了放下去,尼玛就当积功德了。 “元芳,把他抬上去。”唐砂指了指马车。 元芳立马懂了唐砂的意思,他的公子,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元芳走到老妇人面前,一把把老妇人推开,把老翁抱上了马车。 老妇人反应过来,尖叫道:“你们干什么!放下我家老头子!啊!”喊着就要去扯元芳。 “你特么给老子闭嘴!”唐砂用手指按了按太阳穴:“想救他就跟我们走!”唐砂颇为无奈。 说完直接上了马,卿政则是蹙着眉跟了上去。这种人为何还要救?若是他,他直接把他们头给割下来。 也是,小明不是他,小明骂人的样子可真好看,特么是什么意思? 老妇人一听,知道唐砂是想要救人,于是舔着脸爬上了马车。 一撩开帘子就被吓了一跳。 马车里除了躺着的老爷子,还有一个小娘子,那小娘子怀里抱着一个黑白色正圆滚滚正在蠕动的毛球。 墨传香刚才一直撩开帘子看着外面的场景,自然知道这老妇人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也没给她好脸色,不想理会,自顾逗弄怀里的团子。 这团子只食竹笋,挑食得很,马车上还专门为它备了一大袋。 这猫熊方便出来的东西,也是带着一股子清香。 吃的又多,还贪睡,难怪这么胖。 “嗯~嗯~”毛团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无忧无虑。 马车行之城中,找了一家最近的医馆。 正当他们要走时,被老妇人缠上了。 “你们不许走!我家老头子这样都是你们害的!你们得赔钱!” 唐砂冷笑一声,真当她圣母玛利亚? “我不赔又如何?” “我就去官府告你们!”老妇人威胁道。 “哦,去吧,我官府有的是人。”唐砂灿烂一笑。 老妇人没想到居然踢到了铁板,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于是直接跪在地上哭喊了起来:“这些人杀人啦!草菅人命呀!官府管不了呀!苍天无眼呀!我家老头子辛苦了一辈子,却落得这么个下场,这是造了什么孽呀!我命怎么这么苦~这辈子就没想过福,本以为生个儿子就好了,那想到儿子也是个瞎子!娶个媳妇还跟人跑了!老头子要是没了!让我们怎么活呀!我也随他去了吧~天呀~你枉作天~地呀~你枉为地!” 突入其来的窦娥冤让唐砂眼皮跳了跳,直接甩了一锭银子给她。 老妇人眼睛都瞪大了,连忙捡过银子咬了一口,满脸笑意…… 唐砂给了银子后,直接出了医馆。好在那老妇人不是那么贪得无厌。 身后墨传香问:“你这样会让她变本加厉。” 唐砂耸了耸肩:“我知道,但是关我何事?我只是买自己一个清静。她若是变本加厉,她也迟早会食到恶果。今日那群百姓的态度,就是她自己造的恶果。妄图轻易去改变一个人,才是痴人说梦。” “好吧,你有钱任性。”墨传香无话可说。 “必须的。” 现在天色还早,可以继续赶路,于是他们在城中买了些日常用品以及吃食,便又开始往城外行去。 出了城门朝西而行,可只行了大概二十几里路,他们就不得不停了下来。 “公子,我们还往前吗?”元芳问道。 “找个农家借宿一晚吧。”唐砂思索片刻道。 唐砂他们刚才行至此处,就被一回家的农户拦住了,问他们去哪。 这才得知他们前往下一个地方的路已经被堵了,原因是山石坍塌。 路线被斩断,天色也不早了,怕继续往前不太安全。只得先找个落脚的地方。 远处有着缕缕炊烟,他们顺着炊烟寻去,找到了一个坐落山脚下的村子。 此地依山而建,绿水环绕。 村口有颗枯树,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上面缠绕这不少藤蔓,乍一看还以为是树叶。 行至村中,两边屋舍俨然。村中黄发垂髫,怡然自乐。 路上遇到熟人,都会熟稔的打个招呼:“老李,这是哪来?” “去麻子家讨了口酒喝嘿嘿。” 树林阴翳,鸣声上下。 唐砂他们一群陌生人入村自然引得村里人纷纷侧目。都在猜测是谁家的亲戚啥的。 唐砂四处看了看,找了个院子比较宽敞的人家。下了马后,唐砂隔着栅栏朝屋里喊道:“请问有人吗?” 屋子里没有反映,唐砂又唤了一句,还是没动静。 正打算换一家的时候,房门咯吱一声打开了。 屋子里很黑,看不清开门的是何人。 只见一根细木棍先出了屋子,接着才迈出了一只脚,片刻后整个人便出现在了几人的视野中。 来人是个身着粗麻衣年轻男子,将近八尺,面容消瘦,长得也算是俊秀。只是眼睛虽亮却无神,加上手上的木棍,也猜的出来是个眼盲之人。 木棍在他手里似乎并没有起很大的作用。他稳步走到了院门前,问道:“院外何人?”声音略显悠远。 “公子,我们是从湘北城前去临江城探亲的,哪知道路被阻,看天色已晚,想来借宿一宿。”唐砂解释道。 年轻男子犹豫了片刻,还是为唐砂他们开了院门。 “几位请进吧,马车和马儿系在树上便可,村里很安定,不会丢了东西。”年轻人客气道。 唐砂暗自惊讶,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直到被一身影挡住了视线。 这子廉又要开始作妖了。 “公子好本事。”唐砂叹道。 “只是鼻子耳朵好使一些罢了。”年轻人谦虚笑道。 唐砂恍然。 “公子这院子可住得下四个人?” “有两间空屋子,两位姑娘和两位公子可各住一间。”年轻公子安排道。 唐砂瞬间尴尬的摸了摸鼻头,瞟了一眼旁边的卿政。 而卿政四处打量,好像没有听见这年轻人的话。 “没问题,谢公子收留。”唐砂点点头道。 “莫叫公子了,叫我夜半便好。” 夜半把唐砂引到了房里,点燃了灯,转身问道:“几位可曾用了晚饭?” 这南方和北方不太一样,南方普遍一日三餐。 “不曾。”这次开口的不是唐砂,而是卿政。 “刚好我也不曾,我去给各位煮点吃食吧。”夜半说罢便去了院子旁边的小屋,像是厨房。 唐砂他们虽好奇他要怎么做,却没问,而是收拾了一下房间。 唐砂收拾着,卿政突然凑到了唐砂耳边,道:“原来元芳真是女儿身呀,难怪长得又女气,胆子又小,动不动就泪眼汪汪,还老黏着你,你说他是不是心悦你呀?” “没想到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实不相瞒,元芳确实是女儿身,只是从小孤身一人,为了过日子罢了。”唐砂也凑到卿政耳边小声道。 卿政一听作恍然大悟状:“那今夜让元芳同墨传香睡?” 唐砂愣了一下,忘了这茬了:“我和墨传香睡。” “为何?” “这不是给你制造机会嘛。”唐砂对着卿政露出猥琐的邪笑。 “我看是你对人家墨传香心怀不轨吧。”卿政反驳道。 “嘘~都是男人!都懂的,你好我也好,就这么决定了。”唐砂拍了拍卿政的肩膀。然后继续铺床。 卿政在她身后,一脸幽怨,他家小明不愿用他共塌。 “别在这碍事,去去去,找芳儿去。”卿政的身体挡住了唐砂走动的道路,唐砂不耐道。 他家小明现在居然嫌他碍事了,以后还得了!在这种想法下,卿政主动帮唐砂整理好了所有东西。 若是被他的那些熟人看到,定是要瞠目结舌。 收拾好了之后,唐砂出了房门。隔壁的元芳也收拾好了。 墨传香一直待在院子里等待,小团子正被一只鹅追得满院子乱窜。小表情充满了惊恐。 一见唐砂出来便奔向了唐砂,拼了命想往唐砂身上爬。 唐砂弯下腰,一把把它抱了起了,一手揉弄着它的绒毛。 那只鹅自然是锲而不舍,支着脖子,鹅鹅鹅的向唐砂奔来。 唐砂猛的退后一步,拉了一把身旁的人,挡在自己前面。 卿政看着脚边那只不停啄他的大白鹅,脸色一黑。 这么肮脏的又丑的东西居然敢碰他!找死! 下一刻,一只鹅飞过长空,直直朝着院子中间的墨传香砸去。 墨传香出生名门,虽然受了伤,但反映也是极快,剑光一闪,鲜血漫天。 鹅: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反映快是快,就是那喷出的血雾却无处可躲,染了墨传香一身。 墨传香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裙,一动不动。 “哦豁……子廉你真棒。”唐砂幸灾乐祸道。 然后默默的退开了几步。 下一刻墨传香猛的抬起头,直接把手中的剑掷向卿政。 卿政盯着飞剑,不为所动。剑从卿政脑袋边上擦过去,割断了几缕青丝,然后刺入了门沿上剑身嗡嗡作响,可见力道。 唐砂看了眼眼前的剑,看了眼墨传香,又看了眼卿政的背影。 好本事呀! 团子像是被吓到了,抱着唐砂脖子嗯嗯嗯的叫着。 唐砂上前拍了拍卿政的肩膀道:“你要还手吗?” 卿政哭笑不得,他家小明是巴不得他们打起来吧。看在小明的面子上,饶了这小妮子。若是还有下次,他定废她一臂。 “你真坏~”卿政转过身来,嘟着嘴对唐砂道。 唐砂:…… 呵呵,当她没问。 第72章:他说他是我哥 一旁的元芳看着唐砂与卿政的互动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天性不善言辞,也不愿同别人说。只得自己品尝这其中滋味了。 很快传来的从厨房飘出了饭香。厨房没有点灯,又能隐隐看到火光。 也是有没有灯对于夜半来也没多大影响。 没经过主人同意他们也不好直接进人家的堂屋,只得在院子里吹冷风。 墨传香入了屋子换衣服,其他三人在院子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 乡下的夜晚带着一股特别的清香,空气里夹杂着泥土与青草的味道。由于温度比较低,深吸一口气这股气味就凉到了肺里,脑子都清醒了不少。 院子里有些野草,里面藏了些小虫子吱吱的闹着,不知何处传来了一声犬吠,随之家家户户的狗都开始应和起来,奏起了一曲特殊的“乡村小夜曲”。 村子里也点起了点点灯光,偶尔传来几声叫唤:“二娃子!二娃子!回家吃饭啦!” 二娃子,你妈叫你回家吃饭。 坐了一会儿,夜半便端着两个菜从小厨房里出来了。 “各位为何不进堂屋去?”夜半走在屋檐下朝着院中唐砂他们所在出喊到。 “想看看这难得一见的夜色。”唐砂笑道。 “看来你们在城里生活惯了,也不知道晚上在此处歇息习不习惯。”夜半揶揄道。 “哈哈哈,都是粗人,夜公子可别打趣我们。走,进去吃饭吧!”唐砂毫不客气,对着元芳卿政道。 夜半先进了堂屋,点亮了蜡烛。他对屋子各种摆设的熟悉程度真能用“眯着眼睛也能找到”这句话来形容。 “饭还闷在锅里,灶屋里还有两个菜,我去端来,各位先吃着。” “有劳夜公子了。”没想到这夜半气质疏离,倒还是个热情好客之人。 桌子四方,卿政死皮赖脸的和唐砂挤着坐,留了上方给夜半。 他们坐下也没有动筷,等着夜半。 唐砂无聊看看了屋子里的摆设。 很快夜半把所有菜都上齐了,还有一个汤。待夜半坐下,众人才开始吃。 夜半的厨艺可把唐砂惊呆了:“夜公子厨艺了得呀!以后谁嫁了你可真是好福气。” 卿政一听,用筷子敲了一下碗边,思考着要不要自己也去学一手。 “谬赞。”夜半微微笑了一下,然后继续进餐。 唐砂看他这笑里似乎有些苦涩,觉得自己应该是说错话了。 几人安安静静的吃饭让唐砂有点不自在,在她的观念里,吃饭就应该热热闹闹,各自吹牛。 以前在芳华院,开始雀灵她们吃饭的时候也是死气沉沉,慢慢的,就开始逼逼起来。 这种行为对于有些人来说可能是没有教养,但是唐砂不在乎什么教养不教养,她本来就是个粗人,图个自在,学不来那一套规矩。 “夜公子刚才我们打闹,一不注意……把你家鹅给弄死了。”唐砂小声道,觉得有点丢人。 夜半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释然笑道:“难怪闻到一股血腥味,特别是这位姑娘身上。” 夜半头偏向了墨传香那边,墨传香轻飘飘的看了眼卿政。 卿政一个眼神也不给她,就盯着唐砂不想转眼,他家小明说话真可爱。 唐砂多看了眼夜半,这么灵敏的嗅觉,怕不只是闻到了血腥味,包括墨传香身上极淡的药味也怕是闻到了。 那脚臭味,狐臭味岂不是也能闻到?咳咳,吃饭吃饭。 “夜公子家中人呢?”从这堂屋的摆设来看,这夜公子应该不是一个人生活。 夜半放下来筷子回道:“家中父母今日早晨入了湘北城买些物品,只是现在还未归来,可能耽误了些时间,要晚些罢。” 说完又拿起筷子吃起来。 唐砂悻悻吃着碗里的饭,她没教养不代表人家没有呀,算了还是闭嘴吧。 “你平日喜欢吃什么菜?”卿政似乎看出唐砂有点静不住,搭话道。 “能吃的都能吃。” “最喜欢吃什么?”卿政锲而不舍。 “你没听过。”唐砂摆摆手道。 “说嘛。”天下美食,还能有他没听过的东西 “番茄炒蛋、土豆炖排骨。” 卿政:“吃的?” 唐砂点点头:“说了你没听过。” 元芳、墨传香、夜半三人也同时在想这番茄和土豆是什么玩意儿。 “那你平时最喜欢玩什么?”卿政换了个问题。 “你没听过。”唐砂又道。 “玩我还是在行的。”卿政不太服了。 “俄罗斯方块,一种游戏。” 卿政:…… 他还就不信了。 “那喜欢听什么曲子?” “你没听过。” “说。”卿政蹙起了眉头,总觉得自己在小明眼中很无知。 唐砂看了眼话里带了点命令语气的卿政,继续吃饭,答道:“还不是因为你长得不好看。” 卿政:…… 他严重怀疑小明是在捉弄他。 “书?” “《人丑就要多读书》”这是唐砂乱诹的。 “颜色。” “五颜六色。” “人。” “我师兄和方……”唐砂突然停住了嘴里的话,偏头看了眼卿政,没再回答。 卿政也没再问更多的问题,拿起筷子开始吃饭。这夜半做的东西着实美味,可以抓回去当厨子。 沈幽:“抓我一个还不够?” 只是,小明有师兄吗?方什么?这又是何人? 一开始见到小明,查了她的生平,就觉得下属报上来的消息和自己印象里的有点不同。 现在越是相处,就越觉得,下属找的什么玩意儿?是他家小明吗?或者说…… 他们吃饭的速度也挺快,吃完饭后唐砂没再好意思让夜半去洗碗,于是主动承包了下来。 墨传香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卿政更是不愿做这些妇人才会做的事,于是道:“不会洗。” 唐砂上下打量了一眼卿政,眼里满是鄙视,不禁吐槽道:“也是,你平日吃饭可能也不用碗。” 她不怕伤了这人自尊,距她这半个多月来的观察,这人脸皮和她有得一拼。 所以只有元芳和唐砂两人做。 洗完碗,还把院子里的那只鹅收拾了一下,拔了毛还能吃。 小团子嗜睡,直接扔在了马车里。 等弄完了这一切,也不算很晚,夜半没有回自己的屋子,而是搬了根凳子,坐到了门前。 其它三人都入了屋子,唐砂也准备回屋,可看了院门口的夜半:“夜公子坐在这里做何?”唐砂好奇道。 “等家中二老。”夜半道。 “他们可能看天色已晚,留在城里歇着了呢?”唐砂猜测道。 “不会,他们平日极其节省,不会留在城里歇息。”夜半语气肯定道。 “那我陪夜公子等等吧。”唐砂笑道,也去屋子里搬了一根木凳子出来。 “我看夜公子气度不凡,想必也是读书之人吧?”唐砂问道。 “确实在乡学读过几年圣贤书,先生不嫌我眼盲,亲口传之,亲手授之。”夜半回道。 “夜公子一直生活在这里吗?” 夜半一时间没有回答,好像在想什么,随后道:“几年前参加过科考,落了榜,便回来了。” “夜公子着实令人佩服。” “当时乡里只有一个举荐名额,蒙老师推举,入了县城参加了秋围。有幸得了考官大人赏识,入了春围。可春围严厉,不得阅题,在下有愧老师。不过好在皇城也认识了一些友人,不虚此行。” “皇城人眼光甚高,愿与夜公子结交,想来也是夜公子让他们服气罢。” 夜半笑笑没再说这个话题:“不知姑娘芳名?” 唐砂挑了挑眉道:“宁小明。” “哦?”这下夜半倒是惊讶了:“姑娘这名字倒是与我在皇城相识的一故人相同。当年我入京,遇到一对姐弟,对我帮助颇多。在下还与那弟弟结了义,只是他考上了武状元,而我落了榜,当时心境受了影响,没能与他告别就独自回了此地。后来也只是通过几次书信,想来也是遗憾。” 唐砂:…… 卧草!不会吧,这么巧? “宁歌?”唐砂试探问道。 “姑娘怎会知……难道姑娘真是小明妹妹?” “哈哈哈,正是在下。”唐砂哈哈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吗? 夜半似乎有些激动,站起了身来,但又想到了什么,蹙起了眉头。 唐砂见他蹙起了眉头,知道有些事情解释不清,只能大概道:“出门方便,学了点口技,变了音色。而且半年前发了次热,有很多事情也记不得了。” 夜半恍然大悟,又坐了下来:“原来如此,小曲去了何处?为何留你一人出远门?” 连小曲都知道,看来这夜半和宁歌和宁小明的关系着实不错。 “宁歌他和叶悬渊去打仗去了,我这次去就是去找他的。”唐砂也不再隐瞒。 夜半表情有点怪异,笑道:“小明变化着实有些大,为兄都快认不出来了。” 唐砂:突然冒出一个便宜哥哥。 “毕竟长大了几岁。” 夜半点点头:“你在九王府过得不好吗?想当初……” 当初?唐砂心一下被这话勾了起来:“当初怎么了?” “那年在皇城,有幸遇见九王回京,你可是对九王一见倾心,偷偷同我说以后要嫁给此人,还让我别告诉小曲。你还学着其它小姐掷瓜果,结果生生把九王身后一人额头生生砸出了血。当即就跑了。哈哈,后来书信里,小曲告诉我你嫁入了九王府,我还道你了了心愿,只是现在……” 唐砂没想到宁小明嫁到王府居然抱着这样的心思,那她岂不是错怪了宁歌? 也不知道当初被砸出血的是哪个倒霉瓜子,还好这没榴莲,不然……想想就很精彩。 “这不是王爷也去了边塞嘛。”唐砂搪塞道。 “诶,对了,二老是何模样?说不定今日在城中见到过。”唐砂突然问道。 “小明说笑了,是何模样我也不知,不过我找人给二老画了画像,小明若是要看随我来便是。”说罢起了身。 唐砂跟在夜半身后,去了他房中。 这边卿政自然不愿与元芳共处一榻,于是坐在椅子上没有上床。 元芳也不理会他,继续睡自己的,不愿睡就算了,公子才不喜欢这么别扭的人。 其实在哪睡对于卿政来说没多大区别,到了他这个境界,悬在水面睡一夜也没多大问题。 只是,为何小明还不睡?同那夜半讲什么呢? 卿政一边运起功力偷听,一边心里默默的吐槽。 什么?小明居然对叶悬渊那丑东西一见倾心?眼光怎么这么差? 可能当时她年纪小,原谅她。 他以为小明就是为了送墨传香回益城,没想到是要去西南疆地找叶悬渊。 卿政瞬间眼中闪过了一丝杀气,她为什么喜欢叶悬渊?要是最后她和叶悬渊在一起了他该如何做? 怎么能和叶悬渊在一起?叶悬渊是他仇人!他此生都不会原谅叶悬渊! 要是真的到了那一步,那就一起死吧,小明,别让我失望…… 卿政此时气息变得燥乱,他心道不好,连忙运转功力,压制这股燥意。 房中的墨传香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忽然睁开眼睛,猛的坐起来,隔着墙看向隔壁。 好强大的功力,平生仅见。 隔壁……是元芳和那个叫子廉的乞丐,元芳虽天生神力,可确实无内力。 那子廉自己一直没看透过,若这股强大而又充满暴戾与杀意的气息真的是他散发出来的,那今晚她…… 墨传香打了个寒战,以前有师父有师兄护着,对外人自己都是持以娇纵之姿。 可现在,江湖水太深……自己还是低调一点吧。 确实,若是卿政若是暴走,江湖基本没人治得了,这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 而此时在夜半屋里的唐砂,简直觉得五雷轰顶,特么的她这是眼花了? 唐砂盯着这画像上的两人,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画虽不如照片,但画师技艺极高,真人与画像也有九分像。 唐砂为何知道九分像,因为画上的人正是今日碰瓷的那两位。 “小明见过?”夜半见唐砂一脸惊异,忙问道。 唐砂干笑了两声道:“见过。” “真的吗?他们可是出了何事?”夜半的语气有点急迫。 “恩……那个……可能是出了一点事。”唐砂尴尬道。 “出了何事?” 然后唐砂就把今日白日发生的是如实告诉了夜半。 夜半身为人子,自然知道自己娘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也为此感到极其无奈。 “给小明找麻烦了!在下替爹娘给你说声抱歉。”夜半退后一步,朝唐砂拱手行了个礼。 唐砂连忙扶起夜半:“哪有哪有,放心吧,应该没多大问题了。” 夜半踏出了屋子,坐在了门槛上。唐砂也坐了下来。 “一切,皆是我的过错。”夜半叹了口气,语气里尽是自责。 “此话怎讲?”唐砂不禁问道。 第73章:总角之宴 “你还记得我当初和你……”夜半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自己讪讪一笑:“忘了你不记得了,那我与你重新说吧。” “洗耳恭听。”唐砂不否认自己最喜欢听的就是故事。 夜半从小生活在这个叫狐村的地方。 说起狐村就不得不说起这个名字的来源了。 在这片地区一直都存在狐仙的传说,只是谁都没见过,都怀着一种半信半疑的态度。 直到七十年前…… 据说几十年前这个村不叫狐村,叫河湾村。 那时候陈国还没有现在这么稳定与繁荣,山匪强盗四处作乱,滥杀无辜,官府也管不了。 七十年前的一天,村子遭到了山匪的袭击。 村里的人紧闭村门,可也抵挡不了片刻。众人都聚集在了村长的院子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村长!他们攻进来了!”一人匆匆从门外跑了进来,脚步踉跄,满眼惊恐。 村民们一听瞬间炸了锅。 “山匪惨无人道,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快逃吧!村长!” “村长!我的孩子才出生不久呀!我不想死!” 各种无助的声音充斥在老村长的耳边,老村长眼里充满了绝望,他此刻也不知道如何做呀! 老村长望着天,长叹一声:“天要亡我也家村!”他缓缓低下头,轻轻道了句:“大家,逃命吧……” 一听德高望重,支撑起整个村子的村长都没了主意,众人开始躲的躲,藏的藏,逃的逃。 村长看着这群慌乱逃命的村民,眼里露出了浓浓的悲哀。 村子这么多年的基业就要毁在自己手里了,老村长突然跪在了地上,流出了混浊的泪水。 若是平时,众人定是要上前扶起,可此时性命攸关,谁还顾得上这些呢? 村长的家里人都安安静静的站在村长身后,他们是他的家人,他们死也要死在一起。 山匪很快杀了进来,那些来不及走到村民都被残忍的杀害。 山匪们的大笑,吆喝,马儿的嘶鸣,村民的惨叫哀嚎响彻整个村子。 火光四起,这里变成了人间炼狱。 山匪们抢杀的尽兴,正欲冲入老村长的家中。 “轰!”突然晴天霹雳,头顶聚集起黑云,天色暗了下来,狂风大作。 山匪们停下了动作,望着异变的天空,马儿们也是躁动不安,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在畏惧着什么。 一山匪望着天空,突然他似乎看到了一双眼睛出现在云端。 他吓得身体一颤,直接跌下了马,他瞪着双眼看着天空,像是快要把眼眶撕裂一般,额头冒出了冷汗,嘴唇颤抖,双手双脚往后面边挪边颤声道:“是它!是它!它来找我们报仇了!” 其他山匪听到他的话,眼里纷纷露出了不安:“谁?” “是那只逃走的狐狸,它来找我们报仇了!他成妖了……他变成妖来找我们报仇了!啊!” 话音刚落,此人眼珠嘭的一声炸裂开来,酱汁溅到了周围山匪的脸上。 此时他们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哼,不过是只漏网的孽障!修得在此作乱!”山匪中突然传出一声暴吼,只见一老道飞身而出,直击云端。 “你们杀我族人,此仇不共戴天。奈何当初你们命不该绝,天道阻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今日,明年的今日就是你们的忌日!”一诡异的女声从云端而下,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 说罢,老道也没入了云端,云里开始雷声大作。 不会片刻,一身影从云端直直坠下,轰的一身落在地上,众人定眼一看,不是那老道还是谁? 众匪一看连老道也斗不过此妖,有了撤退的心里。 “走!”领头的山匪见情形不妙,立即下令。 “哪里走!”女声在此响起。 只见乌云散去一块,一巨大的影子缓缓露出,赫然是只狐狸。 狐狸浑身雪白,眉间印红色云纹,瞳孔碧蓝,有六尾。 它从天而下,凌空而步,像是踩在水面,荡出一圈圈的波纹。 山匪见了狐妖真身,四散而逃,狐妖自然不会放过他们。 接下来的一幕,惊呆了老村长以及所有村民。 平日那些不可一世肆无忌惮的山匪们,在狐妖的屠杀有的跪地求饶,有的害怕得大小便失禁,可狐妖毫不心软。 最终狐妖离去,留下的只有满地的尸体。 躲着的村民们纷纷走了出来,村长双目盈盈,望着狐妖离开的方向,跪拜喊到:“谢狐仙救命之恩!” 村民们也都跪下高呼。 从此这河湾村也就改名狐村,并且每年都有一个祭祀节日,供奉狐仙。 …… “夜大哥,你相信有狐仙吗?”在古代这种流传在民间的妖魔传说多的数不胜数。 唐砂自然也能理解这时候的想法,并且唐砂觉得这种东西并不是什么所谓的文化糟粕,反而这些传说给传承千年的文化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舔了不少色。 她自己虽在寺里待了六年,但是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自然只是把这些当故事来听。 “这是爷爷同我说的,他说他当时还亲眼见着了。村里面老一代的人活着的已经很少了,这些都是他们传下来。我也不知道,或许……真的有吧。”夜半望着远处的那座山的影子,那是此地最高的山,山顶常年积雪,传说狐仙就生活在哪里。 唐砂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能看到一点轮廓。 “他们说狐仙就在那座山上,我小时候倒也上去过。只是,弄瞎了眼睛。” “你不是天生的?”唐砂诧异道。 “不是,是我十二岁那年才瞎的,现在想起来……也是可笑。”夜半自嘲道。 …… 夜半有一个青梅竹马,住在他们家隔壁,但是她们家是村里最富有的,而夜半家,是村里最穷的。 少年不知愁滋味,自然不懂什么事富贵什么是贫穷,他们的世界只有纯粹。 那姑娘,叫欧阳翠花。 夜半坐在河边,他老是不懂为何自己的爹娘很喜欢让自己和翠花玩,而翠花爹娘见到他们在一起玩总是没什么好脸色。 傍晚时分,斜阳映水,水因风皱,在夜半脸上映出了点点波光。 这是夏天,河边的草长的老长,夜半躺下也不觉得咯人,甚至比自家床睡着还软。 周围很安静,只有河里鱼儿吐泡的声音。 “沙沙~”突然,背后传出了异声,迷迷糊糊的睡着的夜半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极为漂亮,翠花说,夜半的眼睛是她见过最漂亮的,连城里那些大小姐也比不上。 夜半坐了起来,看向身后,只见一扎着两个小冲天辫四五岁的小姑娘猫手猫脚的向他走过来,像是生怕被发现。 奈何这小丫头还是惊醒了夜半。 小女娃眼睛很圆,脸上肉嘟嘟的,极为可爱。她见夜半发现了她,嘟了嘟嘴巴:“怎么老是被阿哥发现。” 夜半见到这小女娃眼里也是闪过一丝喜色,高兴道:“翠花!” 翠花小心翼翼的走到夜半身边坐下,蹙起了她的小眉毛,埋怨道:“阿哥为何坐在这里都不来找我玩?” 小夜半伸手摸了摸翠花的头:“你爹娘不让我和你玩。”声音里也带了些委屈。 “为什么爹娘不要我们一起玩?我讨厌他们!”翠花看到小夜班委屈的模样,心里对自己爹娘产生了一丝埋怨。 “他们说……你以后是要嫁给城里人的。” “不要!我不要嫁给城里人!阿哥,我想嫁给你。” “可你爹娘不让。” “我不管,阿哥,我好喜欢你,我长大了就要嫁给你。”小翠花说着眼里是满满的爱慕。 “好,那我以后娶你。”夜半看了小翠花一阵,以同样真诚的语气回道。 “我看村里的姐姐嫁人都要拜天地,阿哥,我们来拜天地吧!”小翠花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着夜半道。 夜半心里自然也欢喜,点了点头:“恩!” 那年小翠花四岁,夜半六岁。 青青河边草,绵绵思远道。这里的一切,都见证了他们这场美好而又纯真的婚礼。 他们以为,拜了天地,便不会有人把他们分开。 翠花是家里唯一的女儿,自然是倍受宠爱。在宠爱中长大的孩子,也要比同龄的其他人想法简单的多。 可是,夜半,随着年龄的增长,终于慢慢懂了,为什么翠花的爹娘不愿让他们在一起玩。 夜半比翠花刚刚大两岁,一天不多一天不少。所以他们的生辰是在同一天。 夜晚。 “儿啊,来吃,今天你生辰,娘给你煮了一碗鸡蛋面。”夜半娘开开心心的把鸡蛋面端到了夜半面前的木桌上。 这张木桌从夜半出生的时候就在,据说是爷爷的爷爷留下来的,一只桌脚断了一截,于是垫上了一块砖。 夜半拿起筷子,默默的吃了起来。平日是很难的吃上一个鸡蛋的,家里养了鸡,生了蛋,都拿到草市上去卖,卖了买大米。 只有每年过年过节或者生辰才能吃的上。 隔壁的翠花今天六岁,家里人为她宴请了村子里的大人物,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吃了吃着不知道为何,夜半吃出了眼泪,一滴滴在木桌上,一滴滴在面汤里。 看他吃面的夜半娘以为咋了,连忙摸上夜半头问:“儿啊,咋了?谁欺负你了?告诉娘!老娘弄死他!” 夜半眼里含着泪,摇了摇头,继续往嘴里塞这面,眼里的泪荡了出来,就是不肯说话。 夜半娘问了很久,夜半也没开口。 最后气道:“你这娃子咋啥都不说哩!这性子以后还不得让别人欺负了去!”说完也有点恨铁不成钢。 夜半狠狠的往嘴里塞了两口,然后捧起碗咕噜咕噜的喝下了含着泪的汤水,直到一滴不剩。 然后啪的一下放下碗,跑了出去。 夜半一直跑,一直跑,又跑到了河边。 他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来。 他想起今天上午的事情。 “你咋又到我家来了哩!”一尖锐的暴喝从身后传来。 夜半连忙回过头,定眼一看,原来是比翠花大五岁的哥哥,欧阳富贵。 欧阳富贵脸上的表情很难看,像是看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 夜半很怕翠花的家人,见和翠花玩被抓了包,连忙支支吾吾道:“我……我就是……来给翠花送生辰礼物。” 夜半身后的翠花立即站了出来,挡在夜半身前,生气道:“你吼阿哥干啥!” 欧阳富贵一看自己妹妹站了出来,不帮自己反而胳膊肘往外拐,也上了气:“我才是你阿哥!他不过就是个穷光蛋!他家连门都没有!” 夜半家确实没有门,就算没有门,也从不见丢啥东西,因为贼都知道他家穷。 这是欧阳富贵,注意到了翠花手里拿的东西,指着问道:“这是什么?” 翠花扬起了自己的小下巴,神气道:“这是阿哥送我的生辰礼物!” “什么礼物给我瞧瞧!”说罢就上前,一把从翠花手里把东西抢了过来。 “哈哈哈,就一根木头,就这东西也配送我阿妹做生辰礼物?”欧阳富贵笑道,然后啪的一身把那根木头板断,扔在了夜半脚边。 夜半看着地上那根自己耗了一天时间才做好的发簪,心里前所未有的委屈。 “这不是木头,这是发簪。”夜半小声解释道。 翠花看到阿哥送自己的礼物被弄坏了,扑过去就想打欧阳富贵。 欧阳富贵一把把翠花推到地上:“爹娘说了!不许和他玩!你以后要嫁给城里人的!” 吼完翠花又转过来看着夜半:“还有你,少来找我家翠花!你家那么穷,看见你都恶心!衣服几百年都不换,脏死了!你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滚出我家!”说着就上手直接把夜半推出了门外,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河畔边的夜半哭的心都快碎了,为何爹娘不给自己买新衣服?为何自己生辰只能吃鸡蛋面?为何全村的人都瞧不上自己? 夜半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和翠花不一样。 夜半在河畔睡到了半夜,被冷醒了。 他暗道一声糟了,立马起身向往家里赶。 可这一起身就被吓得又跌倒了,河对面……有两个发光的东西,像是一双眼睛,碧蓝色的。 那两团光点盯着夜半,里面尽是不屑一顾,然后走开了。 夜半接着微弱的天光,看到拿东西全身雪白,像是……一只狐狸。 后面夜半连忙跑回了家中,被爹娘打了一顿。 少年人没什么忧愁是睡一觉忘不掉的,第二天夜半依然同翠花偷偷在一起愉快的玩耍。 夜半八岁了,夜半爹娘想送夜半去乡学读书,在夜半娘死缠烂打的本事下,夜半成功免费入了乡学。 第74章:言笑晏晏 夜半极其聪慧,乡学的先生本来因为夜半娘那一闹,对夜半有一点隔阂与偏见。 但相处下来,却是刮目相看了。 后来乡学先生把夜半收作自己亲传弟子,着实让夜半娘在全村人面前涨了一次脸。 夜半越长大,越是显得安静,也越含蓄。本来就长的白净,这一读书,气质就显得不同了,村里不少人都说他以后会成为大人物。 翠花家对此不屑一顾。 这一年夜半十二岁。 再过一个月就是翠花的十岁生辰了,夜半为了准备生辰礼物简直抓破了脑袋。 万一自己送的东西翠花不喜欢咋办?不如去问她吧!恩……不行不行,问了她就没有惊喜了。 她平日喜欢的那些东西…… 夜半从床下翻出了自己存了很多年的私房钱,大部分都是先生给的,还有帮家里卖东西,从里面偷藏的。 这是一个脏兮兮的钱袋子,哗的一声,夜半把里面的铜板都倒在了床铺上。 “一……二……三……”夜半把床铺上的铜板拿起,又一个一个放回钱袋里,嘴里喃喃的数着。 “二十九……”最后一个铜板也被放回了钱袋里,二十九个铜板能买些什么呢? 他记得翠花最便宜的衣服也是好几两银子。 夜半失望的把钱袋又藏了起来。他放弃了花钱买东西这个念头。 那翠花还喜欢什么东西呢?夜半直接躺在了床上,细细思索,这才发现翠花什么东西都不缺,也从来不曾与他讨要什么。 夜半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头,哀嚎了一声。 村里不少孩子都在乡学读书,其中自然包括欧阳富贵和欧阳翠花。 翠花在回家的时候老喜欢和夜半走在一起,欧阳富贵就在他们身后跟着,生怕夜半对自家阿妹做出什么不轨之事。 随着先生对夜半的另眼相看,翠花的爹娘也不是那么反对他们在一起相处,至少现在路上遇到还会和颜悦色。 但是欧阳富贵却愈发看夜半不顺眼,除了阿妹的关系,其实更多的是自己对夜半的嫉妒。凭啥家里那么穷先生还那么看重他?凭啥他那么聪明?凭啥他……越长越好看? 只是这天翠花染了风寒,没能来上课。所以散学以后,就是夜半一人回家。 欧阳富贵可能是跟夜半跟习惯了,即使没了阿妹,不盯着夜半他心里就有点不自在。 夜半走在前方,自然知道后面跟了人。他此时正在做着心里斗争。 回头看了眼欧阳富贵,欧阳富贵感受到夜半的注视,不自觉的移开了目光,看向远处。 夜半还是停下了脚步,待欧阳富贵走到他面前,才上前与欧阳富贵并行。 欧阳富贵今年已经十六岁的,比夜半高出了两个头。 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果真不错。他居然生出想在夜半头上摸一把的冲动。 “那个……翠花生辰你要送她什么呀?”夜半低着脑袋开口道。他觉得欧阳富贵不会回答他的问题。不觉得有点窘迫,脸也微微泛红。 欧阳富贵看了眼双颊通红的夜半,从上而下,只能看到那浓密的睫毛,看不到眼里的神色。就算看不到,也可以想象他那双漂亮的眼睛此时是何等潋滟。 但就这样,欧阳富贵也觉得他别村里任何一个女孩子都好看,包括自己阿妹。 一个男孩子,张这副模样,哼!哪里配得上自家阿妹。欧阳富贵心里很不爽。 “我要送阿妹什么关你什么事?怎么?你还想和我送一样的不成?你买得起吗?”欧阳富贵讽刺道。 听了欧阳富贵的话,夜半又是羞赧又是气氛,还有就是对自己的懊恼,明知道他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还自己去找羞辱! 夜半停住了脚步没再说话,然后低着头往乡学的方向跑去。 欧阳富贵走了两步发现身边的人没有跟上,也停下脚步回头看。 这下就只看到了夜半瘦弱的背影,欧阳富贵后来想,他这一生可能看到最多的,就是夜半的背影。 夜半往乡学跑自然是为了去找先生,他想问先生,为何人和人生下来就不一样?他要如何做?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这个答案,这个困扰了他很多年的答案。 夜半跑到乡学的时候,老先生正坐在院子门口吟诵王玄的新诗。 “着王玄可了不得呀!”老先生不禁感叹道。 “老师!” 一稚嫩的声音打破了氛围,老先生抬起头看到了红着脸颊气喘吁吁的夜半。 “夜半?你怎么回来了?”老先生和蔼的对着夜半招了招手,夜半顺势走到了老先生的跟前,行了个礼。 “老师,学生有惑!” “何惑之有?” “学生想问,世间众生,为何身来便分三六九等。” 老先生明显没想到夜半会问这个问题,他一直都知道,夜半心里既有傲气又有自卑。 “夜半,来,坐。”老先生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夜半得了应允便直接坐下了。 “夜半,你可知人最开始的世界是何模样?”老先生问道。 “不知。”夜半摇摇头。 “传说人世间最开始一片混沌,后来出现一手持巨斧之人,劈开天地,清为天,浊为地,后世称之为盘古。这便是世间第一个人,那时候人没有三六九等。可是后来女娲造人,人越来越多,有的力气大,有的聪明,这些力气大,聪明的人,学会了打猎,耕作。慢慢的在世代的积累下,有财富的家族就越来越强大。再后来,人就分为了三六九等。夜半,你对此又和看法?” 夜半蹙着眉思索片刻道:“越富有就越强大!” “呵呵呵呵!”老先生被夜半的回答逗得大笑不止:“傻小子,你可曾想过那些财富是如何来的?” 夜半愣了愣,随即眼前一亮,像是理解了什么。立即站起身来,对老先生拜道:“谢老师指点迷津!” “夜半,人生来不同,这是必然的,也是世间的规则所在,凭我们一己之力是无法改变的,而且将来也不可能改变。但是这不同,不仅仅是家族,财富,还有人本身呀!你是个聪慧的孩子。”老先生看着夜半点点头,这个学生,非池中之物,心性非常人能比。 “回去吧,天晚了……”老先生笑着催促道。 “是!老师。”夜半拱手道,是的,既然后面的无法改变,那他可以成为最开始那个学打猎的人。是的,人生来就不同。 夜半现在格外轻松,蹦蹦跳跳的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不仅解答了心中的迷惑,而且翠花的礼物也有了着落。 他走的时候问先生,什么最能表达自己的意志和情义。 先生说,花。 于是,夜半想到了在书上看到的,狐山上的雪莲,书上说,即使摘下,也能百年不谢。 夜半边走边想,翠花看到那朵花,就是什么样的表情,一定…… “夜小子!” 一声叫唤打断了夜半的幻想,看清出声的人,夜半心里微微有些恼意。 “做甚?”不知为何,欧阳富贵竟还没回去,难不成是在这里等自己?怎么可能!不会是想打自己一顿吧,周围又没人看见! 想到此处,夜半看了看周围,果然无一路人。 “还能做甚?要是你没回去,你娘定以为是我把你怎么了!非得把我家掀了不可!”欧阳富贵眼神有些闪躲,语气却理直气壮。 “哦~”夜半不愿再与他对说话,他还记得八岁那年这欧阳富贵是如何对待自己的。 “嘿,你这小子怎么回话呢?读了几年书读傲气了是吧?你别忘了,翠花可是我妹妹!”欧阳富贵那个神气。 夜半依然不理会他,自顾往前走去。 欧阳富贵立马跟了上去,一路上还不停的放各种狠话。 夜半加快了脚步,可奈何也比不过欧阳富贵。欧阳富贵十六岁就七尺有余,村里的姑娘都喜欢他,说他长的俊俏,奈何富贵瞧不上她们。 还没这小子好看,凭啥做他媳妇? 欧阳富贵突然想到了什么,恶作剧般的拦在夜半面前。 夜半被迫停下脚步,然后接下来的事情,对夜半来说无异于五雷轰顶。 “欧阳富贵!”夜半捂着脸,瞪着欧阳富贵。 欧阳富贵第一次见夜半这般生气,也知道惹祸了,但是傲娇让他不能低头认错:“怎么了嘛!不就是亲你一口吗?我还亲不得了?一个男子汉还脸红,和小姑娘一样!” 语气不难听出来有点心虚。 夜半气极,扑上去就与欧阳富贵扭打在了一起。 因此,当他们回到家后,先是被家里人批斗了一顿,然后夜半娘开始跑到欧阳家门口破口大骂:“你们欧阳家还要不要脸了!这么小孩子也下得去手!你们这些没**的……”各种难听的话从她口中而出。 然后,几天后,两家就像没发生一样和好如初。 自此以后夜半看到富贵就跑,显然是怕了。 …… 夜半这天一大早就出门了,他头天就同老师请了假。这边又同爹娘说去老师那住几天。这也不是没有过的事,夜半爹娘自然放心。 他要去狐山,采雪莲。 顺着狐山的方向,夜半背上了自己行囊,带上了自己唯一的厚衣裳,出发了。 看着狐山近在眼前,可走起来却有些远。夜半走了大半天才走到了山脚下。 这是突然听到背后有响动。 夜半天生嗅觉和听觉就异常敏感。 这一回头,就发现了还没来得及躲藏的欧阳富贵。 欧阳富贵一大早被尿憋醒,就看到夜半鬼鬼祟祟的背着包袱往外走。于是自然而然的更了上来。 “欧阳富贵!你跟着我做甚!”夜半不耐烦道。不能让他发现,万一他抢了自己雪莲怎么办。 “你鬼鬼祟祟又是做甚?”欧阳富贵反问道。 “关你何事?” “把我来这里关你何事?”欧阳富贵反说道。 夜半无法,转身就走。 后面的富贵边追边喊道:“你一个人上山小心惹怒了狐仙,到时候你就死定了!” 夜半不听,为了翠花,得罪狐仙又何妨? 欧阳富贵毕竟比夜半年长几岁,自然知道山上危机重重,于是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后来他想,如果当初自己不跟上去,半夜的眼睛是不是就不会瞎?他的人生会不会是另一种模样? 他那么聪明,会考中科举,会在朝廷做大官,会迎娶翠花,然后生一个大胖小子。 然而这一切,都被他毁了。 是的,当时欧阳富贵在后面追赶,夜半想要摆脱他。 两人在山里跑了很久,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最后天色也晚了,越往山上走,空气就越稀薄。 夜半不再跑,欧阳富贵也跟着停了下来。等两人呼吸平静了,才感觉好一些。 夜半不与欧阳富贵说话,欧阳富贵也跟着不说话。 欧阳富贵出来时,只着了一身单衣,现在霜寒露重,冷得直跳。 “你快些下山去,别跟着我了!”夜半也怕欧阳富贵冻出病来,毕竟是翠花的哥哥。 “你同我一起回去我就回去!”欧阳富贵别扭道。 夜半来都来了,自然不知道放弃两个字怎么写:“我是不会回去的,我还有事。” “你这小屁孩能有什么事呀?”欧阳富贵不屑道。 夜半觉得这个人可能天生就惹人厌,他都快习惯了。 “那你就跟着吧!我是不会给你衣服穿的!”夜半说完继续往山上走。 周围越来越冷,欧阳富贵已经全身发颤了,嘴唇也冻的发紫。 夜半是在忍不下去了:“欧阳富贵!我让你回去!你死了翠花可要伤心了!” 欧阳富贵也是个倔强脾气:“你不回去我不回去!你死了我阿妹也是要伤心的。” “我不会死!”夜半的语气里充满了自信。 “我也不会。” “你……” 夜半最后还是把自己唯一的冬衣给了欧阳富贵,他穿着有点小,但也能保暖。 夜半只穿了一件半薄不厚的外衣,他觉得风吹到了自己的骨子里。 他们最后不得不找了一个山洞,捡了写柴火,升了火。 夜半吃着娘做的干饼,看着旁边咽口水的欧阳富贵,还是分了一半给他。 “我要是死了那就是你害的!”夜半埋怨道。 “老子死也不会让你死的!”欧阳富贵也不知道当时为何要说这句话,可能仅仅是因为想说罢。 第75章:秋以为期 生了火之后明显暖和了不少,走了一天,吃饱喝足,困意渐渐席卷而来。 睡到半夜,火灭了,富贵穿着夜半的冬衣还好,可夜半感觉自己不太好。 他坐起身来,冷得不行,接着火星的光辉,又点了几根木头,这才好些。 “拿去,你的衣裳。” 夜半还没反映过来,眼前一黑,头上罩上了什么东西。 他立刻取下头上的东西,发现是自己那件冬衣。随即抬起头看向不知何时醒来的欧阳富贵:“你这是做甚?” “你把你身上衣服脱下来,把这件换上。”欧阳富贵摆了摆手道。 夜半盯了欧阳富贵好些时间,不懂他为何突然这么会体谅人了。但转念一想,是呀,自己有没让他跟着来,为啥自己挨冻。 这样想就想通了,立马换了件衣服,把那件秋衣扔给了欧阳富贵。 欧阳富贵嫌弃的结果那件以上,虽然有些脏,但却有股子清香味,这小子真不是个姑娘? “离那么远干啥?坐过来些,暖和。”欧阳富贵看着火堆对面的夜半道。 夜半虽然不情愿,但也不否认他说的就是事实,于是还是挪了过去。 渐渐的,他们又进入了梦想。欧阳富贵不知道梦见了啥,笑得一脸荡漾。 夜半知道,他自己梦到他长大了,考取了功名,和翠花拜了天地。 他一步一步走向端坐大红床头的翠花,拿起杆子,正欲挑起翠花的红盖头…… “起来啦!” 耳边响起一声大叫,夜半猛的惊起,朦胧又愤怒的盯着那个破坏了他美梦的人。 “快起来,下山,再往上走就是雪顶了,一不注意就会死人的。”欧阳富贵劝说道。 “要走你走,我说了我还有事。”夜半从地上起了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然后拿起自己拿来当枕头的包袱就往山洞外走去。 欧阳富贵连忙跟上去,这小子咋就这么倔呢? 夜半和欧阳富贵还是上了雪线以上,天气还算好,没有暴风也没有下雪。 夜半越走越深,环顾四周,白茫茫一片,只有欧阳富贵不服输的跟着。 温度很低,即使一直走动也抵挡不了那股蚀骨的寒意。 好在欧阳富贵从小吃得好,身体也还算不错。 夜半没有目标,书上只说,雪莲生长在崖边。 山上崖壁很多,夜半找了大半天也没找到。 “你到底想做甚?我都要冷死了!”欧阳富贵实在忍不了吼道。 “找东西!”夜半没好气道。 天色忽然暗了下来,抬头看去,天上黑压压的一片,罩满了厚重的乌云。四周开始挂起大风,夜半差点就被挂倒了,风中夹杂着片片雪花,刮在脸上生疼。 这天气怎么如此多变?欧阳富贵心里早就问候了这老天祖宗十八代了。 夜半用包袱挡在脸前,阻隔了一些风力。还是先找个地方躲躲吧。 又走了片刻,他们便找到了一块靠近崖壁的巨石,躲在巨石后,正好可以挡住风雪。 “让你别跟来你非不信。”夜半不知为何这段时间竟不再害怕欧阳富贵,说话的语气都显得底气足了些。 欧阳富贵没有回嘴,他冻得已经不想再说一句话了。 夜半见他浑身抖筛糠似的,也不太忍心,于是蹲到他身旁抱住了他。 欧阳富贵没有拒绝,使劲往夜半身上靠。 本想看看这雪还有多久能停下来,没想都这一抬头,只见崖壁边上,一朵闪着荧光的白花随风摇曳,外形似莲。 夜半自言自语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 欧阳富贵显然没听见夜半的话,他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了。 夜半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搭在了欧阳富贵身上。 欧阳富贵下意识的拉紧了衣服,随即又感觉不对劲:“你做甚?” “天天问做甚你烦不烦呀!你在这里等着便是。”说完夜半直接跑出了巨石后,沿着崖壁,从后面绕了上去。 崖壁比较高,雪地也难走,就这短短的距离,夜半足足走了半个时辰。 不过好在也是上去了。 夜半小心翼翼的靠近崖边,雪地很滑,夜半越靠近越是谨慎。 终于移到了崖边,雪莲伸手可得,夜半弯下了腰,伸出早已经冻的通红发紫的手,握上了雪莲的花茎,轻轻一扯,雪莲便连根从雪地里抽了出来。 夜半见东西到手,脸上不觉露出一股喜色。 “夜半!你做甚!”欧阳富贵本来腿冻僵了,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然后顺这雪地里越变越浅的脚印,上了后面的崖壁。 他走得很明显比夜半快得多,待走到崖壁上时,刚好看到夜半站在崖壁边上,模样竟是想要跳下去。 他心急的叫了一声,便快速走过去,想把他拉回来。 夜半了来人,把雪莲往身后藏了藏。 还没等他说半句话,欧阳富贵就冲到了他的面前,手朝他伸来。 夜半以为他要抢自己的雪莲,微微侧了侧身,躲开了欧阳富贵的手。 可谁知欧阳富贵身子一下失了平衡,脚下一滑,就要朝前面栽去。 夜半瞳孔猛的一缩,直接往右一步,移到欧阳富贵正前方,用双手猛的一推。 欧阳富贵受力自然没能栽下去,可是夜半…… 欧阳富贵惊魂未定,痴痴的望着地上那多闪着荧光,却已经折断了的百花。 眼前已是空无一人。 欧阳富贵捡起那多花,就朝后奔去,雪很深,走起来不快,动作一摇一摆像是企鹅。 欧阳富贵额角已经冒出了汗,他……在害怕。 他身体动作着,脑子里却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他只有一个念头,夜半掉下去了,夜半掉下去了。 上来的时候没发现,可现在他觉得这段路无比的长。 走的太快,脚下踩划,他顺着斜坡直接滚了下去。 待停下来之后,欧阳富贵躺了好一会儿身体才能动弹,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欧阳富贵拖着步子,挪向悬崖下。 他好像看到了夜半躺在雪地里,那旁边好像……有只白色的狐狸。 狐狸缓缓转过头,碧蓝色的眼睛比冰雪还冷。 猛的,欧阳富贵觉得自己眼睛有点花,天怎么暗了下来?头也越来越重。 啪!直接栽到了雪地里。 狐狸踩在巨石上,眺望了眼山下狐村的方向。慢慢走到夜半身前,张开了嘴巴,露出了闪着寒光的尖牙。 …… 他们还是获救了,没错,欧阳富贵没死,夜半也没死。 可是,夜半瞎了。找了很多大夫,都找不出原因,可他就是瞎了。 夜半爹娘都很悲伤,可是夜半,虽然也悲伤,却也没爹娘那样悲伤。 他听见爹娘拉着自己撕心裂肺的哭喊。 他没死…… 因为雪厚,所以从崖壁上摔下来,也没能死。 这就是所谓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 夜半一直相信他必有后福。 欧阳富贵也相信。 狐村的人发现他们是在山下,没人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他们也像约定好了,谁也没开口。 欧阳翠花觉得自从那次他们被救回来以后,她哥哥就像变了一个人。 他哥哥不再去找夜半的茬,整个人也不再爱说话,只是时常盯着夜半的背影,只要夜半一跌倒,他就急忙上去把他扶起来,夜半道谢,他也不说话。弄得翠花也不敢说话。 夜半本来话就不多,后来更是沉默寡言。 夜半学会了用木棍代替自己的眼睛,没人知道这个过程有多辛苦,他也不想在意。 自从夜半瞎了,翠花的爹娘又不许她再和夜半玩。 翠花自然不愿,每日偷偷去见夜半。 夜半笑着听翠花说着外面的五彩斑斓,说春天的花,说天边晚霞,说年轻的姑娘。 “阿哥,你可还愿意娶我?” 十六岁的翠花出落的婷婷玉立,此时她眼里映着一个白净高挑白色身影。 夜半看向翠花,小时候波光潋滟的眼睛,如今却没了神采,就像美人没了魂魄。 “我是个瞎子。” “你小时候说好娶我的,我们拜过天地。” 翠花嘟着嘴道,表情委屈,可是夜半却看不见。 “你嫁给我会吃苦的。” “我不怕吃苦的。”翠花坚定道,盯着夜半的眼里,是满满的爱意。 “你爹娘不会同意。”夜半继续道。 “我爹娘不能替你做决定,也不能替我,即使你不能动了,我也要嫁给你,阿哥,娶我吗?” 翠花的声音很温柔,夜半觉得这就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 “娶。”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包含了多少情意与温柔,只有夜半自己知道。 翠花得到了想听的答案,蹦蹦跳跳的回到了家中。就见欧阳富贵坐在后院,盯着夜半家的方向,愣愣出神。 他手里,拿着一朵散着荧光的白色莲花,只一眼,翠花就喜欢上了这朵花。 “哥哥!” 翠花的呼喊把欧阳富贵从思绪里拉了出来。 欧阳富贵今年二十二岁了,身高八尺,英俊非凡,村里的姑娘见了他都会羞红了脸。 他经常去城里,认识了很多城里人,见了很多城里的姑娘,可是他觉得都比不过夜半。 他没有娶妻,他想,他一定要找一个比夜半好看的。即使家里面所有人都在催促,他也坚定不移的想找一个夜半好看的。 自从十六岁那年后,他再也没同夜半说过一句话,他常常在想,为什么上天会夺走夜半的光明。 不,不是上天夺走的,是他…… “哥哥,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呀?好漂亮,能送给我吗?”欧阳翠花试探问道,她哥哥一定会给她的,她觉得。 果然,欧阳富贵看了看手里的花,缓缓的站了起来,走到翠花面前,摸了摸她的头,低声道:“阿妹……嫁给夜半吧。” 欧阳翠花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哥哥对自己说了什么? “什么?” 欧阳富贵把花递到了翠花面前,柔声道:“我说,嫁给夜半吧。” 翠花接过了花,这朵花可真漂亮,比城里那些小姐的绣花还漂亮。 翠花重重的点点头,眼里映出了白色的荧光。 欧阳富贵笑着笑着,就哭了。 这是翠花第一次看到哥哥哭,没有声音只觉得好伤心。 或许是舍不得自己吧。 直到很多很多年后,依然是孤家寡人的哥哥和她说起了这些事,她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 爹娘让翠花去城里跟着那些小姐学女红,她撇上了昨夜哥哥送她的那朵花,真漂亮越看越漂亮。 那些小姐都很喜欢翠花的那朵花,还有县太爷家的公子,也很喜欢。 县太爷家的公子今年十八岁,和夜半同年。可是他小小年纪便考上了贡士,长得风流倜傥,出手阔绰大方,对别人说话永远都是轻言细语,特别是对翠花。 他会逗她笑,会替她加上一件衣服,会送她很多她喜欢又买不起的物品,还会给她说很多各个地方的奇闻异事。 翠花每次看到他冲自己笑,总会脸红。 县城里的公子都知道,欧阳富贵的妹妹欧阳翠花,是个人比花娇的美人。 这天县太爷家的公子说:“翠花,你这朵花真好看,可愿赠予我?” 翠花也很喜欢这朵花,她犹豫了。 “我拿这块玉佩同你换可好?” 翠花最终还是同意了,她用一朵花,换了一块玉佩。 欧阳富贵还是发现那朵花不见了,他质问翠花,翠花害怕,便如实说了。 不就是一朵花吗?难不成比自己还重要! 欧阳富贵去县太爷家讨花,那县太爷家公子不给,最后他们打了一架。 打完之后,欧阳富贵被打了三十大板。 欧阳翠花哭着责怪欧阳富贵,欧阳富贵冰冷又陌生的盯着这个阿妹,仿佛不认识。 “你配不上他。”欧阳富贵的这句话,让翠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确实配不上县太爷家的公子。 这时间一晃又是两年,今年夜半二十岁,夜半要上京参加科考了。 这几年,夜半为人写诗,卖字画赚了不少钱。他们也修了新房子。 夜半爹娘欢天喜地的为他送行。 他在走之前对翠花说:“待我金榜题名,回来娶你。” 夜半也没想到,此一去就是三年,他参加的是三年后的那场春围。 但他……落榜了。 那三年,他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知道,那个人,改变了自己的一生。 他满心欢喜的回狐村,可他们说翠花嫁给了县太爷家的公子。 欧阳家搬去了城里。 第76章:莫知我哀 三年前,全村都知道夜半去了皇城,他这一回来,自然来访的人络绎不绝。 来人一听没考上,自然是聊了两句就走了,还顺便拿走了送来的东西。 这三年里,夜半的爹娘每日早晨一起来,便会到门口望一会儿,每日吃晌午,也会坐在门槛上吃,晚上吃了晚饭又在村口去逛会儿。 日复一日,终于把自己的儿子盼回来了。 据说,翠花大婚那日,夜半娘把他们的婚礼闹得不可开交,县太爷一怒之下,打了夜半娘几十大板,好几个月没能下的了床。 从此撂下了病根,花了不少钱,夜半留的银子都花光了。 这下可好了,夜半终于回来了。 落榜的夜半本有些无颜面对爹娘,见了他们过得如此不好夜半更是愧疚不以。 后来夜半还是遇到了翠花,时间真的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再深刻的感情,也会因为时间变得不再那么浓烈。 “阿哥。” 夜半停住了脚步,侧过头来面对着翠花,笑了笑:“别来无恙。” 翠花看着眼前这个愈发消瘦的青年,不争气的哭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夜半在她的哭声中离开了。 他在游历的时候遇到过一个人,那个人最终死了。因为那个人的爱人死了。那个人死前,对夜半说,我无法接受几年后,十几年后,那个不再爱他的自己。 所以了解自己还得抓准时间,不然久了就不想了。 那夜半会了解自我吗?其实对于夜半来说,翠花的出嫁,对她对己都是最好的选择。 说他不想娶翠花吗?怎么可能,从小的执念,怎么能说放下就能放得下。 这也成为了夜半心中若有如无的结。 夜半不再写字,也没人再为他读书,爹要出去耕作,养活一家。 娘在家作一些布鞋拿去草市上卖,却不知从哪里学会了碰瓷,不过收入倒也是不错,至少减轻了夜半爹的压力。 夜半每日就这样,把自己关在屋里,到了饭点就帮爹娘做点吃食。 他总是做着同一个梦,梦里一直有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与八岁那年在河畔看到的那双眼睛一模一样。 这双眼睛里含满了轻蔑,像是在说,你有何用?什么事都干不好,你到底为了什么而活着。 时间一晃又是三年,这是夜半回到狐村的第三个年头了,他今年,已经二十四了,依然一事无成。 “我从未和人谈起过这些事,包括你们,没想到今日倒是在这里说出了口。”夜半说完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和苦涩。 唐砂也笑了笑,但是总是带了些疑惑。 “你说当时村里人是在山脚发现你们的,你们是怎么下来的?”唐砂问道。 当时欧阳富贵不过十六岁,要拖着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在自己身体条件糟糕到了极点到情况下,把人拖到山脚着实有些不符合常理。 “而且,你整个人都好好的,为何就是眼睛出了问题?”唐砂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其实她还想问出第三个问题,为啥欧阳这么高大上的姓氏,会取个名叫翠花和富贵? 这是个令人悲伤的故事,可是,她还是有点想笑。 “所以,我说或许真的有狐仙吧。”夜半道。 唐砂也觉得这事神奇得很,世界上确实有很多科学无法解释东西,但是若是真有妖怪,那为何自己这么久也没遇见过? “至于我为何眼盲,曾经我游历时有个道士说,这是因果,是天道。我问其为何如此说,他道,他师父告诉他,妖怪生来夺天地造化,因此受到了天道压制,不得干预人事。除非是天道不容之人。若是涉足,必定要遭到天道处罚。我便与他说了狐山之事,他说是狐村常年祭拜,便与它产生了羁绊。所以它才愿意救我们,但同时也夺走了我的光明,可能是因为,我夺了它的东西。” “那朵雪莲?”唐砂感觉这些神棍说的倒是头头是道,就和真的一样,她都快信了。 “嗯。”夜半点点头。 唐砂自然也不会向夜半灌输自己的那套世界观。对这个世界,确实要存有一颗敬畏之心,毕竟,她特么也是穿越过来的。 “世间居然还有这等奇事,夜大哥这些经历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既然夜大哥对我如此真诚,我也不好再忽悠夜大哥了。其实,我此去,并非是去寻宁歌和叶悬渊。” “那是?”夜半好奇道。 “我想去参军。”夜色中,唐砂的声音不轻不重,落在夜半耳中却如同惊雷。 “参军?你可知我陈国从未有女子参军的先例?”夜半问道。 “我知道。”唐砂耸耸肩道。“那又如何?世间有第一个国家,有第一个皇帝,有很多的第一个,那我,为何就不能是第一个女士兵?我有个朋友,她说,她要成为第一个女进士,还有个十五六岁的小屁孩说,他要成为未来的宰执,还有个弱柳扶风的姑娘说,她要成为江湖侠士。无论他们最后能不能做到,但至少他们敢想,并且为了自己的想法不断的在付诸行动。 老实说一句,我很佩服他们,因为他们所做的决定,对于他们来说很艰难。至少比我做一个决定考虑得更多,与自己做的斗争更多。他们不仅仅是要与自己斗争,更要与他们所处的环境斗争。而我……随性罢了,也不感觉有多幸苦,甚至觉得很轻松。” 确实,唐砂从思想的根处,就与他们不同。在某些事情的看法上自然有差别,唐砂觉得理所当然的事,在他人看来可能有违经伦。 唐砂从来受的教育就是追求自我,即使雀灵青兰她们迈出了那一步,但依然没有唐砂那么轻松。 夜半没有回答唐砂,只是一直看着唐砂,那双眼睛极其漂亮,有一瞬间,唐砂似乎觉得,这双眼睛看透了她的灵魂。 这种感觉让唐砂浑身一颤,竟有些恐惧,她是看错了吗?刚才夜半的瞳孔是不是变成了碧蓝色? 唐砂在此抬起眉睫看向夜半的眼睛,他眼里除了黑白,再没了别的颜色。 看错了? “呵呵,小明……果真是不同了。”夜半突然笑道。 这明明是一句很简单的话,但是唐砂总觉得有了其它意味。 “假如能让自己越来越好,能让身边的人越来越好,这种变化也不是不好。”唐砂回道,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有点冷…… “夜深了,夜大哥早些歇着吧,我先回房了。”唐砂说完便起了身。 “你也早些歇着。” 唐砂出了夜半屋子后,快速回到了房里。墨传香睡意很浅,唐砂推门的声音惊醒了她。 “为何这般晚才回来?”墨传香轻声问道,语气不是特别好。 唐砂自然知道墨传香有些起床气,并不计较,答道:“明日一早我们便走吧,我总觉得有点慎人。” “打什么哑迷呢?”墨传香不耐道。 “没事没事。”唐砂爬上了床,带上了一股冷气,弄得墨传香直想把她一脚踹下去。 唐砂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平静。 唐砂拍了拍自己的脸,甩去了脑中的想法。 “你有完没完?”墨传香声音响起。 唐砂立刻讪讪笑道:“没事没事,睡,我也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唐砂便收拾好了东西,选择绕路。 夜半也没有多留他们,目送他们离开后,退回了房间,在关门的那一刹那,唐砂似乎,又瞥见了一抹碧蓝色的光点。 反正都走了,唐砂也不愿再去多想,或者是自己真的魔怔了。 一路上唐砂骑在马上都有点心不在焉,身后的卿政自然也发现了,朝着唐砂耳根子吹了一口气。 唐砂瑟缩了一下,回了神:“有气没地出?” 卿政笑了笑,把下巴放在唐砂肩上道:“这不是怕你一不小心带我走沟里嘛。” 唐砂无法否认,她确实没看路,好在马儿懂事。唐砂拍了拍马背,以示鼓励。 走了一会儿,卿政突然又开口道:“我知晓一件事,就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不知为何,唐砂没法对卿政好脾气。 “我听说三年前的科考,确实有一盲人参加,也是落考了。” “夜半?” “似乎是叫这个名,不过……他在回乡的路上,遇上了山贼,不慎遇害。或许……我记错了吧!” “遇害?你如何得知?” “流浪而过,亲眼所见。” 此话一出,唐砂瞬间觉得背后发凉,头皮发麻。 夜的眼睛很黑,黑的有点……不像人。 夜半还是夜半吗? “我怎么觉得你有些害怕?”卿政调笑道。 “死都死……”过了,怕个鬼。 唐砂把这句快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若果真如此,夜半说的故事有几分可信? 其实故事是真的,只是从始自终,只是漏了那个和两个孩子一起救回了夜半家的狐狸罢。 …… 他们也算绕了比较远的路,在再一次夜幕降临之前,找到了落脚的地方。 这地方唐砂在书里看到过,陈国最出名的美人乡,月皎城。 书里描写,这里的姑娘天生丽质,个个都算得上一等一的美人。 因此不少人慕名而来,特别是全国各地的有钱公子哥。 唐砂一入这城,便被眼前一朵朵娇花惊艳到了。 美人如月,其色若皎。 街上来来往往,只要是姑娘,无不是国色天香。 不光是女子,连那些男子也差不到哪去。 元芳、墨传香都听过却没来过此地,也不自觉被眼前这些美人吸走了魂。 “元芳,这些姑娘好看吗?”唐砂看着元芳,挑眉道。 元芳一听,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好……好看。”元芳实话实说道。 “那要不要在这里给你找个媳妇?”唐砂继续问道。就喜欢看元芳窘迫的样子,哈哈哈哈,她可能是个变态吧。 “公子!不……不……不……” “不什么不!你家公子为你好。”卿政在旁边煽风点火道。和小明一起欺负别人的感觉真不错,以后得多干点这样的事。 “我……我……”元芳手不由得把缰绳越抓越紧,马儿吃痛,停了下来。 并行的唐砂也停下了马,看了看街两边。 “就去那间客栈吧。” 月皎城因为美人而闻名,自然各种建筑以及摆设都充斥着一股柔美的气息,这就是一座美的城市,让人来了就不愿再离开。 也正因为如此,月皎城的商业服务业等极其发达,唐砂逛了一逛夜市,比起皇城也丝毫不差,只是气质不同。 按理说,美人多的地方,自然是少不了青楼什么的,可令人惊讶的是,完全没有所谓的烟花之地。 这里的民风很开放,男女表达爱意也是不像其他地方那么含蓄羞涩。 看上了哪家的公子,就直接送手绢便好,只要对方接下来,那就是同样对你有意。 而且这里的女子,婚姻很自由,爹娘管的极少。 所以这里的姑娘在这种氛围下,都显得生动而又活泼。 唐砂元芳都长得不懒,一路上自然也有姑娘向他们送手绢送花啥的。 他们哪敢接?只有客气拒绝,负了美人意,唐砂心里都有点过意不去。 卿政身高八尺,虽然长相平平,可气质非凡,送手绢的姑娘自然也是不少。 卿政可不像唐砂和元芳,直接一脸嫌弃的看着递过来的手绢,道句:“又丑又臭。” 不知道说的是人还是在说那手绢。 送手绢的姑娘哭着跑开了。 “啧啧,注孤生的料。”唐砂怼了怼。 卿政回过头,看着唐砂抛了个媚眼笑道:“我这叫专一,只喜欢我家小明。” 唐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人就喜欢说这些骚话。 唐砂自然也不示弱,她当年也可谓是恶心了一代人! “是吗?你看我家元芳这般可怜模样,让人看了就想好好疼爱,不如我们三……” 元芳一愣,墨传香更是满脸嫌恶,卿政也是没想到他家小明口出惊人,居然想…… “去买几个饼吧。”唐砂指着路边一卖烧饼的道。然后自顾走了过去。 留下一脸无语的三人。是他们,太污秽了吗? 唐砂买了三个饼,没给墨传香买,她吃不惯这些玩意。 “小明,你上次说那个反切是何物?”卿政突然问道。 “反切?” “番茄炒蛋。” 唐砂:…… “番号的番,茄子的茄,也叫西红柿,方向西,红色,柿子的柿。一种拳头大小,红色,有点酸甜的蔬菜。”唐砂大致解释了一下。 “哪里能买到?” “现在可能在南美洲。” “哪?” “我编的。”唐砂直接道。 卿政:…… 他家小明真调皮,好想打一顿。 第77章:月皎城选美 大街上的酒肆里表演着各式各样的节目,四处张灯结彩,四处都是欢笑之声。 街上人来人往,姑娘们都打扮得漂漂亮亮。这氛围竟是有些像过年。 唐砂边走边啃着饼,拉了个路人问道:“这位姑娘,这今日可是过什么节?” 姑娘长的小巧可爱,打量着唐砂他们一行人,见他们可能是外地人,笑着答道:“今夜可是我们一年一度的选美节,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开始啦。”姑娘好像很开心。 “这是怎么个选法?”唐砂好奇道。 “嗯……就是在城中央的场子,参加的人都要表演节目,然后人们觉得哪个更美,就往她栏子里扔花。好啦好啦,我要去啦。”小姑娘说完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唐砂吃完最后一口饼,折起包纸,放到自己腰间。 然后拍了拍手,对着身后几人,挑眉道:“有没有兴趣去看看。”表情带了几分猥琐。 “你去哪我去哪。” “公子去哪元芳去哪。” “随便。” 三人齐声道。 “痛快!走!”唐砂朝着刚才那姑娘去的方向跟去。 月皎城也不算特别大,唐砂她们大概走了一刻钟左右,就到了那小姑娘说的场子。 这场子极大,中间搭了一个高台,周围挂着红色的绫带,点着大红灯笼。 场子周围有专门卖花的地方,十文钱一朵。这选美还没开始场子里就堆满了人,走在里面就是人挤人。 唐砂挤进人群,买了十朵徘徊花,刚好一两银子。 然后手把花高高举起,挤了出来。头发都给挤乱了。 “来来来,一人一朵,看上哪个投哪个。”唐砂把手里的玫瑰分给其它三人,花茎上刻了数字,还有个刻有相同数字的小木牌,拇指大小,卖花之人让把牌子留着。 卿政看着手里火红的徘徊花,怎么看都没小明好看。 卿政盯着满脸喜色的唐砂,不自觉也勾起了嘴角。 这月皎城,确实是一个好地方,这里似乎没有悲伤,每个来到这里的人,都在笑。 若是要用一种花来形容小明,那就是朝阳花(葵花)。 分完了花,唐砂也不管被她挤的人如何抱怨,生生拖着几人挤到了里台子最近的地方。 台子只有三面开放,后方是一大红色的帐子,可能是提供给那些参选的人准备用的,唐砂他们在正前方。 这些围观的百姓兴致极高,周围闹哄哄的,一片嘈杂,却没人觉得着是不对的。 “来了来了!”身后一人喊到。 唐砂抬起头看向台子上,只见一红衣女子从远处缓缓而来。 冬日南方虽不如北方冷,却也只有十度左右,这红衣女子穿着却极为暴露,裙摆开叉,每走一步都能见其玉足。 她轻踏红绸,凌波微步。 令人更加惊奇的是,这红绸飘无风而起,悬地三尺,红衣女子落足处微微下陷,却不见着地。 再移到她年上,红纱覆面,青丝披散,迎风而起,露出的双眼风情万种。 本是一身烟火之气的装束,穿在此人身上,反倒透露出一股飘渺。 “好厉害的轻功。”墨传香暗惊道。 卿政看见那款款而来的女子,心道一句:她怎么在此处。 这女子就算蒙着面他也是认识的,合欢宗宗主之女,月皎。 月皎月皎,原来如此。卿政似乎明白了这个人会出现在此处的原因。 要说起卿政与月皎,混江湖的都知道这两人。 月皎身为合欢宗圣女,眼界极高。自然不愿与一般人双修。 这不,这月皎就看上了卿政。之后血衣夺命出现之处,月皎无不现身。 她还模仿着卿政,以红衣面世。 只不过卿政每每见到她,不是出言讽刺,就是不屑一顾。 月皎岂是这么容易放弃之人,放话江湖,血衣夺命是她的人,若胆敢有哪个不知死活的女人亲近他,她定要那人生不如死。 合欢宗算不上魔教,更算不上名门正派,做事风格狠辣,行事不按常理出牌,不在乎所谓的名誉,只在乎威名。 实力更是不可小觑,自然无人敢得罪。 卿政蹙起了眉头,尽量放低自己的存在感,不去看她。 不是他怕,只是觉得被缠上心烦得很。还没脸没皮,内力虽与他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月皎轻功与他比也不遑多让。 加上…… 卿政看了看身前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唐砂,眼中流过一丝戾气。 这戾气自然不是针对唐砂,而是怕有些没长眼的动错了人。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卿政还是选择暂时离开,习武之人,感知太过敏锐。 “小明,我回去看看团子,把它独自关在客栈我怕有人图谋不轨。” 唐砂愣了愣,然后回头看了看卿政,看起来还算正常。 “你发烧了?”唐砂抬手摸了摸卿政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确定这人没啥毛病。 被唐砂摸了一下,卿政心头雀跃的不得了,笑道:“要是丢了,你可要伤心了。” 唐砂嘴角抽了抽:“你回去吧。” 一看就有别的事,自己又何必多问呢? “那我走了,你没事别去勾搭那些女人。” 留下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卿政就悄悄退出了人群。 勾搭?她能勾搭谁?不过……嘿嘿。 唐砂看着那美人,舔了舔嘴角,看美人可以延年益寿。 在众人的一阵欢呼之后,那女子以手掩面,似乎娇笑了一声。 “好了,众位先静下。”那女子声音不大,却使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晰的听到了她的声音。 这感觉唐砂很熟悉,当初卿政就这么同她说过话,想来声音里包裹了内力。 吵闹的人群因为一句话,忽的静了下来,竟无一人再说话。 “小女月皎,这厢有礼了。” 此话一出,惊呆了众人,只听有人喊了一声:“城主大人!” 随即越来越多的呼喊声。 唐砂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月皎城的城主居然亲自来主持这选美。 这气氛到是有些像现在那些明星演唱会。 那些百姓也没想到,城主从来不露真容,但他们知道,他们之所以能这么自由,能过上这么好的生活,皆是因为城主庇佑。 月皎抬了抬手,全场自然的安静了下来。 “小女今日亲身来次,并非来选美。小女就是带友人来看看我月皎城的盛事。各位请拿出最大的热情,莫要让她看了笑话。”月皎笑道。 “好!”“好!” …… 众人欢呼道。 这城主这般重视的友人自然不是小人物。 月皎说完这话就飞身入了红帐。 然后又出来人,主持着这次的选美。 第一个美人开始从里面缓缓而出,这些美人也没蒙什么面纱,美的不可方物。 唐砂把她们和叶悬渊府上的那些小妾比了比。都挺好看,但是,他府上那些,却少了一股灵气,仿若没了灵魂。 月皎城的美人们,就不同了,她们艳丽绽放,生机勃勃。 唐砂见周围的人尖叫鼓掌,她也跟着喊起来:“姑娘,你真美!” 把身旁的墨传香和元芳吓一跳。 “你们活跃起来,气氛是创造出来的,把自己融进去,才能感受到气氛带来的快乐。”唐砂对元芳墨传香道。 然后自己又开始呐喊起来。 元芳和墨传香对视了一眼,两人都选择默默的继续看着。 参加选美的姑娘大概有二十来个,唐砂觉得她们都差不多,都很美。 所以投花的时候,也不知道投哪个。 “芳儿,你觉得哪个好?”唐砂问元芳道。 “都……都好。” 一见元芳也没了主意,唐砂把目光移到了墨传香身上,墨传香立即把头偏向一边,拒绝回答。 唐砂怂了怂肩,是在纠结。 真当她想上前投花之时,突然被一人推开:“让开!” 若不是旁边的墨传香手快,把她扶住可能就跌个四脚朝天了。 唐砂眉头紧锁,艹了一声,回头看向推自己之人。 这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一看就是地痞流氓类型的,长相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也不像本地人。 不少人都因为他们粗暴的行为咒骂不已,又不好上手,这一群人,动手也是自己吃亏。 这群人自然不是月皎城之人,就算他们化成灰唐砂也认得他们。 当初陈瑜那件事,因为事情牵扯太大,唐砂并没有参与。 当初打谢川那群地痞流氓不过是依附陈瑜,并不属于叛军。 所以陈瑜事发,这些人第一时间躲了起来。朝廷自然不会管这些小喽。 后来唐砂也在皇城找了找这群人,却无果,原来来了这月皎城。 想必也是听说这里美人成堆,倒是找了个好地方。唐砂冷笑道。 元芳自然也认出了这群人,下意识看了看唐砂。 墨传香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问道:“认识?” 唐砂站直了身子,理了理衣摆,冷笑道:“自然认识,有笔帐还没算完。” 那群流氓已经走到了前面去,唐砂看了看周围,她在想若是现在动手,胜率到底多大。 前提是不伤及周围的人,而且看刚才那个城主也不是什么善茬,若自己打斗,绕了这一年一度的盛大节日,让她的友人看了笑话,自己还能走的掉吗? 所以唐砂朝元芳摇了摇头,示意元芳莫要轻举妄动。 元芳因为当初那场打斗自己没出上什么力,心中一直有个结。 这下在这里又遇到了这群人,还对他家公子动了手,自然满腔怒意。 只要唐砂一点头,他就会冲上去。 那群人很明显没注意到唐砂,已经走到了投花的地方。 投花有专门的人记录,那个人投了哪个号的花。 若是那姑娘看上了哪个投花的公子,也会让人取了那朵花来,就表示愿与那公子来场风花雪月的爱恋。 那群流氓投了花之后,显然那姑娘不为所动,没取花的意思。 那群流氓心里自然不甘,就退在一旁,他们倒要看看那姑娘会选谁。 众人见这架势,自然也不敢再投那姑娘,万一就被选上了又如何是好。 那姑娘见旁边人栏里的花越来越多,自己不过寥寥几朵,红了眼眶。 唐砂看了许久,投花的环节快要结束了,那姑娘栏里依然没多一朵花,这是唐砂上前了。 墨传香和元芳跟在唐砂身后上了前,走到那姑娘栏子前。 唐砂把花轻轻的放在了那栏子里。 身后的墨传香和元芳也同样把花放了进去。 那姑娘显然没想到还会有人会给他投花,瞬间破涕而笑。 唐砂见她笑了,也跟着笑了,笑里自然有丝痞气。这个小姑娘很容易满足,这样的人,一辈子都会很快乐。 那姑娘低下了头,似乎有些害羞。然后突然上前一步,拿起了唐砂放在栏子里的那朵花。 周围注意这边的人也不少,特别是唐砂这几个不走寻常路的人。 见姑娘取了花,他们就开始起哄。 唐砂其实并不知道这个取花的环节,所以当周围人起哄的时候,她都有点蒙逼。 墨传香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咋回事?”唐砂回头轻声问道。 墨传香摇摇头,而元芳却吞吞吐吐开口道:“好像说……她取了公子的花……公子就要和她在一起。” 唐砂:…… 不早说? 这下唐砂倒是尴尬了,还没等唐砂尴尬完,那群地痞流氓突然围了上来。 那姑娘受到了惊吓,退后了好几步。担忧的看着唐砂。 唐砂看着地上的影子,自然知道有人找茬。 她还没找他们,他们自己送上门来了。 据唐砂刚才计算,打起来,自己胜率是百分之一百。 这不是一个免费打手?以为墨传香在山河人间将就二十年白待的? 以为元芳这把子力气吃干饭的? 当她不敢下死手? 这里不是皇城,这里没有什么别的牵挂。 唐砂背对着流氓们的,所以他们并未看清唐砂长相。 元芳墨传香也并未回头。 “小子!老子看上的人也敢指染!还不快滚!”那领头的充唐砂喊到。 唐砂没有理会,而是上前走到那姑娘面前,抽出她手中的花,插到了她的头发上。 “人比花娇。”唐砂感叹道。 …… 在台子正对的场子尽头,是一座三层楼高的阁楼。 此时阁楼栏杆上,站着两个女子。 “月皎,他们怕是要打起来了。”女子颜面轻笑。 这女子正是月皎说的友人,楚君唯。 就这么一笑,月皎都觉得快要被勾走魂了。自认为自己还算得上佳人。 但和楚君唯比起,她还是差了一筹。 而且楚君唯从来不掩饰自己的美貌,每一个动作都把美用到了极致。 长了一张少女的面容,却是极为丰满,明明一双杏眼,却满是媚意与缠绵。 月皎回了神,笑道:“只要不伤了我月皎城的人,死了也不干我的事。” 楚君唯手肘放在栏杆上,双手拖腮,手指轻点自己的红唇,饶有兴致的看着下方那场戏。 第78章:天堂有路你不走 这边那群流氓受到了唐砂的挑衅,纷纷有了动手的倾向。 “小子!别不识好歹!”一流氓出声吼道。 唐砂摸了摸那姑娘一头黑发,入手冰凉,手感极其不错。 那姑娘双颊通红,心猿意马,只听唐砂道:“你且先走远些。” 那姑娘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往远处走去。 见那姑娘走远了,唐砂摸了摸自己腰间,入手的是一把匕首。 “小子!你爹和你说话你没听到?” “你爷爷我还没说话,你个孙子逼逼啥呢!”唐砂转过身来,对着刚才说话之人冷笑道。 此时的唐砂似乎比他们更像流氓。 看得墨传香一愣一愣的,一直以来知道唐砂不拘小节,但为人也算得上平和,对身边的人也是极为客气大方。 但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着实有些令人惊讶。 那人被骂了孙子,自然想怼回去,可话还没说出口就僵在了那里。 此时元芳和墨传香也站到唐砂身旁,转身面向他们。 他们这一群人对唐砂的印象不可谓不深,这一下便认出了唐砂。 那群小弟都下意识看向自己老大,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那领头的也是往后退了一步,当初身上留下的伤痕隐隐最痛。 “可还记得我?”唐砂把匕首放在手中把玩,亦如当初在皇城。“说起来我们也真是有缘,居然在这里也能遇上,呵呵。” 那领头的咽了咽口水,眼珠转动,往四周看了看。 发现对方就三个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哼,他们十几个人怕他三个人不成? 领头的站直了身子,干咳了两声,像是在找回自己的气势:“是挺巧,当初你伤我兄弟,今日,咱们新仇旧恨一起报!兄弟们!他们就三个人!上!” 那群小弟一见,真是如此,人多势众,自然不再畏惧。 一人喊着往前冲出一步后,后面的人也开始朝着唐砂他们冲去。手里都拿着自己的家伙。 周围人一见要动手了,纷纷给他们让出了一大块地方。 唐砂心里默道,这还算得上是一群有素质的看客。 她突然想起当年上高中的时候,经常发生学生的打架斗殴。 有一次在操场发生了斗殴,很幸运的是那群学生都被学校批斗了。 当然也有两个学生不服气,认为自己不敢被罚。班主任问原因,他们道:“老子当时在旁边看得好好的,突然被人拉进去打,我不该还手吗?” 对此只能说,看戏危险,请保持安全距离。 事情也算得上是唐砂挑起来的,该挑事的时候就得挑事,怕个球。 只见唐砂握着匕首,直接冲入了那群人中,她的目标很明显,那领头的。 领头的一见这架势,心道一声:你他娘的又来! 他立即拿起自己的棍子迎上去。 他们的家伙就是棍子,因为月皎城禁止带刀剑进入。 唐砂这把匕首是后来花重金买的,说削铁如泥也不为过。 唐砂身体极为柔韧,动作干脆利落。 那领头的一棍下来,唐砂下蹲勾住那领头的脚在地上转了一圈,直接转到了他身后。 那领头的立马反映过来,朝身后又是一棍。 不仅没打中人,反倒被削段了棍子。 不过因为力道,唐砂的虎口也撕裂了些。 唐砂手臂一挥,匕首在她手里旋了起来,划过了那领头的手臂。 唐砂武功也比月前进步了不少,主要是时不时请教一下墨传香。 用匕首打起来着实不怎么痛快。唐砂把匕首插回了腰间绑着的刀鞘内。 摆出了赤手空拳的架势。 那领头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手臂,眼里充满血丝,吼着上前一步一拳袭向唐砂。 唐砂侧身躲开的同时手呈放松状直接啪的一声打在了那人的脸上。 看上去软绵绵的动作,却一下把那人打出了鼻血。 领头的吃痛,弯下了腰。 唐砂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大的空隙,一个飞旋一脚踢在了人头上。 啪的一声,那人脚下踉跄,倒出了两米开外。 他捂着头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身子刚离地一寸,就觉胸口一阵剧痛,伴随着骨头断裂的声音。 唐砂一脚踩在他胸口,阻止了他的动作。然后又一脚踩在他手上。 “啊啊!”只听那人一声惨叫,手已然废了。 唐砂环顾了一下周围,捡起来地上的一根木棍,掂了掂。 二话不说走过去就是两棍敲在他腿上。 惨叫声不断,声声凄厉,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墨传香那边早就搞定了,所以唐砂对那领头做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了眼里。 心头更是大为吃惊。 她平日对唐砂出言不善,或是态度恶劣,唐砂都是笑笑就了事。还有那次被讹钱那次,也是出银子了事。 自己不止一次在心里鄙视过这种行为,认为她过于软弱没脾气。 现在看来这哪是没脾气,是不愿在这些事上计较罢了。 只是不知这群人是干了何事,才使得她如此凶残。 打完之后,那人已经没力气再起身,躺在地上,满眼乞求与惊恐的看着唐砂:“饶了我吧,我错了!我错了!” 唐砂呵了一声:“你应该庆幸,我家川儿没死,不然今日,躺在这里的,怕就是一具尸体了。” 说着唐砂也觉得有缘得很,像是冥冥中注定了什么一样,又道了句:“呵呵,还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 “虽说我唐砂是个记仇的人,但是一桩归一桩,以往的我们就算了了。如果你对爷爷今天的做法有意见,没事,尽管来找爷爷。爷爷教你做人?” 那领头的疯狂摇头,鼻血横流:“不敢不敢不敢!” 唐砂满意的扔下来木棍。 有那么一瞬间,唐砂觉得,自己身上有那么一股子王霸之气。想着想着,被自己的中二状态逗笑了。 有几个小弟还能行动,立即起来,把受伤的人拖走了,人们主动为他们让出了一条道。 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唐砂缓缓走到墨传香和元芳身边,轻声道:“收拾吗?” 墨传香环顾一周,摇了摇头。 元芳见墨传香摇了摇头,又想到那个取了唐砂花的姑娘也摇了摇头。 唐砂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得了她真传。 “那还不走?”唐砂挑眉问道。 墨传香元芳愣了一下。 随后只见三人脚底抹油似的跑出了人群,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便没了身影。 阁楼上。 “哈哈哈哈,月皎,有人把你的姑娘抛弃了。”楚君唯笑得好不开怀。 月皎看向那个被扔下抹眼泪的姑娘,又看着身旁这个赤裸裸幸灾乐祸的友人。 “杀了便是。”月皎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杀?”楚君唯掩唇轻笑了声:“我倒是对那自称唐砂的小家伙感兴趣得紧,交给我便是,结果定让你满意。” 月皎露出一抹诧异,她可是知道她这位友人对男人可不感兴趣。 而她感兴趣的男人,一般没什么好结果。月皎会心一笑,她刚好要的就是这结果。 “不过,那以前无乐门下那丫头倒是机灵得很,当初还想抓来玩玩,只可惜洛清尘居然护着。真不明白她在想什么,一心护着,却又自己动手,最后落得个这个下场。”楚君唯不知在想些什么,嘴上讽刺着,眼里却有着一丝向往。 “洛清尘那是没守好自己的心。”月皎冷笑道。 “你不也没守住?”楚君唯兴趣盎然的反问道。 月皎一听,道是有几分骄傲:“他岂是无乐能比的?” 楚君唯没说话,旁观者清。她打赌她这个朋友,总有一天,会为了这份感情,付出出乎她意料的代价。 …… 唐砂他们三回到客栈的时候,卿政正逗着小团子。 “小明小明!” 丝毫没有看出怕的模样。 身后的唐砂满头黑线。 “咳咳!”唐砂咳了咳。 背对着他们的卿政嘴角微微挂起,他自然知道他们回来了。 可是他还是要装作惊讶的样子:“唉呀,你们回来啦!” 墨传香:…… 卿政这一转过来,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眼神透出一股严肃。 “怎么回事?” 唐砂被问的莫名其妙,随后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才知道卿政所问何事。 衣服上不知何时,沾上了血迹。 “没事,有几个人找茬,揍了一顿。”唐砂搓了搓衣服上的血迹,倒是越搓越开。 “我先去沐个浴。”说着唐砂转身出了屋子,下了楼,让小二打水上楼。 随后回到自己房间,把外套脱了下来。 今天穿得衣服颜色很浅,也不知道洗不洗的掉,唐砂想着,把衣服搭在了屏风上。 在自己包袱里取了一件衣服。马车还是有好处,就是方便带东西。 没过一会儿,两个小二就把桶抬了上来。唐砂不禁感叹道,这月皎城连个小二都张得如此俊美,真不简单。 这些人都是吃啥长大的,可惜……没啥特殊服务。 咳咳,正经人,正经人。 这边唐砂舒舒服服的泡起了澡,那边元芳也回了自己房。 只有墨传香被卿政叫住了。 墨传香的剑放在了马车里,这个时候一个人面对卿政,说实话心里头是有点压力的。 “何事?”墨传香问道。 “今夜之事。”卿政此时浑身没了面对唐砂时的嬉皮笑脸,眼里尽是邪气。 “遇到一群人,她好像认识,和什么川儿有关。”墨传香也不嗦,言简意赅。 卿政沉默了一下:“可伤了月皎城的人?” “没有……嗯……有个小姑娘取了宁小明送的花,据说就是接受她的爱意,要在一起的。” 卿政:…… 哼,到处拈花惹草。 “可还有事?” “无事。” 墨传香二话不说直接出了门,和这人在一起压迫感太强了。 团子在一旁已经呼呼大睡。卿政看着那滩人畜无害的小东西,心里向被挠了一下,痒痒的,有点胀,胀得发疼。 怎么办,越来越喜欢小明了。他此刻似乎有点明白月皎的死缠烂打了。 一想到月皎,卿政的好心情瞬间破灭,长得那么丑,如何配得上他? 正当卿政想得出神之际,突然传来一股气息,卿政猛的盯向窗口的方向,只是一瞬,那股气息便消失了。 江湖之人所习的功法不同,所传出气息就有所不同。 而刚才的那股气息,极为陌生,甚至有点不像中原的功法。 而且,实力不可小觑。自己这次出来,除了李二明和沈幽知晓,其他人一概不知。 这人就定不是冲着他来,李二明和沈幽,呵呵再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这客栈也没有什么人物,难不成是墨传香?洛清尘已经死了,谁还会正对墨传香? 那会是小明或者是元芳吗? 卿政觉得有点愁人。 …… 月皎城大街的一角,楚君唯拍了拍酥胸:“这地方还有人等人物?” 刚才和那人气息碰撞在一起,竟让她想到了蚍蜉与大树,强悍如斯。 楚君唯本是南狄之人,来陈国之后给自己取了个中原人的名字。 自己也来月余了,拜访了不少高人,但他们与刚才那人想比也是差了一大截。 差点就被发现了,那就等明日把唐砂出来再说罢。 楚君唯看了眼客栈方向,露出了一个风情万种的笑。 墨传香刚入房不久,就查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紧接着一股更强大的气息碾压而来,下一瞬这两股气息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是她的错觉。 墨传香觉得自己,越来越渺小,以前的沾沾自喜,觉得自己也算得上高手。可现在看来,自己到底是有多不自量力。 …… 月皎城的人们没有因为那场打斗失了兴致,在唐砂他们走后依然如常举行。 要说最不开心的就是那被唐砂“抛弃”的小姑娘。 一直到了四更天才散了市。 天一大早,唐砂就起了床。元芳也习惯了早起,见唐砂道:“公子早。” “芳儿早,芳儿过了一夜怎么又张俊了?”唐砂日常调戏。 “公子……也好看了。”元芳看了眼唐砂,低下头红脸道。 唐砂一脸诧异盯着元芳:“芳儿?你啥时候学会撩妹的呀?谁把你教坏了?是不是子廉?以后少和他玩。”唐砂语重心长。 元芳无法反驳,只得默认了。他能说是和公子你学的吗? 刚醒来的卿政自然听到了走廊上唐砂和元芳的对话。 哼,这个元芳居然挑拨自己和小明的关系,真不是个好东西,长得娘们唧唧的,就算他和小明在一起,自己也没啥危机感。 第79章:四个智障 “他们起了没?”唐砂望了望问了句。 “我刚才看到墨姑娘下楼去了。”元芳指了指楼下。 “我去叫子廉。” 唐砂越过元芳,走到卿政门前,刚想抬手敲门,门吱的一声便被打开了。 唐砂放下手,打量了一下开门的卿政道:“哟,一夜不见愈发俊俏了呀。” “那是我俊俏还是元芳俊俏?”卿政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这衣裳的布料穿在身上真是不舒服。 “我最俊,洗洗下楼吃饭吧,吃完我们就出发了。”唐砂挑眉道。 说罢便带着元芳下了楼。 说的倒是没错,他家小明最俊。 他们吃完了饭,便又开始朝着益城的方向出发。 若他们连夜赶路,再过三五日便能到。 可,那是不可能的。 可能越来越接近川蜀,小团子活跃异常。 唐砂也在想到时候是带小团子走还是把它放墨传香那。 最后还是决定放墨传香那。 她到时候可是要先去浪的人,小团子又金贵得很。 …… 半个月后 天高云淡,风和日丽。 此时唐砂一行人远远的就看见前面那巨大的城墙。渐渐走近,城墙上方雕刻着益城二字。龙飞凤舞,气吞山河。 唐砂默默的望着那两个字,内心满满的苦涩,尼玛为啥她字那么丑。 “传香,你家住哪?” “忘了。” 唐砂:…… 恩,无话可说。 “那我就随便找个客栈了。” 无人反驳,好的,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经过城门口的盘查,唐砂他们进了益城。 一进城内,两边店铺林立,车如流水马如龙。 街道上还有些小孩子追逐者打打闹闹的。 周围人来人往,叫卖砍价。 “这个哪没(怎么)卖?” “两文一个(go),五文三个。” “便宜滴儿(点)嘛。” “没得便宜的。” “你要是便宜滴儿,我就一下(ha)跟你买倒(到)。” “那你要囊个卖?” “四文两个卖不卖?” 唐砂:…… 大哥好水平。 唐砂当年一直生活在南方,也在成都生活过一两年,虽然口音与现在还是有点偏差,但是大致还是听得懂的。 但是,元芳和卿政此时就是一脸蒙逼,连墨传香也听的极其吃力,毕竟她离开的早,着实让她有些难懂。 益城来来往往的商人极多,还有不少是异域的人,特别是茶叶交易繁荣,客栈日常紧缺。 “听说益城美食极多,待会儿我们去逛逛,顺便帮传香找家。”唐砂说这时,眼睛都在闪光。 墨传香:原来她只是顺便。 他们走了几条街,好不容易找了家客人比较少的可客栈。 “客(ko)官,打尖还是住店?”小二一见几人进去,热络的跑过来问道。 “住(zu)店,四间上(sang)房。” “要得,客官里头请。老黄,块带客官去(qie)楼高头(上)。”小二招呼旁边一伙计道。 伙计连忙跑了过来,带着唐砂他们上了楼。 这个客栈的位置很是不错,人这么少着实有些奇怪,而且来这里的人看上去都是外地人。 除了唐砂外的其他三人,从一进客栈开始就满脸惊异。 这会儿待小二把他们送达房间下楼了之后,卿政才上前凑到唐砂耳边问道:“小明,你如何会说蜀州话?” 唐砂耸了耸肩道:“我祖籍益城安洛县的,八岁才出的蜀州。” 卿政恍然大悟,小明的情报上确实提到过她的祖籍。 “小明你真棒,什么都会。” 唐砂:…… 他们都找到自己的房间,推门准备进去,可是一推开门,一股粉尘的味道扑面而来,让人不由得干咳着退后了几步。 唐砂看了看两边的卿政和墨传香,皆是如此。 这特么是对少年没人住了? “能换家客栈吗?”墨传香对唐砂道,征求唐砂的意见。 最近墨传香对她的态度明显谦和了很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唐砂对这种变化自然是喜闻乐见。 “其它客栈都满了,不好找,而且不是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吗?”一看就是惯的,敲打敲打就好了。 唐砂说完率先进去了,卿政自然也看出唐砂不喜欢太讲究,嫌恶的看了眼这房门,蹙着眉进去了。 有个地方住就不错了,唐砂对生活的要求其实极为简单。 吃饱,穿暖,有地儿睡,自由。 元芳更不可能介意,当年他住的地方风雨补遮,自从遇到公子这种情况才被改变。 公子在的地方,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会待得甘之如饴。 唐砂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虽然桌上地上都是灰尘,但床上还算干净。 等她收拾完出来的时候,其它三人都还没出来,她便自己一个人下了楼。 “老板,来壶温酒,一盘花生。”唐砂坐在桌前,手指敲打着桌子。 小二一听,立刻上前,讪讪笑道:“不好意思哈客官,店里头没得花生得咯,你要不点点其它的?” 唐砂一听,眉头一挑,花生都没有的客栈,她可真是随便找个地方。 “那来点什么零嘴都行。” “不好意思客官,零嘴也没得。” “那来一壶温酒?” “要得!” 小二得了令,立刻转身去柜台那边倒酒,可刚到柜台边上,就听见啪的一声。 唐砂寻着声音看过去,不见人影。 片刻后,小二从柜台后飞身而出,摔在地上。 “跟老子滚!”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爆喝之声。然后柜台上突然扒出了一只手,慢慢出现了头顶,再然后就是脸。 “要啥子(什么)个人去买,老子这里(go li)撒西都没得。”说完拿起一坛酒就往嘴里灌。 唐砂看清此人体型微胖,双颊通红,眼神迷离,显然就是喝醉了酒的模样。 那小二挣扎了一下爬起来,捂着腰走到唐砂面前道:“客官不好意思哈,这是我们老板娘,脾气不太好,客官要啥子我现在就去买!” 唐砂也是无奈,难怪这店生意不太好,想必也是和这老板娘有关了。 “去买些一般的果蔬吧,再买些酒和肉,还有零嘴。”说完唐砂从小褡裢里摸出了几两银子给他。 小二小心翼翼的结果银子,答着要得,然后扶着腰出了客栈门。 唐砂就坐在那里,看着那喝酒的老板娘。 老板娘边喝嘴里边咒骂道:“你个龟儿子,老子倒八辈子霉才嫁给你!和老子成亲的时候说啥子一辈子对我好,好你祖宗十八代,留个烂摊子跟老子,一个人跑去享福!” 说着说着就又开始拿起酒坛子。 唐砂通过这几句话暗自猜测出一个狗血故事。 成亲的时候,丈夫甜言蜜语,说着什么我以后一定要对你好,一辈子不离不弃。婚后妻子丈夫勤勤恳恳的打拼,等有了百亿,丈夫见到了各种年轻貌美的姑娘,觉得自己妻子人老珠黄,二话不说抛下了妻子,一个人左拥右抱的享福去了,留下一个破旧的客栈给妻子,妻子伤心欲绝,此后只得以酒消愁,以泪洗面。 这种事情也是司空见惯,与其说是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不如说是人性本就如此。 唐砂不是对男性存在着偏见,有坏的,自然就有好的。 就像现代有的人结婚一年,或者几个月,甚至更短就离婚了。但是有的呢,又是到了老也可以相互扶持,手牵着手在公园里散步。 这就要看人如何去克服人性,去苦心经营。感情永远也不是一个人的,如果付出不平等,总有一天有个人会累。这个时候这段感情就住定是要以悲剧结尾的。 为什么唐砂懂这些呢? 只道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好吧,这些都是唐砂自己胡思乱想,胡乱猜测。 唐砂叹了口气,摇摇头,婚姻这东西也是够玄乎的。 那自己呢?顺其自然罢,管它呢。 没过一会儿卿政他们便从楼上下来了。 自然也是瞧见了那疯疯癫癫的老板娘。 卿政:又一个比我疯的。 “走,我们出去吃吧。”唐砂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对三人倒。 “为何不在客栈吃?”墨传香虽然伤口好得差不多了,但是赶了这么久的路总是有些乏了。 唐砂拍了拍墨传香的肩,一句话都没说,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摇摇头:“唉!” 然后出了客栈。 看得三人莫名其妙,但也是跟了出去。 唐砂是懒得解释。 到了街上,感觉空气都清新了不少。气氛也非常不错。 各种各样的食物的香味充满了街道,唐砂摸了摸自己饿滚滚的肚子,问墨传香道:“传香,团子可还有竹笋?” “没了。” “哦,那让它饿着吧。”唐砂没心没肺道。 突然唐砂闻到了一股极其熟悉的味道,这是……臭豆腐? 唐砂寻着味,找到了卖臭豆腐的摊子,周围不喜欢的的人都离得远远的,喜欢的自然凑上前去,只听那老板叫卖道:“臭豆腐!很香的臭豆腐!味道正宗,童叟无欺,三文一份。” 要说唐砂吧,平生最大的快乐,就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哈哈哈哈。 墨传香、卿政、元芳三人都是第一次见这玩意,那味道对于他们来说是绝对的刺激。 强忍着作呕的冲动。 唐砂看着,啧啧了两声道:“拌着这股味道,我能吃三碗白米饭。” 三人:…… 好口味。 唐砂说完向着摊子走去,身后三人暗道不好,可是动作慢了一步,没能阻止。 于是…… “来芳儿,这真香,闻起来臭,吃起来很香的,张嘴,我喂你。” 唐砂用竹签挑了一块,递到元芳的嘴边。元芳屏住呼吸,闭上双眼,轻轻咬了一口。 “一块吃。” 元芳一大口,把那一块都咽了下去,嚼都没嚼。 接下来…… “来,子廉,你也吃口。” 卿政看着嘴边的豆腐和满脸兴致勃勃的唐砂。 笑了笑,没反应。 “骗你我小狗。” 僵持了一会儿,卿政还是咬了下去,小明不会骗我的。 果然,闻起来臭,一口咬下去……像吃屎一般的味道,真香。 卿政表情有些扭曲,又不好吐出里。 唐砂看了乐的不可开交:“汪汪,我还真属狗,哈哈哈。” 卿政:小明笑起来真好看,好想打一顿。 墨传香见唐砂看向自己,立刻把目光看向了别处。 她什么都看不见。 “小香香,好东西要大家一起分享嘛,来,张嘴。” 这时候卿政和元芳都看向了墨传香,像是说,要是不吃,就不和她好。 墨传香偷偷用内力封住自己的嗅觉,壮士赴死般的一口吃了进去。 可显然,她没能力封住味觉。 最后,唐砂站在街边,吃着臭豆腐,看着脸色苍白的三个人,既是心疼,又忍不住有点幸灾乐祸。 对不起雀灵,我还是没能好好做人。 “好了,你们吃了我的臭豆腐,那就是我的人了,就是一家人,以后有啥事尽管找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唐砂大义凛然道。 三人表示,不想与她说话。 唐砂挠了挠后脑勺,哦豁,生气了。 “今晚我请你们吃饭如何?” 三人:……不该你掏银子? 依然沉默。 唐砂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我只好用我的绝招了。” 三人抬起头,看着唐砂。 本以为唐砂会说出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没想到她拱手道:“告辞!” 说完唐砂转身就走。 三人一看愣了片刻,连忙跟上。 在他们走后,那臭豆腐摊前出现了一蒙面姑娘。就算是蒙着面,也能从她的一举一动之中感受到动人心魄的美艳。 “没想到他也喜欢吃这东西。”此人正是一路跟着他们而来的楚君唯。 她看上的东西,从轻易放弃。 …… 四人就像小孩子打闹一般,在幼稚的赌气与劝慰中,吃完了饭。 他们仿佛忘了自己的年龄,忘了身份,单纯的做一个孩子。 除了唐砂以外,没人再经历过这样的生活。 对于墨传香而言,虽然师父和师兄从小宠爱她,可是他们两个天性沉稳,从来不会与她开这种玩笑。 元芳一直以来基本都是一个人,更是没经历过。 至于卿政,别人看到他不躲着就好了,连当年卿诺也有些怕他,叶悬渊那个丑八怪也不如小明可爱。 这种相处模式对他们来说充满新奇,让人不自觉的……成为智障。 吃完了饭,他们便开始寻找墨传香的家了。 十几年益城变化也是挺大,修了很多新的街道和房子。 本以为要找很久,可一打听,才得知,墨家,益城第一大家族,就算是在异域也是极为闻名,专门买卖茶叶。 通过茶马道,送去西域各地。 除此之外,还有瓷器、布料、餐饮等行业都有自己的产业,再整个陈国也是数得上号的。 第80章:回墨家 “小香香,你家不简单呐。”唐砂感叹道,难怪陈旋要她把人送回墨家。有了这么一个大家族做靠山,此生只要不作死,基本是生活无忧的。 再加上,能把产业做这么大,若说与官府关系不好,谁也不会相信的。不止官府,茶马道唐砂也在书中见到过,常年有山匪打劫。 墨家在这道上走了十几二十年甚至更久,指不定也只达成了某种协议的,或者自己门下就有让他们惹不起的实力。 无论是哪种墨家确实不简单。 墨传香也是挑挑眉没说话,当初她被送走的时候,知道家中富有,可这么多年都在江湖漂泊,也很少关心墨家的事,自然不知道如今的墨家富有到了这个地步。 “你是想现在回去还是明早再回去?”唐砂又问道。 墨传香想了想:“明早。” “行,没问题,需要我们陪你吗?”唐砂客气道。 “有劳了。” 唐砂:…… 她真的只是客气客气,人家一家团聚,他们几个跟着去算啥。 这时候卿政挨了挨唐砂的肩膀,小声道:“小明,我不想去。” “为何?” “你看她长的就丑了,家里人肯定更丑,去了还要和他们打招呼,我不要。”卿政傲娇道。 “你也不许去。”他又补充了句。 你以为我想去?可是刚才自己嘴贱问了那句话,算了算了,去就去吧多大点事。唐砂自我安慰想到。 卿政不去的原因很简单,据他所知,墨家内部关系很混乱,这一任家主墨武重病将死,下面的人都等着他死后瓜分家产。 墨传香他命人去查过,墨武之女。 墨家一共有四房,墨武这一支算是大房。墨武膝下也有两子一女,那两个儿子,也就是墨传香的哥哥,天性软弱。 往日墨武康健之时还好,自从墨武重病之后,其他三房便开始打压,二子心机谋略也不及他人,自然反抗不了。 现在只要墨武一死,怕整个墨家就要被其它三支瓜分。 墨传香现在回去,定是要被三支共同排挤针对,日子绝对不好过。 况且他看墨传香这样,被门派的人宠着,也是个没脑子的人。 没想到这墨传香不敢一个人去,偏要拉上小明。以小明的性子,墨传香要是吃了亏,小明就肯定是要去管这个闲事的。 其他人他还不担心,主要是墨家二房后面的那个老鬼,恶心巴拉。 若不是那老鬼,他也不会把墨家的事调查得这么清楚。 老鬼就是老鬼,江湖上人都这么称呼他。为人心狠手辣,就靠着富贵人家的特殊供奉修习功法。 要说这些陈国所有的富商里,唯独程立雪他还算看得过去,长的也就那样,身家干净罢。就是喜欢用钱砸人。 “回客栈吧,团子还在那里呢,给它买点竹笋回去。”唐砂没理会卿政。 …… 当他们回到客栈的时候,客栈里面已经乱成了一团。 只见几个伙计手足无措的围着那个抱着竹筒啃的小兽,想伸手去抢,小兽一张嘴那伙计立马把手缩了回去。 这一看到唐砂他们回来就和见到了救世主一样。 “客官,你可算是回来咯,你要是再不回来,你养的这种猫熊非得把我们店吃咯!” 团子似乎也察觉到了多了几个人,用两只眼睛滴溜溜想盯着唐砂:“恩~恩~” 你恩个锤子! 唐砂连忙上前,把团子抱着的竹筒扯了出来,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酒味,看来是打酒的竹筒了。 唐砂看着委屈望着她的团子,伸手撸了把它脑袋:“饿了也不能啥东西都吃呀!这么老的竹筒吃坏了牙我看你以后等着喝稀饭吧。” 说完站起身来,从元芳手中的麻布袋子里拿了两个竹笋。 放到团子的小爪子里,小团子立刻抱着就啃,显然是饿坏了。 唐砂提起团子,抱在怀里。转身对那几个伙计道:“打扰了打扰了,店里损坏的东西都记账上吧。” 唐砂看了看四周,桌角凳角上都是深深的牙印。 “啧啧,食铁兽呀食铁兽。” 现代养熊猫都是娇生惯养,在这熊猫的抵抗力好像强很多,下午吃了那么多灰,也没见有啥不良反应。 只是咬坏了门,灌风呀老铁! 唐砂把团子塞到洞里堵上。 晚上吃了客栈厨子做的饭菜,味道也还不错。 那老板娘一天都在柜台那边喝酒,他们走来走去也不见她理会。 全客栈的伙计四五个,都只服务唐砂他们几人,自然是极其周到的,倒酒啥的都不用自己动手。 “小二,你家老板娘不用吃饭的?”唐砂乘小二上前倒酒时问道。 小二倒完酒,看了看老板娘那边,然后小声道:“等明早酒醒了就会寻吃的了。” 唐砂点点头,表示了解,随即又问:“你家老板娘为何如此酗酒?”虽说这古代的酒,酒精度数不高,可喝多了一样会醉。 小二看了看老板娘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欲言又止。 看得唐砂心头一紧,尼玛别这样,难受。 最后纠结了一阵,小二还是开口了:“其实具体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几人:…… 那你纠结个什么劲! “不过大概的我倒是知道,嘿嘿。” 一看见这个熟悉的笑容,唐砂就明白,这个人的八卦之魂已经开始燃烧了。 “芳儿,来跟我坐,把凳子让给这位大哥。” 元芳刚起身,唐砂就觉旁边多了一个人,只听卿政指了指自己刚才那方,对小二道:“坐。” 小二总觉得气氛怪怪的,但具体也说不出哪怪。 坐下之后,小二自觉的拿了桌上一个空酒杯,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然后酌了一口,才开始道:“我是十年前来这个客栈的,当初我来的时候,这客栈虽说还是是老板娘在最主,但是背后其实还有个老板。 那时老板娘为人和蔼大方,给我们的工钱也不低,我就留下了,一直到今天。 老板除了经营这间客栈,好像还在做茶叶买卖。我们老板,长得那叫一个一表人才,为人谦和有礼,年纪轻轻,便是益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唉!只可惜天妒英才不长命,六年前老板运了一大批上好茶叶走茶马道卖去西域,可恰逢先帝驾崩,那些周围势力蠢蠢欲动,也边也算是乱了一阵。 老板就是碰上了四处做乱的贼人,活生生被人挖了心肺,那叫一个惨! 后来消息传回来,老板娘就跟疯了一样,一直说着不信,直到看到了尸体。后来老板娘就像现在这个样子了。”小二可惜道。 “你们老板没请镖师吗?”按理说商人都该知道一路多山匪,自然有防备措施,而且挖心肺是个什么操作? “没有!因为当时是跟着墨家商队一起前去的,自然不用请什么镖师。”小二道。 “那墨家前去的人,也都死了?”墨传香突然开口问道。 “哪能呀!只是死了几个!墨家可是有高手的,最后那群山匪还是被墨家人赶跑了。只是老板恰好是几个之一罢了。”小二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照你这么说,那哪还有时间挖心肺?”唐砂蹙眉问道。 “据说那些山匪个个嗜血,杀人手段自然残忍至极。”小二说着自己打了个寒战。 “这些话都是谁说的?”唐砂又问。 “一起同老板前去行商的伙计回来说的。”小二想了想道。 “那那些伙计呢?” “早都没在这干了”小二耸耸肩。 唐砂点点头,没再问,总觉得这里面有不对劲的地方,说不通。 卿政坐在唐砂的旁边,吃着自己的饭菜,坐在小明旁边,饭菜都格外的香。 山匪,墨家,挖心肺,呵呵,笑话。卿政显然知道些什么,但没开口,就让小明当故事听听得了,免得这些龌蹉脏了她耳朵。 唐砂此时正在默默吐槽先前自己想的那出狗血剧情,还为此多愁善感了那么一下,啧啧,智障。 “不过除了开始两天,后来我也再没见过那些伙计了。”小二想起了什么,奇怪道。 杀人灭口?为何要灭口?再怕什么?不就是一个商人? 这是卿政像是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柜台那边,只能看到露出柜台的一只脚。 看那鞋,也可以猜出这老板娘也是人高马大。 “你们老板娘眉间是否有颗大痣?”卿政突然开口道。 “是呀!”小二点点头。 卿政这下倒是明白了,他记得十几年之前,江湖上有个女人,身材微胖,眉间大痣,叱诧风云,在江湖青天榜上排到了前十,可见其厉害。 本来当年自己还想去会会,可还没见到此人,此人便在江湖销声匿迹,不知去向。 听江湖人说,是为了一个男人。 但就在六年前,有人在益城见到了她与老鬼大战。 老鬼因为那战功力退了二十年,折了只手臂,而那个女人身负重伤,又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此乃昙花一现。 卿政已经不能从她身上感受到一丝气息,想来也是功力尽失。 “你怎么知道?”这话不是小二问出来的,而是唐砂,她都没看清楚,自恋好像也没看到吧? 卿政知道唐砂喜欢听故事,道:“我听以前的同僚说过一些江湖传闻。” 那小二一听,立即站起身来慌张拱手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客官是位大人,恕罪恕罪。” “他以前做乞丐的。”唐砂实话实说道。 小二:…… 那你装个什么劲?还同僚同僚,我呸! “说说看。”唐砂反正是来了兴趣。 于是卿政就把那女人当年的丰功伟绩都说了一遍,只是说到退隐后就戛然而止了。 “你就凭这就猜出来了?”简直神了。 “自然不是,我是看到了门口客栈的牌匾才猜出来的,那女人叫春英,文字……” “我们老板叫刁运文!”小二接嘴道。 唐砂才想起这间客栈的名字叫:文英客栈 但唐砂觉得自己被当成了傻子一般,一个名字就能看出?她不信。 而且愿意为了一个男人,退出江湖,洗手作羹,加上现在这模样,想必也是用情极深。武功有那么高,要是她,早就杀去茶马道了,杀完之后要么自杀,要么离开,反正不会待在这个伤心之地,哪还会在这里喝酒哀怨? “哦,你可真聪明。”唐砂面无表情夸奖道。 “是小明你教的好。”卿政凑过去蹭了蹭唐砂。 墨传香身为江湖之人自然也知道些事情,总觉得这件事情和墨家脱不开干系。 不管了,明日再说罢。 几人边聊边吃,总算吃完了饭。 洗洗之后回了各自的房。 …… 为了防止团子再四处作恶,唐砂想用绳子把它拴起来来着,但是没找到比得过它牙的绳。 所以他们走的时候,也只是把它扔在了竹笋堆里。 他们一行四人,除了墨传香带了自己的佩剑,其余三人什么都没带。 没错,他们就是去蹭饭的,不送礼的那种。唐砂就是把左边脸皮覆到了右边脸皮上,就是一半不要脸,一半脸皮厚。 墨府确实很好找,当他们敲响了墨府的门时,却久久没人来开门。 墨传香脾气也不是很好的那种人,一般也不喜欢多说什么话。 唐砂打架前至少还会逼逼一番吧,墨传香就是直接动手那种人。 敲了许久也没人来开门,墨传香又敲了敲,这次门终于打开了一条缝。 “谁呀?”开门之人露出了一只眼睛,问墨传香道。 “找墨武。”墨传香直接道。 “家主?你谁呀?家主卧病已久,不方便见客。”说完那人便直接把门关上了。 墨传香十指握拳,运转功法。 唐砂感觉一股气流迎面而来,然后碰的一声,那看起来坚实的大门竟然被生生踹开了。 墨传香率先进了府。唐砂跟在后面看了看被踹断的实木门闩,这力道,谁受得了? 刚才来开门的那下人自然是被吓了一跳,然后反应过来想上前阻拦,直接被墨传香一剑敲晕。 然后继续往里走,凭借着记忆中的微弱印象,墨传香还是找打了墨武的院子。 只是院门紧闭。 墨传香这次敲都没敲,直接上脚。这门不如府上大门,主见轰的一下,整个门都倒了下去。 院子里的那群人自然也是被吓了一跳,纷纷看向门口。 烟尘消散后,才看清了对方。 只见院子里跪了一堆仆人。 主屋门口还站了十来个身着华丽之人。 那主屋门前站了两个年轻男子,像是在阻拦这些人进入。 而那六个看上去年长一些的,显然是想闯进去。 其中两个妇人头发衣裳散乱,掐在一起,像是刚捡完垃圾回来似的,身后还分别有年轻人拉着。 另一个妇人则是泪流满面。 在这些年长的人旁边,还各自站了几个年轻的男女,想来是儿女之类的角色。 总之,就是很多人,看着乱糟糟。 第81章:原来是卿少侠 众人都暗自猜测来者何人,墨传香也仔细的观察院子里这些人。 然而,双方好像都没有看出什么幺蛾子来。 “传香,这些人……”唐砂小声问了句。 墨传香摇了摇头,她也不认识。 “来者何人!”墨府管家本就因为这群人吵吵嚷嚷心烦得很。 这下门口倒来了个出气筒,管家首先爆呵道。 墨传香一时间是真不想说话,这么多年的分离,她对这群人陌生到了极点。或许还有一些淡淡的近乡情怯。 “我找墨武。”墨传香还是没说自己是谁。 “你谁呀!我武叔是你相见就能见的吗?”一站在玄衣中年男人身后的年轻男子喊到。 从这个称呼就可以看得出来,叔侄关系。 这是开门的小厮也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一来就看到了这番场景,暗道糟糕。 “大牛!怎么回事?”那玄衣中年男子开口问开门的小厮道。 “二爷!是他们非要闯进来,拦都拦不住!”小厮苦涩解释道。 “尔等到底是何人!”问话之人正是墨家二房,墨文。 墨传香猜出此人身份,基本都礼仪她还是明白的,对此人拱手行了个礼道:“二叔。” 这一声二叔在众人耳边想起,如同惊天巨雷。 “你叫我什么?”墨文好似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又问了一遍。 “二叔。”墨传香又喊了遍。 这下大家终于似乎都明白了什么。小时候大家都是见过墨传香的,这虽然女大十八变,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小时候的影子。 “你是传香?!”墨文身旁的女子惊呼道。这正是墨文的正室,二夫人。 掐架的那两人也都站直了身子,盯着门口的墨传香。 连跪着的那些下人也都纷纷侧目。 一时间竟没有人再说话。 站在墨传香身后的唐砂总觉得这些人看墨传香的目光怪怪的,虽算不上凶恶,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善意的眼神。 这墨家似乎,没那么好待呀,默默为传香默哀三秒。 “妹妹!”站在门口的男子最先跑了过来,到了墨传香身前才停下,嘴里叫着妹妹,接下来双臂张开,显然是想给墨传香一个拥抱。 墨传香脚步一挪,来人抱了个空,也显得有些尴尬,脸上的笑意僵硬了些。 但马上又暖和起来,对墨传香道:“传香,我是你二哥呀。”此人墨鼎,墨传香二哥。 墨传香微笑着点点头示意。然后又对院中人行了个礼:“各位叔叔婶婶哥哥弟弟妹妹有礼了。” 唐砂一听墨传香这个问好,就乐了。一次性说完倒是不错。 谁曾想到墨传香居然会在这个关头回来,在场的人心思各异。 正当众人沉浸在对墨传香问题思考的时候,身后的房门突然打开。 众人再次转移了目光。 只见门内走出一郎中着装的人,他一出来,另一个守门的年轻男子便上前抓住郎中的双臂问:“我爹怎么样了?”此人叫墨铭,墨传香大哥。 郎中叹了口气摇摇头。 唐砂一看这郎中的样子就知道,唉,我们尽力了,这下好了,小香香她爹可能凉了。 果不其然,郎中接着道:“还有一气吊着,准备后事吧。” “早准备好了。”郎中话刚落,一青衣妇人接话道。 “无知妇人!闭嘴!”妇人身边的中年男子,责怪了声,可谁都看得出来,只是嘴巴上的责怪罢了。 这二人是三房和三夫人。 “哼,狼子野心。”一旁另一个年轻一点妇人冷笑了声。 “夫人说的是。”她身旁男子符合道。这二人乃是四房。 唐砂又默默凑到墨传香耳边道:“你家真复杂。” 墨传香:这语气里的幸灾乐祸是什么鬼? 墨传香二哥跑回了门口,对郎中吼道:“你有没有好好医治!你个庸医!” 郎中一听,立马不乐意了:“墨老爷身体什么情况你们不清楚吗?莫老爷之所以吊着一口气,还不是放心不下你们这没用的儿子!墨老爷就是造孽!”说完,老郎中拂袖而去。 留下墨鼎在原处气得跳脚,而墨铭则是满目悲伤,一言不发。 墨传香也还算见了许多人,这两个哥哥,一个口无遮拦,冲动,一个又显得懦弱。 “小明,你们在此等我片刻,我想去见见他。”墨传香对唐砂道。 这个他自然是墨武了,唐砂点点头,没想到一来就碰到这糟心事。 墨传香说完就朝着门口走去,一路上也没有人拦着她。 可当她要推门而入之时,却听身后有人道:“你凭什么进去?” 墨传香停下推门的动作,回头看了眼说话之人,正是三夫人。 墨传香用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着三夫人,道:“我凭什么不能进?” “就凭……” 三夫人话还没说完墨传香就已经进去了,还顺手关上了门。 那夫人想追进去,可惜被墨鼎和墨铭拦下了,硬闯又不行,只得瞪了眼他们兄弟二人。 既然不能拿墨传香开刀,那她带来的人总可以吧? 三夫人嘴角勾起了一抹自以为还算和蔼的笑,走向唐砂他们。 唐砂心道一声我艹。 三夫人走到了唐砂跟前,绕着他们三人转了一圈。 “哟,传香这一回来,可就带了三个小郎君呀!不得了呀!” 她此话一出,众人眼神也变得怪怪的。 唐砂知道这是在找茬,笑着回道:“夫人说笑了,我等只是传香同门,此次护送她回来罢。师父说了,不能让传香受了委屈,不能让人欺负了去,否则就算我们是他弟子,他也得把我们废了。” 潜话就是,更何况你们这些渣渣。 “呵,师父?我听说前段时间江湖上倒是发生了一件大事,山河人间被灭,掌门人无乐身死。若是我记得不错,那个掌门人就是传香师父吧?真不知何时又活过来了。” 唐砂心头一沉,抬头看向说话之人,二房墨文。 连掌门人的名字都知晓得如此清楚,看来是早就对江湖上的事有所,更准确的说是墨传香。 “墨二老爷说的是,这是师父生前所托,理应谨记。所以我们就是豁出性命,也不会让师姐被欺负了半分去!” “你这是在威胁我?”墨文双眼微眯冷冷道。 唐砂笑笑不说话,弱啥也不能弱了传香的气势,反正她算是看出来了,这院子里头的这群人,就没哪个是站在墨传香这边的。 墨武将死,墨家家大业大,这群人自然也是想分一杯羹,利益使然,难怪。 “江湖上的人我也认识不少,但也没见过尔等这般放肆的!”墨文喝道。 原来认识江湖中人,难怪难怪。 唐砂此时不敢完全惹怒墨文了,因为她不知道惹怒这人,会给墨传香带来好处还是恶果。 万一他身后之人,墨传香对付不了呢?自己刚才是不是太冲动了? 唐砂此刻有些后悔刚才的行为,我行我素太久了,只涂了自己爽快。 “那你今日可算是见着了。” 唐砂正在反省中,可身旁之人却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说话之人不是卿政还有谁? 卿政本来不想来,可是奈何小明来了,他自然也得跟来。 卿政自然见不得比他更狂的人,除了小明。 墨文没想到这几人如此不知好歹:“来人!把他们轰出去!” 跪着的小厮得了命令立即站了起来,朝唐砂他们冲过去。 站在旁边的三夫人连忙走开,生怕伤了自己。 卿政做事可不会顾及这样那样,在他看来,这件事从根本上与小明无关,自然不会留一线余地。 还没等那群小厮近身,一股气流之扑他们而去,翁的一声,众人纷纷倒地。 看的唐砂目瞪口呆。 知道卿政功夫不弱,可这特么也太强了好吧? 她来这里以后,经常看到一些以前只能从电视电影里看的东西。她的世界观正在被慢慢的重塑着。 墨文一看,知道眼前这人不好对付。 正在思考对策之时,对方便飞身而来掐住了自己脖子。 其实卿政只要轻轻一用力,这个人怕就要命丧当场,可惜他没有,他不想在小明面前杀人。 但是,他可以…… 不出他所料,墨文偷偷从衣袖里摸出了一信号弹,毫不犹豫的放向空中。 卿政冷笑着一把把墨文甩在了地上。然后自己站在原地,望着西方。 …… 老鬼正看上了一个新货色,正打算下手,就见天边亮起一道火红。 嘴上咒骂了声,却毫不耽搁的分身而去。 要是什么小事,他非得要他拿女儿偿还自己不可,想到刚才那小女孩,心里不舍又可惜。 …… 唐砂不明白卿政是在看什么,不过片刻过后,她明白了。 只见一黑影踏顶而来,然后稳稳的落在了墨文身前。来人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裳,和唐砂的乞丐装有点相似。 但是此人身材矮小,皮肤干枯,犹如树皮。嘴唇却红如鲜血,眼神里无端带着邪恶。还无故裂嘴笑着,牙齿漆黑。 卿政强忍着反胃,从未见过如此丑陋之人,活在世上还有何用? 上次见他还是武林大会,可把他恶心坏了,要不是这老鬼的出现,他能打败了那武林盟主就走?定是要大闹一番的。 “小子!唤老夫来就是为了对付这几个小毛贼?”老鬼带着标志性的笑问墨文道,语气里尽是不屑。 墨文见到此人激动不已,连忙叫到:“他刚才差点杀了我!快杀了他,就是那个小子!”墨文指着卿政,此时眼里的邪恶与老鬼如出一辙。 “那我要是杀了他,你可愿把你女儿给我?”老鬼目光望向二夫人身旁站着的一少女。 少女感受到这邪恶的目光,害怕得躲在了二夫人身后。 “愿意!只要你杀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墨文出乎所有人意料喊到。 二夫人以及那小姑娘满脸不可置信。 唐砂看那墨文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就像没了理智中了邪似的。 “桀桀桀,好,那老夫替你解决了这小子,取了他的心肺!喂我的小宝贝们!” 说罢,手呈爪状,猛地向卿政袭去。卿政反映极快,抬手而迎。 短短数息,便已过了十几招。 不是唐砂眼神不好,是这两人打架真的只能看到残影! 难怪卿政知道客栈那人是春英,心肺?墨家?原来如此。 其实唐砂一下就猜到和事实八九不离十了。杀人的是这男人,而那春英很可能找过他,但是不敌,仇人没死,她怎么会离开? 老鬼也是越打越心惊,他能明显感受到对方还没有用全力,但就如此自己也落了下风,江湖上何时出现这号人物了? 两股气息相争,墨传香自然感受到了,但此时她正在听墨武最后的遗言。 在外人看来,两人正打得难舍难分,就在此时,天空突然下起了红雨。 唐砂伸手接了一片,是桃花,这个季节哪来的桃花? 打斗的两人自然也感觉到了,只可惜这桃花雨下得无声无息,而且没有一点杀伤力。 卿政刚才似乎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月皎城那晚…… “血衣夺命!原来是你!”当老鬼收回看桃花雨的注意力,目光再次落到卿政身上时,眼眶猛地一睁,瞳孔紧缩,似乎有点不相信,难怪气息这般熟悉。 卿政也回过神来,这桃花雨,迷乱人心。 听到这句话,卿政随即反应过来,抬手摸向自己的脸。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去看老鬼,而是抬头看向正对着他的唐砂。 唐砂眼里也满是惊愕,艹?若她没看错,这是……卿少侠?日了狗了!大佬呀! 老鬼在卿政看唐砂的瞬间,欲运功溜走,这疯子,他可惹不起! 卿政哪会让他这么容易就走,急忙追了上去,此人必死! 只是片刻,他们便不见了身影。 留下满地花瓣和一堆目瞪口呆的观众。 元芳自然是没见过卿政真容的。他原先以为,这就是个乞丐,配不上公子。可刚才,他被惊艳了。 原来世间,还有这等男子,单看长相,比战王还胜上一筹。 元芳,自闭了。 唐砂心情很快就平复了,早就猜到这子廉不一般,没想到还是老熟人呀! 那意思是他早知道自己是女儿身?还蹭来蹭去?不会真看上她了吧?日了狗了! 不是唐砂自恋,是卿政表现得太明显了!而且单单只对她如此。 不管卿政只是想玩玩还是真的对她有那个意思,前者,她没心情玩,后者,她给不起。总之,保持距离,直言不讳,当断则断。 在没人注意的某一房顶,一红衣少女娇笑不以。 “月皎呀月皎,你心念念的人儿在你月皎城那么久你也不曾发现,不过他好像心有所属了,咯咯咯……”卿政,她自然见过画像。月皎给她炫耀过。 这真人比画像好看多了,但是,她还是对那唐砂比较感兴趣,是吧,小姐姐。 楚君唯跟了这么久,自然分清了唐砂的性别。 第82章:传说中的极品 老鬼和卿政离开后,众人回过神来,此时他们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墨文身上。 墨文没有随着老鬼的离开而正常,反而像是失去了控制,双眼布满血丝,口中一直囔囔着:“杀了他!杀了他!” 他忽然转向门口站着的那群人,目光死死的盯着,嘴角勾起了一抹嗜血的笑意。 然后一步一步朝着他们走过去。 那群人被吓得不轻,都往后倒推着。可身后是紧闭的房门。 眼看墨文越走越近,待走到离他们只有三步之距时,忽然暴起。 冲上去直接掐上了二夫人的脖子,二夫人先是惊呼一声,然后声音全部被卡在了喉咙,只能发出咯咯咯的喉音。 目眦尽裂,脸色乌青,双手废了的想扯开墨文,但无果,只得用惊恐和渴望的眼神看着对面大门口的唐砂。 唐砂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出手相救。 如果墨传香一回来就闹出了人命,特别是这人在家中地位不一般,往后也不知会听到多少闲言碎语。 唐砂上前后,元芳也跟了上去。 唐砂快速走到墨文身后,墨文像是没有察觉,只想要杀死手中这个人。 唐砂移到墨文右前方,快速用手臂绕上墨文的脖子,同时脚踢墨文的脚后跟。身子往前一倾,墨文整个人啪的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元芳见此,极有默契的直接坐在了墨文身上,把他双手死死按在地上,令他动弹不得。 虽然,姿势可能有点不雅,但效果还是很好的。 墨文一被制服,二夫人的女儿连忙上前,扶起因为脱离坐在的上的二夫人:“娘,你没事吧!” 二夫人劫后余生,眼泪花一下就出来了,抱着她女儿就开始哭。 唐砂走到元芳前面,蹲下了身子,仔细打量着这墨文的脸。 他脸上有很明显的细色血文,像是血液流速太快,毛细血管破裂了一般。不止脸上,可能全身都是如此。 他还瞪着眼睛,嘴里发出野兽般嚎叫。 其他人没有一人敢上前,刚才的场景可谁都看见了。 开始吼他们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如此了?是什么时候?那人来的时候? 唐砂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这种场景还是第一次见,不会是狂犬病吧?被他自己咬的? “吱~” 房门突然被打开,墨传香从房中走了出来,众人的目光再次转移。 唐砂站起身来,问道:“如何?” “死了。”墨传香答道。 “什么?大哥死了?大哥死前有没有说什么?”三房立即上前逼问道。 “干你何事?”墨传香冷冷道。 墨传香前后不同的态度立马引发了唐砂的猜测,进去之前,对这些长辈还算客气,可这出来……墨武定是说了什么。 总而言之,就是,这些人没一个好东西。 “不可能!我大哥开始还好好的,怎么你一进去就突然死了?我看你就是不安好心!”墨三爷发难道。 唐砂笑了,呵呵,极品说的就是这种人了罢! 他们这么在意墨武说了什么,那肯定是真的有什么是他们想知道,但是却不知道的,而且相关利益绝对不小。 墨传香没有理会他,问唐砂道:“刚才外面怎么回事?” 唐砂挑眉,指了指地上。 墨传香这才注意到地上的场景,立马走到了元芳身前,蹲下。 墨三爷被无视,显然有了怒火:“墨传香!就知道你回来没安什么好心!原来是弑父取财!好个孽女!来人,给我把她轰出去!” 可是,全场无一人上前,墨三爷急了:“你们还要造反不成!” 依然无人上前。 三夫人墨四爷四夫人以及那些所谓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此时都知道关系到了自家的利益,自然开始开口指责墨传香。 只是墨传香根本就没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唐砂也蹲在了墨传香身旁,问道:“你可知这是怎么回事?” 墨传香查看了许久,眉头紧蹙。 “我当初在山河人间看过不少奇书,这情况类似蛊虫寄身。” 唐砂心道一声我艹!还真有这玩意?世界观又碎了点。 唐砂把刚才发生的事仔仔细细和墨传香说了一遍。 “有问题,你说那人只是问了一句,没有做任何动作?而且一来就有点失控的迹象?确定没看错?”墨传香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绝对没错。”唐砂肯定道。 “难道他身体里的是母蛊?若是子蛊定是要受到某种命令才会发作。刚才来那人显然就是为了帮墨文。”墨传香像是自言自语道,然后自我否定般的摇了摇头。 “母蛊又如何?”唐砂好奇道。 “母蛊一般不会寄生在人身上,因为很不稳定。而且子蛊由母蛊控制,而母蛊都出去了,就没法控制了。”墨传香回道。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是看了个大概。”墨传香补充道。 唐砂蹙起了眉头,这都什么事呀,感觉越扯越乱,越来越麻烦。 “小香香,你家真复杂。” 墨传香也觉得不如浪迹江湖轻松些,不过这墨家的人,是该清一清了,该算的帐还是要算的。 在唐砂和墨传香交谈期间,那群人一直喋喋不休。 “传香!你可听见我刚才说的了?”三夫人问道。 墨传香看了她一眼:“没听见。” 三夫人:…… “你就是这么对长辈的?”三夫人的儿子上前为母亲质问道。 “呵呵,你们不是想知道墨武他说什么了吗?”墨传香突然道。 “大哥他说了什么?”墨三爷激动道。 “他说,分家。”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那些人表情各异,有的带了喜色,有的带了担忧。 “如何分?” “你们,搬出墨府,各置一套房,两间店铺。” “不可能!墨家少说也有店铺上百家,良田千亩,还有茶马道的生意!为何只分我们这么点?”三夫人不服气了。 “因为墨家,是墨武打拼出来的!你们除了好吃懒做,作威作福,可曾出过一分力?”墨传香铿锵直言。 其他人竟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就算如此!我们也是墨家的一份子!他的亲兄弟,也不该如此对我们!定是你这丫头片子从中捣鬼!”墨三爷吼道。 “那你们要如何分?”墨传香反问道。 “定是要平分!”四夫人口出狂言。 墨传香的两个哥哥站在一旁,一句话都不敢说。 唐砂心道,还好她不是墨传香,要是这是她家,呵呵,她也懒得和这群人逼逼,打一顿就好了,没办法,她就这性子。 “那你们就直接滚出去吧!”墨传香直接道,她也不是什么好脾气。 “你说什么?”墨三爷似乎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既然你们不想要,那就什么都别要了,直接滚出去吧。”墨传香又说了一遍。 “你凭什么叫我们滚出去!”墨三爷怒道。 墨传香举起了自己的左手,这才发现,在她左手大拇指上带着一块墨绿色的大扳指。 “就凭,我现在是墨家家主。” 墨家产业巨大,不可能都认识墨武,自然少不了信物。 扳指不是纯墨色,里面还有白玉,质地一般。但巧就巧在,扳指上的白玉恰好就是个墨字。 “大哥怎么会把这个给你!要给也是给墨鼎墨铭!说,是不是你私自拿的!”墨三爷惊道。 墨传香手都在发抖了,可还是忍道:“怎么?为何不能给我?扳指在我手上!我就是家主!你要是有什么意见!呵呵,也没用!现在收拾东西,给我滚!不滚,我让人替你们收拾!你们想去官府告我什么都成,我奉陪,不送!” “你以为你是谁呀!你从小不在墨家!你知道些什么!”墨三爷依然不肯放弃。 “今日搬出去,有房有店铺!明日搬出去就什么都别想拿到!后天,我就亲自请你们出去!自便!”墨传香闭上了眼睛,眉梢都开始抖起来。 那群人怎么可能就这么走了。 特么的唐砂都忍不了了,小声问道:“我可以打他们么?” “要动手就给我下死手,别给我留麻烦。” 唐砂表示放弃。 他们都看出墨传香性子硬,于是开始采用怀柔政策。 “传香呀,你叔叔婶婶……” “特么的滚不滚!”墨传香刷的一声拔出了剑,指着这群人。 唐砂挑挑眉,居然学她说脏话,好样的,孺子可教。 “你别以为你拔剑我就怕你!有本事杀了我呀!”三夫人儿子梗着脖子,凑到了墨传香剑前。 众人也都以为墨传香只是吓吓他们,不敢把他们怎么样。 枪打出头鸟,唐砂替这玩意默哀三分钟。 下一刻,血花飞溅。 “啊!”只听一声哀嚎,那人捂着自己的手,痛呼不已。 “墨传香!你干了什么!”三夫人立刻向前扶住他儿子,目眦尽裂对着墨传香哭喊道。 “挑了手经罢了,你们若再不走,下一剑,就会挑断你们都喉管!”墨传香不是威胁,是真的忍不下去了。 在江湖上,从来直来直往,何曾见到这种罗里吧嗦之人。 那群人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下害怕了,看出墨传香不是开玩笑。 四夫人带着墨四爷和儿女连忙走出了院门,三夫人和墨三爷也互看了一眼,也扶着儿子出去了。 只有二夫人和小女儿站着不远离去。因为墨文还在元芳身下压着。 墨传香收起剑,也没有赶这二人走。 “这人怎么处理?”唐砂问道。毕竟是墨传香家里人,一切还是要她做决定。 墨传香蹙起了眉:“先绑着,看情况。” 说罢,命人把他绑了个结实,关在了一个空房间里。 墨武死了,自然要筹办丧事。 丧事只办了两天,那些人还算懂事,没来闹事,可能是因为墨传香放话,若是谁在葬礼上闹事,那就一起陪葬。 墨文神志恢复了,就放了出去。 这两天唐砂也没在墨家待着,回了客栈。卿政也没再回来。 唐砂心里也算松了口气。 老板娘像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昨日没饮酒,而是拿着纸钱和香一大早出了门去,晚上才回来。 一回来就亲自下厨,烧了很多好吃的东西给唐砂他们。 唐砂和元芳对老板娘的饭菜夸赞不已,最主要的是,免费的。 今日早晨,客栈来了位姑娘,长得极美。至少唐砂觉得,这女子比她见过的任何女子都要美上三分。 更准确的说,是媚。 女子说,她叫楚君唯,一个人从家里跑出来,流浪江湖,谁知路上遇上盗匪,抢了自己的财物,好在自己激灵,才没连人一起被抢了去。 身上只有仅剩下的一两银子,也不止如何是好,只得找了家最便宜的客栈。 然后她就赖上唐砂了。 唐砂当时:…… 她看起来很富有?看起来很善良? “公子!奴家真的没办法呀!”楚君唯啜泣道。 “那你回家去!”唐砂无情回道。 “奴家继母一心想置我于死地,公子让我回去,是要了我命呀!”楚君唯抹泪道。 唐砂顿时想起了一句话,梨花一枝春带雨。 最难消,美人恩。 她可能过几日和墨传香道了别,就要走了,带上这么个姑娘,着实不太好办。 “公子,奴家以后跟着你为奴为婢,扔你差遣,冬日还可以为公子暖床。奴家吃的也不多,也不易生病,从小干粗活手脚也利索,公子就收了我吧!”楚君唯的言行看着极为让人心疼。 唐砂典型吃软不吃硬,这姑娘手无缚鸡之力,一看就很好骗,年龄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若真是怀有歹心之人。 胜造七级浮屠,胜造七级浮屠。 唐砂打量了一下这自称楚君唯的姑娘,一张娃娃脸,身材却凹凸有致,发育的真好。唐砂默默感叹道。 可她真不方便带着这姑娘。 “你可还有什么亲人?”唐砂问道。 楚君唯思索了片刻,她看出唐砂似乎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有,我听说我有个叔叔,在陈国南越做走商。”楚君唯娇声道。 听得唐砂酥了酥:“那我们便送你找到你叔叔,可好?”唐砂生怕她不同意。 看到楚君唯高兴的点点头,唐砂才松了口气。 没事,反正她和元芳也是要去参军的,本来想去里益城较近的西塞,如今去南疆也是一样的。 第83章:没有钱解决不了事 月色又起,空气中似乎凝结了水汽,一层薄云拂过,月亮变得有些朦胧。 唐砂拢了拢自己的衣领,一个人坐在客栈的房顶。 明日便去与墨传香道别吧。 唐砂深深叹了一口气,往天卿政和墨传香在的时候还算得上比较热闹,如今突然变得有些冷清。 她重来没告诉过别人,她很害怕一个人,怕身边的人离去。 听说过一句话,一个人的人生,就像一趟列车,在行驶的过程中,有的人下来,有的人上去。都是过客罢了。等回过头来,就发现,最喜欢的那些人,已经一个一个都下了车。 她们都过得很好,据说谢川和雀灵都入了太学。王玄收了谢川作学生,雀灵则是拜了卢鹏运为师。青兰也开了一家自己的茶楼。 江湖很大,不知莲心身在何处。 总之一切都越来越好。 算了不想了,睡觉!晚安! …… 不知何处传来了鸡鸣,天色微微亮。 唐砂已经穿好了衣裳,拿了房里的几本书看。 知道听到外面越来越热闹,唐砂才把书放回了原处,开门出去了。 元芳也起的早。 “芳儿,东西收拾好了吗?” “公子,好了。” “那走吧。”唐砂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东西。 和老板娘道了别,出了客栈,看到已经坐在马车上等待他们的红衣少女唐砂才想起,原来忘了这么个人。 元芳架着马车,唐砂骑上来自己的马。身后少坐另一个人,唐砂一时间居然有些不习惯。 背后凉飕飕的,没人挡风了。 “芳儿,先去墨府。” “嗯。”元芳点点头。 没走多久,他们便到了墨府。 墨府的白绫已经拆了下来,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唐砂下了马,从马车里把还在趴着熟睡的团子提了起来,抱到怀里。 团子眼睛艰难的睁了睁,又闭上了。 门口守门的人见到是唐砂,二话不说直接把她迎了进去。把她带到了书房。 她进书房的时候墨传香正在看账本。 “哟,富婆求包养。”唐砂调笑道。 墨传香抬起头来,见是唐砂,立刻搁下了手中正在勾画的毛笔,起了身。 “你要是留下帮我,还怕我不养着你?”墨传香像是在试探着什么。 “我是来道别的,喏,留个团子给你。”唐砂说着直接把团子塞进了墨传香怀中。 墨传香下意识抱紧了它。 “你不再多留两天?”墨传香没看唐砂,摸着团子绒毛道。 “留着干啥?蹭吃蹭喝?还有事呢。”唐砂解释道。 两人都没再说话,似乎此时只有沉默才能表达内心的想法。 墨传香很喜欢唐砂。以往和师父师兄在一起,是长辈与晚辈。 与无心……始终有着隔阂。 但是和唐砂在一起,她感觉很轻松。不必计较什么,没有利益得失。不卑不亢,不迎合,不疏离。恣意潇洒,胜过江湖儿女。 此生怕是再遇不上第二个宁小明。 “有缘再见。”墨传香还是说出了这四个字。留不住的,始终留不住。 唐砂突然笑了:“有缘再见。”说完双手抱拳。然后不再回头的离开了墨府。 元芳在大门外等着,看着唐砂出来上前了一步。 “芳儿,走咯!”唐砂利索的翻上了马。 元芳也回身驾上了马车,三人就这样离开了益城。 “公子,你为何不乘马车呀?” 已经出了城,郊区,楚君唯从帘子里支出头问道。 唐砂和元芳并驾,她看了眼楚君唯,祸水! “晕车。”唐砂直接了当,楚君唯了然。 “我也有些晕呢,公子可愿借奴家一席之地?”楚君唯用手扶额,娇滴滴道。 唐砂:这演技,绝了! “来吧。”唐砂自然不会拒绝,她们朝南走,这北风吹这么大,有个人在身后也不错。 元芳一听,吁的一声停下了马车。 楚君唯眼里闪过一丝喜色,连忙下了马车,走到唐砂马前。 “坐后边。”唐砂直接道。 楚君唯哪会猜到唐砂的心思,直接上了马,道了声:“公子菩萨心肠。” “是呀,谬赞谬赞。”唐砂承认道。 楚君唯听了忍不住掩唇轻笑。 元芳的公子被人抢了,心里也不是特被爽快。公子这么好,这么多人喜欢她不是很正常吗? “芳儿,你把那被子裹上。”唐砂见风起的越来越大,像是要下雨的节奏。元芳穿的又不是特被厚。 就因为唐砂这一句话,元芳瞬间觉得世界上都明媚了。立马乖乖的从马车里扯了棉被搭在身上。 三人又开始继续前行,楚君唯不如唐砂高,但又矮不了多少。 这手虽抱着腰,可头就不知道放哪好。只得把身子离远了些。 楚君唯看着唐砂清秀的后脑勺,舔了舔嘴角,越看越和心意。 这才中午,天色却犹如傍晚。乌云压下来,使得世界都带了几丝沉闷。 “公子,像是要下雨了。”元芳看了看天对唐砂道。 “先走着,看看附近有没有可以避雨的地方。”这地方多丘陵,路本不太好走,要是下了雨就更难走了。 只希望这场雨不会下太久。 好在在雨落下之前,他们找到了一处小村子,零零星星只有十几户人家。 村民们纯朴好客,不仅收留了他们,还备上了腊肉和腊八粥。 唐砂这才反映过来,问道:“今天初几了?” “腊月二十三啦!”大婶高兴道。 这么快就小年了?唐砂还有些愣。宁小明十八岁过了,自己的二十八岁也过了。 要过年了…… “谢大婶!”唐砂谢道。 “这么客气干撒子嘛!来,尝下婶煮的腊肉,香得很!”大婶早年丧夫,无儿无女,也没再嫁。有唐砂他们陪自己一起过个小年自然高兴得紧。 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逐鸡豚。 吃饭的时候唐砂给大伙说了些笑林故事,逗的几人哈哈大笑。 雨中穿着蓑衣,打着光脚板,踩着泥泞路走过的农夫也因屋里的欢笑忍不住驻足张望了。 雨果然没下多久,晌午没过多久便停了下来。雨过天晴,云层里撒下了几缕阳光,树叶还在滴着水煮,在阳光下显得晶莹剔透。 “大婶,道谢了哈(谢谢),我们就先走了。”唐砂对着院门口送他们的大婶道。 “那么客气咋子嘛,你们慢走!以后有空也可以来耍。”大婶高兴的道别,朝着唐砂他们挥挥手。 “要得。”唐砂回道。 在大婶的目送中,唐砂他们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大婶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消退,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屋子,背影是说不出的落寞与孤独。从今往后,还是独自一人。 “为啥子你当初就没跟我留个娃娃就走了哟。” …… 益城出来以后,其实离南方的疆域已经很近了。 他们的路线是先到渝城,然后是颠城。这是南方两个除了益城以外最大的城市。 可是两地之间山河交错,不太好走。 渝城是庆州的首府,三人行了一天,到了傍晚算是进了庆州的地界。 他们找了家客栈,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又开始赶路,庆州不大,半天时间便到了渝城。 在渝城吃了些当地的特色美食,然后开始思量接下来该怎么走。 三人围坐在木桌旁,桌上摆了张地图,此时他们正看着这张地图犯难。 “这些都是山路,这马车好像有点塞不下。”唐砂手指敲打着桌面。这就意味着,她买的那些东西,都得人工搬运。 唐砂下意识看了看元芳,随即在心里抽了自己两耳光。元芳又不是你奴隶!混账东西! “其实有专门供马车行走的官道,这官道比较窄,是专门修来运输军用物资的。平日没有战事的时候,商旅也可以使用,但是要在每个关口都要出示文书。”元芳解释道。 因为西南多山地,若是起了战事,物资的运输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所以后来专门修了一条官道。 由于这条官道在战略上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再加上这条官道一直从渝城修到了最南方的首府城市颠城,是西南唯一一处缺口。所以一路上有不少关卡。 叶悬渊所镇守的位置正好是与狄越的交界处。也就是说,在颠城以南的横山一带。 这颠城就成了一个必经城市。当然除了官道以外还有人们自行走出来的山路。山林中野兽出没不说,山匪也不少。 “芳儿,你来过吗?”唐砂真的很好奇元芳到底去过多少地方。 在唐砂赞赏的目光中,元芳用手爪爪后脑勺,点了点头。 楚君唯趴在桌上,面带微笑的盯着唐砂,一言不发。 “小丫头,你知不知道你叔具体的位置?”唐砂转头问楚君唯道。 楚君唯眼珠转动了下,像是在思考,然后道:“奴家听以前爹提起过,是在颠城。” “你叔叫什么?多少岁啦?和你具体什么关系?” “楚东忍。嗯……四十有余,是奴家祖爷胞弟的孙子。” 唐砂:……… 两支关系,三代以外。 “公子能帮奴家找到叔叔?”楚君唯用小鹿般软萌的眼神望着唐砂。 “自然。”找不到难不成带着一起参军去? “公子打算如何找?”楚君唯倒也想听听这小姐姐的办法。 唐砂邪魅一笑:“山人自有妙计,天机。” “芳儿,你说我们该怎么走比较好呢?”虽然唐砂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不过还是想听一下元芳的想法。 元芳没想到唐砂会问他,支支吾吾了一阵,才理清想说的话:“我觉得……可以跟着商队一起,只是……一般的商人不会轻易接受陌生人。” 唐砂倒也在书上看到过,在西南这一代,曾经发生过商人留生人在自己商队中。 结果半路被人劫杀,才知那人是山匪假扮。因为官道上隔一段便有驿站,一般山匪不敢截取。 可是只要动作够快,而且下手准,依然会令商队损失惨重。 而那人正是来打探贵重物品的所在,以及在合适的位置给山上的人放信号。 这种事还不止发生一起,除了山匪还有小偷,或者是逃亡的罪犯。一旦通关的时候被发现窝藏罪犯,那就是死路一条。 这才导致后来的商队不再接受生人。 就和扶老奶奶一个道理,不是社会道德的沦丧,而是人自保的本能。 “没事,我有办法。”唐砂对这事倒是极其自信。 …… 渝城关口,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商队们都在上货整理东西,准备出关。 三人来到此处,楚君唯和元芳都想知道唐砂会用什么样的方法。 元芳一直盲目信任唐砂,觉得天下就没事是唐砂做不到的。 直到唐砂给了一沓银票给商队老板的时候,他们才见识到了这所谓的办法。 “这是不是太多了?”老板有点不敢接。 唐砂大手一挥:“没事,我爹有的是钱。” 在唐砂不可一世的态度下,老板笑容满面的接纳了他们,这一沓银票少说也有几百两,都够买下这堆原料了。 而且看这三个人的气度,就不是一般人。特别是那玄衣少年,怕就是那些大家族的纨绔子弟,这种人他也见了不少。行商这么多年,识人的本事还是有些的。 “芳儿,你知道这其中的道理了吗?”自从元芳认识唐砂以来,他明白了不少道理,而且似乎是很有道理的道理。 元芳摇摇头,表示不知。 “莫不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楚君唯试答道。 “孺子可教也。”唐砂赞道。“俗话说的好,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若是有那就是钱不够多。芳儿,这下可懂了?” “懂了公子。”好像很有道理。 “噗~”楚君唯被唐砂这诙谐的说话方式逗笑了:“公子可真是有趣的紧。” “谬赞谬赞,斯人也这么觉得。” 在扯了一阵皮后,商队开始出发了。 元芳依旧驾马车,楚君唯想与唐砂共乘一骑被拒绝了。 唐砂的理由就是:“你长得太好看了,我怕他们觊觎你的美貌,你得藏起来。” 这还真不是唐砂忽悠,是真的商队里那些男人的目光太过炙热。 商队行的较慢,唐砂骑在马上一摇一摇的,好不舒适。 便骑还边唱起了小曲。 车队前后都有骑马的镖师,唐砂被要求行在前面。 这也是老板为了以防她耍小动作的正常行为,唐砂也不在意。 “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羊儿的聪明难以想象~,天空……”唐砂沉迷自己美妙的歌声无法自拔。 只是在她没有看到的地方,商队的众伙纷纷捂上了耳朵。 第84章:被打劫 在商队前行的过程中,每隔一个时辰左右便会有一个关口。 商队现在刚过了第二个关口。 今天的天气晴朗,是个睡觉的好日子。 到了晌午,商队停在了路边进餐休息。 商队带的一般都是干粮。 唐砂也知道这一路上可能人烟稀少,山路多。有时候走上一天也不见一户人家,更别说什么城镇了。 所以,当唐砂拿出油盐酱醋茶,架子和锅的时候,商队的人都投来了羡慕的眼光。 他们人多,若是要带锅那就要带上好几口,而且架锅也是个麻烦事。 唐砂一行人只有三人,一个锅绰绰有余。而且他们昨天下午亲自去铁匠铺打了个架锅的铁架子。 这南方山上啥都缺,就是不缺柴火。 架上锅后,取出马车里大婶给的腊肉,开始蒸。 没一会儿就好了,唐砂用刀切了几片夹到干饼里,涂了些酱。 楚君唯和元芳照着唐砂的样子弄起来。 “香不香。”唐砂边吃边问两人道。 “香。”楚君唯说的实话,她吃过多少山珍海味,可是确实第一次觉得食物还有这般味道。 元芳也是点点头嗯了一声,大口吃起来。 唐砂都觉得,自己越来越会享受生活了,好现象,说明热爱生命。 那商队老板咽了咽口水,看着锅里蒸板上的大块腊肉,再看看自己手里的白面饼,眼里有了丝渴望。 他站起身来,默默走到唐砂他们所在锅前,目光简直不要太赤裸。 还没等他开口,唐砂就直接把刀递给了他:“自己切。” 老板立刻开心的接过了刀,切了一片肉,很薄,生怕唐砂嫌弃他吃的多。 众人见唐砂为人大方,也纷纷走了过来。 大婶给了唐砂他们不少,她自然不会吝啬。 吃了这顿饭后,商队的人明显和唐砂他们热络了起来。 “小兄弟是哪里人呀?”路上,老板和唐砂并骑。 “益城。” “益城?小公子官话说的挺地道,我还以为是皇城一带的人。”老板惊讶道,语气里或多或少带了些讨好。 “老板官话也说的不错,怕是北方来的吧?”唐砂试探道。 “小公子好耳力,在下确实是北方人,只是到南方做走商,赚点银子。” “应该能赚不少银子吧?” “哈哈公子说笑了,稍微能盈些薄利罢了,勉强够给家里人过日子。”话虽是谦虚话,但态度却带了些骄傲,他现在在县城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小公子是为何事去颠城?”老板又问道。 唐砂笑了笑没有回答,那老板也明白唐砂不愿说,倒也没再多问。 又过了一个关口,要到下一个关口要过两个长长的山谷。 在这个山谷经常有山匪出没。所以当商队进了山谷后,那些镖师的警觉明显提高。 一般来说,人比较多的商队,或者人很少的商队山匪都不会选择动手。 人多可能山匪损失太大,人少东西质量不高,恰好是那些人不多不少的商队是他们最喜欢的。 比如,现在唐砂所处的这个商队。 只见两边山上冲下来一大波人,都拿着刀,把商队围了起来。 马儿似乎感受到了危险,往喘着粗气,后退了两步。 唐砂都觉得是因为今天出门没有拜佛,所以才遇上这种事。 商队就三四十人,而这些山匪目测都有上百人,个个身宽体胖,腰圆臂粗。 楚君唯在马车里,刚进山谷她就察觉到了这群人的气息,她只需要保证唐砂不出事就行了,其他人,死活与她无关。 元芳愣了一下,上一刻还好好的,下一刻就被人围了起来。 若是以前,定会被吓得不轻,可是现在他居然在愣神之后,竟毫不畏惧。 “去前方找公子吧。” 突然被拍了肩膀,元芳回过头,见是楚君唯,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妥:“楚姑娘还是在马车里吧,安全些。” 楚君唯挑了挑眉,这小子和她说话倒是不结巴。 “元公子~,奴家害怕。”楚君唯用柔荑捂住心口,眼里带了些畏惧。 若是一般男人见了,定顿生保护欲,至于元芳,挠挠后脑勺:“那楚姑娘块进马车吧。” 楚君唯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魅力。 他可不是这么对小姐姐说话的。 楚君唯像是明白了什么,不再询问元芳,直接下了马车,朝着唐砂而去。 元芳见此,也立刻下了马车,跟了上去。 唐砂此时下了马,那群人只是围着他们,并没有动手。 这时从山匪中走出了一身材矮小之人,长得贼眉鼠眼,自带猥琐气质。 此人身后跟了两个身高八尺之人,他头顶刚好到了那两人腰间,这画面…… “此……此……此山是我我我……开!此……此叔叔叔……树是我滋滋栽!要……要……要想过……过过此路,留……留……留下买路财!”贼眉鼠眼的男人终于费力的说完了这句经典术语。 老板额头汗都出来了,立即下了马,脸上挂着讨好的笑恭敬问道:“各位英雄,可否放过我等?” 唐砂心里啧啧了两声,这老板还真是……一言难尽。 他们没有直接动手就说明他们要财不取命,当然这可能只是在他们主动配合的情况下。 “人……人……人可以走,东……东西留……留……留下!”男人答道。 老板抹了抹额头的汗,表面挂着笑,心里却是欲哭无泪,他是倒了什么霉,恰巧就遇上山匪了! 山匪自然不会天天蹲守在这里,一般都是隔一段时间才下山一次。 唐砂暗自打量一圈,若是打起来……恩,死路一条。 她也想直接擒贼擒王,不过那矮小的男子既然能让这群人如此听话,想必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没有百分百把握,她不想动手。 “人,都……都……都站那里!”矮小男人指了指一旁的位置,唐砂二话不说,直接走了过去。 那男人看了点点头,心道这个倒是个识相的。 然后回过头看那老板,这一转头,便看见了从后而来的楚君唯,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开始咽起了口水。 楚君唯看了那男人一眼,立刻跑到了唐砂身后:“公子,奴家害怕。” 唐砂扶了扶额,这丫头怎么跑出来了,招人得紧。 元芳也走到了唐砂身旁。 “芳儿,咱可能要吃土了。”唐砂对元芳苦笑道。 元芳离唐砂很近,这一侧头,直接对上了唐砂满是无奈的眼睛。 元芳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没……没关系,我……不会让公子饿肚子。” 唐砂一听,乐了,没白疼。 楚君唯突然挤到唐砂和元芳中间,挽着唐砂手臂娇嗔道:“公子,奴家真的好怕。” “放心,他们不敢动你。”唐砂温柔笑道。 不知为何,楚君唯总觉得这个笑不简单。 商队的人都走到了一堆,没人反抗,都知道若是他们动手,无非是自寻死路。 破财保命吧! 山匪们不仅拿走了马车里的货,而且把她们身上的财务也给收走了。 商队老板眼里满满的都是绝望,但看到唐砂直接从腰间的褡裢里抽出了厚厚的一踏银票,银票上的数额显然是百两。然后直接扔给了搜身之人。这时,他心里除了震惊,还有平衡。 那小匪显然是吓坏了,看了看唐砂,看了看银票,又看了看唐砂,立马邀功似的跑到了矮小男人跟前:“老大!老大!快看!发了!” “叫……叫……叫什么叫!”矮小男人呵斥到。 可当他看到小匪手里的东西之时,立马抢了过来,眼里露出喜色。这里至少几千两呀! “谁……谁……谁的?”矮小男人问道。 “那小子的。”小匪指了指唐砂。 矮小男人这才好好打量起唐砂来。这人在身上带这么大笔银子,而且这么容易就交给了他们,却不见悲伤不舍,怕是不简单,要不要绑了? 只要一动脑子就知道这群人在想些什么,不过千金之子,不亡于市的道理她也是懂的。 唐砂把楚君唯的手扯开,吊儿郎当的上前,走到了矮小男子面前,故作打量。 “你知道我爹是谁吗?”唐砂一手叉腰,一手挖着耳朵。 “谁……谁!”矮小男子心中嗤笑一声,还敢自报家门,这下找人也方便了。 “我爹……亦陆严,亦陆严听过吗?”唐砂冷笑一声,也不知道这名字好用不好用。 唐砂话音一路,那矮小男人就愣住了,亦陆严?哪个亦陆严? “你不用想是哪个,在这陈国我倒是没见过和我爹同名的,我只想说我爹脾气不太好,我哥脾气也不太好。我给你银子,是给他老人家省麻烦,当然,也是给你省麻烦。信不信由你,我言尽于此。”唐砂可谓是狐假虎威。 亦陆严谁不认识?谁没听过? 男人自然知道亦陆严有两个儿子,战王手下的两个小将军,不过何时又有了个儿子? 不过当他目光转到唐砂喉间,才恍然大悟。亦大将军确实还有个女儿。 该不该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么多银子都到手了,人心不足蛇吞象。 “哦,对了,我马车里那些吃的都别动,要是我饿坏了,我哥哥可要心疼了。”唐砂又补充道。 这条官道上,一般的山匪都不会伤人,只是劫财。但也有反抗的,杀几个人也是正常。 但只要死了人,很快就会有官兵前来,他们讨不了好。 那些狗鼻子可灵得很。 矮小男子考量了一番,还是同意了唐砂的话。 “那……那……那是谁?”矮小男子突然指着不远处的楚君唯道,眼里尽是贪婪。 “我哥未过门的妻子,王玄老头家的。”唐砂脸不红气不喘的忽悠道。 男人眼里的贪婪瞬间消失,不由得又对唐砂的话信了几分。 他也听说过王家和亦家的那场定亲宴,可请了不少达官贵人,也算是皇城的大事了。 在民间也是美谈,才子佳人,果然生得美。 “怎么?你还想干什么不成?”唐砂表情突然严肃冷漠,逼问道。 “不……不……” “好了好了,快点,我还要赶路呢!我哥可在颠城等我。”唐砂打断了男人的话,语气里净是不耐烦。 “听……听到没有,块……块……块点!”男人对着那些手下吼道。 果然没过一会儿就好了,在离开之前,还还了唐砂一百两银子。 山匪离开了,剩下的就是空荡荡的马车,和垂头丧气的一群人。 “你真是亦大将军的儿子?”老板好奇的问道,似乎不太相信。 “骗他们的。”唐砂耸了耸肩。 老板:……还真敢。 “那你为何不直接让他们放我们离去?”老板又问。 唐砂看白痴一样的看了老板一眼:“你觉得要是他们没拿到东西,会那么容易顾及我的话?” 确实,若唐砂一开始就用身份威胁,那群人江湖亡命之徒,抢了他们也可以直接离开,远水救不了近火的道理谁都懂。 而等他们得到了满足,就怕失去这些东西,自然不想再多惹麻烦。 楚君唯看唐砂是越看越满意,这个小姐姐心胸开阔,孰轻孰重分得很清,明事理,那什么才能入的了她的心呢? 元芳好似已经习惯了,若是公子不这样,他才会觉得奇怪。 “好了,上路吧!”唐砂拍了拍老板的肩膀。 “上什么路?”老板奇怪的反问道。 唐砂:…… 她忘了这群人东西都没了,自然不会为专门送他们耗费人力物力去颠城。但是他们没有文书。 “一千两,送我们到颠城。”唐砂也不说什么道义,直接开了个价。 老板笑了笑摇摇头:“你身上只有一百两,可别忽悠我。” 唐砂也笑了笑:“我能有本事有第一个一万两,就会有第二个。老板爽快些吧。” 唐砂说的极为自信,让听话的人也不由得信服,而且老板也确实看到了,近万两,说给就给,都不曾犹豫。而且在面对那群土匪的时候,面不改色,胆识绝非一般。 老板衡量了各种利益得失,一千两,超出了预期一半,总比赔了回去好。 若是到时候这公子没履行承诺……赌一把! “好!”老板应了下来。 “爽快!”唐砂爽朗道。 于是一群人又开始上路了。那群山匪给他们留了口粮,也算是给了唐砂的面子。 到了晚上,唐砂烧水简单洗漱了一下,直接在马车里过夜。 至于水哪来的,自然是芳儿去河谷给她打来的。 芳儿真好。 唐砂怕冷,三个人,两条棉被,她一人独占一条,把身子裹得严严实实。 不过看那楚君唯在一旁冷得发抖,幽怨看着她的楚君唯,又不忍心。 元芳在马车外睡,自然不能冷着他。 唐砂叹了一口气,拉开被子:“分你一半。” 楚君唯里面展颜一笑,立刻钻进了被子里,马车都亮堂了不少。 理应来说楚君唯身子应该是凉的,可是唐砂却觉得暖烘烘的,不由得贴近了些。 反正她有的对方也有,怕啥。 第85章:抵达颠城 晚上的山里是不是传来几声野兽的叫声。好在人多,有人轮流守夜。 一夜就这么平平安安的过去了。第二日众伙都起的比较早,吃了点东西便又开始赶路。 大约晌午的时候到了下一座关口。 “站住,文书!” 关口的士兵把他们拦了下来,老板自觉的递上了文书。 那士兵打开看了看,然后对身后的两个士兵道:“香料,看看。” “是。”两个士兵得了命令,直接走到后面拖货的马车旁。 由于香料不能受潮,而且容易变质,自然都是放到封闭的马车中。 士兵直击打开马车后的木板,愣了一下。然后立马开了另一,把所有马车都差看完后,两个士兵对视了一眼。然后放下木板跑了过来,报告道:“报告,马车是空的。” 那负责的士官把文书还给了老板,问道:“怎么回事?” 又提起伤心事,老板显然有些痛心。 “被抢了。”老板叹气道。 士官也是一愣,用手握拳,捂住嘴巴咳了两声。说到底还是他们治安没搞好。 “好了,过去吧!”士官让人让开了道。 老板有回到了马上,一个只有马和木板子的商队继续走在这条富贵的道路上。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当商队又路过一个峡谷的时候,又被围了。 “把东西都交出来!”山匪喊到。 唐砂默默从怀里摸出了那张一百两的银票,交给了山匪。 “还有呢?兄弟们!给我搜!” 唐砂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大哥是真没钱了!货都被前面的山匪给劫了。就是那个……身材矮小,贼眉鼠眼那个!你们咋不早点来呢?被你们这些气度非凡的人抢,总比被他们抢来的舒畅些!” 果然,那群去看马车的小匪回来说什么都没有,那老大才咒骂声:“他娘的!那山头的抢了我们多少东西了?每次都剩些残渣给我们!” “是呀,大哥,他们真的太过分了。哦,对了,他们还说被他们抢是我们的荣幸,说其它山匪像怂狗一样,只知道窝在山上。”唐砂在一旁煽风点火。 “你小子少在一旁说风凉话!算老子倒霉!滚滚滚!”那领头不耐烦的摆摆手。 唐砂耸了耸肩:“不信算了。” 说完就同着商队离开了。 她刚才的行为吧是没啥用,但是她要的也不是立竿见影的效果,只要埋下一颗种子,总有一天会爆发的。 就这样车队又行了几天,路上偶尔会看到一个村子,几乎人家。 都张灯结彩,挂上了红灯笼,贴上了对联,好不热闹。 小乡村尚是如此,更别说城镇里了。 今天是腊月二十八,还有两天就是除夕了。 若是这两天路程赶一些,应该就能到颠城。 唐砂很庆幸找的这个商队都是骑马的,若是像有些商队步行,怕是每个一两个月到不了。 商队的人都在想着过年,偶尔休息,就开始谈论起自己的家,谈起小时候过年干的那些破事。 谁小时候还没做过几件另大人们抓狂的事呢?这古人自然也不例外,而且甚至更加过分。因为不少人来自农村,穷山恶水出刁民,小时候没出过村子,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 唐砂小时候,最多就是和孤儿院那些小屁孩打打架,头破血流什么的,院长天天拜菩萨,求她早日被人领走。后来也算是如愿以偿。 记得在走的时候,院长对她说:“孩子,菩萨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仁慈的神。” 唐砂忍不住问旁边吃饼的元芳和楚君唯:“你俩小时候有没有做过啥蠢事?” 元芳认真的想了想道:“借别人弹弓打鸟。” “鸟被打穿了?”唐砂问道。 元芳摇摇头:“弓被扯断了。” 楚君唯:“噗~” 唐砂:…… “赔钱没?” “被打了一顿。” 唐砂:…… 唐砂觉得芳儿莫名喜感。 “丫头你呢?”唐砂问楚君唯道。 楚君唯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然后道:“奴家小时候从来不干蠢事。”不过现在在做的这件事倒是挺蠢的。 “那公子你呢?”楚君唯反问道。 唐砂双手向上抹了抹自己两边头发,挑了一下眉,邪魅道:“我像是一个会干蠢事的人吗?” “噗~”楚君唯一下没憋住笑了出来,还真是没皮没脸。 元芳也忍不住笑红了脸。 唐砂觉得偶尔成为一个傻逼还是挺好的。于是自己也笑了。 唐砂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在西天取经,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只是,也没那么夸张,都是她看别人受难罢了。她也不是唐僧,也没有三个徒弟。元芳勉勉强强算个沙和尚。然后去的也不是西天。 真不知道这个时代的欧洲,美洲什么的存不存在。应该是有的,这世界的地形什么的,和现世大陆大致相同。 世界各地都有自己的文明在散发着光芒。 …… 果然在腊月三十这天上午,他们顺利的到达了颠城。 颠城极其繁荣,有不少异域人。整个城市都透露出了一股喜庆的味道。 街道人来人往,小孩子们跑来跑去,吃着糖人,糖葫芦。 即使现在是冬季,颠城也不觉冷,四季如春的城市。 这过年的气氛可别现代那些城市浓烈得多。 唐砂想到了以前过年,师兄都会买有着两个喜的硬糖给她吃,还会有一身红色的新年衣服。 但唐砂也不觉得这次年会过的不开心。这是来这里的第一个年,可能是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一个新年。 她又突然想起了和自己相关的人。 像叶悬渊,宁歌他们,还有千千万万镇守边关的将士,只怕是几年都回不去一次吧。 宁歌才十八岁呀,他心念念的姐姐,永远无法再陪他过任何一个年了。 叶悬渊怎么想的呢?他是什么心情? 卿政,可能回去做他的老大了。 倒也是能想象出雀灵他们的样子。 莲心也是好久没消息了,也不知道那无释和尚带她去哪浪了。 至于师兄,她不在了,方丈可能也不在了,他们…… 其实唐砂明白,在她所有熟悉的人里,师兄们怕是最不开心的人了。 那自己这么乐是不是不太好?没事,师兄们可能在佛前祈祷她能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好吧。 “公子!” 一声叫唤把唐砂从思绪中拉了出来。偏头一看,是商队老板。 “公子,这颠城也到了,那……” 老板的话直说了一半,但是他想说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老板还请给我半天时间。”唐砂环顾了一圈周围道。 “半天?”老板愕然道。 “久了?”唐砂挑眉。 “没没没,公子不用这么着急,在颠城我们还是有几个熟人,借宿几天不是什么问题。”老板解释道。 唐砂点了点头,确实,做生意没有点关系和门道是不可能的。 “那老板是要先去找友人?”唐砂问道。 “还是先安顿下来吧。”老板思索了一下回道。 于是他们一行人开始跟着老板,借住在了颠城一商贾之家。 看老板的样子和他关系也倒是不错。 但那商贾的家里人,特别是妻室好像有些不太高兴。 大过年的家里突然跑出来一群陌生人蹭吃蹭喝,谁高兴的起来。只是家主发了话,谁也不好撵人。 客房有限,唐砂他们三人并没有入住,只是把马车交给府上的人暂时保管。 然后向府上的人打听了一下这颠城哪些酒楼运营的比较好。 然后唐砂带着元芳楚君唯三人就直接出了门。 唐砂的目的很明确,她要去卖东西。至于卖什么,脑子里倒是也挺多。 若不是真的缺钱,她也不想拿出来卖,留着给自己人用,自然是更好了。 一个下午,唐砂逛了四五家酒楼。终于找到了一个买家。 不是每个老板都肯冒险去投入经营一个新东西,唐砂出价是两千两。 唐砂的东西确实新,至少她在陈国这么久还没看见过哪有开火锅店的。 除了火锅的做法,吃法,商业前景讲解外,唐砂还亲自画了一张专用桌的设计图。 至于火锅底料,大厨们倒是更有发言权。他们照着唐砂描述的味道和方式,亲自煮了一锅料出来。因为时间短,底料香味没有熬出味,但味道也是极其爽口。 酒楼老板直夸唐砂聪慧,签了文书之后,还试图招揽。 “多谢老板盛邀,只是在下还有些要事,怕是要辜负老板一番好意了。”唐砂客气道。 老板也是有些失望,不过随即笑道:“公子有何事需要帮忙尽管说,在下也可助公子一臂之力。只是还望公子今后莫忘了在下便是。” 唐砂心里暗道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这火锅的商业前景可谓不小,若是做得好,可比她那书局赚钱得多。现在的意思是若给了她银子,那就是给她一个人情。 “自然,不过是小事罢。老板可是觉得在下提出的价钱贵了?”唐砂像是故意曲解老板的话问道。 老板心中一惊,立马道:“不多不多,这就去给公子取来。” 唐砂笑着点了点头:“有劳了。” 没一会儿,老板便使人送来了银票,两千两整。 唐砂拿到了银票,道了别,直接离开了。 整个过程,元芳和楚君唯都看在了眼里,元芳心里是愈加佩服,当初那书局也是公子一手办起来的。 “丫头,明日帮你找人可好?”唐砂心情极为不错,做大人模样,摸了摸楚君唯头道。 楚君唯也是觉得唐砂这个人越相处越是看不透。她的身份自己是全然不知,她想若果她问,唐砂定是毫不避讳的直接告诉她。 可是她不想知道,卿政,墨传香这些人的出现,无不显示着这个人不简单。若真的是自己的敌人,那可不是她想要的。 她来陈国,还有着任务。可是任务没完成,却跟着一个小姐姐混,所以她才说,自己在干一件蠢事。 可是,她乐意。 这个人,她很着迷。开始还以为只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小公子,后来又知道是个表面看着不好相处,其实很有义气的小姐姐。再来就是豁达爽快,明是非,有心计却懒得用。现在就全然是一副精明样,休想从她哪里占的一丝便宜。 楚君唯很想一直看着这个人,把这个人看透,看看她究竟是何方神仙。 然后,她还想让这个人,属于她,谁都不能觊觎她,让她,眼里只有自己的影子。 她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和一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心里会是暖烘烘的,会一直想笑,目光会一直追随。会让她,在那么一瞬间,看到了光。 她的过往,都是罪孽。 这个人,看世界的眼神,太干净。让她又爱又恨,有时候恨不得把她拉入地狱,变得和她一样,这样,她才会一直属于自己。 可是,又怎么忍心? 唐砂,从此成了楚君唯心里的一抹不可侵犯的白月光。 “万一找不到奴家又该何去何从?”楚君唯蹙着眉担心道。 唐砂也想过这个可能,鬼知道她叔具体在哪,万一离开了,或者走商去了。 她也只能尽力,若真的找不到。她可能会让她去益城墨家。 “就回身去益城,定不会让你无家可归,祸害江湖。”唐砂揶揄道。 楚君唯有些委屈,虽然知道她不会带着自己,可是听到她的答案,还是会不痛快。 “可是,奴家……” “别老奴家奴家的,骨头都要酥了。”唐砂戏谑道。 “那要自称什么?”楚君唯拉着唐砂手臂问道。 “可以自称宝宝,哈哈哈哈。”唐砂自己把自己逗笑了。 元芳喜欢听唐砂讲话,字字清晰爽朗,无论哪个声音都好听。 “宝宝?”楚君唯还真认真的思考起来,然后觉得有点意思。 “宝宝喜欢这个自称。”楚君唯眉眼一弯,眼里是春风般的笑意。 看的唐砂愣了愣,她一个女的都觉得这丫头勾人得紧,真不知道以后那个男人会捡了这个便宜。 若是认识楚君唯的那些人知道唐砂所想,定会嗤之以鼻,也不会有哪个不要命的男人会招惹她。 唐砂作恶般的捏了捏楚君唯的脸,手感真不错。 楚君唯瞬间愣住,然后很快又恢复了常态:“公子真坏。”然而脸上淡淡的红晕,彰显着她此时的心情。 没想到她也会有羞涩的情绪,楚君唯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 心跳得可真快,楚君唯另一只手轻轻放在心口,这里,很热。 第86章:遇宁歌 “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楚君唯问道。 这一圈下来用了好几个时辰,但是颠城却还没有天黑。 “今天除夕,走,买几身新衣裳去。”唐砂说着用手勾住两人肩说道。 于是三人又说有笑,勾肩搭背的在城里找了家成衣店。 唐砂记起第一次给元芳买的那几件衣裳,情不自禁的带上了姨母笑。不过这次她不打算给元芳选,让他自己选自己喜欢的。 至于楚君唯这丫头,就算穿几条烂布也像个小仙女。 “自己选吧。”唐砂说着,开始自顾看了起来。 等看了几件后,回头发现他俩站在原处一动不动。 “你俩这是要当定海神针还是金刚罗汉?”唐砂无奈笑道。 楚君唯虽然不知道定海神针是何物,但是金刚罗汉还是懂的。 元芳倒是知晓这定海神针,公子讲故事的时候讲过。 被取笑后,元芳开始认真看了起来。楚君唯却是跟着唐砂。 在唐砂选了套衣裤装之后,楚君唯也跟着选了一套。 “你个小姑娘家家穿这个不妥。”唐砂劝到。 “宝宝就要这个。”楚君唯嘟了嘟嘴,委屈巴巴的望着唐砂。 这孩子可真难搞。唐砂又转了一圈,亲自为楚君唯选了两套裙装,楚君唯高兴的接了下来。 元芳买衣裳倒是不嗦,任意拿了两件看起来极简单利落的衣裳。这正是唐砂一贯的风格。 唐砂总觉得这些衣裳不像是新年衣裳,于是在买了这几件现成的之后,又买了三间大红袍子,极其喜庆。 好在这些衣裳平时买的人少,有现成的大小。不然可要定做许久。 这一下来就花了百来两银子。 唐砂只得感叹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呀!” 一旁的楚君唯听了,眼前一亮:“没想到公子诗作的也这般好。” “你可真看得起我,不是我作的。”唐砂否认道。 “那能说的出来,也是公子看得多。”楚君唯不服气道。 唐砂想了想,点点头:“这倒是。” 每天早读读这玩意,一读就是好几年。 “公子知晓的可多了。”元芳突然开口对楚君唯道。语气里带了丝骄傲。 “哦?公子书香门第?”楚君唯挑眉问道。 “公子……”元芳突然停下,看了看盯着他的唐砂,说不出话来。是不是他多嘴了? “芳儿,你变了。”唐砂感叹了句。 “公子……我……”元芳有些紧张,双手紧紧抓住怀里抱着的衣裳。 “真不错!不结巴了呀!别老那么沉默寡言,就是这样,多说话!”唐砂拍了拍元芳肩膀,夸奖道。 元芳愣了愣,然后红了脸。 “啧啧,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咋动不动脸红呢?”唐砂眼里尽是戏谑。 因为元芳从一开始就是这性子,唐砂从来没多想过。但在楚君唯眼里看着就不一样了,她能看出元芳的一些心思。 “公子,他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楚君唯拉了拉唐砂的衣袖。 唐砂才想起自己打断了人家的交谈:“芳儿,你接着说,就喜欢听你夸我。”唐砂从来都是厚脸皮之人。 得了唐砂的准许,元芳才道:“公子家只有一个弟弟,不是书香门第,可是公子自己开了书局,可能干了。” 楚君唯不禁松了一口气,不是那些家族人便好。 “那公子……可有什么青梅竹马?” “我……我不知。”元芳突然丧气,他对公子的过往一无所知。 别说他,连唐砂知道的都极少。 楚君唯见元芳不止,突然把目光转到唐砂身上。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唐砂耸耸肩。 “公子自己的是自己怎么会不止,定是有的,不愿告诉宝宝罢了。” “大病过一场,这里出了问题。”唐砂指着自己脑袋,表情极为认真。 “噗~哪有人会如此自讽。” “不扯了,先去找家客栈。”唐砂结束了这个话题。 三人找了一家客栈,吃了点东西,然后回了那商贾的府上,把银票给了商队老板。牵着他们的马车道了别。 “不得了呀!”商队老板看着唐砂他们的背影,感叹道。 …… 到了客栈,放好东西。唐砂便带着元芳和楚君唯出去玩。 除夕之夜,处处人声鼎沸,舞龙舞狮,撒铁水,放花灯,猜灯谜。 酒楼茶肆歌舞升平,还有不少带着娃娃面具。 唐砂给了元芳和楚君唯一人一百两银子,看上什么买什么,就当压岁钱。 她自己买了张面具,又买了糖葫芦。为了方便吃东西,她把面具盖在了头顶上。 可能是人太多,当唐砂回过头来的时候,两人居然都不见了。 元芳自己倒是不担心,楚君唯那丫头,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又手无缚鸡之力。 唐砂回身就开始寻人,找了许久也没找着。 “不会被人卖了吧!”唐砂自言自语道。 唐砂打算再找找,于是又开始快步逛了起来。 …… “赵离,没想到你竟有如此丑的衣裳。”王七打量着赵离,吐槽道。 “丑?比你穿得像只公鸡的好。”赵离怼道。 “亦风,你说咱谁衣裳好看。”王七不服,转头对身后的亦风道。 “都丑,我哥最好看。”亦风嫌弃道。 “啧啧,亦风,你别娶那啥王湘竹了,嫁给你哥得了。”王七看了眼旁边一直盯着亦风的亦霜,阴阳怪气道。 “他娘的王七,你找死是吧!”亦风威胁道。 “每次对战你也就只有欺负欺负我,也没见着你啥时候和宁歌打过。”王七不屑道。 “还不是因为你弱。”赵离在一旁煽风点火。 “他娘的赵离,咱俩比比?”王七那股冲劲一下就上来了。 “好了,王爷准我们半天时间,不是让你们在大街上打架的。”亦霜开口阻止。 王七想了想:“也是,好不容易到这颠城玩,那得尽兴。” “还要买点好东西回去给将军。”赵离附和道。 众人也都点点头。叶悬渊特意准了他们半天时间,让他们这几个年轻的将士到颠城逛逛。明日晌午之前必须回去。而且不能让人发现。 士兵苦守边塞,将士却寻欢作乐,这是叶悬渊最忌讳的事。 可今年也不知咋滴,就准了,还让他们玩好。当时他们完全敢相信,事出反常必有妖。将军最喜欢的就是恶搞他们。 他们一行九人各个高挑硬朗,倒是成了这颠城大街上一道风景线。 赵离走在最前方,左看看又看看,着实像一个多动症患儿。 不看路的时候,往往都会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比如下一刻…… 赵离察觉到有人朝自己走来,转头往前看,可就在这一刻,鼻尖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戳一下,生理泪水一下就充满了眼眶。 似乎听到对方也同自己一样倒吸了一口凉气。 赵离捂住自己的鼻子,双眼朦胧的寻找着罪魁祸首。 因为头顶的面具被撞了一下,把束起的头发直接弄趴了,扯的头皮发痛。 唐砂直接把面具拿下来,吸着凉气,揉了揉头皮。然后看向眼前这人。 唐砂:…… 兄台甚是眼熟。 赵离看着眼前这个小青年,骂也不是,不骂也不痛快。谁让自己也不看路。 因为唐砂比赵离矮了半个多头,赵离身后的人并没有看清唐砂。只知道两人撞上了。 唐砂盯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在哪里见过他。赵离都被他盯得有些难受了,不过这小青年长得倒是挺好看。 唐砂退后了两步,这才看到赵离身后走过来的一群人。 瞬间呆滞。 随着唐砂的退后,那群人也是看到了唐砂。 宁歌突然停下了脚步,愣愣的盯着那个人。这是……姐姐? 唐砂也瞧见了宁歌,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微微笑了笑。 当然还有个反应更激烈的。 “他娘的!小子!在这里都给我碰上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呀!”亦风也是反应了一下,认清此人后,大喜。 唐砂把目光又移到亦风身上。 “哈哈哈,好巧,咱可真有缘。”唐砂打着哈哈道。 流年不利。 亦霜也是认出了此人,知道下一刻亦风就要动手。 果不其然,只见亦风向前几步,伸手就朝唐砂衣领出抓去。 唐砂立即往后退去:“小兄弟,有话好说,别动手定脚呀。” “你偷我家将军钱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有今天?”亦风冷笑一声,又想上前。 可刚往前一步,一把剑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把他拦下。 亦风回头看清来人,蹙起了眉头:“宁歌,这是何意?” 亦霜看情况有些不对,立刻上前把亦风拉倒了自己身旁。 “你认识?”亦霜直视宁歌道。 宁歌没回答,收回剑,转头看向唐砂。 见到弟弟,身为一个姐姐,大过年的,也没个礼物啥的。 唐砂看了看手里吃得只剩下一颗的糖葫芦,举到宁歌面前:“吃吗?很甜。” 宁歌看着糖葫芦,然后伸手接下,咬下了最后一颗。 唐砂觉得有点寒碜。 “好吃吗?” “好吃。”宁歌点点头,然后突然弯腰抱住了唐砂,一句话不说。 这一瞬间,唐砂仿佛感受到了宁歌对她的那股思念,感受到了那种姐弟亲情。 这是……宁小明的感受吗?这么久了,还去除不掉,想必深入骨髓。 “好了,别像个孩子一样。”唐砂推了推宁歌。 宁歌松开了唐砂,只是目光灼灼,不肯移开。 身后的赵离亦风等人都惊呆了,这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十天不说一句话的宁歌? 亦风则是想,这宁歌该不会看上这小白脸了吧? 王七机械的拍了拍身边的人:“师哥,咋回事呀。” 师不成摇了摇头:“我观今日红鸾星动,怕是有贵女到临。” “真的?”王七半信半疑。师不成,军队代书,写得一手好字,算得一手好命。 “看看不就知道了?”师不成收起高人的样子,不耐烦道。 唐砂被一群人看得毛骨悚然。 “宁歌,你们这是?”唐砂看了看后面一群人道。 “王爷让我们出来逛逛。”宁歌回道。 “那他自己不出来?”唐砂确实没看到叶悬渊。 “王爷在军中从来不过这些节日”宁歌说着眼里净是敬佩。 唐砂点点头,笑道:“你打算一直站在这儿说话?” 宁歌才反应过来他们一直站在大街上,他挠了挠后脑勺,看上去倒是和元芳有些相似。 宁歌回过身来对那群人道:“我与姐姐去逛逛,到时间我会去寻你们。” 宁歌此话一出,亦风简直愣在了当场。他没听错?姐姐?女的?他记得宁歌姐姐是王爷的……咳咳,不会王爷早知道吧? 亦霜也瞬间明白了一些事,难怪王爷在西镇出来的时候心情那般好,原来如此。 亦霜想着想着,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脸越变越黑。 亦风察觉道不对劲,问亦霜道:“哥,你怎么了?”一直盯着她看做什么? 亦霜没说话上前一步,对唐砂行了个礼:“夫人的肚兜,王爷……很喜欢。”谁都听得出来里面的咬牙切齿。 他们与宁歌姐姐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赵离那几个事不关己的开始吃起瓜来。 唐砂还没反应过来亦霜说的什么事,宁歌此时也回头奇怪的盯着她。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喜欢就好,喜欢就好!噗……”唐砂实在忍不住憋笑,没想到他还真去买了。也不知道当时叶悬渊是个什么表情。 “不过有句话你说错了,不是我的肚兜,是你的,还有,那风雪醉可不是你那样喝的。”唐砂说完,奇异的看了眼亦风,拉着宁歌就直接走了。 她怕这么下去,自己会挨打。 “唔哦~没看出来霜哥还有这癖好呀!”赵离好了伤疤忘了疼,起哄道。 亦霜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赵离马上要爆发出来的笑一下卡在了喉咙。 “咳咳……唉呀,真热闹哈。”赵离可不敢惹亦霜,平时是真的和气,可是下手也是真的狠。 亦风心里现在极其不痛快,他哥居然和这个女人就交集?他还不知道?他哥还去了风雪醉? “哥?你去了风雪醉?”亦风语气怪怪的,活像是质问。 亦霜身体瞬间僵硬,刚才面对赵离的气势全无,只剩下手足无措的慌乱:“我……我……” 亦风见他哥这样,就知道是真的。他突然笑了笑,然后道:“你们玩吧,我回军营了。”说完直接快步离去了。 亦霜二话不说跟在了亦风身后。 现场只留下六个还很蒙逼的人。 “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赵离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开口道。 “还不止一件。”王七啧啧了两声。 “我给他们两算了一卦。”师不成淡淡开口。 “卦象如何?”解贵平问道,解贵平,解家幼子,副前锋参领。 “不得善终。” 师不成不知这句话在将来,一语成谶。 第87章:姓宁还是姓唐 “师不成,别这样,众伙儿都是兄弟。”解贵平拍了拍师不成的肩。 师不成看了解贵平一眼:“要不要我来帮你也算一卦?” 解贵平连忙摇摇手:“算了算了,你给贺哥算吧。” 师不成看了眼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的李贺,表示放弃。 李贺,二品将军。原本只是王妃的侍从,但后来九王妃余文文嫁入王府后,李贺被叶悬渊赏识,直接收入了麾下。 王妃是先帝赐婚,比王爷小两岁,今年二十四,入王府八年。 这也就意味着李贺跟随了王爷八年,从一个普通士兵,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叶悬渊副将,在军营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本身的能力也毋庸置疑,比王爷还大上两岁。只是到如今还是孤身一人,他们一度怀疑他喜欢男人。 李贺平时很少与他们说话,但是他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李贺绝对是第一个行动的。在他们心目中,李贺就是一个哥哥的角色,所以他们也是很敬重李贺。 在场还有一人,也不太爱说话。不是像李贺的成熟稳重,也不是宁歌的冷傲。而是他,整个人就很孤僻。来了军中三年,基本不和他们交流,他们对他的过往一无所知。因此他们和他关系并不是很要好。 但是此人勇猛,上了战场完全是不要命那种,也算是闯出了一定名头。 步兵前锋将,欧阳富贵。 经过这么一闹,他们的兴致也淡了不少。只是在颠城吃了点肉,下意识的没敢喝酒。 然后买了点东西,然后进了一处斗武场。 …… 这边唐砂拉着宁歌,没有找个地方坐下,而是在街上闲逛。 唐砂就是想聊聊,顺便找人。 “姐姐,你为何会在这颠城?”宁歌低头看着旁边的唐砂问道。 “如果我说我是来找你的你相信吗?”唐砂抬头看了眼宁歌。 宁歌愣了一下,一时也听不出这话是真是假。心里是愿意相信的,可是理智告诉他,姐姐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信。”宁歌还是回道。 “我都不信。”唐砂耸了耸肩。 一时两人也不知说什么好。唐砂觉得自己是把天聊死了。 “最近过得怎么样?”唐砂问了个老生常谈的问题。 “边塞这段时间还算得上平静,自然是好的。”宁歌认真回答。“那姐姐呢?” “还算好吧,认识了不少人,也见识了不少东西,挺好的。”唐砂想了想,点点头道。 “所以姐姐来颠城是有何事吗?”宁歌把话题又转了回来。 “也没啥事,来玩玩,整天待在王府也是闷得慌,不如出来散散心。”唐砂日常忽悠。 “姐姐这心可散得真远。”宁歌笑道。脸上在笑,可是心却越来越沉。姐姐这是怎么了? 开始在王府的时候陌生感还没那么强烈,虽然有,但也以为是时隔两三年,难免的,甚至那次她来自己府上找自己,他也没多想。 可是现在,却愈发感到陌生。 “远吗?我还想去西域,去狄越,去北启,去更远的地方看看呢。”唐砂从一开始见到宁歌就没想着要伪装。即使她装得再像,她不相信可以瞒过从小朝夕相处的宁歌。更何况,她也不了解宁小明。 “姐姐。”宁歌突然停下了脚步。 唐砂也停了下来,奇怪的看着他:“怎么了?” 宁歌望着这个宁小明,眼睛和过去一样,黑白分明,可如今多了三分狡黠。嘴唇和过去一样棱角分明,可嘴角多了三分邪气。 失了过去的丰腴和沉静。如今每个动作都变得利落干脆,说话语速很快却字正腔圆。连声音都有点变了,比过去硬朗了些。 如今的姐姐,做着过去永远不会做的事情,说着连他也不太听得明白的字句。 就是这些地方的变化,整个人的精神气质完全变了,宁歌有种错觉,自己是不是才第一天认识眼前这个人? 唐砂看着宁歌眼中的晦暗不明,也大致猜测到了他在想什么。但唐砂不可能直接告诉宁歌她不是宁小明,无法开口。 宁歌望着唐砂,突然又笑了:“没事,只是觉得姐姐和过去不太一样了。” 唐砂也笑了笑:“你也不一样了。” “有何不同?” “长高了,长俊了,精神气不一样了。”在宁小明的“日记”里,宁歌是一个需要由她保护,很黏她,很胆小的一个人。 “姐姐也是。”宁歌开玩笑般回道。 “谬赞谬赞。”唐砂对谁都不会谦虚。 宁歌显然没想到姐姐会如此讲话,不由得愣了下,然后笑了声。 他们又继续往前走。唐砂边走边四处张望。 宁歌也发现唐砂的异常,难怪就撞上赵离。 “姐姐,你在寻什么吗?” “寻人,同我一起出来的,走散了。”唐砂又望一家店里看了看。 “姐姐的朋友?”宁歌好奇道。 “元芳,你认识。还有个路上碰到的小丫头。”唐砂突然想到了什么:“诶,你对颠城熟悉吗?” 宁歌想了想:“地形还算熟。” “人呢?” “认得些。” “那你有没有听过楚东忍这个人?” “楚东忍?”宁歌在脑中搜索了一番,摇了摇头。 唐砂有些失望,看来还是得用她的办法了。虽说这主意好像不是很妥当。 “算了,这大过年的,姐姐也没啥好送你的,你想要什么你直说,姐姐给你买。”唐砂觉得自己还是要尽一下做姐姐的义务。 “不用了,王爷给了我银子。”宁歌笑道。 “这么好?”唐砂挑眉问道。这上司也是做得可以。 “王爷对每个将士都很好。”宁歌说着,眼里满满的都是崇敬。 好的,小迷弟又开始上线了。 “小唱啊,姐姐给你说个理儿啊。”唐砂突然对宁歌招了招手。 宁歌顺着唐砂的动作,把头低下了一点。 唐砂开始语重心长道:“男孩子有个崇拜的对象是没有错的,但是也不能太过迷恋知道吗?否则这样下去你就会慢慢迷失自我,走上一条不归路。”唐砂又想起了她当初做的那个梦,虽然她不歧视,但是还是一阵恶寒。 宁歌有点懵,姐姐这话是何意?他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姐姐,王爷很好。”宁歌反驳道。 “我知道,姐姐只是说不能过度,过度知道吗?”唐砂强调道,她不能让宁小明的弟弟走上一条歪路,不然心有愧疚。 宁歌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为了王爷去死他也是愿意的。 “孺子可教也。走吧,陪姐姐去找人。”唐砂毫不客气道。 以前姐姐都是照顾自己,对自己好,为自己付出。却从来不会教自己一些道理,现在这个姐姐,更像是一个姐姐了。可是又像是失去了什么,有些慌张和无措。 宁歌心里不可谓不复杂。自己过去的那些不伦的感情放在现在这个姐姐身上,总觉得违和。以前他从来不想做她弟弟不是吗? 在唐砂不要脸的要求下,宁歌也开始找起了人。他个字高,在人群中有点鹤立鸡群的味道。 终于在又逛了半个时辰之后,宁歌看到了元芳。 “姐姐,元芳。”宁歌指了指湖边。 唐砂顺着看了过去,果然看到捧着一个荷花灯准备蹲下的身影。 “行呀小唱,才见过一次居然就认得了。”唐砂毫不吝啬的夸奖道。然后快速走了过去。 宁歌心里难免有些吃味,那种慌乱变得强烈。自己的东西仿佛被人抢走了。 唐砂过去后,宁歌也跟了上去。 元芳捧着花灯,花灯上有他写的心愿。这里的人说,只要把有心愿的花灯放到这个湖中飘远,湖神就会看到,然后实现自己的心愿。 正当他准备放下去之时,耳边传来一道声音:“芳儿,给我看看你写的啥。” 元芳一惊,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回头,结果脚下不稳,直接往湖中倒去。 唐砂反应极快,一把把元芳拉了回来,可是自己却落入了湖中。 颠湖旁,杨柳下。 全身湿漉漉的唐砂坐在石头上,拧着头发。 元芳羞愧的不敢抬头。 荷灯倒扣进水里,没能飘走,捡起来上面的墨也糊成了一团。 宁歌也站在一旁,想上前帮唐砂拧水,给唐砂拒绝了。 “芳儿,你是写了啥不可见人的秘密呀,反映那么大。”唐砂无奈揶揄道。 “我……我……公子,回客栈换身衣裳吧……冷。”元芳直接避开了这个问题。 荷灯上写的,是心愿,一个明知道不可能实现,却还是热切盼望的心愿。 “姐姐,我送你回客栈。”宁歌关心道。 唐砂站起来跺了跺脚,地上赫然是一滩水。 头发很长,唐砂一直没有剪,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可不是自己的头发。她怕她剪短了,宁小明会半夜爬出来掐死她。 而且冷的时候把头发放下来也是极为暖和的。 “你俩这是啥表情,回去?楚君唯那小丫头不找了?”唐砂确实是冷,冷得嘴唇乌青。但是由于晚上光线暗,元芳和宁歌也没看清。 不知是不是上天长眼了还是啥,这时旁边突然有人喊到:“公子!” 唐砂一愣,转头一看,不是楚君唯还是谁。此时楚君唯手中拿着一个小盒子,看到唐砂似乎很开心,蹦蹦跳跳就过来了。 走近才看到唐砂狼狈的模样。 这模样可是把楚君唯给看呆了,头发很湿,如同刚出浴,还有些贴在了脸上。五官也因此失了平日的一些英气,显得柔和。 小姐姐女装一定很美。楚君唯心道。只是她脸色好像不太好。 “公子,这是……”楚君唯问道。 唐砂望了眼深蓝的夜空:“您老人家可算长眼了。”然后放下头道:“没事没事,走,回客栈,冷死宝宝了。”唐砂浑身抖了抖,不再掩饰道。 于是几人回了客栈。 唐砂换了身衣裳,没有吹风,头发也没干,就出了房门。 宁歌元芳楚君唯三人坐在雅间等着唐砂,谁也没说话。 唐砂不在的时候,元芳不会与楚君唯说话。楚君唯也觉得元芳无趣得很。不过这个宁歌,倒是有点意思。 “这位公子是?”楚君唯问元芳道。 “公子胞弟。” 宁歌也是被眼前这个少女惊艳了一瞬。但是随即却发现这个少女不简单。 一个人若常年修习某种功法,即使自己有意隐藏,可融到骨血里的那份东西却怎么也去不掉。 这楚君唯,显然就有着一种习武之人才有的东西。 “在下宁歌。”宁歌主动介绍道。 楚君唯愣了一下:“宁歌?” “有何不妥?”宁歌见楚君唯表情有点怪异,下意识问道。 “咯咯咯,不如何,只是有些奇怪,为何公子姓唐,而胞弟却姓宁,着实怪。”楚君唯笑道。 这下可把宁歌说愣了,唐?宁歌看向了元芳。 元芳看了看宁歌,又看了看楚君唯,一时不知该说不该说。 就在这时,唐砂推门而入。 “你们聊什么呢?怎么都盯着我家芳儿。”唐砂关好门,走到茶几前,一屁股坐在了垫子上,姿势潇洒随性。 她一直不习惯跪坐。 “在讨论公子是该姓宁还是姓唐。”从唐砂一进来,楚君唯目光就一直跟随着。 唐砂额了一声:“姓宁,宁小明。自名唐砂,自号回甘。” 宁歌这才恍然。 楚君唯自然听过宁歌的名字,陈国武状元,现是二品将军,战王麾下大将。年纪轻轻,在战场上确英勇异常。 原来小姐姐,竟是宁歌的姐姐。 楚君唯蹙了蹙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别管这些了,叫啥都一样。小唱,你何事回去?”唐砂问宁歌道。 “明日午时之前就要到。”宁歌回到。 唐砂点了点头,颠城离边塞不近,骑快马的话还是要大半天。 “那还是早些歇息的好。” “姐姐接下来有何打算?”宁歌问道。 “姐姐?”楚君唯脸上满是惊讶。 唐砂挠了挠湿漉漉的头发,有点尴尬,对着楚君唯笑了笑。 “难怪公子长得这般精巧。”楚君唯夸奖道。 说到精巧唐砂倒是想起了卿政,这男人简直和楚君唯有得一拼。都长了一张妖精的脸。 “小问题,不重要。” “我帮姐姐把头发弄干吧。”宁歌说着起了身,走到唐砂身后。 唐砂没有拒绝。这内力也真是居家旅行必备功能。上次和卿政在一起,他也是用了这个给自己暖胃吧。 果然不一会儿背后就暖烘烘的。 楚君唯看了一眼宁歌,内心暗惊。没想到这九王手下的人,功力如此深厚。 “先在颠城待着,做点小生意,你缺什么东西也可以派人告知我,我定给你送去。”唐砂开始说着接下来的打算。 第88章:寻楚东忍 宁歌拨弄着唐砂如绸的黑发,心中既是兴奋又是担忧。 他很开心姐姐能离他这么近,但又担心她一人在此,万一出了什么事,自己该如何?军法严厉,有时候就算是亲人死在自己面前,也只能看着。 “姐姐万事小心。”宁歌翻来覆去的想说些什么,到了嘴边却也只剩下这一句。 唐砂心里淌过一丝暖流,有这这样的弟弟,倒也是不错的。 “你也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要真遇上什么事,千万别学那些讲史里,明明可以不死,偏要冲上去找死。活着能创造的当下价值,远比死了要高得多。更何况你是一个将领,多久才能出一个人才,得惜命。”唐砂说这话还是有私心的,她不希望宁歌年纪轻轻就战死沙场。 宁歌对唐砂这一套说法倒是有些惊奇,每一个字词都是平日里常听到的,只是没想到还能这样用,当下价值。虽然听起来有点贪生怕死的味道,但是也好像有点道理。于是宁歌“嗯”了一声,点点头。 楚君唯也是在一旁思索着这句话,她以往听到的都是,一定要为国捐躯,要不怕死,即使明知死路一条也要往前冲,鼓舞士气。唐砂这样的教弟弟的,她倒也是第一次见。 “公子,你这里所说‘价值’是何意?”楚君唯突然问道。 唐砂一时还不知道如何解释,想了想才道:“放在刚才那句话里,就是假如死了,可能能鼓舞士气,但作用也限于此。鼓舞士气的方式有很多,很多时候没必要非得死。但若是活着,一个有能力的将领,可以代领部队反败为胜,并且在将来千万次战争中取得胜利。就是说,是活着能获得更大的利益,还是死了能获得更大的利益。当然,这可不是当逃兵的借口,见机行事罢。” 几人恍然,原来价值不仅能用在价值连城上,还能引用到这种地方。 “公子用语还真是奇特。”楚君唯赞道。 “不是我说的,书上看到的。古人曾道,人丑就要多读书。”唐砂胡诌道。 “噗,公子若是丑,那世上怕没有好看的人儿了。”楚君唯眉眼弯弯,嘴角陷出两个梨窝。 “就喜欢听这种实话。”唐砂朝楚君唯抛了个媚眼。 宁歌和元芳眼里也都染上了笑意。 “闲来也无事,来听我给你们讲故事。” 于是唐砂开始讲起了聊斋志异,几人也是听得津津有味。 大概过了两刻钟,唐砂的头发也干了。 宁歌坐了回去,听唐砂从精怪故事讲到神话,再从神话讲到天庭秘闻,然后又是后宫秘闻,反正话题千奇百怪,他们也是闻所未闻。看来是他们读书少了。 “公子句句都像是在讽刺妻妾成群之人呀。可当下男子,又有谁不是?不如公子将来找个姑娘过算了。”楚君唯突然道。 “专情之人也是有的,没遇上罢了。”三妻四妾有三妻四妾的道理,每个时代需求不同罢了,个人也没什么异义。 “姐姐说的是。”宁歌淡淡附和了一句。 “芳儿,你也老大不小了,没考虑过?”唐砂挑眉问道。 元芳忽然有些紧张:“我……我……不急。” 唐砂见元芳这模样,也不再出言难为他。 “你们困吗?”唐砂问道,她是困了。 “姐姐乏了就早些歇息吧,我也得走了。”宁歌回道。 唐砂点点头:“那散了吧。”说着站起了身来。 几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唐砂回了房,泡了个热水澡,才入睡。 宁歌则是找了一圈,最终在斗武场找到了这群人。 第二天,大年初一,一早就听见爆竹的声音。 唐砂穿上了昨天买的大红袍,出了门。 楚君唯和元芳都比她起的早,也都纷纷换上了衣裳。 “新年好。”唐砂笑着招呼道。 “公子,今日我们去何处玩?”楚君唯问道。 “说了帮你找你叔。”唐砂摸了摸楚君唯头,十五六岁的小丫头,想玩也正常。 “公子还当真有办法?”楚君唯眼里多了丝意味,若真的找到了,自己怕是不能留下了。 想起了昨夜的事。 “叔叔,别来无恙呀。”楚君唯看着大红帐下两道相拥的身影,嗤笑了声。 帐里的男子把女子用被子裹了起来,淡淡道:“几年不见,功力倒是长进不小。找我何事?”楚东忍语气毫无亲人相见的热切。 “就想来看看叔叔?”楚君唯无所谓道。 “我倒是以为你已经不记得我这个叔叔了。”楚东忍隔着红帐,望着楚君唯的身影。 “怎么会呢?叔叔对君唯的好,君唯可都记着呢。”楚君唯这句话倒是说的有些真切。 “也不用给我说这些客套话,有话直说。” 若是楚君唯听得不错,楚东忍这句话语气竟带了些孩子气。 “近日可能会有人寻你,你莫要在意便是。”楚君唯也算了解楚东忍,怕楚东忍对唐砂做点什么,所以特意来说一声。 “呵,就知道不是特意为我而来,若他有本事,找来便是。”在整个楚家,楚君唯是唯一一个他真心对待之人,没想到这丫头越长大翅膀越硬。为人也是狠辣至极,哪还见小时候的天真模样。或许……这就是楚家人的命运。 “看叔叔像是有什么事没做完,君唯就不打扰了。”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爷~还继续吗?”被窝里的女子见人走了出声问道。 “滚!”楚东忍直接甩开了女子绕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拉开红帘下了床。 女子被吓得不清,立即穿好衣裳跑了出去。 …… “我还会骗你不成?走,今日就带你们两见识一下什么叫人肉搜索。”唐砂笑得好不猥琐。 于是,楚君唯和元芳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人肉搜索。 唐砂贴完手里最后一张招子已经是晌午了。 这一天楚东忍彻底在颠城出了名。 招子道:“寻人启事:楚东忍,男,四十岁,非颠城人,眉间有一朱砂痣。提供线索正确者,报酬十两。寻到本人者,赏银百两。若有意,请午时之后到泛桥帖招处告与。” 朱砂痣是楚君唯听说的,只说小时候见过一次。 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见到招子的人都在讨论这楚东忍到底是何方人士。 眉间有朱砂痣的人并不多,况且是四十岁的男人,就算不知道名字辨识度也是极高的。 午时,泛桥。 短短半个时辰之内,就有十几个人提供了线索。而且除两人说法不同外,其余都道在雨花楼见过。 唐砂自然是不能乱给,为了验证这个消息,一行人浩浩汤汤的上了雨花楼。 唐砂这寻人启事简直媲美官府追捕令。而且追捕令也不会四处乱贴,唐砂不仅胡乱张贴,还当传单发。 楚东忍在雨花楼喝着小酒听着曲,哪知外面发生了何事。 只是听手下的人来报,外面有人在寻自己,具体怎么寻楚东忍并未问清。既然楚君唯都特意来了,自己不管这事便好。 况且颠城百万余人,找人简直是大海捞针。 可下一刻,楚东忍突然坐直了身子。果然不出片刻,房门被敲响。 楚东忍冷笑了,很多年没人敢来找他麻烦了。但心头又是怪异,听脚步大多数都很沉重,不像习武之人。 难不成是楚君唯说的那人?若真是,那这效率也是极高的,至少比他的人强得多。 楚东忍大手一挥,门吱的一声便打开了。 入眼的便是一群死死盯着他的人,眼神热切。 “丫头,是他吗?”唐砂小声对楚君唯道。 楚君唯此时眼里满满的都是笑意,也不知叔叔此时做何感想。 “宝宝也不确定。”楚君唯摇摇头道。 这时一直拦着他们的雨花楼老鸨终于挤到了门前,满脸惊慌,对门里的人道:“主子赎罪,妾没能拦住他们。” 楚东忍摆了摆手,示意老鸨退下。 唐砂可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人是雨花楼的老板。原来做的是这个生意呀。 那……把这丫头交给他真的好吗?这么多年没见,万一……还不如让她去益城。 “你是何人?”楚君唯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不确定?宝宝又是什么?见楚君唯也在此,楚东忍不好发作。 “在下唐砂,阁下可是楚东忍?”这楚东忍额间确实有一朱砂痣,但看起来三十左右,也算丰神俊朗。 “是又如何?” 楚东忍这名字本就不常见,而且特征也对上了,百分之九十就是这个人了。 “阁下可认识楚君唯?”唐砂又问。 “楚君唯?就是那个二十岁还要吃糖葫芦的丫头?”楚东忍语气讽刺,撇了眼楚君唯。 啥语气?二十岁不可以吃糖葫芦?要是芳儿想吃,老子给他买一打! 唐砂觉得应该是认错人了,但是还是问楚君唯道:“丫头,你多少岁了?” 楚君唯冷冷的看了眼楚东忍,然后对唐砂糯糯道:“十六岁。” 谁知话音一落,便听到一声嗤笑。唐砂转头看向发出声音的楚东忍。 认错人了。 “好了散了散了,不是这人。”唐砂转身对身后的人道。 “那我们的银子……” “看在各位辛苦的份上,一人二两银子可好?”毕竟消息是错的,但唐砂也不能让他们白忙活。 众人也都同意了,拿了银子便走了,周围看热闹的都投来羡慕的神色。 “抱歉,打扰阁下了。”唐砂对楚东忍拱手行了一个礼,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楚东忍打量着唐砂,一言不发。 唐砂觉得是最近活得太肆意了,大过年的给人家来了这么一出,简直就是闹剧。自己是舒服了,也不知道别人怎么想。 唐砂做了一次心里批斗,反思自己这不成熟的行为,说到底,自己不也是想玩玩吗? “君唯,玩够了吗?” 正当唐砂喷自己无脑行为之时,却听楚东忍忽然蹦出这么一句话。 楚君唯知道他怕是在蓄意报复,但见唐砂那样盯着她,她也只有喊到:“叔叔。” 唐砂:…… 感觉自己被玩弄了。 “叔个什么叔?认错人了,走,回去。”唐砂拉起楚君唯就走,元芳此时也是一脸蒙逼。 楚东忍没有阻止,楚君唯也没有挣扎。 一路上唐砂只言未发。 回到客栈后,唐砂才放开了楚君唯,道:“那真是你叔?” 楚君唯点点头。 唐砂双手叉腰,来回跺了几步:“你叔叔开青楼的。” 楚君唯又点点头,看着唐砂一动不动。 “不行,你还是去益城吧。”唐砂直接道除了心中的想法。 “为何?”楚君唯不解道。 “怕他把你卖了。” 楚君唯一愣,知道了唐砂所想,一边心里暖暖的,一边又有些无奈。 她出来了这么久,是该去做一些自己的事情了。 “我相信他。” “你个小丫头懂什么呀!被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谢谢公子一路的照顾,君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楚君唯从来没如此情真意切的说过话。 “你当真要如此?” “当真。” 唐砂见楚君唯态度如此坚决,有些生气,又有些无力,自己是她谁呀,管那么宽? “随你吧,别跟着我。”唐砂说完又出了客栈。元芳站在原地,有点委屈,瞪了眼楚君唯,回了房。 楚君唯也不是嗦之人,她只带走了两套衣裳,唐砂买的那两套。 唐砂出了客栈之后,觉得自己也真是好笑,傻逼玩意。 唐砂在街上逛了半天,最后找到了一条巷子,巷口有个乞丐。 “卖消息吗?”唐砂开门见山道。 那乞丐本蹲在地上,见有人来站起了身子,打量起来人。 片刻后,乞丐试探问道:“可是唐公子?” 唐砂一愣,点点头。没想到狗蛋办事挺靠得住的。 “你想知道什么尽管说。”那乞丐热情道。 “楚东忍。”唐砂想了一想:“还有楚君唯。” “好嘞,今夜在此处,公子想知道的定给你送到。”乞丐客气道。 “多谢。”唐砂点了点头,离开了。 乞丐望着唐砂的背影,心道这公子究竟是何方大人物,上头发了画像,此人无论要什么,都要尽力做到准确。并且报告给上面的人。 只是最近皇城信楼好像出了点事,卿家少主亲自调查,也不止如何了。 唐砂无事,又开始挨着挨着把自己贴的那些招子扯下来,一直到了晚上。直接去了巷口。 乞丐已经在哪里等候了。 唐砂拿到东西,回了客栈。楚君唯已经走了,元芳一直坐在大厅等她回来。 看那小模样,唐砂难免愧疚,这事是自己没做对。 见唐砂进了客栈,元芳立即站起来上前:“公子。” “芳儿,来,吃糖葫芦。”唐砂笑着把自己买的糖葫芦递了过去。 元芳欣喜的接下了:“公子可要歇着?” “嗯,你也早些歇息,上楼吧。”唐砂语气难得轻柔。 二人上了楼,回了各自房间。唐砂拆开信纸,查看消息。 第89章:以后横山是我家 上面的内容很简单,楚东忍,雨花楼东家,二十年前现身颠城。楚君唯,无。 唐砂不禁蹙起了眉头,然后把信纸放到火上,烧成灰烬。 消息越是简单,就证明他们越不简单。她本来只是单纯的想知道这楚东忍是个什么样的人。事实证明,确实不是什么一般人。 但是没想到的是,这楚君唯更是不简单。 唐砂就搞不明白为何卿政,楚君唯这些人物会接近自己的目的。如果说卿政是心悦自己,那楚君唯呢? 唐砂扶了扶额头,脑壳疼。 唐砂洗漱完,直接上了床。 只是却一直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怪楚君唯吗?觉得这小妮子没有良心,说走就走。怪卿政吗?和自己相处那些日子就只是玩玩,身份暴露,就一走了之,一句话也不肯留下。 唐砂很理解他们的行为,就像她为了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一走了之,留下书局。 但是理解不代表不会难过,她是一个人,她不是没心没肺。 心里的这些情绪能向谁诉说?无论是谁,在唐砂看来都显得矫情。 睡一觉吧,没什么情绪是睡一觉不能调节的。人就是这样,说不定过不了多久,自己就把他们忘了。 有人曾经对唐砂说过,她有个很大的缺点,就是太过重情义。 唐砂做了一个噩梦,梦到元芳娶了媳妇,梦到宁歌战死沙场,梦到自己在一座大山里,怎么也走不出去。然后看到了有野狼在啃食人的尸体。在野狼扯动尸体露出主人脸的时候,唐砂被吓醒了。又是那个毒丸,叶悬渊。 唐砂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身上也出了些汉,让人不太舒服。 叫小二抬了桶水,洗了个澡。 边泡着热水澡,边在想接下来该怎么走。 在皇城的时候她曾与元芳说过,要等正常招兵可能要等到明年去了。 本来打算直接跟着叶悬渊看看能不能让他直接收了元芳,可是世事无常,鬼知道一路上发生了这么多事。 元芳看着软软糯糯,其实心里也有着三分傲骨,走后门这事怕是不行。 所以现在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实在不行也只有等到明年。 明年也好,虽说元芳天生神力,但是在各种技巧上完全就是一个小白。 那就得给元芳找一个师父,不仅能教武,文也极其重要。她做多也就偶尔提点一下,自己也算是个半吊子。 唐砂一直觉得元芳天生就是要成才的。 招兵这事急不来,他们要在这里等时机,那么就是要有个住处,然后要有关系,要是能有点自己的势力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这一切都需要资金,有钱能使鬼推磨。 所以自己就是要做生意,然后让元芳去学更多的东西。 怎么有一种父母含辛茹苦供儿女上学的错觉。唐砂自嘲的笑了笑。 唐砂想到此处,立马起身穿好了衣裳。 行动派讲的就是唐砂。 唐砂拿出纸和笔,列出了自己做生意的大致计划。 现在手里的资金有限,不能一来就搞什么大买卖。 先做点小生意,累基原始资金。至于这小生意,唐砂已经隐隐有了想法。 虽说西南很多做走商,交易茶叶,交易丝绸,瓷器等等。但是做这些生意首先要资金,还要人脉,周期很长,商品的消费者也有限。 要说这西南最富有的是什么?不是人,是山,山多水多,自然资源丰富。物种也是极多。特别是事物,市场广,投入少,利润率高。 现在食物的种类虽也多,但和另一个世界比起来也差的远。 唐砂觉得自己就这点本钱了,这就是传说中的金手指吗?中二少年病又犯了。 横山,绵延千里,是狄越和陈国之间的一道天然屏障,毒虫野兽无数,地形复杂。 横山一共有两个缺口,一个在陈国与狄越之间,一个在西戎与狄越交界处。 好了,以后,横山是我家。 等累积到了一定资金后,唐砂打算再开一个小明书局的分店。 然后再开始涉及丝绸茶叶瓷器这样的大宗买卖。 但是要入横山,唐砂一个人进去肯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在横山外围,有很多狩猎团。专门靠在横山打猎为生。 至于打的是什么,还要看狩猎团的实力。 这些狩猎团除了有经验的老人以外,在开始有目标之前,也会适当召集新人。 有时候有些富贵人家想要个什么宠物和毛皮也会贴招。 为此官府还专门设立了一个管理机构,负责发贴来自全国各地的招子。大部分都是职业猎人,这些职业的猎人都有官府文书,有一定的人身安全补偿。比如若是身死,可以给予家人一定慰问金。简直犹如国家编职了。 当然也是要缴税。 有些为了不缴税,自然没办文书,这样的人若是出了什么事,官府不会出兵营救,也不会有受伤补贴。 这种狩猎团也只有在横山才能见得到,这就是所谓的地域文化。 听上去是不错,可是死亡率极高,税收也高,普通人一般不愿做。 受益和风险是成正比的。 一个狩猎团里肯定有专门的医师作为安全保障。 唐砂就在想是去加入一个狩猎团,还是自己组建一个。 两种方式有好有坏,加入的话肯定行动受限,而且人家是狩猎,不是采集,也不会帮她采集,但胜在那群人有经验,安全。 自己组建一个就是行动自由,就是人不知道去哪找。 找元芳商量一下去。 唐砂洗了笔挂上,然后拿着自己的计划表出了门,走了两步又把它放了回去。 自己要是用心写还好,打草稿就是下意识的使用方块字,拿去了元芳可能也看不太懂。 元芳聪慧,啥时候教教他用方块字。 唐砂看了一下房里的铜漏,居然巳时了,难怪这么饿。元芳也不来叫叫自己。 唐砂下楼转了一圈也不见元芳人影,难不成还在睡觉? 唐砂又噔噔噔跑上了楼,来到元芳门前。 “扣扣扣!”没人开门。“扣扣扣!”还是没人开。 “芳儿?在吗?”唐砂又敲了敲。依然没人应答。 不在? 唐砂放下手,在走廊上来回走了两步,直接推了推门。 门从里面锁了,证明里面应该有人,元芳不可能不回答她。 唐砂心道不好,直接一脚踢开了房门。 第90章:少女沉辛 唐砂没管被踢断的门闩,而是把目光落在了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的元芳身上。 她快步走到了床边,伸手拍了拍元芳的脸:“芳儿,芳儿。” 元芳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想睁开眼,可却怎么也睁不开。 难受。 唐砂感受到了掌中的温度,立即摸了摸元芳额头。 这么烫? 元芳的双颊泛红,嘴唇惨白干裂,眉头紧锁。 二话不说,唐砂先打了些凉水,用布打湿搭在他额头上。然后让客栈小二去找郎中。 没一会儿,郎中便找来了。 郎中坐在床前,为元芳把了脉。 “嘶~怪呀。”郎中收回手顺了顺自己的山羊胡,摇了摇头道。 “您尽管说。”从和元芳相遇以来,在北方冬日常穿一身秋装,也没见他生过病。 怎么到了南方反而一下病倒了,唐砂见元芳难受的样子难免有些心疼。 相处这么久,又这么乖巧,她早就把他当弟弟看待了。 “老夫行医这么多年,倒也没见过这样的病。这小公子症状看似风寒,可脉象强劲,并无异常呀。”郎中说着,又不禁把手搭在了元芳手腕上。 唐砂心此刻沉到了谷底,下意识觉得这人是个庸医。 随即又觉得自己好笑,想起了在墨家那位被说庸医的郎中。 “那该如何?”唐砂带着期冀问道。 郎中摇摇头:“对症下药对症下药,症都不知,如何下药?” 唐砂抿了抿嘴,颇有些不高兴。 “这小公子病症着实怪异,说起这治怪病,城南郊倒是有一人,此人行医,非怪不治。公子可去寻他试试。”郎中道。 “那多谢郎中了,在下这就去寻人。”唐砂朝郎中行礼道。 这郎中也算好,没乱用药。 郎中提起了箱子,唐砂把他送了出去后,直接骑马奔向了城南。 到城南后,打听了一番,便有人指了路。 唐砂寻着他们说的,顺利的找到了一见院子。 院门紧闭,唐砂下马敲了敲门,片刻就有人开了门。 只见门内探出一个脑袋:“你寻何人。”说话之人是一个小童。 “这里可有大夫?”唐砂柔声问小童道。 小童用滴溜溜的眼睛打量了唐砂一眼,然后朝身后喊到:“沉姐姐,有个姐姐找你。” “谁呀?” 一道女声从院子里穿了出来。随后是一串越走越近的脚步声。 小童见沉辛来了,把门拉开了一半。 唐砂抬眼看向小童身后,一少女盈盈而立,眼睛微微上挑,看上去有点不好相处。 沉辛盯着唐砂看了一会儿,确定自己不认识:“可是找我治病?” “你是医师?”唐砂有点怀疑,这少女看上去过于年轻,让她不由得多想。 “是。”沉辛点了点头。 “在下朋友患了重病,找过郎中,但他道此症平生未见,特让我来寻你。”唐砂特意突出了平生未见。 果然,沉辛一听便来了兴致:“带我去吧。” 看的出来这个少女也是个雷厉风行之人。 “多谢,还请上马。”唐砂此时悬着一颗心,也不想多说。 沉辛对小童道:“你且帮我喂喂小家伙们。” “嗯嗯。”小童点了点头。 道完,沉辛走到了唐砂身旁:“你先上。” 唐砂看了眼沉辛,利落的上了马,刚想伸手拉她,少女就已经翻了上来,稳稳的坐在了唐砂身后。 “走吧。” 唐砂点点头:“坐稳了。” 把马儿掉了个头,驾了一声,马儿便开始朝客栈跑去。 到了客栈,唐砂把沉辛领到了元芳房里。 元芳的情况好像别走之前更加严重。 “有劳医师。”唐砂语气里带了恳请的味道。 若是元芳出了什么事…… 唐砂有点无法接受,所以不愿去想这种可能信。 她还要给元芳找个师父,教他习文练武。他将来还要上战场,然后成为叱诧风云的大将军。他还要娶媳妇,没关系,就算离她而去也没关系。 唐砂眼睛有点酸涩。 沉辛帮人医治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旁边看着自己。 “你能出去吗?”沉辛说话的时候语气很软,和长相有点不搭。 唐砂点点头,看了眼元芳,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唐砂靠在门边,整个人一直紧绷着。她真的是脑子里一片混沌。眼神都显出一丝迷惘。 沉辛见唐砂出去后,移到了床边,把上了元芳的手腕。 脉象如常,可皮肤却异常滚烫。沉辛缓缓闭上了眼睛,一股气流从指尖窜进了元芳体内。 数息后。 “恩~”沉辛闷哼一声,迅速缩回了手,按住了心口,嘴角溢出了一丝血迹。眼里满是惊恐。 好强的气劲,若不是自己反应迅速,怕是要躺上十天半个月了。 这人的状况明显同他体内的这股气息有关,不是内力,感觉陌生又强大。 沉辛曾听祭司说过,有一种人生来肌骨里就藏了气劲,这种人一般天生神力。 有强大气劲的人,世间少有。若是气劲一直隐藏着,他们便可安渡一生。 祭司告诉她,气劲破骨之人,身体会越来越烫,最终堪比烙铁,熬得过去,便成人上人。熬不过去……只有破体而亡。 果然没过多久,元芳的身体又烫了些。 沉辛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心中又是忐忑,又是激动。 她可以试试她养的新宝贝不是吗?看看效果如何,反正对这人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为了肯定自己的猜测,沉辛决定先问问唐砂。 门突然被打开,唐砂立即转过了身,目光有些热切的看向沉辛:“医师,他情况如何?” 沉辛觉得眼前这人有些奇怪,为何明明是个女子,却要着男装。 “他可是天生神力?”沉辛向来语速有些慢。 唐砂一听便觉得这少女真的不简单:“是。” “那就没错了。”少女小声道,像是在言自语。 “我也是第一次治这样的病,准确来说,这不是病,这是他的命。活不活得下去完全是看他自己……”沉辛给唐砂细细解释了一番。 唐砂右手拇指和食指不停的互相摩搓挤压。若是师兄看到,定会得知她此时心中的无措。 “你说的办法是什么?”唐砂声音很沉。 “我的宝贝可以让他的肌体变得更加坚韧。”沉辛拍了拍腰间悬挂的小瓷罐。 “何物?”唐砂觉得这个少女浑身就带着一股怪异之感。 “自然是我的宝贝,我不能告诉你,你只管说愿不愿意试试罢。”沉辛眼里满是无所谓。 唐砂终于知道这怪异之感来自哪里了——这个少女,眼里没有感情,就像一个……傀儡。 第91章:宝贝是什么? 所谓病急乱投医,唐砂此时也没有别的选择,难道看元芳自生自灭吗? “试试吧。”唐砂颤声道。 “那你在外边等着吧。”沉辛说完这句话后转身回了房间,把唐砂关在了外面。 唐砂靠在走廊栏杆上,双手抹了把脸,做了一个深呼吸。 …… 唐砂肚子饿得咕咕咕的叫,她现在是没心情吃饭。在外面等了好几个时辰也没见认出来。 她现在倒是像电视剧里那些等在急救室外的亲属。 等在外面,站累了就坐着,屁股坐痛了又站起来。来来回回不知道多少遍。 这木门的隔音效果其实不是很好,但此时她是一点动静都听不到。 她甚至都怀疑那少女是不是带着元芳翻窗跑了。 等到天黑的时候,唐砂终于忍不住想去敲门。 可就在这时,门吱的一声被打开了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然后露出了沉辛苍白的脸。 唐砂收回举在半空中的手没有说话,她在等沉辛说话。 只听沉辛开口道:“情况还算好,他现在没那么烫了,你进来吧。”沉辛侧身让开了些。 唐砂立刻迈腿进了屋,只是差点被门槛给逛倒,好在沉辛扶了她一把。 “多谢。”唐砂礼貌性的笑道。紧接着走到了元芳的床边。 此时的床上那还有什么帐子棉被之类的,只有个不着丝缕的元芳悬在空中。 唐砂算是明白为何她听不到任何动静了。想来这沉辛也是个内力深厚之人。 身后的沉辛走到了唐砂身旁道:“我怕他把东西烧坏了。” 唐砂盯着元芳紧闭双眼的脸庞,假如不是医师说他还活着,她还以为看到的是个死人。 唐砂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元芳的脸。 “滋~”宛若把肉放进刚烧热的锅里,唐砂手猛的颤抖了一下,然后缓缓收了回来。 “忘了告诉你,别碰他。”沉辛来了一手马后炮。 据说这还是‘没那么烫’了,真实无法想象最烫的时候有多烫。 人的身体真的能承受这么高的温度吗?唐砂此时很庆幸有沉辛的帮忙。 “他多久能恢复正常?”唐砂问道。 “可能过一两个月吧。”沉辛作思考状道,语气也有点不确定。 “一直这样?”唐砂双眉紧缩。 沉辛摇了摇头:“应该过几天就会醒过来,但是他会一直发热。” 唐砂呼的一声吐出了一直憋在心口的那口浊气。 “多谢医师,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医师有什么要求尽管说便是。”唐砂拱手行礼道。 沉辛一直觉得人行礼的样子很奇怪,虽然她曾经认真的思考过为何要这样行礼,但是也没想出个什么所以然。 她也知道陈国的医师治病要收银子,可是不明白为何要收,在她家乡别人找祭司看病,祭司从来不收银子。 “我不要。”沉辛摇了摇头,反正她不收银子,自己养宝贝能力这么强她已经很高兴了。 唐砂见沉辛拒绝的如此爽快,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就是欠了一条命。 “医师也一日未进食了,要不要去吃点什么?”唐砂邀请到。 沉辛觉得陈国哪里都很奇怪,但是食物却是美味。 于是点了点头。 二人关上房门下了楼,沉辛点了很多菜,居然都吃得精光。 看得唐砂是目瞪口呆。果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能人异士多不胜数,你永远不知道你身边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人到底有多大的神通。 唐砂来这个世界以后,见到了许多不符合常理的东西。或许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特色,有些东西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遗失在历史长河中。 沉辛吃完最后一口,似乎还有点意犹未尽。 “医师可吃饱了?”唐砂问道。 沉辛想了想,点了点头。她不能吃别人太多东西,祭司所,人要懂得知足。 她怎么有点不信她说的话?唐砂心头暗道。 “你叫什么名字?”沉辛说话没什么起伏,给人一种漫不经心的感觉。 “在下唐砂,号回甘。不知医师贵姓?”唐砂用手指沾了酒,在木桌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沉辛。”沉辛也学着唐砂的样子,写了两个字。写完后,沉辛又问道:“楼上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元芳,号去苦。”唐砂又写下了元芳的名字。 沉辛看了点点头道:“好了,我们交换了名字,那我们就是朋友。祭司说,可以和喜欢的人做朋友。”沉辛声音很干净,带了些稚气。 唐砂觉得眼前这个叫沉辛的少女格外的单纯,有着一颗赤子之心。 “我很荣幸。”唐砂说的是实话,若是常人有沉辛这本事,必定是眼高于顶,哪会和她们这种人做朋友。 “你对朋友很好,很真诚。”沉辛道出了她愿意和唐砂做朋友的原因。 “那既然我们是朋友,我再请你吃几个菜吧。”唐砂诱惑道。 沉辛纠结了好一会儿,点了点头,她真的没吃饱。 于是,她看起来兴致勃勃的又点了一桌子的菜。 唐砂总算从她眼睛里看出了一点愉悦的神色。 “沉辛,你会等到元芳好了再走吗?”唐砂有点不确定问道。 沉辛边吃边点头:“当然,我的宝贝还在他体内。” “我能问问宝贝是何物吗?”唐砂好奇问道。 “嗯,能,我们是朋友,你问吧。”沉辛又塞了一口肉在嘴里。 唐砂:…… 她没问? “你的宝贝是何物?”唐砂无奈又问了遍。 “我养的蛊虫。”沉辛边吃边答道。 蛊虫?在这里第二次听到这两个字了。 “我倒也是见过一次。”唐砂端起酒杯浊了一口,或许能从沉辛这里知道些东西。 “你们陈国人很喜欢买我们的蛊虫。”沉辛道。 “你不是陈国人?”唐砂反问。 “不是,祭司说我们是苗疆人。”沉辛像是个听祭司话的好孩子。 “苗疆在哪?”唐砂在脑海中搜索了一番,确定没在书中见过,也没听过这个国度。 “在横山里。”沉辛觉得这个朋友有点笨。 唐砂挑了挑眉,一脸诡异。 这么巧?巧道让她都有点不敢相信。果然很多故事都是从巧合开始。 遇到沉辛,本来就是偶然和必然结果。 第92章:失魂蛊 唐砂是要进横山,但是她并没有现在就提起,得找个合适的时机。 这才刚认识,就麻烦人家做这做那是个人都觉得不舒服。 “横山是个好地方。”唐砂赞道。 沉辛点了点头,她觉得没什么地方比横山更美了。 唐砂就这样看着沉辛吃完。然后二人,又上楼查看元芳的情况。 房内,唐砂问道:“你把小童一个人留在那里放心吗?” “他很能干。”沉辛只道。 和沉辛说话大多时候都是你说一句她答一句。因此唐砂开始找各种话题聊,根据沉辛的反映来看她对什么感兴趣。 结果唐砂发现,沉辛除了对她的宝贝感兴趣以外,就只剩吃的了。 然后唐砂问起了一些蓄谋已久的问题。 “沉辛,你对蛊虫很熟悉吗?” 沉辛点点头。 “那假如一个人本来好好的,然后有人要杀死他,然后当他获救后他就神志不轻,浑身都是血丝,还差点要了自己夫人的命。后来关了几天,神志又恢复了。你可知这是何蛊虫?”唐砂说起了墨二爷的情况。 “没有人对他下命令吗?”沉辛问道。 “一个眼神算吗?或是一句话?” 沉辛摇摇头:“蛊虫要爆发必需要有一定曲调的声响,一般都是笛琴一类。说话就能控制的话,我还没见过,眼神当然就更不可能了。 而且这只是很弱的虫子,只能让人傅痛头痛之类。若是能操控人的神志,要可是很强的宝贝了,这种宝贝只听母蛊的。若没有母蛊在手,就不受控制。我们一般有秘法催发母蛊下达命令,但是具体秘法我不能告诉你。 越强大的母蛊越是要耗费极大的精力。每个十几二十年养不出一只。 像我放在他身上的这样宝贝的母蛊,可是我花了十年才养出来的。 你说的那像是失魂蛊,中蛊的人平日与常人无意,一旦收到命令,就会让人失去神志,而且会杀死自己最亲近的人。这也是失魂蛊不好的地方,只能用来作恶。 所以三十多年前失魂母蛊丢失以后,祭司就不许再让我们养失魂蛊了。我们没有办法再养一只失魂母蛊。祭司还说,那只母蛊是先辈养了上百年,也活了上百年的。所以我觉得应该不是失魂蛊。” “那这失魂蛊,可还有别的作用?” 沉辛蹙起了眉道:“我不知道。” “若没人操控母蛊下达命令吗?”唐砂又问道。 沉辛想了想道:“除非他们有肌体上的接触,否则母蛊感受不到子蛊的存在。” “那可有与之相似的蛊?” “有的,只是那种蛊爆发以后,人是会死掉的。” 唐砂陷入了沉默。难道真不是失魂蛊?不对呀,墨二爷没死。三十年前墨二爷还是个少年,难道那时蛊就已经存在他身上了? 墨传香说,她打听了一下,墨二爷认识老鬼是在墨家成为益城首富之后。大概十几年前的事。那蛊显然不是老鬼下的。那他为何会疯? 难道……唐砂突然想起,在墨二爷发疯之前,唯一接触过他的人……是卿政。 母蛊丢失是三十多年前,那时候卿政可能还没出生。不会是他吧。 唐砂觉得怎么都说不通,但事实就摆在眼前。难不成又是巧合?绝对不是,唐砂坚信。 “有人会把母蛊也放进人的身体里?” “不会,若母蛊在人体,下蛊之人是没办法控制,一般不会有人选择这样下。除非……” “除非什么?” “要么是双情蛊,只有一母一子。要么就是以身养蛊。蛊虫进入人身,便会同生同死。一般我们都是用野兽尸首养尸蛊。以身养蛊的个3让人6人,蛊虫越强越难控制,不过也有好处,就是母蛊会让那人更加强大。以至于保证自身活得更久。”沉辛一说起蛊就滔滔不绝。 唐砂设想了一下,蛊是有人给卿政下的,然后目的呢?也没见卿政在为谁做事。若是自己下的,蛊从哪来的?而且这自己都不能控制的东西,谁会冒这个风险?加上墨二爷身体也有,若是他自己下的他会不知道? 唐砂扒了扒自己的脑袋,想不通。 “别扯头发,否则就会变成我二叔那样,脑袋就和秃鹫一样,他每次养蛊遇到难处就拔脑袋。”沉辛好意劝到。 这形容可真是到位,唐砂想象了一下沉辛二叔的样子,露出了今天最真心的一抹笑。 元芳情况稳定,但是唐砂不放心,就让沉辛先去歇息,自己就呆在了元芳房里。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都怕别人说闲话。沉辛觉得,她是医师,看到什么也是很正常。 可是唐砂居然不怕说闲话,看到元芳不着丝缕也不觉得脸红。她这个新朋友,真奇怪。 唐砂自然是不该看的地方绝对不看,把注意力控制得很好。 她坐在案桌前,拿出了信纸和笔,给墨传香写了一封信,信上大致讲了一下墨二爷的蛊虫,让她万事小心,只怕有人早就盯上了墨家人。 唐砂写完,把信封好,打算明日一早就去送。 沉辛老说大祭司大祭司,唐砂现在对这个人充满了好奇,失魂蛊,可能从她口中能知道更多东西。能养百年的蛊,就是单纯的让人失去理智杀最亲之人吗? 唐砂决定不想这个问题,好奇害死猫。卿政本事不是挺大的吗?自己何必操这个心。 唐砂洗漱了一番,直接去隔壁抱上了自己的被子,在地上打了地铺。 房里很暖和,就算不要棉被也不觉得冷。 …… 说起宁歌这边,除夕的晚上,他们在斗武场玩了个尽兴。 然后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一行人就开始出发,没到午时就是到了军营。 果然有惊喜在等着他们,一入军营,就看到叶悬渊站在练武场等他们。 二话不说,直接把他们抓了起来,军法处置。 名曰擅离军营。 他们暗道自己上当了,又不能揭发叶悬渊的非人行为。 于是七人直接被倒吊在了练武场上。没一会儿亦霜和亦风也回来了,待遇相同。 只是他们始终觉得这兄弟二人哪里怪怪的。昨夜就往回赶,居然比他们还回得晚。看来昨夜是发生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几人吊在上面,气定神闲,一看就是没少受这种处罚。 赵离被吊在亦风隔壁,好奇问道:“亦风,你和霜哥咋回事?” 第93章:没有儿女情长 亦风扭头看了眼赵离:“关你屁事。” 赵离嘁了一声,也没再问。 要说这九人里,李贺欧阳富贵岁数都要比叶悬渊大些,一般人对比自己大的人都带着一分敬重。可在这里,叶悬渊从来考虑这些,想下手时就下手。 军营里没什么乐子,可能他们就是王爷最大的乐子,给他玩玩也是即痛苦,有快乐。 就这样一直被吊到晚上才被放下来。 其他人还好,师不成整个人都不好了,身为一个文官,有必要合着这群武夫受罪吗?将军简直不是人! 几人晃了晃脑袋,这么晚了,肯定也没饭了。于是各自回到了自己的职位上。 宁歌和李贺住得离叶悬渊比较近,二人都不太爱说话,于是一路上也是安安静静。 当他们走进营宿区的时候,一小兵忽然上前对宁歌道:“宁副将李副将,将军找你们。” 宁歌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就往叶悬渊的营帐那边走去。 宁歌和李贺刚走到帐外,就听帐子里传出一道低沉的声音,腔调极为好听:“进来。” 撩开了布帘,二人进了帐中。 其实一般在无战事的情况下,像叶悬渊这等地位的人,是不会住在军帐里的。而是会在专门修的屋子里住。 不过叶悬渊主动把屋子让了出来,留给了军营的文官处理公务。 “将军。”宁歌和李贺行了个礼。 叶悬渊把目光从沙盘上移开落到了二人身上,然后挑眉道:“可是有鸟在你们头上筑了巢?” 他们赶了一上午的路,加上被吊了大半天,头发此刻已经完全散乱。 “将军唤我二人可是有何要事吩咐?”李贺已经习惯叶悬渊各种嘲讽,面不改色问道。 叶悬渊从沙盘旁走到了案桌前坐下,然后支着脑袋道:“说说去颠城都干了何事。” “回将军,逛了街道,去了斗武场。”李贺如实道。 叶悬渊觉得这群小崽子倒是没那个清闲的命,给了他们半天,居然去了斗武场。 “宁歌你呢?”叶悬渊坐直了身子,拿起书桌上的书,开始翻阅。 “回王爷,逛了街道,然后……见了一个人。”不知为何,宁歌其实不太愿意把遇到姐姐的事情告诉叶悬渊。 叶悬渊翻书的动作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宁歌道:“独自一人?” 宁歌点了点头。 叶悬渊放下书:“你可知你这是犯了军纪。” 要说他们一行人出去,是得了叶悬渊准许,他们受罚不过是叶悬渊做给其它士兵看的。 但宁歌脱离队伍,孤身一人去见非军营的人,是犯了大忌。 “属下知道。” “见了何人?谈了些什么话?”叶悬渊个人是相信宁歌,了军法不能废。 宁歌犹豫了片刻,还是道:“属下……遇到了姐姐。” 叶悬渊一愣。小明?她怎么会来颠城? 想起这个名字,原本被埋在心底的那份触动,一下又开始活跃起来。 “姐姐和朋友走散,属下帮姐姐找了人。找到人后回了客栈,与她和她朋友谈了些话,就问姓甚名谁。然后也谈了一些奇闻异事,姐姐给属下说了些理,问属下何时回来。”宁歌把过程大致说了一遍。 “完了?你没问她来颠城作何?” 叶悬渊的话把宁歌问得愣了一下。 “姐姐说,是来游玩的。说接下来会在颠城做点小买卖。” “她身边都有哪些人?”叶悬渊问起来语气自然,像是问今天吃什么。 宁歌低着头抿了抿嘴,过去把姐姐放到王府也只是怕自己万一有不测,王爷还可以护着她一些。 可现在王爷真正关心起姐姐的时候,自己心里反而有点不舒服。 “元芳和楚君唯。” 对于宁歌所说的两个人,元芳叶悬渊倒是知道些,只是这楚君唯是何人?是男是女? 叶悬渊手指敲打着桌面:“你们先下去,好好准备半个月后的习演。宁歌记得去领罚和做言录。” 二人拱手道是,然后腿出了营帐。 人一出去,叶悬渊就把椅子往后挪了挪,背靠椅背,双脚交叉放在了案桌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搞不清楚对小明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思,听到小明说话就很舒心,看到她就想逗弄,见她哭想想安慰她。这些年午夜梦回都是当年的那件事,可现在,偶尔也会梦到小明。梦到月光下,雪地里,一回眸,她就站在那里呆呆的望着自己。 原本以为相隔千里,但现在有人告诉他,她就在离他不到半天骑程的颠城。 想见她吗?见到说什么呢? 叶悬渊突然发现,原来他和小明,其实与陌生人无异。见过几次呢? 可自己却又一种,相识已久的错觉,是因为她的眼睛? 叶悬渊不知道现在自己是怎么回事,这种感觉陌生,奇特,又让人有点恐惧。因为不受控制,情不自禁。 颠城现在怕是热闹非凡,但这里,除了马儿的嘶鸣,就是铁甲相互撞击的声音。 叶悬渊的生命里,从来就没有儿女私情。有的,只有责任,和杀戮。 注定不能属于自己的,就不要去渴望。 叶悬渊睁开了眼睛,嘴角勾出一抹自嘲的笑。起身出了营帐。 第二日一大早,只见叶悬渊浑身血迹的走了回来。 众人一看就知道,将军昨夜又去横山祸害山里的那些‘小可怜’了。 “将军。”路过的士兵给叶悬渊打招呼。 叶悬渊脚步没停的点了下头,回了营帐,取了件干净衣裳,便去了洗澡的帐篷。 路上所有的士兵看他的眼神有畏惧,有崇敬。叶悬渊能闻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 他就该是这样的。 …… 沉辛这几日也回过自己的院子,然后又来了客栈。 唐砂觉得快要养不起人这个小巧玲珑的医师了。 唐砂在这几天又仔细想了一下,若是采集,而且要想有受益,那采集的量肯定不在少数。 山上长的东西会整整齐齐一片一片的长着等着自己去采? 所以她需要一个山头,大面积的种植自己想要的作物。 但土地对于陈国的人来说,如同生命。一般人不会卖,就算是要卖,价格也不会低。 更何况,自己需要的不是一小块地。 第94章:你是不是长高了? 唐砂一时又陷入了困境,还是先去看看横山上有些什么罢。 不过要等元芳醒了再说,元芳的体温现在已经不烫手了,所以沉辛也没再让他悬在空中。 这天晌午,准备上楼拿点东西,就停隔壁元芳的房里传来一声响动。 唐砂心头一惊,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出了门,来到元芳房里。 正好看到元芳慌乱的系着中衣的带子。可能是在拉衣服的时候,把架子弄倒了。 元芳看到冲进房里的唐砂,一时放映不过来。然后只见他苍白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愣在那里手足无措。 “公……公子……”元芳声音嘶哑,慌乱道:“不……不能看。”然后往后退了几步,眼神不知看哪里好,就是不看唐砂。 唐砂见元芳这般模样,笑出了声:“不能看什么?什么没看过?” 元芳瞳孔缩了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骤的僵在了当场。 “这几天是我一直照顾你,要是你再不醒来,我就得去找个王子了。”唐砂曾经和元芳讲过睡美人的故事,所以元芳明白唐砂想要表达的意思。 刚才自己醒来,发现自己居然…… 元芳眼眶都羞红了,往后该如何面对公子…… 唐砂见元芳红了眼眶,慌了。 “芳儿,饿不饿?快穿好衣裳,下去吃好吃的去。”唐砂说完就跑了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她觉得元芳需要静静,换位思考一下,若是她醒来,发现她被一个男子看了好几天的那啥,她也会有点难以接受。更别说元芳这种脸皮薄的人了。 唐砂出去后,元芳还愣在当场没有动,眼眶里的泪水刷的一下滚落了下来,活脱脱一个受了欺负的良家妇女。 他脑子此时已经不能正常运转,只觉得没脸见人了,没脸见公子了。 过了好一会儿,元芳才开始慢吞吞的穿好了衣裳。 但一时不知该不该出去,一见到公子,自己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在浓烈的羞耻心下,还有着一丝的愉悦,淡到让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最后还是唐砂来敲了元芳的门,打了一盆水给元芳洗漱。 元芳背着唐砂洗漱完,低着头站到离唐砂三步的地方。 唐砂有些无奈,不过也不强求:“走吧,菜都上好了。” 元芳跟在唐砂身后下了楼。 唐砂朝着角落的一张客桌走去,沉辛已经端坐在桌旁,等待着开饭。 见唐砂来了,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对唐砂道:“你坐。” 唐砂坐了下来,元芳也别扭的走了过来,坐在了唐砂右手一方。 “你醒啦。”沉辛好奇的盯着元芳,像是在查看什么:“可有哪里不适。” 元芳茫然的看着沉辛,显然是不认识。 这时唐砂介绍道:“这位叫沉辛,是位医师,芳儿,你可是欠了沉辛一条命。” 元芳醒来,觉得身体里暖暖的,很精神。他还记得那晚,就吃了一串糖葫芦,然后夜间就觉得浑身发热,头脑越来越沉,四肢百骸都隐隐作痛。 “没有不适,谢医师。”元芳暗自把这份恩情记在了心里。 不过,这位医师是不是也见过他…… “芳儿,头再低就栽碗里了。”唐砂揶揄道。 元芳听了,把头抬了一点,可依然没有直视任何一人。 “吃吧。”唐砂笑道。 沉辛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拿起筷子就开始风卷残云。 元芳也拿起了筷子,刚想夹一块肉,就被另一双筷子阻止了。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又立刻移开了目光。 “喝粥,先别吃这些。”唐砂怕元芳几日未进食,吃油腻了不好。 于是元芳乖乖的开始喝起了面前的粥,而且喝了一碗后,就没了第二碗。 元芳不敢说,其实他觉得自己现在能吃下一头牛。 吃完后,沉辛满足的跟着唐砂和元芳上了楼,为元芳又把了一次脉。 “没什么大碍了,就是别常人体热些罢。”沉辛能明显感觉到元芳体内的那股气平和了很多,至少不会与她的气息冲撞。 “那你的宝贝现在能取出来吗?”放一条虫子在体内,唐砂始终不放心。 “再等一个月罢。还有,最好让他学会控制自己体内的那股气,不然伤人伤己。”沉辛建议道。 唐砂点点头。 只有元芳一脸茫然,不明白她们口中所谈论的内容。 “我要去照顾我的宝贝们了,你们自己谈吧。”沉辛站起身来。 “嗯,去吧。”唐砂应道。 沉辛出了房,屋子里只剩下了唐砂与元芳。 唐砂也细细给元芳说了他的一些情况。 元芳自己也是满脸惊奇,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他现在……感觉很有力气。 “所以我想给你找个师父,芳儿,你可有什么看法?”唐砂盯着元芳道。 元芳张了张手指,然后又握紧,反复几次。 “好。”他也是一个男人,他也想变得更加强大。这样,就不会让公子操心了。 “你现在可有感觉疲累?”唐砂关心道。 元芳摇了摇头。 “那我有点事想和你说。”唐砂说着站起身来,到案桌上拿了几张纸,然后坐了回来。把纸放到了元芳面前。 这是她重新列的一个计划,写的很认真。 元芳艰难的认着纸上的字,许久之后,终于看完了。 这是一份计划录,写了一些对未来的想法,大多数都是如何赚银子。 “你觉得上横山可行吗?”唐砂问道。 元芳想了想,蹙眉道:“很威胁。” 唐砂笑了笑:“不怕,咱们不是有沉辛吗?沉辛是在横山里长大的。” “没有地。”元芳一下就道出了这个漏洞。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刚才在吃喝粥的时候,我倒是想起一种不需要土地的东西。”唐砂顿了一下,接着道:“你可知云耳和雪耳?” 元芳点点头:“据说皇亲贵族能吃上。” “假如我说,我能人为养出大量的雪耳你信吗?”唐砂挑眉问道。 元芳毫不犹豫的道:“信。”公子就是这样,她说能做到,那她就一定能做到。 “但是我需要一些耳种,所以我们上横山,就是要找些云耳。云耳和雪耳一般都是在比较阴暗的山谷里。所以要养的话,我们得先找个住处,尽量偏僻阴暗一些,最好是靠山。”城里的房屋虽贵,但农村的就要便宜上许多。加上用天然的林地自然是最好的。 “咱们明就去找找有没有合适的地方吧,一直住客栈可不是办法。” “嗯。” 于是唐砂又照着纸上的计划,每一项都给元芳说了些细节。 后来不知怎么的,开始教起了元芳写简体字。 一直到了晚上,沉辛来敲门,说她饿了。 唐砂这才带着元芳和沉辛下了楼。 元芳没想刚醒来那样羞哧,所以走的时候离唐砂也不再那么远,这时唐砂才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芳儿,你是不是长高了?” 第95章:活不过十天 元芳愣了愣,就说为何看公子的感觉和往日不同。 “我……不知道。”元芳挠了挠头。 唐砂为了确定又看了看元芳的衣摆。 果然平日在脚踝处的衣摆,如今已经上去了一小截。 元芳一直以来,都只比唐砂高大概两厘米,现在至少高了五厘米左右。 这可能和元芳身体里那股气有关。 唐砂满脸喜色,好像不是元芳长高而是自己长高了一样:“走走走,得好好补补,长身体呢。” 唐砂拉着元芳,又坐到了他们的老位置。 沉辛也觉得有些神奇,一直盯着元芳。 元芳在这样的目光下有些微微的不自在。 唐砂拿起菜单子,点了满桌的菜。 等菜上来之后,几人便开始开动。 于是吃了两碗饭就饱了的唐砂,默默坐在一旁看着像是无底洞,永远填不饱的两人。 一桌吃完之后,沉辛蹙了蹙眉,怎么会有人给她抢吃的。 元芳也是摸了摸还没感觉的肚子。 唐砂感受到两人的目光,看了看桌上,又看了看他们。 然后又让小二上了一桌菜。 小二还因为有些食材不够,现出去买。 客栈的老板和喜欢唐砂他们,毕竟也是长期客户,花银子也是毫不吝啬。 一顿晚饭,吃了一个时辰,三大桌。整整二十两银子。 一顿如此,那一日三餐,再加上住宿费和其它,大概六十多两。 唐砂身上现在还有五百两。活不过十天…… 突然发现未来的生活是如此的黑暗没有希望。 于是吃完饭,洗漱好了之后,唐砂把宁歌和沉辛又叫到了自己的房里。 唐砂表情凝重,手指敲打着桌面。弄得元芳也严肃起来。 沉辛就像个听课的孩子,等待着唐砂接下来要说的事。 “我有个很严肃的问题要给你们商量。”唐砂淡淡开了口。 “你说吧。”沉辛应道。 唐砂沉默了一下:“我可以很明确的说,现在我们的家当五百两银子。” 沉辛对此没什么概念,有些茫然。元芳觉得五百两银子挺多的,一路上都是唐砂买这买那,他对花销情况也没有太多的了解。 “然后呢?”沉辛确实不明白。 “今晚你们吃了二十两。”唐砂语气尽是沉重。 元芳只顾着吃,倒是没想到要花多少银子,这么一听,就知道唐砂为何如此凝重了。 沉辛也明白了唐砂的意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怎么会这样呢?是不是元芳吃太多了? “怕是只有天天吃馒头了。”唐砂耸了耸肩。 沉辛一听,不乐意了:“元芳不能天天吃馒头。” 元芳:我能呀。 唐砂倒是听出了沉辛的意思,她不想天天吃馒头。 唐砂觉得,时机到了。 “可若是照刚才那样吃,我们十日都挨不过去。” “那怎么办?我不能收病人的银子。”沉辛有自己的倔强。 “我倒是有个赚银子的法子。可……”唐砂故意停了下来,看了眼沉辛。 “有何难处?”沉辛顺着唐砂话道。 “就是想去横山采些东西卖,但横山有些什么你也是很清楚的,怕上去了就回不来。”唐砂叹了口气。 “我可以帮你,我们是朋友。”沉辛一想到在自己取回宝贝前都得吃馒头,就不开心。 过去在院子里,都是小童在帮自己做饭,若是现在回去问小童要银子,小童一定不会给她,小童可吝啬了。 没想到沉辛答应的如此爽快,让唐砂为自己的套路感到羞愧,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那好,现在元芳也醒了,过两日咱们就上横山。明后日去买些药和上山要用的东西,我也打算去定点东西。” 养银耳虽然不需要大面积的土地,但是需要的是时间,所以只有先去看看有什么现成的,先把这段日子熬过再说。 在横山上也好,待他个十天半个月,也不用花钱,要吃就打猎。 沉辛和元芳都点头表示同意。 “好了,早点休息。明日去集市逛逛。”做好打算,唐砂也可以好好睡觉了。 “你也早点休息。”沉辛很乖的道了句,然后站起身走了出去。 到底是什么样的祭司能养出这么乖的孩子。 元芳也道了声出去了,看起来情绪有些低落。 他从头到尾只是给公子添麻烦,如今亦是如此,要他何用?元芳心里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变得更强大,然后让公子,过她潇洒肆意的生活。 沉辛回到房里,看了看桌上瓷罐里的宝贝们。 等喂完了东西,才打算上床。这时窗户忽然传来一声响动。 沉辛身影一晃,已经到了窗前。打开窗户,就看到刺入窗框的小飞刀。 飞刀上有一封信,沉辛认识这飞刀,是癸丑专用的。癸丑是祭司身边的人,总是喜欢神出鬼没,每次扔了飞刀,还会再把它要回去。 沉辛拔出飞刀,取了上面的信,又把飞刀插了回去,关上了窗。 打开信纸,沉辛就露出了满目笑意,是祭司的字,真好看。 上面道:沉辛,该回来了。 沉辛来颠城已经第三个年头了,四处帮人治怪病,颠城的医师大多都认得她。 当然自己会每隔一段时日给祭司写信。她没有爹娘,是祭司养大的,刚离开的那段时间,自己每日每夜都睡不着。 现在就好多了。 没事,等把自己宝贝取回来之后,就回去了。 还可以把元芳一起带回去,给祭司看看。 沉辛把信纸折好,放在了枕头下,做起了甜甜的梦。 今夜的唐砂也是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好多银子。 果然应了那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 元芳早上是被疼醒的,小腿抽筋,冷汗直冒。 自己压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然后起床洗漱出门。 一出门就遇上了也刚准备下楼的唐砂。 唐砂见元芳脸色不是很好,问:“芳儿,你怎么了?” 元芳不想让唐砂担心,只道:“饿了。” 两个字,让唐砂对未来生活有了一股淡淡的忧患。 “走,吃饭去。” 唐砂和元芳下楼,果然沉辛已经早早坐在了那里。如同等待投食的小兽。 坐下后,唐砂又点了一大堆菜,虽然银子不够,但也不能亏待了他们。 吃完饭,沉辛说要回自己院子里准备些东西。 于是就唐砂和元芳两人去集市采购。 首选的自然就是油盐酱醋。上山不想吃白味。 第96章:我们是朋友 然后买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还去铁匠铺打了几个勾子,去成衣铺定了两件衣裳和两双皮靴,三个双肩背包。 这里的皮靴制作的手艺也是很发达,唐砂还试了一下,除了稍微有点硬,没什么别的毛病。就是样式有点丑,于是唐砂是现场画了张样式,问能不能做出来,店家也是点点头。 回到客栈后,两人清点了一下东西。 沉辛没有回来,两人吃了晚饭,聊了一会儿天,就休息了。 第二天上午,唐砂继续教元芳写简体字,并且说起了很多生活的常识和自然现象。 元芳和唐砂在一起永远都觉得自己很无知。又感觉,唐砂和遇到过的每个人都不一样。 元芳不是傻子,反而很聪慧,唐砂说的一切在这世上有没有,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一点,加上这些字,她很熟练,像是骨子里的东西,相反陈国的那些字有时她还会翻翻书。 至于她怎么知道的这些,元芳还曾想过唐砂是不是那九天玄女。 但眼前这个正在对他说着陌生事物的公子,确实实在在是个人。一个在自己面前,永远站得笔直的人。 公子的世界究竟有多精彩,他不得而知。 到了将近傍晚,唐砂让元芳在房里写字,自己出去取定的东西。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东西就都拿到了手,唐砂很是满意。 双肩包整体都是用麻布做的,很坚韧,外面缝了一层绿色的绸缎,使得不那么搁人。 衣裳袖口以及裤腿都是微微收口,高领,关节处加了皮革,配了衣帽,衣兜裤兜。 皮靴在这里被叫做,唐砂定的是长筒的,大概到膝盖以下,这是防止地上的那些毒虫。 回客栈的路上,买了两根糖葫芦。过去唐砂并不喜欢吃这玩意,但是现在觉得这东西酸酸甜甜,味道真的是不错。 一路上的人都用好奇的目光盯着唐砂,毕竟瘦瘦弱弱的一个人,这么大包小包的走在路上,也确实引人注目。 唐砂到了客栈,上了楼。 “公子……这些……”元芳连忙把东西接了下来。 定西放下后,唐砂把糖葫芦给了元芳。 然后打开背包,取出被装在里面的靴子。 “芳儿,试试能穿不。”说着,把鞋递给了元芳。 元芳接下看了看,背过身去坐下,试着鞋。 唐砂把勾子那些也拿出来摆在了桌上,并且翻出昨天买的绳子系了上去。 “芳儿,鞋怎么样。”唐砂问道。 “很舒适,就是有些长了。”元芳站起来走了两步。 “我是怕你长的太快,过几天怕穿不下。”元芳确实长得很快,今天比昨天好像又高了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元芳想想也是,他现在的鞋穿着都有些挤了。 “来,芳儿,帮我把这个系上去,我试试鞋。”唐砂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拿起了鞋,坐到了一边。 元芳走到桌旁坐下,看了看唐砂系好的,学着样子系了起来。 唐砂上了脚才知道里面还有一层软绵绵的东西,这样就算走久一些,也不会脚疼。自己当时没想到,这卖家倒是想的周到。 元芳的衣裳唐砂也买的大了些,不过相信用不了多久,也能合身。 试好了鞋,唐砂把明天要带走的东西装进了背包里。当然,大对数重的东西都给了元芳。 至于沉辛的,明日再给她吧。 正想着,门就被敲响了。 唐砂过去开了门,门外赫然站着的是沉辛。沉辛也是抱了很大一个箱子,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 元芳也看了一眼沉辛,继续忙着自己手里的工作。 沉辛走了进来,把箱子放在了桌上,打开。 唐砂把门关上,走到了沉辛身旁,看了看箱子里的东西。 瓶瓶罐罐,看起来是药。 “这些是我这两天制的药,用了好多药材,小童都说了我两天。”沉辛觉得小童哪里都好,就是碎碎念,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怎么得了。 唐砂随手拿了一瓶,看了看上边的字“止血丹”。 “这是丹药,这里还有一瓶外敷的药粉。”沉辛拿了另一瓶递到了唐砂手里。 “哪个效果好?”唐砂问道。 “药粉见效快一些,丹药也有补血的效果,用了千年血参。”沉辛解释道。 “那这个粉用什么做的?”唐砂举了举手里的止血粉。 “主药凝草。” 唐砂咽了咽口水,放回了这两瓶,又拿了一瓶写着充饥丹的:“这个呢?” “仙兰果” “这个?”一瓶解毒丸。 “绮罗仙。” “这?”一瓶上面写着止痛丹。 “莹雪莲和无忧草。” 唐砂:…… 她知道沉辛不简单,可没想到这么富有。 这些药材唐砂只是在书里看到过,若她猜的不错,夜半当初采的那株雪莲就是莹雪莲。无不是天下奇药。 随便拿出去卖一株,价值连城。 用着简直连城的药,去赚那么几十辆几百两银子。唐砂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沉辛平日为别人医治,自然不会用这些药材,她知道这些药是很难寻的。像那珠莹雪莲,当初也是祭司偶然路过一个小县城,从县官公子手里得来的。 听祭司说,这珠雪莲沾了因果,要是她带着它,也会染上。 自己不信,这么久了,也没见发生什么。给朋友用的东西,自然要最好的,于是就直接入了药。 当时不止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雪莲居然传来了隐隐的哭声。是一个男人,哭得好不伤心。 “沉辛。”唐砂小声了叫了声。 “在。”沉辛回到。 “谢谢。”唐砂很诚心,她和元芳欠沉辛的太多了。 “我们是朋友。”沉辛说的很认真。 “是,我们是朋友。”唐砂肯定道。她很喜欢沉辛的这颗赤子之心,她也相信,每个和她相处的人,都会被这个单纯真挚的少女吸引。 本来做了一个背包,但现在看来,这些药怕是不能装在里面,万一撞坏了可就损失大了。 “看来我给你备的这个袋子是没用了。”唐砂无奈笑道。 “什么袋子?”沉辛问道。 唐砂把背包拿了起来:“这个,可以装东西,背在背后,动作会方便些。” 沉辛结果背包,扯了扯,又四处翻看:“这种袋子我都没见过。”沉辛眼里满是新奇。 “就是不能装这些瓶瓶罐罐。”唐砂耸了耸肩。 “可以,这瓶子不会碎。”沉辛说着,就开始把箱子里的小瓶子放到了背包里。 然后背来试了试。 唐砂一阵恍惚,仿若看到了背着书包上学的孩子,多熟悉的感觉。 元芳的勾子也系好了,在一旁收着自己的东西,顺便看着唐砂和沉辛对话。 就在沉辛背上所谓的背包那一刻,元芳在唐砂眼里看到了一丝怀念。 第97章:猎人文书测试 沉辛背着包走来走去,像是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 “沉辛吃饭了吗?”唐砂拉住了沉辛。 沉辛摇了摇头。 唐砂看了眼元芳,他东西还没有完全收好。 “芳儿,你先准备东西吧,我和沉辛下去把菜叫好。” 元芳嗯了一声。 唐砂和沉辛下了楼,沉辛就是不想把背包放下来。 等菜的时候,唐砂触景生情,开始哼起了歌:“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小书包。我去炸学校,老师不知道,一拉线,我就跑。轰的一声学校不见了~” “啪啪啪啪!” 唐砂声音戛然而止,一脸感动的盯着鼓掌的沉辛。 人生第一次,有人为她唱歌鼓掌。 “小书包是何物?学校是何物?为什么拉线就不见了?”沉辛歪着头问道。 “我们那里把读书的地方称为学校,去学校读书就要用东西背书,就是用你背上这种袋子,叫做书包,置于拉线……为了韵。”唐砂也没法说炸药。 沉辛恍然的点了点头:“唐砂,你是哪里人?” “益城。” “我以后能去你那里游玩吗?” “自然。”唐砂觉得这沉辛究竟是谁养出来的小可爱。 “你能教教我刚才那首曲子吗?”沉辛提出了一个让唐砂哭笑不得的要求。 “能。”唐砂干脆道。 然后唐砂就开始教起了沉辛这首带感的儿歌。 元芳过了一会儿就下来了,那两人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无法自拔,谁也没有理会他。 他就坐在一旁,听着这“天籁之音”。 学了十来遍,沉辛能准确的唱出这小曲。然后唐砂又开始教沉辛说一些益城童谣,当然是她还在现世的时候听到是。 “我跟小姐扇(三)扇(散)子,小姐说我二流子,我跟小姐搬家,搬到(倒)茅私咔咔(茅房),我跟小姐挖土,挖到小姐的屁股。”唐砂自己念着都觉得,好羞耻。 “噗~”沉辛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很好笑。笑起来眼睛都没了。 元芳没笑出声,但是也用手在嘴边摩搓着,嘴角带着明显的笑意。 “还有吗,还有吗?”沉辛来了兴致。 “有。”唐砂想了想,开口道:“从前有个地主,屙(o)屎不揩屁股,人家喊他扫了(lao),他提(dia)起裤儿跑了,人家喊他站到,他说他肚儿饿了。” “大欺小,耍赖宝,小欺大,有文化。” …… 唐砂一说上了瘾,直到菜上完了才才停下来。 到最后吃饭的时候,沉辛嘴里还在学着唐砂刚才说的方言童谣。 她一定要回去说给祭司听。 吃完饭,几人都回了房。 唐砂收拾了一下自己要带的东西,这毛笔就是这点不好,不太方便。于是唐砂直接带了螺子黛,这螺子黛是画眉的一种工具,比毛笔好用多了,就是有点贵。然后带了些纸。 收好后,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什么落下,才开始洗漱睡觉。 ……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三人起得都早,都背上了自己的背包。 唐砂和沉辛共乘一骑,元芳把马车拆了下来,为了节约,他们买了这些东西已经买不起马了。 好在和客栈老板关系还算好,不能带走的东西就暂时放在了客栈里。 三人骑着马,出了颠城,向南行去。 横山离颠城说近也不算太近,马不停蹄大概也要半天。 在这个过程中,在路上歇息了一次,然后终于入了衡山下的一个小镇子。 这个镇子被叫做北山镇,在横山的北方。横山山脚下发展起来很多小镇,大多都进行猎物交易,毛皮交易等。当然,哪里都不缺混在里面搞些小动作的人。走私一些东西也是很常见的。 这样的镇字很繁华,人来人往,袒胸露乳。 男人占了绝大部分,身上穿的都是兽皮,头发都乱蓬蓬的,甚至还有未干的血迹。一看就是刚去打了猎回来的。 这个镇子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一股膻味,倒也是正常。 唐砂进入镇子之后,有一种入了原始部落的错觉。 街边草屋很多,还有摆摊的,吃的事物都是肉食,做的也很粗糙。 还有些狩猎团刚回来,为了庆祝收获,一群人坐在一起,举碗痛饮。 这才是真的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唐砂想起了自己来这里之后第一次吃那斤牛肉。胃部有些翻腾。可能就是平时吃好了,挑得很,等哪次几天不吃饭,屎说不定都吃的下去。唐砂自我恶心的想着。 沉辛对这样的场面算是司空见惯,族里那些青年人,都是这样,就是祭司老穿一身玄色。 这种雄性荷尔蒙爆棚的地方,也刺激了一下元芳。元芳偷偷看了眼唐砂,他就想知道公子是不是喜欢这样的。 三人在这北山镇里很是扎眼,两个小白脸带着一个小姑娘跑来着干什么?那两个小白脸穿得奇怪得很。 难道是来贴招的?也不用亲自来呀! 唐砂他们下了马,唐砂一路上看到不少帖招子的地方,上面悬赏各种的都有。有些唐砂根本没听过,是她孤陋寡闻了。 不是每个镇子都有专门设置的机构,但是这北山镇恰好就有,一个护猎府门。 唐砂打算先去护猎府办一个职业狩猎文书。元芳和沉辛也都觉得可行,办了这玩意其实很多时候还是有好处的,至少万一出了什么事,还有人可以帮忙。 打听了一下,找到了府门,府门在镇上也是格外显眼,府楼很高,而且只有一层,大理石底板,也很大,阔绰呀! 里面分了好几个区,一边是清点猎物的,一边是专门交银子。还有专门帖招的,那里的人最多。还有休息的地方。 里面的人来来往往,大多都是带着猎物前来交税,还有一些受了伤来医治,领补贴的。 休息地块都坐满了人,很多都是领了招,想组队上山的单人猎户,还有人数不够的狩猎团。 每个狩猎团都有自己的编号和名字,也是很有特色了。 唐砂三人走到专门办文书的地方。这边的事物少,官牙都开始打起了瞌睡。 唐砂走到柜台前,敲了敲柜台。 官牙刷的一下蹭起头来,见来了人,神色焉焉的道:“做什么的?贴招那边。”说着抬手指了指那边贴招处。 “半狩猎文书。”唐砂直接道。 牙官上下打量了一下唐砂,又看了看元芳和沉辛一脸不谑:“你们要上山?” “是。”长得俊秀也不是她的错。 “好心劝你们几句,这里没人会要你们,所以还是回去吧。”那些狩猎团确实会选人,大概也没谁会选择他们,若是有,那可能是别有居心。 “我们自有打算。”唐砂也不想解释。 牙官见几人不在意他说的话,他当然也不在意:“去后面猎试。” 唐砂一愣,原来还会有测试,也是,不可能随便一个人就给办了。 唐砂点了点头,有个侍者过来把他们引到了后院。 后院比前面的大厅还大,有武器架,上面有各种兵器。 还有别的奇奇怪怪的东西,也不知道测什么。 后院有专门的官员守着,侍者把他们带到后离开。 那官员瞥了一眼三人,然后指着那个箭靶道:“射箭,十箭中七即可。” 然后又指了指那个凹凸不平的将就五米高的大木桩:“爬上那个,然后下来把那块石头搬到那里。”官员边指手画脚,边道。 唐砂点了点头,射箭是狩猎必备的,师兄当初也教过她,准头极好。 唐砂都到武器架旁,取下了一张弓,扯了扯弓弦,还算合适。 于是唐砂走到射箭的位置上,哪里有放好的箭筒。 元芳和沉辛都在一旁看着。 官员也拿起了纸笔,来到了唐砂身旁几步:“开始吧。” 唐砂从箭筒取了一支箭,搭在弓上。 唐砂这身衣裳本来就很利落,唐砂在抬起手的瞬间就放出了箭。动作流畅而有力量感。 官员还可反映过来的时候,唐砂就已经射完了十箭。全部命中,整整齐齐的插在靶心。 然后把弓挂在一旁,看了看那块巨石。走了过去,巨石看起来就不轻,唐砂上手试了把力,然后缓缓抬起了石头,艰难的往前走。 确实在力量上是吃亏的,不行就是不行,还好她不是男人,不然不能不行,咳咳,她没在开车。 爬树倒是极为简单,从小爬到大,技巧十足。 做了三项简单的测试也能证明唐砂有资格拿到文书。 去山上狩猎的大部分都是普通人,要求也被能设得太高,只要不去送人头,都没问题。 官员点了点头,人不可貌相,这小青年看起来瘦瘦小小,倒是有些本事。 唐砂做完就该元芳了,元芳拿起弓有些茫然。他不会射箭…… 学着那些人射箭的样子,往后拉弓。 只听“啪”的一声,箭直接掉在了地上。 但这不是箭坠地的声音,而是……弦断的声音。 元芳看了看手里的弓,抬头无措的看着唐砂。 唐砂眼里浮现出了淡淡的笑意。 官员也是愣了一下,随即上步,拿过了元芳手里的弓:“换一张吧,这张怕是用久了。” 元芳恍然,点了点头。 但当元芳拉断第三张弓的时候,官员终于明白这不是弓的问题了。 唐砂在一旁眼泪都笑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笑。 沉辛都看不过去了,吐槽道:“元芳好傻。” 唐砂收起了张狂的笑,走了过去,新拿了一张弓。放到元芳手里:“来,芳儿,我教你。” 元芳拿起了弓,唐砂手把手在后面纠正他的动作,见元芳又想往后拉,唐砂连忙阻止:“别拉太过了,就这个程度差不多了。” 元芳感受贴着他的唐砂,心猿意马,脸红到了脖子。 终于找好了动作,唐砂拍了拍元芳肩道:“可以了。” 元芳看着那边的靶子,咻的一声射了出去,脱靶。 元芳举着的手没有放下,而是微微移了一下位置。 官员在一旁一脸不谑,这是来着学射箭的?把这当什么地方了。 元芳拿起了第二箭,感觉动作和刚才无异。可内行人一眼就能看出,势不一样了。 果然这一箭射出后,中了五环。元芳嘴角勾出了一抹笑意。拿起了第三箭,这一箭中了八环。 唐砂看着元芳一箭接着一箭,越来越自信,越来越有气势。 元芳这个人背永远挺得笔直,这时候阳光斜照,眼神专注,嘴角勾出一抹自信的笑。今天又比昨天高了些,就这几天,长了五六厘米。就这一刻,唐砂觉得元芳,是天生的将才。 后面的五箭都射在了靶心,最后两箭,射在了原来的箭上,射穿了箭靶。 那官员在一旁看得简直目瞪口呆,这是什么人呀,刚才装的吧! 刚才又进来了几个人,在一旁等着。 元芳高兴的放下弓,看向唐砂的时候,又变成了那个容易害羞的青年。 搬石头对于元芳来说就是动动手指的的事。走过去轻飘飘的的拿起了石头,快步把它放到了该放的位置。 那刚进来的几人看元芳的眼神开始有些火热,他们也是老猎户,但是一直没有办文书。昨日才商量好来办文书。 若是有这么一个人加入他们的狩猎团,定是如虎添翼。 元芳爬树自然也有一手,野孩子都有的那么一手。 见元芳回来了,沉辛开始走了上去。那官员见此,连忙阻止道:“小姑娘,你做甚?这可不能随便玩。” 沉辛有点不明白为何唐砂元芳就可以她不行,蹙眉缓缓道:“我也要拿文书。” 官员一脸无奈,没办法看向了元芳和唐砂:“快把她带回去吧。”赤裸裸的嫌弃沉辛是个熊孩子。 “是呀小兄弟,我们还要查试呢。”那几人中的一个大汉笑道。 沉辛不开心,是的,她不开心。 这官员不理她就算了,她也不想理他。 于是直接拿起啦弓,抽了三支箭搭在弓上。 那几人目光被吸引了过去,一见沉辛这架势就知道,这小姑娘是会射箭的人。 沉辛三箭齐发,三箭还没射中靶心,又一波箭已经射出。 后三支箭的箭头直接追上了前三支的箭尾,齐齐从靶心穿透过去。 这还没结束,最后一次,四箭齐发,也都皆入靶心。 唐砂都被惊呆了,自己和他们比究竟是有多菜? 也是,到了这里这么久,认识了很多人,最菜的可能就是自己了,一穷二白,文武双废,也没背景。 再这样下去,有一天自己会和他们处于两个不用的世界。所以,自己是不是要勤奋些?真正的朋友都是相互促进的。找伴侣也是如此,只有两人共同进步,同样变得优秀,才会长久。 第98章:龙傲天猎团 沉辛露了这么一手,让刚才还在轻视她的人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这种射箭的技巧不仅需要力量,技巧,还要一定的内功,否则不可能操控得这么准。 那几人表情开始变得有点尴尬,打脸。 他们以为沉辛会出言嘲笑讽刺他们。可沉辛哪是那样的人。 她没有弯下腰去抱那块石头,那石头却悬地而起,直接飞了过去,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然后一个飞身,脚尖点地,直接越上了木桩顶端。再飘了下来。 唐砂一脸羡慕。 沉辛从小习武,祭司也曾夸过她是个武学奇才。 唐砂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习武的天分,说不定有一天就一个人走到她面前说:小姑娘,我看你骨格清奇,是个习武的好料。 唐砂摇了摇头,甩开脑袋中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沉辛的也测完了,三人走到了官员面前问道:“可行了?” 官员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可以可以,几位随我来。”说罢转身入了后面的一个小房间,三人也跟了进去。 官员给了他们三个一人一份证明,三人拿着这东西就出了后院。 与那几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唐砂还友善的对着他们笑了笑。 不过这个笑在几人眼中看起来虐显刺眼。 他们又回到了前厅,把证书交给了那前台的牙官,牙官见了文书,一挑眉:“哟,还真要办呀。”笑着摇摇头,开始拿出了另一份折子文书开始填写:“不过我也提醒了你们,这里的人怕是不会要你们加入,还有有文书的猎户,不得独自上山,狩猎团的人数不得少于七人。否则,出了事我没也管不着。也别想着偷偷去,一旦被发现,就要撤销文书。” 唐砂微微蹙了眉,竟然有这个规矩,早知道就不来办了,还麻烦。 三人的文书没一会儿就办好了。 “公子,现在如何是好?”元芳问道。 唐砂看了看休息区,也注意到有几个人从刚才他们进来就一直盯着他们。不过此时见唐砂看向他们,他们纷纷收回了目光。 唐砂暗自笑了一下,好奇是好奇,就是不敢收他们,生怕他们拖了后腿。 唐砂也不着急,和元芳沉辛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先等等,万一就有些不长眼的找他们呢,实在不行就随便凑一个队,上山之后分开就是。 三人等了一会儿,就见刚才在他们后面的测试者也出来了,他们一行五人,个个都是铁血大汉。 果然等他们办好文书之后,有好几个狩猎团就派人上去交涉了。也算是热闹。 有两狩猎团还因为什么开始拌起嘴来。与唐砂他们的冷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唐砂看着他们,思索了一下,随即站起身来,也朝着他们走过去。 自己这三人的本事,他们也是看到了,她相信这几个人不会拒绝她。 而其他人不知道,不可能站起来高喊:我们不是废物,我们是高手吧。唐砂不自觉的也把自己加入了高手的行列。可谓是不要脸。 那几人也是有些为难,以往他们没有文书,这些人也不会找他们,现在有了文书,又不好得罪这些人,万一以后没人愿意和他们组队,或者得罪了什么势力比较大的狩猎团就不好了。 大对数狩猎团可能就要一两个,但是他们五人出生入死,配合默契也不愿分开。 就在进退两难之时,一人见唐砂走了过来。 那人撞了撞身边的人:“诶,老大看,是刚才那小子。” 被撞的老大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到了唐砂。 那老大看看等在一旁的元芳和沉辛,也暗自猜到唐砂的目的,心中一喜,这几人本事可不一般,若是能组一个队,八个人也差不多了。 那几人身边还围着别的狩猎团的人,也瞧见了唐砂,但也是无视了。 “几位好汉,我们狩猎团真的不错,还有专门的药师,来我们这准没错。”一男子说。 “那我们狩猎团还有医师呢!你们野狼猎团老和我们白鹤猎团抢人,你们什么意思呀?”另一个猎人怼道。 “什么叫和你们抢人?是你们白鹤本来就不行!”野狼猎团的人反驳道。 “谁不行呀!”白鹤那人显然是不服气的。 “就你们白鹤猎团怎么了?”野狼也不是什么软柿子。 眼看两人就逃打起来了,突然从旁边传来一道听起来舒适的声音:“几位看我们狩猎团怎么样?” 那两人停止了争吵,纷纷看向发声之人,唐砂无疑了。 那老大脸上露出了喜色,果然如他所想。 正打算一口应下来,不过着应下来,不就是打另外两个猎团的脸吗?又开始犹豫了。 唐砂也知道这老大在顾虑些什么,又开口道:“他们这几个猎团好像只想要你们中的一两个,但几位好像不愿意分开,但是我们猎团可以把你们全都收下。” 虽然自己这边只有三个人,但是唐砂想先取得一个主动权,是邀请他们加入自己,而不是自己三人加入他们。这是两个概念。 “小子,你是哪跑出来的呀!知不知道先来后到?”野狼与白鹤争这么久,可不想让别人捡了便宜。 “我只知道能者居上。”这个时候,唐砂的态度自然要强势一些,不能让人把他们当软柿子捏,否则就算这几人最后加入了他们,也不会服气。 “我还真不知道有什么猎团会收下你,你给我说说。哟,不会是那个老弱病残的猎团吧。哈哈哈……”那白鹤笑道。 可是全场所有人都看着他一个人笑,笑着笑着他自己也觉得有点尴尬,咳了两声,收起了笑。 “我们猎团?”唐砂也觉得该为他们的狩猎团取一个霸气侧漏的名字:“连我们龙傲天猎团都没听过,你也是孤陋寡闻。” 这边闹出的动静也不小,很多人都在一旁看着热闹。 唐砂此话一出,众人纷纷交头接耳:“你听过吗?” “没听过。” “你呢?” “听过呀,刚才那小子不是才说了吗?孤陋寡闻!” …… “小子,你怎么说话的!”野狼猎团的老大带着自己的小弟围了过来。 元芳和沉辛见情况不对也走到了唐砂身后。 沉辛眼里透露出了明显的不开心,这群人是在欺负她朋友吗? 唐砂腰杆挺得笔直,不甘示弱:“怎么?想动手不成?知不知道我身后这两个是什么人?”唐砂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的两人。 元芳知道,用公子的话来说,她又想“装逼”了。 野狼猎团的老大双手交叉在胸前,冷笑道:“我管他们爹是谁,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在这里也说不上话。” 这横山下,就是狩猎团的天下,这些人也是常在刀尖上舔血,自然不吃唐砂这一套。 唐砂也是冷笑一声:“哼,他们是我们狩猎团的杠把子。” 还以为唐砂说出个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身份来,原来…… “我还以为真是什么大人物,也是,大人物哪会来这里。”野狼老大阴阳怪气道。 唐砂双手叉腰点了点头:“是,这里天王老子说话都不管用,那我找人关你屁事呀。”唐砂口吐翔语,就是个地痞流氓样。 “你是找死!”野狼团老大用手指着唐砂吼道。 “老子混了这么多年,也不是被吓大的,你特么想动手就直说,怕你不成。”唐砂就笃定这人不敢在这府门里动手。 因为这文书的规则上有明确的规定,在这府门里发生打架斗殴者,撤销文书。 若是在府门外动手,唐砂是丝毫不畏惧。就这么几个人?怕是连沉辛的手指头都动不了。自己也算是狐假虎威了。而且自己也不差。 沉辛向来不喜欢唯唯诺诺的人,唐砂的这种行为她也是极为支持的,不愧是她朋友。 那野狼猎团老大手指都颤抖了起来,忍不住想大人,可是被后面的小弟拉住了:“老大,府门不动手。” 这一句话,就让他冷静了下来,差点就受了这小子的激将法。 他不想在说些无谓的话,这小子就是打定他不敢动手。于是他转向了那几个刚拿到文书的男人:“你,还有你,加不加入我们?” 野狼老大说话的语气不是很好,让被指的两人心里面也是不舒服。 “几位大哥,我家这两位刚才你也是见过的,加不加入我们,请大哥做个决断吧。”唐砂的语气就要客气得多。 那老大本来还在犹豫,这一对比下来,想了想以后还要在一起相处一段时间,毫不犹豫道:“那以后还请小兄弟多多照顾了。” 唐砂露出了一抹会心的笑意:“互相照顾罢。” 唐砂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瞪着他们的野狼猎团的人:“有意见?” 问完又笑着对要加入自己那个人中的老大说:“那我们去登记一下吧。” “好。” 狩猎团的成立要做专门登记。 于是唐砂又去了文书发放处。 那牙官刚才也注意到了那边的争吵,也没在意,争吵天天有,就是没谁敢动手。 这下见唐砂又来了,还带了几个人,牙官数了一下,八个人,还真没想到居然有人会要这三人,怕不是脑子有问题。 “填吧。”牙官把要填的文书直接放在了那老大面前。 老大自觉的把纸和笔让给了唐砂,他看的出来,这三人里面,做主的就是唐砂了。 哪知道其实唐砂虽然表面上做了主,其实也只是为自己做主罢了,沉辛跟着自己是因为情份。元芳……唐砂没想过,就觉得,她和元芳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一家人嘛。 文书猎团名称处,写上了歪歪扭扭的三个大字:龙傲天。 唐砂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写了沉辛的,元芳写的去苦。其他人也不知道,只有一个一个问:“大哥贵姓?” “鄙人陆仁。”老大报了名字。 后面的人也一一把名字报了上来。 “方一”“金贵”“董秉”“邹捷” 填好了文书后,牙官给他们文书印了章,然后给了牌子。 “好了。” 唐砂接过牌子,点了点头:“多谢。” 从今天开始,龙傲天狩猎团正式成立。 唐砂他们既然找到了人,也不愿再在这里逗留,但是要上山好歹也可要有个名头,于是唐砂随便去揭了一张招子。 这一看,就乐了,这个名字咋这么眼熟呢? 王湘竹。 要一种叫懒猫的东西。赏金达到了一千两。啧啧,看着赏金这么高,却没人揭,这东西怕是难寻得很。 陆仁他们是这横山狩猎的老人了,看唐砂揭了这么一个招子,蹙起了眉头:“唐老弟,这东西一般在树上待着,平时都在睡觉,但是一但有动静,跑得比豹子还快。更重要的是,这玩意要横山深处才有,危险得很,一般的狩猎团都不愿意进去。” “一个狩猎团只能揭一个招子吗?”唐砂问道。 “要是有本事,全部揭下来都没问题,但是揭了招要去登记的。”陆仁解释道。 唐砂点了点头:“那陆大哥你们也去揭点自己想揭的吧,以防到时候空手而归。” 陆仁这个人也是很精明,自然知道唐砂这样说了,肯定是上横山另有打算。 于是也带着兄弟几个去揭了几张。 登记好之后,一行人便商量何事上山。 “我们现在就可以上山。”唐砂他们也是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陆仁和兄弟几个商量了一阵,还是打算明日再上山,对唐砂三人道:“唐老弟,看今日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也没备什么东西,不如现在镇上住一晚,我们几个去镇上置办些用品。见唐老弟揭的那招子,怕是要在横山上过上一段时间了。” 唐砂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也点点头。反正她们也忙活了一天,休息一晚也挺好的。睡个好觉,上了横山恐怕轮流守夜,随时保持警惕。 野狼猎团人见唐砂他们出了府门,互相看了几眼,那老大说:“小强,跟着他们,只要他们上山,立马告诉我,我们野狼猎团还没吃过这样的亏!”那老大眼神露出一丝狠辣。 “好嘞。”小强得了令,出了门,身旁唐砂他们走远了。 唐砂在镇子上找了个客栈,有点捡漏,但是这些猎人也不在意这些。 第99章:心软不等于是软柿子 即使客栈简陋,但是那些贼也不敢来这里偷东西,这些人都习惯在睡觉的时候保持一份警觉,一旦被发现,怕是横死当场。 这一夜没生出什么事来,就这么平平静静的过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唐砂他们按照约定的时间地点,直接在横山山口等着陆仁他们,这里今天准备上山的人也不少。 沉辛拿出了一瓶不知名液体,让唐砂和元芳涂在身上,说可以防止大部分的蚊、虫、蛇。 “沉辛,这药液有多的吗?”唐砂边涂边问。 “你是想给昨天那群人吗?”沉辛猜测道。 唐砂嗯了一声。 “自然是有的。” “那等他们来的时候你给他们点吧。” “好。”沉辛应道。 没过一会儿,陆仁五人边出现在了视线里。 唐砂朝他们招了招手。 陆仁在人群中寻找了一下,瞧见了挥手的唐砂,带着兄弟们走了过去。 “唐老弟,去苦老弟,沉姑娘。”陆仁一一招呼道。 “陆大哥和众位兄弟看来准备得很充分呀。”他们每人身上都挂了弓箭和绳索,背了刀,还牵了马,马背上驮着一些东西。 陆仁见唐砂三人皆背了一个模样奇怪的袋子,腰间一人挂了一把……镰刀? 当然少不了的是弓箭。即使这样,看上去也不想是上山打猎的,到像是去游玩的。 自己选择加入这三人,真的是个正确的选择吗?怎么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是要备着些,但是马儿不能入深处。我看你们也是没来过这儿吧。”唐砂几人对这些流程极为生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陆大哥眼光毒辣,正是,所以还请几位大哥多多提点。”千破万破,马屁不破。 “那我们上山吧,还得抢在前面,不然东西都被先去的那些人吓跑了。”陆仁笑道。 唐砂也是点点头,刚想回头,就停下了动作。眼睛盯着陆仁他们身后。 陆仁几人也察觉到了唐砂的异常,皆回过头去。 “大哥,这不是昨天那啥野狼猎团吗?”方一用手扣了扣牙缝里残留的青菜,呸的一声吐了出来。 “大哥,我们还是小心些吧。”邹捷在五人里向来是做事情最谨慎的那个。 “管他娘的,要是来找茬,老子拧爆他们狗头!”金贵看起来一点都不金贵,穿得破破烂烂,浓眉大眼,满脸煞气,声音粗厚。 “贵哥~,你真男人。” “哈哈哈,我真不真难道你不知道?”金贵挑眉道。 唐砂:…… 元芳:…… 沉辛:? 这位董秉大哥怎么回事?长得也是棱角分明,而且身高七尺有余,一表人才。怎么说话这个调调。 唐砂知道不能歧视人家是吧。 “咳咳,虽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个道理,但是最好还是别和他们撞上,免得不必要的麻烦。”唐砂最担心的还是,万一对方下死手的话,那到时候就是不死不休。 在身上老林里面,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死个人也很正常,可不是开玩笑。 “唐老弟说的有理。”邹捷赞同道。 陆仁也点了点头:“那走吧,我们人少,上山甩开就是了。” “那走吧。”唐砂和野狼老大对视了一眼,缓缓道。 …… 野狼这边的人看着唐砂他们上了山连忙跟上。他们一行二十个人,就算和龙傲天起了正面冲突也不吃亏。 “大哥,真下死手呀,会不会……” “只要你们不拿出去吹牛,谁会知道?”野狼道,语气里有些威胁的意味。 众人立马闭口不言,都到了这个地步,临阵脱逃就是得罪了野狼,不如跟着收拾那群人一下,以解昨日心头之恨。 唐砂一行人已经上了山,路是越来越窄,越来越不清晰。 他们也都感觉到了到了身后的尾巴。 “怕是躲不了了,跟得有些紧。”周捷蹙眉道。 “无碍,就算打起来,我们也不见得斗不过。”陆仁下意识看了看沉辛和元芳。 这时唐砂走在沉辛和元芳中间,想我沉辛还没给那几人药液,想提醒一下,不过又马上止住了动作。 沉辛很聪明,是因为那几人可能早就涂了东西吧。有经验的人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失误。唐砂暗道自己想的简单。 “后面那群人能对付吗?”唐砂小声问道。 沉辛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要是他们下死手,我们也不必手下留情。”唐砂提醒道。她主要提醒的是元芳,生怕他下不去手,反而被那群人伤着。 陆仁他们带了司南,即使在山里面也不至于迷了路。 “大哥,我们先去打啥玩意?”方一问道。 “你说呢?”陆仁不回答反问道。 方一一愣,随即讪讪笑了笑。当然是先去弄最难弄的最深处的东西了。否则,也不方便带走。 而他们这次,最难弄到手的东西,自然是唐砂手里的那只懒猫。 唐砂没着急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他们,必须要先解决后面那条尾巴再说。 此时山路基本上是没有了,四处都是葱郁的杂草树林,偶尔还会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冷不丁呤的从草里蹦出些奇奇怪怪的玩意。这些玩意怕人得紧。 野狼的人见此时入山已深,他们上山时间早,只要不是倒霉到了极点,一般不会窜出什么东西。 “上!”野狼老大一声令下,身后的小弟们都加快的脚步小跑起来。 沉辛看了眼面不改色的唐砂:“他们上来了。” 唐砂真觉得这群人是没事干,就这点小事斤斤计较,烦的一匹。 “停下吧。”唐砂率先停下了脚步。 陆仁他们也跟着停了下来,既然他们这么着急动手那就速战速决好了,他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几人立刻找了几棵大树做掩护,直接上了弓。 野狼发现前面的人忽的不见了人影,大手一抬:“小心些,他们停下了。” 小弟们一听,心提起来,脚下也放轻了许多。小心翼翼的向前移去。 走着走着,看到了七八个人蹲在远处的草堆后,还隐隐有两匹马,小弟们也看到了,纷纷抬起手里的弩。 “射!”野狼老大下令道。 二十支弩隔断了阻拦的草茎,直直射入了那些人影。 “过去看看。”野狼老大招呼小弟道。 然后以小弟打头阵,他们缓缓的靠了过去,等走近了,野狼老大瞳孔一缩,跑过去一看,射中的哪是什么人,不过是一件外衣。 “停。”野狼老大忽然开口,示意停下来。因为他看见前方的草从这里断开,根本就没有被人踩过的痕迹。 那这就说明,他们…… “小心身后!” 他话音刚落,几道破风之声想起,三个小弟已经中了箭,在地上哀嚎。 其他人反应快些,立刻就近躲在了树后。 “大哥,怎么办!”小弟看了眼中箭的几个兄弟,双手发抖,咽了咽口水,额头冒出了些冷汗。 “怕什么!见机行事!”野狼老大呵斥道。 唐砂几人从两边绕了一下,绕道了野狼猎团的身后。 看着他们毫不留情的用弩射穿了他们的袍子,那他们也就不用客气了。 弩箭比弓箭威力要大得多,而且为军方所用,民间有严格的禁令。 这群人也不知道怎么弄到的这些东西。 双方现在都没人动,谁先出头谁就会吸引火力。 沉辛本来想直接出去,被唐砂拦下了。唐砂担心沉辛挡不住那弩的威力,不能冒险。 沉辛心里是很开心的,她看得出来唐砂是在担心她。也就听话的按兵不动。 地上那几个人血流不止,嘴里喊到:“大哥!救我们!” 野狼老大,对着旁边树后的人示意了下。 那个小弟颤颤巍巍的点了点头,然后探了探头,见周围没动静。 立即跑向了那倒在地上的人,可是还没跑进,就被弓箭射中了小腿。 “他们在那后面!”野狼老大看见了射箭的位置。 众人纷纷抬弩朝那边射去,双方一触即发。 对方的箭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射一个准一个。 野狼这边又有几人中箭,战斗力折了一大半,野狼老大心里有些发急了。 而且那没入大树一半的箭真的是人射出来的吗? 他暗道这次踢到铁板上了,也不知道他们手里还有多少弓箭。 “撤!”野狼老大咬了咬牙,好汉不吃眼前亏。 “那他们呢?”小弟指了指地上受伤无法行动的人,还有被箭射入眉心,毙命当场的。 “要是带上他们,我们全都得死!”这群人下死手他们也看出来了。 小弟们脸色苍白,既想帮他们,可是,他们也不想死呀,家里上有老下有小,都等着他们去养呢! 心中的道义究竟是没能敌过生存的本能。 …… “他们走了,追吗?”方一问陆仁道。 陆仁看了看唐砂,此时唐砂已经站了起来,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这唐老弟不怕埋伏?就敢这么出去?” 但也就唐砂一个人走了出去,沉辛和元芳都在原地没有动,架着弓。 唐砂相信对他俩无条件的信任。 唐砂看清了情况,确定没有埋伏,才对着几人招了招手。 几人对视一眼,也纷纷走了出去。 地上一共九个人,死了两个,还有三个晕了过去。四个清醒的在地上哀嚎。 见唐砂他们走了过来,就知道他们猎团已经放弃他们了。 在心寒愤恨的同时,更多的是恐惧。 “大哥们饶命呀!我们也不过是奉命行事,我家中还有刚出生的儿子,还有病床上的老母,饶了我吧,饶了我吧!”那伤了腿的小弟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得真情实意,若是一般人就心软了。 董秉走到金贵身旁:“贵哥~他想杀我们,还想让我们绕了他,你说好不好笑。” 唐砂实在有些受不了董秉这故作柔弱的声音。 “大哥,怎么处理。”金贵请示陆仁道。 唐砂看得出来,这几人都不是善茬,这两个死人,绝对是他们的人干的。 元芳不会,自己也没有,若是沉辛想,那还会有活口。 陆仁看了眼唐砂,觉得这三人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厉害,不敢杀人。最开始的那种追随心理也消失了,说话语气产生了些变化。 “唐小弟怎么看?” 问是在问着,可是已经拔出了刀。 唐砂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自然知道像陆仁他们这种本身有一定实力的人,不会臣服弱者。唐砂也不需要他们臣服她,只是不想他对地位上有什么误解,他们两方是平等的,而不是从属关系。 唐砂看着地上那人,没错,她心软了,她就是个一般人,她终究不是铁石心肠,以为自己能杀人,杀了这么久也没见自己敢下死手,唐砂都觉得自己是真没种。 两方交战,最后死的,都是冲锋的士兵。奉命行事,可能有错,但不致死。真正该死的,是那个老大。 “放回去吧。”唐砂还是开口了。 “唐老弟在怕什么?”陆仁嘴角挂出了一抹笑,有些讽刺。 “怕因果轮转。”唐砂笑了笑。 “哈哈哈,没想到唐老弟还信这些东西,我们这些常年刀尖舔血的人,觉得这些东西就是个屁,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今日你把他们放回去了,明日他们便会对你刀剑相向。”董秉的讽刺更是不加遮拦。 “每个人身上都有因果,我承认众位说的有道理。可众位有没有想过,我们放他们回去,要比杀了他们适当。”唐砂不否认他们,但也要发表自己的看法。 “此话怎讲?” “第一,杀人终究是罪孽,他们有恶,但罪不至死。杀了他们,死的不只是他们,还有他们的家人,他们何错之有?第二,因果这东西很玄妙,每个人身上都有。今日野狼老大弃他们而去,谁心里不会有隔阂?放他们回去狗咬狗不也是一种好办法?第三……”唐砂忽然停了下来,看着陆仁的眼睛道:“我们不杀人不意味着我们不会杀人,没本事杀人。我心软也不意味着我是软柿子,随便让人揉捏。” 唐砂的话里的意思已经很外露了,陆仁也是一愣,心道这唐老弟看人也挺毒辣,而且他说的对,他们的本事,他们不也有目共睹吗?说不定是深藏不露。还要待在一起一段时间,闹僵了也不好。 “唐老弟说的有理。”陆仁把刀收了回去。 唐砂见陆仁给了她这个人情,也不再僵着脸,笑道:“多谢了。” 然后又转身对沉辛道:“沉辛,帮他们处理一下吧,否则走不出去。” 沉辛点了点头,直接翻出了背包里的白布可小刀。 那些丹药自然不会给他们用,数量有限,而且大多都是急效药,用他们身上,不值。 箭头射穿了他的腿,沉辛先把箭头那端割掉,手法很稳。 然后站起身来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定在了一处,走了过去。 只见沉辛蹲下身子,割了几棵草。唐砂在书上见过这种草,山里很常见的麻草。还有就是路边青。凝血作用,虽效果不是很好,但好过没有。 药草在沉辛掌中,瞬间化作酱汁。敷上了那人的伤口。 那小弟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在对比之下愈发觉得野狼的老大不是个东西! 第100章:他们吃的有点多 沉辛没一会儿就给他们处理好了,手法熟练。 “好了。”沉辛站起来拍了拍刚才衣摆上沾的泥。 陆仁五人心中此时波涛汹涌,这个叫沉辛的姑娘,年纪轻轻,不仅功力深厚,医术也是不凡。这身后一定有不小的势力。 而这位唐老弟,让他们有些看不透,不过那元芳好像是追随唐老弟的。 “些公子不杀之恩!谢公子!”几人连道,都是如负释重。 “滚吧!”金贵不耐烦的道。 “是!是!”几人相互搀扶着,快速的离开了此地。 几人最后,现场陷入了一片诡异的静默之中。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最后还是沉辛打破了沉默:“唐砂,我饿了。” 他们上山也差不多走了这么久,而且运动量也不小。沉辛饭量本来就大。沉辛都饿了!!,那元芳肯定也是饿的。 唐砂看了看周围,什么都没有。 “先去找找有水的地方吧。”唐砂把弓别到了背包上。 “嗯。”沉辛点点头。 “几位怎么打算?”不知道这么一闹对方还会不会愿意和他们在一起。 “去寻水源吧。”陆仁咳了两声道。 这态度也算表明了,唐砂点了点头。 他们又开始往山里走,这段路不如刚上山时候活跃,毕竟有了一些隔阂。 大概又走了一个时辰,唐砂都能听到沉辛肚子的咕咕声:“沉辛你是不是很饿?”唐砂揶揄道。 沉辛摸了摸肚子,一本正经的指着元芳:“是他的肚子。” 元芳:是我的吗? 唐砂,啧啧,沉辛这孩子,学坏了。 “有水声。”董秉忽然开口道。 唐砂仔细听了听,除了鸟虫的鸣叫,并没有听到任何别的声音。 沉辛也凝了一下神:“前面,东南方向,三里地。” 元芳听他们说,也是仔细的听了一下,开始还没有,慢慢的就开始出现,然后声音越来越大。 “芳儿,你听见了吗?”唐砂将信将疑问道。 元芳点了点头:“恩。” 唐砂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是她太弱了吗? 自我吐槽归吐槽,自己几斤几两自己明白。不过看样子陆仁那面的其它几人都没听见。董秉倒是有几分本事。 他们朝着沉辛说的方向向前走去,果然在两刻钟后,发现了一条小河。 河流不宽,更准确的来说,是小河沟,水流很静,声音不大。 但是颜色深邃,静水深流。 这个位置很是不错,入山不深不浅,又有水源,这旁边的位置也比较宽敞,而且看样子也是有人在这里停留过,有些淡淡的灰烬。 也是,这横山在这里这么多年,上来的猎户数不胜数,这里离外面一天路程都不到,人来人往也正常。 “咱们今夜就在这里过夜如何?”唐砂询问道,她对这些不是很熟悉,生怕有什么隐患是自己没注意到的。 “是个好地方,只是现在时辰尚早,唐老弟不打算再往里走了?”陆仁他们想早日弄到东西回去,以防到后面药品不够。 “不了,现在这周围看看,找点东西。”唐砂直言道。 “懒猫不是要去深处找吗?”方一蹙了蹙眉,这唐老弟是何打算? “几位也可以先去寻寻自己的任务,懒猫的招子我自有打算。” 唐砂的话一处,陆仁他们对视了几眼,算了明白了。 这唐老弟跟本不需要他们几人,也是,方正他们加入他们也是为了上山。 “先吃点东西吧。”沉辛提意道。 唐砂点了点头:“好主意。” 其实唐砂揭王湘竹的招子就是单纯的想恶搞一下。又不想让陆仁他们陪自己去找云耳,雪耳。以免耽误了他们。自己无法许他们充足的利益。 不过看这样子,他们好像是误会了什么,无所谓了。 唐砂他们上山的时候什么都没带,第一,买了这些上山的东西之后,银子所剩无几。第二,就算背个三大包,一顿就要被这两个小宝贝给吃完。又何必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陆仁他们也算瞧出来了,以为是他们没有经验,忘了带吃的,想借这个机会打破一下僵局:“三位是没带食物吗?刚好我们多带了些干粮,要不要分你们写?” 唐砂一听就觉得有意思了,挑眉问道:“真的?” “哈哈哈,这点东西我们还是给得起的。”唐砂觉得拒绝了也不好,她也不想关系这么僵。 只是她担心,要了之后,关系会更僵。 所以还是理智了一回:“陆大哥的好意小弟心领了,只是我家这两位饭量有那么一点大,还是不浪费几位大哥干粮了。” 唐砂这么一拒绝,金贵就不高兴了,暴脾气止都止不住,厉害又怎么了?怕他们不成,给脸了! “唐老弟什么意思呀?是不给我们老大这个面子呀!” 这下唐砂是又好气又好笑,这样的话她就不必客气了:“既然几位大哥如此盛情,那就不客气了,管饱吗?” “自然。”陆仁他们带了两匹马,拖了不少东西,就这三个小身板,还是管饱的。 唐砂神色诡异的点了点头:“好,芳儿,沉辛,敞开吃,大哥们说管饱。” 元芳听出来唐砂话里有话,他家公子为他们好,他们却不知好歹。 沉辛哪管这么多,有吃的自然很开心。 唐砂拿出了早就备好的薄布铺在地上,然后把包上课上去。 “大哥们把东西搬这里来吃吧。”唐砂指了指地上。 这么多人也确实不好分,也不知道吃多少,那就只有自个儿拿。 于是方一想了想,把马背上的一大袋干饼都取了下来。 干饼本就抵饱,他倒是要看看能吃多少。 沉辛饿得前胸贴后背,虽然这饼不好吃吧,但是也只有将就了。 元芳吃得心安理得,甚至有点报复心里,总之,这饼真香。 这饼是早上出门才带的,味道自然还不错。 唐砂看了看这半布袋子,大概三十个大饼的样子,拿了一个叼在嘴里,就拿着弓箭起了身。 “唐老弟这是?”陆仁喝了口水问道。 唐砂把弓箭背好,拿下口中的饼道:“去周围转转,你们吃着,我走不远。”说完唐砂咬着饼离开了。 元芳看着唐砂的背影消失在草丛中,有些担忧。 “元芳,唐砂说她不会走远的。”沉辛边咀嚼边道。 元芳这才反映过来,是呀,三里外的动静自己都能听到。那么公子的动静是不是也能听到? 于是元芳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唐砂的离去的那边,果然听到了踩在草上的脚步声。 元芳开始边听边吃,这种感觉还不错,饼都越来越香了。 元芳又拿起一个饼,然而发现旁边的沉辛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手里的饼。 原来吃着吃着,袋子里的饼就没了。元芳这才把注意回过来。把手里最后一个饼递给了沉辛。 沉辛客气道:“你吃吧。” 元芳没说话,举着的手没有收回。 沉辛立刻接过了饼:“既然元芳要给我,那我就接下了。”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的沉辛,快乐的吃起了最后一个饼。 若他们注意到现在其他五人的表情,定是很有趣的。 五人就看着这两个个子不高又瘦的小青年,小姑娘,吃下来他们一半的口粮。看样子还意犹未尽。 元芳突然起身,在周围找了三块石头,围了起来,然后又找了些柴火,用火折子起了火。 其它人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连沉辛也不懂。 沉辛怎么可能懂,全心全意吃着食物,更本没注意唐砂在做些什么。 这木棍烧起来也挺难,需要一定定时间。 火刚起好,就见不远处草一阵晃动,唐砂的身影出现在了不远处。 等她走近,陆仁几人这才知道唐砂去做了何事。 只见她手里提着两只野兔子,还用另一只手肘里抱着一些什么东西。 唐砂自然是去给芳儿他们找吃的,那么点饼,怎么能填饱饥肠辘辘的两人? 运气也不错,打到了两只兔子,还找到了一些菌菇,顺便掏了几个鸟蛋。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都是杀孽。 一回来就见芳儿已经起好了火,唐砂展颜一笑:“芳儿,来,帮我处理一下这兔子。” 说完朝着河边走去。 元芳顺了一下木棍,站起了身,去了河边。 沉辛吃完手里的饼,百无聊奈的像个听课的学生一样端坐着,看着蹲在河边的两道身影。 很安静,很和谐,感觉他们就是一家人。沉辛想起了祭司看她的眼神,又想起了元芳与唐砂之间的眼神。她觉得祭司有时候眼神很像元芳看唐砂的眼神,有时候也像唐砂看元芳的眼神。有点一样,有一点不一样。 或许这就是亲人之间的眼神吧。沉辛这样想着。 陆仁几人此时也站起了身,他们很主动的去捡了一堆柴火。 “大哥,我们往后吃野味?”方一觉得有点难以启齿。 “不然呢?”陆仁反问道。 “这都是什么人呀!”金贵的语气听不出先前的理直气壮,而是带了些幽怨。 “人家早就提醒过了,是你非得让人家吃。”方一怼了一句。 金贵哑口无言,好吧,他的过。不过想想那些野味就有点反胃。一股膻味。 “好了,去捡点柴火,晚上山里浸人。” …… “诶,芳儿,你咋啥都会呢?”唐砂见元芳手法熟练,赞赏道:“以后谁嫁给你简直就是捡便宜了。”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贴心的小可爱。 “公子……就别打趣我了。”元芳耳尖有些发红。 侧头看了看正低头清洗兔子的唐砂,眼睛和波光一样灵动,小巧的脸上,又一对很小的酒窝,不明显,却好看。 他家的公子,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心地最善良的人,也是世界上最聪慧的人。 爱情使人盲目(粗寒:元芳,速速醒来!) 洗好了兔子,唐砂回到行礼旁,从背包里抽出了几根细短的铁棍,不知道怎么的就接成了两根长长的。 看的沉辛眼睛眨巴眨巴的:“唐砂,这是什么?” “待会儿给你吃好吃的。”唐砂笑了笑,用接好的铁棍轻轻敲了敲沉辛的头。然后又往河边走去。 陆仁五人走了四人去寻找猎物,回来了一人,可能不放心东西。回来的那人正是邹捷。 邹捷也在一旁看着这三人的一举一动,不知道为何,觉得莫名暖心。 沉辛没有丝毫怀疑唐砂说的话,她这个朋友,就是有着这样一股魔力。 唐砂让元芳用细铁棍刺穿了兔子,串了起来。 然后去到了火堆旁,用木棍架起了两个架子,把铁棍放在上面。 “芳儿,再起一堆火吧,用来考兔子,这堆我给你们煮点东西。” 说吧又从背包里拿出了两个……大盆,和三个小铁碗?还有勺子和筷子? 还有一些瓶瓶罐罐。 看得不远处的邹捷嘴角抽出,若是他没猜错,莫不是调味品? 果然他没有猜错。 唐砂拿出了东西之后,去河边用一盆水舀了盆水,然后把这个盆子放在三块石头上,抽了几根火柴出来,放到元芳那边。 接着把从兔子里撕下来的脂肪,放到盆子里,慢慢的飘出了一股油香,然后唐砂又从从兔子身上割了小块的肉,炒了一下。把水倒了下去。 邹捷知道,她是要烧汤。 唐砂把采回来的菌菇也洗了扔到里面。 弄完这些,元芳的火也起来了,兔子架得高,不会被火直接烧到。 兔子的油滴道火堆里,响起了滋滋的声音。 为了除去那股膻味,唐砂先前就在兔子肚子里装了蒜,葱。山里多的是,啥都有。 当陆仁一行人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比较晚了。唐砂她们这边也差不多烤熟了。 沉辛已经不坐在垫子上,而是跑到了火堆旁。 生活,要有仪式感。 唐砂三人的行为落入了陆仁他们的眼中。 “他们……是来打猎的?”陆仁再次怀疑。 “老大,你猜唐老弟那奇怪的袋子里还有些”邹捷好奇问道。 “你去看看?” “算了算了。”邹捷摆了摆手。 “真香。”方一嗅了嗅空中飘来的味道,咽了咽口水。 “是呀。”邹捷眼巴巴的望着。 …… “好了,你俩吃吧。”终于大功告成,外边金黄酥脆,里面芳香四溢。 唐砂把碗筷递给了他们两,亲自用刀给他们放到碗里。 两人也不客气,吃得满嘴是油。 唐砂偶尔也自己切一小块来场,解解嘴馋,但不敢多吃,生怕这两个吃不饱。 两只兔子吃完,一人又喝了两碗汤。 “唐砂,这个汤好香,别客栈的还好吃,这个东西居然还可以入汤。”沉辛夹起了一片蘑菇。 “这山里可以吃的东西就多了,但是不能乱吃,这玩意没认对会中毒的。”唐砂解释道。 “嗯嗯。”沉辛敷衍了两声,继续喝起了汤。 下午的饼,加上这两只兔子,又没动啥,总算是有了六分饱。 他们倒是吃饱了,陆仁他们却被勾起了馋虫,找了一下午猎物,有些饿了。 “贵哥,这日子没发过了!”董秉扑倒金贵怀里凄凄道。 金贵摸了摸董秉的头:“乖,明儿哥给你打兔子去。” 第101章:迷失 “哥,你真好~”董秉轻轻捶了一下金贵的胸口,被金贵一下子抓住了手:“调皮。” 这边几人吃完,便开始清洗。沉辛没干过这些,唐砂也不愿让沉辛做。 等洗完之后,唐砂还烧了些热水,灌到皮袋中封好。 这山中到了晚间,有微微的山风,很冷。唐砂上山没有穿当初宁歌送她的衣裳。 此时她刚洗完东西,手脚冰凉,把皮袋子抱在怀中,背后依然凉飕飕的。 上山的人通常不会带换洗的衣裳,在山上十天半个月不洗澡也很正常,谁在意呀,又不是陪媳妇。 元芳穿了两件衣裳,见唐砂把自己缩在火堆旁,用手搓了搓了双臂,就把外套脱了下来。 唐砂不敢离火堆太远,当然也不会在火堆旁睡觉,万一睡姿不好,一把火人就没了。 正当她后悔没带衣裳来之时,背上忽然一暖。 唐砂扭头往身后一看,见是元芳,又看了看披在自己身上和她一样的上衣。颇为无奈的站了起来,把衣裳扯了下来,递给元芳:“穿上,夜间冷。” 元芳抿了抿嘴,不愿接下。 “乖。”唐砂说着就要自己动手。 元芳一下退了一步,还是不愿。他知道唐砂一向怕冷,而且自己身体一直暖烘烘的。 “我不冷。” 唐砂哪知道元芳的身体情况,只知道这娃在长身体,万一发烧咋办。上一次的情况给唐砂留下了十足的阴影。 “唐砂,他不会冷的,我也不冷。”沉辛忽然开口。 唐砂瞬间就反映过来了,笑了笑,把衣裳披在了背上。啧啧,我们不一样,不一样。 唐砂让元芳的沉辛先睡,自己守夜。其实就是想一直坐在火堆旁。 陆仁五人守夜的是陆仁这个做大哥的。元芳和沉辛此时已经睡熟了。 唐砂是不是和陆仁互相对视一眼,又各自收回来。 漫漫长夜,唐砂很困。 快到下半夜的时候,坐在火堆旁打瞌睡的唐砂忽然被人拍了拍。 “公子,去睡会儿吧。”元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怎么醒了?冷吗?”唐砂蹙了蹙眉,不知道长身体要早睡吗?学人家当什么肝帝。 元芳摇了摇头:“公子睡会儿吧,我睡饱了。” 黑夜中,元芳的眼睛映射着火光,让唐砂看不清他眼里的神色,只知道芳儿语气很奇怪。 唐砂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与元芳在,唐砂是直接躺在了铺在地上的薄布上,也不算很冷。 元芳坐在唐砂身旁,时不时往火堆里添柴火。还要注意唐砂的动作,生怕她一不注意被火烫到。 唐砂蜷缩着身子,这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姿势。睫毛借着火光在脸上投出了一片的黑影。看着脆弱又让人心疼。 元芳不知为何,看着唐砂一个人守在火堆旁的背影,就很心疼,他总觉得公子很孤独,觉得公子虽然就在自己身边,却离自己很远很远。元芳红了眼眶。 在公子身边待的越久,就越想抱一抱公子,像一个男人一样,去保护公子。 陆仁那边也换了董秉守夜。 董秉这个人也是个人精,对有些东西很敏感。元芳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他的眼中。 他饶有兴致的笑了笑,单相思呀单相思,这唐砂哪比得上他家贵哥,不解风情不说,还迟钝得很。 …… 第二日唐砂被陆仁那边的动静吵醒了,一醒来就和元芳来了个对视。 元芳连忙转移了目光。 天色还不是很早,唐砂觉得这群人起这么早干啥,有点起床气。 “贵哥~你说好要给我打兔子的。”董秉提醒道。 “忘不了,乖乖在这里等我,你先睡会儿。”金贵高声道,说完还看了看唐砂,见唐砂已经起来了,满意的和邹捷离开了。 唐砂算是看出来这人故意的,怕是在为昨天他们吃完他们干粮心怀怨念。 唐砂挑了挑眉,算了,反正也睡不着了。沉辛倒是睡的沉。 “芳儿你也去睡会儿,我去打些吃的。”唐砂小声道。 “我陪你一起去吧。”元芳确实犯困,又不放心唐砂。 “睡去,别废话。”唐砂把元芳的衣裳脱了下来,搭在了元芳身上。 去河边洗漱了一下,拿着弓箭就离开了。 唐砂离开的方向,金贵和邹捷的方向相同。更准确的说就是追着他们去的。 学习一下打猎经验嘛。 好吧,其实是因为孤身一人不太安全。 唐砂脚步很快,不一会儿就看到了前方两人的背影。 两人没注意身后的唐砂,继续寻找着自己的猎物。 不一会儿便发现了一只兔子,金贵举起箭,刷的一下射了出去。 兔子应声而倒。 不过在金贵射出箭的同时,一支箭擦过他的耳边,射在了他身旁的一直树上。 两人皆看向箭来的方向,只见唐砂放下了手中的弓,远远道了声:“不用谢。” 邹捷反应过来,立刻看向那只射在书上的箭,箭赫然把一只火红的毒舌钉在了树上,蛇头离金贵不过三寸之距。 蛇在拼命的扭动自己的身躯,想抓住自己的逃生机会。 奈何只是徒劳。下一刻,直接被人从七寸之处砍断。 金贵额角冒出了些冷汗,大意了。要是没有唐砂的那一箭,这时候怕是身首异处的结果。 这蛇叫火花蛇,毒性很强而且迅速,一般被咬伤的人,不出数息,七窍流血而亡。 不过也是奇怪,现在时辰还早,这蛇不该出来行动的,他是倒了什么霉。 即使唐砂说了不用谢,他还是忍不住道了句:“多谢唐老弟了。” 唐砂此时走了过来:“小问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山里危机四伏,以后劳烦各位大哥的地方多的是,何必言谢。” “哈哈哈,唐老弟说的是。”金贵也是爽快直接之人,好不忸怩造作。没想到这唐老弟也是个大气度之人。 “既然遇上了,一起去打些吃的吧。”唐砂提议道。 金贵邹捷二人也是点点头。 金贵把刚才打的那只兔子提着,继续往远处走去。 唐砂一路走,一路观察四周,从植被身上有时候会得到很多有用的信息。 比如就像现在不用司南,她也能辨别方位,看树枝的延伸方向。 看植物种类也可以看出大致的海拔高度。是不是有人或动物走过。 唐砂还在注意有没有什么熟悉的植物,把这些东西和自己在书上看到的东西结合起来。理论是要结合实践的。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之后,唐砂他们三人便回到了河边。 唐砂可谓是满载而归。采集了不少东西。自己拿不下没关系,这不是有两个免费的劳动力嘛。 金贵和邹捷身上挂满了东西,有些东西他们也叫不上名字,但是这唐老弟居然说可以吃。 沉辛眼巴巴的等着唐砂回来,见了几人身影,眼里自然流露出一丝喜色,但她不能表现得太明显,祭司说让她少对别人笑。 又开始了一顿大餐,这一下来就花了一个时辰。唐砂也没办法,这两孩子吃的太多了。 陆仁他们也有幸用上了唐砂的调味品。 吃完后,他们便收起东西,准备过河,往更深的地方去了。 金贵一路上眼睛都盯着唐砂,别人没发现,但是董秉却是看出来了。 董秉说话向来不在意会不会得罪谁,轻轻凑到金贵耳边道:“好看吗?” “好看。”金贵下意识道。然后身子一僵,立即反映过来:“你最好看。” 董秉冷笑一声,男人的那点小心思,他怎么会不明白。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这三个人身份怕是不一般,你看上人家,人家还看不上你呢。看到那个小姑娘没?内力深厚,妙手回春。那个元芳,你没发现他比第一次见到的时候高了至少一寸,而那位唐老弟,说话行事都与一般人不同。看谁眼里都没一丝轻视或者巴结。这样的人,气度可不一般。而能养出这种人的家族,想来也是名门望族。你就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我们不是挺配的吗?”董秉眼神确实毒辣。 “怎么?难道老子哪里差了不成?”金贵这脾气瞬间就炸了,一句吼出来,一群人都停下了脚步,看向他们。 唐砂见金贵和董秉都看了她一眼,有点迷惑,这两人闹啥呢?关她屁事。 “怎么回事?”陆仁蹙眉问道。 “没事没事,和贵哥闹着玩呢。”董秉笑道。 这个小插曲众人也没大在意,继续往深处走去。 唐砂开始不打算去寻懒猫,但是又想了想,王湘竹是亦风未婚的妻子,上次宁歌为了自己得罪了亦风,不如就找找看,算是赔罪。到时候给他送过去讨好媳妇。 他们一行八人在山里越走越深,几天下来收获也是不错。 邹捷在上次遇到老虎时被突然袭击,受了点伤。两匹马因此受了惊吓跑了。 他们自己带了药,董秉也懂一点回春之术他们没请沉辛帮忙。 其他人除了沉辛和元芳以外,多多少少都受了伤。 唐砂背上上次背东西挠了一下,一条又大又身的血痕。 沉辛的药效果极好,两天就开始愈合了。只是上药的时候真的疼。 唐砂腰间多挂了一个布袋子,里面装的就是木耳,沉辛有内力的好处就是,人为烘干,甚是好用。 只是一路下来,也没瞧见有懒猫的踪迹。司南也掉落了一个。 直到上山八天之后,总于有了进展。 “唐砂,你看。”沉辛突然把唐砂叫下,指着地上的一坨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是?”唐砂蹲下身子看了看这东西,还散发出一股药草的清香。 “懒猫的粪便。”沉辛也蹲下来,稚气的缓缓道。 唐砂一喜:“你见过?” “祭司养了一只,又胖又懒,还老趴在祭司肩上,我不喜欢它。”沉辛有些嫌弃,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喜欢这样的东西。 唐砂笑着摸了摸沉辛的头:“真可爱。” “可爱是什么意思?”沉辛习惯从唐砂嘴里听到新鲜的词,一听到就会追根问底。 上次唐砂被伤了之后,口道一句特么的。被沉辛问了两天。唐砂不想教坏小孩。但敌不过沉辛软磨硬泡。 沉辛还觉得这是个好东西,说以后要是有人惹她不开心,她就这样说。 “还很新鲜,寻寻周围的树上吧。”唐砂站起身来道。 这几天下来,他们和陆仁五人的关系近了很多,特别是唐砂那一爪子,其实是为董秉受的。 休息的时候唐砂总有说不完的奇闻异事,让几人是大开眼界,惊奇不以。 唐砂为人大方幽默,不拘小节,又爽朗随性,几人对她越发有了好感。 几人就这样在四周搜寻着,终于元芳瞧见了一棵树上趴着的一只毛发深灰,头圆圆滚滚,看起来毛茸茸的生物。不过两个巴掌大小。 几人都围了过来,但没有谁愿意吵醒它。 “怎么办?”方一问道。 “沉辛,能抓住它吗?”唐砂问了问沉辛,在场会轻功,能神不知鬼不觉上去的怕只有她了。 “它是闻人气息的。”沉辛摇了摇头,用内力气息就更强。 书上的懒猫刚睡下不久,本以为能睡个好觉,但鼻子微微一动,就闻到了一些陌生的气息。耳朵忽然颤了一颤,里了起来。下一刻警觉的睁开了双眼。 见下方一群人,毫不犹豫的跃身逃走。 “追!”懒猫本就难寻,若是这一次没抓住,那下一次遇到就不知何时了。 懒猫的速度极快,唐砂他们只能通过树叶的晃动和声音来辨别它移动的方向。 可是还是没能追上。 几人大口喘着气,停了下来。我艹,这玩意儿吃什么长大的! 唐砂双手叉腰道了句脏话。 “糟了!”陆仁摸着腰间忽然道。 “大哥怎么了?”邹捷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司南没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沉默了。这横山不是一座山,是一群山。山山相连,四处树林葱郁。 他们入了山这么多天,前面的路早就不记得了。刚才追懒猫,跑了很远,杂草丛生,找起来谈何容易。 “找找看吧。”唐砂提议道。 于是几人又回头开始寻找,找了许久也未找到。 天色此时很阴暗,看样子是要下暴雨了。唐砂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空,和山下吹上来的湿气的风。想来下面是有河的。 “要下雨了。”元芳也看着天道。 这下无异于是雪上加霜,这场雨不会小。他们掉了司南,也没找到合适的避雨地带。 唐砂仔细感受了一下脚下的泥土,很软,疏松。 “这雨应该还有一会儿,我们往上爬吧,尽量怕过山顶。”这山很高,但唐砂也没有办法,不怕过去,可能就不好过了。 “我们还是先找个避雨的地方吧?”陆仁不太赞同唐砂的意见。 “这周围都是草木,也没个山洞,找起来很麻烦,要是等到雨落下来还没找到,那怕是要出事。”唐砂分析道。 “此话怎讲?”陆仁觉得唐砂说的也有理。 “边走边说。”唐砂率先迈出了步子,沉辛和元芳跟了上去。陆仁几人犹豫了片刻,也选择相信唐砂。。 第102章:山雨 “你们可以感受一下脚下。”唐砂边走边道。 他们每往山上爬一步,脚下就会出现一个小土堆。 这下众伙儿都明白过来了,心不由得沉了下去。 众人加快了脚步,继续往上爬着。 唐砂走在最前方,她尽量远离了山沟,走的山脊。 天气这种东西,预测也预测不准,况且是在这山中。 雨猝不及防的打在了唐砂的脸上,他们此时处在山腰更上一点的位置。 树枝摇晃,风雨大作,雷声轰鸣。 没过一会儿他们全身都湿透了,只有沉辛还好一些,用内力阻隔了雨滴。 大的雨滴打在脸上,有些发疼,眼睛也睁很难睁开,脚下的泥土越来越软,上山的路越来越难走。 没有人开口说话,都在专心的往上爬着。 山沟里开始有了水流声,虫子都开始往树上爬去。 四周只能听见雨打树林的哗哗声,震耳发聩,让生物们从心中生出恐惧与敬畏。 天空已经不那么暗了,出奇的亮,这样的光彩却预示着更加大的灾难。 突然,唐砂停下了脚步,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因为他们都清晰的感受到,脚下的土,在移动。 下一刻唐砂暴呵:“快走!”雨中声音传的不是很远,但是每个人都听清了。 众人立刻用吃奶的劲开始往上怕,脑子一片空白,只想着,爬上去。 这一刻没有人在想,他们为什么要爬,只知道,有个人对他们说,爬上去就能活命。 最后的救命稻草,谁都想去抓。 偌大的群山之中,生机勃勃,有些地方风和日丽,有的却乌云密布。 …… “快往上爬!”一群士兵至少上百人,也在同时间赛跑着。 他们现在所处的这座山叫雅鲁山,山下有着一条雅鲁河,是西南地区最大的河流。 “将军!雨太大了!找个地方避雨吧!”亦风抹了一把脸上流淌的雨水,嘶吼道。尽量把声音传到最前方。 叶悬渊睫毛被雨水打得颤了颤,衣裳紧紧的贴在身上,显出流畅的肌肉线条。 “继续!走到最后的,本将军会给他送点好东西!”叶悬渊声音幽幽,听得所有人浑身激灵,二话不说开始拼命的往上爬。 他们此时心中只有一个执念,不想成为最后一个。 叶悬渊看着这群争先恐后往上爬的小兔崽子,满意的笑了笑。 这次的习演准备了将近一个月,要规划好范围,备好物资,药品,医师等。 一共选择了两百人,一百人一队,分为两队。宁歌、亦霜带一队,叶悬渊、亦风、欧阳富贵等一队。 他们有专门染了色的布头箭,命中要害就淘汰。直到有一方全军覆没为止。 输的一方,平时训练加一倍,军队打扫、洗衣做饭通通包办一个月。赢的一方,每人赏金100两,休息一日。 至于习演的人员,除了将领,下面的人都是铁骑军自愿,签生死状,然后择优入选。 这次的习练是军中机密,叶悬渊每隔半年就会来这么一次。 只要不出意外,就不会有人丧命。 另一边。 宁歌和亦霜带着部队蹲在树林中。 宁歌望着远处黑云笼罩,电闪雷鸣的地带,对亦霜道:“雅鲁山北好像下雨了。” 李贺面色凝重,闭上眼睛细细的感受了一番。 “不止雅鲁山,怕是不少地带都在下雨。空中湿气很重。怕是山下的百姓要遭殃了。”李贺摸了摸发湿的衣裳。 “放心,李贺在军中,他会想办法撤离山下百姓的。” 山洪,泥石流这种是灾害常年发生,可是还没到雨季,为何会发生这种现象? 防不胜防,希望李贺能应付得来吧。亦霜紧蹙着眉。 “将军他们从北出发,我们从南。我担心会出事情。要不要过去看看?”亦霜提议道。 “好。”宁歌点了点头。 …… 唐砂他们瘫坐在山顶,望着下方刚才他们走过的地带全部塌陷流动,久久不能平静。 元芳此时更是心跳如雷,他无法想象,万一刚才他们没有走上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公子会不会就这样……元芳不愿去想。 沉辛脸色也是发白,她虽然在横山中长大,但是她们南疆常年风和日丽,哪见过这般场景。 听祭司说,是因为有个阵法把南疆和外界隔开了。还是南疆好,这里一点都不好玩。 陆仁他们反倒更平静些,他们狩猎这么多年,见过的风风雨雨也不算少。 “太怪了,太怪了。”陆仁站了起来,山顶植被很少,所以视野算得上很开阔,这一眼望去才发现,不少地方都笼罩着乌云。 唐砂深深吐了一口气,腿有些发软。好久没有做过这样的剧烈运动了。一时用力过猛,唐砂这时候才觉得脚踝出奇的疼。 由于靴子包裹住,也没人发现。这里也不是处理伤口的好地方,先找个能歇脚的山洞吧。 唐砂费力的站了起来,一时脚下不稳,正要往后倒去,就在这时,一双手把自己稳稳的托住,很暖和。 “公子……可有碍?”元芳看着唐砂苍白的脸,眼里满满心疼。 这一上手也发现唐砂过于低的体温,可以说是有点沁手。 唐砂笑了笑:“无碍,我们先去找找能过夜歇脚的地方吧。” “嗯。”元芳点了点头。 唐砂安抚了元芳,这才回过头来对身后几人道:“几位大哥可有伤着?” “无碍。”“没事。”“我也没事。”“还好。” 除了陆仁,四人皆道无事。 唐砂见陆仁注意力不在此处,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众人皆是如此。 这一看就被震惊了。 唐砂第一次见到如此宏伟壮观的场面,雅鲁山很高,看得很远。 下方云海翻滚,一眼望去,不见尽头。 “怎么回事?”邹捷喃喃道,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不对呀!”方一也是很疑惑。 “怎么了?”唐砂疑惑问道。 “这个季节不可能出现这样的天气。”陆仁解释道。 唐砂恍然大悟,她开始还以为这陈国和现世的气候不一样,但是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冬季不是雨季,而且横山山脉在冬季下雨天非常少。 可现在就是发生了这样奇特的事情,还偏偏被她们遇上了。 不知道是说倒霉好,还是说倒霉好。 第103章:山洞 唐砂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今年夏季这里是不是很干旱?” “不止今年,从去年开始,这南方一带就很少下雨,不少地方都出现了旱灾。朝廷也为此花费了不少,去年年末还发生了一次动乱,好在战王处理得当。”陆仁回道。 “原来如此。”唐砂点了点头。 拉尼娜现象,和厄尔尼诺现象相反的一种现象。往往都是显出现厄尔尼诺现象再出现拉尼娜现象。 拉尼娜,意味着拉丁美洲西部干旱,而亚洲东南、南方降水异常增多。厄尔尼诺则相反。 这和气压带风带移动,导致太平洋洋面大面积温度异常有关。 看来这雨是停不下来了,天不容我…… 唐砂心中有种默默的惆怅,人算果然不如天算,一直计划,从未成功,宝宝三爷! “唐老弟知道什么原因?”陆仁见唐砂这反应,问道。 “哈哈,可能是把去年的一起下回来吧,老天爷不喜欢欠别人。”唐砂耸耸肩,乱诹道。 元芳倒是想起了唐砂曾经在书局给他们说过的那些被叫做“地理”的东西。 “也是,这老天爷也真是奇怪,下雨只在半山腰下。”方一摇摇头搞不太懂。 唐砂也不愿同他们解释地形雨这些,没必要知道。 “先走吧。”唐砂提醒道。 “嗯。”陆仁点了点头。 几人又开始寻找起能落脚的地方。这地方不能是山腰,以免换了风向就完了,不能是山谷,这大规模的降雨想来山下那条江涨了水,只能在偏上一点找。 唐砂衣裳贴在身上很是难受,身体的某些线条也被勾勒了出来。 开始陆仁几人还没在意,可是走着走着还是注意到了。 大家都没说出来,只是在心里暗自吃惊,难怪如此清秀可人。 最高兴的莫过于董秉,最失望的当然是金贵。 唐砂看出他们有点异常,也很清楚自己的状况,无所谓。 只是背后的风吹得浑身发凉,头发湿漉漉的被裹着,脚踝火辣辣的疼。 唐砂一路强忍着,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元芳握了握拳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把背包背在了前面,突然走过去,蹲在了唐砂面前。 唐砂被迫停下脚步,愣了愣,不知道元芳啥意思。 “芳儿,你不舒服?”唐砂猜测道。 “我……背你。”元芳背着唐砂道。 唐砂望着元芳蹲在地上的背影,嘴角勾出了一抹笑,我家芳儿真好。 唐砂觉得这样下去会拖后腿,也不拒绝元芳,直接趴了上去。 元芳身体先是明显的僵硬了一下,然后又恢复如常。 轻松的背起了唐砂。 沉辛微微歪头看着前面的这两人,真奇怪。 董秉摇了摇头,注定的悲剧。唐老弟……哦不,应该是这位唐姑娘,不会喜欢元芳这样的人。 那她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呢?董秉不禁想到了战王。怕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收服她的心罢。 这贼老天总算是长了一次眼,也没找太久,就发现了一个合适的山洞,应该是天然形成的。 这些人相处了这么些天,也知道唐砂知道很多他们所不知道的东西,发现洞后,下意识的问了唐砂:“这个山洞可以吗?” 唐砂注意力一下岩层,背斜,不容易坍塌。 “可以进去。” 众人安心的往山洞中走去。 “等等!”唐砂忽然出声阻止道。 几人停下了脚步,心也提了起来。 “里面可能有人。”唐砂趴在元芳背上,指了指地上的水迹。 这地方没有下过雨,他们刚才来的方向虽然潮,但是没有凝成水。 唐砂看了眼另一个方向,那边的草明显是被什么东西踩过的。 “这水迹是刚刚才留下的。”唐砂看着地上的水印,有些地方已经开始蒸发掉了,有些地方水印更深。仔细看的话,这分明就是一个一个脚印。由于脚印太多,才行成了这乍一看一片片的水迹。 说明这些人可能同他们一样,是从山那边过来的。 “我进去看看?”邹捷主动道。 唐砂觉得这几人里面,邹捷确实更加谨慎小心,便点了点头。 邹捷小心翼翼的往里走,洞很深,里头有点黑。但是还算平坦。 转过一个弯之后,邹捷忽然看到前面有这火星。 果然有人,邹捷心道。 邹捷脚步更轻了,满满的靠近,听到了里面传出来隐隐的声音,越走越近,声音越来越清晰。 “众伙儿把衣裳脱下来烤干!” “是!” 声音整齐划一,吓了邹捷一跳。 “谁!出来!” 一声暴喝传来,邹捷心中一惊,暗道不好,想退出去。可是有人比他动作更快,一下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你是谁。”声音听起来很年轻,但满满的杀气。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我是山上的猎人,进来歇脚的!”邹捷连忙道,生怕慢一句就会被杀死。 “亦风,放开他。”一道更加低沉磁性一点的声音想起,像是这人的头。 亦风听叶悬渊发话了,放开了手中的人。 “把你们外面的人也叫进来歇着吧,这山洞本来就是无主之物。”叶悬渊用内力烘干了衣裳,站起身来拍了拍。 “是!是!”邹捷偷偷打量了一下这群**的大汉,看了看挂在树干上的衣裳,迅速的跑了出去。 唐砂几人在外边等了一会儿,终于见邹捷出来了。 “里面很多人。”沉辛小声道了句。她感觉里面有几个很厉害的人,她打不过,所以不敢把自己全部的气息探进去试探。 邹捷心跳有些快,觉得这群人太可怕了,这些人绝对杀过人的。 “里面如何?”陆仁问道。 邹捷吐了一口浊气,平静了片刻才道:“里面可能有百人左右,我看他们的着装,怕是军队里的人。” 唐砂一听,挑了挑眉,不会这么巧吧!祝愿不会遇到熟人,因为熟人基本都是有仇的。 “那我们再找找吧。”唐砂犹豫了一下道。 “他们让我们进去,说是无主之物,谁都可以用。”邹捷补充道。 “没想到也是通情达理之人。”陆仁感叹了一句:“若再找一个怕是不容易,不如就在此歇脚吧。” 众人都点了点头。 唐砂抿了抿嘴,默认了。 第104章:脚下从来都是万人冢 见没人再反对,邹捷带一群人进了山洞。 唐砂三人走在最后方,她心跳得厉害,总觉得要遇到熟人。 事实证明,有时候人都预感真的很准,特别是女人。 唐砂第一时间,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个气质独特的男人。 众人一进来,打量着洞里的人,而洞里的士兵,也打量着进来的这八人。 当亦风看到元芳和唐砂的那一刻,表情可谓是一言难尽。 这就是所谓的孽缘吗? 叶悬渊也是一愣,眼里先是惊讶,随即又变得愉悦。最后却黑了脸。 直接从石块上站了起来,朝着元芳走去。 穿上军装的叶悬渊,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不仅是气质不一样,连眼神也不一样了。 他大步朝着自己这边走来,脸色有些难看。唐砂拍了拍元芳的肩,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 元芳淡淡的嗯了声,把唐砂放了下来。见到叶悬渊,他有一种很强烈的危机感,公子,是不是不会要自己了? 唐砂一下地,深深吸了一口气,脚踝像是被钢钉扎一般。 元芳听到唐砂倒吸凉气的声音,连忙回过身来把她扶着。 叶悬渊这是也走到了唐砂的面前,唐砂觉得对视起来有些尴尬,目光瞟向别处。 可下一刻,眼前一片漆黑,眼睛上被覆上了一双温热的手。 “小明,背过身去。” 唐砂嘴角抽了抽,该看的她早看到了。 唐砂眼前的那双手,在元芳看来格外刺眼。 沉辛死死的盯着叶悬渊,她总觉得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 陆仁几人更是惊讶,看这情况,唐老弟和这群人的关系匪浅呀。 唐砂把叶悬渊的手从脸上扒了下来,冲他笑了笑:“好巧。” 这张脸,很久没有看到了,但是不觉陌生,反而觉得熟稔。 将士们衣裳都是湿的,也不可能让他们穿上。叶悬渊想了想,也只有把自己的身体挡在唐砂面前,隔绝她的目光。 “是呀,这就是所谓的缘分么?”叶悬渊眼里的笑意溢到了嘴角。 “或许吧,在这里都能遇上。”唐砂并不排斥叶悬渊的碰触,只是觉得有点尴尬。尴尬的同时,也带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喜悦。 这个男人总是出现在她的梦中,他对她很温柔,像一个哥哥一样。 或许是受了宁小明的影响,或许是感谢他对宁歌的照顾,又或是别的原因,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叶悬渊一出现,董秉的眼神便一直聚焦在叶悬渊身上。 这个男人,人间极品。 不过貌似和这位唐姑娘挺亲密的呀。 “将军,不和我们介绍一下吗?”有士兵喊道。这群士兵是他手下最精悍的士兵,虽对他也有敬意,但不会畏惧,平时也会开开玩笑。 这时候他们好像闻到了什么八卦的气息。 叶悬渊心道这群小崽子平日训练也没这么积极。也不理会他们。 “小明,不介绍一下吗?”叶悬渊看可看陆仁沉辛等人,最后在沉辛身上停留了一瞬,问道。 陆仁被看得一个激灵,这个男人,气息让人很压抑。 “沉辛,在颠城认识的一位医师,也是我朋友。” ““这位陆仁”“董秉”“方一”“金贵”“邹捷”横山猎人。”唐砂一一介绍道。 唐砂没有介绍元芳,直觉他认识。果然叶悬渊也没有问。 “小明很会交朋友。”叶悬渊意味深长道。随即像是看到什么不太顺眼的东西:“过来烤烤火。” 唐砂自然不会拒绝。 元芳沉辛跟着唐砂走到了叶悬渊那堆火旁,而陆仁几人极为自觉的自己升了一堆。 沉辛见唐砂一坐下,便放下背包,从里面找出了一瓶药液。 “唐砂,给。”沉辛把药递道唐砂面前。 唐砂接下药后,在思考一个问题。 该不该脱鞋。 在陈国,若是男子见了女子的脚,就是要娶对方的。她虽然不是陈国人,可是身处这里,是不是该注意点?亦风知道她是女儿身,陆仁他们也知道。 别问为啥她不在意周围的一群没穿上衣的男子,毕竟别人露和自己露不是一个概念上的问题。 “亦风,把人都带出去。”叶悬渊淡淡道。 亦风看了眼唐砂,和她手中的东西,道了声是。 “走走走!出去出去!”亦风招呼道。 众人还处于懵逼状态中不少人问:“为何?” “军令!” 众人哑口无言,得,出去。 唐砂摸了摸鼻头,咽了咽口水。这男人太会揣摩人心。 众人包括元芳等人都走之后,唐砂望着不为所动的叶悬渊,挑眉道:“王爷不出去?” 叶悬渊摇了摇头:“不想。” 唐砂:…… 爱看就看吧…… 唐砂紧锁着眉脱下了右脚的靴子,然后是长袜,露出了白嫩的脚丫子。 只是脚踝处红肿一片,显得很狰狞。 叶悬渊目光沉了沉,然后直接夺走了唐砂正准备往手上倒的药液。 “我帮你。” 唐砂心里堵着一口气,又发不出来,直接吼,你特么神经病吗?显然不行。 “我还是自己来吧。”唐砂假笑道,伸手示意叶悬渊把药液还给她。 “不必代劳。”叶悬渊摇了摇头。 唐砂:…… 他是抢了她的台词没错吧? 叶悬渊看到唐砂吃瘪,戏谑的笑了笑,上前一步蹲在唐砂脚下,倒了些药液在掌心。覆上唐砂的脚踝。 他并没有揉擦,更准确的说根本就没碰到唐砂的皮肤。 药液在内力的作用下,均匀的分布在了伤出。 脚踝暖烘烘的,不一会儿这股暖意传达至全身,甚至有点热。 唐砂知道,这是在帮她烘干衣裳。 她浑身僵硬,坐着一动也不敢动,叶悬渊几个意思,这些行为太暧昧了。 大概过了一刻钟,唐砂浑身不自在,想动一动,强忍住。 叶悬渊像是能听到人心里的话,慢慢收回了内力,把药液封好,递给了唐砂。 唐砂接下了药,感受了一下脚下。红肿完全消了下去,没了疼痛之感。刚才的扭伤似乎就是一种错觉。 沉辛这药确实效果极好。 叶悬渊站起身回到了原来的石块上坐下,双手十指交叉,手肘放在膝盖上。 “小明这药……可是好东西。”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叶悬渊忽然道。 唐砂以为叶悬渊就问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出现,没想谈的却是药。 “沉辛制的,确实是好东西。”唐砂看了看手中的药瓶。 “唐砂,他是谁?”沉辛有些害怕这个人。他的气息和祭司一样强大。 “战王。”唐砂直言不讳道。 “哦,我知道他。”难怪如此,祭司说过,他有个很敬佩的年轻人,叫叶悬渊,人称战王。祭司敬佩的人,想来是个好人了。 沉辛,沉辛……叶悬渊像是想起了什么。 “你就是候希声养的那个小丫头?”这话听起来是在问,但语气中是完全的肯定。 候希声,南疆祭司。 “是的,不过我现在长大了。”沉辛面无表情的认真反驳道。 叶悬渊笑了笑,上下打量了一眼:“没看出来。” “怎么会看不出不来?你有眼疾吗?我可以帮你医治。” “噗~”唐砂一下就笑了出来。沉辛太可爱了。 “我确实希望沉辛姑娘能帮忙医治,但是医治的人不是我,是他。”叶悬渊看向山洞的一角落。 唐砂顺着目光看过去,才发现那里居然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 “他怎么了?”沉辛问道。 “遇上坍塌,为了救人,被巨石砸碎了心肺,我希望……你能救活他。”叶悬渊声音很沉,睫毛很长,遮住了眼里的神色。 沉辛听后,直接朝着那边走去。 唐砂穿好鞋袜,和叶悬渊也走了过去。 走近后,唐砂看清了地上这男人的长相,小麦肤色,健壮俊美。 只是此时生命体征微弱,若是不说,还以为这已经是个死人了。 “还活着。”沉辛摸了摸他颈间,然后开始用内力全身查看。 数息后,沉辛站了起来,脸色不是很好。 “如何?”唐砂问道。 沉辛摇了摇头:“心脉断了,而且他……可能想死。” “想死?”唐砂蹙起了眉。 “是的,他的意志比一般人弱很多。”沉辛缓缓道。 叶悬渊盯着地上之人一动不动,他为何想死?自己全然不知,是不是,失职了。 “可还有救?”叶悬渊自己也会一些医术,因此他很清楚地上这人的情况。 沉辛看了看唐砂,她不想撒谎。 “有。” “为何?” “蛊。” 叶悬渊愣了一下,抬起眉眼,道:“尽管一试。” “可是,能救他的蛊虫,我只有一只子蛊,而且,在别人身体里。”沉辛又看了眼唐砂。 唐砂心头一沉,猜到了沉辛口中说的那只蛊,可能就在元芳体内。 “何人,若取出来会伤及性命吗?”无论如何,叶悬渊也想救他。 沉辛摇了摇头:“不会,但是可能会很痛苦。” “可是元芳体内那只?”唐砂直接问道。 “是。” 这一刻,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唐砂是绝对不愿意让元芳有任何意外的。 沉辛一方面相救这个人,一方面又不想伤害元芳。 至于叶悬渊,却莫名的释然。或许这都是命吧,选择这条路的人,都会有这么一天,他也不例外。 “没有别的法子吗?”唐砂满怀期望问道。 “我找不到。”沉辛对自己的医术很清楚。 唐砂下意识看向叶悬渊,满怀提防,她怕叶悬渊会为了救他的人,伤害元芳。 等了很久,也没见叶悬渊有什么反应。只是在一瞬间,似乎看到了他身后的荒凉。 叶悬渊站的地方,从来都是万人冢。 唐砂心里闷得慌,她很自私。 “我出去透透气。”唐砂说完直接向洞外走去。 叶悬渊依然站在原地,天地仿若静止。 沉辛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心中的想法道了出来:“你去和唐砂和元芳说一下吧,他们会同意的。” “不必了。”本来就知道他不能再活了,不是吗? “为什么?难道你不想救他吗?”沉辛很是不解。 “想,却不能。”叶悬渊忽然笑了笑,敛去了眼里的神色,回过头看着沉辛道:“去看看唐姑娘吧。” 沉辛点了点头,他的称呼变了。 唐砂出了洞口,一群人站在外头。 元芳看唐砂出来,连忙上前:“公子。” 唐砂盯着元芳迟迟没有说话。 “公子,怎么了?”元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中略显不安。 唐砂一把勾住元芳的肩膀,唉,又长高了。 “来,我有话给你说。”唐砂带着元芳从人群中走过,走到了远处的一块小平地。 “公子,你说。”元芳心慌道。 “你可知道你体内的东西?”唐砂坐了下来。元芳也跟着坐了下来。 “沉辛与我说过。”元芳回道。 “若现在让你取出这东西救人你愿意吗?取出来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沉辛说,会很痛苦。”无论唐砂如何想,最终决定权,在元芳手中。 若是方丈在,会不会责怪自己如此冷血,如此自私? 元芳眨了眨眼睛,没反应过来。 “元芳,我不会强求你,无论你愿或不愿,我都能理解。” “愿意。” 唐砂一怔,刷的一下看向元芳。她没想到,元芳如此干脆。 唐砂突然笑了笑,这或许,是她自己也希望得到的答案。 “好,走,找沉辛去。” 唐砂拍了拍元芳肩膀站了起来。嗦个什么劲,要后悔等事情过了再说。 元芳相信,若公子和他在一个位置上,她也会这样选择。 回道洞口,遇到了刚出来的沉辛,直接让沉辛把元芳带进去了,她没有进去。 亦风坐在不远处的石块上注意着唐砂的一举一动,猜测刚才发生了什么。 唐砂看了一圈,也看了亦风,直接朝他走了过去,坐到了他旁边。 亦风立刻弹了起来,行礼道:“夫人。” 唐砂一脸无语。 “要是实在不知道怎么称呼,叫爷爷我也不介意。”唐砂笑道。 “你!”亦风瞬间想暴走,这哪是什么夫人!将军不可能看上这样的人! “要不要来打一架?”没错,唐砂就是来找茬的。 “哼!懒得和你一般见识!”亦风从不打女人。 唐砂挑了挑眉:“那过来坐吧,咱们聊聊天。” “怕你不成。”亦风气冲冲的又坐了回来。 “山洞里受伤那人是谁呀?”唐砂主动谈起了话题。 一提到这个,亦风脸色就更差了,没好气回道:“步军前锋将,欧阳富贵。” 唐砂:!! 欧阳富贵?是她知道的那个欧阳富贵吗? “他是不是有个妹妹叫欧阳翠花?” “我怎么知道!他从来不说,你认识?”亦风怪异道。 第105章:我喜欢你 唐砂也是一脸怪异,笑了笑道:“可能认错人了。” 欧阳富贵不说他的往事,必定有他的道理,那她也不必要多嘴。 没想到欧阳富贵居然来了边塞参军,遇到故事里的人,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诡异之感。 夜半的事情,欧阳富贵又知道多少? “喂!喂!”亦风见唐砂神游天外,喊了两声。 唐砂回过神来道:“前锋将……难怪你家将军那么想救他。” “任何一个将士士兵躺在那里,将军都会救,只是……我们也很无能为力。”亦风觉得唐砂似乎误会了叶悬渊什么。 唐砂想起了刚进去的时候,他们的氛围很轻松,丝毫看不出来有战友命悬一线。 或许,是看惯了生死,血冷了。 “放心吧,能活。”唐砂看了亦风一眼,她相信沉辛。 亦风不知道唐砂的这股自信从何而来,却莫名觉得她没有说谎。 “说说你家王爷呗。”唐砂换了个话题。闲来无事,听听八卦。 “说什么?”亦风也不知道唐砂想要听什么,想必是王爷的各种英勇事迹,姑娘们都喜欢听这些。 “嗯……说说他有什么恶习。”唐砂摆了摆手随便道。 亦风:和想象中不太一样,不过他想吐槽很久了! “我跟你说,将军他……他……”亦风话到嘴边就是不说出来。 唐砂心头痒痒的:“他什么?” “算了算了,没什么恶习。”亦风觉得自己想的那些不算是恶习,一时也想不出来王爷有啥恶习。 唐砂啧啧了两声,这就是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别的我倒是可以和你说说。”亦风忽然道。 “说说你们第一次见面吧。”唐砂我所谓的应道。 亦风觉得这个女人完全不像是个女人,分明就是个小流氓。 想起当初在皇城的那些破事,就觉得很没面子。 “第一次见面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亦风回忆道。 唐砂:废话。 “那时候王爷大概只有八九岁,我那时候也还小,所以印象不是很深。当时只是觉得他总是一个人,身边的很多人都不喜欢他。 那时候我身边的人告诉我,别和他走的太近。我想很多人都知道,在王爷小的时候,不受宠,即使那个时候王爷聪慧异常,震惊满朝,他依旧不受宠。 最开始,可能每次只是看上一眼,就会被人带走。 直到后来有一次,中秋夜,宫里面举办宴会,我娘带我进宫,我到处乱跑,然后迷路了,就在宫里面乱逛……” …… 四五岁的小亦风迈动着自己的小短腿,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安静得可怕,他不自觉生出一丝恐惧。 当他路过一个院门的时候,忽然听到了里面传来一些响动。 小亦风停下了脚步,在想,要不要进去问问。 小亦风靠近了门口,发现门并没有被关紧,流出了一丝缝隙。 小亦风偷偷把头凑过去,从缝隙看向院内。 只见院中一道白色身影,手持铁剑,矫若游龙。 这身影看上去不高,大概十岁左右。亦风不由得放下心来,感觉找到了同伴。 于是直接推开了门。 院内那人察觉到了门口的异动,停下了舞动的身躯。直直的看向亦风。 黑夜中,没有点灯,只能借着皎洁的月色,看清来人。 “你是何人?”少年的声音还很稚嫩,但是负剑而立的身影却比同龄人多出了一股肃杀之气。 亦风觉得这个人不太好相处的样子,支支吾吾道:“我……叫亦风,来宴会的,我……迷路了。” 少年一听,把手中的剑插入了剑鞘,斜靠在了是桌旁。 然后对着亦风招了招手。 亦风忐忑的小步挪动到了少年面前。 少年的脸在月光下晶莹剔透,脸上挂着一丝笑意。 小亦风觉得,这个人是不是就是广寒宫的嫦娥仙子。 少年比亦风高出一大截,他拍了拍亦风的头,蹲下来,笑着问道:“你爹是亦大将军吗?” 原来这个人认识爹爹,亦风笑着点了点头:“原来你认识我爹爹。” 少年回道:“是呀,你爹爹是英雄。” “你叫什么名字呀,为什么我娘说,不让我和你玩。”亦风年少烂漫,不知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少年一愣,眼里闪过一丝复杂,随即又收了起来:“可能是我看起来像个坏人吧。我叫叶悬渊,命悬一线之悬,万丈深渊之渊。” 小亦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觉得眼前这个哥哥,不坏,为什么娘亲不让自己和他玩?亦风还是该不懂,他决定回去要给爹爹个娘亲说,这个哥哥不是坏人。 “你是要回宴会吗,我带你去吧?”叶悬渊摸了摸小亦风头顶。 小亦风犹豫了,开始他确实想回去,因为一个人害怕,但是现在遇到了这个哥哥,他又不想回去了,宴会人很多,很吵,那些大人的笑他不喜欢,还是这个哥哥笑起来好看。 小亦风为难纠结的表情落入了叶悬渊眼中,大概猜到了对方在想什么。 “你爹爹有教你练剑吗?”叶悬渊忽然问道。 亦风摇了摇头:“我想学,爹爹不让,说让我好好读书,以后考状元。” “我教你好不好?”少年叶悬渊不懂为何亦大将军不让自己儿子练剑。 “好呀好呀!”亦风拍手雀跃道。 叶悬渊满意的笑了笑,回身拿起石桌旁的剑,刷的一下把它抽了出来直指小亦风。 小亦风被吓了一跳,猛的后腿了一步,结果没站稳,啪的一下跌坐在地上。 小嘴撇了撇,像是要哭出来了一样。 叶悬渊见此,立即收回了剑,上前把小亦风扶了起来,语重心长道:“别怕,你怕它,就永远不可能练好它,给。” 叶悬渊把剑柄递到了小亦风面前。 小亦风看了看此时握在剑柄上的那只手,刚才惊恐的情绪慢慢平复了下来,然后伸出自己的小手,握住剑柄。 叶悬渊嘴角又勾出了一抹笑,把自己的手松开。 只听哐当一声,剑从小亦风手中滑落。 小亦风立即慌乱的想去捡起来,可是这把剑比想象中重太多,根本无法完全抬起来,更比说比划招式了。 最后小亦风泄气的蹲在原地,觉得自己很没用。 叶悬渊有蹲下身子,摸了摸小亦风头:“没关系,只要多练就好了。” 很多年后,亦风想起这件事,觉得当时王爷可能是故意的,这厮从小坏到大,打心眼里坏。 小亦风哪懂揣测别人的心思,认真的点点头,暗下决心要回去找叔叔们教他。 “你想不想听亦大将军的故事?”叶悬渊诱惑道。 “想!”亦风眼前一亮。 叶悬渊抱起了亦风,把他放到了是桌上做着。然后自己也坐了上去。 “亦大将军,和李云大将军一样,是陈国所有人心目中的英雄……” 叶悬渊开始和亦风讲起了他听到过的战场传说。 亦风听得很认真,连话都不曾插一句。他们两人眼里的光彩,比皓月更加耀眼。 月亮从东方慢慢移到了偏西方。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免得你爹娘急了。”叶悬渊自己下了石桌,又把小亦风抱了下来。 “嗯。”小亦风同意道。 叶悬渊牵起小亦风的手,出了院门。 路上,小亦风问:“你长大想做什么?” 叶悬渊低头看了亦风一眼,道:“想成为像李云大将军一样的人。” “那是何人教你的?” “我的老师。” “你这么厉害你爹爹娘亲是不是天天夸你?”小亦风眼里浮现了一丝羡慕。 叶悬渊沉默了一下,然后道:“爹爹不喜欢我。” “为什么?” “不知道。”叶悬渊也不知道,他尽力让自己更加优秀,尽力引起父皇的注意。可是,自己尽力了,父皇,还是不喜欢自己。 “你别难过,我喜欢你。”小亦风奶声奶气安慰道。 叶悬渊一扫脸上阴郁,明媚道:“谢谢。”原来还有人,喜欢他。 “等你成了大将军,会有还多好多人像我一样喜欢你。”亦风又补充道。 “我会的。”不知道是在对亦风承诺,还是在对自己承诺。 月色下,两人渐渐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中。 这群人包括亦大将军和亦夫人,还有很多人,叶悬渊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 他们此时脸上的表情说不上好看,他们在宫中找了一圈,也没瞧见亦风的身影。连皇上都惊动了。 叶悬渊带着亦风一出现,亦夫人就冲上前来,一把把亦风抱了过去,像是他身边有什么洪水猛兽。 “乖儿子,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亦夫人边查看亦风边质问道。 “我迷路了,哥哥带我回来的。”亦风兴奋道。 亦夫人见亦风无事,松了一口气,然后站起身来,对着叶悬渊道:“谢九殿下送吾儿过来。” 说着道谢的话,语气却不见得多好。 叶悬渊礼貌性的笑了笑:“不必,本殿先行告退。” 看着叶悬渊独自离去的身影,亦风问自己娘亲道:“娘亲,这个哥哥为什么不去宴会?” 亦夫人蹲下身来,温柔道:“他是九皇子,以后得注意称呼,莫要再叫哥哥,要叫殿下知道吗?” 亦风点了点头:“我喜欢殿下。” 亦陆严见亦风回来了,对着身后的人道:“多谢各位,吾儿平安寻到。各位请回吧。” 众人说着客气的话,该回家的回家去了。 年轻的亦陆严走到亦风面前,一把抱起亦风。对亦夫人道:“走吧。” 坐在出宫的马车上,亦陆严问亦风道:“你刚才说喜欢九殿下,为何?” 一听爹爹问起,亦风立即道:“殿下很厉害的,可以拿起很重的剑。还给我讲故事。” “哦?他都讲些什么了?”亦陆严好奇道,九皇子惊艳才绝没错,却太过锋芒毕露,若不是皇上对他的态度,怕是活不到今天。 “殿下和我说爹爹的故事,爹爹也很厉害。他还说以后想成为像李云大将军一样的人。我也要成为和爹爹一样的人。”亦风看亦陆严的目光中,净是崇拜。 “你给我好好读书!回去就给我背《诗语》!”亦陆严忽然严肃道。 亦风原本兴奋的气焰,一下子就焉了下去。 亦陆严心里也是很复杂,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九殿下,心怀天下,气度非常,将来怕是了不得。 “爹爹,殿下说他爹不喜欢他,这是为何?” 亦陆严被问得愣了愣,然后道:“你们长大就明白了。” 是呀,长大就明白了。 可是,谁都没有再提起过这个话题。 后来叶悬渊被送出了皇宫,那次之后的六年中,亦风再也没见过叶悬渊。 后来他知道,叶悬渊是皇子,不受宠的皇子。 六年之后,再见叶悬渊,原本温润的那个哥哥,变得有些咄咄逼人,得罪了不少人。 父亲时常被他气的跳脚,却也无可奈何。 叶悬渊在皇城没留多久,就去了边塞,皇上下的令。 很多人都认为九皇子怕是一辈子都回不来皇城,都可怜他,唏嘘不已。 但亦风知道,这是他一直盼望的。 果然,叶悬渊没有让他失望,一战成名。果然很厉害,从小就很厉害。 亦风把叶悬渊当做了自己的追求的目标,成功替代了亦陆严在他心中的地位。 在这种鞭策下,他偷偷让亦霜教他武术。 当亦陆严发现那天,亦风已经和亦霜跑去了南方,入了叶悬渊的军营。 …… “你可别把将军看得那般狭隘。”亦风傲娇道。 唐砂心中前所未有的复杂,没想到叶悬渊从小就是这么正一个人,看不出来。 在亦风的口中,叶悬渊就是白月光,即使在黑夜中长大,也遮挡不住他的光芒。 亦风满意的看着唐砂复杂的表情。 “我家将军智勇双全,一表人才,战无不胜……” “停!”就算崇拜也没必要这么拍马屁吧! 就在这时,身侧传来一声轻笑:“原来本将在你心中这般好。” “属下说的都是实话。”亦风不红脸理直气壮道。 唐砂这才看到一旁不知何时出现的叶悬渊。 “本将知道。” 唐砂:…… 脸呢?怎么能和她一样这么不要脸呢? 亦风已经习惯叶悬渊这样,倒也没什么感觉。 叶悬渊看了眼唐砂,没有说话,转过身去对着士兵们道。 “**着凉快?” 士兵们立马反映过来,皆往洞中奔去。怕下一刻,叶悬渊会让他们**着习演完,绝不是开玩笑。 第106章:因果轮转 亦风见众伙儿都走了,也识趣的进了山洞。 外面挂着微微的风,山那边的风雨依旧没有停止。 “小明,进去看看吧。”叶悬渊柔声道。 “好。”唐砂应了声,然后从石块上跳了下来,往洞中走去。 叶悬渊紧随其后,看着唐砂快步而行的身影,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唐砂知道身后跟着叶悬渊,表面上没啥反应,但是心跳不由得有些加速,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让人感觉……恐慌。 唐砂进到洞中的时候,士兵们都穿好了自己的衣裳。 唐砂没时间关注这些,她第一时间寻找元芳的身影。 山洞的一角被布遮了起来,从上方透露出了淡淡的火光。 唐砂一步步朝着那个角落而进,然后撩开了布帘。 欧阳富贵躺在火堆旁,呼吸平静。 沉辛的气色不是很好,坐在一旁打坐调息。 而元芳靠在石壁上,呼吸沉重,唇色和面部颜色融为了一体。额头因为汗水,反着火光。 元芳第一时间发现了唐砂的身影,轻轻喊了句:“公子。” 唐砂心被揪了一下,立即上前两步,蹲下身子问道:“芳儿,哪里不舒服?”说着用袖子替元芳擦去了额头的汗水。 擦拭的时候,手背碰触到了元芳脸部的皮肤,唐砂顿了顿,直接用手掌敷上了他的额头。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唐砂缩回了手。 沉辛的那只蛊虫,当初让元芳的身体机能大幅提升,压制住了他体内那股不受控制的气。 如今蛊虫被取出,这股气又开始在他体内作乱。庆幸的是,没有当初那么强烈了。沉辛或许也是因为知道这点,所以才敢取出蛊虫。 元芳努力的扯了扯嘴角,挂出了一个自认为开心的笑:“公子莫担心,无碍。” 唐砂看着这这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眼眶有些发热。 元芳现在确实说不上好受,五脏六腑就像被一把火烘烤着,他能感觉到四肢百骸在一点一点的生长,就像骨节生生被人敲碎,重组,肌肉蠕动,全身经脉都在拉扯。 要是意识模糊还好,只可惜他神志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唐砂自然不相信元芳口中说的无碍,但是她无法分担。 “公子,我想躺下。”元芳眉头骤然紧蹙,额角青筋跳动着,说话有些吃力。 唐砂紧抿这嘴唇,松了松发紧的喉咙:“好。” 她坐到了元芳旁边,扶着元芳躺下,让元芳的头枕在自己腿上。 轻轻拭去元芳脸上没过多久又冒出来的汗珠。 唐砂一手握住元芳的手,一手抚摸元芳的头:“芳儿,乖,忍忍就好了。”声音有些哽咽。 “嗯~”元芳忽然闷哼一声。 唐砂感觉自己的手都快呀被元芳捏碎了,骨节啪啪作响。但是并没有抽回来,人元芳握着。 元芳像是反应过来,猛的把自己手松开,五指抓地,抓出了一条条血痕。 唐砂双手抱着元芳的头,不停抚慰:“芳儿乖,芳儿乖,等下山了,公子给你买好多糖葫芦,给你找最好的老师,给你说很多故事,乖。” 元芳的痛苦不会因为唐砂的话而减少,他此时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只觉得疼,很疼。 “公子,疼。”元芳带着哭腔呢喃道。 “哪疼?”唐砂手足无措。 “疼,全身都疼。嗯~”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从骨子里传出来,元芳忍不住绷紧牙关,扭动着身子。 唐砂鼻子很酸,心底是深深的无力,上一次是谢川,这一次是元芳,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唐砂从来都是无力的。 “沉辛!沉辛!”唐砂大喊了两声。 沉辛刚才元芳取蛊虫的时候,被他体内气息所伤,匆匆把蛊虫植入欧阳富贵体内便立即开始调息。否则差不多就是走火入魔的下场。 她听到唐砂在叫她,也知道元芳很难受,心中更是焦急。气息更是缭乱。只能快速道:“去背包找药,元芳麻醉丹,止疼丹一人一颗。”道完就彻底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感知。 唐砂见沉辛没反应,猜到她此时的情况怕也顾不上这边。 她居然忘了还有一大堆药。于是轻轻把元芳放到了地上:“乖,我给你拿药去,待会儿就不疼了。” 沉辛的背包没有在这里面,而是放到了外面。唐砂站起身来,撩开帘子走了出去。 一出来差点儿撞上叶悬渊。叶悬渊不知站在帘子外多久了,他举起了手里的东西,递给唐砂:“药。” 他手中正是沉辛的背包,唐砂想也没想,直接接了过去,然后迈回了帘子里。 叶悬渊看着晃动的帘子,蹙起了眉头。这个元芳,在小明心里的地位,比自己想的要重要得多。 他收起眼里多余的神色,回到了火堆旁。将士们不知道怎么回事,又不敢问,看将军现在心情就不好,谁愿意去触这个霉头。 但是,还真有人敢。 “将军,夫人为何不在王府,跑这里来做甚?”亦风着实是搞不懂。 “本将给你准两个月休息时间如何??”叶悬渊直接回道。 “这么好?”亦风试探道。 “你何时见过本将开玩笑?”叶悬渊意味深长笑了笑,接着道:“顺便给皇上上奏一封,赐你即日完婚。” 亦风:…… “将军恕罪,属下多言了,属下回去自己领罚。” 叶悬渊和蔼道:“孺子可教。” 亦风欲哭无泪,果然从小就坏。 这边唐砂从沉辛的包里找到了药,瓶子虽然打湿了,但是封口封得很好。 瓶子里的药不多,每种药沉辛只准备了三颗。 照着沉辛刚才的吩咐,给元芳喂了一粒麻醉丹一粒止疼丹。 元芳吃下去之后,数息间,便陷入了沉睡。眉头也舒展开来。 麻醉丹,顾名思义,是让身体短暂失去感知疼痛的能力。 沉辛的药取名都是看主要功能,药的附加功能唐砂也不是很清楚不,反正没坏处。 元芳恢复平静之后,唐砂才移到欧阳富贵面前,从瓶子里又倒出了一粒止疼丹。 若是记得不错,这止疼丹的主要成分,有莹雪莲。 果然,因果轮转,是世间的的法则,谁也改变不了。 唐砂捏开欧阳富贵的嘴,把药丸塞了进去,药丸入口即化。 唐砂观察了欧阳富贵一会儿,见没啥不良反应,正打算起身离开,却见欧阳富贵眼见流出一抹晶莹。 他……是哭了吗? 他嘴唇蠕动了几下,像是在说着什么。 唐砂犹豫了一下,有重新蹲下了身子,把耳朵凑了过去。 至始至终,欧阳富贵都在不断的重复着两个字,那是一个人的名字——夜半。 唐砂站起了身子,坐回了元芳身旁,把他头又枕回自己腿上。 她看着紧闭双眼,却哭着呢喃着的欧阳富贵,心里很不平静。 她此刻才真正确定,这个欧阳富贵就是她所知的那个欧阳富贵。 而欧阳富贵对夜半的感情,比夜半口中的深太多了……不,那或许根本不是夜半。 …… 欧阳富贵身处一片黑暗,黑暗中有个少年的背影,散发着莹白的光芒。 这个背影,他魂牵梦绕,是他少年所有的记忆。 他等了很多年,等来了妹妹的出嫁,可是新郎不是夜半。他等了很多年,等来了一份死亡名单。 他偷偷的哭着,把某个名字划去。 他离开了村子,离开了那个充满丑恶的地方。离开了贪慕虚荣,离开了背信弃义。 他还记得夫子当初问他们,生而为人,如何为人。 当时的夜半站得笔直:“君子立于世,理应心怀天下。男儿当于世,或做官为民,或征战沙场。” 夜半离开前,他也曾问过夜半:“你有没有特别喜欢的人。” 他道:“有。” “谁?” “战王,叶悬渊。” …… 唐砂也有些疲倦,元芳身体很暖和,她靠在崖壁上也渐渐的睡着了。 她是在一股烤肉的香味中醒过来的,元芳还没醒,沉辛还在打坐。欧阳富贵还躺在原地。 这就给人一种时间静止的错觉。 可是麻痹的双腿和饥饿的肚子告诉她,时间不早了。 唐砂把腿从元芳有下面挪开,站起身怕一瞬,差点跌倒,若真是跌倒了,她怕元芳“命丧当场”。 拖着无知觉的双腿,唐砂走出了布帘。动作很迟缓。 她一出来,发现洞中除了陆仁五人,其他人皆不见踪影。 但是有些东西依然放在洞中的,并不怕有人去偷拿。 陆仁五人此时正在烤着一只不知何时打猎回来的兔子,金黄色的油汁滴在了火中。 “唐老弟,你可算醒了。”陆仁连忙站起身来道。 唐砂挑了挑眉道:“陆大哥竟知我是睡着了。” “哈哈哈,这么久不见老弟出来,自然如此猜测了。”陆仁打着哈哈,想起那个有着上位者气息的男子走之前提醒道‘她累了,望各位莫要惊扰了她。’ 那些将士们,都叫着这个男人将军将军,他们也不确定是哪个将军,但是有这般气度的,又能直接上奏皇上的又能有谁……他们在心底有了隐隐的猜测。 随即又想起了那个叫亦风的,莫不是亦大将军的儿子? 亦风叫唐老弟夫人…… 点点滴滴可以推测出,唐姑娘的身份,他们是绝对惹不起的。 唐砂对陆仁的回答不可置否,也只是笑笑。 “我也饿了,一起吃吧。”唐砂是丝毫不客气的。 陆仁几人也知道唐砂有话直说的性子,并不介意,反而很喜欢。 唐砂拿出了自己的调味品,庆幸自己是用瓶子装的,否则现在只有吃浆糊。 烤肉的时候,唐砂问道:“什么时辰了?他们人呢?” 陆仁回道:“酉时了,至于那些将士,我也不是很清楚。” 唐砂没想到她一睡就是一下午,坐着也能睡着,佩服自己。 叶悬渊他们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横山之中,应该是有着什么任务。 这些军事机密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免得被人杀人灭口。 但也没听说近来有战事。 经过这么乱糟糟的一天,唐砂开始思考着记下来的打算。她有点不敢再计划了,哪次计划不出点意外就不正常! 但是藕断丝连,路,大致还是在那里的。 现在横山里,山洪,泥石流怕一时半会儿消停不了。这也就意味着,他们谁都走不了! 但也不能一直就这样待在山洞里什么都不做,浪费光阴。 现在外面的天可能也黑了,自己刚睡醒,长夜漫漫……出去找点吃的,免得到时候元芳,沉辛醒来没东西吃。 唐砂匆匆的吃了一些肉,就说要出去看看。 陆仁几人知道唐砂小心谨慎,所以没有阻拦,只是让唐砂莫走远了。 唐砂把背包里的锅碗瓢盆都倒了出来,背上了空包。 然后拿了个比较大的盆,挂上了水袋,擦了药液,带了止血粉和麻醉粉。自己做了一个火把,出了山洞。 唐砂一出来,就觉得一阵凉意。 山洞里很暖和,而着外边,潮湿,阴冷。 火把上的火有些摇晃,唐砂把它拿低了些,更能照清路。 山顶的植被不多,只有往山下走去才能找到想要的东西。 一个人走在山上,唐砂想起了当年师兄带她夜间上山打野鸡的场景。 她只需要帮师兄寻找目标,师兄便能替她抓来。 不如打几只野**,这横山好像挺多的。 唐砂这是没有想到,这横山不知野鸡多,野兽还多。 加上山北强降雨,动物们都移动到了山南。 于是出现了接下来的一幕。 唐砂坐在树上,一只巨大的野猪,疯狂的顶着这颗树。 好在横山里的书都是巨无霸。 唐砂是欲哭无泪,暗道自己蠢。 不过,要是把这头猪打回去,也勉强够填饱肚子了吧。 这头猪不知道树上那人,正用邪恶的眼光,窥探着他的身躯。 唐砂用火把照了一下树干周围,没有发现有蛇或者其它毒虫,放下心来。 她不敢直接用箭射,野猪皮厚,万一一箭不中要害,反而让他给跑了,得不偿失,血腥味还会引来其它野兽。 得好好想个法子。 她望着手里被自己捆住脚,还在折腾的野鸡。又想起走的时候带的麻醉粉。 麻醉粉效果比麻醉丹强烈得多,但是副作用也大大很多。 口服的话,和蒙汗药一个效果,服用过量,神经系统可能都要崩坏。 用在这猪身上不是正好吗? 唐砂为自己出门带药的机智点了个赞。 第107章:再遇宁歌 唐砂借着火把的光,从背包里找出了麻醉粉。 暗测自己是用不上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掰开野鸡的嘴,整个往里面灌。 不能有血腥味,又不能直接把药粉散在鸡毛上,有异味,野猪嗅觉灵敏,要做到万无一失。 灌完药粉之后,野鸡还在挣扎,正好合了唐砂的意。 唐砂蹭熄了火把,静静的在树上待着。 树下的野猪一下失去了目标,但是它不肯这样轻易的离去,狡猾恶毒的人类一定还在上面。 野猪开始围着大树一圈圈的走动着。 唐砂隐隐适应了黑暗的眼睛能隐隐看到看到野猪移动的身影。 她看了看周围,等待野猪走到一个方便自己扔东西的位置,一把把野鸡甩了下去。 野猪一惊,鬃毛倒竖,裂开了嘴,森白的聊呀在黑暗里闪着一丝寒光。 野猪不敢靠近,过往的经验让他知道,这山里的东西不能随便吃。 野猪眼睛透着绿色的荧光,死死盯着刚才忽然出现的不明物体。 野鸡本来已经昏迷,刚才的忽然坠地让它清醒了一瞬,挣扎了几下,动作越来越小,便彻底没了动静。 野猪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朝野鸡的方向移动,渐渐放下了警惕。 它围着野鸡走了两圈,不停的用鼻子嗅着,没有发现什么一样,但它知道这个东西还活着,心中不由得兴奋。 哪里来的蠢鸡,居然从书上掉下来摔死了,哈哈哈。 野猪拱动了一下野鸡,没发生什么事,便放心的吊起野鸡,它要把他带回洞里吃。 这种情况是唐砂没有预想到的,什么情况! 在唐砂的预想之中,野猪应该抵挡不住美食的诱惑,然后迫不及待的撕裂这只野鸡。 自己就可以在野猪昏倒之后,没引来其它东西之前,立即把它拖走。 可谁知……果然做事情不能有计划! 唐砂见野猪走了,不想就这么算了。 她利落的从树上滑了下来,尽量让自己的动作灵巧,避免发出声音。 好在天气潮湿使得地上的落叶都变得很润,踩下去声音并不明显。 唐砂不敢跟太近。没有人追逐的野猪也走的晃悠晃悠,活像哼着小曲来巡山的。 野猪从下午出来觅食,可是天敌太多,它一直没找到机会,现在终于有了一点收获。 山洞里还有它的小猪猪们。 嘴里的这块肉可真香,不能吃,不能吃,这是要给小猪猪们的。 野猪一边控制着自己的欲望,一边心念念山洞里的小家伙们。 快到了……快到了…… 唐砂跟着跟着,忽然看见前方有火光,是从山崖里面传出来的。 野猪前行的方向,正是山崖的方向,想必那里是有个山洞,而且里面肯定有人。 那……这只野猪还会是自己的吗? 夜风扶来,带着死死……肉香。 唐砂没有继续跟上去,自顾找了一棵树,就往上爬。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附近的气氛沉寂得可怕,还带了一股肃杀。 唐砂爬上了树后,正准备注视那边的情况,手肘忽然碰到了什么凸起。 唐砂保持着这个动作没动,手肘后的东西没有动,看来不是什么活物。 唐砂叹了一口气,吓她一跳。 她轻轻的移开手肘,从怀中摸出自己的火折子,吹燃。 刚才那东西真实的模样映入了唐砂眼中。 唐砂瞳孔一缩……弩? 弩被绳子固定在了树干上。在发动的机关处,有一根细不可见的绳子,要不是有影子,唐砂也是发现不了。 这跟绳子的另一头看不清连往何处,但看得出来,只要轻轻一拉这跟绳子,弩一触即发。 唐砂瞬间在脑子里脑补了好几种情况。 第一种,是猎人放在这里,打猎的。可是想了想放弃了这种猜测。 刚才野猪从这里过去,并没有触动机关,难道没有碰上? 不对! 唐砂忽然把火折子拿近,这才发现它的玄妙之处。 这弩根本就没有箭头。箭头处是白色的布头。 唐砂闻了闻,没有异味。于是用衣袖包着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玄色的衣裳上,顿时染上了白色的痕迹。 这就更不像是猎人设的陷阱了。唐砂把这弩仔仔细细的重新打量了一遍,果然发现了别的信息。 弩的侧边有几个小小的字‘铁骑军’。 看到这三个字的唐砂恍然大悟,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好像有些明白了。 军队,叶悬渊,无剪头的弩,白色粉末。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唐砂重新跳下了树,然后屈下身子,慢慢的移动。 果然! 树上的丝线连接到了另一颗。距地面的高度大概到人的胸口位置。 这也是野猪没有触动机关的原因。 唐砂只往前走了一小段距离,就退了回来。 她还是好好在树上待着看戏吧。 这片树林,早就布满了丝线。人一旦在慌乱之下踏出此地,怕就要被射成筛子。 那山洞里的那些人……是谁?是有人在外面设下陷阱,等待他们出来,还是里面的人设好陷阱等着外面的人上钩? 这唐砂想到了那些军事演习。究竟是不是,就看接下来的吧。白日这些陷阱是容易被发现,说明这些人是想往上行动。 唐砂忽然兴奋,好久没看过戏了。 野猪到了洞口便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自己的洞居然被别的东西占领了。 而且……好香。 下一刻,野猪扔掉嘴里的野鸡就往里面冲去。没错,它的孩子们还在里面。 洞中传出杀猪一般的叫声,多么悲伤,多么撕心裂肺。 唐砂听到着凄厉的叫声汗毛倒竖,这声声泣血呀。 这真的是杀猪声…… 果然,在这声杀猪声过后,周围的树林中有了异动。 唐砂很庆幸刚才自己追着野猪来的位置算得上很偏僻。 唐砂竖起了耳朵,人数很多,即使他们刻意放轻了脚步,还是能听到杂草摩擦布料的细微的沙沙声。 渐渐的,唐砂开始看到了一两道身影。 “咻!”一只弩不知被哪个倒霉蛋子触碰到了,箭从书上咻的一声朝着细线的方向发射了过去。 “停!” 黑夜中,传来一道压抑的男声。 沙沙的声音消失,世界又变得寂静。 这边安静了,山洞里可是热闹得紧。 “他娘的!将军,又来一头野猪!今夜咱兄弟可以好好饱餐一顿了!” “哈哈哈!好东西呀!” 洞里很嘈杂,听起来人不在少数。 这边的小动静似乎没有引起里面人的注意。 那个被弩射中的倒霉鬼,脸色极其难看。 唐莎知道就是所谓的千里送人头,一血就这样送了。 “规矩!”那道男声又响起道。 没错,规矩就是一旦被射中要害,就自动退出。 “是!” 那人应了一声,接下来就是一阵渐远的脚步。 “亦少将,怎么办?” 这群人离唐砂的位置不算远,唐砂隐隐也能听清他们的对话。 “这山洞附近怕都设了陷阱,让大家先不要轻举妄动。”亦霜盯着洞口,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又说不上来。 那群士兵小声的互相传递着不要轻举妄动消息。 “宁歌,你怎么看?” “不对,有诈。” 唐砂听到着熟悉的声音,浑身一僵,宁歌? “你看出哪里有问题了吗?”亦霜蹙起了眉头,不太确定。 “将军不会这么大意,若是我,会安排几个暗哨,在外排查。刚才我们触动了机关,却不见他们有何异动。”宁歌分析道。 “确实,可是刚才我们在这里蹲守了这么久,也没见里面传出声音,直到那只野猪进去。说明他们也是不想让人发现。而且他们从北山那边过来,想必身心俱疲,找个地方歇息也没有不合理的地方。再说这外面的机关,确实出自将军的手笔,这般精巧。”亦霜根据自己的思维理解了一番。 “但是,越是这样合理,就越是不合理,将军一向不合理。”亦霜补充道。 他们谁都没有动,敌人很强大,不能冒任何险,否则就是全军覆没。 “撤不撤?”宁歌也蹙起了眉头,将军的套路实在太多。要是攻进去,说不定里面就有陷阱。但是此时无疑是一个进攻的好时机,对面军队疲乏,而自己这方白日休息得很好,士气极高。 “山洞这种地方不能强攻。”亦霜犹豫了一下。 确实,山洞的入口只有那么大,若是他们进去,只要对方一堵在洞口,进去一个死一个。 “火攻如何?” “将军的规则是,只能用弓箭。” 宁歌深深吸了一口气,条件太限制了。这也是将军为了不对战士产生实质性伤害的策略吧。 “错过今日,我怕往后我们怕是没有机会了。”宁歌自嘲道。 亦霜心里也是很清楚这个事实。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唐砂坐在树上,也觉得这个事情不简单。 看看他们会怎么做。 “我们兵分两路,一路蹲守在外面,一路进去看看,随时准备支援。”亦霜提议道。 “我过去瞧瞧吧。”宁歌主动道。 “小心些。”亦霜点了点头,虽然可能没人看见。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一声响动,宁歌和亦霜的对话停了下来,谁也没动,盯着发出声音的那棵树。 唐砂此时恨不得抽死自己。 刚才放在兜里的麻醉粉的瓶子,因为蹲在树上的原因,直接掉下了树。 唐砂咽了咽口水,会不会被他们当做野兽,或者是敌人诛杀。 与其如此,不如…… “宁歌……” 宁歌本来挂在腰间的匕首已经偷偷的抽了出来,可随着这声叫唤,宁歌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亦霜察觉到了宁歌的异样:“谁?” 宁歌扭头看了看亦霜,因为亦霜的这句,让他确定自己不是幻听。 他嘴角紧抿,然后道:“我姐姐。” 亦霜:…… 真实,巧合无处不在,宁歌这个神奇的姐姐,为何在哪里都能遇到她?究竟是何方神圣。 宁歌也完全处于一种蒙逼状态,他此时怀疑姐姐是一直跟着他的。 唐砂从树上滑了下来,讪讪笑了两声,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在和暗中也极为显眼。 “好巧。”唐砂除了说这句话,也说不出其它的话来。 唐砂的出现,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也限制了他们的行动。 宁歌没时间问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所以不能让她一个人离开,在这夜晚的深山老林,危机四伏。 最好的选择就是让她留下,然后站在一旁旁观。 “姐姐……回树上吧。”宁歌还是憋出了这句话,语气尽可能的温和,生怕唐砂会觉得他在嫌弃她。 但是显她碍事这个事实,还是被唐砂察觉到了。要是自己和宁歌换一个位置,也会觉得自己碍事。 她也不是一个不识好歹之人,这种时候识趣得一批。 二话不说,转头就想往树上爬。刚用双手抱着树,忽然转头对身后的两人道:“我猜洞里只有几个人。”下一刻唐砂换了男音道:“刚才我来那个方向不错,挺偏僻的,那边还有个山洞,是我们的歇脚地。” 说完唐砂刷刷刷的爬上了树,宛若一只灵巧的猴子。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作弊,今日叶悬渊明明是和他们住在一起,中途离开。 东西还在那个山洞的他们不可能换一个山洞歇脚,多此一举,除非是有别的用处。 而且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到刚才那些声音,音色都带了些相似,而且有回音。显然里面是很空旷的。 学过伪音的唐砂,接触过很多会口技的人,简直是神乎其技,不得不让她佩服。 唐砂这个‘我们’,说得确实很迷糊,谁们? 宁歌和亦霜在和暗中对视了一眼。 “将军不愧是将军。” 叶悬渊知道他们两对他是相当了解。若是叶悬渊设一个‘伪’空城计,也会让他们犹豫不决。 什么是伪空城计?当然是表面上看着是空城计,其实他们已经在周围设下了包围圈。 他们若是全部进去,那么他们就会被围困在里面,弹尽粮绝。 而亦霜和宁歌不同,他们不会选择为首。他们知道叶悬渊一定会为自己留一条后路。所以二人不会浪费时间,会去确认里面到底有没人有,有没有陷阱。 不会选择围守的原因是,害怕里面根本没有人,然后当他们发现之时,为时已晚,周围早已天罗地网。 至于直接进攻就更不可能了,万一他们真在里面呢?岂不是自投罗网? 一旦发现敌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那就会选择一半进一半退。 可这时候,若叶悬渊的人攻来,一半的人如何抵挡? 虚虚实实,对叶悬渊的了解和敬畏,让宁歌和亦霜进退维谷。 唐砂的一句话瞬间点醒了他们,事情开始变得实在起来,从这些细节的地方,让事情退去了虚的一面。 第108章:唯恐天下不乱 “撤吗?”亦霜环顾了一下四周,轻声道。 “撤!”宁歌丝毫不敢再逗留。 这时候树上的唐砂双腿勾住树干,倒挂下来,露出了一个头道:“就这么走了吗?不打算搞点事情,比如也弄个啥陷阱啥的?” 说完唐砂又蹭了上去。 她反正是唯恐天下不乱的角色,能添一把火是一把火。 宁歌一愣,忽然勾了勾嘴角。 “我想这边的人没有放信号,那将军那边肯定不敢轻举妄动。” 亦霜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们为了区别敌我双方,叶悬渊他们用的是白色的粉末,而他们用的则是红色。 “宁歌你先带人走,我留下来换东西。” 亦霜说的有些道理,万一被发现也不至于全军覆没。 宁歌点了点头:“一队十人留下,其余人跟我走。” 宁歌看了一眼唐砂所处的那棵树。 “老弟,要走就走,姐姐想在这里欣赏一下风景。” 唐砂的这句话,打消了宁歌的念头,是呀,能出现在这里,能有那么灵巧身手的姐姐,不是原来那个姐姐了。 “走!” 宁歌带着人从唐砂来的那个方向离开。 而亦霜则是开始让人低下身子,寻找周围树上的弩,换上他们的红色箭头。 一小士兵走到唐砂树下,唐砂知道他的打算,让了一块地给他。 “上来吧。” 铁骑军都是军中精英,任何一个都不容小觑,更何况爬树这种事情。 唐砂看着小弟拿出箭头,往上换,奇怪道:“你说这是他们设下的陷阱他们不知道?换箭头有什么用?” 士兵挑了挑眉:“自然不会是换箭头这么简答。” 唐砂思索了一下:“不会是想把线拉低吧?然后再让洞里人放信号?把他们引过来?” 士兵一愣,没想到唐砂能往这方面想。 “不是吧!就算你们这样也伤不了几个人。要是我,我就把他们弩全部拆下来带走。”唐砂怂了怂肩。 士兵又是一愣,貌似有那么一点道理。 于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滑下了树,找到亦霜,偷偷说了些什么,唐砂没有听清。 接下,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事情,然后,开始拆弩。 弩带走对于他们来说是个负担,他们办法简单干脆,直接把弩都拆了下来,然后,点了一把火。 “夫人,麻烦了,等待会儿差不多就可以熄火了。” 然后,跑了…… 唐砂:…… 财大气粗,没法比呀。还有,她只是来打猎的,这都什么事呀! 过了一会儿,弩也烧的差不多了,唐砂跳下了树,一时也不知道用什东西熄火。周围的草都背拔了,不至于引燃周围,为了以防万一,亦霜才让唐砂帮忙。 唐砂一手叉着腰,一手扶了扶额,然后放下手,对着洞里面的人喊到:“洞里面的,有人给你们烧了点东西,出来取!” 一声大喊,响彻夜空。洞里面悄无声息。 唐砂叹了口气,直接向着洞口走去。 到了洞口,唐砂仔细打量了一下洞口的崖壁,果然有猫腻,人进去了可能就出不来了。 唐砂没有进去,站在了洞口。 “里面的兄弟,真有人给你们烧了点东西,让我守在那里等你们取呢。还有,出来的时候把我的猪给我带上。你们这崖壁上的机关做得也太明显了,外面的那群大哥早走了!”唐砂劝到。 这时,洞里终于传出了一点声音,接着听到一人的脚步,一道人影出现在了洞口,背着火光,但也能瞧见长什么样子。 待士兵看清唐砂,惊讶道:“你怎么在这里?” 他白日在山洞里见过唐砂,自然记得。 果然是叶悬渊的人,而且洞里也果然只有几个人。 “我来找找我的猪,就刚跑进来那只。饿了,出来打猎。”唐砂一手摸了摸鼻头,一手负在背后道。 士兵一脸无奈道:“小公子,我现在有任务在身,你就别为难我了,你快些离去吧。” “不为难,我拿着就走。”说着唐砂就往里走。 士兵立刻伸手拦住唐砂:“小公子,真不行,算我求你了。” 唐砂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正当士兵以为她要放弃回去的时候,忽觉胸口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 他猛的一低头,胸口赫然是一个红色的印记,一时难以置信,抬头瞪着唐砂:“你……” “嘘!死人不可以说话。”唐砂凑到他耳边轻声道,笑了笑,就往里面就走去。 洞口的声音洞里的人也听到了些,知道有外人闯入。 看到唐砂负手进来,皆蹙起了眉头。 唐砂进了洞看了看四周,一共有四个人,加上刚才那个,有五个人。 唐砂有一个不是那么好的主意。 “别慌,我只是追着猪来的,拿了我就走。” 四人都认识唐砂,对视了一眼,一人道:“快取了走吧。” 唐砂把箭藏到了袖口中,为难的看着那只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猪:“各位大哥,帮帮忙呗,帮我把它放到我背上来吧。” 四人有些不耐烦,过来了两个人,等他们走近后,唐砂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直接用袖口的箭头划过了他们的喉咙,还对他们眨了眨眼。 那两人背着另两个人,他们只见唐砂手挥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见唐砂飞速朝着他们走过来,他们下意识想躲开,哪只唐砂小小身板,动作如此迅速。 脖子被什么东西划过,就没有然后了。 处理完四个人,唐砂把手里的箭扔在了地上。 “你做什么!” 一人瞪着眼睛大喊道。 “你们将领没告诉过你们死人不可以说话吗?”唐砂漫不经心道。 “你别在这里捣乱,去去去。”一士兵自然觉得唐砂的行为不可理喻。 唐砂忽然冷笑了声:“怎么?难道你们打仗的时候不会出现意外情况?难道你们只有被敌人杀死才算死?难道就不许身边的人被收买?你们自己掉以轻心怪得了别人?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在战场上活下来的。要玩游戏,就要玩得起。” 唐砂的语气极其讽刺,没错,她还就是来捣乱的,她出现在这里,算他们倒霉呗。 “他说的有理,算了算了!算我们倒霉。”一士兵摇了摇头,还算明事理。 几人也都被唐砂说得有些羞愧,战场确实变幻莫测,危机四伏。 “你们也该吸取教训,好了,猪我取走了,你们最好啥都不要说,你们的游戏已经结束了。”唐砂知道这几个人杀了她的心都有了,无所谓,真好玩,哈哈哈哈,不服捶她呀。 她还有点更好玩的事情。 唐砂邪魅一笑,把手伸向身旁一人。 那人后退了一步:“做甚?” “死人别动。” 那人一听果然不再动。 唐砂终于在第三个人身上搜到了东西——一只信号弹。 唐砂在洞中找到了一更绳子,系在了触动机关的一头,这机关一拉动,洞口的障碍便会落下来,洞口堵住,这群人也出不去。 这洞露天,信号弹自然能放,难怪要找这个一个洞。 唐砂把猪拖到洞口,然后拉动了绳子,果然,空口狭隘处落下一块木栅栏,栅栏上绕了密密麻麻的……带根的山都子? 山都子这玩意横山特有,有强烈的麻痹作用,一旦受了损伤,便会散发出强烈的味道,闻到的人瞬间丧失行动能力。 真不知道是怎么弄上去了,唐砂有些佩服。一般人情急之下是不会注意这是什么的。 唐砂出了山洞,看了看手里的信号弹。 二话不多直接放了出去。 然后扔了信号弹,扛着野猪就迅速离去。 这野猪还挺重。 …… 亦风他们埋伏在树林中很久了,他们不敢离太近,也不敢离太远。 刚才的火光他们隐隐看到,但不知道具体情况,只要信号弹没发,就不能动。说不定是他们的诱敌之计。 “进攻!”看到了信号弹,叶悬渊一声令下。 亦风带着人迅速向前移动,不一会儿他们便到了设下机关的地方。 四周平平静静,那有什么人影。 “停!”叶悬渊忽然道。 “将军,不对劲。”亦风也发现了异常。 “探查,去看看。”叶悬渊沉静道。 “是,将军。”一人从队伍里走了出来,弯下身子向前移动。 可是这哪还有什么线呀,只发现了一堆还没熄火的……木棍? 我呸的木棍,这不是他们的弩吗? 探查继续移动,等到了洞口,栅栏已经被放了下来,可是里面,只有自己这边的一个兄弟,坐在栅栏边上,看了他几眼,没有说话。 探查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立即返回。 “将军,弩,被烧了。洞里的兄弟,也没了。” 叶悬渊站了起来,周围也没有其它人的气息。 他眼神晦暗不明,但随即又笑了笑:“有意思。” 亦霜和宁歌他都很了解,只是确实这次的确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是本将军自负了。”叶悬渊自嘲道,小崽子长大了。他也该吸取一下教训。 “将军,接下来……” “去探查一下周围的情况,亦风去把洞里的人放出来。” “是!”“是!” 大家各司其职。 叶悬渊走到火堆旁,蹲下身子看了看。然后站起来走到洞口,忽然凝住了双眸。 地上有着几只脚印,看着小巧,不像是男人的脚印。 “火把!”叶悬渊对着洞口人道了句。 士兵递了一只火把,叶悬渊结果,照着人脚下的路。 杂草朝着一个方向倾倒,顺着这个方向,叶悬渊终于在沿途的树下,发现了一个白色的瓶子,材质很特殊,也很眼熟。 当真是有意思。 洞口的栅栏被打开,里面的人按规矩去了死亡营地。 走的时候眼里净是无奈。生怕叶悬渊怪他们办事不利。 可是责怪没有听到,听到的却是:“不怪你们,安心上路吧。” 众人:…… 他们将军不会说人话,他们是知道的,平常心,平常心。 几人走后,亦风上前报道:“弩损失十八张,现在要回山洞吗?” 叶悬渊看着亦风,把手里握着的东西扔给了他:“今夜吃烤鸡。”说完进了山洞。 亦风看着手里的瓷瓶,这玩意不是宁歌他姐今日拿出的那个吗? 难道…… “他娘的!”那边算是不能回去了,被卖得彻头彻尾呀这是! 还有,将军在这山洞歇息,不怕被偷袭吗? 算了,将军想些啥他时常不明白,头一次见他吃这么大亏。 想到此处,亦风竟然觉得有些兴奋。咳咳,这样想是不对的!亦风自我嫌弃,不过还是有点高兴。 哈哈哈哈,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将军刚才说啥来着?想吃烤鸡?去哪给他抓? 亦风正准备去弄一只回来,就发现山壁角落处有只被绑着脚的鸡? 他也不傻,可能是宁歌她姐出来打猎,恰好遇上了。倒霉也就这样写罢了。 半夜敢出来打猎的女子他也就见过这么一个。那女人啥本事他也是深有体会。自己吃了好几次亏。 还算有点良心,留了这么一只鸡,也懒得自己再去打了。 至于其他人,想吃啥自己弄去。 亦风走过去弯腰提起那只鸡就往外面走,去清洗一下,下面不远处有山泉。 等亦风清洗完,带着轻快的步伐回到了山洞,用木棍架起野鸡,开始烤。 叶悬渊坐在一旁闭目养神,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手下几个将士开玩笑道:“咱们将军这是想谁呢?” “心上人吧!” “也指不定是在做梦。” “啥梦?” “谁知道呢,等将军醒了,问问不就知道了?”将士猥琐的笑道。 “哦~我知道了。”另一将士同样笑道。 “,你说这日子多苦呀,整天憋着,怪难受的是吧。” “是呀,还是将军定力好。” “那要不要本将帮帮你们?皇上宫里挺缺人的。”叶悬渊闭着眼悠悠道。 刚说话那几人觉得某个地方凉凉的,立即摇头道:“不了不了,不烦恼,哪能呀!守护黎民,甘之如饴。” 亦风鄙视的看着这几个没骨气的兄弟,何必呢?就没见过哪个斗嘴能斗过将军的,自寻死路。 手里烤的鸡,慢慢传出了香味,亦风咽了咽口水。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鸡肉算是完全熟了。 亦风不舍的把自己幸幸苦苦烤出来的鸡肉送到了叶悬渊面前。 “将军,好了。” 叶悬渊睁开了眼,坐直了身子,接过鸡肉。 看着亦风眼巴巴的样子,叶悬渊笑道:“看把我们少将军馋得。” 第109章:再喵扒了你的皮 亦风梗着脖子道:“我吃野菜去!” 叶悬渊笑出了声:“想吃直说,本将不是不给你,是吧。” 亦风咽了咽口水,看了看那只金黄色的野鸡,试探问道:“真的?” “本将何时骗过人,拿去,分点给其它兄弟。”叶悬渊又把手中野鸡还给了亦风。 亦风一喜,连忙结果。上山以来,哪有啥时间烤肉吃,能吃干粮就不错了。 干粮在雨中也打湿了,吃起来口感怪怪的。白色粉末能用内力烘干,这干粮不能吧! 真香…… 亦风也不是个讲究人,直接扯下一个鸡腿,就往嘴里塞,剩下的递给了旁边的兄弟:“拿去分了吧!” 身旁的小弟连忙伸手去接:“谢校尉。” “客气……啥……”亦风忽然顿住了脚步,手里还没递到的鸡肉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嘴里的鸡腿也渐渐滑落。 接着只听见碰的一声,亦风轰然倒地。 说句实话,叶悬渊这个人什么都行,就是做吃的不太行,所以显然没打算自己去弄吃的。 当然是饿一晚上肚子,明日再去林间找点果子。 他刚一靠下,眼睛刚闭上,就听士兵们一阵惊呼:“校尉!” 叶悬渊眼睛猛的睁开,蹭起身来。瞳孔一缩,一个闪身闪到亦风面前,手搭上了他的脉。 然后…… 叶悬渊就愣住了,他看了两眼躺在地上的亦风,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只得缓缓的站起身来,靠回洞壁处,继续闭目养神。 这铁骑军的人见将军这态度,也都松了一口气,其中不乏学过岐黄之术的,上去把了把脉。 “唉呀散了散了!”把脉之人道了一句,也休息去了。 剩下一堆蒙逼的人。 “将军,校尉到底如何了?”手下人关心问道。 叶悬渊风轻云淡道:“死了。” 众人:…… “散了散了都散了。”众人一哄而散。 他们家将军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那肯定就没啥大事了。 明眼人现在都能看出来,那只鸡有问题。 叶悬渊虽闭着眼睛,看上去什么都没想,其实正在思考如何教亦风好好做人。 神经大条,做事粗鲁,公子病。亦霜呀亦霜,难为你了。叶悬渊已经做好了打算。 就这样,亦风被搁在那一夜,也没人管,期间有人起夜,还不小心给踩了一脚:“罪过罪过,真不是故意的。”不过想到平时亦风没少戏弄他们,回来的时候又踩了一脚。 …… 唐砂扛着野猪回到了山洞,陆仁他们五人居然都还没有入睡。 唐砂环顾了一下四周,空空如也,那帘子倒是没人动。 看来宁歌他们是来过了。 唐砂把野猪放下,拍了拍身上。然后才对着五人小声道:“各位大哥,看着我干啥?我知道我长得好看,但也没必要这样盯着吧。” 五人: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唐老弟,刚才,又来了一波人,把那群军爷的东西都带走了,要是他们回来不见了东西,会不会怪我们……”陆仁担忧道。 唐砂摆了摆手:“我知道,没事,他们暂时不会回来了。” “不回来?”邹捷蹙眉道。 “怎么?又和为难之处吗?”唐砂见几人表情都不太好。 邹捷听唐砂问起,觉得在一个姑娘面前表现得如此小气有些不合适。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他们不还留了一个人留在洞里吗?” 唐砂:…… 对哦,照这架势,是要留给他们来照顾了不是? 嘿,她说这群人咋就对她这么放心呢?亦霜让她灭火,叶悬渊这群人又把自己人留给她。 唐砂啧啧了两声,倒也没有太多意见。她与欧阳富贵还算是有缘,照顾照顾也不碍事。 “哦,对了,他们留下了几张弩,说是给你的。唐砂砂,简单呀。”董秉意味深长道。 唐砂走过去查看了一下那几张弩,随手放在了一旁:“这唐砂砂听起来个怪怪的,若真想叫得亲热些,叫回甘便是,来回的回,甘甜的甘。” “好的呢,小回甘~”董秉喜道,唐砂这样的人,个人魅力放在一旁不说,这背景也是让人向往眼红的呀。怕是谁都愿意和这样的人交朋友。 “秉秉,你能不能正常点说话,人家恶心心。”唐砂忽然娇声道,她现在心情也是不错的。 董秉:…… 他忽然有点恶心是怎么回事? 几人闹了一会儿,唐砂也歇息够了。 安静下来后,唐砂的心思就不自觉的放到了现在的情况上。 只是元芳的情况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好转。 沉辛的药不知道能维持到什么时候,看现在里面还没有动静,还算可以的。 唐砂把包放下,拿出里面的盆子和刀,拿了个火把,扛着猪又出去了。 过了没多久,就把已经大卸八块,清洗干净的猪带了回来。 匕首砍骨头,显然是砍不动的,所以唐砂当初也是专门带了菜刀。 第一次拿出来的时候,还被董秉好好的嘲笑了一番。 唐砂淡淡一笑,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只见此时唐砂穿好肉之后,又去找了些柴火,开始烤了起来。 烤肉需要一段时间,唐砂有些打瞌睡,又不敢睡。 于是打算去看看元芳他们如何了。 起身走到帘子前,撩开。 三人依然保持着今日离开时的模样。 唐砂蹲下身子,摸了摸元芳额头,还是很烫,而且能清晰的看到他额头上跳动的青筋。若是醒着,相必是很痛苦的。 陆仁五人也休息了,开始他们还会让一个人守夜,现在他们是看唐砂没睡觉,连忙入睡,人熟了就是这样,脏活苦活,能兄弟做就让兄弟做。 唐砂只烤了一小块肉,自己填填肚子。 自己厨艺还算不错,外焦里嫩,在打山里就是好,天天有肉吃,还不用花钱,又没啥压力。就是野兽太多,路不太好走。 等以后有钱了,就在山外围买个山头,收收过路费啥的也不错。 吃完肉的唐砂清洗了一番,着实困得难受,支了个小木架在洞口,把铁盆靠在上面,压了一小块石头,让它不至于被风吹倒。 若是有人来,看自己身上没啥东西,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滴。 若是有野兽来,定会碰上那木棍,打倒盆子。 睡吧睡吧,管它呢,困死了。 唐砂走到帘子后,和元芳欧阳富贵他们躺成一排,一动不动,宛若尸体。 睡觉!晚安!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是被一声哐当的声音惊醒的。 唐砂睡眠不深,刷的一下坐了起来,眼神还带了些朦胧,却少不了凝重与警惕。有东西来了。 唐砂甩了甩脑子,起了身,走出了帘子后。 陆仁五人也是盯着洞口的方向,不明白怎么回事。 从洞中离洞口有一段距离,不能直接看见,他们只有等东西走过来。 唐砂见他们迷茫的眼神:“昨晚立了铁盆,被东西碰倒了。” 这样的方式唐砂在前几天也用过,他们自然知道。于是都提高了警惕,绷紧了身子。 希望不是什么太难对付的凶兽。 平时老一只两只,有沉辛和能手撕猛兽的元芳在还好。 如今二人都出了状况,他们难免有点心虚,这就是长期依靠别人的后果。 唐砂也是担心,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那里面的三个人受到威胁。 严阵以待的六人,终于在片刻后,看到了迈着高傲步伐,犹如女皇,向着他们款款走来的……懒猫,它似乎很享受众人的注视,微微扬起了毛茸茸的头。 “我艹!吓死劳资!”唐砂嘴上骂着,却松了一口气。 身旁五人皆是如此。 唐砂啧啧了两声,直接转头,困死了,熬夜就是不好,肾虚,睡觉去。 陆仁见此,连忙到:“唐……回甘,你不抓?” 唐砂起床气不知道为何,这段时间是越来越重:“抓个锤子!要抓你们抓,别打扰劳资睡觉!” 唐砂都不抓了,陆仁几人自然没了那个心情。唐砂的起床气,确实了得,前两天还好,后几天就藏不住了。 没事,长的好看的人都能得到谅解。回甘说的对,觉是不睡了,倒是可以……嘿嘿。 方一看着唐砂放在盆子里和挂在崖壁上的猪肉,生出一些想法。 唐砂是躺回去就睡了,没再管外边。 陆仁五人也开始悄悄忙活,没发出声音。 懒猫看着这洞中的几人,原本灯光聚焦的舞台轰然崩塌。 它觉得自己受到了冷落。这群人类居然这般无理!它可是猫中贵族,多少人为了它们头破血流,这群人开始不是还想抓它吗?现在怎么这个样子…… 懒猫之所以被贵族所喜欢,除了有着可爱的外表,极长的寿命以外,还有这很高的智慧。 要不是山北那边待不下去,林子里又有很多穿着一样衣裳,身上带了血腥之气,让它感到危险的人类,它才不会来这里! 它是不会承认它是寻着那丝丝肉香气来的,刚才它进来也是故意弄翻的那盆子,就是想告诉这些人类,它来了。 懒猫不服气,又向前走了两步,轻轻的喵了一声。 依然没有人理它。 它又向前走了几步,离陆仁他们不过几步的距离,冲着他们又叫了两声。 “去去去,哪凉快哪呆着去,这没你吃的。”金贵对着懒猫,极其不耐烦道。他们都还没吃呢,要不是为了这玩意,他们能沦落到这种地步?看见这倒霉玩意就来气! 况且现在抓到了关在哪?短时间内又出不了山,怕是要过上一段时间。 养这么一只娇气的猫?他有病才养! 再加上,没有绝对的实力压制,就算这玩意到了自己手边,也不一定抓的住,这玩意分明就是在逗他们。 “喵~喵~”懒猫的叫声中带上了一丝委屈。 “一边玩去,没心情陪你捉猫猫!” “喵~喵~”大胆,你说什么? “怎么?还想和我抢贵哥不成?”董秉危险的盯着懒猫。 “喵~喵~喵~”你以为谁都和你一个眼光? “你再不走,我就一把火漂了一的毛!”方一抽了一根柴火威胁道。 “喵!”一群混蛋! “喵~喵~喵~喵~”你们不理我就算了,我去找帘子里那人去! “喵尼玛呢喵!再喵劳资拔了你的皮!”一声怒吼从帘后传来。 懒猫顿时僵在了原地,里面那个女人好可怕,别这五人还可怕。 懒猫终于垂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缓缓走到一个角落,缩成了一坨,不敢再喵。 终于在一个时辰之后,唐砂睡饱了。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扭了扭脖子。 打了个哈欠之后站了起来,捶捶腰,地上真硬。 睡饱了的唐砂仿若换了一个人,和颜悦色,如沐春风。 “唉呀,小回甘,你醒啦,快来吃点东西!”董秉热络道。 唐砂心中一暖,还算这几人有点良心。 瞟了一眼某角落的懒猫,径直走向了烤肉处。真香…… 唐砂刚过来,陆仁就递了一块肉给她,上面学着唐砂撒了些葱花。不咸不辣,刚刚好。 “算你们有良心,还知道给我备吃的。”唐砂满意到。 “回甘怎么这么客气,兄弟之间,不用说这些客气话。”陆仁大气道。 不过吃着吃着唐砂就觉得这几块肉甚是眼熟,她抬头看向自己挂在崖壁上的生猪。 果然…… 这可是她给元芳他们备着的,上面敷了些盐,以免发臭。 几人注意到了唐砂的目光,统一低下头吃着嘴里的不看她。总不能让他们吐出来吧。 “我说你们低着头干啥呀!算了算了,我又不怪你们,吃了再去打便是。”只是有些心疼那些盐,这些盐还是唐砂买粗盐回去通过蒸馏,过滤,反反复复,最后磨出来的细盐,世上仅此一家。昨天弄完猪之后,就差不多用完了。 “回甘,你这盐哪买的呀,这么多盐居然没有一丝苦涩,肯定是有钱人家才吃得起的细盐。”方一边吃边道。 “那可不是,皇上御赐的天池圣盐!”唐砂咽下口中的一口肉,神秘道。 几人停下了进食,看着唐砂,似乎有些不相信。 “真皇上御赐的?”方一半信半疑。没听说过御赐赐盐的呀。 “我骗你干啥?知道我爹谁吗?我也不想再隐瞒了我的身份了,其实我的真名叫叶羽,我正是陈国公主。”唐砂叹了口气,真诚道。 第110章:夜半是谁? 唐砂此话一,五人如遭雷劈,一动不动。 “唉呀,你们也别太激动,我知道你们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啥皇亲贵族。”唐砂笑着摆摆手。 “你这吹牛也不打个草稿呀!”方一嫌弃道。 那个皇亲贵族会来这个山里面,还这副德行,啧啧。 五人嫌弃的摇摇头。 “诶,我说……” “嗯~” 唐砂刚想怼一怼,就听帘子中传来一阵闷哼。 唐砂立即把手里没吃完的肉扔到了旁边盆子里,蹭起身来,朝着里面跑去。 欧阳富贵浑身酸痛,呼吸都有些困难。 当时为了救那个战士,自己被巨石砸中,还以为自己这辈子就到这里了,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没有死。 心里有种酸酸胀胀的感觉,可能是刚醒来,不太舒服吧。但是……为什么眼睛也有点酸,为什么有点想哭。 自己是不是忘记什么了?忘了什么?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人?是谁?是谁? 欧阳富贵捂住自己的头,想不起来,想不起来…… “你醒啦!” 一道清晰舒适的声音把欧阳富贵从一片混沌中拉了出来。 欧阳富贵放下双手,缓缓抬起头来,光线不是很好,可是能大概看到对方的样子,他看了好一会儿,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人。 “你……是?”欧阳富贵声音很沙哑,他自己也觉得难受,轻轻咳了两声。 唐砂贴心的把一旁的水递给他。 欧阳富贵看了看,没有接过来。 唐砂看出他眼底的一丝警惕,挑了挑眉:“要想弄死你你早就死了。” 欧阳富贵一愣,倒是没看出来看着轻轻秀秀一个小公子,说话却痞里痞气。 不过他说的也有理,于是接过了水,喝了一口,嗓子才算好受些。 “身体怎么样?”唐砂上下打量了一下,手脚看起来都能动,应该没什么大事。 欧阳富贵仔细感受了一番:“没什么大碍。对了,请问,这是哪儿?我昏迷了多久?将军他们怎么样了?你又是?他们……” “停停停!”没想到一醒来就有这么多问题:“一下问这么多问题,你让我先说哪个?” 怎么觉得这句话这么熟悉呢?恩,电视剧里面都是这么演的。 “这里是陈国横山雅鲁山南面的一个山洞里。我咋知道你昏迷多久了,反正被送来的时候就是半死不活,到现在可能一两天吧。你的将军呀,他们把你卖给我了。”唐砂边说边观察欧阳富贵的神色。显然是有些迷茫的。 “怎么可能卖?咳咳!”欧阳富贵激动得咳嗽了两声。 “诶诶,别激动别激动。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怎么不可能卖?你当时半死不活,他们带这你也是个累赘,所以两文钱就把你卖给我了,我也就试着医治了一下,没想到你还真醒了,我这回可是赚大了,看你人高马大的,力气定是不小,也算找到人帮我搬东西了。”唐砂笑着拍了一下欧阳富贵。 “不可能!”欧阳富贵明显不信。 “我呸!”唐砂做出吐口水的样子:“你这个白眼狼,劳资救了你的命一句感谢不说,还在这里怀疑我?自己当初啥样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你以为当时他们能救你?还有,你不是问我是谁吗?我也不想隐瞒我的身份了,其实我就是江湖传说鬼医亲传弟子……沈幽。他们是我兄弟。” “诶不对呀,回甘,刚才你不还说你是那啥陈国公主叶羽吗?怎么现在又变成沈幽了?”方一奇怪的问道,眼里净是戏谑。 唐砂一愣,用舌头舔了舔牙齿,点了点头。 “行呀方一,吃着我东西拆我台是吧?” “诶,您这句话就不对了,我只是实话实说,免得你忽悠人家。”方一学着唐砂的样子耸了耸肩。 唐砂没劲的切了一声。 “好了,不逗你了,既然好了就起来吃点东西,但是……你现在还不能走,必须等她醒来。”唐砂指着正在打坐的沉辛。 沉辛的蛊虫可不能就这么被人带走,给不给他还要沉辛来决定。 欧阳富贵顺着唐砂指的方向看过去,蹙起了眉。 “多看几眼吧,这就是你的救命恩人,小伙子要学会感恩。”唐砂说完,又摸了摸元芳的体温。 然后起了身,继续回到火堆旁,吃着她没吃完的肉。 “回甘,你说你小小年纪,怎么老说人家年轻人?而且……”方一没有说出后面的话,只是眼里带了嫌弃。 “话别说一半呀,说完。”唐砂就是听不得话说一半。 就像那些电视剧里面,明明话都到了嘴边,明明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情,非要说‘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呀!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呀!’,啧啧,令人抓狂。 “那我有话就直说了,你一个姑娘家家,别这么大大咧咧,我怕你以后嫁不出去。”方一说完低下头吃着自己东西,不敢看唐砂。 唐砂一愣,果然都知道了,那她也就不用伪音了,还是有点费嗓子的。 “没事,反正我也不想嫁。”三妻四妾,唐砂完全没这个打算。 唐砂用了本音,他们一时不太适应,但是这声音不似那些娇弱的女声,一字一句吐字清晰干脆,怪好听的。 “为何不想嫁人?”邹捷问道,眼里的神色,怪怪的。 陆仁一看就知道,这小子是有了点别的心思。 唐砂环视了五人一圈,邪魅一笑:“你们觉得能有哪个男人压得住我?我这么英俊潇洒,善良可爱,机灵聪慧,手如柔荑,腮如凝脂,鼻腻鹅脂,蛾眉螓首,齿如瓠犀,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兮若流风之回雪,一笑倾人城,再笑……” “停!回甘你最好!没人配得上你!”方一是在听不下去了,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是呀,小回甘,你是我见过最有魅力的女人,再这样下去,我都要喜欢上女人了~”董秉朝着唐砂了个媚眼。 “诶,这就对了嘛,没事,你们还是可以和我做朋友的,我不嫌弃你们。”说完唐砂满意的吃了一口肉,真香。 身后缓缓走来的欧阳富贵也是读过书的人,听唐砂形容自己的话,显然也是读过书的,只是,没必要吧,一个姑娘,怎能同一群男子在一起?女人,没一个好东西…… 不对呀,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欧阳富贵想不通。 “咳咳!” 唐砂听到咳声,回头看了看缓缓走来的欧阳富贵,指了指旁边的空位置:“坐。” 欧阳富贵对着陆仁五人点点头,算是打了打招呼,然后坐下。 唐砂切了一块肉给了欧阳富贵:“看吧,我不仅人长的好看,心地也是这般善良。要是你们要评什么感动陈国十大人物,我绝对能上榜。” “这个主意有点意思。”陆仁笑道。 唐砂看着静静接过烤肉,埋头吃起来的欧阳富贵。 这人和夜半说的那个人,有点出入呀,夜半口中的欧阳富贵,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少爷哥,却重情重义。现在看着沉稳了很多,或许是长大了,自己不也是吗?明明心里老得就像个老腊肉,表面上还是忍不住装嫩。没事,劳资永远十八。 自己十八的时候,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没有人离去…… “欧阳老弟,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夜半的人呀?”唐砂直接开口问道。 “夜半?”欧阳富贵重复了一遍,眉头紧锁,这个名字好耳熟,是不是在哪里听过? “夜半是谁?”欧阳富贵反问道。 唐砂直接就愣住了,慢慢松开嘴里的肉,放下,擦了擦嘴。 “你不叫欧阳富贵?” “我是欧阳富贵。” “你妹不叫欧阳翠花?” “你怎么知道?”欧阳富贵仔细看了唐砂几眼,自己确定没有见过她。 “你是狐村的人没错吧!” “我是,不对……你怎么知道?”欧阳富贵怎么都想不通,自己离开了县城之后,来到此处,再也没有同任何人说过关于自己的任何事情。王爷也不曾问过,欧阳富贵一度很感谢王爷的谅解。 可是……自己为什么不说?这也没什么呀?是不想提起什么吗?是不是忘了什么? 他又仔细回顾了一下自己从小到大,一切过得平平常常,没什么难忘的人或者是事情。一切都说得过去,又好像一切都说不过去。 “你真不知道夜半?”唐砂再次问道,表情严肃,一点看不出是在开玩笑。她也看出,欧阳富贵好像也不是在开玩笑。 欧阳富贵摇了摇头,确实不认识有这个人。 完了完了,傻了。唐砂心道不好,人是好了,可是,那脑子坏掉了。 “那你想想,你家隔壁以前住的谁。”唐砂试图引领欧阳富贵回想,或许刚醒来脑子不太灵醒也是正常的。 “隔壁?隔壁没住人呀!我说你有话就直说,什么夜半夜半,糊弄我呢!”欧阳富贵心慌了,声音急促,语气也不是很好。 唐砂要吐出想话直接卡在了喉咙,得!这种狗血剧情都被自己遇到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选择性失忆吧,用情太深!唐砂摇摇头,问世间情为何物?去找世间吧,反正她不知道。 “没事,就看看你脑子坏掉了没有,乱编了一个人,看来还能分辨是非,没坏。”唐砂也没了吃东西的心情,好久没有吃水果了,出去找点儿,顺便踩点草药回来。 “喵~” 一声软绵绵的猫叫,吸引了几人的目光,要是这玩意不叫,他们还真忘了这里有这么一只懒猫。 “懒猫?怎么出现在这里?你们抓的?”欧阳富贵在横山一带也有了这么多年,自然认得这懒猫,极为难寻。 “它自己死皮赖脸非在这里待着。”唐砂站起身来,用湿布擦了擦手,该是有点油腻。 “喵!”坏女人! “我出去一趟,你们到时候留一个人在这里吧,这懒猫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指不定就打我们野猪肉的主意呢。”唐砂说完,背着包,拿起箭就出去了。 “喵!”我艹!这都被看出来了! …… 唐砂出了山洞,在树林里乱窜,也没走太远。 这一窜倒是被唐砂发现了些好果子“猕猴桃”,唐砂坐在树上,摘了两个熟了的,开始吃起来。这地方位置高,果子成熟比山下晚些,猕猴桃这时候正合适。 旁边一只猴子,张牙舞爪看这个占了他地盘,还抢它果子吃的人类,气急败坏。 “就吃两个,别这么小气。”唐砂满不在乎。 在唐砂说完后,猴子转身荡着树离开了。她觉得这猴子还算懂事。 可是片刻后,就不这么觉得了,一群猴子气势汹汹而来,手里还拿着石头。 唐砂二话不说,扔掉吃到一半的猕猴桃就开始狂奔。 边跑边大声叫到:“猴哥!我错了猴哥!我再也不敢了。” 猴哥哪会相信这些狡猾的人类,追得更是卖力,这人类怎么跑这么快呢? 能不快?逃命呀大哥!人的潜力都是激发出来的。 唐砂被追得紧,这些猴子数量太多,下手也不知道轻重,不是自己求饶就能让它们停下。 看来,只有使用自己的绝招了! 想曹操曹操就到!唐砂看着地上那只移动的活物,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 唐砂猛的停下脚步,惯性让她往前滑动了半步。 举弓,上箭,对准后面的一群猴子。 猴子们也是一惊,她手里的东西,让它们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于是都是停了下来,盯着唐砂。 唐砂忽然一转身,箭刷的一声,离弦而去。直接射中了……那只正在欢快奔跑的野鸡。 猴子们见到这一幕显然被吓到了。 唐砂有上了一支箭,举起对着猴子。 猴子们互相对视着,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恐惧。 唐砂上前一步,叫了一声。 猴子们一哄而散,逃命似的。 见猴子们都走了,唐砂放下弓,拍了拍心口,吓死个人,今天自己也算是完美的演示了一出‘杀鸡儆猴’吧。 唐砂没去捡那只鸡,自己还要逛逛,不适合带这种血腥的东西。 先去采草药吧,采点啥葳蕤、肉苁(音同葱)蓉、列当、巴戟天、仙茅啥的,她觉得自己最近有点肾虚。‘远志’也不错,可以给欧阳富贵补补脑子。1 第111章:你能和我回家吗? 唐砂在山林里东跑跑西跑跑,总被东西追着跑。 她去山北那边看了看,雨已经停下来,可是山下的水却没有退。 山南这边的情况也不是很好,看这天气,和风向的变化,可能要出问题。 还是要想办法离开,当然回去也有个很严重的问题,银子呀银子。 不然等着喝西北风吧,这个季节刚好盛行西北风,管饱。 唐砂边回山洞边想,到底从哪里去弄银子?去卖盐?算了,没那个资格,贩卖私盐也是犯法的,自己和宁歌有那么一层关系,出了问题自己跑了没啥,连累宁歌就不太好了。算了算了。 就这样唐砂盯着鸡窝头,回到山洞。当她看到欧阳富贵的那一刹那,似乎有了什么不太好道主意。 人不能白养是吧命不能白救。看欧阳富贵这样身上大概也没几个钱。 他没钱没关系,总有人有是吧,叶迈之小哥哥。 不能让宁歌知道,否则这傻小子一定会想方设法给她筹钱。 “哟,回甘,哪只不长眼的鸟在你头上筑巢了?”方一打趣到。 唐砂双手扶了扶自己鬓角:“见过这么好的鸟窝?” “你去哪了?弄成这副样子。”陆仁也问道。 唐砂开始还没意识到,听他们这么一说,才开始打量起自己来,靴子上全是泥还黏了几片树叶子,犹如踩了屎。衣裳也是脏兮兮的,某处还被划破了,头发散乱,宛若女鬼。 没见过这么美的。 “没干啥,就出去采了点草药,偷了猴哥的桃子,你们要吃吗?可好吃了。” 陆仁:…… 感觉这句话哪里怪怪的。 “这个季节有桃子?”邹捷来了点兴趣。 “那可不。”唐砂把背包背到前面来,解开绳子,从里面取了几个猕猴桃。扔给了邹捷。 “这是啥玩意?这果子可以吃?”邹捷反复观察着手里这小果子,这不是猴子吃的吗? “能不能吃自己试试就知道了,我试过毒了,记得把皮撕掉。” 唐砂先把草药拿出来,然后把下面半背包的猕猴桃都倒了出来:“吃,别客气。” 欧阳富贵迟疑了一下,直接拿起一个,轻轻捏了捏,软的。 皮,很薄,很好撕。 一撕开,一股香甜的气息扑鼻而来,让人口齿生津。 欧阳富贵轻轻的咬了一口,果然香甜,里面有些黑色如同芝麻的东西,一口咬下去,就会发出滋滋滋的响声。水分充足,口感极佳。 “如何?味道不错吧!”就算欧阳富贵没有回答,看那表情也知道他对这果子很满意。 “很好吃。”他居然这么久也没发现山上还有这么好吃的果子,见是见到过,但是贯彻着山里不认识的果子不能乱吃的道理,看到也不会采摘。 “好吃你就多吃点,吃得白白胖胖的。”唐砂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欧阳富贵一愣,这话什么意思?为何她看自己的目光这般炙热,莫不是…… 陆仁几人看出唐砂对欧阳富贵态度上的转变,也有些怪异,没想到回甘好这口。 “你们吃,我去洗洗,然后休息一会儿。”唐砂把包扔在了一旁,取了水袋子,去了洞外。 …… 下午的时候唐砂也觉得无趣,于是做了点小手工,麻将啥的。 陆仁几人也是好奇,帮着唐砂做。半个小时左右就做好了。 看着这熟悉的小方块,唐砂思想瞬间回到了创立小明书局的那段时间,给青兰莲心他们做的麻将。 不知道她们现在还会不会玩,莲心离开了,雀灵谢川不在书局了,只有青兰,唉,有点想他们。 这里人多,富贵对这些不太感兴趣,陆仁为了保持自己大哥的形象,也不太想玩。 没事,刚好凑一桌。 最后唐砂赢得其它三人差点脱裤子。赌博这玩意,她还没输过。混迹江湖不是白混的,总是学了些偷鸡摸狗的绝好本事。 …… 自从那天以后,也没再叶悬渊他们,他们也待在洞里没怎么出去。 山南这边的半山腰也开始时常下起雨来,洞里开始变得有点潮湿。 因此几人为元芳做了一个床。 四五天了,元芳居然都还没醒来,唐砂一颗心提着始终放不下来。 沉辛终于在第六天想时候,出关了。 唐砂觉得再这样下去,他们会成为正宗的山顶洞人。 欧阳富贵也一直没走,他心里也挂念这叶悬渊他们,这天气,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沉辛醒来之后,不出唐砂所料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唐砂,我饿了。” 唐砂二话不说,带着陆仁几人,出去打了好些东西。 等沉辛吃饱之后,才开始讨论起关于欧阳富贵的问题。 “沉辛,他体内的东西还能取出来吗?取出来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几人围坐在火堆旁,唐砂问道。 “嗯……他身体情况不是很好,取出来可能他就没命了。”沉辛如实道。 确实,欧阳富贵身体素质不如元芳。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心肺碎成那样子,能活下来已经很难得了。要想恢复,是需要时间的。 沉辛的蛊虫让欧阳富贵的承受能力,生命力强了许多倍。所以,只要蛊虫取出面临的就是暴毙的下场。 “那芳儿……” “元芳这样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就是,开始蛊虫在他体内,让他经骨更强,可同时也抑制了他的生长,蛊虫取出来之后,这个速度就会加快,最多不过十天,可能就会好了。坏处就是,在这个过程中,他要承受筋骨寸断之苦。” 唐砂一愣,筋骨寸断?当初自己痛经都觉得疼痛难耐,那芳儿……难怪平时遇到什么事,在自己面前永远感觉开心的元芳,会拉着自己的手,喊着痛。 “不过没关系,我的那个药效果可好了。”沉辛看出唐砂难看的脸色不太好看,安慰道。 唐砂笑着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看这样子,他们还得再待上几天了。 “你们……在说什么?”欧阳富贵听她们的对话,觉得有点渗人,自己身体里是有什么东西吗?蛊虫? 唐砂从来没和欧阳富贵说过,但是他自己能感觉道自己身体的情况,这样都能活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命大,到了现在,才似乎明白了什么。 蛊虫,这是南疆的特产,这姑娘是南疆人?将军说过,南疆的人,遇到最好不要起冲突。他相信将军一定认识这些人,不然也不能把自己交给这些人,就是不知道,这个叫唐砂的姑娘和将军是什么关系。 据他所知,将军从来没有对哪个女子上过心,就算是他自己的王妃,也是放在王府那么多年,也没有子嗣什么的。 将军的想法他们从来猜不透,像别的王公贵族,巴不得开枝散叶,生一堆子嗣来继承自己的地位和遗产,而将军,从来没想过自己的退路。他记得将军曾经问他,走上这条路,就没有退路了,你还愿意来吗? 他当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正是因为如此,原本说将军狼子野心的那些人,慢慢的闭上了嘴巴,反对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少。谁也不想得罪这么一个孤家寡人,无牵无挂,没有软肋。 也正是因为如此,狄越的人对将军的名字闻之变色。 对了,自己为什么会来战场?男儿在世,保家卫国,征战沙场。是谁说了? 欧阳富贵忽然按住自己的头,撕裂般的疼痛让他闷哼出声。 沉辛瞬间用手按在了欧阳富贵身上,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欧阳富贵渐渐平静下来,沉辛也放下了手。 “不对呀,为什么会这样?”沉辛眼里满是惊骇。 “怎么了?”唐砂第一次见沉辛这副表情。 “他脑子里,居然……有一株莹雪莲。” 唐砂:…… 我艹,怎么长的。难道忘记夜半不是他自己选择的,而是遮住3雪莲的锅?是有人想让他忘记…… “沉辛,你还记得你家祭司和你说过的话吗?”唐砂了然道。 “什么话?”沉辛疑惑道。 “因果呀,这就是所谓的因果吧。” “莹雪莲和他有什么关系吗?”沉辛问道。 “这你就得问他了,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啥都不记得了。”唐砂瞥了一眼欧阳富贵。 欧阳富贵意识混沌,没听清唐砂说的什么。 沉辛似乎也有些明白了,唐砂怎么什么都知道呀。 沉辛不知道的是,唐砂就是这份因果,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 唐砂也觉得自己怎么遇到着呢巧的事情呢?可能因为……自己是天命之女吧,哈哈哈哈。忽然中二。 “接下来怎么打算?”陆仁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他家中还有妻儿,本来说十天左右就可以回去,可是到现在快二十天了,妻儿一定以为他出了什么意外。 同样,邹捷方一家中也有妻室,上有老下有小的。 “等元芳醒了,我们就走。就算山路难走,也要想办法。”唐砂思索了一下道。 “那这位……” “自然跟我们一起走。”唐砂理所当然道。 “回甘就是讲义气哈哈哈”金贵大笑道。 唐砂笑了笑不说话,准确的说,是绑票!他们能不能好好渡过这段艰难的岁月,就靠他啦。 …… 这几天,唐砂带着沉辛在山里四处惹事。想唐砂最开始上山的时候,总是跟着陆仁几人,因为经验不足。 随着越待越久,唐砂在林子里简直就是如鱼得水,胆子是越来越大,天不怕地不怕。 自己简直就是天生为大山而生的孩子。 沉辛以前从来没发现,原来山里这么好玩,这么多吃的。等回了南疆,自己一定要带他们去玩…… 对呀,祭司叫自己回去……自己到现在还没回去,他会不会生气呢? 该不该和唐砂说呢?自己一个人回去吗?唐砂说要回去的,肯定不愿意陪自己回去。自己一个人回去没底气,祭司要罚她也没人帮她。 唐砂这么聪明,若是帮她,该多好呀。 唐砂和沉辛坐在树上,看着下方的山雨,一条明显的雨线,把世界分割成了两部分。 唐砂还给沉辛解释了一下这种现象。沉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唐砂知道得真多。 “唐砂……”沉辛开口叫了一句。 唐砂侧头应道:“怎么了?” “我……”沉辛有点难以启齿。 “啥时候变得婆婆妈妈了?”唐砂笑道,把一个新苞的猕猴桃塞到了沉辛嘴巴边上:“来,啊~” 沉辛轻轻咬了一口。 居然没一口咬一半?不像沉辛呀。 沉辛想了想,推开唐砂的手看着唐砂道:“我想邀请你去我家玩。” 唐砂一愣:“你家?南疆?” 沉辛点了点头,目光灼灼。 唐砂沉默了。这南疆在横山中,如果答应了沉辛的话……自己的计划又没了。 欧阳富贵总不能跟着去吧?他们祭司到底欢不欢迎她?会不会有什么禁忌?怎么去?会不会有危险?让陆仁他们自己回去? 一系列的问题都需要去考虑。 “沉辛我……”唐砂话到了嘴边也没能说出口,因为沉辛的眼里,已经开始聚起了泪水。 “我我我去!”唐砂慌张道。啥时候沉辛会这一招了。 以前祭司罚自己的时候,自己这样盯着祭司,祭司就会带自己去吃好吃的。果然唐砂和祭司一样,嘻嘻。 “唐砂,你真好!”沉辛破涕为笑,那还有什么眼泪,仿若唐砂错觉…… 唐砂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但是欧阳富贵怎么弄?”唐砂问道。 “小宝贝放在他体内就好了,等有空了我再去取。”沉辛现在极为开心。 “好吧,趁着元芳还没有醒,我去教陆仁他们一点东西,让他们能顺利出去。” “你真好!我喜欢你!”沉辛忽然抱住了唐砂。 唐砂一个重心不稳,就往后倒去。十米高的树枝上,这么一下去,还得了! “沉辛!” 一声惊呼后,两人直直从树枝上掉了下去。 都说人死之前,会回顾自己一生。然而唐砂……什么都没看见。 两眼一抹黑,头一阵眩晕。 过了一会儿…… 嗯?怎么回事?还有感觉?没死? 唐砂刷的一下睁开了眼睛。然后一双满是笑意极为漂亮的眼睛,映入了眼帘,他五官精致,眉梢的那抹温柔像是最暖的春风。 这个人是……叶悬渊! 唐砂一个激动,迅速的跳了下来,稳稳落地。刚才……是被抱了? 唐砂环顾了一下,找到了沉辛,沉辛站在一旁,眼里全是后怕。 唐砂吐了一口浊气:“我没事,回去吧,该来的人已经来了。” 唐砂指的谁已经很明显了。叶悬渊的身后,只有亦风和亦霜,宁歌不在,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 第112章:那就以身相许 “小明等我的方式也真够特殊。”叶悬渊低沉笑道。 身后的亦霜和亦风就笑笑不说话,刚才也不知道是谁,看到人家从树上掉下来那惊慌的模样,还真从来没见过。 他们的习演已经结束了,结果和往常一样,叶悬渊这方赢了,亦霜宁歌也是心服口服,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也只有他们家将军用的出来。 “你们家富贵已经醒了,除了脑子出了点问题,一切正常。”唐砂轻飘飘道。 亦霜亦风:…… 一切正常?脑子出问题了还一切正常? “傻了?”亦风试探道。 “还没到那个程度,只是忘了些东西,如果要他傻我家沉辛也可以帮你。”唐砂挑了挑眉。 “你以为谁都像你?”亦风真的完全对这个女人客气不起来,第一映像真的太重要了。 “当然不是谁都像我这么大智若愚,天资聪颖。”唐砂耸了耸肩:“好了,走吧,回山洞,把你们寄存物件取走。” 说罢唐砂就自顾往离去。 沉辛紧跟在后面。 叶悬渊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没有插话,小明斗嘴倒是挺厉害,说话语气和方式也新奇。 唐砂回到山洞的时候,洞里几人正打着麻将。 “咳咳!”唐砂咳了两声。 围在自制木桌上打麻将的几人寻着声音看过来:“回甘,你回来啦,今天又带什么好吃的回来了?诶~卡二条!自摸三番!哈哈哈,记上记上,出去了一定得好好算这笔账。”方一今天可谓是赢了个大满贯。 这群人实在是太上头,可以坐在这里玩一天,也是,反正没事做。 “也没干啥,富贵,你家将军来了,外面等你呢,出来下。”唐砂对着正在洗牌的欧阳富贵道。 欧阳富贵一听,立马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跟着唐砂往洞外走去。 “来来来,继续玩,大哥,补上。”方一招呼一旁的陆仁道。 陆仁二话不说,坐上了桌,真香…… 欧阳富贵一出来,就看到洞口的叶悬渊几人,忙走到叶悬渊身前,抬手跪道:“将军。” 叶悬渊打量了一下这个生龙活虎的欧阳富贵:“起来吧。” 欧阳富贵得了应允站起了身。 “人是给你们照顾得好好的,你们……”唐砂话说了一半,但是表情净是猥琐之色,一看就没打什么好主意。 “小明有话直说。”叶悬渊倒是想看看小明脑子里打什么主意。 “你看哈,我们沉辛的药……嗯……药就不算了,反正沉辛救人从来不要银子。要说就说这几天我们幸幸苦苦,出门打猎,吃的用的,喝的,很幸苦呀!”唐砂捏了捏自己的肩膀。 “呵~”亦霜忍不住笑了笑,这夫人也是有意思,这是要收银子的意思吧。 叶悬渊眼里也是笑意,这主意怕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吧。 “那我帮小明捏捏肩如何?”叶悬渊刻意道。 唐砂:装傻?但是…… “可以呀!顺便帮我洗个脚,捶个背,做个推拿啥的。”唐砂的脸皮可谓不厚。 “你这女人知不知道什么是三从四德?”亦风有些嫌弃,女人果然是麻烦,这样的女人,更是麻烦。最主要的是,自己斗不过。 “不知道。”唐砂摇了摇头,她是真不知道,谁没事看这些没内涵的玩意儿,又不搞学术研究。 “宁歌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姐姐,啧啧,一看就不是亲生的。”亦风吐槽道。 这倒是让叶悬渊一愣,这嘴巴是开过光的吗?这都被这小子猜出来了。 唐砂自然也是知道,一时竟然有些无言以对。 “这些东西确实不需要知道。”叶悬渊此话一出,不仅是亦霜亦风面上出现了惊愕,连唐砂也如此。 没想到叶悬渊的思想和别的人不太一样的。 “将军,女子三从四德是自古以来的理法,不知道如何能为人妻?”亦霜不太认同这点。 唐砂暗自啧啧两声,这亦霜一看就是个古板的人,封建思想,墨守陈规,难怪会喜欢王湘竹那种书香门第,大家闺秀。 不久以后,唐砂就会发现,她今日对亦霜的看法,错得有多离谱。 “知道能当饭吃?”叶悬渊从来不信这些。 “你家将军说的对!能当饭吃?知道就不会给别人戴绿帽子?你家将军后宅那些……”唐砂忽然停住了嘴,貌似,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东西。 但是几人就算只听了一半,也觉得有什么猫腻。 “绿帽子为何意?”叶悬渊思索了一下道。 唐砂脸上净是怪异,这叶悬渊关注的重点,不太对劲呀。 “就是……夫妻之间一方的不忠行为,对于另一方来说,就是被戴了绿帽子。不过你也别伤心,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必须带点绿。”唐砂这明示暗示的,傻子都能听出来。没事,反正它猜那群人也指不定和她们一样,跟本就是去暂住的。 “这形容倒是有点意思。”叶悬渊越来越觉得小明有意思,做的每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有意思。 其它三人简直不能明白叶悬渊现在这是什么反应,将军,长点心吧,这女人是在说你呢! 不过这女人,确实与众不同,不枉将军这么与众不同的对她。 “好了好了,不和你们扯了,我就直说了,带人走,可以,一千两。”唐砂说的这个数字,不算大,对于叶悬渊来说应该是九牛一毛。 “你这是趁火打劫吧!一千两?你不如去抢!”亦风这暴脾气,哪受得了。将军这眼光是越来越不好了,哪天得找个医师给他看看。 “一千两都没有?”唐砂打心里是不相信的。 “没有。”亦霜也同样摇摇头。 这下唐砂是信了,亦霜她也见过几次,为人比亦风稳重成熟得多,说起话来也更让人信服。 “没有就以身相许吧。”唐砂半开玩笑道。 “好。”叶悬渊应道。 唐砂:…… “算了算了,滚滚滚!”唐砂的计划又落空了,不过为何他们连一千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呢? “不用算,立书为证吧。”叶悬渊真诚的建议道。 这人的行为目的为何比卿政还露骨?会撩呀,小老弟。 “欠条?好主意。”唐砂眼睛一亮,这会儿拿不出来,不代表以后拿不出来。 “等着。”唐砂说完,折身回了洞中。当初她带的纸和眉笔总算可以派上用场了。 唐砂在洞中,直接写好了欠条的内容,利滚利利滚利,两千两刚合适,没事,他叶悬渊有的是钱。 当初她偷了那么多银子扔到了王府。也没想着自己留点,就当叶悬渊贡献的吧。 写完之后,唐砂满意点点头,这字怎么就这么好看呢? 拿着欠条,回到了洞口,直接递给了叶悬渊。 叶悬渊接过所谓的欠条,仔细看了起来。 “小明的字……” “好看吧。”唐砂死猪不怕开水烫,子啥样心里面还是有点逼数的。 “世上绝无仅有,好看。”叶悬渊温声配合道。 亦风听王爷都这般夸赞了,好奇的偷看了一下,这一看简直是‘目眦尽裂’。捂住自己的眼睛。 亦霜以为怎么了,忙问道:“小风,怎么了?” “被那字闪瞎了眼睛,果然是世上绝无仅有。”亦风皮笑肉不笑。 “真的?”亦霜说着也看向了那张欠条,然后表情呆滞。 “咳咳,果真果真。”亦霜也揉了揉自己眼睛。 唐砂见他们这副样子,耸了耸肩,能认出来不就好了?何必呢? “小明只要这么些东西?”叶悬渊放下欠条,直视唐砂问道。 唐砂被看得有一瞬间的心慌,极其自然的错开了目光。 “再加点我也不介意。” “不要我以身相许?”叶悬渊戏谑道。 “承受不起承受不起。”唐砂认输。 没人看到叶悬渊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 “这张欠条我收下了,小明若是缺银子,来找我便是。” 唐砂完全没有料到叶悬渊就这样说,不过既然都这样说了,一言九鼎的份量也不小,想必也不会骗她:“行,您开心就好。” “小明可愿随我们一起下山。”叶悬渊主动邀请到。 唐砂看了一眼沉辛,沉辛也在看着她,眼睛里全是不确定和期待。 她叹了一口气道:“若是你不嫌弃,先带我的几个朋友下去,我沉辛元芳在山上还要做点事。” 叶悬渊见唐砂如此说,也没再多说,小明想做什么,就让她去做好了:“好。” “够意思!”唐砂高兴的对着叶悬渊眨了眨眼睛。 叶悬渊一愣,盯着唐砂的目光带了丝火热。 唐砂这才觉得不对劲,习惯了习惯了,对叶悬渊不能做这些。 为什么不能做?唐砂问自己,但是自己也不知道,就是觉得不应该。 “稍等一会儿,我去叫人。”说完落荒似的进了山洞。 叶悬渊看着唐砂进入洞中的背影,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他无法否认自己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人,只是这些年来,从来没有遇到过他想要占有的东西罢了。 再这样下去,他怕,真的忍不住把小明留在自己的身边,和她相处的每一刻,都让人,如沐春风。 他喜欢小明的自由自在,喜欢她的不羁洒脱。这些,他都很喜欢,很喜欢,也……很向往。 问他孤独吗?他从来都是孤独的。 唐砂根本抑制不住自己狂乱的心跳,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了?一个对视慌成这样?还是经验太少经验太少。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唐砂在心里念起了清心诀,静心诀。 欧阳富贵醒来那天还好,之后的几天简直就像回到了血气方刚的年纪,没了夜半的记忆,似乎,也丢失了一份成熟。 他开始讲起了在军营里听到过的那些事迹。叶悬渊的各种事迹尤其多。 他说起了几年前爆发的一场为数不多的大规模战役。那时候死了很多人,叶悬渊的手下损失惨重。 后来战役消停,死了的士兵要送回故乡。 在那场战役中,死去的就有追随叶悬渊七年的一位副将。 那位副将一直以来很崇拜叶悬渊,他的爹娘也是如此,叶悬渊还带着手下几人,包括亦风亦霜他们去过那位副将家中,为的就是满足副将爹娘的心愿。 副将的爹娘很开心,煮了很多好吃的,款待大家。 在叶悬渊走的时候,副将的爹娘恳求叶悬渊多多照顾他们儿子,是家中的独苗,还没娶媳妇儿。 叶悬渊当时承诺说,年底就给副将找个媳妇。 可是,战争,爆发得太突然,那位副将,战死沙场。 据说叶悬渊当时不顾安危,直冲敌营,取了敌军首领首级。自己也是受了重伤。 战争结束后,叶悬渊亲自带着副将的尸体,去了副将家中。 副将的爹娘大哭一通,在众人的安抚之下,可算平静了下来。 他们说:您儿子没了,我们做您的儿子。 副将下葬了,本以为事情就这样,可是在叶悬渊他们准备离开的那天,副将的爹娘,吊死在了房梁之上。 他们说,叶悬渊把自己和副将爹娘的尸体关在一起两天两夜,不许人进去。 出来后,却一如平常,让人好生安葬了副将爹娘。 自那以后,叶悬渊就总是喜欢为自己下属撮合因缘,自己却是和孤家寡人没什么两样。 唐砂在听完那个故事之后,似乎有些明白,为何叶悬渊会把自己的小妾,送给自己的下属。 唐砂问欧阳富贵,赵离,王七这些人,果然不出所料,都是家中有老人,或者孤家寡人,却无后的。 副将的爹娘没了念想,选择了死亡。 她不知道叶悬渊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和副将爹娘的尸体相处了两天。 叶悬渊是王爷,是天之骄子,为什么常年守在边关?王府里面有娇妻,却放任不管,撮合别人的姻缘? 难不成真的为国为民,舍己为人? 唐砂真的有点看不出来,叶悬渊看着没啥脾气,对自己也是亲和有加,是不是有点痞子的气息。 猜不透猜不透。 唐砂晃了晃脑袋,不再多想。反正不是坏人就行,要是没有点人格魅力,不会有这么多人愿意追随他。 第113章:入南疆 “诶,进进出出的做甚呢?”方一看到又进来的唐砂好奇道。 “你们收拾东西,现在下山。”唐砂开门见山。 “现在?” “现在。” 陆仁几人对视几眼,不知道唐砂打的什么主意,不过这也算得上是个好消息。 几人收起麻将,他们的东西也不是很多,没一会儿就收拾好了。 他们收好东西,却不见唐砂有所动。 “回甘,你为什么不收拾?”陆仁蹙眉道。 “你们先跟着军队走,我还有点事,放心,他们没问题。”唐砂给他们打了一针镇定剂。 几人也没多说什么,跟着唐砂出去了。 等到人后,叶悬渊三人也不会在此逗留。 “万事小心。” 叶悬渊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便离开了。 唐砂松了一口气,也算是解决了一个问题。 沉辛在一旁等得无聊,现在那些人终于走了,世界都清净轻松了不少。 “唐砂,我们去看看元芳吧,他应该也差不多快醒了。”沉辛催促道。 “好。” 两人回到洞中,走到元芳床边。沉辛坐下为元芳把了把脉。 “药效快要消失了。” 唐砂有些担心,药效消失,但是元芳的情况没有好转。当然,这只是最坏的一个结果。 这几天元芳的体温越来越低,趋近正常。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等着,沉辛自从上次闭关之后,在功法上反而取得了巨大的进步,精力充沛。 而唐砂皮了大半天,自然有些疲惫,趴在桌上小憩了一会儿。 “他醒了!” 还在做梦的唐砂惊坐而起,头转向元芳那边。果然,元芳已经睁开了眼睛。 唐砂立刻起身,走到元芳身旁。 “芳儿,如何?”唐砂急忙问道。 元芳刚醒,人还处于混沌状态,双眼懵懂的看着唐砂,一时反映不过来。 唐砂一愣,不会是傻了吧? 就这样过了该一会儿,元芳才打算坐起身来。 唐砂和沉辛都搭了把手。 元芳在昏迷的这些日子里,四周一片黑暗,没有尽头,无边无际。 听不到声音,看不到人影,害怕,孤独,寂寞。再也没有那一刻,比现在更期待见到公子。 元芳怔怔的看着唐砂,看清楚唐砂脸上的每一处。 公子呀!是他的公子呀! 唐砂正想伸手摸摸元芳额头,然而还没来得及抬手,却被元芳一把抱住。 身子受力像前曲着。 “公子……公子……”如小兽般的呢喃之声,激起了唐砂心中的……母爱。 “乖,没事了,没事了。”唐砂松了一口气,看来没傻。 元芳一直这样抱着唐砂,不愿撒手,弄得唐砂有点腰酸。 “元芳,你可真粘人。”沉辛在一旁有点吃味,嫌弃道。 唐砂能明显感觉到元芳的身子僵硬了一下,然后脖子上的力道骤然消失,元芳已经收回了手,低着头,不敢看唐砂。 唐砂站直身子,扭了扭脖子和腰,笑道:“看来没多大问题,饿了吗?” 元芳淡淡点了点头。 “沉辛照顾一下,我去弄吃的。”说完唐砂迈着愉悦的步伐,烤肉去了。 等元芳进完食,唐砂就发现问题所在了,饭量比以前少多了!前段时间吃一头牛的话,现在差不多吃两只鸡就能饱。 唐砂甚是欣慰。 “芳儿,我打算去沉辛家里玩玩,你去吗?”唐砂征求意见道。 “公子去哪,我就去哪。”元芳毫不犹豫。 “够意思!”唐砂拍了下元芳的肩膀。 这一拍,又发现问题所在了,刚才还没注意,现在才感觉元芳,结实了,壮了。 连脸部线条也硬朗了些,唐砂眼神一动,立马道:“芳儿,你站起来。” 元芳看唐砂一脸兴奋,也带上了笑意,站起了身。 咦?公子怎么……变矮了? 唐砂也是嘴角一抽,我艹,不会吧。 以前的元芳身高在一米七二左右,现在……至少有一八五,甚至还要高。 出乎意料,裤子衣裳都短了一截,元芳穿着犹如穿小孩衣裳一样。 “可以呀小老弟!”唐砂还是挺开心的,亲自见证了这么一个奇迹。 不仅是身高变了,连周身气质都不同了,这些……都是天赐的。 元芳才是真正的位面之子吧。唐砂开始胡乱猜测。 沉辛也没见过这种场面,也暗自称奇,想必祭司看了也会觉得惊讶的,正好带回去给他看看。 这股子兴奋劲过了之后,唐砂开始问起了正事。 “沉辛,你能找到回去的路吗?” “能,我有办法。” 说着就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支笛子。 “只要吹响这个,自会有人来寻我。”沉辛灿烂一笑。 “如此便好。”唐砂松了口气,这简单呀,还有人接送。 “可是……我不会吹。” 唐砂:…… “我会。”唐砂难得自告奋勇。 “这个只有南疆血脉才能吹响。”沉辛又道。 唐砂:…… 告辞,打扰了。 那你说个什么劲! “我教你……”只能这样了,也不难。 在唐砂这里不难的事情,在沉辛那里却艰难异常。 果然,人无完人,总有自己不擅长的东西。 就在唐砂嘴把嘴教育之下,沉辛终于在两天后,吹响了第一声。 跟着一起学的元芳,都能吹出一首完整的曲了。 唐砂大喜过望,热泪盈眶,恨不得狂喝一顿表示庆祝!生活真的太难了! 沉辛也是欢喜的转圈圈。 元芳看着也是欣慰,真实难为他家公子,也难为沉辛学这么难的东西。 几人立刻收好东西,坐到洞口,等着沉辛家里那边的人来接她。 可是等了很久,依然不见人影。 凉风阵阵,有点冷。 “沉辛,你是不是拿错笛子了?”唐砂开始怀疑起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这明明是仙侠剧的剧情,为什么自己一开始就信了呢?被猪油蒙蔽了脑子。 “肯定没错!”沉辛不服气道,虽然自己重来没有吹过吧,但是祭司不会骗自己的。 当初祭司也教过自己吹,可是他没有唐砂这么有耐心,教了一天就不教了,还说她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也。 “那……再吹吹?”唐砂提议到。 沉辛思考了一下,觉得有理。 于是又大费周章的吹了一声。 …… 与世隔绝的南疆境内。 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往来种作,黄发垂髫,怡然自乐。 一颗参天榕树,生长在南疆中心湖泊之内,湖泊中,有一座仙雾缭绕的小岛,小岛上犹如仙境,微风不燥,陌上花开。 一赤衣男子躺在榕树枝上,喝着酒哼着曲。榕树下莲花座上,一玄衣华服男子盘腿端坐于上,双目紧阖,双手放与双膝,五官如同冰雕,寒冷,不近人情,让人敬而远之。他身旁还蜷缩着一只懒猫。 赤衣男子,喝着喝着,忽然听到一声笛音但是也只是一刹。 赤衣男子坐直了身子,仔细寻找,确实毫无所获,谁吹笛子吹一声呀。 赤衣男子又重新躺下,心道,或许是自己喝醉了,错觉罢。 不过,过了大概半时辰,赤衣男子又坐起身来,怎么回事?又是笛音?是哪个出门在外的崽子乱吹?恶作剧?逮着屁股给你打开花! 他完全没有往沉辛那方想,当初祭司教了她一天都没吹响一声,他相信这辈子她都是学不会了。 但是人还是要去带回来的,这声音像是就在衡山之中。 赤衣男子见玄衣男子还处于冥想状态,没有打扰他,直接消失在了南疆。 这赤衣男子,正是给沉辛送信的癸丑。而莲花座上透出威严的男子,正是沉辛常常念叨的祭司。 …… 冷风中,沉辛一直吹一直吹,偶尔能发出一声响动。 “不吹了!”沉辛把笛子扔在一旁,表示放弃,这东西,可真难,腮帮子都吹酸了。 唐砂无奈了抬了口气,摇了摇头,怎么感觉,上了一条下不去的贼船。 正在几人打算步行去找南疆的时候,一赤衣男子忽然出现在了几人面前。 唐砂下意识退了一步,什么玩意,神出鬼没的! 定眼一看,看得出来是个男子,脸上待着半截的鬼面具,看不清具体长相,但是年龄应该不大。 癸丑也打量着眼前的三个人,当看到沉辛的时候,瞳孔一缩,天!她居然能学会吹笛子! “谁教你吹的笛子?”癸丑丝毫不掩震惊。 沉辛指了指唐砂:“我朋友。” 癸丑再一次看向唐砂,目光里居然有了丝敬佩。 “癸丑,你怎么现在才来。”沉辛埋怨道。 “睡觉,没听清。”癸丑不想打击沉辛。 “带我们回去吧。”沉辛直接道,她有点想祭司了。 “他们,不能去。”癸丑就是这样一个内心澎湃,但是说话却显得高冷的……闷骚。 “为何?”沉辛脸色沉了下来。 “南疆,外人不得入内。” “他们不是外人,他们是我朋友。”沉辛辩解道。 “规矩就是规矩。”癸丑说起话来很不近人情。沉辛这傻丫头居然能交到朋友?不可思议呀!居然能平安回来?没被人骗走?可惜了可惜了。 “那你回去吧,我不回去了。”自己把唐砂留下,却不能带她回家,沉辛都觉得很愧疚。 “哦。”癸丑刚转过身去,身子一愣,随即转过身来:“走吧。” 唐砂一时有点蒙逼,啥?转变这么快? 沉辛刚才察觉到了空气中的波动,自然知道是有人给癸丑传了消息,这种传消息的方式,是南疆独有,通过蛊虫,然后传达给主人。 他们每个人的体内,都有着蛊虫,沉辛也不例外,还是祭司亲自给她种下去的。 “走吧。”沉辛开心的对着唐砂道。 去哪?唐砂见沉辛和赤衣男子一动不动,心中无奈至极。 这是一个神奇的世界自己的思想快要更不上了,自己被时代淘汰了。 不过沉辛说完便反应过来,唐砂和元芳都不会武。 癸丑自然也看出来了。 “自己的人自己带。”想让他当免费的劳动力?和一个不认识的人亲密接触?不可能! 沉辛虽然轻功不错,但是带两个人,吃力得紧,加上沉辛是个男孩子。 癸丑的毫不作为,让沉辛垂下了头,不指望他了,自己带就自己带。 沉辛拉起了唐砂的手,另一只手去拉元芳,可还没拉到,一只手比她更快,直接把元芳抱了过去:“我来!” 癸丑语气有点急,生怕沉辛拉了元芳。 唐砂额头跳了跳,这人有点像神经病。 沉辛自然不会拒绝,癸丑这样,她都习惯了。 只有癸丑自己知道,刚才耳边传来的冰冷的声音:“若是沉辛碰了他的手,你的手也别要了。” 祭司真可怕。 沉辛抱着唐砂,跟在癸丑身后,踏树枝而行。 唐砂紧紧抓住沉辛,尼玛,她飞了…… 没过多久,四周的空气开始扭曲,唐砂眼前一花,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四周仿若变了一番天地。 原本阴沉的天空,现在阳光明媚,蝶燕纷飞。 唐砂的世界观,再次破碎,脑子里面只有一串数字……6666666 脚掌落地,唐砂腿有点发软。 “到了,我家。”沉辛眼睛弯弯,对着唐砂道。 “很美。”确实很美,这是想象中才会出现的景象,很干净,空气爽朗,让人心情都好了不少,前几天的沉郁一扫而光。 元芳也是惊奇得很,自从跟了公子之后,他的世界,变得不一样了。 “喜欢就好,走,我带你去我家。”沉辛拉着唐砂就往前走。 他们三人走在前方,癸丑一人走在后面。 打量着唐砂和元芳。 这个叫唐砂的姑娘,看着就不是什么心思简单的人物,沉辛这么傻的人和这种人在一起,迟早要吃亏。 至于这个元芳,甚至给他一种危险感,但这人确实没有气息,意味着这人根本没有内力。 又或许,修的不是内力?这元芳对唐砂言听计从,想来是她的手下了。 不过这唐砂也没什么本事呀,居然让这么一个他都看不透的人物追随与她。 唐砂不知道身后有个人在心里不停的吐槽她。 一路走过来,唐砂心中是越来越惊讶,这里的人,眼睛都特别单纯,如同沉辛一般。 这群人自然也是对唐砂和元芳这两个陌生人很感兴趣,对着唐砂他们指指点点。但是并无恶意。 唐砂笑着对他们找找手,点点头,打着招呼。 “乡亲们好,乡亲们幸苦了。” 第114章:候希声 当然有些乡亲们也是极为配合和热情。 “你好你好。” 他们虽然不认识唐砂和元芳,但是认识沉辛和癸丑。 “哟,沉辛回来啦。” “回来了,姨姨。” 一路上和沉辛打招呼的也不少。 唐砂看得出来,沉辛回到南疆后,脸上的表情都丰富了不少。 他们一路往里走,最后来到了一个湖泊旁。 湖泊面上都是层层的水雾,远处也是一片雾蒙蒙的,犹如雾冬的早晨。清新而又神秘。 湖泊旁有几条小舟,沉辛率先坐了上去。唐砂元芳自然也跟着上去了。 这水雾怕是为了防止别人随意闯入吧。没人引路,进不去。说不定还有阵法什么的。 癸丑单独乘了一条小船,在前面行驶,沉辛没有划船,可是船就这样神奇的跟在了癸丑船只的后面。 唐砂观察了好久,也没看出其中有什么奥秘,反正就是神奇得一批。 只知道这里是水面,其它什么都看不清。周围也只有船在水面上滑行的声音,格外寂静。 可是慢慢,就有了别的东西出现,是从上方垂下来的树条。 榕树,这么大面积的树,想来这颗树的也是庞然大物。更准确的说,这应该是一片榕树群。 让唐砂想起了小学的时候学过的一篇文章。 总之是极美的,宛若仙境。再这样下去,她都怀疑这世界是不是真的可以修仙了。 唐砂拍了拍沉辛的肩膀:“沉辛。” 沉辛回过头来,偏头道:“嗯?” “我问你一个问题哈。” “你问吧。” “你们家祭司今年多大了?”在唐砂的认知中,应该是个老头子没错了。 “嗯……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是祭司养大的。”沉辛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个问题,从她有记忆以来,祭司永远都是那个样子,仿佛永远不会老去。真好。 唐砂点了点头,从小养大,还是个祭司,身份地位这么高,还住在这么仙气十足的地方,想来也是个世外高人模样,白发飘飘,仙风道骨。 唐砂心中难免有了丝兴奋,就敢问,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的人,谁见到了不激动不兴奋?她相信元芳心中也有这种心底油然而生的……敬畏。 船慢慢的行驶,不快也不慢,大概又过了一刻钟左右,船忽然停下。 在浓雾中,唐砂隐隐看到了湖岸。 “跟上。”癸丑方才听到了唐砂的提问,越来越觉得这人是别有目的,问这么清楚干啥?打祭司主意的人,都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几人下了船,紧跟在癸丑身后。 周围的雾色,越来越薄,几束阳光刺透迷雾,使绿草上的露珠晶莹剔透。 “快到了。”沉辛拉着唐砂的衣角道。 唐砂忍不住摸了摸沉辛的头,真可爱。 身后的元芳,抿了抿嘴角,他也想要摸摸。 雾终于完全的消失,眼前豁然开朗,这……确定不是动漫里的场景吗? 这样的景色,在现世从来不曾见过,就算是在陈国,也罕见,至少到现在为止,自己就见了这么一处。 这才是……真正的春天。 “沉辛,你有啥想不开要出南疆呢?”唐砂情不自禁问道。 “这里没人陪我玩。”沉辛情绪忽然低落起来。 “有你家祭司,还有……这位大哥呀!”唐砂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下。 “祭司总是让我学这样学那样,平时又不爱说话,别的小朋友都有喜爱小伙伴,就我没有。至于癸丑……他神出鬼没,老不见人影。”沉辛也不怕隔墙有耳直接说了出来。 前方的癸丑表面上看起来云淡风轻,心里早就开始狠狠的吐槽了:你个小丫头,祭司哪有时间陪你玩?祭司教你毕身绝学,我想学还找不到地方呢!祭司那么疼你,你居然嫌弃?虽然自己也挺嫌弃那那冰冰,霸道的性子。但是也不能说闲话!还有,他哪有神出鬼没?明明一直都在附近好吧! “为什么不主动找别的小朋友呢?”唐砂有一种在哄女儿的错觉。 “他们都害怕祭司,看到我就跑。” 唐砂: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这个祭司有点难搞,万一看自己不顺眼……没事,实在不行,就把沉辛拉到自己前面抵着。 又行过了一段鸟语花香的路程,前面隐隐出现了一些建筑,若是不错,那就是沉辛的家了。 “前面那是癸丑的房子。”沉辛指到。 唐砂:…… 尴尬笑着点点头,当她没猜。 路过这座房子后,唐砂又看到前方看起来粉嫩嫩的建筑,是桃花,这是一定是沉辛的房子。 “前面那座房子是丁卯的。” 唐砂:…… 这都什么鬼名字,比自己还取名废。 “这些名字……” “都是祭司取的,我的也是。”沉辛自豪到。 唐砂:当她没说。 路过了好几座房子后,终于看到了一座纯黑色的建筑,高大雄伟,一种压迫感扑面而来。 这祭司……看来和白雪公主里面的后妈一种角色了。 “这是南疆的祭神大殿,每年的六月初六,全南疆的子民都会来这里祭拜蛊神。” 好吧……又猜错了。 唐砂不在胡乱猜测,只是更在两人身后,默默自闭。 不一会儿,终于到了。 这座房子,比前面看到的没一座都要简谱,小小的木头阁楼,有个小院子,院子里,有几珠盛开的梅花。 这气候开梅花?唐砂挑了挑眉,算了,反正现在一切都不能用常理来推断了。 一入院子,就见一玄衣华服的男子,盘坐在棋桌上,自己与自己对弈。桌上摆了一壶茶,一柱香。 文雅的环境,却因为这个人,变得丝毫没有温度。 “祭司!”沉辛一见此人,就高兴的扑了过去。 男子掷下一子,站了起来,侧过身。 沉辛也刚好环住了他的腰身。 唐砂这才看清这男子的脸,原来,这就是沉辛口中天天念叨的祭司……这么年轻? 身高八尺,青丝被束在脑后,周身冰冷的可怕。 可是不知是不是因为沉辛的原因,冰冷的五官显得柔和了些。 候希声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摸了摸沉辛的头。 沉辛在他的手掌上蹭了蹭,犹如乖巧的小兽。 候希声的目光在唐砂和元芳身上一扫而过。就仅是如此,唐砂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真特么冷。 沉辛在抱够了之后,回过神来,把唐砂和元芳带到了候希声面前。 “这是唐砂,是我的朋友。这个是元芳,也是我的朋友。”沉辛一字一字道。 候希声微微颔首:“候希声。” 唐砂也礼貌的点了点头,自我介绍道:“唐砂,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真非同凡响。” 元芳在面对这个具有极强压迫感的男人时,莫名的不那么紧张,或许是因为……长高了。 “元芳,字去苦。” 唐砂惊奇的看了一眼自信的元芳,摇了摇头,不一样了,不一样了呀。 她家孩子长大了。 “你听过我?”候希声倒是好奇唐砂口中所言。 “当然,沉辛嘴里一天至少念叨十遍。”唐砂语气中带了一丝打趣。 “那便好。”候希声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三个字。 唐砂似乎,明白了什么。 “祭司,你看他。”沉辛献宝似的指着元芳:“我用宝贝救活的,是天生肌骨含气之人。” 候希声听闻,开始打量起元芳,这一看果然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 “他体内,没有蛊。”候希声一语道破。 沉辛讪讪笑了笑:“是呀,小宝贝本来给他用了,后来又要救另一个人,就取出来了。” 那个人是谁,候希声自然清楚,因为不久前,他收到一封传信。 传信的内容,正是感谢他教出来的徒弟,救了他的人,为表感谢,还带来了,他探寻已久的一个消息,失心母蛊,终于有下落了。 “癸丑,带沉辛进去。”候希声下令道。 “是!”癸丑应声答道:“走,里面有食物。” 唐砂听这句话中觉的哪里怪怪的,感觉,像是在投喂一样。 但是沉辛毫无节操的答应了,把她和元芳二人留在了外面。 沉辛进去以后,候希声走到了棋桌旁:“坐。” 唐砂丝毫不忸怩,大方的坐了下来。元芳也是如此。 “你们有何事相求?”若是没有所求,候希声不相信他们就跟着沉辛前来,自古以来,来南疆的,都怀着自己的目的。 唐砂摇了摇头:“无所求,来混几顿饭吃。”唐砂是真的只是想来看看,来玩玩,没想到吧! 候希声愣了愣:“财富?” 这次轮到唐砂愣住了:“祭司不愧是祭司,你怎么知道我们穷得连饭都都吃不起了?”唐砂顺着候希声的话,不正经道。 候希声倒是第一次见这么,不修边幅的女子。 “想要多少?”候希声开始执白子而行。 “不多不多,来个几万两就够了。”既然对方一定要送点啥给自己才安心,唐砂就满足他的愿望就是了呗。免得对方认为自己靠近沉辛还别有所求。 “姑娘胃口不小。”候希声声音很冷。 “说起胃口,沉辛那胃口只真的不小,前段时间,她和元芳两人一人一天就要吃四十两银子,我也是别无他法,才选择入山谋生。”唐砂无奈道。 “不过……若是祭司是在想给我们一点什么的话……我还真有所求。”唐砂眼睛一亮,心有暗暗有了一个主意。 “你知不知道上一个和我提要求的人……再也没看看到第二天的太阳?”候希声本来也是试探一番,没想到这女子还算得上诚实,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 “听沉辛说,她以前天天问你要糖葫芦。”唐砂笑道。 候希声执子的手顿了顿,伶牙俐齿。 “你有什么资格和她比?”如果说刚才是冷气,现在就是杀气了。 “在你心里,自然是没资格。” 唐砂心里虚吗?自然是虚的,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过,但是她却不觉恐惧。依然正襟危坐,嘴角含笑。 元芳则是提高了警惕,若是这人敢对公子出手,他就算拼了命,也要搏一搏。 “你胆子很大。”候希声似讽似笑。 “问心无愧罢了。”自己问心无愧,凭什么要害怕? 候希声忽然收敛了气息,笑了笑。 “你让我想到了一个朋友。” “我肯定不认识。”唐砂耸了耸肩,在她认识的人中,还没有一个,比她脸皮厚的。 “叶悬渊。” 唐砂:…… 我敲? 候希声似乎看出了唐砂脸上的异样,眼里闪过一丝趣味。 “还真是缘分。” “是呀,真巧。”唐砂皮笑肉不笑。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就发慌。自己也没做啥亏心事呀。 “他说,他爱上一个叫宁小明人,不知你可认识?”候希声已经很久没有这边想作弄人了,上次是多久?几十年前?但是叶悬渊是个很有趣的人,没想到今日,遇到一个更加有趣,而且奇怪的人。 候希声的话在唐砂耳边炸起了惊雷,啥?在大脑空白了一瞬之后。 似乎,明白了这个候希声,是想搞事情。自己说自己叫唐砂,那在他眼里,宁小明就是另一个人。 他也知道自己认识叶悬渊,还要这样说,不是搞事情是什么? “宁小明?自然认识,叶悬渊手下的一个幕僚小生,在横山还见过,沉辛很喜欢那样的,是吧,芳儿。”唐砂问元芳道。 “公子莫不是还忘了,沉辛说下次出去,要去找他。”元芳声音比以前更低沉些,没了那股子软气,但是说话却很诚恳。 “哦,好像是,叶悬渊看上的人,定是不会错的。”唐砂恍然大悟道。 搞事情?她没怕过谁,不过芳儿也学坏了哟。 果然,候希声周身一冷,目光中露出一股杀意:“是吗?” “骗你有什么好处?连我都有些爱慕那宁小明,风流倜傥,宛若神仙之姿。”唐砂脸不红气不喘,自卖自夸。 “啪!” 唐砂寻声看去,候希声手中的黑子,已经断成了两节。 这得多大劲呀,高手,惹不起。 “其实,祭司要是不欢迎我们可以明说,我唐砂也不是什么死皮赖脸之人。”唐砂放下开玩笑的语气,认真道。 “无碍,住下吧。”说完候希声便起身,入了沉辛刚才入的屋子。 他进去没多久,癸丑便退了出来。 “走,我为你们安排住处。”刚才的祭司真可怕,真不知道这两人对他说了些什么!那眼神,沉辛会被吃掉的。 第115章:唐砂说 沉辛吃着桌上的各种果干,心里面都是甜的。祭司买的东西自己都爱吃。 她从来不去想祭司为何会知道她今天回来,因为从小到大皆是如此,自己的一举一动,他总是很清楚,特别是在这南疆内。 出了南疆这几年来,祭司自己会给祭司写信,主动告诉他一举一动。但是……这段时间,她似乎忘记了。 都是跟着唐砂太好玩了,这就是所谓的乐不思蜀吧。 还有糖葫芦,沉辛眼睛一亮,从盒子里翻出了一串糖葫芦,正准备剥开外面的糖纸,身后便传来了脚步声,不紧不慢,可是压迫感十足。 祭司生气了……沉辛就是知道。 沉辛站起身来回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候希声。 “祭司,对不起。”自己这么久没写信,祭司一定非常担心。 “对不起?”难不成……唐砂说的是真的? “我不该把祭司忘了。”沉辛低下了头,在外人面前毫不在乎,骄傲的沉辛,在候希声面前犹如一个小孩,沉辛对候希声是又爱又怕。 “沉辛,你觉得自己长大了吗?”候希声脸色极其难看,语气中带了一丝质问。 沉辛蹙起了眉头,难道自己没长大吗? “唐砂说,她像我这么大的时候,都纵横情场了。”沉辛认真回道。 “情场?” “唐砂说,就是和很多男儿做朋友。”沉辛觉得唐砂很厉害,什么人都能玩到一起去。 沉辛没注意到候希声的脸色此时不能用难看来形容,简直眼见的眉头凝起了冰渣。 “所以你也想?” “想。”她从小就没有朋友,还不容易有了唐砂和元芳。和朋友在一起,真的很开心,比过去十几年加起来,都开心。 “你心悦他?”候希声声音低沉,冷气森森。 “对呀,很喜欢。”唐砂那么好,谁都会喜欢,但是看起来,祭司不喜欢她的朋友。 候希声就这样盯着沉辛,吐不出一个字,心头莫名发堵。 想来自己养的小白菜,被别人家的猪给糟蹋了。 “以后,好好待在南疆。” “我要去的祭司,我要和唐砂他们一起,去好多地方。”沉辛不乐意了。 “我说,不准。”候希声带了丝命令的味道,五官本就冰冷,加上这种气氛和语气,门外的梅花开始争奇斗艳,寒冬来了。 “可是唐砂说,我去哪里是我的自由,没有任何人可以约束我。”沉辛觉得唐砂的每一句话都很有道理。 “她还说了什么?”候希声现在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杀了那女人。 “她说了好多,说男儿家都喜欢我这样的,还说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把属于自己的火焰,我们生而为人,就是找到这把火,点燃自己。唐砂还知道好多好多,知道为什么下雨通常都在半山腰。知道我们站着的这片土地是圆的,知道为什么太阳和月亮东起西落,反正好多。我喜欢唐砂。”沉辛喋喋不休,开始说起了唐砂的好。 沉辛说完之后,候希声却沉默了。火?自己心中可有那把火?天圆地方谁人不知?太阳月亮东升西落,不是神明所创? “我明日就把她们送出去。”候希声不容置喙道。这样的人,不适合留在沉辛身边。 “为什么?唐砂说,假如喜欢一个人,就会爱屋及乌,喜欢他的朋友。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沉辛语气里涌现了一股莫名的委屈。 候希声一顿,下一刻确实愈发愤怒:“她不是你朋友。” “她是,她愿意和我玩。” “愿意和你玩的人很多。” “那为什么我从小都是一个人?唐砂说,她小时候和一群小伙伴去掏鸟窝,去打架。每次伤心的时候,都有师兄哄,被欺负了,师兄们会背着方丈为她出头,还在一起谈天说地。她说,即使很穷,很多人看不起她,老天爷总是给她磨难,但是她觉得这一生,很幸运,有那么多爱她和她爱的人。”沉辛说着眼里尽是羡慕,这样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她……从来都不知道。 候希声额角挑了挑,唐砂说,唐砂说,唐砂说!她是个什么东西? “好自为之。”候希声最终还是只留下了四个字,就离开了。 沉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祭司从来没有如此生气过,但是他凭什么生气?自己说的不对吗? 看着桌上平时最爱吃的东西,现在胃口全无。 候希声迫不及待的想把唐砂送出去,让她永远离开沉辛。 沉辛从来没有如此反驳过自己,自从认识了这唐砂之后,似乎变了。 …… 癸丑把唐砂和元芳带到了一个小院子里,这个小院子长了些杂草,像是很久没有人住了。 “这房子,空了很久呀?”唐砂问道。 “南疆,无客。”癸丑面无表情道。 唐砂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这种地方,确实不太欢迎外人的到来,自己和元芳的前来,岂不是让人家烦心了? 癸丑把他们带到此地之后,便没了身影。 果然是神出鬼没。 唐砂推开房门,里面还算是干净,看得出来,是有人清扫的。 桌上的茶是热的,唐砂暗自惊讶,看来是早有准备,南疆的人,办事效率可以呀! 刚倒了两杯热茶,一杯递给了元芳,一杯自己喝。 “芳儿,你对这南疆有什么看法?”唐砂好奇问道。 元芳愣了愣:“很神奇。”元芳脑海中,就只有这三个字了。 “确实。”唐砂赞同道。“那你喜欢这里吗?” 元芳又是一愣,点了点头:“喜欢。”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唐砂满意的笑了笑。 “那你觉得那候希声如何?”唐砂继续问道。 “候希声?看不透,很厉害。”元芳丝毫不掩饰眼中的敬畏。 能不厉害?南疆祭司,千里传音,能凭个人改变气候,能让癸丑那样深不可测的人追随,年龄不详,容颜却几十年如一日。这种人,她确实是惹不起。 能不起冲突,最好还是不起冲突。 说起这容颜,几十年如一日,让唐砂想起了一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南山,刘奇。 真的是巧呀,会不会这刘奇与南疆有什么关系?唐砂摇了摇头,再次感叹缘法之妙。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第116章:行走的毒鸡汤 “芳儿,你想拜师吗?”唐砂放下茶杯,盯着元芳,严肃道。 元芳拿着茶杯的手颤了颤:“公子开玩笑。”公子,是不要自己自己了吗?拜师,很明显,候希声。 但是他相信公子,不会在南疆待太久。 “我没开玩笑。”唐砂还在琢磨着找谁合适,但是恰好在这个时候,遇到了候希声。 看看沉辛就知道,候希声教出来的学生不会太差。他本身就很强大,而且有背景。 再加上他对元芳的身体情况,应该还算了解,唐砂想不到比他更适合的人了。 只是现在有个大问题,候希声,愿不愿意收下元芳。 钱?候希声怕是不缺。更何况,唐砂……什么都没有,拿什么去和人家谈条件?靠沉辛的关系?唐砂不是很想在朋友之间夹杂利益,这样的友情,是变质的。 尽力试一试吧,如果不试试就放弃,不像是自己呀。 “我……他恐怕不会收下我吧。”说不想变得强大,是骗人的。 元芳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怯懦怕事,自己弱小,自己的一切都是靠着公子,自己根本不算是一个男儿。 如果一直待在公子身边,自己,会变得强大吗?还是会事事都依赖公子? 打从心底,元芳不愿看到这样的自己。 公子到底哪里好?似乎不算最美,似乎没有大家闺秀的气质,似乎没有很厉害,似乎谁都能踩上一脚。 但是就是这样的看起来一切都平凡的公子,生活得这么恣意,有这么多奇思妙想,这么有趣,这么,让自己喜欢。 “十在不行再说呗。”唐砂耸了耸肩。 拿起茶壶,还想倒上一杯,可是,忽觉背后一阵凉意袭来,汗毛倒竖。 唐砂和元芳惊觉的从大敞开的房门看向院子里,那里赫然立了一个黑色身影。 不是候希声还是谁?只是……怎么感觉这位大佬是来找茬的? 不会是和沉辛闹了矛盾吧。 唐砂难得心虚,有一种教坏了人家家的孩子,家长找上门来的感觉。 不过,镇定…… “祭司也来喝杯茶?”唐砂举了举茶杯,对着院子里的候希声说道。 候希声一言不发,就这样盯着唐砂,这女人是有什么魅力勾得沉辛把他都忘了。 上看下看,还是觉得普普通通,甚至……和他见过的那些陈国、狄越、西戎的大家闺秀,相差甚远。 候希声身子动了,向着屋子里走去,坐在了茶几一方。 “你先出去,我有些事要和你主子谈。” 候希声此话一出,唐砂和元芳皆是一愣。 元芳明白是在和自己说话,点了点头,就欲出去。 “站住!” 元芳刚起身,就被吼住了。开口之人,自然是唐砂。 唐砂面无表情,一扫之前的不正经,脸上多了几分煞气。 “芳儿,坐下!” “出去!”候希声可谓是毫不客气,这唐砂,有点不识好歹。 “你要是承认我是你主子你就出去吧,以后你也不必跟着我了。”唐砂心里那个气呀,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把候希声吊起来打!可是……打不过。 元芳一愣,毫不犹豫的坐了回来。 候希声这才明白唐砂的反映,看来是自己眼拙了。 “有何事,祭司大人说吧。”唐砂语气还算客气。 元芳很感激,唐砂从不曾把自己当做下人,这样的公子,世界上可能再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了。 在和唐砂相处过程中,元芳受其影响,觉得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是平等的,没有高低贵贱。 但是刚才候希声第一句话,让他……自卑了。公子很维护自己,把自己当做弟弟一样,甚至她对自己比对宁歌更上心。 自己忘了,公子,不过才十八岁。 很感激,真的很感激,但是……这是自己编织的美梦吗?梦是不是该醒了?一直沉浸在梦中,自己永远也配不上她。 若是唐砂知道他内心所想,就把他一起吊起来!配?在她那里,从来没有配不配这个概念。 “我想知道,你平时是如何和你朋友相处的。”候希声好奇是不是她对身边的每个人都满嘴胡言! “要让祭司大人失望了,没办法给你示范,但是我倒是可以可以和你演示一下,我如何和弟弟相处的。” “弟弟?姑娘看起来年龄不大。”候希声扫了一眼二人。 唐砂一愣,自己……忘了这茬,宁小明这具身体太年轻,比元芳要小上三岁,说这句话确实有点奇怪。 “不小了。”唐砂皮笑肉不笑道。 “芳儿,我记得我和你说过,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本质上都是平等的,你自己觉得自己位置有多高,那你就会有多高。你越在意别人的看法,你就无法去认识真正的自己。没错,皇亲贵族,和平民百姓,都觉得皇亲贵族命更珍贵是吧?但是这些地位都是谁来规定的?约定俗成?他们地位高,有权利,能掌控人的生死,这便是确定了他们与平民百姓的贵贱吗?” 唐砂一字一句,盯着元芳,元芳有些不明白,难道不是吗? “若果你自甘别那些人更下贱,你一辈子都不可能在他们面前抬起头来,那你永远只有在最底层!没有真正的贵贱,只有认知的贵贱。芳儿,你看谢川,看雀灵,看青兰,看莲心,在看看你。别让我瞧不起你。”唐砂知道这些理论,思想,对于这个时代的人看起来是天方夜谭,不符合三纲五常,但是她还是要说,即使只有一点作用,她也要说。 唐砂确实是第一次和元芳谈论起贵贱的话题,元芳想起了谢川,自己……连谢川都不如。谢川如今成了王玄的学生,地位不可同日而语。 “呵,人生而有贵贱,这是世间法则。”候希声觉得唐砂这胡言乱语的本事可真不小,自己都有些触动了,难怪沉辛会被忽悠。 唐砂知道自己擅长毒鸡汤,可这也是她的真实想法,她就是一个行走的毒鸡。 “所以,沉辛不喜欢你。”唐砂现在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感到一股实质性的杀气。 “难道不是嘛?祭司大人自认自己是南疆最尊贵的人,所以无人与你交心,不是吗?祭司大人把沉辛看做南疆很尊贵的人,所以,那些子民便没有资格同沉辛相交。祭司大人,你孤独,为何要沉辛陪你一同孤独?” “你是在同我说教吗?好为人师!”候希声落下此话,直接出了屋子,自然也没赶他们走。 第117章:长生蛊 唐砂被候希声吼了两局,看着候希声离开的背影,摸了摸鼻头,看来自己挺惹人厌的呀。 也是,以后和熟人说说就好了,或者直接就是一个干字,何必多言,说了对人家来说也是废话。 唐砂回过头来,尼玛,冷死了,这些寒气简直是实质性的。 唐砂直接把茶壶拿过来,抱在自己手中,这才好些。 但是这下却发现元芳有些心不在焉。 “芳儿?你怎么了?”唐砂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元芳回过神来:“啊?没事。” 信你个鬼,唐砂蹙起了眉头,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太对劲。 “你是不是觉得我也很嗦?”唐砂试探问道,也是,向来是她自己说说说,也没问别人想不想听。 “没有没有!”元芳急忙摆手道。他还恨不得唐砂多给他讲点东西呢。 “公子……我们得罪了南疆祭司,我们还要在这里待着吗?”元芳放下手,垂眉问道。 “看情况吧,至少还得和沉辛说一声。” “嗯。”元芳嗯了一声。 若是以往,唐砂会觉得他乖巧,可是如今元芳的各种变化,让这个“嗯”听起来,平白多了丝冷漠。 “闲来无事,芳儿,你想听啥,我说给你听。”这南疆也不好到处乱走,免得身体里被钻进了什么东西那就麻烦了。 “公子说说你的国度吧。” 元芳此话一出,唐砂整个人一僵,机械的抬头看着元芳。 “芳儿,你……” “我想听听。”元芳异常坚持,而且语气带了微不可察的强硬。 唐砂嘴角扯了扯,然后勾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只要说了,无异于是承认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无异于承认自己和他们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无异于说,自己就是孤魂野鬼,是异类,是唐砂,而不是……宁小明。 自己是个抢占别人身体的强盗,口中满是仁义道德,满是正义,自己却做着为世人所不容的事。 “芳儿,是想听宫围密事吗?还是想听奇闻异志。”唐砂打着哈哈道。 元芳只是盯着唐砂,没有说话。 唐砂看不懂他眼里的神色,所以选择不去看。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的国度不就是陈国吗?我是宁小明呀!你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吗?你不会以为我是别国派来的奸细吧!”唐砂笑道,但是这笑有多假,只有她自己知道。 元芳,是怎么了? “公子,你的国度是不是很美?”不美怎么能养育出像公子这般的人。 唐砂笑容僵硬,然后渐渐的收了起来。变得严肃而又凝重。又似怀念,似回望。 元芳见过这样的眼神,在唐砂当初看到沉辛背背包的时候。 没有人是傻子,这些种种,都在诉说着,唐砂和他们不一样。即使她很努力的来融入,但是她还是不一样。 元芳就想知道,就想知道,知道得更多关于公子的。 成为这世上唯一一个知道公子全部的人,很想,很想。 “你相信这世界上会有人人平的,不分贵贱的国度吗?”唐砂问元芳道。 元芳笑了笑:“想必公子的国度是这样的。” “不是,世界上,没有这样的地方。即使表面上这样说着,但是有光的地方,一定会有黑暗。有些东西,不过是人们用来自欺欺人的罢了。包括我对你说的那些话,我自己是这样想的,但是事实却不是,候希声说的没有错。但是我说的又是对的,至少在我看来,是对的。”唐砂也有些迷茫,世上哪有绝对的对错呀。 “在很远的地方,有个国度,那里的人都和我一样,有着各种的奇思妙想。在那里一个丈夫只能拥有一个妻子,人人可以通过工具千里传音,写字可以不需要笔,普通人可以在天上飞。从这里到皇城,只需要一两天的时间。有很多好吃的,还有很多很多世界各个国度的人。女子和男子一样的地位,每个人都能上学堂……”唐砂说起了现世的种种,但是这些对于她来说也只是过去式。 “在那里,我只是茫茫众生里最普通的那一个,犹如现在,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芳儿,我从来不是什么神。我只是敢想罢了。” “如果给你一个机会,你想去吗?”唐砂忽然问元芳道。 元芳还沉浸在唐砂给他所说的世界中,这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国度。 “不想。”元芳的答案异常干脆。 “为何?”唐砂好奇道。 “因为……不习惯。”因为那你不再有你。 “那公子如果有机会,会回去吗?”元芳反问道。 唐砂耸了耸肩:“不会。”同元芳一样,丝毫不犹豫。 “为何?” “因为……”唐砂邪魅一笑:“没有如果。” 元芳没想到唐砂会是这个答案,果然公子说话和常人不同。 若是以前,自己听到这些会很惊讶,觉得不可思议。但是见识了这么多东西之后,觉得,这些事情也不过如此。 这世上,最能惊起自己心中波澜的,怕是只有公子了罢。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既然开口了,那芳儿想知道什么,告诉他就好了。 “公子……有没有成过亲?”元芳刚才咄咄逼人的其实一扫而光,剩下的只有羞赧。 “成亲?开玩笑!我可是做了二十八年的孤狼了。”唐砂似乎还挺自豪。 “二十八?”元芳这倒是惊了。 “所以你叫我一声姐姐也不亏。”唐砂眨眨眼道。 元芳像是没瞧见这样赤裸裸的暗示,接着道:“确实没人配得上公子。” “诶,话不能这样说,在我这里没有配不配得上。但是听你这么说我还是挺高兴的,就当你是在夸我。”唐砂不要逼脸道。 “噗~”元芳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对了嘛,多笑笑,这才像我认识的那个元芳。” 在他们谈天说地中,天色已经变得很晚了。唐砂和元芳饿着肚子,等着有人来送饭,可是……影子都没瞧见一个。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唐砂拍了拍元芳的肩膀。 元芳觉得唐砂说的有理。 于是二人对视一眼,开始出门了。 南疆的夜色格外漂亮,天空繁星璀璨,犹如银河。元月高挂,犹如玉盘。 “真美。”元芳望着天淡淡说了句。 “是呀。”唐砂保持着和元芳同样的动作。两人对视一笑。 此后在元芳的生命中,再也没有见过比这夜更美的天空了。 “你更美。”唐砂调笑道。 元芳一愣,笑了笑。 这笑很俊朗,有了男儿应有的一些东西。唐砂想,以后元芳一定能娶一个很温柔,很善良的妻子。幸幸福福一辈子。 到时候自己一定要送一份大礼。 虽说南疆危险,但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他们也没有办法呀。 两人在四周逛了逛,他们的院子还算比较偏僻。小岛四周环水,没什么可以吃野味的地方。 最后二人只有来到湖边,钓鱼。 鱼是被吊起来了,没有柴火,只有割榕树掉下来根须。 “罪过罪过。”唐砂小心翼翼,尽量不被人家发现。 照小说和电视剧常理来说,这种树一般都是神树,容不得侵犯的那种。然后这水里面的鱼,都是精怪,吃了对修仙有好处。 两人考好了鱼,勉强吃饱了。然后把那些罪证埋进了土里。 二人回到院子,洗洗睡。 少了榕树根,没人来找他们。吃了湖里的鱼,也没有打通什么任督二脉,走上修仙之徒。 一切……都是唐砂想多了。 …… 候希声那天离开唐砂他们的院子后,自己又来到了榕树下的莲花座上。 癸丑像是在榕树上安了家,候希声也不管。 懒猫见主人来了,伸了个懒腰,走过去蹭了蹭候希声。 候希声在莲花座上盘腿做了下来。 他不担心沉辛会离开屋子,因为早被自己下了禁制。 唐砂这个人,自己确实不喜欢,但是她说道话却在自己心里荡起了潋滟。 自己今日为何频频失控?自己修的寒冰心决,理应不为外物所动。 他明白自己今日是恼羞成怒,唐砂,说的一点都不错。沉辛说的,也不错。 唐砂对元芳说的那些话,很适合元芳。那个叫元芳的青年,天性怯懦,从来不曾找到过自己。唐砂的话,对这种人来说,再好不过了。 可是元芳……这个人,将来绝非池中之物。 沉辛,是不是……很孤独?如同自己那些孤独的岁月一样。 沉辛,自从她来到自己身边,自己似乎不在那么孤独了。然而现在,自己是不是剥夺了她的自由?她在怪自己,埋怨自己。 沉辛……长大了。 候希声进入了冥想之中,寒冰向四周蔓延。 树上的癸丑猛然惊醒,祭司怎么了? 这寒冰癸丑不敢碰触,从树枝上踏身而起,飞像远处。 祭司心情很不好,惹不得。 一直到了晚上,癸丑在远处纠结想要不要给唐砂他们送饭去。 但想到是他们把祭司惹成这样的,他果断放弃了送饭这个想法。 还是喝点温酒吧。 沉辛在屋子里,内心郁闷到了极点,祭司居然,囚禁她。 到了晚上,实在饿了,还是开始乖乖吃起盒子里的果干什么的食物。 祭司对自己都这样的,不知道唐砂他们有没有事。沉辛有些担心。 忽然……沉辛捂住自己的心口,抬头看着榕树的方向。 祭司,为何这般难受。 在沉辛很小的时候,候希声便给她种上了他耗费无尽心血养出来的一种蛊,鸳鸯蛊。 是情蛊的一种,世上只有两只。其实准确的说,这是同命蛊。 一人身死,另一人,绝不独活。 候希声活过太多年来,久到自己都忘了很多人。 他想让沉辛活着,陪他一起。所以这些年来,一只在寻找失心母蛊的下落。 失心母蛊,还有一个名字……叫长生蛊。 何为长生?把母蛊养在人体内,三十载,而后取其心头血为药引,同其余十八种绝世仙草服用,方可练出,长生丹。 母蛊须养育百年。 而南疆,其实在百余年之前,南疆一共,有五只长生蛊。 可是七十年前……一只失窃了。 剩下的四只,一只,母亲……给了自己,还有三只……竟也在三十年前,遗落了。 而后,不知谁人用了三十年的功力,催发母蛊,净是练出了长生丹。 候希声遇到了那个人,他心中除了仇恨,再也没了其它。 他不愿告诉候希声一切,所以,如果不告诉他,那就……忘记吧。 用蛊虫,抹出了他的记忆,他会不知自己是何人,来自何处,活了多久,只会在无尽的岁月中,看着身边的渐渐老去……死去。 候希声记得……那个人说……他叫刘奇。 后来候希声也告诉他,他叫刘奇。 长生蛊,如果可以,候希声希望永远不要有这种东西。 因为,只有用至亲之人的心头血,才会……长生。 当初候希声的母亲,上一任的南疆祭司,用自己的心头血,练出了长生丹,喂给了候希声。 那时候候希声很小,不懂母亲为何会忽然倒下,然后告诉他,她要去陪父亲了,父亲在黄泉路上等她好久了。 告诉他,让他护南疆永世安宁。 以往不明白,可是现在……似乎明白了。 母亲,岁月很寂寞,我很想,找个人来陪我…… 这些事情,都被记载在了南疆的历史中,这些史书,只有祭司有资格翻阅。 而候希声没有想到,从来听话乖巧的沉辛,会逃出了禁制,然后带着唐砂和元芳二人,去了禁地。 南疆禁地,是相对的禁地,能进入的从来只有候希声和历代祭司。 至于沉辛是怎么进去的,自然是……鸳鸯蛊。 同蛊如同血脉。 …… 唐砂此时还有些蒙逼,一大早天还没亮,就听见啪啪啪的敲门声。 唐砂迷糊坐起来,没有紧蹙,有些生气,特么谁呀!该送饭的时候不来,现在跑来敲门敲个锤子呀! 呼的一声扇开门,沉辛笑盈盈的脸出现在了视线中。 唐砂眉头松了下来:“沉辛?你这是……” 只见沉辛背着自己的小背包,不知装了啥,鼓鼓的。 “走,祭司居然想囚禁我,给我下了禁制,好在为元芳疗伤的时候功力反而长进了不少,不然逃不出来的。”沉辛带了一丝骄傲。 “那你……有何打算?”说实话,唐砂还是更想睡觉。 第118章:上代祭司 “先出了南疆再说吧,不然被祭司发现,就都走不掉了。”沉辛有种淡淡的兴奋。 唐砂看着沉辛,想起了那些叛逆的中二少年,天天想着离家出走,找各种机会离家出走。 沉辛被压抑了很多年,但是这个阶段,还是来了。自己这二十七八的人,还要更着她这般胡闹吗? 看得出来,候希声对沉辛的情感很深,不然也不会专门来找自己,更不会为了沉辛,把自己和元芳放进来。 唐砂犹豫了,在思考着,要不要把沉辛卖了呢?说不定还能博得候希声的一个好感。毕竟,父母最喜欢的就是希望他们孩子结交那种能带他们孩子走上正途的朋友。 “那你先去叫元芳,我收拾一下。”开玩笑,她是哪种好人吗? “好!”沉辛压低声音道,生怕被别人听见。 唐砂也没什么动词,大致收了一下,用昨晚装的清水洗漱了一番。 元芳那边也不慢,唐砂出了房门,正好他们也准备好了。 别人家长和孩子闹了矛盾,自然是不能再待着了。 几人匆匆出了院子,不知沉辛从哪里弄来一艘小船,三人二话不说乘坐了上去。 “沉辛,你知道出去的路吗?”唐砂望着周围的一片茫茫,问道。 “进来要有人带路,但是出去我知道,我以前出去过。”沉辛自信的缓缓道。 “而且这船可以引路的。看见船头那个盒子了吗?那里面装着蛊虫,蛊虫和蛊虫之间有能相互感知。照着盒子上的那针走,就不会有问题。” 唐砂点了点头,这就是动物与动物只见的次声波交流吧。感觉好高大上的样子。 “不过,我也是第一次在这里乘船,以前祭司都告诉我,要去东方回着南方,不能来北方。” 沉辛的话让唐砂心底一沉,这显然是北方的船有什么问题呀!不然谁没事恐吓谁呢! 这又让唐砂想起了电视剧里那些,叫你别去作死,偏偏要去作死还连累别人的……** “沉辛,我觉得,咱们还是倒回去,走别的路吧。”唐砂咽了咽口水。 “为何?” “你家祭司叫你别来,肯定有他的道理。” “但是我曾见他乘过。”沉辛不解。 唐砂一愣,难道是什么秘密基地?那里藏着见不得人的东西,情人的尸体?还是有什么禁忌? 要是真有什么秘密,被候希声抓住,沉辛可能最多被罚,至于她和元芳……恐怕就是死路一条。 沉辛呀沉辛,单纯得可爱。 破罐子破摔呗现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公子在担心什么吗?”元芳看出唐砂有点焦虑,轻声问道。 “你不担心?”唐砂反问了句。 元芳环顾了一眼周围,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船在水上行驶着,时间的流逝让人无法预估,反正对于唐砂而言,是度日如年。 这里看不到太阳,也没有计时的。 因此,唐砂只有在心中默数数字。 直到数到六千多的时候,船的行驶速度明显变慢,船底响起了沙沙沙的声音。 这是摩擦到了下面的泥沙,想来是靠岸了。 数息之后,船不在移动,雾气不再那么浓郁,知道看得清方圆五米的事物。 船头搁岸,坐在船头的沉辛率先下了地。唐砂元芳紧跟其后。 唐砂一下地,便发现了不寻常之处。这地上的草,长得很密,很短。犹如修剪过的草坪。再加上这样的浓雾天气,犹如……刺激战场。 这时候要是能配把枪当时就更不错了,m4不错,但是还是喜欢用ak。 唐砂笑了笑,清空了脑子里胡乱的想法。 “来过这里吗?” 沉辛也是蹙着眉有:“没有。” 这答案相当诚实。 怎么走就不用问了,沉辛都不知道他们如何会知道?这才是真正的上了贼船呀。 “我们往前走走看吧。”沉辛试图想挽回这种局面,软声软气开口道。 “沉辛,你有没有什么可以感知的蛊虫。” “有的。”沉辛点了点头,这种蛊虫是南疆最常见的蛊虫。 “有几只?” “四只。” “刚刚好。放一只在船头吧,其它三只我们一人一只,要是到时候走散了,我们也能找到彼此。也算是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沉辛觉得有理,把背包背到前方来,翻了翻。不一会儿便翻到了。 “这个蛊用起来很方便的,只要向他注入内力,就可以感知。”沉辛像是在自言自语。 空中挂过一阵风,唐砂身体像是直接石化了。内力?你特么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沉辛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动作骤然停下,看了看唐砂和元芳,一脸为难。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元芳开口道。 “有的,把它种入你们体内。”沉辛把瓶子一斜,四条白花花还在蠕动的虫子就出现在了她手中。 她从小同这些东西打交道自然是不怕的,但是唐砂最见不得这种软趴趴没有骨头光溜溜的生物了。想想还要放到自己体内,胃部有些翻涌。 还是蛇可爱一些,至少还有骨头。 “对身子可有何损害?”元芳也看着那几只蛊虫,担忧道,公子像是不喜欢这些东西。 沉辛感受到手心痒痒的,虫虫真可爱。 “没有,但是需要身上有伤口,而且这种伤口,没有我们南疆的药物,是一定会留下疤痕的。” 唐砂想象着,在自己身上划一条口子,然后被这些从,一点一点的……呕~ 这让她,想起了当初的……陈旋。 不得不说,陈旋的死,在她心中留下了阴影。 “收起来吧。你留一条在船上便好,我们靠着走便是。”唐砂还是选择放弃这玩意。 “好吧。”沉辛垂下了头,把蛊虫又装回了瓶子里。走到了船边,放了一条在盒子中。 唐砂:…… 她这是失落的语气吗? 弄好后,几人开始往前行去,雾的浓度很均匀,像是有人故意撒下的一般。 走了至少有一个多时辰,三人还在雾中打转。 “我觉得我们还是回去比较好。”周围除了草就是草,没有一点别的生物,要是这样下去,她们三都得饿死在这里。 正当三人一筹莫展之时,沉辛似乎感受到了一丝躁动。 不是自己,是自己身体里的蛊虫,祭司给他种下的那一只。 这周围……有什么东西,在召唤它。 “沉辛?”唐砂见沉辛有点呆滞,拍了拍她肩膀。 沉辛一下回过神来,看向了唐砂身后的方向。 唐砂背后一凉,背后有东西? 猛的回过头去……啥都没有。 沉辛抬起手,指了指那个方向:“前面有东西。” “可能感知是何物?”唐砂心提了起来。 沉辛摇了摇头:“很亲切,不危险。” 唐砂这才吐了一口气,有沉辛句话,犹如一颗定心丸。 “去看看吗?”唐砂问道。 “嗯。”沉辛应了声。 于是三人向着沉辛刚才指的方向前行,果然不出半刻钟,前方出现了建筑。 这建筑…… 唐砂倒是很熟悉这种东西,当初有一段时间,她合着几个狐朋狗友,走了很多地方,去的最多的……就是古代墓地。 这建筑分明就是一座陵墓,对比起自己见过的皇陵,也不过如此了。 这地方会不会就是南疆那些大人物的墓地? “里面有东西在叫我。”沉辛指着那宏伟巨大的白色雕花石门道。 唐砂瞬间浑身汗毛倒竖,里面的,是死人吧。 “沉辛,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唐砂觉得沉辛不知道。 果不出其然,沉辛摇了摇头。她从来没有见过皇陵这种东西,普通人,都不会见到。 元芳自然也是不知,只是觉得,庄严而又肃穆。 “这是一座陵墓,里面可能……没有活物。”唐砂声音悠悠,让沉辛和元芳都觉得有一股冷风吹来。 不过这也不是肯定的,皇陵还有守墓人被,说不定这里面也有。还有南疆养蛊,这陵墓里,可能存活这不少蛊虫,哪一只与沉辛发生了反应这也是未知的。 “而且这地方,你想进去,怕也是进不去。”唐砂耸了耸肩。 沉辛偏着头,看着陵墓一动不动。 然后站直身子,往前走去。 唐砂和元芳没阻止,不知道沉辛想要做甚。 只见沉辛走到石门前,抬起了手,把手掌轻轻覆在了石门中间的一个圆形雕花上。 “轰~”一声巨响,吓得唐砂下意识挡在了元芳身前。 石门应声而开,向两边缓缓移动。 唐砂和她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我艹!这是什么操作?这是要转向盗墓篇了吗? 当然,这是不存在的。 让沉辛单独一个人进去是不存在的,沉辛能打开这扇门,说明与她有机缘。不会伤了她。 跟在沉辛身后,二人也进了墓地。 刚一踏入,周围的蜡烛都燃了起来,这是灌入了氧气。 三人沿着通道向前走去。 反正唐砂看这陵墓的道路复杂,想必是一个庞大的建筑群了。 沉辛每走一步,唐砂就踩着她的脚印,元芳也学这样子,踩着唐砂脚印走。 弯弯绕绕的,唐砂已经记不清前面的路了。 “芳儿,记得路吗?”唐砂小声问道。 “记得。” 唐砂叹了口气,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要是元芳努起力来,别人还怎么活呀。 想到这里,唐砂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耽误了元芳,或许他可以成长得更好的。 唐砂暗下决心,等出去以后,倾家荡产,也要让元芳得到最好的发展。 又走了一会儿,前方出现了一处格外光亮之处,沉辛也是朝着那边走去的。 其实这座陵墓似乎没有什么阴森的氛围,甚至比外面那雾蒙蒙的天气好多了。至少够温软。 他们走在大道上,道路两旁还有很多小道。这条,就是朝圣的通道。 而前方,就是最尊贵的人所处。陵墓最尊贵的人…… 唐砂猜不出来。 知道三人看见那个躺在水晶棺里的人,才算是见到了主人家。 我艹!果然是个人女人。 三人走近,直到能看到那个女人的脸。 安安静静的躺在水晶棺里,没有生命的象征。但是肌肤鲜嫩,面色带了些红润。 “尸王蛊。”沉辛瞳孔一缩,像是见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尸王蛊是何物?”唐砂好奇道。 “是尸蛊的一种,能让尸体一月内不发生任何变化,但是尸王蛊,则能让尸首百年不腐。这蛊极其难得,一万只尸蛊也不一定能有一只尸王蛊,这蛊虫还需要有人精血喂养。在我的印象中,南疆也不过是出现过三只尸王蛊。有两只是几百年之前的,最近的一只,是九十多年前。”沉辛有点跃跃欲试,像是想把那蛊取出来瞧瞧。 “那她体内这一只……”怕就是九十多年前那一只了罢。 唐砂看着水晶棺中的那女子,忽然一愣……这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咦?她长得好像祭司。”沉辛忽然指着水晶棺道。“而且我能感觉到,就是这只尸王蛊在召唤我。”沉辛接着补充。 唐砂现在是再猜这是候希声姐姐,妹妹,还是……母亲。 最可能的便是母亲了,墓陵之主,那至少也是一代祭司。 而且刚才那石门上的雕花,唐砂没记错的话在书中见到过,是近百年来才有这样的花纹。 哇,那候希声得对少岁了! 唐砂心里暗戳戳的我艹了一句。没想到世上真有长生不老不死之人,不会是在修仙吧! 感觉世界忽然玄幻…… 这上任祭司的穿着也是奇怪,居然是红色的喜服,点着陈国新娘的额妆。 唐砂又脑补了一场……爱情悲剧。 “我想起来了,我见过她的画像。在祭司的房里,是祭司的母亲。”沉辛恍然。 果然没猜错。 “不过尸王蛊唤我过来作何?现在又没反映了。”沉辛很是不解。 “或许是婆婆想看儿媳妇罢。”尸王蛊在她体内百年,指不定就成精了呢,染上了她的意识也说不定。 既然都这么玄幻了,再玄乎一点也不是多大的问题。 沉辛像是听懂了,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唐砂!你胡说!” 第一次见沉辛这么羞赧,唐砂举手投降:“胡说惯了,别当真,别当真。” 只有鬼知道,唐砂有没有胡说。 第119章:出南疆 看到唐砂这么满不在乎,沉辛脸都气鼓了。 唐砂忍不住戳了两下:“好了好了,我真的开玩笑的。想想我没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本来是要出南疆的,没想到倒是走到人家墓里边来了。 想来这条路怕是出不去。 如果说这是湖上的另一个小岛的话,那么四面八法都是可以出去的,就是没有船。 当然,如果体力允许,也是可以游出去的。 “我们现在出去吗?”沉辛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不过,外面那大门,好像关了。我觉得吧……”唐砂顿了顿,然后把两人楼过来:“不如再看看。” 唐砂总觉得,或许有些东西,可以在这里面找到答案。 这里出现了尸王蛊,说不定这墓陵里还有更多好东西呢?自己也许能顺便拿两只走。沉辛开始两眼放光。 元芳从来都是无条件跟着唐砂,她想做设什么,陪着她做就好了。 三人达成了协议,就开始在这做陵墓中四处逛了起来。 大对数的耳室,偏室中,都只有牌位,可能是因为过往那些祭司死了太久,尸体早就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不过有一处倒是奇怪得很。 是一扇石门,石门紧闭,但是看着地上,有一条踩出来的干净地带,想来是有人经常来这里。 显然,能来这里的人,整个南疆,只有候希声一人,他经常来这里做甚? 最好奇的不是唐砂,而是沉辛。 祭司对于自己的一切了如指掌,但是自己除了知道祭司是祭司,对他是一无所知,不公平。 沉辛学着刚开始在大门面前的样子,把手放到了门中间。 然而门纹丝不动。 “咦?打不开。” 唐砂也蹙起了眉头。 谁知这是元芳指着旁边的一个石纽道:“那个是不是开关?” 唐砂和沉辛这才注意到。 还没待唐砂阻止,沉辛一巴掌拍了上去。 “壳!轰~”门渐渐滑开。 唐砂:…… 是自己想太多了,就算是有人莫名其妙闯入此处,怕也不敢轻易去按那个按钮。 门打开后,三人提步而入。 这是一间很小的屋子,屋子和平常人居住的屋子没什么两样。 有床,被褥,桌子,茶,书架,文房四宝等。 墙角有个小柜子,沉辛打开后,唐砂也看到了里面的东西,挂着的几件衣裳,候希声的。 难道候希声会在这墓地里住这?这是什么心理? 唐砂觉得一定是候希声活太久了,想试一下死了是什么感受。 看来活太久,也是一种折磨和悲哀。 唐砂活了将近三十年,有那么几个瞬间都觉得活着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当然,她还是觉得世界很美好,很热爱生命的。 沉辛一个在嘀咕了两句,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唐砂身为一个外人,看看就行了,不方便动人家私人的东西。 她以前看墓陵都是在外面看,第一次看里面的构造,饱饱眼福就好了。 沉辛则不然,在她那里,祭司的就是自己的,以前自己动祭司的东西,他从来不会怪自己。 甚至是把他的衣裳穿到自己身上,祭司也是由着她。 看完衣裳后,沉辛就移动到了书架前,一本一本的抽出来看,大多数的书都是南疆的秘法,祭司都是给她看过的。 不过最上方那一本长的不一样,而且看起来很旧,想来是经常翻阅的。 沉辛取下来之后,看了看。 外壳上什么都没写,沉辛蹙了蹙眉,开始翻开了第一页。 这是祭司的字…… 唐砂见沉辛沉浸在其中,没有去打扰她,书这东西,看看没啥吧。 于是她也走过来,取了一本名叫蛊王的书。 这书的第一页,记载的便是方才他们所见的尸王蛊,而后还有几种奇奇怪怪的蛊虫,功效奇特。 这本书很薄,当唐砂翻到这书的最后一页只是,愣住了。 长生蛊,又名失心蛊。南疆有史以来,最强大的蛊虫,几百年前,为了养育五只母蛊,几乎耗费了南疆所有的财力。 关于长生蛊的一切,都在书上有着详细的记载,记载到了七十年前,母蛊失窃便结束了。 现在的南疆,已经没有长生蛊了。 唐砂心中的震撼无法用言语表达,长生蛊,长生蛊。从秦始皇开始,几乎是每一代的皇帝都想着能够长生不老。 这是人类渴望了多久的东西,居然在这里看到了。 她不知道这长生蛊是否能够真的长生,但是这炼药的方式也是极为的苛刻与不人道。 难怪南疆现在要禁止养这种东西,不符合世间法则。流传出去,必将天下大乱。 所以……候希声是用过长生蛊吗? 唐砂合上书,把它放回了书架上。 “公子?”出神中的唐砂被元芳一声惊醒。 “啊?” “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唐砂摆了摆手。 “没事便好。”元芳眼里闪过一丝失落。自己对公子的所求越来越多了,是不是再这样下去,终有一天就不受控制? 唐砂把目光转到了沉辛身上,沉辛还在看着那本书,而且眼里蓄起了泪水。 唐砂挑了挑眉,看啥这么……感动? 又过了片刻,沉辛总于看完了手中的东西。泪眼汪汪的把它放了回去。 “沉辛,你咋了?”唐砂小心翼翼问道,生怕她一不小心就哭了出来。 沉辛像是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对着唐砂带着哭腔道:“原来祭司……这么苦。” “那是?” “每一代祭司都会有的一本自传。”沉辛解释道。 唐砂也有些吃惊,意思就是说,这里面写的是候希声的生平? 看沉辛看的这般伤感,想来也是一个悲苦的人儿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她有,元芳有,沉辛有。 所以该多走一些地方,交更多的朋友,看更多的世事百态。 或许,比光坐看书更有用。 “那你现在是还要走吗?”唐砂笑着问道,语气里带了些无奈和宠溺。 多像一个发现自己父母含辛茹苦养大自己的孩子,下定决心要好好对待父母。 沉辛眼里闪过一丝犹豫,祭司太可怜了,她有点不想走了。 但是答应了唐砂的话,也不能食言。 “走。” 唐砂摸了摸沉辛头:“你自己不后悔便好。” 几人见也没什么好看的了,就离开了这间屋子。 几人逛了一圈,终于觉得饥饿难耐。 沉辛乖巧的拿出了她带的一些辟谷丹。 唐砂将信将疑的吃了下去,片刻后果然不再感到饥饿。 那以后岂不是不用吃饭了?吃丹药就好了,还不用拉粑粑对吧。 当然是唐砂想得太美好了,辟谷丹其实只是往身体里加入了一些能量,麻痹了胃部肠道,让不觉饥饿罢了,长期使用那就是死路一条。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些走吧。”唐砂马后炮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尼玛此地不宜久留还待那么久? 这石门从里面很容易打开。 外面还是雾蒙蒙的,还凉飕飕的。 “是坐船回去还是重新找出路?”三人站在门口,望着全面的四通八达的道路,唐砂不禁问道。 “回去不久被抓住了吗?”沉辛反问道。 “也是,你家祭司不让你来这里肯定有他的道理,要是知道你私闯禁地,把你吊起来打屁股。”唐砂揶揄道。 沉辛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屁股。 “当然,我和元芳两人就更惨了,可能和你吊在一起的就是我们两人的尸体。”唐砂这话是一点都不夸张。 一个那么骄傲的人,那么高贵,要是被他知道两个外人有可能知道他过往的那些悲惨经历,肯定死呀!粉身碎骨的那种。 “还有万一以后你家祭司发现我们来了这里,你也别表现出对他的怜悯什么的。” “为什么呀?祭司本来就很可怜。”沉辛嘟着嘴道了句。 “你可怜他这不是揭他伤疤嘛!谁会开心呀!而且,他可能比你想的更加强大。” “我懂了。”沉辛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走吧,沉辛你感应一下那蛊虫的位置,然后我们朝着它的反方向走,别想刚才无厘头的乱窜了。”唐砂开始认真起来。 “好。” 唐砂正式走上了一条拐卖儿童,离家出走的道路。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们还是走到了湖边,然而,没船。 一直沿着湖边走,也没看见哪里有船。 不知走了多久,唐砂一喜:“那是不是船?” 元芳和沉辛都看了过去。 “是呀,船。”沉辛开心的点了点头:“我们乘过的那只。” 唐砂刚刚还激动的心情,瞬间掉入了万丈深渊,说话能不能不拐弯抹角直接点呢? 没办法了,没办法了。 “对呀!船可以坐同一条,咋们可以走不同方向呀!”唐砂似乎觉得自己很聪明。 你特么就是个蠢货,这么简单的道理一开始就没想到。 元芳也是垂下头笑了笑,怎么脑子傻了呢?难道是和沉辛在一起呆久了? “啊球!”沉辛打了个喷嚏:“有人在骂我。” 元芳虚心的把目光移向了别处。 “上船吧。” 三人踏上了船,沉辛用内力驱动着船向前行去。 “等等。”唐砂忽然发声阻止道。“沉辛放一只蛊虫在岛上吧。” 沉辛明白唐砂的意思,照意思放置了一只。然后才开始向着一个陌生的刚想滑动。 这些雾气都是从湖面散发出来的,没有离开这个范围,自然还是不能一片清明。 和来时的时间差不多,船就靠了岸。 在几人正以为逃出生天的时候,却发现眼前的一切,异常眼熟。 “芳儿,我们是不是来过这里?”唐砂用手肘撞了撞身旁的元芳。 元芳记忆力惊人,自然记得。 “这是我们去岛上的地方。” 他们明明不是照着原来方向行驶的,现在却回到了来的那处。 这迷雾原来真的不简单。 “沉辛,你确定没感知错?” 沉辛又感知了一下。 “没错呀。” 见鬼了。 “走吧走吧。” 再想也不会想出个什么结果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过这里出去的路,我倒是熟悉。”沉辛这句话总算是一个好消息了。 他们不知所踪已经很久了,可是候希声却没出现,癸丑也不见踪影。 有些奇怪了。 沉辛带着唐砂元芳,顺利的出了湖心岛。 踏上了外面的陆地。 阳光明媚,同里面宛若异世。 “诶,沉辛,又要出门呀!” 一道中气十足之声引起了三人注意。 “是的伯伯。”沉辛乖巧的点了点头。 “祭司知道吗?”伯伯关心道。 “知道的。”沉辛撒谎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唐砂还老忽悠人呢。 伯伯带着和蔼的笑,渐渐远去。 这件事情就告诉我们一个道理,不能让自己的孩子跟着像唐砂这种人混,会学坏的。 唐砂全然不觉自己造了什么孽,反倒是觉得:“嗯,有前途,孺子可教也。” 他们出南疆,出得格外顺利,顺利到……三人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真的就这么出来了?” 走在山间的小路上,唐砂还是不敢相信。 “出来了。”元芳已经回答第n遍了。 唐砂就是搞不明白。 按照一般的套路,都是会在要出来的时候,身前忽然出现一个人,定眼一看,候希声。 或者是,在他们一上岛的时候,雾中出现一个人影。走近一看,候希声。然后他会说一句:“我等你们很久了。” 然而这一切都没发生。 湖心岛,榕树下,冰霜渐渐消融。莲花座上的男子浓密的眉睫颤了颤,睁开了双眼。 眼神晦暗不明。 “祭司,沉辛走了。”癸丑担忧的看着祭司。可能只有他知道,沉辛在祭司的心中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淡淡的三个字,听不出情绪。 癸丑望着这个男人,支撑着整个南疆的这个男人,既是敬佩,又是心疼。 沉辛可是真不懂事,也不知道留下里陪陪祭司,沉辛呀沉辛,祭司给了你自由,外面到世界很繁杂,记得别忘了他,有空也回来看看他。 候希声从他们三人打开陵墓的那一刻,就已经感知到了。 开始是心急,慢慢的却觉得无所谓了。过去的都将过去。 过去是一个人,未来还是一个人。 沉辛,我给你自由,这孤独的滋味很苦,不愿你来挨。 候希声,从一出生,就注定了命运。 当初他打趣过叶悬渊,说他孤家寡人,活在笼子里。 其实何尝不是在说自己。 叶悬渊,我们这种人,终究是一样的。 第120章:腾城 唐砂在横山中待了那么久,一直是阴沉沉的天气,今日却出奇的放晴了。 他们也没照着原来的路线走,而是就进下了山,横山分割陈国与狄越,这么一走数日,便进到了狄越的范围。 三人走在乡间的小路上,阳光明媚,心情甚好。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 蓝天配朵夕阳在胸膛,缤纷的云彩是晚霞的衣裳。 荷把锄头在肩上,牧童的歌声在荡漾。 喔呜喔呜喔喔他们唱, 还有一支短笛隐约在吹响。 笑意写在脸上,哼一曲乡居小唱,任思绪在晚风中飞扬。 多少落寞惆怅,都随晚风飘散,遗忘在乡间的小路上~” 虽然唐砂一日既往唱得跑调,但是氛围还是有的。 “真好听,真好听,唐砂你了不可以教我呀!”沉辛眼巴巴的望着唐砂。 唐砂从路边拔了一根草放在嘴里嚼了嚼:“呸!苦的!” “想学呀?”唐砂品尝着嘴里的苦涩,斜眼瞟了瞟沉辛。 “想!” “没问题!等有空了再说吧。”当不想教一个人的时候,有空再说,是最有用的搪塞借口。 “好吧。”沉辛有些失落。 “你说,我们这样算不算偷渡?”唐砂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道。 “何为偷渡?”元芳有听到一个新鲜词,好学宝宝上身了。 “就是没经过人家许可,偷偷的跑到人家地盘上去的那种。”唐砂通俗的解释了一下。 “可是生活在边塞的那些人经常跑到别人那里去呢。”沉辛不解道。 唐砂:…… “哈哈哈,是我想多了。” 仅仅是隔了一座横山,风土人情便是完全不一样,耕作的农户的服饰,他们的建筑。 而且能明显的感觉到,这边的天气甚至比颠城还要暖和得多。 唐砂倒是不觉得热,可是沉辛和元芳的额角却出了些细汗。 唐砂积极主动的充当了一个人性制冷器的效果,握着沉辛的小手手。 沉辛也是惊讶的握着,顺便还帮唐砂把了一个脉。 “咦?唐砂,你体内为何寒气如此重?”沉辛蹙眉问道。 “小时候吃多了冰糕。”唐砂满不在乎道。 “冰糕?和饮子一样吗?”好奇宝宝二号。 “差不多吧,比饮子种类多,稍微还要冰那么一点,甜甜的。”唐砂相信,沉辛现在是极为想吃的。 果不其然,沉辛咽了咽口水:“那在哪里可以吃道呀?我都没听过。” “有空带你去买。”唐砂痞痞的笑了笑。 元芳自然知道唐砂这是在忽悠沉辛,也不说话,公子开心就好。 “芳儿,你想吃吗?等今年夏天,我给你做。”这玩意还是挺容易的。 元芳望着不那么刺眼的太阳,嘴角勾起了一丝微微的弧度。 风挂起了元芳散落的几丝头发,唐砂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艳。 “好。”声音很轻,却能温暖人心,元芳一直就是这样一个很温暖的人。 “我也想要。”沉辛摇了摇唐砂的手。 “只要到时候你还在,自然是少不了你的。”唐砂话里有话,沉辛才没想那么多。 “好,到时候我一定会在的。”沉辛把这个当成了她与唐砂之间的一个承诺了。 “好了好了,走吧,小吃货。”唐砂学着霸道总裁的样子,刮了刮沉辛的鼻头。 咦~肉麻。 两个看着年纪不大的女孩子,走在前方,步伐轻盈,空中有泥土夹杂着花草的清香。 元芳走在后面,贪婪的看着唐砂的背影。 公子,我真的不想,一辈子只能仰望你的背影。 情人眼里出西施,不是那么优秀的唐砂,在元芳的心中,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要完美,为了这个人,他一定要去获得某些从前不曾得到过的东西。 走了一路,太阳慢慢滑过天空,亲吻着地平线。农户们也都收起了地里的工作,开始往家里走去。 这就是所谓的带月荷锄归的感觉吗? 唐砂他们找不到城镇,对狄越也不是很了解,所以打算去找农户借宿。 有一件事情,在意料之外,但仔细想一想,似乎也有那么一点道理。 那就是,他们三人,被所有的农户拒之门外。 凄凉三人组只有在村子里找了一个废弃的牛棚。 这牛棚都是枯草,也不好点火,反正啥地方没睡过,三人也不在意,直接把枯草盖在了身上取暖。 热带地区的星空真的很美,只是,看不到北极星了。 可能是被前面那座高大的山脉挡住了。 “你们说,这狄越和陈国一直有大范围的通商,为何狄越的人这么不待见陈国人呢?”唐砂双手枕在脑后,眼睛所望之处,是漫天星空。 这牛棚,没顶。 借着月光,倒也是那能看清一些东西。 “狄越皇室一直以来都对陈国的皇室心怀不满。几年前也爆发过几次范围比较大的战役,近年来倒是好了很多。”元芳解释道,他从小生活在陈国,自然对这些比唐砂了解得多。 “也是。政治立场不一样罢了。利益这种东西,能让血亲之人反目成仇,也能让血仇之人结成盟约。”千百年来的仇视,不是一两日就能消除的。 “公子,政治立场是什么?” 黑暗中,唐砂只能看到元芳的一点影子,听到他的声音。 “简单来说,就是所代表的角度吧。就像假如我和野狼猎团的那堆人打起来了,你帮谁?” “自然是公子。我懂了。” “唉呀,别想这些家国大事了,咱们还是想想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吧。”唐砂叹了一口气,刚才那一瞬间,还真觉得自己是一个伟人,身担重任,指点江山。其实,只是一个为了生活忧愁的芸芸众生罢了。 “公子,你说那些出生平庸的人,是不是没有资格谈论这些东西呀?”元芳提了一个刚才唐砂才在想的话题。 “虽说吧,一介小民谈论这些问题很可能会被人说,关你什么事,先管好你自己吧。但是本公子认为呢,谈论什么是每个人的自由。说这种话的人,往往都是因为自己被生活所困扰罢了。若是天下人不谈天下事,那天下还是天下人的天下吗?”唐砂讽刺笑道。 “天下,不是皇家的天下吗?”自己始终还是不能跟得上公子的想法。 “你们这样认为倒是不奇怪,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若这天下,只有皇家人,那如何坐得稳?古人曾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不是没有道理的。这就像在军营里,普通士兵就像平民百姓,而将领一层则是皇家人。而且是军令如山。假如每个士兵都对军政大事漠不关心,将军让我上我就上。那将军就永远是将军,士兵就永远只是一个士兵。古人曾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虽有的一切,都是滴水穿石,百川成海。一个人关心天下,看不出力量。而每个人都关心天下,那样的力量是无法想象的。反正我到现在是还没见到过。做好自己的那一份便好了。” “公子的故乡不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就是平时自家人吵吵闹闹,各种喷,但是当别的国家欺负到我们头上的时候,还是能团结向外的。可人渣喷子总是哪里都有,少不了崇洋媚外的货色。每个人都觉得自己了不起,都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唐砂想起了现世的一些东西,简直难以启齿。没错,她现在就是个喷子。 “崇洋媚外是何意?喷子又是何意?人渣有是何意?”沉辛没睡着,在一旁偷偷的听着这。 唐砂:…… “不重要,在所难免的东西。睡吧睡吧,明日争取进城。” 三人安静了下来,渐渐的听到了沉辛平缓均匀的呼吸声。 元芳侧过了身,唐砂还保持着原来的那个动作。 如何能睡得着?进城之后该如何?身上一共还有十两银子。木耳的耳种已经放在了背包里,没地方,没钱。 去一趟军营?算了算了,该是别去了。 没办法,先去借吧。在这种商业交易繁荣的地方,都有大型的商行提供借款。 元芳闭着眼睛,脑子里都是唐砂所说的话。唐砂,是一个很好的老师,会毫无保留的把自己所知到的知识,经历教给别人。 在唐砂这里不到一年,学到的东西,却超过了过往二十多年。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虽说不知道那个“古人”是谁,公子口中有很多古人。反正应该是一个名留青史的大人物了。 元芳想着想着,想了很多很多。 “公子,睡了吗?”元芳轻轻的问了一声。 回答他的只有平静的呼吸,元芳笑了笑,算了,还是不说了。 就像当初自己在颠城留在荷花灯上的那句话,公子也永远不会知道一样。 想和公子……永远永远,在一起,没有别人。 多贪心,看看自己……多贪心。 元芳,一夜未眠。 唐砂也是如此,她听到元芳在唤她,但是她没有回答。 元芳这几天的变化都映在了唐砂的眼中,她不是傻子,她就怕候希声的话在他心里留下了阴影。然后他有一天告诉她,公子,我走了。 说唐砂自私也罢,反正就是不想让元芳离开。自己会给他找到一个好老师,会倾尽全力,让他变得更好。 只是,想留一个人,陪陪自己。 第二日,元芳先起身出去了。唐砂坐起身来,打了个哈欠,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脑袋有些发胀。 沉辛在唐砂坐起来的时候,也醒了。看起来极有精神。 真羡慕这样的人。 “走吧,找地方洗漱一下。”唐砂嫌弃的看着自己散发着恶臭的衣裳。在南疆的时候,在湖里简单洗了一下。 唐砂和沉辛一起走出了牛棚,等了一会儿,元芳便回来了。 唐砂也是找别人家的茅房方便了一下,野人就该有野人的样子。 还好她是极阴之体,不然更麻烦。 这个小村子的附近有一条小河,这种构造,瞬间让她想起了狐村。 想着年轻的夜半和翠花,躺在河边的草地上,互相打闹嬉戏着。 世事无常,珍惜当下。 三人又踏上了“西天取经”的路程。 这取经不会是在天竺嘛!当初的印度。按照地理位置来说,这个方向不是差不多吗。 唐砂自娱自乐想到。 俗言道,皇天不负有心人,但是唐砂只想说,我呸!特么的都是骗鬼的! 这么走了三四天,也没瞧见哪里有什么城镇。 三人坐在路边歇脚。 “你们说,我们是走到哪了?”唐砂怀疑这老天是刻意和她过不去。 “不知道呀。”沉辛摇了摇头。 元芳也是摇摇头。 “那我们这三天在走些啥?”唐砂又开始怀疑人生。 “不是你说要朝着东边都吗?”沉辛神补刀。 好吧,是她错了。唐砂扶额。 当初他们是从横山往西走,然后往南。 出来之后,往东走,理应是狄越和陈国的缺口出。 “公子,我们再走走看吧,我看这边的人明显比刚开始人多了些。” 元芳一语惊醒梦中人。 确实呀,越靠近繁荣的地方,人口就越密集。这样下去,差不多再走个三五日就到了吧,呵呵。棺材也可以买了。 还是太弱了,唐砂捶了捶发酸的腿。长期以来的蹦哒,吃不好,睡不好。让她身体开始有点吃不消了。 还多亏了沉辛的那些丹药,否则,怕已经是一滩了。 元芳自从身体产生变化之后,犹如一个不会累的怪物,看得唐砂羡慕嫉妒恨。 这也是无奈。 终于在又走了十天后,看到了第一座城池。 看到城门的那一刻,唐砂差点跪在地上高呼上天有眼。 城门……这城门上写着腾城二字,让唐砂热泪盈眶。这就是陈国与狄越交接的那座城市。 里面来来往往都是两国商人,也少不了附近的百姓来次购物。 据唐砂所知,这腾城的地价,高的可怕,甚至可以和皇城媲美,能在城里买得起房子的人绝对都是商业富贾之流。 在陈国的三处边境都会存在这样的城市。 唐砂拖着自己沉重的身子,一步一步朝着城门走过去。 元芳手一直抬着,生怕唐砂一言不合就往地上倒。 沉辛也有些疲惫,这元芳是什么怪物,为何他就不会累? 这天,路过这里的人,都看到了一个穿得破破烂烂脏兮兮的乞丐,用额头撞着城墙。 一高大的男子用手垫着乞丐额头,一个劲劝道:“公子,会撞伤的。” 唐砂深呼吸,平静了下来。 “不好意思,我只是太激动了。失态失态。” 第121章:商贾集宴 腾城的盘查很严格,一般没有文书是很难进去的。周围的居民单独进入自然不需要什么文书,只需要出示一下腾城开的进出许可证就行。 好在当初离开的时候,她们文书是齐全的,只是放在地上有些久了。 唐砂嫌恶的从背包里拿出她们三人当初办的猎人文书,这个也是可以用的。 守城门的大哥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捻成兰花指,用拇指和食指夹起文书,文书上有着淡青色的霉。 “你们不会是在哪里捡到的吧,听说上个月山里死了人。”守门侍卫狐疑的打量着三人。 “大哥,你对一下名字不就好了吗?这肯定是我们的呀,你以为我们为何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还不是因为在山里丢了司南,迷了路。”唐砂无语到。 “你们背的是些什么东西,打开看看。”侍卫把文书还给了唐砂,指了指他们背后的背包。 “确定要看?”唐砂嘴角抽了抽,自己现在都不想看里面这些杂七杂八的玩意,主要是背包太脏,里面的东西都有了味道。 “自然,少废话,打开。”侍卫语气竟是不耐烦。 “打开吧。”唐砂示意了一下元芳和沉辛。 两人也都拿下了自己的背包。 那侍卫首先拿了唐砂的包,唐砂这包当初在山上装过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味道极为酸爽。 那侍卫蹲下身子,把包放到地上,把里面的定西全都倒了出来。 只听见框框当当的声音,落地的除了锅碗瓢盆就是写泥土渣子。 中间还夹杂着唐砂的几张纸和眉笔。 侍卫怪异的捡起那几张纸,上面也不知道写了些什么东西,像字又不像,还有两张是画的图,只是些线条。 这就是唐砂当除闲来无事,教元芳画的等高线图。 除此之外,就是两份文书,两份户籍证明。 “宁小明,元芳?” “正是。”唐砂回道。 这名字倒是与猎户文书上的名字对应得上。不过居然能把户籍文书带在身上。这种东西一般都会在官府办理,官府会自己留下一份。 “你们是皇城人?”侍卫看着元芳的户籍,奇怪的问到。 “是的。官爷,能让我们进去了么?后面还排着一堆人呢。”唐砂皮笑肉不笑道。 “进去吧进去吧。”能开这种文书的人,想来也是正经人。 收拾好东西,三人便入了城。 只见城内商人来往,车如流水马如龙。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货物繁多,整齐排列。叫卖不断。 街道两旁除了商铺,最多的就是茶楼酒肆。 腾城的节奏很明显要比其他的城市快上很多,这里坐在茶楼酒肆的人,基本都是来谈生意的,个个是光鲜亮丽。 唐砂三人走在人群中,极为显眼。 为了能得到一些腾城的消息,唐砂先决定去找找腾城有没有卿政的势力。 果然,全国各地,唐砂甚至是怀疑在狄越都又他们的势力存在。 此时三人站在一巷子口,巷口有一个白色的十字行的记号,这是信楼势力的标志。 “小兄弟,能不能来一份腾城的地图。还有那些商业巨贾们的身份消息。”唐砂一来就直接开口。 元芳知道唐砂很有能耐,但是这也是唐砂第一次带着他见这些人,自己一直想了解公子更多东西,但是到头来才发现,似乎自己知道的也是冰山一角。 唐砂只想说,你特么连南极都知道了,这点冰山就不必知道了。 出乎唐砂意料的是,那小乞丐看了唐砂一眼,极为不屑。 “你谁呀,看你这样子也买不起,去去去。” 唐砂:…… “我是唐砂。” 唐砂直接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那小乞丐一愣,唐砂?传说中的那位贵公子? “唐砂?你骗鬼呢!唐砂要是这幅鬼样子,我就去吃屎!”小乞丐更是不屑。 唐砂:…… “你上头的人没给你画像吗?拿出来对比一下不就知道了吗?”当初她可是花了大价钱的,她相信狗蛋不会让她失望。 果然那人随手就从怀里扯出来一张画纸,对比着唐砂的眼鼻。 面上表情逐渐变得有些僵硬。 “哈哈哈,唐公子呀!你怎么桥装成这幅模样,是在下眼拙,在下眼拙。你要的东西我马上去帮你办,酉时过来取便是。”说完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唐砂暗自道了声:“尼玛老子有这么吓人?” “先去找个客栈住下吧。”唐砂又带着二人在城中寻找起来住处,自然住不上太贵的。 但是现在唐砂只需要一张床,就觉得是顶好的了。 最后就只找了个很一般的客栈,三人住下了。 最开始的时候,其实客栈的老板是不愿意接纳他们的,因为太影响店容店貌了。 三人不得已去买了新衣裳,然后真心实意的谁明了一下情况(当然是胡诌的),老板才让他们住下。 第一件事,当然就是舒舒服服的沐浴了一番,换了新新衣裳。 “逼迫”着沉辛给自己烘干了头发,才让她去捣鼓自己的东西。 唐砂则是回了自己房里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 几十两银子,能挨多久呢?管他呢,先睡一觉再说吧。 这一睡,就是昏天暗地,倒是晚上才醒过来。 唐砂慌乱的看了一眼时辰,已经到了酉时。 “靠!这么晚了。”唐砂急忙穿戴好,出了门。招呼都没来得及和元芳他们打一声。 好在那乞丐在哪里等着她,没有错过。 “不好意思,来晚了来晚了。”唐砂歉意说道。 “无碍无碍。”小乞丐情商也是比较高的。 唐砂拿着东西,回去的时候买了三串糖葫芦。 当沉辛看到那糖葫芦的时候,可开心坏了,感觉很久没吃了。其实不久前才吃过。 唐砂这天晚上,点了一桌子的素菜。 抱歉,肉她是确实点不起了。沉辛的饭量极大。唐砂只有劝沉辛对吃饭,少吃菜。 元芳和唐砂也只是吃了一点,其他都留给沉辛吃。 吃完饭,回了房。 唐砂是睡不着的,只有把今日从小乞丐那里拿的东西拿出来研究研究。 腾城距离叶悬渊他们镇守的地方不远,只要一出事,他们绝对能在第一时间赶到这里。 驻扎在城里的军队自然也是有的,但为了不引起惊慌,数量不多。 唐砂用手指在地图上比划着,熟悉路线。 等看完地图之后,开始看那些所谓的商业巨贾。 现在城里的这些人都在上面,唐砂这一看,倒是看到一个很感兴趣的名字——程立雪 这人怎么跑到腾城来了?不是应该在江南地区吗? 不过人家这种人,和自己也没啥关系。唐砂继续看下去。 元芳不能再耽误下去了,在武学上,或许沉辛还能帮上忙。 但是在文学上,自己也没有办法。 老师,老师。 这几天多出去看看,顺便去找找这些富商们,看看他们有没有兴趣投资自己想的那些玩意。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他们是不会拒绝的。 唐砂看着单子看的很晚,在分析这些人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怎么才能更容易的说服他们。 当然,首先是要自我包装一下。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蜡烛燃尽,自己熄了灯。 唐砂没法,只得上床睡觉。 第二日一大早就起来了,身体状态还是不错的。 要不要带上元芳呢?带上吧,有底气点。哪有富商出没都是一个人的。 唐砂敲响了元芳的门,门应声而开,露出了元芳俊逸的脸庞。 “芳儿,要不要和我走一趟。”唐砂靠在门上,诱惑道。 “公子稍等一会儿。” 唐砂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楼下等你。” 唐砂哒哒哒下了楼,和客栈的小二说了句:“待会儿同我一起来那位姑娘醒来,告诉她我们先出去,晚上回来。她的费用,记在我的账上便好。” “好嘞。”小二客气的应道。 片刻后,元芳也下来了。 唐砂不知从何处弄来一把折扇,手持折扇,穿得也是清晰淡雅。 好一位翩翩公子。 元芳的气质少了一分怯懦,多了些胆量,腰杆笔直,看着比唐砂还要有气质。 二人出了客栈,走在大街上,元芳问道:“公子,这是要去何处?” “带你去看看,钢铁般的脸皮是怎么炼成的。” 元芳暗自猜测公子的目的,但是怎么也猜不透。 他相信,这世上,没人能猜透公子在想什么。 “待会儿,你只管说是我远房表弟便是。” “嗯。” 唐砂昨晚研究了一晚上,倒是选出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所谓无奸不商,唐砂首选,自然是不那么奸的人。太过精明不好相处,相互猜忌。这世上的人都有一个毛病,就是觉得自己是个聪明人。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唐砂自诩比不过那些在商业上打了几十年叫道的人。 读书人还好,好说话。 所以唐砂选择了一个叫贾商的文人商贾,为人温文尔雅,是个书香门第,但是后来家道中落。 没有办法,他自己走上了商业的道路,支起了一个家。 商人的地位在陈国不算高,对于文人来说,很多人是瞧不上这样的人的。 但是这贾商倒是很看的开。经常行善好施,在腾城一带名誉极好。 这样的人,讲道理。 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唐砂还是先讲道理吧。 自己总不能把刀架在人家脖子上吧。 在腾城能立足,想来也不是什么软柿子。 照着地图,唐砂错综复杂的街道中,找到了贾府。 守门的府卫见了唐砂二人,问道:“不知二位来有何事吗?” 果然是读书人的府邸,连下面的人说话都带了一分文气。 “请问,贾老爷在府上吗?”唐砂客气问道。 “真是不巧,老爷刚出了门。”府卫歉意道。 “那你可知他何时回来?”唐砂在路上走了一会儿,这个时间不早不晚,刚好适合上门拜访。 可是居然是错过了。 “这就不知道了。”府卫摇了摇头。 “那方便告知他去了何处吗?” “去了腾城的商贾集宴。”府卫不觉得这个有什么不可说,到时觉得这唐砂看上去也是富足人家,为何会不知这种一年一度的大事。 “好的,多谢小兄弟。”唐砂拱手行了个礼。 唐砂和元芳离开了贾府,走在街道上,顺便去吃了一个早餐。 “公子,你是还要等他吗?”元芳明白唐砂带他来是来找谁,也暗自猜出了目的。 他们的钱财不够,唐砂这个时候来找商业巨贾,自然是求财。 为何他知那贾老板是商业巨贾呢?当时是因为那门口的摆设。 两只麒麟石像,麒麟在陈国可以说是凶兽,但是有个作用是商人们特别喜欢的,那就是招财。 一般人家门前都会放石狮。 “自然不等,吃完饭,我们也去见识一下那啥集宴。”唐砂夹了一夹菜在元芳碗里。 元芳埋着头,认认真真的吃着。 唐砂吃饭向来是很有速度,元芳亦是如此。 不一会二人便吃完了。付了帐,唐砂带着元芳去铁匠铺打了一把铁剑,做工粗糙,但也说不上便宜。因为这把剑,可能有一百来斤,重剑在手。砍不死,总能砸死吧! 反正对于元芳而言,这剑也像个玩具一样。 拿上剑的元芳,整个人变得更加锐气,他很适合这玩意。 元芳把这剑摸了一遍又一遍,这是一把铁剑,也是他人生的第一把剑,能上战场的那种剑,公子送给自己的。 “喜欢吗?”唐砂明知故问,芳儿呀,太容易满足了。 “喜欢。” “等不久后我们有钱了,给你买一把好剑。”唐砂承诺道。 元芳点了点头。 为何要给元芳剑呢? 这不是涨涨气势嘛,给元芳安全感,一剑在手,天下我有。 这种大盛事在腾城很有名,随便问了一个路人都知道地点在哪。 “太守府。” 腾城太守,叫闫山,自古官商有别,但这太守恰好行非常之事,在腾城有大片的产业,每年为朝廷缴纳大额赋税,朝廷自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太守府,守备森严,闹事,谁敢? 这种地方进去一向是要有邀请函的,没有邀请函的唐砂元芳二人,只有站在门外眼巴巴的看着。 “芳儿,你说咱能不能去哪弄一张呢?”唐砂假设道。 “机会不大,现在大多数人都进去了。”元芳否认。 “那翻墙?”反正他们也是翻墙专业户。 “可以是可以,就是万一被发现,死路一条。”元芳再一次打碎幻想。 唐砂一筹莫展,四处观望,忽然,视线凝在了街头的一处。 元芳也顺着看过去,他视力极好,只见一极为华丽的车队缓缓行来,为首的那马车沿上,刻了一个程字。 第122章:作死公子哥 “芳儿,你是发现了什么吗?”唐砂问了问元芳。 “上面有个程字。”元芳看着马车轻声道。 “程?”唐砂一愣,哟,能来参加这商业集宴,而且恰恰姓程的,就那么一个了。 “公子认识?”元芳偏头问道。 “程立雪听过吗?”唐砂笑道。 元芳恍然,程立雪怕是陈国无人不知了吧,天下四公子之一,也是陈国首富。 按理来说,这优秀的人都会和优秀的人在一起,但是这四公子在外人看来,却是没什么交集的。 程立雪不愧是传说中喜欢用银子砸人的人,这排场也是够大。吃了前面是几辆马车,后面还跟着浩浩荡荡的人,统一穿的花里胡哨。 但这些人,步伐轻盈,一看就是习武之人。 唐砂撞了撞元芳的手臂,元芳明白唐砂的意思。 两人对视一眼,向前走去。 在与这群人擦肩而过之时,自以为神不知的混了进去。 谁知前方那人回过头来,上下打量着唐砂和元芳。 “你两哪来的。” 唐砂:电视剧里面果然都是骗人的!人家在最后面,后面有忽然多出来人,会不知道? “哈哈,我们本来也是受邀进府的,但这不是程公子来了嘛!得让路不是。”唐砂笑出两排白花花整齐的牙齿。 “骗谁呢!你们分明就是想混进去。”那人直接戳破了唐砂的谎言。 唐砂简直是,想……算了。 “大哥,我就想进去混口吃的,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行不?我无论如何也不敢打程公子的主意呀!处处留一线,以后好相见。你信因果吗?”唐砂神神秘秘道。 “因果?”那人蹙着眉头,不是很能理解。但是他知道,确实没事敢打公子的主意,上一个打他主意的……还在宫里活的好好的。 唐砂一听就知道,这个人,迷信。 “是呀,佛说,有因必有果,你今日帮了我们,就是为自己立了一个功德。我以前是出家人,后来还俗,无可奈何,才在这里来讨个生计。这功德,不仅对你有用,对你家人也是极好的。”唐砂又开始了忽悠人。 “真的?”那人半信半疑。 “当然是真的!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念经文给你听。只要你有一颗乐于助人心,就算帮了坏人,也算是你的修行。” “行,那你跟着吧。”那大兄弟干脆道。 唐砂:? 这么容易?不会吧!傻子才会信。 唐砂不知道的是,这位大兄弟家中正有一位身患重病的老母亲。老母亲也信佛,也常说,积善行德。 管他怎么,反正结果是好的。 在说话这段时间,程立雪的马车已经到了太守府。 只见一人跪在地上,一只脚从马车里伸了出来,踩在那人的背上。 金色的鞋与地上那人黑色的衣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紧接马车上的人整个出现,全身金黄,连头发丝,都是金色的。 太阳下,整个人闪烁着神一般的光彩,亮瞎了唐砂的铝合金狗眼。 “芳儿,你喜欢这样的吗?”唐砂嘴角抽搐着。 “嗯……咳咳。”连元芳都觉得辣眼睛。 “关系不大,关系不大,符合他的身份。”唐砂摆了摆手。 “这出去也不怕被抢。”唐砂低声道了句。 谁知被前方那位兄弟听到了,回过头来,一脸傲娇的说:“谁敢打我们公子的主意是不想活了,当我们是吃素的吗?” “大哥威武大哥威武,自然没人敌得过你们。”唐砂现在有求与人,也不想争论,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这人要说打起来,可能连沉辛一根手指头都碰不到。 “你看看你说的是什么话!拍马屁也不必要这么拍吧!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自己不知道?嘴里没一句真话!”大哥戳穿道。 唐砂:…… 大哥,咱们能不能不那么实诚?情商能不能稍微高那么一点点? 不对,要是情商高了,事情就不好商量了。 “大哥,我们佛家,有一名言道:看破不说破!这是身为男子理应遵守的道理。就是不知道这位兄台有没有听说过。” 元芳在一旁听着唐砂胡诌都觉得很有道理,确实是一个做人的道理。 “真有?确实没听活。”大兄弟诚实的摇摇头。 “那以后你就听过来,哈哈。”唐砂有点无奈。 这程立雪用的人难道都是这般单纯?不得不说会用人。这样的人心眼不会有很多。 当然这样的人也不能用在商场上,不然可能明天就会宣告破产。 虽然只看到程立雪的一个侧面,但也可见他俊美的容颜。身高八尺有余,下巴微微上昂。一副不可一世的姿态。 但是人家确实有这个资本。 陈国地位高的人,有钱人家,都喜欢用人来的当脚垫。这个习俗曾经让唐砂不舒服了很久。最后也只有选择眼不见心不烦。 但是到现在为止还没见过叶悬渊这般,他连出门都会选择步行。 程立雪进去之后,身后的一行人也跟着往里走,守卫虽然有些难色,但却无人敢上前阻止。 这程立雪当真是如此可怕?连太守府的人都不敢轻易得罪他。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倒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唐砂他们走在后面也没人管。于是二人就这样顺利的走入了太守府。 商业集宴就是商业集宴,比王府的中秋宴会还举办得豪华。 不说到处张灯结彩,瓜果酒肉四处摆放。 就说这太守府这建筑,尼玛这是皇宫吧! 唐砂四处张望了一下,屋檐翻飞,金碧辉煌。唐砂想起了杜牧的《阿房宫赋》。 流觞曲水,言笑晏晏。有些现代宴会自拿自取的气派在里面。 不愧是搞商业的,这些手段,非常人能比。 四处站了很多身着华丽的人。一见程立雪来了,连忙相迎。 “哟,程公子来了,可盼了你好久了。” 说话之人,青玄色的长袍加身,上面秀着骏马图,这是陈国太守官服的标志,公然穿着官服交商,可以可以,都是大佬。 “闫太守,好久不见,别来无恙。”程立雪拢了拢自己肩上的雪白貂裘。 “请坐请坐。”闫山弯下腰,指了指最上方的位置。 程立雪满意的点点头,毫不客气的走了上去。在场的都是见过世面的,来自全国各处的富商都有。除了唐砂和元芳两个没见过世面的。 “各位兄弟请自便。”闫山对着唐砂他们一行人道。没有程立雪小允许谁都不敢动。 程立雪算是个好老板,只见他挥挥手:“各自去耍着吧,晌午之前回来便可。” 众人露出了一丝喜色,打了一声是,做群鸟散去。 唐砂二人不打算出去,这太守府很大,人也比较分散。只有正午需要用餐的时候,才会聚到大厅里去。 其余时间都由着商人门自由交流。 这就给了唐砂很大的空间了。只是,这么大个地方,人又散着,寻人确实不好寻。 “去逛逛吧。” “好。” 二人开始往太守府深处走去,太守府里面居然贯穿了一条小溪,小溪都是活水,很清凉。若是猜的不错,应该是从衡山上引下来的。真是大手笔呀。 唐砂从怀里摸出一张贾商的画像,给元芳看了看。 “我们要找的就是这个人。” 元芳接过画像,画像不是特别清晰,唯一能让人能把他从人群里认出来的特征就是,他的耳朵上,有一颗大痣。 不过唐砂看了这么久,发现耳朵上有大痣的人,不在少数。 耳朵上长痣,本来就是富贵的面相,就算没有,可能有些人也会给自己弄上一颗。 唐砂以前的耳朵上也有这么一颗痣,但是唐砂不信这些,因为她穷了快三十年了。 “不好找。”元芳摇了摇头。 “是呀。”唐砂也叹了一口气,这画师是什么鬼?要是陈国画师都是这个水平,那么可能一个逃犯都抓不到。 “先走走看吧,如果真的找不到,我们再物色一点别的人。”这是最坏的打算。 “好。”元芳同意道。 唐砂发现元芳最近说话不会结巴了,话也少了些,有气了些。原来的怯弱变成了温柔。 两人又开始再人群中找着耳朵有痣,看起来像读书人的商人。 贾商喜欢书生灰色长袍,这次来不知是不是也是穿的灰色,不过看上去可能信不大。 唐砂二人的气质在人群中是格格不入。有钱人自然看得出来在他们身上穿的不是多好的布料。没有人愿意主动上前搭讪。 慢慢的唐砂发现,这宴会怕不只是有商人,还有不少公子哥,看来是那些商人,想让自己的下一代多和前辈门打些交道,学习学习。 常年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就算被叫来了,哪有心情陪一群老头子叨叨打官腔的。自然是三五成群的集再一处喝酒聊着那些有些禁忌的话。 一群公子哥从前方走来,元芳明明已经让了一步,那群人却要刻意往他身上撞。 唐砂蹙眉看着这一幕,知道这群人是没事来找茬的。忍不忍?上次侯希声的话已经让元芳心里有了变化,若是这次忍下去,唐砂生怕元芳心理扭曲。 “你没长眼睛呀!敢撞本少爷!你知不知道本少爷爹是谁!不想活了!”那人撞了元芳,还反咬一口。 “我没有。”元芳现在面对这种人,也不是很害怕。只是怕万一自己惹事了,耽误了公子的正事,那公子会不会责怪自己?虽然公子从来就没责怪过自己。 “本公子说你有你就是有!真是,太守怎么什么人都忘府里请呀!这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吗?”那公子哥不屑道。 元芳抱着铁剑的手指节发白。是不是像他们这样的人,都该受到压迫?公子说没有贵贱,可是现在,在他的眼里,在所有人的严重,自己,都是贫贱的不是吗? “对不起。”元芳轻轻道了身。还是不要给公子添麻烦了。 “你说什么?本公子听不见?!你们听见了吗?”那公子哥问着身后的几个一脸看好戏的公子哥道。 “没听见。”“我似乎听见有蚊子在翁嗡嗡。”…… “听到没有!”那公子哥推了元芳一下,元芳却巍然不动。公子哥感觉像是推在了一座山上。 “抱歉!”元芳大声的说了一句。 “哈哈哈,他说什么?抱歉?撞了本公子说一句抱歉就完了吗?” “那你想如何?”唐砂在一旁看得火冒三丈,声音低哑的问道。若不是不想连累元芳,她就动手了。 她保证,如果这群人还不见好就收,他教他们好好做人! “我想如何?哟,你这小倌倒是长得不错,谁家养的?”这赤裸裸的贬低,在他人看来是绝对不能忍的。但是唐砂觉得。 “你长得也不错。”唐砂上下大量了一下,白白净净,挺清秀,就是黑眼圈有点重,脸色不太好,应该是纵欲过度。 那公子哥一愣,显然是没想到唐砂会这样回答。一时居然找不到话说。 “哼!算你有点眼力见。既然这般懂事,那你就学几声狗叫吧!本公子就既往不咎,否则,本公子的手段,你们也可以尝尝。”那公子哥指着元芳道。 元芳脸色一下有些发白,嘴唇甚至有些颤抖。 唐砂没有阻止,她是想看看,元芳,到底给自己的定位是什么。她告诉了他很多道理,一直教他最重要的东西,其实就是人的尊严。 尊严没了,人就堕落了,一辈子都爬不起来,也无法去感受到精神上的快乐。 唐砂平时虽然没脸没皮,但是她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这底线,谁碰了,那就是两败俱伤。 现在这个公子哥,正在疯狂的试探着唐砂的底线,唐砂就是觉得,这人实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元芳有些无措,看了看旁边的唐砂。 公子看着自己的是什么眼神?她是什么意思?是叫自己屈服吗?还是…… 一直听从着唐砂的主见,到了此时,唐砂不发话,他居然有些进退维谷。 元芳动了动嘴唇,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你说什么?说大声点让大家都听听呀!你是在学狗叫吗?哈哈哈哈。”那公子哥看到了元芳的动作,大笑道。 第123章:程立雪找茬 “嗦什么!快点!” 等了一会儿元芳依旧没有反应,那公子哥开始有些不耐烦。这么多人都看着,这小子纯属是让自己没面子。 元芳抱着剑的手开始发抖,青筋暴起,骨节泛白,额角冒出了细细的冷汗。 唐砂看得出来,此时的元芳在挣扎,他会怎么选择呢? “你他娘的快点呀!”公子哥忽然凑到元芳跟前,他不如元芳高,所以只有仰着头。 他自己也发现这样不够有气势,又退了回来。 “小兄弟,有话就说出来,给大家乐乐。”周围的人开始起哄。 这边的争执也吸引了周围的其它一些人,纷纷围了过来。其中不乏有些大人物。 “听不懂人话吗!”那公子哥的耐心已经到了极点,看样子下一刻就要扑上去咬人一般。 “有人在说话吗?我怎么一直听到一只狗在旁边乱叫!”元芳在挣扎,唐砂何尝不是,万一得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以后该如何面对? 十几二十年的思想,通过一年就改变,唐砂知道,是自己的问题。 她不敢赌。 周围的人皆是一愣,刚才那个小青年说什么?他是在骂人吗?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公子哥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你特么不仅听不懂人话还耳聋是吧!也对,狗怎么能听懂人话呢?想知道他刚才说什么?我知道。他刚才说……你特么就是个傻逼玩意!”唐砂不动声色的拉着元芳退了两步,让他们有足够的空间行动。 “啊!大胆,你居然敢骂本公子,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本少爷姓闫!”公子哥从来没受过这样的气,身为太守之子,在这腾城一向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哪个人不是巴结着自己。 “那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唐砂反问道。 公子哥一听,不得了了:“就算你爹是天皇老子,今天也救不了你!来人呀!给我抓起来!” 唐砂高估这公子哥的智商的,一般做事稍微过脑子的人都知道,地位越高,越是不能随便惹人,因为一但惹错了人,现在的地位权利将一无所有。 唐砂自然没这样的本事,只是炸一下,没想到这玩意啧啧……算了。 在道路两旁间隔的有太守府的侍卫站岗,他们也早就过来待命了,这人惹了他们少爷,怕是不好受了。 上来了大概五六个人,唐砂碰了碰元芳,小声道:“别闹出人命。” 几人相拥而上,元芳唐砂顺势而动,开始和他们打斗起来。 唐砂和元芳的身手都有明显的进步,特别是元芳,反应极快,就算是没学过什么高深的武功,但是就凭着那份反应,也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加上力大无穷,他人更不是对手。 唐砂身形灵活,在山里窜就是这点好。 看来这群侍卫平时养的太好,还不如街上那些小混混能打,弄得唐砂毫无体验,几人就倒地不起。 “啧啧,你府上的人就这本事?能干什么?养着玩?这种人要是送到战场上只有任人宰割!”唐砂讽刺道。 周围有些人从唐砂这句话中倒是听出来一些问题。他们会武,若是江湖中人,一般都是“这种人连给我们门派守山门都不配!”。 若是一般的小混混,或者浪子,则会说“这种人还不如外面的小混混!” 可是,这小公子第一句居然说的是,上战场。这就意味着,这小公子要么多多少少和军中人有关联,要么自己本来就是士兵。 着南部的军队里面的人,无人敢惹,因为惹的不仅仅是一个士兵,而是战王。 “你……你……”公子哥退后了一步,没想到这两个人这么能打,若是他们敢对他动手,他饶不了他们! “是不是很帅?你刚才说我家芳儿是什么?小倌吗?我看你倒是比较适合,正好我家爷好这一口,你这几日可要小心着点,我家爷认识的人很多,像什么血衣夺命啥的,随便来一个都能取你性命!你杀了我没关系,可是你要想想能不能承担后果!”唐砂骗人的本事一般都是一套一套的,这种人,就是恃强凌弱,欺软怕硬。 那公子哥显然是被吓到了,脸色发白。 这时,他身后一人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他稍微稳了稳神色道:“本公子暂且先绕过你们!哼!我们走。” 一群人瞪着唐砂和元芳,直接离开了。 那个人在太守儿子耳边说了什么唐砂不知道,但是她知道,一定不是对自己有利的东西。 人群散开,唐砂和元芳找了一个无人之处。 “公子,现在该如何是好。”元芳低着头问道。 “惹了太守儿子,此地怕是不宜久留。而且我猜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派人来找我们麻烦。”唐砂分析了一下现在的形式。 “那我们是现在就走吗?还是继续找公子想找的那人?” 这也是唐砂在考虑的问题,来都来了,这么好一个交谈时机,不仅可以找贾商,还可以有更多的选择。 “留下。”唐砂盯着前方,神色露出一股坚定。 “好。”公子都不怕,他有何惧,刚才是丢了公子的脸。有公子在身边,似乎永远也不需要自己去做什么决定。 “有胆量!但是人多势众,这么多人不可能没有高手,所以我们还是要谨慎行事。我倒是一个法子。”唐砂上下打量着元芳,邪魅一笑。 “跟我去找点东西。”说着拉着元芳就走。 没过多久,唐砂就寻找到了目标。 元芳一脸懵逼的直到最后,才知道自家公子所谓的办法。 唐砂穿女装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样一扮下来,惊艳了元芳。 “愣着干啥!你也扮上!”唐砂找了一套比较大的女装,应该是一个胖丫头的。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正事太守府丫鬟们的更衣室。 元芳长得本来就好看,穿上女装之后,丝毫不违和。只是,这个女的有点高。 裙摆下面很大,唐砂元芳委屈一点,脚稍微曲着点,不然太扎眼! 就在这时唐砂听到门口传来一阵脚步!近在咫尺,想夺已经来不及了! “吱~”门被推开。 “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干活!去大厅那边端茶倒水去!”一个嬷嬷瞪着铜铃大眼,吼道! 唐砂心中暗自送了一口气:“是是!” 说完扯了扯元芳,就往外走去。 元芳低着头,长腿弯着走起路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出了门后,唐砂和元芳拐了一个弯,去大厅,人太多,扎眼。 看来是因为这一次的商业集宴,太守府新招了许多丫鬟,不然那个嬷嬷也不会不认识她们。 穿上了这一身衣裳就方便多了,走哪里都没人过问。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人间致理呀! “那边那两个,过来,把这个送到大厅去!” 一个嬷嬷忽然把二人叫下,唐砂低着头,保持着假笑。 “这个可是贵重东西,是老爷特意给程公子备的酒,一定送到,不然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嬷嬷匆匆把盘子递给了唐砂,捂着肚子就走了。 看来是拉肚子。 唐砂看着手里的酒,有些无奈。 “要送吗?”元芳犹豫道。 “当然送,没听到刚才那嬷嬷说吗?没送到,遭殃的是她们,就当积善行德了。” 古代的吃不了兜着走,可能不像现代一样,扣工资,炒鱿鱼这么简单。 在这里,动不动就是要人命的。 “芳儿要不你还是不要和我一起去的,你找个地方待着,你这样曲着脚走也不方便。”唐砂提议道。 元芳想着也是,自己去指不定拖后腿。 “那我去帮公子找找人吧。” “好,送完东西,我就来这边找你。” “嗯。”元芳点了点头。 两人商量好,就这样分开行动了。 唐砂端着酒,大步向前走去。等快到前厅的时候,才换成了小碎步,真不知道这样走路有啥好看的。唐砂默默吐槽了一句,有时候真的不太懂这些人的审美。 前厅的人果然比其他地方的人要多,后面又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 唐砂端着酒,找到了闫山,缓缓走了过去。 闫山正在和程立雪说着什么,等走近了唐砂才听到内容。 “不知程公子是否听过这益城墨家的新当家。”闫山轻声问道。 “听过,墨传香。”程立雪实在有些口渴,端起了身前他认为极其劣质的茶杯,小酌一口。蹙着眉,喝了下去。 “老爷,你的酒。”唐砂已经走到了桌前,轻轻的把酒放下。 闫山一看就知道是自己珍藏了二十年的美酒,心中一喜。 “哈哈哈,府上的茶怕是入不了程公子的口呀,来,本官这里倒有有些好酒,望程公子品尝一二,给程公子满上。” 闫山命令道。 刚准备转身的唐砂心中暗道一句我艹,还是上前,把盘子里的玉杯放到了程立雪面前,为他斟上了一杯酒,八分满,不多不少。 “太尉府上的丫头倒是不错,这手比我府上那些丫头稳多了。”程立雪赞道。“只是茧子有些多。” 唐砂真想一酒壶给他呼过去,给你倒酒还嫌弃劳资手上茧子多,这是劳动者的象征! 其实一开始宁小明的手十分光滑,但是唐砂是一个很不懂的保养的人,一天又到处浪,现在手上自然是留了一些茧子的。 “哈哈哈,程公子谬赞了,还不谢过程公子?”闫山有些微怒,这丫鬟怎么这么不懂规矩。 “多谢程公子夸赞。”论演戏说的谁不会一样。 “这口音,也不像是本地人呀。”程立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继续说道。 唐砂觉得这玩意简直就是在找茬,尼玛这种情况不是大人物们谈正事,然后下面的丫头只是跑个龙套的吗?把话题往她身上引是什么剧情? “公子问你是哪里人!”闫山真想把这丫头轰出去,脑子转不过弯。 “回程公子,在下原本是皇城人,投亲来这里的。”唐砂忽悠道。 “原来如此,不过以你的姿色,你留在皇城怕也是能寻得一条更好的生路吧,何必来这里为人端茶送水?”程立雪似乎觉得和这个丫头聊天,比和闫山聊天轻松得多。 唐砂明白程立雪的意思,就是说为什么不在皇城当人家小妾享清福,非要来这里。该怎么回答?不想做妾? “公子说笑了,我还是个孩子。”在陈国唐砂确实不算小了,很多女孩子十五六岁就嫁人生子,她现在是十八岁,可能算得上是一个,老姑娘?不算吧!刚成年! “呵呵。”程立雪轻笑了两声,这丫头是当真有意思。 “芳龄几何?”程立雪是不想罢休。 “十八。”唐砂老实答道。 “不小了,可以嫁人了。”程立雪轻笑道。 闫山恍然大悟,似乎明白了什么。 “程公子要是觉得她不错,尽管把她带回去便是。”闫山自以为拍了马屁。 谁知是拍到马腿上。 “本公子在同这位姑娘说话,闫太守还是禁言合适。”程立雪毫不客气说道。 唐砂心头暗自道:这程立雪倒是一个狂妄之徒,这种人,不好惹。 “是是。”闫山脸色有些扭曲,想发作但是却又不敢。 哼!程立雪,你这么狂,总有一天会遭报应的。闫山身为太守,也是有人第一次这么不留情面的说他,还是为了一个丫鬟。 一见闫山的脸色,唐砂就知道,这程立雪那是什么为她出气的善良之辈。他只是为了自己好玩,把别人玩弄在鼓掌之间。 程立雪这就是不想带她回去,却又说这样让人误会的话。还让她看到了太守如此不堪的一面。 那么只要今天他一走,太守定不会留她,这程立雪,好毒的心。或许也不是他刻意的,而是一种习惯,把她们看做蝼蚁一般。 “嫁人倒是不必了,等到了二十五,打算去尼姑庵。”唐砂觉得这是最好的答案了。 程立雪一愣,这姑娘想法倒是清奇。 “那就可惜了。”程立雪微微摇了摇头,似乎真的在可惜。 “不可惜,能常伴青灯,是我的福气。”唐砂营造了一个虔诚佛教徒的形象。 “那你就打算一直在府上干下去?本公子见你不像是做下人的料。”程立雪端起了唐砂斟的酒,啄了一口,果然好酒。 程立雪这句话让唐砂浑身僵硬,我艹,他什么意思?是看出什么吗? 第124章:再见墨传香 “呃……程公子说笑了。”唐砂试图不再多说,赶快去找元芳才是重点,万一被那群公子哥欺负了可咋整呢。 “我很认真。”程立雪不依不饶。 你宝宝三爷的,还真的是没完了是吧。 “就当程公子是在夸我了。”唐砂站在一旁,双手想叠放在身前,低着头,没有直视程立雪。 程立雪双眼含笑:“本身就是在夸你,以前没做过丫鬟吧!” “程公子慧眼。”唐砂恭敬答道。 从小和这些为奴为婢的人在一起,自然看得出来唐砂的异样。从头到尾,唐砂就没自称过一次奴婢。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做好本分的事情,免得被人抓住了小辫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虽然程立雪在笑,但是这话说的可是其心当诛。 唐砂深吸了一口气:“谨记公子所言,若是无事,先退下了。” 程立雪又喝了一口酒,似乎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这小丫鬟倒是傲气得很,他就喜欢看这种傲气的人最后是如何匍匐在自己面前的。 “自然有,陪本公子饮酒如何?”程立雪举了举杯,看似在征求唐砂的意见,其实就是在施压。 唐砂心里发急,要是元芳等久了,定会以为自己出了什么事,寻过来。 “一杯倒的人哪敢同公子饮酒,怕扫了公子雅兴。” “你的意思就是……拒绝咯?”程立雪似笑非笑。 “不敢!”在闫山开口之前,唐砂立刻道出了声。 “那便来喝。”程立雪语气变得冷漠,拒绝他的人,这世上怕是不多了。 就凭着这么短时间的接触,唐砂也算大致了解了这程立雪是个什么样的人了。高高在上,恶趣味,控制欲强。 宁小明本身以前不怎么饮酒,但是自从唐砂来了以后,就经常喝点小酒。 她能感受得出来,这宁小明的酒量还算比较好的。 现在既然逃不掉,那便舍命陪君子,大不了成为真的一杯倒不就好了? 唐砂也不再犹豫,走上前去,问道:“公子要怎么个陪法?” 程立雪把闫山特意准备的那壶酒放到了唐砂面前的桌上:“喝了它。” 这哪陪着喝酒,这就是想灌她! “谢公子赐酒。”唐砂行了个礼。直接拿起了酒壶,往嘴里倒,动作毫不拖沓。 一旁的闫山见此,心痛至极,他的美酒呀!自己都舍不得喝,居然让这奴婢这般糟蹋! 酒一入口,就是一股清香,口感极好。果真好酒。 酒壶本就不大,又不是白酒,若她猜的不错,应该是果酒了,有点葡萄酒的意思在里面。后颈可能比较大。 一口气喝光了一壶酒,唐砂把酒壶放了回去。 “喝完了,公子可还有事?”酒劲不可能刚喝下去就上来,而程立雪想看的就是唐砂醉酒,自然不可能就这么放过她。 “唱个什么小曲吧。” 唐砂一愣,少侠好品味!一来就踩雷。 “那就为公子唱一首,七夕到了,可是你还没有男朋友吧。”唐砂笑了笑,很是真诚,听众难得。 “两个黄鹂鸣翠柳,你还没有男朋友~~” “闭嘴!”程立雪额头青筋跳动,“姑娘不愿唱,也不必这般戏耍本公子吧!” 唐砂内心受到一万点暴击,自己唱歌,真的到了这个程度吗?这一刻,她觉得沉辛是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最可爱的人。 “公子……你……我阿爹说,我唱曲很好听的,真的很难听吗?”唐砂脸色一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 程立雪被唐砂这突如其来的模样吓了一跳。 “算了算了,你可还会别的?”程立雪理了理神态,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 “阿爹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村里人都说我是村里最有德行的人。”唐砂故作娇羞样。 “你不是说你是皇城的吗?” “是呀,皇城郊外村子里的。”唐砂眨了眨眼睛,妈的恶心不死你。“村子不如外头,条件不好,拉屎都只有拉在粪坑里头,除了有点蛆,都还好。我也是从小干农活,手自然粗糙了些。”唐砂开始卖起苦来。 程立雪完全无法想象唐砂口中是那个世界,莫名的有些恶心,这姑娘一下变得这般粗俗呢? “那你们平时吃些什么?”程立雪好奇道。 “平时就吃些素菜什么的,偶尔吃点肉。那些素菜长得可好了,都是用粪坑里面的粪便浇过的!养料充足!对了,可能你们不知道一种美食吧!我们平时买不起肉的时候,那些蛆,加点糟糠,用油炸至金黄,再加点葱,蒜香料。酥脆可口,又对身体好!我们家隔壁小孩都馋哭了!”唐砂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 程立雪和闫山从唐砂说起菜是用粪便浇出来的时候,就有点作呕了,唐砂后面说的更是让他们脸色发白。 “还有呀……” “别说了!退下!”闫山捂着自己的胃部,吼道,然后猛的喝了一口水。 “是是!”唐砂想听这句话已经很久了,立即退了下去。 她不知道的是,程立雪和闫山,因为唐砂今日所言,从此以后都不再吃从市场上买的蔬菜了。 让人特意栽培,或者去山上找。 唐砂离开后,快速的走向和元芳约好的地方。 当唐砂走近那里的时候,发现那里已经围了一群人,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跑了过去。 从人群的间隙中,唐砂看到了一个长相猥琐,扮相华丽的中年男子,顶着一个大肚子,大概有五个月了吧。 而他此时正在调戏着眼前那个长相绝美的丫鬟。 我艹!芳儿! 元芳只是往后面推,也没站直身子,怕八尺身高吓着眼前这个七尺有余的男人。 “小丫头,跟着我荣华富贵,何必在这里给人当牛做马呢?”富商咽了咽口水,色咪咪的说到。 唐砂在想,难道所有的人调戏姑娘都是这个套路吗?能不能新鲜点? 元芳目光往四处看了看,寻找着逃走的路线。这一看,便看到了唐砂。 但是他没有叫出声,当做没看见一般。这富商万一看上了公子怎么办? 唐砂脑子飞速转动,让后挤到了众人面前。 富商一看有人上前,看了过去。眼前一亮,这女子看着倒是清冷模样,楚楚可人。太守的眼光可真是不错。 唐砂向富商行了一个礼,然后急忙对着元芳道:“芳儿,太守换我们去给程公子送酒,改不快些,要是程公子怪罪下来就不好了。” 元芳反映很快,立刻对着富商行了一个礼。跟着唐砂走开了。 那富商一听是程立雪要人,哪还敢拦着,只是心道可惜。 元芳从头到尾不敢开口,他不会什么伪音,一开口自然就暴露了。 两人来开这里后,远远的去了太守府的另一边。 她此时头已经有些发晕了,那酒后颈确实大。但也不至于分不清路。 天杀的跑出来一个程立雪。事情是不能办了,回去醒醒酒。 “公子,你怎么了?”元芳见唐砂双颊微红,眼神迷离,不禁问道。 “喝了一点酒,芳儿,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我有点晕。” “好。”元芳扶着唐砂去了丫鬟更衣室,拿出自己藏好的衣裳,换了回来。 换好以后,两人走了人少的地方,准备出府。 眼看就要到门口了,这时忽然上来一群带刀侍卫,把唐砂和元芳团团围住。 尼玛今天这是怎么了! “哼!你们以为得罪了本公子还走得掉?”两个侍卫让开,被唐砂骂过的那公子哥,从后面负手走了出来。“等你们很久了!” 唐砂有点后悔为什么没有翻墙,不能翻进来,还不能翻出去吗? 喝酒误事! 闫山和程立雪也看到了这边的情景。 “闫太守,你府上今天不太平静呀!”程立雪瞟了闫山一眼,很不高兴。 “我这就去处理!”闫山立刻站了起来。 “一同去看看吧。”程立雪心情不好,自然是要找几个人发泄一下。 这边唐砂的脸很烫,让眼前都有些模糊了。这什么酒,后劲这么大! 摇了摇脑袋。 因为刚才的头发只是简单的扎了起来,用发箍裹住,这一摇,就有点松动了。 “你想如何?”唐砂蹙眉道,周身都是别惹我的气场。 “我想如何?笑话!我自然想要你们的命!”公子哥甩袖怒道! 这时候程立雪和闫山也看到了唐砂和元芳二人,程立雪目光凝在了唐砂身上,这个人为何看起来如此眼熟? 双颊泛红,眼神迷离,空中还有淡淡的酒香,这香味……有意思。 “给我抓起来!”公子哥一声令下,那群人提刀冲了上来。 “哎哟,太守府上可真是热闹。”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大门出传了进来。 那群本来气势汹汹的人,停下了动作,不知该如何做。动手可能会误伤客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门口,唐砂和元芳没有回头,但是却都露出了笑容。这倒声音,他们,很熟悉。 “这不是商业集宴吗?怎么动起手来了?”来人进了门,走上前来,越过唐砂二人,到了闫山面前,客气的行了个江湖礼仪。 “你是?”闫山显然不认得眼前这个女人是谁。 “墨老板?”程立雪眼睛毒辣,虽然没见过,但也能猜出来。 没想到还有几分姿色。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眼里的赞赏。 “在下墨传香,闫太守,程公子,久仰了。”此人不是墨传香还是谁。 确实,着商业集宴,墨传香出现在这里一点都不奇怪,但是却让她很惊喜。 “不止府上这是……”墨传香说着转身想看看具体何事,可是下一刻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来腾城之前,其实去了颠城。但是在那里并没有发现唐砂的踪迹,当时失落了好一阵。 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 “传香。”唐砂笑着打了一个招呼。本以为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了,没想道,才时隔三个多月,又见面了。 “唐砂,好久不见!”墨传香也是很开心,不顾旁人,走到唐砂面前。 “墨姑娘。”元芳也打了个招呼。 墨传香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人看着这么眼熟?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记忆,确实没有见过此人。 “这是元芳,出了一点事,就变成这样子了。”唐砂解释道。 墨传香心中震惊,元芳? “不可置信。”墨传香摇摇头道。 “要不是我亲眼看到,我也不敢相信。”唐砂笑了笑。 那公子哥也察觉到事态不对,刚才自己爹爹对这女人的态度众人都看见了,极为客气,没想到这两个人居然认识这等人物,失算了。 “太守这是什么意思?我这位朋友是哪里得罪太守了吗?”墨传香回过身来,直视太守道,目光咄咄逼人。 墨传香这三个月一来,变化也很大,更懂得交谈了,也更有了一家之主的霸气。 “本官也不止发生了何事。”闫山讪讪道。“孽子!你这是在干什么!”闫山脸色乎变,冲公子哥吼道。 公子哥被吓了一跳,立即道:“是他先骂我的,骂我是狗!骂我不就是骂爹您吗?自然不能饶了他!”他反驳道。 唐砂冷笑一声,好一个反咬一口。 闫山这时也不太高兴了,不在质问公子哥,而是侧过头来对墨传香道:“墨老板,若是你这位朋友当真如此!那就是辱骂朝廷命官!还请墨老板让步。”客气是一回事,墨传香倒也不至于让他畏惧。 “想来是这位闫公子先惹的事吧!”墨传香是无理由相信唐砂。 “是他先撞我的!”公子哥指着元芳。 “我没有!”没有的事情,元芳自然不会承认。 “太守也听到了,我想闫公子是什么样的人,您是最清楚的吧。”墨传香把唐砂元芳二人挡在身后,与闫山对峙着。 “哼!就算我儿犯了什么小错,他也不该如此辱骂!”闫山不想放过这二人,也要给这个墨传香一个下马威,不然岂不是人人都能骑到他头上去!一介女流而已,看她能怎么找。 “传香,我能说说话吗?”唐砂拍了拍墨传香肩膀。 “自然能,你想骂便骂吧。”墨传香往侧边让开了一步,她知道,唐砂也不是什么善茬。 “你特么你儿子故意撞我家芳儿,还让芳儿学狗叫!这样的人我骂不得?难道就因为他是你儿子?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儿子比天子还六批?太守你这是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呀!你自己儿子什么逼样你别说你不知道!狗还能看门,你自己说,他一天可能除了花钱,吃喝拉撒睡,还能干啥?猪还能卖钱呢!你儿子之所以变成今天这样,你敢说不是你惯的!你这是教子无方!你这样平时也没少收剐民脂民膏吧!你特么就不配当官!你的良心怕是被狗吃了!比我还不要脸,也是少见。” 唐砂是喝醉了酒,口吐芬芳。当年埋在骨子里那些流氓的特性都发挥了出来。若是清醒,自然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么过分,让闫山毫无颜面。 第125章:我是叶悬渊小妾 唐砂说完这一堆话后,在场的每个人都是目瞪口呆。 元芳和墨传香都愣住了,显然现在这个唐砂不太正常。 “唐砂,你喝酒了?”墨传香嗅到了空中淡淡的酒香,问道。 “喝了,不过我没醉,我说的都是心里话。”唐砂认真道。 程立雪此时也是哭笑不得,着姑娘可真是……不拘小节。这人骂得倒是爽快。 墨传香不敢再让唐砂开口,万一今天真的把人家逼到了极点,狗急跳墙也说不定。 闫山和那公子哥脸色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在他们心中,此时的唐砂已经是个死人了。 “来人!给我抓起来!”闫山自然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对的地方,把所有的过错都怪在了唐砂身上。“这等地痞流氓,是怎么进府的!墨老板,你这位朋友你还是离远些好!不然怕是连你自己也粘上一身腥” “我交什么样的朋友像是与太守无关吧!”墨传香死毫不示弱,直接反驳道。 “那待会儿误伤到墨老板莫怪了!上!”闫山挥手下令道。 墨传香本来也是来扩大家里的生意,巩固一下自己的家主位置。没想到一来,还没说几句,便把人得罪透了。不过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得罪了就罢了。 唐砂是一点都不虚,又墨传香在,再来几十个人也是能搞定。不得不说,唐砂现在脑子是不太灵性。 墨传香怎么可能站在原处任人欺辱,忽的从原地消失,下一刻便出现在了闫山身前。 闫山大惊,后退一步,墨传香则上前一步,直接扼住了闫山喉咙。 “谁再动一步,你们太守便会丧命于此!”墨传香冷声道。 那群侍卫举着刀,不知该不该落下,皆面面相觑着。 “你……你敢!”闫山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他心里震惊,为何一届妇人之辈,竟有如此大的力气。 “我没有不敢的事情。”墨传香受不得别人威胁。她有杀他的本事,但是不愿杀他,杀了他有很多麻烦,自己的麻烦自然不惧,就怕墨家会遭到连累,毕竟是她爹一生的心血。 “闫太守,若是往后你想找麻烦,尽管来益城便是,在下奉陪到底,但是你别忘了,你是腾城的太守,哦,对了,忘了告诉你,这位。”墨传香指着身后的唐砂,淡然笑到:“叫宁小明,宁歌是他弟弟,宁歌我相信太守身为一个腾城太守,还是认识的。” 唐砂惹出来的事情,自然也要出来担一份,墨传香相信,唐砂不会怪自己。 墨传香甩开闫山,不在理会。闫山双腿发软,宁歌?是那位宁将军吗?闫山发现自己似乎踢道铁板上了。 唐砂的头越来越昏,刚才一通大骂,似乎让性情压倒了理智。 “你们知道我爹是谁吗?”唐砂开始说胡话了。“我没有爹哈哈哈。”唐砂似乎觉得自己说的很好笑,扶着元芳笑了起来。 这一弯腰,头上的发冠就掉了下来,黑绸般的发丝散落,有股清新淡雅的味道。 “还有呀!我以前有过丈夫!你们知道是谁吗?”唐砂像是想起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公子,别说了。”刚刚见到墨传香的时候还好,怎么这么一骂,就醉成这样。 “为什么不说?不可以说吗?我以前本来就是叶悬渊他小妾呀!”唐砂有些迷茫。 她此话一出,大厅又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静。 闫山可谓是面如死灰,他儿今日到底是惹了一个什么牛鬼蛇神呀! 程立雪也是吃了一惊,叶悬渊的女人?跑到这里来干什么?但是这女人即使脱光了在叶悬渊面前,怕他也是不会心动吧。 在程立雪心中,叶悬渊就是一个,不要脸,对女人极度薄情之人。可能,喜欢男人吧,那自己岂不是很危险? 不行,看来自己还是要找一个强悍的女人了,这样自己才不会被人抢走不是?这墨传香就不用错。 “墨姑娘,若是无事我先带公子回去了。”元芳有些为难。 “你们先回去吧!我暂时住在腾龙客栈,等她酒醒了,来寻我便是。”墨传香报上了自己的住处。 “谢墨姑娘。”元芳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扶着唐砂往外走去,没人敢再阻拦。 “芳儿,你干啥呀!我可没醉。”唐砂蹙着眉,咋都觉得她喝醉了呢?她有哪句话说的不对吗? 不过回去也好,好想睡觉,不如就在这里睡吧,困了。 想一出是一出的唐砂,直接开始往地上倒。 元芳情急之下一手揽住了唐砂的腰。脸色有些泛红。 “公子,我们回去睡。”唐砂哪会回答他。 元芳无奈,直接一把抱起唐砂,往客栈方向走去。 路上的人都投来奇异的目光,看得元芳加快了脚步。 等回到客栈,元芳把唐砂放到了她房里,然后找来了沉辛,要了一颗醒酒丹。 “让她睡一觉吧。”沉辛这样提议道。 元芳觉得有理,把醒酒丹又还给了沉辛。 “我还没吃午饭。”沉辛盯着元芳,摸着自己肚子。 “我们下去吃点吧。”元芳看了眼唐砂,带着沉辛下了楼。 吃完了饭,元芳没有上楼,而是选择了出门。 当唐砂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头偷偷点疼。 唐砂只觉得下午遇到了墨传香,然后骂了闫山一通,后面的事情就记不太清了了。 还是去沉辛那里拿些药。 沉辛在房里捣鼓自己的小宝贝,门忽然被敲响。 “进来,门没锁。” 吱的一声,门被推开,唐砂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道:“沉辛,快给我几颗药丸,脑壳疼。” 沉辛把早就备好的药丸给了唐砂,唐砂吃下之后,状态好了不少。 “唐砂,你为什么喝了这么多酒呀。”沉辛好奇问道。 “被人逼的。”她不会说其实当时觉得这个酒味道还不错。 “谁逼你?”沉辛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因为听到自己朋友被人欺负了。 “今天想去办点事,结果自己搞砸了。”唐砂有点懊恼。 “没事,以后还有机会的。”沉辛拍了拍唐砂肩膀,装作大人模样安慰道。 唐砂一笑:“你说的不错,诶?对了,元芳去哪了?”她方才路过元芳房门时,看到元芳房门紧锁,以为他在沉辛这里,没想到这里也不见人影。 “元芳出去了。”沉辛答道。 “去干啥了?”唐砂挑了挑眉。元芳难得自己独自出门呀。唐砂忘了,其实在元芳不认识她之前,一直都是一个人。 “他没说,也没说去哪了。”沉辛摇摇头。 唐砂想了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就在此时,元芳却出现在了沉辛房门口。 “咦,芳儿!”唐砂露出喜色。 “公子。”元芳唤了声。 “你这是去哪了?”唐砂问道。 “有点事。”元芳含糊道。 唐砂的笑僵在了脸上,然后又自然起来。很明显,元芳这是不想说。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小秘密了。自己又凭什么要知道他的所有呢? “你们都吃了吗?”唐砂扯开话题。 “没有。”沉辛现在是除了捣鼓宝贝,就是吃喝拉撒睡了。 “我吃过了,先回房歇着了。”元芳说完这句话就直接退了出去。 唐砂有些莫名其妙,元芳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今天喝醉了得罪他了?自己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还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难不成是因为今天那个公子哥真的给芳儿留下来什么阴影? “元芳他怎么了?”连沉辛都发现了元芳的问题。 唐砂摇了摇头:“不知道!走吧,先去吃饭。” …… 吃过饭,唐砂泡了个澡,然后躺在了床上。 开始回忆着一天一来的每个细节。 思来想去,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倒是今日彻底把太守得罪了,唐砂唾弃了自己一把,酒量不行还装帅,这下可好了,真的是自己心里面没有一点逼数。 不仅自己得罪了太守,连墨传香也被自己连累了。 最后她和元芳是怎么离开的?闫山这么容易就放他们走了? 明日去找墨传香吧,她应该是不会离开。 那程立雪也是个不能用常理推测的人,以后能少打交道还是少打交道。 唐砂不知道,在他们二人离开之后,闫山受到了什么样的对待。 要说程立雪究竟为何会来这腾城,当然是因为有人找自己来的。闫山还没有那个本事唤得动自己,来这里只是顺便路过来看看罢了。 没想到这太守满嘴客套话,确实让人恶心。 程立雪是不想直接扶了闫山的面子,才同唐砂调笑,但是闫山似乎不懂他的意思。 后来唐砂这么一骂,程立雪觉得这样也不错,心中痛快。 唐砂和元芳二人走后,墨传香也是打算打道回府的。 却被程立雪叫住了。 “墨姑娘留步。” 墨传香回头看了看,客气道:“不知程公子有何要事吗?” “要事没有,就是相同姑娘一同回客栈。”程立雪笑道。 “程公子知道在下在何处歇脚?”墨传香笑问道。 “恰好本公子也在那出客栈。”程立雪看起来也不像在说谎话。 在墨传香没有看到的地方,一人匆匆离开太守府,打听墨传香的住所,然后定下了所有剩余上房。 公子想撩姑娘,做下属的自然要尽力。 这边墨传香打量了程立雪几眼,这么乍一看你,居然有点像师兄。 “程公子现在离开怕是不好吧!这不是打闫太守的脸吗?” 程立雪越看越喜欢这墨传香:“那又如何?” “程公子还真是直接。”墨传香心里还是喜欢程立雪这态度的。 “姑娘喜欢变好,请吧。”程立雪颔首用手掌指了指门外。 原来在他们说话之间,程立雪护卫团已经把马车迁到了门前,东西也收拾好了。 二人就这么“郎情妾意”的离开了太守府。 闫山此时恨不得挖一个地缝钻进去!太丢人了!先是被一个女子谩骂,然后被人威胁,再然后是被人轻视!他闫山真如此不堪吗?闫山开始怀疑起了人生。 这些人自己能得罪吗?不能!他心头憋屈到了极点,只得拿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发泄一下了。 这天人们都听到太守府中传来声声惨叫。 “爹!别打了!我知道错了!爹!别打了!” 听得那些平日被压迫和欺凌过的人心里痛快至极,有的人还在门窗上贴上了喜字。 “诶!老赖!你家这是办喜事呀!怎么都没请我!” “你不知道吗?阎罗王被打了!” “被谁打了?” “阎罗王他爹呀!” “真的?” “你去听听不就知道了!现在还在叫着呢!” “那我割两斤肉回去庆祝一下。” 阎罗王,就是腾城的百姓为闫山儿子取的绰号,可见平日没少作恶。 …… 墨传香先步入了客栈,程立雪紧跟其后。 “想来墨姑娘还没用餐吧,要是不介意,一起用餐可好?”程立雪邀请道。 “你这是想撩我?”墨传香江湖儿女也是直接得很。 “撩?”程立雪有些不理解。 这是墨传香从唐砂那里学来的,有时候觉得很好用。 “就是对我别有用心。”墨传香丝毫不羞涩。 “姑娘好眼力。”程立雪也不掩饰。这么直接的姑娘可真是少见。 “哪里哪里,不过程公子这手段,似乎还比不过我们家唐砂。”墨传香说了句实话,当初唐砂说起情话或者做些事情,总是能在不经意之间,撩人心弦。要是唐砂真是一个男子,自己怕就是沦陷也说不定。 “唐砂?就是今日说是叶悬渊妾室那个?” 墨传香笑了笑,算是默认。若是唐砂不说,她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很难想象,唐砂会去做一个男人的小妾。 “看来我得去找她取取经了。”反正这次也是要去见她口中那个男人的。每次叫自己,都没什么好事。那男人真的是做任何事都不会吃亏。 “她不会喜欢你。”墨传香直接道,也不怕得罪程立雪。 “此话怎讲?”程立雪来了兴致。 “你们不是一类人。” “那她是什么样的人?” “正直,随性,重情义,自由。像一朵望阳花。最重要的是,所有人,在她眼里,都一样。”墨传香很喜欢唐砂。 “人和人始终不同,高低贵贱,善恶美丑。”程立雪显然不信。 “所以这便是你们的差别。” “那你为何能和她相交?”程立雪反问道。 “可能我还没有到不可救药的地步吧。”墨传香自讽道。 “那就是说我无可救药咯?”程立雪挑眉问。 墨传香笑笑不说话,算是默认。 第126章:土豆 翌日,唐砂的门被敲响,唐砂蹙着眉开了门,见是元芳,眼神缓和了下来。 “公子,墨姑娘昨日说,她住在腾龙客栈,你若想起找她的话,今日去便是。”元芳只说了这一句话,就转身回了房。 唐砂还想问元芳要不要一起去,结果话还没开口,人就走了。 唐砂脸色有些难看,心中涌现出一股烦躁。尼玛有啥事直接说出来呀!这样算什么! 但她也知道,元芳心里是属于比较脆弱那一类,话不能说太直。 先去见见墨传香吧。 唐砂穿好衣裳,洗漱完,没吃早饭就出了客栈。 到达元芳虽说的腾龙客栈时,大概是半个时辰之后。 唐砂才刚到门口,就有一人上前说道:“请问阁下是唐公子吗?” 唐砂看了那人几眼,正是昨天同墨传香一同去太守府那位小斯。 “正是。”唐砂和气的点了点头。 “这边请。”小斯弯腰用手掌示意。 “还请带路。” 小斯走在前方,唐砂紧随其后。龙腾客栈是专门给商人门居住的,内里宽敞,他们入了客栈之后,往后院走了还一会儿才到了墨传香的住处。 出乎唐砂意料的是,这个小院子里不仅只有墨传香一人,程立雪居然也在此处。 唐砂放慢了脚步,犹豫了一下,然后笑道向前:“传香有客人呀。” 二人闻言,都看了过来。唐砂对着程立雪笑着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程公子比较闲,来我这里串串门。”墨传香对唐砂说话随便得很。 唐砂恍然大悟,看来是这个程立雪对传香有点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想撩她? “原来如此。”唐砂走到了矮桌前,自顾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饮下。 “既然二位姑娘有事相谈,那程某就先告辞了。”程立雪还算懂事,起身点了点有便离开了。 待他走后,唐砂用下巴指了指门口方向:“他怎么回事呀。” “想撩我。” “你这样说就说明没有撩到。”唐砂笑道。 “他还不如你。”墨传香淡淡笑了笑。 “哎哟,谬赞谬赞,说句实话,这世上能比我会撩的已经很少了。”唐砂拱手谢道。 “几月不见,愈发脸皮厚了。” “先不说这事,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同你说。”唐砂表情一下变得严肃。 “何事?”墨传香似乎感觉到了失态的重要性,聚精会神听着。 “那个,你能不能借我点钱呀。” 墨传香:…… 唐砂也有点不好意思,刚一见面就借钱。 “你当初不是挺富有的吗?”墨传香好奇道,上万两银子就这么花完了? “路上遇到了山匪,好汉不吃眼前亏,后面又发生了一些事,现在是穷途末路了。”唐砂摇头叹道。 “借多少?”墨传香这一路过来,自然也是遇到了山匪,可是那群山匪一见她功力如此高深,自然屁滚尿流的打道回府了。 “其实吧,我更希望你不是借给我。” “哦?你是有何打算吗?” “我有一项生意,不知道你敢不感兴趣。我此次去了一趟横山,发现了一些好东西。”唐砂是早有打算,从腰间的小布袋取下来,放到了桌上。 墨传香拿过布袋,扯开了上面的紧绳。只见袋子里是一些黑色和淡黄色的物体,乍一看,居然没认出是什么。 “这是?” “云耳和雪耳的耳种。” 墨传香又仔细的看了看,果然是。 “这有何用?” “这些东西在市场上价格挺高的吧,而且市场需求是不是也比较大?” 墨传香点点头:“确实如此。” “那若是大量养殖呢?”唐砂眼里满是自信。 “这些东西不是只有野生的吗?也有人曾想过要养殖,可是总是无法大量长出,反而是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 这种能赚钱的东西,商人们自然是不会放过。 “我能把这东西拿出来,我自然是有办法的,只是要先试试。” “你既然有这种法子,为何不直接借银子,这样你的收益怕是会更大吧?”墨传香有点搞不懂唐砂。 “说到底,我不是一个纯正的商人。再说了,养这个不是麻烦嘛,我这个人自在惯了,不如捡点便宜。你们墨家,什么都不缺,又有广阔的人脉和市场。”唐砂说的是大实话,她确实是想出主意,然后分红就是,具体的买卖都交给专业的商业世家来做。 “你可这不是实诚。”墨传香在脑子里面思考了一番,这东西从来没有人成功过,她该不该信唐砂呢? “这也不一定能成,得先试试才知道。”唐砂以前也只是看过师兄养殖,自己没有亲自动过手。可是每一个步骤自己是记得清清楚楚。 “这便好,若是成功,那我断然加入。至于最终的收益……” “我分两成如何?”唐砂相当于是搞了一个项目,两人一个是技术股东,一个人资金股东。 “没问题。”这个分成倒是很合理。 “当然,除了这个以外,我还有一个更好的东西。”唐砂敢保证,这东西出来之后的作用,远不止于能赚点银子这么简单。 “哦?”这云耳和雪耳已经让墨传香很吃惊了,唐砂居然还有比这更好的东西? “但是这东西,需要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不知道墨家有没有。”唐砂犹豫了片刻,本来这才是想自己种的,可是,墨传香这是对自己有恩,自然要还。 “何物?” “土地,大面积的土地。”唐砂一字一句说道。 墨传香蹙起了眉,陈国一直以来都在抑制土地兼并,所以墨家的资产大部分都是聚集在了店铺上,土地有是有,只是不太多。 “要多少?” “当然越多越好了,这东西若是产量小了,是没有办法产生大量价值的。若是这东西能得到大面积种植,它或许能让你,垄断。” “究竟是何物?”墨传香的心完全被掉了起来。 让啥又从腰间取出来,另一个袋子。 袋子鼓鼓的,有些重。墨传香打开后,拿出里面的东西。 “这是何物?”墨传香长这么大,居然从未见过此物。 唐砂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道:“这东西,我把它叫做,土豆,是一种食物。” 唐砂生活在古代这么久,吃的一直都是南方的稻米,而这种稻米并没有现世的稻米大,看样子产量也不是很高。在这里就要感谢袁隆平爷爷了,喂饱了世界那么多人,多大的功德呀。 在这陈国,包括地狱,西戎,北启有多少人挨饿?土豆的适应力很强,很多地方都可以种植,如果加以推广能成为主食也说不定。 “怎么吃?” “煮着吃,炖着吃,烤着吃,烧着吃,炒着吃都行。味道好不说,最主要的是这东西,吃不腻,就和米饭一般。我们都知道,一般的菜或者其他,我们吃几顿就不想再吃,但是这土豆,不会让人有这种感觉。具体的愿意我就不解释了。它的产量大,周期短,食用方便。而且,世上,只有你们墨家才有,价格还不是由着你们定?”虽然搞垄断有点不太道德,但是这是刚开始嘛,后面等普及了,可能就不一定了。 “这个怎么种植?”墨传香眼里闪过一丝精光,虽然唐砂说的有些语句她听不懂,但是能大致猜出什么意思。 “方法简单,操做方便,在哪都能种,而且现在时间刚刚好。”唐砂挑了挑眉。 土豆一般在气温不低于零度,不高与二十五度的时候种下,到了六月中旬就可以收货。 “只有这一个吗?”墨传香道出了问题的重点。 这也是唐砂比较烦恼的事情,这一个土豆,在半年后,长出第一波土豆,然后开始第二波,半年一次收获,那么要大面积,可能要两三年的时间。 “这东西是我在横山上找到的,我想上面或许还有。如果只有这么一个,若是要做到我说的效果,那么可能要几年的时间。你可以考虑一下。”其实这土豆跟本就不是大陆的物种,可能是哪一只鸟儿,播下了种,当然也可能是自己生长的,一座亚热带山脉,里面的物种不计其数。她当初还看到了番茄,摘了之后,找了几个野鸡蛋,给沉辛和元芳尝了尝番茄炒蛋的味道。 沉辛对此念念不忘了好几天。 “时间是小问题。”墨传香,笑了笑。 “那边好,这东西,我就不分收益的,时间太长,不想等。我认为你可以在这横山附近,买些山头的,买荒地总没人管吧。”唐砂笑问道。 “这倒没人管。”墨传香摇了摇头。“只是要种这东西,想来是要砍伐林木的吧?陈国的法令可不允许,更何况这南方雨水本来就多。” 唐砂暗道这陈国倒是很注重环境保护。 “这南方有种东西,叫梯田,可以防止水土流失,也不必砍伐完所有的树。至于砍下来的那些树木,我们可以用来养殖云耳和雪耳。”唐砂把自己的想法道了出来。 “水土流失?”墨传香重复了一下,想了想,像是明白了这四个字的意思。 “唐砂,你是不是天上来的神仙呀?”墨传香不禁调笑道。 “哈哈哈,只是小时候山里去得多,自己总捣鼓些东西罢了。”唐砂忽悠道。 墨传香笑了笑,没说信还是不信。 “什么时候试云耳呢?”墨传香问起来具体的时间。 “你要在这里待多少时日?”唐砂反问。 “本打算今日便启程,昨日见了你,就推后了一日。” “那时间肯定不够,腾城我也不想待了,我怕有人回来找我麻烦。不如去颠城玩玩?”唐砂诱惑道。 颠城客栈里还有他们的一些东西,现在要节约,还可以搭顺风车回去也挺好的。 “颠城?也可以,我写封信回去便是。”墨传香算是同意了。 “哦对了,还有一事。”唐砂忽然脑袋一灵光,想起了一件和她关系不大,却也不是没关系的事。 “你说。” “你还记得当初你二叔身上的那只蛊虫吗?我给你写的那封信里面应该也说了一些。” 墨传香点了点头:“记得,失心蛊。” “我此次去横山,又发现了一些线索。这失心蛊,乃是南疆当年的至宝。其中母蛊,一共有五只,我知道其中两只的下落,但是其它三只在几十年前遗落了。后来南疆再也没有了失心蛊,你二叔身上那只,可能和当年偷母蛊之人有联系。” “你是说血衣夺命?”墨传香回想道。 “不,他绝不是盗蛊之人,你知道这蛊还有一个名字叫什么吗?”唐砂神秘兮兮道。 “不知。” “叫……长生蛊,用至亲肉身养蛊三十年,然后以其心头血为药引,便可炼制长生不老药。心头血取出,人死蛊亡。我猜,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身体里有那种玩意。”唐砂猜测道。 “长生不老?不可能!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违反常理之事。”墨传香完全不相信这些。 “还真有我还亲眼见到了。”唐砂耸耸肩道了句。 墨传香这下沉默了,她现在的情况就如同唐砂以前所说,打碎了三观。 “若世上真有这种药,岂不是要天下大乱,头破血流?”长生不老,谁不想? “所以后来养母蛊的法子失传了,加上蛊虫是说养就能养的吗?你二叔体内那个是一只子蛊,可能是当初有些人为了做实验,放进去的,又或许,是误伤。”唐砂觉得后面一种的可能性更大。 “那血衣夺命体内的是谁放进去的呢?”墨传香忽然有点搞不懂。 “想想谁能最后获益就知道了。”唐砂下意识道,说完了之后,才发现自己说了啥。收益者?至亲之人,除了爹,就是娘。卿政爹娘唐砂从来没听他提起过。忽然觉得有点背后发凉。 当然,这只是猜测而已,具体情况,谁也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墨传香也想到了。 “血衣夺命的身世一直以来都无人知晓。”墨传香想了想血衣夺命的江湖传闻道。 “那卿家呢?有没有什么大家族姓卿?”唐砂猜墨传香或许不知道卿政的名字。 “卿?血衣夺命姓卿?” 唐砂没说话,算是默认,这也没什么,卿政也没说不让别人知道他夺命名字,而且是他欺骗自己在先。 “江湖信楼,卿家。”墨传香惊道。 第127章:元芳不见了 江湖一向变幻莫测,势力更迭。而数百年以来,信楼却一直屹立不倒,可以说,这卿家存在的历史,比陈国的历史更为长久。 卿家最发达的产业当然是信息产业,曾有人说,这世上,就没有信楼不知道的事。当年武帝在时,就试图招揽卿家,可是最终却是铩羽而归。不仅没有遭到抵制,反而纵其发展。 卿家信楼遍布广泛,有人统计过,但是各个地方大大小小的人,可能就是几十万,若是能聚集起来,是一股绝对可怕的势力,还是贯穿于各个行业的势力。 信楼这些年来会安然无恙无人敢惹,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卿家的底蕴。 卿家本家底蕴丰厚,里面的人各个从小接受魔鬼式的教育,长大后,随便出一个人,便能名震江湖,但可就可怕在,这些年来,卿家的人格外低调,很难再见到他们的影子。 人们恐惧的往往都是未知的,没人愿意去试探卿家究竟是低调,还是开始衰落。 墨传香把自己所了解关于卿家的都与唐砂一一道来。唐砂心中也是震撼,没想到武帝千古一帝,竟然能容忍一个可以和朝廷抗衡的江湖势力。就不怕他们泄露国家机密吗?又或许,是他们在私底下达成了什么协议。 “那卿家岂不是很复杂?”唐砂蹙眉道。 “一个如此庞大的家族怎么可能不复杂,当初卿家还活跃在江湖的时候,分脉就是七八支。” “不会天天家斗宅斗,头破血流吧!”唐砂做了一副瑟瑟发抖的表情。还是孤家寡人的好,她不喜欢这些斗来斗去,能躺着享福,当然是最好的。能自由自在,到处浪,交想交的朋友,做想做的事。多好。 此时唐砂心中对卿政生出一股莫名的同情。也不知道在这样环境中长大的孩子,心理会扭曲成什么样子,突然对他以往的那些行为有些理解了。 “若他们真的这么天天斗,他们能几百年的延续下来?”墨传香觉得这不太可能。“听说他们的家主,很强,没有人见过,可是卿家所有人,似乎都在畏惧这个存在。” 唐砂瞬间想起了春秋战国时期的争霸。就是以为分封制。最开始可能还因为关系亲,互相和平相处,但是渐渐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血缘越来越薄,强弱也这样分了出来。人的欲望和野心是无法得到满足的,争斗就这样自然而然的产生了。卿家延续了这么多年,可能各支之间早就没有了什么关系,只是都姓这卿罢了。 好在是有一座山镇在中间,没人敢动弹。假设有一天这座山崩了,那么可能卿家也就散了。 明上的争斗是没有,那么暗里的争斗呢?想那个长生蛊,如果至亲之人用了可以长生不老,那么就算不是至亲,而是有一定血缘关系的人吃下,是不是也可以延年益寿? 这样分析猜测下来,那么给卿政下蛊的人范围就很广了。但是无论如何,都印证了一件事,那就是,东西,是卿家偷的。 敢问谁能悄无声息的从南疆,侯希声的眼皮子底下偷走长生蛊? 细思极恐,这种事情,该不该告诉卿政呢?虽说卿政和唐砂相处的时间不长,而且还欺骗了她,但是这种欺骗其实也不算,不仅没有对自己造成损害,在一定程度上还帮了自己。 加上之前那些,唐砂欠卿政的就多了。若以后还有缘再见,再说吧! 去年他说自己二十六岁,那么今年就是二十七岁了,还有三年的时间。 “唐砂,我劝你离卿家人远些,不好惹。”墨传香有些担心,到时候万一唐砂出了什么事,自己也无能为力。 “哈哈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唐砂满是笑意的看着墨传香:“若我是个男子,我就把你收了。” “若你是个男子,天下哪个女子能跳过你的手掌心?”墨传香习惯了唐砂不羞不臊的浪荡之言,有时觉得这样还挺有意思的。 唐砂笑着笑着,表情沉静了下来。 “传香,天下之大,你知道在这大陆的尽头是什么吗?”唐砂看着天边问道。 墨传香也同样望向了天空:“宇宙之无穷,你我皆是蝼蚁。” “是啊,宇宙之无穷,没有人知道尽头。”唐砂口中的宇宙在理解上可能和墨传香有差距,但是不能不承认,古人的智慧。 “你说要是我去参加科举,会考个状元吗?”唐砂设想到。这科举自己倒是没试过,但她也只是说说,什么四书五经,她可背不下去。 “考状元?”墨传香笑着摇了摇头。“自古状元哪个不是天纵奇才,唐砂你虽聪明,但是你的聪明不适合科考。就算你考到了殿试,光策论那一关,你怕就过不去,能理解你想法的人,不多。” 墨传香话中有话,唐砂自然明白。若是让她来写什么策论,她定会不自觉的加入一些自己的民主自由的思想进去。而这些,是统治阶级不想看到的东西,到时候可能说她大逆不道啥的,头都没了还状元。 况且陈国文言和白话分开使用,唐砂能写白话,或者半白半文,可绝对做不到灵活的使用文言文。 想想李白,杜甫,的诗歌,想想王勃的文章,想想那些大佬门,唐砂身为一个辣鸡瑟瑟发抖。人家杜甫都没考上状元,不是那么简单的是。果然只能想想。 “你一天到底在想些什么?”墨传香忽然笑道,唐砂想法也真是清奇。 “白日梦呗。”唐砂耸耸肩。 “事情既然说完了,那我就回去了,芳儿最近状态有点不对,我不太放心。明日出发的话,我们就跟随你一起吧。”唐砂开始在心里计划起来行程,和到达颠城之后的一些安排。 “好,明日在这里等你,这里有些银子,你先用着。”墨传香把自己腰间的钱袋取了下来。 唐砂豪不忸怩做作,直接拿起了钱袋子。 “走咯!”唐砂起身就走,然后背着墨传香摆了摆手。 墨传香知道这个动作,再会的意思。她也抬起了自己的手,摆了摆,虽然唐砂看不见。 唐砂走在路上,看到有卖糖葫芦的,唐砂想着用糖葫芦去哄哄元芳,于是把整个稻草架都买了下来。有了传香,还怕没钱用? 唐砂幻想着自己把糖葫芦送到了元芳面前,元芳笑着接过,然后甜甜的换她一声公子。 沉辛那小可爱应该会高兴坏的。 唐砂扛着糖葫芦回来,甚至还有小孩问她买糖葫芦,唐砂笑着送了一串糖葫芦给那小孩,小孩跳着跑开了。 回到客栈之后,时间也还早,这个时候,沉辛应该在吃早饭。 沉辛的一顿发基本要吃两个小时,主要是吃的太多。 可是,当唐砂屁颠颠回到客栈时,店里面客人很少,一眼就看到没有沉辛的身影。 唐砂好奇的拍了拍小二:“今日那位姑娘没下来吃饭吗?”小二认得唐砂,更是忍得那位姑娘,从未见过如此能吃的人。 “今日没有。”小二摇摇头道。 “多谢。”唐砂点了下头,然后直接上了楼,没吃饭?怎么可能! 唐砂没有回自己的放假,径直去了沉辛房间,房门紧闭,唐砂抬手敲了敲。 沉辛听出是唐砂的脚步,道了一声:“进来吧。” 唐砂推门而入。 沉辛目光也投射了过来,凝在了唐砂手中的糖葫芦架上。 唐砂拿着架子进去,靠在了桌子上。沉辛自觉的拔了一串下来。 “怎么没下去吃饭。”唐砂自己也开始挑选,要选一个又大又红,糖又多的那种。给芳儿。 “元芳没来叫我。”沉辛此话一出让唐砂有些无语。 “他不来叫你你就自己饿着吗?”唐砂选中了一串,轻轻拔了下来。她心中有些奇怪,就算是芳儿心情不好,但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沉辛饿着。 唐砂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刻转身出了沉辛屋子,跑到元芳门前,敲了敲门。 没人应。 唐砂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会不会是元芳的病复发了。因为上一次的经验教训,让她不敢掉以轻心。 直接推门而入。 房里竟是空无一人。 唐砂愣在了原地,然后深深吐了一口气,原来是不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可是下一刻,表情却是僵硬了,元芳确实是不在,但是不在的还有元芳的东西。他的背包,这个房间,收拾得很干净,像是没人住过一样。 唐砂心一下沉到了谷底。 “哈哈,芳儿可能有事出去了,昨天不也出去了吗。”唐砂笑着自言自语道。 沉辛这时也到了此处:“咦?元芳呢?为何他的东西都没了?” “出去有事吧,沉辛,你先下去吃饭,我等元芳回来再吃。”唐砂挂起了一丝笑意。只是这笑比哭还难看。 沉辛也感觉出了什么,可是没有道理呀,元芳明明很喜欢唐砂的。 “咕~咕~”沉辛的肚子开始抗议起来,她只好自己先下楼吃饭。 唐砂就着凳子坐了下来,开始把玩起桌上的杯子。 …… 今日的天气本来还算晴朗,不过中午的时候,却风云巨变,天色阴沉,渐渐的下起了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打得青瓦清脆作响。。 今年冬日的雨水格外多,而且出奇的大,前段时间下了将近十日,现在又是这样。 有江湖神棍预言说,天有异象,怕是有大事要发生。雨就这样一直下,一直下,街道的排水做的不是别好,随意积了很多水,人们选择闭门不出,外面无处下脚。 风吹得很大,呼呼呼的,穿过巷子的时候像是野鬼在哭嚎,呜呜呜。 天黑之后,这样的的风雨声更是渗人。 元芳的房里,唐砂还保持着上午的动作,一动不动。黑夜中的眼睛,印出微微亮光。她没有点灯。 都下雨了,怎么元芳还不回来,长大了,翅膀硬了是吧。他又身上可能只有当初自己给的一百多两银子,这怎么够用?这么大的雨,万一没找道住处呢?又或许是因为雨太大了,在避雨? 这个倒是很有可能,唐砂一想到这种可能,刷的一下蹭起身来,脚有点麻木但是不妨碍她在黑漆漆的环境下,找到了两把油纸伞。 唐砂出了房门下楼,可是楼下的大门已经锁了,门楼还渗进了一些街道上的雨水。 唐砂又转身上了楼,打开窗户,刹那一股妖风贯如,吹得唐砂头上的发冠往后倒去,扯得头皮发麻。 身上的热度一下被吹散,唐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几滴雨水随着风打在了唐砂脸上。 唐砂把右手的油纸伞夹在了左臂的咯吱窝下,抬手摸了摸脸,然后又拿起伞。 忧郁了片刻,她在想,这么大的风,这伞又用吗?结果显然是没有用的。 唐砂从窗口跳了下去。 落脚之处,水差不多淹到了脚脖子。脚底瞬间发凉。 衣裳也被打湿,紧紧贴在了身上,通体发寒。 她快速在水中躺过,躲到了屋檐之下,作用不是很大,但总比没有好。 沿着屋檐,唐砂开始在街道上寻找起来,小巷子什么的也不放过。甚至到了城门处。 城门处点着灯,还有士兵守着,他们虽不用淋雨,但是吹风还是要的。 唐砂本来想出去,直接被拦下了,有一个士兵认识唐砂,因为前天唐砂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依然如此狼狈不堪。 “你现在出去作甚?要出去等明日开城门吧。”唐砂也认出了这人,心中一喜。 “大哥可还记得那天同我一起的一个男子和一个姑娘?” “记得呀,就你最丑。” 唐砂:…… “那你今日可见那男子出去过?” 唐砂这句话问出口,那守卫便知道唐砂这是在寻人。 “我从下午值守,没有瞧见,你大半夜出来寻什么人,回去吧回去吧。”那守卫摇了摇头。 “多谢。”唐砂也不让他们难做,道了一声感谢离开了。 唐砂又开始在城里寻找起来,一晚上,差不多走遍了整个腾城,也不见元芳踪影。 天泛起了鱼肚白,雨也小了,元芳会不会已经回客栈了? 想着这点,唐砂立即又朝着客栈的方向走去。 客栈还没有开门,这客栈的后窗,好下来,却是不好翻进去。凭芳儿的本事一定可以。 唐砂只得绕到后院,然后悄悄的回到了主厅上楼,楼上元芳的房里,窗户还没有关上,是她走的时候的样子。 第128章:不道不喜离别 唐砂面无表情走到窗边,她现在实在摆不出什么表情,脸冻得僵硬。 她伸手把窗户关上。然后出了房门,回到自己房间,换了一套衣裳,坐在床上,把自己用棉被裹起来。 现在又冷又饿,这样下去,芳儿没找到,自己就倒下了。 唐砂清楚的知道,元芳是自己主动离开的。唐砂把被子拢了拢,捂住了耳朵。 怎么这么冷呢?感觉暖和不过来的那种。 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自己不够关注,不够了解元芳。是她,把人逼走了。 他么的一封信都不留下。唐砂心里是满满的挫败。 天不久后就完全亮了,唐砂这么捂着也没办法让自己的身体变得暖和一些,等沉辛醒了,让她帮帮忙吧。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时辰,唐砂才掀开被子,去了沉辛屋子。 沉辛醒着,看唐砂的样子,就知道她是去干了什么,头发很湿,脸色发白,嘴唇发紫。眼见散发着寒气。 “沉辛,帮我暖暖。”唐砂坐到了沉辛床边。 沉辛也上了床,开始用内里给唐砂取暖。 “元芳还没回来。”沉辛缓缓道。 “我知道。”唐砂轻轻回了句。 “他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不知道。”唐砂声音低沉,话语里没什么感情。 沉辛见此,没在多问。唐砂一看现在心情就不好。她忽然想起了自己,自己这次离开,没同祭司说,他会不会也会心情很不好? 沉辛心理道着元芳不懂事,同时也在自责。什么时候写一封信回去吧。 唐砂在沉辛这股暖暖的气流中睡了过去。沉辛给她盖好被子,下了楼,就算元芳不在,也要吃饭。 唐砂是中午醒过来的,她现在是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又情不自禁。 有些事情还是要去做。唐砂脑袋有些昏沉。怕是要感冒,上次感冒是啥时候?半年前? 沉辛出了门,不知道去干什么去了,但是东西还在。唐砂画了一张元芳的画像,又留了张纸条给沉辛,说自己去见墨传香。 墨传香从早晨开始就一直等着唐砂,却迟迟未见她来。程立雪一早就离开了,像是忙着去见什么人。走的时候对墨传香说了一句“我们还会再见的”。 墨传香觉得这就是废话,行商之人的圈子就这么大,她们墨家家大业大,后面在商业上可能少不了接触。 唐砂怎么回事? “家主,那小公子会不会是有什么要事,来不了了?”小斯在墨传香身旁道了句。 “再等等吧。”墨传香相信只要不是什么要命的事,唐砂一定会来。 果然过了一会儿,外面就有人来报,唐砂来了。 墨传香起身出了院门,远远就瞧见了唐砂。她脚步为何如此虚浮? 唐砂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些。 待走到墨传香身旁,才发现此人是墨传香。 “唐砂,你怎么了?”墨传香蹙眉道。 “没事,可能有点发烧。”唐砂清楚自己的情况,也不是很严重。 “昨天不还好好的吗?”墨传香扶着唐砂往院子里面走。 唐砂按住了墨传香的手,停了下来。 “传香,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有事只管说。” “能不能……再等几天。” 墨传香顿了顿,不太明白:“你可还有什么事没做完吗?” “我想找找元芳。”唐砂丝毫不隐瞒,直接说了出来。 “元芳不见了?!”墨传香惊讶道。 “昨天走了,我就想知道他是不是平安,去了哪里。”唐砂知道,要是元芳主动走了,那么就算自己让他留下,他也是心不甘情不愿,希望他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过得更加……有自我。 “天下之大,你如何找?”这才是墨传香关心的重点。 “我自有办法,你不必帮我。”唐砂勉强的扯出了一个宽慰的笑。 这时,墨传香身旁的小斯开口道:“家主,我们不能再耽搁了。” 身份越高,越富有的人,时间就会越值钱。小斯自然不想让家主为了这个朋友耽误了墨家的生意。 “留下。”墨传香毫不犹豫的开口道。 “这怕是……” “我说留下。”墨传香语气中忽然带了些杀气。那小斯住了嘴,不在多说。 “多谢。”唐砂对着墨传香行了个礼。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客气了。”墨传香连忙扶起唐砂,揶揄道。 “这是礼貌。”唐砂是真心想感谢墨传香。 “那你先去找人吧。”墨传香看出唐砂有些着急,于是直接与唐砂道了别。 “嗯。”唐砂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唐砂出了腾龙客栈,去了腾城信楼的据点,看到了那天那个小乞丐。 那小乞丐一见唐砂来了,立刻起身,走到唐砂面前,笑嘻嘻的问:“唐公子,你有何事吩咐?” 唐砂再一次见到信楼的人,心情有点复杂。信楼后面有卿家,那么其实自己当初给狗蛋的那些银子对他们来说什么都值不上。 但信楼的人却对自己如此态度,要说不是因为卿政的原因,唐砂自己都不信。 “我想找一个人,这是他的画像。”唐砂当年学过几年素描,认认真真画的时候,还是像模像样。 唐砂的画法也是让那小乞丐吃了一惊,画的如此真实细致,也是少见。 “公子放心,晚上来便是。” “好,麻烦了。” “冯客气。” …… 信楼在各处都有人,只要某处想得到消息,那么只要通过专门的信鸽一传,各处的人都会立刻动起来。要么就是本来就在信楼的消息库里面,这样就方便些。 只要元芳所在的地方有人,信楼就会得到消息。 要说唯一一个没有眼线的地方,可能就是南疆了。当初其实也是有的,只是后来在南疆失窃时候,大肃清,信楼的人基本就被揪了出来,卿家也没再往里面安排人了。 唐砂回到客栈,沉辛回来了,她中午的时候是去给南疆寄信去了。 “唐砂,你生病来了。”沉辛一眼就看了出来。 “你有药吗?”唐砂也不嗦,生病就要吃药,拖着也拖不好。 “当然有。”沉辛背包洗了本来要干了,昨晚又被雨打湿透了。她就把药放到了一个大木盒中。 她在里面掏了掏,找了一瓶药效温和一些的。 “这里面有十二粒,一次两粒,一天三次。” “沉辛,你的药啥时候要吃好几天了。”唐砂不解。 “你身子弱,不适合吃别的。”沉辛这话也不是鄙视唐砂,只是说的实话。 唐砂深知,下定决心要学内功功法。别人能她一定也能。 “墨传香是谁?”沉辛不认识墨传香也是正常。 “是我一个朋友,以前是江湖中人,现在是益城墨家家主。” “墨家?” “一个经商的家族,很富有。”唐砂的解释向来简单粗暴。 沉辛点点头,原来如此。原来唐砂除了元芳和自己,还有别的朋友。可是自己除了他们两个就没别的朋友了。 沉辛忽然有些明白元芳为何会离开了。在唐砂的身边,活的太过安逸,渐渐,就丧失了自己。 自己今天在信中说,自己离开南疆,是要去交更多的朋友,自己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停留在一处行医,她要去天下看看,唐砂口中的那些世界真的太让人向往了。 “唐砂,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沉辛开始思考起来。 “等找到元芳的下落,我们就去颠城,我可能会在颠城待很长一段时间。” “很长一段时间是多长?” “看情况吧,少则几个月,多则……那就不知道了。”唐砂笑着摇了摇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都不敢计划了。 沉辛沉默了,她不想再在颠城待着了。 唐砂察觉除了沉辛的异样,试探问道:“怎么?沉辛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 沉辛不知道说出来会不会让唐砂难过,但是她不想骗唐砂。 “我想到处去看看,很多地方,你说的什么波斯,罗马,希腊,我想去看看。”沉辛一字一字,说得真诚而又坚定。 唐砂一愣,想笑却笑不出来了。沉辛这意思就是,她也想要离开? “唐砂……” “没事,世界这么大,是该去看看,这是你的自由,我不会阻止你的。”唐砂也没有权利去阻止别人。唐砂一直按照自己的生活轨迹走着,从来没有问过别人的意见,她所喜欢的别人不一定喜欢。看来是自己把自己的爱好强加于人了。 她当初答应元芳,要带他去战场,可是现在自己许下的承诺就像是放屁。她没换位思考过,元芳在这个年龄,耽误不起。他是一个男子汉,建功立业要趁着年轻的时候。 沉辛那些没有说出口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唐砂总是这么善解人意,为别人考虑,她永远是她的朋友。 唐砂拿着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吃了两粒。拿起一本书,认真看了起来。 …… 天色昏暗,唐砂点了灯,然后出门。夜晚一到,又吹起了风。看来今夜还要下雨。 出了客栈,去了巷口。小乞丐也是刚到,和另一个人交了班。 “唐公子来得可真早,这是您要的消息。”小乞丐把手中的纸条递给了她。 唐砂迫不及待的移到旁边一家店面门口灯笼下打开来看。 上面几乎是元芳出现过的地方都记录在了上面,最后的记录时间就是今天下午,在桐城。桐城在这里与颠城之间,没想到元芳短短一日,就走了这么远。 唐砂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底是空落落的。自己从一开始不久明白吗?人生始终是一个人孤独的旅行。 问她觉得释然吗?当然不,她难过,失望。可是又能如何?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相信总有一天他们还会再见面,不是吗? 对未来怀着美好的期待,这样才能过好每一天。或许很多年后,他们在某一条街道上四目相对,元芳已经变成了自己想成为的人,而唐砂,这些年也一直过得很好,他们每个人都很好。 唐砂合起纸张,放进怀里,直接离开了。她眼眶有些发热,鼻腔酸涩。 即使是这样,她也不想真的一直只是一个人。传香当初和自己离别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墨家最亲近的人离开了,师傅师兄都没了。 接下来的日子和传香好好过。唐砂自己也是没心没肺不是吗?没有因为自己对莲心他们的喜爱留下,离开也不代表是对他们不喜爱。她想,元芳和沉辛也是这样。互相心系着,却可以让那个人过得更加自由快乐。 …… 元芳离开的前一日出去过,他没有去干什么,只是在街道上不停的逛着。看看街上的人都在干什么,看看他们都在说些什么话。 他也去了运河渡口,帮着搬了一些东西,分文未取。他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已经忘了以前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了,这半年惘若隔世,比过去二十年活得更加充实。 公子在改变自己,但他内心在这个时候却涌现出一股莫名其妙的骄傲。他想尝试,不依靠公子,靠自己,去改变自己。这样才能更加问心无愧的站在公子身边。 离开成为了一种必然的选择,若不离开,会越陷越深,然后失去了那份来之不易的勇气。 很久没有一个人走在街上了,自己的目光在公子身上停留了太久,现在该看看别的了。 侯希声和太守公子其实都没有错,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是属于自己的。 公子,我一定会回来,如果可以,我想娶你。 元芳不知道,时间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可以改变很多,包括人事万物。 …… 第二日,唐砂的病好了很多。唐砂曾经对沉辛和元芳说过,自己不喜欢离别。所以当初才没有勇气回寺庙见方丈。所以最后,自己后悔了。 以为不去见,伤心和难过就不会找上自己,简直错的离谱。 唐砂匆匆起床,去找沉辛。 可是……沉辛已经走了。 从此以后,唐砂再也没说过我不喜欢离别这句话。没有人会喜欢离别。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离别终常在。她不想再因为这一句话,使得错过多见一刻的机会。 第129章:张贵妃 “哎呀呀!人都走完咯!”唐砂叹了一口气,活动着手腕自言自语道,嘴角挂出了一模笑。劳资可以过得很好。 唐砂深深吐了一口气,回了自己房间,收拾好东西。去柜台结了账,出发去墨传香那。 沉辛走的时候,还带走了那天买的糖葫芦,真是个小吃货,可别被人一颗糖骗走了。不过,估计那人下场也不会太体面。 墨传香本来还在担忧唐砂,元芳和唐砂的感情她多多少少了解一点。现在元芳走了,唐砂自然不好过。 可下一刻,墨传香只觉得自己……想多了。 “嘿!小香香!想我没?”唐砂忽然从背后跳出来,处在思绪中的墨传香居然没有发现。 “你……”墨传香猛的回头。 “走吧,来找你回颠城。”唐砂自己从石桌上倒了一杯茶,一口灌了下去。没想到喝到一片茶叶,呸的一声吐了出来。 “元芳他……” “他浪去了,我自然也要好好浪出一番天地来,怎么?小香香要不要考虑一下陪我浪?”唐砂色眯眯的看着墨传香,调笑道。 墨传香知道唐砂没正经,也不在意。 “我这不是在陪着你吗?”墨传香笑道。 唐砂一愣,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随后一副眼泪汪汪的样子:“小香香,你是真爱呀!” “好了,既然你来了,我们便早日启程。” “好嘞。” 墨传香这次出门带了几个人,一个马夫,一个贴身小斯,还有两个丫鬟。这丫鬟皆步伐轻盈,落地无声,想来是两个高手。 快速的收拾好东西之后,墨传香找了两匹马来。 “骑马?”墨传香摇了摇手中的缰绳。 “那是当然!”唐砂豪迈一笑,直接走上前去,接了下来。 墨传香见唐砂骑上了马,自己也垮了上去,然后对身后的几人道:“我与唐公子先行而去,我会在颠城等你们。” 说完就率先驾了一声,马儿在街道上满满的奔跑了起来,唐砂亦然。 二人的速度不快,不会影响行人。没过多久,两人便出了腾城朝着颠城方向驾马而去。 一首歌在唐砂的脑海里回荡起来。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发,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哈哈哈,尔康,你等等我!”唐砂冲着前方墨传香的背影喊道。 墨传香在想,尔康是谁?是的,唐砂口中总是有些莫名其妙的人物,好想说话都很有道理的样子。 二人二马奔腾在道路上,上山下山,你追我赶,不亦乐乎。 然后天空一声巨响,身后的雨就来了。 唐砂觉得只要自己骑得够快,那么雨就追不上她!显然!是她想多了。 “快些骑吧!找个落脚的地方!”墨传香在大雨中喊道。怎么会这么倒霉呢? “前面好想有个小亭子。”唐砂隐隐看着,指了指。 墨传香一喜:“走吧!” 两人骑着马,朝着那小亭子奔去。 就在他们离小亭子还有十米的时候,天空一声巨响!啪!的一声,一道惊雷劈在了小亭子上。 两人惊骇!“吁~!” 两人一动不动,互相对视。 唐砂嘴角抽了抽:“尼玛,这么霉的吗?” “我也未曾想到。”墨传香笑着摇了摇头。 “这贼老天不会来玩我们吧?” “轰!”又是一道惊雷,唐砂把还想骂贼老天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走吧,别在这里停留了。”墨传香看唐砂的表情,觉得有点意思。 “好。”唐砂点了点头。这病还没完全好,又淋这么一场雨,真的好吗? 她们不敢骑太快,墨传香也从来没有在雷雨天骑过马,但听唐砂说,骑快了引雷啥的。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算了吧。 终于在差不多未时的时候,两人到了一处小村子。村民很热情,为唐砂和墨传香准备了干衣裳,农户本以为她们会嫌弃,但没想到这两个看起来就像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不禁不嫌弃,还欢喜得不得了。 “婶,这是你自己做的衣裳吗?”这衣裳虽然是最次等的布做的,但是裁缝得却是很好。另唐砂最惊叹的还是这位大婶的绣工,比她见过以往那些价值几百两的衣裳都好看。 “是呀!” “大婶你绣工可真好!”唐砂夸赞道。 “哈哈哈,别看老婆子现在这样子,她以前可是宫里面一等一的绣女呢!”一旁的大叔一副骄傲的表情。 唐砂看出他们的感情很好。果然是高手在民间,以后还是要低调一点。 “大婶,这家里怎么只有你和大叔呢?”唐砂和墨传香来这里已经有半个多时辰了,却没有见到这屋里还有其他人。 唐砂此话一出,大婶沉默了,脸色有些不对劲。 “我家老婆子在宫里遭过罪,生不了孩子。”大叔毫不避讳,从他的语气里也是只有怜惜,没有嫌弃。在这古代,女人无后,理所当然的会被休。 “对不起大婶。”唐砂有些歉疚,这不是戳人家伤口吗?大叔虽然不在意,但是大婶心里面一定有结。 “没事没事,有老头子就很好了。”大婶眼中满是幸福。 一旁的墨传香一脸羡慕看着这对中年人。唐砂觉得自己吃了一波好狗粮,真香。 “这雨怕是停不下来,我去给你们弄点吃的吧。”大婶说完还没等唐砂她们回答就去了小厨房。 菜没上之前,大叔从屋子里抓出了一把花生,三人边吃边聊,大叔就是三句话离不开大婶。 过了两刻钟,大婶的菜和饭都上来了,除了青菜还有一碟香肠。唐砂夹了一块,不咸不辣,味道刚好。 “这香肠真好吃。”这样的女人,温柔贤惠,还能干!大叔真实有福气,唐砂这样想着。 唐砂这个人想说话的时候嘴巴就是闲不住:“婶,在宫里面做事,是不是很苦呀!能不能说点小八卦……小道消息,宫中秘闻。” 大婶过去这么多年,也不在意那些事情了,这两个小孩自己看了也舒心,于是就与她们说了起来。 “苦自然是苦的,下一了自己的脑袋还在不在脖子上都不知道,所以做事情必须要小心谨慎。我这一生,其实很后悔入了宫。害人害己呀!”大婶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唐砂想到了电视剧里那些宫斗,那些女人,真可怕! “你们是什么人呐?”大婶忽然问起她们。 “我们都是商人,大婶放心,今日你同我们说的话,我们也绝不会说出去,就当故事听听。”唐砂明白大婶在担忧什么。她越是这样,唐砂就越觉得这个大婶可能有什么大秘密,八卦魂燃烧的唐砂自然不能放过。 这个小公子说话莫名其妙的让人信服,有些事情大婶已经在心里埋了很多年,连大叔都不知道,既然问起了,今日就在这里说说。 “当年我只是宫中的一个小绣女,那时候我进宫不久,宫里那个时候,真正得宠的不是现在的陈太后,而是张贵妃……”大婶开始和她们说起来当年那件让她命悬一线的事情。 唐砂知道这是一个大八卦,没想到居然和当时后宫地位最高的两个人有关,张贵妃与当时的陈皇后。张贵妃,若是唐砂记得不错,她是叶悬渊的母亲。 大婶说起来当初自己专门为张贵妃殿里缝制衣物等。张贵妃是个性情温和,但极有傲骨的一个人,气质冷艳,内心却柔软。 有一天贵妃忽然多大婶说,让她去别的地方处事,不要待在尚衣房了。 大婶不明白,但是张贵妃一向信任她,对她极好,这样说自然是为了自己好。于是在张贵妃的帮助下,大婶去了御膳房。 那时张贵妃已经怀了九皇子八个月,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产了。 大婶开始不明白张贵妃的用意,直到后来大婶才知道。张贵妃生九皇子难产而亡。太医发现在张贵妃长期用的香包中,居然有毒。这些香包都是由尚衣房提供的。张贵妃一死,皇上雷霆大怒。 最后查出真像,是一个人嫔妃嫉妒张贵妃坏了龙子,想要她的命。 张贵妃其实很清楚自己的状况,也很清楚自己怕是活不了多久了。为了让大婶不牵涉其中,才让大婶离开。 尚衣房的人没有被找出来,武帝杀让所有为张贵妃殿里供应衣物的绣女们全部陪葬,还有张贵妃身边的宫女们。 “贵妃曾经与我说过,她宫里的人,她一个都不信,只有我,还能听她几句心里话。绣坊死了那么多人,我又被调回了绣房。我始终是搞不懂为何贵妃会中毒,她过往的香包,其实都是经过我手的。后来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罪过。原来的香料受潮,后来上面有贵人又送来一批,我根本没有怀疑过!那哪是那个被杀的嫔妃送来的,这后宫之中,能掌控这些的,能有多少呢?不过就那么几个。”大婶说着,悄悄抹了几滴泪,她心中是悔恨,觉得最该死的其实就是自己,但是她自私呀,这世上有她放不下的人,她不愿,就这样苟且偷生。 “我从未听过这样的传闻,我只知道张贵妃是难产而死,没想到后面居然还有这么多事情。”唐砂以往听的那些八卦都是些啥东西,坊间传闻,果然信不得。 “这些事情,没人知道。那个与皇上报信的太医也死了,刚好与我有一些交集。告诉了我这些。他也是知道自己怕是活不久,伴君如伴虎。太医死后,那个嫔妃也是偶然失足落水而死。哪有这么多偶然!外面的人只知道武帝因为伤心过度,让那些人陪葬罢了!甚至陪葬的事,也只是在权贵中传播,一代武帝,谁敢道一句不是?”大婶越说越伤心,大叔连忙过来安慰。 唐砂心中一个激灵!我艹!我这是知道了一个独家新闻了? 仔细想想,这个事情里面就有很多道道了。首先就是张贵妃知道自己中毒了,为何不告诉武帝,毕竟武帝那么宠爱张贵妃。张贵妃与武帝的爱情故事坊间盛传,唐砂多多少少听过一些。 张贵妃不敢说,说明她有顾忌,怕这个事情揭露出来,会有自己不想要的结果。而张贵妃没有家世,她唯一在乎的人可能就是武帝了。 中了毒而不敢伸张,张贵妃的死,武帝也一定查出了什么,却也是在后宫找了一个名义上的替死鬼,这个替死鬼并不是用来发泄的,而是用来迷惑那个真正的幕后凶手。 整个后宫之中,这样的人只有一个了……陈太后。 当时的武帝能稳稳当当的坐上那个位置,陈家功不可没,加上陈家势大。陈太后是陈家的长女,和李云的关系也是极好。李云那时候已经是名震一方的大将军,才能让武帝都自愧不如。武帝与李云的关系又很好,若是这个事情暴露出来,处理吧,不可能,不处理又如何保证武帝身为一个帝王的威严? 所以就这样吗?骗过了所有人?包括陈太后。 这一切当然都是唐砂的自我猜测了。据说现在陈太后与叶悬渊的关系很是不错,仿若太后真的那么坏,怎么会如此呢? 那万一就是这样呢?这样也能说得清为何武帝会那么讨厌叶悬渊了。 武帝那么爱张贵妃,一方面在怨叶悬渊的出现,使得张贵妃受到迫害。另一方面是把对张贵妃的爱都转移到了叶悬渊身上。背后那人蠢蠢欲动,皇位尚无定论,所以只有这种态度,才能更好的保护叶悬渊。十岁被送出去,想来武帝也是发现了什么。 直到叶悬渊十六岁回去,那时候太子以立,他又被送去了变塞。 武帝身死,太后儿子叶辰登基后,叶悬渊才第一次从变塞回到皇城。 哇,这样说那陈太后也太会演了,因为什么?因为愧疚吗? 唐砂想了一连串的东西,觉得真复杂,叶悬渊关系和叶辰叶羽关系也挺好的,真是复杂。还好自己是成为了宁小明,而不是宫里的某某某,不然的话,自己这性子,怕是活不过两天。 不过这也真的是很狗血了,好一部自己想出来的年度大戏。 “大婶,这些都不关你的事,既然贵妃让你活着,就肯定知道你是不知情的,她定是没有怪你。”唐砂也安抚到。 大婶点了点头感叹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总算说出来了。贵妃是我见过最好的女人,只是可怜了九王。” 唐砂一想到叶悬渊,就涌现出了莫名的伤感。 问这荣耀背后荆棘血路,值不值得? 第130章:大叔是大佬 “他或许没您想的那么可怜。”唐砂低头吃完了最后一口饭。在别人眼里很可怜的人,其实在他自己看来,并没有那么可怜。就像看到一个身受重伤的人,觉得很疼,觉得要是自己绝对不能忍受,但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疼。 不曾拥有,远不及拥有后失去那么痛。 “希望如此。” “好了,大婶,吃完了,我去洗碗吧。”墨传香吃的比唐砂快,吃到后面洗碗这也是当初唐砂和朋友们在一起的时候的小习惯。 “你放这儿,我来我来!”大婶一见,急了,哪有让客人洗碗的道理,而且这小公子看起来也不会做这些事。 “没关系。”说话期间唐砂已经收好了碗筷:“就这几个碗,要不了一会儿。” 说完唐砂双手抱着碗朝着厨房那边走去。 大婶连忙跟了上去,身怕她打坏了碗,伤了自己。 唐砂无奈,只得同大婶一起洗。 大婶看唐砂手脚熟练的样子,感叹道:“小公子可真是能干。”男儿家愿意做这些妇人的事也是难得。 “洗个碗罢了。”唐砂莫名的有些不好意思。 “小公子娶亲了吗?”大婶忽然问道。 唐砂愣了愣,随后反应了过来:“还没,我还小。” “不小了不小了,你爹娘也不着急呵呵。”大婶呵呵笑了起来。 “他们什么事都依着我,挺好的,自在。”大婶心情看着本来就不是很好,唐砂也不想再给大婶添堵。 “小公子爹娘教的好,以后不知哪个姑娘有这个福气。”大婶有些戏谑的味道。 “婶,你可真有意思。不过像我这么好的人,不去造福万千少女也是可惜了。”唐砂不要脸的品性又开始展露。 “哈哈哈哈,若我年轻个几十岁,怕也是会心悦小公子这样的。”大婶大笑道。 “诶,婶,可别这样说,万一被大叔听到,岂不要打得我满地找牙?” “他可不敢。”大婶有点娇嗔的说道。这个年纪确实不适合这样的语气,但是唐砂不觉得不适,反而有种甜甜的气息。 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唐砂可以去逗大婶,效果也达到了。洗完碗,大婶心情都好了不少。若是自己也有这么一个孩子,该多好。 墨传香也想去帮忙的,只可惜,她是真不会洗碗。 大叔和墨传香单独在屋子里,墨传香本就不喜与人主动交谈,所以她自己觉得气氛略微有些尴尬。 大叔看出墨传香的不自在,主动寻话到:“小女娃看这像是习武之人。” 墨传香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这大叔看起来就是个普通人,没想到眼光倒是毒辣。 “正是。”墨传香客气回道。 “不知师传何派?” “师门已灭,不谈也罢。”墨传香淡淡道,也没有当初那种伤感了。 “江湖就是这样,有豪情侠义,有尔虞我诈。门派更迭,也是正常,你也不必如此介怀。” “大叔说的是。”对于门派的覆灭,对墨传香来说,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情。那几个人的离去才是墨传香真正的心结。 “当年我在江湖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呀!之是后来安了心。”都说好汉不提当年勇,可是那些不复当年的勇士们,那些事迹,成为了他们活过的证明。 “大叔可以说说。”墨传香难得配合。 “哈哈哈,那我便与你说说……” 当唐砂她们回来的时候,大叔正讲到激动人心之处。唐砂喜欢听书,乖乖的坐在旁边听故事。 大婶没有打断,也坐在了一旁。平时她不喜欢听这些打打杀杀,自家老头也找不到地方说,怕是憋了很久了。 大叔喋喋不休,直接说上了一个时辰,真是宝刀未来,可以和自己有的一拼了,唐砂默默在心里赞道。 大叔的名头墨传香确实说过,他比益城客栈里的春英出名还要早,隐退得也更早,在当时的江湖可谓是名震一时。 唐砂对这些人物啥的不是特别了解,她倒是关注到了另外一个重点。 “大叔,你说你十几岁就在闯荡江湖了,那我想向你打听一些事。”既然江湖地位如此之高,那肯定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尽管问。”大叔豪气一声,好久没这么畅快了。 “大叔可只失心蛊?”唐砂开门见山,说不定能从这里打听出墨二爷身上蛊虫的来源。 大叔脸色一变,有些谨慎忌惮:“你们问这事作何?” “实不相瞒,我们身边有人身中此蛊,所以想问一下。” 墨传香也聚起神来,这事和卿家有关,但是墨二爷体内那个,也是一颗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又炸了。 大叔看了看门外,忽然走上前去关上了门。唐砂都觉得有些谨慎过头了,这卿家真的有这么可怕。 大叔坐了回来,声音压低了些:“这个事情现在成为了江湖的隐秘,没有人提起。知道的人也是寥寥无几。若不是我退隐得早,怕也是逃不过一劫。” “大约在三十年前,我那时刚入江湖,初生牛犊不怕虎,听说卿家是整个江湖都不能得罪的存在,自然不服。又一次机缘巧合,卿家破天慌的对外招徒,我就想去见识一下。我资质尚佳,成功了进入了卿家。当时除了我,被招进去的还有几十个年轻人。有些甚至是普通人,但是资质不错,卿家觉得可以培养。可当我进去之后才发现,事情远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卿家人把我们引到了一出单独的地方,没人知道那是哪里,他们每日给我们用药浴,吃各种各样平日见不到的天灵地宝。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就将要成为一代江湖高手,但我开始意识到了不对劲。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这些药可以洗精伐髓,但是对于普通人,他们绝不可能承受这样的滋养。 所有人用的药都是一模一样,既然是让我们练武,为何会一来就给我们吃药? 我提了一份警惕之心,把他们给我的药分给别人。我们在那里呆了三个月,日日如此。我想当时可能当时他们的血肉怕是都能入药了。 这个想法让我心惊,越来越觉得背后发凉。直到那一天,我们又被带去了另一个地方。他们蒙着我们的眼睛,把我们绑在木架上。 那时才觉得害怕,想要挣扎,可是都是徒劳。我听见有人惊恐的喊叫,有人听见这个声音开始求饶,那些卿家的人没有人说话。 忽然,有一只冰凉的手握在了我手腕上,接着是手腕一阵刺痛。就听一人说:“怎么回事?这味道不对。”另一人说:“算了算了,多一个少一个没有大碍” 就这样我似乎逃过了那一劫。后来我们又被送了回去,大家看起来都很正常。我在那里认识了一个非习武之人,叫墨文,他年纪轻轻,也有一腔报复。还有一个就是后来江湖人称的老鬼。我们三人住在一处,当时关系都还不错。他们都是聪明人,我们分析出来问题所在,默默开始计划离开。 后来所有人都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化,身体变得虚弱,还有人时不时发疯。大家都处在恐慌中,所有的忍耐都有爆发的时候。 那一次有一个人出来大喊大叫,说为何把我们关在此处,大骂卿家。一个人站了出来,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当时很混乱,我们三人等这个机会等了很久,我和老鬼的功力当时已经不低,带一个人走不是很大问题。 我们退出了人群,去到了那里的一个人小湖,湖水下方与外面有暗河相连,这也是我们找了一个月才发现的。我们三人离开了那里,里面的人我也再也没再见到过。 我们出来后,改姓更名,行事低调,老鬼更是自毁容颜。除了我和墨文,没人知道老鬼是当年那个人。 老鬼和我一样,我是因为没有服药,而老鬼是因为自己本身把药力消耗殆尽,功力涨了不少。 墨文害怕,让我们帮他,我们用内里探入他体内,发现了异样,在他心脉中有蛊虫,可凭借我们的能力,无法取出。 开始我们三人还有联系,后来都走上了不同的路,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了。 我差不多三十岁退出江湖,那时老鬼告诉我,当初那东西叫失心蛊,南疆的绝世蛊虫,而那些人则是母蛊的吃食,食子蛊所在之人心头血,据说可炼制长生不老药。 这世上哪有长生不老之事?反正我是不信。老鬼似乎打起了什么主意,也想着什么长生不老,开始走上了邪路。 当时那批人都死了,卿家不杀老鬼和我情理之中,我们心中无蛊,可墨文……就不知道了。 不知你身边中蛊之人……”大叔不知道后来卿家还有没有再进行这种事情。他们三人从来没把这个事情告诉过任何人。在江湖越久,越是能意识到卿家的可怖之处。 “墨文,正是我叔叔。”墨传香开口道,大叔对她们无所隐瞒,她们也没必要藏着噎着。 大叔这是真的惊讶了:“哈哈哈,缘分呀!” 唐砂也是感叹,这个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没想到墨文居然还有过这样一段经历。 长生蛊炼制长生药需要子蛊之人心头血听沉辛说,当时被盗的子蛊其实也不多,就几十只。剩余的子蛊全被侯希声弄死了。 卿政身子里有母蛊?那么若要炼药…… 唐砂和墨传香对视了一眼,显然两人想到了一处。 “这么多年都没事,想来卿家也没打算找墨文了。”大叔宽慰道。 墨传香和唐砂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有长生不老的机会,谁愿意放弃?人的欲望呀!难测! …… 雨停了下来,唐砂二人也和这两位大佬道了别。别看不起一个人与你擦身而过的农夫,说不定他们就是某位你惹不起的人! 唐砂觉得这就是命运的安排,这场雨,可真及时。 这么一弄,其实天色已经不早了,又不想再叨扰别人。 路上,唐砂和墨传香心情复杂。 “这几年让你二叔小心点吧。”唐砂提醒道。 最开始可能她和家里人闹得很不愉快,但是后来墨传香的手腕大家是有目共睹,渐渐信服。 那些人对墨传香的态度现在也好算好。墨传香曾看到过墨文一人偷偷去墨武的坟前,说着一些过去的事,大多数都是埋怨。 可是若是心中没有那个人,何必大半夜去呢?个个都是傲娇的人。当初在灵堂上的泪水,可能也有一分真实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墨传香心中也是傲气,不畏惧这些。 “传香,我只想说,卿家真的很可怕。” 唐砂与卿家的接触只有卿政和信楼消息网。单单看这个就已经很可怕了。 再说侯希声吧,强大到不可思议的一个人,一个人能支撑起那么大的阵法。可是卿家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从那里面把东西偷出来。 侯希声查这个事查了很多年,可是在信楼掌控的世界里,他要得到一些消息很难。他也没有唐砂这样的机遇。卿政和侯希声只听过对方的名字,从未见过。 要说叶悬渊和侯希声,假若不识叶悬渊来了南方,怕也是不认识这个人。 陈国覆灭,南疆身为陈国势力,可能也会有无妄之灾。狄越大将军须卜罗,是个很不简单的人物。 “放心,有我这个位面之主在你这边,没问题。”唐砂中二病又犯了,嘴上这样说着,其实心里慌得一批。 “位面之主?”又开始说胡话了。 “就是上天的宠儿。” “原来如此,原来上午那道雷,是上天对你的宠爱,如此轰动,我也是头一回见。”墨传香一本正经的开始扎心。 “咳咳,这是小问题,一般人还享受不到这种待遇。”唐砂耸了耸肩。 “好了,别贫了,快些赶路,天黑了山路难走。”墨传香无奈道。 唐砂在哪睡都一样,当了那么久的山顶洞人,习惯了山野生活,只是有点凉。 “驾!”唐砂一甩缰绳,策马奔腾起来。 天黑完全黑了,两人还是只有露宿野外。 “宠儿,有火折子吗?”墨传香就没这么倒霉过,怎么会没人呢?来的时候还是时不时见到有人家的。 唐砂被啪啪打脸,可奈何脸皮太厚,一点不觉得疼。 第131章:都怪自己太迷人 唐砂从背包里取出了火折子,奈何有点潮,火折子熄火了。 墨传香就默默的盯着唐砂,无话可说。 唐砂讪讪一笑:“嘿嘿,要不我们砖木取火?”唐砂提议道。 墨传香没法,可是下了一下午的雨,那还有什么干燥的柴火,显然这个方法也被淘汰了。 二人只得骑着马,慢慢的在夜路上走着。好在走了不久之后,道路变得稍微平坦些。 这西南地区建设得也算人道,山路上时不时会有供人休息的小亭子。 只是前方那个亭子里好像已经有人了。还点了火,真不知道从哪找来的干柴。 唐砂和墨传香二人的到来,引起了亭子里几人的注意。当他们离亭子该有十米的时候就被人呵道:“谁?” “路过,来休息一晚。”唐砂客气道。 亭子里有三男两女,都比较年轻,身着华贵,看起来也不是一般人。 “他们易容了。”这时墨传香凑到唐砂耳边低声道了句。 唐砂一愣,易容?什么人会易容?不想让别人认出来。为什么不想?因为被认出来可能会有麻烦。不会这几个人是被人追杀逃到这里来的吧? 唐砂觉着照今天这运气,指不定半夜那群人就杀来了,然后自己躺枪。 “你们去别处吧。”一男子直接拒绝了。 唐砂仔细打量了这几个人,两个女子肤白貌美水嫩嫩的,一看就是娇生惯养长大的,这三个男子有两个面无表情,身材挺拔,四肢遒劲,一看就是习武之人。 唐砂也低声道了句:“你打得过吗?”能打过,就挣领地吧!野人就得有野人的生活法则。 “一个手指头都碰不到。” “那就好。” “好什么?” “挣地盘呀!” “我说……我连那两人一个手指头都碰不到。” 唐砂:…… 告辞,打扰了。 “走吧!”墨传香摇了摇头。 “去哪?”唐砂一脸不解。 “不走作何?他们不留我们,留着也是讨人厌烦。”墨传香不懂唐砂在想些什么,总觉得她脑子不太正常。 “就在这里看着呀,不过去,就盯着他们,他们烦关我们何事?难不成看一眼都不成?”唐砂一副小流氓无赖的样子。 亭子里的两个姑娘根本看不清唐砂她们的脸。 “让他们进来吧!”其中一个姑娘不忍道。 “姑娘不可。”刚才说话的男子恭敬道了句,他们的任务就是护送这两位姑娘顺利回皇城,一根寒毛都不能掉。 “有何不可,这不是有你们在这里吗?他们还能翻了天不成?难不成你们也只是花架子?”一位看起来更活泼的姑娘激到。 可这二人根本不吃这套,油盐不进,沉默不言。 那姑娘瞬间被激怒,刷的一下站起来,大声说道:“王兄是让你们来保护我的!不是让你们来给我们摆脸色!” “姑娘恕罪!”两人立马单膝跪下,可依旧没有松口的意思。 “本公主今天还非得把那两人叫进来不可!” …… 亭子里面争吵起来,唐砂和墨传香就在不远处看着戏。那姑娘说话的声音很大,在这寂静的山里,怕是百米外都能听到了。 王兄?公主? 唐砂脑中隐隐浮现出一个人。还没来得及细想,就看那姑娘气冲冲的跑了过来,跪着的两人急忙跟在她身后,没人敢动手。 唐砂一看人来,立刻侧过身去。 “你作甚?”墨传香莫名其妙道。 “没事,咱们还是走吧!”唐砂拉了拉墨传香衣袖。 这显然是有猫腻,唐砂以前与九王的纠葛她完全是不了解的。这个人有王兄,又自称公主,唐砂与她认识? 她们二人还穿着下午大婶给她们的衣裳,墨传香是大婶衣裳尺寸,短了些。墨传香身为一个女子,和唐砂差不多高。唐砂这半年多自己也长了些,现在大概有一米七一七二。唐砂穿大叔的衣裳确实大了些。 “走什么走?看着呀!”墨传香站在原地,不理会唐砂。 小香香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小香香,我错了,我错了,走吧。”唐砂毫无节操的直接认错。 然并卵! “你们两个!过来!”叶羽此时离他们不过三米之距。 “那就叨扰了。”公主的命令,墨传香还没打算拒绝,要是能打好关系,对她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墨传香甩开唐砂扯着她衣袖的手,直接走了过去,一股御姐的气息铺面而来。 山风拂过唐砂的手指,好凉。 墨传香过去了,唐砂岂能不过去。自作孽不可活! 在黑夜里,唐砂只要注意点,应该不会被发现身份,这位公主大人这么久没看见自己,而且当初是个小乞丐形象,应该是认不出来的。想到此处,唐砂送了一口气。 又显然,唐砂是小瞧了一个执着的女人的记忆和直觉。 当他们都入了亭子,暖和了不少。那两个护卫一般的人物紧紧的盯着唐砂二人的一举一动,生怕他们做出什么举动。 墨传香习武他们看得出来,唐砂回点手脚功夫,他们也能看得出来,因此她们二人就被定为了危险人物之列。 “小羽,你太任性了。”亭子里那个温柔的大家闺秀似乎觉得叶羽的举动过于任性。 “小栗子,你不也一样?”是呀,要是她不任性,就不会陪着叶羽来这个地方了。 此女正是李云独女,李世栗,皇城贵小姐们贵公子们都爱称她为栗子。 叶羽当初在皇宫里禁足了三个月,自己觉得自己都要发霉了,于是怂恿栗子,说带她偷偷出皇宫,然后她带栗子出皇城玩。 栗子从小生活在皇城,易寒哥哥去过的地方,她都想去。于是栗子又开始怂恿四两。四两是伴柯易寒从小到大的书童,柯易寒对四两极为重视,把他当兄弟一样。柯易寒受李云之命北上了,四两也是百无聊赖,于是跟着栗子跑了出来。 栗子也是从小和他们一起长大的,两个都是她哥哥,她喜欢柯易寒,很喜欢很喜欢,发誓此生非他不嫁。 最后三个臭皮匠,抵个诸葛亮,出了皇城之后。叶羽说要来南方,看看她王兄的英姿。 于是三人就开始南下,她们何等身份,要什么文书没有?一直走官道速度就比唐砂她们当初快了很多。 没想到一来,就遇到了刺杀,好在恰好被叶悬渊的人遇上。叶悬渊当初的脸色,叶羽现在还能想起来,从来没见过那么可怕的眼神。 也没听他放过那么狠的话。 “叶羽!你是翅膀硬了?你死了可以,但你若是害死了李二小姐,我就把你拖出来尸鞭!” 李云的儿子死了,继子废了,若是这个时候李世栗出了什么问题,结果可能…… “还不是你。”李世栗嘟了嘟嘴。 叶羽似乎也觉得对不太起李世栗:“好啦,下次咱门北上不就好了。” “当着他们的面这样说真的好吗?”一旁的四两指了指那两个护卫道。 二人这才反应过来。 唐砂也是觉得,这三人,真是可爱。 唐砂和墨传香坐在了一个角落处,没有去看她们。 叶羽认识了新人,自然是高兴的,于是开始搭起话来:“你们是哪里人呀?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唐砂轻轻碰了碰墨传香。 墨传香一挑眉,知道唐砂什么意思,开口道:“益城人,去腾城有些生意,返回途中遇雨,停留了一会儿,此时就到了此处。” “哦~没想到姑娘这般好看,还是个生意人,那你们叫什么名字呀?”叶羽有些惊讶二人的身份。 “在下墨传香,这位……”墨传香似乎没打算介绍唐砂,想让唐砂自己说出来。 “在下元芳。”唐砂礼貌性的微微点了一下头,又回过头去。 叶羽一愣,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可是自己也不认识一个叫元芳的。 墨传香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元芳?连名字都不肯说? 唐砂是为了以防万一。 “元公子口音听起来不想南方人呀!”叶羽死死看着唐砂侧脸,想看出一朵花来。 “他确实是益城人,但是从小在皇城生活,口音自然如此。”墨传香难得懂事的帮唐砂答道。 “皇城?”叶羽一愣,似乎想起来什么。 “你们是什么关系?”叶羽试探问道。 “不方便告知,姑娘抱歉。”墨传香说话含含糊糊,半遮半掩,唐砂算是看出来了,这哪是在帮她,分明就是把她往火坑里推。 “元公子,你以前在皇城是做何的呀?”叶羽又问道。 栗子和四两都觉得叶羽的眼神和态度有点不对,为何眼神如此火热,语气如此温柔?这还是他们所知的那个叶羽吗? 叶羽问起了,唐砂又不好不答,她压低声音道:“做点小生意。” “什么生意?” “不便告知。” “那你今年多大了?” “十九。” “小乞丐?” 唐砂:…… 我艹!这特么也能认得出来?这叶羽是神人吗? 唐砂做出一副迷惑的表情,像是听不懂叶羽在说些什么。 “你就是小乞丐对不对?”叶羽站起身来,对着唐砂走过来。 唐砂心头一万只草泥马奔过。 叶羽在唐砂面前蹲下了身子,看着唐砂的眼睛,唐砂下意识的闪躲了一下。 “你就是小乞丐对不对?我认得你的声音,和你的眼睛。你能笑一笑吗?”叶羽伸出手指搓了搓唐砂的嘴角。 当场的所有人都被叶羽这个动作惊得一动不动,包括唐砂自己。这小妮子太会撩了吧?! 两个护卫对视一眼,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个事情告诉给王爷。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当然要说,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不说? 唐砂嘴角微微抽了抽,不知做何反应。没想到自己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今天居然被一个小姑娘撩到了。 “笑一个嘛小乞丐。”叶羽有点萝莉音,但是又比萝莉音多了一分说不出的味道,反正极为好听。 唐砂在心底给自己做着思想工作,公主调戏不得,公主调戏不得!而且是这个公主对她还有想法的情况下! 下一刻唐砂就站了起来,往侧边退后了一步,一本正经禁欲道:“姑娘请自重,在下确实不是什么小乞丐,姑娘怕是认错人了。” “噗~”一旁的墨传香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出来。她居然听到唐砂说姑娘自重?还这般一本正经,也是难得。想当初在月皎城,唐砂撩那个姑娘不是挺在行的吗? 这个公主,显然不知道唐砂女儿身,而且似乎对她还有点别的意思。 墨传香生活中少有乐趣,来这么一出好想也是不错的。 唐砂一听这个笑声,额角直跳,就怕下一刻墨传香直接戳穿她。现在的小香香,有点皮。 “笑一个嘛,笑一个!”叶羽从小被陈太后灌输着皇室公主的礼仪。可是当初受叶悬渊私底下影响太深,性子里就觉得礼教都是俗物! 叶悬渊十岁之前,就叶羽和叶辰二人经常和他有来往。叶羽深知自己王兄从小打心眼里就坏得不得了。在人前一副乖乖老气横秋的样子。 后来离开六年其实暗地里也有书信的往来,她是一步步看着自己王兄的坏从内里外话,心中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简直太好了! 叶羽站起身来向前一步逼近唐砂,唐砂又退了一步。 笑就笑吧,唐砂忽然炸展颜一笑,一排整齐小巧的贝齿展露无疑,脸颊还有若隐若现的酒窝。眉眼弯弯。 墨传香都是愣了一下,她见过唐砂不少笑但是这么安安静静的微笑,太少见了,别人都说是笑不露齿,唐砂从不在意这些,她一笑就让人打心底里开心起来。她真的就像是一朵……望阳花。 叶羽也是双颊微红,忽的羞涩起来。 李世栗和四两世界正在崩塌,完了!叶羽完了! 叶羽喜欢这小子有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但是!她是公主!怎么可能会和这个小子在一起?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会同意。 李世栗开始为自己这个好姐妹的未来担忧起来。而且看这个样子,这位叫元芳的小公子根本就多叶羽没有别的想法。 叶羽敢肯定,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小乞丐。一段时日未见,没想到小乞丐这般好看了。 她不是傻子,也知道母后王兄皇兄他们一定不会同意自己和他在一起,但是她真的很想。 “你笑起来真好看。”叶羽真诚的夸赞道。 这叶羽见过自己一次?一见钟情?在唐砂眼里,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 所以,当初的卿政…… 都怪自己太过迷人。 第132章:喜欢的人 “姑娘谬赞,在下已有心仪之人了。”唐砂拱了拱手,一副正派之态。 叶羽微微的笑意僵在了脸上,似乎有点难以置信。 “你……” “抱歉。”唐砂打断叶羽的话,这就是直接拒绝的意思了。虽然拒绝姑娘是一个不好的习惯。 叶羽站在原处,盯着唐砂一动不动。 唐砂没有直视她,怕看了不忍。 “她……是谁?”叶羽带着淡淡的哭腔问道。 “不便告知。”唐砂狠下心来,不给叶羽任何别的想法。 “你说,不然我不信。” “姑娘,你真的认错人了,在下确实未见过姑娘。”唐砂无奈叹了口气。她就赌叶羽不会撕了脸上那张皮。 叶羽眼里忽然因为唐砂的这句话爆发出一股死而复生的神采。 是呀,自己现在戴着人皮面具,他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会不会他说的那个姑娘就是自己? 一想到此处,叶羽就把手摸到了脸上。 “姑娘!不可!”侍卫开口阻止道。 叶羽手顿住了,想起了那个刺杀,这人皮面具使用起来很不方便,现在撕了,明日怕是没办法再贴上去。而且若是被小乞丐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岂不是更不敢同她交谈? 叶羽放下了手,表情缓和了不少。 唐砂看叶羽的变化,不知道这个少女心里面又再想些什么,保持距离保持距离。把自己女儿身身份透露出去?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一气之下…… 又或者她告诉叶悬渊,皇帝什么的……只要够低调,他们就不能把她怎么滴。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叶羽坐了回去,唐砂也坐回了墨传香的身边。 “小公子你喜欢的姑娘,是不是很漂亮呀?” “不是姑娘。”唐砂破罐子破摔,这才是真正让她觉得自己没一点机会的办法! !!! 墨传香都被唐砂的惊世之语惊呆了,真的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呀!从此以后,墨传香再也不轻易相信唐砂嘴里说的鬼话。 “什……什么?” “在下,心悦之人,是一个男子!”唐砂一字一句的把话说得清清楚楚。 两个侍卫又对视一眼,这个事情改怎么同王爷说说呢?这是一个问题。 叶羽脑子嗡嗡作响,自己喜欢的小乞丐,居然……有龙阳之好?拿自己……岂不是没希望了? 李世栗觉得事情发展得好像有点奇怪,自己怎么不太明白? 在场的所有人里,只有四两一人,垂下了头。 叶羽呼吸粗重,沉默了好久一会儿,然后才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就算是个男子,也想要知道自己输给了什么样的男子。 “他……是怎样的人?”叶羽试探性的问道。 唐砂为了让自己的谎言更加逼真,就在自己的脑子里面选择了一个人,第一个蹦出来的,就是叶悬渊。 “他相貌俊美,身材挺拔,家世好。温柔,正直,英勇,文武双全,智谋过人,慧眼识英。有责任感,忠义爱国……”唐砂努力回想叶悬渊的优点,没想到这么一想,还挺多的。 唐砂说完之后,一群人又沉默了。 “世上怎会有如此美好之人?”叶羽似乎不敢相信。 两个侍卫觉得唐砂口中所说的那个人,不就是自家王爷吗? 李世栗和四两则觉得唐砂所说的是柯易寒。 “姑娘可曾听过情人眼里出西施?”唐砂暖暖一笑,像是真的在想着那个她口中所说的人。 唐砂确实在想,又是那种情况,心跳莫名加快,有点胀胀的,还有点疼。自己这是怎么了? “那他知道吗?”叶羽自闭了。 “知道。” “他承诺和你在一起了?”这样的男子,没有个三妻四妾是不可能的。 “他有妻室,但是他说,他会同所有人和离,然后……娶我。”唐砂脸颊微红,透出一副娇羞之样。 若不是墨传香知道唐砂的尿性,还真就信了。 四两看着唐砂,眼里有种淡淡的羡慕,而唐砂察觉到这种奇异的目光,抬头同四两对视了一眼,然后又立马闪开。 叶羽和李世栗都瞪大了眼睛,这么违反礼教的事情,他们家里人怎么可能会同意?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这样……”李世栗遇到了不符合过去十多年来的思想范畴的问题,自然提出了疑问。 “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我无父无母,他……不会畏惧。”叶悬渊那样的人要是真的喜欢上一个男子,怕也是没人管得住吧!也没人敢管。 他们无法理解唐砂的说法,唐砂不会强求。 叶羽瞬间陷入了回忆之中,这句话,曾经有人对她说过,小时候,王兄,对自己说过。 他小时候时常都在看书习武,还时不时的说出一些令人惊骇之语,他也只有在自己和王兄面前说过。 她也知道,王兄当年和皇兄,光明正大的谈论过关于皇位这个话题。 皇位,多少人心驰神往,为了那个位置,弑兄弑母,不择手段。 王兄是皇后长子,理所当然继承皇位。 父皇病危,皇兄给王兄写了一封信,问他,你想要这个位置吗? 多么直白的话,但他们之间从来都是如此。 王兄当时没有回京,他只是回了几句话:“自古皇帝寿命不过六十,我还想活百八十年。” 王兄用着欠揍调侃的话,拒绝了。 皇兄当时笑道:“迈之这斯,这是诅咒我吗?”人各有志,叶辰,想站在那个位置上,成为一个像父皇一样的人。 “你说的对。”叶羽忽然一笑,有些释然。可即使这样,她也不会放弃喜欢这个小乞丐,因为王兄还说过,心悦一个人,也是生而为人的权利。 “不过你们怎么认识的呀!说说呗。”叶羽开始灵魂询问。 李世栗始终是不能接受,男子和男子怎么能在一起?不恶心吗?这么恶心的事情,违**理的事情,就不应该存在。 李世栗看唐砂的眼神都带上了一丝色彩。 四两看出了李世栗眼里的厌恶与反感,把头偏向了别处,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两个侍卫就更有意思了,看了对方一眼,默默地个子向旁边挪了挪,看对方眼神近视嫌恶。 “我与他是在皇城认识的,我朋友被地痞流氓欺负了,他帮我报了仇,我便一见倾心……”唐砂开始现场编造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唯美伤感,心酸而又幸福。 叶羽听得连眼泪都快出来了。 “那你们现在分开这么久,你不怕他忘记你吗?毕竟……” 唐砂知道叶羽要讲什么,毕竟这种感情本来就不为世人所融,很多人因为方方面面的原因,即使他有爱的人,即使他不喜欢和他成亲的那个人,他们依旧会迫于社会和人的压力,把自己隐藏起来。 现世的思想已经很开放了,可是绝大部分人还是不能接受。唐砂以前身边也有那样的人,他们最后,不仅自己不幸福,弄得一家人都不幸福。 父母以为强迫子女正常了,他们就会快乐,可是父母们其实只是自己不用遭到别人的指指点点,说,哇,她的儿子是个同性恋。他们只是自己幸福了。 儿子的妻子呢?丈夫不爱自己,他们之间,只有繁衍这种最基础的交流。 道理是这么一回事,可是让唐砂自己来选择,也会屈服。哪个子女希望自己的父母被指指点点?那个人能无所谓外界人的嘲讽与白眼?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在唐砂现在这个时代,就更加不能为世人所容了,他们只能偏安一隅,躲在某个山林里面。 唐砂挺过一个广播剧叫做“一拜天地”。躲过枪林弹雨,却躲不过流言蜚语。唐砂不反对,可自己也不支持。中立状态吧。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唐砂笑了一笑。感情不一定要轰轰烈烈,有时候那种淡淡的,会更美好,更长久,让人安心。 她没有喜欢过什么人,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说的好!”叶羽重复这唐砂的话,像是明白了什么大道理。 李世栗也是暗戳戳的把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闲来无事,我给你们讲故事吧。”唐砂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道。 墨传香轻轻摇头笑了笑。唐砂就是喜欢给别人讲奇奇怪怪故事,不知道这次又要讲什么,她也很想听。 “这个故事的名字叫做《牡丹亭》,是我们乡里一个叫汤显祖的老先生写的戏折子,具体的我记不清了,但是故事的内容,我倒是还记得。” 唐砂站起身来,清了清自己的嗓子。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唐砂绘声绘色的说起了牡丹亭的故事情节,说着杜丽娘与柳梦梅。说道自己喜爱之处,也唱上两句,倒也是像模像样。 …… 不知不觉时间夜已经深了。 “姻缘诧,姻缘诧,阴人梦黄泉下。福分大,福分大,周堂内是这朝门下。齐见驾,齐见驾,真喜洽,真喜洽。领阳间诰敕,去阴司销假。 从今后把牡丹亭梦影双描画。亏杀你南枝挨暖俺北枝花。则普天下做鬼的有情谁似咱!” 唐砂话音一落,顿时……鸦雀无声。 众人沉浸在牡丹亭中无法自拔,李世栗,叶羽眼泪汪汪。四两也是出了神。连两个侍卫都被吸引了。这样的故事还是头一次听,特别是中间唱的那几句。 “这位汤先生还真是一位神人!可愿引荐我们相识一番?”李世栗激动道。 这牡丹亭是中国戏剧的高峰,当然不简单。 “汤先生过世了。” “那就真的可惜了。”李世栗又是失望。 在他们说话期间,忽的传出一两声抽泣。一看,是叶羽。 “呜呜呜~” 唐砂嘴角抽了抽:“姑娘为何而哭?” “有情人终成眷属,太好了,我还以为他们不会在一起的,以前的我看过的戏折子里面的,都没有在一起。”叶羽忍不住放开了声音。 唐砂想起了当年她的一个朋友,看很悲伤很悲伤的小说或者电视剧不为所动,一但看到那种特别甜的,就开始泪流满面。 按常理,确实不应该在一起,但是就是因为这样的剧情,才造就了它的地位。 “好了,我看各位都有些乏了,休息一下吧。”唐砂轻咳了两声,嗓子用得过度了,她怕待会儿伪音都说不出来。 唐砂坐回去,靠在了柱子上,阖起了双眼。 “唐砂,要是你以后实在没钱了,可以去说书。”墨传香小声道。这个女人,怎么什么都会?让人心生敬佩,又有点恐惧。 像他们一样正常的人,哪个是唐砂这样的?唐砂会不会就是……鬼魂? 墨传香背后汗毛倒竖,不过过了一会儿又反应过来,若她真的不识人,为何还会弄得如此狼狈?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自己不知道的太多了。 墨传香第一次知道了自己的无知。 后来墨传香就会知道,原来唐砂不是无所不能的,她反应很快,骨骼清奇,肢体矫健灵活,可是……就是一个内功废物! 两个侍卫轮流守夜,也不需要唐砂和墨传香操心,放心大胆的睡。 四两一夜未眠。 第二天,山里天亮的不是很早,但是可以看到一些亮光了。 唐砂和墨传香早起,本来打算趁着叶羽几人没醒赶紧离开。但天不遂人意,叶羽他们也醒了,并且要求一起走。 墨传香没有拒绝,在路上唐砂一个人骑着马走在前面,墨传香和叶羽偶尔搭句话。 叶羽和李世栗分别乘在两个侍卫身后,四两一人一骑。两个少女在一起自然有说不完的话,叽叽喳喳比唐砂还吵。而且说的内容全是什么哪家公子看上了哪个女儿家。谁谁谁又闹了什么笑话。 在她们的谈话之间,唐砂也听出了一些意味。这栗子,喜欢柯易寒?能和叶羽这么好,又从小和柯易寒长大的,除了李云之女李世栗以外,没别的人了。 这个四两为何老是看自己?唐砂颇有些不自在,虽然没有回头,但是芒刺在背,这个目光过于强烈陌生。唐砂直觉,这个人,有话想和自己说。 第133章:吃火锅 墨传香见唐砂一人在前方不言不语,还有些不习惯,于是让马儿加快了脚步,上前同唐砂并骑。 “你这是怎么了?平日见你很能说的。”墨传香揶揄道。 “都怪我长得太帅。”唐砂叹口气摇摇头。 墨传香:…… “诶,小香香,我们不如……”唐砂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前方。 墨传香瞬间懂了唐砂的意思,笑而不语。 因为叶羽和李世栗他们的原因,所以那两个侍卫不敢骑太快,即便速度已经很慢了,过一段时间她们喊累了还是要停下来休息。 “回去给你做好吃的。”唐砂商量道。 “多好吃?”墨传香神情一动。 “你从来没吃过的。”唐砂继续利诱。 “成交!” 两人对视一笑,下一刻扬鞭策马,速速向前奔去。 叶羽本还在和李世栗有说有笑,一见唐砂他们远去,心中一急,拍打这前面护卫的肩膀忙道:“追上去,追上去!” 护卫犹豫了一下,加了一点速度,还是没有骑得太快。不一会儿,唐砂和墨传香就消失在了山路转角。 唐砂回头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身后,一副得逞的表情。以后怕是不会再见了。 墨传香表面上打趣着自己,其实她始终是向着自己的。她什么没吃过,而且身为墨家家主,这点东西定是诱惑不了她的。 腾城离颠城不过一日骑乘,昨天二人耽误了两个时辰左右,所以今日一定回到颠城。 昨日下了雨,今日又出了一点太阳。太阳还没到正南天空的时候,她们就已经看到了颠城城门。 “进城先找间客栈,好好吃一顿。”唐砂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客栈?找什么客栈?”墨传香不解问道。 “不找客栈我们住那里?”唐砂反问道。 “我在颠城有几个院子呀!” 唐砂:…… “富婆,我以后跟你混了!”唐砂暗自下定决心抱紧这条大腿。 墨传香笑了笑,骑马走在了前方,给唐砂引路。 走着走着,唐砂忽然发现来不对劲的地方,“诶,不对呀传香,你没来过颠城,如何知道你的院子在何处?” “虽然没来过,但是地经还是看过的,有点印象。”墨传香淡淡道。 唐砂啧啧了两声,颠城繁荣,房子很多,小房子地经上一定不会标识出来,可见这几处院子都是比较显眼的。 果不出唐砂所料,一看这大门就是十足的气派。 进了院子之后,里面更是金碧辉煌,差点亮瞎了唐砂的狗眼。 “小香香,你们这院子的设计者,是位大佬。”唐砂揉揉眼睛道。 墨传香第一次来这里,也没想到这地方除了地砖,其它都是金色的,一看就有暴发户的气质。 前方有两个丫鬟引路,府上的人听说家主前来赞助,纷纷从后面跑出来看,又不敢光明正大,躲在墙角你推我搡的。 “这是家主呀!长得真好看!” “这么年轻,她身边那个小公子是谁呀?” “我怎么知晓,不过看样子像是家主的朋友。” “他也生的俊秀。” “怎么,你还有什么想法不成?别想了,家主的友人可是你可以肖想的?我还差不多!”丫鬟用手指卷了卷自己身前的头发,双眼熠熠生辉。 …… 等到了住处,唐砂又是眼前一亮,我艹!居然是银色的屋子。 屋子是木头做的,但是漆了银色的漆。真有想法! 墨传香挺住了脚步,唐砂也跟着停了下来:“怎么了?” “唐砂,我们换一处吧!”墨传香从未见过如此丑陋的房子。 “别,我喜欢,富贵色懂吗?”唐砂邪魅一笑,开始在走廊上走动起来,选了一间角落里的屋子。 墨传香的屋子选在了唐砂的斜对面。 选定了然后吃了府上的人备好的午餐。 “我先去把我以前的东西取回来。”说罢唐砂出了门。去了以前他们存放东西的客栈。 客栈老板人好,没有把他们的东西扔了。 唐砂付了一些银两,然后老板开开心心的让人帮唐砂把东西搬回了墨府。 就这么,唐砂和墨传香在这座别致的府邸住了下来。下午的时候,墨传香带的小斯和丫鬟也驾着马车来到了此处。 当天下午唐砂睡了一下午,然后夜间就开始失眠了。一到晚上总有些愁绪袭来,唐砂心烦,点了蜡烛,开始画起了养云耳雪耳的步骤以及说明。 画得很认真,字也尽量写得方方正正,反正能认得出来。 一共画了两份,土豆的没有画,只有一个,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唐砂决定自己种在院子里,等有收成的时候再说。 步骤不是很难,但是说明难。唐砂要考虑怎么才能让一般人也能懂她的意思。怎么去解释一些专业术语。 就这样,唐砂两份东西一直忙到四更天。 蜡烛燃尽,唐砂才上床入睡。 第二日醒得早,又爬起来继续画昨天没有画完的。 大约半个时辰后…… “大功告成!”唐砂阁下手中的毛笔,吹了吹墨迹,然后翻看自己的劳动成果。 不错不错,自己居然还记得!云耳和雪耳这东西,唐砂不怕浪费,因为以墨家的本事,想要弄到一点还是不难的。早知道会碰到墨传香就不必去横山了。 世事无常,千变万化,这才是生活真正的精彩之处不是吗? 墨传香昨日下午,便开始吩咐手下的小斯墨江去购买山头的事。 墨江办事效率极高,一大早就把各种可以出售的山头找了出来。 当唐砂拿着自己的手稿去找墨传香的时候,恰好墨江也在。 “唐砂,你过来看看!”墨传香不知道唐砂要的是哪种地方,见她来了,就让她看看。 唐砂跨过墨传香书房门槛走了进去:“啥玩意?”唐砂拿起那张纸,浏览起来。 “哎哟,不错呀!动作这么快!”唐砂夸赞了一句,然后道:“养殖云耳和雪耳要在阴凉潮湿的地方,这几处都还不错。” 唐砂把纸放到墨传香面前,指了几处。 “山上先留着,以后种东西,着山谷可以用。”唐砂思索了片刻,又道:“我都还没种出来,你就开始买地了,这么信我?”唐砂挑了挑眉。 “这种事我相信你不会来玩笑。”墨传香淡然一笑。 “懂我。”唐砂对着墨传香抛了一个媚眼。看得一旁的墨江有些脸红。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唐砂也把自己的稿子给墨传香看了,墨传香越看越惊奇,原来该可以这样!果真唐砂不曾欺骗自己。 既然二人心中都有了数,下午的时候就开始实际操作了起来。 …… 这东西一下子是长不出来,唐砂自己亲力亲为,弄好了四个人工木桩。里面装的都是培养土。 第一个是,培养土中,有七成多的木屑、两成麦皮、蔗糖百分之一、石膏粉百分之一、合比例的水,保证ph值自然。 第二个是棉籽壳八成、麦皮百分之十八左右、石膏粉百分之二、石灰百分之零点三,然后是水。 第三个是,稻草百分之六十六、米糠百分之三十二、石膏粉百分之一,水。 第四个是,玉米芯一半、棉籽壳百分之二十八、麦皮百分之二十、蔗糖百分之一、石膏粉百分之一,用水调和。 石膏这种东西让啥是训了很久才寻到的。在这里不叫石膏,叫白粉。 而蔗糖也没有,好在这个季节恰好是甘蔗成熟的时期,唐砂制作了一小罐蔗糖出来。 只是做工比较粗糙罢了。 墨传香从这里面看到了别的商机,于是让唐砂把做这个的法子也写出来。唐砂没藏着噎着,大方的写了出来,而且更加细致。 别以为这些是唐砂专门学过了,这是她自己在屋子里根据自己以前学过的知识,琢磨了十几天。 为此还专门去定做了一套用具,用来蒸馏。 唐砂的房间在这十几天内都快变成一间实验室了。还好不是研制炸药,否则,不能活着爬出去。 墨传香看唐砂的眼神是越来越奇怪,这真的是一个人吗? 她说的东西自己闻所未闻,但是看她写的那些,却是又再情理之中,都是靠人力能够做到的。 等这些桩子做出来,唐砂种下自己的耳种,和墨传香弄来的一批。暂时放到了后山的一处地方。 唐砂在弄完这些之后好好的休息了一天。 第二日精神满满,去找墨传香。 “走小香香,姐姐带你出去玩。” 墨传香放下手里的说明书,摇了摇头:“你去吧,我再看看。” “这玩意你都研究十天了,没啥可看的。”唐砂一把夺过墨传香手里的东西,拉着她就走。 “去何处?”墨传香问道。 “吃火锅!” 墨传香一脸懵逼的跟着唐砂出了府门,去了一家在颠城很有名的酒楼。 别的酒楼就算是生意兴隆,也不过是满满当当的人。可是这家酒楼确实人满为患,门口排着长长的队,几人成群,一家老小。 “这是?”墨传香在益城都没见过如此阵仗。 “我靠!这么多人?”唐砂嘴馋,前段时间忙一直没有出来逛逛,没想到生意什么好。当初自己收两千两银子是不是收少了? “火锅是何物?”墨传香看着酒楼招子上的酸汤火锅,麻辣回锅,牛油火锅什么的,满是不解。 “是一种食物,待会儿吃到你就知道了,说了给你做你从来没吃过的东西。” “那也不是你亲手所做的吃食。”墨传香反驳道。 “可是如果没有我,你就吃不上这玩意。”唐砂耸了耸肩。 “我自己也可以来。”墨传香不服。 “我的意思是,这吃火锅的法子,是我卖给他们的。我们乡下经常这样吃。”唐砂又开始忽悠。 墨传香:…… “走吧,看看能不能插个队。”说罢唐砂拉着墨传香穿过人群,挤到了前面。 酒楼的老板正喜笑颜开的安抚着等得着急的客人,下一刻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眼前。 老板一眼就认出了唐砂,立刻迎了上去:“唐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呀!” “哈哈哈,老板,别来无恙呀!这生意不错嘛!”唐砂看了看周围,可以说道。 “拖了公子的富。”老板笑呵呵道。 “我今日来本想请我朋友吃上一餐,没想到贵酒楼居然座无虚席,看来我们是白跑一趟了。”唐砂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老板一愣,立马反应过来:“怎么能让公子白跑一趟呢?楼上还有一间雅间,公子楼上请?”老板侧身用手掌指了指门口。 唐砂偷偷朝墨传香试了一个颜色:看到没,人格魅力。 墨传香表示不想理会。 所有的酒楼其实都有那么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会专门留一间隔间,平时都不接待客人。隔间位置也不是很好。问起也是有借口的。 这样的隔间其实是用来应付那些不速之客,或者是霸道蛮横不讲理之人的。这种规矩除了开酒楼的人极少知道。 唐砂在老板眼里,自然就是那种不能得罪的不速之客了。 唐砂和墨传香上了楼,墨传香上楼的时候就一直朝着别的桌上看,确实没有见过。 老板亲自把她们引到了隔间。 “唐公子,姑娘请坐。” “李老板也坐下来吧,我们谈谈。”唐砂见老板要走,出声挽留道。 老板受到了邀请,也乐意留下来唠嗑一会儿。 “老板在颠城酒楼可不止这么一家呀,为何只来一个酒楼?”唐砂有些不解道。 老板心道唐砂年轻,于是道:“我们一共有三家酒楼,着火锅是新鲜东西,开始可能还有些客人,后面难免会有别的酒楼效仿,而且有些人也只是来尝个新鲜罢了!不能把全部身家都放进去!稳妥起见。” 唐砂了然,确实有些道理。但是他却小瞧了火锅的魅力。 “我看外面这么多人等着,有些人怕是吃不上了吧?” “这也是没办法。”老板摇了摇头,叹声道。 “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老板,我想和你再谈谈这火锅生意。” 唐砂看了眼墨传香。 墨传香也看出这火锅的市场,对着唐砂点点有,算是同意唐砂的意思。 唐砂就喜欢和这种有默契的人在一起下一个眼神就懂自己什么意思。 唐砂的意思很明显,想投资老板的火锅。当初把注卖出去,当然是不能不经过李老板同意自己开一家,这样做问心有愧。 唐砂开始和老板说起了自己的想法,然后分析了市场等等。 最终老板还是同意了。倒是没想到这唐公子手笔这么大。 第134章:卿彧 之后这位牛老板对唐砂和墨传香更加客气了,唐砂走的时候结账他都没敢收下。唐砂也没有强硬的塞给他,以后可能还有一些生意上的来往,一顿饭也没什么。 墨传香拿着刚才唐砂和牛老板签订的契约左看右看,条条款款很是清晰。 “传香,这火锅味道如何?” “还不错,但还没到让人流连忘返的地步。”墨传香回味了一下。 “你懂啥,重要的是气氛!”唐砂一副欠揍的模样。 “牛老板说的很对,这火锅开始的时候可能还有营生,但是往后可能……”墨传香看着那一大串银子数量,蹙起了眉头。 “商人嘛!就要冒险不是吗?照你这样说,那个土豆,云耳这些往后不也可能没营生吗?所以呀,我有那么一点小想法。”唐砂觉得这做生意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自己创造价值!不光是自己获得了利益,更重要的是造福天下百姓,是一项伟大的事业! 墨传香觉得唐砂说的有理。 唐砂已经有了打算,可是暂时还不想同墨传香说,因为这件事情自己也拿不准。 “看你这样子,应该是有办法了。”墨传香笑了笑,肯定到。 “我可没说,尽量试一试吧!要是真能成,那以后可有的玩啦!”唐砂看到前方有卖糖葫芦的,直接走上前去买了两串,然后走回来,递了一串给墨传香。 “小孩子的玩意。”墨传香有些嫌弃。 “啧啧,年纪不大说话老气横秋。”唐砂把那串糖葫芦收了回来,这好东西,越吃越好吃。 “你今年也不过双十吧?”墨传香嗤笑问道。 “是呀,我还是个孩子。”一个奔三的人说着这样的话也丝毫不害羞。 墨传香:…… “没见过这么大的孩子。”在陈国十九岁还没有嫁人也是很难见到了。墨传香今年二十二,也还没嫁人,实属难得。 “诶我说传香,你也老大不小了,就没考虑过自己的婚事?”唐砂哪壶不开提哪壶,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墨传香现在是没爹没娘没师傅。 “你不是说婚姻自由吗?我觉得有理。”墨传香用唐砂的话来怼唐砂,这感觉舒爽。 唐砂嘴里含着糖葫芦,笑得眼睛弯弯,含糊道:“孺子可教也!” 两人一路走一路斗嘴,回到府邸后,各自回了房。 唐砂坐在书桌前,开始写起了信件,信纸足足用了二十来张,字又写的小。 直到傍晚的时候,才搁下了笔,然后把信纸装好,揣在腰间褡裢里,出了门。 出门的时候刚好遇到墨传香沐完浴出来。 “唐砂你这是要去哪?”墨传香看唐砂一副要出门的打算。 “出门搞事情。”唐砂模糊的道了一句,没说明具体的事情。 墨传香也不好多问:“你去吧,早点回来。” “没问题。” 说完唐砂就匆匆出去了。 为了保证信件的安全,唐砂没有送到驿站去,而是让信楼的人帮忙送。速度快,还安全,这信楼应该搞一个送快递的,反正财大气粗人多势力大。 巷口还是在哪里,不过人换了一个。 那人一见唐砂,脸上就带上了笑容。 “唐公子有何事?” 唐砂都觉得很惊讶,不会信楼的人都能一眼把自己认出来吧!这得拿着自己的画像研究多久呀! 当然这不是绝对原因,能在这里当守人的,记忆力和识人能力都不会差到哪去,不然信楼也不可能留他们。 “可否能帮我送一个东西到皇都?”唐砂直接开口问道。 “你说什么都行!”这个小气高的牙齿很白,笑起来有些天真的模样,年纪也不大。 小乞丐丝毫不敢怠慢了眼前这位,最近上头的人又下发了命令,说这人已经到了颠城,让自己好生对待。过段时间上面的大人物还会亲自下来。 他们是一层一层的管理,上面的大人物身份究竟有多大,他也不知道,反正不是自己惹得起的就是了。 信楼说话说一不二,唐砂把褡裢里的信件取了出来,递到了小乞丐手中:“把这封信送到皇都小明书局。” 小乞丐接过那封,有那么一些些厚的信:“好嘞!五日之内一定给你送到!” “多谢。”唐砂从褡裢里拿出了一些银子,给了小乞丐。“收下吧!去买点吃的。” 小乞丐犹豫了片刻,接了下来。 唐砂好就没有去勾栏玩闹了,这晚上难得出来,就去听听书去,还可以结交一些颠城的公子哥。 这些公子哥虽然现在还没什么权利,但是未来的颠城,就是这帮人的天下。 还是颠城好,皇城里面虽然比这里繁荣,可是大人物太多,关系太复杂,也不是很自在。 曾有人做过陈国的城市排名,皇城第一,扬城第二,益城第三。这后面的,苏城,北湘城等包括颠城,都还算不错。 …… 唐砂的那封信让信楼在颠城的管理人员人有点为难。要是信薄的话还好说,可以用信楼饲养的信鸟传送。可唐砂那封信,绑在信鸟身上之后,根本飞不起来。 于是只有派人快马加鞭传送上京。 一边又写下了一张纸条,让信鸟送去了白侠岭。 白侠岭壮阔巍峨,岭峰深入云端。 卿家,就坐落在这白侠岭上。 白侠岭离皇城较远,在陈国北启西戎的交接地带。 此时白侠岭的一处断崖上,伫立着一道身影。 鲜红的衣襟随风飘荡,编织了一半的齐肩短发让他的五官立体而又邪魅。 一只鸟的到来打扰了这副美人伫立图。 鸟儿停在了卿政的肩上,卿政取下鸟儿脚上的信筒,取出纸条。 这样的纸条从他回卿家开始,除了唐砂入横山那段时间之外,他每天都会收到,上面写的都是关于唐砂。 当初他追着老鬼,一路打斗,最后出了益城。 老鬼不敌他,最后死于自己手下。 在杀了老鬼之后,他收到了卿家的来信,让他速回,落笔,是卿,也就是自己的父亲,卿家当代家主。 自己的所作所为,从来逃不过他的掌控,从小到大,皆是如此。 自从出生以来,在入天道子门下之前,自己的生活,简直就像地狱一般。当然这也要感谢卿,如果不是卿,自己怎么会时不时的发疯?又怎会…… 可是卿亲自写信,自然是有急事。他当时也不知道如何回去和唐砂解释,就干脆一走了之,等忙完了白侠岭的事,再回来同唐砂卿卿我我。 回了白侠岭的当晚,卿政就看到了五年不曾见到过的父亲。光看脸,根本看不出年龄,丰神俊秀。 “你回来了!”卿坐在黑暗中,表情看不太清楚。 “有屁快放。”卿政对这个人,只有怨气。 “你这是着急去见宁小明?” 卿政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你最好别动她。” “我不会动她,我也好久没见到过这样重情重义的姑娘了。”卿说得很真诚,若不是卿政了解他的为人,怕也是信了。 “要是让我回来就是来听你说这些废话的,恕不奉陪。”在卿面前,卿政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感。 卿这个人,深厚没人看得清,甚至无人知道他的年龄,但是他知道,就算十个自己,也斗不过眼前这个人。 卿,一共有四儿一女,而卿政和卿诺,是双胞胎。 卿政的三个哥哥,都死了。寿终正寝,长命百岁。 卿诺也死了,现在只留下了卿政一人。 “呵呵,性子还是这般急,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样。”卿笑了笑。 卿政冷笑不语。 “子廉,为父……命限将至。这卿家,是祖上的心血,也是为父的心血。”卿的声音有些苍凉和低沉。 “终于要死了,活了这么久,够了。” 卿政此话一落,一股杀气扑面而来,卿政倒退一步,喉头涌出腥甜的味道。 片刻之后,这股气息消失殆尽,随之传来的是卿的轻笑:“我怎么会杀你呢?你是我唯一的儿子了。这几年你就别出白侠岭了,留下来陪陪为父。” “妄想!”卿政算是明白了,卿让自己回来,就是想想吧自己囚在这白侠岭上! “为父也是为你好,前段时日,白泽为你算了一卦,天星陨落,大凶之兆。四年之内,血溅黄土。”卿声音悠长,让卿政背后发寒。 白泽,卿家的天星师,可能年纪比卿还大,他占的卜,无一不准。 可奈何,卿政就不信命。 “那又如何?”卿政不屑道。 “你是我的儿子呀,唯一的儿子,是卿家延续的唯一希望。” “放你娘的狗屁!”卿政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表情扭曲道,身体里的气息开始躁动起来。“卿诺死的时候你在哪里?!她死了!她是你的女儿!” 当初卿诺死后,卿家无动于衷,每个人都好像这件事情没有发生一样! 卿家,叶悬渊,都是杀死卿诺的罪魁祸首! 卿没有再说话,他看出来卿政现在状态很不好。 “你先退下吧!” 卿政双眼通红,瞪着黑暗中的迷迷糊糊的那个人,然后闪身离去。 …… 第二日卿没有再唤卿政,卿政却收到了一个消息。皇城信楼出了问题,整个东郊谷的人死了几乎一半。 卿政匆匆去了皇城,去了才知,东郊谷不知为何染上了瘟疫,只要染上的人,不出十日就会身死。 瘟疫来得猝不及防,传染力强,功力稍微差一点的,都逃不过。 信是沈幽写来的,情况紧急,又怕瘟疫传出东郊谷,外面就是皇城,一旦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现在不弱,沈幽,以及一些高层的人控制了人员外出。 沈幽的要一下研制不出来,这种瘟疫不知道来源,完全无法下手。他只能尽量控制,吊着那些人的命。 最后染上病的人还是死了,那些没有染病的人,在沈幽处理之后全部移出了东郊谷,卿政下令一把火,东郊谷从一处世外桃源,变成了人间炼狱。 这件事情一来一回,耽误了将近一个月。 好在瘟疫没有传出来。沈幽受到了打击,自认为自己医术了得,可是这一次却看到那么多人死在自己的面前。 在唐砂的手稿上,沈幽看到了很多闻所未闻的东西,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自己还是太无知了。 所以沈幽同卿政道了别,自己游历去了。 卿政觉得这件事情绝对不简单。无缘无故东郊谷为何会有瘟疫出现? 他回了白侠岭,调查这件事情,可是一无所获。若是人为,卿家怎么会查不出来?真的就是巧合吗? 可是过了几天,又有一处信楼传来消息,他们的谷中,也染上了瘟疫。 这次,卿政确定这不是巧合了。这是有人,在针对信楼。 卿政又开始调动自己势力,调查起来。 直到现在,此事依然没有头绪。 “小明呀小明,你倒是活得快活。”不过这元芳走了也是好,总觉得这元芳对他家小明心怀不轨。 信上的内容小明根本没打算瞒着自己,否则就不会让他的人送信了。 再等两个月,若还查不出来,就去找她。 卿的话,他丝毫不放在心上。 …… 唐砂确实没打算瞒着信楼,知道又如何,送到就好了,又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 唐砂逛着逛着就到了颠城的一处瓦舍。瓦舍里面正说着传奇讲史。 唐砂还意外的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阳山,这不就是郑南嘛。没想到他写的故事居然传到了这里。看来小明书局经营得还不。 有了谢川的脑子,雀灵的背景,青兰的交际,小明书局在另外两个城市也开设了起来。 这还真要搞一个全国连锁呀! 唐砂听完书,去了一处看美人表演,颠城的名人。这里就是公子哥最喜欢的地方了。 她开始到处勾搭起来,不一会儿就与那群公子哥处到了一块儿去。 “唐兄弟可有家室呀?”颠城太守家的小公子问唐砂道。 唐砂一拍桌,理直气壮道:“这哪能呀!一个人多潇洒,何必群女人,叽叽喳喳,无趣得很。” “对了唐兄弟,我们这颠城,没有姓唐的家族呀,你爹是谁?” 什么样的人处什么样的圈子,颠城这些公子哥只和公子哥一起玩。 “等过段时间你们就知道了。”唐砂能说我没爹吗? 颠城的这些公子哥很明显的比皇城那些单纯一些,胆小一些,就是一群地主家的傻儿子。当然是不是装的就不知道了。 “哟,还挺神秘呀!” “刚刚在颠城落户,自然是要低调些。”唐砂笑了笑 “唐兄弟说得对。” 唐砂很大气,花起银子来毫不心痛。说话就让人信服了三分。 到了快二更天,唐砂才回去。 回到府上的时候墨传香居然还没有入睡。 第135章:专利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唐砂有一种丈夫在外面浪,回到家被妻子质问的错觉。 “去瓦舍玩了圈。”唐砂老实交代道。“你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忙事情。” 墨传香自然不是在等唐砂回来,而是在忙。墨家家大业大,每天大大小小道事情多不胜数。再加上唐砂要搞的这些需要大量的银两。 这些银两都要上帐,还要做一个预算出来。 唐砂点了点头:“我先去洗洗睡了,明日早起。” “好。”墨传香关上了门。唐砂也走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拿着盆就出去了。 这府邸很豪华,有专门的浴池,里面的水从她们住进来之后,一直都是温热的。因为下人们知道他们忙。 舒舒服服泡了个澡之后,唐砂回房就睡了。 翌日。 全府的下人都跟着主子的作息时间,天还没完全亮就起床。 唐砂去了墨传香的书房,墨传香已经坐在里面忙活了。 “天天看这些账本眼睛可吃不消。”唐砂坐在了自己的桌前,没错,墨传香的书房现在应该算是二人的办公场所,简称办公室。 “没办法。”墨传香怀恋以前的生活,可是……都过去了。 “账本上那些数字太慌眼睛了,一长串,不如我教你一个简单的?”唐砂站起身来,拿着纸和笔走到了墨传香旁边。 然后在纸上写下了一串阿拉伯数字,下面对应汉子。 墨传香眼前一亮,是呀,若是这样作帐的话……其他人根本就看不懂。 “这账本不是我一个人看的。”墨传香盯着唐砂无语道。 确实,他们从小接触的都是文字,一下把这个阿拉伯数字让他们熟练应用,那是不可能的。 唐砂放弃了这个想法,得,还是自己用吧。 唐砂摆摆手坐了回去,写起了另外一份计划。 …… 这种枯燥却又充实的生活,让人爱恨交织。 不知不觉,又过去了半个月。 三月,莺飞草长,微风不燥,陌上草薰。这些,颠城都没有,有的只是,热。 不是说好四季如春的吗?现在的唐砂不知咋的是畏热畏寒,记得以前夏天虽是热,但由于身体的原因,穿少点后倒也没太大的感觉。 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唐砂给墨传香提议专门建设一个“研究所”。 里面的人由唐砂亲自教他们养殖,以及一些自然地理知识。当然,能进研究所的都是一些读过书而且有农业经验的人。 火锅店的事情这半个月墨传香都没有过问。唐砂也没提起。反正唐砂种下的土豆破土长出来了。云耳和雪耳也开始有了迹象。 墨传香从益城调了一大批人来,唐砂不用亲自动手,指挥就好了。 直到三月初四这一天,朝廷忽然颁布了一套法令,由颠城官府张贴在了公招上。 这一天对于陈国来说无异于是发生了一件大事。对于商人来说亦是如此。 颁布的这套法令,叫做“专利保护法”。 陈国开始也有关于版权等方面的法令,但是不成体系。而这一套专利法不仅是包括书等,还包括各种发明创造。当然,这不是免费的,时代不一样条件就不一样。 那些拿着一个小玩物来申请专利的,因为那笔资金,自动打道回府。 各项专利的保护时间不同,如果在自己申请专利之后,发现有人侵权,则可以向官府起诉。 于是在这天之后的一个月内,据说官府门庭若市,为此还增加了一系列的岗位。 在皇城设立起了第一个专门的部门管理。还据说,十七岁的谢川,被任命为了负责人。 谢川为了防止那些专利泄露,或者官员以权谋私,特向皇帝上奏创建了一个巡查组,里面的人都是王玄亲自为谢川推荐的,至少能保证都是自己人。 唐砂一早就得到了小道消息,首先就让牛老板去申请了火锅的专利,并且连同云耳养殖的方法,唐砂也一并申请了。 颠城的官府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里面的暴利,所以唐砂签订的是百分之三的保护费。 小道消息的来源,那就是谢川的信了。两个多月前写的那封信,里面就是自己对专利法的看法。 谢川和雀灵没有住在小明书局了,而是去了国子监。但也时常回书局拿书。 小明书局越做越大,开始不愿他们出版的很多文豪也同意了他们发行。 青兰一边顾着茶楼,一边守着书局。她一收到信,看到谢川亲启四字就给了谢川。 青兰,谢川,雀灵三人就坐在小明书局的二楼,看着唐砂写的这一封长长的信。 青兰也是有些兴奋,她自己研制出了很多茶食,若是有了这么一个保护法的话,收益可不小。 谢川看得简直是入迷:“宁姐姐可真行呀!”谢川很聪明,一眼就能看到这封信的价值。 于是他去了太傅府,见了王玄。王玄在朝为官多年,里面的优点缺点看得很是清楚。 在王玄的指导下,结合谢川自己的创新。后来呈报叶辰,得到了肯定。 上朝的时候王玄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朝堂官员。 唐砂当初写的养殖方法时间是二十年。可是法令颁布下来的时候却改成了八年。 专利虽可以保护,可是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妨碍整体的发展。但同时又能促进创新。综合这两个,自然就改成了八年,短的甚至只有一两年。最长的有二十年的,保护期二十年的东西,多是什么瓷器烧制方式,铁器淬炼这种应用型。唐砂申请的,算食用型。 以往已经有的那些,只要面市超过半年的,都不能申请专利,否则岂不是有打不完的官司? 具体过程也挺麻烦,需要准备很多证明材料。 谢川的信上唠嗑了很多事情,比如有人调戏雀灵,被雀灵揍得满地找牙啥的。 墨传香也总算是知道唐砂当初说的办法了。虽然唐砂没有说,但她敢肯定这条新颁布的法令和唐砂有关。 唐砂自己不敢邀功,自己当初写的算很简略了,而颁布下来的这一套,很完整。自己想到道,没想到的里面都有。更重要的是,没有自己写的那么不切实际。 古人的智慧,不能小瞧。 王玄和谢川不可能独自完成,这朝廷看来也挺靠得住的嘛。 有了法令的保护之后,唐砂才正式和牛老板又签订了一份合约。墨传香也开始投入大量的资金运营。 唐砂小瞧了墨家的家底,墨传香不仅在颠城,还在其它的十几个大城市都开了店。包括扬州,皇城,益城等。 房价可贵了,这条大腿真粗。 木耳也有了更大的进展,证明唐砂的方法是可行的。 墨传香在颠城待了三四个月,益城那边顾的少,听说本家出了事。 她和唐砂的第一反应就是,墨文出事了。 颠城这边刚刚起步,不能没有人,唐砂就留在了颠城,墨传香一人回了益城。 留在颠城的唐砂怎么可能乖乖待在这府邸里?自然是颠城的那群公子哥搞事情了。 唐砂的名字也在颠城传开,就因为那些火锅店。公子哥们大多都是靠拼爹,唐砂完全是靠实力。 加上唐砂去申专利的时候,招子还没有张贴出来。颠城官府就知道这唐砂肯定是在朝廷里面有人,对流程也知道得比专门培训过的官员还清楚。 颠城太守曲伦得知后,在家中说起唐砂,他小儿子曲顾一听就愣了。 “爹,你再说一遍,谁?” “唐砂,石少砂。”曲伦疑惑道:“你问这个做甚?” “我认识他呀!他说过一段时间我就能知道他是谁,没想到是真的!”曲顾惊奇道。 “那你可要好好和他打交道。” 在曲伦的教导下,曲顾怀着敬佩的心理,开始和唐砂来往得比较密切。 可是相处了一段时间后,他就发现,尼玛这玩意就是个流氓!不过他喜欢嘿嘿。 唐砂带着这群小弟弟,骑马去横山浪,让他们也加入了自己的龙傲天猎团。 当然也遇到了陆仁五人。陆仁五人当初和叶悬渊他们下了山,自然也知道了叶悬渊的身份。 再次见到唐砂心里犹如打翻五味杂瓶,这位是,王喜欢的女人。 再看她身后的一群衣着华丽的公子哥,更是觉得简直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野狼猎团自从那次以后,就散了。唐砂也邀请陆仁五人去颠城,打猎毕竟很危险,不如去做点生意。 “回甘说笑了,我们在山里待惯了,搞不懂那些账目,还不如在山里自由自在。”陆仁拒绝了唐砂。 “我们大哥让你赚银子你还拒绝?”一个公子哥不服气道。 陆仁的脸色一下变得有些难看。 “小错,叫陆大哥!这是我们龙傲天猎团的元老!” 小错嘟了嘟嘴,委屈巴巴的看了唐砂几眼,见唐砂盯着他,于是只得小声叫了声:“陆大哥。” “孺子可教。”唐砂摸了摸他的头。这小错十二三岁,身高才到唐砂下巴,一天跟着他们到处混。 三观都被带得有些不正常,唐砂天天教育他们,当家长真难。 唐砂觉得这五人在山上打猎确实是委屈了人才,于是道:“陆大哥,我倒是有点小想法。” “小回甘~有什么话直说便是。”董秉依偎在金贵的身旁,直接说道。 “那我就直说了,我想同你们合作。”唐砂回头指了指猎户衙门。 一群人就这样进去走到了休息区,开始谈起来。 唐砂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想向陆仁他们收购一些东西,而且是定期收购。陆仁几人常年在这里,了解情况和价格,就让陆仁作为中间人,替自己从横山上采自己需要的东西。 陆仁他们可以发展下线,按劳分配。而自己这边直接收货便是,在价格上不会亏待了他们。 陆仁五人听完,互相对视,觉得这事情可行,而且唐砂列举的那些东西,危险性不大。她完全可以自己发展一个,可是却找上了他们,这就是是人情了。 唐砂有自己的打算,有一个信任的固定的后援,很重要。 聊完之后,唐砂就先给了陆仁他们一笔资金。邹捷很有商业头脑,这些小生意不是什么问题。 在回去的路上,唐砂看出有几个小公子哥闷闷不乐。 “你们这是怎么了?” “我爹老说我笨,现在我发现这是真的。” “我爹老说起你,说你多好多好,老骂我。” 唐砂乐了,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吗?在生意上唐砂和他们家族多多少少有接触。 而且唐砂在颠城开了一家小明书局的分店,也写信给了皇城那边。 “你们还小,跟着我混,保证你们变成一个好孩子。”唐砂拍了拍对方肩膀。 “啧啧,你看看跟着你平时我们都干些什么?偷鸡摸狗。”曲顾开始还有顾及,但是现在说话毫不客气。 “小顾,你懂啥,我们这叫偷鸡摸狗吗?我们这是培养技能!解放思想!你看看你们从小学的那些,端着个架子。再看看你们以前做的那些事,欺男霸女,恃强凌弱。虽然我带着你们偷鸡摸狗,可也没做损人利己的事呀。”唐砂一本正经,说得头头是道。 曲顾日常说不过唐砂,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唐砂拿了人家东西都会放银子。调戏姑娘不会动手动脚,夸得人家脸红。 平日吊儿郎当,做起正事来却很有魄力。 他们也知道唐砂的手脚功夫了得,打起架来下手狠辣。 墨传香这几个月尝试教唐砂内功,唐砂练了两个月,总于有了一丝气。 真的只有一丝。墨传香看她的眼神宛如看着智障。 墨家在颠城的生意如火如荼,在唐砂带领下的颠城十二公子名声大噪,直接穿到了周边别的地方。包括,叶悬渊耳中。 程立雪在和墨传香分别之后,就直接找了叶悬渊。果然不出他所料,叶悬渊找他居然是想要囤积粮食。 “你要这么多粮做甚?” “吃。”叶悬渊看了程立雪一眼。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怎么在他眼里看到了嫌弃? “什么时候要。”军队需要这么多粮食储备自然有大事发生。 “可能几个月,可能几年。”叶悬渊表情有些凝重。探子报回来的消息,让他心中很是不安。 “你他娘……咳咳,叶悬渊,你这是要我帮你存几年的粮呀!”程立雪哭笑不得。 “存放处就修在颠城,别修太远,不然到了要用的时候喝西北风。” “你是在喝我的血!”程立雪压低声音吼道。 叶悬渊打量了程立雪几眼:“胖了,平日吃的不错呀。” 第136章:颠城十二少 “与你何干?”程立雪赌气道。 “所以多动动,免得往后被媳妇嫌弃。” 叶悬渊说到媳妇,程立雪自动想到了墨传香。 墨传香以前是江湖中人,想来也是喜欢身姿挺拔一些的。 “真的胖了?”程立雪摸了摸自己的脸。 叶悬渊眉头一挑,嘴角微微勾起,意味深长道:“莫不是有心仪的姑娘了?” 程立雪放下手尴尬的咳了两声,随后又像想起了什么,眼里放着精光:“哦,对了,这次我在腾城遇到了一个人,你猜她说她是谁?” “你看上的姑娘?” “非也。” “有话说,有屁放。”叶悬渊懒得猜这些无谓的东西。 “叶悬渊,你的礼数呢?你这副模样你那些小妾知道吗?”程立雪颇为嫌弃。 叶悬渊没说话,靠在了椅子上,脚抬起放上案桌。然后才道:“干她们何事?”叶悬渊话音一落就顿住了,他可能知道程立雪说的是谁了。 “她怎么样了?”叶悬渊控制自己的情绪,让语气听起来尽可能没有起伏。 程立雪丝毫不觉得惊奇,叶悬渊这个人,只需要一提点,就能推测出很多东西来。不过,看来他也是知道那个叫唐砂的会出现在腾城。 “那性子也是火辣,把闫太守全家骂了一遍,然后在把你抬出来。闫太守还能怎么找?只得吃下这个哑巴亏。”程立雪回想起来觉得当真有点意思。 叶悬渊嘴角笑意扩大,能想象出小明骂人的样子,只可惜自己不在。 唐砂什么人,叶悬渊虽不说完全了解。可是品性是绝对没有问题,若不会看人,他也可以解甲归田了。所以她不可能无缘无故骂闫太守。 “她现在在何处?”叶悬渊收敛笑意问道。 “啧啧,不是一类人,不进一家门。她和墨传香去颠城了。”墨传香的行踪,他又怎么会不知? “墨传香?”叶悬渊蹙起了眉头,小明怎么和墨传香有交集? 这墨传香叶悬渊自然认识,无乐的徒弟。山河人间灭门之后,墨传香便退出江湖。 回了益城接手墨家,老鬼和墨文有些私交。据情报,墨传香回墨家那天,带了几个人,那天老鬼身死,墨家墨武亦是。 难不成这事也和小明有关?若是如此,那在之前墨传香就应该和小明认识。那时候正是洛清尘屠戮江湖的时期。 程立雪坐在一旁,觉得气压忽然低了下来。一时不知道是哪句话得罪了叶悬渊。 叶悬渊此时恨不得把唐砂抓起来收拾一顿。当时若是洛清尘去找墨传香麻烦,照洛清尘的性子,怕一个都别想活着。 “得了,事情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着手。你以后有事情记得别先想到我。”叶悬渊现在有些渗人,程立雪选择了撤退。 程立雪走了之后,叶悬渊坐直了身子,对帐外守卫道:“传李贺” “是!” 李贺不一会儿就拉开帐帘走了进来。 “将军。”李贺行了个礼。 …… 在一番交谈之后,李贺浑身煞气的走了出来。 帐外的两个守卫对视一眼,都在猜测将军是对李副将说了何事。将军那嘴,准说不出什么好话。 叶悬渊坐在帐中保持着他和李贺交谈时的动作。也不怪他会那般气愤。把他手下的人派去保护小明,自己确实以权谋私了。 自己对小明的念想越来越强烈,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 后来叶悬渊都能看到唐砂每日的大致行程,都认识了哪些人。 但同时也发现了另外一股势力,经过一番打探,是卿政无疑。 …… 唐砂不是傻子,知道有人在跟着自己,开始不清楚他们的目的,按兵不动。后来就不想管了,要杀自己早杀了。而且这些人从不跟着自己进府邸,也不像是来盗取机密的。 颠城十二少风风火火的过着日子。唐砂带着他们玩的同时也会教他们一些常识,有些人居然也学着唐砂做起了生意。 唐砂管理着颠城的账目,被她完全改成了阿拉伯数字,也让下面的人开始接触应用。 就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墨家在颠城彻底成为了一方霸主。这不是单单开一个火锅店一个书局能做到的。 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唐砂的人际关系。加上云耳长出了第一批后,开始大量养殖。 颠城的小明书局发了很多文章和书籍,破受欢迎。 六月的颠城,可能比别的地方凉快些,但自从唐砂修了内力之后,身体素质得到了提升,自己的阴寒体质也随之改善了一些。 这天,唐砂坐在府邸湖边的大树下乘凉,手里拿着一把蒲扇,身下一张摇椅,身旁一张小桌,上边摆着一碗冰饮。好不安逸。 “大哥!大哥!” 安静养神中的唐砂睁开了眼睛,受强光刺激微微虚起。 只见小错从围墙翻了进,想着自己奔来,面带焦急。 “有门不走翻墙?”唐砂问道。 “大哥你不也不走正门吗?”小错奇怪问道。 唐砂:…… “发生何事了?”唐砂换了个话题。 “皇城来了几个公子哥,说是要来挑战我们颠城十二少。”小错指着外面。 唐砂一挑眉,哦哟,他们颠城十二少现在这么有名的吗?都传到皇城去了。 唐砂这几天过得也无聊,就看看书。这下有人找上门来,自然要去会会。 虽说是一群小屁孩的游戏,就当是生活的调味品了。 唐砂跟着小错翻墙出了府,在小错的带领下来到了太守府。 这群皇城来的公子哥身份都不低,太守不敢怠慢,好礼相待。 他们气势汹汹,皇城忽然有人说他们不如颠城十二少?开玩笑!他们是这种穷乡僻壤的人能比的吗? 连他们喜爱的花房姑娘嘴里谈论的都是颠城十二少哪个哪个公子风流倜傥。 之所以这么出名,自然是要归功于唐砂的宣传啦。唐砂在书局的一本杂志上开了一个专栏,专门连载颠城十二少的日常生活以及丰功伟绩。 这边连载了,各各地方的小明分局都开始更新起来。稿子的传送手法多是飞鸽传书各地。 那些市井百姓对喜欢看的就是这些八卦杂事。在皇城几乎是人手一本。 那些官员们嘴上说着不看这些低俗之物,谁知道他们书房会不会偷偷放几本小说期刊呢? 皇城的一群公子哥本来平日就是嚣张跋扈,无所事事。但这下,他们可算找到事情做了。 一群公子哥带着一群随从,浩浩汤汤的从皇城出发,快马加鞭,一月才到。 不知情况的人还以为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大事。 他们来了颠城,休息了一天,讨论着如何找茬。 唐砂收到过青兰的来信,说是这群公子哥还去小明书局闹了事。不过刘奇他们日常派人在书局守着,一拔刀,这群人瞬间夹着尾巴跑了回去。 加之雀灵谢川这边有王玄周放。那群人后来就换了一个目标,直击根本。 唐砂一进太守府边看到两波人各守一方,想用眼神打倒对方。 唐砂大致扫了一眼,自己这边的人已经到齐了。 “大哥你来啦!”他们一见唐砂前来,底气都足了不少。 皇城那边的人也纷纷打量着刚走进来的唐砂。 “啧啧,没想到你们口中的大哥,居然是这般瘦弱不堪,还颠城十二少?我看你们是颠城十二生肖吧!哈哈哈哈”皇城一个公子哥大笑道。 身后的人也跟着笑出了声。 唐砂走到己方阵营后,才回过头来细细大量眼前这群人。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就发现了两个熟悉的面孔。唐砂对人的记忆力实在是不错,虽然只见过一次,但却记得清清楚楚。 只见那两人坐在轮椅上,不是当初被叶悬渊废的那几人之一又是谁? “哦哟!这两位连坐轮椅都要来!身残志坚呀!在下佩服佩服。”唐砂做出惊讶的表情,一脸认真夸赞道。 她这话就是在像那两个公子哥心里扎刀子,那二人瞬间就暴走了! “大胆!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胆敢如此羞辱与我!我爹要了你们的命!” 唐砂开始是震惊,然后痛心疾首道:“乖儿子?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爹呀!” 嘴强王者,说的就是唐砂,现在是在她的地盘上,她怕谁? “大胆!你居然侮辱朝廷命官!” “那你回去告诉你爹呀!”唐砂无所谓道。怕是他们的手还伸不到这么长!一群小孩子闹事情,他们那些大人物是不会参与的,否则一不注意就会落人话柄。 “你你……大胆刁民!”那公子哥气得想站起身来,奈何身体不允许。 “哦哟,你他娘的不会骂人?大胆大胆,啧啧。”唐砂鄙视道。 “哼!你以为我们尔等这般粗鄙吗?”为首的公子哥眼里有些傲气,似乎觉得同唐砂这样的人交谈是侮辱了自己。 “粗鄙有粗鄙的快了!你懂个屁!如果你们来这里只是为了和我们颠城十二少对骂,那你们就可以回去了,我怕到时候你们气得吐血,出了人命这事情可就闹大了。”唐砂摇头撇嘴道。 “哼!据说你们颠城十二少皆精通六艺,还智慧过人,为人精明,英俊潇洒,放荡不羁,助人为乐,与人为善……” “停停停,我们知道我们知道!别再说了,再说下去,我都要爱上自己了。”唐砂抬手扶了扶鬓发。 身后十一人都不知道原来他们是这般的人物,不错不错。 “不知礼数!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来比试比试好了!”那公子哥发下战书。 “怎么比?”唐砂直接接下。 “就比礼乐射御书数!”公子哥似乎胜券在握。 “比就比!谁怕你呀!”小错开口道。 于是为了公平公正,他们直接在颠城大街上摆了擂台。还请来了权威人士,这些人有公子哥们带来的,有颠城人。 这些权威人士都是在各自的地界有些名声的人,本不想跟着胡闹,但有的是迫于压力,有的是为了出名,毕竟这件事情,肯定会被写上所谓的杂志。 唐砂对自己这群小弟很有信心,别看他们平时不修边幅,但是从小生活在官宦世家或者巨贾之家,礼仪这种东西确实难不倒他们。 至于唐砂,自然不会参与这个环节。 六个项目,每个项目出来两个人比试。胜者积一份,最后哪方分数多,哪方获胜,每人只能参加一项。 自从成立了颠城十二少之后,他们就有了各自的编号,唐砂是大哥,小错是十二,曲顾是老二。其他人都是按照年龄来排的。 第一个礼,是老五和老七,比的是吉、宾(五礼之二)。显然颠城十二少这边完败。 唐砂一点都不慌,小问题。 第二,乐,比云门(六乐之一)! 一胜一负。己方和对方别分一比三。 第三,射,内容是参连,就是前放一矢,后三矢连续而去,矢矢相属,若连珠之相衔! 唐砂邪魅一笑,自己带他们去横山浪可是白浪的? 颠城的孩子们在叶悬渊的神话下成长,自然受其影响,学射箭也有六七年了。 对方说提高难度,让靶子动起来。 这就刚好合了唐砂的意,毫无疑问,皇城这群半吊子完全不能和老九老十比。完胜,比分平了。 御这玩意一胜一负。 第五就是书了,唐砂是绝对不可能去参加这个项目的,毕竟自己字什么样心里还是有点逼数的。 小错年纪轻轻,一手字写的极为漂亮,曲顾的书法也是在曲太守鞭策下练出来的。 又是完胜,他们带来的人都没好意思乱说话。 最后一个是数。 这一项唐砂亲自上场,这还有悬念吗?算数和数论知识。 那个为首的公子哥和唐砂对上,信心十足。 数的形式是两人两人各出一题,交换做答。谁先写出答案,谁就赢。 唐砂可不敢小巧了这些古人的智慧,要出题就要保证对方完全答不出来。 于是唐砂凭着当年的印象,写了一个简单的解析几何。 对方的题目也是让唐砂惊讶了一番,果然自己的直觉没有错,对面那个公子哥也不是池中之物。 他出的题,居然是关于圆周率的。唐砂记得祖冲之当年求这个的时候,用的应该是切割。 那公子哥根本没看唐砂的题,就盯着唐砂。这个问题是自己老师思考了很多年的问题,都没有得出答案。他还就不信这人能写的出来! 他能出什么题,最多不过鸡兔同笼罢了。可当他一低下头,就发现事情不太对劲。 他看了看题目,拿起纸笔开始分析起来。可是怎么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人都魔怔了。另外的两人都算完了,是对方获胜。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关注着剩下的两人。 唐砂倔强的性子,对方公子哥对数学的痴迷,完全让他们无法自拔。 第137章:圆周率 周围的人们都因为烈阳躲到了街道两边的屋檐下。 “二娃子!你娘叫你回家吃饭啦!” “哦!” 不知不觉就倒了改吃饭的时间,两人出的题目都被张贴到了公示榜上,人群中不免有些人对数感兴趣,可是他们发现自己居然连题目都看不懂。 唐砂额头已经开始反光,汗如雨下。 唐砂哪还管的上热不热呀!她今天还真就和这个圆周率杠上了! 算法唐砂是知道的,当年祖冲之用的是正多边形切割。在圆里面画一个正六边行,能算出大致的圆周率为三。圆周率就是一个圆的直径和周长的比值,就是当年学的3.1415926…… 多边形的边越多,形状九月接近圆形,这样算下来的值就越接近圆直径与周长间的定值比。 唐砂开始做图,画了一个圆,在里面简单的画了一个六边形。加了辅助线条,用abcdo等标注了交点,然后假设n边形,正边行边长为an等。 再更具勾股定理,平法差,平方根公式等算出了圆周率的公式π=n/2xa2n 这个公式推理出来并不难,只要正常学过高中都能算得出来。难的是后面的计算。 假设当时六边形的时候,是十二边形的时候,一直到九十六边行。用边长来表达圆周率。最后假设当n等于多少的时候,圆周率有个相应的值。 唐砂就再这样的计算中,放飞自我。整个人都要疯掉了。 至于对面那个公子哥,头发散乱,是被自己抓的的。他此时心态崩了。以往觉得在陈国怕是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自己。可是现在这个题,确实是从来没有人想过的。 他考虑过这个题的不合理性,但是仔细考虑了一下之后,觉得这个是有规律的,只是这个规律自己完全无从下手。 再抬头看一眼唐砂,居然写满了满满的十多张纸,上面全都是奇奇怪怪的符号。 这厮究竟是知道还是在乱写?哼,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和老师研究了那么久也不过是大致算出了一个三。他就不信她能算出什么来! 围观的人越来越少,最后也没剩几个人了。曲顾带着小错他们买了些小明酒楼的冷饮,这滋味可是人间少有。 这个冰饮是前几天才出来的新款,一出来就被买断货。 皇城来的那群公子哥也跟在他们后面去买了一些,在街上发现这里居然还有小明酒楼,和小明书局什么关系?一看这名字就是一个老板。 不过这冷饮还真是好吃,皇城都没有。不行一定要把这里的厨子带回去! 他们买了东西回去,两人还在算。 小错懂事的拿着手中的冰饮走到唐砂身旁,舀了一口喂给她,唐砂张嘴就吃,毫不在乎这个勺子是被小错吃过的。 皇城公子不服输,也跑上去喂,结果得到的就是一个滚字。 这个正在和唐砂算题的公子哥,就是卢鹏运的关门弟子。在算数上的天赋极高。 这次来颠城也是因为唐砂在颠城十二少日常专栏里写道过他们擅长算数。 否则自己怎么会同这群纨绔子弟为伍?老师也不知道自己来了颠城。本来还怕老师得知之后会责怪自己,现在看来,自己完全多虑了。这个题拿回去之后,老师怕只会同自己一般沉迷其中。 到了后来,连小错他们都等的不难烦了。大哥都不能解决的问题,这个小子看来水平不错呀! 皇城的那些公子哥更加不耐烦,甚至有几个跑到颠城的雨花楼里面去了。 夕阳西下,唐砂紧促的眉头开始展开了。因为终于要算完了。虽然算不出太具体,三点一四一还是能算计出来。 太阳完全隐没在了颠城的街角出处。天还没有完全黑,城中一点两盏灯开始亮起。 专业团的那群人也为她们点上了灯,唐砂笔势一顿,深深吐了一口气,搁下了笔。 “劳资可得好好犒劳一下自己!”唐砂伸了一个懒腰,对着专业团笑了笑。 然后开始收拾自己的纸,一张一张按照顺序想叠。亲自拿着走到了也在埋头苦算的专业团前面。 那群人察觉到自己身前来了人,抬起头来,一脸蒙逼。 “算完了?” “不然呢?”唐砂挑眉问道。 其他人也纷纷抬起头来,目光炯炯的盯着唐砂手里的一踏纸。 唐砂把纸递了过去。 那边卢鹏运的关门弟子薛煜也停下了笔,难以置信的走了过来。 专业团的一个年长的学士接过了唐砂的稿纸。开始看了起来。 然而,他完全看不懂唐砂在写什么玩意。 唐砂看那个学士的表情,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艹!这么大的计算量要使用汉字,她直接认输好吧。 唐砂又拿了一张纸,把数字的对应关系写了出来,还解释了一下各种数学符号的意思。这下那些学士才知道唐砂写的啥。 那个老学士一下也没法反映过来,然后就提起笔,开始用汉子把这个写出来。老学士写字的速度很快,开始还要对应着写后面就没在对照。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老学士才写完。 写完之后,老学士没再看,而是平静的把自己写的递给了其他人传阅。 他自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所有人看完之后,没有一个人说话。都如同老者的状态一样。 看得其余人莫名其妙。 小错等不及,大声问道:“诶!到底是谁赢了呀!” 唐砂回过头来,伸手拍了下小错的头:“叫学士!” 小错摸着自己的脑袋,嘟了嘟嘴,恭恭敬敬的叫声:“学士!” “唉!”老学士叹了一口气:“后生可畏呀!后生可畏!我们都老了!” 身旁几位跟着叹气气来。 薛煜更是心中焦急,一方面他希望唐砂算不出来,一来自己不用输,二来老师和自己研究了这么多年,若是被一个不到二十的小毛孩算出来,那他们还有何颜面! 但是又有一份期待,若是唐砂真的解决了这个问题,那么,自己的一个心结也是解开了。 老学士的一个后生可畏让薛煜明白了什么,直接上前拿起了唐砂的手稿。再看了眼解释。 唐砂挑眉看着这个薛煜,这个接受能力有点强呀!看一眼就能熟练的对上,啧啧,高智商人群。 唐砂自己啥样自己知道,智商平平,最多算得上机灵。不过是知道的多罢了。若是这些人生活在原来那个是世界,自己与他们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薛煜的眼睛越瞪越大,在看完最后一页之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脸上露出了狂喜之色!下一刻,这个表情却僵在了脸上,可惜这东西,不是他想出来的。 唐砂耸了耸肩:“别看我,这东西也不是我想出来的!这是我们家乡一个叫祖冲之的老者算出来的。” “那老者……”薛煜一喜,想问什么,话还没说完就被唐砂打断了。 “驾鹤西去了。”一般这种情况下,对方都会请求见着个老者,就如同当初叶羽他们想见汤显祖一样。 想起叶羽,可能这时候已经回到了皇城吧。那种地方才是她们真正该待的地方。 唐砂觉得有些可悲,叶羽以后会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呢?被赐婚?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还不如月皎城来得自由。 “那就真是可惜了!”薛煜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薛煜蹙了蹙眉,想起了问题的关键。 “我们村是世外高人的隐居之所,他们都是我老师。” “你的意思是,除了祖冲之以外还有其他高人?”薛煜忽然向前一步,伸手抓住唐砂的手臂。 唐砂下意识甩开了他,退后一步道:“嘿嘿,我们村子被山匪烧了,他们去了何处我现在也不知道。” 薛煜有一瞬间的愣神,刚才抓住唐砂手的时候发现,他的手居然如此纤细。而且身上除了汗水的味道,还带着一丝香气。 凑近之后,这张脸居然看着有丝女气。薛煜心中有些疑惑。 “你也是有些本事!有没有兴趣和我一同回皇城?”薛煜直接抛出了橄榄枝。这样的人要是放过了,老师也会不同意。 “诶,可别,我们颠城十二少在颠城也是自由自在,去了皇城规矩多,你们这些大人物我们也得罪不起,过关了潇洒日子,该是算了吧。”唐砂拒绝得很明确。 “有我老师在,怕皇都也没人敢轻易动你!”薛煜说起老师的时候,眼里净是崇敬。 “你老师……” “卢鹏运大人,翰林院大学士,官居二品,你可认识?”薛煜下巴扬起,颇为骄傲。 翰林院大学士虽官居二品,可上边有皇帝护着,身后又是一堆文人,自然无人愿意招惹。 “听说过,也谢谢你的招揽,在下确实过不惯,而且对于算数,在下还是更喜欢做点小生意。”顺便做点为国为民的大事就更不错了。 薛煜觉得唐砂有点不识好歹,不过有才之人恃才傲物也是常事。不去就不去罢! “哦,对了,若是你想学点别的什么东西,可以去和谢川打打交道。”唐砂好意提醒了一下。 “你认得谢川?!”薛煜怎么会不认识谢川,王太傅的弟子,也是周将军的义子。卢鹏运和王玄向来同气连枝,属于一脉,谢川自己也和他见过两次。此人行为略显轻浮,嘴巴也是列害得很。 当然,能让王玄认做弟子,自有过人之处。只是这位颠城十二的大哥唐砂也认识谢川就有些奇怪了。 “有些交情。”唐砂笑了笑,谢川那小子混得不错呀,自己这大腿不是越来越多了?将来怕是有一天自己走在大街上,把自己后面的那些人报上去,啧啧,想想就酸爽!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唐砂怕是不简单。 “那唐公子可认识这小明书局的老板?”要是不认识就不会特意为他们开一个专栏,这点薛煜还是懂的。 “你有事?”唐砂打量了他几眼,不会去找茬吧! 果真认识!薛煜连激动问道:“不知能否让他把这周三径一之率记载上杂志的专栏。” 哦哟,用词用得挺溜,看来平时没少买小明书局的书。 “可以。” “还有……” “还有何事?”现在的年轻人要求这么多的吗? “你出给我那题……”薛煜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让唐砂给他说说。 这唐砂怎么说?写下这题目就没想过要让对方算出来!自己就会用公式,具体的原理都是西方的,她也不清楚。那这事就只有糊弄过去了。 “乱出的,算不出答案。”唐砂痞痞笑道。 薛煜:…… “哇,你这眼神看着像是想杀我,年轻人,这是要坐牢的。这局就算平局吧。” 那群专业人士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 这场挑战赛就这样不了了之,输赢已经没人在意。唐砂当晚就去书局把这份那老学者写的文字版给了书局连夜印刷。 第二日就发了出去。 那群公子哥有些打道回府,有的就继续留在颠城玩了几日。还想撬唐砂墙角。这东西唐砂申请了专利,只有两年,这东西也只有夏季可以吃,唐砂打算让青兰那边在皇城也开一个,配方这边都可以提供。 那期杂志一出,学界震惊。唐砂这个名字在陈国学术界火了一把。 还专门有人慕名而来。 薛煜在回去以后,把事情从头到位告诉了自己的老师。卢鹏运不仅没有责怪于他,还大加赞赏。 除此之外,他还带回了唐砂出的那题目。于是卢鹏运的后半生,就奉献在这这个东西上面。 唐砂自然不知道这些事,到了七月的时候,墨传香才从益城回来。 土豆种下了第二波。 陆仁那边的网也建立了起来。 墨家出事的果然是墨文,遭人刺杀,好在命大没死成。墨传香追查这件事,一无所获。 墨文对墨传香说,是卿家的人。墨传香却觉得这事情没那么简单。不可能是卿家!卿家那人保护他还来不及,为何回来杀他?而且直接对卿政动手不就好了吗? 不是卿家,还有谁知道这件事?老鬼死了,那个大叔退出江湖已久,怕是没人会知道。 墨传香耽误了三个月,一方面安排好益城的事,一方面为了保住墨文的命,直接把墨文带在了身边,让他同自己一起去颠城。 所以唐砂看到墨传香的同时,也看到了很久不见的墨文。 第138章:墨文的后路 墨文也认得唐砂,两人相见,大眼瞪小眼。 “传香,你咋把他也带来了。”唐砂好奇问道。语气里没有责问,墨传香带来肯定是因为他出了问题。 唐砂都不知道这个人是该活着还是该死。活着就有人会为了争夺最后一只子蛊虫大打出手,波及墨家。死了又是墨传香叔叔,陷墨传香与不义。 “被人刺杀了。”墨传香没有过多解释,她相信唐砂都能猜到。 “哇,这样都没死掉。”唐砂走近墨文,看着那被固定的脖子,吊着的手。不是谁都能有卿政的体质。 “哼!”墨文对着唐砂哼了一声,寄人篱下,识时务者为俊杰。 “啧啧,傲娇。”唐砂笑了笑,然后转头对墨传香道:“你先去歇着吧,待会儿给你吃点冰饮。我去把小老弟们叫过来聚聚。” “嗯。”墨传香看着是有些疲惫,黑眼圈都出来了。 墨文进了府之后,也被这府的装饰闪得眯起双眼。 “这府邸怎会如此不堪入目!”墨文吐槽道。 “那就闭上眼睛。”一路上墨文叨叨叨,墨传香处在暴走的边缘。比唐砂还能说!唐砂说话至少有点东西,这墨文除了说别人的不是就是抱怨自己命苦。 墨文被这句话噎得一个字说不出来。只好闭上了嘴巴。 墨传香没有管他,让他自己爱住哪住哪。 爱惜性命的墨文自然选择同墨传香住得近些。就选在了唐砂屋子的对面。 晌午,唐砂叫上了兄弟们,然后自己亲自下厨,做了一份草莓牛奶冰淇淋。 这些草莓是陆仁他们找来的,唐砂也种了一些,可以晒成果干。 唐砂笑着捣鼓着手里的东西,忽然想起了曾经和元芳沉辛说的话,现在冰淇淋做好了,只是……他们食言了。 唐砂用手指挖了一点尝,很甜,甜到鼻头有点酸。 颠城墨府有个底下冰窖,这东西只有有钱人家才做得起。这里离横山又近,横山的西部地区,海拔高,高大的山峰有雪线,取原冰也快。 做好冰淇淋之后,让下人送了过去。自己又去厨房亲自下厨。 小错和十一很黏自己,他们两年纪差不多大,十一比小错大一岁。 看着这两个比自己小了一轮的帮自己打下手的乖巧孩子,唐砂决定要给他们一点奖励。 今天刚好是十一的生辰,就给他做个蛋糕好了,反正这两孩子都喜欢吃甜食。 本来十一家中已经为他摆好了宴席,奈何十一就想跟着唐砂混。 “十一,你爹都给你摆好宴席了,你还跑来和我混。我怕你爹下次见到我门都不让我进。”唐砂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不是很在意。 “大哥你走过门吗?”十一比小错单纯些,但是童言无忌,说出来道有些话,直扎心底。 “我们大哥那是不屑走大门!你懂个啥,走大门没难度!”小错那小傲娇的表情,像夸的不是唐砂而是自己。 “你说的对,大哥不愧是大哥。”十一比小错还要盲目崇拜唐砂。 两个小孩一人一句,厨房也是热闹。 十几个人的菜唐砂一个人坐自然是不可能的,旁边还有他们府上的厨师。 厨师在一旁笑呵呵的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以前也伺候过不少大户人家,但是着墨家的氛围完全不一样。主子对待下人和蔼可亲,从不打骂,还经常自己动手洗衣做饭。 这唐砂公子是个奇人,以前那些公子哥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诶,大哥,你这是在做什么?”小错看着唐砂从烘烤炉子里取出了一块圆形的看起来像是糕点的东西。然后往上面糊白色的膏状物体。 “这个是我们村的特产,叫做蛋糕,是专门在寿辰上吃的。”唐砂舔了舔手指上的奶油,满意道。 十一眼前一亮:“这是给我做的吗?” “自然。”唐砂咧嘴一笑。 十一高兴坏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盯着唐砂做蛋糕。 这个蛋糕也没做多久,半个时辰就好了。 菜也被端去了前厅。 墨传香回来睡了一个时辰也有了精神,去沐了个浴换好衣裳去了前厅。 唐砂在颠城做了些什么,她在书上有所了解。不愧是唐砂,她面上结交的虽然是公子哥们,实际上也同他们背后的势力建立了一定的结盟关系。 唐砂端着蛋糕,带着小错和十一一蹦一跳的到了前厅。 墨传香看着宛若七八岁孩童的唐砂,瞬间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她不是为了他们背后的势力和他们结交的吧!分明就是觉得和他们在一起好玩。 时间多,没有生活顾虑,玩得起。 在吃饭的过程中,墨传香验证了自己刚才的认知。果然如此。这群人还商量着下午去腾城找闫太守家公子的麻烦。 唐砂在一旁撺掇,不亦乐乎。 “唐砂,两三个月不见,你越活越回去了。”墨传香从开始一直没开口。唐砂也没有介绍,自然也没有人过问。 “嘿嘿,小香香,人不轻狂枉少年!难不成我要教育他们不去?给他们说一些大道理吗?这是没有用的,没有自己亲自经历过,有些人就是不信那个邪。让他们被毒打一顿,就知道这个事情以后做不得!”唐砂赤咧咧说了出来。 在场的人都听到了这番话。 “你果然别有用心!”曲顾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一直想取代唐砂做大哥。 “这是为你们好。”唐砂笑得像一只狐狸。 大道理真的谁都懂,她想起了以前上学的时候,老师天天都教育那些叛逆学生们,可是有效果吗?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但是当年那些特别叛逆的人,辍学出了社会以后,那些锋芒被渐渐抹平。他们很早的娶妻生子,然后开始教育他们的下一代,别像我一样,当初什么什么…… 命运很多时候就这样重复这。所以光说对于某些人来说是没有用的。不如直接让他们来点映像深刻的体验,然后再说效果可能就好些了。 就算颠城这群人去找了腾城闫太守儿子的麻烦,就像皇城公子哥来颠城一样,大人物根本不会管。 找闫太守公子那性子,肯定要动手。曲顾他们呢最多寡不敌众被打一顿。心中不服,再找人去。事情闹大了之后,这些小崽子一个都逃不掉。官府大牢里关上十天。 “哼!能有什么事!我还就不信他们能把我们怎么着!”老五拍桌而起。 唐砂盯着墨传香耸了耸肩,就是这样咯,说有啥用。 墨传香哭笑不得,一边觉得唐砂说的有道理,一边又怕唐砂没轻没重,到时万一事态没控制住,出了人命就不好了。 在墨传香眼里,唐砂身体里就住着一个叛逆少年郎。也是,她现在也正是十九岁。自己居然忘了,还以为她二十九。 饭后,做哥哥的都给了十一小礼物,红包啥的。小错比十一小,就没送什么礼物。 唐砂和墨传香有事情要谈,让他们先自己浪去。 没想到这群少年说啥干啥,当天启程去了腾城。没有带上唐砂,就想打一顿那公子哥,给唐砂一个惊喜。 唐砂当时自己不知道这事。 她和墨传香坐在书房里,谈论起这几个月的事情。 说了生意上的事,养殖的进展,以及一份发展攻略。 “你那边是怎么回事?” 墨传香知道唐砂问的是墨文的事情。 “江湖中人干的,手法干净利落,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像是职业的杀手。”墨传香眉头紧促。 “杀手?那墨文不是还没死吗?”唐砂一下品出了其中的一些猫腻。 确实,若是职业的杀手,那么就该一击致命,可是墨文只是命悬一线,无性命之忧。确实耐人寻味。 “我查了两个多月,依然没有什么头绪。”墨传香有些泄气。 “若是有人想来提醒我们呢?那些人不知道大叔会告诉我们这些事,所以用行动来告诉我们,墨文会有性命之忧?”唐砂做出猜测。 墨传香点了点头:“有这个可能,不过这个提醒的人又是谁?下手未免也太狠了!” 这点唐砂也想不通,确实下手有点狠。 “现在你打算怎么做?要是卿家的某个大人物真的要取墨文的命,即使我们日夜守着可能也没多大作用。” “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墨传香问。 唐砂抬眼看了看墨传香:“我有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你说,这陈国还有哪些地方是卿家手伸不到的地方?”唐砂若有所思的问道。 墨传香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若你说的是军营的话,我认为不太可行。军队虽说是戒备森严。可是一旦有一点混乱,就没人顾得上墨文。加上军队里死一两个人不是很正常吗?” “非也非也,你忘了一个地方。”唐砂神秘兮兮道。 “何处?” “你忘了这蛊虫,是从哪里来的了吗?”唐砂笑了笑。 墨传香恍然大悟,南疆!据唐砂所说,南疆在当年母蛊失窃之后,一旦有外人进入,立刻就会被发现。 “你听说过候希声吗?”唐砂又问。 “你说过,南疆祭司。” “那你知道他今年对少岁了吗?” “不知。” “卿家若是要换家主,肯定是轰动江湖的大事。可是近百年来,我都没有听说过卿家换了家主。那么就说明,这任家主,至少在位百年之久了。刚好,候希声应该也有百岁左右。当年母蛊失窃,候希声已经在位。这么多年过去了,以候希声那骄傲的性子,会不追查这件事?有这么大本事的,江湖就那么几个人。”唐砂推测道。 墨传香思考着唐砂的这番话,忽然一愣,是呀,候希声不知道具体何人,可是凭他的本事,就算一个一处一处的搜寻,也没能能耐他何。到现在他还没找到,就说明那个地方,他不能轻易去。 可是,那个人可能也知道候希声在找东西,为何不杀了他以绝后患?理由只有一个,就是那个人干不掉候希声。 南疆有候希声护着,无人能闯。 若说候希声当初没有放水,唐砂他们可能连南疆都走不出。看来自己的话和沉辛的话多多少少在候希声心里激起了涟漪。但更重要的,也就是决定性因素,是候希声,对沉辛的爱。 “你的意思是,要把墨文送去南疆?他会答应帮这个忙吗?”墨传香提出疑问。 唐砂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该用个什么借口呢。难不成直接告诉候希声,是卿家干的,母蛊在卿政体内。那可能候希声就直接对卿政出手了。 卿政对唐砂有恩,唐砂不愿这样做。 但是只要把墨文一送去,他体内有蛊虫的事情是瞒不过候希声的。 哇,好难呀!唐砂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说莫名遭追杀?问起来说不知道? 只要是谎言,那么就会有破绽。候希声那种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些小把戏。 得,实话实说,不把卿政说出来便好了。卿家那么多人,卿家对卿政貌似也不太友善。就让他们这些大佬去斗吧! “送去试试看,要是能取出来就再好不过了。”唐砂叹了口气。 墨传香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一种保护墨文方式了。 “我去同墨文说,什么时候送去?”墨传香问道。 “越快越好。” “你有办法联系候希声吗?”墨传香又问。 这下轮到唐砂愣住了,没了沉辛,自己怎么去找南疆?不过……貌似那个候希声谈起过叶悬渊,好像还在互相通信。 “叶悬渊可能有办法联系他。”唐砂表情有些怪异。 墨传香一下没反应过来是谁:“叶悬渊?哦~战王呀~” “我说小香香,你语气怎么阴阳怪气的。” “没事。”墨传香笑而不答。 “啥时候联系好了,我同你说。哦,对了,我最近本来想在颠城郊区修建一些仓库来着,没想到合适的好位置居然被人捷足先登了,几十亩地,大手笔呀。我打听了一下,你猜幕后之人是谁?”唐砂现在的眼生同刚才墨传香眼神如出一辙。 “程立雪?”在益城的时候,忽然有江南商行的人要同墨家往来。江南商行正是程立雪名下的。 “哇,这么好猜的吗?看来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唐砂惊讶道。 “他在颠城修建这么多仓库作何?”墨传香不解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可以去问问,顺便问一下能不能挪两块地出来。”唐砂摆摆手。 墨传香若有所思,然后道:“我先去安排墨文的事了。”说完就起身出了书房。 第139章:低到尘埃里 “诶,咋就走了呢,啧啧。”唐砂丝毫不掩眼里笑意。 墨传香走后,唐砂收起漫不经心的表情。拿出纸笔,奋笔疾书。写了几个字,觉得不对,又把它划掉。反反复复。 最后在浪费了二十多张纸后,才勉强写了一封让自己满意的信。这封信是要给候希声的。 唐砂不知道为何,就是觉得叶悬渊会帮自己这个忙。可能会看在宁歌的面子上吧。 把信封好之后,打算出去找曲顾他们,明日启程也改和他们打声招呼。 没想到颠城十二少人去楼空。曲太守说,守卫来报,今天午后之后,颠城十二少便出城,向着腾城方向去了。 唐砂平时也喜欢带着这群公子哥到处乱跑,曲太守还以为这次又是唐砂带的。 没想到唐砂居然寻上门来,霎时,他心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唐砂双手扶额,曹蛋,这群小崽子还真去了。 “唐公子可知他们去了何处?”曲太守看唐砂难看的表情问道。 唐砂能说他们是去腾城找闫太守家公子的麻烦吗?当然能!说不定最后还得曲太守出面。 于是唐砂老老实实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当时曲太守的表情犹如吃了屎一般。平时还觉得唐砂是一个很稳重的人,现在只有一个想法。这个人怎么脸皮这么厚呢?这种事情居然可以当着孩子爹的面说出来,还不觉得愧疚? “曲太守,我就先告辞了,去腾城一趟。若是你不放心,也可以派人过去,或者……亲自去也行,嘿嘿。”说完唐砂就屁颠屁颠的跑了。 太阳没有中午的时候那么刺人,但还是会让人觉得燥热。唐砂回了墨府,给府上的人留了一个口信,直接骑马往颠城奔去。 唐砂知道,此时在她的身后,至少还跟着四个人,她已经习惯了,这几个月来日日如此。 这群人素质挺高,自己让他们出来吃点东西,他们完全不为所动。 她感觉并没有错,她的身后确实跟着四个人。但是这四个人并不是一个阵营的。 他们四人默默较着劲,他们清楚对面那两个是谁的人。 李贺手下的人心中不屑,这卿家的人也想和将军抢女人?哼! 而卿政手下的二人同样不屑。九王也想和少主抢女人?不自量力! 渐渐的较劲较得忘了自我。只想着轻功一定不能输了对方! 于是唐砂就看到四道身影,从自己身边一闪而过,跑在了马儿的前方。 唐砂:…… 不会打起来了吧! “你们慢点,等等我呀!”唐砂大喊一声,这几个人不是来跟着自己的吗?这啥情况。 四人身形一顿,立即反映过来,又停了一瞬,继续去到了唐砂的后方。 话说这个宁姑娘也正是奇怪,平常姑娘要是知道被人跟着早就吓破了胆,这姑娘倒好,没人的时候还经常与他们说话。 也是,照这几个月的观察,这姑娘脑子好像和普通人有点不一样。 唐砂为了夜间赶路,这次走的是官道。现在她完全有资格拿到通行证。 他们也比自己早走了一两个时辰,若是自己快点,应该能赶上。 唐砂完全是小瞧了这群小弟为大哥复仇的心理。唐砂在追,他们在跑。 他们是半夜的时候到的腾城,可是北边的城门已经关了。腾城地理位置特殊,这里守城的不是太守府的人,而是直接隶属叶悬渊军队。 “站住!”城楼上,一人高喊。 曲顾手抬了下,停了下来。 “来者何人!”黑夜中,楼上之人只能看到下面来了十来个人,手中点着火把。 “颠城太守之子,曲顾!我有通关文书!”曲顾大声回道。 “子时过后,卯时之前,不得入城!”那人似乎不在乎曲顾的身份,直接回道。 “我可是颠城太守之子!为何开不得门!”曲顾心中不是很服气!他在颠城去哪不成?来这腾城居然有人敢拦他? “规矩如此!” “闫太守真的好大的官威!”曲顾冷笑道。 上方的人不再理会他,把他气得直接从马上跳了下来,指着城墙上大骂:“你特么开门!否则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把你们主子叫出来!我要和他评评理!” 城墙上主事的将士看着下面这群公子哥无语至极。 他身旁的的士兵也是笑了笑:“这群公子哥,是闲来无事吗?” “别管他们,让他们闹!”主事将领无所谓道。 “哟,他们还想见将军呢!”那将领气笑了。 士兵也是被这群人蠢哭了,不挨顿毒打,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要警告一下吗?”士兵问道。 将领一挑眉,赞赏的看了看这个士兵:“别伤了人。” 士兵日常没什么娱乐活动,现在有人找上门来,不吓唬吓唬他们也说不过去。 曲顾就看到两道人影在上面说些什么,城墙太高,有点听不清。 “有什么话当面说呀!背着人算什么君啊!!”曲顾话还没说完,就被突如其射到自己脚下的箭吓得叫了一声。 身后的人纷纷下了马,围了过来。 “怎么了二哥?”十一关心问道。 “没事没事。”曲顾摇摇头。 “哼!他们太无理了!”老五言语愤愤。 这时上边的人又说话了:“我们将军没空见你!” 此话一落,老七似乎想起了什么。 “我记得大哥说过,腾城的守卫好像是……战王直属的。” 曲顾目光灼灼的看着老五:“马后炮!” 这时十一个人都不敢再乱吼了,心里头憋屈得很。没办法,战王谁敢惹? 早知道就明日再来了。 他们就这样在城门下等了一个半时辰后。远处又传来一阵马蹄。 昏昏欲睡的他们醒了神。都想看看这是哪个倒霉蛋来和他们一起共度良宵。 马蹄声越来越近,没有火把,所以直到那人走到了他们跟前,他们才看到来人样貌。 “大哥?!”小十一眼睛一亮,扑了过去。 唐砂跳下马,摸了摸扑过来抱着她腰的小十一。十一比小错矮了半个头,也不像十多岁的孩子。 “唐砂?你怎么来了?”曲顾惊奇道。 “老二,好本事呀!二话不说带着小错他们来?这大半夜万一出了事,我看你怎么交代!”小错小十一年龄小,就算唐砂要来,也不会带上他们两个。 曲顾支支吾吾了一下,似乎也觉得自己这个做错了。 “来都来了,就别管了!你想想法子吧!他们不让我们进城。”曲顾转移了一下话题。 “等着!等天亮了进城休息半天。”要是到时候打起来太激动,猝死就不好了。 “哦。”曲顾泄气了。 …… 跟在唐砂身后叶悬渊的人一人离开,回了军营。 这时候虽然夜深,但叶悬渊他们并没有入睡。李贺和宁歌自然是要陪着熬夜。 “你们去歇着吧。” “将军不歇息,我们也不歇息。”宁歌有时候就觉得叶悬渊完全不像一个正常人,如此夜以继日的忙碌,也不见疲惫之态。 “你回营帐,李贺留下就可以了。”叶悬渊话语强硬,明显带着命令。 宁歌蹙起了眉,但是叶悬渊的话就是军令,不得不从。 “是!”宁歌行了一个礼,退了下去。 叶悬渊此时身前是一个大型的沙盘,沙盘上的地形正是南方地形。沙盘上摆放着几个颜色的棋子。 显然,他这是在做沙盘演习。宁歌走了,敌方就只剩下李贺。 李贺一个人的力量明显弱了些,不一会儿,就败在了叶悬渊手下。 “属下输了。”李贺笑了笑,输得是心服口服。 叶悬渊笑了笑,刚想说什么,就察觉到外面有人:“何人?” “李贺将军手下,七十五号。” “进来。”李贺见叶悬渊点了点头,才对着门外之人道。 门外之人进入了帐中,单膝跪下行了个礼,但是站起身来。 “何事要报。” “回将军,宁姑娘来腾城了,现在在城门之外。”七十五报道。 叶悬渊停下了手中收拾东西的动作:“继续跟着,莫让人伤了她。” “是!”七十五退了出去。 人走后,李贺的表情有些奇怪。 “李贺,你可有什么想说的?”叶悬渊坐到了案桌前。 “属下无话可说。”李贺垂下了头。 “那,要是本王说,本王想散了王府后宅呢?”叶悬渊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 李贺身体僵硬了一下,表情不太自然:“将军的家事想,李贺不便多语。” “哦,那便好,本王近日就会上奏皇上,给王妃……找个好依托。”叶悬渊手指开始敲打桌面。 李贺猛的一抬头:“什么?”李贺本以为叶悬渊道意思是,把后宅的那些小妾都散掉。没想到他居然连王妃都要送走。 王妃的身份可不一般,叶悬渊这样做确实出人意料。 “很惊讶?”叶悬渊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李贺。 “将军这般休了王妃,王妃将来是要沦为笑柄的!王妃是余相的嫡女,将军这般做,怕是会引起余相的不满,王爷慎重。”李贺拱手劝说道。 “本王心意已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本王不想管。” “王爷是为了宁歌的姐姐?”李贺放下手,抬起头来,语气中莫名的带了一份质问。 “是。”叶悬渊没有任何掩饰,他心中确实如此想,那就如此做了。 小明,他不知道他们未来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也许,就是因为小明在她文章里写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罢。 唐砂发的每一本杂志,叶悬渊都有,他会仔仔细细的看她写的每一篇文章。 唐砂写的文章都很犀利,像是完全不怕得罪权贵一般。甚至还谈论起了后宫之事。 说后宫之人,有些一辈子都见不到皇上,在后宫绽放,然后枯萎。 叶悬渊觉得小明开始对自己的抗拒也是来自于这个地方。他知道小明的想法和别的人不一样,他不知道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来自于哪里,可是就是莫名的让他越来越想去了解。同这个人谈谈自己那些同样不被人理解的想法。 他偶尔会想,有一天他会和小明促膝长谈,会放下拘束,活出最本真的自我。 小明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她身上,看不到阴霾,她就是一个太阳。 当然,现在这个太阳还不属于自己。可不妨碍他对光的向往。 李贺张了张嘴,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先退下吧,本王要歇息了。”叶悬渊站起身来,脱下来披在身上的衣袍。 李贺转身直接出了营帐。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对王爷有这么大的怨念。要说以前从来没有,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他娶了自己,爱了十几年的女人。 李贺,原本就是王妃余文文身边的人,伴着余文文长大。李贺从小就很自卑,仰望着余文文的背影,这个是丞相的女儿,这个人不是自己可以肖像的。他时常都这么提醒这自己。 可是感情这种事情从来都不受人的控制,自己越陷越深越陷越深,直至不可自拔。 他和余文文故事的开始,要追溯到很多年前。 那年的李贺也不过八九岁岁岁,余文文大概四五岁的样子。余相家为大小姐招伴读。理应小姐的伴读也是要个姑娘家。可是当时的余文文一见到姑娘就会欺负,小姑娘们哪受得了这个委屈,整天大哭大闹。 最后余相找了好几个人,让余文文挑选,余文文一下子就指了李贺。 问她为何会选择李贺,当时她说:“因为他看起来就很好欺负。” 李贺家境贫寒,从小被欺负惯了,余文文所谓的欺负,比起以前那些人来说,好太多了。 有一次李贺被人打了,余文文听说以后,迈着自己的小短腿,带着一帮人,雄赳赳气昂昂的找到了打李贺的人,狠狠的揍了一顿。 她说:“我的人只有我能欺负!你居然也敢打他!” 李贺第一次体会到了被人护着感觉。他暗下决心要一辈子守护余文文。 所以即使后来有时余文文对他拳打脚踢,对他来说也不过是挠痒痒一般,甚至心里有股暖流。或许,他就是天生贱骨头吧。 第140章:尘埃不会开花 余文文对待李贺从来都是大吼大叫,指手画脚。可是一旦有什么好吃的东西都会留一份给李贺。 李贺也因此吃了不少达官贵人才能吃上的小吃。每年过年的时候,余文文会给他买新衣裳,说是为了符合自己的身份。 余文文笑起来的时候天真单纯。可能是因为从小被宠坏了,所以脾气大了些罢。 余文文就是李贺心头的白月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身份高贵。 余文文是当时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没有用轻蔑鄙夷眼光看过李贺的人。 随着余文文年龄的增长,李贺的男儿身开始变得有些不方便。余相想过要为余文文找一个姑娘。但是余文文不肯,说是用惯了李贺。 余相宠女儿,无可奈何,提出要把李贺送去宫中一趟。为何要送去宫中,十六岁的李贺很清楚。 他恐惧,害怕,他希望余文文能够帮他一把。余文文像是读懂了李贺眼中的恐惧,死活不让李贺去。 余相后来也只是警告李贺:“你最好别有什么别的心思,看清楚自己的身份!” 李贺感激余文文,余文文高傲道:“你可是我的人,命是我的,你整个人都是我的,你怎么样只能我决定。” 这样的话在李贺听来,就像外面那些年轻男女说的甜言蜜语,让他觉得可能余文文有那么一点喜欢自己。李贺足足为此高兴了好几天。 余文文越是长大,出落的越发漂亮。李贺的目光总是落在余文文的身上。 李贺十八岁了,他懂得自己对余文文的感情究竟是什么,同时他也更加懂得了这个世间的残酷,懂得他和余文文之间,隔着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李贺不得不收起自己对余文文的爱,藏在心底,融入骨髓。他对余文文愈发恭敬,不敢有丝毫僭越。因为他知道,不只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十四岁的余文文,余相的女儿,多少贵公子梦寐以求的妻子。他李贺,又算什么呢?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用冷漠对爱你的人,隔起一道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十四岁的余文文也很烦恼,烦恼她的爹爹,总是让她看那些无所事事,长得白白净净的公子哥。他们有什么好看的,长的还不如李贺。 想起李贺,余文文总觉得他最近怪怪的,至于哪里怪,自己有说不上来。不过凉他也不敢做出什么事来。自己叫她往东他不敢往西。 可是李贺对她越来越恭敬的态度,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 余文文看到叶悬渊的第一眼,就说,想嫁给这个人。 那一年叶悬渊刚刚回来,那一年的中秋晚宴上,叶悬渊从宫殿外走了进来。背后负着一把剑,墨发挽起,一身遒劲便装。 当时的叶悬渊脸上带了一分的稚气,可眼神却显得沧桑。那双眼睛里,有着令人向往的故事。 那带着光个人走进来,站在大殿中间,对着上位的那位道:“儿臣,拜见父皇。” 这个人是消失了六年的九皇子,在七年前的那个中秋之夜上,余文文也见过他,亦将军家的公子丢了,是他送回来的。 在场的每个人眼里都有掩不住的震惊。有人对着他吼道:“大胆!皇子见了皇上不下跪!成何体统!” 在余文文的记忆中,当年的九皇子,有人说他,他一般不理会别人。 可谁知他冷笑了一声,反唇讥讽道:“父皇都还没开口,难道你地位比父皇还高?替父皇教导皇子?” 当时那人脸色大变,跪地求饶。 那一晚,让所有人见识到了现在这个九皇子,不是原来那个九皇子了。 后来皇帝把九王放去了边塞,那时南方边塞战事不断,皇帝把他送出去,很多人都在猜测皇帝是什么目的。 在离开的那天,余文文带着李贺,去了皇城朱雀大街,为叶悬渊送行。 送行的队伍不大,当时没有几个人认识叶悬渊。余文文和李贺在这群人中,就很显眼了。 余文文当时直接冲了上去,问叶悬渊道:“我可以嫁给你吗?” 叶悬渊笑了笑,没有说话。当时的叶悬渊也许只是把余文文的话当做了小姑娘的玩笑话。 可这所谓的玩笑话,却在李贺的心中惊起了万丈波涛。她说,她想嫁给九皇子。 李贺安慰自己说,现在她还小,只有十四岁,可能对九皇子的感情只是一种冲动。 九皇子去边塞了,很久才能回来,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忘了九皇子。 怀着这样的心理,李贺又开始对余文文热络起来,要让余文文看到自己的存在。 自从叶悬渊走后,余文文经常发呆,想起叶悬渊的脸,从来没有见过比他更好看的人。 三个月后,大年前夕,边塞传来消息,九皇子边关大捷。以少战多,绝处逢生,逆风翻盘,一战成名。 皇帝为此大赦天下,在宫中摆了筵席。 天下百姓也为此,对九皇子刮目相看。 余文文那天听说这件事情后高兴坏了,拉着李贺去街上买了很多好东西。 皇城张灯结彩,新年的气息已经很浓郁了。 所有人都欢声笑语,唯有李贺,觉得自己陷入了泥沼之中,想要挣扎,却陷的更深。他多想有人能拉他一把,把他从那些不切实际中拉出来。 因为他自己,办不到。追随着余文文的背影,李贺的眼神变得有些偏执。若是没有九皇子她会不会喜欢自己? 若是他也变成像九皇子一样的英雄,她会不会喜欢自己?这样的想法,慢慢侵蚀着李贺,让他走入了梦魇。 梦,终有醒来的那一天。那一天,他在角落,听到了余文文和太傅之女王湘竹的谈话。 “余姐姐,你想嫁给九皇子吗?” “当然想。”余文文眼睛里可以看到星星。 “为什么呢?你喜欢他吗?”王湘竹比余文文小五岁,当时的王湘竹有着小孩子独特的直觉。 “喜欢,因为他是个英雄。”王湘竹可以看出余文文眼中的崇拜。 “可是李贺哥哥怎么办?” 角落的李贺心中一惊,本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了,没想到居然连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都能看出来。 余文文有点懵:“关李贺什么事?” “李贺哥哥喜欢你呀!他看你的眼神,和你谈起九皇子的时候是一样的。”王湘竹不曾想过她的无心之语对别的人来说,或许就是一把戳心利刃。 有时候李贺在想,若是当时王湘竹不曾问起过,那么他和余文文,可能不会像今天这般。 李贺心跳得很快,一种叫做恐惧的东西在他胸腔蔓延开来。他即将要听到的,是他日夜所盼望的。 只听余文文娇笑了两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湘竹,你怕是在说笑吧。”余文文笑得停不下来。 王湘竹不太明白,但她知道,自己没有看错:“我没有开玩笑。”王湘竹一板一眼,有些不高兴余文文不信她的话。 “我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我知道他对我有不一样的心思,本小姐不是傻子。你知道吗?我每次看到他看我的眼神,我都觉得可笑。”余文文脸上满是嘲讽。 “你不喜欢李贺哥哥为何还要把他留在身边呢?”王湘竹莫名有些厌恶此时的余文文。 “好玩呀,我只要对他好一点,他就对我感恩戴德,连我打他也觉得我是在对他好。只要我护着他,他就永远不会背叛我。这么听话的狗,我也是第一次见,呵呵。”余文文一直都知道李贺喜欢她,他表现得太炙热了。不光是她,父亲也看出来了,所以当初才会想送他去宫刑。 可是那样怎么好玩呢?当然要给他一点希望,让他对自己感恩戴德才好玩呀。 角落里的李贺,脑子里炸开了一道惊雷,震得双耳发鸣,再也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 这么听话的狗,我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听话的狗我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听话的狗,我也是第一次见…… 李贺颤抖这向府外跑去,跑到了贫民窟,蹲在了一个草棚里。 这才是他该待的地方,他原本就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是他自己用幻想蒙蔽了自己,余文文不是从来没有用鄙夷的眼光看过,是她从来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所以连一个鄙夷的眼光都不愿施舍给他。 这样的认识,让李贺堕入地狱。 爱情总会占据一个人的身心,让一个人脱离自己原本的轨道,一心一意去爱一个人。即使最理性的人,即使是懂得爱情终会有尽头,但也没法拒绝。爱情带给一个人的感觉是如此强烈,即使是一个人明知是虚幻的,他也会在虚幻与真实间选择虚幻。它使一个人变得丰满,也让他变得狭隘。他不再是一个人,他成了追求某个自己不明确事物的工具。1 冷,真冷,十二月的冬天,皇城的贫民窟,死了很多人。李贺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他只觉得现在很冷。 但是他没有勇气回到那个人的身边,他怕一回去,一见到那个人,自己就会放下所有的尊严。从此,万劫不复。 …… 王湘竹走后,余文文才开始认真的思考起王湘竹的话,要是自己嫁给了九皇子,李贺怎么办呢? 一想到李贺将来可能会离开自己,然后娶一个小丫鬟,余文文心中就有些不自在,甚至是暴戾。 对了,李贺哪里去了? “你去把李贺给我找来!”余文文对旁边的丫鬟说了声。 丫鬟去了很久也不见回来,余文文蹙起了眉头,起身朝院子外行去。 刚好碰到神色不安回来的丫鬟。 丫鬟一见余文文慌张的行了个礼,然后微颤声音道:“小姐,李贺他……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那还不快去给我找!”余文文整个人如同炸毛的猫,现在居然还要自己去找人,这李贺是翅膀硬了是吧。 那丫鬟连声道是,快速跑远了。 余府的下人,都对这个唯一的小姐敬而远之。 一直到了晚上,余文文还没有见到想见到的人。脸色阴沉,她面前跪着一大批下人。 “废物!都是废物!养你们干什么!一个人都找不到!”余文文抓起桌上的茶杯就向人群中砸去。 一倒霉的小厮当场被砸得头破血流,他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余文文胸脯随着粗重的气息上下起伏。 “混账!看回来我不打断你的腿!”余文文气急,嘴里放着狠话。但是这也映射了她心中的一丝心慌。 难道今天下午的话……他都听到了? 哼!听到了又如何?他还敢闹什么脾气不成?自己难道说错了吗?他不过是个下等人! 余文文深吸了几口气自己为了一个下等人置气,有失了自己身份。 “都给我滚!看到李贺回来立马来报!”余文文落了这么一句话,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李贺的住处就在余文文的院子里,余文文现在看到李贺那黑漆漆空荡荡的房间就来气,根本控制不住。 就这样,一夜过去了。 这一夜的余文文难得的失眠了,这使得她的脾气更加暴躁。伺候她更衣的两个丫鬟都被扇了好几个耳光。 丫鬟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让它流出来。 “怎么?本小姐打你你还觉得委屈了?”余文文撇着那个丫鬟冷笑道。 “奴婢不敢!”那丫鬟一下跪了下来,浑身打颤。 “哼!起来,带我去见李贺。”余文文扬起下巴,淡淡道。 可是此话一出,却久久没能得到回应。 余文文一脚把丫鬟踹倒在地:“哑巴啦!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去,舌头割了!” “啊!小姐饶了奴婢,奴婢知错了!”丫鬟哭喊着被人拖了出去。 “你说!”余文文指着另一个丫鬟。 那个丫鬟被吓的双股战战,立马回道:“回小姐!李贺还没回府!”说完不自觉的已经跪在了地上。 “本小姐叫你跪下了吗?!这么喜欢跪?那你就永远跪着吧!” 余文文年龄越大,性格越是暴戾。若是唐砂了解这些,就会判断这个余文文有狂躁症。 第141章:致信叶悬渊 李贺的彻夜未归,让余文文心中涌现出强烈的不安。为此,她只有去找自己的哥哥余源,余涛当时已经在户部某事,自然不能因为自家妹妹的事情,私自调动势力,落人话柄,更何况只是为了一个小侍从。 余文文当即和余源闹翻,直接去找了余晖,也就是当朝左相。 余晖宠女儿和周放有的一拼。 最后终于是在贫民窟发现了半死不活的李贺。 李贺没能死掉,他醒来之后,余文文莫名的没有责怪他。 李贺在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也认清楚了一个事实。自己自己在与不在,是生是死,都无法在她心里惊起一点波澜。 自从那天以后,二人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余文文能感觉到,李贺看她的眼神,变了。没有了冲动,有的只剩下了畏惧和无动于衷。就如同所有的下人一般,他不再和别人不同。 就这样他们过得无比和谐,李贺懂得如何不让余文文发怒,懂得如何讨余文文欢心。 李贺把一切都做得一丝不苟,让余文文偶尔莫名的怒气无处发泄,有时说李贺的时候,李贺一句话就可以让她泄了气,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余文文还能记得那天找到李贺的时候,李贺靠在墙角,整个人都没了温度,呼吸微弱,像个死人一般。 有那么一个瞬间,余文文就真的以为他死了。余文文无法描述那时的心情,因为她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没办法去思考。 她反思过自己对李贺是怎样的一种感情。从出生开始,娘亲因为生余涛难产而亡,爹爹宠爱自己,因为从小没有母亲。但是爹爹身为丞相,日机万里,陪自己的时间少之又少。 余涛和余源都不喜欢同她玩,他们都有自己所谓的大事。 只有李贺,对自己无比的宽容,他比哥哥和弟弟更像她的亲人。他同时也充当着一个父亲的角色。 这个人早已成为了她生命力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在余文文十六岁那一年,嫁给了叶悬渊,武帝亲自赐婚。 余文文这两年来,听着叶悬渊的各种故事,可每当去回想叶悬渊的,总是想不清他的脸。 李贺那年二十岁,生得高大俊秀,身为余文文的侍从,自是从小学武,有人曾看上李贺的武学天赋,推荐他去军中就职,被李贺拒绝了。 知道余文文嫁去了王府,李贺作为有史以来的第一个陪嫁侍从,成为坊间笑谈。 大婚那天,李贺站在人群之外,看不到里面具体的情况,但是他能听到人们的感叹之语“娘才女貌”“天作之合”。 从李贺的脸上看不出他那时的心情,全程就这样,盯着那出,透过人群,追寻那个人的身影。 她还是嫁给了别人。 叶悬渊第一次与李贺交谈,是在一个月色如银的夜晚。 只有余文文入睡之后,李贺才有独自支配的时间。 黑夜,可以掩饰一切不能见光的情感,可以隐藏人内心本质的欲望。 李贺手执利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剑光。飞旋之时伴随着利刃破空之声。眼神里是从不曾向人展露过的狠戾。 “你很不错。”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 李贺猛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向来人。眼里的神色敛尽,只剩下平常的麻木。 “拜见九殿下!”李贺单膝跪地,恭敬道。 “不必多礼。”叶悬渊赞赏的看着李贺。他以往居然没有发现,身边有这么一个有将才之资。 李贺站了起来,目光直直的盯着叶悬渊。 叶悬渊对这个眼神似懂非懂:“你愿不愿意追随我?”叶悬渊开门见山,他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 李贺愣了一下,不懂叶悬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殿下这是何意?” “是我表达有问题?”叶悬渊自嘲道。 李贺知道自己没有听错。但一个正常的男人,会对一个伴随自己女人长大的男人是什么态度?要么除之而后快,就算不杀,也是排斥的。 九皇子,是什么意思?把自己调离余文文身边? 若真是这样,自己又如何能拒绝呢? “属下,愿意。” “要是不愿就算了,本殿没有兴趣强迫于人。”叶悬渊意味深长的看了李贺一眼。 “属下不敢!” “那你那副吃了屎的表情怎么回事?”叶悬渊轻笑一声。 李贺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九皇子刚才说了什么? 叶悬渊丝毫不觉得自己说这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属下……” “若是想去,明日直接去兵部,加军籍,就说是本殿所荐。三日后本殿便会回边塞。怎么选择,是你的事。”叶悬渊说完直接离开了,他还有公务要忙。 李贺对叶悬渊的印象从这一夜之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跟着叶悬渊离开了。没有告诉余文文。 余文文得知,是因为李贺一天没有出现,余文文怕两年前的事情重演。最后才从别人那里知道了这件事情。 当时她像疯了一样,奔出了王府,想去追上他们。她想问,自己就这么可怕吗?连他都要离开我?她想问问李贺,这么多年,他是不是从来没有真心对过她! 最后余文文没有找到李贺,甚至没能出皇城。就被余相拦下了。 从那以后,余文文安心的做起了自己九皇妃,直至后来的九王妃。 李贺离开八年,从未归京。 …… 李贺抬头看着今夜的月色,一如当年皎洁。这八年来,他认识到了一个完整的叶悬渊。 他把自己的所有感情都投入了这一方天地,他英勇,果断,真诚,运筹帷幄。他把一切的温柔,都给予了这些远离家乡的士兵。他为了避免皇位之争,远离了那个不属于他的地方。他是一个好臣子,是一个好将领。 李贺有时候很庆幸余文文嫁给了这样一个男人。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军变了,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调动军中的力量!为了一个女人……抛弃她。自己这些年来梦中想得到的,对于他来说,却是这般哀之如敝履。 他不是一个好丈夫。 将军从来没有动过余文文,这是叶悬渊自己有意无意间透露出来的。 他不知道余文文现在又会怎么看他,依然把他当做一条狗?亦或是陌生人。自己的存在与否,对她来说根本就不重要。李贺知道,就算叶悬渊和余文文和离了,他和余文文之间,也永远不再可能。 他这些年来,练就的不仅是一副铜皮铁骨,更是找回了自己的傲骨。他没办法再像当年一样,摇尾乞怜。 可是,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能接受得了这样的安排?八年,最好的年华都放在了这个男人身上,得到的却是这般结局,余文文,你可曾后悔? …… 卯时一到,城门准时打开。 曲顾他们顶着疲惫的身子,牵着马向城中走去。 他们有的第一次来腾城,唐砂只得在前方带路。 最终他们一行人入住了龙腾客栈。唐砂始终觉得这个客栈的名字取得太过霸道,居然敢公然用龙字做名。最关键的是,它并没有因此被查封。想来背后是有大人物的,而且这个大人物,官府都不敢管。 敢问这南方势力官府不敢得罪的,还有谁? 唐砂也是困得要死,他们入了客栈之后直接找到自己的房间,倒下去就睡。 只有唐砂,还洗漱了一番。 一直待到晌午的时候,唐砂自然醒来。这龙腾客栈服务周到,居然在每个房间内都放置了冰块。 一出房门就是一股热浪袭来,唐砂恨不得把自己扒光。现在忽然怀念起了南方的冬天,穿厚点吧就不冷了,这夏天是脱光了都热。 唐砂挨个敲门,把曲顾他们都叫了起来。 一群人睡眼惺忪,打着哈欠伸着懒腰。 “赶紧洗漱一下,待会儿带你们去干点令人愉悦的事情。”唐砂表情那叫一个猥琐。 这个表情使得一群人睡意全无,快速的收拾起自己来。 唐砂下楼点了些菜,自顾吃了起来。 那群娃还没有吃,想来也要一点时间,和刚下来的小错打了个招呼,自己就出去了。 唐砂趁着这个机会,去了城门处,求见领事。 唐砂不得不说,自己与那个守门的士兵有缘得紧。那人见着唐砂也是吃了一惊。 敢问这人是谁?当然就是唐砂他们第一次来到腾城时候,翻唐砂包的那个。那次雨夜也遇见。 “怎么又是你!”士兵眼里难掩的嫌弃。 “军爷!缘分呀!”唐砂套起了近乎。 “谁跟你有缘分!快说,何事。”士兵不太耐烦。 “我想求见你们的领事。”唐砂直接道出了目的。 士兵一愣:“求见领事?” “不错,还望去通报一声,就说有要事相谈。” “你是何人?”士兵不可能唐砂让他去他就去,万一是个泼皮无赖,自己是要遭军棍的。 “在下唐砂。” “唐砂?!”士兵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人,唐砂他自然是听过,颠城十二少的大哥,据说在颠城有自己的生意。 “你等着。”这般人物要见领事作何?虽然自己搞不明白,但想来也不像是开玩笑。 唐砂在城墙下等了一会儿,那个士兵就小跑回来了,跑到唐砂面前停下,道:“随我来。” 唐砂想这个领事会见她的原因大概是昨晚颠城十二少给他留下了一点印象吧! 唐砂跟在士兵身后,上了城墙。城墙上有单独的屋子。唐砂在下面没有发现,上开之后发现上边很是宽敞。 “就在这里,进去吧。”士兵说完跑开了。 唐砂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只听里面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进来吧!” 唐砂走了进去,屋子里很简洁,领事之人就坐在案桌之前,写着什么东西。 见唐砂进来,领事搁下手中的笔,看向唐砂,扫视了几眼。 “唐砂?”领事问道。 “正是。” “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气度非凡。据说,你有要事同我相商?”这唐砂倒是有几分沉稳之气,比作业那几个小儿看着顺眼多了。 这腾城的领事地位不低,不然叶悬渊也不会把这样重要的任务交代给此人。 “领事谬赞,在下此次前来,是有个不情之请。”对待这种人,最好是别打什么官腔。 “直说。”这领事也是一个直爽之人,听不听人说是一回事,办不办又是一回事。 “还请领事把这封信交给战王。”唐砂从怀中抽出了出门前刚写好的信。 翻前想后还是觉得不亲自去见叶悬渊为好。她现在是对这个男人有种莫名其妙的恐惧。她也思考过这份恐惧是来自于何处。 最后只得出了一个结果,自己害怕他的出现,会扰乱这种令人心安的生活。 自己对叶悬渊的恐惧是对自己恐惧的移植,因为这个人让自己迷惑不解,心烦意乱。 叶悬渊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会让人不由得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即使她对叶悬渊不甚了解,但就是这种萌动,让人不安。总觉得面对他会做出一些自己无法控制的事情。就比如当初在街道上…… 唐砂想起那次,弄死自己的心都有了。这个人有毒! 领事没想到唐砂此次前来居然是为了战王,军中一向是外人不得进入,所以他才回来找自己? 领事拿不准主意了,战王身份不一般,这信万一有什么问题,自己难辞其咎。 “唐砂知道领事有所顾虑,其实只要领事在把信送出之前,稍加询问一番,就能决定要不要把这封信交给战王了。事关重大,望领事成全。”唐砂行了个江湖礼仪。 领事犹豫了一番,还是接下了唐砂的信。 “若是这信有什么问题,你们颠城十二少,一个都跑不掉。”领事把十二少搬出来,显然是自认为抓住了唐砂的软肋。 “若真有问题,任凭领事处置。”唐砂掷地有声。 “你离去吧,我会帮你送到的。不过……” “领事但说无妨。” “叫你那些小弟安分点。”颠城十二少的丰功伟绩,令人不得不担心。 “不会给领事惹麻烦。”唐砂笑道。嘴上这样说,但是,实际行动嘛,总有意外的,嘿嘿。 看来这领事除了守城之外,城中的一些事物也在他管辖之下。 唐砂和领事告了别,回了客栈。 第142章:被卖的十二少 唐砂此去用的时间并不长,回到客栈的时候曲顾他们吃完饭才不久。 唐砂习惯性的在路上买了三串糖葫芦,一串是自己的,另外两串给了小错和十一。 “大哥,为何你只给小错和十一买糖葫芦,我也想吃。”老十抱怨道。 老十一直到曲顾,年龄差也不过三岁,也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了。 “要吃自己买去!”唐砂笑斥道。 老十嘟了嘟嘴,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你可别学小错这表情,学得一点都不像。”老三嫌弃至极。 “去你娘的!”老十本性瞬间暴露。 “对了,你说带我们去做点令人愉悦的事情,究竟为为何时?”曲顾凑到唐砂面前问道。 另外的人听到曲顾问起了这个问题,纷纷围了过来。 唐砂神秘的笑了笑:“去了你们就知道了。” 众人怀着激动的心情跟着唐砂雄赳赳气昂昂的出发行向目的地。 本以为是去干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谁知唐砂居然带他们……沐浴。 这是腾城很有名的一家休浴馆。陈国的朝廷官员都是五日一休浴,很多地方都会有浴场。 可是在皇城那些地方的浴场人数比较多,而且都是人工加热的水,唐砂是从来没去过。 不过听说这腾城的天然温泉闻名天下,以前来去匆匆,都没时间好好享受一番。后来是有时间,但是因为得罪了闫山的原因,唐砂也不愿前来。 现在这么多人跟着自己,自然是不畏惧的。顺便办点事不也挺好的吗? 这里的浴场装饰得富丽堂皇,没有一点银子,是别想入这里的。 唐砂不可能和曲顾他们在一起泡澡,单独叫了一个小单间。还有专业的人员搓背按摩,服务周到。 那服侍唐砂的小丫鬟在浴场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人,唐砂这般男扮女装却豪无顾忌把女儿身展现在她面前的还是头一个。 唐砂一边享受着服务,一遍开始调戏起小丫鬟。小丫鬟被问得红了脸。这么不正经的小姐第一次见。 舒舒服服的泡了温泉之后,唐砂穿戴好衣裳,好在头发只是湿了一些。 曲顾他们还没有洗好,差点就直接睡过去了。自从和唐砂相处之后,莫名的对这些小丫头提不起兴趣来,曲顾都怀疑是不是唐砂给他们下了什么药。 不过唐砂说的对,看到一个女人就往上贴,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这样的人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其实更重要的不是这些大道理,而是唐砂说过一些特别恶心的话自从那次以后,他看到这些漂亮姑娘就有些隐隐作呕。 唐砂说,长得越漂亮的女人,拉的屎都是又臭又长又黑又粗的那种。 曲顾又想起来这茬,这句话在他那里怕是过不去了。他强忍着翻涌的胃,对着身后的小丫鬟道:“你退出去,我自己来。” 小丫鬟还以为是自己的服务不周道,这样可是要被扣薪资的。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公子,奴家是哪里伺候的不符公子的心意吗?” “不管你的事,出去出去。”曲顾不想听到这么柔美的声音。 曲顾都这样说了,小丫鬟也不可能强硬的留下,只得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出去了。 就在曲顾差点睡着淹死在池子里的时候,小门被敲响了。 “曲顾,洗好没?” 一听是唐砂的声音,曲顾就来气。立马用帕子裹了下身,起身开了门。 唐砂来这里其实不完全是来享受的,她再回来路过巷口的时候,问了问小乞丐闫青的行踪,闫青正是闫山的儿子,当初那个公子哥。得知闫青平时都喜欢来这家浴场,一待就是一夜。 浴场背后里那些勾当唐砂就不明天,大家都懂。因此唐砂下午就带着他们过来了,掐着时间,是时候闫青应该已经来了。 着曲顾在搞些什么?这么久都不来开门?不会是死在牡丹花下了吧? 就在唐砂准备破门而入之时,门开了。**着的曲顾带着满满的嫌恶看着唐砂:“作甚?” 唐砂不知道他拿来的火气,挑眉道:“怎么?欲求不满?” “哼!唐砂认识你真的是倒了八辈子霉!老子要是以后一直对女人提不起兴趣我们曲家绝后了,那就都是你害的!” 唐砂算是知道怎么一回事了,一下子笑得不可开交:“哈哈哈,哎呀老二,原来是……”唐砂眼神瞟向了一个难以描述的地方。 曲顾霎时火冒三丈:“唐砂!要是我娶不到妻,你也别想!” “哦哟!怎么?想抢婚不成?”唐砂那得意的语气真的是很欠揍。 “有何不可!”曲顾也不知道现在再说些什么,泡澡把脑袋泡的昏昏沉沉,被唐砂这么一激,自是有啥说啥。 “欢迎欢迎!不过就你这小身板,啧啧,悬!”唐砂打量着曲顾,摇了摇头。 曲顾一拳打在棉花上,泄了气。 “好了,不同你说笑了,穿好衣裳,搞事情去!”唐砂说完就帮曲顾把门带上,自己去叫其他人去了。 唐砂走好,曲顾捏了捏自己健壮的手臂,呸!说他身板不行,他看唐砂自己才不行! 曲顾回想起唐砂刚才的样子,皮肤被晒成了小麦色,但是双颊因为沐浴被熏红,看起来,有些娇嫩,让人想…… “啪!”一声,曲顾打了自己一巴掌!自己在想些什么?难不成真的对女人失去了兴趣?不!不可能! …… 一直在这浴场里还是有些闷,唐砂叫完人之后出到了大厅,人不是很多。当然不是很多,像他们这种大夏天来泡温泉的智障,除了闫青这种地主家的傻儿子,难不成还有别人? 所以找人也是很方便的。她喝了点凉水,等了一小会儿,曲顾他们就出来了。 “大哥,把我们叫出来作何?”小错睡眼惺忪。 “闫青在也在这浴场里你们信吗?”唐砂开门见山。 众人一听,眼里冒光:“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老十仰天大笑。 “大哥怎么做?直接去把他打一顿?”老五提议道。 “做事情不要这么冲动,我是怎么教你们的?你说你要是这么冲上去打了一顿,会有什么后果?”唐砂问道。 老五想了想,恍然道:“他会让我们跪着求他不要死!” 唐砂:…… 要是老五在现代,一定是个段子手。 “五哥,大哥以前不是说过吗?打人一时爽,一直打人一直爽!”老十笑得有些滑稽。 唐砂:…… 真的是孺子可教也。 “得,说干就干,你们去吧,我在后面为你们应援。”唐砂计划道。 于是一群人毫不怀疑的开始在浴场里找起来,阵仗极大,把浴场的丫鬟吓得不轻,直接去找了老板。 老板出来的时候,曲顾一群人已经和闫青发生了冲突。 闫青才是,自己不就是来休沐吗?莫名其妙的冲进来一群人,自己裤子都没来得及提起来。 来人只问他是不是闫青,在他仰着下巴大声答了是之后,这群人一拥而上,把他按着就开打。 着腾城平日里没人敢得罪自己,所以外出的时候就只带了三四个仆人,这也干不过呀! 老板匆匆去了不远处的府衙报了官,衙卫很快就来了,这才吧一群人治住。 “闫青!你欺我大哥,这顿打是我们还你的!”老五是个十足的暴力狂。 闫青此刻躺在地上打滚,痛的哎哟直叫。衙卫把他扶了起来,看了还一会儿才认出这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是太守的公子。 “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行凶!来人!把他们都给我带回衙门!关起来!明日再审!”领头的衙卫下令道。 “谁敢抓我!我是颠城太守之子曲顾!你们抓了我,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们!”曲顾威胁道。 那衙卫不屑的笑了笑:“这里是腾城!不是颠城!就算曲太守来了!也不敢公然包庇!带走!” 在一番挣扎与镇压之下,他们还是被带走了。闫青也被人抬回了家。 当闫山看到闫青被抬回来的那一刻,心肝颤了颤:“怎么回事?!”闫山上前看着痛晕过去的闫青,下意识以为已经死了。 “禀太守,公子在浴场与人发生争斗,被打了!太守莫要再问,快些找郎中吧!” “那你还不快去!”闫山一脚踢在下人屁股上,下人捂着自己屁股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闫青最后是被郎中用白布包得只留了两个眼睛在外面。眼中还充满了泪水,和道不尽的委屈。 “爹,雷嗷为我报粥!”(你以为我报仇) 闫青微微张开嘴角道,嘴角的伤口撕裂,流出了血迹。看得闫山心痛不已,旁边的闫夫人更是哭天喊地:“哎呀!我的儿啊!你这是造了什么孽!要被人这般毒打!告诉娘,是哪里个不要命的!娘定要为你拧下他们脑袋!” “哼!打我儿就是打我!还大庭广众之下!老夫要他们偿命!”闫山微眯起眼睛,里面满是杀意。他甩袖出了门,直奔府衙而去。 陈国一般都很多州,州下又是城,城下面管理很多县点下面是乡,乡下面还有村。闫山是腾城的太守,管理的不仅仅是一个腾城,还包括周边地区。 所以在太守下面的就是分管各个县的府衙,腾城本城自然也有处理一般事务的人。 闫山的到来,让府衙的人诚惶诚恐,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衙令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冷汗,吞了吞口水,道:“太守,这事了如何是好?” 闫山也没想到打闫青的居然是曲顾这一群人,这就不好办了。先不说这曲顾是颠城太守之子,就说这唐砂,他可是领教过的,不好惹。 加上后来小明书局发的杂志记载。若是没有记错,这小明书局是皇城谢川开的,还有周家那小女儿。书局老板想来也是贵人。唐砂能在杂志上有专栏,也就意味着这唐砂和书局老板交情匪浅。 再说了,唐砂现在在颠城的生意和势力都不小。背后有是墨家,而墨家背后貌似又有江南商行撑腰。 唐砂作为颠城十二少的老大,不会放任他下面的人不管。 闫山扶了扶自己的眉头,太阳穴跳动这,难不成就咽下这口气了不成?他自然是不甘心的。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现在这群人都欺到他头上来了,若是不给点教训,以后还怎么在百姓面前立足?怎么在那些下属面前抬起头来? “哼!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不成他们比天子还要尊贵不成?明日本官要在腾城百姓面前当众提审!我看谁敢阻拦!”闫山只有借助百姓的力量,让上面的人行为有所顾忌,也不会落人口舌。 …… 曲顾他们九人被人扔到了大牢里,这种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十足的新鲜,现在那颗激动的心都还没有停下来。 “哈哈哈,爽!总算是出了心中这口恶气!大哥!你说是吧!”老十说完这句话久久没能得到答复,便开始寻找起人来。 这一找才发现,唐砂根本不在其中。不仅是唐砂,小错十一两人也不在。 曲顾瞳孔一缩,像是明白了什么!随之而来是怒不可揭:“唐砂!你他娘就是在玩我们!” 曲顾一句话,点醒其余八人,他们也似乎明白了什么。 “哇,大哥原来是这样子的人!”老十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他是这样的人你们第一天知道?”曲顾嘲讽道。 确实,看看唐砂平时干的那些事,就知道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他们虽然表面上这么想着,其实打心底还是信任唐砂的,他们相信唐砂不会抛下他们,回来就他们。 “哇靠!老鼠!”老九一蹦三尺高,他最怕的就是老鼠,这里居然有老鼠!好可怕!娘亲!我要回家! 他们从小娇生惯养,就算跟了唐砂几个月,也改变不了他们骨子里对这种破败的嫌恶。 大牢里除了老鼠,虫子,还有一股奇怪的臭味。时不时还会传来惨叫声。弄得他们难受至极。 而此时的唐砂,让小错和十一先睡下,自己翘着二郎腿,看着书,好不自在。 闫山不敢动他们,至少今晚不敢唐砂是肯定的!因为照曲顾的性子,天天把自己身份挂在嘴边,闫山一定会得知他的身份。加之自己对颠城十二少这几个月来的造势,要是他稍微有点脑子,都不会选择私下动手。 明日怕是有好戏看咯!现在曲太守怕是已经快到腾城了。也不晓得叶悬渊那边怎么样了。唐砂不担心领事那边找不到她,这腾城,怕是没他不知道的事。 第143章:对峙公堂 看了一会儿书,眼睛有点受不了,唐砂吹了蜡烛直接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唐砂洗漱好,带上小错和十一,出了客栈。 一出来就看到街上不少人都三五成群行色匆忙的小步奔走,嘴里还说这什么府衙,阎罗。 “走,咱们去府衙看看。”没想到这闫太守起得倒是挺早,有些迫不及待意味。 “大哥,我们是去看二哥他们吗?”小错眼珠滴溜转了转。 “正是,到时候去了站在一旁看着便是,切忌多语。”唐砂提醒道。 二人都点了点有,表示明白了。 唐砂从街头远远就看到府衙门口聚了一大波百姓,热闹得紧。 唐砂走到门口后,从人群中挤到了前面,难免引起了几个人的抱怨。 只见公堂之上,衙令坐在最上方,后面有一张公正严明的大字。旁边站了整整齐齐的两排手执棍棒的衙卫。在衙令的旁边还有一个位置,上面坐着的人唐砂一眼便认了出来闫山。 一声威武伴随着棍棒击地的声音,使公堂有了几分肃穆。 “啪!”惊堂木一响,下面的曲顾有些莫名的紧张,以前都是自己坐在旁边看,现在自己站到公堂之上,感觉还真不一样。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衙令照着程序,先问起了他们名字。 曲顾撇了撇嘴,这什么语气!你叫说我就说?本公子不要面子的? 于是曲顾学着唐砂吊儿郎当的样子,抖起了腿,满是不屑。 其他人见曲顾如此,也满不在乎,挖耳朵的挖耳朵,扣指甲的扣指甲。 衙令没想到这群人如此放肆,瞪大眼睛怒吼道:“本官再问你们话!速速报上名来!否则刑法伺候!” “哦哟,我好怕呀!”曲顾阴阳怪气的回了句。 衙令虽然很生气,但是要说真的刑法伺候,他可不敢。若是闫山发话了还好,到时候东窗事发也好有个人顶着,可现在闫山的态度有点让人捉摸不透,他也不会主动邀功。 “哼!尔等可是颠城十二少?”衙令退一步问道。 “知道你还问,智障!”暴躁老五在线怼人。 “智障用来骂人倒是个新鲜。”围观的一人思索了一下,对着旁边人道。 人们关注的重点似乎和唐砂想的不太一样呀,不过都是来看热闹的,也无所谓了。 “你……!”衙令知道这是骂人的话,气到站起身来指着下面的人,久久不能言语。 “你你你你什么你!不仅是智障,还是结巴,这腾城也不过如此。”老十自己嘀咕道,没有大声说出来。说两句就好了,要是说多了对方说不定狗急跳墙,真对他们用刑也说不定。大哥曾说过,识时务者为俊杰。 衙令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闫山,闫山对他点了点头。 衙令暗道这闫山是只老狐狸这点头是几个意思?动还是不能动? 衙令收起了脸上的怒色,重新坐了下来。 “尔等昨日公然在浴场行凶,打伤太守之子闫青。此乃故意行凶,按当朝律法,亲属不追究者,偿财务,拘十五日。若其追究,则各请状师,当堂究责。尔等可认罪?”衙令还没问前因后果就直接让他们认罪,其心可诛。 曲顾他们不是傻子,自然不能轻易认罪。 “那衙令为何不问我等为何要打他?”老九性子比较沉稳,而且对国家律法也是相当熟悉。 衙令有些下不来台,轻咳了两声:“那你们是承认打人的罪名了?”衙令抓住了一个点就往上扣罪名。 他们确实打了人,这是不可否认的,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他们也不否认,但是判罚尺度在这里面可是有讲究的。 陈国律法规定的故意行凶和误伤是两种罪名,前者会拘留或直接判刑,后者只需要经济上的赔偿便可。先动手后动手也是其中追究责任的一个重点。 “是他先动手的。”曲顾理直气壮道。在公堂外看着的唐砂都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勇气。 反正大家都是无赖,谁怕谁呀! “哼!满口胡言!”闫山没忍住,冷冷的说到。 “可是,昨夜有人亲眼所见,是你们先动手的!带证人!”衙令一声令下,就有衙卫带着一群人从后堂走了出来。 这群人正是浴场的老板和侍者门,唐砂还看到了昨天伺候她的那个小丫鬟。 那群人整齐的走到了公堂中间,跪拜道:“拜见大人。” “起身!” 浴场老板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不敢直视任何一个人。他也听说了这群年轻人的身份,自是一方都不敢得罪。 “把昨日你看到的一一道来,不得欺瞒!若是有一字不实,刑法处置!”衙令提醒道。 老板用手抓着衣袖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草民的浴场在夏季本来生意不太好,只有闫公子时常会去。可是昨日下午,来了十二个小公子。过了大概一两个时辰闫公子也来了。大概又过了半个时辰,草民本在房里看书,突然就听见了吵闹惊叫之声,当草民赶去之时,就已经见闫公子躺在地上了,这群公子……” 老板看了眼曲顾他们,似乎被他们的眼神吓到了,有立马缩了回去:“看到这群公子正在打闫公子,草民当时吓坏了!立马让人来了府衙,带人把他们拦下!草民知晓的就这么多了。” “你说有十二个人?他们都动手了?”衙令数了数这里,只有九个人。 老板咽了咽口水:“回衙令,当时太乱了,草民也没看清。” “这都看不清楚吗?!”闫山忽然开口,一动不动的盯着老板。 老板瞬间头皮发麻,要是得罪了太守,自己以后就不用在腾城混下去了。 “看清了看清了,是都动手!”老板忙回道。 “那其它三人现在身在何处!” “草民不知。” “可有谁记得他们的相貌!昨日可有人伺候过那三人?”衙令扫视了一圈。 “还不出来回话!”老板见众人没反应,出言催促道。 一个小丫鬟眼珠四处看了看,颇有些不安。可还是挪步站了出来:“回大人,奴家见过!” “细细道来。” 唐砂心提了一下,这出来的丫鬟正是昨日被她调戏那个。不过也不重要,男的女的身份对她来说没本质差别,只是以后做有些事会麻烦点罢了。 “那公子七尺三寸左右,长相清秀,看起来温文尔雅。那小公子沐浴之后,就直接出去了,奴家也不知去了何处。”丫鬟自然是说了慌,她打心底是偏袒唐砂的。 她没有把唐砂是女儿身的身份道出来,一来是觉得女子在这世上本就不易,她拌了男装,说明她不想告诉他人身份。二来,这姑娘性子着实讨人喜欢,闫青平时的所作所为她们都很清楚。 “来人,画像,抓人!” 一旁的画师拿起了笔,丫鬟走了过去,与他说起了唐砂的相貌。 在一旁看热闹的唐砂没想到这闫山居然连她也不放过,可见是记仇了。 “小错,十一,你们去城门口,等曲大人。”唐砂拍了拍小错肩膀,示意他们去。 小错和十一对视一眼,二话不说照着唐砂的话跑走了。 唐砂理了理自己的衣角,向前走去。 “别画了,我在这里!” 唐砂的出现引起了一片哗然,这个年头自己跑出来认罪的人还真是少见。 公堂之上的人也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唐砂。唐砂在万众瞩目之下,向着曲顾他们走去。 这时唐砂的出现无疑给十二少打了一针强心剂,在他们眼中,唐砂背后闪烁着佛光。 “来者何人!”衙令拍了拍手中的惊堂木问道。 “在下唐砂。”唐砂弯腰行了个礼。 “大胆草民,见了本官还不跪下!”闫山几日特意说过,这唐砂无权无势,仗着有几分聪明,当初还在商贾集宴上大闹了一场。曲顾懂不得,你唐砂还动不得吗? 唐砂没有理会这衙令,而是看向了闫山,笑了笑,拱手道:“闫大人别来无恙?” 闫山盯着唐砂,先是面无表情,然后忽然笑了笑:“唐公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目中无人呀!” “谬赞谬赞!”唐砂谦虚摆了摆手。 “哼!唐公子,一码归一码,本官知道你身后有人,但是公然行凶,藐视国法,这不太好吧!”闫山语气咄咄逼人,看着好一副正直的模样。 围观的百姓这下热闹起来了,开始猜测唐砂的身份和闫太守与唐砂之间的渊源。 “这颠城十二少的唐公子原来长这个样子呀!” “看起来谦和有礼,不像会打人的样子呀?” “这闫太守和他认识,听这语气,想来有过恩怨啦!” “这闫太守莫不是想公报私仇?” “诶,可不能这样说,闫太守说的也有礼,昏天暗地,公然行凶,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一码归一码呀!” “这位兄台说的有理!” “啪!”“肃静!”衙令被吵的脑仁疼。 这一声之后,众人纷纷挺住了嘴巴,开始看起戏来。 “哈哈哈,闫太守说的有理,确实该一码归一码,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原来太守还知道这个道理呀!那不知在下犯了何罪?”唐砂眼神一下变得凶狠起来,下了闫山一大跳。 “浴场老板说你当众行凶,你还不认罪?!” “那万一他是被你买通了呢?你怎么证明他说的都是实话?”唐砂反问道。 “律法有云,三人作证便可作数,他们可都看见了!”闫山自是不让。 “哦?是吗?我怎么只听到老板说看到了?照闫大人的意思,怕是不明白什么是三人成虎吧!既然如此,那我就问问在场的各位百姓,你们说,这闫公子平日有没有打?”唐砂转身看着一众人,声音很有穿透力。 看热闹的人们人多势众,前排的人还沉默着,后面也不知道那几个人开始答着有。 唐砂满意的笑了笑,转过头来看着闫山:“那太守是不是也该把令公子抓来公堂上审审?” “我这些小弟我清楚,平日虽是纨绔了些,但是还是明事理的!他们可不会无缘无故就欺压百姓,只做伸张正义之事。还请大人明鉴!”唐砂反过来又对衙令行了个礼。终究这个公堂还是衙令的。 闫山被怼得说不出话来,衙令手心也出了汗,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这没有铁证呀!还不是因为闫山闫青父子平日里作恶多端,失了民心。若真的动了刑,怕是再没人肯服他们,还会受到弹劾。 唐砂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敢问那些百姓,想用民心来对付他们,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 闫山活了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活的,片刻之后便回过来神来。他正欲开口说些什么,一道声音忽然从大门处传来。 “就算他们平时罪恶多端,你们也没有资格惩罚他们。” 唐砂一愣,回头看向这位不速之客。 来人出乎唐砂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拜见领事大人!”闫山认出此人恭敬的行了个礼,衙令亦是如此。 没想到领事地位挺高的嘛! 这陈国的太守是七品官员,而这位领事,四品武将,闫山见了,自是要行礼的。 “领事大人!”唐砂也拱手弯了弯腰。 领事刚才说的话唐砂也听到了,看来今日是没那么好混过去咯,算他们倒霉呗。 领事神色复杂的看了眼唐砂,转过身去,对着门外的百姓道:“这九人当众打伤闫青,按律处置。闫青平日为恶,若你们今日能拿出证据!或者当众抓捕,皆可直接拿出!按律法处置!律法是府衙执行!若是你们都私自处置!那岂不是乱了套!” 领事是军中之人,一身煞气,说起话来没人敢出声。唐砂心里清楚这些道理,可是这些律法难道不是只针对平民百姓的吗?这些律法对于那些一手遮天的人来说,真的有用吗?唐砂没有说出来,因为这是一个时代的特点,改变不了。 唐砂至始至终都没想过让十二少就这么无罪释放,因为他们确实有罪,而且身为上流社会的人物,家教什么的都不差,做事冲动就该受罚! 唐砂只是说了一说,这些人没有想过真正的后果就信了她的鬼话,没自己的主见和思想。 唐砂昨日确实没有动手,一开打她就直接拉着小错和十一走了。 问她有什么资格教育这群小弟,他们叫她一声大哥,这便是她的资格。唐砂在一些处世上也是很有问题,可至少自己会去想,当问题来的时候,自己怎么去解决。 自己孑然一身,这样也无关大雅,但是他们不同,他们有家人,所以要更加慎重。说再多都没用,还是要吃点苦头,才会吸取教训。 第144章:见叶悬渊 世界上不缺多管闲事的人,没错,她唐砂还真喜欢多管闲事。 “领事大人今日前来就是为了给我们定罪?”唐砂语气里没有只问的意思,反而有点轻快。 “大胆!你竟敢如此对领事大人说话!”闫山冷汗直冒,领事刚才的话让他头皮发麻,要是唐砂再惹怒了这位,怕他们也得跟着遭殃。 唐砂没理会闫山,她是在等领事的答复,那封信的答复。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还是等闫大人审完案子再解决我的事吧。”领事说完,走到主簿旁边,寻了个位置坐下。 衙令有了刚才领事的话,反而轻松了些,律法就是律法! 衙令端坐回高堂之上,严肃道:“曲顾,尔等九人当众行凶,证据确凿!拘一月,偿金银!公堂之上公然挑衅主审官,拖下去,杖二十。闫大人可满意?” 领事虽然刚才帮的是自己,但是此次前来的目的显然不是他。 “满意。”闫山只得咽下这口气,反正人在牢里,怎么做还不是他说了算。 衙令对着衙卫摆了摆手,两旁的衙卫直接上前把九人拖了出去。 “大哥!我不想挨打!” “你们敢打我!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有本事打死我呀!” 一声声哀嚎从耳边远去,接下来就是一片鬼哭狼嚎。 唐砂挖了挖自己的耳朵,叹了口气。 “唐砂!你昨日可曾动手?”衙令转到了唐砂身上。 “没有。”唐砂干脆否认。 衙令没有证据,没法定唐砂的罪,最后就只得宣布唐砂无罪。 曲顾他们被带去了牢房。人们看这事情也有着落了,纷纷散去。 闫山和衙令恭敬的守在一旁,领事不走,他们当然也不能走。 领事看案子也审完了,便站起了身,走到唐砂面前。 唐砂对着领事礼貌的笑了笑。 “将军说,有事相求就亲自去,以表诚意。就这么一句话,若何时想去,来城门找我便是。”领事说完又多看了唐砂两眼,转身带着士兵欲离去。 衙令心中一惊,这领事口中的将军难道是……哼!这闫山果然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好在刚才没直接给唐砂定罪,不然就大祸临头! 唐砂挑了挑眉,亲自去?这人打什么主意呢?不过亲自去也好,有些事在信里也说不清,顺便可以去看看宁歌,以表关怀。 “领事留步!”唐砂见领事要走,出言留道。 “你可还有什么话要我代?” “领事现在便带我去吧。”做事不能拖拖拉拉,早点了结也好。 领事没想到唐砂也是个做事干脆之人,赞赏的点了点头:“跟我来吧。” 唐砂跟上领事,去城门处寻了两匹马,然后驶向了腾城东边的军营。 闫山此时可是后怕至极,这唐砂究竟是什么来头!难道真如她当初醉语?是战王的…… 这下他哪还敢对曲顾几人怎么样! 恰巧在唐砂走后不久,小错和十一就带着曲太守来了府衙。 衙令连忙出来迎接:“哎哟,曲太守!有失远迎呀!”相邻城邦的官员之间自然是认得的。 曲太守此时没有心情搞这些些弯弯道道:“我儿在何处?” 衙令扯了扯嘴角,抹了抹汗,尽量让自己显得恭敬一些:“禀大人,令公子现在在大牢。” 曲太守甩袖冷哼了一声:“不知本官有没有这个面子把我儿带走呢?” 曲太守这是明目张胆的想让衙令给面子,若是不给岂不是打他脸吗? 可是刚才领事又说…… 他太难了!衙令欲哭无泪。 “大人有所不知,让令公子下狱并非下官的意思!刚才……领事大人来过了!” 衙令直接把领事搬了出来,曲太守也不可能去找领事求证。 “你的意思是不放人了?!”曲太守恶狠狠的瞪着衙令。 “大人这不是为难下官嘛!大人就当结个善缘,就让他们在大牢里待上几日,下官一定好好伺候着,如何?”衙令的笑都快挂不住了。 曲太守思量了一番:“若是我儿少半根毫毛,本官定不罢休!”是该给点教训!哼!看我到时候不好好收拾你! 曲太守在了解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之后,命人抬了一些金银珠宝去了闫府。 这些银子数目可不小,一定要从唐砂那里找回来! …… 再说唐砂这边,领事有事在身,就派了一个人带着唐砂前去,这人恰好又是那为小哥。 唐砂深深感受到了缘分的巧妙。 “吁~”缰绳拉紧,马儿停下来脚步。 “前面就是军营了,你自己前去吧。”小哥指了指前方。 烈日下,唐砂用手遮住刺眼的阳光,放眼望去。 只能看到一些走动的人影,栅栏,和白色的营帐。 “谢谢小哥,你先回去吧!”唐砂真诚的道了一声谢。 小哥立马驾着马儿就跑走了,宛如唐砂就是吃人的洪水猛兽。 唐砂无奈的笑了笑,从马上跳了下来,牵着马儿向前走去。 待走近之后,有人盘问。唐砂拿出来领事给他的文书,给了盘问之人。 其中一人便带着唐砂向里走去。 唐砂一个生人入了营地,穿得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引起了很多人都侧目。 唐砂偶尔也笑着和他们打打招呼。 军营的氛围给唐砂一种新鲜感,这里没有想象的那么沉闷和肃杀,看着那些士兵连脸上的笑意,甚至觉得莫名的舒适。 这里的人似乎有这和江湖中人一样的豪气,也有着江湖中人没有的浩然正气。这群人才是真正的亡命之徒。 “艹!王七!你看那是谁!”赵离忽然拍了拍旁边王七大惊道。吓了王七一跳。 “你他娘能不能别这么大惊小怪!见了皇上也不用这么激动吧!”王七一脸不屑的朝赵离看的方向看去。 只听一句:“握艹!宁歌他姐姐!”那次他们习演之事亦风一回来就同他们说起了整个过程。特别是宁歌姐姐让将军吃亏的那一段。还有将军对她那些暧昧不明的行为以及语言。 “走走走,去叫宁歌!”赵离拉着王七就走。 …… 不仅是赵离和王七看到了唐砂,亦霜也是同唐砂擦肩而过,似乎有点难以相信唐砂为何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李贺也不列外,那次见面匆匆一别,李贺也没瞧清楚唐砂具体长什么样子,所以从唐砂一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就死死的看着唐砂。 唐砂察觉到一道炙热的目光,看向了李贺,和李贺直接来了一个对视。 这个人认识她吗?干啥这样盯着她?这眼神有点奇怪呀!带着一种审视的味道,唐砂不是很喜欢。 士兵带着唐砂在个个营帐之间穿梭,让唐砂饱了饱眼福,这地方看起来不错的样子,不过那些士兵训练的法子太过单调了,这就是元芳向往的地方。 在走了一阵之后,好像是到了目的地,士兵走向一个普普通通的营帐,多着门口的守卫说了什么。守卫点了点头,看了眼唐砂,转身入了营帐,过了一会儿出来对着唐砂道:“进去吧!” 说完对着另一个守卫招了招手,两个守卫和带唐砂来的那个士兵一起离开了。 这操作看得唐砂一脸懵逼,走干啥!搞得像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虽然确实见不得人。 唐砂深深吸了一口气,自己居然有些紧张了。 唐砂咳了两声,理了理衣裳和头发,掀起来帘子。 一掀开帘子唐砂的目光就落在了正对着门口的案桌前坐着的那个清冷俊逸的男人。 叶悬渊本来在看书,脑子里想着唐砂何时会来,没想到还没想完,就有人来通报说是唐砂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看了看自己现在的形象也不算邋遢,就让人换她进来。唐砂一撩开帘子,叶悬渊便看了过去,就见唐砂露出了一张脸,脸上的那双眼睛闪烁着灵光。 “王爷,别来无恙。”唐砂走进了营帐,官方的说了句。 叶悬渊看出了唐砂的不自然,勾了勾嘴角:“小明,别来无恙。” 开始还会紧张,但是看到了眼前这个人之后,反而不是那么紧张了:“我能坐吗?”唐砂完全没有对于身份的认知,她对每个人都是如此,到现在为止除了叶悬渊和叶羽以外还没有瞧见什么特别位高权重的人物。 所以就算现在面前站着的是皇帝,估计唐砂也是这种状态。 而恰巧叶悬渊最喜欢的就是唐砂这种毫不做作的姿态,和平等的态度,他几乎没在别人身上看到过。 叶悬渊没有回答,而是站起身来,向旁边走了一步,指了指自己刚才的位置:“坐。” 唐砂其实问完以后就后悔了,因为她发现在这个营帐里面,除了叶悬渊身下坐的那张凳子以外就只剩下一张床了。 唐砂摸了摸自己的鼻头,有些尴尬。 叶悬渊见唐砂没反应,挑眉道:“难道小明是想坐床上吗?我不介意。” 得,既然人家都这样说了,那就坐吧。 “那就多谢王爷了。”唐砂走向椅子,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感觉还不错。 叶悬渊看着从自己身边走过的唐砂,闻到一股皂角的清香。 待唐砂坐下以后,叶悬渊走到唐砂面前,使得唐砂不得不抬起头才能看到他的性感的下颚。 “就这样说话?”唐砂有些好笑。 “自然不是。”叶悬渊轻笑道。 只见叶悬渊弯下腰,把案桌上的东西堆在一块,清了一些空白出来,直接坐了上去。 现在唐砂和叶悬渊的姿势就是面对面,叶悬渊居高临下,弄得唐砂不是很自在。 只得站起身来:“我们还是换个位置吧。” 叶悬渊愣了一下,然后莞尔一笑:“好。” 唐砂被这个笑晃了眼,你妈她是怎么了,坐个位置都这么多事。 两人换了一个位置,从唐砂此时的角度看去,刚好视线重点落在了他的眉眼之处。唐砂很喜欢叶悬渊的眉眼,从凌厉中总是能有意无意的寻到一抹柔情。 “我在信中提到的事,你可愿帮我?” “小明一来就问此事,我倒是有些寒心。” 叶悬渊的这句话让唐砂愣了愣,啥意思?不问这个问啥?难道是…… “将军吃午饭了吗?” “呵呵~”叶悬渊一听,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声很是勾人。听得唐砂心神一动,也这样子的人说话也是一种享受。 “还没,小明可愿一起?”叶悬渊笑起来嘴角很好看。 唐砂有求于人,自然不能拒绝他的要求,反正她自己现在也饿了。 “行!”唐砂答道。 叶悬渊眼里闪过一丝戏谑:“可是在军营里吃的不太好,要不要小明亲自下厨?”叶悬渊从七十五的嘴里早就听说唐砂会做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而且味道很不错,和她关系好的人都吃过。他也想尝尝。 唐砂:…… 得吧,想吃饭是吧。 “行,待会儿把宁歌也叫来吧,可好?”不知为何,唐砂和叶悬渊说话的时候很随意,客气不起来,也严肃不起来,感觉就像是认识了很久很久的人。 “那我带你去。”叶悬渊说完站起了身,他的胸膛离唐砂很近。唐砂发现叶悬渊的身材很挺拔,远看还好,站近了就有一种压抑感。 唐砂下意识往后面仰了一点,叶悬渊看到她的动作故意往前走了一步。 唐砂反应很快,于是在这种反应下,差点从桌上摔下去,好在叶悬渊用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小心些。”声音就在耳边,唐砂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和脸在发烫。 好在这个夏天一来太阳晒得多,皮肤小麦色,看不出脸红。 叶悬渊没在做什么过分的动作,扶起唐砂就走到了门口,等着唐砂。 唐砂咽了咽口水,润润干涸的喉咙,站起身来走到叶悬渊身旁。 叶悬渊撩开帘子,示意唐砂先出去。 哦哟,真的是会撩!唐砂在心底默默道了句。 叶悬渊带着唐砂走去军营的伙房,刚好被带着亦风谢贵平回来看热闹的赵离和王七看到。 “你看看将军那表情,是啥表情?我怎么都没见过?”赵离摇了摇头,颇为不解。 “我倒是见过。”亦风挑眉傲娇道。 “哦?说说!”赵离用手肘撞了撞亦风,脸上都是八卦的气息。 “就是那次王爷被耍之后,在山洞歇息的时候,就这幅表情,宛若发春的野兽。”亦风也只有在赵离他们面前敢这样说。 第145章:众生平等 此时的叶悬渊走在唐砂前方,嘴角一直挂着笑意。 唐砂也看到对着她指指点点的赵离等人,对他们点了点头。 叶悬渊自然也是能瞧见他们。但显然是不想理会。 走了大概半刻钟的时间,就到了军营的伙房。 此时是正午,伙房正有伙夫在做饭。叶悬渊的到来让他们吃了一惊。将军怎么会来这个地方?正当他们疑惑之时,唐砂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咦?这个人怎么没有见过?是新来的吗?可是最近军营里并没有招募呀! 军营里这么多人都要吃饭,叶悬渊虽然想,可也不能把他们都赶出去。 唐砂站到了叶悬渊的身旁,面色怪异的问道:“将军不是说在军营里吃饭,要自己动手吗?这是怎么回事儿?” 叶悬渊被戳破了,但丝毫不觉得尴尬。 “因为我想尝尝小明做的东西。”叶悬渊直言不讳道。 唐山没想到叶悬渊会如此直白,耳朵有些发烫。自己轻咳了两声,反而觉得有些尴尬。 在叶悬渊的安排下,火房里的人为他们空出了一个灶台。 唐砂也不嗦,挽起袖子就开始去挑选起菜来。军营里的菜自然算不上多好,因为做得多,味道闻起来是香,可是看起来就不怎么好吃。 叶悬渊站在一旁看唐砂的一举一动,眼睛都不愿眨一下。 唐砂芒刺在背,这叶悬渊也太会撩了,若他不是常年镇守边塞,定是一位纵横情场的高手。 因为要做三个人的饭菜,饭当然不用自己做,伙房里有专门蒸饭的木桶。所以是只炒炒菜,要不了多少时间。 她就选了两个蛋,一些韭菜,弄了个韭菜炒蛋。然后是炒小青菜。又弄了一个鱼香茄子,最后是一个汤。 分量都还算比较大,应该够三个人吃了。 炒完菜后,唐砂洗了手,直接在自己身上擦干。转头看着叶悬渊,眼神询问在哪吃。 “端去我营帐里吧。”叶悬渊上前帮唐砂端了两个菜。走的时候又叫了一个人送些饭去。 唐砂和叶悬渊一走,伙房里刚才安静的气氛一下子消失殆尽,开始交头接耳询问起来:“那人是谁呀?” “不知道,不过我怎么觉得咱们将军看那为小公子的眼神怪怪的?”一人奇怪道。 “哪里怪?”旁边的伙夫好奇问。 “说不上来!不过有点像……亦前锋将看亦校尉的眼神。”那人回忆了一下。 “不对不对!明明就是像我爹看我娘的眼神!”在一旁洗锅的一少年否认到。 听话的两人对视一眼,皆瞪了眼少年:“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 少年努了努嘴,一脸不服气,明明就是嘛!自己说错了吗? …… 唐砂叶悬渊二人到达营帐的时候,宁歌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宁歌瞧见唐砂,远远的就欣喜的迎了上来:“姐姐!” “走,进去吃饭。”唐砂用头指了指营帐。 宁歌点了点有,跟在唐砂身后。 叶悬渊看着与他擦肩而过,招呼都不打的宁歌,无奈的笑着摇头。 三人坐在桌前,沉默的吃着饭。唐砂因为宁歌在也不方便说墨文那事。宁歌也因为叶悬渊的原因,不敢和唐砂一诉衷肠。 叶悬渊则是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说话。三人就在这种气氛中吃完了午饭。碗筷让门口的守卫送回了伙房。 不知道叶悬渊是不是故意想留一些时间给她和宁歌,出去训练士兵去了。 “最近怎么样?”唐砂问宁歌道。 “很好,姐姐呢?”宁歌眼里的关心很真挚,让唐砂有一点为自己的没心没肺而愧疚。 “你姐姐我好着呢!你难道没听说过我的事迹吗?”唐砂挑眉问道。 宁歌在军中,确实不关注外面的那些八卦,所以颠城十二少的名字他也只是听旁人聊起过,自己不是很了解。 宁歌忽然沉默,让唐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怎么了?” 宁歌看着唐砂的眼睛道,沉声道:“姐姐,我喜欢你叫宁小明。” 唐砂脸上表情僵硬了一瞬,随即道:“姐姐无论叫什么,都是你姐姐。”唐砂知道,宁小明本人可能在这个世上最牵挂的人就是她这个弟弟了,从当初那些日记里就可以看得出来。 宁歌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可是,这样会让我觉得,宁小明从来不曾存在过。” 唐砂被宁歌眼里的哀戚包裹,一时也不知道如何说。宁歌,你可知道,她也不想忘记过往的自己,不像让师兄方丈付出了那么多的自己,永远都消失在这个世上。她说到底也是自私的。 “你小子说什么胡话呢!我不就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吗?”唐砂拍了拍宁歌的肩膀。 宁歌就如同把眼睛黏在了唐砂身上,不愿少看一眼:“是呀,姐姐就在我面前。” 唐砂怀疑宁歌的心理不太健康,年纪轻轻看上去心思很重,眼眶下面有着黑眼圈。 唐砂脑子里闪过一丝联想:“宁歌,你平日睡眠可还好?” 宁歌奇怪为何唐砂会忽然问这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但还是答道:“还好。” “你说实话,有没有半夜忽然醒来的症状?”唐砂表情严肃,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宁歌心中一怔,姐姐是如何知晓的? “有。”宁歌点点头承认道。 “那你有没有……”唐砂想问宁歌有没有想自杀的倾向,但是开不了口。 “有没有什么?”唐砂说话说一半,让宁歌好奇的接过来话。 “没事没事,你平时多和亦风赵离他们多说说话,别闷着。”唐砂还是没问出来。 宁歌狐疑的点了点头:“听姐姐的。” 唐砂松了一口气,还有的救。 “姐姐来军营是为何事?我可能帮上忙?”宁歌询问道。 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而且事情复杂一下子又说不清:“就想来看看你。”此时,要给宁歌足够的关怀。 宁歌展颜一笑,虽然知道姐姐是骗自己的,但是还是高兴。 “姐姐能给我说说你这几个月的事吗?”宁歌宛如一个好奇宝宝,要求唐砂给他讲故事。 唐砂看现在时候还早,就开始和宁歌讲起来她是如何创业的。听得宁歌是一脸惊奇。 唐砂喜欢说故事,说得起劲,也不知道时辰,直到叶悬渊吃现在营帐中,唐砂才知道时候不早了。 “姐姐,我营中还有些事,我先走了。”宁歌懂事的同唐砂告了别。 营帐里现在就只剩下叶悬渊和唐砂。 “坐吧。”叶悬渊说了一声,自己也做到了案桌前的椅子上。 中午吃饭的时候,搬了两张凳子进来,唐砂顺势坐下。 “我在信中所说之事,王爷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唐砂为了让对方答应自己的事,当然是先要把事情说清楚。 “叫我名字吧。” 唐砂:…… 她是在同他说正事,他在说什么? “叶悬渊。”唐砂假笑着交了声。 “你知道的,我都想知道。”叶悬渊声音很温柔像是在说情话。 握艹!那要不要把劳资三围都告诉你? “事情是这样的……”唐砂此时拌演着一场嘴强王者的人设只敢在心里逼逼,现实怂成一只鹌鹑。 唐砂不清楚叶悬渊和卿政的那些纠葛,而且叶悬渊一个军中之人,对江湖事可能也不是很关注。 唐砂把事情从头到尾都讲了一遍,她觉得也没什么值得隐瞒的。叶悬渊认识侯希声,知道的事应该不少。而且,她很信任这个人,从元芳口中,从宁歌口中,从自己了解的一切来说,这个人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叶悬渊在没有听之前也没想过会听到这么多内容。卿政身上的东西也是自己前不久才联想起来的。 长生蛊也是在认识侯希声之后,从他口中偶然得知,显而易见,知道的没有唐砂清楚。 而且唐砂居然能够在避雨的时候遇到当初的江湖高手,再追溯到前面就是遇上沉辛,遇上墨传香。 这一切的一切宛如上天的安排,就是想让她介入这件事。从不相信命运的叶悬渊在此时都有些相信了。 唐砂自己说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缘分简直是妙不可言,这前前后后的很多事情,很多人就这样因为一些渊源联系在了一起。 世界是普遍联系的,果然马克思不曾欺我。 “该说的我也说完了,有水吗?”这一说就说了将近一个时辰。 叶悬渊给唐砂倒了一杯茶。唐砂接过就灌入了口中。 喝完就见叶悬渊笑吟吟的望着她。 唐砂莫名其妙,把杯子放了回去,这才发现,杯子居然只有一个,那么意味着,这个杯子是叶悬渊刚才用过的。 唐砂大大咧咧自然是不在意这些,只要没有传染病一切好说。等等……传染病?他不会有病吧! “我能冒昧的问一句……身体抱恙?” 叶悬渊不知道唐砂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但是也能猜出肯定想的和自己想的不一样:“无恙。” 唐砂松了一口气,期待的问道:“那你可愿帮我传信侯希声?”问的时候还对着叶悬渊眨了眨眼。 叶悬渊又忍不住轻笑,小明怎么会这么可爱。 “可以。”他声音中带着笑意,煞是好听。 唐砂没想到叶悬渊答应的这么干脆。惊喜笑道:“爽快!就喜欢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 “我也是。” “看来咱们还是同道中人?”事情解决了,唐砂心情好,话就多了起来。 “这说不准,要看看小明平时都喜做何事?”叶悬渊顺着唐砂的话问道。 “看看书,做做生意,偷鸡摸狗的事我都喜欢。哦,对了,我还喜欢多管闲事。”唐砂自嘲似的说出来这番话。 确实喜欢多管闲事,就比如墨传香这件事。墨文当初对她的态度也不是很好,完全可以不管这些事。卿政与她也分亲非故,自己担心这么多岂不是多管闲事? 可这闲事唐砂管得心安理得,问心无愧。管就管呗,跟着自己的心走就好。 “小明的爱好甚是奇特,听起来很有趣的样子。”叶悬渊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有种唐砂看不懂的神色。 “你有空也可以试试。”唐砂很清楚叶悬渊不可能做这些事,一个王爷,一举一动都受人关注。更何况他是战王,是人们心中的英雄。他的所作所为,就代表着一个国家。 叶悬渊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真的没有做过这些事情吗?答案是否认的。 当初他,卿政,卿诺三人行走江湖之时,也同样做过这些事情。 只是过去的都过去了,从自己回到皇城的那一刻开始,这些就永远只是曾经。 他眼中的神色唐砂不懂,但是他自己懂。因为那是羡艳的目光。他羡慕唐砂能活的如此自由自在,羡慕她能做自己想做的事,羡慕她的笑,羡慕她有知心之人。 “那你平时都做些什么?”唐砂追求公平,回问了叶悬渊。 “看书,练兵,打仗,罚下属。” “噗~”唐砂没想到叶悬渊居然直接把罚下属这么恶劣的爱好说了出来。 “你的爱好也挺特别的。”唐砂赞叹道。 “你有空也可以试试。”叶悬渊颇有意味的说了和唐砂一样的话。 唐砂耸了耸肩:“这可试不了,我又没有下属。” “据说你在颠城经商,怎会没有下属?”叶悬渊偏头问道。 唐砂被这个偏头杀萌到了。 “他们不是我的下属,我与他们签的又不是卖身契,只是雇佣关系罢了。我也不喜欢有下属。” “为何?” “没有为何,可能是不习惯,不喜欢高人一等。”唐砂对这些古人存在着一颗敬畏之心。特别是见识过卿家,洛清尘,墨传香,侯希声,沈幽这些本事通天的人物后,更是觉得自己的渺小。 唐砂的答案让叶悬渊不是很能理解,但是隐隐的有了一种念想。自己藏在心里那些不可诉说的想法,能否与眼前这个人说呢? “小明是否觉得众生平等?”叶悬渊试探的问道。这是佛家的看法,但是同样也是他的看法。有些人觉得会很可笑,因为他身为一个皇室子弟,居然想的是众生平等。但他就是这般认为的,一直这般认为,从未改变。 “有点吧,佛家有些东西说的是很有道理的。” “我也这般认为。”叶悬渊说的有些轻,让唐砂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她知道没有听错。 “你信佛?”这是唐砂的第一反应。 “不信。”叶悬渊摇了摇头:“正如你所言,我认为佛家有些东西有道理。” 第146章:叶悬渊的过去 唐砂才是不解叶悬渊的想法,这人是谁教出来的? “你想法很特别。”唐砂实话实说道。 果然,小明不会认为他的想法是离经叛道。 “诶对了,我算命那次,为何他会那么针对你?你们认识?”唐砂没有直说那个人就是卿政,可会想起来,这两人似乎真的有一些渊源。 卿政是脾气不好,做起事来像是一个小孩子,可也不会无缘无故在大街上怼陌生人吧!加上叶悬渊的身份不一般,认识血衣夺命也不奇怪。 “他……是我师弟。”叶悬渊没有选择隐瞒,就如同她在墨文的事情上也没有隐瞒自己。如果可以,他想把自己的一切都分享给眼前这个人。 唐砂:…… 握艹?啥情况?师弟? 唐砂可谓是一脸懵逼。 这种表情一下没有收敛好,完全展露在了叶悬渊的眼前。 唐砂盯着叶悬渊,一时说不出话来。 在得知卿政是血衣夺命之后,唐砂多多少少对血衣夺命的生平有了一些了解。 当初血衣夺命初出江湖的时候,身边还跟着两个人。三人同在天道子门下。难道那个人就是叶悬渊? 这个信息量让唐砂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既然是师兄弟,为何看着倒像是仇敌? “着实有些看不出来。”唐砂笑了笑。 “是呀,大概也没人相信。”叶悬渊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眼神有点迷离。 “他看你像是见了仇雠一般。”唐砂试探问道。 “小明想知道可以直接说,不必这般拐弯抹角。”叶悬渊有些好笑。 唐砂略显尴尬,就这样把她戳穿不好吧。 “那你说呗,我听着。”唐砂做出一副倾听者的模样。 周围很安静,没有人打扰,叶悬渊用自己低沉的声音慢慢的诉说着这个本该埋在尘埃里的故事。 唐砂听得出神,思绪跟着叶悬渊,进入了故事。 …… 当初叶悬渊被武帝送到了天道子门下。武帝和天道子他们的故事可能要追溯到上一代。 “你就这样把这孩子交给我?”天道子冲着叶湛的背影说道。语气里有着叶悬渊能察觉到的嘲讽。他想,或许以后有苦吃了,这个人不喜欢父皇。 “随你怎么养。”武帝背着身留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叶悬渊望着背影远去,不动声色。 天道子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小小年纪,心思倒是有些深沉。他就不该出生在皇室。 “你过来!”天道子对着叶悬渊招了招手,脸上带着笑意,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蔼可亲。 十岁的叶悬渊比同辈的人成熟得多,这态度的转变让他有了一个模糊的认知。天道子不讨厌自己,讨厌的仅仅只是父皇。 叶悬渊那时候还比较瘦弱,天道子摸着叶悬渊的头,有些心疼。 “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是,师父。” “哈哈哈哈,这声师父我喜欢。”天道子大笑着道,他对这个弟子的觉悟很是满意。 …… 遇到卿政和卿诺是在叶悬渊入门不久之后。 卿政带着卿诺,主动寻来,拜天道子为师。 天道子的名声在江湖如雷贯耳,想拜入他门下之人数不胜数。可是天道子到现在除了叶悬渊这一个徒弟之外,就没有别的弟子。 叶悬渊为此询问过天道子。天道子笑了笑:“为师懒,不想教。” 这个答案顺利的解决了叶悬渊的疑惑,无懈可击的答案。 可是这次天道子却破例了,他收下了卿政和卿诺。 叶悬渊又问他为何会收下。天道子又笑了笑:“心情好。” 好吧,这个答案让叶悬渊无言以对。 卿政拜师的那天,叶悬渊也在,他打量着卿政,这个人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一股桀骜。这个人不好相处,这是叶悬渊对卿政的第一映像。 而卿政身旁的那个姑娘,卿诺,看上去与她哥哥不一样,灵动活泼,天真赤诚。 叶悬渊在打量卿政的同时,卿政也在有意无意的观察叶悬渊。这个人就是他以后的师兄了,也不知道好不好相处,若是不好相处就想办法把他赶走。 卿诺倒是好奇的盯着叶悬渊一动不动,这个少年当真俊逸,和自己哥哥一样。 不出叶悬渊所料,在和卿政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发现这个人的嘴巴确实是欠得慌,无论自己做什么都要来说上两句。 卿诺夸自己长得好看,卿政就会在一旁一脸不屑的问:“他能比得上我半分?” 卿诺就不在说话。 直到后来叶悬渊终于绷不住了,十岁的少年终还是有年轻人该有的血性。于是后来演变成来两人的对喷。卿诺一般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一旁煽风点火。 三人就在这样的相处模式中过了两年。两年间卿政和叶悬渊展现了他们惊人的武学天赋,天道子对此都感叹不止:“这江湖,怕是要变天了。” 卿诺性子直率,从来不掩饰对自己两个哥哥的羡慕嫉妒。 但是同时她又觉得自己很幸福,因为这两个哥哥对她很纵容,她不开心的时候会逗她笑,会给她买好吃的,她惹事了会给她擦屁股。 叶悬渊和卿政本来就有武学基础,这两年天道子把能教的功法都教给了二人。 最后他们决定下山,去闯江湖。 叶悬渊从小生活在宫里,对外面的一切都是从书中了解到的,这两年勤勤恳恳,也没下山,这下自然是很兴奋。 卿政和卿诺的过往在那时后叶悬渊是不清楚的,他们没有说,师父和自己也没有问过。叶悬渊直觉告诉自己,师父知道卿政他们的身份。 叶悬渊在下山之时戴了一张面具。 卿政当即就开始吐槽起来:“啧啧,是该带个面具,长成这般不戴个面具有些难以入眼。” “你衣裳真是符合你的气质。”叶悬渊嘲讽道。 “我哥哥什么气质?”卿诺懂事的给叶悬渊的话搭线。 “骚。” “噗~哈哈哈哈,师兄说的有理。”卿诺的笑回荡在山林中,如同鸣叫的黄鹂。 “小诺,谁是你哥?”卿政仰着下巴,信誓旦旦的问道。 “你是你是。” 卿政满意的点了点头。 叶悬渊懒得再计较:“走吧,天黑之前找个住处。” “我难道会不知?”卿政怼了一句,拉着卿诺就往前走。 如他们所愿,在天黑前他们顺利的找到了一个小镇,在小镇上找了一家客栈,比较破败。 三人一个从小生活在冷宫,两个从小浪迹在外面,也没人嫌弃,能将就就将就。 “师兄,我们明日去哪?” 叶悬渊是师兄,卿政平日里虽常常与他拌嘴,可还是会听他的话。原因很简单,因为卿政从来就没有哪次同他比武打赢过。为此卿政心中也是愤愤不平。 他没日没夜的练功,叶悬渊也不能落后。表面上是两人在较着劲,实际上他们自己都有着一个信仰。 卿政只是为了能控制自己,而叶悬渊,为的是有一天自己也能成为一个像父皇一样的人。 卿诺在这方面就很懒惰了,两个哥哥的努力完全无法激起她的斗志。 卿政对她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玩就是了,难不成不害怕你哥我保护不了你?神来杀佛,魔来灭魔!” “呵呵。”叶悬渊轻笑。 “叶悬渊,你什么意思?”卿政炸了。 “连我都打不过,真不知你这句话怎么说出口的。”叶悬渊说话声音很平淡,就是一本正经的怼人。“小诺,好好练武,最终要靠的,还是自己。” “嗯嗯,知道了师兄。”在这方面,卿诺还是更喜欢自家哥哥多一点,因为师兄老是让她练武,她真的不是很喜欢。就是想在两个哥哥的庇护之下,就这么快快乐乐的过完一生。 夜深了,为了节约,叶悬渊和卿政住在一个房间,睡在一张床上。 在山上的时候,在师父的要求之下,他们也是住在一处。其实最主要的是,师父真的很穷,房间不够。 刚开始他们还抗拒,后来也就习惯了。 现在养成了习惯,叶悬渊的睡姿很端正,睡一夜一般动作都不会换一个,而卿政则是放飞自我,睡熟了之后四处翻滚。 叶悬渊睡眠很浅,这或许是天生的。卿政在两年前也是如此,现在打雷都怕是叫不醒。当然这只是夸张,他们现在内力不浅,只要外面有一点动静他们就会有所察觉。 所以下一刻,卿政和叶悬渊都睁开了双眼,在黑暗中对视了一眼。 “我去看看。”叶悬渊变声期,声音听起来有点像公鸭嗓,为此卿政嘲笑了他很久。直到有一天,卿政也变得如此,叶悬渊自然也是要还回去的。 卿诺很奇怪,自己两个哥哥声音都变了,为何她的不变?她跑去问天道子,天道子当然也不知道。 卿政这时候没有争着去,而是下了床,随时准备跳窗。 他们之所以这么严阵以待的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气。 叶悬渊走到门口,轻轻的把门闩拿了下来,把门打开一个缝,看向了外面。 只听见脚步慢慢的向着自己这边移来,停在了自己的隔壁。叶悬渊心一下提了起来,小诺在隔壁。 卿政不知何时走到了叶悬渊的背后,因为他也想起了卿诺。 “怎么办?”卿政用气音问道。 叶悬渊思索了片刻:“若他不走,杀。”叶悬渊眼里露出了一股杀气。 那人在卿诺门前拨弄了一会儿,就听见吱的一声,是开门的声音。 叶悬渊当机立断,直接从房中走了出去。 旁边那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离开看了过来。一见是个小儿,松了一口气。 今夜的行动很机密,上面的人说了,不能被人知晓,所以他的命可能就要到此结束了。 那人一步步朝着叶悬渊走了过去,手里的大刀闪烁着寒光。 那人没注意此时的叶悬渊眼里,是无尽的暴戾。 按理说叶悬渊在宫中,不应当有这种戾气。当初天道子也暗自心惊。这个九皇子,好像比他想的复杂得多。 叶悬渊在此之前杀过人吗?杀过……不止一个人。 杀的是那些相杀他的人。后宫之中,龌龊之事数不胜数,就算父皇不喜欢他,他住在冷宫,他无意那些所谓的权力之争。可是还是有些人不愿意放过他。 他也是为了活下去,他没有办法。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叶悬渊是害怕的,那几天一看到肉就想吐。后来就好多了。慢慢的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没人能想象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居然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皇宫里的事情瞒不过父皇,叶悬渊知道,父皇知道这些事。他向来对自己不闻不问,就算在这件事情上,他也不曾理会过自己。 他有时候会觉得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对自己不一样的心思。后宫的气氛太沉重,不止一次,叶悬渊想一把火烧了整个后宫。可是,他不能这样做,也最不到。 父皇把他放出皇宫也好,至少现在他那种情况好多了,卿政,卿诺,师父都很真诚。身边没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这外面的空气都是甜的。 叶悬渊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现在这个人,是想杀了自己吗?他是想动他的人吗? 那黑衣人本以为一刀就可以解决掉眼前这个小子,但是下一刻确实瞪大了眼睛,手缓缓的捂上自己的脖子。 动脉被割断,手捂着也是徒劳。 鲜血在下一刻喷涌而出,溅到了叶悬渊的脸上。 黑衣人倒下的声音惊动了客栈里的其他人。 卿政在叶悬渊身后,刚才叶悬渊杀人的全过程都映入了他的眼帘。他很惊讶,这个人,为何杀人会如此果决。要说他以前没有杀过人,他是不信的。 那些人一瞬就已经到达了他们所处之处。 这种情况少不了的就是厮杀。 卿政和叶悬渊背靠背,尽量闪躲对方的招式,不用自己手里的剑碰撞上他们的武器发出声响。 不然可能会有麻烦。卿政常年在江湖自然能知道这些,但是他没想到叶悬渊居然也懂得这个道理。还算是有点脑子。 所有人都在无声无息之中倒下,没有惊醒其他的任何人。 这么多尸体不好处理,所以他门不打算处理,回到房间关上门,等待第二天的到来。 不管这群黑衣人是谁,遇上他们,就算倒霉。 第147章:合欢宗月姣 夜就这样悄悄的过去。 第二日,全客栈的人都因为一道尖叫声惊醒。 有的客人骂咧咧的说了两句继续入睡,有些则是睡不着了,骂骂咧咧的起来,开开门。 随着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嘈杂,原本想继续睡的客人门也没办法了。 卿诺也是被惊醒的一员,她还隐隐听到什么死人什么都。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卿诺穿好衣裳,准备打开房门。 “咦?”卿诺奇怪的盯着门闩,怎么会是开的?她记得昨晚进来的时候明明关了呀! 可能记错了,卿诺没想那么多,打开了房门,迈了出去。 眼前的一幕,让卿诺接下来的两天都没吃下过饭。胃部剧烈的翻涌,一种难以言状的惊惧席卷着四肢。 满地尸首,鲜血淋漓。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正瞪着卿诺,还能看到里面的难以置信和不甘。 卿诺定在原处一动不动,没有大声叫喊,因为这一幕实在太过刺激,让卿诺发不出声。 正在出神之时,一只手捂上了卿诺的眼睛。 “姑娘家别看这么血腥的东西。”卿政把卿诺拉进了卿诺的屋子。 叶悬渊也跟着进去了,顺手带上了门。 现在的客栈已经被官府的人团团围住,任何人不得出入。 卿政叶悬渊二人默契的没有告诉卿诺人是他们杀的。 “哥,外面……”卿诺咽了咽口水,惊魂未定。 “就是死了些人,有哥在,莫要怕。”卿政拍了下卿诺的头。 卿诺摸摸头嗯了一声。 卿政考虑过叶悬渊为何会如此心狠手辣,叶悬渊又何尝没想过卿政呢? 昨晚的卿政不仅是心狠手辣这么简单,看起来完全就是很愉悦。 后来叶悬渊才知道,卿政从小虽然没有生活在卿家本家,但卿家家主卿彧经常是派人去追杀卿政,因此把养成了一个魔鬼。而卿诺倒是过得很好,每天开开心心,更重要的是很黏卿政,因此卿诺成为了卿政那些年唯一的阳光。只要这个妹妹想要的,卿政想方设法都要为她得到。 “师兄,那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卿诺问叶悬渊道。 “等着就是。”叶悬渊淡然道。 他们年龄都很小,虽然手中有剑,但没有人会怀疑到他们头上。 果然不出所料,没过多久,就有人来叫他们出去。 卿诺走在二人中间,眼神有些飘忽。她知道以前哥哥也杀过人,可是每次都是在她没看到的时候就解决了。这次……卿诺不是傻子,看那尸首上的伤口,有着一些自己的猜想。 客栈的人都聚集在了大厅之中,衙役们拿着刀剑围着他们,衙令也来了,问他们道:“昨夜你们可有听到什么动静?” 众人都还处在那种惊惧之中,自然没有人敢说话,都低着头沉默不语。 “本官在问你们话!若是没人说,那本官就把你们全都抓起来!”衙令对他们这样的态度极其不满。 “我看见了。” 正当众人窃窃私语,争相吐槽的时候,一道有些刺耳的声音响起。 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七尺左右的少年站了出来。 卿诺有些着急,为何师兄就这样站了出去。卿政勾了勾卿诺的手指。卿诺随即就平静了下来,哥哥这是在告诉她放心。 也是,师兄为人聪慧,也不会做什么傻事。 “哦?你与本官说说,你看了什么了?”衙令凑近叶悬渊问道。 “昨夜小子起夜,可一开门便看见黑影晃动,接着只见一人飞身而出,与这群黑衣人打斗起来,小子害怕,躲回了屋中,后面的事情小子就不知道了。”叶悬渊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不过小子也学了两年武,对功法招式这些还是有所了解。小子从他们的一招半式中倒也看出了一些东西。” “你与本官说来!”衙令显然是相信了叶悬渊说的话。 “这黑衣人的功法看似合欢宗,而与他们打斗的那人,步伐高深莫测,小子实在没能看清。不过江湖上有这等步伐的宗门倒也不多。”叶悬渊一字一句吐字很清楚,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明白。 照叶悬渊的意思老说,这就是一场江湖厮杀。江湖厮杀向来官府管不着,不过敢在客栈里杀这么多人的,倒也是少见,这就是对官府的,公然挑衅。 山河人间,曾经的第一大宗门,官府如何惹得起?而且本来死的都是江湖亡命之徒。 衙令最后也只得作罢,放了众人离开。 这里死了这么多人,人是没法住了。即使客栈老板极力挽留,也是徒劳。 叶悬渊三人也是收拾了东西,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他们下一个目的地很简单,就是去南安寺看看,据说师父有个师弟住在南安寺,他师弟也有两个弟子,一个叫无释,一个叫无垢。 师父经常夸赞他们,因此卿政早就想去挑战一番了。 南安寺在皇城边上,而天道子是在蜀地,这一去路途遥远。他们已经出了蜀地,步入了湘地。湘地的人烟比蜀地要多得多,这一路上露宿荒野的情况也不多。 晌午之时,卿诺在一农户家中午睡,叶悬渊和卿政向来没有午睡的习惯,自然是睡在房顶上,晒着难得的春日暖阳。 二人心事重重,他们都知道昨晚的事情不会就这样结束,他们杀了人,就意味着和这件事扯上了关系。 “你说昨晚他们要杀的是什么人?”卿政问了句。 “不是个简单人。”叶悬渊答道。 “废话!”卿政睡着瞟了一眼叶悬渊。 “所以很可能那人看见了。”叶悬渊在此开口。 卿政沉默了,很明显叶悬渊的猜测是合理的。能让合欢宗派那么多人来杀或者抓的人一看就不是简单人。 昨夜他们的动作很轻很快,没有惊动那些客人,但是瞒不过功力高深之人。怕是在他们醒的时候,那个人也醒了。 若不是怕卿诺出什么事,叶悬渊也不会选择跑出去。 “看见又如何?我们杀了那帮人也算是解了他的围,他没理由找我们麻烦。” “怕的不是他找我们麻烦,怕的是合欢宗。合欢宗的作风师父也曾说过,有仇必报,今日我们杀了他们这么多人,怕是不会放过我们。”叶悬渊分析道。 “难不成你以为那人会告诉合欢宗是我们杀的?”卿政反问。 “能分散注意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叶悬渊一句话点醒了卿政,江湖之中,人心险恶这个道理卿政比谁都了解得清楚。合欢宗的人找那个人的目的他们不得而知,只怕是要找什么东西。若是如此,只要那个人把他们二人透露出去,合欢宗自然会怀疑东西还在不在那人手上。自然就分去了一份注意。 “若是他们敢来,我们再杀便是。”卿政冷笑一声。 “那倒也是。”叶悬渊也笑了笑,年轻气盛不过如此了。 等卿诺醒了,三人又开始北上。 在大概十日之后,他们果真遇到了合欢宗的人,为首的是一个姑娘,身材丰盈,长相绝美。 月明星稀,风吹林响。 三人被死死的围在中间,林间杀意肆虐。 卿诺腿有些发软,这种阵仗,第一次遇到,但是看着眼前这两位哥哥,她又放心了很多。 两人平日看起来没正行,吊儿郎当的,关键时候,却让人很是信任。 “呵呵”女子掩唇轻笑了两声。“这两位小弟弟长得可真俊,姐姐看了甚是欢喜。只要你们把东西交出来,姐姐可以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女子眼中尽是魅色,奈何卿政叶悬渊二人当时皆是钢铁直男。 “我们手里没你想要的东西。”叶悬渊冷静道。 “可是……有人告诉我,东西就在你们手里,还说你们当初杀了我们很多人。”女子音拖得很长,在每句话的结尾处都会轻转一下音调,听着动人心魄。 “这么下三滥的媚术也好意思使出来,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蠢货。”卿政嘴巴可谓不毒,张扬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嘴巴倒是厉害,不过姐姐喜欢呵呵。” “人是我们杀的,那又如何?你们有本事,来杀便是。”卿政之所以能说出这样的话,自然是有底气的。 这群人的功力,都不如他们,强,便是他的底气。 他能感受到这群人弱,这群人自然也能感受到他与叶悬渊的强。 女子眼中有了一丝忌惮。这两人年纪轻轻,功力竟然如此高深,今夜怕是奈他们不何了。 “这位红衣小弟弟可有姓名?”女子眼波流转在卿政身上。 卿政被她看得犯恶心:“我……血衣夺命。”卿政现场给自己取了一个自己觉得霸气侧漏的江湖称号。 “血衣夺命?倒是有几分意思。姐姐叫月姣,姐姐还回来找你们的。”月姣说完便带着一群人飞身离开了。明知打不过,自然是不能去送死。 他们的离去没有让叶悬渊放下心中的石头,反而更沉重了些。 月姣,合欢宗的圣女,她都亲自找上门了,说明那个东西对于合欢宗来说真的是势在必得。 月姣打不过他们不意味着合欢宗没人打得过他们。加之他们手段龌龊,不知道会不会暗地里对他们放冷枪。 之后三人为了掩人耳目,做事都极为低调。卿诺别的本事没有,易得一手好容。 三人出乎意料顺利的到达了皇城,上了南安寺。 这也是叶悬渊第一次认识无释和无垢。四个少年不打不相识,打了一架之后心情舒畅,把酒言欢。 “师兄!你别这般执拗了,喝口酒,反正方丈也不知道。”无垢诱惑道。 “不喝,我先回去了,今日的佛经还没有念完。”无释小小年纪就有了一股高深莫测的味道。叶悬渊很喜欢无释这种安静的气质。所以后来叶悬渊时常来南山找无释谈心。 那一日,南安寺来人了,是合欢宗的人,来人是合欢宗的左右护法。 因为怀骨大师不如天道子张扬,所以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怀骨的下落。 合欢宗在来之前也派人来打探过,寺庙中只有两个年轻人与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和尚,再加上叶悬渊三人。 可他们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派了两个护法,本以为万无一失的局面,到最后确实溃败得不成样子。 原因自然是因为怀骨大师的出手。怀骨和两大护法这一架打得算是让叶悬渊开了眼界。 本以为自己还是不错的,现在在这种真正的高手对比下,显得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卿政亦是如此,暗自下定决心要好好练功。 合欢宗活着回去的只有几个残兵败将,损失了一个护法。而怀骨大师风轻云淡的回了禅房。 自此再没人来南安寺找茬。合欢宗的人知道叶悬渊他们背后有怀骨。怀骨为了他们,重出江湖,这样的人物他们惹不起。 一人可敌一个宗门,说的就是像天道子和怀骨这样的人物。 怀骨大师露的这一手,让原本想回去的三人决定留下来,学上半招半式。 “你们剃了度方丈就教你们。”几岁的无垢仰着脑袋傲娇道。 “你说了可不算。”卿诺嘟了嘟嘴。 “是我的方丈!我说了自然算!” “你个小屁孩叨叨啥呢!”卿政不太耐烦。 “我不小了!我都六岁了!”无垢万分不服。别看无垢年纪小,内功也是厚重。少林一脉的功法果然不同寻常。 在几人争吵了一番之后,无释从院子里出来说道:“方丈让你们留下。” “看到没!你说了不算!”卿诺吐了吐舌头。 把无垢气得直跳脚。 就这样,怀骨毫无保留的教着五人。一晃就又是两年。 天道子当初教三人的是剑道功法。而怀骨教他们的则是拳脚。把全身的每一处变成杀人利器。 怀骨师叔可以说是叶悬渊的第二个师父了。 无释和无垢没有心思去江湖厮杀,其实不是他们不想,而是怀骨不允。 每个师父教徒弟的法子不同,所以最后也是只有叶悬渊他们三人离开了南山。 他们来这里两年,居然没有去过一次皇城,所以在临走之前,卿诺想去看一看。 叶悬渊四年后再次踏入皇城,心境与当初有了很大改变。似乎过去的那些离他很遥远了。 四年了,不知不觉,从来没有觉得时间可以过得如此快。 第148章:终南山之夜 “诶,师兄,你说你家在皇城,在哪呀,带我们去看看呗!”卿诺跑到叶悬渊旁边,撒娇道。 身份这种事情,在以前的很长一段时间中叶悬渊都很介意,可是现在,无所谓了。 “好。”叶悬渊点了点头。 没有叶湛的允许,叶悬渊没有选择大张旗鼓的回宫,而是带着二人偷偷翻宫墙进入。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师兄,你和皇室是什么关系呀?” “我叫叶悬渊,九皇子,从小生活在冷宫的那种。”叶悬渊自嘲道。 卿诺从来没有听说过宫中还有一个九皇子,显然就是不受宠。 “要你是我儿子,我也把你扔冷宫。”卿政冷笑道。 “有你这样和爷爷说话的吗?”叶悬渊淡淡回了一句。叶悬渊就是这样,说话的时候有些慵懒,漫不经心,连怼人都是如此。 “找个地方,打一架。”卿政直接下了战书。 “你打不过我。”叶悬渊的段位是越来越高。 卿政无言反驳,这是事实。 他们在皇宫中转了一圈就出去了。 叶悬渊知道他这次回来,父皇可能知道,宫中高手无数,他们三人虽然收敛了气息,可也只能瞒过一些普通人。 父皇没有来看自己,即使自己离开了四年。也是对于父皇来说,自己本来就可有可无不是吗? 离开皇宫的那一刻,叶悬渊没有一丝不舍,这个地方本来就不属于自己。 此时的叶悬渊卿政在江湖上少有对手,他们三人大闹武林盟主寿宴,硬闯合欢宗,劫富济贫,偷鸡摸狗,该干的不该干的他们全干了。 若是问叶悬渊当时心里什么想法,那就只有一个字,爽! 可是在后来的两年见,也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比如卿政的失控。 卿政有病,叶悬渊知道,在天道子门下和怀骨门下的时候,卿政也时常发疯,只是后来的频率没有刚开始那么高。 有两大大师在,卿政翻不出什么花来。他们想过很多办法想去治愈卿政,可是都是徒劳。连卿政是什么病都不知道,何谈是对症下药呢? 叶悬渊尝试过卿政发起疯来的威力,比平日的功力高上了两倍不止,他在这时的卿政面前是毫无抵抗之力的。 后来在外面,卿政也发过一次病,把卿诺吓得不轻。那时候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是李二明,一个是沈幽。 看起来卿政早就认识这二人,在两人的帮助下,卿政被成功的制服住了。 沈幽医术那时候虽然高,但却不精湛。李二明一个女子倒是巾帼不让须眉。 卿政的治愈能力让叶悬渊惊讶不已,当时全身筋骨俱裂,可是过不了几天又开始活蹦乱跳。 自从那以后,叶悬渊和卿政比试的时候就再也没留过手,卿政没被打一次,功力都会往上长一截。 可是谁有愿意用这种方式来促进功力呢?卿政这么骄傲的人自然也不想走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捷径。 三人在江湖上闯出了名头,很多势力都想拉拢他们,可他们宛如野马,一旦奔上了草原,就再也停不住脚步。过管了这种潇洒的日子,被人约束始终觉得不自在。 叶悬渊在那时也明白了当初陈家的嫡长子陈旋为何会在所有人都反对的情况下离家出走,闯荡江湖。 衣襟上别好了晚霞,余晖送我牵匹老马,正路过烟村里人家,恰似当年故里正飞花,醉过风喝过茶,寻常巷口寻个酒家,在座皆算老友,碗底便是天涯,天涯处无处不为家,蓬门自我也像广厦,论意气不计多或寡,占三分便敢自称为侠,刀可捉拳也耍,偶尔闲来问个生杀,没得英雄名讳,掂量些旧事抵酒价,向江南折过花 ,对春风与红蜡,多情总似我风流爱天下,人世肯相逢知己幸有七八,邀我拍坛去醉眼万斗烟霞,向江北饮过马,对西风与黄沙,无情也似我,向剑底斩桃花,人世难相逢,谢青山催白发,慷慨唯霜雪,相赠眉间一道疤 ,过三巡酒气开月华,浓醉到五更不还家,漫说道无瑕少年事,敢夸玉带宝剑青骢马,眠星子枕霜花,就茅草也比神仙塌,交游任意南北,洒落不计冬夏,算冬夏豪气未曾罢,再砥砺剑锋出京华,问来人胸襟谁似我,将日月山海一并笑纳,只姓名不作答,转身向云外寄生涯 ,不必英雄名讳,记两个旧事抵酒价,向江南折过花,对春风与红蜡,多情总似我风流爱天下,人世肯相逢知己幸有七八,邀我拍坛去醉眼万斗烟霞,向江北饮过马,对西风与黄沙,无情也似我引剑锋斩桃花,人世难相逢谢青山催白发,慷慨唯霜雪相赠眉间一道疤,当此世赢输都算闲话,来换杯陈酒天纵我潇洒,风流不曾老,弹铗唱作年华,凭我纵马去,过剑底杯中觅生涯,当此世生死也算闲话,来换场豪醉不负天纵潇洒,风流不曾老弹铗唱作年华,凭我自由去只做狂人不谓侠!——不谓侠 这是后来唐砂在叶悬渊面前用自己的“天籁”之音,唱过的一首歌。叶悬渊觉得真的是诠释了当时他们三人的状态。 在江湖上,叶悬渊还学到了一个道理,就是少年如果不狂妄,那等老了,可能就真的没机会了。不狂妄就会被人看不起。这种狂妄的行为方式影响了叶悬渊好几年。 等后来他上了战场,才把这种狂妄收敛了一些,多出来的是自带杀气。 世界上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具有双面性的,包括他们这种狂妄。想拉拢他们的人自然是各种威逼利诱,但手段还算的上温和。 他们也在这个过程中得罪了不少人,江湖人的脾气都不是很好,连当初人人称赞的山河人间掌门温润如玉的无乐,也不是好惹的。 叶悬渊只见过无乐杀过一次人,是后来合欢宗掌门弟子调戏了他的徒弟,无心。他一人杀上门去,斩了合欢宗掌门弟子,重伤而回。 而恰好这件事和他们是有关系的。他们从来看人闹不嫌事大,所以在看到那弟子调戏了无心之后,给无乐送了信。无乐离开合欢宗的时候,那张温和的脸上沾满了血迹,宛若地狱的修罗。 这件事是发生在叶悬渊十六岁那一年。十六岁那一年,是叶悬渊一声的噩梦。 就在这件事发生了不久之后,叶悬渊他们遇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 他们那时离终南山不远,借宿在一个隐匿的文士茅草屋内。 “师兄,我们来终南山作甚?”这六年来卿诺落得亭亭玉立,不少人想打她的主意,可是有两个哥哥护着,只能看着不能碰。 “找东西。”叶悬渊和卿政的身高已经窜到了八尺左右,说话依然是公鸭嗓。 “找什么东西?”卿诺就不明白为何这两个哥哥在想什么她总是猜不出来。难道是因为她傻? “师祖当年留下来的东西。”叶悬渊很耐心的回答道。 他们的师祖,正是机缘大师,当年机缘大师也在终南山住过一段时间,而且留下了一本秘籍。据师父所说,那本秘籍或许对卿政的病有帮助。 随着卿政功力的上涨,控制病情的能力明显增加,随意这就意味着只要能精确的掌控自己的每一份力量,对他来说绝对是好的。 那本秘籍不是什么强大的东西,但是本身确实晦涩难懂,所以师父并没有学下来。 “师祖留了何物?为何我不知?”卿政蹙起了眉头,语气里带了几分质问。 本以为他们来终南山不过又想搞点什么事,但显然不是如此。 叶悬渊是私自写信给了天道子,卿政他们并不知情,他是想给卿政一个惊喜来着。 他时常在想,如果当初自己没带他们来终南山或许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一切了。 这一天的终南山出奇的寂静,静道让人心神不宁。连风中都带上了血腥味。 终南山的位置很特殊,离白侠岭很近,处在三国交界地带。在卿家的统治范围内,这里无人敢来冒犯。 但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 叶悬渊三人早就醒了,三人悄悄出了门。 “好重的血腥味。”卿诺低声道。 “去看看。”卿政天不怕地不怕,这种热闹怎么能错过? 那时叶悬渊也是没放在心上,他们现在都功力就算是真的有什么事全身而退不是问题。 血腥味越来越重,甚至能隐隐听到有血液流淌的声音。 三人放轻脚步,慢慢靠近过去。 终南山草木葱郁,而这里是终南山中的一片竹林。冷冽的月光撒在林间,眼前的一切都透露出一种森白之色。卿诺打了个寒颤,这种感觉令人很不安,好似要发生什么大事。 卿政的右眼皮跳个不停,但他从来不相信这种所谓的吉凶之事,没放在心上。 叶悬渊也紧锁着眉头,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 卿政知道这里是卿家的管辖地,有人敢在卿家的地盘上闹事?虽然他不喜欢卿家,但是也容不得别人不把卿家放在眼里。 渐渐的,开始听到有嘶吼之声,不像是野兽发出来的,倒像是人。 “哥,师兄,我害怕,咱们回去吧!”卿诺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越是走进,心中越不安。 “来都来了,去看看,没事,哥保护你。”卿政摸了摸卿诺的头。 卿诺紧紧的拉着卿政的手,似乎这样可以让她感觉更安全。 不仅是一人的嘶吼,而是一群人。 三人终于走到了目的地,眼前的一切让三人瞳孔剧烈的瑟缩。 果然是一群人,但是这群人此时怕也算不上是人。每个人都红着双眼,嘶吼着,互相厮杀。 手段极其残忍,甚至卿诺还看到有人在啃食其他人的尸首。 这群人明明就身负重伤,可依然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卿诺捏紧了卿政的手,腿有些发软。 叶悬渊看出卿诺的恐惧,于是向她挪了两步。 “这些是什么东西?”卿政以线传音,问叶悬渊道。 叶悬渊摇了摇头。 “要不要上去看看?”卿政眼里闪烁着精光,愈是未知的事情,越是让人心驰神往。 “再看看。”叶悬渊别卿政沉稳一些,这些人的情况他们不完全了解,自然不敢上去,万一有什么疫病也说不准,毕竟普通人不会有这样。 卿政点了点头。 若是平日,叶悬渊定会选择离开,这种毫无把握的事情,他从来不做。 可现在他不离开的原因,是因为这群人的症状……出奇的像卿政发病时的情况。这让他心中激动了一阵。他想,或许能够在这里找到卿政的病因。 卿政自己当然不知道自己发起病来是什么样子,他只是觉得既然叶悬渊都没选择走,这件事没有看起来那么可怕。这就是这么多年来他对叶悬渊在无形之中形成的一种信任。 卿诺则不然,她心跳越来越快,心像是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样。 “哥,师兄,走吧!”卿诺都快带上哭腔了。 卿政从来没见过卿诺害怕成这个样子,即使当初自己在她面前杀人也不见她如此神态,今天这是怎么了? 虽然自己很想看,但是这也比不上妹妹重要。 “叶悬渊,走吧,小诺害怕。”卿政传音叶悬渊道。 叶悬渊看了一眼卿诺,也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小诺,别怕,有我们在。”叶悬渊握了握卿诺的手。 叶悬渊这个样子显然就是不想回去。 今夜这是怎么了?卿政心中充满了疑惑,小诺这样,叶悬渊也是反常得很,换做以前,只要小诺一说什么,叶悬渊跑得比自己都快。 “师兄,走吧走吧!一定会出什么事都,一定会的。”卿诺就是有这种感觉,脱口而出。 “不会有事的。” 叶悬渊后面回想起来,不知道是自己当时哪里来的底气,信誓旦旦的说了那些话。 卿政直接把卿诺搂在了自己怀中,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卿诺整个人都在发抖。 “小诺乖,不怕。” 卿政把这一生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两个女人,一个是卿诺,一个是唐砂。 就在这时,卿政忽然抱着卿诺,脚下运力,爆退一丈。叶悬渊亦是如此。 没想到在他们注意卿诺之时,竟有一人向他们袭来。 悄无声息,刚才还没注意,现在他们才发现,这群人居然都有着高深的内力。 江湖上居然出现如此多的高手,他们为何从未见过?更让人费解的是,这群人的气息都相同,气息碰撞之时,叶悬渊感受到了一股躁动。 “走火入魔吗?”叶悬渊自言自语低喃了一句。刚才那一刹那的碰撞,让曾经和发病过的卿政交过手的他愈发确认,他们的病,和卿政如出一辙。 第149章:卜卦 “啊!”卿诺叫了一声,不由自主,这群人让她恐惧到了极点。 一个人上前,接着一群人便上前,那群人似乎被什么吸引一般,停下来手里的厮杀,转而向这三人走来。 “走!”卿政高呼一声。 卿政叶悬渊轻功出神入化,要走肯定能走的掉,但是叶悬渊来着终南山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卿政的病吗?现在有了更大的发现。这些人的发病期只有一段时间,只要熬过这一段时间,他们就会清醒,到时候就会知道原因了。 “你们先走,我留下。”叶悬渊执意留下,卿政怎会放任他一人在此?以后怕是在叶悬渊面前抬不起头来,而且自己也会看不起自己。 他们就这样与这群野兽一般的人交起手来。 渐渐的,卿政莫名有些烦躁,特别是在听到这些人的吼叫之后,更是躁动不易,像是什么东西正在醒来。 这种感觉很熟悉,在每次发病前,都会有这样的感觉,他心中暗道不好。努力用内力去控制那种蠢蠢欲动的东西。 “叶悬渊!走!”卿政蹙着眉着急的喊了一声。 …… 叶悬渊与唐砂说的故事并没有那么完整,他只是诉说了他知道的那一部分。 没想到叶悬渊与卿政卿诺的关系居然好到了这种程度,六年的相依相伴,六年的风雨同舟,六年的同床共枕。 唐砂觉得他们之间的感情,甚至超越了一般的友谊,一般的是师兄弟。他们更像是一个人,对方就是自己,自己就是对方。这才是真正的手足。 唐砂莫名的开始羡慕起了卿诺来,有这么两个哥哥,真是一个幸福的女孩子犹如当年有着众多师兄的自己。 她也没想到,少年时候的叶悬渊如此活泼好动,废话连篇,同她一样,说着脏话,走着自己喜欢的路。 从他的语气中,唐砂能感受到他那种淡淡的怀念与幸福。可是说到后来,他的语气却变了,唐砂知道后来肯定发生了什么令人不愉快的事情。 “后来呢?”唐砂问道。 唐砂问出来这句话之后,叶悬渊那种忧郁的情绪眼见的缩回了他体内,就如同唐砂刚才感觉到的不过是一种错觉。 “后来……我带着小诺走了,可奈何那群东西可怕至极,卿政一人抵不住,我们被那群东西追上,在我们打斗期间,小诺不敌,死了。”叶悬渊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平静,仿佛死的人与自己毫无关系。 唐砂有点反应不过来。死了?就这样死了?难怪卿政会如此仇视叶悬渊,若不是因为叶悬渊要留下来再看一会,卿诺可能还会活着。若是叶悬渊不带他们去终南山,现在他们或许还能开开心心的坐在一起说着胡话。 但是就算是这样,也不能全怪叶悬渊吧?卿政自己也有错,卿诺的死他们都有责任。 不过终南山是白侠岭的管辖地,白侠岭是卿家的,那群人如果是同卿政一样的症状,难道那些人身体里也有失心蛊? 唐砂想起大叔告诉他,当年他们走的时候并没有亲眼看见那些人全部死完。 “当时你们看到了多少人?”唐砂有了一种猜想。 “十来人。” 果然,若是当初卿家没有把人杀完,而是留着一些……也对,卿家怎么可能把他们都杀完,不是实验品吗? 子蛊有限,所以不可能是后来弄出来的。但是那群人为何深夜会出现在终南山?卿家这是在干什么? 若卿家真的像想象中那么强大,这群人根本就跑不出来,更不可能一起发疯,那就是有人在搞事情? 子蛊与子蛊不能交流,所以只有在母蛊的命令下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可是卿政去的时候已经开始发疯了呀?那就意味着这个事情和卿政无关。 这是怎么一回事?唐砂搞不明白。那五只长生母蛊,一只侯希声用了,一只在卿政身上。那还有三只去哪里了? 但是现在叶悬渊知道了这件事,那他定是不会善罢甘休,卿诺的死和卿家本身就脱不了关系,他会不会因为这些去与卿政理论? 而且……卿政自己……真的不知道这些事吗?他现在是信楼的少主呀,那些信息他会察觉不到? 这些大佬到底怎么想的? 唐砂发现事情忽然复杂了起来,既然这么复杂,那关她啥事?不想也罢 叶悬渊说了很久,等说完的时候,太阳已经到了天边。 “天色不早了,小明今夜就在这里歇着吧。”叶悬渊语气听起来没有征求意见的意思。 “好。”唐砂也懒得回去,反正牢里那几位大哥一时间也出不来。 …… 叶悬渊答应了唐砂的事情,自然会做到。当天夜里就写了一封信给侯希声。 唐砂能想到的事情,叶悬渊自然也能想到,甚至他比唐砂想的更多,因为他知道得更多,这么多年他默默的调查这件事,岂会没有收获? 叶悬渊不知道未来自己会和卿政走到哪一步,无论如何,他都只求自己不后悔,自己问心无愧。 夜间。 唐砂待在屋子里,这里是师不成他们处理文书的地方,也是军营中唯一的阁楼。叶悬渊把她安排在这里显然是怕她住不惯那么捡漏的营帐。 宁歌知道唐砂没走,晚间的时候也过来了一次。赵离几人也鬼鬼祟祟的更在后面小声逼逼着什么。 师不成更是光明正大的观察着唐砂。就比如现在,唐砂不太能睡得着,坐在书房里看书。这里没有什么机密,不然即使是叶悬渊也不会让她轻易进入这里。 “诶,姐姐,你和我家将军到底是什么关系呀?”师不成自然而然的把自己当成和宁歌同辈的,唤了唐砂一声姐姐。 唐砂放下书,挑了挑眉:“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师不成思索了片刻:“他们都说你是将军院子里的,但是我看着你和将军也不像是那种关系,正是因为疑惑,所以才问姐姐呀,姐姐可愿说与我听听?” “其实吧,也不是不能说,只是说来话长。”唐砂故意吊了下师不成的胃口。 “无碍,无碍,姐姐说便是,我听着。”师不成一脸八卦像。 唐砂暧昧的笑了笑:“事情是这样的,我当初王爷因为宁歌从军,我一个弱女子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他确实让我在王府后宅借住过。不过后来他那些小妾老想干掉我,我就出来了。” “没了?” “没了。”唐砂耸耸肩。 师不成:说好的说来话长呢? 师不成仔细分析这唐砂这段话中的每一个点,到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她和将军没啥关系。 没有关系好呀!没想到宁歌有个这么漂亮的姐姐。 唐砂上午来的时候跑了一上午,大汗淋漓的,又没有带欢喜的衣裳。军营里也有女人,一种是军女支,一种是伙房的。最后他们拿了一套伙房大婶的衣裳给她穿。这大婶穿着是一种样子,唐砂穿着又是另一种样子了。 “那姐姐现在可有心仪之人?”师不成上了头,直接问了出来。 唐砂上下打量了师不成几眼,二十岁左右的样子,长得斯斯文文,可眼里闪着精光。这弟弟是想撩自己? “你问这个作甚?”唐砂好笑的问了问。 师不成被唐砂盯着,有一种被看穿的错觉,耳根情不自禁的红了些。 “我是想说,若是姐姐……” “咻!啪!” 师不成话还没说完,一支箭从门外射入,擦过他耳边。师不成接下来的话一下子卡在了嘴边,侧脸和脖子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他咽了咽口水,看了看门外,只见一玄衣男人立与月下,头发披散,五官在月色的照耀下,显得冷峻。 此人不是叶悬渊还是谁。 不过唐砂坐的位置看不到门外,她只看见一支箭破空而入,心一下提了起来。 不过随即看师不成没啥反应,看来事情不是很严重。外面也没有什么响动。就意味着,这不是什么刺客的闯入。不是外人,那么就是自己人? 唐砂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像门外望去。只有皎洁月色和万籁俱寂。 “刚才那是谁?”唐砂指了指外面,问师不成道。 师不成咽了咽口水,下一刻剧烈的咳嗽起来,一看就是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 “没谁。”师不成缓过来摇了摇头答道。 没谁那就是叶悬渊咯。唐砂啧啧了两声,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这里练习箭法。 “哦,对了,你刚才说啥,接着说。”唐砂又坐了回去,拿起了书。 “没什么没什么。”师不成像是听到了什么要命的问题,连忙摆手。 看得唐砂是莫名其妙,有必要吗?叶悬渊这么吓人? “斯~你同我说说你们为何这么怕你们将军。”唐砂不解问。 师不成现在哪敢说话,连看都不敢看唐砂一眼。 “是不是因为你们将军老喜欢罚你们?”唐砂自问自答道。 师不成看了看门外,确定没有人影了,才微微点了点头。 唐砂见师不成如此惧怕,也不好再多问这个话题。而是换了一个话题。 “你们将军是个什么样的的人?” “英明神武,高大威武,智勇双全,仪表堂堂,神仙之姿,眼光毒辣,善待下属,正义忠诚……” 唐砂:…… 问也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好了,我知道了。”唐砂打断了师不成的赞美之词。 “咳咳,姐姐,我来为你算一卦吧。”师不成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看家本领。 “哦?你还会卜卦?”唐砂想当初在皇城的时候,也专门研究过这种神棍之术。 “那是自然。”师不成说完从自己的案桌下面抽出了一个箱子。 他打开箱子后,唐砂看到里面装了一些铜板,符纸,道袍,还有鼎炉。 “家伙停齐全的嘛!”唐砂赞叹道,比自己当初那些装备好多了。 “吃饭的东西。”师不成笑了笑。 师不成问了唐砂的生辰八字。若换做一般的姑娘,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把生辰八字告诉别人。但是唐砂完全不在意,因为她说的是宁小明的,至于她自己的,自己也不知道。 换上道袍,点上香,很有仪式感的拜了拜。然后手中拿着三个铜板,口中念念有词,看上去像模像样。 师不成把铜板扔在桌上,连续扔了好几次。唐砂知道,这是要算出一个卦来,有阴阳之分。 在大概过了一刻钟之后,师不成总算弄完了。不过此时的师不成面色凝重的看着自己卜出来的卦。 “如何?”唐砂凑上去好奇的问道。 “不对不对,肯定是我算错了,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师不成接下来又把刚才的行为又重复了一遍。 当他再次停下来的时候,唐砂又问:“如何?” “不对不对,重来!”师不成没有理会唐砂,他身为卿家星天师的弟子,从前为不少人卜过卦,多多少少对自己有点信心,但是这次怎么补出来的卦象这么奇特呢? 唐砂就看着师不成反反复复的折腾,也不知道在折腾个什么劲。她不相信命这种东西,所以更加不相信算命。她信因果,因为换一句话来说,因果就是联系观的一种表现形式,坚信马克思主义科学。 就这样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师不成才停了下来。他脸上满满的都是挫败。 他快速的收起家伙,重新塞到桌下,坐了下来,开始自闭。为什么,不应该这样的,不应该呀?难不成是因为自己离开了师门功力退不了? 唐砂敲了敲师不成面前的桌子。师不成这才看向唐砂,眼里充满着探究。 唐砂被这样的眼神看得心中一颤。“你这样看着我作甚?不会是算出我命不久矣吧?”唐砂开玩笑似的说着。 师不成看了一会了,才低声道:“没什么,我可能算错了。” 师不成不愿说,唐砂最后只得放弃。时间也不早了,唐砂放下书与师不成说了一声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唐砂躺在床上,开始把今日发生的事情从头想到尾。叶悬渊与卿政的感情很深,现在叶悬渊知道了这些事情,那他会不会做一些事?与卿家那么疯狂的家族作对,真的能有好结果吗?唐砂不禁蹙起了眉头。 而且连长生,狐妖这种东西都出现了,那么师不成真的就什么都没算到吗?还是说他算到了,只是他没说? 唐砂摇了摇头,在心中默默的念叨马克思主义科学,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等,终于静下心来,慢慢入睡了。 第150章:训练 唐砂本以为自己起得算早了,没想到当出了这个小院子的时候,发现外面已经传来了士兵们训练的声音。 唐砂一出院门,就有人引她去了用餐之处。 唐砂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军营里用餐的营帐,比其他营帐都要大得多,外面还露天摆了很多桌子。和现代的食堂相似还有专门的窗口,这设计真的是优秀。 吃完早饭,唐砂打算去和叶悬渊说一声,然后回腾城,不然客栈老板可能会以为她跑了。 结果这一去没在他营帐见到他人,听营帐门口的士兵说他去了训练场。 唐砂知道她一个外人,莫名的去训练场打扰人家的秩序也不好,于是只是留了两句话给帐前的士兵就直接离开了。 没有人阻拦,唐砂骑上了自己的“小毛驴”回了腾城。她得在这里待上几天,一方面等待曲顾他们出来,另一方面也在等侯希声那边传信。 …… 校场内,围了一圈的人,每个人一边吆喝着,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圈子中间打斗的两人。 这二人正是亦霜和亦风。叶悬渊站在里圈,满是趣味的看着缠斗的两人。他就喜欢看这样的场面,就想看看亦霜能忍让到什么程度。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亦霜在给亦风放水,同样亦风自己也能感受得到,可愈是这样他就越发愤怒,心中那种不服气的劲就起来了,下手可谓不狠。 两相比较之下,亦霜反而是落了下风。 只见亦风猛的一个刺枪,亦霜侧身闪躲的同时一个扫枪正中了亦风的腹部。亦风往后退了两步卸下力道。然后抬起头气鼓鼓的看向亦霜。 亦霜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就在分神之时,亦风一个闪身上前,枪尖擦过亦霜的颈侧,随之而下的是一颗颗的血珠。 亦风吓得长枪脱手落地,哐当一声,惊醒了所有人。 “你他娘的找死吗?”亦风手有些发抖,要不是刚才他竭力避开,可能现在亦霜就命丧当场了。他没想到他哥居然这个时候走神。 “味,霜哥,放水也不是这样放的呀!”赵离喊到。 “你闭嘴!”亦风对着赵离吼了回去。 “哦哟,这是小狼狗护主子了。”赵离怼怼不是白叫的。 “你他娘的找死是吗?” 赵离见亦风要发飙了,适当的选择避其锋芒。 亦霜抬起手摸了把自己脖子上的血迹,笑道:“我输了。” 亦风一听不服气了:“是我输了,我认!” 亦风就是这样一个人,虽然有时候不太靠谱,但是多自己有个清晰的认知,而且勇于承认。 “输就是输,赢就是赢,战场上发愣没人会等你醒神。”叶悬渊走到武器家旁边掂量了几根长枪,然后选了一把称手的。 “但这是比武,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亦风不依不饶。 “输了的跟我打。”叶悬渊此话一出,亦风直接僵在了当场。 “哼!对于士兵来说每一个地方都是战场!”亦风说完仰着脑袋直接退到了人群中。 “啧啧,看你这样子。”赵离吐槽道。 亦风丝毫不觉得尴尬,冷笑一声:“既然你这么神勇,要不你去?” “算了算了。”赵离眼里闪过一丝畏惧,太惨了,霜哥今儿也太惨了。 亦霜也是面露苦笑,将军这是要搞事情呀! “将军手下留情。”亦霜象征性的说了句。 但是显然,叶悬渊从来不玩手下留情这套。 亦霜聚起精神来,不放过叶悬渊身上任何一处细微的变化。 可是就算看清楚了又如何?看清楚了反应不过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叶悬渊出招极快,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而每一枪里面含有强劲的真气。 亦霜只有被迫险险的接着招。 “看到没有,霜哥和将军对招和和你对招的差距。”赵离嘴欠的伤口上撒盐。 “你连我都打不过你说个什么劲?”亦风回呛。 赵离:…… 好吧,说的实话,自己闭嘴行吧。 相对于亦霜的吃力,叶悬渊就显得格外轻松,看着随意的动作指向的都是死角,防不胜防。 而且亦霜能感受到叶悬渊的内力延绵不绝,每一丝都用在了该用的地方,丝毫没有外露和浪费。 若是这真的是在战场,而且将军是自己的敌人,可能在他手里走不过三招,这就是差距吗?还好自己不是将军的敌人。 即使是叶悬渊没出全力也不是亦霜能打得过的,他之所以没有直接实力的碾压就是想把每一个动作展现在在场的每个人眼中。 他与他人对战的同时其实也是在教他们。到了后面,全场没有一个人说话,都在观察叶悬渊的动作。若是他们的目光是实质的,可能现在叶悬渊已经成了一个筛子。 叶悬渊没有下死手,亦霜就这样一直和叶悬渊对战。过了百招过后,亦霜相死的心都有了。 叶悬渊打在他身上的没一下都疼到了骨子里,可是却又让他还有还手之力。要是能拦下,可能那一下就不用挨,还是没拦住…… 亦霜被打毛了,动作不自己觉的加快了很多。 “诶,你有没有发现霜哥动作快了?”王七撞了撞赵离。 “要是你去,你也可以。”赵离拍了拍王七的肩膀。 就这样两人打了将近半个时辰,周围的那些士兵都开始学着叶悬渊的样子比划起来。 “诶,真的这样快了很多,而且对方不好躲!”谢贵平像是知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般。 直到亦霜实在没有力气,直接倒在地上的时候,叶悬渊才停下手来。 “不错。”叶悬渊赞赏道。 叶悬渊难得称赞别人,一旦陈称赞别人就不会有好事。 “明日继续。” 亦霜:…… 欲哭无泪呀! 周围一群人默默的幸灾乐祸,没办法,这是每个人正常的心理,特别是熟人。 叶悬渊把枪扔给了宁歌,宁歌把它放回来武器架上,长枪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打斗居然一点磨损的痕迹都没有。 这长枪当然不是所谓的“中国制造”,而是因为叶悬渊没有吧内力注入长枪,而是包裹长枪,一边打人还要一遍做出如此精准的控制,宁歌不得不服。难怪看着亦霜被狠狠的打了一棍,却没有被打退,看来这是这个的作用了。 打完人后的叶悬渊觉得空气都是甜的,他扫视了一下周围,看着一群小崽子们炙热的目光,挑眉问道:“你们也想来试试?” “哎呀!兄弟们一定收获了不少东西吧!大会儿练练去。” 在王七的招呼下众人迫不及待的一哄而散。 叶悬渊:…… 难道那不是炙热的想上来我和自己比试比试的目光? 亦霜也被人拖了下去。 叶悬渊看了看天色,小明这个时候应该起来了吧。 回到营帐的叶悬渊得到的消息确实唐砂已经离去的消息。 守帐门的士兵惴惴不安的低着头抬起眉毛打量着叶悬渊的表情,生怕他下一刻就让自己去刷全军的……呕~ “你出去吧。”叶悬渊没有多问什么,反正来日方长,也不差这两天,只是有点失落。 …… 校场上。 师不成盯着烈阳满头大汗的跟着士兵们训练。而训练他们的人正是宁歌。 师不成泣不成声,他娘的他是遭了什么孽呀!一大早被抓过来训练,他是文官!文官! 来的时候他曾大声抗议,可是只听拖他来的小哥说道:“将军说了,为了避免到时候你们拖后腿,所以从今天开始,跟着我们一起练。” 嘴上传达着叶悬渊的话可是他分明从这俩人的眼里看到了赤裸裸的幸灾乐祸!这些究竟是什么人呀! “宁歌,宁副将!我不行了,不行了!”师不成四肢摆开的倒在地上,他真的不想动了,在这么下去,可能还没有拖后腿的机会就没了。 宁歌也不知道将军打的什么主意,但是他敢肯定的一点就是,师不成一定得罪了将军。 “你先去歇着吧。”宁歌看师不成脸色苍白,看样子真的是平时玩得太好,将军的做法多多少少也是为了他好。 “你拉我一把。”师不成虚弱的抬起了手。 宁歌上前把师不成拉了起来,师不成就这样直接瘫挂在了宁歌身上。 宁歌把师不成拖到了一个阴凉的地方,给了他一碗盐水,然后嫌弃的擦了擦方才师不成沾在他身上的汗水。 师不成喝了一口水,歇了一会儿,然后又喝了一碗水。 宁歌守了一会儿,确定师不成没事,转身就想走,可是被师不成拉住了手。 “别走。”师不成眼巴巴的望着宁歌。 宁歌觉得这个场面异常的熟悉,貌似姐姐给自己说过什么“偶像剧”什么的,两个主人公之间就会出现这样的场景,依依不舍。而且下一刻一般都是要…… 宁歌猛的抽回手:“我对你没兴趣。” 师不成:??? 宁歌又转过身去,走了两步。 “等等!等等!我有事情和你说!”师不成虽然不太理解宁歌刚才的话,但是他是真的必须说。这件事情在脑子里想了一晚上,还是觉得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不是他对自己莫名的自信,而是真的很自信,如果不是自己的问题,那么就是她的问题了。 “和你姐姐有关听不听?”师不成诱惑道。 下一个宁歌回过身来,坐在了师不成的旁边。 师不成:……嘤嘤嘤,果然还是姐姐更重要! “你说。”宁歌和除了唐砂以外的任何人说话都是几个字几个字的。 在军营中有三个人平时都是沉默寡言,一个是李贺,一个是宁歌,一个是欧阳富贵。 李贺少言是因为觉得他们太年轻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宁歌少言寡语是因为不喜欢与他们说话,但是心底对他们却是很柔软的。欧阳富贵这个人奇奇怪怪,师不成也不清楚他的过去,甚至他为这欧阳富贵算过一卦,结果算到后来他自己吐血三升。 这是有什么东西是自己不能够去碰的,那时候把师父都惊动了。被狠狠批了一顿,说是别给人乱算,自己折寿。 于是都来师不成就很少正儿八经的帮别人算过卦,唐砂是继欧阳富贵后的第一个。 但是自从富贵从横山回来之后,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话比以前多了,还经常和他们说些什么风流往事。 “我昨日为你姐姐算了一卦。”师不成开口第一句就劝退宁歌,宁歌欲站起身来,结果被师不成一把拉下。 “我认真的!你可知道我师父是谁?” 宁歌觉得这句话怎么和姐姐口中的那句“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有这异曲同工之妙。 师不成见宁歌没有回答,于是开始自己说道:“我师父是卿家的天星师,你知道吧!就是当年机缘大师的师兄!” 宁歌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卿家他自然是听过,那个天星师他也知道。机缘大师更不用说了,当年名震天下的大师。没想到师不成这幅半吊子居然是天星师的弟子。 “我从小就在师父身边学东西,不过后来倾慕将军,就跑来军营了,师父也没说什么,他说都是命啥的,我也不知道,可能他算出什么来了,所以我对自己算出来的东西还是有几分自信的。”卜卦之人卜一辈子卦,可是终究是算不清自己。师不成也从来不担心自己的未来,又不打仗啥的,来混个军中文职也是不错。 宁歌开始有些信师不成的话了,机缘大师当初破过去之迷雾,观未来之命格。天星师亦是如此,不过两人的选择不同罢了。 “机缘大师的徒弟是天道子和怀骨大师?”宁歌莫明奇妙的窜出一句话把师不成说得一愣。 提他们两个干嘛? 然后再看宁歌打量他的眼神,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在鄙视他? “我没跟你开玩笑!再说一遍,我说的是正事!不听就算了!”师不成也是有小脾气的人。 宁歌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现在自然是不会走的。但他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人,于是就这样坐着一动不动,等着师不成消气。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师不成还是迫不及待的想告诉宁歌这个秘密,人呐,就是这尿性。 “我问问你,你姐的生辰八字是什么?” “问这做甚?”宁歌防备的看着师不成。 “放心,有贼心没贼胆。”师不成知道宁歌在想什么,本来他也想来着,可是昨夜将军这么一弄,完全打消了这个念头。不会今日拉自己来训练也是因为这个吧?师不成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 哇,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将军!师不成悔不当初!哼!下次要是再见到,他还勾搭! “看看你姐姐说的和你说的是否一致,我怕是她记错了。” 第151章:宁歌梦境 “丁卯辛末癸酉。”宁歌想了一下,还是把宁小明的生辰八字道了出来。 师不成眼里的希冀破灭,宁歌说的和宁小明说的如出一辙,看来是没错的。 按照五行来说,宁小明这个生辰八字本来就是极阴,八字属阴也是难得。 “可有何问题?”宁歌看师不成怪异的眼神,不自禁的问了问。 “就是没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师不成有些苦涩的笑了笑。 “你算到了什么?”宁歌盯着师不成,眼里的求知欲是无法遮掩的。 “你姐姐这个八字……”师不成听了听,似乎下面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我先说我说了你可别动手,我说的都是我算到的。” “别啰嗦,说吧。”宁歌觉得师不成这个人就是有些婆婆妈妈的。 “按道理来说,你姐姐这个生辰八字是……已死之人。” 师不成此话一落,宁歌刷的一下蹭了起来。把师不成吓了一跳。 “说好不动手的!” 宁歌没有动手,而是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盯着师不成,看得师不成背后发毛。 “真的想我不骗你,我昨日算了好几次,皆是如此,若不是我的问题,那就是你姐……一定有问题。对了,你难道没有发现你姐哪里怪怪的吗?”师不成也站了起来,凑到宁歌面前问道。 宁歌每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意味深长道:“这件事,别谁出去。”说完转身就走。 留下师不成一人在原处疑惑不解,别说出去?那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 说起宁歌姐姐怪确实怪,说话语调怪,用语怪,行为方式怪,每一处都透露出于常人不用的怪异之感。 师不成在天星师门下也听说过很多奇闻异事,但那也只是听说,这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种怪事。一个本该死了的人,却好好的活在世上,这种人一般都会被天道遗忘。这也就意味着,他们这种人,可以改变身旁人以定的命格。 听上去是很玄乎,但是师不成就是在这种玄乎中长大的,自然信这些。 师不成叹了一口气,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呀!损了自己寿命为别人算命不说,算出来的东西还没人相信。 “孽徒!又损寿卜卦!你要死的时候老夫不会去帮你收尸!” 就在师不成叹息之时,一道苍老的声音响彻耳畔。师不成脸色一白,瑟瑟发抖。立即跪了下来道:“师父!徒儿错了!徒儿再也不敢了!” “哼!” 一声怒哼之后,那种压抑的气息又消失殆尽。师不成这次站起来苦笑,遭了,这下连师父都不想理会自己了。 没事阳寿而已,没什么值得在意的,不如活着的时候,随自己的心,反正师父说自己的命格以定,再怎么造作都是那样了。 师不成身体一向不好,好奇心又重的很,上次帮欧阳富贵算了之后,身体又受了损,本以为命不久矣,没想到师父把自己的命给捡了回来,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 天星师本来闲来无事,自己这把年纪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唯一的牵挂怕就只有那不懂事的徒弟。这一生,机缘收了两个弟子,而自己却只收了师不成这一个弟子,自然全心全意的培养。 但是这小子学了个半吊子之后,居然跑到了军营。功力越高的人,窥探起命格来受到的反噬比功力低的人少的多。 而且越是平淡之人,就越容易看到。 他时常都给自己的那宝贝徒弟算一卦,三年前那次,算到徒弟有一大劫,本以为他是在战场上有什么危险,结果跑去一看,发现是他自己跑去给人家卜卦把自己差点给卜死。 他为了救师不成,把自己的寿命直接移接到了师不成身上。没想到刚才卜卦,这孽徒居然又少了几年寿命!把他气个半死! 这也不怪师不成,他他一直告诉师不成说他的命格以定,但是实际上,只要你足够强大,就可以逆天改命。而他身为人师,居然秉承了腐儒的那一套,一没忍住就渡了二十年寿命过去。 命是可以改的,就期待着自家这不成器的徒弟能够利用这二十年的时间逆天改命!没想到他居然做出这等事!难道寿命不要银子吗?! 天星师有些无奈,若再这样下去,他也没办法了,他没办法过渡更多的寿命给师不成了,大限将至呀! 卿彧也怕是和他一样,天星师摇了摇头。卿彧的命他从来每有去算,若是算了怕自己当场就死了。但是他很清楚卿彧的为人,大限将至的他,怕是要做一些错事呀! 卿彧救过天星师的命,所以天星师一直追随卿彧,百年之久了呀!卿彧还看不透吗? …… 师不成打了个喷嚏,耳朵有些发烫,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然后呢喃了一句:“那个龟儿子在骂我?!” 宁歌一整天都是心不在焉的,师不成的话一直回荡在自己的脑子里“你姐姐这八字……是已死之人”。 宁歌一直知道自己姐姐变了,但是潜意识里面又不肯去相信原来的姐姐已经消失。所以他才会那么反感姐姐抛弃了宁小明这个名字而用了唐砂。 那如果姐姐和唐砂是两人呢?那这一切是不是就解释得通了?可是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等奇事?若现在的姐姐是唐砂,那宁小明去哪里了?会是像师不成说的那样……死了吗? 宁歌心中涌现了一股巨大的恐慌!那唐砂是占用了姐姐肉身的妖怪?就像她自己口中说的那些故事里面的借尸还魂?还是所谓的舍夺? 姐姐是因为她而离去的吗?其实该死的是不是那个叫唐砂的? 宁歌脑洞大开,开始天马行空,胡思乱想。但不得不说他这种想法很接近事情的真相了。 宁歌心中忽然生出了一股邪念,是不是那个自称为唐砂的死了,姐姐就会回来了? “宁歌!想什么呢!”谢贵平拍了拍宁歌的肩膀。 宁歌一下清醒过来!刚刚自己在想什么?自己居然想杀姐姐!宁歌开始身子有些颤抖,自己是魔怔了。 现在这个姐姐多自己也很好呀,给自己讲故事,送自己牌子。宁歌摸了摸脖子上那根红绳上的银片,上面有姐姐亲自为自己刻上的小唱二字。姐姐眼神里的关心,是骗不了人的。 但是她为何要赶走自己的姐姐呢?她不该这样的!不该呀!自己最爱的姐姐。 宁歌脑子有点发疼,心烦意乱。 “没什么!天色晚了,回营帐。” 宁歌洗漱好,回了营房躺在了床上。在夏日的蝉鸣中,渐渐陷入了梦乡。 在梦中,他再次见到了那个熟悉的姐姐。 那时候的他,只有几个月的样子,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女孩爬到他旁边,用肉嘟嘟的小手戳着小宁歌。 小宁歌嘴圆溜溜的眼睛盯着那张同样肉嘟嘟的脸,嘴撇了撇,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哭的脸和脖子通红。 小女娃显然被他吓到了,也开始颤了颤嘴角,开始和小宁歌唱起了二重奏。 宁歌看着这两个小奶娃,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这个小女娃就是自己的姐姐宁小明。 姐姐在娘分娩前,在破庙前捡到的。那时候她才出生不久,只是身体很虚弱,看起来活不了多久,襁褓里有一张写着生辰八字的纸片。 身怀六甲的娘亲于心不忍,就把她捡了回来。几个月之后,他出生了。 “唉哟!怎么哭了!”这时候一个年轻的女子从屋子外面跑了进来,看上去也只有十七八岁。十七八岁生孩子对于陈国来说是在正常不过的了。 女子抱孩子的姿势有些生疏却又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孩子伤着了。 宁歌见到这个人的一刹那,眼眶就蓄起了泪水,眼里有说不完道不尽的委屈,像是想把这些年的思念,和自己从小受的苦倾诉与她。 这个人正是自己的母亲。 母亲把小宁歌抱在怀里嘴里念叨着一些自己早已经忘记的歌谣,果然没过一会儿,小宁歌就停止了哭泣。 小明见小曲停下来哭泣,她一个人哭也没什么意思,于是也收了声音开始抽噎起来,向母亲伸出来两只小短手。 这就是在索抱抱。 母亲坐在了床上,一手抱着小曲,一手抱着小明,脸上的小如同刚出水的芙蓉。 “哈哈,夫人,我回来了!”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一道粗狂的声音传来之后,一人出现在了宁歌的视线里。 此人升高八尺,孔武有力,相貌仪表堂堂。 “夫君!”母亲看起来很是激动,想要站起来,可是腿上坐着两个小家伙又不好站起身来。 宁歌知道为何自己的母亲看起来如此激动,因为在他的记忆中,见到父亲的次数极少。他常年在外面走生意要,养家糊口,几个月不回家是常有的事。 爹爹见到小明和小曲也很开心,这就是所谓的儿女双全,天伦之乐也不过如此。 “来,儿砸,让爹爹抱抱。”爹走到了娘亲的面前,一把抱过了小曲,在那嫩嫩的小脸蛋上亲了两口,眼中满满的都是慈爱。 对于小明和小曲的态度爹是不一样的,他只是摸了摸小明的头,没有过多亲热的举动。 毕竟不是自己的血缘,生疏也很正常,而且自古便有重男轻女这一说法,爹也不咧外。 宁歌看着小小明眼中的渴望,心中揪了一下,他此时向上去抱住姐姐,告诉她,没有人会不要她。 一切都是那么的温馨。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小明和小曲都在长大。小明的性子很柔和,有什么东西都会让给自己的小曲。小曲有时候仗着爹爹对他的宠爱欺负小明。 宁歌看着想把那小曲拎起来打一顿。 娘亲对小明和小曲都很好,小明和很黏娘亲,小曲也是,在他们的小时候,似乎都是娘亲,爹爹的记忆在自己的脑子里始终模糊一片。 娘亲很操劳,为了他们起早摸黑。 爹爹在外面的生意和很不好做,娘亲为了减轻爹爹的负担,开始自己接各种女工补贴家用。 少年不知愁知味,小曲和小明仍然每天都那么快快乐乐,和村子里的小孩子们玩各种游戏。 有时候娘亲也会受到村子里一些人的欺负因为他们也知道就算欺负了娘亲,也没有人来帮她。娘亲总是忍气吞声。就算父亲难得回来一次,娘亲也不愿把这些杂碎的事情说出来徒爹的增烦恼。 娘亲是一个好女人,这一点宁歌一直都知道。可是他看到有人欺负娘亲的时候他还是很愤怒。 这一年的自己看起来有五六岁了。他懂得开始帮娘亲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姐姐也努力的学习女工,她说她长大了要帮娘亲做。小曲也说:“长大了,我养娘亲。” 宁歌听小曲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看到娘亲的眼眶红了,她看向小曲的目光是欣慰,是幸福,也是无奈。 爹爹回来得越来越少,小曲经常和小明躲在树后面看着娘亲坐在门槛上望着村口。 “娘亲这是在做甚呢?”小曲不是很明白。 “娘亲实在等爹爹。”小明比小曲要更成熟一些,女孩子早熟很正常。 “那爹爹为什么还不回来?”小曲又问。 “我也不知道。”小明摇了摇头。 …… 宁歌本来看得好好的,心里还在默默责怪自己的爹爹为何不回来看娘亲一眼。 可下一刻,画面一转。 天上电闪雷鸣,瓢泼大雨,一群人正推着一些拖着货物的车走在山路上。道路泥泞,推着车,向前走一步就要向后滑半步。 “雨越下雨大了!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雨吧!”一人在大雨中声嘶力竭喊到,声音因为周围的雨声变得遥远而模糊。 “好!我记得前面有个山洞!大家加把劲!”另一人同样声嘶力竭。 这明显就是一个商队,大家都穿着蓑衣,带着笠帽,大雨极大在地上而升起的水汽让世界都是白茫茫的,所以宁歌看不清楚他们的脸。 这个地方的山路很窄,而且崎岖不平。在车缓慢前行的过程中,可能是一不小心压着了一块石头,车狠狠的颠簸了一下,车上被堆得高高的货物倾斜了一下,最上面有几箱货物因为不稳,所以滚掉落了下来,滚下了斜坡。 第152章:丑陋而狭隘 看着货物滚落了下去,那群人显然是急了,停下车,纷纷围了过去,弯下腰忘去。可哪还看得到货物的影子呀。 “怎么办!”一人吼道。 “雨下太大了!现去洞避雨吧!待会儿山洪该来了!” 众人纷纷表示肯定,这片地区已经干旱了很久,这场雨极为难得。不来则已,一来便如同天漏了一个窟窿,天河的水漏了下来。 “不行!待会儿山洪来了货物就被冲走了!你们先走,我去把那两箱子货物找回来!”喊话的男子长得很高大,即使是身上穿着蓑衣也挡不住那种力量感。 “老宁!别要了!就两箱货!” “不行!今年生意本来就不好,我可是把全部银子都投到这批货里了!我去去就来,放心吧!”说完他就开始扶着树,往坡下面走去。 老宁? 难怪宁歌看这个人眼熟得紧,原来是出门在外的爹爹。 照经验来说,这么大的雨,在这种山里是极其危险的,他居然为了这几箱货物去冒生命危险。 宁歌跟了上去。他路过那群人身旁的时候,听到那群人道:“哎!老宁家里还有妻儿,也难怪如此!” “是呀!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走吧走吧!先去山洞,否则这些货物怕是要被水泡毁了。” 这群人也想跟着爹爹上去,可是宁歌在他们眼里看到了畏惧,相对于这些蝇头小利,命还是更重要的。为何爹爹就不明白呢? 宁歌一遍责怪着自己爹爹这个不理智的行为,一边又有些触动。 宁歌看着前方那个小心翼翼往下探的人,蹙起了眉头。 不对! “别去!回来!回来!爹!”宁歌瞳孔猛的一缩,惊恐的喊道。他记得,爹爹自从这一年之后,就再也没回去过,娘亲就这样等了两年!整天以泪洗面,她总之问自己,为何你爹不回来。 宁歌不管不顾,追了上去,想去抓住眼前这个人,可瘦自己的身体从他是身体中穿过,无论如何都无法碰触道他。 宁歌心中如响雷鸣:“爹!别去!你会死的!”宁歌红了眼眶,为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眼睁睁的看着爹爹朝着死亡的深渊行去,自己却无法阻止。这一刻,宁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就是因为爹的离开!最后却落得个家族覆灭的下场! 宁歌坐在了原地,没有再继续跟着,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跟下去也是徒劳的。 宁歌在大雨滂沱下坐了很久,他彷如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雨水穿透他的身体,坠落在地,击起一些水花。 正当宁歌打算上去的时候,却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居然从坡下面爬了上来!不是自己的爹还是谁? 爹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几根藤蔓,把货物绑了起来,藤蔓的一头绑在自己的腰上。 他走的速度很慢,很吃力。 宁歌想上去搭把手,可是想起自己现在的状况,有放弃了。 宁歌一直看着自己的爹爹把货物拖上了方才的那条小路,顺着已经看不太清的车辙寻去。终于找到了他的商友歇息的山洞。 宁歌听到山间轰鸣的声音,知道山洪已经来了。爹爹很幸运,若是再晚一些怕就要命丧与此了。 那群人看到爹爹回来眼中露出了喜色,连忙上前来帮忙:“哎呀老宁,你小子可真行呀!还真被你给找回来了!” 宁歌看着这群笑嘻嘻的人,心中有些嫌恶。这群人怕是高兴的是这两箱子货物回来了吧?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货物。 爹爹找回货物自然开心,他看起来没什么心机,对这群人也是掏心掏肺,真情实意。 雨连续下了两天,在这两天间,爹爹主动外出找事物,因为他们本来准备的事物已经不能再吃了。 每一次出去宁歌都会提心吊胆的跟上去,可是在这期间居然没有出一次意外。 宁歌觉得自己可能能够找出当年爹爹失踪的原因了。听他们交谈的时候说,若是这批货交到了那收货人的手中,那么他们就赚大发了。 谈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所有人眼中都熠熠生光。这些货物包裹得很严实,而且外面裹了防水的蜡,就那天那样的倾盆大雨也没能把这些货物打湿。 第三天的时候雨小了,他们又开始出发。 这一路走了半个多月,终于到达了渝城,渝城里益城很近了。他们的家就在益州的一个小村子里,离益城也不是特别远。 爹爹那一年没有回去,他都到了渝城了为何不回去?难道是因为赚了银子,不想回去过苦日子了吗? 宁歌死死的盯着爹爹的背影,似乎想把他看穿。 终于他们等到了要叫货物的人,那人给了他们很多银子,照宁歌目测来看至少没人都有几百两。对于那个时候的人们来说,几百两够一个家庭十几年的开支了。 宁歌越发好奇那个箱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货物,这些接货的人又是何人?这么大手笔,这么贵重的东西为何会找几个普通的商人去买卖呢? 这群商人,包括自己的爹爹都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的他们根本就没想到宁歌这么多。 他们在渝城吃了一顿好的,然后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爹爹却病重了。 “老宁,你在这渝城再待几日吧!去看看郎中,反正现在咱们也是有银子了,别舍不得!” “不行,我夫人还在家里等着我呢。”爹爹一提起娘亲,眼里尽是柔光,爹爹其实很爱娘亲的对吗? “回益城起码也得将近十日,你这身体怕是扛不住!”那人劝到。 “老马,别劝我了,我跟你们一起回去,我身子好,扛得住!”爹爹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老马也是无可奈何,只得依了爹爹。 病来如山倒这句话,像是为了爹爹量身定造的,爹爹在走出了渝城之后的那天晚上,就晕倒了。 一行人看到爹爹晕倒,开始很是慌忙。这渝城道益城之间要翻过很多山脉,现在这荒郊野岭的,哪里去找大夫? “马哥!这可如何是好?”他们和爹三人都是益州人,为了做生意而走到了一起。 “去找找周围有没有人烟吧!”老马对那人说道。 于是他们把爹爹放到了一个平坦的地方,分开去找人烟去了。 宁歌没有跟着老马,而是跟了另一个人一起,他总觉得这个人贼眉鼠眼的。 宁歌跟着这个人找到了一户人家,这人远远的看了看这户人家,然后开始往回走。 宁歌心道爹爹是有救了。 可是出乎预料的是,这个人居然对老马说没有看到有人家,老马那边也是一样。 “你他娘的说什么呢!明明就有的呀!”宁歌怒吼道。可是这两人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 老马也是觉得难办。 爹爹人高马大的,这两人身板很小,所以只有两个人背着爹爹向前走,走了一天也没能走出这片山。 到了晚上的时候,爹爹已经奄奄一息了。宁歌在一旁死死的盯着那个说谎的人,眼里尽是血丝和杀意。 “马哥,我看老宁怕是熬不过了。”那人装作可惜的样子道。 “不行!我们去找一些草药来吊着,他家可还有妻儿在等他。”老马他们常年在外行走,自然多多少少精通一些草药之道。 贼眉鼠眼的那人也同意了,两人又开始分头去找草药。由于天黑,他们拿出了早就备好的火折子,点燃了自己做的火把,开始一点一点找药。 老马的身影远去,而贼眉鼠眼的人居然又倒了回来,走到了爹爹的面前。 爹爹此时昏昏沉沉,偶勉强的挣一下眼睛。 宁歌也走到了爹爹的面前,正面着那人。 “老宁,一路好走吧!” 这句话在宁歌脑中炸裂开来,再看这人的眼神,里面透露出了几分挣扎,但更多的是邪恶。 那人渐渐把手伸向了爹爹。 宁歌惊恐,手足无措。 “不要不要!住手!我要杀了你!”宁歌目眦尽裂,通红的眼中含着泪水,愣愣的盯着那个挣扎的爹爹。 爹爹病重,可是还有些意识,奈何也挣不脱恶魔的双手。 不知道是不是宁歌的错觉,爹爹停止了挣扎,眼睛死死的看着自己,似乎在质问,为什么不救他! 宁歌一下跪在了地上,无声的哭泣。 爹爹死了,老马带着草药回来的时候爹爹已经死了。而这时躲在不远处的那人也回来了。 老马本来还打算给爹爹上药,可是一抹,身体都已经凉了。 他被吓到了,惊叫了一声,然后跌坐在地。 “马哥!你这是怎么了!”那人跑上前去,明知故问道。 “死了,死了!老宁他……”老马眼中带了几丝恐惧,又带了几丝惋惜。 那人和老马在一旁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惊惧和不舍,好一场兄弟情深的戏码。 “马哥,我们要把尸体带回去吗?”那人问道。 “带回去的时候怕是都烂了,埋了吧!”老马沉声道。 那人眼里闪过一丝精光:“那他身上不是还有两百两银票吗?也埋了?” 老马一愣,似乎明白了那人的意思。 “给他妻儿带回去吧!”老马说这话的时候底气明显的不足,似乎动了什么心思。 “不是马哥,两百两银子呀!我们得赚多久?”那人也是个人精,似乎看到了老马的动摇。 “你的意思是?”老马装模做样的问了问。 “我的意思马哥应该明白。”那人笑了笑。 宁歌没想到自己爹爹尸骨未寒,这两人居然打起了银子的主意。 他们的良心呢?爹爹对他们不薄!宁歌有些绝望。金钱的诱惑真的就这么大吗? 他记得姐姐说过,贫穷会让人变得坚强,变得伟大,但是贫穷更多的时候会让人变得丑陋,狭隘。这两人显然就是如此,他们无法抵御来自金钱的魅力,为此他们丧失人性,他们不是人,此时的他们与禽兽无异! 两人一人拿了一百两,然后再树下随便挖了一个坑把爹爹埋了。两人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连夜赶路。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但是做了亏心事的两人,半夜住在小镇的客栈中要的都是一间房。 宁歌一直跟着他们。 这天晚上一切显得都是那么平平淡淡,但是在这种常人以为的平平淡淡中,宁歌却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是一股血腥味。 果不出其然,下一刻就有人进到了屋子里面。 老马二人本来就难以入睡,这样的动静直接吵醒了他们。 “你是谁!想干什么?!”贼眉鼠眼之人紧紧的抓住老马,声音有些颤抖。 那个黑衣人蒙面没有说话,直接走到了床边。 人恐惧到极点的时候反而会爆发出一股力量,贼眉鼠眼的那人正是如此,他害怕得直接扑上了黑衣人。 谁知黑衣人不是普通人,只见黑衣人手中的刀划过夜空,那人忽的倒地不起,声音都来不及发出来。只听得到喉间血液流动和咯咯的挣扎之声。 老马被吓到了,立马跪了下来:“饶命!大侠饶命!我生平从不曾得罪过谁!也没做什么坏事!大侠饶命!” “还有一人去哪了?”黑衣人终于开口说话了,问的却是爹爹的下落。 老马眼珠转动了几下:“他骑马比我们快,可能现在已经到家了!” 宁歌知道老马在说谎! “他家在何处?”黑衣人又问道。 “大侠饶命呀!大侠饶命!”老马只是哀求道。他的意思很明显,饶了他的命,他就告诉他! 家族是怎么覆灭的,娘亲是怎么死的,叔叔婶婶们是怎么死的,宁歌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就是一群黑衣人闯入村子里!然后开始屠杀!姐姐和自己躲在酒坛子里,这才死里逃生! 宁歌十指紧握,骨节已经发白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就说为何黑衣人会来村子里打听爹爹!就说为何全村人都说不知道了,他们却不信! 这个老马!要是不死!天理难容! 宁歌知道老马会死,这些人,不会放过他! 他们没有得罪过人,唯一他们接触的可能招致黑衣人的,可能就是那批货物了。 老马也是想到了这点。 “大侠,我们不知道那些货是什么!我们没打开过!饶了我吧!” “说,我饶你一命!”黑衣人声音没有感情,像是一个人偶一般。 “在宁家村!” “噗!”一刀划过,老马瞪着眼睛,死不瞑目。 第153章:往事如烟 宁歌看着倒在地上杀了爹爹那人和死不瞑目的老马,想起了爹爹死前看自己的眼神,眼中涌现出了一股快意。这两人,死不足惜。 接下来的事情,对于宁歌来说,是一辈子的阴影。宁歌一方面不想再跟下去,一边又想知道这群黑衣人到底是谁! 怀着这样的目的,宁歌跟上了黑衣人。最后黑衣人去的地方,宁歌没有去过,但是为首的那个女人,他却听说过。 “人都解决了吗?”女人长相清丽,还带了一股妖娆。看她身上穿的衣服,正是山河人间的校服。 “回主子,有一条漏网之鱼。”黑衣人恭敬道。 “找出来,杀了!”女子年龄不大,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但是眼中的神色居然如此瘆人。而且里面没有一点生机,死灰一片。 “是!”黑衣人说完就退了出去。 黑衣人走后,一人从链子后面走了出来,看穿着地位也不低。 “少主,你动摇了…”男子四十岁左右,声音阴沉。 “我没有。”女子否认道。 “你杀他们,是怕被无乐发现蛛丝马迹?我看得出来,你动摇了。”男子冷笑道。 “我没有!我只是为了更好的隐瞒,先生你想多了。”女子面色从容,似乎说的话都是实话。 但是宁歌看到,当那年人提到无乐的时候,这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宁歌都能看到的东西,中年男子自然能发现。 “我当初救你是为了复仇,这你是知道的,教主和夫人惨死我相信你午夜梦回也会看见吧!你记住,你叫洛清尘!你不是无心!”中年男子有些咄咄逼人的提醒道。 “我记住了,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洛清尘因为中年男子的话眼里那抹柔情消失,剩下的只有无尽的仇恨于嗜血。 “我会安排一次刺杀,若是可以,无乐最好能死。”中年人说完这句话后,擦过洛清尘的肩膀离开了。 洛清尘脸上露出了病态的笑意。 洛清尘后来在江湖上掀起的腥风血雨宁歌全都知道。所以对于洛清尘来说,爹爹几人的命可能在她心中激不起任何波澜。但对于他来说,就是一切噩梦的开始。 所以洛清尘最后的结局,也是她应得的,她早就为了仇恨,丧失了自己一切的良知。 黑衣人在村子里找了几次都没能找到爹爹,有的人说爹爹去外面做生意了。 正是因为这样的答案,让村子多过了两年怡然自乐的时光。 娘亲每日坐在门槛上等着爹爹回来,小曲和小明总是看着娘亲等着爹爹回来。 宁歌多想告诉娘亲,别等了,爹爹不会回来了。 娘亲郁结于心,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终于还是没能熬过这第二年的冬天。 小明和小曲围在娘亲的床边,看着奄奄一息的娘亲。小曲只知道娘亲生病了。 “小明,你……懂事,照顾好……弟弟。”说完这句话,娘亲就永远都闭上了眼睛,眉间带着死了也化不去的忧愁。 小曲被照顾得很好,他不明白什么是死亡,他以为娘亲只是睡着了。 小明很悲伤,因为她知道娘亲不会醒来了,永远永远。 宁歌看着这样茫然无措的姐姐,和那么不懂事的自己,一边是对姐姐的心疼,一边又是对以前的自己恨铁不成钢。 村子里的人也知道娘亲死了,有好心人把娘亲下了葬。 从那以后,自己总是问姐姐:“为了爹爹不回来娘亲也不回来?” 姐姐听了也只是哭。 姐姐每天都给他做饭,做的饭很难吃,所以自己闹着不吃。村里的人开始还会给他们一些吃的,到了后来,就没人再管他们了。 就这样过了半年。 画面一转,宁歌回到了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地发,村头那颗干枯的古树在黄昏下镀上了金黄的光辉,张牙舞爪的向着天空。 今日的村子里格外安静,没有一点声音。微风拂过这个宁静的傍晚,夹杂着血腥味,飘向远方。 宁歌踩着鲜血,走进村子,一如当年和姐姐踩着鲜血离开这里一样。 村子里没有了一个活人,那群人回来了。可能是露出了什么蛛丝马迹,为了灭口,干脆把整个村子的人都杀了。那个箱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这个秘密被永远的埋葬。 一个小女孩子掺着一个小男孩踉踉跄跄,面露惊恐的往村子外面走去,两人的眼角都挂着泪珠。 正是小明和小曲。她们二人比半年前更瘦弱了些。 从这天以后,便是他和姐姐相依为命的十年。 从那天以后,他夜不能寐,每天都要抱着姐姐才能勉强睡上一会儿。 他们出了村子之后,开始流浪,跟着一群乞丐,像北方走。 姐姐比自己聪明,比自己讨喜。每次讨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总会给自己。 “小曲,姐姐讨了一个包子。”姐姐笑眯眯的把包子分成了两份,大的一份给自己,小的一份自己留着。 可是小曲没有接过,只是看着那个包子眼泪吧嗒吧嗒的低落在小明的手上。 小明立刻凑了过来,用手背擦着小曲脸上的泪水,因为脸和手已经很久没洗了,所以是越擦越脏:“小曲不哭小曲不哭,谁欺负你了,姐姐帮你。” 姐姐从来都是这么温柔,是宁歌心中永远不可侵犯的白月光。 “小曲每天都吃不饱。”小曲用哭腔一边抽泣一边委屈道。 小明眼眶也湿了,看了看手里的包子。 “小曲,包子都给你吃,姐姐不饿,姐姐刚才吃过了。”小明把包子都给了小曲。 那么明显的谎言,那时的自己居然相信了。小曲,你看姐姐一眼呀,你看到她眼里的渴望了吗?。 宁歌心揪着疼。 他们这样过了两年,这一年的小曲九岁。这一年的小明也是九岁。 在宁歌眼里,似乎姐姐理所当然的是姐姐,完全忘记了其实他们一样大。 两年后的她们,被一个家族收留了。这个家族的家主,也就是把他们带回去的那个人,是一个以前是一个江湖中人,后来隐退,开了一家武馆,专门教那些有钱人家的人练武。 江湖义气未灭,见小明小曲二人孤苦无依,就带了回去,也不怕多两张嘴吃饭。 可是对于他来说,收留了他们就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进了府以后,他们只是下人,奴才。 夫人很厉害,经常打骂下人。小明就为此遭受不少罪。因为每次有什么事小明都会抵在小曲前面,所以他过得还算好。 宁歌从来不知道原来姐姐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情,从来不知道姐姐一直以来都是这般苦。 小曲经常偷偷的跑到练武场去看家主教那些公子哥,学到了一招半式之后,自己融会贯通也是像模像样。 每次学好了都会在小明面前耍上一耍,小明每次都耐心的看完然后夸赞道:“小曲真厉害。” 正是因为小明的肯定,坚定了小曲的决心,他说:“姐姐,我以后要考武状元!然后姐姐不用干活,只要有人欺负姐姐,我就打他!” 宁歌看到了小明眼中的希冀。 小曲还是被发现了,不是被家主,是被一群公子哥。那群公子哥把小曲拉出去,让小曲当他们的沙包。 家主也注意到这边,饶有兴致的看着,对于他来说,小曲的性命终究也只是一个奴才的性命。 小曲下意识的想去找姐姐,但是他知道,姐姐不会出现在这里。 “哈哈哈,你看这小傻子,居然这幅怂样!”一个少年大笑道。 这些少年多是十四五岁的年龄,在力量上,长期营养不良的小曲自然是比不过。 可是当真正打起来的时候小曲才发现,他们的动作出奇的慢,而且过于死板,上一个动作刚做完,小曲就能知道他们的下一个动作。 力量比不过,但胜在动作灵敏,所以那少年比划了十招之后连小曲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最后还被小曲一脚逛倒。少年不服,站起身来大声吼叫着朝着小曲攻去。如先前一样都是徒劳。 这时宁歌看向了一旁的家主,家主的眼里充满着震惊,喜悦。 少年一人打不过,一群人便上去,小曲寡不敌众,最后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拳打脚踢。 “住手!” 是家主的声音! “你们连一个十岁都小孩都打不过,还不去练!” 一声怒吼,少见们瑟缩了一下,做群鸟散去。 家主走到小曲身旁,问他:“你这些都是偷学的?”对于高手来说,从一招一式中便可以看出出自何处。 小曲害怕的泪眼汪汪,不敢开口,浑身发抖。 “你说,我不会罚你。” 得了家主这一句话小曲才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哈!”家主忽然站起来大笑道:“天送我奇才!” 从那以后,家主便开始亲自教小曲练武。一边又让别人教他习字。 他学习的很快,他把学到的字都教给了姐姐。 宁歌这天没有跟着小曲,而是跟着姐姐,他想看看姐每天都在做些什么。 可是看到的却不是什么好事。 小明早晨起来给小曲穿好衣裳,然后自己开始干活。一旦有点没干好就会遭到打骂。她还为了存银子,去帮那些丫鬟做一些女工。她果真练出了一手好女工,若是娘亲还在,会是一个好的帮手。 晚上小曲回来的之后,她会端水给小曲洗漱。小曲学了半年之后,长高了很多,所以小明亲手为小曲缝了一件衣裳。小曲对这件衣裳爱惜不已。 小曲问小明:“姐姐,你为何存这么多银子?” “为了不让小曲挨饿,为了以后给小曲娶媳妇。”小明想摸摸小曲的头,才发现小曲的头,摸起来有些艰难了。 “那我以后娶姐姐可好?” “小曲不能娶姐姐,这是不对的。” “那姐姐会嫁人吗?”小曲看着小明眼睛问道。 “嫁了人会不会就不要我了?”还没等小明回答,小曲又问了个问题。 “不会的,姐姐不嫁人,姐姐陪着小曲。”小明眉眼弯弯。 “那我们说好了。” …… 这一天,小曲要被送走了,这半年小曲功力进展神速,家主觉得这样的人才,不能被自己耽误。 小曲死活不走,说要走的话,姐姐要和自己一起走。 家主自然是同意的。 小明和小曲离开了,被送去了皇城。 有人为他们准备了一处住所,而小曲被带到了周府。 周府的主人,正是周放。 小曲每日都会回来,身上往往带着伤。虽然小曲告诉了小明他实在习武,但是小明还是会很难过,小心翼翼的帮小曲擦试着药膏。 小曲白天走后,小明就去帮工。由于周府对小曲的重视,也会送点东西给小明。 小明只是尝尝这从来没吃过的美味,其余的都留给晚上回来的小曲。 有一次小曲回来说,姐姐做的衣裳被雀灵弄坏了。小明不知道雀灵是谁,她只是说道:“姐姐再给你做一件。” 可最后小明做出来的却断了一截,小曲把他放在柜子,没在穿过。 宁歌看到隔一段时间小明都会拿出一张纸,然后写下一些东西。写的正是过往以及现在所发生的。 今日小明在纸上写到:永盛三十三年,六月初八,小曲去学武了,每日带伤而归,一定很疼。他说他要考武状元,我相信他会考上。如果他考上,我们便不再会流离失所。我要赚银子,为他找一个美丽的娘子。然后一家人可以永不分离。 小明没看过很多书,不会写文言,所以写的都是白话,明明很简单粗俗的字句,却刺痛了宁歌的眼睛。 宁歌再也忍不住,抿着嘴哭了出来。 姐姐对不起。 时间就是这样过得很快,在四年后的中秋,小曲和小明一起走在大街上,随着他们一起的,还有夜半。 这一年是长平二年。 四年间,小曲跟着周放去过战场,见了不少生死,也不再惧怕。 四年间,小曲明白了很多道理,成长了很多。 皇城的中秋,四处都散发着欢愉的气息。姐姐脸上一直挂着笑意,她说:“和小曲在一起,姐姐很开心。” 宁歌跟在他们身后,静静的逛着。 这时街道上的人开始骚动起来。 “战王回京了!去看看!” 战王,是宁歌崇敬的一个人,这个人像光一样,令人向往,如果可以,他要成为和战王一样的人。 宁歌站在小明身旁,他见小明目光熠熠的望着骑在马,穿着黑色战甲的战王。心中酸涩。 “小明看得真是入迷。”夜半虽看不见,但是感觉出奇的敏锐。 “夜半哥哥,我喜欢他。”小明笑得很甜,眼中有着爱慕。 宁歌从来不后悔自己跟了战王,因为这是姐姐所喜欢的。 第154章:随风散 后来小曲成功的考了武状元,那时周放没在皇城,战王主动招揽。小曲便毫不犹豫同意了。 小明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也开心了很久,为小曲做了一桌子的好菜,把夜半请到家里来庆祝了一番。 可是欢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因为战王将要反回边塞,小曲也必须跟着去。 小曲在走之前,决定把姐姐送到战王的府上。自己不在的时候有了王爷府的撑腰,也不怕她被谁欺负了去。直到现在,宁歌依然是这么认为的。他认为这个是最好的一个选择。 小曲走了,小明入住了王府,成为了芳华院的一员。 宁歌跟着小明,如果能以这样的方式去见证缺失的那几年,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小明很温柔,很胆小,不敢和院子里的人甚至是整个王府后宅的人说话。在小明的眼中,宁歌看到了自卑。他的姐姐在自卑。雀灵平时对小明大呼小叫,但是在关键时刻却很关照她。那个叫青兰的也不错,很宽容。至于莲心,虽然有些小心思,但是本质上也是不坏的。 明明四个人住在一起,但是却像是四个世界,小明的世界尤其孤独。 后宅的人见她好欺负,经常欺辱她。小明从来不还手,只是默默承受着。 小明越来越在这样的日子中沉默。宁歌看到小明经常一个人坐在湖边,望着下面冷冰冰的湖水,一动不动。 他不明白小明在想些什么。 半夜的时候,他也总是看到姐姐半夜惊醒,到后来整夜整夜的辗转反侧。 他看到小明的食量越来越小,到后来一次吃小半碗,还会吐出来。 小明的眼神越来越无神,她似乎沉浸在了一个自己的世界里。 别人与她交谈的时候,她会带着惯性的微笑,温柔的讲话,人走了之后,她的笑容也完全消失,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死寂。 小明还是改不了隔一段时间便写一些东西的习惯。她把以前写的那些用针线缝了边,成了一侧。 她的字里行间,无不在表达着对小曲的思念,表达自己对生活的期望。她还幻想着小曲成为了大将军,然后自己亲自把小曲和小曲的娘子送入了洞房。 两年多年的时间就这样慢慢的过去。 宁歌看小明明日重复着相同的生活,她会隔半年缝一件衣裳,一件比一件大。她会下意识的攒银子,装在一个小盒子里面,埋在树下,连同衣裳一起。 可是后来被一个小妾撞破了,说小明不守妇道,嫁给了王爷还想着别的男人。 小明说:“这是给我弟弟的。” 可是那些人找她本来就是为了消遣娱乐,哪会听她的,只会不停的骂她“下jian”“yindang”,还威胁她会告诉王妃,王妃一定会要了她的命。 宁歌看到恨不得一刀捅了那女人。他万万没有想到小明这些年来过的是这样的生活。那个时候的自己在干什么呢?不经常打仗的他们,和着战友们训练,欢笑,过上了自己最喜欢的日子。 一个欢笑一个在哭泣。 这天晚上小明又拿出了纸和笔,这次的她没有写那些思念之语,这天的她字句中,含着无限的怨念和绝望。 “小曲,说好的要姐姐过上开心的生活呢?说好的要一直在一起不分离的呢?你曾经在周将军门下的时候,我每日都在盼望中度过,我想着,等你考上武状元的那天,我们便不会再时常分离了。可是…你却走了。我似乎明白了当年娘亲等待父亲的心情,是多么绝望。小曲,姐姐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宁歌手微微颤抖,心中是无尽的悔恨。其实自己最好的选择,是把姐姐带在身边。 小明吹了灯,上床入睡了。宁歌就在床边站了整整一夜。第二日小明起得很早。她像往常一样,穿上好衣裳,梳好自己的头发。小明的头发很漂亮。 宁歌伸出手,轻轻的抚摸,似乎也能感受到那柔顺的青丝,带着些冰凉。 外面天亮得很早,小明出了门,和雀灵她们打了招呼,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是比往常更加愉悦,死气消散,露出了难得的生机。 小明用了早饭,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了往常坐着看湖的地方。 宁歌看姐姐心情好了,自然也就放心了些,这时候理他们回来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了。 小明一直带着微笑,看着湖面,她的笑像是三月的春风,消去了夏日的酷热。 这时候一只狗跑了过来,在小明身边蹭。 小明看着它,摸了摸它的头,笑道:“小福来了。” 小福伸出舌头舔了舔小明的手心,小明笑得更加灿烂:“活着真好。” 宁歌见小明说完这句话后,站起身来以为她是要走,可是下一刻,宁歌却目眦尽裂。 “姐姐!”宁歌的声音在极度的惊恐之下,显得有些刺耳。战场杀敌无数,即使是第一次上战场,也没有现在这般惧怕过,他浑身颤抖,连呼吸的力气都快失去了,只是怔怔的看着波动的湖面。 …… “啊!”宁歌喘着粗气,惊坐而起,惊动了外面巡逻的士兵。 “副将!可有何事?” 宁歌还沉浸在刚才的梦中,走不出来。 当巡逻的士兵走进来点亮了蜡烛的时候,宁歌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是一个梦。 今夜正是解贵平值班,他奇怪看着惊魂未定的宁歌:“你怎么了?” “无事,做了一个梦。”宁歌滑动了一下喉结,润了润干涸的嗓子。 解贵平怪异的看了宁歌一眼,他还能看到宁歌此时眼中的恐惧,他不禁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梦能够让堂堂宁将军如此惧怕? “那我先出去了。”解贵平也不好意思在这里久待,他还要去巡视。 “嗯。”宁歌点了点有,闷嗯了一声。 解贵平出去后宁歌也起来了,此时天边已经翻起了鱼肚白,过不了多久天就会完全亮起来。 宁歌不知道自己的梦是真是假,他在梦中似乎把过去的十多年又重新走了一遍,而这一遍不像是当年那般懵懂无知。 他不明白姐姐为何会跳下去,不明白为何姐姐看起来心情已经好多了还会想不开。所以是不是那个时候,姐姐就已经死了,活过来的那个,不再是自己的姐姐。 是不是自己该感谢那个醒过来的姐姐,加入不是她,可能自己一回皇城听到的就会是姐姐的死讯。那自己会接受这样的结果吗?显然无法接受。而现在呢?自己接受着姐姐的变化,认为姐姐或许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姐姐还是那个会柔声叫自己“小曲”的姐姐。 可是现在的姐姐,真的不再是自己的姐姐了,自己不去接受这个事实,但事实已经存在,自己还要自欺欺人吗?还怀着那么一点点的希冀吗?希冀着自己的姐姐能够有一天重新回来。 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宁歌此时已经分不清了,刚才的画面历历在目,过去的十几年似乎就在上一瞬。 “小曲,小曲,快来看姐姐给你留的好吃的。” “姐姐!”宁歌似乎听到耳边姐姐在呼唤着自己,猛的抬起头来四处寻找。 可是这帐子里除了简简单单的一张床,一张案桌,几个木桶,和一个挂着战甲的架子外,再也没有了别的东西。 宁歌恍恍惚惚的出了营帐。将军昨日说了要亦霜今日继续上,所以一大早众伙儿又开始围在了校场。 …… 话说昨日回了腾城的唐砂,在客栈里躺了一天,看书,完全是不想动。 当然晚上的时候还是出去了一趟,问了问元芳的下落,得知元芳居然去了亦陆严的镇西军,有些惊讶,但是这倒也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元芳不是一直都想去军营的吗?现在可能正好。 后面的消息也没法打探到了,卿家和朝廷似乎在这方面达成了一定的默契,卿家从不往军营中穿插自己的眼线。表面上是这样的,但是实际上就不得而知了。当一个势力大到不能掌控的时候,无论对方干什么可能都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唐砂在腾城的第三日,叶悬渊那边来信了,说是侯希声同意了唐砂的请求。信中点明了让唐砂把人送到横山,并且吹响哨子。 这是一只白玉哨,透亮晶莹。所以唐砂能明显在看到里面有着一只蠕动的小白虫。 唐砂手臂上起了鸡皮疙瘩,打了个抖,尼玛还要塞到嘴里。 腾城有着众多人的耳目,所以唐砂写信给墨传香,让她直接把人带到北镇去。 陆仁他们在哪里建立了自己的关系网,也有着不小的势力。在那个地方可能要比在在腾城这里好一些。 唐砂写了一封回信,然后收拾起了东西,直奔北镇去了。 颠城离北镇似乎还要比腾城离北镇更近一些。唐砂骑马骑了差不多一天多才到。颠城到北镇不过半天时间。 唐砂到的时候,墨传香和墨文已经到了。陆仁为他们安排了一出住所,唐砂一进镇子便有人来引她去。 为了早日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唐砂择日不如撞日,大半夜的把两人拉起来,走到了横山山脚下。 “你是不是有病呀!大半夜不让人睡个安生!”墨文睡眼惺忪,抱怨道。 “我是为了让你活得更久一些!若不是看在传香的面子上,你就等死吧!”唐砂也是毫不客气,直接怼了上去。 “嘿,你这妮子,怎么出去了几日嘴巴倒是变得伶俐了。” “一直都很伶俐,还有更伶俐的,你想试试?”唐砂挑了挑眉。 墨文日常听不懂唐砂口中那些骂人的话是怎么回事,他是受过教育的人,所以也只会骂混账,畜生之类。可不像唐砂,骂人不带脏字,一旦带了脏字,听到人心肝脾脏肺都发疼,还反驳不了。 别问墨文怎么知道的,都是他这些日子听别人说的。 等他们到了一个比较宽敞的地方,唐砂就从褡裢里嫌弃的摸出了只小白玉哨。然后抛给了墨传香:“吹响它。” 墨传香莫名其妙的看着唐砂,为何她自己不吹,要自己吹。 唐砂这么英明神武的形象怎么可能毁在一只小玉哨的手中。 墨传香自然也没有多问,直接把白玉哨怼上了嘴,可是……居然没有吹响?怎么回事? 墨传香脸都快吹红了可是依然没有一点声音。 “唐砂,你没有玩我吧?”墨传香开始怀疑是唐砂故意搞的鬼。 唐砂这可就觉得冤枉了:“不可能,我怎么会玩弄我的小香香呢?来,我来试试。” 因为唐砂想起了一件事情,南疆的这些蛊虫怪异得很,说不定是要认人的,就像当初沉辛的那只笛子一样,别的人无论如何也是吹不想的。 果然不出唐砂所料,她闭着眼睛,狠下心来猛吹了一口气,只听“嘘!”的一声,尖锐的哨音回荡在山林之间,听起来格外的瘆人,那些住在山里的猎户都抱紧了身子。 墨传香愣愣的看着唐砂口中的东西,开始自闭,是她用的力气不够大吗?还是方法没对?为何她就是吹不响? 唐砂也不知道为何自己能够吹响,这侯希声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办到的呢?唐砂开始研究起了自己手中的白玉哨,似乎觉得里面的那条虫也没有那么恶心了,太神奇了。 她似乎忘了,当初她是去过南疆的,在南疆留下一些定西也是正常。只要有她的味道,蛊中就不会认错人。 夏日半夜的山中格外凉爽,月亮很大很圆,唐砂响起了一句诗“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说的不就是现在这般场景吗? 她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也似乎明白了为何那些古代的诗人能够写出那么多意境优美的诗词。因为环境就不一样呀!在这样的环境中培养出来的人自然也是不一样的,天生就比现世的人多了一分诗情画意。 没过多久,林间就响起了一丝响动。 “有人来了。”墨传香盯着一个方向,淡淡说了一句。 果然不出片刻,唐砂看那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癸丑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唐砂极为热情。 癸丑看了唐砂几眼,没有理会。 唐砂也不觉得尴尬,反正脸皮早就死了。 第155章:人生玩的就是心跳 “人。”癸丑直接道。 “这位。”唐砂指了指墨文。 “跟我走。”癸丑对着墨文说了一句 说完癸丑直接想把墨文带走,吓了墨文一跳。墨传香虽然把这件事情给他讲了,但是这些人一看起来就不好相处,等到了那里,自己人生地不熟的,指不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癸丑哪管得了这些,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真不知道祭司为何就会应了这件事。但是他体内的那玩意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只见癸丑,一把提着墨文腰带就飞身而去,多的一眼都没有再看唐砂。 唐砂摸了摸自己的鼻头,看来沉辛那事是把他们得罪得不轻。 “好功法。”墨传香望着癸丑的背影感叹了一句。 “确实。”唐砂笑了笑符合道。“走吧,现在回去睡一觉,明日早些起来,回颠城咯。” 唐砂拍了拍手,伸了个懒腰,开始往回走。 “你不打算等曲顾他们到了吗?”墨传香跟了上去,好奇问道。 “没什么事,我们还是先回去。对了,仓库的事怎么样了?”那些以后用得上的时候多得是,现在不准备,怕需要的时候来不及。 墨传香沉默了一下,然后轻咳了一声:“我还没弄。” 唐砂回过头来,上下打量着墨传香啧啧了两声:“小香香,你啥时候办事效率这么低了?不是说好去找那啥程立雪讨几块地皮的吗?怎么?不好意思?” “这几天忙,不太有空。”墨传香找了个借口。 唐砂也没再多问,看来这个程立雪在墨传香心里的地位确实不太一样,否则怎么会逃避呢?还是自己心里没有鬼,就会觉得无所谓。 就像自己,和曲顾他们平日里称兄道弟,赤裸相对都觉得不是多大问题。但是一遇到叶悬渊那厮,就感觉特别扭。看来自己心里其实还是有鬼的。这一点不想否认,不过他们之间大概也就这样了吧。 “走吧,等回去之后,咱们看看别处,位置不那么好也无碍。”若是真的从程立雪哪里讨来的地,那不就是欠了一个人情吗?当两方之间有这利益牵扯的时候,那再好的感情也不会有多纯洁。得了得了,还是自己忙活一下吧。唐砂一边开始想哪个地方合适,一边和墨传香回到了北镇。 两人就在此休息了一晚,第二日一大早就和陆仁他们打了一个招呼,启程回了颠城。等到达颠城的时候是下午。唐砂她们一入颠城城门,就有一人跑了过来。 “唐公子留步。” 唐砂听到有人在唤自己,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深蓝色长衫的人跑了过来。唐砂认得,这是曲太守家的下人服侍。 “曲太守这是要请我去喝茶?”唐砂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公子神机妙算。”下人恭敬的回了一句。 “去吧,早些回来。”墨传香道完,牵着马就往墨府的方向而去。 “稍等,我去买个东西,你先回去复命吧,我买了东西就去。”唐砂这些日子过得有些沉闷,沉闷的日子里总要找些乐子来玩玩不是吗? “是。”曲家的下人对唐砂都很恭敬,一方面是因为曲顾,另一方面则是唐砂的个人魅力。 每次唐砂去曲家都会带上一些小吃。而且唐砂研制新事物的时候,都会请一些人去尝试,当然实在保证绝对安全的情况下。而且唐砂从来不把他们当做下人,称呼和态度都宛若他们的兄长一般。 唐砂去了一个家自己开的百货店,百货店很大,里的东西除了日常用的一些东西外,还有唐砂自己想出来一些小玩意。就相当于一个超市一般。开了之后很多人竞相模仿,唐砂觉得这是一个好兆头,比较利人利己嘛!好东西就要和大家一起分享。 当然唐砂拿的这东西是限量款的。 把东西藏在袖子里,然后大摇大摆的朝着曲太守家而去。 曲家人一见到唐砂来了,立即把她迎了进去。引到大厅。 大厅里,曲太守正做在上座喝茶,见唐砂来了,一点也不热情,反倒是冷哼了一声。这唐砂真的是仗着自己有两分本事,四处作乱!最后主意还打到了自己儿子身上!岂有此理!不知道顾儿在大牢里面吃不吃的饱,有没有冻着。不光如此,颠城十二少的其他家里人听说了这件事情,也到自己这里来闹! “曲太守。”唐砂弯腰行了个礼。 “看唐公子这气色,倒是过得好的很呀!”曲太守话里带刺,唐砂听得出来。 唐砂低着头没有说话。 曲太守也是低头喝着茶,过了片刻没有听到唐砂回话,不仅觉得有些奇怪,这唐砂平时嘴巴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现在倒是说不出话来了? 曲太守好奇的抬起了头,却只见唐砂用手抹着脸上的眼泪,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曲太守一下就慌了,说到底这个唐砂年岁还不如顾儿大,自己这般说是不是语气太重了?可这不是还没说什么吗?这要是穿出去,不知道别人会如何说三道四。 “你这是怎么了?”曲太守尽量放缓了语气。 唐砂又抽泣了两下,哽咽道:“我对不起叔伯,我愧疚,我夜不能寐,寝食难安。我不该把我受了欺负的事情告诉曲顾,不该去了腾城之后还带着他们去浴场,还恰好遇到闫青,不该他们打人的时候站在一旁袖手旁观,应该和他们一起打的,这样就可以一起享受牢狱之灾了。他们叫我一声大哥,可是说到底我与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说到底我只是一个人庶人罢了!我不应该仗着我大哥的身份去教导他们,是我没有资格,是我不配!”唐砂越说越激动,看起来竟然有些心力交竭之感,是伤心到了极点。 曲太守被唐砂说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得不停的摆手道:“不是这样的贤侄,不是这样的!叔伯没有怪你!不是这样的!” “叔伯刚才明明就是这个意思!我对不起叔伯,是我不对!我以后改!我错了!我应该宠着他们!他们杀人放火我也应该顺着他们,帮他们擦屁股!我以后一定好好待他们!”唐砂哭喊到,此时的唐砂宛若一个神经病。 “不不不!贤侄你没错!你没错!别哭了!别哭了!”曲太守慌乱的手足无措,一边想去扶唐砂,一边又不知道怎么下手。 “我就是错了!应该顺着他们的!他们可是达官显贵呀!背后的家族何其强大呀!就算他们打了什么皇亲贵族也应该的!他们怎么能够受坐牢那么大的苦呢?是我的错!这是何等的人生艰苦呀!”唐砂不管不顾一人在那里哭喊。 但是曲太守却因为唐砂的这几句话安静了下来。顾儿他们从小娇生惯养,在颠城霸道专横。可能觉得这个天下没有他们不能得罪的人了吧! 就像上次那般,皇城来的那群公子哥,他们背后的势力,可能没有一个是自己惹得起的。顾儿他们那时,对这群人是毫无敬畏之心。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那结果是所有人都承担不起的! 做任何事之前,都应该想清楚后果,要对那些未知的东西多多少少怀着一颗畏惧之心,这样才能够做事周密。唐砂难道打的是这个主意?他可能一开始就想到了结果。自己和闫山是平级,所以问题不会太大,当然也不会完全掣肘他的行为。 “好了,贤侄莫要再说了,叔伯真的不曾怨你,你做得很对。”曲太守叹了一口气,可是他这样的话根本无法阻止想要恶搞一番的唐砂。重头戏还没有来呢! “不!我要说!我要忏悔我的罪恶!哦!我这该死的多管闲事的心!是上天所不容的!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恶!上帝不会原谅我,我若是现在不忏悔,我死后是要堕入地狱的!被烈火灼烧!呕!不!我不能忍受这样的结局,我要忏悔!对着您,对着伟大的上帝!”唐砂已经戏精附体,学着那蹩脚的翻译腔,说着曲太守听不懂的话,哭喊着。 曲太守觉得自己叫唐砂来就是一个错误,此时真的是头痛不已。 “贤侄呀!歇歇吧!累不累呀!”曲太守何尝看不出来唐砂是在做戏,这哭了这么久也没见一滴眼泪,自己活了这么多年,什么形形色色的人没有见过,这么浮夸,不走心的倒也是第一次碰到。 终于知道为何刚开始的时候顾儿还回来说大哥多厉害厉害,可是过了几天之后,称呼慢慢从大哥变成了唐砂,语气里也少了几分尊敬,多了几分调侃。 “不行,我要忏悔!我要用鲜血来洗清我的罪孽!”说完从袖子里抽除了一把匕首,二话不说的捅入了自己的心口,瞬间鲜血喷涌而出,唐砂后退了两步,倒地不起,气息微弱。 曲太守瞳孔猛的一缩:“来人呀!快来人呀!请大夫!快请大夫!”一边大喊,一边捂着自己的心口,心脏病都要范犯了。 自己以为唐砂是在开玩笑,没想到居然玩真的!要是唐砂今天真的死在这里了,那可如何是好?虽然表面上唐砂是个庶人,可是她背后的那些人,自己可惹不起呀!难道他曲家就要毁在他手里了吗? 曲太守瞬间觉得身无可恋。 曲府的人开始躁动起来,他们把唐砂抬到了屋中的床上,等待着大夫的到来,没一会儿大夫就来了。 大夫大致看了一眼匕首的位置,立即道:“你们出去。” 下人们连忙退下,屋内只剩下了唐砂和那位大夫。那为大夫很年轻,他坐在床边,开始观察起伤口来。始终觉得哪里怪怪的,又说不上来。 他把目光移到了伤口主人的脸上,瞬间愣住了。 “唐砂?” 唐砂躺的好好的,忽然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她睁开眼睛,看到来人的脸,猛的坐起身来。 “沈幽?!”唐砂惊喜道,没想到在这里居然遇到了沈幽。 此人正是沈幽,今日才来的颠城,拿着一面招子,四处行医。曲府的人刚出去就看到了这面招子,时间紧迫,他们便直接把沈幽“请”了进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唐砂笑道。 沈幽显然被吓了一跳,惊悚的盯着唐砂,一会儿看看她的伤口,一会儿看看她的脸。 唐砂反应过来,嘿嘿笑了两声,直接把匕首扭了一下,从心口处拔了出来。 沈幽的眼神就更奇怪了。 “自己做的小玩意。”唐砂把刀抛给了沈幽,沈幽拿在手里仔细的把玩了一番:“这东西倒是有点意思。” 这匕首其实是可以伸缩的,只要刀尖受力,就会回缩,里面的血浆袋会因为回缩的那部分的挤压爆裂开来。刀尖也是很奇特,很平滑,上面有一个小孔。按压的时里面会散开一些发丝一般细的小钩子,像是甲虫的脚。勾出衣裳,使之不会掉落。 刚才之所以觉得很奇怪,就是因为这个血浆的血血腥味不够新鲜。 “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都能遇见你,简直是缘分呀!走,去我家做做客,给你做点好吃的。”唐砂拍了拍沈幽的肩膀,下床就像拉着沈幽走。 唐砂一下这么热情,弄得沈幽有点不适应,但是还是跟着唐砂……翻了窗,又翻了墙。 唐砂带着沈幽从小巷子里穿到了墨府,然后从墙上翻了回去。 沈幽不禁好奇的问道:“这是你家?” 唐砂理直气壮道:“是呀。” 沈幽:…… 怎么会有一种做贼的错觉呢? “刚才那些人和你什么关系?”看上去他们也是想救唐砂的,应该不是什么坏人,但唐砂为何要炸死呢?难不成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隐情? “曲家,颠城太守的府邸。他们儿子唤我一声大哥!”唐砂答道。 “那你刚才……” “没事,他说生活太无趣了,要我给他找点刺激。”唐砂胡口乱诹道。 沈幽恍然大悟,点点头道:“你这刺激,是真的有些刺激。” “你想玩日后可以一起玩呀!”唐砂大方道。 “不了不了,我怕是待不了多久。”沈幽讪讪拒绝。 唐砂也没有多说,估计曲太守现在怕是慌了,哈哈哈,人嘛就是要时不时有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人生才有意思。 第156章:小香香生气了 同唐砂预想中的一样,此时不仅仅是曲太守一人慌了,整个曲府都翻了个底朝天。 “给我找!把整个颠城翻遍都要把人给我找出来!封锁城门,封锁城门!”曲太守对着下面的人大吼道。 “是是!”下属们听了命令立即各就各位开始在全城搜捕起了……沈幽! 当时他们在外面等了很久也不见认出来,下面的人越来越觉得奇怪,在得了太守的命令下打开门一看,里面哪还有什么人呀!只有床单上的几滴血迹。 这还得了!一个从大街上莫名其妙拉来的大夫,没救人不说,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心怀叵测之人!现在双双失踪,这可如何是好呀! 难道是因为没有救活,怕自己定罪与他,所以跑了?这么说……人是真的没有救活了? 曲太守瘫坐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完了完了! 这市井的人向来八卦,唐砂在曲府自杀一事,不知怎么的就传到了外面。 墨府在外的下人一听到,立马狂奔回府,将此事告知了墨传香。 “你说什么?!”墨传香手中的书骤然落地,瞳孔紧缩,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唐公子死了!被曲太守杀了!” “你在哪里听到的?!”墨传香走到道下人面前,双手掐住他的双肩问道。 下人没墨传香捏得生疼,撕了一声,然后道:“外面早都传遍了!” 墨传香甩开那人,直接冲出了书房。 …… 唐砂带着沈幽回了自己的房间,换了一身衣裳。 自然没有人看到,为了节省开支,墨府上的下人除了必须要用的,全都撤了。而且墨传香和唐砂本就不喜欢身边有人伺候,所以她们都院子里是没有人的。 沈幽站在门外等,他从一进府开始,就被这里的格局以及装扮亮瞎了双眼。没想到唐砂居然好这口,口味真重。 唐砂换好了衣裳,带着沈幽往后面的厨房走去。 “唐砂,为何这么大个府上都没下人?”沈幽一边走,一遍四处张望,一边问道。 唐砂也是觉得奇怪,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府上一个人都没有?难不成传香把他们都带出去做事情去了?这样是不对的!是要加工钱的! “可能有啥事吧!不重要,会回来的!先去吃晌午饭,我也是饿了。”唐砂摸了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 沈幽也摸摸自己的肚子,确实饿了,看看唐砂能给自己做点什么好的的。怕是卿子廉走没尝过吧?沈幽这样想着,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 厨房装修的倒是比别的地方好看多了,很明亮而且工具齐全,有很多厨具都是沈幽以前没有见到过的。 连刀具都可以和自己的开膛用的刀一样繁复了,灶台,锅等等看起来别具一格。 “这些东西都是你自己研制出来的吗?”沈幽惊叹的问道。 “不是,我这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这些都是以前我们村子那些人研制出来的。”唐砂解释道。 “哦?不知道是哪个村子,若是有机会,我定当去拜访拜访。”沈幽觉得这一定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能够养出唐砂这么一个神奇的人,让唐砂有那些神奇的智慧。 “我们村子叫做地球村,现在已经没了,你就别想着去了。”唐砂又开始哪出自己的那一套说辞。 沈幽也是有些遗憾。 “搭把手,烧个柴火吧。”这古代没有天然气什么的,到底还是要用柴火,所以很多时候自己掌握不好火候。唐砂时常羡慕那些厨子,居然用柴火都能够掌握,不得不说一声佩服。 沈幽哪干过这样的事!他从小就研习医术,别的事情基本上都有专门的人伺候。 但是也不能白白吃人家的把,还是要帮一下忙的,柴火这么简单的事情,应该会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沈幽接过唐砂递给他的挽袖带,绑好,然后开始干活。果然没一会儿就成功的点燃了火,这不是很简单的吗?自己不仅在医学上是个可造之材,在这方面也不差嘛! “火烧小点啊。”唐砂到了一盆水在锅里,然后把米也倒了进去。 回身开始捣鼓起菜来。 沈幽除了不会控制火候的大小之外,其他的还是算可以的。 以前老是听到一些人说,女孩子第一次做饭都会很难吃。但是吧,事实上也不是这样的。比如唐砂想起了墨传香第一次做饭的时候,那何止是一个难吃可以概括的?自己可是拉了一天的肚子。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舍命陪君子吧! 唐砂不知道墨传香什么时候回来,所以只做了沈幽和她两个人的。 做好了饭菜之后,为了方便,直接端到了厨房外面的饭厅里面吃饭。 沈幽洗了手,上了桌。 “吃!”唐砂涮先拿起了筷子和碗吃了起来,动作不像是平常女子那般小心翼翼,小口吞咽,也不像是江湖上那些抠脚大汉们的过分豪放。不夸张不做作,看起来很舒服,也觉得她吃起这些食物来像是在享受。 沈幽也忍不住开始动起筷子来,尝了一块木耳,入口鲜脆。嚼完之后,大声赞赏道:“这云耳还真是美味。” “谬赞谬赞,是我做的好。” 沈幽:…… 这句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两人没再说话,开始好好的吃起了美食。吃到一半的时候,沈幽忽然开口道:“你这样直接走了,真的不会出什么事吗?” “应该不会吧!等待会儿吃完饭出去逛一圈不就好了。”唐砂不以为意,自己吃着自己的。 …… 墨传香已经赶到了曲太守的府邸。 曲太守一见是墨传香,立马别过了眼,不敢正视。 只见墨传香走到曲太守身前,刷的一声,抽出手中的剑:“唐砂在哪?” 曲太守哪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间吓坏了:“我我我……我也不知道呀!”曲太守这个时候也是百爪挠心。 “你为何伤她?”墨传香没有把那个字说出来,因为她觉得那个女人没有那么容易死。 曲太守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墨传香是越听越来气,气的不是曲太守,而是唐砂。她算是听明白了,这唐砂是在拿曲太守寻开心呢!这市井传言果真是信不得! 墨传香收起了自己的剑。曲太守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还真怕刀剑无眼,这墨家家主看起来就是个姑娘家,为何会有这么重的杀气?而且看起来动作利落。果真如传言,她是在江湖中长大的? “回去。”墨传香对着身后的二人说了一声,三人便出了曲府。 “主子,我们现在是要去哪?” “回墨府。” “回府?” “吃饭,饿了。”墨传香此时的内心绝没有语气听起来这么平静。 唐砂是不能捅自己一刀的,准是她做的那些什么玩意。而且在她没有受伤的情况下,无声无息的从曲府消失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唐砂和那人根本就是同流合污!是唐砂主动带着人离开的。 当然也不排除是那人强大到唐砂来不及反应就被带走了。不过这样的人物大概也没几个了。 更何况,在暗处还有几个人一直都在,从未离去,他们都没有什么动作,那就是没事了。 墨传香一进府,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菜香。她记得府上的人都被自己遣派出去找人去了。 墨传香冷笑了一声,手紧握着剑,朝着厨房的方向而去。 唐砂他们二人吃完了,碗也洗好了。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唐砂问沈幽道。 沈幽想可想:“四处去转转,可能要出境。” “你这次出来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医术吗?”一个医痴,出来打着救病治人的名头,自然是为了这些。 “正是。”沈幽也不隐瞒。 “我以前也认识一个人医术高明之人,我觉得可能都要胜你一筹。”唐砂想起了沉辛。 “愿闻其名。”沈幽好奇道。 “她叫沉辛,她强就强在,她内力极强,可以准确的查出病因,然后对症下药。更重要的是,她治病救人最拿手的方式,很奇特,一般人无法做到。”唐砂是真的很佩服沉辛。 “什么手段?我可一试否?”沈幽追问。 “不可,她那手段是她们家族的秘学,要是没有血脉,是不会传授与你的。”唐砂直接打碎了沈幽的幻想。 当初要不是沉辛亲自带他们前去,南疆的人可能不会接纳他们。更重要的是,就算是去了,也被侯希声好好的盘问了一番,不能随意走动。 上次自己去就拐跑了沉辛,侯希声肯定是更不欢迎外人了。不过…… “不过,她现在也在外历练,现在可能也是在境外,说不定你此次前去可以碰上。待会儿我回去给你画一幅画像。”唐砂许诺。 “多谢了!”沈幽很是高兴,还有着一些期待,究竟着沉辛是何方高人呢? “走吧,摆好了,我们出去逛逛。”唐砂带着沈幽往外走去。 当转过走廊的时候,就遇到了匆匆而来的墨传香。唐砂笑了笑迎了上去:“小香香,你回来啦。” 沈幽站在唐砂身后正想上前打个招呼,没想到下一刻墨传香直接一招像唐砂袭去。 唐砂一个爆退,吓得沈幽立刻躲在了一旁的柱子后面。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唐砂私闯民宅,还是说这个人和唐砂有仇?看看吧…… “哇靠!小香香,你这是作甚!下手这么狠的吗?”唐砂大叫一声。 “我狠?你更狠,毕竟都能捅自己一刀子装死,不狠?”墨传香气不过,直接拔出了剑。 唐砂知道墨传香为何这般生气了。 “哇,这事你都知道了?”这件事去闹大了,这是唐砂的第一个反应。不得了呀!看来是这个消息刚刚传到墨传香耳朵里的时候把她吓坏了,所以知道自己在戏弄之后感觉自己也被戏弄了。 “我不知道!下次你再这么胡闹别让我知道!”墨传香把剑掷向了唐砂,直接插在了唐砂身后的柱子上。瞪了唐砂一眼就走了。 唐砂看这墨传香的背影深深叹了一口气:“哎!哦豁,小香香生气咯,不好哄呀!” 这时候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唐砂回头一看,是沈幽。 沈幽道:“你们这是?” 唐砂拍了拍沈幽安慰道:“别怕,她这是关心则乱,这是她表达爱的方式。” 沈幽看了看唐砂身后的剑,咽了咽口水:“这种爱可真是炽热呀!” “习惯了就好,她平时很温柔的。走吧,不说这个了,咱们快些出去,不然可能事情就不受控制了。”做事情适可而止唐砂还是知道的,若是再这样一直闹下去,怕当曲太守知道真相的时候,那可真的就不好收场了。 唐砂在铺子里,提了最新的雀舌茶,也是他们店最好的茶,镇馆之宝呀! “我还是不去了吧!”沈幽提议到。 “不不不,你跟着我去吧!”说实话,唐砂还是有点虚的。特别是看着街道上那些人多自己指指点点,就更觉得虚了。 后来在街上还看到有官兵在搜查。 沈幽又拍了拍唐砂的肩膀:“我还是不去了吧!” 唐砂拍了拍沈幽的手:“不不不,还是一起去吧!” 最后沈幽只得硬着头皮跟着唐砂一起去了曲府。果然如她所言,人生玩的就是心跳。自己现在心跳就挺快的。 当初在卿子廉面前也没这样呀?为何到了此处,居然有一种孩子做错了事,被家长抓包的错觉?而且又不是自己干的事! 当唐砂踏入曲府大门的那一刻,那些人都惊呆了,愣愣的看着唐砂,甚至有人大喊:“啊!鬼呀!” 唐砂挖了挖耳朵,对着那群人道:“着光天化日的,哪来的鬼呀!” 那群人这才反应过来,是个人!可是刚才大家都看到了他鲜血淋漓的躺在地上呀? 唐砂没有理会他们,去了正堂,找曲太守。 曲太守现在还坐在原处一动不动,心中一片荒凉,这可怎么办才好! 曲太守望着外面蓝天白云,晴朗的天空,觉得生命是灰暗的。 哎!都出现幻觉了!他好像看到了唐砂的身影,连以上都换了一件。 唐砂夏天的时候喜欢穿白色,不那么热。 等那两道身影走到曲太守面前的时候,曲太守才觉得为何这幻觉如此真是。 “曲叔伯,我给您送茶来了。”唐砂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恭敬过。 曲太守晃了晃脑袋,擦了擦眼睛,瞬间明白了什么,指着唐砂和沈幽道:“你…你…你们!” 第157章:打听配药 “嘿嘿。”唐砂嬉皮笑脸的看着曲太守。 曲太守就保持着那样的动作一动不动,最后还是放下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算了算了,累了。 “走吧走吧。”以后别来了。 “叔伯,刚才就和你开个玩笑,我看曲顾也不在你身边,怕您寂寞。”唐砂冠冕堂皇的找了个理由。 “我不需要,你走吧走吧。”曲太守摆了摆手,把头侧向一边,不想再看到这个人,惹不起! 唐砂这时看向沈幽,使了个眼色。 沈幽上前一步在唐砂耳边道:“哄着就好了,我家老头就这样。”沈幽口中的老头,自然是鬼医老人家。 唐砂点了点头,觉得有些道理,这人年龄越是大,越活越回去。哄着就好了。 唐砂走到坐着的曲太守面前,蹲下身来,把雀舌放到了一旁的茶桌上。 “叔伯,我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后好好教曲顾,把他教成文武双全的君子。叔伯这样,我很愧疚。”世界欠了唐砂一个奥斯卡。 沈幽在一旁都看呆了,这娇娇滴滴,泪眼汪汪的人,是他认识的那个唐砂吗? 曲太守也没见过这样的唐砂,觉得有些害臊。这唐砂还是个孩子呀!自己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好了好了,叔伯不怪你,你先起来,礼我收下了,我也乏了。”曲太守语气颇有些无奈。 唐砂一喜,礼手下说明这件事情以后曲太守就不会再计较了,传说中有倚老卖老,现在自己这是……装嫩? “那叔伯先歇着吧。哦,对了,给叔伯介绍一下,这位……”唐砂指了指沈幽道:“沈幽,幽静之幽,字秋寒,是我一位好友。” “嗯。”曲太守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他对这个人的印象就是,一丘之貉! 沈幽也看出太守不太欢迎他,望着曲太守的背影,摸了摸自己鼻头, 曲太守走后,唐砂松了一口气:“好了,搞定了!真轻松。走,去逛逛。” …… 白侠岭。 “沈幽……”一道阴郁的轻唤回荡在空中。 卿政死死的盯信纸上关于小明今天的行程。倒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沈幽,好样的,吃了小明做的饭菜,还和小明一同游湖玩乐。 卿政心中有些微微的酸涩,本来以为过一两个月就可以去找小明,但是,因为一件事情,让他不得不来留在这里。 因为卿家,有大人物死了……卿家长老……卿穆。人就死在白侠岭,可是居然没人看见凶手! 卿穆虽然功力在众位长老中不算高,但也不是一般人能动得了的。 而且是在卿家的眼皮子底下,实在卿彧的坐镇之下!卿彧为了此事震怒不已。命卿政一定要彻查此事。 卿政也知道事关重大,开始是卿家各处信楼出事,现在都动到白侠岭来了,可真是了不得。 除了此事之外,卿政另一件事情也有了新的眉目。是关于当年小诺的死…… 发疯……终南山……卿家当年的秘密实验……这一切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卿政虽然是卿家的少主,但是很多卷宗除了卿彧自己能看之外,任何人都碰不得。以前他也不是没有好奇心,也尝试去偷过。但是无疑每一次都是被卿彧打成重伤。 卿政就觉得奇怪,既然自己的父亲这么心狠收辣,为何不干脆杀了自己?难道就是因为自己是他唯一的一个儿子? 就在最近,收到了一封匿名的来信,信上说道,卿家多年前,进行过一桩逆天改命的大事,还说现在这桩事依然还没有结束。 卿政从来不知道卿家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不只是他不知道,连长老们也不知道,这到底是这送信之人故意这般胡言,还是真有此事,而这个事……只有卿彧知道。 还有他这些年查到的一些东西,他的这个病,来得无缘无故,而且每次病发之后,身体都会更为强劲一些。他不信这是病,更愿意去相信这是……外物刺激。所以他就这这个想法打听,还是被他打听到了一些东西。 南疆……蛊虫,有的蛊虫能够强劲健骨,有的蛊虫能够让人神智全无。 他让人去查关于南疆的事,但是根本就进不去,这事一直梗在他心里面,总有一天,他会亲自去。 不过不进南疆问题也不大,他知道去问谁,他进不去,南疆的人,始终会出来。小明认识的那个沉辛,貌似就是养蛊之人。当初她们进入了横山那么久。出来的时候,只有叶悬渊带着陆仁几人,小明三人却不见踪迹,不得不让人有着一个猜想。 那个墨文……当初自己和老鬼打没注意,没见到墨文的异样。但是坊间传闻是止不住的。卿政想起了老鬼死前同他说:“你杀了我,杀吧!你总有一天也会死!卿……”话还没说完,就被卿政杀了。 卿?他为何会知道传说中的血衣夺命,是卿家人?他说的话什么意思?当时是杀得爽了,后面就有些后悔。 老鬼和墨文的关系,加上墨文的流言。墨文遭刺杀,被墨传香带走,然后小明去了军营,深夜去横山。 去横山的那晚,自己的人,被叶悬渊的人拦住了,也不知道小明是干什么去了。反正回来的时候,只有小明和墨传香二人,墨文呢? 小明去军营是去见她弟弟?还是叶悬渊呢?叶悬渊知道些什么?小明或许也知道了些什么,所以,只有自己不知道?亏得自己手里还有个信楼。 去求叶悬渊告知,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也不愿告诉自己,否则早就说了。 小明那里倒是一个突破口,可是小明为何要和叶悬渊走那么近?叶悬渊派人也不拒绝,自己派人也不拒绝。卿政有些烦躁,忽然觉得小明不那么可爱,而是有些可恶。哼! …… 唐砂点着蜡烛,坐在书桌前看书,忽然打了一个喷嚏,揉揉鼻子:“哪个龟儿子在骂我?”唐砂吐槽了一句。 若是被唐砂知道卿政现在在想些什么,唐砂绝对一坨屎就给他糊脸上去了。 拒绝?拒绝你宝宝三爷呢!她想吗?爱咋咋地,关她啥事?而且免费的暗哨,不用白不用。这些日子多多少少也知道这些人谁是谁的人了。 “睡觉睡觉!”唐砂关上书,直接爬上了床:“晚安!” 沈幽被安排得不远,今日玩了一天,还和唐砂交流了一些心得,收益颇丰。就是那个墨姑娘,看起来不太好相处,眼神里面看他的时候都充满了杀气。唐砂居然还能够嬉皮笑脸的同她一道吃饭。 而且值得一提的是,今日他居然看到了一个熟人,站在屋顶,卿子廉手下的。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没想到那人用收拾比划了一句话,沈幽大致看懂了。“你等死吧。” 哼,只要劳资不回去,卿子廉这小儿就永远别想伤害他! 可是事情不是这样说的,有些人的本事就是这般通天。沈幽第二日一大早起来就开始上吐下泻。沈幽对于这种症状真的是太熟悉了,这不是自己的药吗? 果然打开自己的箱子看的时候,里面的药已经少了一颗。这药效强劲,无解药。不是研制不出来,是不想。这就是作为一个作死医师的劣根性。亏他以前还在卿子廉面前自夸过。 蹲在茅房,望着外面的屋顶和蓝天,万分惆怅。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干的,那个箱子是当初特制的,除了卿子廉知道怎么打开,没人知道。 忽然自己目光所及的屋顶上多了一个人,熟悉的面孔,熟悉的笑,熟悉的手势。 但是……他现在实在上茅房!!! 沈幽慌乱的擦了擦,提起了裤子,对着屋顶大吼道:“你他娘的给记着!此仇不报非君子!” 那人才不怕他,后面有少主撑腰的人,谁都不怕。 …… 唐砂看着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沈幽,关心的问道:“秋寒,你没事吧?你动一下,不然待会儿你死了我都不知道。” 沈幽觉得唐砂变了,以前的唐砂温柔可人,博学多识讲义气。果然……第一印像都是骗人的! 沈幽为了证明自己还活着,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唐砂看了之后放心了许多。 现在是不拉了,可是沈幽功力不高,恢复能力就差了很多。 “所以呀,这个事情告诉我们,平时要多锻炼,好好习武。你说要是你武力比那些人高,他们能有下手的机会?”唐砂伤口上撒盐式的安慰道。 沈幽不说话,他哪有时间学武呀,不如花点时间在医道上来的实在。 “秋寒,你现在能说话吗?我想问你一个事。”唐砂忽然想起了什么,拍了拍沈幽。 墨传香在一旁也不说话,看着沈幽的眼神越来越不善,这人和唐砂究竟是什么关系?自从他来了之后,唐砂连哄都不哄自己了,就让自己这么气着,话也不多说几句。这就是她自己口中的“重色轻友”?不过看起来,唐砂也不喜欢这个沈幽呀!至少没有男女之情的喜欢。 沈幽动了动,嗯了一声。其实他能够说话,就是不太愿意同唐砂说话,他已经明白,这个人和卿子廉一样,欠揍得紧。 “你可听说过长生不老药?”唐砂又戳了戳沈幽。 墨传香一听,就知道唐砂要问什么了,不过她问这个作甚? 沈幽一愣,缓缓的桌上抬起了自己“高贵”的头颅,迷茫的望着唐砂。 “这世上哪有什么长生不老药,都是骗人的鬼话。”沈幽不屑的说了一句。 沈幽眼里的不屑是认真的,但是唐砂还从捕捉到了意思闪躲,就知道可能有戏。 “我们先不说能不能做出来,我就想问问有没有什么传说什么的。”唐砂摆出一副想听故事的架势。 “传说?”沈幽也是个人精,知道唐砂心怀不轨。 “你身为鬼医的弟子,你不会不知道吧?没关注过这方面的事?”作为一个医者,特别是在这个古代,一个不信仰科学的时代里,追求长生不老的人很多,所以这个时代的那些医者,多多少少都会私底下对这方面有一定的研究。鬼医作为陈国医术最高明的人,这方面知道的一定不少。 而且卿家……要想炼制长生不老药,一定会找一个医术处于当代巅峰的人,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这样的人,唐砂只能想到能教出沉辛的侯希声,和能教出沈幽的鬼医。 侯希声绝对不可能干这事,那么鬼医呢?卿家是否以前就练过?不过没有成功? “放心吧,我就听听,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我可不想引起那些骚乱来。”一旦这种东西流传出去了,后果不堪设想。 沈幽看唐砂不依不挠,蹙起了眉头,打量了唐砂一眼:“唐砂,你不会是想去炼制吧?你想长生不老?” 唐砂:…… 少年好猜想。 “我不需要,就这样活着就很好了,活那么久,会累的,多无聊呀,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离去。”唐砂一直搞不懂那些小说,电视剧里所谓的修仙之人,修的到底是什么?为了修仙放弃自己的父母妻儿,美其名曰斩断断尘缘。还真当自己是仙了。难道仙除了追求所谓的功法就不值得拥有别的东西?和一个普通人,穷尽一生去追求金钱没有区别。 那些帝王,杀尽身边所有人,最终得到的是那冷冰冰的龙椅,意义何在?到死还是会回想起那些当初被自己放弃的人。 没有了人情,就是连人都做不好,如何去做仙?亲人都可以舍弃,那么还有哪些人不可舍弃? 除非是为了拯救世界,否则抛弃那些情之后,追求的只是自己为自己找的一个执念。这种执念,其实是人欲望的化身,是个满足自己欲望的,可悲的借口。 沈幽考虑了一会儿,若是唐砂没打什么歪主意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我曾经听我师父提起过,但是也只是大致的说了一下,他好像知道些东西,没有完全告诉我。他说传说中确实有人炼制出过长生不老药。而且那人到现在确实没老。我也不知道是谁。他好像说是用个什么药引,然后加十八种草药。切,我都不信,那十八种草药吧,虽然确实有些很难找,甚至只是在书上见过。但也不可能炼制啥长生不老药呀。也不知道那药引是什么。”沈幽疑惑说道。 “那你可知是哪十八种草药?”唐砂心中有了另外一个主意。 第158章:凤凰蛋壳 沈幽又顿住了,问这么清楚作甚? “就问问,反正你不也说有些药只有书上有吗?告诉我我也找不到。”唐砂耸耸肩。 沈幽想了想,也是。“拿纸笔来。” 唐砂立刻寻了一张纸一支笔给他。 沈幽坐直身子,执笔而书。不一会儿就写完了,递给了唐砂。 唐砂接过,扫视了一眼,上面的十八种草药“赤车使者、积雪草、甘草、紫苏、燕脂、续断、狼毒、天南星、使君子”这十种草药都算比较常见的。但是还有八种,有些唐砂听说过名字,比如曼陀罗、醉鱼草,听过但是没见过。而还有六种根本听都没听过。“王权果”“凤凰蛋壳”“天谕草”“长息花”“威灵仙”1 什么玩意?凤凰蛋壳?还真有凤凰?学凤凰涅槃重生呢! 唐砂对这些药产生了巨大的怀疑:“秋寒,你没记错?” “怎么可能!绝对不会错!其实我也不信这些。”沈幽又趴回了桌上。 唐砂把药房给墨传香看了看。 墨传香搞不懂唐砂打的什么注意,所以也只是把这些药都记了下来。 “时间也不早了,洗洗睡吧。看你累了一天,早些睡。”唐砂劝解沈幽道。 唐砂和墨传香率先离开了房间,去了墨传香的闺房。 唐砂懒懒散散的躺在床上,手枕在头下。墨传香坐在茶几旁,煮了一壶茶。 “你有什么打算?”墨传香忽然开口道。 唐砂抿了抿嘴:“想搞事情。” “怎么做?”墨传香放下手中的茶夹。 “我猜,假若卿家那位想要炼制药,是不是要事先准备好其他的配药呢?你说他们现在弄齐药了吗?”唐砂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不知道。”墨传香摇了摇头,卿家家大业大,消息如此灵通,要弄到一些药并不难。 “我猜没有。”唐砂开口道。 “有何凭据?” “因为我猜这世上没有凤凰。”唐砂猜测的这个依据根本站不住脚。如果真的没有凤凰蛋壳,那么,侯希声吃的那东西是怎么炼制出来的?而且,卿家敢把蛊虫放到卿政的身体里,就说明有了准备。可是呢……唐砂听说过一个传说,是流传在陈国的。传说凤凰五百年一次涅槃,浴火而死,浴火而生。可是蛋壳这种东西,只有它刚刚出生的时候,才会有。涅槃根本就没有。 当一只凤凰涅槃失败之时,就代表着这一只凤凰的永远消失,而在世界的另一处,就会出现一只新的雏凤。雏凤出生之后会吃掉孕育自己的蛋壳,这些蛋壳都是吸收日月精华形成的。 所以唐砂才会猜测,他们根本找不到所谓的凤凰蛋壳,除非……在凤凰还没有出生之前就把它杀了。 唐砂思想越来越偏,开始幻想起了一场神话故事,妖族与人族的战斗。 呸呸呸!唐砂摇了摇自己的脑袋,自己在想些什么?怎么可能!马克思马克思…… 唐砂开始念起了自己的清心咒。 墨传香在一旁听着唐砂嘀嘀咕咕的念着什么东西,这唐砂有时候确实脑子不太好使。 “你的猜测有问题。”墨传香反驳唐砂道。 “我知道。”唐砂根本不否认,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自己身上的事情本来就有些不可思议,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呢? “你想去找那些药吗?”墨传香问。 “想,而且是那种世界上只有一株的那种。可是听都没听过,更不了解有多少了。我这种想法基本不可能。”唐砂自我否认。 “那你提这个干甚?”墨传香觉得有些好笑。 “人嘛!不能没有梦想是不是!既然这些东西这么神奇,我们弄到手也没什么大碍吧。” “难不成你还想去找凤凰蛋壳?”墨传香笑了笑。 “不可以吗?妖怪都见过了,不相信也相信一次吧。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件同样重要的事情。”唐砂想起了自己考量了很久的打算。 “什么事?”墨传香好奇问道。 “我觉得我们应该有自己的信息网,若是什么都依靠别人,那么我们就会很被动。”唐砂在得知信楼的时候,就有了隐隐的想法,但是现在她觉得这个东西是真的很重要。 “你是想去弄清楚卿家有没有那些东西吧?”墨传香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唐砂挑了挑眉,不作答。 “我就不知道你为何要如此费力的想去帮卿政。”墨传香有些不解。 “他对我有恩。”唐砂敷衍道,敷衍得很明显,明显到墨传香知道唐砂不想告诉她。但是她有着自己的猜想,难不成是因为唐砂喜欢上了卿政?难到她心悦的不是战王吗? 墨传香自己就是一个人感情上的小白,根本不了解这些,所以也只是胡思乱想。 唐砂是有着自己的私心的,问她喜欢卿政吗?回想了一下当初和他相处的那段时光,感觉也还不错,但是绝不是男女之情。那为何自己会想帮卿政呢? 唐砂又想起了叶悬渊给她说的那个故事。从表面上绝对看不出来卿政的小时候是那般样子。后来又痛失妹妹。世界上唯一的亲人都没了。唐砂小时候也没有亲人,所以就算父母死在自己面前可能她也没多大感受。从来没有得到,就不会怕失去。 可是老天就是这么喜欢戏弄人,它会给予你,然后又回收回去,它就喜欢看着天下人为了它的这种行为流泪。或许这就是它的乐趣吧。 后来唐砂懂得了失去是一个什么样的滋味,所以她能够对卿政感同身受。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是永远无法明白这种感受的。 有些人会说,我选择从来不曾拥有。但是唐砂不这样认为,她很庆幸拥有过,即使失去了,即使会痛,但至少她尝到了这种感情的味道。她会因为自己受过这样的恩赐,而把这种东西传递给别人。痛就证明自己还活着。 她别任何人都幸运,她现在开始在想,为何老天爷会让她来到这里。最开始的时候,以为是怜惜自己吧,让自己再活一次。 一年前,自己说要活出自己,要去寻找心目中的那把火,现在依然,但是其实心中的火不只是一把不是吗?一把火根本无法去照亮这个世界。 后来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认识了那么多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都故事。 唐砂很相信缘这一说法,让自己知道这些,可能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所以她现在就想让这些难得的缘不至于消失在长河中。可能只要自己帮一把,那么希望是不是就可以继续传递下去了? 身边的人都对自己这么好,若是自己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那么以后还会遇到更好的人吗?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卿政的苦难没有结束,妹妹的死,可能是和卿家有关系的。 叶悬渊说,那群人当时的情况和卿政发病时极为相似,那么那群人肯定就是和墨文他们是一批了。发疯,撕咬,这群人为何会出现在终南山上?卿家付出了那么多去养育这些东西,为什么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了? 还是说,是别的什么人放上去的?还能导致那群人的集体失控,这样的人,会是谁?母蛊……除了卿政身上那一只以外,一定还有别的出现过。 加上来刺杀墨文那个,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还听说卿家前段时间出了一些事。这是有人在针对卿家,而且这种针对,应该有很多年了。那么会是谁?连朝廷都不愿得罪的势力,是什么人有这个实力,有这个胆量?无缘无故针对?不可能一定有原因! 更可怕的是,那群人可能到现在还没有被卿家找出来。这是多么强的隐藏能力?要么就是躲在深山老林,要么就是身份很普通,就算寻根问底的查也查不出什么东西来。 侯希声?唐砂瞬间想到了这个人,深山老林呀!武功高强,和卿家有仇。这些都满足。 可是唐砂又摇了摇头,不会不会,侯希声会这样做吗?就冲着侯希声没有查出墨文这个人,就可以知道,侯希声也不知道他们在背后做的研究。若是早就知道,而且早就查出来了的话,可能墨文早死了。所以不会是他。 更巧合的事情出现了,若那人和卿家真的那么大仇恨,那么为何不早杀墨文?他们是有这个本事的。而是在自己得知了这件事情之后呢? 唐砂打了一个寒战,握艹,是不是有天眼呀!她记得当初写信给墨传香是经过信楼的人,而且和墨传香谈起墨文的时候…… 唐砂想起了那个大叔……那个大叔,卿家不管不顾,可是加入还有一方势力,会不会找上他,而是时间是恰好和自己相近? 或者是说,那个大叔……本来就是,他们的人…… 唐砂猛的坐起身来觉得这件事情可以说清楚了,是这样的没错。假如那个大叔本身就是他们的人的话,当初自己谈论起这件事情来,他就知道了自己和墨传香的身份,而且很清楚。 后来墨文受伤,也是他们干的,他们没有打算杀死墨文,而是在提醒她和墨传香。 看来自己和南疆的关系,和叶悬渊的关系这群人也知道得很清楚了。这么可怕的吗?和信楼比起来也不遑多让了。 甚至信楼中也有他们的人,这是肯定的。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卿家可能惹到事情了。 卿政怎么办?是一个容器,然后还要被人利用着去管理这些麻烦,去帮卿家卖命。卿政那次追老鬼之后没有回来,相必也是因为东郊谷那边的事了。沈幽提到了一点,他也是因为受到了打击,所以才开始出来的。 唐砂从墨传香的床上爬了起来,出了门去。 墨传香看着唐砂从一动不动,到眉头紧蹙,然后猛然坐起,然后松开眉头豁然开朗,再到重新皱起眉头,然后起身除了门外。 这厮到底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呢?心思可真难懂,当初可能洛清尘的心思都没这么难懂吧。墨传香想起了洛清尘,若是当初自己一点,或许有些东西不是那么难以发现。 唐砂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开始拿出纸笔,准备写信给卿政。 可是却迟迟下不了笔,唐砂犹豫了,如果就这样告诉卿政,以卿政的性子会做什么事出来不得而知,反正肯定没啥好事。他为人其实是比较冲动的,而且自信到了自负的地步。他会容忍自己被这样利用? 他可能会直接毁了卿家。但是卿家那人会绕过他吗?会放过他吗?不会。那个人有多可怕唐砂不知道,反正卿政是一定打不过他的。到时候卿政可能会更加痛苦。 还有,自己送去的信,会不会根本到不了他手里面,若是半路被人劫走了,或者是被那个人知晓了,岂不是要杀了自己灭口?不仅是自己,墨传香,以及身边所有的人都可能会遭到毁灭。 唐砂还是放下了笔,这样不妥不妥,有些事情还是要当面说,当面劝,还要现想好各种可能,想好万全之策。自己去找草药的那个主意是越来越觉得可行。 墨文那个只是一种保险罢了,世上万一不仅只剩下墨文一人呢? 那个凤凰蛋壳,卿家到底有没有还有待商榷。所以现在必须要搞清楚,那个人到底都有了哪些东西。 信楼是吧,要是自己也搞一个出来……会不会被灭了呢?唐砂想想就觉得刺激。 当时建立这个东西是需要资本的。可能银子这方面吧,她们很容易解决。但是除此之外,她们好需要的东西就是……背景! 大腿很重要,至于是哪一根大腿,唐砂有了一个不是那么好的主意,要是能有现成的那就没问题了,她相信那个人一定会和她站在同一阵营的。 叶悬渊,行不? 唐砂嘿嘿的笑了两声,开始打起坏主意来了。 计划计划,做一个计划出来。虽然她的计划从来没有执行成功过,但是……有计划总是好的,计划不仅可以给自己看,还可以给别人看。 唐砂尽可能的把字写得好看一些,写了两个字停下来欣赏了一番。 “不错,当真不错,好字!”唐砂又开始了精神胜利法。 第159章:四两被罚,柯易寒回京 话说当初唐砂和墨传香跑了之后,叶羽抱着李世栗哭了好久。一是哭“元芳”居然有了喜欢的人,而是哭他居然连一点机会都不给自己。 她一路打听这个叫元芳的,可是却没有一点头绪。那两个是为一点情理都不通,在兜兜转转,拖拖拉拉两个月之后,她还是回到皇城。 一回来叶辰亲自命人把她软禁了起来。李世栗“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但也只是象征性的罚了一下。李云的独女也不好过多责罚。 其实被罚得最重的,是四两。四两虽然是和李世栗一起长大的,但是李世栗说到底终究是李云的女儿,叶羽是堂堂公主。四两是什么?只是一个书童,一个下人罢了。 亦陆严和李云二人不像叶悬渊常年在外。他们其实一年中大部分都时间都是在皇城,只有真正战争爆发的时候,才会赶赴边塞。军中不只是有将军在能够正常运行,能人多不胜数,所以他们从不担心。 柯易寒在边塞了解了一下情况之后,就开始回皇城。回来时恰好赶上四两被罚。 得知了四两是因为伙同两位千金之躯南下,还差点丢了性命,他也没有办法包庇。只有看着四两被生生打了五十大板。 这还是李世栗求情,和他的面子。不然就算四两死也难辞其咎。 四两被打得昏迷了过去。 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他只知道在他醒来的时候,那个人就坐在他的房中看书。 昏黄的灯光下,映出了那个人清冷的面庞。他唇色很淡,淡到好像随时能够昏迷过去,他身着月白色的蚕丝薄衫,脚下踩着木屐,头发被竖了起来,露出了修长白皙的颈脖。 公子的身子骨自从小时候发生那件事之后,就一直不太好,受不得寒,也受不得热。 四两轻轻举起了手,用手指隔空虚描着柯易寒的轮廓。 柯易寒察觉到了床上人的动静,回过头来。只见四两安安静静的趴在床上,盯着他一动不动。 柯易寒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来,身高八尺有余。走路时蚕丝的衣裳隐隐勾勒出他肌体的线条,双腿欣长,但是却偏瘦。 柯易寒走到床边,蹲下身来,对着四两轻声问道:“可要些吃食?” 四两点了点头。 柯易寒没有多说,起身为四两拉了拉被子,出了门去。 四两听着木屐的声响远去,吐出了一口浊气。自己身上的衣裳被换了,感觉腚上被上了药。这一切显然都是公子亲力亲为的,因为一直以来,皆是如此。公子受伤也从来不需要别的人来照顾,他一人足矣。 他生病受伤公子亦是如此。所以他觉得他拥有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公子。 公子这么好的人,以后一定会找一个温柔贤惠,蕙质兰心的姑娘。然后喜乐安康一辈子。 试试确实是如此,有不少皇城的大户人家,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公子,但是公子向来都是直接拒绝,一点念想都不留给人家。 李云曾还打趣过公子,说他会不会是有什么难处。公子只是笑笑说,已有心仪之人。 在他看来,公子的心仪之人,相必就是栗子了吧。栗子本身也是一个大家闺秀,却又活泼。李府的门槛都要被那些公子哥们踏破了。 可是栗子早就表明了自己喜欢的是公子,李大将军因为宠爱栗子,所以把这些事情都交给了栗子自己做决定。 栗子瞧不上那些人,她谁都瞧不上,包括自己,她只是喜欢公子。 公子和栗子,在众人的眼中看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那些氏族公子靠的是家世,而他们家公子,靠的是自己的本事。这天下谁人不知这柯凉? 对于四两来说,能够就这样安安静静的陪着公子一世,也是好的了。他功夫也还不错,可以护得了公子。那些经纶也受公子耳濡目染,知道一些,每次公子谈起倒也知道,对得上话。那些吃喝玩乐的东西,他多多少少也有接触,偶尔可以给公子解闷。 过了还一会儿,四两听到由远及近的木屐击地的声音,知道是公子回来了,调整好自己脸上的表情。 柯易寒进了门,手里端着一个木盘子,上面放着一个碗。 把盘子放到了床边的小柜子上。 四两瞧了瞧,是一碗粥。看样子也是公子亲手熬制的。 四两没有办法坐起来,所以只得把胸前垫高,双手撑起身子。 这样就没办法端碗,柯易寒熟练的端起粥,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吹气,还用嘴唇碰了碰,确定不烫,才喂到四两口中。四两张嘴吃着。 他们的动作很自然,没有丝毫别扭。这样的事情在过往的这么多年中也时常有发生。以往没什么感觉,但是自从遇到了唐砂之后,他的心态莫名的有了些变化。原来这个世界上,不止自己是这样的人。原来世上,有人能接受。原来像他们这样的人,也可以得到幸福。四两有了希冀,因为唐砂,所以四两有了一丝希冀。他觉得,或许,他也可以。 柯易寒,用手帕轻轻擦拭着四两嘴角的残渍。一滴温热的水,猝不及防的滴在了柯易寒的手上。柯易寒手一抖,眼里闪过一丝担忧:“你怎么了?” 四两摇了摇头,重新趴在了床上,脸背对着柯易寒。 柯易寒永远都是带着一副生人勿近的疏离表情。平静而又淡然。即使大敌当前,他依旧如此,这就是他的自信。他习惯了这样的表情,所以到了四两面前依旧如此,可是眼里的那分不适的神色,却怎么都掩盖不了。 以往四两有任何事都会与他说,可是这次……是在此次南下发生了什么事吗? 柯易寒没有说话,把碗端着,又出了房门,走的时候还把房门带上了。 四两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猛的回过头来。他知道他这样耍小脾气是不对,不应该把自己的情绪带到公子身上,但是就是忍不住。 柯易寒当然不会因为四两闹小脾气就生气,他把碗交给院门的下人之后,去了一处假山处。 “查查他回来发生了什么。”柯易寒身边没有一个人,像是在对着空气说话,但是在他话音落了之后,不知何处却传来一声“是,主子。” 柯易寒自然是有自己的势力的,不然他也不可能会活到今天。这些人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 李云知道他有他的势力,但从来不曾有过怀疑。 柯易寒走到四两的房前,想推门进去,可是想到四两情绪不对劲,或许他需要一个人让静静。蜡烛烧完就会自己灭,刚才点燃的时候就没剩多少了。 柯易寒回了隔壁屋子。 四两知道柯易寒在门前驻足了一会儿,然后又走了,眼中划过一丝失落。 ........................................................................ 柯易寒是和四两一起长大的,小时候他们生活在柯家。四两是柯家家主为小少爷柯易寒找的一个书童,年龄相仿。 可是后来柯家全家被灭,柯易寒和四两逃脱,在命悬一线之时,被李云所救。李云对他们很好,给了他们最好的资源。柯易寒的才能卓越,一下子被李云发现,并且开始亲自教导柯易寒。 …… 就这样,李云的女儿李世栗和儿子李未源,都是他们从小的玩伴。 李未源这个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越是长大越是想看两厌。不知道为何一个爹生出来的人,为何差别会这么大。当然李未源这幅模样与李夫人的宠溺是脱不开关系的。李夫人对李未源的宠溺简直是到了极致的地步。 无论李未源做了任何事情,她都会觉得自己的儿子做得对。连当初李未源在皇城大街上强抢民女的时候,导致那个女子最后当众自尽。李夫人都说,那个姑娘不识好歹,让自家儿子心情不愉快。 若不是因为李云的缘故,可能李未源早就死了千儿八百回了。 后来也是因为李未源调戏了公主,触怒了天威,武帝的性子是绝对的强硬,而且手段也是令人恐惧。李未源直接被派去了边塞,没有准许,不得回京。 李未源在南方边塞几年,一直没什么战绩,完全和他的父亲李云是两个世界的人。 后来九皇子回来了,整个皇城都为之震撼。但是他回来了不久,就被派了出去。 据说李未源仗着自己的身份,在军营里面也是作威作福的。一直处处针对叶悬渊。觉得他是个不受宠的皇子罢了。 叶悬渊不知道什么原因也没与他计较,处处避让。可是直到那一年,边塞忽然穿回了消息,李未源被叶悬渊杀了。 这个消息在很短的时间内,传遍了朝野上下。没想到这个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居然如此狠绝。 杀人的消息是先传回来的,两天后无定河战役的消息才传回来,这时候才知道战王为何会杀了李未源。 四两心中除了敬佩之外,还有些感叹。感叹的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人,没想到一眨眼之间,就再也见不到了。 李未源死的消息传到了李云的耳朵里,李云快马加鞭的从北塞赶了回来。 这个时候的夫人早就哭得昏天暗地了,连续哭了好几天,拦都拦不住。自己最喜爱的儿子就这样没了,无论是哪个母亲都会无法接受的。 李世栗也是哭得很伤心,虽然自己的这个哥哥不争气,但是也是有血缘的哥哥呀,人就这样没了。 自此以后李家就只剩下李世栗这一个女儿。本来对李世栗平日不闻不问的母亲,把对儿子所有的爱都转移到了李世栗的身上。 李云那时回来之后,只是跪在朝堂大殿之上,讨一个说法,得到的确实,这是皇帝下的旨意。谁会相信?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只是皇帝在包庇战王。 李云后来没再提起过这件事情,当这件事情每有发生一般,又回到了自己的岗位,干着自己的事情。 后来李云从自己妹妹李雲倩那里过继了一个儿子,叫做李长足。 李长足可李未源在本质上其实都是一样的,只是李长足没有李未源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 结果都一样,李长足到了最后,居然也是被叶悬渊废掉了,这或许就是孽缘吧,而且归根结底,都是因为调戏了公主。在这个时代就是这样,无论你是谁,只要得罪了皇家的人,那就是死罪。 李长足被废,这次李云连一句话都没有说。李雲倩倒是来李府闹过几次,都被打发走了。李夫人不喜欢李长足,觉得他占了自己儿子的位置,不喜欢他也很正常。 李世栗到头来还是只有一个人了,但是她很幸运的是从小还有柯易寒和四两,这两个都对她很好,所以即使失去了哥哥,她也可以过得很快乐。加上李夫人的宠爱,使得她的日子甚是比以前过得更好了。她不知道是该庆幸自己的哥哥死了,还是该悲伤。人真的很神奇,也真的是很可恶。李世栗时常因为自己的这个想法向四两埋怨,说自己是个坏人。 四两能怎么办呢,还是只有安慰一下。 每次和李世栗谈完话之后,柯易寒都会把四两叫过去,问他和李世栗都聊了些什么。四两对柯易寒从来没有任何的隐瞒,所以都直言不讳的说了。 他当时想,或许是公子吃味了吧。所以平日里四两看了栗子都是绕着走。但是又不能够表现得太过于明显,这次去南方,也是因为公子不在。 …… 蜡烛熄灭,四两久久不能入睡。过去别人伤他一丝一毫,公子都会斤斤计较。可是这一次,公子…… 是因为栗子差点丢了性命吧,所以公子生气了。 他为何会哭?他也说不上来,在公子面前哭是一件多么丢脸的事情。男儿有泪不轻弹。流血不流泪。 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其实只是在痴心妄想吧,知道公子……永远都不会属于自己。到时候,公子的温柔,就都是别人的了。四两心头涌现出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惧,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他很自私,想把自己想要的一切,抓在自己的手里。他气量其实很小,看到公子对别人好,自己就不高兴,包括栗子。栗子说的对,人真的是一种很奇怪,也是真的很丑陋。 第160章:那些见不得人的情事 几日下来,柯易寒和四两二人各怀心思,好像是和以往一般,又好像哪里变了。 书房内,四两研墨,柯易寒练着王玄的帖子。 “扣扣扣!”书房的门被敲响,柯易寒保持着先前的动作没有抬头。 四两看向门口,是公子的隐卫。 “你先出去吧。”一如面容清冷的声音响起,在四两听来却比冬日的寒风更加寒冷。 四两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嘴角微微的颤动了一下,才答道:“是。” 等到四两推出了书房之后,那个隐卫才进去。 四两自动的离书房很远,一直走到院子池塘的另一边,站在树荫之下,目不转睛的盯着书房紧闭这的门。 以往公子无论谈论什么,都不会避着自己的,可是这次……究竟是什么事?四两怎么都想不通,但是却又是觉得在情理之中。 公子日机万里,深受重用,而自己,不过是个下人不是吗?公子对自己的好,不过是一种恩赐。 表面上虽然这样想着,但是心底还是觉得十分的不舒服,他想问问公子,自己在他那里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是呀,他越来越得寸进尺,越来越意识不到自己的身份了,越来越贪婪。 书房内…… “主子,查到了。”隐卫拱手道。 “说。”柯易寒语气冷淡,听起来像是没有感情的人偶一般。 “吴公子同公主小姐南下遇到了刺杀,好在遇到了战王的人。然后战王命人互送他们回京。他们在路上似乎也没遇到什么人,可是这一路上,羽公主都在打听一个叫元芳的人。”隐卫简洁干脆的把查到的内容说了出来。 虽然隐卫没有查出什么具体的消息,但是柯易寒也知道,想从叶悬渊的人那里打听消息是不可能的。这个叫元芳的他们在回京的路上一定遇到过。但时间一定不会长,而且是在荒无人烟之地。否则,一定会有人看见,隐卫不会打听不出来。 既然这么短的时间就让羽公主如此大费周章的去找,那么……羽公主一定在之前就与此人相识。具他所知,这羽公主一直跟在太后的身边,未曾与陌生男子接触。只有太后回京之后,叶悬渊带出去过一次。 李长足那件事情闹得很大,但是只带这件事情前因后果的人只有那些市井之民,他们说事情的时候总是喜欢添油加醋,可是仔细想想还是有线索。一个乞丐救了她……再加上她后来伙同亦霜去贫民窟,说是去寻人。 除此之外他想不出有别的人。 “去查查当初救羽公主那个小乞丐。”柯易寒又开始写起了手中的帖子。王玄的字天下闻名,当真是铁骨银勾,婉若游龙。 “是!”因为蹙起了眉头,这件事情过去了半年多,要查起来恐怕是不好查。加上贫民窟已经没了,要说见过那小乞丐的人,可能就只有……那五位残了的公子哥了。 “若实在无从下手,就去信楼问问吧。”柯易寒自然知道这里面的难处,给了隐卫一条直接的路。江湖信楼,无所不知。当时那个小乞丐打了人,定有人看到了他的去向。 “是!” “下去吧,把四两叫进来。” “是。”隐卫退了出去。 柯易寒冷笑了一声,他倒是想看看,这人到底同四两说了些什么,让四两对他……如此冷淡。 柯易寒不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越喜欢的人,越不愿意随意碰触,越是喜欢的,就越是小心翼翼。越是喜欢,就越是害怕受到伤害,害怕被拒绝,害怕没有以后了…… 所以四两越来越小心翼翼的举动,在柯凉看来就是冷淡。 隐卫出去后不一会儿四两就迈了进来,一语不发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研着墨。 “你不想问问隐卫说了何事?”柯易寒阁下了毛笔。 “不该问。”四两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自己的语气里居然带了丝嗔意,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只得轻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柯易寒忍俊不禁,满眼笑意:“你要是问,我就同你说。” 四两看出柯易寒是在故意戏弄他,一时咽不下那口气,赌气道:“奴才不想知道。” 柯易寒在听完这句话之后,眼神骤然变冷:“不想知道就出去!” 四两被柯易寒这突如其来的怒气下了一跳,因为手抖了一下,墨块倒在了磨好的墨中。他下意识想伸手去拿,但无从下手,看了墨块片刻才对着柯易寒道:“奴才退下来。” 说完逃命似的跑出了书房,奔向了府外。 柯易寒现在完全没有心情练习书法,扶了扶自己隐隐发痛的额头。 奴才?四两居然在他面前自称奴才,从四两跟着他开始,就没有自称过奴才。别人都说他是太宠自己的下人,可是他总是对他人说“他不是我下人”。 是的,在柯易寒的眼里,从来没有吧四两看做过自己的下人,是相依为命的兄弟,是亲人。可是刚才四两说什么?奴才?是不是把他柯凉对他的心意当做了笑话? 四两被吓得不清,直到跑累了才停下。环顾了一下周围,才知道自己已经跑到了城南。 从未见公子这般生气过……自己这次是不是真的得不到原谅了?是不是真的要失去了? 四两觉得鼻头有点酸涩,眼眶发热,视线模糊。他侧头看了看街边,只见正对着一家小明书店。 四两一愣,小明书店?他曾经看到府上有下人在看这家书店的书。而且自从这家书店出现后,皇城基本人人手上都有小明书局的书。书上写了很多很离奇的故事,特别是“回甘”和“阳山”二位撰写人,在这陈国怕也是出了名的。 阳山故事常常让皇城的各位心心念念,等着下一期的故事出来。而回甘这位,天不怕地不怕,写了很多针砭时弊的文章,明里暗里都在讽刺朝廷一些不得到的地方。或者是反应一些地方人民的疾苦,偶尔还能提出一些建议。 朝廷不但没有追查他的罪,皇帝反而让那些大臣好好看看这些书。 这回甘除了写这些严肃的文章以外,还有“那些偷鸡摸狗的事”“那些见不得人的情事”都是皇城妇女们口中的常客。据说那些见不得人的情事里面,写了很多不堪入目的东西。 正是因为如此,朝廷里的人才对这位回甘褒贬不一。有的人觉得是个人才,想吧这位招揽进朝堂。但是那些翰林院的学士和礼部的那些人确是极力反对,认为这人是口出狂言,满嘴污秽,不堪入目。到了最后,谁也不再提及。 四两望了望天,眨了眨眼睛,呼了一口气。拍了拍衣裳上从墙上沾的灰,抬步向着对面的书店走去。 每一家书店的二楼都是提供给可客人读书的地方,价格便宜。那些穷酸的文人,家里往往是灌风漏雨,都喜欢跑到这里来看书。夏日有冰块镇热,冬日有暖气暖身。其实朝廷不动书局正是因为有这个原因吧。 四两一向不喜欢看这些不正经的书,所以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一进门就见一个一个的大书架,书架的最上方标明着那种类型的书。所以四两很容易就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书籍。 书店很安静,四两的心也一下子静了下来。拿了书之后,四两上了二楼。 二楼也有着很多书架,都是可免费借阅的,座位不是很多了,四两只有坐了一个靠楼梯的位置。看起了眼前这本“那些见不得人的情事”。 书里面的字体印得很清晰,而且并不是只有黑白两色,纸也并非只是淡黄。四两从未见过如此精美的书页。于是好奇的把书拿到鼻尖处闻了闻。 是矿石颜料,还有草木清香……大手笔,真的是大手笔。四两心头有些吃惊。 矿石颜料价格不低,光光是这些颜料怕是就废了不少功夫,而且成本不低。难怪就算是一本卖上一两银子也有不少人买。里面除了有文字,还有图画。确实是值得收藏。 平民们买不起这些精美版的,买黑白版的倒是只需要十文钱。这老板可真会做生意。 据说这小明书局实际上是谢川在背后操纵,着实有才。他最近好像还在筹划什么法令编制。 翻着翻着,四两忽然停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这篇文章的题首叫做“谈谈龙阳之好那些事”。 这种事情还敢直接拿到台面上来说?还敢写在书上光明正大的发出去?四两是彻底被这个回甘征服了,当然更加佩服的是,书局的老板,也敢发出来。有后台就是不一样。 四两看得起劲,文章第一句道:“看客皆知魏安王与龙阳君之好,今日便来说说所谓龙阳之好!” 后面就大致说了一下龙阳君和魏安王的故事,文采斐然,写得是引人入胜,感情之真切。 看到最后魏安王身死,龙阳君隐匿。不禁让人黯然垂泪。 “试问看客,二人之情,有几分真?”一句话,问的人心情沉闷。帝王之爱,利益交换,中间究竟有几分真,谁人知晓? 四两看得入迷,后面的大部分便是回甘写的想法了。回甘说“男女生情,一为相貌,二为生育,三为情志所向。”说了现在这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方式,让情爱就本都是在婚后发生,若是情志不投,那么就这样将就一生。还有就是一见钟情,这位回甘倒也是有趣,他道“一见钟情者,皆见色起意之徒”。 后面他又道“反观男子之情,可友之情,可亲之情,可爱之情,三者交织,地久天长。始于情志,终与白头。” 四两忍不住想为这个回甘喝个彩,说的好。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句话其实在很多人那里都是受用的。 回甘还道:“亲,友,情三者,亲为上,友次之,情为下。”爱情脆弱,两人相爱来的快去的也快,最后什么都留不下,相见亦如仇雠。 四两看完这篇文章之后,关上了书。开始寻找起了回甘写的别的书。 那是还忙碌的唐砂,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多了一个小迷弟。 确实四两在看完回甘写的所有东西之后,开始深深的敬佩这个人。他想见这个人,很想,而且有点迫不及待。他想解决自己心中的疑惑,想从这个人那里找到一些安慰。 四两看完之后已经将近傍晚了,夕阳西下,鸟雀回巢,在皇城的各个屋顶上叽叽喳喳的叫着。夕阳映在瓦片上,显得温柔而又神秘。 四两深深的吸了一口傍晚气息,还带着一点热气,但是莫名的舒爽。 柯易寒一直住在李府,没有搬出去。四两回了李府,本以为见到公子会慌乱,但是事实上却出奇的平静,他此刻,觉得自己没有错。 “公子,我回来了。”四两恭敬的道了一句,然后直视着柯易寒一动不动。 “去了何处?”柯易寒让人去找四两,可是开始的时候没人留意,后来找人居然找不到在何处。 “小明书局。”四两如实回道。 “去书局作甚?”柯易寒又问,似乎不问出什么来不甘心。 “看书。” “什么书?” “回甘先生写的。” 柯易寒听出了四两语气里的尊敬,蹙起了眉头:“你从来不看那些书的。” “可是现在爱看了,回甘先生的文章很有意思。”四两双眼熠熠,似乎自己再说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确实。”柯易寒自然是看过的,作为一个要知晓天下事的人来说,这么出名的人物,自然要去了解一番。可是到最后什么都查不出来。他相信不仅仅是自己,朝廷除了谢川雀灵那几个和书局相关的人以外,每一个人查出来了。 因为他去查的时候,居然……有人阻拦,能让信楼如此帮扶的人,相必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了。书局一向是见文章不见人,所以书局的人也不知道这回甘到底是何方神圣。 但是柯易寒不得不承认,这个回甘,见地独特,说话豪放不羁,应该是个江湖客。但是……字里行间可以看出他是在为女子鸣不平,柯易寒猜测这个回甘极有可能是个江湖女子。 第161章:小明,我想你了 怪就怪在,这位回甘……丝毫没有一点畏惧,心气高,一般的女子即使是再豪放不羁,也没这份心思。就算是男子中也不多见。 此人文风犀利,有些地方甚至说的不切实际。断定年龄不大。虽写白话,可用语适当,时出惊艳词句,是个读书人。推断家中富足,但绝不是书香门第。一个女子能养成这般性子,家中人管教应该不多,或许是江湖宗门弟子,相貌也应当是不错。 那么这么一推断下来,这回甘,岂不就是卿家人?柯易寒不知道事实,只是大致猜测。 可即便这个回甘再好,四两也不至于这般崇拜吧?柯易寒心中略有不爽快,又不知因何而起。 “公子也这般认为吗?”四两有些激动,没想到公子也知道这位回甘。说不定他还知道这位回甘到底是何人。不如问问? “你看起来很高兴。”柯易寒自己觉得语气已经不太好了,可是他这样说话习惯了,所以四两并没有听出什么不同来。 “公子可知这回甘先生是何人?” “问这作甚?” 四两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道:“我想去拜访一下这位……” “不认识。”四两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柯易寒打断了。 四两一愣,然后反应过来,眼里闪过一丝失落。这一抹失落,落在了柯易寒的眼中,不禁觉得刺眼。 “你先去歇着吧,我也要歇息了。” 这明显就是在下逐客令,四两算是听出来了。自己又是哪里惹他不高兴了?近日以来为何公子性子急躁了些,捉摸不透。 四两退了出去,冲了个凉水澡,然后回了房。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四两经常往小明书店跑。回甘一出文,他立马就买下来。为了知道这个回甘先生是谁,他还专门去了城南小明书局的总局,在那里遇到了青兰。 可是无论他再怎么打听,那为青兰姑娘就是不肯告诉他。明显就是知道回甘是谁。四两守株待兔,一直未曾见到传说中的回甘。 后来颠城十二少的日常开始连载,四两作为一个死忠粉,自然看得出来这文章就是回甘先生本人所写。那这个意思是说,回甘先生同颠城十二少的人认识,而且私交甚好,才能够写出这么生动传神的故事来。 只是可惜,上次南下居然没有在颠城多待上一段时间。 四两从书中去寻找精神上的慰藉,后来看了很多阳山的话本小说,还是觉得回甘的好。 四两闲来无事就拿出小明书局的杂志来看,不用柯易寒讲话,入神的很。反正他家公子也是经常自己看书,自己一个人聒噪也没意思。 可是有人却是不舒服了,耳边少了那些平时聒噪的声音,老觉得哪里不太自在。柯易寒心烦意乱,看书也是半天看不进去一页。 不时抬头看两眼四两,只见他时而忍俊不禁,时而面容严肃,时而面露忧愁,时而面如春色。 当真有那么好看?柯易寒轻轻的放下了手中的书,用修长如玉,指节分明的手指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咳了两声。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这两声咳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恰好四两刚看完一个故事,抬眉看了公子一眼,他一直都认为公子的手很有书卷气息。 四两放下手中的书,走到了柯易寒的背后,手指按到了他太阳穴上,轻揉起来。 “公子歇歇。” 看看四两这温柔体贴的模样,比那些什么姑娘还好上几分,也不知道那些人纳那么多妾在府上是何种想法。 柯易寒觉得,就是这样一辈子,好像也是可以的,自身本就无法长命,何必连累了她人? 四两其实心中也没气了,对公子的怨你,来的快,去得也快。生完气之后,也愈发珍惜公子对自己的这分好。只要公子不娶妻……那他就一直,只会是他的。 …… 这几日沈幽来,唐砂没有忙很多自己的事情,一直都陪着沈幽。沈幽只待了几日便离开了。走的时候唐砂给了沈幽一些现银,若是出关的话,银票可能兑换不了,不太好使。顺便还给了沈幽一封信,告诉沈幽,若是有幸能够与沉辛相遇,就把这封信交给她。 除此之外,附赠一张画像。 出关之路凶险万分,路上匪寇众多。沈幽和自己一样就是三脚猫的功夫,可能比自己要强上一些吧。单手唐砂不得不佩服沈幽那一手飞针耍的漂亮。 行医者,同样擅长用毒,沈幽加上自己这方面的加持,可能也没人能够伤的了他。行医之人到哪里都会受到重用,万一打不过了,还可以自爆身份,坦诚投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沈幽走了之后,唐砂就开始去布置仓库,仓库这个东西极为重要,以后的物资都要储存在这些地方。 程立雪把靠城近的地方都占了,远的地方地势不是特别好,但是胜在地势高,防水。大不了就是运输稍微难些罢了,问题不大。 唐砂不是专门搞这个方面的,也不是特别懂建筑这方面的知识,随意只得求助了颠城最有名的房屋建造师。 唐砂给他说了自己的要求,并且还说了一些自己意见或建议。 设计图出来之后唐砂给墨传香过目了一下,觉得可行,就开始找人修筑了起来。 这是一个大工程,而且有一定的危险性,但是因为墨家出的条件好,所以周围的农村的人还是愿意在这个农闲时候做一做。 修这些东西难免会出一些小小的意外,可是墨家都会承担医药费等等。 只要有了图,有了人,还有了钱,修起来就很快,两个月的时间,就修建了五十个大仓。小意外是有,大的事故没有发生。 一晃眼就两个月过去了,这两个月中,颠城十二少从腾城回来,就开始到唐砂这里来闹,被唐砂收拾了一顿之后,又开始大哥大哥的天天找她。 唐砂带着他们天天去郊外监工,他们也是觉得有意思,和唐砂学了不少好东西。 不该问的不问,他们从来不打听唐砂修这些大仓是用来做什么的。他们在一起不喜欢谈论这些关于生意上的事。唐砂要教,他们就听着,不教就不问。 又是一年一度的八月了…… 唐砂爬上了屋顶,看着天上越来越圆的月亮,明日就是中秋节了。墨传香回了益城墨家,毕竟她是家主,这种在陈国比较重大的节日,少不了她。 所以这个颠城的墨府也显得冷清了起来。唐砂给府上的丫鬟下人们都放了假,让他们回去陪陪亲人。还每个人都发了二两银子,让他们买些好吃的回去。 那些当初被卖进来的丫鬟小厮们,唐砂也是一人给了二两银子,准许他们出府上街游玩。 虽然还不是中秋佳节,但是外面已经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了。 现在的天色还不是很晚,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去,月亮已经上来了。光线昏黄,唐砂坐起身来,看着天边的火烧云。 晚霞橘红的光打在唐砂脸上,眼睛里映出了天边的光彩,有点暖,不是很冷。 因为去年这个时候自己还在北方吧,所以觉得有些凉意,颠城的秋,很美。 屋檐下走过几个结伴的小丫鬟,都是双十年华左右,她们欢笑着,追逐打闹的跑了过去。向来是结伴出去玩了。 曲顾小错他们今夜也都留在了家里帮忙张罗,一家人和和乐乐。 其实边塞在没有打仗的时候,高层的将领都过得很自在。当然不包括叶悬渊他们。因为叶悬渊这个人以身作则,所以下面的人也不好受。 唐砂有时候都在想,是不是那些人一早就想一刀子捅死叶悬渊了。 这晚霞真好看。 唐砂情之所至,有开始唱起了歌:“衣襟上别好了晚霞,余晖送我牵皮老马~” “小明……” 唐砂口中的歌一下子就断了,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是错觉吗? 唐砂猛的回过身来,刹那被惊艳。 晚霞染色,五官生辉,晚风拂发丝,余晖点朱唇。眼里含着柔情脉脉,一笑枯枝生了新芽。一袭红衣,被霞光染成了橘红色,齐肩短发编织着散落的小辫。凤眼泪痣,这人……握艹?卿政? 唐砂怀疑自己看错了?卿政?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说实话,这张脸,唐砂看的次数可只有那么一两次。 唐砂立刻站了起来,略微吃惊道:“你……” 唐砂此时真的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 卿政盯着唐砂一动不动,然后带着笑意走到了唐砂身边。虽然走的是屋脊,但是如履平地一般。 卿政弯腰把脸凑到了唐砂面前:“小明,好久不见,我想你了。” 唐砂:…… 一见面就这么骚合适吗? 唐砂往后退了一步:“你怎么来了?” 唐砂觉得怪异得很,卿政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自己和卿政有多久没有见面了呢?唐砂仔细的想了想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是去年了吧?半年多没有见到了。 再次见到卿政的感觉,和上一次见到的时候完全不一样。虽然没有见面,但是这个人的事情,这个人的名字却无时无刻不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甚至自己做的很多事情,都是为了眼前这个人,报恩吧,欠别人的总得还。要是没有卿政,可能当初那个老鬼也不是她和墨传香元芳三人可以对付的。 “我若是说,我是想你了,才来的,你信吗?”卿政开始露出了一副轻浮的模样。 唐砂仔细想了想卿政这句话,觉得好像有些道理:“信,毕竟我这么优秀,忘不了我也是正常的。” 卿政:…… 他家小明还是这么一如既往的没脸没皮。 卿政轻笑了两声,这个笑恍到了唐砂的眼,尼玛,这个孽畜!求你长得像个人好吗? 卿政就是这种让人很惊艳的人,叶悬渊这个人……唐砂忽然发现,虽然叶悬渊长得也会极为好看,可是自己想到他,首先想到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他的那些事。每次见到他也不会观察他的脸,所以除了第一次见到以外,居然也没发现他长得有多好看。 “今夜我看外面热闹的紧,小明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卿政又靠近了唐砂一步。 唐砂干脆一屁股坐了下来。卿政也紧挨着唐砂坐了下来。 “我为何不能一个人在这里?”唐砂挑了挑眉,反问道。 “我猜你是在这里等我。” “鬼知道你会来,我先说,没吃的,要吃的自己出去买。”唐砂提醒道。 “你府上的人呢?”卿政一来颠城,就迫不及待的往这边赶,入了府之见几个丫鬟一蹦一跳的出去了。 “出去玩啦,放假!”唐砂伸了一个懒腰。 “放假?” “就是和休沐差不多的意思。”唐砂解释道。 “小明对下人可真好。”卿政笑着夸奖了一句。 “诶,话不能这么说,他们不是我们府上的下人,他们是没有卖身契的,是雇佣关系,哪天他们看我这个老板不顺眼了,可以把我直接踢了。”唐砂嘴上这样说着,但是语气里是满满的自信。这些人绝对不会跑。 “小明还缺贴身小厮吗?我觉得我可以。”卿政开始往唐砂身上蹭。 唐砂觉得卿政和当初那只小熊猫很像,总是喜欢挨着她不撒手,也不知道它现在怎么样了。 此时的“小明”正和一只猫玩得真嗨,玩了一会儿“小明”就不玩了,有点幽怨的看着小猫:明明说好一起长大的,你怎么长着长着就不长了? …… “你会做什么?”唐砂问道。 “我会暖床。”卿政媚笑道。 “想帮我暖床的人多了去了,你哪里比他们好吗?”唐砂从来不怕别人比她骚,遇到这种人,只有比他更骚才行。 “你要不要试试我哪里好?”卿政邪邪的说道。 唐砂知道这个人是在开车了。 “不必了,我怕你会尴尬。”唐砂一本正经的回头说道。 没想到卿政的脸忽然凑了过来,这一转过去,正好鼻尖碰着鼻尖,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唐砂反应极快,刷的一下往后仰,卿政本还想凑上去亲一口来着,看来小明的功力是有长进了。可惜可惜,卿政失落的笑了笑。 “卿子廉,你是属熊猫的吗?”唐砂嫌弃道。 “熊猫?”卿政不解。 “就是当初追着你哇哇大叫的那个只会卖萌的食铁兽。”唐砂想起小熊猫老喜欢咬她手,耳朵,裤腿,这不是和这卿政差不多么?不愧是一家人! 第162章:又一年中秋(1) “那你喜欢它吗?”卿政用手肘放在大腿上,手半握拳撑着自己的左脸,偏头看着唐砂。 “喜欢。”着实可爱得紧。 “那你也是喜欢我咯?”卿政理所当然道。 “你们不一样。”唐砂摇了摇头。 “哪里不一样?” “你没毛。” 卿政:…… 唐砂看卿政无言以对的样子,忽然笑出了声。 卿政见唐砂大笑不止,也忍不住憋起了笑。 …… “去告诉将军吗?”七十五号道。 “你觉着呢?”三十八号看着笑嘻嘻的两人,也拿不定主意。 “咱们将军和血衣夺命什么关系?”三十八号八卦道。 “还能什么关系!情敌呗。”七十五白了三十八一眼。 “你说最后谁会抱得美人归?”三十八号又道。 七十五想了想:“若我们知情不报,怕将军机会不大。”七十五不得不承认,那个血衣夺命该死的有魅力。 “那你去吧,我继续盯着。”三十八拍了拍七十五道。 “嗯。”说完转身就想走,不过刚刚转过身去,似乎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又蹲回了原处:“你去,上次我去的。” 三十八:“你快,你去。” 七十五:“我不行,你去。” 三十八:“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 七十五:“你行你去。” 三十八:“我去就我去!”三十八觉得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受自身控制的东西。 若是平常,他们会写信,但是这种时候,对面有两个人对他们虎视眈眈,可能信也传不出去。 对面阁楼上,卿政手下的卿大和卿二正死死的盯着三十八和七十五。自家主子的好事,怎么能让这两人破坏了。 卿二对哥哥卿一道:“哥,那小白脸走了。” 卿大回道:“你去拦下他。” 卿二:“哥,我打不过。” 卿大:“不,你能行。” 卿二:“不,我不行。” 卿大:“男人不能说不行。” 卿二:“你行你上。” 卿大:“我上就我上。”说完飞身追了上去。 七十五见卿大的身影,想去阻拦,没想到卿二也上了前,与他打斗起来。 李贺手下的人排号都是按照实力来排的,七十五的功力确时不如三十八。 正和唐砂开开心心调侃的卿政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几人打斗的地方,然后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继续缠着唐砂说这些日子来的经历。虽然自己知道一些,但是听她本人说起来感觉是不一样的。 …… 这边三十八被卿大缠上,一时也无法再向前。 “你他娘的作甚!”三十八怒道。 “拦你。”卿大也不废话,继续出招争取制服眼前这个人。 “我去如个厕你也要拦我?”三十八好笑说道。 “我不信。”卿大傻了才会相信他的鬼话。 “我去哪干你何事!”三十八也不想说了,要打就打吧。 “就干我的事!” “那老子干*死你!”三十八攻势极猛,因为长期看叶悬渊的剑,也学到了一些奇招。 卿大功力是比三十八深厚,但是在招式上比不过三十八,所以两人算是不分上下。 三十八心中焦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他娘的老子豁出去了! 三十八在二人过招贴身的一瞬间,直接挂在了卿大身上,然后脸猛的凑了过去。 卿大蒙圈了…… 在卿大出神的这个片刻,三十八大手一劈,卿大应声而倒,完全失去了意识。 三十八站稳身子,擦了擦自己的嘴巴。这招果然百试不爽,以后多用用。反正将军说了,在战场上,只要能赢,就是好法子。 都是男人也没有谁吃亏。没办法,他就是这么一个不要脸的人。即使是如此,他觉得自己也没有唐砂来得不要脸。 三十八直接骑上了马,奔向军营。 到了军营之后,出示了令牌,直奔叶悬渊营帐。这时候已经是八月十五早晨了。 叶悬渊刚起,就听说三十八在营帐外。 “让他进来。” 门口的守卫让开了位置,三十八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单膝下跪道:“将军。” “何事?”叶悬渊打湿帕子,开始洗脸。 “唐姑娘那边,去了人。” “什么人?” “血衣夺命。” 叶悬渊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然后道:“知道了,继续回去守着,他有任何异动,尽量保她周全。” “将军不去?”三十八蹙起了眉头,男人在这个方面怎么能够退让呢? “你这么想让我去?想看热闹?”叶悬渊直接戳破了三十八的心思。 三十八和叶悬渊平日相处也不是很密切,所以叶悬渊在他心中的印象该停留在在习武场上和战场的英姿勃发。 “将军恕罪!”三十八吓得不轻,将军这话说起来真的是有些吓人。 “起来,本将有那么可怕?”叶悬渊就是不太懂现在这些年轻人在想些什么。 “不不不,不可怕,不可怕”才怪,三十八冷汗都出来了。 “先回去吧。” “是!”三十八这次没有多说什么话,直接退了出去。难怪七十五打死都不来,还叫自己来,没想到将军居然是这样子的将军。下次不来了。 三十八走后,叶悬渊就开始不淡定了,蹙起了没有,手中拧帕子的力道重了许多,帕子不受其力,直接裂开来。 叶悬渊听到刺啦的一声,把手中的帕子直接扔回了水盆中,出了营帐去。 “本将军去一趟颠城,这边若是有什么事立即来报。”说完叶悬渊匆匆而去。 守帐的两个士兵面面相觑。 “你说将军这是怎么了?” “肯定可三十八有关。” “我还知道呢!” …… 自从昨日卿政来了以后,唐砂耳边就开始出现了一些聒噪的声音,但是至少也是热闹了几分。 唐砂现在是不打算告诉卿政关于自己知道的那些事情,心中带了些莫名的疼惜。这么好的儿子,那人怎么就能下得去手呢?所以她对卿政的态度也是能包容就包容。这孩子也是缺爱。 昨天晚上两人一起去逛了逛,然后回了府。卿政这等人理应不差住的地方,可是偏偏要住在墨府。唐砂就随意为卿政安排了一个院子。 卿政也是住的欢乐。 今日一早卿政就守着唐砂门口,唐砂一出来,就见卿政坐在走廊的栏杆上满脸笑意的看着他。着实晃眼。 唐砂看了看今日的天气,还算晴朗,所以晚上的月色应该也是不错的。今夜可以好好赏个月,吃点小月饼。 她还记得去年的中秋节,在芳华园,自己第一次带着青兰他们出去玩,路上还遇到了叶悬渊,自己还偷了他的钱袋子。 感觉发生了很久,又感觉这件事情就在昨天一般。第一次见到叶悬渊,确实长得还挺好看。 “小明这一大早起来就面带春风,是想我了吗?”卿政看唐砂嘴角挂笑,媚声问道。 “走,吃饭去。”唐砂没有回答,拍了拍卿政的肩。 卿政也不追问,跟了上去的。 卿大现在还没有回来,也不知去了何处,他手下从来不养废人。 此时的卿二是那个最焦急的人。这卿大啥时候这么不靠谱了,死活倒是说一声呀! 这个想法刚刚升起,就见卿大远远捂着脖子而来。 卿二迎了上去:“哥!你干啥去了?” 卿大扭了扭自己的脖子:“这厮下手可真重!” “哥!你不会打不过那小白脸吧!”卿二怀疑的看着卿大。那小白脸虽说也是挺厉害,但是自己大哥未必打不过,难不成:“哥!你不会是放水了吧!” “我没有!” “那你怎么输了?” “我……”卿大一想到昨天三十八号的行为就觉得,面红耳赤,嘴角似乎还存留着他的温度。 “你脸红什么?你是感到很羞愧?”卿二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哥哥经受了什么。 “懒得和你说,反正人跑了,主子那边我自己会去请罪。”这时候有主子在,可能姑娘那边也不需要他们看着了。 卿二知道主子一向心狠手辣,这戏大哥免不了收到惩罚。 …… 唐砂和卿政两人边吃早饭边聊到:“你知道沈幽来过这里吗?” “知道。”卿政答道。 “你们信楼出了什么事?”唐砂没有旁敲侧击,而是赤咧咧的直接问。 “东郊谷中瘟疫,一把火烧了。”卿政也没有隐瞒。小明想知道告诉她不就好了。小明知道的东西可能比自己知道的还多呢,不是吗? 唐砂蹙起了眉头,瘟疫是个什么鬼玩意? “你这何时离开?”唐砂问道。 “今日过了便走。”卿政其实来颠城不全是为了唐砂,他自然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想去横山里面看看。若是没有结果就罢了。就看看小明能不能告诉他些什么。 两人一时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卿政忽然道:“你可知我和叶悬渊是何关系!” 唐砂嚼了嚼嘴巴里的咸菜:“知道。” “他倒是什么都和你说。”这也愈发确定了卿政的猜测,唐砂那次去军营找的不是宁歌而是叶悬渊。 “就说了一些你们以往的事情。”唐砂不想让卿政对叶悬渊怀有什么责备。虽然知道他们之间其实已经有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那你也知道小诺?”卿政放下了筷子,看着唐砂。 唐砂没看卿政,点了点头。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你的眼睛,和小诺的很像?” 卿政这一句话把唐砂问懵了。她忽然想起了在王府门前卖美人包的那次,叶悬渊好像说过,她长得很像他的一位故人。自己当时还不信呢,原来如此。 那那一次在街上,是不是也是因为这双眼睛,所以叶悬渊才会牵她,安慰她?叶悬渊之所以对自己这么好也是出自于对卿诺的愧疚? 特么的这么狗血的剧情都被她给碰上了,难怪叶悬渊喜欢盯着她的眼睛。这卿子廉可以呀!若是自己真的喜欢叶悬渊的话,一听了这话岂不是特么的就炸了!这招挑拨离间用得是妙极!他娘的! “你对我这般也是因为我眼睛你妹妹?”唐砂闷闷的反问道。 卿政这是搬起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最开始你在风雪醉我注意到你确实是因为你这双眼睛,但是后来我发现,你和小诺不一样,很不一样。和任何人都不一样。”卿政这句话似玩笑又似真心,唐砂分辨不出来。 只见唐砂笑了笑说:“那城东养猪场那些猪还都不一样呢。” “噗~”卿政觉得小明真的太有意思了:“哪有拿自己和猪比的,小明你怕是第一个。” 唐砂耸了耸肩,只有自己别别人对自己更狠,别人才无法伤害到自己,这就是活了这么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 笑着笑着,卿政就停下来了,眼中开始闪烁着一些晦暗之色:“那你也知道我们之间的恩怨了吧。” 唐砂也收起了笑,点了点头。 “你说我该怎么待他呢?”这个问题其实卿政不仅是在问唐砂,也是在问自己。自己刚开始的时候想过直接杀了叶悬渊,以解心头之恨。可是自己无论怎么做,小诺都回不来了不是吗? 卿政觉得这么多年来最遗憾的事情就是没能给小诺留个全尸。最后自己看到的,只是鲜血淋漓,肢体破散! 叶悬渊!叶悬渊!都是你!若不是你!我们不会去那个地方!若不是你没保护小诺!小诺就不会死!为何只是小诺死了,你却还活着? 卿政一边责怪着叶悬渊,一边又很自责,不是经常在小诺面前说自己天下第一吗?为何到最后,自己却连保护她的能力都没有? 但是卿政有时候却又很庆幸,叶悬渊还活着,至少自己还有个念想不是吗?至少还有他活下去的动力,叶悬渊不死,他不死! 更加值得庆幸的是,遇到了小明。在小明身上,他可以看到生命,可以感受到活着的美好。 唐砂有了一些内力,随意卿政刚才体内气息的强烈变化多多少少感受得到。极其不稳定,而且暴虐。 “其实……看你自己吧。”唐砂本来想说,其实这个事情不能全怪叶悬渊,他毕竟也是出于一片好心。但是这样的话唐砂实在也说不出口来。自己不是当事人,不能明白其中的感情,所以不能说的那么风轻云淡。 第163章:又一年中秋(2) 卿政其实并不在意唐砂的答案,因为无论唐砂说什么,他都不回去选择原谅那个人。只是没想到,她会有个这个狡猾的答案。 “今天中秋,咱们不讨论这么沉重的话题好吧。”唐砂觉得现在的气氛有点压抑,不是很喜欢。 “小明说的对,那我们来说说小明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如何?”这么宝贵的时间,确实不该谈起那个人。 “我喜欢我这样的。”唐砂邪魅一笑。 “真巧,我也喜欢你这样的。”卿政做痴汉样道。 “那真不巧,我们是情敌。”唐砂就喜欢和和气气的和别人打嘴仗。 “我可不会让你。”卿政语气强势,势在必得。 “喜欢我的人那么多,你情敌不少。”唐砂可惜的摇了摇头。 确实在卿政的有生之年,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子。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那你岂不是连我也杀?”唐砂双手抱住自己。 “若是最后我得不到,我也不介意咱们做一对同命鸳鸯。”卿政笑了笑,语调变得温柔,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如此狠辣。 唐砂不觉得这个人是在开玩笑,若是心慈手软之辈,怎么能坐稳这个位置? “看来我还是得离你远点。”唐砂放下双手:“不吃了,走吧,带你去串串门。” 唐砂碗都没有洗,直接摆在这里就带着卿政出门了。 串门,自然是去串十二少的门。唐砂始终觉得卿政这个穿的衣裳有些扎眼。走在路上回头率可谓是百分之百。中秋之时也有不少闺中少女出来闲逛,见到卿政就走不动脚。 卿政一直看着唐砂无奈的表情,心中难免有些得意。 “哥,咱们能不能换套衣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从哪里逃婚出来的呢。”唐砂抓了抓后脑勺。 “不好看?”卿政低头看了看自己。 “好看是好看,就是……”太骚了。“算了算了,走吧。”卿政一直以来穿的都是红色,可能也是真的喜欢的,自己不能夺其所好。 他们继续往前走着。 慢慢卿政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个颠城的人们好像都认识他们家小明。 “你看,唐公子身边跟的那人是谁呀!” “不知道,没见过,不过长得还是一表人才。” “那可不是!能和唐公子相交的岂是一般人?” …… 等等如是。 唐砂之所以在颠城这么出名,当然除了他们颠城十二少天天浪以外,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唐砂为人大方。对待贫苦之人从来不会冷言冷语,也不会畏惧强权。对他们颠城的教育也有很大的帮助。她亲自修建了一个学堂。免费给周围上不了学堂的孩子上学。 学堂很大,上下两层楼,一个院子里,一共两个四合院形式的大楼,至少能容纳下两百余人。一栋是专门给孩子们平日讲学用的,一栋是给那些很远的孩子们居住的,里面有小床,一个房间内有四张床,上床下桌。 学堂还分了所谓的班级,编了号,一班二班,一个班差不多三十个孩子,到现在为止一共有了五个班。上学堂的书都是由小明书局提供的,教书用的笔墨同样。 学堂里的先生有的是那些落地的书生,找个生计。偶尔也有那种告老还乡的名士来讲讲课。 院子里还有一个专门的院子,除了上经学之外,学校还有着许许多多的其他内容。当然这些看孩子们的兴趣,自由报名,报了名的就必须去。 这个学校是唐砂一手创建起来的。偶尔她也会去讲课。孩子们也都很喜欢她,也有那种年岁比较大的,古人读书什么时候都不嫌晚。 这当然也是分开的,那些孩子都很珍惜这个机会,所以没有人违背她置顶的规矩。小孩子打打闹闹也正常。 其实也有很多富贵人家也想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唐砂的学堂,可是唐砂不收。为了不浪费资源,这个学校本来就属于公益一类。 唐砂还没有那个在全国给地都建力私人学校的心思。主要是太心累,孩子的未来能交到自己手里?祸害他们颠城的孩子就够了。 一个学校的耗资其实还是挺大的,但是对于墨家来说只是小意思,还能打个面给的广告,获得名誉,一举两得。 唐砂开的这所学堂绝对是陈国独一无二的,教的内容倒是和别的学堂差不多。因为科举制度,注定了唐砂规定教的内容不能够太过离谱。 所谓的那些教材,都是唐砂和那群名士们一起商量编写出来的,由浅入深,一共八册。学士们以往教书都是一本一本经书直接拿出来教,没想到还可以给他们注解,然后系统的一篇一篇列出来,并且还有一定的任务。 学士们经过几个月的努力,编出来了教材。唐砂为他们直接发表了,并且是给了稿费的,版权在他们自己手里,每个月分成。 这本书皇城现在大概也是有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用。一旦用了教材之后,就注定这个学制会发生变化,唐砂也没有抱着很大的希望。 …… 唐砂带着卿政首先就来到了小错的家,大门是打开的,唐砂一来门口的守卫就直接把她放了进去。 唐砂打了个招呼,然后丝毫不客气。 “小明,你倒是把这里当做了自己的家呀。”卿政觉得自家小明是太有魅力了,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朋友,只是若有人对小明心怀不轨,呵呵。 “差不多了吧。”唐砂有段时间一天进进出出几次,开始守卫还会通报,后来他们也是报告了家主,懒得通报了。“小错!小错!”唐砂扯着嗓子叫了两声。 不一会儿就听到远远传来一道有些稚嫩的声音:“大哥!” 小错跑了过来,一下子就扑倒了唐砂怀里。小错已经十几岁了,看着也不小。反正卿政就是觉得扎眼。上前就把两人扯开。 唐砂和小错都怪异的看着卿政,异口同声道:“你作甚?” 卿政对着小错道:“你这么大了,要知道男男有别。” 小错:…… 这就是大哥口中说的神经病? “大哥,他谁呀。”小错觉得这个人对自己充满了敌意,自己也看他不太顺眼。 “你叫他叔就好了。”唐砂坏坏的笑了笑。 卿政:我有那么老? 小错倒是懂事,礼貌道:“大叔好。” 卿政狠不得弄死这个小兔崽子。 唐砂见卿政不答,也不怪,毕竟人家走的高冷风。 “走,叫上小十一,找哥哥们去。”唐砂给他下达了一个任务。 “好!”小错脆脆的答了一声。 三人出了府,开始找人去了。 今晚可能都叫不出来这些人,但是白天好歹也聚一聚。 卿政知跟着唐砂串了不少门,每个人见到他的第一句都是:“大哥,他谁呀。” 于是当到了曲顾家的时候,曲顾一声叔叔下来,卿政都能察觉到自己的气息不稳了。再这样下去,可能要炸。 一行十三个人浩浩荡荡去了火锅店,火锅店的大圆桌刚好可以坐十三个。 卿政已经来就受不了这个味,全程蹙着眉。可是因为唐砂的原因,所以没选择离开。 “吃呀!”唐砂指了指锅,对着卿政道了句。 卿政不愿,眼里满满的都是嫌弃。和这群人吃同一个锅,脏。 十二少吃得欢快,卿政就全程坐在那里看着他们吃。 唐砂夹了一个牛肉丸,问卿政:“吃吗?” 卿政下意识的想拒绝,可是转念就道:“你喂我我就吃。”笑得那叫一个媚。 其他人都注意到了这两人的互动,皆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这个多余的人。 唐砂一口把牛肉丸塞到了自己嘴巴里,吃完还舔了舔嘴唇:“真香。” 卿政:…… 曲顾他们都忍不住憋笑起来。 吃完了之后,又逛了一会儿,他们就回去了。 现在就剩下十一,唐砂和卿政。 十一黏唐砂,卿政不爽,老夹在小十一和唐砂中间,还瞪小十一,差点了把小十一弄哭。 唐砂一把抱起小十一安慰。小十一这个男孩子一点都不像是一个男孩子,这性子软软弱弱,倒像是一个小女娃。以后可咋压得住媳妇哟。 “小十一乖,不哭。”唐砂摸了摸小十一的头。 小十一把眼眶里的眼泪憋了回去,然后抱着唐砂的脖子。 卿政被唐砂瞪了一眼,一脸委屈。 嘤嘤嘤,人家也要抱抱。 就在这个唐砂看不见的角度,小十一忽然对着卿政得意的笑了一下,那个笑,怎么看都让人火冒三丈。 当然小十一永远不会让唐砂知道,自己是装的。大哥身上真香。 卿政觉得自己有点挫败,他倒是连一个小孩子都比不过了。 唐砂顺手给小十一买了一个糖葫芦,小十一开开心心的收下了。 小十一专门把糖葫芦在卿政眼前晃来晃去,卿政实在忍不了。一把拎起小十一的后劲衣裳,飞身离开。 唐砂直接被卿政这个举动愣在了当场。 ??? 绑架? 唐砂连忙追了上去,可哪还有人影。 不一会儿卿政便回来了,只有他自己。 “十一呢?”唐砂看了看卿政身后,确定没人。 “送回家了。”这小崽子以后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祸害。 唐砂:…… “算了,再带你去一个地方。”唐砂总觉得这个卿政怎么有点小孩子气。 唐砂先是进了一家店,买了很多手工的月饼,价格不算便宜。至少也有一百来个。 “买这么多饼作甚?”卿政好奇道。 “送人。” 卿政忽然想起小明似乎是开了一个学堂来着,看着数量,大概是送学子们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唐砂接下来去的地方正是学堂,墨香学堂。 因为今天是中秋,但是有些孩子家太远,爹娘又忙,所以没来接他们。唐砂一来,他们一拥而上。 唐砂让他们先洗了手,然后把月饼发了下去,一人三个,刚刚多出来两个。 唐砂递给卿政,没想到卿政直接弯下腰,咬了一口,点了点头:“甜。” 唐砂:…… 唐砂两口把自己的吃完,然后又把卿政的吃了。 卿政没想到唐砂如此不介意,诧异又高兴,这种事情,加入自己在她心中是个不重要的人,她做不出来。 唐砂其实只是想着:浪费可耻。 送完这些时候也不早了,吃火锅吃完就差不多午时了。 “小明要不要带我去瞧瞧……”卿政说话只说了一半。 “瞧啥?” “你的闺房。”卿政凑了过来挨着唐砂走。 卿政比唐砂高上半个多头,唐砂有小些压迫感,往旁边挪了一步。 卿政又靠了过来。 “卖身葬父啦!”这时一道声音从前方的人群中传了出来。 唐砂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了。除了她喜欢看热闹以外,她还觉得这歌声特别的耳熟。 “去看看。”唐砂说完直接挤到了人群离里。卿政怎么可能去挤,直接一个飞身到了最前面。 唐砂一进最里面,就见已经站到那里的卿政。有轻功真了不起。 唐砂这时候开始把目光转向了卖身葬父的女子。这一看,便是愣住了。 那女子看到唐砂也是眼冒精光,一下子从她爹尸体上面踩过来,抱住了唐砂大腿:“公子!帮帮奴家吧!” 唐砂:…… 她刚才是看到那个尸体动了吗?还有,楚君唯怎么在这里? 这个女子不是楚君唯还是谁? 周围开始有人为楚君唯说话了。 “唐公子,你就帮帮她吧,看她也是怪可怜的而且我看你也是到了婚配的年龄,这姑娘到也不错,可以纳了。” 周围的人听了都开始笑了起来。 唐砂现在满头黑线,她不是找她叔父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被叔父卖了? “你起来。”唐砂不可能不管不顾直接走人。楚君唯当初虽然走了,自己是挺生气的,可是现在早都消气了。小姑娘,都有冲动的时候。而且楚君唯貌似,功力不差? 楚君唯死死抱住唐砂的腿:“奴家不起来,你要了奴家,奴家才起来。” “放手。”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楚君唯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杀意。抬眼看了一眼那人,瞳孔缩了缩。他怎么会在这里? 在楚君唯来的前几天就打听好了唐砂的住处,倒是没想到这人也会出现在这里。 楚君唯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然后瑟瑟发抖的抱着唐砂。 唐砂哭笑不得,对着卿政道:“对女孩子不要这么凶,温柔点。”说完把楚君唯提了起来。 第164章:又一年中秋(3) “走,回去再说。”唐砂表情不是很好看。 楚君唯委屈的看着唐砂,看着唐砂的表情,知道她是生气了,自己当初走的时候可是伤了唐砂的心。 楚君唯低着头,像是一个做错了的孩子。 唐砂受不得女孩子这般模样,抓着楚君唯后领的手松了下来,然后往上摸了摸她的头:“没怪你。” 楚君唯一听一下就笑了出来,世界瞬间明艳了不少。 唐砂觉得这楚君唯和卿政倒是配的很,两个人都长了一张绝世妖姬的脸。 “走吧公子。”楚君唯拉着唐砂的手臂就想走。 唐砂却没有挪步,楚君唯奇怪的看了看唐砂。唐砂指了指那个还躺着的人:“怎么处理?” 楚君唯笑了笑,然后走过去,蹲下来轻声说了一句:“起来,我没叫你别出现。” 说完就站了起来,走到了唐砂身边:“走吧公子。” 唐砂只见那个所谓的“爹”动了动,然后直接坐了起来,抱着裹着自己的凉席就跑了。 众人:…… 唐砂在众人奇异的目光中带着楚君唯和目光晦暗的卿政离开了。 卿政现在心里极其不平衡,为何小明对每个人都可以这么亲密,对他却总保持了一份距离?这个女人是哪里来的?总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这是直觉,卿政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唐砂走在路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反正一句话没有说。 楚君唯心里也拿不准,贴唐砂更近了些。 唐砂忽然道:“你知道我是女儿身吧。”唐砂说这句话没有问她的意思,而是语气坚定。一个女子会对一个男子做这么亲密的动作?而且实在大庭广众之下,心里就没有一点隔阂吗?唐砂是不信的。所以楚君唯一定是早就知道她是女子,所以才会毫不顾忌的做这些行为。 楚君唯不知道唐砂从哪里看出来的,但是事实确实这般。 “女子又如何?”楚君唯不否认。 唐砂不知道其实自己是误打误撞,楚君唯之所以对她如此,不是光因为她是女子,而是因为,楚君唯喜欢,很喜欢。 这半年多的时间,她受到了上面的命令,都在帮着那个人做事,现在那人叫先停手一段时间,自己得了闲,而且中秋佳节,是该团聚一下了。打听之下才知道她还在颠城。 楚君唯开始有些不明白为何好好的皇城她不待,非要一直待在颠城。 若是让唐砂亲自来回答这个问题,可能她也答不上来。开始的时候来颠城是为了带着元芳去参军。自己也是有这个打算的。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让她计划赶不上变化。 元芳走了,自己没有参军反而坐起了生意。现在是比较和平,若一但战火起了,那么国家对军队的需求量就会很大,唐砂相等一个机会。 她其实从根本上希望自己永远也得不到那个机会。谁会天天盼着打仗呢?若是元芳不走,她想她可能会通过别的方式,把元芳送进去。 现在这样也挺好的,陪着墨传香。她现在说到底也是孤家寡人,一起过日子倒也好得很。 自己的土豆,唐砂直觉在未来可能会起到很大的最用。至少对于那些遭到灾害的地方来说,是一线生机。既然闲来无事,那就做点好事,方丈在天有灵怕也是会为自己感到高兴。 怕这也是唐砂唯一一件敢在方丈面前提起的事。以前除了找麻烦就是找麻烦。 土豆新的一轮已经播下去了,而且陆仁那边,在横山上后来又找了一些。这么一下来,这次成熟的也有半亩地的收成。 因为自己的大棚,所以一年四季都可以种植,等再过两三年后,怕就有一定规模了。 “那你为何还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唐砂有些好笑,她不是一个傻子,楚君唯眼神从来不加以掩饰,看她就像是再看自己的意中人,眼神炙热真切。 “什么眼神?”楚君唯不解。 “看情人的眼神。”唐砂邪邪的笑道。 身后的卿政一下就反应过来了,难怪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就是这种眼神。 楚君唯一路上没有看卿政一眼。一是不想看,有了唐砂不多看几眼看啥卿政。二是……心中有鬼。 “我就是心悦你呀。”楚君唯若是不说可能唐砂还会多想,这样一说出来唐砂倒是觉得她在开玩笑。 “吃糖葫芦吗?”唐砂看有卖糖葫芦的,问楚君唯道。 “吃。”楚君唯笑着点了点头。 唐砂买了一串,递给了楚君唯,楚君唯看了看,没舍得吃,把它一直拿在手中。 卿政觉得这个场面着实眼熟,刚才那小兔崽子不就是这样的吗?现在他在想,要不要把这个楚君唯也扔出去。但是要是再这样,怕是小明会生气。 唐砂自己在店铺你还买了些吃食,打算今晚亲自为们做点好吃的。 在唐砂挑选东西的过程中,楚君唯和卿政没有跟随,而是在外面等着。他们又不会选,里面味道不太好闻,人也多,他们懒得进来。 楚君唯和卿政没有说话,但是这气压是很低。楚君唯知道自己的身份瞒不了多久,只要自己一出现,只要面前这个人想,她八竿子的老底都会被扒出来。 楚君唯离开了一下,卿政没有问她去了何处,因为他也进了对面的巷子里。 卿大瞬间出现在了卿政面前:“主子。” “去查查那个女人。” “是。” 唐砂选了一会儿就出来了,出来的时候两人站在外面乖乖的等着,相安无事。 “走吧,给你们做好吃的。” “想公子的味道了。”楚君唯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像是在回味什么。 卿政拳头骤然紧握?什么意思?味道? “那我今晚还给你烤香肠。”唐砂哈哈笑道。 卿政这才松了一口气。 楚君唯瞄了一眼卿政,发现卿政同样也在打量着她。她就对着卿政灿烂的笑了笑。 唐砂从一开始就发现了,自从楚君唯一出现,卿政的目光就常常停留在她身上。不会是见色起意吧?这当然是唐砂自己胡思乱想。稍微多想一想就知道,他们之间应该是有什么问题的。以前认识? “你们以前见过?”唐砂直接问了出来。 “不认识。” “不认识。” 两人默契的异口同声道。 唐砂别有意味的笑了笑:“哦。” 唐砂这幅表情自然是不相信的表现,卿政在江湖上人称血衣夺命,而且两人这个相貌若是见过想来也不会忘记。管他呢,只要不在自己这里闹事情就好了。 回了墨府之后,府上的人很少。丫鬟小厮们都出去了,所以府上就只有唐砂楚君唯卿政三人。 刚开始卿政和楚君唯还在帮忙做饭,但是后来唐砂直接把两个人推了出来。尼玛厨房都要炸了。 唐砂继续在里面做,三个人也吃不了多少。所以做了三荤两素一汤就出来了。 唐砂一出来就愣住了。 此时的厨房外面的院子里,六个人面面相觑。 卿政眼里满是杀意,楚君唯此时倒是在一旁看得惊奇。而另外的四个人,唐砂都认识。 一个是当初在月姣城见过的月姣,她还是带着面纱,那双眼睛让人很难忘,此时的她死死的盯着卿政,眼里是浓浓的爱意。 而卿政看的确实另外一个人。唐砂立刻把挽起的袖子放我下来,手在衣裳上蹭了蹭,擦干了水,上了前。 “王爷,你怎么来了。”唐砂是真的很吃惊,吃惊叶悬渊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当然七十五和三十八也跟在叶悬渊身后。 唐砂的出现,让现场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唐砂感受到了六道神色不同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卿政的责怪,楚君唯的揶揄,月姣的好奇,三十八和七十五的看热闹,叶悬渊的……担心? 他这是什么眼神?唐砂实在有点不理解。 “来看看小明。”叶悬渊笑道。 既然人都来了,唐砂也不可能把他们都赶走,但是现在有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饭不够。 “你们大厅里坐,我再去炒几个菜。子廉,你带他们去吧。”唐砂说完,回去了厨房。看上去居然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 唐砂确实是慌了,卿政和叶悬渊碰到一起……啧啧。她想起了上次在大街上算命那次,卿政的嘴巴可谓是不毒。但是叶悬渊明显是不想理会。 唐砂回想起叶悬渊给她讲他们以前的故事的时候,当时就觉得好像少了一点什么。现在反应过来了,他少的是一份愧疚,却多了几分责怪很埋怨。虽然从语气中听得很浅。可唐砂在这方面是比较敏感,倒也察觉到了几分。 事情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可能事实比自己听到的复杂得多。 他们之间的感情本来就很复杂。 还有叶悬渊来到还是说得过去的。自己和叶悬渊算得上是……朋友?但是那个月姣城主是个什么鬼?她怎么回来这里?是和叶悬渊一起来的?叶悬渊和她什么关系?但是她刚才明明盯着卿政看呀。 那月姣城主武功不低,应该是江湖中人,那么仍是卿政?这样还说得过去一点吧。不会是卿政的桃花债吧?唐砂忽然也想起看看热闹。 这不是刺激么? 但也有一点担心,今晚会不会打起来,然后大佬打架一般都是吃鱼遭殃。像她这样的辣鸡,岂不是找死? 唐砂一边想着,一边炒起了菜来。既然叶悬渊都来了,自然不能亏待了他,今晚下下血本? 唐砂院子里种了有一盆土豆,狠下心来,直接出去把它拔了出来,已经熟了。 院子里没了人,想来失去了前厅。 土豆烧个什么好呢?排骨吧。 这边大厅里的只剩下三个人,七十五和三十八被叶悬渊打发走了。 他们两一出去就开始猜测起来:“三八三八,你说他们是什么关系,看起来好复杂。” 三十八风月场上的老手,自然知道:“这个你以后就懂了,反正有好戏看。但是戏再好,也不是我们能看的。走吧。” 这时不知道从哪里串出来一个人,低声道:“小子!你对我哥做了什么?” 来人正是卿二,自从今日大哥回来之后,老是心不在焉,好像被谁勾走了魂似的。 三十八知道他是在和自己说话,不屑道:“不就是打不过我吗?然后被我打晕了呗。” “怎么你想来报仇?”七十五也嘲讽道。 “哼!不可能,你几斤几两我看不出来?”卿二是真的不相信自己的大哥会输给这个人。而且大哥怕是要遭殃了。人没拦住不说,弄得直接战王亲自来了。 “怎么?你想一打二?你那个大哥真的是,啧啧。”三十八摇了摇头。 “我大哥怎么了?!”卿二不服。 “不就是亲了他一下吗?他就直接懵了。我们将军说了,在战场上,无论对方做什么都不能够走神不然下一刻可能就是命丧当场。我都是手下留情,只是把他打晕罢了。”三十八有些骄傲。 这下不光是卿二呆住了,连七十五都愣住了,他说什么?亲了一下? “你亲哪里了?”七十五戳了戳三十八。 “不记得了,哪方便亲哪呀。”三十八翻了个白眼:“走吧,将军放我们出来,我们就去好好玩玩,哥哥带你去浪。” 两人离去后,卿二依然愣在当场,然后下一刻扶着一面墙就开始呕吐。他明白大哥的感受了,要是自己被亲了一口,可能怕是要吐上一天,大哥真强大,居然只是自闭了。 …… 大厅内 “你可是让我好找。”月姣扯下了面纱,媚声说道。 卿政蹙着眉头,不想搭理。这个女人怎么出现在了这里?他看了一眼楚君唯,有了猜测楚君唯知道卿政在怀疑她,她也是不否认。少个情敌始终是好的,月姣还得记自己一个人情。 叶悬渊自然认识月姣,因为当初合欢宗多次派人来围剿他们。没想到这个月姣最后看上了卿子廉。叶悬渊觉得有些好笑。 “这位小哥笑甚?”月姣见叶悬渊嘴角带笑,不禁问道。 叶悬渊当初一直带着面具,自然月姣谁不认识他的。但是感觉确实很熟悉,月姣觉得,这个人,绝对见过,而且不止一次,但又始终想不起来。 “小姑娘好眼光。”叶悬渊的话很真诚,要不是卿政对这个人了解到了极点,还真会觉得他说的是实话。比如,月姣就信了。 “我也希望他眼光好点。”月姣笑着回道。 卿政嘲讽的笑了笑,这个女人,不仅恶心,而且蠢。 第165章:又一年中秋(4) 叶悬渊也带着意味深长的,这个月姣确实不太适合卿政。 当初月姣追杀他们一路,但是叶悬渊不得不说这个女人面上看着心狠手辣,可是却单纯得很。至少内心没那么多肮脏的东西。 “他眼光也是不错。”楚君唯忽然插嘴道。 月姣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楚君唯。楚君唯没和月姣提起唐砂的事情,月姣只是知道卿政会在这里,至于为什么会在这里,月姣也不是很清楚。他相信楚君唯不会骗自己。 楚君唯移来和月姣想接的目光,看向了别处。自己这位好友,确实是单纯得很。 叶悬渊看上去气度不凡,而且卿政对叶悬渊的态度月姣也看在眼里,自然开始对叶悬渊的身份好奇起来。 “不知小哥贵姓?”月姣和叶悬渊搭起话来。 “叶。”叶悬渊没有一点隐瞒自己身份的打算。该是谁就是谁,没有必要遮遮掩掩,他也不畏惧谁。 月姣一愣,刚才那少年郎唤他王爷,还以为是真的姓王,月姣自嘲的笑了笑,人家可是位货真价实的王爷。 “战王?久仰。”能在这颠城出现的王爷怕也就只有战王一人了。其他在外的王爷怕是不得轻易离开自己的封地。 “月姣姑娘久仰。”叶悬渊也是比较客气的。其实他觉得月姣在这里还是很合适。 此时叶悬渊和楚君唯的心理还是差不多。 月姣没想到堂堂战王居然认识自己这个江湖小角色。 “奴家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战王。”月姣说话总是带着一些小尾音,听起来诱人心智。 “请问。”叶悬渊没有拒绝。 “你和我家血衣是如何认识的?”月姣从来只知道自己认识的那个卿政是血衣夺命。 卿政这个名字在江湖上或许有所流传,但是看过他本人的人几乎没有。可是几乎不是全部,比如在场除了月姣之外的其它两个人都知晓卿政的身份。 “他抢我女人。” 楚君唯:??? 月姣:??? 卿政捂着茶杯的手骤然缩紧,杯子应声而裂。 没人会想到叶悬渊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特别是月姣和楚君唯。传说中的战王,杀人如麻,不给任何人面子,而且心肠冷漠,沉默寡言。 月姣现在都怀疑叶悬渊实在骗她。楚君唯从来不怀疑叶悬渊的身份,自己此次来陈国,自然是有备而来。 “战王怕是在说笑。”月姣根本就不信,卿政会喜欢上什么人。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追随着这个人的脚步,从他少年时候开始,她亲眼看着他从一个初出江湖的少年郎,变成了如今这叱咤江湖,人人闻之而胆裂的人物。 月姣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何会喜欢这个人,但是她就是喜欢,即使是她到现在还不知晓这个人的姓名。不过刚才在做饭那人,唤他子廉?他叫子廉吗?那人又是谁,和血衣关系这么好。 自从十年前,他身边的那两个人消失了以后便再也没见过他同谁如此亲密。除了那个叫李二明的杀手以外。 “或许吧。”叶悬渊没有反驳,态度让人捉摸不定。他愈是这般,月姣就越是怀疑。 她转而面向卿政,问道:“子廉,他说的是真的吗?” “这是你该叫的吗?”卿政眼神冷得像是北方寒冬腊月的风,刮得人遍体生寒。 月姣也是被吓着了,她不敢完全惹怒眼前这个人。他可不会因为她喜欢他,而且她是一个女人而手下留情。 月姣嘟了嘟嘴,眼里满是埋怨,但是却不再说话。 楚君唯看向卿政的眼神不太好,还带了三分嘲讽,这就是她爱慕了这么多年的男人?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笑话一般。 月姣看出楚君唯的嘲笑,但是她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女人在世一辈子,不就是要找一个能压制住自己的男人吗?然后依附于这个男人,有自己的一片天。血衣夺命,就是她想要征服的那个男人。 楚君唯不懂,她可能连爱情是什么她都不知道。月姣在心里这般想着。而且楚君唯的身份,怕也是不允许她有这样的心思。 月姣知道楚君唯是楚家人,可是楚家不属于陈国的势力,楚君唯此次来的目的她不得而知。只是父亲说要极力帮助楚君唯。想来也不简单。 月姣不说话,现场就寂静了下来。 唐砂端着菜一进来察觉到了这个大厅里面的低气压。 “你们干啥呢,不说话当哑巴?”唐砂想调节一下气氛。 奈何还是没人说话。唐砂都觉得自己有点尴尬。这群人的关系真复杂,还是简单一点的好。 唐砂走了两趟才把菜都端上来。 唐砂选择坐在楚君唯和叶悬渊中间。她是有点避嫌,而且她也不想在叶悬渊面前表现得和卿政那般亲密,对他们都不好。 唐砂一坐下来,楚君唯就贴了过来:“公子,帮我盛饭。”楚君唯声音甜甜糯糯,唐砂完全是吧她当做一个小妹妹看待。 于是宠溺的笑了笑,然后盛了一碗给楚君唯。唐砂也为叶悬渊盛了一碗,接下来是自己。 然后正想放下手中的勺子,一个碗就举到了自己的面前。 只见卿政有些幽怨的看着唐砂:“我也要。” 唐砂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尼玛这么大个人了还撒娇?以为和楚君唯一样大吗? 嫌弃是嫌弃,但是还是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拂了他的面子。既然卿政的都盛了,月姣的自然也是顺便。 月姣不客气的把碗递了过去,还没到唐砂手中就被人夺走了。 卿政把碗放回了月姣的面前,冷声道:“自己动手。” 唐砂心里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明显就是妾有意,郎无情呀。 若是唐砂真的就这样不盛的话,那得让月姣多尴尬。唐砂向前走了两步,然后拿起碗盛了饭,放到了月姣面前:“城主莫要客气。” 唐砂一语惊醒梦中人,难怪看这个少年看得如此眼熟,这不就是当初在自己月姣城闹事那个吗? 楚君唯说要亲自帮自己解决这个人,倒是没想到最后成了朋友,头一次见。 月姣仔细的打量了唐砂几眼,目光在唐砂喉间停留了片刻,随即明白过来为何楚君唯没有杀了她。 但与此同时,她也升起了一股危机感。血衣对这个人态度,不太寻常。战王刚才又说血衣和他抢女人,难道…… “坐,吃饭。” 唐砂坐回了位置,天色晚了,而且饿得慌。今晚是中秋之夜,这么多人在一起吃饭也是难得。记得去年好像也和叶悬渊一起过的吧。而且当时自己在现场吹了梁祝。 唐砂笑了笑,感觉自己当时傻不拉几的。 叶悬渊看到唐砂心情很不错的样子,自己的心情和好了不少。看到小明就觉得很轻松。即使是卿政在这里。 卿政也是莫名的不想现在和叶悬渊计较以前的那些事情。他们的事,他们私下解决,不想给小明添堵。 “来,尝尝,我的新作物。”唐砂夹了一坨土豆到叶悬渊的碗里。 她夹菜的时候根本没想过叶悬渊会介意什么的,就这样顺理成章,极其自然的就做了。 夹完之后才反应过来,然后看了看叶悬渊的反应。 叶悬渊也是愣住了,忽然嘴角往上翘了翘,夹起碗里的土豆,优雅的吃了起来。是的,优雅。 唐砂从第一次见到叶悬渊吃饭就知道这个男人吃饭的时候有一种从骨子里带来的教养。她想即使是当初在江湖上的那些年,这些东西也不会被完全剔除。 “怎么样?”唐砂满眼期待的问道。 叶悬渊也是第一次吃到这种菜,虽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是味道很不错。 “入口香软,很好吃。这是何物?”叶悬渊先是夸奖了一番,然后问道。 “土豆,叫洋芋也行,马铃薯也可以。” “土豆?”卿政道了声,这个名字似乎听小明以前说起过。 “就是我以前说起过的那个,你也尝尝。”唐砂指了指盘子里。 卿政一动不动就这样看着唐砂,然后再看看盘子里的菜。 唐砂:??? 没长手? 唐砂叹了一口气,夹了菜到楚君唯的碗里,然后自己夹了一块。 一直以来自己都舍不得吃这玩意,一年多没吃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觉得这里的土豆似乎比以前吃的那些更加清香。 “真香。”唐砂感叹了一句。 楚君唯立马学舌道:“是呀,真香。”说完还戏谑的看了看卿政。 卿政有些生闷气,一个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在和唐砂赌气一般。 唐砂到后来看不下去了,还是给卿政夹了一坨。卿政里面扫去了脸上的阴郁。 月姣心里现在可谓是复杂得很,一方面是因为卿政。另一方面是因为楚君唯。 这个好友在这个女子面前似乎变得自己不认识一般,那么心狠手辣,铁石心肠的一个人,仿若换了灵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人夺舍了。 唐砂一时找不到话聊,因为现场有不认识的人,而且他们的关系本来就不好,要是说错了话,那还得了。 吃饭期间,叶悬渊也给唐砂夹了菜,唐砂丝毫不介意的直接吃了下去。或许叶悬渊真的很像自己的师兄,对自己的宽容,和莫名的宠溺。 于是卿政也开始给唐砂夹菜。 “公子,我想吃这个。”楚君唯指着卿政刚刚夹到唐砂碗里的一片肉。 唐砂二话不说,直接给了楚君唯。楚君唯欢天喜地的吃了下去。 在场最尴尬的怕是要数月姣。 也不知道楚君唯叫她来这里作甚?看着自己心爱的人男人对另外一个女人好? 月姣蹙起了眉头,有了些杀意。 在场的除了唐砂以外都是高手,月姣的这一丝杀意一出来,几人皆有感受。唐砂虽然是功力不高,但是作为目光的对象,她只感觉背后一凉。 唐砂不是傻子,她就是有点无语,自己这是得罪谁了?自己有哪里得罪了这个吗?吃醋?可别吃到自己身上。 “王爷,你手下那两个人呢?在我身边藏了那么久,也让他们来吃点。”唐砂忽然一起了七十五和三十八。 “他们出去了,我离开他们就会回来,倒是便让他们尝尝。”叶悬渊温声道。 “不给卿大卿二?”卿政一听立马问道。 “行,派人到我这里来还要包吃包住,你们这个打算不错呀。”唐砂无奈笑道。 唐砂这个话自然不是自己要显摆什么,但她说话确实是说给月姣听的。自己身边有人,她怕也不会轻易下手。这人是卿政招惹过来的自然是要他自己去解决。 “公子,奴家今夜想和你一起睡。”楚君唯也进来凑了个热闹。 “行。” “不行。”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说行的那个自然是唐砂自己的声音,说不行的那位,唐砂还真想问问原因。她和谁睡都要管?是她爹吗?方丈当初都没管那么宽。 “睡。”唐砂不容置喙道。 楚君唯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卿政从不能同楚君唯一般说要同唐砂睡吧。若是这样,那个男人不知道要怎么嘲笑自己。 “王爷你何时回去?”即使是过年的时候,叶悬渊都没有出来,这次中秋也不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事,应该是待不久的的。 “明日。” “有住的地方吗?” “没有。” 这个意思很明显了,他要留宿在墨家。 唐砂看向了月姣,她不知道月姣有何打算,这个人虽然对她不太友好,但客气还是要客气一下的,若当真赶了出去,怕是要惹人误会。 “我也留下。”月姣因为卿政在这里,自然也想留在这里。 唐砂挑了下眉:“行,我去准备房间。”说完直接起身出去了。 那种地方待久了真的是让人心神俱疲,大家和和气气的不好吗?还是他们十二少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氛围轻松。 是因为这些人都上了年纪?不对呀,看着都不是很老。看来自己还是适合和小屁孩们在一起玩。 唐砂把叶悬渊安排在了自己的院子里,楚君唯和自己一起睡。 至于月姣,安排在了卿政屋子的旁边。自己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毕竟卿政貌似对那城主没多大兴趣,自己怕是在多管闲事。 卿政对自己态度太暧昧了,这样下去她都怀疑他是不是认真的。 无论是不是真的,这样安排都好,相当于明确的告诉他和月姣,自己对他没那方面想法。 唐砂不讨厌卿政,甚至是因为他的那些事,对他有一种怜爱,更准确的说,是同情。 但是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不会喜欢他。过去相处了一段时间,如果真的可能,即使那时候没有心动,也该有一点萌动吧。但结果是风平浪静,毫无波澜。 那叶悬渊呢? 第166章:互揭身份 至于叶悬渊,她说不上来,叶悬渊的态度她也不是很懂,可就是觉得在一起的时候,很舒适惬意。唐砂想过这里面的原因,叶悬渊在思想上,和这里的很多人都不一样。 而且每个人都有崇拜英雄的心理。虽然自己见得不多,可是听得太多了。不知不觉,这个男人在她心里扎了根似的。 身边人对一个人的看法,真的会影响自己,潜移默化。 唐砂离开收拾屋子去了,在场吃完饭的几个人却坐着一动不动。他们都在考虑一个问题,这个碗,谁洗? 这时候,就到了该某些人表现的时候了。楚君唯站起来快速的收起了碗。看得一旁的月姣一愣一愣。 当唐砂收好了屋子之后,忽然想起碗还没收。结果走到大厅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 唐砂寻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人呢? 唐砂忽然想了什么,朝着厨房走去。 远远的就看见厨房的窗上映出了几道影子,然后还有…… “啪!” “你作甚?”卿政的声音响起。 “我不是故意的。”这声音唐砂还不是很熟,月姣没错了。 唐砂无法想象厨房现在是什么场景。于是疾步走了进去。 “你们这是在作甚?”唐砂一进厨房就看见地上已经有了好几个碗的“尸体”,楚君唯此时正在捡着地上的碎片。卿政手里还拿着一块帕子?这特么不是她擦手的帕子?他用来洗完? 月姣手中还端着两个刚洗了的碗,上面的油渍清晰可见。 叶悬渊则是坐在灶前烧着热水,锅是唐砂炒完菜后洗了的。看叶悬渊的动作还比较熟练,可能是在军营中烧柴火这种事常有发生。 她记得宁歌和她说过叶悬渊点得一把好火。当然,宁歌说的那火应该和这个有点不太一样。 “洗碗。”卿政邀功道。 唐砂挑眉看了看地上:“我看你们是来砸场子的吧。”唐砂笑了笑,然后走过去把月姣手里的碗夺了过来。“你们先出去吧,我来。” “哎呀!” 唐砂话音刚落,就听到楚君唯惊呼一声。 原来是她在捡碎片的时候不小心被划伤了。 唐砂把碗放到灶台上,然后把楚君唯拉了起来,看了看她的手,伤口还是比较深的,血流不止。 “走,我去帮你上药。”唐砂拉着楚君唯就出了厨房。 月姣看卿政吃瘪的样子,情不自禁勾了勾嘴角,莫名觉得有些好笑,又觉得有些心酸。还是楚君唯技高一筹呀。怕是这两位都不知道她喜欢女子吧。 在月姣的心里,卿政是绝情心狠,可是楚君唯和他不一样,当初卿政还有自己的妹妹,有自己的师兄,他不是从来没有感情,只是他的感情从来不给她罢了。楚君唯不一样,楚君唯这个女人,对谁都是下得去手。在她心里,怕是没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每个人她都可以背叛。 这姑娘被她看上,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因为她也知道,楚君唯对这个人不一样。要是把这个女人杀了呢?又会如何?卿政会不会杀自己?她不信这么多年来,他一点点感觉都不曾有过。 卿政这下也是没了心情,把手洗干净之后也出去了。 叶悬渊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说,做着自己的事情。 唐砂是一个人回来的,楚君唯在她房里待着。 “小明,水烧好了。” 唐砂:?? “帮我烧的?” “畏寒就少用些凉水。”叶悬渊像个长辈一样嘱咐道,然后开始往浴盆中倒水,又冲了一些凉水,摸了摸水温觉得差不多。 为了方便厨房里浴堂不远,就在一个院子里。这么大一盆水唐砂自然是搬不动的。 “浴堂在哪?”叶悬渊抬眉问了问出神的唐砂。 唐砂下意识指了指。 只见叶悬渊用手掌抱住浴桶的两侧,直接把它抬了起来,往对面走去。 看到叶悬渊这样的背影,让唐砂想起了元芳的模样。 这些人对自己都这么好,该怎么报答呢?无以为报。唐砂心里暖暖的。 唐砂看着叶悬渊走了进去,然后又出来,才收回了目光,卷起袖子转过身打算把碗洗了。 刚戴好自己制作的手套,突然觉得背后有人,唐砂打算回头看看,可是下一刻却止住了动作。 因为那个人离她很近,他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耳朵上,暖暖的,痒痒的。 他身上有一股清香,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衣服上的熏香,军中好像不能熏香。 “我来洗吧,你先去沐浴,不然待会儿水凉了。”低沉磁性的声音近在耳畔,唐砂在这一瞬间觉得自己有点喘不过气来,心脏完全是不受自己控制,在心口出里狂轰滥炸。 叶悬渊看着唐砂微微泛红的耳廓,勾起了嘴角。想咬一口怎么办? “好。”唐砂坚持不下去了,敏捷的从叶悬渊身前挪开,脱了手套,脚步略显踉跄的走了出去,直奔自己房间。 开门后楚君唯正坐在书桌前,看着自己写的一些东西。这些东西都是唐砂闲来无事写的,还有些杂志手稿。 “公子,你脸怎么了?”楚君唯在唐砂进门的时候目光就紧锁着唐砂。 “啊?”唐砂现在脑子里都是一片江湖,完全无法正常思考。 “你脸怎么这么红?”楚君唯自然看出了端倪,但是不明言。 “哦哦,有点热,我先去沐浴,你可以去浴池,就在这个走廊的尽头那边,那你的水是热的。要是没有换洗衣裳可以先穿我的。”唐砂说完就拿着自己的衣裳回了厨房那边的浴堂。 墨府确实有浴池,可是叶悬渊的一番心意,自己也不能拒绝。 唐砂锁好门,摸了摸水温,有些温度,刚刚好。 泡着澡的唐砂在想,叶悬渊是怎么知道自己畏寒的?她说过吗? …… 因为现在时辰还不算晚,外面正是热闹的时候。卿政刚才出来就上了房顶,看着天上如玉盘的月亮,心中始终很不安。 躺了大概有一刻钟后,就听到:“哟,望月思乡?还是怀人?” 一听就知道是月姣的声音,卿政没有回话,闭上了眼睛。 “你喜欢她?”月姣又问。 “你最好别打她主意。”卿政和月姣说话的语气和对唐砂说话时的语气完全不一样,平静得冷漠。 “若是我动了呢?”月姣是喜欢卿政,是想要被卿政制服。可是她同时也是一个很骄傲的人,无论卿政是因为什么原因对自己冷漠,都可以接受。但是为了一个女人,她接受不了。凭什么?她可是爱慕了他将近十年。那个女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她配吗? “劝你不要试探本座的底线。”卿政话里已经带了杀机。 “底线?这个女人是你的底线?”月姣有点讽刺:“你不该有软肋。” “干你何事?” “那我就偏要动!”月姣此时表情也带了一丝狠色。 卿政睁开了眼睛,缓缓坐起身来,目光冰冷看着月姣,就像再看一个死人一般。 “是什么给了你勇气敢和本座叫板?” 月姣还没反应过来,脖子就被狠狠扼住,一时之间挣扎不得,呼吸困难。 “好好活在这世上不好吗?”卿政收了收手臂,把月姣提到自己面前来,眼里尽是嘲弄与不屑。 月姣费力扳着卿政的手指,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此时她眼里带了几分恐惧。 “哟,这么热闹?我是不是打扰了?”一道声音响起。 卿政闻声看了看来人,是楚君唯。 卿政扔开月姣,然后看了看自己的手,刚才他完全可以解决了这个祸患,可是不想在小明的地盘上染血。 月姣因为脱力,差点从屋顶上摔下去,好在楚君唯把月姣扶住。 卿政看着楚君唯的动作,就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功力怕是在月姣之上。 “对待女人如此不怜香惜玉,难怪我们家公子不喜欢你。”楚君唯是个护短的人,虽然和月姣还没好到那个程度,但是自己的人也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卿政被戳中了痛处,脸色愈发难看,他在想该不该留这个人在小明身边?自己明日就离开一段时间,危险的人,一个都不能留。 “楚君唯?”卿政冷笑着看着楚君唯道。 “卿少主果然好本事。”楚君唯知道卿政会迟早知道她的身份,但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卿政也有一瞬间的诧异,这个女人居然知道自己是卿家人,看来自己查到的东西还是不够。这个女人确实是留不得。 “狄越楚家,果然是不简单。” 狄越的楚家,其实和卿家在陈国的地位差不多,可是在实力上,楚家却远不如卿家。 “我以前听说卿家的少主风流倜傥,心狠手辣。果然传言也不是全不能信。” 月姣此刻才是真的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卿家?他是卿家少主?难怪,难怪查了这么多年,这个人就像是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背后什么都查不到。 她记得父亲与她说过,这世上得罪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得罪卿家的人。他合欢宗在卿家眼里,宛若蝼蚁一般。月姣有些后怕,若是真的惹怒了这个人…… “传说楚家影碟冷漠无情,心狠手辣。本座倒是觉得徒有虚名,若是楚家人都如你这般,怕也不会长久了。”卿政在怼人这方面还是一个王者的。 楚君唯没有因为卿政的话而生气,依然带着魅人的笑:“卿少主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情吧,怎么有空到处跑呢?你不觉得你在这里很多余吗?” 卿家的事情闹得很大,只要有点势力的人都知道卿家最近出的一些事,楚君唯知道也不奇怪。 卿政查清楚了楚君唯的身份,自然也知道一些她过去的风流趣事。没想到这么一个绝色的女子,居然喜欢的不是男子,也不知伤了多少人的心。卿政想起她对小明的态度,杀意开始肆虐。 “卿少主把杀意收一收,吓着奴家了?”楚君唯眼里哪有害怕,只是故意挑衅。 “我不会在这里杀人。”卿政笑了笑,可是杀意愈发浓郁。 “我两何必相争!让别人得了便宜去。”楚君唯看向了厨房。 楚君唯指的谁卿政也清楚,他忍不住大笑两声,鄙夷道:“你配和他比?” 卿政与叶悬渊之间的事情很复杂,感情很复杂,但即使如此,卿政也不得不承认,这世上能和他比肩的人就那么几个。他们之间的恩怨,他们自己解决,任何人都不能插手。 楚君唯没想到卿政会如此偏袒叶悬渊,不禁开始怀疑起两人的关系来。看上去不像是朋友,更像敌人,他们之前就认识是必然的,而且关系匪浅。 唐砂应该知道他们的关系,楚君唯忽然发现,自己对唐砂的了解还是太少了。半年多不见犹如隔了半个世纪一般,很多事都变了。 月姣不是个傻子,她也猜出了些东西来。这个唐砂真的是不简单。她究竟是哪里好,让着三个人都倾心与她?看上去姿色不算绝世,身段也不妖娆丰满。炒得一手好菜? 他们喜欢这种小家碧玉贤惠型温和的?可是当初唐砂在月姣城的所作所为月姣印象深刻。若说她温和,那可能是她对温和的理解有什么偏差吧。 “奴家自认为是比不上战王,不过卿少主也未必比得上。”楚君唯性格其实和卿政有些相似,或许就是在相似的环境下长大的人吧。 “他配和我比?”卿政嗤笑。 “卿少主倒是比我还不要脸。”面对这样的人,其实是很无力的。 不要脸?和小明比起来如何?卿政自愧不如。 “三位要不要下来喝口茶再谈?” 此话一出,三人皆是一怔,低头看向下面的院子。只见唐砂端着一个盆子,里面装了几件要洗的衣裳,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抬头看着他们。 卿政看了看从唐砂头发滴在地上的水,看来来的时间不短。她都听到了? 月姣清楚的看到楚君唯眼里的慌乱,她仔细的打量着院子里穿着一身白衣的女子。 她背挺得很直,头发披散下来脸部少了一丝英气,多了些温柔,眼睛很亮,仿若可以看到这个人坦坦荡荡的心。 刚才她听到了他们对话还这么风轻云淡,光凭这点就值得让人刮目相看。 第167章:谈论宁歌 他们说的话唐砂也没有听完,但是只要不是傻子就能听出一些东西来。卿政的身份她是知道的。 这个人是合欢宗的圣女月姣?这可是真的有点意思了。在叶悬渊都故事中,这个人不是天天追杀他们吗?居然到最后是这个一个结果。 楚君唯……一直都知道她可能不是自己看到的那么简单,但是这身份确实出人意料。 不过,他们无论是是什么身份,好像都和她关系不大。自己把他们当做朋友,那就是朋友,无关身份地位。 “好吧,当我没说。”唐砂见这群人都闷着不说话,可能是自己出现的不是时候吧。 唐砂抱着盆子,进了屋檐之下,去了浣洗房,把衣裳放那儿就出来了。 叶悬渊都还在厨房,也不知道忙完没有。自己沐浴一直很快,偶尔闲情逸致来了才会泡一会儿。 屋顶上的三个人各存心思,不再言语。 月姣被卿政这种态度对待,心中有点不好受,飞身离开了墨府,不知去了何处。 楚君唯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眉头,然后朝着月姣离开的方向离去。 卿政下了房顶,望向厨房,窗纸上映着叶悬渊和唐砂的身影,两人靠得很近,不知道在做什么。 卿政就这样看着,没有过去。是不是他所爱的,都注定得不到?都注定要被叶悬渊夺去? 小明对自己没有男女之情,卿政看得出来,但是他不甘心,如果小明不选择他,那么她也不会选择叶悬渊。说到底,叶悬渊和他都是一种人。 …… 此时厨房中,唐砂背对着叶悬渊,叶悬渊轻拢这唐砂的头发。 这人肉吹风机是真的好用。 叶悬渊动作很轻,完全没有扯痛唐砂的头皮。 “王爷,你知道狄越楚家吗?”唐砂忽然问起,叶悬渊在边塞这么多年,对狄越的情况定然有一定了解。 “你是想问楚君唯?” 叶悬渊是何等人,狄越楚家人来了陈国他必然是第一个知道的,而且卿政能查出来的东西,他未必查不出来,卿政有卿家信楼,他们军队也有自己的消息网。 “你最好离她远一些。”叶悬渊见唐砂默认,提醒道。 “为何?”虽然楚君唯不是陈国人,但是就因为这个远离她也是说不过去的。 “楚家培养出来的人,就像疯狗一样,见人就咬。特别是这个楚君唯,她……与常人不同。”叶悬渊用温润语气口吐芬芳也是让人佩服。 “王爷,咱能不能把身为一个王爷的修养拿出来?”唐砂笑着调侃道。 “不能吃,没用。”叶悬渊犹豫了一下,认真回答道。 “很有道理的样子。”唐砂没想到叶悬渊也会说玩笑话,一直觉得他说话都比较正经。看来是自己的误解。 “你说她和常人不同?何处不同?”唐砂好奇问。 “她不喜欢男人。”叶悬渊说话一向都是这么直接。 弄得唐砂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 ???不喜欢男人? 身为一个思想前卫的人,唐砂第一反应就是,楚君唯是个…… 唐砂一时有些烦恼,这可怎么搞?她虽然不排斥这个,但是不代表自己本身也能够接受。 “我会和她保持距离。”唐砂觉得这是最好的选择。 “他也是。”叶悬渊莫名其妙道。 唐砂下意识的问:“谁?” 叶悬渊不作答,唐砂忽的一挑眉,知道了叶悬渊指的谁。 “那你呢?”唐砂鬼使神差的就问了这么一句。 唐砂明显感受到叶悬渊的手停顿了片刻,然后又恢复刚才的模样。 “我……”叶悬渊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让她离自己远一点?自己也不是没有这般想过,但是这话确实无法开口道出来。 “噗~,玩笑问题,莫要在意。”唐砂轻笑一声道。缓解了叶悬渊的尴尬。 “我……确实也不该离你这么近。”叶悬渊玩笑式的说了句。唐砂看不到他眼中的自嘲。 “照你这说,我是注孤生?”唐砂好笑道。 “注孤生?”叶悬渊不解。 “人生注定孤独终老。” “不会。”叶悬渊说得如此肯定,让唐砂自己都觉得他说的好像是什么真理一样。 “确实不会,我不是还有我们家传香,我们家十二少,我家宁歌,皇城还有雀灵,青兰,谢川。江湖上还有莲心,元芳,沉辛……”唐砂眼里尽是柔和。 “如此便好。”叶悬渊是个人精,唐砂那些细微的情感,他看得很清楚。 唐砂身边有很对对自己好的人,也有很多自己相对他们好的人。按理来说唐砂确实不孤单。 可是人总是会觉得自己很孤独,特别实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唐砂越来越明白古人之为什么那么在意知己,得一知己,终身无憾。自己的知己在哪里?唐砂到现在还没有找到。 在现世的时候,他们都说她其实很固执,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善意。可是她遇到了方丈与师兄,因此她相信善。到了这里,思想上不可跨越的鸿沟,让她注定找不到一个可以真正谈心的人。 是的,除了和别人说起过自己的故事,说起一些谁都懂,却自己都做不到的人生大道理以外,没有和任何人谈过心。 去述说自己的恐惧,述说自己的担忧,述说不安。快乐都留给了别人,悲伤全都留给自己。唐砂自认为自己还是个很合格的朋友。 想起这点,唐砂忽然想起了宁歌。 “对了,宁歌最近怎么样了?” “并无异样。”叶悬渊不明白为何唐砂会忽然问起宁歌。 “王爷,有些话我想同你说。”唐砂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干得差不多了,于是转过身来,面对着叶悬渊道。 叶悬渊手指之间还留着唐砂青丝留下的触感,他收回手,负载背后细细的磋磨。 “关于宁歌的?”叶悬渊猜测道。 “是。” “你说。” “宁歌可能有病。” 叶悬渊:…… 有这么说自己弟弟的吗? “脑子有病?”叶悬渊忍不住附和道。 “确实。” 叶悬渊笑意一下子僵硬在了脸上,他看出唐砂没有在开玩笑。 “小明如何得知?”叶悬渊面色变得严肃。 “我怀疑他有抑郁症。抑郁症是一种心理疾病,就是你们常说的心病,和郁结于心差不多。不过这种病若是不治疗,基本无法治愈,到最后甚至可能会生出自缢的想法。我相信王爷也见过这样的人。宁歌现在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他常在半夜的时候惊醒,难以入眠。这就是抑郁症在肌体上的一个反映。所以王爷……”唐砂一口气解释清楚,然后接着道:“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够,帮帮他。” 抑郁症这种东西,正常人不完全不会理解的。他们总以为换了抑郁症的人总是无病呻吟,总是想着自杀,矫揉造作。所以他们从来都是以一种奇异的目光去看待患了抑郁症的人。 没有人能够理解他们的绝望,他们如同陷入了一个深渊,永远看不到光明,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只有自己和无尽的黑暗。 把一个人关在一个封闭的屋子里,他们不出几天就会受不了。可是那些人,他们其实已经被关了很久了。如果这个时候没有外界的帮助,没有人把光照进去,他们可能就会选择走上一条解脱的道路。 他们在述说这些的时候,其实是人都一种求生的本能,他们只是在求救,在想让人拉自己一把。 唐砂以前有一个抑郁症患者的朋友,她平日都是笑嘻嘻的,和大家一起打打闹闹,完全看不出来任何和常人不同的地方。但是后来唐砂在无意中发现,她身体出现了一些状况,本以为只是熬夜,营养不良什么的。唐砂经常买一些补品去送给她。 那一天唐砂去她家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句尸体,她死了,就这样猝不及防,出乎任何人预料的死了。 她留了遗书,是自杀。她说她很早以前就患有了抑郁症,她在那以前从开没有想过像她那么开朗的人会患上这种病。可是命运总是这么可笑,家庭的事故,男友的背叛,事业的失败,让她在那段最艰难的日子里成功患上了抑郁症。当她自己察觉到自己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是中度抑郁症了。 她很努力的在和唐砂她们相处,很努力的想重新过上一个正常人的生活。但是她最终,还是受不了了,她坚持不下去了。 唐砂在那时就明白了,在那张像太阳一样的笑脸之下,早已满目狰狞,一片死灰。 她不想宁歌也这样。宁歌患上这个病的契机唐砂不能够确定,只是有一些隐隐的猜测。 宁歌还小,他上战场的时候他还小,所以那些战场的惨烈在他心中的影响是不可避免的,就算是一个身经百战的人,也做不到真正的内心毫无波澜。 当自己手里的长枪刺入敌人的胸膛,当敌人的鲜血喷洒在自己脸上的时候,当看到将死的的战友或敌人口中唤着亲人名字的时候,究竟会是怎样的感受? 宁歌小小年纪,在军中的地位不低,像是一个大人一样,要有着不属于自己年龄的成熟。唐砂有些心疼,不光是因为他是宁小明的弟弟,是因为他是一个真正的勇士。 叶悬渊对唐砂口中说的那些生涩都词汇并不是完全的了解,但是大致上有了些概念。 “你有什么法子吗?”叶悬渊在这方面基本不懂,所以他主动征询了唐砂的意见。 “我也不知道。”当年的自己就没能够有能力把朋友从深渊里拉出来。 两人都沉默了。 “我把他放回来吧。”叶悬渊忽然道。 唐砂不太明白叶悬渊的意思:“你想让他卸甲?” “只是让他休息一段时间,我觉得你可以帮他。”叶悬渊的猜测是有依据的,宁歌最在乎的人不就是自己的这个姐姐吗? 唐砂也想到了这个方面。唐砂知道宁歌肯定看出来自己和宁小明不同了。他曾经说的很多话都可以表现得出来,唐砂记得他说,他不喜欢她用唐砂这个名字,因为会觉得宁小明从来不存在。 唐砂第一次对宁歌和宁小明的过去提起了兴趣。 “你得问问他的意见。” “他会来的。”叶悬渊永远都是这么胜券在握。 “这个话题这么沉重,弄得我的心情有点压抑呢。”唐砂直接说了出来。 “那小明想出去逛逛吗?”叶悬渊低下头来轻声问道。 唐砂因为叶悬渊忽然的凑近瞳孔缩了缩,但是没有躲避。 “行,王爷难得休息一次,我今日久就带王爷去玩玩。”叶悬渊在唐砂的映像里虽然在颠城这边很多年,但是应该没有好好玩过。 确实如此,其实当年叶悬渊和卿政卿诺三人来过颠城,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变化真的很大。加上唐砂的一些在商业上的人改造,让颠城都充满这一种别具一格的特色。 “好。”叶悬渊心中流过一股暖流。他太喜欢这种感觉了。宁静,美好。 说了自然就要做,唐砂简简单单把头发裹了起来,绑了一条抹额,平添几分英气。 其他三人都不见了踪影。 “他们走了?”那自己岂不是自己白收拾了。 “没走。”叶悬渊答道:“走吧。” 唐砂自己认为没有对不起他们任何一个人,所以也是问心无愧。能好好在一起相处自然是好的,若是不能,自己也不强求。虽然可能会有点难过。 唐砂叶悬渊二人出了墨府。可能刚才心情沉重和墨府的环境有一定的关系,这么一出来,街上人来人往,热热闹闹的,唐砂一下子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吃糖葫芦吗?”这可能是唐砂每次出门都要问身边人的问题了。 “吃。”小明买的东西,他断然不会拒绝。糖葫芦以前小诺也喜欢吃。 唐砂买了两串,递给了叶悬渊一串。 唐砂毫不犹豫的咬了一颗,真香。 见叶悬渊不动,问道:“为何不吃?” “留着。”叶悬渊说完把糖葫芦揣进了怀里。 唐砂:…… 第168章:陈清扬 “留着做甚?” “回去挂在营帐中,辟邪。” 唐砂:??? “我……这么可怕的吗?” “是呀,师不成说,你是个死人。” “特么……”唐砂瞬间觉得自己有种想抽人的冲动。 叶悬渊低头笑了笑:“他为你卜了一挂。” 唐砂一愣,忽然想起了那晚师不成一直为她算卦,算了还几次,还说自己是算错了。难道他那天之所以那样,是因为算除了宁小明……死了? 唐砂背后一凉,头皮发麻,果然这个世界不能用经验推断,太可怕了。 “他算卦从来不曾出错。”叶悬渊虽然在笑但是眼神里多了几分别的意味。 唐砂扯了扯嘴角:“糖葫芦你留着吧,说不定真能辟邪,毕竟……我是仙人。” “哈哈哈,小明,你可是真有意思。”叶悬渊笑起来露出了几颗整齐雪白的牙齿,嘴角居然有两个小梨涡? 这两个梨涡很浅,平日唐砂从开没注意过。若不是他笑得开朗,看不出来。 “王爷的梨涡真好看,据说有梨涡的人都很甜。”唐砂挑了挑眉。 “你也很甜。”叶悬渊看着唐砂的眼神坦坦荡荡,是毫不掩饰的喜爱。 唐砂在刚才居然有一刹那以为叶悬渊同她一样,是来自现世。 “你知道甜?”唐砂试探道。 “美好的意思?”甜的味道是知道,不过用来形容人以前倒也不曾听过。 唐砂看叶悬渊眼神有些怪异,叶悬渊理解应变能力不错嘛。 “差不多就这意思。” 唐砂和叶悬渊走在人群中,出奇的和谐。 中秋之夜,猜灯谜,放花灯这些都是风俗,基本上每个人都会做这些。 唐砂和叶悬渊也是猜了一会儿灯谜,到他们走的时候,老板可谓喜极而泣。 叶悬渊把所有的灯谜都猜了出来,但是为了照顾老板的生意,还是没有把他们都带走。 “王爷才智过人。”唐砂拍马屁道。 “那老板可能恨不得杀了我。”叶悬渊轻笑一声。 “我记得你说你平日都是看书打仗的,诶,你有没有去逛过青楼?”唐砂表情忽然猥琐。 这么猥琐的一面叶悬渊自然没见过,但是听七十五他们讲过。确实可爱。 “你想带我去?”叶悬渊猜出了唐砂的小心思。 “去不去嘛。”唐砂撞了撞叶悬渊手臂。 叶悬渊一愣,看了看自己被撞的地方。 唐砂也是一时没有忍住,她立马道:“王爷恕罪。” 叶悬渊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低着头的唐砂,然后直接抬起手,把手搭在了唐砂肩膀上。 “走,带路。” 唐砂:??? “哦,好。”唐砂不太懂叶悬渊是怎么想的。 “既然你都把我当兄弟了,我也不能见外。”叶悬渊像是看穿了唐砂心中的疑惑,解释道。 唐砂一听就释然了,松了一口气。 于是两人开开心心的,勾肩搭背的往雨花楼而去。 两人一走到雨花楼门口,就有一群姑娘围了过来。 “哟!这不是唐公子嘛!旁边这位是你朋友?”一姑娘打量着叶悬渊,甩了甩手中的手帕,笑着问道。 叶悬渊眉头挑了挑,果然小明是这里的常客了。 “把你们雨花姑娘叫出来。”唐砂在这些人面前,丝毫不怕她们拆穿了她的身份,因为这的人可能早就知道了,只是因为自己每次出手大方阔绰,所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加上女子喜欢女子也不是没有见过。 她们平日也不会在人前说唐砂的话,大家都知道一个道理,就是不该说的不说。 唐砂对她们不薄,说不得。上面那人也专门叮嘱了,这个唐公子,是贵人,动不得。 “哟,雨花姑娘今晚可是有人了,据说还是从皇城来的人物。”姑娘解释道。 唐砂和和雨花也算是认识,雨花是个典型的风尘女子,可是风尘女子最大的特点就是,极有才华。 她的谈吐,为人都没得挑剔,容貌更不用说了。 唐砂每次带着十二少来雨花楼,雨花都会来陪着他们扯淡一会儿。 正是因为唐砂的原因,在小错和小十一的眼里,雨花楼就是一个可以和美人姐姐闲聊扯淡的地方。 导致后来在他们的人生里,发生了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故事,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人生故事,都在时间的长河中演绎着。 “你去说一声就行。”唐砂相信,雨花一定会选择她。 “那好吧。”那姑娘也是无奈的笑了笑,谁人不知唐砂与雨花的关系。只是可怜了那个皇城来的公子哥算是白来了。 “叶公子,里面请?” 叶悬渊手还搭在唐砂肩膀上,唐砂说话的时候只有侧头仰着。 “嗯。”叶悬渊回应了一声。他不太喜欢这里的味道,香味刺鼻。他其实是上过青楼的,皇城的风雪醉。这里确实比不上。 唐砂和叶悬渊走进去之后,门口的姑娘们就开始聚在一起聊起了八卦,神似激动。 “诶诶诶,那小哥是谁呀!长得可真俊,你看那身姿,一看就……呵呵。”姑娘用手帕捂住嘴偷笑了几声。 “看样子和唐公子关系不一般呐,你看他们多亲热!”另一姑娘也是典型看热闹类型的。 “令人费解。”一个姑娘摇了摇头,关系不错来这里作甚? “唐公子的行为一向是令人费解,可能是……不解风情罢。” 她们身为风月场所的老人,自然能看出来叶悬渊看唐砂时候的眼神是什么样的。 “你说我们要不要去……”一姑娘展颜一笑,目光里有着一些趣味。 “得了吧,我们先别去添乱,先看完热闹再说。” 叶悬渊的耳力何其好,只要他想听某一处的声音,那就能够听的一清二楚。因此这群人的话,叶悬渊一字不漏的听到了耳朵里。 小明呀小明,人家都能看得出来,你是不是傻? “你在听她们讲话?讲了什么?”唐砂注意到了叶悬渊看了一眼门口,问道。 这等事卿政,元芳,墨传香他们都能做到。唐砂只有羡慕嫉妒恨,可怜自己本以为自己是个练武奇才。谁知宁小明乃千年难得一遇的废柴。 “说你傻。”叶悬渊表情诚恳,说的就好像真的一样。 唐砂:…… 我信你个鬼!没想到叶悬渊居然是这个样子的叶悬渊。 唐砂和叶悬渊进了一个包厢,然后分别坐在了茶几的相邻两侧。 “他们说那个皇城来的公子可能不是那么好应付。”叶悬渊忽然道。 “若是他真敢闹事,打一顿就好了。”唐砂毫不掩饰自己的恶劣。 “小明可真讲道理。”叶悬渊无奈的笑了笑。 “我也这么觉得,雨花楼本来就有规定,雨花姑娘想见谁就见谁,没人能强迫,即使你花了银子,那也是你自愿的。”唐砂也是个很讲道理的人好吧。 雨花楼之所以叫雨花楼,还是因为雨花姑娘的名字。 “你可知雨花楼是谁的势力?” “楚家。” 叶悬渊一愣,看来小明知道的比他想的还要多。 唐砂以前只知道是楚东忍的,刚才知道楚君唯是楚家人,那么楚东忍自然也是。其实这么一推断下来,雨花可能也是楚家的人。 “所以他可能要挨三顿打。”叶悬渊想了想道。 唐砂黑人问号,三顿?她还以为叶悬渊是想提醒她什么来着,原来是想说这个。 “第三顿谁打?”前两顿自然是自己一顿,楚家一顿。 “你若打了他,我再不打一顿岂不是不给你面子?”叶悬渊理直气壮道。 唐砂第一次见人能把这种事说的这么,有人情味。原来叶悬渊是这样的叶悬渊。看来自己一直以来对他误解颇深呀。总觉得他是个沉默无趣的人,现在看来,皮着呢,哈哈哈,她喜欢。 “哟,两位聊的这么开心,我是不是打扰了?”一道声音忽然插了进来,打断了叶悬渊与唐砂的对话。 唐砂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雨花。 雨花今日穿了一声月白色的衣裳,显得整个人很出尘。 “漂亮吗?”唐砂盯着雨花问叶悬渊道。 叶悬渊打量了片刻,道:“小明眼光不差,衣裳很衬人。” 雨花听了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公子眼光也不差,这衣裳正是回甘所赠。” “哦?是吗?”叶悬渊惊讶道。小明倒是什么都会。 “要是觉得还行,我也给你做一件?”叶悬渊是个衣架子,衣裳就算再丑穿在他身上可能都能穿出英姿飒爽来。 “好。”叶悬渊自然不会拒绝。 “回甘找我来不会就是让我来看你们卿卿我我的吧。”雨花嗤笑一声。 “毒可以乱喝,话不可以乱说。我是带他来见见世面,雨花看他可还行?”唐砂调笑道。 叶悬渊看着唐砂眼睛都不眨一下,专心致志。 “那好要看这位公子的意思了。”雨花确实有些心动,这公子天姿国色,身姿挺拔遒劲,周身带着一股贵气,是个女人可能就会被吸引。 唐砂也正想问问叶悬渊的想法,于是偏过头去,这一下与直接撞上了叶悬渊的目光。 “你……”唐砂忽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有人来了。”叶悬渊笑了笑,开口道。 话音刚落,厢房门被直接踢开,然后来人大吼道:“他娘的是谁和本公子抢人!” 因为雨花站在门口那边,唐砂一下看不见,于是往后仰了仰,不看不知道,一看……熟人。 唐砂这下乐了,这人不就是上次同他们颠城十二少挑战的那几个中的一个吗?是上次来了颠城,对雨花楼的雨花念念不忘吗? 叶悬渊根本不想理会那些人,他觉得此时的唐砂笑起来很好看。一看到她笑,就觉得这世上是这般有趣。 “小明认识?”叶悬渊问道。 “有过一面之缘。”唐砂答道。 “他是陈庶子,陈清扬。” 叶悬渊认识这人唐砂也不奇怪,毕竟陈家是陈国的大家族。叶悬渊又是一个王爷,若是这些人都不认识反而有些奇怪了。 “你们两嘀咕些什么呢!没听见本少爷在和你们说话?”陈清扬一向是被别人巴结迎合的对象,哪遭人这么无视过,除了上次那叫唐砂的小子。 “陈公子怎么闹到这里来了。”雨花蹙起了眉头,这陈清扬未免有些不识好歹。 “我来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子敢动我的人,哼!”说完就走了进来,一把推开了雨花。 唐砂眼里带了些嘲讽,这哪是喜欢雨花呀,这分明就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何必呢! 陈清扬一见到唐砂,顿了一下,觉得这小子眼熟得紧,然后又看向旁边的叶悬渊,又顿了一下,这个人看着也眼熟。 唐砂站了起来,笑着对陈清扬道:“陈公子,又来找我们颠城十二少挑战?” 经过唐砂这一提醒,陈清扬立马认出了唐砂:“是你?!”上次回去之后,自己战败的消息流传在了皇城公子哥的圈子里,从那以后总有些人在背后说三道四的。没想到在这里又遇到了。 “别来无恙,别来无恙。”唐砂拱了拱手。 陈清扬看到唐砂这张脸就觉得气息不顺:“唐砂!你这是什么意思?” “嗯?我怎么了?”唐砂疑惑道。 “你明知雨花姑娘在陪我,还把她叫走!”陈清扬申辩道。 “我不知道呀!要是我知道陈公子要来的话,你见都见不到雨花姑娘。”唐砂用恭敬的语气却说着令人暴走的话。 “你……你……哼!今日你若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我就……” “陈公子想如何?”唐砂挑眉问道。 “我爹可是当朝宰执,你说我会怎样?!”陈清扬威胁道。 “哦~我知道了,你是想恃强凌弱,以官压民是吗?”唐砂问道。 陈清扬知道这些话不可以乱说,否则传到爹爹的耳朵里,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陈清扬一时找不到话说,憋得脸都红了。 唐砂看着陈清扬的脸,忽然猛的一愣,似乎想起了什么。上次见面没有仔细看,这仔细一看,长得很像一个人。 “你有哥哥吗?”唐砂忽然问。 “干你何事!”陈清扬表示不想和唐砂说话,说不过。 唐砂看陈清扬这么不配合,选择开门见山直接问:“认识玉衡吗?” 第169章:做我的王妃如何 “不认识!”陈清扬下意识道。听起来很耳熟,但是像这种半熟不熟的的一律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不认识?”唐砂蹙了蹙眉,不对呀。“你真不认识玉衡?陈旋?”唐砂确认道。 叶悬渊知道玉衡,却不知道玉衡居然就是陈旋。曾经和玉衡有过几面之缘,但是都没怎么交流过。所以叶悬渊也从开没有去了解过玉衡的家世背景。只知道是山河人间的人。 “不认……谁?陈旋?哪个旋?!”陈清扬猛的惊叫道。 唐砂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 “旋律之旋。” “他现在在哪?!”陈清扬上前几步,想伸手去抓唐砂,结果被人拦下。 唐砂看了眼身旁抬手的叶悬渊,心又开始有些疼了。 陈清扬没有计较,盯着唐砂问:“他现在在哪?” 看来陈旋在陈家地位当真是不低的。见陈清扬这幅模样,怕是不知道陈旋已经死了。自己该不该说?当初陈旋给自己的那封信,现在还夹在宁小明的日记本中,上面写了什么自己也不知道,万一有什么大事呢? 他当时只说要交给陈家,也没说要交给哪个具体的人,所以陈旋的意思是,无论是谁都无所谓? “他是你谁?”唐砂想问清楚些。 “陈旋,陈家嫡长子。” 陈清扬还开口,一道低沉的声音比他更快。 “你怎么知道?”陈清扬惊讶的对着刚才说话的叶悬渊道。他哥那个事情,已经很多年没人提起了,众人都只记得现在陈家嫡子叫陈庭,早就忘了还有个陈旋。 “陈旋在很小的时候就擅自离开了陈家,后来就再也没回去过。”叶悬渊简单的同唐砂说了一下。 陈清扬知道,自己又被无视了。他就很奇怪,这件事除了陈家人,就是一些皇城贵人知道,根本没有流传开来,他难道是皇城人?可能自己在哪见过吧,难怪有点眼熟。 唐砂点了点头,眼神有些复杂:“陈旋留了一封信,说要交给陈家,既然来人了,那交给你也是一样的。”说句实话,若不是陈清扬的出现,唐砂都快忘了这回事。 “快给我!”陈清扬眼睛一亮,伸手索要道。他小时候最喜欢的便是陈旋哥哥,这么多年不见,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父亲不准许陈家人提起他,说他是陈家的耻辱,是个懦夫,陈家没有这个儿子。但是在陈清扬的映像中,陈旋哥哥,不像别家的嫡长子瞧不起庶子,也不像陈庭。 “没在身上,你可以明日上墨府来取。”唐砂不想浪费这么珍贵的时间在这事情上面。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叶悬渊,时间很宝贵。 “你是陈旋哥哥什么人?”陈清扬好奇问道。 “江湖泛泛之交,帮个小忙,递个信的。”唐砂和陈旋确实不熟。 “他现在在哪?”陈清扬不依不饶追问。 “鬼知道。”唐砂觉得陈清扬有些缠人。 “看来今日是不能陪雨花了,我们先走了。”唐砂对着雨花道,然后拉着叶悬渊就走了。 雨花觉得有些好笑:“明明就舍不得让他陪我,非得找个借口。”不过这公子看上去倒也配得上回甘,楚君唯怕是没戏了。 陈清扬怎么可能放过他们,知道唐砂现在没心思理会他,于是就带着几个仆人直接跟在了唐砂和叶悬渊的身后。 前方二人就当不知道一般,自己说着自己的事。 “王爷觉得那个土豆味道怎么样?”唐砂问起。 “很香。”叶悬渊客观回答道。 唐砂想可能是因为数量太少,所以很多优点都没有体现出来。 “这东西除了香可还有很多好的地方。”唐砂卖关子道。 “我以前从未见过,所以也不是很了解。”叶悬渊如实道。 “它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管饱,吃不腻,换句话说,就是和麦子,米一样。而且它对环境的要求不是那么高,产量却在相比之下更高。” “产量?”叶悬渊蹙眉。 “简单的讲就是一亩地能收获多少。” 叶悬渊明悟。 “小明的意思是,土豆可以代替主食?”叶悬渊很聪明,只要一提点他就能想到很多。 “是的。”唐砂肯定道。“但是现在还不行,现在种子不够,所以还不能大范围的种植。种植的方法也无人知晓。若真的到了能代替主食的程度,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唐砂把现在的情况直接说明了叶悬渊,为何她要说,自然是有她的打算。 叶悬渊明白唐砂的意思,虽然土豆不能像稻米,小麦一样,但是单单提供一个地区,活着特定人群的话,还是可以的。比如……军队。 “小明有话直说。”叶悬渊看着唐砂这小算计的模样,到有些趣味。 “我想和王爷做生意。”唐砂点明自己的目的,笑嘻嘻的看着叶悬渊。“当然,短时间肯定不行,可能要等上两年左右,我就是想提前说说,不想到时候没有去处。若是王爷不放心的话,在此之间可以经常来试试。” 军队是国家的刀锋,对于这种未知的东西,用起来定然是要慎之又慎。 叶悬渊虽然相信唐砂,但是军队不是他一个人的军队,很多事情不能因为自己个人的意志去做。 “价钱怎么算?”叶悬渊自然会考虑这个方面的问题。 “这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若是军队需要,价钱肯定要比小麦,米价低。”唐砂也说不准,反正这个说到底不是自己的产业,是墨家的,不能折了本就是了。 “下次来给你个答复。” 唐砂知道叶悬渊这是同意考虑了,她相信这个生意对于两方来说都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不过这个“下次”倒是有些意味了,下次他还会亲自来? 两人走的方向是回墨府的方向,可能两人心里其实都在顾这后面跟着的那个人。 “小明知道的很多。”叶悬渊偏头看了眼唐砂。 “没办法,神仙不知道多一点哪还称得上是神仙呢?”唐砂不要逼脸道。 叶悬渊轻轻一笑:“说的有理。”叶悬渊从不信这世上有什么怪力乱神,可是眼前的这个人,让他有一点相信了。有些人看起来在开玩笑,但是每个玩笑里面其实都包含了多多少少的真实。 小明说话和他们不同,知道很多他们不知道的东西。先前话语中透露的一些东西很不寻常。比如她会说“照你们的话来说”。 她是谁?来自哪?反正叶悬渊明白,这个人可能不是宁小明了,宁歌也知道。 但是他很喜欢她,想牵她的手,想抱一抱,想自己的身影能永远都投射在她的眼睛里。 如果她真的是神,那么他也不介意亵神。叶悬渊看了一眼身旁的唐砂,眼里有着多年未见的年少轻狂。 唐砂只感觉身旁之人又把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这一下来,唐砂有种被他半搂在怀里的错觉。莫名,安心。 问这世间情,是烈火如歌好,还是细水长流好?当然实在细水长流的日子里,偶尔添把火。 曾经有人说过,当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无论你原本是多么理智的一个人,也会冲动。没有一两次冲动的爱,不算爱。有的只是算计与运筹帷幄。这样的情感,两个人不会因为某些事情而争吵,但是也绝对体会不到爱情带给自己的生命的跳动。 “小明。”叶悬渊沉沉的唤了一声唐砂。 “嗯?” “若我当初真的娶了你,你该如何?” 唐砂想了想:“没有如果。” 她不解为何叶悬渊会忽然问起这个问题,但是却隐隐期待着什么。 “不过,王爷即使是为了自己的下属,也不应该把那些姑娘留在王府,她们没有义务成为你下属的妻子,同样,你也没有权利去决定她们都未来。你这样只是在害了她们。你因为自己的愧疚,却……”唐砂话没有说完,她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点重了,自己有什么资格去评判他呢? 他是王爷,这是一个封建的时代,权力至上,没有什么所谓义务权利。 可是唐砂就是说了,而且带了几分怨气,她觉得叶悬渊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唐砂本以为叶悬渊会生气,可是叶悬渊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摸了摸唐砂的头道:“小明说的有理,所以我把她们都散了。” 叶悬渊的话信息量有点大,唐砂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散了是几个意思? “我已经上书了,这几日便会有结果。”叶悬渊又接着道。 “把她们送回家了?对外人怎么交代的?”这件事情一旦没有处理好,一方面会对叶悬渊的声誉造成影响。另一方面也会让那些姑娘们的未来蒙上一层雾霾。 厮~不过对姑娘们影响应该不大,毕竟都是有对象的人不是吗? 唐砂忽然想到当初天天遇到叶悬渊头戴绿帽的事,仍不住就笑了。 “没人敢说闲话,不过小明看起来很愉悦?”叶悬渊脸都快挨到唐砂头顶了。 “想起了一些令人愉悦的事情,哈哈哈。”唐砂忍不住笑出了声。 “说给我听听呗。”叶悬渊恳求道。 “就是那啥,你帽子真好看,哈哈哈哈!” 唐砂的笑声身后隔了较远的陈清扬都能听见,也不知道他们再说些什么,好开心的样子。 叶悬渊听不懂唐砂的话,反正看唐砂笑自己也想笑,没事,来日方长,以后会懂的。 “小明可愿做我的王妃?” 唐砂的笑一下子被卡在了喉咙,整个人都僵硬,她在想,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啥?”唐砂表情呆滞。 叶悬渊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没有想很多,就是因为此时此地,眼前这个人,所以想说这句话。 叶悬渊知道唐砂听清楚了自己的话,但是可能她现在是没有答案的,他不喜欢强求:“没什么,若你想好了,便可以给我答复。” 是的,他可以等,反正这么多年,也习惯了。 唐砂是真的懵了,叶悬渊这算是,在给她告白吗? 她相信叶悬渊对她可能是有好感的,但是正如卿政所说,这种好感真的不是因为卿诺的原因吗?若说一分没有,唐砂是不相信的。 可是若是有,唐砂已经占据了宁小明的感情,不想再把卿诺的也夺了去。 叶悬渊没有要求她现在给出答案,唐砂是认同的。对于古人来说,可以先婚后爱。可是对于自己来说,没到那个程度,是不会选择去更进一步的关系。 她不否认自己其实是心动了,她没有喜欢过任何人,可是见到叶悬渊的感觉和她见到任何人都都不同。 她和叶悬渊相处的时间其实很短,见面的次数其实也很少。可是就是这样,听着他的故事,他的传说,就觉得其实这个人一直在她身边一般。 叶悬渊也是一样,那天夜里看到唐砂在打人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女子,不太一样。 后来她经常来自己的院子,躲在树后,自己在书房看书。这种感觉从未有过,岁月静好。虽然没有看到,可是因为她的一个衣角,心却软了。 那次她在街上哭得撕心裂肺,像是丢失了全世界一般。他心痛了,他想抹去她的泪水,告诉她,他可以站在她身旁。 在横山上,军营里,七十五他们的口中,唐砂就成为了他日常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了。若有人要把她取走,和抽走自己的灵魂无异。 因为叶悬渊这句话,他们之间那层原本来朦朦胧胧的薄纱,被毫不留情的揭开了。来得让唐砂猝不及防。 唐砂不知道的是,当叶悬渊再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便再也无法拒绝。 叶悬渊也不知道,当他再次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内心是多么不舍,多想把这个人拥入自己怀中,揉进骨血。 但是这时,他们都不会知道将来的事。 “啥?王爷你说啥?我眼睛不好,听不清。”唐砂毫无演技的装傻道。 叶悬渊本来就没想过要唐砂现在给出答案,只是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想法罢了。 没想到唐砂来这么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觉得有意思,就一本真经的学舌道:“什么?你说什么?我耳朵不好,看不见。” 刚才还有些凝重暧昧的气氛因为叶悬渊这学舌,烟消云散。 唐砂太喜欢叶悬渊这种人了,相处起来格外轻松,不会给你压力,也不用担心自己的行为会伤着他。因为你看不出来他用情多深,看起来很平淡。 第170章:陈旋家书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继续前行。 没一会儿就到了墨宅。 陈清扬跟在他们身后也进了宅子。 “这个大个府邸怎么连个守门的下人都没有?”陈清扬小声的嘟囔了两句。 这一路上也没有瞧见几个丫鬟,见到的都是用怪异眼神盯着他没打没小的一群,看起来不像是丫鬟,倒像是未出阁的小姐。 一路上没有人阻拦陈清扬,所以他也顺利的到了唐砂院子外。 他现在就是在纠结要不要进去,这种地方都是比较私人的,没有人家的应允还是不去的好,万一把人惹火了,吃亏的还是自己。 叶悬渊此时也在唐砂门外没有进去,唐砂在屋子里翻箱倒柜了一番,终于把那封信给找了出来。 因为最近几个月用的书和写的东西太多,所以被压到了最下方。 翻来覆去的看了看,确定是这个没错了,这才走出去。 “王爷,你的房间在那。”看叶悬渊还站在门外,唐砂才反应过来没来得及告诉他住处。 “那我就先去歇着了。”叶悬渊知道可能自己不太方便出面,也没要求一同去。 唐砂点了点头,目送叶悬渊走进了屋子之后才提步往外走。 出了院门果然看见陈清扬和自己的几个下人蹲在一处角落。 要是自己不出来难不成他们要这样待到明天早晨?唐砂莫名觉得这陈清扬有点憨憨。 陈清扬本来昏昏欲睡,忽然被身旁的人撞了一下:“少爷少爷,来人了。” 陈清扬迷迷糊糊的看了眼唐砂,然后猛的站起来,头有一瞬间的眩晕。 踉跄了两步,然后走到唐砂身前,伸出手来道:“我哥的信呢?” 虽然很没有礼貌,倒是唐砂也不想计较,直接把信交给了陈清扬。 陈清扬咽了咽口水,接过信的手都有些发抖。拆信封的时候还差点把信给撕了。 他很兴奋,一是因为自己确实很想念陈旋哥哥,二是因为,其实父亲也很想念他,若此次自己能够带回陈旋哥哥的家书,父亲一定会很开心。 陈清扬在陈家是庶子,不受到父亲的重视,父亲眼里现在只有陈庭。父亲总是说他不争气,说他就是一个纨绔子弟,说他一事无成。没错,他就是这样的人,他若不是这样的人,他恐怕活不到今天。 就像这次来颠城,也是在大夫人的怂恿之下来的。 中秋之月,笼罩四野,寒光皎洁。 即使是不点灯,也能清晰的看到那张泛黄的信纸上的一字一句。 “我不知道谁会看到我这封信,但是它确实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而且一个私人的信,也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威胁。” 陈清扬看了这封信的第一段,就觉得遍体发寒。有着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继续往下读起这封,陈旋遗笔。 可能是为了让接到信的人就能看懂,所以写的基本都是白话。 “在我选择这条道路的时候,我就料想到了结局。原本的江湖,在我心中是崇高的。英雄义气,直来直往,没有算计。所以我选择离开那个我不喜欢的,充满阴谋诡计与丑恶腐烂的皇城。那时我不知道我将要面临的是什么,可是我觉得,无论是什么,总比皇城要好的多。 但是后来我发现,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干净与丑恶,这世上到处都充满着杀戮与血腥。我还回得去吗?我不敢回去。爹爹说我是个懦夫,确实,我逃离了那个随时可能让我窒息的家族。 陈家没有一个人对不起我,我身为陈家的嫡长子,受到了万般宠爱,可是宠爱之下还有我承担不起的责任。我愧对陈家的此生怕都是还不了。 我忽然很想念父亲,母亲,还有那个总是缠着我的弟弟清扬。 我写这封信的时候,我还活着,而且活得很好,我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抛弃这里的一切,回到陈家。 可是,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陈家的责任我逃避了,这次我不会逃避。我不想让我的一生都生活在悔恨之中。 我的师妹,叫墨传香,我希望她有难的时候,陈家能帮她一把,这或许是我请求陈家的最后一件事。 无论是谁看到这封信,还请转告父亲,陈旋不求死后能归到陈家的祠堂,可是陈旋永远都是他的儿子。 权利是每个人都想得到的,但是其实相比于权利而言,自己的原本的心才最重要。否则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陈旋一生没有留下什么,有的怕是只有一颗赤子之心。 陈旋绝笔。” 陈清扬看完这封信,久久不能回过神来。他无法相信这封信的背后那个人,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从开没有像现在这般疲惫。陈家,可以说得上是陈国的第一大家族,权倾朝野。但是越是在这种大家族生存越是艰难。 自己从小到大的一言一行都在别人的视线之下,错不得一步,自己还只是一个庶子便是如此,那么嫡长子是不是就更难了? 难怪在自己的印象中,陈旋哥哥虽然很温柔,但是从来不曾有过笑容。 自己从来没有做过真正的自己,并且可能这一生都没有机会了。自己存在的意义到底在哪里?只是这样苟活着?装傻充愣的苟且活着? 这封信其实说的内容很少,就是说了陈旋哥哥对陈家的愧疚,就是说目光要长远,不要在争斗中迷失了自己。他是在警醒父亲。 父亲现在的权利太大,很多人都开始忌惮,民间还总是穿出一些风言风语。 皇上虽然表面上没有说什么,但是现在的这个皇帝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喜行不露于色。在为人上更是受到了不少大儒的赞赏。 皇上说到底是皇家人,陈家说到底只是外戚。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但若是守住自己的心,千秋百代也不是问题。可是能守住自己心的又有多少人呢? “有什么要问的可以问。”唐砂一直等到陈清扬把信看完才开口。她猜信里面可能说了一些东西。 “他真的……”陈清扬声音有些哽咽,一句话都没能说完。 “死了。” “你如何得知?”陈清扬还抱着一丝希望。 “亲眼所见。”唐砂答道。 “怎么……” “被人一刀杀了,去年年末的时候。我想你也听说过那次江湖上的腥风血雨。”那次的事情确实闹得很大,朝廷都差点出面。可是还没等朝廷出面,罪魁祸首就已经死了。 “他说的重要的事……是何事?”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是什么呢? “为了……他的心吧,一半是为了爱的人,一半是赎罪。”陈旋当初确实是为了救墨传香才出去的,但是从后面在山洞里的情况来看,陈旋对洛清尘有愧。 “是那个墨传香?”陈清扬想起了信中的名字。 “是。”唐砂情不自禁的多看了陈清扬两眼,这个人刚才看起来还傻乎乎的,标准的纨绔子弟,怎么现在,像是换了一个人。 “哼!看在你这么识趣回答本少爷问题的面子上,今天抢本少爷雨花姑娘的事情本少爷就不计较了。走!”下一瞬,陈清扬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对着身后的人道。 陈清扬带着那封信离开,唐砂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陈清扬说的每句话像是都是刻意说给身后那群人听的。生活在陈家这样的家族里面,怕是容易吧。 唐砂摇了摇头,心里又一块大石头落地,还是她这样的日子好,潇潇洒洒,没心没肺。 唐砂回到了院子里,然后看向叶悬渊的房间,里面还点着灯。 卿政,楚君唯和月姣都没有再回来。叶悬渊说他们没有走,可是他们走了。 唐砂回了自己的屋子,没有看到屋顶上那个红衣绝世的男子真痴痴的望着她的背影。 这世上怎么会有小明这样的人呢?卿政想不通,也没想过,所以不去想。 喜欢就是喜欢了,想得到就是想得到,就算使一点手段,自己也想得到。 …… 楚君唯跟着月姣出了颠城,在一片郊区的树林旁,楚君唯追上了月姣。月姣是轻功着实了得。 “你跟着我作甚?”月姣停下了身影,语气生硬的对着问楚君唯道。 “谈谈?”楚君唯知道月姣可能实在责怪自己。 “有何可谈?”上面的人虽然让自己极力辅佐楚君唯,但是她也是堂堂合欢宗的圣女。 “你是在怪我没有杀了唐砂,还是在怪我没早日告诉你卿政的身份?”楚君唯一下子直接把月姣心底所想的道了出来。 “既然你知道,那你何必再说?”月姣忽然觉得自己一点都不懂楚君唯,这个自己以为的友人其实一直都没有和自己交心,自己在她眼里恐怕只是一个玩物罢了。 “其实无论你怎么想,或者是多恨我,都对我没有一丝影响。不过……我们相处了这么久,我还是不想你受到一些无畏的伤害。” “你这是在提醒我还是在威胁我?你是看上那个唐砂了吧?卿政也看上了她,战王也心悦她,我真想知道她到底有哪点入得了你们的眼!”月姣情绪变得有点激动。 “她很好,很干净。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配不上她。”楚君唯自嘲的笑了笑。“月姣,你为何就偏偏喜欢上这么一个人了呢?卿政不是什么好人,他杀你合欢宗那么多人,你这般可对得起他们?你们宗里的人,怕是早就怨声载道了吧?” 楚君唯猜测是对的,月姣就是因为卿政的原因,在合欢宗其实声望已经不及自己那两个弟弟了。顶着一个圣女的名头,权利已经被剥夺的差不多。 这次上面说要辅助楚君唯,只有她闲着无事,所以这个任务自然是她来。 她现在手里的势力,可能只剩下月姣城。 “那有如何?杀人?我们哪个手里不是沾满了血?杀几个人算什么?我不悔!”月姣是一个偏执的人,一个偏执的人一旦喜欢上了什么东西,那么不得到这个东西就不会罢休。 刚好,楚君唯也是这样一个人。她笑了笑道:“刚好,我也不悔。” “你的意思是若我动了那女人,你就要与我为敌?”月姣讽刺道。 楚君唯没有说话,但是眼神里面的杀意已经说明了一切。可片刻之后,杀意尽散。 “若比罪孽血腥,怕没人比得过战王。”楚君唯道出了一个事实。 月姣也是想起了这点有点幸灾乐祸道:“比起在那女人心中的地位恐怕你们也都不如他。” 叶悬渊杀人无数,身上无时无刻不赢绕着一股肃杀之气,就算是端坐饮茶看书之时,也遮掩不了。 这股气息,让靠近他的人都退避三舍,到现在为止,江湖上还没有哪一方势力敢去惹叶悬渊。 哦,也不是没有,至少在战王刚刚立民的那段时间,因为触及了很多南塞地区很多人都利益,就有个宗门刺杀叶悬渊。 现在这个宗门已经被永远的埋在了黄土中。只用了短短的一刻钟,一个南方最强盛的宗门,灰飞烟灭。 “我们若得不到,战王也怕是得不到,我们都是一种人。”楚君唯深知他们这种人的共同的恶劣。 月姣在这方面倒是看得比楚君唯清楚些:“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战王说到底,和你们不一样,他心中装的是天下,而你们,装的只是自己。他杀人能够成为英雄,而你们只能成为过街老鼠。” 反正现在二人都出现了嫌隙,所以月姣说话也没留一丝情面。 楚君唯脸色有一瞬间的阴沉,自己不想承认这点,但是这是事实,容不得她不承认。所以唐砂是因为这点才对叶悬渊不同的吗? 楚君唯现在在思考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了。 两人最后不欢而散,月姣怎么可能回去,而楚君唯也是暂时不想去面对唐砂。 唐砂不会责怪自己,她知道,可是正是因为唐砂会用这种态度对待这件事,楚君唯才不想去面对。这样的态度,就在昭示着,这个人其实不在意,不在意这个人。 …… 他们都太看得起唐砂了,唐砂现在在床上辗转反侧,就是难以入睡。 他娘的这群人当自己猴耍?楚君唯想干啥呢?好玩?一边玩去!喜欢女人不是理由,唐砂自己也没能看出来自己哪里像是一个女人。 有些事情就是越想越气,越想越想不通。说到底其实是因为,这群人从来没有把自己放到同他们同样的位置来看待。 在他们看来,自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但着实也没错。可是他们站的位置太高了,自己不想仰着头与人说话。 这点就是叶悬渊与他们的差别。 第171章:卢大学士的疯狂 叶悬渊,叶悬渊…… 唐砂心中反复念着这个名字,像是它有一种魔力,就想把它放在唇边细细咀嚼。 她若记得不错的话,叶悬渊也是十六岁上的战场吧,甚至在更早的时候他就已经独自面临着不该那个年龄可以承受的东西。 可是即使是这样,他依旧在心中留有了温情,他对她的,对下属的,对万千战士,对黎明百姓。这个男人,心理强大得出乎人意料。 唐砂现在其实还保留着当年自己流浪时候的一些习性,改了这么多年都改不了骨子里的流氓气息,若是她没有遇到方丈他们,又会怎样呢? 反正不是现在这样,可能已经走上了反社会的道路了吧。唐砂笑了笑。 唐砂不得不说她现在对叶悬渊有一种崇拜之情,对英雄的崇拜吧。 长夜漫漫,中秋之夜,富足人家整夜欢庆不眠,穷苦人家也相聚在一起赏着那轮圆月。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希望师兄他们,一切安好,希望元芳、宁歌、青兰、莲心、雀灵、谢川等等对自己好的,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一切安好。 卿政在房顶待了一个晚上,第二日天还没亮,他就离开了,去了横山。 昨夜有人给自己传信了,说卿彧在找他,让他七日内回白侠岭,否则,那个女人就不用活着了。 卿政可不会认为是自己的父亲在关心担忧自己,他一定有别的目的,而这个答案,他直觉告诉他非常重要。 叶悬渊气得很早,这是他这段时间一来,最平静的一个夜晚,在不远的将来,这些都将成为奢望。 天下局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边国蠢蠢欲动,战火终将重燃。 叶悬渊没有把唐砂叫醒,只是给府上的丫鬟说了一声,然后就离开了。 七十五和三十八依然留在这里,月姣的事情让他放心不下,楚君唯更是一个危险的人物。小明呀小明,这些人物究竟是怎样招惹上的呢? 唐砂醒来的时候叶悬渊已经离开了,唐砂怅然若失,心里空落落的。 唐砂打开门,阳光已经把世界照耀得一片灿烂,昨夜的一切感觉像是一个梦,忽然冒出那么多人,然后又一个个的消失不见。 但即使是梦也算得上一个美梦了。 墨传香在几天后的下午的时候回来的,唐砂那时候还在奋笔疾书,写着自己的计划。 “哟,小香香回来得这么早呀。”唐砂远远的就看见了墨传香的身影,大声喊到。 墨传香看向唐砂这边,手里不知道提了一个什么东西,举起来对着唐砂晃了晃。 唐砂一看就是好东西,立即起了身。要不是好东西墨传香也不会给她带回来。 墨传香回了自己的屋子,唐砂也走了进去。 “小香香,带了什么好东西给我呀?”唐砂上前盯着那个盒子。 “你自己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墨传香好像有点期待唐砂打开这个盒子一样。 唐砂怀着一颗激动的心,慢慢的揭开了盒子的盖子。 然后…… 沉默。 “这是……什么???”唐砂看着盒子里那黑漆漆的玩意,咽了咽口水问道。 墨传香好像有些紧张,道:“这是我特意做的月饼,那天府上的人都说好吃,所以我留了一点给你,想给你尝尝,我自己没舍得吃。” 唐砂:……… “几天了?”唐砂假笑着问道。 “七八天吧。这七八天我片刻都没有耽搁,自己快马加鞭的赶过来。”墨传香邀功道。 唐砂看墨传香这个样子确实风尘仆仆的,这些日子可能没少赶路。 说扔了吧,唐砂觉得对不起墨传香的一片心意。说吃了吧,唐砂觉得可能自己的命就要终结在这里了。 “你怎么不吃呀。”墨传香催促唐砂道。 唐砂看墨传香的眼神,实在不好意思就这么敷衍了事,于是颤抖着手,捻了一个起来,颤颤微微的放到自己的唇边,轻轻咬了一口。 就在那一刻,唐砂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在各种灵魂离体的感觉格外清晰。唐砂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可能会回到原来那个时代。 “怎么样,好吃吗?”墨传香凑近了问唐砂道。 “好吃,欲仙欲死。”唐砂的笑已经快要挂不住了。“你先去洗洗吧,身上一股味道。”唐砂漫不经心的说道。 墨传香看看自己的衣裳,抓起来闻了闻,果然已经有了一股味道。她立刻蹙起眉头站起来,找衣服往门外走去。 墨传香一出门,唐砂拿起屋子里的痰盂就开始呕。这股腐烂的味道到底来自于哪里? 趁墨传香在沐浴的时候,唐砂直接把那些月饼全部都倒进了茅房。然后又快速的回去了。 唐砂做完这些之后才敢停下来喝口水,漱漱口什么的。 唐砂两个月前的信息网计划现在还不是很完善,需要再加工一下。主要是计划是计划,做起来就有些难了。 下层的那些乞丐们基本都被信楼的人占完了,而官僚阶级唐砂是不想去动的,都是一些人精,墙头草,靠不住。 所以自己既然在行商的话,那么是不是可以从富商这方面入手呢? 既然是商人这方面,那么着重点就是商业要道地区,漕运码头,关隘等等地方。 而且唐砂做这个不光是想在背后,她就是想要站在台面上,光明正大的做这个行业。 以另一种形式呈现。比如……快递行业。 就像现实的那些快递公司,他们手里的信息资料绝对是不少的,市场需要的屋子,消费情况等等。 一边是快递行业,一边又可以发展自己的商业。最核心的的当然是数据处理。 把全国各地的各种数据综合在一起,处理出大数据,就是统计。这个核心需要的是算数好的。 至于人选,唐砂不会告诉别人她居然打起了当初那个叫薛煜的人都注意,他们手下的那群人应该很厉害吧。他们不是爱数学吗? 这东西难道还不够考验他们的数学能力?当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自己可以提供资金给他们研究数学,甚至可以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他们,虽然不多。可凭借他们自己的智慧,唐砂相信收获的东西一定不小。 唐砂现在在计划的就是加入真的要成立一个这样的快递公司,那么背后的人或者运输工具要怎么来? 马是必须的,古代没有车,飞机,能运输的东西有限,而且风险很大,怎么才能够降低这个风险?正如唐砂当初所想的,背后一定要有一个所有人都忌惮的大人物撑腰才行。 这个大人物,唐砂觉得叶悬渊就很不错。自己的消息可以和军队共享,让叶悬渊提供人际关系,或者是他至少要出面告诉所有人,这个快递事业的背后是他。 唐砂有些后悔没有昨夜把这件事一起说了。可是原本就没想过叶悬渊昨天会来不是吗? 计划不成熟,理想主义,还需要找墨传香商量一下。 墨传香刚刚回来,唐砂想她应该会休息一会儿。于是闲来无事又开始写起了文章,这次文章的名字叫做,论算数在现世的作用。 等她写完了之后,时间不早了,明日再说,看看书,知识改变命运。 ……… 唐砂的那篇文章一出,果然薛煜就主动联系了她。这一次唐砂没有以回甘的名字发文章,直接署名就是唐砂。 薛煜这次不单单是一个人前来的,来的人,还有翰林院大学士,卢鹏运。 曲太守知道卢鹏运的到来,连忙在家中设宴,邀请卢大学士。卢鹏云是官家人,这次前来是请了圣旨的。 叶辰也是关注到了这个叫唐砂的人,为了卖给卢鹏运一个面子,也为了自己的耳根子能够清净些,下旨说要是卢大学士没有把这样的人才招揽来,那就不用回来了。 卢鹏运何等骄傲,况且也是认为叶辰这种爱惜人才的想法是没有错的,于是直接接下了圣旨,即日便离开了皇城。 叶辰不知道的是,他的这位大学士,离开了之后就真的没回去了。 当天卢鹏运便要求见唐砂,唐砂那些日子抓秃了头发写出自己还记得的一些数学知识。然后直接给了卢鹏运。 卢鹏运自那天以后开始废寝忘食。薛煜虽然爱好数学,可是都不及自己老师这般疯狂。卢鹏运连吃饭都是薛煜求着他吃的。 唐砂自己也没想到卢鹏运居然疯狂到了这个程度,一个月来居然没有出曲府半步,真的太可怕了。 而且这些日子里唐砂也和墨传香商量了自己的那个计划,墨传香以前是江湖中人,自然知道消息这东西有多么重要。 可是她们的行为无疑实在挑衅卿家的权威,这也是唐砂所忌惮的。 唐砂写信给了叶悬渊,还顺便写了一封信给宁歌,让他注意身体,要开心一点。 叶悬渊回信同意了唐砂的意见。 现在唐砂不光光是有叶悬渊这个后台,卢鹏运不也是她的后台吗?还有远在皇城的谢川他们。 程立雪最近莫名其妙的经常出现在了颠城,还老串门,总是闲来无事和墨传香搭两句话,然后像一只高傲的孔雀一样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 更过分的是,他居然打起了她们家仓库的主意。说是想要设计图纸。 唐砂断然的拒绝了,然而不久之后唐砂看到在程立雪的地皮上,修建起了一个个和她们一样的仓库。 唐砂瞬间就明白过来了,墨传香这是中了美男计! 算了墨传香也不小了,是该找个好男人。可是这程立雪左看右看都不像是一个好男人的样子。 唐砂还为此转门同墨传香说起过。墨传香只是笑笑,说他帮了墨家很多,她前两次会益城其实都有程立雪在背后帮衬。 唐砂还能有什么话说呢?她早就说了,欠别人的,终究要还。可是自己欠叶悬渊卿政他们的怎么还? 既然无以为报,那就……先欠着吧。 时间真的不等人,冬天……又来了。唐砂庆幸自己生活在了颠城,这里的冬天就是春天的模样。 在身子骨上,唐砂虽然也不见得有多好,可是和以前相比要好得多了。 十一月,皇城已经大雪纷飞。 皇城,皇宫,朝廷之上。 “众爱卿对此有何看法?”叶辰脸色很不好看,气压很低。叶辰本来是一个温温和和的人,对待每个老官员都是恭敬有理的。 但是当他真正生起气来,那种压迫感让人瑟瑟发抖。他时不时的发怒一次,让所以人都明白,这个人是天子,君臣始终有别。 那些当年想站在他头上的人,现在都已经消失殆尽,他没有杀戮,只是在悄无声息,不知不觉中,有些人就离开了朝堂。 这就是皇帝。 叶辰现在心里烦得一批,卢鹏运去了颠城三个月,迟迟未归,现在翰林院很多事都已经堆压在了一起。可是当初又是自己下的圣旨。 这唐砂不就是那颠城十二少的老大吗?像他们这种人若是朝廷招揽理应很容易,可为何卢鹏运亲自去了这么久他都不为所动? “陛下,臣认为,直接把那唐砂抓回来!”一个武官开口道。 若是以往定有许多人出来发对,说这种手段太过粗鲁,可今日,却出奇的安静。 “陛下,臣附议!” “臣也附议!” “臣附议!” 一系列的官员纷纷附议。 这么和谐的朝廷,是叶辰坐上这个位置以来第一次看到,令人欣慰。可这也反应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朝廷,不能少了卢鹏运。 卢鹏运向来是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为人刚正不阿,先皇和他关系极好。据说当年和先皇,亦陆严,李云统称皇城四少。 卢鹏运年轻的时候,对朝廷大部分人都有恩,即使后来不在一个阵营,也没有人针对他,除了周放这个莽夫。 “众爱卿……说的有理,你们谁愿前去?”叶辰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臣愿意。” 一道不同于其他人的稚嫩的声音响起,众人纷纷看向那站在王玄旁侧之人。他是这个朝堂上年纪最小的一个,可是才智却不输任何人。 “允!”叶辰毫不犹豫,立即同意了。谢川,这个人叶辰很喜欢。加上他现在身上也没有什么要事,唐砂和书局关系匪浅,谢川据说也是从书局出来的人,他很合适。 第172章:谢川雀灵的到来 “吾皇万岁!”谢川谢旨。 谢川承诺,卢大人归他便归,卢大人不归他便没脸回来。 谢川如同当初的卢鹏运一样,当天下午就出发了。出发的时候还带上了雀灵。 青兰因为要忙一些自己的事情,所以没能脱开身。 不知为何叶辰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 雀灵从小在皇城长大,除了那次去找梁山一百零八好汉出了皇城以外,就没出去过。 此次南下自然是带了各种各样的生活用品,谢川整个人比一年前要成熟稳重得多了。 不过在雀灵面前,他不必装得那么得体。雀灵这一年来天天和谢川待在一起,从最开始的不服,到现在虽然嘴上还是不服,可是心里却把谢川放到了一个更高的位置上。 谢川之才,非她能比。 “多拿些东西,宁小明怕冷得很。”雀灵不停的往马车上堆各种各样的皇城新出的棉袄款式。 谢川斜靠在马车上,吐槽道:“不是,雀灵,你难道不知道南方和皇城不一样?” 雀灵一愣,她在书上是看到过,但是自己也没感受过呀。 “干你何事。”雀灵奶凶奶凶的掩饰自己的尴尬。 “行,随你。”谢川也懒得和雀灵争论这些。 果然最后雀灵还是把大部分都衣裳都换成了北方的秋装。 两人做着马车开始往南方行去,表面平静的他们内心却暗含着一些激动。 …… 唐砂那边没注意皇城那边的动静,因为她实在不是很有空。 当初和叶悬渊说的那些话他全都放在了心上,这不,就把宁歌给送过来了。 宁歌可不是来休假的,他带着任务而来,协助唐砂完成计划。 这东西不能够一蹴而就,现在整个颠城和周边的一些小城镇已经开始运营。 唐砂暂时没有打算扩大范围,先把小范围的稳住了再说,看看效果如何。 除此之外,唐砂还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是关于宁歌的。 以往宁歌看她的眼神总是带着一些隐隐的炙热,可是自从这次来了之后,那股炙热莫名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欣赏和敬佩。 唐砂只要一有时间就尽可能的陪着他,给他说一些有趣的事情,带他去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在颠城的漕运码头这一块,开始是被帮派所占领,唐砂他们的行为无疑是触及了他们帮派的利益。 所以总有些找麻烦的。这种事情当然是由宁歌出面解决。一个办黑脸一个半红脸。 唐砂就是那个红脸,在打了一顿之后才开始谈合作的问题。签订合同,在利益分配上绝对是没有话说的。 唐砂不会告诉他们,每次宁歌带人打架的时候,自己都混在其中,哈哈哈。 宁歌平日在军营里除了训练就是训练,然而和唐砂在一起明显生活充实了很多。 唐砂讲的一些东西他们都是闻所未闻,也有意思。唐砂性格幽默开朗,不会给人压力。 既然小明快递都开了起来,那么这东西墨家绝对吞不下,为了保证能有充足的资金和渠道,墨传香选择了和程立雪合作。 程立雪求之不得,有了程立雪的加盟,市场面一下子就打开了。 加上唐砂的宣传到位,到处贴小招子,弄得曲太守等一系列官员头痛不已。唐砂还因此被发了一笔巨资,但是和宣传效果比起来,也不算什么了。 十二月的颠城还是有一点小凉,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三,小年。 颠城因为唐砂这一年以来的所作所为发展的很快,繁荣程度已经隐隐压过了益城。 还有一些闲来无事的机构为陈国的城市排了一个名次。颠城赫然排到了第三。 但论起方便程度,说比皇城方便也不为过。唐砂的这些新兴行业的兴起,创造了大量的就业岗位。 不少那些受天灾地区的人都往颠城赶,人口多了,那么城区就会往周边延伸,新修建的区域有的已经完工,租金很便宜。 当然唐砂不会傻到自己成为地主,现在陈国管理土地兼并很严苛,这些都是墨家捐赠,然后打的是官府的名字,收益和官府三七分成,墨家三官府七。 颠城这边的效果不错,程立雪也开始在江南地区实行起来,以一个城市为单位,不能以片区,因为交通确实问题很大。 当然也有长途快递,价格昂贵些罢了。有不少镖局都成了代理地点,他们以前都是要自己去找生意,可是现在自己就不断的送上来。 有了战王那边背后撑腰,劫匪都不好动作,当然有劫匪劫了货。南方边境地区有劫匪?军队出兵不是明正言顺吗? 从那次以后,劫匪也开始联系墨家,压压货挺好,不危险,收益还高。 没错唐砂做这个的主要目的不是赚钱,墨传香也知道,所以在收益上没有多大的要求,只要不亏本就行。 每个加入小明快递的人都必须要实名登录,顺便还可以帮忙上个户籍说的,百姓一片叫好。 谁要是私自带着货物跑了,一经查到,论罪处理。这么好的活,谁又愿意丢呢? 卢鹏运这边就欢了,数据每天都是递增,统计学博大精深,让卢鹏运沉醉不已。这个统计有点像是户部的人口土地户籍统计,但是又有自己的特点。 加上唐砂说的那些统计图,折线图,增长率等。 唐砂都觉得佩服万分,自己就那么简单的说了两句,这卢鹏运的团队居然秒懂。 唐砂为自己的智商捏了一把汗。 程立雪在管理生意上比墨传香唐砂经验丰富得多,而且商业头脑也不在一个层次上,在唐砂的基础上加的各种条条款款,各种分工经营,都是他出主意。 唐砂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于是大摇大摆的当起了甩手掌柜。 开始看看书,画画图,写点小东西。 …… “宁歌,宁歌!”唐砂对着门外喊了两声。 不一会儿宁歌就出现在了书房门口。 “姐姐何事?”宁歌问道。 “今日你有什么事吗?”唐砂首先问道。 “无事。”宁歌想了想答道。 “正好,我也无事,不如……我们去找点事吧。”唐砂笑了笑,笑得好不猥琐。 “姐姐想做何事?”宁歌知道现在这个姐姐奇思妙想,总能相处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来。 唐砂看了看门外,确定没人,对着宁歌招了招手。 宁歌也看了眼门外,然后走到唐砂身旁弯下了腰,把耳朵凑近唐砂。 唐砂在宁歌耳边轻声说道:“我们去给叶悬渊送惊醒吧。” 宁歌一愣,然后道:“姐姐想去军营?有手令吗?” “这不是偷偷的去吗?”唐砂抹了抹鼻头,显然是没有。 “不可,擅闯军营死罪,姐姐若实在没事我陪姐姐去横山打打猎可好?”宁歌劝道。 唐砂觉得这个事情算是没望了,宁歌的纪律意识很强,也是固执得很。 唐砂看这个计划落空了,正想着还有别的什么事要做,突然一丫鬟跑到了门口,抠响了门。 “何事?”唐砂偏头问道。 “唐公子,门外两个人,说是来找你的。”丫鬟行了一个礼道。 唐砂下意识看了眼宁歌,然后站起身来:“走,出去看看。”自己记得最近没有约什么人呀。如果是十二少他们的话哪还用通报呀。 唐砂还没有出门变看见门口站着的两个人,一开始还没有认出来,直到走近后眼中迸发出一抹诧异,随即脸上出现了抑制不住的笑意。 “雀灵,谢川!” 门外的两人正是雀灵和谢川。 “宁小明!”雀灵也是有点兴奋。倒是以前话多的谢川现在变得有点沉默内敛了。 雀灵原本看到唐砂满面春风的模样在看到唐砂身后之人的时候骤然消失。 这表情变化看得最清楚的还是在雀灵旁边的谢川。雀灵比谢川大两岁,可是谢川却从来没把雀灵当姐姐看过,看到雀灵的模样,居然有点莫名吃味。 “宁姐姐。”谢川刚知道宁姐姐就是当初面试自己那个小公子的时候确实有点吃惊,但是现在只是佩服,唐砂是他的恩人,是他的伯乐。 “谢川!你小子长这么高了呀!”唐砂走过去拍了拍谢川。 谢川却猛的脸色一白,咳嗽了起来。 唐砂一下就慌乱了,自己刚刚下手有点重。 “没事吧没事吧?”唐砂焦急问道。 雀灵一看立刻走过来为谢川顺气。 谢川的身子当初受伤太过严重,唐砂蹙起了眉头,若是沉辛在的话那该多好,说不定还可以用别的方法医治。 “宁姐姐我没事。”谢川笑了笑。 “先进去沐个浴休息一会儿。”唐砂带路,雀灵扶着谢川跟着。 雀灵走的时候不停的看宁歌的背影,她刚才若是没感觉错的话,宁歌看她的眼神里,居然带了几分埋怨。 他在怨自己什么呢?雀灵想不通,难不成还在为了以前自己弄坏他衣裳的事情生气? 谢川注意到雀灵的异样,不自觉的往雀灵身上靠了靠,雀灵一下子就回神了,全神贯注的扶着谢川,生怕一不小心摔倒了。 他们沐浴,唐砂让人为他们准备了衣裳。 雀灵把谢川扶到了浴池,然后正准备出去,这时谢川虚弱道:“你不准备帮我搓搓背吗?” 雀灵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脑子也坏了?” 说完这句话直接出了门,顺便关上。 雀灵一走,刚才还一副病殃殃样子的谢川笑了笑,打直了自己的背,虽然嘴唇有点苍白,可是那动作也是利落麻利,和刚刚判若两人。 雀灵和宁歌什么关系?据他所知以前宁歌在周放门下待过几年,这小妮子莫不是看上那宁歌了? …… 唐砂不能因为雀灵和谢川二人冷落了宁歌,所以和宁歌二人一起去做了一些好吃的,教宁歌做饭。 宁歌做出来的虽然不能说好吃,但是至少比墨传香那种黑暗料理强得多了。 墨传香现在在干啥呢?指不定和程立雪在哪浪呢。这程立雪可真是有一套,小香香还是太单纯,总觉得会被伤。 唐砂根本没想过,自己都是个感情上的小白,有什么资格评论别人? 唐砂和叶悬渊日常都是通过七十五和三十八送信交流。卿政的那两个下属莫名的隐秘,特别是那个卿大,有三十八的地方绝对没他。 可是宁歌说,卿大会偷偷的看三十八。唐砂觉得这几个人有意思得紧。 等二人都沐完浴,小憩了一会儿,就开始找唐砂谈起了正事。 …… “我真没有绑架他。”唐砂说得极为真诚。 “卢大人现在在何处?我们可以去见他吗?”谢川问道。 “当然可以,但是他这个人脾气有点奇怪,我怕你们去了会挨骂。”唐砂不止被骂过一两次了。 “没事,习惯就好。”谢川说话的时候,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无奈。 唐砂一想就乐了,谢川和雀灵在皇城没少被卢鹏运怼吧。 “宁小明,你笑甚?莫不是想看我们笑话?”雀灵不屑道。 唐砂觉得这样的语气太怀念了,她雀灵还是没变。 “小雀雀,一年多不见,你变了。”唐砂故作伤心。 “我哪没变了?”雀灵被唐砂这演技惊呆了,是个人都知道是装的。 “你不爱我了。”唐砂委屈巴巴道。 “说的对。”雀灵不吃唐砂这一套。 “你爱上别人了。”唐砂说完还看了一眼谢川。 可是唐砂发现,自己看了谢川一眼,而雀灵却看了宁歌一眼。 唐砂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惊天的大秘密。而且谢川的眼神也是怪异。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神奇的三角恋?不会吧! 可是若是真的那自己应该站哪一对呢?宁歌呀,算了算了,宁歌和雀灵不合适,宁歌适合那种温柔贤惠型,比如……宁小明??? 而谢川倒是和雀灵莫名的搭。 当然这也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具体的还要看他们自己怎么处理,年轻人的情情爱爱不就是用来玩的吗?只有当真正长大了,才知道爱和责任其实是一起的。 唐砂想起当初读书的实话哦i,高中?大学?那些处对象的不就是搞来玩的吗?感情不稳定,或许是好感,但不是爱。 若是多年之后,她们依然能像现在这样,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去爱,那么唐砂无论如何都会赞成,现在太早了,还是暗恋来得美好。 第173章:细思极恐 因为唐砂的这句话,在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咳咳,我先带你们去见卢大人吧。”唐砂轻咳了两声,用来缓解一下气氛。 雀灵显然也察觉到了这种尴尬的气氛,特别是来自谢川直愣愣的眼神,立即起身应和道:“走吧。”说完转身出门门,站门外等。 谢川见雀灵出去,轻飘飘的看了眼宁歌,也跟着出去了。 “姐姐,他瞪我。”宁歌故作委屈的对着唐砂道。 唐砂费力的摸了摸宁歌的头:“乖,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宁歌好笑的点了点头。做一个小孩子的感觉真不错。 啧啧,谢川这小子,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仿若变了一个人似的,这朝堂还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腹黑了不少呀。雀灵这单纯的小丫头,指不定就在他身上栽了。 唐砂和宁歌二人带着谢川和雀灵去了卢鹏运日常工作的地发,实在颠城的城郊地带,没有在主城里面。 当他们到的时候,薛煜正端着吃完的碗筷从里面出来。一见到唐砂几人,特别是谢川和雀灵这两个意料之外的人,不觉有些惊讶。 “你们怎么来了?”薛煜显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奉旨而来。”谢川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透露出了十足的官威。唐砂是不习惯得很。 “奉旨?”薛煜蹙起了眉头,直觉这件事和他们有关。 “奉陛下旨意,带卢大人回京。” 薛煜:…… “这件事……恐怕不太好办。”薛煜抓了抓后脑勺,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谢川在皇城待了那么久,自然知道这卢大人的癖好,如果实在是叫不走,那就只好用武力了。 现在他身上有一道圣旨,是叶辰给他的,若是卢大人执意要留下,那么可以请求叶悬渊的帮助。 “你进去知会一声吧。”唐砂也觉得这个事情不好办。 薛煜没有办法,叹了一口气,还是选择了转身进去。 卢鹏运此时正在埋头苦干,没注意到薛煜的到来。薛煜在卢鹏运身后站了许久,也没想好怎么开口,门外的几人用眼神催促这自己。 这群人为何自己不来? “老师,陛下让您回京。”薛煜鼓起勇气轻声恭敬的说了一句。 卢鹏运没有反应。 薛煜咬咬牙,提高声音道:“老师!陛下让你回京!” “闭嘴!” 薛煜因为这声突如其来的大吼往后缩了缩,嘤嘤嘤,老师果然凶他了。 “那…外面……怎么交代!”薛煜怕这个老师怕得要命,比怕自己爹还怕。 “告诉他,三月之内我会回去,若非得现在让我回去,行,帮我致事。”卢鹏运因为薛煜在旁边说胡,着实没有办法好好算手里的东西,于是放了话给薛煜。 “是,老师。”得了话是薛煜立即脚底生烟的跑了出去,关上了门。 刚才卢鹏运的话外面的几人都听在了耳中,所以也没再问薛煜。 薛煜看了看谢川,笑了笑,表示自己也没办法。 谢川蹙起了眉头,卢大人这是在抗旨不尊吗?他说不把卢鹏运带回去自己也不回去。若是现在自己使用强硬的手段,得罪卢鹏运是必然的,得罪了卢鹏运就意味着得罪了朝廷的一大半人。 “行,那我们待到和卢大人一同回京。”谢川破罐子破摔,反正在皇城学到的东西远没有当初和唐砂在一起的时候学到的东西那么有趣新鲜。 就留在这里学习学习也是好的。 谢川离开了这里之后便给皇城写了一封信,说明了情况。 皇城在收到这信之后,直接呈给了叶辰,叶辰一口气堵在胸口进出不得。这是折了夫人又赔兵呀。 但是卢鹏运的性子他也是知道的,正直的时候正直得很,固执的时候固执得很。 谢川这个做法也是最好的做法。 叶辰有意识的重用培养谢川,他觉得这个人未来可以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谢川在三日之后接到了回信,叶辰同意了谢川的意见。所以谢川现在留下来算是名正言顺了。 有了谢川和雀灵,他们四个人总算是凑了一桌麻将。闲来无聊的时候搓一会儿麻将也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当然最多的时候还是对于学术上的交流,和思想上的交流。 在这个过程中,唐砂发现,谢川确实已经不是一年前的那个谢川了,他的思想越来越为统治者服务。 可是唐砂觉得这样的想法对于谢川来说反而是很好的。因为封建王朝不会覆灭,谢川选择走的道路又是仕途,有着这种所谓的忠君思想,对于谢川将来再好不过了。至少不会走上弯路。 唐砂不会吧自己的思想强加到别人的身上,更多她只是在说自己对陈国未来发展的认识。 在这段时间里,唐砂确实从雀灵的嘴里听说了叶悬渊王府的一些事情。 叶悬渊王府后宅的那些女人都被送走了,连王妃也不例外。 其他人送走很正常,可是王妃居然送走了,这是和离了吗?那个王妃身份可不一般,叶悬渊做这件事就没有考虑过后果吗? 这个事情处理得很低调,几乎没人知晓,除了朝廷的那些高官以外。那些人也不能乱说,这是皇家的事情,再传流言是要杀头的。 唐砂有一种猜测,就是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她直觉告诉她,叶悬渊这么做的原因,有一部分是因为她。 她哪来的自信?这是自己做多情吗?唐砂不知道,只是一种感觉罢了。 心头因为这种想法居然涌现出一股甜甜的感觉来。 有人哭泣有人在欢笑,唐砂不知道现在对于余文文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能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现在她还没闹出什么事情来,说明有人在控制这件事情的发酵。皇帝或者是余相? 皇城的事情自己管不着,无论叶悬渊因为什么原因,都不是她能够左右的。 唐砂现在看得最清楚的就是陈国的未来,注定是一帆风顺。 因为这群少年人,少年强则国强,少年志则国志,少年独立,则国独立。 谢川,叶悬渊,雀灵,青兰,元芳,墨传香,程立雪等等,哪个不是心怀报复的人呢? 唐砂觉得相比起他们来,自己就像是一条咸鱼一样。 咸鱼自然也是有咸鱼的用处,在这些人的影响之下,唐砂觉得自己应该做一些善事了。 陈国不是自己的国度,可是因为她现在生活在陈国,因为自己喜欢的和喜欢自己的人都在陈国,所以她愿意陪着这些人一起在这片土地上奋斗,去撒尽一生的热血。 一切进展都在唐砂的意料之中,顺利得出人意料。这里面少不了叶悬渊的帮助,和谢川所代表的皇城那为的认同。 大年一月初一,永和八年,陈国的日益强大,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盛况。 但是就在这一天,发生了一件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一件事。 那就是李长足的死亡和李世栗的重伤。 事情究竟是怎样的,很多人都不清楚,只知道是因为遇到了刺杀。 而刺杀留下的痕迹表面,是江湖卿家所为。那种剑法,是卿家独有的风雪剑法,缥缈深奥。 李世栗之所以活了下来,是因为柯易寒的舍命相救。 全国都处于在一片祥和喜瑞之中,只有李家,挂上了白条,一片清冷。 不能因为一个人的死亡,让整个国家都跟着哀悼,所以这个消息暂时没有穿出去。 可唐砂他们因为谢川和叶悬渊那边的消息灵通,当天下午便知道了这件事。 唐砂不是朝廷中人,但也知道这件事情出现的过与巧合了。 卿政那次离开之后就没有消息,可是唐砂知道卿政不会傻到去得罪李云那边的人。这件事情唐砂不能肯定不是卿家的人所为,可起码能知道不是卿政所为。 唐砂谢川雀灵一行人坐在书房里,开始讨论起这件事情来。 “川儿,怎么看?”唐砂问道。 “对于卿家我不是很了解,所以不敢说得太绝对,若真的是卿家所为,岂不是在挑衅朝堂?卿家和朝堂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这么做得不到好处,没有道理。”谢川提出了一个最重要的观点,就是利益的问题。 这个做法不像是卿家的行事作风不说,也没有任何的利益可言。 柯易寒伤得很重,李世栗也伤得不轻,据说李云现在已经从北塞往皇城赶。 “是有人故意陷害给卿家?但是目的呢?卿家这个庞然大物历史这么久,这么做对卿家产生不了任何影响,蚍蜉撼大树?”雀灵也思考着这个问题。 “我猜,可能就是想埋下一颗种子罢了,有人想搞卿家。”唐砂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前段时间卿家的各处信楼分点均遭到了袭击,所以他们的目的不是一口吞下卿家。是要才去游击战,在各个方面分散卿家的注意力。一定有大目的。” 唐砂还想到了更为致命的一点,可是她没有选择说出来。 这个点就是……李云。 李云的儿子李未源死在了叶悬渊手中,李长足也是被叶悬渊废了的,李长足现在被杀,李世栗受伤这就意味着其中最大的受害者是李云。 加入不是针对李云,那么为何选择李长足和李世栗,不去选择陈家的人呢? 针对李云的目的是什么?往更深的一处想,李云对于叶悬渊的憎恨,是不是…… 选在大年初一这天更是火上浇油。 当初皇城贫民窟的事情,来自于谁? 如果李云也知道叶悬渊和卿政之间当初师出同门的话…… 唐砂细思极恐。 李云是陈国的神,唐砂在听叶悬渊传说的实话哦i也听过不少关于李云的事情,神乎其乎,简直就是决胜千里之外,运筹帷幄之中。 李云手里足足有八十万大军,叶悬渊和亦陆严加起来也不过是八十万,光凭这点就可以看出李云在陈国的地位。 这兵权是先皇给的,先皇也是个神奇的人物,他的一句话流传很广,就是说,若是这一代的叶氏皇族不争气,那么就让李云直接登位。 这不用就是当初刘备死的时候,对诸葛亮说的话吗?诸葛亮衷心,没有选择推翻刘禅自己上位,而是选择继续帮扶这那个扶不起的阿斗。 若是李云稍微有点野心,那么先皇一死,他就可以登上皇位,谁敢多余? 叶辰比阿斗强上了不止一点两点,李云的选择也无可厚非。 但有人现在就是想要激发李云与皇室之间的间隙,若是李云反了……那天下可能就完了。 这又让唐砂想起了安史之乱。战火一旦燃起,那么便是人间地狱。 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 “那会是谁呢?”墨传香跟着唐砂一起了解卿家的情况显然比谢川他们多一点,在这方面更有发言权。 “唐砂,你在想什么?”墨传香看唐砂出了神,喊了一声。 唐砂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脸色还是不太好看。她不敢乱说话,这一切不过都是自己的猜测罢了。 问问叶悬渊李云到底知不知道他们当初都在天道子门下。 这件事情在过了元宵之后才被天下人所知,每个人都对李云表示了哀悼。 之后该吃吃,该喝喝,丝毫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离去而有多伤感。 叶悬渊那边给唐砂回信说,直到这件事。唐砂心里咯噔一下。她觉得她能想到的事情,叶悬渊未必想不到。现在叶悬渊会怎么做呢? 唐砂觉得自己要是站在叶悬渊的位置上怕是六神无主吧。就算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心里都是有点慌乱的。 唐砂忽然有些心疼叶悬渊,就是突如其来的心疼,这个男人是不是很辛苦,这多年。 …… 离谢川和雀灵来已经两个半月了,卢鹏运这天终于开始收拾东西,说是要回京,东西收拾得不多,走的时候还叮嘱他的东西不许人动。 这显然是要回来。 谢川开始几天显得沉稳,到了后面还是跟着唐砂各种来玩笑,活泼了起来。特别是能喝曲顾他们玩一块儿去。 雀灵老跟在唐砂身边,也不知道跟的是她还是宁歌,唐砂对此等行为颇为不屑。 楚君唯在中间来过一两次,来了都是待一会儿然后恋恋不舍的匆匆离开。 卿政没出现过,卿政今年是二十八岁?貌似和叶悬渊同岁,那么还有两年。 不知不觉唐砂居然今年二十岁了,时间真的过得很快。再过几个月就是两年了,自己就来这里两年了。 宁歌也在他们走后不久接到了这么长时间一来第一个明确的任务。 第174章:护亲路途 这个任务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而且即使是打仗也不是杀人,而是为了保护人。 陈国与吐蕃的联姻现在是天下皆知。可为何有了西塞那边的人还要让宁歌去呢?这里面就有些玄机了,一来可以保证吐蕃公主的安全,二来也是表达对吐蕃公主的重视。 你吐蕃公主嫁到我们陈国来,定然是要享福的,陈国重视公主也意味着重视与吐蕃的关系。 据说叶悬渊这边派了人,皇城派了人,李云那边也派了人,这阵仗可谓不大。 吐蕃位于西启的西部,相当于假若陈国与吐蕃联姻,那么西启若是有什么异动,就不能把兵力集中在一处。 本来那个公主是该嫁给西启的王子的,但是中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反正最后是没成。 公主的面子现在往哪放?在这种事情上,名声受损的永远都是女方。 恰好,陈国国君叶辰这时候投出了橄榄枝,说愿意娶吐蕃公主。 吐蕃的王室向来护短,容不得自己的公主受了半点委屈。陈国这般以礼相待,他们也没有理由拒绝。 就这样,吐蕃公主近日便会从西塞入境,赶往皇城。 至于叶辰为何会忽然要娶吐蕃公主,唐砂从头到尾都知道得很清楚。 叶悬渊在心里面说起过,这是叶悬渊的提议,叶辰同意了。 唐砂当初想的那些,叶悬渊想得比唐砂更深,虽然他是不愿意去相信那个人会反,可是作为一个将军,一个王爷,做事情不能只靠直觉,更多的是要从大局着想。 若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也不至于三面受敌。只要北方有什么异动,狄越他们能坐得住吗? 这是最坏的打算,这也是最好的打算。 叶悬渊不觉得让叶辰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是一件很愧疚的事情。 因为他们站到位置就注定了他们要接受的命运。他当初娶余文文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让当时开始出现动荡的朝堂势力均衡,不至于一方独大。 现在叶辰的位置坐稳了,又因为唐砂恰恰出现,让叶悬渊做了此生做自我的决定。他想若是每一有唐砂,他可能一辈子就这样了。 这样的唐砂,这世上不会再出现第二个。 叶辰也有着自己的任务,一是让天下繁荣昌盛,而是让陈国一统天下,再也不用受到外族的威胁。 他自己也在为了这个目的,贡献着自己。这几年太过平静,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使得他反而压抑和不安。 宁歌收拾好东西就直接走了,临走之前唐砂给了宁歌一块牌子。 这个牌子也是墨传香给她的,程家的花令。持有此令的人,无论在哪里,只要是程家的产业,都可以寻求帮助。 宁歌也没有拒绝,谁知道这一路上会发生什么呢?陈国很吐蕃和亲这两国自然是和和乐乐,那么西启呢? 总有些人不想让这段联姻成为事实。 唐砂也是多多少少听说了这位吐蕃公主,志免从·四郎拉姆。 年芳二十,在吐蕃算是大龄剩女了。奈何才貌绝世,身份高贵所以配得上她的人少之又少。 在这少之又少的人里面,她一个也瞧不上。从这里也可以看出这位四郎拉姆心气颇高。 至于她之前和西启王子的故事,那就有各种说法了。有人说两人本来相互爱慕,奈何四郎拉姆受不得王子还有别的妾室。 可是西启的王怎么会让自己的王子只娶一个女人?所以这段姻缘不了了之。 也有传说,说是这个四郎拉姆单相思爱慕西启王子,可是后来发现西启王子是个断袖,这下吐蕃的王志免从自然也不会答应了。 当然这些只是传说,具体是哪样的她也不知道。 二月二,龙抬头。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墨府,长廊上。 “唐砂,你这是去哪?”墨传香和程立雪现在是天天出双入对。 唐砂背着自己的小书包:“我去炸学校~老师不知道~一拉线我就跑!轰的一声学校不见了~” 墨传香:…… 程立雪:……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傻子。 “别闹。”墨传香甚是无语。 唐砂嘿嘿的笑了两声,真的宛若智障。可墨传香一见唐砂这表情就知道,唐砂在打什么坏主意。 “小香香?”唐砂偏着头叫了一句。 墨传香不语。 “小香香。”唐砂又唤了一声。 墨传香撇了一眼唐砂:“何事?” “我想出去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家里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唐砂忽然语重心长的对墨传香道。 墨传香一愣,随即问道:“你要去哪?” 唐砂指了指西北方向。 墨传香似乎明白了唐砂的意思,确定问道:“你要去追宁歌?” “聪明如你,他上午才走,现在在出发只要我快一点,应该能赶上。”唐砂语气肯定。 墨传香听语气,知道唐砂已经决定,并且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何时回来?”墨传香没有阻止唐砂。假日有哪一天唐砂不想搞点事情,那么她就不是唐砂了。 “我不会去皇城,从西启过来应该会路过益城,到时候我到了益城就不走了,返回来。”唐砂大致说了一下自己的计划。 “那你注意些。” “知道了。”唐砂甜甜一笑,然后又拍了拍墨传香肩膀,快步往往外走去。 为什么唐砂不跟着宁歌一起走呢? 因为若是宁歌一早就知道,绝对不会让她干这种事情。宁歌什么都好想就是有一点以前没发现先现在发现并且不是很喜欢的,那就是碎碎念。 唐砂去西启边境难道只是为了见一见那传说中的吐蕃公主吗?显然不是,如果有机会,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有缘,那么,她可能会见到……元芳。 这才是唐砂去的主要目的。自己得知元芳最后的消息就是元芳在西塞。 他那么想上战场,那么他势必会选择参军。唐砂心里即是期待又是害怕。 怕元芳不认自己了怎么办呢?能怎么办,伤心一场,然后忘记。 唐砂就是这样没心没肺,她自认为的没心没肺。 唐砂背了一个背包,然后马背上已经挂好了水和干粮。背包里背的是锅碗瓢盆。 问衣裳呢?身上穿着呢。反正越往是越冷,现在才二月份,西北的春天也是寒风凛凛。 所以唐砂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百七八十斤的小胖娃。自己不嫌热,只是动作有点不方便罢了。 唐砂这突如其来的离开,让七十五三十八,卿大卿二猝不及防。他们虽然阿门是暗卫,可瘦也是人呀,也不知道她是要去哪,一点准备都没有。 最后只有让一个人先去,一个人准备点物资。跟着唐砂的刚好是卿大和三十八。 走一条路,跟一个人,难免又会狭路相逢。 三十八看卿大的眼神总是带了几分挑衅。而卿大看三十八的眼神,却带了几分容忍。时而还会露出一抹笑意来。 看得三十八是毛骨悚然。 唐砂从下午开始赶路,直到子时入了一座小镇才停下来。 在宁歌走之前,唐砂就打听好了宁歌此次前去的路线。宁歌带了一波人还有物资,所以脚程上应该会比她慢一些。 沿着横山支脉往北走城镇很少,所以他们入了夜便不会往前走。这座小镇应该就是他们的落脚点。 小镇上的人都休息得早,现在大街上除了打更的更夫和倒苕水的以外就没了活人。 打更的更夫刚好喊:“三更夜半,小心火烛。” 唐砂:不是天干物燥吗?不重要。 更夫打着打着更,忽然听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声音,像是马蹄声,又有脚步声。 可是大半夜的,这大街上哪来的人? 更夫环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有人,声音却越来越近,回荡在空旷的街道,就像是响在耳边。 “更夫?” “啊!”更夫脖子只感觉脖子一凉,一道悠悠的声音传来,吓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待瞪着惊恐的眼神,看清楚叫他的人之后,才猛的松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更夫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这里原来是一个拐角处,唐砂刚刚正好在更夫的视角盲区。 唐砂知道自己有点故意的凑近了讲话,所以嘴角勾着若有若无得逞的笑意。 “你有什么事吗?怎么大半夜还在外面?哦~,看样子你是刚刚进镇子吧。”更夫打量了一下唐砂的行李和马,猜测道。 “正是,我想问问这小镇上今日有没有来一众军爷?”宁歌他们都是着装前行,到了某一个地方理应是很醒目的。 更夫想都没怎么想,立即道:“有的有的,就住在前面的那加小客栈里。”更夫指了指那原处屋檐下挂了一排大红灯笼的二层高楼。 唐砂一喜:“多谢。”说完还给了更夫几个铜板。 更夫也是高高兴兴的接下,继续敲着自己的铜锣去了。 唐砂牵着马来到了客栈门口,客栈居然到了现在还没有熄灯。 唐砂常识性的敲了敲门。 果然片刻之后就有人来开了门。 那人把门打开了一个刚好能塞下脑袋都缝,把头支了出来,望着唐砂问道:“住店?” 唐砂点了点头:“麻烦了。” 那开门的小二看了看唐砂的着装行李,然后把门打开。唐砂把马儿身上的事物水都取了下来,然后任由小二牵着它去了一旁拴马棚子。 唐砂进了店,等了一会儿小二回来给她开了一间房。 “方便打些热水吗?”唐砂问道。 小二有些为难,现在都熄火了,哪还有什么热水。 唐砂从怀里摸出了二两碎银子,递给了小二。小二立即喜笑颜开的接过,然后小声道:“客观稍等。” 看小二走后,唐砂轻手轻脚的上了楼,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的布置很不错,唐砂趁着小二没有回来,在二楼的走廊上走了一圈,确定了宁歌他们的住处。 唐砂之所以能够找准他们的住处,是因为叶悬渊军营里面的人在外,休息的时候都会在门缝下方夹薄铁片。 位置很不明显,但知道的人也能看出端倪。只要有人推开门,铁片就会落地惊醒里面的人。 唐砂回到房间,等了一会儿,小二就端着热水上来了。唐砂简单洗漱了一下,把水放到了门外,小二会自己来取。 现在子时四刻左右,唐砂上床浅浅的入睡。不敢睡死过去,万一明日宁歌他们起得早走了怎么办? 所以当唐砂听到门外木地板上响起咚咚声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唐砂只睡了两个时辰左右,所以实在有点打不起精神。 穿好衣裳,头发已经被她剪短了一截,刚好到了腰处,所以裹起来也不是那么艰难,动作很快,最后绑了一条黑色的抹额。 唐砂下楼的时候,宁歌和与他一起的一群人正在用饭。 唐砂大致扫了一眼,除了宁歌以外倒也没瞧见什么熟人。 那群人自然也注意到楼上下来的青年。 宁歌也把目光移了上去,然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姐姐为什么会在这里?自己是在做梦吗?是现在的是梦还是都是梦?宁歌没睡醒。 “早啊。”唐砂轻车熟路的给宁歌问了个早安。 “早。”宁歌下意识回了句。 唐砂不认识这群人,可是不带表这群人不认识她。他们都算得上是叶悬渊的亲卫,所以她去军营的那次,他们见过她。 坐在宁歌旁边的那人自觉的让开了位置,去了另一桌。 唐砂自然就不客气了,否则不是辜负了别人的一片好心吗? 唐不要脸这般认为。 不仅如此,她还想白吃白喝,显然她也是真的这样做了。 直到吃完了饭之后宁歌还觉得身在梦中。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唐砂看宁歌懵懵的眼神,便觉得有几分可爱,忍不住摸了摸宁歌的头。 “傻了?”唐砂调笑道。 宁歌点了点头,毫不避讳的承认了。 “姐姐你是去哪?”宁歌现在根本就没想过唐砂的目的地和他会是一样的。认为可能唐砂有点什么事吧,反正她出去在外浪荡一两天也是常有的事。 “去玩,刚好顺路。”唐砂忽悠到。 宁歌点点头,对此深信不疑。 第175章:敦颐城 直到几天之后,宁歌发现自己姐姐还在跟着自己的时候,就发现事情不简单。 “姐姐真是去玩?去何处玩?” 唐砂:“去有你的地方。” 宁歌:…… 姐姐可真是……呵呵。 行了这么远,宁歌也不好让唐砂回去,加上这么一段时间的相处,他也算是明白现在这个姐姐大致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说好听点,不拘小节,说难听点,臭不要脸。 出任务身边带一个无相关的人总是不好的,他们不会将就唐砂的作息,但是唐砂自觉的跟着他们的作息再走。 那些下属们也是暗戳戳的观察着这个宁歌的姐姐。 虽说唐砂的行为没有同宁歌商量过,可是他还是觉得心里暖暖的,这段日子轻松了不少,不用去想别的东西。 卿二和七十五也追上来了,不知为何卿二总觉得自己的哥哥有点嫌弃自己是怎么回事? 这一路上难免会碰到一些一天下来荒无人烟的情况,这时候唐砂的锅碗瓢盆开始起作用了。 当众人看到唐砂从背包里倒出一堆东西,乒乒乓乓的作响,待看清之后,纷纷感叹,此乃奇女子也。 其实唐砂第一次去军营是时候,下面的很多人并不知道唐砂是个姑娘家,都是后来听师不成那个大嘴巴说的,一传十,十传百,弄得人尽皆知。 唐砂为他么们做上香喷喷的晚餐,早餐也是唐砂早起做的。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个道理他们还没有清晰的认知。可是唐砂心里却早已打起了主意。 前十天确实是唐砂起早摸黑的,可是后来那群大老爷们实在不好意思,睁着抢着干活,好像谁不干谁就是吃软饭的。 在原先他们的认知中,男人就该在外面养家糊口,女人家就是在家相夫教子。 可唐砂这里就不一样了,她白日和他们一起骑马赶路,从来不说一句累,到了饭点还要给他们做饭?人家凭什么? 人家一个女人都能这样,他们一去爷们儿就吃软饭?要是没将军知道不抽死他们才怪! 想起亦霜悲惨的那些时日,他们遍体生寒,将军有时候也真是可怕。 跟着唐砂的四人也看到了这些变化,纷纷在心里面暗道了一句高人。 不仅如此,只要他们一开始有了这样的心理,那么后面肯定不会在让唐砂做认识事。 就连唐砂腰酸背痛也有人愿意主动来推拿一下。 “姐姐我帮你背包吧。”一个小士兵屁颠屁颠走上前来到。 他们此次外出不像是在军中那么纪律严明,所以说起话来也轻松了很多,气氛和谐。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这里的山路不好骑马,所以所有人都是牵着马慢慢的走,山路极窄,一不小心就会坠落悬崖。 “姐姐你小心些。”有一小士兵关心道。 “你们也小心些。”唐砂回道。 宁歌走在前方,自然能听见身后的一行人在说些什么,他心里难免有些吃味。他的姐姐什么时候变成这群人的姐姐了?没大没小! 在南方除了出远门以外,很少有人骑马,因为不适合。南方是丘陵地区,颠城那边可能是山地。但是这西部确实就全是山地了。 因为海拔的上升,空气变得有些稀薄起来。难道西部的人都是在这种环境下作战? 高处不胜寒,一阵山风吹来,唐砂缩了缩脖子,这么冷的吗? 马儿因为不习惯,所有有些时候不愿像前。 这群人的身体素质气味不错,没有什么高原反应,唐砂却是有一点。 这宁小明的身子无论她再怎么努力锻炼,始终是比不得以前。 唐砂脸色是越走越凝重,眼看这座山还没有到达最顶上,唐砂有些头疼。 待走到一处稍微宽敞一些的地带的时候,唐砂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了下来。 她得喘口气,不然待会儿缺氧了。 当初横山山脉雅鲁山高,是相对高度,就像是泰山一样,海拔三千多米,在齐鲁大地“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可是现在这些山脉平均海拔可能就是四千米左右,唐砂着实受不了。 “你们先走吧。”唐砂跟不上他们步伐,也不想拖他们后腿,自己慢慢走总能到。 宁歌看到唐砂这种情况,心提了起来,走到唐砂面前蹲下道:“姐姐可是缺气?” 唐砂点了点头:“你们先走,莫要耽误了行程,我休息一会儿再走。” 宁歌怎么可能抛下唐砂,那群士兵也不能。马儿们也明显不行了,他们有些人根本没来过这高原地区,所以不能明白这种感受。 在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他们又开始赶路,在慢吞吞的行走了将近大半天,他们终于下了这座山。 唐砂是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这新鲜的氧气。 山下有一座小镇,小镇里面居然有朝廷的驿站,马儿不能再带走,宁歌就直接让他们把马儿送到了驿站里面。 他们也在此歇下了脚。 晚饭时。 “姐姐不然往东,绕行回去吧。”宁歌提议到。 唐砂知道是自己的问题,前面还有很多高山,若是自己一直这样,会让他们很为难。 “行。”唐砂一口答应道。 宁歌有些微微吃惊,姐姐是一个很倔强的人,一旦认定了要做到的事情就不会放弃。相必现在姐姐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唐砂笑了笑:“你别这副表情,我没事。” 一夜时间过得很快,感觉眼睛一闭一睁就天亮了。 唐砂反反复复睁了好几次眼睛才坐了起来先下了床。 冬天来了,要冬眠了。 这种感觉不是很好,当然起床气这玩意只有憋在心里,自己气气自己就好了。 吃完早饭之后,唐砂就与他们分别。唐砂往东走的话,虽是山路,但是确实下山的路,骑马问题不大。 那群小士兵表达了对唐砂的不舍之情,唐砂表示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相信不久之后他们有缘还会再见的。 就这样宁歌他们又行了半个多月才到达了地点。 这里的地势反而平坦,但四处皆是戈壁沙漠,寸草不生,和南方比起来真的天堂地狱。 在西戎与陈国的交界地带,有着很多的大大小小的城市。有的城市就像与沙漠融为了一体,夕阳下只能看到浪荡起伏的城郭轮廓。 四郎拉姆入境的地方就是这座漠中巨人,敦颐城。 宁歌他们一到敦颐城亦陆严的人就直接吧他们带到了早已备好的住处。 在这座客栈里也有着北方那边下来的人,为首的叫做吴昊。 相见之后不是很熟悉,所以点点头就算打了招呼。加上李云手下的人好像很多都是看不起叶悬渊,所以对待宁歌也不是特别有友善。 心里无论怎么想,又不可能打起来,为了顺利的完成这个任务,有时候有些话就只能埋在心里面。 三日后公主便要到达此地,他们休息的休息,整顿的整顿,日常训练也不能少了。 敦颐城的天气总是很好,这里基本是十几年都不见得下一次雨。理应说是农业极其不发达的地区。 奈何商业发达,茶马交易繁荣,直接让敦颐城排进了陈国经济的前五。 加上天无绝人之路,敦颐城中间有一条敦颐河,养育着敦颐城世世代代。 第二日宁歌也带着下面的人出来熟悉一下环境,打探一下各方势力。 敦颐城的大街上有很多西戎的人,他们穿着打扮特殊,一眼便能看出来哪些是陈国人。 这里大杂居小聚居的,通婚的人数不胜数。 宁歌却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本该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那人侧对着自己,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直到他完全面过来宁歌才知道,原来自己真的没有看错。 因为那个人,周围已经围了一大堆看热闹的。 “你摸了我的东西就该买下来!”说话之人的穿着看样子是少数民族的人,敦颐城有很多焕族人。 他们的族人总体来说并不是很多,可是就是护短得紧。 不怕人家没道理,就怕那些蛮横的人还特别团结。焕族就是一个典型。 “这是什么道理?”青年人一看就是外来人,不知道焕族人的东西碰不得。 “因为你碰了我的东西!”焕族的那人语气很是蛮横。 “要是我摸坏了我自然会买下来,可是现在这东西完好无损,我不想买有何不可吗?”青年人觉得这个人可笑至极。 “上面沾了你的味道,你就该买下来!”焕族人不依不饶。 “那上面也沾了你的味道,我不想要!”青年人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不要可以,但是你得付钱。”焕族人眼珠转动了一下,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那我要是不买呢?”青年人挑了挑眉,冷冷的说道。 一听到青年人说这话,周围就开始有不少人围近了些。 不难发现这些人的穿着和这个男子的是一样的,同样都是焕族的人。 “哟,你们这是打算强买强卖?”青年人瞟了一眼周围,眼中丝毫没有畏惧。 青年也听到周围那些人的窃窃私语:“你看,又是一个外地人,什么都不懂。” “是呀是呀,不知道焕族人的东西动不得么?” “是他自己不守规矩,焕族人的规矩谁人不知呀!” “确实,但是一想到要挨一顿毒打,就觉得这个年轻人可怜呐。” “我倒是不这么觉得,这焕族人未免也太霸道了。”一人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那些人各抒己见。 青年人觉得这个场面,这种对话格外熟悉。这不就是网络上那些喷子们的对话吗? 这青年人不是唐砂还能有谁? 唐砂当时答应宁歌从东边走。可是一走到平坦的地方唐砂就开始往北走。虽然路途有点绕,可是胜在好走。 自己连夜赶路,快马加鞭的也节省了不少时间。 绕过山路,直接来了这偏西北的地方。唐砂昨日刚刚到达的这里,因为身体疲惫,还没来得及好好逛一逛。 今日一早起来便出了门。 敦颐城的景色和南方比起来大气了很多,看着四处都比较空旷,却多了一份悲凉的味道。 那些诗歌上的内容不曾气我呀。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唐砂就是喜欢逛街的时候到处看看,这不,刚刚就在这里翘了翘。 看那个人面前小摊上的石头奇特得很,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看着有点像是玻璃制品。于是唐砂就用食指摸了摸。 那个人开始看到唐砂前来热情得很,也不告诉唐砂摸不得,唐砂摸他也不提醒。直到唐砂看了一眼,确定是玻璃之后要走了,他才把唐砂叫住,让她一定要把东西买下来。 唐砂其实在现世的时候也听说过有些地方的有些商人就是如此。只要你懂了他的东西,那行,一定要买下来。 唐砂为此在心里不屑了很久。什么风俗?什么习惯?这些明明都是陋习。拿什么风俗来说事只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 “你摸了我的东西,你买不买?不买我们就把你身上的东西都拿走!”那焕族人指着唐砂理直气壮道。 “那就来试试看?”唐砂能感受出来,这群人都没有内力,所以即使看起来很剽悍,她也是能够应付得来的。 那群人见唐砂真的没有拿钱的意思,慢慢的靠上了前来。 “你们在做什么?!” 那群焕族人正想要动手之时,一道带着怒气的声音传来。 唐砂下意识的想到了“英雄救美”四个字,自己算美吗?当然啦! 可是这个声音很耳熟,貌似是…… 唐砂转过头来,看向来人,嗯,没错,就是宁歌的。 宁歌一行人穿着军装,虽然和亦陆严手下的不一样但也能看出来是兵营的人。 焕族人看了看来人,脸上本来紧绷的神情忽然放松了下来,紧接着露出几死不屑来。 唐砂观察入微,紧绷说明他们真的有怕的人,放松说明他们真的不怕军队的人。 有点意思哈。 “你们敢管我们的事吗?”焕族人轻嗤一声道。 说完不理会宁歌那边,就要动手。 众人只见一人把手伸向青年,那年轻的军爷飞身向前,想要阻止焕族人,眼里是满满的杀意。 第176章:你们给我等着 可是毕竟距离有些远,眼看就要来不要急,下一秒,却只见焕族人倒飞而出,直接摔出了三米之远。 唐砂在内力运用方面其实还不能够随心所欲,难免有些时候下手有点重。 脚尖微微发麻,唐砂踮起那只踢人的脚在地上跺了跺。 直到唐砂做完这些动作,周围的人群才反应过来,紧接着稀稀疏疏的听到几声掌声。 其余的焕族人一见自己的族人被欺负了,里面凶神恶煞的冲上前来想为他报仇。 这时宁歌怎么还可能给他们靠近唐砂的机会。 一群士兵就这样直接在大街上把那群焕族人打了一顿。 那群焕族人在走之前,指着唐砂宁歌一群人道:“你们等着!” 唐砂不以为然,宁歌却蹙起了眉头。 “有何不妥?”唐砂看了看那群人屁滚尿流的背影,问宁歌道。 “犯了军纪。”宁歌挠了挠后脑勺,面带愁苦。 唐砂恍然大悟,确实,陈国有条军令就是在没有主帅命令的情况下,不得私自与百姓产生纠纷,更何况是动了手。 既然事情做都做了,也没有后悔药可吃,只得作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姐姐不是回去了吗?”宁歌忽然想起了这茬。 “哈哈哈,逛着逛着又逛到这里来了。这不是舍不得你嘛。”唐砂又开始口不择言。 宁歌说不过唐砂,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怎么有时候觉得姐姐好像什么都能做到,很靠谱。有时候又觉得不是很靠谱。 “姐姐接下来有何打算?”宁歌询问道。 唐砂想了想,盯着宁歌没有说话。 宁歌被唐砂眼神看得发毛,眨了眨眼睛,问道:“姐姐想和我去驿站?” 唐砂听完此言,展颜一笑:“不愧是我老弟。” 宁歌其实是很难拒绝唐砂的,所以最后给了唐砂一套军装,让她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今天把那群人得罪了,把她一个人放在外面宁歌也不放心。 他们没有直接回去,而是一直转到了晌午才回都驿站吃饭。 “咦,怎么少了一个碗?”驿站的小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明明够了的,不管不管,再去哪一个。 吴昊他们这时候也在准备吃午饭,这群人一进来,吴昊便发现宁歌一行人比昨日多了一个青年。 吴昊从小聪慧过人,可以说得上有过目不忘之能。从小习武使得身材魁梧,深受李云重要。 这个青年身上没有血腥味,一看就不是军中之人。叶悬渊那边派这么一个人来有何用意? 吴昊不自觉的把注意力放到了唐砂身上。 唐砂整个吃饭的过程如坐针毡,那个人的目光未免也是太直白了。 唐砂自从进了这个驿站时候,那个人就一直看着自己,自己脸上有花?还是长得太好看了?唐砂自己都觉得自己想法可笑。 自己的四条小尾巴也没了气息,看来这里有他们忌惮的人,是看着自己那个吗? 还是…… “哟,都吃起来了。”一道中气十足的低磁嗓音响起。 唐砂马上就喜欢上了这个声音,有点像叶悬渊,但是比叶悬渊的更浑浊沉稳一些。 众人把目光转过去,然后纷纷站起了身来,行军礼道:“亦将军!” 唐砂也是手忙脚乱的跟着他们做一样的动作。 看来这位就是传说中的亦陆严了? 四十来岁的男人本该是魅力大叔型,奈何留了些胡子,让整个人看上去年长了不少,却更有威严。 “免礼,我也来蹭个饭,你们吃。”亦陆严笑了笑说道,看上去和蔼可亲。 “是。” 一群人得了命令坐了下来,等着上菜。 亦陆严随便选了个桌子坐下,有点都没有大将军的架子,与民同乐。 只是这里没有民。 驿站是朝廷为了官员出差旅行准备的住所。敦颐城的驿站成了亦陆严的常来之地。 亦陆严一般闲来无事就在敦颐城居住一段时间。或者是回京。 这不,因为叶悬渊那小子不打仗也非要待在边塞自己走就算了,非要把自己那两个儿子带走。 若是自己一人在皇城的话,夫人就会天天和自己说那既然和王家女儿定了亲,那就找个良辰吉日把她娶回来。 他为此是头疼不以,风儿和霜儿二人有自己的看法,虽说是定了亲,但他也可以看出来其实风儿并不是很满意这桩婚事。 当年的亦陆严也是皇城的贵公子,很多东西了解得也算深刻。 至于霜儿,他家夫人从来不管,因为霜儿不是亲生的,所以她心里一直有着芥蒂。觉得霜儿对风儿的地位产生了威胁。 知子莫若父,虽然霜儿不是自己亲生的,可是从小看到大,他对风儿的关心与爱护连他这个父亲都觉得自愧不如。为人比风儿沉稳得多,能力也强上几分。 有了霜儿在亦家,就算哪天自己战死沙场也是值得的。 原不想让他们二人走上和自己一样的这条路,自己现在功名已经足够,若是自己后继有人,怕是很多人都会忌惮。 亦陆严记得小时候,亦霜其实是很安静的一个人,每天就静静的坐在一处看书,都说未来他是要考取功名,后来不知怎么的,居然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亦陆严看了看宁歌的反向,没错,他们就是叶悬渊那小子的人。 以亦陆严那毒辣的眼光如何没有看出来坐在那群人里面气质格格不入的那个人。 不自觉的多看了两眼,姑娘家? 唐砂有些后悔坐在这里的。 周围有好几道目光都在盯着自己,弄得自己有点不敢动是怎么回事?自己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呀。 和亦陆严一起来的人正是余相的幼子余涛,余涛对亦陆严身体到心里都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平时有事没事还会模仿亦陆严的动作。周放为此调侃了他好几次。 亦陆严注意的人他自然也是要瞧上两眼的。那小白脸有什么好瞧的?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自己怕是一根手指就可以把他撂倒在地。 余涛在心里默默地想到。 饭菜都还没有来,宁歌看到自己姐姐磨皮擦痒的样子,凑近小声问道:“你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就是感觉有东西在扎我,贼难受。”唐砂摸了摸后颈,声音说的不小,周围的人也都听到了。 “扎?我帮你看看。”宁歌没听懂唐砂话里有话,站起身来就想拔开唐砂衣领看看。 唐砂被宁歌的动作吓了一跳,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没事了没事了。” 宁歌哦了一声,缩回手,坐了下来。男女授受不亲,唐砂的抗拒宁歌看在眼里,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有些苦涩。 饭菜上来之后,唐砂风卷残云的扒拉了几口,然后放下碗筷:“我吃完了,出去透透气。”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果然外面的空气都要新鲜一些,唐砂深吸一口气然后走远了些,坐在了一个河边的石头上。 本来以为偏北的地方会特别冷,可是没有想到天气好不说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冷。 不过有件事情唐砂想不明白,为何那群人要盯着自己? 唐砂心中有了几个猜测,与事实大致吻合,果然只能骗骗那些不是特别精明的人。 唐砂跳下大石头,从脚边捡了几块薄石片,开始打起了水漂。 正当唐砂百无聊奈之际,忽然背后响起了一道声音:“你这是怎么玩的?” 唐砂立马转过头来,来人自己肯定不认识,而且没见过。 因为此人长相十分有特色,尤其是那一头微卷的头发,极富异域风情。 看这穿着,应该是敦颐城哪家的贵公子,二十来岁,长相五官立体,棱角分明,可以算得上是俊逸非凡。 “我教你?”这些小把戏都是小时候玩的,在乡下的孩子基本上都玩过,看来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好。” 这位公子不是陈国人,唐砂这点可以肯定,他说官话的时候带了小些口音,听起来别有一番风味,不难听。 若是正常的人遇到这种情况会觉得这个男人过于冒犯,可是唐砂名字也不问,直接和这位大兄弟交谈了起来。 男子学习能力很强,没一会儿就可以打上三四个。唐砂忍不住夸赞了两句。 男子学会了之后就对这小玩意失去了兴趣,开始和唐砂闲聊起来。 “你不是敦颐城吧?皇都人?”那贵公子一开口遍说准了唐砂的来处。 “你是如何得知?”唐砂觉得惊奇,虽然阿门自己看起来不像是敦颐城的人,但是如何看得出来她是皇城的,自己的口音也不完全是皇城的? “你的口音是皇城的口音。” 唐砂:??? 因为以前自己说的都是普通话,所以到了这里之后,虽然他们说的和普通话很接近,但在一些语音上是有区别的。 “皇城人说话有一种特别的调子,很好听。”贵公子又解释道。 唐砂以前没有关注过这方面的事情,所以没有发现,看来这位贵公子对各个地方的人都很了解。 “我确实在皇城生活过一段时间,但我非皇城人,我是南方人。”唐砂说明道。 贵公子恍然:“原来如此,那你为何会来这里?” “有点事。”唐砂身上还穿着军装,他居然问他为何会来这里,要么是他是有意打探什么,要么他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见唐砂不说,贵公子也没有再接着问下去,而是和唐砂坐在石头上扯起了别的东西。 “你有心悦的人吗?” 唐砂被他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发懵,这话题未免也跳转的太快了吧。 一时间居然让她答不上来。 想了好一会儿才道:“或许,有把。”因为那个人不在眼前,也因为面前这个人自己不认识,说不定自己离开以后,就永远遇不到了,所以有些埋在心里从来不与人说过,甚至有点不敢想的东西好像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你看起来不太肯定,若是有心悦之人,就莫要错过了。”贵公子眼里带了几分落寞,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说吧。”唐砂盯了贵公子一会儿,吐出了三个字。 这下轮到贵公子懵了:“说什么?” “说你的故事呀。”唐砂理所当然到。 这种剧情一般接下来都会是一个故事。 贵公子听后笑了笑。唐砂发现这个贵公子笑起来非常好看,和叶悬渊相比少了几分柔和,多了几分风流。 “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贵公子笑完后冒出了这么一句。 “我知道。”唐砂不否认,无论她怎么融合,总是能把别人带偏,自己却没法改变那些刻入骨子里的东西。 “你叫什么名字?” “唐砂,石少砂,字回甘,来回,甘甜,你呢?”别人都问起了,自己不问岂不是不礼貌? “我叫……业良,业火苍云,良田美池。”业良介绍道。 唐砂一听就知道这是一个化名,一般那些外族人若是进了陈国,都会给自己取一个符合陈国人习惯的化名。 “好名字。”唐砂客气的夸赞道。 “你的名字也不错,是你爹娘给你取的吗?” “不是,是我师傅去的。”唐砂笑了笑。 “你……”业良似乎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没事没事,从小没有爹娘也习惯了,师父对我很好,别别人家的爹娘还好,除了师父我还有几个师兄,对我也是非常不错。”不曾拥有就不会遗憾失去。唐砂就是如此,从来就没有父母,所以也就不是那么期待了。 “对不起。”业良歉意道。 “说了无碍,我没那么矫情。”唐砂无奈道。 “我有爹娘,可是我的爹娘,对我很严苛,我从小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所以我很羡慕你唐砂。” 业良眼里的羡慕的神色是骗不了人的,唐砂心中暗暗吃惊。他这句话里面带着对自己父母的怨念呀。自己每有爹娘他居然会羡慕自己。 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父母才会让自己的孩子觉得失去了他们将会更好。 要是是中二少年这样想倒也是没什么大不了,可瘦他看起来年纪不小,行为举止也是比较稳重,甚至是……刻板礼教。 每个动作都很规整,是的他给唐砂的就是这样一种感觉,即使他可能尽量在改变这些。 第177章:晚霞 “只要你想。”唐砂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武义梵听完不在意的笑了笑,有些话确实只能当玩笑话来听听。 “有事情不是自己想就能去做的。”武义梵字字之间含着苦涩。 唐砂这时候倒了没了开玩笑的心情,人家在一旁认认真真的忧愁,而她在一旁嘻嘻哈哈不当一回事算怎么回事? “看起来你是为情所愁。”唐砂猜测道。 “算吧。”武义梵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有她之间,怕是这辈子都说不清道不明了。” 唐砂自己很喜欢给别人讲故事,同样喜欢听别人讲故事。等有机会,她会把自己在这里的所见所闻记录下来,把这些人的故事记录下来。 让这一切以另一种方式万世不朽。 武义梵说,他与她的相识,是在一个春天。 她叫晚霞。 晚霞是西戎一个大家族的女子,而武义梵同样是大家族子弟。 按理说来他们两人家世相当,家中人并不会怎么反对,可是两个家族利益关系复杂。 那个春天,很美,是一年中月光河畔最美的时候。 这个季节的西戎人都喜欢道月光河畔踏踏青,划划船。 年轻的男女可以借此机会相识,相爱。 晚霞和他就是在月光河中认识的。 “你为何要撞我家小姐的船?”一个小丫鬟双手叉腰趾高气昂的对着前面这艘与自家船相撞的看起来有些破旧的船,嫌恶的蹙了蹙眉头。 船篷里响起了一些动静,不一会儿就见一个头发微卷,长相俊美的男子从里面弯腰踏上了甲板。 “抱歉,在下这船年久失修,有些不好掌控,若是伤了姑娘的船,在下定当赔偿。”男子有礼道。 那丫鬟一看这儿郎长得好看,为人也有礼,脸上不自觉的就偷跑上了一层红晕。 “阿恋,算了。” 听到自家小姐发了话,被叫做阿恋的丫鬟也没为难他:“你走吧,下次小心些就是了。” “多谢。”男子正是武义梵。 船夫驶着船,挪开位置,哪只着一挪,才发现对方的船被刚才撞了一个洞。 河里的水开始咕噜咕噜的往里面灌。船上的男子显然是受到了惊吓,往后推了几步,一脸无措。 现在他们都在河的中央,月光河是西戎最大的河流,水深水宽也是不可小瞧。 “哎呀!漏水了!”还没进去的丫鬟也看到了这一幕,指着武义梵的船惊叫到。 棚子里的小姐显然也在窗口瞧见了,放下船窗帘子,快速的出了船舱,急叫道:“快让他上来,快!” 最后武义梵上了小姐的船,自己的那搜破船不一会儿边倾倒水下,沉了下去。 武义梵感激一手放在胸前道:“多谢小姐救命之恩。” 那小姐笑着摇了摇头:“不必言谢,佛家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武义梵也没在婆婆妈妈,他抬起头来,第一次认认真真的大量着眼前这位小姐。 这也是武义梵第一次见到晚霞真人。 晚霞也同样在打量眼前这个被自己救上来的人,这一瞧便是误了终生。 晚霞是大家闺秀,虽然在西戎不比陈国礼教严苛,可是她这等身份的人也不好在外面抛头露面。一般未出嫁的女子出门都是要带帽帷的,晚霞只是挂了一张面纱。隐隐可以看到五官轮廓。 武义梵身为一个男子,不好和晚霞共处一室,于是武义梵只是坐在甲板上,并没有进去。 “阿郎是哪家人?” 不一会儿晚霞主动开口问道。 “家中贫寒,小门小户,说出来姑娘也不一定知晓。”武义梵落寞道。“姑娘是哪家姑娘?” 西戎其实受陈国影响很深,所以在很多叫法和行为上都与陈国相似。但是风俗这种东西是每个地方都有的,西戎也不例外。 当你看上一个姑娘或是儿郎的时候,就可以问他家中情况。加入一个人跑上来问你家中情况,说明这个人就是看上你了。 “姑娘!”丫鬟听他们这样的对话显然是有些着急,小声急促的唤了一声。 晚霞只是看了一眼丫鬟没有理会,继续问道:“阿郎年龄几何?” “二十有四,姑娘芳龄?”武义梵会问道。 “二八,阿郎家中可娶妻?” “并未。”武义梵答道。 那个丫鬟明显看到自家小姐在听到他的答案之后面上露出一抹喜色。 二人在整个游河的过程中有交谈了一些东西,多是平日爱好。倒是没想到,他们的爱好居然想近。 开始还觉得武义梵好看的丫鬟,现在却在心中默默不屑。主要是因为武义梵家中太过贫寒,他根本就不可能和自家小姐在一起。 待到下了船,武义梵没有过久的停留,留下了一个地址和名字就离开了。 晚霞一直看着武义梵离开的背影消失在自己视线里,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若是以为这是一个穷小子与富家千金的爱情故事那就错了。 武义梵同样是出生在一个豪门望族,在这个美丽的春天月光河畔,这次美好的邂逅,并不是巧合。世上没有那么多缘分与巧合,更多的其实是人为。 武义梵离开了月光河畔之后进入了西戎西边的这座漠城进了一座客栈。 等他再此出来之后,不仅仅是衣裳换了一套,整个人哪里还有刚才谦谦公子的模样呀。 他身着紫色的衣袍,看上去华丽庄重,整个人现在透露出来的是一股子上位者的气息。 他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主子,家主来信了。”武义梵一进门就有一人匆匆上前道。 武义梵接过他手里的信,没有打开直接进了自己的书房。 直到坐端正了之后,才开始慢看拆开这封信,拆得极为仔细,生怕把它损坏。 拆开口,抽出里面下信纸,仔细的看起来,一字一句都不放过,就像是在看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小心翼翼。 看完之后又把信放了回去。然后举到火上,火苗不一会儿就开始吞噬信封。 武义梵看着信的灰烬愣愣出神。信上的内容自己已经习惯了,无疑就是自己父亲写着,自己应该怎么做怎么做,任何一步都不得有差池。 他不是家族里唯一的儿子,家中还有哥哥弟弟,他们都是家族继承人的人选。 可是父亲谁都不选,偏偏明言让他做未来家族的继承人。他也必须这么做。因为最后加入坐上哪个位置的不是自己,那么自己可能不得善终。 这封信上无疑是告诉自己一定要把晚霞娶回来。可是晚霞的家族和武义梵的家族有仇恨,有利益,他们不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自己。 武义梵不喜欢这个女人,只是因为加入自己的背后有了晚霞家族的支撑,那么自己就可以坐稳那个家主的位置。 父亲要求自己这么做,母亲也要求自己这么做,那么自己就只有这么做了。 从小到大,武义梵从来没有做过真正的自己,他习惯了,这是他出生所决定的。 他可以放弃,放弃就意味着放弃一切,权利,财富,地位。他不舍,所以,不愿放弃。这些都是不愿放弃应该付出的代价。 ……… 武义梵第二日一早就走到了昨日约定的地方等待着晚霞,晚霞来得很早,身边并没有跟人。 晚霞迎着春日暖阳走来,那么耀眼,那么单纯。 晚霞面带羞涩,可是眼里有着一些试探,似乎这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极为新鲜的。 “来了。”武义梵走近了晚霞,声音很温柔。 “你是要带我去玩吗?”晚霞问道。 “你若是想,我便陪你。”武义梵应道。 晚霞眼里露出了笑意,她喜欢这个人,长得好看,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人。而且很温柔,和自己的姐姐们的夫君都不一样。 两人就这样肩并着肩到处游玩。 晚霞发现这个武义梵虽然看着是沉稳的一个人,其实他说话说起来很有趣,老是逗得她大笑不止。他还讲了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晚霞被这个男人的见识折服了。 武义梵当然也不是什么感觉都没有。武义梵从来没见过像晚霞这般单纯的人,单纯到自己不敢相信。 他平日相处的人那个不是心机深沉,他每时每刻都要带着三分谨慎,三分虚伪去对待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 晚霞的单纯武义梵看不出什么端倪来,所以他选择了去相信。 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两人经常见面,相互之间就越是了解。 “阿梵,你看起来很不开心。”晚霞看着武义梵的眼睛道。 他们本来在赏月,谈论着开开心心的话题,可是晚霞却忽然说出了这么一句。 武义梵愣了一愣,问道:“小霞为何会说这样的话?” 晚霞摇了摇头:“我不知带,虽然我看你在笑,但是我觉得你不开心。” 晚霞就这样直直的望着武义梵的眼睛。 武义梵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闪躲。 为何闪躲? 因为这样的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 “阿梵伤心吗?又什么伤心的事情和我说,我逗你开心好不好?”晚霞把脸凑到了武义梵的面前。 武义梵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双澄澈的眼睛,笑了笑,抬起手描起晚霞的美颜来。 “我不伤心,和你在一起想我很开心。” 晚霞嘟了嘟嘴,明明就是不开心。 “以后什么事我都陪着你。”晚霞离武义梵很近,所以说话的时候,气息全部都打在了武义梵的脸上。 武义梵就觉得痒痒的,很像把面前这个毛茸茸的闹到抱在怀里揉一揉。 “小霞是第一个这个关心我的人。”身体的动作往往比内心更加诚实,武义梵转眼之间已经把晚霞抱在了自己怀里。 也许就只在晚霞说出他不开心的那一刻,武义梵就有些心动了。 这么多年,有谁说过这样的话?更准确的说,是有谁关心过自己在想什么呢? 自己的父亲野心极大,娶晚霞的目的不止是要让自己坐上哪个位置,更重要的是,要让晚家,有一天也能成为武家的。 武义梵摸着晚霞的头,眼里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什么。 “阿梵的心跳的好快。”晚霞耳朵贴在武义梵的胸膛处,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 “是在为你跳动的。”武义梵说话的时候,胸腔也跟着震动起来,所以声音就好像是响在了晚霞耳边。 晚霞觉得要是一生一世能这样,那该有多好呢?她好喜欢这个人,她真的好喜欢好喜欢阿梵。 她想还是自己家里人反对他们在一起,那么她就与阿梵私奔,去北启,去陈国都可以。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幸福过。爹娘虽然对她很好,可是这种感情不一样,更加炙热。 晚霞忽然想起了一首陈国的诗: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她或许是体会到了这样的情感。 “阿梵,你会永远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武义梵摸晚霞头顶的手顿了一下,然后马上又继续这自己的动作,晚霞没有发现武义梵的异常和犹豫。 “阿梵,你为什么不说话?”晚霞抬起头来,望着武义梵。 “傻丫头,这世上哪有什么永远呀。我只能保证,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会全心全意的爱你,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会全心全意的思念你。无论我们未来会如何,我不会让你受到痛苦和委屈。”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晚霞只觉得现在像是吃了糖一样,武义梵的每一个字都刻在了她的心间,刻入了她的骨髓。 武义梵无奈的笑了笑,晚霞没有听出他话里有话,她就是这般傻。可能以后会被别人骗也说不定。 他们就这样一直相处着,双方都没有说起自己家里人是什么看法,只是就这样保持着这样一种关系。 可是,世上是没有童话的,一切都所谓童话都是世人编制出来自欺欺人。 晚霞就一直生活在武义梵编织的童话里。 这一年以来,武义梵受到了无数封当初那样的信,可是后来的那些信他都没有回复,他想着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他贪恋这种平平凡凡,像两个懵懂的年轻人的情感,他忽然生出一种一走了之的念头。 第178章:她为何不等我 童话注定只是童话。 武义梵不在家中的这一年里,家中发生了很大的变故,原本自己阵营的人倒戈相向,自己在武家的权利基本上都被架空了。 武义梵又收到了来自父亲的信,这封信是最后的通牒。 若是以往武义梵这样威胁的话语,定时觉得焦急。可是现在,他只是一笑了之。 可是在收到这封信的第二天,他又收到了一封信,这封信却让他心底一沉。 信上说,若是自己没有认清自己身份的话,那么武家就会上门提亲,而最后娶了晚霞的,就有资格坐上家主的位置,可那个人不一定是自己。 武义梵五指收紧,骨节因为用力过大泛出白色。 他笑了,这个笑容和平日在晚霞面前表现得完全不一样,阴冷而又无情。 父亲,为何总是逼他呢?为何呀? 武义梵想了这么多年,似懂非懂。 武义梵还是回去了,回到了武家,身份从一个穷苦的书生,变成了武家的三公子。 武义梵记得自己走的前一天晚上,晚霞问他:“你要走哪去?” “去一个很黑的地方,有很多坏人。”武义梵把手掌覆在晚霞脸颊上磨搓着。 “我想陪你去。”晚霞蹙起了眉头。 “傻丫头,那个地方不适合你。”武义梵低声温柔道。 “万一你受伤了怎么办?”晚霞眼里透出了一股担忧。 “就算双腿折断,我爬也会回来见你一面。”武义梵望着晚霞的脸,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那你要去多久?” “不知道。”武义梵摇了摇头。 “无论你去多久我都等你。”晚霞眼眶红红,好像都要哭出来了一般。 “你可愿等我三年?无论发生了何事。” “十年,一辈子我都愿意等。”晚霞嘴角颤了颤,还是哭了出来。 这一晚,武义梵就这样抱着晚霞,一直到她熟睡。 他把她抱到了屋子里的塌上,在她眉间轻轻的落下了一吻,笑了笑,然后离开。 武义梵回家之后,在很短的时间内把这一年来损失的东西都拿了回来,不择手段。 武家的人都能清晰的看到这个三公子的才能,都能看到他的狠辣无情。 整个武家人对武义梵都存在了一股畏惧之心。武义梵看着他们敬畏的眼神,眼神尽是不屑。这群人就是一群欺软怕硬之徒。 后来武家像晚家提亲了,聘礼价值连城。 晚家没有理由拒绝,门当户对。 晚家是大户人家,若是直接扶了武家,那么以后谁都不好过,把本来就僵硬的关系搞得更加僵硬。这是两家都不愿意看到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西戎女子的地位甚至比在陈国更加低。晚家家族的利益大于一切,好在晚霞也是同意的。因为上门提亲的那个人,是武义梵。原来武义梵是武家的三公子。 这下晚霞的爹娘才知道晚霞原来与武义梵早就私定终身。 她一点都不责怪武义梵隐瞒自己的身份,她觉得庆幸,庆幸武义梵的身份,庆幸他们门当户对。 晚家应下了这门婚事,并且弄得人尽皆知。像他们这样的大家族,出口一言九鼎,答应了的事情就没有反悔的余地。 两家准备举办一个订婚宴,而订婚宴的地点就是在漠城。 晚霞不是漠城人,武义梵同样不是。而漠城这个地点,是武义梵亲自定下的。 他们的订亲比平常人家的成亲都要奢华得多,可以说完全是不可以比较的。 这个定亲宴上,晚霞是一定要出面的,这是西戎的习俗。 晚霞哭着坐上了轿子,走的时候还泪眼汪汪的望着自己的爹娘,满满都是不舍,甚至有些愧疚。 定亲宴上,武义梵穿着一袭红衣,晚霞同样。人还是熟悉的人,可是他此刻脸上的表情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冷漠而又疏离,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晚霞高兴的上前想去拉武义梵的手,他们已经快将近三个月没见面了。 “阿梵。”晚霞声音清脆纯净,一如既往的动人。 武义梵就这样看着晚霞,没有理会她,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转身走到了一张桌子前面,端起了两杯酒,重新走回了晚霞身前。 本来晚霞因为武义梵的转身有些失落,下一刻又因为武义梵的行为雀跃起来。 “阿梵。”晚霞又轻声唤了一句。 武义梵依然没有说话,把酒递到了晚霞面前。 所有人都注视这这边,注视着这天偶佳成。 晚霞红着脸低下了头,颇有些害羞。手还是缓缓的伸向了酒杯。 可是下一刻,武义梵的动作令所有人都震惊了,甚至有人惊呼出了声。 晚霞手僵在空中,发丝因为沾了酒水死死的贴在额头上,酒水顺着头顶流过眉睫,水珠中映出了那个举着酒杯笑意恶劣的男人。 武义梵把酒直接倒在了晚霞头上,然后怀着讽刺的笑道:“你长成这样也好意思和我成亲?就因为我去提亲你就要嫁给我?是贪图我的容貌还是贪图我的身份?要嫁给我可以,最近我后院死了个妾室,若是你愿意就填了她的位置如何?” 武义梵说完笑了起来。 晚霞瞪着眼睛,还没从武义梵的行为中回过神来,接着又是这般诛心的话语。 她颤动着双唇,无措道:“阿梵,你这是作甚?” “看不出来?我以前以为你是装傻,没想到你是真傻,闲来无事,出去风花雪月一番不可?你以为我对你的情都是真心?”武义梵用手指挑起了晚霞的下巴,另一只手为她逝去脸上的酒渍。 “阿梵,别闹了,好多人看着,我害怕。”晚霞看了看这周围的人,目光如同受惊的小兽。 武义梵猛的缩回了自己的手,负在身后。没人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干我何事?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子,我怎么做外人凭什么说三道四?”武义梵说完环顾了一下四周的人。 只要接触到武义梵目光的人都下意识的逃避。 这群人吃到了这么大的瓜,其实心中是激动万分,可是不能表现出来呀,万一这三公子以后记仇了怎么办? 晚霞脑子里晕乎乎的一片,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般场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怎么离开的当场。 两个大家族定亲,没想到最后闹出了这么大一个笑话。这武义梵简直就是在明晃晃的践踏晚家的颜面,不把晚家看在眼里。 定亲没有定完,晚家彻底和武家决裂了关系。可是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两大家族尽量的封锁这件事情。 纸包不住火,还是在外有一些流言蜚语。 武义梵的行为使得他娶不了晚霞,而武家的任何一个人都娶不了晚霞,甚至是晚家的任何一个姑娘都不再嫁给武家男子。 若是都这般了他们晚家还要把女儿嫁过去,岂不是让别人看了笑话?人家打了你左脸你还要把右脸凑上去。 武义梵的这个做法当然也引起了武家所有人的不满。 那天家主把武义梵找到自己的书房里,责问此事,武义梵只说了一句话。 “我不想落得个靠女人上位的名声。” 没错,武义梵这是在暗讽自己的父亲,他走了这样的路,难道就要别人也走上这样的道路吗? 晚霞很单纯,她不适合这样的联姻。加入晚霞这个时候嫁给自己,那么她面临的就真的是无尽的黑暗了。 这种黑暗比她名声尽毁更可怕。 没有人知道武义梵当时有多心疼。晚霞是自己想捧在手心的人呀。 晚霞不能在这个时候嫁给他,他也不会让晚霞在自己没有能力护她一世周全的时候嫁给任何人,所以他出此下策。 晚霞说过,会等自己的。 他很自私没有错,他就是自私,就是不愿意把晚霞让给任何人。 因为这件事武义梵在武家的地位一落千丈,可是武家的家主始终没有改变自己的意志。 晚霞也因为这件事情,两年不曾出门。 晚霞她在等,等武义梵来给她一个解释,就算是说,他只是和她开个玩笑也好,她她不是那么小气,她会选择原谅他。 可是这一等就是两年,还是没能等到一句话。 现在的晚霞似乎是长大了,不在那么天真单纯,不再那么轻易的去相信一个人。 对待身边每个人,甚至是自己的爹娘,都存在了隔阂与疏离。 两年后,有人给晚家下了聘书,求取晚霞。 那个人的背景甚至是比武义梵更加强大。晚家的姑娘不只是晚霞一个。 因为晚霞和武义梵之间那些风言风语,晚霞的爹娘都打好了养她一辈子的打算。 可是这个时候却有人求亲。 晚家这下扬眉吐气了,毫不犹豫的就把这门婚事给同意了下来。 武家当初那般对待晚家的女儿,现在自己的女儿嫁给了那个人,武家岂不是要气的吐血? 加上有了那个人家族的支持,自己和武家对峙起来也是有底气,再也不用畏惧武家。 这个消息告诉晚霞的时候,晚霞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应道:“好。”。 晚霞的眼里再也没有了当年的神光,却多了几分忧郁。 两年在绝望中的等待,已经磨灭了她的任何希冀。她想就算那个人现在站到自己的面前,请求自己的原谅,自己也不会再原谅他了。 武义梵,是你负了我。 这个消息是武义梵始料未及的,原本的一切算计都落了空,怎么会如此? 快了,快了,那些人都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为何就不能再等等?再等一年……不不,半年就好,半年。可瘦她明明答应要等自己三年的呀,当初说了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等自己三年的! 这两年里,武义梵每次都偷偷的潜入晚家,看着晚霞静静的坐在树下,不知道再想什么,或者是再等什么。 他想,他一定要有了十足的把握,把最好的生活给眼前这个人。 这一生一世,他只想要她一个人就足够了。所以他要把那些阻碍自己的全部铲除。 武义梵想去找晚霞问个清楚,问问她为何不愿再多等自己一年。 …… 唐砂听完这个故事,满脸无语。 武义梵也是发现了唐砂怪异的表情,问道:“你说她为何不多等我一年呢?” 唐砂被雷到了,这特么不就是典型的狗血情节吗?相爱,误会,离开,然后道歉,原谅,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了一起。 “她为何要等你?”唐砂好笑的反问道。这个武义梵也真是奇怪,明明是他神经病一样,怪的了别人? 为何不解释?就留着误会?是武义梵自己太过自以为是,没有去完全了解晚霞的内心。 “她答应我的,无论发生什么,等我三年。”武义梵始终纠结在这个点上面,走不出来。 “那你说的,就算双腿断了也要爬到她面前,不也是情话?”唐砂语气变得不是很好。 武义梵看这唐砂这嫉恶如仇的样子,笑了笑:“我这不是来了吗?” 唐砂一愣,他的意思是,他来这里是为了找晚霞? 唐砂震惊的看着这个男人,是不是因为从小就生活在万人之上,所以不懂什么叫换位思考? “可是她现在已经嫁人了呀!”唐砂嗤笑一声。 “那又如何?”武义梵现在这幅偏执的模样和方才的第一印象完全不同。 反正唐砂听完了这个故事之后,就武义梵有了更深一层次的认识。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对于晚霞来说意味着什么?晚霞等了你两年,你不曾解释,现在找她算怎么回事?让他和你私奔还是什么?若是我记得不错你好像刚才说你自己现在还没十足的把握给晚霞幸福吧?” “她只能是我的。”武义梵丝毫不为唐砂言语所动。 “你说的不错,你很自私,自己得不到幸福,却也想让晚霞陪你一起痛苦。”唐砂对这种人也是没有办法的,可是她一向是有话直说,也不怕得罪眼前这个。大不了一走了之就是。 武义梵愣住了……晚霞很痛吗? 自己……错了吗? “反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也只是提醒一下罢了。”唐砂补充说道。别人的事情自己还是不掺和为妙,特别是这种感情上的事。 第179章:比武 “我很羡慕你唐砂。”武义梵不一会儿之后开口道。 “羡慕?我确实值得别人羡慕。”唐砂挑眉道。 武义梵听此轻笑了两声,唐砂真的无法从现在这个武义梵身上看到故事中的那种狠绝。 “你说晚霞会原谅我吗?”武义梵又问道。 唐砂觉得武义梵这个人有点自命不凡了。 “不会。”唐砂咧了咧嘴,一副欠揍的模样。“若是她不原谅你,你该如何做?” “她只会属于我。”武义梵很自信,唐砂完全不知道他这份自信来自于哪里。 还有他其实当初的做法真的是有点一言难尽,就算是大家族也没必要这样吧。 “哦,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不然他们得找人了。”唐砂看了看艳阳高照的天空,说着胡话。 “告辞。”武义梵也不啰嗦,看出唐砂是不想待下去。 唐砂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她怕她再待下去会忍不住逼逼些什么乌七八糟的道理出来。 宁歌他们吃完饭就不见了人影,唐砂在驿站里找了几圈都没瞧见人。 迫不得已,唐砂只有问了问驿站的小二:“小二,请问一下驿站里的那些军爷去了何处?” 小二奇怪的看了眼唐砂,心道这人看起来是同他们一道的,为何没有跟着一起去? “他们去了亦将军军营。”小二答道。 “走了多久了?”唐砂急忙问道。 “刚走不久。” “多谢。”唐砂摸了二两银子给了小二,自己转身狂奔出了驿站。 唐砂昨日一来便是买了地图,看了看敦颐城的建筑格局。后来又去他们的快递站点问了问军事布局。 只能说程立雪虽然人是骚了点,但是也是很牛批了,连敦颐城这种地方也有了站点。 军事布局只是大致的标明了军营的位置,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若是再仔细下去,可能就是有了叛国通敌的嫌疑。 唐砂骑了一匹马,追了上去。那些人远比她想的动作要快,唐砂使了吃奶的劲才在他们进入军营的关口处把他们拦了下来。 这里的军营格局和叶悬渊那边的很不一样,这里军营的周围有着城墙,里面有很多建筑物,当然大部分也是帐篷,城墙绵延很远,至少唐砂是没有看到头的。 唐砂的到来让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身上。 宁歌也是没有想到唐砂会追上来,本来在走之前让人去找了她一圈,没见到人,就想着她可能对去军营也没多大兴趣,所以直接走了。 唐砂假装看不见周围的人,把马儿骑到关口处就跳了下来,走进了宁歌那边的队伍里。 有专门的人把所有马儿都牵走了,唐砂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也能感觉到聚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哈哈哈给为要参观军营本将便让余校尉随同,本将还有些事,就不招待各位。”亦陆严完全没有因为他们这群远道而来的人军衔低而怠慢,行事说话都很客气。 “是。” 但是这群人可不会因为亦陆严的客气而蹬鼻子上脸,倒是愈发恭敬。 亦陆严确实日机万里,没有时间陪这群年轻人打打闹闹。 见亦陆严走了,原本还温顺的余涛瞬间就像变了个人一般,趾高气昂道:“走吧。” 其实南、西、北三方的人向来是谁都不服谁,都觉得自家将军是强的,这次这么好的机会,是时候可以比试比试了。 余涛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这群人到了他们的地盘上,还不是都得按照他们的规矩来? 越是往里面走,人愈是多。 亦陆严治军很有一套,士兵的纪律性极高。 余涛带着一行人在军营中间穿行,不少人都侧目看向这边。 西军的一个将领看到这一幕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玩味笑道:“哟,有意思了。” 身旁之人也把目光转向余涛那边,然后和刚才说话的将领对视了一眼:“瞧瞧热闹去?” “走呀!” …… 余涛一路带着众人走到了一块空旷的地带才停了下来。 唐砂随着众人停下了脚步,四处环顾了一圈,这里周围都放着各式各样的兵器,若是自己猜的不错这里是练武场吧。 练武场内本来还有这不少的士兵在训练,余涛让他们现在这里站一下,然后自己走上前去,和那个训练的主将领说了一些什么。 那个将领听完挑衅的看了眼这边,让后举起了手。那群士兵停下了动作,等待接下来的命令。 “亦军二儿郎们!今日有幸能够见到战王和李大将军手下的得力干将,我们先表示一下我们的热情!”那将领对着那群士兵喊到。 那群士兵一听立马笑了出来,然后参差不齐的对着这边一行人开始吼叫:“呕!呕!呕…” 唐砂满头黑线,握艹?这是明晃晃的挑衅呀? 宁歌他们自然也看出来这其中的门道。 余涛好像很开心看到当下的这一幕,朝着他们走了过来,站到了宁歌跟前道:“来都来了,要不要比比?” 这话可谓是没有丝毫遮掩。 其实不光是余涛这般想,叶悬渊这边这李云那边的人同样有着这样的想法。 余涛的这番话正是契合了大多数人的心思。 唐砂这才反应过来,亦陆严肯定是知道这余涛都性子的,让他来带他们,定是料到了现在的这番场景,啧啧,这怕是在记仇叶悬渊吧。 唐砂心里觉得好笑,记得宁歌说过亦陆严个叶悬渊的那些往事。果然亦大将军和一个小孩子很像,外表倒是看不出来。 雀灵的父亲周放貌似也在边塞,指不定躲在某个角落看着。 “既然余校尉都下战书了,我们不应战岂不是丢了自家将军的颜面?”吴昊也是个心气高的人,自然经不起余涛的挑衅。 余涛一听就笑了:“哈哈哈,爽快!宁副将意下如何?” 在这里可能就属宁歌的官最大,虽然不是一个阵营的,但是也得问问宁歌的意见。 “好。”宁歌一口应了下来。 这也是在众人的意料之中。宁歌不可能拒绝,拒绝不了。现在他们代表的是战王,是整个南军,而不光光是自己。 “既然你们是东道主,那么规矩就由你们来定,我们奉陪到底。”吴昊开口道。 “正有此意。”余涛笑了笑回了句。然后走到了后退了两步,开始讲起了规矩。 “我们都是爽快人,复杂的我们不玩,我们今日就来比比武!一方派十人,一人只得上一次,一人守擂,赢一人就算一个数,最后数大者赢,众位意下如何?” 余涛的规则确实简单,若是有本事就一人站上去,连挑另外双方二十人,最高得二十分。 可就是比的单人作战能力了,当然这也要比比双方的出人策略,十个人里面始终是有强有弱。和田忌赛马一个道理。 但是田忌赛马是三匹马,而这里有十个人,还不知道对方的深浅,要凭借出人顺序去赢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现在比的就是实力了。 强的人不能留到最后,因为越是到后面人越少,得分就越少。 很可能三方厉害的人物都要在前一半出场。 这里是亦军的本场,要从里面挑十个人出来不难,而且出来的人物一定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当然李云和叶悬渊派来的这些人是派出来的颜面,自然不可能弱了去。 大概他们也能猜到只要凑到一起就少不了当下这个局面吧。 唐砂现在想的是,现在宁歌这边一共有十五个人,加上自己十六个吧。 李云那边派了二十来个人左右,看上去也是剽悍得很。 唐砂以前只会一些拳脚功夫都时候力气是比不过这些常在军营训练之人的,但是现在自己也是有了一定内力在身,再力量上的缺陷被弥补。 唐砂对自己的技巧和反应还是很满意。这些都是实战得来的,那两个月和着宁歌没少打过人。 既然规矩都已经定好了,擂台也被清了出来。现在三方站好了自己位置,开始挑选出战之人。 宁歌挑选了几个厉害的,一个八个人,还剩两个名额,宁歌在剩下的一群人中随便选了一个,然后看了看唐砂。 其实宁歌是很想选唐砂的,唐砂什么实力他心里有数,比现在自己手下这些人都要强上几分,可是万一对面…… 为了唐砂的安慰找想,宁歌还是没有选唐砂,而是选了另外一个人。 唐砂其实已经猜到了宁歌不会选择自己,但是当真的没有选择自己的时候还是有点失落。 这么好的打架的机会居然不叫她?不是到她是一个动手爱好者吗? 不选自己没关系,嘿嘿。 唐砂又开始在打起了小主意,不知道宁歌会不会责怪自己。 半刻钟之后,三方人都选择得差不多了。 “既然各位都已经准备好了,那就开始吧,在场的每个人都是这场比赛的见证者。我们作为东道主,那就由我们先上擂!”余涛说完这句话,居然自己亲自飞身上前,站在了练武场的中央。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道:“又谁来?” 余涛能当上校尉,实力自然是不容小觑的,一时之间众人的目光丢聚集在了宁歌很吴昊身上。 吴昊其实不担心余涛,余涛的实力虽然阿门不低,但是真正应该重视的不是他,而是他身后那九个人中的一个。 那个人面无表情,看上去与周围格格不入,但是就是因为这样,给了吴昊一种危机感,吴昊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假如现在自己上去了,可能最后就让他们捡了便宜。 吴昊看了眼宁歌。 但是如果宁歌也不上去的话,那就让余涛白白得了分数? 宁歌也是蹙起了眉头,吴昊能发现的他自然也是能够发现。 不仅仅是宁歌发现了,连唐砂都看出了这点。 那个人的感觉确实很危险,这个人真的是一个普通的士兵吗? 唐砂是不相信的,听说每个军营的背后都会有一股隐藏的势力,唐砂暗自猜测着各种可能性。 双方僵持不动,谁也不想输了这场比赛。 要是输了,穿出去丢的不是自己的面子,丢的是他们所代表的所有人都面子。 就在这时,唐砂悄悄地往旁边挪了挪,然后往前走了两小步,看了一眼宁歌,见他没注意到自己,一个冲刺,直接跑到了练武场的中间。 “我来!”本来该搭配一个帅气的出场方式,从天而降,奈何自己学不会轻功,墨传香都因为自己的废放弃自己了。 可是唐砂自己不能放弃自己呀!虽然现在飞不起来,但是身体是明显的轻盈了不少。 宁歌反应过来之时,唐砂已经站上了前去,拉都没法拉。 “宁将军,怎么办?”身后的小士兵没有见过唐砂动手,自然不知道唐砂的实力,所以担心的问了句。 现在已经形成了这个局面,宁歌虽然是无奈,但是也没办法,只是摇了摇头:“无碍。” 小士兵一听蹙起了眉头,无碍?对方可是一个校尉呀,宁将军的姐姐怎么说也是个姑娘家,这上去万一被伤着了那该如何是好? 吴昊也是惊讶居然是这个小白脸上去,身在唐砂身前的余涛也是掩不住惊讶。 他本来以为上来的不是宁歌就是吴昊,没想到宁歌居然派了一个小白脸上来,这是在侮辱自己? “勇气可嘉!”余涛冷笑说到。 “嘿嘿。”唐砂没有说话,就是傻笑了两声。 下边的人看到了也是跟着笑了起来,这看上去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 余涛愈发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待会儿你就笑不出来了!”话音刚落,余涛直冲而上,手里没有任何武器。 对付这样的人不需要武器。 唐砂依然习惯了在自己的腰间或者是袖子里放一把匕首,可是看对方都没有用利刃,自己用起来岂不是有点不太好? 唐砂能感受到余涛拳头上的力量,没有直接对上去,而是选择了四两拨千斤的方式,迅速转身,十指扣住他的手腕,微微一拉。 第180章:宁歌VS千梦 余涛身体受到了惯性的影响,往前倾去。 唐砂在拉住余涛的那一刻就在腿上使了力,一膝盖撞在了余涛背上。 显然没有想到唐砂动作会如此快速,由于轻敌,让余涛在第一招上就吃了亏。 余涛在将要倒地之时手掌击地,转身而起,架好了防御的动作。 若不是他架的早,可能唐砂的这一腿就要直接击中他了。 他受力向后滑动了两步,稳住了身子。 唐砂打架有一点就是丝毫不给对方喘息都机会,也不会给自己。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余涛有了大致的心理准备之后,开始认真起来。 在力量上,他显然是胜了对方一筹,奈何对方从来不与自己对力,反应极快,余涛甚至感觉自己拳拳都打在了棉花上。 唐砂身子柔韧,贴着身打余涛让他施展的空间变小了,力量也受到了几分限制。 本来还顾及着打,现在又被踹了一脚之后,心中也上了气,开始不再遮掩。 唐砂感觉对方的力道又加重了几成,刚才带着一点太极的招式现在用起来不够,而且自己知道的也只是皮毛,博大精深都太极在自己手里还不如少林功夫来得顺手。 原本以为唐砂会因为余涛的实力展露而愈发小心翼翼,可是令众人没想到的是,唐砂居然换了一个武术套路,开始硬刚了起来。 招招稳重利落。 “太极,少林……呵呵,有意思。”说话之人正是让宁歌和吴昊都忌惮之人。 在江湖中,向来是各个门派有各个门派的武术,一般不会有人同时学两样。他们有着很严格的门派规矩,唐砂现在在江湖人的眼里,怕就是偷师学艺之辈了。 唐砂的太极不完全是太极,少林也不完全是少林。在现世的时候唐砂除了少林,多多少少涉猎了跆拳道,散打,空手道,柔道之类的。 只是一点,但也可以弥补一些少林功夫的不足。 宁歌虽然见过唐砂打架,可是也是第一次见到唐砂这般认真,也是第一次真正认识到了唐砂的实力。 这些招式技巧,让众人眼前一亮,原来还可以这样! 虽然只是一些小技巧,但是却非常使用,连起来用也有着出人意料的效果。 余涛从小习武,所以在很大程度上其实是吃了武术套路的亏,一旦遇到自己没有见过的就有些手忙脚乱。 这小白脸到底用的什么武功!如此怪异,防不胜防! 唐砂自己打架从来不看套路,她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型,全靠临场反应,逮着哪打哪。 其实就是乱打,以为这一年多来她实在玩吗? 可是这个余涛出乎意料的抗揍,唐砂遗忘了自己在体力上和对方的差距。 下死手是不可能的,可是不下死手对方就是不认输。 自己因为和对方的肢体碰撞现在虽然没有正面被击中,但是也是浑身酸痛,对方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两人就这样一直僵持着,谁都不愿意服输。 周围的人看得也是起劲,他们甚至都开始在偷偷的口头赌博,赌谁会输。 第一场就这么带劲,那后面岂不是更好玩? 打到后面唐砂真的是不想打了。 “大哥!你行行好!让我赢一把吧!”自己这样冲上来,不赢一把回去那多没面子呀。 “你做梦!”余涛摸了一把嘴角的鲜血,恶狠狠的说道。 “大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要不咱们来个算平手吧。” “不可能!”余涛再次拒绝了唐砂的请求。 唐砂一看没戏,只得下手又狠了几分,速战速决吧。 唐砂的力道加重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不一会儿余涛就觉得有些撑不住了,这玩意到底是什么玩意呀!不会累的吗? 这种回光返照的打法根本持续不了多久,果然不一会儿之后,两人无论实在动作上还是在力道上都开始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又过了大概半个时辰,两人终于在互相打了一拳之后,双双倒地不起。 唐砂现在是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了,躺在沙地上喘着粗气,汗水已经把衣裳湿透了。 眼睛因为太阳光的照射微微眯了起来,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也有些花。 余涛和唐砂的状态差不多,唐砂下手居然指着他软肉的地方打,现在是动一下都是撕裂般的疼痛。 周围的人开始还有兴致看戏,到了后面都躲进了阴凉的地方,开始打起了瞌睡。 看两人久久没有爬起来,这才有人站出来,走到他们二人面前看了看,用脚尖戳了戳,还是不动。 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大声喊到:“平局!” 就是光光唐砂和余涛这一架都打了这么长时间,眼看太阳都已经到了西边的天上。 宁歌一看比赛比完了,连忙跑上去蹲在了唐砂身旁,小声问道:“姐姐,感觉如何?” 唐砂滚动了一下自己的喉咙,半死不活道:“没事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帮我打点水来吧。” 好久没有这种程度的运动了,一下子还真的是受不了,看来以后还得加紧锻炼才行。 宁歌一把扶起了唐砂,唐砂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宁歌身上。 宁歌把唐砂交给了一个士兵,道:“找个军医。” “是,宁将军。”小士兵结果唐砂。 于是余涛和唐砂二人一起被抬着去了药营。 就算是被抬着,余涛也不忘恶狠狠的看着唐砂。但是现在这种眼神和刚开始却有了一丝不同。带上了几丝不一样的味道。 唐砂扯着发痛的嘴角,对着余涛笑了笑,余涛居然下意识的撇开了目光。 唐砂笑容放大,紧接着嘴角一阵抽痛,嘶了一声:“艹,真特么疼。” “切!”余涛不屑的冷笑了一声。 …… 而这边宁歌送走了唐砂之后,第二轮比赛是要开始的。 其实宁歌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这个姐姐虽然很可能不是自己的姐姐,但是这些日子来的相处,他对这个姐姐除了亲情以外,还有感激和敬佩。 宁歌面色冷峻,直接走到了练武场的中间。 吴昊这下倒是有了上去的打算,可是自己也不知带这个人的深浅。武状元,可不是人人都能够当的。 那边那个气质有些阴郁之人也是眼里透出了一抹神光,看了眼吴昊。 哼,这个人虽然看上去心气高,但是为人也太过小心翼翼,有时候就会显得很怯懦,一看就不是可以干大事的人。 这宁歌看上去倒是有几分本事。 他自己其实本不该出现在这里,可是周放将军都发话了,自己不来也是说不过去。自家这两个将军和小孩子一样没什么区别。 他站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缓缓的走向练武场中间走去。 周围的人基本上都知道此人身份不简单,所以刚才还情绪恹恹的一群人现在都打起了精神。 吴昊本来就在摇摆之中,现在见有人上去了,自己自然就不会去抢。 刚好可以看一下这二人的实力如何。 “宁歌。”宁歌行了个战礼。 “千梦。”千梦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二人也不喜欢说什么官方套路的话。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没有人先动手。 可是众人都能感觉到空中的气息流动,看来这二人实在试探对方的内力。 吴昊摆了摆手,让自己身旁的人都往后退了一段距离。 好强! 吴昊心中惊讶道,这二人可能无论是哪一个人的实力都在自己之上。 千梦也在心中笑了笑,原来将军是这个意思。 宁歌原来在周放门下习武,所以宁歌的天赋周放很清楚。 千梦本来以为自己来这里对于他们来说有点不公平,可是现在看来,倒也不是那么回事。 两人气息碰撞了片刻之后,忽的空中吹来了一阵清风。周围出奇的寂静,甚至连对方的呼吸声都能够听得清楚。 这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让人平添了几分压抑。 果然下一刻二人猛的向前,手中的刀刃碰撞在了一起。 顿时火花四溅,空中想起了铁器摩擦的声音。 接下来众人只能听到空中不听传来兵戈想接之声,但是除了少数几人以外,大多数人是根本看不清二人的招式。 只是觉得这两个人,真的太强了。 千梦只是同宁歌过了几招,就觉得情况不是很好。在内力上可能二人都是不相上下的,但是在技巧上,他们的差距居然如此明显。 宁歌的每一次袭击都是打在自己的死角上,甚至是盲区,这令千梦应接不暇。 他出招的速度也是极快,和唐砂的风格很像,丝毫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但是自己也不是不能够打。 可是又过了一会儿之后,千梦发现他明显是小瞧了宁歌。 自己的气息在慢慢的变弱,可是对方气息的变弱速度远远低于自己。 千梦仔细感受着宁歌的每招每式,忽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这种比试可不是什么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了。有些东西只有真正的对手才能感受得出来。 比如在场外的吴昊,虽然也感受到了两人气息的变化,可是下一刻千梦居然气息维持在了一个程度,和宁歌之间的差距不在拉大。 千梦和宁歌其实有一点很像,他们的没一招,都是杀招,指向敌人致命的地方。 在一次碰撞之后,两人推开几步。 千梦看向宁歌年轻的脸庞,这才想起这个人现在还不到双十年华,居然就有了这般本事,周将军的关门弟子果然不是一样。 可是他现在的这些招式怕不是周将军教的吧。传说中的战王,真的有那么强大吗?想传说中的那样,一人突破千骑,直取了对方将领的项上人头。 两人只是顿了一息时间,便又开始交起手来。 在交手期间,千梦不禁好奇的问道:“战王有多强?” “很强。”宁歌没有沉默,而是选择了回答这个问题。 “很强是多强?”千梦像是不问出个所以然不会罢休似的。 “对付你,不需要动手。”宁歌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就让千梦意识到了那个男人的强大。 确实,一个人的实力如果强到了极点,那么只单单凭借气息就可以让敌人起不来身。 宁歌的实力可能比自己要强上一分,但是他居然说战王只凭借气息就可以让自己落败。连周将军都做不到这一点,亦将军也不敢说这样的话,宁歌他居然如此肯定。 也不知道是因为他对自家战王盲目的自信,还是因为小瞧了自己。 千梦和宁歌的对决和刚才唐砂和余涛的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而且因为动作快,所以短短数息之间就可以交手上十招。 千梦因为在身法上占了优势,所以宁歌一时之间也不是那么容易让千梦失去动手能力。 别人都是越打越心急,特别是面对像千梦这样的狡猾的对手,一旦发现自己打不过,就不会直接肢体上的来碰撞,而是选择游击。 慢慢的二人内力都消耗得差不多了。若是一般人可能就会心慌,从而让自己露出破绽,可是奈何对面是宁歌? 宁歌依然全神贯注与对手,丝毫不敢松懈。在战场上,自己的松懈迎来的,可能就是死亡。 将军告诉他们,在任何时候,都不能松懈,就连那些所谓的尸体也要保持警惕。因为很可能下一刻,那具尸体就会拿起一把刀,捅像你的背后。 千梦无法想象为何一个年纪轻轻的人心性会如此稳重。而且眼神狠辣,和平日看到的罔若两人。 宁歌一刀横劈而来,千梦下药后退,宁歌飞身一旋,带刀再次逼近劈了上去。 千梦以一只脚为轴,转动了一百八十度。双手伸向宁歌的大腿。 宁歌撤去手上的力,直接用腿袭了上去。 千梦察觉到了腿上的力道,选择避其锋芒,另一只脚滑动了一圈,身体应为惯性力道旋了一圈站起来,然后往后退去。 宁歌似乎早已料想到了千梦的动作,在千梦刚起身之时,一刀猛劈过去,顿在了千梦的脖子处。 千梦的身子一下子僵住,脖子上因为刀带来的冷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宁歌力道掌握得很好,刀锋贴着千梦的皮肤,不多一分不少一分。 第181章:还知道我是你师父 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 千梦也是僵硬了好一会儿,才道:“我输了。” “是,你输了。”宁歌钢铁直男,也没想着要给对方留什么面子。 宁歌收回了刀,看了一眼那个躲在一个角落的裁判。 裁判收到宁歌的目光,立马从角落里跑了出来,宣布道:“南军胜!” 千梦在南军的一片欢呼中,静静的离开了练武场。周将军让自己来其实不是为了赢吧。 虽然心里面有点不平衡,但是不得不承认,自己比不过宁歌。 除了宁歌以外,千梦现在最感兴趣的是教宁歌的那个人,传说中的战王,若是有机会能见他出手,也是无憾了。 余涛也不在,主持的自然就变成了先前和余涛交谈的那个将士。 可是现在比赛已经走上了正轨,千梦下去后不一会儿就有人跳了上来,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那人是吴昊那边的,本来以为宁歌经过一场争斗之后,自己还是有机会赢过他的。奈何,可能是他想多了。 不出十招,那人直接落败。 吴昊眯了眯眼,若是再这样下去,岂不是让宁歌白白拿分吗? 思前想后,觉得现在是上去的最好时机。 担心什么来什么,宁歌其实现在不是很像和吴昊交手。一方面刚才和千梦的对决确实让自己有些吃不消。再则就算赢了吴昊那后面还有一个。 宁歌看了一眼现在主持的那人。 吴昊上来的那一刻,宁歌就做好了打算。将军的面子不能丢!南军的颜面更不能丢! 吴昊和千梦比起来差的远了,所以其实打起来的时候远比自己想的要轻松一些。 吴昊出招小心谨慎,和千梦不同的是,他这种小心,让他的气势软了一分。 在比试的时候其实“势”是一种很重要的东西,有时候甚至可以成为成败都关键。 吴昊失去了势,打模式毕竟实力在那里。 两人缠斗了一会儿之后,宁歌就找到了吴昊的破绽,一掌把吴昊打倒在地。 吴昊先前在看都时候是觉得宁歌和千梦很可怕,但是当自己真正面对这个敌人的时候,才知道更可怕。 对方的眼神都让自己有些害怕,最后落败也是情理之中。 吴昊在北军确实不算强的,但也不差,吴昊自我安慰道,可能宁歌在他们军营里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了。 那宁歌算是高手吗? 确实算,在叶悬渊手下,可能除了亦霜和李贺以外,就是宁歌最强。 吴昊本身也不是靠着自己的武力上位,靠的是智谋。将军看上的就是自己那分谨慎。 吴昊下去了,亦军派出了一人,不出意外也在宁歌手中败北。 其实刚才的千梦不算是亦军的常驻,余涛算得上,但是余涛年轻冲动,不能当顶梁柱。 所以有很大的可能就是那个人。 主持的那人果然在下一个走上了前去,报名道:“华府,请赐教。” “宁歌。” 两人报完名号,如同刚才千梦与宁歌一样,直接开大了起来。 这个华府果然比吴昊和余涛都要强上不少。 宁歌应付起来愈发吃力。 华府修行的内功心法可能是属于少林一脉,所以宁歌在交手的时候,觉得眼前这个人就像是一座金钟,无论自己怎么打,对方都会保持在自己的一个范围内。 华府的内力极其厚重,每每碰撞一次宁歌都觉得自己体内的血海在翻涌。 对方没有用兵刃,所以宁歌选择了把刀收起来。 又一次碰撞后,宁歌向后滑动了两米之远,然后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他抬起头,把嘴里的鲜血咽了下去,这样下去不行,会输。 宁歌狠下心来,只冲冲的向着华府袭去。 华府察觉到对方变了套路,心中愈发谨慎,防止对方吃什么奇招。 可是宁歌哪有什么奇招呀,完全是拼命十三郎的打法。 华府在动手期间,无意看到了宁歌的眼神。一种漏了一拍,这眼神,好可怕。 宁歌此时的眼神像狼一样,带了些血丝,使得更多了几分狠戾。 宁歌除了特别能打以外,跟着叶悬渊的这几年还学会了另外一个技能,那就是特别能挨打。 华府发现他的没一招宁歌居然都不躲开,而是直接撞了上来,但是在自己击中宁歌的同时,宁歌的招式也会落在自己身上。 宁歌打的地方和唐砂的很像,都是专门挑人脆弱又不致命的地方打。 华府虽然有金钟罩,但是金钟罩的弱点在江湖上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宁歌来了气势,越打越狠,似乎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疼痛一般。 华府觉得眼前这个人太可怕了,可能他的指骨已经断了吧,可这个人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力道还越来越大。 华府被宁歌逼的节节败退,金钟罩也越来越弱,他可不敢和宁歌一样采用自残的方式。 周围的人都发现了情况的不对劲,这哪实在切磋呀,这他娘的实在拼命吧! 华府又听到对方手指响起啪的一声,显然是骨头再一次受损。紧接着胸前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他娘的这玩意疯了吧!一个切磋而已,有必要这么拼命吗?! “我认输!”华府不敢打下去了,是的他怕了,他怕这样打下去,自己会废在这个人手里。 “喔~”众人惊叹一声。 听到华府的认输后,宁歌一口鲜血直接从口中吐了出来,然后朝自己阵营的士兵使了一个眼色。 士兵立即明白了宁歌的意思,马上上前,扶着宁歌就走向了药营。 华府当然也是免不了的,肋骨生生被宁歌打断,呼吸现在都有些困难,这玩意就是个疯子!最开始那个小白脸也是! 从此以后,整个南军在华府的心中就是一群疯子。 厉害的几个人都比完了,剩下的比起来快了很多。可能是因为叶悬渊的训练方式与其他两军的有很大不同,所以士兵的综合素质要比其他人高上几分。 更加上叶悬渊日常亲自示范,他们总是学到一些平常人蹙学不到的皮毛。 亦陆严和李云虽然也是伸手不凡,但是他们有着将军的架子,手下士兵千千万万,自己不可能亲自示范,这不是丢了将军的面子? 他们输就输在了他们的将军不如自家将军这般不要脸。 药营的人平日虽然也会接到一些训练手上的士兵,可是大多数都是轻伤。 可是今天是怎么回事?这一个二个来的不是全身肌体损伤就是断骨折肋的。 唐砂和余涛被送到药营之后,余涛因为药医开的麻醉散直接陷入了沉睡。 可能唐砂没有用,首先是因为自己的女儿身,不方便让这个麻醉散的药师亲自动手。 再则就是其实自己也挺喜欢这种感觉,她可不是什么抖m,只是觉得,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觉得自己活得是如此的真实。 但是奇就奇怪在,那个男药师并没有打算给自己治伤,而是叫了一个女药师进来。 要说军营里除了军女支之外,女人最多的就是药营和伙房。 唐砂被移去了单独的一个帐篷,那个女医师好像一点都不惊讶唐砂的女儿身。 唐砂瞬间好像明白了原因,雀灵她爹真的是躲在哪个角落偷看。周放可是见过自己的。 但是看自己肯定是次要的,看宁歌才是主要的吧。 女医师开始还不明白为何一个女子要女扮男装来这个地方,干这种事情,不好好在家绣绣花,相夫教子。 “你多大?”医师忽然问道。 “啊?多大?”唐砂下意识看了看自己某个地方,然后明白自己想歪了。 “哈哈,二十了。”唐砂虚岁确实二十岁了。 “二十?!”女医师似乎很惊讶:“你可婚配?” “婚配了我还会在这被人打成这样?”唐砂反问道。 女医师奇怪的看了唐砂几眼:“想你这么大的姑娘还没婚配的确实少见。” 唐砂终于还是成为了她们眼中的老女人,那她们家小香香岂不是夕阳红? 唐砂觉得好笑,一笑就扯了嘴角的伤。尼玛,余涛这傻逼玩意居然打脸。 没有麻沸散处理伤口,一般都男子都会疼得哇哇大叫,可是唐砂居然一声不吭。女医师心中倒是多了几分敬佩。 “姐姐看起来比我大吧,姐姐可有夫君?”唐砂闲来无事,开始八卦起来。 女医师似乎想到了什么,笑了笑道:“有的。” “他是在军营里吗?”唐砂下意识道,但是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军营里可不许出现这样的情况。 “他以前是亦军的。”女医承认道。 唐砂注意到了以前这个词,又问道:“那他现在去了何处?你在这军营中他不担心吗?” “他很多年前就战死了,武帝在世时候的那场大战,他肯定会希望我这么做的,在他心中战友比我重要,我也算是代替他,保护他的战友。” 唐砂又一瞬间的沉默,然后真诚道:“姐姐是他的骄傲,他是陈国的骄傲。” “嘴甜。”医师笑了笑。但是她心中其实现在是极其触动的,因为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过这样的话,她以前听得最多了,就是一个女子学医,不知廉耻,一个女人去男人堆里,不要脸。 “我说的是实话。”唐砂确实很佩服这样的人,她自己这一世也试图想成为这样的人。 宁歌处理伤口也是没用麻沸散,这是一种习惯。麻沸散虽然好,但是它也会让人提不起精神,若是此时有了敌袭,根本反应不过来。 医师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人,只要有麻沸散受伤的士兵都不会选择拒绝。可是这个士兵倒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 在接骨的时候,皮开肉绽,居然眉头都没皱一下。可是浑身的冷汗还是在彰显着这接骨之痛。 最后的结果显然是南军取得了胜利,然后是亦军,最后才是李军。 两天后吐蕃公主就要来了,到时候还得护送,可是现在这幅模样,怕是战斗力要大打折扣。 唐砂还好,没怎么伤到骨头。宁歌就不行了,伤筋动骨一百天。 好在唐砂带了些药。这些药是当初沉辛留下来的。唐砂深知这些药的珍贵,所以从来没动用过这些药。这次出门也是习惯性的带上了。 唐砂看着宁歌包好的手,有些心疼,一看这苍白的脸色就是没用麻沸散的,这下他自己才刚处理好,就来看自己了。 宁歌内力身后,恢复起提起来比唐砂快得多,唐砂在一次实名羡慕。 “宁歌,你去小明书局取我的包,里面有些药物,你自己找来用用。”唐砂从腰间摸了一个牌子给宁歌。 宁歌双手受伤不好接,所以唐砂费力的亲自为他系在了腰间。 “姐姐不怕我不认得?”宁歌柔声问道。 “你一定会认得。”除非你不识字。 沉辛当初给那些药丸取都名字一听就很廉价,但是实际上价值连城。这也是唐砂后来了解了那些草药和效果才推断出来的。 沉辛那一次怕是把自己的老本都掏出来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去了,反正没人欺负得了她。 宁歌点了点头,出了营帐。 因为大家都身受重伤,所以今夜也没打算回驿站,就直接在军营里住下了。 宁歌刚出帐子,就有一士兵上前道:“宁将军,周将军想见你一面。” 宁歌一愣,然后道:“带路。” 士兵把宁歌带到了周放的房前,然后退了下去。 宁歌抬起手正想敲门,然后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把手放了下来,换做脚尖踢。 “进来。”里面响起了熟悉的声音,过往的那些回忆一下子涌入了宁歌的大脑。 宁歌用手肘推开了门,之间周放做在书桌前,似乎等待多时了。 “小子,几年不见,你行呀!”上次在皇城他们也是没有机会见到。 “师父。”宁歌恭敬的唤了一声。 “还知道我是你师父呢,我以为你跟着叶悬渊那小子连自己师父是谁都忘了。”周放有些赌气。 周放能和亦陆严关系这般好,出了他们过往的情谊,还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可以一起吐槽叶悬渊。 一个是被拐走了儿子,一个是被拐走了最喜欢的徒弟,此仇不喷,非君子也。 第182章:红封 “徒儿忘不了。”宁歌觉得这么多年,周放还是那个周放,一点都没变。 “那个唐砂是怎么回事?”周放没有问宁歌的事情,反而是问起了唐砂。 宁歌不知道周放为何会认识姐姐,等有空可以问问。 “她……来看看。”说实话,宁歌也不清楚唐砂来这里的具体目的。 毕竟唐砂在想什么一般都是猜不透,说不定她就只是来玩玩的。 “一个姑娘家家跑着地方来?怕不是跟着你来的吧!”周放戏谑的看着宁歌。 当年其实周放是见过一次宁小明的,奈何现在的唐砂和宁小明长相上差了不少。其实模样还是在那里,只是气质差得太远,让整个人看起来像是换了一个人。 “没没,您别误会。”宁歌急忙否认到。 其实周放一直有心把雀灵和宁歌撮合成一对,可是宁歌一直对雀灵不冷不热的,一看就是对雀灵没有什么想法。 加上宁歌家中除了一个姐姐,也没了别的什么亲人,一旦出了什么问题,那雀灵岂不就是孤苦伶仃一人? “我看她倒是有两下子,人也机灵,倒是配得上你。”周放回想起当初初见唐砂的场景,这姑娘确实不简单,不仅仅有头脑,还有一股子气。 在姑娘家身上少见。 “她……是我姐姐。”宁歌不在隐瞒,既然周放知道了唐砂是女子,那么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周放明显是一愣,宁歌的姐姐?宁小明?他记得宁小明……不是这样的呀。 “你姐姐变化倒是很大。”甚至比宁歌的变化都大。 “是的,但是现在这样……挺好的。”宁歌说出来的话却是在诛自己的心。 “师父找我来是有何事吗?”宁歌切入主题问道。 “怎么?没什么事就不能看你了?”这个孽徒! 宁歌一尬,自己好像又说错了什么话似的。 “可以。” 宁歌在别人面前就是个闷葫芦,不像在唐砂面前那般时不时的自己找话说。 周放心里像是堵着一口气,觉得找这个徒弟来就是来气自己的。 “一个月内,把这封信交到叶悬渊那小子手里,一定要亲自交到他手里,不能够出任何意外。”周放从抽屉中拿出了一封信,封得很严实,信封是暗红色的。 这样的信封,宁歌从参军以来,只见过一次。 宁歌凝重的接过这封信,放到了自己怀中。 “不会出任何意外。”宁歌鞠了一躬,认真答复到。 “走吧走吧,别待在这里,我看着就来气。”周放逐客道。 一块肥肉放在自己面前,自己却吃不到,能不气? “师父,谢谢您。”宁歌忽然跪了下来,朝着周放磕了一个头,然后起身出了书房。 周放望着宁歌离开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浑身萦绕着一股哀意。 宁歌还这么年轻呀,还这么年轻。 周放眼神慢慢变得肃杀,咬了咬牙,起身朝着主营方向走去,那里是亦陆严的营帐。 …… 此时宁歌觉得自己胸前揣了千斤重的东西,压得心里面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红色的军信,意味着什么?宁歌记得上一次也是在周放手里看到的,还在皇城的时候。 那时候的自己才刚跟着周放不久,而后……边境三城被屠。 那一次不光光是西境遭到了袭击,南方,北方皆是如此,陈国四面楚歌。 要出事了…… 宁歌心中没有惧怕,没有慌乱,更多的是一分哀戚,和刚才周放流露出来的情绪如出一辙。 宁歌他自己是互送吐蕃公主的南军主将,自然是不可能离开的,可是假如自己亲自把信拿回去,怕是早就过了周放说的期限。 这封信必须要让别人拿回去。 此次带来的人,宁歌都是不放心把信交给他们的,忠诚这个暂且不说,就轮武力,一旦他们在路上遇到什么意外,那么这封信可能就折了。 思前想后,宁歌还是觉得一个人最合适,那就是他的姐姐,唐砂。 唐砂的本事他是亲眼所见,而且最重要的是姐姐极富智慧,他莫明的就对唐砂有种信任之感。 宁歌出了这方营帐之后,直接骑着马回了敦颐城。 宁歌连夜赶回去,手因为牵缰绳用了一些力,所以现在白色的纱布中已经透出了鲜血。 宁歌没有理会,找到了唐砂说的地方。开门的那人一看到宁歌身上挂的牌子,就直接把人放了进去。 “这边请。”小二引道。 在一个组织内一般是牌子比人更管用,组织太大,不可能都能认识上面的人,但是有了令牌就不一样了,可以轻易的辨别对方的身份。 但是这也是有弊端的,万一有人拿着牌子冒充,也是让人防不胜防。 小二把宁歌带到了一个房间,然后自己关上门离开了。 宁歌一眼就看到了挂在架子上的背包。 姐姐这背包可这就是奇特,但是看上去还是很方便的。若是战士们在山里作战的时候都能够背这么一个包,不重,却能够装东西,还不影响动作,存活下去的几率就要大很多了。 宁歌扯开了唐砂系着的带子,一打开就见了里面已经洗干净的锅碗瓢盆。 内心飘过那么一瞬间的复杂,姐姐真是个奇女子。 在锅碗瓢盆的下方,宁歌还找到了一个小木盒子。 暗自猜测里面就是自己要找的东西。 打开来看果然在里面,出了有几瓶药以外,还有几份文书。 怕也是只有姐姐才会出门随时带着自己的户籍吧。他记得姐姐说过,带户籍这个是个好习惯,这样就算人死了,死无全尸的那种,只要看到这份文书就能知道她姓甚名谁。 宁歌觉得将士们也可以有一个自己的身份牌。否则可能战死沙场,也只能做无名英雄。 唐砂教会了宁歌很多东西,宁歌对唐砂很感激。 姐姐说自己能认出药来,果然姐姐不曾欺我。 这些药名简单得令人害怕,不像是什么回春丸什么有些难懂文绉绉的名字。 只见宁歌拿了一瓶治骨丹,药瓶里面一共只有三颗药,宁歌想了想,倒出了一颗,直接放入了口中。 姐姐不会害他。 药一入口,便是一股浓郁的药香味充斥着整个口腔。药入口即化,不苦,甚至带这些甘甜,咽下去很容易。 宁歌吃完之后,看了看其他几瓶药,回气丹,解毒丸,生肌丸,救命丸……不知道谁取的好名字。 应该不是姐姐取的吧,但是和姐姐取名字的水平也是差不太远了。 记得姐姐还说过什么螺旋丸,也不知道是治什么病的,他也不知道姐姐说的中二病是什么病。 宁歌把药丸收好放回了木盒子,然后重新系上了带子,挂了回去。 姐姐没说要把东西拿去驿站,那他还是不动的好。 宁歌出了客栈,牵着自己的马儿回到了驿站。 夜已经很深了,驿站也是关了门,宁歌把马牵到后面的马棚里喂了它一些草料,直接从院墙翻了进去。 他打算去弄点水,于是提着桶走到了后院的井边,打了一桶水上来。冲洗了一番,就回了房间,换好了衣裳,上了床。 本来躺的好好的,宁歌猛然坐起,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他抬起自己的手,慌忙的把纱布扯开。 伤口还是在那里,但是原本断掉的骨头,此时居然能毫无感觉。 宁歌捏了捏自己的手指,然后握紧拳头,好了? 姐姐这药到底是什么药?见效居然如此之快? 如果这样的药能够大量的出现在军营中,那么战士们就不会那么容易牺牲了。 但是没过一会儿,宁歌就放弃了自己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见效如此之快的药物,自己还是头一次见,若是一般人能炼制出来,怕是早就泛滥在了市场之上。 而且这药入口即化,一看也不是凡品,怕是极其珍贵。 看名字完全是看不出来的,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药也不能听名字。 宁歌忽然想起了前年的时候,那次李贺他们上山和将军习练,据说当时欧阳富贵身受重伤,命在旦夕,是有一个姑娘救了他。 而且当时姐姐也是在场的,莫非这个些药都是那个姑娘给姐姐的? 宁歌有些犯困,躺下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当宁歌再次睁开眼睛都时候,已经是日上三更。 宁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向来他都是早睡早起的,今日这是怎么了? 不一会儿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听起来有些沉重。 “宁歌?醒了?” 是姐姐的声音,姐姐都回来了。 宁歌急忙穿好衣裳,头发都没有梳理就去开了门。 唐砂昨日还好,今日一起来浑身那个酸爽呀。 “伤口如何了?”唐砂看着宁歌的手道,这个药应该没有过期吧。 宁歌把手举到了唐砂眼前,道:“姐姐的药真神奇,已经完好如此了。” 唐砂却是蹙着眉头:“还有那生肌丸你为何不吃?” 宁歌笑了笑:“小伤,浪费那么贵重的药不值。” 唐砂听后也没有多说什么,确实宁歌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皮肉伤还是受得起的。 “你看你头发都没梳,来姐姐帮你。”唐砂自告奋勇道。 宁歌没有拒绝,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唐砂梳女装的发髻不会,但是男式的倒是得心应手。不一会儿宁歌的头发就被端端正正,整整齐齐的整理好了。 “谢谢姐姐。”宁歌一如既往的道了一声谢。 “走吧,洗洗吃饭去了。”唐砂说完自己先下了楼。 水在刚才姐姐给自己梳头发的时候就已经被人端了上来。 这时候刚还是出晌午饭的时间,这敦颐城和南方一样,一日三餐,这也是唐砂喜欢的一点。 余涛自然也是跟着来了,他和唐砂的状态差不多,整个吃饭期间,所有人都目光都注意着宁歌,昨日他给人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而且又受了伤,可是现在看起来怎么像是没什么事? 只有余涛一人时不时的看一眼唐砂。 唐砂觉得可能是自己昨天打了他,他心有不甘吧。 吃完了饭后,宁歌带着那群受了伤的人静养。 看来亦陆严其实是另有打算,否则不可能让他们这么胡闹,这样还能保护谁呀,给人做羔羊还差不多。 唐砂觉得静静的待着不利于伤口的恢复,所以打算出来走走。 不知不觉又走到了昨日和武义梵讲故事的地方了,这地方靠河,风和日丽的,微风不燥,让人身心舒畅。 可是,那玩意是跟上来干啥的? 诚然,唐砂身后跟着一个余涛。 唐砂坐上了自己的大石头,看向了不远处的余涛大声问道:“你跟着我作甚?” 余涛哼了一声:“这路又不是你家的,我走哪儿干你何事?” 唐砂觉得这个人还挺傲娇,笑了一笑不在置喙:“随便你吧。” 阳光晒在人身上暖暖的,唐砂喜欢太阳,她躺在了已经又些温热的大石上,双手枕在脑下,眯起了眼睛。 可是片刻之后,自己眼前阴了下来,唐砂睁开眼睛,只看到了眼前的一只有着厚厚茧子的手掌。 唐砂欲坐起来,那手的主人似乎看出了唐砂的意图,一下子把手拿开。 唐砂坐直了身子,看着余涛道:“你为何挡我太阳?” “太阳这么刺眼你睡得着?”余涛奇怪的反问道。 谁告诉他她是要睡觉? “谢谢你嘞。”唐砂好笑道。 说完往旁边挪了挪位置,留出了一大片:“晒晒太阳,对身体好。”说完又躺了下去。 余涛看了唐砂几眼,眼神飘忽不定,可是最后还是就这唐砂旁边躺了下来。 果然暖和。 余涛一下子有些困意上来,闻着身旁之人身上淡淡的清香,居然安然入睡。 唐砂好好的心情因为身旁之人的呼噜声彻底……破碎了。 唐砂坐了起来,看了余涛一眼,然后收回了目光。可是目光移动之间,她似乎又看到了一个熟人。 那人对着唐砂招了招手,唐砂又看了眼余涛,轻手轻脚的下了石头,朝着那个人走了过去。 来人正是昨日见到的武义梵。 第183章:传话 “武兄又来了?人找到了没?”唐砂一来就问道,语气多是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 武义梵莞尔:“说笑了,人还没找到。” “那你来这里作何?赏风景?” “来找你的。”武义梵自然是知道唐砂在这里才来的。 “莫非是看中了我的绝世容颜?”唐砂笑道。当然她是开玩笑的,这个武义梵在敦颐城势力不小呀,自己来这里才没一会儿,就直接找上门来了。 唐砂下意识看了看周围,又在原远处房顶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 自然是卿大卿二他们。 他们跟着自己是跟着,从来不会来打扰她的生活,干涉她的决定。这也是唐砂能够容忍几个人监视自己一举一动的原因之一。原因之二就是,万一真遇到什么事,还可以救自己一命不是? “唐砂,和你做朋友一定有趣。”武义梵道。 “别,您是贵公子,我就是一个小人物,是我不配,我不配。”唐砂不想与这种一开始接近自己就有目的,而且心机颇深的人交往。 武义梵笑笑不说话。 唐砂也是反映过来了一些东西,果然武义梵知道的比她想的多。 今日上午自己打听了一下,甚至去客栈那边确认了一番,西戎漠城,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武家和晚家。 唐砂不怀疑这个故事的真实性,但是他显然用了化名。 加上刚才他以这么快的速度找到自己,他的身份真的不一般。 “说吧,有何事?”唐砂也不再弯弯绕绕的打官腔。 “既然唐砂这般干脆,我也就干脆点了。我想请你帮个忙。”武义梵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唐砂:…… 就知道没好事。 “说说看,之后再决定帮不帮。” 武义梵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唐砂,大概是从那日唐砂和那群焕族人起争执开始吧。 唐砂不是军中人,却能让宁歌带他入军中,怕是身份也不简单。 自己势力虽大,可是也没到能够快速的查清一个异国人在他家乡的身份。 武义梵昨日也是故意找上来的,经过一番谈论,他觉得这个人可以帮他。 “我希望,你能让我见她一面。”其实他可以强势把晚霞留下,可是唐砂说的对。 昨晚他想了很久,愈发觉得唐砂说的有理,自己或许真的有些做法不合理,其实当时有更好的路不是吗? 但是自己却选择了让自己损失最小,给晚霞伤害最大的一条路。 更离谱的是,自己从来没有一句解释。这一次他想给她一个解释,她那么善良温柔,一定会原谅他的。 唐砂:??? 懵逼。 “我?让你见她?”唐砂表情不知是哭还是笑,三分无奈,三分震惊,四分滑稽。 武义梵点了点头,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呵呵。”唐砂笑笑不说话。 “你只用带一句话就可以,至于见不见,都看她。”武义梵退一步道。 “我没见过她,而且武公子连她的真实名字都不告知与我,让我如何帮你?” 武义梵今日前来就没打算再隐瞒下去,但是他要保证唐砂能够帮他。 “晚霞明日一定回经过敦颐城,并且在这里住一晚。”武义梵说得很真诚,也不像是在来玩笑。 唐砂盯着武义梵看了好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道:“行,什么话,说吧。” 天下没有白吃点午餐,也没有免费点故事听,唐砂撇了撇嘴。 “你就告诉他,武义梵酉时会在此处等她。” 唐砂:…… 不仅要自己去帮忙,连地盘都要抢自己的,虽然这里也不是自己的。 不过他为何会找上她呢?而且还要自己带话,他本事这么大,自己去不行?他是在顾及什么? 不想损了晚霞点颜面? “她明日会在哪歇脚?”唐砂又问到。 “朝凤客栈。” 唐砂:怎么觉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什么时候到?”唐砂明日下午还要跟着宁歌他们去迎接公主,所以得算好时间。 “大概午时。”武义梵说得也不是很肯定,让唐砂不禁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在乱说。 “行,就当听故事点报酬了。”唐砂摇了摇头。 “多谢。”武义梵说完看了眼还在酣睡的余涛,又看了几眼唐砂,从衣袖里摸出了一个小瓷瓶。 “我看你们伤点不轻,这里有些丹药,还望不要嫌弃。” 唐砂接过来瓷瓶,看了一眼,然后放下,下一瞬又把药瓶举了起来,诧异的看着上面的名字“治伤丸”。 唐砂:这个字…… “这药从何而来?”唐砂抬起头问武义梵道。 武义梵还以为唐砂是怀疑这个药点作用,随即道:“这是一个姑娘,救了我母亲,然后在走的时候我们给了她一些银子,她说行医不收报酬,所以就用这个药换了一些吃食。” “那姑娘可叫沉辛?”唐砂确认道。只有那个小吃货才会用这么珍贵点丹药换吃点吧。 唐砂问完还打开瓶子闻了闻,果然是一股子高级点药香味。 “你认识?!”武义梵极为惊讶,看来他与这唐砂还是有缘分点。 “认识。”唐砂像是想起了什么,笑了笑,然后又问道:“她如何了?” 武义梵看出唐砂和沉辛关系匪浅,就说刚开始听到唐砂这个名字点时候感觉在哪里听过,想来是沉姑娘口中之人。 “她身旁有两个青年,她看上去很好。”武义梵回想了一下道。 就说沉辛虽然单纯,但是在外面也没人欺负得了她。可是她现在忽然有点关心沉辛身边点那两个青年是谁。 “药我收下了,忙我也会帮到。武公子可还有什么事?” “无事,我先告辞了。”唐砂话中逐客的意思很明显,武义梵也不愿在这里讨人烦。倒是有人第一次用这样点语气同自己说话。 武义梵走后,唐砂又回到了石头上,坐在那研究着手中点瓷瓶。脑子里不断回忆起以前点那些蠢事。 “这是什么?刚才那人是谁?” 忽然耳边响起一道声音,吓了唐砂一跳。 唐砂嘴角抽了抽,回过头来,灿烂一笑:“睡你的觉。” “他是谁?”那人一看就不是陈国点人,这个时候他还与这种人交谈,万明日出了什么事,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一个朋友,来给我送点药。”唐砂无奈举了举手中点瓷瓶。 余涛趁唐砂不注意,一把把瓶子抢了过去。 唐砂不打算理会,他要看就让他看。 余涛翻来覆去看了许久,然后打开瓶子闻了闻,好药。 于是倒了一颗出来,舔了舔。 唐砂一回头就看到这一幕。 “艹!你干啥!”唐砂急吼一声。 余涛抖一抖,那颗药直接又掉进了瓶子里。 唐砂:…… 余涛:…… “我不是故意的。” 唐砂觉得自己要炸了。 可是又不能拿余涛怎么样,忽然泄气。 “算了,送你了,这药很珍贵,你节约一点用。啧啧,也不怕是毒药。”唐砂鄙视道。 余涛刚刚只是舔了一口就觉得浑身舒畅,珍贵这个词用的不差。 于是他高高兴兴点把药揣进了自己胸前。 唐砂抬头看了看天,原本还晴空万里来着,现在却聚起了乌云。 “回去了。”唐砂跳下了石头,往回走了。 余涛也跟了上去。 唐砂一会到驿站,宁歌就走了上来,看了看唐砂身后点余涛,小声问:“姐姐没事吧。” “没事没事。”唐砂摆了摆手。 余涛瞧见宁歌这副摸样,不屑道:“看什么看,我还能吃了她不成?” 是的余涛知道唐砂是个女儿身了,其实昨日打架点时候就有点怀疑,后来到了疗伤之时,唐砂又不与自己在一处,是女医师去点,这更让余涛确定了唐砂点身份。 但是他可不是喜欢唐砂,这样点女人,他可要不起。他只是有点好奇,这女人到底是个啥玩意。 外面没过多久果然下起了雨来,这也算得上是春雨了吧,有点冷。 唐砂拢了拢衣领,关上了自己房间的窗,拿了一本书,跳上了床,把自己裹起来。 自己现在是畏寒怕热,什么鬼。 “扣扣扣!”门忽然被敲响。 唐砂不想下床,门又没锁,而且敲自己门还不说话点,就宁歌了。 “进来吧,门没关。”唐砂对着外面大声道。 “吱~”门被推开,果然是宁歌。 “门关上,做吧。” 一看唐砂这样子,宁歌就知道姐姐是畏寒了。 于是关好了门,走到了唐砂床边。 “找姐姐啥事?”唐砂放下手中点书道。 “想给姐姐一样东西。”宁歌说完就直接拿出了一封红色点信。 唐砂其实这么久以来也对军中点事情多多少少有些了解,红色点信封意味着什么她也知道。 “这是……”唐砂有点不敢接。 “希望姐姐能够在一月之内交给将军。”宁歌语气带了些恳求。 唐砂本来就没打算回皇城,可是一个月之内就要交到叶悬渊手中,自己点时间还是有些紧迫。 交给七十五和三十八也不太妥当,毕竟他们天天都在于卿大他们相处。 唐砂把信结果,握在手中,感觉千斤重。 这情况,莫不是自己的猜想成真了? “信在人在。”唐砂没有说什么废话,也没说我不行想你交给别人吧之类点话。 要是有更好的选择,可能宁歌就不会找自己了。 其实昨日在军营点时候,自己像那军营里点人打听了元芳,虽有人都说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他到底去了哪里?卿家居然现在都没有了元芳点消息。 唐砂是有些忧心忡忡,既然人没有找到,那么自己留在这里点作用其实不是很大了。 千里迢迢来,想见点人却不在。 明日便帮了武义梵,然后自己立马起身回去。 不能出任何意外。 “姐姐,危机时刻,性命要紧。”宁歌还是提醒道。 “知道。”唐砂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封信点重要性呢? 宁歌离开了唐砂的房间,就好像是来问候了一番就离开了。 唐砂在房间走了好几圈,也不知道把信放到哪里好。 想来想去,还是放在身上吧。 唐砂自从收到了信,一直打起了十二分点精神。 …… 长夜慢慢,阴雨绵绵。 第二日一早雨就停了,又恢复了往日的晴空万里。 唐砂早上起来就直接出了房门,今天要低调一点,传了话立刻就离开。 宁歌也已经起来了,站在大厅里。 见唐砂也起了,问了个早安,然后开始和士兵们说今天点任务。 唐砂也在一旁人人真真点听起来。 “午时之前,一定要到朝凤客栈,周围也要先去察探一番,不得出任何纰漏。”宁歌强调道。 唐砂:…… 她是听错了吗?朝凤客栈?这不是…… 唐砂脑子里轰的一声,瞬间明白了什么…… 就说就算是大家族也没有必要那般做,可是假如是皇室之间,王朝与王朝之间…… 假如武义梵是皇子,那么很多事可能真的身不由己,难怪他放不下自己的权利,能为王点权利,谁能放得下? 唐砂一时间很难平静下来,这个意思是说……叶辰,有绿帽子? 这兄弟两个可真是……不愧是兄弟。 晚霞是谁都知道了,武义梵点身份自然也就出来了,怕就是那个传说中的西戎王子了吧。 唐砂和宁歌说了一声,说自己先出去一趟,晌午点时候一定会准时出现在朝凤客栈。 吐蕃那边点人可能会先到,所以唐砂打算去守株待兔。 后面要是人多了,自己怕是不好单独接触吐蕃公主。 唐砂换了一身便服带上了军装,匆匆往客栈赶。 要想接近公主带话,那么就先要让自己成为客栈点一份子。 武义梵这次可把自己坑死了,万一这公主要是跟这他跑了,最后遭罪了岂不是还是他们这堆人? 所以在公主见到武义梵之前,自己要给公主做一点心理建设才行。 武义梵那边自己答应了,自然是不能拒绝的。 都是不拆天下有情人,奈何现在唐砂只想当一根棒子,打死这两只鸳鸯。 唐砂走的时候深色匆忙,不仅仅是宁歌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余涛也是看见了。 他想了一想,还是没有跟上去。任务要紧,等她回来再好好盘问也不迟。 第184章:见面 朝凤客栈在哪唐砂自然是知道的,所以等到了客栈的时候也没有花对少时间。 朝凤客栈其实是后来才改了名字,以前不是叫这名。看来是专门为了吐蕃公主准备的。 但是据唐砂观察,现在这个朝凤客栈已经不再迎接客人,又没有什么招工的帖子。 唐砂偷偷的绕到客栈后面,从后墙翻了进去,观察了一下这个客栈的布局。 客栈里果然那些原本住店的客人也都不在了,每个房间都是空着的。 想来这个客栈的老板身份也不普通,不然怎么会把吐蕃公主放到这里来呢? 也不知道客栈里的这些人是什么时候来客栈的,自己选择一个冒充身份可方便?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所以唐砂打算找个人来问问。 …… “你们这客栈有没有来什么生面孔?”唐砂问眼前这个小二道。 小二呜呜呜的完全说不出话来,他就是来打扫一下房间,谁知道忽然蹿出一个人来,直接刀就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别怕,只要你说,我不会拿你怎么样。”唐砂安抚道。 小二咽了口唾沫,支支吾吾道:“有,昨日才找了几个手脚灵活的姑娘,说……说是要伺候什么贵人。” “哪几个?”唐砂继续问道。 “很容易认出来的,一般客栈里不招女工,随意那几个女工都是新来的。”小二脖子往后扬了扬,生怕唐砂一个不注意他就没了。 “你可记得他们长相?”这个才是关键问题。 “不不……不记得。” 小二看起来也不像是在撒谎。 “我今日问你之事,不得说与任何人,否则……” “是是,绝对不说,绝对不说。”小二连忙道。 “劝你不要尝试。”说完唐砂直接把这个小二打晕了过去。然后放了一锭金子离开了房间。 昨日才招的女工…… 唐砂有了目标,直接开始找起人来。 刚才要是那个小二说没有新招的生人的话,那她可能就要当一次采花贼了。 人后面是找到了,可是那几个女工之间貌似都熟悉了对方。 只有一个人,蒙着面纱,想来是西戎女子,来这里谋生。 那人身高也有一米七几的样子。 唐砂这一年多以来又长了一些,现在大概是一米七五左右了。 唐砂一直躲在屋顶,看着那个姑娘,直到她单独一人的时候,才上去直接敲晕了带走。 “委屈了委屈了,回来一定补偿你。”唐砂说着把姑娘绑好,为了防止她醒来,还喂了蒙汗药。 唐砂换好了她的衣裳,然后蒙上面纱,头上也是像模像样的换了发式,然后匆匆回了客栈。 “你去哪了刚才?菜洗好了吗?”厨房来了问。 “好了好了。”唐砂连忙把刚才过了一遍水的菜递给了那个人。 没事没事,反正有没有农药啥的,有句川话说的好“吃得来(一声)胎,长得乖胎” 就是吃得脏,长得好看的意思。 没过一会儿就有人把他们五个昨日来的女工叫了出去,让她们沐浴了一番,然后交代了一些事情,让她们守在门口。 大约辰时末的时候,客栈里面就开始动作了起来,像是来人了。 “你们还不快去!若是怠慢了贵人,要你们的命!”客栈掌柜的吼道。 几个姑娘都是瑟缩了一下,小碎步的出去了。 唐砂跟着她们走到了大厅里面。 只见一团人簇拥着一个红衣遮面的女子。 女子身形高挑,气质出众,奈何眼神有些戚哀,让整个人添上了几分忧郁。 唐砂和那几个丫鬟上前,一些人为她接裙摆,一人为她引路,唐砂就是那个先去为她开房门的人。 这几个姑娘一看就是训练过的,想来都有过伺候人的丰富经验,而且说不定是老板安排来的人。 想到此处,唐砂又把头低了低。 公主被引入了房间之后,她本来的贴身丫鬟像是还要处理安顿一下下面的人,于是离开了。 那几个丫鬟也是有自己的任务。 “你们先出去吧。”公主发话了。 唐砂一听这个声音,果然动人。 其他人都退了下去,唯独唐砂没有,公主抬眸看了眼唐砂,问道:“你为何不走?” 唐砂可只是漏出了一双眼睛,她看了看门口,见没人,然后匆匆走到公主耳边道:“今夜酉时,武义梵想见你一面,在离驿站不远处的月光河,到时候他会在那里等你。” 公主一愣,没想到这人居然是武义梵派来的人,两年对了,不闻不问,现在相见自己?他又有什么把戏? “他想做甚?”公主沉沉问道。 “不知道,说是有话同你说。”唐砂只负责带话。 “你告诉他,我不会去。”公主毫不犹豫的拒绝道。 唐砂从她眼里看出了一丝慌乱,明明是想见那个人的不是吗? “我觉得,公主还是去见他一面吧,无论你是拒绝,或是……总之要有一个了断,否则就是剪不断理还乱了。”唐砂劝道,确实该去见武义梵一面,否则鬼知道不甘心的他会做出啥事情来。 今晚他们见面,她必须要在场守着,以免出什么问题,还要把公主安全带回来。 四郎拉姆沉默了一会儿,觉得唐砂说的有理:“你有办法带我出去吗?” “有。”唐砂肯定答道。 “那便好。”四郎拉姆头低着,唐砂这时候也看不出来她有什么想法。 “公主你去见她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 “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去和亲的,你将会是陈国君王的妻子,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怕对你,对吐蕃,甚至西戎,都不是什么好事。加上我觉着王子这个人……不适合你。” 唐砂说的都是心里话,更准确的说是武义梵这个人就不适合有爱情,否则另一方一定会很累。 四郎拉姆抬起头怪异的打量了几眼唐砂,这人不是他的人吗?为何却不是在帮着他说话?难道这是他的意思? “这是……他的意思?”四郎拉姆试探性的问道。 “我是受他之托来带话,但是现在这话这是我的意思,也是需要公主您考虑的,你们见面这件事我不会说与任何人。”唐砂保证道。 四郎拉姆思索了片刻道:“那他,为何没来找我?” 唐砂一听就知道这个姑娘对那个人还心存幻想。一阵危机感就上来了。 “公主,在他的心里,可能你永远也比不过权势你明白吗?而且破镜不可能重圆,如果你真的与他走了,不仅是害了吐蕃,更是害了他。” 唐砂直接下了猛药,也不管这话是不是会伤了四郎拉姆的心。 其实四郎拉姆觉得,男人注重权势其实没什么不对的,两年以来虽然自己对他存了很深的怨念,可是一听到他来找自己了,她就开始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武义梵已经成了她的一个执念了吗? “我……” “公主,陈国皇帝很年轻,而且长相俊逸,为人随和,又是难得一见的明君,你嫁给他,想来是一种正确的选择。”唐砂敢说这样的话,是有自己的依据的,在谢川雀灵和叶悬渊口中都了解了不少关于叶辰的事情。 总的来说,这个人确实很优秀,至少比武义梵看起来靠谱得多。 “我不会同他离开的,我明白。”四郎拉姆甚至比唐砂更能够明白这个道理。 她身为吐蕃的公主,虽然从小是被阿爹阿娘母后宠着长大的,几个哥哥也是宠爱自己,但是很多事情她也能明白。 “就算公主想走我怕也是不会让公主离开,话带到了,晚上酉时之前,我来接您,你只需要自己到楼下就可以了。”唐砂行了个礼,然后退了出去。 这一出门便撞见了一个人,四郎拉姆的贴身丫鬟。 不知道刚才的话有没有被听到,唐砂一时之间居然想直接把这个人打晕带走。 “阿恋,进来。”四郎拉姆一声叫唤,让唐砂松了一口气,看来没什么问题了。 唐砂直接离开了客栈,然后去了那藏那姑娘的地方,把衣裳换了回来。又把她送了回去。 时间不早了,唐砂换好了便服,束好头发,开始在周围晃荡,吃了点小吃。 看时候差不多了,她才去换了军装,在宁歌他们的必经路口等人。 不一会儿果然就来人了,时间很准时。 宁歌知道唐砂外出,所以也走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唐砂暗叹了一句这弟弟可真是机灵,然后悄无声息的从人群中站回了队伍里。 旁边的士兵偏头时忽然发现自己的身边多了一个人,被吓了一跳,然后看清了这人的脸,才松了一口气。 他嘘声道:“姐姐,你吓死我了。” 唐砂笑了笑:“待会儿姐姐给你买糖吃。” 其实这个士兵一看就比唐砂大上几岁,可瘦他们叫姐姐叫得顺口,唐砂也应得方便。 一切都接应工作都是那么顺利,几方的人也都把客栈围了起来,严阵以待。 太阳东升西落,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什么时辰了?”唐砂问身旁之人到。 “申时。” 唐砂看时间差不多了,就直接进了客栈。 但是因为她是男子,自然是不能上楼的。 唐砂开始在大厅里面走来走去,终于不一会儿看到了楼上下来一女子,穿着是今日阿恋的穿着。 可是唐砂认得这双眼睛,这明明就是四郎拉姆。 唐砂与她擦肩而过道:“跟我走。”然后朝着后院走去了。 四郎拉姆立马跟了上去,到了后院之后,唐砂让她避开了所有守卫的人,找了几个死角,直接带着她出了客栈。 唐砂脱了身上的军装,把里面的便服露了出来,然后带着四郎拉姆开始像河畔走去。 四郎拉姆的脚步有些慢,不像唐砂长手长脚的,唐砂现在有点急。毕竟时间越久,暴露的可能信就越大。 若是她猜的不错,现在那个坐在客栈的公主,就是阿恋本人了。 唐砂一咬牙,直接伸手就拉着四郎拉姆。 四郎拉姆一下子没认出来这是今天上午找自己的女子,以为是她找来的人,这一下牵了手怎么得了。 “你作甚!”四郎拉姆惊叫道。 唐砂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眨了眨眼睛:“我……我们走快些吧。”唐砂用手握成拳头,捂住嘴轻咳了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果然后面四郎拉姆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驿站离朝凤客栈也不是特别远,所以很快就到了。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酉时差不多了。 唐砂眼神好,远远就看见伫立在月光河畔的那道笔直高挺的身影。 那人也察觉到了二人的到来,就静静的站着一动不动,目光锁定这唐砂身后之人。 唐砂就觉得自己站在两人中间快要被烤焦了。 走近之后,唐砂站在了不远处,对着武义梵道:“人给你带来了,待会儿我要带走的,你们有什么话就说,我假装听不见。” 武义梵见过各式各样的人,唯独没有见过唐砂这般……不懂避讳还理直气壮的人。 他知道唐砂是害怕自己对晚霞做什么,也怕他把人带走了。可是若是自己真的想要带走晚霞,唐砂凭借什么来拦住他? 唐砂本来也对他们的对话不感兴趣……好吧,其实有一点。 唐砂背着身,竖起耳朵,准备偷听他们讲话,可是二人迟迟都没有开口。 过了许久,唐砂猛的一回头,还好还好,人还在,还以为人不在了呢。 “没话说?没话说我就把人带回去了?”唐砂提醒道。 武义梵现在只有一种想打人的冲动,刚才好好的气氛,被这人一句话就全打破了,反而显得有些尴尬。 四郎拉姆也是轻咳了两声,和刚刚唐砂的行为如出一辙。 武义梵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却一个字没吐出来,最后目光转向唐砂:“唐兄能否避让一下?” 唐砂:果然是在嫌弃她。 “得嘞。”唐砂头都不回起身就离开了。 武义梵直到目送唐砂离开了之后,才回过头来。却不知唐砂倒了回来,躲在大石头后面。 “你可安好?”武义梵第一句问得是极其没有水平的。 “不好,但是也习惯了。” 第185章:故事终完结 “我……” 其实心中有着千言万语,但是当真正相见的这一了,那些原本想好要说的话却也再也说不口来。 武义梵问自己,自己真的能够选择晚霞,来放弃现在的这一切吗? 两年的时间可以磨灭很多东西,原本那些炙热的感情,在时间无情的摧残中,现在剩下的可能也只是执念罢了。 四郎拉姆同样是千言万语无法言语,直是看着这个男人。 女子的感情同男子是不一样的,有人说很多女子向来都是把感情当做自己生命的全部,在现实的时候是如此,在这个时代,男人本来就是女人的天,所以这样的思想更家严重。 女性说到底是要比男性更感性一些。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没有话说。 唐砂在石头后面等的焦急,这两到底有没有话要说呀。 “你能来见我,我很高兴。”武义梵笑了,这个笑映在四郎拉姆眼中,激起了往日的回忆。 她最喜欢的就是武义梵的笑,因为只要他笑了,她便觉得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了黑暗。 四郎拉姆心中有着隐隐的期待,期待着什么自己其实也不是很清楚。 “对不起。”武义梵还是说出了这个迟来的道歉。 晚霞等这个道歉等了好久,好久。 “你……真的要嫁给陈国皇帝?”武义梵说话似乎有点底气不足。 晚霞没有说话,因为她哭了。 武义梵一怔,不知道是该上前,还是该就这样保持着距离。 两年了,原来的熟稔,到了现在居然有点生疏。 “你还愿意等我吗?最多一年?”武义梵看四郎拉姆这个样子,知道她是松动了,于是直接问道。 唐砂在石头后面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都惊呆了,握艹?这武义梵到底是个什么玩意?都这样了还想让人家等他?哪来的自信? 四郎拉姆也是被问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武义梵:“现在大局一定,你有何办法让我置身事外?你是想让我们吐蕃陪葬?还是想让我背叛家国?武义梵,这句话你怎么说得出口?” 他有何说不出口的,在两年前都闹出了那么一出。 “可是你答应要等我三年无论发生什么都呀?而且两年前那件事情,我很愧疚,但我也是事出有因,晚霞,你站在我的这个位置上想想,假如是你,你能怎么办?”武义梵质问道。 “假如你早点来找我解释,或许我会原谅你,但是现在,我要嫁人了,我将要成为陈王的妻子,我们没有以后了。”晚霞极其失望,是的,她对武义梵很失望。 两年时间,眼前的这个人反而失去了以前自己见到的那种纯真,那种赤子之心,现在的他,像是已经被浸泡在了权利中。 “你想食言?”武义梵蹙起了眉头,她怎么能够食言呢? “你以后一定会找到一个更好的姑娘。”晚霞抹去了眼角的泪珠。 “你就是。” 武义梵可能自己不知道,自己再说这句话都时候到底有多无情,就像是一个任务一样,说出来就完事了。 “你问问你自己,你还爱我吗?”晚霞看着武义梵,询问道。 武义梵一下子就陷入了沉默,他到底爱不爱晚霞?他只知道晚霞不是应该就属于他吗? 晚霞看到武义梵犹豫的样子,眼里最后一抹希冀的光彩终于熄灭。 她笑了一笑,这个笑如同三月的暖阳。 四郎拉姆转身走了,留下武义梵一人站在月光河畔,吹着夜晚的河风。 他们在月光河畔开始,亦在月光河畔结束。 唐砂看完了这一场狗血的琼瑶剧戏码,连忙跟上了四郎拉姆的脚步。 走在路上的时候,四郎拉姆问唐砂道:“假如是你,你该怎么选择?” 唐砂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四郎拉姆是在问自己,过了一会儿才道:“假如是我……就不会有现在这个局面了。”唐砂笑道。 “你会如何做?”四郎拉姆又问道。 “在他在定亲宴上悔婚的时候,可能我们就没有以后了。他都那样对你了,要是换做我,一脚就上去了。”唐砂没有开玩笑。 其实如果武义梵真正的爱四郎拉姆,那么他会选择伤害她吗?显然是不舍的。 或许当时的武义梵是对四郎拉姆有感情,可是感情终究还是比不过权势。 若是唐砂要考虑未来的对象,那么一定要是一个责任心很强的人,而且爱她,不要求胜于一切,但是要生死不弃。 “你是个男子,你终究还瘦不懂。”四郎拉姆只说了这样一句话,就没再开口了。 唐砂:…… 可能,是吧。 这两人的情商似乎丢不怎么高。 刚才躲在石头后面,就听他们说了那么几句话,她就觉得浑身犯尬。 这两人确实不适合在一起了。 唐砂把四郎拉姆送回了客栈,然后自己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这么一来一去,其实话的时间并不多。 因为自己身上还有一封信,所以唐砂现在处于比较焦灼的状态,恨不得立马就把这个信送到叶悬渊的手中。 于是唐砂直接找了宁歌,告诉他自己想今晚就启辰回去,以免到时候人多眼杂的不好走。 宁歌眼里有些不舍,单手还是同意了唐砂的想法。 唐砂摸摸宁歌的头:“你一天天的别想太多,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尽全力帮你。” 宁歌眼神一软,有点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唐砂其实很久没有看到宁歌这样了。 记得上一次看到的时候还是在王府没出来那会儿,宁歌二话不说走上来就抱住自己糯糯的喊姐姐。 想来后来也是发现自己变了,所以宁歌的态度才发生了这个大的转变。 现在宁歌这副模样,唐砂反而放心了很多。 “姐姐保重。” “嗯。” …… 唐砂回了一趟驿站,把军装放了回去。然后出来朝着无名客栈行去。 其间路过了刚才武义梵和四郎拉姆见面的地方。发现武义梵居然坐在了大石头上面还没走,这有几个小时了吧。 唐砂想了想,还是上去打了个招呼:“夜风很凉快?” 武义梵看了看来人,面色不是特别友善,刚才唐砂的行为让他确实有点不满。 “哟,还不理我,怎么,被拒绝了就把火气撒在别人身上?”唐砂讽刺道。 “是什么给了你和我这么说话的勇气?”武义梵声音冰凉,高高在上。 唐砂在心中不齿,原来前几日的谦让恭敬只是作秀的呀。实际上武义梵内心深处是看不起她这个小兵的。 “渣男给了我勇气。”唐砂不是被吓大的,就算他武义梵势力再大,也不敢公然在敦颐城内行凶杀人,不然也不会样一群焕族人来搞事情了。 唐砂开始一直不明白武义梵是怎么“看上”自己的,后来在街上看到焕族人对西戎人的态度和对陈国人完全不一样,这才似乎有点明白了。 武义梵不知道唐砂口中的“渣男”为何意,但是听那个渣就觉得不是什么好词。 “你胆子也真是大。” “不仅胆子大,我心也大。”唐砂接茬道。 武义梵似乎没有和唐砂较真的意思。 “我觉得我错在了哪里?为何明明我看得出她还心系与我,可就是不肯答应我?”武义梵疑惑道。 “兄弟,你哪都错了。你跟本就没把晚霞放在自己心上,你现在不过是一种占有欲罢了。你就觉得晚霞是属于你的。但是没有人本来就是属于你的。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幸福的权利。相爱也不一定要在一起,需要考虑的东西很多。” 唐砂开始讲起了自己的大道理。 “其实你是不是已经猜到了结果?还是说你刚才的话其实都是故意的?”唐砂忽然想起了什么,前几日和武义梵交谈,他确实不是这个样子的。而且武义梵能站在这个位置,情商不应该那么低的呀,若真的是这样,那这个武义梵就真的……很适合当一个孤家寡人了。 武义梵原本来愁容满面的样子,在听到唐砂这句话之后,慢慢收起了这样的表情,然后露出了一丝邪邪的笑意。 “唐砂,你很聪明。” “我不明白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就想玩弄一下公主?”唐砂不明白这个人的脑回路。 “不是,我没有玩弄她的意思,我只是想……让她好好走今后的路。我在履行我的承诺,说过会回去见她一面的。”武义梵现在和刚才判若两人。 唐砂一时之间也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武义梵了。 “还有,我希望你能够把我们之间的事情传出去。”武义梵又道。 唐砂挑了挑眉:“传出去?这样你的名声怕就没了。” “我欠她的。”武义梵望着天上的下弦月道。 “传出去?人尽皆知的那种?”唐砂确认问道。 “让该知道的人知道就行,要是你能做到人尽皆知,那也行。” “行,这个我倒是可以帮你。祝你好运吧,以后怕是没有见面的机会了。”唐砂笑了笑。 “有缘再见。”武义梵又变成了刚开始那个谦逊有礼的人。 不是所有的有情人都终成眷属,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有美好的结局。 唐砂牵着马,直接离开了敦颐城,敦颐城的城门其实已经关了,但是有了周放给宁歌的令牌,畅通无阻。 唐砂离开了这座承载了千万人故事的城,开始南行。 武义梵,就是西戎的王子伊梵利·蒙武。 现在在唐砂的映像中,这个蒙武,就像是一个人格分裂一样。 因为他在最后还是选择舍弃了自己的软肋,让自己变得无坚不摧。 而且从焕族人就可以看出,蒙武的野心不在小,若是将来他当上了西戎的王,可能陈国西境就不太平静了。 唐砂来的时候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回去的时候因为比来的时候更加赶时间,所以只用了十来天。 唐砂自己累吗?当然累,但是更累的怕是要属卿大卿二,七十五和三十八四个人了。 天天随着唐砂走南闯北的,也是劳累。甚至他们觉得就算再家族里或者军营里训练也比这个好得多。 但是他们为什么还甘之如饴的跟着唐砂呢?一方面是因为上面没有撤销命令,另一方面跟着唐砂让他们见到了各种各样过往二十多年三十年人生中没有见过的东西。 他们觉得日子虽然是苦了点,但是也是有意思了很多。还有,唐砂做的食物也美味。 他们不知道为何唐砂这次回去那么急,像是有什么不能耽误的事情。 而且武义梵的事情他们也是全都知道了。倒是没想到这个传说中铁血手腕的王子还是个痴情种,到了最后也在为公主考虑。 不过唐砂胆子也是够大呀。 他们开始的时候还把唐砂的一举一动原原本本的报上去。 到了现在,他们都是看什么能报,什么不能报。毕竟有些东西知道了也不太好。 唐砂做任何事情他们都没有干预,首先唐砂不喜欢,再则他们也不太敢。 他们几人都没有看到唐砂在军营里打架的场景,要是看到了都会觉得,其实没有必要保护了好像。 半个月后…… 唐砂风尘仆仆的回到了颠城,这一路上她要有多低调,能有多低调。别人骂她一句她都不还口。 唐砂没有先回墨家,而是直奔腾城方向,叶悬渊军营那边。 这一来去又花了大半天的时间。 唐砂到达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手军营大门的人看到远处行来一匹马,一下子提高了警惕,这大半夜的谁会来? 等唐砂进了门口那个比较机灵的才认出了唐砂。 这士兵记性好,别人都说他适合去读书,不适合当兵。 他可不这么觉得,哪个笔头子哪有上战场来得痛快呀。 而且唐砂给他的印象很深,自然认得。 唐砂吁了一声,手扯了缰绳,马蹄高高抬起,然后踏在了地上,马儿停了下来。 唐砂跳下了马,走到离士兵不远处道:“麻烦通报一下叶将军,说是唐砂有急事上报。” 说完还把宁歌给自己的牌子给了士兵。 士兵大致看了一眼,一见是宁副将的牌子,立马转身入了军营。 唐砂摸了摸衣服里的信件,在外面踱步了一会儿,那人就出来了。 “将军召见。” 唐砂一喜,立马跑了进去,直奔叶悬渊营帐方向。 自己来过这里,因为唐砂经常在陌生的地方混,所以对地形位置的记忆力是练出来了。 第186章:你们在做什么? 因为现在是深夜,所以外面除了巡逻的人以外倒是没什么人训练。 唐砂在军营中穿插行走了一会儿,便到了叶悬渊的营帐。 门口有人轮班,唐砂的到来他们并不惊奇,而是直接把人请了进去。 叶悬渊应该也是刚才睡梦中没叫起来,所以唐砂看到的时候叶悬渊只是披了一件黑色的长袍,头发也是披散,眼神带了几丝惺忪。 唐砂经过半个多月的车马劳顿,现在的形象……没有形象。 叶悬渊本坐在床上,一看到唐砂进来,站起身来,坐在了营帐的木桌旁,倒了两杯茶。 唐砂也发现叶悬渊的营帐里平添了些用具。 “小明坐。”叶悬渊指了指旁边的位置。 唐砂也是坐了过去,拿起刚才叶悬渊沏的茶就一口闷下。 虽然茶已经凉了,但是总比没有好。 叶悬渊也是喝了一口,然后蹙了蹙眉:“凉了。” “没事没事,我这次找你是真的有要紧事。”唐砂看叶悬渊漫不经心的样子,强调道。 叶悬渊当然知道唐砂这次来可能要告诉他的事情不小,不然也不会大半夜的拿着令牌来找自己,而且是宁歌的令牌。 七十五上一次给他传信是在一个多月前,只是说唐公子跟着宁将军北山了。 后面就很长一段时间没了消息,想来小明一路上是比较匆忙的,让七十五他们没有时间传信。 这么长时间不知道小明在做什么,叶悬渊总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不是很担心唐砂,因为唐砂本就是那种不会让人担心的人。 他只是有点想她。 “王爷?”唐砂看叶悬渊出神,唤了一声。 “叫我名字吧,字也可以。”叶悬渊忽然说了一句和现在气氛一点都不符合的话。 唐砂一愣,她一直王爷王爷的叫这货咋就忽然让自己叫他名字了呢? 行吧,反正自己在心里从开都是直呼其名的。 “叶悬渊?你睡醒了吗?”唐砂凑近叶悬渊认真的问道。 “好像在做梦。”叶悬渊勾了勾嘴角。 唐砂不知道叶悬渊是真的心大还是临危不乱,显然是后者。 “那要不等你做完梦我们再谈?”唐砂坐直了身子,思索了片刻道。她真的没有开玩笑,她说的很认真。 反正说这信一个月到就行,现在过了半个月。看来是自己太着急了,看看人家,多悠闲。 “要一起做梦吗?”叶悬渊似笑非笑看了看唐砂。 唐砂上下打量了叶悬渊几眼:“我以前经常梦到你。” “哦?梦到些什么?”叶悬渊好奇问。 “梦到你……”唐砂想起了那些梦的内容,就觉得有点好笑。 “梦到你和宁歌兄弟情深。”唐砂嘿嘿笑了两声。叶悬渊就是有这么一种魔力,让原本还满心焦急的唐砂瞬间放松了不少。 或许这就是身为一个主将,军队的主心骨应该有的气质吧。 就算天在自己面前塌了,他也要面不改色。 叶悬渊听到唐砂这句话,满是笑意的看着唐砂道:“若是他愿意,我倒是愿意做他兄长。”至于是那种性质的兄长那就不知道了。 “那我岂不是你姐姐?”唐砂下意识道,这感觉还不错。 叶悬渊没想到唐砂蹦出来这么一句,笑意收敛了一些,多出几分认真:“小明以后还是不要再说这样都话了。” 叶悬渊这副表情看得唐砂一怔,忽然这么认真干嘛。 叶悬渊知道自己态度转变让唐砂有点不适应。因为唐砂就坐在他旁边,一抬手,他的手掌就落在了唐砂的头顶。 “别乱想,有要紧事就说吧,免得夜不能寐。”叶悬渊顺势揉了揉,若不是让她夜不能寐,可能现在也是见不到她的。 唐砂:…… “给你。”唐砂把怀中的信,直接取了出来,递给了叶悬渊。 叶悬渊一时之间居然没有接,只是看着唐砂手里的红色信封。 唐砂观察者叶悬渊的神情,即使是山崩不乱的人,此时眼神也难免带了些吃惊。这封信果然代表有大事要发生。 叶悬渊抬手取过了唐砂手里的信,没有立即打开,而是道:“小明要先去沐浴一番吗?” “好。”唐砂识趣的点了点头,这封信的内容可能是她看不得的。 宁歌把这信交给自己看来也是极其信任自己了,也算是没有辜负他的信任。 唐砂没有别人帮她烧水,而是自己动手,给他安排的住处是以前文书处理小阁楼的那个院子。 衣裳是叶悬渊让人给她备好的。大小刚刚好,也不知道叶悬渊为何会有这些衣裳。 唐砂上上下下洗了个干净,觉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不少。 倒是真的困。 唐砂拿着钥匙进了院子,进了阁楼。 师不成在唐砂那次走了之后,可是吃了不少苦头,身体素质在那群“好战友”的帮助下得到了大幅提升。 唐砂走路的动静虽然不大,但是他还是察觉到了。 师不成第一反应就是,有敌人入侵。 但是等没一会儿脑子清醒了之后,就觉得自己想多了,要是真的有敌人,外面不可能这么安静。 难道是……内鬼?想来偷什么机密文件。 师不成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是极其合理,嘿嘿,没想到他现在这么警觉吧。 师不成从床头抄了一根棍子,鬼知道为何他会放一根棍子在这里。 隔壁的房间门被推开,然后又被关上。 不对呀,这小贼去卧房作甚?而且是宁歌姐姐一起住过的地方。 师不成一想起唐砂就觉得汗毛倒数,这个人真的有点可怕,明明是已死之人,却还能够在光天化日之下活蹦乱跳。 师不成咽了咽口水,握着木棍的手紧了紧,悄悄打开了门,然后探出了一个头,左右看了看,果然看到隔壁的房间已经点起了灯。 门纸上映出了一个身影,瘦瘦弱弱。 这明明就是一个人嘛!不是鬼就好。 师不成松了一口气,不是那啥玩意还能斗斗。 师不成脚跟着地,然后脚掌慢慢放下,屈着自己的膝盖,慢慢向前,走到了门前。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双腿发力,大吼一声,抬腿就是一脚,门栓应声而断。 下一刻,师不成却愣住了,保持着一只脚在门槛内一只脚在门槛外的动作一动不动,惊愕的看着眼前这个本该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不会是…… 唐砂本来已经打算上床睡觉了,没想到门巨响一声,然后师不成像个神经病一样,披头散发手持搅屎棍的踹断了她房间门栓。 然后眼神还从开始的惊愕慢慢转变为了惊恐 emmm,或许是脑子不太好使吧。 “有事?”唐砂偏头问道。 师不成现在脑子都当机了,听到唐砂说话,他立马回了神,然后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直到背靠到了外面的栏杆。 “你你你……是人是鬼。”师不成吞吞吐吐一底气不足的问道。 唐砂忽然就笑了,这人原来以为自己是鬼呀,也是,自己可能本来就是个死人。唐砂作恶都心思一下子就被师不成这胆小的模样激发出来了。 唐砂低下头,眼睛上翻,对着师不成微笑,笑意满是邪恶。 师不成一下子被这个笑下了一跳,差点儿从栏杆上翻出去。 唐砂一步一步向他靠近,然后还悠悠的说着:“师不成?你为何要把我秘密说出去呢?你为何就不能让我好好活着呢?” 师不成其实也是有上战场的心思,但是后来因为他胆子实在是小,所以最后只得当了一个代笔。 师不成四肢僵硬不能动,人到了害怕到极点的时候,四肢是不会听人使唤的,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机制。 因为当人害怕是,身体会自己觉得越挣扎就越会让自己受到伤害所以选择不动。 师不成额头已经开始凝结起了一滴滴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 “别……别……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这句话似乎给了师不成莫大的勇气,他抡起棍子就开始胡乱的朝着唐砂袭来。 唐砂侧身,脚一伸,师不成啪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唐砂顺势用膝盖盯住师不成的腰,让他起不得身。 唐砂低下头,在师不成的脖子后面吐了一口冷气。 师不成现在都要哭了:“师父救我,师父救我,将军,师父……” 唐砂一看师不成真的眼泪花都出来了,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做得有点过分了。 唐砂想着,正想起身,但是没想到衣领忽然传来一股力道,一股窒息的感觉袭来,唐砂一惊,站直身子就想看看怎么回事。 这一侧头就不得了。 “嘿嘿,你怎么来了。”唐砂不知为何自己居然有一种妻子出轨,被丈夫抓到都错觉。 “你们在做什么?”叶悬渊脸上没有了唐砂往常看到的温和,多了一丝冷意。 “我……我就玩玩,谁知道他这么不经吓。”唐砂恶人先告状,一脸鄙视。 “这样玩?”叶悬渊盯得唐砂有点……心虚。 “那个,叶悬渊,能不能放开我的衣领呀,我有点喘不过气来了。”没错,唐砂就是直接被叶悬渊从师不成身上领起来的。 师不成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也开始缓过来,他小心翼翼的起身,然后回头,就见自家王爷手里提着一个穿着白色中衣的……唐砂。 师不成再笨也是反应过来了,呵呵,呵呵,呵呵,他被耍了? 师不成面部扭曲的凝视唐砂。 唐砂现在是罪人,自然只有嬉皮笑脸道:“嘿嘿,我来借住一晚,就借住,明天就走。” 师不成不知道现在是该哭还是该笑,忽然他还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抬头一看,将军这是什么眼神?怎么搞得像是自己做错了事一样? “看来小师胆子有点小,明日我让李贺亲自陪你练练。”叶悬渊说完,笑了笑。 师不成都被这对狗男女惊呆了。 “怎么?想留在这里过夜?”唐砂也是狐假虎威,学着叶悬渊的语气对师不成道。 说完这句话,唐砂能清晰的感受到衣领又紧了些。 师不成心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走! 师父,这里的人太坏了,我想你了…… 师不成走后,就只有唐砂和叶悬渊二人,叶悬渊这才放开了唐砂的衣领。 唐砂理了理自己的衣裳:“你想留在这里过夜?”这话的语气和刚才同师不成的语气一抹一样。 叶悬渊被唐砂这学舌的模样逗笑了:“还有些事要处理,来日方长,小明急不得。” 唐砂:…… 叶悬渊离开的时候,看了看门栓,然后去了隔壁,拿了一根门栓回来。 师不成委屈巴巴的坐在自己床上,看着半开的大门…… 闹剧还是听了下来,唐砂熄了灯,躺在床上,想起了叶悬渊刚才的衣着。 自己去他营帐的时候,他明明还是穿着中衣,可是刚刚他来,确是穿戴的整整齐齐。 那封信,让他睡不着了吗? 唐砂再一次觉得,叶悬渊真累。 现在天色不早了,唐砂反正也不用上班啥的,不慌着回去,所以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 “啪!啪!啪!啪!” 唐砂在一阵啪啪声中蹙着眉醒来,尼玛是谁在敲啥玩意?! 唐砂看外面的天,才天亮,还有点灰蒙蒙的。 她猛的把被子拉到自己头上,整个人缩在里面。 然而这一切都阻断不了那催命般的啪啪声。 唐砂唰的一声坐了起来,鞋子都没穿,直接扯下门栓,打开了门,然后听到声音来自旁边的屋子,师不成的屋子。 唐砂门栓直接一甩,砸开了师不成虚掩的门,飞入其中。 声音戛然而止。 “啪尼玛呢啪!老子不睡觉的吗?!再啪老子把房子给你拆了!”唐砂说完这句话就回了房间,门都没关,上了自己的床,继续睡。 睡眠严重不足的唐砂,起床气格外严重,管它啥,等睡醒了再说。 师不成现在拿着手里的棍子,一动不动。 他确实是故意的,因为昨晚上的事情,师不成对唐砂有了一些埋怨,所以他一大早起来就开始敲桌子。 都别睡了! 谁曾想到……看上去还算平和的唐砂,居然……如同骂街的泼妇,而且还带了杀气? 师不成忽然觉得这个女人,自己惹不起,大概也是没人驾驭得了,不不不,将军可以,天生一对,天生一对。 师不成放下木棍,静静的坐着,等待着李贺传他过去。 第187章:换衣裳 唐砂在房里一直睡到了晌午才起来,这一觉睡得可真是舒服。 不过自己貌似记得自己是不是中间起来过一次? 管它呢,唐砂也不在乎自己在别人眼里的形象是什么,不重要。 唐砂不能一直待在军营里,所以收拾了一下自己就打算直接回去。 昨天穿来的衣裳可能又是废了,自己穿着这套女装走出去会不会有点那啥? 毕竟这种地方都是大男人。 唐砂想了想还是去敲了敲师不成的门,没想到师不成居然不在,而且门跟本就没有锁。 拿他一套衣裳应该问题不大吧? 唐砂直接进了师不成的屋子,谁便拿了一件方便拿的。 虽然自己知道这种行为是不好的,可是要打她就打吧,反正见面的机会也不多,不不不,更重要都事情是,师不成好像打不过她。 没错,她就是这么一个犯了错还理直气壮的一个人。 穿好衣裳之后,唐砂出了院子,这次打算去找叶悬渊打个招呼。 可是叶悬渊居然又不在自己的营长内,这个时候会在哪里呢? 伙房那边。 没错,这空中淡淡的饭菜香昭示着现在是吃午饭的时间了。 唐砂出去需要手令,上次那个手令都是叶悬渊提前给她的。 她朝着伙房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不少人都用惊异的目光注视着她。 赵离,王七,解贵平,欧阳富贵一行人吃完了饭刚从伙房出来就看到了远远而来的唐砂。 唐砂也是看到了他们,与他们打了个招呼,然后直接进了饭堂。 “看什么看!走了,别忘了将军给我们布置的任务。”解贵平催促道。 “诶诶诶,急什么,你不觉得宁歌她姐身上那件衣裳很眼熟吗?”赵离若有所思为旁边的王七道。 王七也是看着眼熟。 “这不是师不成的衣裳吗?”欧阳富贵一语惊醒梦中人,几人瞬间对视了两眼,然后返回来饭堂门口,观望着里面。 “看戏看戏!”赵离搓了搓手。 饭堂里面现在众伙儿都在吃饭,叶悬渊李贺亦风亦霜他们坐在一起。 唐砂还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那就是师不成了,他现在与一顿士兵坐在一起,愁眉苦脸。周围的那些士兵好像是在取消他似的。 唐砂寻找道叶悬渊的身影,直接走了过去。 叶悬渊是背对着进门方向,亦风亦霜二人正对大门,所以唐砂走近后,亦霜是第一个发现了唐砂。 “将军,宁小明来了。”亦霜提醒叶悬渊道。 叶悬渊吞下口中的饭菜,回头看去,果然看到了唐砂,但是…… 周围的人都觉得周围怎么忽然变得有点冷呢?这碗里的饭菜忽然都不香了。 叶悬渊放下手中的筷子,用手帕擦拭了一下嘴角。他进食的时候一般不会再嘴上沾什么油渍。 唐砂笑着和叶悬渊打了个招呼,然后沾到了叶悬渊面前,直接道:“我想出军营。” 叶悬渊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唐砂。 唐砂被他看得发毛,这两天是心情不怎么好吗? “王爷?将军?”唐砂又唤了两声。 可是还没待叶悬渊这边说话,有一个人已经炸了。 “你你你……你为何穿我的衣裳?!” 说话之人正是师不成,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唐砂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全国百姓是一家,我么这也算是同袍之宜了。” “你你你……不知羞耻!”师不成内心是崩溃的,她要穿就穿嘛!他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可是穿到将军眼皮子底下晃悠是几个意思?显然不够惨?还是死的不够快?! 师不成这样确实情有可原,自己也是没有办法,找不到衣裳穿呀,无奈之举。 不待唐砂回话,只觉得身体一轻,一种熟悉的窒息感袭来。 “王爷,这是作甚?”唐砂跟上叶悬渊的步伐,被他提着出了饭堂,走到了叶悬渊住的营帐内。 只见叶悬渊放开唐砂,从他自己的柜子里取出了一套衣裳,放到唐砂面前,道:“换上。” 两字落下便直接出了营帐。 唐砂看了看衣裳,看了看还在晃动的营帐帘布,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什么。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吃醋吗? 叶悬渊说过想要自己做他的王妃,似乎不是在来玩笑,他真的……也看上自己了? 为何要用一个也字?或许我看上他了吧。 唐砂还是把衣裳换了,叶悬渊的衣裳明显的比师不成的打上几号,自己穿在身上有些空荡荡的。 好在他给自己的貌似是一件八分衣裙,干练遒劲,好像是看到他穿过。唐砂穿着是长短刚好。 换好衣裳,唐砂抱着师不成的衣裳出了营帐,没想到叶悬渊居然叫开了守在营帐边的士兵,然后自己亲自守在那。 “叶悬渊,换好了。” 叶悬渊回过头来,打量了一番,脸色瞬间柔和了不少。 “小明用完饭再走吧。”叶悬渊顺手拿过了唐砂手中的衣裳,扔在了一旁架着的火盆里。 火焰猛的一窜,原本淡青色的衣裳焦黑一片。 唐砂暗道可惜:“也行。” 唐砂正饿,要是现在出发的话,回到颠城可能要晚上去了。 叶悬渊满意的把手掌落在了唐砂头顶。 这个熟悉的动作给了唐砂一种安全感与温情。 师兄以前也老是喜欢摸自己光秃秃的头顶,在师兄的眼里,自己或许一直都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每个女人其实都想被人宠成一个孩子,能有那么一个人能够为自己抵挡所有的黑暗,然后让自己保持一颗纯洁天真的心。 当时幻想总之是幻想,一般都是实现不了的。加入是唐砂,她不会愿意自己的另一半抗下所有的东西。 因为这样久而久之他总是会累。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唐砂不愿意只是缩在他的羽翼之下,索取这温暖,而看不到他背后的遍体鳞伤。 唐砂没有拒绝叶悬渊这种亲密的动作,反而对着他笑了笑。 这笑落入叶悬渊的眼中,他心猛的漏了一拍,然后眼里满是柔情,这样笑着的小明,多令人心动。 两人肩并着肩又回了饭堂,这么一来一回饭堂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了,所以倒也没有多少人能够看到叶悬渊陪着唐砂吃完了整一顿饭。 唐砂也不会因为叶悬渊在旁边就装淑女什么都,平时怎么吃,现在还是怎么吃。 唐砂吃完,叶悬渊问道:“饭可还合胃口?” “甚好甚好。”唐砂说的是实话,叶悬渊军营中的饭菜是要比在亦军军营里的好吃得多,肉沫子多了些,油水也足。 “那便好。” 唐砂吃完了饭自然是要回去的,叶悬渊也知道,亲自把她送到了军营门口。 对于叶悬渊整天在军营的四处乱走,其他人也是见惯不怪。 唐砂在骑上自己马儿之前,对叶悬渊道:“我看你的士兵虽然平时都在练着,但是锻炼不到全身,我有几个建议,回去以后我给你写信,你看看是否可行。” 唐砂来了几次,看到的那些士兵都是在学习着武术套路,难免有些死板,他们更注重的好像是技巧方面。 唐砂想起了在现世的时候,每一个士兵身体素质都极高。 军队是由一个一个人组成的,要是每个人都能强上那么一点,那么整支军队瞬间战斗力就要提高好几成。 “好,路上注意些。”叶悬渊点了点头。 唐砂驾了一声,骑着马儿就远去了。 有了文书走管道危险性不大,而且一路上的山匪是越来越少。 这天傍晚的时候唐砂总算是回到了灯火通明的颠城。 颠城日渐繁华,城区的范围也在扩大。 唐砂可是颠城的名人,颠城现在怕是连三岁小孩都能认识唐砂了。 只见一对夫妇牵着一个孩子与马上的唐砂擦肩而过,小孩抬头望着唐砂,然后回过头仰着对自己爹娘说道:“就是他,上次抢我糖葫芦。” 那妇人一听,立马蹲下身子来,摸着孩子的头道:“孩儿乖,唐公子是好人!你不能应为谁抢了你一串糖葫芦就认定谁是坏人,也不能因为谁给了一串糖葫芦就认定谁是好人,明白吗?我们的孩儿要有一双明辨是非的眼睛。” 孩子他爹也蹲下了身子,对孩子道:“是呀,唐公子是好人,以后爹爹把你送到他学堂里读书。” 孩子若有所思,虽然不明爹娘为何说那个抢了自己糖葫芦的是好人,但是爹娘说的那就是对的。 唐砂在最开始的时候因为带着颠城十二少,所以颠城人对她的印象并不是很好。可是后来她修学堂,修仓库,办快递都造福了颠城已经周围的百姓。 这样的商人,才是好的商人。 唐砂隐隐听到这这样的对话,嘴角不禁挂出了一抹笑意。 真好,看到身边的人都幸福的感觉,是这般幸福。师兄呀,你们也一定要幸福,我也会。 但从这里也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公众形象,和一个企业的形象到底有多重要。 唐砂不知道的是,她所做的这一切,在将来都会得到报答。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因果不虚,善恶有报。 唐砂回到墨府的时候,墨府还没有关门,守门的两个小斯也是尽忠职守,站得笔直。 唐砂进门的时候对他们道:“以后守门就搬根凳子出来坐坐。” 小斯一见唐砂回来了,立马高兴的喊出了声:“唐公子!” “嘘~”唐砂示意他们小声点,自己去给小香香一个惊喜。 小斯们点头表示明白。 唐砂之所以叫他们做的原因是因为这二人腿上都有毛病,虽然阿门不是很严重,但是太劳累的总是不好。 几个小丫鬟可能都已经睡了,她们就是信了唐砂美容觉的邪,但是确实是这样的。 唐砂现在仗着自己年轻,肆意熬夜,可能过不了几年就成黄脸婆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唐砂回到院子,没瞧见墨传香,她把自己的背包放好,开始四处找墨传香。 墨府是比较大的,还有个小花园,唐砂是在小花园看到了墨传香,但是与墨传香在一起的还有程立雪。 所以并没有直接上去,选择了……听墙角。 “什么?”墨传香声音传到了唐砂耳朵里。 “我说,我想上门提亲。”程立雪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唐砂这一回来就听到了这样的消息,自然是有点小兴奋。 “有点……快。”夜色中,墨传香脸上爬上了一抹红晕,可惜看得到。 “可是我怕慢一下,你就是别人的了。”程立雪一点都觉得自己有多快。 唐砂瞬间思想上走了火,快?多块?咳咳,自己不能这样。 “我需要考虑。”墨传香是个很理性的人,虽然她现在年龄大了,而且对程立雪本身也是有点好感,但是这不代表自己合适和他过一辈子。 就像唐砂所说一般,一见钟情一般都是很不靠谱的,她需要时间。 墨传香由于信了唐砂的鬼话,所以程立雪换位思考,也理解墨传香。 “我现在有点好奇,唐砂一天都和你说了些什么。”程立雪语气中带了一丝埋怨。 唐砂就不服了,什么叫她一天都说了些什么?这话怎么听起来就这么不顺耳呢? “她说的话都很在理。” “她一天就知道打胡乱说。”程立雪反驳道。看来程立雪对唐砂意见颇深。 “以后多和她接触一下你就会改变看法了。”墨传香笑了笑道。 唐砂有点吃味,墨传香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都没这么笑。 程立雪没再反驳墨传香,但是绝对也不认同,他是觉得第一次见到唐砂的时候,这女子有意思得紧,而且聪明机灵。 可瘦越是相处,越觉得这女人有那么一点不要脸,有那么一点欠,有那么一点令人……心身畏惧。 确实,程立雪不得不说,自己对唐砂存在这一份畏惧,也正是这一份畏惧让他对唐砂始终是亲近不起来。 唐砂这个女人,细想起来其实有些可怕。程立雪不知道唐砂究竟是一个人什么样的人,或许像表现出来的,又或许心机深沉。 而且她知道的东西程立雪有些闻所未闻,她和其他女人不一样,和任何人都不一样,他不愿意去碰。 唐砂不知道自己现在在程立雪心中的形象就是一个心机狗类型。 “可别再我背后说我坏话。”唐砂生怕程立雪又说出什么怼她的话来,玻璃心,怕忍不了上去打他一顿。 第188章:送嫁 墨传香和程立雪一听到这个声音,立马回过头来,就见唐砂从一片阴暗中走了出来。 “唐砂!”墨传香惊喜道,没想到唐砂居然这么早就回来了。 但随即却蹙起了眉:“你不是和宁歌去敦颐城那边了吗?” 按理说至少要两多月才能回来,这么一去才一个多月一点,莫不是没去? “这不是想你了嘛,就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了。”唐砂嬉皮笑脸道。 这时候程立雪倒是嗤笑了一声:“想的怕不是小香香吧”说完还上下打量着唐砂。 唐砂挑眉,这小子说话怎么带刺呢? “不想小香香难不成想你?”来呀!互相伤害。 “你身上这件衣裳看上去有点不合身呀。”程立雪戏谑道。 唐砂一愣,咦?这玩意儿认识叶悬渊?而且关系应该还不错。 墨传香不知道这二人在打什么哑谜:“有话直说。” 墨传香也是这么直接一个人,程立雪最喜欢的也正是墨传香这种性子。 “她穿叶悬渊衣裳。” 唐砂:…… 就这么说了?妈的这特么一个实打实的妻奴呀! 这件事情本来就不方便与人说,程立雪告诉墨传香相必她也会问自己。 她问了自己自己也会欺骗她。 在唐砂要吃了他的眼神中,程立雪勾了勾嘴角。 唐砂小声啐了一声。 墨传香看了几眼唐砂身上的衣裳,没有说什么,反而是转过头来问程立雪道:“你认识战王?” 程立雪:…… “认识。” “关系很好?” “还行。” 其实程立雪认识叶悬渊不重要,墨传香也不是很在意,她只是想问问。 “你吃了饭没?”墨传香问唐砂道。 “没呢。”唐砂顺口答了一句,然后表情猛的一变,立马到:“我自己做,你们继续继续。” 说完唐砂落荒而逃。 墨传香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完呢!本来看唐砂应该挺累的,想帮她做顿饭来着。 唐砂直到回头看不到墨传香影子才松了口气,差点自己就没命了。 吃完饭后,她把叶悬渊的衣裳洗了个干干净净,然后挂起来。 等下次见面的时候带给他。 由于唐砂中午才起来,所以现在也是毫无睡意,干脆就点起了灯,开始写东西。 写的,自然是蒙武拖给自己的事情了,要在四郎拉姆到达皇城之前,把这件事情散出去。 唐砂或许是知道一点蒙武都心思,所以在写这个故事的时候,编造了很多心理描写,还有她想象的情节。 更多的角度实在赞美四郎拉姆的忠贞,气节和顾虑大局,顺便还夸了一波陈国。 至于蒙武,当然是写都越渣越好咯,负心汉,浪子。 这个稿子唐砂一直写到了半夜,写得自己也是感触良深。 写完这个稿子之后,唐砂文思泉涌,还想写点什么。 想来想去,她决定写一篇关于边关战士的文章。 唐砂不能用文言文来描写这些内容,半白半文也行,但是会失去自己的味道,所以她完全采取了自己最熟悉的描写方式。 现在这个时代没有人写白话文,凭借唐砂一人可能也不能改变整个时代的风格。可是所有人都能够看懂白话文,这点就够了。 唐砂写了修修改改了好几遍,到了最后满意了才放下。 朝着窗外一看,有点天边出现了一些灰色,要天亮了。 不行不行!不能熬夜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怎么能容忍自己这么糟蹋呢?! 唐砂上了床,直接开始呼呼大睡。 待醒来的时候又是大中午了。 唐砂对自己的作息有点绝望,出去多活动活动身子骨,这样晚上就能入睡了。 于是唐砂亲自拿着自己的稿子,去了书局,然后开始帮忙印书。 传稿也是自己亲自去送到了快递处。 十二少的人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唐砂自然是想她的。 他们家族在这次唐砂的商业活动中都获得了巨大的利益,当然他们做的贡献也是不可忽视的。 据说最近还有个小姑娘一直缠着曲顾。 唐砂搞完这些,自然手去找曲顾他们玩玩,好久没吃火锅了,搓一顿。 火锅店…… “哇!真香。”唐砂现在觉得这火锅怎么这么好吃呢? “大哥,你最近这段时间都去那了?”小错嘟嘟囔囔的问道,颇有些不高兴。 是,唐砂走的时候并没有告诉他们,而且前段时间也是比较忙,他们疏于交流。 小十一更是靠着唐砂,亲自为唐砂烫东西吃。 “护送我宁歌去了。” “宁歌需要大哥互送?”老五反问。 唐砂:…… 别这样。 “这不是舍不得嘛,送他到了地方就匆匆赶回来见你们。”唐砂安抚了句。 反正一群人都是半信半疑,毕竟自己的这会为大哥有点不靠谱,还有点喜欢忽悠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唐砂看着这群人,认识这么久了,都长高了不少。 在这个时代,他们这样的年龄其实在大人们的眼中不算小。 “你们考虑过以后自己要做啥吗?”唐砂忽然问道。 “我怎么记得大哥你好像问过?”老九努力回忆着。 “问过吗?那你们再答一遍。” “继承爹爹的生意吧。”老三率先说道。 其余人其实大多数人都和老三是一个看法,家族的传承确实是他们很看中的,而且小时候可能还会想着去当什么江湖大侠,可是长大了,就认清了现实,也愈发明白了自己的责任。 “老二,你呢?”唐砂问唯一一个没有回答的曲顾。 曲顾这才抬眉看了眼唐砂:“什么?” “嘿,你走什么神呀!是不是在想什么人?”唐砂调侃道。 其余人也是在一旁起哄。 “哪有!没有的事!谁会想那个臭丫头!” “哦~”众人齐声哦了一声,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这不打自招的本事也是无人能及了。”唐砂笑道。 曲顾居然难得的脸一红。 “若是喜欢就娶回来呀。”唐砂挑了挑眉。 “不喜欢不喜欢。”曲顾连忙否认。 可是眼里的心虚谁都看得到。 看来这小子是真的动心了?难道忘了让自己同他说过的小仙女的故事了? 小孩子的爱情,这样其实挺美好的耶。 “那姑娘多大了,你们见过没?”唐砂问老三道。 “十六岁,见过,那妮子脾气大得很。”老五抢答道。 “十六岁?”唐砂惊讶道。握艹?这么小? “得了,你还是等两年再下手吧。”唐砂摇了摇头。 曲顾:…… “据说他父亲已经要把她许给别人了。” 唐砂一愣:“谁?” “还能是谁,城东那小子呗。” 城东的那个小子其实唐砂直到,从很久以前就与曲顾他们不对盘,他的家世也是非常不错,更重要的是,那人是个书香门第。 那小子唐砂这么久以来都没有见过,据说风评不错,为人谦虚有理,不慕名利。 所以不愿意同唐砂曲顾他们这么群人为伍。刚好可能那小姑娘的家里也看不太惯曲顾这轻浮模样。 “啧啧,看来你是没戏了。”唐砂感叹道。 “你会不会说话呢!”曲顾一拍桌子,居然上了火。 “诶诶诶!做啥呢,大哥只是说句实话。”老五立马呵斥曲顾。 曲顾气不打一出来,居然直接起身走了。 “怎么办?追吗?”老七看着曲顾背影问了句。 “追啥追,继续吃。”这种气要不了多久就消了,这么大个人了,还为了这些事赌气,啧啧。 于是剩下的人又开始欢快的吃起了火锅。 吃完后大家也是散了。 唐砂还是去找了曲顾,曲顾没有兄弟姐妹,就一个独子,他有不能同曲太守讲这些东西。 这时候是该有人在旁边听他说说话,不然心理变态了可不好。 唐砂在颠城小桥下找到了曲顾。 “你来作甚?!”曲顾一见唐砂就气。 “来看看你是不是打算跳河。” 哼!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唐砂走过去坐在了曲顾旁边,从地上捡了一颗石子,扔到水里。 水面立马荡起了一圈一圈的波纹。 “你真喜欢那姑娘呀?”唐砂开口道。 曲顾不说话。 “那我们来谈谈你以后想做什么吧。”唐砂转了一个话题。 曲顾不知道为何唐砂会问这么个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 “我爹叫我考取功名,可是我不想。”曲顾答道。 “那说说你想的。” “我想……成为战王那样的人。” 唐砂:…… 又是一个叶悬渊的小迷弟呀。 “那你知道战王是怎么样的人吗?”唐砂继续问。 “英勇,智慧,为国为民。” “那你知不知道他长得也很好看。” 曲顾看了眼唐砂:“你见过?” “见过,和你说的一样,甚至更好。”唐砂笑了笑。 “果然,所以我想成为像他一样的人。” “我听过很多人说过这样的话,但是到现在为止,战王就是战王,只有一个。”唐砂眼里闪过一丝似有似无的骄傲。 “你这样看上去像一个怀春的少女。”曲顾不屑看了看唐砂。 唐砂没有反驳,而是道:“可是你能献出你的生命,去守护百姓吗?你知道上了战场,你永远不知道你能不能活着回来。换句话问,你怕死吗?” “不怕。” “真不怕?” 曲顾抿了抿嘴角:“好吧,有一点。” “每个人都会怕的,你信不信战王也会怕死?” 曲顾一听,立即反驳道:“战王怎么会怕!你不知道他杀敌的时候多英勇。” 唐砂不想打破叶悬渊在曲顾心中的形象,叶悬渊曾经写信给自己的时候说过,其实他每次上战场,也是怕回不来的。 因为还没有看到下一个他,他也有了牵挂的人。 唐砂想到此处嘴角勾了勾,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那她也认。 “你说人死了还有什么?” “还有魂魄。”曲顾回道。 “你见过吗?” “没有。” “那你为何会觉得有魂魄?” “听别人说的。” 唐砂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别人说什么你都信呀,那战场上岂不是冤魂百万?死了就是一抔黄土,什么都没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曲顾有点不明白唐砂的意思了。 “你说,你现在对那丫头的感情,对你的一生来说,重要吗?” 曲顾不说话了,他以往其实对不少女孩都有过这样的心思,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和生死比起来,这一瞬间,重要吗?”唐砂要准备开始讲她的人生大道理了。 曲顾刚刚才和唐砂讨论了战场,生死,现在转到这里来,曲顾忽然就觉得,其实也没自己想的那么看重了。 “也不是……那么重要了。”曲顾认认真真的思索了片刻道。 唐砂又笑了。 “你又笑什么?” “没什么,觉得你还没有长大。” 曲顾:…… 这人怎么愈发欠揍了呢? 曲顾晌午吃了一点就没吃了,唐砂特意带他去吃了一家叫花鸡,也是颠城的特色美食。 在战争面前,生死面前,大多数人都觉得小温情,小思念似乎没那么重要了。 可是唐砂觉得,它们是一样重要的。 在战场上杀敌的将士们,表面上互相厮杀着,可是每个人都内心所想的,都是忠诚、温情。 只有当死亡来临之时,才会知道那些小小的温情,那些曾经的心动,到底有多么重要。 唐砂有一些明白这样的感受,她实在误导曲顾吗? 并不是,她只是在问他罢了。 叶悬渊呢?将来的某一天,会不会为了自己肩上的责任而放下自己? 唐砂想,应该不会,因为她同样,这并不矛盾,也不是必然的选择题。 唐砂忽然想起答应叶悬渊说要给他一些士兵训练的建议来着。 所以在回到家后她开始画起了图,尽量不写自己那一手丑字。 …… 而宁歌这边已经开始出发了很远,也快到益城了,益城在敦颐城的东南方向,这条路相对于直线东行是比较平坦的。 余涛本来还想说要问问唐砂,没想到她居然不见了,就这样走了?他又不好意思去问宁歌。 没事他直觉告诉他总是有见面都机会的。 四郎拉姆坐在马车里,在想着那晚的事情,这个结果,或许也是自己所期待的吧。 宁歌一直知道车队后面跟了一个人,从敦颐城一路跟到了这里,但是那人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就这样跟着,一步一步,用自己的脚走着。 第189章:沙盘对决 唐砂把自己画的图让人转交给了叶悬渊,而且自己写的故事也开始发版。 唐砂那天晚上写的两篇文章一出来,在陈国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随后他经常在路边听到有人喷蒙武,书局也收到了不少关于对边关战士的投稿。 那些长期生活在安定社会中的人完全不知道边关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条件。 就像在现世的时候,大多数都人也只通过文章,纪录片等了解部队的一些实际情况,古代没有那么多媒体条件,唐砂只有尽可能的去做这些事情。 民心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民族凝聚力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同样重要。 就连朝廷里面原本对回甘这个人的闲言碎语也少了不少。 小明书局现在也在涉及邸报报道的事情。其实是邸报主动找小明书局合作的。 青兰确实是一个商业上的好手。 可是唐砂一点都没有因为眼前这些繁荣而沾沾自喜。 其实在皇城那会儿,陈瑜的那件事情就看得出来。其实在这繁华背后只有这危机的。 真正的执政阶级应该居安思危,防微杜渐。 可是那封红色的信昭示着,其实已经不是“微”这么简单了。 叶辰为何会娶四郎拉姆,想的就是要与吐蕃之间有一个联盟,陈国对公主是势在必得。 所以当初唐砂对四郎拉姆说的那些话一点也没有恐吓的意思。 国家是每个国人都国家,每个人都应该关心国家大事,毕竟这是国人生存的最基本的东西。 要是一个国家每个人都关注着国家的命运,那么这个国家终究牢不可破。 唐砂现在要做的就是在精神上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在这个天下分裂的土地上,和平太久就不是常态。 唐砂想到此处,觉得自己也应该为将来做一些打算了,无论将来的局势会是怎样,也不至于措手不及。 不知道叶悬渊后面还会采取一些怎样的措施,反正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希望一切都是虚惊一场,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 现在快五月份,自己到这里也快两年了,这时间过得也真快,太快了。 唐砂的这两年自己觉得自己过得还是非常的圆满,认识了很多可爱的人,经历了很多没经历过的事,也找到了过往二十多年来,不快三十年来没体会过的感情。 这份感情淡得像水一样,却在每一次见面之后都会愈发融入自己的骨髓,叶悬渊这个人,将会是她这一生都无法去遗忘的人。 卿政那边也是,似乎卿家的麻烦不仅没有解决,反而那些人是愈发放肆了,居找了死士道白侠岭闹事。什么线索都没有留下。 为什么唐砂会知道这些呢?因为卿家那么人,在其中插入自己的一两个耳目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肯给他们足够的利益。 当然这些人可不是她插进去的,是叶悬渊。他似乎也觉得最近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有着某种联系。 希望卿家永远都是卿家,那个独立与各种争斗之外的卿家。 后面的很长一段日子里,唐砂都在储存各种物资。那封信得到了叶悬渊的认可,后来叶悬渊也让她亲自到军营去矫正了一下动作。 师不成反正是看到唐砂就跑,一句话都不敢说,甚至叶悬渊直接让师不成和欧阳富贵他们住。 还有一件事让唐砂有点惊讶,卿大卿二居然不见了,换了另外两个人。 这两个人的功夫和卿大卿二有了一定都差距,但是和唐砂也不是那么亲近了,甚至唐砂能感受到隐隐的恶意。 唐砂在军营里待了一个多月,这一个月里叶悬渊天天亲自训练下面的士兵,四十多万都士兵被叶悬渊管理得很好。 而且在唐砂的帮助下,军营在卫生这一块上得到了很大的改进。 军营怕的不单单是战争,还有疾病。 唐砂作为一个特邀人员,也是跟着士兵们一起训练,叶悬渊也会教她一些东西。 士兵的训练项目增加了很多,特别是负重跑这块,累得他们叫苦连天,但是效果是显而易见的。 这天晚上,唐砂在叶悬渊营帐里,观战叶悬渊和李贺沙盘演练。 这时候唐砂才发现,李贺这个人也不简单,有将才,难怪叶悬渊会这么重视他。 李贺行军风格沉稳,但是又不失果断,这与叶悬渊的行军风格极为相似。 可是李贺差就差在了一个“诡”上。所谓兵者诡道也。 叶悬渊确实是一个王爷,一个统帅,但是他丝毫不觉得使一些小手段有什么丢人的。 在这段时间里,唐砂也充分认识到了叶悬渊的变脸行为,在士兵面前一个样,在她面前一个样。 可是她都喜欢,叶悬渊骨子里那种煽风点火的,皮的性质和唐砂有点像。 而且在私下的时候,叶悬渊居然学会了怼她,怼得她哑口无言。 但大多数时候叶悬渊是很温柔的,从来不骂她责怪她。当然她做事情也找不到能让叶悬渊责怪的点。 他们之间这种暧昧的态度,自然下面的人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们私底下都再说叶悬渊有断袖之癖。 唐砂为此调侃了叶悬渊好几次,只听叶悬渊道:“就算你不是人我也要,更何况男人?” 唐砂:怎么就觉得这句话哪里怪怪的呢? 叶悬渊和李贺两人战了很久终于战完了,结果不言而喻,叶悬渊赢了。 唐砂看得津津有味,手痒痒的,也想上去战一回。 “小明想试试?”叶悬渊偏头问道。 唐砂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来吧。”说完还摸了摸唐砂的头。 唐砂看上去也不是一个小萝莉,但是奈何叶悬渊就是喜欢把唐砂当一个小萝莉看。 唐砂坐到了叶悬渊原来的位置上,对着对面的李贺笑了笑。 李贺一直不喜欢唐砂,这是一开始就有的固定想法一时之间改不过来。 加上叶悬渊真的和余文文和离了,现在又和唐砂在自己面前卿卿我我,李贺对这个女人的看法就更加不好。 哪有女人这般同一个男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些这样的事情? 而且唐砂性格一点不温柔,训练的时候格外暴躁,还特不要脸。 唐砂搓了搓自己的手,六月份的天气已经算是很热了。 李贺当然也是不需要客气,他甚至有些没把眼前这个女人当女人看,而且李贺总觉得这唐砂哪里怪怪的,自己始终想不起来哪里怪,反正和其它女人不一样。 “你先选吧。”首先是要选地,以及势力,这些都是以陈国为基础的。 李贺直接选了南军。 唐砂想了一想,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直接选了兵力最多的李军。 李贺猛的一抬头,看了看唐砂:“你这是什么意思?” 唐砂咧嘴笑了笑:“玩玩嘛,没啥意思。” 叶悬渊坐在唐砂开始那个位置,看唐砂与李贺斗。 “你这是?造反?” “就玩玩,别用这么重的字眼。”唐砂安抚了句。 李贺看了看叶悬渊,想请示一下他的意思,只见叶悬渊看着沙盘,道:“开始吧。” 李贺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叶悬渊当年有多崇拜李云他是知道的,他居然对这个宁小明如此宠爱。 “开始吧。”李贺妥协开口道。 唐砂是属于造反的那一方,自然是要先行。 沙盘不仅仅是要调动沙盘上的部队,还要解说,于是唐砂开始动兵了。 “四十万军力,行军南下,直攻皇城。”一来唐砂就直接奔向了陈国的命脉。 李贺蹙起了眉头,他在南方,唐砂起兵匆忙,要支援上去基本是不可能的,但是写信的话就要不了那么久的时间了。 “皇城难攻易受,况且在皇城也有十万禁军,一时之间肯定破不了,挥兵北上。求援西部共四十万大军。”李贺也采取了相应策略。 李贺留守了二十万大军在南方,唐砂也留守了四十万在北方。 按照路程,李贺的部队成功的抵达了皇城,与唐砂的部队撞上了。 唐砂想了想,直接从北启这边借了兵力过去。 “你这是作甚?”李贺有点看不懂唐砂的操作。“那不是你的兵。” “北启的兵为何不能去南方?只要我外交够好,我就可以说服北启出兵狄越。” “你这……”李贺觉得唐砂有点不可理喻。 “我怎么了?我这边不是有个柯易寒吗?天下第一谋士这事情坐起来应该不难吧。而且只要利益足够,北启没有理由不同意。”唐砂解释道。 “那你说说,要多大的利益。”李贺蹙眉道。 “比如,我打下陈国分他一半啥的,反正我造反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成为陈国的皇帝。”唐砂嘿嘿笑道。 “你可真大方!但是北启凭什么相信你?”李贺接着追问。 “比如把我全家送过去当人质啥的,而且我……再加三十万大军,支援皇城。” 唐砂这一招不可谓不毒,这样不仅仅可以让李军在北部的防守能力无法去袭击北启,更是让皇城的部队压力一下子就挣大了。 这样北启真的有可能出兵狄越。 不过有一个很关键的点唐砂没有说清楚。 “你如何让北启的部队过去呢?”李贺看着沙盘问道。 “让柯易寒去说服西戎呀,如果你想问西戎为何会答应让北启的兵通过他的国家,进入狄越,那就很简单了,因为西戎有这个野心,加上亦军被你支援去了二十万,那么边塞就只有了二十万大军,西戎野心勃勃,不趁火打劫是不可能的。 还有,狄越一直以来都与陈国不对盘,加上南方的人也被你支援了北方,他们又有了北启的部队,所以是不会畏惧的。 北启的部队在狄越国土上,可能有些水土不服,战斗力上可能不如在北方,可是狄越应该会限制北启入境的部队,肯定要控制在十万左右。 北启这边也不会放心把自己的部队放进去,所以这三国之间,必须要有让别国不敢违背誓约的条件。 质子就是个很重要的条件了,而且这个质子要对方指派,同等分量。 一方一旦开始,其余的两方自然不可能坐等好处先让别人占领了。 反正到时候陈国就是四面受敌,一触即发,你想想怎么拦。”唐砂开始根据自己脑子的脑补说道。 叶悬渊和李贺沙盘玩的是一场小战争,而唐砂这一来就把每个国家都牵进去了。 “你考虑的因素我理解,但是人和也很重要,我招兵,十万,三十万大军守你六十万!将军,亲自坐镇。”李贺看了眼叶悬渊,见他也没什么表情,而是若有所思。 “西方联合吐蕃……”李贺说道此处,忽然就顿了一下,猛的又看了眼叶悬渊。 然后才道:“联合吐蕃,西戎腹背受敌,西方能守住。 皇城……招兵二十万,对抗李军。”李贺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招兵,因为除此之外怕是没有办法了。 “正如你说所,人和很重要,所以我北方是李云亲自摔兵,恐怕最后输得也是你。” 李贺立马反驳道:“不,输的是你,因为这么多兵,要吃粮草,而你的粮草从何而来?” 唐砂觉得自己现在和李贺完全不是在沙盘演练,变成了口战了。 “边打边抢。”唐砂此话一出就让李贺觉得这个女人不仅仅是不要脸,还特别阴险毒辣。“话说到这里了,那你们的粮草从何而来?”唐砂反问。 “南方农作物运往全国支援,联合各个商家,漕运。”李贺毫不犹豫到。 “可是……够吗?西南地区本就地势崎岖,这一来恐怕时日要不少吧?要想杜绝粮草送到西南其实是很简单的。”唐砂思索道。 “那你南方的军队也有问题,北启出兵狄越,但是粮草不可能自带,所以需要狄越养着,那么狄越人们来就不多,粮食供应上一定会不足。 至于南方,我们……”李贺又看了几眼叶悬渊,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我们提前存了粮食,足够拖垮对方。” “那要是我派人烧了你们的粮草呢?”行军先断粮,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第190章:楚天意 “你这假设如何成立?你又不知我们储存粮草的具体位置。”李贺觉得这女人简直就是在无理取闹。 “行军要准备的粮食自然不在少数,所以只需要大范围的扫荡,宁烧错,不放过。”唐砂表情是十足的欠揍。 “你这样……这沙盘没法打。”李贺笑了笑,然后挥手直接把沙盘上的兵扫倒。 唐砂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不是也没怎么玩过嘛,不懂规矩。 “呵呵。”叶悬渊轻笑一声,也不知道是在笑谁,“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下去歇着吧。” “是。”李贺应了声,直接出了营帐。 “那我也先走了。”唐砂也到了别。 “嗯。”叶悬渊点点头,目送唐砂出了营帐。 叶悬渊一个人坐在一旁,看着沙盘里的残局,目光晦暗不明。 小明刚才虽然有些地方是没什么道理,不过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叶悬渊觉得加入是柯易寒,真的可以做到小明说的那样。 柯易寒这个人,确实才能卓越。那假如小明这种天马行空的行军方式真的发生了呢? 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假如打仗的时候,真的粮草被人断了该如何? 最重要的是,如果李云真的造反了,又改如何? 那封信上,写着这件事可能在不远的将来会成为现实。 皇兄会怎么应对呢?他的每一个举动,似乎都能影响这件事情的发展。 其实叶悬渊内心对叶辰将会如何做是有一定的猜测的。 自古道帝王,对待这种有异心的臣子,都不会选择纵容,而叶辰更不允许一个帝王像这样的人妥协。 …… 唐砂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李贺好像有点敌视自己,她这么招人恨的吗? 不过也无所谓了,一个人不可能让每个人都喜欢自己,唐砂对现在的状态是很满足的。 说到底其实唐砂心底是有一股子傲气的,这股傲气可能来自于对自己盲目都自信,也可能来自于自己从小的教育。 在军营里待的差不多了,是该去做一些人做的事了。 第二日唐砂就告别了叶悬渊,叶悬渊没有留唐砂,两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只要心在一起,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唐砂回到了颠城,却迎来了一个人不速之客。 “公子!” “你怎么在这里?”唐砂惊讶的看着很久没见的楚君唯。 楚君唯一下子就冲上来抱住了唐砂的手臂,娇声道:“想你了。” 唐砂:…… 自从知道楚君唯不喜欢男人之后,唐砂也不知道该用一种什么心情去面对她。 “吃饭了吗?”唐砂问出了国人典型打招呼的话语。 “没呢,公子要给我做?”楚君唯眼里闪着光芒。 “没什么,想让你尝尝小香香的手艺。”唐砂客气道。 “她做的好吃吗?”楚君唯有点跃跃欲试。 “让人宛若身处天堂。”唐砂回味了一下,这般形容道。 “好呀好呀!”楚君唯一副小孩子的模样。 唐砂若是自己的消息没有失误,楚君唯今年也应该三十几岁了,比自己还打。 有点搞不懂楚君唯怎么想的。 说到底唐砂还是没发以最开始都心态来对待楚君唯了。 墨传香已经习惯了唐砂常常在外流浪,但总归是能找得到家。 “舍得回来了?不与战王再缠绵一会儿?”墨传香阴阳怪气道。 “我去那是有正事,也不像你。”唐砂挑了挑眉,说的谁很明显了。 “公子这么久一直同战王在一处?”楚君唯忍不住开口问道。 墨传香这时候才发现唐砂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她……” “楚君唯,像尝尝你的手艺。” 唐砂一句话就吧墨传香哄开心了,墨传香对于有人吃她的饭有一种莫名的执着,现在居然有人主动说要吃她做的东西,这一下便让她喜欢上了这个姑娘。 “当真?!”墨传香难以置信问,眼里还闪烁着惊喜的光彩。 “当真。”唐砂肯定道。 楚君唯看着唐砂这样子,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是不就是一顿饭嘛!再难吃能难吃到哪里去,就当是为了骗了唐砂赎罪吧。 唐砂先去沐了个浴,然后换了一套衣裳,出来墨传香刚好把菜端到大厅。 “公子吃了吗?”楚君唯问刚进来唐砂道。 唐砂摆了摆手:“吃了吃了,你吃。” 墨传香期待都坐在了一旁的位置上,唐砂也是饶有兴致的坐在了楚君唯的另一边。 楚君唯看着这盘子里的菜,和碗里的看着颗粒分明的白米饭,轻轻的夹起了一点,放到自己的嘴巴里。 “蹦磁!” 楚君唯:…… 唐砂:…… 墨传香:“可还和口味?” 楚君唯没有再咀嚼直接咽了下去,然后又加了盘子里看上去有点焦糊的菜,也不知道是什么。 唐砂亲眼看到了楚君唯把菜放到了嘴巴里,唐砂面部一阵扭曲,闻到这味就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怎么样?好吃吗?是不是天堂般的感觉?”唐砂马上追问道。 楚君唯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唐砂,然后眼神逐渐幽怨:“好吃。” 说完这话,楚君唯居然开始大口大口吃起了碗里的饭菜。 唐砂整个过程目瞪口呆,只听到楚君唯嘴里不停穿出嘎嘣脆的声音。 楚君唯最后吃完了墨传香做的饭菜,然后还保持着微笑,夸了句:“好吃。” 确实光看吃像的话,唐砂会觉得楚君唯在吃什么人间美味。 可是深知墨传香手艺的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 墨传香从开没有像现在这般有成就感,立马开开心心的收起了碗筷,帮忙洗碗去了。 见墨传香走了之后,唐砂再次问道:“真的好吃?” 楚君唯面色有点苍白,弱弱的点了点头。 这一看就是假的呀! 一股子愧疚之感涌上了唐砂都心头。 “明明就不好吃,为何要说谎?”唐砂点明道。 “我……真的好吃。” “放屁!说实话!” 楚君唯:公子说浑话的样子,真好看。 “我怕你赶我走,我当初骗你,怕你以后都不理我了。”楚君唯说的那叫一个委屈呀,都带上了哭腔。 唐砂抚额,这姑娘真会长,就长了一张娃娃脸。 “我不会赶你的,你想多了。”唐砂还是妥协了,楚君唯居然能够因为这个原因就吃光了小香香的饭菜,唐砂也是佩服这样的忍耐力。 还有,谁说喜欢女子就一定会喜欢她了?这不是自己自作多情嘛,可能人家也只是拿自己当朋友不是? 男孩子还有女闺蜜呢!女孩子也有男闺蜜。就像自己对颠城十二少那群小子的心思,单纯得不能再单纯,完全没有非分之想。 “你这次打算待多久?”楚君唯这样身份的人,一定日机万里。 “emmmm,至少可以待半年一年的吧。”楚君唯似乎很开心这一点。 “你的事情做完了?”唐砂惊讶道,楚君唯是狄越人,来陈国仙人阿门是有自己的事。 “差不多了,暂时没什么事,可能闲了这段日子后,以后就没这么闲了。”楚君唯笑嘻嘻的,看上去极为天真。 唐砂也没想到楚君唯会留这么久,是不是该和墨传香商量一下。 “公子可以和墨姑娘说明白的,我没意见。”楚君唯一下看出唐砂的顾虑。 “行。”唐砂一口应道。 当天下午都时候,唐砂就同墨传香说了这件事情。墨传香想都没想,一口就应了下来。 唐砂不得不说这是楚君唯自己争取的。 楚君唯算是正式在墨家住下了,当然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墨府,在唐砂的身边,但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的。 唐砂和墨传香从来不过问楚君唯的事情,当然墨家的一些机密的东西是不可能告诉楚君唯的。 楚君唯始终觉得和唐砂相处在一起等我时候,说每一句话都是甜的,而且自己都想笑。 唐砂对楚君唯的称呼也从丫头改成了“唯唯”。 唐砂所说的人事,自然就是开始挖人。 挖谁? 朝廷命官呀!不是卢大人都团队还能是谁? 唐砂直接写信给了卢大人,说是每个月都数据自己会整理发给他,然后让他来统计,分析,些结果报告。 这不是免费的……呸呸,是卢大人人家喜欢搞这些数据。 卢大人很快就回信了,说是直接过来。 于是在一个月后,卢大人他老人家居然又来了颠城。 自己在皇城的事物让自己的那些同僚,薛煜什么的都能处理。 加上现在皇上重用谢川,谢川个人能力朝野上上下下都很清楚。 先说当初专利法令改革,再说后来皇城修建的那些官营搜租房。 最重要的是,打击贩卖私盐这一块是解决了朝廷的一个大患。 还有现在谢川正在进行的一个什么税收的改革,还有朝廷直属的大型医馆的建立等等。 不得不说,这个谢川想法很多,而且人也很大胆,想做就去做,做出来都事情虽然中间也有波折但是结果总归是好的。 谢川的有些东西也触犯了一些人的利益,特别是私盐贩运这一块,江湖势力,民间商行,还是朝廷一些大人物的都被牵涉在其中。 自然是要受到一些人的反对和针对。 可是皇帝对谢川很信任,看来皇帝也是要开始培养自己真正的人了,这也是一个帝王必须要做的事情。 谢川修建那些东西是哪来的钱呢?首先国库肯定是要出一部分,但是更多的其实是程立雪,墨传香这边出的,不然国库那么点钱够他挥霍? 也不算挥霍吧,现在有的已经开始盈利了,比如医馆,和房产。 卢大人上次回去也不知道是和那群人说了什么,反正也没人反对他再来颠城。 唐砂把卢大人以前都那间屋子给了他什么都没动过,只是时常让人开打扫一下灰尘。 卢鹏运很满意。 不仅如此,唐砂还开始关注起了各方势力的动向,了解起了各个国家,的各种身份的人。 这些可能对特殊时期都有帮助。 对于狄越楚君唯做了很大贡献。唐砂问的也不是什么重大机密,基本都是八卦,楚君唯也是爆发出了身为一个女人的天性,一股脑都告诉了唐砂。 楚君唯在这里的一个月,表现得极其乖巧,唐砂找不出一点瑕疵,而且她也从来不越界。 但是有些人,不管自己想不想找麻烦,因为她天生或许就是个麻烦,这不,有人居然找上门来了。 “你来这里作甚?”楚君唯看着院子里这个男人,表情不是很好,反正和对唐砂说话完全是两种态度。 “你很久没回来,我担心你会出什么事。”男人语气诚恳,也不像是轻浮之人。 唐砂就在楚君唯的身后看着这两个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尼玛这两人在说什么话?她为什么有点……听不懂? 狄越的的语言,唐砂确实不懂。 “我没事,你可以回去了。”楚君唯依然用着唐砂听不懂的语言对那个男人说着话。 “你是?” “我?”唐砂还以为这男人不会陈国话,没想到突入其来问了自己一句,“我叫唐砂,字回甘。” 唐砂只是大致说了一下,她根本就没想到这个男人会有接下来这种要求。 “唐砂?我叫楚天意,天意如此的天意。”狄越人不兴起字,所以他们从出生到死去,都只有一个名字。 楚? 唐砂看了看楚君唯,这人也是楚家人?来干啥的? “他来看看我,没事,我让他离开。”楚君唯像是在担心什么,急忙道。 “我能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吗?”楚天意又开口道。 唐砂:…… 没开玩笑?他……是怎么好意思对一个陌生人提出这么一个要求的?不怕楚君唯为难吗? 果然楚君唯脸色一下子变得更难看。 “楚天意,这里不是狄越,不是人人都要满足你的要求。”楚君唯又开始了不明语种。 “我就住几天,阿唯你别生气。”楚天意笑了笑,但是这个笑容里居然有些不可驳斥的意味。 唐砂不知道楚君唯和这楚天意是什么关系,问楚君唯?那岂不是甩锅嘛! “唯唯,他是?” 唐砂还是要先问清楚关系。 “他是我们族长的嫡子。”楚君唯逼音成线,对唐砂道。 那自己要是不给这个面子,就是在挑拨他和楚君唯的关系? “行吧,我让人给你安排。”唐砂笑了笑。 楚君唯:…… “不用,我住在阿唯旁边就行。” 唐砂:!!! 尼玛这是居心叵测呀! 第191章:命在旦夕 “哈哈哈,您是在说笑吗?唯唯住在我院子里的,你也要住进去?”唐砂虽然是笑着说话,但是语气里却带了一丝冷意,提要求这么不客气的吗? “有何不可吗?”楚天意蹙了蹙眉头,奇怪道。 握艹?这小子不会背宠出病来了吧,不知道尊重主人家的意愿的? “当然不可,男女有别。”唐砂僵硬的笑了笑。 “阿唯不会介意的。” 唐砂:…… “我介意。”唐砂觉得不把话说清楚是不行的。 楚天意没想到会有人这么不给他面子。 “我不会伤你。” 唐砂:这小子脑回路是不是有问题? “要住可以,但是得听我的安排,要么就……不送。” 楚天意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这楚天意和卿政的地位可能是一样的,属于一个大家族的少主。但楚家和卿家差距就不是一般大了。 “我觉得你应该你说话应该过一过脑子,不然很容易得罪人。”楚天意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 唐砂:靠!说话该过脑子的人是你吧! 虽然也有人说过唐砂是个好人,脾气也好,度量大,但是唐砂自己从来不这么认为,她要是脾气好,怕就没有脾气不好的人了吧。 “楚少主,这里是陈国!”唐砂也不在装面子工程了。 楚天意惊讶了一瞬,他原本以为这个人不知道楚君唯的身份,没想到阿唯连这个都告诉了他,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楚天意心中有些懊恼,来这里之前应该查清楚她身边这些人的身份,但是也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今日怕也是住在这里也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明日我在来找你。”楚天意没有再理会唐砂,而是对着楚君唯道。说完就直接离开了墨府。 唐砂:…… 待楚天意离开后,楚君唯才看着唐砂有点吃瘪的样子,笑了笑,安慰道:“楚天意可能一辈子也没人这么和他说过话。” 楚君唯基本上适合楚天意一同长大的,但是他们不属于一支,楚天意是楚家的主卖,家主那一脉的,而楚君唯是同家主一脉地位对等的护族一脉,她就是护族一脉的下任继承人。 楚天意从小对自己都是莫名的自信,而且众星捧月般的活着,楚君唯可以对其他人残忍,但是楚天意确实是没必要,都是楚家人。 护族一脉,顾名思义,是要守护楚家血脉,是楚家的刀,也是其他人对楚家闻风丧胆的原因。 “看出来了。”唐砂也是气笑了。 “好啦,公子不气,奴家今日给你推拿一下可好?”楚君唯有点讨好的意味。 唐砂不可能把对楚天意的情绪带到楚君唯身上,她摸了摸楚君唯的头:“不气你,不过推拿一下也是可以的。” 唐砂露出了猥琐的笑。 因为唐砂最近一段时间经常坐着整理东西,职业病都要出来了,肩部肌肉有点硬化,楚君唯的手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反正不比专业的差。 楚君唯当然不会告诉唐砂自己的手艺都是曾经从虐待那些敌人那里得来的,一刀一刀,刺进肌肤,知道身体每一处,哪里会让人痛不欲生,哪里会让人欲仙欲死。 唐砂靠在躺椅上,楚君唯为她按摩着背部的肌肉。 “他要是明日再来找你应当如何?”唐砂认为她们还是先说好了得好。 “公子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楚君唯偏头靠近唐砂耳边道。 唐砂眯着眼睛,思考了一番,看来楚君唯是不好得罪这个人了。 不过,这里是在陈国,自己是朝廷命官的家属,若是楚天意真的对自己动手,自己也不会客气的。 她以前可能没有办法,但是现在是有了。现在和自己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人太多了。 “杀了如何?”唐砂试探道,试试看楚君唯的底线在哪。 楚君唯公子居然会轻飘飘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杀了的话可能我有些麻烦,废了都还好办。”楚君唯说了句实话。 唐砂大概也知道了该下多重的手。 为了避免明日特发状况,唐砂当夜就同墨传香说了。 墨传香直接告诉了程立雪,要是以为程立雪就是这么一个商人那就错了,程立雪手下的人物可不简单。 当初自己在腾城闫府,也见过他手下那一群人,都不简单。 所以程立雪得知后,直接让人把墨府围了起来。 当然有一部分是因为唐砂,大部分都是为了墨传香。 …… 楚天意当初离开了墨府之后,直接让人用陈国的关系网去查今天那个男子的身份。 这一查,他就觉得麻烦了。 他是楚家嫡长子,或许平日是有些目中无人,可是该明白的通透的,一点不比他父亲差。 这个唐砂,居然是小明书局背后的老板。楚天意对小明书局不是很了解,想来也是这两年新起来的一个势力。 消息上说,小明书局背后有朝廷里的大人物,连陈国的卢鹏运也在这里。 唐砂为墨家的壮大贡献不小,而且程立雪居然也和他们有关系。 这一切都不足以让他畏惧,只要神不知鬼不觉,就没人可以找他的麻烦,大不了回狄越。 可是……这唐砂似乎身后还有人,跟着唐砂的那四个人,功力不俗。 消息上点明,有两个人很可能是……卿家人,至于另外两个更明显,是军方的人。 能在颠城都军方还能有谁? 楚天意把手中的纸扔进了火盆,谁阻挡他和楚君唯在一起,那么谁就是他的敌人。 这么多年来,楚君唯为了躲避自己,居然闹出什么不喜欢男人的事情,他可不信,一定是骗自己的。 那叫唐砂都小子不就是个男人吗?居然阿唯居然和他走得那么近。 第二天,楚天意如约的来到了墨府,唐砂没有去见他,而是叫了墨传香去。 她脾气是不好,她家小香香脾气更不好,而且武力值高。 “唐砂和楚君唯呢?我要见他们。”楚天意完全不认识眼前这个人,看气度也不是什么小人物,还有习武之人熟悉的气场,功力不低。 “墨传香,墨府的主人,楚公子要见我府上的人,是不是要问问我的意见?”墨传香说话铿锵有力,气势立马就上来了。 楚天意没想到自己没见到人,反而招惹了人家主人,墨传香自然知道,和程立雪走得很近等我那个女人,墨家家主,以前山河人间的弟子。 说起来山河人间的覆灭,自己也有一份功劳呢,若不是自己帮助洛清尘,她也没那个能力掌握整个魔教,可最后居然落得一个那个惨的下场。 他不会掩饰自己的喜欢,所以也不会有遗憾,他就是喜欢楚君唯,他爱楚君唯,为了楚君唯,他可以付出一切。 但他不想爱的那么卑微。 “墨姑娘。”楚天意难得行了个礼,墨传香这等身份,值了。 “你找我家唐砂作甚?”墨传香问道。 楚天意不明白为何墨传香明明就与程立雪在一起了,还对别的男人这么亲密,他是忍不了的。 “我是来找楚君唯的,让她出来,我有话对她说。”楚天意似乎又忘了别人是主人。 “楚姑娘是我的客人,这不好吧?” “她是我未来妻子,我们有婚约在身,还不够见她吗?” 楚天意这句话倒是在墨传香意料之外,同时唐砂也没料想到这两人之间还有这等关系。 在这个时代基本上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定了亲,基本就没得变。 蒙武那样的情况,是例外。 墨传香思索了片刻:“你等着,我去问问她愿不愿意见你。” “有劳。” 墨传香快步走进了唐砂和楚君唯所在的后院,把情况说与了两人。 “你们有婚事在身?”唐砂挑眉问道,楚君唯没说呀。 “嗯。”楚君唯也不否认,承认道。 唐砂扶了扶额头,这事好管不管? “我去见他一面,公子不用管,在这里歇息便好。”楚君唯脸色很不好,似乎强忍着什么。 “你,注意点。”唐砂没有拒绝。 楚君唯随着墨传香出去了,唐砂也是在坐了一会儿之后,见二人还不回来,也想着出去看看。 这一出来就不得了,楚君唯和楚天意居然打起来了。 而且招招致命,下手极狠,楚君唯功力不俗,但楚天意居然还要强上一分。 但投鼠忌器,楚天意因为有所顾忌,下手不够狠,身上被楚君唯伤得不清。 鲜血淋漓。 唐砂没见过楚君唯动手,握艹!这么狠? 那嗜血的表情和眼神,看得让人遍体生寒。 “阿唯!你真的要这般吗?”楚天意边打边道。 “切磋一下罢了,别怕。”楚君唯笑了笑,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匕首上的血迹,那种魅惑让人睁不开眼。 楚天意心中漏了一拍,就在这一刻,楚君唯居然闪身到了楚天意面前,一道贯穿了楚天意的腹部。 楚天意下意识的给了楚君唯一掌,楚君唯没躲开,而是实实挨了上去。 只见她身子倒飞而出,坠落在地,直接喷出了一口鲜血。 楚天意这一掌,用了十分的力。出手他就后悔了,他居然……伤了阿唯。 楚天意捂住自己腹部的伤口,飞身离开了。相必短时间也不会再来了。 在看到楚君唯倒地的那一刻,唐砂慌忙上前,但是不敢动楚君唯,怕造成二次伤害。 那一掌,连自己都能感受到恐怖。 “唯唯,唯唯!”唐砂叫了两声。 楚君唯眼睛像是快闭起来了,半睁半闭看着唐砂委屈道:“公子疼。” 说完便晕了过去。 唐砂现在第一次如此强烈的希望这个时候沉辛和沈幽有一个能在自己身边。 墨传香也是上前,直接开始给楚君唯渡内力。 “伤在心脉上了。”墨传香紧蹙眉头。 “严重吗?”唐砂盯着墨传香眼睛都没敢眨。 “我坚持不了多久,心脉寸断。” 唐砂心底一沉,嘴唇都有些泛白了。 可千万不能有事。 唐砂猛的起身,直接跑向了自己房中,把沉辛当初留给自己的那些药拿了出来,飞奔而出。 直接把只剩一颗的救命药丸给了楚君唯。 那株莹雪莲,真的连茎都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也不知道沉辛还有没有机会遇到第二朵。 心脉本来就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楚君唯这一下分明就是找死。 明明可以躲开,是她对自己,太狠了。 唐砂不知道没了蛊虫的帮助还能不能救回楚君唯,所以她又一股脑的喂了她一颗生肌丸,一个生骨丸,几颗回气丸。 墨传香的内力终于还是耗尽了,程立雪听说出了事也赶来。 “渡气!”程立雪一身令下,手下的人都打算来帮楚君唯渡气护住心脉。 “你想让她死吗?!”墨传香难得对程立雪这么凶。 程立雪有一瞬间的委屈。 “这么多人的气息,会在她体内炸开。” 所以到最后只能一个一个渡气。 唐砂这时候只能在一旁干着急,无能为力,又是这般无能为力。 和当初谢川受伤之后一样。 是自己不够强大?在这个世界,是不是要有足够的武力值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答案是否定的,即使是像叶悬渊,卿政这样的人物,甚至是卿彧、侯希声那样的人物,也会面临着很多无能为力。 最后楚君唯昏迷是被众人用内力移进房间的。 唐砂在床边一直守着。 唐砂看着楚君唯紧锁的眉头,满是汗珠的额头,苍白的嘴唇和因为疼痛微微颤抖的身体。 过往的一些回忆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元芳,她家芳儿当初也是这般,为了救人。她家芳儿当初也抓住自己,说疼。 唐砂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怎么办,她有点想她家芳儿了。 尼玛下一次见到一定先打一顿,当初不辞而别。 到了后半夜,唐砂实在有点睁不开眼睛,就直接趴在楚君唯床上睡着了。 楚君唯在受了一掌之后其实知道自己可能已经活不了了。 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因为怨恨楚天意,怨恨他很多年,怨他当初杀了自己最喜欢的丫鬟,怨他现在又来找上了唐砂。 但是她觉得自己又有点幸运,幸运自己能遇到唐砂,幸运她在闭眼的时候,看到了唐砂慌乱的模样。 第192章:桃林小屋 可是也不知道唐砂喂了什么在自己嘴巴里,居然直接护住了自己的心脉。 楚君唯能清晰都感受到自己肌体在重新生长,那种撕裂感,无比熟悉,自己曾经已经经历过多少这样熟悉的感觉,她不记得了。 可是没有一次是想现在这般强烈,简直和千刀万剐没什么区别,哈哈,或许是自己的报应吧。 楚君唯慢慢的在疼痛的苦海中挣扎着,一直到这种感觉不再那么强烈。 意识回归,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因为刚刚睁开眼睛,所以眼前一片模糊,浑身乏力。 她只能隐隐看到自己床边有一颗毛茸茸的头。 视线慢慢的聚焦,定格在了一处。 楚君唯见到这个趴在自己床上睡着的人儿,嘴角的笑意根本抑制不住。 轻轻的抬起手,在她脑袋上扶了扶。 唐砂睡得浅,自然能感受到自己身上的异样。一下子便蹭了起来。 “你醒啦!” 唐砂不仅一丝起床气都没有,心情反而很高兴。 楚君唯正想开口说话,可是喉咙长久没有水的滋润,让它有种撕裂般的疼痛。 唐砂立马去去给她倒了一杯水,亲自喂她喝了一口。 楚君唯润了润喉咙,声音沙哑道:“你在这里守了我一晚上?” “一晚上?这都是第五天了。” 楚君唯暗自一惊,自己居然昏迷了这么久,看样子这五天唐砂是日夜都守在自己身边的。 “谢谢。” 楚君唯忽然说出了这么一句客气的话,而且表情还这么严肃,唐砂实在有些不习惯。 “诶,你哭啥呀!”唐砂居然看到楚君唯哭了,这是第一次吧。 “没事,公子太好了。”楚君唯嘟了嘟嘴,撒娇一般说道。 是呀,在楚君唯的生命中,从来就只有服从与杀戮。 其实当年自己也有个很喜欢的小丫鬟,那个小丫鬟单纯、天真、可爱。她笑起来的时候,就像是春天到了。 那个时候自己就在想,是不是可以让这抹笑一直留在自己身边,自己想看的时候都能够看到。 可是,楚天意居然把她杀了,到了最后,她脸上只有无尽的惊恐,看上去,那么丑陋,和自己杀的那些人表情一样,让自己从心底作呕。 唐砂会惊恐吗?可能也会,但是到现在为止自己还没有看到,惊慌倒是看到了一些。 可是那个小丫鬟和唐砂不一样,小丫鬟大多数时候都是有点讨好自己的意味,而且对自己说的话向来是不会反对,叫她做什么她就会做什么。 自己是个人,会空虚,会寂寞,在这种时候,只有杀人能够缓解自己内心的寂寞吧。 可是有了唐砂,好像一切都变了,和她在一起,心里是满满的,不用去考虑那些血腥,不用去在意那些没用的东西。 或许在自己族人眼中,唐砂的这种人是一种堕落之人,只顾自己的自由愉悦,不顾家族。 可是自己就是喜欢,就是羡慕。从来没有一个人像唐砂这样对自己好过,发自真心的好。把自己当做过一个姑娘去宠爱。 天生没有娘亲的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另外一个女人的好。 父亲……自己的父亲,还算父亲吗?楚东忍那老小子倒是对自己还有几分真心。 “你这声谢谢我可是收下了,毕竟我最后一颗救命药都给你了。”唐砂对这句谢谢,收的问心无愧。 “你还是先歇着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唐砂为楚君唯捏了捏被子。 “公子再陪我一会儿吧。”楚君唯扯住了唐砂的衣角。 “你不饿?还是说你想吃小香香熬的粥?”唐砂偏头灵魂拷问。 楚君唯手抖了一下,立刻放开了唐砂。 唐砂带着满足都笑意离开了房间。 墨传香他们不可能一直陪着楚君唯,她们有这么大的家业要处理。 唐砂这几天算是彻底什么都没管了,弄得墨传香头昏脑涨。 墨传香都在怀疑唐砂还是不是人,这卢鹏运到底弄出了些什么玩意,她居然能够看得懂,还在旁边写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墨传香正有一处不明白,来找唐砂,结果刚好撞见唐砂从屋内走出去。 唐砂这几天每天殚精竭虑的,黑眼圈已经可以和熊猫媲美了。 看到唐砂脸上难得轻松放晴的表情,墨传香就知道可能楚君唯已经醒了。 “醒了?”墨传香第一句话便是问的这句。 “我去给她弄点吃的。”唐砂嘿嘿笑了笑,“你先把这放一放,等我今晚在和你说。” 唐砂指了指墨传香手里的东西。 墨传香抿了抿嘴:“颠城百姓说的不错,唐砂确实是个好人。” 唐砂忽然低头,凑近墨传香,小声道:“小香香吃醋了?” “能正经做人吗?”墨传香无语道。 “我一直是个正经人,你也别吃醋呀,要是你被程立雪那小子弄这样,我死也要想办法阉了那小子。”唐砂这话可不是在开玩笑。 “噗~”墨传香还是被唐砂逗笑了。 在家吃着葡萄,喝着美酒的程立雪感觉某个地方一凉,总觉得总有人对它不利。 唐砂做好了粥,用凉水镇着,端到了房里,一口一口喂楚君唯吃下。 “你最近还是好好躺着,你这伤有点严重,万一没长好崩了咋办。”唐砂叮嘱道。 楚君唯:瞧瞧公子说的还是人话吗? “都听公子的。” 后面的几天果然楚君唯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床上。 几天后发现没啥异常,才开始让她出去走走。 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再来看这尘世中的万物,居然又有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楚君唯从来没感觉过生命像现在这般真实。 “公子,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楚君唯微微仰头对唐砂道。 “远吗?远了就不去,你身子吃不消。”唐砂完全是吧楚君唯在当一个病号看待。她哪只楚君唯现在不仅是身子恢复了,而且功法境界居然也突破了。 唐砂那药确实是不简单,准确的说是,沉辛不简单。 唐砂还暗自给这个药丸去了一个名字,叫做“复活甲”。 “不远。” “行,你带路吧。” 唐砂不知道楚君唯要带自己去哪,但是颠城以及周围,自己熟得不能再熟了。 怀着一颗好奇心,唐砂跟着楚君唯……飞去了目的地。 楚君唯居然直接抱着楚君唯用轻功飞着去了目的地。 而且,这个不远显然都是骗人的,不远?尼玛飞了半天了还不远?这都快到腾城了好吧。 楚君唯很明显没有去腾城,而是上了横山。 横山之大,唐砂走过的地方不过是很小的一部分。 只见楚君唯停在了一处小山下。 小山是很正常的一座小山,但是这座小山的顶部却是粉红色的。 远远看去,极为壮观。 楚君唯牵着唐砂往上走,这里的山路都被人铺上了石板。 夏日的山中,居然有着几丝凉爽。 直到走近了之后,唐砂才知道这山为何是粉色,这分明就是半山的桃林。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因为山地的原因,这里的桃花现在开得正旺。 石板上落了几片残红花瓣,挂在枝头的花蕊中含着几滴露水。 空气中是特殊的桃花的清香。 “唯唯,这是谁种的?”唐砂好奇的问道。 “自己开的,只是有人在这里扑了路,我来了好几次也没见主人家,桃林中间有一个木屋,但是已经长了蘑菇。”楚君唯眉眼盈盈道。 唐砂看着楚君唯,眼里尽是惊艳。 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比花更娇艳一些。 大自然真的是很神奇,给人类赐予了万物,赐予了人间山河,世间美景。 唐砂心情一下子顺畅了不少。 两人直接在桃林中找了一处一方,直接躺下。 背下都是花瓣和泥土的清香,望着天上,有蔚蓝的天空,当空烈阳和几朵像棉花似的云。 树荫之下,几点斑驳。 唐砂因为往日的疲惫,所以越来越困,居然开始昏昏欲睡。 真是春眠不觉晓。 唐砂睡觉的时候,身子一直暖暖的,还有个大抱枕。 当唐砂醒来之时,居然发现自己一直抱着楚君唯,而且她似乎也在给自己渡内力暖身子。 唐砂坐了起来,不好意思的抓抓后脑勺,对着手臂麻木的楚君唯笑了笑。 楚君唯眼睛里面映着红色的斜阳,和光辉照耀下,有些朦胧,有些迷糊看着有些傻里傻气的唐砂。 夕阳在唐砂的脸上打出阴影,皮肤反射光芒,青春而且有生机勃勃。 唐砂站起身来手掌对着夕阳,霞光从五指缝隙穿过。 发丝在夕阳下也染上了棕黄的光泽。 “这天色不早了,我们也回不去,要不,我们先去你说的那个木屋歇一晚上?” 楚君唯也缓缓站起身来,点了点头:“都依公子的。” 于是两人在落日的桃林中漫步寻找着那出木屋。 看到木屋的时候唐砂才知道,楚君唯原来用的手法不是夸张,而是白描。 这木屋,确实长了很多蘑菇。看起来荒废很久了。 门上的那把铁锁也生了绣。 “至少几年没人来住过了吧?”唐砂怀疑道。 “怕是有了。”楚君唯点了点头。 唐砂想着自己也不动人家东西,而且设个锁她一匕首下去居然就断开了。 推开门里面就是一股子霉味袭来。 走入木屋,里面还是比较宽敞,有床,桌子,椅子,柜子,甚至还有一个书架。 上面的书也已经受潮润了长了青霉。 更别说床上的棉被,假如这是一块豆腐,应该可以直接炸臭豆腐了吧,毛长还绿。 “能睡?”楚君唯面上有点嫌弃,不如在桃林睡一晚呢。 “这把被子拿开,我们睡木板吧,总比外头潮湿的好。”唐砂说道。 应该是时间久了才会这样,而且屋顶有点漏雨,最近还算比较干燥的。 果然挪开了被子之后,下面的木板很干净,没什么异味。 唐砂把窗户也全部打开了,后面又用看起来像一个脸盆的盆,去打了一盆山泉水抹了抹到处都灰尘,然后洗干净盆子,打了水回来洗脚。 做完这一切时间也还早,唐砂开始拿了一本书架上的书来看。 这些书都是很普通在市面上到处都能买得到的书,而且多是兵书。 书上居然还有这迷迷糊糊的字迹,这个字,看起来有那么一点眼熟,但是由于时间太久,受损太重,看不太清。 唐砂自从和叶悬渊相处后,对兵书有点莫名的喜欢,最后她就这样看了起来。 还好有几根蜡烛。 唐砂只是大致翻阅了一下,找能看的地方。 翻着翻着,居然从书中掉下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我家妹妹说,你最丑。 “噗~”唐砂一下子就笑了出来。 “公子在看什么?”楚君唯唐砂笑得开心,凑过来问道。 “这屋子的主人看上去挺有意思的,而且年龄应该不大。”这个字迹唐砂倒是能看出里面的一些稚嫩。 找到了这一张纸条,唐砂就开始有目的的找起了其它的。 虽然这样是有点不尊重人家的隐私,但是她真的没事干了,找点乐子嘛。 纸条果真不只是一张,唐砂最后直接找出了十几张纸条,上面要么写着: “我妹妹说你武功最差,不如她哥哥万分之一。” “你个丑八怪,每天睁眼看到你,我就想吐” “师父说,我比你有天赋。” “哥哥今天说,师兄最丑。”这一张字迹要清秀些,应该是这个传说中的妹妹写的了。 “虽然你丑,但是还是要说一声生辰快乐。”看来应该是一对冤家了,这种话说不出口,只有写在纸上。 其实大多数纸条都是中秋快乐,生辰快乐,端午快乐,清明快乐。 emmmm,好像中间有哪里不太对劲。 唐砂想,这几个人的关系一定很好,从小一起长大,然后青梅竹马,师兄比哥哥优秀,妹妹夸师兄,哥哥吃醋。 哥哥是一个傲娇自恋的人,总觉得自己世间无敌绝世美颜。 唐砂把这些纸条放了回去,然后对楚君唯道:“唯唯,我们明天帮这主人家补一下房顶吧,然后把这些书拿出去晒晒,被子也洗一洗晒晒。” 楚君唯不明白唐砂为何要这般做,可能是想感谢一下吧。 “好,那我明日帮公子搬书。”她也不会补房子。 第193章:我和师父在北启 果然第二天依旧阳光明媚,上午的时候,两人开始给屋子大扫除,然后把书都摊在石头上晒。 唐砂就地找了些材料,让房顶不至于漏水。 弄好又洗了被单,晾上。 夏天太阳很大,所以大概到了下午未时,两人就把东西收了进去。 今日还是先回去,等以后有时间了,再来吧这里修缮一番。 两人回到颠城的时候又到了傍晚,昨夜唐砂和楚君唯一夜未归,墨传香还有些担心两人出了什么事。 结果听唐砂解释道两人是去了山上看桃花,气得墨传香直接给唐砂来了一下。 唐砂痛呼一声,讨好的笑了笑。 墨传香早就知道了唐砂永远嬉皮笑脸的尿性。 这唐砂吧,办事情是很牢靠,只是做起事情来有时候和个小孩一样。 墨传香当小孩的日子已经过去了,现在没办法做到和唐砂一样,想做什么做什么。 师父师兄都离自己而去,原本以为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了暖阳。 可是天无绝人之路,遇到了明明毫无关系,却还愿意舍命相助的唐砂和元芳。 遇到了程立雪。 唐砂不知道自己与程立雪发生了什么,所以有时候她会说程立雪靠不住。 连舍命都愿保你都人都靠不住,那又去靠谁? “在想什么呢?又和那妮子置气?”一到声音从背后响起。 墨传香回头见是程立雪,笑了笑:“我是想师兄和师父他们了。” 程立雪收起了那副轻浮的模样,走到墨传香旁边,揽着她肩膀道:“以后我护着你。” “好。”墨传香点了点头,虽然程立雪是打不过她的。 …… 话说当初陈清扬带着陈旋的书信回了陈家,直接把信交给了陈相。 若不是陈清扬忽然提起,陈醒差点已经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儿子。 “他现在在何处?”陈旋说到底还是陈醒的一块心病。 他现在都还记得当初夫人生陈旋的时候,自己到底有多兴奋,抱着他亲了好久。 陈醒陷入了回忆中好久,陈清扬一直跪在陈醒身前一言不发。 “他现在身在何处?他反悔了?想要回来了?”陈醒其实是希望有这样的结果的。 陈清扬没有说话,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说。 “怎么?他还是不肯回来?那你在我面前提他作甚!”陈醒怒道。 “父亲,哥哥,留了一封信。”陈旋把怀中的信用双手举到了陈醒面前。 陈醒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来那封信。 “这是他给你的?”陈醒心中有些不平衡,为何他愿意见陈清扬也不愿意见他一面。 “不是,这是唐砂让我带回来的。”陈清扬没有丝毫隐瞒。 “唐砂?那个颠城的富商?” “是。” “他和陈旋是什么关系?”陈醒接续追问道。 “唐砂只是帮哥哥一个忙罢了,替哥哥照顾他的师妹。” 此话一落,陈醒的手顿了一下,这句话里面带了些不寻常的意味。 他慌忙的把信打开,和当时的陈清扬一样慢慢的读了起来。 陈醒越读眼里的苍凉越重,看来他当初,是真的看到了那些事情。那些自己的龌龊与黑暗。 这一下就让陈醒明白了当初陈旋离开的原因,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他现在在哪?”陈醒问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已经有些颤抖。 陈清扬沉声道:“哥哥……死了。” 啪的一声,陈醒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手中的信件从指尖滑落,飘在了地上。 他双眼怔怔,有些不敢置信,有点了然。 “什么……时候的事?”陈醒喉咙有点紧,说出来的话有了些变音。 “前年冬天。” “前年……前年……”没想到,白发人送黑发人,他死了这么久,自己才知道这个消息,妄为父亲。 “你先下去吧。”陈醒戚戚道。 陈清扬行了个礼,从地上起来,离开了陈醒的书房。 陈醒望着外面的天,眼眶还是湿了。 玉衡……玉衡…… 那个抱着自己退,奶声奶气叫爹爹的小肉团,已经……没了。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这句话,是该好好考虑一下了。 “邓徳鑫。” “在,主子。” “去查查他的事。” “是!” …… 在楚天意这件事情之后,楚君唯对唐砂愈发客气,甚至有时连对视都不敢和唐砂对视。 终于唐砂忍不住了,逮住楚君唯就问到:“唯唯,你怎么回事?最近和我生疏了些呢?” “没有。” “分明就有。”唐砂撑着自己下颚,盯着楚君唯。 “还不是因为公子长得太好看,我怕闪了我的眼睛。” “噗~”唐砂憋住不笑出了声,“哎呀,小唯唯嘴巴越来越甜了。” “那你要不要尝尝?”楚君唯眼睛一亮。 唐砂:…… 她好像被撩了。 …… “我嘴甜吗?” “甜。” “那你要不要尝尝?” 无释:…… 莲心看无释吃瘪,高兴的跳着跑开了。 在北方,莲心无释而是一前一后,行走在这无边无际的大草原。 风吹草低见牛羊。 草原的落日,要比莲心见的任何地方的都好看。 在落日勾勒出了前方巨大城郭的线条,远远看着像是一只在草原上巨大的怪兽。 怪兽张着血盆大口,等着人们自己走入其中。 “师父!前面就是北启的都城,临天城了。”莲心指着前方的城池,回头对着无释喊道。 无释和莲心已经在外流浪快两年了,这两年发生了各种各样都事情。 当初无释带着莲心出来,开始教莲心功夫。没想到莲心当时看上去娇娇弱弱,居然是极有武学天赋的。 随着见的人,处的事越来越多,莲心的性格也是越来越外向活泼。 也彻底暴露吃了一个小孩子的心思。 无释对莲心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呢?自然是包容理解。 有人欺负她,直接打一顿便是。 当初唐砂的一番话,让他决心下山游历。不经历过世间人的苦难,如何懂得去悲悯世人? 这一年多来学的东西,要比过去二十多年学的东西都要多得多。 过去生活沉闷,但是现在有了一个活泼的姑娘在自己身边偶尔叽叽喳喳一下,生活也变得有趣了些。 “师父!你快点呀!”莲心望着那迎光而来那个俊逸高挑的和尚,瞬间想起了小明书局杂志上,小明说,她们村的人写的一首诗。 在布达拉宫,我是雪域最大的王。 在拉萨街头,我是时间最美的情郎。 那个叫做仓央嘉措的人,和师父比起来谁更多情,谁更好看呢? 无释看莲心催促,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 莲心用手对着太阳比划,袖口因为重力的原因滑落而下。 手臂上的那些伤依旧还在,但是现在的莲心看着这些伤,早就没有了当初的期期艾艾。 不过是些伤罢了,现在这么美好的东西都记不住,哪里还有空去记那些令自己不愉快的事情? 小明这两年来算是在陈国声名鹊起。 自己时常都能听到她的名字,直到入了北启的地界之后,才听得少一些。 在北启最出名的人物,怕就是李云李大将军了,当然,还有柯凉。 北启也有着自己的大人物,像是北启将军黄夹种,北启的五大皇子,北启的王都是很出名的。 特别是这个黄夹钟,和九王的地位很相似,就是少了一个王爷的身份罢了。 陈国百姓记住九王也不是因为他的爵位,而是因为他那么多年以来的战绩。名声是他自己打下来的。 黄夹钟同样,年纪轻轻,名声不小。 北启的都城和陈国比起来不遑多让,甚至要比皇城多上了几分大气。 一进城一股子异域风气扑面而来,都是北启典型的建筑。 天临城的街道很宽,房屋不是很高,但是也算得上秘籍。 街道上人们熙熙攘攘,接踵摩肩,热闹非凡。 因为陈国的夜市影响到了北启,统治者觉得夜市有利于自己国家商业的发展繁荣,于是直接学习采用了。 北启的姑娘长得比陈国的五官立体一些,身体也更加魁梧壮硕。 加上他们从小实在草原里长大的,所以在性情上是极为直接豪爽的。 体现在另一个方面,就是有些暴躁了。 莲心在街道两边看着那些稀奇的小玩意,看上了一个东西,正打算买下来,结果手中的东西便被人直接夺了过去。 莲心一着急,转身就看向那人。 结果目光刚好在人家胸口上。 莲心退了一步,抬起头,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责怪的看着那个抢了自己东西的男人。 “你这是作甚?”莲心虽然心中很生气,但是在无释长期的教导下,她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先问清楚再发火。 那个男人长得很魁梧,五官深邃,眼睛像雄鹰一样锐利,盯着人的时候给人一种自己是猎物的错觉。 总之长得也好不错。 “陈国皇城人?”那男子兴趣盎然的把玩着手里的那根发簪,问莲心道。 莲心戒备的看了看,没有回答,可是已经知道这个人可能去过陈国,因为他说的是陈国的官话。 莲心会一点北启话,平日里河无释学的,无释什么都会,莲心都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怎样的人,不愧是她师父。 “这个发簪很漂亮,我要买下它,送给我妹妹。”男子也没管莲心没有回答,继续道。 莲心心里堵了一口气,果然是霸道,算了,师父说了,这些身外之物不应该这么在意。 这就是小明所谓的“佛系”吗? 莲心嘟了嘟嘴,看着煞是可爱,然后她正想转身去找师父,就被人拉住了手。 “师父!”莲心惊喜道。 本来刚才莲心是走在无释前面,可是奈何人太多,一转眼,莲心居然不见了身影。 继续向前走了一段才看见街边的莲心和哪个男人。 无释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快步走过去,刚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施主。”无释对着那个男子行了一个佛礼。 那男子见此愣了一下神,然后立马回了一个。 “你手中的发簪,我徒弟很喜欢。”无释也不废话,直接点明道。 “她也是出家人?”那男子奇怪问道。 “我……”莲心一下子被质问得睡不出话来,她算出家人吗? “她不是,但她是我徒弟。”无释看不惯那人盯着莲心打量的眼神,蹙起了眉。 这人眼里的光芒太过赤裸。 “那我可以喜欢她吗?” 男人语出惊人,把莲心惊得个外焦里嫩。这北启的人比江湖上那些人还直接呀。 无释捏住念珠的手一下子收紧:“不可。” 无释回答得无比干脆,干脆道莲心有些奇怪。 男子在无释和莲心之间打量起来,笑了笑,像是明白了什么。 “你们陈国人一句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觉得很有道理。”男子说了一句令二人都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然后又见那魁梧男人道:“这个发簪算我买了送给这位美丽的姑娘吧。” 男子走上前来,把发簪递给了莲心。 莲心看了眼无释,不知道该接还是不该接。 “接下吧。” 无释发了话,莲心笑靥如花的接下了发簪。 真的很好看,越看越好看。 那魁梧的男人像是被莲心的笑吸引住了,一下子移不开眼。 “你很漂亮,愿意去我家做客吗姑娘?”男子开口邀请道。 莲心立马摇了摇头:“不用了不用。” “多谢施主一番好意。”无释也是道了一声谢,拉着莲心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男人看着二人消失的方向,别有意味的笑了笑。 他觉得,他和那为姑娘还能再见面,可能就在不久之后。 莲心发现了无释周身的气压有点低,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师父生气,不禁问道:“师父,你是不是生气了?我是不是做错了?你告诉我,我可以改。” 莲心不想让无释生气。 “错哪了?”无释闷闷道。 莲心想了想道:“不应该太贪念俗物。” “是不该和陌生男子说话。” 莲心:??? 嗯?可是自己当初在陈国混江湖的时候,明明就经常和陌生人说话呀,也没见师父责怪她。 “徒儿知道错了,以后没有师父允许不会了。”莲心诚恳道。 无释表情这才缓和了些。 莲心关注点现在却在无释拉着她的手上。 无释似乎也注意到了这点,立马松开了莲心,心中念起了清心决。 第194章:有人想找我们为他报仇 之后无释和莲心只是找了一家当地的客栈住了下来。 这长时间以来,他们身上的钱自然是不足以支持他们存活下去的,更别说买什么东西了。 他们用的钱要么是去化缘,说得好听一点是是化缘,说难听点就是乞讨了。 人家看无释的气度,也还算给面子给点。 当然化缘不可能是化银子什么都,都是一些吃到。 其实多数的银子都来自于莲心,而莲心的银子都来自于,书局的分红。 小明书局遍布陈国,走到哪都能用唐砂后来托人给自己的牌子领取点。 当然这些事情肯定不能让无释知道。 在无释心中,自己还是那个孤苦伶仃,受难流亡在外的姑娘。 这些钱莲心每次都取得不是很多,但是也足够保持日常开支。 无释问起来,就说是去化缘化的,每次莲心化缘都不会同无释在一起就是这个原因了。 后来因为要去北启,莲心考虑到那边可能没能取钱的地方,所以直接去了一些金锭在身上。 金银这种货币在每一个国家都是可以通用的。 其实无释一路上帮了不少人,也有很多人主动给银子以示感谢,可无释从来分文不取,换句话说就是老好人。 反正莲心在没有遇见无释之前,从来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出尘的人。 无释功力极高,莲心从来没有看清过无释的境界,现在的她武功也不算低,可是和无释比起来,依然……没法比。 他们所居住的客栈老板是一个陈国人,这也是为何他们会选择这里的原因之一。 他们入了客栈点了些小菜,在吃饭的时候,莲心忽然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人。 那是一个男子,长得俊美异常,而且身材高挑,嘴唇却带了几丝苍白。 身着月白色长袍,头发被白玉冠竖起,挂了两串念珠。 他身旁还有一个看起来比他壮硕一些的人,一举一动都显得有些尊敬眼前这人,看来应该是上下属的关系了。 但又不太像。 无释注意到了莲心的目光,也看了过去。 “师父,你说他们是什么关系呀?”莲心问道。 无释转过头来,继续吃着自己的素菜。等嚼完了口中的东西,咽下去才答道:“上下属关系,但感情很好。” 莲心点了点头,师父说得有理。 “不过师父,我看那个男子有些眼熟呀,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莲心狐疑的打量着那白衣男子。 这家客栈里大部分都是陈国来的客人,难道这两个人也是来自皇城?而且长这么好看的人,自己要是认识一定会记得的。 “吃菜。”无释忽然夹了一根青菜在莲心碗里。 莲心回过神来:“谢谢师父。”说完埋头开始吃起来。 无释没有告诉莲心,这个人确实是皇城人,而且,他也认识,曾经他来南安寺找过方丈,自己当时远远看了一眼。 可是这样的人物,见了一次之后,就忘不了。 客栈里不少人也是偶尔把目光落在那二人身上,猜测着他们的身份。 他奇怪的是……柯凉,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 “公子,那边的和尚……有点厉害。”四两是个行家,自然一下子就大致知道了周围人的深浅。 而且这次来,主要就是保护公子,所以每到一个地方都要先观察好周围的环境。 “多厉害?” “深不可测。”四两如实道,“公子此去凶险万分,要是能拉拢这人,可保公子万无一失。” 柯易寒没想到四两对此人的评价居然如此之高。这次他带着任务出使北启,北启向来是与陈国不对头,难免有心居叵测之人相对他不利。 这北启人的脑子一向不太好使。 “你去试探一下,切不可动手。”柯易寒缓缓道。 “嗯。”四两点了点头,然后起了身,走向无释那边。 无释知道那二人在耳语,可不该听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去刻意听的,即使是很好奇他们来次的目的。 四两一起身过来无释便知道可能知道的机会来了。 “大师,这里方便坐吗?”四两恭敬道。 “可以可以。”莲心连忙答道,师父说了,待人要真诚热情。 四两见无释没有反对,直接坐了下来,问道:“大师来北启,不知为何而来?” 无释没有说话,继续吃着自己的东西。 “食不言,寝不语。”莲心提醒道,但是自己却忘了自己刚才还在说着话,无释还回答了。 四两笑着点了点有,觉得自己有点唐突了,可是这个人自己一定要拉拢。 公子的性命,开不得玩笑。 他其实也不知道公子这次来北启是来作何的,只知道是李将军给的任务。 陈国谋士出使北启,在有心人眼里看起来就是一件大事,所以他们此次很低调,可以说除了李将军和他们二人知道以外,无人知晓。 四两一直坐在一旁直到无释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才开口道:“大师不方便回答?” 莲心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了一句:知道了还问?没礼貌。 “游历至此。”佛家的教养让无释无法不去回答别人的问题。 四连脸色一喜,继续道:“大师是哪里人?” “陈国一座小寺庙的和尚罢了。”无释说的也是实话。 “那这位是?”四两看着莲心。 莲心撇了撇嘴:“你为何不直接问我,要问我师父?” 四两一愣,随即道歉:“抱歉,是在下失了礼仪。” 莲心也不会与他计较,说道:“我叫莲心,是个流浪儿,师父收留了我,教我武功。” 莲心的这个身份不知道和多少人说过,所以现在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你们是来干什么的呀?”莲心回答后,反问道。 “实不相瞒,我们来次,是为了去见一个人。”四两一时之间犹豫要不要骗眼前这两个人,但是若是想让他们帮公子,就意味着,有些事情不好骗。 “见人?是你们的好友吗?” “非也,是……我们的仇人。”四两无奈笑了笑。 莲心眨了眨眼睛:“你们是要去报仇?那人和你们有什么仇?” 四两一看这和尚有点油盐不进,这小姑娘倒是可以忽悠一下。 “舍了性命也要报的仇恨。”四两这句话倒是说得极为真挚。 “那你同我们说什么?难不成是想要我们去帮你报仇?”莲心一下子就猜出了四两的目的。 四两没想到这姑娘如此直接,一时之间居然有点尴尬,就在这时身旁传来一到声音:“我家四两叨扰二位了,抱歉,若是无事我们就先告辞了。” 这说话之人正是柯易寒。 四两垂下了头,自己怎么就这么没用呢?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无碍。”无释手竖在胸前,微微点了下头。 柯易寒可是双手合在胸前,回了个佛礼。 随后就带着四两上了楼。 楼上…… “公子,那个和尚说,是来北启游历的,那小姑娘说是个流浪儿,被那和尚收留的,是他徒弟。这些话,可信?”四两把自己知道了都说与了柯易寒。 “那位大师举止规矩,眉目慈善,出家人不打诳语,他说的话,可信。至于那个小姑娘,她叫秦莲心,当朝正六品太学博士秦路的庶女。” 柯易寒此话一出,四两直接惊讶得站了起来:“她可见过公子?” “有过一面之缘。”柯易寒回道。 “那她……认出公子了?”四两担忧道。 柯易寒摇了摇头:“她应该没认出,可是那个和尚……好像认识我。” 四两:…… “公子见过他?” “没见过,他应该见过我,南安寺的……无释。”柯易寒笑了笑。 其实当初叶悬渊被送出去,李云是知道这件事的,当初的武帝无论什么事情都不会瞒着李云,所以李云知道天道子,知道卿政,知道怀骨,知道南安寺。 当初他去过一趟南安寺找怀骨,意在收拢他的两个弟子。 李云一向是喜欢人才。 奈何怀骨决然的拒绝了他的请求,他也是无功而返。 无释,怀骨的大弟子,和叶悬渊之间的关系很不错。 而且在这个江湖上,功力如此高的年轻和尚,少之又少。 秦莲心是皇城人,按理来说叶悬渊散了后宅之后,貌似这秦莲心就没回去过。 她出现在了这里,那就是说,其实秦莲心一早就已经不在九王府了。 她说她是流浪儿的时候,四两说和尚的表情并没有波澜,说明和尚就是这么认为的。 是秦莲心在期瞒和尚还是和尚知道秦莲心在说谎? 前者可能性比较大,那个和尚是个……好和尚。 秦莲心一个女儿家,当初离开的时候秦家不知,叶悬渊可能也不知,那么她定是不能走远。 其实在皇城的家族中,庶女的命运都不是那么一帆风顺,他也听说过秦家夫人又虐待人的癖好。 秦莲心逃离也很正常。 这样想下来,皇城周围武功高强年轻和尚,除了无释和无垢,再无他人。 加之无垢此人他也了解一番,二十出头,桀骜不驯。 那个无释看自己的眼神毫无波澜,甚至对四连说的事毫无波澜,看似寻常,其实就是不寻常,除了无释知道他们的身份以外,他找不出别的原因。 柯易寒身为李云最信任最亲近的人,李云知道就意味着他也知道,他基本知道各个皇室每一个人,每个人都性格,人物关系。 皇城就更不用说了,李家有自己的情报网,这还是当初武帝留给李家的,本来是属于皇家的。 武帝当初说,若是叶辰有才,就可以把这个情报网交给他,若无才就己用。 叶辰的才能陈国人都看在眼里可是李云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把情报网交出去,或许只是当初叶辰包庇叶悬渊啥李未源罪行的,在李云心里留下来心结。 李云将要做的事情,他全都都知道,甚至很大一部分都需要他来策划与完成。 这件事情很危险,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可是他后悔吗? 他不会后悔,李云救了他的命,叫他做人,让他的才能得到了发挥。 相当于没有李云,就没有柯凉。 这样的恩情,自己没齿难忘,当然,他最感谢的就是,李云当初不光救了自己,还救了四两。 因为当初李云没有放弃四两,让他发誓,即使是自己舍弃自己的性命,也要帮助李云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无论是违反人道还是什么。 这是他欠李云的。 想到此处,柯易寒看了眼四两,眼里尽是柔光。 “公子,你现在还有空看着我笑,不是该想想办法吗?”四两焦急道,可是因为柯易寒刚才那抹笑,加速的心跳是遮掩不了的。 “怎么?能如何?找人灭口?”柯易寒反问道。 四两一下子就被堵得哑口无言,灭口?基本是不可能的,无释他们二人功力都不低,加上在这北启,不好动手。 就算是写信回去,那也没有他们把消息穿出去的快,所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算他们倒霉呗。 “哦,那算了。”四两垂头丧气。 “不过,越是这样,他们就越是能为我们此次所用。”柯易寒端起了手边的热茶,小酌了一口。 四两眼前一亮,就知道公子有办法,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像公子这般呢? …… 莲心始终在想自己实在哪见过刚才那个男人,她绝对见过。 她抓了抓自己的脑袋,完全想不起来,就觉得眼熟罢了。 而且刚才那个四两说的报仇这个事情更加让莲心上心。 帮人报仇这样的事情显然无释是不会让自己去做的,他自己也不会,但是好奇心遮掩不了。 出来闯荡江湖不就是要多管闲事吗?不然哪有故事可以发生? 这些道理都是在小明的书上看到的,着实有理。 无释现在坐在床上打着坐,嘴里还念着什么。 莲心就觉得很奇怪了,这么久以来,师父除了教她武功,也不教她念念经。 不不不,教过,一个叫清心咒的东西,自己学了一个月没学会,后来师父就再也不教自己了。 可能是对她失望了。 “你先回房歇息吧。”无释感受到那道炙热的目光,已经习惯了。 “哦,好。”莲心乖巧的点点头,然后起身离开,出了门,再回身把门关上。 第195章:只有他懂我 莲心就住在无释的隔壁,莲心的一举一动无释都是知道的。 所以当莲心夜里出房门的时候,无释便睁开了眼睛。 她这么晚了是要去何处? 莲心出门,当然是有人叫她啦。 她本来就有点难以入睡,所以窗户上传来的一点响动足以让她醒来。 走到窗边打开窗往后面的树荫里看去,只见月光下站着的,正是想找她和师父帮忙报仇的那个叫四两的人。 四两见莲心冒了头,朝着莲心招了招手,示意她下来。 莲心心一下子就猛的跳动了几下,为啥觉得这样的情境很让人兴奋呢? 莲心二话不说,穿好衣裳就悄悄的打开门下了楼,然后去了客栈后面。 北启的客栈和陈国的有些不一样,主要就是北启从来不把自己的院子围起来,所以在北启除了城墙和宫墙以外,很少看到有别的围墙了。 来到后面的树林,四两看了看无释的房间,然后指了指原处。 莲心点了点头,明白四两的意思。师父武功高强,若是在这个地方谈论什么事情,那一定会把他惊醒的。 跟在四两身后,他们来到了远处的一座小亭子里。 莲心之所以敢跟着四两来自然是有底气的,一是觉得今日那个人自己确实见过,应该是有身份的人,没理由对她出手。 二来是因为这人明明看起来就是有事相求。三就是,自己功力也不低,自然不惧。 “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江湖中人还是不要绕弯子的好。”莲心倒是学来了几分江湖人的豪气。 四两笑了笑:“姑娘爽快,那我就直接说了,我希望姑娘能够帮我。” “你不先说事情多原委,那我如何帮你?”莲心探究问。 “实不相瞒,我家公子是李云将军手下谋士柯凉。” 四两一道出柯易寒的身份,莲心瞬间就恍悟了,就说看着眼熟,真的是有过一面之缘的。 四两见莲心没提出质疑,随即道:“此次公子来北启,是受了李云将军所托,来北启谈续约之事的。此事事关重大,公子提前来北启就是想摸清楚北启王的意思。这样才能保证三月后的两国盟约顺利进行。 可是北启有些人始终是不满他们北启王对陈国的主和态度,此去北启王宫,必然凶险万分,这次公子前来因为怕朝堂有心人诟病,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公子也只是带了我一人前来。 今日在客栈见到你与令师,就起了恻隐之心,忘秦姑娘与无释大师能够助公子一臂之力。” 四两一口气直接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个清楚。这些事情也是晚间之时公子才告诉自己的。 而且公子说,他来的时候就没有带多少人,其实他是不惧的,但是无释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加之他与叶悬渊的关系,让柯易寒改变了主意。 若是到时候真的有人诟病,也不至于没有人证,而且是个与李云阵营毫不相关的人证。 或许无释的出现,是天意吧。 莲心早就被四两的话怔得一动不能动了,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没想到柯易寒到现在居然还能记得起自己是谁。 万一他们告诉了师父怎么办? 还有他们居然也认识师父? 莲心霎时间有些心慌了。 “可是,我做不了主,我要问问我师父的意见。”莲心眼神有点犹豫。 “姑娘可是还有什么顾虑?”四两看莲心神情不对,十几岁的姑娘家,很多情绪是没有办法遮掩的。 莲心张了张嘴,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是总比要比师父知道她一直以来都在欺骗他的强吧。 “你们的事情关乎陈国,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去说服师父。但是,我也有一事相求。”莲心叹了口气。 “姑娘直说。” “我师父不知道我的身份,我希望你们不要把我的身份告诉我师父,我就只是那个流浪儿,那个莲心。”莲心说完,恳切的看着四两。 四两笑了笑:“这是自然,不该说的,我们一个字都不会说,姑娘自己的私事我们也不会干预。” 莲心听了这句保证才松了口气。 莲心和四两分开以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算是真的一夜未眠。 无释的作息时间向来是十分规律,所以莲心提前了一些时间起来,收拾好东西,一起和四两和柯易寒吃早饭。 这也是昨晚上在走之前,和四两约定好的东西。 果然无释一起来就看到了这么一幕。 “师父早!”莲心笑嘻嘻的和无释打了个招呼。 只有莲心自己知道自己的心里现在到底有多虚。 她知道师父待自己很好,所以她赌师父不会放弃自己,不会扔下自己。 无释看到三人在一起吃饭,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反而是走了过去,坐在了莲心身旁。 莲心急忙给无释添上了碗筷。 四人就这样默默地吃完了这顿早餐。 吃完后,四人都没有动作。 柯易寒精神很好,想来是昨晚睡得不错。 四两和莲心就有些焉了。 这时,无释忽然开口道:“莲心,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莲心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道不会是昨晚和四两的谈话被师父听了去吧? “哈哈,师父我哪有什么要说的。”莲心带着一点试探的心理,敷衍道。 “那你为何要同他们用饭?”无释是个通透人,加之对莲心的了解,那点小心思自然是逃不过他的法眼。 莲心昨夜出了门,今日又起这么早,想来是和柯凉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又不想让自己知道他们昨晚见了面。 莲心一下子轻松了下来,原来不是昨晚的事被师父发现了。 可是莲心还是要做出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样子,支支吾吾道:“师……师父,我答应他们和他们一起去了。” 无释看着莲心,就这样看着,面无表情。 莲心被这样的目光看得缩了缩脖子,她怎么有种师父下一秒就会掐死她的感觉呢?是因为自己的心虚吗? 柯易寒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师徒二人的互动,睿智的目光中,了然了很多东西。 看来,事情比自己原先预料的效果要好。 无释起了身,直接上了楼,开始收拾东西。 莲心急忙跟在后边,焦急问道:“师父不是说答应别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吗?” 无释依然不回答。 莲心都快急哭了,最后反倒是安静了下来,泪眼汪汪的盯着背着行囊已经走到门口的无释。 带着哭腔问道:“师父这是要丢下我了吗?” 因为眼里包含着眼泪,所以莲心并不能看清楚这时候无释的表情,只是看到他回了头。 安静了好一会儿,无释才道:“不是要跟着去吗?走吧,去门外等着。”说完就出门下了楼。 莲心还愣在当场,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无释所说的。 慢慢的,她眼里崩现出了一抹喜色。她抬手抹去自己的的泪珠,开心的对着门外喊道:“谢谢师父!” 她奔出了无释房门,去了隔壁,拿上了自己早就收拾好的包裹,冲出了门外。 一出客栈,就见到了无释站在一处等她的样子,师父永远是那么温暖。 莲心走到了无释身边,乖巧的站着一动不动,时不时瞄一眼无释。 哪知每次都会和无释的目光撞个正着,然后二人又默契的用时移开目光。 莲心没有注意的是,无释已经的耳尖,已经微微泛起了红色。 客栈内。 “公子,他们在客栈外等我们。” 柯易寒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收拾东西,我们也早点出发,今日我们便要去理院。”柯易寒柔声道。 他口中所说的理院,就是北启专门接待外客的一出直属北启朝堂的一个机构。 要面圣的一般都会在理院沐浴一番,然后经过理院的人通报,安排,才能够面见到圣上。 虽然此次是私下见面,可是理院这一关依然要过。 理院的人属于皇帝,所以口风上自然是很紧的。 莲心他们在外面没等多久,柯易寒与四两二人人便从里面走了出来。 柯易寒上前对无释行了一个佛礼:“有劳了。” 无释也是回了个礼,但没有说话。 在路上,莲心把作业四两告诉她的那些事情说与了无释,无释只是点点头。 像这种续盟约的大事,自然是大家都众人周知的,可是往常的盟约之前,貌似也没有听过有这个环节。 而且李云手下高手如云,他们既然都孤生来了北启说明早有准备,为何又会让自己和莲心去? 若单单只是看中了自己的功力,无释是有些怀疑的 无释心中有所疑虑,但又不方便问出,只是趁着他们进入理院之后的一下午空闲,一边和莲心逛了逛都城,一边传了一封信出去。 北启专门有传信的方式,无释一个和尚的信而且是传到离北启最近的一家小明速递的,自然无人感兴趣。 信传出去,如果速度快,大概十日之内就能到叶悬渊手中。 他们在理院这么一住,便是将近半个月,现在将近来的时候六月十五,现在已经步入了七月。 这理院迟迟没有领柯易寒去见北启王,很显然是北启王是想晾一晾这位传说中的第一谋士。 但即使如此也不见柯易寒的一点慌乱,平日怎么样生活,现在也是同样。 甚至因为北启理院的伙食更加滋润些。 莲心也是跟着吃了半个月好的。 无释虽然自己不沾荤腥,可是从来不要求莲心同他一样。 莲心的身子骨最开始的时候本来就不是很好,加上当初的那一场大风寒,那段时间无尽和莲心就成了南安寺的两块宝。 都得好生养着。 …… 柯易寒虽然表面上表现得与平常并无两样,可是此时他的内心,确实被掀起了惊涛骇浪。 因为他收到了来自李云的传话。 李云说“与北启王说定,盟约之时,有要事相商,忘盟约结束后,勿离。想商之事,对北启,百利而无一害。” 还有就是,让自己在盟约之后,前往西戎,狄越二国,让他做好准备。 柯易寒何等聪明,将军……终于还是要走到这一步了吗? …… 没有人能明白李云现在的心情,没有人懂得李云的挣扎。 李云与武帝,是生死之交,是从小到大的过命交情。 自从武帝死后,他便失去了此生唯一的知心人。 他忠与的,从来都只是武帝……叶湛呀。 叶湛是一个帝王,但同样,叶湛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叶湛曾经告诉过李云,说若是有一天,我皇家负了你,那你,也负了皇家吧。 这句话确实是出自与叶湛之口,叶湛和李云的交情,确实值得为对方付出一切。 李云便为了叶湛的江山,把自己的一生都放在了战场上。 李未源的死,其实当初李云虽然内心背痛万分,但只是想要一个交代,可是……叶辰,一句朕的命令。 便让这件事情不了了之。 李长足的事情,李云已经是愤怒大于了痛心。可是叶辰……他依旧是,维护了叶悬渊。 李云因为常年在战场,所以,他一生只有一个妻子,诞下了李未源和李世栗。 李未源一死,就意味着李家……绝后了。 叶湛没了,儿子没了,后来李长足也没了,栗子也是命悬一线。 他李家……真的就这么不被人所容吗? 陈瑜的事情,确实是李云坐的,他只是觉得陈瑜是个人才,想要给他安身立命的资本,因为自己对他……有愧。 李未源的债,终究要他这个做父亲的来还。 陈瑜身死,所以他开始被猜疑,叶辰对他的态度,朝廷百官对他的态度,表面上看不出不什么来。但事实上,他们都在疏离他。 新年,多么好的一个日子呀,以前叶湛最喜欢的一天。 叶湛说,这一天,每个人都在笑,让他也会很愉悦。 所以李云也喜欢上了新年。 他年轻的时候,也曾经风流过,有着豪情壮志,跟着武帝,一起让陈国的疆土拓展了一倍。 李云其实觉得,有一个知己,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事情,叶湛懂他,他变不再觉得孤独。 他小时候,同龄人都觉得自己是个疯子,而且因为他的武功智谋远超同龄人,他与周围格格不入。 叶湛,是他一生第一个,也是唯一的朋友。李云觉得,要不是因为叶湛,可能自己就只能永远生活在一片孤寂荒凉的原野。 第196章:少年遇你 李云出生的时候,据说天生异象,算命的说,他生下来就是灾星。 因为他是一个灾星,所以刻死了爹娘,只和一个爷爷相依为命。 李云的爹李年是个武将,所以李年战死沙场后,他们李家也算是受到了朝廷的照抚。 李云五岁的时候,他爷爷也死了,从此以后李家便只剩下了李云一人。 李家被众人渐渐遗忘。 李云天生成熟的早,所以和身边的那些孩子玩不到一起去。 他们都有爹娘,不用为了自己的生活去烦恼。 李云则不同,朝廷的补助只能维持他最基本的生活。甚至因为中间人的贪污,他偶尔会挨上几天饿。 年龄本来就不大的李云长得比同龄人更加瘦小。他每日看着那些孩子从太学进进出出,除了羡慕以外,就是憧憬。 他也想读书,在这个科举的社会里,可能他只有走那一条路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小小年纪的李云,心中便有了壮志凌云。 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李云时常翻墙进太学,偷偷的躲在屋子外面偷听老夫子的讲话。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李云还是在偷听了一个月之后被发现了。 并非老夫子发现的,而是太学的学生。 李云在皇城的圈子里早就是出了名的,因为他的灾星的名字。 大人们看到他都是避之不及,而小孩子们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跟本就不知道灾星是个什么东西,只知道,反正这个人自己家里人都叫他们离得远些。 李云从来不在意别人加诸在自己身上的污名,他常常在心里觉得这群人很可笑,笑他们愚昧无知。 李云傲骨铮铮,学生们人多势众,最后李云还是和他们产生了冲突,打了一架。 李云可不是个善茬,自然不会就站在那里安安静静的挨打。 他只是抓着其中一个人,拼命的打,打得那个人叫爹叫娘。 太学的学生们见情况不对,都开始拉扯李云,想把李云从那个学生身上拉开。 李云现在就像是一头暴走的饿狼,逮着谁都不会放手。 李云看那人一动不动,终于停下了手。抬起头来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 那冷静得可怕的眼神,却让一圈人都打了一个寒战。 叶湛比李云大两岁,叶湛身为皇家现在的太子,自然是被老师们教的很好。 叶湛跟在老夫子身旁,只听老夫子小声了讲了句:“这么小的孩子,这眼神竟这般恐怖如斯。” 一听老师就不是很喜欢这个孩子。 但是叶湛,却格外欣赏那个孩子的性子。做人就该如此,若是一味地退让,只会让别人变本加厉。 强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李云最后是自己走出去的。 从这件事情以后,再也没有人愿意靠近李云一步,更没人敢惹他。 那个被他打伤的孩子,昏迷了七天才醒来。 还好没有出人命。 李云家中无人,受伤孩子的家里人也不能找一个几岁孩子的麻烦不是。这件事情不了了之。 李云那以后也再也没有去过太学,那个地方,比不上皇城里的平民窟。 李云还是要想办法的,他不会因为赌气就放弃自己的未来,别人对他的看法是别人的,他自己走自己的路便是。 走不了科考这条路,那么还有一条路,那就是习武。 他没有闲心去像那些书生一样寒窗苦读十年。他没有钱,也没人看他衣锦还乡的模样。 皇城这个时候人贩子其实还是很多,不少人都想把李云骗去贩卖,奈何李云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向那些第一根糖葫芦给他的人。 那些人见软的不行,直接来硬的。于是最后被李云啃得满身是伤。 李云也遭了不少毒打。 但是那些人也不再要他,这样的人卖不出好价钱。 李云自己时常走到街上,学上那么两招。 后来李云招式也学的差不多了,自己身子实在太差,需要吃些好的。 李云思前想后,拜入了一个当时的武林世家。在江湖上不算特别出门,但是在北方地区,还算得上强大。 家主很欣赏李云的血性,便收了李云。 家主,叫柯桥。 柯家之人待李云极好,李云学东西学得快。柯桥除了教李云武功,还教他读书识字。 有天赋的人,从来都不会被埋没,是金子,总有一天会发光。 不知不觉,就这么过了两年。 一个外族弟子,深得家主宠爱,本族的弟子有很多人都产生了嫉妒之心。 特别是年轻一倍的弟子,更是处处正对李云。 李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不能放弃这么好的成长机会。 那年的李云,不过九岁。 柯家家族中有着镖局的产业,所以也是时常让弟子们走任务,去锻炼锻炼。 李云这两年长得快,现在看着竟然和比他大两三岁的孩子差不多了。 家族中对李云产生了争议,觉得李云是个外族人,占了柯家的资源。 家主迫于压力,没有办法,就想暂时让李云外出去送一趟远镖,避避风头。 家族人心有异,有人想要就此除掉李云,而那个人,就是家主的夫人。 李云是很有才华,但是此子天生反骨,以后怕是对柯家有害。 柯夫人安排了人手在送镖的队伍里,而这一幕,恰好落入了柯家年十六岁的嫡长子柯叙的眼中。 李云对这次的安排没有什么意见,他年轻气盛,对自己也算有几分自信。 或许他在九岁就进入了中二少年期。 就在出发前的那一夜,房门被人敲响了。 李云不知道谁会这么晚了来找他,开门一看,见是柯叙。 柯叙平日和他没什么交集,所以也是有些差异。 “找我何事?”李云问道。 “有人要杀你,就在送镖的队伍里,你小心些,出了城,就跑吧,跑了就别再回来了。”柯叙匆匆说完,然后匆匆离去。 他不忍心看到李云死,也不想让自己的母亲,手里沾上无辜之人的鲜血。 李云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一种情况。看来人性真的很可怕,嫉妒会使一个人变得无比丑陋。 李云暗自做好了打算,就等待着明日的出发。 第二日一大早,一行人便开始往南方行去。所送的东西,据说很重要,所以交给了北方巨头柯家。 而对手家,是当时的……魔教。 这是因为师父信任李云,所以才告诉了他,并且告诉他这批东西不能出意外,不然会给柯家带来麻烦。 从柯桥对李云的重视就可以看得出来,只有九岁的李云到底有多强大。 至少柯桥从来没见过有如此天赋之人,所以李云,让柯家其他人,都心生忌惮与恐惧。 李云没有听柯叙的话,他出城之后没有选择离开,而是一直跟在队伍里。 就在当天中午休息的时候,有人端给了他一碗水。 李云犹豫了一下,假装喝下。 然后沉沉睡去。水里面那股淡淡的味道,他很熟悉。 果然下一刻,眼前闪过一丝寒芒。 李云紧闭的眼睛瞬间睁开,然后身子一侧一挥手。 原本手里拿着匕首想要刺入他胸膛的那人,万万没想到最后倒下的会是自己。 一人动手,接下来的人皆是动了手。 一行人足足有五十多个,居然有一半的人都是那人安排来的。 人多毕竟力量更大,加上李云体力上绝对是吃亏的。 只听一人大喊:“你们愣着干什么!夫人要杀他!你们是想让他逃走,然后让柯家产生矛盾吗?!” 这句话果然让剩下的那二十几个人也产生了杀机。 李云平日极为骄傲,和他们对手时也从来不手下留情。 李云见情况不妙,当机立断选择了逃。 可是,李云心哪会甘心。 自己从来孤生一人,也无所谓了,别人负他,他也不算负人。 李云逃走了,但是还是受了重伤。 剩下的人,害怕他回去告诉家主,也是全力追杀他。 那群人写了信给柯夫人,柯夫人娘家的势力也不小,所以李云算是四面楚歌。 不能轻易的在外面冒头。 李云虽然身上带了银子,但是现在根本不敢出去买药。 伤口发炎,伤口溃烂。 最后实在不行了,也只有在破庙里,用火烧红了自己的匕首,把腐肉隔了下来,用自己洗干净的衣裳撕成布条,一圈一圈的包扎起来。 在他逃离的第七天夜里,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破庙的顶就像漏水筛子的一样。 茅草全都被打湿了,就剩下佛像下面那一块地还算干燥。 天气晚来秋,李云好像发烧了。 李云咬咬牙,尽量让自己的神智保持清醒。 明日如论如何也要去找大夫了,自己这样下去不行。 可是有些时候,光靠毅力是没有用的。 在迷迷糊糊间,似乎感觉有人在为自己擦拭身子。 李云只知道那个人穿的是一身白色的衣裳,瘦瘦的。 当李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不在原来的那座破庙里面了。 环顾四周,流苏暖帐,一看就是极为富贵的人家。 这里很陌生,不是柯家。 李云摇了摇自己还有点发昏的脑袋,拖动着自己乏力的四肢,朝着门外走去。 这才刚下床,就有一道稚嫩的声音阻止了他的动作。 “别动!” 李云回头一看,这是一位少年,应该比他大一两岁的样子。 少年穿了一身青色的衣裳,头发被束得一丝不苟。行为举止看上去也是很有教养。 “你快躺回去,你昏迷了好几天了,我给了端了一些粥来。”少年走近李云,想要伸手去搀扶。 没想到李云猛的一些后退,一个没站稳,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少年也没想到李云的反应会这么大。有点不知所措。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我知道你是谁,我叫叶湛,你叫李云对吧?我两年前见过你,在太学。我很喜欢你。”叶湛主动把自己的身份告知了李云。 李云和两年前比起来变化确实很大,叶湛那日如破庙避雨都时候,差点没有认出眼前那个人来。 直到第二日雨停了,才看清受伤那个少年的模样,正是李云。 叶湛让人把李云带回了江城的院子里。 江城是北方的一座城市,离皇城还是有一定的距离。 叶湛去北方也是为了多出去走走,游历游历,这也是景帝同意了的事。 待会了院子之后,就找人开始为他疗伤。 拆开他身上破烂的衣裳才看到那一道道刀伤已经被他自己切得坑坑洼洼。 叶湛在一次在心中敬佩这个比自己还小等我少年。他决心要和李云成为朋友。 他觉得李云才是值得成为朋友的人。 李云听后,露出了几分差异。 叶湛的名字他当然听过,陈国的太子爷,高高在上的那群人。 李云心中多多少少对皇室有一定的怨念。 自己的父亲不是被自己克死的,父亲是因为得罪了朝廷的权贵,被害死的。 自己的娘亲也不是自己克死的,听奶娘说,娘亲是被人下了毒。 本来他也是要死的但是爷爷求了情。 爷爷是个老将,对陈国做了不少的牺牲与贡献,所以那人也是留了他一命。 即使是心中有着怨念,但是他也不能现在就跑出去。叶湛这里绝对比外面任何一个地方都安全。 李云知道什么对自己好什么对自己不好,所以在心里权衡了片刻后,选择了一条最好的路。 李云算是留在了叶湛的院子里。 叶湛现在年纪小,随意景帝对他也不是很严格,主要是,现在他还不足以处理政务。 李云原本只是想利用叶湛作为自己的保护伞。可是在相处中,李云居然发现,这个人,好像有点懂他。 是的,这个人懂他。 叶湛说,他能成为一个最好的将军,他适合去带领千军万马,打天下。 自己的心气从来都是高的,这点李云明白。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这就是李云对以往那些人的看法。 叶湛贵为太子,可是在他面前没有摆一点太子爷的架子出来。 像一个朋友一样。 李云也怀疑过,他会不会只是可怜自己,怜悯自己,心里还是会很看不起自己。 李云无法否认,自己经受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偏执的认为人性都是恶的。 第197章:只忠于你 显然,李云知道自己是多虑了,他有什么资本值得这位太子爷为了他放下身段呢? 正是因为李云孑然一身,所以叶湛对他的态度才更能够令人信服。 反正两人在一起相处的很是愉快。叶湛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关心,让李云再次感受到人间,其实是有温度的。 上一次还是在爷爷身上感受过。柯家家主柯桥虽然对李云也很好,可是终究还是把李云看做了一个下人,一个外人。 叶湛开始教李云夫子王蒙教给自己的那些所谓的治国之策和诗经独到的理解。 叶湛的身子骨说不上好,这也是景帝为何会同意叶湛出来的原因之一。 多出来看看,多走走,始终是有利于身子骨的。 李云在闲暇的时间里也会教叶湛打上那么一两招。 就在这不知不觉间,就过了两年光阴。 李云觉得,这一生,怕是再也遇不到像叶湛这样对自己好的人了。 也再也遇不到像他这样懂他,认可他,理解他的人。 “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我会来找你。”这是叶湛离开前留给李云的话。 李云守着这句话,一守便是三年。这年的李云,十四岁了。 只要心里有着相见的人,就不会觉得孤独。没有无法逾越的冬天,也没有不回来的春天。你看……春天已经如约而至了。 这三年来,李云更多的时间实在江城的院子里习读兵书。他有着很明确的目标,叶湛说过,他适合当一个将领,把江山踩在脚下。 叶湛回来了,他再次回来的时候,确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皇太子,而是成为了真正的王。 叶湛把李云接回了皇城。 时隔已久,李云现在比离开的时候,少了几分戾气,多了些大气。 当年那些人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不想去在意,他的眼光,不应该放在这种事情上。 因为当时的陈国在周边的四国中,还算不得强大,处处遭到压制。 边境更是经常遭到袭击,要么占领城池,要么烧杀虐夺了就跑。 叶湛身为君王,自然不能让自己的百姓生活在永无止境的苦难当中。 虽然战争谁都不喜欢,但是有时候战争又是无法去避免的。 能让自己子民安居乐业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所有的威胁因素,全部消失。 当时的叶湛还有这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公子哥,其中就有卢鹏运、亦陆严、周放等人。 李云和这二人的关系说不上好,他们二人也不是很喜欢李云。总觉得李云有反骨。 李云最欣赏叶湛的,就是无论周围的人说什么,他都能够保持自己的判断,叶湛不信李云会背叛他。 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李云确实可以为了叶湛,舍弃自己的一切。 亦陆严和卢鹏运周放几人还专门为此表达过自己的愧疚之情。 叶湛是皇帝,但是他绝不会像别的皇帝那样,就再宫中享受着自己帝王的生活。 据统计,叶湛在他当皇帝的时期,一共御驾亲征上百次。 在武帝时期的战争,是自陈国成立以来,发生战争时间最久,次数最多的时期。 即使是如此,百姓们也没有说过他们君王一句不是。 有这么硬气的君王,是他们陈国未来的希望。 李云刚开始回来的时候,没有人看好这个人。后来叶湛把他安排进了军营,直接授予了他二品军衔。 当时的朝堂反对之声无数。包括当时陈国权倾朝野的陈家。 值到叶湛去了陈家都嫡长女,陈欢欢之后,这件事情才平息了下来。 李云没有让叶湛失望,第一场战争便是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第一次上战场的李云毫不畏惧,在战场上总是站在最前方的那个人,士气对于一个军队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李云带领的军队,从来不缺少的就是士气。李云像一头野兽,在战场大杀四方。 十五岁的李云成为了北启人眼里的修罗,谈之色变。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几年间,北方不仅是收复了曾经被占领的十八城,边境还直接向北绵延了千里。 北启元气大伤,也算是和陈国签订了盟约。 李云在平了北方之后,开始征战南方。 战争,生死,往往是最能考验一个人内心的。 叶湛曾经在战场上,为李云挡刀,李云也曾为叶湛挡过剪。 长期在一起征战的结果就是,就算是对方的一个眼神,也能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这就是所谓的默契。 一场战役结束,这场战争胜利得很惨烈,死了三成的人。 夜晚,军营的篝火从远处看去,就像是满天的繁星。 坐在城池高处的二人,看着下面城墙上被灼烧过的痕迹,看着士兵们收拾着战场。 城里早已没有了百姓,有的只是一具具尸体。 两人的心情都显得有些沉重。 “对不起。” 叶湛垂着头,嘴里轻轻的道出了一句道歉的话。 “不关你的事,是我战略上的失误,考虑的不够全面。”李云安慰道。 “若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损失这么多大好男儿。”叶湛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眶居然带上了几分湿润。 李云看着叶湛,没有再说话。因为他必须承认,这次的损失,和叶湛有着莫大的关系。 当然更多的是他自己的问题,他没有想过叶湛是君王,君王在战场上对于士气的提高虽然有很大的作用。 但同样,对面的火力会全部集中在这个人身上,只要他一死,军队不攻自破。 李云没想到狄越的人居然那般卑鄙阴险,在战场上居然也玩易容刺杀那套。 不像是与北启对战时,都是有野性的男子汉,上了战场也不会玩这种恶心人的手段。 可笑的是,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手段在战场上的效果居然出奇的好。 李云和叶湛在每次战争失利之后,都会总结自己的不足,找出自己的问题,所以犯过一次的错误,他们不会犯第二次。 “你是君王,守护你,是我们的职责。”李云看着夜色中的叶湛,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再没有了一丝愧疚。 “而且,你为他们报仇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守护的人,永世安康。 叶湛,你别愧疚,只要你有了这样的感情,你以后的判断就会受到影响,变得优柔寡断。 要是你不想承受这些,那就放在我身上吧。这个天下,我替你打下来。” 李云的语气很平稳,确很坚定,每个字都说得很清楚,像是一个忠实的信徒在佛祖面前虔诚低语。 是的守护他,是他们的职责,是每个战死之人的荣幸。 叶湛也看向了李云,两人目光碰撞在一起,皆是愿为知己而死的无畏。 “李云,若是以后皇家负了你,你也负了皇家吧。” “叶湛,你记住,我只忠与你。” 这是青年的叶湛和李云对对方许下最诚挚的诺言。 战争只要一起,只要不是到了绝对不能敌的时候,就不会罢手。 因为南方的地形,气候等原因,让李云带来的很多人丢觉得水土不服,这一场战,就直接打了很多年。 狄越最后退居了横山南,有了横山作为天然的屏障,狄越再次翻身就很难了。 二十四岁的李云,回到了皇城。 这与十年前回皇城的时候比起来有着天差地别。 现在的李云,是众人眼里的战神,是英雄,是青年才俊,是陈国最年轻的大将军。 叶湛也是亲自到了皇城门口,迎接李云。 李云是唯一一个有这个待遇的人。 叶湛为李云在皇城修了一处府邸,李云算是在多年的征战后,有了自己一个安定的家。 这处府邸比当年的李府奢侈了不知道多少倍。 陈国的大战基本结束了,在卢鹏运王蒙等人的治理之下,陈国的商业发展的可谓是不快。 李云也开始在众人的催促下,开始考虑起了自己的终生大事。 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李云却是对这方面不是很上心。 他见惯了皇城里那些所谓的夫妻,也见惯了在生死面前,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场景。 为了避免别人诟病他与君王之间的事情,他就在皇城的世家中,随便选了一个比较温婉可人的女人,成了婚,然后生子。 就像是在完成一个任务一样。 叶湛,也在这个时候,遇到了他一生最爱的女人,最开始谁都不曾想过,叶湛会为了一个女人和陈家产生了隔阂。 李云也是没想到一向沉稳的叶湛,会因为一个女人乱了方寸。 叶湛想要坐稳那个位置,除了自己的支持,陈家的支持也是必不可少的。 这一次的李云,选择站在了陈家那边。 这也是李云和叶湛唯一一次闹了矛盾。李云气得不轻,直接罢朝。 叶湛后来亲自找了李云道歉,并且告诉了李云,他那时的感受,他与那个叫张萌的女人的一切。 “你不明白,在遇到这个人之前我也不明白,但是现在我明白了。”叶湛想起那个女人的时候,脸上都是挂着笑。 “没想到我们的叶君王还是个情种。”李云有些无奈,无论对方要做什么,想做什么,自己都无法拒绝。 叶湛要做帝王,那他就帮他打江上。更何况叶湛现在只是想要一个女人罢了。 在李云的支持下,陈家也没什么办法,只得让叶湛封了那个女人为贵妃。 其实若是陈家嫡女,当朝皇后陈欢欢没有单下叶辰,可能这件事情还不会这么容易结束。 后来李云去了北方一趟,这一趟去,回来的时候身边却多了两个孩子。 其实在李云成亲之后,他就渐渐感受到了来自家庭的羁绊。 那个可爱的团子,一天抱着自己的腿叫自己的爹爹。 那个时候,铁石心肠的李云,心还是化了。这是他的血脉,他的孩子。 自己从小的命运,难道要让自己的孩子也来承受吗? 显然李云是不想要这般的,于是他把自己的宠爱,全部都给了自己的两个孩子。 后来北上,其实是为了去找柯家的。 找柯家不是为了报仇,而是因为听说柯家出麻烦。 在战争期间,李云和叶湛一同建立起了一个消息网,基本陈国的各种消息他们都能悉知。 可当李云到达柯家的时候,柯家却已经被灭了门,他还是慢了一步。 正当他准备走的时候,发现了大火废墟中,还有这两个人孩子。 李云救下了他们,那个年纪比较大的孩子叫柯凉,是柯叙的儿子。 年龄较小的那个叫吴光,柯凉叫他四两。 吴光在当时命悬一线,柯易寒以为有着柯叙的保护,受伤还算比较轻。 吴光就不同了,吴光只是柯家一个家仆,柯易寒的书童。 来了很多医师都说吴光救不活了,让准备后事。李云也是准备放弃这个孩子。 因为有了李未源,所以李云对孩子多了一分怜悯。 柯易寒跪在地上,紧紧抱着李云的大腿,苦苦的哀求。 “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吧,我只剩他了。将军,我求求你了。”往日在家人手心里捧着长大的柯易寒,丢掉了自己的尊严,央求着李云,他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李云久久没有说话,他一把拉起了柯易寒:“男儿膝下有黄金,以后除了君王,便谁也不用跪了。” 后来,李云去宫中找了叶湛,叶湛派了太医院最好的太医赶来,吴光最后终是捡回了一条命。 柯易寒的才华令李云惊讶,让他想起了对年前的自己,此子绝非池中之物。 安宁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李云和叶湛在那几年还算平和的日子里,也是常常彻夜长谈。 计划着家国大事。叶湛想的,从来都是,一统天下,这也是李云想为叶湛所做的。 连李云的夫人都经常说,李云不顾家,只顾着皇上去了。 其实那时候,叶悬渊也出生了。张贵妃死了。 只做了一年的贵妃,就死了。 张萌的死,叶湛和李云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叶湛表面上依然是波澜不惊,可是那群陪葬的宫人,暴露了叶湛的内心。 也只有在李云面前,叶湛才能够吐露自己的情绪,告诉李云,他有多痛苦,告诉李云自己有多无能,连自己最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护了天下苍生却护不了那一人。 叶湛哭了,李云没见过叶湛那般落魄失魂,那一夜,叶湛做梦都在哭。 第198章: 第198章:入王宫 后来叶湛对叶悬渊的态度,李云都看在眼里。 “你不怕他将来狠你吗?”李云问叶湛道。 “总比他丢了性命好。”叶湛眼里不知带何事出现了一抹沧桑。 年纪轻轻居然有了几丝白发。 李云踢叶湛把白发一根一根扯下来。 “若以后,他对你有二心,那我就会杀了他。”李云仔仔细细为叶湛梳理着发冠。 “若以后他有二心,那也是……我的报应。”叶湛的意思很明显了,叶湛不想伤害叶悬渊。 叶悬渊继承了叶湛的聪慧,从小便是聪颖万分。 有人心生忌惮,叶悬渊都存在对于某些人来说始终是个威胁。 因为叶湛对李云的重视。 又因为小时候的叶悬渊对父亲的那种敬仰,所以叶悬渊小时候有些固执的认为,只要有一天自己成为了李云那样的人,父亲就会喜欢自己了。 叶悬渊十岁那年,叶湛问李云:“你说我若是把他送离皇宫,能不能护他一生安宁?” 李云紧靠着叶悬渊站在皇宫的高楼上。 “跟着你的心走吧,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李云本不想插手他们父子,奈何不想看到叶湛整日为了叶悬渊胆战心惊。 叶悬渊那些年和李云在江上结交了不少人,其中就包括天道子。 叶悬渊离开后,叶湛没去见过他一次。 直到后来叶悬渊回过一次皇城,入了一次宫,他才偷偷的在角落,望了一会儿。 孩子长大了,愈发长得像他。 叶悬渊十六岁的时候忽然回京,叶湛不知道为何,李云也不知道。 “他说他要去边塞。”叶湛语气了带了几丝颓然和虚浮。 近年叶湛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应该说是从张贵妃死后,叶湛的身子就开始走下坡路。 李云眼里难免露出一丝心疼:“他想让你多看他一眼。” “我知道,可是我怕……”叶湛欲言又止。 李云知道叶悬渊在怕什么,怕叶悬渊一走,就再也见不到了。 “玉不琢,不成器。叶湛,他本身就是一块玉,注定不会被埋没。” 叶湛还是让叶悬渊去了,天下人都以为是叶湛把叶悬渊贬出去的,只有李云知道,这所有的都是一个父亲,对孩子的保护与期盼。 果然,李云眼光从来都不会有错,叶悬渊一战成名,在年轻人的眼中,叶悬渊成为了新一代的战神。 边塞又不稳定了,可是李云却从来不关心北塞的事,全权交给了柯易寒。 柯易寒不负所望,不费一兵一卒,便让北启又与陈国签订了很多盟约。大多数当然都是对两国都有利的。 李云就想在皇城陪着叶湛,李世栗也因此常常入宫,和小公主叶羽成了闺中密友。 李云很少管李未源,所谓慈母多败儿这个说法其实不是没有道理的。 后来李未源死后,李夫人责骂李云说,不喜欢她为何当初要娶她,不想管儿子为何当初要生下。 李云为了叶湛,毁掉了自己的儿子。 甚至在后来,叶湛卧病在床,李云日日守在叶湛身旁,同叶湛讲外面的新年有多热闹,外面又出了哪些有趣的事。 叶湛说:“等我病好了,我便陪你再去走走当年走过的那些地方。” 李云握着叶湛的手,点了点头,柔声道:“一定要好起来,你该看着子俊迈之他们娶妻生子。” 可是……叶湛还是没等到那一天。 在叶湛驾崩的那个夜晚,只有李云在叶湛的房中。叶湛没再让任何人进去。 “我想再见他一面。”叶湛眼珠已经不再澄澈,而是带上了几丝灰白死寂。 “他在赶回来的路上。”李云望着这个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中年人,手指微微颤抖起来。 “轻雨,我走了,你该怎么办呀。”叶湛唤着李云的字,满满都是不舍,眼珠不停的往下滚落。 叶湛何尝不知,自己对李云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我不……不知道。”李云语不成句,嘴角已经抽动了起来,语气里带上了哭腔。 李云从来没有哭过,从有记忆以来,即使骨头被人折断,血肉被人撕扯没从未掉过一颗眼泪。 这时,叶湛眼里好像闪过了一丝精光,脸上带上了几丝红润。 他坐起身来,摸了摸李云的头:“这么大个人了,像小孩子一样撒娇,像什么样?” 李云好多年没看到叶湛这般有神采过了,可愈发这样,李云心愈沉。 “轻雨,再陪我过几招吧。”叶湛带了几分恳求。 “好。”李云应道。 最后叶湛拿出了当年两人第一次上战场时用的剑:“我都没告诉你,我一直收着。”叶湛笑道。 两人执着当年的剑,就在这大殿中,舞起了剑。 “不行了不行了,我不如你。”叶湛累了,放下剑,坐在殿中阶梯上。 李云用汗巾为叶湛拭去额间的汗珠:“那我们便歇会儿。” “轻雨……若是子俊不适合坐那个位置,你便坐上去吧。”现在的叶湛就像是一个孩子,盯着李云,满是赤诚与贪恋。 “你是天下,最好的君王。”李云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叶湛觉得自己这一身,也就可以用这句话来总结了,他选择了做一个最好的君王。然后失去了……那些不舍的。 “轻雨,你坐下,让我靠靠,我又有些乏了。”叶湛扯了扯李云的衣角。 李云轻轻坐了下来,叶湛轻轻把自己头放在了李云的大腿上:“轻雨,我可以去见她了……” 叶湛靠着李云缓缓闭上了眼睛,从此,再也没睁开。 李云低头看着那张苍白的脸,手反复摸搓着叶湛的头发。 最后终于把叶湛的头轻轻靠在自己胸膛,抱着他嚎啕大哭。 后来李云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基本不会理会那些想要巴结他的人。 可是他对自己的妻儿却是愈发亲近。 只有李夫人知道,李云和她同床共枕之时,叫着的却是先帝的名字。 李未源的死,让李云措手不及,那个叫自己爹爹的小肉团子……还是被人砍下了头颅,瞪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后来的一切,李长足……李世栗的事,让李云最后一丝温柔都差点无处寄托了。 叶湛很喜欢李世栗,当初夸她聪明伶俐,和别的女子不同。 所以李云和很喜欢李世栗。 李云现在只守着李世栗,踩着叶湛和他一同打下的江上。守着那个他与叶湛亲手创建,名字叫蜂的组织。 可是……叶辰居然连蜂也不想留给他了。叶辰想要拿回叶湛留给他的东西。 那是他和叶湛的,叶辰他凭什么? 叶湛都不曾舍得让自己受委屈,叶辰他凭什么? 他们兄弟两凭什么要把叶湛和自己的东西夺走? 是容他们玷污的吗? 就算毁了,也不会交给别人…… 叶湛,你的儿子,要把你从我身上刮下来,我不想答应。 我打下的江上,只能你叶湛能做。 ……… 柯易寒始终不明白李云对武帝怀着怎么的感情,不明白为何那么多事情都过去了,现在将军……却选择了,这条路。 将军这分明不是想做王……而是想,毁了陈国。 将军交代自己的事情不好办,开始选择的无释和莲心在这时候,却成为了一种威胁因素。 四两在柯易寒身边这么多年,柯易寒的细微变化,四两都能感受得到。 “公子,可是有什么变故?”夜里,四两试探的问道。 柯易寒沉默了好一会儿,四两都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可片刻后,柯易寒忽然出声道:“四两,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你都别抛下我可好?” 四两心咚咚咚的跳动了起来,公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别抛下他? “就算死也不会抛下公子的,四两舍不得。”四两眼里的神色只有自己能懂。 或许……将军对武帝,就如自己对四两吧。 若是有一天,有人想要吧四两从自己身边夺走,那他……会杀人的。 …… “师父,你觉不觉得柯凉最近怪怪的呀。”莲心托腮对着正在打坐的无释道。 “并无异样。”无释开口回道。 莲心蹙起了眉头,看起来确实是没什么变化,但是总觉得他又像是有哪里和先前不一样了。 或许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吧。 “那师父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进北启王宫呀。”这半个月都过去了,会不会这一趟白走了? “不知。”无释一动不动,看起来丝毫没有莲心的焦急。 莲心懊恼了片刻,自己确实心急了,应该和师父学学,做事情处变不惊,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莲心难得念起了无释教她的清心咒。 无释闭着眼睛,其实并没有念咒。 自己给书局的信怕是到了叶悬渊手里,而叶悬渊定会告诉皇帝。 皇帝是不是做了什么? 莲心的直觉无释向来很相信,因为在过去的日子里,莲心数次靠着细微的观察和直觉,让二人躲过了致命危机。 果然第二日一大早,就人来报,说是让柯易寒进宫。 无释和莲心肯定是跟着一起去了,接待他们的人并不多,带路的人也很少。连走都路都是较为偏僻,几乎没见到宫人的地方。 看来这次见面,着实是比较机密。 宫人带着四人去了一处偏殿。 “几位在此稍等片刻,王上早朝完后就回来见你们。”说完,宫人退了下去。 “好强。”莲心看着宫人离开的背影,感叹了一句。 这个宫人的内力绝对比她强上了不少,给自己的感觉就像是师父给自己的感觉一般。 “若是事情有变,仅管逃走。”无释逼音成线,在莲心耳边道。 莲心也是郑重的点点头,事情确实没那么简单。 四两也是极为紧张,还好带了无释,不然若真的有人想动手,他和公子都逃不掉。 加上公子昨晚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让他有点惴惴不安。 四人坐在殿里等着,连一个伺候的宫人都没有。 大约一个时辰后,莲心的屁股都坐痛了,在一旁磨皮擦痒。 “哈哈哈,让各位久等了。” 一声大笑传来,笑声彰显着声音主人的魁梧与年轻。 四人皆是随着声音看过去,这一看,莲心就愣住了,连一旁都无释都有些讶然。 只见柯易寒先是蹙了一下眉头,然后马上舒展来来,站起身来,鞠躬迎接道:“二王殿下。” 咦?不是北启的王?不是说好了是北启的王上来见吗? 莲心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的操作,朝堂上的事情真复杂,还是跟着师父云游四海的好。 二王一走进来,目光第一眼自然是落到了柯易寒身上,柯易寒常年在北启与他们打交道,见过的次数自然不少。 可是刚才听说,他身边还有一个武功高强的和尚,二王瞬间就提起了兴趣。 这让他想起了一个人,来此一看,果然是他们。 莲心看了眼二王,没有行礼也没有说话,下意识靠无释紧了些。 二王鲁赤笑了笑:“姑娘好像在害怕我。” 这人不是那日无释和莲心在街上遇到抢簪子的那个人还是谁? 这人那日怕就是故意的,北启王宫礼啥没有?何必要去一个小摊上和她抢一根簪子? 除了是故意的莲心想不出任何别的原因。 鲁赤也不在意莲心没有理会,转而和柯易寒谈起了正事。 他和小姑娘,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 “柯公子别来无恙,王兄刚才身子有些乏了,让我替他来见柯公子,公子有何事尽管与我说来便是。” 鲁赤和北启王鲁伊达的关系就如同叶辰与叶悬渊一般。 所以鲁赤说的话是可信的,当然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堂堂北启王,为何要来见一个谋士? 柯易寒无法上朝堂朝见,所以北启王也不会主动来,让二王鲁赤来再好不过。 既然现在要谈正事,无释和莲心等人也不适合待在这里了。 四两带着二人出了偏殿,里面只剩下了柯易寒和鲁赤二人。 莲心这就更不懂这是叫她和师父来是来干什么的了。 无聊期间,莲心问四两道:“你对你家公子好像不一般呀?” 四两一愣,她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第199章:你是不是都知道 四两眼神有些闪躲:“是吗?或许是把他当成我的兄长了吧。” 莲心狐疑的打量着四两,事实绝不是这样的,但是不是这样那又是怎样呢? 莲心也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来。 柯易寒和鲁赤在偏殿中聊了好一会儿才出来。 出来的时候两人的脸色都不是特别好,若不是两人相安无事,莲心还以为他们谈崩了呢。 四两见柯易寒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走吧。”柯易寒柔声对四两说道。 鲁赤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好像是现在都没能从刚才和柯易寒的谈话中走出来。 若柯易寒说的是真的……那可能,就有的玩了。 “我送送柯公子吧。”鲁赤连忙道。 柯易寒没有拒绝,这样或许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二王子亲自送一个使臣,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件稀奇事,所以在之前鲁赤一定有别的安排。 或许,鲁赤就是那个反和派的人之一吧。所以柯易寒当然不会拒绝鲁赤的一番好意。 鲁赤吧柯易寒送到了宫门,莲心无释二人也正想跟着离开,可是莲心却被人拦住了。 “你这是作甚?”莲心看着拦着自己的那个男人,有些不满。 无释也是拉了莲心一把,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自己和鲁赤对峙。 虽然鲁赤身高要高上一些,但是在气势上,绝对是无释压了鲁赤一头。 鲁赤收回了手,笑了笑:“姑娘不打算在多待一会儿?我陪姑娘在宫里走走?” “不必。”莲心毫不犹豫的拒绝道。 “我们还有事,先走了。”无释把自己的目光从鲁赤身上移开,语气淡淡道。 莲心忽然觉得自己的师父好像……也不是那么为人和善嘛,听着语气,就不是很和善的样子。 无释其实以为自己是很和善的,但是说出来的话不知道怎么的就变了个调子。 鲁赤没有再阻拦二人,反正他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叫莲心的姑娘。 或许他是喜欢陈国的姑娘吧。 北启的姑娘虽多,女子也对,但是各个生得人高马大,和陈国的姑娘比起来,少了几分灵气。 鲁赤身后有一人上前道:“二殿下,要把那个女子抓回吗?” “抓抓抓,就知道抓,能不能温和些?据说陈国的姑娘都喜欢温润如玉的公子。”鲁赤觉得自己也可以。 身后之人不再说话,就是眼里充满着毫不掩饰的嫌弃:啧啧,看看这身板,看看这性子,怕是和温润沾不上边吧。 无释和莲心追上了柯易寒和四两的脚步。 没想到柯易寒居然主动上前搭话:“姑娘认得二王子?” “那次在街上遇到过,不算认识。”莲心应道。 “姑娘小心些为妙,这个二王子,是个强势之人。”柯易寒提醒道。 莲心不太懂柯易寒的意思,可是一旁的无释却似乎有些明白。 刚想开口问,没想到无释就抢先道:“谢公子提醒。” 无释既然答应了要护他们周全,自然是要送到安全的地方才可离去。 这一路上也没发生什么事,自然也没什么人忽然跑出来送死的。 之后莲心和无释又返回了北启王城。 两人是来北启游历,自然不会是急着离开这里,打算再待上一段时间,多去行善乐施。 所以莲心又开始了日常的做好事工作,帮助有病之人又穷苦的人家治病,帮助那些孤苦的老人干点活,帮助吵架的小情侣调解一下关系。 反正就是啥乱七八糟都事情都做,莲心其实觉得唐砂在书上写的一些看法很正确,有时候,自己觉得自己干的是一件好事,但是实际上,不一定是好事。 世界上的因果轮回条件很多,就像是加入你说你要救人,若这个人是一个坏人,那救是不救? 救了,这个坏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无论你怎么教化,都是得不到结果的。 可是若是不救,这与你的初衷是想违背的。 这种现象是一种怪圈,就像是在救你的亲人,还是救天下苍生之间选一个,你会选择救谁? 道德的怪圈,这考验的其实是人的选择,刚好救处在了人性的两个极端上。 大善即使大恶。 无释自然也是和莲心探讨过这个问题,后来无释时不时也会看莲心买的书。 当然,大多数都内容都是有些违背伦理道德的,比如关于龙阳之好的那些。 莲心和无释在过去渡人的过程中,遇到了很多人,很多事,也解开了很多人都心结,让很多人放下了自己的执念。 莲心有时候都有一种想吧这些事情记录下来的冲动,奈何一直都没什么时间,等以后和师父闲下来了,再写吧。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都故事,一个面无表情的人内心很可能波涛汹涌。 看看街道上的那些喜笑颜开和愁眉苦脸的人。可是正是因为这些故事,世界才会这般多姿多彩。 莲心终于明白了唐砂当年和她说的话,其实相比起有些人来说,自己真的很幸运了。她很感激唐砂,感激唐砂带给了她一种新生。 若是没有遇到唐砂,可能她一生都会生活在那一片自己建造的人间地狱中。 也不会遇到,这么好的……师父。 莲心看着无释因为没有头发,而愈发显得立体俊逸的五官,心脏开始无规律的跳动起来。 她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但是她知道,只有师父,能让她有这种感觉。 想抱抱师父,想亲亲师父,想要和师父永远永远在一起。 莲心和无释,会因为鲁赤发生很多事情,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狗血的事情。 鲁赤也会因为莲心,明白真正爱一个人,是什么感受。 无释也会明白自己对莲心,究竟是存在什么样的感情,这一切……都会在他们的生命中发生,他们的故事,正在精彩的演绎着。 而这边,唐砂的故事也在进行。 唐砂这半个多月来,把卢鹏运整理出来的东西从头到尾看了个遍,数据上看倒是还算平稳。 正在有点头痛之时,有人来报自己,外面有人找她。 唐砂放下手中的数据本子,伸了个懒腰,走出了书房。 一出门就愣住了。 “你怎么来了?”唐砂有些惊讶,又有些惊喜。 来人正是叶悬渊。 “找你偷城东朱家养的鸡。”叶悬渊认真道。 可是这却把唐砂逗笑了。 “当真要去?” “当真。” 唐砂:…… 真没开玩笑呀。 于是唐砂带着叶悬渊直奔城东,偷了朱家一只鸡,拿到了城郊,直接烤。 “你怎么今日想着偷鸡了?明天是不是要去摸摸城北钱家的狗?”唐砂打趣道。 “我就想干一些你平日做的事。”看看是不是能像你一样,这么无忧。 “诶,话不可以乱说呀,我最近干的可都是正经事。”唐砂一听叶悬渊这话就有些不服气了,自己在他眼里就这么个形象? “无碍,我觉得,感觉还不错。” 唐砂挑了挑眉,猥琐笑道:“那以后咱两一起?” “记得叫上我。”叶悬渊也是灿烂的笑了笑。 和小明在一起就是这般轻松愉悦。 “放心,忘不了。对了,我在信中同你说那个数据现在基本上都有了底了,你要不要看看?”唐砂想起了这茬,这些数据可能对叶悬渊来说还是有些用处。 叶悬渊本来还在笑的脸,却因为这句话添上了一层阴霾。 “无释给我写了一封信,我给皇兄了。”叶悬渊沉声道。 “信?”唐砂现在对这个自有点莫名其妙的恐惧,总觉得没啥好事。 “不是,等等,你说无释?那莲……”唐砂说到这里忽然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你……认识无释?”叶悬渊从来没问过唐砂认识过哪些人,她认识无释,叶悬渊也是第一次知道。 “认识,当初给元芳弄户籍的时候,去求过僧碟,有过一面之缘。”唐砂解释道。 “你刚才还有什么话是不好说出口的吗?莲什么?”叶悬渊自然不会错过唐砂口中的每一个字。 唐砂:你这么较真,是找不到媳妇的。 “莲心,她和无释在一起,你可别告诉无释,他可能还不知道莲心。”唐砂没有隐瞒,而且叶悬渊也不是那种守不住秘密的人。 叶悬渊听了这话倒是愣住了,然后像是在思索着什么,问道:“莲心……是谁?” 叶悬渊记得当初在中秋宴上的时候,好像是有个什么莲心的,只是那时候自己根本就没认真看,所以名字对不上脸也是正常。 世界上叫莲心的很多,小明认识的莲心也不一定就是他所知道的那个秦莲心。 唐砂:…… 艹?这么久了连莲心是谁都不知道?唐砂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又有些暗喜。 这不就是说明,其实叶悬渊从开就没有在意过自己后院的那群人吗? “秦莲心,不认识?”唐砂确认问道。 “认识。”果然秦莲心:“知道名字,对不上人。” 唐砂:…… 你强。 “这不是重点,那信上写的什么?”叶悬渊把唐砂的心吊了起来。 小明就是有这么一种魅力就是和她说话,不知不觉就会走到一个莫名其妙的角落。 “柯易寒……私下去了北启王宫。”叶悬渊用木棍敲动着火堆。 “他们在北启?”居然去北启了,莲心走得倒是挺远的呀,难怪很长一段时间没了她的消息。 叶悬渊手掌痒痒的,不知道为何就是想呼唐砂一巴掌。 唐砂当然知道自己跑偏了,所以随后又把话题扯回来道:“现在去作甚?要说盟约也是两个多月之后的事情呀。” 唐砂最近是恶补了所谓的“国际大事”把从陈国建立到现在都一些盟约,战役什么都都好好看了个遍。 有些书外边没有,但是谢川雀灵很容易在宫里找到。寄给唐砂看看也不是什么难事。 “皇兄……这次,做了错事。”叶悬渊回想起了什么,道出了这句。 “他不会是动了李云吧。”唐砂糊口一说,也只是自己的猜测,一般的君王都会是这个选择,叶辰随是明君,但是也逃不过这样的抉择。 “他想收回武帝留给李云的蜂。” “蜂?”唐砂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字。 “是武帝和李云一同创建的,和信楼很像。这也是武帝留给李云唯一的东西了。”叶悬渊似乎很感叹。 唐砂看着叶悬渊,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在叶悬渊眼中,那个父亲确实不是一个父亲。 现在他口中,只剩下了武帝。 “武帝是李大将军,关系很好?”唐砂听说书的时候确实听过一些,一起打天下,一起上战场,连武帝死的时候,都只有李云在他身旁。 “很好,无论是武帝对李云,还是李云对武帝,都很好……” 之后叶悬渊讲起了一些当年他的所见所闻,都是李云与武帝之间的一些小事,可是从这些小事就可以看出,这二人,何止是关系好。 简直就是连体婴儿……反正唐砂的反应是这样的。 没想到名震天下的大将军,居然也有这样的过去,还有,叶悬渊口中那个张贵妃……是他的娘亲吧,他怎么能如此风轻云淡的就说了出来? 可能,不曾拥有,所以才无所谓吧。 听完故事的唐砂居然有些意难平。 “我听说过一件事,关于张贵妃的。”唐砂其实这件事在心里埋了很久,每次一见到叶悬渊就回想起,但是又怕说出来会破坏叶悬渊与太后的关系。 现在看来,明显是自己小瞧了这个男人,他很成熟,也明白自己的责任,所以他会在所有的选择中,选择一条最理智的。 唐砂把当初听大婶说的关于张贵妃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叶悬渊。 边说,唐砂还边打量着叶悬渊的表情。可是从头到尾,叶悬渊表情也没什么变化。 直到说完,叶悬渊才开口道:“小明,你知道的太多了。” 唐砂开玩笑道:“哇,你不是要杀我灭口吧。” 叶悬渊一手按住了唐砂头顶,揉了揉,道:“舍不得。” 唐砂拿开叶悬渊的手,双手抓住他的手指,看着他眼睛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叶悬渊不是傻子,他的聪明意味这,他会知道他想要知道的一切事情,包括自己母亲当年的事。 唐砂握着叶悬渊的手紧了紧,对这个男人生出一股莫名的敬佩。 第200章:捏脸 叶悬渊看唐砂一脸小心翼翼,反手握住了唐砂的手:“知道。” 唐砂手往回缩了缩,奈何叶悬渊收紧了力道,没能扯出来。 “你怎么想的?”唐砂继而问。 “只是不想失去。刚刚知道这件事那会儿,我可是恨不得立马把自己这些年对武帝的怨恨发泄在她身上。若不是因为她,或许武帝就不会那么厌弃我。可是转念我又找不到这么做的好处,索性就这样了。”叶悬渊语气很轻松,把自己当年的想法一道说了出来。 “你倒是更适合去当一个和尚。对了,你和无释他们怎么认识的?”唐砂忽然想起了刚才叶悬渊的话。 “还记得我当初给你讲的那个故事吗?那时候我们去的那个寺庙,就是南安寺,方丈就是怀骨大师。”叶悬渊解释道。 唐砂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诶,你师父现在还在吗?”唐砂这个问题也是埋很久了。 “问这个作甚?”叶悬渊好笑道,看小明那副兴趣盎然的表情就知道没好事。 “这不是想去见见他老人见,看看你小时候是怎么皮的。”唐砂笑得贱兮兮的。 她当然很想了解叶悬渊的过去,就他自己说的那个故事来说,实在内容有限。 比如她想知道,叶悬渊每天早上醒来,看到同床共枕的卿政是什么感觉。 还有叶悬渊有没有哭过鼻子啥的。 在意一个人,其实真的很想知道这个人的全部,唐砂对叶悬渊的兴趣是越来越浓郁。 “反正没你这般皮就是。”叶悬渊眼里带上了一丝调笑。 “我跟你讲,我当年……”唐砂到了嘴边的话都硬生生的吞了下去,她能说什么? 说自己当年可听方丈师兄的话?说自己其实也不是特别皮,就是打打群架之类? 宁小明的小时候,叶悬渊怕是也知道一些。 “当年怎么?”叶悬渊有些疑狐的盯着唐砂,他心中哦你好对唐砂过去的疑惑,不低于唐砂对他的,甚至要更多。 他想知道唐砂都性子为何会和宁歌当年说的不一样。他想知道唐砂为何会知道很多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东西。想知道唐砂的那些话是从哪里学来的,想知道唐砂为何和他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想知道……现在这个宁小明,还是不是宁小明,她会一直存在,还是说,有一天,会消失。 所有的这些疑问,叶悬渊从来没有开口问过。因为怕唐砂会不知道怎么回答,怕吓到她,怕她就……离开了。 “哈哈,小时候宁歌也挺皮的。”唐砂在宁歌口中知道了很多很多关于他与宁小明的事。 包括她又把宁小明当初写的那些日记拿出来再翻阅了一次,格外仔细。 果然发现了很多第一次看没有发现都东西,比如……宁小明可能是自杀,而不是被吓得失足落水。 宁小明的一身都在围着宁歌转,为了宁歌,宁小明付出了很多。 后来本以为可以和宁歌在一起共度余生时光。可宁歌,却走了,离开了自己的姐姐。宁歌不明白宁小明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男儿生来便不应该被困守在同一个地方。 很明显,宁小明最后是抑郁了。 若果她记得不错的话,宁小明和宁歌的母亲当年也是抑郁而终。 母亲小时候对子女的影响确实很大,唐砂现在只是希望宁歌能够好好的活着。 叶悬渊眼里划过一丝失落,没事,他可以等,等到小明愿意告诉他一切的那一天。 在这之前,没有人……能从他手里把人抢走。小明自己走,也不可以,谁让她这般撩拨自己撩拨得他……神魂不稳,见不着就想得要命。 烤的鸡也差不多了,因为没有调料,所以唐砂烤得久了些,尽量让外面的皮酥脆。 果然,一口咬下去,没有盐,却也极香。 “看小明这手艺,倒是没少干这些事。”叶悬渊尝了一口,也听不出实在夸唐砂还是在损唐砂。 “你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当初在横山上那次,我还扔了只野鸡在洞口来着,后来去找就没找到了。”唐砂当时就想着肉也不能浪费,处理一下也是可以吃的。 叶悬渊顿了顿,然后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笑意越来越大,最后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位公子分享一下呗?”唐砂好奇的凑近问道。 叶悬渊笑起来很好看,像一个少年一般,竟然带了些天真,唐砂一直很喜欢叶悬渊的笑。 “你当初留下的那只鸡,被亦风吃了。” “吃了?就直接烤了?”唐砂惊讶问道。 “嗯。”叶悬渊笑着点了点头。 唐砂一时之间居然有点想看到当时的场面,一定很精彩。 “啧啧,可怜的娃,东西是能随便乱捡的么?”唐砂摇了摇头,不过随即又觉得奇怪:“不对,当时就一只鸡,为何是他吃?” “我让他烤的。” 不知道是不是唐砂的错觉,刚才那一瞬间,似乎在叶悬渊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得意。 啧啧,看来他骨子里还是……和她差不多嘛,哈哈哈哈,以后可以在一起搞事情呀! 志同道合这不是人生乐事吗? “对了,那个师不成,是什么来历?”一提到叶悬渊手下那些人,唐砂就行到了师不成,这玩意着实玄乎。 叶悬渊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唐砂:“他是天星师的亲传弟子。天星师是卿家除了卿家家主以外地位最高的人,现在怕是过了期颐。当年天星师和机缘大师是师兄弟。” “这么说起来,师不成的辈分岂不是比你还高?” 叶悬渊总是摸不透唐砂在想什么。 “是高一辈。”叶悬渊承认道。 唐砂没想到师不成看着这么半吊子的货,居然身份这么不简单,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就像当初的胡昌健一般,若光看人,绝对想不到他只有十四岁。 唐砂和叶悬渊在一起话题总是没有一个固定的想到什么聊什么,随便得很。 “我以前经常听那些说书的说你战无不胜,多英勇无敌,是不是真的?”唐砂其实觉得战争又输有赢才是正常的现象,像这种战无不胜之人,几乎近妖。 这样的人一般都天妒英才,活不了多久。 能当上将军,带领一方将士的没有谁会是傻子。其他国家的那些大将也是很出名。 比如北启有“黄夹钟”,西戎有骐达林,狄越有须卜罗。敢问哪一个不是惊艳才绝,属于自己国家的大英雄。 当然,陈国只所以能稳健强盛,成为周边四大国之首,不是没有原因的。 亦陆严、李云、叶悬渊、柯易寒、李贺、亦霜宁歌这些人,都是令敌人心惊的人物。 陈国有这大量的新鲜血液,当然别的国家也有,只是缺少一战成名的机会罢了。 永远不要轻视你的敌人,因为你的轻视很可能就会导致你的失败。 叶悬渊没想到唐砂居然会这般问,但是也是情有可原,比较那些说书人说的没一句真话。有时候他自己听自己的故事都在想;这是我吗?我做过这些事吗?我说过这句话吗? “自然是假的,战争,怎么可能没有失败。”叶悬渊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他想起了自己当年的第一场战役。 “我倒是没听说过。”唐砂在脑海搜索了一番,确实没想起来。 “只要不是我们先退离战场,无论死伤多少,他们都不会认为是我们输了。其实当年的无定河之战,我们输得很彻底。”叶悬渊早已放下了手中的鸡腿,语气沉重。 唐砂自然知道无定河之战,那是一场很有名的战役,但是那时候的主将貌似不是叶悬渊,而是上一个大将军,胡鹏。 “那时候,军中出现了叛徒,暴露了队伍的行踪,以及所有的计划。后来我们夜袭狄越军营,可是最后确实我们被团团围困。 陈国的将士没了出路,自然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也算是杀出来了一条生路。 后来胡将军让我去求援,我也是在他们的保护之下,成功的突出了重围。 可是为了保我,死了很多人。现在都还记得那个叫做顾文的士兵,他捂着流出了肚肠,请求我,要照顾他的娘亲,就在皇城。 那次的战役死了六成的士兵,而狄越方只是两成。若是没有援兵,可能,会全军覆没。而胡将军,也是死在了那次战役中。 可是最后他们居然把功劳都挂在了我头上,这就是所谓的一战而名震天下。” 叶悬渊说到此处都觉得有些好笑,自己怎么不知道自己那么有才华呢? 后半场战役确实是他指挥的,狄越的人见援兵到了,而且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为了不造成更大的损失,他们选择了撤退。 其实狄越当时的做法不仅仅让自己保存了实力,还让陈国一拳打在棉花上,心里面憋得慌。 顾文?这个人唐砂觉得耳熟得很,似乎实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十一年前的战役了,顾文? 顾文! 唐砂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总算我想起来了,她就说这个名字为什么感觉在哪里听过一样,确实挺过,不过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就是当初她创办小明书局之前,在哪招聘等我时候,有个老奶奶说要给自己的儿子找一份工作来着,还说自己的儿子在家等着自己。 这不就刚好对上了吗?这个世界真小。 唐砂在感叹因果的同时,也在感叹自己遇到的人和事,貌似都和叶悬渊能够扯上或多或少的关系,不知道是叶悬渊认识的人多,还是因为他们之间确实是有缘分的。 不然也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这一步怎么走来的唐砂也不知道,莫名其妙,顺其自然的好像就牵上了手,然后就变得这样亲近。 完全不把对方当作外人看,就觉得两个人好像认识了很久很久一般。 “我认识那个顾文,在皇城的时候,见过他的母亲。”唐砂开口道。 “那可也真的是有缘分了。”叶悬渊也觉得命运真的很神奇。 “那后来的战争呢?”唐砂追问道。 “后来……后来基本上,也没怎么真正意义上的输过。” 叶悬渊此话一出,倒是让唐砂有点惊讶。 惊讶的同事又有点担心,担心像叶悬渊这般又才能的人,会是上天所不容的。 “小明在想些什么?”叶悬渊见唐砂眼神有些怪异,情不自禁的问道。 “我在想,你这么聪慧,有一天老天爷会不会嫉妒你,然后让你去与它作伴。”唐砂直言不讳。 “当初师父说我说话口无遮拦,我觉得小明说话才是真的口无遮拦,这点上我们到也算般配。”叶悬渊半开玩笑道。 “若是真的有一天老天爷要把我收了,小明记得把我拽住,别让它把我抢走了可好?”叶悬渊调笑道。 “好呀,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我直接挂在你身上,老天爷怕是也拖不动你,哈哈哈。” 不得不说,开始宁小明体质确实是属于比较丰腴的,后来因为抑郁才开始瘦下来。 唐砂这些日子把自己养的好,又因为整理数据所以没怎么动,使得最近胖了不少。 脸上明显了多了几丝肉,不过看起来不显胖倒是愈发可爱灵动了。 “胖些好。”叶悬渊笑着捏了捏唐砂脸上的小肉,感觉手感很不错,又捏了捏。 唐砂手掌现在也是有些发痒了,她早就想捏捏叶悬渊的脸了,这玩意皮肤怎么这么好,会不会是假的。 既然叶悬渊都上手了,那她是不是也不用客气了。于是也是伸手在叶悬渊脸上捏了捏。 叶悬渊一愣,没想到唐砂居然做出了这般动作,倒是有些吃惊。 唐砂现在虽然关系看似和他很亲近,不过有时候却是在肢体上向来是他主动些,小明不拒绝,可总是还是不够。 可能在她的心底还没有觉得自己可以和他可以再更近一步。 当然他也不会去强迫她,小明这样的女子,就算是权势怕也是压不住,更何况他也没这个习惯。 刚才唐砂捏他脸的动作着实让他心漏了一拍,随即脸上带上了灿烂的笑。 一下子就惊艳了唐砂。 第201章:这群人思想走了火 “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样~” 叶悬渊:…… 本来美好的氛围,因为唐砂这句五音不全的歌喉,瞬间破灭。 “小明,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叶悬渊话其实已经到了嘴边,只是不太好说出口。 “那我们继续吃**。”唐砂似乎猜到了叶悬渊要说什么。 叶悬渊这个人,着实有些口无遮拦,说他是钢铁直男吧,也不是,说他不是吧,有时候比谁都直,特别是在怼人这方面。 “是啊,吃**。”叶悬渊觉得还是这个比较香。 阳光明媚,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周围除了知了的声音,就是细细的水流声。 两人虽然不说话,但是却觉得空气都是甜的。 将来会发生什么唐砂不知道,唐砂唯一知道的事,无论发生什么,他都愿意陪着这个男人。 两人吃完之后,一起挖了一个坑,把骨头都埋了起来。 “我听那些戏折子里,都是有情男女在什么桃树下,海棠树下埋一坛酒啥的,过很多年再一起挖出来。你说我们过个几年,把这鸡骨头挖出来如何?”唐砂脑回路着实清奇,她本来就不是一个什么有情调的人,叶悬渊当然和唐砂差不了多少。 叶悬渊想了想,直接拔出了腰间的匕首,在树上刻了一行字。 渊明到此一游。 叶悬渊没有告诉唐砂,他长安阁的的大树下,还埋着唐砂当初遗留下的鸡骨头。 唐砂一见这行字,就笑喷了:“你和卿政当年行走江湖是不是到处都留着这样痕迹?” “可能也有百八十处吧。”叶悬渊收起匕首,伸手摸了摸树上的刻痕,似乎在怀念什么。 “你要是想他,就找他来喝两杯呗。”唐砂其实不是特别想看到叶悬渊与卿政之间的关系这般僵硬。 当初的事情不全是叶悬渊的错,既然都已经失去了重要的人,为何还要再失去一个呢? 这就是叶悬渊与卿政之间的不同罢。 当然,唐砂不能够就这样认为卿政是一个狭隘的人,卿政若是没有足够的才能,怕也是早都骨头都不剩了。 卿家也是着实可怕,在他张扬的外表下,其实有着一颗细腻的心。 况且卿诺存在的意义,对于叶悬渊和卿政来说是不同的。卿诺对卿政来说,怕是当时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吧,也有可能是卿政一直追逐着叶悬渊脚步的一种动力。 “人生总是会有遗憾的,我不会去找他,也希望,我们将来……也不要再有交集。” 叶悬渊此话一出,让唐砂惊讶了一番,似乎叶悬渊也对卿政有着一些怨念,可是这股怨念来得莫名其妙。 难到这中间还有这她不知道的事?还是叶悬渊当初的那个故事,其实和真实的情况有出入? 唐砂猛然想起了叶悬渊当初说故事时候的一个细节,那就是前面说的很仔细,二后面确实淡淡带过。 这有两种可能,一是因为叶悬渊不想提起后面的事,因为怕自己控制不了情绪。而是因为,后面的事情在当时不适合与她说。 若是她记得不错,当时在竹林,卿政是不是……发病了? 唐砂细思极恐,如果卿政真的出了问题,那卿诺的死…… 她不知道当时叶悬渊的功力到达了一种什么样的境界,可是要带着本来就有武功的卿诺离开怕问题不大吧? 除非当时,有更恐怖的存在,挡住了叶悬渊的脚步。 唐砂不愿再继续想下去,可是思想就是无法受自己控制,并且一蹴而就的。 结果其实唐砂已经想到了,可是她宁愿自己不知道。 有时候知道的事情太多,也是一种负担。特别是自己明明知道真相,却要把这个秘密永远埋在心里,不说出去,这种感觉是很难受的。 唐砂宁愿自己多想了,而不是…… “叶悬渊,咱们回去吧,再不回去唯唯可能就出来找我了,回去给你们做好吃的。”唐砂一直认为,吃是调解心情的一种很好的方式,也是释放压力的方法。 “好。”叶悬渊微微点点头,眉梢堆满了温柔。 楚君唯自然是在院子里等了唐砂许久,一直不见唐砂回来,早就有了出来找人的打算。 她现在的心情就像在家的怨妇,见自己的丈夫在外久久不归,总觉得是被哪个小妖精给勾走了魂。 待唐砂他们回来的时候,楚君唯果然就炸了。 楚君唯幽怨的盯着唐砂,嘟着嘴:你果然在外面有了别的狗子。 唐砂一时之间被这个眼神看得有点心虚。 叶悬渊自然是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做得有问题的。他来找他家小明难道就不对吗? 叶悬渊自从进了府之后,一步也不曾从唐砂身边移开。 连最后在厨房做饭的时候,叶悬渊也是在一旁帮忙。 吃君唯也是凑了上来,似乎是在和叶悬渊抢功劳。唐砂觉得可爱得紧。 其实越是相处,越觉得楚君唯像一个小孩子。连叶悬渊现在似乎也是受到了楚君唯的影响,在不经意间就往唐砂身上靠。 那个楚天意从那次之后,再也没出现过,楚君唯也没再提起过他。 唐砂猜测其实他们可能私底下已经见过面了。 楚君唯对唐砂的好,唐砂并没有想太多。因为开始可能会觉得楚君唯是不是喜欢她什么都。 可是到了后来,楚君唯变得和曲顾小错他们一样,和自己不会过于亲近。 或许楚君唯是在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救命之恩吧。 但唐砂没感觉不代表别人没感觉,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墨传香已经不止一次同唐砂说起过关于楚君唯的情况。 唐砂没怎么放在心上。 叶悬渊身为一个明晃晃的情敌,自然能感受到来自楚君唯的敌意,甚至是杀意。 奈何这样的杀意对于叶悬渊来说和不存在没什么区别,也不理会楚君唯,一心一意帮着唐砂干这干那,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睥睨天下的大将军。 “小明,脸上沾了东西。”叶悬渊忽然看着唐砂脸道。 唐砂现在手也不方便往脸上拿,于是凑了过去:“帮我弄下。” 叶悬渊笑眯眯的抬手在唐砂脸上用手指清扫了一下。 唐砂又马上回过神来忙活自己的。 楚君唯在一旁看得是又好气又好笑。 气的是,唐砂居然与叶悬渊这般亲近,她怎么不是到他们什么时候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好笑的是,唐砂脸上此时印上了灰白的面粉。 刚才叶悬渊手指上沾了面粉唐砂居然没发现,这个叶悬渊这么皮的吗? “皮”这个形容词自然是楚君唯从唐砂那里学来的。 可是楚君唯并没有去把唐砂脸上的东西擦干净,她觉得,其实还可以再抹一点的。 一顿晚饭就这样做好了,唐砂回来的时候就给墨传香讲了,让她把程立雪也叫来府上吃饭。 唐砂自然是做了一大桌,于是还叫上了曲顾小十一他们。 最近老九老七几个倒是很忙,所以少了几个人。 “哇,大哥,今日有什么好事吗?为何坐了这么多好吃的?”老五看着桌上满目琳琅,咽了咽口水。他吃过不少山珍海味,但还是觉得大哥做的最好吃。 主要是每次和大哥吃饭的时候,都是一群人,所以觉得热闹,吃的饭菜都要更香。 其实十二少和叶悬渊并不熟,只是知道大哥身边总是出现这种看起来身份不凡的人。 像薛煜,卢鹏运,川儿,雀灵他们,身份都不简单。 还有上次那个穿红衣裳的,这次这个……看着有些眼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叶悬渊穿的便服,所以这群小年轻一时之间没有认出来也是正常。 曲顾是越看叶悬渊越眼熟,于是小声问道:“兄台,你是哪里人?” 唐砂觉得要是把叶悬渊身份说出来,这顿发可能就没那么好吃了,毕竟一群小迷弟,还有比秀色可餐更好吃的吗? “皇城人。” “诶诶,那你和我们大哥什么关系?”老三接着问道。 “知己。”唐砂在之前就告诉过叶悬渊十二少不知道她女儿身的事,所以也没有说出来。 “那你和大哥怎么认识的?”老五接着问道。 “两年前,她偷了我钱袋。”叶悬渊笑着答道。 唐砂瞧瞧吐了吐舌头,这种事情居然也给她抖出来了。 咦,不对呀,按道理来说,宁小明和叶悬渊应该在很多年前就见过面,为何叶悬渊会说实在两年前呢? 唐砂偷偷看了眼叶悬渊,想看出什么来,可是他依然带着淡淡的笑意,耐心的回答着这群孩子的问题。 这群小屁孩一看就是在起哄呀!这哪是打听大哥朋友的事,这分明就是想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的节奏。 “你家中都有些什么人呀?” “很多,较亲近的有二三个。” “你贵庚?” “二十又八。” “你家中可有妻室?” “以前有,现在孤家寡人。” 叶悬渊说完这句话之后,在场的那群小屁孩眼神都变了,看叶悬渊和唐砂的眼神带上了几丝怪异。 唐砂埋头吃着自己碗里都东西,叶悬渊为了回答他们的问题,也没怎么动筷子。 唐砂用公筷夹了一些菜在叶悬渊碗里。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都死死盯着唐砂。 唐砂抬头,顿时莫名其妙:“你们不吃饭看我干啥?我做的不好吃?” 曲顾年龄稍微年长一点,这群公子哥接触的那些啥玩意可不少,可能现在思想走了点火。 他坐在唐砂的另一边就悄悄的凑到唐砂耳边,问道:“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呀?” 唐砂算是看透了,八卦这东西吧,就是人的天性。无论是男女老少,都逃不过八卦的特性。 “我和他呀,你猜?”唐砂似乎有点故意误导曲顾的意思。 “猜?你说清楚呀!你难道……” 曲顾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自己与唐砂之间伸出一只手来,搭在了唐砂的肩膀上。 曲顾一抬头,就见叶悬渊似笑非笑的把他盯着。他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抱着自己的双臂往后缩了缩,防备的看了唐砂一眼。 唐砂:…… 一天到晚想些啥呢?不过,倒是也挺好玩的。 曲顾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已经定亲了,像是这个月也要成婚了。也没见他有多伤心,果然是小孩子心性。 她们吃了一会儿之后,程立雪才赶到。 唐砂专门为他们乘了些饭菜留着。 “小香香,那前面的菜,都是给你们留的。”唐砂指了指。 待唐砂话音落了,也没见程立雪坐下。 抬头一看,见他正盯着叶悬渊出神。 “坐下吃吧。”叶悬渊淡淡对着程立雪道了句,完全像是主人家的姿态。 程立雪:…… 也没人告诉他这玩意会出现在这里呀。 不过……他可能也遇到烦心事了吧,否则也不回来这里。 因为有一群年轻人在场,所以氛围极其活泼。 “传香姐姐,你认识这叶迈之吗?”小十一坐在墨传香旁边,小声问道。 他总觉得自己的大哥要被别人抢走了,感觉这叶迈之比上次那个哥哥还难搞。 “认识,是一个好人。”墨传香除了这么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小十一,你传香姐姐说的不对,这个叶迈之,是以前无匪山上的山匪头子,坏得很。”程立雪在墨传香说完后,立马上前反驳道。 叶悬渊:…… 你以为你讲这么大声会有谁听不到吗? “没想到唐砂你居然好这口。”曲顾说了句,然后立马低下头吃饭,生怕唐砂拿他开刀。 唐砂:…… 看来叶悬渊得罪了不少人呀,程立雪怨念貌似有点深。不会是被长期压榨的对象吧。 唐砂知道程立雪的那些粮仓是为叶悬渊修建的,可能当初去腾城都是为了叶悬渊的事。 但是程立雪从来不会去拒绝叶悬渊的要求。不是因为叶悬渊是将军,是王爷,他趋炎附势。 而是因为叶悬渊叫他做的事,一定是利国利民的事,处处都好,有一点不好的就是,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先想到自己。 就如同当初叶悬渊和程立雪初次相的时候,当时叶悬渊简直就是程立雪眼中的救世主。 哪知这个救世主后来居然……欺负他。 第202章:她是叶悬渊的救赎 说起程立雪和叶悬渊的相遇,这可是很早很早之前的事情了,这两人也算是认识至今十多年了。 那时候的叶悬渊卿政还有卿诺,三人在江湖行走了好几年。 这几年之间自然是去过江南的。 程立雪本命程冬,因为他自己嫌弃这个名字不够好听,所以直接用了自己的字。 程家其实在江南一直都是一个家底雄厚的家族,但是程立雪的父亲因为为人过于谨慎,所以在生意上也不想冒太大的险。 程家就那样一直保持在中上游的位置。 那时候,程立雪的父亲要求他跟着一起学做生意,于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走哪去都要把程立雪带在身边。 心想着自然是为了他好,毕竟程家就那么一根独苗儿。 谁都不曾想到,有一天,就是因为这样,程家命脉都被抓在了别人手中。 这命脉自然是程立雪无疑。 事情是这样的,程立雪父亲那天要去参加所谓的腾城商贾集宴。 是的就是闫山举办的那个,发了请柬在程家手上。 奈何两人在渡过长江的时候,遇上了水盗。 这一带,不就直接带走了两个人吗? 程家的未来都没了呀。水盗性情残暴,抢了东西一般人也是不会留的。 为了保命,程立雪父亲机智的告诉了这群水盗自己的身份。 水盗也觉得可以让家人拿钱来赎,暂时没有杀程家父子。 可是,别的人,却没能逃过水盗的毒手。 程立雪也是在十二岁那年,第一次见到有人死在自己面前。为此,他连续做了将近一年的噩梦,每次梦中都有一双双惊恐的眼睛,瞪大着望着自己,求自己救救他们。 程夫人收到了信,自是先报了官,然后带着钱就来了。 恰好那时候,叶悬渊等人也正是想要来一番行侠仗义。 听说长江流域,水盗猖獗,哪里有恶,哪里就有他们三剑客的存在。所以他们三人也来到了这片区域。 遇上了匆匆而去的程夫人。 三人自然是跟着去了呀,这一去就觉得事情好像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卿政,居然晕船?是的,卿政他晕船。 卿政这个人,爱面子得紧,更不想在自己妹妹面前表现得比叶悬渊弱。 直到最后实在忍不住,脸色苍白,开始呕吐的时候,想把他送回去为时已晚。因为那群水盗的船,就在眼前了。 那个伪装的官员自然是后悔得紧,看他们本来觉得还是有用的,谁想到居然带了一个拖油瓶来。 水盗刀尖舔血这么多年,哪会看不出来程夫人他们的把戏,但又不想放弃那比银子。 信上专门说了,只要现银,不要银票,所以光是银子就足足有四大箱。 需要八个人把这些银子抬过去。 卿政虽然是晕船,但是叶悬渊知道,就算如此,他也比这里任何一个其他人强得多。 在刚到的时候,已经观察过了,这些水盗大约百来人。所以自己顺利从他们手里抢下两个人的可能性是十成。 但是若是要活的,可能性就只有三成了。 水盗可能不会放过程家父子,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官府剿灭的对象了,多杀几个人和少杀几个人没什么区别。 加上他们唯一的乐趣可能就是看到别人痛苦吧。 在叶悬渊的作保下,那当官的还是同意了,反正是他们自愿的,自己这边可以少点损失也是好的。 卿政和叶悬渊抬了一个箱子,二人不可能让卿诺去冒险,即使她功力还算得上可以。 在八人把箱子抬上去之后,水盗的船居然就这样开走了,这下子让官府那批人是心急如焚。 程夫人更是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少年的卿政即使是自己含着血也会在脸上挂上一丝嘲讽世界的笑意。 少年的叶悬渊,就算被人按在地上捶,也会在眼里含着几丝桀骜不驯,然后也挂着嘲弄的笑。 准确的说,卿政是明骚,叶悬渊是个闷骚。 因为要杀人抛尸,所以程家父子也是被甩了出来。 就在大家命悬一线之际,卿政叶悬渊忽然暴起,拿着刀的那几人顷刻毙命。 “叶悬渊,那个最丑的交给你了。”卿政极其嫌弃,像是这个人从他口中说出来都是玷污了他。 “那你可得保住这群人。”叶悬渊似乎有点不太信任现在的卿政。 “少一个人老子把头扯下来!” 话音一落,二人默契的执行起了自己的任务。 叶悬渊在人群中势不可挡,直接就到了那水盗头子的面前。 水盗头子大惊,没看到这群人中间居然隐藏着这样的高手,而且这两个少年看上去年龄还很小。 这个戴面具的少年更是身法出神入化,自己居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他就到了自己的面前。 水盗头子拔刀迎上。 世界上就是有那么一种天才,他们就算不努力,也注定要站在绝大多数人之上。 更何况是这种,又很努力的天才? 只是一招,居然只要了一招,水盗头子直接倒地不起。 周围的那些小水盗被吓坏了,这还让人怎么打?老大都死了。 可就在这时候,一个被叫做二当家的,居然很快的又把水盗组织了起来。 再厉害的武功在人海战面前都讨不到好。 知道了叶悬渊难对付,所以水盗们都选择了朝着卿政那边去。 卿政因为晕船,船现在又在行驶的状态下,让他功力弱了很多。 应付起来居然有些吃力。 只感觉船一阵猛的颠簸,卿政居然直接往前扑去,看来他的情况比叶悬渊想象的更加严重。 卿政扑去的方向,正有一个人拿着刀准备砍下。 叶悬渊瞳孔猛的一缩,二话不说直接一个闪身上前拉住了卿政。 可是这边的程立雪也命悬一线,叶悬渊来不及反应,直接用身体抵了上去。 一刀直接砍在了叶悬渊的背上。 因为平日身体素质算是不错,所以这一刀也没能把人直接砍倒在地。 程立雪在江南长大,这群人基本上都是,所以在叶悬渊的催促下都跳了水。 因为卿政现在这情况下水可能就是死,叶悬渊后背鲜血直流,只是黑色的衣裳完全看不出来,只能闻到一股子浓烈的血腥味。 叶悬渊咬咬牙,直接剁了一脚,夹板瞬间就断裂了,吓了水盗们一跳。 然后叶悬渊抱着卿政飞身而起,卿政这时候也是缓过神来,和这叶悬渊一同弄断了船桅。 因为两人在身法上占优势,所以很快二人就到了下面的控制室,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船给毁了。 那群官兵也是到了,他们现在正在犹豫要不要往船上射火箭。 毕竟要是灭了这群水盗,他肯定是升官进爵。 看到人都回来的差不多了,官员下令:“放!” “等等!我哥哥和师兄还没回来!”卿诺阻止道。 官员瞪了卿诺一眼:“给我放!” 下面的人也是比较犹豫,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听这个官员的。 官员正想骂下面的人来着,就觉得自己脖子上凉凉的。 “我看谁敢。”卿诺一把剑直接架在了官员的脖子上。 官员立即大喊道:“放下放下!” 看来也是贪生怕死之辈了。 就在一群人纠结之时,一声巨响,那艘船居然是应声而断。 看得众人是目瞪口呆,这得要多大的力气才能把船给弄断呀。 “离远些,远些!”官员立即大喊道。 “把船开过去!”卿诺手中的剑直接在官员身上划出了血痕。 官员现在倒是不怕卿诺了,对着卿诺吼道:“你要杀就杀吧!反正把船开过去,这一船的人都跑不掉!” 卿诺被官员吓到了,因为不是江南人,也很少坐船,所以有些事情并不懂。 就像这么大一搜船沉下去的话,必定会有巨大的漩涡,足以把他们这艘不够大的小船卷进去了。 最后船沉下去了,水面有着几个人冒头,也不知道是谁。 卿诺在水面上寻找着熟悉的人,可是却没有寻到。 就在绝望之时,船忽然晃动了一下,两人破水而出,落在了甲板上。 这二人不是卿政和叶悬渊是谁? 卿政被叶悬渊搂着腰,脸上满是震惊。 叶悬渊摸了摸自己的鼻头,似乎也是有点尴尬。 卿政本来晕船就想吐,经过刚才的事情,更是觉得反胃。 叶悬渊看卿政忽然趴在船边上呕吐不止,看起来比那些怀孕的妇人还要可怜上几分。 “刚才看你快断气了,否则我也不会给你渡气来着。”叶悬渊解释道。 “滚!呕~”卿政有气无力的吼道。 “哥哥!师兄!”卿诺惊喜的一下子就跳了过来,然后一把抱住了叶悬渊。 “嗯~”叶悬渊闷哼一声。 卿诺察觉到了不对劲,立马松开了手,然后收回自己放在叶悬渊背上的手,袖子和手掌已经被鲜血染红。 “小诺,下次,轻点。”说完叶悬渊直接直挺挺的到了下去,一点征兆都没有。 卿政也听到了,立马回过头来,眉头紧促,眼里充斥着一种惊慌。 “还不快找大夫!”卿政吼道,浑身都是杀气。 在场居然没一人敢动弹,而且若是没错,这个少年似乎眼睛红的不是很正常。 叶悬渊最终还是没死成,昏迷了几天就醒了。他自己都在感叹自己命大,这样都没死成。 或许,老天爷是还有什么想让他经历吧,遇到一个人?或者做一件事? 反正叶悬渊从那时候起,在程立雪心目中那叫一个高大伟岸。 特别是他那个挡在自己面前的那一瞬间,程立雪就发誓,如果有机会,他一定会报答这个救命恩人。 叶悬渊受伤也不能乱跑,伤口时不时也发炎一下,反反复复的将近一个月才能好好动动。 这些日子都是在程家,程立雪对叶悬渊的照顾无微不至,比得上别人家的童养媳。 卿政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也不知道他是去做什么了,天天身上湿漉漉的。 后来听卿诺说,是练习水性去了。 程立雪年龄个他们差不多大,所以也是能玩到一起去,但是毕竟混得不如那二位,被欺负戏弄也是经常的事。 程立雪也正是因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逐渐开始改变。 后来叶悬渊他们又住了一个月之后就离开了,程立雪对叶悬渊是念念不忘想着有一天也能这么厉害。 奈何人太懒,不想动,最后还是经商的好。 那时候的程立雪不知道叶悬渊的身份。 直到几年之后,程立雪代替父亲去腾城谈生意,在腾城偶遇了叶悬渊。 这是程立雪才算是真正开始和叶悬渊深交。没过多久,发生了无定河战役,大将军身死,叶悬渊成了新的大将军。 事情的真相其实程立雪是知道的,那时候程立雪对叶悬渊说:“你当你的大将军,然后我尽我程家之力,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所以再后来的很多年里,在军队缺东西的时候,都是程家在资助。 程立雪和叶悬渊也是感情越来越生,程立雪对这个人就越来越了解。 他问过叶悬渊为什么回来战场,叶悬渊说,他最开始只是想让自己的父亲多看自己一眼,可是父亲始终是没这样。 在武帝驾崩的那一年,叶悬渊回皇城没多久又回了边塞。 回来之后,程立雪又问他,你现在又是为了什么呢? 叶悬渊说,其实自己早就不是为了父亲了,现在他只是为了那些含着泪也要在战场上拼杀的陈国将士们。 程立雪见到叶悬渊多少次一个人沉默不语的站在城墙上,看着远方。 程立雪问:“你在看什么?” “你听到了吗?那里有好多人在哭。” 叶悬渊的话让程立雪毛骨悚然,那时总觉得是叶悬渊脑子出了问题。 后来才明白,他只是在心痛,那些死在战场的将士们,家中还有妻儿在等待,还有母亲。 叶悬渊心中到底藏着多少伤痛程立雪已经不知道了,只知道他让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是为了他自己的私利。 他守在这里的目的,早已经不是武帝,而是黎明苍生。 程立雪不得不承认,叶悬渊的大义,是他一生都无法拥有的。 也正是以为叶悬渊在江湖这么多年,看了那么多生死,才明白拥有和活着的珍贵。 才会在自己的生命力,抓住仅有的阳光,去温暖自己可能会失去的本心。 一个人在战场越久,就越是冷血无情,那种心灵的冲击越来越淡,可能有一天,终会忘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可是在这个时候,叶悬渊遇到了唐砂。 程立雪这一刻居然有点感谢唐砂,或许这个人就是叶悬渊的救赎,让叶悬渊永远是叶悬渊,不会变成下一个……李云。 第203章:你要喜欢我,我就杀了你 程立雪作为叶悬渊的后备物资库,自然知道现在的局势是怎么样的。 叶悬渊让自己修建仓库存粮的目的在哪里?而且要坐落在颠城? 陈国已经安静太久了…… 本来卿政和卿诺或许会是叶悬渊这一生最亲近的两个人,可是后来的他们居然闹崩了。 程立雪并不清楚其中的原因,因为叶悬渊对这件事情从来都是闭口不言。 可是那个时候的他真的很羡慕叶悬渊与卿政之间的感情。 叶悬渊为了自己的师弟,为了他这么一个陌生人,居然可以用自己的命去开玩笑。 他或许不知道自己的命究竟是多么重要,至少对大多数来说是重要的。 或许叶悬渊天生就是一个有着浩然正气的人,更准确的说,其实和传说中的武帝很像。 看来果然是亲生的,而不是去买果子送的。 唐砂知道叶悬渊和程立雪认识,但是关系居然这么好,也不知道两人之间有这什么样的渊源了。 嘿嘿,她猜程立雪一定把这些事情告诉过墨传香,想八卦,问问传香不就好了吗? 几人在那里一句来一句往的,楚君唯一个人坐在小十一的另一边,低着头用筷子戳着自己碗里的饭,看起来像是没怎么吃。 “唯唯,你怎么不吃?”唐砂察觉到楚君唯的异样,问道。 楚君唯嘟着嘴,抬眼看了一眼唐砂,然后又低下了头,不理会唐砂。 这一看不是赌气是什么?都快变成一个气娃娃了,脸鼓成这个样子。 叶悬渊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往唐砂碗里夹菜:“小明多吃点,胖点好。” 众人:…… 饱了。 唐砂:…… 叶悬渊这是咋了?故意气唯唯的吧?是的,照叶悬渊的性子,这种可能性极有可能。 叶悬渊和宁小明之间的暧昧让那群少年人都觉得有点不适。 虽然吧,他们也不是没见过,城南那边就有一个病殃殃的公子是个龙阳。 可是毕竟他们都还是喜欢姑娘家的,这明晃晃在自己面前,着实让人有些尴尬。 “不吃了,饱了。”楚君唯说完这句话就放下筷子朝门外走去。 唐砂有些莫名其妙,自然她不会把原因归在叶悬渊的身上,当然她觉得自己也没啥毛病,那就是唯唯自己出了问题。 当然,现在也不方便直接出去,这群熊孩子最开始以为她和楚君唯之间有什么猫腻,还是追出去,不就坐实了吗? 他们认为自己喜欢叶悬渊就叶悬渊吧,反正也是事实。 全场唯一一个神色有异的人,就是曲顾了。 虽然表面上看着也是笑嘻嘻的,可是,眼神却透露出莫名的决然,似乎就在刚才,他做了一个什么人生抉择似的。 “大哥,我也吃饱了,我先出去透透气。”老五忽然也站起身来,对着唐砂说了一句,匆匆就出去了。 唐砂:…… 啥情况呀这是?这个老五不太正常呀! 他确实是吃饱了,而且还吃了不少,可是这出去透透气就不对劲了,不对劲不对劲。 唐砂眼里满是疑惑不解。 “小明,是我夹的菜不好吃吗?”唐砂的注意力一直在别人身上,叶悬渊故此问道。 唐砂回过神来,立马三下五除二把碗里的菜往嘴里塞,然后鼓着腮帮子,对着叶悬渊笑了笑,眉眼弯弯的,煞是可爱。 叶悬渊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最后露出了一排洁白的贝齿。 “小香香,是我夹的菜不好吃吗?还是唐砂做得不好吃。”程立雪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学着叶悬渊的样子对墨传香道。 墨传香:…… 几岁了?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可是还是低下头把程立雪为她夹的菜都吃了下去。 看到墨传香吃完,程立雪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然后朝着叶悬渊看了一眼,继续吃自己的饭。 像小十一小错这些,完全坐在那里一动都不动,他们似乎闻到了空气中有着酸臭的味道。 这碗里的饭菜,它忽然就不香了。 “吃到最后的洗碗。”唐砂轻轻放下自己手里的碗筷,笑眯眯的对着其他人说道到。 闻言,皮孩子们那叫一个风卷残云。 当然,碗是程立雪和墨传香的了。 墨传香不喜欢干这些事,程立雪自然也是贵家公子,也是不喜欢干,甚至没干过。 “对了,小香香这几日身体不适,不适合碰凉水。”说完这句后,唐砂又对着叶悬渊道:“走吧,出去看看这老五是怎么回事。” 叶悬渊怎么听都觉得唐砂语气里全是兴奋和激动。 这楚君唯一出去,老五就出去了,很明显的有问题。加之叶悬渊眼都不得不承认楚君唯长得极美,更何况是那些属于感情懵懂的热血青年呢? 叶悬渊看人比唐砂通透些,但是,有热闹不看,也说不过去。 楚君唯不知道去哪了,老五也是不见了人影。 这时候,三十八主动出现给他们指了一条明路。 果然,在七桥下,看到了楚君唯和老五,似乎在说着什么,老五一直抓耳挠腮的,太远了听不清。 “我们走近些。”叶悬渊揽着唐砂的妖,直接飞身到了一块近处的巨石后。 唐砂内力不够,但能感受道叶悬渊和自己身上的气息都减弱了不少。 高手就是不一样,连偷听墙角都本事都不一样。 “唯唯,我……我,大哥和那个山匪,那你……”老五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怎么的,话不成句。 楚君唯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山匪?老五,你想让你大哥和那个山匪在一起吗?” “我……不不……其实,那个山匪,长得倒是好看,可是……我是不赞同的!”老五见楚君唯脸色变了,立马改了口。 楚君唯这才缓和了些:“那你帮我把那个叶迈之赶走如何?” “这……其实唯唯,我觉得大哥挺喜欢那个叶迈之的,你这么好看,肯定还有好多人喜欢你。”老五语气有点激动,又有点闪躲。 楚君唯站着没动,上下打量着老五,忽然抬手轻轻搭上老五的后颈。 老五身得高大,所以楚君唯是踮起脚尖的。 老五整个人一下子就懵了,瞬间面红耳赤,特别是看到楚君唯阿胶红唇凑上来的那一刻,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老五哪里受过这样子的撩拨,下意识的想退一步,可是楚君唯的力气出奇的大,居然让他动弹不得。 红唇越凑越近,老五渐渐闭上了眼睛。 可是预想中的触感并没有来,反倒是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 下一刻,老五的身子一下子就僵硬了,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唐砂只知道楚君唯和老五紧紧的贴在一起,也不知道实在干什么。 “她……动杀机了。” 叶悬渊的一句话,让唐砂心底一沉,她动杀机是什么意思? 唯唯想杀老五?这怎么可以! 正在唐砂想起身的一瞬间,就听到了一阵脚步。 唐砂反应了片刻,还是隐藏了起来。 楚君唯一蹦一跳的离开了七桥,看上去心情很是不错。 唐砂在楚君唯身影消失以后,才站起身来,看向老五那边。 老五还站在原处一动不动,晚风其实带了些凉意,其实秋天已经来了不是吗? 草木摇落而变衰的季节。 唐砂没有出去,因为她猜老五很可能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真正该找的人,是楚君唯。 叶悬渊说的话,唐砂深信不疑,老五是什么样的人,唐砂很清楚,单纯得很。 而楚君唯,唐砂虽然对她好,但是其实一直没看懂过。楚君唯在自己面前永远都是一副小女孩的模样。 但是,一个这样天真赤诚的人,能在传说中的楚家走到今天吗? 还有上次和楚天意那场战斗,那样实质性的杀气,不杀成百上千人,是凝聚不出来的。 楚君唯远远没有自己看到的那么单纯,可是唐砂其实不介意,因为她对自己怎么样自己清楚。 人活在世,有多少身不由己? 可是今天,楚君唯居然对老五动了杀机?唐砂不想看到自己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出什么问题,她也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的,所以有些事还是要摆明了说。 老五一个人站在河边,今夜的河畔有风,有月,河面闪烁着微光,沉鳞竞跃,静影沉璧。 可是,老五从开没觉得有那一刻,比现在还要冷。 那股杀气,让他觉得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回,脖子到现在还是凉凉的。 若是自己猜的不错,后劲上怕是有了指印。 楚君唯阿胶刚才的那句话,让老五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是不是从来没认识过那个叫楚君唯的人。 她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嗯?如果你喜欢我,那我……就杀了你。” 唐砂和叶悬渊回到了墨府,唐砂情绪不是很高。叶悬渊只是轻轻的牵住唐砂的手,一言不发。 唐砂的的体温不知道为何,总是比平常人更低些。 叶悬渊的手总是很干燥,很温暖,手掌很粗糙,上面有着常年握刀剑的茧子,甚至还有些划伤。 可是他的手却极为好看,指节分明,白皙修长。 唐砂忽然觉得,有这么一个人,牵着自己的手,还有什么害怕的呢? 唐砂不得不承认,若是叶悬渊不散了他的后院,她不会和叶悬渊发展到现在这一步。她无法接受和那么多人去分享一个男人。 叶悬渊不知道是不是知道她的想法,所以才…… 这个男人不仅仅是温柔,而且还聪慧,还会做饭。 跟着叶悬渊一路走回来,唐砂的心情都平复了不少。 “若是你有事,我就先走了。”到了门口,叶悬渊轻声对唐砂道。 唐砂一愣:“你走?回军营?现在?” 叶悬渊点了点头:“最近事情很多,有些离不开。” 唐砂很理解叶悬渊,其实若不是因为阿胶叶悬渊实在是忍受不下去那种压抑的气氛了,也不会在这个关头来找她。 “好,你……以后出门记得戴个面具,长得太好看,免得遭人惦记。”唐砂最后留了这么一句话,然后走的时候还调皮的捏了一下叶悬渊的脸。 叶悬渊看着唐砂的背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嘴角高高挂起,小明真好,真的很好,下次还得捏回来。 叶悬渊对唐砂的信任,犹如唐砂对叶悬渊一样,只要认准了这个人,就会给百分百的信任。 这一点,两人是一样的。 其实叶悬渊很多地方和唐砂都一样特别是在性格上。 只是叶悬渊因为常年的压抑,显得更加含蓄而唐砂外放。 要说他们之间最大的差别就是,唐砂的世界是亮的,而叶悬渊的世界,是血与火交杂的。 叶悬渊和卿政一样,都喜欢唐砂的笑,喜欢和唐砂在一起的时候,那种温暖与生机。 楚君唯住得离唐砂很近,所以一回来就见到楚君唯现在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 见唐砂回来,楚君唯如同吃饭的时候,看了一眼没理会,手里握了一根树枝,在哪里不停的倒腾。 “唯唯。” 等到唐砂叫她,她才看向唐砂应道:“作甚?你不去陪你的王爷,跑回院子作甚?” 楚君唯语气阴阳怪气的。 若是以前的楚君唯对这样的怨妇定是嗤之以鼻,可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变成这般模样。 唐砂走了过去,坐在了楚君唯道身边,看着楚君唯,表情严肃。 这下可把楚君唯给唬住了,瞬间气势就弱了下来,有点心虚,自己是不是端过了? “你……对老五说了什么?”唐砂想知道最后,楚君唯对老五说的那句话。 楚君唯没想到唐砂一开口居然问的是这个问题,一时之间语塞。 都忘了还有个叶悬渊了,叶悬渊带公子去的吧?否则自己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公子的踪迹。 “我只是拉他回到现实,好好的活着。”楚君唯也没了嬉皮笑脸,认认真真的回答唐砂的问题。 “他喜欢你?”唐砂其实早就猜到了,唯唯这么好看,不喜欢她似乎都有点说不过去,不止是老五,其他人可能也有喜欢唯唯的。 看来是时候给他们上一课了。 “你应该能知道知道,我和他们的结果。” 唐砂一听楚君唯这句话就沉默了。 第204章:为何要问为何? 楚君唯说的不错,像他们这样的人物确实不适合和老五这种心思比较纯粹的人在一起,更何况那个楚天意让唐砂始终有点担忧。 “唯唯,我希望我们永远都能笑着看对方。”唐砂声音柔和下来,其实这样质问楚君唯和可能会伤她的心,但不得不问。 楚君唯心里确实拔凉拔凉的,看来自己在唐砂心里,始终是不如其他人。 可能是因为公子同情弱者,自己在公子心里,怕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吧,虽然确实如此。 果然,人都是贪婪的,想要的是越来越多,能陪在唐砂身边已经远远不能满足楚君唯了,她希望,公子眼里只有她。 她希望有一天公子看她的眼神,能像公子看叶悬渊那般。 “若是公子对我笑,我定然也会笑着看公子。”楚君唯眼里带了几分希冀。 唐砂闻言,裂嘴一笑:“好啦好啦,先去歇着吧,明日,跟我去学堂吧。” 楚君唯不知道唐砂到底让她去学堂作何,但肯定不会拒绝。 “好。” ……… 唐砂在看到楚君唯房间熄灯以后,才去的墨传香房间。 墨传香日常比较忙碌,睡得自然比较晚。 “你还不睡?”墨传香见唐砂鬼鬼祟祟的进来,狐疑问道。 唐砂进了房间,把门带上,然后转过身来邪邪的对墨传香说道:“小娘子,现在这屋里就我们两个人了,你想叫就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的。” 墨传香知道唐砂又开始脑子不太好使了,无奈道:“又想向我打听啥什么?” 一般这种时候都是唐砂想聊八卦的时候。 唐砂被墨传香看破,也不觉得尴尬,收起了那副采花大盗模样,坐到墨传香面前:“这都被你发现了。来来来,给我讲讲程立雪也叶悬渊的故事呗,他一定告诉过你吧。” 唐砂语气肯定,墨传香也不好意思扯谎。 “说过。” 唐砂这就明白了,以前墨传香老是同自己说,叶悬渊那种人不适合她什么的,说叶悬渊花心啥的。 后来渐渐的居然也不嫌弃叶悬渊了,而且看样子她也比较认同自己和叶悬渊走在一起。 能让墨传香改变想法的,唐砂除了程立雪也找不出其他人来。 “说说看,我听着。”唐砂做出一副小学生认真听课的模样,等待着墨传香开口。 墨传香自然是把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唐砂。 听完后,唐砂若有所思。 “你有何想法吗?”墨传香好奇道。 唐砂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有。” “你讲。”墨传香也想听听唐砂日常独到的见解。 “我在想,叶悬渊给卿政渡气的时候,卿政在想什么,叶悬渊又在想什么。” 墨传香:…… “出去,我要歇息了。”墨传香就知道唐砂狗嘴吐不出象牙,自己说的口干舌燥,结果唐砂忽然在想这些玩意。 但是吧,其实,她也挺好奇的。 收到了墨传香的逐客令,唐砂心满意足的道了声晚安回到了自己房间。 唐砂想得自然不是这个简单,想得可多了。 她在想,叶悬渊是不是对每个人都这般好?这个师兄也是宠这个师弟了。 还有卿政,叶悬渊对他有救命之恩,那他又是怎么想的呢? 叶悬渊和卿政之间的羁绊太多了,他们在一起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所以现在可能也说不清他们是什么感受。 若只有仇恨,唐砂是不信的,但就是这种又爱又恨,才让人难以忘怀,辗转反侧。 卿政和叶悬渊之间的故事不会就这样,他们在将来的某一天或许会解开心结,然后各自放下这段往事,回归自己的生活。 但想想也是不可能的事。 不想多的! 唐砂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早早唐砂就把楚君唯叫起来,然后外面买了些包子,这里的包子没有皇城那家的香,但还是不错了。 这天的唐砂,决心要给青少年们,上一堂思想教育课。 在把十二少的人都拖起来之后,唐砂让他们都去学堂。 今日是学生们放假,所以除了住在后边宿舍的孩子们之外没了其他人。 这堂课不能被这群祖国的花朵听到,所以唐砂专门让当值的教师去拦住他们。 唐砂站在讲台上,忘这下面的十几个人。这里不止有十二少,还有几个实在半路遇到,好奇才跟来的。 “好了,同学们上课。” 鸦雀无声…… 唐砂:…… 好了,不闹了。 “咳咳,今天把你们叫到这里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只是想和你们谈论几个问题罢了。在这里,你们畅所欲言,我看着怼。” 众人:…… 唐砂接着又道:“第一个问题,你们怎么看,妻子的年长十岁于丈夫?挨着发言。” 唐砂指了指坐在第一排的曲顾。 曲顾站起来,清了清嗓子道:“这自然是不行的,至少在我身边倒是没有见到过,男子应当要比女子年长。否则的话,待那女子人老珠黄,男子岂不是还正值壮年,然后纳一个妾,那原本的正妻岂不是就是落得凄凉的结局?这自然是不好的。讲完了。” 曲顾说完之后,老三自然的站了起来,然后开口道:“正如曲顾所言,按道理说,丈夫理应比妻子年长为好。但是曲顾那句凄凉的下场就是未必了,那万一妾待正妻好呢?难道女子只有丈夫待她好才能有福?加上若是正妻有子,那可就是天伦了,所以女子年长也未必不可,只是十岁有些多了。好了,我讲完了。” 老四站起来划水道:“他们二人讲的都有道理,嗯,有道理。”然后就直接坐下了。 下一个是老五,老五一向钢铁直男,站起来显得义愤填膺:“自然不可以!女子都比男子年长十岁了,都快差一个辈了。况且男子就该找个……”老五看了眼不远处的楚君唯,继续道:“就该找个小鸟依人的,然后需要保护的,这样才能显出男子气概!” 唐砂听完老五发言之后,瞬间觉得轻松了不少,老五话音刚落,唐砂立马鼓起掌来:“说得好!老五说得好!好,下一个。” 接下来每个人都谈了自己的看法,当然小十一和小错唐砂直接把他们跳过了。 令唐砂印象最深刻的自然是那为最后面的天蓝色长衫的青年,长得极为清秀,只是刚才刚碰见都时候,唐砂就发现这人是坐在木轮椅上的。 他淡淡开口道:“有何不可?两个人两情相悦是世间最难得,也是最令人幸福想。十岁只差罢了。就算是两人都为男子或者是女子,那又有何妨?” 唐砂忽然想起来,这男子不就是城南的那个…… 看起来是个很正经,而且又不像多管闲事的一个人,更不像一个会来凑热闹的人。 他好像和十二少并不是很熟悉,跑来听她乱逼逼干啥? 唐砂有点不明白。 最后一个发言的事楚君唯,只见楚君唯站起来,直接就道:“年龄大又如何?是瞧不上我们这些老年人么?但确实不太合适,像我这种活了三十几年的人,来看你们,确实是小了些。更何况,姐姐喜欢的是女人。” 楚君唯说得慢不经心,似乎不会在意别人会对她有什么看法。 可是就是因为这一番话,众人都惊呆了,特别是老五,那眼睛瞪得老大。 “好了,各位都说完了?那我来说一句,你们的想法其实都没有问题,每个人都一样,有眼睛鼻子耳朵,会生老病死,所以那比你年长十岁的女人,或许就是十年后的你自己。 心悦一个人,有时候没什么理由,就是莫名其妙。我们村有人说过,你会遇到很多对你好的人,但是却很难遇到对你如初的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追求幸福的权利,人生活着不过几十载,该干啥干啥。 还有,你们唯唯姐说的不错,她确实三十多岁了,而且她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你们放倒在地哟。”唐砂说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老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三十多岁?唯唯……姐,居然…… 老五咽了咽口水,现在还觉得脖子有点凉凉的。 “好了,第一个问题先放下,我们来说说第二个问题,这是我们村里人提出的一个道德陷阱。假设我们现在有一种行驶工具,是铁制造的,可以载很多人,我们暂且把它叫做火车。火车但是必须在铁道上行驶,而且一旦跑起来就不好停下。每个行驶工具都有自己的轨道,如果错了轨道,对影响别的火车行驶。而且这些专门供火车行驶的轨道是不允许人上去的。 假如有一天,你驾驶着火车,从轨道上开过去,转弯处,你看到五个小孩在你本该行驶的轨道上玩耍,而另一个小孩在令一条废弃的轨道上,你是选择直接行驶过去,撞死这五个孩子,还是改变轨道撞死,那一个废弃轨道上玩的孩子?” 唐砂话音一落,下面的人集体陷入了沉默,他们其实听懂了唐砂的话,概括来说,就是要在五个做错的孩子和一个做对的孩子之间选择,你会选择谁? 这是他们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题,似乎从开没有人问过这样的事情。 此时薛煜想来找唐砂问一些问题,恰好就听到了这个问题。 唐砂自然不会着急着要答案,因为其实无论怎么选择都是错的,无论怎么选择,都是对的。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题,问题的答案在你心里,拷问你自己,究竟该去怎么选择? “无规矩不成方圆,自然是撞死那五个孩子。”老五直接道。 “法不责众这道理到哪里都是一样,自然是保下那五个孩子,一个条人命和五条人命,你自己想想。”老三反驳。 “若这样那在废弃轨道上玩耍的人岂不是无妄之灾?”老五蹙眉反问,然后又道:“若是这样那以后谁还会去守规矩?不公平。” 老三也有一瞬间的沉默,然后又反驳道:“难道舍弃少部分人,保大部分不对吗?就像守在边塞的二郎们,他们做的难道不是对的吗?可是依然需要用他们的血肉之躯,去守护更多的黎明百姓。” “诶,老三,你这个话就不对了,我们国家的边塞将士们那是自愿的,可是那个孩子不是呀,更何况这在根本上就不是一个问题。”老八觉得老三的话有很大的问题。 老三一下子也找不出什么话来,赌气道:“那难道你们忍心杀那五个孩子?” 此话一出,老五老八又沉默了。 唐砂觉得今晚可能好多人都睡不着觉了,都是一群倔孩子。 “这个问题你们自己想,下一个问题,你们觉得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唐砂又问道。 “人之初,性本善,这不是人人都会吗?”划水老四终于开口了。 “这也不一定,我倒是觉得人性本恶,都是经后来的教化才让人学会了伦理。” …… 一群人就这样激烈的争吵着,唐砂觉得这样的氛围极其不错,能让他们对身边的事充满兴趣,让他们熟悉的事情陌生化,对人生多写思考,对以后没坏处。 最后一个问题,唐砂问了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但是又让这群人自闭了。 唐砂问道:“你们说,人为什么和其它的动物不一样,有着这么非凡的智慧。” 因为在唐砂长期的教导下,这群人不是很相信神佛这类东西,那为什么呢?是呀,自己为何会想问题呢? 为何会想问为何? 这是为何? 啊啊啊啊啊。 唐砂终于逼疯了一群人。她自然不可能去给他们讲生物什么的,让他们自己去想呗。 刚才的薛煜因为阿胶看唐砂他们谈得正热烈,自然不会去打扰,就在门外面等着。 唐砂的每个问题,他都在认真思考,可是居然没有一个问题有准确的答案。 薛煜忽然觉得,世上还有很多事情是想不通的,而且想起来也很有意思。以后多想想。 唐砂不知道的是,薛煜因为今天的这些问题,逐渐走上了一条哲学家的道路。 最后在离开的时候,大家都没说话,若有所思。 唐砂早就过了想这些问题的年纪,现在她只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穿越?夜半又是个什么情况?内力怎么来的?那些蛊虫什么原理?真有长生蛊? 第205章:莫名其妙的花 薛煜来找唐砂一来是确实有几个要紧的问题,二来也是想来看看,出来散散心。 毕竟唐砂不是本地人,所以很多事情她不是很了解,人也不是全都认识。 城南那个青年她见过一次,而且她看到的时候,他身边还有这另一个看起来比较华贵的公子,那个衣着华贵的公子似乎在讨好青年,反正唐砂不认识。 唐砂见到他也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她闲来无事,想私闯一下民宅,当个采花大盗啥的,找找刺激,这不,就在那次去了陈南的杨家,这青年真是杨家人。 颠城的人都知道杨家的那位公子有龙阳之好,所以也没有多少正经人家的孩子和他接触。 这位公子双腿据说是在十五岁那年,在雪地里被冻坏的,具体个什么情况唐砂不知道。 回到墨府后,唐砂随便找了一个府上的丫鬟,询问了一下,才知道那位公子叫杨第。 是不是还有个杨哥呢?唐砂心里暗道。 “公子,你打听这个杨第作甚?”小丫鬟狐疑道。 “今天不是看到他了嘛,就问问,那你知不知道他的别的什么事呀?”唐砂好奇问道。 丫鬟:…… 几天上午本来就在说公子怪怪的,貌似和那个她带来的朋友有什么不寻常的关系,现在又开始打听一个有龙阳之好的人。 唐砂莫名其妙的看着丫鬟略微犹豫的表情,这小丫头在想什么? 只是沉默了一会儿,丫鬟立马变了一个表情,兴致勃勃的道:“公子问我算是问对人了,以前呀,我就在那杨府当差,这杨公子的事,我比谁都清楚。” 小丫鬟的八卦心思被激发了出来,于是开始滔滔不绝的往外倒自己埋在心里多年的那些事。 唐砂忽然觉得,这个丫鬟很有当记者的潜质,要不自己组建一个八卦记者团? 当然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了,这个时代那些明星多是大人物,一言不合就要了你的命也说不定。 如果唐砂猜的不会错的话,那晚见到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小丫鬟故事里的那个白泽了。 白泽是一种上古神兽,代表着祥瑞,看来白泽的家里人对他的期望很高。 白泽是江湖白家人,白家在江湖上的地位可谓是不高,江湖都各大门派都会像白家定制一些武器。 白家的锻造技艺有着上百年的传承,据说连卿家是武器也是白家提供的,所以也没人愿意去得罪白家人。 白家也成为了江湖中一个特殊的受到各方照料的家族,无论是正派或者反派。 白泽是白家的次子,因为有着兄长传承家业,他也是乐得清闲,有事没事就合着一群狐朋狗友到处去勾搭小娘子。 白泽的风流事迹在江湖上流传甚广,甚至唐砂还接到过那种一白泽为男主的那啥小说的投稿。 这种书唐砂自然……只有偷偷的发,限量版,没有关系绝对拿不到的。 而且坚决不卖青少年。 白泽人生的英俊清秀,看山去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般,可实际上白泽的功力在江湖天机阁的排行榜上可是排到了前二十的人物。 可能是因为从小因为有一个哥哥抵在前面,他也不用学什么经商的道理,也不用学什么锻造的技术。 所以一天是无聊到了极点,那就只有练功夫了。加上天赋也是比较好的,所以自然而然年纪轻轻就有了现在的实力。 其实这个时代的内力和以往唐砂的认知有点不一样。以前都是人越老,内力就越强劲。 可是这里则不然,年轻人因为身子本身的素质问题,能后承受更多的内力,所以年轻人一般爆发性是比较强的。 后来随着时间流逝,人慢慢老去,内力会在三十五岁左右达到高点。 然后就是慢慢下降,一般年轻人打不过年纪大的人原因大部分都是因为在作战经验上的差距。 话说天机阁的排行榜,居然没有叶悬渊的名字的确,在外人的眼中,叶悬渊不属于江湖中人。 不止是叶悬渊,任何一个军中人的名字都没有出现在上面。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每天都有各大门派的走动,每天都有门派的争斗,挑战。 唐砂经常能看到负剑而过的少年,或者腰间挂着酒壶,看上去邋遢,实则深藏功力深厚的大汉。 现在排在排行榜第一的,是一个几乎所有人都没见过的卿家家主,卿彧。 卿彧的年龄都知道,可是没有一个人会因为阿胶他的年龄大,而去怀疑他的实力。 假如把人比作一个水桶,内力是里面的水,当桶慢慢老化以后,开始漏水。 可是桶与桶之间的差距取决于勤奋与天赋。若说一般的高手桶就是一般水桶大小的话,那么卿彧的那个桶,就是一个大浴桶。 就算人家漏了,也比你你的水多得多。 白泽就凭借着自己的功力,和家里人的不约束,祸害了不少少男少女。 没错,白泽就是男女通吃那一类型的人,而且只喜欢少男少女。 白家的本家其实就坐落在巫山上,巫山在益州那边,唐砂当初从皇城过来的时候,也从巫山下过了,那一片确实没有山匪出没。 以前的杨第,也有着一颗闯荡江湖的心。可是因为杨家是书香门第,自然不会支持杨第的选择。 杨第也是为了不让自己的爹娘失望,所以选择了留在杨家,直到二十三岁。 二十三岁的杨第,依然孤生一人。杨家爹娘一直在为杨第张罗,可是杨第是丝毫不关心。 杨家夫人后来偷偷问过杨第是不是身体有什么问题,杨第是含糊的应付了过去。 哪知道这个杨夫人居然真的去给杨第找了大夫,杨第当时就被自己母亲的操作惊呆了。 直接告诉了自己的母亲,自己没问题。 杨夫人问:“身子没问题为何不想娶妻?” 杨第只是看着夫人没有回答,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杨夫人自然不可能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一生不娶,这不是便宜了那偏房的儿子吗? 于是直接给杨第定下了一门亲事。 杨第也是在很长一段时间后才听说的,当时就气冲冲的和自己的母亲对质起来。 杨第那次和杨夫人闹得很厉害,小丫鬟说,那次之后,杨第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同杨夫人说过话。 没想到杨夫人不但没有后退一步,还变本加厉,直接把成亲的日子都安排上了。 杨第从小到大都在爹娘的要求下,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成为了爹娘想要他成为的人。 可是,他无法开口告诉自己的爹娘,自己从来就不喜欢女子。 还像在别人都对漂亮姑娘有着萌动的时候,自己却对那些长得好看的男子生出了一种不可言说的情愫。 他知道自己好像有问题,但是他不能说,说出来实在辱没爹娘,是让杨家的颜面扫地。 现在,爹娘却要自己娶一个自己尚未谋面的女子,这岂不是害了那个女子? 杨第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连夜收拾好东西,往北去,直接拜入了一个人江湖门派,青山派的门下。 因为杨第的年龄比较大了,门派向来是喜欢收少年,成长的空间更大一些。 杨第离开的时候信誓旦旦的说道自己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可是后来,他后悔了。 青山派虽然收了他,可是也不过是让他在外门打打杂,平日里教功夫也是很敷衍。 可是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却让外门弟子先冲在前面。 杨第因为从小读书,所以心里也是有着传统读书人的傲骨。 自己离开了家,现在回去算什么? 二十三岁的杨第被杨家人养得很好,也很单纯。所以从来不会用恶意去揣测别人。 他在青山派待了一年,那一年间,他每日都帮身边的人洗衣服什么都。 每次那些人都有各种各样的理由说自己不方便,没时间。 善良纯真的杨第自然没有怀疑过他们那些拙劣的谎言,或许就是知道也觉得无所谓吧。 因为杨第这样的性子,身边的人待他也是不错。他觉得这样的日子虽然不如在杨家活得那么清闲,可是却感觉自己还活着。 外门弟子一般都是要论值的,这天杨第就被轮到为各个院子里送一些新鲜的瓜果。 都知道青山派掌门的独子嚣张跋扈,和白家的白泽关系极好,四处惹事,他们可谓是臭名昭著了。 杨第端着来到了少掌门的阁楼前。 远远的就听到阁楼里传出一阵欢呼声,似乎是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看来少掌门又把他的那群朋友带来了。 杨第一手端着瓜果,一手举起来轻轻的扣了一下门,屋内忽然安静了下来。 到是把杨第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把里面的人惹的不高兴了。 正犹豫要不要再敲一次,结果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一开门杨第就感受到了来自众人的目光,这种被所有人看着的感觉,对于一向喜欢低调的杨第来说是第一次,感觉也不是很好。 杨第稍微扫视了一圈,屋里面有着七八个人,看上去都是各个门派的公子哥了,他们现在都带着一种看戏的眼神看着杨第。 杨第咽了咽口水,这群人长得都好看,特别是其中一位穿白衣裳的公子,气质清丽,看上去就是卓尔不凡之人。 “少掌门,我来送些新鲜瓜果。”杨第轻轻开口说道。 少掌门也是在一旁打量着杨第,居然没有责怪杨第打扰了他们的聚会,而是带着几分戏谑。 “进来吧。”少掌门让开了路,对着杨第道。 杨第心中有些惴惴不安,总觉得今日的少掌门反常得很,但是又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结果从杨第进门,到杨第出来什么都没有发生,甚至少掌门还极为“体贴”的为杨第理了理头发。 在杨第出了屋子走了不远之后,忽然听到屋子里又开始爆发出一阵更加火热的声音。 杨第有点莫名其妙,回去就和自己院子里的师兄们讲了这件事情。 “你最近注意点吧,少掌门对你这个态度说不定你自己就要倒霉了。”师兄好心提醒道。 “可是他们也没有做什么呀?而且我也没有什么值得少掌门注意的吧?”杨第像是在自言自语。 旁边的师兄一听到这句话,立刻反驳道:“非也非也,你有值得他们注意的地方。” “何处?”杨第好奇问道。 “你长得好看,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们那群公子哥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可是男女通吃。特别是像你这样的少年。”师兄拍了拍杨第的肩膀。 杨第瞬间就笑了:“师兄莫要看我长得年轻,我下个月就是二十又四了。” “什么?!你看起来就是十八九岁的样子,怎么就……看来果然是那句老话,人不可貌相呀。”那个师兄和杨第相处了这么久,也没看出来杨第居然是个二十多岁的人。 …… 反正这件事情过了杨第也没有多想什么,时间就这样一晃就是三天。 这一天却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自己的房里莫名其妙就出现了一朵百合花。 这种花其实在日常很少看到,不过因为杨第家中也是比较富庶,所以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这花他还是认识的。 杨第以为是师兄上后山的时候摘到的,然后送给了自己,杨第就这样把花插在了一个花瓶里,倒是有了几分风雅。 第一天收到花杨第没有在意,可是后面连续几天都能收到同样的花,杨第就开始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了。 于是杨第拿着花,去问了师兄,结果师兄说这花不是他送的。 杨第顿时就蒙了,不是师兄那还会是谁呢? 杨第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了探究事情的真相,杨第在第二天的时候假装出去了,其实没过多久自己又从一条小道偷偷的跑了回去,就坐在自己的房里,等着来人。 等了一上午也没人来,杨第还以为那个人今天不回来送花了,正当要放弃的时候,门前却传来了脚步声。 杨第聚精会神,屏住自己的呼吸,等待着门被推开的那一刻。 第206章:撩拨 可是脚步到了门外却迟迟没有再往前一步。 不会是被发现自己还在了吧? 杨第思索了片刻,立马起身走到门前,拉开了门。 可是外面除了阳光明媚,和茂草盛树,再也没有了别的东西。 杨第不相信刚才是自己听错了,一定有人来过。 杨第踏出了屋子,打算去外面看看,没想到这一脚踏出,就觉得脚下有异样。 杨第连忙把脚拿开,只见一朵原本好好的百合花已经支离破碎。 可能是那人刚才放在门口,可是,谁能告诉他为何要放在这里? 杨第暗戳戳的吐槽了一下,反正也没人听得到。 花既然已经毁了,而且这次也没有找出那个人来,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这人究竟有何目的?自己在青山派也不认识什么人,唯一熟悉一点的就是同院的师兄了。 这个花就这样连续送了一个月,杨第似乎每日去门口取花都成了自己的一种习惯。 杨第爱花,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杨第也再这段时间不断的去猜测这个送自己花的人是什么样的人? 是男子还是女子? 这种想要见到那个人的心思越来越重,甚至让杨第夜不能寐。 这夜杨第有些难眠,外面的月色也正好,杨第披上衣裳,出了院子,独子坐在离院子不远处的一个凉亭。 文人大多都有一种追求高雅的情趣,也都有这享受孤独的心思,杨第也不例外。 他有时候很喜欢一个人的孤独,但是有时候又会觉得自己很孤独,想找个人来陪陪。 人其实本来就是一种很矛盾的东西。 杨第靠着柱子,看着山下的风景,夜色独绝。 青山派在的位置很高,这个凉亭视野开阔,是杨第很喜欢的一个地方。 就在杨第身心舒畅之时,不知何处飘来几声轻笛,笛声悠扬婉转,在夜色中回荡,滑过杨第的耳畔。 杨第开始闭上眼睛,倾听着笛声。曲子听起来像是表达对自己所爱之人的思念,缠绵悱恻。 杨第风花雪月,琴棋书画还是都懂一些,也不知道是谁如此有情调。 杨第睁开眼睛,寻着笛声寻去。 笛声响了很久,杨第也觉得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在一处山崖处找到了吹笛人。 男子迎风而立,衣带飘扬,青丝飞舞,像是谪仙一般。 他是背对着杨第站立的,杨第看不清他的长相,但是杨第,却因为这一眼,喜欢上了这个人。 说他见色起意也好,他就是对这个背影,一见钟情了。 杨第就站在原地没有动,直到笛声停下。 吹笛子的人似乎知道身后来了人,收起笛子,嘴角挂上一丝邪肆的笑意,转过身来。 杨第面着月光,月光下,他脸色显得有些苍白,披散着头发,脸上还带着笑意,眉眼弯弯,看上去有些温柔清冷。 白泽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那么表情消失得很快,他自己或许都没有发现。 “你是……谁?”因为现在的白泽背着光,他也只见过白泽一面,所以杨第一下也没有认出白泽来。 “白润之。” 杨第一怔,这个名字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 “外面的人,都换我一声白泽。”白泽笑着又道了句。 杨第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难怪看这个人这么眼熟,原来他就是大家都在谈论的白泽公子。 白泽的事情杨第了解得不算很多,因为他对江湖上的事情本来就不是很懂,更何况白泽。 他要了解都是了解那些正面的人物,比如天道子,怀骨,无释等人。 “白公子。”杨第也知道这个人身份尊贵,立刻行了一个礼。 白泽一步一步向杨第走过去。 杨第心跳忽然有些加速,一时间居然有些紧张,双手不自觉的的抓住了自己的衣裳。眼神有些闪躲。 白泽走到杨第面前,就这么居高临下。 杨第才发现白泽远远看上去向一个少年,可是走近有以后才知道,他居然生得如此高大。 “你在怕我?你为何要怕我?”白泽声音很低,说起话来居然让杨第有些面红耳赤。 “我……我……不怕。”杨第结结巴巴道。 “你声音都在抖,还说不怕?”白泽低下头来,脸凑近杨第。 杨第只觉得白泽的呼吸都打在了自己的脸上,慌张的后退了一步。 “我这不是害怕。”杨第解释道。 白泽轻笑了一声:“那你这是什么?” 身为情场老手,白泽自然是撩的一手好妹,汉子当然也是一样。 更何况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男人,喜欢的就是男人。向杨第这样对他欲拒还迎的人,他见多了,所以根本不吃这一套。 “我……我,我有些乏了,先回去了。”杨第落荒而逃,再不走他怕自己会直接晕倒在白泽的面前,那也太丢脸了。 直到杨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后,心情还是不能平复下来,脑海里不断的出现白泽那张似笑非笑,似邪非邪的脸来。 暗道一声自己是不是魔怔了,然后强迫自己入睡。 不知道是不是出去走了一圈,让自己的身子有些乏了,杨第很快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他居然和白泽在月色下独处,白泽吹笛子,他靠在白泽的身上静静的听着,多美呀。 可是画面一转,白泽忽然变了脸色,一下子直接把他推入了悬崖。 “啊!”杨第惊坐而起,喘着粗气,眼里还有未曾散去的恐惧。 “还好是个梦。”杨第自言自语到,自己下床到了一杯茶喝了口,然后开始洗漱。 洗漱完后,杨第照常去门口取花,可是今天很奇怪的是,门口什么都没有。 是不是送花的人不愿意再送了,送厌烦了? 杨第心中有些为微微的失落,自己贪心了,要求一个不认识的人为自己送花本就是痴心妄想。 杨第已经很感激为自己送花的人了。 “你是在等我的花吗?” 忽然,耳边响起一道声音。 杨第猛的转身,额头直接贴上了对方的嘴唇。 杨第愣了,白泽也愣了。 白泽立即往后挪开,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杨第也是看清了来人,他居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了自己的屋子。 但是仔细一想也确实,听说白泽公子的武功高强,想要自己无所察觉的进来也是很容易做到的。 “花……是你送的?”杨第看着白泽笑眯眯递到自己面前的花,心跳漏了一拍。 “怎么?不喜欢?”白泽见杨第不接,以为自己一直在做对方不喜欢的事情,一时之间居然有点尴尬,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 “不是不是!很喜欢。”杨第立即摆摆手道,生怕白泽误会了他,他接过了花之后,又道:“你……为何要送我花?” 白泽看着这个居然有点像小姑娘娇羞的杨第,意味深长都笑了笑。 “若是我说,那日在房里见到你,我就心悦你了,你信吗?” 白泽语出惊人,至少杨第是觉得惊讶。 白泽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难道……白泽也喜欢男子?还是说他只是来找点乐子? “我知道你可能不会相信我,但是时间会证明一切都,以后我每天都会亲自来给你送花。当然我不会打扰你的正常生活。” 白泽说完这句话,抬起手为杨第把垂再两颊的青丝挂在了耳后。 “脸这么好看,漏出来多好看,何必要遮住呢?”这句话白泽可没有说违心话,杨第生得确实是好看。 杨抬眼看了看白泽,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居然从白泽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可惜。 “你这呆呆的样子可真可爱,明日我再来找你吧,其实你可以考虑考虑和我在一起的事。”白泽说玩这句话,就离开了屋子。 直到白泽的背影完全从杨第眼前消失之后他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白泽刚才说的话。 他居然说他心悦自己,而且这一个月以来为自己送花的居然一直都是他。 白泽脸上情不自禁的挂上了意思笑意,是的他无法否认自己的内心现在是很兴奋开心的。 自从那以后,杨第开始期待着第二天的到来。 因为每天早上,白泽都会亲自来为他送一朵花。然后偶尔还会带一些吃的来。 杨第自然也是越来越喜欢白泽,一来是因为这样对他的人,白泽是第一个。 二来是因为白泽对他真的是很温柔,每一个笑都像是上天对自己的赏赐。 杨第沦陷了,他爱上了这个叫白泽的人。他会每天等着白泽的到来,会为白泽倒上茶水,会做一些点心,会做一些家常菜。 这些以前的杨第是从来没有做过,以前总是认为,君子应当远离庖厨,可是现在他终于知道,在情面前,是没有男子和女子之分的。 他能为白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时间这一晃,就是半年,是的,白泽在青山派一呆就是半年,而且每日都回来见杨第。 整个青山派的人现在都知道杨第和白泽之间的关系非常。 白泽是个大家都得罪不起的人物,所以在白泽的辟护下,杨第的地位也是越来越高,半年后的杨第已经是内门弟子了。 这天早晨,杨第一如既往的等着白泽的到来,没过一会儿,白泽果然来了。 “你来了,吃过早饭了吗?”杨第上前问道。 白泽笑了笑,道:“吃过了,对了,明日我们有一场集会,和我一同去吧。”白泽摸了摸杨第的头。 杨第眼中一喜,白泽是第一次叫他去认识他的朋友,也是第一次带自己出去,以前一直都不会的。 “怎么?不愿意?”白泽的语气变得有些奇怪。 “愿意愿意,只要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愿意。”杨第灿烂一笑,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二十三四岁的人。 杨第比白泽都好要大上一岁。 白泽听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也是心情很好:“去给我备些饭菜,饿了。” 白泽很喜欢喝杨第熬的粥,这不是白泽吃过的最好吃的,但是确实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吃了一次之后居然就忘不掉。 白泽甚至还怀疑过是杨第在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和杨第在一起相处,白泽是很轻松。 开始还以为是杨第欲拒还迎什么都,后来才知道,这个杨第是真的很单纯。单纯的可怕,不知道杨第的爹娘是怎么教出一个这个单纯的儿子。 白泽想到此处,笑了笑,这抹笑和在杨第面前的笑完全不一样,只是杨第没有看到罢了。 吃完了饭之后,杨第为白泽按了按太阳穴。 “你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最近是有什么事情要忙吗?”杨第担心的问道。 “无碍,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白泽闭着眼睛淡淡道。 杨第哦了一声,点了点头。他总觉得白泽对他的态度是越来越冷淡了,是不是有一天,他就不要自己了? 杨第很害怕,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其实也是个痴心人,他想要永远永远都和白泽在一起。 “你身上这个味道……”杨第忽然闻到白泽身上的一股有点刺鼻的香味。 “身上的味道?怎么了?”白泽睁开眼睛,自己也闻了闻,自己明明就换了一身衣裳,怎么会有味道。 “没什么,我天生嗅觉比常人灵敏一些。”杨第想说这股味道其实有些刺鼻。 白泽站起身来,搂住了杨第的腰,低下头,鼻尖顶着杨第的颈肩。 即使该发生的已经发生过了,但是每次杨第都会羞的面红耳赤。 “你知不知道,你身上也有一股……很诱人的味道。”白泽的声音很低,气息喷洒在杨第脖子上,直接让他起了鸡皮疙瘩。 杨第脸刷的就更红了:“我……我不知道。” 白泽用鼻尖擦这杨第的脸颊往上,最后嘴唇落在了杨第的耳垂上,轻轻咬了咬。 “我想……要你。” “这……这是白天。”杨第一把推开了白泽,羞得直接跑出了门去。 白泽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和嘴唇,眼里晦暗不明。 他……似乎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趣。 杨第跑出去后,等到自己脸上的热气散去,才往回走。 可是当他回来的时候,白泽却已经离开了。 杨第眼里满满的都是失落,明明不想拒绝的,为何自己要拒绝呢? 第207章:血性 杨第怀揣着一颗激动的心,等待着第二天的到来,整夜辗转反侧,不能入睡。 第一次去见白泽的朋友,穿什么衣裳好呢?该说些什么话呢? 怎么办怎么办,太紧张了。 第二日天还没有亮,杨第还是选择了穿上青山派弟子的长白衫,毕竟比较正经。 也算得上是对白泽友人们的一种尊重。 杨第默默的坐在门口等着白泽的到来,直到将近中午,才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走吧。” 白泽的声音硬起来很沉,也带了些冷气。 杨第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杨第一路上都跟着白泽,下了山,然后去了湘城。 湘城街道车如流水马如龙,十分热闹。 杨第今天天气也不错,人们脸上都洋溢着笑意。照着暖暖的阳光,杨第那颗吊着的心也是稍微落了一些。 “润之,我们这是要去哪?”杨第追上白泽的脚步,双手自然的握住了白泽的手臂。 白泽身子明显僵硬了一下,然后也没有拒绝,只是蹙起了眉头。 杨第没有发现,反而兴致勃勃的等着白泽的回答。 “风雪醉。”白泽淡淡道,那张清秀的脸上,像是凝起了寒霜。 没错,湘城也有一个风雪醉,据说是卿家的客卿木风流所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没人敢惹事倒是真的。 连白泽这样家世的人也不会选择在这种地方闹事。无论是真是假,冒不起得罪卿家的险。 杨第也是忽的蹙起了眉,风雪醉?这不是一座青楼吗?为何白泽会带他去那种地方。 以往白泽都会带自己去游湖,或者去茶楼逛一逛,今日这地方…… “怎么?不想去?不想去可以回去。”白泽语气不似在看玩笑。 “去。”杨第怕白泽生气,立马答应道。 白泽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话,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两人就这样到了风雪醉,据说今日的风雪醉都被白家小公子包下来了。 “你真的把这里包下来了?”杨第看着环境雅致,也没有什么很浓的胭脂水粉的味道,倒是与自己想象中的青楼不太一样。 “今日是我生辰。”白泽似笑非笑道,笑里有三分讽刺。 因为白泽从来没有与自己说过他的什么事,他也从来没问过自己的情况。 在这一刻,杨第忽然发现……无论是自己对白泽,还是白泽对他,都像是与对方的圈子隔绝开来,成了一个自己独立的小世界。 这种感觉虽然很美好,但是会让人失去安全感。 “哟,白泽,这位就是他们说的那个?”一白泽的朋友古怪的打量着杨第。 杨第对这样的目光很是厌恶,可看在他是白泽的朋友的份上,也不好呵斥。 杨第不是个怕事的人,当年在家没少喝爹娘吵闹,也不单单是个窝里横。表面看着温温和和,实际上算得上是嫉恶如仇了。 杨第往白泽的身后躲了躲,那人一下就笑了,语调轻浮道:“哟,胆儿这么小?” 白泽笑了笑,放声道:“别闹了,走,喝酒去!待会儿有的是好戏看。” 那人笑呵呵的连连称是,然后二人都往楼上而去。 杨第自然是跟在其后,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白泽今日对自己,为何和往日对自己不一样了。 白泽虽然没有看身后的杨第,但是也知道他跟了上来,嘴上和大会儿聊着天,可注意力几乎都在杨第的身上。 他看到杨第躲避那些姑娘的窘迫,看到周围的人都用如狼的目光打量着杨第。 他忽然很想看到,杨第接下来的表情。 “诶!白泽,都喝了这么久的酒了,你都没介绍一下你身边那位呀。”一人调侃,众人起哄。 在场的众人都是白泽的好友,或者是各家的贵公子,江湖有头有脸的人物。 杨第知道白泽这个人很要面子,他平日在外出手都很大方,买什么东西从来都回来不会让自己花银子。 人前的每个举动都能彰显自己的身份地位,和对那些正经人的不屑。 就像是……他的每个举动都是在迎合他现在自己的这个圈子一般。 白泽喜欢这种被众人注视的感觉,他对着杨第招招手。 杨第本来坐在不远处,见白泽对他招手,知道他可能有事情找自己。 于是起身就向他走过去。 其余人见此,都感叹道:“白泽那就行呀!又一套嘛,这么听话?什么时候也教教我们呀。” “是呀是呀,藏着掖着,也不说出来分享一下。” “诶,白泽行不也一样吗?怎么白泽,还是老规矩?” “什么老规矩,这次的倒是有几分姿色,老子要了。” “正不巧,老子也看上他了。” 一群人开始在一旁叽叽喳喳起来,一边夸白泽这次眼光不错,一边表达着自己的意愿。 这么大声,走近的杨第自然听到了,什么老规矩?什么这次是他的? 怀着疑惑,杨第走到了白泽身边。 只见白泽站起身来,抬手摸了摸杨第的脸,眼里带了可惜,又把手收了回去。 然后转身对着整个大厅里的人道:“众位肃静!” 等到大厅安静下来之后,白泽才开始道:“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我的新宠物,各位看看怎么样?” 下面的人都吹起了口哨,眼神炙热的看着杨第。 杨第被这些人的眼神吓到了,惊恐的往后退了一步。结果下一刻就直接被白泽拽了回来。 杨第脚步踉跄,一下子撞在了二楼的栏杆上,疼的弯下了腰。 紧接着白泽又一把抓着杨第的头发,让他直起身子来。 杨第被扯得生疼,闷哼了一声。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脸上全是迷茫与无措。 “润之,你这是做什么?你把我扯疼了。”杨第询问道。 “别叫我润之,老子听了就恶心。”白泽嫌弃般的甩开了杨第的头发,连带着杨第一起倒在了地板上。 杨第在栏杆旁,往下看着大厅里面的人都直愣愣的盯着自己,可是没有一个人眼里有意外,皆是看好戏的表情。 杨第震惊的盯着白泽,不可置信问道:“润之?你怎么了?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白泽嘲讽的笑了笑:“我怎么变成这样了?我本来就是这样呀!怎么?你以为我为何会接近你?还真以为我心悦你吗?” 杨第脑子在这一瞬间一片空白,耳畔嗡嗡作响,整个人完全是懵在了当场。 “哟,白泽,这么嫌弃这玩意呀,也是难得见到。”一人大笑着打趣道。 白泽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不屑道:“这玩意娘们唧唧的,还要我陪他琴棋书画,只知道做饭,话又少,老子和他待在一起都觉得闷得慌。” “哈哈哈,难怪前天晚上白少在这风雪醉纵情声色呢。”那人了然。 杨第这下像是明白了,难怪昨日闻到他身上的的那股味道,想起来,和这里的味道何其相似。 原来白泽一直流连在这种地方。 “老规矩,价高者得。”白泽一声话下,居然有人开始报起了数字。 杨第开始浑身发起抖来,觉得好冷,好冷。他听到有人说,白泽接近他是因为和朋友打赌打输了。 自己在这半年,听过了白泽的很多事,自己只道是那些热门以讹传讹,流言信不得,自己看到的才是真的。 师兄也曾经提醒过自己,自己居然还在怪他。 真真假假,他从来就没有分清过,可是白泽为何会变成这样呢?是不是在和他开玩笑?以后好嘲笑自己? 心中涌现出一股希望的杨第站起身来,一把抓住了白泽的手臂,轻声试探道:“润之,你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别开这种玩笑好不好,我不喜欢这样的玩笑。” 杨第说话带着恳求,带着希望,也带着恐惧。 白泽打量了杨第几言,然后勾起杨第的下巴,左右观赏了片刻。 “你喜不喜欢干我何事?杨野序,你别傻了,你他娘真的让人很恶心你知道吗?”白泽先咋就看杨第的眼神里带上了几分杀意。 杨第眼里早已蓄满的泪水,终于还是滚落了下来。 “你……想把我送给别人吗?”杨第哽咽问道。 “送?当然不会,这是卖,知道为什么我从来不动你吗?因为我恶心你。”白泽恶劣的大笑,声音压得极低。 杨第又被白泽摔在了地上,白泽坐回了座位:“继续吧各位。” 杨第双腿发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哀莫大于心死,可是,他却依然还对白泽抱着幻想,他第一个心悦之人,为何……会变成这样? 杨第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开始往楼梯口走去。 周围的人没有阻止,只是好笑的看着杨第,嘲笑着杨第的天真。 真以为来了自己走得掉吗? 果然杨第还没走到楼梯口,就直接被人抓住了,往回拖。 杨第怎么肯从,自是猛烈挣扎:“放开!尔等宵小,定要遭天打雷劈!” 从小都受到良好教养的杨第,连骂人都不会。就算心里有着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要出来。自己连到了现在,都要保持着自己的教养吗? 杨第觉得自己有些好笑,自己现在像不像一个被调戏的良家妇女? 白泽说的对,自己就是娘们唧唧,自己……因为白泽去学做饭,在白泽面前摆出一副文人的样子。 哈哈哈哈,杨第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可笑得很荒唐。 “白泽!”杨第忽然大吼一声,撕心裂肺。 因为这群人居然在撕扯他的衣裳,原本整整齐齐的校服,现在破烂不堪。 没有人能够察觉此时白泽端茶的手在颤抖,白泽知道,他现在很暴躁,定是这人吵的自己心烦。 白泽没有说话,喝着自己手中的茶,表现得漠不关心。 “白泽,你小子心可真狠,要这么个美人落到我手里,我可舍不得,怎么样,一千两银子,把他给我如何?” “诶,连少掌门,你可不能乱了规矩。” …… 杨第笑了笑,上身的衣裳已经被扯光了。可他此时完全不在意,又不是个女子,怕什么? 扒光了也只有那么大一回事。 那扯衣裳的几人见杨第忽然就不反抗了,以为他是放弃了挣扎。 可是下一刻,一声惨烈的尖叫响彻了整个风雪醉。 大汉捂着自己的耳朵,鲜血不断的从手指缝之间涌出,流在地上。 青年呸了一口,吐掉了自己嘴里的耳朵,忽然笑了起来,笑得好不畅快。 此时的杨第,让白泽是如此陌生,在他面前一直温温糯糯的杨第,居然做出来这样的事情来。 “哦哟,有点意思哈,不行不行,白泽,你一定要把他给我,你改天去我家去取那玉麒麟去。”连音忍不住开口道,他真的太喜欢这人了。 周围的人都是一惊,这玉麒麟可以说得上是价值连城。白泽一直向连音讨要都没能成功,不少人都盯上了这个好宝贝。现在连音居然肯拿出来了。 其他人见连音都下了这血本,断然不会与之相争,就这么一个玩意,不值得。 白泽也是略微吃惊,明明应该很高兴,可是却有些高兴不起来。 “怎么?舍不得他?你不会真的喜欢上他了吧?”连音和白泽从小玩到大,自然知道白泽是个什么尿性,所以改怎么说话他还是知道的。 “连音,你想死是不是?还要我去取,你自己给老子送过来!” 白泽这话也算是同意了连音都要求。 得到了自己预想中的答案,连音迫不及待的起身朝着杨第走过去。 杨第看他的眼神很不善,连音难得放下身段,轻声道:“你别怕,我会好好待你,定不会像白泽这样伤你的心。” 杨第闻言,嘴角挂上了一丝冷笑。 刚才被咬掉耳朵的汉子已经被人带了下去。 杨第只道自己怕是走不掉了,可是刚刚明明还很害怕的他,忽然不怕了。 连音走到了杨第面前,越看越满意,越看越喜欢。 “别碰我。” 刚刚抬手准备碰杨第的连音,被这道冷冷的的声音成功唬住了。 可是他也不是被吓大的,连家也是江湖大家,他也不是个花拳绣腿。 见连音没有停下手,杨第一个巴掌下去,直接摔在了连音的脸上。 第208章:逃离 原本还有些闹腾的风雪醉,因为这个巴掌,变得鸦雀无声。 连音倒是没想到杨第会对他出手,他把因为受力而微偏的脸转了过来。 抬手摸了摸,忽然一笑:“你他娘敢打我!” 连音啪的一声,直接回了一巴掌。连音功力深厚,这一掌下去,杨第直接应声而倒,咕噜噜滚下了楼梯,不省人事。 “啪!” 又是一道声音引起了大家都注意,只见白泽手中的茶杯不知为何,居然生生碎裂开来。 众人眼神怪异,像是都看出了什么门道,但每一个人开口乱言。 别看连音这个人,看上去比旁人亲和些,实际上为人心狠手辣。白泽的这个行为在他面前也不过是小打小闹。 “把他抬到房里去,找个大夫,好好看守。”连音对手下的人道了句。 “是。” 几人走到楼下,直接把杨第抬离了当场。 这下连音才转过身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一边嘴角勾起道:“怎么?白泽你这是心疼了?” “心疼?只是在气自己教人教得太失败罢了。”白泽故作轻松。 连音也没说什么,笑了笑:“喝酒吧,你教不好的,我替教。” …… 杨第其实没过多久就醒来了,醒来的时候一个大夫正在为他把脉。 见杨第醒了,大夫立马按住杨第想要移动的身躯:“别动,你伤得很重。” 确实如此,杨第刚刚不过是挪动了一下,就觉得像是有人拿着针在不停的刺他的头,一下子冷汗便出来了。 “哎~”大夫叹了口气,像是觉得可惜。 从刚刚杨第就知道这群人不是什么好人,自己对白泽的感情就像是笑话一样。 白泽一定笑话了自己很久,自己怎么这么傻呢?自己怎么这么傻? 杨第忽然笑了起来,这一笑就扯动了脸上的伤,可他依然笑着。 两排本来洁白的牙齿上,已经沾满了血迹,脸成紫红色,高高肿起,看起来极为渗人。 “孩子,你把性子收敛一点,少受点罪,对你自己也好。” 这个大夫看来是长期干这种事情,深知那群人的为人,故而说出了这番话。 杨第没有把大夫的话听进耳里,双眼呆滞,两颗泪水顺着眼角往下滑落。 因为泪水染到了眼角的伤口,倒是一下子让杨第微微回了神。 杨第看向大夫,眼里充满了恳求:“大夫,你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 大夫又叹了口气,摇摇头道:“不是我不想帮,我是不能帮呀。要是我帮你走了,我的妻儿怕是要遭罪了。孩子人都是这样,怪只能怪你倒霉吧。” 杨第放弃了,他不能因为自己,而害了大夫他们。 白泽,白泽…… 现在的杨第根本就想不到他接下来要面对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那天客栈有人发话了,说是别脏了风雪醉的地方。 所以连音直接把杨第带回了自己在湘城的院子,那天杨第想过去死,可是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死去。 因为还有执念,所以不甘心。 那一个月,是杨第永生的噩梦。 杨第从下人们那里听说,其实连音对他已经很好了,以前被送来府上那些人,往往不出三天就会死去。 而杨第,却活到了现在,还完好无损。 杨第只是笑笑不说话,难带自己该因为这个庆幸吗?要因为这个对连音感恩戴德吗? 杨第的傲骨被一次又一次的摩擦,但他不甘心,他到了此时也依旧想找白泽要一个说法。他想问问白泽,难道就真的,从未喜欢过自己吗? 大夫那天其实还对他说了一句话,他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说的真的是有理呀,若不是想到了这点,自己近日就不会假意向连音服软。 那天夜里连音走了之后,杨第穿好衣裳,拖动着自己满是伤痕的身躯,眼里却闪烁着这一个月来都未曾见到过的神光。 最终杨第还是逃了出来,杨第走在寂静的大街上,天地邈邈,自己该何去何从? 杨第从小就是个倔脾气,他从小就和别人不一样,有时候即使是飞蛾扑火,他也依旧要去。 他渴望这,白泽能在他耳边轻轻的道一声:“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杨第想,他一定会原谅他。因为他实在是太爱这个男人了。 他的心早就丢失在了白泽那里,他自己也没办法去控制,自己为何这般……作践自己。 杨第去找了白泽,在白泽的府上,就是在他离开的那天晚上。 白泽见到杨第时,眼里满是惊讶,楞楞道:“你怎么……” “我来找你……问句话。”杨第脸色苍白,嘴角还有着可以的牙印。 白泽手指微微颤了颤,看着这幅模样的杨第,他居然,心如刀绞。 白泽把杨第抱入了府中,轻轻放在了自己床上。 杨第一直看着白泽,这张脸,自己这一个月来,想了多少次? 白泽这个名字,自己这一个月来,叫了多少次? 每当自己想要了解自己的时候,都会呼唤他,希望他能够出现在自己面前,解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我叫了你……可是,你一直都没有来。”杨第终于忍不住哭了,各种情绪终于是绷不住,爆发了出来。 “白泽,你好狠的心,你为何不来?你为何要来招惹我?你为何要把我的身心踩在脚下一寸一寸的碾碎!?”杨第不断都质问。 白泽站在床前,一动不动,眼眶居然有点发热,鼻尖有点发酸。 现在的杨第,和一个月前判若两人,骨瘦如柴,眼里满满的都是对他的埋怨,还有着恨。 这一丝恨刺伤了白泽的眼睛,他目光转向别处。 明明自己以前很恶心他的,可是现在他已经不干了,为何自己会怜悯他? 白泽不想承认自己这一个月来,每晚都会梦到这个人。每次头疼去青山派的时候,等走到院门口,看到紧闭的院门才反应过来,他已经被自己送给了别人。 连音的性子所有人都知道,可是白泽也知道连音对杨第,似乎真的有那么一点不同。 自己是白泽,送出去的东西难道还要讨回来不成?那以后自己还怎么混? 另他没想到的是,杨第居然来找他了。连音不会放人,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他是自己跑出来的。 他居然跑来找自己?这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蠢。难道他就没想过自己会把他送回去吗? 就没想过自己会杀了他?他是凭什么觉得自己回收留他? 白泽想不通,也不想去想。暂时就把他留下吧。等连音来要人的时候,再把他送回去。 他堂堂白泽,怎可馅在一个男子身上? 白泽自嘲的笑了笑:“你先歇着。” 说完就出了门,你再给杨第说话的机会。 白泽从守门的侍卫旁边走过,侍卫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好重的杀气。少主这是要杀谁? 杨第含着泪,看着白泽离开的身影,再次露出了笑,这个笑里,包含的是绝望。 第二日,连音果然就直接找上了门来。 “白泽,他在你这里吗?怎么?拿了我的玉麒麟,又把人拿回去是什么意思?”连音好笑道。 “自己没看好人到我这里来讨?你几个意思?”白泽自是不怕连音的。 本来连音和白泽的关系还算不错,却因为杨第的事情,让二人产生了嫌隙。 “有人看到他进了府,把人交出来吧,或者我亲自去把他接出来也行。”连音语气强硬,不像是在开玩笑。 以往的那些胭脂俗粉,玩玩就够了,可是这个杨第,像是神仙一般都人儿。他能感受得出来,白泽以前根本没有动过这个人,也是难得。 “连音,你还当真以为我怕你?”白泽眼神忽然变得尖锐,直直的盯着连音。 两人的战斗一触即发,就在这时,一下人忽然跑了过来,在白泽耳边说了什么。 白泽咬了咬牙,看了连音一眼,立马往后院跑。 他果然走了。白泽看着空无一人的后院,神情有些恍惚,他既然要走,昨日为何会回来找我? 白泽心头忽然有些空荡荡的,杨第被自己送走时,他没有这样的心情。认为只要连音玩够了,自己动动手指,这个人就会回到自己身边。 连音自然是跟在后面跑了进来。 白泽冷冷的看了眼连音:“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连音也看出了一些东西,猜测杨第应该是跑了的。 这个杨第,居然让向自己服软,然后让他放下戒心,趁机逃走。 难道自己对他还不够好吗?最好不要被抓到,耐心已经用完了,软的不吃,那就来硬的。 在连音的心里,他对杨第已经是好到了极点,可是没想到这样杨第还是要选择离开他,反过来找白泽。 这不就从另一个方面应证这他不如白泽吗?这才是连音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杨第离开了湘城,没有回青山派,而是直接开始南行,他忽然……想回家了。 杨第身上有着自己带的一些碎银子,找了一辆马车,一个人奔上了回家的路。 离开了颠城,离开了家不过两年多的时间。离开家的时候怀揣着多少希望,现在就有这多少绝望。 假如不离开这个地方,那么他很容易就被那群手眼通天的人找到。 颠城,因为战王的庇护,一般的人不敢在那里造次,否则是讨不了好果子吃的。 杨第现在就只想回家,然后把自己锁在自己的房间里,任何人都看不到他,找不到他。 忽然觉得那样的生活是那么美好,没有人看到自己,就不会有人知道自己那么丑陋的过去。没人自己到他是那么的肮脏,也没有人会再来伤害他,多美好呀,迫不及待的想过上那样的日子了。 因为杨第离开都早,一时之间白泽和连音的人也没能找到人。 此时白泽像是乱锅上的蚂蚁一般。连音的状态也是如此,甚至连音比白泽更着急。 因为连音知道自己对杨第都做了一些什么,也知道其实杨第现在的身子是吃不消的,若是杨第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如何是好? 这么有趣的玩物不能够就这样丢了呀,自己的玉麒麟可是家传的宝贝,因为自己把玉麒麟送给了白泽,父亲还骂了他一顿。 所以杨第是一定要找到的。 两人都不是傻子知道城里找不到人,自然就让人去城外找。 白泽还去问了青山派的人,问杨第来自哪里。 结果青山派他问的那些人都不知道。 最后白泽找到了以前杨第的师兄。 “他是哪里人?”白泽从来没有去了解过关于杨第的任何事情,就觉得杨第最多就是个落魄的读书人,不然也不会来青山派当个外门弟子。 师兄看了眼白泽,虽然恐惧白泽,可是他不能再让杨第落入这两人的魔掌了。 “他是益州人。”师兄这样回答白泽。 “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白泽冷冷道。 “他今年二又五,家中世代书香门第,因为和家里人闹了矛盾,所以一个人来了青山派。”师兄只说了这么多遍没再开口了。 白泽在听了师兄的话后,一时之间居然有些恍惚,书香门第? 杨第居然是个书香门第,以前他还以为是杨第故意学着那些文人骚客的做派,掩饰自己卑微的出生。 没想到他居然是个书香门第。 既然是世代书香门第,姓杨益州。 范围一下子就缩小了,白泽自然立马派人去了益州。 不,他应该亲自去,是的,亲自去。 白泽骑上了马,直接往着益州的方向去了。 益州本来就没有杨第这个人,无论他话多大的经历,都找不到这个人。 白泽知道自己被耍了,这么一来一去用了将近一个月,现在想要找人怕是更难了。 本来想去杀了那个师兄可是他居然在白泽离开后的那天,就离开了青山派,不知所踪。 白泽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弃呢? 想要找一个人,是很简单的,只是要付出一点代价罢了。 白泽选择了去信楼买消息。 话说杨第在路上确实因为身体问题耽搁了一段时间,不过好在是还是到了颠城。 第209章:就在颠城 到颠城的时候,正好是十二月初一。 当初杨第的离开,让杨家在颠城丢尽了颜面,更是让女方家对杨家处处针对。 杨第离开两年,最开始杨夫人和杨老爷还心存侥幸,觉得可能过不了多久杨第就会回来。 因为以前的杨第虽然有时候会与二人争吵,可是断然不会做出这等离经叛道的事情。 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二人早已经把希望变成了绝望。 身为父母,何尝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开开心心,何尝不希望一家人能够和和睦睦。 就在他们以为杨第已经死在外面的时候,杨第却回来了。 是的,杨夫人和杨老爷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青年,恍若隔世。 若把当初离开时候的杨第比作是一朵盛开的花,那么现在这朵花,已经干瘪枯萎了。 有一瞬间,他们还以为是哪家的孩子走错了门。 二老心中又惊又气又喜,心中五味杂陈,明明满心的话,现在一个字都倒不出来。 “爹,娘。”杨第红着眼眶,轻轻呼唤眼前二人。仅仅是两年的时光,就在二老的头上添了霜华。 杨老爷知道儿子走后,夫人有多担心,开始的惊喜断然消散,心头涌现出一股愤怨。 “你还知道回来啊!你这两年死哪去了!你知不知道你娘有多担心你!你……你个孽子!这里不是你的家!”杨老爷嘴巴上是从来不饶人的。 杨第也深知自己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刀子嘴豆腐心,和娘亲其实是一样的。 杨第看到二老眼里的担心与惊喜,后悔当初为何要离开家,以为自己能在外面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以为离开了爹娘自己就自由了。 其实,当自己遍体鳞伤的时候,愿意收留自己的,最终还是这个家,最初的这个地方。 无论自己伤他们有多深,父母永远都是不会放弃自己的那两个人。 杨第磕的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对不起。” 能开口的,除了这三个字,杨第再也找不到别的话了。 杨夫人现在已经是泪眼汪汪,难以自持。 杨老爷扶着杨夫人,故作冷漠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杨第:“你就跪着吧!” 说完扶着自己的夫人便颤巍着身子进去了后院。 那年的颠城,难得下了一场雪。 颠城的人们纷纷兴奋这出门踏雪,祈求上苍。 可正是因为这一场雪,让杨第再也没能站起来。 那天杨第跪在雪地里,一天一夜。 最后体力不支,不省人事。 杨夫人和杨老爷懊恼不已。后来大夫说,杨第的双腿,可能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这个消息对于杨家二老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杨夫人更是受不了打击,也晕了过去。 可是杨第醒来之后,对这个事情显得很不在意。 杨老爷因为愧疚,对杨第的照顾那叫一个无微不至。无论杨第想要什么,想吃什么,他都是尽可能的满足。 杨第也是常常把自己锁在自己房里,不在出门。 杨家二老看出杨第自从回来之后就不正常,可是杨第不要开口,他们也不会问,怕勾起杨第的伤心事。 在后来的很多年间,杨第身边都只有一个小丫鬟伺候。杨第愿意把自己的事情全部告诉这个小丫鬟。 小丫鬟也只是听着,从来不多嘴,这也是杨第为何会告诉她的原因之一。 至于白泽那边,他去了信楼,可是信楼居然不买消息给他,后面的原因那群人也不清楚,只是说,上面有人说了,关于那为杨公子的行踪,不能卖与任何人。 白泽隐隐猜测,可能是木风流的命令。这个木风流做事情全凭自己的喜好,可能那日的事情…… 这个事确实是木风流干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木风流嫉恶如仇,心肠软。 而是因为,这个叫杨第的青年,对他有过恩。是的,当年木风流路过颠城的时候,杨第给过他一壶酒。 一壶酒的恩情就不是恩情了吗? 因为有了信楼的阻碍,所以白泽一直都没有杨第的消息,连音那边就更不用说了。 没有什么是时间抹不掉的,杨第因为那个小丫鬟,也算不上压抑。 小丫鬟对杨第很好,时常给他讲些笑话。特别是近两年以来,小明书局的那些书,给杨第的生活添了些新的活力。 精神食粮的力量,有时候就是这么强大。 更是因为回甘先生的那些杂志上的言论,打破了杨第对过去很多的认知。 读万卷书有读万卷书的作用,杨第也因此比过去成熟了很多。 因为唐砂本人就在颠城,只要稍微打听一下,然后再想想,就能知道唐砂和回甘的关系匪浅。 而且很可能,这个唐砂即使回甘先生。 所以杨第在回颠城四年后,第一次有了出门的冲动。 也正是从小丫鬟那里听说了,今日唐砂要在学堂去讲学,杨第还是决定了出门。 …… 唐砂一愣一愣的听着小丫鬟的话,小丫鬟故事说完,唐砂还有些不能自拔。 “公子?”小丫鬟用手在唐砂面前晃了晃。 唐砂回过神来,眼神怪异的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难道你就是那个小丫鬟?不对呀,那今日跟在杨第身后那个小丫鬟又是谁?” “那是我姐姐,亲姐姐。”小丫鬟灿烂一笑,似乎颇为骄傲。 唐砂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自己这个小丫鬟是杨第丫鬟的妹妹,所以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你为何来墨府?不和你姐姐在一起?”唐砂不解道。 “哎呀,这不是墨府薪俸高些嘛,而且公子和家主都对我们极好,这一来,就舍不得走。”小丫鬟脸上有两个酒窝,笑起来有些甜。 唐砂伸手捏了捏小丫鬟的脸,满意道:“哎哟,小丫头嘴真甜。” 小丫头羞红了脸,笑着跑开了。 小丫鬟走后,唐砂脸色骤然一变,眼里有了几分戾气。 白泽?连音? 尼玛别被自己碰到,这种渣男着实让她想捅两刀来着。 虽然这个杨第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可是,没办法,她就是那么喜欢多管闲事。 不过……万一大不过怎么办?不是万一,是绝对打不过。 没事没事,现在不是有唯唯嘛,还有自己和小香香培养的那些……高手。 都说高手在民间,山河人间被灭以后,也没人再愿意去组那个宗门了。所以山河人间的很多流落在外的弟子们无处可去。 最后都被小香香招到了墨家。这个大一个家族,是该有自己一点武力部门了。 对了,洛清尘的那次复仇屠杀,有没有顺便把那群渣男一起杀了? 呸呸呸,自己的思想现在很危险呀,动不动就想杀人。 当然,也只是想想罢了。 唐砂在想后来的白泽还有没有找杨第,应该没有了吧,否则到信楼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自古多少情,付之水东流。 咦,不对呀!那那次自己见到的那个人是谁? 唐砂瞬间陷入了一个奇怪的自我问答圈,无法自拔。 那是白泽吗? 不是吧。 可是不是白泽是谁呢? 是白泽吧。 不不不,肯定不是,可是不是白泽是谁呢? 好奇心已经让唐砂魔怔了,不行好想知道怎么办。 这个事情不能去问小丫鬟,自己怎么能说半夜潜到别人家里去?有损自己威严。 自己有没有威严心里没底数? 更不可能去问杨第本人。 诶,不如…… 唐砂眼睛一亮,转身就跑去找楚君唯。 楚君唯还在思考着唐砂刚才的问题。 火车该往哪开呢?若是可以,她一个不留,碍事。那人为何…… “唯唯!” 唐砂的一声叫唤打断了楚君唯的思绪。楚君唯看着兴冲冲跑过来的唐砂问道:“公子何事?” 唐砂停下来喘了口气,一把勾住了楚君唯的脖子,凑近神秘兮兮的问道:“唯唯,你认不认识白泽,连音什么的?” 楚君唯在来陈国之前就已经掌握了所有在榜单上的那些高手的资料。 所以白泽和连音名字一出来,楚君唯就回想起来他们的信息。 “听说过,公子问这个作甚?” “你见过吗?知道长啥样吗?”唐砂没有回答楚君唯的问题,继续问道。 楚君唯点了点头。 “来来来,认认,是不是这个。”唐砂连忙从楚君唯桌上拿了笔,开始在纸上画起来。 那夜自己走得匆忙,而且虽然月色好,也没能看得太清。 不过大概还是能画出来。 唐砂画画本来就好,简简单单的几笔就勾勒出了人的样貌。 待唐砂画完后,递到了楚君唯面前。 楚君唯用手接过画像,仔细观摩了片刻。 “怎么样?”唐砂试探问道。 “不是他,白泽是一双丹凤眼。”楚君唯摇摇头。 唐砂哦了一声,点点头。那晚的那个人,眼睛绝对不是丹凤眼。所以那个人不是白泽咯? 那是谁? 正当唐砂又陷入魔怔之时,楚君唯又开口了。 “这倒是有点像……连音。” 唐砂:…… 我艹?连音??? 唐砂一把拿过画像,观察了起来。 一直以为是白泽,没想到居然是连音? 唐砂摇了摇自己的脑子,想不通想不通。 从小丫鬟的口中,连音明明是一个十恶不赦之徒呀。若是找到杨第,不应该是直接抓回去吗? 可是她那日看到的明明就是那个青年蹲在杨第面前,声音那叫一个温柔,眼里没有半分凶狠。 杨第的态度虽然冷漠,但也不是很抗拒与仇恨。 什么情况?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此刻,唐砂放下画像,目光灼灼的盯着楚君唯。 楚君唯知道唐砂又在想什么鬼点子了,反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唯唯。”唐砂眨眨眼。 “恩?” “能不能,和我去……玩玩呀。”唐砂笑得更加灿烂。 “好玩吗?”楚君唯心里有些好笑,打听这些人,又说要去玩。若是她接到的消息不错的话,连音和白泽貌似……都来了颠城。 颠城现在范围很大,周围出现了很多卫星城镇,繁华盛况不可同日而语。 每日来来往往的外地人也是络绎不绝,数不胜数。唐砂自然是从开没发现过。 “好玩!绝对好玩!不仅好玩,还会很痛快。”唐砂挑挑眉,诱惑道。 “好。”楚君唯也是都依着唐砂。 楚君唯实力可不一般,据唐砂所知,若是和陈国榜上的那些人比,楚君唯应该能拍到……不知道。 “唯唯,你觉得假如你在榜上,能排到哪里?”唐砂觉得还是先问清楚的好。 “反正,打白泽和连音不是问题。”楚君唯笑了笑,虽然内力可能不如那些人,但是她有自己少人保命手段。 “那就好那就好。”唐砂欣赏的拍了拍楚君唯的肩膀:“走,咱们先吃饭,吃了饭去信楼买点东西。” 两人的事情当然是没有告诉墨传香。 现在在唐砂心里,墨传香就和自己的家长一样,做坏事哪有让家长知道的道理是吧。 奔三的老阿姨还真以为自己是个小姑娘。 吃完饭后,唐砂就带着楚君唯去了打听了消息,虽然也有自己的消息网,可是,免费的,不用白不用嘛! 连音在颠城是唐砂想到了的,可是……这白泽居然也在颠城! 什么情况?难不成白泽知道了? “唐公子,你打听他们作甚?”小乞丐问道。 唐砂奇怪的看了小乞丐几眼,咦,平时无论自己打听什么,他们都不会多问,今日这是怎么了? 小乞丐看出唐砂的疑虑,连忙解释道:“公子莫要误会,因为上面有人说了,信楼不买消息给这二人。您现在打听这二人,莫不是他们招惹您了?” “为何不买消息给二人?”唐砂有些奇怪,莫不是杨第在卿家还有关系?还是这二人得罪了卿家? “还不是因为他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呀。”小乞丐感叹了一句。 好吧,唐砂明白了,小乞丐也不知道。 “也没什么,就问问,找他们有点事。”唐砂忽悠了两句,就带着楚君唯离开了。 路上,唐砂都还觉得惊奇:“唯唯,你说这巧不巧,我刚想找他们,没想到居然就出现了?” 既然是命运让他们相遇,那就是缘分了,不好好“珍惜”一下,怎么能行呢? 第210章:绑了 白泽现在的具体位置唐砂没问,凭借自己在颠城的关系,想找一个在颠城的人还不简单? 而且颠城的客栈就那么一些,基本上都认识唐砂,多多少少都和墨家有合作关系。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只能自己找事情做。试想一下在一个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很多东西都时代,除了没事找事,还能干啥呢? 唐砂想起当初现世,因为那次疫病,大家都待在家里,每天睡觉就是为国家做贡献。 这种生活是大家以前想过的,可是当事情真的发生了的时候,观念就不一样了。 在拿着画像问到第二十五家客栈的时候,终于得到了眉目。 “只是……这位公子好像常常不在客栈,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诶?唐公子,他该不会是什么坏人吧?”掌柜忽然提起了戒心。 唐砂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他还真不是什么好人。” 掌柜明显信了唐砂的鬼话,小心翼翼询问到:“那要不要,报官抓他?” 唐砂摇了摇头:“不可,他仗着自己家大业大,杀烧抢虐,无恶不作。可是重点就是,他家大业大。你以往怎么待他,现在还怎么待他吧。” “一定一定。”掌柜点了点头。 “他房间在哪?” “上楼左转第三间天字房。” “好嘞,告辞。” 现在连音不在,唐砂也不知道去哪找人。可是她决定要做的事情,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有了南墙,撞倒再说。 “唯唯,你说现在咋办?”唐砂撞了撞楚君唯的肩膀。 “要不,去他房里等他?迟早会回来。”楚君唯建议道。 唐砂思索了片刻,郑重点点头:“你说的有理,就这么办。” 刚开始接触唐砂只觉得唐砂幽默风趣,朝气蓬勃,待人也好。 现在在楚君唯眼里,唐砂……性子有点小恶劣,有点爱管闲事,做事有时候有点冲动,有点没心没肺。 但是,她喜欢。 既然下了决定,二人自然就要付诸行动了。两人从后院进了客栈,然后从后窗翻进了连音的房间。 唐砂不客气的哪起桌上的水果点心就开始吃,楚君唯也是陪着唐砂一边吃,一边看话本子。 “哈哈哈哈!唯唯,你说这郑南怎么还会写这么狗血的剧情呀。”唐砂看到了一篇郑南早期的作品,就是古代版的霸道总裁文。 谁还不曾有一颗狗血的心呢? “郑南?”楚君唯对唐砂口中的人极为陌生。 “哦哦,就是阳山。”唐砂介绍了一下。 楚君唯恍然大悟,阳山她倒是知道,自己手中这个话本子就是他写的,有趣得紧。 “狗血又是何意?” “就是……”唐砂一时语塞,居然解释不出来,于是乱扯道:“就是让人头脑一激灵的老套故事情节。” “公子,为何你说的好多话我都你听不懂?”楚君唯明明调查过唐砂的背景,可是实际好像和调查出来的有所出入。 “你和楚天意那天说的话我不也听不懂吗?是陈国的片方言,你听不懂也正常。” “哦~原来如此。”楚君唯恍然,接着又问道:“那你能和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吗?” …… 唐砂开始喝楚君唯在连音的房间里谈起了那些调皮捣蛋,扒人裤子的。 连音其实这些年一直在打听杨第的消息,奈何没有结果。 就在一年前终于打听到了。 他自然不会告诉白泽,自己独自前来,去了杨府,找杨第。 看到杨第的那一瞬间,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五味杂陈。 这些年寻找杨第,已经成为了他心中的一个执念。他在杨第离开不久之后就后悔了,是的,他人生第一次如此后悔那样对待一个人。 假如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好好对待杨第,把他捧在手心里,不允许别人伤他分毫。 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不知道为何自己在那段夜不能寐的日子之后,开始渐渐改变。 或许他是被杨第打开了一个机关的按钮,因为一个人,他想去改变自己。 那些凶狠的心思和话语,在那些时间里消失殆尽,然后开始慢慢幻想,若是杨第能对他好一些,陪在他身边,四处走走,轻轻唤他的名字,那是多么美好。 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美好,这些美好或许白泽体会过,可是白泽居然像个傻子一样放弃了。 当连音出现在杨第面前的时候,杨第被吓坏了,似乎往日那些痛苦的记忆,全部在一瞬间涌入了脑海里。 连音就那样站着,看着杨第的双腿,久久不言。 “你……你想干什么?”杨第声音颤抖,眼里充满了恐惧。 “你……别怕,我是来和你道歉。杨第……对不起。”连音从出生开始第一个对不起,就这样给了杨第。 杨第惊恐的神情终于是在看到连音诚挚的表情后渐渐消失。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明明他现在一个人很好,明明这段往事就会被永远埋葬,为什么,这个人还要出现在他面前? 连音那日没有多聊,在杨第下了逐客令之后便离开了。 可是杨第没想到后面的日子里,连音居然常常出现在他院子里。 还说是他的朋友,居然亲自下厨给杨夫人和杨老爷做饭。 对一个人的厌恶是改变不了的,杨第说到底,还是厌恶这个人。 可是,连音和当年判若两人,难道……他们又在履行什么赌约吗? 连音以为,只要自己对杨第够好,杨第的心总有一天会被他划开。 他刻意阻挠白泽寻找杨第,因为他知道,白泽很疯狂。是的,白泽在疯狂的寻找这个人。 只要和杨第有点像的,基本都被他带回了他的地方。后来也没再听说过白泽在风月之地混的消息。 连音和白泽已经彻底闹僵了,后来那些年轻人的集会,也没人请二人去。这不是自找没趣吗? 但即使如此,白泽还是打听到了。白泽也来了颠城。 他……是知道杨第要嫁给自己了吗? 连音一想到几天之后,杨第就会嫁给自己,嘴角都情不自禁的勾了起来。 怀着一种甜蜜喜悦的心情,连音回了客栈,上了楼,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到了门口,连音打开锁,抬手推门。 “吱~”门被推开了。 连音一脚垮入了屋子,转身关门,插上门闩。再转身,欲走到桌前给自己倒口热茶。 可是……他的茶居然没有了? 因为没有吃晚饭,所以想吃几个糕点,手一伸…… 糕点呢?这半个糕点给谁吃? 还好有橘子。 当他手捏住那颗橘子的时候,就顿住了。然后猛的一把抓起橘子……皮,蹙起了眉头。 不好!有人来过自己的房间! 连音刚想站起身来,就觉得脑袋一晕,接着不省人事。 此时站在连音身后拿着棍子的楚君唯对帷帐后的唐砂招招手。 唐砂立即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话说这龟息功真的不好练,自己学了这么久,用起来还这么吃力。 楚君唯轻功是唐砂见过的人中除了卿政和叶悬渊以外最好的。 连音也是没有防备,可惜了。 唐砂和楚君唯自然是吧连音绑了个结实,这绳子可不一般,就算楚君唯都没办法用内力挣断,不有备而来,怎么搞事情呢? 绑好了人之后,唐砂朝着连音的脸上泼了一壶水。 连音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睛。 楚君唯倒是奇怪的转头看了唐砂一眼:“公子,水哪来的?” 唐砂举起了自己手中的不明铜壶,指了指床下:“那拿的,这水味道有点奇怪。” 唐砂闻了闻,嫌弃的把铜壶放远。 楚君唯:味道不仅是奇怪,还有点……臭。 刚刚转醒的连音:…… !!! 那他娘的是他的……自己最近是上火了吗? 连音此时嘴巴被堵着,自然也说不出话来,呜呜呜的叫了几声。 唐砂走过去一把扯下了连音嘴里的不明布条。 塞进去的时候没发现,这一扯出来才知道……这是,臭袜子?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无意冒犯,顺手,顺手。”看着连音像是要杀人的表情,唐砂笑呵呵的解释了一下。 “你们是何人!知不知道我是谁?”连音眼神凌厉,瞪着唐砂和楚君唯。 “哇!公子,他瞪我。”楚君唯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极为做作的扑到了唐砂怀里。 唐砂:…… 连音:…… “把他眼珠挖了可好?”唐砂宠溺道。 “好呀好呀。”楚君唯连忙点点头。 只见唐砂抽出了自己的匕首,蹲下了身子,与连音平视,将匕首缓缓靠近连音的眼睛。 连音显然是害怕了。这个绳子自己解不开,想要大声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被点了哑穴。 这两个人,绝对不简单。 连音浑身发抖,紧紧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可是久久却没感受到疼痛和什么动静。 他一下睁开了眼睛,被眼前这张大脸吓了一跳。 唐砂把脸凑到连音眼前,灿烂一笑:“骗你的,小傻瓜。”说完还有匕首轻轻拍了拍连音的脸颊。 起身的时候顺便扯掉了那根刺在哑穴的针。 “你们想干什么?!”连音惊魂未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两个人,为何会找上自己?难道是白泽派来的人? “你们是白泽派来的?”连音又问道。 唐砂和楚君唯都没有戴什么面罩,觉得没这个必要吧。 唐砂这就不服了,自己在颠城好歹也是个名人吧,真不认识自己? “你再看看,你真的不认识我?”唐砂指了指自己的脸,一本正经的等待着连音的回答。 连音细细打量了一番,这一打量,好真越看越觉得熟悉。 见连音不答,唐砂也不在意。 “先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吧,我们知道你是谁,你爹是谁我都知道,至于我们是谁,告诉你也无妨,我们是腾城闫家的,我们家主说,你们连家欠债不还,叫我们……” “你放屁!”唐砂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连音打断了:“我们连家绝不可能欠债不还!” 虽然连音承认自己当初是做了很多错事,但是也只是他。不关连家的事,连家向来也不做什么欺男霸女的事情。 偏偏生了连音这么一个异类,所以连音在连家其实并不得族人待见。奈何是家主的儿子呢?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要是不还钱,我就把杨第……”唐砂抬手抹了抹自己脖子。 “你想干什么冲我来!别动杨第!”连音一听对方居然知道杨第,一下子便肯定这两个人是白泽派来的,他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讹自己的银子吗?不对呀,要是白泽,肯定要的就是他的命。 “哟哟哟,现在倒是一副痴男怨女的姿态呀,杨第对你真的就这么重要吗?”唐砂挑眉笑道。 “你到底想做什么,只要不伤害杨第,我一定做到。”连音有些焦急。 可是正是因为连音这样的态度,让唐砂蹙起了眉头。这连音怎么和小丫鬟故事里的判若两人?难道是自己认错了? “你真的是连音?”唐砂不禁确认道。 “是。”连音不否认。 “实话告诉你也无妨,我们主子让我们来,是想让你离开颠城,永不踏入。”唐砂这话自然是炸他的了,什么离开颠城的,她乱说的。 因为就算自己这么想,对方恢复了自由身之后肯定是要来找自己报复的。 更何况她不知道杨第和连音之间发生了什么,所以也只是把话说出来听听。 “果然是白泽派来的!怎么?知道杨第要嫁给我想来强人?回去告诉你们主子!他妄想!杨第只能是我的!”连音说话语气很激动,眼里都是坚定的神色,一点不像是做作开玩笑。 唐砂被连音的话都惊呆了。 什么?嫁?开玩笑! 那晚上杨第的态度完全是不喜欢这个连音的,他凭什么说杨第要嫁给他? 楚君唯和唐砂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唐砂转过头来,蹙眉问道:“杨第他……同意了?” “是呀,是他亲口答应我的,怎么?让你们主子有本事来单挑,偷袭算什么本事?” 第211章:杨第心声 唐砂现在和楚君唯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接受这个事实。 唐砂莫名的涌现出一股恨铁不成钢的心情,这连音过去那样对待杨第,杨第怎么还会接受他? 这杨第…… “你没威胁他,强迫他?”唐砂再次确认道。 “自然不会再用那样的手段。”连音不屑嘲讽道。 唐砂沉默了片刻,然后转头对楚君唯道:“走吗?” “走吧。”楚君唯点了点头。 不走留在这里干什么? 现在杨第都答应要嫁给这个人了,她们自然不可能打他一顿。 “你们两个把绳子解开呀!”连音见二人要走,立马喊道。 “自己叫人。”说完唐砂和楚君唯就大摇大摆的从大门走了出去。 就在二人走后,连音却忽然安静了下来,嘴角勾了勾。 白泽……只要你敢来,就回不去了。 两人除了客栈,走在人来人往的颠城夜市上。 “公子,你怎么看?”楚君唯看唐砂心不在焉,猜到她心中可能有疑虑。 唐砂嗯了一声,然后嘶了一声道:“唯唯,你说这是什么情况?杨第为什么会答应这么荒谬的事情呢?正常人……也对,他不是正常人。可是……” “想知道他怎么想的,不如我们去问问?”楚君唯眼睛一亮,征求道。 唐砂盯着楚君唯看了一会儿,眉毛忽然一挑:“你说,他会不会觉得我们有病?” “恩……可能会。”楚君唯点点头。 “那就好,我们本来就有病,走吧。”唐砂表情忽然活跃。 楚君唯也学着唐砂的表情,猥琐的笑了笑:“走。”现在她的这幅模样,哪还有当初魅惑女神的样子,简直就是两个智障。 唐砂倒是无所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当智障了。 接着两人就奔着城南去了,找到了传说中的杨府,直接翻了进去。 杨第的院子在哪唐砂多多少少有点印象,所以找起来不费劲。 “就这儿了。”院墙上,唐砂下巴抬了抬,示意下方。 “直接进去?”杨第房里的灯还点着,想必是没有入睡。 唐砂想了想:“走吧,直接去。” “那怎么问?”楚君唯觉得自己还是擅长严刑逼供。 “直接问。”看唐砂轻松的样子,想来是有了主意。 唐砂和楚君唯跳下了围墙,走到了杨第房门前,轻轻的敲了敲门。 结果过了许久里面也没反应。 唐砂又敲了敲,这时候里面才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在起身。 “谁?” 声音很冷清,在这些慵懒沙哑。看来是刚睡醒。 居然点着灯睡,看来是没有安全感。 唐砂在除了在楚君唯和墨传香等知道她身份的人以外面前以外,其他时候全部用伪声,开始还有点难受,后来就习惯了。 “贫道路过此地,看贵府黑气缭绕,特别是这个院子,想来是最近有血光之灾呀。”唐砂搬出了自己当初当神棍的那一套。 杨第穿衣裳的动作一顿,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但也是打算去开门。 若是有人想害他,大可以直接破门而入,不需要把自己叫醒。 杨第吃力的坐上了轮椅,行驶到门前,打开门就愣住了:“唐公子?” 唐砂嘿嘿笑了笑:“要不要请我们进去坐坐?” 杨第看了眼楚君唯,见她并不介意,于是点了点头:“请。” 唐砂这个人是死了脸皮,也不会在意这些。人生在世,就是要过得自在些。 况且她做事情也是要看人的,她不可能让杨第就这样坐在门口吹冷风。于是在进了房后,关上了门,把杨第的轮椅推到了桌子前。 楚君唯走在后面关上了门,也坐到了桌前。 “不知唐公子前来……有何要事?”杨第和唐砂的交集很少,今天才算的上第一次说话。 唐砂也不啰嗦,开门见山,直接点名了来意。 “我就是闲着没事,所以想管点闲事。那个……你是不是要嫁给连音?”唐砂仔细观察着杨第的神情。 杨第浑身猛的一僵,不知道为何唐砂她们会知道这件事情。 “你们……怎么知道的?”杨第只告诉过丫鬟一个人,难道是她说出去的? 也是自己从来没有让她保密过。 “连音告诉我们的。”唐砂不想卖了小丫鬟。 杨第又是一愣,连音说都?她们认识连音? “是。”杨第并不否认。 “你能说说怎么想的吗?”唐砂语气不是很强势,就像是在谈心一般。 杨第垂下头沉默了片刻:“不想……一个人了,况且他待我也确实不错。”杨第嘴角扯出了一抹有些苦涩的笑。 “他待你不错?”唐砂满是不可置信,难道小丫鬟真的是胡说的? “是待我不错。”杨第微微点了点头。 “他没威胁你?没强迫你?还是有你就说,我会尽可能的帮你。”唐砂语气诚恳,不像是在开玩笑。 要是真的有问题,唐砂确实会帮助杨第。因为杨第是她颠城人,虽然颠城不是她的。 而且这种事情性质本来就很恶劣,要是自己不遇到还要,遇到了就要去参上一脚。 杨第听唐砂的话,抬头看了唐砂两眼,又垂下了头:“他真的没有强迫我,是我自己愿意的。” “为什么?”这次不是唐砂开口问的,是楚君唯,因为要是她,她在就两刀子捅死那两个男人了。 “因为,他愿意和我在一起过一辈子,而且他说,会给我一个盛大的婚礼,会照顾我爹娘,不会再娶别的人。”杨第说着的时候,笑了笑。 唐砂哑口无言,这些话确实是很好听的。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连音什么身份? 唐砂活着这么多年,见的也多了,男人这个东西,怎么说呢,有好有坏吧。在唐砂心里,先入为主的给了连音一个坏人的身份。 对于杨第来说,连音的话确实很诱人。一生一世一双人,谁不想拥有这样的爱情? 更何况是杨第这种本来就得不到伦理中爱情的人。他现在双腿也出了问题,家中只有他一个人,以后爹娘怎么办呢? “那你可以……”唐砂话说到一半就没说了。她本来想说,可以找个妻子成亲就可以了。 可是转念一想,这样不是害了那个同杨第成亲的人吗?杨第本来就是个善良的人,否则那时候也不会就那样离开杨家去青山派。 “唐公子,我不知道连音和你们说了什么,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二位的一片好意。”杨第只道唐砂的为人。 唐砂虽然做了很多让人觉得顽皮的事情,但是在大事上从来不马虎,对颠城人也是很好,谁家有困难唐砂都会主动出手帮助。 既然杨第都这样说了,这是杨第的选择,被人被迫,唐砂自然也不会要求人家不要嫁是吧。 “既然如此……那今夜打扰了。”唐砂站起身来,行了一个礼。 “无碍,对了,不知道唐公子,是不是认识回甘先生?”杨第自然趁机就问了这么自己一直想要问的问题。 唐砂和楚君唯都是一顿,然后楚君唯笑着说:“不知道你找回甘先生作甚?” 杨第有些不好意思,腼腆的笑着道:“我看了回甘先生写的文章,甚是仰慕,只希望能见上他一面,谈论一些问题。” 唐砂原本打算抬步离开的身子,又在听了这句话之后坐了回来。笑眯眯的看着杨第。 杨第见二人丢这样笑眯眯的看着他,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 这时候唐砂开口道:“想谈论什么问题你就谈吧,我定知无不言。” 杨第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唐砂是什么意思,在迷茫了片刻之后,眼里蹦发出了一抹神光,惊喜激动道:“唐公子就是回甘先生?!” 唐砂现在在想,要不要什么时候去做一个调查,看看自己现在究竟有多少粉丝。 “嘘,低调低调。”唐砂欠揍说道。 杨第没想到自己一直相见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但是这样激动的情绪却在下一刻冷静了下来,他该如何开口? 刚才才说了自己愿意嫁给连音,现在这些问题该如何开口? “没事,有事情你就说。”唐砂猜出杨第可能问的问题就是和连音有关,所以安抚道。 杨第叹了一口气,还是决定把自己心中的挣扎纠结说出来。 “我想先给唐公子讲一个故事……” 杨第讲的故事其实大致上和小丫鬟讲的差不多,但是有些地方也是有一定的差距。比如在连音府上的那一个月,比如他去找白泽的那夜。 其实连音对杨第确实算得上好,会在伤了他之后亲手给他上药,会给他吃好喝好。 只是那时候杨第本身无法接受,所以才会产生那么大的抗拒的心情。 去找白泽的那一夜,白泽其实在屋子里陪了他很久,直到他假装睡去。 楚君唯不知道杨第的故事,唐砂只是零零星星的给她说了一些大概。所以具体的也是第一次听见。 听完之后,楚君唯起身一拍桌子:“我可以替你杀了他们。” 楚君唯和唐砂待久了,自然而然的染上了唐砂的那种嫉恶如仇的心思。 其实这种感觉对于楚君唯来说是非常不要错的,让她感觉自己离唐砂越来越近。 只听“啪”的一声,桌子……腿断了。 杨第和唐砂就这样一下看向倒了了桌子,一下看向楚君唯,心肝都颤了颤。 “不……不用了。”杨第说话都开始有些结巴,显然是被楚君唯吓到了。 唐砂在保持了这个状态一会儿之后忽然笑了出来:“杨第,她可没开玩笑。” 杨第被这暴力的二人吓到了,可是却又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这些年自己一个人待在杨府,对着小丫鬟说自己的事情。小丫鬟只是听着从不多嘴。 其实杨第可能真正想要的,是有人能拉他一把,能把他从深渊里拉出来。 今夜来了两个和自己可以说是毫不相干的人,但就是因为这两个人,让他感受到了这些年来唯一的感动和温暖。 难怪那么多人都甘愿叫唐砂一声大哥。重要可能是因为和她在一起确实能感受到温暖,能知道其实身边还有人能够为了自己出头。 “谢谢。”杨第这声谢谢发自肺腑,格外真诚。 “真要杀呀?好呀,唯唯,干掉他们。”唐砂知道杨第的意思,说这话不过是开个玩笑,缓解一下氛围。 “不不不,不用。其实这么多过去了,我知道有些事情居然发生了就无法改变,我只是不知道未来我应该怎么走下去。”杨第眼里出现了迷茫。 “我不知道我该不该答应连音但是我没有办法,我爹娘需要人照顾,我不希望看到他们老了之后,还要来照顾我这个双腿残废嗯嗯儿子。不希望他们每次看到我都掉眼泪。 我渴望能有一个人愿意陪我到老,我渴望得到一份……没有目的的感情,我……” 杨第说道此处,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哽咽住了。 “我真的……很没用,我害怕见到外面的人,我觉得他们都想要伤害我。我很害怕……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 “杨第。”唐砂见杨第的情绪开始有点失控,而且她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立马打断了杨第。 杨第声音戛然而止。 接着门外传来了一道声音:“公子,您没事吧?” 是个小丫鬟的声音,听上去年纪应该不是很小。 杨第从刚才的情绪中回了过来,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没事,和朋友谈些话,你先下去。” 门外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才应道:“是。”接着是离开远去的脚步。 小丫鬟离开后,杨第没有继续说下去。唐砂也是暂时没开口,让杨第一个人先冷静一下。 果然没过一会儿,杨第就道:“让二位见笑了。” 这个时候唐砂才开始讲话:“说出来是不是心里舒服多了?你说你怕外人,那你对我们什么看法?”唐砂问道。 “两位……都是好人。”杨第此般回答。 “我看你房里这么多书,想来学识也算渊博了。”唐砂环顾了四周,肯定道。 杨第在这点上也不谦虚,他确实看了很多书,知道很多东西,记性也不错。 “那你有没有想过,通过自己,养活爹娘?” 第212章:小香香要报仇 “想过,但是……”杨第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顾虑吗?”唐砂不禁问道。 杨第苦涩道:“没人愿意和我说话,除了你们。” 唐砂算是知道杨第最顾虑的是什么了。就是杨第其实很在意别人的眼光。 他之所以有社交恐惧症,一是因为过去白泽、连音对他的伤害。二是因为,他害怕别人异样的眼光。 其实没有人会完全不在意比别人的眼光,唐砂这么不要脸的人有时候也是很在意的。比如,她在意她亲近的人对她是什么看法。 陌生人倒是无所谓。 “说到底,其实你不是真的很喜欢连音吧?你只是觉得,连音所扮演都觉得,能够代替你所扮演都。以后所有的目光,都是由你们两个人承受,而不是你一个人对吧?” 唐砂毫不留情的揭穿了杨第戴着的那张为了保留自己体面的面具。 杨第的脸色明显不是很好看,还带了些羞赧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假如是我,可能,我也是和你一样的选择。”当然不可能,要是她,连音怕是早都没了。 唐砂现在充当了一个心理学家的角色,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装着自己的逼。 杨第没想到唐砂居然这样说自己,自己把自己说的这么恶劣的人确实他没见过。 “不过呢,人嘛,总要活出一点自己的意义对吧。就像我常常给我自己说的一句话,其实比起很多人,自己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世界可能一成不变,人也不可能。”唐砂开始了自己的心灵毒鸡汤。 “就像你,你刚开始听说我的名字,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现在又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加入不是我告诉你我就是回甘,可能你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回甘就是你认知中的唐砂。 所以呀,你不和别人相处,你在别人那里的印象是不会改变的,因为你没给人家机会去了解你。 你觉得自己就真的很不堪吗?别人说你是什么样子你就是什么样子的吗? 归根结底,你现在是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唐砂说的语重心长,在意别人看法这个事情既然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那么把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往好的方向改不就好了吗? 楚君唯觉得唐砂说的每一个字都有那么几分道理,更何况杨第。 他像是找到了自己的救星一般,找到了一条出路,看到了久违的光明,立马激动问道:“那我现在该如何做?” “既然我都说了要帮你了,自然就不会放着你不管。”唐砂承诺道,把一个人带偏,不就是她的拿手好戏吗? “不过,你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你和连音的婚事。”唐砂补充道。 杨第也是蹙起了眉头,差点了就忘了这一茬了,自己答应了连音。可是说实话,他真的不想再看到他们任何一个人。 杨第在心里也有些自责,自己这样做是不是不对?在需要别人的时候,靠近别人,在不需要别人的时候,一脚把别人踢开。 楚君唯见的人多了,像杨第这么单纯的人,什么事情都直接摆在了脸上。她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在想什么。 “你不会在愧疚吧?是他们先对不起你的,连音就算把命赔给你都不为过,你在担忧什么?我家公子说的好,人一旦没有了傲骨,就只能永远直不起身来。” 楚君唯的话点醒了杨第,眼中的犹豫散去,多了几分坚定。 “我担心我爹娘。” 杨第这话一出,楚君唯就知道他已经下定了主意。 “放心,他连音要是敢动你爹娘,我就可以灭了他家门。”楚君唯说话从来都是那般自信。 杨第闻言,抬头望了眼楚君唯,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帮我?”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是谁都知道的道理,杨第同样明白。 楚君唯忽然就轻笑了声,艳丽绝然:“我家公子闲着无事,我陪他找找闲事做罢了。” 杨第:…… 虽然这句话听起来不是很好听,但是他却找不到这个理由的不合理的地方。 “没事,以后要是有啥闲事,我们找你一起呀。”唐砂挑眉道,人多了热闹,多认识一个人没啥坏处。 杨第见唐砂这幅表情,脸上也难得露出了轻松的笑意,若真的能和他们在一起相处,一定很愉快。 “你说说你们的婚宴具体怎么安排的。”唐砂开始询问起了细节。 杨第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一都告诉了唐砂,最后因为太晚了,唐砂离开的时候,杨第还让唐砂给他留了一副字。 其实杨第是很不想相信,这个字是他一直崇拜的回甘先生写出来的。可自己粉的人,跪着也要粉下去。 楚君唯和唐砂离开,回到墨府院子里后,坐在了院子里的石桌旁。 每次坐在这个石桌旁,唐砂都能回想起在芳华园的时光。 那是自己最难熬,也是生命重新开始的地方,是一切故事的.asxs.。 “唯唯,你打算怎么做?”楚君唯一向是有自己的主见,有自己的事,说以唐砂开始询问起她的意见来。 “白泽来了颠城,肯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大婚那天,就算我们不去掺和,连音应该也娶不到人。”楚君唯和唐砂想到了一处去。 白泽找了杨第这么久都没有消息,可是为何偏偏实在连音要娶杨第的时候知道了杨第的所在呢? 卿家的人阻拦都没能阻止白泽知道杨第的行踪。若说连音找到杨第是一个巧合,那么白泽还会是巧合吗? 唐砂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多巧合。答案不言而喻,连音,在打白泽的注意。这个消息很可能也是连音自己透露出去的。 “白泽的功力明显就要比连音高出一筹,可是连音居然敢把这个消息透露给白泽,说明有了让白泽回不去的准备。到时候,我们护着杨第就可以了,或者,直接移花接木。”唐砂又打起了鬼主意。 “公子,我觉得到时候我们火上添点油更妙。”楚君唯也是邪气兮兮的模样。 “甚好甚好。”唐砂直感叹。 两人相视一笑,笑得有点大声,直接吵醒了同院子的墨传香。 只见墨传香门唰的一声打开,一道人影出现在了门口。 屋子里没有点灯,看着有点渗人。 “小香香,你梦游吗?”唐砂吓了一跳,做坏事被抓个正着,更多的是心虚。 墨传香没有说话,直接走了出来,坐在了二人旁边。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墨传香瞟了一眼唐砂。 唐砂汗毛一竖,越来越觉得墨传香有着教导主任的气质了。 墨传香现在心里很不开心,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做什么事情已经不再告诉自己。 而是天天和楚君唯混在一起,和十二少们混在一起。 难道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吗?因为自己现在是一家的家主,所以做任何事情都考虑的很多。 墨传香自然不会全部去责怪唐砂,更多的问题在自己。 唐砂最开始其实还是会叫墨传香出去,可是墨传香因为繁忙。因为觉得自己长大了,不合适去和唐砂干那些幼稚的事情。所以一一拒绝。 这也就导致了后来的唐砂出门都没有再叫她。 再这样下去,两人之间的共同话题,是不是越来越少,最后变成两个世界的人。 现在的墨传香,真的有点累了。她忽然有些找不到自己这么努力发展墨家生意的目的在哪里。她现在需要……散散心。 唐砂摸了摸自己的鼻头:“哈哈哈,听到了呀,那个……这不是闲着没事嘛。” 墨传香出奇的没有责怪唐砂,而是漫不经心说道:“说说吧,什么情况。” 唐砂眼睛瞬间就瞪大了,哟哟哟,不对劲呀这是。 小香香居然问了这个问题,就代表着…… “小香香,你是不是,也想去玩玩?”唐砂调侃道。 墨传香不否认:“说吧。” 于是唐砂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添油加醋的和墨传香说了一遍。 听完后的墨传香整个人都不好了。 墨传香本就出生在名门正派,所以心中的嫉恶如仇一点都不比唐砂少,甚至更严重。 加上墨传香本就是江湖中人,白泽和连音的大名简直是如雷贯耳,而且……这群人和他们以前,该有些旧仇。 “小香香,你应该认识这两个人吧?”唐砂确认道。 墨传香冷笑一声:“自然认识,缘分还不浅呢。” “铁定有旧仇。”唐砂对着楚君唯肯定推测道。 “他们以前害死过一个山河人间都女弟子。”可就是因为那个女弟子家族势力小,参与那件事情的人又多,大多都来自于大家族。 法不责众,这件事情最后居然不了了之。 墨传香那时候还小,早就看不惯这群人的所作所为了。那个师姐以前还给过她糖吃。很温柔的一个师姐。 没想到居然这么多年后,好有这个缘分。 唐砂一边用自己的手摩蹉着自己下嘴唇,一边盯着墨传香不眨眼。 “盯着我作甚?”墨传香被唐砂看得有点不自在。 “你长得好看,特别是眼神凶巴巴的时候,特别好看。”唐砂在墨传香面前,就没怎么正经过。 “那我好看吗?”楚君唯忽然发声问道。 唐砂把目光转过去,也仔细瞧了一番:“啧啧,我身边怎么不是俊男就是美女呢?” 唐砂想起来确实是这样的,不说她身边的人长得像绝世妖姬,但都是清秀,俊逸耐看。 “公子也好看。”楚君唯不吝啬的夸赞道。 三个女人一台戏,开始了商业互吹模式。最后三人商量好了打算,带着被夸之后甜甜的心情,进入了梦乡。 几天的时间,过得很快。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对于常混江湖和天不怕地不怕的唐砂来说是小事。 可对于一般人来说就是大事,所以唐砂没有十二少们牵扯进来。 今日之后,她唐砂也是有敌人的人了,他们的家族不会放过自己吧? 怕不怕?其实还是有点,万一这群人拿自己身边的人威胁自己咋办? 管它呢,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了。 这天天还没亮,唐砂、墨传香、楚君唯三人就偷偷潜入了杨府。 杨第还穿着白色的中衣,红色的喜服就放在一旁。 这时候的杨夫人和杨老爷都是依着杨第来,他们不想过问这件事。 小丫鬟也还没起来。 “唐公子,楚姑娘,墨姑娘。”杨第见三人来,立马推着轮椅就像过来。 唐砂上前就制止了,亲自把他推到桌旁坐好。 这几天三人也是天天来找杨第,虽然最好了万全之策,可杨第还是很紧张。 杨第生得不是很高,大概和现在的唐砂差不多,而且人本来就消瘦,就算唐砂骨架纤瘦单薄一些,穿上厚大的喜服也看不出来。 楚君唯和墨传香其实都不想让唐砂冒险,可是除了唐砂,她们二人在身形上就差的有点多了。 即使杨第是坐着的也能看得出来。 为了让墨传香放心,唐砂还和墨传香比了一场。 让墨传香没想到的是,唐砂现在的虽内力比不上唐,但在招式上,动作上一点不比她差。在技巧上甚至比她灵活得多。 若不是内力压制,墨传香最后可能就输了。 唐砂所谓的移花接木就是,让杨第绝对安全。 只有一个办法能让杨第绝对安全,那就是……让他不会出现在这场婚礼中。 墨传香要在唐砂被迎亲队伍接走之后,把杨第带离杨府,暂时带回墨府。 墨府现在的防御力不是开玩笑的,程立雪,叶悬渊都让人在墨府中布置了机关。 然后加上守卫,墨传香自己都不会乱闯。 而楚君唯会跟在唐砂身边,充当丫鬟。自然是要易容的,否则太扎眼了。 颠城也有不少人认识楚君唯,谁不知墨府那个楚姑娘风华绝世呀。 杨夫人和杨老爷爷会让人接走,不能留给别人任何机会。 这次不仅仅是杨第的事了,还是墨传香的事。墨传香想报仇。 以前是不敢动,没能力,然后事情太多,遗忘了。 现在记忆被翻了出来,决不能这么算了。做错了事情,就应该被惩罚。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第213章:代嫁 唐砂穿好杨第的衣裳,自己盖上盖头。 “万事小心。”墨传香叮嘱道。 “放心,就算打不过,跑还是能跑掉的。”唐砂常年在街道各种巷子里面蹿可不是白蹿的。 墨传香想了想也是,自己关心则乱。 楚君唯也换上了小丫鬟的衣裳,浑身都被硌得慌。 楚君唯从小到大虽然经历不是很好,可是在物质上却从开没有被亏待过。 她穿的衣裳也都是丝绸织物,现在感受到那有些硬邦邦的衣裳,自然不是很舒服。 楚君唯在心里厌恶了自己一番,自己这样,还怎么和公子好好相处? 现在天亮越来越晚,到了辰时天开始亮起来。 连音也是为了娶杨第,在颠城专门买了一所房子,花了不少钱。 算好了良辰吉时,就开始骑在白马上,带着后面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敲锣打鼓的走过街道。 颠城当然大多数人都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起来了的匆匆跑出门外,问一声隔壁的邻居:“今日谁家娶亲呀?” 邻居当然也不会知道,摇了摇头:“没听说呀这,但是看着迎亲的队伍,怕是大户人家。” 当然那些没起床的也被外面的动静吵醒,迷迷糊糊的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揉揉眼睛看着下面一片喜气洋洋。 低下头对着下面的人大声道:“这是谁家娶亲呀?” 下面的人也都是摇摇头。 所以,没人知道今日娶亲的是谁,要嫁的是谁。 街道两边也是少不了脾气暴躁之人,被吵醒后骂咧咧的跑出来,但一见人家去娶亲也不好意思破口大骂。 “那骑马上的是谁呀!大清早的还不让人睡个好觉。” 身后妻子也走过来看,倒是满脸兴趣盎然,眼里闪过一丝羡慕。 连音不在意,他不在意周围的人都不认识他,因为他今日就要娶到自己想娶的人,然后……让自己不想见到的人彻底消失。 连音已经想到了那番场景,越想越开心,越想越来心,最后居然笑出了声。 “看新郎官笑得多开心呀!哪家姑娘这么有福气哟。” 离杨府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现在连音已经可以看到杨府的大门了。 对比起连音这边的热闹,杨府显得格外冷清。门口和往常一样,没有贴上喜字,或者挂上什么彩带灯笼之类的。 连音他也不在意,他抬了抬手,迎亲的队伍停下了脚步,可是手上嘴上却没有闲下来,依然敲着,打着,吹着。 杨府的人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快步跑了出来,打开了大门,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看了连音一眼,然后就退下了。 没过一会儿,杨夫人和杨老爷二人走了出来,没有走近,只是远远的看着,然后对着连音点点头。 他们不知道杨第和连音之间以前发生过什么,但是他们知道,连音一直以来都对他们很好。 这种鲜明的对比,和怪异的现象,引起了周围人的议论纷纷。 “我还说是谁家嫁女儿呢!原来是杨家要嫁儿子呀!”说三道四的妇人家到哪里都管不住自己那张刻薄的嘴。 “可不是嘛!这怕是有史以来的头一回吧!这下倒是长见识了。” “这下杨家以后还怎么在颠城待下去呀!” “那新郎官一看就不是颠城人呀!说不得明天就搬走了呢。” “是呀,还是书香门第呢,这简直就是伤风败俗!” 有了说三道四的人,自然也有着看不惯这种说三道四的人。 “你们都别说了,人家干什么关你们什么事!” “就是,又不是你家嫁女儿,你家女儿也不见得能嫁这么好,你莫不是嫉妒人家?” 有了这两种人之后,平日最不缺发的当然就是争吵。 于是人群开始渐渐开始热闹起来,连迎亲队伍丢被比了下去。 连音下了马,抬腿往杨府里面走,轻车熟路的走带了杨第院子外,然后是房门外。 连音旁边的媒婆立马上前,对着屋子里喊道:“里面的姑……公子可穿好了绣鞋?” 媒婆抹了抹自己额头上的汗水,这可是第一次来帮人迎亲,对象还是个男子。 这接下来的话可怎么说呢。 屋子里的人早就准备好了,唐砂坐在杨第的轮椅上,一动不动。 楚君唯清了清嗓子:“穿好了。” 外面又响起了媒婆的声音:“请公子穿好绣鞋,踏出了门槛,就莫要再回头。” 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特定的风俗习惯,颠城的成亲仪式其实说简不简,说繁复也不繁复。 楚君唯这下一愣,居然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她又不是颠城人,也没见过颠城人成亲。也没人教过她。 唐砂也没注意过这点,她瞬间有点懵逼。 亏她在颠城待了这么久,但也不能怪她,她身边也没谁成亲。 虽然吧她也吃过人家喜酒,可也没见着具体流程呀。 “公子,说什么?”楚君唯阿胶小声问了句。 “不知道,随便吧,好马不吃回头草。”唐砂胡乱道。 楚君唯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好马不吃回头草。” 唐砂:…… 她乱说的。 “唯唯,你……真棒。”唐砂除此之外,也找不出什么词夸楚君唯了。 媒婆:…… 连音:…… 其他人:…… 媒婆慌了呀,这还怎么接下去,她看了眼连音。 只见连音摇了摇头:“快些吧。” “是。”媒婆扶了扶身。 “那请公子推门,踩门槛。”媒婆此话一出,就觉得周围的气息变得有点凝重和肃杀。 顿时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连音脸色现在很难看,但是也不好发作,只得作罢。 楚君唯推着唐砂走到了门口,推开了门。 坐在轮椅上的“杨第”,顿时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媒婆却在看到杨第的那一瞬间,吓懵了。 她居然忘了,这杨家公子是个瘸子。 媒婆吓得浑身发抖,可是还是得做完这些事。 这个新娘子看来也不需要她背了。 媒婆走上前去,想去接过楚君唯手上的推把。 可是楚君唯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然后道:“不用,我来。” 媒婆此时连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些都是些什么人呐,怎么各个眼神都想是要杀了她似的。 媒婆自然不可能去抢,只得往后站了站。 可媒婆刚退,连音就走了上来。 “我来。” 连音都话让楚君唯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松开了手,把位置给连音让了出来。 但眼神一直锁定在连音和“杨第”之间,只要一有不对劲,她就会动手。 连音推着“杨第”,路过了后面一群接亲的人。穿过一道又一道门。 自从杨第坐上了轮椅,杨家便只有了一个门槛。 连音推着杨第,走到了大门。 街道上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没人愿意错过这场世间仅有的好戏。 连音轻轻松松的把连音轮椅平举了起来,跨过了门槛,顺势在门槛上踩了踩。 新郎官帮新娘子踩门槛他们也是第一次见,今天的这些颠城人,看到了很多第一次。 人群中自然少不了有眼力见的人:“看都没有,刚才那个新郎官,那个椅子,加上这个人,至少一百五六十斤。举的多轻松,一看就是习武之人。看他走路的姿势,功力不浅。” 周围人都赞同的点了点头。 连音推着“杨第”,没有再骑上他的马。 盖头下面的唐砂,处在一个红色的世界里,眼前是红的。她的眼睛,皮肤都变成了红色。 可是听到的话,却是黑色的。 各种难听的话,充斥着唐砂的耳朵。 有些话连唐砂这个局外人听了都生气,要是今日坐在这个地方的是杨第,那会如何? 可能是因为平日唐砂身边的人都对自己太好,又因为她的身份和地位,颠城人哪个看到自己不是要给自己三分薄面。 所以这一切的假象,让她差点就忘了,人性本来都劣根性。 唐砂知道,自己也有,一边享受着人们带着虚伪面具给她递来的奉承,一边又在心底嘲笑着这群人的虚伪与丑陋。 人就是双标的动物。 楚君唯也是蹙起了眉头,她恨不得拔了这些人的舌头,话真多,让她很心烦。 连音自然也听到了这样的话,可是他依旧保持着自己的笑容,这个笑容像是发自内心的笑。 连音一路推着唐砂走在街道上,所以整个过程是很漫长的。 连那些远处的人都因为听说了这件事情跑来看。 在叽叽喳喳的人群中,唐砂听到了几道熟悉的声音。 “二哥二哥!那个新娘子是谁呀,他为何要坐在椅子上?”小十一扯了扯曲顾的衣袖。 曲顾一手按在小十一头顶,一手把食指骨节放在自己的唇边。 “据说是杨家那个。” 曲顾看都没看小十一一眼,而是死死的盯着那个走在轮椅旁的小丫鬟。 “可是那个杨家的不是男的么?”小错疑惑道。 小十一立马教育道:“十二,大哥说过,人都是自由的,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不能够带着有色的眼光去看待他人。” 小错点了点头:“大哥说的有理。” 曲顾一边吐槽唐砂净知道带坏孩子,一边又觉得有那么几分道理。 “诶老五,你有没有觉得她很眼熟呀。”曲顾拍了拍旁边老五的肩膀,然后指着那个小丫鬟。 老五的目光因为曲顾的话聚焦在了小丫鬟身上,看了一会儿就“身形是看着有些眼熟,但是脸陌生得很,应该没见过。” 曲顾眼中有些疑惑,反正他是觉得这人眼熟,不仅仅是她,连坐在轮椅上那人露出来都那双脚他都觉得眼熟。 跟在迎亲队伍后面的人山人海,还有不少被挤倒在地上,被人踩了好几脚的。然后爬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又立刻追了上去。 唐砂能听到的,楚君唯自然能听到。她不光听到了,她还看到了。 心道这几人怎么来了。 唐砂也用手指悄悄的扯了扯楚君唯垂下来的衣角。 楚君唯感受到了之后,像是明白了唐砂的意思。然后侧头看了眼曲顾。 这下两人的目光瞬间就撞上了。 只是看了一眼,那个小丫鬟又回过了头去。 “诶诶,二哥,刚才那个姐姐是不是在对你抛媚眼呀!”小错瞧见了这一幕,激动道。 此时的曲顾确实满脸黑人问号,啥意思?这眼睛,怎么……这么熟悉? “她眼睛好漂亮,有点像唯唯姐姐。”小十一一语点醒梦中人。 对!就是楚君唯! 曲顾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心一下子就跳动了起来。 难怪今早去找唐砂唐砂不在墨府。不仅仅是唐砂,楚君唯也不再,连传香姐也不在。 原来是跑到这里来了。 没错了,那双脚绝对是唐砂的! 不过,他们这是要做什么?玩啥呢? 不明所以的曲顾选择了按兵不动,这个新郎官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还是不乱来的好。 而且唐砂选择要搞的人,一般都不是什么好人。 先看看吧。 曲顾是完全没有懂刚才楚君唯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所以选择遗忘。 “是呀,听十一这么一说,这身型也有点像唯唯……姐呀。”老五也瞧出了什么不对劲。 “嘘!别说,看着就好。”曲顾生怕老五说了出来,坏了唐砂的事。 不过唐砂现在有这么好玩的事居然都不找他们,这几个意思呀!还能不能做兄弟了!? “还真是呀!”老五压低声音惊道。哇,看来大哥又要搞事情了。 可就在曲顾想要跟上去的时候,却迈不动步子了。 曲顾叹了一口气,回头看着身后按着自己肩的两人,不认识,眼熟。 “马上去通知太守,把这些街上的人都散开。” 只听黑衣人这般说道。 曲顾有些无语:“你们是谁呀!” “他们应该见过我们。”黑衣人指了指十一和小错。 曲顾疑惑的看向了小错十一。 小错十一却是点了点头,小错道:“见过他们,在大哥府上的屋顶上,大哥让我们给他们送鸡腿。” “唐砂的人?”曲顾半信半疑,小孩子好忽悠,他也不好忽悠。 黑衣人正是七十五和三十八。 听曲顾问起,两人皆是摇摇头。 “那你们是什么人?!”不是唐砂的人自然不能轻易相信。 三十八也不想啰嗦,直接道:“战王的人,你现在可能时间不多了,前面金华街现在两边布满了杀手,若是不想出现出事,我劝你快点。” 曲顾先是有些讶然,然后眉头在听了这话之后不禁皱了起来。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好。”曲顾是个顾大局的人,这事情怕是不简单。难怪唐砂要掺和。 第214章:隐情 曲顾走的时候对着老五和十一小错他们道:“你们回去,先不要轻举妄动。” 老五知道现在也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一手提起小十一,一手提起小错直接离开了人群。 曲顾向自己家中奔去,刚好遇到要出门的曲太守。 “爹!快,派人去金华街,那边要出事了。”曲顾喘着粗气,咽了咽口水,脸上带着许些慌乱。 “什么事呀?”曲太守知道自己儿子一天吊儿郎当,不务正业。自从和唐砂结交后,虽然变本加厉的夜不归宿。但是性质上却好了很多。 “那边,有人埋伏了杀手,要当街行刺,而且今天杨家嫁儿子,街道上人山人海。一旦发生什么,后果不堪设想,爹,快让人去阻止他们。”曲顾语速很快,让曲太守听得一愣一愣。 “杨家嫁儿子?!杀手?!”曲太守是个人精,一下子就猜出这件事可能是江湖厮杀。 其实江湖厮杀只要不涉及百姓,没人报案,一般他们都是不管的。 曲太守有些犹豫了,万一这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遭到报复怎么办? “爹!你快点呀!他们离金华街不远了!”曲顾催促道。 “你怎么知道的?”自己的儿子是绝对不可能发现的,这就是亲爹的直觉。 “战王的人告诉我的,像是一直跟着唐砂的那两个。” 曲太守一听就惊了:“这么说唐砂那小子也去了?!” “现在替杨家儿子出嫁那个,就是唐砂。” “来人!快!集结人马,立刻去金华街!那那群看热闹的都给我拦下!”曲太守脸色一变,立刻大喊到。 下面的人反应也很快,整个曲府立马躁动了起来。去衙门的去了衙门叫人,拿武器的去拿武器。 曲太守现在对曲顾的话是深信不疑,只要有唐砂的地方,发生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都是让人意外。 …… 而这边,迎亲的队伍向着金华街的方向行去,照这个速度,大概一刻钟就能到。 唐砂现在心里其实不是很有底,因为不知道连音会还有没有什么把戏。还有,白泽……会怎么出现? 浩浩汤汤的人,已经离金花街越来越近金花街在颠城也算得上是比较繁华的街道了,靠近颠城中心。 太守府……离这里不远。 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各种各样的笑,又嘲笑,讥笑,快乐的笑,苦涩的笑反正人多了,什么样的笑都有。 只有唐砂和楚君唯两人表情格外凝重。 因为,就算是唐砂这个半吊子,都能感受到浓烈的杀意。 唐砂都感觉这股杀意已经实质化了,心里闷得慌。 连音脚步很轻,推着轮椅,一步两步三步,最终在金华街的中间,停了下来。 “诶,他们怎么不走了?”周围的人又开始自以为是的猜测起来。 按理说,唐砂应该问句话,可是唐砂不敢开口。 “野序,你想见他吗?”连音弯下腰来,隔着盖头,在唐砂耳边说道。 唐砂心跳开始加速,重头戏要来了,有点慌,又有点激动。 见唐砂一动不动,连音蹙起了眉头。今日野序身上的味道怎么如此香?香的有些刺鼻。 当然刺鼻!唐砂为了掩饰自己身上本来有的一点香气,在杨第喜服上撒了点香粉。 连音心中的疑虑越来越重,手慢慢的伸向了唐砂的盖头。 在一旁的楚君唯已经运起了功力,只要连音把盖头一扯开,她就动手。 可是连音手伸到一半却停下了。 唐砂悄悄吐了一口气,总算来了。 只见连音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后抬起头,看向前方。 前方一道身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此人长相清秀,穿了身蓝白相间的衣裳,头发束得很整齐。只是面部看上去有些憔悴。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连音呵呵笑道。 来人正是白泽。 这下那群看热闹的人都是两眼放光,等待着接下来的好戏。 白泽没有理会连音,而是看向了盖着盖头的那个“杨第”。 “杨野序。” 三个字,很冷清,很平淡,可是落在唐砂耳朵里,却听到了很多心酸和隐忍。 唐砂动了动身子,没有说话。她只是想表示自己还活着。 “杨第”的态度,刺伤了白泽的心。其实这些年,真的发生了很多事,无论是他还是连音,都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他们了。 后来的白泽,无数次午夜梦回,怀念着同杨第在一起时候的那些宁静的时光,那种什么都不用想,不用充满心机,不用如履薄冰的生活。 他现在疯狂的想让杨第回到他身边,像以前一样,对他像诊宝一样。至少……让他,不是一个人。 白泽知道今日自己恐怕是凶多吉少,他只是想赌一把,赌杨第会选择自己。 连音忽然笑了,这种笑声,很像是一个病娇变态。 “白泽,你还真是一如既往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你以为你来了,今日还能走得掉吗?哈哈哈哈,我就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等你死了之后,我会和野序活得好好的,然后念在往日兄弟的情分上,每年可以去给你烧点纸钱哈哈哈哈。” 连音笑着,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可是他一想到这样的场面,还是忍不住想笑。 唐砂心里一沉,这连音果然不正常。不,是这两个人都不正常,如果只是为了杨第,两人至于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吗? 白泽也笑了,像是被连音感染了,两人就这样,在大街上,不顾一切都大笑起来。犹如当年两人勾肩搭背的一起四处作恶后的一般,笑得好不开心。 笑声渐渐的越来越小,越老越小。 风,平地而起,掀起了盖头的一角。 “官府办案!闲人速速离去!”一道声音响彻街道。 唐砂一怔,这声音,是衙门的人来了。衙门里自然也有高手,这个人唐砂有点交集,是曲太守的得力助手。 官府的人立马开始把街道上那些看热闹的人往外面赶,然后把街道两边都围堵了起来。 顿时怨声载道,不断有人抱怨怎么回事。有几个不听话的人还和衙门的人争吵了起来。 有人道:“什么意思呀!衙门这么霸道吗?!大街上都不让人走了?!” 又有人道:“是呀!衙门的人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呀!把我家二娃子都推倒了!你们这群……” 难听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全部堵在了喉间,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并不是有人掐着了她的脖子,而是街道中间,死人了…… 连音不可能因为官家的人来了,就放弃今天的行动。而且看官府这样子,只要不伤及百姓,就不打算理会他们。 战斗一触即发,二十几个黑衣人从街道两边的窗口破窗而出,直接向白泽袭去。 白泽没有打算恋战,而是直接向着“杨第”那边奔去。 连音冷笑一声,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一把剑。 反正旁边的唐砂只听到了镪的一声,便是剑出了鞘。 身旁一道微风拂过,连音擦过唐砂吹落的衣袖,向前袭去。 钪钪钪!!! 混乱中,唐砂坐在原处没有动,楚君唯就守早唐砂身边没动。 “唯唯,什么情况了?”唐砂匆忙问道。 “连音的人,功力都极高,怕不是一般人。而且……武功套路很陌生,我没见过。”楚君唯为唐砂讲述着现在的战局。 可就在双方打得难舍难分之时,只听咻咻咻!!! “怎么回事?!”唐砂能感觉到又来了人。 楚君唯蹙起了眉头:“墨传香的人。” 唐砂没想到小香香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还派了人来。 连音和白泽也是没想到今天居然冒出了第三方的人。 局势一片混乱,周围的人都是能走多远走多远,和刚才那硬气的态度完全相反。 但是打架难免会误伤,更何况是这种武力高强之人。 碎屑乱飞,含杂着内力,远处人群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被碎屑刺伤了,发出了哎哟的一声,接着是痛呼。 衙门的人立刻又把他们往后赶:“没事别待在这里!都回家去!” ……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让连音损失了不少人。连音脸色不是很好,那个人答应了自己,这件事万无一失,一定会帮自己取了白泽的性命,可是现在算怎么回事?! 而且这群人看上去也不是白泽的人,他们是想把白泽和自己一起灭在这里。 连音怕杨第受伤,立刻回到了杨第的身旁:“别怕,我护着你。” 那群杀手也知道失算了,一个像是领头的直接放了一只红色的信号弹。 紧接着天边升起了一道绿色的。 “撤!”杀手毫不犹豫的对着自己的手下挥挥手。 一群黑衣人就这样在片刻就消失在了金华街。 “你找的人……不是合格的杀手。”白泽说话时嘴角挂起了一丝讽刺。 连音面色铁青,可是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始笑了起来。杀手走后,黑衣人便不再攻击,而是把白泽和连音,包括唐砂楚君唯都围了起来。 楚君唯清楚为何他们不动手,因为怕误伤唐砂和自己。 “你打不过我。”白泽以为连音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 白泽和连音都受了不轻的伤,唐砂能闻到血腥味。 连音还是在笑,然后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怎么?你以为你杀了我,你能活着吗?哈哈哈哈!没有一个人能活!全部都会死!都会死!嘻嘻嘻嘻。” 连音像是疯了一样,精神不太正常。 白泽蹙起了眉头,不明白连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白泽,你以为你杀了我,你就能得到杨第吗?你以为你见死不救,让我全家死于非命,你就能压垮我吗?!”连音双眼通红,呐喊着,撕心裂肺。 连音瞪着白泽,原本狰狞的表情又恢复了平静:“不,我连家还在,我爹娘还在,我么们连家名门正派,他们看不惯我,我坏了连家的名声。他们把我赶出来了,呵呵呵呵!” “这是你们连家自己当初犯下的罪。”白泽冷冷道。 “是!是我们连家犯下的罪!所以你可以看着我跪在你们白家门前苦苦哀求,求你们派人救连家,然后无动于衷!所以你们白家当年一点过错都没有!”连音已经不想争辩了,他忽然觉得争辩没有了什么意义。 “就你连家死了人!就你爹娘死了!我爹娘,我兄长难道就还活着吗?!”白泽终于还是忍受不了了,一声暴吼把唐砂都吓了一跳。 她就说嘛,两人怎么可能因为一个杨第,就闹成这样的局面,看来这些年,真的发生了什么大事。 连音其实一直都是在自欺欺人? 可是连家和白家确实都还存在在江湖上呀。唐砂有些迷茫了。 可楚君唯倒是清楚现在的一些江湖局势。 “你爹娘那是活该!那是报应!哈哈哈哈!”连音笑得格外开怀,像个孩子得了糖一般。 白泽额角青筋跳动,眼中盛满了杀意。 “白泽,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听到这句话,唐砂心里一沉。 果然下一刻,唐砂只觉脖子传来刺痛,唐砂整个人都僵住了,就在那一刻,她以为自己死了,就在那一刻,她身子完全无法动弹。 就在那一刻,唐砂居然觉得神魂晃动了一下,像是要灵魂离体一般。她走马观花,自己的一生也就这样在自己等我脑海一闪而过。 就在那一刻,唐砂还想再看看,那些舍不得的人,想拉拉叶悬渊的手,想和他再说两句话。这一刻,唐砂最不舍的,是叶悬渊。 可是……主角死了,故事该怎么进行下去? 刀锋就挨着唐砂的皮肤顿住了,在唐砂脖子上留下来一条不深不浅的伤痕。 一只手,直接握在了刀上,力气用的极大,让刀锋移动不得半分。 下一刻,唐砂回过了神,脚在地上一蹬,轮椅唰的一下滚出了一段距离。 这时候也无法装下去了,唐砂站起身来,直接扯掉了头上的盖头。 光,让她微微眯起了双眼。一会儿后,世界清晰了。 血顺着刀,流在了街道的石板上。 楚君唯一脚直接踹在了连音胸口上。连音倒飞而出,重重坠落在地上,又在地上滑动了几米才停下。 第215章:哦豁,瞎了 唐砂看着楚君唯鲜血淋漓的手,一股心疼与愧疚席卷而来。 唐砂连忙上前,扯下自己的发带,捆在了楚君唯手臂上。 楚君唯全程坑都没有坑一声,只是怔怔的望着唐砂。 只要她刚刚慢一步,只要她没抓住…… 楚君唯不敢想象要是唐砂死在自己面前,自己会如何,因为她不敢想。 楚君唯手都开始抖了起来,以后这种事情,绝对不能让唐砂再做了。 连音躺在地上蠕动了一下,把本来侧着都身子,翻了过来,直接躺在了地上。 鲜血从他的嘴角流过脸颊,到了耳根。 可是他却在笑:“哈哈哈哈哈,原来……他也没有真的想嫁给我,哈哈哈哈哈。” 白泽惊讶的站在原地,他完全没有想到,坐在那里的居然不是杨第,而是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 “你们都要死!不仅仅是你们!是所有人!所有人哈哈哈哈,呃……”连音喉咙忽然被卡住,然后便彻底没了动静。 从刚刚那一脚看来,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普通人。白泽蹙起了眉头,难道他们和这群黑衣人是一伙的? “杨第在哪里?”白泽第一个选择了问杨第都行踪。 唐砂因为懊恼等情绪,心情不是很好。于是声音冷淡道:“他很好。” “你们是什么人?”白泽又追问。 唐砂抬眼看了眼白泽,目光冰冷:“行侠仗义之人。” 白泽现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时之间有些犹豫。他想见杨第一面,可是现在大概是看不到了,自己不能死,要是他死了,白家就完了。 “我与你们无冤无仇。”白泽想通过说道理的方式让唐砂他们放他离开。 显然,是他想多了。 “你自己当初做过多少事你自己不知道吗?你虐杀少女的时候你就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人来替她报仇?你背叛杨第的时候,你就不怕他的报复?既然做错了事情,那就要受到惩罚。”唐砂在一般情况下打架的时候是不想废话的。 因为反派往往都死与话多,但是现在她自认为不是反派。 多熟悉的一句话呀,做错了事情就要受到惩罚,当初那个人也说了这样一句话。 在做的时候没有人会觉得自己做的那就是错的,都觉得那么倒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当时的他站在那样一个位置上,难道不应该风扬跋扈吗?那时候,他觉得自己没有错,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所以那些年,自己虐少的少女不止是一个,他不知道现在这个人指的具体是哪一个,他不想去想了,因为没用。 他忏悔吗?不,他现在依然觉得弱肉强食就应该这样。若说他唯一一件后悔的事情是什么,那大概就是,把白泽亲手送了出去。 那时候他没有想到,白泽会是自己后来唯一的温暖。 “那没什么好说的了,只希望你们不要动杨第,他……是个很单纯的人,很善良。”白泽现在还以为是杨第是被他们掳走的。 楚君唯不屑的笑了笑:“听到你说话,我有点恶心。” 唐砂看出楚君唯有想要亲自动手的打算,可是被唐砂拦下了:“别动,你受伤了。还有,这件事情,交给传香吧。” 楚君唯闻言,回头一看,只见墨传香不知何时已经快走到他们身后了。 楚君唯退了一步,自然不会再出手。 现在的白泽受了不轻的伤,可是墨传香的功力可能还是会逊色一筹。 唐砂虽然很担心,但是也不会阻止。照墨传香的性子,不报了这个仇可能会郁闷好一阵子。 “若是我打不过你就动手。”墨传香走到楚君唯身旁留下了一句,便直接拔剑朝着白泽刺了过去。 墨传香也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她只是想尽力。 白泽自是不可能束手就擒,直接和墨传香打了起来。 所有人都目光都聚焦在了二人身上。周围的那群黑衣人也没再动过手。 唐砂心里不好受,暗自下决心要好好习武,不然在这种紧要的时候,自己完全是派不上用场。还是自己太弱了。 白泽出招狠辣,丝毫不手下留情。墨传香也不敢松懈,生怕一个不注意,自己就交代在这里了。 可是差距就是差距,墨传香还是不敌白泽,在过了十几招之后就开始落了下风。 墨传香额头开始出现了汗水,她现在打起来很吃力,各个方面在被对方压着,完全没法打。 白泽自然看出墨传香不敌自己,于是加紧了攻势,动作越来越快。 终于,白泽一剑横扫而来,墨传香来不及回剑格挡,只得往后退了一步,侧身闪躲。 但手臂还是被划了一条伤口,鲜血直流。 白泽下手决绝,见墨传香受伤,马上开始了下一轮攻击。 他想着或许可以拿墨传香当人质,那么现在自己是不是就可以离开了? 白泽认识墨传香,他见过,当年他甚至还差点了就选择了她作为他下手的对象。 可是后来听说这个墨传香是无乐的亲传弟子,玉衡的师妹,他也怕山河人间不休不饶,所以选了个长相不错,可是没什么背景的人下手。 “墨传香,洛清尘为何就单单放过了你呢?”白泽打着,忽然轻轻的道出了一句话。 近前的墨传香把这句话清晰的听到了耳朵里,一时间有些心神晃动。 又被白泽划了一剑。 墨传香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我一直都恨洛清尘,可是听你这么一说,我忽然之间不那么恨她了。你爹娘兄长,都是洛清尘杀的吧?你们白家当初也遭了不少孽呀,洛清尘那疯子,不会饶过你们的。” 白泽像是被人戳中了伤口,牙关紧绷,狠狠瞪了一眼墨传香,口中轻吼一声,功力居然提了一个档次上去。 墨传香心中一惊,立马暴退。 这个时候楚君唯出手了,她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没想到这白泽比传说中的还厉害。 楚君唯加入战场之后,战局立马就开始转变了。 楚君唯虽然右手受了伤,但是她像是感觉不到,直接赤脚双拳上阵,贴身和白泽缠斗在了一起。 白泽心惊,急忙相迎。 可是长剑在这时候反而不好用,也不知道他按了哪里,这把长剑居然来事缩短,变成了一把匕首。 唐砂暗道,不愧是武器世家,这打造技术相当聊的。 墨传香和楚君唯二人,对面白泽一人逐渐开始力不从心。 白泽暗道情况不好,打算找机会撤退。可四周都被黑衣人包围,他一时找不到出路。 忽然他目光一凝,在唐砂身上停了一瞬。这个人内力最弱,所以…… 唐砂和白泽对视了一眼之后就觉得白泽这厮在打她的主意。 一时手已经放在了腰间匕首上。 果不其然,就在下一刻,白泽一个假动作,使得墨传香和楚君唯像一旁袭去。白泽却直接双脚蹬地,一瞬之间来到了唐砂面前。 唐砂什么都不行,就是反应快,眼神好。 早就有心理准备的唐砂想闪躲,可因为对方动作过于快,虽没被逮住,但被对方一拳打在了肩膀上。 白泽没想到对方居然能躲开自己的忽然袭击,没时间思考,又是一掌朝着唐砂心口打去。 这一掌下去,此人必死。自己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呀。看刚才那两个女人都对这个男人有点不同寻常。 距离太近,唐砂完全躲不开,实力上的碾压就是如此。 可唐砂是谁?人送一个拼命十三郎。 所以唐砂根本没有躲开,而是直接迎了上去。白泽因为惯性,所以根本无法停下自己的进攻。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唐砂手臂从自己喉间划过,速度极快,而且……措手不及。 白泽的那一掌自然也落在了唐砂身上。唐砂倒飞而出,坠落在地,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一切发生得太快,只是在一息之间,没人反应过来。包括楚君唯和墨传香。 两人离她们不远,甚至白泽脖颈之间喷射而出的鲜血都溅在了她们脚边。 是的,白泽捂住自己的脖子,满眼不甘心,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直接倒地不起,抽搐了两下,断绝了气息。 楚君唯和墨传香现在哪有时间去管白泽,她们立即上前,蹲在了唐砂身旁。 没人敢动唐砂,因为听唐砂说过有什么二次伤害。 楚君唯神情恍惚,上一次这样倒下的是自己,没想到,现在轮到了唐砂。怎么办?唐砂说最后一颗药都给了自己,那她怎么办? 楚君唯后悔当初那么冲动,要和楚天意一战了,她后悔了。 墨传香更是,她这一生最亲近的人,自己的师父,师兄,洛清尘也算上,包括自己的父亲,他们都离自己而去。 现在自己最亲近的人,有唐砂和程立雪。她舍不得呀,真的舍不得,怎么能再离开一个呢?不能的呀。 墨传香眼眶红了,泪珠滚落在了唐砂脸上,双唇颤抖着。想去触摸唐砂又不敢下手的样子落入了楚君唯眼中。 “快找大夫呀!”不知道哪里有人喊了一声。 曲太守忽然反应了过来:“快快!找大夫!” 关心则乱,墨传香和楚君唯二人都处在了手足无措的境地,自然需要旁人来提点。 唐砂被抬回了墨府,街道上的残局也被曲太守收拾好了。 颠城的人今日可是看了一出大戏,可是现在说也不敢说。要说都是悄悄在家里面背着人说。 生怕得罪了什么人。这也是很多人第一次看到拼杀,第一次看到有人死在自己面前。 每个人心里都是震撼的。他们一边觉得自己的人生因为这一幕变得不一样了,心中默默激动着。一边又觉得唐砂要是就这样死了,那就太可惜了。 毕竟颠城人多多少少都收到过唐砂的照付,良心还是有的。 …… 唐砂当然没有死,真以为她那么傻直接用心口撞上去? 那是不可能的,唐砂现在最多只是断了几根肋骨,有些内出血什么的。 她怼上去的时候,偏了位置,所以那一掌击中并不是心脏。 可就算不是心脏也够她受的了。 两天后的唐砂睁开眼睛,还有些看不清周围的事物,一片漆黑。 眨了眨眼睛,缓了一会儿,还是一片漆黑。 “我艹,不会是瞎了吧。”唐砂嗓子沙哑,一说话就是一股子药草味,喉咙也被撕得发疼。 唐砂抬手摸了摸自己肋骨,轻轻按了按。 “嘶~”唐砂倒吸一口凉气:“嗯~” 前一声,是因为按着是真疼,后一声是因为,吸进去的那一口凉气,让自己的肋骨真疼。 唐砂觉得自己至少断了三根肋骨。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瞎了的话……还是最好不要瞎吧。 唐砂不敢动,怕自己一动,骨头又蹦断了。 手四处摸了一下,啥都没摸到。 唐砂又过了一会儿,还是什么也没瞧见。 算了,她还是瞎了。 正常如果是晚上的话,自少在适应了之后能看到一些微弱的光线,更何况她视力本来就好。 可是现在,一片漆黑,光都没有。 唐砂就静静的躺在床上。开始思考,以后要怎么办呢? 反正自己有钱,养活自己肯定不是问题,可是……就不能见到自己相见的人了,不能好好切菜,做饭,画图,整理数据什么都了。 哦豁,自己搞什么?冲上去干啥? 唐砂给自己翻了一个白眼,搞钏钏嗨哟。 好有……叶悬渊。唐砂想到此处,很是难受。算了这件事情还是别让叶悬渊知道了,他压力太大了。 咦,对了,一直在想自己眼睛的问题,居然忘了那个白泽。 自己那一匕首很明显的划破了他的喉咙,他应该活不了了吧。 自己……杀人了吗?亲手杀的,并且能确定名字的第一个人。 唐砂还是到了这一步。其实她一直都觉得自己会走到这一步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这样的直觉。 所以她不觉得可怕,不恐惧,只是有些微微反感。 算了,反正自己也看不见了,这就是所谓的报应吗?多管闲事的报应? 老天爷,你别这样对她,她以后……还管。 第216章:失忆 唐砂睡不着觉,就这样睁着眼睛,即使什么也看不见。 听外面这动静,现在应该还是晚上吧。 “共龚喔~”远处公鸡的鸣叫,回荡在颠城的各个角落。也同样传入了唐砂的耳朵里。 要天亮了。 唐砂眨了眨眼睛,向着门那边的方向看去。还是什么都没有。 又百无聊赖的躺了半个时辰,唐砂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些白光。 只能分辨出光线的强弱,比如最亮的那一块,应该是门窗的方向。 还好不是全瞎,照这样子,怕是摔的拿一下磕着了后脑勺,淤血压了视觉神经罢。 还好没失忆,咦,可以来玩一波失忆梗哈哈哈,看看小香香和唯唯她们什么反应。 可能是睁眼睁久了,居然有点酸涩。反正也看不见,唐砂干脆阖上了双目。 “吱~” 唐砂耳朵动了动,听到了推门的声音和越来越近的脚步。 这个脚步,是唯唯的。 楚君唯进了屋子,撩开唐砂床前的床帏,挂在两旁的钩子上。 然后弯下腰来,伸手摸了摸唐砂额头。 没有发烧,楚君唯放下心来。只是不解为何唐砂都还不醒。 唐砂因为楚君唯的碰触,睫毛颤了颤,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公子!你醒了!”楚君唯见唐砂睁开了眼,立刻兴奋的握住了唐砂的手。 唐砂听声音也能猜出楚君唯现在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唐砂作恶的心思一下子就起来了,直接缩回了手。因为扯到了伤口,牙齿差点儿给自己咬蹦断了。 “我……我为什么什么都看不见了,是没开灯吗?”唐砂故作惊慌,四处摸索。 楚君唯落空的手一顿,脸上出现了一抹愕然。片刻后被惊慌所代替。 “你看不见了?怎么回事!来人!来人!”楚君唯用手在唐砂眼前晃了晃,然后对着门外大喊。 不一会儿,门口便传来一片急促杂乱的脚步声。 “怎么回事!” 是墨传香的声音,不会衣裳都没穿好吧,唐砂暗想。 “去喊大夫,喊大夫!”楚君唯有点语气急促。 墨传香一下子被楚君唯这幅莫要给吓着了,立马光着脚,提着裤腿就往外奔去。 墨传香出去之后,其它人也都没说话,安安静静的站在门口。 但他们无一人心中不担心唐砂的安危。这么好的主子,到哪里去找呀。只是为何唐公子今日这声音,不太一样,若不知道里面是公子,好以为是哪家女儿郎呢。 “公子莫怕,墨传香已经去找大夫了。”楚君唯双手握住了唐砂的手。 唐砂可是没见过楚君唯这般失态,好有墨传香,可惜眼睛看不到,不然一定很精彩。 “公子?是在叫我吗?”唐砂眨了眨迷茫的大眼睛,一脸懵懂。 楚君唯再次顿住了,这次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上个噩耗还没没办法完全消化,这是又来一个吗? “公…子?你不认识我?我是唯唯呀,楚君唯。”楚君唯手上用了些力,居然抓到唐砂手有点发疼。 “唯唯是谁?我是谁?我在哪?我这是什么了?为什么胸口好疼。”唐砂把必身的演技都用了出来,演得到像是那么回事。 楚君唯哪知道唐砂现在是戏精上身,居然就这么信了唐砂。 “我……”楚君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完全懵逼。 墨传香回来得极快,因为大夫这两天一直没有离开墨家,就是为了唐砂出事能有人救命。 领着大夫进了门,然后就看到楚君唯蹲在床前,愣在那里不动。 大夫不敢耽搁,急忙上前为唐砂诊脉。 唐砂不懂诊脉这项艺术,但是也知道把脉不能确定病因,更何况是脑子里的问题。 过了片刻,大夫收回了手,然后起身对着楚君唯墨传香鞠了一躬。 “姑娘并无大碍,好生疗养一年半载便可痊愈。” “无大碍个屁!她现在什么都看不见!谁都不认识,你告诉我她无碍?!” 楚君唯这一声吼得,把唐砂下了一跳,哇,现在的小唯唯好凶,要吃人的模样,真爱呀真爱。 不过,要是现在说自己刚才玩她的,她会不会把自己生吞活剥? 唐砂忽然有点心虚,居然不敢开口。 大夫这一听,浑身一颤,立马又上前拨弄着唐砂的眼睛。 “姑娘什么都看不见?”大夫问道。 “有一点光亮,但看不清。”唐砂如实道。 “姑娘可是伤着了头?”大夫又问。 唐砂没答,楚君唯帮她答了:“后脑有伤。” 大夫点点头,起身摸了摸自己胡子:“确实无碍,眼盲可能是因为伤着了脑子,脑中有淤血所致。只要过段时间淤血散了,便好了。至于这失忆之症,怕也是与这个有关,在下医术有限,忘几位莫要难为我了。” 楚君唯知道不该和此人置气,现在也不想在唐砂心里留一个不讲情面的印象。 不过……公子既然都忘了,是不是也不记得叶悬渊了? 楚君唯想到此处,眼前一亮,脸色瞬间由阴转晴。 “你去开些调养的药吧。”楚君唯语调轻快。 “是。”大夫出门的脚步比进来还快。 唐砂听出楚君唯话里的轻快,挑了挑眉,有点不明白。心道这丫头在打什么歪主意? 墨传香还沉浸在刚才楚君唯的话中,唐砂失忆了?还瞎了? …… 于是再后来的几天,楚君唯和墨传香轮流坐在自己床边照顾自己。 中间十二少也来过好几次,但都被挡回去了。唐砂躺在穿上,衣衫不整,不想暴露女儿身。 此时不远处的屋顶坐着两个人。 “你看,我们真的要听她的话吗?”七十五望天道。 “不然呢?在去代嫁之前她就说了,无论发生什么,不能把事情告诉将军,免得给他添乱,我觉得有几分道理。”三十八点了点头。 “可是,万一被王爷知道了,咱两就完了。”七十五想到下场,打了个寒战。 “我觉得她昨晚那句话说的也对。”三十八回想道。 “哪句?”昨晚唐砂见了他两,给他们说了一番话,意思就是不要把事情告诉叶悬渊,能瞒就瞒。 “就是说,若是将军知道了,将军怕是心力交瘁。而且夫人这不也没啥事嘛,没死就成。”三十八并不是很在意。 开始他也以为唐砂是真的失忆了,结果昨晚上……好吧,一切都是骗人的。 “她是将军夫人,你了别拿战场上那一套放在她身上。”七十五揶揄道。 在战场上,确实死不了就没事。唐砂没断手没断脚,眼睛看不到,但还会好。所以在三十八看来,确实问题不大。 “你觉得她像个正常女人吗?”三十八反问。 七十五犹豫的,手的,他犹豫了,最后妥协似的摇了摇头。 “这不就是了。”三十八拍了拍七十五肩膀,语重心长道。 …… 有些事情就是开始撒了谎,越到后面是越不敢说。可是越拖就越有问题。 唐砂现在陷入了这样一个陷阱中。 还是等她好了再说吧,不然以自己现在这幅模样,挨起打来跑都跑不掉。 唐砂后悔了,后悔撒谎了。 对,可以慢慢恢复记忆,不要露馅。 唐砂用着和杨第同款轮椅,坐在太阳底下。晒太阳好,有利于钙吸收。 “咦,唯唯来啦,今天又要和我讲什么呢?”唐砂听到脚步轻盈,可是比唯唯轻上了几分。可能是唯唯想吓自己吧。 唐砂听到楚君唯走到了自己面前,挡住了阳光。能勉勉强强看清楚她穿的红衣裳。 眼前的楚君唯蹲了下来,唐砂歪了歪头,怎么回事?为啥唯唯不说话? “唯唯,你今天要和我讲什么?”唐砂又问了一遍。 楚君唯依旧没有说话。 唐砂只觉得自己脸上传来一阵触感,有人用手指在抚摸她的脸。 “你不是唯唯?你是谁?”唯唯常年习武,可手指却保养得格外好,绝对不会像眼前这个人一样粗糙。 “给你讲讲你与卿政的故事吧。”声音如冷泉,沁人心脾,吐字清晰,格外拨人心弦。 “卿政?!”唐砂声音不由得提高了。 上次卿政走了之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他了,他为何会忽然前来?难道是因为自己? “看来小明还没有完全忘记我,我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呢?” 卿政的声音听起来并不愉悦,甚至有点疲惫和心疼。 唐砂其实刚才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的谎言要被拆穿了,但卿政好像没想过要往那方面想。 “卿政……是谁?”唐砂这个问题问得确实得当。 她不知为何,楚君唯和墨传香在和她讲以前的事情的时候,居然默契的都没有提起叶悬渊和卿政。 特别是楚君唯,还编造了一些莫须有的事情出来,唐砂就当是故事听了。 卿政低声笑了一声,然后说出的一句话差点让唐砂咬了自己的舌头。 “卿政,是你的夫君。” 看透了看透了,唐砂暗自啧啧了两声。这群人就除了小香香和自己讲实话,居然都想骗她。 呃,虽然她也在骗她们,而且还是仗着他们对自己好,欺骗他们。 果然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她本来只是想皮一下来着。 “呃,是吗?可是唯唯和我说,我夫君在外打仗。”唐砂疑惑道。 至于楚君唯到底有没有说过这句话,除了唐砂和楚君唯,没人知道。 “是呀,我回来了。”卿政知道唐砂嘴里那个人指的事叶悬渊。可是,楚君唯真的会这样说吗?这点卿政持保留意见。 唐砂:…… 这该怎么说呢?认还是不认? “叫声夫君来听听。”卿政声音忽然温和下来,和以前撒娇或者开玩笑的语气完全不一样,格外认真。 “夫……我怎么知道你没有骗我?叫唯唯来,我要问她。”唐砂觉得有点难以启齿。 明明知道对方对自己有点意思,自己对他没男女之情,所以还是别随意撩拨比较好了。 可是,卿政老狐狸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唐砂,今天他好真的很想听到唐砂叫他一声夫君。 “我骗你作甚?你长相普通,现在又瞎了,难不成我还会见色起意?更何况这墨府是能够随便进来的吗?自然是墨传香放我进来的。” 卿政完全堵住了唐砂的退路,唐砂长了张口,没能喊出来,再张了张,还是没能叫出那两个字。 卿政眼里划过一丝失落,就算是失忆了,也不愿意唤他一声吗? 卿政现在都还记得,刚听到消息的时候,自己有多慌张。 直接从白侠岭彻夜狂奔,终于在第七日来了颠城。一路上,他心情究竟有多忐忑只有他自己知道。 生怕来了之后见不到唐砂,生怕…… 他那时候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就是没能把沈幽留在身边。也后悔把卿大和卿二调离。 “唤我一声好不好?”卿政在此恳求道。是的,他的语气里,居然带了几丝恳求。 唐砂一时居然有些不忍,算了叫了就叫了吧,反正也不会少点啥。 “夫君。”唐砂脱口而出。 卿政盯着唐砂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惊喜和满足。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容易满足了?他为何会这样喜欢小明呀,真的好喜欢好喜欢。 每过一天,思念就加深一分。每见一次,就想直接把她掳走,把她锁起来,只让自己看见。让她只能看自己。 他现在多想把唐砂揉进自己的骨子里呀。可是不能,会吓到小明,要是小明不理自己了,那该怎么办? 还有,一想到小明心里装着的那个人手叶悬渊,卿政就觉得自己的心像是揪起来了一般。 为什么偏偏是叶悬渊呢? 其实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他都可以毫不犹豫的把小明抢过来,可是只有叶悬渊不行,只有叶悬渊不行。 因为……他和叶悬渊之间,这一生,不能再多一些仇恨了。 卿政沉默了很久,久到唐砂还以为眼前这个人不见了。 “还在吗?”唐砂问道。 “在,听到你叫我,我很开心,很开心。”卿政话里带着柔情,从未有过的柔情。 可是唐砂居然起了鸡皮疙瘩,卿大侠,好好说话它不香吗?非要这样? “那个……你刚回来,去沐浴洗尘吧,身上有股味道。”其实唐砂根本没闻到,只是想把卿政先支走。让自己有时间想想接下来咋办。 卿政一愣,闻了闻自己身上。确实有点味道,毕竟一路赶来,也没沐浴什么的。 “好。” 第217章:罪恶的开始 听到卿政离开后,唐砂猛的松了一口气。不过同时又觉得,卿政确实待自己不错。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唐砂莫名的觉得有些悲伤。是的,她居然为卿政悲伤。人家自己都没悲伤呢。 可是没过一会儿,唐砂又听到了一阵脚步:“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去沐浴了吗?” “谁?刚才有人来过?”是楚君唯的声音。 唐砂觉得自己是卿政楚君唯傻傻分不清,又都喜欢穿红色的衣裳。 “嗯,他说他叫卿政,是我的夫君,唯唯,他真的是我夫君吗?”唐砂又开始日常演起戏来。 “他放屁!”楚君唯听了这话,直接爆了粗口。“他就是觊觎你的美色,你以后少和他说话,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不知道是不是和唐砂在一起待久了,以前忌惮的人,现在也不是那么忌惮了。尤其是叶悬渊和卿政这两个人。 “这倒是没有,只是觉得名字有点耳熟。”唐砂从现在开始要慢慢恢复记忆了。 “你……想起什么来了么?”楚君唯说话明显的底气不足,想来是怕唐砂知道自己忽悠她。 “有些迷迷糊糊的印象,应该快了吧。”唐砂笑了笑,多么恬静。 要不是眼睛看不到,何必这样委屈了自己呢? “哦。”楚君唯语气带了些失落。 “你怎么听起来不是很高兴?你不希望我想起来吗?”唐砂故意问道。 “想起来你就和别人跑了。”楚君唯自己低声喃喃。 “啥?”唐砂着实没听清。 “没事没事,说希望你早日恢复。”楚君唯违心道。 “卿政那边,先给他安排一个住处吧,然后让小花炒点土豆。”唐砂想了想道。 “哦。”楚君唯吃醋了,每次只有叶悬渊来的时候,唐砂才会做土豆,但是这次卿政来,居然也要给他吃。 在楚君唯心里,土豆就是唐砂爱的表达。 不过她一直没问过唐砂,这些土豆都是种到哪里都,味道倒是很不错,而且没有腻味,和米饭一样。 楚君唯对于唐砂在生意上的事情,日常都是不闻不问,她只知道唐砂在这边的主要生意不是开什么店,而是卖云耳。 加上墨家的人脉,还有程立雪的相助,收益极高。 当然,在唐砂手下面最好的,可能还是那个所谓的快递组织。 楚君唯也经营过消息网,知道这东西其实性质差不多。 可是他们的消息网一般都是在地下,见不得光。而唐砂直接摆在了明面上。 唐砂被太阳晒得有点发热,准备退回到屋中,八月秋老虎要来咯。 “唯唯,推一把,去长廊上。” 楚君唯把唐砂推到长廊上,然后静静的坐在唐砂身边,一言不发。 “噫?你今日不同我讲故事吗?”唐砂觉得唯唯有些反常。 楚君唯嘟了嘟嘴:“反正你都要想起来了,我讲不讲也没多大关系。” 唐砂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唯唯太可爱了:“哦,那好吧,既然不讲我的故事,讲讲别人的吧,以前我不知道的那种。” 楚君唯盯着唐砂的脸看了一会儿,眉清目秀,皮肤细腻,还有两分英气。英气中又带了些痞气,痞气中还有淘气。 这个女人,真的太能吸引人的目光了。 “那我给你讲讲我来陈国之前听到的一个故事吧。”楚君唯想了想,觉得这个故事就算说了,也是只逗唐砂开心开心,无关大事。 “从前呢,有个小男孩,他生活在狄越边境的一个小村子里,那个村子靠着横山,算得上是极美。而且村子里的每个人都很好。 小男孩母亲温婉动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土生土长的乡下人。 小男孩听村子里的人说,他母亲是他父亲当初从河里面救上来的。 男孩母亲对男孩父亲一见钟情,便在一起了,生下来男孩。 他母亲从来不会提及她的过往,可是谁都看得出来,男孩的母亲不属于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 男孩子的爹长得威猛高大,是猎团的一员。每次上山下来之后都会有不错的收成,能让家里人过上一段好日子。 男孩一直崇拜着自己的爹,跟着爹学习打猎,小小年纪便是身手不凡。 小男孩说,长大以后,一定要成为像父亲一样的人,顶天立地男子汉。 在男孩子十岁的那年,男孩爹说要去打猎,男孩子追着要去,他爹爹说:下次爹爹带你去好不好?这次我们会进深一些,多赚点银子。 男孩问:“为什么要多赚银子呀?现在不够花吗?” 男人蹲下身来,摸了摸男孩的头,柔声说道:“因为你马上就要有小妹妹了。” 男孩子这才明白,原来自己的娘亲肚子里有了一个小宝宝,是自己的妹妹。 男孩为了不给自己爹爹拖后腿,最后还是没有去。 可是那个男人,却再也没有回来过。” “他死了?”唐砂插嘴道。这可多惨呀,听起来像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一般。 打猎本就危险,父亲为了自己的家庭出去打猎,最后留下一个小儿子,一个怀有身孕的女人,怎么办? “他没死。”楚君唯沉声道。 “没死?可是你不是说没回去了吗?难道,和别的女人跑了?”唐砂疯狂脑补。 楚君唯也是对唐砂的脑洞很无奈:“非也,是小男孩子亲自去寻了男人,最终男人被找到了。” “不会小男孩也死了吧?”双双毙命?这也太惨了。 “公子,你听我说完可好?”楚君唯被唐砂不时插一句嘴打断了思路,和酝酿的情绪。原本有些伤感的故事(虽然她觉得不伤感,但是在一般人眼中,应该算得上),讲出来完全无感了。 “好好好,你说,说完。”唐砂嘿嘿笑了笑。 于是楚君唯开始说起了后续的剧情。 男孩子一个人,收拾好行囊,带好工具。在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一个人上了横山,他去寻找自己的父亲去了。 男孩子娘亲知道自己儿子上了横山,于是开始求助起村子里的人。 生活在横山脚下的人,哪个不是会那么几手? 于是村子里的女人孩子们留下,男人们都开始上山帮忙寻人。 男孩子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他只知道他现在很累,想睡一觉。 可是父亲说过,在横山里一个人的话,最好不要睡觉。因为睡着了,可能就永远都醒不过来。 人走过的地方总会留下许些痕迹,小男孩就顺着这样的珠丝马迹寻去。 有时候痕迹混乱了,他遍开始仔细琢磨,按照植物折损的数量,脚印的大小等来判断人的数量,身高,体重。 不得不说,小男孩是一个极为聪慧之人。 大概在横山里找了十来天,越到后面找起来越困难。 可小男孩子还是找到了一出……不同寻常的地方。 在一处,他发现了一个山洞,他好奇的进了山洞,在这里,他发现了自己的父亲。 除了自己父亲以外还有好多人。 山洞里面别有洞天,里面被人专门打磨过,很平坦,而且还有着石门。 男孩子进去的那时,石门正好是打开的,他就看了进去看了一眼。 很多人和父亲一样,都被绑在柱子上,有的垂着头,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有的拼命的挣扎嘶吼着,像山间的野兽。 还有的,没什么异常,但一脸恐惧。 小男孩的父亲,就是无异样,但满脸凄哀与绝望的那个。 “爹爹!”小男孩看到自己的爹爹有些激动,情不自禁的叫了一声。 男人猛的一抬头,居然看到了石头后露出了一张小脸,正是小男孩。 男子目眦尽裂,压低声音喊道:“快跑!快跑!” 男孩被自己父亲狰狞的表情吓了一跳。可是父亲从来都不会错,他叫自己跑,那自己就要马上离开。 “爹爹,我去叫村里人来救你。”留下这句话,小男孩就直接向洞外跑去。 他们的动作和对话都落入了洞中看守之人的眼中。 “楼主,追吗?” “不用,他会回来的。”被叫楼主的人,穿着黑色的斗篷,上面有一顶帽子。帽子太大,遮住了光线,让人看不清他的脸。可是阴郁的声音却让人便体生寒。 男孩子成功的跑了,早跌跌撞撞两天后在路上的时候遇到了前来寻他的乡人们。 男孩顿时就哭了,立马跑过去唤道:“快去救我爹爹,我爹爹在山洞里!死了好多人,他还活着。” 村里人一听,立马让小男孩子带路。 他们一行二十多个人,都全副武装,就算遇到了什么猛兽,那也是手到擒来。 男孩子记忆力惊人,方位识别感也是异于常人,走过的路便不会忘记。 于是他带着村里人,又走了两天,找到了洞口。 “就是这里。”男孩子指着那个已经被关起来的洞口,仰着头对着村里人道。 村里的壮年们自然是经验丰富,一看此地就不寻常,而且鲜有人来。 男孩有了村里人的撑腰,便觉得世界上再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四周树林阴翳,草木茂盛,只有洞口前,有些光秃秃的,碎石很多。 小男孩子捡了一块石头,向前一用力扔,石子砸在了石门上。声音不大,可里面的人应该能听得到。 “里面的人放了我爹爹!开门!出来!”小男孩想起那天父亲被绑的双手双脚,猜测是人干的,他可不相信有鬼。 爹爹说了,不坐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和爹爹都是好人。 可是许久都没有反应,小男孩子有抓起一块石头,比刚才那块要大一些。 他用双手举起,举过头顶,腰微微往后仰,然后腰部,手臂一同用力向前一弹,石头飞速而去。 就在这时,石门刚好开了。 开门的那个人,可能也没想过自己的生命会终结在一个意外上。 石头砸中了脑袋,顿时鲜血淋漓,那人倒地不起。 石门完全开了,外面的光,从上方斜照进洞中。 在洞口处形成了一道阴阳分割线。 那个倒霉鬼就倒在阴阳线的边上。 男孩被吓坏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乖,别怕,他们不是什么好人。”一粗狂男人一把把男孩子带到了自己身前,让男孩头挨着自己。男人能感受到孩子在发抖。 不时,一只脚从黑暗中伸了出来,那双鞋很华丽,上面用金丝秀了花纹。 金丝靴在倒霉鬼身上踩了踩,倒霉鬼没反应。最后那只脚,居然直接踢了倒霉鬼。 倒霉鬼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十米,滑到了男孩子脚边。 男孩子一抖,他下意识向倒霉鬼看去,结果直接对上了那双瞪得大大的,充满血块的眼睛。 男孩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抖得越来越厉害。 就在同时,那双金丝靴的主人,也慢慢走出了黑暗,从鞋,到小腿,到大腿,到肚子,然后完全无遮掩的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此人面色枯槁,黑眼圈很重,和猫熊又得一拼,嘴唇发黑。 男孩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人长得有点滑稽。居然让他的恐惧消散了不少。 男孩子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力量,他天真单纯的认为自己这么多人,而且都是村子里面最有力气都壮士,没人能打得过他们。 “你是谁?!”村里一个男人出口问道。 男孩子不明白为何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身音会抖,像是在害怕。 那个枯槁人桀桀桀的笑了几声:“你们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因为你们都会成为死人桀桀。” 男孩感受到抱着自己的男人手抖了抖,然后拉着他往后退了一步。 “你抓的那些人呢?”抱着男孩的粗狂男人鼓起胆子问道。 “人?刚才最后一个人已经死了,他死的时候还在叫着放过他儿子呢,笑死我了,桀桀”枯槁人像是真的很开心一般。 可是这对于男孩子老说,就是一个噩梦。他忘记了刚才的害怕,瞪着眼睛吼道:“你骗我!我爹爹才不会死!我爹爹那么强壮!” 男孩子吼着,却流出了眼泪。 “别废话了,反正还需要新的试验品,就这些人了吧。”洞中传来了另一道声音,提醒着外面这个人。 第218章:故事完 “知道了。”枯槁人不耐烦的回了一声。 就是这一声,决定了在场所有人都命运。 男孩子还没从自己爹爹已经死了的消息里缓过来,一股热流就淋在了自己头顶。 液体顺着男孩子发丝流下,有的流在了额前,脸上,到嘴角。 眼睛里也流进去一些,于是世界都变成了红色。 男孩缓缓的抬起头,入眼的只是一个胸膛,胸膛至上,空无一物。 男孩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开,想要尖叫,可是却发不出声音来。他无声的尖叫着,恐惧席卷了他整个人。 “不是说了别杀人吗?” “我杀了又如何?我的人就白死吗?”枯槁人冷笑了一声。 里面的人没说话,像是这两个人互相忌惮着。 …… 唐砂听到这里,忽然发现这不是一个男孩子的奋斗人生。 而是,人类的罪恶。 无法想象这个男孩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长大要是不心理出问题唐砂都不信。 “后来呢?后来呢?男孩他们怎么了?那两个神秘人是谁?” 对于唐砂的插话,楚君唯无可奈何。 “我不知道,我只是听别人说的。”楚君唯摇了摇头,有些事情,不能明说。 “好吧,你继续。” 其实楚君唯觉得这种包容唐砂小毛病的感觉很不错,她也乐于去包容唐砂。 …… 男孩以及他村子里的代替了男孩父亲的位置,他们醒来的时候已经被绑在了柱子上。 男孩挣扎了一下,手脚完全不能动,但是人却感觉格外精神,力气都大了不少。 他只记得当初那个枯槁人向着他们撒了白色的粉末,接下来就失去了直觉。 男孩慌忙的扭转着脑袋,发现周围的人和自己一样。 “牛叔,牛叔。”男孩呼唤着旁边那人,脸色苍白,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牛叔绝望的望着男孩,牛叔知道,可能他们都要命丧于此了。 他不想给男孩希望,然后再让他绝望。但他也无法把那种令人绝望的话说出口来。 “牛叔,怎么办!爹爹是不是真的死了,我们是不是也要死了,呜呜呜……”男孩还是哭了出来,没有人教过他这么时候应该怎么办。 爹爹也没教过他,爹爹死了该怎么办。他怎么办,娘亲怎么办,还有小妹妹怎么办,男孩越想越绝望。 可是一想到娘亲和娘亲肚子里的孩子,男孩就想活着。要是自己死了,娘亲一定会很伤心,他舍不得让娘亲伤心。 这个洞里很压抑,光线来自于两架点着的火盆。 男孩哭得不能自已,这种情绪带动了所有人。他们各自都留着属于自己的眼泪,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究竟是为谁而哭泣。 只有他们能知道,在等待死亡的时候,究竟有多不舍。 都说死的人并不是最痛苦的,痛苦的人往往都是活下来的人。 可正是因为他们知道活下来的人会痛苦,才会在那一刻感受到痛苦。 “桀桀桀,看你们这幅模样,我都舍不得对你们下手了。” 熟悉的声音又响起,听起来怜悯的话其实隐藏着无尽的邪恶。 枯槁人身后还跟这几个人,那几个人手里都抱着一个小盒子,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放进去。” 一声令下,后面的几人就开始挨个把被绑着的人身上划了一条口子。 男孩也不例外,他怕得浑身发抖,呜呜呜个不停。 男孩亲眼看着自己被划伤以后,那人从盒子里取出了一条虫,放到了自己的伤口上。 男孩尖叫着看着那条虫爬进了自己的体内,他能清晰的感受到那条虫慢慢的在自己体内游行。 从手腕一直到了自己的心口,然后也没什么感觉了。 等他们忙完了这些以后,居然退了出去,只留下村里的那些人。 “牛叔,那条虫子是什么?我害怕。”男孩呜咽着问道。 牛叔也是悲伤的摇摇头。 男孩越想越害怕,越害怕就越想活下来。 于是到最后,当所有人都开始疯狂吼叫的时候,男孩还在哭。 当说有人都安静下来的时候,男孩依旧在哭。 当外面那些人再进来,抬走了身边的人,看着男孩的时候,他还是在哭。 哭了几天,眼泪都快哭干了,眼睛也肿得像个桃子。 “哈哈哈哈,有了有了!”枯槁人高兴得比男孩更像一个孩子,在一旁手舞足蹈的大笑着。 枯槁人旁边还站了一个戴着黑色大帽的人,看不清脸。 “把他带回去,好生养着。” 男孩最终被带离了山洞,最后去到了一个十分华丽的宫殿。 男孩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死了,就他还活着,但是活着便是最好的,还有机会能够见到娘亲。 可是爹爹不在了,男孩想到了爹爹又开始哭了起来。 “孩子,别哭了,以后你就跟着我吧。”老人很慈祥,和那天看到的那些人都不一样。 后来,男孩一直住在这座大殿之内,每天老人都会教他习武练字,让他变得更强大。 男孩在大殿里一待,就是十五年。 这时的男孩已经张成了青年。十五年间,男孩从老人口中听着外界的繁华与热闹。 男孩已经忘了外面是什么样子的了。男孩子跟着老人学习了很多东西,特别是药理。 男孩大致到了自己生命最鼎盛的时期,这个时期的到来,就意味着男孩的命运会因此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一天,男孩的老师从他身上取了半碗血,然后就离开了,一句话都没有说。 男孩心中惴惴不安,总觉得要发生什么。男孩很聪明,越长大越聪明。 虽然接受的人情世故很少,但从书中看到的确实很多。再加上当年的事情,让男孩有了自己的猜测。 当初放到他身体里的应该是一直蛊虫,至于是什么蛊,男孩还不是很清楚。他翻阅了很多典籍都没能找到相关的事物。 老师今日取了他的血,他相信这样的的日子不会结束,将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男孩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工具人,但是他伤心呀。原来和自己相处了十五年的师父,还是没能对自己产生一丝感情。 只有他这么傻,觉得师父会有恻隐之心。男孩又哭了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哭了。 果不出其然,在未来的一个月内,老人每天都会从男孩的体内取走一定的血。 男孩因为平日吃的都是补血的事物,所以只是有一点虚弱。 在一个月后,老人没再取血了,而是像往常一样照看男孩。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男孩年轻,停止取血之后不出半月便是生龙活虎。老人一直都说男孩体质特殊,是个练武奇才。 男孩不明白那些人到底要干什么,这让他夜不能寐。 男孩忍不住了,终于还是开口问了老人。 老人用浑浊的眼睛望着男孩,久久不语。 男孩恳求这老人,求老人能够放他离开,他想回去看一眼自己的母亲,看一眼妹妹有没有长大,嫁人了没。 老人轻轻的扯开了男孩扒在他身上的手,弯着腰,迈着缓慢的步伐,离开了宫殿。 老人已经越来越老,看样子也活不了多久了。 男孩一直以为老人只不过是像养宠物一样养着自己,可是他错了。 在那日,有人喂男孩吃了一颗药丸之后,老人带着男孩离开了宫殿。 后面的人追了上来,老人浑浊的眼睛里透露了几分慈祥,他对男孩说:“你走吧,别让他们找到,好好过你的一生,别想着报仇。” 男孩对老人除了感激和崇敬,再也没了怨恨。 “老师,你告诉我,他们是谁,我以后也好躲着。”男孩如是道。 老人凑近男孩耳边,轻轻的道出了五个字,然后毅然飞身去引开了敌人。 男孩离开了,下了山,混入了市井。没人认识他,包括哪些十五年没有见过自己的人。 男孩知道自己的老师可能已经死了,为了救他。 男孩一路走,一路走,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他只是不敢回家。 老师说,让他别回去。 男孩就这样一直流浪,在陈国的每个角落都布满了他的脚印。 一直流浪了五年,男孩彻底成了一个男人,一个而立之年的男人,向自己父亲,甚至比父亲更强大的男人。 五年后,男孩才敢回家看一眼。 可是,他也没再找到过自己的村子。留在原地的,是一片片的耕地。耕地里的菜长得极为茂盛。 不知道是用什么养起来的。 男孩坐在耕地旁,怅然若失。他一直坐到了晚上,才起身。 可是这时,他发现了从土壤里露出的一节骨头。 男孩除去了泥土,挖了很深,终于把骨头都挖了出来。 骨头上有着砍痕,断裂的部分平滑,像是身前就被人砍断了。 男孩认识这具骨头,是村口的王麻子。王麻子的腿一根粗一根细,还有点驼背。 只是王麻子长大了。 男孩像是疯了一般,开始把这片土掘地三尺。 白骨一具一句的出现,男孩颓然都坐在了地上,表情呆滞,村子里的人都死了。 这堆白骨里,是不是会有自己娘亲的尸骨呢?说不定还有自己妹妹的。 男孩这次没有哭,连他自己都惊奇,自己为何这般悲伤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他不知道,他只是回想起了很多东西,他只是想让那些人,血债血偿。 自此以后,男孩开始了自己的复仇之路。 他开始凭借着师父给自己说的那五个字,慢慢的谋划着一个宏达的复仇计划。 …… “然后呢?没了?”唐砂正听得起劲,没想到楚君唯就听住了。 “然后……我就不知道了,这件事情都是几十年前发生的事了,至于男孩最后怎么样,我也不知道。”楚君唯耸了耸肩。 唐砂嘴角扯起了一丝假笑。最讨厌没有结局的故事了。当然世界上有结局的,那些结局都不是很让人满意,所以这样是最好的了。还能给自己留下遐想的空间,说不得男孩报仇雪恨,又或者忘记了? 唐砂选择报仇雪恨,反正那群杀人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可是唐砂居然从这个故事中听出了一些奇怪的味道,总觉得似曾相识。 “那群人为什么要把男孩养那么久?”唐砂好奇问道。 “不知道,要去问那些人。”楚君唯摇摇头。 “那群人最后给男孩吃了什么药?肯定是什么很流弊的东西,不然没这么多前戏。”唐砂像是在自言自语。 楚君唯知道唐砂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有时候思考不出来,她是不会罢休的。 唐砂总觉得还差点什么,几十年前的故事? “唯唯,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故事的?谁告诉你的?”唐砂忽然问道。 “一个……长辈。”楚君唯如实道。 唐砂叹了口气,算了,想也想不出来。既然让她知道了这些,就说明她和这些东西有缘分。 命运会安排自己与故事的未来。 唐砂自我安慰道。 “小明若是想听故事,我这里也有呀。” 一道声音把唐砂从思维中拉了出来。 “这么快就洗完了?”唐砂啧啧了两声,若是她在浴池里面泡着,至少要半个时辰多才肯起来。 “想快点见到小明。”卿政根本不理会一旁的楚君唯,开始明目张胆的撩起了唐砂。 “看来唯唯说的果然不错。”唐砂感叹。 “她说什么了?”卿政撇了一眼楚君唯,含了警告。 “他说你是见色起意,我是绝世妖姬。”唐砂终极奥义——自夸·不要脸。 楚君唯和卿政都笑了出来。果然即使唐砂失去了记忆,本质上也是没有改变。 楚君唯原本还在笑着,可是笑着笑着,脸上的笑容却消失了。 她问卿政道:“你告诉她名字了?”卿政不是才来不久吗?” 卿政一愣,似乎发现了什么秘密。 唐砂心中也是一紧,遭了。楚君唯和墨传香从来没告诉过她,她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宁小明。 “告诉了,她名字叫宁小明。”卿政笑得像一只狐狸。 唐砂没想到卿政会这样说,不过庆幸没出卖她。卿政知道了也比墨传香知道了好。 “哈哈哈哈,饿了吗?安排午饭吧。”唐砂打着哈哈,急忙扯开话题。 第219章:人各有路 楚君唯半信半疑,不过现在楚君唯看卿政的眼神,有几分复杂。 卿政主动走到了唐砂轮椅后面,挤开了楚君唯,推着唐砂往前走。 楚君唯微眯着眼睛,一脸不爽。 安排好了午膳之后,一群人坐在一起聊了一会儿天。聊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楚君唯和墨传香的话比较多,特别是楚君唯,一直喋喋不休。 唐砂装作总是能从她们都话语里想起一些以前的东西。 卿政本就不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可是这次他来显得有些反常。 在楚君唯和墨传香说话的时候,他是一言不发。 程立雪来找墨传香,正好撞见了这一幕。这是程立雪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到卿政。 卿政对程立雪态度不像对叶悬渊那样恶劣,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干脆没有理会。 程立雪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 一群人个字怀揣着心思,每个人之间都有这或多或少的联系。 本来很多人可能这一生都不会有联系,因为唐砂,这群人聚集到了一起,处在同一座屋檐下,喝着同一壶茶。 墨传香其实对卿政一直怀着一种感激之心。若是当初自己回墨家的时候,卿政不在,可能自己和唐砂都会折损在老鬼的手里。 可墨传香又有点怨念,假如不是卿家,可能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 程立雪因为卿政在这里,所以有点不自在,也没有开口。但是他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楚君唯为何时不时都会看卿政?眼神有点……忌惮? 在座的各位都是知根知底,他们眼神里的暗流涌动,唐砂是丝毫未察觉。 卿政在一旁支着自己的头,呆呆的盯着唐砂目不转睛,怎么看都看不够。 菜上来了,唐砂对小花的手艺一向放心。果不其然,土豆丝真香。 楚君唯主动承担起了给唐砂喂食这一项工作。 土豆现在已经有了一定的规模,若是再种来两次,差不多一年的时间,就可以开始提供给军队那边了。 “小花手艺渐长呀。”程立雪吃完口中的土豆夸赞道。 墨传香默默的看了一眼程立雪:“我手艺也渐长了,要不要尝尝?” 程立雪:…… “怎么?不想吃吗?”墨传香表示不服,她真的厨艺进步了很多了。 再不会做饭的人,在经历过无数次失败之后,总会进步的。 “吃,小香香做的我都吃。”程立雪壮士断腕般的回道。 “放心吧,吃不死你,小香香厨艺确实进步了很多。”唐砂v语气里满满的鄙视,说的这么勉强,绝逼是真爱。 程立雪听唐砂这样一说,放下心来。 “那就……” “你记得?”程立雪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墨传香的一句质问打断了。 唐砂差点被咽下去的一口饭噎死。 “咳!咳!咳!咳!” 唐砂咳得自己肋骨疼。 唐砂这么大的反应,让墨传香更是怀疑。 唐砂在又咳又哎哟的声音中终于缓了过来。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眼睛不聚焦的盯着墨传香方向道:“我也不知道,他一说起我就感觉有点印像。” 墨传香没有再问下去,又吃起了饭。 唐砂也不敢再开口。 卿政倒是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 安安静静的一顿饭之后,程立雪和墨传香出了门,也不知道去干什么去了。 楚君唯也出了门,然后把唐砂交给了卿政。 唐砂不知道为何瞬间有了一种成为拖油瓶的错觉。 可能楚君唯和墨传香这几日堆了很多事,特别是墨传香。 现在来了一个免费劳动力,自然得利用起来。 卿政乐在其中,暗道一声这些人识相。 “小明。” “嗯?” “小明。” “作甚?” “小明。” 唐砂:…… 卿政见唐砂不答应他了,又道:“再唤我一声。” “卿政。”唐砂知道这人又想占自己便宜。 “叫夫君。”卿政蹲下身子,摇了摇唐砂的膝盖。 “你比我还适合当一个戏精。”唐砂不再掩饰,恐怕卿政已经知道自己装的吧。 “戏精为何物?” “字面意思。”唐砂解释。 卿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小明真小气。”卿政开始了撒娇奥义。 说完转身坐到了唐砂轮椅旁,头轻轻的靠在了唐砂的腿上。 唐砂感受到异样:“要睡觉吗?屋子收拾好了。” “让我靠靠。”卿政声音很轻,满含了倦意。 唐砂没有拒绝,她发现卿政真的变了,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 和现在差距多大呀,两年的时间,让一个桀骜不驯的青年,变得带上了几分沧桑。 这些日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明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卿政居然和唐砂想到了一处去。 “记得。身残志坚,是在下输了。”唐砂想着,眼睛笑得弯了起来。 “你知道我第一次看见你是什么时候吗?”卿政问道。 “不知道,指不定是我哪次偷鸡摸狗的时候,然后被你瞧见。你感叹一声:这人真像小诺。然后慢慢发现了我的魅力。”唐砂可是丝毫不懂含蓄和要脸怎么写。 “第一次是在风雪醉看到你,确实因为你长得像小诺。然后第二次见到你,是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你被去借别人家的东西,我从天而降,帮你引开了阁楼下那群人。”卿政说着,头还在唐砂腿上蹭了蹭。 嗯,这个借字用得漂亮。 唐砂不是一个记性不好的人,卿政一提起,她就想起来劫富济贫那段时间,在李府搞的事情。 那颗夜明珠贼漂亮,当时就该自己拿着的。 “原来是你呀,干得倒是漂亮。”唐砂真心称赞。那笔资金,全部投入了教育事业,现在不少地方都建议了公学。 “是小明带得好。” 二人商业互夸。 “不不不,我这个做法说到底很有问题,还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个样子,目无法纪,国家岂不是就崩塌了?”唐砂庆幸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唐砂。 “小明讲的有理,给我讲几个故事可好?我喜欢听你讲故事。” 唐砂在这一刻居然有一种错觉,就是卿政和叶悬渊在某些时候,太像了。 可唐砂自己的感情不会错位,叶悬渊是叶悬渊,独一无二的叶悬渊。 唐砂想了想,开始慢慢讲起了一个叫兄弟的故事。 《兄弟》是唐砂以前很喜欢的余华的一本书。 唐砂删减了很多卿政听不懂的元素,讲出来表达的效果就不是那么好。 卿政听得入了迷,没人与他讲过故事,除了唐砂。 卿政陷入了一个美梦,梦里自己有了母亲,母亲轻轻的抱着自己,拍打着自己,嘴里哼着他从开没听过的歌谣。 唐砂讲着讲着,忽然发现对方没了反应。腿上的重量告诉自己,卿政好坐在这里。 “卿子廉?子廉?”唐砂唤了两声,还是没动静。 平缓绵长的呼吸声传入了唐砂的耳朵。 “居然睡着了?我讲故事这么催眠的吗?”唐砂有点好笑。 笑了之后心中又有些沉重。 人果然是越长大,责任越大,背负的东西就越多。 叶悬渊是皇家人,他背负的的责任让他放弃了自己的青春,放弃了自己的亲人,也放弃了自己仇恨。 至于卿政,唐砂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可是能感觉卿政的变了,朝气渐渐的在消失,终有一天,会不见。 墨传香,一个人背负起了一个家族,她从来没有对唐砂诉过苦,说自己好累,还尽可能的满足唐砂的要求,陪着唐砂去做那些前人不曾做过的事情。 还有雀灵,为了争一口气,走上了一条无比艰难的道路。 莲心,随着自己的心去浪迹天涯,怕是最无忧的那一个了。 青兰一向比较成熟稳重,在皇城也算是顺风顺水,她和墨传香一样,一个人养活一个家。可也有着不一样,青兰始终一个人。 谢川呢,从一个小市民,走到了今天这个位置,外力不可否认,但更多的还是他自己才能绝艳。在官场,怕也是受了不少委屈。 沉辛,沈幽,追求医道和人生。 侯希声,他守着的无尽岁月,是看不到尽头的孤独。 楚君唯,除了楚天意,楚东忍,月皎。唐砂没见过其他和她有联系的人。她的杀伐果断,断然不会是在一个很好的环境下长大的人。 宁歌,赵离,王七等那一群年轻的将士们,因为男儿志在远方,因为陈国男儿该去承担的责任,让他们依然的奔赴疆场。 还有一个,最让唐砂意难平的人,她最舍不得的芳儿呀。 元芳成了唐砂心里的一个结,唐砂很怕这个结,永远都没机会再解开了。 每个人随着成长,都会不得不选择一条路往下走。因为每个人都明白着一个道理,就是没有人会永远的陪着你,护着你。 世界总是一代人换一代人,代代人都在重复着某些故事。于是故事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成为所谓的历史。 唐砂在反思自己,在想自己现在到底在干什么呢?自己享受着身边每个人对自己的好,然后肆意的活着。因为知道自己背后有人会帮助自己。 在做有些事的时候,肆无忌惮,因为知道自己是孤家寡人,大不了一走了之。 唐砂暗自唾弃着自己,真的是没心没肺的白眼狼。 唐砂欠了周围人太多了。 她尽可能的去缓和这群人之间的关系,但唐砂知道,很可能只是一种徒劳。 他们有时候不仅仅代表的是自己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一个势力。 唐砂很想信一次佛,让佛保佑这群人,一世安康。 其实卿政没有睡多久,最多半个小时。 然后唐砂腿麻了,动了一下,弄醒了卿政。 卿政自己醒来都觉得有些惊奇。他居然睡着了,在这种地方。 他忘记了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睡过一次好觉了,每次入睡都会被噩梦惊醒。 以前的他只有一个噩梦,现在他多了很多噩梦。 眼前的这个女人,是自己爱的女人,也是爱着别人的女人。 卿政主动扶唐砂站了起来。 唐砂动作幅度不敢太大,只是站了一会儿,走了两步,腿不麻了,又坐了回去。 “你头里面装了些什么?这么重。”唐砂吐槽道。 “你呀。”卿政看起来精神好了不少。 唐砂:…… “诶,对了,你知不知道白泽他们的事?和我说说呗。”唐砂摸着轮椅,就想起了这一茬。 卿政知道这次的事情和白泽连音他们有关。这两和人,他自然是熟的很。 他对唐砂道,他们同样都是江湖年轻一代的翘楚,在当年他和叶悬渊,卿诺混江湖的时候,就开始和以白泽连音为首的江湖世家子弟对着干。 可以说是想见就必须打一架。 开始的时候那群人仗着自己人多,还有一战之力。 后来卿政和叶悬渊成长得太快,以至于他们每次都被打得屁滚尿流。 从此见到血衣夺命和玉面书生就逃命似的一溜烟全跑没影。 “那时候白泽和连音的关系很好吗?”唐砂偏了偏头。 卿政回想了一下:“就比当初我和叶悬渊……差一点吧。” 唐砂知道卿政和叶悬渊,从各种地方听到的故事总结来说,他们是能为对方丢命的感情。 “后来是发生什么事,让他们反目成仇了吗?”当初在白泽和连音的对话中,唐砂知道了一些事,但不完整。 “后来,和洛清尘有关。洛清尘当初灭了山河人间以后,在江湖上掀起了腥风血雨。当年参入了剿灭的宗门,都遭到了她的屠杀。 洛清尘那些年早就在每个门派都安插了自己的人。所以江湖损失惨重。 连家就是最先被攻击的门派之一,连家的家主一家在那次屠杀中死了,剩下一个在外混迹的连音。在此之前,其实连音是去求过白家,求白家帮连家一把。 但是白家怕惹火上身,直接拒绝了连音的请求。 当连音在白家门口跪了两日之后,事情已经发生了。 还有杨第那件事情,本就让两人之间产生了嫌隙,以至于后来完全破裂。 连音的爹是当初连家的家主,家主死后,权利被连家二长老掌控,连音被逐出了连家。从世家公子,沦落为流浪之人。 至于白家,自然也逃不过。一战下来,洛清尘用着重伤的代价,杀了白家三个大人物。 一个是白家家主,一个是白家家主夫人,还有一个就是白家未来掌门人,白家长子,白泽的哥哥。 白家元气大伤,可白家胜在团结,,在洛清尘事件之后。白泽顺利的当上了白家家主。” 第220章:药藏 唐砂有过这种猜想,没想到真是这样。当初遇到墨传香和陈旋的时候,没想到后来会发生那么多事情。 通过这件事引出了一系列的事情,世间万物一线牵呀。她就像是一个探险家一般,把这些埋藏在背后的故事一点一点的挖出来。见证者这群人的一切。 “后来呢?”唐砂蹙起了眉头,她想听到的东西没有听到。 “没有后来了。”卿政不明白为何唐砂要这样问。 唐砂摇了摇头:“不,连音在流浪的时候,有没有接触过什么大人物?” “你是想问那日那群杀手的身份吗?”卿政从自己手下的描述中,得知了那天在街上发生那场刺杀的前因后果,和现场状况。 “是,那日连音的一句话让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他一直重复说,我们都要死,所有人都要死。还有那群杀手很明显不是听命于连音的。”唐砂回想道。 “他很明显被人当刀子使了,那群杀手的目的可能本来就是白泽,现在刚好有一个正当的理由。” “他们为何要杀白泽?”唐砂不解。 “可能白泽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或者白泽本来就和他们有关系,后来反目成仇。又或者,是连音用了什么东西和他们交换。”卿政猜想道。 “我觉得最后一种可能性比较大。”唐砂赞同到。 “我倒是觉得都可能。”卿政想了想,然后又道:“小明听过所谓的药藏吗?” “啥?药藏?”唐砂确实是第一次听说,果然每一次的江湖纠纷,国家动乱都会出现宝藏的梗。为了得到宝藏,各种纠纷。 这也太狗血了吧? “其实这个传说也没出现多久,就是近几年才开始出现的。有谣言说,药藏是当初药仙留下的。药藏里,有这让人长生不老不死的神药。还据说,药藏的藏宝图和钥匙,就在陈国的某一江湖门派中。 这可能也是当初洛清尘血洗各大门派的原因之一。很明显,洛清尘并没有打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卿政为唐砂解释道。 唐砂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丝念想,听到这个长生不老药,唐砂就自然而然的和长生蛊产生了联系。 “不过都是谣言罢了,小明还相信了不成?不会这么傻吧?”卿政笑道。 “你怎么知道是假的,万一是真的呢?”唐砂有些话还是说不出口。 “当然是假的,因为药仙就是我卿家人,只是说后来背叛卿家,放走了卿家的罪人,被诛杀了。这件事情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卿政肯定道。 唐砂脑子一下就炸了,尼玛这件事情肯定是真的了。卿家的药仙,长生不老药,背叛。 药藏药藏,假如卿家那人想要炼制长生不老药,首先就是要找一个医术高明之人,开始实验,炼制药物。 那那个医仙的手里,肯定就有这炼制长生不老药需要的药材。 医仙当初不知道什么原因背叛了卿家,然后带走了炼制长生不老药的药材。 这种药材很明显不是什么普通药材。唐砂想起当初沈幽同自己说过的配方。 后来唐砂专门去查了这些药材,里面有良药,有毒药,还有传说中的药。 比如那个凤凰蛋壳。假如是常见的草药,医仙没有必要藏起来,这么说起来,只可能是里面的奇珍药物,王权果,凤凰蛋壳,天谕草,长息花,戚灵仙。 既然如此,那传出这件事的人是谁?不可能是卿家。因为卿家不可能把这件事情说出来。而且是过了几十年。 这几十年间,卿家都没能找到所谓的药藏,没有人比卿家更适合去找一样东西。 但是有一种可能除外,那就是药仙的亲信。 “药仙有没有什么传人?”唐砂问起了这个问题。 “没有。”卿政摇了摇头。 唐砂又想了想,咦,不是有个罪人吗?药仙是放了那个罪人才被卿家诛杀,很可能当初在逃离的时候,药仙把药藏的消息告诉了那个罪人,所以罪人成为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这个秘密的人。 现在消息在江湖上传开了,难道这个消息是哪个罪人传出来的人。 那个罪人的目的是什么呢?报复卿家? “你是怀疑,连音手里有那人想要的东西?而那个东西很可能还和白泽有关?”唐砂试探问道。 “是。”卿政点了点头:“连音用这个消息,拉拢了大势力的人。” 唐砂脑子里忽然出现了一个玉麒麟,连家的传家宝玉麒麟,送给白泽那个玉麒麟。当然这是一种联想,因为唐砂就只知道这个。 还有,卿家被报复这件事情是一个事实。现在那个罪人把这个消息透露出来,就是想引起卿家人的注意。然后让卿家人走到光天化日之下? 那那个罪人,和连音之间有什么关系?而且白泽为什么一定要死? 难不成那玉麒麟还会认主不成? 唐砂的思想已经开始走入了仙侠玄幻的世界。 “你们卿家后来追杀那个罪人了吗?”唐砂试探把卿政往这边引。 “以卿家的作风,那个罪人可能早就……”卿政说道这里,突然停了下来。 “万一那个罪人没被杀呢?”唐砂再添了一把火。 “所以……药藏的事情,很可能是真的?”卿政有点迷茫。卿家究竟还有多少事情,是他所不知道的。他这个卿家少主,究竟算什么? 卿政开始把一些事情串了起来。 当初的魔教,能有那么大的势力,与整个江湖为敌,没人能奈她何。 卿家对当初的新魔教有一定的了解,认定翻不起什么大风浪,至少对卿家不会产生任何影响。 可是后来的屠杀赤裸裸的打了卿家有些人的预言。 卿政相信卿家的情报不会出错,那这就意味着,洛清尘背后……还有人,甚至那人势力也可和卿家媲美,才敢如此挑衅。 那么范围一下子就缩小了。 那个罪人背后居然有这么大势力吗?如果有,为什么不直接和卿家明着干?这说明,罪人可能自身力量不够,只是借助了其他势力的力量。 而长生不老药的魅力,谁都抵挡不住,特别是那些身处高位的人。 罪人一边利用了洛清尘那一波人,一边又开始在慢慢的蚕食卿家的势力。 这些都是小打小闹,对卿家实质上的力量其实没有多大影响,因为卿家的核心力量,从来没有出来过。 所以那个罪人现在想把卿家引出来。 长生不老药,呵呵,卿彧野心这么大的吗?卿政嘲笑着自己的父亲,欠下的东西,总是要还的不是吗? 卿政苦心经营着卿家,一是因为卿家确实给了他很大的好处。二则是因为,自己不想输给叶悬渊,一直都不想。 “那群黑衣人,是你卿家人吗?”唐砂直接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不是。”卿政对卿家人很了解,当时在颠城的暗探形容的武功招式,卿政确实没有见过。 这到底是一股什么势力?敢可卿家抢东西。 唐砂沉思了,不是卿家人。那就是别的势力,一个想得到长生不老药的势力。 而且这个势力,显然不知道卿政身体里有长生蛊的事情。在被人当枪使呀。 陈国的势力,卿家为大。卿家都不知道的,说明,这股势力……不是陈国。 唐砂发现事情太复杂了,牵扯了这么多的势力,太乱了。一边是江湖快要乱成一锅粥。 自从洛清尘事件之后,江湖就没有安定过。再加上叶悬渊那边…… 唐砂猛然生出了一股危机感,现在的陈国,看似繁荣,夜夜笙歌。 可是背后已经危机重重。 这个罪人可是真的很流弊呀。那当初杀墨文的人也是罪人那边干的了,罪人知道卿政的事。 他们的一举一动,是不是都在那个罪人的监控之下? 一个在暗,一个在明,完全没法搞要这个事情。 “药仙,罪人,卿家,洛清尘。”唐砂小声的念着这些人的名字。 念着念着又想起了一件事。 就是李云家被卿家刺杀之事。 “你知道……李云家人被杀那件事吗?”唐砂问完就在心里答道,他肯定知道。 “不是卿家人干的。”卿政否认了这件事。 这个否认更让唐砂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愈发觉得那个罪人太可怕了,这是要凭借自己一个人,搞垮整个陈国呀。 罪人也很多观察人心,他对这些人的事情很了解。又或者说是因为……他一直在寻找何事的人。 等一个何事的机会。 那这么算,说不定很多年前的无定河之战……李未源之死。 还有陈瑜的事…… 陈瑜在皇城,李云在边塞。陈瑜的发展李云会不会也不是很清楚? 唐砂不是个阴谋论的人,可是这个罪人让她情不自禁的往这方面去想。 这个罪人是在谋划,又仇恨自己就利用,没有仇恨和矛盾,他就自己去创造。 用时间来堆积仇恨,孕育一个报复计划,可怕可怕。 唐砂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对了,自己都能想到的东西……叶悬渊会不会也知道? 叶悬渊比她聪明得多,可能除了这次的事情不知道以外,他早就察觉到了有另一方势力操控着一切。 所以现在叶悬渊在筹划什么不言而喻,难怪他压力那么大。 唐砂有点心疼,要是世界没有仇恨与阴谋,没有战争,那该多好。 “我觉得你们卿家要完是怎么回事?”唐砂直言不讳。 “完了就完了,这样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赖在你身边了。不过,卿家远比你想的要强大,陈国灭了,卿家都不一定会完。”卿政没有自大,也没有开玩笑。 卿家能稳坐这么几百年,自然有着自己强大的资本。 唐砂知道,卿政还不知道李云那边的事情。 “希望如此吧。”唐砂只能感叹一句。希望是她自己想多了,事情可能没有那么复杂。 也可能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罪人已经是七八十岁的老人,指不定明天就嗝屁了,然后事情就完了。 这时候,除了精神胜利法,唐砂着实想不出别的自我安慰的法子。 怎么在这个时候眼睛瞎了呢?自己也该为最坏的打算做一些筹划了,不然只有嗝屁。 这件事情肯定要和小香香商量一下,对了,好可以告诉谢川,希望川儿能有自己的造化。 至于楚君唯,唐砂欠了楚君唯一条命,所以她现在对楚君唯的感情很复杂。 一来,楚君唯是狄越的人,要是那群人不是陈国人,那就在附近的狄越逃脱不了关系。可是楚君唯说,那些人的招式,她没见过。不知道是真是假,唐砂不想多考虑这件事情。 二来是因为,她手里的很多东西,都是墨家的核心。唐砂没有资格告诉除了墨传香以外的任何人。再来楚君唯也不想插足这些事。 想起楚君唯……唐砂忽然想起楚君唯给她讲的那个故事。 怎么回事,把医仙,罪人,和卿家带进去,居然一点都不违和? 楚君唯也说这个故事是长辈告诉她的,几十年前的事。 我艹!不会吧! 唐砂心咚咚咚咚的跳动着,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大秘密。 “小明,你脸红了,是在想什么羞羞的事情吗?”卿政打趣道。 唐砂暗呸了一声,她这是激动的!羞你个头! 妈了个巴子哟,当初实验的蛊虫不会就是长生子蛊吧? 然后唯一成功的那个都跑了?不对不对,墨文,老鬼他们养子蛊都成功了的。 培养方法改进了? 还有那个男孩最后吃的那颗药……是什么药?长生不老药? 可不是要三十年吗?还要至亲之血? 唐砂猜想会不会是当初男孩的父亲并没有死,而是被抓去养了蛊?母蛊那么珍贵,会这么轻易的就养了? 不过也有可能,因为卿家以前没炼制过,所以需要一个试验品,男孩和父亲刚好就成了这么一个试验品了。 这么说,养三十年那个也不一定,男孩在宫殿里待了十五年,只有一半时间。 在南疆看到那本书上说,可以内力催生。也有可能。但是没想到男孩最后居然跑了,还带走了药材。 于是卿家那人用卿政的身子养蛊,养这么久,没有催生的原因就是,没有必须的原材料。 唐砂合情合理的推理着,越想越合理,越合理就越庆幸。 希望卿家永远都找不到药藏! 第221章:受罚 不过,楚君唯为什么会知道?口中的那个长辈指的是谁?和那个罪人有什么关系? 唐砂不敢去问,因为怕自己猜错了。 可是万一,自己是对的呢? 一旦对一个人起了疑心,就真的很难控制自己不去想。 卿政见唐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理会他,哼了一声。 “想谁呢?” “楚君唯。”唐砂下意识答道。 好吧,卿大侠生气了,自己千里迢迢的跑过来看她,她居然想着别的女人,还在自己面前。 “那你慢慢想,我走了。”说完起身就离开了。 唐砂:…… “卿子廉?”没人回答。 “卿政?”依然没人回答。 “我敲,不会真的走了吧,难不成要我在这坐一下午?喂!卿政!你就是这么照顾我的吗?”唐砂最后一句声音很大。 在不远坐着的卿政自然能听到。他当然不可能走,坐远点好,免得被对方刺伤自己的心。 世上真的有长生不老药吗?卿政不知道,卿彧那个老不死的,居然还想活着。活那么久有什么意义吗?早死了得了,免得祸害别人。 还有卿彧和南疆究竟有什么渊源? 上次中秋,离开小明后,他去了横山。他见到了侯希声,是个年轻俊逸的男人。侯希声身上的气息和卿彧身上的很像,都是一样强大。 但是侯希声很明显的不喜欢卿家人,侯希声只对他说了一句话。 “你最好,好好活着,永远不要死在卿家,不要枉费他那般苦求与我。” 侯希声知道卿政和叶悬渊的关系,所以那一次侯希声本可以杀了卿政,但叶悬渊告诉过他。让他放过卿政。 虽然侯希声的话听起来有点莫名其妙的,可是里面包含的信息却不少。 有人想要他的命,是卿家人,而且侯希声本来也是对他动过杀机,但是因为有人求了请,所以,侯希声放过了他。 那个人是谁不言而喻,除了叶悬渊那个多管闲事的,还会有谁? 叶悬渊愈发这样,卿政就愈加恨他。借此来赎罪吗?他不原谅,永远都不会原谅。 唐砂坐在原处,吹着凉爽的秋风。能感觉到秋高气爽,阳光明媚。 听得到树间有鸟儿欢快嬉闹,不知鸟儿为何而乐。 清风吹着唐砂居然有点冷。还不容易补回来的身子骨,又这样废了。 唐砂咬了咬牙,自己开始用手拨动起了车轮。 就一下,扯得她…… “尼玛,还不如起来走呢!”唐砂正想起身,就被人按住了肩膀。 这么一用力…… “嘶~哥,轻点。”唐砂那个酸爽呀。 卿政一时之间手抖了抖,耳朵居然红了。 “断了就再接回去。”卿政掩饰自己思想走火的尴尬。 “好狠的心。”唐砂疼得笑了起来:“回房间吧,我有点困了。”说完唐砂还打了个哈欠,表示自己没有说谎。 是真的打了个哈欠,不是装的。 卿政推着唐砂的轮椅去了唐砂的院子,然后扶着唐砂上了床。 “带上门,谢谢。”唐砂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卿政:…… 眼睛不好就是有一点,即使大白天也可以当晚上睡。 当天晚上,卿政留在了墨府。楚君唯没有回来,小香香被唐砂叫到了她房里。 “小香香,我有事情跟你说。”唐砂想告诉墨传香,她想起来了。这么装下去耽误事情,她就不明白当初搞啥失忆,脑残。 “说你都想起起来了?”墨传香接话,讲得毫无感情。 唐砂:…… 忽然不知道说什么。 “你……怎么知道?”唐砂心虚问道。 “我一开始就知道,我就想看看你能装到何时。”墨传香比楚君唯更加了解唐砂的尿性。 就比如当初恶搞曲太守那次。 唐砂在这一刻,居然鼻尖一酸。哇,果然还是小香香宠自己,陪着自己闹。 墨传香原意陪唐砂装的原因一方面是闹闹也没事,她喜欢就好。另一方面是因为愧疚。假如不是自己说要杀连音,恐怕唐砂和楚君唯早就溜了。 “还有什么事说吧。”墨传香又道。要是没什么大事,她相信唐砂能装到天荒地老。 唐砂嘿嘿笑了两声:“确实有事。” 然后想起要说的事,脸上表情变得凝重。 “出了什么事?” 唐砂把罪人药藏的事情和墨传香讲了个清楚,保留了对楚君唯故事的猜想。毕竟是猜想,不要说出来误导人。她也没说什么红封,李云要造反的事。现在人家还没啥,自己不能危言耸听,万一李云就想通了呢? 墨传香一直紧锁这眉头,听完了唐砂的分析推理。 “你的意思是……罪人想要报复卿家,然后扯入了大势力,要祸乱陈国,我们山河人间的覆灭都是因为这个罪人?” “也不完全是,只能说,这个罪人,很懂人心。小香香你说我们要不要居安思危,准备一点什么?”唐砂建议道。 “没这么严重吧,卿家和罪人之间的战斗,会波及我们吗?”墨传香觉得唐砂想得有点多。 “连李大将军都扯进来了,也把叶悬渊和李云的仇恨拉了出来,你说呢?”唐砂提醒道。 墨传香手指敲打着桌面:“准备了总比没准备的好,你打算怎么做?” “我希望,能屯粮,屯药。”这是唐砂想到的最稳妥,也是最实在的。 “程立雪在颠城屯了很多。”墨传香有点不解,唐砂这不像是在躲避江湖纷争的波及,而是在预备战事。 “不够,我们不能吞在郊区,稍微离颠城远一些,最好隐蔽一点。”唐砂当初和李贺沙盘演练的时候就试想过。 万一粮仓被毁怎么办? “好有,在颠城挖地窖,到时候可以储存很多东西。”唐砂补充道。 “要不要再挖个水池?”墨传香也开始思考起来。 “说的有理万一他们在河水里投毒咋办?当然,最好是挖一口井,不然怕不够喝。” 唐砂和墨传香开始了自己的人类生存计划。 “井水和河水不是相连都吗?”墨传香挑眉。 “不不不,只要找准位置,即使河水有毒,也影响不了井水,这个事情就交给我。”这和河水和地下水的补给关系有关。 墨传香倒是不知道这个,不愧是唐砂,脑子里总是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那我准备地窖吧,大概要多少粮?”墨传香问道。 唐砂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越多越好,最好能够……军队吃。” 墨传香倒是早有心里打算,不觉得唐砂说的多令人惊讶。她这哪是在给自己谋划,这是在给叶悬渊谋划呀。 “我尽量。”这么多粮食,压力不是一般大。而且很可能因为自己的动作,影响到陈国粮食的价格。 “这件事先别告诉程立雪,还有,好好监督他,别让他把我事情告诉叶悬渊了。”唐砂叮嘱道。 “知道,我早和他说过了。”墨传香善解人意小可爱如是道。 “哦,对了,还有药品,药的话,最好是可以治疗疟疾的药。”战争时期最怕的是什么?是瘟疫。 想到此处,唐砂开始打起了沈幽的主意。要不要先告诉沈幽?不过他去哪了这倒是一个问题,直觉卿政能够联系到他。 “你想得倒是周全,要是到时候啥事没发生,我可就赔大了。”墨传香调侃了句。 “没事,到时候帮你赚回来。”唐砂这两年也算了解了这个时代的一些规律,特别是在自己这边组织建立起来之后,从数据,看一切。感谢卢大佬团队的热心支持。 “信你。”墨传香从来很信任唐砂。墨传香想,假如唐砂真的想闹,估计可以闹得天下天翻地覆。然而她这个人有一个缺点,就是胸无大志。浪费了那么好一颗脑子。 暴殄天物呀! 一群人的生活又开始回到了正轨上。墨传香和唐砂开始了自己的分工。 唐砂因为眼睛问题,自然只能教别人。 给谢川写的那封信是让杨第代笔写的。杨第顺利假如了唐砂军团。 陆仁那边发展的如火如荼,药草问题唐砂不必担心,吃了陆仁那边,还开始在各处收购。 动作不是很大,为了不引起人的注意。 而宁歌,他们早就到达了皇城,可是一直没有回南边来。 唐砂猜测是因为过几天的一件大事,北启与陈国的续盟之约。 卿政也是待了几天之后就离开了,离开的时候对唐砂说了声谢谢。 听得唐砂一脸懵逼,谢她干啥,她做了什么吗? 卿政的谢是因为唐砂给他点明了方向。这些日子困扰他的难题有了突破口,自然要感谢。 顺便为了感谢唐砂,还给了她一个亲亲。亲了一下脸,被墨传香追着打。他也不能还手,主要是心情好,打打也无所谓。 后来令唐砂没想到的是,卿大卿二居然又回来了。唐砂怪想他们的,于是硬是让卿大、卿二,七十五、三十八四个人坐在一起吃了个饭。 最难受的是七十五和三十八。他们就觉得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 卿政轻薄唐砂的时候,他们就觉得自己是个死人了。 唐砂说的对,只要不告诉将军,将军就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们还能好好活着。 笑话,这个世界,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两位成功的被叶悬渊召唤了。 叶悬渊召唤他们的原因很简单,他已经很久没有收到小明的信了,问问很正常。 “她怎么样了?”叶悬渊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满脸的疲惫。 这些日子,叶悬渊一边没日没夜的训练自己的士兵,一边天天熬夜部署军防。 唐砂的那些训练法子确实都很好,效果比以前的好了很多,磨人不伤人。 叶悬渊除了在军方之外,他还有着别的势力也要开始着手做一些准备了。 只有每次想到唐砂的时候,才会笑一笑。想抱抱小明,好好睡上一觉,醒来能看到小明,多好。 白日梦终究是白日梦,只是给人一种精神上的慰藉。 三十八给七十五试了一个眼色:你说。 七十五又不傻翻了个白眼:你是,你大哥。 在叶悬渊的压迫下,这种眼神的交流日常存在,比如当初王府的那个中秋之夜。 叶悬渊觉得好笑,这两个兔崽子,铁定有事情瞒着他。 “刷便桶的士兵们训练得也累了,不如……” “很好,很好。”三十八连声道。 一个军队的便桶,刷起来不得死人? “很好是多好?她很忙?”叶悬渊追问,小崽子现在学会骗人了。 “忙,天天埋在她那堆什么……数据里。”没时间搭理你。 后半句吞了回去。 “三十八。”叶悬渊轻轻叫着三十八的番号。 “到!”三十八心里一颤,要来了,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你可知军中欺上瞒下是何罪?”叶悬渊声音不再有温度,也没了老父亲专门恐吓小孩的语气。现在的叶悬渊,就是一个将军。 七十五和三十八一听,立即跪了下来:“属下知罪!”他们居然忘了,他们是军人,而那位,是他们的将军。在军中,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情就欺瞒将领,这是大忌。因为很可能,你所瞒下的,会影响将领的判断,导致一败涂地。 “事情说了,自己去领八十棍。”叶悬渊对待犯了错的下属,毫不留情,包括他自己。这也是叶悬渊之所以能让所有人信服的原因。 三十八和七十五心服口服,没有任何埋怨的意思。真的是久了不在军中,忘了规矩。 以后离唐砂远点,这玩意尽会把人带偏。 三十八老老实实的把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里里外外说了个清楚。 叶悬渊越听越气,下面跪着的两个人因为这股气压瑟瑟发抖,头越来越低,完全不敢直视叶悬渊。 两人就这样跪在地上,心中惴惴不安,生怕叶悬渊一怒之下砍了他们。 可是叶悬渊久久没有回话,七十五好奇的微微抬起头,瞄了一眼前方。 “咦?将军呢?”七十五发现没人,直起身子环顾了一下,依旧没看到人。 三十八也直了身子,瞧见确实没人,才和七十五相扶站起来。 将军真可怕,腿都软了。他们不是胆小,在敌人面前,即使是刀子架在他们脖子上都不吭一声。但将军……因为敬爱,所以恐惧。 第222章:死了才能让我知道吗 “去哪了?”七十五不解。 “去收拾唐砂那玩意儿了呗。”三十八耸了耸肩。 “那我们……去刑场吧。”七十五欲哭无泪。 “是个好去处。”三十八觉得自己真怜。 果然,在三十八和七十五在艳阳下挨棍子的时候,周围一群看热闹的。 “哈哈哈哈,他娘的笑死我了,不是和我们炫耀说这任务比训练轻松吗?咋现在趴在这里挨棍子?”赵离又开始了自己挑衅欠揍的言论。 三十八和七十五埋头不语,心里默默记了赵离一笔。 从此以后,在三十八和七十五的世界里,有两只鬼。一只是唐砂那个忽悠鬼,还有个就是赵离这个嘴jian鬼。 …… 叶悬渊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般失态,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般愤怒,会这般想见到一个人,然后把她绑在自己身边。 叶悬渊到的时候,唐砂正在和十二少们聊天,嘻嘻哈哈的。 忽然身边的人都不说话了,唐砂眼睛还是没有完全恢复,但也好了很多,只是看人看不清五官,一片糊。或许近视眼就是这种感觉吧。 “你们这样忽然不说话让我有点害怕。”唐砂开玩笑道。 “我……我先走了,家里还有点事。” “我也是我也是。” “我去叫墨姐姐。” “我去叫唯唯姐姐。” “我……我站远点。” 一群人虽然这样说着,然而都只是站得远远的,看着门口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 “二哥,他不是要吃了大哥吧?要不要去帮帮大哥?”小十一惴惴不安。 “他们的关系你不懂吗?唐砂受伤这么久,这小子也没来看过一次大哥,想来是大哥有意相瞒。可能是生气了吧。”曲顾难得猜对了一次。 小十一似懂非懂点点头,反正大哥最喜欢的肯定是他,他这么可爱,大哥才不会喜欢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 唐砂这下是真的害怕了:“你们干啥!倒是说一声呀!” “大哥看门口。”小错压低声音说道。 唐砂莫名其妙的看向门口,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人,身姿挺拔,只是看不清脸。 即使如此,唐砂也把这个人认出来了,我艹!那两小子把自己卖了?! 叶悬渊此时还穿着军装,没来得及脱下。他头发因为赶路已经有些散乱,却目光如炬,气势凌人。 他一步一步走向唐砂,使得十二少们又退远了一些。 曲顾深深被这个人震撼了,好强的气场,是真的气场呀,头发丝都被吹起来了。 还有,楚君唯不是说叶迈之是个山匪吗?!什么时候…… !!! 他想起来了,曲顾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了!上次他来没有穿军装,所以曲顾只觉得眼熟。现在这么一穿,他娘的这不是战王吗? 所以那天街上拦住自己的那两个人说是战王的人,所以战王……喜欢男子? 不得了呀不得了! 曲顾双眼放光,死死的把目光粘在叶悬渊身上。 唐砂察觉到人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怂逼的向后退了一步。 “你……叶悬渊你别冲动呀。”唐砂自然能察觉叶悬渊释放出来的气息。 叶悬渊盯着唐砂无法聚焦的眼睛,心揪着疼。 他一时之间说不出一句话,所有的情绪都憋在心里,如果现在有人敢惹叶悬渊,可能下一刻就会被撕碎。 唐砂心虚得紧,左顾右盼,希望有人来帮自己解围。但没有一个人出来,这群欺软怕硬的损友! “我伤还没好,你别冲动。”唐砂劝道,生怕叶悬渊给她一巴掌。但她知道,叶悬渊绝对不可能打她。 “为什么不告诉我?”叶悬渊良久之后开口道。 “这不…还活着嘛。”唐砂说话明显底气不足。 “意思是只有你死了我才能知道?”叶悬渊气笑了。 “不不不,我……不想让你心烦,知道麻烦事多。”唐砂确实这么想。 “所以你就让我差点见到的是一具死尸?”叶悬渊手不知道唐砂一天在想些什么。虽然听起来是她在为他考虑,但是为什么自己还是那么愤怒呢? 唐砂以前看过很多情侣都有类似的争吵,以为是为了对方好,其实是在剜对方的心,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干了这么蠢的事。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唐砂认错态度极其良好。 叶悬渊气不打一处来:“还想有下次?” “口误口误,我以后好好做人,一定好好做人。”唐砂记得自己当初离开皇城的时候,雀灵就告诉自己要好好做人。 唐砂这种始终不是很在乎的态度让叶悬渊无奈得很,可是看唐砂小心翼翼,不敢大幅度动,又迷茫的四处张望的模样,瞬间让叶悬渊心软了。 唐砂只觉得叶悬渊忽的靠近自己,然后鼻腔充斥着一股阳光的味道,唐砂整个人被叶悬渊轻轻的抱在了怀里。 叶悬渊的小心翼翼,使得唐砂心抽了一下,然后用头顶轻轻蹭了蹭叶悬渊下巴。 这个人,真的很好呀。 两人在那里浓情蜜意,卿卿我我。以至于忽视了周围一圈人。 唐砂是看不清,叶悬渊是不在乎。 众人表示自己吃饱了。 曲顾看着这一幕,问了问一旁的老三:“今天什么日子了?” “二十三。”老三答道。 “哦”曲顾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二十三了,还有五天。 “诶,不是,这男的,不会真的和大哥……是那啥吧。”老三不太敢相信。 “什么这男的,知道他是谁吗?”曲顾对着叶悬渊挑了挑下巴。 “据说是土匪。” “我呸!我告诉你,这位……是战王。”曲顾凑到老三耳边,郑重道。 “什么?!战……呜呜呜。”话还没有说完,老三直接被曲顾捂住了嘴巴。 “小声点!你找死呀!”曲顾恶狠狠道,说完还看了眼叶悬渊。 老三双手扒着曲顾捂着他的手,点了点头。曲顾这才放开他。 难怪姓叶,早该发现了,叶是每个人都能姓的吗?皇姓呀,蠢到家了。 以为自己讲的很小声的曲顾和老三,丝毫没有察觉他们说的话已经落入了身边每个人都耳中。 大家都能看到别人眼里的惊讶,战王?! 见到活的了!还和自己吃过饭!天! 一群小迷弟开始冒出了星星眼。 叶悬渊察觉到唐砂的动作,心里像是被羽毛轻轻扫过,痒痒的。 叶悬渊唇落在了唐砂的头顶,有一股清香。 “以后离卿政远点。”叶悬渊声音很低,闷闷道。 唐砂能感受到叶悬渊说话说震动的胸膛。 “这成年老醋味道真不错。”唐砂笑了出来。 笑得叶悬渊居然红了耳朵。 楚君唯前不久也和唐砂讲了一模一样的一句话。楚君唯的提醒,让唐砂几乎确定了她与那个针对卿家的罪人有着或多或少的关联。 有些事不能同卿政说,不能同墨传香说,但是她可以同叶悬渊说。 “今晚要留下来吃饭吗?”唐砂询问道,叶悬渊日理万机,她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了他的事情。 “嗯。”叶悬渊点点头。 “现去沐浴换衣裳吧,你住的那个屋子还在,衣裳也都有,我和他们有点事要说。”唐砂道。 叶悬渊放开了唐砂,把唐砂扶到了原先的座位上,转身进了里院。 叶悬渊走后,唐砂忽然笑了,笑嘻嘻的盯着站在远处的那群人。 “来,过来,我们好好谈谈。”唐砂笑眯眯的招招手。 众人表示内心是拒绝的。 十二少慢吞吞的走到了石桌前,坐在了自己搬的板凳上。 没事,反正他们大哥也看不见,谁干了什么也不知道。 “曲顾你说说你家有啥事。”唐砂端端正正的坐着,手放在石桌上,敲打桌面。 曲顾哪会理会唐砂的质问,凑过去神秘兮兮问道:“那个叶迈之是不是战王?” “不像?”唐砂反问。 既然唐砂都这样说了,那那个人必定就是战王没错了。 “诶诶诶,大哥想你和我们讲讲你和战王之间的故事呗?”曲顾居然出奇的叫了唐砂一声大哥。 上次有几个人不在,没见过叶悬渊,但是丝毫不影响他们听八卦的心。 唐砂很理解他们,因为她也老喜欢挖别人的的故事来听。 于是唐砂开始了从在皇城卖包子那一段。然后说到了颠城,说到了横山,说到了军营,包括说到了宁歌是叶悬渊手下的副将。 十二少和宁歌相处了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想到居然还是一个副将,武状元,朝廷二品将。 “诶,我没听说武状元有个哥哥呀。”老三的的见识面比较广,知道很多事情。 “那是你没听说罢了。”唐砂摆摆手。 “我倒听说,他有个姐姐。”老九忽然开口。 语不惊人死不休,老九一句话点了炸药了。 众人脑子都有点懵,什么意思?大哥说宁歌是他弟弟,可是宁歌只有一个姐姐。那这个意思是……天呐! 老六的椅子直接被他自己按翻了。 然后盯着唐砂慌忙的把椅子立起来,坐好。 他们下意识的去观察唐砂的相貌,越看越像姑娘,越看越像,还没有……后街? 以前大哥说是自己发育得慢,他们也就信了。 但是她这声音…… 曲顾内心那个震撼呀,忽然想起了当初在腾城浴场发生的那件事。 哇,他是不是被一个姑娘轻薄了?她会让自己对她负责吗? 要是让的话……嘤嘤嘤,他不要。 在场可能就数十一最高兴了:“大哥大哥,你是女子吗?你是姐姐吗?那我以后叫你大姐吧。” 唐砂:…… 大姐,有种叫老阿姨的错觉。 “该怎么叫怎么叫。”唐砂清了清嗓子,不再用伪音。 知道了也好,关系不大。 唐砂才是所谓“一鸣惊人”。突然从唐砂口中冒出来的女音,吓了众人一跳。 可是也没有太大的反差感,声音和人很搭。不是所谓的萝莉音,也不是那种御姐音。倒是接近正太音,带了些小鼻音,很好听。 或许是常年伪音的缘故,唐砂的音色相比最开始变了不少。 “姐姐姐姐。”小十一甜甜的叫着唐砂,他觉得自己早该这么叫了。 唐砂宠溺的笑了笑:“小十一,你更喜欢姐姐还是更喜欢哥哥呀?” “十一喜欢你。”小十一嘴巴可谓是不甜。 “哎哟,小小年纪这么会说话,不知道以后祸害多少小姑娘。”唐砂不知道当初卿政也在心里说过同样的话。 除了小十一,在场没有一个人说话了,这种身份的变化先让他们有点难以接受。包括小错。 “我先回去了,我需要静静。”曲顾逃命似的逃离了现场。 然后老三老四老五等一堆人也需要静静,纷纷离去。 只有小十一留在院子里。 “姐姐,姐姐,静静是谁?他们都想要静静,静静该和谁在一起?”小十一蹙起了眉头。 “噗~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小十一也会玩这个梗。“我也不知道静静是谁,但是我知道他们谁都得不到。”唐砂笑道。 “为什么?”小十一不解。 “因为静静是你未来媳妇呀。”唐砂开始扯犊子。 “我想娶姐姐可不可以?”小十一抓住唐砂的手,真诚的问道。 “不可以。” 一道低磁的声音响起,替唐砂做了回答。 “诶,洗完了?”唐砂一听到叶悬渊的声音,面上就带上了喜色。 叶悬渊坐在平唐砂旁边,然后看着小十一拉着唐砂的手。默默的扒开了小十一的手,然后自己握住,连一个眼神也不给小十一。 小十一瞬间泪眼汪汪的看着叶悬渊,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同样的一招,当初他也在卿政身上用过,百试不爽。 唐砂一听小十一哭,就着急道:“别哭别哭,小十一乖,小十一别哭。” 小十一不听,继续哭着。 叶悬渊不放开唐砂的手,所以唐砂也没办法摸摸小十一的头。 “姐姐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他。”小十一呜咽着问道,那叫一个委屈。 唐砂又笑了,这小十一怎么这么可爱呢? “是呀,更喜欢他还是更喜欢我。”叶悬渊也学舌道。 听得出来叶悬渊带着笑说的,声音很温润。 第223章: 第223章:表里不一的小十一 “叶三岁?”唐砂揶揄道。 这个绰号叶悬渊觉得是爱称,可是听在小十一耳朵里就完全变了味道。 “姐姐是觉得我幼稚吗?我不是三岁,我都十二岁了。”小十一觉得自己唐砂伤了心,哒哒哒哒的哭着跑了出去。 小十一虚岁十二,实际小上一岁。 小错也也是十二,但是长得比小错高些。 唐砂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叶悬渊,咋办,要不你追上去看看?” 唐砂就是担心万一小十一不回家,跑到别处去了。刚才听哭声听起来很伤心。 “我马上回来。”叶悬渊放下这句话,就追了出去。 唐砂在叶悬渊走后,深深叹了一口气。哎哟,不知道以后十二少会不会在心里产生芥蒂。 要是就因为这个不和她再来往,她那么久就白教他们了。她会选择先给他们一点小“宠爱”。 …… 话说叶悬渊出来之后,丝毫不费劲的追上了小十一。 可是现在的小十一哪还在哭呀。 只见他从自己的小荷包里抹出了两文钱,买了一个茶糖。 然后边走边吃,爹娘告诉他,伤心的时候吃一个糖,心情就会好很多。 可是这个糖为什么是苦的? 小十一很失落,为何姐姐不喜欢自己这种可爱的孩子?明明见过他的人都说他很可爱,然后挣着抢着抱他。 静静是谁小十一当然知道,他只是想逗姐姐开心。姐姐居然为了那个男人不吃自己这一套,得想想别的法子才行。 小十一在心底打着自己的主意,完全没看到有人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叶悬渊挑了挑眉,看到小十一转过街角之后,就转身回去了。 “他怎么样了?”唐砂关心问道。 “他很好,刚才还自己买了一个糖吃。”叶悬渊觉得跟在唐砂身边,总会遇到一些有意思的人或事。 “那便好。”唐砂点点头,小孩子就是来的快,去的也快。 “你和我说说那天的事吧。”叶悬渊主动开口道。 唐砂咯了一下,把自己从头到尾做了啥,怎么想的都和叶悬渊说清楚了。 然后唐砂口干舌燥。 叶悬渊给唐砂倒了一杯茶:“喝口茶。”接着把茶递到了唐砂手中。 唐砂稳健的喝了一口茶:“还有什么想知道吗?” “没有了。”叶悬渊满足的摇摇头。 “要是你没有,那我倒是有事情要说。” “你说。” “从这次的刺杀中,我发现了很多不同寻常之处……” 唐砂神秘兮兮的说这自己的猜测及秘密,同样隐瞒了楚君唯的故事。 唐砂讲完,叶悬渊除了凝重,看唐砂的时候眼里还带了几分欣赏骄傲。 自己的夫人就是不一样,他是不是捡到宝藏了呢? 唐砂提供的一些东西,对他很有用处,可是也让他有了更多要做的事情。 “卿政这次来,改变了很多。感觉他很累的样子。”唐砂不知道该不该说这句话,怕叶悬渊误会。 叶悬渊显然不会那么无脑,他能看出唐砂是想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小明,我们的事情就交给我们自己好不好?”叶悬渊不是再怪唐砂多管闲事,而是觉得唐砂在中间会很为难。 唐砂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叶悬渊和卿政之间的事情,确实除了自己,谁都解决不了。 唐砂觉得照这样下去,可能一生都会存在,消失不了,有些事情就是无可奈何。 卿政二人骄傲,叶悬渊也不回服软。不愧是是兄弟,同一张床上睡了六年的人。 “得吧,看你们自己咯。”唐砂释然。 “你最近都在干些什么呀?”唐砂又问道。她在想自己能不能帮点小忙啥的。 “还是那些事情,练兵。”有些东西是机密,叶悬渊不能告诉唐砂,他并非不信任唐砂。这是规定,他从来做事都是这样,让别人看不惯他,又找不出他的一点毛病。 “对了,上次给你说的军装弄好了吗?”唐砂上次说他们军装颜色不适合在山里作战,所以建议把颜色弄成迷彩。 可是这个难度有点大,因为他们是冷兵器对战,都是近身搏杀,所以盔甲即使再沉重也是不能缺少的。 要在盔甲上做文章着实有点难。 “样品已经好了,可以让他们先试试效果。”叶悬渊回道。 接下来唐砂又问了几个问题,得到的答案都是解决了,没问题。 这个男人怎么办这些事情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都做完的? “你就没点什么事是你没做我能帮上忙的吗?”唐砂点明了自己的的目的。 “现在可能没有,但不久后就有了。”叶悬渊这个答案还算让唐砂满意。 “行,那需要我的时候一定说,我会的东西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多。”唐砂好不谦虚道。 叶悬渊知道唐砂聪慧过人,但是照她现在这个身体状况,怕是不能过于劳累。 “再过几天就是续盟之约了,你怎么看?”唐砂问完之后,暗自夸了自己一波,没办法优秀的人就是忧国忧民。 叶悬渊不作答,实际上叶悬渊也猜不到李云会做什么,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为最坏的结果做打算。 “希望能一切顺利。” 这句模棱两可的话可能也是所有人都希望。 “我最近打算屯点儿粮食,挖几口井,然后再弄点药。”唐砂把自己和墨传香的事托盘而出,一来是想让叶悬渊压力小一些,二来是让他知道她随时可以帮助他。 叶悬渊自然不回去责怪唐砂多管闲事,其实有了唐砂的准备,在面对危机情况的时候是一种对自己有利的条件。 “需要什么权利尽管说,我也没你看到的那么简单。”叶悬渊学着唐砂的语气,暴露出了对自己的自信。 “哟,夸自己都不脸红的吗?”唐砂取笑道。 “脸红了,不信你摸摸。”说完叶悬渊就抓起唐砂的手,放在了自己脸上。 唐砂顺势捏了一把,其实手感还是很不错的。 叶悬渊被唐砂逗了乐了,放开唐砂的手,直接用自己的双手,开始揉搓唐砂的脸。弄得唐砂五官扭曲。 叶悬渊觉得有意思的紧,于是又开始揉搓。 “比面团捏起来要好些。”一边揉捏还一边“口出狂言”。 就在这时唐砂忽然按住自己的肋骨:“嘶,疼。” 叶悬渊手一顿,神色慌张:“我看看。” 叶悬渊自己也精通医道,所以直接就想上手给唐砂看看。 唐砂连忙阻止道:“不必不必,可能刚才心跳有些快,把肋骨撞着了。” 叶悬渊:…… “小明……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这么皮不怕挨揍的吗? “这不看到你心跳加速,有些紧张。”唐砂嘴巴甜,脸皮厚。 叶悬渊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等小明好了,他就可以把她提起来玩了。 叶悬渊的恶劣性子唐砂还是见识过的,特别是叶悬渊暗戳戳整蛊赵离他们的时候。让赵离那群人吃了亏说不出。 两人在那聊了一小会儿,唐砂突发奇想,说是要写一本人物传记,写叶悬渊的。 “写出来肯定大卖,当代全民偶像,流量不是吹的。”唐砂笑嘻嘻道。 唐砂又说了叶悬渊听不懂的话,每当这时候他就会觉得自己离唐砂有距离。 唐砂不管不顾的自言自语,没考虑到叶悬渊的感受。 “你要不要和我说说你小时候的故事?”唐砂又要开始挖人家的八卦了。 叶悬渊不会拒绝,有些人不想提起自己的过往,因为觉得悲伤。可是有些人即使有着悲伤的过往,也会毫不吝啬的同自己喜欢的人分享。 因为他们是真正心胸阔达之人,他们的目光都是向前看,过往的那些所谓的东西,在经历过更悲痛的事情之后,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个人的悲苦命运,在见识过众人的悲苦之后,都会认为当初是小题大做。 所以无释因为想通了这个道理,最终选择了进入尘世,尝尽苦楚,继而悲悯。 叶悬渊从他有记忆开始讲起,也不隐瞒什么。比如当初和亦风见面那次,心眼着实坏,只是亦风被他看起来善良的外表欺骗了。 还有当初混江湖的时候,那些很扯的事。 唐砂边听边感叹,叶悬渊这小时候不比她好多少呀。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所以现在他打心眼里也是个皮实的人咯? 人的一生很长,叶悬渊有很多故事,一时之间根本就讲不完。 唐砂不舍的漏掉叶悬渊的一字一句,想把这些话都刻在心里。 叶悬渊头发因为洗了之后没有捆起来,所以发丝时不时会因为风吹的缘故佛在唐砂的脸上。带着死死皂角的味道。 太阳晒得自己暖洋洋的,唐砂困了。太温暖了,传说中的母亲的怀抱就是这样的了吧。 叶悬渊看着唐砂变换了各种姿势,现实坐着,然后背弯了些,然后双手放在石桌上支着自己的脑袋,然后再趴下,最后眼睛闭上了。 叶悬渊脱了自己的外衫,轻轻搭在唐砂身上。然后给唐砂渡了一点内力。 唐砂陷入了深度睡眠中。叶悬渊站起身来,走到唐砂旁边,动作轻柔的把唐砂抱了起来。 一抱起来叶悬渊才察觉,唐砂居然轻得离谱。唐砂脸上对比上次见到来说,少了些肉。上次她还说自己长肉了,现在全赔了。 叶悬渊嘴角的笑意,勾住了阳光。眉梢给秋天添了春色。 叶悬渊把唐砂抱回了房间,给她盖好了被子,自己也躺在了她的旁边。 他也有些困了,叶悬渊闭上眼睛,手不敢不搂唐砂,怕碰着她的伤口。 就这样在充斥着唐砂味道的地方,入了梦。 唐砂和叶悬渊都是被一阵敲门声叫醒的。唐砂因为睡得好不错,没什么起床气。 可是一睁眼发现自己旁边还躺了一个人是什么感觉?虽然这个人自己也是喜欢的。 叶悬渊睁开眼刚好和唐砂目光交汇在了一起,虽然唐砂看不清神情,可是触觉骗不了人。 叶悬渊直接凑过去在唐砂额头上亲了一下。 唐砂懵逼了。 “唐砂,不起来我进去咯?吃饭啦。”墨传香已经在门外催促了起来。 “知道了!”唐砂对着门口喊道。 叶悬渊知道不能得寸进尺,扶着唐砂下了床,顺便取了一件斗篷给唐砂披上。 “要是让小香香看到了……”唐砂想象不出来。 “她不会拿我怎么样。”这时候叶悬渊的有点贱兮兮的。 “你知道卿政当初被追得不敢还手吗?”唐砂好笑道。 “我和他不一样,他那是轻浮,我这是理所当然。”叶悬渊损起人来也是一把好手。 “发现你说话越来越飘了。”唐砂喜欢这样在她面前不用伪装的叶悬渊。 “还有更飘的。”叶悬渊很满意自己知道飘是什么意思。 “咱一起飘。”唐砂眉头一挑,愉悦笑道。 她想象有一天,自己和叶悬渊仗剑走天涯,然后成为江湖的嘴强王者,靠着一张嘴巴,让别人吐血三升。多有意思哈哈哈。 “想什么?笑得像痴儿。”叶悬渊好奇问道。 “我在想你双手叉腰,和街上大婶对骂是啥样的。”唐砂天马行空。 “以后有机会骂给你看。”叶悬渊已经暴露出了宠妻无度的特性。 唐砂愈发觉得叶悬渊幽默。 夜晚来得越来越早,前段时间的中秋过得很平常,十分温馨和谐,可惜唐砂没出去游玩一番。 程立雪他来了,程立雪他有屁颠屁颠的跑来了。 一进门就听他说:“哟,听说我们大将军来了,特地来看看,这么久没见,居然还活这么好,难得难得。” “你手上这盒胭脂好像在哪里见过,哦,想起来了,你送了我营里的伙房小姑娘一盒。”叶悬渊说的风轻云淡,漫不经心。 程立雪一听跳脚指着叶悬渊道:“你别乱说叶悬渊!我没有!” “哦,那是我看错了。”叶悬渊语气轻飘飘的,说起来就好像是在配合程立雪演戏一般。 程立雪知道解释得越多,就越解释不清:“懒得理你。” 说完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胭脂,放到了唐砂面前,敲了敲:“给你。” “给我干啥?”唐砂乐了。 “配不上我家小香香。”程立雪有这强烈的求生欲。 “当着小香香的面,给别的女人送胭脂,程冬你真行。”唐砂和程立雪日常互怼已经成了习惯。 第224章:卢大人回京 “你不算女人。”程立雪满不在乎,叶悬渊斗不过,他还会斗不过唐砂。 “小香香。”唐砂脸色忽的一边,委屈巴巴,喊了一声墨传香。 墨传香满是无奈,这两人在一起就斗嘴,现在还加了一个叶悬渊。 “别扯我,我要吃饭。”墨传香说完拿起了筷子。 “好狠的心。”唐砂叹道。 程立雪倒是高兴了,没输对于他来说就是完胜。不对,这要求是不是太低了? 反正现在叶悬渊和唐砂在程立雪心中就是一丘之貉。 整个吃饭的过程叶悬渊都不断的在往唐砂碗里夹菜。而且都是自己喜欢吃的,唐砂不挑食,但是也有喜欢的和不是那么喜欢的。 她不相信这就是一种巧合,她更愿意相信是叶悬渊默默的把这些都记了下来。 可是唐砂吃了知道叶悬渊喜欢吃土豆之外,就不知道别的了。 叶悬渊从来不对军营里的伙食致与评价,而他留在墨府吃饭的机会又少。 有些人总是会把喜欢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所厌所爱都记在心里。然后付诸于自己的行动,从不言语。 当初自己的师兄也是这样对待自己的不是吗?唐砂承认对叶悬渊的喜欢,有一部分是因为自己把对师兄方丈的感情寄托在了他身上。 所以唐砂想,她怕是一辈子都放不下这个不停为自己夹菜的男人。 “别光给我夹,你也吃。”唐砂提醒说。 “我在吃。”叶悬渊轻声道。 墨传香吃着碗里的米饭,注意力却放在了唐砂与叶悬渊的互动上。 她很高兴,为唐砂感到高兴。这个战王和传说中的那个人不一样。传说中他是一个高高在上,不了仰望的人。而现在,他落了红尘,成为了世间最美的情郎。 程立雪一边不耻叶悬渊这种讨好的行为,一边疯狂的给墨传香夹菜。心里莫名的愉悦。 还好吧,他也算是有了一点值得高兴的东西了。 一顿饭吃得分外和谐。 叶悬渊吃完饭后,就打算回军营。这样一来一回就耽误了一天多的时间。对于现在的叶悬渊来说,世间比金钱更加重要。 “记得下次给我继续讲你小时候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唐砂对着叶悬渊远去的模糊身影喊道。 叶悬渊嘴角带着笑,策马奔袭在无边月色中。 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虽然身体很累,可心有了栖息的地方。 唐砂晚上视力更不行,在听到马蹄声消失以后,摸索着坐在了门槛上。 把手放在大腿上,支着自己的脑袋。喃喃了句:“作为交换,我也会把我的事情告诉你。” 楚君唯一直都没有回来,唐砂现在想起过往的一些事,才觉得有问题。 首先楚君唯是狄越人,可是她却来了陈国,一待就是这么久。当初那个楚东忍,还有后来的楚天意。 楚东忍的身份目的唐砂觉得还比较合理。可是楚天意,他真的十来陈国特意寻找楚君唯的吗? 还是打着寻找楚君唯的名头,实则有着别的目的。 唐砂不愿意吧楚君唯往坏的方面去想,更准确的说是,不想和楚君唯站在对立面。 唐砂因为身体问题,近一个多月来都没有整理数据。 唐砂凭着点点微光,凭借自己的记忆,顺利回到自己的房间。 然后让人抬了洗澡水。 洗漱好后,唐砂就陷入了梦乡。 第二日一大早,唐砂就被砰砰砰的敲门声吵醒。唐砂不禁蹙起了眉头。 “谁?!”唐砂不耐烦问道,自从大家都知道自己身份后,唐砂也不再伪装。 门外的人似乎顿了一下,然后弱弱问道:“是……唐公子的房间吗?” 唐砂一愣,这是薛煜的声音呀。这么急难道出了什么事吗? “是,有事你说。”唐砂边说边匆忙穿起了衣裳。 “那个……老师说想见唐公子一面,望速去。”薛煜表情有点怪异,什么时候唐公子房里居然有女子了。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门吱的一声打开了。眼前的一幕让薛煜呆若木鸡。 这………不是唐公子吗?怎么……变成女子了? 唐砂虽穿的还是男装,可没有梳头发,也没有束胸。在陈国,女子穿男子衣裳也不是很稀奇的事。 “你……唐公子?”薛煜不可置信。 “是,你稍等一下,马上出来。”说完唐砂关上了门,然后快速的把自己头发梳整齐,捆起来。 摸了摸,确定自己没啥问题,才出了门。 “走吧。” “嗯……哦。”薛煜惊魂未定的在前方道路,考虑到唐砂眼睛现在没有完全康复,走得不算快。 “卢大人这么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唐砂问道。 “是,老师在统计数据的时候,发现了很多不同寻常的地方。”薛煜也是一脸凝重。 唐砂心沉了一下,脚步都加快了。 出了墨府后,坐上了马车,去了郊区专门处理数据资料的院子。 卢鹏运今日没出奇的没有埋在数据里,而是坐在了大厅中。 唐砂进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外面已经打包好的几个箱子。 可能是因为昨天心情比较好,今日看东西又清晰了些。 唐砂迈进门的瞬间,卢鹏运就站起了身来,然后又坐下,眼中有些狐疑,片刻之后便消失了。 唐砂对着卢鹏运点点头,也坐了下来。 “卢大人这是打算回皇城了吗?”唐砂猜测道。 “待会儿便起程。”卢鹏运表面平静,心中却是起了波澜,倒是没想到这唐砂居然是个女子。 “是不是数据出了问题?还是皇城出了什么事?”唐砂询问道。 “煜儿,把数据拿出来念给唐……姑娘听听。”卢鹏运对旁边的薛煜道。 “是,老师。”薛煜像是早有准备,直接从一旁的案桌上拿起了一塌纸。 纸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各式各样的统计图。 薛煜专门选了重要的数据,一个一个念给唐砂听。 最后唐砂总结出一点就是,南方粮食大量往北方贩卖。 而且来自北启的需求量一下子增加了两倍。这完全是不正常的表现。 除此之外,大量的粮食也开始流往颠城,这也是数据上赤裸裸的。 卢鹏运的这些数据自然不可能凭借墨家和唐砂就能统计得出来。 很多数据都是从皇城那边传过来的。 薛煜念完以后,放下了纸,站会了卢鹏运身后。 唐砂没有说话,埋头沉思。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这才是卢鹏运今日在走之前还要见唐砂一面的原因。 要是不知道,为何无缘无故的开始屯粮。并且北方那边也同样出现了异常。 唐砂摇了摇头:“我一天到处玩闹您也是知道的,只是最近天气开始干旱,我怕后面粮食会短缺。” 唐砂说的也是实话,天气的干旱已经初见端倪,一般人没有很留意,可唐砂从很多人的一两句话中发现了这点。 “卢大人回皇城以后也可以开始准备通知各地存粮了。”唐砂建议道。 卢鹏运其实不是很相信这么巧合的事,但唐砂的话可信度还是很高,回去的路上可以好好看看。 若是真的,那就得提前做准备。 最后卢鹏运带着薛煜走了,唐砂一个人留在院子里,无力的坐在椅子上。 宝宝三爷,这是真的要开始搞事情了呀。 一种对未来的不安与恐惧席卷了唐砂。战争这个东西太可怕了。 更可怕的是,自己心念念的那个人,会永远厮杀在最前方。 元芳也不知道去哪了,万一到时候起了战乱,他该何去何从? 现在看来,只要起了战事,就不光是内乱的问题,北启一定会牵涉其中。 还有亦陆严当初的一封红封信。那个时候李云就想造反吗? 若果那个时候就有了反意,莲心那边传过来的信又是怎么回事? 如果当时那个事情无关李云,那会不会是西荣和北启之间反生了什么威胁到了陈国的事。 要是两个国家都有动作,身为最仇恨陈国的狄越不可能坐以待毙。 唐砂现在是有些如哏在喉,难受得一批。就算知道了不对劲又如何? 没有人留下证据,所以就算猜到了,也无法开口。更何况传播这种消息在什么时候都是不利于民心军心的。 卢鹏运也发现了什么吧,加入皇城那边有卢鹏运的数据支持,应该会采取一定措施。 后天就是续盟之约,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 官道上。 “老师,您认为唐砂的话有几分可信?”薛煜同卢鹏运同参一乘。 卢鹏运把投放在管道两旁田地里的目光收了回来,同时把车帘拉了回来。 “你先说说你的看法。”卢鹏运不作答,反问薛煜。 薛煜思索了片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开口道:“对于她屯粮的理由学生不完全相信。天将大旱之事可能为真,但必然和北方局势有所关联。唐砂是宁歌的姐姐,据我所知,唐砂以前是战王府上的妾室。所以唐砂的行为让我不得不联想到战王身上。 年初之时,李大将军继子惨死,学生实在想不通是何人仇视李将军。后来又想到李将军的嫡子李未源当年死在战王刀下。李长足说到底也是战王废的。所以李长足的死自然而然会让人把目光聚集到战王。 还有平民窟也是战王为首派人剿灭。难道真的这一却都是战王所为吗?目的又何在? 学生知道不能妄加谈论皇族之事,可有些东西就算没人说也清楚。战王可不想坐上那个位置。总而言之,学生认为是有人故意把当年的旧恨挑起来。可此人为何人……就不得而知了。 唐砂此人着实聪慧,手段不容小觑。不然也不能让老师您……在颠城待这么久。 可是敢肯定的是,唐砂是站在我们这一方的,她对我们说了慌想必是没完全的把握。学生说完了。” 薛煜根据自己的思路讲述了一番。 卢鹏运点了点头:“唐砂此人确实惊艳才绝呀。李云……李云呀……” 卢鹏运轻轻的唤着这个名字,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 那段回忆是关于他,先帝,李云,亦陆严他们那一代人的青春。 薛煜没有打扰卢鹏运,自己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思考着哲学问题。 …… 皇城,御书房内。 林峰一手抱着佛尘,脚步匆忙,匆匆入了御书房,走到叶辰的身边。用他那略微尖锐的声音禀告道:“陛下,卢大人从颠城离开了,正在朝皇城方向前行。” 叶辰这段时间眉头一直紧蹙着,若仔细看都能在眉心看到一道红色的纹路。 卢鹏运能回来本该来说是一件好事。可是偏偏选在了这个时候,看来外面的局势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峻一些。 “把谢川给朕叫来。”叶辰揉了揉眉心。 “是。”林公公弯腰退了出去。 在出门的时候,刚好遇到了前来送汤的四郎拉姆。林峰顺势转了脚步,走到了她面前。 四郎拉姆一见林峰,恭敬的喊了声林公公。林峰可受不起,连忙低头弯腰道:“拜见仙妃娘娘。” “林公公请起,有什么话就直说罢,莫要拐弯抹角。”四郎拉姆言辞倒是很客气。 林峰最开始知道要和亲之时,对这个所谓的吐蕃公主没报多大希望。可相处了之后发现,这公主确实没什么架子,而且为人赤诚直接。 因为四郎拉姆身份特殊,后宫没有那个还活着的女人是傻子,只要这四郎拉姆不主动生事,都不会有人动她。 “陛下最近事务繁多,若是娘娘有法子能让陛下心里舒畅些,就都用上吧。切勿莫要惹恼了陛下。陛下还交代了奴才一些事,奴才就先退下了。”说完,林峰行了个礼,快步离去。 四郎拉姆忽然生出一股退意,可一想到太后对她说的那些话,就只有硬着头皮走进来御书房。 叶辰听到动静,抬头看了她一眼,不是很高兴道:“你怎么来了?” “来给你送些药膳。”四郎拉姆带着淡淡的笑意。今日她整个人穿得很淡雅,整体给人一种舒适之感。 叶辰多看了两眼,烦躁莫名的去了很多。她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很清凉。 第225章:御书房谈话 “放在一旁吧。”叶辰并不是很想吃东西。 “是。”四郎拉姆听话的把药膳放到了一旁,选的位置刚刚好,不会打扰到叶辰办公。也不会让他想吃的时候够不着。 “陛下可是头疼,我在家乡倒是学过揉穴之法,可缓解疲劳,若陛下想,妾可以为您揉揉。”四郎拉姆试探说道。 “嗯。”叶辰没有拒绝,这个公主是到现在为止,他最满意的一个妃子。 相处起来很舒适,宁静。 若刚才来的是其它人,自己要是不吃一口,肯定就不依不饶了。 叶辰缓缓闭上了眼睛,原本焦虑的情绪确实缓解了不少。 “你家里人都是如何唤你的?”叶辰忽然开口。 四郎拉姆眼里闪过一丝怀念,“我祖母唤我琅琅。” “琅琅…琅琅…倒是顺口。”叶辰把这两个字放在口中反复咀嚼。 四郎拉姆淡淡笑了笑,陈国的君王,果真是个温柔的人,而且面容俊逸,气度非凡。 “朕以后唤你琅琅如何?”叶辰询问道。 四郎拉姆一愣,他这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吗? “自然可以。”四郎拉姆理所当然道。看来这个君王不仅仅是温柔,还不是一个专横霸道之人。难怪陈国能日渐强盛,有君如此,是天下之民的福分。 “你们家乡有没有什么动人的曲子?” “陛下想听我便唱于陛下听。”四郎拉姆天生声音就柔和,因此她说出来的每句话都能暖到人的心窝。 “你且唱两句。”这万一要是不好听,那就算了。叶辰暗自想着。 谢川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叶辰躺着,把头放在四郎拉姆腿上,闭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样。 四郎拉姆则是一边唱着曲子,两手放在叶辰太阳穴两边轻轻揉着。 好一副唯美的画面。奈何最近雀灵那丫头因为一点小事就和他置气。 四郎拉面能感觉叶辰呼吸平稳,看上去是睡着了。于是在看到谢川后,把手放到唇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谢川等会儿。 谢川挑了挑眉,等?不可能的。 “臣谢川,参加陛下!不知陛下召臣前来有何要事?”谢川声音极大,不只是把叶辰惊得刷的一下坐了起来,连四郎拉姆都被他吓了一跳。这人竟如此大胆,不怕君王怪罪吗? 叶辰美梦被打断,一时有些懊恼,刚醒的他居然忘了四郎拉姆还在一旁,直接埋怨谢川道:“你小子有力气没地方用?” “是陛下招臣来的呀?”谢川一脸无所谓。 “不许还嘴!”叶辰知道是自己的锅,恼羞成怒。 “是,臣遵旨。”谢川语气带了些调侃。 “好了好了,不闹了,我找你有正事,过来坐。”叶辰指了指自己傍边的坐垫。 可是谢川却一动不动,盯着叶辰身后。 叶辰忽然发现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自己遗忘了,随着谢川的目光慢慢回头,只见四郎拉姆眼带笑意,盯着他不转眼。 谢川暗道这公主怕是要倒霉了,叶辰也副样子被她瞧了去,他岂会让她出去乱传? “看什么看!看哪呢?!”叶辰带了些薄怒。“看着我作甚?说的就是你。” 谢川盯着叶辰,一脸不可置信,指着自己。 叶辰居然责怪他看了吐蕃公主,他是不是怪错人了? “我……她……”谢川指了指自己,指了指四郎拉姆。 “还看!” “我……行,我不看,我们谈事她也要在这里吗?”谢川认输,是他看了不该看的人。这叶辰完了,他敢保证,这叶辰要折在这女人手里。 “妾先退下了。”四郎拉姆识趣的起身行了个礼,退出了御书房。 谢川点了点头:“还算识趣。” “干你何事?先把雀灵那妮子拿下吧。”叶辰讽刺道。 报应不爽,谢川心情一下子郁闷了。 “得了过来坐。”叶辰再次招呼。 在外人面前,叶辰是一个遵守礼教,言行规矩的君王。 而在谢川面前,就没那么多讲究了,虽然谢川年龄小,自己也算为老不尊,毕竟将来还要相处几十年,装的话多累呀。反正他在叶悬渊面前也是这幅模样。 谢川和迈之以前那夫人,也就是宁歌的姐姐,有些瓜葛。 叶辰随在皇宫,但是该知道的,一样也不会落下。 “可是又出什么事了?” 谢川和叶辰皆放下嬉皮笑脸,严肃起来。 “卢鹏运刚从颠城,出发需要回来了。”叶辰简单把事情说一遍,并加上了自己一些分析。还提到了收回蜂的问题。 “其实我一直认为你对李将军的处理有问题。”谢川直言不讳。 “可是蜂的力量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加之现在出了这么多事,我愈发觉得把蜂收回来是个明智的决定。”叶辰反驳。 “那你可曾想过,因果问题?你认为有时候你是果,其实你了能成为因。”谢川问道。他知道每个君王坐在那个位置上,了能都会对下面的人有所猜忌,这是一个帝王少不了的通病。 想到此处,谢川决定不纠缠这个问题,又接着道:“好吧,我们先不说这个,我现在想给你看一封信。” 说罢,谢川从袖口中摸出了一张信纸,放在了案桌上。 叶辰拿起信,打开,开始看起来。 信很长,可是叶辰能看懂的很短。因为后面全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符号。 就算叶辰他只看得懂一点,但里面的信息量可谓不大,粮草北流,天将大旱,牵涉别国。 “这封信怎么来的?”叶辰早就收到过来自叶悬渊的信,知道可能边塞会有异动。 叶辰开始一直以为是北方,现在看来南方也不太平了。 谢川第一次把唐砂给他写的信拿给叶辰,这封信也是今日才到的,用的传信的鹰的速度是在所有传信速度中最快的。 “我姐给我的。”在谢川心里,宁小明早就是他姐了。 “你姐?你还有个姐姐?”叶辰迷了。 “宁小明。”谢川为他解惑。 叶辰先不管宁小明为何会知道这些东西,可是结合起卢鹏运回京的事,信上事情的可信度就大了许多。 “信上所说,牵涉不小,所以我才拿给你看的,后面的是一些粮食北流的具体增长数据,还有对天降大旱后,物价的拨动曲线……”谢川可没把唐砂的那些东西落下,把数据依次解释了一遍。 这个时候叶辰才知道自己弟弟看上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一个他不懂的神人。 或许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让叶迈之折腰吧。 “这天将大旱可信度如何?”粮食的流动这事叶辰只要去户部那边就能核实。 “九成。”谢川就是这么信任唐砂。其实不光是因为唐砂,还因为最近确实有一些天气异常。 秋天理应有秋雨,可是今年入秋之后,到现在都没有下过一场雨。 今年的粮食收成比往年差很多。后面的日子不可能就完全吃秋收。那些商人怕也会坐地起价。 唐砂做出这个判断是有一定的理论依据,她怕就怕,拉尼拉现象和厄尔尼诺现象交替出现。 上次的洪水可让横山附近的村民全部搬离了,叶悬渊军队那边行动也快,通知得当。 所以损失的大多是一些房屋,人员伤亡很少。 叶辰只觉得额头突突突的跳,他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上天的事?是他德行不端吗?为何他才继位七八年,这么复杂的事就落在了他头上? 叶辰和谢川都知道,旱灾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其实是由旱灾引起的蝗灾,铺天盖地的蝗虫过境,就什么都没有了。 唐砂在信上还说,一般在土壤湿度百分之十五到二十,是最适合蝗虫产卵的。 谢川能看懂,可是却没办法阻止。 一旦天大旱,那么人类在这种灾害面前就显得格外渺小。 “谢川,你说我要不要祭天。”叶辰揉了揉眉心。 皇帝祭天自古便是一件大事,一旦有灾难发生,皇帝都会祭天祈福,甚至请来道士作法。拜三官。 天官赐福,地官释罪,水官解厄。投金龙玉简,以传祈词。 “弄简单一点就好。”谢川不信神,加之唐砂对他的思想上的影响太大,让他莫名的不再相信这些神神鬼鬼。 子不语怪、力、乱、神。 可很多时候,祭天不过是君王自我安慰,安抚民心的一种手段罢了。 “若这些都是真的,谢川,你说我该如何做?”叶辰忽然有一种无力感。 “引水,蓄水,存粮,设查巡司,严厉法令,杜绝贪腐。拨款建居,安顿流民,节俭宫内开支。注重医馆。部署军防。”谢川说的这些不过是大方面的东西,细致的好需要一点点去落实。 叶辰思考着谢川的话,没有回应。 “其实你不必担心,战王那边一定早就做好了万全之策,加之宁姐姐也知道这些事,她肯定会有对策。陈国首富程立雪也和宁姐姐她们走得很近。此人本事不小,为人可靠,本性也不坏。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困难。”谢川安抚道。 是呀,人在焦急的时候往往无法用自己的理智去思考问题。其实现在情况没有想象的那么复杂他们还有时间做出相应的对策。 “你尽快拟定一份对策给我,在卢大人回京之时,再具体落实。”叶辰干脆道。 “是。”谢川点了点头。 “两天后便是续盟之约,你提醒一下宁歌,让他万事小心。”叶辰忽然想起了这件事。 宁歌把四郎拉姆互送回京之后,叶辰都有让他们三方的任何一个人离开,而是直接送到了北方军营里去参观学习,顺便看看续盟之约是如何进行的。 可是在这些人里面,宁歌是叶辰最相信,也是最靠得住的一个人。 “我会的,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拟定东西了。”谢川道。 “去吧,你自己也小心这些,最近不太平。”叶辰提醒道。 “那我走了,你自己才要小心着些,我觉得现在可能不少人都想要你的命。”谢川本就出生于市井,说话有时候也是直来直往。 而叶辰最喜欢谢川就是他的这一点,没有心机,多自己也没有隐瞒。这样的臣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再加上现在看来,谢川不仅仅是个人才能了得,他的朋友们也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自然再叶辰心中,最强大的还是他那个弟弟。他一边偶尔还是会有些羡慕和嫉妒。可是更多的是对叶悬渊的一种心疼和感激。 若不是叶悬渊,他可能坐不稳这个位置。叶悬渊是把他视作了亲哥哥。 叶悬渊对陈国付出的,他都看在了眼里。还有一件事也让叶辰对叶悬渊有一种愧疚。 就是自己母后的事。 母后当年做的那些事情,他知道得一清二楚。为了让自己能够顺利的当上帝王,她当年的那些排挤,那些叮嘱都印在了他脑子里。 直到后来叶悬渊帮他镇压了那些反对他的势力,和那些野心勃勃的人,自己远赴边疆。母后才开始改变。 可能现在的母后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了以前自己犯下的错赎罪。 母亲终究是自己的母亲,他不能亲手把自己的母亲推出去。 更加让叶辰愧疚的是,其实叶悬渊知道这件事。以叶悬渊的本事,不可能查不到。可是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叶悬渊知道他在偏袒母亲,所以在叶悬渊面前,叶辰永远都抬不起头来。 陈太后也是如此,她本事可不小,自然心里也是清楚叶悬渊知道她杀害张贵妃的事。可叶悬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陈太后活了多少年了,什么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叶悬渊的品性她又如何看不出来? 只还是一个人,只要那个人的良心没有完全泯灭,就终究会有着人类应该有的同情,怜悯,愧疚,难过等等情绪。 叶辰知道,陈国可以没有他,但是不能没有叶悬渊。是的,事实就是如此,皇帝无论是谁,只要叶悬渊肯扶持,陈国也会越来越好。 他是不是太没用了?一遇到事情就开始退缩,亏他还是一个皇帝。 不就是战乱吗?不就是干旱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陈国除了他,还有千千万万的子民,所以他无所畏惧。 叶辰深深呼一口气,肩膀都轻了不少。他也该干出一番事业来了。 第226章:宁歌出事 北塞大营。 “宁歌,你姐姐给你那封信上写了啥?”余涛坐在宁歌的身边,悄咪咪的问道。 宁歌莫名其妙的看着余涛。这余涛自从从西塞那边出来以后就有点不正常。老是打听他姐姐的事情。 对了,余涛已经知道了姐姐的事情,至于他是从哪里知道的,宁歌就不知道了。 余涛自然是自己偷偷听到的,自从唐砂消失后,他就密切的关注宁歌他们那一伙人。万一这群人是勾结了什么人对公主不利那可如何是好。 结果就在有一次自己在茅房蹲坑,旁边来了两个宁歌手下。 在两人的交谈中提到了宁歌姐姐,还说什么回去了。余涛自然而然就能联想到唐砂身上。 宁歌的姐姐的事,余涛也知道一些。主要是因为他姐姐是王府的王妃,他有好几次去王府都能看到自己的姐姐在哪点名。 宁小明这个名字倒是熟悉。 可是余涛始终想不通的一点就是,照唐砂那种性子怎么可能会甘愿在叶悬渊后院?还受她姐欺负?不对呀这,她姐居然没被宁小明弄死,简直是个奇迹。 后来的余涛就时不时打听宁小明的事,可是宁歌基本上都是不理会他,极其高冷。 这次也是一样,宁歌只是瞥了他两眼,然后站起身来,拿起自己的长枪出了营帐。 余涛撇了撇嘴:“有什么了不起的,以后遇上我自己问。” 宁歌出了营长后,想起唐砂写的那封信,就不禁蹙起了眉头。 还没来得及好好想,就被人打断了思绪。 “宁歌,有你的信,你姐姐寄来的。”一人大喊道。 宁歌把长枪放在一旁,径直走了过去。 “你姐姐昨天不才来了一封信吗?今天怎么又来,看来你们是姐弟情深呀。”宁歌表情有一瞬间的不正常,然后点头道了声:“多谢。” 待走人走,宁歌才看起手中的这封信来。这绝对不是姐姐的信,姐姐寄信一般信封上都会做一个记号。 宁歌没打开,放到了怀中,都到了一个隐蔽一点的地方才打开来看。 信的落笔是宁小明没错,可这恰恰就是问题,姐姐从来落款都是回甘。 信上的内容多是交代他万事小心,然后还有一些这次去看续盟之约该注意的地方。 这个字宁歌知道是谁的。 “谢川……怎么这字里行间有着一股怨气呢?”宁歌喃喃道。 ……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一处山崖之上,一青衣男子迎风而立。 “老大,你为何要留下那么多痕迹,不怕他们寻根问源,查到我们吗?”一赤衣男子担忧道。 “他们现在心思可不在我这里。”青衣男子神色淡然。 “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做?”赤衣男子请示问。 “自然是要再添一把火。”青衣男子目光悠远,里面找不到情绪,唯一带着的可能就是沧桑。“那个盟约,没必要续下去了。” “我这就去安排。”赤衣男子恭敬道了声,然后直接离去了。 “该还来的,终究是要还来。”青衣男子嘴角勾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 两天的时间一晃眼便过了,唐砂这几天视力恢复速度很快,现在已经能够看清人脸了。 这两天陈国的统治阶级始终觉得天上乌云密布,气氛很是压抑。都希望续盟之约能够顺利进行,千万不要出什么叉子才好。 唐砂也是有些担忧宁歌,希望不要出什么事。在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到北方的时候,唐砂更多的目光则是放到了别处。 她想找出那个罪人。那人行事留下了那么多的痕迹,理应来说是很好找的。 可是另唐砂吃惊的是,这些线索到了一定程度后,就会全部断掉。看似简单的背后,其实距离那人之间是一段真空地带。 唐砂其实想回皇城来着,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基业都在颠城这边,叶悬渊也在这边,她又不想离开了。 有了牵绊的人,都甘愿不那么自由。 “这两天都没看到程立雪,他去哪了?”书房内,唐砂和墨传香对面想坐。 “战王交给了他一些事,短时间可能忙不过来。”墨传香一边看着账本,一边回道。 “小香香,我先出去一趟。”唐砂忽然起身,直接跑了出去。 唐砂开始寻找“罪人”都是从那次墨文那次刺杀,皇城那次刺杀,开始调查。但是她发现这种方式好像有问题。 楚君唯的那个故事,小男孩应该就是横山一代的人。 唐砂出门后直接奔着府衙去了。 衙令一见唐砂,就眉头直跳。唐砂上次在金华街闹的事情,可是影响极其恶劣。 “唐公子,你怎么来了。”衙令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到位。 唐砂本来就想找衙令,现在自己出现在了她面前,自然省去了一番功夫。 “衙令大人,我来是有一事相求。”唐砂客气行礼道。 在礼数上,唐砂从来都挑不出毛病。 “何事?”衙令心中惴惴不安。 “我想借《颠州地方志》一观。”唐砂直接道出了自己的目的。 衙令呼的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哈哈哈哈,小事情,你直接借阅便是。”衙令也是大方。 “那便多谢了。”唐砂诚心谢道。 最后唐砂专门找了地方志上那些几十年前覆灭的村子。 几十年前的战乱还比较多,所以被毁灭的村子也不在少数。 可是大多数都村子都已经重建,这些村子不用管。需要管的是哪些被埋在地下。 在经过一系列的排除后,总共只剩下了三个村子。 唐砂拿着那三个村子的名单,去找了编写地方志的老先生。 老先生年纪比较大了,可记性非常好。一看到唐砂手里的三个村子,就娓娓道来。 老先生是从小在这颠城长大,对于颠城几十年的历史是十分熟悉,一草一木都已经刻进了他心里。 虽然老先生所叙述的,并不是唐砂要找的村子,但她还是没有插话,听老先生讲了一下午。 最后离开的时候,唐砂问道:“先生知不知道几十年前的一座狩猎村,只有老人小孩和妇女的。” 本来也没多大希望,只是顺口问一问。没想到先生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你是说腾城范围内那座村子吗?”老先生摇了摇头,然后劝道:“小姑娘,还是打听那个村子的事了,那村子遭了天罚呀!” 唐砂心头一喜:“天罚?先生,你能给我讲讲那个村子的事情吗?” 老先生直摇头:“老夫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那个村子的青年上山后再也没回去。过了十几年好不容易等到孩子长成了青年,结果一夜之间,血流成河呀。他们说,是天罚。” 唐砂可不信什么天罚的,既然是腾城的事,那就去借借腾城的史料来看看? 貌似不太容易哈,得罪得太厉害了。果然做事情都要留一线,这风水轮流转,说不定哪一天就有求于人了。 唐砂到了别,回到了墨家大院。 饭桌上…… “小香香,我想明天去一趟腾城。”唐砂开口道。 墨传香闻言停下来了筷子,问:“去腾城作甚?” “去打听一些东西。”唐砂也不方便直接说出来。 “不能让下面的人去?”墨传香不解。 “我得亲自去,这事情我必须知道。”唐砂语气坚决。 “那你一切小心,万万不要惹是生非,你这身子骨还没完全恢复。”墨传香叮嘱道。 “知道了,谢谢小香香。”唐砂感激墨传香没有逼问她。 墨传香有些无奈又有些难过。唐砂终究是有事情瞒着自己,可是正如她以前所说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事情,就像她从来也不过问自己同程立雪的事情一样。 唐砂在给她自己的空间,自己的人生。她也不愿意把有些事情说出来。 夜…… 唐砂躺在床上,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始终不太安宁。 唐砂下床喝了一口凉水,然后坐回了床上。自己这是怎么了?这心里怎么这么不安呢? 唐砂想了一会儿,又起身出了门,然后对着屋顶喊了声:“七十五,三十八。” 话音刚落,七十五和三十八就用着怪异的姿势从屋顶跳了下来。 唐砂挑眉:“你们这是……” 七十五和三十八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一脸幽怨的盯着唐砂。 唐砂隐隐猜出这两人可能遭受了什么人都毒打。 “我有事想问你们。”唐砂对着二人招招手。 两人对视了一眼,还是选择走了过去。 “何事?”三十八开口问道。 “你们知不知道北边的续盟之约进行得怎么样了?” “我们怎么知道?”自从跟着唐砂以后,他们都觉得自己被世界隔离了,唐砂一天自己瞎倒腾,像是什么都知道,只是可怜了他们两。 唐砂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你们自己睡去吧,不然不利于伤口恢复。又卿大卿二看着就好了。” 三十八想了想,确实也是这个道理。那两小子功力也不差,只要一有动静他们也会知道。 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另一房顶。 “大哥,我有些困了。”卿二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你睡吧。”卿大看了眼卿二,回应道。 “你也睡睡吧,那不是还有两个斯守着么。”卿二提醒道。 “不了,你睡吧,我看他们怕也撑不住。”卿大自然能看出来三十八和七十五的身子不对劲。卿大一想到三十八心里就不由得咚咚直跳。 他下意识把手按住自己心口。 “那行,我先睡了。”卿二自己先直接躺在屋顶就闭上了眼睛。 只要给他们一个立足之地,他们就能睡着。 三十八和七十五待遇可比卿大卿二要好,唐砂让他们二人在客房睡了一晚上。 唐砂也是快到天亮的时候才入睡的,睡了不久又自己醒来。 反正睡不着,唐砂穿好衣裳开始收拾起行囊。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唐砂的动作。唐砂走到门前拉开门,就见一脸菜色的墨传香。 唐砂那种不好的预感又冒了出来,急忙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墨传香喘了一口气,看起来刚从外面跑回来。 “宁歌出事了。”墨传香一开口,唐砂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他……怎么了?”唐砂滚动了一下喉咙,小心翼翼的问道。 “昨日续盟之约有人袭击,宁歌身受重伤,生死不知。”墨传香语气也分外沉重。 “你从哪听来的消息?” “下面的人今早传上来的,准确无误。”墨传香肯定道。 唐砂如哏在喉,一时之间难以言语。又是这样的感觉,心一阵抽痛,一种魂魄像是要被挤出去的感觉袭来,让唐砂眼前一花,直接往下倒去。 墨传香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唐砂:“唐砂!唐砂!” 唐砂眼睛一直要睁不睁,要闭不闭:“缓缓就好了,没事。” 宁歌要是真的……那怎么办?不行,不行,不能让他出事。 可是她现在是无能为力,相隔千里。只能寄托于有人能保住宁歌。 唐砂就那样糖了好一会儿,把墨传香急坏了。连三十八他们也全都跳了出来。 卿大直接把上了唐砂的脉。 三十八不由得多看了卿大几眼。没想到他居然会医术。可当目光下移的时候他却愣住了。 只见卿大握住剑的那只手……无了小指。 他记得上次和卿大打架的时候,他明明…… 卿大似乎察觉到了三十八的目光,把那只手收了收,用腿挡住。 “神魂不定,需要静养,和一些安神的药。”卿大提醒道。 墨传香点了点头,把唐砂抱回了床上。 卿大望着墨传香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怪异。真奇怪,他从未见过神魂如此不稳,还能神智如常的人。 这种脉象,一般只有疯子才会有。 卿大能被卿政派到唐砂身边,自然有自己的独到之处。除了武术,卿大的医术也是一绝,沈幽的师弟可不是开玩笑的。 如若不是因为这点,可能他折的就不只是一根小指这么简单了。 一个家族之所以强大,是有强大的人和严格的家族纪律。一个强大家族的掌门人,必须要有一颗绝情的心。 第227章:柳家村 卿大不会去责怪卿政狠心,因为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告诉他,这种行为是正确的。 卿二也是如此,除了心疼自己的哥哥以外,也不会觉得卿家做错了。他们本是卿家人,就要遵循卿家的制度。 “我去抓药。”卿大逃离似的离开了现场。他自己不在意,可是他莫名的不想让三十八看到。自己现在的手……太丑了。 墨传香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唐砂,心头有些抽疼。 刚认识那会儿多么活泼好动的一个人,现在搞得身子骨这这般孱弱,也好像没有以前那般爱笑了。 特别是最近这段时间,在人前还好,只要是她一个人待着,就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有时候墨传香就是不喜欢唐砂这一点,什么事都想着要自己一个人去解决,很多事都放在自己的心里。 唐砂心里想些什么墨传香根本就不知道,或者说没人知道。她的想法总是奇奇怪怪,给人一种莫名的距离感。 唐砂闭上了眼睛,她现在是双耳发鸣,眼前发黑。难怪最晚上一直睡不着觉,这可能就是一种预感和直觉,属于宁小明的。 这具身体在开始逐渐的排斥自己,从自己上次差点被干掉就出现了端倪。现在宁歌这事情让她感觉愈发清晰。 是不是宁小明想回来了? 当时自己来的时候,宁小明心如死灰,在精神上是相当脆弱的。 如果从那时候开始,宁小明其实就一直没有离开过这具身体。而是潜伏在某一处修养,直到现在,终于有了一定的力量,想活下去的力量。 难怪有时候身体总会不受控制的做出不属于唐砂自己的反映。宁小明如果真的想回来,自己该怎么办?该何去何从? 占有了本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多活了两年,足够了吗? 如果是以前,唐砂或许会说足够了,可是现在,她不想把身体还给宁小明了,因为她有了牵挂,有了不舍的离开的人。 更何况现在情况如此恶劣,她更是不想离开。至少,特要让她看到自己喜欢的人都得到自己的幸福。 宁歌那边出事了,这背后是不是又是罪人的手笔?能够在两国守备森严的情况下潜进去自己的人。大多数人会怎么想呢? 大概是在想贼喊捉贼吧。可是加入李云有了反意,何必再多此一举呢?出其不意不是更好?非要让别人有了戒备之心。 李云是战神,沙场纵横几十载,若是真心要防范怎么可能会让这件事情出现披露? 所以最有可能的一种情况就是,李云明明知道这件事情,可是却没有理会。最后就算别人查,或者是问罪,也问不到他身上去。 腾城那边,自己必须得去。唐砂暗暗想着。 “你还要去腾城吗?”墨传香开口问道。 “要。”唐砂声音很虚弱,带了些沙哑。 “你这副模样了还要去?你有事你就不能说吗?我不能帮你做吗?”墨传香带了几分怒气,质问唐砂。 唐砂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 墨传香见唐砂不语,继续道:“唐砂,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很清楚,我知道的东西也不少,可是我发现你知道的永远比我多,你在想什么永远都要我去理解,去猜测。很多事情你不需要一个人担着,有时候和你相处起来,真的很累。” 唐砂没想到墨传香居然会有这种想法,一时之间心中有几分诧异。 “我……我看你太忙了。”确实,墨传香经常都熬夜整理自己家族的事务,黑眼圈比以前重了许多。 “也比你半死不活的好。”墨传香撇了撇嘴,讽刺道。 唐砂很久没有看到墨传香这种小孩子气的表情了。明明二十四五岁,整天弄得和七八十岁一样。 “我是想去找一个人的消息。”既然墨传香都这样说了,唐砂再客气也不算回事。 “谁?” “罪人。” “你知道那个罪人的身份了?”墨传香讶然。 “细致的还不,所以打算去腾城找信息。”唐砂微微摇头。 “他是腾城人?” “其实说到底罪人的身份也只是我的猜测,和卿家有关,所以那个罪人最终的目的肯定是卿家。”唐砂不清楚那个罪人后面具体会如何做。 从仅有的信息来看。罪人想引发战乱,卿家就会出来吗?这不一定。因为即使战乱,卿家的核心力量也不会受到损害。 那又有什么方法能够让卿家的核心力量暴露出来呢?卿家受到威胁的时候。 所以,那个罪人是直接打算把活力引向白侠岭吗? 虽然战乱不能让卿家的核心力量受到损害,可是那几十万的下线呢? 这足够让卿家元气大伤。就仅仅是这么简单吗? 唐砂暂时还是想不通。 “你和我具体说说,我帮你找。”墨传香直接道。 唐砂想了想,开始把自己的听到的故事和猜想都告诉了墨传香。 墨传香越听越离奇。 “故事是谁和你说的?”墨传香蹙眉道。 唐砂动了动嘴皮,还是没能说出口。 “楚君唯吧。”墨传香猜到了。前段时间自己和楚君唯一直陪在唐砂身边,和她说一些事情。 唐砂看样子知道这件事的时间也不会很长。所以只有可能是楚君唯了。 况且楚君唯为何最近都不在府上?想来是有了什么计划。这时候恰巧宁歌那边又出了事情。 也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和楚君唯有关。 “宁歌的事情应该和楚君唯没关系。就算她插上翅膀也没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飞到北塞。” “猜的对不对,慢慢往下查就知道了。”墨传香虽嘴上这样说着,可是心里和唐砂一样,已经把卿家带了进去。 “嘶,其实你也不一定要跟这这条线索查下去,还有一个办法。”墨传香忽然想起了什么。 “什么办法?”唐砂一时之间脑子转不太过来。 “长生蛊不是来自南疆吗?可以去南疆找找线索。”墨传香从根本上发现了问题。 谁知唐砂摇了摇头:“南疆进不去,沉辛现在也不知道在哪。上次去已经把侯希声给得罪透了。况且你能想到的可能叶悬渊也能够想到。但现在还没消息,说明这条路走不通。” 墨传香想想也是:“那我马上去一趟腾城。” “能偷着看就偷着看。” 在墨传香走的时候,唐砂这般说道。 卿大把药抓了回来,直接熬给了唐砂喝。 药效倒是不错,唐砂喝了之后精神好了很多。 “没想到你还会岐黄之术。”唐砂夸赞道。 “姑娘应该认识我师兄。”卿大柔声道。 唐砂很少听到卿大说话,到没想到还是个温柔的人。 “是吗?和卿家有关的我大概就认识卿政,卿二,沈幽。哦对了,还有一个不弱。”唐砂想起那个说自己十四岁的男孩就想笑。 在这几个人中,卿政明显排除,卿二也肯定不是,那会医术的不就只有沈幽了? “哟,还是沈幽的师弟。”唐砂挑了挑眉,真的手深藏不露。 “我不如他,他就是个医痴,我只是跟着学了几年罢了,会些皮毛。”卿大谦虚道。 唐砂才不相信这种话,沈幽是鬼医的徒弟,鬼医是随变收徒弟的吗?自然不可能,卿大必然有自己的过人之处。 “姑娘的脉象很奇怪。” 房间里只有卿大和唐砂,卿大便直接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是吗?沈幽也这么讲过,说我极寒之体。”唐砂笑了笑。 “非也。”卿大摇了摇头,“除了极寒之体以外,你神魄很不稳,可以说得上混乱。” 唐砂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这都能摸得出来?那……叶悬渊也为自己把过脉,他…… 唐砂暗道叶悬渊可能医术不是那么精湛,大概是没能发现。 “大概……上次那一掌差点把我魂打离体了吧。”唐砂自己清楚是怎么回事。 “或许吧。”除了这个理由,卿大也找不出别的。 在给唐砂喝完药之后,卿大变就出去了。 唐砂看着卿大的背影,目光复杂。 卿大的手,她自然也看到了。是自己一直以来都从别人对她的态度去认识一个人。 其实一个人对每个人的态度都是有所不同的不是吗?卿政……没有她想的那么心善。 …… 北塞,营帐。 “将军,那些人都死了。”一位四十来岁穿着灰色长衫的,长着山羊胡的中年人男人站在李云面前,禀告着刚得知的消息。 “可能查清楚他们的来历?”李云坐在上位,语气平静。 “都是死士,查不出来。”中年男人摇了摇头。“还需要查下去吗?” 李云笑了笑:“不必,总有人会去查清楚的。” “是,将军。”中年男人看李云的眼中带着一股敬仰之情。“那宁歌还要不要留?” 李云犹豫了一下:“我们还需要时间,宁歌先留着。” 李云何其聪明,有人想利用他他也是清楚的。但这个人也真的是厉害,把他的心里掌握得很清楚,即使自己知道了,也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没有退路了。 那个人这次出手了就用该会想到有人会盯上他们。他是在为自己创造时间吗? 那个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不过不管是什么,只要达到他自己的目的就可以了。 他打下的江山,只有叶湛配坐。 “是,将军。对了将军,柯易寒已经开始去西戎了。” “嗯,你先下去吧。” …… 在最近的三天有两个好消息。 墨传香在第三天的时候就从腾城回来了,这算是第一个好消息。 第二个好消息就是宁歌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命是保住了。 墨传香在腾城的地方志和几十年前的户籍文献中,发现了唐砂所要找的目标。 唐砂也在服用卿大给她开的药,那种晕乎乎的情况倒是没有再出现过。 书房内。 “怎么样?” “查到了,排除了那么多,就一座符合条件的村子。”墨传香说着把自己记录下来的东西递到了唐砂面前。 唐砂接过,接收着上面的信息。 “柳家村?” 这个叫柳家村的地方,和楚君唯故事中的地方别无二致。可是这名单上面的人,数量不多。 “这是所有人都名字了吗?”唐砂蹙眉道。 “不,因为年代久远,所以应该是不完全。我看这些人的出生年月,应该是那件事情发生以后的事情。” “那些人的尸骨可是没找到?”唐砂又问。 “没有,我专门去看了地方志。” 唐砂觉得自己算是让墨传香白忙活了。这样子的信息和不知道有什么区别呢?唯一可以证实的大概就是楚君唯说的那个故事是真的。 那后面说要报复的事情相必也是真的咯? “那村子里面有没有人,和狄越有联系的?”唐砂想起了楚君唯说的长辈。 “柳家村里狄越非常近,多说有联系我觉得用该是有的,只是具体的可能已经找不到了。”墨传香也显得有些失落。 “这件事看来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唐砂脸色有点难看。 “假如故事中的那个人和那个正在报复卿家的是一个人,也不是没有办法证实。”墨传香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冰冷。 “别告诉我你想直接去问楚君唯。”唐砂好笑道。 “为何不可?” “你以为她会告诉你吗?当时我就问过她谁告诉她的,她只说只一个长辈。去问也问不出什么花来。”唐砂其实说的只是一种事实。 楚君唯说到底是个狄越人。 墨传香刚才也是异想天开了,但不去问,难道去跟踪?跟踪的话楚君唯的功力在她之上,几乎是不可能不被发现的。 “你说,当初那颗丹药,会不会是……长生丹?那个罪人其实只是一个试验品。没想到这个实验品最后成功了?”有时候想问题就是要天马行空才行。 “那这个就很可怕了,那个人服用了长生丹的话……嘶,可能性不大吧,那为何偏偏要等到现在才开始行动呢?”墨传香不解。 “我只是猜一下,有时候要大胆假设,然后去论证,想都不想,怎么能够有足够的思绪呢?”唐砂笑道。 墨传香点了点头,觉得唐砂说的有理。 第228章:抢亲呀这是 事情的线索断了,确实,想要找一个几十年前就消失在众人眼中的人,犹如大海捞针。 若是那个人还想要把事情进行下去,那就一定会路出马脚。 唐砂觉得现在那个人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陈国北启签订盟约破裂,李云蠢蠢欲动已经成为了一个事实。 李云是个什么样的人?真的就任人摆布,人人利用? 对于有些人来说现在的情势是非常紧张的,可是对于大多数都百姓和不知情者,陈国依旧是如此繁华。 生活该怎样还是怎样,他们享受着和谐安详,小孩子们打打闹闹。大人们要么聚集在茶肆酒肆聊八卦,要么就去勾栏瓦舍里面逛逛。 街上叫卖不断,熙熙攘攘。 女人们交流着自己女红的心得,男人们说着自己自己最新的猎物。 媒婆们就最精彩了,全城的适婚男女都在她们都名单上,做在一起就可以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易家那门亲事是你去说的吧。”一媒婆酸溜溜的对着旁边一个更加高大的媒婆说道。 “那可不,易老爷家和他黄老爷可都大方着呢。给了我不少赏钱。说事成之后再给我这么多。”高大媒婆伸出了五根手指在询问之人眼前晃了晃。 “这种好事怎么就没有落到我的身上呢?”那矮些的媒婆暗自喃喃道。“诶,对了,着易老爷家不是还有个女儿吗?有了亲事没?”矮小媒婆眼里闪烁着希冀的光芒问道。 高大媒婆切了一声:“人家小女儿今年才十岁,离嫁人还早着呢!” “不怕早,就怕晚。”矮小媒婆似乎在眼里开始算计着什么。 “哎呀,不和你说了,明日就要娶亲了,我得去准备张罗些东西,去串串门。”高大媒婆笑眯眯的走开了。 今日小错和小十一来府上,告诉唐砂,他们觉得这几天曲顾都不太正常,偷偷的在谋划些什么。 唐砂挑了挑眉,决定追根问底。 自从唐砂的女儿身暴露在了颠城十二少的面前,只有小十一和小错还和以前一样。其他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别扭。 不过好在也没有和唐砂绝交什么的,免去了一顿毒打。 “你们看到什么了?”唐砂摸了摸小十一的头。 小十一顺势在唐砂手掌上蹭了蹭。 “我们叫他他老不出来,我还看到他在一个巷子里,和一群黑衣人见面。”小十一把自己看到的告诉了唐砂。 “黑衣人?”唐砂现在是对黑衣人这三个字有点敏感。就搞不懂为啥那些杀手大白天也会穿夜行衣,生怕别人不不知道他们身份不一般一样。 “对,他还给了那群黑衣人银子,好多。”小错连忙补充道。可不能让小十一一个人抢去了功劳。 唐砂思索了一番,也没想出曲顾想干些什么。只是不要让别人利用了才好。 唐砂不禁有些担心起来。可是曲顾既然是瞒着所有人去干的这件事,想必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决不是什么能见光的好事情。 为了保证危机时刻能够让曲顾安全,唐砂还是让七十五和卿二偷偷的守在曲顾身边。 本来他们是不想的,可是唐砂说,要是他们不去她就自己去。 四人心中都是暗自鄙视了唐砂一番。明知道他们不可能再让她去冒险。还这样威胁他们,简直就是个小人! 唐砂和墨传香再次回到了以前的生活。唐砂想,要是自己不去听那么多故事,不去想那么多。不去管那么多闲事。那自己现在是不是就什么都不知道,然后享受着自己富裕的人生? 可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唐砂也不后悔去干那些事情。 第二日一大早,外面就开始敲锣打鼓。唐砂在墨府深处的院子里都能够听到声音。 要不出去看看热闹? 就像上次杨第那件事情,那群看热闹的人一样。 对了,杨第现在开始写书法,作画等拿到市面上去卖,整个人看上去阳光了不少。 唐砂穿戴好一出来就遇到了端水来的小花。 “外面那么热闹是谁家娶亲呀?”唐砂接过水问道。 小花又是那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凑近唐砂道:“今日易家大小姐要和黄家那公子成亲了你不知道吗?郎才女貌呀!可都是书香门第。” 唐砂确实没见过这两个人,也没在意。 “哦,那挺好的。可以去送一份贺礼,然后吃顿饭。沾沾喜气。”最近的情绪和环境都有些压抑,唐砂身为一个乐天派。还真想去放松一下,不然可要吧自己压抑坏了。 小花就知道唐砂这尿性。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只要颠城哪里有亲事,哪里就有唐砂的身影。不过着实也是去送祝福的,出手又大方,别人都还比较欢迎。 小花处理这种业务也是轻车熟路,所以当唐砂洗漱好,吃完早饭。小花的礼物就已经准备好了。 小香香最近也是忙的一批。唐砂想把墨传香一起叫上。 结果墨传香居然去了程立雪家中吃饭。 原因是,程立雪的爹娘都来了。 这唐砂哪还要意思去打扰呢?所以又只有自己一个人去。忽然挺想念以前的。 自己去哪颠城十二少都如影随形,可是现在,算了有些东西强求不来。 虽然这样想着,可是心里还是难受得亚匹。 既然没人陪自己,那就把小花一起叫上呗。小花是受宠若惊,哇,第一次陪唐砂出去吃喜酒,肯定会被其他几个丫头羡慕的。 小花还专门回去沐浴更衣了一番想然后精心打扮。万一就被哪家的公子瞧上了也说不定。 …… 唐砂提着礼盒走在大街上,小花走在后面昂首挺胸,享受着万众的瞩目。 “唐公子这是要去黄家吗?”路上遇到熟人,和唐砂打了个招呼。 唐砂礼貌回道:“是呀,去送点东西。” “那我儿子成亲的时候你也要来呀。”那人看了眼唐砂手里的礼盒,带了丝羡慕。 “一定一定,送你份大礼。”唐砂承诺道。 黄家住得比较偏僻,所以路程也不是很久。唐砂身子骨受不住,在街上租了一辆马车。 就算唐砂没有撩开车帘,也知道到黄家了。一股浓郁的酒香味和肉香味扑鼻而来。还有着不同于大街上的喧哗。 唐砂下了马车,反手把小花也扶了下来。 “哟,这不是唐公子吗?又来蹭饭啦!”一大汉调侃道。 确实,林子大了什么样的人都有,像大汉这种说话不经大脑,耿直的人着实不多见。 可是唐砂就是喜欢他那种不做作的性子,也算谈得来。 “这哪是蹭饭,我这是沾沾喜气。”唐砂哈哈笑道。 黄家接待的人一听是唐砂来了,立马上前来相迎:“唐公子光临寒舍,可谓是让杨府蓬荜生辉呀,来就来了带什么东西呀。” 说着取走了唐砂手中的礼物,对着后面等级的小厮报了名字。 唐砂对黄家这个管家倒是有几分眼熟,活跃在颠城的人她还是能记住一些。 “请进请进。”管家笑脸相迎的把唐砂接到了座位上。 小花因为以前都是站着伺候别人的那个人。现在坐在这里被别人伺候着,感觉倒是真的不一样。原来被人伺候是这种感觉呀。 但在墨府做事也不算累,甚至算得上轻松了,伙食也好,偶尔还能迟到外面没有的好东西。 一般他们拜堂都会在黄昏进行,可是这也是不一定的,万一那天的黄昏阶段每有良辰吉时,还是会提前。 刚好今天,最好的时辰就是在午时两刻。拜完堂之后,刚好可以吃饭。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吉时将近。 新娘那边因为是轿子抬着,所以速度比唐砂他们慢了许多。 这个时候,新娘才踏进了门槛。 唐砂看着新娘的身段到还是不错的。新郎就更不用说了,算得上一表人才。气度上也是儒雅随和。 看上去是个会宠妻子的人。 “公子,这两人可是真登对呀。”小花看得痴了。眼里闪着羡慕的光彩。 “小丫头,你这是思春了呀?也是冬天快要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唐砂打趣道。 小花可比一般人脸皮厚上一些,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公子开她们玩笑都是开惯了的,不理会她过一会儿她就消停了。 唐砂看小花应对的如此熟稔,也不想为难她了,继续盯着这对佳人看。 身形高大的媒婆站纤细的新娘旁边,倒是更显得高大。 媒婆扶着新娘,一步一步走向大堂。在路上垮了火盆,踩了瓦片什么的。 一切都是喜色,人人都是喜笑颜开的。 新娘进入了大堂,在媒婆的指导下,和新郎牵上了喜花。 “吉时到!”主持的长辈高呼之后,开始喊道:“一拜天地!” 新郎勾着嘴角,动作倒也是麻利。看上去心甘情愿,得愿以偿了。 可是新娘却莫名的动作有些慢吞吞的。 唐砂挑了挑眉头,心道,这姑娘好像是有些不情不愿呀。 众人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高堂上坐着的两个人脸上的笑都收敛了一些。 可是即使是慢吞吞,还是得做完该做的。天地拜完之后,新郎新娘转回身去,面对着自己的高堂。 “二拜高堂!” 媒婆在新娘的旁边扶着新娘的动作。可唐砂明明看到那媒婆像是在逼迫新娘跪下去。 原本好好的亲事忽然在唐砂眼里就变了味道。该说这个女孩子不懂事呢?还是这个时代的婚姻就是这个样子。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管你愿不愿意。 “走吧。”唐砂忽然站起身来,这喜气她不是很想沾了。 好在是唐砂她们坐在角落里面,离开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不然别人还会想你这什么意思呢。 小花一时之间有点懵逼,不明白唐砂要去哪。 “去哪?” “回府。” “可是……” “回去给你买两件新衣裳。”唐砂补偿说道。 小花虽然有些遗憾不能吃上饭了,可是新衣裳更好呀。公子出手阔绰,送的衣裳可都不便宜,而且眼光还好。 小花立马跟上了唐砂的脚步,往门外走去。 可当唐砂小花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唐砂瞳孔一缩,用最快的速度,把小花拉到了一旁。 伴随着唐砂的一句我艹,门轰然倒地。 打断了原本正在进行的婚事。 所有人都目光都看向门口,唐砂连忙摇了摇头道:“不是我干的。” 婚事现在也是进行不下去了。 唐砂就觉得眼前这番场景熟悉得不能在熟悉了。 这不是那些电视剧或者小说里面的抢亲的片段? 而且这种时机一般都是把握道夫妻对拜还没有拜下去的时候。 这不,就是现在。 果然艺术都来源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现实中没有什么狗血的事情,只有更狗血的事情。 唐砂本来以为自己的那些事情都算得上是狗血了。没想到还能见到这么经典的正货。 因为门倒下掀起了地上的尘土,尘土慢慢散去。事情上始作俑者终于出现再了视线之中。 “啊!”小花指着来人惊叫一声,可是还没有叫完,就直接被唐砂捂住了嘴巴。 唐砂现在也是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出现的会是……曲顾。 “嘘。”唐砂虚了一声,放开了小花。 小花瞪大着眼睛,一动不动追随着那个忽然出现的人。 哇,真棒,没想到曲公子居然这般有胆量。 唐砂也是没想到呀。难道黑衣人和曲顾今天打算做的事情有关? 唐砂忽然想起,曲顾是不是有个喜欢的姑娘?而且是要嫁给书香门第的? 若不是理智告诉她不能冲动,她恨不得现在使劲鼓掌,高呼精彩。呐喊,曲顾加油!曲顾流弊(破音)。 曲顾的排面可不小,一人在前,后面跟着十几个黑衣人,到把在场的各位吓得不轻。 唐砂看到了屋顶上的七十五和卿二。二人只是对她耸了耸肩,表示就是这样咯。 看这群黑衣人脚步,貌似……都不是很厉害。曲顾从哪去找的这些人?问她借几个撑撑场面不好吗? 曲顾很明显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唐砂。因为他从一进门,目光便锁定在了新娘的身上。 第229章:曲顾哭了 曲顾谁不认识?想当年唐砂还没有来的时候曲顾就是颠城的风云人物了。只是后来被唐砂夺取了名声。 而且这曲顾很明显的就是要告诉所有人,没错,他曲顾来抢亲了。 新娘子自然也是发觉了事情不对劲。可是有不能够把盖头扯下来。直到听到旁边有人小声议论道:“这不是曲太守那儿子曲顾吗?” “对呀,怎么忽然跑到这里来了?还带了这么多人?难道是来闹事的?” “铁定呀!你看看后面那些个黑衣人,凶神恶煞。” “不对呀,我看那个黑衣人有点眼熟。”一位大婶蹙着眉道。 “哪个?”大婶旁边的大叔问道。 大婶伸手指了指:“你看,像不像咱们儿子?” 大叔随着大婶目光看过去,一下就顿住了。 “那是像呀!这兔崽子,一天和他那一堆狐朋狗友弄什么帮派,现在还跑到这里来闹事!”大叔气急,直接抄起一旁的扫帚,直冲冲的走了过去。 曲顾只见一个大叔拿着扫帚向他走过来,一时不清楚此人来的目的是什么,于是停住了脚步。 “你……”曲顾还没有说完,就听大叔一声大吼。 “你个兔崽子!”喊完直接挥起了扫帚。 曲顾下意识想往旁边躲一躲,可是大叔的目标很明显不是他。 “爹?”一道颤颤巍巍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接下来众人就看到一个大叔追着一个黑衣人打的过程。那黑衣人最后直接跑出了府邸,大叔也追了出去。 当然,大叔和那黑衣人的事情只能算是热场,真正的好戏现在才要开始。 新娘子已经扯掉了头上的盖头,和曲顾四目相对。 新郎官现在脸都黑了,就更别提新郎官的爹娘。 “曲顾!你这是作甚!”新郎官那新娘子拉到自己身后,自己直面这曲顾。 曲顾切了一声,这个跳梁小丑也敢在质问他? “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她的。” 曲顾指着新娘:“她,今日我要带走。” “你凭什么!她现在是我的妻子!你还不死心吗?”新郎官脸开始涨红,很明显是觉得受到了侮辱。 “曲公子虽然你爹是太守,但是你也不能仗着自己的身份随意来破坏别人的亲事吧?”新郎官的爹走到自己儿子旁边。 “破坏别人的亲事?呵,明明就是你儿子表里不一,你难道不知道你儿子和雨花楼姑娘的事情吗?哦,很明显你不知道。雨花楼那姑娘可是因为你儿子要娶别的女人,想不开想跳河,正好被我给救上来了。 要是他品性端正,我倒也不说什么,可是他这样薄情寡义的人,就算我不能娶她,我也不会把丫头交到他手里。” 曲顾看新郎官的眼神嫌恶至极。 众人就喜欢看这样的爆料,只要知道别人更多的糗事,就感觉有了出去吹牛的资本。相信只要不出一天,全颠城的人都会知道黄家少爷这件事情。 唐砂也没有想到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一个人,居然是衣冠禽兽。 曲顾的话唐砂是相信的,没有骗人的必要。 可是唐砂同时又为曲顾可惜,他可能不能得偿所愿。 新娘子那边本来看到曲顾来了还很高兴,可瘦听曲顾说完了那番话之后,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黄家人的脸色现在是更黑。 “丫头,过来,我带你走。”曲顾朝着新娘招了招手。 新娘子就这样看着曲顾一动不动。 “过来呀,你要是不过来,我就让人直接把你带走了。”曲顾带了一丝威胁的以为。 唐砂暗自扶额,这玩意是情商低还是咋滴,这样和女孩子说话,完了完了。 黄家老爷看曲顾就要动粗,心中顿时焦急。因为他们是别人口中的书香门第,所以府上也没有很多侍卫。 所以黄老爷把目光转到了远处的唐砂身上。在黄老爷眼中,唐砂就是和曲顾一伙的。 “唐公子就看着他如此胡闹吗?!”黄老爷语气极其不好,质问唐砂。 曲顾闻言,猛的一回头,这才看到站在离大门不远的唐砂和小花。 一种羞耻和尴尬的感觉袭来。他娘的唐砂怎么会在这里? 唐砂望着曲顾笑了笑,然后转向黄老爷大声道:“这件事情可不关我的事,外人还是不要插手吧。”唐砂摊手耸耸肩。 黄老爷心中气急,暗骂一声:一丘之貉! 曲顾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唐砂既然说了不管,她就不会管。 于是曲顾又回过头来,看着新娘,见她还不过来,开始有点着急了:“你难道想嫁给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吗?” “是!我是想嫁给他!”新娘一下子就暴走了,直接对着曲顾吼道。 曲顾被吼懵了,像是没听懂新娘说了什么。 “你……你必须跟我走,你不能嫁给他!不能!”曲顾上前,想去拉新娘的手。 结果被新郎挡住了。 “滚!”曲顾对着新郎冷冷道。 新郎正想反驳,一下子被后面的人推开了。 新郎也是一脸不可置信。 曲顾一喜,以为他的丫头是愿意和他走了。于是伸过手去。 “啪!”的一声,在场所有的喧闹声都停止了,气氛降到了冰点。 “那你娶我吗?”新娘就问了这么一句话,曲顾可能永远都不会明白身为一个传统的女人,谁出这句话要有多大的勇气。 曲顾一下子噎住了,他说不出话来,自己会娶她吗?自己的爹肯定不会同意自己去娶一个原本要嫁给别人的女人。 这样的话丢的不仅仅是他曲顾的脸,而是整个曲家。 “呵呵,呵呵。”新娘笑了,新娘看到曲顾犹豫的表情笑了,笑出了眼泪。 “你不想娶我你来这里干什么!是来看我笑话的吗!是想让我受到所有人的厌恶吗!是想看到我爹娘走到哪都受到别人的指指点点,是希望我这一辈子都不敢再出大门,还是你希望看到我去死!”新娘的情绪看起来已经有些失控了。 曲顾被说得一愣一愣的,他在来的时候完全没有想这么多。 他只是觉得自己的丫头不应该嫁给这样一个禽兽。然而他自己却忘了,自己这样的做法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你走吧。”新娘缓了一会儿之后,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话里满满的都是失落。 曲顾从小锦衣玉食,是曲太守的公子,所以除了唐砂之外也没有人违背过他的意志。 所以他很骄傲,是被别人捧出来的一种骄傲。 新娘子的爹娘一直就不喜欢曲顾,曲顾还收到过他们的冷嘲热讽。曲顾是个傲娇的人,自然也不会热脸贴冷屁股,去当一个舔狗。 唐砂野兽摇摇头,刚才还觉得曲顾有种,现在看来,没长大呀没长大。 曲顾脸色也变得不好看,三分愧疚,三分骄傲,四分无措。 “还不滚呀!你以为你是谁呀!你以为你是曲家少爷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吗?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烂人!”新娘开始了自己的嘲讽,咒骂。 唐砂摇摇头,这新娘一看就不是一个脾气软弱的女子。相必就算今天这件事情过了,她嫁到黄家,也不会被欺负得不敢还手。 曲顾震惊了,没想到新娘子居然会说出这样子的话。他踉跄着身子后退了两步,然后转过声去落荒而逃般的跑出了府邸。 那些黑衣人也是一脸懵逼,互相对视了几眼,一瞬间便逃离无踪影。 “公子,我们……也走吗?”小花扯了扯唐砂的衣袖,小声问道。 “走呀,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唐砂直接勾肩搭背的把小花带走了。 这黄府的亲事到底还要不要进行下去,那就要看他们自己的了。 结果下午的时候就听新郎新娘欠了一拜,然后直接离开了前厅。 黄老爷还是一个要面子的人,只有招呼着大家吃吃喝喝。 大家看了热闹,然后有吃有喝自然也是开开心心了。 而曲太守听了这件事情之后,勃然大怒。 直接冲到曲顾院子里,对着关闭的房门就是一顿乱踢。 “孽子!你给我出来!老子今天非得打死你不可!”曲太守大吼一声。 可是里面没有反应。 曲太守一口气上来,轰的一声直接把门给踢坏了。 房门打开,曲太守快步迈了进去。 可是原本气冲冲的曲太守,在看到房里的曲顾之后,居然停住了身影。 他……居然看到他的儿子哭了。 从小打到,就算把曲顾打得下不了床,他也不会哼哼,更别说哭了。 就连他最喜欢的那只小狗死了,他也是伤心的绝食了两天,但是也没有哭。 可是现在,他居然看到他的儿子哭了。 曲太守张了张嘴,想要骂人的话还是说不出口。曲太守是完全没有应付儿子哭这个技能。 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坐在床上,捂着自己脸哭得泣不成声的儿子。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自古便是情之一字最为伤人。 曲顾第一次体会到了这样的感觉,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他责怪自己,怪自己毁了一个女人,怪自己没有那个勇气去娶她怪自己那可笑的,却永远也放不下的骄傲。 “一个女人罢了,哭哭啼啼算什么?!”曲太守出言“安慰”道。 曲顾没有抬头,哭得更加伤心。 “你要是……”那么喜欢那个女人,抢过来娶了就是。 可是后半句,曲太守说不出口。因为一旦曲顾真的这样子做了,那么他的官位,可能就不能要了。 曲顾何尝不是因为这一点呢?他……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只要和她爹娘服一下软,只要多去亲近亲近,就好了呀…… 曲太守叹了口气,挥袖离开了。 …… 唐砂和小花回到了墨府,墨传香还没有回来。她本来想去看一看曲顾,但想了一下,还是算了,现在他大概是想要一个静静吧。 所以说呀,有时候狗血的偶像剧剧本,结局也可能是悲剧。 现实终究还是现实。 第二天,曲顾来找唐砂了。 唐砂看到曲顾的样子还是有些差异。 眼睛肿得像两个桃子一般,明显哭了很久。而且黑眼圈极重。 “你……”昨晚偷牛去了吗? 唐砂觉得这不是一个开玩笑的好时机。 “你帮我写一封举荐信吧。”曲顾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精神萎靡。 “我?什么举荐信?”唐砂疑惑道。 “写给战王,我想参军。”曲顾知道,唐砂和战王关系匪浅,现在不是募兵的时候,所以要有人举荐。 “找我作甚?”唐砂脱口而出,这事情不是找朝廷官员更合适吗?找她算什么?这是要走后门吗? 可是下一刻,唐砂恍然大悟:“曲大人不知道?” 曲顾点了点头。 唐砂犹豫了,她写举荐信其实也是可以的,因为她现在其实和军方是有合作关系,签了实实在在的契约的。还在军中挂了一个教官的名头。 “我的看法是,你可以试试经商或者从政。”唐砂劝道。 “你若是不愿意帮我写,我就去找别人。”曲顾直接这样道。 唐砂其实是知道现在的局势很不稳定,战争很可能一触即发。曲顾现在去参军基本就是去找死的。 可是他态度实在是太强硬了,唐砂表示有些无奈,她确实没有办法帮别人做决定。 “好,我帮你写。”唐砂应了下来。 曲顾没有很开心,也不见了昨日的悲伤。 唐砂就觉得人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生物,有时候竟然可以一夜之间像是变了一个人。像是长大了。 唐砂做事情也不拖沓,说完直接把曲顾带到了书房,然后提笔开始帮他写起了举荐信。 唐砂一字一句写得很慢,字也还算看的下去了,比以前好多了。 唐砂照着举荐信的格式写,因为这种举荐信一本最后都是要存入军中档案的。 收笔,提笔,搁下。 写完后还贴心的为他装进了信封中,在信封上做上了自己的记号。 “拿着吧。”唐砂递了过去。 曲顾伸手结果:“多谢。” 唐砂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在。曲顾这小子居然变得这般客气。 “你什么时候走?”唐砂问道。 第230章:一年 “明日便走。”曲顾话语中净是坚决。 唐砂蹙了一下眉头:“这么急?不打算多陪陪你爹娘?” “不用了。”曲顾把信收进了自己的怀中。 “我走了,以后小错小十一他们都交给你了。”曲顾笑着顿了顿:“大哥,保重。” 唐砂就这样愣在了当场,直到曲顾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愣着愣着,唐砂就笑了,带了几分酸涩。 原来,自己还是他的大哥呀。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 …… 曲顾回到府上,手时不时摩蹉一下怀中的那封信。 “少爷,你这是去哪了呀!老爷再找你呢。”老管家意见曲顾,连忙上前道。 “去唐砂那里看了看,我爹在哪?” “在书房。”管家回道。 “嗯,我这就去。”曲顾点了点头,提步而去。 老管家看着曲顾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哎~少爷呀~” 曲顾来到书房,敲了敲门。 “进。”曲太守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 “吱~”门被推开,曲顾迈入了书房。 “爹。” 曲太守手一顿,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儿子。就在这一瞬间,曲太守在怀疑,这是自己的儿子吗? 曲太守不知道曲顾与那个女人的事,唐砂也不知道。所以不能明白曲顾对那个女人的感情。 曲顾与他丫头的事,从始至终都只有他们二人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的那些故事,那些快乐的时光,也将永远只能是只属于他们的故事。 就如同宁歌和宁小明的故事一样。从此以后,可能再也没有人去提起。 曲顾永远记得,他第一个爱的姑娘名字叫易怜。是一个天真,笑起来像太阳的姑娘,是一个无论她有多少缺点,他都想去包容的一个人。 这个人……他永远失去了。 曲太守忽然开始犹豫要不要执行自己的计划。他的计划很简单,就是要让曲顾忙碌起来,让他没时间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我这里有些公文,你拿去批改一下。”曲太守推了推自己放在一旁的一沓公文。 曲太守什么想法曲顾一眼就能够看出来:“好。” 曲顾走过去,拿起了那些公文,然后道:“我先去处理的,批改玩给你拿过来。” 说完曲顾就转身离去。 曲太守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儿子,眼里满满都是震惊。 以前他到处玩闹的时候,自己也这样干过,可是他都是不屑一顾,然后说自己两句,拂袖而去。比他这个爹还像爹。 曲太守忽然担忧起来,虽然这样的改变是好的,可是为何就是觉得不安。 曲顾一下午处理完了公务。傍晚的时候又来到曲太守的书房,亲手交给了他。 曲太守神色复杂的接过。然后过了片刻道:“你若是心情不好想就去找你那些狐朋狗友玩会儿吧。” 曲顾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忽然微微笑了笑。 “爹,我给你洗脚吧。”曲顾声音出奇的温柔。 这对于曲太守来说是晴天霹雳,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该说什么呢?什么都说不出来,这小子,确实该给自己洗洗脚。 “还算懂事。”曲太守开怀笑道。 曲顾去打了热水,然后亲自给曲太守洗脚,搓脚。 水是温热的,曲太守的脚也是微热的,可能最冷的手曲顾的手吧。 曲顾洗着洗着,眼眶就湿了。可是他不能哭,硬生生把眼泪憋回去。 因为曲顾是低着头,所以曲太守看不到曲顾的任何表情,只是有些欣慰。 曲太守开始说起了曲顾小时候的调皮捣蛋的事情,还有那些叛逆的事。 有事情曲顾自己听了也好笑。还有些事情,曲顾自己也记不得了,可瘦曲太守却记得清清楚楚。 唐砂说的不错,这世上,真正去条件在意关心他的人,可能就只有自己的爹娘了。 曲顾没有帮自己的娘亲洗脚,因为男女有别的观念根深蒂固的根植在曲夫人意识里。 曲夫人一向比较宠爱曲顾,所以曲顾和曲夫人关系很好。 两人坐在院子里聊天,因为曲太守白日里忙碌,所以入了睡。 曲顾自从长大后,就从来没有和曲夫人这样安安静静的交流过。 所以曲夫人是受宠若惊。 “慈母多败儿,儿觉得这句话确实有理。”曲顾自我嘲讽道。 “你这说的什么糊涂话,我儿可好得很。”曲夫人慈爱道。 曲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收敛了神色认真的看向曲夫人道:“娘,我看郊区破庙里有好多流浪在外的孩童,你去领一个男孩回来吧。” 曲夫人愣了,不解道:“怎么忽然……说这话。” 曲顾伸手抓住了曲夫人的手:“我是看他们可怜,而且我从小打到大都是一个人长大,怪寂寞的。曲领一个弟弟回来,好好教育,让他成器。或者找个妹妹也可以,把她养成唐砂那样的也行。” 曲太守和曲夫人都已经知道了唐砂是女儿身的事情。曲顾虽然平时和唐砂怼来怼去。可他是打心底佩服唐砂,唐砂活成了他想活成的样子。 可是他没有唐砂那么聪明的头脑,当然去参军也是自己一直想的呀。 “既然你想,那娘亲明日边去。”曲夫人极为高兴,一口应了下来。 曲顾一把抱住了曲夫人,小声唤了声:“娘。” 曲夫人僵了一下,然后笑眯眯的摸了摸曲顾的头:“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粘人。” …… 太阳会落下,也会升起。就如同人一样,来了又会走,走了又会来。太阳永远是一个,可是人却从来不一样。 曲顾还是离开了,他走的让曲太守和曲夫人猝不及防。白天的时候曲夫人带人去了郊区。曲太守处理公务,没有在意。 可是到了晚上也没见人回来就开始寻起人来。 到处找没找到人,到处问也没人说看见了。到最后,忽然有人说,看到曲公子出了城门。 所有人都想不通为何曲顾会忽然离开,又会去哪里呢? 老管家想起说昨日自家少爷去见了唐砂,想来唐砂应该知道一些事。 最后曲太守和曲夫人亲自到了墨府。 唐砂和墨传香都出来相迎。 听到他们问的问题,唐砂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情。曲顾一大早就走了,这时候他们恐怕也追不上了。 曲太守和曲夫人最后相互搀扶着远去。 不知道是不是唐砂的错觉,在街道的灯光下,唐砂看到了曲太守和曲夫人鬓角的银丝。 人总是会老的,人生来就是走向死亡,每个人都生活在时间里,可是有些人慢慢的就开始走向自己时间的重点,也走出来自己的时间。 曲顾,希望你真的不会后悔今天所做的决定。 曲顾的离开对十二少的影响不是一般的大,除了小十一和小错。似乎每个人都在一夜之间长大了。 颠城十二少,从那以后,就再也不复存在了。 在曲顾离开的一年中。 老三老七继承了自己家的生意,开始扩展着自己的商业帝国。 老四老九都出了颠城,他们说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老五成了府衙里面的捕快,能看到他每天在街上追着那些小偷,小贼什么的跑。 老七老八都致力于参加下次的科举,天天在家苦读。 老十年龄也不算大,但看到哥哥们都有了自己的目标,他也开始规划这自己的人生。 或许他们的选择和最开始的时候不一样,可是终究是做出了选择。 一个人可以改变一群人。开始是唐砂把他们从思想三观有问题少年,慢慢拉到了一条正直的路线上来。 然后是曲顾,让他们都选择了人生。而不是等到人生来选择你。 一年的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可是有些人就是因为一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一年里可以发生很多的事情。 比如十二少们的改变,比如宁歌回来了。比如楚君唯后来又回来住了半年。 楚君唯回来什么都没说,唐砂和墨传香也什么都没问。一群人就这样开开心心的相处着。 其实只要不去计较那些自己不想去计较的东西,每个人都是那么可爱。 卿政也是死皮赖脸的隔段时间就来看看唐砂。 叶悬渊也常常来吃一顿饭就会离开。还听说曲顾在军营里表现得很好,和赵离王七亦风他们都很合得来。 连师不成现在也能够打上几手了。 更别说唐砂。唐砂身子骨调整得还算好,精神也稳定了下来,功力进步了一大截。 在生意上唐砂的注意有很多,所以商业也算越来越大。 她这一年也开始些各种各样的科普文章,更多是的可能还是心灵鸡汤。那些所谓的没有实际意义的故事越来越少。 至于在知识上,唐砂坚信学无止境,开始疯狂的汲取知识。 因为看得东西太多,感觉眼神都没以前好了。 程立雪和墨传香成亲了,这是这一年里最能让唐砂开心的一件事情。 在墨传香成亲的那天,唐砂把自己的小明书局的股份一下子送给了墨传香。 这是唐砂的开始,也是唐砂最值钱的东西。 那天的烟花很美,灯火通明。新娘子更美。 可是有些令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干旱越来越严重,流民越来越多,很多地方的官府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不停的向朝廷求助。 朝廷那边可能是早有准备,令各个地方开始开仓放粮。 在谢川的领导下,查巡司严格的监督各个阶层,把贪腐,坐地起价这种事情发生的概念降到了最低。 可是市场有市场自己的规律,国家最多是宏观调控。若是朝廷强行降到最低,恐怕会让市场崩溃。 物价上涨是必然的事情,可是人们因为惊慌,还是不断的把粮食开始囤积起来。 对此,只有实行限购制度。 在封建社会,实行这样的措施还是算比较容易的。 朝廷里面更是人人自危,皇帝叶辰支持谢川,铁血镇压。打击了不少贵族势力。 可是那些势力也不敢拿叶辰怎么样,只是不断的上奏,联名上书。 百姓们也是知道他们的皇帝是一个明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考,他们不是傻子,也不是愚民。所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再加上叶悬渊是站在叶辰那一方,他们也只能忍气吞声。 但谢川遭到了不少次的刺杀。好在叶辰不是吃素的,手下的人更不是。 谢川周围高手聚集。王玄时常还在感叹,自己的这个弟子,比自己更加有魄力。 卢鹏运也是支持谢川,也因此在朝廷形成了一方以谢川为中心的势力。 两个原本相斗的左右丞相开始走到了一起,一起对付谢川。 奈何叶辰是陈醒的侄儿,陈醒也不好做得太明显。 余晖不一样,余文文被和离这件事情余晖心里一直耿耿于怀,所以对待皇室总有这一股怨气。 自从余文文被合理之后,情绪愈发暴躁,性情恶劣,比起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且可笑的是,她居然相信叶悬渊有一天还能够回来把她接回去。 国家的局势现在是很不好,所以一直以来有些心思的人现在都开始冒出了端倪。 在叶辰和谢川的镇压下的朝堂其实从根本上来讲,已经开始出现了不稳定。 而原本唐砂以为的李云造反这件事情,始终没有发生。越不发生,唐砂就觉得越奇怪,而且越来越紧张。 北启和陈国的合约没能就签订下去,两国的关系降到了近十几年来的冰点。 西戎那边也似乎是蠢蠢欲动。蒙武上位之后,采取的政策很明显的自己父亲采取的和平政策不一样。 果然是一个有着野心的人。西戎的发展速度在蒙武的领导下,比陈国还快上几分。 只要是陈国的旱灾问题,让陈国没有发展,反而倒退了一些。 总得来说,现在的陈国富人还好,穷人们人人自危,可是理智告诉他们不能乱。 他们的信任告诉他们,只要有他们的君王在,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解决。 其实在很久以后,史料上记载,在陈国的历史中,文帝时代,是一个伟大的时代,因为在那个时代,百姓空前绝后的团结。 第231章:战事起 当然史书上记载的东西都不一定是真实的,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民知道,有些被史料一笔带过的,到底有多激荡人心。 旱灾让有些地方发生了局部暴乱,影响都不是很大,被朝廷很快解决了。 或采取怀柔政策,或直接武力镇压。 要说旱灾比较轻的地方可能就属山地。因为这些地方还有山上的积雪融水补给。 那些雨水补给的地方基本都干得不成样子了。 唐砂的土豆在经过两年多的栽培后,规模也不能说小,总共收获了七次。 唐砂的土豆有自己的用处,自然不能够拿出来给百姓解决温饱问题。 莲心和无释在北启发生了很多事情,后来他们离开去了西戎。 他们去西戎的时候已经从师徒变成了恋人。这都要归结他们在北启的那段时光。 具体发生了什么唐砂不知道只知道这件事情和鲁赤有关。 人终究是活在红尘中。 还有青兰,她居然和那个南山的刘奇搞到一起去了。 唐砂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震惊万分。但是想了想,也觉得合理。 谢川,雀灵都很少在书局。书局那么大一个产业,需要运转,自然就要靠青兰。 而当初元芳轻刘奇那群人来南山的目的正是为了护住她们。 青兰和刘奇或许自然而然就走近了吧。只要她们都能得到自己的幸福,唐砂也会觉得很幸福。 灾难总会过去的,明天会比今天更好。 墨传香成亲之后,就去了程家,唐砂和楚君唯住在墨府。楚君唯走了之后就是唐砂孤家寡人。 又是一年的七月,阳光炙热,蝉鸣不止,连吹来都风都带着热气。 唐砂坐在树下看着自己的书,一边怕打着蚊子一边扇扇子。 唐砂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放下了书。 “怎么忽然有点想在芳华园那段日子呢?”唐砂喃喃自语道。 在自己刚来这里的那段日子,在王府。不知道芳华园还在不在,还是不是那个样子的。 唐砂站起身来,顶着刺眼的太阳回了自己的房间,收拾起东西来。 想啥想,回皇城看看呗,一来一回就两个月的时间。 唐砂想到什么做什么,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带好了银子,给府里人留了话,直接骑上了马。 这一年过得真的太安静了,这种说走就走的感觉真的很爽。 唐砂骑上自己的小马儿,奔向来皇城。 …… 青兰在那年唐砂离开了之后,就开始创办自己的茶楼。慢慢的茶楼越开越大,学着唐砂的经营理念。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品牌,不仅仅局限于茶楼。 而在这个过程中,自然是遇到了很多麻烦事情。触及了朝廷显贵的利益。 青兰说到底还是一个女子,自然是害怕那些人对自己不利,自己没有反抗的余地。 又不想麻烦雀灵和谢川他们。 所以她直接去找了南山的人。南山一直以来都是小明书局出钱养着的。 青兰去找他们心里面也没有压力。 那个刘奇二话不说,直接派了几个人住进了青兰的院子。 原本青兰还担心人手不够,或者是这些人实力可能不足以保护自己。 可是另她没有想到的是,这几个人武功居然很高,至少那些来刺杀自己的,全部都死在了他们手里。 青兰为了感谢刘奇,自己做了什么好吃的就会亲自给刘奇送过去。 长此以往,刘奇干脆也住进了青兰的院子。青兰白天出去忙碌,晚上回来精疲力尽。 刘奇居然还会推拿。刚才是青兰还不太好意思,可是后来慢慢的就习惯了。 青兰这个人比同龄人成熟稳重了很多,性格也是属于温柔型的。 原本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子,在外面却给自己加上了一层盾。 刘奇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女人,活着那么多年,第一次见到青兰这样的女人。 明明就是若大世界中一根任人摧残的小草。可是这颗小草却梦想着有一天成为一颗能经得起风吹雨打的树。 这个女人丢掉了那些虚伪的亲情,自己一点一点的打下自己的江山。 与江湖上的那些女子不一样的是,她没有那么强硬,没有那么锋芒毕露。她让自己变得圆润。可是圆润下,心是那样的温柔而又那样的孤独。 或许刘奇喜欢的,就是青兰那种隐藏在笑容下的孤独忧郁,和他自己一样。 所谓日久生情,青兰从出生开始就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情爱。 所以当她对这个清秀的男人产生爱慕的时候,她很是茫然无措。 青兰欠了刘奇的命,刘奇瘦弱的身型下,有着难以想象的力量。 刘奇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还会和唐砂一样讲很多很多故事。 刘奇学识渊博,还会医术。 青兰发现,这个世界上好像没有什么东西是刘奇不会的。 刘奇说话很温柔,在她烦恼的时候可以逗她笑,在她很累的时候会帮她做饭。在她无可奈何的时候会帮她解决外面的难题。 刘奇的心中没有那些所谓的男尊女卑,他只是在跟着自己的心做事。 少女从来都是崇拜英雄。刘奇在青兰的心中,就是这个一个英雄。 英雄不需要拯救苍生,不需要地位很高很好看,武力值很高。 人心目中的那个英雄往往都是自己出现危险的时候能够挺身而出保护自己的那个人。 无释是莲心心中的英雄。 刘奇是青兰心中的英雄。 叶悬渊是唐砂心中的英雄。 程立雪是墨传香心中的英雄。 每个女人心里面都装着一个属于自己的英雄。 当然,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颗自己的珍宝,捧在手心里,细细的呵护着。 青兰和刘奇没有成亲,因为青兰一直都没有多少空,刘奇也同样有自己的事情。 他们两人之间从来不会多过问对方一天都干了什么。他们给予了对方最深厚的信任。 刘奇一直觉得,自己欠了青兰一场婚礼。没有关系,一生那么长,总会有机会的。 他要开始给青兰准备嫁妆了…… 唐砂离开了颠城的第十天,战争……一触即发。 在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战争就这样发生了,来的猝不及防。 李云的造反,让陈国彻底震荡了起来。 唐砂受到消息的时候,还正在客栈里吃饭。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一人匆匆从客栈门口跑了进来,然后跑到一张桌子旁,对着同桌的三个人道。 “你这一脸慌张干什么呢?你爹死了?”同桌一青年开玩笑道。 “你爹才死了!我说打起来了呀!李将军呸!李云造反了!”跑进来的青年气喘吁吁道。 因为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大所以客栈里所有的人都能够听到。 唐砂原本伸出去打算夹菜的筷子一下子停住了,然后啪的一声放在了桌上。起身走到说话的青年旁边,开口问:“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都传遍了!就是昨天晚上的事!” 唐砂蹙起了眉头,心咯噔咯噔的跳。她这些日子都在赶路,所以没有接到消息,也没有去注意。 这一年来的寂静,原以为事情可能会有所好转没想到果然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这次……才是正在意义上的暴风雨。 “现在情势如何了?”唐砂继续问。 青年还是带了几分庆幸:“哎!可能是朝廷早有准备,所以也没有一下子攻到皇城,我就想不通为何李云会忽然造反。” 同桌的年轻人没有觉得事情很严重,反而笑嘻嘻道:“这下有好戏看了。” “是呀,李将军居然造反了,朝廷会解决的吧。” “肯定会呀,陈国成立以来哪个造反能够成功?” “那就没问题了,对了,香楼那姑娘不错,要不今晚咱就去玩玩?”一青年猥琐道。 “你们就不觉得慌吗?李将军造反了呀!”那个传信的青年奇怪的看这自己的两个朋友。 “慌什么?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在南方。而且就算造反也最多在北方呀,怎么打都打不到我们这里来。” 青年无所谓的态度把唐砂都惹恼了。 “呵。”唐砂冷冷笑了笑,她现在必须立马回颠城了,皇城可能……暂时去不了。 唐砂正打算离开,就被人按住了肩膀:“你刚刚笑什么?” 唐砂不想和他们在这里浪费时间。 可是那几人却缠着唐砂不让她走,把唐砂堵在了门口。 “滚开。”唐砂面无表情的突出出两个字,带了些煞气。 那几个年轻人一下被吓到了,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就觉得自己没了面子。 “你小子以为你自己是谁?!你知道我爹是谁吗?!”身着华丽的青年人,抬起头颅,用威胁的眼神看着唐砂。 “我劝你们……想想怎么才能在战火中活得更久吧。”唐砂话音刚落,直接招把身前的人撂倒在地,然后大摇大摆的快速离去,骑上吗返程。 像刚才那种人,战火一旦来了可能就是畏畏缩缩缩在角落的那群人。 可是即使是这样的人,也是陈国的子民,也是叶悬渊要保护的人之一。 唐砂比来的时候更加心慌,一路上马不停蹄。 后来的几天这个消息在全国都传开了。 唐砂收到消息,不少的北方人,特别是那些贵族,都开始南迁。 他们都很清楚在过往的几十年里,没有人造反成功的原因,就是因为有当年叱咤风云,睥睨天下的大将军李云的存在。 现在李云要造反了,那有谁拦得住? 南方的叶悬渊和西方的亦陆严在一时之间根本就来不及支援。 可是好像情况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糟糕,朝廷对这件事情像是早有准备。 在去年招了大量的兵,并且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李云手下的人都是当年陪着李云一起打天下的,他们当然是支持李云的任何举动。 更何况在他们心中,李云确实受到了排挤与欺辱,自是不能够继续忍气吞声。 所有人都似乎从这中间看出了一些门道。看来朝廷是早就知道李云要发这件事情。 而那些了解李云的人,都知道……李云是在故意给朝廷准备的时间与机会。 李云手下高手如云,这场仗怕是不好打。 而大多数不清楚情况的百姓,都怀着一种看热闹的心,觉得这件事情好新鲜,又有一场好戏看了。 以后可以给自己的下一代吹吹牛,或者是发一下战争财什么都。 他们似乎忘了,正是因为有些人在边塞欲血奋战,抛头颅洒热血,才让他们有时间,有心情想这些。 可是他们很多人都只看到了自己。 农村里面的人就更是如此了,他们还是过着和以前一样的生活,休闲自在。 看到这些的唐砂,忽然觉得听到李云造反的消息是不是假的,根本就没发生所谓的战乱? 但事实告诉唐砂,发生了。 这让唐砂想起了历史上的鸦片战争。当时英国的炮火打到了大清朝的门口,可是那些愚昧的人民跟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全部围在一起来看热闹,事不关己的模样。 这就是所谓的麻木吗?麻木的……陈国人。 过了太长时间的好日子,就是这样,人们都开始变得懒惰起来。开始觉得自己过上这样和平的日子是理所当然。 所谓的多难兴国不是没有道理。假如陈国真的能够度过这一次的难关,可能会成就一个更好的陈国。 原本十天的路程,活生生被唐砂缩短成了六天。 唐砂一会到颠城,墨传香得知了消息之后,便来找了唐砂。 唐砂不是很清楚北方的形式,北方的战争反生了那么多天,相必情势不容乐观。 “传香,北方现在具体怎么样了?”唐砂匆匆问道。 “很不好,李云的兵力八十万,实在是难以阻挡,北方现在已经像南部和西部求援了。”墨传香把自己这边得到的消息告知了唐砂。 “求援?那叶悬渊派兵了吗?不不不,应该没有,不然我回来应该会遇到他们的军队。”唐砂松了一口气。 至于为何要松一口气,这个原因很简单。 叶悬渊这边的部队绝对不能够撤。因为一旦撤走了,那么南方的军防就极其薄弱。 第232章:一个士兵的战争 “战王现在确实没有派兵,但是他也只是早晚的问题。”墨传香还是很清楚李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甚至比唐砂更加清楚。 “西塞那边有没有出什么问题?”唐砂继续问道。 “西塞那边现在还算稳定,但是亦大将军现在也和战王有一种担忧,所以也没有及时派兵。” 唐砂没有参与在这件事情当中。知道的情况样很少,但是唐砂就是莫名的相信叶悬渊有自己的应对之策。 在一年前他可能就在做打算,加上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谢川叶辰那边也是最好了打算。 希望情况最坏就是这样子吧,还是再来点什么,真的就完了。 …… 对比起南方的安定和谐,北方现在已经是一片焦土。 原本处在北塞与皇城中间的那片位置,被战火绵延。 皇城所处的位置一面靠山,三面向北。 但在皇城以北的地方有专门为了保护皇城所修筑的城墙。 除此之外,北方的各个城池也都有着自己的防御能力。 李云的袭击虽然来的是迅速,但是也没有一下子就让皇城沦陷。 李云的第一次袭击其实规模不算大,只是先拿下了一座城池。 他这个就是在提醒别人,他要造反了,准备好了吗? 在李云的这种挑衅性的行为之后,皇城快速在城墙形成了第二边塞。 李云这种赤裸裸的嘲讽,使得每个人都心惊胆战。特别是那些的罪过李云的人,还有哪些了解李云的人。 他们明白李云这个人到底有多可怕。 在一年前陈国与北启的盟约续签失败之后,北启就开始有些限制陈国人入境。 陈国那些生意人也逐渐减少对北启的交际。朝廷的态度其实就决定了百姓的态度。 直到半个月前,两国的相交界的城池,一夜之间被封了起来,所有人都不得出入。 在北启那边的陈国人回不来,这边的北启人也回不去。 城里的人开始躁动不安,因为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有些脾气不好的人煽动别人在城门口闹事。结果,直接被武力镇压,死了几个人。 杀鸡儆猴这一招在什么时候都是管用的,除非人已经没有了对死亡的恐惧。 杀人的是一群官兵,最北方的冰河城都认识这群穿着军装的人。他们是他们曾经心目中的守护神。 可是现在这群守护神居然踢了踢脚下的头颅,抬起滴落着鲜血的刀,凶神恶煞的看着他们说。 “现在开始,你们所有人都是我们的人质,不听话的,杀无赦。” 他们那时候才知道,原来这群平时看上去面无表情的守护神,也可以变成邪恶的杀手。 那天的冰河城死了很多人,连街道都染红了,城门被关,没有一个人跑的出去。 冰河城的人们瑟瑟发抖的躲在自己的家长中,死了家人的就抱在一起哭,哭都不敢哭得很大声。 那些全家平安的都坐在一起没人说话。 他们逃也逃不出去,只有乖乖听他们的话。 那天冰河城死的人真的太多了。那些死了的人,要么是不相信李云敢造反,要么是觉得只要自己反抗,这群人就会害怕,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好欺负。 还有一些读书人,在那里和叛军们讲着自己的大道理。 当然更多的,是城里本来的军队。 那群叛军越杀越觉得高兴,最后连一些无辜的人也成为了刀下亡魂。 天气炎热,那些尸体都被运出了城,埋在了郊外。 叛军知道,在这种天气下,要是不好好处理尸体,可能会引发疫病。 所以他们还有专门的药师。 只有冰河城那个负隅顽抗的太守,被砍下头颅,绑在城墙之上,烈阳之下。 血腥味蔓延着整座城。原本来安详的城池,就在一天之中,从天堂变成地狱。 死亡……恐惧……惊叫……哭喊…… 在那天冰河城是第一座被控制的城池,然后紧接着,是北方沿线的白月城,岐城。 这些城池被无声无息的控制了,紧接着,他们在当天夜里,直接往南开始攻打。 那些处在城池之间的乡村地方被一扫而空,反抗的人全被都被屠戮殆尽。 就这样,半个月,叛军一路势不可挡,直到打到了燕城,被阻挡住了脚步。 燕城的兵力充足,而且地势上来说属于难攻易受。叛军在进攻了第一波,损失了当时派出军队的三成的时候,就开始撤退,驻扎在里燕城不远的地方。 “他们简直找死!”一中年男人站在城墙之上,看着远处的星火,怒不可揭。 “守备莫要着了他们的道,他们敢这么大摇大摆的驻扎在那里,说明他们早有准备,莫要一时冲动,开了城门。”一个身着长衫的男子在旁边劝道。 旁边的另一青衣之人貌似不是很赞同长衫男子的话,道:“他们今日损失惨重,若不是不能在于我们相敌,何必要撤离。我倒是认为他们是在等援助。而他们之所以敢这么做,定是让我们认定他们有恃无恐。守备,属下认为当现在乘胜追击。” 长衫男子一听青衣男子这番话就笑了。 青衣男子是被招到燕城来的军师,长衫男子亦是。在这一年里,朝廷广泛的开始在民间召集能人异士,然后安排在各个地方。 他们二人都是被安排到这里来的。开始的时候还不明白为何北方有李将军守卫,还需要把他们安排到这个地方来。 现在他们才明白原来是这么回事,他们的才能有了可以利用的地方自然是心神荡漾的。 所谓乱世出英雄,那些仗着自己有几分才能的人都想成为这乱世中的英雄。 所以他们的内心都带了自己的骄傲。 “你笑甚?难道你有什么更好的想法?”青衣男子显得有些不开心,他一直以来都看不这个长衫男子不太顺眼。 “笑你过于天真。”长衫男子笑了笑,然后继续道:“我父亲当年在李云的手下征战过很长时间,他对李云的了解很深。说实话,父亲多李云的评价我到现在都存在着怀疑。因为他口中的那个李云,可以说得上是神乎其技。 我父亲告诉我,李云从来就不会打没有准备的仗。而且李云也从来不会拿下面人的性命去赌博。所以那些人对李云可谓是十分忠诚。只是没有想到,李云居然……起兵造反。” “可是今日在军队中,我并未看到李云,说明这一支军队不是李云在亲自指导,不能拿看待李云的眼光来看待这人。要是听说对方就厉害,就心存恐惧和话,在气势上就已经输给了别人,仗是没有办法打的。”青衣男子辩驳。 长衫男子自然也不想退让:“你说的有一定道理,可是李云手下没有一个废柴,能被李云派出来的相必都是有几分真本事。把我们就先来假设一下,若是现在出去,万一对方真的有埋伏,那我们可能直接全军覆没。可别忘了,李云手里有八十万大军。 若是不出去,一边我们可以像皇城那边求援,那边的援军大概也在像燕城而来。 就算他们援军到了,一时之间也是奈我们不何的。城里的粮草充足,我们这样其实是一种更保守的方式,没有必要去冒险。” “可是粮草总……” “闭嘴!”守备听他们二人在这里争论,感觉头都要炸了,不耐烦的制止了二人。 两人瞬间都不说话了,说到底,这一切还需要这个守备来决定。 “派人去探探虚实,然后再决定。你们这般猜测……还是太年轻了。”守备摇了摇头,纸上谈兵谁都会,只是现在不是让他们证实谁的猜想是对的时候。现在是战争,一不注意就会血流成河。 其实按这个命令,守备更偏向与长衫男子的话,李云变幻莫测,打猥琐一点总是没有错的。 攻城其实一般都是先围困。但是燕城从很久以前就开始接到皇城传来的密令,开始囤积粮食。 旱灾一发,虽然救济来一些粮食出去,但剩下的也足够他们吃很长一段时间。 现在就是比比谁更有耐心。叛军的位置处在比较空旷,所以粮草都是暴露在视线中。 只要让人出去坏了对方的粮草,就行了。 守备的想法是这样的,于是派出了探子,让他去对面摸摸情况。 奈何,去了之后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也没见回来。这戏守备知道,那个人可能是回不来了。 能当探子的人都是受过专门的训练,所以那个探子被抓住的第一个瞬间就直接咬破了藏在空中的毒袋,暴毙而亡。 空旷的地带,虽然他们能看到对面,可是对面同样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他们周围的情况。 难以入侵…… 所以后面连续派出去了几个人,都没有再回来。连那些去周边打探的人都没有回来。 这件事情就在告诉守备,他派出去的每一个人对方都能够知道去处。 守备这才感受到了一种恐惧。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带领出这么可怕的军队。 在战斗力上,如果燕城当时没有地理上的优势,和对方兵力个体差异悬殊。 他们损失了三成,自己这边也是损失两层,由此可见对方的可怕。 …… 我是一个很普通的叛军,我是李云手下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士兵。 原本是因为自己家中贫苦,又没关系,没地位,没有办法就来参军。 军营里每个月还有军饷钱,这些银子寄回去也足够我的娘亲好好活着。 苦就苦在,我不能够回去看看自己的娘亲。从小我便随着娘亲,娘亲一个人把我养大,很辛苦。 我一直都在盼望着,有一天自己能够成为一个将军,然后让娘亲过上更好的日子,没人再敢瞧不起她。 太平盛世,让我没有那个机会。我每天在军营里除了训练还是训练。空有一身力气。 可是即使是没有战争,将军对我们的训练也是极为严格,伤筋动骨是常常有的事。 我入军营很多年了,在这么多年里,我没有杀过一个人。 我不明白杀人是什么滋味,但是我在想,要是有一天,真的有敌人来入侵自己的家国,为了娘亲,我也愿意奉献出自己的生命。 将军说了,所有的伟业,都要用血肉一点一点堆上去。 在军营里,过着一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生活。原本以为一辈子可能就这样了。但是在时间的长河中,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在那天,千夫长让我们全部集合,然后告诉我们,我们现在可以做一件伟大的事情,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成就自己的功业。 军人的职责从来都是遵守命令。我们生是李将军的人,死了也是李将军的鬼。 本来以为我要出征了,要踏平北启,我心神荡漾。 谁知……他告诉我们,我们即将要踏平的,是陈国。 这怎么可以?我们的家人可都在陈国呀……这怎么可以? 我没有说话,心中虽然充满了震惊,可是我没有去当那个出头的人。 我不当,自然有人会当。出头那个人直接问斩了。 不服从上级的命令,下场只有一个。 当然,如果李将军是这样,好有谁为他卖命?先杀鸡儆猴,然后再告诉我们,绝对不会动我们的家人,也可以把家人接到属于我们的势力范围之内来。 每个月会给我们双倍的军饷,从别的城池获得的财务都由我们自己分。 多么诱人的条件呀,每个人都开始动起了自己的小心思。 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在利益的面前,很少有人能够挡得住诱惑。 既然我们现在都是在李云手下,我们听命令就是了。 于是那天在冰河城,我杀了第一个人。这个人不是自己想象的敌人而是自己的同胞,想想就觉得,可笑至极。 或许在杀了那个人之后,自己就不再是他们的同胞了。 我听到有人骂我魔鬼,是的,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魔鬼。 杀人的感觉很痛苦,看着那个人眼神带着恳求望着自己,口中却还在咒骂我娘亲。看着那人带着惊恐的眼神倒下,我直接蹲在了一个墙角,呕吐了起来。 我双手发抖,连拿起刀的力气都不再有,这番场景落入了千夫长的眼中,千夫长强迫着我再次拿起刀,然后斩下了一个又一个头颅。 然后……渐渐麻木。 第233章:一个人的麻木 我从未想过,原来杀人也会上瘾。这种感觉就像麻沸散,会让人上瘾。 我身边的很多人和我一样,都是后来在和平时期进的军营,所以他们无论平日里有多狠,到了真正要杀人的时候,都会由衷的感受到恐惧。 他们和我一样,从瑟瑟发抖,到手起刀落,干净利落。 那天的冰河城真的死了很多人…… 那天晚上,军队要准备朝男方进攻。我们所有人都是到,我们从杀了第一个人开始其实就没有了退路。 我们不是到下一个目标是什么地方,士兵们都和我一样,听从上级的命令。 那晚,比起白天更加惨烈。因为那一次不是单方面的屠杀。而是两方的对战,这就是所谓的战争吗? 这就是所谓的战场吗? 在那一刻,我似乎明白了身为一个军人的使命。那就是听从上级的命令。然后成为一个杀戮的工具。 暴力,是会传染的就像一场疫病一样席卷了整个战场。 每个人心中都带着恐惧,然后抱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心情厮杀着。 我杀红了眼,我从来没有像那次一样拼命,我还不想死,我家中还有母亲,母亲只有我了,所以我不能死。 一场厮杀结束了,黑夜的战场上,散落着火光,尸体横叠交错。 脚下的土,都变得有些泥泞,我抬头望满是星辰的天空,庆幸自己还活着,我笑了,我祈求这上苍,能让我一直活下去。 这场战争是我们取得胜利,失败者会被全部处决,这是李将军亲自下的命令,不接受降兵。 我和一群活下来的战友们整理着战场,他们挖了一个坑,然后把尸体一个一个像扔杂草一样扔进坑里。 里面有敌人,也有白日还在同我们说话的战友。 我收捡着地上的残肢,那些肉块上早已没有了温度,我忽然发现,其实人和畜生没什么区别。 那时候,我在思考着,什么是生死?人活着,不就是奔向死亡的吗?那人活着的意义在哪里? 我忽然站在战场,迷失了自我,我已经寻找不带活着的意义了。母亲有一天也会死,母亲死了我也会死,然后没有人会记得我们。 我浑浑噩噩的完成了这一切,然后浑浑噩噩的回到营帐,浑浑噩噩的带着血腥味入睡。 夜间,我无数次被惊醒,我看到了眼前无数飞舞的冤魂,我缩在角落,牙齿咬进了我的手背,我忍着,让自己哭不出声。 我今年,二十二岁。 …… 北方大营。 李云坐在营长中,观察着一旁的沙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将军,为何不直接破了燕城?”中年男子叫郭引,是李云手下的谋士之一。 李云没有着急作答,用棍子在沙盘上戳了戳之后,才回道:“直接破了……就没意思了,呵呵。” 李云笑了笑,这样的笑,让郭引寒毛倒竖。 郭引跟了李云很多年,所以他很了解这个叫李云的男人。 当年李云和叶湛大天下的那些年,手段可谓是狠辣。特别是在狄越战场的时候,若是能赶尽杀绝,绝对不会给对方留一分生机。 李云的行动其实在很久以前可能朝廷就有所察觉,但是李云丝毫不在意。 知道了又如何?能改变命运吗?这种让对方等待死亡的感觉,不是更好吗? 郭引知道李云有那种本事,就是在他们做好了十成准备的情况下,也能打出十成以外的效果。 这就是李云,那个在战场笑的恣意,犹如神祇的人又回来了。这才是他不惜一切都要追随的李将军呀。 这些年来,李将军整个人都变得同以前不一样,犹如珠宝蒙了尘。 这个天下,本来就是属于李将军的,不是吗? 郭引因为激动所以脸都被涨红了,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陈国天下必将属于将军。”郭引激动的声音发抖。 可是听到这句话的李云却瞥了一眼郭引。 “陈国的天下,是叶湛的。” 郭引一个机灵,知道自己是触碰到了李云的逆鳞,连忙改口:“李将军必将为武帝夺回天下。” 这句话听在李云耳朵里就舒服多了。不过他有一点还是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其实,叶湛死了,陈国本来就该陪葬。”李云声音悠悠,回荡在营帐里。 郭引猛的抬起头,望着李云,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李将军……居然只是想毁了陈国的江山。 在很久之前,柯易寒就被派去了北启,这件事情郭引是知道的,北启和李将军达成的协议郭引也知道。 可是柯易寒到现在都还没回来,那他后来去干了什么? 郭引承认自己在李云心中的地位和柯易寒查了十万八千里,毕竟李云其实是把柯易寒当做了自己的女婿看待。 李小姐的心思,十个人都能看出来。 郭引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追随李将军,那就死都不能反悔。这是他作为一个谋士的忠诚。 李云最喜欢的就是郭引这种识时务者为俊杰,有智谋,又能揣测人心的人。 很多话不用自己多说。 当然,做重要的还是忠诚。 对自己不忠诚的人,李云一向都是……杀无赦。 “将军,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郭引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开口道。 “该讲的就讲。”李云也不是喜欢绕弯子的人。 “现在天气炎热,战士们的尸体若是直接埋了,我担心会出现瘟疫,属下认为,可以火化。”郭引建议道。 郭引之所以犹豫这件事当不当讲的原因就是,被火烧的人,是无法得到轮回的,子不语怪力乱神,郭引首先考虑的自然是他们的现实利益。 李云思索了片刻,只道出了三个字:“正军心。” 郭引明白,将军这是回绝了他的建议。若是死了的人还要火化,那谁还愿意为将军卖命?自己是不是傻了? “夜深了,将军歇息吧,属下告退。”说完郭引鞠躬行了个礼,然后退出了营帐。 在郭引走后李云放下了手里的棍子,坐到了案桌旁,然后从案桌上的书里,拿出了一封信。 那封信上的字迹遒劲有力,又带了些温文尔雅。 李云满是老茧的手摩蹉着这封信,信的边角早就被他莫得老旧。 这封信,是他信仰所化。 …… 朝廷这边,气氛格外凝重。宫中再也没有一个人脸上带着笑。 叶辰现在必须要四郎拉姆陪在身边才能够入睡。白日里就是处理不完都公务。 谢川也是同叶辰差不多,因为熬夜,忙碌,让他的身体愈发吃不消。三年前那次受伤落下的病根,让谢川每天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雀灵为了让谢川减少一点压力,她的进步也是飞速,很多事情她处理得都有了谢川处理的痕迹。 很多朝廷的老人都在夸赞雀灵确实是巾帼不让须眉。 可是谢川自己却觉得自己是一半海水一半火焰的。一边是公务的烦恼,一边是雀灵的关心。 有时候自己发病的时候,雀灵还有难得一见的温柔。一个性格火辣的人一旦温柔起来,真的是要人老命。太可爱了。 燕城那边的战事是起了,若是谢川没有猜错,不久以后,西方个南方都会爆发战争。 现在叶悬渊他们没有动兵,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可是北方这边若是没有南方西方的帮助,可能会坚持不了多久。 这要看亦陆严和叶悬渊怎么安排。谢川觉得,战王肯定不会那么容易被男主。 正是因为皇城离北塞都距离不是也别远,李云的势力来势汹汹势如破竹的,不少人都觉得其实可以迁都。 皇城不少人都因为战事开始往南方迁移,大臣们自然是坐不住。 可是叶辰却坚持不能迁都。一旦迁都了,工程浩大不说,在这个饥荒的时候根本就是吃力不讨好。更何况皇城在这里,就是给了皇城以南的所有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只有自己人心稳定了,才能够全心全意的对付叛军。 不到万不得已,叶辰坚决不走。 所以那些私自逃走的官员,直接被拉回来处斩了。在特殊的时代,仁慈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好在开始的时候做了打算,一年的时间,谢川功不可没。 其实叶辰最该感谢地,是他都弟弟叶悬渊,和那个弟弟的女人,叫宁小明是吧? 没有宁小明,可能就没有现在的谢川,没有宁小明,可能并不能够发现这些问题。 叶辰想,若是唐砂能够为他所用,是不是会更有利于这次战争的胜利? 叶辰不知道的是,唐砂其实已经参与到了这件事情之中。 这件事情也远远没有他所想的那么简单。 现在无论是李云还是叶辰,亦或是叶悬渊,唐砂心里都有这一种隐隐的担忧。 因为他们都知道,除了他们以外,还有着一方不可捉摸的势力参与其中,贯穿所有,却抓不到踪迹。 若是一个大势力,蛛丝马迹会肯定能留下的。现在这般情况,他们都只能猜测对方可能只是一个便于隐藏的小团体,亦或是,只是一个可怕的人。 有时候一个人的力量只要运用得得当,就可以四两拨千斤,灵活多变的使力量无限放大。 …… 唐砂现在是天天在墨府,想着各种可能性,然后相出自己的应对措施。 因为很多流民开始在四处流走,所以墨家作为颠城益城等地最富有的家族,加之墨传香自己的风骨,自然不会出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惨像来。 墨传香,程立雪,唐砂都尽可能的安抚着这边的流民。 叶悬渊虽在军中,但是也知道唐砂和墨传香他们的举动。他们这次可是帮了大忙了,若是颠城一带动荡,那么局势就更加控制不住。 叶悬渊从来都知道,战争不会是一个人的战争,而是一群人的战争。 叶悬渊不是一个自负且刚愎自用的一个人,相反,他很会利用自己手下人的才能,尽量去挖掘出属于他们的智慧。 这就是叶悬渊和李云最大的不同。一个人想着靠所有人,而另一个基本都是靠自己。 当然,他们的目的也是不一样的。 其实从白日冰河城一带被占领之后,叶悬渊很快就接到了消息。 他在陈国培养的消息网开始全面的发动起来。那天的信是铁柱用铁鹰给他送来,这种铁鹰世间极少,也是飞行的速度快得离谱。 就算是叶悬渊手里,这样的铁鹰也不过几只而已。 收到了来信之后,叶悬渊立马召集了自己手下的一群人,开始商量对策。 叶悬渊心里其实有自己的打算,可是人多力量大,有时候他没有想到的点可能就被别人想到了。人无完人,他很明确这一点。 “将军,我们出兵吗?”赵离是个急性子,直接开口问道。 “暂时不能。”叶悬渊回道:“李贺,狄越那边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动?” 李贺听叶悬渊问道了自己连忙回道:“报将军,狄越边境很安静没有什么异动。不过……最近横山里好像有些动静,横山外围最近忽然出现了很多中心地带才会出现的野兽。属下认为应该是横山里面发生了什么。” 叶悬渊蹙起了眉头,横山? “这件事情我会去弄清楚,你们做好支援北方的准备。”叶悬渊思索道。 “不是说,暂时不支援吗?”王七疑惑道。 赵离这下可逮着理由来怼王七了:“你傻呀!将军都说了,是暂时,你要是不支援北方,李云那八十万大军是吃素是吗?若是我猜的不错,李云其实手下留了情。” “留个屁!都造反了,杀了那么多人,还说留情?”王七怎么可能就这样被赵离怼,不可能的。 “确实留情了。”亦霜这时候开口道:“若是不留情,可能现在燕城那边早就破了。李云你以为他是谁?打下陈国江山的人。” “我倒是觉得他是在逗我们玩呢。”亦风也在一旁嘟囔。 亦风和亦霜其实比旁人更加了解李云。毕竟从小耳濡目染,亦陆严说李云的事情说的还少吗? 简直都把李云说上天了。 叶悬渊,是在场所有人中,最了解李云的人。曾经,那是一个犹如父亲的人。 第234章:叶悬渊眼中的李云 有一件事,在这世间,可能只有两个人知道。这件事情可能也将永远被埋在尘土里。 叶悬渊在拜天道子为师之前,就身存功力。一个再天才的人,在皇宫,在冷宫,若是没有人扶持,是无法生存下去的。 叶悬渊从小生活在冷宫,可是他活得很好。在他自己还手无缚鸡之力的时候,他就知道,有人在保护自己。 直到五岁的时候,那个影响自己一生的人开始出现在了他的生命中。 那个人,是他心中除了爹爹以外最伟岸的人。那个人,名字叫李云。 叶悬渊见证了李云与叶湛之间的深情,同时被他们那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情所震撼。 叶悬渊小时候的武艺是李云一把手教出来的。所以即使卿政小时候是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人,也比不过叶悬渊。 哪个在别人眼中的天才,不是也有着勤奋。 李云下手狠辣,所以也教会了叶悬渊狠辣,教会了叶悬渊杀人。 李云在刚开始教导他的时候就告诉过他说:“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一定要为叶湛守住这天下。” 李云知道,战场上变幻莫测,不知道明天自己会不会就死在了战场上。 李云知道,叶悬渊是叶湛最喜爱的儿子,最愧疚的儿子。所以李云心甘情愿的为叶湛来偿还这种愧对。 李云教了叶悬渊很多东西,包括兵法,策略等。小时候学会的东西,就会深深刻在一个人的骨子里。 所以这才有了后来的战神。是的,没有李云,就没有后来惊艳才绝的叶悬渊。 所以叶悬渊从小就崇拜李云,想成为和李云一样的人,所以当自己从江湖回来之后,为了让爹爹看他一眼,奔赴边塞,成为了自己理想中的那个人。 叶悬渊为何对叶湛的关注这么执着呢? 因为李云说,他的爹爹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说他爹爹其实很苦,因为他是帝王,所以要背负一个君王该背负的东西。 李云也说,他是九皇子,所以也应当担负起守护这个天下的责任来。若是他无法再守住这个天下了,那么久毁了他。 是的,这是李云的原话,李云从来重视的,都只有叶湛一个人,天下在他眼中不过是可以随时抛弃的东西。 在十六岁岁以前,叶悬渊把李云的话当做真理。可是当他自己真正上了战场的哪一天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 那么一群可爱的将士,怎么能够抛下呢?用将士血换来的芸芸众生怎么能够抛下呢?他们用命换来的陈国,怎么能不要呢? 叶悬渊不愿意让他们的鲜血白流。李未源确实该死,但是不得不说叶悬渊当时实在气头上。 可是,那个如同神祗一般都人,为何会有这么一个儿子?李云因为有了这么一个儿子,被多少人诟病? 叶悬渊对李云始终心存崇拜与感激,把李云看做自己的老师,也看做自己的父亲。 李云当初之所以在叶湛面前说:“如果他反了,我便杀了他。” 叶悬渊是李云一手培养出来的,是他留给叶湛的护身符。 十岁前的相处,让叶悬渊对李云的了解颇深。以前有多崇拜,现在就有多担忧。 与之而来的,还有失望。好在自己不再信仰那个人,而换成了眼前这群喋喋不休争论着的热血男儿,换成了身在颠城,可能安安静静在阳光下看书的唐砂。 老师……是你教我,死也要守护自己的信仰。你守护爹,而我……也有要守护的信仰了。 “如果我让你们去北方支援,你们可愿意去?”叶悬渊打断了一群人的争论。 营帐里陷入了一片寂静,每个人都在思考着叶悬渊的话。 将军这个意思就是,确认要派兵支援了? “我去!”赵离拍桌干脆道,他倒要看看,别人口中传得神乎其乎的李云到底有几斤几两。 一看赵离拍桌而起了,王七自然不会落后,也争着要去。 叶悬渊只是看了两人一眼,略微鄙视道:“若是你们二人去了,可能蹦跶不了两天。” 叶悬渊口无遮拦,直接给了二人暴击,没办法,赵离和王七性子比较相似,都是属于暴躁类型,冲动。这种人最不合适的就是去和李云手下那堆拐弯抹角的人对战。 解贵平倒是还可以,当然叶悬渊最看中的,还是他的副将,李贺。 “亦霜,你去吧。”叶悬渊忽然喊道了亦霜。 亦霜自己都是愣了一下,怎么就说道自己了?将军这心里面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亦霜自己知道他适不适合去的,能力是一方面的问题,另一方面就是叶悬渊明明知道亦风在哪,他在哪。 “我去我去!”亦风这时候也开始掺和了进来。 亦霜挑眉看了眼亦风,眼里带了些别的神色。 “那你去了,亦霜就不用去了。叶悬渊一句话把方才还在蹦跶的亦风说得焉了气。 叶悬渊接着把全场所有人的名字都点了一遍,除了李贺。 众人都感觉有些怪异,为何将军不让贺哥去,李贺的才能他们都知道,除了叶悬渊以外的第一人。 有些心直口快的人自然也问到了这个问题:“将军,我认为李副将可以去。” 师不成这个搅屎棍也不知道在这里干什么,反正是将军叫来的。 “哦?李副将不行。”叶悬渊摇摇头。 “李副将为何不行?”师不成极其疑惑。 “因为……” “我去!” 叶悬渊还没开始说,就被李贺打断了。李贺知道,要是自己不说,叶悬渊这个尿性绝对能把他爱慕余文文的事情说出去。 援助皇城…!那个地方,自己快十年没回去了……十年呀。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当我归去的时候,不知道你还会不会认识我。 “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叶悬渊笑得那叫一个温润。 只是不知道自己下面那一堆人何其嫌弃。 其实叶悬渊也不是故意在针对李贺,连师不成都知道,其实李贺是最合适的一个人选。 “对了将军,你让我来这里干什么?”师不成很奇怪这个问题。 不仅仅是师不成,好有其他人也是很奇怪为何叶悬渊会让一个代书来这里。 “你的那件事情,等下再来说,我先给你们说说我的安排。” 叶悬渊说罢,从案桌拿起了一张羊皮图纸。那张图纸就大摇大摆的摆在那里。在叶悬渊没有告诉他们之前,大概是没有人能够想到这张羊皮图纸,就是军队的最高机密,南方的军防图。 当然,这幅军防图只是标了其中的一部分,是不完整的。这只是叶悬渊用来以防万一。 虽然这里的每个人他自己都是非常信任,甚至有时候拿他们当自己的儿子看待。可是他需要负责的,不仅仅是他们,是整个国家,整个军队。 叶悬渊把军防图展开,开始和他们说起了自己的任务,和各种各样的计划。 比如假如让你守在这里,你必须要守多久,在什么程度可以放弃,有哪些地方是就算死也不能丢弃的地方。比如当根据这军防图,当你需要援助的时候,最优的选择是什么。 这军防图很漂亮,像是一张扑在南方的一张细网,绝对不可能有漏网之鱼的存在。 在南方,不适合大部队的双方对抗,而是比较适合游击战。 可是在唯一的关口出,在腾城,必须要驻扎大量的军队。 叶悬渊从来同李云一样,从来不愿意去赌博,要么一时一击致命,绝对不可能给你翻身的机会。 一群人集中精神,仔细的听着叶悬渊的每句话,把这些话全部刻在自己的脑海中,不停的在里面演练。 在场除了那几个比较闹腾的孩子以外,还有几个老将。 老将看起来都是表情凝重,一直都不怎么说话。 叶悬渊清楚他们曾经基本都是和李云在一起征战过的。叶悬渊给予了那群老将最高的尊敬。 那群人确实值得叶悬渊这么做。如果当初没有这群人的保护,可能自己已经死在了战场上。他们手把手教导着年轻人,他们把自己一生的经历都告知这群年轻人。 叶悬渊还看到过老兵为新兵挡刀。所以你要知道,在你活下的时候,可能那些死去的人又一个或者是几个,是为了保护你而死的。 这群老将已经在南方待了几十年,叶悬渊不可能让他们去北方,去一个自己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所以除了李贺,叶悬渊还会让解贵平跟着一起去。解贵平是皇城解家人,也是来得比较晚都一个人。他对北方的熟悉程度在这群人里算是很高的。 那群老将自然也是都有自己的看法,有自己的任务。叶悬渊的新奇的想法让他们感觉很惊喜。 在理论上来说,这种军防确实是很完美。用现在一半的兵力,就可以达到以前的军防程度。 若是真的照这种做法,就可以至少派出二十万军队去皇城援助。 “将军打算派多少人北上?”李贺问道。 “十万。”叶悬渊毫不犹豫,像是早就想好了似的。 “十万?可是照这个军防图,只需要二十万左右,为何只派十万北上?”师不成这个小憨憨自然就不明白了。 “我自然有我自己的考量。”叶悬渊低声道,然后又想了想:“其实若是北方不需要我们是最好的。” 在场可能除了师不成以外,所有人都大概能知道叶悬渊想表达的意思。 李云八十万大军,忽然就袭击了北方。那北启呢?北启的部队万一在这个时候从背后攻打李云那该如何? 可是李云那么经验丰富的人怎么可能会犯这种错误。能解释得通的,那就是有是李云与北启答成了某种协议。所以他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袭击。 可是李云具体都出兵情况,他们也不清楚。李云是个不愿意赌博的人,他可能也会派一定的军队守住北塞,以防万一。 所以八十万应该不可能全部出动。 南方这边他们身在此处,都能感受到最近的狄越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得可怕。 他们都知道,一般平静之后,都会有更大的暴风雨。要是他们全部都北上了,一旦狄越发兵,南方一破,百姓哪里还有安身之地? 所以南方不能破。 西部那边,西戎蠢蠢欲动,最近也像是在集结兵马。 因为西戎没有正式攻打陈国,甚至是不伤陈国的一兵一卒,一个平民。所以亦陆严即使是知道有问题,也没有理由主动发兵。 现在主动发起攻击是不可取的。 南方要派人去皇城,那么西部肯定也要派人守住西北,以及援助皇城那边。 边塞人人自危,开始忘东南方向,东部那边迁移。 可是现在的江南地区,旱灾眼中,粮食成了很大问题。 所有人都像一个紧绷的弦,现在北方不过是扯开了一般都弦。弦越扯越紧,总会在不就得将来断裂开来。 …… 唐砂最近一段时间,出门的时候,原本热热闹闹的街道,现在变得有点冷清。 大家都选择待在自己的家里不愿意出门。当然也有着人不在意,问他们就是:“有战王在,狄越还能翻了天不成。” 这些人太过于依赖叶悬渊,认为叶悬渊就是神,能够为他们抵挡住一切都危险。 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是吗?那要是叶悬渊没有守住怎么办? 这群人的眼中完全就没有想过,万一叶悬渊守不住怎么办! 那到时候,这群人会如何看待叶悬渊,会不会就开始咒骂他,然后责怪他呢? 当然这只是唐砂对人劣根性的一种猜测,其实在她自己的心里也认定了,那个传说中的男人,那个自己爱慕的男人,莫名其妙暗慕的男人,不会倒下。 唐砂会站在叶悬渊的身后,成为叶悬渊的后背。若是叶悬渊倒下了,那么,她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的。 唐砂不是不能做到,只是这样做的代价太大,她无法控制结果。只要自己想,其实可以让所有人都陪葬。 但是唐砂……是个人。 有些东西出现以后,只会让世界更加邪恶。那时候,杀戮会成为一件更加容易的事。 第235章:须卜罗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但是在唐砂眼中看来,最苦的莫过于那些战士。 自从战争爆发后,江湖上人人自危。其实一个和平安定下的江湖,才能算得上是繁荣昌盛。 战争时期,江湖会被杀戮掩盖光芒。在那种浩浩荡荡的战争面前。一切小的力量都会显得渺小。 当初药藏那件事情没有了后续,现在也没什么人提起这件事。 白泽死了之后,白家不知道被什么人袭击,损失惨重,没人知道那群人的目的。 而白家出事那段时间,唐砂后来才想起来,和楚君唯失踪的那段时间是相重合的。 唐砂没办法对楚君唯生出厌恶来,相反,她很喜欢楚君唯。楚君唯离开了墨家,可是却在江湖上活跃了起来,所有人都知道江湖上出现了一位绝世美人。和合欢宗的月姣关系很好。 卿家也似乎比以前更加活跃。似乎是在找什么人。那个针对卿家的人似乎暂时停下了动作,所以所有人都当是那人放弃了。 唐砂坐在屋子里,手指敲打着桌面。那个罪人现在是拿到了钥匙。没错,就是钥匙。 唐砂为了去弄明白连音最后那一句,你们都要死的话,亲自去了白家。 可是她去的时候,白家已经损失惨重了。是丢失了一批贵重的东西,其中就包括玉麒麟。 后来唐砂翻阅资料,才找到了一点关于玉麒麟过得记载。 原来那个玉麒麟,真的会认主。只有主人能够催发他的力量。 只有当这个主人死了,才会选择下一个。认主的方法很简单。取一滴血即可。 那个玉麒麟本来是连家的传家宝,后来直接被连音给了白泽,把连家家主气个半死。 可是连家家主不可能告诉别人这玉麒麟有加速修为的功效,况且除了他自己以外,没人能够使用。 连家家主这才没有刻意的去向白家要回那个玉麒麟,就放在了白泽哪里。 直到后来连家家主被杀,玉麒麟产生了反应,可能被白泽发现了异常之处,之后认了主。 若是秘典上记载的不错,那么这个玉麒麟应该是一对,而且一只能够对另一只有所感应。 前提是其中一只没有认主。正是由于这玉麒麟,给白泽招来了杀生之祸。 那当初的那一波人,肯定和那个罪人有多多少少的关系。狄越和罪人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呢? 原本放弃了一年的的念头,现在又死灰复燃。此时所有人都目光都聚集在了北方战场上。所以这时候,是不是罪人他们最容易行动的时候?也是最容易被找到的时候。 唐砂不想等有一天罪人自己冒出来,承认自己是那个人。那个时候可能已经晚了。 一年前无从下手,现在依然是这个样子的。自己是不是遗忘了什么?所以才找不到? 唐砂总觉得什么东西被自己遗忘了。于是她又翻出了那份当初墨传香抄回来的名单,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唐砂的目光忽然停住了,目光凝在了一个名字上。 须卜罗·筱语。 其实陈国边境地区的通婚现象是很常见的,在当初的柳家村里面,也有着少数几个狄越人。 若唐砂记得不错的话,楚君唯当初说过,那个男孩的母亲,和村子里别的女人都不一样,看上去不像是一个乡下人。 名单上这几个狄越人的姓氏唐砂基本都听过,只有这个须卜罗,唐砂着实眼生的很。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孤陋寡闻。 现在看起来貌似……还是那么回事。 一共有四个狄越人,其中三个,都是狄越平民姓氏。 唐砂开始去书架上找出了《姓氏名录》。这《姓氏名录》一共有二十本,是一套的。小明书局发版,里面记载了自己的人从各种地方查来的姓氏。 不仅仅是局限在陈国,狄越,北启,西戎,吐蕃,包括波斯等更西边都国家也是有的。 唐砂根据目录,找到了狄越的姓氏谱,开始查阅了起来。 原本以为要找一会儿,没想到,当翻到狄越姓氏谱的那一页,唐砂一眼就看到了排在第二个位置上的姓氏。 在姓氏的后面,还标注了大概人数。 这须卜罗,居然仅仅排在了狄越皇室姓的后面,可见地位有多高。 可是为何这后面没有具体人口? 唐砂疑惑至极,不对不对,着不对呀。唐砂像是发现了什么,一直在姓氏谱上找下去。一页一页,手指一直在纸上滑动,生怕错过一个。 但是等唐砂返完这本狄越的姓氏谱,也没能找到自己想找的那个姓氏。 只有陈国才有所谓的信楚的,狄越根本没有所谓的楚家。 唐砂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一直傻乎乎的,楚这个姓氏一听就是陈国人的姓氏呀。 那江湖人口中的那个楚家,是不是楚家自己对陈国的自称?而事实上……楚家在狄越的姓氏,就是须卜罗? 所以……楚君唯实际上是叫须卜罗·君唯?还是说,连名字都不是这个? 须卜罗·筱语。这个人,唐砂需要去好好打听一下。若真的是自己猜想的那样。 罪人的身后可能不是别人,而是整个狄越的楚家。一个实力虽然比不上卿家,可是依然不可小觑的楚家。 狄越的楚家又是直属皇室的,所以,罪人的背后……就是整个狄越吗? 唐砂细思极恐,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是不是南塞也要开始了…… 为了搞清楚那个须卜罗·筱语的人,唐砂亲自去找了楚君唯。 是的,现在楚君唯在江湖上的名声可不小,去哪都会引起别人的关注,唐砂直接放出了消息,说是要见楚君唯。 楚君唯在不知道自己什么目的之前,定会前来,这是唐砂肯定的。 果不出其然,唐砂在一处茶楼,见到了楚君唯。 “公子,奴家好想你!”楚君唯一见到唐砂,一个熊抱,直接挂在了唐砂身上。 茶楼里的其他人见此,都是摇了摇头,说一句世风日下。 茶楼的生意不是很好,所以人也不是很多。 楚君唯自从上次离开唐砂后,已经快半年没有见到唐砂了。 一方面是自己没时间,另一方面是,那边已经派了别人过来,若是自己再和唐砂走那么近,可能会对唐砂不利。 唐砂能主动见她,她自然高兴的想要飞起来。思念这种东西,时间越久就会愈加浓郁。 唐砂依然是唐砂,身着黑色长衣,头发整整齐齐的束起来,眉毛就算不修饰,也是很整齐,很漂亮。眼睛就更不用说了,灵动智慧,又清澄单纯,嘴角带着痞气。 “啧啧,这没过多久怎么又开始自称奴家了?”唐砂看到楚君唯的一刹那,表情就缓和了下来,多么可爱的一个姑娘。 楚君唯没有放开唐砂,依旧死死抱住,然后回道:“这不是和别人待在一起待久了嘛。” 楚君唯在江湖上走的一直都是妖媚祸世的人设,一时之间让楚君唯该也有些难。 “好了好了,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唐砂拍了拍楚君唯的肩膀,示意楚君唯松手。 楚君唯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松开了自己的双手,退了一步。 唐砂坐了下来,楚君唯也跟着坐了下来。楚君唯知道唐砂这次找自己,可能……并不是什么好事,但是能见唐砂一面,其实都多东西都是无所谓的。只要不让那些人发现就好了。 “公子大费周章的找我作甚?”楚君唯自己主动提起了事情。 唐砂喝茶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又恢复了寻常状态。 “先闲聊一会儿吧,都好久没有看到你了,说说你平时都做了些什么蛊惑人心的事?有没有背着我找什么小白脸之类的?”唐砂开始打趣。 “小白脸?不可能。”楚君唯立刻反驳,然后眉眼弯弯的看着唐砂:“世界上再也没有人比公子更好了。” 楚君唯突如其来的深情,把唐砂吓了一个激灵。怎么回事,忽然忘了这茬,楚君唯……那啥有点不太正常。 “哈哈哈,我也这么觉得。”这个时候的唐砂最有用不要脸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你说说吧。”唐砂确实想知道楚君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她刚才之所以说那句话,其实也是因为听到了江湖上的一些传言,说因为楚君唯,不少江湖世家的人都打起来了。 楚君唯支着自己的脑袋,盯着唐砂眨了眨眼,不说话。 “看着我作甚?我知道世界上我最好看,可是你这么盯着起我也是怪不好意思的。”唐砂理所当然道。其实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长得太好看了。 帅,是原罪。 楚君唯看唐砂是真的想要听故事,于是也是毫不吝啬,开始同唐砂讲起了那些江湖上所谓大家族后面的那些八卦事情。 有些八卦唐砂听得是连声叫好,有些八卦唐砂听得目瞪口呆,有些八卦,唐砂听了都觉得恶心。 她以前从来没想过,原来江湖上那些光鲜亮丽的人物背后居然那般龌龊。 楚君唯和唐砂已经在茶楼坐了一上午了,楚君唯一直喋喋不休,讲话渴了就喝点茶。 唐砂都没有发现时间过得那么快。 最后唐砂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唯唯,我以为你在江湖上这般闹腾是为了什么大事呢,原来是为了搜集八卦呀!” 楚君唯表情在听完唐砂第一句话后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在。这一闪而过的表情直接落入了唐砂的眼里。 “这不是知道公子喜欢听这些,所以才故意打听,想着有一天见到公子的时候,能有说不完的话,让公子就这样对着我一直笑。”楚君唯一言不合就开始撩起了唐砂。 唐砂知道,这就叫做,给她一根杆子,她就会顺着往上爬。没错,她自己也这样。 “emmmm,说正事吧。”唐砂终于打算步入正题,一上午的时间可能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无所谓,可是对楚君唯就不一定了。 楚君唯看唐砂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也不再那么嬉皮笑脸,该来的事情还是要来。不知道唐砂会问自己什么呢? 难道是她发现了狄越那边的动静?不应该,最多就是知道狄越可能不怀好意,然后叫自己来问问狄越是什么态度。 楚君唯能想到的就是这个了。 “唯唯,你叫什么名字呀?” 楚君唯一听这个问题就愣了,原本想好的一番回答完全派不上用场,居然问她的名字?果然公子的脑子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楚君唯呀,公子不是知道吗?”楚君唯理所当然还有些好笑的回答。 “可是狄越没有姓楚的。”唐砂摇了摇头,直到楚君唯没明白她想问的是狄越的名字。 楚君唯心中疑惑,可是也毫不犹豫的回答了唐砂。 “楚君唯是我在陈国的名字,我本名叫须卜罗·唯兮。” 唐砂没有意外,果然是须卜罗。 “公子怎么忽然想起问我的名字了,不会是想去提亲吧,别想了,我家可能不太会答应。”楚君唯幻想着,开玩笑道。 可是她心里究竟多希望这件事成为现实,唐砂是永远不会知道的。 “咦,须卜罗?好巧。”唐砂忽然笑道,露出一抹惊奇。 “巧?难道公子听过这个姓?”楚君唯在自己心中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其实公子这样问了,肯定就是和自己的姓氏有关。 她猜公子可能是想打听一个人吧,而且那个人的名字,可能正是须卜罗姓氏的。 “确实,最近在看地方志的时候,好像看到过这个姓氏,哦,对了,那个人的名字叫须卜罗·筱语。唯唯,你认识吗?”唐砂眼睛直直的看着楚君唯。 楚君唯手一抖,茶水直接溢出来了不少。她急忙用一旁的棉巾擦干,没有回答唐砂的问题。 唐砂点了点头,然后笑道:“看唯唯这个样子就知道,唯唯一定认识这个人,唯唯介意和我说说吗?” 唐砂都问道了这个份上,若是楚君唯再说自己不认识,可能不太可能。 楚君唯其实可以不用理会唐砂,也不用说这些。但是,她不想。就算告诉唐砂了又如何?唐砂能改变什么呢?事情已经开始,谁都改变不了了。 “认识。”楚君唯眼里闪过一丝柔和。 第236章:师不成的卦 唐砂就这样看着楚君唯,等待着楚君唯的后话。真的很少能够在楚君唯脸上看到这种表情,看来这个须卜罗·筱语,对于楚君唯来说意义不一般。 “须卜罗·筱语,她是我的……祖母。” 楚君唯此话一处,唐砂就愣住了……祖母?什么情况? 须卜罗·筱语如果说是罪人的母亲,而当初须卜罗·筱语怀有身孕。祖母的话就是当初她是生了一个儿子,然后那个儿子娶了妻子,生了楚君唯? 可是楚君唯说,她的父亲对他并不好,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而且从小也没几个人对她好。 楚君唯不是直系的人,楚天意才是。那么可能那个须卜罗·筱语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有背景。 “那她现在……”唐砂试探问道。 “她已经死了,很多年前就已经死了。”楚君唯打断了唐砂的话。 楚君唯不知道为何唐砂忽然问起了自己的祖母,可是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当初的那个故事,是你说是一个长辈告诉你的,那个长辈就是你祖母对吗?她是那个男孩子的母亲对不对?” 楚君唯猛的抬起头,看向唐砂,眼里全是不可置信。 心有有鬼的人,在提起让自己有鬼的那件事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的心虚,胡思乱想。 “所以,那个男孩,现在还活着吧?”唐砂继续肯定道。 “他……已经死了。”楚君唯眼神闪躲,一看就不是说的实话。 当然唐砂不可能要求楚君唯说实话,也没什么理由,楚君唯能告诉她这些,其实算是很意思的了。相比起来,自己倒是没那么够意思。 楚君唯生怕唐砂继续追问下去,立即起了身:“我还约了人,我先走了。” 说完直接转身离去,一刻没有停留。 唐砂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她不就是仗着唯唯对她还有一点情意吗?她……变得开始让自己有些讨厌。可是,她别无选择。 是的,唐砂也猜到楚君唯之所以和她说这些的原因有一部分就是认定她无法改变现在的这一切。 这些虽然和那个罪人有所关系,但是现在事情会怎么发展,完全取决于李云。 唐砂自己几斤几两自己还是知道的,想去劝李云?痴人说梦。她不是那种电视剧里面,说几句就可以把反派说得回心转意,自己自杀的那种人。 而且这些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都是活生生的人,都不是傻子。 那唐砂为何还要找到这个罪人呢因为唐砂总觉得,那个罪人还有更大的阴谋。 因为罪人的最终目的,其实是卿家,战争……真的能让卿家覆灭吗? 罪人谋划了这么久,仅仅就是想得到一个不确定的答案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他一定还有什么计划,一定有。罪人是个疯子,这是唐砂看了这么多事以后唯一得出来的答案。 可是他若果是疯子,为何当初放了墨文一马?杀了不就好了吗?而且墨传香虽然遇到了危险,也没丢了性命。 如果罪人真的有那个本事,自己一直在追查这件事的事情可能也是隐藏不了的。 可是,那个罪人为何不杀了她?对她手下留情了吗? 当初的那群黑衣人,也是也是莫明奇妙的走了,以他们的本事,其实有得打。太奇怪了这件事情。 唐砂从这些细节里面感到一种诡异,让她背后发毛。 千万不要是自己已经认识的人。 可是因为这些想法,有一个人的身影,已经逐渐在唐砂脑海里越来越清晰。 唐砂……还是想回皇城一趟。 付完账后,唐砂匆匆回了墨府。 墨传香这段时间都在墨府,就是害怕让啥在江湖上的那些传言,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见唐砂一回来,墨传香急忙同她一起去了书房,把门关上。 墨传香给唐砂倒了一杯茶。 “别给我喝茶了,在茶楼喝了一上午。我还是先如个厕吧。” 墨传香:…… 唐砂再次回到书房之后,才讲起了从楚君唯阿胶那里得到的消息。 墨传香也是很吃惊:“原来你找楚君唯是因为这件事,都这么久,我以为你都放弃了,没想到你居然还在找,还真摸出一些东西来。” 唐砂也没想到,所以有时候做题不会做的时候,就要去反复的看题目,说不定你漏掉的那一点东西,就是解题的关键所在。 “所以你相信那个人已经死了吗?”墨传香问道。 “当然不信!须卜罗·筱语的地位没有我想想的那么高,不足以控制整个须卜罗家族。即使他们的目的都是针对陈国,可是还是必须要有一个关键人物,才能让计划顺利进行。”唐砂自己理解道。 “确实,其实当初的无定河之战,李未源军队忽然遭到袭击也是很奇怪的事,狄越的人着实阴险。”墨传香蹙起了眉头。 “不是狄越人阴险,是那个罪人,太可怕了。”对人心的掌握真的太可怕了,连李云那样的人都没能逃脱这样的陷阱。 “那楚君唯来有什么目的呢?”墨传香继续问道。 “当然是有任务的,我觉得……卿家的那些动静,就是楚家人搞出来的。而且楚家人从来没有去见过那个罪人。”唐砂分析道。 那个罪人隐藏的那么深自然不可能和楚家人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唐砂猜测,那个罪人长什么样子可能楚君唯本人都没有见过,更别说别人了。 若是唐砂猜的那个人没有错的话,那这件事可能真的和南疆的那位有关了。 唐砂现在不可能去找侯希声问,去皇城要紧。 “小香香,我想回皇城。” “你上次不都回来了吗?怎么还想着要去?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墨传香很敏感,立马发现了事情都不对劲。 “我有一些猜想,但是不敢确定,可能性应该会很小,我只是不太放心。”唐砂脑海里的那个人确实可能性很小。但即使是再小的可能性,自己也不能放过。 墨传香点了点头,唐砂说可能性小,那就是真的小,可能只是想买一个心安吧。 “那你小心些,这边的事情就交给我,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我也尽我可能做好。”墨传香能力不容小觑,唐砂在很多方面都是自愧不如,更何况还有程立雪帮忙,她自然放心。 “我尽快回来,做多三个月我就会回来。”唐砂保证道。 唐砂觉得自己离开这件事还是要和叶悬渊说一声,不然到时候有什么急事找不到人就很坏事了。让他先有个心理准备。 于是唐砂直接写了信给叶悬渊。 叶悬渊收到这封信之后,眉头不自觉的蹙了起来。现在皇城那边的局势紧张,小明这个时候去可能有些不妥当。 上次听到唐砂差点一命呜呼的那种感觉,自己到现在还记得,并且永生不敢忘记。 该让她去吗? 从叶悬渊的角度来看,他确实是不愿意让唐砂去的。可是唐砂既然急着要去,就有她自己的理由。 叶悬渊完全不放心,直接把李贺叫到了自己的营帐中。 李贺一进来就看到叶悬渊手里拿着一封信,然后若有所思的样子。 “将军。”李贺行了个礼。 “嗯。”叶悬渊嗯了一声,然后道:“李贺,三日后,领兵北上吧。” 李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为何前几天还在说现在不是时机,现在就要北上了。信息来的太突然,让人根本没有准备。 “将军,这是不是太急了?南塞的兵防还没有完全弄好,现在就让我带兵北上,万一……”李贺发出了自己的疑惑。 “军防我会在这几天内安排好,你那边也去准备吧,领兵十五万。” 李贺又是一顿,这些和刚开始说的都不一样呀。 “将军,不是说十万吗?你明明知道万一狄越……”李贺有些急切,不敢相信叶悬渊会忽然做出这个决定。 “我会守住。”叶悬渊这句话说得云淡风轻,可是这句话的力量胜过了一切废话。顿时吧李贺堵得哑口无言。叶悬渊说能守住,那就一定可以守住,这点不容置疑。 “行,我尽快准备。”李贺心里还是有点气,但是无可奈何。 李贺走后,叶悬渊面露疲惫,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自己现在还算的上一个好的将领吗? 但是,那个人是自己真的想让她毫发无伤,没心没肺笑着的人。 叶悬渊想起唐砂的笑,自己的嘴角也亲不自禁的勾起了一抹笑意来。 爱上那个像太阳的姑娘,是自己最幸运的事。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在那天晚上,看到她打人的时候,就有了隐隐的心动。 自己都觉得可笑,可是就是这么……喜欢上了。思念的味道,又苦又甜,让他感觉自己还真正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叶悬渊心想着,等这场战争结束了以后,要八抬大轿,光明正大的把小明娶回家。然后带着她到处偷鸡摸狗。 叶悬渊给唐砂回信了,信上也算是同意了唐砂的行动。 要是唐砂去皇城,可能要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后的局势,现在谁也看不清。所以唐砂以为叶悬渊会反对,没想到他居然同意了。 其实就算是叶悬渊反对自己也是会去的不是吗?唐砂暗道叶悬渊可能是清楚她这尿性,也懒得反对。 但是为何要等三日后这件事情唐砂就不是很清楚了。等就等吧,也不在乎这几天。 在后面的两天里,唐砂听说了一件自己觉得很好笑的事情。 不是说内容好笑,是听到那个人的名字,然后想到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就觉得有点好笑。 那个人就是师不成。 据说师不成是天星师的徒弟,道行高深。天星师是谁?天下人都知道的一位神人呀,天星师的弟子能差吗?这不能呀! 所以在昨天,天星师弟子亲自在腾城罢了一个祭坛,阵仗极大,开始做出了据说要自损十年寿命的语言。 最后口吐三升血,出结果过了,说是此处战争,陈国皇室受天庇佑,一定会取得胜利。反正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唐砂暗道戏还是挺足的,很到位。 原来那天叶悬渊把师不成叫到营帐里其实就是为了这个事情。 师不成在刚听完叶悬渊的想法之后,第一反应是拒绝的。 他当时只说了一句:“我会死的。” 确实,算别人的命都要损失好些年的寿命,如果是算国运……那他可能分分钟暴毙。 师不成知道,就连他师父可能一生也只能算一次国运,并且还不知道会遭到什么反噬。 叶悬渊看傻子一样看着师不成:“你难道真的以为我会觉得你算得出来?” 师不成:…… 别说这么直接好吗? 叶悬渊笑了笑,笑得和蔼可亲,拍了拍师不成的肩膀:“我就是让你装一下。” 师不成明白叶悬渊是什么意思了,也知道叶悬渊的目的在哪里,可瘦为什么心里就是有点不舒服呢? 师不成表示不服。 要不就不算国运了吧,算算将军? 师不成心里暗暗这么算到。 军中的那群人都知道将军是什么打算,熟悉师不成的人自然也知道师不成这个人半吊子类型。 做戏做全套,他们也只有跟着捣鼓,四处宣传。 后来当师不成在祭坛上口吐鲜血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是装的。 赵离还和王七打趣道:“你看看这小子,装得还真的很到位呀。” 王七也是笑呵呵小声道:“可能在嘴里含了血袋。下回我也搞个去,吓唬吓唬别人。” 叶悬渊当时也在场,他是第一个发现事情不对劲的。 他飞身上了祭坛,把跪在地上的师不成扶了起来:“怎么回事?你真的算了?你找死吗!” 声音不大,字字落在师不成的心里。 师不成紧紧的抓住叶悬渊的手,可是因为没有力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叶悬渊明白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做,于是让师不成先靠在桌角旁,宣布了结果。 所有人都信了都在欢呼。 叶悬渊直接抱起来师不成,去了他们城门处。 赵离王七等人也终于发现了事情不对劲,暗道:这小子不会真算了吧,这么着急去死吗?! 第237章:回皇城 一行人看似镇定,实际上慌得不行。在城门上打着转转。 “你说这小子是疯了吗?他干了些啥?”赵离心里担心,嘴上也不饶人。 叶悬渊也一言不发,站在城墙前,望着狄越的方向。 亦霜倒是发现了叶悬渊的异常,走到了叶悬渊身边:“将军,师不成……是不是算到了什么?” 叶悬渊看了眼亦霜:“一句话没说就晕了,我如何知道?” 亦霜被问得哑口无言,好吧。 师不成一直没有醒来,叶悬渊他们也没有离开腾城。 李贺和解贵平在第二天,也就是今天,带着十五万大军北上。 唐砂这边也收拾好了东西,还去和小错小十一他们道了个别。 唐砂骑上自己的马,出了颠城。 刚出颠城没多久,就听到有人在说南方军队支援北方这件事情。 “老人家,你是说他们的军队已经出发了吗?”唐砂停下了马,客气的问道路边在说这件事的人。 老人家打量了一下唐砂,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坏人。 “是呀,就是今天早晨出发的。”老人家笑眯眯的答道。 “多谢老人家。”唐砂道了一声谢,然后在一个路上的小镇,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她居然不知道叶悬渊要派兵北上这件事情,和她同一天出发? 叶悬渊的刻意唐砂是察觉出来了,难道是想让自己和他们一起北上吗? 唐砂案子猜测道,既然他有那个心,自己就等等那些人好了,应该快到了吧。 唐砂是下午才开始从颠城出发的,所以在路程上,即使大批军队的行军速度是要慢一些,也最对慢个一两日,自己等等便是。 唐砂拿出地图,看了看里皇城最近的路线,最好走,最适合行军的路线。 找了一个他们的必经之路,住了两日。果然,那天中午的时候,这群人就来了。 唐砂远远的看到一大波人路过小镇的郊区。 他们是不会进镇子,只是因为一般有市集的地方地势都比较平坦。 唐砂立马付了账,然后骑上马,像他们行了过去。 李贺都觉得自己这样的行军速度实在是太慢了。主要是马不够。现在颠城市集上的马,都在被军方征用。 马在战场上的作用是非常重要的,特别是北方和西部。南方还好。 据说皇城原本四处可见的那些马车,早就不见了。那些贵人出行只有乘坐轿子,或者自己走路。 “贺哥,战士们都走了一上午了,要不要去小镇补点水?”解贵平和李贺并骑,抬头用下巴指了指那个小镇。 现在旱灾很严重,在走之前,其实为军队准备了大量的水。 可是离皇城还有那么远的距离,水是完全不够用的。 就实际情况而言,一个小镇的水是无法满足十五万军队的。 “不用,给他们留着吧。”李贺摇了摇头,等过段时间到了有河流的地方在补给也不迟。 解贵平点了点头,正想回过头来,就停住了。 “贺哥!贺哥!”解贵平连忙叫了两声。 “何事?”李贺怪异的看着解贵平,平时挺稳重的一个人,现在完全看不出。 顺着解贵平的目光看去,自己也是愣住了。如果可以,他想立刻对着后面的战士们大喊:快跑! 可是他不能。 他们看到的正是骑着马朝着他们行来的唐砂,即使隔了老远,他们依然能够认出那个身影。 在那一个月,唐砂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简直就是魔鬼! 唐砂也发现李贺他们已经察觉到她了,她对着他们招招手,然后喊了一声:“李贺!小解!” 解贵平看着李贺那怪异的表情,也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唐砂。 现在是叫唐教练呢还是……将军夫人? “停!”李贺大手一挥,后面看不到尽头的军队停了下来。 “吁~”唐砂拉紧缰绳,马儿前掌离地。 看着唐砂笑嘻嘻的脸,李贺心情就不是很高兴了。 李贺不知道为何就不是很喜欢唐砂,或许就是天生磁场不是很和,或者是……因为别的原因。 唐砂当初在军营待了那么久,自然也能察觉到李贺的心思,一个人不可能让每个人都喜欢自己,所以唐砂只能做好自己。 自己认为自己没哪里得罪了李贺。 看看人家小解多可爱,还会害羞的。 “小解?想我没?”唐砂笑呵呵的打趣着解贵平。 解贵平耳朵一下子就红了,然后尴尬的咳了两声:“教官好。” 唐砂就喜欢看解贵平这样。 “你们这是北上呀,我也是,一起走?”唐砂直接点明了目的。 李贺在这一刻,忽然明白了为何将军会忽然让他带兵北上了,呵呵。 李贺心中愈发不平衡,可是唐砂又有哪里得罪了自己呢?没有,自己真的是小心眼了,看看人家,即使自己对她冷脸相对,她也不在乎。 自己一个男子,气度还比不上一个女子。李贺在心里默默地嫌弃了自己一番。 感觉是一下子无法改变的,这个女人确实是了不得。 “一起吧。”李贺还是开了口。 于是在后面的一个两个多月里,唐砂一直和军队保持了一个节奏。 有了唐砂在的行军路程,似乎没有那么难熬。 将士们说实话是很喜欢唐砂的,主要是唐砂说话很诙谐,能让他们会心一笑。 如果不是正经训练,李贺也是头一次和唐砂相处。 是一个很适合将军的女人。李贺只能这样说。若是说直接上只能让将军喜欢上一个女人,那么这个女人只有唐砂。 佳偶天成就是如此。 唐砂在面对这么多人的情况下自然是不可能愁眉苦脸的,军心对于一个军队来说,其实就是灵魂所在。 唐砂一路上,愈发往北方走,就发现问题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一方面是因为北方现在发生了战乱,人们都开始往南方迁移。 二来是因为东部这边,旱灾实在是太严重了。流民到处都是,偶尔还能在路边看到一个饿殍。 若是以这种旱灾的情况来看,其实这样的状态已经很好了。 谢川他们的能力再大,也不能够逆天改命。在大自然的灾害面前,人的力量始终都是有限的。 记得以前南下的时候,还是热热闹闹到处欢颜笑语。 如今,短短两三年的时间,就像是变了一副样子。 军队没有直接入皇城,而是绕过皇城直接去了北方。只是在皇城逗留了几日。 唐砂踏入皇城的那一刻,感慨万千,时隔三年,自己……还是回到了这里。 这个季节的北方已经是很冷的了,唐砂后悔没有带几件厚衣裳。 到了皇城之后,唐砂就选择了和李贺他们告别。 车如流水马如龙,这些都历历在目。可一眨眼,街道上除了满地枯叶还有什么呢? 皇城居然像是空了,走在路上稀稀拉拉都几个行人也是脚步匆忙,肩上背着包袱。 店铺纷纷关门,唯一还比较热闹的,可能就是医馆和粮食发放的地方。 当看到这些地方的时候,唐砂才能看到一些人气。 原来很多生在皇城的人,他们并不愿意离开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所以都闭门在家。 战争还没蔓延到皇城就已经成了这副模样样,那那些更北方的城市呢? 唐砂从小生活在一个和平的时代,有一个强大的祖国,有一个安定的大环境。所以什么是真正意义上的战争,唐砂不知道,也没有见过。 是像电视上演的那个样子吗?双方拿着刀,就相互砍,然后一个一个尸体倒在地上。 但是身为一个读过书的人都会知道,电视上那些都是骗人的。 真正的战争,比电视上演的那些要残忍得多,恶心得多。 因为人都是肉做的。 唐砂害怕见到那种场景,不想见到这种场景。就算是现在这种如同鬼城一样,挂着冷风,地上的枯叶在地上拖出哗哗哗的声音的这番场景,都让自己心里生寒。 她果然还是喜欢热闹。 小明书局倒是没有关门,里面也有很多人,甚至有日日夜夜住在离开面的。 唐砂回来的事情没有告诉青兰,也没有告诉谢川和雀灵他们。 她打算给他们一个惊喜。 青兰的店自己早已有所耳闻。可是在战争的影响下,青兰在皇城这边的生意应该是受到了很严重的影响。 努力了这么久得到的东西,却在一下烟消云散。 唐砂打算见到青兰的时候好好安慰一下,然后自己能帮助的地方就去帮助。 或者是把青兰接到颠城去也不是问题。 不知道什么时候,唐砂把颠城当做了自己的家,可能是因为那里有自己的家人吧。 青莲茶楼。 就是这里了,唐砂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把自己凌乱的头发用手束了束。 然后走到紧闭的门前,敲响了门。 “扣扣扣!”没有反应。 “扣扣扣!”唐砂又敲了几下,既然没有反应。 不会不在吧?! 唐砂暗道自己这么倒霉的吗?难道也去了南方?不可能呀,青兰要是要离开都话,一定会给自己写信。 唐砂有些失望,叹了口气。 谢川和雀灵现在又在皇宫里,自己改何去何从呢? 去小明书局住?算了,这样不就没有惊喜了吗? 唐砂思来想去,终于是想到了一个好地方。 唐砂心情激动的开始走在了自己熟悉的街道上。啥都不好,就是记忆力有点好,当初自己对皇城的街道可是了如指掌。 现在过了几年,其实也不是有很大的变化,毕竟这是一个发展到了饱和的城市。 穿过熟悉的巷子,唐砂记得自己当初抢了王湘竹的手帕之后,就是走的这条巷子。 又走过熟悉的街道。 哈哈哈哈,她记得当初自己在这条街道上被亦风那小子追着打。 这些可都是回忆,皇城的每一处,都有这自己的回忆。 当然,最有回忆的地方,还是……这条偷过叶悬渊钱袋的街道,和那座现在大门紧闭的府邸。 唐砂熟练的走到了后院的墙边,自己当初放在哪里的楼梯到了现在居然还在。 唐砂拿出梯子,其实现在的她爬墙根本不需要这个梯子,可是这是情怀。 为墙上的钉子也在,上面不知带还有没有麻药。大概是没有了吧。 叶悬渊把府上的妻妾都散了,现在的王府怕是要比外面还要冷清。 唐砂翻进了院子,以为还会看到叶悬渊小妾偷情,可是一转头,其实都没有了。 唐砂走过小径,来到了芳华园的门口。今晚就暂时在芳华院里面休息一晚吧,等待明天的时候,再去找青兰。 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而且外面凉嗖嗖的。唐砂翻进了芳华院,熟悉的树,熟悉的缸子,熟悉的石桌,还有熟悉的阁楼。 门是被上了锁,唐砂直接把锁弄开了,推开门进屋等我那一刹那,就愣住了。 环顾四周,发现这里的一切,和自己走的时候居然一抹一样,而且最主要的是一层不然。想来是有人在天天打扫。 叶悬渊可真的是有心了,那明在上自己还是早一点走吧,万一打扫的人来了,碰到自己那就是很尴尬的事情。 说不定会被吓到。 唐砂才不管这些,她放下东西,又从墙翻了出去,开始在王府里面晃悠起来。 有时候还是会遇到一个人的,可是唐砂都是躲着,看到了算怎么回事?懒得解释吧。 唐砂越走越是觉得有点感慨,说到底了,叶悬渊当初的王府,除了他那些本来就不在乎的小妾,其实什么都没有。 当那些曾经存在的人离开以后,就什么都没有了,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情。 叶悬渊他究竟是靠着什么,渡过了他的那么些年?有没有觉得孤独?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唐砂对叶悬渊在府里养一堆小妾,却不关心这件事情是很反感的。即使是后来知道他的理由,也觉得他这是一种自私的做法。 但是慢慢的,当了解得越来越多的时候,那些不好的情感早已经消失殆尽。 这个男人自私吗?不,这个男人其实只是为别人考虑得太多了,自己背负一些什么骂名,他根本就不在乎。 物极必反,月满必缺。就是这个道理。 第238章:回忆 唐砂就这样在王府里瞎晃悠,走走停停,最后走到了叶悬渊的长安阁。 长安阁后院的那棵树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枝丫张牙舞爪的伸向天空。 这个时代的天空永远都是那么澄澈,现在街道上少了烧红天的灯火,天上的星辰无情的闪烁着,绽放自己的光彩。 唐砂走到树下,坐了下来,靠在树干上,望着天边。 深深的吸了一口夜色中独特的味道,浑身舒畅,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带了丝丝的腥甜。 当初自己就是坐在这个地方,看着叶悬渊的一举一动。 想到叶悬渊当年灯光下的侧影,其实自己在那时候,自己就已经有一点心动了不是吗? 唐砂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抬起手,在漆黑的空中勾勒着什么。若是仔细一看,就能看出她勾勒的是一个人的侧脸。 在个深深烙在了她心里的侧影。 唐砂闭上眼睛,仿佛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那时候,一切都没有发生,一切都是那么宁静。 北方的寒风凛凛,和南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刚才还是夜空琅琅,现在却乌云遮月。 忽然唐砂的手顿在了空中,紧接着她手心向上,一片雪花触碰到了她的指尖,又又一片落到了掌心,然后融化。 又下雪了……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可惜这不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也没有那个想白首到老的人陪在自己的身边。 现在的自己不会再傻到再把自己堆成一个雪人了。 也没不会再害怕被人发现。 修长如葱的手指握了握,唐砂站起了身来,拍了拍手,准备回芳华院休息。 可是,刚一转身,整个人就愣住了。 一道修长都人影就直矗矗的站在黑夜中,来的无声无息,就算他在自己视线之内,唐砂依然感觉不到他身上的气息。 不是个武功极高的人,就是个死人。可是死人……太渗人了。 唐砂打了个寒战,那人不动,唐砂也不敢动。就这样,两人站在雪夜里,对视着。 其实那个人比唐砂更加惊讶,他知道唐砂会回皇城,可是不知道她居然回了王府。 没错,那个和唐砂对峙着一动不动的人就是铁柱。 铁柱一早就收到了来自叶悬渊的来信,说是唐砂可能会和李贺他们一起到皇城,然后让他好好保护唐砂。 铁柱对唐砂实际上不是特别熟,只是能够认出来,更别说唐砂其实连铁柱都没有见过几面。大多时候都是擦肩而过,看都不会看对方一眼。 铁柱刚才从外面办完事情回来,入王府就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气息。 气息不是很强,可是铁柱知道,王府里面是没有这么一号人物的。 所以顺着气息,铁柱来到了王爷的后院。还以为是啥小偷要来偷王府的东西。 但那人为何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直到唐砂站起身来,铁柱才看到唐砂的轮廓,是宁小明没错了。 只是比过去长高了些,但身材纤瘦,看起来很是高挑。 唐砂眼睛很亮,即使是在夜空中也能看到眼睛里面的光点。 “宁……小明?”铁柱发声确认来人的身份。 唐砂挑了挑眉,咦,这个人居然还认识自己,有备而来?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王府?还是说……他就是王府的人? 和自己有仇吗?应该没有,察觉不出什么敌意。 “你是……铁柱?”唐砂现在能猜的只有这个人了。 铁柱倒是有些好奇为何唐砂会一眼认出他来。 “你怎么知道我是铁柱?” “能大半夜出现在这王府,而且武功还高,主要是认识我,在叶悬渊和我说过的人里面,就只有你铁柱了。”唐砂笑道。 “王爷向你提起过我?”铁柱有些兴奋,看来自己在王爷心里的地位还是很重的嘛! “提起过,说你的名字有点土。”确实是这个样子的,当初叶悬渊和唐砂提起铁柱主要就是为了吐槽一下还有比欧阳富贵更加土的名字。 铁柱:…… 王爷不愧是王爷,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夫人在这里作甚?”铁柱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好奇唐砂大半夜跑到这里来干啥。 唐砂和叶悬渊的关系,铁柱从各种地方都能够得到。更何况叶悬渊还亲自给他写了一封信,哇,简直不要太护短。 只要自己让唐砂少了一根汗毛,指不定就要被自家王爷穿小鞋,万恶的统治阶级。 “我就来这里坐坐,凉快。”唐砂胡扯道。 铁柱自然不可能信了唐砂的鬼话,可是既然唐砂不愿意说,那么他也不会强求。 “下雪了,夫人还是进屋吧。”铁柱提醒到。信里叶悬渊说了,唐砂畏寒。 “这不正打算走你就来了,还有,别叫我夫人了,直接叫我唐砂吧。”唐砂自我介绍道。 “唐砂?”不是叫宁小明吗?为何要让他叫她唐砂呢? 是认了干爹改了名字?铁柱知道唐砂这个名字是宁小明取的化名。可是丢掉原来的名字有些不太好吧。 “是,我叫唐砂。” 既然要做自己,那么就做自己。现在除了卿政和叶悬渊会叫自己小明以外,大多数人都是叫自己唐砂。 刚开始的时候宁歌还会有点介意,可是后来,连宁歌来颠城墨府的时候,都是叫自己唐姐姐。 不知道是不是经历过一次生死,很多东西都会想通。 人终究是有一死的。宁小明已经死了,唐砂的灵魂到了宁小明身上。就说明这是命,让唐砂继续活下去的命。 大家都是到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用常理解释不清楚。 古代的人比现代的更加相信鬼神这一说法,有没有人怀疑过唐砂是鬼上身呢?当然基本上每个熟悉的人都这么怀疑过。 可是没有人在意,也没有人害怕。宁小明其实本来就没有多少人关心,即使是发生了变化,对别人的生活也丝毫没有影响。 唐砂的出现,给了身边人更好的生活,她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慢慢的感情就越来越深。 这些感情都是属于唐砂的,并不属于宁小明本人。宁歌呀宁歌,宁小明唯一的希望,所有的感情寄托,在那段宁小明最需要他的时候离开了。 错了吗?没有错,宁歌没有错,宁小明也没有错,很多东西,分不出对错来的。 唐砂占用宁小明的身体,却要过自己错了吗?在唐砂自己看来,觉得有些感激宁小明,可是觉得自己还是没有做错。 铁柱不知道唐砂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于是轻轻唤了两声:“唐砂?唐砂?” 唐砂一下子回过神来:“嗯?走吧,我回芳华院了。” “哦哦,好。”铁柱也是呆呆的样子,显然是不知道要用什么态度和唐砂相处。毕竟他不是很了解唐砂,不知道她的具体性子是什么样的。 万一是个暴躁脾气不好的主,就难搞了。可是现在看来,还是挺平易近人的。 铁柱偷偷的在心里给唐砂加分。王爷可是从来没有对哪个女人这样过。 “我送你。”铁柱连忙跟上唐砂的脚步,生怕唐砂摔着碰着。 唐砂无奈的笑了笑,没有拒绝。 于是铁柱跟在唐砂后面,看着唐砂利落的翻墙动作,还有那潇洒,完全看不出女儿态的步伐,心中仿佛打翻了五味瓶。 王爷看上的女人果然非同凡响,看看这模样,不是练家子还是什么? 说话说起来也是爽快,声音也不是娇滴滴的那样子,不错不错。 常年在刀尖舔血的铁柱,其实不喜欢那种凡事只知道哭,然后娇滴滴的姑娘。 他以前还觉得是自己一个热门不喜欢,觉得自己有什么毛病,现在看来,王爷不也和自己一样吗?要么两个都有病。 铁柱有这样的想法是很正常的,毕竟这个时代的主流就是君子都喜欢窈窕淑女。 这也是为何当初唐砂和十二少相处了那么久,十二少也没能认出唐砂是个女儿身。就是无法想象,一个女子居然可以这幅模样,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曲顾其实当初怀疑过,但那些想法都是一闪而过,没有仔细去研究。 墨传香算是女子里面比较刚到角色了,唐砂就是那种又刚又直又皮又不要脸的那种。 大概除了叶悬渊和卿政这两个眼瞎的没人会喜欢她了吧。 唐砂回到了芳华院,铁柱也没有离开。直接在芳华院外面守着。 卿大卿二没有跟来,七十五和三十八也都退了回去。 战士终究是属于战场的。 也不知道三十八和卿大之间发生了什么,有一段时间唐砂总是能看到卿大一见到三十八就躲,三十八就追的场景。 反正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唐砂能看到的永远是最表层的。 对了,说起别人的故事,唐砂倒是忽然对以前叶悬渊那王妃,和李贺之间的事情有点好奇了。 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的夜,还是适合听听八卦。 于是唐砂把外面的铁柱叫到了院子里,坐在当初和雀灵青兰莲心她们聊八卦,吃外卖的石桌上。 铁柱不知道唐砂什么目的,可大半夜孤男寡女的,始终不太好,还想着拒绝呢。 但是唐砂的态度比较强硬,而且表情严肃,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问他。 只见铁柱聚精会神,开始听唐砂的提问。王爷说了,夫人想要知道的事情,都要知无不言。 唐砂凑到了铁柱的耳边,神秘兮兮的问道:“李贺和余文文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故事呀?” 铁柱:…… 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了那句“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 唐砂这样的行为,不问苍生问八卦? “你不会不知道吧,你刚在回来的路上不是说你跟了叶悬渊十几年了吗?”让啥看铁柱那副怪异的表情,有点失望。 “我……知道。”铁柱嘴角扯了扯,算了,反正是王爷说的,知道的都要说,要是事情传出去……丢的也不是自己的脸。 于是铁柱开始讲起了余文文和李贺之间当年的那些纠葛。 铁柱作为叶悬渊信息网的最高领导人,自然知道的东西比别人多的多。很多细节铁柱都是讲得绘声绘色。 唐砂暗道一句:不去说书可惜了。 讲起八卦的铁柱脸上带了些猥琐的味道,和开始抗拒的模样判若两人。 人性最终奥义就在于此了。 唐砂就在铁柱的嘴里得知了李贺也余文文当年的那些事情。有些感慨。 “哇,你知道得这么清楚的吗?” “我是谁?我能不知道?我连他们几点起床干了什么我都能查出来。”铁柱抬起自己的下巴,颇为骄傲。 对此,唐砂是持肯定态度的,本事确实不小。难怪叶悬渊能够随时随地知道各种各样的消息,然后做出对策。铁柱在中间起了不小的作用。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铁柱像是意犹未尽,终于到了能够展现自己才能到时候了,果然王爷看上的女人就是眼光好。 “你觉得他们以后还有没有可能?”唐砂思考着这个问题。 “我倒是觉得可能信不是很大,不过从前李贺近几天的态度来看,怕是对余文文已经死心了。”铁柱悄悄道。 这句话说到了点子上,敢问唐砂为何会无缘无故的提起李贺和余文文呢?自然是因为她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 那天刚到皇城的郊区,还没有进城,唐砂和李贺他们在那边待了几天,等待上边的人发话。 唐砂也没着急近皇城,就待着看了看情况。 结果,一不小心,就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李贺带兵北上的消息早就传遍了皇城,西部那边还没有动静,大概是地势问题,战术上的优势不是那么大。亦陆严不是一个冒险的性格,所以选择了比较保守的做法。 而余文文的情况呢?在叶悬渊和她和离了之后,她就回了余家。 皇城里人人都在议论纷纷,说是余文文性子娇纵,战王受不了她。当然更多的流言都是针对叶悬渊。 如果是光和余文文一个人和离,可以说是余文文的问题,可是叶悬渊把后院所有的人都散了。这就是叶悬渊自己的问题了。 有的说,叶悬渊不行。有的说,叶悬渊找到了自己命中注定。 还有的比较好,说叶悬渊不想耽误她们,所以放她们回去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反正唐砂还是挺高兴的。这就是人自私的一种表现吧,她承认。 至于不举?呵,不存在的。 第239章:笑料 “我倒是是觉得,可能他们之间应该还会有点什么。”唐砂在这点上其实就不是很赞同铁柱的了。 “为何,我看李贺和余文文之间距离保持得很好呀,而且好像李贺也在躲着余文文,不然不可能这么多年都不回来。”铁柱疑惑道,不明白为何唐砂会有这样的想法。 唐砂拍了拍铁柱的肩膀,把铁柱拍得一愣。心道夫人可真是不拘小节呀。 “这个你就不懂了呀,你知道真正结束是什么吗?就是两个人看到了还能在一起饮酒喝茶。你看看李贺现在的这些行为,连见都不敢见人家,这哪叫放下呀!”唐砂一本正经道。 说完上下打量了铁柱几眼:“铁柱,你今年也来大不小了吧,怎么还没娶妻呢?” “王爷这都和你说了?!”铁柱又在心底默默的埋怨他们家王爷还真是口无遮拦。 “这有啥,又不是什么大事。也难怪你不懂这些男女之事。”唐砂故作高深模样。 铁柱也上下打量了唐砂几眼,小声道:“这么说,你经历过很多这样的事?” 铁柱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家王爷头顶上的青青草原。 唐砂缓缓摇头:“啧啧啧,这你就又不懂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你是看少了,像我这三十年来见过的情情爱爱也不在少数,自然看得比你明白。” “三十年?”铁柱重复了一遍唐砂的话,满是不解。 “口误口误,我还年轻呢。”唐砂脸不红,心不跳的改了口,确实让人看不出异样来。 “不小了不小了,别人十几岁就生孩子了,可是你……”铁柱忽然住了口,遭了,自己看这个唐砂好说话不知道怎么的就越说越离谱,夫人也是他能调侃的? “哇,你说话不会是跟着你家王爷学的吧?”唐砂看这铁柱也是一个怼人好手。 见唐砂没有怪罪,铁柱才松了口气,对唐砂的印象是越来越好的。 “耳濡目染耳濡目染。”铁柱笑道。 唐砂情不自禁的笑了,叶悬渊知不知道他手下的人是怎么看他的呀,哈哈哈哈,如果自己告诉叶悬渊,这铁柱会怎么样呢? 唐砂不知道会怎么样,可是她已经决定回去告状啦哈哈哈哈哈。 “夫人……你笑甚?你这样让我有点心慌。”铁柱摸了摸自己心口,故作害怕模样。 唐砂觉得这铁柱倒是有几分可爱,这铁柱一直在叶悬渊身边,是不是知道很多关于叶悬渊的事情呢? “诶,铁柱,你跟了叶悬渊这么久,说一些他的事情给我听听呗?”唐砂笑呵呵道。 一个人的一生那么长,唐砂和叶悬渊相处的时间不够,唐砂就只有从别的地方去了解叶悬渊,她想知道关于叶悬渊的每一件事。 铁柱听到这个问题就乐呵了,咦,王爷不是说夫人问什么都要说的吗?到时候要怪罪也怪罪不到他身上来是吧。铁柱在心里笑开了花。八卦之魂彻底燃烧。 “那我就给你讲讲那些年我们王爷闹的笑话吧。” 于是在后面的时间里,唐砂就开始听铁柱说起了叶悬渊的那些事。 唐砂这才知道,原来叶悬渊还做过那么多令人发笑的愚蠢的事情,比如在第一次下厨房的时候,直接把厨房烧了。 最后问他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叶悬渊拍了拍手上的灰,淡定的道了一句:“这大冬天怪热的,我点把火降降温。” 还有就是叶悬渊突发奇想,想要整蛊一下下面的人。结果因为宫里召见,去了之后回来就忘了自己做的陷阱,奈何自己被浆糊沾了衣裳,还被泼了一盆子水。 最后他平静的道了一句:“本王这陷阱,设得确实好,本王都没躲开,下次你们试试。” 当然铁柱还有一次特别难忘的回忆。 “你别笑别笑,我还有一件事。”铁柱见唐砂大笑不止,自己也是一边笑着,一边让唐砂不要笑。 “你说你说。”唐砂不想笑的,单手实在是憋不住呀,这个叶悬渊怎么还有这么幼稚的时候呢,想想他当时的样子和表情就觉得很好笑,哈哈哈哈哈。 “有一次呀,亦霜喝醉了,结果送给了将军一个盒子,你猜猜那个盒子里面是什么?亦霜又说了什么?”铁柱戳了戳唐砂问道。 唐砂擦了擦自己笑出来的眼泪花,摇了摇头:“不知道,我猜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好东西呀!我那天看门口看到的,亦霜居然送给了王爷亵裤哈哈哈哈,还有肚兜,你是没看到王爷那个表情,王爷还让亦霜拿回去给他弟妹穿呢!”铁柱也是看唐砂笑得很开心,所以也不知道为何大笑不止。 这些好笑吗?实际上并不好笑,但两个人就是这么笑得像两个傻子一样。 听完铁柱的话之后唐砂笑得更欢了:“哈哈哈哈,我告诉你,你知不知道亦霜为什么要送叶悬渊裤子和肚兜吗?”唐砂笑得快断气了。 铁柱觉得唐砂的笑简直就是有毒,笑得弯了腰,然后摇摇头:“大概是喝醉了吧,哈哈哈哈。” “不不不,哈哈哈哈哈,是我让他送的,哈哈哈哈。” “哈哈哈,你怎么哈哈哈让他送的哈哈哈哈。” “那天他在风雪醉和醉了,我随便忽悠了两句,没想到他还真送了哈哈哈哈哈。” 两人看着对方,疯狂大笑,脸都笑红了,在笑个啥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直到两个人都笑累了,才停下来。结果两个人一对视不知道咋的又开始笑了起来。 “我不行了……我不行了……你别笑了哈哈哈哈哈。”唐砂捂着自己笑疼的肚子,一手拍打了铁柱一下。 “你别笑了,我也不行了。”铁柱喘着粗气,也憋不住笑。 “啊!鬼呀!”就在这时,一声尖叫打破了这种氛围,终于让两人停了下来。 唐砂和铁柱都看向了围墙外发出声音的地方,是一个丫鬟的声音,看这样子应该是吓得不轻。 也是明明知道现在王府里已经没有了人,大半夜的居然能从院子里听到别人的笑声,也是足够渗人的。 两人应该感谢这个小丫鬟,不然可能还会接着笑下去。 唐砂好久都没有笑得这么开心了,铁柱更是如此,应该是从来没有笑得这么开心过。 是不是和她在一起的人都会感到这么快乐呢?铁柱愈发明白为何王爷会喜欢上她了,因为王爷实在寻求光。 没有人会讨厌和这样的人相处。 其实确实是如此,一个积极乐观的人往往更加吸引别人,原因很简单,每个人在内心的深处都是渴望得到快乐的。 连李贺那样的人在一路上也喜欢听唐砂讲话,对唐砂的态度产生了极大的改变。 两人接着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说着又绕回了李贺的话题。 “你是不是有点介意王爷以前有过那么多女人?”铁柱试探性的问道。 唐砂想了想,也不否认:“说完全不介意其实是骗人的,但是说句实话,其实关系不大,过去的终究是过去,我还是更看重未来。只要他没个白月光,朱砂痣就行。” “白月光?朱砂痣?”这两个词进入到了铁柱的知识盲区。 “就是红玫瑰与白玫瑰,反正说了你也不是很懂。”唐砂耸耸肩。 “可是我想知道。”职业病让铁柱容不得自己放弃任何一个未知的消息。 “就是男人的生命中都会出现两个女人,一个像红色的徘徊花,妖艳热烈,一朵像白色的徘徊花,清纯洁白。当那个男人得到了选择了白色的徘徊花,慢慢的他就会发现那多白色的花不再像当初那么洁白,被染上了其他的颜色。于是白色的徘徊花枯萎,那朵红色的徘徊花映在了心底成为了朱砂痣。而当你选择了红色的徘徊花,红色的花就会慢慢枯萎,那朵纯洁的白徘徊花就会成为他心里的白月光。” “那为何一定要选择一个?不可以两个都要吗?”铁柱问出了这个问题的精髓。 在唐砂当初所处的时代,当然不能够两个人都选择,可是这个时代不一样,小孩子才做选择,我都要。 “说了我解释了你也不懂,这只是一种象征,你懂吗?不单单指的两个具体的人。”唐砂真的觉得自己和铁柱说这样的话题是在对牛弹琴。 “哦,好像有一点懂了,是不是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铁柱语出惊人。 唐砂吃惊的看着铁柱:“铁柱呀!孺子可教呀!” 事实确实是这个样子的,这一切都是来自于人性。 “那你觉得你在王爷心里算什么花?”铁柱有点骄傲了。 “可能……我算牛粪,你家王爷是那朵插在牛粪上的的花。”唐砂自嘲道,她自己心里也确实是这么觉得的。 情人眼里出西施就是这样了,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自己始终会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不够好?能不能配得上他?眼里看到的都是那个人的优点,越看越完美,就像个假人一样。 “哈哈哈,我倒是第一次听见有女子这般形容自己的。我倒是觉得,我家王爷一定觉得你像是一朵望阳花。”铁柱猜测道。 “望阳花?向日葵?以前有个朋友也送了我这样的花。”唐砂忽然想起了元芳。 没错,她口中的那个朋友就是元芳。那是在他们赶路的时候,元芳在路边偶然看到,然后说了句:“公子想要那望阳花吗?” 后来元芳为唐砂折了一朵,唐砂拿在手里把玩了好久,还研究了一下里面有没有瓜子。 “咦?有人送过你?男人?”铁柱惊奇,仿佛又看到了自己王爷头上的青青草原。 “是呀,不过后来他离开了。”提起元芳,唐砂情绪就低落了下去。 铁柱也是听出来了,看来这个人在夫人的心里还是很重要的,也不知道王爷会不会在意,不如先探一探? “那个人对你很重要吗?”铁柱继续追问。 “很重要,就像我亲弟弟一样。”甚至……比宁歌更为重要。 这就像是小时候的玩伴,和长大后的朋友一样。芳儿呀,怎么就走了呢? “哦,原来如此。不过……你知道望阳花代表着什么吗?”铁柱看唐砂的模样就知道唐砂可能不知道。但是弟弟就好办多了,还好不是小情人什么都。 “不是代表瓜子吗?”唐砂理所当然道。 铁柱:…… 好了,他也没必要讲了,这样没有情调的人,啧啧,还真的是和王爷天生一对。 “那照你刚才说的白月光朱砂痣,余文文是不是算不算得上朱砂痣呢?”铁柱开始纠结这个问题。 “不不不,不算不算,我觉得就算以后李贺找了一个白玫瑰一样的人物,也不会把余文文当做自己的朱砂痣。”唐砂这点还是很肯定的。 “为何?”铁柱又不懂了。 “因为当人对一个人失望到了极点,就会变成绝望,然后到不在意,慢慢放下。我看李贺现在就处于绝望的累积阶段。”唐砂化身感情大师,开始教导起了铁柱。 真的是一个敢讲。一个敢听。 为何唐砂会说这样的话呢?这就要说起她看到的那件不敢看到的事情是什么了。更准确的来说,是听到了。 李贺回京,第一个找上门来的是谁? 不是皇宫里派出来的人,而是……余文文。 余文文在余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其实心中还存着希望,一直在等叶悬渊回来,问个一答案。她耗费了十年来,耗费了自己最美好的年华,叶悬渊怎么就舍得抛弃自己呢? 余文文的消息远远比正常人的灵通很多,更何况她是特意在关注一个人,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那个人的身上。 对于叶悬渊散后宅的原因,和叶悬渊有心上人的事,她自然有渠道知道,加之一个女人的直觉和猜测。 她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她想知道为何叶悬渊就那么狠心这么自私? 她以后怎么办呢?谁还会要她?所以当她得知李贺回来的时候,余文文坐不住了,她立马起身,早早的就在郊区等待。 军队势必不会进京,但也不能不和皇城里的人联系,所以这里一定是军队的停留位。 第240章: 第240章:又见余文文 李贺唐砂解贵平几人骑马走在队伍的最前方,远远的便看到了一个身着鹅黄色长裙的女子站在寒风中。 唐砂拢了拢自己的衣领,脖子微微缩了下。 “你们有没有觉得那个人有点眼熟呀。”唐砂伸手把被风吹贴在脸上的头发扒了下来,双眼微虚,指了指前方。 唐砂见过余文文的次数实在是太少,说以一时之间也没能一下子就认出来。 其实李贺比唐砂更早看到那抹鹅黄色的身影,他如何不认得呢?就算她化成灰,他也能认得她。 李贺牵着缰绳的手开始发起抖来。本来以为这么多年自己放下了,可当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还是那么难以自已。 内心那种因为自卑而产生的骄傲,让他再也无法低下头。 余文文自然也是看到了他们,她看人走进,自己也是跑了过去。 李贺让部队停下了脚步,然后吩咐下面的人就地扎营,根本没有理会余文文那边。 余文文被人拦下,在那里大发脾气,打模式军中之人没有一个人会为她的脾气买单,该粗鲁还是要粗鲁。 对待这种讲不清道理的人,只有用比她更野蛮的手段。 “让李贺来见我!”余文文怒道,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样。 可能在她的心里,自己的父亲是权倾朝野的余相,自己的丈夫是睥睨天下的战王,她是唯一的战王妃。 十年习惯,让她无法让自己做出改变,她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主子,李贺依然是那个对自己唯命是从的奴才。 这个奴才胆子也是够大,居然没有经过自己的同意擅自离开,这么多年都不回来。 他以为她离了他就不能活下去吗?她依然活得好好的,是高高在上的战王妃。 李贺的离去早已成为了余文文心中的一个心结,让她这么多年来一直想不通。李贺不是喜欢自己吗?为什么要走? 他现在还喜欢自己吗?一定还是喜欢的,她不允许李贺不喜欢她,她想让李贺去叶悬渊耳边说句好听的话,让叶悬渊重新把自己接回王府。 唐砂作为一个无所事事的人,就靠在一颗树旁,看着那边盛气凌人的余文文一个人像个跳梁小丑一样。 余文文身后跟着的那些人根本不敢上去拦,也不敢说一句话,两边都无法得罪的时候往往都是选择沉默。 “啧啧,还是那副样子。”唐砂自言自语感叹了一句,眼神带了几分嫌弃。当初这个王妃打雀灵的那些巴掌自己可还记得。虽然吧弄死了她的狗,罪过罪过,自己也是吧怨恨发泄到了无辜的生物身上。 再加上余文文是叶悬渊“前妻”这一个身份,唐砂就更是看这个余文文有些不顺眼。 没办法,人就是这个样子,唐砂不想自欺欺人的掩饰自己那点酸。也不是很强烈,始终是有点。 余文文在那里闹了一会儿,李贺依然没有见她的打算,她心里又气又急。 哼!她总是有办法见到他的。余文文心道。 由于唐砂离余文文不是很远,又是一个人站在树下摆出一副看热闹的模样。在人群中略微有些扎眼。 这不,余文文忽然安静下来就危险的打量着唐砂。心中疑惑,这个人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你,过来!”余文文习惯了指挥别人,所以永远也学不会尊重。 大概她这一生的温柔和谦卑都给了叶悬渊吧。唐砂忽然发现,其实余文文也很可悲。 叶悬渊这算是薄情吗?不,叶悬渊从来就没有对余文文有过感情,何谈薄情? 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很多事情都是咎由自取,很多事情都是……自私的。叶悬渊大概算是一个封建礼教的叛逆者吧。 在余文文吼完那句话之后,唐砂还朝自己周围看了看,确定这里就自己一个人。然后看着用手指着自己的余文文,摸摸鼻子,站直原本斜靠在树上的身子,抬步走了过去。 唐砂停在了离余文文几步远的地方,问道:“余姑娘何事?” 一声余姑娘,让余文文瞬间恍惚了。余姑娘呀,多少年没人这么交过自己了,九年还是十年?她不记得了,她只知道所有人都叫自己王妃,包括叶悬渊和她和离了以后,那些人依然叫她王妃。 她自己……还是一个姑娘,哈哈哈哈,真的可笑,原来……她还是一个姑娘。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余文文收起了自己凄怆的表情,问唐砂道。 唐砂在想自己要不要告诉余文文呢?这是贵人多忘事吧,开了那么多次会,居然对她印象这么浅? “余姑娘贵人多忘事。”唐砂打趣道,还是决定说,其实无所谓了,隐瞒没有意义:“在下,宁小明,我们以前……见过。” “宁小明?宁小明……”余文文在嘴里念叨了几句,似乎在回想这个人。 忽然,余文文瞳孔猛的一缩,震惊的望着唐砂。 “看来余姑娘是想起来了,余姑娘在这里等着见李大人是有何要事吗?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这个时候的唐砂根本还不知道李贺和余文文之间的那些事,倒是真没有故意挑衅。 可是这句话听在余文文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难怪叶悬渊要散后院,难怪叶悬渊会和她和离,原来都是因为这个jian人! 一定是这个jian人勾引王爷,所以王爷才一时间鬼迷心窍,一定是这个样子的,难怪看她这么眼熟。 之所以余文文会一下子联想到这里当然是因为唐砂出现的地方不对,唐砂为何会出现在李贺的队伍中,而且听唐砂这个语气和李贺还很熟的样子。加之唐砂之前的身份,一下子让女人散发了自己的第六感。 “jian人!是不是你勾引王爷!是不是你!”余文文忽然爆发,居然想向唐砂扑过去,结果被人拦下了。 唐砂挑了挑眉,啧啧了两声,以前还没有发现,这王妃居然阿门是这么一个极品,算了开了眼界了。 “是你家……我家王爷先勾引我。”唐砂纠正道。事情却是是这个样子的。叶悬渊以前在还不熟的时候总是对着她笑,还牵她手,摸她头。 后来到了颠城,还派人保护她,对她有意无意的亲昵,肢体接触。然后……她居然就这么……沦陷了。 唐砂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长得好看果然是一种资本。叶悬渊……好看。 想起叶悬渊,唐砂嘴角情不自禁的带上了一丝笑意,主要是嘴巴还毒,会做饭,还教她武功。 在军营的那段时间里,叶悬渊白日里要教导自己的手下,晚上总是给唐砂开小灶,单独教唐砂一些招式。 在过程中,难免有些肢体接触,好几次差点擦枪走火。唐砂算是明白了,有些人就是想占她便宜。 可是,叶悬渊没有动过她,这也是让唐砂欣赏的一点。一个人如果连自己都欲望都控制不了,那谈什么做人呢?她看上的人自然这点忍耐和尊重还是有的。 可是,真的是难为叶悬渊了,啧啧。 余文文不可置信,指着唐砂的手都在发抖:“你……你……不知廉耻!你个下jian东西,你凭什么得到王爷的宠爱!你弟弟不过是王爷手下的一条狗!你不过是一个身份卑微的乡野小丫头!你个下jian东西!离王爷远点!” 难听的话不断从余文文的嘴巴里冒出来,连那两个拦着她的士兵都蹙起了眉头。 在所有士兵的眼里,唐砂才是他们唯一认可的将军夫人,这个先王妃也真是野蛮,还好将军已经和她和离了。有了对比之后,才有伤害。 唐砂在士兵的心中的形象愈发高大。还有,人都有护短的情节,这两个士兵也不例外。 “还请姑娘嘴巴放干净些,李将军说了不见你,还请离开,否则你这就是妨碍军务。”士兵出言提醒道。 妨碍军务这个罪名在平时对这些世家子弟是没有什么威胁力的,可是现在的情况特殊,这个罪名可是担待不起的。 余文文自己不懂事,满脑子只想这爱情,想着叶悬渊,但是她带来的人自然有明事理的。 一年龄稍长的嬷嬷上前来拉了拉余文文的衣袖,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开始余文文还在抗拒,不过当嬷嬷说完之后,余文文只是用怨毒的眼神瞪着唐砂,冷哼了一身,转身就走了。 唐砂不明所以然,耸了耸肩,只可惜眼神不能杀死人。 “教官,你莫要往心里去。”那两个小士兵以为唐砂会在意这点,出言安慰。 “无碍无碍。”唐砂摆了摆手,笑着回答道。 士兵见唐砂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就放心了,看来脸皮厚还是有好处的。 其实如果以前有人这么骂自己,或者是别的人这么骂自己,她早就骂得她不敢开口了。当然,也可能是打的。 余文文……就算了吧。唐砂也无法否认自己心里存在了一丝丝的愧疚。当然不是自己愧对她,而是觉得叶悬渊……亏欠了。 十年的青春,就算是现代人都负担不起,更何况是在这个二十岁不嫁人就是老姑娘的古代?叶悬渊和余文文和离了,虽说表面上是和离,实际上大家都清楚,是叶悬渊单方面提出来的。 余文文没有选择,更准确的说是余家没有选择。余文文责怪过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会答应。 余晖也只是闭口不言,当年那个需要余家来制衡朝堂的叶悬渊已经不见了。现在的这个叶悬渊,是一头狼,再也没人能约束得了他了。 余晖不止一次的想过,要是叶悬渊对皇位和感兴趣,那天下将会是谁的天下?这么多年的现实告诉余晖,这头狼,没有狼子野心。 余家现在已经从一个被仰仗者,成为了一个仰仗者。可惜余文文不明白。 余晖佩服叶悬渊,佩服叶悬渊站在那么高的位置上,却能够在权力中,找到自我。 余晖设身处地的想了想,如果是自己,不知道会怎么样,但是至少不会是叶悬渊这样。 唐砂四处转了转,开始帮忙搭建帐篷。 在这个过程中,唐砂注意到李贺一直沉默寡言,偶尔还会出神,看向刚才余文文离开的方向。 唐砂一下子就在心中起了疑。这不对呀,其实现在根本没什么事情去做,余文文要见李贺有何不可?为何李贺就是不去见余文文呢? 是在避嫌吗?不对呀,现在叶悬渊和余文文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了,避什么嫌?不对不对,这中间肯定有问题。 唐砂没有贸然上去询问,万一是人家不想说起的往事那不就很尴尬了。 唐砂就把疑心好奇心埋在了心里。 晚上的时候唐砂有点睡不着觉,就起身想出来走走。营地里人有点多,唐砂就出了营地。 当然在这个军营里只有唐砂可以四处随便走动。唐砂自己都在想,也不怕她是奸细,对她居然那么放松。这军队的纪律问题看来还是很严重。 皇城的郊区其实建筑其实也是不少,只是现在没有了人,看着有些凄凉。 更何况是晚上,寒风呼啸,野地里还有虫鸣,小虫子们都是不冬眠的吗? 唐砂心中暗暗道。边走边感受着周围的一切,啥时候去南安寺悄悄。 自从叶悬渊和她说起过南安寺的事情之后,唐砂就对南安寺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向往。 叶悬渊曾经生活过两年的地方,好有那个山谷,当然那里可能自己去不了。上次去的时候都是匆匆去,匆匆走。 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些当初他们留下的痕迹呢。 还有皇宫,自己也想去看一看,那个冷宫长什么样子?叶悬渊生活了十年的冷宫是什么样子的呢? 反正唐砂就是对叶悬渊生活过的地方产生了浓烈的兴趣。没事,自己还有时间皇宫有机会再去把,没机会就算了,那地方不像别处随便能闯的。 唐砂走了不知道有多远,正打算回去,没想到,却看到了两道人影。 第241章:她还是她,可我不再是那个我 众所周知,一旦唐砂遇到这样的情况绝对就是走不动脚的,夜黑风高,两人私会,貌似还一男一女,肯定有问题呀! 唐砂感觉收敛自己的气息,悄悄靠了过去。 夜色中,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不过因为晚上过于安静,所以即使是他们刻意压低了声音,唐砂依然能听道。 两人似乎在因为什么事争吵,女人的话特别多,叽叽喳喳的,还带了几分怒气和高高在上。男子很沉默,能不说话尽量不说话。 唐砂是越听越觉得那女人的声音很耳熟,说话的语气也是熟悉得很。 女子见男子对她是爱答不理,声音慢慢提了起来:“李贺!你这是什么态度?!是离开我太久了,忘了我是谁?!” 唐砂眉头猛的一挑,恍然大悟。难怪听这个声音耳熟,不是那余文文还有谁?可是……李贺大半夜在野外和余文文相会是怎么回事?余文文是如何通知的李贺? 唐砂不解,也只有悄悄听着。 李贺张了张嘴,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来。她还是那样,十几年从来没有改变,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小姐。 “你说话呀!”余文文极不耐烦,现在又不能拿李贺怎么样,最多用眼睛瞪着。 “余文文……别来无恙。” 唐砂不知道这个时候的李贺是什么心情,她只知道,这句话听起来很深情,又很心酸。 余文文也是一下子愣住了,那些原本到了嘴边的诛心恶语也堵在了嘴边。她望着李贺,黑夜让她看不清李贺的面容,但她知道,当年的那个李贺……已经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长大了。 一瞬间,一种叫委屈的情绪席卷了余文文,让她红了眼眶。 “李贺!你这个该死的奴才!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找我!哇~~” 李贺浑身僵硬,瞳孔因为余文文的动作骤然缩紧。此时的余文文直接扑到了李贺怀中,死死的抱着李贺。 李贺手颤抖着,缓缓抬起来,空悬在余文文背后,不知道该不该贴上去。 这一刻……那些所谓的怨气,土崩瓦解。可是李贺知道,现在绝对不是一个谈情说爱的好时机。 李贺还是把手放了上去,紧紧的抱住了余文文,像是要把这个人揉进自己的骨血中。 “我……不敢回来见你。”李贺蹭了蹭余文文的头顶。 唐砂现在的惊讶其实和李贺差不多甚至更多。这李贺和余文文,我艹?有奸情? 还有,李贺居然还会有这么温柔的时候。往日里的李贺总是有点沉默,有点高冷,给人有点距离。现在的唐砂也是明白了为何李贺开始会有那么一点敌视自己,和这个余文文脱不了干系了。 那他们之间的事情,叶悬渊知道吗?他那么聪慧,肯定都知道,所以他和余文文和离,是不是也有那么几分李贺的关系? 余文文哭了那么一会儿之后,才颤颤巍巍的推开李贺,带着哭腔和希冀道:“王爷是不是只是和我开玩笑的?他是不是回来还会把我接回去?” 李贺刚刚还火热的心像是一下子被浇了一盆凉水,从头到尾寒毛倒竖。 “他……不会。”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仿佛耗尽了李贺的全部力气。 “不会?不会什么?他真的喜欢上那么宁小明了?为了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居然不要我了?”余文文后退了一步,质问着李贺。 “宁小明很好,不是你说的那样。”李贺声音很无力。可正是因为李贺的的维护,让余文文炸了。 “李贺!为什么连你也帮着她说话?她是不是对你们使了什么妖法?对,她一定是妖怪,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她一定是妖怪。”余文文嘴里不停的重复着这一句话,唐砂今日的行径让她疑惑,让她不解。 宁小明是什么性子的人,她何尝不知?绝对不是今天自己看到的那样,一定是被什么妖邪上了身。 不得不说,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真的很可怕。 “别说了,若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李贺眼里闪过一丝怪异。其实关于宁小明这个话题,有一点是不能在将军面前提起的,那就是妖邪。 当初解贵平赵离他们都说起过宁小明的话题,说宁小明多谋不像是一个人。还说会不会是哪里修炼了千年的妖精。 那一次恰好被将军听见了,那群围在一起说三道四的全部都在后面很长一段时间内累的没有力气说话。 从那以后,他们便知道,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说的好。 余文文见李贺欲转身离去,一下子叫住了李贺。 “李贺!你是不是喜欢我!”余文文的话不是疑问,而是一种肯定,她笃定李贺对她还有感情。 李贺脚步停下,静静的背对着余文文:“时间……是个好东西。” “你别撒谎!你就是还喜欢我对不对?李贺,你想不想娶我?”余文文继续道。 李贺心咚的一下,停了一拍。自己想娶她吗?自己想吗? 想的,很想,想了很多年了。 “你要是杀了宁小明,我就嫁给你!”余文文嘴角挂上了一丝冷笑,眼里自信满满。 从刚才李贺的一系列反应就可以看出,李贺还是喜欢她,而且想娶她。 “呵呵。” 李贺忽然笑了,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发出了一声轻笑。 “你笑甚?”余文文不解,难道他该能拒绝得了自己不成? “没什么,余姑娘珍重。” 李贺留下了这一句话,就离开了。任余文文在背后如何喊,他再也没停下脚步。 唐砂开始还觉得余文文可怜,不过现在看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用在余文文身上倒是再合适不过。 唐砂开始在心里暗暗猜测,李贺会不会动手。正常人都不会,提着自己头去娶一个这样的女人,只要有点理智的人都不会。 唐砂不是很了解李贺,可是李贺既然能得到叶悬渊的重用,想来人品也不会差。唐砂不是相信李贺,而是相信叶悬渊。 在李贺离去后,余文文身后出现了另一个人。 “嬷嬷,你说他会去杀了宁小明吗?”余文文问那身后人。 “奴不敢乱说。” “他居然还喜欢我,他还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他还想代替王爷在我心中都地位?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余文文嗤笑。 这个女人好恶心,她好想打一顿。 唐砂捏了捏自己的拳头,手真的有点发痒。 不过理智让唐砂明白,自己不能动手。余文文敢一个人来这里,定然是有人保护的。 唐砂不再想听到余文文的声音,也离开了。 后来见到李贺,唐砂也没有提起这件事情。李贺也是如此,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后来两天余文文都来了军营,李贺也没再去见过她。 唐砂去告别的时候,李贺站在一处,望着北方。 “一个人在这里作甚呢?年轻人有点朝气行不行,老这么暮气沉沉的。”唐砂从后面拍了下李贺的肩膀。 李贺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明日就进皇城,先给你告个别。”唐砂笑了笑。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李贺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唐砂直接僵住了。 哦豁,看来那天自己在的事情李贺知道。也是李贺的功力也不是一般水平。 “我……也不是故意的,恰好路过。”唐砂讪讪笑道。 “我知道,让你看笑话了。” “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和别人说的,放心吧。”唐砂承诺。 “谢谢。”李贺第一次和唐砂用这样客气的语气说话,弄得唐砂怪不自在。 …… “在想什么呢!”铁柱一声叫唤,把唐砂拉回了神。 “想闲事。”唐砂耸了耸肩。 “哦,对了,铁柱这个名字,是叶悬渊帮你取的吗?”唐砂想只带叶悬渊是不是和她一样,也是个取名废。 “不是,是我过世的娘亲取的,说是贱名好养来着。小时候身体不太好。”铁柱也是颇为无奈。 “那你有名字吗?”唐砂继续问。 “自然是有的,我叫铁袁鉴,字物珍。”铁柱龇了龇牙。 “豁,这名字还不错。不过,还是铁柱顺口一些。”唐砂思索了一番道。 “我也这么觉得,这些年都叫我铁柱,要是你不问起,我都忘了我名字是什么了。”铁柱自己也肯定了唐砂的话。 “天色也不早了,再这么说下去,天都要亮了。”唐砂望了望天边。 “真的耶,那你还是先歇息吧,明日才有精神最事情。”铁柱也怪不好意思,居然能有人愿意和他彻夜长谈。 “那你也是,我确实也是有些困了,你不用在外面守着,回你自己房睡吧。”唐砂和铁柱说了这么多,心情也很好。 虽然唐砂这样说了,可是铁柱还是没有离开,只是在芳华院门外闭着眼睛休息。 因为有内力傍身,铁柱也不觉得有多冷,只是有点耗内里。 因为屋子里感觉,棉被那些也是一尘不染,直接可以睡。 唐砂躺在了熟悉的床上,闭上了眼睛。梦里,唐砂回到了叶悬渊小时候,看着叶悬渊各种调皮捣蛋,然后自己上前摸摸小叶悬渊的头,让他叫自己姐姐。 谁知小叶悬渊居然笑了笑:“你是我未来夫人,你该叫我夫君。” 唐砂醒来的时候,嘴角都还挂着笑。有时候梦也能缓解对一个人的思念。 今日天气很不错,阳光照射皇城,总算让冷清的皇城有了一些温度。 街道上的树叶也都被扫干净了。唐砂也要开始干自己的正事。 她再一次去了青兰的茶楼,青兰还是不在。唐砂心中起了疑,总觉得青兰发生了什么事。 内心担忧的唐砂决定直接去找谢川他们。谢川和雀灵都在宫中,可是唐砂有专门的渠道给谢川传信。 谢川收到信后,匆匆带着雀灵就出了皇宫,来到了唐砂与他约定好的茶楼。 皇城的茶楼生意也不好,战争对经济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宁姐姐!”谢川惊喜的声音传入唐砂的耳朵。 “宁小明!”还有雀灵的声音。 “元芳?!”该有???艹?叶羽? 唐砂:……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何谢川和雀灵要把她带来? “元芳?!”听到这个名字的雀灵和谢川都觉得奇怪。 “他不是叫元芳吗?你们刚刚叫他什么?”叶羽才是一脸懵逼。 她在宫里闷得慌,偶然遇到谢川雀灵出来玩,她就跟了出来。 她刚开始该在想那个传说中的唐砂会是谁呢。唐砂的大名,她可是听过的。 当唐砂的面容出现在叶羽眼前的那一瞬间,再也没有一个词能形容她到底有多高兴。心心念念这么久都人,就这么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宛若天神赐给自己的礼物。 可是,似乎和自己想的不一样了,事情开始脱离轨道了。 雀灵一脸复杂,一下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你自己和她说吧。” 雀灵直接把锅甩给了唐砂。 唐砂一脸尴尬,万万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都遇见了叶羽,现在该怎么解释呢? “哈哈哈哈,公主别来无恙。”唐砂只有打着哈哈。 叶羽似乎有点不吃这套,幽怨的看着唐砂:“当初你为何不道而别?好有为何雀灵叫你宁小明,谢川叫你……” 叶羽一愣,似乎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对呀,谢川刚刚叫他什么?宁姐姐? “嘿嘿,在下不是有意欺瞒,是公主从来没问过呀。”唐砂可是把自己洗得干净。 唐砂这样其实就相当于直接承认了自己的女儿身。 叶羽一下子没办法反应过来,才应该是一时间不敢相信。 “你……是女儿身?”叶羽愣愣道,面部表情呆滞。 “是,你可以叫我让啥,当然叫宁小明也行。”反正现在都这样了,直接说实话呗。 “那你当初和我说的那个故事……”叶羽想起了当初在山林里,唐砂和她说的那个人。 “我想,你大概……可以叫我一声嫂子。”唐砂毫不掩饰,既然说了就要说清楚。 叶羽眼睛都快瞪出来了,眼眶红红的,仿佛下一刻就会哭出来。 “你骗人!”叶羽自欺欺人的大喊一声,哭着跑了出去。 第242章:上南山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雀灵本来还想聊表一下相思之情,不过现在只觉得唐砂不是人。 谢川在一旁倒是觉得有意思,他家宁姐姐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做人。 “不会出事吧?”唐砂不是很了解叶羽,一下子心里也有些担忧。 “没事,过段时间就好了,小姑娘。”谢川憋笑道。 一年多不见,唐砂再次看到谢川,简直是觉得物是人非。 谢川身高直接窜到了一米八多,五官精致,线条硬朗,声音也是低沉浑厚。气质上就更不用说了,一点都不见当年少年的影子。 看来这几年身体养的不错,听说谢川还开始习武,不错不错。 谢川也是个言情小说男主人设了。雀灵这小丫头和谢川在一起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发展到哪个程度了。 “那就好,你们帮我劝劝,说不定以后还要当一家人的。” “哟,宁小明,现在可是一点都不掩饰了呀。”雀灵调侃道。 “有啥可掩饰的,事实如此。”唐砂耸了耸肩。 谢川很喜欢唐砂,只要一听她说话,就忍不住嘴角上扬。 “嘶~” “川儿,看到我这么激动的吗?”唐砂好笑的看着弯下腰想去摸脚的谢川,然后偷偷瞄了雀灵一眼。 这雀灵小丫头醋劲挺大呀。 谢川也是,虽然被雀灵踩了一脚,可是心里莫名其妙的有点甜。 雀灵是一个骄傲的人,脾气也比较火爆。谢川从来也没对雀灵说过喜欢,但是他就是享受这种雀灵的小脾气,生活鲜艳了不少。 偶尔逗逗雀灵,或者调戏雀灵成为了生活中难得的乐趣。 “是有些激动,也不知道宁姐姐这次回皇城是有什么事吗?”谢川可不认为唐砂是回来玩的。 “先坐下吧,站着干啥。”唐砂指了指旁边的位置。 雀灵率先坐到了唐砂身旁,谢川识趣的离了唐砂一个位置。 “我回来确实有点事,对了,你们知道青兰姐去哪了吗?”唐砂询问起来。 雀灵和谢川对视了一眼,然后雀灵撇了撇嘴:“青姐姐跟着那小子去南山了。” 那小子指的自然是刘奇。 “什么时候走的?”唐砂一愣,蹙起了眉头。 “走了一段时间了,也一直没给我们联系,相必现在正甜蜜吧。”雀灵语气里有些埋怨。 唐砂心道是青兰和雀灵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吗?为何雀灵会是这个态度。 “你们有主动联系她吗?”唐砂问。 “没有,当初她走的时候就没和我们说,后来托人带信来,说去了南山,暂时不会回来了,也让我们不要去找她。” “这里面有问题呀。”唐砂拍桌。 “我知道。”雀灵自然不是傻子,在刚开始收到信的时候,也觉得有问题:“刚开始我也这么觉得,可是后来我找上南山去了,她亲自把我赶走了,说没事就不要去找她了。” 雀灵的话让唐砂陷入了沉思,青兰的性子唐砂多多少少了解。虽然不知道这三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从以往青兰给她写的信来看,不应该是这样的。 “你们有暗地里调查过吗?”唐砂这次不是问的雀灵,而是谢川。 谢川点了点头:“查过,不过怪就怪在,没有任何异常。” “没异常是什么个情况?”唐砂想听更确切的答案。 “就是很平常的生活,起床,吃饭,睡觉,老一个人坐着发呆。身边也没什么人跟着。”谢川回想道。 即使谢川这样说了,可是唐砂还是觉得哪里有问题。 “若说奇怪……怕就是我的人去得太顺利了。”谢川语气也带上了凝重。 确实,据说刘奇他们的人武功都极为厉害,为何谢派去的人,能够顺利的在暗地里观察这么久,还没人发现? “我想去一趟南山。”沉默了一会儿后,唐砂忽然开口。 “你这次回皇城是为了青姐姐回来的?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雀灵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她虽然表面上有点埋怨青兰,实则心里一直挂念着。 唐砂摇摇头:“不确定,等我回来我和你们说。” “需要让人跟着吗?”谢川询问。 “不用,现在你们朝廷里的事很多,节约人力,我这边有人。”唐砂回绝道。 谢川也没再说,默认了唐砂的决定:“姐姐一切小心。” 雀灵没说话,似乎在想什么,片刻后,咬了咬牙:“我也去。” 此言一出,唐砂还没说话,谢川就插嘴道:“你去作甚?!给宁姐姐拖后腿?” 雀灵瞪了谢川一眼:“干你何事?!管这么宽。” “干我何事?!”谢川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觉得有些可笑:“老子还就管了!” “在外人面前人模狗样,人后就本性暴露。”雀灵嘲讽道。 “这意思是说,你把自己当我内人了?”谢川似乎抓住了重点,心情一下子好得不得了。 雀灵脸一下子涨红了:“我还就去了!” “不许去!”谢川也是很坚持。 唐砂在一旁觉得自己吃了一大盆狗粮,这两人,啧啧,真秀。 谢川不让雀灵去定然是不想让雀灵冒险,这件事一看就有问题,而且唐砂专门为了青兰回来,问题就更大了。 雀灵有没有功力傍身,到时候万一出了什么事,谢川反正是不会让雀灵去。 要是雀灵出事了,他去地府也得把她抓回来。 “得了得了,这件事人少些好,你好好在皇城呆着。”唐砂拍拍雀灵肩膀。 雀灵见唐砂拒绝了,心里清楚唐砂说的是实话,可是就是有点不开心,总觉得自己被两人排除在外。 “那你们忙你们的吧,我回去了。”雀灵心里莫名的就充满了委屈,委屈从哪里来她也觉得莫名其妙。 唐砂望着雀灵的背影,眨眨眼,有点懵。小妮子醋劲太大,好酸我的天。 “宁姐姐我先走了。” 还没待唐砂回答,谢川就跟着雀灵跑了出去。 一阵冷风吹来,唐砂甚至凄凉,自己孤家寡人呀。他们还年轻,能折腾。 唐砂很开心,谢川不错,雀灵很好。只是不知道雀灵这妮子现在还喜不喜欢宁歌。看这样子,大概,移情别恋了吧,她自己还没发现。 唐砂叹了口气,摇摇头,算了正事要紧。 本来就打算去趟南山的唐砂,现在有了更加正当的理由。 唐砂回了芳华院,然后找到了铁柱。 铁柱在听了唐砂的话后,思索了片刻:“我亲自陪你去。” 唐砂本来只是想找铁柱借几个人,没想让铁柱亲自去。他一天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忙。 “也好。”唐砂没有拒绝,铁柱的强大是她的一个保障。因为她也不知道这次去南山会发生什么。 反正不会是很愉快的事情,唐砂敢肯定的就是这点。 行动派的两个人当即就开始出发,下午的时候到了南山,唐砂之所以现在来,就是想以天色晚,留在这里住一晚上。 假如青兰真的有什么事,就凭在谢川的人面前演成那样,唐砂就敢笃定,绝对会让她留下。至少,青兰不想让别人发现她的不对劲。 铁柱是第一次来这里,眼里有些惊奇。 “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唐砂也有些惊奇,惊奇的不是南山换了个模样,而是铁柱居然问出了这样的话来。 “你不知道?!”铁柱是什么人,居然都没发现过这个地方,由此可见,不是南山的人过于低调,就是有人在故意隐藏。 开始铁柱还觉得事情不是很大,可是现在,心提了起来,对待未知的东西,都要有一颗敬畏之心。 “现在知道了,小心些吧。”铁柱表情严肃。 唐砂轻点头,带着铁柱往山上走去。 南山变得比当初更加辉煌,看来青兰这些年没少建设南山。 唐砂刚到寨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了熟人。 “唐公子,别来无恙。” “刘大哥,别来无恙。”唐砂笑眯眯的看着刘奇,上下打量了一下。 这个人三年来当真是一层不变。人越是上了年纪,老得就越快,可是这刘奇,依然一身青衫,像个读书公子,五官清秀白净…… “你是来看青兰的吧。”刘奇似乎一早就知道唐砂来的目的。 “刘大哥神机妙算,确实如此,青兰姐可在?”唐砂看了看刘奇身后,没见到青兰。 刘奇盯着唐砂看了一会儿,然后笑道:“麻子,带唐公子去见夫人。” “是。”麻子应道。“公子随我来。” 麻子引着唐砂和铁柱一路向里,里面的格局和构造也变了不少。 待他们走到了一座院子面前,麻子停在了门口,转身对唐砂道:“夫人就在这里,我还有些事,先走了。” 麻子说完抬步离去,没有停留片刻。 在麻子离开后,唐砂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彻底变幻。 刘奇……似乎变了,长相没变,可是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还有这个地方的氛围。 记得第一次相见的时候,梁山一百零八好汉还是很亲密,可是现在……似乎不一样了。 “那个刘奇……有问题。”铁柱咽了咽口水:“他让我感受到了威胁。” 铁柱对自己的武功很清楚,能够让他有威胁感的人不多,可是没想到在这个小小的南山上,居然出现了这等人物。 更怕的是,江湖上似乎从来没有这号人物的出现。他们也完全对这个人没有了解。 “他很可怕,看起来二十出头,居然恐怖如斯。”铁柱还是有点惊魂未定,他开始担心万一唐砂出了事,自己如何同叶悬渊交代。 “二十出头?”唐砂笑了笑:“拒他所说,今年怕是四十几了。” 铁柱懵了:“四十几?”不是铁柱大惊小怪,是刘奇确实太年轻。 这种年轻和长得显年轻不一样。皮肤,肌体这些都在昭示着那具身体确实只有二十出头。 “太不可置信了,你是不是听错了?”铁柱不禁开始怀疑唐砂实在玩他。 “emmmm,可能他的年龄是有点问题,但是只可能往上加。”唐砂再次见到刘奇,心中的猜测越来越确定。 哈哈哈,自己当初算不算是引狼入室呢? “往上加?什么意思?”铁柱不解。 唐砂耸耸肩:“我的意思是,他可能七八十岁了吧。” 说完唐砂就上前敲响了院子的门。 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脚步声,很轻,女子的脚步,是青兰吗? 门被打开,那张熟悉的面容出现在自己面前,让唐砂一阵恍惚。 这个人……是她的青姐姐吗?这个脸色苍白,这个满眼沧桑的人,是她的青兰吗? 唐砂一时间满腔话吐不出一个字。 而面对唐砂的青兰更是如此,她双手僵在门上,一动不动盯着唐砂。嘴唇开始颤抖起来,眼里蓄起了泪水。 “小明……”青兰的声音很轻,嘴长得很小,像是在呢喃。 “小明,是你吗?”青兰怕自己眼前看到的这个是幻影,小心翼翼。 “青姐姐,是我。”唐砂最后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唐砂声音一出来,青兰眼里的泪珠终于还是滚落了下来,然后猛的上前抱住了唐砂。 “小明,小明,你回来了。”青兰看上去很激动,把唐砂抱得很紧。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情人相会。唐砂也抬手拍了拍青兰的后背。 青兰的样子和雀灵他们说的并不相同,是什么让青兰的这样呢? 唐砂不相信是说自己在青兰心中的地位更高。 而且青兰这幅模样哪是生活的很好很正常的样子。 “青姐姐,让我们进去坐坐吧。”唐砂在青兰耳边轻声到。 青兰也是缓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放开了唐砂。 唐砂抬手用自己的衣袖擦去了青兰脸上的泪珠。青兰长得还是那样温柔,只要看一眼,就知道这是一个温柔的女人。 “来。”青兰牵住了唐砂的手,往里头走去。 铁柱在一旁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想了一下,还是选择站在外面。 …… “大哥,会不会出什么问题?”麻子担忧道。 刘奇面无表情,永远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不会。” “唐公子身边那人……”麻子提醒了句。 “不必理会。”刘奇淡淡道,然后又想起什么:“去给夫人买些好茶。” 麻子虽然不知道刘奇在想什么,不过大哥既然这么说了,那么事情就一定会这么发展。 “是。” 第243章:我爱他 唐砂入院之后仔细观察了一下院子里的环境,清新淡雅,格局大方。在物质上,青兰是没有被亏待的。 而且青兰除了精神状态不太好,身体上没看到有任何外伤。这么说来,肯定是思想上出了问题。 入了屋子后,青兰摸索着点燃了灯。 看到这一幕的唐砂不由得蹙起了眉头。现在虽然时辰不早了,可是是看得清的,可青兰居然有点摸索状。 “青姐姐,你眼睛怎么了?”唐砂开口询问。 青兰眼里闪过一丝忧伤:“没事,就是这几年忙碌了些,眼睛没能受得住。” 唐砂点点头:“等有机会我送青姐姐一个东西,保准能让你看得清。” 青兰应该是近视,还有点夜盲。虽然不能知道具体的度数,可是应该不低。 “我这眼睛可能是没救了,也没必要救。”青兰语气悠悠,似乎对于头来说,眼睛看不清东西是一种好事。 唐砂见青兰坐了下来,然后才开始说起了雀灵那件事:“青姐姐,雀灵上次是来过是吗?” 青兰不奇怪让啥问的问题,勉强扯出了一丝笑意:“我把她赶走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她现在是朝廷重臣,不适合和我们这些山间野寇来往。”青兰如此解释。 敢问唐砂会信吗?当然不会,难怪雀灵会那么生气。一是因为青兰的态度可能当时真的不是很好。而是因为,青兰心里有事情,可是却不说,完全是不信任他们,没把他们当做自己的亲人。 唐砂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青兰开口。 “小明,你也莫要问了,姐姐很好。” 青兰可能是当唐砂瞎了,这么明显有事情摆在脸上还告诉她没事? “青姐姐,我想问问,我和雀灵,莲心,在你心里占几分?”唐砂盯着青兰,一动不动。 青兰眼神闪躲:“雀灵莲心是妹妹,你是妹妹,也是恩人,我真的很感激你小明。” “我不需要姐姐的感激,若是姐姐真的想要报答我,就不要小看了我的能力。”不是唐砂自信,唐砂明白,一件事情,不说出来,不想办法,就永远没有办法解决。 努力过总比坐以待毙的好。 “姐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唐砂狐疑。 青兰张了张嘴,没说出一个字。 “姐姐,告诉我吧,不然,你跟我回去也可以。”唐砂退了一步,刘奇这是肯定有问题的,青兰不能留在这里。 “小明,我想留在这里。”青兰居然毫不犹豫的回绝了。 “是因为刘奇?你留在这里是因为刘奇,你这般憔悴也是因为他,你隐瞒的事情也是关于他的对不对?”唐砂不在隐瞒,直接说了出来。 青兰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你……” “姐姐想问我是如何知道的吗?姐姐,我知道的事情可能比你想象的要多。”唐砂垂下了眼睫。 青兰怀着一丝侥幸:“你在说什么,刘奇是我夫君,我就在这里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夫君?你们成亲了吗?青姐姐,你知道刘奇的身份吗?你对他了解多少?你知道他在干些什么吗?”唐砂语气强硬,质问道。 “我……” “他不姓刘,姓柳对吗?”唐砂再次问道。 青兰眼里最后一丝侥幸消失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听到青兰回答的那一刻,唐砂忽然觉得心里机位压抑。 “果然。”唐砂喃喃道。其实唐砂是很不确定的,可是因为青兰的回答,让唐砂知道,自己的猜测完全没有错。 “你不知道?!”青兰语气里有些懊恼,可是随后又消失不见:“小明,你很聪明。” “开始我只是猜测,不过姐姐现在证实了我的猜测。姐姐,跟我回去吧。”这是唐砂唯一的选择。在刘奇的势力面前,唐砂不可能正面和刘奇对刚。 一来是刚不过,二来,唐砂有什么理由去刚呢?敢问刘奇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她了吗? 并没有。这群人之间的仇恨,唐砂没有资格去插一脚,刘奇现在的所作所为,也没有针对唐砂。 卿家是什么好人吗?显然不是,李云是什么好人吗?也不是。 当初宁歌遇刺的那件事,宁歌回来的时候也说了。其实那群人当时有意无意的避开了他。他之所以受伤,是为了救余涛。 在墨文那件事情上,虽然手段有点极端,但在另一个方面保了墨文一命。落到卿家手里的墨文可能更加没有活路。 “小明,谢谢你,可是我真的不能走。”青兰再次拒绝。 “为何?” “因为……我爱他,小明,我不想离开他,可是我……”青兰掩面哭了起来,没有声音。 唐砂迷茫了。青兰爱刘奇,所以自己现在该怎么办呢?带她走?棒打鸳鸯?让她留在这里?不安全。 唐砂能够查到这件事,可能过不了多久,知道的就不止自己一个了。加上刘奇绝对还会有后面的行动。 “姐姐。”唐砂唤了一声,轻轻把青兰抱在了怀里。 唐砂问自己,加入刘奇和叶悬渊换一个位置,自己和青兰也调换一下,自己会怎么选择? 唐砂得不出答案,因为叶悬渊永远不可能成为刘奇。她也不会成为青兰。 她不明白青兰的感情,也不懂青兰的想法,只知道,都是被困在感情牢笼里的人。 唐砂也知道,青兰可能还知道刘奇后面的行动,所以才会如此憔悴,唐砂不想问青兰,因为就算问了,青兰也不会说。 这么猜想是有依据的,假设青兰不知道后面的,只知道刘奇曾经遭受过的罪,表现出来的是心疼,而不是现在这般。 青兰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 “小明,出去之后,不要给任何人透露你知道他身份的事情。”青兰叮嘱道。 “我知道,放心吧。”唐砂拍了拍青兰手背。“姐姐能和我说说你和他之间的故事吗?” 青兰破涕为笑:“小明还是那么喜欢听故事。” 唐砂也是撒娇般的笑了笑:“不想错过姐姐的人生。” 本来都土味情话,却真的感动了青兰。 于是青兰说起了自己和刘奇之间的点点滴滴,刘奇的稳重,刘奇的高大,刘奇的温柔,刘奇的好。 说着说着,青兰就说到了前段时间。本来战争一起,青兰也打算让刘奇和她留来皇城。 人一旦有了幸福,得到了,就害怕失去,在青兰眼中,她和刘奇的幸福比一切都重要。 本来以为刘奇也只这般认为,但当刘奇拒绝的话落入青兰耳朵的时候,青兰就知道。自己付出的感情,要比刘奇给她的多的多。 女儿家,最终要是把一切献给了爱情。 刘奇不走的原因刘奇没有说,青兰那时候也没有心情继续追究。 青兰本身就是一个不善表达的人,什么事情都喜欢自己埋在心里面,不想为难任何人,麻烦任何人。 刘奇不想说的,青兰也不问,他们之间一直都是如此相处。她从来没有觉得他们这样的相处模式有什么问题。 直到那一刻,青兰才知道,刘奇知道自己的一切,甚至隐隐掌控着自己的一切,而她呢? 她不会说,其实她连刘奇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刘奇来自哪里也不知道。该说是刘奇可悲还是自己可悲?已经不重要了。 后来几天青兰有些赌气般的没有和刘奇说话,自己忙自己的事情。生意越老越差,人越来越少。 青兰就坐在茶楼上,看着下面形色匆匆的人们,一家几口,背着行囊,远走他乡。 刘奇那几天也没有主动找青兰,不知道在做什么。 直到好几天后,青兰关掉了茶楼的门。回了他们住的院子。 那天刘奇回来了,青兰一边想和刘奇服软,一边又觉得自己不该。 正当她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刘奇走到了她身后,环住了她的腰,下巴搁在了她肩上。 “对不起。”说完轻轻蹭了蹭,像一个请求主人原谅的小兽。 青兰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那些怨气消失无踪。 青兰转过身来的时候才发现刘奇面色不是很好。 “你这几日可是没好好休息?”青兰埋怨道。 刘奇摸了摸青兰的头:“惹你生气了,我如何能安睡?” 青兰心中一暖:“你可吃了早饭?” 刘奇摇摇头。 “那你等着,我去给你做些来。”青兰挣脱刘奇的双臂,跑去了后面的厨房。 做好了饭菜之后,刘奇直接吃了起来。吃完主动洗了碗。然后同青兰一起去了书房。 “想知道我为何不走吗?”刘奇主动提起了这件事。 “想,可是你不愿说我也不强求。”青兰想开了。后来青兰才觉得,要是自己当初没有问,说不想知道,那该多好。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青兰,你知道是什么吗?” 青兰被刘奇的表情吓到了。刘奇脸上的温柔早已消失,留下的居然是危险和阴郁,眼里没有一丝温度,就这样看着青兰。 见青兰似乎被自己吓到了,刘奇才意识到自己没能控制住自己,立马变回了原来的模样:“青兰莫怕,就算我杀尽天下人,我也不会伤害你。” 说完这句话的刘奇,欲伸手摸青兰的头,不料青兰微微闪避了一下,手便落了空。 刘奇手僵在空中,嘴角原本的笑慢慢的收了起来:“青兰,你在怕我吗?可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声音悠悠,青兰在这一刻仿佛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 “我……没事,不走就不走吧,我出去透透气。”青兰刷的一下站起身来,往书房外走去。 刘奇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青兰手臂,青兰被迫停下了脚步,不敢回头。 “青兰,阿兰。”刘奇也站起身来,在青兰身后轻唤了两声,语气里满是缱绻。“我把我的一切都告诉你好不好?” 如此温柔的话语,再往前,青兰定会点头。可是现在,青兰恨不得立马逃离。她有一种强烈而且绝对不好的预感。 刘奇接下来的话,她不想听了。但她,能拒绝吗?不能,刘奇的秘密,让她纠结了。 刘奇显然是不会让青兰离开的。刘奇,本名叫柳奇,是柳家村的人。 他……就是那个罪人,那个当年被卿家残害全家,追杀几十年的罪人。 那个被卿家磨灭所有善良,所有良知的罪人。只要他活着一天,就要让卿家一步一步走向灭亡。 刘奇在回柳家村,看到那些尸骨的时候就决定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那么多年,他一步一步谋划,扩展自己的势力。做后还找到了自己的母亲,母亲还活着,他也还有一个妹妹。他很开心。 但是计划才刚开始进行,他就遇到了侯希声。 侯希声用秘法抹去了他的记忆,告诉他要忘记仇恨,好好的活下去。 忘记仇恨?怎么可能?他就算是死,也要那些人遭到报应,怎么能忘记仇恨呢? 梁山一百零八人都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在他失忆的那些年,是手下的人在提醒着他该做什么,什么不能忘。 自己手下的那群人,都是卿家的仇人。可是青兰……是个意外。 刘奇知道自己不该动感情,但是感情来的时候,如何能的挡得住? 刘奇爱青兰,刘奇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迷失了自我一般,但就是爱了。 既然如此,那这个人只能是属于他的,在漫长的岁月中,在仇恨的世界里,青兰的出现,成为了他心里唯一的光。 身在黑暗中的人,渴望光。就像溺水的人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 青兰是他的稻草,青兰会是他的救赎吗? 试试告诉他,青兰不是,黑暗已经完全浸入了他的心,他快要把最后一抹光,淹没了。 他控制不了自己,他不想让青兰离开。可是他所做的事情总有一天会让青兰知道。所以他选择在这个还可以救赎的时间告诉青兰。 他渴望着,青兰能够救救他。 刘奇的求救般的述说,在青兰耳里觉得恐惧。青兰能让刘奇放弃仇恨吗?那刘奇那么多年受的苦谁来偿还?血海深仇谁来报?! 青兰不能劝,可是就让刘奇这么下去吗?那些无辜之人的生命,该算在谁的头上? 青兰整个人快被撕裂了,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第244章:捣药声 “阿兰,你说我该如何做?”刘奇把青兰紧紧抱在怀里,让青兰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青兰脸色苍白,微微摇着头。 “那你会离开我吗?我可能会杀了谢川,杀了雀灵,杀了宁小明,那时候你会恨我吗?”刘奇不顾青兰的情绪,继续逼问。 青兰整个人在刘奇说完这句话之后僵住了,她瞪大着眼睛,不可置信抬头王者刘奇。 “你说什么?!你想干什么?!”青兰似乎不相信刚才听到的:“你想杀谁?!” “若你不要我了,那我就杀了他们,一个都不留,阿兰,不要质疑我的话。”刘奇松开青兰,抬手把青兰额角的碎发卦到了她耳后,语气温柔。 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如此邪恶。 “你敢!”青兰猛的推开刘奇,双目狠狠的盯着刘奇:“你若敢动他们,就先杀了我如何?” 刘奇没什么反应,静静的看了青兰一会儿,然后忽然笑了笑:“你知道,我不会杀你。所以你会如何选择呢?” 刘奇越说越开心,似乎胜券在握。他笑着,朝书房外走去:“我明日会来问你答案的。” 刘奇的脚步消失,青兰瞬间脱力,瘫坐在地上。她还是无法想象,它认识中的刘奇会是这样一个人。 这个咄咄逼人,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的人,还是她的刘奇吗? 刘奇手下那些人的能力青兰都看在眼里。她早就在怀疑这群人的身份,现在看来,她的怀疑是没有错的。 那天青兰想了很久,最后还是选择了留在刘奇身边,跟着刘奇一起去了南山。 上了南山之后,刘奇依然对青兰格外的好,处处都没有亏待,只是青兰对刘奇极其冷漠,不远与他交谈。 刘奇没再强迫青兰,只是说了一句:“阿兰,对我好点吧。” …… 唐砂听完青兰的诉说,心里确实有些复杂。刘奇真的用这些话来威胁青兰了吗? 可是刘奇却从来没有伤害过她们,这是看在青兰的面子上吗?事实告诉唐砂,刘奇这些话确实只是用来吓青兰的。 刘奇知道青兰很难做出选择,青兰可能会离开,又想留在他身边。所以他帮青兰做了选择。 这样青兰自己的罪恶感会少很多,会以为自己留在这里是为了保护自己爱的人,是被逼迫的。 当然,唐砂不会把自己的这些猜测说出来,既然已经有了选择,唐砂相信,青兰不会后悔。 有时候爱情就是这样,飞蛾扑火。当初的洛清尘不也是这般吗? 就是刘奇,没有得到自己理想中的救赎,会做出什么事就完全不知道了。 他会如何对待卿家?刘奇的手里现在有卿家想要的凤凰蛋壳,难道是要用这个引他们出来一网打尽吗? “小明,你还是尽早离开吧,还有,帮我对雀灵说声抱歉。” “今日天色这么晚了,不如今晚我陪青姐姐住一晚?”唐砂还是觉得青兰有所隐瞒,青兰的状态太奇怪了。这是身为一个人的直觉,唐砂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青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确实也晚了,现在出山不太安全。 “好。”青兰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她自然不会知道当初唐砂深夜在横山里到处跑的场景。 唐砂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然后铁柱那边青兰也为他安排了住处。 刘奇那边送来了一些好茶,青兰没有拒绝,给唐砂沏了一壶。 唐砂为了让青兰能放松一下,调节情绪,还让麻子准备了药浴,一边帮青兰推拿,一边和她说起这些年自己在外面遇到的那些各式各样的故事。 青兰在唐砂的攻势之下,终于是笑了。 “能和小明在一起,该是一件多令人愉悦的事呀。怎么忽然有些羡慕王爷。”青兰淡淡笑道。 “那姐姐就跟我私奔得了。”唐砂也是开玩笑道。其实青兰应该羡慕的是自己才对,能和叶悬渊在一起,能听他温柔的喊一声小明。 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就是这般了。 这一夜,青兰睡得很沉。 半夜,唐砂悄悄下了床,出了房门。 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人,才鬼鬼祟祟的出了院子,找到了铁柱的住处。 铁柱一直坐在自己房中,没有入睡,当唐砂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立即开了门,让唐砂进去。 铁柱还专门用自己的内里在唐砂和他身边设了一个圈子。 “可是得到了什么消息?”铁柱开口便问。 早些时候,唐砂一直在安抚青兰,打听消息,没有理会铁柱。 “刘奇确实有问题,具体情况等下山之后我再和你说,今晚我想请你去帮我查看一下这里有没有什么异常,不过看看就行了,不要轻举妄动。”唐砂提醒道。 “好。”铁柱点了点头,整座山上,也只有那个叫刘奇的让自己感到危险,其余人他还不放在眼里。 唐砂自己不会跟着去,自己那三脚猫内力,光明正大的硬拼倒是有一战之力,偷偷摸摸不被那些高手发现就很难了。 唐砂说完快速的回了青兰的院子,上了床,浅浅的睡去。 当她醒来的时候,青兰已经起了床。 唐砂拍了拍自己的脑子,说好的浅浅睡去呢?睡到后面怎么这么沉?打不起精神来。 青兰不想留唐砂在山上,唐砂也有自己的事情,所以吃完早饭就下了山。 …… “大哥,宁小明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张卡卡和刘奇一起看着唐砂的背影消失在长阶尽头。 刘奇眼睛眯了眯,神色有些疑虑:“她知道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张卡卡也是笑了笑,大哥这句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就算宁小明什么都知道了,那有什么用呢?大势如此,谁都无法改变了。 “去给夫人买些话本子来,她喜欢这些。”刘奇忽然想起了什么,嘱咐了张卡卡一声。 “是。”张卡卡恭敬退下。他想起了昨夜大哥去了夫人的房间。大哥算是陷进去了,张卡卡不懂什么是情,他从出生开始,就只有仇恨。只知道是刘奇救了他,是卿家杀了他全家。 …… 唐砂和铁柱一路上没说什么话,直到入了皇城,到了铁柱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他才开始和唐砂交谈起来。 “那个刘奇……究竟是什么身份?”这是铁柱的第一个问题,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他本名叫柳奇,出生在横山脚下的柳家村,父亲是个猎户,母亲……姓须卜罗,名莜语。”唐砂缓缓道来。 铁柱不是一般人,所以须卜罗这个姓氏一出口,铁柱惊了。 “她不是……死了很多年了吗?” “确实,所以你可以想想他今年的具体岁数。”唐砂耸了耸肩。 “不可置信。”铁柱多少奇事没有见过,但这等长生不老的事情,着实没见过。“他会不会是易容?或者练了什么返老还童的邪门功法?” 这是铁柱唯一能猜到的了。 “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长生不老药吗?”唐砂问道。 “不信。”铁柱想都没想,直接摇了摇头。随后似乎明白了唐砂的意思,嗤笑道:“你不会告诉我他吃了长生不老药吧。” 唐砂挑眉不语,脸上的表情却再说,恭喜你,你说对了。 “呵呵,这……不可能。”铁柱似乎觉得好笑。 可下一刻脸色忽然严肃,盯着唐砂道:“你说说怎么回事。” “你知道在两三年前江湖上传的药藏这件事吗?这个消息的来源,很可能就是刘奇。而药藏的本来主人……是卿家……” 事情牵扯到了卿家,铁柱不由得蹙起了眉头,听着唐砂把这些年她得到的线索一点一点串联起来,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就是,刘奇,要灭了卿家。 听完后的铁柱仿佛觉得自己听了一个传奇故事,被这个故事的玄幻性惊呆了。 “王爷……知道这些吗?”铁柱呆呆道。 “除了刘奇的身份,应该都知道。” “那他什么反应?” 唐砂回想了一下:“没什么反应。” 不愧是他家王爷,遇到事情处变不惊。 唐砂没说卿政的事情,毕竟这件事性质上和刘奇的事情没什么关系。铁柱看样子也不清楚叶悬渊和卿政之间的那些事。 既然叶悬渊都没有告诉铁柱,唐砂自然也不会随随便便就把别人的秘密说了出去。 “这事……不好办了。事情已经发生了,接下来的事情可能刘奇不在是主演了。”铁柱感叹道。 确实如此,接下来的舞台,其实是属于李云的,而不是刘奇。 “但是他那边不可不妨,卿家现在还安安稳稳,他不会罢手。”唐砂思索道。 “我会安排下去的。”铁柱不是吃素的,他手下的势力自然比现在刘奇在陈国的势力强大得多,只要有心防备着,出了问题自然能以最快的速度应对。 “对了,最晚你可发现了什么异常?”唐砂问。 “四处都有人看守,行动起来很不方便,不过要说异常,有一处守备特别森严,看起来像是一个地窖。”铁柱回想起了昨晚上自己看到的场景。 在南山后面,有一处石碑,像是一个墓碑,墓碑后面是一个小土坡,说是坟墓吧,又不像。 更加诡异的是,当铁柱散发自己的感知去探知的时候,居然能感受到里面有动静,空间很大。 其实这种东西,铁柱身为暗卫多多少少有些经验。这下边必然是一个地窖。 “地窖?!”唐砂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你觉得他们在里面做什么呢?” “我们暗卫一般修建地窖,一是作为训练场,有些训练太过于残忍,或者需要一个封闭的环境。而是为了储存重要的物品。地窖相比于其他地方来说,不那么容易被发现。”铁柱把自己的经验告诉了唐砂。 “你说地窖里面有动静,那这个意思就是说,大概率是第一种可能?他们在做训练,或者是其他需要人力的活动。”唐砂根据铁柱的话猜测道。 “确实如此,那声音不重,但是密集就像是……在捣什么东西。”铁柱闭眼回忆。 唐砂心里咯噔一下:“捣东西?你跟我来。” 唐砂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铁柱见唐砂这么激动的样子,连忙跟了上去。 唐砂带着铁柱一路走,最后停在了一家医馆门前。医馆人来人往,热闹得可笑。 唐砂带着铁柱进了医馆,然后开始四处环顾。 医馆里一小医官见了,立马上前问道:“两位可是要看病?” “随便看看。”唐砂极其敷衍。 小医官:…… 来医馆看看??确定没病? 忽然,唐砂的目光停在了医馆的某处:“小医官,那东西能借我片刻吗?”唐砂指着不远处桌上的捣药罐。 小医官愈发觉得这位公子应当看看病。 医馆里的东西其实随便能借能玩的?万一沾了什么东西,出了什么事,谁也担待不起。 还没待小医官拒绝,一张令牌直接出现在了他眼前。 令牌这种东西,是身份的象征。走上仕途的人,或者有些社会地位的人,有一项比修的课程,就叫做识牌。 大大小小的令牌,各种令牌,都要认识。这张令牌一出来,小医官就变了脸色。 原本还有些嫌弃的表情瞬间消失在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恭敬。 “大人请。”小医官跑过去取来了捣药罐,亲自递到了唐砂手里。 唐砂接过捣药罐,看了眼铁柱:“这令牌不错。” 铁柱下意识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令牌,怎么?这宁小明是看上他的令牌了? 给她?!开什么玩笑!这东西可不能乱给,身份的象征,整个陈国就那么几张。 看铁柱那防备的样子,唐砂啧了一声。 “你听着。”唐砂正对着铁柱,拿起了捣药杵,随便从旁边抓了些草药进去,开始捣鼓起来。 “咚咚咚咚…” 铁柱闭上了眼睛,细细聆听。 “对!就是这个声音,一模一样,很多这样的声音,还有些是沙沙沙的。”铁柱眼冒精光。 唐砂点点头,把捣药罐放下。那些沙沙沙的声音应该是磨金石,或者比较坚硬的药物。 其实铁柱一说出捣定西,唐砂就想到了捣药。一是因为药藏的原因,刘奇可能自己在实验什么。 第245章:北方战场 二是因为,据她所知,卿家最开始遭到袭击,都是从小范围的瘟疫开始。 一处还好,可是那么多地方,还都是卿家范围内的,就不正常了,不是人为都说不过去。 如果是人为,那么始作俑者是不是会有防备措施呢?谁来研制这些药物?这些……瘟疫病毒? 唐砂细思极恐,那地窖不会是一个生化实验室吧,不会不会,可能就是捣捣药,为打仗最准备。 “你是觉得他们在研制长生不老药?”铁柱联想到了唐砂说的长生药,下意识说道。 “不知道,但是其实可以查。”唐砂盯着铁柱笑了笑。 “我明白,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办好了。”铁柱干这行干了十几二十年了,该怎么去查也是有数。 “不过我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这世上真的有那种药。”铁柱啧啧两声。 “那你认识侯希声吗?”唐砂询问。 “知道,南疆大祭司。”铁柱点点头。 “我见过他,看起来也是二十多岁的青年。”唐砂莫名羡慕。 “这个我倒是听说过一些,你说的那长生蛊……不对呀,那长生蛊不是要用至亲之人的血养着吗?那卿家为何还要得到那药藏?难不成卿家手里还有长生母蛊?”铁柱现在才反应过来。 “那就不知道了,现在这个不是重点,他们的仇恨恩怨是他们的事,我们需要做的就是不要让他们伤及到无辜。” “嗯,我明白。”铁柱赞同唐砂的话。 最开始的唐砂并没有那么远大的志向,没有那种宽广的情怀,没有那种愿意为了不认识的人付出自己生命的决心。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因为叶悬渊,去追随他的脚步,去护他心中所想。 而且,这种感觉很不错,感觉自己也活得有了那么一些价值。这就是自己心中的那把火不是吗?更准确的说,叶悬渊是那把火。 唐砂继续在王府住了几天,雀灵和谢川让唐砂入宫住,被唐砂拒绝了,原因自然是因为叶羽。 嫂子居然撩了小姑子,有点尴尬。 北方战事吃紧,李贺的军队上去之后,才让阻挡住了李云南下的速度。 …… 北方战场,哀鸿遍野。兵戈交接,战士嘶吼,肉体破碎,巨石投地,木桩撞门的声音响彻天地。 “将军!我们坚持不住了!”士兵浑身是血,哭喊着跪在地上,眼里满是凄哀。 被叫将军的人坐在城墙之上,眼望着北方:“就算只剩最后一个人,也要给我撑住!” 战王的军队已经就在后方了,他们不能放弃。 将军站到了城墙前,对着下面和城墙之上正在奋战的将士们,眼神坚定,破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气势:“将士们!战王的军队就快到了!这城墙之后就是你们的家人,是大陈王朝!是我们的使命!给我守住!” 声音虽然淹没在了兵戈之声里,但是每个战士心里都清楚,他们不能倒下。这座陈绝对不能丢,再丢下去,就是皇城了! 这里是次京城,是北方一个重要的关口,次京城不倒,皇城就会安安稳稳的在哪里。一旦次京城沦陷了,那么皇城就像是待宰羔羊。 是的,北方的战局比很多人认识中的严峻得多。 李云八十万大军来势汹汹,势如破竹,根本抵挡不住。即使从一年前就在做安排,依然抵挡不住。 大陈的界限一再的往南移,现在逼近皇城,他们无路可退。 战士们背水一战,将军也拿起了自己的弓箭,拿起了自己的大刀,同攻城的敌人厮杀起来。 “将军!” 战士双目骤然睁大,惊骇的看着他们将军胸口中了一箭。 “别管我!现在你们每个人都是将军!”将军咬着牙,直接扳断了箭的羽尾,怒吼一声,继续厮杀起来。 一个首领,是一个军队的灵魂,就在这一刻,他们每个人都成为了灵魂,士气前所未有的高涨。 每个人都抱着必死的决心,这一刻,他们是将军,同样,也要承担起责任。 “啊!” “杀呀!” “来呀!你们这帮杂碎!他娘的来呀!” 此起彼伏的怒喊,每一个字都是血,杀一个保本,杀两个算是赚了。 他们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只要还能动,他们就要拿起手里的刀,就要站起来。 叛军大营…… “戚将军,我们损失已经超过三成了。” “对方呢?”被叫戚将军的语气淡然的问道。 “只剩下三成。”来人如实禀告。 “他们现在不过是在做无谓的挣扎,次京必须拿下来!”戚年眼里是一种势在必得。 “是!”来人应了声跑了出去。 戚年,是李云手下的一员大将。李云手下真正的大将一共有五位。戚年便是其中之一。另外四个,分别是,俞垣、蔡异、居夜深、杨战。 除了这几个大将之外,有才之士数不胜数,谋士也是数量众多。 戚年静静的等待着前方传来破城的消息,他为自己沏了一杯茶,轻轻酌了一口。 “报~!” 戚年茶还没有喝完,探子直接冲了进来,神色看上有些慌张。 戚年一看就知道事情有变。 “什么情况?!” “报将军,对方有援军,现在我们损失超过了四成。” 戚年神色一变:“撤军!” “是!” 短短一杯茶不到的时间,居然又损失了一成,看来对方来得人数不少。 自己五万大军,再这样打下去岂不是都要折在这里。 对于戚年这边的震怒,陈国这边确实迎来了希望。 没错,就是刚刚,李贺亲自领了五万人支援次京。 打开城门,直接开始了正面厮杀,叛军节节败退,一时之间居然有些乱了敌方军心。 叛军那边倒是反应很快,直接开始撤退。 战场不到一刻钟,便停歇了下来,只剩下了一堆尸骨残肢。 “将军可要追击?”李贺身旁的副将询问。 “穷寇莫追,收拾战场。”李贺下达命令。 “是!”副将点头。然后回身对着后面的将士们喊道:“收拾战场!” 李贺带兵出征,叶辰封了李贺骠骑将军,从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叶悬渊的副将。 解贵平带领其他人去了沿线其他城池援助,没能和李贺在一起。 李贺很清楚的知道,现在北方基本但都是李云的势力范围。 李云八十万大军,若是他们往北追去,怕是要不了多久就会被伏击。 驻守次京城原本的将军身中三箭,但一声不吭,直接被带下去治疗了。 李贺也是回了城中,去找了本城的人了解情况。 “对方将领是谁?”李贺问次京城谋士许远道。 “回将军,叛军首领是戚年。” 戚年?这就不太好办了。 李贺常年在南方,虽然没有和戚年有过什么交集,但是也挺过一些他的传说。此人睚眦必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更主要的是,他在兵法上有自己的独到之处,武功高强。这次自己让他损失了那么多人,想来他也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也无所谓了,现在本来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你们守了多久?”李贺继续问道。 “已经半个月了,他们不断有军队援助,而我们军队吃紧,原本的六万大军,到现在不过三成。”许远恭敬道。 “你对戚年有多少了解?”李贺不是个刚愎自用的人,自己初来乍到,自然不如这些谋士了解得多。 “戚年攻城一般节奏快,时间不定,但间隔不会太久。相信他很快就会进行下一轮进攻。”许远根据自己半个月观察出的规律道。 李贺不由得多看了许远几眼,看来朝廷这一年多来招的谋士都不是吃素的。能被派守到次京这种重要城池的本事更是不容小觑。 “你可有何应对策略?”李贺直接询问起了许远的意见。当然其实他自己心里已经隐隐有了自己的想法。 从这么简简单单的几句交谈,许远就大致了解了眼前这个李贺将军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确实是有大将之才,不刚愎自用,不轻敌。 在许远以往的认知中,南方地形复杂,很少有这种大规模的拼杀出现。士兵的习惯应该都属于保守派。 谁知今日李贺一来,直接开城门冲上前去和敌人厮杀在了一起。先不说这种做法对不对,直接说李贺本身吧。 吃了前锋将,一般都将领都是在后方统筹全局,出谋划策。谁知道这李贺一来,居然直接冲在了军队的最前方。 还有李贺手下的那些士兵似乎觉得一点都不奇怪。 更让许远惊奇的是,李贺手下这些士兵身体比北方的这些士兵更加强壮,反应灵活,不是那种逞匹夫之勇的人,在对战的时候各有各的招式,看上去乱,实则井井有条。 许远还真没有见过这样的军队,这就是战王培养出来的军队吗? 以前的许远总觉得战王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强大,一个读书人下一个谋士自认为应该有自己的判断。所以他一直以来都对战王传说中的那些事迹存疑,传说夸大是一定的。 可是现在,许远居然有一点相信了。 李贺今日没有去追戚年的军队,说明不是莽夫。 张弛有度,察纳雅言,难得一见的将才。 “私以为可以打消耗战。”许远其实很早之前就有这种想法,可是次京的粮草也缺,消耗战确实打不起。 李贺一听,心中一喜:“说来听听。” 得了李贺的允许,许远自不再回避:“戚年后面有大量的援军不断补充,可是后援部队无论再多,总有用尽的一天。但我们军队不如对方庞大,我们消耗的速度肯定会比他们更快。每一个战士的性命都是值得被重视的,所以一人换人对我们百害而无一利。吾所谓之消耗战,非消耗人,而是粮。” 许远说完看了看李贺的脸色,见李贺没有什么反应,继续道:“虽然对方士兵支援快,可粮草这东西本来北方就不盛产,现在南方旱灾眼中,北方粮草的来源更加紧张。原本在李将军没来之前,次京派不出人手去运输粮草,可是现在不用,我们有足够的人手在后方进行物资支援。 朝廷这一年来,囤积了大量的粮草,我们北方的军队本身数量不多,粮草的供应是足够的。李云八十万大军,粮草肯定一个大问题。 总之我们和他们就是他们人多,我们粮多。他们消耗我们的军队,我们就耗他们粮草,私以为这才是损失最小,收益最大的策略。” 其实从今天的第一仗开始,李贺就能察觉到对方士兵的战斗力比不上自己手下的这些受过专门系统全身训练的士兵。 本打算把在南方的游击战用到这里来,时不时的去骚扰一下,然后撤回。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被动永远都是不利的。他们休息的时候,自己这边要打起精神,他们攻打的时候,自己这边更要拿出精神。 士兵们是人不是神,这样下去迟早要垮。所以居然无法改变自己的劣势,就要让对方也和他们在同一精神状态下,也不至于拉大差距。 加之自己的士兵强大,打起仗来也不畏惧。 但许远的这种消耗战一提出来,李贺就改变主意了。 其实许远这种策略有一定的道理。但他只为了军队再考虑,百姓呢? 朝廷粮草的储备是足够的,可是这些粮草都被军队消耗了,那饥荒的百姓们如何是好? 李贺不知道北方这些人打仗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但是他知道,叶悬渊从来都告诉他们,他们打仗不仅仅是为了陈国的江山,陈国的天下,更多的是为了百姓。 即使有一天这些百姓不再是陈国人。所以叶悬渊打仗从来不会屠杀敌国的百姓,除非当那些人不再是百姓,而是敌军的一员的时候。 李云就不用,只要攻打下来的城池,他的人势必会屠杀一番。 这就引起了百姓的怨声载道,百姓的恐慌,反抗。越是反抗,李云就越有理由杀他们。 李云这个人像是不在乎名声了,完全是野兽一般的做法。 李贺只为李云手下那八十万大军感到惋惜。那群人现在已经没有了退路,自从开始有叛军假意投降,最后反戈一击,损失惨重的之后,朝廷就不再接受降军。 第256章:横山异动 在你和早之后。在你和走之后。叶辰本不赞同这种做法,因为这样下去的结局只会是不死不休。叶辰骨子里还是有着叶湛的仁慈。 可是在卢鹏运的强力劝谏之下,叶辰还是依了他们的意思。王朝不是他一个人的,当他无法做出决定的时候,有人帮他看清事实,做出决定。 李云不死,战争不休。 当然这是前期的策略,随着战事的深入,策略也是在不断调整。 许远不知道自己的意见李贺是否能够接受,李贺再问完自己要问的问题之后,就让许远出了营帐。 许远的建议自然是有用的,李贺现在正打算从这点入手,结合自己开始想的游击,袭击的主要目标就是对方的粮草。 自己这边是城池,而对方多是营帐。在这大风天气里,火攻再合适不过。 可戚年他们自然也不会傻,在选择驻扎的位置之前,不然是先考察好了地形,确保自己前可进攻,后有退路。 北风呀,吹的是北风…… 次京城本来的守备将军叫王之,现在正在医营治疗。 李贺也打算去探望一下,自己是后来者,很多东西还需要向这些老将军学习,自己的想法自然也是要告知他们的。否则后面配合不起来。 …… 次京城的胜利自然传到了皇城。李贺的到来缓解了北方紧张的局势。但这种局势显然只是暂时的。 现在西戎屯兵边境,很明显是要来插上一脚。好在吐蕃那边也做出了反应,让西戎也有所顾忌。 亦陆严所在的西北并非李云重点的攻击对象,但是不是也会派兵骚扰一下,弄得亦军军心有点动摇。 亦陆严本来也打算派兵支援皇城,可西戎像是早有准备,囤积在边境的军队数量远远超出了亦陆严的预料。 当初亦陆严给叶悬渊的红封里主要讲的就是这件事。 一个将军对未来的预测不能轻视,加上北方李云手下那些老将本身就不是很甘心屈居人下。 亦陆严现在不敢出兵,在他看来,叶悬渊的做法都算是极为冒险的。 西戎都有了动作,难道狄越不会吗?这是不可能的。 可是为何他们像是早就做好了准备,表现得极有默契。 如果真的是早就计划好的,那么他们会何时发动进攻?这个进攻的时间,一定是对于他们来说最好的一个时间。 李云会如何做呢?李云的这些做法,已经不单单是造反,而是叛国。 起兵造反一般都会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这里一个政权,可是李云并没有。依然按照一般的行军打仗,攻城略地。 这样的疯子,真的让人害怕。 …… 在李贺走之后,叶玄渊开始布置起了南方的兵防图。 整个过程都很顺利,不由得让叶悬渊担心起来。 正常情况下狄越的人势必会来干扰。可是现在,居然毫无动静。这只能说明他们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那究竟是什么事情比妨碍他们布置军防更重要的呢。 上次师不成出了事之后,叶悬渊迎来了一个稀客——天星师。 天星师从来到这里开始一直到见到半死不活的师不成的过程中都没给叶悬渊摆过什么好脸色。 他们师徒不知道在军帐里说了什么,等出来的时候,天星师看叶悬渊的眼神变得有些莫名其妙,带着几分惋惜,几分无奈,还有几分欣赏。 这样的眼神落入了叶悬渊的眼中,可是叶悬渊只是点头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天星师叹了一口气,带着提着师不成就离开了。 “将军,那老儿是谁?他怎么看你怪怪的,还把师不成带走了?”赵离望着天星师离开的方向,怪异问道。 “天星师。”叶悬渊饶有趣味的看着赵离:“想去把师不成抢回来?” 赵离秒怂,用手轻轻掌了自己两嘴巴子:“惹不起惹不起。” 天星师是谁?完全不在一个位份上。难怪将军见了都要恭恭敬敬。 话说,将军为何要恭恭敬敬?天星师本事再大,也管不到军营里来呀? “将军和天星师有交集吗?”赵离有问道。 叶悬渊想了想,自己师父的师父的师弟,算得上师祖叔? “他给我托过梦,说是此战必胜。”叶悬渊说完离开了师不成营帐前。 赵离愣在原地,思考者叶悬渊的话。 “托梦?还能这样?”赵离喃喃道。“不对呀,活人怎么托梦?这本事岂不是通天了!” 叶悬渊回了营帐就直接安排探子去探知横山里的情况。野兽乱串的情况已经持续了两个月。 刚安排完这边的事情,就有人匆匆来报:“将军,有人传信。” 因为军防的加强,现在是一只鸟都飞不过去的情况。 本来以为这是狄越人再给陈国的奸细书信来往,没想到鸟打下来,居然是给叶悬渊都信。 叶悬渊接过信件,一看这个信封就知道是谁寄的信。 叶悬渊没有打开,而是问士兵道:“送信的鸟呢?” 士兵哽咽了一下,皮笑肉不笑,支支吾吾道:“死……死了。” 叶悬渊:…… 也不知道侯希声知道自己养了多年的鸟被弄死了作何感想。可是既然现在给他寄信,就要有让“信使”回不去的准备。 “你先下去吧。” “是。” 等人走后,叶悬渊才打开信封。他直觉这封信里面,有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 试试确实如此,可是……这消息未免,也太难让人接受了吧。 叶悬渊不知道现在是该笑,还是该哭,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糟糕。 小明呀小明,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那场沙盘演练…… 叶悬渊坐在椅子上,仰起了头。如果师不成所说的是自己的命,那他……认吗? 怎么能认,他叶悬渊何曾认过命?他叶悬渊,不认那个命! 小明曾经说过,其实命运大多数都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因为选择都是自己所做。趁现在还有选择余地的时候,选择吧。 叶悬渊,坐直了身子,在自己面前铺上了张纸,提笔写起了这封若自己现在还有别的更好选择,绝对不会写的一封信。 这封信的对象……是卿政。 ……… 命运的齿轮就这样开始转动了起来,其实有时候自己认为的选择,是别无选择。叶悬渊不知道……命,终究是命。 叶悬渊知道,现在有人对卿家虎视眈眈,可是卿家几十万的势力,正是叶悬渊现在需要的。 卿政可以拒绝自己,但是卿家不能,卿家已经被卷入了这场斗争中,那么庞大的的势力,不可能偏安一隅。 以李云现在的态势来看,所过之处,必将摧毁。 叶悬渊也知道,卿家现在只能站在陈国这边,因为罪人和叛军,都不会放过卿家。 …… 那个罪人的目的……是这样吗? 叶悬渊第一次体会到了那个罪人的可怕之处。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在罪人的计划之中? 可是……这世上最好算计的是人心,最难猜测的也是人心,计划得再好,总是会在某些人身上出问题。 叶悬渊征战这么多年,何曾畏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叶悬渊在此,狄越就休想踏入陈国的国土。 这是叶悬渊的骄傲,也是叶悬渊的自信。 信被穿出,飞向了白侠岭。 而此时的卿家也似乎不是很平静。 卿家的家族大会,一般情况三年才会开一次,可是今天已经是这一年内,第三次开了。 主持家族大会的,是一众长老,而卿政作为少主,似乎并不怎么受重视。 作为按照地位和长幼顺序排列,卿政坐到了大殿左侧的第四个位置。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第247章:卿政实力的展露 “少主,我知晓你年轻气盛,不过有些话还是注意些好。”大长老语气也不算特别强硬,他了解卿政和卿彧之间的关系,这话就是说给旁人听的罢。 卿彧那等人物,亲情可能已经不会出现在他身上了,这个儿子不过是…… 卿政嗤笑一声,这个大长老倒是会做人。 “大长老,你看看这小儿是什么态度,今日他不当众道歉,这事就没完!”大长老知道卿政和卿彧之间的关系,其他人也不是什么傻子,自然也知道。 可能就算杀了这个儿子,卿彧也不会说一句话,不过是泄欲的产物罢了。 大长老眼里闪过一丝恼怒,这些人如此咄咄逼人,今日不让卿政服软,怕是还要闹下去。 “少主确实有些失了礼数,给众位族人服个软,道个歉如何?” 卿政知道大长老也是无可奈何,这些年,大长老处理家族里的种种事务,各种人情世故了如指掌。 可是,卿政是会服软的人吗?自然不可能。 “我有错吗?你们觉得我有错?”卿政红唇微挑,眼角含着冷意,加上眼角的泪痣,倒是别有一番风情。“怎么都不说话?我不认错,你们有能奈我何?”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众人不知道卿政是哪里来的勇气挑衅在场的说有人。 木风流像是预测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开始疯狂的往嘴里塞东西,正好饿了。要是现在不吃,可能待会儿就吃不了了。 “放肆!我敬你是少主,与你好言相劝,可你竟如此不知好歹,今日我就代家主好好教训你一下!”那个自称兄长的男人怒发冲冠,就要对卿政出手。 在他们看来,卿政不过是在外面流浪了几年,然后回到家族这些年也是浪荡不羁,据说还和一个平民女子扯上了关系。 卿政就这样看着那个男人一动不动,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中年男人看不惯卿政这种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模样,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大手一挥,桌上茶杯闪电般的飞向卿政。 众人都不是弱者,自然能感受出这茶杯里蕴含的内里。怕是直接使上了九成功力。 本以为卿政不重伤也会被击退,可不知何时,卿政已经抬起了手,眨眼时间,茶杯就那样毫无破损的出现在了卿政手中。 卿政像是摸到了什么世界上最恶心的东西,立刻把茶杯甩开:“恶臭。” 这还得了,中年男子已经彻底被卿政激怒,今日就是不死不休的结果:“卿子廉!死来!” 一声怒吼后,中年男子暴起,脚掌一跺,直接飞身向着卿政袭去。 大长老脸色一变,什么时候他功力居然到了这个层次,还以为刚才那个茶杯里蕴含了他九成功力,不过现在看来,至多五成。 少主既然能那么轻松的接下茶杯,想来功力也不会差到哪去。这些年所有人都无视这个青年,可是现在……怕是再也不能无视了。 卿政见那人冲自己而来,起身便站在了木风流的座位之后。 此时的木风流终于把最后一块糕点放进了自己的嘴巴。刚吃完就觉得脸前一阵劲风,直接一掌对了上去。 因为来得猝不及防,没想到卿子廉这厮居然如此鸡贼,拿他当挡箭牌。于是在对完掌后,成功噎住了。 “咳!咳!咳!咳!卿……咳咳…” 那中年男人同木风流对上,谁知居然不敌,直接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下身形。 “木风流!你这是要帮他对付我吗?!”中年男子怒发冲冠,恶狠狠的盯着木风流。 卿政幸灾乐祸的看着噎得说不出话的木风流,最后实在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帮他拍了拍后背。 木风流好一会儿,等那口糕点吐出来之后,直接对着卿政破口大骂:“他娘的卿政!你就是这么对待老师的吗?!” “又不是我干的。”卿政毫无节操的甩锅。 “要不是你躲在老子后面,他这种玩意儿能打中我?!”木风流就笑了。 卿政居然思索了起来,片刻后才开口道:“确实碰不着,可是那么恶心一个玩意冲你跑过来,不躲难道直接撞上去?!” 木风流抬起手指着卿政,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算了,斗嘴永远斗不过这厮。自己好歹也是个师长,架子得端起来。 “哼!算你说的有理,这次就算了。” 众人看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有来有回,甚是无语。而且话里处处都藏着锋芒,直指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喉头猛的涌出一股腥甜,硬生生被自己吞了下去。接着目眦尽裂,呐喊道:“给我死!” 大长老现在也不想上去插手了,现在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若是卿政受伤了,那就只能怪他自己目中无人,嘴下无得。 木风流这次反应过来了,立马飞身到了大长老身边,静静地看着接下来的好戏。 大长老:…… 卿政蹙起眉头,这东西真的恶臭,却还不自知,出来祸害别人。看来,已经没有活在这世上的必要了。 杀机露,气息现,一瞬间四周的空气都似乎变得粘稠起来,压得人心底发闷。 中年男人似乎也是被吓了一挑,想收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啪!噗!” 骨头碎裂的声音,加上一些不明物体喷溅在大殿的黄金柱上,中年男子轰然倒地,连眼睛都没来得及闭上。他永远也想不到,自己就这样丢了自己的性命。 大殿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陷入了一片寂静,所有人都震惊眼前所发生的事,微微张着嘴吧,瞪大着眼睛。 “呕~” 忽然,不知何处传来了一阵女儿家的呕吐声。然后似乎传染似的又传来几声。 呕吐的自然是卿家家族会议服侍的婢女,眼前的场景过于血腥,就算她们这种千挑万选进了卿家的人和反胃至极。 木风流咽了咽口水,眼神从那具只剩下一半头颅的尸体上移开,手情不自禁摸上了自己的胃。 卿政冷冷的盯着那具尸体,丝毫不为所动。 大长老现在的内心不能用震撼二字来形容了,简直难以置信。他居然只用了一个装了糕点的盘子,当时盘子飞过去的时候,轻飘飘的,看起来速度极慢。 可下一瞬,盘子直直的镶入了金柱,而那个冲他而去的人,依然是一具尸体。 这是什么功法?绝对不属于卿家,也不属于他知道的任何一家。这是卿政自创的吗? 一个真正的武学大家,都拥有自己独创的功法。但卿政这个未免太可怕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和大长老想法差不多,他们自己问自己,自己的功力是否在刚才那个人之上?大部分人答案都是否定的。 可是就算再那个人之上又如何呢?卿政只是用了一招,只用了一招。那个人连卿政身都没近,就已经变成了一具还温热的尸体。 所有人看卿政的眼神都不一样了,那些原本的轻视骤然消失,剩下的只有忌惮和畏惧。 就连木风流都是吃了一惊,自己也是很多年没有见过卿政出手了,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到了这个层次,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哟。 “若族会不开了,我就走了。”卿政勾起了自己带着讥讽的嘴角,轻飘飘的说道。 “来人!把下面收拾了。”大长老反应过来,立马叫了自己身旁的几个青年。 中年男人死相难看,甚至说得上恶心。可是现在还有人去责怪卿政杀了他吗? 连那中年男人都亲儿子都不敢开口,更何况那些本就不是很亲近的人。 是的社会就是这个样子,卿家就是如此,实力代表了权利,实力就是一切。不然卿家也走不到今天。 青年们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把大殿收拾的一尘不染,会当然还是要开下去的。 只是后面的氛围完全变了,大家都规规矩矩,没有一个人逾越。 中年男人都死就像是一个插曲,没人再提起。 卿家家业势力因为战争,受到了严重的影响。所以必然要采取应对措施。 可是当下局势不稳,狄越,西戎,甚至是北启那边都虎视眈眈。卿家还想在这种乱世之中保全自己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下面的几十万人,粮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二长老提到这个事情。 卿家下线众多,现在本来就饥荒。短时间之内还不会结束。所以那些下线该如何处理呢? 让他们自己生自灭只会造成卿家信息的大量流失,和名誉的损害,以后还有谁愿意为卿家做事呢? 况且那些人都是卿家一手培养出来的人,耗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丢不得。 “所以我们现在应当如何做?”一个楼主问长老们道。 长老们都陷入了沉默,在这时大长老开口道:“想要独善其身已经是不可能都事情了,陈国皇室与我们向来是进水不犯河水,我们卿家的根基也在陈国。一旦陈国覆灭,怕陈国的土地就要被周边几个国家分而食之了。加之李云对我们的人也是毫不留情,他一旦掌控了大局,怕是留我们卿家不得。” “那大长老的意思是,我们现在要站在陈国皇室这一边?” “我们别无选择。”大长老对现在卿家的处境分析得很到位。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第248章:想成为小明喜欢的样子 “我还真不知道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卿政轻笑一声。 木风流一听就乐了:“你小子还会在乎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的?” “你猜会是谁先开口呢?”卿政心里早有了那么一个人,在此倒也想听听木风流的看法。 “你莫不是在等?叶悬渊?”木风流对卿政和叶悬渊之间的事了解一些,他时常都在感叹,这两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孽缘。 特别是据说卿政喜欢的小娘子还是叶悬渊的女人。 “他一定会来找我的。”卿政看着木风流,眼里是笃定。 木风流这才反应过来,看来卿政知道的事情要比他们想象的多的多。他早就知道陈国皇室会有求于卿家。所以,他是不是早就想好了卿家人的退路? “若只是看这件事,还以为你对卿家感情多深呢。”木风流揶揄了句。“你就非要和叶悬渊比个高下?” “是。”卿政丝毫不觉得自己的想法哪里不对。 “因为那个小娘子?” “是。”卿政也不否认。其实,真的只是为了小明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至于为了什么,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就是想这么做。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哟,小子,看好你。”木风流笑眯眯的为卿政加油打气。 “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卿政就喜欢往别人伤口上撒盐。 木风流笑眯眯的脸一瞬间僵硬:“诅咒你小子不得所爱!”恶狠狠的说完这句话木风流起身便往山下走去。 卿政也不挽留,又拿起笛子吹奏了起来。 今夜他立了威,后面他会慢慢的收拢卿家的权利。只有这样,才有在战场上和叶悬渊一争高低的本钱。 小明,你不是喜欢叶悬渊那样的么?如果我变得和叶悬渊一样,甚至比他更强大,那你会不会喜欢我? 卿政真的从来没有这么渴望得到一个人的爱。因为不甘?因为爱?无论因为什么,那种渴望真诚而又强烈。 他想肆无忌惮的抱着唐砂,想唐砂见到自己时眼里带着惊喜和爱意,想那个笑得像望阳花的姑娘只属于他。 …… 自从上次去了南山以后,唐砂就开始履行自己的承诺,为青兰做起了眼镜。 当然,成本是比较昂贵的,但对于唐砂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因为不知带青兰的具体度数,唐砂让工匠做了很多,然后带到了南山,给了青兰。 青兰来信说其中有自己适合的,狠狠的感谢了唐砂一番。 可正是因为唐砂的番作为,引起了刘奇的注意。 南山…… “大哥,那宁小明真的很不简单。”张卡卡把多余的那些眼镜全部带到了刘奇面前。 刘奇也是好奇的拿起一副又一副的眼镜,放到自己眼前,神色奇异。 “夫人当真能看得清了?”刘奇音色沉沉。 “能看清了。”当初为了夫人的眼睛,可是请了很多郎中大夫,都是束手无策,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琉璃片,具有这等奇效。 “宁小明确实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一个女人,能凭借一己之力创办起一个书局,能拉拢那么多人,还有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当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一旁的麻子也插嘴道。 “诶,大哥,你说,若是能让她为我们所用,会不会让大哥大计划经行得更加顺利?”郭培洋在一旁建议。 刘奇放下手中的眼镜:“你们说,她能为我们所用吗?” 听刘奇这么问起,郭培洋几人对视了一眼:“宁小明此人重情重义,让她帮我们办事,确实很难。不过……”郭培洋欲言又止。 “说下去。”刘奇也确实想听听郭培洋能想出什么主意来。 “若是……有夫人帮忙去劝服,那结果可能就……”郭培洋话说到一半,忽然开始冒起了冷汗,脸色瞬间苍白。 下一刻直接跪在了地上:“大哥饶命!” 麻子和张卡卡等人都为郭培洋捏了一把汗,他是傻了吗?居然还想把夫人扯进来,不知道夫人是大哥的逆鳞吗? “下去吧。”刘奇收起自己的气息,轻飘飘的道了句。 郭培洋感受到压力减小,立马起身退了出去。张卡卡和麻子也识趣的一同离开了。 刘奇看着桌上闪着七彩光芒的琉璃片,眼里晦暗不明。宁小明,希望你不会成为我复仇路上的阻碍,我舍不得让青兰伤了心神。 从当年无定河战役开始,一切的事情都在刘奇的掌控之中,事情就照着他预料到方向发展。这其中只有两个意外,一个是青兰,一个就是宁小明。 宁小明的出现让刘奇开始有了一种危机感。或许是活了这么多年的一种直觉吧。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就觉得这个人会和他息息相关。 后来她认识了侯希声养的那小妮子,去了南疆。因为墨文的缘故,她去南疆势必会了解到一些关于失心蛊的事情。 更巧合的是,她后来居然遇到了当年的另一个试验品。既然她已经知道了,那么何不利用她处理掉墨文呢? 不过看在青兰的面子上,他也打算卖唐砂一个人情,没有直接杀了墨文,而是选择另一种方式让她直接把人送到了南疆。 其实墨文的出现,势必会让卿家和南疆产生微妙的关系。南疆,也必须参与进来。 若不是南疆的长生蛊,他的爹爹不会被当畜生一样养了十几年。他的叔叔的头颅不会滚到他的脚边,他村里那些人不会死,自己也不会成为孤家寡人,享受着漫长的孤寂。 所以绝对不会让南疆独善其身,侯希声不是在寻找长生母蛊吗? 谁又能知道卿彧是个毫无感情的畜生呢?身为他儿子也真是可怜,本来还以为当年自己从卿家放出来的那群疯子能把卿政给撕了,没想到他命居然如此硬,倒是杀错了人。 但那件事也不是完全没用,至少让卿政和叶悬渊分道扬镳不是?只要有了仇恨,就会有机可乘。 卿家……南疆……他一个都不会放过,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 “南山炼药的事情你查得怎么样了?”唐砂问铁柱道。 “炼的确实是药,大体的药单就在这里了。”铁柱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条来。 若是有心查什么事,就没有他查不到的。炼药必须要有大量的药草来源。南山不盛产药,所以他们的药物肯定来自于别的地方。 从南山下来的人,一个不放过的全部跟着,药单自然而然就出来了。 唐砂开始扫视起药单上的药来,越看眉头蹙得越紧。 “我找人问过了,这药单上的药多是医治疫病的。这刘奇到底打的什么主意?”铁柱也是思考起来。 唐砂之所以蹙起眉头,这只是原因的其中之一。更多的原因则是因为唐砂在药单上看到了很熟悉的药材。 积雪草、甘草、紫苏、赤车使者、燕脂、续断、狼毒、天南星等等。这些可都是炼制长生不老药所需要的那些药材。 这些药材除了特别贵重的一些之外,一样不少的出现在了这张药单上。 刘奇究竟有什么目的?难不成真的在炼制长生不老药? 不可能呀,他们根本就没有长生母蛊,现在唐砂知道的活着的母蛊,就只有……卿政身上那只了。 难道刘奇他……接下来的目标是卿政?! 卿政也是卿家人,所以也算在刘奇报复的目标里。可他自己已经是长生不老之身,为何还要……难道,是为了……青兰? 如果是这样,那就说得通了。刘奇想要青兰陪着他一起长生不老? 他可问过青兰的意见? 这世上有人会拒绝长生不老吗?相必拒绝的人都是对生活生命充满绝望的人。青兰……愿意吗? 唐砂也不能打包票,可是如果要用卿政的命去换,唐砂不会同意。想来青兰也不会。 唐砂再次感叹起了卿政的命运,她为卿政感到不甘。凭什么,从一出生,就注定这只能当一个容器?凭什么最爱的人都要离他而去?凭什么,等待他的只能是英年早逝? 唐砂在想,这世上还有没有真正对卿政好的人。自己算什么呢?朋友?可是自己能为卿政付出自己的生命吗?答案是否定的。 唐砂想,这世上可能最爱卿政的,只能是叶悬渊了吧。 叶悬渊对卿政的感情,虽然他自己不说,表面上也是爱搭不理,处处针对。 可是若是真的不爱,何必背负那个谎言十几年呢?若是不爱,何必要在梦中唤起他的名字?若是不爱,哪里来的怨气? 叶悬渊也怨卿政,凭什么,不该他背负的要让他来背负?但是能告诉卿政吗? 不能,即使是自己怨,也要背负着。这就是叶悬渊对卿政的情意。 年少时的相知,也不知道谁欠谁的命多。任谁,也放不下。叶悬渊是师兄,是兄长,所以有些东西,需要由他来承担。 这也是唐砂很欣赏叶悬渊的一处,有责任,有担当。无论他在战场上杀了多少人,无论他经历过什么冷血无情的事。他依然能守住他那颗有情有义的心,没有被杀戮和嗜血吞没。 这么一个温柔不失铁血,诡诈不失正义,冷酷不失情意的一个人,难道不值得去爱吗? 爱其所爱,珍其所珍。唐砂不想让叶悬渊那么多年所背负的白白背负。 卿政,无论如何,你都要给我好好活下去,活得肆无忌惮。 唐砂想帮卿政,势必就要和刘奇对着干,那么……青兰如何自处? 世上果然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在唐砂看来,和刘奇的对立已经是必然的事情。 这张药单上,除了炼制长生不老药的成分,还有大量抗瘟疫的药物。 唐砂身为一个新时代的人,所知道的历史要比这个时代的人丰富不少,特别是近代时期的那些历史。 这是在研制什么生化武器? 不行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开始就做好最坏都打算。 “铁柱,我有点事,先出去一下。”唐砂说完,不管铁柱的反应,直接跑出了王府。 也不知道卿家的那些眼线还在不在。 唐砂已经做好了一无所获的准备,倒是没想到眼线居然还在? 皇城貌似是卿政在管理吧,不错呀!总觉得他没个正行,居然管理起下面来毫不含糊。 “嘿,狗蛋!居然还是你!”唐砂惊喜道。 狗蛋也被唐砂吓了一跳,见是唐砂立马喜笑颜开,惊喜道:“唐公子!好久不见呀!你今儿个怎么有空来看我了?” 狗蛋显然是误会了什么。不过唐砂不在意。 “我来是想向你打听点事儿。”唐砂每次一来,就意味着狗蛋有活干了。 “您经管说便是。”狗蛋现在说话底气都足了不少,毕竟现在少主在卿家的地位可谓是一日千里,没人敢得罪。自己身为他手下的人腰杆自然都挺得更直了。 “我想找沈幽和沉辛。”唐砂来次的目的正是找人。 要说要药理上,唐砂最认可的便是他们二人,特别是沈幽,在一般的草药药理方面,可能比沉辛强上一些。在高级药草上可能沈幽也是比不过沉辛的。 “沈神医?”狗蛋蹙起了粗短浓密的眉毛:“沈神医自从离开了陈国之后,我们就很少受到关于他的消息,现在边塞完全封疆了,若是他不在陈国,怕是很难知道他的消息。” 狗蛋觉得自己还是先打个预防针的好。 现在边塞情况居然这般紧张,居然封了疆。 “你先去查查吧,若是在没有消息,那边算了。”唐砂直觉那两人应该会回来。至少沈幽会,卿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卿政情况肯定好不了。他不回来几乎不可能。 沉辛就不好说了,说不定已经流浪到了波斯罗马。 当然这只是唐砂的幻想。 人家玄奘取经都用了那么多年,沉辛估计还在西戎吐蕃一带。 狗蛋点了点头:“那您晚些来便是。” “麻烦了。”唐砂客气道。 …… 唐砂这几天去了城南那边书局看了看,吴叔张婶他们都没走。 郑南也是如此,他说,皇城是生他养他都地方,离开这里,又能去哪里? 第249章:又上南安寺 该走的人留不住,不想走的人,永远也不会走。这个皇城是当初多少人挤破了脑袋也想来的地方,如今却如见了洪荒猛兽,靠近不得。 还有些人目光倒也是长远,知道战争终会有结束的一天,所以发起了战争财,开始大量购买去了皇城的房屋。 银子在什么时候价值都会保持在一定的程度,且永久适用。 唐砂现在就等沈幽的消息,她必须见沈幽一面。至于刘奇那边,他要收购药材,那自己也收购好了。当然,这件事情不能让刘奇知道是自己干的。 让卿家去收购?这倒是一个好主意。 要不要把刘奇的事情告诉卿政?卿政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身体里有长生蛊。唐砂不敢越到后面越是不敢开口,生怕卿政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来。 以卿政那暴脾气,确实做得出来。 卿政要是知道刘奇的事情,会不会也是直接带人灭了南山? 投鼠忌器,唐砂担心青兰。这刘奇真的是,把青兰留在自己身边不知道很危险吗? 还是说,他本来就是在利用青兰?可能是想多了,利用青兰对付自己?唐砂觉得自己还没那么重的分量。 难呐,难呐,生活真的好难。以前刚创办书局那会儿,觉得难,可是和现在这情况对比起来,不要太快乐。 这么长一段空闲时间,就要利用起来,南山那边去不得,那南安寺可以去吧。刘奇即使再厉害,也是管不到怀骨大师那里。 备了一匹快马,唐砂直接奔出了城,去了南安寺。 即使过了这么久,唐砂依然能够记得南安寺的路。还是和以前一样,荒郊野岭。 到了山下,唐砂把马拴在一棵树上,拍了拍它的背:“在这里等我。” 说完就踏上石阶,往山上走去。 阶梯很干净,想来小无尽已经是扫过了。周围的树枝光秃秃的,没有一片叶子,青苔也是看不见了。 “咚!咚!咚!” 唐砂脚步停下,望着阶梯前方。多熟悉的场景呀,上次来不也是这般吗?可是今日怕是不能在阶梯上碰到无尽了。 唐砂笑着摇了摇头,自己待了这么几年,似乎比刚到这里的时候少了几分生气。 要怪就怪这些年经历的事情,比过去二十多年经历的事加起来都离奇。而且,阶层不一样,站的高度不一样。 听钟声响彻山林,渐渐被枝桠吞没。唐砂再次提起了脚步。 “师兄,大师兄什么时候回来呀。” “不知道,管他呢,他现在和莲心怕是你侬我侬,你这么想他,也不见得他会想你。” “可是听严师父说,外面在打仗,大师兄可能一下子回不来了。” “别听严师傅乱说,大师兄会回来的。” …… 对话由远及近,唐砂依然停下了脚步,等着即将转过山崖与自己迎面而来的两人。 无尽的声音似乎比当年圆润了不少,无垢倒还是那个声音。 无垢牵着无尽,本来打算下山去最近的草市买点酒,可是一转过山崖,居然就见一人笑眯眯的盯着他。看着是一个小公子。 不过怎么就看着这么眼熟呢?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无尽见师兄停住了脚步,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咦,师兄,有施主来烧香了。” “不认识我了?当初我还在你们这里买过僧碟呢。”唐砂看无垢有些迷茫,好心提点了一下。 “她恐怕是来找茬的。”无垢一下子回想起了这个人。当初他们是被迫做了买卖,现在居然还敢找上门来?! “找茬是什么意思师兄?”无尽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问。 现在无尽长高了一截,所以头也不是像当初那么显大了。 “我们不理她。”无垢显摆似的摸了摸无尽的头,然后牵起无尽的手就往下走去。 奈何路只有那么宽,唐砂不想让,他们也走不下去。 “麻烦这位施主让一让。”就凭当初她差点弄哭了他家师弟,她就不值得他原谅。 “小无尽,好久不见。”唐砂低头弯腰准备伸手摸摸小无尽,没想到无垢眼疾手快,立马挡在了无尽前面。 唐砂:…… 还是那么师弟控,要不得呀要不得。 小无尽好奇的从无垢身后支出一个脑袋,直愣愣的盯着唐砂:“我是不是认识施主?” 还不等唐砂回话,那颗脑袋直接被无垢的大掌按了回去。 “这位施主第一次来,我们没见过。”无垢自己回答了无尽的提问。 唐砂摸了摸鼻头,二十几岁的人了,居然还是这般幼稚。虽然她自己也是。是不是把自己说年轻了?不,她永远十八。 “无释拐走了我的莲心,我来找个说法,居然连山门都进不去,啧啧。”唐砂摇摇脑袋,一脸鄙夷。 无垢愣了,师兄?莲心?拐?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大秘密? “你什么意思?!”无垢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直接问了出来。 “怎么?让我在这里回答你?不请我上山坐坐?”唐砂挑眉道。 “可是我们要下山买酒。”无尽又支出了脑袋,诚恳道。 唐砂粲然一笑:“明日姐姐让人给你送些好酒来可好?” 无尽想可想,自己拿不定主意,扯了扯无垢的僧袍。 无垢现在是极其想知道唐砂口中说的那件事,他一把抱起了无尽,转身就朝山上原路返回:“跟上。” 唐砂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这无尽都七八岁了,还要这样抱着,总觉得有点怪异,这无垢莫不是…… 可是除了唐砂觉得奇怪,南安寺没有任何一个人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特别是小无尽自己和无垢。 唐砂幻想,十年之后他们二人的场景……怎么自己思想开始有点走火了呢? 南安寺似乎有些地方翻新了一下,看起来很不错,一走到这里似乎就忘了外界的一切烦恼。 要不自己以后也过这样的生活?和叶悬渊两个人? “诶,你们怎么就回来了?”扫地僧疑惑的问道,然后目光被后面的唐砂吸引。“这位女施主是?” 唐砂暗道一声此人眼光毒辣。 “大师。”唐砂恭敬的行了一个佛礼。这种扫地僧,一般都是惹不起的大佬。 无垢也把无尽放了下来,两人一同行了礼,然后无垢答道:“她是来参拜的。” 无垢可不想把无释的事情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扫地僧回了礼,然后笑着点了点头。 无垢生怕唐砂乱说,直接带着唐砂快速进来禅房。这里是一般招待客人所用的。 “说吧。”无垢不想同唐砂说那么多废话。 “你不先问问我是谁?”唐砂有点好笑,这无垢还真是一个急性子,和无释似乎是两种极端。 “要说就说,哪来这么多废话呀。”无垢极其不耐烦。 无垢这种不客气甚至恶劣的态度若是放在一般人身上,可能直接炸了,可是唐砂不一样,唐砂脸皮厚。 “唐砂,莲心姐姐,叶悬渊爱人。”唐砂自我介绍很简短。 可就是这么短短的自我介绍,直接让无垢懵了。 叶悬渊?爱人?他又听到了什么?难道是因为这些年自己都在山里,所以外面的世界已经翻了天吗? “师兄,什么是爱人?”无尽听得不是很明白。 “就是你叶哥哥的娘子。”无垢和无尽说话时,语气温柔的可怕。 唐砂都不明白一个人变脸是如何变得这般快的。自己这样说应该不错吧。没事,反正说都说了,叶悬渊也不知道哈哈哈哈。 “我师兄和莲心怎么回事?”果然,无垢一面对唐砂那个脸色就臭得可以。白白废了那张俊逸的脸。 “大概……快成亲了吧。”唐砂想了想措辞,认真道。 无垢:…… 他现在眼中怀疑这个唐砂是不是叶悬渊他娘子,不过看着到也像。 当初那么多银子说拿出来就拿出来,身家肯定不小。加之她知道莲心,说的话可信度又多了几分。还有,这尿性和叶悬渊简直就是天生一对! “师兄不可能这样做。”虽然唐砂身份不假,但无论如何,他是不会相信师兄会娶了莲心。甚至是不敢相信师兄会喜欢上一个女人。 “等你师兄回来你们自己问就好了,他们现在在吐蕃那边。”唐砂无所谓道。 莲心到了吐蕃之后还给自己寄了一封信,信上说了很多很多,让唐砂都觉得就是狗血剧的套路,奈何还真的就发生在了莲心身上。 若是没有在北启那些事,没有鲁赤的插入,他们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毫无遮掩。 无垢自然知道师兄入了吐蕃,南安寺当初收到了无释当初从北启寄回来的信,转交给了叶悬渊。 信上的内容无垢没有私自打开来看,不过寄一封信都要那么兜兜转转,想来也是遇到了麻烦。可后来无释报平安说已经去了西戎,一切顺利。 到了吐蕃又来了一封信。 唐砂居然知道得这么清楚,说明唐砂说的话有一半以上的可信度。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来了来了来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来了来了来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来了来了来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来了来了来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来了来了来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来了来了来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来了来了来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来了来了来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来了来了来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来了来了来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来了来了来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来了来了来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来了来了来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来了来了来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来了来了来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来了来了来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来了来了来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来了来了来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来了来了来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来了来了来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来了来了来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来了来了来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来了来了来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来了来了来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来了来了来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来了来了来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来了来了来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来了来了来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来了来了来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来了来了来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来了来了来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来了来了来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来了来了来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第250章:沈幽归来 “所以你和我说这些是有什么目的?”无垢知道,要是唐砂没有什么目的,是不可能坐在这里和他把局势说得这么清楚的。 “我想……让你们帮个忙。”面对他们,唐砂没有必要也不想遮遮掩掩。 “说。” “南山在三年前搬来一窝人你知道吧?”唐砂问道。 “知道。”无垢虽然对外面的情况不熟悉,但是对南山的情况再熟悉不过来。毕竟常常上山打点野味。(病毒警告) “但是如果你想让我去对付他们什么的,我劝你还是算了,那群人我惹不起。”唐砂还没说,无垢就已经堵死了唐砂的话。 若他自己是一个人,那可以,他谁都不会怕。可是南安寺不只有他一个人,有方丈,有大师们,有小师弟。 “你听都不听怎么就拒绝了呢?”唐砂都觉得有些无奈。 “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去,相必你也是知道他们的身份了吧?所以才在这里问我。那你知不知道一旦他们想要除了我们,南安寺的人该如何应对?”无垢暗道唐砂自私。 是的,唐砂就说了一句话,结果就在无垢心里有了一个定位。 “你以为你们不去对付他们,他们就不会对付你了吗?你以为加入李云攻破了皇城,你南安寺能独善其身吗?现在无论你想不想,你都会卷入这场战役,只是早晚的问题。这些话我本来不想说,但是这就是事实。 我们先不说战场上的事,就说近几年的江湖。现在的江湖和几年前的江湖还是一个江湖吗?自从洛清尘那件事情时候,陈国的江湖早就是一般散沙。武林盟主身死,到现在都没有重新选举。 洛清尘,虽然是有天赋不错,可是她一个女子,从小沦落在外,就考魔教那几个残余势力他们能发展到后来的程度?若说她背后没有其他势力撑腰,说都不会相信。” 这点也是后面唐砂才想明白的。刚开始还真以为洛清尘就是这么流弊。可是后来随着了解得越来越多,这种想法日益消散。特别是杨第那件事之后。 无垢蹙起了眉头:“你说江湖有何用?洛清尘背后是谁关我何事?我们南安寺早就不混江湖了。” “可是洛清尘背后的人,就在南山。他联合狄越谋划无定河之战,就算当初叶悬渊不杀李未源,李未源也必死,而祸手依然会是叶悬渊。他又杀李云继子李长足,放出药藏消息。他搞乱天下,不计生死,只为复仇,你以为你们还能独善其身吗?”唐砂不得不下一点狠料了。 无垢听后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愣愣的盯着唐砂,片刻后笑道:“你这些,怕只是臆测吧。” 唐砂一个女人,是凭借什么本事知道这么多事情的?显然叶悬渊并不知晓有些东西,不然今日到这里来找他们的就是叶悬渊了。无垢只能认为这些都是唐砂臆测出来的。 唐砂扶了扶额:“他的下一个目标是卿政,他想要卿政的命。我不想卿政死,所以我今日才来找你们。” “卿政?!这是关卿政何事?”无垢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唐砂的思路了。 “那个人报复的对象就是卿家,为此,他不惜让天下人陪葬你明白吗?卿政身体里有那个人想要的东西。你这么惧怕他们,怕是知道的东西也不少吧。你难道就没听到过一些怪异的声音?或者他们的其他怪异行为?”唐砂忽然反应过来。 若说最了解南山的,可能要属南安寺本地人了吧。 无垢眼神有些闪躲:“这件事情我想要去问问师父的意见,你先说想让我们做什么吧。” 唐砂没想到什么都没打动无垢,居然卿政的事情把他打动了? “我也不想让你们冒险,只是想让你们监视住他们都动作,他们一有异动,立刻就得告诉我们。”无垢的功力很高,唐砂和铁柱手下的人很少有这个水平的。 所以南安寺这么多人才必须要聚集起来。唐砂不仅仅想聚集南安寺,她还想聚集更多的江湖人士。 国难当前,除了团结一致别无选择。 江湖的实力若是聚集在一起何其大?所以狄越那边才会选择逐个击破。彻底让陈国没有退路。 可唐砂能做到吗?可能性真的很小。一方面现在江湖中各方面势力纠缠,那些人的性子也是不服管教,自在惯了。 唐砂非江湖中人,跑去号召有什么威信?当然是没有的,可是如果是怀古大师这样德高望重的人呢? 或者怀古大师不去,天道子去也一样。唐砂默默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 “如果方丈同意了,我也不会多说什么。”无垢是因为卿政的缘故吗?自然不是,卿政比起小师弟的安危来说,不值一提。不是说对卿政感情淡,是小师弟太重要了。 无垢之所以会服软的原因其实是因为,他确实偶然知道了一些南山那群人秘密。如果那群人的目标真的是卿家,是天下人,那南安寺真的跑不掉,甚至会首当其冲。 “好,希望怀骨大师能明白事情的紧迫性。”唐砂也不再多说。 其实若是以前的唐砂,看到现在的唐砂势必会默默吐槽多管闲事。还真以为凭借一个人的能力能够改变天下局势。还真以为自己是一个救苦救难的菩萨是个大善人。 你以为自己永远不可能做的事情,自己讨厌的事情,或许有那么一天,就由着自己做出来了。 唐砂不光为了那些无辜的生命。也是为了自己的朋友,爱人。谁让她有了一个心怀天下的叶悬渊呢? 虽然不能改变潮流,但是能做出一点贡献是一点,万一就成功了呢?那些身在黑暗中的人,拉他一把,让他感受到光明的味道,说不定他就会爱上追逐光明的感觉。 唐砂离开了南山,天色暗了下来,马儿在下面也等得有些烦躁,见到唐砂就不停的喷着粗气。 唐砂骑上马儿就奔向城中。唐砂刚刚入城门,城门就关了。 现在关城门的时辰要比以前早很多,差点就要放狗蛋鸽子了。 唐砂直接骑马去了巷口,见到了冷得缩成一坨的狗蛋。 唐砂的鼻子也被冻得通红,看来以后骑马要安一个挡风障了。 “唐……公子,你……可算是……来了。”狗蛋冻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上牙碰下牙,哆嗦着说道。 唐砂也觉得今晚格外冷,看来是又要降温了呀,希望今年能多下几场雪。这样等明年春天的时候才能够有更多的水源。 但是据说今年的北方就下了两次雪,都下得不打,积雪都没有。唐砂来的那天刚好碰上了一次。 吹干冷风呀这是,老天可真的是待她“不薄”。 “得到消息了吗?”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狗蛋影响,唐砂说话也开始同款哆嗦了起来。 “得到了,沈神医已经回来了,现在在药谷。”狗蛋就为了带这么一句话,本该下班的他多等了一个多时辰。 唐砂一喜:“多谢。” “若是没事我就先走了。”狗蛋这边也是轮班制的,点不同。 “慢走。”今日还算得了个好消息。 药谷是鬼医的大本营,沈幽回了陈国直接去药谷倒也是没什么问题。唐砂现在有点好奇沈幽是怎么回来的。 反正必须找沈幽见一面。药谷的位置世人可能都知道,但是却很少有人能够进去。 首先就是药谷所在的地方有天然的瘴气,平常人难以入内。然后就是据说药谷谷口有阵法,不得主人家允许是进不去的。 药谷所在的位置就在皇城往西南走,比较近的一条大行山脉上。 以为唐砂会亲自去找沈幽吗?当然不可能,万一自己出了意外得不偿失,还是让沈幽主动来找她吧。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人去带信,铁柱,这一切就交给你了。 唐砂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了铁柱,铁柱到觉得没啥。 沈幽居然回来了,而且到了药谷,那这么说其实他进陈国的时间实在封疆之前,倒是有点先见之明。 第二天的时候,唐砂又亲自驾着马车,拖了一马车的酒,去了南安寺。 还极为诚意的上山亲自让他们下来取。反正无尽依然成了一个小酒鬼,一闻到酒的味道就开心得不知所以然。 这个时代的酒都是粮食酿造的,度数不高,唐砂带了各种口味的酒,果酒居多。 “方丈答应了。”在唐砂走之前,无垢同她说道。 唐砂本还想明天继续再来的,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唐砂留下了联系自己的方式,离开了。 无垢望着手里那只提溜着眼珠,小脑袋偏着的鸽子,愈发觉得唐砂也叶悬渊天生一对。 若是不是早有准备,这鸽子难不成是她随时带在身边都宠物吗? 这边的事情搞定了,唐砂莫名相信南安寺的实力。 还有收购药草的事情,让卿家收购这个想法被唐砂自己否定了。因为卿家也不是什么善良的家族,药落到他们手里,结果难说。 让啥最后还是联系了谢川,陈国的医馆依然形成了统一管理,大城市里的很多医馆都是二十四小时开放。 让朝廷医馆收购药草是最正确最保险的选择。虽然刘奇很可能会猜到是她泄露的消息,并且对她下手,可是,无所谓了。 自己觉得自己还是命大,死不了的。(女主角怎么可能死呢?) 事情的要趁早,唐砂直接去找了谢川,结果谢川告诉唐砂,叶辰想见她一面。 皇帝都说要见自己了,自己能不去吗?抗旨不尊倒也行。唐砂是非常不想去面对叶羽的。 唐砂大致和谢川说了一下自己最近的消息,然后直接把事情交给了谢川。 谢川一下子就有了主意,直接把他的想法告诉了唐砂。唐砂都觉得谢川有才。如果以谢川这样的做法都话,刘奇可能也不会怪在自己身上。 唐砂最后还是进了皇宫。从来没见过皇宫的唐砂被眼前的富丽堂皇惊呆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红墙绿瓦吗? 这地上镶嵌着的是宝石吧? 古人果真不曾欺我,皇宫里面的墙,真的好高。走在道上,还能看到一片青天。 但不是每一处都这样,大殿外就格外空旷,高高的台阶架起了皇宫中最宏伟的建筑,这里就是太和殿吗? 整个皇宫,大气,庄严,沉闷。 还好当初活过来的是宁小明,要是活在后宫里面,那她铁定早跑了。 因为要进宫面圣,叶辰又是叶悬渊的哥哥,就当是见了长辈,所以她特意换了一身衣裳,穿上了很久没有穿过的累赘的女装。 谢川直接不敢看唐砂,不知为何,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能是看惯了宁姐姐男装,这一穿女装,梳个发髻,整个人像是换了皮。 唐砂现在可不敢调戏谢川了,也不能。所以看道谢川不自在的表情也只是笑了笑。 她还以为谢川会带她入大殿,不过其实真的只是路过。绕过太和殿,往后走去,没过多久就见一片梅花。 皇帝就是皇帝,在皇宫里居然还能种这么大一片梅花。 梅花有的开得盛,有的含苞待放,姿色各异。期中最美的一朵花想当然是唐砂自己了。 入梅林,步行百步,一亭隐现与花枝之间。复行十步,亭豁然陈前。 亭中有一人,一壶茶,一炉香,一张棋盘,黑子白子缠缠绵绵。 “你可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是你知道自己此局棋输了,逃避事实去了呢。”声音居然和叶悬渊有那么几分相似。可是比叶悬渊还多了一分厚重。 说话之人,身着紫袍,气宇轩昂,眉宇之间,也和叶悬渊两分神似。 一看就是叶辰了呀。 谢川走过去,看了两眼棋局:“我怎么记得这颗棋不在这里呢?”谢川指着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不可置信的盯着叶辰。“哇,没想带你居然会耍赖!” 叶辰没想到一下子就被戳穿了,有点尴尬。但随即一想,自己是皇帝,换了又如何? “所以你要干嘛?”叶辰理直气壮问道。 谢川:…… “行,我认输,还有,你想见都人,给你带来了。”谢川说完,指了指一旁的唐砂。 第251章:面圣 叶辰早就发现了谢川身后跟着一个人,只是一直被他挡在身后,看不清脸。 这下谢川让开了,也正才算正式的打量起了唐砂。 这就是传说中的宁小明吗?看着长相也算普通,只是气质总觉得同以往看到的人不一样。 对于叶辰这种各色美人都见过的人来说,唐砂确实算是姿色平平。 “拜见皇上,皇上万岁。”唐砂行了个拜礼。一般人见了皇帝都是要跪的,可唐砂确实没有跪人的习惯。始终过不去心里的那关。 叶辰自然把唐砂的行为看在了眼里,没说什么,指了指一旁的位置:“坐。” 谢川是先盘腿坐下了,唐砂也不矫情,直接盘腿坐下。盘腿坐这点是非常不符合礼仪的。一般情况下,坐都是跪坐,但坐久了真的会很让人难受,所以人们在私下还是喜欢盘腿而坐。 反正叶辰从一开始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唐砂,像是要把唐砂盯出一个窟窿来。 唐砂礼貌的笑了笑,被人这样盯着任谁都不会自在。 “不知皇上召见我有何要事?”唐砂还是自己先开了口。 “就想看看你。”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叶辰对唐砂有什么想法呢。可是在场的三人似乎都没有往这边想,只有刚刚前来送糕点的四郎拉姆,把这句话放在了心上。 唐砂规规矩矩的一动不动,着实有些难受,浑身不自在。 谢川也是第一次看到唐砂这么规矩,还有点不自在。 “随便些变好,现在可不在朝堂。”叶辰本来有一肚子话想问,奈何唐砂这样严肃弄得他都不太好意思了,觉得应该保持一下皇帝的威严。 叶辰完全不了解唐砂的性格,可是照自己弟弟那性子,不能喜欢一个做事都小心翼翼,不苟言笑的人吧。 唐砂看了眼叶辰,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于是…… “那我就不客气啦。”唐砂整个人都耸搭了下来,抬起把一只脚踩在了地上,整一副二流兮兮的模样。 叶辰:…… 果然如此。 唐砂这状态一改变,叶辰也不打算再端着自己的,也是在谢川鄙视的目光中捡起了棋桌上的黑子。 谢川啧啧了两声,也敛起了白子。 “我常听谢川提起你,说你是个奇女子,一直想要一睹芳容,今日总算是见着了。”叶辰一来就暗暗夸了唐砂一波。 唐砂这个人有恩必报:“我也常听谢川,叶悬渊提起你,说你气度非凡,慧眼识英,察纳雅言,赏罚分明,爱民如子,是难得一见的明君,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哈哈哈,谢川还说你为人率真,天资聪颖,巾帼不让须眉,而且善良大方今日一见,确实说的是实话。”叶辰显然是被唐砂夸高兴了。 “我以前还常常听百姓提起您都是一脸敬意,少女们提起您都是满面桃红,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唐砂立马回敬。 “哈哈哈哈,谬赞谬赞,宁姑娘不仅说话好听,还十足幽默诙谐呢。”叶辰笑道。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世界上最好听的词都用在了对方身上。 一旁看着他们互吹的谢川:…… 刚走近的四郎拉姆:…… 四郎拉姆越是和叶辰相处,越是觉得叶辰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可是这个孩子呢,再认真处理事务的时候又很让人靠得住。 “咦?琅琅什么时候来的?”沉迷夸赞的叶辰这才发现四郎拉姆的到来。 “没来多久,来给陛下送些妾刚做的糕点。”四郎拉姆把手里端着的糕点放在了桌上,神情看起来不是特别开心。 唐砂也是在一旁惊讶得不得了,没想到第一次进宫就遇到了熟人,难得呀难得。 在唐砂感觉到四郎拉姆有意无意的大量了她几眼之后,唐砂看出来了,她这是在吃醋? 就因为刚刚叶辰忙着和她谈话,没有注意到她吗? 不过这样也好,要吃醋说明了什么?说明四郎拉姆已经爱上了叶辰,忘记了那个不属于她的人。 叶辰看四郎拉姆到眼神也是温柔至极,哟,看来不错嘛!叶辰和四郎拉姆这是两情相悦? 唐砂明白,在后宫的两情相悦是多么重要,皇上和皇后两情相悦就更加重要了。 是的,四郎拉姆已经被封了皇后,而且听说她肚子里面已经怀了宝宝。 唐砂好奇的看了一眼四郎拉姆的肚子。四郎拉姆敏感,一下子就察觉到,下意识护住了自己的肚子,防备的看着唐砂。 唐砂:…… 难不成我还会害了你的孩子不成?可是这样倒也好,警惕在这后宫总是没错的。 而且现在大概也没人敢动四郎拉姆肚子里的孩子。 叶辰看到四郎拉姆到反应,一下子从心里乐开了花,琅这是吃醋了?这是喜欢自己了吗? 叶辰和四郎拉姆之间的感情也算是波折,到现在叶辰都还不能有十足的把握让他的琅琅喜欢他。 其实最开始,他只是觉得和琅琅相处起来很让人舒适,不过后来发生了很多事,他就那样一点一点的被她吸引,然后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可是他后来发现,四郎拉姆心中一直有一个人,那个人不是别人,叶辰知道,是现在西戎的王,蒙武。 蒙武和她的故事,他在小明书局出版的书上看了个遍,反反复复的看。 所以琅琅对他的始终防备,他算是找到了答案。以前被这个蒙武欺骗,伤害,现在可能已经不再相信世间还有真情了。 他也因此更加怜她,爱她。可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是掌控不了自己情绪的,他会因为她在月下沉思的模样吃醋。他总觉得琅琅是在想别人。 上次他因为国事烦恼,喝多了酒,醉醺醺的去找琅琅,结果就因为看到她提起了一句蒙武,他自己整个人一下就绷不住了。 不知道为何,在那之前,叶辰从来没有动过四郎拉姆一根手指,或者是因为母后一直不喜欢四郎拉姆,或者是因为她和蒙武的传言,让自己心生芥蒂。 在那晚之前自己确实是这样认为的,可是那之后他自己就像明白了,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害怕,怕面对自己不想面对的情况。 当看到落红的那一刹那,叶辰就只想一生一世的对她好,不能再让她受到一点儿委屈。 那晚之后,四郎拉姆一个月没有同他说过一句话。他每日都去她的寝宫,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再冷的心都要被打动。 四郎拉姆最后还是选择了和他说话,不近不远,刚刚合适。 之后就是琅琅身体不适,把他吓坏了,连忙请太医前来医治。 谁知……是喜脉。 他高兴疯了,日日派一大堆人跟在琅琅屁股后面,生怕磕着碰着什么最好的都要先给琅琅用着。 琅琅或许是他自己在整件事情中,最意外的我收获,也是唯一能够让他觉得当这个皇帝还有点意思的人。 现在四郎拉姆这个表现,不是正好如了叶辰的意。叶辰是越来越觉得唐砂就是一个奇女子了,一来就带给了他那么大的惊喜。 “谢川,给你姐上茶呀。”叶辰连忙招呼到。 唐砂看叶辰忽然如此热情,心中暗笑。四郎拉姆就因为叶辰这一行为又想歪了,这个女人怕是过不了多久就是后宫的一员了吧。 四郎拉姆似乎没有注意过,自从她当上了皇后之后,叶辰再也没带过一个女人进宫,甚至连侍寝都免了。 面对叶辰这样一个皇帝,有那个女子不爱呢?特别是他还爱着你。 四郎拉姆早就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叶辰,只是总觉得自己以前和蒙武那些事,让自己显得龌龊,不干净,配不上叶辰。加上太后那边真的是不喜欢自己。 所以她才一直对叶辰忽冷忽热。冷的时候,是能压抑住自己,热的时候,是爱意真的难以控制。 四郎拉姆知道,对于醉酒那晚的事情,叶辰一直心存愧疚。四郎拉姆也没解释,难道要说,其实她是愿意的吗?多害臊呀。 但是现在唐砂的出现,让四郎拉姆产生了危机感。会不会以后因为这个女人,叶辰就会慢慢远离自己? 甘心吗?不甘心,自己已经爱上了他,他若不要自己了,恐怕自己就真的……绝望了。对了,肚子里还有孩子。 咦?孩子?四郎拉姆似乎想到了那些话本里面的故事。很多丈夫都是因为自己的妻子有了孩子,所以才找了别的女人,难道叶辰也是因为这样吗? 四郎拉姆陷入了自己的恐慌当中。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第252章:召唤沈幽 只是上次祭天的时候,很多地方的藩王都回了皇城,她基本上都是见过的,也是身为一个皇后必须要认识的人。 可是为何没有见过她?四郎拉姆左思右想想不起来,或许是有过一面之缘吧,所以自己看着才会眼熟。 叶辰见唐砂这样说也就放下心来了,总有机会见到的。 可是唐砂完全不这样想,她就是先把现在应付过去再说,后面只要自己出了宫,回了颠城,难不成叶辰还会亲自派人来颠城找她不成? 经过这样一个插曲,叶辰心情高兴了,唐砂也是觉得对叶辰多了一分了解,谢川看到他们这样其乐融融的相处也是挺高兴。 四郎拉姆知道唐砂不是叶辰要带进后宫的人自然也是放下心来。 叶辰拿起了一块四郎拉姆做的糕点,放进了自己嘴巴里,轻轻咬了一口:“嗯~真香。” 看他那副满足的样子,还有一点欠揍。 唐砂进宫之前就没有吃东西,所以现在是饿得很,看了看那盘糕点,跃跃欲试。 四郎拉姆瞧出了唐砂的想法,笑了笑,用手敛起一块糕点,递给了唐砂。 本来是无礼之举,可是四郎拉姆因为在吐蕃从小生活,很多生活习惯一下子也是改不过来的,叶辰也都是依着她。 唐砂完全是不嫌弃,现在只要有吃的都好。唐砂接过糕点,连声道谢:“多谢娘娘。” 说完直接两口把糕点吞进了自己的肚子,然后又盯着那盘糕点。 这样明显且真诚的欲望,完全好无遮掩的展露在了几人面前。 四郎拉姆暗道这倒是一个赤诚的姑娘,于是又递给了唐砂一块。 叶辰这下就不乐意了,琅琅做的糕点,自己一块都还没吃完,就给别人吃了两块? 于是叶辰体内那股不服气的劲也开始爆发,直接不顾皇家礼仪,把自己小时候受到的细嚼慢咽的教养扔在一边,这些教养能吃吗?不能吃! 所以谢川就看到两个挣着吃糕点的人,糕点一共只有八块,唐砂吃了三块了。然后还眼巴巴的望着四郎拉姆。 最后一块摆在了盘子里,四郎拉姆到手,和叶辰的手同时放了上去,两人对视。 唐砂朝着四郎拉姆拼命眨眼睛,装可怜。 “人家王妃好不容易来一次,以后我帮你做便是。”四郎拉姆开口道。 叶辰心中暗自委屈,这不就是自己在你眼里到地位比不过这个宁小明嘛! 叶辰赌气的缩回了手,四郎拉姆这才拿给了唐砂。 若是一般人懒到皇帝都这般神情了,势必会拒绝,然后主动让给皇帝吃。不,更准确的是,若是一般人,根本不敢和皇帝抢吃的。 唐砂是一般人吗?不是,唐砂脸皮比一般人厚多了,而且性子里面有着与生俱来的恶劣。 只见她结果四郎拉姆到糕点,放到唇齿只见,轻轻咬了一口:“嗯~皇后娘娘好手艺。” 看唐砂一脸享受的模样,再看看那欠揍的表情,还有那一口一口,舍不得吃的样子,叶辰只想让人把她拖下去,砍了她的脑袋。 当然,只是想想罢了,要是真的把她砍了,可能迈之直接就骑着马回来找自己报仇来了。 以前他自己不明白喜欢上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滋味,可是现在明白了,也明白迈之为何会在给自己的信中常常提起这个人,因为情不自禁。 但同时,他和叶悬渊一样,给不起承诺,甚至叶悬渊比他更加隐忍,更加难以放开。 事实确实是如此的,唐砂和叶悬渊在一起这么久,叶悬渊和唐砂相处从来都是水到渠成,极为自然,但是叶悬渊从来不曾给过唐砂任何承诺。 对于叶悬渊来说,能和唐砂表明心迹,能够和唐砂在一起,知道对方爱着自己,已经是一种莫大的幸福了。 承诺,叶悬渊真的给不起,。叶悬渊知道,承诺一但给出,就一定要实现,加入连自己都不确定能实现的,干脆就不说。 免得给对方无谓的希望,有让对方失望甚至绝望。 唐砂也不在乎这些东西,承诺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一点都不实在。那些曾经山盟海誓,说着要在一起到海枯石烂的人,有几个做到了,大多数人都是当放屁,还拿命运当借口。 唐砂也没有给过叶悬渊承诺,但她心里早就认定了叶悬渊,她不想给叶悬渊压力,就这样,让灵魂交缠在一起,是最好的选择。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柏拉图式恋爱吗? 反正到了最后,叶辰是同无垢有了同一种想法,叶悬渊和宁小明真的是天生一对。 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宁歌还有一个这么有意思的姐姐。 叶辰想,加入自己再很在以前就认识唐砂,会不会喜欢上唐砂?答案叶辰不能肯定或否定。 一个如此与众不同的女子,确实很吸引人的目光。可是现在他敢说自己不会喜欢上唐砂,因为一个人的心就只有那么大,只能装下一个人。 自己的父皇也是,当初爱张贵妃爱的痴狂,不惜和满朝文武作对,最后爱人仙逝,他自己郁郁而终。 自己不会再走他的后路,叶辰害怕走上自己父亲的后路。 四个糕点勉强能够填一下肚子,因为吃的都是些甜的,所以唐砂现在忽然想吃点辣的来缓解一下,等自己回了王府,和铁柱一起吃火锅。 把谢川和雀灵也叫上,川儿身体不好,那就吃鸳鸯锅? 唐砂已经想好了晚饭要吃啥了,自己现在这就叫做苦中作乐吗? 是呀,在遇到这些麻烦事情的时候,难不成要一直愁眉苦脸的吗?笑一笑不香吗?免得以后再也笑不出来了。 叶辰说只是想见见唐砂也没开玩笑,真的就是想见见,没有谈论什么国家大事,唐砂一个女子也不好在皇帝面前卖弄,免得误了国事,有人就会说自己魅惑君主,祸国殃民。 自我感觉这两个词其实实在夸人长得漂亮又有本事。 四人交谈甚欢,什么都说,唐砂又开始拿出了自己的拿手绝活,说书。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啊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啊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啊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啊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啊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啊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啊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啊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啊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啊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啊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啊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啊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啊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啊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啊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啊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啊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啊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啊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啊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啊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啊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啊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啊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啊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啊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啊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啊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啊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啊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啊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啊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啊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啊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啊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第253章:沈幽上京 自己这才没回来多久就要出去,还是得去和师父他老人家说一声。 沈幽心里惴惴不安,鬼医为人严肃,而且对待弟子极为严格。 沈幽现在性格这么开朗也算是一个奇迹了,这得多亏了那让人听了他说话就想炸毛的卿政。 不然可能现在自己的性格应该,更加接近于卿大。 对了,一想起卿大,沈幽心里就恨得牙痒痒。上次在唐砂那里的那个泻药,一定是卿大配的。 虽然他不是实施者,但是他要是不给药,卿二能给他下?要不是那泻药无色无味,他能中招? 不学以致用,一天天研制一些这种中看不中用的玩意。 沈幽怀着一颗瑟瑟发抖的心,敲响了鬼医的门。 这里是鬼医的药房,若是平时没什么事,鬼医是不会出来的。 “师父。” 不一会儿,们就被打开了。一个衣衫整洁,年过七旬,身高七尺过头,头发花白,瘦骨嶙峋,的老人出现在了沈幽的视线之。 老者长着山羊胡,眼睛不大,眼皮子微微有些耸拉,眉心有一道刻痕,看样子是常年皱眉所致。可他身子挺拔,没有一点佝偻之状。眼神锐利,整个人给人感觉很难亲近。 “何事?”老者声音沙哑沧桑,冷冷的盯着沈幽。 沈幽最受不了的就是师父这样毫无情绪的眼神,看着让人发怵。让他原本想说的话都没敢说出口。 鬼医能对沈幽有好脸色吗?外出那么久,从来不曾与他写过信,他无儿无女,这一生收都弟子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每个弟子在他心里都是不可替代的,就像是自己的亲儿子一般,可他倒好,翅膀硬了,连家在哪都不知道。 鬼医不是反对沈幽出去,治病救人是该在外面。但着一年多来,毫无音讯,还有脸回来? “师父要不要吃点水果?我那里买了新鲜水果。”沈幽表示自己怂了。 “不要。”鬼医说完,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门带起都风打在沈幽脸上,让他寒毛倒竖,咽了咽口水,一溜烟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小时候天天被师父打,导致现在自己心里该有阴影。但沈幽不会恨他,假如不是师父的严格教导,也没有现在的自己。严师出高徒,这是有一定道理的。 沈幽想起自己小时候挨打了之后,心里默默的咒骂鬼医,什么难听的话都骂过。甚至还想过,要是他死了该多好,想着自己想要自由。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年岁的增长。那些人同自己的差距越来越大,回头的时候发现那些和自己一同起跑的人已经远远的被甩在了身后。 回想起来,自己都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幼稚得可笑。今日自己才发现,师父什么时候居然多了那么多白发。 人,总是会老的。等自己忙完了这阵子,就好好回来陪陪师父他老人家。 沈幽心底暗暗想到。不过他现在确实是一定要出去的。 不敢正面开口,他只好留下了一封信,然后直接出了谷。 似乎已经能想到师父的脸色了。 沈幽下了大行山,进入了山下不远处的一个小城。这个小城比起边塞和北方的城市,还算的上是繁华。 生活总是要继续的,即使战争也不能阻止。在这里很难想象北方现在横尸千里。 沈幽上了街,打算去买一匹快马,不过貌似现在马已经很少了,而且价格出奇的高。 官府已经开始限制市场上的马匹交易,北方战事吃紧,大量的马匹被官方征用,送去了北方。 所以导致沈幽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一处卖马的地方。自己当初回来的那匹马没牵出来。难不成现在回去取?可能吗?当然…… “溪城日报,大家来看呀,了解大行山神医沈幽的风流艳事。” 一声叫喊,打断了沈幽的思路。咦?他刚刚是不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溪城靠近大行山,小时候沈幽外出实践就是在溪城里,溪城的人自然都认识沈幽。 救苦救难的神医居然还有风流艳事?稀奇呀,好奇呀! 听到这叫卖的百姓都围过去买了一份,买不起的就搭着旁人的看。不识字的就听着别人念。 自从小明书局的杂志,报纸,和官方的邸报流行开来之后。报纸行业算是在陈国开始崛起,不是人抓住了这个商机,也发展了起来。 渐渐的,大城市小城市甚至小镇上都有了他们自己的报纸。 沈幽用手挡住脸,挤进了人群,买了一份。然后又用报纸挡着脸,鬼鬼祟祟的出来,躲在了一处,开始看起了报纸。 不看还好,这一看……呵呵,要是被他知道是谁编造的这些内容,他就弄死他。 看到最后,沈幽发现了一句“消息源自皇城,回甘先生传出,此报采用,如若侵权,请联系报编。” 回甘?这特么不是唐砂的字吗? 皇城?唐砂在皇城?这是什么意思?唐砂这是什么意思? 最开始从谢川那件事认识的唐砂,还觉得她是一个为人正义,光明正大的之人。所以当时愿意与她结交。 后来在颠城见到,和第一次感觉有点不太一样,似乎有点不太正常。 这一次又刷新了沈幽对唐砂的认识,果然第一映像都是装出来的。他也是一样,最开始装作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实则自己什么样自己心里清楚。 熟人面前一个样,生人面前一个样。 大行山离皇城不是特别远,所以沈幽想了想,还是气不过,主要是报纸上写的真的太过分了。 他不行?还因为不行被女人抛弃?还不止一个?唐砂真的太过分了! 沈幽决定上京好好收拾唐砂一番,至少要让她知道自己……什么呢?他为什么要证明? 哼,那就让她十天下不来床。这样对一个姑娘家是不是太过分了?自己这么小气? 沈幽摸了摸怀中的泻药,没事,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 “咦?这不是沈幽嘛!诶,沈幽在这里!”偶然路过此地的人,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双眼熠熠生光,立马对着正街道大喊道。 众人一听,都想来探个究竟。 最后沈幽被一众人追着跑出了城,之后那些人才算是放弃了。 最后沈幽花银子,买了一头驴。有代步都总比没有的好。 于是沈幽骑着自己的小毛驴,向着皇城而去。 卿政到事情先放几天,自己的声誉才是最重要的。 …… 唐砂等了好几日,南安寺那边一直说刘奇他们没什么异动。 因为北方战乱,所以局部地区出现了瘟疫,朝廷开始在全国范围内收购药材,一时之间,药商们都赚了个钵满盆盈。 医馆也开始收购起了药材,以备不时之需。这一系列行为导致了市场上的药材短缺,短时间是没有办法再供应了。 唐砂暗道这个主意好,北方到底有没有瘟疫,那就不知道了,但是结果达到了,顺理成章。 这天,铁柱跑来告诉唐砂,他都人看到了沈幽入了皇城。 唐砂立刻从书堆里爬了出来,准备亲自去迎接沈幽。 沈幽走了几天,到了皇城,然后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唐砂现在住哪里,不管,先去小明书局找再说。 可沈幽一路走来,心情复杂,当年那么繁华的皇城,现在变成什么鬼样子了? 原本那气势汹汹,满心愤懑的情绪一下子像是被冷水浇熄。 沈幽找了两家分店,都没找到唐砂的踪迹。所以去找找自己人吧。 在一个巷口出,沈幽找到了狗蛋。 试问为什么若大的皇城,就好像只有一个狗蛋在管这件事。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整个皇城的卿家暗探,都叫狗蛋,分了编号,狗蛋一号,二号,三号什么的。 唐砂之所以每次都找那个狗蛋是觉得熟人做事方便些。 恰好,沈幽找到的这个狗蛋,正是唐砂那个狗蛋。 “咦?沈神医?!”狗蛋见到沈幽满是惊讶,他怎么来这里了。“前几天唐公子还在打听你的消息呢。” 沈幽:…… “我今日来也是来打听唐砂消息的,她现在所住何处?”原来唐砂是故意的呀。 “唐公子现在住在战王府。”狗蛋立马答到。对唐砂到动向和消息,他自然是清楚得很。原因就是,他需要每日向他们老大汇报,也就是卿政。 “哦,知道了,你忙。”沈幽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仿若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王府是吧,行,还挺享受。 谁知沈幽这一转身,眼前就出现了一张笑意盈盈的脸。 如绸缎的黑发就那样简简单单的披散在背后,只是把前面的头发编了起来。有点像卿政那发式。 大红色的衣裳在冷冷清清的皇城极为显眼。皮肤在大红斗篷的衬托下显得白嫩,眼睛黑白分明,很亮,睫毛很长,忽闪忽闪的长在那双笑得像月牙一般弯弯的眼睛上。 眉毛天生很整齐,颜色略淡,不像是别的女子那样修的很细,但是却格外和谐。 沈幽额角突突突的跳起来,这不是唐砂还能是谁。 “秋寒?好久不见,我来接你了。” 原本还是美如画的人,一说起话来怎么就那么欠揍呢? 狗蛋貌似察觉到了其中不同寻常的味道。不过唐公子这样倒是真的美。 “是吗?我还没去过战王府呢。”沈幽语气不是很好。他可不会像卿政一样,被美色诱惑。 唐砂也不怕沈幽忽然摸出一把刀来捅死自己,比较,她能感觉得到,沈幽很弱,不是她的对手。 好在沈幽不知道唐砂现在心头所想,不然可能为了自己的尊严,他连命都搏上。 唐砂像个没事人,带领着沈幽去了王府。 因为卿政和叶悬渊之间的那些他也不知道的破事,所以他还真对叶悬渊没有什么也别好的印象。 入了王府之后,还以为会遇到很多人,然后金碧辉煌。没想到,王府居然这般冷清?好像很久没人住的样子。 有些地方都积了灰。模样倒是很大方。叶悬渊散后院的事情,当时其实在皇城一带闹得挺大。可就是没人敢管,也管不着。 王妃那件事情说是和离,只是为了余家的颜面。实际上就是叶悬渊单方面的想结束这段关系。目的在哪里沈幽不知道。 唐砂以前是叶悬渊小妾这件事情,沈幽听说过,但是不是很清楚,他一直没关注这些事情。 所以他也是不知道现在唐砂和叶悬渊是什么关系,卿政和唐砂发展到哪一步了他也不知道。卿政现在在卿家具体什么情况他还是不知道。 有得必有失,医术进步了,可是看到现在这些情况,整个人都傻了。 王府很大,弯弯绕绕,总算是到了芳华院。 “你就住这里?”沈幽奇怪问道,王府这么多房子院子阁楼的,为何偏偏要住在这座看起来有点破旧,处在角落的院子。 “是呀,就住这里,进来吧。”唐砂打开门,让沈幽进去。 铁柱远远的站在王府的高楼屋顶上,看着这一幕,心想要不要告诉王爷夫人带别的男人进了闺房。 翻来想去,还是算了,免得以后遭报复。反正只要有他在,绝对不会让那些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 铁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关注着芳华院中的一举一动。 本来打算一来就要把唐砂臭骂一顿的,可是当见到了真人,又骂不出口了。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看唐砂笑得,多纯真。 “你是故意把我引来的?”沈幽还没坐下就开始问道。 “是呀。”唐砂不否认。 “那你为何……要用这种方式。”沈幽心里那个委屈呀。 “这不是听说你们大行山有毒瘴嘛,送信我怕送不进去,而且我要随时注意皇城这边的情况,不方便离开。就想呀,比信鸽更快都是什么?”唐砂自己问自己。 “是什么?”沈幽好奇。 “流言呀,这世界上,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流言,没有它转不进去的缝。除非你们药谷的人都不接触外界。”唐砂回答道。 “而且一般都流言相必你就笑笑过去了,我需要下点狠料。这不,不出一日,流言就传到了你耳朵里,你这不是来了嘛。”唐砂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才。 沈幽现在看不惯唐砂又不能干掉她,心里那个气:“唐砂呀唐砂,你真的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第254章:以药对症 “说吧,有何要事。”沈幽猜唐砂用这般手段把自己骗到这里来,应该是有什么非自己不可的事情。 假如没有,呵呵,那就别怪自己心狠手辣,辣手摧花了。 唐砂也不卖关子,直接把当初铁柱给她的药房递给了沈幽。 沈幽把自己身上挂着的包袱取下来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然后自己结果单子。 看完后的沈幽神色复杂的盯着唐砂:“你是打算让我帮你炼药?” “确实。”唐砂点点头:“我问过专门的医师,他们说虽然这些药大多都是治疗瘟疫的,可是有些药材都属性相冲突,理论上是无法制药的。” 沈幽关注的重点当然不在那些抗瘟疫的药材身上,而是在炼制长生不老药的药材上。 听唐砂这么一说,他才仔细看了起来。 “却事实如此。” “难道没有办法融合吗?”唐砂蹙眉,如果这些药物没有办法炼制药物,那么为什么南山那边会大量收购? “也不是没有,大多数属性相克的药不能直接融合在一起,但是假如加上一些中和药材就不一定了。” 沈幽顿了顿:“就像这两味药,本来相克,可假如加上一些最普通的黄连,就能让其中和,效果甚佳。”沈幽指着纸张上的“丹山”和“离草”。 “咦,不对呀,你问我这个作甚?你不是想让我帮你炼制长生不老药吗?我先说,我师父都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够炼制成功,就别说我了,就算我能,我也不会帮你的。这东西违反自然之道。” 唐砂:…… “其实我是想请你帮我把这药单里的缺少的药补充,并且开好方子,朝廷会请人炼制。” “朝廷?”这事情怎么又扯到朝廷了。“那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这事只要有些道行的医师都能看得出啦。” 沈幽有些生气,这是大材小用,杀鸡焉用牛刀。 开方子当然不可能是唐砂找沈幽来的目的,这只是顺便的事情。 “你想要有点挑战的?”唐砂挑眉问道。 “现在没空,我要去给卿政送点东西。”沈幽直接拒绝。 “东西你可以让卿家人帮你送,如果不方便我可以找一个绝对信得过的人帮你送。”其实唐砂这就有点强迫都意思了,可是现在这件事情非沈幽不可。 “你这是容不得我拒绝了?那我要是不呢?”沈幽也上了头,以前怎么没发现唐砂是这样子的人。 “因为,这件事非你不可,这世上假如你都办不到,那么可能别人也办不到。”唐砂首先直接把沈幽捧高。 沈幽一听,倒是有点飘飘然:“你说吧,说了我再考虑要不要做。” “我自然不会强求你,可是事关天下苍生。你听说过卿家罪人吗?”唐砂开口谈起。 沈幽回想了一下:“卿家罪人很多,你是指……” “导致药仙之死的那个罪人。” “师祖?!”沈幽惊了,那个人他当然知道,师父当初还说,若是有一天遇到那个人了,定要把他千刀万剐。 药仙是鬼医的师父,药仙当年为卿家做事,为了继承师傅的衣钵,鬼医也选择了假如卿家。所以这也是的沈幽和卿政走那么近的缘故。 沈幽认识了卿政很多年,当初正是因为卿政身患隐疾,师父才让自己多去接触,如果可以就医治好他。 奈何自己医术有限,到现在还不知道病因。自己走后,可能平日里都是李二明在照看卿政到生活。 倒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李二明了。 “是的,那个罪人,现在还活着,并且,他们现在在研制这些药。”唐砂看了眼药单,表情严肃。 沈幽心里咯噔一下:“他现在在哪?” “就算你知道他在哪,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他身后可是狄越,而且身边高手如云,他本身怕就是一个绝世高手。加上此人极富智慧,手段高明。怕早就做好了防备措施,不然也不可能……”那么大胆到就呆在皇城周围。 其实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不要去动他们,这样还能知道他们的位置,观察他们的行为。 若是让他们离去,到时候找不找得到都是个问题。 “不可能什么?”沈幽想听唐砂还没说完的话。 唐砂自然不能往下说,转话题道:“秋寒,你能从这些药反向研制,看看它预防医治的是哪种瘟疫吗?” 这是个技术难题,就算实在唐砂以前的那个世界,医术那么发达到地方,也不一定能够研究得出来。 唐砂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在为难沈幽。 沈幽也没想过唐砂会提出这种要求,他此生研制了很多治病救人的药,对症下药。可是还从来没有对药求症的。 况且,瘟疫这种东西,如果没有试验品,是很难知道的。除非是根据药性,来推测所治的病症,然后再总结病症,查看各种资料,找到最接近这种病症的瘟疫。 瘟疫多种多样,有些时候开始药还能有用,到后来药的效果会减弱不少。沈幽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缘故。 “我只能说试试。”沈幽想,这还真的是个挑战。 听沈幽这么一说,唐砂从自己身前的抽屉里取出了一本笔记。 “这些笔记是我近几日看着书整理的,还有很多我自己以前听说过,或者学过的原理,不知道对你有没有帮助。” 唐砂都笔记沈幽可是知道,里面都是些货真价实的宝贝。想当初自己借的那几本,看了之后受益匪浅。 也正是因为那样,才对唐砂高看一眼。 沈幽放下药单,又接过笔记,直接从中间翻开。 这一看就不得了了,居然还是图文并茂,这些题很是生动,看起来不是用毛笔画上去的,线条很细。 可是画的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像一个球,有些又像是一个人皇冠,着实看不懂。 这是唐砂根据自己当初学的那些微薄的关于病毒的知识。还讲解了一些病毒的习性。当然这些都是最常见最普通的。 沈幽看一旁的文字解说:“为何我从未见过?” “他们很小,小到用肉眼完全看不到,这些都是我们村的老者教我的。”唐砂又搬出了自己的村子,和那些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村子里的老者。 沈幽知道,要是世界上真的有那么一个村子,可能早就闻名于世了,怎么可能就出了一个唐砂。 唐砂可真是一个人让人细思极恐的人。 “我会把他们看完的。”沈幽反正现在是抓着这笔记爱不释手,着了魔一般,和唐砂说话都是盯着它一动不动。 “需要多少时间?”沈幽看着笔记问了句。 “越快越好,因为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快是多块?”沈幽又问道。人还是需要一点紧迫感的。 唐砂思索了片刻:“在狄越和西戎发动战役之前。” 沈幽:…… 狄越和西戎现在都已经大军压境了,北方又节节败退,战争随处即发呀。 “你说要帮我送药的,绝对信得过的认识谁?”卿政的药,自然是不可能交给卿家人的。卿家是个什么样的家族沈幽是知道的,那些人个个狼子野心,而且对卿政始终是轻视,敌视。 万一他们对哟药动了手脚,好吧,卿政可能也不会吃卿家其他人给他的东西,木风流那老头倒也行。 “着药很重要吗?”唐砂犹豫了一下问道。 “很重要,救命的药,我听沉辛说,你知道卿子廉的病。”沈幽不是问,而是确认。 这样一说,唐砂立马就反应过来这个药是用来干什么的了。 同时她心里也清楚,卿政这个病,是治不好的,除非……他能够强大到把母蛊逼出来,或者让母蛊能够受他自己的控制。显然他现在还办不到。 这件事情假如交给铁柱去如何?唐砂暗自否定,铁柱在皇城事情众多,走不开。 “卿政现在在哪?”唐砂又问。 “听说最近一段时间都在白侠岭。”卿家都家族大会上发生的事情,沈幽有所耳闻。在那之后,卿政就开始统计各方面手下的人,然后统一召集。 现在陈国各地的卿家人都开始朝着白侠岭的方向而去,只留下了维持信息网最基本的人员。 “我去送吧。”唐砂最后还是决定自己去。她开始不愿意离开皇城是因为害怕自己一走,万一出了什么事,自己来不及反应。 可仔细一想,就算自己知道了,又能做些什么?自己的力量有多么弱小自己知道。相对而言,铁柱的办事能力和反应速递,收下的势力都远在唐砂之上。 一直以来唐砂做的就是一个消息的传递者和牵线人。 在这种乱世之中,显得多么渺小。可即使这些事情起的作用不会很大,但始终要有人去做。 一个人的力量小没错,但每个人都像这样,愿意尽自己的全力,这股力量就会变得出奇的强大。 沈幽倒是有些吃惊,可也是很满意。这一去白侠岭恐怕骑马也要半月,若是快点倒要不了那么久。 可现在半月的时间耽搁不起。 “行,药房我待会儿帮你开好,然后我需要一间自己的药房。”沈幽提出了要求。 “早就为你准备好了。”唐砂既然把人请过来了,说明一切早都准备就绪。 沈幽忽然笑了:“你这是打定主意我会留下来呀。” 唐砂粲然一笑。 之后唐砂带着沈幽去看了一下自己为他准备的实验室。 里面很多结构都是唐砂连夜赶制出来的,还专门找了太医院的人询问过。 工人们的效率很高,能工巧匠也多,这些人都是从宫里面借出来的。 短短几日,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药草那些也是十分充足。 这药房连沈幽见了都都感叹了一句:“你还真的是诚意满满。” “都是宫里的人做的。”药房就在王府里面,安保措施不用说,安静方便。 沈幽咋舌,唐砂居然能使唤的动宫里的人。也对,自己当初救的那个谢川貌似现在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 沈幽在药房熟悉他的工具,要什么有什么,如果想要的东西没有,直接同外面的人说便是,不一会儿就能给你弄来。 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师父呢?沈幽最终打算告诉,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师父的医术可能在创新上不如自己,但是绝对不差。 要是沉辛在就好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唐砂把沈幽安排妥当,然后找铁柱谈了一下接下来自己的打算。 “放心交给我吧,不会有什么问题。”铁柱信誓旦旦,这点他还是能保证的。他能坐到这个位置,可不是凭什么关系运气。 铁柱为唐砂找了一匹快马,然后给了唐砂令牌,说是遇到关卡,直接出示令牌。 唐砂接过令牌才发现,居然是那天他自己宝贝得不得来了,生怕自己抢了的那块牌子。 唐砂心中一暖,叠手弯腰道:“多谢。” “这张令牌还可以调动陈国各处的暗卫,我送你的口哨,遇到危险吹响它,有人听到的暗卫自然会去救你。”铁柱继续道。 唐砂也算知道为何铁柱这么紧张这块令牌了,若是落到了他人手里,怕是要生事端。 “我记住了,走了。”唐砂正了正自己的背包,驾的一声,策马而去。 因为现在的马儿很正规,所以唐砂舍不得没日没夜的赶路,自己受得了,马儿也受不了。 这一路走来,遇到了几波强盗,直接被唐砂山下五除二干掉了,下手狠辣。 乱世要来啦,连强盗也多了起来。 唐砂在尽量快的情况下,半个月后,来到了传说中的白侠岭。 这地方是沈幽在地图上给她标了出来。沈幽说,自己到了白侠岭之下,卿政到人自然会立马发现。 唐砂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周围眼线密集,恐怕白侠岭周围方圆十里那些人做的每一个动作,说的每一句话,每日吃了什么都能被知晓。 唐砂才刚到,就见一道红影飞奔而下。下一刻,那道影子已经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唐砂还坐在马上,俯视着马儿正前方几步之远的那人。每次看到卿政,唐砂都会被惊艳。 有些人好看,看久了或许就不觉得有多美,有些人却是百看不厌,更何况唐砂也没有常常见到卿政,距离所产生的美不可言喻。 第255章:卿政版终南山之夜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居然生出一种久别重逢之感。 唐砂心中喜悦,从马上跳了下来,脸上带着笑意。 卿政心漏了一拍,紧接着像是藏了小鹿一般,扑通扑通的快节奏跳动着。 以前都没有紧张,怎么现在成这幅模样了。虽然他知道唐砂来的目的是什么,沈幽已经传了信给他,可是就假装小明是为了见自己才来的吧。 人有时候就是甘之如饴的活在自欺欺人中。 “怎么,不让我上去坐坐?”唐砂出声到,带着一丝玩笑语气。 “小明,我好想你。”卿政一个闪身就到了唐砂跟前,一把把唐砂搂在怀中。 唐砂还能感觉到卿政挨着她的头在她头顶蹭了蹭,果然还是像“小明”。 唐砂推了推卿政,卿政也没有粘着唐砂,自觉的退开来,眼里带着委屈。 “可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和叶悬渊一样,偶尔很小孩子气。不愧是师兄弟。 卿政收起了那种做作的委屈,搂过唐砂的腰,对唐砂道:“走,我带你去个地方。”语罢,飞身而起。 说实话唐砂的内心有些抵触卿政到这般亲近,可是当看到一只小野猪奔跑时直接碎了,唐砂就安心多了。 白侠岭是什么地方?是卿家的大本营,像刘奇那么流弊的人,都不敢直接来这里报仇,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这里很多机关,没有我万不可乱走知道了吗?”卿政就像在叮嘱小孩子一般,语气宠溺。 “明白。”就当自己还是个孩子吧。 其实这白侠岭上并非机关最可怕,而是人。自己这段时间因为要立威,所以得罪的人不少,难不保有些不要命的伤了他家小明。 不亲自尝试,你永远不会知道一个人的功力会有多强大。 当初楚君唯带着唐砂去看了横山的桃花林,那轻功已经是杠杠的了。 可是多多少少在速度和耐久力上有点缺陷。“乘”卿政到轻功这感觉一个字“稳”。 在山下看着的崇山峻岭在卿政的脚下似乎是如履平地。唐砂眼见着自己越来越高,甚至有了一点高原反应是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落了地,唐砂脚下有些发软,但也没让卿政继续扶着。 “这里是……?”唐砂环顾了四周,这是一处山崖,山崖边上有一棵巨大的树,唐砂一时没认出来这是什么什么品种,不过也算好看。 而且这里的视野开阔,可以一览周边的小山。 “紫樱崖,我给你看样东西。”卿政像是一个邀功的孩子,疾步走向了那颗紫樱树。 唐砂猜不出来卿政是想要干什么,所以看着就好了。 卿政走到树边,缓缓的抬起手,用手掌贴与树上。 紧接着,一股强大的气息席卷了唐砂,唐砂呼吸都不由得重了几分。 卿政这是要……炸树? 可是过了好一会儿树都没什么反应。唐砂就更不明白了。 但渐渐的随着时间的推移,终于让唐砂发现了异常。 那原本光秃秃的树干居然长出了新叶。眼睛能瞧见的越来越茂盛,最后树叶开始落下,树枝上,替而代之的是一簇簇紫色的紫樱花。 唐砂眼里满满的都是震撼,原来内力真的可以催生。简直就是神迹呀。 紫樱花一开,世界都似乎有了颜色。在北方的冬天,见不到这番场景。 树木高大,花繁叶茂。细小的花瓣随着风吹落,飘向了山崖之外。 唐砂嘴角勾起了笑意,如此美景,着实少见。 花开之后,卿政才收回了手,手指微不可察的颤抖着,脸色都变得比先前苍白。 一颗千年古树所需要的生命力果然巨大。若是还不开,卿政也没办法了。 回头看到唐砂脸上的惊喜和笑意,卿政也觉得值。 卿政回到唐砂身边,抬头望着满树的紫樱花,偏头问唐砂道:“美吗?” “嗯,美。”唐砂已经彻底被眼前的景色所需要,下意识的点点头。 可是也没有你美。卿政暗道。 “这是我最喜欢的地方,我一个人烦闷的时候就喜欢来这里。特别是想你的时候。颠城,在那个方向。”卿政抬手指着南方。 原本还兴致勃勃,却因为卿政的这句话变了味道。 唐砂给不了卿政回应,按道理来说,应该离他远远的,不要给他任何希望 可是现在她们之间不仅仅是喜欢与被喜欢,说不相往来就不相往来的关系。中间有着叶悬渊,有着卿政到恩情,有着想取他性命的人。 若自己真的坐视不管,那就真的没有了心。 “卿政。”唐砂严肃的看着卿政,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 “哈哈哈,小明这是害羞了?其实我也挺害羞的。对了,沈幽让你带给我的东西呢?给我瞧瞧。”卿政到打断成功的让唐砂没能说出想说的话。 唐砂立马取下自己的背包,从里面取出了几瓶药:“喏,三瓶,每次病发的时候吃一粒就行。” 卿政不奇怪唐砂会知道自己有病,可是正是因为如此,卿政心中忽然涌现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 那种情绪,或许就叫自卑。小明这么好的人,世上有哪个男子能配得上她呢? 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便是如此了。在喜欢的人面前,总觉得自己这里不好那里不好,总会有一种自卑在其中。 刚才小明那么严肃的表情,一看接下来要说的话就不是什么好话。自己不想听到,所以干脆不让她说。 小明说到底是绝情得狠的。 唐砂俞是这样,卿政就愈发讨厌叶悬渊,愈发想要去争一争。 唐砂没有见过卿政病发,可是听说了,也见过墨文。墨文还好,武功不高。若是卿政……那得多可怕呀。 “叶悬渊,是不是和你说了我们当年的事?”卿政记得这是第二次问唐砂了。 “讲了,不过只讲到他带着卿诺走后面就一句带我。”唐砂老实道。 “他带小诺走?”卿政有一瞬间的恍惚和迷茫。“他是这样同你说的?” 卿政到问题把唐砂问懵了,她说的不对吗?难道自己记错了?可是当初叶悬渊明明就说的事他带卿诺走,卿政一个人没抵住,最后被追上了。 唐砂知道当时卿政可能是病发,所以说不定他已经不记得了。 “难道不是吗?”唐砂反问。 “当时分明就是他不愿意走,所以是我带小诺离开的,要是当时他和我们一起离开,事情也不会是后来那样,小诺也……”卿政语气开始急促起来,眼里还带了杀气。 唐砂:咦?版本怎么不一样? “节哀。”唐砂不可能让卿政不要去计较,也不能开玩笑,这时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节哀两个字是最合适的。 卿政直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及时调整了过来。 “叶悬渊骗你了,事情不是他说的那样。”卿政打算把真相告诉唐砂。 唐砂自然洗耳恭听。 于是卿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唐砂亦是如此。 …… 卿政前面说的和叶悬渊说的别无二致,只是站的角度不同,在卿政嘴里,叶悬渊就是个恶霸,欠揍的主。而后面的终南山之夜,前半段一样,后半段,有出入。 当时他们发现了十几个狂人,那些狂人也发现了他们,开始袭击他们。 卿诺本来武力值就不算特别高,狂人们像不怕死一样,感觉不到疼痛。 卿政记得当时自己的情绪有点波动,但是后面压制住了。 正是因为一边要压制自己的躁动,一边要保护卿诺,让他有点力不从心。 叶悬渊不知道卿政到状况,自顾打这自己的。叶悬渊应付起这些狂人来确实不算很难,但数量多了也是麻烦。 这时,卿政喊道:“叶悬渊,走!” “你先带小诺走。”叶悬渊当时势必要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说不定错过了这次机会,就再也遇不到了。 一想到卿政到病可能能找到病因,叶悬渊就打心里高兴。 卿政咬了咬牙:“你以为我会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走不走!小诺快撑不住了。”卿政有些急迫,他自己的情绪越来越烦躁,他害怕这个时候发病。 可是就算死,也不能在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 “这边我能应付,你先带小诺走!一个时辰后我必与你们相会。”叶悬渊极为固执。 卿政完全不知道叶悬渊在固执些什么,所以以至于后来认为所有的罪过都是由叶悬渊的固执所导致的。 “啊!”卿诺被狂人划伤,惊叫一声。 此时卿诺的情绪也是到了一个极点,随时都可能崩溃。 卿政一个转身,二话不说,抱起卿诺就飞身离去。 因为叶悬渊武功也不算弱,所以还的挡得住。 后来卿政与卿诺不放心叶悬渊一个人,又长时间没瞧见叶悬渊,于是打算回去找他。 卿政想,如果那个时候他没有回去该多好。 因为卿政怕卿诺跟着一起去会有危险,随以给卿诺找了一个藏身之所,让卿诺躲着。自己孤身回去找了叶悬渊。 可是并没有找到叶悬渊的影子,只知道当自己当时遇到了狂人,之后就和狂人厮杀了起来,然后他发病了他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庆幸自己把卿诺藏了起来。 当自己醒过来的时候,手上全是献血,四周也都是那些狂人的肢体残渣,他们已经彻底的死掉不能动了。 因为周围有了攻击的目标,所以他自己受的伤并不严重。 可最后,当他找到卿诺的时候,却只在哪里发现了一堆碎块,就算是化成灰,卿政也能认出那些碎块的主人,就是他最心疼的妹妹,他的小诺。 那周围还有几具别的尸体,卿政认出来了,是那些狂人。 在鲜血淋漓的碎块中,瘫坐着一个人,他浑身是伤,原本白色的长衫已经被染成了红色。 他身前堆着一堆尸块,然而他还在颤抖着手目光在一堆分不清谁是谁的尸块中,找着属于他的小师妹的。 卿政脑中一片空白,张了张嘴,想叫,想哭,想质问,可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任自己怎么费力,就是没办法发出一点声音。 “你回来了。”叶悬渊发现了站在那里失了魂一般的卿政,冷冷的说道。 这一声,叫回了卿政。 卿政还抱着三分侥幸:“小诺呢?下山了吗?” 叶悬渊没有回答,沉默着不说话。 “我问你小诺呢!小诺呢!”卿政崩溃了,像疯了一样,冲上去直接把叶悬渊从地上扯了起来。 叶悬渊淡淡看了卿政一眼,依然没有说话。 “叶悬渊!”卿政怒吼一声,这大概是他这一生以来,最想杀一个人的时刻。 如果不是叶悬渊非要就在那里,如果不是叶悬渊过了约定的时间还不回来,如果不是叶悬渊说要来终南山,这些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是叶悬渊害死了小诺,是叶悬渊,是叶悬渊! 愤怒已经吞没了卿政,假如不是刚发过病,可能现在也是必发无疑。 卿政和叶悬渊打了一架,那可能不叫做打架,叫做拼命吧。 卿政在叶悬渊胸前刺了一剑,叶悬渊也在卿政腹部留了一刀。 之后两人都是动弹不得,卿政昏了过去。叶悬渊也是。 当卿政再次醒来的时候,叶悬渊不见了踪迹,加之不见了的,还有小诺的尸块。 卿政还是无法接受小诺的离开,明明感觉上一刻还抱着自己的胳膊喊自己哥哥,哥哥。 卿政记得在打架的时候,自己同叶悬渊说的话。 他说:“叶悬渊,从此你我恩断义绝!你不死我不死!天涯海角,我也要你的命!” 他也记得叶悬渊当时回答了什么,叶悬渊说:“那便恩断义绝吧。” 是呀,叶悬渊就说了这样的话,他害死了小诺,他还说出了那样的话。 …… 眼见卿政情绪越来越不稳定,眼里布满红血丝,看上去有几分渗人。 唐砂眼疾手快,立马从药瓶里倒了一颗药出来,直接塞卿政到口中。 药入口即化,卿政原本还觉得自己极速的血流,一瞬间慢了下来,随之情绪也稳定了不少。 “感觉怎么样?”唐砂担心问道。原来和卿少侠聊天,还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 第256章:原来他都知道 卿政说不惊喜是假的:“没想到沈幽那小子出去一年多没白历练。” 过去的事情虽说是过去了,但是每每提起,每每想起该是会意难平。 时间可以淡化一切,包括仇恨。卿政已经不执着与取叶悬渊的性命。若是叶悬渊死了,小明该多伤心呀。 他要让叶悬渊亲眼看着小明选择了自己,叶悬渊不配得到小明的爱。 “你知道叶悬渊当时去终南山是干什么吗?”唐砂见卿政稳定了,才问道。 “重要吗?”无论叶悬渊有什么理由,他都不会原谅。 “你知道你们师祖留下的一本功法吗?可以抑制你病情的那种。”唐砂又问。 “有,我现在所练的就是它。”卿政不明白唐砂为何忽然问起了这个。 “你是在哪得到它的?”唐砂才是好奇了。 “师父给我的。”卿政回道。 唐砂这一刻忽然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叶悬渊当初的目的。自己一直想让他们二人的关系能够缓和一点,可是现在听来,完全不可能。 就算自己把目的说出来,也改变不了什么。 叶悬渊胸口的那道伤疤自己见过,训练的时候难免会不穿上衣。 唐砂当初还好奇问过,因为那道伤口看起来是老伤,而且很深,靠近心脏。 叶悬渊闻言,只是摸了摸那道伤口,然后笑了笑:“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忘了。” 唐砂信他个鬼。可是现在自己还是知道了。 那叶悬渊当初和自己说故事的时候为什么会骗自己?可能当时还没那么信任,那么亲近吧。 拿自己的那些猜想岂不是都是错的?卿政发病和卿诺的死一点关系都没有。 结果没变,两个人都有责任。一个人过了约定的时间,一个人放下了卿诺去找人。都有错。 可是听卿政这么说,叶悬渊的罪过确实更大一些。 那本功法秘籍为何会出现由天道子给卿政呢?难道叶悬渊那段空白的时间没有去拿秘籍? 还是说,是他把秘籍交给了天道子,因为他无法亲手给卿政了。 唐砂更倾向于第二种,以叶悬渊的性子,能干出这样的事。 叶悬渊和卿政最大的不同就是,一个闷骚,一个明骚。 叶悬渊不喜欢用语言表达很多东西,心里有着坏心思也不会说出来。而是直接做。 就像叶悬渊从来没同唐砂说过爱一样,有些人就是这样,唐砂喜欢行动派。 因为她自己也是一样,认真的时候当真是说不出那些情情爱爱的,开玩笑倒是毫不忌讳。 “药的效果这么好,我也该回去给沈幽复命了。”唐砂打算尽快回去。 “你还要回皇城?”卿政倒是有些不解,小明的本明明都在颠城,为何还一定要回皇城呢? “难道不回去把沈幽一个人扔在那?”唐砂反问,其实也不是没想过回颠城,但总觉得不是很人道。 “难不成他离了你还不能活了?”卿政语气里莫名其妙的带了些幽怨。“放心吧,那边还有叶悬渊的人,那人本事可不小。” “最重要的是,我拿了别人一点东西,想亲手还回去。”难不成铁柱早就打好了注意,才把这个令牌给自己的? “我让人帮你还。”卿政像是特别不想让唐砂回皇城一般。 唐砂都有些懵逼了,着铁柱给了自己牌子,还说明了重要性,这不是逼着自己要回去一趟吗? 可是卿政为何不想让自己回皇城呢? “你不是很想让我回皇城?”唐砂直接问了出来。 卿政到目的被拆穿也不尴尬,理直气壮道:“是。” 唐砂想,若是卿政真的对自己有那么一点心思,会这么紧迫的叫自己回颠城?没道理呀。 不是唐砂自恋,事情本来就是这样的。 “很多事情说不清,反正你还是回颠城吧。叶悬渊别的本事没有,打仗倒是有些本事。”卿政心不甘情不愿的说出了这句实话。 刚刚还在想要叶悬渊的命,这一刻居然夸起了叶悬渊,这药效果这么好的吗?那下次自己烦躁的时候可不可以也吃吃? 难不成是镇定剂?可是也没见昏迷呀。 “我还是必须回一趟皇城,应该不会久留,待几天怕就要返回颠城。”唐砂猜,肯定是皇城要出什么事了,而且卿政知道。 卿政不想说,想从他嘴巴里面撬出来不太可能。 唐砂也是一个非常倔的人,这点卿政很清楚,所以他也没再阻拦。 “那你还了东西就回颠城吧。”卿政退步了。 “好。”反正到时候看情况,先应着再说。 “对了小明,你刚才是不是想说什么?叶悬渊告诉了你什么?你可别被人骗了。”虽然叶悬渊从来没有骗过卿政。 “哦,没什么,就想问问你。”唐砂讪讪笑了笑。 紫樱崖的景色很美,可是再美的花终有一天会凋零,下一季的花,永远也不会是这一季的。 “谢谢你的花。”唐砂真心道谢道。 “你喜欢就好,对了,现在这里歇一晚,我明日带你下山。”卿政主动邀请,加上唐砂本来就赶了半个月的路,身心疲惫也没有拒绝。 唐砂闻了闻自己身上,虽然没什么味道,可是总觉得脏。 “我让人给你备些热汤。” “你简直就像个小天使。”唐砂夸赞。 卿政听说过天使,据说是西方的一种神明,具体什么他也不太清楚,是好话就对了。 “感觉小明去过很多地方。”卿政好奇道。 唐砂有一瞬间的心虚,自己是不是太锋芒毕露了?可是有些东西刻进了骨子里,改不了。 明明知道却不说,非要在最关键的时候才马后炮,这种才是致命装逼。 “不出门得以观天下,书确实是个好东西。”唐砂惯用伎俩再次出现。 “对了,我真的很喜欢叶悬渊。” 唐砂这一句话让卿政猝不及防,原本不想听到的话还是落入了自己的耳朵。 “小明还真是绝情。”卿政小声叨叨了一句。 其实唐砂听见了,就当做没听见吧。 最后卿政也没多说什么,带着唐砂走去了自己的院落。 把唐砂放在山下的那些客栈里,不是跟放心,单独给她安排别院也不放心。只有在自己院子里,卿政才能安稳的入睡。 “你晚上的时候别像在颠城墨家大院里那样,半夜到处乱跑。” 唐砂点了点头:“我还不想死。” 唐砂沐完浴,吃了点东西,然后才开始和卿政说起了沈幽的事情。 卿政一直安安静静的听着唐砂讲完,他知道唐砂有本事,可是居然有些东西连他都不知道。 比如……他们卿家居然还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唐砂说话也知道轻重,刘奇的事情开始还不想说,可是还是说了出来。 也好让卿政有个心理准备。 “他想要我的命,是因为我体内的那个东西吗?” 卿政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直接让唐砂整个人愣在了当场。 一看唐砂这表情,卿政就知道,她早就知道了。 “好奇我是如何知道的吗?小明,东西在我身体里,而且我手下的消息网遍布陈国,连狄越也不例外。我知道的东西,可能比你想的要多。”卿政像是骄傲了。 “我不说是怕你……” “可别小看了我,想取我性命的人多了去了,能拿去,算他们的本事。”卿政满不在乎。 唐砂这一刻才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都在觉得卿政可怜,妹妹死了,爹爹不爱,还有那么多人想要害他,师兄弟反目成仇。 可是卿政和叶悬渊一样,都是强大的男人。他们深知自己的命运,深知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他们都拥有一颗强大,百毒不侵的心。 卿政是什么人?当初卿家受袭,他连续调查了几个月,甚至后面的一年时间都在明察暗访这件事情。 如果还查不出什么,那就真的是能力问题了。 只是知道是谁,那个人的底细,和狄越须卜罗家族之间的关系,他都清楚。 其实这得多亏那个人在江湖上传播药藏的事情。当初自己去了南疆,后来广泛的查阅资料,甚至去问了鬼医,才知道,这世上,真的有长生不老药。 那老东西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开始还在奇怪为什么会让他活着,原来是因为自己体内的那只小虫子。 本来就没有感情,只有仇恨和利益的父子,无论对方做出什么都不会奇怪,而且会坦然接受。 长生不老药的炼制方式他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一些草药,这些草药在药藏里面都存在。特别是那个凤凰蛋壳,连卿政自己都没见过。 他这个人怕都东西吧,也不少,可就是不怕死。那老东西不是想长生吗?若是最后真的没有办法,毁了自己也不是什么难事。 自己查到了东西,可是很多都隐藏得很好。比如自己已经知道自己体内的东西这件事,他就没能让任何人知道。 “所以你也知道刘奇在哪?”唐砂问道,知道为何不去灭了他? “这个倒是不知道,但是看小明的样子应该是知道了。”卿政笑眯眯的望着唐砂,眼角的泪痣像是被施了媚术。 “你肯定知道。”唐砂笃定道:“你若是不知道的话,我就不明白你不让我去皇城的目的了。” 卿政挑眉:“小明聪明。” “可是慧极必伤,我觉得像我这种人应该能长命百岁来着。”唐砂自我调侃。 确实傻,卿政是什么人?自己知道的东西,卿政会不知带?而且那长生蛊就在卿政到体内。 “我怀疑当初你们在南山的遇到的那群狂人,也是刘奇干的。”唐砂想起了这件事,狂人不可能凭空出现,卿家也不可能任由他们跑出来。 “是他干的又如何?一切难道不都是卿彧的错吗?”卿政眼里闪过一抹杀机。 唐砂一想也确实,冤有头债有主,加入不是卿彧狼子野心,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卿彧才是事情的原罪。 不,更准确的说,是人的欲望。无论是想长生,还是追求权利,追求金钱,追求复仇的快感。这一切都来自于人的欲望很本身。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唐砂问道。 “要是那刘奇能弄死卿彧,不是皆大欢喜?可是就怕他不够本事。”卿政有些失望。 “不够本事?他那还叫不够本事?那我还真不知道什么叫有本事了。”唐砂自嘲。 “不就是放放毒,杀几个卿家人吗?然后让狄越的人搅乱江湖,又激李云造反,引我卿家出去。他真以为能一举歼灭我卿家?不知道是他太看得起自己,还是太看不起卿彧。” 即使卿政对卿彧恨之入骨,他也不得不承认,到现在为止,他见过唯一能与卿彧匹敌的怕就是要属那个侯希声了吧。 “万不可掉以轻心,当年无定河的事情就有他的影子,可见这个计划他谋划了多久。虽然不知道时间跨度为何这么长,但还是要小心为妙。”唐砂见过刘奇,也和刘奇相处过。 疯子不可怕,可怕的是,冷静不怕死,不顾一切,还高智商的疯子。 卿政表面上这样说着,其实心中还是不得不说这个人确实有耐心,会把握人心。 可是他实在想不出,那人能用什么方法让卿家覆灭。想想就有些莫名的激动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这些年过得太平淡了,现在终于有了自己觉得有意思的事情做。 每次卿政在唐砂面前都不是很正经,所以唐砂没有真正见识过卿政到才能。 可叶悬渊的才能她还是多多少少从平常看到了冰山一角,一个师父教出来的,能差到哪里去。 在他们面前,唐砂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算了,有了这一群人,看来是不需要自己动脑子的了,瞎忙活。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你体内的长生蛊的?”唐砂有些好奇。 卿政回想了一下:“还记得去年的中秋吗?那之后我去了南疆,那时候大概确认了。” “侯希声和你说的?”侯希声那种人该不会说吧,更可能是直接干掉卿政。又或许,是叶悬渊…… “他没说,只是看他见到我第一眼的表情,和我身体里那只虫的蠢蠢欲动的模样,我就知道了。” 果然,一个聪明的人,都是很会观察联想的人。 第257章:人非木石 后面唐砂又说了些不是那么凝重的话题,聊天聊得还算愉快。 唐砂有些犯困,卿政也不再打扰。 等唐砂醒过来的时候都是傍晚了,若是卿政没叫她起来吃饭,可能她现在还在美梦中吧。 卿家的伙食倒是不错,吃饭的时候卿政反复叮嘱唐砂,让她晚上不要乱走。 唐砂连声道是,怎么忽然这么啰嗦呢? 其实不是卿政啰嗦,而是因为卿政知道唐砂那尿性,就是在一个地方待不住。一旦有什么东西引发了她的好奇,指定就会去。 唐砂晚上是真的没出去,卿家危险她是知道的,而且卿家的那些手段,做的那些恶事,多多少少听说了。 唐砂因为下午睡了,现在不是很困,点起灯开始写东西。 她不知道她是怎么睡了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唐砂睁开眼睛,意识还有迷迷糊糊,一看就是吸了迷烟。 看来是自己太放心了,居然着了别人都道。现在她双手被绑在身后,眼睛也被什么东西蒙住,浑身乏力。 “你醒了。” 一到声音传来,是一个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 唐砂下意识侧耳听:“你是何人?” 无论他是什么人,反正现在应该不会要了自己的性命,毕竟若是取命的话,她早就活不成了。 一个能在卿政眼皮子底下把自己带走的人,怕身份不简单。 “你猜猜看。”那人似乎想逗逗唐砂,语气还算祥和,只是既然把自己这样绑着,再祥和也不是什么好人。 卿家有这个实力的,卿彧?可是这声音未免也年轻了点,据说卿政的爹都一百多岁了。 “我肯定不认识你。”唐砂一本正经肯定道。 这下把那人逗乐了:“猜出来我就给你解绑。” 奖励式提问? “卿彧?”唐砂也就认识卿家的几个人。 那人沉默了几秒,才缓缓道:“猜对了。” 话音一落,自己手腕上的绳子和眼前的黑布同时落了下来。 唐砂睁开眼睛,这个地方光线不是特别好,所以也不需要太多时间去适应。 四周封闭,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 虽然光线暗,唐砂却依然能够看清他的长相,也就三十岁左右的长相,居然是…… 若不是知道卿彧一直以来都想炼制长生药然而没有成功。她还真以为他已经吃过了。 唐砂是个识时务的人(其实是想保命),她起身弯腰行了一礼:“卿家主,久仰大名,不知卿家主把在下带到这里来是有何事?” “你可愿为我所用?” 唐砂:??? 她听错了?这个卿彧实在招揽她? 唐砂听到了也不能装没听到,这样的人物你要是在他面前装傻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在下生性爱自由,怕是没办法答应卿家主的好意。”唐砂不能违背自己的心做事,也不能欺骗。最好的方法就是实话实说,想什么说什么。 卿彧又是沉默了一会儿:“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果然每个大佬都会问这句话吗?问这句话的人一般都不会选择杀人。 唐砂也选择了一种教科书般的答题方式:“当然怕,但若是我答应了家主,和死了也无异。” “那你就去死吧。”声音宛若来自天堂,渐行渐远。 唐砂意识瞬间模糊,啪都一声倒在了地上。 在倒地之前,唐砂内心呐喊道:曹尼玛,不按剧本走呀。 都说人死之前都会来一场走马灯,一生最难忘的记忆都会在脑海中一一闪过。 但唐砂还没来得及闪,就没了意识。 以为唐砂死了吗?当然不可能,天选之女怎么能就这样死了。 唐砂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趴在昨晚写东西都桌上手里还拿着笔,纸上早就被自己糊成了一片。 “做梦了?”唐砂放下笔拍了拍自己的脸,一看外面的天,已经透亮。 冬天天亮时间本来就晚,看来时间不早了。 唐砂嘶了一声,揉了揉太阳穴。怎么这么昏?昨晚那……不是梦? 刚醒来的时候会觉得是梦,可过了一会儿意识清醒之后,才敢肯定,绝对不是梦。自己确实见到了卿彧。 卿家果然很不安全,还是快走吧。 唐砂不知道卿彧有多强大,因为凭自己的水平,不配感受。 唐砂收拾好东西,必须马上走。 “扣扣扣!”这时候门被敲响了。 唐砂犹豫了一下,然后才上前去把门打开,眼里有着防备。 “我以为你还在睡呢。”卿政今天的红衫和昨日的好像不太一样,上面有银色的绣线。 唐砂扯了扯嘴角,笑了笑。 “你昨晚没睡好?”卿政瞧这唐砂气色不太好,关心道。 他居然不知道?唐砂心沉了下来。卿政的实力,和叶悬渊相差无几。叶悬渊有多强她知道,所以这卿彧到底是个什么妖怪! “有人昨晚,请我去做客了。”唐砂有些些后怕。 卿政原本还笑眯眯的脸色一下僵在脸上,然后缓缓消失。 “他和你说了什么?”从声音可以听出,卿政现在的心情应该是糟糕到了极点的。 “让我帮他做事,我拒绝了。”真的是越想越觉得自己当时装逼过了头。 “走吧,我送你离开。”原本准备好的饭也不想你,他现在只想带着唐砂离开白侠岭。 唐砂也是乐意,下山比上山更快,卿政一直送出了唐砂三十多里地才翻身回去。 走之前,唐砂只能对卿政道一句:“万事小心。” 从来不知道卿彧的强大这般非人,那当初自己在南疆的一切行为都在侯希声的掌控之中? 那刘奇又有多强大呢? 自己以前把他们想成人了,是她的过错。这样谁又能干掉谁? 只要想一直躲着,谁又能找得到? 唐砂回去的时间比来的时候少用了三天。马儿吃不太消,都厌食了。 好在没半路倒下。 唐砂刚到城门口,铁柱就出来迎接。看到唐砂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那令牌有没有起作用。 其实除了铁柱说的那些以外,这个令牌还有一个人情作用。 这张令牌原本并不是他的,而是他爷爷的。 他从爷爷那一辈开始就在为皇族卖命。可是他爷爷不是暗卫,而是一位将军,赫赫有名的铁将军。 也是先帝那一代崇拜的英雄了。 听他爷爷说,当初卿家还没有现在这般强到没有对手。卿家是几百年的家业,什么行业都做。原因就是因为有一位强大的家主。 每一代的家主都异常强大,可始终都没有达到一骑绝尘的程度。 卿彧作为那一代的继承人,那时候他还年轻,可是实力不会比现在的卿政他们弱,甚至更强。 后来卿彧和卿家当时的家族,也就是他的父亲之间产生了搏斗。 卿彧受伤逃走,被铁柱爷爷所救。卿彧为了养伤,在铁柱爷爷的手下干了两年。 后来等伤完全恢复,他的功法也因为那次命悬一线而得到了突破。 卿彧重新杀回卿家,看了自己父亲的首级,挂在卿家山门之上。 卿彧以一己之力镇压了当时所有的异声者。后来稳坐家主之位。 而这张令牌,就是当时铁柱他爷爷亲自给卿彧的,让卿彧帮他管理手下的暗卫。 卿彧回了卿家之后,亲自把令牌还了回来,并且说,他永远不会伤害持有令牌之人。 他爷爷当初在死的时候就说,卿彧此人,得罪不得。 所以得知唐砂要去卿家,直接就把令牌给了她。 卿彧虽然当初镇压的手段极其残忍,而且也算得上是个白眼狼。 但铁柱想,有总比没有好吧,不管卿彧信不信守当初的承诺,都算一层保障。 唐砂不知道这些事情,铁柱也没打算告诉唐砂,平安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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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大战的爆发 感情的事情谁说的清楚? 反正卿彧对卿政是真的狠就对了,无论是什么原因,都无法掩盖他罪恶的事实。 “对了铁柱,卿政那边应该是知道刘奇这件事了,所以应该有什么计划。你注意些。反正无论如何,要保证青兰的安全。”唐砂忧心忡忡。 “你这意思是你要走了?”不知道为何,唐砂从铁柱这句话里听到了……愉悦。 “是啊,回颠城,我答应传香最多三个月,可是我这回去可能都要四个多月了,她非得弄死我。”唐砂因为白侠岭那一趟直接耽误了一个月。 “没问题,事情我都清楚,这边的事就交给我吧。无垢那里我也可以联系。这一个月他们联系了不少人,怀骨大师的威望着实高。还有沈幽那事,又进展了我会告知与你。”铁柱在唐砂离开的这一个月里,成功的接过了唐砂所有的事。 唐砂只能说一声服气。 其实唐砂的离开让沈幽有点没有安全感,很多东西还想找唐砂探讨一下。 为了沈幽,唐砂又在皇城待了几日,这几日都围绕着唐砂的笔记展开。 四日后,唐砂开始启程会颠城了。当初跟着军队,相对来说用的时间比较久。但回去就快多了。 越往南方走,城市里还好,城外,乡下等地方都情况是糟糕到了极点。 流民越来越多,路上有人看到唐砂有食物,甚至想直接抢。 其实很多时候人的恶劣性就在这种时候爆发出来。 包括唐砂,为了自己,也没有吧食物分给那些人。 食物不多,可能干粮刚好够她到颠城。 有时候看到饿昏了的小孩,唐砂还是会分一些食物出去。 唐砂有钱,实在不行可以花高价钱买,但那些人,没有选择。 值得庆幸的是,现在还并没有人吃人的现象。 一想到这个,就让她联想到了历史上的那些大饥荒。 比战争更加可怕,更加残忍。 易子而食的习惯在古代都是存在的,在陈国也不例外。 唐砂听说过,但没见过。但过不了多久,如果情况得不到缓解,那么这种现象在各处都会上演。 因为近段时间的奔波,唐砂开始在颠城胖了些的脸颊又消瘦了下来,黑眼圈也是极重。 真不知道那些小说里面的人天天熬夜,身体还是倍儿棒的原因。 难道不都是拿肾干吗? 像那些暗卫也是这样,三十八和七十五在自己身边的时候,都是轮流睡,意思是他们的睡眠时间要比自己的短一半。 每个行业都有每个行业的不容易。 在唐砂出发二十多天后,里颠城已经不远了,可就在这时,南方地区传来了战事。 狄越夜袭陈国,南方的战役,彻底爆发。 唐砂脑子骑马的时候都在嗡嗡作响,一直想着叶悬渊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况到底怎么样了。未来的路又该怎么走下去。 虽然狄越开始攻打陈国,但南方的百姓们倒是都过得挺安详。 那些有钱的,很多去了江南地区逃避战役。 那些没钱的当然只能留在家乡。因为江南地区随着口人的增加,物价上涨得飞快。就算他们去了,也没办法。在哪儿不一样呢? 唐砂在南方战争爆发的五天后到达了颠城。颠城里关口腾城很近,人们都不愿意出门,大街上人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 只有墨家的店铺都还开着,就是没什么生意。 唐砂进城后直接奔向了墨府,就见有人不停的从墨府里面搬东西出来。 唐砂跳下马,走了过去。 “你们这是在作甚?” 这道声音落入了搬东西的小花耳中,小花猛的一抬头,惊叫道:“唐公子!” 声音吸引了周围所有人注意,皆围了过来:“唐公子回来了!唐公子回来了!” 有个小丫鬟奔入府中,叫喊道。 唐砂没想到他们这么热情,看来自己的人缘还真的是不错。 “好了好了,你们这是在?”唐砂又问了一遍。 “墨主子要搬回益城了,和程公子一起。”小花回答道。 要说起现在什么地方是旱灾最不严重都地方,那就要属益州地区。 益城本来就是传香的家,现在要回去也是理所当然的。 “主子就是在等您回来呢,说是你回来我们就走,她算着今日你也该到了,就让我们先清理一些东西出来,装好车。”小花继续补充道。 “传香现在在府上吗?”唐砂看了看门里。 “在的在的。” “好,那我先进去了,你们接着忙,顺便帮我栓一下马哟,多谢。”唐砂说完快步进了门。 在长廊上,遇到了迎面而来的墨传香。 唐砂看到墨传香就走不动道了。别多想,只是因为墨传香的肚子…… 难怪要回益城,在颠城这边确实不是很安全。 墨传香见到唐砂想生气,但实在是气不出来。想念居多。 “你可算是舍得回来了。”唐砂就是留不住的浪子。 唐砂没有回话,只是盯着墨传香的肚子,然后走到墨传香身前,蹲了下来。 “小香香,我这是要当干娘了吗?”唐砂痴痴道。 看着唐砂那模样,墨传香就笑出了声。 “是呀,可得准备好礼物。”墨传香调侃到。 “没问题没问题,我把我所有的家产都给他!”唐砂有些激动。 天呐,小香香居然有孩子了,而且看样子在自己走的时候就应该有了身孕,所以现在很明显。 “孩子多大了?”唐砂站起身来问道。 “六个月。”墨传香摸了摸肚子,脸上带着以前从未有过的慈爱。 “那你回去到路上舟车劳顿的,可要注意一些。”唐砂忍不住叮嘱道。 墨传香摸着肚子的手顿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你不想看着它亲自出生?” 唐砂一听,不乐意了:“想,当然想。只是,你知道的,有些人放不下。” 墨传香理解唐砂,也不再劝说。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第259章:我和小明将来的生活 腾城。 城墙之上显露出一些焦黑,城门之下的土壤也是红黑色。 无处不透露着这个地方就在不久前发生了一场大战。 城内…… “这群杂碎,就这点本事?”欧阳富贵不屑说道。 上次战争确实取得了胜利,可是对方就真的那么不堪一击吗? “亦霜,你怎么看?”叶悬渊坐在上位,叫了亦霜的名字。 亦霜沉思了片刻:“那日他们看似阵仗大,兵力多。可是真正的伤亡并不见得有多少。而且上前的都是些老弱病残。不得不说,摩兰当真是个狠角色。他们大概只是想试探一下我们的兵力。”亦霜如是道。 刚刚还有些骄傲的欧阳富贵一下子被破了一盆凉水,也清醒了。 确实,那日根本就没打多久,摩兰就让人撤了兵。 叶悬渊派兵支援皇城,狄越对叶悬渊现在还存的兵力并不是很清楚。贸然进攻不是良策。 “将军,你是怕他们有后招?”赵离理解道。 “不是怕,是他们肯定有后招。也不知道这群孙子肚子里装了什么坏水。”王七耸了耸肩。 好在现在亦风不在,他被叶悬渊派到往东一些的沿线去了。否则铁定热闹。 “你们以前是不是也这么骂过本将?”叶悬渊忽然说了句题外话。 王七立马就怂了:“哪能呀,将军你那是足智多谋,难以捉摸。” 叶悬渊轻笑一声,显然不信:“有机会和本将对着骂,本将也是好久没骂人了。” 叶悬渊蠢蠢欲动到心已经安耐不住了。 “将军,我错了。”王七底下头,犹如小媳妇一般都撇了撇嘴,委屈道。 “怎么?还委屈你了?先不现在?现在不说,以后可就不给你机会了。”叶悬渊继续劝说。 “不要不要。”王七头低得都快砸身前的桌面上了。 叶悬渊眼里透露出一抹失望的情绪。这个年头,连找个互骂都人都没了。想当年自己还在江湖的时候,和那些宗门弟子对骂,也算得上有趣。 叶悬渊收起了这个话题,同时脸上原本有些轻浮的表情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 “现在我们都状况真的不容乐观,李贺去了北方以后,算是缓解了北方的一些局势,可也只是拖时间。但北方那边,暂时可以放下,会有人帮我们解决。”叶悬渊想到了那封回信,是卿政回的,依然是他惯用的语气。 “可是,狄越这次,怕是找了援军,数量不在少数,你们都要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就算你们死了,也得守住南方。”叶悬渊很少用这种强硬的语气说话,不由得让所有人都提了心。 “援军?难道是西戎的?”富贵好奇道。 “现在不完全清楚,如果是西戎的还好,但极有可能……是北启的。”叶悬渊话音一落,在场除了亦霜,其他人都露出了一抹诧异。 北启?看来这李云不单单是造反,还是卖国呀。李云攻打陈国,但他丝毫不在意北启会背后袭击,让他腹背受敌。 原来是早有打算,北启派兵狄越,所以以现在北启的兵力根本就不足以与李云为敌。 那北启的军队为何就到了狄越,陈国一点察觉都没有。那么大一批军队,动静铁定不小。 横山异动难不成也和这件事情有关? 因为军队在越过横山。 为何北启不派兵西戎呢?这样不是更加直接吗?或者北启派兵西戎,让西戎派兵狄越,这样也节约人力物力。 不过,国家之间的军政大事,不适合外邦人参与,西戎现在的王戒备心还是很重。 虽然北启出兵狄越,工程量浩大,但这样也是拖住了叶悬渊。 是有人在针对叶悬渊。 不知道具体有多少人。 叶悬渊得知这个消息其实也是因为侯希声的来信,侯希声在南疆,绵延的横山深处。 军队过境的时候,侯希声不可能不知道。而且,似乎那些人有意无意的避开了南疆的势力范围。 那就能断定,这次出征的不是什么小人物。 将领是谁不知道,只能猜测。北启的大将很多,但能认识侯希声的,可能就那么一个人了吧——黄夹钟。 “是将军。”亦霜率先回应了叶悬渊。 紧接着剩下的三人也应了声。 “你们三个先先出去,亦霜留下。” “是将军。” …… 营长内现在只身下了叶悬渊和亦霜,两人开始沉默了一会儿,谁也没说话。 “亦霜,你觉得把亦风送回皇城如何?”叶悬渊率先打破了沉默。 亦霜被叶悬渊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问愣了,他不解的扯起嘴角笑了笑:“将军,你这句话何意?” 叶悬渊看了眼亦霜,然后移开目光,仰起头闭上眼睛,重复了一遍:“我说,让亦风回皇城,和王家的嫡长女成婚。” 亦霜再也笑不出来了,瞬间面如死灰,嘴唇苍白:“可……可以呀。” 叶悬渊知道让亦霜说出这个同意有多艰难,找个东西来形容的花,那就是用刀子在剜自己的心。 让叶悬渊在亦霜和亦风之间选择一个留下,叶悬渊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亦霜。试试也证明了。 这次战争,凶多吉少。亦家的两个儿子都在自己的手上,万一出了什么问题,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战场刀剑无眼,叶悬渊不能保证他们的安全,那么就只选择不让亦风出战。 亦家,必须要留下根。 而说到底,其实亦家祖宗任的,从来都只有亦风一个人。亦霜,注定是要被舍弃的那一个。 不是叶悬渊心狠,这是一种必然的选择。他知道亦霜情绪这般不是因为自己的选择,而是因为,亦风终究会成为别人的丈夫。 他们终究会是两家人,亦霜他舍不得。亦风就是亦霜的世界,亦霜为了亦风,弃文从武,不喜欢战争杀伐的他到了现在也习惯了。 他只是想陪着亦风,还记得前年的新年,他们二人因为和宁歌产生了矛盾,从颠城率先出发。可第二日他们却回来得比所有人都晚。 那一夜,发生的事情,只有他们二人知道。后来她们之间没有人再提及那晚。 他们觉得这样就能够像以前一样相处下去没错,亦风还是和以前一样,可是亦霜都心境变了,他以为…… 他以为的事,永远都不可能再发生。 “那你知道该怎么做吗?”叶悬渊睁开眼睛,脑袋在椅子靠背上转了转,转向亦霜。 “知道,属下先出去了。”亦霜,落荒而逃。 亦霜从来都是这样,不愿意把自己的心袒露出来你什么都喜欢埋在自己的心里。 或许这就是造成他们兄弟二人即使相处了十几年也没能变成一样人的根本原因。 叶悬渊是当真无情,是当真觉得事不关己? 说亦霜喜欢把自己的情绪埋在心里,那叶悬渊又何尝不是呢? 他习惯了孤独,可能不少下属都认为自家将军是一个没有七情六欲的人。 自从认识了唐砂以来,一切都好像不一样了。孤独寒冷的生命力终于迎来了阳光。 小明那次坐在大街上大哭的样子,真的让叶悬渊心疼了。 现在想起来都不清楚那时候是发生了什么。大概也没人能想象出能让唐砂这般大哭的理由。 想必是令人肝肠寸断之事。 小明不同与这个世上的阴谋诡计,她很澄澈。 世上单纯的女子有很多,可再也没有哪一个人能像小明那样,不屈服与世间的条条框框,不甘与相夫教子的束缚,不在意世俗的眼光。 他能看得出来小明并非是故意假装,而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这是他所一直向往的,小明就是那个他向往的人。因此,就这么无法自拔的爱上了。 如果可以,他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来保证小明的安康。 小明不仅仅是一个活着的人,也是他的心呀。 自己对小明的这种感觉大概就是亦霜对亦风的感觉。 即使再喜欢,再舍不得,也会选择让那个人一世安宁。 他利用了亦霜,算是利用吧。因为能让亦风回去的,可能就只有亦陆严这个当父亲的了。 然后只要亦霜够狠心,亲自劝说。以亦风那个性子,铁定是要回去的。 这是……最好的选择。 叶悬渊想起唐砂已经回了颠城,多想去见一面呀,多想。 可是,自己不能。 叶悬渊从来没这么渴望过一场战争快些结束,这样他就可以和他的小明相守相依。可以一起看看书,下下棋。 可以一起练武,可以一起去那些自己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 小明这么聪明,什么都知道,她一定去过很多地方。 然后,或许还可以拥有一个孩子。 小明会因为孩子的哭闹而束手无策,求助的望着自己。 或者直接指着孩子道:“再哭,再哭要挨打我跟你说。” 若是男子,长大一些之后就让他自己过,男儿就当顶天立地。 当然,自己也会适当夸奖一下他,免得让他像自己当年那样。 若是女儿,就好好养着,护着。可小明应该不会答应。 小明自己本来就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第260章:一直以来别人眼中的他 亦霜亲自写了一封信给亦陆严,亦陆严回信同意了亦霜的决定。 赵离被派出去顶替了亦风的位置,亦风忽然被叶悬渊召回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亦霜吧亦陆严的信给了他。 “这是什么?”亦风没有打开,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父亲的信。”亦霜回道。 亦风手微微颤了颤,父亲给他写信做甚?是不是他出什么事了?还是娘亲出事了? 亦风慌忙的扯开了信封,抽出了信纸。 亦霜在一旁看着亦风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他已经猜到了接下来亦风的反应。也知道接下来自己应该做什么。 “他什么意思?成亲?现在?开什么玩笑!”亦风表情因为过度用力变得有些扭曲,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怒火。 “父亲的决定,你得遵从。”亦霜面无表情的回道。 这时的亦风只觉得是自己幻听了:“哥,你说什么?” “我说,父亲的指令,你得遵从。”亦霜一字一句的复述了一遍,依然没有多余的情绪。 “亦来冬!你有种再给老子说一遍!”亦风彻底炸了,双眼圆睁怒吼道。 亦霜丝毫不为亦风的气势汹汹而动,无情嘲讽道:“你留在这里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以前顾及你的身份,在战场上有余力保护你。可是现在,没人能护得住你。你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清楚。你是亦家的嫡子,你死了没人能逃脱干系,连父亲那边也可能会受影响。不要我分心,让将军分心去护着你。准确来说,你留在战场,会是我们的累赘。” 亦霜的字如用一把把刀,生生的刺在了亦风身上。 原来,他们一直在保护自己,原来是因为阿胶自己的身份,是怕不好交差。原来自己竟然这般不堪,原来自己在他眼里只是个累赘。 “亦来冬,你他娘都就是白眼狼!要是当初我没救你你早就死了,现在你居然同我这般讲话,哈哈哈哈。”亦风情绪处在了一个随时可能崩溃的点。 其实亦霜知道亦风情绪会激动,但没想过,反应会这么大,他……心疼了。 “我很感激你当初救我一命,不过现在我有自己的事情,有自己的人生,不再是你的附属品。就算是你救了我,我也没有义务去回报你。”亦霜不仅仅实在诛亦风都心,也在诛自己的。 这番话是唐砂在训练他们的时候说的,当时说的问题是道德绑架。 “狗屁!说的都是狗屁!亦霜,好得很,你他娘就该去死!” 亦风恶狠狠的说完这句话,红着眼眶跑了出了营帐。 亦霜一下就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啪的一声瘫坐在椅子上,头无力的放在靠背上。 小风大概明天就会回皇城了,他现在肯定去向的是将军的营帐。 将军要说的话,或许比他说的还要诛心。大概过了这次之后,战场是一个小风永远都不会踏足的地方。 他这么善良,这么干净,就该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 娶妻生子,然后走上仕途。自己想要走的路让小风去替自己走也是好的。 亦霜对亦风的了解令人发指。亦风现在确实就是想去找叶悬渊理论。 亦霜那个王八蛋居然让他回去成亲,居然说他是累赘,居然说他没有义务报答自己。虽然也从未想过要要他什么报答,可是这话从他嘴巴里说出来,就是让人心拧着疼。 叶悬渊没住在营帐,而是在城墙之上。亦风来的时候,叶悬渊正拿着一块尺子,在地图上比划。 不经意间看到了脚步匆匆而来的亦风,转头对旁边的人道:“你先退下吧。” “是。”艾木恭敬作揖道。 这个艾木是朝廷那边派来的谋士,能力不俗,精通天文地纬,方言习俗,博览群书,贯通古今。 叶悬渊在艾木第一次与他交谈的时候,就知道这个艾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艾木本身的能力阅历都是佼佼者,开始的时候还对叶悬渊不抱太大的希望。 其实陈国很多谋士都是如此,像当初的许远也是如此,都知道传说仅仅是传说罢了。 可当他真正见到叶悬渊之时,就觉得此人气度不凡,人中龙凤。 一番交谈下来更是惊讶于叶悬渊的大局意识和领兵才能。 最让他满意的是,叶悬渊在地纬上的造化不比他差,甚至知道许多他不知道的东西。 这都得归功于叶悬渊长期在狄越地带的经验总结,和唐砂的教导。 唐砂那一套说法听起来很空洞,天方夜谭。但不得不说,可以解释得了这世间的各种现象。 经过观察,也确实如唐砂所言。比如气压带风带气候等。 叶悬渊放下尺子,看着门口的亦风:“进来。” 亦风进了房连礼都没有行一个,而是直接质问道:“将军,我爹的意思你是不是知道?” “知道。”叶悬渊不否认。 “那将军的意思呢?”他跟了叶悬渊这么多年,不相信叶悬渊不帮他。 “我的意思?呵,亦风,以前觉得你单纯,现在才发现你是真的不太聪明。”叶悬渊嘴巴一向毒。 以前听着还没什么感觉,现在是怎么听来怎么怪。 “难道你也认为我是个累赘?!”亦风心里咯噔一下,他真的那么不堪? “难道不是吗?”叶悬渊反问。“自从你来了边塞之后,有多少功绩你自己心里也有数。你冲动易怒,容易上当。你难道忘了五年前因为你的轻敌,白白死了多少兄弟。若不是因为你身份特殊,你早就被送出去了。你现在的性子是一点没变。 你在来之前根本就没想过亦霜为何敢和你说那些话。你也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还要来自找没趣。不撞南墙不回头有时候是好的,有时候就是自讨没趣。你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容不得你再胡乱指挥。也没人会再纵容你。战场不适合你亦风。” 亦风脸色惨白,他想起了当年那次局部摩擦。因为敌人的一时示弱,直接追了上去。结果那些人为了保护自己,一个个倒在自己面前。 若不是将军及时赶到,他已经是黄土里的森森白骨了。 亦风真的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是呀,若是将军不知道,将军不认可,亦霜也不会来对他说那些话。 原来因为他这些年所接受的一位自以为是的光环,以为自己做出的一番事业,都只不过是因为自己少将军的身份。 他还是生活在了爹爹的光环下。 以前他读书,比不上亦霜,亦霜读书看几遍就会背,说得头头是道。 亦霜喜欢坐在窗前看书看书,而亦霜看书的时候安安静静,像个姑娘家。 他不得不承认,从小到大,其实就是想赢过亦霜一回。随便哪个方面都行。 所以后来选择了自己喜欢武术。因为他习武,亦霜也放下了书,跟着他习武。 自从那以后,他再也没见过那样宁静的亦霜。 他那是以为亦霜也想和他争一争。渐渐的,他才发现自己的武功也比不上亦霜了。 本想着上了战场,亦霜这个书呆子肯定不如他。于是在他的怂恿之下,亦霜答应了同他投入将军麾下。 没想到的是,亦霜在战术谋略,应变方面都比他强。 当一个人比你强一点点时,可能你会嫉妒,会拼了命的想把他拉下来。 但当一个人比你强上一大截的时候,他们就会敬你。 后来的他破罐子破摔,反正亦霜也是在围着他转。他的要求亦霜从来都不会拒绝。他不会的事情亦霜都会帮他做。 可是现在才知道,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因为自己是亦大将军的儿子,而他亦霜是个养子。为了得到父亲的青睐,为了得到亦家的承认,亦霜才会对自己那么好。 都是因为自己是少将军,那群人才会保护自己,否则死的就是自己。 “我懂了,我明日变启程回京。”亦风像失了魂魄一般,再也看不到脸上的一丝怒气。真个人都显得很颓然。 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可是都看到了面如死灰的亦风,荡荡悠悠的走在城墙之上。 然后又飘远了,不知去了何处。 “艾先生,将军和亦风这是怎么了?从来没见过亦风这般模样。”王七问艾木道。 艾木摇了摇头,他也是来这里没多久,不了解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过他应该能猜到。 “亦家时代为国,怎能断了香火呢?”艾木叹了一声。 王七似懂非懂的听着这句话,那不成亦家出什么事了? 怎么说话都是这样,这些老头子。能不能像王爷那样说话直白点。 亦风走后,艾木再次进了城墙上的房间。他在进去之后还特意观察了一下叶悬渊神情。 然而并没有看出任何有用的东西来。 “先生不用担心,无事。”叶悬渊笑着说道。 艾木心中一惊,这叶悬渊不仅仅是有才谋,揣测人心,观人脸色也是极为厉害。 “是。” …… 第二天一大早,亦风就启程回京。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 叶悬渊不太放心,派了两个人上去,让他们路互送亦风到皇城,不得有差错。 亦霜也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亦风走后,亦霜的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 直到被叶悬渊打了一顿之后,才恢复了些。 狄越那边自从上次袭击了以后,到现在已经半个月没有动静了。 据艾木的分析,是因为北方人来了南方,所以水土不服的现象很严重。加之狄越旱情严重,北启军队数量不在少数,军粮这一块也是大问题。 上次试探又知道叶悬渊不好对付,所以打算调养一番。 艾木建议,现在主动进攻,占取先机。 其实艾木的分析不是没有道理。据探子来报,最近狄越医院里确实接收了很多北方人。 可这就是问题的所在。 叶悬渊不排除有故意引诱的的可能性。因为水土不服这个问题是出征军队一个重要考虑因素。 若是北启没这个把握,会让军队南迁吗?好有黄夹钟是个谨慎的人,想问题很全面。 叶悬渊想起了一年多前无释写给他的那封信。信上说柯易寒去单独见了鲁赤。 后来在西戎也遇到了他。 柯易寒,这个人物更可怕。眼光长远,纵观天下,能言善辩,智多如妖。 只有从那时候起,李云就开始谋划,柯易寒游说,才能导致今天的局面。 也只有柯易寒有那个本事让四方势力在这种极为不协调调的状态下保持平衡与稳定。 若北启早就有这个计划,那么那群人一定事先就…… 不可能,北方没有那个条件,如果真的要让他们适应,定只能让他们在南方生活足够长的时间。 这么说,北启的军队早就到了狄越境内?那横山里的动静其实是他们故意搞出来迷惑视线的? 可为何之前侯希声并未同自己提起过。为了应证自己的想法,叶悬渊立即提笔写了一封信,寄给了侯希声,问一些问题。 然后他又召集了众人,宣布自己的决策。在军营里面,最忌讳的就是军令不明确,整什么弯弯绕绕,说话含含糊糊。也有一点忌讳的就是,主将犹豫不决,不果断,受他们人左右。 “将军一句话,说打我们就打。”一老将已经是跃跃欲试。 “将军错过这段时间,以后就没这样的时机了。”艾木在一旁提醒道。 “艾先生说的有理,所以一定要打。”是的,一定要打,若是自己猜想错了,那么直接出兵一击即溃。 若自己的猜想是对的,那就真的太糟心了。 叶悬渊自然不会傻到一下子让大部分都兵力都进去。 因为他开始设置的网状兵防,需要随时保持。这样空出的兵力只剩下十万。 十万兵力还要随时补充兵防系统,任务艰巨。 叶悬渊决定今晚上就开始行动。他细细的安排起了任务是什么。 叶悬渊安排让一队轻骑去骚扰一番,只派一百来人便可。 这就是今晚的行动。 别看只是一次简单的骚扰,需要安排的东西也不少,至少要保证去了的人能回来。 这么安排的目的很简单。一是试探一下他们的探哨能力。 无论自己的猜测对不对,只要袭击够迅速离开,他们都不敢追上。 为一百人暴露实力,不值得。所以只会示弱,引自己深入。 若真的大量水土不服,也不会追来。怕中陷阱。 第261章:再入南疆 艾木蹙起了眉,随即又松开。心道叶悬渊为人谨慎。 一切就绪,就准备晚上的行动。 …… 唐砂这段时间从陆仁他们那里收购了大量的草药。沈幽那边的药房已经送了过来。 而且有了鬼医的帮助,沈幽在以药对症方面已经有了明显的成效。 信上写道,这些症状和当初卿家各地信楼所流传的疫病差不多。 当初的沈幽在东郊谷第一次接触到了这种疫病,那时候是毫无办法。 让啥当时给沈幽的药单上药本来就多,后来沈幽又加了几味进去,就更多了,前前后后都有近二十几种草药。 当中不少都与炼制长生不老药的常见药物重合。 虽然有了草药,可是少了能提纯炼制草药的人。 光是把草药晒干,用水熬的话不方便储存携带不说。以现在这天气,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医术的水平对这项工作限制性很大。真的找了这么久,就没有一个人能办到。 沉辛医术那么高明,而且据说是侯希声教的。与其皇城求助沈幽,不如自己去找侯希声。 自己虽然也不是很聪明的人,可若是侯希声能在她面前把炼药的过程演示一遍,她应该还是能记得住。 侯希声对她有敌意,难不成又要麻烦叶悬渊?现在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唐砂咬咬牙,提笔给叶悬渊写了一封信,结果晚上的时候就收到了回信。 信上说,他已经写了信给侯希声,等侯希声有了答复会告知。 叶悬渊的字笔记有些潦草,看来是有事情要做。 第二日唐砂听说,昨晚叶悬渊命人夜袭狄越,狄越等人慌乱逃窜。 颠城似乎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出门的人一下子增多了不少。 连有些店铺都已经开店。众人都在传叶悬渊英勇神武,打得狄越屁滚尿流。 原先那些还在担心的人,这时候一下子像是放宽了心。 就说嘛,有了战王镇守南疆,狄越绝对踏不入陈国半步。 其实商业的慢慢恢复,对唐砂和陈国都是非常有利的。毕竟是人都要生活。 不过重新开张的大多都是医馆,铁匠铺等。符合这个时期的产业。 唐砂撑此直接向瓷窖定制了大量瓷瓶,在出了数量巨大银子之后,还加上了许多粮食,以便让瓷窖有足够的人可以开工。 那些原本不想开工的人听说可以包饭,也都乐意。 在等回信的几日,她还开始和医馆合作,制作了大量外伤药,募送去了军营。 整个炼药以及送药的过程,唐砂都让人守着,不能有任何差错。还让人专门检查后,才敢给军营那边送过去。 军营那边自然也会重新检查一遍,才会使用。 唐砂的做法直接减轻了军队那边巨大的压力。相当于,你在前方和敌人硬钢,后面有个跟着个奶妈等着给你供血。 药物稀缺这一难题对于现在叶悬渊的军队来说不算是难题,打起仗来士气都更盛了几分。 朝廷那边听说了此事,直接下令让周边官属医馆全部听从唐砂的意思。虽然在就已经如此,但也算是名正言顺了。 正是因为如此,叶悬渊是越来越担心唐砂的安危。唐砂这就是赤裸裸的开始和狄越作对。现在的陈国有不少狄越之人,就连合欢宗也和狄越那边搅和不清。 月姣和楚君唯走得那般近,以叶悬渊对月姣的了解,面对情敌是下手很辣。可怪就怪在从始至终月姣都没有动过唐砂一根寒毛。 月姣把唐砂视作情敌,她们之间除了卿政以外,那就只剩下楚君唯一人了。 楚君唯对唐砂的心思是明目张胆。所以月姣没有动她。 月姣为何不敢动楚君唯喜欢的人?只能说明,月姣畏惧楚君唯,或者得罪了楚君唯,她讨不到什么好处。 在推一步,能让月姣这么上心的除了卿政,就是合欢宗。合欢宗和狄越关系匪浅。 照小明的说法,楚君唯来陈国的主要目的是搅乱江湖,寻找玉麒麟。玉麒麟现在他们到手了,江湖也是乱成一锅粥。 可似乎他们并没有停手撤退的打算。自己手下的人来报,他们还在找东西。 很多年前,他和卿政卿诺三人之所以会和月姣产生联系,是因为合欢宗在找东西。 这样东西和狄越也有关系,到底是什么?难道打开药藏,需要的不仅仅是玉麒麟,还有别的东西…… 楚君唯是狄越人,为了那罪人那么卖命,罪人的身份又是什么? 无论是什么,狄越须卜罗家,从始至终都只听从狄越王上的命令。 最有可能的猜测就是,罪人当初为了躲避追杀,防止自己被找到,把药藏的钥匙散了出去。 流失到了何处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只能明察暗访。而狄越王愿意配合的原因,是因为有人给他做了交易。 比如……让他获得长生。 这样一来就完全解释得通,为什么须卜罗家族会听从罪人的。 小明上次去皇城的所作所为铁柱都一一报给了他。 那人就在陈国的心脏旁边,一旦做了什么事,后果不堪设想。 他自己又不在皇城,铁柱不敢轻举妄动。卿家的人,现在怕是已经出发了。 矛盾一触即发。 那个人不解决,叶悬渊始终放不下心。若是有机会,他想回皇城一趟。 狄越很快就会爆发大规模的进攻,他们……拖不起。 侯希声给他的回信,让他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他一年前的这个时候,正在闭关。 他每隔十年都会闭关很长一段时间,这是长生药带给他的副作用。 居然又能能抓住这个时间,什么人能抓得这么准呢?除了同样服用过长生药的刘奇,怕没有第二个人了。 至于怎么知道的时间,叶悬渊不知道。只能说刘奇有手段。 …… 二月本是莺飞草长之时,可因为旱情,使得草都枯死了。 北方春小麦播不了种,冬小麦反不了青。南方稻田干涸,不少地区发生了蝗灾。 蝗虫过处,寸草不生。 唐砂在中午收到了叶悬渊的信,信上表明,侯希声同意了他的要求。 除此之外,还让唐砂质注意安全。还谈起了他自己对药藏一事的看法。 唐砂看了之后也是恍然大悟,那就没错了。咦,若说洛清尘当初有狄越人在背后给他撑腰,那洛清尘要找的东西,是不是和药藏有关? 唐砂瞬间想起了当初墨传香交给自己的那个戒指。 额,不会吧,就那么被自己敲碎了?! 唐砂此时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那这个意思是说,魔教那个戒指其实在魔教被灭以后流失了出去。 可最后为什么又在无乐的手里?难不成,是无乐自己去寻的?他早就知道洛清尘的身份了?! 敲!不会吧。 戒指被自己毁了呀,但这也只是自己的猜测,可能不是那个戒指。毕竟里面还有一个刻着名字的小银片。 若真的是,小香香早就被人追杀了。但若是洛清尘有意欺瞒呢? 小银片?不会这才是那钥匙吧?不会不会,唐砂打破了自己这个想法,那银片自己为了留一个纪念,现在还在自己手上。 但是与不是,有什么区别呢?自己可以拿这件事情来大做文章。 先把这件事情放一放,去侯希声那里才是头等大事。 唐砂安排了一下这边的事,直接去了横山。 傍晚等我时候到的,还是在老地方。 吹响了叶悬渊给她的哨子,不一会儿,就看到了那个带着面具的癸丑。 癸丑心里早就炸开了锅,这女人怎么又找来了,拐走了沉辛不说,还送来一个麻烦鬼。现在居然还要大祭司教他制药?把我们大祭司当成什么人了? 癸丑走到唐砂身旁,若是有的选择,他不想碰这个人,可是现在没得选。 以前还觉得沉辛麻烦,这个女人比和沉辛比差远了。 心里逼逼了无数句,也没见他哪一句话说出了口。 在飞行的过程中,唐砂脑子是昏昏涨涨,可能是速度过快。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他们才到了南疆。 看来癸丑是早早的就在外面等她了。万一她要是不来呢? 其实是因为叶悬渊给侯希声回信里,写了这一点,以唐砂的性子,绝对当天就会出发,果不出其然。 南疆真的是个很神奇都地方,和外面还是两个世界。 这里丝毫没有受到旱灾的影响,水流潺潺,百姓耕作有序。 好久没有晒到太阳的唐砂贪婪的吸收着太阳,浑身暖洋洋的,让人有些犯困。 跟着癸丑,这次来的不是上次的那个院子,而是一片药田之地。 唐砂拖叶悬渊给侯希声写信都时候,附赠了药方。 而侯希声几日才给答复,想来是已经确认他能够做得到。 “进去吧。”癸丑说话还是那么冰冷。这样的人以后怎么找媳妇呢? 唐砂暗戳戳的想,可脚步却没有停下。 药田中间有一座小屋子,隔得远远的唐砂都能闻到一股子煎药的味道。 加快了脚步,走到了屋子门前。 门没有关,侯希声正站在火炉旁,烧制着什么东西。 “来了便进来。”侯希声边往炉子里加东西,边道。 唐砂毫不犹豫的进了屋。这一件到其实还是挺尴尬的。果然不能做坏事呀,不然心虚一辈子。 “大祭司。”唐砂恭敬的打了个招呼,伦起真实年龄来,自己可以叫对方一生爷爷。可看待这张脸,半点这种想法都不在有。 侯希声知道唐砂来的目的,首先就给了唐砂一踏图纸。上面写明这详细的步骤。 “看完就来试试。” 若是不亲自试一下,很对东西是不能理解掌控的,到时候教起别人来也是一错再错。 就这样,唐砂直接在南疆待了五天。若是有一些基础也不至于用这么长时间。唐砂本来就不会医,只认识一些草药,说得出药效。其他的,还真不懂。 所以用了五天才理解性记忆了掌握了这些药物如何提纯,要多久,顺序怎么放等等。 学习态度谦虚认真,侯希声心里也对唐砂的感觉好了些。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第262章:开始制药 本来想杀了他来着,没想到被叶悬渊制止了。那时候我便看出来卿政中了蛊,可我以为就是一般都子蛊,没想到…… 呵呵,然后我就看着叶悬渊把卿政背到了他最开始和那群中蛊之人厮杀的地方。 然后捡起了地上的尸块,把那些尸块放到了小姑娘死的地方。 我瞧着有意思,看了许久,还帮了他一把。没想到卿政醒来看到居然要和叶悬渊拼命。 之后叶悬渊就走了,走的时候还掉了一本秘籍,我好心捡着还给了他。” 侯希声当时是翻看了一眼那本功法的,后来居然在卿政身上看了那功法的影子。真不知道叶悬渊到底怎么想的,值得吗? 唐砂愣愣的听着侯希声说起这件事情,在别人口中轻描淡写的事,对于局中人来说,却是永远解不开的接。 别人能轻易说出来的事,局中人却死也不愿透露任何一个字。 唐砂心咚咚咚咚的跳动着,这一刻,唐砂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可以越来越喜欢,越来越喜欢,永无止境。 这一刻,唐砂觉得自己配不上叶悬渊,是的,有生以来第一次生出来自己不配的想法。 这便是爱到深处么?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可是除此之外,唐砂还感觉到一种压抑,心里很沉闷。因为心疼,因为唐砂知道,叶悬渊一辈子都不会那这件事说给卿政。 卿政也会一辈子带着恨,好好活下去。 她也知道了叶悬渊的当初和她交谈时那股怨气来自何处。 叶悬渊怨吗?自然要怨。因为卿诺不仅仅是卿政的妹妹,也是叶悬渊的师妹,而卿政又是叶悬渊生死相交的师弟。 叶悬渊痛苦,叶悬渊心里即使有再多委屈,怨言,也因为他的身为师兄的责任,他对卿政的关爱而被他自己和着血咽进了肚子里。 唐砂知道叶悬渊的事情知道得越多,就越是敬佩这个男人。 在历经杀伐之后,他任然有一颗对待所爱之人柔软的心。没有被杀戮吞没,没有被嗜血夺舍。 他重情重义,爱国为民。他还坚信,这世上处处都有着善良与温情。 因为他自己就是呀。 这几天里,侯希声把自己知道的那些一股脑的都倒给了唐砂。 其实他没有告诉唐砂,他也很佩服叶悬渊,也因为叶悬渊让他多了一丝人情味,再次相信了世间有情。 叶悬渊也不会知道,自己在无意之间,成为了那么多人生命里的一抹光。 在唐砂走的时候,侯希声笑着对唐砂说:“沉辛要回来了。” 唐砂没想道侯希声居然也有笑得如此愉悦的时候。 “什么时候?”唐砂自然也是兴奋。 “过不了几天,她可能会先去找你。” 唐砂似乎秒懂了侯希声的意思:“我明白,她会回来的,她肯定很想你。” 侯希声只是笑着,没有说话。 一旁的癸丑疯狂的在心里和自己作斗争。 沉辛要回来了,大祭司就能开心了。可是万一沉辛又惹大祭司生气怎么办? 要打她吗? 可是打了她大祭司得把自己头拧下来呀。 对了,据说沉辛还在外面勾三搭四的,和那个什么沈幽。 回来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和大祭司大吵一架,然后沉辛就直接跑去找沈幽了? 沈幽是卿家那边的人吧? 大祭司本来就和卿家有仇,会不会直接就冲上卿家去把那个什么卿彧干掉了? 可罪魁祸首不是卿彧呀,是卿彧他爹。不过卿彧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癸丑,带她出去吧,护送她回颠城。” 侯希声打破了癸丑的内心世界。 “是。”大祭司居然对她这么客气?还要让自己亲自互送她? 癸丑虽然不是很乐意,还是要带着唐砂出去。 当他带着唐砂走出南疆之时,耳边悠悠传来了一句话:“和沉辛一起回来。” 癸丑一个激动差点直接把唐砂扔下去。 大祭司这个意思是说,让自己先待在颠城守着?保护这个女人的安全? 算了,也无所谓了,看起来这个女人也还行。 侯希声知道,只要癸丑在她身边,这世上变很少有人能够动得了她。 癸丑的实力,绝对不弱于叶悬渊和卿政。 唐砂也有一点这样的感觉,这癸丑用轻功飞行的感觉和卿政很相似,所以在这方面肯定不弱。 癸丑是跟在侯希声旁边的人,实力自然醒不可小觑。 “癸丑老兄,你在天机榜上排在哪里呀?相必很靠前吧。” 癸丑无法回答唐砂这个问题,因为他不混江湖。 “战王第几我便第几。”癸丑便只能找一个参照。 忽然说出这么多个字的癸丑把唐砂吓了一跳,原来会说这么多字。 至于实力,唐砂只想感叹一下,这世上果然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反正唐砂现在对身边人的实力已经有了一个大致分层。 侯希声,刘奇,卿彧三人都是站在了金字塔的最顶端。然后可能就是卿政,叶悬渊,癸丑无释他们这一层。 当然,天道子,怀骨,天星师这些实力也是深不可测。 还有就是李云,李云的实力到现在一直是个谜。 再下来就是楚天意,楚君唯,沉辛他们。 这只是唐砂认识知道的人,还有千千万万的各方隐士。只不过这些隐士怕都要被迫出世了吧。 若这是一个金字塔,唐砂可能就是在金字塔的偏下层。 没事,自己不行还有人帮忙嘛。 “癸丑老兄果然是高手。”这样唐砂就能放心大胆的做她的事了。 唐砂背包里有一本厚厚的笔记,记录了各种各样炼药的细节。 因为唐砂的马还寄养在山下北镇陆仁那里,所以没让癸丑直接带她回颠城。 陆仁见唐砂进山这么多天还没出来,本来想明天就派人上山寻,生怕她出事。 心急则乱,他可能是太久没有和唐砂相处,已经忘了唐砂当初是怎么在横山上追鸡打兔猎野猪。 可就在这天,唐砂回来了,衣着干净完全不像是在山上去呆了几天的样子。 难不成她又去了那个地方? 对着陆仁在横山地位的崛起,知道的东西也并非往日可比。现在的陆仁就是横山一霸。 董秉,方一,金贵,邹捷等人都有了自己的发展。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唐砂最开始的支持与扶持。 战争期间,他们的生意不仅仅没有受到影响,反而越来越好。 几人都对唐砂心存感激,若是唐砂有求,他们势必会答应。 在各方的药草中,陆仁都会选择率先满足唐砂那里的。 极其珍贵的药材需要到横山深处去寻,而寻常的药草。在他这几年的经营下,再加上横山独特优越的地理环境,在就开始了人工养殖。 随以提供起来并不是难事。 赠人玫瑰手留余香,这是永恒不变的道理。 这也是一种因果。 然而,当初的因做得到的果还远不仅于此。 唐砂取回了马,详谈了一些供药的问题才离开。 回到颠城已经是晚上酉时,为了感激癸丑的护送,唐砂亲自做了一顿饭。 自从墨传香走后,墨府里原本不需要那么多人,不过还是现在把他们遣散,她们吃喝生存都是一个问题。 唐砂不忍心,就让他们留了下来。 每次吃饭的时候唐砂都和他们一起吃,谁敢浪费一颗粮食就得挨唐砂一顿毒打。 不过这个时候谁还敢浪费呀。 癸丑其实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来了,一般南疆在外面办事手机消息的都是其他几个人。 他就负责跟着大祭司修行,在大祭司闭关的时候守住不得任何人进。 在他快要走火入魔的时候一把把他拉出来,这就是癸丑从小到大的任务。 对了,还有一项就是去找沉辛也成了他的专项任务。 所以他在南疆根本不知道外面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这颠城里还好,路上过来那些乡村地方,树皮都快被扒光了。 而且横山野兽异动,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那些受旱灾影响的人因为没有生机,只好纷纷涌上横山寻找猎物。 吃饭的时候,唐砂怕癸丑介意,特意为他准备了新碗筷。 癸丑很显然不是个矫情的人,吃饭吃得那叫一个香。 府上的人对唐砂带回来的客人都是尽心尽力。他们心里早就把唐砂当做了他们的救命恩人。 如果没有唐砂,不知道他们的命运现在会如何。只要唐砂一句话,他们就可以为了唐砂去拼命。 其实唐砂并不要求这群人为了她拼命,在付出的时候就没想着要什么报答。但他们的骨子里面,早就刻上了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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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抢食 抱了一会儿,沉辛才送开唐砂,然后看着唐砂红了的眼眶,问:“唐砂,你怎么哭了呢?” 唐砂没能让眼泪流出来,扯出了一抹笑意:“这不是想你了吗?” 即使自己和沉辛相处的时间并不算特别长,可是这一切就像是在昨天,那份感情依然在心中长久不散。 “咦,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元芳呢?”元芳不在吗?他不是老喜欢跟在唐砂后面,唐砂走哪他走哪的吗? 唐砂一听到沉辛问起这个问题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胡乱道:“他参军去了。” 沉辛恍然点了点头,然后忽然笑了起来:“唐砂我跟你说,我在外面遇到了好多好玩的事情,该有很多故事,我说给你听。” 一般的癸丑完全被沉辛无视了。 看我看我!我在这里!眼里居然只有这个女人!你个白眼狼!忘恩负义! 还要不要带她回去呢?看着情况可能连大祭司是谁她都快忘了。 “咳咳。”癸丑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轻轻咳了两声。 沉辛这才看到唐砂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他是谁?”为什么有种熟悉的感觉,可是看脸自己确实不认识呀。 癸丑:…… 唐砂:…… “他是癸丑。”唐砂忍不住发笑。 沉辛一愣,有点不敢相信,癸丑居然,摘面具了。 这也不怪沉辛没有认出癸丑来,主要是那么多年,癸丑一直带着他那张面具。 直到他来了唐砂这里,为了不那么引人注目才摘了的。 癸丑的长相确实只能算是普普通通,可还算耐看,丹凤眼很出彩。气质更是不用多说。 “癸丑?原来你长这个样子呀。是大祭司让你来接我的吗?可是我想和唐砂再玩几天。”沉辛出去的这两年心性倒是没变多少。还是一个孩子。 “随便。”他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走走走,唐砂我给你说故事。”沉辛拉着唐砂就想往里面走。 “先接风洗尘吧,我去帮你弄点吃的。你可能没吃过。”沉辛离开的这些日子也错过了不少美食。 沉辛想了想,点点头:“好。” 给沉辛找了件合身的衣裳,就让人带她去了浴池。 沉辛动作很快,唐砂这边还没开始下锅,沉辛就沐完浴来厨房找她了。 “这是什么呀?”就算沉辛当初与土豆在唐砂手里有过一面之缘,她也早就忘了。更不知道它可以食用。 “那是土豆,我给你烧个土豆排骨。”土豆排骨对于现在的唐砂其实也算得上奢侈。 因为粮食短缺,那些家畜又要吃很多粮食,大多数人都选择了放弃。 当初在皇城,唐砂在酒楼吃过牛肉。直到后来她才发现,整个皇城就那么一家,而且她去的那次恰好就遇到了有卖。 猜测可能是死牛,难怪不太好吃。 在平时如果是杀牛,会触犯律法。所以猪肉是唐砂后来的主肉类来源。 现在连猪都没了,养起来有成本,卖出去不赚钱。 墨家那么多酒楼,自然有自己的原料供应来源。 墨家买了山头,除了种土豆,还种各式各样的菜。 在郊区好有专门的饲养场。 现在山区旱情没那么严重,随以供应都跟得上。 沉辛也只是似懂非懂点点头,等着吃就对了。她记得唐砂做东西是很好吃的。 唐砂为了照顾沉辛的饭量,煮了一大锅。 沉辛在一旁早就对锅里的东西虎视眈眈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好香。”沉辛深吸一口气,土豆和排骨烧出来的香气瞬间充斥着她的鼻腔,从来没有闻到过的香气。 在盖上锅盖,煮了一会儿之后。唐砂重新掀开,白烟缭绕,热气腾腾。 这下连在外面很远的癸丑都闻到了味道,从而走了过来。 唐砂用锅铲戳了戳,确定软了。这才熄火起锅。 沉辛迫不及待的跟在端着菜的唐砂身后,像个小媳妇。 上了餐桌,终于开动。 沉辛夹起一块土豆,塞进了嘴巴。 “嗯嗯嗯,好香。”沉辛边哈着热气,边说。看样子被烫着了。 “烫,别吃那么急,没人和你抢。”唐砂调侃道。 “咕~~” 刚说完那句话就不知道从何处传来了类似肚子叫的声音。 在门口? 唐砂抬头一看,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癸丑。 沉辛也是一脸防备的望着癸丑,生怕他抢了她的土豆排骨。 “癸丑也来吃,我再去做点。”唐砂尴尬了,有了唐砂忘了癸丑。 癸丑哪会客气,和沉辛就更不用讲客气。 轻车熟路的从柜子里拿了碗筷,直接坐了下,开始吃起来。 癸丑和以前不一样了,这是沉辛都第一想法。 他居然会抢她吃的了,回去一定要告诉大祭司。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第264章:腾城夜战 沉辛跟着癸丑回了南疆,而南方的战争,开始正式大爆发。 算起来,从李云造反开始到现在将近半年。北方现在算得上民不聊生。 可皇城依旧没有被攻破,李云八十万的大军,居然将近半年时间还没有打下次京城。 外界传闻,其实李云并没有传说中那么神勇。 这点在众人看来理所当然的结果,在有些人看来确实心惊胆战。 虽然这仗是打了半年,但李云在后期每次派兵都是骚扰一番便走。 北方的兵力本来就不够,不敢孤军深入。这就使得李贺他们很被动。 卿政的卿家大军,已经抵达了北方边线。 得知情况的李贺大喜,只要兵力够了,那么他们就有了主动进攻的资格。 卿家的那些人本来就是江湖中人,个个单打独斗是一把好手。论打起仗来恐怕就弱了一筹。 但胜在纪律还算严明。 卿家人没打过仗,在到北线的前一段时间都在接受军方的训练。 在期间也有当逃兵的,对于这种人卿政从开都是直接杀。 在卿政这种显得有些残暴的手段下,效果显著。 至于南方,情况可以说相当恶劣。 就在叶悬渊骚扰几天之后,狄越有人终于发现了叶悬渊根本就没有发动进攻的打算。 而幕后之人也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然落空。可这个计划本来就是想在损失最小的情况下得到最大的利益。 现在计划败露也无关大雅,他们已然,有着巨大优势。 叶悬渊早就做好了对方有大举进攻的打算,所以在二月二十三夜的那场战役中,腾城守住了。 面对这种地势狭隘的博弈,战前准备成为了战争胜利的决定性因素。 叶悬渊在战前,会给战士们充足的睡眠时间。战士们也因为信任和长期以来的默契,丝毫不担心。 叶悬渊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他有快速全面的情报系统。 对方有任何异动,自己就会在第一时间知晓。掌握先机。 这也是叶悬渊重视情报工作的原因。 在防御的安排冲击顺序,各种武器的杀伤力,如火箭,投石车等,叶悬渊都会有详细的数据。 在武器的改良和创新上,叶悬渊也投入了大量精力。 士兵们强大的身体素质,充沛的精力,主帅阵前杀敌使得士气高涨。 叶悬渊训练了一大批弩兵,平时要求苛刻。培养出来的人不仅仅是在远战的时候有奇效,近战之时也能成为绝对的杀伤力。 战友之间的信任让他们从来不会畏惧城楼上的人会误伤自己。 在城防布置上,连艾木这种见识过不少大大小小战争的老谋士来说,都不得不惊叹一句厉害。 城墙中间的闸刀预示着,对方想搭云梯而上的可能性为零。 而他们唯一可以入城的,就是城门。 大大开的城门摆在那里,只要能打得过城门前热血腾腾的将士们,便可入内。 这样的效果就是,对方的所有重要攻击都会落到城门口的将士们身上。 这给了其他人最大的进攻空间。 战争是不可能不死人的,叶悬渊每次站到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 正是因为如此,所有的士兵都钦佩这这个有勇有谋的将军。 那晚对方十万大军压城,这一次不像是第一次那样打打就散。 一开始就是一波火箭打开视线,紧接着是大规模投石车进攻。 木幔在前,步步逼近。 叶悬渊第一时间选择了投石车回击,目标不在地方士兵身上,而是在最前排的木幔车。 木幔车是战争中可以遮挡敌人视线,防止敌人弓箭进攻的工具。 巨石上裹着油,熊熊燃烧着向对方大军砸去。 先远程消耗了一波,待对方走近之后,对方的木幔根本没剩几辆。 弓箭手的二波攻击下去,死伤又是众多。 对方的投石车也给叶悬渊这边造成了一定的损失,好在事先安装了一些防御的抵挡物,安排了站位。损失在预料之中。 近战是所有攻城器械的克星。 在对方部队逼近之后,双方的投石车都失去了效果。 叶悬渊手里的兵,很明显要比对方的强上几分。 再厉害的措施,面对大人数的碾压,也显得有点力不从心。 对方那次是铁了心攻下腾城,随以到了后来杀成了一片,尸骨堆成山。 叶悬渊在战场上杀敌,没办法总体观测到军队的损失。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第265章:烧粮 癸丑点了点头,丝毫不质疑自己的实力。 “放心。” 只是,后面的几天格外安静,身边连一个陌生人都没有出现过。反正是不能掉以轻心。 而唐砂这几天终于找到了一个自己信任的,又可以帮她管理生意的人——邹捷。 邹捷能力不弱,为人聪明机警。唐砂有了他的帮助之后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唐砂现在再考虑一个问题就是,把邹捷培养出来,颠城的事情都交给他。而自己,去参军。 陈国现在在大量的招兵。在这种战争时期,服兵役已经是必不可少的环节。 兵役,徭役都是古代最常见的补充军队和修建国家工程的方式。 陈国相对于前朝来说在这方面放宽了限度。所以大规模的兵役这次还是叶辰上位以来的第一次。 可是效果却非常好,青壮年们的积极性非常高。 就拿颠城为例,一听说战王招兵,主动去招募点的人简直是人山人海。 而且还有许多外地来的人。不过,看起来有点面黄肌瘦,许是经常挨饿。 南方的很多饥荒流民似乎找到了自己的归属。在军队里虽然要打仗,单手至少不会是饿死的。 在这个乱世里,陈国百姓都看得出来朝廷是尽力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现象至少唐砂是还没见着。 李云手段残忍,别国虎视眈眈。陈国没有人想当亡国奴。 叶辰是难得一见的明君,至少现在在所有人的心里,没有人比叶辰更适合那个位置。 乱世出英雄的观念也深深的刻在了人们的观念中。 那些无论是小隐隐于林,还是中隐隐于市,亦或是大隐隐于朝的能人们纷纷涌现,投入了朝廷。 这股力量对于朝廷来说无异于是雪中送碳。 所以唐砂这个时候也用了参军的想法。只是唐砂在担心,自己上了战场会不会成为叶悬渊的累赘。 答案其实是肯定的,战场凶险万分,只要叶悬渊分了一分都注意力在自己身上,那就有可能成为他的致命点。 唐砂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现在除了西部还在僵持着,其他地方早就乱成了一片,民不聊生。 这局势怎么看都是死棋。陈国已经被包围,敌军步步深入。只要再让对方落一颗棋子,陈国的气就断了。 现在陈国唯一的机会就是在别的地方寻找应劫点。 有人,在以江山为棋,每个人都成为了棋子。 唐砂这几天仔仔细细的思考了一点就是,为什么北启,西戎,狄越这么有默契的同时压境。 像是在应和李云的造反。 那些身居高位的人,不可能对自己没有益处的事情。那他们这样做的利益在哪里呢? 又是什么人在中间调和关系?这个人着实厉害。 西戎与狄越之间其实也有不少摩擦,而狄越和北启相隔甚远,本来就没什么了解。现在北启居然派兵支援了狄越。 李云进攻北方,位于北上的北启却没有乘机攻打。四方势力体现出了强大的默契与信任。 信任来自与哪里?是什么让他们能够冒这么大险? 或许只要把这点找出来,问题就能解决一大半。 她自己能想到的,叶悬渊也能想到。那么敌人也能够想到,还能让他们轻易找到或破坏吗? 如果要去找,突破口是在哪里呢?答案不言而喻,在李云和北启哪里。 只要李云和北启之间的关系破裂,北启与狄越之间势必也会生出问题。 到时候西戎一国,这边有亦陆严,另一方又有吐蕃的威胁,它还能翻出什么花? 唐砂,又想北上了。这一次,她的目的,是北启。 战争时期最多的是流民,人口流动也是很频繁。 直接从李云的势力穿过去自然是不可能的,那么从西戎北上呢? 沉辛能从西戎回来,那么这里肯定也能到西戎去。西戎人对陈国遗留在那里的百姓还算温和。可能这也是一种收买人心的方式。 蒙武的野心和谋略,似乎要比北启和狄越强上几分。 只是既然如此,蒙武在等什么? 是在和亦陆严比耐心吗?还是要先看局势再定? 这些人在想什么唐砂是琢磨不透,如果记得不错的话,连心和无释两人,是在西戎没错吧。 他们这些年一直在北启西戎游走,说不定了解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情况。 唐砂暗戳戳的下定了注意。 不过要实施的话可能要等到南方稍微稳定一些。 叶悬渊现在有什么计划呢? 就在二月二十九,狄越的军备粮仓忽然被一把火烧了精光。 因为当天起了大风,粮仓又被浇了油。狄越本来就有很多林地,加上天干物燥。 火势根本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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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出兵支援 平日里虽然癸丑在唐砂身边,奈何这人不说话。 至于小花他们,有些事和他们说了他们也不是很懂。 楚君唯的到来倒是让府上的气氛好了不少。 下午的时候,唐砂又让人送了一批药过去。除了药还有一些其他物资。 比如衣裳,还一些类似藜藿、虎头、雄黄、鬼臼、天雄、皂荚、芜荑的草药,燃烧可以起到防止一般瘟疫。 古代的军营在卫生方面一直是一个大问题,感染者更是数不胜数。 一旦那些战场的尸体没有处理好,极有可能爆发瘟疫。这一点唐砂忽视不得。 唐砂在这些年赚的所有的银子都用在这上面,好在又程立雪的资助。 朝廷那边最近也拨了款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手头紧。 她还需要打造一点别的东西呢。 夜。 楚君唯最后还是赖到了唐砂的床上,死活赶不走。 有时候人的脸皮死了就是这样。 唐砂又不好意思对楚君唯说啥狠话,最后只得罢休。 “唯唯,过段时间我打算出趟远门。”唐砂忽然道。 楚君唯没想到自己一来唐砂就要离开:“你要去哪?” “找莲心。”黑暗中,唐砂躺在床上睁着眼。 “莲心?找她作甚”楚君唯曾经听唐砂提起过这个名字,是以前在战王府时候认识的。 “有点事。”具体的事情唐砂是不可能和楚君唯讲清楚的。 虽然自己不介意她是一个狄越人,可是她身份摆在那里,有些事情她不知道不仅仅是对自己有个保障,对她也是好的。两人之间不会有什么利益的纠葛。 “能不能带我一起去呀。”楚君唯声音委屈撒娇道。 “要是我们两一起出去,怕是连我也要被安上一个卖国通敌的罪名。”唐砂玩笑道,她倒是真的不在意什么罪名。 “那我就带你逃到天涯海角。”楚君唯说着挨近了唐砂一些。 以前有一段时间,楚君唯是处处避着唐砂,也不爱和唐砂说话。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刘奇要对付卿家,自己又在为刘奇做事,怕唐砂在中间左右为难。 可是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唐砂怕是早就知道了。可她对自己的态度依然像以前一样。 楚君唯觉得,这样的感情多好呀。从来没有一个人这么不计较。 当你真正把一个人当做自己朋友的时候,就会给予对方做大的包容。 虽然遗憾唐砂对自己没那方面想法,可是即使就是现在这种感情她也是觉得是世界上什么都换不走的东西了。 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再也没有第二个人。 可是…… “公子,好不好?” 唐砂在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终于开口道:“唯唯,有些事情,虽然自己也不想。但是必须要去做。每个人都要找到自己生而为人的意义。唯唯,你有问过自己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吗?” “活着……是为了什么。”楚君唯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然后不再说话,像是在认真思考。 没过一会儿,唐砂就听到楚君唯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 侧身为楚君唯拉了拉被子,自己也裹起自己的小被子进入了梦乡。 其实楚君唯并没有睡着。唐砂的那句话,让她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问自己活着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这么多年,自己一直为楚家办事,就是因为自己身体里流着的事楚家的血。 即使是楚家对她并不好,可是母亲留下的仇恨,她的归属感和荣誉感,都促使这她继续下去。 楚君唯深深的记着,她是狄越人,她身体里面,流着的是狄越的血。 但是唐砂呢?只有和唐砂在一起的时候,她才会忘记自己的身份。就好像没有了种族的分歧,只是两个最普通,一样的人。 她让自己寻找自己活着的意义在哪里。其实楚君唯从来都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在哪里。 只是,唐砂的出现给这种意义赋予了新的生命。 之后的楚君唯一直都在想,如果这天晚上唐砂答应了她。可能后面的一切都会不一样。 楚君唯轻轻的伸出了手,搭在唐砂的身上。 …… 由于叶悬渊这边的情况传到了亦陆严的耳朵里,亦陆严也在开始考虑,要不要派兵支援叶悬渊。 吐蕃那边的人在后方牵制西戎。所以他就算派十万大军支援叶悬渊,自己剩下的也足够抵挡西戎。 这是来自一个老将的自信。 亦风已经回了皇城。过不了多久就要成亲了。亦陆严心里算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叶悬渊虽然在有时候做事很让自己生气。可是他也知道,叶悬渊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将领。 所以这些年虽然嘴巴上弹劾他拐走自己的两个儿子,实际上却没有过多干涉他们的行为。 亦陆严对亦霜其实一直心怀着一种愧疚。因为自己的夫人不喜欢亦霜,所以这些年来,每次过年团聚的时候,亦霜都会很懂事的出现惹得夫人不高兴。 亦霜名义上是自己的儿子,可是夫人从来没有承认过亦霜。 她总说,小风做什么,亦霜就跟着做什么,显然是亦霜想和小风争抢。 自己很对时候不在皇城,所以不明白小霜和小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小霜看小风那种关爱,重视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他也曾同夫人提起过这事,可夫人就像是炸了毛的猫一般,直接让他闭嘴。 还说要让亦霜以后离小风远点。 后来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居然给小风定了一门亲事,也算门当户对。 自己的两个儿子,说到底自己都不是很了解。亦风能长大,其实亦霜比自己照顾他照顾得更多。也比自己更了解风儿。 记得他们小时候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第267章:破裂 唐砂心态都快崩了呀。 但是,也好在自己当初种土豆的时候没有把它们全部下土,留了一大半。可解燃眉之急。 土豆的事情,唐砂暂时还没有告诉任何人。现在这情况是更不能告诉别了。 所以唐砂在这天夜里的时候,偷偷令人去地窖里去拖了土豆出来。 最后让人送了过去。 唐砂知道,就算自己不告诉叶悬渊这边发生的事情。他看到这些土豆的时候也会知道这边的粮仓出了变故。 等一切都弄好以后,天已经亮了。 为了保障这些土豆的安全,唐砂让人二十四小时轮班守在地窖口。 唐砂回到墨府的时候脸色很不好,整个人都显得疲惫,脚步有些沉重。 “公子,出什么事了吗?”楚君唯见此,有些心疼。 唐砂只是抬眼看了楚君唯一眼,什么都没说。 可是就是因为这一眼,让楚君唯如坠地狱。 她想追上唐砂的背影,她想解释,她想说什么。可是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唐砂都没有洗漱,直接回了房间,关上门,上床睡觉。 这一觉,睡到了未时。 楚君唯一直在门外等着,直到看到唐砂房间门打开。她立马走了上去:“公子,我给你准备了衣裳,要不要去先沐个浴?” 唐砂低了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唯唯,是不是你干的,别说谎。”唐砂直接问出了这句话。 其实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楚君唯。所有的作案条件她都有。 而且她也唯一一个能从她身边悄无声息取走钥匙的人。 楚君唯想说,不是我。可是公子让她不要撒谎。 “公子,是你教我,要承担起自己身上的责任。及时有些事情不想去做,但是也必须去做。”楚君唯声音有些哽咽。 若是以前,唐砂肯定是心疼的摸摸她的头。可是现在,唐砂只觉得自己,自作自受。 “你走吧,以后,我们就是敌人。”唐砂知道,如果楚君唯是真的要彻底置他们于死地,就根本不会让任何人发现她的行动。 那个响动,那个故意没有锁的门,都是她刻意留出来的。 但这又怎么样呢?事情上本质并没有得到什么改变。 楚君唯说的没有错,每个人身上都有着自己的责任。楚君唯也有,她是狄越人,她担负着的事狄越的荣耀。 唐砂的这句话,是她从来没有说过的话,也是她此生说得最绝情的话。 “唐砂,我能不能,不走。”楚君唯带着哭腔,心抽着疼,她从来没想过,当唐砂谁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会那么疼。 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了。自己世界最后一抹光,都这样逃离了。 是她自己自作自受,她明明就知道。只要完成了摩兰的任务。她和唐砂就将不可愈合。 可是她依然抱着一种侥幸的心理。想着,万一唐砂不会发现是自己干的。万一,她选择了原谅自己。 “不能吧,你若不走,我会让癸丑请你走。”唐砂苦笑着摇头。 “我……” “癸丑,送客。” 话音一落,楚君唯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压力笼罩下来,差点让她站不稳身子。 唐砂毫不留恋的转身进了门,又关上。 “走吧。” 癸丑大概也能猜出来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所以也没有对楚君唯过于心狠手辣。 楚君唯知道,自己和唐砂,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问自己后悔吗?其实不后悔不是吗?自己本来就是一个人绝情之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更是。 唐砂,只是……意外罢了。 她亲手拔掉自己的软肋,从此以后,将无坚不催。 楚君唯最后看了眼唐砂紧掩的门扉,转身离去。 这一刻的唐砂觉得自己真的很失败,又很无奈。 自己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任何的利益。自己以为自己可以随心所欲,不在乎任何不想在乎的东西。 可是慢慢的,自己从一个人融入到了世界。开始和世界上的人产生联系。 人只要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说是孤独的谁是一个人。其实没有谁是一个人,也没有人能够自始至终,只做一个人。 这几天,她很开心。 之后,癸丑发现唐砂沉默了一些。跟在她身边的时候,也会显得不像以前那样轻松。 这天,叶悬渊给唐砂来了一封信。 唐砂看这封信足足看了半个时辰。 之后忽然像是想开了,又变得和以前一样。癸丑不禁好奇,那封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 像他这么高傲人设的人,怎么会去求别人把信拿个自己看呢? 唐砂时不时都把叶悬渊这些年寄给她的信拿出开看。 她心疼开始的时候自己居然还烧了几封。 叶悬渊在信里告诉她,士兵们对新来的粮食很满意。 他告诉她,无论有多少人在她身边走走停停。他愿意一直走在她身旁。 他告诉她,无论遇到多么令人难过的事情,只要笑一笑,就会忘记。 他还告诉了她很多很多。唐砂身为一个常年和别人讲鸡汤的人,何尝看不出来这些就是鸡汤。还特毒的那种。 可是因为是叶悬渊写的,随以她喝得甘之如饴。 叶悬渊是害怕她太过自责,所以写信来安慰她。叶悬渊可能也知道这件事可能和楚君唯有关,所以才想告诉她,世界上自始至终,都还有一个人会陪着她到最后。 唐砂在笑了之后,忽然觉得叶悬渊说得其实有点道理。自己居然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矫情了。 过去的事情都把它埋在心底,不是说要忘记,而是让它不会遮挡住自己生命的光。 …… 楚君唯的行动算是成功了一半,可是令摩兰和黄夹钟没想到的事,居然他们还有着源源不断的粮食供应。 当然他们自己这边,也因为西戎的支援渡过了困境。 黄夹钟不相信事叶悬渊有这么大本事,一边顾忌这边的战争,一边还要去处理粮草的问题。 又是那个唐砂吗?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叶悬渊从一年多前就开始在准备了。 “那个唐砂真的是不能留。”黄夹钟眼里闪过一抹凶光。 上次因为自己粮草的那个问题,自己暗中干掉了不少自己的人。 剩下的人都是他完全信任的。 摩兰也是在思考。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第268章:杀唐砂 那就是培养元芳,对付叶悬渊。并且许诺了元芳各种各样的好处。 可是,即使再多的好处,也比不上那个人重要。要是自己背叛了陈国,要是被她知道了。她会讨厌自己的吧。 这样的结果显然不是元芳能够接受的。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元芳在军营中隐匿了这么久,直到战争一起,才开始和叶悬渊那边取得联系。 他也一直很注意自己的行为,不让黄夹钟有任何的怀疑。所以忍着夜夜让自己难以入眠的思念,没去见唐砂。 “去苦这般忠于你,我怎么能挖得走呢?”摩兰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说正事吧。”黄夹钟心里美滋滋难以言喻。 摩兰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也可能是因为黄夹钟在此,这个元芳不好答应自己。什么时候找机会单独见一面。 “将军请吩咐。”元芳一副任人差遣的模样。 摩兰和黄夹钟对视了一眼,黄夹钟才开口问道:“你知道颠城那个叫唐砂的人吗?” 元芳手抖了抖,不过动作微小,没让在场的二人看出什么异样来。 “听说过。”若说没听说过唐砂那就显得很虚假了。 唐砂作为颠城十二少之首,当初在小明书局的刊物上连续登载。 北启那边自然也是有小明书局的分店的。而且在北启算得上很火。 那些妇人公子们都喜欢上面的一些故事,特别是阳山先生的连载小说。 唐砂应该也算得上是国际名人了。 “听说过就好,那你应该也知道他是叶悬渊的人。就是因为她,使得叶悬渊能不留余力的和我们打。 就算是毁了他们的粮食,居然也能相处出办法应对。是我们的大敌。 她身边又有高手保护。所以你这次的任务就是这个唐砂。”黄夹钟阴沉道。 元芳这么些年也学会了如何掌握自己的情绪。 “将军的意思是……”元芳低声询问。 “杀了她。我相信你的实力。如果没杀掉,你也要先保全自己的性命,莫要冲动行事。” 如果不是元芳知道黄夹钟是个什么样的人,无利不起早。可能他就真的相信黄夹钟是在关心他。 “是,我明白。我需要一张唐砂的画像。”元芳拱了拱手。 “没问题,待会儿就让人给你送过去。明日你便偷偷混入叶悬渊军队。然后入城去颠城。”黄夹钟安排着。 元芳也只是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听,没有插话。 最后黄夹钟讲完了具体的细节,元芳才答了一声是。 “你先退下去准备吧。”说完黄夹钟挥了挥手。 元芳作揖,退出了营帐。 摩兰这时候问黄夹钟道:“你觉得他能成功的混入军营吗?” “自然能,他本身就是陈国人。”黄夹钟笑道。 可是摩兰听了这话却是生出了疑心:“你说他是陈国人?那为何会为你做事?” 黄夹钟哈哈一笑:“我知道摩兰将军在担心什么。放心,我早就派人查过他的背景,却是是一个孤儿。在陈国没有任何人与他有过交集。 而且他到北启的时候并不是直接为我做事,而是入了帮派,后开才被我招到了我的门下。” “但他终究是陈国人。”摩兰还是蹙起了眉头。 “他救过我的命。而且来你们狄越这一年来,他可是从来没有出过军营半步。若真的像你想的那样。他为何不早去通风报信?何必等到今日?”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第269章:元芳回来了 还以为元芳是嫌太贵了,还想便宜一点,没想到他居然要两串。 老板收了钱,给了糖葫芦,喜笑颜开的走远了。 元芳看着自己手中这两串色泽鲜红饱满的糖葫芦,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起来。 …… 唐砂这几日都在医馆和墨府之间奔波,生活也过得比较充实。 癸丑更是跟在唐砂身边寸步不离。上次楚君唯的事情让他提起了心。 要是当时楚君唯对唐砂动了杀心,可能现在唐砂已经是个死人了。 唐砂这天又照常去医馆看看,结果走到某一街角处忽然停下了身子,随后像疯了一样朝远处跑去。 她像是在找什么人,然而看情况是她自己认错了。 “在找谁?”癸丑好奇的问了一句。 唐砂眼里满满的都是失落:“我认错人了,把那个人看成了元芳。元芳你应该认识,当初和我一起去南疆的那个。” 听唐砂这么一说,癸丑便想起了是有这么一个人。不过那个人当时看上去和唐砂的关系那么要好,后来为什么离开了呢? 而且看样子已经离开了很久没回来了。 唐砂也自我嘲讽了一番,自己是真的魔怔了,怎么会忽然觉得自己看到元芳了呢? 几年过去了,不知道元芳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唐砂开始在脑海中幻想元芳的模样。一定比以前更加好看。 元芳是一个天纵奇才,所以一定不会出什么事。说不定现在他在某个地方幸福快乐的生活。 又或许,找了一个小媳妇,生了一个孩子。这个可能性倒是比较小。以自己对元芳的了解,怕是要先立业后成家。 元芳性子弱,在外面有没有被人欺负呢? 自己找元芳的消息找了这么多年,居然一点线索都没有。连卿家那边也没有元芳的消息。 但是今天那个人真的好像元芳,一闪而过,肯定是自己看错了。 唐拍了拍自己的脸,吐了一口气。 就这样一直忙到了晚上唐砂才从药馆出来,回到了墨府。 穿过走廊,走向后院。 当她正想推开后院的门的时候,忽然一只手拦在了自己面前。 唐砂迷茫的看了眼癸丑:“怎么了?” “有人。”癸丑只是说了两个字。 一看癸丑这幅模样,和语气里的严肃。唐砂就知道,这次来的人恐怕不好对付。 “没杀气。”癸丑不一会儿又冒出来一句话。 听到这话的唐砂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进去看看,说不定是认识的人呢?”唐砂暗自猜测了一下会不会是叶悬渊,或者是卿政。 “很厉害。”癸丑补充道,意思是不想让唐砂轻举妄动。 唐砂刚想推门的手顿了顿,癸丑都说很厉害了,那么就说明是真的厉害。 难道真的是…… “可能是叶悬渊。”唐砂道。 “不是他。”癸丑语气笃定。这股气息很陌生,极其陌生。自己应该是从开没有遇到过这个人。 江湖上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自己完全无所知的高手了? 是真的在南疆待太久,与世隔绝了?看来以后要多出来走走。 唐砂想了想,还是没有把手放下来,反而是一把推开了门。 院子里灯光很暗,但是今晚的月色却是出奇的好,那道硕长的身影就立与月光之下。 衣裳的颜色与夜色融为了一体,腰带勾勒出了他劲瘦的腰肢。束袖和长靴让他四肢显得干净利落,头发全部被束在头顶。 月光下,隐隐感觉他在笑,嘴巴在笑,眼睛在笑,连眉梢都在笑。 癸丑防备的望着眼前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黑衣男子。 那黑衣男子忽然伸出来手,癸丑以为他是要袭击,挡在了唐砂的身前。 可是,他却发现那哪里是什么暗器,分明就是一串糖葫芦。 癸丑可以不认得这个人,可是唐砂怎么可能不认得?就算他脸上多了一道疤,就算不能完全看清楚五官。可是,这个人她怎么会认不出? 癸丑也发现了唐砂的异常,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从唐砂身前移开了一步。 “公子,吃糖葫芦吗?” 声音低沉沙哑,像是经历了人生的沧桑。 不知道为什么,唐砂居然哭了。她在心疼。这一刻,那些过去的失信,那些不告而别已经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他现在回来了。还给自己买了糖葫芦。他看起来,已经变成了更好的他。 强大,自信。 现在的这个元芳站在这里,就像是在演绎着他的蜕变。唐砂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那些磨难和痛苦。 唐砂不敢说话,因为怕自己一说,就哭出来了。 过去的一切历历在目。 元芳的羞涩,元芳认真倾听的模样。 元芳和沉辛大吃大喝的模样。 元芳为了保护自己与野兽搏斗那不要命般的模样。 元芳枕在自己腿上,说着公子我疼的模样。 唐砂这时候才发现,在过去的那些日子里。元芳像是永远都在倾听自己讲话,那么认真。 两人就这样对望着,唐砂眼眶里闪着月光,一触碰便会掉落。 元芳一步步走向了唐砂,停在了唐砂面前。 现在元芳高得已经足够挡住她的月光了。 “公子不要哭,元芳回来了。”元芳声音里也带了些哽咽,更多的是温柔与爱慕。他抬手摸向了唐砂的眼睛。 唐砂下意识闭眼,眼泪就滑落了出来。 元芳拇指,轻轻拭去了唐砂脸上的湿意。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自己走了这么久,那些感情不仅仅没有变淡,反而是因为时间的堆积越来越浓烈。 浓烈到现在见到唐砂,只想把她死死抱在自己怀中,把她融入自己骨髓。 想着,便也做了。 被元芳抱住的唐砂也反手抱住了元芳:“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一句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包了世世代代重新相遇的欢愉。 两人抱了许久,唐砂轻轻推了推元芳,元芳这才松开了手。 “进屋说吧。”唐砂有很多事情想问元芳,他她想知道元芳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元芳点了点头:“好。” 说完还看了一眼癸丑。 “忘了介绍了,这位是癸丑。当初我们去南疆就是他带我们进去的。”唐砂说完这句,就拉着元芳朝屋子里走去。 癸丑没有跟上,知道这个时候他们需要时间和空间去叙叙旧。 看上去唐砂很信任那个元芳。 进了屋子,点上了灯。唐砂这才看清楚元芳的样子。 脸上的疤看上去有些狰狞。想来当初是伤得很严重。 到底是谁,忍心伤了她芳儿这么可爱,那么善良的一个人。 “你脸上这伤是怎么弄的?”唐砂眼里带着疼惜。 元芳下意识偏了偏脑袋,像是不想让唐砂看到他脸上的伤疤。 “战场上,被敌人砍的。”明明那么危险,那么惊心动魄的的情节,就被元芳这样轻飘飘的说了出来。 唐砂现在心里的愧疚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元芳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一些什么? 他说战场元芳是去参军了吗?是在亦陆严手下吗?还是在李云手下? “我当初去亦大将军哪里寻过你,可是没找着。”唐砂好笑道。 元芳一愣,他没想到公子居然会去西塞找他。这一刻他开始质疑自己,这些年的离开真的是对的吗? 如果自己当初没有离开,公子和战王之间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 是不是自己现在会比战王更重要? “我在北启军中,公子又如何能寻得到我。”元芳也苦涩的笑了笑。 “北启?”唐砂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了一遍:“你在北启军营吗?” “是的,公子若是想听,我把这些年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你。”元芳知道唐砂喜欢听故事。 “好,你说,我来听。”过去,你听了我那么多故事,当了我最忠实的倾听者。现在换我来听你讲。 于是这天晚上元芳和唐砂彻夜长谈。元芳说起了自己那些年的经历。 唐砂听着有时候都觉得心惊胆战。 很多东西元芳也是轻描淡写的就说过去了,但是光就如此,唐砂也知道元芳经历的,其实都是生死。 直到元芳讲完,唐砂才明白元芳为何会来找她。也知道现在元芳的处境到底有多危险。 元芳什么都和唐砂说了,包括黄夹钟让他来杀她。 “公子也给我讲讲你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吧,我想听听。”错过了这么多,以后真的不想再错过了。 唐砂说起来自己创业,说起了颠城十二少,说起了叶悬渊,卿政,程立雪,墨传香。 说起了很多都是别人的故事。但是也是她自己的故事。 最后说着说着,谈到了正事。 就是说刘奇和卿家的渊源,刘奇和狄越的关系。现在元芳知道得越多,元芳就越安全。 公子还是公子,一直都和别的女子不一样。以前公子是他爱慕崇拜的对象,现在依然是。 可是当她提到叶悬渊时候那种带着点小女儿的羞涩甜蜜,他就很伤心,很绝望。 公子虽然对自己也好,可是他能看得出来写完全是一种对亲人的关怀与爱护。 自己明明比公子大上两岁,可是公子一直拿自己当弟弟在看待。 公子以前还和自己说过一个全新的世界,她的世界。自己这些年也在打听,世界上到底有没有这样的一个地方。 可是答案就是,没有。 唐砂对元芳讲了很多快乐的事情,开心的事情。关于自己对管闲事差点丢了性命那件事直接跳过了。 丢人又让人担心。 “所以公子喜欢的是战王吗?”元芳忽然开口道。 唐砂觉得元芳关注的重点和方向貌似偏了。 “是。”可是她也不会否认自己的心。 “那公子想过卿政该如何吗?”元芳承认是自己胆小,他不敢对唐砂说出自己的心意。 他从来都是个胆小鬼。 “我和他说过了,时间会抹灭一切的。他会找到自己喜欢的姑娘,然后美美满满。”唐砂对自己身边每一个人都抱着一种美好的祝愿。 元芳笑了笑,没多说。 “对了,你的任务,你打算怎么做?”唐砂问起了杀自己的任务。 “我有个计划,需要公子的配合。”说到此处,元芳才想起自己今日来的主要目的。 “你说便是。” “我想让公子配合我假死。”元芳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你想要个什么假死法?如果你没有,我倒是有一个。而且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假死。”唐砂回想起了当初在曲府的那场戏。 对呀,曲顾那小子……还好还活着。不然曲太守可能都要当场气死。 听叶悬渊说,貌似立了不少军功,能力很不错。 小错和小十一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都被禁足在家中。 而且待在自己身边很不安全,所以专门告知了他们爹娘,别让小十一和小错来找她。 还好到现在为止,自己认识的人都还安在。 “公子你说。”元芳本来想直接回去告诉黄夹钟唐砂死了。 然后让墨府办场丧事。之后公子安心做自己的事,短时间内不出现在别人面前。 唐砂想都没想,直接站起身来,走到抽屉前,拿出了自己的小玩意儿。 “就是这个,当初我在曲大人家用过的。效果还是很逼真的。要不要先试试?”唐砂把匕首放到了元芳眼前。 元芳好奇的拿去匕首,研究了一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现在里面我没装血袋。如果你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让我倒在血泊之中,岂不是更能洗清你的嫌疑。”唐砂挑眉道。 元芳眼里闪过一丝喜色:“公子不愧是公子。” “你打算什么时候进行计划?”唐砂问起。 “越快越好。”元芳多待一天,便多一份嫌疑。 “越快越好的话,那就等天亮吧。我们先把事情的细节计划好。然后再告诉癸丑先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唐砂提醒道。 “我明白。”元芳点了点头。“明天下午吧,上午公子好生歇息一会儿。现在天快亮了,我也想休息一下。”元芳不想让唐砂那么累。 唐砂说不困是假的,于是同意道:“好。明天下午。” 现在的元芳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只会随着自己走的元芳了。 第270章:刺杀计划 “你待会儿,要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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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男儿自当战死沙场 现在粮草短缺,南部的有的地方已经开始起义。这边还要派军队去镇压。 如何镇压?除了采取血腥暴力的手段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如果这个仗还要打下去,狄越可能就真的要完了。王命不可违,摩兰不得不战。 其实没有那个真正心系天下的人,会喜欢战争。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第272章:战死沙场 “师……兄,我要……吐了,呕~”不明液体以二人为中心,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圆。 师兄察觉到事情不对劲,终于停了下来。 见怀中的师妹已经萎靡不振,奄奄一息。他急忙把师妹放到了草地上,拍打着师妹的脸喊道:“师妹师妹,你没事吧。” 周易只听到啪啪啪的拍脸声,尼玛人家没事都被你打出事来了。 “师妹,醒醒,晚上还有我们的节目呀。”师兄语气带着焦急。 “师师……兄,我真的不行,对不起,你还是去找别人吧。”师妹不禁留下了惋惜的泪水。 周易这下明白了,原来这是在准备节目?这是什么奇葩节目? 果然异术家的世界自己不是很懂。 没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心中难免是有些失落的。 算了,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啪嗒!” “谁!” 周易:…… 看着自己脚下被踩断的树枝,感受到了来自世界深深的恶意。 这种情节有一天也会出现在自己身上,果然艺术都来自于生活。 “你是谁!” 此时那个师兄已经跑到了周易身后。 周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最后还是无奈的转过身来,对着师兄笑嘻嘻的打了个招呼:“师兄好,师兄辛苦了。” 那师兄上下打量了一下周易,挠了挠自己后脑勺:“你是哪个学院的师弟吗?” “额,我是……”周易脑子飞速运转,叮! “我是你们校长的外孙侄子,他让我来参观参观,顺便今晚看一下节目。结果我一不小心迷路了。” “哦~,原来如此。哎,可惜我的节目搞砸了。”师兄看起来有点像个垂头丧气的憨憨。 “没事没事,你自己也可以的。”周易出言安慰道。 “你刚才全都看到了吗?你觉得怎么样?我一个人也可以吗?可是我报的是双人舞蹈。可是师妹她……” 师兄本想回头看一眼师妹。可是身后除了虫鸣鸟叫,绿草如茵,树林阴翳,再也没了别的东西。 “哎这些都是小问题,只要你自己肯……” 周易忽的吞下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差点咬到舌头。 因为他发现,师兄居然……哭了。 我艹他居然哭了?就为了这么居然特么的就…… “那个……你你你别哭,总会有办法的。”周易这个人最受不得别人哭。 无论对方有没有做错,只要对方一哭,他整个人立马就变得像个鹌鹑一样。 “还能有什么办法,因为我长得丑。所以师妹、师姐、同级的女生们都不愿意和我玩。因为我没有背景,所以他们都排斥我。因为我天赋不够,所以老师们都不喜欢我。 我做什么都是一个人,每次分组的时候他们都不愿意和我一组。你不知道昨天师妹答应陪我表演的时候我有多开心。 可是现在我才知道,她是在怜悯我。” 师兄越说越伤心,越伤心就哭得越厉害。 周易手足无措:“师兄师兄,你不丑。天赋不够也没关系,只要我们肯努力,积极向上的人到哪里都不会惹人讨厌。 师兄再想想办法,肯定会有办法的。” “不会的,我……我知道……是我自己不够好。因为不够强,所以活该……受人欺负。 为什么……我要离开爸爸妈妈来到这里学异术,我……后悔了。我想……回家。”师兄整个人哭得一抽一抽的,泣不成声。 “那个师兄呀,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周易一看这是收不住了呀,一个大男人,就为了这么点破事哭成这样。 师兄一听周易的话,哭得更厉害了。 一个将近一米九的大汉,身宽体胖,皮肤也黑黝黝的。眼睛小,嘴巴大,鼻子塌,眉毛杂乱浓密。 而现在坐在地上,哭得像暴雨打梨花。 刚才说他不丑其实,也是有点昧着良心说话。 周易刚走开了两步,又倒了回去。蹲下身来,无奈道了句:“我帮你吧。” 其实异术家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只要有人都地方,就会有歧视,排斥,孤立等等。 人,天生就是利己主义者,趋利避害是本能。 校园暴力的存在看来不仅仅存在于普通院校,异术界的院校也不例外。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如果自己今天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说不定他会因此丧失对世界所有的期望。 这个可能也和他个人心态有关系,可是能帮一点是一点吧,至少自己不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世界多美好,自己这个行为也算是防微杜渐。本来就没事做,帮个忙也没什么。 不就是转圈圈吗?他扛得住。 在周易说完这句话之后,师兄就这样愣愣的盯着他,忘了还要继续哭。 周易这才松了一口气。 “哇!你真的是个好人呐!” 下一刻,电闪雷鸣,已然不是暴雨打梨花,而是山洪袭来。 “别哭!再哭我就不帮你了!”周易慌了,立马吼道。 师兄被周易的气势吓了一跳,嘴巴还保持着哭喊的动作,可是没再发出声音。 “不哭了不哭了。”师兄抬起手,用袖子猛擦了几下自己的眼睛。 “你说吧,要怎么表演。”反正学校这么大,异术生也不少。只要自己不说,蒙混过关不是问题。 师兄做了几个深呼吸,才缓过来道:“就是有几个简单的动作。其实大部分时候让我抱着女生转圈就可以了。你要给我找一个女生吗?” “为什么一定要女生?男生不可以吗?”周易奇怪问道。 师兄摇了摇头:“我这个节目叫“美女与野兽”,所以是要一个女生的。” 忽然觉得这个师兄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优良品质。 “放心吧,肯定给你找到。”周易保证道。女装只有没有和无数次。 话音刚落,师兄就一把抱住了周易:“谢谢你。” “不用谢不用谢,那个,你手劲有点大,能松开么?我快喘不过气了。”周易脸被涨得通红。 师兄听此,立马放开了周易:“哈哈哈,那你什么时候去找她呢?” “你晚上什么时候表演?” “八点。” “我到时候会带她过来的,这样你先教教我动作,我们走个流程。我回去教她”周易提议道。 “好。”师兄同意道。 之后二人便开始了体大二人转。 动作确实很简单,也不知道是谁编的。 当师兄抱着周易转之后,周易都觉得自己有点晕乎乎的,还能忍受。 这师兄看起来憨憨的,转起圈来又快又稳还不晕。最主要的是,先前自己没有仔细感受。现在被他以各种方式抱着,拉着转圈,才发现周围似乎有荧光。 这么浪漫的吗? 这一刻,周易有一种自己真的是美女,而师兄是野兽。 美女深爱着野兽,野兽为美女倾尽毕生的温柔。 呸呸呸! 周易下地时双腿有点发软,这个师兄怎么有点可怕呢? 刚才自己怎么了?被带进去了? “师兄,你是什么什么院系的?”周易随口问了句。 “我是体术系的。”师兄也不隐瞒,直接回道。 “体术系?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是念术系的呢。”周易笑了笑。 这种精神共情,确实很像资料上现实的念术。 “念术很厉害,而且念术师很少,我哪里是呀。”师兄觉得周易是在说笑。 “你去测过吗?” “属性吗?测过,小时候就去了,体,百分之十七。”师兄有点不好意思说,又开始挠起了自己的后脑勺。 “我觉得师兄可以去试试呀,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后天开发的区域。”周易也只是猜测,提一个建议罢了。 “诶,不对呀,难道学校的考核什么的,不用测这些吗?”周易忽然提出质疑。 “有的,只不过如果有报告就可以不用测,外面理事点测的也是一样的。 我觉得我这些年进步也不大,去测的第一次是免费,可是后面是要收费的。我就干脆没去了。”师兄解释说。 “不是呀,现在都免费了。你说的怕不是十几年前的制度?”文件上明确写了,现在测属性都是一年可以免费测一次。 师兄显然没关注过这些事:“是吗?那我啥时候去试试。” 果然是个憨憨。 “师兄既然现在你节目的事情也有打算了,你带我去学校里到处逛逛呗?我怕我又找不着路。” “好。”师兄一口应了下来。 现在他脸上全是笑意,似乎刚才那个坐在地上大哭的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周易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来,这个师兄就是孩子心性。心智似乎不是很成熟。 难怪他说的那些人都要孤立排斥他。因为他这样真诚的人,往往都是情商低。 在出树林的路上,周易问了师兄的名字,叫元大。周易也就暂时称他为元师兄。 元大今年大二,现在的密度差不多是五十。 距离一百都差了一半,两年的时间想要涨上去怕是不容易。 看来只有留级的命。但他在这件事情上看得很开。说在学校里还有免费的老师,挺好的。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焦山烟雨,洒落幽幽江南,洒落幽幽江南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焦山烟雨,洒落幽幽江南,洒落幽幽江南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焦山烟雨,洒落幽幽江南,洒落幽幽江南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焦山烟雨,洒落幽幽江南,洒落幽幽江南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焦山烟雨,洒落幽幽江南,洒落幽幽江南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焦山烟雨,洒落幽幽江南,洒落幽幽江南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第273章:你拥有的岁月静好 棺材里的唐砂听着雨滴打在青瓦上,发出清脆的汀汀声,宛若世间最动听的乐曲。 她只希望,这场雨能够下得久一些,大一些。这是上苍对世人的垂怜。是它向清明的大地撒下了一片大雨纷纷。 清明节呀,祭奠亡人的时候。明年的清明应不应该祭奠一下自己这个未亡人呢? 果然时间是很可怕的东西。现在的自己似乎对方丈,对师兄,没那么多想念了。 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梦到当年的那些事。 裹着自己的毛毯,和着雨声,渐渐陷入了沉睡。 …… 雨不光浸润了土地,也冲洗着鲜血淋漓的尸体。 叶悬渊站在尸海中,茫然无措。 他缓缓抬起来自己的手。 雨打在指尖,然后滑过指节,聚集在手背的骨结,再滴落下去。 这场战斗已经结束,天破晓了。 这一战,大捷。 因为菩提耶的战术失策,本末倒置。使得狄越军队单单在这场战役中就损失过半。 而叶悬渊损失不到五千。 是的,明明大捷了,可是为什么,这般压抑,压抑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自己明明见证过那么多生死,明明以为自己可以铁石心肠的去面对身边每个人的死亡,包括自己。 明明自己平日就在告诫他们,男儿生当战死沙场,报效于国。 可是为什么自己还是这么难过。 叶悬渊抬头望着天,任雨水拍打在自己脸上,眼睛里。 他的双眼被打得通红,布满了血丝。 他双眼模糊,看不清世界。 他觉得,这场雨,下得真好。 王七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失魂落魄的将军,这般沉默,这般凄哀。 王七知道,不仅仅是将军如此,他自己也是如此,手下千千万万的将士亦然。 亦霜就那样安安静静的躺在叶悬渊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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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西塞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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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决战 “我明白。”元芳垂眸回道。 黄夹钟沉浸在自己给自己编造的美梦中,不知道自己其实从计划还没开始就输了。 “等你杀了叶悬渊,将来就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你喜欢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黄夹钟拍了拍元芳的肩膀。 其实在某一刻,元芳真的心动了。 杀了叶悬渊,就没人再和自己抢公子。但元芳明白,即使叶悬渊死了,公子也不会喜欢自己。反而会唾弃他,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他,用刻薄的话嘲讽他。 他不想如此。 其实就算没有自己,狄越也必然会输。 因为黄夹钟和摩兰从来都不是真正一条心。 黄夹钟想利用狄越的军队为诱饵设陷阱,这件事摩兰定然不可能答应。 所以黄夹钟只能选择暗自把狄越军队所在地透露给叶悬渊,引他前来。 然后黄夹钟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打得叶悬渊措手不及。 这样的战争无论是胜利或者是失败,狄越和北启之间的合作怕都没法再继续下去。 这样简单的道理黄夹钟会想不明白吗?他当然明白。他怕是早就不想再与狄越这种朽戈钝甲的军队合作。 而且能利用狄越解决叶悬渊这样一个大患,怎么都是值得的。 那摩兰呢? 其实相比于黄夹钟来说,元芳倒觉得摩兰此人行事更为稳重,也更有气度。 摩兰想要收他入麾下的心早就有了。不过,大概是没机会了。 这样的一个计划,不可能在一两天之内就完成。 现在陈国及锋而试,势不可挡。理应避让,不直接触及锋芒。 这件事情,元芳很快给叶悬渊传了消息。说是黄夹钟有那个打算,让他早做好随机应变的准备。 腾城,城楼之上。 自从亦霜战死,和元芳的交接都是他亲自前去。元芳这次带来的消息,确实算得上是个好消息。 “将军,现在这群狄越的贼孙子躲得连个影都看不着,打起来似乎不太轻松。”王七吐槽道,虽然他的话有些夸张,但是代表着事实。 狄越大部队现在基本不和叶悬渊有正面冲突。 加之狄越地形复杂,林地多,大型城池少。多村庄。这也不利于叶悬渊一举歼灭狄越军队。 叶悬渊站起身来,望着窗外。 “南方战争……要结束了。” …… 皇城,南山。 “大哥,狄越那边来信了。”郭培洋那手中都的信递给了刘奇。 狄越那边的战事刘奇一直都在密切关注,所以现在什么情况,他一清二楚。 这封信是狄越王的亲笔,不用打开刘奇也猜到了上面写了些什么东西。 打开之后,果不其然,就是在催促着他加紧计划,狄越现在情况不妙。 刘奇看完嗤笑一声。 狄越和北启军队加起来,本来是叶悬渊兵力的两倍。 这么好的条件,生生被他们自己败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只能说那群人无能。 当然,狄越战争这块的合作计谋并不是他的主意。而是李云那边的能人。 柯易寒,居然还能说动波斯来牵制吐蕃。确实不简单。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第276章:决战(下) 叶悬渊此次带了十五万大军,几乎等同于全部四分之三的战力。 十五万大大军兵分两路,一路由宁歌带领。 狄越军队所在的苍江河谷,一岸是高大的山脉,另一岸是平摊堆积地形。 堆积地程扇形,从山口处像上下两游面积逐渐递减。 而宁歌带领五万军队,直接从江南岸北渡,在偏上游的地方上堆积地。 然后往东行军,一旦战起,宁歌所带领的军队是没有退路的。 可以说是破釜沉舟,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才有可能以少胜多。 至于叶悬渊这边,在清楚黄夹钟所设下的埋伏之后,要一一破解。 因为黄夹钟有地形和时机上的优势,叶悬渊并不敢掉以轻心。 山谷入口和出口处都有机关,一旦叶悬渊他们进入了山谷,可能就是瓮中捉鳖。他们就是是那只鳖。 可如果不进,他们也不会有任何的损失。 这个山口,当然要留给狄越军队了,他们怎么能够占用呢? 宁歌带领的军队整个渡过了苍江,开始悄悄的向谷口处的河滩移去。 叶悬渊不紧不慢,开始坐在马上和手下的人笑谈起来。 叶悬渊的行为完全落入了黄夹钟的眼中。 其实黄夹钟只是在山谷两岸设下了机关,但是。军队却。没有埋伏在两岸。因为他明白。在路过山谷的时候。主将通常都会派人探查两岸山涯。埋伏在那里,不就等着被发现吗。 它所设置的机关。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山崖顶上所放置的巨石,只不过是想让叶悬渊以为机关已经被排除。 然后放心大胆的进去。 那时候才是好戏真正开始的时候。 时间过了一刻钟,王七骑马回到了叶悬渊身边。 “报告将军,两岸山崖有巨石,没有伏兵。”王七报告道。 叶悬渊垂眸思索了片刻:“传令下去,待会儿杀敌勿要深入山谷。” “是。”手下的人应到。 真正背水一战的是宁歌,而狄越他们知道,自己还有一条路可以走。 那就是退出山谷。 如果这件事情黄夹钟没有告诉摩兰,那在摩兰不清楚宁歌所带领军队具体数量情况下,会选择暂避锋芒。 可就可惜在,摩兰看到将领不是也叶悬渊,定会心生疑虑。 可又怕他们攻入,也会派人来守住山口或者是直接杀出来。 这才是他们唯一的生路。 假如摩兰知道,只要叶悬渊不动,黄夹钟就不会动。 摩兰也是会拼一线生机,至少谷外还有黄夹钟十万大军。 至于为什么还是不能深入,就怕黄夹钟连队友都卖。 …… “敌袭!敌袭!” 摩兰原本在军帐中准备着接下来的计划。可忽然外面开始骚乱起来。 摩兰立即放下了手中的地图,往外奔去。 “怎么回事?!”摩兰一声怒吼。 士兵们看到摩兰出来,立马到:“将军,有陈国军队,从西方上游而下。来势汹汹呀。” 摩兰立刻拔出来自己的刀:“探查清楚具体人数!一个敌袭就这般混乱,平日教你们都白教了吗?!” “来人可是叶悬渊?”摩兰继续问。 “不是,是宁歌。” 对于经常在战场上的人来说,叶悬渊,宁歌,亦霜,李贺这些人的名字都是如雷贯耳。 人也是一眼便能认出。 “宁歌?”摩兰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叶悬渊这是要拼死一战呀。宁歌现在是把自己和军队置之死地,求的就是生。 而在狄越军队的认识中,他们还可以从山谷退出去。在士气已经输了一截。 加上黄夹钟的计划狄越的士兵们并不知晓。 摩兰当初之所以会答应,是因为在原本的计划中。狄越的军队。是不会受到两面夹起的情况。可是现在实际情况已经超出了原本的计划。 宁哥军队锋芒毕露。与其正面对抗是一种极不理智的选择。 现在我一的希望就是黄夹钟能够拖住叶悬渊的。而自己这边直接退出山谷。 让叶悬渊受到两面夹击,还可搏得一线生机。黄夹钟的刺杀计划,摩兰清楚。 只要叶悬渊一死,陈国军队必败。 现在自己手下是十五万军队,只需要让五万人守住宁歌。而十万军队直接攻出去,有七成的把握能让叶悬渊败北。 另外三成的意外出现在叶悬渊本人身上。 下定决心,摩兰直接让手下的副将带领五万人与宁歌对战。 而他亲自带着军队,朝山谷外行去。 叶悬渊是想要两面夹击他们们?又害怕黄夹钟会有所埋伏,不敢入谷。 到时候只要自己刻意把他们的军队往山谷里引,机关还是可以用的。 堵塞山谷,反身歼灭宁歌。 摩兰带着人马开始朝着山谷外奔来。 战争始终是战争,需要大规模的人马交战。无论战前做的准备再好,当双方军队碰撞在一起,都是免不了的厮杀。 如果世界上有不用一兵一卒就能获得胜利的战争该多好。 “他们出来了。”王七耳朵动了动,对叶悬渊道。 叶悬渊自然也听到了来自山谷中的动静。 “准备战斗!” …… 当叶悬渊和摩兰军队开始打起来的时候,黄夹钟还不明白为什么摩兰不按照计划,直接出了山谷。 “现在就要上吗?”元芳在黄夹钟身旁寻问。 奔来黄夹钟是要冲出去,可是元芳的这个问题把他问住了。 现在出去是时机吗?如果叶悬渊入了谷再出去岂不是时机更好? “等会儿。”黄夹钟抬了抬自己的手。 在他没看到的地方,元芳嘴角勾了勾。 黄夹钟晚去一刻,狄越的军队就会多损失几分。南方的国家说到底还是狄越的。 北启的军队不可能在狄越呆一辈子。 而黄夹钟的行为,势必会引起摩兰的反感。狄越和北启的合作破裂,只是需要一把火罢了。 摩兰越打心中越沉,黄夹钟到底在干什么?叶悬渊军队的战斗力比他想象的大的多。 宁歌那边更是势如破竹,眼看就要撑不住了。现在是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就在这时,黄夹钟终于选择了出手。直接从两翼包围了叶悬渊。 “去苦,叶悬渊就……额……” “将军!” 黄夹钟猛的看着插入自己心口的长剑,满脸不可置信。 他缓缓抬起头,震惊的看着持剑的元芳。 “你……你……噗!”一口鲜血从黄夹钟口中喷出。 元芳闷哼一声,用力拔出了剑。 血液瞬间飞溅,洒在了元芳脸上,腥甜、温热。 “你早该杀了我,而不是留下我。”元芳冰冷道。 元芳对黄夹钟的仇恨都是时间堆积起来的。是黄夹钟,让他成为了这么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 “去苦!你个白眼狼!”黄夹钟手下将士大吼,恨不得吃了元芳。 元芳没有理会那个将士,而是盯着黄夹钟的眼睛:“是你说,一将成,万骨枯。是你说要想建立功绩,只能用敌人的人头来换。是你说,必要的时候,只需要考虑自己的利益,没有永远的同班,只有永远的利益。 黄夹钟,你千不该万不该,想动我家公子。” 黄夹钟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啪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还有什么比主帅身死更加能打击士气的呢? 战斗还没开始,主帅就已经死了。 “给我杀了他!”黄夹钟副将早就处在了暴走的边缘,下令道。 就在此时,一阵阵战鼓声想起。四面都响起了陈国的战歌。 “有伏兵!还有伏兵!”北启和狄越的士兵皆惊惧。 摩兰更是大惊,叶悬渊哪来的军队?哪里来都都援军?会不会只是虚张声势? 可是抬眼望去,都是密密麻麻的陈国士兵。绝对不是什么虚张声势! 赵离站在山崖之上,对着下方的叶悬渊挥了挥手。 这些士兵自然是他陈国的。 颠城,腾城等南方地区在战时招募的人,总算可以派上用场了。 虽然这次可能只是拉他们出来吓吓人,不过也足够吓到人了。 叶悬渊嘴角勾出了一抹笑意:“来得可真是时候。” 北启主将已死,将士们萌生了退意。 最后方的那些人有的已经当起了逃兵。 “不许退!不许退!违令者斩!”他们根本没开始战斗,这群人居然就开始胆怯。 副将知道,这场战役已经输了。 “赵将军,我们不下去打吗?”一新兵小将问赵离道。 赵离何尝不想下去,宁歌,富贵,王七他们在前面厮杀。 自己站在这里算什么? “将士们!你们愿意为陈国战斗吗?!”赵离回身大声问道。 “愿意!”整齐的声音响彻山谷,正人心魄。 “此战!” “必胜!必胜!必胜!” “那好!那就给我杀!战鼓起!”赵离大笑,直接带着人冲下山去。 下方战斗的陈国士兵见此,信心大增。 一时之间,陈国士兵势不可挡。 一盘散沙的北启军队很快在陈国新兵的和老兵的绞杀下,溃不成军。 元芳更是直取北启将领们的命门。眼神狠辣,令人畏惧。 叶悬渊没再理会元芳这边,而是直接把注意力放在了摩兰这边。 摩兰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倒下,十五万大军,占了所有北方军力的一半。 在先前的战斗中,狄越已经损失惨重。 如果这次全军覆没,那狄越将来…… 摩兰杀红了眼,怒吼着。 周围的士兵也因为受到了摩兰的影响,殊死一战。 居然隐隐有了反杀的趋势。 “摩兰!投降吧!只要你降,我放你们一条生路!”叶悬渊的声音含着内力,回荡在每个人的耳朵里。 狄越的士兵们也都听到了,叶悬渊居然让他们投降,他们有机会能活着了? 叶悬渊说话向来说一不二,他说放他们一条生路,那就一定会。 摩兰忽然就笑了,叶悬渊可真是奸诈。对于多了一条生路的军队来说,士气猛的被打压。 他们不在是想着杀一个回本,杀两个算是赚到了。而是想着,只要将军投降,我们就能活。 摩兰看着周围那些含着泪渴求的盯着他的士兵们。他们很年轻,他们的生命才刚刚开始。 山谷已经快被尸体填满,他们本来都该有着自己的故事。 军队已经生了降心,若自己不降,也不会胜利。 摩兰十五万大军,现在还剩不到半数。 在摩兰过去的几十年中,生命里从来没有出现过降字。 可是现在……黄夹钟死了,军心溃散,输了……已经输了。 “摩兰!你降!还是不降!你只有这一次机会!若不降,你们狄越军队将全军覆没!我会杀光所有人。 然后把他们的头颅砍下来,挂在成千之上。或者带着他们的头颅,攻入狄越,让他们的亲属看看……” “我们投降!!”摩兰噗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垂着头呐喊道。 他知道,自己的头,一辈子也只能是这样低着。 狄越最大的败笔,就是选择了和北启合作。 成也北启,败也北启。如果没有北启,狄越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狄越降了,北启也欲投降。可既然来了,叶悬渊怎么会让他们再回去呢? 葬在狄越好了。 北启整整十万大军,全歼。 狄越士兵都很庆幸摩兰降了,否则他们就是倒在那里的一个。 陈国,大胜。 这场战役,被世人称为苍江决战。 苍江决战之后,奠定了陈国南方百年安宁。 狄越王和陈国签订盟约,从叶悬渊手里换回狄越剩余的七万大军,包括摩兰。 从这时起,南方才算真正安定了下来。 在摩兰回狄越的第三天,自刎苍江。令天下人唏嘘不以。 须卜罗·摩兰。百姓对他褒贬不一,有的说他护住了狄越的命脉。 有的说他卖国求荣,是狄越的耻辱。 没关系,所有的骂名都可以加诸在他身上。活下来的人只需要安享他们的和平。 叶悬渊对他说,百年之内,若狄越不主动进犯,那陈国将愿意和狄越世代通商,共享繁荣。 叶悬渊说,这一切都是他换来的。如果当时他不降,叶悬渊不光会直接杀了他,还会以绝后患直接灭了狄越。 其实摩兰知道,叶悬渊不是在开玩笑。他只是选择了一条最好的路。 若不是北方紧迫,叶悬渊不会给自己投降的机会。 经过战乱的洗礼,百姓们自然热衷和平。狄越反对签署盟约的人出乎意料的少。 自此,南方战役告一段落。 第277章:叶悬渊北上 此次南方的大获全胜,极大的鼓舞了陈国士气。 百姓一片欢腾。 唐砂也终于在隐藏了一个月行踪之后,再次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这一次,唐砂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唐公子,而是现在的唐姑娘。 唐砂知道,狄越这边结束了之后,北方才会真正开始。 唐砂回到了墨府,小花和府上的那些人见此,一天下来都是盯着唐砂不转眼。 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和劫后余生。 他们不断的在确认,是唐公子没错,唐公子回来了。 唐砂的性别早就不再是影响在他们心中地位的因素。 癸丑把医馆的事情做得很好。 最后一场大战,陈国军队也是伤亡惨重。医馆这边肯定不会停止供药。 只是不知道叶悬渊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因为他的繁忙与筹备,唐砂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给他写过信。 既然事情了了,癸丑也算是完成可侯希声交给他的任务,正式和唐砂道了别。 在癸丑离开的那天,唐砂迎来了两个自己心里一直念叨的人。 元芳和叶悬渊。 唐砂穿着单衫,风卷得她衣角乱舞,阳光正好。 叶悬渊身着便装,黑色劲装让他整个人显得挺拔俊逸。 眉梢的温柔依在,那是唐砂日思夜想的。 两人就这样对望着,无语凝噎。 而元芳的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唐砂的身上,一刻也没有离开。 但是正是因为如此,他才知道唐砂的目光一直落在叶悬渊身上,一刻也没有分给他。 是不是有些东西错过了,就再也得不到了?其实说句实话,叶悬渊也算配得上公子。 元芳以前崇拜叶悬渊,现在他依然崇拜。只是这种崇拜之中夹杂了一些别的感情。 他这一生最欣赏,最崇拜的两个人走到了一起,自己难道不是应该高兴吗? 只是为什么,自己高兴不起来? 自己这些年,能够活着,能够在一次次生命快要消亡的时候,凭借一丝执念存活下来。这一切都来自与唐砂。 他二十二岁以前,为了能够上战场而活着。他二十二岁以后,为了唐砂而活着。 他以后,也要为了自己而活着。公子说过,每个人都应该去寻找自己生命的那把火。 他找到了,找到的是一颗火种。他用火种点亮了别的灯塔。然后把火种供奉起来,让它能够点亮更多人的灯塔。 叶悬渊笑着,走近了唐砂,一把把她搂进了怀中。然后用脸颊蹭了蹭唐脑侧。 “小明,怎么瘦成这般模样了。”叶悬渊语气里净是心疼。 唐砂的骨节本来就小,现在身上没了二两肉,更是显得消瘦。 而且因为长期熬夜的原因,唐砂俏丽的脸上,有着明显可见的黑眼圈,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唐砂也是回抱着叶悬渊,闭上了眼睛:“那你以后可得好好养着我。” 唐砂表示,自己不想努力了。 男人的胸膛很宽阔,很温暖,很结实。男人的背部肌肉线条明显,像是蕴藏着无尽的力量。 就是这个一个人,用自己身躯,保卫着自己的家国。 “算了,还是我养着你吧。”唐砂忽然改口。 叶悬渊抱着唐砂开始左右微微摇晃起来,像是在哄着唐砂,在证明自己不是在做梦。 “那小明可要好好赚钱养家,莫要被别的男人勾走了魂。”叶悬渊声音低沉,极富磁性。 这样的声音就在唐砂耳边响起,撩拨着唐砂的心弦。 声音是好听,不过这个话怎么听起来有哪里不对劲,有点酸。 唐砂轻笑道:“你不会在吃元芳的醋吧?” 叶悬渊也不脸红,直接承认说:“是呀,不仅仅是他,还有卿政,楚君唯这些人,哪个不怀贼心?” “噗呲!”唐砂笑出了声,接着打趣道:“原来在你心里他们都是贼呀。” “觊觎别人家的东西不是贼是什么?”叶悬渊不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 “还有可能是强盗。”唐砂眉眼弯弯说了句。 “那若是你喜欢强盗,我就成为他们的王。”叶悬渊可没有开玩笑,他这个什么都敢做。 唐砂心里现在美得不得了,像是泡进了蜜罐里,甜的都快冒泡了。 反正她才不顾什么形象,就想抱着叶悬渊不撒手。 叶悬渊才是恨不得把唐砂直接揉进自己骨子里像样两人就再也不会分离了。 元芳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在了院子里,出现在了大街上。 现在都颠城街道开始恢复了往日的繁荣。 元芳不知道自己该走向何处,只是在看到冰糖葫芦的那一瞬间,红了眼眶。 …… “别挤我,别挤我!” “明明是你在挤我!” “你们让开点,给我挪个位。” 一群人躲在转角处推推搡搡,都想偷偷看一下院子里相拥而立的两人。 “战王真好看。” “姑娘也很好看。” “只想说一句佳偶天成。” 他们纷纷叹道。 “我怎么也忽然想嫁人了呢?”小花嘟囔道。 “你看看我怎么样?”小花身后,一长相清秀的小厮忽然接话。 小花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啥时候能比得上战王一根手指头我就嫁给你。” “那时候我还看得上你?”小厮不禁回怼道。 “切,说得好像你能做到一样。”小花吐了吐舌头,挑衅了一下,又转过头去看着唐砂。嘴里说了句:“懒得理你。”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心里下定决心要做给小花看!到时候一定要让小花来求自己娶她。 那他到时候就勉勉强强答应她好了,然后娶一堆小妾气死她。 小厮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全程目光其实都落在了小花身上。 情之一字,谁也说不清楚。 不是每一份感情的付出都有结果,但是人们却甘之如饴的去投入这样的情感。去尝遍其中的酸甜苦辣。 两人不知道在院中抱了多久,直到唐砂有些累了,两人才进了屋子坐下。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唐砂知道在互诉衷肠之后,要面临的是无法逃避的责任。 “休息几日,然后回皇城。”叶悬渊回道。 叶悬渊的答案唐砂其实已经猜到了,不过她在想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呢? 先前本来打算去一趟西戎,不过现在怕是不太行了。其实最根本的原因不是在西戎,而是在北方。 叶悬渊现在要回皇城了,那自己还要在这里吗? “小明有何打算吗?”叶悬渊反过来询问唐砂。 他们二人就是这样,从来不会去干涉对方的决定。两个都是独立的有主见的人。 但是两人却怀揣着一种的默契。 “反正现在南方战事也了了,邹捷他们的处事能力足够担下颠城的生意。 所以,我也打算回皇城。”唐砂咧嘴一笑。 叶悬渊却忽然沉默,然后轻轻道:“说句实话想,我并不想让你回皇城。” 自己此次北上,只会比在狄越更加凶险。 刘奇、李云、北启、朝廷的大臣们。 局势很复杂,人心很难测。只要自己和小明的关系一旦展现在众人眼前,小明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可是叶悬渊也不会因为这个,让小明受委屈,他自然是要光明正大的维护。 “不必担心,我能照顾好我自己的。若是真有人拿我威胁你啥的,我自己都了结了我自己。”唐砂就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想利用她牵制别人,以她的脾气来说,想都别想。 叶悬渊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这么轻易的把了结自己挂嘴边,你把我置之何地?” 叶悬渊用这么严肃的表情和语气对唐砂讲话,让她一时之间居然有点心虚。 “我错了。”唐砂在自己在意的人面前,从开都是怂成鹌鹑。 “你可知你错在了何处?”叶悬渊继续问道。 唐砂思索了片刻:“要是我没了,你岂不是要孤独终老?” “不,要是你……我就娶几十个小妾放在后院,每天临幸一个。”叶悬渊又开始说起了浑话。 “你要是敢,我做鬼也回来阉了你。”唐砂笑得那叫一个甜。 “我叶悬渊说话向来说话算话。”叶悬渊可不会被唐砂吓到。 “算了,那我还是好好活着吧。免得到时候你来地府找我的时候说是我害得你*******。”唐砂污妖王又开始开上了上幼儿园的车。 “这才对嘛,小明真乖。”叶悬渊摸了摸唐砂的头,温柔得溺人。 “那你呢?我想想哈,你要是敢一个人先去地府喝茶,那我就……嫁给别人,生个孩子,幸福快乐的过几十年。然后再去找你。”唐砂挑眉道。 叶悬渊和唐砂都是一种人,没有那种伟大的奉献精神,什么爱你就要放手,只要你幸福我就幸福之类的。 唐砂记得以前看书的时候看到过这么一句话“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够得到幸福,但是想到你未来的幸福不是因为我,还是会很心痛”。 世间两情相悦很少,所以她很幸运。 每两个人的两情相悦背后,都会有很多“希望她(他)得到幸福“的人。 但至少有两个人是得到幸福了,总比所有人都不幸福来得强。 叶悬渊的眼神因为唐砂的这句话变得晦暗不明。他不想告诉唐砂他是真的在害怕很担心。 因为他无法保证自己一定能够活着回来。如果自己真的有什么意外,那该如何? 难道要让小明孤独终老吗?可是自己接受不了她嫁给别的人。 那要是万一呢? “随便你吧。”叶悬渊语气明显的带上了情绪。 唐砂一怔,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叶悬渊,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死了,我就把你从坟墓里扣出来,把你的的尸体做成木乃伊!”唐砂急了。 又从小明口中听到一个新鲜词,叶悬渊这时候才想起,小明和他们不一样。若是自己真的出了什么事,小明或许会回到属于她的地方。 “木乃伊是什么?”叶悬渊忽然笑着扯开了话题。 唐砂也是撇了撇嘴,算了不该计较这些,和小孩子一样,没意义。 “就是干尸。”唐砂解释道。 然后又想起来什么:“叶悬渊,你想不想知道关于我的事,关于我唐砂的事?” 叶悬渊身子忽然一僵,然后又恢复如常。 “你说,我听着。” 对于小明的一切,叶悬渊都愿意去听。可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在小明面前,自己居然会如此胆怯。 “你应该猜到我不是宁小明了吧。”唐砂一来就直接说出了重点。 叶悬渊盯着唐砂看了两眼:“嗯,猜测过。” “我确实不是宁小明,我的名字叫唐砂,法号回甘。法号是方丈为我取的。 我是人,不是什么妖魔鬼怪,神仙什么的。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人。 我从小……” 唐砂开始与叶悬渊说起了自己的人生,说起了自己本来的世界。 可是唐砂在叙述这个世界的时候,并没有向往,也没有对世界的怀念。 只有提到某些人的时候才能看到她眼中有着一些怀念的情绪。特别是她口中的方丈和师兄。 故事很简单想简单到唐砂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过去二十多年居然可以用这么一点话就概括完了。 没有特别的惊心动魄,就是浑浑噩噩。 但仅仅是从唐砂说的这些支离破碎的话中,叶悬渊也能知道那是一个怎样不可思议的世界。 难怪小明知道的事情这么多,总有些和别人不一样的思想和主意。 可是他最喜欢的还是小明的性情。无论是在哪里生长出来的人,这样的性情怕都是少见,而且惹人喜爱的。 听完之后叶悬渊说的第一句话便是:“看来朝廷应该重视一下你口中的科学技术的发展了。” 科技改变人类。 “在以前的那个世界,没有朝廷。反正在法律上是人人平等的。 但实际,你懂的,人始终分了三六九等。同样家庭条件下长得好看的和长得不好看的。 再比如有钱人和穷人。 任何国家都本质属性都是阶级性。” 唐砂吐槽道。 对于未知的东西,是个人都存在了好奇心。叶悬渊也不例外。 自从听了唐砂的故事之后,就想知道很多东西。 比如他问唐砂:“你说的那个飞机怎么做?” 再比如:“发电机怎么做?”“现在这个条件下多久才能有手机?” 唐砂:…… 不知道它是个职业混子吗? …… 三日后,叶悬渊还是和唐砂一起北上了。 第278章:以后的路,都一起走 两人策马而行,累了的时候就休息一下。 路上唐砂还谈起了当初自己来颠城的时候,本来是打算跟着他来的。 但是后来遇到了小香香,断开了节奏。 “我当时看到你了。”叶悬渊道。 “嗯?是吗?那你当时有没有想什么?”唐砂很好奇。 “自然是愉悦。”叶悬渊从不掩饰自己的情感,也不会刻意去表露。 “诶,看来你很早以前就对我有想法了呀?”唐砂抓住了重点。 唐砂都是后来去了颠城,然后知道叶悬渊事情知道得越来越多,才慢慢陷了进去。 又顺其自然的发展到了今天这一步。 “是啊,很早。在王府的时候可能,我就有些心悦小明了。” 叶悬渊语出惊人,唐砂直接就懵了。 “王府?怎么会?我记得在王府的时候你就见过我……” 说到此处的唐砂忽然想到了什么。 “我躲在你院子树后,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以叶悬渊的功力,不可能没有察觉。 唐砂自己修了内力之后,才发觉武功高强的人在五官的灵敏度上都比常人强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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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启程北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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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唐砂入北启王宫 《无意成神》 沈家村的人都觉得他们的村子是世界上最美的村子,有山峦环绕,绿水潺流,有鸟雀争鸣,白鹤于野,还有一群可爱善良的人。 夏日的傍晚,空气里带了白日的余温,天边被烧成了一片通红,原处的山峦是淡淡的紫灰色。 田坎上走来一位穿着灰色麻布短衫的大婶,四处张望着,脖子伸的老长。 片刻后,目光锁定,停下脚步,扯开自己的大嗓门对着远处嘶吼道:“沈二狗!回家吃饭啦!” 狗,回家吃饭啦! 回家吃饭啦! 吃饭啦! 啦! 声音撞到了原处的山,然后不停回荡在整个沈家村。 “沈二狗,你娘叫你回家吃饭啦!”沈铁柱挣扎着,艰难的坐起身来,肥嘟嘟的手指着远处声音传来的地方,转头对还躺在地上的沈二狗奶声奶气道。 沈二狗也坐了起来,眼里带着几丝惺忪,伸了个懒腰,目光被绚丽的晚霞吸引。 夕阳把沈家村染成了橘红色,也染上了沈二狗清秀稚嫩的脸庞。 沈二狗站起身来,然后把动作迟钝的沈铁柱也拉了起来。 “走,吃饭。”沈二狗脚步慵懒,慢吞吞的迈过长满花草的田野,朝家走去。 沈铁柱屁颠屁颠的跟在沈二狗后面,小短腿疯狂的轮着,试图追上沈二狗的脚步。 他,叫沈离。 托了贱名好养的福,人称一声沈二狗。沈离这个名字还是村里一老先生给取的。 他上一世很幸运的生活在车如流水马如龙的大城市,每天不用走路上班,感谢发明地铁的人。屋子可以挡风,下雨天晚上渴了,伸手就能接碗来自天上的神水,也着算不错。从小被父母抛弃的他,在垃圾堆里长到了七八岁,最后被福利院收养。 别人都说读书是唯一的出路,但他初中的时候天天逃课,打群架,搞恶作剧,四处喷人。谁年轻还不是个混子呢? 只是一到晚上,就偷偷躲着努力刷题学习,最后中考考上了当地一个非常不错的高中。从此人送一个学婊绰号。 高中比初中好点,至少不打架了,最后考了个985。 上了大学,以为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能毕业之后一展雄图。可是现实却疯狂的抽打他的耳光,带着讽刺的语气对他说,这是你的报应! 投机取巧,终究不是正道。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惠风和畅的下午。他踩着斑马线,仰观宇宙之大。 北京第三区交通委提醒您: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第二天他就上了新闻头条,新闻标题是“某男子误闯红绿灯,导致八车追尾,男子当场死亡” 一个故事的完结标志着另一个故事的开始,他也迎来了一个充满奇幻,不一样的人生。 那时候的沈离还看不清东西,只知道浑身无力,软绵绵的。 后来他被一个妇人抱起,带回了家,取了个名字叫沈二狗。 沈二狗知恩图报,叫妇人一声娘。然后在他娘家里面吃吃喝喝。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他从能走路开始就四处作乱,对世界的什么东西都充满了好奇。 能跑的时候就带着一群孩子疯疯癫癫,教别的孩子各种整蛊人已经成为了他日常的乐趣。 村里人见到沈离都会说一句:呀!沈富贵家捡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呀。 他想了好几年,想明白了。原来他自己一直想要的就是这种有亲人陪伴,无忧无虑还能有吃有喝的生活。 沈离从不怨天尤人,天性乐观,世界想让他哭他偏要笑。怎么?不服咬他呀! 比十岁同龄人更高挑的沈离,带着四岁的弟弟,走在乡间小路上。 这个弟弟貌似有点傻,总叫自己娘叫你娘。没事,傻了以后他养着。 沈铁柱因为步伐急促,被自己逛了一下,噗的一声呈大字趴在了地上。 沈离立马停住了脚步,回身把沈铁柱提了起来,弯腰让他坐在自己手臂上,然后抱着他往前走。 “你小子少吃点,这么肥。”沈离掂了掂,确实重了不少。 走到家门口,沈离放下沈铁柱,抱着他走了那么远的路却也脸不红气不喘。 “回来啦。”一道声音传来。沈离偏头看去,这是一个顶着能装下二十个他的大木桶的壮汉,也是他爹。 壮汉叫沈富贵。他刚耕种完回来。 只见他双臂轻松平稳的把木桶从头顶放了下来。木桶里还装着各式各样的耕种工具,少说也有两百斤。 沈离对于这种超乎他当年认知的现象见惯不怪了。这里的每个人,都有着超乎正常人类的力量,包括他自己。 假如你去问一个人,你力气为什么这么大?那个人只会奇怪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在他们的认知中,这就是一个普通人的正常力量。 沈离这些年,经历了很多次三观的破碎重组,然后让他开始接受,并逐渐认识这个不同寻常的世界。 这个世界的人,都有着成神的梦。没错,这是一个由修行者掌控的世界,这里强者为尊。 强大的宗门管理着一定范围内的所有事物,其实说到底就是一种王朝概念,只是皇室变成了宗门。 他们把地域划分为州,郡,城。城下面有镇,镇下面有村。 他们沈家村就是隶属苍梧州,长荣郡,洛城,刘镇下面的一个村。 成神的梦其实并不可笑,因为长生这东西其实是很诱人的。但要是实力高低全凭借天赋的话,那也没什么意思了。 爹这个东西吧,到哪里都能拼一拼。高级的功法,高级的灵技,高级的丹药,高级的武器,都能成为你实力的一部分。 功法对于一个修行者来说是最根基。没有功法就算能感知灵力,吸收之后,最后找不到灵力运转的脉络,也是走火入魔,暴毙而亡的下场。 所以前几次的灵力吸收必须要有老师帮忙疏导,记住脉络。要是自学也成,市面上有很多低阶功法,脉络极为简单,效果当然也有限。 越高级的功法运行脉络越复杂,能受灵力影响变强的部位就越多,程度就越高。 天赋一般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灵力感知度,二是脉络通畅度。 后者是可以后天改变的,对于背后有强大宗门的人来说,就不是阻碍。他们可以请强大的修行者帮你打通,扩充,也可以用丹药帮你强化经脉。 经脉越强大,功法越高级的人,储存压缩灵力在体内的速度和极限越大。 所以亿万年前的那些修仙者在摸索中,根据修仙者的修行时间,修行速度,修行瓶颈,划分出了所谓的凡,道,灵,神几个等级。 后来越来越细化,到了现在凡分为了凡体,脱凡两个境界。道分为入道、初道、御道、脱道、灭道。灵分为灵胎、入灵、生灵、御灵、脱灵、灭灵。 然后就是神,其实沈离也不知道神有些什么,没人划分,或许是没本事划分罢。 而神一下的这些等级凡体分为了九个阶,脱凡及以后的都是分为前期,中期,后期,圆满。 别说神了就算灵以上的都是少之又少。他只从老先生那里听说,他们刘镇最强的连入道都没摸着门。 沈二狗又暗自做了一个比喻,好比是全国无数高中。刘镇就是最菜的那一批之一。一个拔尖的都没有,全是差生。 沈村就更别说了,除了村里那沈麻子以外,就没有了修行者。或许是没那个基因。 沈二狗作为不是沈家村的沈家村人,其实在他有意识的时候,就感知到了一股特殊的气息。 猜的没错的话,就是灵力了。 但没功法沈二狗也不能乱修炼,万一炸了得不偿失。加上他心里隐隐觉得自己也不能太随便,免得浪费了自己一身天赋。 就这样一直拖到了现在。 小时候学会的东西,会成为本能。越长大学东西的忘性越大,修行也是如此。 沈离不是不想修炼,他觉得要是自己当初随便找一个宗门,告诉自己的天赋告诉他们,大部分都宗门都不会拒绝自己。 但他没有,一来他浪惯了,不喜欢约束。二来,他找不到修行的目的,他也不想追求长生。活太久没啥意思,当对世间万物都失去感觉的时候,活着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所有所谓怀有目的的斩断红尘,不过是对自己欲望的一种满足。 沈离现在的状态就是安于现状,毫无斗志。 除了功法,灵技也是实力的大头。 好的灵技,会让你的灵力得到更彻底的运用。就像两个人释放同样的灵力,一个用的高品灵技,一个用的低品。 用高品灵技的人最终可以作用到别人身上的力量是用低品灵技之人的数倍。 这就是先辈留下来的宝藏,灵技说到底就是各式各样的形式各异的力量转换器。 不懂转换方法的人,也学不会灵技。 同等级的灵技比功法要难,因为灵技运用的时候要掌控灵力通过一定方式缠绕、组合、释放。考虑的因素多得多。 所以灵技不是学了就行了,还得灵活运用,日常练习。 再说丹道吧。 其实丹道这东西是伴随着修行者的出现而来的。修行者修炼时,发现自身受到了瓶颈。于是尝试用借用外力解决。 丹道也日益因为需求发展起来,出现了专门炼制丹药的炼丹者。 丹道最后独立出来,有了自己的一套理论和修炼方式。 炼器讲究也是很多,好的武器和灵技一样,能通过内在的机关放大灵力效果。 好的兵器很很难得,炼器师炼丹师都是吃香的行业。 好东西自然有局限,越高级的灵技,武器都需要越多的灵力支持。 否则无法催动效果。 丹药不用说,不想爆体而亡就自己看着办,别想一口吃成大胖子。 沈二狗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大多数来自于村头那老夫子的口述和他视若珍宝的几本书籍。 虽然那老夫子给了他一个名字,但是他还是不得不说一句那糟老头子坏得很。 平日在他那里玩耍的孩子总是会被忽悠去帮他干这种各样的苦力活。嘴里还经常挂着:干活也是一种修行,你们将来不可限量。 我呸!别以为他沈二狗不知道你个老夫子是个什么人。八九年的时间已经让沈二狗看穿了这个人的本质。 村里流言十之八九都是从他那儿传出来的。 这不,又开始传播谣言了。 “二狗,过几天有好几个宗门和学院都要来刘镇招人,今天遇到沈麻子他爹,说是沈麻子也会去,要不你也去凑凑热闹吧。” 饭桌上,沈富贵放下碗筷,询问道。 “您听谁说的?”沈离问着,手和嘴都没闲下来,他娘做的菜可真香。 “村头老夫子说的,现在全村人都知道了,都想着让自己孩子去试试,万一就选上了呢!”是人都存在侥幸心理,沈富贵也不例外。 当自己知道自己没有希望,或者失败了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的把自己的理想与希望寄托在自己下一代身上。 除了沈二狗,村里人都对老夫子有着莫名的信任。可能可那老头太会装有一定的关系。 “爹,您以后别老听老夫子乱说话。”沈二狗理智提醒。 一听这话的沈富贵就不乐意了。 “你这娃,人家老夫子是修行者,当年他大战食铁兽可是全村人都看见了的,这消息假不了,假不了。”沈富贵摇着头重复着最后一句。 沈二狗张口欲言,可欲言又止。 算了,可能那老头子真有几分本事吧。 老夫子大战食铁兽是依然成为了村里有史以来最大的传奇。 最开始沈二狗还觉得是他认识的那个食铁兽,可后来见到了那现在还保存在老夫子家中的食铁兽尸骨时,才知道,此兽非彼兽。 三米的高度,加上五米的骨长。让沈二狗轻叹一声:时代变了呀。 食铁兽是一种在东临大陆比较常见的凶兽。能力虽不强,可也不是普通人能抵挡得了的。 大陆上物种繁多,各种各样的凶兽灵兽遍布各处。 和人类一样,兽类有着灵兽、凶兽和普通兽类之分。 像沈家村周边,大多是普通兽类,极少看到凶兽灵兽。 第281章:我喜欢这丫头 《哪来的怪物》 周易洗完澡之后,穿上睡衣,爬上了床,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蜷缩着进入了梦乡。 渐渐的,在周易的房间里,每天晚都会出现的现象开始上演。 因为屋子里的气团越来越多,它们又不敢靠近周易,只得乱串。房间里便无端挂起了风。 好在周易养成了从来不在屋子里任何可以吹到风的地方,放能被风吹出声响物品的好习惯。 当然,除了空气。 “周易起来上课啦,人丑就要多读书呀。周易起来上课啦,人丑就要多……” 手机开始嗡嗡嗡震动起来,周易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在床头柜上摸索着自己的手机。 “周易起来上……”声音戛然而止,世界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 五分钟后。 “周易起来上课了,人丑就要多读书呀,周易起来上课啦,人丑就要多读书呀,周……”声音再次戛然而止。 又过了五分钟。 “周易起来上课啦,人……” 反反复复还几次后,周易终于从被窝里伸出了头,瞟了一眼那些因为他醒来而在墙角瑟瑟发抖的气团。皱着眉,看了看时间,六点五十。 切,才……特么的快迟到了呀! 周易一个鲤鱼打挺,用最快的速度叠好了被子,冲进洗漱间,换衣裳,刷牙洗脸一气呵成。 然后提起书包,跑到门口,穿好自己的板鞋,出门,啪的一声关上。之后用火箭般的速度朝学校奔去。 富贵小区离八中还是有一点距离,坐公交车都要将近一个小时。 像周易这样的百万游戏主播,怎么可能坐公交。自然双腿更快一点。 出门的时候已经是七点零三分,而八中高三上早自习的时间是七点二十。 路上与周易擦肩而过的人们只知道刚才身边闪过去一个什么不明物体。 “哇,妈妈快来看,有超人。” “什么超人呀,他是要迟到了。” “迟到是什么呀,我也想要迟到。” 最后周易成功的在响铃后的一秒到了教室门口,被班主任抓个正着,在走廊上就开始教育起来。 “你要知道你已经是高三的学生了。怎么一点紧迫感都没有。”“你是不是仗着自己成绩好骄傲自满了?”“你看看班上的贺川,人家成绩好,又上进,六点出头就在教室里看书了,再看看你。” 巴拉巴拉,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周易在心底给自己念起了清心咒。 “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什么? “进去学习吧。” “谢谢老师。” 周易转身走到后门处,从后门进了教室。 教室里依然是朗朗的读书声,其中也惨杂着微不可察的轻笑。 周易心中暗道,还好自己没打算当老师不然以后学生多难呀。只要他愿意,每个人都小动作都可以被他在一时间观察的一清二楚。 周易拿出了自己的语文必修三,读起了琵琶行。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读着读着,就开始唱了起来。 “诶,周小贱,你打算考哪个大学呀?”李源假装看着自己的书,话却是对着周易问的。 周易毫不犹豫的回答了自己心仪已久的:“家里蹲大学。” “我没开玩笑,我说真的。”李源显然不信。 别说李源,周易自己都不信,大学那么好玩,怎么能不读大学呢?据说上了大学之后,作业也不用做了,考试都是开卷,随便逃课,老师完全不管学生,很轻松。 周易还是觉得,读书才是唯一的出路。虽然他现在直播月收入也不少。 当然这只是在他安于现状的情况下,周易是个安于现状的人吗? 是的,他就是。 异世界的那些事情对他来说只是消遣,和游戏没什么区别。 而且也没见那些异术家有多牛逼呀,最多就比普通人有钱点,多活个十几年。如果能修到长生不老那种程度还差不多。 加之异世界比非异世界的人还要不堪。那些人就算走在人群中都是仰着脖子走,也不怕折了。以为自己会点异术就了不起了。有些弱鸡连他都打不过。 周易不是放大话,他是真的看不惯那些异术家的某些行为。 被他揍过的异术家也不只一两个。那群人被揍还不知道是谁干的,可把周易乐坏了。 当然,被打的这些人都是在做恶的时候被他撞个正着。 他们连人家盆栽都偷,还是不是人呀!盆栽里面的多肉还那么小。 别问周易为什么知道那些人是异术家,因为异术家的身体周围都有淡泊的白气环绕,有的也黑。那种人周易见一次,好吧,一般那种人周易不敢惹,惹不起。 因为没有真正的深入异世界,所以周易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那些气到底是什么。灵气?不太像。 反正对他也没什么影响,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我也没开玩笑,真嘉里敦大学。” “你要去a国留学?”李源满是惊讶,心中暗想,这平时也看不来他多有钱呀。 “可能吧。”可能个鬼,c国多好,安全感,幸福感满满。经济也发展的快,他是为了c国之崛起而读书呢。 c国现在很多自费留学生,但他们小时候的教育都是c国政府出资。长大了就出国,然后还喷c国哪哪不好,怎么怎么他了。你留在国外发展没人怪你,自己的选择。可还顺带喷c国是什么意思?孤儿呀! (不歧视任何社会群体,勿要代入) 周易这个人就是有点嫉恶如仇,看不惯大大咧咧的喷出来,当面喷,从来不做键盘侠。 就是这么硬,没办法。 李源看到周易的表情似乎有点不耐烦,也不再多问,反正,他终究是和这些普通人不一样,以后大概也没什么交集了。 那个全新的世界,才是他的世界。 说实话,周易那表情真不是因为李源。 在学校的日子一日复一日,没什么波澜。 倒是在下午放学回家的路上,发生了一件趣事。 当时周易路过一个算命的摊子,心想,这年头居然还有大街上算命的?能有生意? 当然有生意,迷信的人什么时候都不少。更何况这世界本来就很玄乎。 周易看了两眼,然后正打算离去。 “年轻人,别走。” 周易像是没听见,继续走。 “年轻人,那个穿校服的,白色板鞋的,长得像个女娃的,说的就是你,别走。”说话的是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头。 周易放下指着自己的手,然后向着老者走了过去。 按剧本来说,这种老者不是江湖骗子就是世外高人。 不过周易并未在他身上看到异常,认定他就是前者。 (晚安睡觉,秃头警告。) 算命摊前有根凳子,周易顺势坐下,低头看了看摊子上摆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伸手就从晃签筒里面抽了一根出来上上签。 “算卦?”周易把签递给了算命先生,抬眼的时候就看到那算命先生面带微笑,满眼深情的盯着他。 周易有一瞬间的不适,着老头不光是个江湖混子,还是个变态吧。 “啪啪啪!”周易用签在摊桌上敲了几下,这才让算命先生回过神来。 “算算算,来,生辰八字。”算命先生一股跃跃欲试的表情。 “这年头谁还记生辰八字呀,你不是算命的吗?算不出来?”周易现在明显就是在找茬了。 “零三年九月二十六子时出生,细推此格妙且清,必定才高礼仪通,甲第之中应有分,扬鞭走马显威荣。”算命先生神神叨叨念出了几句周易并不是很能明白的话。 但是周易原本的轻视之心也因为这句话,不复存在。 敲!这都能算出来?一点都没错。 自己身份证上和实际都出生年月并不同,所以就算是调查说出的也不是这个时间。连时辰都特么说出来了,当真流弊。 周易也是忽然就来了兴致,坐直了身子:“先生,帮我算算姻缘呗。” 算命先生显然一愣,然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至于这姻缘嘛,你还是别想了,孤独终老。” 周易:…… 他刚才真的是中了邪,信了这老头子的鬼话,那时间也是碰巧吧。 想到此处,周易起身便想离去。 “诶诶诶,别走呀,我开玩笑的。”算命老头在后面连忙喊道。 周易表示不想理会,可下一刻自己手臂就被抓住了。 周易下意识甩开手臂扫了过去,只是……原本什么看上去瘦如枯槁的算命老头居然轻飘飘的躲开了。 是个高手,周易心道。 算命老头像是一点都不在意周易的态度,又上前道:“少年,我看你骨骼惊奇,是个练武的好料。” 周易嘴角抽搐,这老头也是跟得上时代的潮流,说话居然有点意思。 “我先回去做作业了,告辞。”说完一溜烟跑了,生怕那老头再追上来。 算命老头望着周易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忽然笑出了声,嘴里喃喃说:“你以为你能跑得掉,小子诶。” 周易跑了一段路之后才停下脚步,会有看了看,确定那老头没有追上来。 那老头铁定有问题,周易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会自己偷拿人家东西被发现了吧? 今天下午开始放月假,这几天少出门为妙。 随便进了家餐馆,点了几个菜。 “在这里吃还是打包?” 周易思索片刻:“打包。” 等饭菜的时候,周易摸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qq。 咦,有人加他好友。 已经很多年没人主动加他好友了,连那些骗子什么的都从开不找他。严重怀疑这个号有毒。 况且他喜欢群聊,热闹。所以qq里面除了几个直播需要联系的人,剩下的只是几百个群而已。 周易好奇的点开了联系人的页面。 卖茶小妹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周易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添加,哈哈哈,自己的春天是不是要到了。 其实以周易的条件,找对象并不难。他遇到的女孩儿也不少,也有对他表过白的。但就是遇不到自己喜欢的,宁缺毋滥。 所以导致周易整个人就是个矛盾体,他心里一直都在期待能有一个伴侣,一个人实在寂寞。 点进聊天界面,对方已经给他发了一条消息,淡紫色的气泡上,写着:小哥哥,买茶叶吗? 周易:…… 敲?真的是卖茶叶的? 他立马点开了对方的头像,进了她空间。 一张美照映入眼帘。照片上是一个二十出头御姐型美女,黑长直,眉眼带了几丝英气,鼻梁挺直,嘴唇微微上翘,勾人心弦,天鹅颈,皮肤雪白透亮。 这不一下子就撞周易心口上了吗?完全是他的菜。 周易又倒回去看了一下她的地址,咦,居然同城。 于是…… 周易:茶叶多少钱一斤? 卖茶小妹:小哥哥这么爽快? 周易:最好能当面详谈 卖茶小妹:原来小哥哥是这个意思呀,可你要是骗我怎么办? 周易:那就约在星月餐厅 对方隔了一会儿没动静,然后才回了条消息。 卖茶小妹:好呀,就明天晚上八点,不见不散。 之后他们又聊了一会儿,卖茶小妹要了周易的照片,周易毫不犹豫自拍了一张,选了个看起来成熟一些的角度。 卖茶小妹:看来该叫你小弟弟了。 周易:长得年轻,九九年的。 之后两人又聊了一会儿。 “小兄弟,饭好了。”饭馆的阿姨看着笑得一脸羞涩的周易,都不好意思打扰他。 现在的年轻人呐,哎。 “好的谢谢。”周易接过饭菜。 周易:我现在有点事,明天见 卖茶小妹:好,明天见,姐姐到时候给你个惊喜 周易:能先透露一下吗? 卖茶小妹:透露了还叫惊喜吗? 周易想了想,也是。这个卖茶小妹约自己八点,吃完饭大概就是九点多了,这么晚? 是故意的吧嘿嘿。 一内心猥琐的周易笑得一脸阳光。 因为有了和奶茶小妹的约定,周易只觉得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 回家吃了饭,直播了两个多小时。 钢枪:怎么今天这么早就下播了? 菊花:是呀,感觉主播今天心情不错呀,三连鸡了。 “那当然,你们主播的春天来了。”周易语气轻快,和弹幕互动。 老子最帅:哟哟哟,是哪个小哥哥吗? 菊花:帅不帅 第282章:吃醋 周易现在身高一七八,只是身形偏瘦弱,撑不起正装。 得,还是穿得风骚一点吧,这样才能给对方留下深刻的印象。 周易毫不犹豫买了一件花衬衫,一条阔腿裤。 不用试都知道自己穿上是什么效果,恶寒。 买了东西回家之后,把直播时间调整到了上午。 下午把作业做了,他可是正宗的三好学生,没想到吧。 这世上哪有不努力就能得到成果的,他又不是什么天才。 眼看时间到了七点,也差不多了。上午洗了的新衣裳已经被晒干,喷了点香水,没想到把自己给呛了个不轻。 “这啥玩意儿,几千块钱的香水就这样?”周易严重怀疑自己被坑了。 不过一会儿之后香味散了不少,也闻不太出来,还算能接受。 星月餐厅,离住处并不远,走过去也只需要半个小时。 为什么要约在星月餐厅呢?对面市政府,后面市公安局,地痞流氓的绝命圣地。 周易还专门买了一束玫瑰,据说女人都喜欢这些。 捧着一束玫瑰,周易走进了星月餐厅。 “先生您好,请问有预定吗?”一女服务员面带微笑询问道。 “有,周易。” “周先生这边请。”服务员敬业想为周易引路。 “不用了,我自己找。”周易说完就抬步朝里走。心中暗道这些服务员真的是有职业素养,即使自己穿这样也没有任何嫌弃的神色。 周易来过几次星月餐厅,想找自己的位置也是轻车熟路。 周易走着走着脚步忽然停了下来,心不由自主的开始狂跳起来。在他预定的位置那里,已经坐了一个人。 这个角度只能看见背影,女人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背后,身形纤瘦。再下面就被椅子挡住,看不见她穿的什么。 周易在裤子上擦了擦自己手心的汗,咽了咽口水,怎么忽然有些紧张呢?不应该呀,自己这么不要脸的人居然会这么紧张。 在那群禽兽面前穿女装也没见这样。为了调整自己的情绪,周易做了几个深呼吸。 然后清秀的脸上挂上了一抹微笑。 周易是属于笑起来像邻家男孩,阳光类型的。也符合他这个年龄的气质,充满了迷惑性。 他的同学都说,开始还以为他是个老老实实,温温柔柔的男孩。没想到最后是越看越贱。 一看到他笑就知道他一定在打什么鬼主意。被他坑的人不是一两个,几乎身边他认识的所有人都有意无意间被他坑过。 比如上课的时候,同桌在睡觉,他就故意积极回答问题。又比如打游戏开黑的时候,他永远坚信的都是队友祭天,法力无边。卖队友是常有的事。 又比如人家谈个恋爱,他居然还能帮双方找出对方出轨的证据,一般劝分不劝和。 诸如此类的事情数不胜数,可就还是有人愿意和他相处。主要是周易出手大方,还讲义气,处事果断。 有一次他扶了一个老奶奶,结果那老太婆非要说是他把她撞倒的,赖上了周易。 一群人都着急去网吧开黑,周易毫不犹豫从裤子里掏出了自己的宝贝——手机。 按了110,然后开了免提,蹲下来凑到老太婆旁边,指了指马路边的监控。 电话转接打通,周易说明了情况,警察忽然沉默。 拿开手机,周易对老太婆轻言细语说:“要是没有那个监控,你可能就真的要进医院了。” 手机里忽然咳嗽了两声,周易才想起还没挂电话。 “警察叔叔你们什么时候到,我妈叫我回家吃饭了?”周易立马变了个语气。 那老太婆一听,起身跑了,手脚那个利索。 “警察叔叔,不用来了,老奶奶也回家吃饭了。” 反正他们都知道周易这个人是个不肯吃亏的主,你惹了他,他就和你刚到底。最主要的是,你还觉得他做的没错。 就是这样的周易,在这时候却紧张了。 深呼吸过后,心跳没有恢复平缓,反而越跳越剧烈。耳膜都咚咚咚的,脑子里开始嗡嗡作响。 周易无情嘲讽了自己一波,然后挺直腰杆,向前挪去。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仿佛已经闻到了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处子幽香,看到她回眸一笑百媚生,听到了她黄鹂般的声音,感受到她朱唇轻启,呵气如兰。 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女人似乎也是有所察觉,身子忽然僵了僵。 周易深吸一口气,咬咬牙。 “你好,我就是……” 声音,戛然而止。 周易睫毛忽闪,然后忍不住抬手擦了擦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不好意思不还意思,走错了走错了。”周易慌忙转身,脚不小心逛在了椅子腿上,一个踉跄,手里的花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撒出几片花瓣。 他现在哪还有时间捡呀,只顾着惊慌失措的逃离现场。 只是,被忽然被人抓住手臂的他,脚下完全动不了。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周易头皮发麻,寒毛倒竖。 “小哥哥别走呀,坐下来谈谈。”连声音都这么熟悉。 周易再也不相信所谓的照骗了。 “同意我就放开你。” “行,谈谈。”好汉不吃眼前亏。 那人松开了手,周易身子一下恢复了自由。周易这下也没想着跑,反正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转过身来,上下打量起这个穿着裙子,带着假发,嘴唇涂得像个吸血鬼一样的……老头。 “你是什么人?”周易直接开口问道。 老头眼里也闪过一丝诧异:“你小子倒是一点都不惊讶。” 是个正常人感受到刚才他的力量都会觉得害怕,这小子看来是知道什么。可也没在他身上闻到异术家的味道,当真有意思。 周易也察觉到这老头对自己没什么恶意,铁定不是王家人。只是,为什么自己完全看不到这老头身上的气息。 “有话直说,别装什么高深。”周易不喜欢弯弯绕绕。之所以他用这语气说胡,完全是因为看出这老头也不是多严肃正经的人。 老头嘿嘿一笑:“我上次不是说过了吗?我看你骨骼清奇,是块练武的料。小子诶,愿不愿意做我徒弟?” “为什么找我?我就一普通人。”周易在不知道这个老头是什么身份之前,绝不可能答应他任何要求。况且一来就收徒弟,脑子不清醒吧。 “说了你骨骼清奇你以为我开玩笑呢?你自己骨头在发光你自己看不到?”老头盯着周易的身体上下打量,表情和那晚那个暴躁大哥看到自后一模一样。 呵呵,你特么能看到自己骨头? “所以你是谁?”对老头的话他是深信不疑,不过王家那些派出来找他的人都没能看出自己的异样,这老头…… “你拜了师我就告诉你我是谁。”老头嘴巴严实,一点都不肯透露。 这老头是想把他的胃口吊到底。不得不说,好奇心重的他真的有那么一点想法了。 要不先把身份骗出来再说?反正自己坏得很,嘴巴里没一句实话。 “老师好!”说时迟,那时快,周易直接脱口而出,丝毫没有觉得哪里不适。每次上学这句话都会在自己嘴巴里出现千百遍,说了他是三好学生。 老头一下子也没反应过来。 咦?这么快?刚才这小子是叫他老师了吗?是吗?自己听错?这么容易?这小子不会打什么歪主意吧? 不过,无论他打什么歪主意,既然喊出了这三个字,自己就认定他了。 “小子,你认真的吗?”老头说这句话的时候不像是先前那么轻佻,而是带了几分认真与严肃。 “认真的。”周易肯定。 不过看他那表情和语气,认真?开什么国际玩笑? 显然老头还不够了解周易。 “当了我徒弟就没有后退的机会,不,你现在已经没有了。”老头得意一笑。 “所以你该告诉我身份了。”周易上前几步,坐了下来。 老头也坐了下来。 对面而坐,周易下意识移开自己的目光,辣眼睛。 嗡…… 世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周围再见不到任何的光,漆黑一片。 这里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再没别的声音,寂静得可怕。 他站在原处一动也不敢动,感觉一脚下去就是深渊,自己也将万劫不复。 在震惊和恐惧之中,周易尽量让自己冷静了下来,随即喊道:“老头!是不是你搞的鬼?出来!” 自己的声音震耳发聩,没有任何回音回混响。足以证明这地方地域宽广。 忽然,眼前出现了一道灯光。接着一人随灯光从天而降,裙摆飞舞,长发飞扬。 周易:…… 不是那老头还能是谁。 老头落地之后,好对着周易抛了个媚眼,送了个飞吻。 周易手掌轻轻覆上自己的胃,还好老子没吃饭。 造作了一会儿的老头见周易没什么反应,也觉着没意思。自己这徒弟看来是个闷葫芦。 “这是什么地方?”周易开口问。 “这里是我的异术世界,在这里,我就是世界的法则,无论再强大的人只要进入了我的世界,都要听从我的意志。”老头介绍道。 我呸!那岂不就是世界无敌了? “怕只能拉我这种菜鸡进来吧。”周易直接戳穿。 老头也不尴尬:“看破不说破的道理你不懂吗?算了,以后再教你怎么做人。对了,你小子对异世界了解多少?” “知道有异术家,知道异世界联邦和大致体系。然后就是对j市的异术家住哪里,家里几口人,干什么勾当都知道些。其他的就不是很了解。” 其实对于他一个圈外人能了解到这个程度已经算是他的最大能力了。 “那你对异术家的属性分类这些了解多少?”老头又问。 周易想了想:“就知道王家好像是画画的,神笔马良?还有的是搞音乐的、雕刻的、纺织的各行各业都有那么几个。” 其实周易觉得这群人虽然表面上是异术家,实际上和妖怪一个属性的。 “你说的这些都算是法术家。器术家只能算是异术家里的一种。他们大多以器为道。比如你口中说的王家,属于画术,就算在画术中也算不上厉害,他们的异术皆赋予纸上,作画时还需有墨宝做辅,自身更是不堪一击。 真正厉害的画术家,以身为笔,战斗中指点江山。 除了器术之外,体术也为术,方术亦为术,各种术法应有尽有。不过总体以此三者为主。” 周易是第一次听到这样专门的异世界术法分类,才发现自己以前看到的真的只是皮毛。 “那哪种异术最厉害呢?”这难道和游戏里面那些战士,法师差不多? “厉害的不是异术,而是人。异术说到底其实就是一种能量。你体内能蕴含能量的多少,就代表着你的强弱。异术家的细胞和常人不同,天生的异术家他们的细胞就能自动储存能量。 而后天异术家大多只有一部分的细胞能被激活,所以在天赋和潜能上同先天差很多。 越强大的异术家,他们能延长细胞寿命,加快细胞分裂。体内的细胞密度越来越大,细胞自身也会强化,变异。这才使得即使是细胞密度增大,身体也不会膨胀。 细胞能量也随着这样的变化,在转换、运用、吸收、储存等方面得到提升。不过具体的原因,现在也还没研究清楚。可能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异术家的这儿。”老头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有研究表明,异术家的大脑构造和普通人有所差异,某些地方开发程度更高。这也就是为什么异术家能控制得了自己细胞里的能量,而切强大异术家的后代先天拥有异术。” 周易明白这一点,就像是聪明的人生出来的孩子也会比较聪明一样。 人的大脑确实是未解之谜,可老头说的太玄乎了吧。 “所以,后天的就一定比不上先天?”周易提出了疑问。 “自然不是,你知道我们异世界的人把你们非异世界那些特聪明的人叫什么吗?”老头忽然问。 “不知道。”周易摇了摇头。 第283章:只想让他看我一眼 问完这句话的周易只感觉一只手臂朝自己挥来,突如其来躲都没法躲,紧接着脑袋上就挨了一下,瞬间头昏脑涨。 “臭小子,叫老师!你老师我可是个世外高人,教你小子绝对够格。” 周易一下子被打懵了,这特么还带动手的? 打回去! 这是他脑海里的第一反应。 不过理智告诉他,他打不过。 算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老师。”眼看第二下就要落到身上,周易连忙一个九十度鞠躬,喊得那叫一个诚恳。 这招叫好汉不吃眼前亏。 “这还差不多。”老头收回了自己的手,对周易的反应极为满意。“对了,你老师我叫卫星,人称荣耀王者,以后你受欺负了,只管报上我的名号,绝对没人敢动你!” “哇,老师名字威武霸气,一看就是绝世高手。对了老师,你家住何处,家中几口人,芳龄几何呀?”尼玛,老子都拜你为师了,居然就告诉老子你是个世外高人?玩呢? 还卫星?我还火箭呢。 要是这老头不告诉他这些,他今天就和他犟上了。 可周易发现,在他问完这个问题之后,老头脸上的笑意僵硬了片刻,然后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像我这种世外高人自然是四海为家。” 周易不会告诉老头他现在笑得有多勉为其难,这老头不会没有家吧? 没有儿女吗?还是说儿女不想赡养他,把他赶出了家门? 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真可怜,算了,也不和这老头计较了,传统美德,尊老爱幼,自己是个三好青年。 “小子,你这是什么眼神?”他居然在这小子眼睛里看到了怜悯?他是需要怜悯的人吗? “敬爱。”周易一字一字,一本正经的回道。 “我不管你小子想什么,反正你从今以后就是我第三十八个徒弟了,等什么时候有空回师门一趟,拜见一下你的师兄师姐们。”卫星拍了拍周易肩膀。 “好的老师。”周易那叫一个乖巧。若有熟悉的人看到周易这样,只会认为是自己认错了人。 卫星慢意的嗯了一声,点点头:“孺子可教。虽然我现在还没想好要怎么教你,不过,你明日便随我去看看你有没有异术天赋。有最好,没有,我也能让你有。” 卫星诡异的笑了笑。 “好的老师。”他现在是一个莫得感情的复读机器。 “小子,别想着跑,我知道你住哪。” 话音刚落,周围的黑暗骤然消失,突如其来的亮光让他不适应的微眯起了双眼。 “先生,请问您需要点餐吗?” 周易视线终于清晰了过来,服务员小姐姐的脸看起来格外亲切。 咦,不对呀,刚才自己和那个老头在里面也待了一段时间,按道理服务员应该早来了。若是她看到两个人忽然消失不见,又忽然出现,岂不是要吓死? 看她这么淡定的样子,难道……这具身体从未离开过?那刚才在那个乌漆妈黑的地方的就不是实体。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意念世界? “先生?”服务员小姐姐见眼前这个漂亮小弟弟盯着她不转眼,瞬间有些羞涩。 “啊,点点。老师,你……”周易一下就愣了。 ??? 人呢? “你有没有看到刚才坐在这里这个人?”周易立即问服务员小姐姐。 小姐姐有点迷茫,摇摇头:“一直是先生一个人坐在这里的呀?” “不对呀,刚才……”周易停住了嘴,因为他在服务员小姐姐眼里看到了害怕的神色。 “真的……一直只有您一个人,您是不是,看到什么了?”小姐姐试探道。 “哈哈哈哈,吓你的,给我来份博古斯海皇塔配鹅肝油松露酱,一份北欧海鲜浓汤,再来一份七分熟的牛排。”周易看着菜单点了几样,难得来一次,这里的菜品味道算得上很不错的。 服务员小姐姐娇嗔的瞪了周易一眼,似乎实在怪他刚才吓自己。 “好的先生,你稍等。” 周易瞬间心情都好了不少,刚才那地方实在让人压抑。 也不知道刚才是不是心理作用,总是能闻到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 出来之后那感觉完全消失不见,空气都清新了几分。 看来自己是真心不喜欢那老头。 对了,那老头是练什么异术的来着?好像没说,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今晚上他打算连夜搬家。 去拜见师兄师姐?前面还有三十七个?先不说他徒弟多,光说这个三十八的序位他都不会答应。 小说电视里的师兄师姐都是凭借入门的顺序来喊人。他可不想以后有人天天喊他三八三八。 这一顿下来就花了几千块钱,但周易不在意。钱这东西赚了就是拿来用的。 况且他一个人自由自在,又没什么养老压力,度一日算一日,诗酒乘年华呀。 虽然说自己想找个人陪着自己,但真的是想找个赏心悦目的小姐姐。 不管那老头说知道自己的住处是真是假,反正今晚不能回去。可住哪呢?酒店? 不行,酒店到处都是监控,万一拍到什么不该拍到的就不好了。 坑别人不如坑自己人,不如就住顾青那小子家吧。 顾青是周易同学,就是那个睡觉被坑,打游戏被坑,谈个恋爱还要被劝分的那位。 连顾青有时候自己都震惊为什么居然还能和周易这孙子一块相处。 接到周易电话的那一刹那,顾青手机都差点没扔地上去,电话还没接起脑子就疯狂的转动起来。 这孙子大晚上给我打电话了,这孙子想干什么? 想约网吧通宵卖自己? 还是夜探乱葬岗然后把他一个人扔那? 还是潜进学校用胶水和卫生纸堵钥匙孔,然后自己躲着摄像头走,让他挨处分? 不会这次想去老师家吧! 顾青颤颤巍巍的接起了电话。 “喂?我今晚有事,我妈不让我出去。”顾青脱口而出。 只听电话里传来那道熟悉的声音:“那刚好,今晚我想去你家住一晚。” 顾青:…… 完了,这厮是要来祸害他家呀!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放心,就单纯睡一晚上,我钥匙忘家了,大晚上的不想麻烦物业。” 顾青犹豫了片刻,脸色缓和了些:“那没问题,你来吧。” “行,我到你家了给你打电话。” 顾青正想挂断电话,忽然想起了什么:“等下,你以后大晚上别打骚扰电话,一句话都不说就对着手机吹气,小心我告你骚扰。” 嘟…… 电话呗被挂断,周易一脸迷惑。 骚扰电话?没有吧? 查看了一下通话记录,果然看到前天晚上从自己这里播给顾青的电话。 他敢保证自己绝对不可能梦游,而且半夜十二点?好呀,那群鬼玩意学会动他手机了? 居然连密码都知道,行,不打爆他们的头他就不信易! 周易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东西,重新设置了一个密码。 …… 当周易到顾青家的时候已经块将近十点。 顾青亲自到楼下去接周易,然后上上下下打量个透彻,这才确定他是没带钥匙。 “你穿的这是啥玩意儿呀。”顾青极为嫌弃。 “你懂个屁,这叫潮流。”周易摸了摸自己做的新发型。 “啧啧,走吧,上楼的时候小声点,我爸妈已经睡了。”顾青提醒道。 “知道。” 这是周易第一次在顾青家过夜,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自己在人多到地方,几乎看不到气团,想来是怕活人气。 上楼之后,周易洗了个澡,就爬上了顾青的床。 “睡觉踢人吗?”顾青问。 “没踢过。” “安稳点。”顾青又道。 “希望吧。”周易语气里充满了无奈与沧桑。祝你平安,祝你平安~ 顾青睡觉向来很死,这点上他们经常开黑上网的那伙人还是很了解的。 而周易喜欢睡懒觉这点顾青也是知道的。 一声肉体坠地的声音响起。 “艹!地震了!”周易垂死梦中惊坐起,慌乱的爬起来,也不知带往哪跑,就在原地来回踱。 “震个屁!周易,我就说你这孙子来找我准没好事,我说你何必呢?大半夜跑我家闹腾?”顾青显然被气得不轻,呼吸都有些急促。 周易看到顾青安安稳稳的坐在床上,头发蓬乱,愤怒的眼神中还带着迷离,显然也是刚起来。 只是伸在自己原先睡觉那块的脚,让自己的坠地变得扑朔迷离。 被自己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的周易这才注意到了房间里现在的情况。 满地都是a四纸、作业本、卫生纸、洒落的零食,书桌上更是乱成了一团。连原本挂在阳台上都衣裳都掉到了地上。宛若龙卷风过境。 “那个……真不是我。”周易极力想要解释一番,又不知从何开口。 “难不成是我自己半夜爬起来干的?你逗我玩呢?!”顾青也说不上现在对周易是什么感觉,生气而又无可奈何。 “这真真真不是我干的,要是我干的,我把头掰下来给你当板凳坐!”周易放下狠话,要这样他还不信,那就没办法了。 顾青深吸了一口气:“行行行,大哥,咱先把这收拾了行吧?” 周易表面上理直气壮,可是心里却是有点虚。虽说不是自己干吧,和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两人收拾起房间来也是很快,不一会儿就变得和原先一样。 顾青心里一下舒服了不少,气也消了些。他这才想一件事。 他去过周易家好几次,每次去都觉得他家空荡荡的,桌面上从来不放任何物品。 难道…… 顾青细思极恐。 周易还准备在顾青家待到放月明天假结束。 结果吃完早饭,顾青就死活不让周易再待在他家,直接把周易拖到了门口。 “顾青,好歹兄弟一场,别这么绝情。”周易也倒也觉得顾青是真绝情。 只是看顾青在吃饭的整个过程中,都时不时看他几眼,神情怪异。 “大哥,求你了,你走吧。物业需要你帮他找事做。”说完,门啪的一声被关上。 周易在原处站了会儿,叹了口气。算了,他这样的人,在哪都会被人嫌弃。 顾青的行为如果说周易完全不在意那是假的,他也不是没心没肺。 接下来去哪呢?反正不能回家。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去网吧,反正身份证在身上。 身份证上的周易还真是九九年的。 双手插进裤兜,转过身来,刚想迈开步子,抬起一半的脚就这样定在了空中,久久不见落地。 不是周易不想走,是…… “小子,我来接你了,怎么?走一趟?”卫星可算是知道了,这小子嘴里没一句实话。 周易把脚放回了原处。卫星脸上的笑显得格外刺眼,就像是在嘲笑他的愚蠢。 他还有得选吗? …… “老师,您不是世外高人么?为什么不带我飞还要坐高铁?” j市城西高铁站门口,周易小小的眼睛有着大大的疑惑。 卫星拍了拍周易肩膀,语重心长道:“飞不累吗?坐高铁它不香吗?” 周易上下打量着这老头,一身青灰道袍,花白杂乱的头发,这个年代难得一见的黑布鞋。 一切都在彰显着他的寒酸。 “老师,您有钱吗?”周易又提出了疑问。 “你不是有吗。”卫星莫名其妙看着周易,所以自己有没有钱有什么关系? 周易心里无奈,懒得和这个孤寡老人计较。 “去哪?我去买票。身份证给我。”怕卫星不会买票的周易主动承担起了这个责任。 卫星连忙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了身份证,伸手递给周易:“z市,临县。” “z市?!”这尼玛去都要大半天他还得回来呢。 j市位于c国的中西部地区,经济水平虽然比不上什么一二线的大城市,但也还行。 而临县,跨省了呀大爷! “看我干啥,买票去呀!”卫星催促道。 “行,依你。”如果可以,他现在只想打这个老头一顿,只需要一顿。 看着周易排队的背影,卫星忽然笑了笑,心里想到,这小子还算是有良心,自己看人的水准一如既往好。 j市到z市的高铁的高铁上。 周易手机没什么信号,也提不起什么玩的心思。 “老师,你是修的是体术吗?”周易小声说出了早就想问的问题。 “你老师我修的是念术。”卫星回答得很干脆,他本也没打算瞒着周易。 第284章:你愿意留在王宫吗? “所谓方术,医、卜、星、相、炼丹之术。他们擅长推演,预测未来,救命疗伤。战斗中一般都是站在体术家背后的人。 而体术,就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了,自己本身就是一把利刃。在力量,速度等方面都远远超过其它异术家。 就比如一个体术家和方术家的对战,在两者都是开发初期异术家的情况下,方术家更具有优势。 方术家能预判体术家的每一次进攻,而体术家在力量和速度上还没开始与其他异术家拉出太大的差异。 方术家除了能预判,他们的力量还能使体内细胞活性更强,恢复能力也大大提升。所以体术家都是被耗死的。 随着异术家等级的越来越高,体术家开始发挥出自身的优势。就算方术家能预判他的动作,可是只要速度够快,力量够大,方术家也是有心无力。”卫星把体术家和异术家做了一个对比。 “那岂不是方术家越到后面就和体术家差距越大?”周易问。 “非也非也,你永远不知道厉害的方术家治愈能力有多强大。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他们就能让你活过来。”卫星耐心解答着周易的问题。 周易了然,原来是奶妈呀。 “那只要有一个厉害的方术家在身边,想死都死不掉。”周易感叹一句。 “你以为厉害的方术家很多么?每个异术家能力开发的天赋是不同的。”卫星暗笑周易把事情想得太美好。 “诶,对了老师,刚才听你说什么开发初期什么的,异术家的能力也分了等级吗?是不是像小说里那种什么王、皇、宗、帝、圣什么的?” 周易问完兴致昂扬的等着卫星的回答。 “当然……”卫星顿了顿:“不是。” 卫星继续介绍道:“我们的分级很简单,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以此类推。 我说的初期就是百级期及一下。过了百级期,后面就能算得上中期,一直到十万级。十万级以上被称为后期。 当然,这只是针对于实力而言,若针对个人,可能有些人百级期就是他们的开发后期了。” “这分级也太随便了吧,老师你是什么级。”周易层层深入,打算套出这老头的实力,看什么时候能打过。 卫星一眼就看出周易在想什么:“这是个秘密,就这样说吧,你一辈子也打不过我。” 哎哟呵,这是瞧不起谁呢!不过这老头说话时,有时会带点古里古气的味道,就像那个非也非也,应该活了很久了。 “老师您贵庚?” “忘了。” 周易:…… 行,好得很,不想告诉他直说呗,还忘了。糟老头子坏得很。 周易赌气般的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 “老师,您看我现在是什么级?”周易想起自己身体素质也比常人好上许多。 卫星闻言,上下打量了周易一番,然后闭上眼睛。 周易只觉浑身一个激灵,像是被什么冰了一下。 “十级左右,具体的还需要仪器测。” 随着卫星睁开眼睛说话,那种感觉骤然消失。 “十级?那岂不是还差一个等级就到中期了?我这么强的吗?”周易有点吃惊。 卫星都不知道怎么说周易:“你小子怎么这么喜欢做白日梦呢?十指的是你现在的身体密度,正常情况下人体的密度和水差不多,一千克每立方厘米。而十指的是十千克。” 周易:…… “可我的体重和常人无异呀?”周易不解。 “这就是异术家的奇特之处。研究表明,异术家体内细胞能量是浮力的。能量的密度远小与空气,像是混沌虚无。 若按照正常情况,异术家体重会因为密度的原因变重。但由于细胞能量浮力与引力的反作用,使得体重几乎不变。 异术家能通过控制自身浮力与重力的比例,从而能够使自己飞行。 不过前提是要先到了中期,学会能量外放。”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很玄妙的东西,周易却听出了一股科学的味道。 “那一般体术家从十到一百需要多久呢?”周易好奇问。 “天赋好点的,一两年就可以。一般都大概三四年,差点的十几年也说不定。异世界的异术高校毕业的标准就是百级。” 咦,异世界高校?全是异术家那种?怎么自己没听说过? 反正他现在明白这异术大致怎么一回事了。可以说就是大脑就是个核心转换器和控制器。 控制细胞密度。然后细胞就是储存器,储蓄能量。要用的时候再通过大脑转换为不同的能力。 比如体术家的强化皮肤、骨骼、肌肉能,方术家的治愈能、预测能等。 等到密度够大,能量足够多的时候才能能量外放。 咦,果然初期的体术家很吃亏。像那些器术家,一开始就能通过自己的外物释放能量。 至于能量的强弱,周易感受过那些弱鸡的。最多就是制造一下噪音,挂点风,打点雷电自己一下全身麻酥酥,怪舒服的。 他没想到异世界现在已经这般成熟,而且紧随时代的潮流,有了听起来不像科学的科学理论解释。 那如果密度够大,能量够多,岂不是能上太空?可是没有氧气也活不了呀。 但到了特别强大的时候不需要呢? 周易心开始咚咚咚的跳起来,这点倒是很诱人。探索未知,一直是周易所爱好的。 这样想起来,其实进不进异世界已经无所谓了。只要自己管好自己,不学着那些龌龊行为,他周易还是他周易。 而且,有个免费的师父,不也挺不错?有什么理由拒绝? 周易自己想通了,心态也不一样了。 然而没有人告诉周易,他真的想的太简单。他现在听到的,看到的,以为的这些,都是最单纯和表面的。 后开周易又问了一些问题。卫星讲了很久,觉得有点厌烦了,直接用手机蓝牙传了几个文件给周易。 直接把周易惊呆了,果然能够上时代的潮流。连这些玩意居然都能有电子文件。 文件是个压缩包,里面的内容很多,各式各样。周易只得慢慢看。 卫星阖起了双眼闭目养神。 …… “各位旅客列车已经到达临县北站,请拿好您的行李和贵重物品,从列车前进方向右侧车门下车,下车时请注意列车与站台之间的间隙……” 直到广播通知响起的时候,周易才放下了手机,揉了揉眼睛。 看了眼时间,下午两点。 从临县回j市的最后一班高铁是晚上八点半的,希望能赶得上。 不然去了学校又要被班主任批斗。天天拿贺川和自己比,贺川是他亲闺女吗? 卫星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看了眼窗外,然后对旁边的周易说:“待会儿出去了买点吃的和水。” “老师,难道像您这种大佬还需要吃饭?” 卫星总觉得这小子说话阴阳怪气,欠揍得很。 “不吃东西能量从哪来?”卫星反问。 “可是刚才我看文件上说,强大的异术家都能在体内储存能量,几年不吃东西都没问题。只有低等级的异术家才需要天天进食,保证体内能量充足。” 卫星额角青筋跳了跳,这小子绝对故意的:“如果你想饿两顿,我也不介意。” 额,饿两顿什么意思? 仔细想想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意思就是,接下来他们要去的地方可能没有食物没有水,而且至少要明天中午才能出来是吗? 玩呢? “老师,我明天还要上课。”周易脸上勾出了一抹假笑。 “我帮你请假。”这小子这么爱学习? 周易一听,想了想,也行。反正该学的他都学了。 列车靠站,周易跟在卫星后面下了车,然后在县城里买了个背包,八个面包,四瓶水。 “够了吗老师?” “够了,走吧。” 背着背包,走在后面的周易打量着卫星的背影。 虽然背阴纤瘦,头发花白。可是背却挺得很直。 让他整个人都精神状态显得和一般这个年龄的老人不太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踏上了临县这片土地,那老头情绪上貌似不太好。 不怎么说话,就算说话也是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弄得周易有点憋的慌。 临县看起来并不是很发达,路边散乱堆着花花白白的垃圾,店面和楼房都显得破旧。 周易一直跟着卫星出了县城。 如果他记得不错,z市不远处应该有一座高大的义岭山脉。 肯定就是现在他看到的那座了。 山看起来明明就在眼前,可弯弯绕绕走了将近两个小时的小路也没走到。 好在周易身体素质天生不错,没觉得多累。手机现在只剩下百分之五的电。对于那个没吃没喝的地方,他并不期待能有充电器给他充电。 明天请假怎么办? 管它呢,来都来了。 反正那老头答应了帮他请假,要是事情没搞定……自己也确实不能怎么滴。 又走了半小时,两人才走到山下。 “老师,今晚我们住哪?不会挂树上睡吧?”周易放眼望去,视线之内没有一个除了他们二人之外的活人,更别说房子。 卫星没有说话,只是背着周易站在山前,抬头望着这座山。 周易看不到老头的神情,不过直觉告诉他,现在还是少说话为妙。 在老头发呆期间,他打开背包,开了一瓶水。 为了保存最后的电,他选择了关机。随以现在看时间是能望天。 天色已然不早,现在上山不太合适。这里的山没开发,鬼知道里面有些什么毒虫野兽。 野兽能刚一波,毒虫就算了。 喝完水,老头还站着一动不动。他找了快石头坐下来,看着老头发呆。 心里猜测着老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今天上午买票的时候,他看了眼老头的身份证,户籍就是在这临县,出生年月是1990年1月1号。 呵呵,信他个鬼,90年的人?这得长得有多块。 先不想这个,就说老头来的这地方,难不成还真是什么世外高人,隐与山中的绝世强者?反正无论是不是都比自己强。 老头先前说自己四海为家,那这儿算什么呢?师兄师姐们是不是不太待见这个师父,所以老头才不上去? 周易打了个哈欠,眼眶被困意的泪水打湿,上眼皮忍不住使劲贴近下眼皮。 “磕!”“啪!” 原本快睡着的周易因为突出其来的袭击,一个没坐稳滚到了地上。抱在怀里的背包啪的也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你小子昨晚上偷牛去了吗?” 揉着被敲得生疼的脑袋,周易看了眼终于发完呆的卫星,蹙起了眉头。 你被人抛弃不是你的错,可是动不动打人就是你的问题了,是不是就仗着我打不过你? “哟,看你小子这眼神。怎么?想还手?”卫星一脸不屑。“就喜欢这种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憋屈表情哈哈哈哈。” 周易:……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自己那些同学面对自己时候的心情。 我周易对天发誓,从今往后,我一定好好做人,誓不与这老头同流合污。 “好了,起来,带你去看看今晚的住处。”卫星用脚尖踢了踢赖在地上的周易,然后转身就沿着山麓走。 周易连忙爬起来,捡背起包,跟了上去。 他是三好青年,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 因为山体遮挡,所以周易刚才并没有房屋。待他们转过一个山角,一座破旧的两层木屋出现在了视野里。 天色暗了下来,周围响起虫鸣,空气里带着草木的味道。小腿高的野草在裤腿上擦出刷刷刷的声响来应和脚步。 没一会儿两人就到了门前,卫星停下身形。周易也跟着停了下来,抬眼观察着这座木屋。 “你来了。”忽的,一道声音从漆黑的木屋里传出,苍老浑浊。 “来看看他们。”卫星对木屋里的声音做了回应。 “进来吧。”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说罢,卫星就走上台阶,推开木楼一楼的大门。 咯吱~ 周易见老头进去了,也紧跟其后。他猜测刚才和卫星说话的那人应该也是个异术家,还是老相识。 听他们二人的对话,感觉很厉害很神秘的样子。 等周易放下背包坐下后,才发现房间里的不对劲。 第285章:正面交锋 “你进进出出干什么呢?”周易的傻样吸引了卫星到注意。 “寻找快……乐。”周易咧嘴一笑。 “刚才和我说话那人是这座客栈的主人,也是这座山的守护者。要上山的人异术家都需要来这里打声招呼。”卫星开始介绍道。 周易屁颠屁颠走到了卫星身旁:“那他修的是什么术法?” “幻术,一般的幻术能量会让旁人产生幻觉,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不过这位客栈主人所在的层次,创造出来的幻想和无限趋近真实。就连现在的这个客栈,也不过是他的幻化之物。” “那岂不是连老婆都可以幻化出来?” 周易话音刚落,就听磕的一声,脑袋毫无疑问的被来了一下。 周易不服,尝试着反抗:“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不过刚才就手痒了一下。”卫星挠了挠自己的手。 周易:…… 不行,他一定要好好练异术。迟早有一天,要打倒这个剥削阶级。 不过这个幻术也是真够厉害,这些桌子,椅子,茶杯都和实物真的没差别。 老头厉害呀,认识的人都不是一般人。 但貌似幻术只能幻化这些用的东西,吃的貌似就不行。更准确的说不是不行,就算幻化出来了,吃进去的终究不是食物。 难怪老头要他自己买东西。 拿出面包和水,自顾吃了起来。 只觉旁边一道如芒的目光死死的把自己锁住,手里的面包它忽然就不香了。 “老师,您也要吃吗?”在周易的认知中,绝世高手都是不吃饭不拉屎的。 这一次,卫星刚抬起手,周易就立马转身拿了一个面包一瓶水递给卫星。语气恭敬道:“老师您吃。” “孺子可教。”卫星上瞬间堆满了笑。 …… 这一晚周易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可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被卫星从被窝里拖了出来。 收拾好自己,吃完了面包,直接跟着卫星上了山。 从木屋后面有一条上山的小路,顺着这条小路一直往山深处走。大概半小时,就看见一条小溪。小溪上有桥,过了桥再走一个半小时就到了今天的目的地。 周易心中惴惴不安,在想见到师兄师姐的时候,会不会因为自己更在老头身边而被人吐口水。 深山藏寺庙,定是雕梁画栋,碧瓦朱檐。 周易幻想着自家山门,在不安之余又生出几分期待。 然而,理想丰满,现实骨感。 他没想到在大山之中还有如此平摊的地方。 这里看起来不像是天然行成,而像人工开辟出来的。 在这片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平地,竖立着密密麻麻的白色大理石碑。 周易忽然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前方的卫星没有停下脚步,而是走进了那边碑林之中。 周易视线扫过那些与自己擦身而过的石碑,每一块碑上都刻着密密麻麻鲜红的名字。 这些到底是什么玩意?墓碑?这么多人埋一块儿?连个坟墓都没有。 不仅仅是一处这样,每一块石碑的后面都没有坟墓,只有石碑。 可即使如此,心头也涌上一股莫名的敬畏。 天空被乌云挤满,周边的树林因风而砂砂作响。 终于,卫星在了一处石碑前停住了脚步。可只是看了几眼,嘴里叨了一句什么,又开始向前走去。 周易已经看他这样好几次了,难道碑上这些人他认识? 卫星停过的地方周易也会停下来看看。 “过来。” 周易还在看着卫星上一个驻足过的石碑,就听卫星在唤他。 周易快步走了过去。 刚想问这是什么,就听卫星道了声:“跪下。” 语气严肃,没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周易一下子没法接受卫星的这个要求,凭什么叫他跪? 少年人的傲骨还是有的,人家电视剧小说里面都是跪天跪地跪父母。 都这个时代了,老师也不能要求学生下跪吧。 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能跪,要是这次跪了,以后这老头岂不是变本加厉,觉得自己没脾气。 “跪下!” “啪!”只听周易双膝在地上碰撞出声,那声音听着都觉得疼,更何况是当事人的切身体会。 周易心里起了火,这次他是真的动了气,欲想起身。 然而,他此时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嘴巴张不开,就别谈破口大骂了。 “这就是你师兄师姐的墓碑,三十七个,一个都没少。”卫星说话的语气是周易十七年来从未感受过的沉重。 周易原本还燃着熊熊烈火的心,一下子被冷水浇熄,整个人都有些懵逼。 随着他情绪的平息,压制着他动作的力量徒然消失。 可周易现在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心思。 墓碑?都死了? 这结果来得让周易猝不及防,他刚才在路上连见了面该说什么都想好了,可现在告诉他,他的师兄师姐都死了? “他们……怎么死的?”周易咽了咽口水。 卫星瞪了周易一眼,危险道:“不听话被我杀死的。” 周易:…… 周易,j市人,十七岁,卒。 “磕头吧,磕完就下山,还要带你去测异能。”卫星催促了一句。 周易正视着墓碑,把墓碑上的每一个名字都记在了自己脑海中。 就算以后去了天堂,也好约在一起打麻将。 “师弟周易,拜见师兄师姐!”周易说完,连磕了三个头,态度好得可怕。 卫星看周易这样子,刚才的阴霾消散了不少,甚至有点想笑。 “起来吧。”卫星叫道。 周易缓缓站起来,伸手揉了揉自己膝盖。这老头下手是真的狠。 之后两人下了山,去客栈取了自己的背包。又沿着原来的路返回。 路上,周易像是想起了什么,问卫星:“老师,我学校的假你请了吗?” 卫星停下来,看了周易一会儿才道:“我老了,记性不太好。希望你能谅解一下老人家。” 周易:我%*##%/%/*# “现在打也不迟,来电话给我。”犯了过错,当然要想办法弥补,自己是老师,要以身作则。 周易拿出了手机,开机,看了眼时间十一点整。 点开联系人,翻出了班主任电话。 卫星也掏出了自己手机,输入电话。 电话号码刚输完,周易手机就显示自动关机。 然后是点击拨打。 “嘟……嘟……嘟……” “喂?是周易班主任吗?” 电话打通,周易隐隐听到电话里传来询问的声音。 “我是周易家长,周易今天有点事,我想帮他请个假。”卫星也是第一次体会这种家长帮孩子给老师请假的感觉,瞬间有点乐在其中。 周易有听见电话里班主任在询问卫星是他什么人,是什么事。一听这话就是明显的不信任他。 说实话“我是周易家长”这句话从卫星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周易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恍惚之后,鼻尖居然还涌现出一股酸涩。 本来还以为一辈子都听不到这样的话。 “我是他爷爷,他身体出了点毛病,想给你请一个星期假。”卫星脸不红心不跳的开始胡扯。 周易没想到这老头居然开口就给他请一个星期,不知道高三时间紧迫吗? 最主要的是,虽然现在班主任可能同意。可是往后这件事肯定会天天挂在他嘴边,念叨个没完。 周易现在又不敢开口,只得用责怪目光盯着卫星。 电话那头班主任说的什么,因为卫星换了一边耳朵,所以他没听清。 只听老头回道:“这什么病吧不好说,就是那地方出了点问题,我们周家一脉单传,出不得差错呀。” 我艹?老头说什么呢?他那地方才有问题呢! 周易现在是有苦说不出,先前的一点感动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现在只想弄死这老头。 可是,一想到那墓碑上排得整整齐齐的三十七个血红的名字,他就只想好好活着了。 “好好好,下星期一定来,会注意的会注意的,好,再见。” 挂断电话,卫星已经能想象周易看他那感激的眼神了。 学生都不喜欢上课,这次帮这臭小子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自己是不是对他太好了? “小子,假请好了,不用谢。”卫星把自己手机放进兜里,这才抬眼看周易。 “咦,你小子这什么眼神?”卫星终于发现了周易的不对劲。 周易嘴角抽了抽,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咬牙切齿道:“我可真谢谢您嘞。” 这世间可谓是一物降一物。 破罐子破摔,既然请假了,那这段时间就好好了解一下那些异术。 因为老头的压迫个介绍,让周易对异世界提起了前所未有的兴趣。 …… 两人回到了临县县城,借了个充电器,吃了一顿饭。 之后卫星没有带周易回j市,而是坐大巴去了z市。 在c国,很多地方都有管理司的理事机构,老头说z市有一个。 异世界联邦所采取的是五权分立——行政、司法、立法、考试、监察。 也因此分为了五院。 可是,异世界和非异世界终究还是不用。异世界的五院并不是有着自己的独立权,除了监察之外的四院,都由异世界联邦议会统一管理。 五院的地位也不完全相等。其中,地位最高的莫过于监察。 监察院是唯一一个不受异世界联邦会议管束的独立机构。也是五院中最神秘的一院。 只知道里面高手如云,所监察的对象是整个异世界,包括联邦议会。 其实异世界联邦议会明面上是全球最高异术机构。但真正的实权其实都掌握在各国本地的异术界管理司手中。 各地管理司采取的也都和异世界联邦一个机制。 就比如c国有c国自己的异世界最高机构,称之为华夏管理司,下面有华夏自己的四院。 联邦的五院在平时除了监察院之外,都不会干涉各国的异世界内务。 监察院全球只有一个,没人知道它在哪里,只知道只要你一犯事,他就会出现在你身边。 明面上所谓的监察点倒是有很多,都是用来接投诉和接洽与其他部门工作的。里面除了文职人员,根本就没有监察员。 周易在车上又开始拿出了手机,继续看昨天卫星发给他的文件。 里面很多都是机构介绍,异术种类及介绍,以及一部完整的异世界联邦公约,和c国异世界条约。 条约里面明确表示,要遵守c国非异世界的各项条令,不得公然挑衅。 正是因为这些条条框框,才使得异术家们和普通人都相安无事。 若是少了这些公约条例,可能异术家和普通人就会完全对立起来。 这么长的文件,周易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看完。 临县距z市不远,大巴一个小时就到了。 到达之后,卫星让周易去帮他买了一副墨镜,一个帽子和一个口罩。 周易边买的时候边想,可能是老师在异世界太出名,想低调一些。 既然老师都这么低调,自己也不太好意思高调。于是给自己也买了一套。 周易不会告诉卫星,上个暑假他来过z市,并且打了那测试仪的主意。就更不会说那测试仪对他没反应了。 于是两个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奇异人士出现在了街头。 走过路过的人都在猜测这是不是哪个大明星。不过又想了想,大明星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而且穿成这样。 “老师,他们都在看我们。”周易一直以来都挺享受这种被大众注视的感觉。 “谁让我徒弟长得帅。”卫星第一次夸了周易。 卫星和周易都没想到,从这句话以后,他们的相处模式,就彻底变了。 “哪有哪有,师父也很帅。”周易喜笑颜开,一脸灿烂,从老师改口成了师父。 老师是师,师父亦师亦父。 “哪有,还是徒弟你更帅,又聪明,还会赚钱。”卫星忍不住又夸了一句。 “不不不,您异术这么厉害,又是我师父,还是您更帅。”周易这句话是真心实意。 卫星想了一想,点点头:“说的是,那我们一样帅。” “师父,我师兄师姐真的是因为不要话被你杀的吗?”周易突然问了句。 问完之后又觉得自己这样不合适又添了句:“像您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杀自己徒弟呢,反正我是不信。” 第286章:败了 果师兄师姐真是他杀的,也没必要再让自己去祭拜,那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无论怎么死的,周易都为自己的未来感到一种担忧。 卫星活了那么多年,周易那点小心思也瞒不过他。 “只要你好好学,以后知道的。我只能说,你越强,活得越久。” 周易觉得卫星像是话里有话,但他现在理解不了。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周易决定换个话题。 “师父,你空间那张照片上的是谁呀?”周易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 “零。” “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到。况且我还会开挖掘机。” “不仅是零,命还得搭上。你难道没有发现那些公约,条例大多数都是限制异术家对普通人的行为吗?异术家和异术家之间,可就简单粗暴多了。”不是卫星恐吓周易,这就是事实。 “不过,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有前提条件。”卫星补充道。 “什么?”原本快要熄灭的希望的火焰再次燃起。 “你能挑过他们整个家族。” “他们家最厉害是什么等级?” “不高,据说他们老祖宗,就百万级的样子。” 周易:…… 一般人十万级要四年,而且据说是开始容易往后越来越难升。 有生之年系列呀…… “不要气馁,我看我徒弟骨骼清奇,定是天赋异禀。”卫星安慰道。 “嗯,师父说的对。”周易也知道自己身体特殊,看了那么多异术的介绍,也没找出自己是什么异术。 甚至连那些气团都没提到,该不该问师父呢? “师父,你是怎么看出我骨头在发光的?还有,你为什么会找上我,连我生辰八字都扒出来了?”周易自从遇到了卫星,就变成了十万个为什么。 “观骨术,念术的一种小技法。也正是那天在街上看到你的异样,才用方术推了一下你的出生。”卫星解释。 “您不是念术家吗?怎么还会方术?而且,你为什么会在那里算命?”要问就要问清楚,好奇宝宝不是吹的。 “谁说念术家就不能学习方术了?只要你大脑那一块开发出来了,什么都能学。可大部分人都只开发了一种。” “那意思就是,有的人会开发两种或两种以上?”周易推测道。 “是的,但每种异术都有自己的技法,没有技法的异术是发挥不出最大力量的。技法是教人如何掌控异能量,缠绕,释放,发力这些大有学问,好的技法能让同样的力量释放出更大的威力。 这就意味着需要用时间去学习,掌控。一般人如果开发了两种,除非两种开发的程度都高,不然只会主修一种。”“至于我为什么会在那里算命嘛,这不是好长时间都是一个人,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天赋异禀的人,收个徒弟来玩玩。” “明白了。”周易点了点头,意思就是说闲来无事,教个徒弟。 两人之后又叨叨了几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目的地。 周易仰着脑袋看着这座摩天大楼,只想感叹一句异术家真的很有钱。 这样的大楼已经成为了z市的地标性建筑。 “就这儿,走吧,进去。低调点,为师不想引人瞩目。”卫星提醒了一句。 “我懂。”像那些大明星出门都很低调,不想引起别人的围观。 这一刻,周易觉得连自己的身份也不一般了。 进楼以后,周易就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门口立了易拉宝,海报上面宣传的是一款化妆品。 有专门的候客区,前台,还有来来往往穿着职业装的男男女女。 看起来业务还算繁忙。 因为异世界的东西很多不能让人知晓,所以明面上都是打着企业的幌子。 看工作人员的那些文件,和客服的打电话的语气态度。完全是一个正规企业。而除了那个前台和门口的两个保安,其他的都是普通人。 这理事点的隐蔽工作做得还是很到位的嘛。 周易跟着卫星走到前台,就见卫星从兜里拿出了一张什么令牌? 不是,他是从哪摸出来的?他道袍上那小兜装个手机已经差不多了,哪能装得下这么大块令牌? 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乾坤兜? 那前台拿到令牌后,不禁多看了卫星几眼,然后也瞄了周易一眼。紧接着用一个什么玩意儿扫描了一下。 “滴……”那扫描仪发出一声类似刷卡成功的声响。 之后前台小姐姐把牌子恭敬的递回到卫星手中,并询问道:“两位先生需要什么业务。” “检测。”卫星快速吐出两个字。 不知是不是周易的错觉,总感觉卫星可以压低了自己的嗓音。 “检测请上十八楼,那里会有专业人员带领二位,电梯在那边。”前台小姐姐点头微笑,指了指电梯的方向。 说完,卫星就快步朝着电梯走去。周易扶了扶自己不断往下滑的眼镜,跟了上去。 “师父,您在异术界是不是特有名呀。”周易微微弯腰在卫星耳边问道。 卫星比周易矮了一截,看起来一米七出头的样子。 “c国异术界,就没有没听说过你师父的人。你说有不有名?”卫星下巴微抬,颇为骄傲。 周易挑眉夸赞说:“是嘛?不愧是我师父。” 历史的经验告诉人们,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所以你小子给我低调点,明白吗?” “明白明白。”周易乖巧的点点头。 等电梯的时候又来了几个人,周易便没再说话。 “叮!” 电梯到了,待里面的出来完,周易率先进去,按了十八楼,和卫星一起退后站在了角落。 后面进来的人看到他们二人按的楼层,眼里闪过羡慕。 整个电梯运行的过程中,都在打量卫星和周易二人。 还有人偷偷问旁边的人:“那个十八楼谁按的?” 那人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周易那边。 “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物。”问话之人喃喃了一句。 十八楼对于这里的工作人员来说,是一个禁忌,十八楼以上更是没人敢去。 所以都在传,十八楼及以上都是给公司的贵客用的。 公司的核心研发部门也在那上面。只不过,这二位为什么不做旁边那个专用电梯,要跑来和他们挤? 电梯上到十楼的时候人就走完了。 周易少年心性,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记仇。现在他只觉得跟在老头身边真好。 电梯到了十八楼,熟悉的楼层又出现在了周易的眼前。 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自己还是爬楼梯,这次居然可以坐电梯。 他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就是方向感好得一批,记忆力也不错。只要去过的地方,打死也忘不掉。 若是他记得不错,测试异能属性的应该在左边。 知道方向,周易毫不犹豫的左转。 而卫星选择了往右转。 周易走了几步之后,忽然被卫星叫住:“小子,你去哪。” 周易回头,怪异道:“不是去……”话还没说完,直到自己差点漏了陷,脸色一变,打着哈哈道:“哈哈哈,第一次来,不认路,哈哈。” 说完转身同卫星向右边走去。 这是一条走廊,走廊的两边分别有一个门,门口都守着两个人。 “请问二位办理什么业务?”门口的守卫微笑的问起了话。 “检测。” “检测请去对面。”守卫客气道,服务态度不要太好。 周易不禁怀疑这群人还是不是上次追着他跑了半座城的那群凶炳之人。 要不是自己混进了人群,怕不是会被碎尸。 听完守卫这句话的卫星,顿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眼周易,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 周易也像是知道了什么,追上前方折返了方向的卫星问:“师父,你不会是第一次来吧?那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个理事点的?” 卫星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故作不屑道:“这种小地方我当然是第一次来。理事点都是固定的,待会儿出去我发一分布图给你。” “原来如此。”周易恍然。 “不是,我倒是想问问你小子是不是来过这儿?”卫星想起刚才周易那句没说完的话。他可不信是什么巧合。 周易没想到老头这么不好糊弄,只得嘿嘿笑了两声:“出去再和师父说。” 出了狭窄的走廊之后,眼前豁然开朗。眼前是一个两百平米的大厅。 周易第一次来的时候,可能当时时间晚,过了营业时间,所以并没有人守着。奈何这些东西都安了警报器。 大厅的周围分布着很多隔离区,门牌上挂着什么速度测试室,力量测试室,密度测试室等。 而且进来之后周易才发现里面的人居然还不少。 大部分都坐在测试室的门外等着。 卫星和周易两人的到来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纷纷侧目观察着这两个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 周易因为脸小,墨镜又滑到了鼻尖。在扶墨镜的时候顺便扫了一眼在场的人。 个个都是异术家。 有的人看起来是一个人来的,有的人也和卫星一样是带着后辈而来。 从还抱在怀里的,到看起来垂垂老矣的人都有。 卫星去柜台取来号,带着周易走到了属性测试室的等候区。 这里的人基本都是抱着孩子的来测试的,而卫星带着一个将近一米八的分不清性别、年龄的人来,着实显眼。 “原来是来测试属性的,肯定是个后天。”有人开始议论起周易来。 “把自己打扮成这样,还以为能有多厉害呢,居然测属性。” “后天怎么了?老子还是后天呢,不照样比你厉害?”有后天异术家听到,不服气的怼了一句。 “在那两人身上完全感觉不到异能波动呀?”又有人提出疑惑。 “不是异术家他们能上来?电梯口那能量墙一般人绝对进不来。” “那看来是厉害人物。”一人猜测。只有厉害人物才能完全收敛起自己的能量不外散。 “开什么玩笑,这么厉害的人物会来着测试?肯定是有异宝。” 听到这里,周易才算听到了一个新鲜词。 异宝,这个概念也是他刚才在车上才了解到的。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奇人,自然有奇物。植物,动物等。 这些奇物被异术家们发现后,会经过加工,打造成为适合异术家的异宝。 异宝和异能有相融性,通过异能的催发,异宝能发挥出强大的作用。就像是一个能量扩大器。 一件称手合适自己的异宝,能大大提高异术家的实力。 当然,异宝稀有难寻,大多都掌握在了上层异术家手中。 异术家与异术家之间的杀人夺宝屡见不鲜。 所以,异宝外露对于没有实力的人来说,就是在找死。 果然,周围的人一听到这些,看两人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测试属性其实是很快的。里面有异世界科研人员专门研制出来的仪器。 只需要人坐在那仪器座位上,仪器会自动扫描你的大脑。 最后把你大脑的各项开发情况,用数据的形式打印在纸上。形成一份大脑开发报告。 而这份报告也会自动备份到系统,录入异世界异术家系统。 这就是所谓的注册。 刚才在领号码牌的时候,周易的个人信息已经被录入。 只是,这种仪器成本高得可怕,一个理事点最多只有一台。 周易猜测这成本可能不光光是钱的问题了。 在他们前面检测的一共有五个人,只用了不到十分钟。 属性检测区没有完全封闭,机器在测试之后,会自动播报开发能力比常人多百分之十以上的部分,也就是能用修异术的最低标准。 没超过这个标准最多就是力气大一点,速度快一点,始终没办法修到异术外放那一步。 当然,也可以后天激发。 前面去检查的人基本上都是开发了百分之十几,有一个是二十几。 一般异术家开始,都是在10%到40%之间。 上了40%算得上是天赋比较好的。 如果关于某一属性的大脑开发程度到60%以上,那就是所谓的天才。 “请26号检测者进入检测区。请26号检测者进入检测区。” 周易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号码牌,26号,就是自己。 周易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就听见仪器提醒“请保持头部无无遮挡物”。 周易犹豫了一下,还是摘下了自己的帽子、眼镜和口罩。 第287章:不会倒塌 。 他是稳坐异世界悬赏榜第一几十年的人物,只要谁能干掉他,资源什么的一辈子都用不完。 他不仅仅在我们c国,在其他国家也是出了名的。做人能做到他这个程度,老子也是服气。” 中年男人一口气举了还几个例子。 “对了,c国异术界的新闻公众号,各种娱乐八卦公众号,报刊。都记载着他的各种英雄事迹。有空你可以多了解了解。”中年男人又补充道。 “异术界还有这等神人?我倒是想见识见识。”说完,那人就从兜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直接在异世界官方网站上搜索…… “那人叫啥名字呀?” “哎,叫……”正当中年男人名字到达嘴边的时候,检测区忽然发出了检测结果通报。 “请第二十七号检测者进入检测区。请第二十七号检测者进入检测区。” 周易:…… 卫星:…… 众人:??? 其实周易以为,至少要报个无属性什么的。没想到,居然连他的结果都不想报了是什么意思?这什么破机器? 下次来干脆把这破玩意儿炸了如何? 周易脑子里瞬间已经有了一个清晰的计划。 卫星显然也不是很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站起身来,对着工作人员招了招手。“兔崽子,你忘了我给你说过的话了?”之后卫星用口型说出了低调二字。 “什么?师父你说什么?我看不清?”周易故作疑惑状。 就这演技,一个小屎人还是能拿的。 就在周易脑袋上又将受到重击之时,一声音传来。 “我来吧。”声音听起来年龄不大,可能和周易差不多。 而且,让周易觉得格外熟悉。 那人好像刚刚从速度力量测量室里面出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看上去像保镖。 此人一出声,便听见有人小声喊出来他的名字。 “这不是李家那小公子吗?” “是呀,居然跑到这里来了,顺便路过吧。” 那中年男人看到这个李家小公子就激动的对旁边人道:“看到没有,这个就是李家小公子。我刚才和你说那个被坏了婚事的就是他哥,李家的二公子。” 周易此时此刻,不知道什么词才能够形容他的心情。 不仅仅是声音熟悉,连人特么的都那么眼熟。 李源?什么鬼?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李源吗?该是说只是长得像而已? 长这么像也是双胞胎吧!李源难不成是遗落在外的那个? 周易脑海里瞬间脑补了一场还珠格格,琼瑶大剧。 不过因为周易现在的装扮,李源并没有认出他来,而是趾高气昂的从他身旁走过。 只见李源走进了检测区,坐上了检测椅。 “开始扫描。” 一分钟后。 “属***,百分之四十。” 此播报一出,在将近五秒钟的寂静之后,气氛忽然躁动起来。 在场的人皆议论纷纷。 “居然这般有天赋,可是听说他在李家不受重视呀。连高中都是在非异界中学。” “哎,还不是因为他生母是个小三,被正宫压榨了呗。” “好有这么一档子事?” “他家那点破事谁不知道呀,当初那个人可连他家祖宗十八代都情史都翻出来了。” “对了,你刚才还没说完,那人到底叫啥呀。” 中年男子答道:“不知道名字,只知道他自称荣耀王者。”那些人的闲言碎语多多少少落入了周易的耳朵里。这才确定这个李源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李源。 而且,他刚才是不是听到了有人在叫老师的称号?不会被认出来了吧? 想到此处,周易不禁抬手扯了扯自己的口罩,确定没有露出一丝缝隙。 做完这些后才反应过来,该遮住住的应该是师父,他遮个什么劲。 李源很满意周围人的反应,拿上自己的报告,又从周易身边离去。 从头到尾没有正眼看过周易一眼。周易没觉得有什么受到了轻视,反正而觉得庆幸。 只是在心里啧啧了两声。 李源的性格在学校的时候不太爱搭理人,为人骄傲,很少有人愿意和他相处。 而周易也是因为和李源当过一段时间同桌,加之周易做事很有自己的主见,所以李源也愿意和周易做朋友。 等到李源离开了此处,周围人都还没有安静下来。 反正现在是确定了一件事,仪器没有出问题,出问题的就是周易本人。 “算了,我们走吧。”卫星心里也猜出一些事情。周易明明在力量速度身体密度上都远超正常人。 但是这个仪器检测不出任何能量,周易的身子有大问题。得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再说。 万一,自己教不了他就很尴尬了。 周易也觉得没有必要再在这里待下去,哦了一声跟着卫星朝门口走去。 “诶师父,我刚才好像听到他们在说你,是不是认出你来了?”周易小声问道。 卫星轻笑一身,笃定道:“绝对不可能认出来了。” “为啥?”周易不解。 “我还没见过认出我还能这么平静的人。”卫星扬起了自己的下巴。 “师父流弊。”周易听完拍了个马屁。 两人出了这栋楼,一时间不知道何去何从。目的没有达到,卫星很迷茫。 “师父,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周易抬眼看了看天,阴沉沉都,看来这是要下雨的节奏啊。 “你先说说你以前来这里干嘛来的?”卫星可没有忘了这件事。 周易挠挠后脑勺,嘿嘿笑了两声:“就是上个暑假闲来无事,来这里溜达了一下。” “哦,我知道了。”卫星恍然大悟:“你就是那场入室盗窃案的犯事者吧。” 周易疑惑:“什么盗窃案?” “就是异术界悬案之一,一般异术家的战斗都不会去招惹管理司的势力。而且异术家也并非是可以随便乱屠杀。不然早就乱了套。 可你如果惹了管理司,那就是等着被追杀。你小子可以呀,犯了事居然还能成功逃走。不愧是我徒弟。”卫星夸赞道。 事情的发展逐渐开始不对劲,按道理说徒弟犯了事,师父不是应该罚他吗?教育他吗? 这是什么节奏? 不过,周易喜欢这种节奏。 “师父,以后有这种好事我一定叫上你。”周易故作玩笑,试探卫星。 没想到卫星口罩下传来一声轻笑:“这可是你说的,要是被我知道,你做什么坏事不叫我,有你好看的。” 如果说内心不惊喜是假的。怎么越和这个师父相处,就越发觉得和自己的胃口呢? “师父,你还没说接下来我们去哪呢,你说我这个体质,是不是不适合修异术?”周易忧心道。 “你自己什么样你自己心里不清楚?我可不相信你以前没发现自己有什么异常。走,边走边说,先回j市。”卫星想把自己的手搭在卫星肩膀上,奈何周易比他高些,只有算了。 路上,周易对卫星道:“我身子,确实有点问题。师父,你有没有听说过什么气团。就是有黑的有白的,白天白的比较活跃,晚上黑色的比较活跃。 然后他们似乎还能听懂人话,喜欢吸食死人身上散发的能量。” 十几年的秘密,在今天,终于对着人诉说了出来。周易又是紧张又是释然。 卫星一愣:“你说什么?气团?” “是的。”周易点点头。“我从出生开始就能看到那些气团,就像我能看到那些异术家在冒白烟冒黑烟一样。能量都有些相似。” “你就是能看到?”卫星继续问。 “不仅能看看到,而且能触摸得到。我能把它们捏碎,我抓住它们的时候,它们就会消散,然后散开的那股能量,能被我吸收,强化我的身体。”周易回想起那种感觉,很奇特。 卫星沉默了。周易说的这种情况,他其实也没有遇到过,但是关于那个气团,他倒是有了几分猜测。 照周易这么说,是不是他以后只需要吸收那些气团就可以成长?这么简单还要自己这个师父来干什么? “那你吸收过吗?”卫星问道。 “以前不小心捏碎过一个,后来发现它们居然有意识,所以就没有了。”周易说道。 “那些气团可能不是有意识命,也不是能听懂你的话。而是它们想亲近你,又恐惧你。你的情绪能量可以和它们产生反应,他们的靠近与远离都受你情绪影响。”卫星解释道。 “不是呀,他们真能听懂我说的话。师父你知道这是什么?”周易忽然反应过来。 “能听懂你话的不是气团本身,而是气团里还没有消失殆尽的人的信息能量。 你说的这个,我还不太确定。等我确定了再告诉你。”卫星觉得自己需要去问问那个老怪物了。 周易根据卫星的话回想了一番,确实不是所有的气体都对自己的话有反应。 不过,那都是什么呢?算了,等老师答案吧。 这个话题过了,自然就要开始找新的话题。 卫星忽然问起了周易:“小子,你以前想过以后想做什么吗?” 周易笑着答道:“当然想过,我就老觉得读书是一条出路,所以自认为学习上还是很努力的。然后以后读完书,还想读研,读博什么的。 毕竟以后要是出去说自己是博士,吹牛都要多几分力度。 再然后嘛,就工作吧。顺便在这个过程中找一个喜欢的姑娘,结婚,生子。 嗯……就这样,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梦想,没有特别想做的事。” 因为周易现在才十七岁,高三。没有父母的教导,没有人告诉他,他将来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所以周易习惯了做事都跟着自己的心走,想干啥干啥。 卫星认真的听着周易的每一句话,他忽然想起了自己。 “师父,以前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呢?”周易忽然反问道。 “每个人都有吧。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成为一个异术家的,我只知道,我从记事以来,就有着自己的使命。 不过那时候还小,不懂什么是使命,什么是责任。只顾着自己吃喝玩乐到处逍遥去了。 那时候最想要的就是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后来家族出现了变故,没了拼爹的本事。就只有自力更生。 再后来,我认识了一个姑娘,我当时可是很喜欢她的。那时候我只想要的生活就是和姑娘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最后,姑娘死了。我也因为那个姑娘找到了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并且从那以后,一直都在坚守,从未想过放弃。”卫星知道自己活了很久很久,他看着时代在变迁,看着那些古老的房子逐渐被夷为平地,然后筑起了高楼大厦。 看着马车逐渐变成了黄包车,然后是汽车,火车,飞机等等。 他见证过世界的战争,因为异术界有明确法令规定不得干涉非异界政事,战事等。 然后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卫星是古c国人,看到c国能成为今天这个样子,说不欣慰是假的。 “是什么有意义的事情呢?”周易好奇道。当然他更好奇的是,那个姑娘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居然能看上自己的师父? 咳咳,冒犯了冒犯了。 卫星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等你实力到了我觉得可以告诉你的时候,我就告诉你。” 周易撇了撇嘴,又听卫星补充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你想象中的生活,这辈子你就别想了。我说过,做了我的徒弟,你就没有了退路。” “什么意思?”周易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连选择权利人生自由都没了。 “你大学的事情,我会帮你解决。”卫星说明道。 “大学?我自己知道我要考哪。不用你帮我选。”周易习惯自己做决定,现在忽然有个人强行介入了自己的生活。让他不是很舒服。 “你有什么想法?你以为异术高校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吗?”卫星好笑道。 “异术高校?”他完全没有考虑过要去什么异术高校。 “你难不成还想去普通高校?”卫星反问。 “可是,我这个体质,不会有什么问题吗?”周易怕被抓去研究。 第288章:心之所想 进来看了看电脑,已经被关了。 收好电脑,周易想起卫星刚才的话,问道:“师父,明天早起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事,明天带你去参观参观学校。”卫星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就进了他的房间,关上了门。 还挺自来熟的嘛。但是,他还是觉得要是明天能睡个懒觉当然是最好的了。第二天一大早,周易迷迷糊糊的被尿憋醒了,摇头晃脑的上了个厕所,然后回来把自己陷进被窝里趴了一会儿。 想起老头昨晚说要带他去看看学校。应该就是所谓的异术大学吧。 j市有这种学校吗?没听说过。 不过看样子他还没起来。 伸手从床头柜拿起手机看了看,早上八点半。 不是还挺早的吗?继续睡。 昨晚上脸不红气不喘的在直播间说自己要好好学习的周易再次陷入了梦想,成功睡了个回笼觉。 直到被一些响动吵醒,才算彻底没了睡意。这个时候的时间已经快到十点了。 穿上拖鞋,寻找发出响动的地方。是在卫生间。 门没有关,卫星在里面刷着牙。 于是自己也走了进去,想洗漱一番。 然而…… “你用的不会是我的牙刷和被子吧?”周易凝视着卫星手里熟悉的粉红色印着小猪佩奇花纹的被子,和那把自己的电动牙刷。 卫星看了看手里的被子,凑到嘴边喝了口水漱口,然后吐出来。 “应该是吧,我也是好几个月没刷牙了。看到这把牙刷就忍不住想刷一下。 你昨天不是说了嘛,你的就是我的,我知道我徒弟不会介意的。”卫星笑了笑,秀出了两排还算白的牙齿。 周易是欲哭无泪,真的是遇到祖宗了。 最后只是用漱口水漱了一下口,草草了之。 之后两人一起出了门。 周易里面穿了一件短袖,外面随便套了件深蓝色的运动外套,加一条小脚口休闲运动裤。一双白色运动鞋。 浓密的头发很有质感,不杂乱,一个简洁的发型,显得整个人很精神,青春,阳光。 卫星的风格其实和周易差不多,毕竟,穿的都是周易的衣裳。 卫星一路上脸上都挂着笑。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个发自内心的笑了。 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睡懒觉。昨天晚上那一觉,怕是很对很多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吧。 臭小子这衣服还真不错,穿着都感觉自己年轻了好几……十?百?岁。 “j市还有异术高校吗?”周易问道。 “自然是有的,不过并不在市区里。”卫星解惑说。 “要去的是你给我找的学校?这么快就联系好了吗?什么时候去联系的?不对呀,你一直和我在一起。不会只是想带我先去看看吧?”周易自问自答。 “是呀,j市的异术高校不怎么好,你师父我还看不上。就带你先去看看。 大部分能上异术高校的异术生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在异术院校里度过的。我怕你到时候去不适应,一脸懵逼。”“那你怎么就觉得我一定能通过学校的入学考核呢?”周易说出了他最担心的问题。 是的,他完完全全的把卫星发给他的真题看了一遍。他只想问,那还是人干的事吗? 首先光入学的密度等级就要二十级,他还有半年多的时间,如果认真练的话应该还是能达到的。 可是,现在是这种情况。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练。 还有,那传说中的异术家的异能感是个什么东西?难带就是感觉自己气力很大吗? 为什么他感觉不到? “那么简单你也考不进去?” “万一呢?” “没有万一,你一定能进。”卫星安抚周易道。 周易瞬间明白了卫星的意思,嗯,有后门,不怕进不去。既然这样,那他就放心了。 “哦,对了,师父。异能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周易直接问了出来。 “就是,你自己能够感受到自己体内的力量。”卫星简单解释了一下。 周易握了握自己的拳头,在空中打了两下,蹙起了眉头:“没什么感觉呀,不是说异术家都有异术感到吗?” 卫星也是一愣:“你感觉不到自己体内有股力自己能控制它游走的力量?” 周易摇摇头:“什么游走?体内?我就觉得刚才吃得有点多了。” 卫星:…… 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你一说到能量游走,我就想起了我吸收气团的时候,似乎有那种感觉。但是过一会儿就没有了。”难道那就是所谓的异能感吗? 说来也奇怪,自从老头跟着他之后,那些气团隔他隔得老远,晚上也不在他屋子里闹腾了。 “你知道没有异能感意味着什么吗?”卫星表情忽的有些严肃。 周易心也跟着不由自主的提了起来:“什么?” “意味着你就没有办法做到异能外放,意思就是只要人家不让你近身,你就拿对方一点办法都没有。”卫星现在心里也是五味杂陈,所以他这个徒弟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异术家在百级之前,虽然不能做到能量外放,可是都具有异术感。没异术感的异术家,还能算异术家吗? 原本去参观异术高校心里还有点兴奋。可是现在,沉重的一匹。 还以为自己是一个天赋异禀的奇人。可是现在,突然觉得他可能就是一个身体比一般人强建的普通人,根本根本就不适合修什么异术。 忽然,两人都不再说话,只是沉默的走着。 周易偷偷看了卫星一眼,他不知道卫星现在是什么想法。 说不定下一秒就会说:不好意思,你不适合做我的徒弟。 又或许会找一个什么理由,然后去寻找下一个有缘人。 卫星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自己这次是不是撞到铁板上了? 卫星也偷偷看了眼周易,发现周易开始脸上的笑已然消失不见,剩下的是迷茫与失落。 “小子,你放心,既然做了你师父,就肯定要给你想办法。你身体情况有些特殊,我得好好研究一下。” 卫星说着,嘿嘿笑了两声。只是有些刻意,让周易听了心里更不是滋味。 “如果找不到办法呢?”周易也是扯了扯嘴角。 “天无绝人之路,一定会有的。”卫星一把攀住了周易的肩膀。 周易感受到自己肩上的力量,忽然笑出了声:“别这样哈哈哈,难不成老子不修异术还活不成了?这不正好可以过我想象中的小日子吗?” 世界本来就不止一种选择。 “你小子倒是想得通透。”卫星还是很欣赏周易这种积极乐观的精神。 一个人只要对生活充满希望,那么就会热爱生命。这样的人,不会被黑暗蒙蔽了双眼。 “不想通透些我早自杀千八百回了。”周易理所当然道。 “也不要想得这么绝对。你想想,你虽然没有异能感,可是你的密度确实已经达到了十。按道理来说,你的力量和速度绝对不是常人能比得了的。”卫星寻找到了还没那么糟糕的一点。 “确实。”周易肯定了卫星这一点。而且自己貌似体力恢复起来也非常快。 在奔跑的过程中,并不会觉得自己有多累。从家跑到学校,气都不带喘。 只是如果运动量过于大,只会犯困。只要休息十分钟,就能恢复如常。 这么说,那假如自己到达了百级,力量虽然不能外放,可身体的力量照样能行。 大不了自己就打贴身战。 “好啦,咱们还是先去看看学校吧。反正这个异术高校你是上定了。 百级以下一般人都做不到能量外放,别人看不出端倪。 如果你有什么担心的地方,可以先在普通大学挂个名,休学。当你觉得自己不想走这条路的时候,也有退路。 异术高校的学籍和普通大学并不在一个系统里面。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几有点多了,你不必知道。” 卫星提出了一条两全其美的路。 “我没想知道。”周易耸了耸肩:“不过我觉得您说的有理。” …… j市郊区,体术学院。 一看这个名字就知道,这个学校最好的专业是体术。 周易站在校门口,环顾了一下四周,荒芜一人。只有门口站着两个身宽体胖的大汉,身上冒着丝丝白烟。 周易正想上前,就被卫星拦下了。 “嗯?干啥?不进去吗?”周易问道。 卫星松开了周易,挑眉说:“当然要进去,不过不是走这里。” “那走哪?” “跟我来就是。”说罢,卫星开始绕着学校高大的围墙走。 十几分钟后。 “就是这里。”卫星停下脚步,指了指围墙边的一棵树。 周易:…… “师父,你是不是没有通行证?” “咳咳,看破不说破,像你师父这样的名人,怎么可能有这种学校的通行证呢?”卫星轻咳了两声解释说。 “不能刷脸吗?”这就有点奇怪了,那天在z市,说怕引起骚乱,所以不能露脸吧。可是这里根本就只有门口那两个人。 “我事先没和这个学校的校长打招呼,你说我忽然到来,不得让人家兴师动众?”卫星叹了口气:“还是不要麻烦别人了。” “那你待会儿进去不也会被人看到?”周易反驳道。 “所以我不进去呀,是你来参观学校,又不是我。”卫星觉得这个孩子是不是傻。 周易:…… “万一被抓到了怎么办?”周易咽了咽口水。然后又想起了什么,自答道:“对哦,在他们眼里我应该是个普通人。” “诶!对嘛,去吧去吧,看完了记得回来,我在那边那个网吧等你。”卫星指了指远方的某处。 看样子老头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 “行吧。”反正这种事他也没少干。周易借着树,一下跃上了围墙,转头对着下方的卫星道:“那我先进去了。” 卫星还没见过周易展露过实力,看刚才那轻松灵巧的动作,他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厉害一些。 忽然卫星想起,周易他说他暑假的时候去过z市理事点,成功的潜入,然后逃离。 呵呵,这小子真的不一般。 “去吧去吧。”卫星摆摆手,示意周易去。 周易嗯了一声,跳进了体术学院。 落脚的是一片草地,这里应该是学校的一处小树林。难怪老头选在了这里。 可是,走了一会儿的周易发现,这哪是什么小树林呀,这特么是一片森林吧! 越往里面走,杂草就越多,树也开始茂密起来。 是哦,如果记得没错,这郊区没有这么大片的树林吧? 难道……是幻术? 周易想到此处,蹲下身来从地上扯了一根草,放到嘴巴里嚼了几下。 “呸!呸!啥玩意儿草,这么酸。”周易表情扭曲,嘴里不停的开始分泌口水。 不会是幻术不到位,草变质了? 不管这个,他开始继续往里走。终于,在又走了半个小时之后,听到了隐隐约约的交谈声。 “师兄~别这样。待会儿有人来了~”一道女声率先传到了周易的耳朵里。 凭借周易敏锐的直觉和经验,一定有问题。不行,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行如此不堪之事。 先看看再说。 周易嘴角似有似无的勾了一下,然后悄悄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移动了过去。 “这时候大家都在上课,哪来的人呀。”男子声音低沉浑厚,语气里带着急迫。 周易暗道一句我艹,难不成这两人大白天就想那啥? “可是我……” “师妹难道我不好看吗?” “好看好看,师兄最好看。”师妹的语气明显的娇弱,有气无力。 周易想了一下,能让一个女孩子声音如此有气无力,难道……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周易在怀着激动的心情,上了一个小斜坡之后,终于看到了两道人影。 但此时他有句吗迈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师兄,我……有点受不了了,你快停下。” “师妹,我还能更快。” “不,师兄,你快停下,快停下。我要,我要……” “我室友说的不错,女人果然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师兄说完,动作越来越快。 草丛中的周易:…… 尼玛你穿个裙子转圈就转圈,你非要抱着你师妹转圈,傻逼吗? 说话还这么让人误会? 口是心非个鬼!人家那是要吐了! 第289章:爹爹,我想嫁给他 周易现在身高一七八,只是身形偏瘦弱,撑不起正装。 得,还是穿得风骚一点吧,这样才能给对方留下深刻的印象。 周易毫不犹豫买了一件花衬衫,一条阔腿裤。 不用试都知道自己穿上是什么效果,恶寒。 买了东西回家之后,把直播时间调整到了上午。 下午把作业做了,他可是正宗的三好学生,没想到吧。 这世上哪有不努力就能得到成果的,他又不是什么天才。 眼看时间到了七点,也差不多了。上午洗了的新衣裳已经被晒干,喷了点香水,没想到把自己给呛了个不轻。 “这啥玩意儿,几千块钱的香水就这样?”周易严重怀疑自己被坑了。 不过一会儿之后香味散了不少,也闻不太出来,还算能接受。 星月餐厅,离住处并不远,走过去也只需要半个小时。 为什么要约在星月餐厅呢?对面市政府,后面市公安局,地痞流氓的绝命圣地。 周易还专门买了一束玫瑰,据说女人都喜欢这些。 捧着一束玫瑰,周易走进了星月餐厅。 “先生您好,请问有预定吗?”一女服务员面带微笑询问道。 “有,周易。” “周先生这边请。”服务员敬业想为周易引路。 “不用了,我自己找。”周易说完就抬步朝里走。心中暗道这些服务员真的是有职业素养,即使自己穿这样也没有任何嫌弃的神色。 周易来过几次星月餐厅,想找自己的位置也是轻车熟路。 周易走着走着脚步忽然停了下来,心不由自主的开始狂跳起来。在他预定的位置那里,已经坐了一个人。 这个角度只能看见背影,女人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背后,身形纤瘦。再下面就被椅子挡住,看不见她穿的什么。 周易在裤子上擦了擦自己手心的汗,咽了咽口水,怎么忽然有些紧张呢?不应该呀,自己这么不要脸的人居然会这么紧张。 在那群禽兽面前穿女装也没见这样。为了调整自己的情绪,周易做了几个深呼吸。 然后清秀的脸上挂上了一抹微笑。 周易是属于笑起来像邻家男孩,阳光类型的。也符合他这个年龄的气质,充满了迷惑性。 他的同学都说,开始还以为他是个老老实实,温温柔柔的男孩。没想到最后是越看越贱。 一看到他笑就知道他一定在打什么鬼主意。被他坑的人不是一两个,几乎身边他认识的所有人都有意无意间被他坑过。 比如上课的时候,同桌在睡觉,他就故意积极回答问题。又比如打游戏开黑的时候,他永远坚信的都是队友祭天,法力无边。卖队友是常有的事。 又比如人家谈个恋爱,他居然还能帮双方找出对方出轨的证据,一般劝分不劝和。 诸如此类的事情数不胜数,可就还是有人愿意和他相处。主要是周易出手大方,还讲义气,处事果断。 有一次他扶了一个老奶奶,结果那老太婆非要说是他把她撞倒的,赖上了周易。 一群人都着急去网吧开黑,周易毫不犹豫从裤子里掏出了自己的宝贝——手机。 按了110,然后开了免提,蹲下来凑到老太婆旁边,指了指马路边的监控。 电话转接打通,周易说明了情况,警察忽然沉默。 拿开手机,周易对老太婆轻言细语说:“要是没有那个监控,你可能就真的要进医院了。” 手机里忽然咳嗽了两声,周易才想起还没挂电话。 “警察叔叔你们什么时候到,我妈叫我回家吃饭了?”周易立马变了个语气。 那老太婆一听,起身跑了,手脚那个利索。 “警察叔叔,不用来了,老奶奶也回家吃饭了。” 反正他们都知道周易这个人是个不肯吃亏的主,你惹了他,他就和你刚到底。最主要的是,你还觉得他做的没错。 就是这样的周易,在这时候却紧张了。 深呼吸过后,心跳没有恢复平缓,反而越跳越剧烈。耳膜都咚咚咚的,脑子里开始嗡嗡作响。 周易无情嘲讽了自己一波,然后挺直腰杆,向前挪去。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仿佛已经闻到了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处子幽香,看到她回眸一笑百媚生,听到了她黄鹂般的声音,感受到她朱唇轻启,呵气如兰。 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女人似乎也是有所察觉,身子忽然僵了僵。 周易深吸一口气,咬咬牙。 “你好,我就是……” 声音,戛然而止。 周易睫毛忽闪,然后忍不住抬手擦了擦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不好意思不还意思,走错了走错了。”周易慌忙转身,脚不小心逛在了椅子腿上,一个踉跄,手里的花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撒出几片花瓣。 他现在哪还有时间捡呀,只顾着惊慌失措的逃离现场。 只是,被忽然被人抓住手臂的他,脚下完全动不了。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周易头皮发麻,寒毛倒竖。 “小哥哥别走呀,坐下来谈谈。”连声音都这么熟悉。 周易再也不相信所谓的照骗了。 “同意我就放开你。” “行,谈谈。”好汉不吃眼前亏。 那人松开了手,周易身子一下恢复了自由。周易这下也没想着跑,反正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转过身来,上下打量起这个穿着裙子,带着假发,嘴唇涂得像个吸血鬼一样的……老头。 “你是什么人?”周易直接开口问道。 老头眼里也闪过一丝诧异:“你小子倒是一点都不惊讶。” 是个正常人感受到刚才他的力量都会觉得害怕,这小子看来是知道什么。可也没在他身上闻到异术家的味道,当真有意思。 周易也察觉到这老头对自己没什么恶意,铁定不是王家人。只是,为什么自己完全看不到这老头身上的气息。 “有话直说,别装什么高深。”周易不喜欢弯弯绕绕。之所以他用这语气说胡,完全是因为看出这老头也不是多严肃正经的人。 老头嘿嘿一笑:“我上次不是说过了吗?我看你骨骼清奇,是块练武的料。小子诶,愿不愿意做我徒弟?” “为什么找我?我就一普通人。”周易在不知道这个老头是什么身份之前,绝不可能答应他任何要求。况且一来就收徒弟,脑子不清醒吧。 “说了你骨骼清奇你以为我开玩笑呢?你自己骨头在发光你自己看不到?”老头盯着周易的身体上下打量,表情和那晚那个暴躁大哥看到自后一模一样。 呵呵,你特么能看到自己骨头? “所以你是谁?”对老头的话他是深信不疑,不过王家那些派出来找他的人都没能看出自己的异样,这老头…… “你拜了师我就告诉你我是谁。”老头嘴巴严实,一点都不肯透露。 这老头是想把他的胃口吊到底。不得不说,好奇心重的他真的有那么一点想法了。 要不先把身份骗出来再说?反正自己坏得很,嘴巴里没一句实话。 “老师好!”说时迟,那时快,周易直接脱口而出,丝毫没有觉得哪里不适。每次上学这句话都会在自己嘴巴里出现千百遍,说了他是三好学生。 老头一下子也没反应过来。 咦?这么快?刚才这小子是叫他老师了吗?是吗?自己听错?这么容易?这小子不会打什么歪主意吧? 不过,无论他打什么歪主意,既然喊出了这三个字,自己就认定他了。 “小子,你认真的吗?”老头说这句话的时候不像是先前那么轻佻,而是带了几分认真与严肃。 “认真的。”周易肯定。 不过看他那表情和语气,认真?开什么国际玩笑? 显然老头还不够了解周易。 “当了我徒弟就没有后退的机会,不,你现在已经没有了。”老头得意一笑。 “所以你该告诉我身份了。”周易上前几步,坐了下来。 老头也坐了下来。 对面而坐,周易下意识移开自己的目光,辣眼睛。 嗡…… 世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周围再见不到任何的光,漆黑一片。 这里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再没别的声音,寂静得可怕。 他站在原处一动也不敢动,感觉一脚下去就是深渊,自己也将万劫不复。 在震惊和恐惧之中,周易尽量让自己冷静了下来,随即喊道:“老头!是不是你搞的鬼?出来!” 自己的声音震耳发聩,没有任何回音回混响。足以证明这地方地域宽广。 忽然,眼前出现了一道灯光。接着一人随灯光从天而降,裙摆飞舞,长发飞扬。 周易:…… 不是那老头还能是谁。 老头落地之后,好对着周易抛了个媚眼,送了个飞吻。 周易手掌轻轻覆上自己的胃,还好老子没吃饭。 造作了一会儿的老头见周易没什么反应,也觉着没意思。自己这徒弟看来是个闷葫芦。 “这是什么地方?”周易开口问。 “这里是我的异术世界,在这里,我就是世界的法则,无论再强大的人只要进入了我的世界,都要听从我的意志。”老头介绍道。 我呸!那岂不就是世界无敌了? “怕只能拉我这种菜鸡进来吧。”周易直接戳穿。 老头也不尴尬:“看破不说破的道理你不懂吗?算了,以后再教你怎么做人。对了,你小子对异世界了解多少?” “知道有异术家,知道异世界联邦和大致体系。然后就是对j市的异术家住哪里,家里几口人,干什么勾当都知道些。其他的就不是很了解。” 其实对于他一个圈外人能了解到这个程度已经算是他的最大能力了。 “那你对异术家的属性分类这些了解多少?”老头又问。 周易想了想:“就知道王家好像是画画的,神笔马良?还有的是搞音乐的、雕刻的、纺织的各行各业都有那么几个。” 其实周易觉得这群人虽然表面上是异术家,实际上和妖怪一个属性的。 “你说的这些都算是法术家。器术家只能算是异术家里的一种。他们大多以器为道。比如你口中说的王家,属于画术,就算在画术中也算不上厉害,他们的异术皆赋予纸上,作画时还需有墨宝做辅,自身更是不堪一击。 真正厉害的画术家,以身为笔,战斗中指点江山。 除了器术之外,体术也为术,方术亦为术,各种术法应有尽有。不过总体以此三者为主。” 周易是第一次听到这样专门的异世界术法分类,才发现自己以前看到的真的只是皮毛。 “那哪种异术最厉害呢?”这难道和游戏里面那些战士,法师差不多? “厉害的不是异术,而是人。异术说到底其实就是一种能量。你体内能蕴含能量的多少,就代表着你的强弱。异术家的细胞和常人不同,天生的异术家他们的细胞就能自动储存能量。 而后天异术家大多只有一部分的细胞能被激活,所以在天赋和潜能上同先天差很多。 越强大的异术家,他们能延长细胞寿命,加快细胞分裂。体内的细胞密度越来越大,细胞自身也会强化,变异。这才使得即使是细胞密度增大,身体也不会膨胀。 细胞能量也随着这样的变化,在转换、运用、吸收、储存等方面得到提升。不过具体的原因,现在也还没研究清楚。可能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异术家的这儿。”老头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有研究表明,异术家的大脑构造和普通人有所差异,某些地方开发程度更高。这也就是为什么异术家能控制得了自己细胞里的能量,而切强大异术家的后代先天拥有异术。” 周易明白这一点,就像是聪明的人生出来的孩子也会比较聪明一样。 人的大脑确实是未解之谜,可老头说的太玄乎了吧。 “所以,后天的就一定比不上先天?”周易提出了疑问。 “自然不是,你知道我们异世界的人把你们非异世界那些特聪明的人叫什么吗?”老头忽然问。 “不知道。”周易摇了摇头。 第290章:吴光之死 “师……兄,我要……吐了,呕~”不明液体以二人为中心,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圆。 师兄察觉到事情不对劲,终于停了下来。 见怀中的师妹已经萎靡不振,奄奄一息。他急忙把师妹放到了草地上,拍打着师妹的脸喊道:“师妹师妹,你没事吧。” 周易只听到啪啪啪的拍脸声,尼玛人家没事都被你打出事来了。 “师妹,醒醒,晚上还有我们的节目呀。”师兄语气带着焦急。 “师师……兄,我真的不行,对不起,你还是去找别人吧。”师妹不禁留下了惋惜的泪水。 周易这下明白了,原来这是在准备节目?这是什么奇葩节目? 果然异术家的世界自己不是很懂。 没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心中难免是有些失落的。 算了,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啪嗒!” “谁!” 周易:…… 看着自己脚下被踩断的树枝,感受到了来自世界深深的恶意。 这种情节有一天也会出现在自己身上,果然艺术都来自于生活。 “你是谁!” 此时那个师兄已经跑到了周易身后。 周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最后还是无奈的转过身来,对着师兄笑嘻嘻的打了个招呼:“师兄好,师兄辛苦了。” 那师兄上下打量了一下周易,挠了挠自己后脑勺:“你是哪个学院的师弟吗?” “额,我是……”周易脑子飞速运转,叮! “我是你们校长的外孙侄子,他让我来参观参观,顺便今晚看一下节目。结果我一不小心迷路了。” “哦~,原来如此。哎,可惜我的节目搞砸了。”师兄看起来有点像个垂头丧气的憨憨。 “没事没事,你自己也可以的。”周易出言安慰道。 “你刚才全都看到了吗?你觉得怎么样?我一个人也可以吗?可是我报的是双人舞蹈。可是师妹她……” 师兄本想回头看一眼师妹。可是身后除了虫鸣鸟叫,绿草如茵,树林阴翳,再也没了别的东西。 “哎这些都是小问题,只要你自己肯……” 周易忽的吞下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差点咬到舌头。 因为他发现,师兄居然……哭了。 我艹他居然哭了?就为了这么居然特么的就…… “那个……你你你别哭,总会有办法的。”周易这个人最受不得别人哭。 无论对方有没有做错,只要对方一哭,他整个人立马就变得像个鹌鹑一样。 “还能有什么办法,因为我长得丑。所以师妹、师姐、同级的女生们都不愿意和我玩。因为我没有背景,所以他们都排斥我。因为我天赋不够,所以老师们都不喜欢我。 我做什么都是一个人,每次分组的时候他们都不愿意和我一组。你不知道昨天师妹答应陪我表演的时候我有多开心。 可是现在我才知道,她是在怜悯我。” 师兄越说越伤心,越伤心就哭得越厉害。 周易手足无措:“师兄师兄,你不丑。天赋不够也没关系,只要我们肯努力,积极向上的人到哪里都不会惹人讨厌。 师兄再想想办法,肯定会有办法的。” “不会的,我……我知道……是我自己不够好。因为不够强,所以活该……受人欺负。 为什么……我要离开爸爸妈妈来到这里学异术,我……后悔了。我想……回家。”师兄整个人哭得一抽一抽的,泣不成声。 “那个师兄呀,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周易一看这是收不住了呀,一个大男人,就为了这么点破事哭成这样。 师兄一听周易的话,哭得更厉害了。 一个将近一米九的大汉,身宽体胖,皮肤也黑黝黝的。眼睛小,嘴巴大,鼻子塌,眉毛杂乱浓密。 而现在坐在地上,哭得像暴雨打梨花。 刚才说他不丑其实,也是有点昧着良心说话。 周易刚走开了两步,又倒了回去。蹲下身来,无奈道了句:“我帮你吧。” 其实异术家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只要有人都地方,就会有歧视,排斥,孤立等等。 人,天生就是利己主义者,趋利避害是本能。 校园暴力的存在看来不仅仅存在于普通院校,异术界的院校也不例外。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如果自己今天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说不定他会因此丧失对世界所有的期望。 这个可能也和他个人心态有关系,可是能帮一点是一点吧,至少自己不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世界多美好,自己这个行为也算是防微杜渐。本来就没事做,帮个忙也没什么。 不就是转圈圈吗?他扛得住。 在周易说完这句话之后,师兄就这样愣愣的盯着他,忘了还要继续哭。 周易这才松了一口气。 “哇!你真的是个好人呐!” 下一刻,电闪雷鸣,已然不是暴雨打梨花,而是山洪袭来。 “别哭!再哭我就不帮你了!”周易慌了,立马吼道。 师兄被周易的气势吓了一跳,嘴巴还保持着哭喊的动作,可是没再发出声音。 “不哭了不哭了。”师兄抬起手,用袖子猛擦了几下自己的眼睛。 “你说吧,要怎么表演。”反正学校这么大,异术生也不少。只要自己不说,蒙混过关不是问题。 师兄做了几个深呼吸,才缓过来道:“就是有几个简单的动作。其实大部分时候让我抱着女生转圈就可以了。你要给我找一个女生吗?” “为什么一定要女生?男生不可以吗?”周易奇怪问道。 师兄摇了摇头:“我这个节目叫“美女与野兽”,所以是要一个女生的。” 忽然觉得这个师兄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优良品质。 “放心吧,肯定给你找到。”周易保证道。女装只有没有和无数次。 话音刚落,师兄就一把抱住了周易:“谢谢你。” “不用谢不用谢,那个,你手劲有点大,能松开么?我快喘不过气了。”周易脸被涨得通红。 师兄听此,立马放开了周易:“哈哈哈,那你什么时候去找她呢?” “你晚上什么时候表演?” “八点。” “我到时候会带她过来的,这样你先教教我动作,我们走个流程。我回去教她”周易提议道。 “好。”师兄同意道。 之后二人便开始了体大二人转。 动作确实很简单,也不知道是谁编的。 当师兄抱着周易转之后,周易都觉得自己有点晕乎乎的,还能忍受。 这师兄看起来憨憨的,转起圈来又快又稳还不晕。最主要的是,先前自己没有仔细感受。现在被他以各种方式抱着,拉着转圈,才发现周围似乎有荧光。 这么浪漫的吗? 这一刻,周易有一种自己真的是美女,而师兄是野兽。 美女深爱着野兽,野兽为美女倾尽毕生的温柔。 呸呸呸! 周易下地时双腿有点发软,这个师兄怎么有点可怕呢? 刚才自己怎么了?被带进去了? “师兄,你是什么什么院系的?”周易随口问了句。 “我是体术系的。”师兄也不隐瞒,直接回道。 “体术系?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是念术系的呢。”周易笑了笑。 这种精神共情,确实很像资料上现实的念术。 “念术很厉害,而且念术师很少,我哪里是呀。”师兄觉得周易是在说笑。 “你去测过吗?” “属性吗?测过,小时候就去了,体,百分之十七。”师兄有点不好意思说,又开始挠起了自己的后脑勺。 “我觉得师兄可以去试试呀,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后天开发的区域。”周易也只是猜测,提一个建议罢了。 “诶,不对呀,难道学校的考核什么的,不用测这些吗?”周易忽然提出质疑。 “有的,只不过如果有报告就可以不用测,外面理事点测的也是一样的。 我觉得我这些年进步也不大,去测的第一次是免费,可是后面是要收费的。我就干脆没去了。”师兄解释说。 “不是呀,现在都免费了。你说的怕不是十几年前的制度?”文件上明确写了,现在测属性都是一年可以免费测一次。 师兄显然没关注过这些事:“是吗?那我啥时候去试试。” 果然是个憨憨。 “师兄既然现在你节目的事情也有打算了,你带我去学校里到处逛逛呗?我怕我又找不着路。” “好。”师兄一口应了下来。 现在他脸上全是笑意,似乎刚才那个坐在地上大哭的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周易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来,这个师兄就是孩子心性。心智似乎不是很成熟。 难怪他说的那些人都要孤立排斥他。因为他这样真诚的人,往往都是情商低。 在出树林的路上,周易问了师兄的名字,叫元大。周易也就暂时称他为元师兄。 元大今年大二,现在的密度差不多是五十。 距离一百都差了一半,两年的时间想要涨上去怕是不容易。 看来只有留级的命。但他在这件事情上看得很开。说在学校里还有免费的老师,挺好的。 树林一出,豁然开朗。大路通畅,人来人往。 周易也参观过不少的大学,但是像这样的异术大学自己还是第一次来。 很显然,异术大学的建筑格局要比普通大学的大气得多。 道路宽,活动场地大。 普通大学常见的篮球场什么的,在这里根本就存在。这里随处可见的都是圆形的高台。 “师兄,这些高台干什么的?”周易指了指路边的一个问道。 “这些是擂台,因为学校规定不能随处打架斗殴。但是学生之间切磋是难免的事,所以才修了这么擂台。”元大介绍道。 “在路边打架不会波及到路过的人?”这就有点不合理了。 “不会,上擂台是要签契约的,看到没有,那个擂台下面有个小柱子。只要双方都输入指纹,上台之后,周围就会升出能量保护罩。 密度五百以下都没办法打破,所以不会出现你说的那种问题。” 周易目光下移,果然看到了一个小柱子。 “要是打死了人怎么办?学校不管吗?”周易又提出了疑问。 “不会的,这些擂台都有人工智能,他们能扫描到擂台上人的生命情况。 当一个人的情况达到了危险值,或者当它预测到你的能量能击中对方,并且造成致命伤害的时候,就会为他升起保护罩。 学校校规规定,切磋可以,但是不能闹出人命。一旦残杀校友,直接开除。名字也会上异术生的黑名单,没学校会收你。严重的,还会受到审判。 等你以后上大学的时候,老师都会给你讲解这些的。” 在元大的心里,周易是校长的亲戚,那么未来肯定是要在这学校上大学的。 周易越听越惊讶,异术界这么高科技的吗? “这些都是小的擂台,学校还有几个大型擂台,是专门为那些优等生,或者别校和我们学校交流时候使用的。 申请大擂台会有老师作为裁判,为了以防万一。能申请到大型擂台上切磋挑战的人都是学校极其重视的对象。”元大说着,眼里闪过一丝羡慕的神色。 这抹神情恰好被善于观察的周易捕捉到。大概每个异术家都向往强大。 刚才一路过来,时不时能看到路边立着两百周年校庆的宣传海报。 两百年前c国都还没成立,这些学校沐浴着战火,依然能后屹立不倒,可见其强大。 但周围的这些宿舍楼,教学楼应该是重新修的,包括那些擂台。 忽然有些好奇以前的异术界是什么样的。在没有这些科技之前,是不是就像仙侠文写的那样,强大的人开山立宗。 “带我去今天晚上要表演的地方看看吧。”周易提议道。 “好。”看周易如此上心,元大心里满满都是感动。 路上,不少人都对元大投来异样的目光。特别是那些长得好看,肤白貌美的女异术生们。 但当她们的目光与周易对上的时候,都会有些羞涩的低下头去。 不得不说,从总体颜值上来讲,异术家比常人要高那么一些。 周易摸了摸自己鼻子,他天生长得好看,没办法。 第291章:柯易寒心死 某地球,某c国,某j市。原本平静的异术界,因为某个人做了某件事,而掀起了波澜。 异术家甲:“你们听说了吗?” 乙、丙:“听说什么了?” 甲:“窃·格瓦拉要出狱了呀!” 乙:“窃·格瓦拉?阿根廷那个革命家吗?还活着?” 甲:“屁,那个偷电瓶的周某呀!你们这些个沉迷异术的,不知道也正常。” 丙:“偷电瓶也能有这么大名声?” 甲:“可不是嘛,连芒星的人都知道。” 乙:“凭什么呀?!” 甲:“因为那个周某,那句‘里面的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我超喜欢在里面’。然后这话传到了芒星人耳朵里,芒星偷偷派人在里面找到了不少人才!” 丙:“劫狱了?” 甲:“怎么可能!要等他们刑满释放。” 听完这句话,乙、丙都打起了自己的主意。 甲一看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冷不丁道:“你们别想了,没戏,我们家族早派人去过了,那些人都签订了血契,除非芒星人愿意放人,否则他们一辈子只能为芒星人办事。你们觉得凭芒星那些渣渣的尿性,能放人?” 乙丙皆是摇了摇头。 甲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问道:“要说起人才,你们知道前段时间王家那件事吗?” “我才出关,不知道。”乙又摇了摇头。 “我听说了一些,具体的倒是不清楚。”丙道。 这又到了甲的高光时刻,他绘声绘色的把前段时间那件事从头到尾说了个清楚。 事情,是这样的。 王家在j市异术界家族里面也是排的上名号的。王家先祖以书画得道起家,因此他们世代修的都是书画异术。 那是风雨交加,夜黑风高的一晚。 王家得了一个宝贝,据说是从先祖的墓里得来的。 当然,没人知道为什么他们会掘自己先祖的墓,可能没事干吧。 把画从墓地互送到王家的那些人只知道宝贝是一幅宽约一米的画,具体画的是什么,他们还没那个胆子打开来看。 每个人都小心翼翼,万分警惕,生怕出了什么问题。 进了城后,即使是下雨天,街上也走了不少人。 异术界有异术界的规矩,不得无故伤普通人性命,是异术界公约第一条。 这个无故有很有意思了。 当时他们进城是八点半,路过j市第八中学的时候,恰逢学生晚自习放学。 浩浩荡荡打着伞的学生行来,有的没伞的撒丫子在雨中狂奔。 修书画这类的异术家,身体素质和普通人无异,在这种难以抵挡的冲击下,王家人被冲散了。 学生行过之地,寸草不生。 王家人拿画的那人一只手死死的抱着画,一手撑伞。 逆流而行,伞不知道被哪个小崽子弄掉了,他连忙弯下身子伸手去捡。 可就在起身之时,发现画已经不见了。他惊惧的开始大喊:“画不见了!画不见了!” 听到喊话的王家人都慌了,可是学生众多,根本不知道谁是谁。 “神经病呀!拉我干啥?!道歉!”一女学生被王家人扯了一把,女学生校服外套拉链都被扯开了。一看还是不认识的人,忍不住愤怒骂道。 这边有了热闹,即使下着雨,也不妨碍学生们的八卦之心。 人是越来越多,王家人也都围了过来。 “道歉!别以为你们人多我就怕你们!”这个世界上显然已经没有了女学生怕的东西。只要自己够泼辣,十个大汉也不怕。 王家人被缠住,最后还因为他们发生了踩踏事件,全部被抓进了局子里。 王家人虽然身体素质不行,可是毕竟也是异术家,宝贝上被上了禁制,其他异术家碰了就会有反应。 可是那晚根本毫无动静,这能说明什么呢?只能说明偷画的可能是个……普通人。 大名鼎鼎都王家异术家们居然栽倒了一个普通人手里。这已经成为了异术界的饭后笑谈。 王家咽不下这口气,誓死要找到偷画的小贼。第一怀疑的对象自然是八中的学生。 可是找了半个月,也没见他们找到人。用法宝感应那副画也是丝毫无果。 所以这件事也成为了异术界的悬案之一。 “你们说偷画那人算不算是个人才?”甲感叹道。 乙也叹了口气,有些惋惜的说:“可惜是个非异者。” “好在是个非异者,不然早被抓住了。”甲反驳说。 其实乙这样说并不是瞧不起非异者,虽说异术界公约规定,异术家只能和异术家结婚。可即使如此,生出来的孩子也有几率不适合修异术,这样的孩子一般家族地位都不高。 可非常有钱是真的,有时候,有些事,还是需要非异者去做。 某地球还是普通人占绝大对数。 异术家除了天生的,自然还有后天的。先天的在天赋方面都远超后天。 后天也不是每个人都能修异,一万个人里面可能只有一个人可以修,这是天赋不论的情况下。 若再看天赋,那就难说了。 普通人并不知道异术界的存在,这都要依赖与异术界系统严格的管理。 异术界公约,是属于全球公约。由某地球异术联邦执行管理。 异术联邦在各处都有监查司,他们有的是眼线和手段。那些无故残害过非异者性命的人,无一例外都被他们格杀。 异术联邦是由各国的强大异术家组成,有着绝对的实力。当年有人尝试过挑衅,最后骨头渣子都没剩一块。 正是因为有手段,所以才会让人畏惧,异世界公约才有了权威。它地位等同于某 c国非异者世界的《宪法》。 异术的世界,没有止境。对于强大异术家来说,离开某地球,是非常简单的事。 而芒星的能力者,也时不时有来某地球赚取资源的。 宇宙的浩瀚,并不知道哪个角落,还有哪些强大的种族。总之,某地球的异术家们,就只和芒星的异能者们有联系。 芒星离某地球很近,也是现在某地球异术家们唯一找到的有智慧生命的星球。 庆幸的是,他们并不比某地球的人强。 异术界公约还有一条规定:一旦发现除芒星以外的能力者或智慧生命,不得主动挑事,并及时上报。若有违者,立即诛杀。 芒星和某地球一样,都知道外面的危险性。况且芒星和某地球的资源足够他们生存,没必要冒险寻死。 当然,这些离我们的偷画小贼,还远得很。 话说偷画的小贼到底是谁呢?为何要偷画呢? 为什么你猜不中是谁偷了画呢?因为这一章字数差不多了,作者打算下章写。 j市,富贵小区,夜。 “娘子~a ha?you will ~娘子~a ha?you will 好想唱情歌看最美的烟火,在城市中漂泊,我的心为爱颤抖,曾经迷失风雨中,我爱上了寂寞~~” “谁特么在唱!你妈死了呀嚎嚎嚎!!” “遥望夜的星斗~枯萎了所有~~” “艹你ma的!老子弄死你个孙子!” 魔音绕梁,被吵醒的暴躁老哥穿了个大裤衩,上身裸露,趿拉着一双深蓝色裂了边的都凉拖鞋就气匆匆出了门,直奔传来噪音的楼上。 “啪!啪!啪!开门!” 门后,传来脚步声。大汉想,待会儿一开门他直接干翻那孙子! 紧接着脚步停在了门前,只听啪嗒一声,像是防盗锁被打开。 门本缓缓打开。 “你个孙……”声音戛然而止,大汉原本想要伸出去而抬在半空中的手也顿住了。 “小哥哥,有什么事吗?”少女披散着长发,半倚门沿,脑袋微偏,红唇轻启。穿着女仆装,头上还带着猫耳,然后用一双单纯懵懂又带了丝妩媚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大汉仿若受到了一万点暴击,大晚上的,谁受得了呀。 “小哥哥?”少女又轻轻唤了一声。 大汉这才缓过神来,凶神恶煞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羞涩。 他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笑呵呵的问道:“那个,不好意思,走错了走错了。” 少女看出了大汉的尴尬,连声道:“没关系,没关系的。那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睡了哦,小哥哥也早睡。” 大汉痴汉般的点了点头。 “啪!”门轰然关上“啪嗒”上了防盗栓。 大汉感受着门带来的香风,像是忘了上来的目的,痴笑着下了楼。 门内,原本以为的绝世美少女,用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急匆匆的走到电脑面前。 这是电脑屏幕显示已经炸了。 五斗米:看看看,主播回来了。 老子最大:吹爆主播女装。 菊花:身为一个女性,已经没脸活在这个世界上。 钢枪:要是我是刚才那个暴躁老哥,最好的肛肠医院也救不了主播。 老子最大:那老哥怎么回事?长这样都不上?是不是男人? 菊花:你是想看现场吧。 钢枪:说的好像你不想一样。 …… 周易望着屏幕上疯狂跳动的弹幕不禁怼道:“老子现在未成年,你们做个人吧。好了,今天直播到这里,睡觉。” 菊花:诶诶,别呀,让我们再看看。 钢枪:百万女装就唱首歌就完事了?不厚道呀小老弟,老子可等了几年呀! 忘年交:是呀是呀,直播睡觉吧。 周易挑了挑眉,饶有趣味盯着屏幕道:“确定要我直播睡觉?” 菊花:要! 钢枪:要! 忘年交:要! …… 直播间被要字刷了屏,周易开始做起了思索状。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周易会答应的时候。忽然,观众的屏幕跳转,上面显示“直播已结束,去看看别的直播吧”。 “怕你们看到不干净的东西。”周易自言自语说了句,然后开始收拾东西,起身脱了衣裳,摘了假发,进了浴室。 周易,j市八中高三学生,十七岁。(没错,他就是我们的男主角) 周易本身家庭条件很优越,可是因为他从出生开始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整天神神叨叨的,老说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所以身为老二的周易从小不受家里人待见。周易又不是傻子,从初中开始就从家里搬了出来,自己一个人开始赚钱供自己读书生活。 他天生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也容易吸引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可能是习惯了,倒也没什么。反正只要不去惹那些东西,那些东西也不会动他。 就算恶灵也是如此。他如何区分善恶呢?看颜色呀。 冒黑烟的就是不干净的,冒白烟的就是干净的。颜色越深,说明邪气越重。 开始的时候周易还以为这些是传说中的鬼魂。可是后来才发现,这些东西没有形状,就是一团混沌。 只要哪里死了人,他们就会到哪去。因此周易猜测,这些气团是以吃死人的魂魄为生。那些黑的大概是食物中毒。 它们有意识,数量也不多,但也不算少。那种黑透了的,会伤人。 至于周易,他肯定有能保命的手段,不然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他能触碰到那些气团,并且能直接把它们打散。不是靠力气,而是内劲。 打散之后,身体会自动吸收,内劲进一步加强。 这样都异常,周易不可能展现人前。他也不会主动去吸收那些气团,是什么都不知道万一中毒了怎么办? 那次弄散那白色儿的团子也是不小心,还好没出什么问题。 即使不主动吸收,内劲也在日渐加强。到了现在,他身体素质怕是算不得是个人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异常,让他格外关注那些奇闻异事,并且时事追踪,最后让他发现了那个不为人知的……异术世界。 当然,现在也只知道些皮毛,还需努力。 半个月前,他晚自习放学,因为没带伞,就成为了撒丫子中的一位。 结果刚好看到了那群神色鬼鬼祟祟的人。 周易在不经意间就瞥见了那歘歘歘冒着黑气的玩意。黑气已经完全淹没了那物品原本的形状,在没到手之前,周易就没认出那是幅画。 异世界那些人,仗着自己会点异术,干的见不得光的事还少吗? 即使有异世界联邦的监察,也有漏网之鱼。小事情联邦根本就不会管。 第292章:生死相逼 284章:夜见解生花 爹爹还说,只要这件事情一过,易寒哥哥就回去她。 李世栗不是一个傻子,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她只是一个小女子,她只想要一个爱她都丈夫。她只想要一个完整的家。 李未源的死,李长足的死都让李世栗感觉到了害怕。 那天那群黑衣人闯进来都时候,她无助,惊恐。好在爹爹手下的那些人还有点用处,否则她现在就和李长足是一个下场。 她留在这里当质子,心甘情愿。若是到时候爹爹成了王,那她就是王唯一的公主。 …… 鲁鲁丘回到自己的宫殿里,把自己关起来,思考人生。 唐砂现在在鲁鲁丘都心里就是带刺的玫瑰,浑身散发着迷人的香气。可是若是一不小心可能就会被扎得遍体鳞伤。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像是冥冥中注定,一种很奇特的感觉。 不过现在先把这件事情放在一边,自己只要派人盯着她就好了。眼下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小太监!敢假传圣旨,看我不把你揪出来! 鲁鲁丘完全没有把这件事情和唐砂联系在一起。 此时的唐砂是连连叹气,在想要不要先逃出宫再说。可鲁鲁丘和小太监的对话唐砂也是听在了耳里。 鲁鲁丘是想干啥呢? 不过仔细想想,她现在什么都还没做,北启王宫又没有丢失什么东西。 就算是怀疑自己也找不出证据来,所以光明正大的杀自己是不可能的。 如果不光明正大,那也没什么值得怕的。 夜,又到了唐砂蹦跶的时候。 因为叶悬渊已经把大部分的地方排查了,所以唐砂并不是打算找人,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啥,总觉得晚上了不能待在自己房间里。 闲来无事不如去总结一下王宫布防。或者是去听听墙角什么的也可以呀。 又或者,去见见解生花。好,就这个了! 解生花身为宫廷请来为王后治病的神医,知道了解的东西肯定会比自己多。 唐砂的第一个目的地自然就是王宫的太医院。那天解生花来找她的时候,身上就是一股子很浓的药草味。如果不是经常待在药草味很重的地方,是不可能染上这种味道的。 在王宫里,这样的地方就只有太医院了。 夏日的夜,蝉鸣不止,诉说着王宫里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 皓月当空,这样的夜晚是她的最爱的。墙角的唐砂深吸了一口气,身心舒畅。 空气里还有这淡淡的药草味。应该是离目的地不远了。 但是,现在有个很重要的问题没有解决。 那就是——解生花住哪呢? 唐砂秃然。 蹲在墙角,弱小而又无助。不可能一个一个挨着挨着搜吧? 可来都来了,还是进去看看。 想到此处,起身开始随着记忆的路线摸过去。 不得不承认,在皇宫里走起夜路来,比在外面那些高宅大院难多了。 巡逻的队伍比较密集,守备森严。 这短短的一截大路,走了好久才走到,简直是心惊胆战。 为啥她就是学不会轻功呢? 太医院除了药房有人严密把守看管之外,其他地方都没人。这给了唐砂很大的便利。 大致看了看太医院里面的构造。根据呼吸声找到了太医院那些人住宿的地方。 每个屋子里面都传来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呼吸声,这样的屋子肯定不会是解生花的。 唐砂觉着应该可以靠这个线索来。像这种神医,还是个陈国人,待遇铁定不会差。 还有那种一个人住,但是呼吸听起来很沉重的唐砂也跳过了。 呼吸这种东西在睡着之后是没有办法控制的。叶悬渊说解生花武功高强,那么无意识下的呼吸应该是轻而绵长。 在这片住宿区找了一圈,唐砂也没找到符合自己条件中的人。 今晚算是要无功而反了。 唐砂正欲离开太医院,这时候听到院门口忽然传来一道均匀轻巧的脚步声。 她心下一急,直接窜进了一旁的灌木堆里,然后趴下。 咯吱,院门被推开,啪嗒一声又被关上。 唐砂现在不敢动,只要一动就会发出声响。她偏着头,屏住呼吸,从灌木根部的缝隙看出去。 咦?这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因为入眼的,便是穿着陈国服饰的下半身,不是解生花还能是谁? 唐砂二话不说唰的一下蹭起来。 解生花也忽的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灌木。 只见灌木从里冒出一颗头,头上还顶着几片绿叶子,脸上带着惊喜的笑意。 晚上的唐砂脸色显得很白,主要是没有涂她的“防晒霜”。 这就导致解生花没有第一眼认出唐砂来。 “你是何人?”解生花用北启话问道,语音纯正。 唐砂嗓子现在还没有完全好,硬要说起话来嗓子会扯着疼,声音也很沙哑。 所以她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摇了摇手,站起身来。 整个人出来之后,解生花才认了出来。他没想到这个唐砂居然敢半夜来找他。 还是被叶悬渊知道了,解贵平没好果子吃。 是的,他当初在江湖上与叶悬渊相识,那时候还有卿政。开始都不知道互相的身份。 后来因为解贵平加入了叶悬渊麾下,这才戳破了那层纸。而且因为他如常油盐不进,也不爱说话,对吃了医术的其他都懂都无感。 叶悬渊不止一次说他很无聊。只要他有一句话得罪了叶悬渊,他会千百倍的放在解贵平身上。 解贵平不止一次和他写信吐槽那个大名鼎鼎的战王了。 这次他居然亲自来了北启,还说要自己帮一个叫唐砂的人。 因为解生花常年醉心药学,根本不知道唐砂和叶悬渊之间的那些破事。所以听到叶悬渊说起的时候,心里着实吃惊。 他就很好奇,到底这个唐砂是什么样的人,值得他如此喜欢。 “跟我来。”解生花没多说,直接让唐砂跟他去了他屋子。 在外面确实不是什么谈事情的好地方。 唐砂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解生花进了屋子,点了灯。 “坐。”解生花招呼道。 唐砂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 解生花又贴心的给唐砂找了纸笔放在桌上。顺便帮唐砂拿下了头顶上那几片不吉利都绿叶子。 “你找我何事?”他问。 唐砂想了想,提笔写道“其实没什么事,就是晚上没事做,来看看你”。 现在不是谈事情的时候,要谈也是要等唐砂好了之后再说。 解生花:…… 令唐砂没有想到的是,解生花接下来却是直接道出了她想知道的东西。 “李世栗不在王后宫殿。” 唐砂眨了眨眼睛,愣了一会儿,然后对着解生花竖起了大拇指,想表示“兄弟,你是真的真的很不错”。 然而解生花不懂,一脸迷茫的看着唐砂。心中在想她其实不是来看自己,是来找自己开药的。 解生花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两人一下子安静下来,就这样看着对方。 最后还是解生花先开了口:“若是无事,我便要歇息了。” 逐客令下了,唐砂也不好意思继续留下。比较和这位解大哥也不是特别熟。 他也不是多话之人,有些人不适合自来熟。要是自己对他表现的太过热情会让他心中生厌也说不定。 像谢川和雀灵那种,你要是不说话,他们也和你走不到一块儿去。 相处方式要因人而异。 唐砂一口茶都还没来得及喝就说了一句话就被“赶”了出来。心里就在想,叶悬渊和他相处的时候是怎样一种模式? 唐砂走后,解生花烧了唐砂写下到东西,准备去打些凉水洗漱一番。 目光却猛然一顿,落在了唐砂做过的木凳上。白色的坐垫此时依然染上了不明物体,看起来…… 解生花嫌弃的粘起坐垫,扔在了一旁。这么不爱干净的人,叶悬渊到底在想些什么? 解生花洁癖非常严重,平日身上一丝不苟,屋子里很多地方也都是白色,只要脏了一点就可以看出来。 刚才帮唐砂弄掉那几片叶子也是他着实看不下去了。 …… 唐砂又在外面逛了一圈,然后回了内务府,脱掉自个儿用墨水染的夜行衣,换上一套干净的衣裳,爬上了床。 解生花是专门给王后治病的,所以他出入王后的寝宫比较方便,消息可靠度极高。 那么身下的三个地方就是,东宫,大王宫,太后殿。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先睡。 按照正常的流程,宫女进宫后要经过一年的训练才能择优入各宫。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那个贵人看上你了,想让你去伺候,那是可以破例的。 唐砂装病不是长久之计,不装病还不去训练那就是无视宫规。 第二天唐砂一起来就在想着怎么才能避免天天训练,哎,真的很耗银子。 而且要是自己用得太多,也会引人生疑。 一直待在屋子里闷得慌,唐砂打算去见见外面的太阳。 一推开门,阳关照射在脸上,强烈的光让唐砂下意识眯起了双眼。 早上还算凉快,太阳也是暖洋洋的。 那些训练的宫女们起得很早,除了要训练,还要帮忙,帮各宫准备各种日常用品。 所以唐砂院子里现在是空无一人。 往外走去,在外院看到了正在训练走姿的宫女们。女官严厉的呵斥她们,大声说着:“我现在对你们严格是在保你们的命!” 见此,唐砂立马收起了自己六亲不认的步伐,换成了小碎步,看起来有模有样。 女官也注意到了前来的唐砂,她让宫女们先自己走着,自己走到了一旁唐砂面前。 “你怎么出来了?身子骨好了?”女官倒是从来没有对一个小宫女这般客气过。 奈何这个宫女手五王子看上的?要是是别家王子,就算她最后在他们面前说了闲话,那几个王子也不会和自己撕破脸。 可是这个五王子,是个谁的面子都不给的主,闹起来倒霉的还是自己。 唐砂笑着点点头,示意自己已无大碍。 既然已无大碍,姑姑当着所有人的面自不会明显的偏袒唐砂。于是让她跟着其他宫女一起走起了步子。 唐砂能明显的感觉到周围那群小宫女的目光时不时会落在自己身上。各种目光应有尽有,嘲讽、嫉妒、羡慕、鄙视、好奇等等。 气温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高,在这种目光刑中,唐砂训练到了中午,已是出了些汗。 其他宫女比她看起来更狼狈,衣裳有的都已经湿透了。 中午吃完饭后,有一段休息的时间,这时候大家就开始做在一起嘴碎起来。 “大王子的二十五岁生辰是不是快到了?” “是呀,我听听那些大宫女说过,就在五日后。”另一宫女接嘴道。 “好像还要从我们这批新进的宫女中选一些人去伺候那边的生辰宴,东宫呀,若是能被大王子看上……” “切,你们这群人一天就只会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能好好活着出宫就不错了。”一人讽刺说。 于是接下来的场面开始有些控制不了了,你不服我,我不服你。 北启女儿本就相对豪迈,被人挑衅那还得了。不一会儿两人就开始打了起来。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那些看热闹的不知道是被谁碰了,最后一群人开干了起来。 唐砂独善其身,连忙从自己铺位起身,站在了墙角去。 有些人本来就看不惯唐砂,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呢? 直接拿起什么杯子什么就扔向唐砂那边。 只见一不明物体朝自己袭来,唐砂马上抱头蹲地。看上去下意识的动作,直接避开了物体。 唐砂一直观察着这群人,谁扔的,是不是故意的,她看得很清楚。 屋子里的动静惊动了女官。 “你们在干什么!”女官整个人都炸了,新进的宫女就是这样,好没有经受磨难,锋芒毕露。 人群停了下来,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脸上挂着颜色,衣衫凌乱。 结果不言而喻,一群人被拉到太阳底下盯着水盆子站立,水洒了的晚上不许吃饭。 唐砂作为一个没有参与群架的受害者……也被拉出去了。 第293章:李云的笑 果师兄师姐真是他杀的,也没必要再让自己去祭拜,那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无论怎么死的,周易都为自己的未来感到一种担忧。 卫星活了那么多年,周易那点小心思也瞒不过他。 “只要你好好学,以后知道的。我只能说,你越强,活得越久。” 周易觉得卫星像是话里有话,但他现在理解不了。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周易决定换个话题。 “师父,你空间那张照片上的是谁呀?”周易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 “零。” “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到。况且我还会开挖掘机。” “不仅是零,命还得搭上。你难道没有发现那些公约,条例大多数都是限制异术家对普通人的行为吗?异术家和异术家之间,可就简单粗暴多了。”不是卫星恐吓周易,这就是事实。 “不过,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有前提条件。”卫星补充道。 “什么?”原本快要熄灭的希望的火焰再次燃起。 “你能挑过他们整个家族。” “他们家最厉害是什么等级?” “不高,据说他们老祖宗,就百万级的样子。” 周易:…… 一般人十万级要四年,而且据说是开始容易往后越来越难升。 有生之年系列呀…… “不要气馁,我看我徒弟骨骼清奇,定是天赋异禀。”卫星安慰道。 “嗯,师父说的对。”周易也知道自己身体特殊,看了那么多异术的介绍,也没找出自己是什么异术。 甚至连那些气团都没提到,该不该问师父呢? “师父,你是怎么看出我骨头在发光的?还有,你为什么会找上我,连我生辰八字都扒出来了?”周易自从遇到了卫星,就变成了十万个为什么。 “观骨术,念术的一种小技法。也正是那天在街上看到你的异样,才用方术推了一下你的出生。”卫星解释。 “您不是念术家吗?怎么还会方术?而且,你为什么会在那里算命?”要问就要问清楚,好奇宝宝不是吹的。 “谁说念术家就不能学习方术了?只要你大脑那一块开发出来了,什么都能学。可大部分人都只开发了一种。” “那意思就是,有的人会开发两种或两种以上?”周易推测道。 “是的,但每种异术都有自己的技法,没有技法的异术是发挥不出最大力量的。技法是教人如何掌控异能量,缠绕,释放,发力这些大有学问,好的技法能让同样的力量释放出更大的威力。 这就意味着需要用时间去学习,掌控。一般人如果开发了两种,除非两种开发的程度都高,不然只会主修一种。”“至于我为什么会在那里算命嘛,这不是好长时间都是一个人,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天赋异禀的人,收个徒弟来玩玩。” “明白了。”周易点了点头,意思就是说闲来无事,教个徒弟。 两人之后又叨叨了几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目的地。 周易仰着脑袋看着这座摩天大楼,只想感叹一句异术家真的很有钱。 这样的大楼已经成为了z市的地标性建筑。 “就这儿,走吧,进去。低调点,为师不想引人瞩目。”卫星提醒了一句。 “我懂。”像那些大明星出门都很低调,不想引起别人的围观。 这一刻,周易觉得连自己的身份也不一般了。 进楼以后,周易就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门口立了易拉宝,海报上面宣传的是一款化妆品。 有专门的候客区,前台,还有来来往往穿着职业装的男男女女。 看起来业务还算繁忙。 因为异世界的东西很多不能让人知晓,所以明面上都是打着企业的幌子。 看工作人员的那些文件,和客服的打电话的语气态度。完全是一个正规企业。而除了那个前台和门口的两个保安,其他的都是普通人。 这理事点的隐蔽工作做得还是很到位的嘛。 周易跟着卫星走到前台,就见卫星从兜里拿出了一张什么令牌? 不是,他是从哪摸出来的?他道袍上那小兜装个手机已经差不多了,哪能装得下这么大块令牌? 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乾坤兜? 那前台拿到令牌后,不禁多看了卫星几眼,然后也瞄了周易一眼。紧接着用一个什么玩意儿扫描了一下。 “滴……”那扫描仪发出一声类似刷卡成功的声响。 之后前台小姐姐把牌子恭敬的递回到卫星手中,并询问道:“两位先生需要什么业务。” “检测。”卫星快速吐出两个字。 不知是不是周易的错觉,总感觉卫星可以压低了自己的嗓音。 “检测请上十八楼,那里会有专业人员带领二位,电梯在那边。”前台小姐姐点头微笑,指了指电梯的方向。 说完,卫星就快步朝着电梯走去。周易扶了扶自己不断往下滑的眼镜,跟了上去。 “师父,您在异术界是不是特有名呀。”周易微微弯腰在卫星耳边问道。 卫星比周易矮了一截,看起来一米七出头的样子。 “c国异术界,就没有没听说过你师父的人。你说有不有名?”卫星下巴微抬,颇为骄傲。 周易挑眉夸赞说:“是嘛?不愧是我师父。” 历史的经验告诉人们,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所以你小子给我低调点,明白吗?” “明白明白。”周易乖巧的点点头。 等电梯的时候又来了几个人,周易便没再说话。 “叮!” 电梯到了,待里面的出来完,周易率先进去,按了十八楼,和卫星一起退后站在了角落。 后面进来的人看到他们二人按的楼层,眼里闪过羡慕。 整个电梯运行的过程中,都在打量卫星和周易二人。 还有人偷偷问旁边的人:“那个十八楼谁按的?” 那人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周易那边。 “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物。”问话之人喃喃了一句。 十八楼对于这里的工作人员来说,是一个禁忌,十八楼以上更是没人敢去。 所以都在传,十八楼及以上都是给公司的贵客用的。 公司的核心研发部门也在那上面。只不过,这二位为什么不做旁边那个专用电梯,要跑来和他们挤? 电梯上到十楼的时候人就走完了。 周易少年心性,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记仇。现在他只觉得跟在老头身边真好。 电梯到了十八楼,熟悉的楼层又出现在了周易的眼前。 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自己还是爬楼梯,这次居然可以坐电梯。 他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就是方向感好得一批,记忆力也不错。只要去过的地方,打死也忘不掉。 若是他记得不错,测试异能属性的应该在左边。 知道方向,周易毫不犹豫的左转。 而卫星选择了往右转。 周易走了几步之后,忽然被卫星叫住:“小子,你去哪。” 周易回头,怪异道:“不是去……”话还没说完,直到自己差点漏了陷,脸色一变,打着哈哈道:“哈哈哈,第一次来,不认路,哈哈。” 说完转身同卫星向右边走去。 这是一条走廊,走廊的两边分别有一个门,门口都守着两个人。 “请问二位办理什么业务?”门口的守卫微笑的问起了话。 “检测。” “检测请去对面。”守卫客气道,服务态度不要太好。 周易不禁怀疑这群人还是不是上次追着他跑了半座城的那群凶炳之人。 要不是自己混进了人群,怕不是会被碎尸。 听完守卫这句话的卫星,顿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眼周易,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 周易也像是知道了什么,追上前方折返了方向的卫星问:“师父,你不会是第一次来吧?那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个理事点的?” 卫星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故作不屑道:“这种小地方我当然是第一次来。理事点都是固定的,待会儿出去我发一分布图给你。” “原来如此。”周易恍然。 “不是,我倒是想问问你小子是不是来过这儿?”卫星想起刚才周易那句没说完的话。他可不信是什么巧合。 周易没想到老头这么不好糊弄,只得嘿嘿笑了两声:“出去再和师父说。” 出了狭窄的走廊之后,眼前豁然开朗。眼前是一个两百平米的大厅。 周易第一次来的时候,可能当时时间晚,过了营业时间,所以并没有人守着。奈何这些东西都安了警报器。 大厅的周围分布着很多隔离区,门牌上挂着什么速度测试室,力量测试室,密度测试室等。 而且进来之后周易才发现里面的人居然还不少。 大部分都坐在测试室的门外等着。 卫星和周易两人的到来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纷纷侧目观察着这两个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 周易因为脸小,墨镜又滑到了鼻尖。在扶墨镜的时候顺便扫了一眼在场的人。 个个都是异术家。 有的人看起来是一个人来的,有的人也和卫星一样是带着后辈而来。 从还抱在怀里的,到看起来垂垂老矣的人都有。 卫星去柜台取来号,带着周易走到了属性测试室的等候区。 这里的人基本都是抱着孩子的来测试的,而卫星带着一个将近一米八的分不清性别、年龄的人来,着实显眼。 “原来是来测试属性的,肯定是个后天。”有人开始议论起周易来。 “把自己打扮成这样,还以为能有多厉害呢,居然测属性。” “后天怎么了?老子还是后天呢,不照样比你厉害?”有后天异术家听到,不服气的怼了一句。 “在那两人身上完全感觉不到异能波动呀?”又有人提出疑惑。 “不是异术家他们能上来?电梯口那能量墙一般人绝对进不来。” “那看来是厉害人物。”一人猜测。只有厉害人物才能完全收敛起自己的能量不外散。 “开什么玩笑,这么厉害的人物会来着测试?肯定是有异宝。” 听到这里,周易才算听到了一个新鲜词。 异宝,这个概念也是他刚才在车上才了解到的。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奇人,自然有奇物。植物,动物等。 这些奇物被异术家们发现后,会经过加工,打造成为适合异术家的异宝。 异宝和异能有相融性,通过异能的催发,异宝能发挥出强大的作用。就像是一个能量扩大器。 一件称手合适自己的异宝,能大大提高异术家的实力。 当然,异宝稀有难寻,大多都掌握在了上层异术家手中。 异术家与异术家之间的杀人夺宝屡见不鲜。 所以,异宝外露对于没有实力的人来说,就是在找死。 果然,周围的人一听到这些,看两人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测试属性其实是很快的。里面有异世界科研人员专门研制出来的仪器。 只需要人坐在那仪器座位上,仪器会自动扫描你的大脑。 最后把你大脑的各项开发情况,用数据的形式打印在纸上。形成一份大脑开发报告。 而这份报告也会自动备份到系统,录入异世界异术家系统。 这就是所谓的注册。 刚才在领号码牌的时候,周易的个人信息已经被录入。 只是,这种仪器成本高得可怕,一个理事点最多只有一台。 周易猜测这成本可能不光光是钱的问题了。 在他们前面检测的一共有五个人,只用了不到十分钟。 属性检测区没有完全封闭,机器在测试之后,会自动播报开发能力比常人多百分之十以上的部分,也就是能用修异术的最低标准。 没超过这个标准最多就是力气大一点,速度快一点,始终没办法修到异术外放那一步。 当然,也可以后天激发。 前面去检查的人基本上都是开发了百分之十几,有一个是二十几。 一般异术家开始,都是在10%到40%之间。 上了40%算得上是天赋比较好的。 如果关于某一属性的大脑开发程度到60%以上,那就是所谓的天才。 “请26号检测者进入检测区。请26号检测者进入检测区。” 周易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号码牌,26号,就是自己。 周易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就听见仪器提醒“请保持头部无无遮挡物”。 周易犹豫了一下,还是摘下了自己的帽子、眼镜和口罩。 第294章:青出于蓝 。 他是稳坐异世界悬赏榜第一几十年的人物,只要谁能干掉他,资源什么的一辈子都用不完。 他不仅仅在我们c国,在其他国家也是出了名的。做人能做到他这个程度,老子也是服气。” 中年男人一口气举了还几个例子。 “对了,c国异术界的新闻公众号,各种娱乐八卦公众号,报刊。都记载着他的各种英雄事迹。有空你可以多了解了解。”中年男人又补充道。 “异术界还有这等神人?我倒是想见识见识。”说完,那人就从兜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直接在异世界官方网站上搜索…… “那人叫啥名字呀?” “哎,叫……”正当中年男人名字到达嘴边的时候,检测区忽然发出了检测结果通报。 “请第二十七号检测者进入检测区。请第二十七号检测者进入检测区。” 周易:…… 卫星:…… 众人:??? 其实周易以为,至少要报个无属性什么的。没想到,居然连他的结果都不想报了是什么意思?这什么破机器? 下次来干脆把这破玩意儿炸了如何? 周易脑子里瞬间已经有了一个清晰的计划。 卫星显然也不是很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站起身来,对着工作人员招了招手。“兔崽子,你忘了我给你说过的话了?”之后卫星用口型说出了低调二字。 “什么?师父你说什么?我看不清?”周易故作疑惑状。 就这演技,一个小屎人还是能拿的。 就在周易脑袋上又将受到重击之时,一声音传来。 “我来吧。”声音听起来年龄不大,可能和周易差不多。 而且,让周易觉得格外熟悉。 那人好像刚刚从速度力量测量室里面出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看上去像保镖。 此人一出声,便听见有人小声喊出来他的名字。 “这不是李家那小公子吗?” “是呀,居然跑到这里来了,顺便路过吧。” 那中年男人看到这个李家小公子就激动的对旁边人道:“看到没有,这个就是李家小公子。我刚才和你说那个被坏了婚事的就是他哥,李家的二公子。” 周易此时此刻,不知道什么词才能够形容他的心情。 不仅仅是声音熟悉,连人特么的都那么眼熟。 李源?什么鬼?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李源吗?该是说只是长得像而已? 长这么像也是双胞胎吧!李源难不成是遗落在外的那个? 周易脑海里瞬间脑补了一场还珠格格,琼瑶大剧。 不过因为周易现在的装扮,李源并没有认出他来,而是趾高气昂的从他身旁走过。 只见李源走进了检测区,坐上了检测椅。 “开始扫描。” 一分钟后。 “属***,百分之四十。” 此播报一出,在将近五秒钟的寂静之后,气氛忽然躁动起来。 在场的人皆议论纷纷。 “居然这般有天赋,可是听说他在李家不受重视呀。连高中都是在非异界中学。” “哎,还不是因为他生母是个小三,被正宫压榨了呗。” “好有这么一档子事?” “他家那点破事谁不知道呀,当初那个人可连他家祖宗十八代都情史都翻出来了。” “对了,你刚才还没说完,那人到底叫啥呀。” 中年男子答道:“不知道名字,只知道他自称荣耀王者。”那些人的闲言碎语多多少少落入了周易的耳朵里。这才确定这个李源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李源。 而且,他刚才是不是听到了有人在叫老师的称号?不会被认出来了吧? 想到此处,周易不禁抬手扯了扯自己的口罩,确定没有露出一丝缝隙。 做完这些后才反应过来,该遮住住的应该是师父,他遮个什么劲。 李源很满意周围人的反应,拿上自己的报告,又从周易身边离去。 从头到尾没有正眼看过周易一眼。周易没觉得有什么受到了轻视,反正而觉得庆幸。 只是在心里啧啧了两声。 李源的性格在学校的时候不太爱搭理人,为人骄傲,很少有人愿意和他相处。 而周易也是因为和李源当过一段时间同桌,加之周易做事很有自己的主见,所以李源也愿意和周易做朋友。 等到李源离开了此处,周围人都还没有安静下来。 反正现在是确定了一件事,仪器没有出问题,出问题的就是周易本人。 “算了,我们走吧。”卫星心里也猜出一些事情。周易明明在力量速度身体密度上都远超正常人。 但是这个仪器检测不出任何能量,周易的身子有大问题。得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再说。 万一,自己教不了他就很尴尬了。 周易也觉得没有必要再在这里待下去,哦了一声跟着卫星朝门口走去。 “诶师父,我刚才好像听到他们在说你,是不是认出你来了?”周易小声问道。 卫星轻笑一身,笃定道:“绝对不可能认出来了。” “为啥?”周易不解。 “我还没见过认出我还能这么平静的人。”卫星扬起了自己的下巴。 “师父流弊。”周易听完拍了个马屁。 两人出了这栋楼,一时间不知道何去何从。目的没有达到,卫星很迷茫。 “师父,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周易抬眼看了看天,阴沉沉都,看来这是要下雨的节奏啊。 “你先说说你以前来这里干嘛来的?”卫星可没有忘了这件事。 周易挠挠后脑勺,嘿嘿笑了两声:“就是上个暑假闲来无事,来这里溜达了一下。” “哦,我知道了。”卫星恍然大悟:“你就是那场入室盗窃案的犯事者吧。” 周易疑惑:“什么盗窃案?” “就是异术界悬案之一,一般异术家的战斗都不会去招惹管理司的势力。而且异术家也并非是可以随便乱屠杀。不然早就乱了套。 可你如果惹了管理司,那就是等着被追杀。你小子可以呀,犯了事居然还能成功逃走。不愧是我徒弟。”卫星夸赞道。 事情的发展逐渐开始不对劲,按道理说徒弟犯了事,师父不是应该罚他吗?教育他吗? 这是什么节奏? 不过,周易喜欢这种节奏。 “师父,以后有这种好事我一定叫上你。”周易故作玩笑,试探卫星。 没想到卫星口罩下传来一声轻笑:“这可是你说的,要是被我知道,你做什么坏事不叫我,有你好看的。” 如果说内心不惊喜是假的。怎么越和这个师父相处,就越发觉得和自己的胃口呢? “师父,你还没说接下来我们去哪呢,你说我这个体质,是不是不适合修异术?”周易忧心道。 “你自己什么样你自己心里不清楚?我可不相信你以前没发现自己有什么异常。走,边走边说,先回j市。”卫星想把自己的手搭在卫星肩膀上,奈何周易比他高些,只有算了。 路上,周易对卫星道:“我身子,确实有点问题。师父,你有没有听说过什么气团。就是有黑的有白的,白天白的比较活跃,晚上黑色的比较活跃。 然后他们似乎还能听懂人话,喜欢吸食死人身上散发的能量。” 十几年的秘密,在今天,终于对着人诉说了出来。周易又是紧张又是释然。 卫星一愣:“你说什么?气团?” “是的。”周易点点头。“我从出生开始就能看到那些气团,就像我能看到那些异术家在冒白烟冒黑烟一样。能量都有些相似。” “你就是能看到?”卫星继续问。 “不仅能看看到,而且能触摸得到。我能把它们捏碎,我抓住它们的时候,它们就会消散,然后散开的那股能量,能被我吸收,强化我的身体。”周易回想起那种感觉,很奇特。 卫星沉默了。周易说的这种情况,他其实也没有遇到过,但是关于那个气团,他倒是有了几分猜测。 照周易这么说,是不是他以后只需要吸收那些气团就可以成长?这么简单还要自己这个师父来干什么? “那你吸收过吗?”卫星问道。 “以前不小心捏碎过一个,后来发现它们居然有意识,所以就没有了。”周易说道。 “那些气团可能不是有意识命,也不是能听懂你的话。而是它们想亲近你,又恐惧你。你的情绪能量可以和它们产生反应,他们的靠近与远离都受你情绪影响。”卫星解释道。 “不是呀,他们真能听懂我说的话。师父你知道这是什么?”周易忽然反应过来。 “能听懂你话的不是气团本身,而是气团里还没有消失殆尽的人的信息能量。 你说的这个,我还不太确定。等我确定了再告诉你。”卫星觉得自己需要去问问那个老怪物了。 周易根据卫星的话回想了一番,确实不是所有的气体都对自己的话有反应。 不过,那都是什么呢?算了,等老师答案吧。 这个话题过了,自然就要开始找新的话题。 卫星忽然问起了周易:“小子,你以前想过以后想做什么吗?” 周易笑着答道:“当然想过,我就老觉得读书是一条出路,所以自认为学习上还是很努力的。然后以后读完书,还想读研,读博什么的。 毕竟以后要是出去说自己是博士,吹牛都要多几分力度。 再然后嘛,就工作吧。顺便在这个过程中找一个喜欢的姑娘,结婚,生子。 嗯……就这样,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梦想,没有特别想做的事。” 因为周易现在才十七岁,高三。没有父母的教导,没有人告诉他,他将来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所以周易习惯了做事都跟着自己的心走,想干啥干啥。 卫星认真的听着周易的每一句话,他忽然想起了自己。 “师父,以前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呢?”周易忽然反问道。 “每个人都有吧。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成为一个异术家的,我只知道,我从记事以来,就有着自己的使命。 不过那时候还小,不懂什么是使命,什么是责任。只顾着自己吃喝玩乐到处逍遥去了。 那时候最想要的就是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后来家族出现了变故,没了拼爹的本事。就只有自力更生。 再后来,我认识了一个姑娘,我当时可是很喜欢她的。那时候我只想要的生活就是和姑娘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最后,姑娘死了。我也因为那个姑娘找到了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并且从那以后,一直都在坚守,从未想过放弃。”卫星知道自己活了很久很久,他看着时代在变迁,看着那些古老的房子逐渐被夷为平地,然后筑起了高楼大厦。 看着马车逐渐变成了黄包车,然后是汽车,火车,飞机等等。 他见证过世界的战争,因为异术界有明确法令规定不得干涉非异界政事,战事等。 然后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卫星是古c国人,看到c国能成为今天这个样子,说不欣慰是假的。 “是什么有意义的事情呢?”周易好奇道。当然他更好奇的是,那个姑娘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居然能看上自己的师父? 咳咳,冒犯了冒犯了。 卫星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等你实力到了我觉得可以告诉你的时候,我就告诉你。” 周易撇了撇嘴,又听卫星补充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你想象中的生活,这辈子你就别想了。我说过,做了我的徒弟,你就没有了退路。” “什么意思?”周易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连选择权利人生自由都没了。 “你大学的事情,我会帮你解决。”卫星说明道。 “大学?我自己知道我要考哪。不用你帮我选。”周易习惯自己做决定,现在忽然有个人强行介入了自己的生活。让他不是很舒服。 “你有什么想法?你以为异术高校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吗?”卫星好笑道。 “异术高校?”他完全没有考虑过要去什么异术高校。 “你难不成还想去普通高校?”卫星反问。 “可是,我这个体质,不会有什么问题吗?”周易怕被抓去研究。 第295章:胜于蓝 进来看了看电脑,已经被关了。 收好电脑,周易想起卫星刚才的话,问道:“师父,明天早起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事,明天带你去参观参观学校。”卫星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就进了他的房间,关上了门。 还挺自来熟的嘛。但是,他还是觉得要是明天能睡个懒觉当然是最好的了。第二天一大早,周易迷迷糊糊的被尿憋醒了,摇头晃脑的上了个厕所,然后回来把自己陷进被窝里趴了一会儿。 想起老头昨晚说要带他去看看学校。应该就是所谓的异术大学吧。 j市有这种学校吗?没听说过。 不过看样子他还没起来。 伸手从床头柜拿起手机看了看,早上八点半。 不是还挺早的吗?继续睡。 昨晚上脸不红气不喘的在直播间说自己要好好学习的周易再次陷入了梦想,成功睡了个回笼觉。 直到被一些响动吵醒,才算彻底没了睡意。这个时候的时间已经快到十点了。 穿上拖鞋,寻找发出响动的地方。是在卫生间。 门没有关,卫星在里面刷着牙。 于是自己也走了进去,想洗漱一番。 然而…… “你用的不会是我的牙刷和被子吧?”周易凝视着卫星手里熟悉的粉红色印着小猪佩奇花纹的被子,和那把自己的电动牙刷。 卫星看了看手里的被子,凑到嘴边喝了口水漱口,然后吐出来。 “应该是吧,我也是好几个月没刷牙了。看到这把牙刷就忍不住想刷一下。 你昨天不是说了嘛,你的就是我的,我知道我徒弟不会介意的。”卫星笑了笑,秀出了两排还算白的牙齿。 周易是欲哭无泪,真的是遇到祖宗了。 最后只是用漱口水漱了一下口,草草了之。 之后两人一起出了门。 周易里面穿了一件短袖,外面随便套了件深蓝色的运动外套,加一条小脚口休闲运动裤。一双白色运动鞋。 浓密的头发很有质感,不杂乱,一个简洁的发型,显得整个人很精神,青春,阳光。 卫星的风格其实和周易差不多,毕竟,穿的都是周易的衣裳。 卫星一路上脸上都挂着笑。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个发自内心的笑了。 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睡懒觉。昨天晚上那一觉,怕是很对很多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吧。 臭小子这衣服还真不错,穿着都感觉自己年轻了好几……十?百?岁。 “j市还有异术高校吗?”周易问道。 “自然是有的,不过并不在市区里。”卫星解惑说。 “要去的是你给我找的学校?这么快就联系好了吗?什么时候去联系的?不对呀,你一直和我在一起。不会只是想带我先去看看吧?”周易自问自答。 “是呀,j市的异术高校不怎么好,你师父我还看不上。就带你先去看看。 大部分能上异术高校的异术生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在异术院校里度过的。我怕你到时候去不适应,一脸懵逼。”“那你怎么就觉得我一定能通过学校的入学考核呢?”周易说出了他最担心的问题。 是的,他完完全全的把卫星发给他的真题看了一遍。他只想问,那还是人干的事吗? 首先光入学的密度等级就要二十级,他还有半年多的时间,如果认真练的话应该还是能达到的。 可是,现在是这种情况。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练。 还有,那传说中的异术家的异能感是个什么东西?难带就是感觉自己气力很大吗? 为什么他感觉不到? “那么简单你也考不进去?” “万一呢?” “没有万一,你一定能进。”卫星安抚周易道。 周易瞬间明白了卫星的意思,嗯,有后门,不怕进不去。既然这样,那他就放心了。 “哦,对了,师父。异能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周易直接问了出来。 “就是,你自己能够感受到自己体内的力量。”卫星简单解释了一下。 周易握了握自己的拳头,在空中打了两下,蹙起了眉头:“没什么感觉呀,不是说异术家都有异术感到吗?” 卫星也是一愣:“你感觉不到自己体内有股力自己能控制它游走的力量?” 周易摇摇头:“什么游走?体内?我就觉得刚才吃得有点多了。” 卫星:…… 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你一说到能量游走,我就想起了我吸收气团的时候,似乎有那种感觉。但是过一会儿就没有了。”难道那就是所谓的异能感吗? 说来也奇怪,自从老头跟着他之后,那些气团隔他隔得老远,晚上也不在他屋子里闹腾了。 “你知道没有异能感意味着什么吗?”卫星表情忽的有些严肃。 周易心也跟着不由自主的提了起来:“什么?” “意味着你就没有办法做到异能外放,意思就是只要人家不让你近身,你就拿对方一点办法都没有。”卫星现在心里也是五味杂陈,所以他这个徒弟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异术家在百级之前,虽然不能做到能量外放,可是都具有异术感。没异术感的异术家,还能算异术家吗? 原本去参观异术高校心里还有点兴奋。可是现在,沉重的一匹。 还以为自己是一个天赋异禀的奇人。可是现在,突然觉得他可能就是一个身体比一般人强建的普通人,根本根本就不适合修什么异术。 忽然,两人都不再说话,只是沉默的走着。 周易偷偷看了卫星一眼,他不知道卫星现在是什么想法。 说不定下一秒就会说:不好意思,你不适合做我的徒弟。 又或许会找一个什么理由,然后去寻找下一个有缘人。 卫星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自己这次是不是撞到铁板上了? 卫星也偷偷看了眼周易,发现周易开始脸上的笑已然消失不见,剩下的是迷茫与失落。 “小子,你放心,既然做了你师父,就肯定要给你想办法。你身体情况有些特殊,我得好好研究一下。” 卫星说着,嘿嘿笑了两声。只是有些刻意,让周易听了心里更不是滋味。 “如果找不到办法呢?”周易也是扯了扯嘴角。 “天无绝人之路,一定会有的。”卫星一把攀住了周易的肩膀。 周易感受到自己肩上的力量,忽然笑出了声:“别这样哈哈哈,难不成老子不修异术还活不成了?这不正好可以过我想象中的小日子吗?” 世界本来就不止一种选择。 “你小子倒是想得通透。”卫星还是很欣赏周易这种积极乐观的精神。 一个人只要对生活充满希望,那么就会热爱生命。这样的人,不会被黑暗蒙蔽了双眼。 “不想通透些我早自杀千八百回了。”周易理所当然道。 “也不要想得这么绝对。你想想,你虽然没有异能感,可是你的密度确实已经达到了十。按道理来说,你的力量和速度绝对不是常人能比得了的。”卫星寻找到了还没那么糟糕的一点。 “确实。”周易肯定了卫星这一点。而且自己貌似体力恢复起来也非常快。 在奔跑的过程中,并不会觉得自己有多累。从家跑到学校,气都不带喘。 只是如果运动量过于大,只会犯困。只要休息十分钟,就能恢复如常。 这么说,那假如自己到达了百级,力量虽然不能外放,可身体的力量照样能行。 大不了自己就打贴身战。 “好啦,咱们还是先去看看学校吧。反正这个异术高校你是上定了。 百级以下一般人都做不到能量外放,别人看不出端倪。 如果你有什么担心的地方,可以先在普通大学挂个名,休学。当你觉得自己不想走这条路的时候,也有退路。 异术高校的学籍和普通大学并不在一个系统里面。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几有点多了,你不必知道。” 卫星提出了一条两全其美的路。 “我没想知道。”周易耸了耸肩:“不过我觉得您说的有理。” …… j市郊区,体术学院。 一看这个名字就知道,这个学校最好的专业是体术。 周易站在校门口,环顾了一下四周,荒芜一人。只有门口站着两个身宽体胖的大汉,身上冒着丝丝白烟。 周易正想上前,就被卫星拦下了。 “嗯?干啥?不进去吗?”周易问道。 卫星松开了周易,挑眉说:“当然要进去,不过不是走这里。” “那走哪?” “跟我来就是。”说罢,卫星开始绕着学校高大的围墙走。 十几分钟后。 “就是这里。”卫星停下脚步,指了指围墙边的一棵树。 周易:…… “师父,你是不是没有通行证?” “咳咳,看破不说破,像你师父这样的名人,怎么可能有这种学校的通行证呢?”卫星轻咳了两声解释说。 “不能刷脸吗?”这就有点奇怪了,那天在z市,说怕引起骚乱,所以不能露脸吧。可是这里根本就只有门口那两个人。 “我事先没和这个学校的校长打招呼,你说我忽然到来,不得让人家兴师动众?”卫星叹了口气:“还是不要麻烦别人了。” “那你待会儿进去不也会被人看到?”周易反驳道。 “所以我不进去呀,是你来参观学校,又不是我。”卫星觉得这个孩子是不是傻。 周易:…… “万一被抓到了怎么办?”周易咽了咽口水。然后又想起了什么,自答道:“对哦,在他们眼里我应该是个普通人。” “诶!对嘛,去吧去吧,看完了记得回来,我在那边那个网吧等你。”卫星指了指远方的某处。 看样子老头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 “行吧。”反正这种事他也没少干。周易借着树,一下跃上了围墙,转头对着下方的卫星道:“那我先进去了。” 卫星还没见过周易展露过实力,看刚才那轻松灵巧的动作,他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厉害一些。 忽然卫星想起,周易他说他暑假的时候去过z市理事点,成功的潜入,然后逃离。 呵呵,这小子真的不一般。 “去吧去吧。”卫星摆摆手,示意周易去。 周易嗯了一声,跳进了体术学院。 落脚的是一片草地,这里应该是学校的一处小树林。难怪老头选在了这里。 可是,走了一会儿的周易发现,这哪是什么小树林呀,这特么是一片森林吧! 越往里面走,杂草就越多,树也开始茂密起来。 是哦,如果记得没错,这郊区没有这么大片的树林吧? 难道……是幻术? 周易想到此处,蹲下身来从地上扯了一根草,放到嘴巴里嚼了几下。 “呸!呸!啥玩意儿草,这么酸。”周易表情扭曲,嘴里不停的开始分泌口水。 不会是幻术不到位,草变质了? 不管这个,他开始继续往里走。终于,在又走了半个小时之后,听到了隐隐约约的交谈声。 “师兄~别这样。待会儿有人来了~”一道女声率先传到了周易的耳朵里。 凭借周易敏锐的直觉和经验,一定有问题。不行,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行如此不堪之事。 先看看再说。 周易嘴角似有似无的勾了一下,然后悄悄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移动了过去。 “这时候大家都在上课,哪来的人呀。”男子声音低沉浑厚,语气里带着急迫。 周易暗道一句我艹,难不成这两人大白天就想那啥? “可是我……” “师妹难道我不好看吗?” “好看好看,师兄最好看。”师妹的语气明显的娇弱,有气无力。 周易想了一下,能让一个女孩子声音如此有气无力,难道……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周易在怀着激动的心情,上了一个小斜坡之后,终于看到了两道人影。 但此时他有句吗迈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师兄,我……有点受不了了,你快停下。” “师妹,我还能更快。” “不,师兄,你快停下,快停下。我要,我要……” “我室友说的不错,女人果然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师兄说完,动作越来越快。 草丛中的周易:…… 尼玛你穿个裙子转圈就转圈,你非要抱着你师妹转圈,傻逼吗? 说话还这么让人误会? 口是心非个鬼!人家那是要吐了! 第296章:民心所向 周易现在身高一七八,只是身形偏瘦弱,撑不起正装。 得,还是穿得风骚一点吧,这样才能给对方留下深刻的印象。 周易毫不犹豫买了一件花衬衫,一条阔腿裤。 不用试都知道自己穿上是什么效果,恶寒。 买了东西回家之后,把直播时间调整到了上午。 下午把作业做了,他可是正宗的三好学生,没想到吧。 这世上哪有不努力就能得到成果的,他又不是什么天才。 眼看时间到了七点,也差不多了。上午洗了的新衣裳已经被晒干,喷了点香水,没想到把自己给呛了个不轻。 “这啥玩意儿,几千块钱的香水就这样?”周易严重怀疑自己被坑了。 不过一会儿之后香味散了不少,也闻不太出来,还算能接受。 星月餐厅,离住处并不远,走过去也只需要半个小时。 为什么要约在星月餐厅呢?对面市政府,后面市公安局,地痞流氓的绝命圣地。 周易还专门买了一束玫瑰,据说女人都喜欢这些。 捧着一束玫瑰,周易走进了星月餐厅。 “先生您好,请问有预定吗?”一女服务员面带微笑询问道。 “有,周易。” “周先生这边请。”服务员敬业想为周易引路。 “不用了,我自己找。”周易说完就抬步朝里走。心中暗道这些服务员真的是有职业素养,即使自己穿这样也没有任何嫌弃的神色。 周易来过几次星月餐厅,想找自己的位置也是轻车熟路。 周易走着走着脚步忽然停了下来,心不由自主的开始狂跳起来。在他预定的位置那里,已经坐了一个人。 这个角度只能看见背影,女人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背后,身形纤瘦。再下面就被椅子挡住,看不见她穿的什么。 周易在裤子上擦了擦自己手心的汗,咽了咽口水,怎么忽然有些紧张呢?不应该呀,自己这么不要脸的人居然会这么紧张。 在那群禽兽面前穿女装也没见这样。为了调整自己的情绪,周易做了几个深呼吸。 然后清秀的脸上挂上了一抹微笑。 周易是属于笑起来像邻家男孩,阳光类型的。也符合他这个年龄的气质,充满了迷惑性。 他的同学都说,开始还以为他是个老老实实,温温柔柔的男孩。没想到最后是越看越贱。 一看到他笑就知道他一定在打什么鬼主意。被他坑的人不是一两个,几乎身边他认识的所有人都有意无意间被他坑过。 比如上课的时候,同桌在睡觉,他就故意积极回答问题。又比如打游戏开黑的时候,他永远坚信的都是队友祭天,法力无边。卖队友是常有的事。 又比如人家谈个恋爱,他居然还能帮双方找出对方出轨的证据,一般劝分不劝和。 诸如此类的事情数不胜数,可就还是有人愿意和他相处。主要是周易出手大方,还讲义气,处事果断。 有一次他扶了一个老奶奶,结果那老太婆非要说是他把她撞倒的,赖上了周易。 一群人都着急去网吧开黑,周易毫不犹豫从裤子里掏出了自己的宝贝——手机。 按了110,然后开了免提,蹲下来凑到老太婆旁边,指了指马路边的监控。 电话转接打通,周易说明了情况,警察忽然沉默。 拿开手机,周易对老太婆轻言细语说:“要是没有那个监控,你可能就真的要进医院了。” 手机里忽然咳嗽了两声,周易才想起还没挂电话。 “警察叔叔你们什么时候到,我妈叫我回家吃饭了?”周易立马变了个语气。 那老太婆一听,起身跑了,手脚那个利索。 “警察叔叔,不用来了,老奶奶也回家吃饭了。” 反正他们都知道周易这个人是个不肯吃亏的主,你惹了他,他就和你刚到底。最主要的是,你还觉得他做的没错。 就是这样的周易,在这时候却紧张了。 深呼吸过后,心跳没有恢复平缓,反而越跳越剧烈。耳膜都咚咚咚的,脑子里开始嗡嗡作响。 周易无情嘲讽了自己一波,然后挺直腰杆,向前挪去。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仿佛已经闻到了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处子幽香,看到她回眸一笑百媚生,听到了她黄鹂般的声音,感受到她朱唇轻启,呵气如兰。 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女人似乎也是有所察觉,身子忽然僵了僵。 周易深吸一口气,咬咬牙。 “你好,我就是……” 声音,戛然而止。 周易睫毛忽闪,然后忍不住抬手擦了擦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不好意思不还意思,走错了走错了。”周易慌忙转身,脚不小心逛在了椅子腿上,一个踉跄,手里的花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撒出几片花瓣。 他现在哪还有时间捡呀,只顾着惊慌失措的逃离现场。 只是,被忽然被人抓住手臂的他,脚下完全动不了。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周易头皮发麻,寒毛倒竖。 “小哥哥别走呀,坐下来谈谈。”连声音都这么熟悉。 周易再也不相信所谓的照骗了。 “同意我就放开你。” “行,谈谈。”好汉不吃眼前亏。 那人松开了手,周易身子一下恢复了自由。周易这下也没想着跑,反正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转过身来,上下打量起这个穿着裙子,带着假发,嘴唇涂得像个吸血鬼一样的……老头。 “你是什么人?”周易直接开口问道。 老头眼里也闪过一丝诧异:“你小子倒是一点都不惊讶。” 是个正常人感受到刚才他的力量都会觉得害怕,这小子看来是知道什么。可也没在他身上闻到异术家的味道,当真有意思。 周易也察觉到这老头对自己没什么恶意,铁定不是王家人。只是,为什么自己完全看不到这老头身上的气息。 “有话直说,别装什么高深。”周易不喜欢弯弯绕绕。之所以他用这语气说胡,完全是因为看出这老头也不是多严肃正经的人。 老头嘿嘿一笑:“我上次不是说过了吗?我看你骨骼清奇,是块练武的料。小子诶,愿不愿意做我徒弟?” “为什么找我?我就一普通人。”周易在不知道这个老头是什么身份之前,绝不可能答应他任何要求。况且一来就收徒弟,脑子不清醒吧。 “说了你骨骼清奇你以为我开玩笑呢?你自己骨头在发光你自己看不到?”老头盯着周易的身体上下打量,表情和那晚那个暴躁大哥看到自后一模一样。 呵呵,你特么能看到自己骨头? “所以你是谁?”对老头的话他是深信不疑,不过王家那些派出来找他的人都没能看出自己的异样,这老头…… “你拜了师我就告诉你我是谁。”老头嘴巴严实,一点都不肯透露。 这老头是想把他的胃口吊到底。不得不说,好奇心重的他真的有那么一点想法了。 要不先把身份骗出来再说?反正自己坏得很,嘴巴里没一句实话。 “老师好!”说时迟,那时快,周易直接脱口而出,丝毫没有觉得哪里不适。每次上学这句话都会在自己嘴巴里出现千百遍,说了他是三好学生。 老头一下子也没反应过来。 咦?这么快?刚才这小子是叫他老师了吗?是吗?自己听错?这么容易?这小子不会打什么歪主意吧? 不过,无论他打什么歪主意,既然喊出了这三个字,自己就认定他了。 “小子,你认真的吗?”老头说这句话的时候不像是先前那么轻佻,而是带了几分认真与严肃。 “认真的。”周易肯定。 不过看他那表情和语气,认真?开什么国际玩笑? 显然老头还不够了解周易。 “当了我徒弟就没有后退的机会,不,你现在已经没有了。”老头得意一笑。 “所以你该告诉我身份了。”周易上前几步,坐了下来。 老头也坐了下来。 对面而坐,周易下意识移开自己的目光,辣眼睛。 嗡…… 世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周围再见不到任何的光,漆黑一片。 这里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再没别的声音,寂静得可怕。 他站在原处一动也不敢动,感觉一脚下去就是深渊,自己也将万劫不复。 在震惊和恐惧之中,周易尽量让自己冷静了下来,随即喊道:“老头!是不是你搞的鬼?出来!” 自己的声音震耳发聩,没有任何回音回混响。足以证明这地方地域宽广。 忽然,眼前出现了一道灯光。接着一人随灯光从天而降,裙摆飞舞,长发飞扬。 周易:…… 不是那老头还能是谁。 老头落地之后,好对着周易抛了个媚眼,送了个飞吻。 周易手掌轻轻覆上自己的胃,还好老子没吃饭。 造作了一会儿的老头见周易没什么反应,也觉着没意思。自己这徒弟看来是个闷葫芦。 “这是什么地方?”周易开口问。 “这里是我的异术世界,在这里,我就是世界的法则,无论再强大的人只要进入了我的世界,都要听从我的意志。”老头介绍道。 我呸!那岂不就是世界无敌了? “怕只能拉我这种菜鸡进来吧。”周易直接戳穿。 老头也不尴尬:“看破不说破的道理你不懂吗?算了,以后再教你怎么做人。对了,你小子对异世界了解多少?” “知道有异术家,知道异世界联邦和大致体系。然后就是对j市的异术家住哪里,家里几口人,干什么勾当都知道些。其他的就不是很了解。” 其实对于他一个圈外人能了解到这个程度已经算是他的最大能力了。 “那你对异术家的属性分类这些了解多少?”老头又问。 周易想了想:“就知道王家好像是画画的,神笔马良?还有的是搞音乐的、雕刻的、纺织的各行各业都有那么几个。” 其实周易觉得这群人虽然表面上是异术家,实际上和妖怪一个属性的。 “你说的这些都算是法术家。器术家只能算是异术家里的一种。他们大多以器为道。比如你口中说的王家,属于画术,就算在画术中也算不上厉害,他们的异术皆赋予纸上,作画时还需有墨宝做辅,自身更是不堪一击。 真正厉害的画术家,以身为笔,战斗中指点江山。 除了器术之外,体术也为术,方术亦为术,各种术法应有尽有。不过总体以此三者为主。” 周易是第一次听到这样专门的异世界术法分类,才发现自己以前看到的真的只是皮毛。 “那哪种异术最厉害呢?”这难道和游戏里面那些战士,法师差不多? “厉害的不是异术,而是人。异术说到底其实就是一种能量。你体内能蕴含能量的多少,就代表着你的强弱。异术家的细胞和常人不同,天生的异术家他们的细胞就能自动储存能量。 而后天异术家大多只有一部分的细胞能被激活,所以在天赋和潜能上同先天差很多。 越强大的异术家,他们能延长细胞寿命,加快细胞分裂。体内的细胞密度越来越大,细胞自身也会强化,变异。这才使得即使是细胞密度增大,身体也不会膨胀。 细胞能量也随着这样的变化,在转换、运用、吸收、储存等方面得到提升。不过具体的原因,现在也还没研究清楚。可能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异术家的这儿。”老头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有研究表明,异术家的大脑构造和普通人有所差异,某些地方开发程度更高。这也就是为什么异术家能控制得了自己细胞里的能量,而切强大异术家的后代先天拥有异术。” 周易明白这一点,就像是聪明的人生出来的孩子也会比较聪明一样。 人的大脑确实是未解之谜,可老头说的太玄乎了吧。 “所以,后天的就一定比不上先天?”周易提出了疑问。 “自然不是,你知道我们异世界的人把你们非异世界那些特聪明的人叫什么吗?”老头忽然问。 “不知道。”周易摇了摇头。 第297章:瘟疫 “师……兄,我要……吐了,呕~”不明液体以二人为中心,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圆。 师兄察觉到事情不对劲,终于停了下来。 见怀中的师妹已经萎靡不振,奄奄一息。他急忙把师妹放到了草地上,拍打着师妹的脸喊道:“师妹师妹,你没事吧。” 周易只听到啪啪啪的拍脸声,尼玛人家没事都被你打出事来了。 “师妹,醒醒,晚上还有我们的节目呀。”师兄语气带着焦急。 “师师……兄,我真的不行,对不起,你还是去找别人吧。”师妹不禁留下了惋惜的泪水。 周易这下明白了,原来这是在准备节目?这是什么奇葩节目? 果然异术家的世界自己不是很懂。 没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心中难免是有些失落的。 算了,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啪嗒!” “谁!” 周易:…… 看着自己脚下被踩断的树枝,感受到了来自世界深深的恶意。 这种情节有一天也会出现在自己身上,果然艺术都来自于生活。 “你是谁!” 此时那个师兄已经跑到了周易身后。 周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最后还是无奈的转过身来,对着师兄笑嘻嘻的打了个招呼:“师兄好,师兄辛苦了。” 那师兄上下打量了一下周易,挠了挠自己后脑勺:“你是哪个学院的师弟吗?” “额,我是……”周易脑子飞速运转,叮! “我是你们校长的外孙侄子,他让我来参观参观,顺便今晚看一下节目。结果我一不小心迷路了。” “哦~,原来如此。哎,可惜我的节目搞砸了。”师兄看起来有点像个垂头丧气的憨憨。 “没事没事,你自己也可以的。”周易出言安慰道。 “你刚才全都看到了吗?你觉得怎么样?我一个人也可以吗?可是我报的是双人舞蹈。可是师妹她……” 师兄本想回头看一眼师妹。可是身后除了虫鸣鸟叫,绿草如茵,树林阴翳,再也没了别的东西。 “哎这些都是小问题,只要你自己肯……” 周易忽的吞下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差点咬到舌头。 因为他发现,师兄居然……哭了。 我艹他居然哭了?就为了这么居然特么的就…… “那个……你你你别哭,总会有办法的。”周易这个人最受不得别人哭。 无论对方有没有做错,只要对方一哭,他整个人立马就变得像个鹌鹑一样。 “还能有什么办法,因为我长得丑。所以师妹、师姐、同级的女生们都不愿意和我玩。因为我没有背景,所以他们都排斥我。因为我天赋不够,所以老师们都不喜欢我。 我做什么都是一个人,每次分组的时候他们都不愿意和我一组。你不知道昨天师妹答应陪我表演的时候我有多开心。 可是现在我才知道,她是在怜悯我。” 师兄越说越伤心,越伤心就哭得越厉害。 周易手足无措:“师兄师兄,你不丑。天赋不够也没关系,只要我们肯努力,积极向上的人到哪里都不会惹人讨厌。 师兄再想想办法,肯定会有办法的。” “不会的,我……我知道……是我自己不够好。因为不够强,所以活该……受人欺负。 为什么……我要离开爸爸妈妈来到这里学异术,我……后悔了。我想……回家。”师兄整个人哭得一抽一抽的,泣不成声。 “那个师兄呀,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周易一看这是收不住了呀,一个大男人,就为了这么点破事哭成这样。 师兄一听周易的话,哭得更厉害了。 一个将近一米九的大汉,身宽体胖,皮肤也黑黝黝的。眼睛小,嘴巴大,鼻子塌,眉毛杂乱浓密。 而现在坐在地上,哭得像暴雨打梨花。 刚才说他不丑其实,也是有点昧着良心说话。 周易刚走开了两步,又倒了回去。蹲下身来,无奈道了句:“我帮你吧。” 其实异术家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只要有人都地方,就会有歧视,排斥,孤立等等。 人,天生就是利己主义者,趋利避害是本能。 校园暴力的存在看来不仅仅存在于普通院校,异术界的院校也不例外。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如果自己今天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说不定他会因此丧失对世界所有的期望。 这个可能也和他个人心态有关系,可是能帮一点是一点吧,至少自己不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世界多美好,自己这个行为也算是防微杜渐。本来就没事做,帮个忙也没什么。 不就是转圈圈吗?他扛得住。 在周易说完这句话之后,师兄就这样愣愣的盯着他,忘了还要继续哭。 周易这才松了一口气。 “哇!你真的是个好人呐!” 下一刻,电闪雷鸣,已然不是暴雨打梨花,而是山洪袭来。 “别哭!再哭我就不帮你了!”周易慌了,立马吼道。 师兄被周易的气势吓了一跳,嘴巴还保持着哭喊的动作,可是没再发出声音。 “不哭了不哭了。”师兄抬起手,用袖子猛擦了几下自己的眼睛。 “你说吧,要怎么表演。”反正学校这么大,异术生也不少。只要自己不说,蒙混过关不是问题。 师兄做了几个深呼吸,才缓过来道:“就是有几个简单的动作。其实大部分时候让我抱着女生转圈就可以了。你要给我找一个女生吗?” “为什么一定要女生?男生不可以吗?”周易奇怪问道。 师兄摇了摇头:“我这个节目叫“美女与野兽”,所以是要一个女生的。” 忽然觉得这个师兄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优良品质。 “放心吧,肯定给你找到。”周易保证道。女装只有没有和无数次。 话音刚落,师兄就一把抱住了周易:“谢谢你。” “不用谢不用谢,那个,你手劲有点大,能松开么?我快喘不过气了。”周易脸被涨得通红。 师兄听此,立马放开了周易:“哈哈哈,那你什么时候去找她呢?” “你晚上什么时候表演?” “八点。” “我到时候会带她过来的,这样你先教教我动作,我们走个流程。我回去教她”周易提议道。 “好。”师兄同意道。 之后二人便开始了体大二人转。 动作确实很简单,也不知道是谁编的。 当师兄抱着周易转之后,周易都觉得自己有点晕乎乎的,还能忍受。 这师兄看起来憨憨的,转起圈来又快又稳还不晕。最主要的是,先前自己没有仔细感受。现在被他以各种方式抱着,拉着转圈,才发现周围似乎有荧光。 这么浪漫的吗? 这一刻,周易有一种自己真的是美女,而师兄是野兽。 美女深爱着野兽,野兽为美女倾尽毕生的温柔。 呸呸呸! 周易下地时双腿有点发软,这个师兄怎么有点可怕呢? 刚才自己怎么了?被带进去了? “师兄,你是什么什么院系的?”周易随口问了句。 “我是体术系的。”师兄也不隐瞒,直接回道。 “体术系?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是念术系的呢。”周易笑了笑。 这种精神共情,确实很像资料上现实的念术。 “念术很厉害,而且念术师很少,我哪里是呀。”师兄觉得周易是在说笑。 “你去测过吗?” “属性吗?测过,小时候就去了,体,百分之十七。”师兄有点不好意思说,又开始挠起了自己的后脑勺。 “我觉得师兄可以去试试呀,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后天开发的区域。”周易也只是猜测,提一个建议罢了。 “诶,不对呀,难道学校的考核什么的,不用测这些吗?”周易忽然提出质疑。 “有的,只不过如果有报告就可以不用测,外面理事点测的也是一样的。 我觉得我这些年进步也不大,去测的第一次是免费,可是后面是要收费的。我就干脆没去了。”师兄解释说。 “不是呀,现在都免费了。你说的怕不是十几年前的制度?”文件上明确写了,现在测属性都是一年可以免费测一次。 师兄显然没关注过这些事:“是吗?那我啥时候去试试。” 果然是个憨憨。 “师兄既然现在你节目的事情也有打算了,你带我去学校里到处逛逛呗?我怕我又找不着路。” “好。”师兄一口应了下来。 现在他脸上全是笑意,似乎刚才那个坐在地上大哭的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周易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来,这个师兄就是孩子心性。心智似乎不是很成熟。 难怪他说的那些人都要孤立排斥他。因为他这样真诚的人,往往都是情商低。 在出树林的路上,周易问了师兄的名字,叫元大。周易也就暂时称他为元师兄。 元大今年大二,现在的密度差不多是五十。 距离一百都差了一半,两年的时间想要涨上去怕是不容易。 看来只有留级的命。但他在这件事情上看得很开。说在学校里还有免费的老师,挺好的。 树林一出,豁然开朗。大路通畅,人来人往。 周易也参观过不少的大学,但是像这样的异术大学自己还是第一次来。 很显然,异术大学的建筑格局要比普通大学的大气得多。 道路宽,活动场地大。 普通大学常见的篮球场什么的,在这里根本就存在。这里随处可见的都是圆形的高台。 “师兄,这些高台干什么的?”周易指了指路边的一个问道。 “这些是擂台,因为学校规定不能随处打架斗殴。但是学生之间切磋是难免的事,所以才修了这么擂台。”元大介绍道。 “在路边打架不会波及到路过的人?”这就有点不合理了。 “不会,上擂台是要签契约的,看到没有,那个擂台下面有个小柱子。只要双方都输入指纹,上台之后,周围就会升出能量保护罩。 密度五百以下都没办法打破,所以不会出现你说的那种问题。” 周易目光下移,果然看到了一个小柱子。 “要是打死了人怎么办?学校不管吗?”周易又提出了疑问。 “不会的,这些擂台都有人工智能,他们能扫描到擂台上人的生命情况。 当一个人的情况达到了危险值,或者当它预测到你的能量能击中对方,并且造成致命伤害的时候,就会为他升起保护罩。 学校校规规定,切磋可以,但是不能闹出人命。一旦残杀校友,直接开除。名字也会上异术生的黑名单,没学校会收你。严重的,还会受到审判。 等你以后上大学的时候,老师都会给你讲解这些的。” 在元大的心里,周易是校长的亲戚,那么未来肯定是要在这学校上大学的。 周易越听越惊讶,异术界这么高科技的吗? “这些都是小的擂台,学校还有几个大型擂台,是专门为那些优等生,或者别校和我们学校交流时候使用的。 申请大擂台会有老师作为裁判,为了以防万一。能申请到大型擂台上切磋挑战的人都是学校极其重视的对象。”元大说着,眼里闪过一丝羡慕的神色。 这抹神情恰好被善于观察的周易捕捉到。大概每个异术家都向往强大。 刚才一路过来,时不时能看到路边立着两百周年校庆的宣传海报。 两百年前c国都还没成立,这些学校沐浴着战火,依然能后屹立不倒,可见其强大。 但周围的这些宿舍楼,教学楼应该是重新修的,包括那些擂台。 忽然有些好奇以前的异术界是什么样的。在没有这些科技之前,是不是就像仙侠文写的那样,强大的人开山立宗。 “带我去今天晚上要表演的地方看看吧。”周易提议道。 “好。”看周易如此上心,元大心里满满都是感动。 路上,不少人都对元大投来异样的目光。特别是那些长得好看,肤白貌美的女异术生们。 但当她们的目光与周易对上的时候,都会有些羞涩的低下头去。 不得不说,从总体颜值上来讲,异术家比常人要高那么一些。 周易摸了摸自己鼻子,他天生长得好看,没办法。 第298章: 某地球,某c国,某j市。原本平静的异术界,因为某个人做了某件事,而掀起了波澜。 异术家甲:“你们听说了吗?” 乙、丙:“听说什么了?” 甲:“窃·格瓦拉要出狱了呀!” 乙:“窃·格瓦拉?阿根廷那个革命家吗?还活着?” 甲:“屁,那个偷电瓶的周某呀!你们这些个沉迷异术的,不知道也正常。” 丙:“偷电瓶也能有这么大名声?” 甲:“可不是嘛,连芒星的人都知道。” 乙:“凭什么呀?!” 甲:“怎么可能!要等他们刑满释放。” 听完这句话,乙、丙都打起了自己的主意。 甲一看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冷不丁道:“你们别想了,没戏,我们家族早派人去过了,那些人都签订了血契,除非芒星人愿意放人,否则他们一辈子只能为芒星人办事。你们觉得凭芒星那些渣渣的尿性,能放人?” 乙丙皆是摇了摇头。 甲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问道:“要说起人才,你们知道前段时间王家那件事吗?” “我才出关,不知道。”乙又摇了摇头。 “我听说了一些,具体的倒是不清楚。”丙道。 这又到了甲的高光时刻,他绘声绘色的把前段时间那件事从头到尾说了个清楚。 事情,是这样的。 王家在j市异术界家族里面也是排的上名号的。王家先祖以书画得道起家,因此他们世代修的都是书画异术。 那是风雨交加,夜黑风高的一晚。 王家得了一个宝贝,据说是从先祖的墓里得来的。 当然,没人知道为什么他们会掘自己先祖的墓,可能没事干吧。 把画从墓地互送到王家的那些人只知道宝贝是一幅宽约一米的画,具体画的是什么,他们还没那个胆子打开来看。 每个人都小心翼翼,万分警惕,生怕出了什么问题。 进了城后,即使是下雨天,街上也走了不少人。 异术界有异术界的规矩,不得无故伤普通人性命,是异术界公约第一条。 这个无故有很有意思了。 当时他们进城是八点半,路过j市第八中学的时候,恰逢学生晚自习放学。 浩浩荡荡打着伞的学生行来,有的没伞的撒丫子在雨中狂奔。 修书画这类的异术家,身体素质和普通人无异,在这种难以抵挡的冲击下,王家人被冲散了。 学生行过之地,寸草不生。 王家人拿画的那人一只手死死的抱着画,一手撑伞。 逆流而行,伞不知道被哪个小崽子弄掉了,他连忙弯下身子伸手去捡。 可就在起身之时,发现画已经不见了。他惊惧的开始大喊:“画不见了!画不见了!” 听到喊话的王家人都慌了,可是学生众多,根本不知道谁是谁。 “神经病呀!拉我干啥?!道歉!”一女学生被王家人扯了一把,女学生校服外套拉链都被扯开了。一看还是不认识的人,忍不住愤怒骂道。 这边有了热闹,即使下着雨,也不妨碍学生们的八卦之心。 人是越来越多,王家人也都围了过来。 “道歉!别以为你们人多我就怕你们!”这个世界上显然已经没有了女学生怕的东西。只要自己够泼辣,十个大汉也不怕。 王家人被缠住,最后还因为他们发生了踩踏事件,全部被抓进了局子里。 王家人虽然身体素质不行,可是毕竟也是异术家,宝贝上被上了禁制,其他异术家碰了就会有反应。 可是那晚根本毫无动静,这能说明什么呢?只能说明偷画的可能是个……普通人。 大名鼎鼎都王家异术家们居然栽倒了一个普通人手里。这已经成为了异术界的饭后笑谈。 王家咽不下这口气,誓死要找到偷画的小贼。第一怀疑的对象自然是八中的学生。 可是找了半个月,也没见他们找到人。用法宝感应那副画也是丝毫无果。 所以这件事也成为了异术界的悬案之一。 “你们说偷画那人算不算是个人才?”甲感叹道。 乙也叹了口气,有些惋惜的说:“可惜是个非异者。” “好在是个非异者,不然早被抓住了。”甲反驳说。 其实乙这样说并不是瞧不起非异者,虽说异术界公约规定,异术家只能和异术家结婚。可即使如此,生出来的孩子也有几率不适合修异术,这样的孩子一般家族地位都不高。 可非常有钱是真的,有时候,有些事,还是需要非异者去做。 某地球还是普通人占绝大对数。 异术家除了天生的,自然还有后天的。先天的在天赋方面都远超后天。 后天也不是每个人都能修异,一万个人里面可能只有一个人可以修,这是天赋不论的情况下。 若再看天赋,那就难说了。 普通人并不知道异术界的存在,这都要依赖与异术界系统严格的管理。 异术界公约,是属于全球公约。由某地球异术联邦执行管理。 异术联邦在各处都有监查司,他们有的是眼线和手段。那些无故残害过非异者性命的人,无一例外都被他们格杀。 异术联邦是由各国的强大异术家组成,有着绝对的实力。当年有人尝试过挑衅,最后骨头渣子都没剩一块。 正是因为有手段,所以才会让人畏惧,异世界公约才有了权威。它地位等同于某 c国非异者世界的《宪法》。 异术的世界,没有止境。对于强大异术家来说,离开某地球,是非常简单的事。 而芒星的能力者,也时不时有来某地球赚取资源的。 宇宙的浩瀚,并不知道哪个角落,还有哪些强大的种族。总之,某地球的异术家们,就只和芒星的异能者们有联系。 芒星离某地球很近,也是现在某地球异术家们唯一找到的有智慧生命的星球。 庆幸的是,他们并不比某地球的人强。 异术界公约还有一条规定:一旦发现除芒星以外的能力者或智慧生命,不得主动挑事,并及时上报。若有违者,立即诛杀。 芒星和某地球一样,都知道外面的危险性。况且芒星和某地球的资源足够他们生存,没必要冒险寻死。 当然,这些离我们的偷画小贼,还远得很。 话说偷画的小贼到底是谁呢?为何要偷画呢? 为什么你猜不中是谁偷了画呢?因为这一章字数差不多了,作者打算下章写。 j市,富贵小区,夜。 “娘子~a ha?you will ~娘子~a ha?you will 好想唱情歌看最美的烟火,在城市中漂泊,我的心为爱颤抖,曾经迷失风雨中,我爱上了寂寞~~” “谁特么在唱!你妈死了呀嚎嚎嚎!!” “遥望夜的星斗~枯萎了所有~~” “艹你ma的!老子弄死你个孙子!” 魔音绕梁,被吵醒的暴躁老哥穿了个大裤衩,上身裸露,趿拉着一双深蓝色裂了边的都凉拖鞋就气匆匆出了门,直奔传来噪音的楼上。 “啪!啪!啪!开门!” 门后,传来脚步声。大汉想,待会儿一开门他直接干翻那孙子! 紧接着脚步停在了门前,只听啪嗒一声,像是防盗锁被打开。 门本缓缓打开。 “你个孙……”声音戛然而止,大汉原本想要伸出去而抬在半空中的手也顿住了。 “小哥哥,有什么事吗?”少女披散着长发,半倚门沿,脑袋微偏,红唇轻启。穿着女仆装,头上还带着猫耳,然后用一双单纯懵懂又带了丝妩媚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大汉仿若受到了一万点暴击,大晚上的,谁受得了呀。 “小哥哥?”少女又轻轻唤了一声。 大汉这才缓过神来,凶神恶煞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羞涩。 他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笑呵呵的问道:“那个,不好意思,走错了走错了。” 少女看出了大汉的尴尬,连声道:“没关系,没关系的。那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睡了哦,小哥哥也早睡。” 大汉痴汉般的点了点头。 “啪!”门轰然关上“啪嗒”上了防盗栓。 大汉感受着门带来的香风,像是忘了上来的目的,痴笑着下了楼。 门内,原本以为的绝世美少女,用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急匆匆的走到电脑面前。 这是电脑屏幕显示已经炸了。 五斗米:看看看,主播回来了。 老子最大:吹爆主播女装。 菊花:身为一个女性,已经没脸活在这个世界上。 钢枪:要是我是刚才那个暴躁老哥,最好的肛肠医院也救不了主播。 老子最大:那老哥怎么回事?长这样都不上?是不是男人? 菊花:你是想看现场吧。 钢枪:说的好像你不想一样。 …… 周易望着屏幕上疯狂跳动的弹幕不禁怼道:“老子现在未成年,你们做个人吧。好了,今天直播到这里,睡觉。” 菊花:诶诶,别呀,让我们再看看。 钢枪:百万女装就唱首歌就完事了?不厚道呀小老弟,老子可等了几年呀! 忘年交:是呀是呀,直播睡觉吧。 周易挑了挑眉,饶有趣味盯着屏幕道:“确定要我直播睡觉?” 菊花:要! 钢枪:要! 忘年交:要! …… 直播间被要字刷了屏,周易开始做起了思索状。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周易会答应的时候。忽然,观众的屏幕跳转,上面显示“直播已结束,去看看别的直播吧”。 “怕你们看到不干净的东西。”周易自言自语说了句,然后开始收拾东西,起身脱了衣裳,摘了假发,进了浴室。 周易,j市八中高三学生,十七岁。(没错,他就是我们的男主角) 周易本身家庭条件很优越,可是因为他从出生开始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整天神神叨叨的,老说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所以身为老二的周易从小不受家里人待见。周易又不是傻子,从初中开始就从家里搬了出来,自己一个人开始赚钱供自己读书生活。 他天生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也容易吸引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可能是习惯了,倒也没什么。反正只要不去惹那些东西,那些东西也不会动他。 就算恶灵也是如此。他如何区分善恶呢?看颜色呀。 冒黑烟的就是不干净的,冒白烟的就是干净的。颜色越深,说明邪气越重。 开始的时候周易还以为这些是传说中的鬼魂。可是后来才发现,这些东西没有形状,就是一团混沌。 只要哪里死了人,他们就会到哪去。因此周易猜测,这些气团是以吃死人的魂魄为生。那些黑的大概是食物中毒。 它们有意识,数量也不多,但也不算少。那种黑透了的,会伤人。 至于周易,他肯定有能保命的手段,不然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他能触碰到那些气团,并且能直接把它们打散。不是靠力气,而是内劲。 打散之后,身体会自动吸收,内劲进一步加强。 这样都异常,周易不可能展现人前。他也不会主动去吸收那些气团,是什么都不知道万一中毒了怎么办? 那次弄散那白色儿的团子也是不小心,还好没出什么问题。 即使不主动吸收,内劲也在日渐加强。到了现在,他身体素质怕是算不得是个人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异常,让他格外关注那些奇闻异事,并且时事追踪,最后让他发现了那个不为人知的……异术世界。 当然,现在也只知道些皮毛,还需努力。 半个月前,他晚自习放学,因为没带伞,就成为了撒丫子中的一位。 结果刚好看到了那群神色鬼鬼祟祟的人。 周易在不经意间就瞥见了那歘歘歘冒着黑气的玩意。黑气已经完全淹没了那物品原本的形状,在没到手之前,周易就没认出那是幅画。 异世界那些人,仗着自己会点异术,干的见不得光的事还少吗? 即使有异世界联邦的监察,也有漏网之鱼。小事情联邦根本就不会管。 异术家们都在联邦注册了代号,周易当初也想去注册一个,据说可以有福利。 但想了想,还是算了,那异能量反应器貌似对他不起作用。别问他怎么知道的,因为他当初好奇,偷偷去碰了碰。 好吧,其实是他想偷一个回家研究一下。奈何那地方防守人多,没能成功,最后落荒而逃。 这也是异世界悬案之一。 这不是第一个悬案,当然也不能是最后一个。 第299章: 284章:夜见解生花 爹爹还说,只要这件事情一过,易寒哥哥就回去她。 李世栗不是一个傻子,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她只是一个小女子,她只想要一个爱她都丈夫。她只想要一个完整的家。 李未源的死,李长足的死都让李世栗感觉到了害怕。 那天那群黑衣人闯进来都时候,她无助,惊恐。好在爹爹手下的那些人还有点用处,否则她现在就和李长足是一个下场。 她留在这里当质子,心甘情愿。若是到时候爹爹成了王,那她就是王唯一的公主。 …… 鲁鲁丘回到自己的宫殿里,把自己关起来,思考人生。 唐砂现在在鲁鲁丘都心里就是带刺的玫瑰,浑身散发着迷人的香气。可是若是一不小心可能就会被扎得遍体鳞伤。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像是冥冥中注定,一种很奇特的感觉。 不过现在先把这件事情放在一边,自己只要派人盯着她就好了。眼下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小太监!敢假传圣旨,看我不把你揪出来! 鲁鲁丘完全没有把这件事情和唐砂联系在一起。 此时的唐砂是连连叹气,在想要不要先逃出宫再说。可鲁鲁丘和小太监的对话唐砂也是听在了耳里。 鲁鲁丘是想干啥呢? 不过仔细想想,她现在什么都还没做,北启王宫又没有丢失什么东西。 就算是怀疑自己也找不出证据来,所以光明正大的杀自己是不可能的。 如果不光明正大,那也没什么值得怕的。 夜,又到了唐砂蹦跶的时候。 因为叶悬渊已经把大部分的地方排查了,所以唐砂并不是打算找人,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啥,总觉得晚上了不能待在自己房间里。 闲来无事不如去总结一下王宫布防。或者是去听听墙角什么的也可以呀。 又或者,去见见解生花。好,就这个了! 解生花身为宫廷请来为王后治病的神医,知道了解的东西肯定会比自己多。 唐砂的第一个目的地自然就是王宫的太医院。那天解生花来找她的时候,身上就是一股子很浓的药草味。如果不是经常待在药草味很重的地方,是不可能染上这种味道的。 在王宫里,这样的地方就只有太医院了。 夏日的夜,蝉鸣不止,诉说着王宫里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 皓月当空,这样的夜晚是她的最爱的。墙角的唐砂深吸了一口气,身心舒畅。 空气里还有这淡淡的药草味。应该是离目的地不远了。 但是,现在有个很重要的问题没有解决。 那就是——解生花住哪呢? 唐砂秃然。 蹲在墙角,弱小而又无助。不可能一个一个挨着挨着搜吧? 可来都来了,还是进去看看。 想到此处,起身开始随着记忆的路线摸过去。 不得不承认,在皇宫里走起夜路来,比在外面那些高宅大院难多了。 巡逻的队伍比较密集,守备森严。 这短短的一截大路,走了好久才走到,简直是心惊胆战。 为啥她就是学不会轻功呢? 太医院除了药房有人严密把守看管之外,其他地方都没人。这给了唐砂很大的便利。 大致看了看太医院里面的构造。根据呼吸声找到了太医院那些人住宿的地方。 每个屋子里面都传来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呼吸声,这样的屋子肯定不会是解生花的。 唐砂觉着应该可以靠这个线索来。像这种神医,还是个陈国人,待遇铁定不会差。 还有那种一个人住,但是呼吸听起来很沉重的唐砂也跳过了。 呼吸这种东西在睡着之后是没有办法控制的。叶悬渊说解生花武功高强,那么无意识下的呼吸应该是轻而绵长。 在这片住宿区找了一圈,唐砂也没找到符合自己条件中的人。 今晚算是要无功而反了。 唐砂正欲离开太医院,这时候听到院门口忽然传来一道均匀轻巧的脚步声。 她心下一急,直接窜进了一旁的灌木堆里,然后趴下。 咯吱,院门被推开,啪嗒一声又被关上。 唐砂现在不敢动,只要一动就会发出声响。她偏着头,屏住呼吸,从灌木根部的缝隙看出去。 咦?这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因为入眼的,便是穿着陈国服饰的下半身,不是解生花还能是谁? 唐砂二话不说唰的一下蹭起来。 解生花也忽的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灌木。 只见灌木从里冒出一颗头,头上还顶着几片绿叶子,脸上带着惊喜的笑意。 晚上的唐砂脸色显得很白,主要是没有涂她的“防晒霜”。 这就导致解生花没有第一眼认出唐砂来。 “你是何人?”解生花用北启话问道,语音纯正。 唐砂嗓子现在还没有完全好,硬要说起话来嗓子会扯着疼,声音也很沙哑。 所以她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摇了摇手,站起身来。 整个人出来之后,解生花才认了出来。他没想到这个唐砂居然敢半夜来找他。 还是被叶悬渊知道了,解贵平没好果子吃。 是的,他当初在江湖上与叶悬渊相识,那时候还有卿政。开始都不知道互相的身份。 后来因为解贵平加入了叶悬渊麾下,这才戳破了那层纸。而且因为他如常油盐不进,也不爱说话,对吃了医术的其他都懂都无感。 叶悬渊不止一次说他很无聊。只要他有一句话得罪了叶悬渊,他会千百倍的放在解贵平身上。 解贵平不止一次和他写信吐槽那个大名鼎鼎的战王了。 这次他居然亲自来了北启,还说要自己帮一个叫唐砂的人。 因为解生花常年醉心药学,根本不知道唐砂和叶悬渊之间的那些破事。所以听到叶悬渊说起的时候,心里着实吃惊。 他就很好奇,到底这个唐砂是什么样的人,值得他如此喜欢。 “跟我来。”解生花没多说,直接让唐砂跟他去了他屋子。 在外面确实不是什么谈事情的好地方。 唐砂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解生花进了屋子,点了灯。 “坐。”解生花招呼道。 唐砂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 解生花又贴心的给唐砂找了纸笔放在桌上。顺便帮唐砂拿下了头顶上那几片不吉利都绿叶子。 “你找我何事?”他问。 唐砂想了想,提笔写道“其实没什么事,就是晚上没事做,来看看你”。 现在不是谈事情的时候,要谈也是要等唐砂好了之后再说。 解生花:…… 令唐砂没有想到的是,解生花接下来却是直接道出了她想知道的东西。 “李世栗不在王后宫殿。” 唐砂眨了眨眼睛,愣了一会儿,然后对着解生花竖起了大拇指,想表示“兄弟,你是真的真的很不错”。 然而解生花不懂,一脸迷茫的看着唐砂。心中在想她其实不是来看自己,是来找自己开药的。 解生花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两人一下子安静下来,就这样看着对方。 最后还是解生花先开了口:“若是无事,我便要歇息了。” 逐客令下了,唐砂也不好意思继续留下。比较和这位解大哥也不是特别熟。 他也不是多话之人,有些人不适合自来熟。要是自己对他表现的太过热情会让他心中生厌也说不定。 像谢川和雀灵那种,你要是不说话,他们也和你走不到一块儿去。 相处方式要因人而异。 唐砂一口茶都还没来得及喝就说了一句话就被“赶”了出来。心里就在想,叶悬渊和他相处的时候是怎样一种模式? 唐砂走后,解生花烧了唐砂写下到东西,准备去打些凉水洗漱一番。 目光却猛然一顿,落在了唐砂做过的木凳上。白色的坐垫此时依然染上了不明物体,看起来…… 解生花嫌弃的粘起坐垫,扔在了一旁。这么不爱干净的人,叶悬渊到底在想些什么? 解生花洁癖非常严重,平日身上一丝不苟,屋子里很多地方也都是白色,只要脏了一点就可以看出来。 刚才帮唐砂弄掉那几片叶子也是他着实看不下去了。 …… 唐砂又在外面逛了一圈,然后回了内务府,脱掉自个儿用墨水染的夜行衣,换上一套干净的衣裳,爬上了床。 解生花是专门给王后治病的,所以他出入王后的寝宫比较方便,消息可靠度极高。 那么身下的三个地方就是,东宫,大王宫,太后殿。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先睡。 按照正常的流程,宫女进宫后要经过一年的训练才能择优入各宫。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那个贵人看上你了,想让你去伺候,那是可以破例的。 唐砂装病不是长久之计,不装病还不去训练那就是无视宫规。 第二天唐砂一起来就在想着怎么才能避免天天训练,哎,真的很耗银子。 而且要是自己用得太多,也会引人生疑。 一直待在屋子里闷得慌,唐砂打算去见见外面的太阳。 一推开门,阳关照射在脸上,强烈的光让唐砂下意识眯起了双眼。 早上还算凉快,太阳也是暖洋洋的。 那些训练的宫女们起得很早,除了要训练,还要帮忙,帮各宫准备各种日常用品。 所以唐砂院子里现在是空无一人。 往外走去,在外院看到了正在训练走姿的宫女们。女官严厉的呵斥她们,大声说着:“我现在对你们严格是在保你们的命!” 见此,唐砂立马收起了自己六亲不认的步伐,换成了小碎步,看起来有模有样。 女官也注意到了前来的唐砂,她让宫女们先自己走着,自己走到了一旁唐砂面前。 “你怎么出来了?身子骨好了?”女官倒是从来没有对一个小宫女这般客气过。 奈何这个宫女手五王子看上的?要是是别家王子,就算她最后在他们面前说了闲话,那几个王子也不会和自己撕破脸。 可是这个五王子,是个谁的面子都不给的主,闹起来倒霉的还是自己。 唐砂笑着点点头,示意自己已无大碍。 既然已无大碍,姑姑当着所有人的面自不会明显的偏袒唐砂。于是让她跟着其他宫女一起走起了步子。 唐砂能明显的感觉到周围那群小宫女的目光时不时会落在自己身上。各种目光应有尽有,嘲讽、嫉妒、羡慕、鄙视、好奇等等。 气温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高,在这种目光刑中,唐砂训练到了中午,已是出了些汗。 其他宫女比她看起来更狼狈,衣裳有的都已经湿透了。 中午吃完饭后,有一段休息的时间,这时候大家就开始做在一起嘴碎起来。 “大王子的二十五岁生辰是不是快到了?” “是呀,我听听那些大宫女说过,就在五日后。”另一宫女接嘴道。 “好像还要从我们这批新进的宫女中选一些人去伺候那边的生辰宴,东宫呀,若是能被大王子看上……” “切,你们这群人一天就只会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能好好活着出宫就不错了。”一人讽刺说。 于是接下来的场面开始有些控制不了了,你不服我,我不服你。 北启女儿本就相对豪迈,被人挑衅那还得了。不一会儿两人就开始打了起来。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那些看热闹的不知道是被谁碰了,最后一群人开干了起来。 唐砂独善其身,连忙从自己铺位起身,站在了墙角去。 有些人本来就看不惯唐砂,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呢? 直接拿起什么杯子什么就扔向唐砂那边。 只见一不明物体朝自己袭来,唐砂马上抱头蹲地。看上去下意识的动作,直接避开了物体。 唐砂一直观察着这群人,谁扔的,是不是故意的,她看得很清楚。 屋子里的动静惊动了女官。 “你们在干什么!”女官整个人都炸了,新进的宫女就是这样,好没有经受磨难,锋芒毕露。 人群停了下来,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脸上挂着颜色,衣衫凌乱。 结果不言而喻,一群人被拉到太阳底下盯着水盆子站立,水洒了的晚上不许吃饭。 唐砂作为一个没有参与群架的受害者……也被拉出去了。 第300章: 果师兄师姐真是他杀的,也没必要再让自己去祭拜,那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无论怎么死的,周易都为自己的未来感到一种担忧。 卫星活了那么多年,周易那点小心思也瞒不过他。 “只要你好好学,以后知道的。我只能说,你越强,活得越久。” 周易觉得卫星像是话里有话,但他现在理解不了。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周易决定换个话题。 “师父,你空间那张照片上的是谁呀?”周易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 “零。” “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到。况且我还会开挖掘机。” “不仅是零,命还得搭上。你难道没有发现那些公约,条例大多数都是限制异术家对普通人的行为吗?异术家和异术家之间,可就简单粗暴多了。”不是卫星恐吓周易,这就是事实。 “不过,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有前提条件。”卫星补充道。 “什么?”原本快要熄灭的希望的火焰再次燃起。 “你能挑过他们整个家族。” “他们家最厉害是什么等级?” “不高,据说他们老祖宗,就百万级的样子。” 周易:…… 一般人十万级要四年,而且据说是开始容易往后越来越难升。 有生之年系列呀…… “不要气馁,我看我徒弟骨骼清奇,定是天赋异禀。”卫星安慰道。 “嗯,师父说的对。”周易也知道自己身体特殊,看了那么多异术的介绍,也没找出自己是什么异术。 甚至连那些气团都没提到,该不该问师父呢? “师父,你是怎么看出我骨头在发光的?还有,你为什么会找上我,连我生辰八字都扒出来了?”周易自从遇到了卫星,就变成了十万个为什么。 “观骨术,念术的一种小技法。也正是那天在街上看到你的异样,才用方术推了一下你的出生。”卫星解释。 “您不是念术家吗?怎么还会方术?而且,你为什么会在那里算命?”要问就要问清楚,好奇宝宝不是吹的。 “谁说念术家就不能学习方术了?只要你大脑那一块开发出来了,什么都能学。可大部分人都只开发了一种。” “那意思就是,有的人会开发两种或两种以上?”周易推测道。 “是的,但每种异术都有自己的技法,没有技法的异术是发挥不出最大力量的。技法是教人如何掌控异能量,缠绕,释放,发力这些大有学问,好的技法能让同样的力量释放出更大的威力。 这就意味着需要用时间去学习,掌控。一般人如果开发了两种,除非两种开发的程度都高,不然只会主修一种。”“至于我为什么会在那里算命嘛,这不是好长时间都是一个人,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天赋异禀的人,收个徒弟来玩玩。” “明白了。”周易点了点头,意思就是说闲来无事,教个徒弟。 两人之后又叨叨了几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目的地。 周易仰着脑袋看着这座摩天大楼,只想感叹一句异术家真的很有钱。 这样的大楼已经成为了z市的地标性建筑。 “就这儿,走吧,进去。低调点,为师不想引人瞩目。”卫星提醒了一句。 “我懂。”像那些大明星出门都很低调,不想引起别人的围观。 这一刻,周易觉得连自己的身份也不一般了。 进楼以后,周易就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门口立了易拉宝,海报上面宣传的是一款化妆品。 有专门的候客区,前台,还有来来往往穿着职业装的男男女女。 看起来业务还算繁忙。 因为异世界的东西很多不能让人知晓,所以明面上都是打着企业的幌子。 看工作人员的那些文件,和客服的打电话的语气态度。完全是一个正规企业。而除了那个前台和门口的两个保安,其他的都是普通人。 这理事点的隐蔽工作做得还是很到位的嘛。 周易跟着卫星走到前台,就见卫星从兜里拿出了一张什么令牌? 不是,他是从哪摸出来的?他道袍上那小兜装个手机已经差不多了,哪能装得下这么大块令牌? 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乾坤兜? 那前台拿到令牌后,不禁多看了卫星几眼,然后也瞄了周易一眼。紧接着用一个什么玩意儿扫描了一下。 “滴……”那扫描仪发出一声类似刷卡成功的声响。 之后前台小姐姐把牌子恭敬的递回到卫星手中,并询问道:“两位先生需要什么业务。” “检测。”卫星快速吐出两个字。 不知是不是周易的错觉,总感觉卫星可以压低了自己的嗓音。 “检测请上十八楼,那里会有专业人员带领二位,电梯在那边。”前台小姐姐点头微笑,指了指电梯的方向。 说完,卫星就快步朝着电梯走去。周易扶了扶自己不断往下滑的眼镜,跟了上去。 “师父,您在异术界是不是特有名呀。”周易微微弯腰在卫星耳边问道。 卫星比周易矮了一截,看起来一米七出头的样子。 “c国异术界,就没有没听说过你师父的人。你说有不有名?”卫星下巴微抬,颇为骄傲。 周易挑眉夸赞说:“是嘛?不愧是我师父。” 历史的经验告诉人们,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所以你小子给我低调点,明白吗?” “明白明白。”周易乖巧的点点头。 等电梯的时候又来了几个人,周易便没再说话。 “叮!” 电梯到了,待里面的出来完,周易率先进去,按了十八楼,和卫星一起退后站在了角落。 后面进来的人看到他们二人按的楼层,眼里闪过羡慕。 整个电梯运行的过程中,都在打量卫星和周易二人。 还有人偷偷问旁边的人:“那个十八楼谁按的?” 那人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周易那边。 “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物。”问话之人喃喃了一句。 十八楼对于这里的工作人员来说,是一个禁忌,十八楼以上更是没人敢去。 所以都在传,十八楼及以上都是给公司的贵客用的。 公司的核心研发部门也在那上面。只不过,这二位为什么不做旁边那个专用电梯,要跑来和他们挤? 电梯上到十楼的时候人就走完了。 周易少年心性,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记仇。现在他只觉得跟在老头身边真好。 电梯到了十八楼,熟悉的楼层又出现在了周易的眼前。 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自己还是爬楼梯,这次居然可以坐电梯。 他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就是方向感好得一批,记忆力也不错。只要去过的地方,打死也忘不掉。 若是他记得不错,测试异能属性的应该在左边。 知道方向,周易毫不犹豫的左转。 而卫星选择了往右转。 周易走了几步之后,忽然被卫星叫住:“小子,你去哪。” 周易回头,怪异道:“不是去……”话还没说完,直到自己差点漏了陷,脸色一变,打着哈哈道:“哈哈哈,第一次来,不认路,哈哈。” 说完转身同卫星向右边走去。 这是一条走廊,走廊的两边分别有一个门,门口都守着两个人。 “请问二位办理什么业务?”门口的守卫微笑的问起了话。 “检测。” “检测请去对面。”守卫客气道,服务态度不要太好。 周易不禁怀疑这群人还是不是上次追着他跑了半座城的那群凶炳之人。 要不是自己混进了人群,怕不是会被碎尸。 听完守卫这句话的卫星,顿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眼周易,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 周易也像是知道了什么,追上前方折返了方向的卫星问:“师父,你不会是第一次来吧?那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个理事点的?” 卫星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故作不屑道:“这种小地方我当然是第一次来。理事点都是固定的,待会儿出去我发一分布图给你。” “原来如此。”周易恍然。 “不是,我倒是想问问你小子是不是来过这儿?”卫星想起刚才周易那句没说完的话。他可不信是什么巧合。 周易没想到老头这么不好糊弄,只得嘿嘿笑了两声:“出去再和师父说。” 出了狭窄的走廊之后,眼前豁然开朗。眼前是一个两百平米的大厅。 周易第一次来的时候,可能当时时间晚,过了营业时间,所以并没有人守着。奈何这些东西都安了警报器。 大厅的周围分布着很多隔离区,门牌上挂着什么速度测试室,力量测试室,密度测试室等。 而且进来之后周易才发现里面的人居然还不少。 大部分都坐在测试室的门外等着。 卫星和周易两人的到来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纷纷侧目观察着这两个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 周易因为脸小,墨镜又滑到了鼻尖。在扶墨镜的时候顺便扫了一眼在场的人。 个个都是异术家。 有的人看起来是一个人来的,有的人也和卫星一样是带着后辈而来。 从还抱在怀里的,到看起来垂垂老矣的人都有。 卫星去柜台取来号,带着周易走到了属性测试室的等候区。 这里的人基本都是抱着孩子的来测试的,而卫星带着一个将近一米八的分不清性别、年龄的人来,着实显眼。 “原来是来测试属性的,肯定是个后天。”有人开始议论起周易来。 “把自己打扮成这样,还以为能有多厉害呢,居然测属性。” “后天怎么了?老子还是后天呢,不照样比你厉害?”有后天异术家听到,不服气的怼了一句。 “在那两人身上完全感觉不到异能波动呀?”又有人提出疑惑。 “不是异术家他们能上来?电梯口那能量墙一般人绝对进不来。” “那看来是厉害人物。”一人猜测。只有厉害人物才能完全收敛起自己的能量不外散。 “开什么玩笑,这么厉害的人物会来着测试?肯定是有异宝。” 听到这里,周易才算听到了一个新鲜词。 异宝,这个概念也是他刚才在车上才了解到的。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奇人,自然有奇物。植物,动物等。 这些奇物被异术家们发现后,会经过加工,打造成为适合异术家的异宝。 异宝和异能有相融性,通过异能的催发,异宝能发挥出强大的作用。就像是一个能量扩大器。 一件称手合适自己的异宝,能大大提高异术家的实力。 当然,异宝稀有难寻,大多都掌握在了上层异术家手中。 异术家与异术家之间的杀人夺宝屡见不鲜。 所以,异宝外露对于没有实力的人来说,就是在找死。 果然,周围的人一听到这些,看两人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测试属性其实是很快的。里面有异世界科研人员专门研制出来的仪器。 只需要人坐在那仪器座位上,仪器会自动扫描你的大脑。 最后把你大脑的各项开发情况,用数据的形式打印在纸上。形成一份大脑开发报告。 而这份报告也会自动备份到系统,录入异世界异术家系统。 这就是所谓的注册。 刚才在领号码牌的时候,周易的个人信息已经被录入。 只是,这种仪器成本高得可怕,一个理事点最多只有一台。 周易猜测这成本可能不光光是钱的问题了。 在他们前面检测的一共有五个人,只用了不到十分钟。 属性检测区没有完全封闭,机器在测试之后,会自动播报开发能力比常人多百分之十以上的部分,也就是能用修异术的最低标准。 没超过这个标准最多就是力气大一点,速度快一点,始终没办法修到异术外放那一步。 当然,也可以后天激发。 前面去检查的人基本上都是开发了百分之十几,有一个是二十几。 一般异术家开始,都是在10%到40%之间。 上了40%算得上是天赋比较好的。 如果关于某一属性的大脑开发程度到60%以上,那就是所谓的天才。 “请26号检测者进入检测区。请26号检测者进入检测区。” 周易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号码牌,26号,就是自己。 周易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就听见仪器提醒“请保持头部无无遮挡物”。 周易犹豫了一下,还是摘下了自己的帽子、眼镜和口罩。 第301章: 他是稳坐异世界悬赏榜第一几十年的人物,只要谁能干掉他,资源什么的一辈子都用不完。 他不仅仅在我们c国,在其他国家也是出了名的。做人能做到他这个程度,老子也是服气。” 中年男人一口气举了还几个例子。 “对了,c国异术界的新闻公众号,各种娱乐八卦公众号,报刊。都记载着他的各种英雄事迹。有空你可以多了解了解。”中年男人又补充道。 “异术界还有这等神人?我倒是想见识见识。”说完,那人就从兜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直接在异世界官方网站上搜索…… “那人叫啥名字呀?” “哎,叫……”正当中年男人名字到达嘴边的时候,检测区忽然发出了检测结果通报。 “请第二十七号检测者进入检测区。请第二十七号检测者进入检测区。” 周易:…… 卫星:…… 众人:??? 其实周易以为,至少要报个无属性什么的。没想到,居然连他的结果都不想报了是什么意思?这什么破机器? 下次来干脆把这破玩意儿炸了如何? 周易脑子里瞬间已经有了一个清晰的计划。 卫星显然也不是很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站起身来,对着工作人员招了招手。“兔崽子,你忘了我给你说过的话了?”之后卫星用口型说出了低调二字。 “什么?师父你说什么?我看不清?”周易故作疑惑状。 就这演技,一个小屎人还是能拿的。 就在周易脑袋上又将受到重击之时,一声音传来。 “我来吧。”声音听起来年龄不大,可能和周易差不多。 而且,让周易觉得格外熟悉。 那人好像刚刚从速度力量测量室里面出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看上去像保镖。 此人一出声,便听见有人小声喊出来他的名字。 “这不是李家那小公子吗?” “是呀,居然跑到这里来了,顺便路过吧。” 那中年男人看到这个李家小公子就激动的对旁边人道:“看到没有,这个就是李家小公子。我刚才和你说那个被坏了婚事的就是他哥,李家的二公子。” 周易此时此刻,不知道什么词才能够形容他的心情。 不仅仅是声音熟悉,连人特么的都那么眼熟。 李源?什么鬼?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李源吗?该是说只是长得像而已? 长这么像也是双胞胎吧!李源难不成是遗落在外的那个? 周易脑海里瞬间脑补了一场还珠格格,琼瑶大剧。 不过因为周易现在的装扮,李源并没有认出他来,而是趾高气昂的从他身旁走过。 只见李源走进了检测区,坐上了检测椅。 “开始扫描。” 一分钟后。 “属***,百分之四十。” 此播报一出,在将近五秒钟的寂静之后,气氛忽然躁动起来。 在场的人皆议论纷纷。 “居然这般有天赋,可是听说他在李家不受重视呀。连高中都是在非异界中学。” “哎,还不是因为他生母是个小三,被正宫压榨了呗。” “好有这么一档子事?” “他家那点破事谁不知道呀,当初那个人可连他家祖宗十八代都情史都翻出来了。” “对了,你刚才还没说完,那人到底叫啥呀。” 中年男子答道:“不知道名字,只知道他自称荣耀王者。”那些人的闲言碎语多多少少落入了周易的耳朵里。这才确定这个李源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李源。 而且,他刚才是不是听到了有人在叫老师的称号?不会被认出来了吧? 想到此处,周易不禁抬手扯了扯自己的口罩,确定没有露出一丝缝隙。 做完这些后才反应过来,该遮住住的应该是师父,他遮个什么劲。 李源很满意周围人的反应,拿上自己的报告,又从周易身边离去。 从头到尾没有正眼看过周易一眼。周易没觉得有什么受到了轻视,反正而觉得庆幸。 只是在心里啧啧了两声。 李源的性格在学校的时候不太爱搭理人,为人骄傲,很少有人愿意和他相处。 而周易也是因为和李源当过一段时间同桌,加之周易做事很有自己的主见,所以李源也愿意和周易做朋友。 等到李源离开了此处,周围人都还没有安静下来。 反正现在是确定了一件事,仪器没有出问题,出问题的就是周易本人。 “算了,我们走吧。”卫星心里也猜出一些事情。周易明明在力量速度身体密度上都远超正常人。 但是这个仪器检测不出任何能量,周易的身子有大问题。得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再说。 万一,自己教不了他就很尴尬了。 周易也觉得没有必要再在这里待下去,哦了一声跟着卫星朝门口走去。 “诶师父,我刚才好像听到他们在说你,是不是认出你来了?”周易小声问道。 卫星轻笑一身,笃定道:“绝对不可能认出来了。” “为啥?”周易不解。 “我还没见过认出我还能这么平静的人。”卫星扬起了自己的下巴。 “师父流弊。”周易听完拍了个马屁。 两人出了这栋楼,一时间不知道何去何从。目的没有达到,卫星很迷茫。 “师父,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周易抬眼看了看天,阴沉沉都,看来这是要下雨的节奏啊。 “你先说说你以前来这里干嘛来的?”卫星可没有忘了这件事。 周易挠挠后脑勺,嘿嘿笑了两声:“就是上个暑假闲来无事,来这里溜达了一下。” “哦,我知道了。”卫星恍然大悟:“你就是那场入室盗窃案的犯事者吧。” 周易疑惑:“什么盗窃案?” “就是异术界悬案之一,一般异术家的战斗都不会去招惹管理司的势力。而且异术家也并非是可以随便乱屠杀。不然早就乱了套。 可你如果惹了管理司,那就是等着被追杀。你小子可以呀,犯了事居然还能成功逃走。不愧是我徒弟。”卫星夸赞道。 事情的发展逐渐开始不对劲,按道理说徒弟犯了事,师父不是应该罚他吗?教育他吗? 这是什么节奏? 不过,周易喜欢这种节奏。 “师父,以后有这种好事我一定叫上你。”周易故作玩笑,试探卫星。 没想到卫星口罩下传来一声轻笑:“这可是你说的,要是被我知道,你做什么坏事不叫我,有你好看的。” 如果说内心不惊喜是假的。怎么越和这个师父相处,就越发觉得和自己的胃口呢? “师父,你还没说接下来我们去哪呢,你说我这个体质,是不是不适合修异术?”周易忧心道。 “你自己什么样你自己心里不清楚?我可不相信你以前没发现自己有什么异常。走,边走边说,先回j市。”卫星想把自己的手搭在卫星肩膀上,奈何周易比他高些,只有算了。 路上,周易对卫星道:“我身子,确实有点问题。师父,你有没有听说过什么气团。就是有黑的有白的,白天白的比较活跃,晚上黑色的比较活跃。 然后他们似乎还能听懂人话,喜欢吸食死人身上散发的能量。” 十几年的秘密,在今天,终于对着人诉说了出来。周易又是紧张又是释然。 卫星一愣:“你说什么?气团?” “是的。”周易点点头。“我从出生开始就能看到那些气团,就像我能看到那些异术家在冒白烟冒黑烟一样。能量都有些相似。” “你就是能看到?”卫星继续问。 “不仅能看看到,而且能触摸得到。我能把它们捏碎,我抓住它们的时候,它们就会消散,然后散开的那股能量,能被我吸收,强化我的身体。”周易回想起那种感觉,很奇特。 卫星沉默了。周易说的这种情况,他其实也没有遇到过,但是关于那个气团,他倒是有了几分猜测。 照周易这么说,是不是他以后只需要吸收那些气团就可以成长?这么简单还要自己这个师父来干什么? “那你吸收过吗?”卫星问道。 “以前不小心捏碎过一个,后来发现它们居然有意识,所以就没有了。”周易说道。 “那些气团可能不是有意识命,也不是能听懂你的话。而是它们想亲近你,又恐惧你。你的情绪能量可以和它们产生反应,他们的靠近与远离都受你情绪影响。”卫星解释道。 “不是呀,他们真能听懂我说的话。师父你知道这是什么?”周易忽然反应过来。 “能听懂你话的不是气团本身,而是气团里还没有消失殆尽的人的信息能量。 你说的这个,我还不太确定。等我确定了再告诉你。”卫星觉得自己需要去问问那个老怪物了。 周易根据卫星的话回想了一番,确实不是所有的气体都对自己的话有反应。 不过,那都是什么呢?算了,等老师答案吧。 这个话题过了,自然就要开始找新的话题。 卫星忽然问起了周易:“小子,你以前想过以后想做什么吗?” 周易笑着答道:“当然想过,我就老觉得读书是一条出路,所以自认为学习上还是很努力的。然后以后读完书,还想读研,读博什么的。 毕竟以后要是出去说自己是博士,吹牛都要多几分力度。 再然后嘛,就工作吧。顺便在这个过程中找一个喜欢的姑娘,结婚,生子。 嗯……就这样,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梦想,没有特别想做的事。” 因为周易现在才十七岁,高三。没有父母的教导,没有人告诉他,他将来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所以周易习惯了做事都跟着自己的心走,想干啥干啥。 卫星认真的听着周易的每一句话,他忽然想起了自己。 “师父,以前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呢?”周易忽然反问道。 “每个人都有吧。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成为一个异术家的,我只知道,我从记事以来,就有着自己的使命。 不过那时候还小,不懂什么是使命,什么是责任。只顾着自己吃喝玩乐到处逍遥去了。 那时候最想要的就是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后来家族出现了变故,没了拼爹的本事。就只有自力更生。 再后来,我认识了一个姑娘,我当时可是很喜欢她的。那时候我只想要的生活就是和姑娘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最后,姑娘死了。我也因为那个姑娘找到了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并且从那以后,一直都在坚守,从未想过放弃。”卫星知道自己活了很久很久,他看着时代在变迁,看着那些古老的房子逐渐被夷为平地,然后筑起了高楼大厦。 看着马车逐渐变成了黄包车,然后是汽车,火车,飞机等等。 他见证过世界的战争,因为异术界有明确法令规定不得干涉非异界政事,战事等。 然后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卫星是古c国人,看到c国能成为今天这个样子,说不欣慰是假的。 “是什么有意义的事情呢?”周易好奇道。当然他更好奇的是,那个姑娘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居然能看上自己的师父? 咳咳,冒犯了冒犯了。 卫星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等你实力到了我觉得可以告诉你的时候,我就告诉你。” 周易撇了撇嘴,又听卫星补充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你想象中的生活,这辈子你就别想了。我说过,做了我的徒弟,你就没有了退路。” “什么意思?”周易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连选择权利人生自由都没了。 “你大学的事情,我会帮你解决。”卫星说明道。 “大学?我自己知道我要考哪。不用你帮我选。”周易习惯自己做决定,现在忽然有个人强行介入了自己的生活。让他不是很舒服。 “你有什么想法?你以为异术高校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吗?”卫星好笑道。 “异术高校?”他完全没有考虑过要去什么异术高校。 “你难不成还想去普通高校?”卫星反问。 “可是,我这个体质,不会有什么问题吗?”周易怕被抓去研究。 第302章: 进来看了看电脑,已经被关了。 收好电脑,周易想起卫星刚才的话,问道:“师父,明天早起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事,明天带你去参观参观学校。”卫星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就进了他的房间,关上了门。 还挺自来熟的嘛。但是,他还是觉得要是明天能睡个懒觉当然是最好的了。第二天一大早,周易迷迷糊糊的被尿憋醒了,摇头晃脑的上了个厕所,然后回来把自己陷进被窝里趴了一会儿。 想起老头昨晚说要带他去看看学校。应该就是所谓的异术大学吧。 j市有这种学校吗?没听说过。 不过看样子他还没起来。 伸手从床头柜拿起手机看了看,早上八点半。 不是还挺早的吗?继续睡。 昨晚上脸不红气不喘的在直播间说自己要好好学习的周易再次陷入了梦想,成功睡了个回笼觉。 直到被一些响动吵醒,才算彻底没了睡意。这个时候的时间已经快到十点了。 穿上拖鞋,寻找发出响动的地方。是在卫生间。 门没有关,卫星在里面刷着牙。 于是自己也走了进去,想洗漱一番。 然而…… “你用的不会是我的牙刷和被子吧?”周易凝视着卫星手里熟悉的粉红色印着小猪佩奇花纹的被子,和那把自己的电动牙刷。 卫星看了看手里的被子,凑到嘴边喝了口水漱口,然后吐出来。 “应该是吧,我也是好几个月没刷牙了。看到这把牙刷就忍不住想刷一下。 你昨天不是说了嘛,你的就是我的,我知道我徒弟不会介意的。”卫星笑了笑,秀出了两排还算白的牙齿。 周易是欲哭无泪,真的是遇到祖宗了。 最后只是用漱口水漱了一下口,草草了之。 之后两人一起出了门。 周易里面穿了一件短袖,外面随便套了件深蓝色的运动外套,加一条小脚口休闲运动裤。一双白色运动鞋。 浓密的头发很有质感,不杂乱,一个简洁的发型,显得整个人很精神,青春,阳光。 卫星的风格其实和周易差不多,毕竟,穿的都是周易的衣裳。 卫星一路上脸上都挂着笑。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个发自内心的笑了。 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睡懒觉。昨天晚上那一觉,怕是很对很多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吧。 臭小子这衣服还真不错,穿着都感觉自己年轻了好几……十?百?岁。 “j市还有异术高校吗?”周易问道。 “自然是有的,不过并不在市区里。”卫星解惑说。 “要去的是你给我找的学校?这么快就联系好了吗?什么时候去联系的?不对呀,你一直和我在一起。不会只是想带我先去看看吧?”周易自问自答。 “是呀,j市的异术高校不怎么好,你师父我还看不上。就带你先去看看。 大部分能上异术高校的异术生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在异术院校里度过的。我怕你到时候去不适应,一脸懵逼。”“那你怎么就觉得我一定能通过学校的入学考核呢?”周易说出了他最担心的问题。 是的,他完完全全的把卫星发给他的真题看了一遍。他只想问,那还是人干的事吗? 首先光入学的密度等级就要二十级,他还有半年多的时间,如果认真练的话应该还是能达到的。 可是,现在是这种情况。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练。 还有,那传说中的异术家的异能感是个什么东西?难带就是感觉自己气力很大吗? 为什么他感觉不到? “那么简单你也考不进去?” “万一呢?” “没有万一,你一定能进。”卫星安抚周易道。 周易瞬间明白了卫星的意思,嗯,有后门,不怕进不去。既然这样,那他就放心了。 “哦,对了,师父。异能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周易直接问了出来。 “就是,你自己能够感受到自己体内的力量。”卫星简单解释了一下。 周易握了握自己的拳头,在空中打了两下,蹙起了眉头:“没什么感觉呀,不是说异术家都有异术感到吗?” 卫星也是一愣:“你感觉不到自己体内有股力自己能控制它游走的力量?” 周易摇摇头:“什么游走?体内?我就觉得刚才吃得有点多了。” 卫星:…… 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你一说到能量游走,我就想起了我吸收气团的时候,似乎有那种感觉。但是过一会儿就没有了。”难道那就是所谓的异能感吗? 说来也奇怪,自从老头跟着他之后,那些气团隔他隔得老远,晚上也不在他屋子里闹腾了。 “你知道没有异能感意味着什么吗?”卫星表情忽的有些严肃。 周易心也跟着不由自主的提了起来:“什么?” “意味着你就没有办法做到异能外放,意思就是只要人家不让你近身,你就拿对方一点办法都没有。”卫星现在心里也是五味杂陈,所以他这个徒弟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异术家在百级之前,虽然不能做到能量外放,可是都具有异术感。没异术感的异术家,还能算异术家吗? 原本去参观异术高校心里还有点兴奋。可是现在,沉重的一匹。 还以为自己是一个天赋异禀的奇人。可是现在,突然觉得他可能就是一个身体比一般人强建的普通人,根本根本就不适合修什么异术。 忽然,两人都不再说话,只是沉默的走着。 周易偷偷看了卫星一眼,他不知道卫星现在是什么想法。 说不定下一秒就会说:不好意思,你不适合做我的徒弟。 又或许会找一个什么理由,然后去寻找下一个有缘人。 卫星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自己这次是不是撞到铁板上了? 卫星也偷偷看了眼周易,发现周易开始脸上的笑已然消失不见,剩下的是迷茫与失落。 “小子,你放心,既然做了你师父,就肯定要给你想办法。你身体情况有些特殊,我得好好研究一下。” 卫星说着,嘿嘿笑了两声。只是有些刻意,让周易听了心里更不是滋味。 “如果找不到办法呢?”周易也是扯了扯嘴角。 “天无绝人之路,一定会有的。”卫星一把攀住了周易的肩膀。 周易感受到自己肩上的力量,忽然笑出了声:“别这样哈哈哈,难不成老子不修异术还活不成了?这不正好可以过我想象中的小日子吗?” 世界本来就不止一种选择。 “你小子倒是想得通透。”卫星还是很欣赏周易这种积极乐观的精神。 一个人只要对生活充满希望,那么就会热爱生命。这样的人,不会被黑暗蒙蔽了双眼。 “不想通透些我早自杀千八百回了。”周易理所当然道。 “也不要想得这么绝对。你想想,你虽然没有异能感,可是你的密度确实已经达到了十。按道理来说,你的力量和速度绝对不是常人能比得了的。”卫星寻找到了还没那么糟糕的一点。 “确实。”周易肯定了卫星这一点。而且自己貌似体力恢复起来也非常快。 在奔跑的过程中,并不会觉得自己有多累。从家跑到学校,气都不带喘。 只是如果运动量过于大,只会犯困。只要休息十分钟,就能恢复如常。 这么说,那假如自己到达了百级,力量虽然不能外放,可身体的力量照样能行。 大不了自己就打贴身战。 “好啦,咱们还是先去看看学校吧。反正这个异术高校你是上定了。 百级以下一般人都做不到能量外放,别人看不出端倪。 如果你有什么担心的地方,可以先在普通大学挂个名,休学。当你觉得自己不想走这条路的时候,也有退路。 异术高校的学籍和普通大学并不在一个系统里面。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几有点多了,你不必知道。” 卫星提出了一条两全其美的路。 “我没想知道。”周易耸了耸肩:“不过我觉得您说的有理。” …… j市郊区,体术学院。 一看这个名字就知道,这个学校最好的专业是体术。 周易站在校门口,环顾了一下四周,荒芜一人。只有门口站着两个身宽体胖的大汉,身上冒着丝丝白烟。 周易正想上前,就被卫星拦下了。 “嗯?干啥?不进去吗?”周易问道。 卫星松开了周易,挑眉说:“当然要进去,不过不是走这里。” “那走哪?” “跟我来就是。”说罢,卫星开始绕着学校高大的围墙走。 十几分钟后。 “就是这里。”卫星停下脚步,指了指围墙边的一棵树。 周易:…… “师父,你是不是没有通行证?” “咳咳,看破不说破,像你师父这样的名人,怎么可能有这种学校的通行证呢?”卫星轻咳了两声解释说。 “不能刷脸吗?”这就有点奇怪了,那天在z市,说怕引起骚乱,所以不能露脸吧。可是这里根本就只有门口那两个人。 “我事先没和这个学校的校长打招呼,你说我忽然到来,不得让人家兴师动众?”卫星叹了口气:“还是不要麻烦别人了。” “那你待会儿进去不也会被人看到?”周易反驳道。 “所以我不进去呀,是你来参观学校,又不是我。”卫星觉得这个孩子是不是傻。 周易:…… “万一被抓到了怎么办?”周易咽了咽口水。然后又想起了什么,自答道:“对哦,在他们眼里我应该是个普通人。” “诶!对嘛,去吧去吧,看完了记得回来,我在那边那个网吧等你。”卫星指了指远方的某处。 看样子老头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 “行吧。”反正这种事他也没少干。周易借着树,一下跃上了围墙,转头对着下方的卫星道:“那我先进去了。” 卫星还没见过周易展露过实力,看刚才那轻松灵巧的动作,他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厉害一些。 忽然卫星想起,周易他说他暑假的时候去过z市理事点,成功的潜入,然后逃离。 呵呵,这小子真的不一般。 “去吧去吧。”卫星摆摆手,示意周易去。 周易嗯了一声,跳进了体术学院。 落脚的是一片草地,这里应该是学校的一处小树林。难怪老头选在了这里。 可是,走了一会儿的周易发现,这哪是什么小树林呀,这特么是一片森林吧! 越往里面走,杂草就越多,树也开始茂密起来。 是哦,如果记得没错,这郊区没有这么大片的树林吧? 难道……是幻术? 周易想到此处,蹲下身来从地上扯了一根草,放到嘴巴里嚼了几下。 “呸!呸!啥玩意儿草,这么酸。”周易表情扭曲,嘴里不停的开始分泌口水。 不会是幻术不到位,草变质了? 不管这个,他开始继续往里走。终于,在又走了半个小时之后,听到了隐隐约约的交谈声。 “师兄~别这样。待会儿有人来了~”一道女声率先传到了周易的耳朵里。 凭借周易敏锐的直觉和经验,一定有问题。不行,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行如此不堪之事。 先看看再说。 周易嘴角似有似无的勾了一下,然后悄悄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移动了过去。 “这时候大家都在上课,哪来的人呀。”男子声音低沉浑厚,语气里带着急迫。 周易暗道一句我艹,难不成这两人大白天就想那啥? “可是我……” “师妹难道我不好看吗?” “好看好看,师兄最好看。”师妹的语气明显的娇弱,有气无力。 周易想了一下,能让一个女孩子声音如此有气无力,难道……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周易在怀着激动的心情,上了一个小斜坡之后,终于看到了两道人影。 但此时他有句吗迈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师兄,我……有点受不了了,你快停下。” “师妹,我还能更快。” “不,师兄,你快停下,快停下。我要,我要……” “我室友说的不错,女人果然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师兄说完,动作越来越快。 草丛中的周易:…… 尼玛你穿个裙子转圈就转圈,你非要抱着你师妹转圈,傻逼吗? 说话还这么让人误会? 口是心非个鬼!人家那是要吐了! 第303章: 周易现在身高一七八,只是身形偏瘦弱,撑不起正装。 得,还是穿得风骚一点吧,这样才能给对方留下深刻的印象。 周易毫不犹豫买了一件花衬衫,一条阔腿裤。 不用试都知道自己穿上是什么效果,恶寒。 买了东西回家之后,把直播时间调整到了上午。 下午把作业做了,他可是正宗的三好学生,没想到吧。 这世上哪有不努力就能得到成果的,他又不是什么天才。 眼看时间到了七点,也差不多了。上午洗了的新衣裳已经被晒干,喷了点香水,没想到把自己给呛了个不轻。 “这啥玩意儿,几千块钱的香水就这样?”周易严重怀疑自己被坑了。 不过一会儿之后香味散了不少,也闻不太出来,还算能接受。 星月餐厅,离住处并不远,走过去也只需要半个小时。 为什么要约在星月餐厅呢?对面市政府,后面市公安局,地痞流氓的绝命圣地。 周易还专门买了一束玫瑰,据说女人都喜欢这些。 捧着一束玫瑰,周易走进了星月餐厅。 “先生您好,请问有预定吗?”一女服务员面带微笑询问道。 “有,周易。” “周先生这边请。”服务员敬业想为周易引路。 “不用了,我自己找。”周易说完就抬步朝里走。心中暗道这些服务员真的是有职业素养,即使自己穿这样也没有任何嫌弃的神色。 周易来过几次星月餐厅,想找自己的位置也是轻车熟路。 周易走着走着脚步忽然停了下来,心不由自主的开始狂跳起来。在他预定的位置那里,已经坐了一个人。 这个角度只能看见背影,女人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背后,身形纤瘦。再下面就被椅子挡住,看不见她穿的什么。 周易在裤子上擦了擦自己手心的汗,咽了咽口水,怎么忽然有些紧张呢?不应该呀,自己这么不要脸的人居然会这么紧张。 在那群禽兽面前穿女装也没见这样。为了调整自己的情绪,周易做了几个深呼吸。 然后清秀的脸上挂上了一抹微笑。 周易是属于笑起来像邻家男孩,阳光类型的。也符合他这个年龄的气质,充满了迷惑性。 他的同学都说,开始还以为他是个老老实实,温温柔柔的男孩。没想到最后是越看越贱。 一看到他笑就知道他一定在打什么鬼主意。被他坑的人不是一两个,几乎身边他认识的所有人都有意无意间被他坑过。 比如上课的时候,同桌在睡觉,他就故意积极回答问题。又比如打游戏开黑的时候,他永远坚信的都是队友祭天,法力无边。卖队友是常有的事。 又比如人家谈个恋爱,他居然还能帮双方找出对方出轨的证据,一般劝分不劝和。 诸如此类的事情数不胜数,可就还是有人愿意和他相处。主要是周易出手大方,还讲义气,处事果断。 有一次他扶了一个老奶奶,结果那老太婆非要说是他把她撞倒的,赖上了周易。 一群人都着急去网吧开黑,周易毫不犹豫从裤子里掏出了自己的宝贝——手机。 按了110,然后开了免提,蹲下来凑到老太婆旁边,指了指马路边的监控。 电话转接打通,周易说明了情况,警察忽然沉默。 拿开手机,周易对老太婆轻言细语说:“要是没有那个监控,你可能就真的要进医院了。” 手机里忽然咳嗽了两声,周易才想起还没挂电话。 “警察叔叔你们什么时候到,我妈叫我回家吃饭了?”周易立马变了个语气。 那老太婆一听,起身跑了,手脚那个利索。 “警察叔叔,不用来了,老奶奶也回家吃饭了。” 反正他们都知道周易这个人是个不肯吃亏的主,你惹了他,他就和你刚到底。最主要的是,你还觉得他做的没错。 就是这样的周易,在这时候却紧张了。 深呼吸过后,心跳没有恢复平缓,反而越跳越剧烈。耳膜都咚咚咚的,脑子里开始嗡嗡作响。 周易无情嘲讽了自己一波,然后挺直腰杆,向前挪去。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仿佛已经闻到了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处子幽香,看到她回眸一笑百媚生,听到了她黄鹂般的声音,感受到她朱唇轻启,呵气如兰。 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女人似乎也是有所察觉,身子忽然僵了僵。 周易深吸一口气,咬咬牙。 “你好,我就是……” 声音,戛然而止。 周易睫毛忽闪,然后忍不住抬手擦了擦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不好意思不还意思,走错了走错了。”周易慌忙转身,脚不小心逛在了椅子腿上,一个踉跄,手里的花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撒出几片花瓣。 他现在哪还有时间捡呀,只顾着惊慌失措的逃离现场。 只是,被忽然被人抓住手臂的他,脚下完全动不了。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周易头皮发麻,寒毛倒竖。 “小哥哥别走呀,坐下来谈谈。”连声音都这么熟悉。 周易再也不相信所谓的照骗了。 “同意我就放开你。” “行,谈谈。”好汉不吃眼前亏。 那人松开了手,周易身子一下恢复了自由。周易这下也没想着跑,反正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转过身来,上下打量起这个穿着裙子,带着假发,嘴唇涂得像个吸血鬼一样的……老头。 “你是什么人?”周易直接开口问道。 老头眼里也闪过一丝诧异:“你小子倒是一点都不惊讶。” 是个正常人感受到刚才他的力量都会觉得害怕,这小子看来是知道什么。可也没在他身上闻到异术家的味道,当真有意思。 周易也察觉到这老头对自己没什么恶意,铁定不是王家人。只是,为什么自己完全看不到这老头身上的气息。 “有话直说,别装什么高深。”周易不喜欢弯弯绕绕。之所以他用这语气说胡,完全是因为看出这老头也不是多严肃正经的人。 老头嘿嘿一笑:“我上次不是说过了吗?我看你骨骼清奇,是块练武的料。小子诶,愿不愿意做我徒弟?” “为什么找我?我就一普通人。”周易在不知道这个老头是什么身份之前,绝不可能答应他任何要求。况且一来就收徒弟,脑子不清醒吧。 “说了你骨骼清奇你以为我开玩笑呢?你自己骨头在发光你自己看不到?”老头盯着周易的身体上下打量,表情和那晚那个暴躁大哥看到自后一模一样。 呵呵,你特么能看到自己骨头? “所以你是谁?”对老头的话他是深信不疑,不过王家那些派出来找他的人都没能看出自己的异样,这老头…… “你拜了师我就告诉你我是谁。”老头嘴巴严实,一点都不肯透露。 这老头是想把他的胃口吊到底。不得不说,好奇心重的他真的有那么一点想法了。 要不先把身份骗出来再说?反正自己坏得很,嘴巴里没一句实话。 “老师好!”说时迟,那时快,周易直接脱口而出,丝毫没有觉得哪里不适。每次上学这句话都会在自己嘴巴里出现千百遍,说了他是三好学生。 老头一下子也没反应过来。 咦?这么快?刚才这小子是叫他老师了吗?是吗?自己听错?这么容易?这小子不会打什么歪主意吧? 不过,无论他打什么歪主意,既然喊出了这三个字,自己就认定他了。 “小子,你认真的吗?”老头说这句话的时候不像是先前那么轻佻,而是带了几分认真与严肃。 “认真的。”周易肯定。 不过看他那表情和语气,认真?开什么国际玩笑? 显然老头还不够了解周易。 “当了我徒弟就没有后退的机会,不,你现在已经没有了。”老头得意一笑。 “所以你该告诉我身份了。”周易上前几步,坐了下来。 老头也坐了下来。 对面而坐,周易下意识移开自己的目光,辣眼睛。 嗡…… 世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周围再见不到任何的光,漆黑一片。 这里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再没别的声音,寂静得可怕。 他站在原处一动也不敢动,感觉一脚下去就是深渊,自己也将万劫不复。 在震惊和恐惧之中,周易尽量让自己冷静了下来,随即喊道:“老头!是不是你搞的鬼?出来!” 自己的声音震耳发聩,没有任何回音回混响。足以证明这地方地域宽广。 忽然,眼前出现了一道灯光。接着一人随灯光从天而降,裙摆飞舞,长发飞扬。 周易:…… 不是那老头还能是谁。 老头落地之后,好对着周易抛了个媚眼,送了个飞吻。 周易手掌轻轻覆上自己的胃,还好老子没吃饭。 造作了一会儿的老头见周易没什么反应,也觉着没意思。自己这徒弟看来是个闷葫芦。 “这是什么地方?”周易开口问。 “这里是我的异术世界,在这里,我就是世界的法则,无论再强大的人只要进入了我的世界,都要听从我的意志。”老头介绍道。 我呸!那岂不就是世界无敌了? “怕只能拉我这种菜鸡进来吧。”周易直接戳穿。 老头也不尴尬:“看破不说破的道理你不懂吗?算了,以后再教你怎么做人。对了,你小子对异世界了解多少?” “知道有异术家,知道异世界联邦和大致体系。然后就是对j市的异术家住哪里,家里几口人,干什么勾当都知道些。其他的就不是很了解。” 其实对于他一个圈外人能了解到这个程度已经算是他的最大能力了。 “那你对异术家的属性分类这些了解多少?”老头又问。 周易想了想:“就知道王家好像是画画的,神笔马良?还有的是搞音乐的、雕刻的、纺织的各行各业都有那么几个。” 其实周易觉得这群人虽然表面上是异术家,实际上和妖怪一个属性的。 “你说的这些都算是法术家。器术家只能算是异术家里的一种。他们大多以器为道。比如你口中说的王家,属于画术,就算在画术中也算不上厉害,他们的异术皆赋予纸上,作画时还需有墨宝做辅,自身更是不堪一击。 真正厉害的画术家,以身为笔,战斗中指点江山。 除了器术之外,体术也为术,方术亦为术,各种术法应有尽有。不过总体以此三者为主。” 周易是第一次听到这样专门的异世界术法分类,才发现自己以前看到的真的只是皮毛。 “那哪种异术最厉害呢?”这难道和游戏里面那些战士,法师差不多? “厉害的不是异术,而是人。异术说到底其实就是一种能量。你体内能蕴含能量的多少,就代表着你的强弱。异术家的细胞和常人不同,天生的异术家他们的细胞就能自动储存能量。 而后天异术家大多只有一部分的细胞能被激活,所以在天赋和潜能上同先天差很多。 越强大的异术家,他们能延长细胞寿命,加快细胞分裂。体内的细胞密度越来越大,细胞自身也会强化,变异。这才使得即使是细胞密度增大,身体也不会膨胀。 细胞能量也随着这样的变化,在转换、运用、吸收、储存等方面得到提升。不过具体的原因,现在也还没研究清楚。可能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异术家的这儿。”老头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有研究表明,异术家的大脑构造和普通人有所差异,某些地方开发程度更高。这也就是为什么异术家能控制得了自己细胞里的能量,而切强大异术家的后代先天拥有异术。” 周易明白这一点,就像是聪明的人生出来的孩子也会比较聪明一样。 人的大脑确实是未解之谜,可老头说的太玄乎了吧。 “所以,后天的就一定比不上先天?”周易提出了疑问。 “自然不是,你知道我们异世界的人把你们非异世界那些特聪明的人叫什么吗?”老头忽然问。 “不知道。”周易摇了摇头。 第304章: “师……兄,我要……吐了,呕~”不明液体以二人为中心,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圆。 师兄察觉到事情不对劲,终于停了下来。 见怀中的师妹已经萎靡不振,奄奄一息。他急忙把师妹放到了草地上,拍打着师妹的脸喊道:“师妹师妹,你没事吧。” 周易只听到啪啪啪的拍脸声,尼玛人家没事都被你打出事来了。 “师妹,醒醒,晚上还有我们的节目呀。”师兄语气带着焦急。 “师师……兄,我真的不行,对不起,你还是去找别人吧。”师妹不禁留下了惋惜的泪水。 周易这下明白了,原来这是在准备节目?这是什么奇葩节目? 果然异术家的世界自己不是很懂。 没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心中难免是有些失落的。 算了,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啪嗒!” “谁!” 周易:…… 看着自己脚下被踩断的树枝,感受到了来自世界深深的恶意。 这种情节有一天也会出现在自己身上,果然艺术都来自于生活。 “你是谁!” 此时那个师兄已经跑到了周易身后。 周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最后还是无奈的转过身来,对着师兄笑嘻嘻的打了个招呼:“师兄好,师兄辛苦了。” 那师兄上下打量了一下周易,挠了挠自己后脑勺:“你是哪个学院的师弟吗?” “额,我是……”周易脑子飞速运转,叮! “我是你们校长的外孙侄子,他让我来参观参观,顺便今晚看一下节目。结果我一不小心迷路了。” “哦~,原来如此。哎,可惜我的节目搞砸了。”师兄看起来有点像个垂头丧气的憨憨。 “没事没事,你自己也可以的。”周易出言安慰道。 “你刚才全都看到了吗?你觉得怎么样?我一个人也可以吗?可是我报的是双人舞蹈。可是师妹她……” 师兄本想回头看一眼师妹。可是身后除了虫鸣鸟叫,绿草如茵,树林阴翳,再也没了别的东西。 “哎这些都是小问题,只要你自己肯……” 周易忽的吞下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差点咬到舌头。 因为他发现,师兄居然……哭了。 我艹他居然哭了?就为了这么居然特么的就…… “那个……你你你别哭,总会有办法的。”周易这个人最受不得别人哭。 无论对方有没有做错,只要对方一哭,他整个人立马就变得像个鹌鹑一样。 “还能有什么办法,因为我长得丑。所以师妹、师姐、同级的女生们都不愿意和我玩。因为我没有背景,所以他们都排斥我。因为我天赋不够,所以老师们都不喜欢我。 我做什么都是一个人,每次分组的时候他们都不愿意和我一组。你不知道昨天师妹答应陪我表演的时候我有多开心。 可是现在我才知道,她是在怜悯我。” 师兄越说越伤心,越伤心就哭得越厉害。 周易手足无措:“师兄师兄,你不丑。天赋不够也没关系,只要我们肯努力,积极向上的人到哪里都不会惹人讨厌。 师兄再想想办法,肯定会有办法的。” “不会的,我……我知道……是我自己不够好。因为不够强,所以活该……受人欺负。 为什么……我要离开爸爸妈妈来到这里学异术,我……后悔了。我想……回家。”师兄整个人哭得一抽一抽的,泣不成声。 “那个师兄呀,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周易一看这是收不住了呀,一个大男人,就为了这么点破事哭成这样。 师兄一听周易的话,哭得更厉害了。 一个将近一米九的大汉,身宽体胖,皮肤也黑黝黝的。眼睛小,嘴巴大,鼻子塌,眉毛杂乱浓密。 而现在坐在地上,哭得像暴雨打梨花。 刚才说他不丑其实,也是有点昧着良心说话。 周易刚走开了两步,又倒了回去。蹲下身来,无奈道了句:“我帮你吧。” 其实异术家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只要有人都地方,就会有歧视,排斥,孤立等等。 人,天生就是利己主义者,趋利避害是本能。 校园暴力的存在看来不仅仅存在于普通院校,异术界的院校也不例外。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如果自己今天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说不定他会因此丧失对世界所有的期望。 这个可能也和他个人心态有关系,可是能帮一点是一点吧,至少自己不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世界多美好,自己这个行为也算是防微杜渐。本来就没事做,帮个忙也没什么。 不就是转圈圈吗?他扛得住。 在周易说完这句话之后,师兄就这样愣愣的盯着他,忘了还要继续哭。 周易这才松了一口气。 “哇!你真的是个好人呐!” 下一刻,电闪雷鸣,已然不是暴雨打梨花,而是山洪袭来。 “别哭!再哭我就不帮你了!”周易慌了,立马吼道。 师兄被周易的气势吓了一跳,嘴巴还保持着哭喊的动作,可是没再发出声音。 “不哭了不哭了。”师兄抬起手,用袖子猛擦了几下自己的眼睛。 “你说吧,要怎么表演。”反正学校这么大,异术生也不少。只要自己不说,蒙混过关不是问题。 师兄做了几个深呼吸,才缓过来道:“就是有几个简单的动作。其实大部分时候让我抱着女生转圈就可以了。你要给我找一个女生吗?” “为什么一定要女生?男生不可以吗?”周易奇怪问道。 师兄摇了摇头:“我这个节目叫“美女与野兽”,所以是要一个女生的。” 忽然觉得这个师兄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优良品质。 “放心吧,肯定给你找到。”周易保证道。女装只有没有和无数次。 话音刚落,师兄就一把抱住了周易:“谢谢你。” “不用谢不用谢,那个,你手劲有点大,能松开么?我快喘不过气了。”周易脸被涨得通红。 师兄听此,立马放开了周易:“哈哈哈,那你什么时候去找她呢?” “你晚上什么时候表演?” “八点。” “我到时候会带她过来的,这样你先教教我动作,我们走个流程。我回去教她”周易提议道。 “好。”师兄同意道。 之后二人便开始了体大二人转。 动作确实很简单,也不知道是谁编的。 当师兄抱着周易转之后,周易都觉得自己有点晕乎乎的,还能忍受。 这师兄看起来憨憨的,转起圈来又快又稳还不晕。最主要的是,先前自己没有仔细感受。现在被他以各种方式抱着,拉着转圈,才发现周围似乎有荧光。 这么浪漫的吗? 这一刻,周易有一种自己真的是美女,而师兄是野兽。 美女深爱着野兽,野兽为美女倾尽毕生的温柔。 呸呸呸! 周易下地时双腿有点发软,这个师兄怎么有点可怕呢? 刚才自己怎么了?被带进去了? “师兄,你是什么什么院系的?”周易随口问了句。 “我是体术系的。”师兄也不隐瞒,直接回道。 “体术系?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是念术系的呢。”周易笑了笑。 这种精神共情,确实很像资料上现实的念术。 “念术很厉害,而且念术师很少,我哪里是呀。”师兄觉得周易是在说笑。 “你去测过吗?” “属性吗?测过,小时候就去了,体,百分之十七。”师兄有点不好意思说,又开始挠起了自己的后脑勺。 “我觉得师兄可以去试试呀,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后天开发的区域。”周易也只是猜测,提一个建议罢了。 “诶,不对呀,难道学校的考核什么的,不用测这些吗?”周易忽然提出质疑。 “有的,只不过如果有报告就可以不用测,外面理事点测的也是一样的。 我觉得我这些年进步也不大,去测的第一次是免费,可是后面是要收费的。我就干脆没去了。”师兄解释说。 “不是呀,现在都免费了。你说的怕不是十几年前的制度?”文件上明确写了,现在测属性都是一年可以免费测一次。 师兄显然没关注过这些事:“是吗?那我啥时候去试试。” 果然是个憨憨。 “师兄既然现在你节目的事情也有打算了,你带我去学校里到处逛逛呗?我怕我又找不着路。” “好。”师兄一口应了下来。 现在他脸上全是笑意,似乎刚才那个坐在地上大哭的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周易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来,这个师兄就是孩子心性。心智似乎不是很成熟。 难怪他说的那些人都要孤立排斥他。因为他这样真诚的人,往往都是情商低。 在出树林的路上,周易问了师兄的名字,叫元大。周易也就暂时称他为元师兄。 元大今年大二,现在的密度差不多是五十。 距离一百都差了一半,两年的时间想要涨上去怕是不容易。 看来只有留级的命。但他在这件事情上看得很开。说在学校里还有免费的老师,挺好的。 树林一出,豁然开朗。大路通畅,人来人往。 周易也参观过不少的大学,但是像这样的异术大学自己还是第一次来。 很显然,异术大学的建筑格局要比普通大学的大气得多。 道路宽,活动场地大。 普通大学常见的篮球场什么的,在这里根本就存在。这里随处可见的都是圆形的高台。 “师兄,这些高台干什么的?”周易指了指路边的一个问道。 “这些是擂台,因为学校规定不能随处打架斗殴。但是学生之间切磋是难免的事,所以才修了这么擂台。”元大介绍道。 “在路边打架不会波及到路过的人?”这就有点不合理了。 “不会,上擂台是要签契约的,看到没有,那个擂台下面有个小柱子。只要双方都输入指纹,上台之后,周围就会升出能量保护罩。 密度五百以下都没办法打破,所以不会出现你说的那种问题。” 周易目光下移,果然看到了一个小柱子。 “要是打死了人怎么办?学校不管吗?”周易又提出了疑问。 “不会的,这些擂台都有人工智能,他们能扫描到擂台上人的生命情况。 当一个人的情况达到了危险值,或者当它预测到你的能量能击中对方,并且造成致命伤害的时候,就会为他升起保护罩。 学校校规规定,切磋可以,但是不能闹出人命。一旦残杀校友,直接开除。名字也会上异术生的黑名单,没学校会收你。严重的,还会受到审判。 等你以后上大学的时候,老师都会给你讲解这些的。” 在元大的心里,周易是校长的亲戚,那么未来肯定是要在这学校上大学的。 周易越听越惊讶,异术界这么高科技的吗? “这些都是小的擂台,学校还有几个大型擂台,是专门为那些优等生,或者别校和我们学校交流时候使用的。 申请大擂台会有老师作为裁判,为了以防万一。能申请到大型擂台上切磋挑战的人都是学校极其重视的对象。”元大说着,眼里闪过一丝羡慕的神色。 这抹神情恰好被善于观察的周易捕捉到。大概每个异术家都向往强大。 刚才一路过来,时不时能看到路边立着两百周年校庆的宣传海报。 两百年前c国都还没成立,这些学校沐浴着战火,依然能后屹立不倒,可见其强大。 但周围的这些宿舍楼,教学楼应该是重新修的,包括那些擂台。 忽然有些好奇以前的异术界是什么样的。在没有这些科技之前,是不是就像仙侠文写的那样,强大的人开山立宗。 “带我去今天晚上要表演的地方看看吧。”周易提议道。 “好。”看周易如此上心,元大心里满满都是感动。 路上,不少人都对元大投来异样的目光。特别是那些长得好看,肤白貌美的女异术生们。 但当她们的目光与周易对上的时候,都会有些羞涩的低下头去。 不得不说,从总体颜值上来讲,异术家比常人要高那么一些。 周易摸了摸自己鼻子,他天生长得好看,没办法。 第305章: 某地球,某c国,某j市。原本平静的异术界,因为某个人做了某件事,而掀起了波澜。 异术家甲:“你们听说了吗?” 乙、丙:“听说什么了?” 甲:“窃·格瓦拉要出狱了呀!” 乙:“窃·格瓦拉?阿根廷那个革命家吗?还活着?” 甲:“屁,那个偷电瓶的周某呀!你们这些个沉迷异术的,不知道也正常。” 丙:“偷电瓶也能有这么大名声?” 甲:“可不是嘛,连芒星的人都知道。” 乙:“凭什么呀?!” 甲:“怎么可能!要等他们刑满释放。” 听完这句话,乙、丙都打起了自己的主意。 甲一看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冷不丁道:“你们别想了,没戏,我们家族早派人去过了,那些人都签订了血契,除非芒星人愿意放人,否则他们一辈子只能为芒星人办事。你们觉得凭芒星那些渣渣的尿性,能放人?” 乙丙皆是摇了摇头。 甲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问道:“要说起人才,你们知道前段时间王家那件事吗?” “我才出关,不知道。”乙又摇了摇头。 “我听说了一些,具体的倒是不清楚。”丙道。 这又到了甲的高光时刻,他绘声绘色的把前段时间那件事从头到尾说了个清楚。 事情,是这样的。 王家在j市异术界家族里面也是排的上名号的。王家先祖以书画得道起家,因此他们世代修的都是书画异术。 那是风雨交加,夜黑风高的一晚。 王家得了一个宝贝,据说是从先祖的墓里得来的。 当然,没人知道为什么他们会掘自己先祖的墓,可能没事干吧。 把画从墓地互送到王家的那些人只知道宝贝是一幅宽约一米的画,具体画的是什么,他们还没那个胆子打开来看。 每个人都小心翼翼,万分警惕,生怕出了什么问题。 进了城后,即使是下雨天,街上也走了不少人。 异术界有异术界的规矩,不得无故伤普通人性命,是异术界公约第一条。 这个无故有很有意思了。 当时他们进城是八点半,路过j市第八中学的时候,恰逢学生晚自习放学。 浩浩荡荡打着伞的学生行来,有的没伞的撒丫子在雨中狂奔。 修书画这类的异术家,身体素质和普通人无异,在这种难以抵挡的冲击下,王家人被冲散了。 学生行过之地,寸草不生。 王家人拿画的那人一只手死死的抱着画,一手撑伞。 逆流而行,伞不知道被哪个小崽子弄掉了,他连忙弯下身子伸手去捡。 可就在起身之时,发现画已经不见了。他惊惧的开始大喊:“画不见了!画不见了!” 听到喊话的王家人都慌了,可是学生众多,根本不知道谁是谁。 “神经病呀!拉我干啥?!道歉!”一女学生被王家人扯了一把,女学生校服外套拉链都被扯开了。一看还是不认识的人,忍不住愤怒骂道。 这边有了热闹,即使下着雨,也不妨碍学生们的八卦之心。 人是越来越多,王家人也都围了过来。 “道歉!别以为你们人多我就怕你们!”这个世界上显然已经没有了女学生怕的东西。只要自己够泼辣,十个大汉也不怕。 王家人被缠住,最后还因为他们发生了踩踏事件,全部被抓进了局子里。 王家人虽然身体素质不行,可是毕竟也是异术家,宝贝上被上了禁制,其他异术家碰了就会有反应。 可是那晚根本毫无动静,这能说明什么呢?只能说明偷画的可能是个……普通人。 大名鼎鼎都王家异术家们居然栽倒了一个普通人手里。这已经成为了异术界的饭后笑谈。 王家咽不下这口气,誓死要找到偷画的小贼。第一怀疑的对象自然是八中的学生。 可是找了半个月,也没见他们找到人。用法宝感应那副画也是丝毫无果。 所以这件事也成为了异术界的悬案之一。 “你们说偷画那人算不算是个人才?”甲感叹道。 乙也叹了口气,有些惋惜的说:“可惜是个非异者。” “好在是个非异者,不然早被抓住了。”甲反驳说。 其实乙这样说并不是瞧不起非异者,虽说异术界公约规定,异术家只能和异术家结婚。可即使如此,生出来的孩子也有几率不适合修异术,这样的孩子一般家族地位都不高。 可非常有钱是真的,有时候,有些事,还是需要非异者去做。 某地球还是普通人占绝大对数。 异术家除了天生的,自然还有后天的。先天的在天赋方面都远超后天。 后天也不是每个人都能修异,一万个人里面可能只有一个人可以修,这是天赋不论的情况下。 若再看天赋,那就难说了。 普通人并不知道异术界的存在,这都要依赖与异术界系统严格的管理。 异术界公约,是属于全球公约。由某地球异术联邦执行管理。 异术联邦在各处都有监查司,他们有的是眼线和手段。那些无故残害过非异者性命的人,无一例外都被他们格杀。 异术联邦是由各国的强大异术家组成,有着绝对的实力。当年有人尝试过挑衅,最后骨头渣子都没剩一块。 正是因为有手段,所以才会让人畏惧,异世界公约才有了权威。它地位等同于某 c国非异者世界的《宪法》。 异术的世界,没有止境。对于强大异术家来说,离开某地球,是非常简单的事。 而芒星的能力者,也时不时有来某地球赚取资源的。 宇宙的浩瀚,并不知道哪个角落,还有哪些强大的种族。总之,某地球的异术家们,就只和芒星的异能者们有联系。 芒星离某地球很近,也是现在某地球异术家们唯一找到的有智慧生命的星球。 庆幸的是,他们并不比某地球的人强。 异术界公约还有一条规定:一旦发现除芒星以外的能力者或智慧生命,不得主动挑事,并及时上报。若有违者,立即诛杀。 芒星和某地球一样,都知道外面的危险性。况且芒星和某地球的资源足够他们生存,没必要冒险寻死。 当然,这些离我们的偷画小贼,还远得很。 话说偷画的小贼到底是谁呢?为何要偷画呢? 为什么你猜不中是谁偷了画呢?因为这一章字数差不多了,作者打算下章写。 j市,富贵小区,夜。 “娘子~a ha?you will ~娘子~a ha?you will 好想唱情歌看最美的烟火,在城市中漂泊,我的心为爱颤抖,曾经迷失风雨中,我爱上了寂寞~~” “谁特么在唱!你妈死了呀嚎嚎嚎!!” “遥望夜的星斗~枯萎了所有~~” “艹你ma的!老子弄死你个孙子!” 魔音绕梁,被吵醒的暴躁老哥穿了个大裤衩,上身裸露,趿拉着一双深蓝色裂了边的都凉拖鞋就气匆匆出了门,直奔传来噪音的楼上。 “啪!啪!啪!开门!” 门后,传来脚步声。大汉想,待会儿一开门他直接干翻那孙子! 紧接着脚步停在了门前,只听啪嗒一声,像是防盗锁被打开。 门本缓缓打开。 “你个孙……”声音戛然而止,大汉原本想要伸出去而抬在半空中的手也顿住了。 “小哥哥,有什么事吗?”少女披散着长发,半倚门沿,脑袋微偏,红唇轻启。穿着女仆装,头上还带着猫耳,然后用一双单纯懵懂又带了丝妩媚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大汉仿若受到了一万点暴击,大晚上的,谁受得了呀。 “小哥哥?”少女又轻轻唤了一声。 大汉这才缓过神来,凶神恶煞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羞涩。 他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笑呵呵的问道:“那个,不好意思,走错了走错了。” 少女看出了大汉的尴尬,连声道:“没关系,没关系的。那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睡了哦,小哥哥也早睡。” 大汉痴汉般的点了点头。 “啪!”门轰然关上“啪嗒”上了防盗栓。 大汉感受着门带来的香风,像是忘了上来的目的,痴笑着下了楼。 门内,原本以为的绝世美少女,用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急匆匆的走到电脑面前。 这是电脑屏幕显示已经炸了。 五斗米:看看看,主播回来了。 老子最大:吹爆主播女装。 菊花:身为一个女性,已经没脸活在这个世界上。 钢枪:要是我是刚才那个暴躁老哥,最好的肛肠医院也救不了主播。 老子最大:那老哥怎么回事?长这样都不上?是不是男人? 菊花:你是想看现场吧。 钢枪:说的好像你不想一样。 …… 周易望着屏幕上疯狂跳动的弹幕不禁怼道:“老子现在未成年,你们做个人吧。好了,今天直播到这里,睡觉。” 菊花:诶诶,别呀,让我们再看看。 钢枪:百万女装就唱首歌就完事了?不厚道呀小老弟,老子可等了几年呀! 忘年交:是呀是呀,直播睡觉吧。 周易挑了挑眉,饶有趣味盯着屏幕道:“确定要我直播睡觉?” 菊花:要! 钢枪:要! 忘年交:要! …… 直播间被要字刷了屏,周易开始做起了思索状。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周易会答应的时候。忽然,观众的屏幕跳转,上面显示“直播已结束,去看看别的直播吧”。 “怕你们看到不干净的东西。”周易自言自语说了句,然后开始收拾东西,起身脱了衣裳,摘了假发,进了浴室。 周易,j市八中高三学生,十七岁。(没错,他就是我们的男主角) 周易本身家庭条件很优越,可是因为他从出生开始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整天神神叨叨的,老说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所以身为老二的周易从小不受家里人待见。周易又不是傻子,从初中开始就从家里搬了出来,自己一个人开始赚钱供自己读书生活。 他天生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也容易吸引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可能是习惯了,倒也没什么。反正只要不去惹那些东西,那些东西也不会动他。 就算恶灵也是如此。他如何区分善恶呢?看颜色呀。 冒黑烟的就是不干净的,冒白烟的就是干净的。颜色越深,说明邪气越重。 开始的时候周易还以为这些是传说中的鬼魂。可是后来才发现,这些东西没有形状,就是一团混沌。 只要哪里死了人,他们就会到哪去。因此周易猜测,这些气团是以吃死人的魂魄为生。那些黑的大概是食物中毒。 它们有意识,数量也不多,但也不算少。那种黑透了的,会伤人。 至于周易,他肯定有能保命的手段,不然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他能触碰到那些气团,并且能直接把它们打散。不是靠力气,而是内劲。 打散之后,身体会自动吸收,内劲进一步加强。 这样都异常,周易不可能展现人前。他也不会主动去吸收那些气团,是什么都不知道万一中毒了怎么办? 那次弄散那白色儿的团子也是不小心,还好没出什么问题。 即使不主动吸收,内劲也在日渐加强。到了现在,他身体素质怕是算不得是个人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异常,让他格外关注那些奇闻异事,并且时事追踪,最后让他发现了那个不为人知的……异术世界。 当然,现在也只知道些皮毛,还需努力。 半个月前,他晚自习放学,因为没带伞,就成为了撒丫子中的一位。 结果刚好看到了那群神色鬼鬼祟祟的人。 周易在不经意间就瞥见了那歘歘歘冒着黑气的玩意。黑气已经完全淹没了那物品原本的形状,在没到手之前,周易就没认出那是幅画。 异世界那些人,仗着自己会点异术,干的见不得光的事还少吗? 即使有异世界联邦的监察,也有漏网之鱼。小事情联邦根本就不会管。 异术家们都在联邦注册了代号,周易当初也想去注册一个,据说可以有福利。 但想了想,还是算了,那异能量反应器貌似对他不起作用。别问他怎么知道的,因为他当初好奇,偷偷去碰了碰。 好吧,其实是他想偷一个回家研究一下。奈何那地方防守人多,没能成功,最后落荒而逃。 这也是异世界悬案之一。 这不是第一个悬案,当然也不能是最后一个。 第306章:北启大逃亡(下) “我……没听你提起过。”柯易寒心头有些不是滋味。 自己一直以为四两所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直到后来他才发现。其实很多时候他都不知道四两在想些什么。 现在居然发现他还有事情瞒着自己。 “我于公子提过,可能公子自己是了吧。就是当初和小栗子去南方,回来路上,叶羽看上的那位瘦瘦弱弱的小公子。”四两解释道。 “瘦弱?元芳此人八尺有余,神勇异常,胜于叶悬渊。”柯易寒完全没有办法把元芳和那个瘦弱的小公子联系到一起。 “可是他当时说他叫元芳呀。”四娘也是陷入了迷惑。“哦!对了,当时他身边还跟了一位女子,有些功夫。” 这么说起来,那人应该认识元芳。 “叶羽是怎么认识他的?”柯易寒又问。 “后来叶羽和我们说他是在皇城的时候被那人救过一次,就是李长足当街调戏她那次。那人那时候还是一个小乞丐。”四两回道。 “皇城?”柯易寒自言自语的重复了这两个字。 “你们人是在哪里走散的?” “颠城附近。”四两答。 “确定那是个男子?”柯易寒再次发问。 这个问题问的四两有点懵:“公司的意思是他可能不是个男子。” “你见过哪个男子会深夜带着一个女子赶路?”即使是有功夫再身也是不太合理的。 柯易寒手指敲打着桌面:“那天他都与你们说了些什么话?” 虽然这件事情都是几年前发生的了。可是四两依然记得非常清晰。因为那是第一次有人的说到了他心里。 听四两说完,柯易寒忽然笑了。 “公子你笑什么?”四两生怕他察觉出自己的异常。 “回甘先生全集你有吧?你去把它拿出来。看看小明书局出版的杂志第十二期,第五篇。”柯易寒端起自己的白玉茶杯,酌了一口。 是了,立马回到自己的房间,翻出了回甘先生全集。找出了柯易寒说的的那本书,翻到了第五篇。 四两浏览到一处瞳孔一缩。看到了一句熟悉的话。这话正是唐砂当初唱的《牡丹亭》中的一句。 四两匆匆跑回了柯易寒的房间:“公子那个元芳。哦,不,那个自称元芳的人居然是回甘先生?!” 四两现在心情复杂,原来自己想要见的人这很早之前就已经见过了。 “果然。”这个元芳看来和宁小明也有联系。 似乎发生的很多事,都有这个女人的参与。太不简单了…… 更令柯易寒感到好奇的是,宁小明是宁歌的姐姐,从小所受到的教育有限。所以她写的这些东西究竟是从何而来?谁人所教? 现在李世栗被抓走了。叶悬渊的手里多了一个筹码,一个致命的筹码? 所以他必须要有一个相等质量的筹码,用来换回李世栗。 这个筹码,柯易寒似乎知道是什么了。 “四两,你带一批人,直奔白侠岭,在哪里等人。”柯易寒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带李世栗走,说明不会杀人。带着一个有心疾的人离开,行程不会太快。 有心疾的孩子……这样的人太好辨认了。 “是,公子。”四两也不知道公子在想什么,但是公子让他做的一定不会有错。 …… 每个人都有这自己的计划,都在进行着。 但就在唐砂离开天临城后的半个月,北启出现了动荡。 起兵的正是黄家。 黄家本来就是北启西北一带的霸主,黄夹钟是黄家这一代人的希望。可是他被派去了狄越,最后死在狄越。 怎么死的没人知道。这一切都是源自于李云和北启的合约。可是现在李云败了,留在北启都筹码,也没有了。 李云当初承诺的瓜分陈国现在看起来是遥遥无期,那黄夹钟岂不是就是白死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黄夹钟战死在狄越的消息传入了北启,西北方向的人民早就反了天了。 所以黄家人现在忍无可忍,直接起来搞事情,他想告诉鲁王室,他黄家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其实黄家人大致也想要个说法而已。只要王室给他一个说法,那他就可以退兵。 北启王因为年长,这些年的身子骨一直不怎么好。很多事情都是交给鲁赤在打理。 鲁赤的脾气可比北启王暴躁多了。 很多人都说黄家其实早就是狼子野心,想夺王位。黄夹钟在世的时候,鲁家就不停的打压黄家的势力。 当然了解黄家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可能有人在其中挑拨离间。而且时间恰好就这么巧,是在李世栗刚失踪的情况下。 柯易寒当然也有自己的打算,他当初为了说服北启王室,对北启王室,各方势力做了一个充分的了解。 如果他猜得不错,这可能也是叶悬渊那批人的手笔吧。 在大家都在猜鲁赤会不会出兵的情况下。柯易寒已经敢肯定鲁赤一定会出兵。 一是鲁赤的性格问题,容不得别人挑衅。 二是,王室现在确实给不出一个什么说法来,出兵镇压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三是,黄家的这个行为其实已经触及到了一个国家的底线,如果这次北启王室选择了退让,那么以后定有人效仿。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四是,就算李世栗离开,也无关大雅。李云不可能反戈一击。陈国那边已经和李云不死不休,他何必要自寻死路再得罪北启呢? 李云和北启之间的盟约本来就是北启所做的赌博。北启相信李云的实力,所以同意用李世栗换了去狄越的十万军队。 如果计划顺利,那么所得到的远远会大于他们最初所投资的。 但李云这个人好像也有点狡猾奸诈。 在叶悬渊与狄越斗的如火如荼的时候,那么好的一个机会,他却选择了消极应战。 其实当时北启王室就已经提醒过李云,说他们不想为李云的自负买单。 李云对他们嗤之以鼻,不屑一顾。李云不复年少,但是心气依然高,这是刻进骨子里的。 李云的可怕,他们北启可以说是体会最深的。所以才会选择做这个赌博,李云是老了吗? 果然不出两日,鲁赤就直接出兵西北,镇压叛军。 黄家军见北启王室居然这般态度,他们也不是好惹的。 两方自然而然的就打了起来。 而这边找李世栗的事情也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唐砂他们能明显的感觉到这一路以来的排查已经松懈了很多。 可能唯一加大了力度的人,就是柯易寒。 柯易寒住处。 “主子,我们该如何做?”暗卫道。 “自然是乐见其成。”北启内乱对于他们来说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 而这边,解生花又收到了一封叶悬渊的来信,信是由杀手给他的。 “嗯,小渊渊怎么不和我写信?他写什么了呀?”唐砂就想凑上去看一看。 没想到解生花一下把信收了起来,神色有点慌张:“没事。” “他骗人。”长生脆生生的道。 连长生都看出来的东西,唐砂怎么可能会没看出来呢?那封信一定有问题。 “叶宁唐,话不可以乱讲。我怎么可能骗人呢?”这孩子这么小,怎么说话和他爹一样呢? 长生嘟了嘟嘴,有点委屈,明明就是在骗人。可是迫于解生花的威严,不敢再说话。 既然解生花不想给她看呐,唐砂也没有强抢的道理。 “行,我不看,你别那副样子。”唐砂摆了摆手,一脸不屑。 看了之后,解生花直接把信用内力摧成了纸沫。 唐砂:…… 还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老子留,玛德! “前面那座城有我的一个老朋友,他可能有些东西对长生的病有好处。我们先在这儿待几日,我去会他。”走了没多久,解生花对唐砂道。 治愈先天心疾的那些药唐砂都记了下来。这里居然有他们需要的药? “行,没问题。”既然能够在这里找到,那他就没有必要去抢刘奇的东西了。毕竟抢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于是唐砂带着长生直接在这里多待了几日。这几日唐砂总觉得解生花怪怪的,哪里怪又说不上来。 几日下来,解生花连人家人都没见着,说是那位友人过几日就回来了。 这天,唐砂偷偷的跟在了解生花的后面,因为解生花武功高,所以不敢跟太近。 奈何唐砂视力好,远远的就看到解生花进了一个医馆,居然坐在那里给人家义诊。 唐砂顿时就笑了,这是什么意思?故意拖延时间?干啥呢? 悠然,唐砂想起了那天叶悬渊给他的那封信,还不给自己看。 究竟是什么事?是叶悬渊让他这么做的? 唐砂买了两串糖葫芦又在城里逛了一会儿。回去给了长生一串,自己咬了一颗在嘴里,咀嚼,因为情绪问题,下口很重,结果一不小心咬到了一颗山楂籽上面,差点没把自己的牙崩掉。 唐砂捂着自己的右脸颊,牙根是有酸又疼,生理泪水一下就开了。 小长生嘴巴小,只有一点一点舔着外面的红糖衣,一见唐砂哭了,慌得扔下手里的糖葫芦,小手抹上了唐砂的脸:“娘亲不哭娘亲不哭,长生抱抱。” 长生说话声音都有些颤抖,像是下一刻就要跟着唐砂一起哭出来一样。 唐砂心那个软的呀,哟哟哟,心肝宝贝小长生呀。 在叶悬渊当初写给她的那封信里面,写了很多假如以后有了孩子应该怎么办。 可是当小长生出现想时候,以前的计划是完全用不上的。唐砂乖的真的是令人心疼,又懂事,身子骨还不好。 就算他们不教他,可能他也会成长得很好。小小年纪制止力就这么强了,以后肯定不是池中之物。 解生花刚刚回来就看到了这一幕,震惊得是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唐唐唐……叶宁唐,你娘亲怎么了?”解生花还是选择了问长生。 “娘亲哭了。”长生嗡嗡道。 “为…为什么哭呀?”咽了咽口水,解生花问。 “不知道,忽然就哭了。”长生也很无措呀。 唐砂眼泪花还在不停的掉。 解生花顿时像是明白了什么:“他也是为了你们好。” “他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唐砂带着哭腔,说话都说不清楚。 “绝对没有!是陈国……出了点问题。”女人一哭,男人真的就是没有办法,特别是像解生花这种直男。 “明明就是有别人了。”唐砂反驳。 “你就这么不相信他?况且有了又如何?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解生花忽然有点生气,因为唐砂的怀疑。 “果然……呜呜呜…”唐砂捂着脸哭了起来。 这一哭,小长生居然跟着哭了起来,边哭还边用自己的小手拍着唐砂的背喊着:“娘亲不哭……呜呜呜……娘亲不哭呜呜呜……” “陈国出现了瘟疫!”解生花受不了了。 他话音一落,唐砂的哭声戛然而止,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什么?瘟疫?” 唐砂心沉到来谷底,最担心,最可怕的事情还是来了。 “尼玛就是个疯子!疯子!现在疫情怎么样了?”唐砂情绪有点激动。 解生花看着脸色忽变的唐砂,反应不过来,连长生都一嗝一嗝都停下来哭声盯着他家神奇的娘亲。 “你……” “吃糖葫芦硌着牙了。你快说,现在情况怎么样了?瘟疫从什么地方起的?现在传播到什么程度了?朝廷有没有做紧急应对?研制的那些药有没有作用?” 吧啦吧啦唐砂一下就问出了一堆问题,解生花也不清楚这一点,信上也只是说别让唐砂回去。 但现在看唐砂这个反应:“你知道会有瘟疫?” “这个不是重点,好吧,不回去是不可能的。”唐砂眼里有着不可辩驳的坚决。 “你带着长生一起回去?”解生花指着长生问。 唐砂沉默了,看了眼自己的小宝贝,蹲下来默默他的头:“留在北启也不一定安全,加上治愈他心疾的药,我只知道陈国有。。” “那你要带他去哪?药?凤凰蛋壳?这些是什么药?你别冲动唐砂。”解生花虽然语调平稳,但是语速也快了起来。 “药确实我也没见到,可我看到的事实也告诉我,那个人手里肯定有。长生我会带他去南疆,我找不到哪里比南疆更加安全。”或者说是,唐砂现在想不到比侯希声更加强大的人。 第307章:比想象的更糟糕 那个人?南疆? 解生花身为常年混迹江湖之人,自然知道南疆是什么地方。 也知道传闻中的侯希声是个什么样的人。唐砂居然还和南疆扯上了关系。 那个人又是谁? 这个女人……到底知道些什么东西。因为自己的无知,让解生花一时之间没有办法开口。 或许唐砂的判断在这个时候比他的更为准确。叶悬渊不让唐砂回去是因为担心唐砂和叶宁唐的安全。 “你可以选择和我一起回去,如果你愿意我会把事情从头到尾给你说一遍。如果你不愿意,那我们明日就分道扬镳。” 唐砂放出了狠话。 在考虑了一会儿之后,解生花妥协了:“你说吧。” 解生花医术不凡,现在回到陈国无疑是对陈国有所好处。 唐砂把长生放在一边,长生没有说话,湿漉这眼睛听着他们说。时不时还会蹙一下眉头,思索娘亲和叔叔说的是什么意思。 唐砂没有把事情复杂化,但是这一切都绕不开长生不老药。 解生花早就听说江湖有这样的传闻,可是从来没有当过真。现在事实告诉他,这些都是真的,简直……可笑。 解生花也终于明白唐砂为什么会回去,因为所谓的凤凰蛋壳,居然就在药藏之中。 叶悬渊和侯希声还有一腿也是他没有想到的。还有那个刘奇……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难怪李云会直接让人往北边撤兵,想来是早就得到了消息。 陈国现在……水深火热。 “反正我们必须要尽快回去,用人之际,多多少少还是能起到一点作用的。”唐砂手指不停的摸搓着自己的嘴唇。 “说的是。”解生花看唐砂的眼神又开始有了变化。这个女人,心里不光有什么情情爱爱,更多的是大爱。 现在唯一让唐砂感到庆幸的可能就是自己事先做了准备。 叶悬渊让自己别回去,这个消息就已经暴露出了一些问题。 说明现在的疫情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 只希望沈幽、沉辛他们能够成从容的面对。 最主要的是要做好防范措施,在事情开始的时候,就要断绝它变得更坏的可能。 …… 在耽误了几天之后,三人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一边唐砂直接让杀手给叶悬渊带了一封信去,信上写清楚了自己的想法,已经一些应对措施。 封疆王朝的强制性隔离效果比现代社会好的多,加上交通的不便利,其实传播速度理应不会很快。 但当半个月后,唐砂到达了陈国和北启西北边境的时候,周围都已经空无一人。 北启南方的人们都开始北迁,唐砂他们就是逆潮而行。 如果这是自然而然产生的瘟疫。那么。它的传播走向肯定会如唐砂所料。 可是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阴谋,是人为的。 刚开始的时候,是在南方的某一座不大不小的城市开始了病症,后来出现的认识越来越多,医馆这才发现了事情不对劲,直接上报了上面。 上面反应很快,让他们把早就准备好的隔离室运作起来。 当地官府却有点不配合,说是可能就是小小的风寒传染。如果自己的地盘上出现了瘟疫,拿自己的乌纱帽怕就是保不住了。 待到后来,开始有第一个人死去,然后是第二个人,第三个人……越来越多的人死去之后,太守才真正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 这件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朝堂之上。谢川当机立断,立马命人把这座城市围起来,任何人不得出入。 城里的人都要待在自己家中,出来乱晃的人,杀无赦。 他们每日的吃食都有专门的军队派送。如果发现自己的家人感染了瘟疫,要及时上报。 医馆里人满为患,医师们烧艾草,洒药水,药熏香,各种能消毒的都拿出来了。 朝廷那边给他们发了一批新药,开始的时候试验了一小批人,结果很好,情况得到了很大程度上的改善。 正当众人放下心来之时,苏城,扬城等大城市也开始蔓延瘟疫。这些大城市聚集了南方大部分的人口。 从医的人员本来就少,感染者又占了大多数。人员现在是远远的不够。 加上瘟疫的传染性很强。一些没做好预防措施的从医者也被感染上了,让这种情况雪上加霜。 现在无论是陈国,还是周边其他国家的百姓,心中都是惴惴不安。 感染的人数虽然多,但是死亡率还是控制了下来。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他们在全国各地所建的公共性的医馆。 当然功劳更大的是沉辛、沈幽他们所拿出来的抗疟疾的药。 沈幽早就料到了,这种事情迟早有一天会发生。 所以当瘟疫开始的时候除了心里有些稍微的沉重,便没有什么多大的感觉。 自己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而且他相信自己和师父耗费大量精力研制出来的药是有绝对的成效。 可事情发展到后来,完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人数太多了,药物根本就不够用。是的,他们的药很管用。可是炼制这个药所耗费的时间和传播的速度不成正比。 唐砂在走的时候果然说的不错。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刚开始沈幽的打算就是最多可能在一个地方蔓延,药物足够十座城池的人。 现在整个南方每一座城里面都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简直就是一种灾难,这种瘟疫和以以往的瘟疫不一样。传播速度快,病发速度快。 医者一边要制药,要一边要去照顾病人。根本就腾不开手,也没办法休息。 直到今天,沈幽已经两天两夜没合过眼了。 皇城,战王府。 “我看你很困的样子,要不要去睡一觉?”沉辛偏了偏头,一字一句道。 沉辛是因为沈幽说在有些事情上遇到了难题,大祭司不可能亲自来,所以她自己跑来皇城看看。癸丑也跟来了。 “不了,快些制药吧。”沈幽的心里其实有一种绝望。 死的人越来越多,因为自己在这里天天制药,也没时间出去看一看。但他不是没有见过瘟疫的人,能够想象出外面现在是一种怎样的人间地狱。 沉辛有内力在身,身体各方面比沈幽强上不少,但她也只是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多说什么。 …… 唐砂砂到了边境之处却没能出的了边境,因为正当他们走的关隘的时候,瞧见了一个人。 唐砂当机立断,拉着解生花和长生转身就躲了起来。 他们这一路走来。因为北方叛乱的问题,他们的重心不在放到他们这里,所以也还算得上顺利。 “看来他们一早就在那儿等我们了。”解生花看了眼关隘。 “难怪我们一路走过来这么顺利,原来早就派人在这儿守株待兔了呀。”唐砂嘴唇紧抿,柯易寒真的是会节约人力物力。 解生花道:“这条路我们肯定是走不通了。” 他说的并没有错,这里确实是走不通。现在所有人都是入城,出城的人少之又少,可以说唐砂从站在这儿开始,就没有瞧见一个人出过城。 “可是不走这儿我们也无路可走。”如果不走这个城门,那么他们即将穿越的就是一大片山区。 山区耗时耗力,他们的时间不能再拖,长生也没有那个条件去山区去的路。 包括杀手在内的几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硬闯!”唐砂眼神一狠,露出一丝狠戾。 解生花没见过唐砂露出这样的表情。 “没有胜算。”解生花也道出了实情。 “我有一个计划。”唐砂摸了摸长生的头,思索道:“知道什么叫有钱能使鬼推磨吗?” …… 唐砂把自己的计划一一道出,计划确实是一个好计划,但是解生花脸色却不太好。 “你这样做太危险了。”这女人是拿自己的命在做赌注吗?! “那你说除了这个还有更好的办法吗?这已经是把牺牲控制到最小了,放心吧,虽然这些可能有几个我打不过,但是逃命的本事我还是有的。”唐砂安抚着怒不可揭的男人。 “那让我去。” “你不行。”唐砂一口拒绝:“四两见过我穿男装的样子,所以就算我换一身装备,他也能一眼把我认出来。 可是四两见过你吗?若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和柯易寒的交集本来就很少,那你和四两更没有什么交集,你离开了陈国多少年? 你会易容不错,但是你觉得假如我们不露脸,能把他们引开吗?他们不是傻子。 你武功比我高很多,你带长生出去是最安全的。” 唐砂说的这一番话有条有理。解生花找不到话来反驳,没有错,就算脸上能易容,但是身形根本就没有办法改变。 不是人人都会缩骨功,易容术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无懈可击。 “她说的有道理。”杀手都忍不住在一旁赞同道。 唐砂蹲下了身子,摸着小长生的脸道:“待会儿你就跟着叔叔一起出去,知道吗?娘亲会去找你们的。” 长生不知道娘亲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他知道娘亲要去做很危险的事情。 “娘亲不和我们一起走吗?”长生问。 “娘亲说会去找你,就会去找你的。”唐砂拍了拍长生,站起身来对解生花说:“等你们出去之后,你们就直接往颠城去,不要停留。” “你是要走山林那条路?你可知有多危险?”解生花现在恨不得立马把唐砂扛着就走,但他不能呀。真不知道叶悬渊从哪里找来的这么一个不省心的人。 “这个你倒是放心,从小混迹山林。”唐砂粲然一笑。 解生花:…… 原来是大山的孩子呀,难怪…… 计划定好,唐砂直接去街上找了一个体型娇小的叫花子。这些叫花子常年在外面流浪,各个精明得和猴一样。 唐砂在事前就告诉那小孩这件事情很危险,当时因为出手阔绰,小乞丐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解生花的画像怕已经被他们牢牢的记在了脑海里,杀手的体型和解生花差不多。 在解生花的静心打扮下,杀手换上了一条裙子。而唐砂扮上男装。 特意穿了一件和当初一样的黑色劲装。这就和那时候四两见到的自己一模一样。 解生花也换上了女装,经过他自己那么一画,面部线条一下子就柔和了下来,十足的女儿态。 小长生的唇上被吐了胭脂,盖住了乌紫,看起来多了粉嫩。还穿上了女娃娃的衣裳。 他们的出关文书早就伪造好了几分,随机应变。 …… 四两在边境关隘已经守了很长一段时间,却没有什么收获。他不会怀疑公子的判断,所以他没有丝毫掉以轻心。 盯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眼睛如同雄鹰一般锐利。忽然他瞳孔一缩,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那个人看到自己好像也是很惊讶,抱着自己的孩子带着旁边那个高大的女人就想转身。 “追!那三个人!”四两绝对不会看错,就是他们,绝对是他们。这些天自己脑海中那张脸不知道出现过多少次,虽然模模糊糊。 可是当看到唐砂的那一刻,他的记忆瞬间被唤醒,绝对是他! 四两身边的暗卫们反应很快,如同鬼魅,紧紧的跟在了唐砂和杀手的身后。 小乞丐跑得慢,杀手直接一把把他提了起来,抱在自己怀中。 唐砂要保证自己现在必须要在这群人的视线里,并且还不能被抓到。 柯易寒手下的人实力不弱,他们之间的距离慢慢的在缩进。 …… 解生花这边已经到了城门口,刚才因为唐砂的出现,引发了小小的骚乱。城门口的士兵们也去了不少。 “你现在出去干什么?文书呢?”城门口暗卫已经离开,士兵盘问道。 “草民和贱女本就是回北启娘家看看的,一听到陈国出了事情,思恋丈夫,立马就往回赶了。”解生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细柔。 “上面已经下令了,现在禁止外出。”士兵看了看文书,没什么问题。可还是拒绝了。 “官爷,你就可怜可怜我吧,离了丈夫,我真的没有办法活下去,我也是北启的子民,如果不是真的没办法,谁愿意回去呢? 难道你想看我女儿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爹爹吗?将军,你们也有家人,若是你们……”解生花抬手拭泪。 说到此处,士兵陷入了沉默,因为本来就感同身受。他也是几年没见到自己的家人都,怕孩子都长大了。 长生也在这个时候带着哭腔,对着解生花道:“娘亲,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爹爹呀?” 第308章:你得罪谁了? 那小可怜的模样,谁看了都会心疼。 “走吧走吧,走了就别回来了。”士兵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多谢将军。”解生花行了一礼,出了城门。 士兵却是一直盯着他们的背影,直到他们消失在道路转角。眼中居然多了几分湿润。 戍鼓断人行,边秋一雁声。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有弟皆分散,无家问死生。寄书长不达,况乃未休兵。1 出了城之后,解生花一步不敢停留,去碰面接应的人,然后开始马不停蹄的南下。 …… 后面的人越跟越紧,唐砂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没那么厉害,狠自己不会轻功呀! 人家都是从小童子功,她从小三脚猫,能比?她又不是什么武学天才,元芳只有一个。 眼看这个时间解生花他们已经出城了,唐砂对身旁的杀手道:“分开跑,把他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杀手为了唐砂,故意放慢了节奏。 杀手犹豫片刻:“是。” 看着前面的人分开,追捕者一时不知道追谁,这时四两一声令下:“追男子。” 唐砂跑的时候,回头一看,我的天,干啥全追她呀!解生花就这么没有吸引力吗?! 到最后,唐砂实在不行了。 “停!别追了!”大臂一挥,唐砂弯腰,放下手用双手撑着自己的膝盖,大口喘着粗气。 那群人很快将唐砂围了起来,上面下令说要抓活的。 四两手执长剑,迈着自己修长有力的双腿,走到了唐砂面前。 唐砂缓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了眼四两,顺便抬手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四两对唐砂的感情可谓是复杂到了极点,也不知道应该对他说些什么。 “你们追我干啥呀。”心里面清楚得很明镜似的,唐砂还故意问了问。 其实在最开始,唐砂不认为会有人认识她。但后开看到那张贴在通缉栏的画像的时候,明白了,柯易寒是真的可怕。 柯易寒是怎么知道那个女的就是她的?流弊呀。 “跟我们回天临城吧。”四两没回答。 唐砂得再拖拖,等杀手大哥回来。 “不是,我为什么要和你们回天临城?”唐砂卖傻。 四两表示不想回答,可…… “去了你就知道了。” “不是不是,四两,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唐砂站直身子,双手叉腰,姿态一言难尽,颇有些泼妇骂街的架势。 “你问。”这是自己一直崇拜的回甘先生吗?公子的推断告诉他,是的。 “你为什么一定要找到李世栗?”唐砂这就是承认了自己带走了李世栗。 “我不是在找她,我是来找你的。” 唐砂:“……” 后面挑拨离间的话好像没办法说了。 四两很不明白,为什么回甘先生会和陈国的皇室有什么联系,为什么会来劫小栗子。 “你们不找他来找我?”唐砂无可奈何,笑了笑:“也是,你们也只能抓我了,毕竟李世栗现在早就出了北启,抓我威胁谁?叶悬渊吗?让我换回李世栗?你觉得可能吗? 李世栗是何等重要,我又算什么?你们家柯公子怕是打错了算盘。我告诉你们,你们抓了我,我定不会活着走到天临城!” 唐砂眼里满是戏谑,戏谑中又带了决然。 四两怔了怔,犹豫片刻。在猜唐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自我了断? 他这个状态合了唐砂意,死?自我了断?不可能的我告诉你!她是那种会自杀的人吗?只要活着就有希望,还有那么多牵挂的人在世上,她怎么舍得去死呢? “你不会死。” 唐砂:“!!!” 这特么都知道? “你写的文章我都看过,所以你不会死。”四两很肯定。 唐砂的文章里都是积极向上,充满了生机与活力。其中还有专门抨击那些放弃自己生命之人的文章。 所以唐砂很欣赏方清。把自己放在黑暗中七年,可见当时内心有多绝望。但是他也没有放弃活着,这就是内心的强大。 贪生怕死吗?不,方清那种人根本就不会畏惧死亡,只是不想让自己死得那样没有价值罢了。 暗自扶额,有粉丝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粉丝居然想干掉自己! “你说的对,我当然不会自己选择死亡,可是你知道什么是爱的力量吗?”唐砂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说。” “你会因为伤心绝望放弃自己的生命吗?”唐砂问。 “不会。”四两毫不犹豫的摇摇头。 唐砂点头,又问:“那你会为了你手下这些人献出生命吗?” 四两犹豫了片刻:“不会。” 唐砂挑眉,真诚实。 “那你……会为李世栗献出生命吗?” 四两又开始犹豫,最后点点头:“会。” “那你愿意为柯易寒去死吗?” “当然!”四两脱口而出,反应快的让唐砂都怔了一下。 “所以呀,当你处在我的位置上,柯凉处在叶悬渊的位置上。你会如何选择?”这是唐砂的最后一个问题。 “我……你……心悦叶悬渊?”四两眼睛圆睁。 “你过来,我有话说。”唐砂招招手。 “吴公子不可。”身旁一人拦下了四两。 “怕什么,我就有几句话想说,关于……柯易寒的。”别问唐砂怎么知道四两小心思的。首先李世栗的故事里,这两人就有问题。 再来刚刚的问答之中,当唐砂说到最后的时候,他居然来了个心悦叶悬渊,真的是有意思了有意思了。 果然四两让那人放下了手,自己走上了前,到了唐砂身前。 唐砂武功不高,若是要袭击他也能立马躲开,所以他不怕。 “什么话?”四两居高临下。 “低下头,悄悄话。”四两迟疑片刻,低下了头。 唐砂凑到四两耳边轻声道:“李世栗永远消失不好吗?你的公子就会永远属于你一个人了。” 四两正想退后,唐砂阻止:“你别动,我话还没说完。” 四两身子僵住,明明知道唐砂是在挑拨离间,明明知道接下来的话可能更会让自己动摇,但就是忍不住想听下去。 “你就不想知道,在你家公子眼里,你和李世栗谁更重要吗?你说他是会选择你……还是选择我呢?” 唐砂说完,粲然一笑。四两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他想知道吗? 下一刻就觉得颈间一凉,唐砂已然站到了他的身后,匕首抵着他的脉门。 电光火石之间,发生得太快。大家都知道,是小看了这个人的实力。 “这样,他就能做出选择了。”唐砂的这句话让原本还想挣扎的四两瞬间安静了下来。 内心如同有两只野兽在厮杀。 第一只说,你这样会坏了公子的大事! 第二只说,你就不想知道你在公子心里到底算什么吗? 最后,第二只赢了。 那群人看到吴光被挟持,脸上冷漠镇定的表情终于破裂了。 他们都知道,吴公子对于主子来说,意味着什么。有些吴公子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他们都知道。但是主子要他们守口如瓶,那么他们一个字都不会多说。 “放开他。”那暗卫恶狠狠的道。 唐砂笑了:“你这是在说废话吗?放开他?呵呵。要么,你们上,今日我们二人命丧于此,要么你们让开,我出了城自然会放了他。” 投鼠忌器,暗卫们不敢动,只得让唐砂带着四两离开。他们远远跟在后面。 没走多远,杀手回来了。看到这一幕也是有点惊讶。心中好奇这人是谁,居然让对方如此顾忌。 “你去前面探探路,直接上山。”唐砂嘱咐了句。 “是。”杀手听令,直接离开。 没过多久就回来了。 “跟我来。” 唐砂跟着杀手,上了山。 在平地上,这群人追自己简单。 可是在山林里,自己逃生的可能性就大很多了。 “杀了他?”杀手问。 唐砂摇摇头:“他愿意帮我们,我们自然也得给他点儿回报。现在放人杀人都不好,帮他等一个结果。” 杀手不懂,但命令得听。 “他不是解生花。”四两盯着杀手道。 唐砂点点头:“不是。” “你为了他们,可以引我们离开的?”四两现在算是反应过来了。“你不怕丢了性命?” “这不是没丢么?”唐砂笑了笑。 四两也露出个淡淡的微笑。她不是说了么,为了有些人,献出生命又怎么样? 唐砂却从不觉得自己有多么伟大,因为她很自私,为的都是自己在意的人。 相比起叶悬渊和他那群小兔崽子,还有千千万万奔赴前线的将士,医者。她是真的很渺小。 三人不再说话,唐砂带着四两往林区深处走去。刻意在路途中留下了痕迹。 一直到了夜间,后面也不见有人追上来。唐砂蹙起了眉头。 “有点不对劲呀。”围着火堆,唐砂看着黑暗,道出了一句。 “怎么了?”四两仔细感受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是,你那些手下的人怎么没有追上来?”唐砂问四两。 “没有公子的命令,他们不敢妄自行动。” “假如今天白天传信,什么时候能收到?”唐砂又问。 “三日内便能得到。” “你觉得愧疚吗?你这也算一种……叛变。”唐砂本来不该说这句话,万一把对方激怒了可不好。但是还是没忍住。 四两沉默片刻:“愧疚,但当时我也没办法跑。” 哟,这小子为自己找起了借口,唐砂不戳破。爱咋咋滴吧。 唐砂背包里有着她问解生花要的各种药物,疗伤的那些药和沉辛当初给的差了很远,但是论蒙汗药、媚药针灸啥的,解生花绝对是杏林界的扛把子。 他们身上早就抹好了驱虫的药物,味道自己都有点受不了,解生花真的重口味。 一晚上杀手和唐砂轮流守夜,四两大呼呼的直接睡了。他知道唐砂不可能让他守夜。 第二天,他们又深入了一些,没走多远,一天下来还是没人来。 唐砂愈发觉得不对劲:“再这么走下去,他们根本就找不到你。没有人跟着,就算他们得到了消息又如何?如何确定你的生死?” 头一天还好说,可是现在唐砂说的确实有道理,他也疑惑了起来。 没有公子的命令,他们就擅自离开了? “有……血腥味。”风向改变,昨日风是南风,今日吹起来北风。 唐砂闻言,使劲嗅了嗅:“没有呀,四两你闻到了吗?” 四两鼻子动了动,摇摇头:“没有。” “肯定死了人,而且是不少人。”杀手大哥很肯定。 唐砂没有怀疑杀手的话,他们这种人能入杀手组织,自然有自己独特的本事。以前元芳无论是在嗅觉还是听觉方面都远超常人。董秉也在听觉方面很突出。 “肯定出了什么事,要不回去看看?”唐砂提议,虽然他们明面上走了一天半的时间,实际上不用半天就可以返回去。 四两也无心再往前走:“走吧。” 说完,站起身就按着原路返回。 唐砂,杀手紧跟其后。 后来杀手大哥走在了最前面,当起了导航犬。 因为心情急迫,不到半天他们就找到了目标。 一群人的尸体横七竖八的摆在林间,周围草地上的血已经开始发黑,伤口被刀切得很整齐,刀刀毙命。 死相虽然不难看,但是终归是死了。 四两颤抖着嘴唇,手也开始发抖,浑身都开始发抖。 这群人,正是四两的手下。 “怎么……回事?”四两自言自语喃喃,话不成句。 唐砂看向杀手,问:“你们的人干的?” 杀手摇头:“我没收到消息,应该不是。” “我也没有呀,我艹?这特么什么情况。”唐砂懵了。 “不是冲我们来的,应该是冲他来的。”杀手对唐砂道。 唐砂反应了一下,确实,如果是冲她来的,那么何必杀这群人呢? “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或者是你家公子得罪什么人了。还是了不得的大人物。”这些人不是弱者,居然被这样屠杀,可见对手有多强大。 四两平息了片刻,道:“得罪了不少人,绝对……不会这么强。” 四两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他想不出是谁要杀他。 第309章:答案 事情的发展出乎了唐砂的意料,真的是一直计划……算了,都是命。 “这里离白侠岭不远,会不会是……”四两猜想道。 “应该不会,你想想你们来这儿多少天了,他们为什么先前不动手?偏偏要等这个时候动手呢?”就这一点就讲不通。唐砂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除非……他是有意想嫁祸给我们。” 四两眉目俊朗,线条刚毅,嘴唇的形状尤为漂亮。唐砂就这样上下打量着四两:“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情敌呀?” 四娘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你在胡说什么?” “在我这你就没必要装了。”唐砂笑了笑。“我是说真的。知道你来这儿的有哪些人?柯易寒,对吧?你觉得柯易寒可能害你吗?不可能吧。来人是想把你们至之死地,然后把责任嫁祸到我们身上。我觉得他们的目的没达到。我们最好还是离开。” 唐砂反应过来。 四两也开始在想这个问题。知道他来这里的。除了公子外,当然只剩下他手下的那些暗卫。 那些暗卫从来都只服务于公子。准确的来说是李家,外人绝对不可能知道他的行踪。 四两越想越偏,细思极恐。 为什么要杀光自己带来的所有人?很大的一种可能就是这群人,认识他出了他们。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唐砂看四两出神,凑近问道。 四两表情有点奇怪。听唐山问起,猛的回了神:“啊?没有,不知道。” 鬼才不知道!这表情真的是,就差写在脸上了。 “先走吧,这不是逗留的地方。”唐砂提醒。 “我想……”四两看着那群人的尸体,浑身居然萦绕出一种悲哀。 唐山有些不忍,叹了口气:“山中都野兽,我们把他们埋了吧。” 四两看了眼唐沙,冲着唐砂微微点了头,眼中是一股感激之意。 三个人要把这十几个人埋起来,说难不难。毕竟四辆河杀手。功夫不浅,直接用他们的剑,在地上炸出一个个坑。 唐砂看的是叹为观止。 又说唐沙现在的心情很平静吗?当然不是。记得第一次看见这么多死人,还是在横山的时候? 人的生命真的很脆弱。脖子上被轻轻的划上那么一刀。那一个个青春肢体鲜活奔忙的人,就成了地上躺着的一具冰冷僵硬的尸体。 这样的场景甚至让唐啥感到害怕,他她怕自己在下一瞬,会如此。她怕自己心爱的人,也会如此。 “如果我们猜的没有错,他们的目的是你,那么他们肯定还会再来找你。”唐砂昨日的行为像是暂时保了四两一命。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唐砂又问。 四两被唐砂劫持的初衷是什么呢?是一个答案。当然其中不乏有因为唐砂就是回甘先生的原因。四两从一开始就不想要她都性命。 “公子的信应该快到了,我想在这儿等。”四两有些执着。 唐砂看了一眼杀手。眼中似乎带了些询问的意思。 “你别看我,你自己决定便是。”这个杀手有点冷。 其实唐砂的时间并不充裕。她必须要尽快赶上解生花的脚步。 在这儿已经耽搁了两天多,那就再耽搁最后一天吧。就当感谢四两帮了自己这个忙,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其实说句实话,唐砂在这儿并没有什么用。人家要是杀过来了她还能挡住吗? 不过杀手大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三人在埋完这些人之后又入了林区,隐藏起来。 唐砂专门为他们搭建了一个绿植小屋,夜间他们也没再点火。 “信我们去给你取吧,你最好还是别现身。”那群人没有找到饲料。所以必定会去一个。是了一定会去的地方,那是什么地方呢? 据四两说,他们的信鹰都会经过固定的方式来往,而只要那群人跟着鹰的踪迹,肯定会找到四两。 “也好。” 唐砂:??? 唐砂完全没有想到四年由都不用犹豫直接就答应了。这么不客气的吗?正常的剧情不是应该说,我自己去吧啊,不想连累你们吗? 四两从怀中摸出了一颗石头,唐莎记得这块石头是刚才他从他手下的身上摸出来的。 “在稍微空旷的地方燃烧这种宝石,信鹰自然就会找到。” 这么高级的吗?果然是万恶的资产阶级。像那些平民在战火中寄一封书信都要寄几个月,正所谓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但对于这些万恶的有钱人来说,穿一封信真的太简单了。她就是万恶的有钱人中的一个。 这宝石是什么材质唐砂也确实没看出来。毕竟这个世界总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超出她常识的东西出现,她已经见惯不怪了。 “那你怎么知道信鹰来了呢?”唐砂又开始了自己的好奇宝宝模式。 四两哽咽一下:“嗯…这种宝石可以烧一天。” 唐砂恍然大悟,他的这个意思就是说,按照自己发现的时间来看,只要在固定可以收到信的那天,从早上一直烧宝石,迟早能等到。 杀手在一旁,看唐砂就和看傻子一样。 又是一个无眠之夜。 第二日,三人寻了一个比较空旷的地方。四两点燃了宝石,那颗宝石没有冒烟,而是发出了较强的光。 鹰的视力很好,所以就算在天上它也能清晰地看到这个光源。 四两点燃宝石之后,就到了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嗯,唐砂当然也跟着四两了。 杀手兄信誓旦旦的对她保证说。虽然可能打不过那群人,但是跑是一定能跑过的。唐砂就姑且信他一回。 大概在等了两个时辰之后,四两忽然道:“差不多了。” 唐砂惊讶,这是按常识来的呢,还是根据距离和速度算出来的呢? 还没等唐砂惊讶完,就听见空中一声鹰鸣。 那鹰在上空盘旋了几圈。最后直冲而下,落在了杀手的身前。 啥时候手疾眼快的取下了鹰脚上的信,想要退离此地。 就在这时,一道破空之声传来,杀手兄原地侧身,一只飞箭。划破了他的衣裳,插入了后面的大树。箭尾铮铮作响。 对方似乎也看出来这是一个高手,紧接着数只箭羽丛林中射出, 杀手中脚步轻盈,步伐诡谲。竟没有受一丝伤害,他向唐砂的保证,并不是说大话,凭的是真本事。 那群人见暗器伤不了他,而且看样子,他对这种杀手的节奏很熟悉。这个人不是他们要找的人,这是一个职业的杀手。 从他们后来看到被埋的尸体开始,他们就知道自己已经打草惊蛇了。但是上面说,那人肯定会在这儿等信,这人虽然不是那个人。但那个人一定在附近。 杀手兄踩着他的凌波微步,很快地蹿进了了丛林。 “你们四个个去追,其他人给我把附近的林子扫荡一遍。”为首的杀手下令道。 “是。” 他们这次的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一旦失败了,他们每个人都会生不如死。 他们都是从小被培养,是最优秀的刺客,最优秀的杀手。这一次上面没有给他们失败的机会。 杀手兄明显小瞧了这群刺客的实力,每个人轻功都不在他之下,他居然就根本脱不开身。 他在杀手组织里面算得上是强者,那个四两到底是个什么人?需要派出这么多强者来杀他? 杀手兄开始怀疑人生了。 其实唐砂和四两就隐匿在杀手兄奔跑的正前方的某一处。正是因为如此,刺客们才没有想到杀手会故意朝他们的方向跑,并且悄无声息的越过他们。 后面的刺客自然也是紧跟其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还有两位趴在地上龟息的人。 带他们的气息完全消失以后,唐砂才敢动,有些惊魂未定道:“你得罪的是李云吧?” 皇帝是没有必要来杀他的,像江湖大人物,卿家还有程立雪手下的那批人,更没有必要来杀他。所以现在唐砂只能往李云身上猜。 这当然只是唐砂的无忌之言,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但在他说完之后,四两的脸色变得不太自然。 唐砂心里咯噔一下。我操!不会猜对了吧? 唐砂在林中穿梭,很快到了刚开始杀手兄和那群人打斗的地方。 在一棵树根处找到了杀手兄扔在那儿的信。那群刺客怎么也不会想到杀手兄会随手把信直接扔在这儿。 四两也更了上来,但是他的目光并没有落到线上,而是直愣愣的看着树上插着的几只箭。 看啥呢?唐砂也好奇的瞟了一眼,这一瞟,乖乖,不得了呀,这箭不是弓射出来的,绝对是弩,威力巨大的弩。 箭头的材质也不一般,否则不可能连根没入,只能看到最后的箭尾。 唐沙也。跟江湖人相处过,也做了很多生意。这样的弩在市面上是绝对不可能有的,甚至连军方的弩都比不过这个。 不过唐砂认识这个弩,因为他在叶悬渊的铁骑军中见过。 铁骑军是叶悬渊最精华的部队,也是武装最好的部队。相当于一支特种部队。 当初在横山演习的就是那批人。 所以,真的是李云派的人。 唐砂就搞不懂你云为什么会杀四两?四两不是从小在李府长大,是柯易寒的书童吗? 这当然都是这两天四两告诉她的,除此之外,还说了很多。 唐砂开始了自己的猜想。其实最有可能的就是,李云他发现了什么?联想到李世栗对柯易寒的想法。 四两和李云直接交流的时间并不多,李云是怎么发现的?如果不是四两的问题,那么肯定就是柯易寒的问题。 柯易寒一定是表现出了什么,才让李云决定痛下杀手。至于表现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身在局中的人往往是很不清醒的,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唐砂能想到这一点。但是四两似乎他没有想到。 “信呢?”适量把目光从树上上收回来,问唐砂要起了信。 “不需要我先帮你看看?”唐砂挑眉道。 四两抿了抿唇:“那你帮我看看吧。” 唐砂被逗乐了,这么大个男人居然还害怕看到这一封信。 他也不是个啰嗦的人,直接把外面的小竹筒扯开,取出里面的信,看了眼四两,然后打开。 按照唐砂的猜想,这封信上,柯易寒应该无论如何都会保证四两的安全。 但当他看到信上的,那一行字的时候,瞳孔却缩了缩。 察觉到了唐砂的异常,四两心也往下沉了沉:“公子……怎么说?” 唐砂立马把信揉成一团攥在自己的掌心:“他说……无论如何,保你性命。” “把信给我。”四两明显就不相信唐砂所说的。 这是别人的信,别人要求她给出来。她自然没有权利,阻止别人知道事实。 唐砂把信放到了四两手中:“我希望你看我的那些文章不是白看的。” 四两的手开始颤抖起来,连打开一张揉捏过的纸团都看起来很费力。 答案,最终还是呈现在了他的眼前。他做的这些。这么多年以来他付出的一切在这一刻,终于有了答案。 看到答案的四两笑了,越小越大声,越笑越大声。最后直接蹲在了地上。 看着大笑的四两,唐砂心中很不是滋味。因为他知道信上只有一句话:不惜一切代价,抓捕元小明。 原来他二十多年以来的陪伴。最终却换来的一句“不惜一切代价”。 伤心归伤心,但是现在面对的是生死危机。他们不能在这儿久留。 “走吧,待会儿他们就回来了。”唐砂蹲下来拍了拍四两的肩膀。 但是两蹲在原地一动不动,低着头,声音很奇怪,听起来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唐砂站起身来,有些无奈。正想环顾一下周围,可刚抬头,瞳孔剧烈收缩。 “闪开!” 唐砂的身体比她的话更快。一把拉起地上的四两转了个圈。 “铿~”箭尾颤动,半根没入地里。 惊魂未定,若是慢那么零点零一秒,可能四两就凉在当场了。 “大哥现在可不是伤心的时候,我可不想死在这儿。”唐砂尽量控制住自己呯呯呯的心跳。 其实想当年唐山在面对那些流氓的时候,游刃有余。从来就不会紧张什么的。没想到随着自己的武功越高,都是越混越差了,现在只能是被人家追杀的份儿。 又或许是现在有了牵挂,所以会害怕。 第310章:感觉他快要凉了 对方见一击不中,立即闪身袭来。 刺客脸上的银色面具闪烁着寒光,差点闪瞎了唐砂的眼。 忽如其来的情况,生命受到威胁,让四两暂时从刚才的情绪中走了出来。 刺客出招速度极快,如同鬼魅。唐砂眼睛都快捕捉不到对方的动作了。这样的实力差距叫人怎么打? 四两倒是勉勉强强能抵挡对方一阵。唐砂机智的躲到了一棵树后。脑袋飞速运转。 硬刚肯定是刚不过的,那就只有智取了。 好在现在只来了一个人,要是多一个人,情况只会更糟糕。 必须要在其他人赶来之前把这个人解决掉并且脱身。 唐砂立马掏出自己的匕首。在上面涂上了软筋散加迷药。 其实她身上是有毒的,但是她不敢涂。你说这万一要是不小心,误伤到了自己或者是四两,那就不好了。 不能近身的唐砂像只猎豹一样,在暗处偷偷观察着自己的猎物,伺机而动。 四两很快就落了下风,此时的四两背对着唐砂,挡住了刺客看向唐砂的视线。 绝好的机会唐砂自然不会放过。 “蹲下!”唐砂忽然大喊。 四两在和刺客对战的时候自然也观察着唐砂都动作,唐砂声音一处,四两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二话不说直接蹲了下来。 匕首擦着四两的头皮而过,隔断了几缕青丝。 即使刺客的反应再快,他也不能完全躲开。匕首划破了他胸前的血肉。 他眼神一凛,看向站在不远处,投掷匕首之人。 唐砂被他那样看着,脖子一凉,摸了摸,还是一根,没变两截。 这个药效唐砂上次试过。 “四两,走!”唐砂轻喝一声,转身就跑。 四两飞身跟上唐砂的脚步。唐砂见四两跟上了,只顾往前跑,在山林中身姿灵巧,而且她很会找路线。 为了不留下痕迹,唐砂还蹿上了树。 不知为何,四两就是出奇的信任唐砂,踩着她都脚步,跳跃在树上。 最后发现了一处山洞。 山洞很隐蔽,不过看外面的痕迹,洞里应该有东西。 正想问四两要不要进去,回头眼中却落入一张略显苍白的脸。 “你怎么了?”唐砂立刻上前,扶住四两。 一走近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灌入鼻腔。 目光转到他背后,只见一只羽箭从背后插入四两另一边的肩胛骨。 练武之人筋骨强,所以没有整只箭穿过,可剪头却隐隐穿透了身体。 他眉头紧蹙,额角冒汗:“无碍。” 如果那人准头再好一些,四两怕就当场就得死在那。应该是迷药起了作用。 “吼!” 一声忽如其来的吼叫震耳发聩。 “我艹!不是这么倒霉吧。”许是四两身上的血腥味引出了洞中的野兽。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听吼声像是熊。 下一秒,一直庞然大物出现在了唐砂的视线里,这是一只成年棕熊。体长两米左右,肩高一米三左右。 一兽两人六目相对,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唐砂脚下开始后退,棕熊似乎看出了对方的危险性,没有直接扑上去,而是慢慢靠近。 “别看它,用余光瞟。”唐砂提醒了一声四两。 传说中熊不喜欢死去的生物,所以有人说可以用装死的方式来逃生。那真的是等死了。 熊一般不会对人发起攻击,除非你让它感受到了威胁,认为你要对它发起攻击。 这时候你只有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有威胁,才是更有效的办法。当然更不要尝试跑,如果四两没有受伤,唐砂还可以选择跑。 可是现在……最好就是慢慢后退。 虽然唐砂已经显得很没有攻击性了,可是这只熊却一直缓缓的跟着唐砂的脚步,不肯离去。 箭没有拔出来,出血量还在控制中。四两虽然受伤了,可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 “我有把握干掉它。”他没有流露出杀气,可是语气里却充满杀机。 “杀了它可能还有更大的麻烦。”先不说四娘杀他的时候,会让自己的伤势更加严重。再说杀了这只熊尸体不好处理,血腥味会引来更多的野兽。 他们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先离开,然后为四两处理伤口。再去和杀手兄汇合。 “熊老弟,那边还有更好吃的,要不要去看看?”唐砂试图和这只熊对话。 然而,毫无疑问的是,这只熊老弟根本就没听懂唐砂的话。 唐砂暗自啐了自己一口,你个傻逼,居然傻到以为这只熊能听懂人话。 实在不行,还是只有杀了这只熊。 诶!唐砂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似乎想起了什么。 这片区域唐砂这两日也走了走,比较熟悉。而且离山下也不是很远。 山下的猎户时长来打猎。在观察地形的时候唐砂就注意到过几个陷阱。附近好像就有一个。 “四两,往东南那边退。”唐砂一手扶着四两,一边注意熊的状态。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只要唐砂不做出什么大动作,这只熊或许就会一直保持这种状态。 不出唐砂所料。当她看到身后的陷阱时,那只熊还紧紧地跟着他们。 “我数一二三,数到三的时候,咱两一起背着跑过去,然后跳过那个陷阱。”唐砂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陷阱的位置。 “嗯。”四两用鼻腔嗯了一声。 “一……二……三!” 棕熊感觉出了这两个两脚兽对自己能够产生威胁,所以没有贸然发动进攻。可是两人的示弱又让它觉得它有机会。 跟着跟着,忽然这两只两脚兽开始奔跑起来。棕熊控制不了自己的狩猎本能,抬起前脚就去追逐。 在经过一处时,两脚兽纵身一跃。棕熊不傻,常年躲避猎人的追捕已经让它有了规避危险的能力。 他学着唐砂和四两的样子,也跃了起来。 唐砂本来站定脚步,等着棕熊朝他们扑来。奈何这畜生还挺机灵。 若是普通人,还真让这个棕熊给扑了个正着。可对面的两个人,都算得上是有功力在身。 只见饲料上前一步。半蹲而下,浑身紧绷,双拳紧握。 当熊跳跃高空下落之时,他脚尖蹬地,利箭一般,和棕熊撞在了一起。 棕熊在空中没法用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那个两脚兽一拳击碎了骨头,身子往后抛了一米,坠入了陷阱。 陷阱下面是猎户。早就竖起的尖锐木棍,棕熊一落进去,发出阵阵哀嚎。 哀嚎声持续了一会儿,渐渐虚弱,然后陷入了一片寂静。 因为深受重伤四年没有办法很好的蓄力保护自己,那到骨头碎裂的声音不仅仅是棕熊的,还有四两的指骨。 手上的骨头已经微微变了形。 “走,我先去为你处理伤口。”唐砂心中有些佩服起四两,也是个硬汉,伤成这样居然哼都不哼一声。 危机解除,四两浑身泄力,脚下差点儿站不住,向前踉跄了一步。 他唐砂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了四两,把他那只完好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 “多谢。”四两喘着粗气,有气无力。 “您可别说话了。”感受着身旁之人不太暖的体温,和不太平稳的呼吸。唐砂加快了脚步。 只觉得越来越重,越来越重,直到后来四两这个人几乎是被唐砂拖着走的。 后来四两不断的往前倒去,意识开始涣散。 “四两,四两,不能睡,给我清醒着!”唐砂一边走一边交唤着四两,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四两公主抱起来。 这个时候了,啥姿势都可以。 硼砂抱着有些微微吃力,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如果现在不处理伤口,可能四两就坚持不下去了。 听闻前面水声,唐砂靠了过去。 这是一条极小的溪流,水尤清冽,小石为底。 周边地形平坦,但遮挡物较多,是个处理伤口的好地方。 唐砂把四两放下,一半背靠在一棵树上。然后拿出了去味的药,撒在周围。 回来蹲在四两面前,拍了拍他的脸:“醒醒,四两!” 唐砂下手不算轻,拍轻了怕拍不醒。 果然四两被唐砂这么一拍,清醒了不少。 “我现在要给你处理一下伤口,你忍着点。”唐砂说完看了看身边,目光锁在了四两的剑上。 把自己的衣角扯了一块下来,打湿了水,然后撕开四两的衣裳。 常年被衣服遮挡下的皮肤和脸上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被剑刺穿的伤口显得很狰狞。微微呈旋涡状。 这件发出来的时候应该是旋转着发出来的,难怪穿透力那么强。 被箭刺过的骨头。很有可能无法完全愈合。伤情比唐砂想象的要重的多。 他忽然都有点不敢下手了。 “动手吧。”四两眼神迷离,头仰靠着大树,汗珠沿着他的颈脖流到了胸膛,泛起水光。 “我先帮你把箭取出来吧。”唐砂在医馆混了那么久,手法还是很娴熟。 箭头只有一半在外面,一半嵌在了肉里,正面拔出来不方便,背着箭头拔更不可能。 唐砂豪不吝啬的掏出了自己的压箱底的药。沉辛当初给自己的。 开始的时候还觉得这些药很容易得。直到后来。去过的那么多医馆,见过了那么多行医者才知道这些药真的是天下难寻。 生骨丸只剩下了一颗,唐砂自己肩膀受伤的时候没舍得吃,现在她打算把这药给四两。 凝血药撒上去,肉眼可见血立马就停止了流动。 “你可千万不能死,我这些药都无价之宝。”唐砂心痛道。 四两没了力气说话。 洒了药之后,唐砂去寻了一些干燥的木材火来,点燃火,开始烧起了刀,杀菌。 之后再四两的肩上划开了一条口子,方便把剪头露出来。 四两身子有些抽搐,唐砂把刚才撕下来多余的布条裹成一团。 “张嘴。”还不是最痛的时候呢。 四两一口咬住了布条,差点没咬到唐砂手指,害得她猛的一缩。 四两胸口剧烈起伏,脑子里面嗡嗡作响,眼前有无数光影浮动。 这你根本就没有麻沸散,而且那止痛药。唐砂也已经用完了。 找到了角度,唐砂拿出了自己带的小镊子,夹住箭头。 镜头远远比她想象的好拔得多。这样说明伤口周边的肉和骨头都已经完全碎了。 四两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大腿,指节泛白。 闷哼了一声后,就没啥反应了。 唐砂一怔,立马扔了箭头,搭上了四两的脉搏。还好好好,虽然微弱,但是还在跳。 唐砂不会渡啥内力疗伤,只得把最后的药粉涂在了四两的肩上。 然后又找了几根木棍,为他正了手骨,用布条固定起来。 搞完这些,唐砂是大汗淋漓。不知不觉之间,太阳已经落到了西边。 一天没有吃东西的唐砂饥肠辘辘。 她又去打了一点水,将近傍晚的水很凉,怕是刚化出来的雪水。 四两能感受到唐砂的一举一动,也知道唐砂在很仔细的照料他,给他擦汗,偶尔还会叫他两声。 虫鸣愈盛,夜幕落下。 唐砂用土盖住了火堆,晚上燃火堆太醒目。那群刺客肯定没走,不知道杀手兄怎么样了。 树林里面漆黑一片,唐砂拿出火折子点燃,只有微微亮光。 放到四两面前,他的脸被火光照得橘黄,还是没醒。 四两觉得自己累了,真的累了,好累。自己或者的意义在哪里呢? 回甘说,要找到自己生命的一把火,燃烧生命。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那把火是什么?为公子献出生命不就是早就有的觉悟吗? 可是为什么当看到那句“不惜一切代价”的时候,世界是那样灰暗,心是那样荒芜。 而后又看到了独属李云暗卫的箭羽,原来自己的生命从来都是用来牺牲的。在他们眼中自己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 自己在李云那算什么其实不重要,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呵呵,真的好累。 在这里过夜,而且不点火堆,其实一点都不安全。随时可能要面对刺客的追杀和野兽的伏击。 生骨丸已经给四两服下了,入口即化就是这点好,否则怕是没疼死噎死了。 服用了生骨丸的四两其实更加难受,没了止痛丹的配合,短时间内生长骨头的痛处…… 当初元芳就算服用了,也是抱着自己喊着疼。可现在四两居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假如不是还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还以为是具尸体。 当心痛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再也感觉不到别的疼痛。 唐砂永远也不会明白四两和柯易寒之间相依为命的那些年,就如同她同样不明白宁小明和宁歌一样。 第311章:杀手兄,再见 唐砂觉得自己很幸运,这一夜居然就这么平平安安的度过来了。 一晚上没有睡觉的她,着实有些疲惫,趁着四两还没有醒来,唐砂在附近找了点果子。 生骨丸的效果很好,即使是四两没有醒过来的意愿,可身子骨好了,醒不醒的过来也是不靠他的意志的。 既然醒了也不能装睡。 唐砂看的四两抬起了眼皮,一个机灵:“总算是醒了,大哥,吃点果子吗?” 质量近乎一天一夜没有进食,加上生骨丸消耗了大量的体力,现在饿的是前胸贴后背。 若是一般的女子陷入感情,定时要死要活。可是四两,他的性格就注定他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放弃自己的生命。他想要回去,要一个理由。 他要当面问清楚,或许那样,自己就彻底死心了。 果子唐砂已经洗好了,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果子,反正……有点酸。 四两接过果子,慢慢的吃了起来。 刚抬起手的四两,忽然就顿住了。 自己的肩膀…… 他不可置信的把果子咬在嘴里,然后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肩膀,除了血肉伤,骨头居然长好了。 可能是因为骨头碎裂的原因。骨头长好了之后也有些坑坑洼洼。但这样的药效也是四两闻所未闻的。 “多谢。”不知道这是四两第几次和唐砂道谢。 “没事儿没事儿应该的。”看着四两这般脆弱,唐砂难免会说些违心话。 四两扯着苍白的嘴唇,笑着点点头。 凑近了看四两五官长得很精致,吃果子的时候,可能是因为酸眼睛情不自禁的眯起来,长长地睫毛几乎盖住了他眼睛的三分之二,眼尾处更是看得清楚。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唐砂又开始明知故问。 四两犹豫了一下,奇怪的看了眼唐砂:“有点酸。” “酸才好啊!让人活的清醒些。”唐砂拍拍手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这世上,又有几个人活的清醒呢?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梦里。 “好了,吃完了咱们去找人吧。”看四两的脸色红润了不少,唐砂开口道。 四两缓缓站了起来,手上的骨头也长得差不多了,看着唐砂给自己包扎的伤口,和那少了半截的衣摆,略微感动。 可不知为何,昨天唐砂扔匕首的那一幕,忽然有些在自己的脑海中。若自己当时慢了一步,那她就是杀人凶手。 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她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那群人追杀手兄追的那么紧,可能他不好脱身。对他们先前的时候就已经商量好了汇合的地方。 要不是昨日四两受伤,怕现在已经到了。 汇合的位置当然不在这附近,离这儿有一定距离。 两人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一路上没遇到什么人。 “你说那群杀手为什么会找不到我呢?”唐砂有点好奇。 虽说这个树林有点大,但是以那群刺客的速度,搜完附近的林子,不会很浪费时间。 “不知道。”他为人也算是实诚。 我昏迷了一晚上,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呢? 唐砂也知道自己问了一个白痴问题,但她本来就没打算让四两给他讲出一个答案。 这一路上唐朝专门找了。比较隐蔽的地方走。中午饿了两人就在河边摸了鱼。 没了调料的鱼吃起来有点腥,但胜在还有得吃。 在日落之前,他们终于到了他们约定的地点。 “这也没人啊。”唐砂双手叉腰,环视周围。然后又围着小石潭,寻了一圈。 “我也没看到人。”四两从另一边走了过来,摇摇头。 他们约定的地方是一个小石潭边,杀手兄对这一带似乎有点熟悉。当时他是只指明了这个方向,有一个小石潭。 “他说的会不会不是这个小石潭?”唐砂不禁怀疑起来。 “那我们再往前走走看。”四两也不清楚。 这小石潭的环境确实很漂亮。顿时让唐砂想到了高中学的那篇《小石潭记》。 小石潭的水也很清澈。完全能看到底,还能看到里面的鱼儿。 等等……那是什么? “潭水里面有东西。”唐砂指着潭中的一块大石头,那黑乎乎的东西就再两块大石头中间,因为有了石头的遮挡,唐砂看不清全貌。 四两顺着唐砂指的方向看过去,也瞧见了那黑乎乎飘在水上的东西,看起来有点像…… 小石潭比较大。若不是那一堆聚集了许多鱼,唐砂不一定能注意到。 “我去看看。”四两说完,飞身而起,脚尖点水,颇为帅气。 他稳稳的落在了石头上,远看石头还不是很大,但落在上面之后发现居然有将近三个床的面积。 这里看不到东西,他上前走了几步,走到了石头边上,这才低下头看看这两块巨石中间是什么玩意。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整个人直接僵在了当场。 自己平息了一会儿。才站起身来,回头看了眼唐砂。 唐砂远远的就看到四两站在巨石上望着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四两咬了咬牙,又回过头。一双毫无生机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他。因为在水里泡了一段时间,全身已经发白。 他们刚才看到的,正是这个人漂在水面上的头发。 双脚蹬在两块巨石上,四两弯下腰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腰带,把他提了起来。 唐砂就看着四两下了石头缝隙,没过一会儿又爬了起来,还带了个……人? 原来自己刚才看到的黑色东西是个人,看着那落水之人熟悉的衣裳,唐砂脸色煞白。 四两带着人,回到了岸上。 可能是看到自己脚下的尸体。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微张的嘴,那双手像是被泡过的鸡爪。 他的头发就贴在脸上。让那张森白的脸显得更为可怖。 唐砂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杀手兄。 昨天还在自己身边活蹦乱跳的人,现在就这么躺在自己的面前。 唐砂不是第一次看尸体,但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身边的人,赤裸裸的死在了自己面前。 自己和杀手兄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可是这幅画面对唐砂的冲击,是那样强烈。 在这一刻。唐砂似乎对叶悬渊的感受,有了那么一点了解,也开始真正的理解叶悬渊的所作所为。 当初卿诺的死,后来亦霜的死…… 叶悬渊他该……有多痛苦。 原来死人,真的很丑陋。原来,自己以为不会死的人,也会忽然离开。 四两对这种场面的接受力比唐砂强得多,虽然心里也是有点不舒服,但更多的是在考虑唐砂的感受。 唐砂站了好一会儿,就那样和那双眼睛对视着。忽然,她蹲下身子,用手把杀手兄的眼皮盖了下来。顺便整理了一下他的头发。 四两发现,唐砂的手在抖,而且抖得很厉害。 即使是如此,唐砂也开始扒开杀手的衣裳,检查起他身上的伤口。 越是仔细检查,唐砂手抖得越厉害,最后,直接盖上了上去,不想再多看一眼。 杀手兄身上很狰狞,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泥泞。 如果杀手兄他只是死了,唐砂还不会这么愤怒。可是现在,她心里面的怒火。差点将她自己点燃。 这是何等残忍的手段? 那群人究竟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或者是想从他嘴里得到什么? “他是杀手,但是他被抓后没有自杀,很奇怪。”四两对杀手有一定了解,有内力在身都杀手,在判断自己不可敌的情况下,不会给对方活捉自己的机会。 但是这个杀手…… “别说了!” 唐砂的低吼让四两一下安静了下来。 “让我静静,谢谢。”唐砂知道自己的语气好像有点儿不太好,后一句缓和了很多。 唐砂原地坐了下来,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四两看不清她都表情。 杀手为什么没有自杀,唐砂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咎在了自己身上。 她想起了前段时间她对解生花,长生,杀手兄说的那些话。 那天她和解生花讨论起了杀手的问题,他说。杀手在被抓之后应该做什么? 解生花毫不犹豫的说,自我了结。 唐砂当时就反驳:“杀手就不是人吗?自我了结?要始终明白一点。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你说万一下一秒就有人来救你了呢?只要你嘴巴严,什么都不说,何必自杀。难道就不该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吗?就甘心就那样死掉?” 解生花当时没有怎么反驳唐砂,只是用着看年轻人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可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热爱生命,人人有责。即使是在困难。也不能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杀手身上的那些伤口明显就是深浅所致。而且在当时他肯定已经没有了反抗的资本。 在这一刻,唐砂莫名的后悔当初自己说了那些话。她不知道杀手是不是听了他的那些话有所触动,但是她终归是说了,否则……没有理由。 其实自己说的没有错。每个人。都不甘心。自己死的毫无价值,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欲望,即使是杀手也不例外。 没有任何一个人完全是对死亡无所畏惧。就算当初的陈旋他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可他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露出的表情依然带着恐惧。 杀手兄是不是最后还在期待的忽然有人出来救他?他是不是还在幻想着,或许以后会有美好的生活。他是不是还在相信着唐砂所谓的,只要活着明天就会更美好的谗言。 那他死前究竟遭遇了多少痛苦?他在死亡的那一刻究竟有多绝望?甚至那时候他可能还在怨恨着唐砂,明明那么相信她都话,到最后却发现是骗人的。 这一刻唐砂似乎明白了解生花当初的表情是因为什么。 谢生花比唐砂更清楚。对于被抓的杀手来说,自杀其实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这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是影视剧小说的男女主角。不是每个人在面对危险的时候,都有突然出现的英雄驾着七彩祥云挺身相救。 如果杀手凶,他自杀了。唐砂并不会觉得有现在这般愧疚。真正让唐砂愧疚的是杀手兄对活的渴望没有得到实现。 原本还打算对四两说的一些大道理、毒鸡汤。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把他埋了吧。”四两道。 唐砂觉得有些可笑,这句话和前几天自己和四两说的那句何其相似。 她放下手,站了起来,眼眶没有红,眼里也没有泪水。 “好,埋了。” 最后二人挖了一个坑,这个坑。和前几天他们挖的那十几个坑一模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这些坑上。几年之后。或者是几个月之后?就会长满了草。没有人知道他们死在了这儿。 “四两,你觉得我写的那些东西对吗?”唐砂忽然问。 “杂志上那些吗?”四两反问。 “是。”唐砂点头。 “我一直都很崇拜你,我觉得你写的东西它能让人受益匪浅,很对。”四两说出来自己内心的感受。 唐莎听了之后露出了一抹苦笑:“以前我也认为是对的。现在忽然发现,很多事情是我想的太天真了。” 现实远远要比理想中的残酷。这个江湖远远要比唐砂想象的江湖更加血腥。 以前总是听说若倾城。杀了多少人?干了多少事情?江湖哪两个门派又开始了厮杀?感觉就像听故事一样 就连自己当初做生意,天天混去打架,也只不过是在被宁歌悄悄维护。 “你并没有错。”四两严肃道。 唐砂以为四两是在安慰她,涩涩道:“你可别安慰我了,你要有自己判断是非的标准,不要我写什么你就信什么。” 唐砂思想产生的背景时代文化和这个时代的完全不一样,所以很多东西都不适用于这个时代。 “我有的。所以我觉得你并没有错。每个人所处的位置不一样。他们接触的人不一样。他们的一生都会不一样。 有的人的一生,本来就很简单很干净,你的想法是对于你当时的情况来说是对的。或许对于别的人来讲,有些东西有出入。但是对你来说,这就是对的。” 常年和别人讲大道理的唐砂,没想到也会被别人讲起了大道理。 而且这个道理唐砂居然能接受。 “谢谢你。” “嗯,我接受。” 第312章:四两他…… 杀手兄的一生就完结在了这片树林里,活着的人要继续活下去。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唐砂这个时候才想起这个疑点。 如果是他自己走到这里来的,为什么会在水中?如果是那群刺客干的,那么……那群刺客会不会就在周围? 可他们在这儿弄出的动静也不小。 这一切就像是一片迷雾,让人看不清真相。 “很多事情不必知道过程。”因为结果就摆在了那里。 “现在你的人都死完了,而且你被我劫持。那你现在回去要怎么跟柯易寒交代?”唐砂想了想,确实是这样,于是换了一个话题。 但她心里却想着,如果下一次再遇到那群人,她不会让他们好过。 私四两没有说话,公子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无论他怎么说谎话,相信公子都能够猜到真相。 而且四两他能告诉柯易寒说,是李云的人来刺杀他们的吗? 公子需要李云做他的靠山,但同时他也必须要回去。就算自己死也不能死在这群人的手里。如果公子要自己的命,那就给他。反正自己的命也是他救回来的。 既然等的人已经不再了,两人再一次踏上了路途。他们去往的方向是南方。四两现在北上出去不就是死路一条了吗? 所以他打算稍微南下一点,入西戎,然后再悄无声息的绕回去。 所以两人有一段路相同,便结伴而行。 就在两人离开这个小潭不久后,两人却发现了林子里遗留下来的打斗痕迹。 唐砂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看来林子里还有第三拨人。” 事情越来越复杂,真的是一个不能久留的地方。 “而且那群人应该走到了我们前面。”唐砂开始担忧起来,不知道这群人是敌是友。 “我们还继续往前走吗?”四两问。 “当然要走,不可能原路返回。白侠岭离这里也不远了。入了白侠岭,那就只有卿家的人。” 卿家的势力四两现在是无法进入:“再往前走一点我们就分开吧。” 走了大概一个时辰,四两开口道:“就这里了,告辞。” 唐砂看了看四周,没发现什么异常:“好,告辞。” 两人就算在这里分道扬镳了,看着四两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丛林中,唐砂松了一口气。 每个人有每个人不同的道路,她现在要去找她的长生了,耽误了这么久。 唐砂才刚走了两步,忽然顿住了身形,鼻翼动了动。 她的嗅觉很一般,现在连她都能闻到血腥味说明,战斗的地方离她很近。 怎么回事?刚刚还没有这股味道…… 难道…… 唐山一惊,立马折身,朝着四两离开的方向过去。 走得越近,血腥味就越重。 透过丛林高茂的杂草,唐砂看到了一个血淋淋的人…… 那个人踉踉跄跄的站在地上,不愿意倒下。他发出了奇怪都声音,咯吱咯吱的水声,像是想说什么话,但因为没有力气完全说不出来。 “嘭!”最后他还是倒了下去,唐砂看到了那张脸……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刚才自己不是看过了周围,没有那群人的痕迹吗?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有人似乎察觉倒了唐砂的到来,低声说了句什么,那群人居然撤走了。 唐砂似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她想上前去看一下,但是她无论怎么用力想都难以让自己的身体移动半分。 忽然他看到那人的身体动了动。 没死! 唐砂反应过来,那一瞬间身体的控制权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上。 “四两,四两!”唐砂跑到四两面前,跪在了他身边。 四两的睫毛挂上了血珠,嘴巴里吐着鲜血,手想抬起来,可似乎没了那个力气,使得他整个人都像是在抽搐。 “你别动你别动,我看看我还有什么药。”唐砂嘴唇颤抖,慌乱的打开了自己的背包,解绳子解了两次才解开。 越是慌乱,越是做不好事情,唐砂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沉辛的药基本上都用完了。解生花的药药效并没有那么强,但是唐砂依然把它们全部拿出来。止血的愈合伤口的一股脑的往四两身上糊。 唐砂刚跪下做的第一件事情,其实就是摸了四两的脉搏。 她知道,四两可能……没得救了。 把上他手腕的时候摸到的不是手腕,而像是豆腐。四两浑身的骨头基本都碎了。 唐砂很后悔那个生骨丸昨天就给四两吃了,要是能留到现在……还有那止痛药,好有…… 唐砂看到了四两眼里的不甘心。四两盯着唐砂,他的五根手指抖动着,像是要握住唐砂。 他很焦急,很恐慌,直到自己要死了,他知道自己活不过去了,可是他还有很多话想和公子说。 他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东西。 唐砂立即把耳朵凑了过去,只听到四两用满是血腥味的气息道:“告……诉……他,我……心……” 唐砂一直保持着那个动作,一动没动。可是耳边再也没有了任何声音。 “四两,你说完呀。”唐砂自言自语的喃喃,眼眶忽的红了。 我艹,今天是个什么鬼几把日子,宝宝三爷都不好! 唐砂直接倒在了四两身旁,闭上了眼睛,自闭了,真的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了,真的好累呀。 不知道过了多久,唐砂猛的惊醒过来。 自己刚才居然睡着了,这一醒来,就对上了一双眼睛。 唐砂整个人瞬间惊醒。 眼睛的主人发现这玩意儿居然动了。立马拱起了自己的背,呲出了自己的牙,发出低吼。 唐砂顺势捡起了地上的一块小石头,扔了过去:“连你一只猫也想打我主意吗?” 猫儿反应很快,躲过了石头,立马缩在了一棵树后面,探出一个脑袋,打量着唐砂。 这个可恶的两脚兽。居然敢袭击本猫,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嗷呜~ 唐砂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一只懒猫。不过呢,猫一向出现在横山里面,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也出现了懒猫。不过倒也不奇怪。 横山向上一片山区都是相连的。能走到这儿。对于懒猫这种速度出奇的动物来说,并不算什么很困难的事情。 唐砂看向身边的四两,刚才还有点生气的表情立马消失,变得颓废。 先前那群人可能已经察觉到自己来了。不是,可能是肯定。如果他们真的是李云的人,为什么不直接干掉自己呢?为什么不把自己抓起来去换李世栗呢? 原因,要么刚才杀四两的那群人。不是李云的人。要么就是因为他们只接到了杀四两的命令。所以李云下令一定是在自己劫走李世栗这件事情之前就决定好的。 唐砂在这儿坐了很久,居然有点不敢看四两。他心跳很快,有点害怕。 刚才还和自己挖坑埋杀手兄的人,现在就这么赤裸裸的倒在自己面前。 这让自己怎么接受呢? 唐砂长长的叹了口气,咒骂了一声。 懒猫还没有走,它站在树后,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但是它能察觉的出来。这个坐着的人心情不是很好。 而且它好像认识这个人,对,没错,就是他当初在横山凶它的也是他。 虽然很想报仇。但是猫的直觉告诉它现在最好不要惹这个人。否则今天就是自己能看到太阳的最后一天。 唐砂能够让四两暴尸荒野吗?不能。 难道要把它直接埋在这儿吗?四两跟着柯易寒那么久,地位不低。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让唐砂忽然想到了飞将军李广。征战沙场一生,功绩无数。到最后,也不过是死在了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掩埋于黄沙。 所以人不都是一样吗?任你风华绝代,任你倾倒众生,到最后也是骷髅。 其实把四两埋在这,最可能的就是,那些饿了的豺狼虎豹。它们会刨开土,然后啃食尸体。 唐砂最后还是决定带着四两的尸体离开。四两已经死了。 在自己睡觉的这段时间,余温已经散尽。入手的是一片冰凉。 唐沙想把四两扶起来坐着。可是她发现,四两浑身软趴趴的,断掉的不只是手骨。 最后唐砂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四两的尸体。用自己遗产的布条把丝两捆在了自己的背上,一步一步向着山下走去。 没有了柯易寒的人的追捕,唐砂也没什么值得担心的了。 第三波人的身份在唐砂这儿成为了一个永久的迷。 唐砂从来没有走过这么艰辛的一段山路,因为四两尸体的原因,一路上招来了不少东西。 当然最后都没能打过唐砂,唐山自己受了不轻的伤。 甚至到了后来四两的尸体已经开始发出了味道。 好在山中还有猎户存在,猎户很心好,唐砂也懒得再装什么男子。也装不下去了。 猎户以为四两和唐砂,是夫妻关系。为了让自己的丈夫留一个全尸。这个妻子居然把丈夫一步一步背了出来。 唐砂知道火化在古人眼里就是毁灭灵魂,让灵魂永远无法往生。 但这种情况,疼杀也不能够把剩下的尸体埋在这,让猎户帮他看着。 更不能在背着四两的尸体走了。再背下去可能就要生蛆了。 最后在猎户的帮助下,唐砂还是把四两火化了。 唐砂把四两的骨灰装在了一个大罐子里面,一缕都没有留下。 从包里拿出了一些值钱的东西给了猎户。最后自己抱着大罐子,顺着猎户为她指的路离开了。 她到达白霞岭的消息,不知道卿彧是怎么知道的。反正被人直接“请”了上去。 上了白侠岭之后,有专门的人给她备了一套衣裳。还有洗澡的热水。 看这群人没打算要她的命,唐砂安心的洗了个澡。 洗着洗着居然在浴桶里面睡着了。 当她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自己一丝不挂的坐在浴桶里。 好在上面被放了些什么花瓣,遮得严严实实。 “我们又见面了。” “我艹!”唐砂被吓了一跳,惊出一句芬芳。 就是抖声音对于唐山来说就是一个噩梦。虽然很久没有听到了,但是声音很有特色。而且这里是白侠岭,不是卿彧还有谁? 变态吗? “你比我想的要聪明很多。”黑暗中卿彧开口道。 然后呢? 唐砂没有说话。 “那些医馆是你让人建的吗?”卿彧问。 “是。”唐砂答道。 “看来那个人比我还要疯狂。”卿彧忽然笑了,声音居然还有点好听。 听卿彧这语气就知道,他一定知道是谁在后面推动了此事。 “你早就知道刘奇?”唐砂问的是废话。 “我一直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只是没有找到他。他可坏了我不少事情,若不是因为他……呵呵。”卿彧一声冷笑,惊起了唐砂的鸡皮疙瘩。 浴桶里的水已经凉了,唐砂还是忍不住把自己的脖子往下缩了缩。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唐砂忽然开口。 “你说。” 不知道什么时候卿彧居然这么好说话了。 “你想炼制长生不老药的目的是什么?长生真的有那么好吗?”唐砂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反正就是问出口了。 卿彧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片刻后:“我从来就不是为了自己长生。” 当初铁柱跟唐砂说的那些话,唐砂记得很清楚。如果推断没有错的话,其实炼制长生不老药从卿彧的父亲就已经开始了。 长生不老药的魅力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挡的。所以唐砂自然而然的认为,是卿彧知道了自己父亲在炼制长生不老药之后。为了自己的长生,也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把这项非人道的事业进行下去。 但是现在卿彧居然告诉他。他炼制长生不老药不是为了自己长生,那是为了什么呢? 别告诉她是为了让卿政长生。或者是他喜欢那种长生不老药,喜欢挑战自我。 “你知道一个人活在世界上有多孤独吗?你不知道?但是我相信,迟早有一天你会知道的。”卿彧话里有话,但是怎么都不是一句好话。 唐砂觉得卿彧是在诅咒自己。 “不好意思,我不希望有一天我能知道孤独是什么滋味。但是你的孤独不也是你自己造成的吗?你怪的了谁?”唐砂语气悠然带上了一丝不屑。 她说完就觉得自己……飘了,敢这么和大佬说话。 四两和杀手兄的死,让她胆子肥了。 第313章:娘亲带你见一个姐姐 卿彧也没有想到唐砂居然敢这么和他说话,自从他坐上这个位置之后,只有两个人敢用这种语气和他讲话。一个是她,另一个就是卿政。 “你是不是觉得看了几个死人,就是看透了生死?”卿彧的语气自然不是很好。 唐砂头皮发麻,不再说话。 卿彧也是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呵呵笑了两声,分外渗人。 “你不问我找你是做什么的吗?”唐砂不按套路出牌,让卿彧的打算落了空,自然想把唐砂引回来。 “不想知道,您老人家最好也别告诉我。”唐砂咽了咽口水,用最怂的态度说出了最硬气的话。 “女娃,若你能杀了刘奇,那么药藏,就是你的。” 卿彧的话对于唐砂来说诱惑力很大。一开始唐砂不想打药藏的主意,因为无论是刘奇还是卿彧都是她惹不起的人。 后来遇到了长生,这才有了一点想法。可卿彧为什么不亲自去呢? 他要杀一个人远比让她去杀一个人来的简单的多吧。而且在唐砂这里,她不想站边任何一个人。 自己支持卿政不代表着和卿彧站在了一边。自己心系青兰也不代表着要和刘奇站在一边。 只能说卿政和刘奇没有一个好东西。他们所造的罪孽,就算使用他们的命也无法赎清。 卿彧似乎看出了唐砂的想法:“你不用拒绝我,因为你的儿子需要。” 唐砂:!!! 唐砂这次是真的惊讶了,长生是自己在北启收养的,而且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卿彧是怎么知道的? 太可怕了,这个人太可怕了。 “你为什么找我。”唐砂自认为没有什么特别值得让人关注的地方。她所做成的一切事情,都是靠身边的人。 “呵呵,因为你可以办到。” 呵忒!可以个屁!这卿彧说话这样遮遮掩掩,一点都不直接。而且根本就不讲道理。 他说她能办到她就一定能办到?杀刘奇?现在自己哪里来的空!没空! 而且可能自己还没有走近,就被砍得连渣都不剩。 唐砂只有笑笑不说话。 “把她抬走。”卿彧也不同唐砂再多说,不知道对着谁说了一句。黑暗中就走出来两个人。 黑衣人一左一右,轻而易举的就把满是水还装着一个唐砂的浴桶提了起来,格外平稳。 唐砂:…… 一路上看她都人也不少,唐砂干脆整个脑袋都放到了水里,时不时出来喘几口气。 黑衣人把她抬到了刚来的地方,出了门。 唐砂这才从水里出来,穿上了衣裳,擦干了头发。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尽早离开比较好。 这个卿彧真的是……虽然他说的话自己不会听,但必须承认,对自己有了影响。 杀刘奇……唐砂脑海中瞬间涌现出了无数种方式,但是每一种,都很不人道,而且也会连累他人。 十全十美的办法她现在想不到。 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完。 背上自己的背包,抱着四两牌老坛,唐砂让人带她离开了白侠岭。 摸着手中凹凸不平,质量不是特别好的陶面,唐砂陷入了思考。 那日那些人为何不杀自己,自己一到这边,卿彧就得到了消息。 说明自己的路程一直在卿彧都掌控之中。如果没有人通风报信,他也不可能知道,除非他是神仙。 这样一推下来,山林中的第三波人,很大可能是卿家的。 少林里有打斗,但没有大量的血迹,说明双方没有动真格,又或许是达成了某种协议。 刺客那么强,能让这群刺客妥协的,出了卿家还有谁? 卿家想保她的命,李云想杀四两,正好互不干扰。所以,那群人才等到自己和四两分开以后才动的手。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唐砂个人的猜想,也是她认为最合理的猜想。 那群杀手回去了,势必会把自己的消息告诉李云。李云会留自己吗? 不会,肯定会不遗余力的杀了她灭口。在白侠岭的地界他们不动手,那么出了白侠岭就不一定了。 人家一辈子都是越活越平静,唐砂这一辈子。越活越惊险。 “放心,我不会把你扔在路边的。”唐砂拍了拍坛子,安抚道。 四两骨灰:…… 四两死之前说什么来着,他让她告诉柯易寒什么来着? 他辛?新?信?他信柯易寒? emmmm,真想把四两拖出来说完。 现在陈国的市场上没有了马,唐砂没有办法只买了一头驴。 这驴吧有时候脾气就是倔,饿了就不走,任唐砂怎么哄都不走。唐砂忽然想起了某只“小苹果”。 于是学着样子,没想到还真的有效果。 也不知道现在解生花他们走到哪里了。 他们早就商量好了,入了陈国之后要走的路线。是唐砂规划出来的。 其中就要路过益城,自己很久没有见到小香香,所以她是有私心的。 小香香孩子叫什么名字呢?唐砂忽然想,如果是女娃的话,要不要定个娃娃亲啥的?自己家长生那么可爱,一看长大就不错。 而且长生很聪明,比一般同龄的孩子都要聪明。 唐砂美好的幻想着。但下一刻他的脸色却变得不太好看。 因为他知道长生的身体不好,如果长生一直没有得到治愈。那么可能他的寿命就会很有限。 谁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这样一个短命鬼呢? 唐砂认为,她和墨传香都没有资格替自己的孩子做决定。 特别是她。 卿彧的话现在又浮现在了唐砂的脑海里。如果自己真的杀了刘奇,那么长生的心疾,就有的救。 一边是为民除害,一边是救自己的儿子。这样的生意怎么说都是很划算的。唐砂真的找不到理由去拒绝。 若说她唯一所顾忌的可能就是青兰的感受。 瘟疫是从江南地区开始传播而起,在西南甚至北方还没有出现。 所以现在朝廷直接在南北中间设置了一条防线。经过的人都要经过检查。 这样的政策让唐砂感到很欣慰。 瘟疫四起,定在人为。西南地区之所以没有是因为,刘奇他虽然不为狄越王室办事。但它终究是狄越王室的人。 这件事情很不对劲。刘奇想要报复的是亲家。卿家现在的主力军都在北方打仗。他为什么不直接在军中传播瘟疫?而是选择江南地区。 北方除了叶悬渊,卿政以外还有李云。 刘奇没有不伤害卿政和叶悬渊的理由。如果非要一个,那肯定问题就出在李云身上。 李云和刘奇直接,是不是有什么协议? 李云想直接毁了陈国,当时在此之前,他要打败叶悬渊。刘奇想要报复卿家,但需要李云和陈国的对立。 两人的利益从这上面来说是相关联的。那么他们就有合作的动机。 真的是两个疯子。 仇恨究竟是一种什么东西?居然能让人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 或许人本身就是一种丧心病狂的动物。仇恨吞噬了他们所有的良知。让他们暴露出自己最原始的本性。 唐砂一路南下还算顺利,原因唐砂自然也是清楚的。自己身后跟了几条尾巴,也是让人捉摸不透卿彧在想什么。 卿彧想要杀了刘奇,很正常,毕竟刘奇想要毁了卿家。看唐砂觉得他让自己去,还有别的原因。 特么的,他就是想让自己死在刘奇手里。然后…… 唐砂瞬间想到了电视剧里面那些母亲为了让穷人家的女孩儿离开自己的儿子干的那些事情。 恶寒。 卿彧对卿政不管不顾,这个理由,唐砂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唐砂骑着自己的小毛驴紧赶慢赶,终于在宝城追上了解生花。 一路上两人都留了记号。甚至已经安排好了走到哪座城池住在哪个客栈。 别问唐砂为什么知道的这么熟悉? 这些年自己走过陈国的地方也不少了。其实一直想去一趟江南,但没找到机会。 宝城离益城已经很近了,过不了两天就能到。 “娘亲!”一看到唐砂。长生整个人蹦了起来。两眼熠熠生辉,一下扑到了唐砂的怀里,死死的抱着唐砂。 唐砂毫不客气的在长生脸上啄了一大口:“mua,长生小宝贝有没有听叔叔的话?” “嗯!”长生认真的点点头,带着写讨好的意味。 是的,讨好,长生虽然小,但是在面对唐砂和叶悬渊的时候始终不敢任性。 他似乎已经动了什么事小心翼翼。 其实长生不懂,他只是凭借着自己的感觉说话做事,他只是想留在唐砂的身边。 “真乖,走,娘亲给你买糖葫芦去。”唐砂揉了揉长生的小脑袋。 “好!”长生笑得的格外开怀。 “你少给他吃点,他现在年纪小。吃多了对牙齿不好。”解生花在一旁冷不伶仃的开口道。 “你懂个啥,活在当下。”唐砂白了解生花一眼。 解生花这才注意到唐砂有点儿不对劲:“杀手呢?” 唐砂抱起长生的动作一下子顿住了:“死了。”声音很低,听不太出什么情绪。 “走咯,小宝贝儿。”唐砂抱起长生,用自己的手臂托着长生的小屁股。 刚转身走两步,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对解生花道:“对了,那个坛子你帮我看好,可别打碎了。” 解生花早就注意到了唐砂抱进来放到桌上的这个大坛子,好奇问:“这是什么东西?” “面粉。”唐砂咧嘴一笑。 解生花没有说话。反正唐莎说的话他是一句都不信。有必要抱着一罐面粉吗?而且还叮嘱他不要打碎了? 在唐砂怀中的长生,他不知道那句死了是什么意思?他不理解死是一个什么概念。 但是他知道在刚才那一瞬间娘亲好像有点不开心。杀手叔叔不见了,娘亲不开心。 娘亲说他是死了,所以死了,就是不见了就会让人难过。 小小的长生在心里为死下了一个这样的概念。 后来娘亲抱着她,去买了好几串糖葫芦。 益城的人似乎警觉性还不够高,所以城市热闹繁华。既没有受到瘟疫的影响,也没有受到战争的影响。就算是在旱灾、饥荒的时候也没有受到多大影响。这 仿佛就是一个独立的世界,与外世隔绝。 这就是益城人心中的桃花源。 唐砂没有休息,给长生买了糖葫芦之后对长生道:“娘亲带你去见一个姐姐好不好?” “好!”长生从来不会拒绝唐砂。 笑眯眯的吃着糖葫芦,一脸满足。唐砂看着心里就暖乎乎的,越来越喜欢这个孩子。 小时候的长生,在接到唐砂给的任何东西的时候,都是一脸笑意。 直到后来,长生在唐砂的教育下,成长成人人闻之敬畏的叶世子的时候。她给了他找了个相亲对象,本来以为他会喜欢,但是他拒绝了。 那是他第一次拒绝唐砂。唐砂也在那一刻才明白。其实这些年,自己从来没有搞清楚过长生的喜好。 因为长生,在她面前从来没有讨厌的东西。那时候既是感动又是心疼。 再后来唐砂还知道。原来长生从来都不喜欢吃糖葫芦,他不喜欢酸的东西。 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 现在的唐砂,抱着长生,怀着激动的心情,走向了当年自己闹事的地方。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很久,可是唐砂依然觉得历历在目。那时候自己身边有元芳,有卿政,有小香香。 当初坐在街边的四个智障,现在走向了四方。 益城的街道,一点都没有变化。几年没来有点儿生疏。但街边的人,说的益城话觉得格外亲切。 “娘亲,他们在说什么呀?”长生听不懂。 “他们说的是这个地方的话,如果想学娘亲教你。” “想。”长生从这个时候已经透露出来好学的品质。 “不过要先学会识字哦。”唐砂悄悄长生小脑袋。 “解生花叔叔教我了,我都会。”长生语气里带着骄傲。 “解叔叔教你什么来了?”唐砂问。 她一直以来忙于自己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交尝试什么东西。正打算等这件事情平息之后,让他好好接受教育。 “解叔叔教我识字,他教的我都会。”长生奶声奶气。 唐砂知道长生他不会撒谎。所以这么说起来,自己又遇到了一个天才。 这可能自己怎么活呢? 上天果然都是公平的,它在夺走了长生健康的同时赐予了他超凡的智慧。 就如同卿政身体里面种了长生蛊之后,虽然他时不时要发疯,但是他身体本身的治愈能力超于常人数百倍。 第314章:她又开始讲起来从前 “我家小长生真聪明。”唐砂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小长生脸上的笑意更大,娘亲夸他就是喜欢他。 …… 墨府门前。 “你好。”唐砂主动对着门口的人打着招呼。 “姑娘有何贵干?”唐砂先前的衣裳早就烂的不能穿了,这一套都是后来买的。 “我想找一下你们家主墨传香。”唐砂捏着长生的小胳膊。 守门的人对视了几眼:“请问您是?” “在下唐砂,你们进去通报便是。”看来现在这批人都是新换的。若是以前的老人,定是看过唐砂他们大闹墨府。 “好的,这就去通报。”守门的丫鬟也挺有眼力见儿。见唐砂身上的衣着价值不菲,气质出众,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 本来因为陈国疫情的原因,墨传香和程立雪脸上已经很久没有露出笑容了。两人还是照常打理着自家的生意。 程立雪没有经常在墨府,程家也在益城办置了一所院子,因为墨传香不习惯和婆婆老人住在一起,也是住在自己家中。 只有晚上两人得空了,程立雪才会来墨府。 墨府以前的那些夫人少爷小姐的早就搬出了墨府,两人在墨府也是自在。 他们这样的婚姻模式,在这个时代就没见过。刚开始程立雪的娘亲对此有点意见。 可是后来慢慢的就学会了接受。甚至有点佩服起了自己的这个儿媳妇。 别人不敢做的事情他敢做。而且一个人有勇有谋,别人看了都会畏惧三分。 加上后来墨传香又为程立雪生了一个儿子。他们自然更开心了。 最近这一段时间,墨传香和程立雪都在忙活着怎么防止瘟疫。包括屯粮,备药等等一系列措施。 他们不光光是为了自家人。更多的是想为整个益城人。甚至他们联系了益城的太守。 让他找做防范进出的人,一定要经过检查。从江南地区来的人。一概不能进。 这点是必须的。或许有的人说这特别不人道。但一旦放松了警惕,有一个人进来了,那么整座城的人都会因为这一个人陪葬。 太守对于墨传香和程立雪的话自然是深信不疑。所以从瘟疫还没有正式爆发之前,益城就已经开始了防御措施。 此时的墨传香正在核对着这个月银两和刚进的草药。 “扣扣扣!”门忽然被敲响。墨传香不禁蹙起了眉头。不是说了这个时候谁都不能来打扰她吗? “进来。”墨传香还是放下了手中的账本。 丫鬟推开了门,走到了墨传香身前,通报道:“家主门口有位自称唐砂的姑娘找您,要见吗?” 唐砂这个名字谁不知道啊?颠城十二少之一。 但是总有一些人,冒充着各式各样的名字,想见他们在家主。也见怪不怪了。 但是冒充唐砂的姑娘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所以才进来通报一声。 墨传香手一抖:“什么?唐砂?姑娘?”墨传香瞪大着自己的眼睛。下一刻直接站起身来,跑出了门去。 留下了通报的丫鬟在后面,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诶,家主等等我呀!”喊着,追了上去。 墨传香现在的心情十分激动。知道唐砂是女子的很少,颠城十二少除外。 现在有个自称唐砂的女子来找自己,那么她是唐砂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也不知道唐砂那些日子去到哪里,无论怎么打听消息都打听不到。现在居然找上门来了,这怎么能不让墨传香高兴呢? 怕长生被抱太久有点不舒服。唐砂把长生放了下来,让他站在自己的脚边。 唐砂一边在门口等着,一边蹲下来和小长生说话。没太注意的府里里面的情况。 墨沉香慌慌张张的跑出来。当他她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个身影的时候,一下子挪不动脚了。 唐砂!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许久没见到唐砂,皮肤比以前黑了些,但每年夏天似乎都是这个肤色。 虽然现在入了秋,但也显得极为青春靓丽。 唐砂身上的衣着很简单,类似男装。头发用一个绳子高高竖起,声音没有伪装。所以门口的人一眼便听了出来,这是一个姑娘。 嘶~,她脚边站的那个小孩儿是谁呀?不会是这妮子从哪儿拐来的?没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吧? 但是以唐砂的性子也说不定。 墨传香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唐砂没有注意到墨传香,但是小长生早就看到了这个漂亮姐姐。 “娘亲你要带我来看的姐姐是不是她呀?”小长生忽然用自己的小手指着墨传香。 唐砂一听,立马回头看去。 看到墨传香的一刹那,唐砂眼泪花都快出来了。奔过去,直接飞扑进了墨传香的怀里。一把把墨传香抱住。 “小香香,想死你了!”唐砂那个激动呀,恨不得亲几口才罢休。 墨传香不如唐砂表现的这样外放。但是她内心的激动无法用言语表达。 “我也想你。”声音很小,也比之前温柔了许多。整个人的气质显得更加成熟稳重。 墨传香今年也有二十六七了,孩子才出生不算久。算得上是一个古代的高龄产妇。 两人“缠绵”了好一会儿才松开。 墨沉香立马派人去通知了程立雪。一边又让人备上最好吃的,最好喝的招待唐砂。 把唐砂带到大厅,倒了一杯茶。 路上唐砂还看到了熟悉的“小明”,顺口叫了一声。 只听小明:“嗯~”了一声,可把唐砂乐坏了。 “哎呦,这玩意儿还成精了!”她惊道。 “娘亲,这个是什么?”小长生第一次见的这种毛茸茸的可爱玩意儿。 “这叫猫熊,当然娘亲也把他它叫熊猫。是一种吃竹子的动物。据说以前蚩尤就是做这玩意儿去打仗的。所以最后输了。”唐砂一本正经的对着小长生解释道。 “它能打仗吗?”小长生比较早慧,早就知道打仗是什么意思了。甚至还有更多的。 “当然能打仗啦,你别看他这样呆呆的,笨笨的。毛茸茸的。但是它的咬合力大和速度快,不亚于其它食肉熊。”唐砂似乎忘了自己的怀中是一个小孩儿。 “娘亲咬合力是什么意思呀?” “额……”硼砂忽然觉得自己开启了一个永无止境的话题。若是要解释那就还需要用到很多知识。 以长生这样一个好奇宝宝,那就会问到底才罢休。 “等娘亲以后有空了慢慢教你学好不好?” “好。”长生听话的点点头。 一路上墨传香听着他们两个之间的交流也没有多说什么。 直到进了大厅。 “这是……?”墨沉香看了一眼长生。 “我儿子!怎么样,可爱吧?”唐砂顺手摸了摸长生肉嘟嘟的脸蛋,q弹无比。 长生像一只小兽一样主动蹭了过去。墨传香看到这个场景,眼中也流露出了一股暖意。 比较自己也有了一个这样的小可爱陪伴。 咦,不对呀! “这是你和谁的儿子?”墨传香挑起了眉头。 “我和叶悬渊的,怎么样?是不是速度比你们还快?羡慕吗?懂事可爱还聪明。”唐砂抬抬下巴,弹了一下舌头,一脸得意。 “这孩子看起来也好几岁了吧?”墨传香狐疑:“难不成你在认识我之前就已经生了他?” 倒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唐砂被墨传香的想象力逗笑了:“噗呲,小香香真聪明,这都被你猜到了。” 墨传香:“……” 怎么就有点不信呢? “好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这是我收养的。”唐砂还是说了实话。 于是接下来唐砂把自己去到北启收养长生,以及进了北启王宫,干了什么事儿。一股脑的全部告诉了墨传香。 若说这个世界上除了叶悬渊,还有谁最让唐砂信任?那么这个人毫不无疑问,就是墨传香。 唐砂的事情墨传香基本上都知道。而且唐砂所知道的消息墨传香也都知道。 墨传香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唐砂这些日子过得这般惊险,基本上是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玩儿。 无论是在北启王宫,还是后面被人追杀? 这事仅一两句话是说不清楚的。所以当唐砂说完了之后,天都快黑了。 中途的时候两人吃了点儿东西,喝了点酒。好久没有喝酒的唐砂那叫一个痛快。 “你知道不,我已经很久没有喝酒了。根本就不敢喝!我怕我一不注意,脑袋就搬家了。”唐砂喝的微醺,说话也带了些醉意。 “我看你今日有些累了,要不要去休息一下?”墨传香看唐砂脸色有些疲倦,关心道。 “休息?休息什么?现在哪有时间休息啊?我想把长生带道南疆去,不然我不放心。”唐砂嘟了嘟嘴:“诶对了,小香香,你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啊?” “儿子,等你酒醒了,我带你去看看。”墨传香笑了笑。 “走,咱们现在就去,我没醉。”唐砂是真的……醉了。 “先去休息一下吧。来人,带唐姑娘去换件衣裳洗漱一下。”墨传香对着门外喊道。 “不用我自己去!”唐砂声音有些沙哑,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那你找得到路吗?” 唐砂眉毛一簇,脑袋一偏,发现事情并不简单:“咦,好像不知道耶。” 墨传香居然觉得这样的唐砂有点可爱。 唐砂上一次醉是什么时候呢?记得是在腾城闫家的时候,一想到当时的场景,墨传香忍俊不禁。 若不是当时有人拦着,可能现在都可以在闫太守的坟头蹦迪了。 长生第一次看到醉醺醺的娘亲。还以为墨传香在里面下了什么药。 “姐姐,姐姐娘亲她怎么了?”小长生虽然一口一个姐姐,但是眼里的警惕却没能够藏住。 墨传香这些年见到的人也不少,一眼就能看出长生以后绝不是个善茬,定是城府极深之人。 但是他对唐砂的这股赤子之心,让墨传香觉得,这么城府并不是什么坏事。 “你娘亲她喝醉了,就是喝多了那个。”莫传香指了指桌上的酒坛。 长生眨巴着眼睛看着酒坛,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儿。 原来喝多了酒也会醉。娘亲是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喝酒。好像又多了什么奇怪的知识。 “娘亲说,我不能喝酒。”虽然不知道什么是酒,但是唐砂一直提醒他,不能碰酒。 “你还这么小,当然不能喝酒了。”唐砂的眼光向来很好。连养个小孩子眼光都这么好,咋就这么可爱呢? 现在瘟疫纵横,照这种趋势下去,其实在益城也并不是绝对的安全。 战争还没有结束,也没有到最后的紧要关头。刘奇那个疯子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若是唐砂想把长生带到南疆。她虽然不知道南疆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也没有去过南疆。但她相信唐砂的判断。 让还没满一岁的儿子离开自己。墨传香舍得吗?当然舍不得。但是如果到时候真的是发,自己有能力保全自己的儿子吗?墨传香不敢保证。 况且她还想做更多的事情。她现在分不出心来去照顾自己的儿子。 她想去做什么呢?想上前线。 自从父亲墨武死后,她就一直呆在墨府经营着墨府的各项生意。 从小是在山河人间长大的她,早就习惯了自由。这些年说句实话,她压抑的很辛苦。 她想回到那种快意江湖的生活,她常常午夜梦回。像是回到了当初有师父,有师兄,有无心,她们行走在江湖,笑着,哭着,闹着,做着无愧于心的事。 他们行侠仗义,救死扶伤。 这并不是墨传香一时兴起。她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做点儿什么。 加上今天听到了唐砂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她瞬间觉得自己现在做的这些事情,根本就满足不了她的内心,让她觉得自己的价值……没有得到体现。 天下乱何以求家宁? 墨传香不想自己的儿子成长在一个混乱的时代。不想让他从小见到的就是人的丑恶。 墨传香心中装着的,从来都是正义。 唐砂的所作所为虽然危险,但是她却很羡慕。 不知道程立雪是什么想法,但是她知道程立雪一直以来都在帮叶悬渊。 他所接触到的东西也不全是生意上的东西。还有很多别的方面。这些事情程立雪一般是不会让她参与,因为危险。 程立雪害怕墨传香受到伤害。 这点在战起之后尤为明显。 第315章:宛若智障的那个少年 墨传香让人把唐砂送去了洗漱,然后又扶她回房间睡觉。 小长生不肯睡,就坐在唐砂的床边守着唐砂。 唐砂见到墨传香太过高兴。似乎忘了她身边还有一位在客栈等她。 客栈…… 解生花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唐砂今天带着长生出去就没再回来。现在局势这么不稳定,还有人对他们虎视眈眈。 他现在脑海里有无数种猜测。 会不会是被人绑架了?被人杀了? 唐砂的性格在这几个月的相处中,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了解。 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唐砂带着长生在外面玩儿疯了。 即使是如此,解生花还是有点不放心。他走到桌前,拍了拍桌上的坛子:“好好待在这里。” 唐砂走了之后,解生花好奇地打开了坛子。身为一个医师,一闻就知道坛子里面这东西是什么。 他自然而然的认为这个骨灰是杀手兄的。 在大街上晃悠了好几圈,也没有发现唐砂的踪迹。 “你这是怎么省的些心来的呀。”街上解生花嘴唇动了动,自己喃喃道。也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谁听的。 益城很大,解生花不可能把每个地方都走完。 所以他打算找个人来帮自己。至于找谁呢?在这益城,他认识的人也不少。但大都都是江湖人士,一天行踪不定,现在找不找得到都是一个问题。 不过据叶悬渊说,程立雪好像在益城。陈丽雪好像成婚了。他的妻子叫什么来着?墨什么来着。顺道过去看看也罢。 程府虽然新搬来了益城不久,但也是家喻户晓。他也是昨日才到这儿,也没来得及去拜访。 说起解生花和程立雪的相识,和叶悬渊半毛关系都没有。硬要说起来的话,解生花认识程立雪还要在叶悬渊之前。 事情是这样的。 解生花很小的时候都出来游历江湖,加上他的年岁在皇城公子圈里算哥哥级别的人物。 后来出来之后,到处求医,江南这种地方他当然是要去的。 那时候程家在江南,虽算不上是江南首富。但也算得上是豪门望族。 那时候程立雪的外祖母还在。因为上了年纪,所以身子骨不是很好。 程立雪的爹,是一个孝子。他请了无数的名医,耗费了无数珍贵的药材。就是为了给自己的母亲治病。 切成花,那时正在江南的街上义诊。也闯出了一点名声。因为经常是免费给病人看病处方。所以百姓们都称他一声解神医。 他的名声也落入了程立雪的耳中。程立雪见自己的爹。一天为了外祖母的身子忙前忙后,也想帮一点小忙。 便主动找上了解生花。 解生花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挑战各种疑难杂症。看又是个小孩子,体谅其一片孝心,一口应了下来。 可是最后当,解生花看完了程立雪外字母身体的时候,就知道了。他外祖母这具身体已经没得救了。除非世上真的有什么返老还童的药。 当年程立雪的爷爷,创建程家家业的时候,他外祖母也吃了不少的苦。年轻时候的身子操劳。让身体的衰老速度异于常人。到了现在也无力回天。 程立雪的爹苦苦的哀求自己,说要审能让程立雪祖母的身体好转,必定重金酬谢。 他的外祖母那时候已经不能走动,一天就躺在床上,嘴歪手爪,中过风。 程立雪的爹,就这样吊着老太太的命。 解生花医者仁心,也答应了他们尽力而为。 程立雪家里面没有因为解生花年轻而小瞧解生花。毕竟名声在那。 解生花于是每日为老太太针灸,吃的药尽是些名贵的药材。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手段。 解生花在江南待了一年多。有半年的时间。日日进入程府,程立雪脾气不好,但对解生花还算尊敬。 半年之后,老太太居然开口说话了。 但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就让我死了吧。” 老太太说那句话里的时候屋子里只有解生花和程立雪他爹。 说完这句话,老太太又不说话了。 程立雪的爹或许不知道老太太活的有多辛苦。一个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吃喝拉撒都要有旁人来照顾。 对于一个女子来说,一种是羞耻感在作祟。另外就是觉得自己成了一个累赘。 活着也是这样,没有了意思,找不到意义。 看这老太太眼里的哀求。程立雪的爹哭了出来。一个大男人落泪,哭起来很好笑。 但那时候的解生花一点都笑不出来。甚至也为此流下了自己的眼泪。 少年时期就是这样多愁善感而又心软。哪像后来?慢慢的变成了铁石心肠。 救人亦杀人。 程立雪她爹最后还是决定。放弃老太太的生命。不能因为自己的不舍、一己之私,让老太太在痛苦中苟延残喘。 解生花最后给了程立雪他爹一瓶药,告诉他:“这瓶药无色无味,死前也不会痛苦。” 解生花还记得老太太在死的时候,脸上的那一抹释怀的微笑。 死对于有些人来说,就是一种解脱。 可是程立雪不知道事情的缘由。知道自己的外祖母是中毒死的。他那时候还小,也不能理解。 所以他固执地认为是解生花害死了他外祖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外祖母对他亲亲抱抱,是极好的。 所以当时他就带着一批人。直接去砸了解生花的场子,在大街上当众斥责解生花是个庸医,害人性命。 解生花当时没有理会程立雪,直接收拾起自己的东西离开了。 程立雪之所以要这么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让他爹去找解生花赔命。 但是,他爹什么都不给他说,只是告诉他,你不懂,你不懂。 他去报官,官府也不管这件事情。所以最后只有自己找一批人出马了。 解生花还记得当初程立雪砸自己场子的时候,嘴里还在念叨:“亏老子还觉得你是个神医,亏老子还那么敬重你。你就是个王八蛋,杀人凶手,你娘的要不是怕杀人坐牢房,我就当街杀了你!” 解生花并不与程立雪计较。每次看到程立雪带着人来了,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当然程立雪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自己砸了或者是收了解生花的东西,他第二天还能找出一模一样的。 这个庸医不是不收钱吗?那他的银子吃的穿的用的住的是哪儿来的呀?指不定就是在哪坑蒙拐骗。草菅人命得来的。 程立雪下定决心要弄清楚这个神医在后面的勾当,要找出证据来公之于众。让官府把他抓到牢里面砍了他的脑袋。 于是他开始让人盯着解生花。自己也是天天跟在解生花的屁股后头。 如果解生花一直只是为了义诊,当然是没办法活的。他当初从家里面出来的时候,带的银两并不多。 以前他总是以为,外面很好,很自由,很干净。为了摆脱家里的束缚。朝堂的争端。他选择了离开,退出庙堂。 直到出来之后他才发现。原来外面的世界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自己当初出来的时候可是信誓旦旦。回去丢的也是自己的脸。少年人,好脸皮,很正常。 他从小习武,武学天赋不凡。小时候亦陆严,李云都夸赞过。 弟弟解贵平,在武学方面也有所造诣。所以在他离开之后,亦陆严和李云都曾想过,把弟弟收入麾下。 倒是没想到自己这个弟弟最后跟着叶悬渊跑了。当然这是后面发生的事情。 出了江湖的解生花,开始接触到了江湖的各种血腥厮杀。当然也见识到了江湖所谓的兄弟、义薄云天、惩凶除恶、仗义救人。 他自己吃了不少亏,被人家骗了不少东西。后来慢慢的学到了一些本事。 武功更是在看到各种江湖门派的武学之后,自己融会贯通,不断精进。 叶悬渊还对他说过。要是他一心练武不去搞什么医术,怕也是打不过他的。 对此解生花只是笑笑,就算自己一直练,怕也是动不了叶悬渊。 为了让自己有更多的药材,有更加好的研制医术的条件。解生花也开始干起了一些别的事业。 比如给江湖中人提供一点什么东西?他们就会花大价钱来购买。 刚开始的时候,谢春花还在想自己这样做是不是有陂医德,但后面又想了想,就算那群人不在自己这儿买,也会从别的地方弄到。 自己只是研制一些药。就算是毒药也是,死的毫无痛苦的药。 不研制那些让人痛不欲生的药是解生花的底线。也是良心的最后一道防线。 江湖有忠义之辈,也有狡诈之徒。有些人为了让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让别人发现。想杀了杀了灭口。 解生花刚开始心慈手软,并没有要他们的性命。可是后来他发现,这群人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无论你对他再好,他对你的心都是那样邪恶。这种人已经邪恶到了骨子里,再好的药也没得救。 所以后来一旦遇到这种人解生花都是毫不犹豫的痛下杀手。 加上在行医的这些年见惯了生死,慢慢的心就变得冷了,以前很在意的那些脸面,也变得不是那么在意。 中途他回了解家几次,待的最久的待了一个月。其余的基本上都说路过,顺便回家看一眼。 虽然一直常年在外,但是和自己的弟弟之间有书信来往。弟弟的所做所为他全都知道。 自己也慢慢的在江湖上建立起了自己的势力。这些势力平日里放着也没什么用,只是为了哪一天以防万一而已。 那天因为自己有生意要做,对方据说是个大人物,所以走的比较匆忙。并没有发到身后,程立雪则跟着自己。 程立雪偷偷摸摸轻手轻脚地跟在解生花的身后。看解生花走进了一个小巷子。 “果然有鬼,正经人怎么会去这种地方?”程立雪自言自语,仿佛已经看到了解生花被砍头的场景。 解生花做生意,从来不问对方是谁。 正当谢胜花要拿出货物来的时候,就听背后忽然有人大喊:“哈哈被我抓住了吧!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做这等交易,你就等着被抓吧!” 比中二少年期还小一点的程立雪像个智障一样大喊了出来。 解生花完全没有想到程立雪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那人也穿着一件黑袍,带着一只面具。看到程立雪的时候,眼睛一眯,危险道:“不是只叫你一个人来吗?他是谁?” “不认识。”解生花心头一沉,回头对着程立雪。怒道:“小鬼,还不快给我滚!” “你叫我滚我就滚,凭什么!这里是你买的吗?”程立雪骄纵惯了,也没见识过多少打打杀杀,更不知道什么叫人心险恶。 “杀了他。”黑衣人阴沉沉的道了一句。 “他只是个路过的小孩儿,何必杀他?”解生花在说这话的时候忘记了,其实他当时也不到二十。 “此事不可透露一丝,怎么你是要违法你的江湖规矩?”黑衣人冷笑。 “你再不走我就杀了你。”解生花眼神一冷,阴森森的看着程立雪。 程立雪一下子被解生花这个眼神吓到了。往后退了一步。但随即觉得自己丢了面子,昂首挺胸向前一步:“哼,你别威胁我!要是今天死在这儿了,你也得死,我家的仆人可都知道我来了这儿。除非你把他们全部杀人灭口。” 解生花已经忘了当时自己心里怎么想的,反正不是什么好话,大概是骂他蠢吧。 “看来还得我亲自动手了。”说我那个黑衣人飞身向程立雪袭去。 程立雪哪见过这个阵仗啊?看着黑衣人,拿着匕首靠自己越来越近,腿吓得直哆嗦,完全走不动道。 惊恐的眼睛里倒映着匕首的锋芒。 “啊!”程立雪惊叫一声,抱着自己的头,蹲下了身子。 “呃……” 过了一会儿,想象中的痛苦没有来到。却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紧接着砰的一声,像是什么人摔倒了。 程立雪放下手,缓缓的抬起了自己的头。 头还没有完全抬起来。直接被人拎住了后衣领,提了起来。 第316章:自私吗? “啊啊啊!救命呀!”程立雪四肢在空中扑腾。“你放我下来!我家很有钱,只要你……” “闭嘴!” 一道喝声,听得程立雪心肝一颤,叫喊戛然而止。 咦,不对,提着他的居然是解生花,刚才那个凶巴巴的人呢? 程立雪目光回转,可是视线被解生花挡住了。直到他们转角,箱子里的画面才一闪而过。 虽然只看了一眼,但程立雪也看清了里面是什么场景。 刚才那个黑衣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肢体扭曲。 他的心一下子被提到了嗓子眼。刚才那个巷子里除了自己和黑人以外剩下的那个人就是解生花。是解生花救了自己。 解生花一路提着程立雪。到了程府门前,直接把他扔在了程府的大门口,潇洒的离去。 从那天以后程立雪就再也没看到解生花在街道上帮人问诊,整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他们后来再次有交集都是因为叶悬渊的缘故。 …… 反正程立雪在解生花的心里已经定格,就是个傻蛋。无论后来多有智慧,程立雪小时候样子一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对于这点,程立雪也没有异议,那时候的自己是真傻。若不是解生花,了能自己早就凉了。 很快解生花就找到了程家。 “这位公子,有何贵干?”程家的守门小厮倒是和墨府如出一辙,对人都比较尊敬。 “程立雪在府上吗?”解生花直接问。 “您是?”小厮不敢对着一个陌生人,所以暴露自家主子的行踪。 “在下解生花,程立雪好友。” 小厮看了看解生花的气度,看起来到也不像是是个骗子,于是道:“少爷现在不在程府,去了墨府少奶奶那里。” 墨府? 解生花有点不解,不是成亲了吗?难不成是程立雪入赘了? …… 程立雪下午有些事忙,所以到了稍微晚点才有空。唐砂为何会忽然来了益城?北启那边的事情办完了? 别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他知道的事情就多了去了。好吧,其实是唐砂入了陈国之后,叶悬渊告诉他的,还让他一定护好唐砂。 当来到墨府之后,也没瞧见唐砂。 “哎,媳妇儿,你不是说唐砂来了吗?人呢?”程立雪四处张望,只看到桌上还没来得及收拾,一片狼藉。 墨传香见程立雪来了,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喝醉了。”没办法,她今天心情好。 “也好久没瞧见她了。”程立雪来看唐砂的目的当然不仅仅只是为了叙一下旧。更多的是他想了解一些北启现在的情况。 还有所谓的瘟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反正程立雪的感觉就是唐砂肯定知道这件事情。 因为唐砂一直以来,就是他知道的唐砂知道,他不知道的,唐砂也知道。似乎她所知道的消息比他们任何人都要多。 “她今天来跟你说了些什么?” 唐砂的事情会告诉自家媳妇,所以媳妇儿现在应该知道唐砂这段时间经历了些什么。 “没什么。”没错,墨传香是知道。 但她就是故意不告诉程立雪。因为程立雪其实也有很多事情瞒着她。既然如此。那他是不是也该有点自己的秘密? “她没告诉你?”程立雪不信。 “告诉了,但是……如果你想知道,那你就亲自去问她好了。”墨传香粲然一笑。 这一笑,让程立雪眼睛都看直了,好久没看到自己媳妇儿笑得这么开心了。 二话不说,程立雪上去就抱住墨传香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媳妇儿,我想你了。” 其实在他们这儿并不流行叫什么媳妇儿媳妇儿的。都是看了唐砂的那些什么霸道王爷。那些姑娘都喜欢自己相公叫自己媳妇儿,程立雪有样学样。 不过看起来自己媳妇儿还真的喜欢这个称呼。 这么久以来墨传香也习惯了两人这么亲昵的动作。 “她的事情虽然不能说,但是我有话想跟你说。”墨传香深吸了一口气。 墨传香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严肃。让程立雪有些不自在。 “你说便是。”自己媳妇儿说话自己当然得乖乖听着。 “这次,我想跟着唐砂一起离开。” 原本脸上还挂着笑意的程立雪,一听到这句话,脸色突变,有些不可置信的问:“你说什么?” “我想把儿子送去南疆。”墨传香并没有隐藏自己心里的想法。 南疆是什么地方程立雪自然清楚。其实程立雪先前就想过这么一种可能。可是他又不能去麻烦叶悬渊。 如果可以,他不仅仅想。把儿子送去南疆,他还想让墨传香一起去。包括自己的爹娘。 但这也仅仅是自己的想法。侯希声不可能收留他们。世界上处在水深火热中的百姓千千万万。 他和侯希声的关系也不算好。侯希声凭什么帮助他呢?他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这也不是不可以,那你也要呆在南疆吗?”程立雪问。 从刚才墨传香的那句话里就可以表明此次唐砂南下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不是唐莎提起这件事情,墨传香是不会想到这里的。那既然唐砂说了,他就一定会有办法。让侯希声收留他们儿子。 侯希声也是一个冷漠无情之人,唐砂会如何说服呼他呢? “我不会待在南疆,我想跟着唐砂去闯一闯。”墨传香一双明媚的大眼睛盯着程立雪,目光决绝。 “跟着唐砂去闯?你……是要离开我吗?”程立雪的脸色,现在说都难看有多难看。竟然还带上了一丝恐惧。 他生怕墨沉香下一句就会说“是的,我厌烦你了”“我们和离吧”或者是其他的什么。 “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程立雪双手抓住墨传香的双肩看着她眼睛问。 “你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我觉得现在的这个我,已经不是我了。”墨传香一把抱住了程立雪,脸颊靠在程立雪胸膛,温声道。 程立雪现在心里面其实是有一点儿气愤的。 真的是,叶悬渊一天不管好自己的女人。让她跑到他这里来,跟他媳妇说了些什么杂七杂八的话。现在居然想让他媳妇离开他,真的是居心叵测。 以后自己一定要在门前立个牌坊。写上唐砂与狗不得入内。他或许不是人,但是唐砂是真的狗。 “那我和你一块儿去。”程立雪语气有些委屈,居然还带了丝哭腔。他在墨传香面前就是典型的小奶狗。 “你走了爹娘怎么办?你走了生意怎么办?你不是每天都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吗?”墨传香有些好笑,明明比她大两岁,却像个小孩子一样。 “那你走了我怎么办?你就忍心让我独守空房,当一个怨夫吗?”程立雪不依。 唐砂那女人天天玩命,他可不想让小香香跟着她去玩命。果然和叶悬渊天生一对,都是不要命的角色。 “程立雪,你知道我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吗?你还记得你最初见到我,我是什么样的吗?”墨传香松开程立雪,望着他眼睛问。 程立雪忽然沉默了,他当然记得,当时的墨传香从门口闫府门口踏入,脸上有着一般女人没有的洒脱自信,神采奕奕,锋芒万丈。 要说程立雪对墨传香算得上是一见钟情,但那时候也没有到非她不可的地步。 他真正爱上她是什么时候呢?是在那年的中秋,她回益城的时候。 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当时刺杀她都那些人是从哪来的,但当时自己却是是让人救了她一命。 到现在程立雪还记得那天晚上,墨传香在人群中厮杀的场景,满身是血,如用修罗,但又是那般艳丽。 后来自己还曾一度怀疑,小香香嫁给他是不是因为救命之恩。 对呀,自己这几年以来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小香香想要的真的就是现在这样的生活吗? 不是的,小香香眼里早就看不到当初的鲜活了。说是沉稳,实际上不就是压抑吗? 他把小香香留在了身边,她为了他,做着她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人却是可以为了自己爱和所爱的人放弃很多,改变很多。 短时间可能还好,但是长时间……会累的。 他喜欢做生意,喜欢过着富足的生活,喜欢有个妻子陪着自己,喜欢有个和睦的家庭。 但小香香喜欢的……从一开始就和他不一样。 自己不喜欢流浪,也不喜欢奔波。如果自己现在选择跟着小香香,那么到最后自己回累吗? 他想,会累。 可是他心里不甘心。难道就是要因为这个,自己和小香香就要分开吗?那他们之间的感情算什么? “我不想你走。”这次换程立雪紧紧地抱住了墨传香。 “我们又不是一辈子都不见面,我会回来的。”墨传香一猜就知道程立雪想多了。“只要这件事情一结束。我就回来,咱们一起好好养儿子。” 程立雪听懂了墨传香的意思,鬼知道这件事什么时候结束。 “你跟着唐砂去干嘛呀,她这个人一天天也没见什么正经事儿。而且这次我们面对的敌人强大万分。唐山那人武功又不行。能做出什么事儿来呀。”程立雪这倒是说了一句大实话。 其实这句话从另一个方面也折射了墨传香。 现在的局势不是一个人或者是两个人能扭转的。墨传香能做的事情。叶悬渊,包括他手下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做到。 所以墨传香和唐砂两个人的作用微乎其微。 反正程立雪也搞不懂叶悬渊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如果叶悬渊当初让自己手下的那些人去北启,效率肯定要比唐砂高得多,但是他偏偏就让唐砂去了。 虽然唐砂最后也把这件事情办成了。 在程立雪这儿,叶悬渊分明就是在利用唐砂。 墨传香听出了程立雪话里的意思,有点儿不高兴,程立雪这句话分明就是在否定她的价值。 “是呀,我们可以被任何人代替。我们的力量比不过很多人。所以,你随便找个女人代替我不就完了吗?我能做的事情她们一样能做。不是吗?甚至她们还会做的更好。” 墨传香从来都不是一个好脾气,程立雪这句话是真的戳到了她心里的那根线。 程立雪一听心下慌了,在心里啐了自己一口。 “我不是这个意思。任何女人都不可能代替你。要是有别的女人妄想勾引我,那我就杀了她。”程立雪恶狠狠道,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墨传香有点儿无奈:“你先把我松开。” “我不松,松开你就跑了。”程立雪像是黏在了墨传香身上。 “松开,好好说话。”墨传香好言相劝。 程立雪一听这语气就是要发飙的前奏,最后还是依依不舍的送来了手。 “我记得以前唐砂和我说过一句话。”墨传香开始道。 呸,又是唐砂,他是上辈子得罪唐砂了? “她说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不是特殊的。因为每个人都可以被别人代替。但是世界上每个人又都是特殊的。因为每个人,都不可替代。” 我呸,说的什么鬼话,自相矛盾。 “我们就拿参军来说。如果每个人都是你这个想法,嗯,我去不去无所谓。反正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但是如果每个人都这么想,结果可想而知。这个道理很简单,你应该懂。 再说你自己,你觉得你在这个天下大局中所起到的作用大吗?” 程立雪思索了一瞬,摇了摇头。确实没什么作用。 “对呀,不是每个人都是李云,不是每个人都是刘奇。不是每个人都是业学院。芸芸众生,像我们这样的人占了大多数。 我还记得唐砂说,百姓是历史都创造者。千里之堤溃蚁穴。只有我们每个人尽自己的一点力量。那我们也可以摧毁千里大堤。 我们不能否认自身的价值。如果你自己都看清了自己。那等着谁来重视你? 是你说的没错。我在这儿和跟着唐砂,其实对大局都没什么影响。所以我为什么不选择一条自己喜欢的路去走呢?我不觉得我没什么作用。” 墨传香从来没有对程立雪说过这些话。虽然他说的话程立雪有些地方也不明白。可能又是唐砂教的吧。 可是却又觉得墨传香说的很有道理。 第317章:坛子里的媳妇 程立雪陷入了自己的思考。墨传香也是。 墨传香忽然发现,其实她和程立雪在这段感情里面,都是自私的。 墨传香在程立雪之前没有感情经历,所以当初和程立雪在一起不乏没有冲动的因素。 但是她现在依然不后悔这样的的选择。她很确定她爱程立雪。 但他们还需要一点时间,去寻找两个人的默契,去找到一个让两个人都不累的相处模式。 唐砂当初还说,其实两个人要想真正的走一辈子,其实要互相退步的。 但她现在,还不明白。 她有时候很羡慕唐砂,因为叶悬渊比程立雪成熟得多,他从来不会去否定唐砂的价值,甚至想方设法的让唐砂觉得自己更有价值。 当然,她做不到像唐砂那样,对方不说的她不问,对方做的所有事她都能理解并且义无反顾的去帮助。 可能恰好,唐砂喜欢这样的生活吧。果真天生一对。 感情是什么呢?婚姻是什么呢?这个东西需要墨传香用一辈子去了解。 “如果你真的想离开,我不拦着你。”程立雪心里难受得一批,但是看着墨传香那种渴望而又不可得的神情,让他更加难受。 墨传香现在心里也不好受。 现场陷在了沉默和压抑的气氛中。 这时,门外忽然走进一个丫鬟,对着墨传香道:“家主外面来了一个客人,说是要程主。” “他叫什么名字?”墨传香问。 “是一位姓谢的公子。”丫鬟老实道。 墨沉香看向来程立雪:“你认识吗?” 一听倒是姓解的,程立雪的第一反应就是解生花,早就听说解生花跟着唐砂一起回来了。唐砂都在这儿呢,解生花还会远吗? “认识,我出去一下。”程立雪想抬手摸摸摸墨传香的头。但抬到一半又放了下去。直接跟着丫鬟出了门。 墨传香嘴角挂上了一丝苦涩的笑。其实无论自己怎么选择,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总是有失去什么东西才能换来什么东西。 解生花就站在墨府门前,不一会儿就见丫鬟领着程立雪走了出来。 夜色中程立雪身上,金灿灿的衣裳格外亮眼。过了这么多年,他的喜好倒是一点没变。 待走近后,程立雪上下打量了一圈,然后冲着解生花一笑:“哟,这么久没见看上去倒是人模狗样。” 程立雪是个好男人,可惜就是长了一张嘴。即使是当初解生花救了他的命。但是他对解生花就是莫名其妙的生不起一种敬畏。不损他几句,心里面就好像有点过不去。 毕竟就算惹了解生花,他一般不会理你。但如果惹了叶悬渊,他会千倍百倍的还回来。 “你也是。”解生花毫不客气。 但解生花的这一句话,却让程立雪吃了一惊。咦,现在怎么学会损人了? 程立雪又自然而然的把这个锅扣在了唐砂的头上。当然这个锅扣的也不算太冤枉。 “你找我有何事?有事情明天再来程府找我吧。”程立雪刚才和墨传香闹了点情绪,现在心情也不是很好。 “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唐砂母子的。”解生花无情道。 两人之间一点都没有看出来久别重逢的喜悦,让人不得不怀疑两人之间的感情是不是塑料情。 “唐砂她喝……”嗯?似乎听到了什么别的东西? “什么?!母子?!”他娘的,这么久没有见。叶悬渊居然连儿子都生出来了,他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嗯。”解生花冷漠的点点头。 “唐砂和谁的儿子?叶悬渊??还是和别人?卿政?”程立雪开始猜测起了孩子他爹是谁。 这下反倒把解生花问懵了,这又关卿政什么事儿? 卿政和叶悬渊先前的关系,解生花是知道的。毕竟他跟程立雪一样,是当初他们在混江湖的时候有了交集。 但是后来自己离开陈国,之后就不太清楚,卿政和叶悬渊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倒是经常听血衣夺命在江湖上散播关于一些叶悬渊的谣言。那些谣言听起来让人啼笑皆非。但不能看出似乎是闹了什么矛盾。 但仔细想想,唐砂和卿政的关系应该也不一般。不然唐砂不可能知道这么多关于卿政和关于卿家的东西。 这个唐砂,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呀?以为和她相处了几个月,自己算是知道了。但是现在又觉得自己似乎对她也不是很了解。 这样的女人难怪会吸引叶悬渊的目光。甚至连从来不近女色的血衣夺命,也被她勾走了魂儿。 “孩子叫叶宁唐。”解生花只是爆出了长生的名字。 程立雪恍然大悟,嗯,原来是姓叶的。忽然他就对长生产生了好奇。 “你真不是来找我的?”程立雪似乎有点儿不相信。 “就顺便看看。” 程立雪:…… “进来吧。”道了一声,程立雪转身抬步而去。 解生花跟在了他身后,一路上丫鬟们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今日府上倒是热闹。 程立雪直接把解生花领到了大厅。 大厅的桌上东西已经被收了出去,墨传香就坐在桌前支着自己的脑袋想着什么? 门口传了脚步墨传香,转头看去,只见程立雪。带着一个长相平平,但气质沉稳的男子,她没见过。 墨传香站起身来,朝着解生花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解生花回了一个笑:“墨姑娘安好,在下解生花。” “解公子好。”墨传香道了声。“若你们有事情要谈,那我就先回避一下。” “无事,我是来找唐砂的。”解生花说话很温柔。 唐砂在和墨传香讲北启经历的时候也提到了解生花,对唐砂有恩的人。也算对他墨传香有恩。 “唐莎她喝醉了酒,在屋里歇着。若是解公子不介意,我便让人给你安排一个住处。” “不用了。我只是想确定一下他们是否在这儿。我待会回客栈,客栈有人等我。”解生花拒绝了墨传香的邀请。 “放心,墨府还算比较安全。” “长生是否也在这?”解生花又问。 “在的,守在唐砂身边。” “那便好。”解生花心头松了口气,随即从自己身上挂着的药盒里取出了药:“就是长生的药,往姑娘给他服下。” 墨传香把药接了下来,立马吩咐下面的人去熬。 “若无事在下就先告辞了,明日叫唐砂来客栈找我便是。” “好。”墨传香应道。 程立雪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有种自己被孤立的感觉。看着墨传香对解生花笑嘻嘻,还那么客气,心头更加不是滋味。 “好了,说完了没?说完了就走,你客栈里不是还有人等你吗?”程立雪不耐烦的对解生花道。 解生花意味深长的看了程立雪一眼,又看向墨传香:“不如我去客栈把他一起带来吧。” 程立雪:…… “好。”墨传香一口应了下来。“我立马让人去给你们备房。” “小莹,去备两间房。” “一间就好。”解生花阻止道。 程立雪惊了,一间?他娘的这铁树也是开花了呀!他又不知道! 墨传香也似乎明白了什么:“一间。” “是,家主。”小莹退了出去。 解生花也出了府,去了客栈,抱着四两又回了墨府。 现在果然是世风日下,连解生花这个沉闷一丝不苟的人。如今都变成了这幅模样。 连洁癖这个毛病都改了不少。你手里还抱着个什么坛子? “哟,不会是老谭酸菜吧。”这个坛子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是泡泡菜的。程立雪又开始怼了。 “解公子带的人呢?让她进来吧。”墨传香以为是那姑娘害羞,在门外不愿进来。 程立雪也是支长了脖子,往门外望去:“你让她进来呀,给我看看是哪个姑娘瞎了眼。” “他已经进来了。” 谢生花的这句话说的怪渗人的。墨传香和程立雪对视了一眼。 墨传香似乎在说,你这朋友不会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吧? 程立雪似乎在回,难不成是个女鬼?不过倒也是,解生花这个样子,哪有人看得上他呀,是个鬼就正常了。 “这里。”解生花举了举手上的坛子。 墨传香:“……” 程立雪:“……” “这是……?”墨传香现在是哭笑不得,不尴尬是假的。 解生花看了程立雪两眼:“吴光。” 吴光是谁程立雪自然认识,但是不熟,倒也见过几次,知道是柯易寒的人。 “他怎么会在你这里?怎么死的?”这下可大发了,在他们这些贵圈里,没有人不知道柯易寒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书童有多重视。 “此事说来话长。” “他就是四两呀。”墨传香却是感叹了一句。唐砂虽说四两已经死了。但是没说她居然把四两烧成了骨灰带在身边。 很多细节的东西唐砂并没有告诉墨传香。 “姑娘认识?”解生花没想到这点。 “有过一面之缘。”当初她可是和唐砂在一起的。 程立雪又无知了,自己又不知道。或许自己真的在很多事上比不过墨传香。 是他小瞧了自己的媳妇,但是媳妇这么好,他自然高兴,不愧是他媳妇。 最后解生花还是在墨府住了下来。 程立雪也是见到了小长生。 当时就是合不拢嘴:“他娘的……都这么大了!?”他现在是完全懵了。 叶悬渊居然背着他生了孩子,还这么多年了!到底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不知道为何,程立雪居然有一种自己被绿了的错觉。 “是呀,我也没想到。”解生花一本正经严肃道。 程立雪对解生花的话深信不疑,这厮不会撒谎。 墨传香却知道解生花这是在忽悠,但她也是保持了沉默。 程立雪是完全受到了打击,自己这么多年以来什么都比不过叶悬渊,唯独在娶妻生子这方面,略胜一筹。 想当初,他还在叶悬渊面前自夸了好久。现在想起来,自己当时的举动,在叶悬渊眼里看着就像一个傻子在手舞足蹈。 “程叔叔好。”小长生见到程立雪就乖乖的喊了一声。 “咦,你怎么知道我是谁?”程立雪确认自己没有见过这个小孩儿。 “娘亲说墨姐姐身边的男人就是程叔叔。”小长生大眼睛忽闪忽闪,肉嘟嘟的脸上挂着甜甜的笑。 “哟,这孩子还挺聪明。你几岁了呀?”程立雪有些惊讶。 “娘亲说我快要四岁了。”小长生也不知道自己几岁了,但是娘亲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这孩子虽然聪明,但是这模样确实不像叶悬渊,也不像唐砂呀。 程立雪现在严重怀疑,叶悬渊被绿了。 “你爹爹是谁呀?”程立雪越看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我爹爹叫叶悬渊。”解叔叔教了他爹爹的名字。 “真的是叶悬渊?不是其他叔叔?”程立雪不信。 长生觉得这个程叔叔怪怪的,为什么会问他这个问题呢?难道是想把他送走吗? 想到这里,长生瞬间泪眼汪汪:“爹爹就是叶悬渊,娘亲叫唐砂。”声音那个委屈呀。 墨传香见长生哭了,马上蹲下身子,抱起长生,安抚道:“不哭不哭,娘亲可不喜欢爱哭的小孩。” 这句话果然有效果,长生立马就把眼泪憋了回去。 安抚完长生,墨传香瞟了一眼程立雪。 眼神里面是赤裸裸的鄙视,连小孩子都要欺负。 程立雪这下可冤枉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上也挂上了一丝委屈。 自从儿子出生以后,小香香就不是自己的了。一个儿子已经够了。 现在居然又来一个唐砂。唐砂居然还带了一个儿子。这日子可要怎么过呀。 “墨姐姐,长生不哭。”长生乖乖道。 诶,不对呀,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程立雪蹙起了眉头:“你叫他叫什么墨姐姐?你叫我叫什么?” 小长生看程立雪的表情不是很好。弱弱的回答道:“程叔叔。” 程立雪:“……” “乖。叫哥哥。” “可是娘亲说了。看到女的就要叫姐姐。看到男的就叫叔叔。” 在场的三人:…… 也不知道这个孩子长大了是什么样的?反正他们是想象不出来唐砂会把她教成什么样。 第318章:杀千刀的唐砂 程立雪看着长生,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整个人颓然了下来。要是以后他儿子变成这样,非得把他皮给扒了! 长生反正什么都不知道,反正娘亲说的都是对的。 看着就像小孩子的程立雪,墨传香眼里含着笑,笑意直达眼底。 …… 唐砂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天亮,益城的天气还不算太冷,至少和现在的北方比起来。 穿了件单衣,打开门都时候,丫鬟已经候在外边,手里端着洗漱用的水。 “姑娘。”看到唐砂,丫鬟行了一礼。 唐砂连忙接过水:“多谢。”然后自己端了进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似乎习惯了有人伺候。不像刚刚来这里那样,一看到别人对自己卑躬屈膝就浑身难受。 环境真的会对一个人有潜移默化的影响。 洗漱完,丫鬟把唐砂领到了大厅。 一只脚刚跨出门槛,就顿住了:“咦,你怎么来了?” 走进大厅,随便的坐在了背门的方向,看了看桌上的早饭,还算丰盛。 “怕你死在外面。”解生花说出了心里话。 “大早上的,咋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呢?”唐砂嘿嘿笑了笑,然后对着长生招手:“儿子,过来。” 长生立马从解生花旁边的位置跳了下去,屁颠屁颠走到唐砂身旁的座位坐下:“娘亲早安。” “长生早安,来喝点粥,吃点青菜。”长生心脏不好,不能吃过于油腻的东西,高糖的也得少吃。 唐砂一般都是过很久才会给长生买糖葫芦啥的。 “咳咳!” 忽然有个人咳了两声。 唐砂继续为长生夹菜。 “咳咳!”这两声咳嗽似乎更大了。 唐砂这才抬起头,看向程立雪:“你是不是染上啥病了?要不要我解大哥给你把把脉?” 唐砂这是打心里关心,绝不是什么诅咒的话。 程立雪:“……” 这个女人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 墨传香嘴角挂着笑,她就喜欢看唐砂和程立雪互怼。 解生花在一旁极为配合:“看气色,应该没什么问题。” “哈哈,好久不见,你还是老样子。”程立雪为了掩饰自己尴尬,客气的打了个招呼。 “你倒是变了不少。”唐砂打量了一番眼前人,说道。 嗯?自己变了吗? “哪变了?”程立雪摸摸自己的脸。 “变胖了,发际线也高了,皮肤没以前好了,还有黑眼圈……昨晚干啥去了?”唐砂上下点评。 程立雪脸色黝黑,牙关紧咬,皮笑肉不笑:“托了你的福。” 自己胖了吗?发际线高了吗?皮肤真的变差了吗?不会吧。那小香香离开自己是不是因为自己变丑了? 小香香可是越来越好看,自己真的变成那样了吗? 程立雪昨天晚上确实没有睡好。还不是因为和墨传香闹了矛盾。 在他眼中这个矛盾的根源,就是唐砂! “媳妇,她说的是真的吗?”程立雪小心翼翼的问了句墨传香。 墨传香挑眉:“emmmm,差不多吧。” 这句话对于程立雪来说犹如晴天霹雳,差不多吧?啊!自己真的……不要! 唐砂和墨传香对视了一眼,相视而笑。 唐砂当然是骗程立雪的了,其实程立雪比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气质更加稳重了些,皮肤可能是因为益城山水养人,很不错。眼上的黑眼圈倒是真的没有骗人。 这一顿饭下来,程立雪都闷闷不乐。唐砂和墨传香倒是吃得很香。 吃完了早饭,几人开始聊起了正事。 “程立雪,这件事情你有什么看法吗?”唐砂问道。程立雪是孩子的爹,自然不可能什么都是墨传香一个人说了算。 昨晚程立雪没有睡觉就是在想这些问题。 “可以。”南疆确实安全,反正这么多年外界风风雨雨,南疆犹如一个世外桃源一般从未受到任何影响。 而且有了侯希声的庇佑,孩子会很安全。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侯希声还会帮助孩子的成长。 能让侯希声亲自教导,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事。 唐砂暗自惊讶,回答得这么干脆,看来是墨传香已经和程立雪说过了。 “不过……你确定侯希声会收留他们?”程立雪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他听说唐砂和侯希声养大的那个沉辛交好,但是如果光凭这点,也不足以让侯希声松口。 当然侯希声和叶悬渊有交情,叶悬渊的儿子他可能会收留,那么自己的儿子呢? “他应该不会拒绝。”唐砂笑了笑。侯希声虽然表面上很高冷,不近人情。 但是从当初他教自己炼药,和自己说的那些事就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内心柔软,而且重情义的一个人。 这件事情其实源头就在于南疆的长生蛊,只要自己答应把刘奇干掉,那么……他没有理由会拒绝。 卿彧的话又出现在了唐砂的脑海里。 她能干掉刘奇吗? 青兰……青兰呀。 利用青兰是最简单的方法……那自己要利用青兰吗?刘奇不死,天下难平。 南山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那我明日就出发。” “是不是太赶了?”程立雪没想到唐砂动作会这么快。 “你认为现在还有很多时间吗?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唐砂道。 自己要杀刘奇的计划要告诉叶悬渊吗?叶悬渊现在专心在和李云对峙如果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他怕是分身乏术。 而且他的心还会一直挂在自己身上。算了,还是先不告诉他。 卿彧找自己的事情,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当然在她走的时候,在自己背包里发现的那块令牌,她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令牌是谁放进去的不言而喻,上面那个卿字不是瞎子都能认得出来。 除了令牌以外,好有一封信,上面说明了这个令牌的作用。 卿彧这是想助她一臂之力,可是为什么他不亲自动手? “好。”程立雪低下头,不再说话。在几人都没看到的角度,程立雪湿了眼眶。 他娘的他委屈呀,他舍不得呀!他的小香香,他的儿子,这个唐砂该死的杀千刀的! 在觉得伤心的同时,程立雪还有一种深深的无力和自责感。在面对威胁的时候,他居然没有能力能保障自己妻子和儿子的安全。 而且因为自己功力不够,很多事情也没有办法亲自出手,在效率上就大打折扣。 谈完事情之后,唐砂去买了点东西,租了一两马车。这马车可价值不菲。 弄完了这些,又带着长生在益城好好逛了逛。这天晚上,唐砂第一次看到了墨传香的孩子。 小小的,还不太会说话,咿咿呀呀看着唐砂说个不停,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长生看着这个小孩,眼睛也是瞪得老大。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的东西呢? 小平似乎也看到了长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两个小可爱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 “看来他很喜欢长生。”墨传香眼里满满的的都是母爱。 “长生,你喜欢弟弟吗?”唐砂问。 “喜欢。”长生重重的点了点头。 唐砂也把程平抱在了怀里:“咋这么小呢?还这么软?” “难道长生生出来不是这么小,这么软?哪吒吗?”程立雪有些好笑。 “诶,你怎么知道我家长沙市哪吒转世?”唐砂不否认。 所以直到第二天,程立雪都还不知道长生不是唐砂亲生的。 在走的时候,程立雪抱着自己的儿子。在一旁偷偷的对着他说道:“儿子,你可千万别和他们学坏了。小心以后爹爹打你屁股。以后这个唐砂干什么你就给他对着干,当然你可千万别把爹爹给忘了呀。” 马车在一旁候着。东西已经全部搬了上去。 墨传香走过去,把程平从程立雪的怀中抱了出来。然后站在原地也不说话。 程立雪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怕他一开口,就哭出来了,嘤嘤嘤。 “走了。”墨传香笑了笑,低声道。 “嗯,一路小心。”程立雪艰难的说出这句话。 在墨传香抱着程平上马车的时候,唐砂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小香香,要跟着我们一起去吗?” 墨沉香开始没有和唐砂说这件事情。 难怪这两天程立雪,看着她总是想要杀了她似的。 “嗯,一起走。”墨传香点点头。 唐山回头看了一眼,幽怨的程立雪。眼里满满的都是歉意。 程立雪视而不见,扭了扭头。 行吧,走了。 “驾!” 所有人都上了马车,马车缓缓的向着益城城门口行去。 街道上只有程立雪一个人还站在原地,望着马车离开的方向。孤独而又寂寥。 马车上。 “你就这样把程立雪一个人留在益城了?”唐砂有些惊讶。 “嗯,昨天我们已经说好了。”墨传香心里也是愧疚,但同时也多了份轻松。 唐砂没有问墨传香其中的原因。他们夫妻的事情,他们自然有自己解决的方法。 没有了所谓的账本。摸了摸手中的剑。冰冰凉凉的,但却格外的安心与舒适。心,热了。 程平还很小,路都不会走只有抱在怀里。 此时解生花坐在马车的一方。左腿坐着长生,右腿坐着程平。 解生花:“……” 能有什么办法呢?虽然他不喜欢别人碰自己,但是这两个小团子真的……太可爱了。 自古以来直男对萌物都有着一种不可抵御力。解生花也不例外。 唐砂也坐在马车上,这样的场景真的格外的熟悉。就如同当年。自己、墨传香还有元芳。三人一起来益城。如今,他们离开益城,但元芳已经不在了。 “小香香想听故事吗?”唐砂问。 唐砂和墨传香讲了很多故事。 “我想听当初那个小女孩的故事。”墨传香道。 “小女孩?你说的是哪个小女孩?”唐砂讲过的小女孩实在太多了。 “就是那个从小是个孤儿,后来被方丈收养的那个小女孩。”墨传香很怀念,这个是唐砂给他讲的第一个故事。 唐砂一愣,没想到墨传香要听的小女孩是这个。 “你想听她哪方面的故事?”唐砂问道。 “哪个小女孩的故事?”解生花破天荒的问出了这个问题。“不是我想听是长生想听。”说完,立马解释。 “那要不我从头讲一遍?”唐砂看着昏昏欲睡的长生,信了解生花的话。 “那就从头讲一遍吧。”墨传香也忘了很多,当初唐砂说的也很简单。但是她总觉得好像,有很多地方。和她都认知有点儿不一样。 “行,那就给你们讲讲。”唐砂一边说着一边在想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够让这两个人接受? “再说她的故事之前。我应该给你们说一下故事的背景。此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纯属巧合。”唐砂先打了预防针。 然后就开始讲起了一个与现在他们这个世界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世界。 那个世界,有灯红酒绿,有车如流水马如龙,有高楼大厦。有着这个世界无法想象的一切东西。 故事背景一开始就吸引了两人的兴趣。唐砂在说完了大致的故事背景之后,开始了小女孩的故事。 这是一个,二流子的一生。 打架斗殴,骂人逃学什么的都发生在了这个小女孩的身上。 小女孩异于他们眼中所见到的任何一个人,小女孩的所作所为也是他们所不能理解的。 所以全程两人都是蹙着眉头在听唐砂说话。时不时的问唐砂一句。 唐砂当然只有耐心的给他们解释。可是说到后来,唐砂话还没说两句,两人的问题就问个没完。 “哇,你们怎么回事儿?你们要是要听我讲故事呢,还是要问我问题呢?要不要把故事讲完了再来问呢?你们这样让我怎么讲下去呢?”唐砂忽然有些后悔给他们讲这个故事。 所谓三岁一个代沟。但这不仅仅是代沟的问题了。 两人似乎也觉得自己问题有点多。可是唐砂说的那个世界,真的太神奇了。 说是想象,说是假的,但是他们又觉得从她口中说出来的,栩栩如生。 加上墨传香把唐砂写的那些东西全部都看了一遍,里面很多东西都是唐砂在这个故事中提到过。这就更加让她觉得奇怪。 第319章:想造点东西 反正解生花越听越觉得奇怪,唐砂那种脱口而出的熟稔,就像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些东西似的。 如果这些都是唐砂编造的。那么解生花就真的是五体投地了。 解生花看唐砂的眼神中充满了探究,本来他已经对很多东西都不感兴趣了,可是自从认识唐砂以后,忽然发现,原来自己以前没注意的那些东西,可以这么有意思。 但是在唐砂的眼里,解生花就像一个变态医生一样。 自己说的是不是有点儿多了? “唐砂你继续说,那个小女孩后来怎么样了?”墨传香对唐砂这张可以一直叨叨叨的嘴巴甚是怀念。 “再后来那个小女孩儿,就很少回寺庙了。开始是一个月回去一次,再后来是半年,再后来是一年。”唐砂说起这些的时候,依然有些意难平。 “忘恩负义,白眼狼。”墨传香入了戏,不禁吐槽了一句。 唐砂:“……” “咳咳,嗯,那个她不回去是有原因的。”她是白眼狼吗? “什么原因?是不是患了什么不治之症?”解生花道。 唐砂:“……” 要不要这么诅咒她? “因为那个小女孩她不想看到自己一直以来这么敬爱的一个人。慢慢的老去,然后死去。她是为了逃避结果,她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而且很胆小的一个人。”没有人不害怕失去。 “但是这也不能成为她不回去的借口,说到底她就是自私,是个白眼狼。”墨传香和唐砂在一起话可比在程立雪面前多多了。 在唐砂的面前墨传香,并不要保持自己的形象。可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即使是成了婚,也会刻意的压抑自己的一些行为。 或许这就是墨传香为什么会感觉到累的原因之一。分开一段时间其实对两个人都好。 “她不是白眼狼,她懂得感恩,虽然人没有回去,但是,经常拿钱回去啊!寺庙里的那些东西她都叫人去置办。”唐砂忽然情绪有点亢奋。 解生花见唐砂的反应,有些狐疑:“没有说你,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唐砂:“……” 玛德,有苦说不出。 自私唐砂承认,但是现在也无可奈何了。 “你继续。”墨传香抬了抬下巴。 “再后来,那个小女孩为了救一个人,跳进了江里。”唐砂对自己最后的记忆就是这样,一个故事完结了,另一个故事开始了。 “死了。”墨传香觉得这个结局有点突然,前面说了那么长,难道就是为了突出最后那个死了? 唐砂点点头:“死了。” 墨传香和解生花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意外。 “但是!”忽然唐砂来了个转折:“后来那个小女孩,被人救了,又活了过来。” 唐砂的话让两人更加懵逼了。 “什么死了,然后又活了过来。还魂?”就知道故事还没有结束。 “对!更准确的说是借尸还魂。当小女孩醒过来的时候,它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本来大大咧咧,像一个女汉子。当她醒来的时候却变得柔柔弱弱。 她眼神迷茫,不认识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但是她却有着自己的记忆。 她记得自己出生在一个很平凡的家庭。父亲是一个商人,母亲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女人。 记得自己有一个弟弟,记得后来他爹娘死了,自己和弟弟相依为命。 再后来,弟弟挣气,科举中了。本来以为这样就可以和弟弟一直相守在一起。 但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弟弟选择了另外一条路。在大义与小爱之间。弟弟选择了大义。这同样也就意味着,牺牲了小爱。 姐姐赞同弟弟任何一个选择,所以姐姐放手了。她日日思念弟弟,最后心生抑郁,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她觉得很惊讶。看到周围白花花的一切。以为这里就是所谓的天堂。 慢慢的,她意识到,这里不是天堂,是另外一个世界。自己身边来来往往的都是人。而自己所待的地方。叫做医院,也就是医馆。 方丈和师兄们看到她醒了都很开心。给了她无尽的宠爱。慢慢的,她开始改变自己,慢慢的接受自己身边的人。 记得上次被这么众星捧月,已经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了。她被周围人的真情打动。又重新有了活下去的勇气。她懂得了什么叫热爱生命,懂得了什么叫生命的价值 她开始学习那个世界的字,语言,处事方式。开始接受那种不一样的思想观念。 最后她在茫茫人海中,遇到了自己命中注定的人。他们结了婚,生了一个孩子。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好了,故事结束!”唐砂喝了口小酒,哈了口气,一副享受的模样。 “你说的后来醒来的那个小女孩,不是你吗?”墨传香对于宁小明的过去自然是很了解。 因为当初宁歌在颠城墨府的时候,常常说起这些事情。 没想到这么久没见唐砂,越来越敢想了。 “哇,这都被你听出来了?”唐砂故作惊讶状,逗笑了解生花。 解生花笑起来倒是好看了不少,两排牙齿洁白整齐,嘴角的弧度配上苹果肌,可以说得上是帅气。 他就是属于那种耐看型,第一眼看上去普普通通,但是看久了,就会发现长得还可以。 “如果你要是把这个写成故事,应该卖的挺好的。”墨传香思索了片刻道。 “以后有时间再写吧。”唐砂摆摆手。 “不过……原来的那个小女孩去哪里?”解生花忽然问。 唐砂顿了一下:“你猜。” 刚才的那个故事是唐砂对宁小明最好的祝福,她确实是占据了宁小明的身体。但是她接受的是宁小明主动放弃的生活。 弟弟留下了自己的姐姐,姐姐到最后也放弃了弟弟。唐砂不觉得自己亏欠宁小明什么?她现在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得来的。 当初宁歌对她说,可不可以就叫宁小明。如果自己都认为自己是宁小明。那么唐砂的意义就永远的消失了。 自己明明就是唐砂。如果仅仅是因为得了那小明的身体,就要把自己变成宁小明,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人说到底都是自私的。 “那个小女孩不会,借了后来那个小女孩本身换还了魂?”解生花看唐砂的眼里多了几分打量。 “我觉得你也挺适合写故事的。”唐砂哈哈一笑。 但解生花的这句话明显是听到了墨传香的心里。越看唐砂越觉得,貌似…… 跟唐砂待在一起待久了。无论什么事情好像都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就像当初的那个夜半。唐砂后来告诉自己那个是个狐狸精。 她墨传香活了那么多年,还没有见过什么鬼怪。遇到唐砂之后,倒是觉得什么都不是人做的。 卿彧是人吗?侯希声是人吗?刘奇是人吗?什么长生不老、借尸还魂,就连她唐砂看上去也不像是个人。 哦对了,还有那个元芳看上去也不太像个人。 如果被唐砂知道墨传香现在心里面在想什么?肯定会吐槽回去。 你看我不像人。要是你们这儿随便一个江湖人士拿到现代去,你们哪个像人呀? “好了,好了,这个故事说的差不多了。你们还想不想听点儿别的?”唐砂现在是表达欲爆棚。 “说说你自己的事吧,你,叶悬渊,卿政的事。”解生花忽如其来的八卦,让唐砂震惊了。 “你是解生花吗?”唐砂渣渣眼睛,问。 “我可没借尸还魂。”解生花极为认真的回答。 唐砂:“……” “其实也没什么,就……我不是宁哥姐姐吗?当初宁哥去打仗的时候就把我送到了叶悬渊府上。 然后叶悬渊一去几年不复返。然后……”唐砂简简单单的说起了自己和叶悬渊的故事。 他们二人的故事真的很简单,而且很平淡,没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很顺其自然。 至于卿政的事,唐砂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卿政?就看上她了。怎么和他们说? 倒是自己和卿政看到陈旋死的那一段,让墨传香沉默了。 这下,解生花也知道了墨传香和唐砂是怎么认识的。难怪唐砂和程立雪闹的时候,墨传香会毫不犹豫的站在唐砂这边。 这样一想起来,程立雪也真是可怜。甚至在有那么几个瞬间,解生花觉得程立雪居然有点多余。 在唐砂的故事中,解生花最感兴趣的还是元芳。 在从北启回来的那段路上,唐砂也和他说了很多,比如刘奇和卿家的渊源什么的。就是没提到元芳这样的人物。 昨天他和程立雪单独见过,然后说了一些事情,其中元芳这个名字解生花是第一次听到。 唐砂口中的那个元芳,和自己在程立雪口中听到的那个好像有点不一样。 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等奇人…… 唐砂的出现还真是给他觉得平凡且无聊的日子注入了不少新鲜的血液。 就算这件事情结束了,也不怕找不到事情做,世界很多东西都不知道,人永远都在求知中。 知道得越多,越觉得自己的无知,就像现在的解生花一样。再遇到唐砂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世界上会有唐砂这样的……奇人。 头脑清奇,连说的有些话都显得很新奇。 五个人在马车里,沉浸在他们的世界里,像是忘了外面的一切烦恼。 实际上他们都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对的东西,随时会让他们丢掉自己的性命。 故事也说得差不多了,长生醒来之后也没有打扰唐砂,安安静静的听着。 “小香香,你知不知道陈国匠工最好的人是谁?”唐砂忽然问起了一个无厘头的问题。 墨传香反应了一下,才道:“江湖上莫过于白家,所制作的武器可谓是无双。” 唐砂虽然也来了四年多了,但是很多东西任然在学习中。 白家?白泽家? 自从白泽死了以后,白家的那些人就和疯了一样,一边是分夺家产,一边是要为白泽报仇。简直自相矛盾,好一场虚情假意的大戏。 没错,后来白家的人找到了墨传香,直接被宁歌带着人干回去了。 直到背后是叶悬渊,他们也不敢再说一句话。 所以现在唐砂若求助于白家,基本不可能。 “好有没有别的?”唐砂蹙着眉问。 “你是要打造什么东西吗?”墨传香听出了唐砂的意思。 “嗯,是有点东西。”唐砂本来不想弄出来的,但是要杀刘奇,好有刘奇手下的众多高手。又不想利用青兰,她没办法了。 青兰……一想到青兰唐砂就有些又疼。现在没空去想青兰怎么办,刘奇……必死。 他为了自己的仇恨,杀卿彧,唐砂觉得没有毛病。可是他居然联合李云,拿天下人当牺牲品。 可能在他们眼里,那些百姓不过就是一群寄生虫,就是蝼蚁。 刘奇和李云的杀孽太多了,这样的人根本就不把人命当回事。 他们的心,是冷的。 这也是唐砂为什么对叶悬渊另眼相看的原因之一。 李云……也该死。 “白家的制造确实惊人,但是它也比不上一个地方。”解生花来口道。 “哦?什么地方?”唐砂惊喜,能不找白家,其他的都行。 “遁甲司。” 遁甲司这个名字,唐砂怎么可能没有听过。它不属于任何的江湖门派,它属于朝廷。 军中所用的一切大威力武器都出自于遁甲司。各种新式武器的研究也出自于哪里。 如果说白家造出的剑天下无双,那么遁甲司造出的弩,就是天下独绝。 只不过问题是…… “你是想让我去让李云帮我造吗?”唐砂皮笑肉不笑盯着解生花。 遁甲司原本就不在皇城,而是在北方,所以当李云叛乱以后,遁甲司也被李云直接收入了麾下。 不从的人都被诛杀,丝毫没有因为他们是大匠而手下留情。所以剩下的人也都只有乖乖听话。 李云的实力可以说远超陈国皇室,叶悬渊赢的可能性很小。好在在怀骨大师他们的努力下,争取到了白家作为陈国军队的后援。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勉勉强强能凑合。 第320章:诈尸 “emmmm,这确实是个问题。”解生花叹了口气。 难道就没有别的了吗?唐砂平日里合作的那些铁匠铺啥的虽然说技术是还不错。但是没有达到唐砂预料中的标准。 “你们再想想,再想想。”解生花混了这么多年江湖。墨传香以前也是江湖中人。知道的东西,按道理来说是应该比唐砂要多的多。 二人陷入了沉默。似乎都在认真思考起了唐砂的要求。 “我倒是想起一个人。”墨传香忽然开口。“但他只有一个人。如果你达到的东西数量比较大,那可能就不太适合。” “没事儿没事儿,需求量很少。”唐砂松了口气,她的需求量确实不大。“我就想知道他靠不靠得住。” 有些东西,少数人知道就好了。 “他常年一个人生活。跟外界的人几乎没有什么交流。我跟他也不是特别熟。至于为人……据我墨武的自传上写,应该不错。” 这个人当然是墨传香成他爹的自传里面看到的。在那本自传里。墨武耗费了大量的笔力来写这个人,用了无数的词语来夸赞这个人的制造技术。 “详细说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他说得上是墨武的恩人,当初墨武去河中的时候,遇到了水盗。后来被他救了。 墨武自传里只说道那个人叫九老,住在贺山,具体的位置没有说。 只云有奇书,探妙知天工。他打造出来的东西可以说得上是鬼斧神工。 他对那个人所造出来的东西评价极其高。说是可与之齐峰者,世间绝无。 当然这只是他书里说的。至于有没有这个人,现在还在不在那儿?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爹是什么时候遇到他的?”唐砂问。 “都是二三十年前的事情了,说是一个中年男人。现在大概……。” 唐砂:“……” 二三十年前的事情,现在说不定人家都死了。就算不死也是一个垂垂老矣的人。 “我说怎么有点不靠谱呢,你们?”唐砂有点想笑。 “也别灰心嘛,说不定他有什么传人什么的。你现在不肯找外面那些铁匠铺,说明你对这个东西的要求很高,很精细。 现在白家也不行,遁甲司也不行。那就只有去碰碰运气。其他的我倒是真不知道。”墨传香耸耸肩,颇有唐砂的架势。 唐砂看向了解生花。 “你可别看我。我虽然知道一些,但其实他们的水平也只是比其他地方的铁匠铺要高上那么一点,想必是达不到你的要求。”解生花顿了顿:“当然内力强劲的人,在造剑方面有独到之处。所以江湖中能够制出好剑的不在少数 但他们仅仅也只会制剑罢了,如果你想要打造的是剑,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人。 当然这些人的价格可不低。都是些江湖门派的门主掌门什么的。” 唐砂:“……” “没事儿,反正我们去皇城都要路过贺山。等我们把他们两个送到侯希声那儿,到时候去贺山碰碰运气。”反正在此期间这段时间唐砂还需要一点时间来画图。 除了画图之外,还有一个必需品,那就是火药。 她一开始本来不想碰这些东西,因为她知道这些东西出来了之后,不仅仅会对她个人产生影响。甚至会影响一个时代。 所以他不想去找白家,也不想去绑遁甲司的人,在这种地方的人,一般他们都会考虑自身的利益,功利心很重。 唐砂过去二十几年的生活,她说是打架斗殴,其实有点儿半开玩笑的意思。 当时他们的火拼,不少人都能掏出几把东西。但是因为她是个女孩子。而且从本质上和她身边的那些人有点儿不一样。 记得以前有人告诉他,其实她不适合和他们混在一起。因为他们不是一类人。 但是唐砂很喜欢那样的生活。而且唐砂的性子很好,讲义气,又能打,那些哥们儿也是很挺喜欢。 只是多多少少会在打架的时候,保护着点儿她。虽然一般是唐砂保护他们。 因为唐砂的拳脚功夫,可以说是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好。 好在他们有武器,还能扳回点面子。 唐砂从来都是好奇心很重的一个人,所以有时候会拿着别人的东西,自己拆开来看。 不会的就到处查资料,非要把它搞个透彻不可。 为了搞清楚构造,她自己还用石膏搞了一个模型。 这么多年没有弄这些很多地方已经有点模糊。她需要时间来想。 墨传香不知道唐砂要搞什么东西,但知道这次弄出来的东西肯定是不一般的。 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时候,因为唐砂有叶悬渊的令牌,所以过城池关隘的时候都是被人迎着。 一路上,长生天天盯着程平,时不时戳一下脸,时不时亲一口,软软的,香香的。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可爱的存在? 程平也是很喜欢这个哥哥,在长生的手下咯吱咯吱的笑个不停。 当一行人到达颠城的时候又过去了将近半个多月,这还是在他们比较赶的情况下。 这半个月以来,北方的战事还是像先前那样,似乎他们都在做着什么动作。 而在全国的瘟疫,逐渐蔓延开来。开始是一个人两个人的时候。人口基数比较小。所以蔓延的也算比较慢。 但是,当一个城有三分之一人都染上的时候,这个城池的所有人基本上就是逃不掉的。 照这个情况下去,刘奇他自己的人,可能都无法置身事外。 当然也有被治愈的人,不同的人。所需要的时间是不一样的。那些身体好的症状比较轻的人。十几天半个月他们的情况就会好转很多。 但是对于那些身体比较弱弱的人,还来不及吃几服药可能就一命呜呼了。 这种瘟疫的强度超出了唐砂的想象。 颠城也已经封了城。 他们进去的时候被盘问了是从哪儿来,接触了哪些人,把过脉,看了眼珠,舌头等才让进去。 曲太守听别人说唐砂回来了以为是诈尸,嘴巴久久合不上,立马起身去墨府。 为了不做过多的解释,换上了男装。所以走在街上的时候,那些颠城人看她的眼神极其怪异。 “这这这这这不是唐……啊!”这人明显是被唐砂吓了一跳。 当初唐砂当街横死,可是颠城人们亲眼所见。甚至颠城不少人还去参加了唐砂的葬礼。 有时候他们路过唐砂的陵墓的时候,还会顺便过去祭拜一下。送点儿东西什么的。 没想到这个唐公子居然从坟墓里面钻出来了。还大白天的走在街上。 “他娘的,大白天见鬼了?!” “那不是唐砂吗?” “是他是他,你看他旁边那个,是墨家主呀!” “墨家主?墨家主不是去益城了吗?怎么回来了?” 唐砂当然是热情的给他们打招呼。唐砂上前一步那群人几乎是后退一丈。眼里满满的都是惊恐。 一旁的解生花和墨传香的眼里都是不解。 “怎么回事?”墨传香小声问唐砂。 “就是当初不是有人想刺杀我嘛,为了给元芳掩饰身份,我当街假死了一回。现在坟墓还是郊区呢。要不啥时候咱们去祭拜一下?”唐砂要做祭拜自己的第一人,还得给自己烧点纸钱。 唐砂此话一出,墨传香和解生花恍然大悟。 “那墨府的人知道你还活着吗?”墨传香问。其实她当时更想问的是,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唐砂从来没有告诉过她。 墨传香在是想,如果当初自己在益城听到了唐砂,死亡的消息。那自己会做什么呢? “墨府的人知道,对了,好有杨第,当时我从我的坟墓里爬上了之后就住杨第家。” 墨传香:“……”怎么觉得这句话听起来怪怪的呢? 解生花嘴角又情不自禁的勾起了一抹笑,唐砂有时候说话就是给人感觉很诙谐幽默。 所以,在唐砂踏进墨府大门的那一刻开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小花看到唐砂时候眼神从惊讶到惊喜的神情完完全全的落入了唐砂眼中。 她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揉了揉自己眼睛,忽然跑过来跪在唐砂面前,抱着唐砂的大腿就开始哭:“公子呀,我是不是出现什么幻觉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离开颠城了吗? 你不是要把我们全部都抛弃了吗?是不是小花太想你了,你要是不回来小花还真当你是死了。 你知不知道,每次我想你的时候,我都会去你的坟前祭拜一下,还给你烧了好多……” “咳咳!小花!”唐砂实在听不下去了,用拳头放在嘴边咳了两声。“没死呢!起来。” 小花的哭喊被打断。张着嘴流着泪流着鼻涕,抬头望向了唐砂的脸。 唐砂垂着头,和小花对视。 “真的是我,快起来。”唐砂主动去拉小花。 小花一把抓住唐砂的手,然后摸了摸,又直接摸上了脸,软的,热的,活的! 小花嘴巴越张越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别哭,丑死了。”唐砂用自己的袖子擦去了小花脸上的眼泪。“鼻涕自己擦。” 小花这才反应过来,吸了一口,然后慌慌张张的用袖子在脸上糊了两下。 “你你你真的回来了,我还以为……”小花又使劲抽了抽自己的鼻子,哽咽了一下。。 “你还以为我当真一直不回来了吗?”唐砂拍拍小花的肩膀。 “先去给我们备点吃的吧,吃完再说,饿死了。”唐砂摸了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 “好好!”小花终于破涕为笑,转身就跑。 “奥,对了,记得多做点儿,待会儿可能还要来些客人。”唐砂在身后喊道。 “好!”小花大声应了一句。 “都散了,你们站在这儿看着吧,没自己的事情做了吗?”墨传香对待下人始终没有唐砂的那份亲近与客气。 墨传香都发话了,丫鬟小厮们自然也不肯逗留。 唐砂记得自己当初走的时候,让邹捷安排墨府里的人。 想留下的就可以住在墨府,反正外面的房价也贵,租金也高。 当然说住在墨府的条件就是一定要把墨府东西打理好。 所以现在的下人并不算全是墨府的人,很多的人已经在外面找了小工,只是暂时住在这里罢了。 当然墨传香并不知道这些。 下人们也没有反驳。他们免费住在这儿,现在主子们回来了。伺候主子们也是应该的。 有几个和唐砂比较熟的丫鬟小厮,都上来试探性的搭了一下话。 唐砂对他们是和蔼可亲,有问必答,还顺便揶揄两句。 “你真的回来了!”下人们都很激动,脸上的表情怕是比过年了还开心。 “回来了,回来了。和你们说了这么多话还不相信吗?”唐砂笑了笑。 “信!信!公子这次回来是要住多久?”一小丫鬟问。 “在这住几天我就走。”唐砂有些遗憾,这群小可爱自己太喜欢了。 有点想念那种烈日下,自己坐在树荫下看书的日子。 “就住几天啊,你不多住一段时间吗?”小丫鬟看上去情绪也不是很高。唐砂是他见过最好的主子。也是最好玩的人。 自从唐砂走后,就再也没有人领着他们一起玩游戏了。他们自己也玩不起来。主要是是每次玩儿起来就会想到唐砂。想到唐砂了心情就会不好。 “不能多住啦!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唐砂笑眯眯的摸了摸小丫鬟的头。 “那你什么时候再回来呢?”小丫鬟又问。 “嗯,下次回来,不知道。” “你会不会不回来啦?” “不会的,我一定会回来的。”唐砂安抚了句。 “那你忙完自己的事情就早点回来呀。”小丫鬟眼里更多的是依赖。 小丫鬟是唐砂招入府的,所以小丫鬟对唐砂,打心里有一种感激之情。 小丫头没有亲人,唐砂就是她唯一的亲人。 唐砂当初死的时候,虽然她没有去守灵,但其实他在屋子里哭的昏天暗地,又不好意思被别人看到。该死的面子还是要的。 第321章:少年壬寅 当然除了唐砂回来的惊喜,还有额外送的,那就是两个小家伙。 程平那小家伙感受到周围一圈人的目光,死死的攥着长生的手,脑袋还往他怀里钻。 长生学着大人的模样,摸摸程平的头:“小平乖。” 讲道理,字一般是弱冠了之后称比较合适,但是陈国很多人其实是在孩子出生的时候,或者在什么重要节日的时候就会给自己孩子取字。 叫程平安归似乎不是那么亲近,所以唐砂就叫他小平,长生也跟着唐砂叫小平。 “你们先玩着,我先去忙点事。”唐砂招呼到,回了自己以前的房间。 有一段时间没回来了,但是屋子里还是老样子。到处一层不染,卫生还是很到位的。 找出了纸和笔,铺在桌面上,唐砂开始打起了草图。 厨房这边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土豆又收了一茬,饥荒问题还没有完全结局,所以这次主要是土豆宴。 墨府传出阵阵香味,街道上路过的人都会往里面多看几眼。 “墨府又来什么人了吗?” “好像说是唐公子从坟墓里爬出来了。” “当真?!” “还骗你不成,走吧,以前就觉得他不像个人。” “也是。” …… 一大家子坐在一起,摆了两个大圆桌在院子里。 分外热闹,大家吃得也很香。 唐砂迟迟到来,坐在了墨传香身旁,拿起筷子就开始吃。 说句实话,用脑子比用力气更容易让人感到饥饿。 长生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两眼放光。但是唐砂当然不允许他乱吃,只给他口味清淡的。 解生花也是第一次吃:“这是什么菜?” “土豆。” “土豆?倒是第一次见,看来我真是好久没回来了。”解生花感叹了一句。 还有刚才走在街上的时候,他完全是不敢相信这是他当年来过的颠城。 周围的一切居然都是那么陌生,颠城整个地方的文化风俗似乎都和别的地方不一样。 人们嘴里说的很多东西自己也听不懂是什么,周围的建筑,装修风格似乎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解生花感受到的一切变化自然离不开唐砂的影响。唐砂当初的火锅店一出,四处都开始有人模仿她都运营模式,促销模式,店面装修风格。 后来又开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店铺,让人新鲜感十足。渐渐的就形成了颠城的一种特色。 颠城比几年前繁华了不知道多少倍。自从南方战争结束了之后,颠城的人们又开始活跃了起来。 如果解生花稍微来早一点,会更加繁荣。最近受到了禁行的命令,街道上的人少了大半。 唐砂可以说得上颠城历史上一个重要人物了。 “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你想吃多少有多少。”唐砂笑了笑。 一顿饭就在欢声笑语中结束了,饭后唐砂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开始捣鼓自己的东西。解生花带着长生出了门。墨传香因为生孩子,身子受了点影响,抱着程平休息去了。 其他人下午的时候打小工的打小工,玩耍的玩耍,行走着自己的人生轨迹。 ……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但是现在的唐砂完全不期待春天的到来。瘟疫传播的还真是时候。 春秋季节是传播的高峰期。如果说要想彻底抑制,可能要等到明年的夏天。 中间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受到毒害。更让唐砂担心的就是,如果这个瘟疫一直得不到解决,那么病毒回不回产生变异的可能性呢? 到时候还有谁能奈何它? 天色暗了下来,图一时半会儿很多细节想不起来,所以唐砂打算出门一趟,去打听一点消息。 卿彧给自己的令牌不用白不用。颠城卿家信息点的人不再是原来唐砂熟悉的那些人。而且一圈下来,信息点少得可怜。 大概是都被召集到了北方战场上。 令牌一出,那人连忙行了个礼:“贵人何事?” “你和我说说现在瘟疫的情况。”唐砂忙着赶路,消息知道的也只是大概。 那个人没有问为什么,直接选择了回答:“瘟疫从南方而起,现在逐渐往西部和北方蔓延。现在已经死了很多人,最严重的无异于苏城和扬城。 朝廷派了专人去医治,效果还是不错,但人手不太够,主要是患者太多。 最近好像是朝廷在大量召集民间的郎中,佣金很高,甚至贡献大者,可以入朝为官。 具体的情况也不好打探,因为那些地方已经被控制了起来,我们的人不好入内。” “没事,有个大概就行。”唐砂又道:“你可知南山?” “我可以帮贵人打探,贵人想知道什么?”那人道。 “你告诉我最近江湖中人的动向即可。”唐砂换来句话。 “最近江湖中人大都去了北方,有的参了军,怀骨大师成了新的武林盟主。这倒也是头一次见。 对了,他们现在似乎都在为陈国皇室办事。江湖和朝廷向来是进水不犯河水,这种局面,千年难见一回,有生之年遇上也是无憾。”那人感叹了一句。 确实,唐砂看了那么多武侠剧什么的,第一次见到江湖和朝廷站在一边的局面。 或许更多的是利益使然。一旦陈国被灭,那么他们也得不到一个好下场。 卿家都站在了皇室这边,那么他们当然也只有选择站边。 当然,也有人选择站在了李云那边,特别是北方的很多江湖势力。还有些人是觉得朝廷就是朝廷,江湖就是江湖,现在的所谓江湖人,根本就称不上是江湖中人,分明就是朝廷的走狗。 于是为了突出自己是个纯正的江湖人,选怎了加入李云的阵营。 可谓是大型双标现场。 百姓们在这种情况下,极其配合朝廷的所有政策。但也少不了那种自己染上了病症,觉得死也要拉上别人的人。 那种不听命令的人都是当场诛杀。在特殊的时期,需要特殊的手段。 每个人都想活着没有错,但是如果因为个人的利益损害了集体的利益,就是一种自私的行为。 朝廷的这一做法在很多人眼里看起来是很不人道,甚至那些被杀的人的家人说朝廷暴政。煽动平民闹事情。 但是朝廷管理的整个国家,更多的是要为了大局找想。一个国家的管理必须要建立在严格的制度和铁血手腕上。 除了武力镇压以外,朝廷那边还给与了奖励措施,比如表现好的,可以得到黄金,或者是优先治疗权。 软硬兼施,效果还算不错。 “对了,最近江湖还出现了一号人物,武功高强。前段时间他凭借一人,闯了南安寺,还从南安寺带走了一个姑娘。后来直接去了北方,投入了李云麾下。” “他叫什么名字?”唐砂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刘奇。” 啪! 脑中的那根神经断了,看来自己不在的那点时间发生了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 刘奇这个人本身就难搞,现在居然光明正大的和李云搞到了一起去,这两个和在一起就是一对王炸! 还有南安寺的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刘奇移情别恋了,还是……无垢他们采取了什么行动? “那刘奇着实厉害,南安寺现在可是住了不少江湖大人物,他居然来去自如,甚至带人走到时候无一人敢阻拦。” “确实很厉害。”唐砂喃喃的重复了一句,然后转身便离开了。 事情越来越复杂,卿彧不可能不知道刘奇的消息,他什么意思? 要她一个人闯到李云的地盘,找到武功极高的刘奇,然后杀了刘奇? 现在她手里的筹码有哪些呢? 李世栗,然后呢?没了呀! 对了,当初是刘奇派人杀了李长足,又伤了李世栗。难道李云不知道吗? 李云知不知道刘奇和卿家之间的渊源? 如果知道了,那么这件事肯定能猜到。这种情况下,李云依然选择和刘奇合作,那么李世栗的效果就要大打折扣。 如果不知道,那倒是又得玩。 北启那边现在是自顾不暇,西戎那里有了元芳在战场上的神勇,和蒙武斗得是如火如荼不分高低。 蒙武当真是个人才,如果他把精力都用在发展本国上,怕是不得了,可惜,好战,野心大即是优点也是缺点。 还有一个不可忽视的人,就是……柯易寒。 柯易寒有能力联合四国,那张嘴就不可小觑。他手里的势力相必也不会小。 现在李世栗也不在北启了,柯易寒还会留在北启吗?四两没有回去,他会不会直接把唐砂撕了? 李云杀了柯易寒最亲近的人,柯易寒还可以毫无芥蒂的跟着李云吗? 假如让他们之间闹点矛盾,或者是策反一下柯易寒,那事情或许就简单些了。 可现在,李云的人肯定污叶悬渊和唐砂,必须想办法见上一面。 四两的骨灰是个好东西。 走在街上唐砂脑子里一直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脑仁一抽一抽。 时不时还会感觉到一阵眩晕。 自己这是怎么了?可能是太过劳累的吧,最近总是头晕。 这种头晕还怪怪的,有种熟悉的感觉。像是……当初被打了一掌一样。 一想起被打了一掌,又让唐砂想到了楚君唯,楚天意等人。 楚君唯自从粮食那件事情后再也没出现过。 狄越表面上不在与陈国有正面的军事冲突,可是刘奇和狄越的结盟并没有结束。 唯唯那件事情失败了,结果会如何呢?自己当初说的那句话是不是太重了? 她很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她对自己的好自己都可以看在眼里。 算了,终究是立场不同。 …… 第二天,唐砂和墨传香带着两个孩子,去了横山。唐砂拿出了当初的哨子,吹了好久,才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唐砂不认识,她只认识癸丑和侯希声。 “你是?” “我没见过你,你就是沉辛口中的唐砂吧?”这是一个少年,大概比沉辛还要小几岁。 “是,请问阁下尊姓大名?”少年脸上挂着笑,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眼神炯炯,剑眉星目。好一个阳光的少年郎,声音也带着少年人的稚气。 “我叫壬寅,是十二个人里面年纪最小的。”壬寅说话也像是在笑。 这个人和癸丑简直就是两个模样,十二个人?看来侯希声也是喜欢十二这个数字了。 “祭司让我来带你们进去。”壬寅笑嘻嘻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听到少年讲话就觉得这个世界上好像没有什么忘不掉的忧愁。 “我们进不进去了,你带他们两个进去就可以了。”唐砂当年也是个说什么话都笑着说的人。 不知道啥时候,笑容都比以前少了。 “他们?他们是谁?”壬寅看着唐砂手中的孩子和墨传香手中的孩子问。 “这个是叶悬渊的儿子,这个……是沉辛的孩子。” “什么?!”壬寅惊了,不得了呀不得了,怎么会这样? 墨传香在一旁也不说话,就听着唐砂在这里鬼扯。 唐砂早就对长生说了,要把他们送到一个很漂亮的地方,那个叔叔会给他看病。 长生很舍不得,可是娘亲一天看起来这么忙,肯定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等自己的病好了,一定要帮娘亲把那些让她烦恼的事情都做好。 程平完全不知道自己要面临的是什么,还在那里玩着墨传香的头发,不亦乐乎。 “我们打算去皇城,那边局势复杂,所以不打算带着他们一起去。本来沉辛告诉我不能让祭司知道她有孩子的,但是现在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了。”唐砂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无可奈何。 墨传香都不知道她这么装出来的。 “他……爹是谁?”壬寅居然最关心的居然是这个问题。 “沈幽的,好了好了,抓紧时间。” 唐砂说完,立马把长生放了下来,蹲下身子:“长生记住娘亲和你说过的话,乖乖听话知道吗?然后……” 唐砂凑到长生的耳边:“能从叔叔那里学多少,全部学到手,知道吗?也可以认他当师父。” 长生这么聪明,可不能浪费。 “嗯,知道了娘亲。”长生笑意莹莹,乖巧点点头。 第322章:重聚 唐砂自己有种直觉,等自己老了之后,肯定是那种有便宜就占的中国式大妈。 “还有要好好照顾弟弟,知道吗?就算你受委屈了也不能让弟弟受委屈。” “知道的。”长生认真听着唐砂的每一句话,默默记到心里。 她蹲在地上和长生叨叨了好久,但是两人都没有催促她。 最后唐砂何墨传香还是离开了。 壬寅左拥右抱,看了眼两人的背影,又看了眼长生。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壬寅掂了掂长生。 长生眼眶红通通,在唐砂面前的时候他不想哭,可是现在,他想了。他舍不得娘亲,唐砂给与了他从未感受过的温暖。 虽然两人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不是特别长,可唐砂和叶悬渊的影子早就刻在了长生的心里。 无论多少年过去,这种既依恋又感恩的心始终不会变。 “我……我叫叶宁唐,叶子的叶,宁小明的宁,唐砂的唐。”长生不知道这些字的含义,但是他认识,也说得出来。 现在他认识的字虽然很多,但是大部分的字在他的意识里其实都是一种代表符号。因为经验不足,年纪小,所以在抽象思维上没有发育完全。 “嘿,你个小家伙怎么不在你娘亲面前哭鼻子,反倒对着我哭。”壬寅觉得有点新鲜。 “因为我怕我一哭,娘亲就不要我了。”长生抽泣道。 刚才唐砂在走之前,也和壬寅说了一下长生的身体问题。壬寅对长生也情不自禁的生出一抹心疼。 “好了,不哭了,以后哥哥天天带你去玩好玩的。”壬寅用自己的内力包裹着长生和程平,开始在树上跳跃而行。 长生一下子一只手紧紧的抱住壬寅,另一只手选择搭在了弟弟身上,生怕他掉下去。 弟弟才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张牙舞爪的咯吱咯吱笑,似乎觉得这很有意思。 听到笑声的壬寅,心情复杂。沉辛……的孩子,他还是有点不能接受。 壬寅没过多久就回到了南疆。南疆依然是四季如春的模样。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怡然自乐。 南疆的百姓们都喜欢壬寅这个少年,因为他嘴巴甜,看到一个人就热切的打招呼,看到小姐姐就夸长得美,看到小哥哥就夸英俊。反正就是各种夸。 除此之外,他还乐于助人,平日里他的练武方式就是四处帮助别人。这也难怪人们都喜欢这个阳光乐观的少年。 壬寅很活泼,平时走路都是一跳一跳的,换句话来说,就是有点多动症的意思。 可是现在,他小心翼翼的走在路上,引得周围一群路人纷纷侧目。 走到侯希声院子外,壬寅大喊一声:“大祭司!我回来啦!” 侯希声正在屋子里打坐,听到壬寅的大吼手抖了抖,随即叹了口气。 看来什么时候吧癸丑叫回来比较合适。 但须臾,他却睁开眼睛,看向了门外。 他感受到了两个很陌生的生命,微笑而又脆弱。显然不是宁小明。 他手一挥打开了门。 壬寅见门开了,屁颠屁颠跑了进来:“大祭司,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绝对想不到!”说话时脸上还带着一些骄傲,终于有事情是自己知道大祭司不知道的了。 三人出现在了侯希声视线里,他的目光立马被两个小家伙吸引了。 “他们是什么东西?”侯希声没有微蹙。 “孩子呀!这个是叶悬渊的,这个嘛……您猜。”壬寅卖起了关子。 侯希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叶悬渊居然有孩子了?他居然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叶悬渊在南方的时候,他也时常送点东西给叶悬渊,叶悬渊当然也会回礼,那些东西虽然有些不是很贵重,但是深得侯希声的心。 比如……那只猫。 猫儿趴在窗台上,扬起了自己的毛茸茸的脑袋,眼睛滴溜滴溜的盯着那两个忽然出现的陌生玩意儿? 什么东西?新来的宠物吗?看起来很弱的样子,这是来和自己争宠的吗?喵!妄想! “你快猜呀,你快猜呀,你猜猜这个孩子是谁的?”壬寅迫不及待,想看到侯希声听到答案后的表情。 当然这种问题侯希声怎么可能会回答呢?直接一个眼神过去。 壬寅浑身发寒,抖了抖。 长生也看出了眼前这个叔叔好像不太好相处的样子,所以闭口不言。 “好吧,我告诉你吧。这是……沉辛的孩子。”壬寅挑了挑眉,大祭司有多宠沉辛,只有他们这种从小一起长大的人才知道。 果然,在壬寅说完这句话之后,明眼的看到了从莲花座上蔓延下来的白霜。 壬寅当机立断,往后退出了屋子,站在门口看着死盯着孩子的沉辛。 壬寅本来想安抚几句,但是还没等他开口,侯希声的气息猛的撤回,似乎有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眉目冷冽,面容冷峻。 大祭司真是个奇怪的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谁告诉你他是沉辛的孩子?”侯希声在心中暗自嘲笑自己刚才失了态。 沉辛的孩子,怎么可能。自己种在她体内的鸳鸯蛊根本就没有反应过。 鸳鸯蛊,一生俱生,一亡俱亡。只要重下了之后基本上就是取不出来的。 但是在一种条件下,你吃鸳鸯蛊会自动。离体,并且找到另一种鸳鸯蛊。 那就是,当一方生孕的时候。 所以这个孩子绝对不是沉辛的。而且按时间来推这个孩子一岁左右,如果是一年前生的,那么在两年前她就应该怀孕。 一年前沉辛回来的时候,也没有见带孩子。 “唐砂说的呀。”壬寅虽然以前没见过唐砂,但是事迹和画像啥的没少见到过。 而且老听沉辛提起。嘴巴里面总是念叨什么唐砂说……唐砂说。 侯希声:“……” “以后,别信她嘴里任何一句话。”侯希声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壬寅不解,反应有点慢,环保就知道大祭司为什么这么说。还有,就这么平静的吗?这可是沉辛的孩子耶。 唐砂根本就没有问过侯希声,直接把两个孩子送了进来。你这让侯希声一口气憋在了胸口。 但是他又不能奈这两个孩子如何?唐砂就是抓住了自己这点才敢这样做。 唐砂和自己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他对自己的了解似乎超出了他的想象。 果然是个不可以深交都女人,不然就会被她牢牢的抓在手里。 而且这个孩子看上去身体是有点问题的。 “哦,对了,唐砂走的时候还说。这小家伙有天生的心疾。请您照顾着点儿,往后必有重谢。”壬寅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大祭司被坑了,还在那说的津津有味。 侯希声忽然笑了,什么所谓的必有重谢。这不就是空话吗? 叶玄渊的孩子自己当然是要医治的,虽然唐砂的话是空话,但是自己可以问叶悬渊要一点东西。 叶悬渊手里可以不少好东西。 …… 唐砂和墨传香两个人离开了横山,直接又回了颠城。 这一来一回,不过两日时间。去的时候用了一天半,回来的时候只用了半天。 在这天剩下的时间里,唐砂找了邹捷,问了他一些颠城最近的情况。 邹捷本身就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在唐砂的教导下,一切处理的都可以。 唐砂还去看了杨第,杨第可能是因为自己心态好了以后,吃的有点儿多,脸圆润了不少。但也不显得油腻,反而多了几分可爱。 再后来,唐砂去找了颠城二十少,把在颠城的那几个都叫到火锅店吃了一顿。 长时间的不见,大家都成熟了很多。但是让唐莎感到意外的是,他们刚知道自己是女子的时候,多多少少都有些避讳。现在离开了一段时间回来。反而亲近了些。 小十一和小错还是像原来一样缠着自己。唐砂心花怒放顿时给了两个人两袋金子,钱多没办法,虽然这两个家里也不缺银子。 因为战争的原因,今年原本的春闱没有顺利进行,但是朝廷直接破格录用。 这是自从科举以来,第一次出现这样的事情。他们因材施教,不同能力的人被分到了不同的岗位。 而且所录用的人数也远远超过了规定人数。 乱事出英雄,这个道理大家都懂。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不但没有松懈,反而更加的勤奋和拼命。 他们这批人也在后来成为了陈国的主干力量。 “你们自己最近也注意点儿吧,少出门,多在家待着。”唐砂边吃边道,居然被辣到了。 “我现在都还有点不敢相信你会出现在我的眼前。”刚开始他们听到唐砂回来了消息的时候,同样是震惊不已。 当天直接去了墨府,那天唐砂摆了晚宴款待他们。可能是因为她有些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也没有一直陪他们聊。 今日倒是得了闲。 “你们大哥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死?”唐砂挑了挑眉头。 “我好久没有听到二哥的消息了。他也不往家里写信。”老四问道。 唐砂一直以来都在专心搞自己的事业。曲顾那儿的消息自己确实也不知道。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北方战场上的情况并不乐观。所以曲顾可能就没时间写信。 但是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因为李贺,解贵平,叶悬渊都是到曲顾和自己有关系。一旦取勾出了什么事情,唐砂可能是第一个得的消息的。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唐砂安抚道。 “对了大哥,你最近都在干些什么呢?自从上一次粮草的事情之后,大哥,我真的是打心底佩服你。”庞莎在战争期间一切的所作所为都落入了他们每一个人的眼中。 他们开始对唐砂的崇拜,可能是因为唐砂会做生意。会帮他们出头。会说一些大道理。懂的东西比他们多。 原本唐砂在每个人的眼中可能就是一个稍微有点本事,纨绔的公子哥。在颠城十二少其他人的心里也觉得,自己和唐砂其实是一类人。 但是后来发现其实他们并不一样。唐莎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自己的目的。它可以玩儿可以闹。但是在做正经事情的时候绝对不会拖后腿,甚至会给人意外的惊喜。 这不光光是你家庭条件有多好,你背后的人势力有多大的问题。这完全要依靠唐砂个人的眼光以及卓越的见识。 她看问题比他们任何人都看得远。 这让颠城十二少看到了他们之间巨大的鸿沟。所以到后来那些所谓的性别之分再也不能成为崇拜唐砂的阻碍。 “嗯,你的意思是说在之前是不是对我心生怨念啊?”唐砂调侃道。 “嗯,不是不是,绝对不是。只是你的地位向上蹭蹭蹭蹭蹭的涨。现在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比我爹还高。”老四聊表了一下衷心。 “对了大哥,你这次回来是不走了吗?”老六问道。 “明天就走。”唐砂的话让他们都停下了筷子,纷纷看着唐砂。 “你们这是什么眼神?怎么感觉是要我送葬呢?哦,对了,你们有没有去祭拜过我啊?”唐砂想起了这茬。 “当然去祭拜过你了。每次爹爹打我的时候,我就去你的坟前睡。”小错大声道,逗笑了在场的哥哥们。 “大哥我每天晚上都梦到你。梦到你是一个大英雄,踏着七彩祥云来拯救我们。”看来小十一看多了唐砂写的画话本子。 在不知不觉中小十一开始抽条,现在居然比小挫高了半个头,唐砂都怀疑他是吃了什么生长激素。 “其实知道我为什么能活过来吗?”唐砂忽然神秘兮兮。 众人也情不自禁的把头凑到了一堆:“不知道。” 唐砂邪魅一笑:“因为我在坟墓里的时候呀,天天听到你们在外面念叨啊,念叨我。你们知道什么叫做信仰的力量吗? 就是如果外界的人都在想我都在念我。你们的信念就会形成一种力量注入我的身体里面。最后唤醒我的灵魂。我就爬出来见你们了。” 唐砂又开始了胡言乱语,传播封建迷信。 小错明显是相信了唐砂的话:“哇,真的吗?” “真的。”唐砂点点头,笑了笑。 其他人眼里面也是半信半疑。 至于靠着唐砂的小十一,表面上坚信不疑,实际知道唐砂说的话都是假的。 他不信鬼神,姐姐回来了,真好。或许当初姐姐根本就没死。 第323章:四人同行 小十一很喜欢唐砂,就连这个时候也是贴着唐砂坐在一起。 唐砂一直以来也老是喜欢逗弄一下小十一,但是现在居然长这么高了,有点不太适应。但是对于小十一亲密的举动,唐砂也没有反感。主要是这群人在她眼里就是弟弟。 “姐姐你明天要去哪儿啊?”小十一开口问道。 “怎么看你这样子还想跟我一起去?”唐砂拍了下小十一的头。 “那我为什么不可以和你一起去呢?”小十一虽然说的话有点儿不服气的意思。但是语气却是软软糯糯。像在撒娇一般。 这样的小十一给唐砂一种陌生感。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小十一逐渐长歪了。自己居然有点看不透他。 唐砂不知道的是,她这几年看到的都是假象。 “这件事情可不是谁都能做的。你什么时候干架能打过我,你也可以跟我一起去了。”唐砂说起话来依然有一股流氓的味道,这么多年来一层不变。 小十一忽然沉默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回过头去,继续吃自己的东西。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吃了这顿饭之后,他们终究还是要离场的。 唐砂一个人走在颠城的夜市上,感受着夜的气息。现在的夜晚,有点冷。她打了个哆嗦,加快了脚步。 不过在走了不远之后,她却转进了一个巷子里面。并没有朝着墨府的方向而去。 进入了巷子之后,唐砂贴在墙边。在等着一直跟在他她身后的人。 由于这儿光线比较暗,也看不清楚来人是谁。只知道身形瘦小。 那人没找到唐砂的身影。继续朝着巷子里面走去。 忽然,一把冰凉的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身后传来一道有些冰冷却好听的女声。 “你是谁?”唐砂从自己面前这个人身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但是夜晚的巷子里实在太黑,她也不能够放松警惕。 “姐姐。”那人忽然开口说话。 唐一愣立马放下了自己的匕首,退了一步:“小十一?你跟着我干什么?” 来人正是小十一,小十一也是,他转过身来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道:“我想和你说件事。” 唐砂挑了挑眉头,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挑眉头的时候别有一番风味,但是现在这儿乌漆吗黑,也没人看得清。 “你不会真想跟我一起去吧?”唐砂猜测问。 小十一手放在后脑勺就没拿回来过,只见他又挠了挠:“嗯,我想去。” 唐砂有些无奈:“我和你说了,你打得过我,我就让你去。” 这件事情可是闹着玩的。一不注意就会要了人的命。自己做事情的时候,可能不能过多的关照到小十一。 “那我们来打一架吧。”小十一的这句话简直出乎了唐砂的意料。 “你说什么?你要和我打架?”唐砂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哭,这小十一就喜欢粘着自己,半点东西拿不动,走路走不了多远就会累,喜欢让自己背着他走。 就像刚才,自己刀都架在他脖子上了,他还没什么反应。应该是吓懵了吧。 “是,如果你让我跟着你去,我就不跟你打了。”小十一似乎也有些遗憾。 “在这儿打吗?”唐砂知道自己不好好收拾一顿小十一,他是不会放弃这个想法的。 “都可以。”小十一想了想。 “行,咱们就靠拳脚。”唐砂收起了自己的匕首。以免误伤。 两人摆好了架势,小十一道:“姐姐出招吧。” 巷子里面光线不好,而且地势也不是很大。两个人的行动势必会受到影响。当然现在去大街上打是更不可能的事。 唐砂也不废话,直接一拳袭了上去。这一群的力量并不是很大,但打在身上还是会疼。 令唐砂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这一拳居然并没有碰到小十一的身体,而是被他躲开了。 动作灵巧不是很吃力的样子。 “诶呀!是不是背着我偷偷习武了?”唐砂不但没觉得不妙,反而很开心。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越来越优秀,自己当然开心了。 “嗯。”小十一轻轻的嗯了一声,其实他从小就在习武,并且他的师父也是一位在江湖天机排行榜上赫赫有名的人。 师父能教他的原因还是因为他爹的关系,当然更离不开他自己的天赋。 开始师父一直在让他好好打基础,因此他打了近十年的基础,可谓牢靠。 所以近两年在师父教自己拳法剑法的时候,他进步神速。之所以长高这么多的原因也离不开内力的增长。 在过了几招之后,唐砂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哪里是才习武的样子啊,看他每个动作利落干脆,分明就是常年练着的人。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小十一明明就是那个软软糯糯爱缠着自己的柔弱少年呀。 就在这种情况下,唐砂居然没讨到一点便宜。 但是唐砂这些年也不是白练的,她生了一个成年人,在体力上还是比小十一好一些,在作战经验上就更不用说了。 唐砂打架没有固定的套路,出招都是见机行事。让人防不胜防。 若不是小十一的反应比较快。早就被打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虽然唐砂没有讨到什么好,但是小十一一更不好。可能是因为他也没经常和人打架,在坏了他的武功套路之后,让他有点手足无措。 这场比斗,到最后毫无疑问是唐砂赢了。 小时意为。自己念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有资格站在姐姐的身边。可是现在他才发现是自己想多了。是他太看得起自己。 不是每个少年都有绝世的天赋,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但他想试一试,试过了,无论结果如何。那他也认了。 “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呀。”唐砂扶起刚才被自己打倒在地的小十一,夸赞道。 小十一也不说话,他现在心情很不好,他真的很想和姐姐一起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唐砂的夸赞没有一点违心。如果说小十一从练武开始就经常实战的话。自己不一定能打过他。 还有唐砂习惯了短兵器和拳脚。一旦遇上用长兵器的,也是很吃亏。 唐砂这是第一次对小十一,既是心疼又是欣慰。 小十一还是没有说话,之后唐砂拉着小十一从巷子里面走了出来。 在街道旁暖红烛过得照耀下。这才看到小十一居然……哭了。 以往小时一哭,自己也不是没有见过。但是和现在的感觉不一样。以前的哭纯属是觉得撒娇和委屈。而现在她居然看到了悲伤。 是的,一个小孩儿不明白什么是悲伤。当你明白什么是悲伤的时候,或许你就已经开始长大了。 “你……”唐砂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以前还能抱着他摸摸他的头,或者是亲两口。现在这情况,唐砂是怎么都下不去这个手。 “我回去了。”小十一声音有点公鸭嗓的味道,还没变完音,听起来又好笑又悲情。 小十一走的很慢,背影很落寞,仿佛全世界都把它丢弃了。走的时候肩膀还在一抖一抖的。似乎想哭得泣不成声,却还在强忍着。 唐砂心一下就软了下来。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道:“要是你爹娘同意,那你就跟我去吧。”小时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弱小。到时候去了皇城,让他待在皇城也可以。 让他出去闯一闯。或许他就真的长大了。 小十一脚步一下停了下来,似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猛地转过身,泪眼汪汪的盯着唐砂,不可置信道:“真的……吗?” 唐砂笑了笑:“真的,但是前提是你爹娘必须要同意。” 小十一收起脸上那有点悲伤的表情。露出了一抹欣喜:“那我现在就回去给爹娘说。姐姐,明早我来墨府门口等你!” 话音才落,整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唐砂轻笑了一声,孩子终究还是个孩子。 在转过街角。小十一原本脸上的那种天真无邪的欣喜。已然变成了另外一副表情。像是一种阴谋得逞表情,笑得有些邪魅。 姐姐果然还是心软的。太好了,可以和姐姐一起去闯荡江湖了。 小十一回到了家之后,直接洗漱完,入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现在外面这么乱,他的爹娘怎么可能同意他走呢?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告诉他爹娘。 他爹娘现在也还年轻。那自己就趁现在出去走一走,以后等他们老了。可能自己也走不掉了。 第二天小十一起的格外的早,匆匆忙忙的收拾了一下东西。家里面的人都还没有起来,他就出了门,在街边随便买了点包子,填饱肚子,就到了墨府门口。 当他到达墨府门口的时候,墨府刚刚打开大门。莫府的人自然认识小十一。 “十一公子,你怎么来这么早,是来找唐公子的吗?我去通报一声。”开门的是小花。 “没事儿,我就在这儿等,别去打扰姐姐。”小十一连忙制止道。 “哦,好吧。”小花有些狐疑,也不知道十一公子是来干什么的。 只见小十一就在门口的阶梯上坐了下来,动作潇洒,加上小十一本来就长得白白净净,今天又穿了一套黑色的劲装,小花有那么一瞬间居然被他吸引到了。 十一公子都快长大啦。 唐砂、墨传香还有解生花,三人都起得很早。四两还是被解生花“抱着”。 三人一出门就看到了坐在阶梯上的小十一。 “你怎么来这么早?你爹娘都同意了?”唐砂惊讶问。 见到唐砂的小十一立马收起了自己那副有点吊儿郎当的坐姿,站了起来,乖巧的点点头:“同意了,他们还叫我做事情不要冲动,要听姐姐的话,叫我早点回去。” 在唐砂的心里,小十一就是一个不会说谎的乖小孩。所以当小十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也没有多少怀疑。 “他要跟我们一起去吗?”墨传香倒是没想到这点。不过当她在打量小十一的时候,也察觉到了他体内的那股气劲。 “十一这是习武了?挺厉害呀。”墨传香也有点调笑的意思。 “墨姐姐说笑了,三脚猫功夫。”小十一不太好意思。 他以前没修内力的时候,察觉不出来墨传香有多厉害。但是现在他能感受得到那种隐隐透出来的压力了。包括她旁边那个自己不认识的男人。 果然在姐姐身边的人都不是普通人,以后自己一定要谨小慎微,以防惹姐姐生气了。还要好好管住自己,尽量不要拖姐姐的后腿。 一想到能和姐姐一起出去那么久。小十一心里就隐隐的兴奋。 “好了,走吧,也不废话了,我们先出发吧。小十一会骑马吗?”唐砂问了句。 没有小平和长生,他们也没有必要再坐马车了。骑马要快的多。 在颠城,她还是能有本事弄得那么几匹马的。 小十一犹豫了一下,他在想自己该不该说自己会骑马呢?但是她想和姐姐共乘一骑呀! 可是如果这时候说自己不会骑马?那姐姐会不会直接就让自己不要去了? “会。”小十一还是选择了走更加长远的路。 “不错,走吧!” …… 没想到回了颠城还多带了一个人,小生意一路上也是积极。吃饭呀,找客栈什么的都是他在弄,而且非常让人顺心。 墨传香开始还有点担心,可是后来也觉得不错。 一路上只要停下来休息,唐砂开始拿着笔,画着她的图。画的是什么东西墨传香和小十一也看不懂。 但是解生花在偶然间看到了一眼。他分明看出来唐莎所做的图,是一张器械图。 而且复杂难懂,短短的看几眼也看不出其中有什么奥妙。但是居然耗费了唐砂这么多时间,这么多精力去弄这个图。想必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东西。 她在那张图上面标着一些什么奇奇怪怪的符号,解生花也看不懂。到时候东西做出来就知道了。难怪要找一个大匠师。 小十一就一直围着唐砂转,平时就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看唐砂,吃饭的时候疯狂给唐砂夹菜。骑马的时候也要和唐砂并着骑。 第324章:神奇药方 如果把它的行为放在任何一个其他稍微年长一些的人生上,怕是要被误会,可是放在小十一身上,根本就没人往别的方面想。 看到这种表现也只是笑笑,暗道一句,还是个孩子。 小十一并不知道这是要去哪,当然唐砂去哪他就去哪。 从颠城到克山,需要路过湘城,贺山周围多水域,河运非常发达,但是因为这边靠近江南地区,现在的河边也看不到几个人。 只有一艘艘船整整齐齐地排在码头。这个地方的纬度明显就比颠城的高一些。唐山虽然现在有内力在身,可还是抵不住这寒冷的北风。 今天的天气阴沉沉的,街道上的酒旗随着风,啪啪作响。城里大部分都是店门紧闭。 街道上偶尔还有巡逻的士兵。 唐砂他们进城和进颠城一样,做了个彻头彻尾的检查。 入了城之后,居然一时没有找到客栈。 “今晚咱不会睡街上吧?”唐砂打了个哆嗦。 “不会。”墨传香笑了笑:“这湘城也有我们的生意。住的地方肯定还是有的。” “那就好,那就好。”她似乎忘了这茬了。她们也是有钱人,现在生意虽然不好做了。在房产和店面还在呀! 最后他们在城里晃悠了大半天,墨家经营的客栈早就关闭了。倒是一家小明书局里面还有人。 唐砂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结果直接被人拦在了门外:“你们是什么人?现在不接客了,走吧,走吧。” 唐砂眨了眨眼睛,貌似别人真的没有理由认识她。 “你好,我叫唐砂。”唐砂立马伸出了自己的手,想要打个招呼什么的。好久没有遇到这么尴尬的场景了。 也好久没有和这样的陌生人打交道,打起招呼来都不知道怎么打。 “不认识,不认识。”说完老板就要把店关了。 唐砂一下把手伸了进去:“等等,等等。我是唐砂啊,唐砂!” “是啊,我知道你叫唐砂呀。诶,等等,唐砂?”老板自己重复着这个名字,似乎觉得有点耳熟。 “哦!我知道了!颠城十二少的老大!”老板恍然大悟,然后道:“走吧,走吧,上边儿下了命令,不接客。” 原本还小嘻嘻的唐砂:“……” 没想到自己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在哪儿不是顺风顺水。没想到在自己店门口碰了一鼻子灰。 真是让自己“颜面尽失”。 唐砂回过头来看到的正是在憋笑的墨传香。 唐砂一跺脚,走到墨传香面前,委屈道:“小香香,你居然嘲笑我,嘤嘤嘤。” 墨传香脸上笑意一僵:…… 显然是被唐砂恶心到了。 “啪!” 唐砂的话音才刚落,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关门声。 唐砂猛然回头,赫然吃了闭门羹。 唐砂这一次也算是轻装出行,并没有带很多东西。 而且自己虽然是小明书局的创始者。但也是一个甩手掌柜。大家现在都知道他们小明书局的老板,是谢川,除了颠城,皇城,很少人知道她。 亏她还一直自诩是小明书局老板。 难道要现在唐砂冲上去告诉他自己是小明书局的老板吗?谁会信啊? 得了吧,换个地方住。 “算了,走,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唐砂叹口气抬步原路往回走。 小十一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墨传香和解生花对视一眼,也没落下。 既然唐砂说是好地方,那个地方一定不错。 当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皆是点了点头。确实是个好地方。 只见那额匾上,大大的写着太守府三个字。 刚才路过的时候唐砂就注意到了这个地方。 现在他们没地方住了,靠着叶悬渊的令牌。想住进这个地方也没什么问题。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守门的卫兵大喊一声,在这空荡荡的街上格外震耳发聩。 把唐砂吓了一跳,唐砂也懒得废话,直接把令牌摸了出来放在他眼前:“将军令,路过此地,想在城主府借宿一晚。” 卫兵接过将军令,来回翻转仔仔细细看了个遍,这将军令确实是真的。 “即为稍等,我先去通报一下我们神威大人。”卫兵恭敬地把令牌还给了唐砂,然后转身就进去了。 城主大人?这年头还有自称神威大人?还有刚才那个卫兵的语气。就给人一种中二的感觉。 “这个人居然给自己取名字叫神威?姐姐,你觉得这位神威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小十一问。 “emmm,具体长什么样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定有中二病。”唐砂挑眉一笑。 挑眉到现在为止几乎成了唐砂的一个习惯性动作。只要一看到她挑眉,就知道她说出来的话。或者是即将要出了出来的话,并不是什么好话。 要么就是调侃,要么就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果然没一会儿那个卫兵就跟在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后面,快步走出。 “听说有人手持将军令,不知是哪位将军,莅临寒舍,蓬荜生辉呀。”神威大人说话中气十足,和相貌倒是极为吻合。 见人出来四人都行了一个礼。 待他走到面前,唐砂才客气道:“再下唐砂,受将军急招回京,路经此地,忘借宿一晚。” “哈哈哈哈,小问题,几位请进,请进。”神威大人笑脸相迎,刚才听卫兵说,那将军令是南军将军令。 将军令是什么东西?是一个将军的身份象征。每一位将军手上都有一块将军令。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能代表身份就是他最大的作用。 而且根据等级的不同,每块将军令上面所绘制的图案也会有所不同。 在他们所学的令牌学中,这块将军令……是大将军令,意识就是,这块令牌就是战王本人的。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瘦瘦小小的青年和战王是什么关系,战王几次领兵路过此地。他都是见过的,所以眼前这个人绝对不是战王本人。 唐砂……唐砂,哦!颠城十二少的那个唐砂!早就在猜测颠城十二少,和小明书局的老板有关系,而老板好像又是朝廷里面的大官。难道……老板是战王? 神威将军开始脑洞大开,疯狂yy。 “快给四位大人安排四间上好的房。”神威大人吩咐道。 “不用麻烦两间就够了,就住一晚。”毕竟是唐砂,叨扰人家也不好,太过于麻烦人家。 因为唐砂现在穿的是男装,解生花、小十一都是男的。只有墨传香一个人表面上看着是女儿身。 此时的神威将军当然开始好奇起来。两间房又怎么住? 解生花现在的表情有点儿奇怪。他本身是一个有洁癖的人。每天都要把四两的坛子,仔仔细细擦上好几遍。 在郊外的时候,他也是一个人站着。从来不在那儿坐下。 一般他们在镇上或者是城里,解生花到客栈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沐浴更衣。 其实他自己知道自己已经比以前好很多了,以前的时候甚至不会让自别人碰自己。当然除了把脉的时候,自从报了小长生之后,这种情况好了很多。 但他还是不能接受和另外一个人睡在同一张床上。 神威大人奇怪的眼神落入了唐砂眼中:“大人想什么呢?我们三人睡一间,他一个人睡一间。”唐砂指了指解生花。 神威大人:“???” 几人:“???” 她这是在解释吗?他们如果对所谓的解释行为没什么误解的话,这肯定是故意损坏名声。 墨传香都惊呆了,她和唐砂两个人就算了吧,为什么还要带上一个小十一? 小十一也惊呆了,如果姐姐把自己当成一个男子看的话,为什么会让自己和他一起住?这一路上不都一人一间房的吗? 解生花张了张嘴,似乎有什么话到了嘴边,在经历了一番自己的思想决斗之后,叹了口气,开口道:“你别误会。我和他住一间,她们两个住一间。” 神威大人:“???” 怎么感觉情况越来越复杂。看这公子脸上的表情像是有点儿不太高兴。 难道是……这位手持将军令的青年喜欢旁边这位姑娘和这位少年。但是,这位公子,却喜欢这位少年。所以在这位青年刚才说出,要让少年和他住一间的时候,公子瞬间醋意大发! 好!好! “哈哈哈,几位公子,可是我们只剩一间房了,其他的都荒废了很久,要不四位……将就一下?” 四人:…… “大人,你不是刚才还让人去收拾四间吗?怎么忽然间就只剩一间房了?”墨传香幽幽开口。 “这不是还需要收拾吗?现成的房间只有一间其他的……哎!可能收拾到今天晚上也收拾不出来。”神威将军这口改得莫名其妙。 听到这句熟悉的话,唐莎不由得想起了那些所谓的电视剧,男女主出门在外开房间必定只剩一间。 那特么的,那是两个人呀!现在他们四个人?!可还行? 这位大人,思想是不是走了火? “那这就好办了,不如……我们今晚同你睡吧。”唐砂咧嘴一笑,才刚说完,就听见三人异口同声:“不行!” 唐砂眨了眨眼睛,莫名其妙的看着三人:“为什么不行?”说完疯狂的朝他们眨眼睛,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三人气瞬间松了一口气。他们还以为唐砂说的是真的呢。毕竟按唐砂的性格,也不是做不出来。 见三人不再反对,唐砂又笑嘻嘻地转过头来:“哎呀,这位公子他身上长了点儿东西会传染。假如你非要让我们跟他一起睡一间的话,那我们仨肯定就会只有找你睡了。” 唐砂开始胡编乱造。 解生花:“……”她是在说他吗? “长了什么东西?”神威大人似乎有点好奇。 “就是身上啊,会起那种,一块儿一块儿的斑点,一旦遇上下雨天全身奇痒……”唐砂巴拉巴拉的开始扯起来,听起来就像真的一样。 神威大人边听边点头,边听边点头。 待到唐砂说完之后,他发现神威大人好像有点不对劲。按道理来讲反应不应该是这样的呀? 这件神威大人垂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东西。丝毫不见脸上的恐惧和担忧。 “大人,你想不想帮你这位朋友治病?”神威大人忽然道。 唐砂:“……”怎么感觉这位神威大人脑回路和正常人有点不一样呢? “我这里有一个方子,这可是我祖传的方子,包治百病。” 唐砂:…… 如果不是知道这里是太守府,唐砂会觉得眼前这个人就是来搞传销的。 “他这个病是治不好的,我们试了无数的方子了。连宫里面的御医都来给他看过了,没用。”唐砂表情肯定,摆了摆手。 “大人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哎呀,那些宫里面的御医呀见的病少,知道的那些方子啊,都是规规矩矩的。哎呀,死马当活马医嘛,说不定这些方子对他有效果呢。你可是不知道我这幅方子怎么来的。”神威将军劝道。 “怎么来的?”唐砂问。 “相传,我的祖先也是一位行走江湖的郎中。他经常在外面给人家义诊,人家都称他为活神仙。后来呀,他遇到了一次瘟疫,所有的人都对那次瘟疫束手无策。到最后连他的妻子他的孩子也染上了瘟疫。 他看到百姓,妻子都被病魔缠绕,命在旦夕。深感痛苦,于是他实在没有了办法,就去庙里面求佛祖,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别人的安康。 可能是因为他平日里就积善行德,这种大义感动了佛祖。就在当天晚上,佛祖出现在他的梦里,把这个药方告诉了他。 后来他就凭着这个药方治好了所有人,但是他也因为过于疲惫,累死了。人们为了感激他,还给他修了一个庙。 但是药方也就此失传。但他的儿子,后来为了救他妻子的病,去求他。 他受到了供奉,早就成了阴神,又托梦给他儿子,说这个药方不单单可以治瘟疫,还可以治百病! 你这位朋友的病听上去一点儿都不严重,我这方子肯定能治。”神威大人貌似有点神叨叨的。 “那你用这个方子救过人吗?你说你的祖先是多少年前的事情呢?”唐砂有点好笑。 “不久不久,就几百年前。我不是不想用,是这个药方我不能用!” 唐砂:“……” 大哥你这是在玩我吧?几百年前的方子,什么东西? 第325章:什么声音都没有 “为什么不能用?”唐砂倒想看看他能编出个什么东西来。这么能编,等战事结束了以后,把这位神威大人收入自己麾下。 神威大人小心翼翼的环顾了一圈周围,似乎是害怕什么人听见。 “因为这幅药方有诅咒。”神威用着气声道。 “哦?是吗?说来听听什么诅咒。” “用过这副药方的人……都要死。”神威语气阴森,阴阳怪气。 唐砂忽然憋不住笑了一声。 “大人可别笑,这是真的。当初祖先是拿自己的命去换的这幅药方,后来瘟疫好了他就死了。再后来他儿子用这幅药方救妻。 结果当妻子痊愈的时候,他却忽然暴毙。所以我们神家后代都流传着这么一个传说。后来还有人不信邪,也用了这幅药方,果不其然,也死了。 我们家妻儿安好,我也犯不上用呀。还有这次瘟疫,要我死……我可不干。”神威可谓是足够实诚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 有些人会舍弃自己去选择大义,有的人想要守住自己的小幸福。这都没有错,没有人天生就是用来被牺牲的。 也没有人有义务要为别人而死。 更何况这只是一个传说,万一这药方有没有用,那就不好说了。 不过唐砂关注的重点并不在这里。 “你真的姓神?!” “是呀,神威是我的名字。”神威有些奇怪为什么唐砂会问这么一个问题。 唐砂讪讪笑了笑,她好以为这个大人中二呢,原来人家真的就叫这个名字。 民字取得好!姓氏也好。 “我世世代代都姓神,而且一直一代单传,生出来的必定是个儿子,神奇吧。”神威似乎觉得自己有点与众不同,炫耀道。 “是挺神奇的,你祖先不会叫神农吧。”唐砂随口道了句。 “诶!你怎么知道!我祖先真叫神农!大人真的神了呀!” 唐砂:…… 巧合巧合,人家叫神农,不姓神农。 “诶,不对,你说这药方有个诅咒,可是你为什么要拿出来给我用?”唐砂忽然先到了这点上面。 这神威什么意思?是想要她死不是? “你朋友这不是病了嘛,你不是说治不好嘛,就拿出来试试看呀。这万一……”神威忽然停住了嘴,又自己喃喃了下半句:“是假的呢。” 他以为唐砂没有听到吗? “大人还是别说了,先去备两间房吧。药方若是大人想拿出来给我们观摩观摩也是可以的。”唐砂拍了拍神威的肩膀。 神威受宠若惊,似乎忘了之前自己说只有一间房的事情。 “好嘞!”神威一口应了下来,接着向着身后喊道:“还不快去备房!” “是,神威大人。”小厮应道,转身而去。 唐砂奇怪的看了眼神威。从自己刚才进门开始,虽然神威对自己表面上客客气气,嬉皮笑脸。实际上她丝毫没有从他的眼里看到一丝敬畏。 神威根本就没把那块将军令看得很重要,对他们的身份似乎也不是很关心。 能做到一城太守,绝对不会是个简单的小角色。 刚才两人的谈话虽然小声,可是对于另外三人身怀武艺的人来说,也不算什么悄悄话。 神威把他们引到大厅,又命人拴好了他们的马,说有些要紧事,离开了。 大厅的格局简单,但是家具、摆设颜色都偏严肃暗沉,和神威表现出来的性格很不符合。 给人就是一种怪异感。 “这个神威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解生花忽然开口。 “怎么说?”墨传香问。 “下人们看他的眼神不对。”解生花回。 “感觉那些人都很怕这个神威大人。”小十一插了一句话。 但是这句话恰恰说在了点子上。看来小十一对于周边环境还是很敏感。唐砂颇为欣慰。 “解大哥,你觉得世上会不会有这样的药方?”唐砂向专业人士询问。 “没有,每种药的药效都不一样,每种病所需要的药也会不同,这是肯定的。”解生花很确定。 唐砂没有说话,反正他现在是很好奇这个药方到底是什么样的。话不能说的太绝对。 这可能是三观破碎再重塑的后遗症吧。总感觉这个世界奇奇怪怪的。若是她没有见过狐妖,没有见过长生蛊。她可能还相信世界上没有这种东西存在。 但自从见过这些之后,整个世界在唐砂眼里已经蒙上了一层迷雾。 就像算命这种东西,以前哪会信这些东西?但是师不成的那一卦把唐砂吓到了。 没见过的东西不意味着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只是那些东西和自己所在的圈子有所差距。 唐砂不想去探究这些。因为对她来说是没有意义的。 …… 天已经暗了下来,太守府的灯光不是很密集,所以显得有些阴森。 房间收拾好了,唐砂她们被引来进去,倒还是不错。 解生花和小十一睡一间,自己和墨传香睡一觉。 熄灯后,某一小亭。 “大人,他们四个要怎么处理?”问问题的人声音诡谲,居然有点像电音。 “他们明日便离开,不必理会。今晚上把他们看好就是,一旦有什么异动,你自己看着处理。” 如果是唐砂他们几人在这里一定能够听得出。这的声音正是今天那位神威大人的声音。 “是,大人。不过他们几人似乎不太好对付,特别是那个少言寡语的男人。”电音提醒道。 “那就别轻易惹了他们。”神威瞥了一眼那人,眼神冰冷,不含一丝感情。 “那药方……” “自然是要给他们,送上门来的……不用可惜了。”神威忽然桀桀笑了两声,让身后的人寒毛倒竖。 他似乎闻到了,从解生花身上传来的淡淡的药草味。 …… “小香香,小香香。” 半夜,唐砂尿急,直接把墨传香叫醒了。 “你干什么?大晚上的不睡觉?”墨传香有点儿无奈。 “哎呀,这不是人有三急嘛!” “你自己去呀,难不成你还害怕?”如果唐砂说自己害怕墨传香绝肯定是不信的。 “不是,你不也知道我轻功不太好吗?我总感觉这太守府有点儿问题。咱俩要不要出去逛逛?”唐砂看墨传香没动静,又推了推她。 “不是我说唐砂,先去刷。我们只是在这儿借宿一晚,明天就要走的。你管这么多干什么?就算有什么问题,难不成你还要耽误时间在这里解决?” “你就不好奇吗?你还记得当我们被人领到这里来的时候。除了领路那人,路上一个其它人都没有看到。”唐砂蹙起了眉头。 “这大晚上的谁还出来乱走啊?大概都回去休息了吧。”墨传香着实想睡一会儿。 “不是,还有一点更奇怪。你没注意到吗?”唐砂把用双手把墨传香扶了起来。 “什么?”墨传香啥都不知道,她想睡觉。 “你听。”唐砂道。 墨传香也不知道唐砂要她听什么,但也是听了一下:“听什么什么声音都没有啊?” 墨传香狐疑道。 “是呀,什么声音都没有。”唐砂重复了一句。 墨传香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但片刻之后,忽然一下惊醒。 “是呀,什么声音都没有。”墨传香也重复了一遍。 唐砂和墨传香皆是觉得背后一阵发寒。 “扣扣扣!” 门,忽然被人敲响。把唐砂和墨传香吓了一跳。 两人对视了一眼。刚想开口询问就听门外之人道:“睡了吗?” 诶?解生花? 唐砂连忙跳下了床,跑到了门口把门拉开。 “进来。”唐砂招呼到。 解生花二话不说,也不顾什么男女有别,直接进去了。他可对这两个女人没什么兴趣。 “你是不是也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关掉门,唐砂走到解生花面前,开口直接道。 解生花点点头:“嗯。” “我刚想叫小香香陪我出去一趟呢。顺便上个茅房。”唐砂一点都不避讳,连上茅房这种事也是大大咧咧的讲出来。 不过解生花和墨传香都习惯了,也没觉得奇怪。 “那我是不是不太适合跟着去?”解生花有点犹豫。 “你当然得去啦,在我们中间就你武功最好。要不我们兵分两路,去探查一下这座府邸。我和小香香探查大门以东,你探查大门以西。”唐砂建议道。 “行。”解生花应了声。 “不过留小十一一个人在房间里面我有点不放心。”唐砂有些犹豫。 “他睡了,我在门口和窗口都放了点东西,一单有人进去……”后面的话解生花没有说出来,但唐砂也明白。 这是解生花一直以来的习惯。唐砂庆幸,当初自己进解生花的房间是在夏天,他开了窗,不然…… “那就好,走吧!”唐砂穿好了鞋,随便穿了件外套。为了方便耐脏,唐砂带的衣裳都是黑色的,就当夜行衣用。 “有人盯着我们。”出门前,解生花才道了这么一句。 唐砂:“……” 大哥,你早点说也可以呀。 “你竟然能知道有人在看着我们,那便能解决不是?去吧皮卡丘。”唐砂摆摆手。 解生花不知道为何唐砂要叫他皮卡丘,是她什么时候偷偷给自己取的绰号吗? 过了一会儿之后,解生花回来了,道:“走吧,你们小心些。” 说句实话解生花并没有在府上感受到什么威胁的气息,所以他还是比较放心的。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就是有高手,但是他没察觉出来。这样的高手世界上屈指可数。比如,像白侠岭那位。 唐砂和莫传香,找到了茅厕。唐砂上了个厕所,然后开始和墨传香游走起来。 整座府邸里没有任何的声音,安静的可怕。什么虫鸣鸟鸣都是不存在的。 不过就这么一圈下来。除了安静还是安静。一个人都没有看到,更别说其他的异常了。 还真没什么问题?不对呀。唐砂总感觉是自己忽略了什么。 “小香香,你觉得还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唐砂想不出来,问墨传香道。 墨传香也思考了一会儿,忽然鼻翼动了动,眼前一亮:“有!你闻。” 唐砂深吸了一口气,差点儿把自己呛着。 对!空中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对身体好像也没什么影响,只是,这味道……有点熟悉。自己绝对在哪里闻到过! 墨传香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可是解生花应该知道。 “我们先回去吧,问问解生花。” “好。” 两人直接回了房间。 解生花还没有回来,两个人确实要比一个人快一些。 可她们前脚刚入,解生花后脚就回来了。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唐砂问。现在这种氛围真的就像是那种冒险电影里的情节,紧张又刺激。 “没什么发现。”解生花摇摇头。 唐砂偏了下头,嘶了一声问:“你什么都没发现?难道真的是我们想多了?你就没有闻到空气中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吗?” 解生花有那么一瞬间保持了沉默:“闻到了。” “是什么东西穿出来的?”唐砂继续问。 解生花又沉默了一瞬,才缓缓吐出三个字:“驱虫香。” 唐砂:“……” 墨传香:“……” 难怪这个味道这么熟悉,自己在杀你的时候,撒的那些东西,不就这个吗?只不过味道比这个要浓的多,而且刺鼻一些。 这种驱虫香,有着淡淡的香气,好像比自己都要高级。 此时的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话好。还以为要发现什么大秘密了,原来只是人家用了驱虫香。 “好了,散了散了,睡觉吧。”唐砂现在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墨传香看唐砂吃瘪的样子倒是觉得有趣。 唐砂还没上床,忽然停了下来,立马回头叫住了解生花:“白天的时候你们闻到这股味道了吗?” 按照道理来说,当他们从外面进入到这座府邸的时候,新的气息会让他们更加敏感。但是他们当时根本什么都没有闻到。 这个驱虫香的味道其实可以弥漫很久。只要他们以前用过,那么肯定会留有味道。 驱虫不能只驱一次,每天晚上都需要。 第326章:璇玑草 “没有。”墨传香很肯定。 他们来的时候,并没有闻到,说明……这香是今天晚上才开始用。 这种驱虫的药多多少少会对身体有一定伤害,为什么偏偏今天晚上用?完全可以等他们这几个客人走后用。 会不会是他们在用这种香气掩盖其他的气味? “解大哥,你以前味道过味道一模一样的香吗?”唐砂又问。 解生花犹豫了片刻:“驱虫香有很多种,每个地方做出来的味道不一样。”他……好像被驱虫香误导了,若是一般人肯定认为这是一种香味,可是假如把两种味道区分开来呢? 驱虫药的味道,加从开没有闻到过的香味。 “确实,这种香很奇怪,我还从来没有闻到过。”墨传香揉了揉自己的鼻尖。 是一股子清香味,但又说不出来是什么清香。唐砂闻过的香也算是数不胜数,可这玩意……到底是啥? “我倒是听说过一种香,只是从来没闻到过,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味道。”唐砂细细思考。 “什么?”二人皆是好奇。 唐砂眉头一挑,神秘兮兮道:“处子幽香。” 解生花:“……” 墨传香:“……” “看到你这么有心情开玩笑,相必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墨传香假笑道。 “诶,你们说会不会是什么毒?就是香味入了身体之后,再配上一个另外的香,或者是茶水?食物?就会毒发身亡的那种。”唐砂开始了阴谋论。 “不会,至少……仔细想想,我倒是闻到一股略微熟悉的味道。”解生花回味了很久,才缓缓开口。 “什么味道?”唐砂问。 “璇玑草。” 好的,出现了一个新名词。唐砂和墨传香都是一脸懵逼。黑暗中,目光炯炯,盯着墨传香,像是在问:那是啥玩意儿? “璇玑草是一种世间难寻的草药,千年一株,一株千年。我有幸曾经见到过一株枯死的璇玑草。 璇玑草散发奇香,香气可解百毒,更能治百病。若常年闻此味道,还可延年益寿,滋美养颜。其它效果尚不知晓。 即使是那株枯死的璇玑草,也能散发奇香,我亲眼见它被捣碎入药,救活一将死之人。”解生花想起了当年自己游历江湖的时候,所见当初的武林盟主正是用此药救活了他的儿子。 “嘶,真的这么神奇?”唐砂心不自觉的开始跳动起来。千年才能够得到一株,一株可以活千年。即使是侯希声那种大佬,也没见他有什么璇玑草。 或许是有,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能遇到。这不是比那个什么莹雪莲还流弊吗? 莹雪莲的效果唐砂见识过,真的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亲眼所见。”解生花看着也不像是会开玩笑的人。 “那你说,这玩意儿能治愈心疾吗?”唐砂忽然有了一点私心。 当然,东西自己是不可能去偷的,毕竟是人家的。这个神威也不是什么大恶人。 直接用银子买,应该……挺贵的吧。 解生花不太确定:“这就不知道了,凡事要试试才知道。” “那明日我便和他提一下这件事吧。”唐砂打定主意。 “可是这也不能回答为何白日没有这股味道的原因呀?”墨传香还是觉得奇怪。 “白日人多眼杂,璇玑草一看就是很贵重的东西,难免会遭人觊觎。而且神威若是要闻这股味道的话,肯定会选择晚上睡觉的时候,把它放到自己房里。 我们闻到的香味很淡,这一株草居然能让整座府邸都这么香,也不知道凑近了闻得香得多刺鼻。”唐砂好奇道。 解生花张了张嘴,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可是看两个打个哈欠的人,还是没说出口,转而道:“你们先睡吧,我也回房了。” “好,你早点儿睡。” 解生花走后,唐砂关上了门,上了锁。 虽然到天亮只有两个时辰,但是唐砂还是睡得很香。因为心情好,一想到这个药可能能够治愈长生的心疾,她就激动。 指望着刘奇的药藏,那还有希望吗? 卿彧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他说的话也不能够姓。他大概就是想让自己死吧。 自己死了对他有什么好处?自己和卿家的联系就只有卿政。而卿彧在乎的是卿政身体的长生蛊。 如果自己去刺杀刘奇,卿政知道了会怎么做?他身体里的长生蛊不仅仅卿彧想要,刘奇怕也是也想要。 毕竟是世上的最后一只长生母蛊。 唐砂起来的时候精神很好,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是熬了夜的人。反倒是墨传香略显疲惫。 那个神威招待的也很周到。早上的时候把四人叫过去吃了一顿早饭。 吃完早饭后,唐砂也没着急着离桌。 “几位这是要打算走了吗?”神威还是昨天那副笑嘻嘻的样子。整个人显得有些憨厚。 “身为大人,你不是还要给我一点东西吗?你忘了?”唐砂提醒了一句。 在唐砂的猜想里。那副药方可能是假的。他们手中祖先传下来的应该就是那一棵璇玑草。 “哦!对,对对对对,我差点儿就把这件事情忘了。您在这儿稍等一下,我去去就来。”神威说完立马起了身。管家跟在他的后面疾步离开。 “你说他会来个什么玩意儿给我们看?会不会把璇玑草拿出来?”唐砂支着自己的下巴,看向三人。 “旋极草的珍贵不是你能想象的。他和你非亲非故,为什么要拿出来给你?”墨传香毫不留情的打碎了唐砂的幻想。 “但是他府上竟然有这种东西,那他拿出来的那非药房应该也不简单。”解生花倒是给了唐砂一点安慰。 小十一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着。有点懵逼。他好像错过了整个世界一样。为什么他们说的话他都听不懂呢? 果然姐姐还是不够相信自己的实力。但自己的实力确实是不够。一定要努力的练功。争取有一天能够站在和姐姐一样的位置。 丫鬟们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收拾走了。四人在大堂大概等了一刻钟左右。神威就领着人从门口而入。 “几位大人久等了。”神威一进来便是很客气的道。 “大人动作倒是挺快。”不得不说唐砂是有一点失望的。因为她没有闻到熟悉的味道。 “药方给您取来了,还请过目。”说罢,从袖口里掏出一张纸来。 这么珍贵祖传的药方居然就这样保存?不是应该好好放在一个地方供起来的嘛,至少好歹也要给它一个盒子啊,没有盒子好歹也有信封给装着呀。 那张纸泛着黄,看起来年代已经有些久远。 唐砂接过对折的纸张,先是摸了摸纸。纸的质地可以看出这张纸是什么时候产的?在哪里产的? 唐砂见过市面上各种形形色色的纸张。包括宫廷里的智障她已见过。但是这张纸摸起来很粗糙。不像是近期才产出来的。 而且纸张明显有些脆。像是一不注意就会把它捏碎。 小心翼翼的把纸翻开,只见药方上罗列着一串药名。唐砂见过最神奇的药方无疑是长生不老药的配药。可是现在他居然见到了,更神奇的一副药房。 而且这要放里,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其他的药唐砂是听都没听过,十几二十种药,唐砂除了其中一味,其他一种没见过。 而且这味药若是昨天晚上解生花不告诉他。她可能真的是一味都不认识。 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玄机草。 这纸张上的字也不完全和现在一样有点儿差距。勉勉强强能认得出。纸上的墨迹都已经开始褪色,变得灰黄。 “你看看。”唐砂直接把药方递给了解生花。 解生花直接接过观摩了起来。解生花看完之后又把药方递给了墨传香。接下来就是主动凑过去的小十一。 从解生花现在的表情上看不出什么异样,唐砂也不清楚他是不是能够认识这些药。 “哎呀,这副药方反正留在我们这儿也没什么用,上面的药我也没怎么听过。我到处打听过了,有人说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就送给你们了吧,你们要用拿去用,反正上面的那些药我也都记得。”神威开始说起了“实话”。 在神威的认知中,璇玑草是何等珍贵。江湖中几百年也没听到过有璇玑草的消息。所以他打定了眼前的这几个人没有见过。 唐砂本来到了嘴边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这个神威明显就是不想让他们知道璇玑草的消息。若自己开口问了,他会给吗? “几位打算什么时候出发?”神威又开口问了一句。 表面上看上去没什么异常。可真是他这种表现让,唐砂想:这么着急把他们赶走是为了什么?害怕他们打璇玑草的主意吗? 哎,为了长生试一下嘛!万一就真的买到了呢? “神威大人……在下有一事相求。”唐砂没有回答神威的问题,而是打算直接问璇玑草。 神威也没有想到唐砂会忽然有什么要求。昨天让去盯着他们的人,到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哎呀,大人有什么要求直接说便是,何必说的这么客气呢?”神威憨笑道。 “不知府上是否有一株璇玑草?”唐山问的可谓是不直白,直接单刀直入。 神威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心中暗自惊讶,他们居然会知道璇玑草。看来这个会医术的年轻人,医术还不一般。那自己所期待的事情,是不是有希望了呢? 现如今他们问起了这个问题,想必是昨天晚上闻到了璇玑草的味道。那刚才自己撒谎他们也是知道的了? 何必要问呢?如果不问,自己还可能就放他们离开了。可现在他们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那么他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神威久久没有答话,他是在思考是现在和他们撕破脸皮,还是继续撒谎? “哈哈哈哈,大人果然不是,一般人居然知道这璇玑草。哎,直接和大人说句实话吧。这璇玑草正是我们祖先传下来的。现在这世上怕也只有这一株活着的璇玑草。 所以这这株草的价值不言而喻。现在战乱四起。瘟疫横行。以前我也没有打算用它。但是现在啊,保不准就哪儿的瘟疫就传过来了。所以,每天晚上我都会用这株草的香味,除一下瘟疫。 哎,这件事情也希望几位大人不要出去说。毕竟人嘛!知道有东西能够保自己的命,我怕……”神威露出了一抹为难之色。 “那大人为何这么相信我们呢?”唐砂问。 “几位大人一看就是为人正直之人,怎么可能谋财害命呢?” 这波彩虹屁倒是吹得漂亮。 “直接和您说了吧,大人,我想要这株璇玑草。您可以开个价。”如果你啰嗦,也不是唐砂的性格。 神威的脸色变了变,笑意渐渐收了起来:“大人莫不是在开玩笑吧?这种情况命和银子哪个更重要也不用我多说,大人您自己明白。我相信大人你也不会强人所难。” 唐砂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有些失落。但仔细想想也确实是这样。就算你有钱,没命花那也是白搭。 “可是我真的很需要这株璇玑草。如果大人愿意转让,大人可以随意提要求。只要我能办,到绝对办。”唐砂这是下了血本了。 银子容易给,没了可以再赚,但是这个要求这种东西就能玄乎了。唐砂既然夸下了这样的海口,也没打算收回来。 听唐砂的语气也算比较平和,神威也没再用那种看贼的眼神看着唐砂。 “不知道大人有何用处?”神威问。 “治病救人。”唐砂回道。 “大人现在外面受苦受难的百姓千千万万,您这是要救谁呀?您救了一个人,其他人也想活下去,到时候恐怕就不仅仅只是瘟疫这么简单了。”神威以为唐砂是要拿这个要去救那些百姓。心嘲笑她天真烂漫。 “大人想多了。可能我还没有那么伟大,我只是想用它救我的儿子。”唐砂确实不是伟人。 神威一愣,这公子看上去年纪轻轻,居然有儿子了。 第327章:人不可貌相 神威眼神有那么片刻闪烁,露出一抹可惜。璇玑草,他是绝对不可能给出去的。 “大人就不要强人所难了。”神威语气放缓和。 “不知大人用璇玑草有何用处?如果大人是想延年益寿,我可以用别的东西来很久换。”唐砂开始死皮赖脸。 神威蹙眉一簇,显然是被唐砂逼到了一个道德底线的边上,可以说是道德绑架。心中又感不快。 “当真什么都答应我?”神威忽然笑了笑。 “你请说。”唐砂道。 “在下确实有个不情之请。但是现在不太方便告知,不如等今夜,你们见了就知道了。”神威卖起了关子。 几人对视,没见有谁反对。 “好,那就叨扰了。”唐砂礼貌道。 “在下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就不陪各位了。”说完,神威又离开了大厅。 神威一走,唐砂也不端着,立刻询问解生花道:“怎么样?药方上的药你可认得?” “大多都是寻常的药。只是用的名字是古名。但其中有几位要,很是珍贵。甚至有两种是能够和璇玑草媲美。”解生花道。 “那就不对了呀。她说她的祖先曾用这个药方治好了一场瘟疫。这些药如此珍贵。难不成那个时代遍地都是?”唐砂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看来他还是没说实话呀。而且他开始明明知道璇玑草,却没有告诉我们。这能够理解,不能让我理解的就是,为什么他要让我们闻到璇玑草的味道?” 怎么想都有点说不出来的味道。显得不是很自然。 “大概是他每天都在用吧。更何况昨天晚上不是还用了驱虫药的味道来掩饰这个香吗?”墨传香觉得唐砂想得有点多。 “也是。”唐砂肯定道。“是我想多了。” “姐姐你们在讲什么呀?”小十一多多少少猜出来一点,不敢确定。 “我想要一种药,神威手里有。”唐砂言简意赅。 “哦,是叫璇玑草对吧?” “对。”唐砂回答。又对着墨传香道:“接下来我们做什么?要不……去四处逛逛?或者……去找人问点啥。” “可以,你有什么计划吗?”墨传香看唐砂眼神就知道她有了想法。 “我们分头行动,用自己的手段打听消息,回来汇总。”唐砂想去问问卿家信楼的人,不太方便和别人一起。 “行。”说话的是解生花。 “小十一就呆在这儿,看着我们的东西。”唐砂拍拍小十一的脑袋。 小十一不知道在想什么,点了点头。甜甜道:“好。” 就在这么愉快的决定下唐砂出了府,直接寻找起信楼的标志来。 因为瘟疫的问题,信楼的人已经不在站在。巷子里或其他很显眼的地方。 等下找了好大一圈。才在一个关闭的客栈门口发现了信楼的标志。 “扣扣扣!”敲了敲门,里面传来脚步,停在了门口。 “何人?”门里人问。 “唐砂。”唐砂在很早以前就知道。信楼的人几乎上都知道她的名字。 果然对方一听到他的名字直接开的门。看了唐砂两眼。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关上门,那人道:“公子想要知道什么?” “神威,他的全部想我都想知道。”唐砂心中还是有点不放心。 那人犹豫了片刻,回到:“上面的人交代了。说是如果您来问神威,就告诉你,让你尽早离开湘城。那个神威,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 说完,那人就开始闭口不言。 唐砂蹙眉:“这就完了?” “若是公子还想知道别的,我可以给你调他的密档。” “我想,麻烦了。”看表面完全看不出来神威是个这么危险的人。 自己现在的行踪完全在卿彧的掌握之中。自己要来问神威的消息,他们都知道。想必这件事情是卿彧交代的。 既然卿彧都让自己离他远点,说这个人不好对付,那么神威,肯定比一般的难对付还能对付。 不过再难对付,能有卿彧他自己难对付吗?还好,这个什么璇玑草不是长生不老药的成分,不然的话可能神威也凉了。 姓娄的人自从搬进了屋子之后,年取消息的速度也快了很多。似乎有很多本地人的资料都在手上。 没过一会儿那人就取了神威的资料来。 这份文档和现代的文档很像是用牛皮纸把它包住的。等下打开文档上的线。 抽出里面的纸,开始阅读起来。 亲家把这些卷宗编辑的很到位。甚至还有目录。目录上大概写了这么厚的卷宗主要讲了啥。 唐砂现在有点时间,于是自顾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慢慢看。 卷宗越是往后面翻,唐砂的表情越是凝重。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卷宗里面这个人,和自己亲眼所见的是同一个人。 唐砂边看边记,等他挨着挨着翻完之后,问了一句:“我能抄下来吗?” 狗蛋犹豫了一下:“可以嘲笑来。只要公子不拿出去买卖便可。” 唐砂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立马找了纸笔,然后用自己的狗爬子。把自己认为的重点梳理了下来。 做完这些以后,唐砂出了客栈,直接回了太守府。 她是回来得最晚的一个。 “你们都回来了呀,把听到了什么消息吗?”唐砂茶水没来及和,就直接问起了重点。 “确实知道了一点东西。”墨传香表情也不是很好看。 “说来听听。” “我去了一趟县衙。偷偷去看了一下他们这些年的卷宗。真的是让我大为吃惊。 最近几年,城里面频频发生失踪案,可是这些失踪案都没有结果直接结案。 这不奇怪,奇就奇怪在,这些失踪人口都是曾经在太守府干过事情的。 如果说这里面没有什么猫腻,我是不相信的。”墨传香为了弄清楚这个,还专门把每一个人的卷宗都找了出来。 “对了,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脑子好像都有点问题。”墨传香补充道。 “是每一个人吗?”唐砂问。 “是的每一个人。至少有数十人。”墨传香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中。 “你有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墨传香随后问。 “当然有。”唐砂直接把自己的小纸条拿了出来,放到他们面前。“你们看看。” 墨传香没有把纸条拿起来,而是放到了桌面上,几人都可以看得到。 当然看不看得到是一回事,看不看得懂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唐砂你这个……写了些啥呀?”墨传香当真是一个字都没认出来。 唐砂:“……” 有那么一丝丝的尴尬是怎么回事? “算了,还是我来给你们说吧。”唐砂拿回纸条,开始娓娓道来。 “神威,出身在一个官宦世家,是庶子,有一个哥哥。他母亲是一个风尘女子,很受他父亲的宠爱。 从这里我们首先就可以看出来,他所谓的一代单传从实际情况来看,是假的。 后来他到了一定的年龄,娶了一个妻子生了一个孩子。他的哥哥,娶了妻,但一直没有子嗣。 但是当时的大夫人,害怕神威和他的哥哥,也就是她的亲生儿子抢东西。先是想方设法的害死了神威的母亲。 后来在神威父亲死后,大夫人直接把他和他的妻子儿子赶了出去。 可是后来,大夫人和他哥哥暴毙家中,神威自然而然的就回来了。所以虽然过程他们不是一脉单传,但结果好像是这样子的。 所有人的怀疑对象,当然可能是他。但是官府追查此事。得到的真相是,母子反目成仇互相杀害。厉害吧,互杀。”唐砂说到此处,事情充满着诡异。 “再后来就是神威去考取功名,中了进士,被分配回了湘城当一个县丞。 县丞这个职位其实也没什么实权,就是上不能得罪,下不能支配。因为他的身世在湘城可谓是脍炙人口。茶余饭后的话题准有他的。 所以在官场上也不是很受待见。可后来,那些欺负过他的官员们,纷纷都凉了。 神威就一路玩上,他现在能坐到太守这个位置,这路上不知道是踩着多少人的血。 当然如果说这些人的死跟他没有关系,鬼才信。但是整件事情下来也太邪门儿了。 这个神威绝对不是一个善茬。事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很多细节的东西我都没有看。这上面的年份你们应该可以看得到。现在的神威,居然快六十岁了。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像刘奇和卿彧那种老怪物。”唐砂啧啧了两声,人不可貌相。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我也觉得很奇怪。而且我们入府这么久,他不是说有他的妻子和儿子吗?怎么没见着啊?”小十一忽然插嘴。 此话一出,三人也瞬间反应过来,确实他的妻子儿子呢? “我见到了。”解生花轻飘飘的开口。 “看到了?那他还算有点良心吗?也不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虎毒尚不食……” “看了他们的尸体。” 唐山话说的一半直接被解生花的这句话堵的哑口无言。 “哈哈,当我没说。”唐砂讪讪一笑。 “你是怎么发现他们尸体的?”唐砂好奇问。 “因为昨晚。那个璇玑草草的香味并不是从神威的房间散发出来的。因为昨天晚上我不确定那个地方是什么,看不太清,没有轻举妄动。 所以今日我特意去看了看。发现了一个地下密室。里面装的这是嫌弃草。神奇草旁边还有两具尸体。那女子穿戴华丽。那小孩儿脸上和神威有八分像。所以我推断定是神武的儿子不错。 两人虽然表面上看着,和活人没什么两样,甚至是气色比活人更好。 我猜那个璇玑草的功效就是保证他们的尸体不腐。 我还发现,那个房间。墙壁是玉石所做,玉石能够很好的隔绝气味。若不是刻意打开,我们绝对不可能闻的到。” “那你进去的时候岂不是把气味放出来了?神威没发现?”唐砂眨了眨眼睛。 “这件事情对我来说还是比较好办的。你就不用担心了。现在的问题是?神威他似乎是故意,引我们留下来的。”解生花分析道。 “不对呀,如果他是故意的。那它的前提就是要知道我们知道璇玑草这个东西,而且我们需要璇玑草。难不成他连长生的事情也知道?”墨传香怀疑。 “他或许不知道长生的事,但他一定知道。我是一个医师。” “医师也不一定能够认识璇玑草啊?” “所以就算你昨天不和他说我有病,他也会想方设法的告诉你有这个药方。而这幅药方里面,草药基本上都是用的古药名。我们不认识自然会问。这一问他可能会有意无意的给我们透露一些什么。然后现在这个局面依然可能出现。”解生花又道。 唐砂把这件事情仔仔细细从头想到尾。确实如此,昨天自己说这件事情的时候,还不明白神威到底是一个什么思路。 但是现在这种不正常好像就是在故意往把他们往这个身上引。就算唐砂没有说解生花身上有病。说不定神威会说这个药草能够治愈瘟疫。那自己肯定也会要。 长生的事情他并不知道。所以今天他才说的是你要用这个药去治瘟疫吗?因为他从一开始,就做的这个打算。 “那他把我们留下来目的何在呢?难不成要杀了我们?如果想杀我们在饭菜里面下毒不就好了吗?”唐砂疑惑起来。 “他不是说今晚上要带我们去看什么东西吗?他具体想怎么样,晚上不就知道了?”墨传香手指敲打的桌面。 “我怕会有危险。因为我去问消息的时候,哎呀,直接说了吧。我是去信楼得到的这些消息。卿彧派人告诉我。让我们如果能尽早离开还是离开这个地方,神威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唐砂也不再隐瞒什么。 “卿彧?你什么时候和卿彧扯上关系了?” “我怎么知道,还不是他主动找的我。哎呀,这件事情先别管了,先处理好眼下的事情再说吧。” 第328章:奢侈的密室 “那我们现在……是走还是留?”墨传香犹豫了片刻。 “走吧姐姐,我们现在只有四个人,我天我问了一个府上的丫鬟姐姐,她说叫我快走,还告诉我,不要相信神威的任何一句话。说他想害我们,想要我们的命,等我们出去多找些人再来吧。”久久没开口的小十一开口道。 唐砂怔了一下,没有料到小十一居然也跑出去打听了消息,还直接问的府上的丫鬟。 “确实,小十一你先出府,找人接应我们。没有绝对的胜算,你就在外面乖乖的等着我们。”唐砂还是不愿意让小十一去冒险。 小十一目光闪了闪,姐姐还是觉得自己是一个累赘么?虽然姐姐这个意思是担心他,可是他没那么弱小。 “好的姐姐,等我的好消息吧。”小十一一口应了下来,反应倒是出乎了三人的意料。 唐砂最喜欢小十一的就是这一点,他不会自以为是的和你争辩什么,很让人放心。 小十一也没多说,直接出去了,留下了三人在房间里。 解生花和墨传香都知道唐砂其实就是想把小十一支开。 “别担心了,理由我都想好了。”唐砂安抚了一句。 “那边好,那今夜我们还是得做点准备。小十一说得不错,光靠我们三个人有点危险,我们需要别的人。”唐砂不否认小十一的想法。 “可是现在这里,还能有什么人?如果神威真的是那么可怕的一个人,怕整个湘城都是他的眼线。”墨传香说道了当下的形式。 以前那些人总是把神威当做谈资,可是后来的百姓们听到这个名字确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闭嘴不言。中间发生的事情无非就是最老套的杀鸡儆猴。但同样,这样是最有效的方式。 “我能找到一些人。”唐砂不知道现在卿家分布在各个地方的势力还有多少,因为大部分的都投在了战场上。卿彧给她的令牌好像有点意思。 不用白不用是吧。 “我去准备一点东西,如果神威真的想直接干掉我们,那我们也不必心慈手软。密室的位置,在花园假山。”解生花可不是什么善茬。 “那行动吧,注意点行踪,抓紧时间。”墨传香也不打算闲着,摸清楚地形再说。 几人会合没有多久,又分开了。 一路上也没什么人跟踪,像是神威很放心他们的行踪似的。当然可能神威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够让他们产生疑心,不然他的目的很可能就会落空。 狗蛋又见到唐砂,也不意外。 “你知道我来找你干什么的?”唐砂问。 狗蛋点头:“借人的。” 这个狗蛋倒是聪慧。 “能借给我吗?有多少人?”唐砂试探问,她还不知道卿彧给自己的这个令牌到底有多大的作用。 “人数不多,只有十来个人。都任您差遣。”狗蛋说得也是实话。 看来卿家是真的把实力都摆到北方去了。刘奇一旦得逞,卿家……准完。 “人是有些少,他们功夫如何?”唐砂问。 “尚可。”狗蛋道。 “那行,麻烦你人叫来,我想交代一些事情。”狗蛋知道自己要用这些人做什么,既然还说功夫尚可,那就是有把握对付神威家的那些人咯? “公子稍等。”说完,离开了大概两刻钟。回来都时候背后跟着一群传夜行衣的人。 这大白天的穿着夜行衣,也是真够“隐秘”的,哈哈。 唐砂也不废话,直接点明来目的,然后根据太守府的地图安排开始,又说明行动信号,口哨为号。 …… 太守府,书房 “他们都在干些什么?”书房的光线不是很好,神威也隐藏在光线暗的地方。 “那个最小的,直接出了府,然后也不知去向。唐砂去了信楼的据点。身下的一个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个在四处闲逛。”那人回答。 “把那个最小的给我找到。”神威的声音中带了一丝冰冷,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人。 “是,大人。” 那人走后,神威一个人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坐在书房,一动不动。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一个人他也不知道,他后悔变成这样一个人吗?不后悔。 这个世界本身就是那么丑陋,凭什么要求他做一个好人?好人是什么,好人只能被人踩在脚下,好人只能够被人抽筋扒皮。 贪婪的人,都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和卿家有联系么?那又如何?卿家现在是自身难保,他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世上还有什么值得自己牵挂吗?没有的。 如果他没有要自己的药房,如果他们不对璇玑草有想法,自己也弄不死他们不是吗?要怪,只能怪他们太过于贪婪,人真的是丑陋。 什么母子情?什么亲情?什么友情?他要他们看到,最真实的自己。 黑暗中,神威嘴角挂上了一抹笑意。 夜渐渐来临,吃完饭之后唐砂三人开始等待着神威的到来。 香味来袭得比昨日早,而且今夜的香气更加纯净,没有了驱虫药的味道。 唐砂闻到这种味道就觉得心旷神怡,原本因为神经经绷导致的太阳穴发胀消失不见。 “这璇玑草果然是个好东西。”唐砂猛的吸了一口。 “味道这么快就来了,看来他打开了密室。看来今夜我们的目的地,还真的是密室了。”墨传香心脏突突突的跳动着。 好久没有有这种兴奋的感觉了,这种感觉让墨传香仿佛回到了当年闯荡江湖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让人想热泪盈眶。 “那还真打断像我们动手。”一个人愿意把自己的秘密赤裸裸的展现在你面前,而且是见不得人的秘密。为什么?因为要么他是完全的信任你,要么……他确定你无法把他的秘密说出去。 神威明显就是第二种。 “我这里有一些药,含在嘴里。”解生花拿出了一个小罐子放到桌上。 唐砂二话不说,打开。 还没有把药倒出来,一股浓郁的气息差点让唐砂呕出来。 “这是什么?”唐砂有点嫌弃,这个味道太特么上头了。 “醒神根,防迷药的。”说着他又拿出了一个药罐子:“这个是解毒丸,剧毒虽然不能完全解开,但可以压制。” 原来这一下午,解生花都在捣鼓这些玩意儿呀。自己把四两的坛子放到了信楼那儿,把几人重要的东西也放了过去,方便跑路嘛。 墨传香倒是不嫌弃,这东西当年他们行走江湖的时候经常含在嘴里,又是熟悉的味道。 唐砂听说过这种东西,但是她一直以来吃的都是沉辛给她的,现在也基本上吃完了。那药味道清香,还带了丝淡淡的甜味。比糖更好吃。 唐砂不会告诉别人,一百颗小药丸,被她当糖吃了好几十颗。 这时候谁还会矫情呀,味道再难也要含进去。 药瓶里的药草根大概有小拇指指甲那么大一片,含在舌头下面倒也不影响正常的谈话,只是……不会有很大的口气吗? 殊不知着药根在沾了水之后,居然没了味。但是舌头确实有点酥酥麻麻,像是生吞了风油精。 就在分好了药之后,房门忽然被敲响了。 “请问大人我们老爷有请。”门口那人的声音很耳熟,应该是一直跟在神威身边的那个管家。 “马上出来,稍等一下。”唐砂立马应道。“走吧。” “嗯。” 三人打开门,门外管家笑眯眯的看着他们。看起来和蔼可亲。 “三位大人请跟我来。”管家说完转身,在前方带路。 他所去的方向正是花园的方向。 果然,唐砂心中暗道。 太守府的夜总是让人感到这么渗人。周围还是一个人都没有。年崇明都不存在,更是添了几分诡异。 今晚月黑风高,风摇动着烛火。昏黄的光影,在夜空中摆动,像是在迎接着什么的到来。 这样的场景,唐砂在鬼片里面见过。可能下一刻就一个东西会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唐砂提高了警惕,摸了摸自己袖子里的匕首,上面被自己涂了迷药。 “就在前面了。”管家道,也看不出她脸上是什么表情。 “管家这个地方是哪儿啊?”唐砂故意装傻。 “去了你就知道了。”不知道是不是由于环境气氛的渲染。连管家声音都带着阴森。 解生花武功很高。所以他来过这个地方想来神威也是不知道的。 而之所以唐砂的行踪能被人知晓的原因。是因为,有人的地方就有神威的眼线,唐砂在外,每一户人家,都会给神威提供消息。 这座湘南城,看上去和湘北城差不多,距离也不是也别远,隔了一条长长的湘江。 一提起湘北城就让唐砂想到了夜半。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如果继续北上的话,唐砂打算去看一眼。 当初他们顺利的离开,就表明“夜半”对他们并没有不好的心思。 在唐砂的胡思乱想中。他们已经走到了花园假山处。 “就是这里了,几位跟我来吧。”说往管家上钱。不知道在假山的某一处拧了一下什么东西,假山一块岩石忽然向一旁移动。露出了一个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洞。 洞里传来了一阵浓郁的香气。在这儿闻到香味已经有点儿刺鼻了。难怪只能做辅都能够被这种香味蔓延。 几人在管家的引导下进入了洞里,随后石门轰然关上。 唐砂和外面的人说了。在两刻钟这内如果自己没有吹口哨示意,那么就直接闯进来。 没有想到这个洞口下去竟然这么深。这吹口哨哪能听见呀?就算下面发生爆炸,上面也不一定有声音。 越往洞口里面走,味道越浓郁。 “没想到府上竟然还有这种地方。”唐砂有意无意的感叹了一句。 “大人也知道璇玑草这个东西不知道被多少人觊觎。不修个好点的地方来藏着。但是早就不知道丢几回了。”管家现在倒是有闲心思和唐砂闲聊起来。 “管家就没打算。把这个璇玑草收入自己囊中吗?”唐砂试探道。 “大人话可不要乱说,这草是神家祖传。就算别人能拿的走也没命用。”管家笑呵呵道:“所以也只有一些不要命的人才来打它的主意。” 管家这句话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就是在映射唐砂他们几个人。 唐砂忽然停住了脚步:“管家这意思是不是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璇玑草让给我?” “大人何必问这些话呢?你就不想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些什么吗?当然就算现在想出去。他也是没办法回头了。您在外面的人,也没办法帮你。” 唐砂心里一沉,猛的一回头。才发现,身后早已没有了路。 那解生花来的时候并没有遇到这些,那般顺利,是不是也是故意为之? 不对,这些机关一定是人为。因为刚才管家问她难道不想知道里面的东西吗?说明解生花没有被发现。 原本以为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密室,没想到居然还有这般机关。 墨传香对机关术很是了解,当初她在山河人间武功虽然不算最好,但是机关术一定是最好的那一个。 墨传香摸了摸头杀的手,似乎是在安慰她,让她放心。 墨传香的行为让唐砂松了口气,看来小香香是对这个机关有所把握。 “那还请管家带路吧。”心里可以有些担忧。但是气势上绝对不能输。 “呵呵,果然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管家说得阴阳怪气。也不再理会三人,像里面走去。 没走多久,眼前豁然开朗。唐砂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还是那个阴森的府邸。 墙壁上镶嵌着夜明珠,然后有着水晶球反射着夜明珠的光芒,让屋子里极为亮堂。 地上铺着白色的打磨得很平滑的瓷砖,在这片空间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水晶棺,棺材里躺着两个人,那个大人,是一个女子,另一个被女子挡住了一点,唐砂站在这个角度看不太清。 就算不用看唐砂也知道,旁边那个肯定是神威的儿子了。 在水晶棺的旁边,放着一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草,和野草没什么区别,这是……璇玑草? 把妻儿放在这种地方,想来是很珍视二人,这个神威……到底想干嘛? 第329章:选一个死吧 墨传香一直以来也算得上是上层人,见过奢华的东西不少,但此刻也被眼前的奢华震撼到了。 只单单说这么一个水晶棺就价值连城,这些夜明珠哪一颗不是一颗难求,不仅如此,墙壁都是用玉石砌成,上好的羊脂玉。 再加一株璇玑草,啧啧,果然贫穷限制了想象。用这个来保存尸体也是很奢侈了。 “轰~” 忽然,玉石壁一处传出一声巨响,居然移动开来。 还有暗室。 果然,片刻后便从里面走出一人,正是神威。 “呵呵呵,几位来了呀。怎么样?这个地方……可还满意?”神威笑两声,莫名其妙的问道。 “倒是没想到府上还有这等奢靡之地,我满不满意无关紧要,躺着的那两位应该挺满意的。”唐砂说话含枪带棍,也不想装下去。 “哦?听大人这语气,是知道了什么?”神威不意外。 “所以你直说吧,怎么样才能把这东西给我?”唐砂指着璇玑草。 “只要你们让它认主,这棵草便是不是你们的。”神威笑眯眯的看着三人。 认主?这玩意儿还能认主? 这时候神威的话唐砂自然是不敢轻易相信,下意识看了眼解生花。 解生花微微摇头,他也不知道,关于这璇玑草的了解,那些医书上记载得甚少。 “如何认主?”唐砂问。 “很简单,只要把你的血喂给它,它满足了,便会认你为主。”说完,神威走到璇玑草旁边,用手指点了点它的叶片。 璇玑草像是能感受到什么,居然摇动了一下茎干,像是在讨好一般。 “它好像……很喜欢你们,呵呵。”神威阳刚的外表下,仿佛装了一个来自地狱的魔鬼,阴冷邪恶。 鬼知道那草会不会有毒,而且现在看起来那草也是邪里邪气的。 这世界果真有着玄幻的一面,活得越久,见得越多。 “这株草对于神威大人貌似并非全无作用吧?既然神威大人有用,那我也不强人所难了。还请神威大人带我们出去。”唐砂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能预想到有机关,有毒药,有杀手。可是没想到还有“妖精”呀。就算自己把这颗草带走,自己可能也用不了它。 “既然来了,大人这么着急走作甚?你要不要摸摸它,它很乖的。”神威笑容逐渐变态。 唐砂自觉的把嗅觉封闭了起来,以防万一。 “大人是想把我们留在这里守着你的妻儿吗?”唐砂全身蓄力,这个神威武功确实不好,如果要动手,他们没有胜算。 可正是因为如此,才让唐砂更担心,神威不是傻子,没有把握敢把他们带进来? “妻儿?是我的妻儿吗?”神威反问,然后神色诡异的走到水晶棺旁,痴迷的望着水晶棺里面的女子。 “妻实我的妻,可儿,他不是我的儿呀!呵呵。”神威觉得自己好像在说一个笑话,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这下把唐砂几人说懵了,这小孩儿明明和神威有五分像。但他却说这不是他的儿子? 这里面有故事。 “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神威声音悠长,带着冷漠。 “在这儿讲故事气氛不太好吧?要不咱们坐上面大厅里面讲去?”谁愿意在这个鬼地方听他讲故事啊?虽然唐砂很想知道他的故事。 “我劝你们不要动。”神威忽然笑嘻嘻道:“否则我的璇玑草一生气,你们就变成干尸了。” 唐砂浑身一僵,神威看起来一点不像是在开玩笑。 “大人……在开玩笑吧。”唐砂笑得有些为难。 这件事情是因为自己而起,如果解生花和墨传香出了什么事情,那这一切都是她的罪过。她赔不起。 “哈哈!我看到了,你们中招了。”神威像是看到了什么,指着唐砂的手笑起来。 唐砂立马抬起自己的手,这一看便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手上密密麻麻的红色斑点,手臂上也全都是。她看向墨传香和解生花,眼神询问。 这是……什么玩意? 解生花却是脸色一白,显然是看出来这东西是什么了。 “寄生孢,应该是璇玑草的寄生孢。如果没了它的味道,不死也疯。” 这下他们也知道为什么那些出了府的人全都疯了,肯定是这个寄生孢惹的祸。 “有得治吗?”唐砂欲哭无泪问,这世界上怎么有些这玩意儿啊?这谁想得到?看来以后别人的东西,就是别人的,自己还是不要觊觎了。 不过唐砂猜测,这寄生孢应该有一段的潜伏期。因为白日里府上的人并没有闻到这股味道,他们却安然无恙。晚上神威会把它放出来滋养那些孢子。 “有,把血放干。或者……它自己把这些东西吸回去。” 唐砂:…… 墨传香:…… 这意思就是,孢子是吸血的…… “哈哈哈,神威大人,你不是要讲故事吗?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墨传香:…… 丢人玩意儿,求生欲强得不是一点点。 唐砂这叫怕死吗?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才像样嘛。”神威眼神里居然带了丝责怪,像是在看一个不听话的小孩。 如果说这个璇玑草草能够认主的话,那么神威应该就是它的主人。自己不明白这些璇玑草的功能。显然不能轻举妄动。万一他能够立马催发,那就凉凉了。 还有管家进来的时候。他说,打它主意的人都没命了。意思就是,除了神家的血脉,这株草都不认? 在唐砂的胡思乱想期间,神威已经开始了他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当然就是他自己。 他把自己从出生。到长大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告诉了他们。 简直是比唐砂还能说。 他大部分的事情唐砂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中间有些事,就处在了唐砂的知识盲区。 比如,神威的妻子生得很漂亮。从棺材里那个女人也可以看得出。而且神威很爱他的妻子。 但是,神威的哥哥,对他的妻子见色起意,后来在神威不在家的时候,直接把他的妻子强暴了。 直到孩子几岁了,神威才偶然间发现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的。 啧啧,只要是个男人,怎么能忍受这种事情发生呢?难怪神威会杀了他哥哥。 而且因为从小别人对他的偏见,整个人都显得有点儿心里变态。 后来因为尝到了复仇所带来的快感,喜欢上了这种权利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 儿子不是自己的,因为他自己的无能,孩子在最开始的时候不能读书习字,他们每天为了生活劳苦奔波。 他的妻子为了家庭,选择了暗地里和神威哥哥来往。每一次神威问她钱是哪来的,他就说帮人家做女工什么的。 所以一直以来,都是神威的妻子在养家。当事情的真相赤裸裸的摆在了神威面前,他整个人都崩溃了。 在七子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他那天,他杀了自己的妻子,也杀了儿子。 他想报复,于是直接冲到了府里,想找自己的哥哥拼命。 奈何一个人势单力薄,被乱棍打了出去,血溅在了一株草上。 没想到那株草在碰到神威血的那一刹那,发出了阵阵异香。 当神威回到了自己住的破败小屋子,把妻子和孩子的尸体擦拭干净,给他们换上了新衣裳。 就在当天下午,他听到了他哥哥和大夫人死的消息。 大块人心,简直大快人心! 神威立马跑回了府上,看到了那两具血淋淋的尸体,他们面部表情狰狞,像是在死前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恨的东西。 那株草,就在花盆中摇动。 神威走到它面前,那株草犹如生物一般,神威隐隐能够感受得到它的情绪。 后来有人报了官,说他杀人。但是没有证据,最后就是神威回到了府邸。 然后把草和妻儿的尸体藏在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对外却总是说,自己的妻子在家等着自己。 他发现,这株草居然可以保证他妻子的尸体不腐,在那么一瞬间,还以为他们只是睡着了。 神威后悔杀他们吗? 为何不悔,他很爱他的妻,他的妻遭受了多少屈辱,到最后也死在了他手里。 再后来,他在家中发现了一个破旧的盒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打开。 在里面发现了一张药方,和一本书。书上面记载的正式神家的过往,以及那株璇玑草。 可是璇玑草也需要养料。 给他浇完水的神威,感受到璇玑草传来所不满的情绪,也不知道它要什么。 后来他尝试着,用自己的血浇灌。果然璇玑草色泽娇艳起来。 所以现在他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因为这株璇玑草。 “所以你是想用我们来喂草?”唐砂算是看出了一点端。他说璇玑草很喜欢他们是这个意思吗? 自己当初吃的那些药,全是珍贵无比的药。解生花就不用说了,一个医术高超的医师,自身可能也尝过无数的药材。 墨传香在怀孕已经生完孩子之后的那段时间,程立雪什么天灵地宝没给她吃过? “可是,我的璇玑草,喝不了那么多血呀?”神威说了那么久也没见他口渴什么都。 “你什么意思?”墨传香表情很不好,这个神威分明就是个神经病。 “我只要你们一个人的血,另外两个……我可以放了,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趣? 有了你们的血,说不定可以让她活过来。”神威怀着一丝幻想。 密室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呼吸声都可以清晰可闻。 唐砂现在在想,能不能出奇出奇不意的干掉这个神威。但万一……他们三个人都死了呢? 唐砂不想死,她有叶悬渊,有长生,还有很多朋友。但是她更加无法接受的是,墨传香和解生花死在自己面前。 可是,她有勇气不顾一切的直接上前,把自己的血喂给它吗?她没有。 墨传香脸色煞白,她有程立雪,有安归,她答应了他们要回去的。她……想活着。可是……想想别的办法,一定有别的办法。 解生花也是没想到神威会来这么一茬,说句实话,墨传香和唐砂都还没达到他用性命去守护的地步。若说愿意为她们去死,那肯定也不会很乐意。 可是……有时候,很多事情不仅仅是靠直觉和欲望去判断的,他的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他身为一个男人,应该站出去。 理智告诉他,这两个女人都很善良,都有家庭,都有这无数的牵挂。可是他,就算死在外面也没几个人关心不是吗? 三人都没有动,一个人正常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不可能心里毫无波澜。 在选择活命还是背叛感情之间,大多数都人都会选择背叛。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怎么?快做选择,快呀!只用死一个人哟,要是你们不选,你们三个人就都得死呀!再给你们一炷香时间哟。”神威觉得似乎很好玩,笑出了几分孩子气。 三个人还是保持着沉默。 “你们……有什么想法?”半炷香时间过去,唐砂忽然开了口。 一听到唐砂开口,神威就开始激动了起来,颇有一副看戏的意味。 他最喜欢这样的游戏了。 “就算喂了那妖草,我猜他也不会放过另外两个人。”墨传香死死盯着神威。 “我说过我会放的,就不想试试吗?你们只有这么一条路走了。”神威插嘴道。 “他说得对,我们现在没有选择,所以选一个人出去吧。”唐砂笑眯眯看着神威。 唐砂的话显然出乎了墨传香的意料。 “解大哥,你愿意吗?”唐砂直接问解生花。 解生花和唐砂对视了片刻,摇了摇头:“若我不愿呢?” “你不去难道让小香香去吗?”唐砂有几分好笑。 “唐砂!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墨传香情绪似乎被唐砂激了起来,眼睛死死瞪着唐砂。 “我为什么不知道?小香香,解生花不愿为我死我能理解,可是连你也不愿意为我去死吗?你的命可是我救回来的。”唐砂看墨传香的眼神中带了三分嘲讽。 墨传香眼眶不知为何,一下就红了。 第330章:狗屁道义 墨传香红着眼眶,眼里布满了血丝,也不肯眨一下,就这样瞪着唐砂,胸脯上下大幅度起伏,显然是被唐砂气得不轻。 她都下了自己的丈夫,送走了自己的孩子,和唐砂一同出来难道就是来这里死的吗? “你当真要如此忘恩负义吗?”唐砂继续道。“你要实在不想去也行,你可以求他。”唐砂指了指解生花。 “其实你早就该死了。后面的这些日子,包括你的丈夫,你的孩子都是你赚来的。要是没有我。你这一切从哪儿来?不是吗?现在就到了你要回报我的时候了。” “你混蛋!”墨传香再也憋不住,眼眶一下子没能够把眼泪兜住,哗啦一下就流了出来。 嘴角开始抽出,仿佛下一刻就要大哭出声,好一副梨花落雨之象。整个人显得格外的委屈。 说句实话,唐砂还从来没看过墨传香这幅表情,当下居然有点不想再开口,但是…… “哟,你露出这副表情给谁看呢?你以为我是你师傅吗?你以为我是你师兄吗?我不是,这个时候谁会心疼你?你要是不过去……我送你?” 头上脸上挂着墨传香极其熟悉的痞笑,可是现在的这个唐砂,她仿佛完全不认识一般。 她无法想象,同她经历过生死的人。如今会变成这般模样。 其实唐砂说的没有错,从唐砂救自己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是自己欠了她的。 就像当初如果没有卿政,自己早就被那老鬼杀了。而卿政,是因为唐砂才愿意帮她。 甚至,就连自己的儿子,也是因为唐砂才被送到了南疆。这些年来自己帮唐砂的,也只是在财力上支持一下。然而凭借唐砂的能力,这些财力对她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那唐砂为什么要接下自己的那些帮助?因为唐砂知道,如果自己不接下这些东西,就会感觉一直亏欠她。 可是到如今算下来的话,自己依然欠她的。 墨传香会让解生花去死吗?当然不可能,首先解生花是程立雪的朋友。再来解生花是一个神医。如果他能活着,对天下百姓来说也是一件有利的事情。 所以,自己活着能干什么?感觉……什么都干不了。 “不用了。”墨传香忽然松了一口气,笑了笑。笑得有些苍凉。 按道理来说,唐砂是这个地方武功最弱的一个人。若自己采用强硬的手段,她根本就没办法反抗。但是,不想。 “唐砂,我欠你的,在今天……还清了。”说完墨传香直接朝着璇玑草走了过去。 一点都不犹豫,速度很快。因为她怕自己一慢下来就会后悔,就会因为想活命的欲望,转身杀了唐砂。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你当真就这么愿意为了他去死吗?虽然你的命是他救的,但是现在你还活着呀,只要活着,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只有你今天把他杀了,又有谁知道你们的过往呢?”神威极为高兴,但又似乎觉得不够。 “你闭嘴!”墨传香冷冷看了他一眼。 此时的墨传香离他很近,眼神里带着实质性的杀气,划过神威的脖子。 神威知道,处在绝境中的人。就是疯子,因为他自己就是。 所以他怕墨传香,一想不开直接把他杀了。 墨传香拿剑的时候手都在颤抖,只要自己一刀下去,可能就都结束了。 闭上眼睛,抬剑正欲割上手腕,忽觉脖子一疼,整个人便失去了直觉。 墨传香向后倒去,被人接住。 “就没见过你们这些死心眼的人,狗屁道义!”唐砂颇为无奈。 像墨传香这种人他们从小就受到,义气、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舍己为人的思想影响,所以在面对唐砂这样的言论的时候,只会觉得唐砂说的有道理。 但是如果把墨传香和唐砂对调一下,那么唐砂会毫不犹豫的,让墨传香去死。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什么伟大的人,自私这种东西也从来没有从她的身体里流走。 她……从来没有变过。是的,活着的人永远是最痛苦的,唐砂不想自己那么痛苦。 她把墨传香抱起来,放到了一边去,然后又走了回来,看着神威。 “好看吗?” “好……好看,太好看了!哈哈哈哈,看了这么多场,你们是最好看的!”神威开始被唐砂的眼神吓了一跳。但是随即反应过来,高兴地拍起了手。 “先把它们放出去。”唐砂开始提起了自己的要求。 “嗯?你忘了吗?你没有资格和我提要求。不过,看在这场戏这么好看的份上。那我就放先放了他们。”神威心情很好,所以也好说话。 “老福,把他们带出去,扔到府外。”神威招呼了一下管家。 “是,老爷。” 解生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整个过程下来他就好像一个看客。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带她走?你要是想留在这儿和我一起死,我也不介意。”唐砂朝着解生花大声说道。 解生花一下回过神来,嘴角紧抿,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唐砂。然后走到墨传香面前,抱起她,对管家道:“带路。” 唐砂最欣赏的就解生花这种更是不啰里啰嗦的人。他以前看电视总是看到那种让走不走,结果都被抓的片段就恨得牙痒痒。 解生花很理智,他明白这个时候做什么选择是获益最大的。 “他醒了,记得告诉他,是你救了她。” 解生花背着唐砂脚步顿了一下,然后跟着管家消失在了唐砂的视线里。 “哦哟哦哟,真的很伟大呀。可是我并不会为你这种愚蠢的行为而感动。你还是要死在这儿,哈哈哈哈哈!”神威笑得拍起了自己的大腿。 “等老福回来了,我就放血。”唐砂不放心。 “好,没问题,我还等得起,我有的是时间。”神威当然不相信他们能够出去搬救兵来救她。 只要他们出了府,唐砂相信,解生花一定有办法可以救自己和墨传香。凭什么?就凭当初的那本生骨! 唐砂刚才才想起自己在哪里看到过孢子这个名字,就是在生骨里。 她当然不能够完全背下那本书,但有点儿印象。知道那里面记载了解救之法。 再根据以前的那些传闻,从府上出去的那些人都是疯了。那么说明只要人在府外,神威就没办法再控制孢子吸干人的精血。 只要他们两个出去了,这个神威……呵呵。 “你不怕死吗?”因为管家还没有回来,所以神威开始问起了唐砂问题。 “死过一次了还怕什么?”唐砂有些好笑。 “你这不是还好好活着吗?”神威觉得这些人就是有些好笑,遇到过生命危险就说自己死过一次了。他们根本不明白死是什么,凭什么把这种话挂在嘴边? “你相信借尸还魂吗?”唐砂看着神威。 “借尸还魂?”神威忽然生出了几分兴趣。借尸还魂他没有亲眼见过,但是也多多少少从别人那儿听过几个小故事。 他不敢确定世界上有没有这种东西存在。但是他坚信这个世界上有灵魂。 “你继续往下说。”神威语气平静。 可正是因为这忽如其来的平静。让唐砂看到了他眼里的波涛汹涌。 “我说我就是借尸还魂,你相信吗?我说这句身体不是我的,你相信吗?”唐砂似乎明白了什么,或许……她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不是你的,那你到底是谁?”神威半信半疑。 “这具身体本来的名字叫宁小明,是将军宁歌的姐姐,也是……战王的妾。”唐砂忽然改掉了伪音。 神威一下瞪大了眼睛:“你是女人?!” “需要我把裤子脱下来给你看看吗?”唐砂挑眉。 神威:……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女人。 “我的本名叫唐砂,我本来不属于这个世界。因为我厌烦了那个世界。所以找到了一本秘法。来到了这里,成为了宁小明。 你知道唐砂的事迹,火锅,土豆,木耳养殖,百货商店,书局,小说,店铺运营模式这些你以前见到过吗?没有吧。 这些都是属于我原本的那个世界的。甚至。前几年所颁布的专利法,医馆,也是我让人干的。 我知道很多你们这个世界人不知道的东西,那个世界,有可以在天上飞的马车,有可以乘坐几千人的船,人人都可以千里传音。 但是,在繁华的外表下,却藏着无数的虚伪,所以,我厌烦了那样的世界。而且在那个世界里面我混的并不是很好。 你看我一来这儿,开了小明书局,皇帝叶辰身边的大红人谢川是我的人,宁歌是我的弟弟,叶悬渊是我的丈夫,江南第一首富,和后来的西南第一首富,是我的朋友。当今皇后,有把柄在我的手上。 西荣,现在的王,蒙武,欠我人情。北启的五皇子也欠我一条命。北启大王子是我崇拜者。对了,我还有一个名字……叫回甘。 卿家少主,是我的裙下臣,卿彧亲自给了我卿家的权势。南疆大祭司侯希声帮我养孩子 现任武林盟主,也是我的人。 你说,我为什么不来这里呢?在那个世界普普通通的一个人。都能在这混的如此风生水起。我甚至为当初的行为感到庆幸。我很庆幸我捡到了那本秘籍。 你现在杀了我没关系。我还可以再解释,在还魂。永不止休。” 唐砂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里面有不少夸张的成分。但是不夸张一点,怎么能够引得神威上钩呢? 神威果然在一旁听的一愣一愣的。 唐砂的话真的太让人震惊了,开始的时候他是知道唐砂是颠城十二少之一。 “你的孩子……” “叶悬渊的,他可是为了我废了自己的后院,休了八年相濡以沫的王妃。”唐砂腰杆挺得笔直,一点都不畏惧神威。 神威凭借着璇玑草,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以为自己已经到达了人生的顶点。这世上没几个人比得上自己。 可没想到这个唐砂,居然如此有能耐。他口中随便一个人,若是按照地位实力来算,每一个人是自己能正面比得过的。 璇玑草虽然是神物,可这世上,神物也不少。 省呗,当初也不是没有想过去统领江湖。可是,卿家,确实不是好惹的。 其实只要对璇玑草的气息有所防备,用内力外放把自己包裹起来,着璇玑草孢子根本就没用。 而且好像卿家,有办法对付已经寄生孢子。 再来说说那个所谓的南疆,那地方没有人去过,每次买什么蛊虫都是有专门的人出来卖。 据说南疆的大祭司,是个和卿彧一样恐怖的人。 战王,实力不凡,智谋过人。 其实神威在这么多人里面,仅仅是对叶悬渊有点好感。或许是因为战王的品性真的不是常人能比。他就好像不是和他们一个世界的人。 还有谢川,身为一个朝廷命官,自然知道最近这个谢川是如日中天。皇上明显就是那他当做下一代的宰执在培养。 他想了想唐砂的话,确实,这几年忽然出现了很多陌生的东西。大家都以为是自然的更新换代,不过几年间发生如此大都变化,太不正常了。 “那你此次去皇城是为了什么?” “你说是为了什么?我在很久之前就让他们在全国修建医馆,是为了什么?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早做防备罢了。 就如同当初干旱前,我吨粮一样,我有我自己的办法去知道。”唐砂故作神秘。 “那你今天不也落在了我的手上吗?你算到了吗?”神威忽然发现了漏洞。 “我算到了呀,命运有时候能够预算。但是不能够改变。我还知道,我不会死在这个地方。命运早已经注定了。”唐砂现在这样子可比神棍厉害多了。 神威眼里晦暗不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他笑了。 “你以为我会让你活着出去吗?你活着出去了。我还有命在吗?哈哈哈哈哈。”神威大笑唐砂愚蠢。 “可是,如果按路程的话,我那两个朋友已经出去了。他们知道我的身份。所以,你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挟持我。”唐砂咧嘴一笑。 第331章:重生秘法 她很清楚,如果神威真的畏惧她身后都那些权势的话,在看到自己的将军令之后就不会选择动手。所以神威这个人就是个神经病,只要唐砂上钩了,他就会很开心。 “哈哈哈哈,你还真以为我怕他们呀?你当真以为我怕死吗?哈哈哈。” 果然,神威就是个神经病。 神威渴望着权利,他有这自己的执念。所以他才选择一直活在这种痛苦中。 他快乐吗?其实在唐砂看来,神威眼里面有着浓郁的遗憾。这种遗憾的来源可能就是躺在棺材里的那个女人。 神威想让她活过来。 “所以……你还是要杀我?”唐砂也不再多说,直接问了根本都问题。 神威没有马上回答,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唐砂带给他的冲击很大,所以他现在…… “我现在有点不想杀你了,我可以放了你,只要你……把你的秘法交出来。”神威提出条件。 “谁会带那种玩意儿在身上呀,而且我来到这个地方,是直接灵魂重生,所谓的秘法……全都在我的脑子里。”唐砂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那你就写出来。”神威语气不是很好。一看这个唐砂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满肚子鬼主意。 “你要我在这种地方写出来?”唐砂看了看周围,做出不是很满意的表情。 “难不成你还想去上面?能让你活着就很不错了,别得寸进尺。” “我说……就算我的秘法会用你的性命为代价,你也愿意去试一试吗?”唐砂忽然问道。 “你只需要把秘法写出来,其它的不用你管。”神威撇了眼唐砂。“写秘法需要多久?” “这个秘法我就用过一次,而且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我可得好好想想,不能错一点。”唐砂敲敲脑袋。 “我给你三天都时间,必须给我写出来,否则,你还是要死。”神威冷笑,这个时候,他不相信有人能够穿过机关来救她。 她在自己的手里,那些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那我要如何保证,在我写出秘法之后你会放了我?”唐砂可不能够帮人家白打工。 “我说会放了你,我就会!”神威蹬了眼唐砂,似乎觉得这个人话有点多。 “我需要一个保证,不然,我还是喂了璇玑草得了。忘了告诉你,我身体里的血,属于死人血。喝了我的血,可能会减少寿命哟。这也是秘法的后遗症。”唐砂怎么可能就这样把自己喂了璇玑草。 她现在是怎么牛逼怎么编。 “你想要什么保证?”神威反问起了唐砂。 “我想要的很简单……只要你现在把我身体里的璇玑草孢子收回去,这就是最大的保证。我功力如何想必你也看得出来,你还怕我跑了不成?”唐砂耸耸肩,盯着神威。什么都能输,但是在气势上绝对不能够输。 神威沉默一瞬:“呵呵呵,好,你说得不错,你确实逃不出去,我找人盯着你。” 唐砂的实力看起来确实不是很高,只要自己找人围住出口处,那么唐砂插翅也难逃。 等到时候东西写出来了,呵呵,这么神奇的人怎么能让她跑了呢? 神威暂时没有动作,在不能保证自己安全的时候,他不会收回孢子。 “铿~” 石门传来响声,唐砂和神威都看了过去,是管家回来了。 看到唐砂还活着,管家有点不敢相信,但是也没多嘴。 “老爷,人送出去了。”其实管家也只是把人送到了洞外,然后解生花直接带着墨传香不见了踪迹。 “嗯,你再去准备一套桌椅,和文房四宝来。”神威安排道。 管家看了眼唐砂,点头答是。 只要身体里面没有那啥不知道什么的玩意儿,那她就可以稍微放心点,至少安全感还是有了。 千万不要让她活着出去,不然……她就直接炸了这太守府! 唐砂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 解生花出了府,自己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手上的红点依然存在。 果然这些孢子是有一定的潜伏期的。不像是尸体上的那些,碰到就死。 活物上的孢子,自己也是第一次见。 看着怀里的墨传香,解生花叹了口气。 我是刚才,他差点也被唐砂骗过去了,戏还真的是好。 也不知道墨传香醒来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出了太守府,解生花只有去了信楼的根据点。唐砂和信楼之间关系密切,而且他的东西也都在信楼。 “扣扣扣!” “何人?” “唐砂出事了。” “嘎吱~”门被打开,解生花直接走了进去,把墨传香放到了客栈里的一处。 “唐公子出了什么事?”狗蛋问。 解生花当下没说话,因为他不知道唐砂现在是死是活。毕竟自己走的时候,唐砂已经把自己的匕首抽了出来。 “神威用璇玑草,在我们身体里种了孢子。唐砂现在在神威手里。”不管是死是活,还是要去看一看才知道。 狗蛋一下子蹙起了眉头,那自己的人可能也没了。 上面的人说了,一定要让唐砂活着去皇城。现在这个问题,有点棘手,他需要立马报上去。 “此事我需要找一些人,你们先且自便。”说完狗蛋就直接出了门。 狗蛋看到墨传香和解生花的时候一点都不陌生,似乎知道唐砂身边有着这些人。 解生花也不能够就在这里闲着。他骗了唐砂,孢子他有办法解开。当时在神威面前,他不想把这话说出口。 唐砂直接让人把他们送出来,那么肯定是相信他有这个能力。她确实是做了一个最好的选择。 以解生花对唐砂这些日子都了解,他觉得唐砂不会那么轻易都死去,就算她死,也会拉着那个神威一起死。 手头的药物根本就不够,解生花直接用唐砂的令牌去医馆拿了药。 医馆的人也都是神威的人,可是令牌让他们也不敢拒绝。他们也不知道神威和这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以为是去取药的。 信楼的客栈里面什么都有,解生花把墨传香抱起,去了后面的厨房,然后又请信楼里的其他人帮忙,烧了药水。 药水烧好之后,解生花犹豫了片刻,直接扒光了墨传香,把她扔进了浴桶中,跑药浴。 他自己亦是如此。 这个地方可都是男子,他对墨传香也没有别的想法。救命要紧。 一泡到药浴中,身子就开始发痒。像是有无数都东西在身体里面挣扎,然后从毛孔往外钻。 药浴本来是棕色的。等了大概一刻钟之后,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 一桶是不够的,没人都耗费了五六桶,然后再用熏香熏了全身。 身以上的红色斑点完全消失不见,解生花感受了一下自己的体内,那种内力阻塞的感觉也完全消失。 说来也奇怪,只有掩盖在衣裳下面的位置才是孢子们的聚集地,得出结论,孢子畏光。 因为熏香里,解生花加了一些安眠的成分在其中,所以墨传香一直没有醒来。 帮墨传香穿好信楼准备的衣裳,这才点开了墨传香的穴位。 墨传香惊坐而起,整个人都神魄似乎还没有归位,意识还停留在自己准备放血的那个时候。 过了好一会儿,墨传香眼珠才开始转动,然后抬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看了看四周,目光停到了解生花身上。 “你……我们……都死了吗?”墨传香第一反应居然是,这里是不是阴曹地府,他们在这里会面了。 “你没死。”解生花打断了墨传香的胡思乱想。 “没死?”墨传香皱了皱眉,似乎在回想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你……救了我?唐砂呢?唐砂她……”当时是感觉有人把自己打晕,后面的事情就都不知道了。 解生花在这里,可是……唐砂却不在,那她…… “不是我……是她把你打晕了,还说你信的都是些狗屁道义。她让我把你带走,还让我说是我救了你。”解生花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撒谎。 因为唐砂,不值得让人记恨她,她是个世间独一无二的姑娘。 表面看上去不着调子,实际上,无论是帮助四两,让他和长生先离开自己去引开追兵,还是用言语激墨传香,自己为了她们去死,都在彰显着这个姑娘,轻浮的外表下,有着善念、正直的心。 叶悬渊如此喜欢她,不是没有理由的。就连他在那一刻……也被感动了。 墨传香听了话之后足足冷冷十几秒,似乎一下不明白解生花在说些什么。 她为什么当时就信了唐砂的邪?唐砂这个人嘴巴里面就没有一句实话! “她现在在哪?我要去找她。”墨传香满脸惊慌,立马下了床。 “你就打算这样去吗?”解生花开口。“如果死了,那就早死了,如果没死……那一时间也死不了。我们必须要有一个周密的计划,保证万无一失。” 解生花行走江湖多年,在遇到事情的时候理智很多。墨传香这些年也有成长,可是关心则乱。 一想到唐砂有可能就那么死了,墨传香就崩溃。 “唐砂怎么可能会死呢?她不会死的。她很聪明,而且她还说自己是什么戏里面的女主人公。她死了这场戏还怎么唱下去,她不会死的,不会死。”墨传香自我安慰道。 可是……当初自己也以为师父是这个世界的中心,师兄是这个世界的宠儿。他们永远都会活在自己的生命力。但是……他们还是离开了,那么风华绝代的师父呀,那么温润如玉的师兄,还是死了。 墨传香越想越怕,不知道怎么面对。如果唐砂死了,她这一生,都会活在悔恨中。 是唐砂把自己从黑暗中拉了出来,在自己最艰难的那段日子,是唐砂陪着自己。 唐砂对于墨传香来说不单单是一个朋友那么简单,她是亲人,是光。 只要看到唐砂,就会让她觉得,活在这个世界上,可以有很多美好。 “她一定活着!”墨传香忽然抬头,看着解生花:“我们想办法,她一定活着。” “嗯。”解生花也这样想,就是莫名的相信唐砂。 “对了,小十一去呢?”墨传香冷静下来之后才想起来小十一。 “不知道,最坏的结果就是在神威手里。”解生花如是道。 “我出去找他。”墨传香不能让小十一也陷入危险里。 “我去太守府探探。”解生花打算去确定一下唐砂到底如何了。 “我把密室的地图画给你,以防万一。”墨传香说罢寻了纸笔,开始凭借记忆画起来。 解生花没有拒绝,术业专攻,他需要墨传香的帮助。 只用了大概一刻钟都时间,墨传香就画好了图纸,还顺便给解生花讲解了一下。 之后二人就分头行动了。 墨传香心中不安,但是没有看到唐砂的尸体,那她就相信唐砂还活着。 …… 在城里逛了很久,也没有看见小十一的身影,墨传香心往下沉了沉,呼吸都有些困难。 夜晚的大街上空无一人,连巡逻都士兵都没有。现在保命要紧,谁还没事出来乱跑呀。 忽然,墨传香停住了脚步,看向街角的一片黑暗中。 “墨姐姐,是我。” “小十一?!”墨传香瞬间松了口气,跑我过去。 小十一拉着墨传香躲到了一处巷子里,小心翼翼看了看看外面,才道:“有人在追我,应该是那个什么神威的人,所以我没有回去和你们会和。” 小十一解释了一下。 墨传香摸摸小十一脑袋:“干得好。” “姐姐他们没事吧?”小十一又问。 墨传香一下咽住,扯了扯嘴角:“没事。” 这么奇怪的状态小十一一下就看出不对劲:“墨姐姐别骗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小十一现在比墨传香还要高一点。 “她在神威手里,我们必须救她。”墨传香说了实话,小十一比她想的还不还糊弄。 小十一身子一僵,说不出话来。 姐姐……在神威手里?什么意思? “墨姐姐,你详细和我说说。”只有知道了事情的详细情况,他才能够想办法,否则,轻举妄动就只有害死人。 小十一的语气让墨传香有点陌生,感觉眼前这个人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居然让人……有点想去信任和依靠。 第332章:跑出来了 墨传香鬼使神差的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了小十一。 小十一越听脸色越难看,双拳紧握,牙关紧绷。 “事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现在解生花去了太守府,只要唐砂还活着,我们就一定可以把她救出来。”墨传香是对小十一说,也是在对自己说。 “墨姐姐,我有点想法,你听听看行不行。”小十一今日在城中晃了一天,城里根本就没有人。 如果人都在家里,那么他就想办法让这些人主动出来。 “你说说看。”墨传香这时候也是病急乱投医,死马当活马医都节奏。 “墨姐姐靠过来些。”小十一可谓是不谨慎,怕就怕隔墙有耳。 墨传香下意识靠了过去,听小十一在她耳边慢慢到来。 墨传香越听眼睛越亮。 “小十一,你了真行,走,我们现在就开始行动吧。”墨传香有点迫不及待。 “嗯,走。”小十一亦然。 …… 外面发生了什么时候唐砂自然是不知道,她现在坐在桌子前面,思考着这个秘法要怎么编才能够有那种样子。 一般人让人看不懂都东西就给人一种高大上的错觉。 所以用英文写?不行不行,神威见识也不浅,万一他要是见过呢? 算了,就用简体中文得了。 至于内容……不能写五行八卦,指不定人家比她还了解。那就现代科学好了,反正听起来很有道理的那种。 神威和管家已经出去了,他们也是要睡觉的人。唐砂可睡不着,至少要活命不是。 “铿~”忽然,石门又开了。 “这大晚上不睡觉还生怕我跑了?”唐砂没看门口,埋头说道。 来人没有说话,听脚步声也不像是神威的。 唐砂猛的看向门口,扑腾一下就站了起来。 “解大哥?”唐砂小声喊道。 “你果然还没死。”解生花有点理所当然,但是这句话说出来就不怎么好听了。 “死不了死不了,诶!别进来!”唐砂着急道:“神威说,只要有人进来,璇玑草就会给他通风报信。外面可有不少人,加上他有璇玑草帮忙。鬼知道他有没有把我身体里面的东西弄干净。” 唐砂说完才想起什么,随即又道:“你身上的孢子都清理干净了?” “嗯。”解生花点点头。 “哇,我就记得生骨上有这个,看来我没记错。”唐砂放下心来。 “所以你现在可以直接跟我走。”解生花进来的时候也察觉到了外面的人,对他根本造不成任何威胁。 唐砂想了想可行信,留在这里的话……那不就是等死吗? 对于武功高强度人来说,进出这里不是问题,可是解生花还要带一个她,她现在那么微薄的一点内力都被神威用药物压下去了。 “能带我走吗?”唐砂道。 “能。”解生花肯定。 “那行,走吧。”唐砂不再啰嗦,把写了几个公式的纸扔在了这里。 开始往门外走去。 就在这时,璇玑草抖动了一下。 解生花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快走,神威应该发现了。” 解生花一把拉过唐砂,用内力把她和自己都包裹起来。 果然下一刻,被打开的机关开始运作起来。这难不倒解生花,有了墨传香的图纸和解说,他发现这个机关一定会有两个出口。 “有没有什么能解开软筋散的药。”唐砂问。 “你不能离开我半步,不然我的内力兼顾不到你。”解生花道完,从怀里摸出了一瓶药。 唐砂立马一股脑的倒进了嘴巴里。 解生花:“……” 没事,反正吃多了只是会让身体躁得慌。 唐砂的内力做不到包裹自己,她就是个内功废物。 在解生花的带领下,他们成功的找到了另外一个出口。 可是刚出来,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两位这是要往哪里走?”不是神威还是谁? 璇玑草的味道蔓延着整个密室,随意无论他们两个走到了哪里,神威都知道。 他在这里等他们两个很久了。 解生花一个字没说,直接一手搂着唐砂的腰,向着一群人袭去。 “我劝你别动,她体内的孢子,可没弄干净,只要你再向前一步,我就要了她的命。当然,你也活不了。”在神威的认知中,解生花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清理掉体内的东西,所以他们都小命都会紧紧的攥在他手里。 内力外放被来就是很耗的一件事,解生花出了要顾忌自己以外,还要兼顾唐砂。 就在从里面出来的这么一段时间内,解生花的内力也消耗了大半。 解生花果然停下来脚步,他不敢拿唐砂的命开玩笑。 “呵呵呵,早就料到你不是什么安分都主,不留一手怎么能行呢?两位,里面请?”神威指了指后面,要他们自己回去。 这一次,连解生花都搭进来了。 “你走吧,别管我。”唐砂拍了拍解生花的肩膀。解生花看上起不是很壮,但是此时都唐砂能感受到解生花搂着自己腰的手收紧了一些,显得很有力量。 “不走。”解生花摇了摇头。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她?!”神威急了。 一看到神威急了,唐砂反而放下了心。说明他也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解生花说时迟那时快,直接就开打。 神威手都开始在颤抖,唐砂不能死,但是这个解生花死了又何妨? “宝贝,杀了他。”神威对着自己手里都璇玑草道。 可是解生花依然一势如破竹之势从人群中开出了一条路来。 在真正打架的时候,动作都是很快的,而且招招致命,中国功夫从来都是用来杀人的,而不是什么花拳绣腿的展示。 “宝贝!杀了他!”神威以为是璇玑草没有收到自己的命令,重复了一遍。 再说了两遍之后,璇玑草依然没有行动,那么只能说明一点——解生花体内没有了孢子。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清除掉了。连卿家都没有办法那么快。 当神威反应过来的时候,解生花已经带着唐砂离开了太守府。 可以这么说,神威除了有一颗璇玑草以外,其他什么都不是! 唐砂出了太守府就感觉自己不是很舒服,像是身体里有无数的小虫子在怕。 刚才神威催动了璇玑草。 “我有点难受。”唐砂喃喃道。 “坚持一会儿。”解生花安抚道,加快了脚步。 到了信楼,最后用过的药水还没有完全冷却。 “脱衣服,进去。”解生花把唐砂放到浴桶边,转身出门。 唐砂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扒光,坐到了浴桶里。 身体里的那些虫子似乎是受到了什么的刺激,开始动得更加激烈。 唐砂浑身奇痒,但是得忍住,不能挠。 眼见都速度,药水变成了黑色。 这时候解生花居然直接推开门,一个人抱着一个大浴桶进来,咚的一声放在了唐砂的身边。 “换一桶。”说完,再次离去。 唐砂见人走了,跳到了隔壁桶。 …… 神威现在开始怀疑自我了,先不说解生花吧,他体内很可能已经没有了孢子。 那唐砂呢?他一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自己明明在她身体里面留了种子的呀。 只要催发,种子立刻就能分化出成千上万都孢子。 但是刚才自己在催发的时候,唐砂居然没有在一瞬间变成一具干尸? 这是怎么一回事?璇玑草……出问题了。 神威立马跑回了密室,璇玑草在里面好好的,甚至是有一点兴奋。 “立马让人封锁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入!让暗地里那些人全部给我去找!把他们给我找出来!”神威自从有了璇玑草之后还没有碰过壁。 “是,大人!” 信楼很快被人围了起来。 “太守大人这是做什么?”信楼的代表狗蛋问。 “我能做什么?我不想和你们卿家为敌但是我府上跑出去两个不懂事的,麻烦先生把他们交出来。”身为还算是比较客气。 “我们这里没有什么人。”狗蛋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勇气和他们卿家作对。 “先生看来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卿家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要在这里耍什么威风?”神威冷笑。卿家在城中早就没了几个人。 “神威,你这是要和卿家为敌吗?!”狗蛋怒了,卿家的威严不可挑衅。 “是又如何?”神威可不怕卿家,不就是人多吗?没有了人,他们卿家什么都不是! “你是不是对我们卿家……有什么误解?”狗蛋忽然觉得这个神威是因为有了一株璇玑草就飘了。 “上!”神威也不多说,招呼着手下的人就往信楼里面走。 身为是一城太守,手下的也有上万人。双拳难敌四手。狗蛋很厉害,但是在漫天的飞箭下,也要避其锋芒。 唐砂和解生花早就察觉到了外面的动静,唐砂必须要泡药浴,解生花要熬药。 希望狗蛋他们能够多撑一会儿。 狗蛋当然也不是吃素的,只见他身形一闪,进了客栈。神威的人也开始往里闯。 “有几关!”一人高喊一声,便被一铁箭射中,倒地不起。 一瞬间,进去的人都倒在了地上,堆成一片。 外面的人也不敢再进来。 “给我上呀!我还不信他的机关用不完!”神威面部扭曲。 可是贪生怕死的士兵哪敢往里面走。 “大人,里面有几关呀!” “怕个屁!” “神威大人经管进来,十万只箭就等着你了。”狗蛋都声音从里面穿出,落入了每个人都耳中。 士兵闻此,又退后几步。 神威笑了笑:“给我烧!” 他可以不进去,但是里面的人也别想出来! 就在这时,一人匆匆而来:“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府上走水啦!” 神威一下抓住那人衣领,提起来问:“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大人!你的书房还有花园那边!火势太大了,控制不住!” “什么?!”神威惊惧,立马甩开手中的人道:“救火!留一半人给我把这里围起来!其他人给我回去救火!” 神威心中焦急,跟着一队人马离开了信楼门前。 危机暂时解除,也不知道那一把火是谁放到,唐砂只能说放得好! 不知为何,唐砂用了两三桶药水之后,孢子便完全清理干净了。 解生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可能是我以前吃过天灵地宝吧。”唐砂半开玩笑道。 “可能吧。”解生花赞同道。 唐砂后来偶然才知道,莹雪莲天生有很强的造血生骨生肌之功能,她以前吃过莹雪莲,她身体的细胞可能都是被莹雪莲改造过的。若不是这样,那她可能当天晚上就死了。 “现在神威在全城搜捕我们,我们必须马上离开。”对于武林高手来说,进出城门还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 “墨传香和十一还没有回来。”解生花道。 “他们去了何处?”唐砂问。 “墨传香去找十一了,事情我也都告诉了墨传香。”解生花老实的把事情说给了唐砂。 唐砂也不怪解生花:“走吧,先出去找人。不是……我怎么觉得有点热呢?不会是那东西还没有清理干净吧?” 解生花:“你吃多了药。” 唐砂:“……” “有没有什么后遗症?会不会爆体而亡?”唐砂怕了。 “不会。” “那就好。” …… 此时的小十一和墨传香两人正在进行着自己的计划。 忽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发生何事了?我出去看看。”墨传香说完跑了出去。 “你们……到底是谁?到底要干什么?” “没干什么,就是想找你帮个忙。”小十一从容冷静道。 “帮忙?你们是不是得罪了太守?”那人问。 “难道你不想为你的女儿报仇吗?你难道觉得你女儿的病和太守府一点关系都没有?”小十一问道,目光凛人。 那中年男人身子一僵,像是想起了自己可怜的女儿:“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他当初把自己的女儿送到太守府,以为是谋了份好差事,没想到最后…… “是太守把他害成这样的,所以,你愿意帮我们吗?很简单,不需要你做太多。”小十一继续道。 第333章:贺山 那人眼里明显带着些畏惧,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会有任何问题,不需要你出家门便可。”小十一看出来这点,立马消除了他这个顾虑。 那人目光闪了闪:“我要怎么做?” 小十一把他需要做的事情一一道了出来。 “好,我答应你。” 这时候墨传香也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喜色。 “看样子解生花把唐砂带出来了。”解生花匆匆道。 “叔,你明日照做便是,切不可出大门。”小十一叮嘱了句。 说完墨传香从怀中拿了几张银票,给了中年男人。 “这个您先拿着用,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那人推辞,最后还是接下来。 “走吧,我们回新楼和他们汇合。”墨传香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唐砂。 果然唐砂还没有死,不然神威不可能派这么多人出来找。 这时候的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神威府上的那些人忙活了一整夜,精神都显得不是很好。 加上那场大火烧了一半的太守府,他们精疲力竭。 墨传香和小十一回到客栈,就见一群人把客栈团团围住,她们根本进不去。 “墨姐姐,他们没事吧。” “他们现在在里面,我们不要轻举妄动,在这里看着就好。”墨传香叮嘱。 “看什么呢?”忽然,从背后传来一道声音。 墨传香一怔,这熟悉的声音,他自然听出了是谁的了。 小十一也是猛然回头,高兴都低喊了一声:“姐姐!” 其实唐砂忽然解生花早就出来开始找这两个,一直没找到人。 “你们两个去干什么去了?找了你们一圈没找到?”唐砂问。 墨传香把小十一的计划给唐砂和解生花讲了一遍。现在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你侬我侬,度过这个难关再说吧。 “这个计划好是好,不过赵神威的性子。可能会牺牲一些人。我们可以直接走。”唐砂道。 他本来就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做,现在都是要继续耽误下去,也不是办法。 她说了,一定要炸了这个太守府不是开玩笑的,呵呵。 “现在城里面到处都是他们的眼线。我们走到哪儿都是麻烦。”墨传香还是觉得应该转移一下注意力。 “好吧,就照你们的弄。” 果然,天一亮,城里面即使是没人开门,流言也可以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传播。 邻居家的人忽然听到隔壁传来了咳嗽声,咳嗽声大呀,吵的周围好几家人人都睡不着。 他们隔着院墙,互相交流着。 “诶,你说,隔壁老王是怎么回事啊,不会是染上病了吧?” “不知道啊!据说已经有好几家人这样了。” “这个病啊,听说有什么潜伏期,他们这几日也没出门。肯定是在之前就染上了的,那我们……” “什么还有这茬?那可怎么办呀?” …… 整座城开始恐慌了起来,又不知道从那家的围墙外面传来谣言说,太守府里面有一株神草,叫璇玑草,仅仅是味道就能够治百病。只要太守大人愿意拿给他们闻一下,药到病除! 又有人开始在外面哭喊,说自家孩子开始发烧说胡话了,还有人说自己老母亲也是开始咳嗽。 人人自危。 “要不我们去求求太守大人吧,我们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他一定会答应的!” “谁知道那种草是真的是假的!”有人发出了疑惑。 “铁定是真的呀!你们难道以前晚上的时候路过太守府没有闻到一股香味吗?” “有的,有的。” “是呀,我以前。我女儿在太守府当丫鬟,他回来告诉我说那里面就是有一株仙草。” “是呀,是呀,我女儿也这样说。” 这下就有人开始相信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总觉得自己身上也有哪里不舒服。 “我还听说过一个传说,就是关于神大人祖上的,据说救了一场瘟疫,就是用那株草!” “那株草的味道,让人闻了就可以延年益寿。” “据说还可以长生。” …… 流言越来越像流言,开始越来越神乎其乎。 有人开始走出了家门,准备为自己快要死的母亲求药,有的为身患重病的妻儿求药,有的为自己求药。 当然,大多是还是去看看热闹。 即使现在是瘟疫蔓延,也挡不住一颗热爱八卦的心。 他们把口鼻遮得严严实实,眼珠子四处乱转,说话都是远远说上两句,生怕对方有什么病。 太守府门前的人越堆越多,热闹非凡。 而就在这时候,四道身影从小巷子里穿梭而出,望着和太守府相反的城门方向而去。 城门口守了很多人,听说太守府那边出了事情,人手不够,这边的人也被调走了几个。 唐砂他们直接伸不直鬼不觉的打倒了几个人出去了。 他们的马儿在城里没办法出来,所以只有用脚一步一步走。过了江,往湘北城的方向而去。 路过了当初夜半的那个小村子,村子里面似乎比大城市里面更加热闹些唐砂想了想,还是没有进去,直接绕开了。 湘北城到了,那么贺山就不远了。 在湘北城想法设法的才弄到了两匹马,骑上之后往贺山的方向而去。 小十一如愿以偿的……和解生花骑上了一匹马。 往贺山方向去的第一天晚上,她们露宿荒野。 燃了一堆火,在冬日的夜里,冷得瑟瑟发抖。 “解大哥,你那个药还有没有。”唐砂抖着牙关问。 解生花知道唐砂是极寒之体,二话不说直接又给了唐砂一瓶。 这玩意可比喝酒管用多了,效果快,而且持久,还不会醉。就是有点难吃而已。 “那神威还真不是个东西。”唐砂想起神威就来气。 “你也不是个东西。”墨传香忽然道。 这句话直接把唐砂给说懵了。 “啊?” “我说你也不是个东西。”墨传香重复了一遍,死死的盯着唐砂。 唐砂算是看出来了,墨传香这是在秋后算账呢! “那天说那些话不是权宜之计嘛,你也别往心里去开玩笑的。”唐砂讪讪道。 那天的那些话说得有些重,使得唐砂现在有点心虚。 “开玩笑?”墨传香有些好笑。 “好啦好啦,以后不这样了。”唐砂蹭到墨传香身边,抱着她的手臂。 墨传香看唐砂这幅样子,也没办法再生气了,只是道:“以后有什么事情?咱们一起担着,谁都不许退缩,更不许当出头鸟。” 墨传香还是后怕。 “知道啦,对了那天你们也是像我这样泡的澡?你不是晕着吗?”唐砂忽然想起了这个死角问题。 墨传香炸了眨眼睛,对哦,她醒来的时候就已经穿好了衣服。当时因为心里急,根本就没想这方面的问题。现在回想起来…… 墨传香悠悠看向了解生花。 解生花用手掩住嘴,清了清嗓子:“如果我说是你自己脱的,你相信吗?” 墨传香:“……” 唐砂在一旁当起了吃瓜群众,哦豁,这下可好玩了。程立雪要是只带这件事,怕是要和解生花没玩。 虽然说解生花他是一个大夫,但是在这个时代,把人家姑娘看完了还是不太妥当的。 墨传香此刻内心也是真的复杂,居然生出了一种愧疚感,愧对程立雪。 小十一看着天,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寒风吹啊吹,天空看不见月亮。树叶摇啊摇,抖落了秋蝉。在这漆黑的夜里,他们有着平静的呼吸。火堆又溅起火星,落在摇晃的影子上。 …… “阿秋!”程立雪忽然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又拢了拢自己的貂毛大衣,夜里果然冷。 忽然树上一片落叶,落在了他的头上。他伸手把它取了下来。 “没想到这个季节,你还这么绿。”说完,想起了墨传香,又开始惆怅起来。 他……失恋了。他想媳妇了,他想儿子,他不要一个人。他……要去找小香香! …… 第二日,唐砂四人到达了贺山脚下。 贺山这个地方很少有人来,主要是山上没有什么野兽,不能捕猎。也没有什么珍贵的药材,连植被都少得可怜。 “小香香,你确定那个老前辈就住在这上面?”唐砂看着光秃秃的山问。 似乎站在山脚之下就能一眼看到山顶。 “书上是这么写的,应该没有错吧。”墨传香也有点不确定。 这地方确实看起来不像让人隐居的地方。 “管它是不是,先上去看看再说。”没有植被也好,至少找起来方便。 几人下了马,往山上而去。 贺山并不是很高,但是很大,翻过了一个小坡才看到后面还有一个,翻过了一个还有一个,永无止境。 唐砂:“……”这特么是什么地形?玩人的吧? 他们四人走了一大圈,也没见着有人。 莫名的,还越走越热。 热?! 不对呀,怎么会热呢?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里……有点热?”唐砂回头看向身后三人。 三人此刻依然是汗如雨下,比唐砂夸张得多。 “不用回答,我知道了。”唐砂笑了笑,自己回答道。 “唐砂,把水给我喝点。”墨传香喊了一声,唐砂取下了马上的水给了墨传香。 墨传香也只是喝了一小口,不知道后面是什么路,现在能节约还是要节约一些得好。 “不会来到火焰山了吧?”唐砂吐槽道。 “火焰山?”墨传香好奇。 “就是以前我说过的那个西游记里面的一难。”唐砂解释道。 好的,在场除了解生花,另外两人都听过。 这地方怕真的是火山,而且还是活的。 果然,又走了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唐砂就看到了一座山峰。 这个贺山根本就不是一座山,是山脉呀!而且是火山山脉。 “确定是这里?不会住在那山顶上吧?还是说泡在岩浆里?”唐砂嘴角抽搐。 “这座山脉实在太大了,根本就没有办法找呀。”墨传香也是觉得自己的爹好像有点不靠谱。 “姐姐,你们看那是什么?”小十一忽然开口,指着远处的一个小黑点。 唐砂:“?” 那是什么? 墨传香也摇摇头,看不清。 “好像是一座房子。”解生花半眯起了眼睛。 “哇,小十一,这么远你也看得清?”唐砂惊讶到。 小十一嘿嘿笑了笑:“眼睛好。”他从小就比别人看得远,看得清楚。 “走吧,过去看看。”唐砂二话不说。 看起来远,走起来更远。 唐砂都快哭了,走得远不是什么问题,反正自己也习惯了。问题是它还热呀! 这种热和太阳晒着的热完全不一样。这是一种闷热。呼吸进去的空气都在灼烧着肺。 地上寸草不生。 “咦,果然是一座房子!”走近了一些,唐砂惊喜的喊了声。 “铿!铿!铿!……” 远远的就能够听见打铁的声音。 这道声音听在唐砂的耳朵里是如此的悦耳。铁匠!铁匠! 唐砂加快了脚步,另外几人眼中也是流露出了喜色,可以歇下来了。 待到唐砂他们走近,敲击声立即停了下来。 不一会儿,有人就站到了门口,居高临下的望着从下面爬上来的四人。 问:“你们是什么人?” 唐砂闻言,抬头望去,只见一个青年,国字脸,大眼睛,浓眉,高鼻梁,厚唇。身高近八尺,裸露着上半身,肌肉线条非常漂亮,似乎每一块肌肉下面都隐含着无尽的力量。 下身穿了一条宽松的短裤,头发居然是短发。 唐砂有一瞬间的愣神,这模样看上去居然有几分现代人都影子。 屋子建在半山一块平底上,完全占满了。门前连个梯子都没有,出门就是三米高的坎。 着人是不出门的吗?不吃东西的吗? “请问九老是住在这里吗?”唐砂直接扯着嗓子问。 青年明显愣了一下,似乎不知道唐砂口中的九老到底指的是谁。 “你们是来找我师父的吗?”青年试探的问。 “你师父是谁?”唐砂反问。 “我师父是我师父。”青年答。 唐砂:“……” 似乎问不出个什么鬼来。 “我是来打造一点东西的。”唐砂开门见山。 青年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有人来这个地方了,师父在走的时候告诉他,等有人来这个地方找他的时候,他就可以出去了。 所以他从小就在这里练习师父留下的东西,迄今已有二十年。 第334章:找火山上的宝贝 “进来吧。”青年没有多问,也没有问唐砂需要打造的是什么东西。直接让唐砂进去。 几人得到了青年的同意,脚尖点地,运功飞了上去。 青年人的眼睛里面很单纯,有点不经世事的意味。 “我有三个问题。你们只要回答了。我就能帮你们打造东西。”青年想起了师父当初给他的话。 “兄台还不知我们打造的是什么东西,怎么就确定一定能够行?不先看看图纸再问问题吗?”唐砂笑着问道。这种人一般对自己的打造技术及其自信。 “这世上没有我打造不出来的东西。”青年这句话说的很真诚,一点儿没有夸大奇谈的意思。 “那好,请问。”唐砂也不啰嗦。 “器为何人造?” “自己。” “为何事造?” “杀人。” “所杀何人?” “恶人。” “好,我帮你造。”青年听了答案直接应了下来。 唐砂都还有点懵逼。这就完了?不是那些什么隐世高手,都有些自己的规矩吗? 自己的这些答案,谁随便便来个稍微正义的江湖人士。都会这么回答。甚至还可以说违心话。就这么简单? “可有图纸?”青年人问。“若是没有你大可以直接告诉我作用,我可以帮你画。” 看来这个青年,不单单会制造,还会创造。 唐砂把自己这段时间辛辛苦苦画的图纸拿了出来。 青年伸出夸大且厚的手掌,用结实有力的手指接过图纸。 当青年看到图纸的时候,整个人愣了愣。 他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稀奇玩意儿,这些小东西都是一块儿一块儿分开的,非常多。 每一块小东西的下面都画好了尺寸,又大有小。还有些在功能和材质上有一定的要求,不能完全用纯铁打造。 唐砂在这古代还没有见过钢,先前可能是因为不关注这个问题。不过若是按照历史进程来看,这很早以前就有了钢的出现。 只要能够熟练的掌握锻造技术,把碳含量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就能练出钢来。 青年很奇怪,没错,他是有图纸中要求的这些材料。不过这些都是师父传下来的,师父说,这是他的独门秘方。 他还没来得及用到器物的打造上,这个青年是怎么知道的呢? “能打造吗?”唐砂问。 青年犹豫了一下:“我试试。” 里面确实有几个小东西,他没有太大的把握。但是他可以试一下。 “需要多长时间?”唐砂又问。 “至少需要七天。”七天对于青年来说,算很长的了。 他对自己的打造技术很自信,军中的弩,他只需要半天时间便可以打造出来,而且威力大,准度高。 甚至经过他自己的改良之后,更加小巧轻便。 一把枪……七天。 “敢问兄台尊姓大名?这里就你一个人吗?”唐砂连问了两个问题,忽然想起也要自我介绍一番。 “我叫唐砂。” “我……师父叫我锤子。” 唐砂:“……” 这个青年一看就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或许没有名字,或许是个孤儿,又或许不愿意告诉她。 “怎么了吗?”青年见唐砂的表情有点奇怪,自己也奇怪起来。 “哈哈,没事儿。只是觉得你师父给你取了个名字。”唐砂笑着敷衍。 接着解生花、小十一、墨传香都做了自我介绍。 “哥哥你是怎么吃饭的呀?”小十一好奇问。 “山里面有野味,我饿了就去打点野味。” “吃野味对身体不好。”唐砂下意识的说了一句。 “难道你们不是在山里面打吃的吗?”青年好奇问。 几人:“……” 在青年的生命中,只有师父、山、火、打造。 师父曾经和他说过,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同时外面的人也很坏。 师父说假如有人来找自己打造东西,首先要问他是用来干什么的。如果那人撒谎了,死也不能造。 青年能看得出刚才唐砂没有说慌。 “还有,你们衣服怎么穿这么多呀?不热吗?”青年又问。 唐砂:“有点。” “脱了就好了。”青年道:“像我这样。” 不知道说这个青年是单纯还是傻,想来是因为与世隔绝久了,外面那些所谓的礼教在他这儿都讨不到好。 也不知道这个青年要是离开了这个地方,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只是现在这个时候大概不适合出去。在这个地方也好。省的遇到神威那种变态。 一想到神威,唐砂忽然不想离开这儿。 火山周围,不正是有她要的一些东西吗? “说的对,脱了就好。”好吧,说实话吧,唐砂早就想脱衣服了,怕吓着他们。 说罢唐砂把自己的衣裳脱了下来,只穿了最里面的单衣,但还是觉得热。 以前比基尼没少穿过,也没觉得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羞耻。 只要是这三个人的眼神太怪异了。 唐砂不管,她热,这里又没什么外人。青年也根本不会往那方面想。 可能这个青年连男女之事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我可不可以在这里,借宿几晚,等你把东西弄好。”唐砂询问。 青年挠了挠头,似乎不太明白借宿是个什么意思? 不过唐砂抬眼看去。一眼就能看到这屋里的所有东西,因为要打造铁,有很多大型的仪器,但是住的话,怕是没法住。 青年身上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一进屋子就能闻到,相必是很久都没有洗澡了。 这地方也确实不好洗澡。 “要是为难的话那就不打扰了。”唐砂也不知道青年是没听懂她的话,以为是他不愿意。 “不是我……”青年有些窘迫,一时间也不知道说啥。常年不与人交流,会太会说话。 “姐姐的意思是能不能和你一起住几天?”小十一看出了端倪,立马解释。 “当然能。”青年很高兴,有人能够陪他。自从师父走后,他就一直一个人。 他希望有个人能陪着自己。 唐砂是决定要在这儿住下了。不过不知道解生花和小香香他们有什么想法。 “你们要不先去湘北城住一段时间?”唐砂不可能让他们在这里陪着自己吃苦。 “你自己说的话你就忘了?”墨传香眼神一冷,盯着唐砂。 唐砂咽了咽口水,怎么觉得小香香一出来就是去了往日面对程立雪的温柔,变回了以前那个追着她砍的女恶霸了。 一想起小香香砍自己,就想到了沈幽,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还活着不。 “哈哈,开玩笑,哪敢呀,这不是环境不太好,怕……”唐砂话还没说完,就被墨传香的眼神吓回去了。 自从上次那件事情之后,小香香就是惊弓之鸟,唐砂一有啥动作,她就觉得唐砂又要作死。 “那解大哥你先带着小十一出去吧,这里没吃没喝的。”唐砂道。 “有喝的,有山泉。”青年立马打断了唐砂的话。 唐砂:“……” 不过想想确实也是,入过没有干净的水源,造出来的铁也不是什么好铁。 这里虽然是一座火山,可周围有很多雪顶,如果有河流也不奇怪。 只是,这树稀稀拉拉的,该以为没水呢,那不是水的问题就是土壤本身的问题了。 在青年的带领之下,唐砂不仅仅是找到了一条清泉,还找到了温泉! 清泉是在一片树林里,离这里不远,宛若沙漠中的绿洲,算得上是南方奇景。 因为几人要住下,住在屋子里确实也不方便,所以就直接在树林里面搭了个小木屋。 青年的手上功夫着实厉害,力气奇大。那么大的木头能精确的砍成厚薄均匀的木板,然后不用一颗钉子,把屋子搭了起来,就用了半天。 把唐砂惊呆了,虽说他们也搭了手。大国工匠,流弊。 这里气温稍微低一些,至少还算凉快,很适合居住。 当天,他们就一起去温泉泡了泡,舒展了一下胫骨,享受了一番。 第二天一大早,唐砂就开始了自己的工作,墨传香解生花要去,小十一也非得跟着去。 唐砂没办法,只得让他们跟着。跟着也好,免费劳动力嘛。 “你们认识硫磺和硝石吗?”唐砂问。 墨传香点点头:“认识。” 解生花也点头,这两样东西,那些炼丹师也会用得上。 “看到那座山没有?”唐砂指着火山。“我需要这两样东西,要很多。” 小十一对着两样东西不太熟,但是跟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这座火山是活火山,那么一定喷发过,硫磺肯定是有的,硝石也可能伴随着硫磺出现。 四人开始背好了自己的布袋子,往上走去。 一天下来,果然收获颇丰,硫磺比较少,硝石的数量稍微多了一点。 没关系,明天继续。 按照比例来说,硝石的需求量是最大的。但是还需要稍微提纯那么一下下。 学好物理化,走遍天下也不怕。这道理唐砂现在算是明白了。以前不爱学习,只喜欢捣鼓自己喜欢的那些玩意。现在看来,实用果然手最重要的。 解生花、墨传香也不知道唐砂要这些东西来干什么。 “你要是想要这些的话,我可以让人给你弄很多,你要多少,我就能弄多少。”解生花道,江湖那么多年,渠道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的。 “你一年前和我说这话我还相信,现在这情况,谁还到处乱跑呀,而且我现在是急需,有用的,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唐砂卖关子。 “我以前听说,有方士炼制出了一种能爆照的东西,他们取名字叫黑火药,就像是用这些做成的。不过他们掌握不好量,死了不少人。”解生花又道。 唐砂:!!! 还以为自己很流弊呢,也是,这东西其实也是古人的智慧,不过别人都是用来做烟花了,黑火药都是犯法的。 “所以,你知道吗?”解生花问。 他这话明显就不是说给唐砂听了,而是说给墨传香听的。 果然,墨传香的脸色在一刹那就变了。生气的把身上的布袋子取了下来,提着就往门外的小溪边上走去。 唐砂一见,暗道不好,立马拦在了墨传香面前。墨传香看了唐砂一眼,直接撞了过去。 唐砂立马坐到地上,抱着墨传香的大腿。 “小香香,别这样。很安全的,我以前弄过。”唐砂连忙解释。 一天的忙碌,到处都是汗,脸上还是灰蓬蓬的,墨传香起得呼吸都困难。 “老子一天把自己弄成这样,就是给你去作死的吗?”墨传香质问唐砂。 “真的真的,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真的能够做出来,我知道比例,相信我相信我。”唐砂紧紧抱着不撒手。 这一幕看上去有点滑稽,解生花和小十一都情不自禁的在脸上挂上了一丝笑意。 姐姐真可爱。 唐砂……有点意思。 “你看当初的木耳、土豆。还有我知道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都是村里人教我的,这个也是,不会出问题。”唐砂害怕墨传香不相信,解释了好多遍。 “你弄这个来干什么?”墨传香想了想也是,虽然她的话她现在一个字不想相信,但是事实也摆在面前,唐砂确实知道很多她们不知道的东西。 在一旁的解生花脸上也有些惊诧,还真是个宝藏,什么都知道。这下他忽然觉得是叶悬渊修了几辈子的福才能遇到这么一个女人。 “炸神威。”三个字一出,墨传香沉迷了,解生花沉默了,小十一也沉默了。 墨传香忽然一把把唐砂拉了起来:“早说就好了。” “要不,我们连夜去找找,多找点?”小十一道。 “嗯,我觉得可行。”解生花赞同。 唐砂:“……” 可见民愤。 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唐砂现在的生活是越过越卑微。不过同时她也很高兴,人生能遇到这么些关心自己的人,值了。 愿意陪着她胡闹,愿意舍命陪君子。 唐砂想着想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就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上了山去找,唐砂开始提纯配药。 要做出一点成品,才能让他们放心。 这个过程很快,当他们中午回来吃饭的时候,唐砂的第一个成品就差不多了。 为了安全起见,威力也不是很大,用薄铁皮包裹住的,有引线。 第335章:炸了! 这些材料当然都是去找锤子要的,唐砂第一次试验的威力不是很大,可能是因为铁皮太薄,里面的气压还不够,所以炸的时候也只是弹片飞舞了一下。 三人又累了一天,唐砂就给她们看了这玩意儿? 墨传香都有些鄙视,稍微有些功夫的人遇到这玩意儿都能用内力抵挡在外。 “还不如暗器好使。”墨传香他们刚吃完午饭,就来看唐砂的表演。 但这样她也放心了,可能搞不死自己。 “这又不是靠弹片的攻击人的,知道什么叫空气的振动吗?什么叫冲击力吗?”唐砂问。 三人摇头。 唐砂思考了一下要怎么解释:“就和你们内功外放差不多吧。” “哦~”三人异口同声。 “得了得了,下午我再研究研究,你们继续。”唐砂还不信了。 所以再接下来的日子里,唐砂开始试验了各种材质的外壳,铜的,铝的,钢的。 最后还是觉得铁的最实用而是划算。 三人也看着唐砂的炸弹,从“扑球~”到“……”(壳太厚,没炸开)到“咚!”再到“碰!”最后是“轰!” 唐砂最终经过自己的不懈努力,艰苦奋斗,夙兴夜寐终于……成功了。 “你们有没有谁想上去试试这个威力的?”唐砂问。 小十一摇摇头,就算自己站这么远,也能感受得到那颗小东西爆炸的时候,所带来的气浪。 墨传香有点跃跃欲试,被唐砂按了下来。 解生花:“……” “好,我去试试。”解生花没办法,在这里,他的功力最高,当然这种事就要他上。 不过……那炸成碎块的石头,真的不是开玩笑的吗? 虽然他如果用全力打在石头上,也能把石头打碎,可是不是这种碎法呀。 最后解生花难免还是挨了一下,这一下可不清,那炸弹不仅仅有气劲,碎片,还有声音。 在他的全力防御下,虽然没受什么外伤,可是他脑子嗡嗡直响,有点耳鸣。 唐砂他们三人立刻上前扶住了解生花。 “解大哥,你没事吧?”唐砂关心道。 解生花摇摇头:“没事儿,但下次这种事情别找我了。” “嗯,好的。”唐砂郑重点点头,表示记住了。 解生花表面上这样嫌弃着,心中确实有点激动。他或许见证了一个新时代的来临。 这种东西一旦流露出去,那么这个时代就讲变化,解生花敢肯定这一点。 不过唐砂倒是没有想那么多,黑火药的新能不是很高,而且稳定性不强,一旦遇到摩擦或者明火,就会自爆、燃烧。 黄火药现在她是没那个条件去制造。 这些天,唐砂在这个地方弄自己的黑火药,锤子在上边弄自己的零件,没什么打扰,但是分外的和谐,都知道有对方都存在。 锤子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从开没有过的感觉,新鲜,快乐。 等唐砂把成品的数据记录好,锤子现在大概是没什么空来帮她大量的打造这东西。 他们四个人又不会这一行,真难。 唐砂打算去湘北城请人弄。在禁城期间,药店、医馆、造纸厂、铁器铺这些地方还是照常开着,只是生意不怎么好。 这天唐砂几人就一起来了湘北城,找了个铁器铺,按照要求,要了最好的铁,直接打造了五百个。 这东西对于他们来说技术上不是很难,所以五百个也只需要两三天都时间。 唐砂她们可没有空着,买了东西直接回去,继续弄。 三天后…… 凹凸不平的外壳现在已经被运了回来,可把人累坏了,锤子那边好像遇到了一点瓶颈,最后一个零件一直没办法弄出来。 唐砂也不着急,开始装箱。 “你们都小心点啊,要是这炸了,咱们可都得死在这儿。”现在一屋子的火药可不是开玩笑。 屋子里的完全没有明火,连贴外壳都是一个一个从外面拿进来,生怕一不小心摩擦生了火花。 最后装箱都时候一个一个装在木头盒子里,一层一层的,和箱装鸡蛋有点像。 这边弄好是在第二天傍晚。 锤子高兴的跑老说,他做好了。 唐砂也是很惊喜,立马跑去看。那些熟悉的零件摆放在桌面上。她摸了摸,然后问:“子弹呢?” “你是说这个吗?这个是我用钢做的,里面灌了铅。”锤子拿出了一盒子的子弹。 “你真的太流弊了。”唐砂感叹。 下面到了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唐砂开始组装起来,开始有慢,主要是生疏。 最后还是成功的装了上去。 锤子双眼熠熠生光,居然……可以装在一起。 墨传香几人也跑过来看热闹,都是不认得唐砂手里的这个稀奇万一。 手感……很好,和自己标注的没有一下差距,这个锤子是真的流弊呀。 弹簧的效果很好,材质上耗费了大力气。 唐砂把子弹装了进去,然后上膛。 “走,和我出去试试威力。”他想试一下这把手枪的射程到底有多远。不同的射程威力如何?准度怎么样? “这小东西能杀人?”墨传香看着这个小小的有点灰白,翻着金属光泽的小东西,有点怀疑。 “能不能试试不就知道了。”唐砂笑了笑,效果应该比不上现代的,所以需要试一下。 几人出了门,唐砂找了一块靶子,开始射击。 “碰!”一枪出去。 好的,脱靶了,这不是枪的问题,这是唐砂自己的问题。 “就这?”墨传香挑眉,刚才她是看到什么东西飞出去了,但是什么都没看清,那个靶子上啥都没有。 “失误失误,再来一次。”这一次,唐砂严肃了些,姿势上有调整。 “碰!” 几乎是这小小玩意儿响起的同时,那块靶子上出现了一个洞。 那是一块木板,此时的木板已经被打穿了。 效果比唐砂预料中的好很多,立马跑了过去,满脸笑意:“锤子流弊呀流弊。” 在几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唐砂反复测试了威力和射程,效果太棒了,唐砂很满意。 唐砂这时候看向了解生花。 解生花瞬间头皮发麻:“你看着我作甚?” “那个……有几分把握能挡住?”唐砂问。 “我不会去试的。”就连他的洞察力也无法看清那小玩意儿怎么出去的,所以没有把握的东西他不敢试。 唐砂也不强求,解生花拒绝说明没啥把握,她也不敢乱来,这万一就受伤了怎么办呢? 还有自己这东西从来没出现过,胜在出其不意。 一盒子子弹就这么弄下来也只剩下一半了。唐砂觉得自己有些浪费。 锤子自己打造出这种神奇的东西自然高兴,说再帮唐砂弄一盒子。 唐砂没有拒绝,甚至死皮赖脸的多要了一个弹夹。 这么下来又是一天。 唐砂说要给锤子报酬,直接被锤子拒绝了,说他已经得到了最好的东西。那就是那张图纸。 他打造过的东西自己不会忘记。加上知道这玩意儿可以组装之后,以他的本事,会自己摸索得出来。 黑火药的事情唐砂没怎么说过,锤子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晓得唐砂她们那段时间经常砰砰砰的。 这里堆放着这些年来锤子打造的不少东西,其中就有推车,比外面那些市面上的推车推起来省力得多。 五百个弹弹,装了十大箱。被几人小心翼翼的推着。 其实锤子也打算出来来着,可是唐砂告诉他现在外面很乱而且还有疾病什么的,说让他明年这个时候再出来吧。 锤子在这地方待了很多年了,也不怕再待一点时间,于是答应了唐砂。 唐砂最后给他画了一张画像,他第一次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很喜欢那张画像。 到了湘北城外面,唐砂几人停下了脚步。 “现在我们直接过去吗?”墨传香兴奋,跃跃欲试,狗娘养的神威。 “现在?这样推着这一大堆东西过去?还不死得凉凉的。”唐砂道:“这件事情我们需要找点人帮忙。” “谁?”墨传香问。 “当然是神威府上那些人咯。”唐砂不能进府,不然的话容易被发现。 墨传香挑眉,懂了唐砂什么意思。 解生花沉默寡言,小十一也不插嘴,就任由二人做决定。 上次那件事情之后,神威一直心有不安,这几个人走了,对他来说是个大麻烦。 自己的妻子活不了了呀,就这样一直守着她吧,也挺好的。 璇玑草还是要喝人血才不会那么暴躁,神威又杀了几个府上的丫鬟,然后找了几个新人来。 新人单纯,半夜了也要出来乱走,被那些活着的又资历的丫鬟狠狠的训斥,说她们不要命了。 那些新来的丫鬟都听着,没有反驳什么。 直到有一天,那些丫鬟告诉她们,让她们晚上偷偷离开太守府,外面会有人接应她们,还会给她们治好病。 那群人每天都把头系在裤腰带上,提心吊胆的过日子。现在有了这么一个机会,当然心动。 但是他们也很害怕,直到新丫鬟亲自带着一个人出去来府,然后治了病,又回来,那群人才肯信的。 …… 就在这天一大早,湘南城出了一件大事,让湘南城的百姓们记了一辈子。 他们每次和后代吹牛的时候,都会就着这件事情夸夸其谈,说这是他们见过的最震撼人心的一件事。 也是他们见过的天罚,他们从那天以后,就尽量的与人为善,也提醒着自己的后代要做一个有良心的好人。 这天一大早,神威就听到管家敲门,说是出事了。 神威这将近半月一来都没睡好,脾气不怎么好,怒道:“何事?!” “府上的人,都消失了!”管家道。 神威瞌睡一下子就醒了,立马起来,开门问:“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道,就是一大早起来,发现府上的其他人都不见了!是不是都跑了?”管家问。 神威立马去了密室,然后道:“她们昨晚上就跑了。” “怎么?要追吗?”管家又问。 “她们一定是早就谋划好的,追?她们出去也得疯!”神威恶狠狠道。 “是谁给了她们胆子?如果不是有人怂恿,她们怎么会出去呢?会不会是……”管家猜测。 神威也似乎想到了这点,狞笑起来:“哈哈哈,回来了,他们以为她们还走得掉吗?” 笑声很大,从密室中穿来,然后忽的淹没在了一片巨大的响声中。 巨大的爆炸声把人们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上次他们去求神威赐药,结果身为直接派人把他们打伤,驱赶他们,就像驱赶畜生一样。 他们是敢怒不敢言。 “发生什么事情了?”有不明所以的问。 “不知道,出去看看?”有人答。 最后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多,大伙儿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太守府平了!” “太守府塌了!” “天罚!是天罚呀!神威草菅人命!是个狗官!苍天有眼呐!”有人呐喊。 渐渐的这种说法就占了上风,人人口中说的都是天罚。 最后县令来了,派人开始收拾起了太守府。 里面有不少宝贝都被弄坏了,县令心疼。 最后他们是在一处塌陷的地底下吧神威和管家挖了出来,神威死死的抱着一具碎了的白骨,看不出来是谁的。神威自己也看不清脸了,血肉模糊。只能看身上传到衣裳。 管家就在他旁边不远,该有一具小儿的白骨。 县令也听说前段时间求药的事情。所以这一次掘地三尺也想把那株草给找出来。 奈何就算翻遍了整座太守府,也没见这有什么奇珍异草。 唐砂他们混在人群里,不显眼,他们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经觉得神威是罪有应得。 可是当看到神威尸体的那一刻,唐砂沉默了。她做的这一切真的是对的吗? 她为自己的罪恶找了一个正义的借口。其实也只是报自己的私仇。自己说到底是卑鄙自私的,和别人没什么两样。 什么是善?什么是恶?虽然没有一个固定的准则,但是自己心里应该有一个定义和认知,否则就是真的善恶不分了。 这个准则只是自己的,可以改变,但是一定要有。 她是个人,不需要和别人不同,那为何有这样的心理? 最后她找出了答案,大概她是想让自己更好一点,这样才能配得上身边的人。 第336章:你看清楚我是谁! 璇玑草没有找到让唐砂心里很不安,那不是个好东西,必须毁了,反正不能够落到别人手里。 就在这天晚上,唐砂几人偷偷的来到了太守府。 可是他们却发现,来的人不仅仅只是他们。太守府是什么地方?就算现在被炸成了渣,里面值钱的东西也不少。 所以那些人白日你看着。晚上就开始偷偷的来找东西。 反正人是不少。 “诶,老王你怎么也来啦?”一人问。 “你不也在这儿吗?”那人答。 之后大家都没有说话,捡到谁的就算谁的。 后来唐砂几人干脆大摇大摆的出去找,别人也以为他们只是来捡便宜的,不理会。 找了一圈儿,没找到那玩意儿。 “不会是被压在石头下面了吧?”唐砂扶额,有点累。 “可我们现在也没有办法全都把东西搬走。”墨传香道。 唐砂这段时间夜以继日,精神紧绷,到了一个极限。每次到了特别累的时候,总会出现精神恍惚的情况。就是那次受伤的后遗症。 所以当她们出府的时候,唐砂的手不小心被旁边断了的柱子上的尖刺刺出了血。 唐砂只是缩了一下,嘶都没嘶一声。 “姐姐你没事吧?”唐砂的一举一动一直都落在小十一的眼里。 唐砂摇了摇头,道:“没事,逛了一下。” 因为身上没有带别的什么东西,唐砂都不知道在哪儿擦快要滴下去的血,只得甩了甩。 这种小伤墨传香、解生花也都不看在眼里,唐砂受这种小伤是经常的事情,墨传香见惯不怪,只要不死了就好。 可是走这走着,唐砂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你怎么了?”墨传香奇怪问。 唐砂现在脸上的表情之精彩,就是见鬼了那种。 “你见鬼了?”墨传香偏头。 唐砂缓缓把目光转向墨传香,点点头:“见鬼了。” 墨传香背后一寒:“你每次说话都这样。”渗人。 唐砂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表情,是因为,就在前一刻她听到有人在喊他。 “你们听到有人在喊我吗?”唐砂问。 “没有,现在还在喊吗?”解生花终于开口。 “在。”唐砂肯定道。 “我有点怕。”小十一靠着唐砂,手拉直了唐砂的手臂。 唐砂一把把搭上了小十一的肩,给了他安全感:“我更怕。” “神威……回来索命了吗?”墨传香也靠近了唐砂两步。 “说不定是那个管家。”小十一反驳道。 唐砂手紧了紧:“是个小孩儿的声音。” “他儿子?”解生花问。 唐砂觉得自己现在应该翻一个白眼:“你们别这样,我怕。” 未知的东西对于人来说是很可怕的。加上现在大家都没有听到,只有唐砂听到了。就更加让人恐惧。 “我不会是要死了吧?”唐砂自己问自己。“最近老是觉得精神恍惚,我怕是要去投胎了。” “啪!” 头上忽然挨了一下,唐砂立马回神,对上了旁边墨传香快要杀人般的眼神。 “嘿嘿,开玩笑开玩笑。但是我真的听见有人在叫我。”唐砂表情又诡异了起来。 “叫你的名字吗?”解生花问。 “嗯,叫我唐砂。” “声音从哪边传出来的?”解生花又问。 “四面八方听不清。”3d环音呀。“不行,我现在脑子有点儿晕,等一下等一下!我要晕了,接着……”唐砂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就往后倒去。好在墨传香和小十一眼疾手快,接住了她。 解生花瞳孔一缩,立马上前,手搭上了唐砂的脉搏。 “她怎么了?”墨传香急忙问。 解生花沉默了片刻:“她没事儿,睡着了。” “不可能!”墨传香不信。 “脉相如此,有古怪。”解生花自然知道不可能,但是现在他也没有办法解释。 “怎么办!怎么办!”墨传香急了。 “墨姐姐你别晃姐姐了,待会儿晃死了。”小十一立马按住了墨传香晃动唐砂的手。 墨传香停了下来,满脸无措。 …… 唐砂不值得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现在身处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张灯结彩,大红喜字,觥筹交错,人声鼎沸。 他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正在举办一场婚礼,而这个地方是战王府。 是的,战王府,唐砂没有看错,难怪觉得这个地方很眼熟。 身边的人与她擦肩而过,却没有给她一个目光。他刻意走到别人的面前,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结果那人没什么反应。 看来这群人是看不到自己的。唐砂在想……自己这是死了?变成鬼魂了? 不过,唐砂现在只想去看看两个新人,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叶悬渊和余文文。。 终于,到了两人成亲的环节。唐砂为了看得清楚些往人群里面挤。 结果一下子就挤到了最前面,并且一下踉跄到了两个新人的必经之路上。 唐砂也不在意,反正也没人看得见自己。 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那两个人就在她面前停下了。 “那是谁呀!” “不知道,没见过呀!大概是哪个九王的爱慕者吧。” “她怎么敢来九王的婚宴上闹?” …… 周围的人开始对她指指点点。唐砂懵了,不是……看不到自己吗?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你是何人?” 多么熟悉的声音啊,一样的低沉磁性撩人心弦。 唐砂抬眼望去,入眼的是一张自己朝思暮想的脸。 她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但随即知道现在情况好像有点儿不对劲。 可是这丝毫不妨碍她看叶悬渊。 好好看,第一次看到叶悬渊穿红色的衣裳,称的他的肌肤很白,像玉。想捏捏他的脸,似乎又比自己了解的叶悬渊少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抱歉抱歉,走错了。”这个时候的叶悬渊,明显是不认识自己,唐砂也不会傻逼到直接冲上去说自己是他未来的媳妇儿。 别人只会以为他是个神经病。 可是不知为何,叶悬渊的目光却在他身上多停留了几秒,还蹙起了眉头。 两人成功的走上了婚宴的殿堂,叶悬渊对自己对面的人格外的温柔。 唐砂也发现了,这一刻,她心里翻江倒海,恨不得上去把男人的眼珠子挖出来。 他当初澄清就是这么温柔的看着余文文的吗?哼!他还说自己对于我们没感觉,眼神这个东西根本骗不了人。 就在两人对拜的时候,忽然刮起了一阵穿堂风。掀飞了新娘头上的盖头。 “哇,好美,这就是九王不顾和余家的婚约也要娶的人吧。” “是呀,两人站在一起还是挺般配的,九王也算是一个痴情种啊!” 唐砂愣了,震惊了,整个人被雷劈了。 这个人怎么会是……宁小明。 是的,是宁小明。那个丰腴的宁小明,丰腴并没有减少她半分美,反而给她增添了一些韵味。 唐砂忽然抬起了自己的手,看着手上那熟悉的茧。双手抚上了自己的脸,摸着自己的五官。 没错,是她的脸,是本来属于她唐砂的脸。 宁小明……回来了。 不对!! 自己一直以为这是叶悬渊和余文文当年成亲的场景。现在他才反应过来。这不是以前,这是将来。 这里是战王府,不是九皇子府。 叶悬渊是三十岁的叶悬渊,不是十八岁的叶悬渊。 叶悬渊和自己成亲了…… 不,那个人不是她,那个人不是她,那是宁小明,那不是她。 唐砂忽然就慌了,那是她唐砂的男人! 宁小明的盖头被重新盖上,他们还有最后一拜没有拜完。 “夫妻对拜!”主持婚礼的司仪高声喊道。 眼见两人就要拜下去了。 “叶悬渊!” 忽然,人群中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 女子的声音不像是那么娇弱,反而有点鼻音,三个字喊得字正腔圆,听起来很舒服。 “又是她,她想干什么呀?”人群又开始热闹起来。 “管他干什么,看戏就好了呀!” 所有人的目光现在都落到了唐砂身上。 唐砂呼吸急促,直接走了上去,她现在手在抖,心也在抖。她在害怕,很害怕,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没有办法看到她的男人和另一个女人成亲。 “你是谁?”叶悬渊又问出了一个相同的问题,他盯着唐砂的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是……” “大胆!何人敢在此放肆!”一旁的司仪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践踏,立马对着士兵门大喊道:“还不来人把她给我轰出去!” “我是……” “没听到吗?!”司仪再次喊出了声。 唐砂捏了捏自己的拳头,废了好大大力气才忍住了没去把司仪揍得满地找牙。 以前电视剧里面也老演这种,明明可以直接说出来,非要一直说“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说个百八十遍才甘心。 唐砂不是这样的人,她瞪了一眼司仪,然后盯着叶悬渊的眼睛道:“我是唐砂。” 叶悬渊目光闪了闪,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但是他想不起来了。 “唐砂是谁?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叶悬渊问。 “是,我们见过,我是唐砂,你不记得唐砂了吗?我是你的小明呀!”唐砂情绪有些激动。 “我的小明?”叶悬渊又蹙起了眉头,然后看向宁小明说:“我的小明不是在这儿吗?” 宁小明对着叶悬渊笑了一笑,然后对唐砂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冒充我?你是迈之的爱慕者吗?” 宁小明的声音很温柔,一听就想让人保护。其实唐砂刚来这儿的时候也是这个声音,只不过后来经常用伪音,所以声音变了。 不知不觉就和他原本的声音很像。 “叶悬渊,你看清楚,看清楚我是谁。我是唐砂,是回甘!是宁歌的……”唐砂忽然说不出话来了。 她……不是宁歌的姐姐。 “回甘明明是我的笔名,你为什么要冒充我呢?”宁小明用那么温柔的语气,说着那么不要脸的话。 “你是回甘?你他妈在跟我开玩笑,你是回甘?!”唐砂忽然冷笑。 所有人都没听懂唐砂是在说什么,可不知道为什么叶悬渊却听懂了。 “你不该骂人。”叶悬渊语气冷了下去,有些责怪的意味。 唐砂一下子就上头了:“我骂了,怎样?你要杀了我?” 叶悬渊又蹙起了眉头,照他以往的脾气,这个女人现在可能已经倒在了地上。 但是,听着这个人说话,听着他喊叶悬渊三个字的时候,他却下不去手了。 唐砂知道自己冲了,深吸了一口气:“你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故事吗?我给你讲过的世界,我的世界。”她问。 叶悬渊陷入了沉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还请你离开。不然小明她会不高兴。小明不高兴了,我会杀人的。” 他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唐砂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来了。 “不对,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你失忆了?”唐砂往后踉跄的退了一步。 “失忆?我没有失忆。”叶悬渊很肯定,可是为什么又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无论是什么都没有小明重要,现在他又和小明成亲了。他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一天,就在眼前了,不能出任何意外。 她砂忽然就笑了,眼神变得清明:“你不是叶悬渊,你不是他。” 说完,唐砂就听见有人惊呼。 “人呢!刚才还在那里的,人呢?!” “是呀!我没看花,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见鬼了!” “是呀,一下子就不见了!” 哗啦哗啦,下面一下子吵成了一片。 叶悬渊也是瞳孔猛的一缩,想伸手去拉什么,后来又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这只是一个插曲,唐砂冷言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这绝对不是真的,是自己在做梦吗? 唐砂掐了一下自己,疼的。 不是梦,那是什么? 人们又看不到自己了,唐山在一旁看着叶悬渊和宁小明成亲。然后看着叶悬渊高兴的和将士们喝着酒。 唐砂看到了几个熟悉的人影,亦风和王湘竹,看到了李贺,看到了一旁红了眼眶的元芳。 也少了很多人影,比如就没看到解生花和小解,没看到王七,没看到师不成。看到了断了一只手的赵离,似乎成熟稳重了很多,眼里带着忧伤。 第337章:歪草小绿绿 叶悬渊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他这一生喝酒无数。从来没有完全的喝醉过,留一丝清醒是他的底线。 这也是叶悬渊亲自对唐砂说的。 可是唐砂看到他喝醉了,他脸颊泛上了红,是唐砂从开没有看到过的样子。 她能看到别人对他说恭喜的时候眼底迸发出来甜蜜的笑意。 他喝醉了,他嘴里低声喃喃着小明,小明。 是的,唐砂认为这个不是叶悬渊。可是为什么……她还是会有一点心痛呢? 喝完了酒,叶悬渊踉踉跄跄的走向了自己的新房。这时候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昏黄的烛光在闪烁,门上的双喜投出了幸福的影子。 “咯吱~”他推开了门。 唐砂也鬼使神差的跟了进去。 屋内比外面更加亮堂,说实话,真实的古代灯光,并不像电视剧里面所看到的那么亮。但却也多了几丝氛围。 凤鸾叠幛,佳人就坐在床头,静静的等着新郎的到来。 唐砂这时候还在默默的想,要是是自己成亲,肯定不会一个人坐在这儿,要是出去和叶悬渊一起喝酒。 叶悬渊用提竿挑起了宁小明的红盖头,宁小明低眸含笑,眼波流转。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温婉的人,叶悬渊难道你就认不出来吗?还是说你喜欢的其实就是那张脸。 明明知道这不是真的,心里还是不舒服。又或许……这是真的,是另一个时空的叶悬渊和宁小明。 那是时空,没有唐砂的存在,叶悬渊和宁小明还是相爱了。 记得夜半说过,宁小明从第一次看到叶悬渊就喜欢上了他。 如果宁小明没有死,是不是……叶悬渊就会爱上另一个女人? 明明知道这是一种假设,也能够知道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唐砂脸都黑了。 她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变成一个小肚鸡肠的人,果然是爱情使人面目全非。 叶悬渊就这样看着宁小明,然后坐到了她身边,目光一刻也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过。 他的抬起了自己的手,抚上宁小明的脸,一点一点描摹着她的五官。 他说:“小明我是不是上辈子在哪里见过你呀,为何一见你,就欢喜。” “妾不知道上辈子在哪里见过,可是妾知道下辈子,我们还会再见。” “小明,今日那个女子,我当真不认识,可是我觉得我在哪里见过他。”叶悬渊又说。 宁小明脸色变了变:“或许是上辈子,你欠了她的情债吧。” 叶悬渊见宁小明脸色有点不对劲,立马摸了摸她的下巴,笑道:“小明生气了吗?” 宁小明摇摇头,可是明明就是生气了。 唐砂目睹着叶悬渊的唇落到了宁小明的额头上,然后看着他温变了宁小明脸上的每一处,深情而又专注,仿佛在亲吻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唐砂拳头越握越紧,就在叶悬渊准备解开宁小明腰带的时候,唐砂从冲上去就想阻止。 奈何自己碰不到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继续。 唐啥还是受影响了,她眼眶都急红了,她觉得自己……绿了,很绿,比大草原更绿的那种。 她觉得委屈,撅起了嘴,眼泪花在眼眶里打着转转,目不转睛的盯着叶悬渊。 叶悬渊吻宁小明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往唐砂在的方向看了过去。 “怎么了?”宁小明发现叶悬渊异常问。 “没事,或许是我的错觉罢。”他总觉得有人在看着他们,他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唐砂眼里布满了血丝,喉咙干涩得紧。 “你想不想让她离开。”忽然一到声音传入了唐砂的脑海。 唐砂猛然抬头看向四周,由于动作太大,眼眶中的眼泪甩了出来。 “谁!”这个声音唐砂耳熟得很,没错,就是当时在叫自己的那个声音! 这是……幻境?唐砂现在只能够这样猜测,虽然他自己没有经历过,也没有听说过。 “你想不想让这个女人离开,让你成为她……”那道声音没有理会唐砂的问题,而是重复起了刚才的话。 唐砂现在只想知道是什么东西在这里搞鬼,这倒声音响起之后,唐砂瞬间觉得有一丝庆幸。如果这是幻境,那么说明是别人可以设计的,或者是……自己内心最害怕看到的事情。 所以……还是假的。 “你想成为那个女人吗?” “想。”唐砂尝试着回答。 “杀了她,杀了她,你就会代替她。”那道声音明明听起来很单纯,可是说出来的话确实如此的恶毒。 “想屁吃!我不想!”唐砂怎么可能去代替宁小明?不可能。就算当初他的灵魂重生在了宁小明的身上,那也不是她自己选择的。 或许是宁小明选择了她。 “为什么?你明明很害怕,你明明很愤怒,你明明很爱那个男人,为什么不愿意?杀了那个女人,这个男人就会永远属于你了,永远,他的眼里就只有你了。”那道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急迫。 “我爱的男人真的是这一个吗?我爱的是爱我的那个,不是这个和别的女人成亲,亲吻别的女人的男人。如果他有一天真的爱上了别的女人,我会选择毫不犹豫的放弃。你现在让我代替宁小明,成为别人的替身?我唐砂永远也不可能成为别人的替身!” 唐砂说到底是个很骄傲的人,她可以在朋友面前死脸皮,低声下气,比如墨传香。也可以在叶悬渊面前撒娇,屈服于他偶尔的淫威。 但是这种是有底线的,只要触碰到了这根线,唐砂永远不可能去做。她不可能苦苦的哀求一个不爱她的人回心转意。她没办法去爱得那么卑微。 所以她很喜欢叶悬渊,因为叶悬渊不会让她觉得自己是属于卑微的那一方。因为自己付出的温柔那个男人会加倍的还在她的身上。 自己亲他一口,男人会有点不服气的亲两口回来。自己给他做一顿饭,他非要和她一起做,说这样吃起来才香。他装作耍小脾气的时候,自己会抱着他的手臂撒娇卖萌。一见到她这样,他立马就会抱着她笑。 叶悬渊的怀抱很温暖,他的心跳很强劲,他笑起来有酒窝,里面乘满了酒,看多了就会醉。可唐砂愿意醉死在叶悬渊的酒窝里。 叶悬渊没有把她当作一般的传统的女人看待,叶悬渊在尊重她,她也在尊重叶悬渊。尊重是无论两个人发展成为了多么亲密的关系,都不能丢掉的东西。 它就像是支撑爱情的支柱,一旦一方倒塌了,那么爱情就会碎裂,变质了。 眼前这个叶悬渊,不是她爱的那个叶悬渊。 “可是你还是哭了呀?难道你不爱他吗?”那人似乎很不解,不明白唐砂在想什么。 “他特么盯着一张我家渊渊的脸,和别的女人干这种事,你看了你不气?”唐砂翻了个白眼。 “所以你爱的是这张脸吗?” 唐砂:“……” 她表示并不想回答,而且还觉得和自己说话这个人……有点傻。 “小弟弟你几岁了呀?”唐砂忽然笑着问。 那人没有回答她,似乎陷入了自己的人生大难题。唐砂的行为让它有点死机。 “不对,你应该杀了她的。”那人有重复了一遍。 “我为什么要杀她?”唐砂反问。 “你嫉妒,你愤怒,你恨。”那人用稚嫩的声音道。 唐砂:“……”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不仅不害怕,甚至还有点想笑。 “我要是不杀呢?”唐砂有点无奈。 “你应该杀的。”那人答。 “我就不杀,怎么样吧。” “你应该杀的。”那人答。 不会卡剧情了吧?难不成自己不杀宁小明,这玩意就没办法继续下去了吗? “你是不是死机了?”唐砂问。 “死机是什么?不对,你好奇怪,你为什么有两个灵魂。”那人似乎发现了什么大秘密,声音里带了几分惊讶。 唐砂这才才是真的惊讶了,两个灵魂?什么意思?难道现在自己是和宁小明共用一个身体吗?是不是她随时有可能回来,然后把自己取而代之。 眼前的这个现象,很可能就是将来会发生的事情。两个灵魂……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一个人怎么能够有两个灵魂呢?”那人好像对唐砂很感兴趣。 “你到底是谁?你能让我回去吗?我在这里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吧?如果你只是单纯的想找一个人来陪你玩,姐姐现在不是很有时间,等以后有时间了慢慢陪你玩行不?”唐砂开始打起了商量。 “我?他们都叫我璇玑草,可是我有自己的名字,我叫小绿绿。” 他们都叫我璇玑草……他们都叫我璇玑草…… 这句话回荡在唐砂的脑海中,让她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她现在……笑不出来了。呵呵,璇玑草?小绿绿?我呸! “我感觉你不喜欢我。”小绿绿道。 “你为什么要喝人血?”唐砂直接问,这妖草叫这个可爱的名字。 “是前个主人认为我要喝人血,所以我就可以喝人血。主人的意识就是我的意识。”小绿绿回答道。 “那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你为什么让我杀人?你几岁了?”唐砂又问了这个问题。 “你的血滴在了我身上,我的母亲告诉我,如果你没有经过考验,是无法成为我的主人的。我今年五十岁了,我还小。” 唐砂:“……” “考验?我没杀人考验算过了?”唐砂偏头问。 “不是你杀了人考验才算过,你就可以成为我的主人。我很喜欢你的。我想要你成为我的下一个主人。你的身体里面有我很喜欢的东西。” 唐砂太阳穴跳了跳,她相信如果这个小绿绿是个实体,她一定就动手了。 “那我现在没经过考验怎么办?”唐砂问。 “你杀了她呀,现在来得及。”小绿绿回答道。 唐砂目光重新转回床上,二人的动作不知何时已经静止,像是时空凝结。 “我要是不杀呢?”唐砂还是问。 “不杀的话……那你就会永远都被困在这个地方。上个主人都杀了他的妻子我才认了主的。”小绿绿道。 唐砂现在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神威会发疯般的杀了他的妻子和儿子。 可能就是和这个幻境有关,甚至……神威所谓的她的妻子出轨,她的妻子和他哥哥有染都是所谓的幻境。 因为他太过在意他的妻子,所以在认主的时候他看到的场景,是自己内心最恐惧的东西。 所以神威疯了……他一直以为自己看到的就是事实。所以后来疑心越来越重,不受控制杀了自己的妻子。 后来他意识到自己错了,后悔了,但是他自己不肯承认自己的杀了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于是把幻境里看到的当做了过去的回忆,以此来减轻自己的罪恶感。这是人自我保护的一种机智。 神威就是一个……神经病,从他的说话就可以看出来这个人确实不太正常。 唐砂细思极恐呀。 “你的意思是,我不杀她,永远出不去?”唐砂道。 “是的,小绿绿喜欢你,小绿绿可以帮你做很多事情,可以帮你杀人,可以吸干那些你不喜欢的人的血。” 璇玑草用最单纯的语气,说着世界上最丑陋的人心。 唐砂没有从它的语气中听到任何的恶意,璇玑草刚才说,主人的意志就是它的意志。它活了五十岁,对它来说才是生命的开始,所以这是一株被神威养歪了的草。 璇玑草一株死,另一株才生。死了的草可以做药用,这株璇玑草是后来新生的草,它的母亲“尸体”可能被神家的人送给别人了。 “你的幻境难道你自己没有办法决定吗?”唐砂问。 “我可以呀,但是母亲告诉我,一定要通过考验的人才能认其为主。”小绿绿回答得理所当然,丝毫没有去考虑这句话的正确性。 确实,它不是人,不需要讲什么道德人伦。 这样看来,它母亲也不是什么好草。 “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你母亲说的话是错的吗?” “母亲说的话怎么会错呢?”小绿绿疑惑了,第一次有人和它说那些。 “任何人说的话都有可能会错,那你说我杀了她,成为了一个抢别人东西的人是对是错?” “难道不能抢吗?你喜欢呀,为什么不能抢?”小绿绿世界观开始受到了冲击。 唐砂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字,草! 第338章:这草真吵 和这棵草无话可说,唐砂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现在放我出去。”唐砂扶额说道。 “你杀了她。”小绿绿最后的倔强。 “你出来。”唐砂笑。 “你干嘛?”为啥背后有点发寒。 看我一把火烧了你!唐砂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和蔼可亲”。 唐砂现在明明知道这个宁小明是个假人,但是如果今天自己动手了,那就是自我认知要杀了宁小明。唐砂做不到 无奈……无奈。 “别的话我不多说,我只想告诉你,你母亲的话是错的。你既然说你喜欢我,想要我成为你的主人,还说主人的意志就是你的意志。那你相信我说的话吗?” 唐砂决定最后再给小绿绿一个机会,好吧,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小绿绿沉默了,在思考唐砂的话的合理性。这个人是即将要成为他主人的人,准主人说这个是错的。可是母亲怎么会…… 小绿绿懵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连我都话你都不听,何必拿我当主人看?你根本没必要留我,直接把我扔出去就得了,然后你去寻找下一个主人。如果你非要我当你的主人,那你就听我的,那我就要你。”唐砂知道这个小绿绿可能有点傻,于是开始了自己的忽悠。 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其实处处都是矛盾的点。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唐砂现在还不是小绿绿的主人。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直接认我当主人,以后你认主,没杀人的你才能认主,杀了人的你直接把他扔出去明白吗?要么你现在就把我扔出去,你去寻找下一个主人。” 察觉到小绿绿的沉默,唐砂知道自己现在占了上风,于是继续追击。 “要认我当主人,我还会告诉你很多东西。或许和你过去认知的不一样,你难道没觉得神威和你的上一个主人也有不一样的地方吗?” “是的。”小绿绿肯定道。 “所以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行为准则,我的也有,你明白吗?” “有点明白。”小绿绿又道。 “那好了,你现在做一个选择吧。”唐砂当然是希望小绿绿直接把他放出去,然后自己直接一把火烧了这颗歪草。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小绿绿忽然开口。 “你问。”最好别问。 “善良是什么?”小绿绿想问这个问题已经很久了,它一直以来都听到别人说什么善恶善恶,可是他接触到的都是嫉妒、仇恨、杀戮,难道这些就是所谓的善良吗?那恶又是什么呢?如果这是恶,那善良是什么呢? “善良就是……”唐砂忽然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虽然它有自己的道德底线,但是善良和道德是不一样的,唐砂是个善良的人吗?emmmm,自己确实挺善良的,自我感觉良好。 “善良就是……不滥杀无辜,你所做的事情能让人发出来自心底的笑,不会刻意去伤害别人,遵纪守法、尊老爱幼、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坚持党的领导,坚持一个中国……” 唐砂说了那么一大串,小绿绿也只是听懂了前面几句,后面的一个字没听懂。自己不知道的东西果然还有很多,而且这些话以前神威没说过,看来这个主人比上一个知道的多。 好奇心是谁都有的,小绿绿也会有,所以它决定了…… 唐砂嘴里还在念叨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内容,忽然觉得眼前一花,世界开始一点点的消散,然后陷入了一片漆黑。 在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的灵魂被什么东西扯动了,快要离题的感觉。 唐砂开始耳鸣,眩晕。 “回甘,回甘。” “方丈……方丈……”唐砂听到了方丈在喊自己,她的方丈在喊她。 “回甘,醒来,醒来。” 方丈在喊她,方丈没死,她是不是回来了…… “睁开眼,再看我一眼,回甘,你再看我一眼。”方丈的声音充满了悲凉,该有宽容与疼爱,更多的是一种不舍。 “不要走,方丈……回甘不是故意不回来的,回甘爱您。”唐砂眼眶湿了,眼泪花忍不住的流下,她哭过很多次,但她只是为喜欢的人而哭。 唐砂想睁开眼睛看一看,睁开眼睛,看看那个慈祥的老者,看看那个善良的老者。 看看自己的那道光。 眼珠转动,终于沉重的眼皮慢慢的打开,一道光从眼缝里刺入了瞳孔。 世界的声音开始慢慢回归,心却难受得厉害。 “醒了醒了!” 好熟悉的声音,是小香香的,她怎么这么开心?是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接着,有手指抚上了自己的手腕。 “没事。”脉象一直都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人不清醒。 这个是解生花的声音。 “姐姐,你终于醒了,吓死十一了,你要是吃什么事了,你让十一怎么活。”声音里带着哭腔,是小十一。 眼前的模糊开始变得清晰。 那几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眼前。 “方丈呢?”唐砂开口第一句问的就是这个。 墨传香听了唐砂的话,看向了解生花,询问:“你确定她真的没什么问题?” 解生花摇摇头:“不知道,太奇怪了。”看来他的医术还有待精进。 “方丈说他很想你,然后姐姐好好活着,说他也舍不得你,然后走了。”小十一莫名其妙的说了几句话,让墨传香和解生花有种是他们没看到人的错觉。 可是二人都没有开口反驳。 刚才唐砂在昏迷的时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直在哭,嘴里还念叨着方丈。 是她那个故事里的方丈吗?她……果然不是宁小明是吗? 墨传香没有见过宁小明,所以无论唐砂表现出什么不同,她都不知道。可是她有眼睛,宁歌的异常,还有在夜半那里的异常。包括她自己本身的矛盾。 自己何尝没有打听过宁小明是个什么人?从小在村子里长大,没有读过书可唐砂字虽然写得丑,学识却比多少人都要渊博。 还有她说的那个村子,根本就没有那些人的存在,自己一直没有说破。 现在更加证实了这一点,唐砂不是宁小明。她不会告诉别人,她喜欢的那个朋友是唐砂。无论这个人是人是鬼,都是一个好人。 唐砂终于来事清醒,知道刚才自己说了什么,有点懊恼,但是也没有过多纠结。 这里不是神威府,看起来像是一个客栈,如果没错,是信楼的客栈,外面是白天。 几人围着她,脸上的担心是骗不了人的,自己不是还有这么多关心自己的人吗?真好,真好。 小十一很聪明,这一点唐砂也在这些时间内渐渐的发现了,长大了肯定是个表面单纯,内心腹黑的披着羊皮的狼。不知道以后哪个姑娘会着了道。 他肯定是听到自己在念叨方丈,所以猜测这是一个自己舍不得,而且已经离开了的人。 唐砂艰难的抬起手摸摸小十一的头。 现在她浑身都有些乏力,而且酸痛,就像经历了某些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扶我坐起来一下。”唐砂开口。 小十一立马把唐砂轻轻扶了起来:“姐姐没事了吧。” 唐砂摇摇头:“没事。” “主人,你没事吧。”稚嫩的声音一出现,让唐砂一个激灵。 “我艹!” “主人,叫我干啥?我叫小绿绿,不叫草。”小绿绿似乎很开心。 “怎么了?”看着唐砂忽变的脸色,墨传香立马担忧问。 “让我先缓缓,等会儿和你说。”唐砂拍拍墨传香手,安抚了一下,然后转移了战场。 “我这样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唐砂相出了这样一句话。 “能的主人。” “你认我为主了?”唐砂懵逼。 “是的主人,因为你不是神家的血脉,所以刚才你的灵魂差点儿就被契约之力消耗光了。但你体内的另一个灵魂燃烧了自己,为你点燃了契约之力。”小绿绿解释说。 “另一个灵魂?!”唐砂有些激动,是方丈吗?是他,一定是他,他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一直在看着自己所发生的一切。 可是……为什么还是没能看到他最后一眼,他明明在喊自己呀,为什么不早点睁开眼睛看看他。 唐砂忽然抬手捂着眼睛哭了,让其他三人手足无措。 怎么回事?墨传香和解生花对视一眼。 不知道。解生花回以眼神。 “主人不要伤心了,我能感受到你心痛了。”小绿绿安慰。 唐砂:你先别说话,我不想听到你说话。 如果不是璇玑草要认自己为主,那么方丈就能一直陪着她,一直看着她和叶悬渊在一起,然后陪着长生长大。说不定还能看着长生娶妻生子。 多么美好,多么快乐的事情。如果不是璇玑草,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甚至差点让小香香和解大哥丢了性命。 “主人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别怪我。”小绿绿能够随时窥探唐砂的心思,自然知道唐砂在想些什么。 现在璇玑草成为了唐砂的契约草,不能做出任何伤害主人的事情,否则契约之力会直接吸光璇玑草的生命。 它的意识也会受到唐砂意识的影响。就比如刚才,璇玑草居然觉得自己应该吃屎。 唐砂:我让你别说话!也别查探我在想什么! “好。”小绿绿有点委屈,像是个被人抛弃的小孩子。 唐砂缓了好一会儿,决定不理会那株草了。 “呼~”她吐了一口浊气,对着几人笑了笑:“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呀,像我要死了一样。” 好的,还能看玩笑,看来没事了。墨传香也松了口气。 解生花虽然表面上没什么表现,但眼角却多了丝笑意,没事就好。 小十一直接把唐砂抱住,蹭了蹭:“姐姐没事就好。” “乖,放手,姐姐有点呼吸困难了。”唐砂拍拍小十一肩膀。 现在该轮到唐砂表演了。 “我想告诉你们一件事。”唐砂开口。 “你说。”墨传香应道。 “我开始不是说有人在叫我吗?你们猜是谁。”唐砂问。 几人表示不想猜。 唐砂也不在意,继续自问自答:“是璇玑草,它……认我为主了。” 三人:…… !!! “什么?!认你为主了?璇玑草不是神家的吗?为何认你为主了?”墨传香惊讶。 解生花也是讶然,江湖不知有多少人打璇玑草的主意,可是为何神威武功平平,能保住它? 原因不过一点,那就是非神家血脉不可继承。 唐砂把在幻境里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三人。 他们是听到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是什么玄幻故事?这种神奇的事情世界上居然真的存在。 “你的意识是,那个儿子,是他的亲子?”解生花关注到了这一点。 “是的,他们家一直一代单传,可是他却自己亲自断了自己家的香火。我的血也恰好滴在了它身上,它察觉不到神家血脉,自然而然的会另寻新主。 它很喜欢我体内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是哪种药草,当初沉辛用的奇药太多了。” 唐砂为啥知道这些,因为现在那个草不停在她脑子里巴拉巴拉说个不停,根本控制不了! 唐砂:草,你能不能别说话,我被你吵的脑仁疼。 小绿绿:“好的,小绿绿不说就是了。” 终于又安静了下来,唐砂瞬间神清气爽。 “太神奇了。”墨传香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我也觉得很神奇,但是说句实话,我并不想要它。”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主人,我不是歪草,我以后都听你的。”被主人嫌弃,嘤嘤嘤。 唐砂:不是说好不说话吗? “人家控制不住嘛。”小绿绿委屈巴巴。 还真就是个小孩子。 墨传香问:“它现在在哪?” “在神威府上。”唐砂感受得到。 说完这句,小绿绿又开始在脑海中蹦跶起来:“主人别扔下我,呜呜呜~” “闭嘴!”唐砂忽然就喊了出来,把身边的三个人吓了一跳。 “我不是在说你们,我在说那颗草,它有点吵。”唐砂立刻摆手对三人解释。 小十一眼睛一亮:“姐姐能和它说话?” 唐砂点点头:“如果我不能,我会很开心。”她现在开始担心,以后晚上还能不能好好睡觉了。 第339章:春天的枇杷 “不会有什么问题吗?”墨传香似乎问题有点多,但唐砂确实心中暖暖的,小香香到底有多在意她呀。 要是没有叶悬渊,她就和小香香在一起了。唐砂可不是开玩笑,凑合过日子谁还不行呀。 当然,也只是假设,来个玩笑。 “你们也一夜没休息了,去休息一会儿吧,等休息完,咱们就出发去皇城,耽误太久了。”唐砂看着几人略显疲惫的脸色,露出一抹心疼。 “好。”解生花也不纠结,他们也需要休息。 三人离开之后,唐砂自己在这大冷天用冷水洗了个脸,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今日天气倒还是不错,现在虽然还没有出太阳,但是看样子也是明媚的一天,好久没有看到这样的天气了。 空气中带着早晨的凉意,从鼻腔到肺腑,仿佛把浑身都浊气都去除一空。 唐砂在空中哈出了一口白起,看着它很快的飘散消失。前段时间在贺山很暖和,出来之后就有点冷,现在似乎风都没那么刺骨了。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因为小绿绿的缘故。 “当然是小绿绿啦主人,小绿绿作用很多的。”小绿绿骄傲自夸道。 “那你能治瘟疫吗?”唐砂直接说道。在外人看来可能就是和空气在对话。 “我不知道,我现在还没见到过,但是母亲告诉我它以前治过。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耗了百年寿命。” 小绿绿知道自己有母亲,但它不知道什么事亲情,所以提起这些的时候并没有显得有多难过。 “那如果我让你救治患了瘟疫的人,你愿意吗?”唐砂又问。 “愿意的,主人要我做的事情,我都会去做。”忠诚显然已经刻进了小绿绿的灵魂深处。 唐砂脸色却不太好:“小绿绿,你还记得昨晚我对你说的话吗?不是每个人的话都是对的,主人说的话也不都是对的。就像当初神威让你杀人一样,那些人都不该死,那是错的你明白吗?” “明白。”小绿绿立马应道。 唐砂叹了口气,摇摇头:“你不明白。” 是的,小绿绿的思想自己一时之间根本就改变不了。或许小绿绿本身没有自己独立的思考,它的想法都是受到主人的意识影响。 小绿绿知道唐砂在想些什么,但是他现在确实不明白,它只是把唐砂的话放在了自己的记忆里。或许有一天,它能够明白主人是什么意思。 它有自己的想法,它虽然不能伤害主人,但是主人的话它不一定会全部听从。因为这不是奴隶契约,是平等契约。主人也不能够伤害自己,否则它也会被反噬。 唐砂自己去了神威府,找到了小绿绿。 小绿绿摇摆着叶片抚弄着唐砂的手指。 “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能轻易在别人身上寄生孢子明白吗?”唐砂扯了扯它。 “嗯嗯,小绿绿明白。” 此刻小绿绿乖巧得让人不忍心说一句重话,可是唐砂也明白。现在在它骨子依然隐藏着恶的种子和野性,如果不加以控制,以后也会酿成大错。 如果将来自己死的时候,璇玑草依然无法从本质上有所改变,那么她就会带着它一起下地狱。 小绿绿抖了抖,一句话都没敢说,它现在对唐砂丝毫没有了轻视之心,甚至开始有着一丝畏惧。 这下唐砂也不知道把小绿绿装在哪,以后小绿绿吃什么好呢,要不吃土吧。 屎也不是在哪儿都能得到的。 随便找了个木盒子,装上土,把小绿绿放了进去,在盒子的盖子上开了一个小洞,能让小绿绿把叶子探出来。 这样看上去和地里随随便便能看到的野草没啥两样,就是更绿一些,茎叶长十五厘米左右。她还专门数了数,一共五条叶子。 自制弹弹已经用完,四两的骨灰还随时带在身边。客栈房间里,唐砂拍拍四两:“万一有一天把你打碎了可如何是好。” 中午的时候她去找了点吃的。解生花他们也都醒了,吃了饭之后,几人就开始继续往皇城走。 有了小绿绿,他们也不怕瘟疫,可是这一路而来,发现这场疫病,严重得超出了唐砂的想象。 界限越来越往北,路过一些城池的时候能看到士兵们用推车推着着车一车的尸首运到城外郊区开始焚烧。 有小孩,有老人,有妇女,有壮丁。 有的人死了也紧紧的抱在一起,有的人死了也不肯闭上自己的眼睛,怒视着苍天,埋怨命运的残酷与不公。 世界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繁华,安静得可怕。就算有,也只是哀嚎与哭喊。 他们在恳求医师们救他们性命,他们想活下去。凄怆的眼中是绝望的泪水,但他们还是苦苦哀求,似乎这样活命的机会就会大上几分。 在赶路的这一个月内,死的人越来越多。除了医馆,还有一个地方的人多了起来——寺庙。 当人在战乱和绝望中的时候,他们会把希望寄托与神明。 这里没有口罩,就算有也没办法阻止呼吸道传染疾病。工艺根本达不到那个层次,这一点唐砂没办法去改变。 陈国,或者是整个大陆,都在经历着一场有史以来最大的瘟疫。 这场瘟疫已经蔓延到了整个陈国,开始像着北启、西戎、狄越方向而去。 南方早已经成为了人间地狱,北方稍微好一些,还在控制之中。 有些东西一旦开始了,就脱离了控制。 …… 北方,燕城。 “大哥,军中也出现了病患。我们的药似乎……作用不大了。”郭培洋眼中满是幽色。 “作用不大是几个意思?”刘奇眼神不善,睨了一眼郭培洋。 “以往服用了药,就算与病患有接触,也不会有事。可是现在,已经出现了好些染病者了。”郭培洋禀告道。 刘奇久久没有说话,清秀的脸庞情绪莫变,目光悠远深沉。 然后忽然笑了出来,笑声诡谲:“那就让所有人一起死吧,他们活着也不过污了山河。” 郭培洋眉头紧锁,背后已经被汗水浸湿。大哥……已然入了魔。这一刻他也明白,自己的大哥其实从来就不在意别人的生死。 但他们的命都是大哥救的,自己能活这么久也已经是赚了。那……嫂子呢? “嫂子那边……”郭培洋有些担心。 刘奇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嘴角慢慢放了下来,再压低紧抿。 “如果这件事情她知道了一个字,你们就都得拿命抵,明白吗?”刘奇眼里迸射出的杀意,如实质般挂在郭培洋脸上。 “明白。”对死亡的畏惧,始终是人的本性。 大哥自从记起了以前的事情之后就越来越不正常,逐渐出现癫狂的状态。特别是上次去南安寺抢嫂子那次,双眼通红,像是疯了一样。 怀骨都没能打过他,可见大哥的强大。大哥的过往他不完全清楚,只知道和卿家有灭门之仇。 郭培洋开门退出了屋子。 北方的冬季很冷,雪已经铺满了整片北国大地。冷风灌入,让人打心底感觉到寒冷。 刘奇按住了自己的头,弓着背,双眉拧在一起,牙关紧咬,汗珠沿着额角流到下颚,嘴里发出几声闷哼。 过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来。他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 “终于……要走到尽头了。”他活了将近一百年,一直保持着最年轻时候的身体状态。 但是那颗药……始终只是一颗试验品。 可他现在还不能死,他要亲眼看到卿家毁灭,他要亲眼看着卿彧死。 要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是他最不舍得的,那就只有青兰了。 现在的青兰被刘奇关在了山上的一座院子里,那里的人都进出不得,不能和外界的人有任何接触。 所有的吃食,日常用品都是有专人送上去。 每天晚上刘奇都回去陪着她,搂着她,亲吻她。只有这样,他才感觉自己还活着。 青兰不会拒绝刘奇的温存,她甚至不知道刘奇到底在干些什么。 她只知道,上次刘奇去找她,为她和那么多人拼命的时候,她心软了。一辈子能有这么一个男人,无论他是什么人,做过什么事,她都会选择陪着他。 等刘奇彻底缓过来,他上了山。 青兰正在烹着茶,屋子里点了暖炉,即使不用厚重的毛皮也不觉得有多冷。 门忽然被人推开,男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青兰回头,立马起身走到男人面前,拂去落在男人毛裘上的雪花,然后伸手去抓男人的手。 一股暖意从指尖传来,刘奇握了握青兰不算细嫩的手,甚至掌心还有着茧。 “进去吧,这里冷。”刘奇进了屋子,自己把门带上。 刚才开门带走了屋子里不少的暖意,青兰把自己烹好的茶递到了刘奇手中,是热的。 刘奇双手捧着茶,盯着青兰不转眼。 青兰承认,自己对这个男人无法自拔。 “你别动。”青兰盯着刘奇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然后走到刘奇身边,跪坐而下,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刘奇的鬓角。 头上传来一点刺痛,刘奇自己也抬手摸了摸。 青兰看着手中刚才被自己扯下来的头发,喃喃道:“怎么……生了白发?” 刘奇把手掌贴在青兰脸颊上,笑了笑:“可能最近太累了。” 青兰看刘奇笑了,自己也笑:“快喝茶吧,待会儿茶凉了。对了,最近我学了一些推拿之术,我给你按按。” “好。”刘奇应道。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两人在一起话不多,心里却暖暖涨涨。 “现在外面的瘟疫如何了?”青兰问。 “已经传到北方了。” “死了很多人吗?”青兰又问。 “嗯。”刘奇闷闷肯定。 “那你自己万事小心。”青兰叮嘱。战争的双方从来没有绝对的对错。 “我会的。” 刘奇选择了站在李云这边,她不反对,可是也不肯定。 叶悬渊和李云斗得如火如荼,最后只会有一个赢家。小明是叶悬渊的人,再次见到小明的时候该如何面对呢? 南安寺的人把自己接走的时候,她内心做过挣扎。小明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她是想要自己过得真的幸福。 可是离开刘奇,她就真的会幸福吗?事实告诉她,并不会。 每个人都有自己追求幸福的权利,小明说得对,人生在世,始终要寻找自己心中的那把火,把自己燃烧。那把火可以是一个信仰,可以是一件事也可以是一个人。 刘奇成为了她的那把火,原来爱情可以让人如此着魔。曾经总觉得殉情很愚蠢,但是青兰知道,如果刘奇死了,那她……也死了。 那个男人呀,有着一张清秀的脸,看着她的时候嘴角总是微微向上。睫毛很长,让自己都有几分羡慕,眉毛不似他人阳刚,但极尽温柔。鼻梁不算很高,但形状很好看。特别是那双眼睛……流露出的每一种神色,无论是痴迷、惆怅、孤独、温柔、愉悦、生气、偏执……都让人沉沦。 那张脸,她仔仔细细的勾勒了无数次,每一次都让心尖颤动。 “我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过段时间回来看你。”刘奇走的时候道。 “要去多久。” “不知道,或许一个月,或许半年。” 青兰眼里有一抹失落,很快被自己隐藏好:“我想吃枇杷。” “等我回来给你带。”刘奇承诺道。 “嗯,我要一大篮子。”青兰补充:“想吃你亲手剥的。” 刘奇眼神温柔的快要滴出水来,用额头抵着青兰的额头:“好,给你剥。” 刘奇离开了,青兰目送他消失在转角,雪地上留着他走过的痕迹,渐渐的被落雪填满。 青兰回了屋子,关上门,手脚冰凉。 她把刚才拔下来的那根头发,放进了自己的荷包里,保存起来。 刘奇从不食言,她等着他的枇杷。 …… 李云军营。 “将军,柯公子回来了。”郭引担忧道:“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李云沉默了一会儿:“他还不知道,我也希望他永远也不会知道。” “我明白。”郭引拱手行礼,退出了营帐。能让一个秘密不被人知晓,那么只有让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宁小明…… 第340章:她不需要我们 次京城 “将军,唐教官已经到皇城了。”一探子半跪于地,禀报消息。 “知道了,暗中保护她。”叶悬渊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显得有些疲惫。 这一段时间以来,除了要防备李云的突然袭击。还要关注军中瘟疫的问题。 如果不加以控制,那他们面临的只有一条路,灭亡。 据说李云的军中也出现了这样的问题,这件事情因那个刘奇而起,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谁也控制不住。 尤其虽然现在表面上投靠了李云,其实他跟李云根本就不在一条心上。 刘奇的目的,是要天下人陪葬。 李云的目的仅仅是想让叶家从那个位置上下来。 虽然他们的目的不一样,但同样都是把百姓的性命当做蝼蚁。 这些日子以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了战场,每天都会大规模或者是小规模的发生摩擦。 或许你今天在身边的战友明天就会离你而去。 “属下觉得,他们……”探子觉得这句话好像有点不该说,于是住了嘴。 “有什么话直说。”叶悬渊没有心思去猜这些小兔崽子想法。 “属下想说,或许她们并不需要我们。”探子想起自己听到的那些消息。自己都有点儿不敢相信。 “怎么回事?”现在叶悬渊得知消息全部是从自己的下手那儿得到的。他专门派人关注着唐砂的一举一动。 有时候听到消息说他失踪了。自己就会心烦意乱。担心她出什么事情,但是又得到他的消息之后,自己又会很安心。觉得自己现在在做的事情不仅仅是在保护天下百姓。也是在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 想到如此,就不会觉得现在所做的一切事情有多累。那颗疲惫的心又会注入新的生命力。 不过唐砂一天在做的事情也很多,他不能够完全听完。 据说在一个月前,她失踪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差点儿就亲自去找了。 还好后来又出现在了湘北城。 至于湘南城那个地方,叶悬渊的眼线很少。虽然知道那个太守有点儿问题,可是历年来他的功绩也是不错的。 自己又抽不出时间去查办,这件事情也不归属于自己管。 “那个……事情是这样的。”那个探子把当日传回来的一切全部都告诉了叶悬渊。 其中的内容包括,唐砂入府,出府,半夜神威围剿信楼。唐砂离开湘南城,消失一段时间,拖着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回到湘南城,太守府遭到天罚。 “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叶悬渊面色凝重,眼中露出一抹杀意。 “一个月之前。”探子回道。 “那你们为什么没有及时上报?”叶悬渊站起身来,全身释放出低气压。 探子一下子双腿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是是唐教官让他们不准上报。”唐教官唐教官真的是对不住了,我不是故意出卖你的,小命要紧啊。 叶悬渊沉默了还一会儿没说话:“你先出去吧,我希望这种事情不要再出现第二次。” “是,属下明白,绝对不会了。”探子像是得到了大赦,立马滚了出去。 问现在叶悬渊生气吗? 当然生气,而且不是一般的生气,是很生气。但是在生气的同时,也有些心疼和愉悦。就是那种奇异而且复杂的心理,让叶悬渊迫不及待的想看见唐砂。 唐砂为什么不让人上报,这一点他心里明白。是不想让他有任何的压力,再为了她的事情而心烦。 叶悬渊后怕得要死,如果当时唐砂出了什么意外,那他怎么办?他没办法想象。 他的小明,一辈子都是他的。还有这件事情气解生花也是知道的。 解生花什么时候和小明走得那么近了? 叶悬渊忽然心里一堵,特别是在做了那个奇怪的梦之后,更加害怕有一天自己面对的人不是唐砂,而是另外一个女人,自己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无能为力。 自己梦中见到的那张脸,是小明吗?她说她叫唐砂,她……原来张那个样子吗? 在梦里看到她红了眼眶的时候自己不知道有多心疼,恨不得立马把她抱到自己怀里,亲吻她,抚摸她。 小明爱自己,叶悬渊感受得很清楚。她好久没有给自己写信了,自己也没时间给她传什么消息。 他也不能写,因为他身前还有无数的将士们,过着比他更苦的日子。 天下瘟疫肆虐,军心涣散。他们都在担心自己的家人,可是在这个战火连天的时代,一封家书,根本寄不出去。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其实现在战争的胜利与否,都不能改变成国山河破碎的局面。 这是他从出生以来,遇到过的最混乱到时代,应该是近几百年来,最惨烈到时代。 北方的人因为待在家里面不出来,所以看不出什么。这南方根据探子来报,每天都有大批的人在死亡。城里面听不见一点欢颜笑语。 那些乞丐,流浪汉横死街头,有时候在一个角落里要很久才有人发现。这就导致了瘟疫的更加难以控制。 不少地方的山贼,因为没有药物医治。直接跑到城里面去抢药绑人。 人手本来就不够,无论这些山贼是否杀过人,是否草菅人命。这样的人,朝廷都是置之不理。 那些山贼为了报复,引发了不小的动乱。 还有当初因为北方战乱南迁的士族,现在也是后悔莫及,开始往北迁。 可是由于禁足令,让他们产生了反叛的心思。朝廷的压力到了无比巨大的时候。一边又医治瘟疫。一边又要镇压叛乱。还有抵挡北方的敌军。 西部的战役打了这么久,损失惨重。当然,西戎那边也没讨着什么好。 北启黄家叛乱愈演愈烈,现在没什么闲工夫去针对陈国。 现在的这一切已经不是杀一个人或者是杀两个人就能解决的。就算杀了李云,杀了刘奇,这些矛盾依然存在。 这或许是成果已经埋下了很久的隐患,如果能度过这次危机。那么这将是一个全新的国家。 朝廷里面的人更是各怀心思,那些拿着高官厚禄的官员们,贪生怕死。 甚至有人建议,凡是发现有症状的人一律烧死。当时可把叶辰气得不轻。 叶辰有些顾及士族的颜面和势力,不愿意动人。可是谢川不一样。 谢川愿意把这些全部都担在自己身上,直接先斩后奏。并且警告所有人,如果再有这样的言论传出去。一律当斩。 谢川的铁血手腕震慑了不少人。但是也让那些士族怀恨在心。在各种地方针对谢川。 可叶辰一直是处于半理不理的状态。表面上轻轻的责罚一下,实际上无关大雅。 这时候那些事足以明白。这一切其实也是叶城的意思。加上谢川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谢川的身后,有王玄、卢鹏运等人。 在战争的年代,朝廷基本上都是文官把政,武官都上了战场。 王玄和卢鹏运的实力不可小觑。所以朝廷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三足鼎立的局面。 一边是陈家,一边是余家,还有就是谢川。在这样的博弈中,谢川是隐隐占了上风。 对于谢川,那些人无论是在朝堂上正常的弹劾,还是情所谓的江湖势力帮忙,都奈他不何。 而且那些江湖势力居然明确的拒绝了他们的请求,还警告他们说,如果再打谢川的主意,那就灭他满门。 能有什么办法?也不知道谢川和江湖那帮人是什么关系。 这当然有关系,现在的江湖基本上,分为了三派。一派就是以南安寺怀骨为首的,一派是闲散人士,一派是投靠李云的。 闲散人士一般是不会管这些的。而假如去找投靠李云的那些人,无异于叛国。他们的利益和皇室的存在息息相关。所以,无论陈的皇帝是怎么对待他们的,在皇室与叛军之间,他们依然会选择支持皇室。 在现在的朝堂上,要说政务最繁忙的也无异于是谢川。很多的关于瘟疫的政策,还有法令制度。都需要经过谢川的手。 帮朝堂清理门户,也需要经过谢川的手。这既当爹又当妈的。让谢川本来就不好的身体日况俞下。 去,你每天都熬夜陪着谢川整理政务。卢鹏运一大把年纪了,也要帮忙。现在是非常时期。他连自己最喜欢的算数都放下了。 在谢川这边的人,谁都没有闲心思,去煮茶论酒。叶辰压力巨大,自己的孩子也快要出生。要随时小心谨慎,以防有人对他们不利。 但是很令人欣慰的是,在他们的这些努力之下,现在的秩序还算是可以控制。并没有闹出什么大乱子。而且朝堂之上的那些蛀虫,越来越少。 逐渐在替换成自己的人。 那些年轻的有志之士入了朝堂之后,干劲十足。都想让自己立下一番功劳。 在民间的志愿者也越来越多,那些患病医治好的人,很多都愿意去照顾那些病人。 在以前的历史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自愿帮忙的情况。大家都习惯了被命令被安排。 自从谢川把这个提出来之后,效果非常不错。他们不仅仅是找到了自己的存在价值。也让民心更加团结。 在山河破碎,断壁残垣之下,隐藏着一颗种子。无数的土壤在滋养着种子。等待着它有一天生根发芽,成长成为参天大树。 叶悬渊听到唐砂能够有能力保全自己的时候。也稍微放下了点心。 与此同时,他开始在想,小明这次的那东西究竟是何物?听上去和黑火药很像。 但是在威力上,似乎比黑火药大上了很多。如果能把这个东西运用的,战场上。定是所向披靡,势不可挡。 可与此同时,战争也将会变得更加的残酷,更加的惨烈。 他现在要去训练士兵了,要安排布防,要和将士们了解情况,商讨接下来的作战计划。 他不是神,他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他的所有的策略都是根据实际情况一一分析得来。 他会每天晚上睡不着觉,思考着这件事情该如何解决,该如何应对。面对李云这么一个对手。他不能照常规的思想去思考问题。 他要抛弃过往自己的一切习惯,甚至他当初教自己的那些东西,想出更多的办法,更新的战略计划。 即使是自己这样费尽心机,也没从李云那里得到一点好处。看似是占上风,实际上自己耗费的兵力要比对方大很多。 卿政那边……情况还算好。 叶悬渊一直都知道卿政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无论是在任何的方面,他都有自己的天赋。 李云可能更多的精力是放在自己这边,所以卿政那边他没怎么管。正是因为如此才让卿政打了不少胜仗。 只有在卿政那边的战场上,才算得上是取得了赢面的。 听说柯凉也从北启回来了。 李世莉现在在自己手上,李云有所顾忌,很长时间没有发动进攻。正好给了他处理军中瘟疫的时间。 他不敢掉以轻心,人疯起来的时候,什么都不会在意。 在战争上,或许这算的上是卑劣的行为。不那么光明正大,可是现在无论是什么手段,只要奏效就可以了。他的目的不是杀了李世莉,而是要让李云和北启之间的盟约失效。 为了以防万一,太让自己在北启的势力,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李世莉于他来说也不是很重要。 可是柯凉回来干什么?在这个时候回来是关心李云还是有别的什么事情? 据探子来包,这次回来的只有柯凉一个人,他身边的那个四两似乎……不见了。 解生花和小明在北启被追杀也有这柯凉的一份,这一点叶悬渊记下来,有机会会还给他。 四两的消失……或许这对小明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来人。”叶悬渊对着营帐外喊道。 “将军。”外面的人立马进入。 “去吧谢贵平叫来。” “是。” 谢贵平这时候还在训练士兵,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 “何事?” “将军单独传召。” “哦,马上去。”将军单独找他何事? 第341章:身体到了极限 李贺放下手中的事情,立马去了叶悬渊的营帐。 “将军。” “你来啦,坐吧。”叶悬渊看了眼椅子,示意李贺坐下。 李贺当即就明白将军可能有事相求。每次只有他有事情要请他们帮忙的时候才会这么客气。 “将军有何事?”李贺问。 “我们和李云交战这么长时间,你对他有何看法?”叶悬渊手指敲打桌面。 “他很厉害,无论是在阵法、策略上,总是能先我们一步。”李贺如是道出自己的感想。 “你可知为何?”叶悬渊又问。 “常年作战的经验,加天生的智慧。”李贺思索片刻答道。 叶悬渊轻笑一声:“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了解我。” 是的,叶悬渊的思维方式和行事作风都被李云摸得一清二楚。虽然李云的行事作风亦然被他知道。姜还是老的辣,这是世世代代的人总结出来的经验。 “如果让你打这一仗,你有几分胜算?”李贺是一个人才,在战场八年,成长速度惊人。只不过他一直以来都依赖与自己。 李贺沉吟片刻:“三分。”是的,它只有三分,李云确实不是他能够抗衡的。 “你怎么看当下的局势?”叶悬渊又问。 “短时间内,李云不会对我们发动进攻,只要我们夸大疫情。就算是进攻,也不会选择近战,而是会选择火攻、投石等远距离消耗方式。”李贺分析。 现在双方确实都处在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一旦军中的疫情蔓延开来,战争什么的也没有必要了,因为只会让所有人都走向灭亡。 就算李云想打,军心不定也只能导致败北。 是的,如果没有这次的瘟疫,他们的战争将会更加困难。它一方面让百姓苦不堪言,一方面又给了他们喘息都机会。 在以往的战争中,出现过投尸体的行为。但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采取这样的方式。 一来是对死去的将士的尊重,二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将军有何事就直说吧。”李贺不想再忽然叶悬渊绕圈子了,心里面总是有点发毛。 “我想离开一段时间。”没有人知道叶悬渊在心里做过多大的斗争,但是最后,他只是想为自己自私一次,就这么一次。 李贺面上也出现了一丝愕然,将军居然说……要离开一段时间? 虽然现在一时间打不起来,可是将军这么多年来可是从来没有哪一次在战争期间离开过主战场的,这次…… “是为了唐砂?”李贺猜测,也只有这个人才能左右叶悬渊的思想。 叶悬渊沉默,没有否认。 李贺也没有说话,他找不到话说。说叶悬渊做得不对吗? 他明白那种感受,他也爱过人。叶悬渊自从上了战场,就没有为自己活过。现在他做出这个决定,无可厚非。 没有人有义务为别人活着。 “那将军保重,这里李贺帮你守着。”李贺行礼,垂下头。 “谢谢。”沉默良久,叶悬渊才开口道。 李贺觉得好笑,没想到将军也有一天会为了一个女人对他说一声谢谢。 “将军何时出发?”李贺问。 “今夜,不可让他人知晓。” “是,那属下先退下了。”李贺正欲离去,被叶悬渊叫住。 “王七那边……尽量让他在后方。赵离……护着点他。”叶悬渊像是想起了什么,对李贺叮嘱道。 “知道了。” “还有,许远是个人才,可以多听听他的建议。” “是。” …… 唐砂回到皇城,和他们三人一起住在王府。 墨传香和小十一都是第一次来,四处东张西望。 “好大的府邸。”小十一感叹。 “以后你也会有的。”唐砂摸摸小十一的头,又长高了。 “你以前就是住在哪里的?”墨传香问。 “芳华院,在西北角那边。”唐砂把手从小十一头上拿下来,缩进了袖口里。虽然有了小绿绿,但是还是有点冷。 “怎么感觉没人呢?”墨传香问。 “待会儿就有了。”唐砂笑道。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一人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咦?这不是解妙吗?好久不见了。”铁柱一眼就认出了解生花,有些意外。 “铁袁鉴,好久不见。”解生花点头回了一句。 解生花单名一个妙字,弟弟解贵平单名一个和字。 唐砂是第一次听到他们的名字,以前都是叫的字。古代人就是麻烦,关系不怎么样的名字都叫不得。解妙,解和,不错不错。 “铁柱,你都不先和我打招呼,怎么是我不够显眼吗?”唐砂打趣道。 铁柱嘿嘿一笑,记起了当初和唐砂彻夜长谈:“重要的人当然要放到后面来。” “哟,还越来越会说话了呀。”唐砂眼里都是笑。 “这就是程冬他媳妇吧?这小子又是谁?”铁柱打量了一眼墨传香,又看了看小十一。 “铁大哥。”墨传香第一次见人,自然还是要打声招呼,礼仪不可少。 小十一被叫做这小子,心里有点不高兴,看着铁柱脆生生的喊:“铁伯伯好,我叫姜起,他们都叫我小十一。” 铁柱:…… 是自己老了吗?他当然认识小十一,颠城十二少的第十一个,只要是唐砂身边的人,他都知道。毕竟有那么一个随时放心不下媳妇的主上大人。 唐砂一下子就笑了出来:“那我是不是也该叫一声伯伯?” “当然姐姐,我们是一辈的,他赚了。”小十一软萌软萌道。 墨传香也是笑吟吟的。 “墨传香?你不要程冬那小子了?是不是他欺负你了?”铁柱也不想和一个小孩子计较,把话题移到了墨传香身上。 墨传香也不认识铁柱,一个陌生人忽然拿你开玩笑,一来是尴尬,二来还是有点不想搭理。但看在是唐砂的朋友也和程立雪认识的基础上,墨传香也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唐砂看出墨传香的尴尬,立马打圆场道:“她和我私奔了,不服让程立雪来捶我。” 铁柱一口气卡在喉咙,进出不得:“你们……” “有问题?”唐砂眉头微扬。 “没……没问题,哈哈哈,你们还没吃饭吧?”铁柱也不再开玩笑。 “没呢。”唐砂摸摸肚子,确实挺饿的,子时都过了。 “厨房里还有些食材,自己做吧。”铁柱粲然一笑。 唐砂:“……” “行!”没办法,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几人到了厨房,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开火了,铁锅已然生了锈,可是食材确实新鲜的。 “咦,知道我们要来?”唐砂偏头问铁柱。 “连这个都不知道,我这么些年就算白混了。”铁柱自夸道。 有人帮忙,做一顿饭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铁柱死皮赖脸的留在这里吃着唐砂做的饭,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 那可不,他还是喜欢和夫人待在一起,和王爷待在一起,就太难了,会知道他会对你干些啥。 他反正除了唐砂,谁都不认,以后要是王爷移情别恋,那他就天天不给那人好脸色。 几人边吃饭,边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天。 其中铁柱问唐砂这次回皇城有什么打算。 唐砂说要再北上一点。 铁柱知道她什么意思:“刘奇不在李云军营里了。”铁柱道。 唐砂一愣:“他去哪了?” “现在还不知道,反正离开了北方军营。”那人多行踪确实是不好捕捉。 “青兰如何了”唐砂又问。 “开始怀骨大师他们去南山,把青兰接了出来。谁知道那刘奇疯了一样,不管不顾,一人杀进南安寺,带走了青兰,没人拦得住。他……确实很可怕。” 不知道铁柱想起了什么,眼中露出一抹惊惧:“你自己遇上他能不来硬的尽量别来,能逼逼尽量别动手。” “这件事叶悬渊知道吗?”唐砂问。 “刚把消息传了过去,他很快就可以看到。”铁柱道。 “沉辛和沈幽他们呢?”唐砂进王府去了当初的实验室,并没有看到他们二人都踪迹。 “他们去了南方,说要亲眼去看看那些病患。”铁柱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流露出一抹敬佩。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飞蛾扑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唐砂也是佩服他们,这才是真正的医者,心中怀揣着的是医者仁心,是天下苍生。 本来想去找刘奇,可是现在居然不知所踪。照铁柱这么说,刘奇对青兰用情很深,应该没什么大碍。 现在该如何是好?先去看看谢川他们吧。 刘奇到底会去哪里呢? 吃完饭,唐砂进了宫,去找了谢川和雀灵。 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唐砂一看心里也像是压了一块石头。 雪压在了亭子的瓦片上,梅花开得很好。 一缕烟从茶壶中慢慢升起,然后消失在寒冷的空气中。 “川儿,不用什么事都亲力亲为。” 刚才解生花为谢川把了一下脉,身体很不好,如果再这样下去,活不过一年。 解生花说话就是这么直接,说得雀灵也是脸色一白。 谢川自己倒是没心没肺,反倒安慰起了唐砂:“没事,扛得住,命大着呢。” 唐砂:小绿绿,你能医治他吗? “他体内精血差不多都要耗尽了,我也不能完全治愈他,但是可以为他换精血。后面若是再这样,我也没办法,只有靠他自己好生养着。”小绿绿感受了一番道。 唐砂:你帮帮我吧。 “他对你很重要吗?”小绿绿问。 “嗯,重要。”唐砂肯定道。他现在不仅仅是自己的朋友,对雀灵重要。他对于朝廷,对于天下苍生都价值更加重要。 “那好吧,小绿绿愿意帮主人。” 雀灵在一旁湿了眼眶,把谢川弄得手足无措。 “你哭什么呀,别哭了。”说着用手去给雀灵擦眼泪,眼中带着心疼。 雀灵红着眼眶瞪了谢川一眼:“连你自己的命都不要了,还要我干什么!” 其实雀灵一直以来都知道谢川身体不好,已经在尽可能的为谢川分担压力,但是她的能力有限。更对事情的决策权在他手里。要帮叶辰清君侧,这点就很难了,还要应对数不清的公务,刺杀。 谢川帮雀灵擦眼泪的手都在抖,他心疼雀灵,知道自己这样下去可能会让雀灵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不行,自己还是要注意一些了,舍不得。 他现在除了对雀灵的爱,好多了很多的欣赏。因为即使是雀灵再累,她再心疼自己。她也从开没有说过“放弃吧”“我们一起退隐吧”之类的话。 雀灵懂自己,而且她也和自己一样,心里装着对天下苍生都远大志向。 这一点,谢川从未再别的女人身上看到过,包括宁姐姐。 宁姐姐确实很优秀,当年自己也曾对她有过幻想,想着以后长大了,就把宁姐姐娶回家。 可是后来,计划终究是赶不上变化。宁姐姐很优秀,但是她不屑与朝堂,她想要的是一种放荡不羁的生活,她不愿意被束缚。 慢慢的,那种幻想成为了一种敬佩,而在这个过程中,他找到了一个和自己志同道合的人,一个女人,多难得呀。 他要把自己所有的爱都给她,至死不渝。 谢川心中焦急,忽然开始弯下腰咳嗽,肺都要咳出来的样子。 雀灵立马上去扶住他,颤抖着问:“没事吧,你没事吧。”语气里带着恐惧。 谢川上不来气,没回答雀灵,只是摇摇头。 等谢川缓了过来,雀灵才看向了解生花:“解哥哥,你救救他。” 解生花摇摇头:“没办法,身体到了极限,如果他现在停下一切,好生调养还能多活几年。但是……我想他不会这么做。” 谢川的事迹他有所耳闻,是个铁血手腕,有着大智慧的人,慧极必伤呀。 雀灵有些绝望,看像了唐砂。 唐砂走到雀灵面前,摸了摸雀灵的头。短短几年的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每个人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雀灵的棱角在这些年也逐渐被磨平,身为叶辰认命的朝廷第一位女官,她接触了很多所谓的阴谋,争斗。明白了周放的不容易,更明白谢川到底处在怎样一个风口浪尖之上。 第342章:灭亡还是重生 “或许,我能帮上忙。”唐砂开口。 雀灵猛的一抬头,一把用力地抓住唐砂的手:“真的吗?”她看着唐砂的眼里满是惊喜和小心翼翼。 “真的,但也是治标不治本,自己以后一定要注意点。”唐砂抽住自己的手,拍拍雀灵安抚道。 谢川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样子,连解生花都没有办法,宁姐姐真的…… “你何时有空?”唐砂问谢川。 “需要很长时间吗?”谢川蹙起眉头。 唐砂问了下小绿绿,大概需要半天都时间,加上之后的休息期,一天差不多。 “一天。” 谢川犹豫了一会儿,雀灵见此一脚踩在谢川的脚上。 “嘶~”谢川吸了一口气:“你这是要我的命呀。” 雀灵有一瞬间的慌乱,随后又觉得自己没什么错。 “好,明日早晨,我去王府找你!” 看谢川答应了,雀灵才收回了刚又抬起的脚。 这件事情约定好,气氛也稍微轻松了些。 “有什么需要我们尽管说。”唐砂是个无业游民,很多事情办起来方便不少。 雀灵像是想起了什么,看了眼谢川,似乎在询问。 “没事,宁姐姐是自己人。”谢川苍白的唇露出了一抹微笑。 “最近我也还有件事很棘手,却没办法下手。”雀灵开口:“我们怀疑有人贪污了朝廷拨下去抑制瘟疫的药材和银两。” “谁?!”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有人做这种事情。虽说人都是利己动物,可是现在的局面是一旦疫情没有控制住,那么大家都别想好过。 在这种情况下居然都还有人贪污药材,脑子怎么想的?是上辈子没见过钱吗?还是上辈子实在是没药吃? “直接杀了不就好了。”对于这种人,唐砂觉得不用手下留情,能动手尽量别逼逼。 “如果能杀,我们早就动手了,就是因为顾忌,所以很麻烦。”雀灵语气沉重。 现在谢川在朝堂有这叶辰撑腰,很多士族都被谢川打压,要说当今朝堂上有谁会让谢川忌惮。 一个是陈家,一个是余家。 如果是一个小人物,也无关大雅,不能杀的人要么是他们本人,要么是他们很重要的人。 更关键的是,这件事情绝对没有证据。如果有证据就算杀了也是理所当然。 “是陈家还是余家?”唐砂问。 “陈家。”雀灵肯定道。 “陈家?难道陈醒不明白一损俱损的道理吗?还是她太后不明白?!” 唐砂有些无语,可当自己说完这句话她反应过来一件事:“陈醒不知道?” 陈醒是只狐狸,在这种时候他当然知道事情都重要性,随意陈醒不会这样做。 “确实,我们怀疑,是陈庭在做这件事,但是没有证据,也只是猜测。因为那些药材账目我们也会亲自过目一番。我们在下面的探子来报,到了当地的根本就没有账目上的那么多。 而这件事情都是由户部尚书在管理,不久前户部尚书因为上奏说要烧死那些患病的百姓,直接被砍了头。一时间人员也安排不过来。 现在这个时期,户部也不算是一个容易的差事,一旦出了什么问题,那就是死罪。 随意叶辰干脆让两位侍郎一同打理,尚书的位置就暂时空着。有什么重大的事情直接请示宰执陈醒。 这次的事情,我觉得不止一个人,另一位侍郎怕也脱不了干系。”雀灵把这里面的道道说了一遍。 “你是说余源?”唐砂当然知道这个人,余文文和余涛的大哥。当初余涛可没少在自己耳边吹自己的这位大哥有多好多好。 可能是因为他自己不是一块读书的料,所以只要比他会读书的都应该夸上一番。 雀灵点点头:“当然,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具体的事情到底怎样,陈醒到底是刻意包庇还是一无所知我们也不知道。 这件事情他们做得很干净,账目上看不出一点毛病。就算我们现在把事实,告诉所有人,只要他们把这件事的责任推到别人身上,随便找一个什么替死鬼。我们也无可奈何。 所以我们必须要找到直接的证据,直指最终的幕后黑手。才能够斩草除根。”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户部现在是不是都是他们的人?而且新进去的人也得不到任何触及核心的位置?”唐砂冷笑一声。 “不是,我们安排进去的人他们都得以重用,但是……一无所获。”雀灵摇头。 唐砂眼中闪过一丝讶然:“那这件事情就很难办了吗?如果不是他们这儿出的问题。那就是在运输的过程中出的问题。你们调查了吗?” “嗯,调查了。” “结果呢?”唐砂好奇问。 “都没什么大问题,但都有问题。”雀灵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有些头疼。 唐砂侧头和墨传香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讶。 “这件事……确实难办了。”是的,如果是其中的一个关卡出了什么问题,那这件事情根本就不算一个问题。可是,如果这条链上的所有人都有问题。那么就是动不得的问题。 在这个混乱而且急需用人的时期,一下子清查此案,无疑是让自己伤筋动骨。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就当做这件事情没有发生。可能还能够正常的维系运转。 如果一下子把所有人都查了个遍,那么机制就蹦了,人手不够用,更不知道下一个上来的人是不是比上一个更加变本加厉。 国家需要新鲜血液,可现在实在没办法举办什么科举。 “所以你们需要我们做什么呢?”唐砂直接问。这件事情无论怎么做都不可能从根本解决问题,那么该如何做?唐砂也不太明白。 “杀鸡敬猴。”谢川脸上带着病气,可是眼睛却蕴含杀气。谢川……终究是变了。 “我明白了。”唐砂坐直身子,对着谢川笑了笑。 所谓的杀鸡敬猴,虽然不能起到根治作用,但是能够震慑。那些小官如果没有朝廷高官的引导,和统一,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做出这么一系列有秩序,有组织的贪污活动。 他们要杀那只领头鸡! 几人又围绕这件事情商讨了一阵子,然后天色不早了,唐砂一行人出了宫,回到了王府。 回到王府后,四人没有谁入睡,而是围坐在一起,沉默。 铁柱有自己的事情,所以不在。 “这件事情,你们怎么看?”唐砂问。 “朝堂上的这些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关系很复杂。就算只是我们一个墨家,有时候处理起这种事都不算简单,更何况是一个国家。”墨传香叹了口气。 “我当初离开家,以为一辈子都不处理这些事情,没想到左转右转还是转到了原地”解生花觉得命运有时候真的很神奇。 确实不是开玩笑,这个事情,扯上关系的人都会被记录在黑名单里面。现在可能朝廷并不会处理,可只要等情况好过来,那么等待那些人的就是死亡。 这里面,不能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坏人,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说得也是,户部的账目没有问题,那么说明机构里面那些人没有直接动手,而是选择一层一层克扣。 书目不用很大,但是所有人合在一起,就不是小数目了。 唐砂是第一次直观的体会到了封建统治阶级的黑暗,也在这时候明白了,为什么叶辰会想方设法的培养属于自己的人。 陈国的内部早就已经被腐朽,只是在腐朽上披了一件华丽的衣裳,掩盖里面传来的恶臭。这场战争,这场瘟疫,对于陈国来说,或许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坏。 渡不过这个坎儿,那就是灭亡。渡过去了,那就是重生。 现在他们要做的只能是杀鸡敬猴,让下面人的动作稍微收敛一点,把影响降低到最小。 “当官的果然没有一个好人。”墨传香吐槽了一句,和唐砂待久了,性子都要活泼不少。 “曲太守就是好官。”小十一反驳道。 墨传香看了眼小十一没说话。唐砂也没有反驳小十一。在她去颠城前,不知道曲太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去了之后,颠城的建设曲太守也算是出了一份力。 可是……好人是一个好人,好官的话……唐砂不能够肯定。很多事情她虽然知道,但是谁都没说。因为只要不是大问题,唐砂不会选择去多管闲事。 但是自从曲顾走了之后,曲太守就基本上没再干过那样的事情了。 能做上太守那个位置的人,不可能是一个不懂得人情世故的傻子。在污浊中,有时候不顺势而下,就会被冲得体无完肤。 曲太守是个人精,既保全了自己,也不算做得太过分,至少在唐砂的接受范围之内。 还好当初卢鹏运没去关注这些问题,不然肯定没完没了。 “连他们专门管这件事情的人都没办法找到证据,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呢?”墨传香问唐砂,她总觉得唐砂脑子灵活,干啥都可以。 唐砂默默看了眼墨传香:“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连生意都不想做,现在让我干这种事情,着实有点儿困难。”唐砂也是抓耳挠腮。 “要不使用美人计?”墨传香提出了自己不太靠谱的意见。 “不行。” 解生花和小十一异口同声的拒绝了。 “又没让你俩去,你俩干啥呢?”唐砂苦笑。其实说到底,这个倒也是个办法。 毕竟最能够让人说出实话的时候就是在某些地方,干某些事情的时候。 枕边风这东西……嘿嘿。 “不准去。”解生花又重复了一遍。 “给我个理由。”唐砂双手抱胸,抬起下吧吊儿郎当的问。 解生花张了张嘴,没能说出理由来。 “没理由你说个什么劲。”唐砂居然看到解生花耳根子红了,有些好笑,没有戳破。 不过……这解生花不会是喜欢上小香香了吧?是因为上次扒了衣服所以…… 不行不行,虽然自己不是很看好程立雪那个小子,但是毕竟也是小平他爹。 解生花在性格上比程立雪成熟了很多,看上去很适合小香香。实际上,小香香性格也不算特别活泼,有点闷骚。 程立雪那种性子的人很适合小香香。只要他再稍微成熟一点,偶尔把小香香当做一个小姑娘看待,而不是一个大姐姐,那他就算很完美的丈夫了。 “小香香还是别去了,你是个有夫之妇。”唐砂摆摆手。 “你不是?”墨传香反问,她心里很清楚,唐砂是在关心她。因为陈家是陈旋的家。 唐砂眨眨眼:“我……还不算是吧。”毕竟还没有成过亲,拜过堂。虽然心里头认定了那个人。 墨传香没再说话,不打破唐砂的自欺欺人。 “解大哥,你为什么笑了?”小十一忽然抓住了解生花脸上的表情。 “有吗?”解生花问。 “有。”小十一肯定。 “没有。”解生花否认:“你看错了。” 唐砂和墨传香也看过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小十一也没抓着这件事情不放,让解生花松了口气。刚才自己……真的笑了吗? 他在听到唐砂说那一句还不算都时候……他居然有一丝庆幸。那一瞬间的想法他没办法去回避,和自我欺骗。 那一刻他居然在幻想,如果有一天,自己和唐砂行走江湖的样子…… 自己是什么时候对唐砂产生了这种心思呢?在一起半年多了,是什么时候呢? 或许是她愿意为了墨传香去死的时候,或许更早,早到还在北启王宫到时候。 月光下她疼痛得额头上布满汗珠的脸,看起来很柔弱,又很美。 解生花相信,大部分的男人都逃不开她的魅力,他可能是喜欢。但是能控制自己,没有丧失掉自己的理智。如果让他放弃,他也能够随时做到。 可能是因为从一开始就在心里给自己设了一条防线,也可能是他天生就薄情。 “不过我去也可能不太合适呀。”唐砂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几人露出不解之色。 “陈家有人见过我。” 第343章:美男计 “就是那次陈清扬不是来了颠城嘛,挑战我们颠城十二少那次。”唐砂提到。 墨传香当时不在,自然是不知道这件事情。但是小十一一下就想了起来:“哦,我知道。是不是那个像花孔雀一样的人?” “对,还敢打雨花主意的那一个。”唐砂肯定道。 “原来是他呀。”小十一点点头。 “其实我觉得,陈清扬还是可以用一下的,这个人不坏。当初陈旋的那封信他也看了,也不知道现在他变成什么样子了。” “他是见过你男装的样子吗?”墨传香问。 “不然呢?”唐砂耸耸肩。 “那不就行了,解大哥不是会易容术吗?”墨传香眼睛弯了起来。 “哦!对哦!”唐砂差点就忘了这一茬。想当初他们用易容术,套过追杀的时候,简直就是换了个人似的。“诶,不对呀,如果要使用美人计,多多少少会有一些肢体上的接触,岂不是很容易露馅儿?” 唐砂发现了计划的漏洞。 “其实就算你不用易容术,他也不一定认得出来。在这皇城还有谁见过你吗?”墨传香打击道。 唐砂眨眨眼,见过她的人就多了,但是见过她女装的人确实没有。 “那就直接上吧。无论怎么样也要先接近他再说。对了,陈庭这个人好女色吗?如果陈庭不行,余源也可以呀,不是差不多?”唐砂问解生花,在这里可能最了解这群皇城公子哥的就属解生花了吧。 “陈庭……不好女色,好男色,特别喜欢……少年。但是这些不会摆在明面上来说。”解生花看了眼小十一。 小十一顿时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唐砂:“……” 墨传香:“……” 她们俩在这儿说了这么久。原来说了个寂寞。 “那我们再想想别的法子。”唐砂不可能让小十一去冒险。小十一长相很清秀,还带着可爱,现在还没有完全的张开。 身为贵家公子的小十一皮肤白皙,吹弹可破,可让唐砂嫉妒了一把。 除了这个,其它的法子根本就没有入手点。 “姐姐,让我去吧。”小十一主动请缨。 “不行,你不能去。”唐砂作为一个思想开放的新时代的人类,特别还是在道上混的。 像这种类型的变态,她也见过不少。那些手段,唐砂绝对不可能让小十一去尝试。 “我能保护好我自己的。姐姐,或许是你太小看我了。”小十一笑了笑。 “这不是我小不小看你的问题,是……”唐砂蹙起了眉头:“反正就是不准去。” “姐姐。”小十一也有些不高兴,感觉自己像是被看扁。但是转念一想,姐姐也是关心他,关心则乱。 “别说了,别说了。”唐砂摆摆手,不再言语。 “要不姐姐陪我一起去吧。”小十一提议道。 唐砂表情一凝,把目光转向小十一:“一起去?怎么去?” “就说姐姐是我姐姐呀,然后我们无家可归。但我黏姐姐,姐姐就可以和我一起进府了。我就每日和姐姐住在一起。”小十一笑得像一只小狐狸。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这不是你和我说的吗?”小十一又道。 这都懂?唐砂是时候该重新认识一下小十一了。 “那行我陪你去,一旦有什么事情一定喊人,立刻走,明白吗?千万不要手下留情。出了什么事情,大不了一走了之。”当然,唐莎说的情况只是最坏的一种情况而已。 唐啥砂现在身上有手枪傍身,而且解生花好像也开始联系了自己的关系,寻找弹弹原材料。上次还剩下十几颗,一路上都带着,还给了信楼一些。 要用到关键的地方。 其实墨传香也觉得这个方法有些不妥。陈庭是什么样的人,他们都不知道。万一又是一个像神威那样的人物,那就不好办了。 “放心吧,我有小绿绿在呢?”唐砂看出墨传香不安,安抚道。 墨传香瞥了一眼放在桌上的那棵草,松了口气。对哦,忘了唐砂还有这颗草在。 “那好,如果到时候有什么事情记得联系我们。”墨传香同意道:“我去南山看看吧,可能会看到一些熟人。” 南山这个名称在就在江湖中传开了,现在这里可是江湖正义人士的聚集地。 如果墨传香去的话,应该还会见到很多的熟人。 “对,小香香,你可以去南山帮我联系一下无垢,弹弹的事情你也可以和他说一下。看看他有没有需要。但是配方不能告诉别人。”唐砂叮嘱。 “嗯,好。”墨传香点点头。 全场可能就解生花没什么事做了。 “解大哥,你都回来了,不打算回府看看吗?”唐砂问。 解生花笑了笑:“会回去的,等你们这件事情忙完之后。我就会去南方。你们口中的沈幽和沉辛,我想去见见。” 唐砂了然,不过解生花有自己的目标,也算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好。” ………… 第二天一大早,谢川就来了。 唐砂把谢川带进来房间里,大半天没有出去。雀灵就像手术室外的家人一样,来回踱步。 “咯吱~”门从里面被人打开。 雀灵连忙冲上去问:“怎么样了?” 唐砂下意识的想皮一下来一句“我已经尽力了。”想了想,还是算了,怕雀灵受不了。 “你让她休息会儿吧,对了我们这么久都没见了,你也不知道关心一下我?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咳咳。”唐砂轻咳两声,这句话不妥不妥。 雀灵一下反应过来:“宁小明,你又占我便宜是吧?这么久没见倒是没怎么变呀,还是那么欠揍。当初叫你好好做人,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雀灵的语气很明显是开玩笑的意思。 “听到你这么说,我心里面舒服多了,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雀灵嘛,昨日我还以为你被什么鬼上身了呢。”唐砂贱兮兮拍拍自己胸脯。 雀灵当时就想给她一脚,但是她毕竟也算得上谢川的救命恩人,算了算了。 在等谢川醒的这段时间,唐砂干了两件事。第一件,就是用令牌去信楼打听了陈庭的行踪。 其实唐砂刚开始是直接问的,结果信楼也不知道。原来也有信楼不知道的事情呀,也正常,毕竟不是万能的。 信楼不知道的事情就多了去了,比如自己的弹弹,璇玑草认自己为主的事情,还有刘奇一系列认之间的纠葛。 第二件事情就是开始和雀灵聊八卦。 “诶,你是不是爱慕过宁歌呀。”唐砂直接问。 雀灵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唐砂。攸然移开了自己的目光,然后低下头去,耳根子居然泛起了红:“不要乱说!哪有?!” “你这不是在自欺欺人吗,你就跟我说实话有没有?”唐砂不依不饶。 “没有!”雀灵瞪一眼唐砂。 “那你当初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就仅仅是因为宁歌是你爹徒弟?”唐砂狐疑。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对你好了?我那只是保你的姓名罢了。毕竟他也算我爹一手培养起来的。”雀灵口谦体直。 “好,好好你没有对我好。也不知道是谁当初为了我挨了两巴掌。”唐砂欠揍的摇摇头。 雀灵找不到话说,片刻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宁歌……对我无意,他一直都有心悦之人。” 雀灵用奇怪的目光瞟了一眼唐砂。 看的唐砂是莫名其妙:“你可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我心里面有点儿发虚。” “你就不想知道他心悦的人是谁?”雀灵靠近唐砂,她觉得自己在这一刻应该是占了上风,气势都不一样了。 “我怎么知道啊,我又不是神仙。或许……他也是喜欢你的吧,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唐砂打趣道。 “放屁!”雀灵在唐砂面前开始暴露出了自己的本质。 “哦,说的你真的知道一样。”唐砂不屑。 “哼,我当然知道。”雀灵扬起下巴。 “别吹了,你肯定不知道,回去洗洗睡吧啊。”唐砂拍拍雀灵。 “这大白天你让我去哪睡啊?还有你以为你现在这激将法还对我有用吗?你想知道?可以,求我啊。”雀灵看穿了唐砂。 唐砂耸耸肩,现在的雀灵表面上看上去倒是没什么。不过确实比以前稳重冷静了很多。 “我也知道。”唐砂就是想憋死雀灵。 “你知道?!”雀灵不信。 “当然,是天下我不知道的事情……唉,确实还是有很多。但是这件事情我还是知道的。”唐砂提眉一笑。 雀灵上下打量了一下唐砂:“我看你这样子……你知道个屁!” “我真知道,算了可能你是真不知道。”唐砂喜欢和雀灵争的感觉,真好。 雀灵现在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他总觉得唐砂是在激她把答案说出来,但是又总觉得唐砂是真的知道。 她到底知不知道呢? “他心悦你,你信吗?”雀灵还是忍不住了,直接说了出来。 “我知道。”唐砂笑了笑。 “你是真知道啊!”雀灵有点惊讶:“但你这反应未免也……” “不这反应还能有什么?去吧他小子拉过来打一顿?还是我自己以身相许?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里只有唐砂和雀灵两个人,说起有些事来也方便。 “也是。”雀灵努了努嘴,好奇道:“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 “很多年前就知道了。”唐砂回了句,然后反问:“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反正知道的肯定比你早。从很多事情都可以看出来。当初他刚来我们府的时候,他就已经心悦你了。” “哦,说来听听?”唐砂的心被雀灵这句话吸引住了。 雀灵觉得唐砂有些奇怪,怎么就像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有点看热闹的嫌疑呢?但是唐砂和宁小明……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好了。 站的越高,就会发现世界上真的有很多无法解释的事情。问,这世界上有神明吗?她相信是有的。 接下来雀灵讲起来当年她爱慕宁歌,然后想方设法吸引他注意的那些年。 只要是宁小明送的东西,宁歌就会视若珍宝。一旦有人不小心损坏了,那他就得跟别人拼命。 但凡有人说他姐姐一句坏话,他腿都给人家打断。这件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不是雀灵杜撰。 还有当初宁歌明确的和雀灵说过,他有心悦的人了,而且一辈子都会不离不弃。他们会幸福快乐,只有彼此。 年少的话,总是不那么可信。雀灵当时是相信了,可他终究是没有做到。 在有一段时间,雀灵觉得宁歌心悦的那个人可能就是自己。年轻人总是有自我幻想,一个眼神就可以脑补出别人各种暗恋自己。 可是后来,她发现事情不是这样的。宁歌对宁小明的维护太过了,而且每次提起宁小明的时候眼睛里有光。 宁歌在走之前,拜托雀灵要保护他姐姐。那种语气,那种神态,可能只有身在局中的人看不出来罢。 “现在终于肯承认你爱慕过宁歌了?”唐砂打趣。 “那又如何?”雀灵不屑。 “等谢川好了之后。我好好给他谈谈这些事情。”唐砂焉怀焉坏。 雀灵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诡异:“有本事你就说呀。”他们在一起进进出出,身边的人早就把他们理所当然的当成了一对儿。 但是谢川从来没有提过要娶她。雀灵等了很久,她觉得唐砂和他说那件事情或许是一个契机。 “说真的,如果他再不开口,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持下去。”雀灵语气忽变,变得沉闷。 “他可能考虑得也比较多吧。”唐砂知道雀灵在说什么。青春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很重要,安全感也同样重要。 雀灵她是在害怕,她怕耗费了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光阴,最后落得一场空。她也怕有一天谢川或者是自己就那么忽然离开了。 “我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我不介意。”雀灵气不打一处来。 “可是他介意呀,有时候你可以换位思考一下。他可能是太爱你了。”因为爱,所以不想伤害。 雀灵沉默了一会儿:“你说得对。” 第344章:他两个都想要 唐砂知道雀灵其实还是没想太明白,但自己确实可以帮他们一把。 等到谢川醒来已经是晚上的事情了。雀灵进屋的第一句就是问:“你感觉怎么样了?” “很好。”谢川动了动自己的手臂,仔细感受了一番:“好久没有感觉自己的臂膀这样有力了。” 雀灵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喜色:“那就好。” 谢川目光落在了站在一旁的唐砂身上:“宁姐姐,那是什么东西?” “他的名字叫小绿绿,是妖精。”小绿绿虽然还没到可以变成人的那种地步,但是在唐砂眼里看来,它就是一个妖精。 小绿绿自从给谢川换了精血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陷入了沉睡之中。 雀灵和谢川都是吃了一惊:“妖精?!这世上当真有妖精?” “其实我以前也不信的,但是现在,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川儿的身体好多了,以后也要自己注意一点。”唐砂摆摆手。 谢川和雀灵也不再多问。 “对了,我弟当初让我给雀灵带句话,问你还记不记得你们当年的约定。”唐砂说出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把雀灵都弄懵逼了。 随后,她似乎明白了唐砂的意思:“记得。” “诶,不是,小雀雀,你到底瞒着我们多少东西啊?约定到底是什么?”唐砂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雀灵看了眼谢川:“没什么。” 这演技,可以的。唐砂心里感叹一句。 “你连这个都不想告诉我?你要是不说,那以后……我也啥都不告诉你。”唐砂脸上表情有点欠揍。 谢川现在也是一动不动的盯着雀灵,眼里待着疑惑和阴沉,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雀灵看都没看谢川一眼,对着唐砂做出了很难为情的样子:“就……说我要是二十二岁还没嫁人,他就娶我。” “什么?!”唐砂故作吃惊:“他说要娶你?不是雀灵,年后就是二十二了吧?” “嗯。”雀灵点点头。 谢川现在脸色更加难看,黑得和锅底一样,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是当着他的面给他戴绿帽子?! “这件事情,我身为一个姐姐怎么不知道呢?你们什么时候约定的?”唐砂觉得有些好笑。 “当年他在我爹门下的时候。我以为他忘了,没想到他还记得。”雀灵颇为无奈。 宁歌现在诚然成了一个工具人。 “哦~我知道,难怪那小子每次回来总是和我提起说府上有个小丫头,现在想起来,那个小丫头说的就是你吧!”唐砂了然。 “或许吧。” “那你会履行约定吗?你当年在王府对我那么照顾……嘿嘿,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唐砂又挑起话题。 “别问了,到时候再说吧。”雀灵羞赧瞪了唐砂一眼。 谢川……自闭了。 雀灵对宁歌的想法他很早之前就看出开一点,特别是在她府上还发现了小时候的东西,甚至还有宁歌的画像。虽然后来雀灵把画像藏了起来。 一想到雀灵可能会嫁给别人,谢川就觉得烦躁。 不行,老子的人,岂是别人能觊觎的? 看到事情差不多了,再说下去就怕露馅,唐砂找了个理由出去,留下了房间里的雀灵和谢川。 他们在里面聊些什么唐砂没偷听,也没在意。她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和小十一去商量一个周密的计划。 小绿绿沉睡的消息唐砂没有告诉任何人,怕他们担心。有手枪就足够了。 小绿绿就算带在身上也不能随随便便的用,毕竟怕被人怀疑,然后说自己是妖女,一把火烧死那就得不偿失了。 解生花回了一趟解家,到现在还没回来,大概是要在那里住上一段时间。 小香香也没有回来,下午的时候启程去了南安寺,一时半会儿也是回不来。 小十一一个人乖乖的哪里都没去,唐砂甚是欣慰。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出门的那段时间里,小十一也出门晃荡了一圈。 皇城的贫民窟当年被拆除了以后,修建了一些医馆和商品,城区一下子被扩大了不少,唐砂没怎么来过这里。 城里的穷人没了地方,所以开始找了另外一块聚集地,离皇城也不算远。 看了一下这位陈庭的行程表,三点一线。家,皇宫,风雪醉。 没错,皇城表面上的门面都关了,可是有些地方暗地里却还是在营业,显然是一些不怕死都主。 当然,风雪醉是什么地方?能进去的人都是上等人。 人总是这样,有时候明明知道有些事情不可为,偏偏不信那个邪,就是要去做。 达官贵人们享受惯了那种奢靡的生活,一下子让他们清心禁欲,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些贪生怕死又想享受的人,就在自己的家里搞起了场子。总觉得自己只要不出门,危险就找不上自己,这就不是赤裸裸的的掩耳盗铃吗? 因为风雪醉的人一般请不动,所以陈庭为了去看看那你的上等货色,倒也能算进不怕死都那一列人中。 风雪醉,好地方,这不是天祝她吗? “姐姐怎么了?”小十一看唐砂笑得有点猥琐,问道。 “我有点想法。”唐砂挑眉一笑。接下来和小十一说了自己的计划,小十一在其中补充了一些细节问题。 最后唐砂很满意:“今晚好好睡,明晚……搞事情。” …… 夜幕落下,笼盖四野。灯光满天的皇城早已消失不见。冬日的寒风吹挂着青石砖铺盖的街道,街道上偶尔窜过两只眼睛发亮的野猫,再也不见别的东西。 宛若一座死城。 但,在城中的一处,却有着格外不同的景象。 这里依然挂着大红灯笼,人虽然不多,但也不显得那么清冷了。 “哟,陈大人来了,今日怎么没带令弟?”风雪醉有人迎了上去,看起来和陈庭是老相识。 “他今日有些事,最近有没有什么好货色?”陈庭说道这里的时候眼神变得有些邪气。 “你也知道,最近我们进货都难,要干净还要没病的,等下次有好货了,我在介绍给大人吧。”女子声音妖娆魅惑。 陈庭点点头:“确实,还是注意些好,把上次那个炎儿给我找来吧。” “好,奴家这就带公子去。”清雪扭着自己的水蛇腰,引着陈庭往楼上走去。 风雪醉大厅的格局是环形,楼上有单独的隔间。 陈庭跟着清雪,走向他一贯使用的包间,可是走着走着,他忽然停下来脚步。 他的目光落到了一侧一个没有关门的包间内,包间里有两个人。 男人背对这自己,身形消瘦,但是肢体匀称,皮肤白皙如玉,脖子细长漂亮。 他此刻正抱着一个人饮酒,那个人因为被男人挡住了,吃了一个衣角,其它什么都看不清。 “宝贝,喂我。”男人看口说话了,不,应该说是一个青年。他声音不像平常男子一般粗狂低沉,反而带着一丝沙哑,又莫明给人清晰柔和。 陈庭一听到这个声音,就扭不动道儿了。 这个青年他没见过,没错,只要是皇城的公子哥哪个是他不认识的呢?圈子就那么大。 可是这个背影自己绝对是没有见过的,不是皇城人? 他的目光移到了青年的腰肢上,即使是冬天,穿上了棉衣,那被腰带裹住的腰肢依然只是盈盈一握的尺寸。 他能想象在那衣裳下,是一番怎样的春色如许。 “他是谁?”陈庭小声的问旁边的清雪,生怕打扰到那青年。 清雪也朝里面看了一眼,看出了陈庭都心思,有些为难:“他……是老板那边的人,陈大人还是莫要招惹的好。” “这个意思是,连做个朋友都不行?”陈庭自然知道风雪醉的老板是谁。他也有几分犹豫,卿政不是他惹得起的人,主要是自己要顾及的东西太多,而那些江湖人也不管这些。 但这样的尤物,放过了是对不起自己。 “公子,来,十一喂你。”一只纤长匀称的手从青年怀中伸向了银色的酒杯。 那人的手居然比酒杯更有光泽,看上去……分外可口。陈庭呼吸一下子开始急促的起来,是的,就是因为一只手,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加上那道声音,确实是一个少年的声音,因为是变声期,所以更多了几分女气,又带着磁音,听得人心肝一颤一颤。 接着,那只手的主人从青年怀中坐了起来,又转身面对门口,双膝跪在青年面前,把酒杯放到自己唇边,饮了一口,向着青年的嘴靠去。 陈庭都那根线彻底的断掉了,这一幕让他眼中开始布上血丝,像是很压抑,在强忍着什么。 那是一个少年,他双颊微红,眼神湿漉漉的,有些迷离,应该是喝了不少酒。 嘴唇泛着红润的光泽,眉毛弯弯,颜色比较淡,让人爱怜。眼睛更是秋波流转,睫毛像羽扇一般,盖住了半只眼珠,让人想要一探究竟。 “陈大人,你这是怎么了?”清雪像是故意没看到陈庭某些地方的反应,好笑的问道。 陈庭被人交换一声,稍微回了些神:“你不是说,没有好货色吗?那个少年怕是新来的吧?” 他说这话时,像是和刚才变了个人,有些阴冷。 “这……确实只来着这了一个,可是那位大人看上了,我们也不好……”清雪连忙解释。 “哼!现在卿家可是归顺了朝廷。”陈庭不是个傻子,这时候也没打算上去和这个人直接起冲突。 风雪醉都不敢招惹的人,地位肯定不低,有些事情需要从长计议。这两个人……他都想要。 陈庭恋恋不舍的抬步离开,自然没看到身后清雪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你以为你是谁呀,要不是那人交代了,就凭你这么威胁我风雪醉,也要你身上少点东西,垃圾玩意儿。 清雪说的那个人自然是唐砂。唐砂今日白天来风雪醉都时候,清雪只是看她有几分眼熟。 但是唐砂却认出了清雪,随口提了一下。清雪立马想了起来。风雪醉都认记忆里都很好,她们需要记住很多东西。 只所以印象不深,是因为事情都过去了四年,而且还只有一面之缘。 唐砂拿出令牌的时候,清雪都惊讶了,那个令牌居然是……家主令牌,可以调动卿家的一切势力。有那么一瞬间,清雪觉得这个可能就是卿彧。 但这个念头也只停留了一瞬便消失了,这青年怎么可能是家主呢? 唐砂只知道这令牌好像很有用的样子,万万没想到是家主令牌,她也不在意。 反正无论是不是家主,都是清雪惹不起的。唐砂说什么她就照做便是。 这才让清雪可以安排了一个陈庭会路过,而且容易看到的包间。 清雪知道陈庭可能会找哪个人,安排起来不难。 清雪在路过房间门口时,可以放慢了脚步,还往里面看了一眼。动作不打,能够让陈庭看在眼里就好。 陈庭果然开始入局了。 …… 这边唐砂差点儿就笑场了,小十一那样子太勾人了,如果她要是个男的,直接把小十一办了。可惜不是。 方才亲吻的动作是个假动作,那酒全被小十一喝了下去。小十一在此之前就练习了好多遍,要找好最好的角度,展现最“美”的自己。 清雪亲自测验,说她都要动心了,别说陈庭。 见人走了之后,小十一从唐砂身上立马移开,然后转过身去。 “哟,我们小十一害羞了?酒量挺好,没看出来。”风雪醉的后劲唐砂可是体会过的。 连亦霜那种汉子也抵不过两壶,小十一也喝将近两壶,居然该能保持意识清醒。 一想起亦霜,唐砂就觉得心头一堵,哎,不知道亦风那小子知道了该如何。 过去了大半年多,这件事情到现在亦风都不知道。可见叶悬渊的业务能力有多好。 难怪他率领的军中,从来没有过机密泄露的情况。 为了不让亦风知道,亦霜战死的消息除了他们当场都一伙人知道,其他人都是瞒着的。 唐砂记得叶悬渊和她说过,等战争结束以后,他要尽可能的让所有战士衣冠还乡。 这件事唐砂也没和雀灵谢川他们说。对外就是亦霜留守在了南方。 是呀,他的灵魂,永远的守望着陈国的山河。 第345章:动情 被唐砂这么一调侃,小十一脸开始发烫,他现在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 浑身发热,空气有些躁动。他现在只想出去吹一吹凉风。 二话不说,走到窗前,直接打开了窗户。 这里本来烧了炉子,房间里面很暖和。北方的冬季只有真正去过北方的才知道有多冷,特别是那种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的风。 被小十一这么一开,冷风呼啦呼啦的往房间里面灌,应该是正对着风口。 唐砂一个激灵,立马起身往旁边走了走,顺便喊道:“小十一,快关上,你穿那么少待会儿要着凉了。” 小十一没理会唐砂,站在窗口吹了好一会儿才关上窗。此时他额头上的汗水都已经干了,脸上的潮红褪去了大部分。 还好……没有被姐姐看见,不然以后还怎么在姐姐面前做人呀。 唐砂心里吐槽着现在的小孩怎么回事,扭扭捏捏的。谢川是,雀灵也是,小十一也是。 “我们现在要随时保持警惕,我想陈庭大概是已经上钩了。”唐砂提醒了一句。 “嗯,好的姐姐。”小十一虽然这样说着,可也没见他朝唐砂哪里靠过去,他是怕了。 ………… 陈庭这边来到自己的包间,里面的少年已经等了他很久。见他来了,立马走上前去,软倒在他怀中:“少爷,你怎么才来。” 声音里待着几丝做作的柔弱,陈庭往日还没有觉得,自从刚才听过了那个青年和少年的声音之后。这道声音有点不堪入耳。 他情不自禁的蹙起眉头:“嗯,给我倒酒吧。” 小炎也不在意陈庭爱搭不理的情绪,为他斟上一杯酒。 此时陈庭已经坐到了他旁边,他跪在地上,手持酒杯放到他嘴边:“少爷饮酒。”小炎叫少爷也是陈庭的要求,总觉得这要叫起来很带感。 忽然脑海里出现了另外一个人,如果从那个人的嘴里叫出一句少爷,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啊!对不起少爷,对不起!”小炎忽然惊呼一声。 陈庭猛的回过神来,发现是小炎把酒撒到了他衣服上。他脸色变得阴沉:“以前倒是没发现你这么笨手笨脚的。” “少爷饶命,我让人去给少爷备一件衣裳。”小炎颤抖着声音,诺诺道。 陈庭从来不在风雪醉过夜,一般玩了就会连夜赶回去。 衣裳被酒打湿了,如果穿着出去吹吹风,那可扛不住。 “滚!”陈庭美好的幻想被打破,心情不好,恶狠狠的朝小炎低吼一声。 “是,是。”小炎双手放于身前,低头弯腰的跑了出去。 小炎走后,陈庭心情不但没有变好,反而越来越烦躁,他现在需要一个人来……泄泄火。 可刚看到了人间尤物,现在别人在他眼里也只是癞蛤蟆,碰了就恶心。 那个少年是青年的人……自己应当如何下手?反正人,他是一定要得到的。如果用钱不行,那别的手段他也不会介意。 陈庭自己喝了一会儿闷酒,小炎救回来了,给他带了两件新衣裳,款式还不错,材质更是上佳。 陈庭刚才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 “去把清雪叫来。”陈庭对身旁低头站着都小炎说了声。 “是。”小炎退了出去。 不久后,门被人推开,进来的不是小炎,而是清雪。清雪一步三摇,踩着妖娆的步伐,手捂着嘴,语气半分揶揄:“陈大人这是换口味了?我可比她们贵上不少。” 清雪说着就想贴上去,结果被陈庭一个侧身躲开:“我找你问点事。” “也有陈大人不知道的事,也是稀奇,你知道的,消息也不便宜。”风雪醉能买卖消息,上层圈子的人都知道。 “那个少年……是你们从哪找来的?”陈庭没管清雪,直接问。 “嗯?哦~你是说十一呀,是从南方那边找来的。因为家里穷,前段时间家里揭不开锅,实在没办法,打算用他来换粮食。正好被我们的人碰上,这么个上等货色,自然就带回来了。 放心,绝对干净。今夜是他接受先我们训练后第一次接客。那位大人也对他甚是喜欢,想来是要把人带走的。”清雪眼神真挚,语气诚恳。 陈庭垂眸沉默了片刻:“你开个价钱吧。”他用面无表情来掩盖自己内心的涌涌澎湃。 居然还是个……干净的。一想到驯服他的过程,陈庭就觉得有些地方又按耐不住了。 “价钱?在那位大人走之前我可不敢随便开价。”清雪一点也不肯退让。 “还有你清雪弄不来的人?”陈庭有些好笑,知道清雪很可能要狠狠的敲他一笔。 但他不在意,只要能把人弄到手…… 那个青年,陈庭刚才考虑了很久,还是不打算动。一来是怕青年本身就是条毒蛇,二来现在也不是惹麻烦的时候。 “十万两白银。”清雪也不再和陈庭兜圈子,脱口一个价。 陈庭瞳孔猛的一缩:“十万两?呵呵,没想到醉风雪还是个抢钱的地方。” 清雪一下笑出了声,眼里有三分讽刺:“奴家也没逼着陈大人买呀,这是你情我愿的买卖。过了今夜……还干不干净,奴家可就不知道了。” 陈庭被清雪眼里的讽刺一下刺伤了眼睛:“哼!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个十一是个什么宝呢,不过是个妓子罢了!” 清雪眼中讽刺更盛:“不是十一是个宝,是陈大人您,才是宝。我风雪醉也不差这十万两银子。 陈大人不买也好,反正那小子骨子里头还觉得自己是个人。脾气撅着呢。只是那九曲回肠,想想就能让人流连忘返。” 陈庭身子一瞬变得僵硬,额头都冒出了汗珠。他咽了咽口水:“五万两。” “十万两就是十万两,在我这里陈大人还想讨价不成?”清雪眼里是志在必得,她知道,陈庭动情了。 他娘的!陈庭咬牙,心中暗骂一声。 “前提是你先把人给我弄到手!他……一根汗毛都不能少!”陈庭心在滴血。 “行,没问题,奴家这就去给你办。陈大人记得明日把银子送来,人你便是可以领走。”清雪朝陈庭刨了一个媚眼。 这个陈庭家世好,长得也不赖,奈何就是不喜欢女人,可惜了。 ………… “公子,鱼儿上钩了。”清雪一扫之前轻浮的神态,在唐砂面前多了几分恭敬。 “干得漂亮,记得我交代给你的事情。人安排好了吗?”唐砂问。 “安排好了。” “那好,行动吧。” “是。” 清雪出了门,往楼下走去。 “小十一,这东西你拿着防身。”清雪走后,唐砂把自己的手枪给了小十一。 小十一摇摇头:“姐姐你自己留着,我可以保全自己。”小十一说完给出了一个宽心的微笑。 “不行,你给我拿着。”唐砂表情凝重,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姐姐,解大哥再走之前,给了我很多东西。”小十一如实告诉唐砂:“我自己也有一些手段,姐姐,真的不要小瞧我。” 唐砂沉默了,确实,现在的小十一和自己印象中的那一个完全不一样,表面一样,里子换了。 如果不是眼神没变,唐砂都怀疑小十一是不是和自己一样被鬼上身了。 “而且这么大一个家伙放在身上难道不会引人怀疑吗?”小十一补充。 也是,动手动脚是难免的。 “那行,我走后你一定要按照计划行事,万不可自作主张。”对一个人的印象不可能一时之间就发生改变。小十一在唐山眼里,永远都是那个需要保护的小男孩儿。 “知道啦知道啦,原来姐姐也这么啰嗦。”小十一嘴上说着嫌弃的话,可心里却是高兴极了。 ………… 等着清雪的消息,陈庭居然有点紧张,手心都出了汗。 等了许久也没见人来,陈庭心中按耐不住,打算出去看看。实在不行,他亲自和那个青年讨人。 走廊是弯曲环形的,中间一条,靠近大厅还有一条外走廊,是为了方便包间里的人出来看下面的表演。 此时的走廊上零零星星的站着几个人。陈庭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居然有种自己在做亏心事的错觉。 忽然,他停住了脚步。 那个包间的位置,陈庭记得。此时一个人踉踉跄跄的跑了进去。没错是踉踉跄跄,如果陈庭没有看错,那按着腹部的手应该……沾的是血。 陈庭没有进去,万一是什么不能让自己知道的事情,岂不是要被杀人灭口? 江湖上的这群人都是疯子,卿家的那些人,更是疯子中的疯子。 他假装自己在看表演,余光越是打量着那个包间。 那个十一还在里面吧,会不会……陈庭心中开始担心起来。这么好的尤物,万一被……那就太可惜了。 这时候清雪却也走到了那个包间门前,敲了敲门。嘴唇动了一下,像是在说“清雪”。 可能里面的人答应了什么,清雪推门而入。久久不见出来。等出来的时候,是三个人。 那个青年先出了门,表情不善,直接从楼梯下去,出了大门。陈庭看到了青年的脸,不丑,但比之身段就差了些。 接着,清雪又扶着一个人男人走了出来,换了一件衣裳,是刚才进去那个受伤的男人。 陈庭猜清雪大概是用什么手段把青年骗了出去,又或许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 清雪带着那人从他旁边走过,向他眨眨眼,一脸得逞的笑。 她扶着的那个男人脸色苍白得可以,身上的血腥味连他都能够闻得到。 这股味道,是真血,陈庭很熟悉。 他也杀过不少人,只所以敢一个人走动,是因为对自己的功夫足够自信。 陈庭目光从清雪身上收回,看向了那个门扉禁闭的包间。 他迫不及待的朝包间走了过去,又在门口犹豫了好一会儿,然后忽然推开了包间的门。 跪坐在茶几旁的少年被吓了一跳,用小鹿般的眼神看着陈庭。随后眼神忽然变得凶狠。 那种凶狠在陈庭眼里就是一直小奶猫被惹怒了,嗷呜一声,毫无威胁,反而让人想欺负,想驯服。 “你是何人?” 没错……就是这个声音…… “我今日不接客了,请你出去。”小十一瞪着陈庭,一副气愤的样子。 然后起身走到门口,和陈庭对视着。眼里明明有一丝慌张,却还要用愤怒掩盖,太可爱了……太…… 陈庭直勾勾的盯着小十一,像是用眼神就能把小十一吃掉一样。 走近了看,小十一的皮肤不施粉黛,却犹如剥壳鸡蛋般嫩滑。是属于少年独有的气质,还有淡淡的清香。 不是什么胭脂水粉的香气,一种很奇怪,但是很好闻的味道。 陈庭恨不得立马扑上去把小十一就地办了,可是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驯服一个人,急不来。 这样的少年有傲骨,如果现在就来硬的,可能弄得两方都不高兴。 “不……不好意思,我……走错了。”陈庭说完还咽了咽口水。 小十一才不管,自己啪的一声把房门关上,陈庭吃了个闭门羹。可他脸色却挂上了一丝笑意。 小十一刚一关上门,就用双手搓了搓自己的臂膀,居然起了鸡皮疙瘩。 呕~他看到陈庭真的就快要吐了,如果有机会,他一定把他眼珠子给挖出来。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样子的人,香香软软的姑娘难道不香吗?像宁姐姐那样的。 少年总在心中有着一个幻想的对象,小十一的那个幻想对象,就是唐砂。 很多年后他回忆起自己的少年,他都在想,如果不是知道有一个在姐姐心里,自己永远也代替不了的人,他怎么可能放弃那么好的宁姐姐呢? 那时的他也不后悔自己放弃了,因为他找到了,自己想陪她过一辈子的那个人。 他庆幸他放弃了,他庆幸后来唐砂给他说了那一番话,让他明白,自己对她不过是一种情怀,而不是爱。 …… 唐砂出了风雪醉,没有再回去,接下来就等着明日她闪亮登场! 回去准备一下。 唐砂也没有回王府,而是去了……皇城外。 想出城门还是很容易的,特别是唐砂这种有叶悬渊令牌,谢川令牌的人,简直来去自如。 但是……唐砂选择了翻城墙。 第346章:入陈府 陈庭的身份不简单,如果要调查很可能因为一个令牌就漏了馅,所以一切都要谨慎行事。 至于身份,唐砂已经伪造好了。一般的贫民窟的人都查不到身份。特别是在这个乱世之中,很多东西早就断了。 而小十一的身份就是让铁柱那边去伪造的,绝对的真实可靠。 唐砂也不担心,要说起这件衣裳,那可不得了是在芳华院里面翻出来的。是当年自己英雄救美的时候穿的那一声。 连棍子都还在,不过棍子断了,唐砂也不会用这种用特殊材质做成的棍子。 头发这东西,唐砂真的是下了狠心。因为她的发质很好,头发像是绸缎一样乌黑浓密。 一个营养不良的人怎么可能有这么一头漂亮的头发。所以唐砂直接用火漂了一下,直接变得干枯毛躁。 其它地方还好。 这地方的人什么奇奇怪怪的病都有,也有染上了瘟疫的。朝廷对这个地方很是重视。 因为一旦这地方的人都染上了病,那么皇城里的人也逃不掉。 皇城现在基本是封城了,至于军中那些人是怎么染上的,那就不知道了,很可能是人为。 唐砂搞不懂为什么刘奇不直接在军中搞事情,非要舍近求远的去南方。 他这种心理分明又有些病态。当时他本来就是个神经病不是吗? 小绿绿虽然还没有醒来,可味道依然在她身体外形成了保护圈。她也不怕染上什么病。 往南山方向走,沿路有很多破庙,那些人也就是依靠着这些破庙建立起来的新的贫民窟。 随便找了个地方就这么睡下了,唐砂冷得直打哆嗦。 “小绿绿,你醒醒呀,冷死我了。”又小绿绿在她还能有个小暖炉,这下……嘶…… 很多时候,计划确实赶不上变化,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唐砂头脑昏沉,四肢乏力,脸色青紫……发烧了。 好久没发烧了,唐砂哭了呀。“一直计划,从未成功”这句话只是她的玩笑之语,不是诅咒! 而唐砂不知道的是,在风雪醉的小十一,也染上了风寒。 他甚至比唐砂还要严重,整个人意识模糊,完全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都是昨晚上出了汗又吹了冷风,该死的。 …… “你家主子怎么没亲自来?这么没诚意的吗?”清雪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人,红唇微扬,笑了笑。 那人面上没什么表情,一看就受过专业的训练:“银子送来了,人我要带回去。”他冷冰冰道。 清雪脸色闪过一丝犹豫,这一幕正好被那人捕捉到。 “你是想反悔?”那人说。 “您误会了,奴家怎么可能反悔,这么好的生意难得来一回,只是他现在……生病了,路都走不得。”清雪可不敢把这样的人交出去。万一在迷迷糊糊中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那么害的的可不止是她了。 “人,我们自然会养好,把他交给我便是。”那人不肯退步。 清雪不想留下什么疑点,于是爽快的答应了,并且拿出了一份契约,放在那人面前道:“签字按手印吧。” “签字?”那人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环节:“什么时候还有这规矩了?” 清雪一脸好笑:“我们风雪醉向来有这个规矩,拿了钱。给了人,这也算是一单生意。上面可是要查的。你不签字,他们还以为是奴家又贪了着钱呢,奴家可担待不起。” 关于这一点,清雪倒是不怕他们去查。因为确实一向都是如此。 “他的卖身契也在这儿了,若是不签的话。人,你是带不走的。”清雪媚眼如丝,就连说起着狠话来都觉得是在勾人。 那人不敢随意就把名字和手印按了上去:“你等着我先让人回去请示一下。” “那奴家便等着。”清雪表面上没什么反应,可是心里却是一沉。 暗道陈庭那厮办事足够谨慎,如果他随便找个人来签这个字,自己该如何是好呢?若是非要他亲自签,显得太过有目的性,若是不,那么这个计划一开始就不算成功。 唐砂交代了,假如陈庭签了这份合约,事情就算完成了。如果没签,那么他们后续就没那么容易抓到他的把柄。 看来,公子这计划,要落空了。 果然,陈庭最后没有亲自来,而是随便找了一个人。那个人的身份和信息都没什么问题,清雪实在找不到什么理由不交人。 她咬咬牙,算了,这恐怕也是公子想到了的。不然他也不会做后面的那些准备了。 想到此处,清雪才算松了口气。 把小十一交到他们手上的时候,小十一是昏迷着的。清雪为了避免他说胡话,在他吃的药里面加了些别的。 陈庭是个什么样的人,喜欢怎么玩她清楚得很。所以在小十一昏迷期间,他不会动小十一。 “我们这可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以后出了什么问题,可别来找我风雪醉的麻烦。”清雪提醒一句。 “放心,此时过后,他便与你风雪醉无关。”那人带着小十一离开了。 清雪立马让人把那几大箱子白银抬到了风雪醉的地下室。入了地下室之后她取了一锭银子看了看,上面什么标识都没有。 果然是做事不留痕迹,就算以后事发,也不能完全证明这些银子就是官家的。 “先生,这件事还要拜托您了。”清雪忽然对着黑暗说道。 “嗯。”那人就喜欢身处黑暗之中,喜欢没人安静得可怕都地方。 清雪不清楚这位大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只是少主告诉她们,这个人可以用。 这人的实力也是深不可测,她们有很多时候就是需要这样的人。 …… 唐砂这边难受得都想骂娘了,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 因为身份的问题,所以她不能够用什么药。如果事情进展的顺利的话,人可能快来了吧。 她知道她这个可能不是正常的病毒感冒,因为有了小绿绿的存在,隔绝了外面的一些东西。所以她是自己身体的原因。大概是寒气上涌。 冷呀……冷死了…… 唐砂现在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又冷又饿。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唐砂用颤抖的声音自我安慰。 意识,逐渐开始模糊。即使唐砂极力克制,可阻止不了这样的趋势。人要来了,她不能这时候吃药。 在迷迷糊糊期间,唐砂看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靠近自己。紧接着身子传来一阵暖烘烘的气体。 “你……是谁?”唐砂看不清楚,只是半死不活的问了一句。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继续输送着内力。这样的温暖,让唐砂差点安逸出声。 困……有点困……睡觉…… …… 唐砂哪里知道,今日的陈庭根本就不可能到贫民窟来接她。因为小十一根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十一被接到陈庭的院子里,没有人看到。 陈庭看着小十一开始是兴奋,然后又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是怎么回事儿?” “据老板说,是病了。” “病了?”陈庭脸一下就黑了,说了不能让人少一根寒毛,现在居然病成这样! “还不快去找人来医治?!”陈庭怒道。 “是!”那人连忙退下。 没一会儿,人就被找来。 小十一被安置在了陈庭自己的房间里。 “怎么样?!”看大夫放下手,陈庭问。 大夫也是神色复杂,不知道应当如何说,哎,还是不要惹麻烦得好,这人也不知道是从哪得来的。 “染了风寒发烧,吃点药便能好。”大夫没有告诉陈庭小十一身上还有别的药物,这万一是这陈大人自己下的,那说出来自己不是找死吗? “开药吧,要最好的药。”陈庭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出去。 待人离开之后,陈庭坐到了床边,抬手描摹着小十一的五官,满眼痴迷。小十一不是他见过最精致最好看的少年,可是那神态,那气质莫名的让他入迷。 就像这个人柔弱的外表下,有一颗……有毒的灵魂。自己……快要中毒了。 药开好了,大夫离开,屋子里只剩下替陈庭办事的人和他自己。 “不该活着的人,就不要让他看到明天的太阳。最好……斩草除根。”陈庭眼里满是狠厉。 “知道,属下这就去办。”那人退了出去。 陈庭越看小十一越是喜欢,指尖的灼热让他满是心疼。他低头在小十一的额头上碰了碰,怜惜珍爱。 甚至连后面喂药都是陈庭亲自一口一口的喂小十一吃下去的。 小十一昏昏沉沉,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是他潜意识想让自己快些醒过来,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办。 这日子一晃,就是两天。 小十一终于在一个寒风凛凛的早晨醒过来,一个陌生的环境,身边陌生的丫鬟。 “这……是哪儿?”小十一声音嘶哑得厉害,还带着种种的鼻音,有点娇嗔的味道。 小丫鬟只是说了一句:“您安生待着便是,不必知道这是哪。” 他自己本事不弱。自然知道自己这并不可能昏迷两天,一定有人在中间做了手脚。 小十一现在也没时间去在意这些。就算小丫鬟不告诉他这是哪儿,他也知道。 “这到底是哪儿,你是谁?”该装的还是要装出来。 “小公子别问了,奴婢不会说的。”小丫鬟也是个口风严的人。 “水。”小十一口渴。 小丫鬟立马为小十一端上了温水。 喝完之后,才觉得嗓子舒服多了。 “你要是不告诉我,我自己出去看!”小十一要逻辑性的开始发作了,戏开始演起来。 “小公子,出去不得!”小丫鬟一下子把小十一拦了下来,拉着小十一的衣袖,在小十一无意的情况下,居然移动不了半分。 这丫鬟,功夫不弱。小十一意识到了这一点。 小十一才不管,就要挣脱。 小丫鬟像是在顾忌什么,根本不敢下重手。最后只有用自己都身子挡住了门口。 小十一哼了一声,瞪了丫鬟一眼,就往窗户边跑去。 丫鬟一急,连忙拉了小十一一把。小十一一个受力,啪的一下坐在了地上,尾椎骨疼得厉害。 一下子动都不动。 门就在这时候被推开了,小十一没有回头,开始在自己的眼里蓄起了眼泪。 小丫鬟看到来人大惊,连忙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主子……属下不是故意的。” 一句属下遍让小十一知道,这丫鬟不是丫鬟,可能是陈庭手下养的杀手。 陈庭问都没问,也没理会小丫鬟,箭步上前把小十一扶了起来,温声问:“你疼不疼?” 小十一眼泪汪汪,那个委屈巴巴都模样任谁看了都要心疼。 可是他没说话,一下子挣脱陈庭,像受伤的小兽一样,怒视者陈庭:“原来是你!” 声音里有着鼻音和哭腔,陈庭心都化了。 在这一刻,他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有点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男孩,手足无措:“我……你疼不疼,要不要找大夫来看看?” 要是在他身上留了一点痕迹,那就是罪过。 “你是谁?!这是哪?!”小十一问出了一直问小丫鬟的问题。 “这是我家,你现在……自由了。我把你买了下来。”陈庭像是邀功一般道。 小十一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是什么逻辑?你买下来了就是自由了?! “那你能放了我吗?!”表面上小十一还是要装作很惊喜的样子,并且开始庆幸一般的抓住陈庭,提出无理的要求。 陈庭一听这话,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脸上表情似笑非笑:“你就这么不情愿待在我的身边吗?”他问。 小十一张了张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想表现出一种他知道这个人不好惹的样子。 不得不说,小十一是受了唐砂的真传,这演技可以拿个奥斯卡了。 陈庭看小十一被怔住,心里分外满足。这也算是一种被征服的过程。他就想看眼前这个少年,有一天匍匐在地上,心甘情愿喊着他少爷的样子。 想想就觉得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画面。 第347章:极寒之体 小十一不再言语,只是露出一种心里明明不服,却要屈服的不甘模样。 现在不是提唐砂的时候,要等到陈庭足够信任自己,才能开口。 自己和陈庭之间的矛盾要怎么解决呢?如果就被陈庭的所作所为感动的话,那么也太不符合自己的人设了。 可是如果自己这样一直僵持下去,后面的事情也发展不了。 果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晚上再去给姐姐传信吧。陈府的地形他也背熟了。 一想到还要忍受这么长一段时间,小十一就浑身难受,和陈庭说话都强忍着一股想吐的冲动。 “你先好好把身子养好,要什么尽管说。但若你想出去……我就打断你的腿,明白吗?”陈庭是很喜欢小十一,可是他的威严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挑衅的。 这种人很聪明,知道硬碰硬会吃亏。所以有时候强硬的手段对他们还是好的。但是要攻心的话,还是需要软硬兼施。 陈庭看着小十一脸上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笑。这种少年什么表情都会摆在脸上,而不懂得隐藏。 他就是喜欢少年的这种故作深沉的单纯,喜欢他们被自己拆穿时,露出的羞赧。 小十一没有回答,也不去看陈庭。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清雪已经把陈庭的那点小恶趣味揣摩得一清二楚。 加之姐姐好像也对这些人的品性很是了解。 陈庭也没再说话,强硬的一把抱起小十一,轻轻把他放到了床上。 小十一先是挣扎了片刻,后被陈庭瞪了一眼,就安静了下来。 “该怎么做……你自己知道吗?”陈庭忽然开口道。 那小丫鬟还跪在地上,上身匍匐:“属下知道。” 小丫鬟说话时声音都在抖。 “你要把她怎么样?她又不是故意的。”小十一连忙开口。 “她把你弄伤了,我要她一只手,不为过。”陈庭说得理所当然。 这种手段姐姐和他说过,就是想用良心来束缚他的行为,让他觉得自己一旦有什么异心,就会连累无辜的人。 若是小十一自己的性格,自然不会心软。像这样的杀手,手上也是沾了不少鲜血,无论什么后果,都是她们自己的命。 但他现在是一个心底善良的小少年。 “你……你放过她!她不是故意的,刚才她是想保护我!”小十一伸手抓住陈庭的衣袖。 陈庭看着衣袖上那只纤细的手,咽了咽口水:“她只是一个下人。” “下人也是人!你究竟要怎么才肯放过她?!”嗯,这句话也在姐姐的预料之中。小十一现在对姐姐简直五体投地。他说的每一句话也都是姐姐教他的。 “你想让我放了她?!”陈庭像是阴谋得逞,笑得像一只狐狸。 小丫鬟也是抬起头眼泪汪汪一脸渴求的望着小十一。这等拙劣的演技,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装的。自己可是在姐姐面前装了那么多年。 小十一脸上露出一抹不屑,只是一闪而过,没被任何人看到。 “是只要你放了他,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姐姐说,这句话一定要说。 “看来我们十一是个心软的人,我当然不会要你做什么,只要乖乖听话就是了。若你踏出这个院子一步,我就要了她的命,听清楚了吗?”陈庭勾起来小十一的下巴,双眼直视,凑近道。 小十一一脸不忍,咬咬牙:“我答应你。” 陈庭满意笑了笑:“还不快谢恩?!” “谢小公子大恩大德。”小丫鬟感激涕零。 “我饿了,我想吃东西。”小十一送了口气,这才开口。 “想吃什么?”陈庭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看小十一态度软了下来,他也情不自禁的温柔了些。 “想吃肉烧饼。”小十一双眼澄澈,望着陈庭。 陈庭别看笑了:“你想吃什么山珍海味我都给你弄来。” “可是我就想吃烧饼。”小十一显得有点固执。 “你为什么只想吃烧饼?”陈庭问。 “我想吃姐姐做的烧饼。” “姐姐?你还有个姐姐?”陈庭有些疑惑。 小十一像是说漏了嘴,立马带着惊慌把话收了回来。 “没……没有,我乱说的。我想吃鸡腿。”小十一改口。 陈庭眼中带着狐疑:“好,我这就让人给你弄来。” “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小十一下了逐客令。 陈庭一愣,轻笑一声:“呵呵,你可是第一个在我家给我下逐客令的人。不过……依你。” 陈庭说完,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 小十一重重的吐了一口气,然后把目光移到了那个小丫鬟身上:“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小环。” “嗯,那才那个人是你的主子吗?我该怎么称呼他?”小十一问。 “公子叫主子少爷便是,奴婢谢公子刚才的救命之恩,奴婢往后一点尽心精力的伺候公子。”小环说的那叫一个真诚啊。 “嗯,你先出去吧。”小十一挥了挥手。 “是。” 人走后,小十一立马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还算不错,自己身上的药是清雪下的。 自己这么久没有和姐姐联系,姐姐一定担心坏了。 还有那个小环的身份还是需要查一查。 房间里面有文房四宝,小十一在别人都来了吃食,吃完之后才开始作画。画了小环的画像。足足有八分像,画法都是姐姐教的。 ………… 唐砂醒来的时候自己身上盖了毯子,周围的人都看着她身上的毯子,但却没有一个人趁着唐砂昏睡的时候抢走。 她摸了摸材质,很珍贵的皮毛。 自己昏迷前看到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怎么感觉那么熟悉。 那股味道,闻了就让人安心得很。 唐砂没管,现在都还没人来找自己,小十一怕是出事了。 她立马让人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小十一在被送走的时候也生病了,还真的巧。 又等了两天,唐砂终于是收到了小十一的来信。信上说了一下大致的处境,还有一张画像说是要自己去查。 唐砂打开一看……嘶~没眼花,确实没眼花。这个人……小环? 小环,唐砂映像可是机器深刻的。当初在芳华园的那个小丫鬟。那个单纯的小丫鬟,可是最后却是选择了背叛。 她居然是……陈庭的人?! 那如果自己去的话……这下事情麻烦了。 陈庭的眼线还到处都是呀。 叶悬渊散了后宅,所以眼线也无处安放。当初的自己竟然一点儿都没察觉。 唐砂立马写了一封信给小十一,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告诉他。 计划有变,要么把那个小环弄走,要么……自己很可能就去不了了。 唐砂的身份并不是小十一的亲姐姐。而是同被拐卖的人,途中对他分外照顾。 后来自己跑了,说是要去救小十一出来的一个角色。 这个角色早就和风雪醉的商量好了,到时候定然是要他们作证。 信传了出去,唐砂换了一个地方。这些人可能都看到了什么,要是到时候问起来,有人说漏嘴就麻烦了。 ………… “去查一下他说的那个姐姐。”陈庭吩咐道。 “是。” “对了,上次让你处理的两个人处理好了吗?”陈庭忽然问。 “处理好了。” “那便好,如果能找到他口中说的那个姐姐。那也不怕他骨头硬。”陈庭一边嘴角勾了勾。 “属下马上去办。” ………… “大人……人……”清雪的声音飘荡在漆黑的地下室中。 “死了一个。”那人说着完,一个重物就落在了清雪脚边。 清雪隐隐认出了那张脸,确实是那天签字的那个人没错。死了的那个是谁,清雪不关心。只有这个人活着就好。 这位大人也真是厉害。他什么时候下的地下室,居然没人知道。 “我要离开这儿。”黑暗中那人声音传来。 “大人,这是要去哪?”清雪有些失落,有了这位大人在,就算到时候去吧公子救出来,也不是大问题。 “我想我不需要告诉你。” “那清雪也不挽留了。”相处这么久,清雪对这位大人的身份一无所知。 清雪刚说完这句话,居然再也感觉不到地下室内还有别的人存在。 “大人?大人?你还在吗?” 回答清雪的是一阵回应,和滴水的声音。 ………… 郊外,破庙。 “你终于肯来见我了。”一黑衣男人道,声音嘶哑,毫无生气。 “我很抱歉。”男人身姿挺拔,头发整齐束起。一身玄色武袖长袍,勾勒出修长的四肢。 “你不用抱歉,你知道我来找你是干什么的。”声音嘶哑的男人道。 “我知道,你不用跟我说,我不会阻拦你。”玄衣男子声音低沉宽厚,极富磁性,很好听的低音。 “你救过我的命,我必须要还。” “你这意思不是要走啊?” “走是要走的,可是我想等这件事情结束再走。” “也是现在走到处也不安宁。”这笑声像是从胸腔发出来的,勾人心魄。 “我认为你现在需要我,王爷。”声音嘶哑男人语气中带着肯定。 “方清,本王确实需要你,帮我取一个人的项上人头。”此人正是两日前回到皇城的叶悬渊,他脸上看不出息怒哀乐。说起人头的时候,也不过像是在问你,要不要来一杯茶般随意。 “何人?”方清想了许久也没能想出叶悬渊要取谁的人头。 “你先跟着我把皇城这里的事情处理完,然后跟我一起去。”叶悬渊没有直接告诉方清。 方清也不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叶悬渊想说他就听着。不想说就算了。 “唐砂在调查陈庭。”方清道。 “我知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吃饱了没事儿干吗?”叶悬渊自我调侃。 “可你没有直接帮她。” “直接帮?这样她会失去很多乐趣的,我推波助澜一下便是。”叶悬渊说得满脸宠溺。 “你是刻意说给我听的。”方清敢肯定。 “哇,这都被你发现了。”叶悬渊眼里带着笑意,看着有几分恶劣。 叶悬渊这个性子方清也见惯不怪,这个人就是有点欠。可别人往往拿他没什么办法。 “她大概活不了多久了。”方清不是可以的去和叶悬渊赌气,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 叶悬渊眼里的笑意逐渐收了起来,脸色沉下去:“我不会让她死。” “极寒之体,你救不了她。” “我说了我不会让她死!”叶悬渊轻飘飘看了眼方清。 方清猛的往后退了半步。这么多年不见,他的功力……当真是到了一个可怕的境界。 “你还是先找一个见不得光的洞待着吧,有事情我会找你。”叶悬渊说完这句话头也不会回的离开了。 方清望着叶悬渊的背影,眼中难得出现了一丝怜悯。但不知道是在怜悯叶悬渊,还是在怜悯自己。 叶悬渊原本还不错的心情,被方清一句话弄得一塌糊涂。 极寒之体……小明…… 其实他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这件事。自从知道刘奇的存在之后,他才开始了解起长生药这方面的事情,不久前,偶然发现了一本上古孤本。 以前听说过有这个体质。可是没听说过极寒之体,其实就意味着短命,意味着永远不可能有自己的子嗣。 没有一个极寒之体活过了三十岁。那天小明忽然晕倒,让他心都快从嗓子疼跳出来了。 极寒之体的爆发,意味着身体机能的下滑。所有的弊端……都会一一显现。 这也是叶悬渊为什么会回来的原因之一。他一直都在自我催眠,让自己去忽略这件事,假装不知道。 因为谁也没见过,那也只是传说罢了。 方清是怎么知道的,他不知道,方清有着自己的秘密。或许那本书……也是方清放到他书桌上的。 这个体质传说中没有救。但是他却生出了一种想法。如果小明能服用长生药,那她是不是就能活下去了? 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让小明知道,否则她一点不会愿意。 但是这世界上最后的一只长生母蛊,在卿政的心里。 不然他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用愤怒来掩饰自己的……无可奈何、无能为力。 第348章:接唐砂 小十一的话成功的让陈庭开始调查,小环也是旁敲侧击的问小十一那个姐姐是谁。 最后小十一像是无意中暴露了姐姐的身份。陈庭也去风雪醉证实,确实有这么一个人。 小十一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可是陈庭一直不愿意对小十一用强。 在那半个月的时间里,陈庭天天都来找小十一,要么就是两个人静静坐着,要么就是陈庭听小十一唱曲子。 小十一会什么曲子呀,颠城方言曲子他自然是不会唱的。所以只有唱唐砂经常在他耳边唱的那些玩意儿。 唐砂会吹笛子,自然对乐理知识也懂那么一点,教过小十一五线谱。可是有一件事情让小十一疑惑了很久,比如唐砂讲解的和她唱出来的完全不一样。 他也不知道哪个是对的哪个是错的。 曲子都是比较柔和,没有什么rap之类的。陈庭也觉得新鲜。 小十一对他的态度柔和了很多,就是这样循序渐进。他馋了小十一很久,越久没有动就越是舍不得动。 说实话,小时一看到陈庭是越来越讨厌。表面却还要笑嘻嘻,装作欢喜的样子。 而就在昨天,因为小还不小心烫伤了小十一,所以直接被“赶了”出去。 小十一苦苦哀求:“我已经很听话了,你饶过她的性命吧。” “我只是不能让他继续待在你身边,没打算杀她。你这么乖,这也算是对你的奖励。”陈庭是这样回答的,看着小十一被烫伤的地方心疼得紧。 今日,陈庭又来找小十一了,他告诉小十一:“你想见到你姐姐吗?” 小十一瞳孔一缩:“姐姐?!你……” “你放心,我没拿她怎么样。只是她现在在贫民窟,日子过得很不好。”陈庭摸摸小十一头。 小十一下意识的闪躲了一下,又硬生生的止住了更大的动作。看得陈庭很满意。 “你想不想让她来陪你?”陈庭问。 小十一猛的抬头:“真的可以吗?” “当然。”陈庭笑眯眯的点点头。 “她……过得真的很不好吗?”小十一原本还充满惊喜的眼神一下暗淡了下去。 “是的,她好像生病了。衣不蔽体,吃的都是别人剩下的。还被人欺负。”陈庭如实说道。 小十一十指骤然紧握,他知道陈庭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因为姐姐为了更加真实,这种事情她真的能干的出来。 衣不蔽体,她那么怕冷的一个人…… “你帮帮她吧。”小十一一下把自己带入了进去,语气诚挚得可以。 不得不说,陈庭心里面其实是有点儿吃味的。小十一眼里对那个姐姐的关心一点也没有伪装,什么时候他才能对自己露出那样的表情啊。 陈庭一直没有告诉小十一他是什么身份,这是哪儿。就算是下午带着小十一出去,也是被蒙着眼带出去的。 在蒙眼的前一刻,小十一看向陈庭的眼中满是失望。那抹失望,刺疼了陈庭的双眼。 陈庭发现……他对小十一的感情,似乎真的不一样了。 连自己最忠诚的下属都在提醒他,他对十一太好了。 他说,十一和别人不一样。 至于哪里不一样,他也不知道。就是觉得他不一样。他见过多少莺莺燕燕,什么样的少年他没有尝过。但是十一给他的感觉就是和以前在他身边的那些人都不同。 男人天生带着都征服欲,让陈庭对小十一欲罢不能。 陈庭准备了最好的裘衣披在小十一身上。 为他带上了斗篷帽子,他皮肤似乎在雪的映衬下变得更加白皙。 一张小脸藏在斗篷的绒毛中,看着着实惊艳。所谓陌上人如玉也不过如此。 唐砂看到小十一的时候也一下子没认出来,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小十一看到唐砂的第一眼也没把她认出来。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是半月前分离的那个姐姐。 小十一张了张嘴,居然没能说出一个字。 唐砂知道自己现在是在演戏,所以只是盯着小十一,没有喊出口,然后打量了一下他身边的陈庭。 不知道为什么,唐砂居然有一种两人站在一起还有点搭的错觉。当然对这一切只是表面现象。 唐砂比半个月前瘦了不少,现在的瘦让她皮肤不再那么有气色。她这样的形象一出来,就让人觉得确实是一个生活在这种地方的人。 一般的人可能在半个月之内做不出这么大的改变。可是唐砂做到了。很大的原因要归根于寒疾的发作。 自从上一次生病之后,整个人的精神气一下就下来了。平时做什么都用不上力。 唐砂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叫自己天天熬夜。 就算是得了什么绝症,以现在这种医疗技术也是查不出来的。 可是自己除了浑身乏力之外,也没了别的哪酸哪疼的。 小绿绿都还没有醒过来,看来消耗它的寿命代价比自己想象的要大得多。 昨夜又下了雪,破庙的屋顶被雪堆满。那些杂乱被掩盖在大雪之下,看上去居然有几分别样的美感。 唐砂就缩在破庙门口支柱的阶梯旁,静静的望着小十一。 陈庭一直都是揽着小十一的肩,这下小十一一下子挣脱陈庭,疾步跑到唐砂面前。 斗篷因为小十一的大动作上下摇动,小十一干脆一把把它扯掉。刹那间,冷风灌进了脖子里,心都变得拔凉拔凉。 “姐姐。”小十一蹲下身子,心疼的抹上了唐砂的脸。 唐砂笑了笑,干涸都嘴唇里吐出了一口白气:“十一。” 十一一把抱住唐砂,能感受到唐砂的身体比以往瘦弱了很多:“姐姐,没必要这么认真。”小十一在唐砂耳边呢喃。 因为唐砂是面对着陈庭,不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只是拍拍小十一的背,以示安慰。 “跟我们走吧姐姐。”小十一松开唐砂,故意提高了声音,带着哭腔道。 这时候陈庭走到了里他们三米开外。 “去哪?”地上是真的凉,唐砂现在手脚都快冷得没什么知觉了。若不是每天晚上那个人都回来给自己渡内力,唐砂也忍不到这时候。 小十一想的比自己周到,原本打算第二天就提起这件事。可是小十一生生晚了半个月。唐砂不会责怪小十一,如果按照她原本的计划,肯定会引起陈庭的疑心。 小十一回头看了陈庭一眼:“去少爷家,那里有吃的有喝的,有很多很多烧饼。更不会挨冻。” 唐砂这才抬头和陈庭对视。 陈庭此刻也在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乍一看上去大概也有三十来岁,脸上脏兮兮的看不清五官。 声音有些沙哑,却莫名带了丝少年音,听着很让人舒心。陈庭听不得那些嗲嗲的女人的叽叽喳喳。 “他是……”唐砂疑惑的看向小十一。 “我现在……是少爷的人,少爷对我很好。”小十一这句话说的倒是实话。如果不看目的的话,陈庭目前来说对他真的算很好。 “这次也是少爷专程带我来找你的,姐姐跟我们回去吧。”小十一再次劝说,生怕唐砂不愿意和他回去似的。 唐砂眼里带了三分怯懦和不安,在经历了一些列“思想斗争”之后,点了点头。 小十一心中暗自钦佩姐姐的演技,他都快相信是真的了。当然,自己也很优秀。 唐砂手上和脚上都有些红肿,应该是生了冻疮。常年冬季自己都是娇声惯养,现在来这么一下身子骨还真扛不住。 所以在起来的时候差点儿就摔个狗吃屎了。 小十一连忙扶住了唐砂。 唐砂眉头拧在一起,脚掌这么踩上去有点疼。 “等姐姐缓缓。”唐砂重心压在了小十一身上。 小十一其实是想直接把唐砂抱起来的,但是这个少年的体格,自己在陈庭眼里又不会武功。 “姐姐腿麻了。”小十一回头眼睛眨巴着对着陈庭道。 “抱她上马车。”陈庭对着身后的幻紫道。幻紫从小一直跟着他,也是自己身边,唯一一个能完全信任的人。 他的一切行动,幻紫都知晓。很多自己无法出面去做的事情,也是幻紫代由他去做的。 幻紫点头应了一身,走到了唐砂身边,也不嫌唐砂身上脏乱。因为是冬天,所以也没什么异味。反而因为唐砂自己本身就有点体香,所以很清新。 唐砂自己当然是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味道,可是别人老是说有,那她也就觉得有吧。 幻紫走到唐砂身边才发现,这个女人居然如此高挑。而且……太轻了。 有了免费的代步工具,唐砂自然也不会介意。心安理得的接受着别人帮助。 因为出来的时候,马车只有一辆。所以现在陈庭、小十一和唐砂不得不挤在一个马车之内。幻紫在外面驾车。 陈庭这个人也有点洁癖,当然没有味道还是好的。这马车算是不能要了。 小十一挨着唐砂坐,陈庭也没叫他过去,因为小十一原本雪白的衣裳此刻也被染脏了。 他脱了自己的斗篷,搭在了唐砂的背上。唐砂瞬间觉得背后暖烘烘的,斗篷上有小十一的余温。 唐砂一直低着头,“不敢”和陈庭对视。展现了一个活脱脱的“胆怯内向女人”。 最后幻紫在她们眼上蒙上了黑布条,唐砂开始是挣扎,但是在小十一的安抚下接受了这样的行为。 根据方向和距离的转变,对应上自己脑海中的地图,唐砂知道自己现在是走到哪来了。 她其实几年前来过陈府,但也只是逛了一圈,什么都没敢拿。 这么就过去,她也忘了具体长什么样。 在之后,唐砂被带到了一个很暖和都地方。雾蒙蒙的,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地方应该是一个浴池。 幻紫亲自把先前就准备好的衣服放到了唐砂手中。 “这是你的衣裳。”幻紫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站到了门外。 唐啥一眼就能看出这个人的业务能力很强。 很久没有照镜子的唐砂在洗完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之后,照着镜子看了看。 她抬手抹上自己的脸颊:“敲,怎么瘦成这个样子,都快脱相了?” 要是叶悬渊看到自己这副模样……不知道作何感想。女为悦己者容,谁都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在自己最爱的人面前。唐砂也不例外。 不过这样也好,即使是以前的熟人,看见了也不一定能认识。 唐砂自我安慰的笑了笑,耸耸肩。可是为什么有点想哭呢? 自己还能撑多久呢?她的身子她比别人更清楚。在小绿绿认了主之后自己好多了,可是现在小绿绿沉睡。要是它一直不醒,自己又能撑多久呢?不属于她的终究是不属于她。 不管能撑多久,都不能让身边的人为自己担心。不管自己再怎么不舒服,都要笑着对他们说没事。 不是唐砂伟大,是唐砂舍不得让自己心疼罢了。是的,她一直都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唐砂调整好状态,出了门。 这套衣裳比唐砂以前穿的那些衣裳都有设计感,颜色是浅绿色,很清新靓丽。 唐砂打开门的时候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她没有出去,说不定过一会儿就直接被冻住了。 幻紫察觉到里面的人有了动静,又没见她出来,于是移到门前。 唐砂虽然是瘦了,皮肤也没那么白皙红润,可五官在那儿,因为瘦,让她更填了几分英气。英气之下也有病态。 而且洗干净后,整个人年轻了十岁。 幻紫看着唐砂湿漉漉的头发,眉头皱起。 犹豫片刻,对唐砂招招手:“过来。” 唐砂露出一丝防备,不肯挪步。 “我帮你把它弄干。”幻紫解释了一句。 唐砂这才小步靠上前去。幻紫为了不给唐砂都声誉造成影响,没有进浴室,就是站在门口。 “转过去。”幻紫说话不紧不慢,感情不多不少。 唐砂听话了转过了身,挺好的,还有免费吹风。 用了大概一刻钟,唐砂头发就差不多了。 整个过程,幻紫都闻着唐砂头发传来的阵阵清香,然而……他也不为所动。 当然,幻紫也觉得唐砂的头发很奇怪。 靠近发根和内层的头发触感很好,摸起来冰冰凉凉像是蚕丝。 可外表看着很干燥粗糙,这头发……被烧过。 第349章:小绿绿被送人了 唐砂感受到幻紫摸在她头上的手顿了许久,不仅回过头来,抬头问:“怎么了吗?” 幻紫一下子缩回自己的手:“没事。” 唐砂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我的头发是不是很丑?” “没有。” “被烧成这样还不丑吗?哥哥,你是个好人。”唐砂眼睛弯了弯。 “我不是好人。”幻紫眼中的疑虑消失:“跟我来。” “嗯嗯。”唐砂显得乖巧。 幻紫对唐砂的表现十分满意,他就喜欢这种话不多,又听话的女人。 他是一个俗人,碰过的女人也不在少数。只是他知道他这种人不能动感情,一旦有了在意的人就会成为自己的累赘。 他不想让自己有什么弱点,起码这样,自己想走就走,想留就留。 陈庭救过他的命,他说过,三十岁之前,都会留在他身边为他卖命。 三十岁之后,会离开陈国,去其他地方看看。 今年,他二十八,还有两年时间,他就自由了。起码在这两年之内,他不会选择去动感情。 否则自己怕是走不掉。 唐砂走到了自己住都地方,离小十一很近。只要动点儿内力,就能察觉得到小十一院子里面都动静。 小十一住的院子叫“藏娇院”,她这里叫“客行阁”。 阁楼一般没有院子,就是一栋阁楼。而小十一住的比这里大上许多。 “日后你就住在这里,需要什么告诉他们。但是最好还是不要出这个阁楼。”幻紫提醒。 这个意思就很明显了,软禁。 “嗯,晓得了。”这么冷都天,唐砂也不会没事瞎出去乱逛。 幻紫也不再说什么,离开了。 伺候唐砂的一共有三个人,陈庭能让她住在这个地方。显然是觉得他的身份被不被人家发现是无所谓的。哪个大公子家不是养了一群莺莺燕燕。 傍晚…… 北风呼啸,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黑云低压,像是要把大地碾碎。让人心中压抑,情绪低愁。 唐砂用了幻紫送过来的药,手上和脚上的冻疮就开始发痒,热乎乎的。 等天完全黑完,唐砂就会开始去探探情况。幻紫功力深厚,可也没到顶尖高手的地步,至少比当初在北启皇宫遇到的那些杀手弱上一些。 “姑娘,外面又下雪了,这是公子派人送来的暖袋。”丫鬟名叫小烟。 “多谢。”唐砂立马双手接过,一直对小烟表达自己的感谢,还有些畏手畏脚。 小烟表面自然是毕恭毕敬,可是眼里的嫌弃和鄙夷还是没能逃过唐砂的眼睛。 “我去给姑娘打些水。”小烟道。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唐砂立马阻止,就想出门。 结果被小烟一把拉住:“姑娘,这些事情让我们这些吓人来做就好,你不必亲自动手。” 唐砂这才停下来脚步,挠了挠自己后脑勺,低头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没被别人伺候过,不太习惯。” 小烟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抽,不愧是乡下来的女人,天生就没有享福的命。 唐砂手掌上的茧让小烟鄙夷,那个大小姐手会像她那个样子呀。真不知道哪点被大公子看上了。 当然除了嫌弃之外,还有一点嫉妒。唐砂皮肤虽不如以前好,但比起一般人来说还是偏白,只是没气色罢了。 “奴婢先去忙了。”小烟神色不善,离开了阁楼。 另外两个人不在,她们三人是轮班。 唐砂冷笑一声,以前怎么没觉得丫鬟可以这么神气呢?像她以前接触到的都是活泼可爱,平易近人的小丫头,她是喜欢得不得了。 这种大户人家的丫鬟可还真就不一样。人是相互的,你对他尊重,他这自然会对你尊重。可是这大户人家就不一样,你给了他好脸色,他还不一定瞧得上你。 得了,唐砂也不想管这些事情。 “主人,小绿绿回来了!” 忽然一到声音在唐砂脑海中炸开。她下意识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然而……没什么用。意识到这点,又把手放下。 “主人主人,小绿绿想你了。你都不知道那个地方有多黑,小绿绿可害怕了。一直想着主人。” “主人这段时间过的怎么样啊?有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占据主人的心呢?” “不是主人,为什么我觉得有点冷呢?我好饿呀,能不能给我吃点儿土?” 小绿绿现在根本就不在唐砂身边,当初为了更好的行动,她把小绿绿给了小十一。 后来小十一让陈庭去风雪醉帮他取了过来,每日精心照料。 “主人……好冷,你身上好冷。需要小绿绿给你点温暖吗?”小绿绿一醒来就开始唠叨。 小绿绿说话的习惯和唐砂越来越像,如果不是先前小绿绿说,它会受到主人意志的影响。还以为它是穿越过来的呢。 “如果你能来点儿温暖,我当然也不介意。”唐砂立马道。 “好嘞,小绿绿要爆发自己的小宇宙啦~” 一刻钟后…… 小烟把水送来就离开了,唐砂洗漱完躺上了床,等待着小绿绿小宇宙的爆发。 “主人主人,你感觉到温暖了吗?”小绿绿忽然问。 “嗯?你已经开始了吗?”唐砂反问。 “小绿绿都开始十五分钟了。”小绿绿居然说起来分钟这种计时方式。 “有吗?我……没什么感觉。”唐砂扭了扭自己脖子。 “不会呀,我都感觉到热了。”小绿绿也很奇怪。 “我没有呀。”唐砂敢肯定自己确实没有这种感受。其实现在即使是外面的温度再高,她也不会觉得有对暖和。 心有点凉,是真的有点凉。 “哎呀,算了算了。我先睡了。”唐砂还得养好精气神,先睡两个时辰。 “小绿绿,四个小时之后叫我。”唐砂对小绿绿刀。 “好的吧主人。”小绿绿依然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主人不觉得温暖呢? 小绿绿可以靠主人的眼睛看世界。当主人双眼闭上,它觉得无聊,就会回到自己的本体休息。 …… 小十一原本坐在一旁想着唐砂的情况,不一会儿居然出了些薄汗。 嘶~怎么觉得有些热呢? 越来越热越来越热,弄得小十一直接把门窗打开。奈何打开之后居然吹不进来一丝冷风。 怎么回事?! 小十一可不敢再出去了,万一就像上次发烧,耽误事情。 又过了几分钟…… “他娘的受不了了!”小十一小声低吼,直接跑到了门外。 出门那一刻,可把他吹得四肢凌乱。小十一又一脚踏了回来。 冰火两重天让他只想骂娘。 不正常不正常啊。小十一开始在屋里转起来,寻找是哪个地方出了问题。炉子里的火都被自己熄了,然而温度不降反升。 就在小十一把最后一件衣裳脱光之前,他目光瞟到了桌上的那棵草。 他立马走过去,伸手一模。 “嘶~”小十一冲到门口,把手伸出来门外。烫死了烫死了。 这璇玑草为什么是这个反应,难道姐姐出事了? 小十一心中一急,又倒回去,抱起璇玑草就把它放到了门外。 “你干什么!”小绿绿大喊一声。 然而小十一根本听不到,因为没有和唐砂连线,所以唐砂也听不到。 小绿绿一回到本体,就发现有人把它放到了寒风之中。把它热乎的食物都弄凉了。 诶?不对,哦~ 小绿绿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的本体不在主人的屋子里呀。 小绿绿抗议般的前后自己的草叶子。 小十一还以为是小绿绿在回应他的问题。 “姐姐真的出事了?!”小十一一把捧起小绿绿的盒子。 小绿绿知道小十一误会了,又左右摇动,像是在摇头。 小十一沉吟,又问:“你是不是小绿绿?” 小绿绿前后摇。 “你主子是不是唐砂?” 小绿绿又前后摇。 “姐姐是不是出事了?” 小绿绿左右摇。 “你是不是一颗树?” 你才是树!你全家都是树!那么又大又丑,还不会动,一点灵性都没有的玩意儿。 于是它疯狂的左右摆动。 小十一猛的松了口气,这东西安静了这么久,居然有动静了。 “这屋子里的热气是你弄的吧?”小十一捏了捏璇玑草。 璇玑草像是被摸痒了,把叶子蜷在了一起。 小十一觉得有意思,又捏了捏。 “傻小子!有人来了!”小绿绿喊一声。然而还是没什么卵用。 “你在干什么?”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小十一身子一僵,完了……不会被他听到了吧,这大晚上他来这里干什么? 也是,他觊觎了自己那么久,是该给他一点甜头了。 “我……”小十一刷的一下站起来,支支吾吾道:“我……有点……” “若是你觉得无人说话,让人来找我便是,何必和一棵草说话。”陈庭觉得小十一这个行为甚是可爱。 小十一松了口气,看来他没看到小绿绿的异样。 “小绿绿可不是草,是我的伙伴。它陪我一起长大的,它在我们那边被称之为万年青草。只要有土,就能一直绿油油的。”小十一开始胡诌,这也在解释为什么小绿绿到了这北方依然翠绿如滴。 小绿绿知道主人现在在做事,主人也早就提醒过它,在外人面前不能作妖。 所以它现在一动不动。 陈庭却忽然不说话了。 小十一抬头,看不清陈庭的表情。 “你是不是没有穿鞋?” “啊?哦,我待会儿会洗脚的。”小十一以为陈庭嫌弃他脏。刚才那么热,谁还顾得上穿鞋呢?而且在屋子里也被陈庭铺上了毛毯。 小十一一直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了,要是把着白色的毛毯踩脏……他自己都有点难受,更别说陈庭了。 小十一望着屋子里,一动不动。 陈庭像是看出他在想什么,上前走到小十一身边,抱起他,自己在门口脱了鞋,往屋子里走去。 他把小十一放在床上坐着:“未望呢?” 未望是新来的照顾小十一的丫头,就凭陈庭能够熟练的叫出她的名字,也知道这个丫头的身份也不简单。 “她去给我打水了,还没回来。”小十一回。 小十一的脚长得和手一样,很漂亮。脚指头圆圆的,因为刚才被冷到了,变得红彤彤,仿佛樱桃。 陈庭把手放到了小十一脚上,似乎在磨磋。 小十一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我艹!这人在干嘛?!变态吗?脚也喜欢?! 他真的很不能理解陈庭的爱好。 小十一一下子把脚缩了回来:“别碰!” 陈庭手顿在空中,上下不是。 “脏,别碰。”小十一赶紧解释,给了陈庭一个台阶。 陈庭刚才骤然拉下来的脸,在看到小十一一脸真诚,没有一丝嫌弃之后这才恢复了如场。 若是十一嫌弃了,他可能今晚就会要了他。他的爱,不是让对方放肆的资本。 就在这时,未望回来了。看到陈庭在,行了个礼,然后把水端到小十一身边,两喷水,一盆洗脸,一盆洗脚。 小十一选择了先洗脚。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陈庭居然……蹲了下来。 紧接着,把手伸到了水里,试了试水温。然后把小十一的脚握在手中,放进了喷子。 小十一被惊得一动不动,眼睛里面的惊讶完全不用掩饰。 未望也是连忙退了出去,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 “少爷你……” “怎么?本少爷给你洗脚你不乐意?!”陈庭抬头问。 “没……没,只是受宠若惊。” “只要你乖乖待在我的身边,我会待你更好。”陈庭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小十一的眼睛,似乎想要看出什么。 小十一对他眼里一直没有爱,这点久经沙场的陈庭何尝看不出来。 可是小十一越是这样,他就越想看到小十一眼里出现那种东西。 等他爱上自己的时候,也就只是一个玩物罢了。 “谢谢你少爷。”小十一眼里充满“感激”。 小绿绿在一旁偷窥着他们。 真羞,真羞。 ………… 最后,小绿绿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小子居然把它送给了这个羞羞的男人。 是的,那小子送的时候还露出舍不得的模样。要是真的舍不得,肯定不会把它送给别人! 那个男人也没把它扔掉,反而放到了书房桌子上。 书房周围重兵把守,除了他,其他人都不许入内。 第350章:疑心 “起床啦!起床啦!” 唐砂眉头倏然蹙起,一脸不高兴,坐起了身。 她床上坐了发了一会儿呆,才开始有所动作。穿鞋,穿“雪地吉利服”,挽头发,戴面纱。 这一系列动作下来也只用了几分钟。 因为小烟在旁边屋子睡觉,所以唐砂不敢弄出一点儿动静。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门,脚跟着地,垮了出去,然后再把门关上,拉了一下自己绑在门栓上的细绳。 只听见“啪”的一声,门从里面锁上。再用力扯掉绳子,唐砂运起自己绵薄的轻功,在夜间穿梭。 唐砂除了带上了面纱,还带了个白色的帽子,脖子什么的都被捂得严严实实。 小绿绿现在在书房,而现在的书房是没有人的。 唐砂一路摸索着往书房的方向而去,当然她没有进去。守备森严,让她只是在远处大树干后面看了看。 其实现在的晚上出门并不方便,踩在雪地上会发出沙沙沙的响声。 “小绿绿,你能看到里面都有些什么吗?”唐砂心道。 “这里很黑,小绿绿什么都看不到。”小绿绿能通过自己的气味去感知哪些地方有东西,哪些地方没有东西,哪些是活人,哪些是物品? 但是它却不能看见,比如说书上写的内容等,它都是无法看清楚的。 唐砂在这里看了一下,心里对守备有了个数,然后转身离开了。 丞相府很大,陈醒也同样在这座府邸里,还有陈清扬。 唐砂逛着逛着,就逛到了一片已经冻着的人工湖边。 这片湖是整座丞相府的中心,可比以前芳华院外面那个莲花池大多了。 一说起那个莲花池,唐啥就想起当初自己棒打鸳鸯的事情。 唉,就是不知道现在能不能…… “哎呀,不要这样嘛~你手怪凉的。”女人带着喘息的声音从湖泊中传来。 “怎么?你这是嫌弃我了?”男子声音没什么辨识度,只是听起来也是个年轻人。 “没有,想都要想死你了,怎么会嫌弃你呢?”女人似乎带了些娇羞。 “那不就得了。” “可是这个地方有些冷呀,咱们找个房间吧。”女子建议到。 “房间哪有在这里爽呀,你现在冷是吧?待会儿我让你“香汗”四溅。”男人的声音里充满了情欲的味道。 女子轻笑了几声,被挑逗得开了怀。 唐砂直直的就愣在了当场,然后立马循着声音走了过去,当一个伏地魔。 紧接着是衣裳摩擦的声音,和水渍声。 在干什么,事情就不言而喻了。同时,虽然没有看到人。但是听声音就知道这两人是有多激烈。 唐砂现在是一个么得感情的杀手。自己念了几遍清心咒之后,正准备离开。可忽然听到了两人的一句对话停了下来。 “哈哈哈,你怎么浪,是不是我哥不能满足你?嗯?” 女子喘得说不住一句完整的话:“他……喜欢……男人,怎么会……碰我呢?” 男子也是呼吸急促:“难怪,不过要是被他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我想到他脸上的表情,就觉得很痛快。” “不……不能告诉他,不然……我……啊……我会没命的。”女人声音那个娇媚。 呵,有意思了。据她所知,陈家到现在除了陈旋一共有三个儿子。陈庭,陈迎杰,陈清扬。 陈清扬的声音她听过,并不是这个样子的。而他们三人中娶了正妃的,就是陈庭和陈迎杰。 这个“我哥”亮了呀,还喜欢男人。 唐砂似乎又发现了什么大秘密。 可惜没有什么照相机,录音笔什么的,要不然,想想就觉得很热闹。 “他……最近……也不知道带了什么人回来,每日……都去他那儿。”女人道。 “我也听说他带了一个女人回来。就养在那客行阁。” “女人?什么女人,那女人…啊…不是个幌子罢了…嗯~” “他可没有必要打什么幌子,这个女人肯定有他自己的用处的,明日我便去会会。”陈迎杰道。 帽子下的眉头一挑,没想到还扯到自己身上去了。唐砂居然有点想笑。 “你可莫要被她勾走了魂儿~” “不会……我还是更喜欢你这小浪蹄子。” “那万一……她比我……更浪呢?”女人问。 “那……我们就一起呀。”陈迎杰笑中带着几分猥琐。 唐砂嘴角勾了勾,想一起?行,没问题。 唐砂忽然站起身来,从岸上跳了下去,踩出一声声响。 那两个人没有完全把衣裳脱光,但某些地方相连着。这一步让唐砂想到了公狗与母狗。 “你们……是想和谁一起?”唐砂用男声道。 “啊!”一声尖叫喊道一半就被人捂住了。 女人面露惊恐,看鬼似的看着忽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唐砂。 陈迎杰也一下子被吓软了:“你……你是什么人?!” 唐砂丝毫不在意,挑衅道:“你们说的话我可都听见了。你们想叫就叫吧。最好叫的大声点儿,让这府里所有人都来瞧瞧。三少爷,干得不错呀,真是应了那句话,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 话里满是讽刺和调侃。 唐砂之所以敢这么光明正大,就是赌这两人不敢把人招来。 “二少夫人,陈庭怕是没动过你吧?”唐砂打趣问。 二少夫人一时间说不出来,只觉得浑身发冷。 “没事,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走了……告辞。”唐砂说完笑了两声,然后轻巧的上了岸。 在一片死寂中离开了。 一看到他这个身手,陈迎杰就知道,自己追不上。 “怎么办,怎么办?”二少夫人慌张的抓住陈迎杰的手。 “我不知道。”陈迎杰语气不安,他咽了咽口水。 “你怕什么?!你不是每次都说要把他踩下脚下吗?现在怕了?!”二少夫人忽然怒道。 “陈庭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他的手段你不知道吗?你让我和他比?” “可这都是你自己说的!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呵,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和我说话?!” “我告诉你陈迎杰,我们两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要是出事了,你也跑不掉!”二少夫人现在犹如一条疯狗。 “啪!”一声脆响回响在夜空中。 “少废话!想想该怎么办!”陈迎杰忍无可忍,他现在也是烦躁得很。 二少夫人摸着自己的脸,一脸不可置信:“你打我?!你敢打我?!” “嘘!”陈迎杰忽然捂住二少夫人的嘴,把她按道岸边。 二少夫人本来想咬一口,可是下一刻听到背后一阵脚步,便骤然停下来动作。 等到脚步消失以后,陈迎杰才放开了二少夫人:“小声点,你想死吗!他说他不会说出去,我们就暂且信他一回。 那个人的声音我没有听过,一定不是我们府上的人。说不定他和陈庭还有仇。” 二少夫人也稍微冷静了些:“不是府上的人,会不会是陈庭带回来的那个……” “你见过?” “没有,而且我也只是猜想。我也没真的瞧见他把人带回来。”二少夫人说话底气不足。 “看来明日必须去会会那个被带回来的女人了。”陈迎杰眼里闪过一丝杀气。 ………… 这外面也没什么可看的,四处并没有什么大问题。陈醒的书房唐砂就更加进不去。 陈清扬院子里的守备明显的松懈很多,他野兽呼呼大睡。唐砂从他门前过都能听到屋子里传来的呼噜声。 这么一逛天也不晚来,下人们怕是要起来准备第二日的早餐。 唐砂也快速的回到了自己的阁楼,从窗户翻了进去。 一进到屋子,暖和了不知道多少倍。 把自己的一身衣裳用木盒子装着,放到了房梁的一处阴暗地方。 然后躺上了床睡。 自己的身子骨本来就开始再走下坡路,还这样天天熬夜。现在自己身子骨这样和自己常年熬夜,怕是脱不了干系。 以后她一定要写一本书,警告世人,不要熬夜。 (如果有看到这里的宝贝们,天太晚了的话,就去睡吧,熬夜伤身。) ………… 第二日唐砂睡到日上三更,也没人来叫她。 等她打开门,门外的小烟都已经等了好久。 “你怎么不来叫我啊?”唐砂不好意思的问。 “不敢打扰。”切,乡下来的丫头就是这么懒散。 “嗯,干得好。”唐砂满意点点头。她要是睡到自然醒倒也没什么,如果中途被叫醒。她怕忍不住就把这小烟给打了。 小烟:??? 这是什么回答? “你去帮我准备些热水吧。”唐砂吩咐道。 “现在怕是没热水了,如果要的话,需要自己烧。”小烟像是在刻意为难唐砂。 “emmmm,那就麻烦你了。”唐砂笑眯眯的,一脸人畜无害。 “我……去烧?”说实话,小烟也没烧过水。 “不是你说,这些事情交给你们这些下人做就好了吗?”唐砂眼睛黑白分明,一脸无辜望着小烟。 小烟吃了个哑巴亏,皮笑肉不笑道:“是。” 唐砂回过身四仰八叉的伸了一个懒腰:“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好风光~” “咳咳!” 唐砂声音卡在喉间,手僵在空中。 下一刻,猛的收回手放于身前,面带微笑,转过身去:“大人,你怎么来了?” 幻紫打量了一下唐砂,倒是没想到表面上看着安安静静的女人,也是个活泼的主。 “在我面前,不便拘束,你唤我幻紫便是。” “幻紫?” “幻像的幻,紫色的紫。”幻紫说明了一下自己的名字。 “哦~幻紫大哥。我叫元小明,村里人都叫我二妞。”唐砂笑得淳朴。 “二妞?倒是通俗。”幻紫也明白那些乡下人都喜欢给自己的孩子取一个庸俗的名字,称之为贱名好养。 “廖赞廖赞。”唐砂不太好意思。 幻紫先是偏了一下头,面带疑惑,然后恍然大悟,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勾:“没有,用过午饭了吗?” 反正唐砂现在就是要扮演一个大字不识的人。 “还没吃早饭呢。”唐砂嘿嘿一笑。 早饭?幻紫又是一愣,这元小明怎么感觉和他们不在一个世界。 “那你快去吃吧,吃完了公子找你有事情。”幻紫道。 “没事,没事儿,要是公子找我,有事情我现在就可以去。”唐砂连道。 “你先吃饭,我一个时辰后来接你。”幻紫说完没有久留,直接离去。 “我敲?这个陈庭这么人道的吗?”唐砂哭笑不得。 ………… 陈庭大院子,房间里。 “她为何没来?”陈庭问。 “她还没用餐,脸色很不好看,我怕污了公子的眼睛。”幻紫回道。 “嗯,那便等她用完饭吧。”陈庭喝了一口热茶:“幻紫,你怎么看那个女人?” 幻紫没想到陈庭会问他这个问题:“大字不识,手上有厚茧,分布均匀,是常年干农活的手。气色很差,应该是营养不良。” “确实。”陈庭也点点头,这些他同样是观察入了眼:“可是,她不过是逃走了一个月而已,就她现在这幅模样,怕也是入不了风雪醉的眼吧?”陈庭目光深沉。 最近朝廷开始有些动作,他们以为他不知道吗?可是即使知道了又如何?现在的他们不敢动他。 他可是陈家人,就算要动也是动下面的。 可万事还是小心为妙。 风雪醉哪个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怎么会让这样没有姿色有没有才艺的人进去。 幻紫也明白这一点:“我去试探一番。” “去吧,记得,别伤了她的性命。”陈庭留着唐砂可是还有用的。 其实幻紫对唐砂早就有点怀疑。先是她的头发被烧。在这大冬天的用火取暖其实是很常见的事情,但是能把头发烧成那样子的,只可能是拿着火在外面烧了一圈儿。 如果是正常的被火烧,那么应该会从下到上,烧得很整齐。 其实幻紫在陈庭面前说谎了。唐砂手上的茧虽然是整个手掌上都遍布。可是最厚的茧依然在虎口处。要么他是常年握刀剑的人。要么是常年在马上的人。 还有她在被人表现出来的和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不一样,她在掩饰。 她都皮肤很光泽,牙齿整齐洁白,若是乡下人怕也不会在意这些。 她都行为举止看似畏手畏脚,实则每一个动作都不紧不慢,从容不迫。 看似没有教养的动作,不会让人觉得没教养,反而感觉很随性。 第351章:梅林挑拨 幻紫了解陈庭,他疑心很重,很多时候一旦把事情告诉他,他宁可杀错也不能放过。 但唐砂和小十一他让人去查了,没查出个什么东西来。 身份背景都很干净,但就是因为太干净了,所以才更让人放心不下。 在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前,幻紫选择不打草惊蛇。如果他们人真的有问题,那后面所牵扯的势力就大了。 当然没有问题,那是更好的。 幻紫走了之后,唐砂有点不安。这个幻紫比他那个主子更加难对付。 因为小烟走了,所以是其他两个丫鬟给她送的午餐饭。小烟过了半个时辰之后才回来。 脸上还带着些烟灰。 唐砂当然也不会过分为难她,顺手从陈庭为自己准备的梳妆盒里面拿了一件首饰。 “谢姑娘。”小烟虽然心里面不太高兴,但是唐砂给她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饭后过了一段时间,没迎来幻紫,倒是迎来了另外一个不速之客。 “我们家公子要见你。”那个来传信的人如此说道。 “公子?” “对,二公子。” 自从陈旋走后,陈庭就变成了大公子,而陈迎杰被叫做二公子。 “我……”唐砂露出一点迟疑,看了看旁边的几个丫鬟。 二公子是什么样的人,那些丫鬟心知肚明。要是今日在这儿出了什么幺蛾子,二公子还不是得把仇记在她们身上。 因此,现在三人都保持了沉默 “好。”唐砂许久之后才点点头。 陈迎杰是坐在一个小亭子里面,唐砂跟着那个传话都小斯一路走来,风景到还是不错,两边都是梅花。 唐砂畏手畏脚的上了亭子,然后手忙脚乱的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的礼。 陈迎杰看到来人,上下好好打量了一番。身段倒还是可以,只是这脸…… “把头抬起来。”陈迎杰开口道。 亭子里面其实不单单只有他自己,还有一个人。 “哥,这是……” “你大哥带回来的人。”陈迎杰道。 陈清扬撇撇嘴,他大哥只有玉衡哥哥,陈庭算个屁。陈庭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清楚得狠。迟早有一天要出事。 唐砂心跳得有点快,没想到这么快就和陈清扬见上了。 没事,他定是认不出自己,那件事都发生几年了,要是唐砂不看陈清扬的脸,也想不起他长啥样。 唐砂缓缓抬起头,又有点不好意思,马上低了下去。 “你叫什么名字?”陈迎杰问。 “元……小明。”唐砂像是害怕,声音颤抖。 “你是怎么和大哥认识的?” 唐砂张了张嘴,没有说出一个字。 “说呀,愣着干什么?!”陈迎杰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 “公子他……救了我的命。”唐砂眼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哦,是吗?说来听听。”别说陈迎杰就连陈清扬也开始生出了好奇。 “我在贫民窟,没吃的没喝的,差点被冻死,是公子……把我带了我回来。”唐砂道。 陈迎杰和陈清扬都露出一抹狐疑,陈庭去贫民窟作甚? “除了你,他还有没有带什么人回来?”陈迎杰继续问。 “没……没有。” “你在说谎。”陈迎杰一直注意着唐砂脸色的表情,虽然低着头,但那闪躲和疯狂眨着的眼睛,能反映出唐砂现在内心的心虚。 “我……我不知道,公子从贫民窟回来的时候就带了我一个人。”唐砂有些固执。其实在这一点上,唐砂并没有说话。但她知道,这两个人问的不是个意思。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时,陈清扬忽然开口。 “公子怕是认错人了,我没见过公子。”唐砂立马回道。 “我听你是这个语调怎么这么耳熟啊?”一个人的声音可以变,但是她的吐字和说话的方式,语调是不能轻易改变的。“而且长得好像也挺眼熟的。” 唐砂咬咬牙,破罐子破摔,直接把头抬了起来:“公子。可以看的仔细些。我当真是没有见过公子,或许我只适合公子的故人长得有些像罢了。” 陈清扬仔仔细细的观察着唐砂的身段和脸,问了一句:“你确定你是你爹娘亲生的,没有什么哥哥弟弟什么的。” “家中有一个弟弟。”唐砂回想起自己安排的身份。 “你那个弟弟叫什么名字?”陈清扬忽然激动。 唐砂没有想到陈清扬这小子的记性居然这么好:“叫二牛,今年十岁。” 陈清扬:“……” 好的,就当他没有问。不过这两人长得真的很像。特别是那嘴巴的棱角。还有那双眼睛,还有那鼻子。这世上……确实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 “没事,我认错人了。”陈清扬回了一句遍没再说话。 “如果你如实说来,我今日还可以放过你,要是你不说,我相信我要是杀了你,我大哥也不会拿我怎么样的。”陈迎杰开始威胁了。 这种手段用在那些杀手,或则是奸细上面,陈清扬没什么意见。可现在居然威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成何体统? 这个陈迎杰要比他那个二哥还不如。 唐砂明显被陈迎杰的话吓到了,腿都开始打抖:“公子,我说的都是实话,真的只带了我一个人回来!” “哥,我看他不像在说谎。”陈清扬打了个圆场。 “呵,怎么,你小子是看上这女人了?”陈清扬何尝为别人求过情?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敢。”陈清扬讪讪闭上了嘴。 可唐砂却在陈清扬眼里看到了一抹杀意。 陈清扬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是个不懂事的纨绔子弟。所以当初他敢带着人,去颠城和十二少比拼。 但后来他要信的那段时间,唐砂看得出来,陈清扬这个人并不坏,而且还有点大智若愚的意思。 扮猪吃老虎吗? 是不是可以把昨晚看到的事情告诉一下陈清扬呢? 叶悬渊的母亲是陈太后所杀,陈家以陈为姓,足以说明问题。其实这个天下,该姓叶。 陈醒也同样是谢川的政敌,如果陈家乱了,谢川的那些行动就会更加顺利。 唐砂开始有了这样的心思,明明知道不可能是所有人的错,但还是会为了自己的人,去伤害别人。 陈迎杰也明白陈清扬说的话有道理,可是什么都没问出来他还是不甘心。 今天没见事发,知道昨天晚上那个人信守了承诺。可有一点让他更不安都出现了。 那个人叫自己叫的是二少爷,现在皇城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陈家大少。 自己哥哥早就在很多年前就离开了,陈家也是对外宣布他死了。只有他们陈家直系亲属才知道,他是自己跑出去了,和陈家断绝了关系。 不是陈迎杰想的多,是他在担心那个人会不会是,大哥派来的人。大哥……是不是要回来了? 如果他回来,势必要夺权。陈庭是他要动的第一个人。消除陈庭这个心头大患,一直是陈迎杰的心中所想。 可是,最后却也轮不到自己。 陈清扬不足为惧,一个废物。 “路是你自己选的,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说?还是不说?”陈迎杰直接抽出来自己的匕首,啪的一声放在石桌上。 他只是想着再诈一下,万一就…… “因为我弟弟……”唐砂一下瘫坐在了地上,开始哭。 “呵,呵呵哈哈哈,说继续说下去,你弟弟是谁?”这里全都是陈迎杰的人,所以自然可以毫无顾忌的去问。 “我弟弟……是……风雪醉的小倌,他现在跟着把我带回来的公子。”唐砂知道到了这个点上,一下子说了出来。 只有陈家越乱,自己才越有可能拿到证据。 “风雪醉?小倌?他居然把那种恶心的东西带到了家里?哈哈哈哈……”陈迎杰大笑不止,这件事要是被父亲知晓,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我弟弟是个人,他不是什么恶心的东西。”唐砂听到陈迎杰的话有点愤怒,弱弱的反驳了回去。 “怎么?我说他是恶心的东西,你有什么意见吗?不光是他是恶心的东西,你也是。”陈迎杰走到唐砂身边,抓起唐砂的头发一甩。 唐砂向后倒在地上,还好本来就是坐着的。 唐砂嘤嘤嘤的哭了起来,那个梨花带雨惹人心疼呀。 陈迎杰还趾高气昂的踢了唐砂一脚。 唐砂一缩,又哭得更加大声,还边哭边说:“我和我弟弟不恶心,我们只是被逼无奈。” “哦哟,脾气倒是挺倔。”陈迎杰觉得有意思了,他眼里露出几分恶劣。 “你说要是我把你衣裳扒了了扔在大街上……会不会有人来看呀?”陈英杰说完笑得很变态。 就算啥没穿站在大街上,现在这情况,谁来看?唐砂心道,这厮是欠收拾。 “不要不要,千万不要,我错了……你别……啊!”唐砂尖叫一声。 因为陈迎杰已然把自己的手伸向了唐砂的腰带,脱几件衣服倒是没什么,主要是冷啊。 可能是因为被逼到了绝境,唐砂猛的站起来就跑。 陈迎杰冷笑一声:“把她给我抓起来!好玩,真好玩,真有意思,好久没有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人了。” 陈迎杰在这里并没有带多少人,只有两个小斯。这个亭子在梅花园里,陈迎杰大声道:“你们两个去把园子门给我守住,我亲自来抓。” 那两个小厮立马听话的去守住了院子大门处。 紧接着,陈迎杰就下了亭子开始朝唐砂走过去。 唐砂把腿就跑,在梅林的深处走去。 丞相府的梅林比想象中的大很多,至少唐砂现在还没有跑到尽头。放眼看去也没瞧见围墙。 唐砂现在在考虑要不要现在直接在这儿等着陈迎杰,扇他两个耳光。 陈迎杰没想到那女人居然跑这么快,一下子没了影子,反正她也出不去,自己慢慢找,有的是时间不是吗? 他忽然有些兴奋,比和他嫂子在一起的时候更加兴奋。把她抓住,然后在梅林里…… 唐砂现在是在拖延时间。幻紫说他过一个时辰来找她,现在时间应该已经到了。如果他没有找到自己,一定会来这里。 幻紫不好出面,陈庭想必也会亲自来…… 自己要找准时机,让有些话落入陈庭耳中。 唐砂静下心来,听着陈庭的脚步。一直保持着一个他只能看到自己的一个衣角的地步。 时间也回去了一会儿,陈迎杰一直抓不到唐砂,便心急了:“他娘的,给我出来,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陈迎杰大吼一声。 就在这时唐砂还听到了另外的几个脚步也进入了梅林。 有两个脚步很急,有两个又很轻,而且节奏均匀,是习武之人。 来了…… “啊!”唐砂故意把自己摔在地上。因为是雪地所以也不太疼,还软软的。 陈迎杰听到声音,快步寻去,果然看到了摔在地上的唐砂。 唐砂还想爬起来再继续跑,没想到陈迎杰一个箭步上前,直接把唐砂限制在了他身下。 “啊啊啊!你干什么!放开我!你干什么!” “你当了biao子还想立牌坊吗?装什么装?”陈迎杰想抓住唐砂的手,可奈何唐砂力气比他想的大得多。 张牙舞爪,一时之间他居然能能够抓住。 又折腾了一会儿,唐砂大喊:“我是公子的女人!我是你大哥的女人!”话语中带着绝望和哭腔。 “呵呵,是又如何?我大哥的女人我就懂不得吗?我就喜欢动他的女人哈哈哈哈!” “不要!你大哥会杀了你的!” “为你杀我?别做梦了,他不敢动我。你就从了我,迟早有一天,整座丞相府都是我的!”陈迎杰语调癫狂,仿佛想到了那副美好的画面。 正是因为唐砂的喊叫,所以陈迎杰根本没注意自己身后的情况。 “是吗?弟弟?”声音仿佛来自幽冥,寒冷而又阴森。 至少陈迎杰是这么觉得的,他猛的回头,身后此时站着四个人。 一个是他的小厮,满脸菜色。一个是陈清扬,还有就是幻紫和陈庭。 刚才那句话正是陈庭所说。 就在这时,处在他们视角盲区的唐砂把自己衣裳扒开了些,又一个用力推倒了陈迎杰,连滚带爬踉跄到了陈庭身边。 哭喊道:“公子救我……呜呜呜……” 第352章:陈迎杰之死 唐砂衣衫不整的模样落入众人眼中,幻紫瞥了一眼陈迎杰没说话。 陈庭更是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可眼底的寒意想是从地狱而来。 “他……没把你怎么样吧。”陈庭蹲下身来,单手扶着唐砂的肩。 “我……呜呜呜,他扒了我的衣裳,想要………还好公子你来的及时,他还骂公子。说公子不是个东西,还说要把你踩在脚底下,要动你的女人,他……禽兽不如,呜呜呜……” “她放屁!我没那么说!是她诬陷我!”陈迎杰双目圆睁,他话根本就不是这么说的。 陈庭现在都懒得理会陈迎杰。 “大哥!我真的没那么说!” “闭嘴!你当我聋了吗?!”陈庭忍无可忍,吼了回去。 陈迎杰哑口无言,只是用手指着唐砂…… 唐砂也不觉得自己有哪里说错了,虽然添油加醋了一点。 “倒是没想到每天亲亲热热喊我大哥的弟弟,在心里是这么想大哥的呀。”陈庭讽刺。“以后也没必要在我面前装。有什么不满,你就说出来。今天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但是我不希望有下一次。否则,大哥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幻紫脱下了自己的披风,盖在了唐砂身上,然后一把把她抱了起来。 “我们走。”陈庭再也不看陈迎杰一眼,转身离去。 三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陈迎杰一直低着头没说话。 “二少爷,大少爷他……” “啪!”陈迎杰胡的一巴掌扇了过去,怒道:“为什么要把人放进来!废物!” 小厮被扇昏了头,嘴里都能尝到几丝腥甜,他立马跪在地上,拼命求饶:“少爷饶命,是小人的错,少爷饶命,少爷饶命……” “滚!”陈迎杰现在太阳穴突突突的跳。 “是是!”小厮不敢再停留半分,转眼就不见了。 现在也不需要幻紫亲自试探了,女子最是注重名节,在那种情况下已然被陈迎杰压在身下,让人对她反倒多了三分怜悯。 唐砂一路上哭哭啼啼。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反应过来。 幻紫抱着唐砂的动作很轻,手掌很绅士。不得不说大户人家要论起教养来确实比那些百姓要好得多。 陈庭把唐砂带到了他的屋子里,让丫鬟给她换了套衣裳,梳了头发。 等弄完之后,陈庭才把她叫到自己身边,问:“感觉可好多了?” “嗯,好多了,多谢公子。” “你知道我的身份了吧?”陈庭又问。 “知道。”唐砂点点头。 “知道也没关系,只要不出去乱说,就没什么问题。”陈庭亲自给唐砂沏了一杯茶。 唐砂双手接过,捧住:“公子放心,我绝对不会出去说的。” “很好,往后你在我这儿吃喝不愁。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尽管告诉我。”陈庭承诺。 唐砂倒是有些意外,这个陈庭对她未免也太好了吧?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爱屋及乌吗? 看来他对小十一的感情比自己想的还要深一点。还好小十一是个钢铁直男,不然还真怕他会沦陷到这个男人的温柔陷阱里。 “谢公子,公子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往后若是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小明去做。小明当牛做马万死不辞!”唐砂感激道。 “当真?”陈庭挑眉。 “只要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小明一定会做!”唐砂还是要装一个圣母婊的。 “我现在还当真有一件事情想要你帮忙。”陈庭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公子吩咐便是。” “我想让你,多去陪十一说说话。平日里我事务繁多,抽不开身。”陈庭想起小十一和那棵草对话的样子。 “是!”唐砂有点激动。 “当然,你可别对他有什么心思,也不要让他对你有什么心思。不然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陈庭提醒说。 “你放心公子,你是好人。我只是拿他当弟弟看,他也只是把我当做姐姐。没别的心思。”唐砂解释。 “那便好。” ………… 这件事情之后,唐砂光明正大的可以每天和小十一待在一块儿。当然他们不会乱说话,因为还有人盯着他们呢。 可是就算是这样也不妨碍他们交流,他们有自己的法子。 关于偷情那事,唐砂直接写了一封信给陈清扬,当然是匿名的。 因为没有证据,所以也只是在他们心里埋下一颗种子。 上次自己出去打草惊蛇实属不该。不然会更加容易抓到他们的小辫子。 经过自己那么一闹,他们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选择在见面。 “姐姐,我们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呢?”小十一问。 “确实,这样一直说话也不好玩儿。不如你教姐姐读书写字吧。” “姐姐开玩笑吗?我自己都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小十一笑笑。 “好歹你小时候也上过私塾,不像姐姐从小到大,一直待在家里面儿做做女工。”唐砂语气沉重。 “那不如我们一起读书习字吧。那儿有好多书呢。”小十一指着陈庭为他准备的书架。 “好!” 文房四宝,笔墨纸砚。 “弟弟会写自己的名字吗?”唐砂问。 “会!以前先生教过。” “可惜我就不会写自己的名字。” “姐姐,我会,我教你。”小十一里面安慰。 总之,后来两人又着毛笔,用着纸。在那也不知道画些什么东西。 府上的丫鬟大多都是识字的。他们看到纸上上的那些奇奇怪怪的符号,都以为是写的错别字。 期间唐砂和小十一说两句悄悄话,她们也是没听见。 最后两人写完,直接把纸都烧了。 原因就是字写的太丑了。不想让陈庭看着笑话。 当然也没有完全烧完,还留了几张自己觉得还不错的字。 他们商量的内容大概是,先联系谢川,让他们朝廷先有点儿动静。这边才好找证据。 唐砂还告诉小十一,有了小绿绿在他的书房里。他说的话都会被自己知晓。 这是他们的大筹码。 但是小十一担心的当然不是这个问题。 他担心的,是陈庭最近的异常。他说,陈庭可能不会再等多久了。所以一定要快。 快怎么可能快得起来呢?唐砂能想到拖延时间的办法就是,让陈庭忙碌起来。比如画几张春宫图传到朝廷给为的手中。 春宫图的内容正是陈迎杰和陈庭妻子。 陈迎杰看到那张图片的时候也被惊呆了,这不就是那天晚上在湖泊里的场景吗? 那个人确实没有告诉陈庭,可是他却告诉了全天下! 当然这个只是一张不知道谁发的春宫图,做不得真。陈迎杰这边也是打死不承认。 可外人看陈庭的目光却是怪怪的。陈庭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怎么能够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查!一定要给我查出来是谁干的!”陈庭在幻紫面前怒吼道。 “主子,这画……未免太真实了。”幻紫打量着那幅画道。“这个地方我专门去看过了,是我们相府中间的琥珀。而且这衣服的大致花纹,他们也确实有这样的衣裳。 更重要的是,夫人现在……确实不是处子之身。” 是不是处子,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件事情陈庭一直都知道,这是不在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家丑不可外扬,幻紫能够看出来的东西,想必很多人都能够看得出来。 这次想装都装不下去了。是陈迎杰那小子自己要找死的,和他没关系。 “好了,不要再说了。”陈庭开口阻止幻紫继续说下去。 “主子打算怎么办?”幻紫问。 “这是他自己要找的,给他点儿教训。记住别下死手。”陈庭提醒道。 “明白。”幻紫应道。 可是,三天后,却在屋子里发现了陈迎杰的尸体。死相很难看。 虽然大家都不出门,丝毫也不影响流言的传播。 “听说了吗?陈家二公子死了!” “是吗,谁敢动陈家的人呀!” “还能是谁?大家都在猜测是他陈家大公子干的。” “不是大公子为什么要当这种事情,好歹是他的亲弟弟啊。”这人不敢置信。 “还能是什么原因你没听说吗?前段时间那张春宫图啊,可谓是京城的那些达官贵人人手一份。春宫图的主人,这是那个陈庭的夫人和那二公子。 我还听说啊,那个二公子的尸体那个地方被割了。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这下倒是有好戏看了。” “确实,这件事怕不会就这么结束。这怕是……要变天了。” ………… 别说这些人在外面说三道四的不敢相信,就连唐砂也不敢相信。 陈迎杰的尸体她看到了,确实死了。陈庭这么狠的吗?连自己亲弟弟也下得去手? 陈庭焦头烂额,已经好几天没有去小十一那儿了。 陈庭此刻脸黑的和锅底一样。 “不是说了不要伤他性命吗?” “主子,这件事情不是属下所为。”现在幻紫脸色苍白,跪在陈庭面前。 “不是你所谓那你这两天去哪儿了?”陈庭质问。 “那人属下,只是想去房间给二公子一个教训。可谁知看到一个黑衣人,从房间出来。属下二话不说立马追了上去。 一直追到郊外,那人武功极高。到了就会之后,属下还没看清他的身影就直接被打晕了。 今天一醒来,属下立马回来复命,不敢有片刻耽搁。”幻紫把那天的大致事件概括给了一下。 “有人就是在针对我。你说这件事情发生了,对谁的利益最大?”陈庭也不怀疑幻紫说的话。幻紫没有必要欺骗他。 幻紫想了想,说出了一个名字:“三公子。” “那你觉得老三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吗?”陈庭又问。 “不会。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属下现在也不敢确定。” “你说那人会不会就是想把我们往这方面引?让我们内斗?”陈庭疑心重,一下子想到了这方面。“让我们斗的几败俱伤,最后最得利的,又会是谁?” 幻紫恍然:“属下明白了。” “可这件事情万一真是老三做的……你去把这件事情给我查清楚。还有当初老三从颠城回来。老头子单独召见他,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儿也给我查清楚。”陈庭吩咐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 “你先去休息一下吧。”陈庭把幻紫叫住。 幻紫有些意外,抬头看了陈庭一眼:“是。”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扣扣扣!” “谁?” “大少爷,老爷现在找你。” “该来的还是来了。”陈庭知道他父亲一定会找他。 ………… 丞相府,主宅书房。 “说吧,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陈醒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今早梳头发的时候,夫人说又多了些白头发。 “弟弟的事情绝非儿子所为,有人……要开始动陈家了。” 陈庭把事情如是说了一遍。在陈醒面前撒谎也没意义。现在要做的就是解决问题。 “你的意思是有人陷害你?” “是的父亲。” 陈醒暂时没有说话,他头些头疼。 “父亲,儿子所说句句属实……” “你若是管好自己的女人,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吗!你要还稍微正常一点能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都把人带到家里来了!”陈醒打断了陈庭,呵斥道。 陈庭一下没了话说,果然什么事情都还是瞒不过父亲的眼睛。 “最近朝廷又有行动了,你给我收敛点儿,若出了什么幺蛾子,我也保不住你,你明白吗?”陈醒是个老狐狸,陈庭的那些把戏在他眼里就是小孩子过家家。而且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儿子明白。”陈庭恭敬的回道。 陈醒很清楚自己的这个儿子根本就没有听进去。这个二儿子,能力是有点儿。可是疑心重,刚愎自用。 “庭儿,你现在就只有一个兄弟了。万不可再让他出事情。否则……人这一生,很孤独。”陈醒一下仿佛苍老了十岁。 “实在不行……就把大哥找回来。”陈庭也知道一个人很难撑起一个大家族。 “你大哥……已经死了。”陈醒不愿意去回想自己的大儿子。 “死了?!什么时候的事?”陈庭惊讶,自从大哥离开之后,就与陈家断绝了关系,一直没有来往。 “几年前就没了,好了,我累了,你先下去吧。”陈醒直接下了逐客令。 第353章:敢动她的人,都得死 陈庭出来之后,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陈旋当初在的时候,对身边的每个人都很好。陈庭依然记得小时候。他摸着自己的头给自己的糖果。 那颗糖果自己没有吃,后来看着它就经常想起自己的那个大哥。 可能这一辈子。再也不会有一个人,愿意打心里微笑着,宠爱着,给他一颗糖了。 这件事情肯定有人在背后搞鬼。开始的时候,他还怀疑过是大哥要回来了。可是现在听到了这个消息,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小十一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偷偷和唐砂讨论了一番。 “姐姐,你说这个人真的是陈庭杀的吗?”小十一问。 “不知道。但是我觉得陈庭应该没有那么傻,会傻到在这个当头在自己家里,把自己弟弟杀死。你和他也相处那么久了,他的为人你也应该了解一点。 做事情小心谨慎。我才这件事情肯定另有其人。”唐砂思索道。 “那到底会是谁干的呢?”小十一也开始思考。 “而且更让人奇怪的是,陈迎杰死了之后,那人为什么要把他的那啥玩意儿割掉?难道是想陷害陈庭吗?”唐砂自己问自己。 “不管如何,这件事情对我们还是好的。那陈迎杰确实该死。”就算陈迎杰现在不死,他到时候也会亲手宰了他。 “是的,只是我心里面有点不放心,假如有另一方势力也参与进来。他们在暗,我们在明。不太方便。”唐砂还是有点担忧。 “谁说我们在明了?敌人的敌人不就是朋友吗?而且小十一现在多那个人确实有点儿想法。”小十一暧昧的笑了笑。 “什么想法?”唐砂被小十一看得全身发毛。 “你说会不会是你那天的事情被哪个爱慕你的人看到了,然后一气之下直接把他杀了?”小十一打趣道。 就是因为小十一这句话,唐砂沉默了。 “哇,不过真的被我说中了吧。”小十一看唐砂的表情,意外道。他不过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我说句实话吧,我总感觉有人在帮我们。我在贫民窟的那段时间。若不是因为那个人,我可能……很难熬得过去。”唐砂不想瞒着小十一,在这种情况下,要尽可能的资源共享,信息共享。 “有人帮你?什么人?”小十一生出一模危机。有了一个叶悬渊,已经够难搞的了。还有当初那个穿红衣裳的哥哥。现在又来个什么玩意儿? “我也不知道,反正那个人给我的感觉就是很熟悉。”唐砂摇摇头。 “那不就得了只有知道对方是站在我们这边的,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小十一安抚道。 “嗯,现在这种情况也容不得我们想那么多。谢川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如果这次我们能抓到陈庭的把柄,我们的任务也算是完美结束。当然一定要人赃并获。” “我明白的姐姐。”小十一应道。“陈庭是一个极其自负的人。而且就像你说的,他好像还有点小装逼。这样的人,不会听别人的劝。只是姐姐要小心那个幻紫,他曾经劝过陈庭,说让他离我远一点。” “对,没错。那个幻紫就是一颗定时炸弹,而且他好像发现我身上有很多端倪。但我敢保证他绝对没有告诉过陈庭,不然陈庭不会留我。”唐砂也想起了什么。 “他现在什么目的我们还不清楚。所以姐姐能跟他少交流,尽量还是跟他少交流一些。”小十一提醒说。 “我知道,现在陈迎杰死了,陈庭很可能会怀疑陈清扬。陈清扬这个人你也知道,不坏。可是你也要注意,他见过你。” “放心姐姐,他见我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男大十八变?你不知道吗?”小十一开玩笑说。 确实,小十一这几年是完全长变了。经常看见他倒还是觉得没什么。如果让曲顾现在来看看,小十一也不一定能够认得出。 “当然,他还有一种怀疑的可能。”唐砂眼前一亮。 “什么?”小十一想了想,不解。 “那就是他的夫人。如果陈莹洁和他夫人的事情是真的,那他夫人为了不让这件事情做实。会做什么呢?那就是把知道这些事情的人都干掉。 虽然我那天亲眼看见了。但是别人不知道还有第三个人知道。他们只会认为是那个女人,她要杀人灭口。”唐砂做了一个割脖子的动作。 在这个时代,女人出轨,后果极其严重。所以如果把这件事情推到那个女人身上,她具有完全的动机。 “姐姐的意思是……”小十一眨眨眼睛,看着唐砂。 “哎呀,我只是说一下。也没打算真的这么做。毕竟追求幸福是每个女人的权利。如果是我嫁给陈庭这样一个人,那我也出轨。她只是个耐不住寂寞的女人罢了,不致死。”唐砂叹了口气。 “我就说嘛。”小十一知道唐砂表面上虽然啥都敢说,可是真正做起来的时候就会心软。 “看来我们小十一还是挺了解我的嘛。”唐砂拍了下小十一的肩膀。 “小十一又不是笨蛋。”小十一偏偏头。 “他多久没有来找你了?”唐砂问。 “自从春宫图出来之后,他就没来看过我。而且不允许那些丫鬟对我说起任何外面的事情。想必是不想让我知道春宫图的事情。”小十一如实道。 “这样虽然能保证他不动你。可是,你和他交流的时间少了,也同样得不到什么有利的消息。要不我们最近嘿嘿……”唐砂露出了一抹坏坏的笑。 小十一了解唐砂的这个声音,一定是有了什么主意。 “你说人在迷糊的时候……知道什么呀?虽然陈庭这个人吧,他的功力是比较高。但是,我们解大哥的药也不弱呀。”唐砂挑眉和小十一对视。 小十一顿时就明白了唐砂的意思。 “行,都按照姐姐说的办。这件事情,他也要请墨姐姐帮忙了。”小十一想了想道。 “不能让小香香帮忙,虽然我们能信得过的人只有他们几个。可是小香香的功力没到绝对不能被发现的地步。而其他人我们又不放心,这个不好办呀……”唐砂也和墨传香联系过,南山那边联系取得差不多了。 “墨姐姐功夫很好,姐姐不必太过担心。” “我有个更合适的人选。”唐砂龇龇牙。 “谁?”小十一脑海中闪过几个人。 “你说我们药是从哪儿来的呀?既然要请人帮忙嘛嘛,就请人帮忙到底吧。”解生花的功夫确实比墨传香好上不少,这是不可辩驳的事实。 “行,还是姐姐聪明。”解大哥认识姐姐,大概是他上辈子的劫吧。 ………… “你让我去杀那种人是不是大材小用了?”方清擦了擦自己的手,仿佛上面有什么恶心的东西。 “这不是得给你练练刀吗?”叶悬渊笑道。 “别拿这么冠冕堂皇的借口来敷衍我。你费了大功夫把握找到这儿来。我还以为你要带我去杀那个人了呢,没想到只是让我出来放放风啊。”方清在叶悬渊面前,话多了不少。他很佩服这个男人。 “让你出来放放风不是挺好的嘛,你看这不是话又多了吗?”叶悬渊轻笑一声。 “杀人倒是没什么,不过那玩意儿挡着是脏了我的剑。”方清想起了什么,恶心的又擦了几下手。 “那把剑呢?”叶悬渊看方清没带佩剑,好奇问道。 “你留着那玩意儿来过年呐?被我扔了。”方清嗤了一声。 “我的那把剑给你吧。”叶悬渊也被方清的反应逗笑了。 “谁要你那玩意儿破剑呀?自己留着吧。我还是适合用匕首。对了,我就想问,那陈迎杰是哪儿得罪你了这么狠?” “他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动了不该动的人。”叶悬渊脸上的笑容一下消失不见,眼中寒气逼人。 “那就是他活该了。不过我要去杀他的时候,似乎还有人想动手。”方清道。 “我知道,不然也不会叫你那个时候动手了。” “你算是把我利用得彻底,算了,还好我是你的人,不然怕是活不了多久。” “你居然也会开玩笑了?你是我的人那是不是该做点我的人该履行的事呢,最近本王甚是寂寞。”说着,叶悬渊还扒拉了一下自己的一副,再上下打量方清。目光落到了他某个地方。 方清嘴角抽了抽:“你是想在上面,还是在下面?” “难道你敢在本王的上面吗?” “也不是不可以。” “好了,也不和你说笑了。小明这么做,说明已经要开始行动。我希望到时候送到陈府的人,能够绝对信的过。”叶悬渊一只手负与身后,一只手捏着发冠上垂下的紫色念珠。 “这你都知道?”方清有点意外。 “主要是我知道小明是什么样的人。”陈庭动人是一定的,如果没有发生什么,陈庭会起疑心。而小明绝对不可能让小十一亲自上。人,一定会找。 找别人叶悬渊放心不下,那就只有让那个被找去的人是自己人。 “你果然可怕,我走了,下次这种事……还是别找我了。” “当然,下次……我会亲自动手。动我女人的人,都该死。”希望解生花……懂事一点。 ………… 就陈家的这件事情闹得朝堂上下议论纷纷,叶辰这个时候也必须出来控制一下。 陈家的子嗣被杀家中,杀人凶手不知所踪。这件事情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叶辰今日气色倒是不错,外面都雪也停了,吃了冬日暖阳。 “禀告皇上,最近下面的人频频上书。说是南方的药资缺乏,让户部拨款下去。可是户部到现在还迟迟没有动静。再这么拖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啊。”一老臣站了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没有了户部尚书,你们就办不成事儿了吗?陈庭,余源,你们怎么办的事情?”叶辰现在的气质比几年前更加沉稳,也更多了几分气魄。 陈庭和余源立马出列跪了下来。 “回陛下,因为近年频频发生天灾人祸,朝廷入不敷出。加之在前几年修建医馆,修建公学。耗费了大量资金,现在已经是……财务短缺。”余源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谢川,所指明确。 修建医馆,修建私学。都是谢川提出来的,所以他的意思是把现在的财政短缺怪在了谢川身上。 叶辰也知道,没多说什么。他还知道,谢川用了大量的资金去购买粮食。否则饥荒的时候,根本渡不过去。陈国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再说医馆,若是没有这些医馆,现在也是一团乱。谢川是用国库的银子,换来了一丝陈国的希望。 买粮食那些银子大多数都掌握在富商手中,朝廷高官手中。 可是要他们吐出这些银子又是谈何容易? 当初修建学堂,让这群人捐点儿钱出来。就像是要了这群人的命。 “陈庭,你又在干些什么?最近你的事是怎么回事?”叶辰质问道。 “回陛下,此事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说不定是叛军派人来干的,或者是某些嫉妒小人之人所为,忘陛下明鉴。”陈庭叩首。 “这件事情朕一定会找人查个水落石出。你若是清白的,朕也会还你一个公道。按理说,你现在。应该革职接受审查,了现在朝廷正是用人之际。 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你依然任户部侍郎。我希望这次你能想出办法,解决眼下这个难题。也是你戴罪立功的机会。”叶辰语重心长。 可众人心里都清楚,这不就是要让陈家自己掏钱出来吗?陈家也不能够拒绝,不然还是罪。 陈庭自己心里也是心知肚明,但是他能够反驳吗?国库现在确实紧缺,他能怎么办? 难道要把先前那些银子都吐出来? 这群人平日里对他恭恭敬敬,现在倒像是看笑话的。 “皇上,此时却非一人能够办到,谢大人谋略深远,若能够让谢大人一处理此事,就是如虎添翼呀。”陈家一派有人出来道。 叶辰挑了一下眉,没理会那个大人,倒是看向了陈醒:“陈丞相……你怎么看?” 陈醒面无表情,出列拜道:“此事本事户部的事,理应户部来解决。” “好!还是丞相大人有胆魄!陈国有你们这样的臣子,何谈渡不过这个关口?”不知道是讽刺还是夸奖,弄得朝堂上的人脸一阵青一阵白的,都挂上了勉强的笑意。 第354章:取证 “谢川,在这件事情上,你也帮称着点。这样吧,陈家二少的死,你也协同调查。”叶辰顺口道。 这下,那些老家伙就炸了。谁不知道谢川和陈醒他们不在一个阵营里。 如果真的是谢川协同调查,那这个结果白的也可以说成是黑的。 不过正因为这件事情和陈家有关,更不能派陈家人去调查。 一场早会就这样在大家的沉默中结束了。 陛下要开始动陈家了…… 这是众人心中的想法。 这样的想法对于谢川他来说反而是好的。因为他们的目的不是对付陈家,而是要杀了陈庭。这件事情从本质上就是不一样的。 这天在朝堂上的事情毫无疑问的落入了唐砂的耳中。事情正在朝着他们想象的方向发展。 ………… 当天晚上,陈庭回来。就去了小十一那里。 小十一看出陈庭的心情不是很好。你马上前为陈庭更衣。 陈庭躺在了贵妃椅上,小十一在后面为他揉着太阳穴。 “我最近看公子心情好像有点儿不好。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小十一弱弱的问了一句。 “没事儿,最近公务有点繁忙。”陈庭摇摇头。明显是在睁眼说瞎话。 “公子不同我说,那小十一就不多问了。公子对小十一有恩。所以只要公子需要。无论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小十一都愿意陪在你身边。” 小十一也是第一次对陈庭说这样的话。 陈庭意外的睁开眼睛:“你说什么,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公子,有些话只能说一遍。”小十一笑道。 最近都是烦心的事情。弄得陈庭的心情极其糟糕。可是小十一的这句话,却让他露出了笑容。 和小十一在一起的时候,他觉得整个人都很平静,不用去考虑朝堂上的那些勾心斗角。 忽然,他觉得大哥当初的离开,也许是一种正确的选择。虽然大哥现在已经死了,可是他死的时候,一定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那你愿意接受我吗?全部的接受我。”陈庭问。 “我……公子可远给我两天时间准备。”小十一支支吾吾,有点害怕的模样。 “当然可以,到时候小十一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陈庭摸了一把小十一的手。 衣袖底下,小十一的手臂上已经起满了鸡皮疙瘩。 “这个小时就不敢保证什么了。毕竟我也没……”小十一低下头,红了脸颊。 “哈哈哈哈,你越来越惹人怜惜了。”陈庭看小十一眼中,多了一份热切。 小十一的话并不多,只是一直安安静静的待在陈庭旁边。 陈庭白天说多了话,现在也不想说。这样的感觉很好,很安静。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直到现在,才明白了安静的可贵。 父亲说的不错,人生的道路上很艰苦,很孤独。所以一定要找一个能够陪伴自己的人。 以前从未有过的想法出现在了陈庭的脑海中。 果然是人老了呀。他有些自嘲的想到。 那个女人的命,自己自然是不能留的。谁知道陈迎杰的死和她又没有关系。 既然有了这样的想法。在陈庭的心中,小十一的地位立马就不一样了。 “我过两天再来看你。”陈庭没有课留在小十一这里休息,他怕自己一睡下去,就爬不起来了。 人,不能够把自己放在安逸的环境中。不然只会倒退。 小十一对陈庭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这个世界上果然没有纯粹的坏人和纯粹的好人。 陈庭具有贪污的事实,从他当初能够,直接拿出十万现银去买小十一也可以看的出来。 如果按照朝廷给的俸禄,照陈庭这样一个品阶的官员,一年也不过二百两银子。 还好唐砂没有走上当官这条路,不然照他 她花钱大手大脚那个样子,也回不了几天。 不过,朝廷一向对这种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氏族的利益是不可触碰的。 还是当商人的好,有钱,而且还可以光明正大的用。这不比当官儿有前途多了吗? 可是有时候权力就是金钱,权力能生钱,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想要真心恐后的往朝廷里面挤。当然,这是只是一种小原因。 更多的原因是在观念上大家都有一种达者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的思想。这种入仕的思想对他们的影响很深。并且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发生改变的。 陈国商人的地位比其他国家商人的地位要稍微高一些。可能是因为经济,更加繁荣。但即使是地位再高,也比不过凭借最低的官员。 一个外表看上去再强硬的人,内心都需要找到一个心灵的港湾。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到哪里都是流浪。 陈庭是一个人,他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伤感。有自己的三观。不过他从小就生活在这个黑暗官场中,他不可能自己独善其身。 受到潜移默化的影响,他觉得这样的贪污其实并不是在犯罪。而是觉得理所当然。良心不会受到一点谴责。这也真是陈庭可恨的地方。 小十一忽然不明白,那么多人贪污,为什么死的偏偏要是陈庭。就因为陈庭地位高,所以只有杀了他,才能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 所以在权力的斗争中,不是站的越高越好。你站的高,说明你承担的风险就会越大。这是与权力相对应的。 以前的小十一从来没想过这些问题,当真正遇到的时候才开始思考。 正如姐姐所说,人是在不断的思考,自我反省,自我总结,自我提升中成长起来的。 自己要慢慢学着长大,明白这世间的道理,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平。 唐砂的一系列行为也在无时无刻告诉小十一,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做一个人,不能太过善良,太过善良的人会被人欺负。 做一个人也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因为当你没有良心的时候,你就无法掌控自己。被物欲操控的人,和禽兽没什么区别。 陈庭离开后,小十一躺在床上想了很多东西,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唐砂这边,半夜偷偷的出了府。 外面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唐砂去的是解府。她为什么要亲自去呢? 还不是因为没有写信的手段呀。如果贸然寄信,万人被别人发现了怎么办? 飞鸽传书自己暂时也是没有解生花那边的。 对皇城地形了如指掌的唐砂,花了很短的时间来到了解府。 并且成功找到了解生花。 好吧,其实不是她找的解生花,而是解生花发现了他。 “你终于可能找我了,我还以为没我什么事儿了呢。”解生花也不意外。 “怎么可能,解大哥这样的人才,我还不得好好利用利用啊。”唐砂笑着回答。 “原来你对我也只是利用。”解生花自嘲。 唐砂感觉解生花语气怪怪的,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 “怎么可能,还是爱你的。”唐砂又开始皮了。然而这句话落入了解生花耳里,又别有一番滋味。 “说吧,有什么事情我帮忙。”解生花步入正题。 “你有没有那种吃了让人迷迷糊糊的药?比如陈庭那种人。当然需要无色无味。而且效果慢一些更好。”唐砂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有。”解生花点头。 “太好了,对了还有一个小忙。”唐砂笑得咧开了嘴。 一看到唐砂这样的笑容,解生花就知道这不会是一个小忙。 “你说吧。” “事情是这样的,我打算和小十一……”到时候把自己和小十一的计划说与了解生花。 “我想你是想让我帮你找一个人,对吗?”解生花一下子就听了出来,因为只有这个环节能够需要他。 “然后顺便悄无声息的把他送到小十一屋子里。”唐砂嘿嘿两声。 “嗯,好。”解生花一口答应。 唐砂眨眨眼睛:“解大哥,你真的是够兄弟。” “那你除了这个还有别的事情吗?”解生花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 “emmmm,也没什么别的事情。解大哥吃晚饭了吗?”唐砂忽然冒出了一句。 解生花轻笑一声:“你这问题,算了,你快些回去吧。” “好嘞,最近这天气怪冷的。解大哥注意保暖。” 说完这句话唐砂朝解生花挑了一下眉:“对了,如果可以,可以顺便找个媳妇儿。” 唐砂说完,立马屁颠屁颠的跑掉了。 解生花露出一模苦笑,算了,自己算不上什么痴情种。有些人天生比较薄情。 “呵,你……舍不得?” 忽然,一道声音从窗口传来。 解生花心头一紧,居然没有发现这个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这种未知让他产生了一种危机感。可下一刻,那种危机感,荡然无存。 因为那道声音,自己似乎在记忆中找到了。 “你打算站在外面吗?”解生花转身对着窗口外面的人道。 “外面的风还挺凉快的。”那人贱兮兮的拒绝了。 解生花也不管他:“如果你没什么事儿也不进来。那早点回去睡吧。” “你对我这么大敌意?”那人又道。 这下把解生花搞得莫名其妙了,自己对他有敌意吗? “可能是你杀的人太多了。”解生花嘴角抽了抽。 “我知道你为什么对我敌意这么大。”那人嗤笑一声:“因为,我是你永远得不到的女人的男人。” 解生花:“……” “如果你来只是说这句话,你可以走了。”解生花怕下一刻忍不住和那人打一架,虽然打不过。 “怎么恼羞成怒,不敢承认?你心悦她,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出来,你心悦她。”那人不依不饶。 “我以前都还没发觉你也可以这么让人讨厌。”解生花很明显的不高兴。 然而,那人并不怕。 “怎么说中了你的心事,你想杀人灭口啊?”那人继续调侃讽刺。 “叶悬渊!够了!你脑子出问题了吗?需要我帮你开副药?”解生花忍无可忍。 叶悬渊挑挑眉,不屑的笑了一下:“怎么就允许你动我的女人动心不允许我说了?” 解生花才发现,吃我醋来的男人,真他娘的可怕。 “你知道,我不会做什么。更不会跟你抢人。”解生花叹了口气。叶悬渊一直以来都是这么欠,不熟悉的人自然不知道。 和他说两句话,被他阴阳怪气,或者口无遮拦的把你的话憋死在嘴里。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说。”叶悬渊偏了一下头。 “咻!”一根银针直直的朝着叶悬渊破空而去。 叶悬渊轻轻抬手,那根银针赫然夹在了他的指间。 他看了几眼,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把银针扔掉。然后浑身运转起了功力。 “还真是下狠手,接下来几天你自己小心点,别喝水别吃东西,有毒。”叶悬渊语重心长劝说。 解生花:“……”就知道碰这个人的东西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真烦! 以前因为他们没有立场的对立,一直为叶悬渊的敌人感到可怜。现在……觉得只要认识了这个人就挺可怜的。 叶悬渊这个人是说到做到,从来都是说一不二。解生花很清楚,接下来的几天自己可能,真的要饿肚子了。 “几天?”解生花问。 “三天。”叶悬渊想了想。 “一天。”解生花觉得三天不进食,有点馋。 “三天。”叶悬渊不退让。 “两天。”解生花退了一步。 “三天。”叶悬渊一脸你能拿我怎么样。 解生花:“……” “你媳妇儿的事情,你自己去办吧。”解生花气息都开始有些不平稳了。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心理强大的人,遇事情也不会惊慌。遇到这个样子的叶悬渊,啊啊啊啊! “行,我来。”叶悬渊忽然笑得一脸得意。“以后小明说起,我就告诉她,她解大哥很害怕。” “滚呀!”解生花你吼一声。 叶悬渊咧嘴一笑,嘴角出现淡淡的梨涡。阳光而且甜,和平日那副冷漠的厌世脸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解生花从这个笑里,看到了一抹熟悉的味道。 和唐砂笑得一样的味道。就算自己先遇到唐砂,也是自己输了。 第355章:挖坑 解生花早就看出了叶悬渊的目的,不就是想要帮唐砂吗?他满足他,反正也是麻烦事。 可是这人怎么得了便宜还卖乖。 叶悬渊看事情差不多了,也不再和解生花皮。 “谢了。”落下这两个字,叶悬渊便离开了。窗外又变得寂静,仿佛从来没有人出现过。 一只猫咪从门前窜过,听见屋内传来男人的轻笑:“别扭。” ………… 唐砂这边早就把当初那个来替陈庭签字的人交给了谢川,他也已经认罪画押。 在陈迎杰的案件里,陈庭身为嫌疑人,缺少不了的就是接受调查。 丞相府里里外外都被谢川搜了个遍,然而并没有找到什么别的证据。 或许那些东西就在丞相府里,不过藏得有些深。谢川不可能掘地三尺,把丞相府推了呀。 陈迎杰死得蹊跷,没有人找到一丝线索。陈庭也只是被怀疑,找不到实证。 陈庭夫人那边也同样,有着不在场证明。 这时候,却有下人说,是唐砂干的。 唐砂知道那个小厮,是那天园子里陈迎杰都小厮。 唐砂都身份不像是陈庭,被嫌疑了,有了杀人动机,那么就该被抓起来。直接关进了皇城牢房。 要说皇城现在最安全的是哪里?当然是牢房了。 自从疫情爆发以后,这个地方不准任何人进出。进去的人都要经受严格都检查。 牢房里面什么样的人都有,难免有些大人物想不通,要来体验体验生活。要是闹出了人命,那他们这些刑部的人性命就不保了。 陈庭把唐砂被抓的消息封锁,没让小十一知道。可是……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呢? 他能求陈庭吗?不能,否则就会暴露。只得耐心等着。 他相信唐砂不会出事情,比较无论是什么困难,她都能够从容面对,顺利解决。 姐姐,是个很聪明的人。 唐砂的生死没人在意,现在所有人都把唐砂当做了凶手。 原因很简单,因为唐砂没权没势,能当一个替死鬼,是天大的荣耀了。 穿出去也不会坏了朝廷的风气,定说是说这个女人不知好歹,蛇蝎心肠。 天牢离陈府有点远,唐砂和小绿绿的联系时断时续的,看来是信号不好。 如果说唐砂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那么这件事情就是以她的生命结束。 奈何,有背景呀。 虽然明面上不能表现得太过分,怕被别人发现她和朝廷其他人有联系,可是暗地里的福利还是有的。 比如,她的囚服就要比别人的厚许多。因为她瘦,也看不出来。 监狱就像是一个小型社会,也有所谓的等级划分。 小弟进监狱一般都是要被先打一顿的。里面各种乌烟瘴气就不用说了。 天牢很大,有的牢房只关押了一两个人。有的牢房关押的一群人。 那关关押一个人的里面的可就是真正的大佬。牢狱们,不敢这种人他和其他人关在一起,怕出人命。 唐砂被四个人带着路过的时候,和一个牢房的人对视了一眼。 那双眼睛里根本就没有了人的情绪,那种血腥,肯定杀了很多人,而且手段都极其残忍。 不由得让人打个寒颤。 那些一群人关着的就开始起哄,他们可不怕这些牢狱。大家都是亡命之徒,谁怕谁呀,而且这些牢狱是不会要了他们的命的。 很多狱卒还要依靠他们赚银子。 有人吹着口哨,有人双手呈喇叭状喔喔喔的叫着。 “诶,来了个新人。” “长得还有几分姿色。” “我决定了,这个女人是我的。” …… 能够进天牢的女性,也是分为了三种。 第一种是因为杀了人,这样的女性更为可怕。 暴力的因子一旦被释放出来。人们就能不断的从中吸取快感,然后逐渐沉迷。 第二种是小偷小摸的人,可能是摸到了贵人,被打入了天牢。 第三种,是出轨的女人。就是给夫家戴了绿帽子。这种女人在女性犯人中的地位是最低的。 就像男性的犯人都瞧不起****犯一样。 在这个时代,女性出轨,比奸淫掳虐更让人可耻。刑罚也是格外的残忍。 她们会被同一个牢房里的女犯人们欺负,殴打,辱骂,狱卒也不会管这些。 牢房嘛,闹出几条人命很正常。只要不超过朝廷给他们划的那条线,就都不算是。这是一种潜规则。 所以大部分这样的女人,都会选择死亡。 唐砂现在还只是嫌疑犯,暂时送到了一个“八人间”,唐砂是第九个。 按道理来说,其实她应该被单独关押的。可现在居然把她放到了一堆人中间。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是有人故意的。如果他在牢里面死了,那么可以说他是畏罪自杀。难道她还能从地狱爬上来申冤不成? “这个女人犯了什么事?”唐砂听到有人窃窃私语。 “杀人呗。” “那为什么被关到了这里?” “我今天吃饭的时候听说了,她本来是陈家大公子的女人,结果和陈家二公子搞不清。害怕事情败露,杀了二公子。” “什么?陈家的人他也敢动?这么说起来也太不要脸了,怎么这么贱呐。” “是呀,缺男人。” 唐砂笑了,流言这种东西真的太可怕了。流言可以杀人。 但是她更愿意相信这是有人故意在传。 狱卒把唐砂一下推进来牢房,啪第一声把门用大铁链子锁上。 天牢不愧是天牢,和现代的牢房很像,使用铁做的栅栏。 唐砂用手握住栅栏,稍微用了内力,实心的,上下链接紧密,很难直接破开。 “来新人了,别打架!”狱卒对着里面象征性的喊了一声,然后就离开了。 周围牢房的人都凑到铁栅栏边上,支出脑袋往这边张望,似乎想看看热闹。 唐砂就算是不转身,也能感受的到后面几道炽热的目光。 她在想,如果打起来了该怎么办呢?自己是下手重一点还是下手轻一点儿? 如果这儿有陈庭的人,自己暴露了,小十一就很危险。 可是这群人明显就没打算放过自己。 牢房三面是墙,一面铁栅栏。如果实在最里面的角落,外面应该看不到。 “喂!你是不是很缺男人呀?”忽然有一个人开口了。 牢房里的女人早就没有了,在所谓的深宅大院的教养。在什么样的环境下就能培养什么样的人。 这些人以后出去了也是国家的危害。当然不能一杆子打死所有人。有些人也能真心悔过。只是迫于强者的淫威,不得不随波逐流。 唐砂没有回话。 这个牢房还是挺大的,唐砂转过身,看了眼站成一堆的一群乱糟糟的女人,个个眼神不善。 唐砂稍微往里走了一点,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再问话。 “我问你你没听到吗?”那女人又开口了,这次唐砂知道是哪个位置的人。 牢房光线仅仅是依靠那个高高的小窗户传进来,那群女人背着光,唐砂一下不习惯,没能看清脸。 等适应了,倒是清楚了。这群女人居然……都很年亲,而且长得都比较高大。 对面牢房的男人们也开始看起热闹,边说边笑,他们觉得女人的战争似乎比男人之间的更好看,更精彩。 “我……没有。”唐砂还是打算不那么锋芒毕露。 “没有?哈哈哈哈,没有你为什么去勾引别的男人?”那女人继续问,她头发明明很乱,却被她用绳子盘起来,还戴上了一根木质发簪。 “我没有。”唐砂否认。 “没有?我们大家可都听说了。你没有你会进这儿?看来不给你点儿教训,你是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那女人说着,对后面的两人招招手。 那两人立马朝着唐砂走过来。 “我没有,是他非礼我,他强迫我。”唐砂语气铿锵的辩解。 “要是你不去勾引他。你以为凭你这姿色,他会非礼你?笑话,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那女人不屑的笑了笑。“像你这种女人就是该死,狐狸精!把她给我抓过来!把衣服扒了!” 唐砂眼神一冷,这让她怎么装?怎么忍? 可是小十一那边…… “我没有!我没有!别过来!别过来!”唐砂惊恐的后退,哐当一声后背贴在了铁栅栏上。 那两个女人却是一把唐砂拉住,往哪个大姐大面前拖。 唐砂故意正挣扎了两下,然后半推半就,不着痕迹的跟着过去了。 “你要干什么?你别脱我衣裳,不要……”唐砂双目擒泪,好不可怜。 “哟,近看到还是有几分姿色,难怪!”大姐大一下子撕开了唐砂的衣扣。 唐砂这下挣扎得更加激烈了:“不要!不要!” 里面唐砂穿了一件贴身的的无袖背心,这衣裳是她自己做的。 这么新鲜的东西,一下子吸引了所有女人的注意。 “你看看他穿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怎么能穿这么露骨的衣裳!”女人惊呼。 因为衣物贴身,所以勾勒出了唐砂的身材曲线。不大不小,刚刚合适。 手臂因为习武的关系,练出了极为秀气漂亮的肌肉线条。看着不突兀,反而很有美感。 腰肢纤细,让周围的女人嫉妒不已。 可是,当大姐大把唐砂上衣囚服扒了下来之后,却顿住了动作。 其它人也都顺着大姐大,目光落在了唐砂小臂上的一个红点上。 “这是……守宫砂?!”有人认了出来。 “守宫砂?不会吧?”有人不信,直接上手去摸,擦不掉。“真的!” 所有人在这一瞬间都陷入了沉迷之中,唐砂瑟缩着身子,称她们不注意,把衣裳再穿上。跑到了远处的一个角落蹲着。 “她居然还是处子?怎么会?”大姐大也有些不理解。 唐砂手臂上确实有她们所谓的“守宫砂”。其实这些守宫砂并没辨别女人贞洁的作用。 只要把那玩意点在手上几日,就可以深入皮下。形成守宫砂。当然,说到底这只是一种药物,富含丰富维e,具有抗癌作用。 这颗守宫砂都是当时唐砂觉得好玩,自己想试一下来着。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起到了作用了。 “哼!就算是处子又如何,不是还不是去勾引男人!”一个女人恶毒的说道。 唐砂真的是想把这群人吊起来捶,忍住。她相信谢川能够把这件事情解决好。 “我没有!是二公子!二公子他……他要动大公子的女人,我不肯……我不肯的!人也不是我杀的!我怎么敢杀人!不是我……不是我……”唐砂自言自语,音量控制在大家能够听到的程度。 这下,这群人觉得自己发现了大秘密。 “是有人想要陷害我……是他!一定是他!是那个人……是那个人……”唐砂继续喃喃道。 “哪个人?”有一道声音响起。 唐砂立马听了出来,这道声音就是最开始说她勾引男人的那个,留言的传播者。 她抬头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把那张脸记在了脑海里。 “是那个人,一定是他杀了二公子!一定是!”唐砂不断的重复这句话,就是不告诉到底是谁。 “你要是把人说出来,我们或许能够饶你一回。”那人又开口了。 这么急迫的想知道,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一样。唐砂在心里暗戳戳的诽谤了这个女奸细的业务能力。 “他说……他是天上的北斗星辰,他说,他要来找回属于他的一切。” “到底是谁?”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没看见他的脸。他传了白色的衣裳,走路悄无声音。他是鬼!”唐砂像是响起了什么,惊恐的抱住了自己,低下头去。 那人也没有再多问。 这个守宫砂一闹下来,那群人虽然也不打算放过唐砂。可是却也有了那么一丝丝的犹豫。 “大姐,我们还脱吗?” “大姐,扒了吧,你看她穿的那些衣裳,就是为了勾引男人!” “大姐,她还是个处子,我们……没必要……” “好了好了,都给我闭嘴!看她现在都有些不正常了。这个案子还没审完,等案子查出来再说吧。”大姐发话了。 贞洁,就是所有女人都视为生命的东西。 第356章:策反 唐砂把她的话都听在了耳里,其实这个大姐大也并非想象中的那么坏。至少也是一个有自己判断是非能力之人。 大姐大都发话了,其她人也不会再多说什么。 即使是如此,楼房里也不敢有一个人同唐砂说话。其实这跟现代很多娱乐圈的东西一样。即使到最后澄清了。那个人在人们的印象中也会染上污点。 中午的时候,有人送来了饭。与此同时唐砂也收到了一张纸条。 看完纸条的唐砂看了一眼那个质问自己的女人。 那个女人也同样递给了一个送饭狱卒一张纸条。唐砂看都不用看就知道那张纸条上的大致内容。 不动声色的把纸条扔到了自己的汤里。墨迹一下就化开来,不一会儿消失不见。 晚上只没有饭的,可把唐砂给饿得呀。 明日她要受审讯,居然三堂会审。 不用说,肯定是谢川雀灵的主意。若单独要一个部门审讯,结果可想而知,谁也不服谁。最后就弄了个三堂会审。 这待遇可不是人人都能够享受的。 夜,一如既往的冷。 天牢中的夜,不仅仅是冷,还充满了惨叫、哭喊。像是地狱的冤魂,监狱也正是人间地狱。 “你叫什么名字?”忽然,一个女人坐到了唐砂身旁,小声问道。 所有人都睡着了,她们的对话在惨叫声的掩盖下也不算很突兀。 唐砂借着烛光认出了她。 “我叫元小明,你呢?”唐砂坐在地上双手抱腿,方便保暖。 “我叫施锦,你和我说说你的事呗。”施锦像是朋友聊天一样,问起来唐砂。 “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有做这些事情。”唐砂死死的盯着施锦的脸,想看她的表情。 奈何也没从她脸上看出什么。 “这里的人哪个不是为冤枉的?哪个又没有难言之隐呢?”施锦一笑,又道:“这个牢房的大姐,她有个丈夫,还有个儿子。你也看得出来,他生的也算是有几分姿色。 奈何被他们村村长的儿子看上了,被人玷污。最后却被人诬陷背叛自己的丈夫,不守妇道。然后被所有人唾弃。后来她的儿子,因为被别的小孩子欺负,发生意外死了。 丈夫知道她是被强迫的,可是男人呀,怎么能容得下自己的女人被人动过? 她想要讨回公道,直接告到了州府。官官相护,哪有她说话的份呀。 后来她就告到了皇城,她以为在这个地方就能够找到自己所谓的公道。可是这个地方,远比其它地方更加黑暗。她不但没有申冤成功,反而被判了刑。 她气不过,当堂就和村长儿子打了起来。受了一身伤不说,最后还是入了狱。 据说后来那个村长的儿子娶了一个小娇妻,生了一个孩子,日子过得好不滋润。 那些人早就忘记了这件事情,就算是谈起。也说是她的错。 你知道他今天对你的反应为什么那么激烈吗?他把对自己的怨恨转移到了你的身上。他恨自己当初没有一刀砍死那个畜生。很当初自己的不争。一入狱,就是十几年。” “对了,还有她。原本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因为府上的小姐丢了东西,最后被偷东西的好姐妹诬陷,进了这里。 他那个好姐妹最后被少爷看上做了通房。你说可笑不可笑?坏人永远都活的那么好。所以千万不要做一个好人。没有好结果。老天他不长眼。” 话里满满的都是怨气。 唐砂没有反驳她,因为大多数的事实就是如此。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唐砂问。 “我……权势之下,安有完卵?就像你一样。”施锦把头侧向了一边,背着光。 “所以你一早就知道我是被冤枉的?”唐砂问。 “不,我不知道。因为你确实有杀二公子的理由。不过现在,我觉得你是个好人。”今日唐砂的表现都落在了施锦的眼中,她不相信唐砂是一个会杀人的人。 “我是……好人吗?”唐砂自己问自己,她不知道,应该算吧。“那让我来猜猜你为什么回到这里吧?” “你猜不到。”施锦极为肯定。 “我都还没有猜呢,你怎么知道我猜不到呢?”唐砂笑了笑。 施锦发现,她说话似乎,不像今天白天那么软弱结巴了。很平静,出乎意料的淡定与冷静。 “你想猜,那你就猜吧。”施锦也无所谓了。 “是有人让你进来的吧。”这句话并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 施锦瞳孔猛的一缩,刷的一下转头看着唐砂:“你……猜错了。” “我到底有没有猜对,只有你自己知道。对了,我还猜你的家人现在很好,很安全。但同时也很危险。”唐砂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 施锦一下没有反应过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真的没有听懂吗?”唐砂偏头笑盈盈的问。 这副表情落入施锦眼中,让她寒毛倒竖。居然能从眼前这个女人身上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迫。 “你到底是什么人?”施锦不是傻子,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唐砂身份不一般就不太可能了。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家人,现在在我们手里。当然我并不是拿他们来威胁你。我只是想告诉你,他们很安全。就算是陈醒也动不了他们。”唐砂语气诚恳,让人情不自禁的想去相信。 “我凭什么相信你?”施锦戒心很重,很谨慎。 “信不信就由你了,我既然能够知道你的身份,就说明我背后也是有人的。而且,那个人有绝对的实力可以和陈醒对抗。 你要明白,即使你现在帮他们把我弄死了,你认为你还能活着吗?你的家人能活着吗?陈家的手段,你不会还没看清吧。”唐砂继续攻心。 “是有人想要对付陈醒?”施锦一下子明白过来。 “有些事情,不必说也能体会。我看人的眼光和直觉一向很好,你说你相当一个坏人,可是你自己做不到,对吧?”确实是因为唐砂看出了这一点。才想要策反施锦。 “你不该跟我说这些,我是一个坏人。”施锦也笑了笑。 “你可以去揭发我。但是最后的结果只有可能是我们赢。即使到时候的手段可能会有点儿残忍。我只不过不想牵连无辜,而且我相信陈国的律法。”唐砂也不在意。 “律法……呵呵,律法那东西,算什么?”施锦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自顾笑了起来。 “你难道还看不清现在的局势吗?你难道就不希望以后有一天,天下人都有法可依吗?虽然我不能够保证每个地方每个人都能得到公平的对待。因为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平。但是却能保证大多数人的权利。”唐砂一直都对未来充满着希望。 因为现在的这个国家,不仅仅有着毁灭的因子,也有着新生的希望。 “局势?战争?瘟疫?”施锦只是一个身份很干净的市井女子。恰好被陈醒选中了。这就是所谓的天降横祸吧。她的视野和知道的东西很狭隘。唐砂口中所谓的局势,她确实也不太明白。 她只知道,陈国正处在风雨飘摇之中。 “就是我的灭亡,代表着新事物的产生。一直以来,皇帝都在陈家的压迫之下。陈家权倾朝野,难道皇帝心里面就没有一点芥蒂吗? 现在皇帝要培养自己的势力,这个事情大概也是人尽皆知了。 若是几年前,陈家或许还能够掌控朝政。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多了一方属于皇帝自己的势力。 加上战王的军队就住宅在次京城。陈醒他敢动吗?陈家作为士族的代表,导致了朝廷贪腐之风盛行。 当然,他现在不会去动陈家的根本。但至少,下马威还是要有的。陈家迟早会倒。盛极必衰这个道理我相信你也明白。 你会为自己的做过的事情感到忏悔,你回去同情命运悲苦的人。你会因为自己的家人去违背自己的良心。说明,你骨子里还是一个好人。至少现在你还是一个没有被黑暗吞噬的一个人,我说的对吗施锦?” 施锦听着唐砂的话,很是意外。 “你……是皇帝的人?”施锦不是一个傻子,她这样说自然是站到了皇帝的那一边,要对付陈家。“你接近陈家也是有目的的吧?”施锦接着问。 “所以,你愿不愿意帮我呢?”唐砂没有回答,反问了一句。 “帮你?怎么帮你?”施锦心动了。 “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因为以你这样的身份陈家也不可能让你知道一些机密的东西。我想让你做的事情,其实你今天已经做了。 你只需要对我的身份保密,并且在我需要的时候,把你的事情告诉该告诉的人,那就行了。”唐砂直接说出了自己的需求。 “你一早就看出来了?”施锦觉得自己当一个卧底也是很失败的。 “你太急了,这是大忌。” “你凭什么相信我?”施锦问:“别说什么你认为我是好人都话,我不信。” “因为我胜券在握。就算没有你,或者是你把事情说出去。我也能赢,我说过了。你的出现只不过是让我多了一个筹码。况且,你现在的爹娘。还有你弟弟。都在我手上。 我自然不会杀了他们。但是,我随时都能杀了你。”唐砂说话的时候笑嘻嘻的,一点都不像是在放狠话。 可施锦头皮却忽然发麻,她知道,唐砂不是在开玩笑。 “那你能告诉我爹娘现在在哪吗?”施锦不知道唐砂是不是在忽悠她。 “告诉你也无妨,她们现在在南山?。” 这……当然是骗人的,施锦的亲人现在依旧在陈醒手里。 人肯定会帮施锦救出来,可是不是现在。原因很简单,如果把她爹娘弟弟救了出来,等于公然的告诉陈醒,施锦叛变了。 到时候有危险的只能是施锦。 在唐砂没有出牢房之前,施锦的亲人是不会死的。所以唐砂还要在牢房多待上几天了。 后面的事情,希望小十一能一切顺利。 自己走之前可是好好交代了小十一,而且小十一和陈庭,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小十一还意外的得到了一个消息,就是陈庭居然有一件密室。 密室在哪暂时还不知道,但小十一很聪明。 还有小绿绿这么一个外挂。能够保障小十一安全。 陈家人都身上,都被小绿绿存了点东西。没想到自己也会利用小绿绿做这样子的事情。 好在小绿绿没用香催发孢子,不然人出去就疯了。就和当初在湘南城一样,其实他们一进府就已经被中了东西。那香,是用来激活孢子的。 “南山?”施锦蹙起眉头。她对南山不是很熟悉,但也也听说了江湖上都一些事情。这个人……是江湖中人? “现在的江湖中人都聚集到了一起,自觉的为了陈国做出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朝廷的不少药物,兵器都是由江湖世家提供的。 在朝廷的号召下,陈国的很多人都自愿为抵抗瘟疫做贡献。 你只看看到了陈果朝廷的腐败,可是现在的陈国已经在走上一条革新的道路了。 我相信这样的景象你还是第一次见吧?”唐砂问。 “确实,闻所未闻。”朝廷江湖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甚至很对时候还有些敌对。“家国是我们的家国,就像回甘先生书里面写的。边关的战士,为了守护黎民,浴血奋战。每一个守护家国的战士都值得被人尊敬。 百姓的力量,无比强大。只要每个人都能够奉献自己的一丝力量,就能改变历史。” “你也看回甘的书?”又遇到自己的一个读者,难得。 “哪个人的手上没有几本回甘先生的书呢?他是一个很正义的人。看他都书总是能给人以希望。虽然很多东西都离经叛道。”施锦说了句实话。 要不是唐砂上边没有人,有些书和文章根本就发行不出来。 陈醒一系列的士族看不惯回甘先生,屡次上谏。奈何叶辰就当没看到没听到。 那群人表面上声讨回甘,实际上还是会偷偷看唐砂写的一些东西。 毕竟写的东西涉及的方面多了,总有你感兴趣的不是? 唐砂居然这是有有一种自己成为了时代精神领袖的错觉。 算了,错觉就是错觉,自己还是做点偷鸡摸狗的事情吧。 唐砂这样的人只能出现少数,若是每个人都像她这样,就乱套了。 第357章:会审 “像你们这种代表皇权的人,怕是见不得这样的东西吧。”施锦又道。 “没听到那个也字吗?我很喜欢回甘先生。我觉得他一定是一个刚正不阿,才华横溢的世外高人。朝廷多次请他出山,都不见他有所动心。可见是一个淡泊名利之人。 加之在他的文章里,充满着浩然正气。也能体现得出她家教良好。一定是个书香门第。 再则,他写的东西涉及各个方面,想来也是博闻强识。”唐砂很认真的分析着这个叫“回甘先生”的人。 “确实。”施锦现在对唐砂戒心放下了很多。南山是江湖中人,现在基本都站在了皇帝那边。陈醒算得上是孤军奋战。 若是她现在投靠了这个女人,将来也有可用之处。周雀灵入朝为官的事情怕天下也是没几个人不知道了。第一个朝堂女官。 那么,她为什么不行?再看看眼前这个叫元小明的人,能够为朝廷做事。不像是其它女子,只知道在家里抚花弄琴。 “你最近做事情万不可冲动。把我的行踪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上边。我会尽可能的待在牢房拖延时间。 等外面的事情解决了,我才会出去。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唐砂轻声细语道。 “嗯,明白。”施锦点点头。 “先睡吧。”唐砂拍了一下施锦肩膀。 ………… 第二天一大早,唐砂就被提审。唐砂好好活着上公堂的消息传到了某些人的耳朵里,让那些人不是很痛快。 三司会审的案件大多都是皇室内部案件。也有涉及铭感的案件。唐砂这个就是属于后者。 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御史中丞三司坐于上。唐砂跪在下方,两边站了整整齐齐的两排手持木棍的衙役,地点是刑部审堂。 谢川是不位与三司,在坐旁听,雀灵也在。陈醒和王玄居然也来了。 王玄没有真正的见过唐砂,所以也没人出来。他只知道自己的学生似乎和这人之间有点儿关系。 自己做了他这么多年的老师。那点花花肠子他还是知道的。 三司的压力也不小,这件事情要是判不好,他得罪的可不只是一方。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成型那边他们得罪不起。谢川这边,他们同样也得罪不起。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就事论事,不能让别人抓住自己的小辫子。 “堂下何人?!”由大理寺卿主审此案。 “民女元小明。”川儿说,身份的问题他都帮它打理好了,没有人会发现破绽。她也就放心大胆下演了。 “陈府家丁状告你杀害陈家二公子陈迎杰,你可认罪?!” “民女不认。”唐砂语气铿锵,丝毫不惧。 “那案发当晚你在何处?可有人证明?”大理寺卿继续问。 “民女在屋子里,丫鬟可以作证。”唐砂道。 “传丫鬟小烟。” 不一会儿,小烟便在人的带领下,双手放于身前,战战兢兢走了进来。 “奴婢小烟叩见各位大人。”小烟跪下,手叠放与额前,弯腰使掌心贴地。 “平身。小烟,你可能证明那晚元小明确实在屋中。” “禀告大人,那晚女婢熟睡,睡前她在,睡后小人就不知了。”小烟这话的意思就是说,她不能证明。 对于小烟的回答唐砂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 “元小明,你可还有人证?”大理寺卿一拍惊堂木,破有几分威势。 “回大人,民女没有。但民女确实没有杀人,更没有买凶。民女进入陈府,身无分文。而陈府给予民女的东西,除了赐给小烟一根簪子,尽在民女房中。就算想买凶,民女也没银子。 而且小女子从未和江湖中人有所瓜葛,买凶这种事,小女不敢。 加之小女身患重疾,弱不禁风。自己去杀人就更不可能。大人明查。”唐砂叩首。 大理寺卿听后和旁边两人叭叭了些什么,然后问旁边记录案发现场的人问:“她口中所说是否属实?” 那人翻看了一下当时的记录:“除了少了一支发簪,确实属实。” 大理寺卿点点头,问旁边的小烟:“小烟,发簪可否赠与你了?” 小烟立马再次叩首:“回大人,女婢绝对没有收她任何赏赐!她平日脾气怪异,虐待辱骂下人是常有的事情。二公子得罪与她,人一定是她杀的。求大人还二公子一个公道。” 呵,这人也正是睁眼说瞎话。撒谎不打草稿。东西肯定被毁尸灭迹了。 “小烟所说,你和陈迎杰有何矛盾?”大理寺卿问。 “回大人的话,陈迎杰贪图我的美色,意图轻薄与我。还好大公子当时及时赶到,才没能让二公子得逞。不然,小女也没有颜面再活在这个世界上了。”唐砂眼泪与声俱下。 谢川和雀灵在一边看得叹为观止,真不愧是唐砂呀!这演技也是服了。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啊。 “所以你欲想报复,故意买凶杀人?”大理寺卿咄咄逼人。 这不是明显要把她往死路上逼吗? “回答人的话,民女说了,民女没有买凶杀人。更不可能自己亲自动手。还望大人明察。若要说明女杀了人,那还请大人拿出证据来。”唐砂也不再拜,直直的跪在原地。 唐砂其实很庆幸当初自己在皇城行事还算是低调。没有太出风头。所以现在这些人也都不认识她。 要说是证据。其实他们也是拿不出来的。动机虽然纯利但是如果没有铁证也是不能判罪。 “证据承上。”大理寺卿忽然对着下面的人命令道。 唐砂眨了眨眼睛,也不知道他想拿出的是什么证据。不过,任何的证据,只有是伪证,那么都有破洞。 身后之人向前走去,在路过唐砂的时候,唐砂看到了盘子上一个熟悉的东西。 唐砂心中一沉,浪费老子一把匕首,心疼。 “这把匕首可是在你房中找到的,这可是你的东西?”大理寺卿问。 唐砂也不否认:“回大人的话。此物正是小女的。但小女拿此物只是为了防身所用,绝对没有用它杀过人。 此女先前也对这件事情有所耳闻。据说二公子是个一刀毙命。而且身体里面也没有任何的药物。还要在没人发现的情况下离开二公子的屋子。凭小女子的能力,是没有办法做到这点的。” “仵作,她所说可为事实?”大理寺卿问。 “却为事实。”仵作在下面答到。 “传太医问诊。”御史中丞开口传太医。 唐砂没想到这群人还倒是谨慎。 不一会儿,太医就上了公堂,看来是早有准备。 太医上前,为唐砂把脉。 开始还是面无表情,可是表情越来越凝重。 公众的太医水平相对于民间的医师来说,还是要高上那么几个档次。特别是水平高的太医,也有可以和沈幽、解生花他们相媲美的。 这个太医从面相上来看,就感觉很流弊的样子。身上满满的都是药香味儿。看来是常年在药房里的人,而不是像很多太医。入了宫之后,只顾着自己享受。也不加以研究。 脉把了很长一段时间,唐砂都开始怀疑是不是他发现自己隐藏内力了。 应该不会吧,难道是发现了小绿绿?这更不可能呀,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唐砂也只能说一句服气。 “嘶~”这个四十多岁,留着一点山羊胡的的太医缩回了手,眼中惊奇万分。 “如何?”大理寺卿问。 这个太医谢川和雀灵也确实都认识,是宫里的一位德高望重的神医。他经常出城帮人义诊。这次本来也打算去南方。 可是宫里的那些,贪生怕死的贵人们,舍不得让他走。他也无可奈何。 太医站起身来,对着上面的三位大人行了礼:“回大人,此女……确实身患重疾。他现在能活着也算是一个奇迹了。就算是这样下去,也怕是活不了几年。” “怎么说?”一旁的雀灵忍不住开口问了句。 “她身体你寒气极重,依然入侵了五脏六腑。光看面相就可以看出来,她的肝脏已经受损严重。但却又眼神清明,说明精血充足。这可能也是他能够活到现在的原因。 显然是以前服用过什么天灵地宝,才有次效果。小姑娘,你以前可吃过什么灵宝?”太医立马回头问唐砂。作为一个医者,自然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唐砂想了很久,不得不说,这个太医确实有几分本事。连着也能摸得出来。 “我……以前吃过山上猜的雪莲。会发光的那种。采回来很久也没见它凋谢。”唐砂形容道。 太医瞳孔一缩,惊讶道:“莹雪莲!你怎么吃的?!” “煮着吃。”唐砂盯着神医,面上没表情,心中笑的开怀。 “暴殄天物呀,暴殄天物!若是当初把那个雪莲给我,我还至少可以让你活到四十岁。可你现在呀,就算是吃了莹雪莲。也怕是活不过三十。”太医感叹一句,然后又转向上面三人:“大人可否能让下官看一下仵作的勘验结果。” “允。”大理寺卿经过身旁二人的同意,才对太医道。 太医到一旁看了一会儿,回到堂中:“大人,此女确实没有杀害陈家二公子的能力。她怕是连一桶稍微重点的水都没办法提起来。更被说是把人一剑封喉。 尸体不单单是被人一剑封喉,连颈骨也被剑所伤。裂口平滑整齐,损伤,他也是只有刽子手。或者有内力,力气极大的男人才能够做到。” 太医是个正直的人,他明显是在帮唐砂讲话。 三人听后,又开始在上面议论纷纷。 “虽然人不是元小明亲手所杀。但也不排除她买人行凶的可能。此次案件有待调查。收押,退堂!”惊堂木一声响。 一审到这儿就结束了,那边没有完全的证据。当然,他们也不肯轻易放过唐砂。 唐砂被送回了天牢,一群人也就那样散了。 陈醒意味深长的看了太医一眼,没说什么。 其实仵作早就知道这些信息,可是却没有把这个拿到明面上来说。就是为了能定唐砂的罪,那就定了。这也是大家默认的事情。 可没想到中途跑出来一个太医,多管闲事。当着王玄、谢川的面又不可能欲盖弥彰。 在走出了刑部之后,谢川恭敬的走在了王玄的身后。 王玄忽然停住脚步,谢川也停了下来,行了一个拱手礼:“老师。” 雀灵亦然。 “你小子和那个元小明是什么关系?”王玄开门见山:“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对付陈醒。那就不要动他,否则我怕你们讨不到好。” 短短几年的时间,自己这个弟子就已经成长到了今天的这个地步。其实王玄的心里是很骄傲的。 再加上谢川的本性不错,尊师重道。心系天下苍生。陈国交给这种年轻人,何谈没有未来可言。 谢川面对自己的老师。也不想说谎话。但是这件事知道的人,确实是越少越好。 “怎么现在连老师要瞒着了?是长大了还是翅膀硬了呀?”王玄有些好笑。 谢川笑了笑:“老师,那元小明确实和我有些关系。” 雀灵在一旁听着他们二人对话,却有些心不在焉。她现在还在想那个太医的话。 “小明书局?”王玄反问。 谢川一惊,没想到自己的老师一下就想到了。 “老师这件事情,学生确实有把握。交给学生去办就好了。而且,学生也没有打算去动陈家。毕竟陈太后是陛下的生母。”谢川笑了笑。 “嗯,知道就好。所以你打算动的是陈庭?哈哈哈哈。算了,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们年轻人去办了,为师也不想管。”王玄在有些事情上,也不知道谢川的想法。 而且对于陈庭这件事情,他了解的可能也没有谢川多。所以没什么话语权。 这件事情跳过了,可是看到雀灵心不在焉的模样,王玄轻轻拍了一下雀灵的脑袋:“小丫头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这件事情话你也在参与吧?” 雀灵一下子回过神来:“啊?您都知道啦?” 第358章:都欠她的 说完雀灵还看了谢川一眼。 “知道什么?”王玄被雀灵这句话说的有点儿懵。 “唐诗……哦,您不知道?那没事儿了。”雀灵当下也反应了过来。 王玄仔仔细细的琢磨了一下雀灵的那个“堂”字,唐诗?还是字还没吐清楚? “我现在倒是明白了点儿什么。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你们自己去弄吧。”王玄知道和唐诗有关的,大概就是唐砂了吧。 雀灵知道自己说漏嘴了,又看了谢川一眼。 谢川笑了笑,表示没什么大碍。谢川的脸色现在可比前段时间好太多了。 不过唐砂说了,他的健康是用别的东西的寿命换来的,且行且珍惜,没有下次。 所以去年了老是给谢川准备一些十全大补汤。哎,不得不说,还真有点儿效果。 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走到皇宫也不喘气儿了。 回到了宅子之后,谢川连忙整理了这段时间来自己的那些卷宗。 表面上这个案子是卡在了这儿。但是在主要的事情上还是有进展的。 比如那个密室,再比如整理出了这么些年来,从陈庭手里流出的银两大致书目。 不得不说,可真是有钱。 还有就是把朝廷账目和地方账目做了对比,那些有出入的地方,有出入的人,都一一记录在册。 这件事情当然不是因为陈庭才去做的。而是从谢川受到叶辰的重用的第一天开始。就已经在进行这件事情了。 叶晨想对朝廷洗牌的心思早就存在,要洗牌的话,就要找到足够的证据。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他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密室。除了雀灵以外,府上的任何一个人都不知晓。 而且所有的资料卸船都做了备份,放到了一个任何人都想不到的地方。 谢川知道,如果这件事情被传出去了。不仅仅是自己会遭到迫害,连自己身边的人。雀灵、雀灵的亲人、老师、包括小明书局都会受到影响。 之所以现在还安安全全的活着。是因为有些事情没有摆在明面上来说。他们还活在自己舒适的圈子里。不知道危险降临。就算是偶尔敌对,手段也算得上温和。 可是这件事情关乎了整个朝堂士族的命运。其中也包括了王玄阵营的人。 是的这个事情只有谢川知道。雀灵不知道他在调查这件事情。他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都是背着雀灵。 狗急了也会跳墙。 现在不单单是要。找出这些保存这些证据。更主要的是要找出后路。要想如果这些人全部都换牌了,那么用什么人来换? 到时候应该怎样才能够保持正常的秩序?在处理有些人和事的时候,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手段?这些都在考虑的范围之内。 这些东西整理完了,谢川也可以稍微松一口气。 那么陈庭就是开刀的那个,而这把刀的突破口。就是这一次的捐赠。 “这么大晚上的你又在干什么呢?还不快点去睡觉!”雀灵想来密室拿点卷宗,她最近要处整理几年的典籍书目。 谢川不动声色的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不慌不忙,光明正大。 “没事儿,东西已经整理好了,马上去休息。诶,你大晚上来这儿干什么?”谢川看了看雀灵的衣裳,没有换,看来是一直忙碌到现在。 “我……来找点儿东西。”雀灵眼神闪躲。 “找东西找什么东西?”这小表情还不是一下就被谢川抓住了。 雀灵张了张嘴,然后走到谢川对面坐下。 “今天太医的话你都听到了吗?”雀灵表情一下严肃。 谢川用手支着自己的下巴,手肘压在自己整理都东西上:“听是听见了,不过没什么问题吧。宁姐姐的新鲜玩意儿太多了,大概是用了什么手段。你也不是没看到他,连我这部身体都能够治成这样。更何况是他自己的呢?” “不是……我总觉得中间有什么问题。”雀灵很是忧心。 “我想听听你的想法。”谢川不是个固执起见的人,他善于去听取别人的意见。但是又不会被别人的意见所左右,他有自己的价值判断和想法。做起事情来很果断,一点也不拖拉。这使得他在做事的时候,严谨周密,很少出问题,效率还高。 “唐砂的肤色确实是不能骗人的,你没看到她刚回来那会儿,脸上和白白嫩嫩,挺有气色的。可是就这么出去走了一趟,像是完全变了个样子。如果说是他涂了什么药水。那几乎是不可能瞒得过秦太医的眼睛。 你可别忘了秦太医的水平,完全不亚于沈幽、沉辛,甚至也以和鬼医比肩。 我觉得他的身子可能是确实出现了一点问题。不单单是这次的表现。 他说的寒气,宁小明她一直都有。从我们认识的那天开始,她就特别怕冷。 请您提前她落水的那一次。晕倒之后的一个月。整个人都快瘦成骨架子了。 还有……认识这么多年,我就只见她来过一次葵水。这……很不正常。”去年在谢川面前说话也没那么多遮遮掩掩。 “你说的确实也对,宁姐姐一直很怕冷。”而且这种怕冷并不是正常的怕冷。“你的意思是……秦太医可能说的是真的?” “嗯,我倒是希望不是真的。不过就算是真的。以宁小明那个性子,他会告诉我们吗? 很多年前,她自己跟我们借钱创立小明书局的时候根本就没告诉我们一声。她每天在做什么事情我们也都不知道。他在外面认识了哪些人,我们也不知道。 不过之后被我说了一顿之后就好多了。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这种我行我素的风格根本就改变不了。 或者换句话来说,她什么事情都相靠自己来完成。我有时候就很不喜欢她这一点,我们拿他当朋友,想去帮她的忙,可是她只是拿我们当成一个孩子一样,需要被人照顾。 或许对于以前来说我没什么感觉,可是现在我真的觉得她……太自私了。她觉得奉献自己,是对我们好。可是她就没想过我们心里面会心疼吗?会总觉得欠着她的。 她不知道我们也会惭愧吗?她不知道一旦她出了什么事情,我……一辈子都要怀着愧疚。 谢川……我真的,想揍她一顿,想了很久了。” 雀灵的这些话在心里面憋了很久很多年。他原本以为凭着自己的能力能够还的清。两个人的感情之间不用掺杂那么多的债。 可是到最后却发现自己越欠越多。 雀灵说完这些话眼泪都流出来了。谢川起身弯腰,抬手轻轻拂去了雀灵脸上的泪水。 “你觉得你欠宁姐姐的多?那我这算什么?如果你觉得所所有欠的债都要还。那我是不是也该把我的命还给她?我的一切都是宁姐姐给的。如果没有她,我不能认识王蒙老先生,我不能认识你。 我以前想过,如果是靠我自己或许也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可是当我真正走到今天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以前是多么天真。 我出生寒门,能够通过科举考试入朝堂。可是这几年,战争、干旱、饥荒、瘟疫。科举已经很久没有举办了。 陈家的压迫,士族的剥削。也许我就死在了某一个角落里。 我欠宁姐姐的一辈子都还不清。就像宁姐姐自己说的,很多事情对于他来说可能只是举手之劳。 雀灵,感情这种东西是说不清楚的。如果你在意一个人,你就会发现。你为他做出多少事情都是值得的。 就像宁姐姐她在帮我们的时候。其实她心里应该也是很愉快的。 你不要把这些情,都扛在了自己肩上。还把我的也抗上去了。”谢川笑着摸了摸雀灵的头。 是的,谢川欠唐砂的远远不雀灵欠唐砂的多。 唐砂以往对他提的那些意见和建议,她说是为了自己的生意。 其实到最后,获益最大的是谢川。 专利法的提出,让叶辰对他刮目相看。 粮草的囤积,对局势的判断。以及医馆的修建。这些未雨绸缪的东西,都给谢川带来了很大的权利。 就在短短这么几年的时间内,就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没有他,谢川确实很难做到。 就更不用提自己性命的事了。唐砂是谢川生命里的贵人。 雀灵也明白。 “我刚刚有点激动了,确实是。我看她自己还乐在其中,就是一天闲着没事干!”雀灵眼里的担忧,又暴露了她口谦体直的本性。“可是她的病……我还是想尽一份力。” “这个是当然,也不知道战王知不知晓这件事。如果是战王都办不到的事,我想我们也很难办到。”以前谢川还觉得战王,只是在战场上打打仗。 可是后来地位越高,越能够发现这位战王的可怕之处。 人脉就是一件极其可怕都事情。 他自己的人脉大部分来自于唐砂,还有皇帝的势力。都是借用现成的。 而战狼的那些人脉,有些可谓是和朝廷一点都搭不上关系。都是他那么多年一点一点建立起来的。完全凭借的就是自己。 武帝在时,就没怎么管过他。小时候受人排挤,他身边杀机四伏。 能在这样的环境中闯出一片天地,谢川不得不说自己很佩服。 自己知道占我的东西可能也是少数。没有人知道战王到底认识多少人,有多少势力。 反正就是这个人谁都得罪不起。 就连陈醒能正对皇上,也不敢去惹战王。可能是因为战王这个人,行事作风很直接。你骂他,那他就说得你吐血。祖宗十八代问候什么的他也是不在意。你打他的话,那你可能就看不到下一刻的太阳了。 他有兵权在手,自身武功也是奇高。谁也不愿意去得罪这样一个人。他一个人就是一方势力。不过这方式里似乎从来都不参与朝堂之争。 只是限制了他们对叶辰痛下杀手的可能性。 对这方面来讲,战王和宁姐姐还是很般配的。 “是呀,还有九王爷。真不知道除了酒王这种人还有什么样的人,能够受得了唐砂。”雀灵跟着说了一句。 “那个卿政……倒还是不错。”雀灵又想起了唐砂说的。 “卿政?”谢川一愣,差点了就忘了还有这个人。“他不行。” “为什么?我觉得卿政就挺好的呀?”雀灵没觉得卿政哪里不行。 “卿政这个人胜负欲太重。而且……他似乎也不如战王做事绝。”谢川根据自己的一点了解,这样道。 “还不够绝?”雀灵挑眉,都忘了哭了。 “杀人绝不代表做事就果断。”谢川如是道。“卿政在这方面确实和战王差了一截。” 雀灵噜噜嘴:“你这是爱屋及乌。” “宁姐姐的眼光确实不会差。他们两是天作之合。” 谢川和雀灵的话题似乎已经偏了,变成了在线嗑cp。 “你这句话倒是说的有理。但是论长相的话,我还是更喜欢卿政那样的,也很爱憎分明。”雀灵想了想。 “那你喜欢我这样的吗?”谢川忽然把脸凑到雀灵面前,身子都压到了案桌上。 雀灵嘴唇蠕动了一下:“我……你可真是不要脸。” 谢川眉头扬了起来,笑眼盈盈:“我觉得我自己也不差呀。迟早有一天,虽然不能说。我一定能超过战王。但是也不会比他弱。” “是吗?”雀灵上下扫视,满脸不信。 “咳咳,当然,在身体这个上面我没什么办法。可是,本事不会差到哪去。不能自己杀人,难道还不能借刀杀人了?”谢川眼里是满满的自信。就如同当年他对唐砂说,他要成为宰执一样。 谢川年龄不大,可是已经不见了什么少年气。只有在雀灵面前才有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朝气。 雀灵爱极了谢川笑起来时候的少年气息,看着就能够让人开心。 “那我就等着那一天。如果你真的做到了。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雀灵这是赤裸裸暗示。 “真的,我说什么你都能答应?”谢川乐了。 “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雀灵气嘟嘟的道。 谢川戳了一下雀灵的脸,凹下去一块儿。觉得有意思,又戳了戳:“那可以先预支吗?” 第359章:不要背叛我 雀灵眼神闪烁了一下:“预支什么?” “把你预支给我。”谢川声音压得很低,就像情人之间的窃窃私语。 “你……什么意思?” “嫁给我好不好。”这句话在谢川心里憋了很久,终于还是在这种冲动加氛围下说出了口。“我这次是很认真的在和你说。你要是拒绝我,我会很伤心。” 雀灵嘴角抽了抽,其实她是憋不住有点想笑。 “那等这个案子结束,咱们直接去领婚书。拜堂等疫情结束了再来办。”雀灵一点也没有商讨的意思,而是直接做了决定。 话音刚落,谢川一下子从书桌那边翻了过来,捧着雀灵的脸就像小鸡啄米似的猛亲一阵:“好!” 雀灵瞥了谢川一眼,嫌弃的擦了擦脸上的流水。眼睛里确实满满的喜悦。她等的一天,也等了很久了。 ………… 唐砂回到牢房,还是原来那个。然后下午听着那群“姐妹”说起了牢房外面的八卦。 果然八卦这种东西是无处不在。 唐啥依然是被隔绝在外的那一个。 施锦没有和她太过亲近,为了避免其他人生疑。 大姐大听着那些个女人叽叽喳喳,她自己的话却很少。偶尔应两声附和一下。也正是因为这样,才给人莫名的威严。 “你们听说过周雀灵吗?” “当然知道啦,现在谁好不知道她呀。” “你说她一个女人凭什么能入朝堂?” “凭什么你有本事也去勾搭一个像谢大人那样的人?想必床上功夫了不得,还不知道被多少男人有过那种事呢。” “说什么呢,那个周雀灵好歹也是周放将军的女儿。” “是周放将军的女儿又怎样?难道其他那些大人们没有女儿吗?可就她一个人格外特殊,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啊,你说说看。” “据说这个周雀灵,原本是战王的女人。后来战散了后院,她又转身跟了谢大人。还听说,她以前和那个小明书局的老板不清不楚。对了,还有那个宁歌宁将军也好想和她有一腿。” “真的?” “那还有假,看看她一个女人整天在外面抛头露面。穿梭在那群达官贵人中间。你还当真以为她有那个本事啊?” “你这话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 “我见过她一次,好像是来天牢拿什么卷宗。那模样啊,生的就像个狐狸精。还等到狱卒抛眉弄眼的,恶心死人。” “诶,那等姐姐出去和她讨教讨教呗。” “你可别去了吧,你要是动了他,他那些男人可不得把你给弄死。” “嘿,我姿色也不错啊。可是呀,做不到她那么下贱。” “哈哈哈哈,你说得对,那种人就是下贱!” 一群人哈哈大笑起来,露出了她们自己丑恶的嘴脸。 唐砂冷眼看着她们,面无表情。可注意着唐砂的施锦却仿佛看到了唐砂眼里的冰渣子。 果然到了晚上发水的时候,唐砂一不小心端碗的时碎了两个碗。 她自没了水喝,施锦也没了水。 半夜的时候这群人忽然哀嚎起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所有人都连忙被送走医治。 牢房里只剩下唐砂和施锦。 唐砂什么话都没有说,施锦也什么都没问。 第二天那群人都还没有被送回来,说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使得中毒了。好几个人喉咙受了伤,话都说不出。 唐砂和施锦自然要受到盘问。 最后狱卒什么都没有问出来,也什么都没有找到。事情就此作罢。 施锦有些畏惧唐砂,她说得果然不错。唐砂随时能够杀了自己。在这大牢里,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现在又处于风口浪尖之上,还敢做这样的事情。可见也不是一个好惹的人。 唐砂没有把他们毒死就是好的了,她这个人极其护短。听不得别人说自己的人一点儿坏话。 下次要是再听到有人这样说,那她就把她们舌头给割下来。让她们整天没事儿在一起叭叭。 一大早,唐砂就被小绿绿吵醒了。 “主人主人!我知道密室在哪里了!那个地方居然会动。他从那个地方进去了。” “在哪?”唐砂连忙问。 “在书房的地板底下!怎么样,主人小绿绿是不是特别棒啊!” “是是是,特别棒!你再看看他在里面呆了多久。” “主人…………” 小绿绿声音戛然而止,看来信号又断了。 不过重点的消息已经得到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唐砂立即捂着肚子说是肚子疼。 狱卒以为她也是中了毒,立刻把她送起了医治你在这个过程中,唐砂让人带了信。 谢川那边接到这个消息,立即派人做出了反映。 他们必须要确认在那个密室中是他们想要的东西。否则冲进去只会落人家的口实。 甚至可能打草惊蛇。 ………… 陈庭捏着自己的眉心,这些东西放到这里其实已经不安全了。如果可以,他真想一把火把这个点了。 但是,不能。如果把这些东西毁掉,那么他这么多年的心血就毁之一旦。一切都会变得没有秩序,乱了套,这样更容易露出马脚。 牢里面传来消息,说是那天杀陈迎杰的人。是天上的星辰。 陈庭的第一反应就是玉衡。可是父亲告诉他玉衡已经死了。 那如果真的是玉衡呢?这个消息是谁告诉父亲的? 答案显而易见是陈清扬。 陈清扬当初去了颠城,见了谁?说了些什么?这些都不得而知。 所以他回来在父亲面前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也不得而知。 陈清扬从小就和陈旋亲,小时候天天粘着。后来陈旋走了,陈清扬哭了好一阵子。 而陈旋离开家里这么多年,在外面江湖里面历练了那么多年,他的心性是否和小时候一样,这件事情是说不清楚的。 那是不是真的是他回来了?他知道,就算是他回来了,现在的很多实权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他是得不到的,所以他就要想方设法的搬倒自己。 陈庭细思极恐。如果事情真的是这个样子。敌在暗,我在明。他这么些年在江湖上发展的势力谁也不知道有多强大。 那么下一步他要做什么呢? 这一次,陈迎杰的事情陷害没有得逞。他会做什么呢?会不会下一个动手的目标就是自己? 陈庭在密室里待了很久,整理了一些东西。然后出了密室。 幻紫去忙着帮自己处理这次捐赠的“交接”问题。一种孤独感涌上了陈庭的心。 他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小十一的房门外。 小十一早就听到了陈庭的脚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状态。 “扣扣扣!”果然想起了敲门声。 小十一起身开门。 “公子?!”脸上满是惊喜。 陈庭二话不说直接一把把小十一抱在了自己怀中,头埋在小十一颈窝,不说话。 小十一眨眨眼,把陈庭反抱住。心中却忍不住作呕。 良久,陈庭才把小十一放开。 “怎么又瘦了?”陈庭一抱便知道小十一瘦了。 “看公子日日忧心,小十一也跟着忧心啊。” “最近确实遇到了一点事情,烦躁得很。” “公子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对我呀,莫要憋在心里,我心疼。”小十一说得那个深情呀,让人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 “只要见到你,我心里面就好受多了。”说着,陈庭还蹭了蹭小十一。 “那小十一可以一直陪在公子身边?” “若是时机到了,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陈庭希望能有一个人,能陪他走这一切的路。 小十一很聪明,他能够看得出来。如果能够把他培养起来,以后便可以和自己并肩,一辈子都陪在他的身边。 “等公子想说的时候,我听着便是。”小十一笑得乖巧。 陈旋摸摸小十一头:“希望你永远不要背叛我。” 陈庭太累了,直接在小十一房里睡着,睡得很沉,还有些小小的鼾声。 小十一什么动作都没有,就静静的坐着,摆弄一下毛笔。 陈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他都没有想到自己能够在这种情况下,睡得如此之熟。 小十一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陈庭悄悄走到小十一身边,看着小十一清秀却又艳丽的五官,在他眉间落下一吻。又把他抱到了床上。自己退出了房间。 他刚一走,小十一呼吸就乱了,睁开了眼睛。狠狠都擦拭着自己的额头,差点儿被自己擦掉了一层皮。 他想,这一段岁月可能是自己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在陈庭睡觉都时候,谢川那边来消息了。书房地板下有一间密室。 小十一靠在床柱上,闭目冥思。他或许该试着变本加厉了。 …… 因为证据不足的原因,唐砂按道理来说应该被无罪释放。可是现在情况敏感。唐砂必须是要死在牢里的。 那次的中毒事件,他们还以为就是有人想要了唐砂的命,唐砂语气好,逃过一劫。 后来又在大家劳改的时候,一群人打起了架。这场架就是针对唐砂去的。唐砂在人群人窜来窜去,被买通要杀她的人居然追不上。 狱卒过了好一段时间才来阻止,好几个人受了重伤,还死了一个。 当然唐砂好好站在那里。 最后又把一群人各自送回了牢房。 再这样,唐砂还有几天就可以出去了。小十一也把他想要做都事情大致的告诉了自己。他还需要一点时间。 所以唐砂……搞事情了。 是的,没有和自己牢房里的犯人发生冲突,而是直接把剩下的饭菜泼到了狱卒的脸上。 事情是这样的。 “这饭菜都是馊的,你让我们怎么吃?!虽然我们都是犯人,但是你也不可以这样对我们。”唐砂语气不弱,但也能看出底气不足。 牢房里的其她人看了都觉得有些惊奇。这饭菜是馊的很正常,她们吃了这么多年也是习惯了。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这么挑三拣四!”狱卒嗤笑了一声。 “你难道不知道馊了的饭菜吃了容易生病吗?”唐砂瞪着眼睛问。 “是吗?”狱卒反问一声,直接啐了一口口水在唐砂碗里,然后递给了唐砂。 唐砂眉角都在跳。 颤颤巍巍的把手伸出来铁栏杆,接过饭碗。 狱卒又笑了:“你不是不吃吗?怎么就喜欢吃哥哥的口水?” 唐砂忽然笑了,碗猛的一扣。狱卒直接往后踉跄一步,捂着自己的眼睛就开始叫骂:“他娘的贱人!你干什么!来人!快来人!” “你自己的口水,当然要你自己吃下去。”唐砂把话怼了回去。 很快就有人来了,给他清洗了一下脸上的东西。 他总算是回过了神来,下一刻就打开了牢房的门,朝着唐砂走去。 唐砂大叫一声:“天呐!狱卒杀人啦!狱卒要杀人啦!狱卒要动用私刑啦!”她一边叫,一边躲着那个狱卒。 狱卒觉得自己应该能抓住了,可是每次都差那么一点点。 就这么折腾了一会儿之后。有狱卒头子忽然来了。 “这是在干什么?!” 那个狱卒一听,立马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动作。跑到了那个人身边,恭敬道:“大人,这犯人袭击属下!” 那人瞪了狱卒一眼:“你可知道她是谁?” 那狱卒看了眼唐砂,还真没认出来。头发乱糟糟的,脸色脏兮兮的。 “他可是要接受。三堂会审的!如果到时候他跑去公堂上说我们滥用私刑,你担待得起吗?” 狱卒明显被这个人的话给唬住了:“大人恕罪,属下不知!” “哼,不知者无罪。念在你是初犯的份上先饶过你。不过这人。既然敢袭击朝廷官差,多拘留一月!”大人说话倒也是谁都不得罪。 “谢大人宽恕。”狱卒立马感激涕零的谢恩。 唐砂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这个人一看就是谢川的人呀。虽然自己也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不重要。是在帮自己就对了。 直到他们走了之后才有人问:“你知道刚才那个大人是谁吗?” “不知道。”唐砂摇摇头。 “他是刑部尚书的嫡长子!以后大概是要继承刑部的。” 别人一提起唐砂就想起来了,这个人不是谢川的人,而是——叶悬渊的人。 第360章:结案 “哦,晓得了。”唐砂现在还在记仇,这群人前段时间说了雀灵的坏话。 “你可以呀,没想到还有几分脾气。”那人撞了一下唐砂的手肘。 “所以,还是别惹我的好。”施锦既然施锦都成了自己这边的人,那么在这个牢房里也没什么好装的。 那群人也发现这个人和刚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多呢? 施锦也是觉得唐砂命大,那天那么乱的场景,居然也是毫发无伤。她难道会武? 这段时间唐砂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小十一那边说,陈庭已经来事让他接触一些政务上的事情。 刑部尚书的儿子虽然说要让唐砂多待一个月,可是第二天就送来了棉被什么的。当然是说每个女犯人都有一条新棉被。 不仅如此,伙食不知道改善了多少。居然还出现了大鱼大肉。 唐砂都有点懵逼,现在当犯人的待遇这么好的吗?还是……叶悬渊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唐砂立马坐起身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自己当初在贫民窟的时候,有人保护自己。陈迎杰欺负了自己,然后就被人阉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叶悬渊回来了。次京城离皇城并不是很远。 现在北方因为瘟疫的问题战事消停了一些。 叶悬渊现在能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唐砂最终还是没能在牢房里待够一个月,因为,陈庭落网了。 他依然没有因为自己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停手。次次都银子本来就是属于他们陈家的。 所以他这一次贪腐的力度,大于了先前任何一次。 这天风雪醉的人带来了一个人和一份合约。内容正是小十一买卖的协议。 那人当场招供银子是陈庭的。风雪醉的人也作证确实是陈庭要的人。 十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谢川立马带人差这个案子。把陈庭逮捕。陈庭打死不认这个钱是他的。 这也没有办法,只有去他府上找人。 陈庭早有打算,让幻紫把小十一藏到了密室里。告诉小十一不要做声。 最后小十一还是被人找了出来,顺带还从密室带出来一些东西,是陈庭这么些年贪污的具体数目。上面还记载了很多人。什么原因,什么时候,谁,分成怎么分都记载在册。 证据确凿,陈庭无可申辩。小十一对自己被买卖的事情供认不讳。 唐砂那天也偷偷的跑去看了审理的情况。这件事情也是三堂会审。 这么短时间内发生两次三堂会审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陈庭跪在公堂之上,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啪!”大理寺卿惊堂木一声响,色厉言辞:“堂下陈庭,你贪赃枉法,在你就认户部侍郎期间。第一,共贪污受贿八千万两。第二,恶意杀害无辜之人草菅人命。第三,残害手足,致使族弟陈清扬身中数刀。你可认罪?!” 在事情没有揭露之前,或许大家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当所以得事情摆在阳光下,那种恶臭就蔓延到了每个人都鼻腔。忍不住让人作呕。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还有这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比如奸淫良家少年之类。 八千万两是什么概念?连唐砂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都被惊呆了,他只是一个户部侍郎,就能够有如此大的权利。 单单就他一个人就贪污了八千万两,那么整个陈国的官员加起来,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 不过也还算好,像历史上有名的大贪官和珅,据统计,他贪腐的银子换算成现代货币,高达四千万亿,是的,四千万亿。 所以陈庭和他比起来还算的上是小意思。 那换一个角度来想,陈庭做户部侍郎才短短几年。 这一次,是谁也救不了它了。如果按照国家的律法来说他这种行为得诛九族。 可是还是那个理由现在是国家的用人之时,陈家还不能倒。 “我……认罪。”陈庭还是没有抬头,看不起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小十一作为证人跪在他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在先前的时间里,还发生了几件大事。是他取得陈庭信任的关键。其中一件就是,为陈庭当刀。 人,是墨传香的人。那群人都是江湖中人,幻紫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十一为陈庭挡刀,伤口狰狞。 后来还好官兵及时赶到,才让陈庭躲过了那一结。 陈庭那天抱着小十一的手都在抖。小十一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短都时间内,陈庭就会看重他到了这个程度。 陈庭一直守在小十一的身边,后来小十一又发了烧,过了两三天才醒来。 醒来之后,就见陈庭趴在自己的床头,胡茬都好像是几天没有刮了。 小十一想不起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有点复杂。那一刻,小十一觉得陈庭这个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坏。 反正他记得当自己把东西交给谢川的时候,陈庭看自己的那副表情。像是一直被逼疯的野兽,那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可是,在那种狠厉之下,还有悲伤和绝望。 现在在这公堂之上,陈庭对自己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而且说自己就是这件事的指使者,自己的父亲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陈清扬那件事情也是因为他被施锦带回来的话误导了,认为陈清扬要对付自己,所以才想要置他于死地。奈何,他命大,被救了。 救他的那个人武功极高,幻紫也不过是一招就被他打得无还手之力。原来,人和人之间都差距,可以大到这个地步。 陈庭以前也认为自己的武功很高,可是在那人面前,自己怕也是走不出两招。 自己以为站到了食物链的最顶端,可是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不是什么金字塔,这是一个金丝笼。 让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陈庭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居然会对一个相处不到数月的人动了情。而且,甚至还想过,如果他愿意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就把妻子也休了。 这么多年来,心甘情愿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小十一是第一个。幻紫不算,因为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他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 幻紫为他尽心尽力那么多年,自己是狠,可是他打算不对幻紫狠。 可是最后,为什么……小十一会背叛他? 他因为天生的取向和常人不一样,所以干什么事情都要躲着周围的人,不能够光明正大。 身边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自己所谓的朋友,不过是看上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背景。 拿真心对待他的那个人,小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的他也反应过来,陈旋是真的死了,这一切都是圈套。 他一只用狠辣来掩饰自己的柔软,用多疑来掩饰自己的没有安全感。 当他把多年包裹着心的茧,露出了一点缝隙的时候。小十一就猝不及防的钻了进来,然后攻城略地。 他好不容易纯情了一次,好不容易傻了一次。想着,不会是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有别的心思。万一错过了这一个,到哪里去找下一个呢? 所以最后……呵呵,他真的太可笑了,他自己都觉得瞧不起自己。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陈醒没有出现,不知道去来哪里。后来听人说是求叶辰了,太和殿外整整跪了一天。 叶辰也没有见他一面。 陈太后和四郎拉姆的斗争也在这个时候告一段落。陈太后明白,陈家要倒了。 陈家的所做所谓她会不知道吗?不可能的,连自己的侄儿做的那些事情她也都知晓一二。 奈何陈醒是她的亲哥哥,陈家是她从小到大的家。她看着小时候把她宠上天的哥哥陈醒跪在外面,但她不能动。 因为她从嫁给叶湛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属于叶家的人。她是后宫之主,她的儿子是当今的皇帝。她的儿子姓叶! 她能够看的出来,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明君,也想成为一个明君。 所以他最开始动刀的是陈家。他连陈家人都敢动,那还有谁不敢动呢? 陈家或许最开始是支持叶辰的,因为只有让叶辰当上皇帝,他们陈家才能够继续繁荣下去。于是他们用着这一层关系,借着朝堂其他人对这层关系的忌惮,自己变得肆无忌惮。 叶辰和陈庭之间也有着相当的情分。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少年时期也常在一起欺负别的小姑娘。 慢慢的,越长越大,他成了皇帝,陈庭是他的臣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远,两个人终究是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人,也没有绝对都善人。究竟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在说不清的情况下,他们喜欢了去采取中庸的态度。 但叶辰觉得,人之初,性本善。所有的恶,都是因为后天环境的影响。 是这个世界逼迫着人们要自私,要狠辣。 陈庭被判了死刑,而且行刑的时间就在春后。 春天,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半。 大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也许是唐砂经历过的做没有新年感觉到新年。 没有一点喜悦的气息,反而是沉重与压抑。皇城的上空,在这个新年期间,一直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 那天陈庭直到被人压着离开公堂,也没有再看小十一一眼。 小十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陈庭看着他,他就会觉得愧疚。 要问陈庭有没有什么对不起他都地方,答案是没有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微不至。 奈何……他真的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一个人。他同情陈庭,可怜陈庭,就是没办法对他产生别的感情。 陈庭贪污的银两,全部充了国库,用于开采研制药物。 唐砂出来了,施锦也带着她的爹娘还有弟弟离开了皇城。陈庭虽然不在,但是她还是担心会有危险。 她说,等那一天,她觉得真正安全了,那么她就会回来。或者是等哪一天,朝廷需要像她这样的人的时候,她就会回来。 陈醒一次都没有瞧见过小十一,看见过小十一的,除了唐砂和幻紫,那几个丫鬟都被陈庭杀了。 所以,唐砂自己又换回了男装,小十一回到了唐砂身边。 陈庭还算善良,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连幻紫都没有牵扯进来。 幻紫本该提早自己的逍遥生活,可是他也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他要帮陈庭杀一些改杀的人,然后就算报了当初陈庭对自己的恩情。 那个人自然就是小十一,还有……唐砂。 陈庭和幻紫到最后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 ………… 战王府。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唐砂看着小十一背上那条半米长的伤口,目光不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伤口,我想,陈庭也不会让我去他的密室。而是选择杀了我。”小十一笑了笑。 “这件事情你怎么事先没有和我商量?”唐砂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伤口要是没处理好,或者是力道没有掌握好,小十一可能就凉了。 “我……和墨姐姐商量了。”小十一把锅直接甩给了站在一旁的墨传香。 墨传香立刻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假装看不到唐砂。 “小香香,真的吗?”唐砂不打算放过他们。 “江湖人做这种事情很常见。而且这伤也没要命是吧小十一。男子汉大丈夫……” “放屁的男子汉大丈夫!他还是个孩子!”唐砂打断了墨传香话,瞪了墨传香一眼。 这个事情不开玩笑。先前的事情都是有这十足的把握,或者是周密的计划才做的。 这件事情未免也冒险了。 “那你呢?!你就认那个叫陈迎杰的欺负?还在牢房里差点被人扒了衣裳?你的脾气都去哪了?”墨传香也开始算起账来。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谁也说不过谁,只有大眼瞪小眼。 小十一捂着头在一旁装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第361章:刘奇的行踪 作为受害者,本人的小十一还没有说话,唐砂和墨传香就闹得不可开交。 “姐姐!”小十一忽然叫了声。 唐砂回头看了眼小十一:“怎么了?” “啊?没怎么,我就是有些乏了,想休息一下。”小十一嘿嘿一笑。 “走,出去打一架。”墨传香说完,率先出了门。 “怕你?”唐砂邪魅一笑。 小十一抬手欲阻止二人,可是,算了吧,反正也闹不出人命,睡觉。 王府大院,唐砂和墨传香相对而立。 大风卷起地上的积雪,飞散在空中。落到二人的眉梢发端。 两个人谁也没动,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原地。 良久…… “诶,你们两个站在这里是要决斗吗?”忽然一道声音从房顶上传来。 唐砂终于扭动了自己已经僵硬的脖子。 铁柱从房顶上跳了下来:“这样我做你们的见证者。哦,对了,你们之间有没什么赌注啊?没有赌注的决斗有什么意思呢?”铁柱问。 “也是。”唐砂点点头,又把目光转向了墨传香。“可是……小香香,人家有点冷。” 铁柱:“……”切,没意思。 “那就进去吧。”唐砂给了墨传香一个台阶,她当然要顺着下来了。 “好嘞!”唐砂粲然一笑。 “顺便我有一件事情要问你。”墨传香补充道。 唐砂眨眨眼,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别的问题了:“行,进屋说。铁柱要进来听听吗?” “不了不了。”铁柱讪讪道。 “行,那你去忙吧。” 唐砂和墨传香进了屋子之后,墨传香的脸色就有点不对劲了。 “怎么了?怎么这幅表情?”唐砂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是不是该跟我解释一下那天在公堂上那个太医说的话?” “嗯?什么话?”唐砂这个时候就要开始装傻充嫩了。 “你少跟我装,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可没有跟你开玩笑。”墨传香一看唐砂就是在装傻。 “哎呀那个那个只是我用了一点小手段。”唐砂解释了一下。 “小手段?说清楚点。”墨传香心中是有点生气的。 “就是解生花给了我一点药,吃了之后脉象就不太对。那个太医没摸准。”唐砂解释。 墨传香忽然哼笑了两声:“唐砂,你知不知道那个太医是谁?” 这个问题一下子把唐砂给问蒙了,她当真没有关注过这个问题。 “我怎么知道?没见过。”唐砂耸耸肩,摊摊手。 “他是陈国公认的神医,和现在的鬼医并称天下双手。解生花水平,我知道是很高,可是要想瞒过他,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墨传香胸口堵着一口气,进出不得。 唐砂渐渐收起了自己脸上的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 “所以我想,他说的话应该都是真的。”唐砂自己也承认了。 在开始的时候,她知道自己的身子可能有点儿问题,也知道自己可能活不了多久。 但是当那个太医真正把这件事情说出来的时候,她还是觉得有点难过。 可能是早有准备,也不算太过绝望。 “哈哈,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这不是还好好活着没死吗。我唐砂有一句座右铭“好死不如赖活着”,放心吧,世界这么美好,我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唐砂不知道是在安慰墨传香还是在安慰自己。 反正,她是真的想活下去。 墨传香在这一刻忽然有些后悔认识唐砂了,是的,如果没有遇到她,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烦心事。若果一开始就没有交集,到最后也不会有别离的伤悲。 “你……打算怎么办?”大半天,墨传香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能怎么办,顺其自然呗。”唐砂笑笑。 “顺其自然?难道就没有什么药物可以医治你这种体质吗?”墨传香问。 “药?可能,什么药能够让我痊愈吧。我想着应该是先天不足,才导致的后天畸形。你以为解生花为我把了那么多次脉,就真的一点儿察觉都没有吗?但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可能他知道,极寒之体,没得救。 先前我研习内功,对我的身体有所帮助。也吃了沉辛的莹雪莲,还有了小绿绿。 只是上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爆发了。要是没有……他,我可能已经凉了。 算了算了,这件事情就先别说了,说多了我心情也怪沉重的。 其实说没有打算,我也是骗你的。你难道忘了我们这次来皇城的主要目的是什么吗?”唐砂问。 墨传香恍然:“你的意思是找到药藏?” “对。现在陈庭的这件事情也算是完了,接下来,我们要进行我们都主要任务。” 刘奇不死,现在就算是度过了这一场,那还有下一场,下下场。永远都不会完结。 “连璇玑草也没办法救你吗?”墨传香不死心,问了句。 “璇玑草……或许,不可以吧。”唐砂笑了笑。 “主人,我可以!我可以!”小绿绿听到唐砂这种否定它能力的话,立马开始在唐砂脑子里叫嚣起来。 “闭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救人用的是什么手段吗?光光川儿你都用了三百年的寿命,还没有完完全全的治好。救我?”唐砂在脑海中道。 “为什么不可以?我死了,下一株璇玑草就会生长出来,我能感觉得到它了,它已经再开始孕育。”小绿绿觉得自己为主人付出自己的生命是应该的。 唐砂没再理会小绿绿,她有自己的打算。 药藏这种东西,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谁知道是不是一个故事? 就算是有,刘奇会让别人得到吗?可是长生……需要救命的东西。 先天的心疾,除了动手术,别无选择。 当初沈幽给谢川动手术的时候,唐砂提醒了神医,不要动他的心脏。因为这个地方一旦没有动好,那就是死路一条。 而且那个手术让谢川也一直身体孱弱。 她……想把小绿绿留给长生。他还那么小。 自己活了三十多年,够了。如果自己调养得好一点,还能多活几年。 当然,药藏她肯定是要用全力去争取的。如果能好好的活着,谁又愿意去选择死亡?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墨传香急切问。 “小香香,你性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着急了呢?刘奇失踪了的那么久,一直没人知道他的行踪。等着消息吧,卿家那边,已经在调查了。”唐砂知道墨传香是关心则乱。 墨传香整个人都不好了,自从认识唐砂之后,随时都要担心唐砂都小命。 还有唐砂都这种性子,真的是很让人担心。 “走吧,先别担心了,不是还有好几年嘛!走,我们去做一点好吃的去。”唐砂拉着墨传香就出了门,去了厨房。 厨房里又铁柱那边为她们准备的菜。 唐砂洗完手就开始捣鼓起来。 墨传香在一旁帮忙打下手。她嫁给程立雪之后,就没做过饭。 因为因为程立雪舍不得让她做饭。想到这里,就想到了程立雪的好,墨传香脸上就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笑意。 忽然……很想他。 唐砂准备了三个菜还不够,还在继续。墨传香看着奇怪:“府上就我们几个人,做这么多干什么?” “嘿嘿,有人要回家了,不做点好吃的怎么能行呢?”唐砂神秘的笑了笑。 墨传香有点迷茫,也没管唐砂,继续烧自己的柴火。 唐砂想,他肯定已经在大厅里面坐着了吧。 刚才她问铁柱要不要进去听听的时候。铁柱有意无意的看了一处,才连忙说了不了不了。 否则,以当初他和她聊八卦的那个性子,不好奇的进来听听? 能让他这么忌惮的人,不是叶悬渊还会是谁。 最后两人端着饭菜,入了王府的大厅。果然,发现了一名不速之客。 是的,除了望着唐砂笑得温柔的叶悬渊以外,还有一个……不速之客。 唐砂看了一旁的墨传香一眼,挑挑眉,得,又要开始腻了。 那人见二人进来,立刻起身冲到墨传香身前,结果墨传香手里的菜盘子。 放到了桌上,然后一脸期待的盯着墨传香,就像一只……想要讨赏的小狗。 这人除了程立雪这厮,还能够有谁? “你……怎么来了?”墨传香也不太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在路上碰到了叶迈之,他说你们在这里,我就来了。”程立雪回答的速度那个快:“媳妇,我好想你。” 程立雪撇撇嘴,似乎有点委屈。一个大男人露出这么一副表情,那也是绝了。更绝的是,还真像那么回事。主要是长得还行吧。 唐砂也没太过注意这两个人,她的目光都落在了叶悬渊身上。 相视而笑,没有说话。她和叶悬渊之间说不出那些肉麻的话。只需要一个眼神,唐砂就能感受得到叶悬渊对她的情意。 “你回来了。”唐砂道。 “嗯,回来了。”叶悬渊嗯了一声。 铁柱站在一旁,眼睛不知道该看哪里。 哎,他是不是也该找个媳妇了?不过他这样的人不适合有媳妇,命运悲苦呀! 没关系,以后就一只跟着王爷混,王妃做东西这么好吃,也不亏不是。 唐砂已经成了铁柱心里认定的王妃。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六个人,加上铁柱和小十一。 铁柱和小十一吃得小心翼翼,生怕打扰了两对之间的那种氛围。 铁柱叹了口气,学着程立雪的模样,给小十一夹了一口菜。 小十一怪异的看了铁柱一眼。 自从陈庭的事情之后,只要有男人对他稍微好一点,他就会想歪。这件事情也不能完全的怪他,心理阴影。 铁柱身为一个钢铁直男,对小十一的表情和眼神一点感觉都没有。继续吃着自己的,偶尔吧唧一下嘴。 叶悬渊自己吃一口,看唐砂一眼,吃一口看唐砂一眼。看唐砂没菜了,默不作声的给唐砂夹菜。 哪像程立雪,叽叽喳喳个没完。 “来,媳妇吃这个,你最喜欢吃的。” “媳妇,你都瘦了,吃点肉补补。” “嗯嗯嗯,这个好吃,来,媳妇,多吃点。” ………… 唐砂和叶悬渊挨着坐,近得都能感受得到身旁之人的温度。那种暖暖的,很熟悉的温暖。 好有他身上独一无二的味道,像太阳一样的味道,温暖而又干净。 能听到身旁之人的呼吸,每一下,都宛若在自己的耳边,仿佛轻轻打在自己身上,撩人心弦。 他给自己夹菜的时候,动作不紧不慢,时机却刚刚好。 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你干嘛一直给我夹,你可得对吃点,我做的。”唐砂反手给叶悬渊夹了块肉。 “知道是你做的。”叶悬渊声音低磁,说话时胸腔也跟着震动。 在一旁的墨传香忽然停下了筷子,然后又继续吃。 读妻机程立雪立马反应过来,啪的一下把筷子拍在桌上:“不是,叶迈之,你什么意思?是说我们小香香做不出这么好吃的菜吗?” “多谢夸奖。”叶悬渊轻飘飘回了程立雪一句。 “你……”程立雪一下子就说不出话了:“行,算你狠。真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女人会喜欢你,人间悲惨。” “我的就是小香香的,小香香的就是我的。当然,除了男人。我做的菜小香香想吃就能吃得到。她不会又如何?你也不过是搭着小香香享福。”唐砂切了一声。 “嘿,我上辈子还真是得罪你了是吧?你两真不愧天生一对。还有,我家小香香才看不上他呢。还真怕我家小香香抢你男人似的。”程立雪不屑道。 “谢谢夸奖,我们确实天生一对。对了,大概除了小香香,你也找不到第二个女人了。”唐砂回怼。 “你放屁!” “怎么?还想找?” “我……”差一点就着了唐砂都道了,这个女人,真可恶。“我就没打算载找,有了我媳妇,我的人生就已经完满了。” “嗯,不错兄弟,求生欲挺强。”唐砂忍不住夸赞。 “谁是你兄弟,别乱叫。” 程立雪大概是和唐砂五行相克吧。 唐砂也在想,明明第一次见到程立雪的时候,虽然花哨吧。但话也没这么多,没这么孩子气呀。 果然,在外面都是装的。在熟人面前和生人面前,是两个样子。看起来是只孔雀,其实是只二哈。 第362章:威胁 程立雪看了墨传香一眼,见她没什么反应,自己吃着自己的,也重新拿起了筷子。 “真难吃。”说着难吃的程立雪吃得比谁都多。 世上的幸福莫过于几个知心好友,能够在冬日,一起坐在桌前吃一顿热饭,相互调笑。 这一顿饭大家都吃得很慢,都在享受这一刻的舒适。如果每个人都能过上这样都日子,那该多好。 可是,有些人,永远…… 亦风到现在为止都还不知道亦霜都事情。不知不觉,亦霜也快死了将近一年。 据说王湘竹和亦风的感情并不是很好。主要是亦风虽然对她不冷不热,作为一个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人,怎么忍受自己的夫君这样呢? 亦每日按部就班的去早朝,然后处理自己的公务。在陈庭这件事的后续上,亦风出了大力气。 叶悬渊回来之后也没有去见过亦风,亦风也没再过问叶悬渊的事情。 谢川也和自己提起过亦风,说这个人很是沉闷。一点都不像是唐砂口中说的那个人。 每个人都在发生着改变,这个乱世,就是如此,一夜之间,催人成长。 吃完饭之后小十一为了蹭小绿绿的暖气,跑到了唐砂都房间里。 叶悬渊也去了唐砂的芳华院,然后坐在桌前,一动不动的盯着小十一。 小十一就当没有看到,直接把小绿绿抱起来,抱到了怀里。然后转头看窗外风景,然而,只看到了紧闭的窗门。 唐砂也不能把小十一赶不出去不是,不过现在的气氛着实怪异。 “那个……”唐砂想说点啥来着?忘了。 这时候,叶悬渊忽然站起身来,一把把唐砂公主抱起,往床上走去。 唐砂连忙用手臂勾住叶悬渊的脖子,冲到他耳边小声说:“小十一还在呢,你这样搞得我有点害羞。” 叶悬渊唇齿流出一声轻笑,低下头就在唐砂额头上亲了一口。 唐砂直接把脸埋到了叶悬渊怀里。哇,丢人丢人,以后自己这个大哥还怎么混呐。 小十一整个人肺都要气炸了,叶悬渊这个人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这大白天的,居然对姐姐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果然,传说中和现实还是有一定差距。 叶悬渊把唐砂放到床上,自己也躺了上去,给唐砂盖上了被子,然后把人搂到自己怀里。 “睡觉。”叶悬渊轻声道。 唐砂确实有点困,不过把小十一一个人扔在那里真的好吗? “乖,把眼睛闭上。”叶悬渊自己闭着眼睛,把放在唐砂腰上的那只手伸到了唐砂眼睛上,阖上她的眼帘。 叶悬渊手掌像是一个小火炉,唐砂把脸凑近了些,蹭了两下。 “别蹭。”叶悬渊又开口道。 唐砂想睁开眼睛,可叶悬渊手还没挪开,于是眨了两下又把眼睛闭上,不太明白叶悬渊的意思。 叶悬渊感觉自己的掌心被扫了两下,痒痒的,心也痒痒的。 下一刻,唐砂终于知道了叶悬渊的话是什么意思,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脸也染上了一丝红晕。 别看她平时满口黄腔,其实也是个纯情的小姑娘。真的有点害羞,嘤嘤嘤,丢人。 小十一炙热的目光死死盯着床上,撇撇嘴。 忽然,眼珠一转,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姐姐,我伤口好像裂开了。” 唐砂一听一下子蹭了起来:“怎么回事?”问着就要下床。 叶悬渊也跟着坐了起来:“你别动,我去帮他看看。”他一把把唐砂拉了回来,按在床上,盖好被子,拉上床帘。 自己下了床,朝小十一走了过去。 小十一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十一放心,他医术很高的。”唐砂骄傲道。 开什么玩笑,放心?看看战王这幅表情,分明就是要撕了他。 “把衣服脱了。”叶悬渊道。 小十一嘴角抽了抽:“好像……没那么疼了。” “是吗?脱了我看看。”叶悬渊说完不管小十一,直接伸手把小十一衣裳扒了下来。 小十一居然一动都不能动,只能任其所为。 小十一上半身本白色的绷带紧紧缠绕,叶悬渊看了看,之间他背后的绷带有着血迹,看来是真的裂开了。 徒手撕开绷带,动作幅度在控制之中,疼得小十一额角青筋直跳,却喊不出声。 伤口很严重,叶悬渊眉头蹙了起来:“你着伤口若是处理不好,会落病根。以后一到下雨天就会酸痛,如同万蚁啃食。” 小十一身子一僵:“你……可别吓我。” “呵,我吓你作甚?男人,需要好腰和好背。你这样,怕是很难取到媳妇。”叶悬渊凑近小十一小声道,让唐砂没能听清。 小十一虽然年纪不大,可是他懂的东西比别人想象的多得多。这才是一个智慧者应该有的能力。 “当然,我能医治。”叶悬渊又补充。 “有什么条件。”小十一又不傻,自然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很简单,能少和我媳妇说两句就少说两句。”叶悬渊说这话的时候那个温柔,一点不像是在威胁人的人。 “哼,我去找解大哥帮我治。”小十一不吃叶悬渊这一套。 “哦?可是,他的那些药材都是我帮他弄得。”叶悬渊有点失望:“你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来,我给你包上。” 说完毫不留情的把拆下来的绷带捡起来,就准备给小十一缠上去。 “停!我愿意!”哼,等自己的伤好了就天天挑拨,你又能奈我何。 “真乖,来,哥哥带你出去。”叶悬渊不知道按了小十一哪个位置,小十一瞬间恢复了自由。 还没等小十一反应过来,就被人架了起来,大门一开,凉风一个激灵。浑身鸡皮疙瘩纷纷冒起。 “带他去疗伤。” 门外不知道偷听了多久的铁柱立马站直身子:“是!” 说着把自己的衣裳脱了下来,盖在了小十一身上,然后把小十一带走了。 这一系列的行为,其实唐砂都看在眼里。可是他没有阻止。人都有偏爱,唐砂也不例外。 他相信叶悬渊做事情有分寸。 啪!门被关上,脚步声传来,走到床边。床帘被撩开,叶悬渊又重新躺了上来,恢复了原来的姿势。 “他还是个孩子。”唐砂道。 “他已经长大了。”叶悬渊闷声道。 “是吗?” “是,所以你以后做事情要注意一点分寸。”叶悬渊语气有些不善。 “你不会在吃小十一的醋吧?”唐砂有些好笑。 叶悬渊听到唐砂都嘲笑,手臂一收,低头压上了唐砂都唇。 ………… 被铁柱带走的小十一来到了以前沈幽他们都药房,让趴到床上去。 小十一抱紧自己,警惕的问:“你想要干什么?” “给你上药呀,你怎么和个小姑娘似的还害羞呢?”铁柱哈哈大笑。 小十一:…… 这不能怪他,有阴影。 上药的时候,铁柱语重心长的对小十一道:“你也别和我们家王爷做对了,和他作对的人现在都过得不是很好。 连解生花前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得罪了王爷,都让我去下了三天的毒,可惨了。” 小十一疑惑了:“解大哥一说那么好,怎么会被下毒呢?” “你可别小瞧了我们家王爷,那用毒的手段可不弱。解生花当然没有被毒到,只不过是绝了三天的食罢了。” 小十一:…… “还有啊,我记得以前也有一个小屁孩,五六岁吧,仗着自己年纪小,目中无人。家中人宠爱有加,不管。那次恰恰不好,莫名其妙的就在街上招惹了王爷。你猜怎么着?”铁柱神秘兮兮道。 小十一摇摇头:“不知道。” “被我们家王爷吊起来打了一顿,手都给打断了。”铁柱笑道。 “那孩子家里人不来找麻烦吗?”小十一问。 “当然啊,那个人也是个朝廷高官。自然上朝堂去讨个说法的。你猜又怎么着?”铁柱又问。 “铁大哥,你别卖关子了,你说吧,我着听着难受。” 皇城小八卦王铁柱继续道:“结果那人被我们家王爷当场训斥了一顿,被堵的话都说不出一句。” “他这么说的?” “就说他爹娘没把他教好,所以他也叫我好自己的儿子。说难怪他现在是这副模样,原来他爹娘就是这样教他的呀。 那官员就说,他的孩子还小,不知者无罪。这么小的孩子,他懂个啥呀。 我们王爷当时也懒得再和他计较了。结果,出了宫门就直接把人给打了一顿。 最后留给了他一句话,你猜是什么话?” 又来了,小十一还是配合的问:“什么话?” “你有本事还手呀。哈哈哈哈,乐死我了。那个官员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却又拿我家王爷没有办法。 你看看啊,五六岁的孩童,他也下得去手。更别说你这样的了。 当然,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我就不一一说了。没有一件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铁柱趁着叶悬渊不在身边说几句坏话也无关大雅。 “那你叫王也知道你在背后这样说他吗?”小十一问。 “嘿,小子,你想干什么?”铁柱忽然提起来心。 “没什么,就问问。” “你可别打什么歪主意。要是这件事情被王爷知道了,那我就把你做的那些事情全部告诉唐砂。”铁柱邪魅一笑。 “我做的事情?什么事情?”小十一不解。 “你自己做过什么事情呢?那你自己不知道吗?比如在颠城的时候,曲顾去抢亲是你小子撺掇的吧?那些人也是你找的。而且我还知道你是故意找的去参加婚宴的人的亲属。 你这小心思难道还看不出来吗?”铁柱好笑道。 小十一心一沉,他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你可别乱冤枉人。” “是吗?是我冤枉你的吗?你做的事情可不止这一件。需要我一件一件跟你讲出来吗?还是我直接去告诉唐砂?比如……腾城浴池,你偷看……”铁柱和善一笑。 “别说了!”小十一心中一急,原本以为这件事情不会有人知道。可是没想到……战王爷果然比他想象的要可怕得多。 “我就想问一下。这世上还有你们不知道的事情吗?”小十一问。 “当然有啦!之所以对这些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还不是因为这些事情都和唐砂有关呀。”铁柱解释了一下。 “是的,当初我的叫二哥去抢亲,然后帮他安排的这些人。其实人都是乱找的,我早就知道。她不会跟二哥走的。二哥也只有这样才能够死心。”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儿叫曲顾去提亲呢?”铁柱又问。 “二哥和那个女人确实不合适,可能他们是互相喜欢。可是那个女人对二哥的喜欢,比不上二哥对他的感情。她看上的不过是二哥的身份和地位。 如果他真的不在意这些东西的话。最后她就会跟二哥走,不会去在意外界的所谓的流言蜚语。 他爱二哥,但是爱得不够自私。”小十一一点都不后悔自己做的那些事情。 “嘿,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还懂这些呢?”铁柱有点惊奇。 “我懂的东西就多了去了。” “那你怎么就不懂得在王爷面前懂事点呢?你怎么就不懂,你和唐砂根本就没可能呢。更准确的说,你和王爷抢女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铁柱肯定道。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小十一不服。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们王爷那是真男人。你……还小。”铁柱笑得一脸猥琐。 小十一一瞬间就明白了铁柱的意思:“呸!等我身强力壮都时候,他怕已经是个老头了!” “那你也比不上。”铁柱对自家的主子是莫名的自信。 “怎么你还想试试不成?”小十一忽然吐出了一句连自己都难以理解的话。 “啥试试啥?你这小子说话怎么奇奇怪怪的?不仅说话奇奇怪怪的,连看人的眼神都奇奇怪怪的。经常被你看的浑身发毛。”铁柱啧啧了两声。 “咳咳,过段时间可能就好了。”小十一自己也很无奈呀。 “反正你以后少得罪王爷,我可不想有一天看到你被扒光了挂在大街上,别不信,他也不是没干过。” 第363章:现身布伊城 小十一似乎明白了,这不是简简单单的表里不一。而是简直和传说中是两个人! 不过,自己不也是一样吗? …… “媳妇,你离开这么久,有没有想我啊?”程立雪缠着墨传香问。 墨传香想了想:“我想咱们儿子了。” 一提到儿子,程立雪也是露出一抹思恋:“你都不想人家。果然有了儿子之后就没我了。”程立雪不乐意。 你看了这么久,程立雪一点儿都没有变,还是原来的老样子。不过墨传香喜欢的不就是这个样子的他吗? “这都被你发现了。”墨传香幽幽回了一句。 程立雪:“……” “哇,小香香,你现在跟唐砂那厮待在一起学坏了呀!”程立雪没想到墨传香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因为羞涩想回答。 “我还有有坏的,以后你就知道了。”墨传香摸了摸程立雪的脑袋:“我们也休息一下。” 程立雪直接被墨传香的行为惊在了当场。现在的墨传香给他的感觉是熟悉而又陌生。 因为自己最开始见得的墨传香,不正是现在的墨传香吗?自己最开始一见倾心的就是这样的墨传香。 潇洒恣意,有着几分江湖气,又有几分女儿柔情。 这样的墨传香更加活泼,无论他说什么样的话,她都能接得上。真好,这样的感觉对了,就是最开始的感觉。 古人不曾欺我,人的精神有三个境界。 第一个境界看山是山。第二个境界,看山不是山。第三个境界,看山还是山。 其实人生也是如此,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人最后走向的总是最开始,终点即是.asxs.。.asxs.也是终点。 人从无到有,从有到无。赤裸着来,也要赤裸着去,本来如此。 “嗯,小香香我们不要睡嘛,来,我们起来聊会儿天,你跟我说说你们这些时日都发生了什么?”程立雪跑过去拉墨传香。 但在看到墨传香疲惫之后,还是心软了:“算了,我们还是睡吧。” 程立雪抱着墨传香入了睡,抱得很紧,舍不得放开。这一辈子大概也放不下这个人了。 几人在王府住了两日,这两日打打闹闹,是好不容易的休闲时光。 程立雪的改变落在了唐砂眼里,虽然性子上和以前差不多。 可是,不一样的地方是。他做什么事情学会了和墨传香商量,还要征求墨传香的意见。 小十一和铁柱吃狗粮可吃够了,他们都在希望现在能有一件事情能让他们忙碌起来。 这一天,有人给他们留了一封信。 并没有说是谁留的,但是线上有这么一个消息。 刘奇,去了布伊城。 布伊城凑乐在陈国的西北方向,也正是卿政主力军驻扎都地方。 刘奇的行踪现在消失不见,现在这封信也不知道是谁送的。究竟会不会是一个陷阱,这一点也没人知道。 所以在收到信之后,唐砂犹豫了。 这封信是送给谁的?叶悬渊回来的消息埋得很严密。如果送信的人不知道叶悬渊已经回来了,那么这封信,就是送给她的。 到底有什么目的? 结果在当天晚上的时候,叶悬渊的人也传来了消息。消息的内容和今天白天收到的那封信的内容一模一样。 这下大家都提起了心,似乎前方有一个陷阱,但是,他们不得不往下跳。 “你们说那封信是谁送的?”唐砂问。 “能知道刘奇行踪的人应该不多,如果是我们这边的人要传消息给我们。那肯定会署名。现在这封信上什么都没有,那可能就不是我们的人。 你说不是我们的人,为什么要告诉我们刘奇的踪迹呢?刘奇秘密潜行,想必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行踪。所以,也不是刘奇的人送的。那怕是只有你们那边的人了。 难道是想让我们斗个两败俱伤,然后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墨传香分析道。 “很有道理!”程立雪在一旁打call。 “可是这封信是送给我的呀?讲道理,李云应该不认识我吧?”唐砂疑惑。 “不是他。”叶悬渊忽然开口了。 “为什么?”墨传香问。 “他不会,若是他想杀人,他就会直接派杀手。不会搞得这么复杂。”叶悬渊肯定地说。 “你为何如此肯定?”程立雪都不懂了。 “呵呵。”叶悬渊笑了两声,没回答程立雪。害得他一口老血堵在胸口,吐也吐不出来。 “或许我知道是谁了。”唐砂僵硬的勾起了嘴角,露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谁?”墨传香连忙问。 唐砂缓缓吐出了两个字:“柯凉。” 墨传香恍然大悟,因为唐砂当初的事情都和她说了,所以她能够多多少少的知道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 “他是来杀你的吧?”墨传香脸色不是很好。 “不然呢?” “要不试着给他解释一下?”墨传香试探道。 “你觉得我们现在能怎么解释?告诉柯易寒李云派人杀的?你说他能信吗? 还有,我们现在也不知道李云为什么会派人去杀四两呀。四两对柯易寒那么忠诚,完全没道理。 我想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想通这个点。除非中间我忽略了什么东西。”唐砂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李世栗?”一旁的叶悬渊尝试提醒道。 “我明白了!”唐砂一拍桌子,就差跳起来了。 “你明白什么了?”墨传香被吓了一跳。 唐砂二话不说立即,把四两的坛子搬到了桌上。 “他,吴光,吴四两。之所以会被李云杀的原因是,他妨碍了李云的愿望。”唐砂指着四两都坛子,肯定道。 “什么目的?”程立雪问。 “事情的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李云让柯易寒去北启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柯易寒和李世栗婚。 而柯易寒心中有人又怎么会和李世栗完婚呢?是,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柯易寒心中的那个人除掉。 可是李云没有想到的是,因为我们把李世栗给带走了,所以他们依然无法完婚。 李云既想除掉我们,又想除掉四两。 那么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当然是把四娘的死嫁祸到我们身上。这样既可以让柯易寒继续无条件的为他效力,达到同娶李世栗一样的效果。 又能够干净的除掉四两。其实当初在那群人想全部杀光的,有人救了我,他们得罪不起那个人,只有作罢。 现在柯易寒回来了,铁定是他来找我报仇了呀!这个李云就是打定了主意,无论我们说什么柯易寒,他都不可能相信。 那我们现在还有解释的必要吗?他告诉我们这个消息。可能也是想借刘奇的手来杀人。又或者是,他自己已经设下了陷阱。”唐砂自己分析的头头是道,听起来十分有道理的样子。 可是不了解事实的程立雪,小十一听的一脸懵逼。 “那我们不去不就行了吗?”墨传香不解的问。 “他笃定了我一定会去。不得不说,这个柯易寒确实很可怕,他掌握人心的本事,很厉害。”唐砂背后有点发凉。 “嘶~我还是有点不明白,他怎么知道我们一定要去对付刘奇?” “不是他知道我们一定会去对付刘奇,而是他知道,我一定不会放任卿政不管。”说到这里的时候唐砂看了叶悬渊一眼。 墨传香这下是彻彻底底的明白了。 当初长生蛊的事情还是她和唐砂一起查的。刘奇的目的,就是卿政体内的那只长生蛊! 程立雪似乎也有点反应过来,这件事情一旦扯上卿政,叶悬渊怕也是…… 叶悬渊和卿政之间都关系,墨传香并不是很了解。她只知道,这两人一向不太对付,情敌罢了。 只有小十一一个人坐在那里,感觉与周围的一群人格格不入。 主要是他知道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心里不由得有些失落。 “你怎么看?”唐砂转头问叶悬渊。在这件事情上,叶悬渊的决定很重要。 “明早我们就出发吧。”叶悬渊应了一声。 “好。”唐砂同意。 其实这么危险的事情,叶悬渊并不想让唐砂跟着去,但是,现在这么多人想对唐砂不利。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儿,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更加危险。 唐砂现在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如果刘奇去了布伊城,那么青兰在哪儿? 若青兰和刘奇在一起自己就是投鼠忌器。 “是青兰在北方燕山。”叶悬渊似乎看出了唐砂在想什么。 唐砂有点意外:“原来你也是个读妻机。” 叶悬渊眨眨眼,不知道唐砂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看来需要学习都地方还有很多。 “你们说的那个青兰和刘奇是怎么回事?”程立雪问。 “这里面的关系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我对刘奇这个人了解的很少,而且你看活了近百年的人,他的心思像我这种凡人也不是很懂。 至于青兰,不知全貌,我不能做出什么评价。有些感觉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够明白。” “所以总归来说,你就是啥都不知道呗。又或者是你啥都知道,就是不想告诉我们。”程立雪翻了个白眼。 “哇,这都被你发现了,就是不想告诉你,咋滴?你打我呀。”唐砂露出一副欠揍的表情。 程立雪捏了捏自己的拳头,站起身来,下一刻就感觉两道冷嗖嗖目光,齐刷刷的落到了自己身上。 “咳咳,今天看着小香香的面子上就先饶过你。”程立雪怂焉怂焉的坐了下来,没地位,没地位! “好了,休息吧,明天早上早点儿出发。”唐砂也不想多说什么。 唐砂她很尊重青兰的选择,但是她也有自己的立场。 叶悬渊又去这件事情,唐砂是很肯定的。因为叶悬渊根本就不会看着卿政陷入危险而不管。 卿政的能力很强,如果单单只是刘奇一个人的话,他们还不需要如此担心。 可是这件事情后面,还有一个卿彧。从卿彧能够在卿政身体里面种下长生蛊这件事情来看,他根本就没有把卿政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 而他又给了唐砂一个令牌,说是让唐砂杀了刘奇。这里面有什么阴谋? 一切的事情就像被浓雾遮掩,让人看不清楚。 现在的他们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这些老妖怪真的是活久了没事儿干,净搞些事情出来。 房间里,唐砂和叶悬渊相拥而眠,唐砂能感觉得到,叶悬渊没有睡着。 “你是在担心他吗?”唐砂问。 “不担心。”叶悬渊回道。 唐砂能感觉到叶悬渊语气里带了丝口是心非的意味。这偶尔的小傲娇唐砂真的是爱极了。 “哎,都好久没有看到卿政了,怪想他的。”唐砂叹了口气。“那你为什么想去呢?”唐砂又问。 “我去杀了他。”叶悬渊抱着唐砂都手都紧了紧。 唐砂一下子就笑了出来:“咦,好酸呐。” “哼!”叶悬渊哼了一声。 唐砂有些惊奇:“诶,你刚才是不是哼了一声?你再哼一声试试?”她这么久是第一次听到叶悬渊发出这种声音。 叶悬渊不理会她,她不依不饶:“你试试,试试嘛,真可爱。”唐砂伸出自己的手,捧住叶悬渊的脸,逗弄道。 叶悬渊呼吸越来越沉重,最后在一声“唔”之后,世界归于了平静。 ………… 第二天一大早,一行人就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了。小十一受了伤,不能够舟车劳顿,被唐砂让铁柱送到了谢川身边去。 因为陈庭的事情,不知道小十一会不会被报复。谢川身边无疑是很安全的。 原因很简单,那么多人想置谢川于死地,想了这么久也没能干掉谢川。说明谢川的身边一定有高人。 程立雪死皮赖脸的要跟着墨传香,墨传香也没办法。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虽然程立雪武功不怎么样,可是脑子和人脉还是很可以的。 一路上,叶悬渊每天都要给唐砂输入内力,帮唐砂取暖。 小绿绿在叶悬渊身上感受到了主人的气息,所以对叶悬渊也是足够亲近。 叶悬渊是第一次看到璇玑草,他问过唐砂,这个东西,能救她的性命吗? 唐砂当时说:“长生比我更需要它。” 叶悬渊就再也没问过了,他知道,问了也不会改变唐砂都想法。 第364章:满村杀机 唐砂对叶悬渊越来越依赖,二人走到哪里都是手牵着手,更准确的说是唐砂把叶悬渊的手当做了暖手宝。偶尔也暖暖脸。 就这样,唐砂都气色比前段时间好了不少。 “都赶了一天的路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吧。”墨传香开口道。 “天色也不早了也好。”程立雪也表示同意。 唐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反正,有点感动。想当年自己和小香香两个人赶路的时候夜以继日,她一句话都不说。 现在肯定是心疼自己了。 可是,在看到墨传香心疼的盯着程立雪的时候,唐砂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程立雪这个弱鸡,骑了那么久的马,腿都有点打颤。这段时间确实赶路赶得有点紧。 “行吧,前面好像有个村子,咱们去那儿吧。”唐砂指了指那个村子。 村子被白雪覆盖,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还看不出来。 村子里面偶尔传来几声嘈杂,还有这几处炊烟。现在正是吃晚饭的时间。农村的人和城里的人不一样。他们是饿了就得吃一天干农活,一日三餐可能都还不够。 唐砂他们进入村子的时候,经过了村口的盘查,确认他们没有染上什么奇怪的病才放他们进去的。 家家户户都点着油灯,蜡烛。 偶尔能在路上看到几个行人有说有笑。 也不知道是哪里传出叫吃饭的声音,祥和安宁。 作为原道而来的客人,看起来身份和地位都不低。村长连忙出来接应。 “哎哟,几位大人从哪里来?”村长是一个中年男人,身宽体胖,长相憨厚老实。 “我们从南方而来,来投靠亲戚的。”唐砂指着叶悬渊介绍道:“这是我郎君,这两位是我的哥嫂。” 反正这种介绍人的活儿一路走来都是唐砂在干,主要因为墨传香和叶悬渊在陌生人面前话都比较少。 至于程立雪,这种活才不愿意做。 “请问村长村上可以住处?”唐砂又问。 “如果几位不介意,就住我家吧。”村子道。 “那便叨扰了。”唐砂行了一个礼。 接下来村子就带着唐砂四人去了他自己院子,面积还算可观,有好几间客房。 安排好了住处之后,村长热情的叫自己的女人去多做几道菜。 “这怎么好意思呢?”唐砂笑嘻嘻的道。 “没事没事,朝廷最近给我们播了不少粮食下来。”村长眼中露出一抹感激。 “那我们先收拾一下,待会儿你来叫我们?”唐砂询问。 “好好好,你们休息一会儿,我去厨房帮忙。”说完村长就走了。 村长走后,四人默不作声的对视了几眼,进了同一间屋子。 “现在可怎么搞?”唐砂问。 “周围肯定都埋伏满了人,我们想直接逃出去基本不……”墨传香说着忽然看到了叶悬渊:“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需要耗费一点时间。” “大概有多少人?”唐砂又问。 “目测下来至少几百人。”程立雪回道。 “这是下了大功夫呀。这几百人功力如何?” “在杀手中,算得上中上乘。”叶悬渊道:“实力虽然不算太高,但也不能小瞧了。很有可能在周围他们还设下了陷阱。所以我们更不能被追着盲目的跑。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他们不设防的情况下,潜出去。” 叶悬渊虽然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自信,可是哪个杀手没有一点自己的杀手锏呢? 现在天气也不算很好,光线很暗。如对方一旦使用暗器是很难被察觉的。 三四百人,如果运用的好的话足以打下一座城池。加上这几百人的实力比普通士兵的实力要好上许多。如果统领者是一个会带兵打仗的人,那就更难了。 “我和小香香先去把厨房的那几两个人搞定。”唐砂知道叶悬渊的意思。那群人在他们进村子之后,没有着急要动手。说明他们是另有打算。 或者是他们也不想和自己这几个人有正面的冲突。能够做到这点的,那就是在他们即将要吃的饭菜里面弄点东西进去。 “我同意。”墨传香一口应到。 “我这儿有点宝贝绝对无声无息。”唐砂龇牙笑道。说着,从自己的袖口里面摸出了两根银针。 “你自己小心点,上面有东西啊。碰着你怕就要凉了。”唐砂提醒墨传香。 墨传香小心翼翼的接过银针:“走吧。” 二人出门门,朝着厨房的方向而去。 在厨房门口遇到了村长。 村长看到二人问:“两位出来,这是干什么?” “哦,我们也不能白吃你们的呀,我们想去厨房看看有没有我们能够帮忙的地方。”唐砂回道。 “哎呀,不用不用,你们是客人,怎么能让你们自己来做饭呢?”村长连忙拒绝。 “我们就打一下下手就可以了,不然我们吃的也不安心啊。”唐砂这话怪怪的,至少村长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色有些微不可查的变化。 “那行吧。”说完对着门里喊道:“老婆子,这两位小姑娘想帮点忙。” “你让他们进来吧。”门里传出一道声音。 村长这才让唐砂和墨传香进去。 埋伏在外面的那些人应该没有靠很近。所以墨传香和唐砂现在都暂时没有感受到他们的气息。 要说几人是如何知道这个村子里面的人不对劲的,那可就得说起刚进村的时候的了。 进村的时候给他们检查的人手法过于娴熟,现在北方的病情并不严重。所以他们配合的那么好,动作那么利索,本来就让人生疑了。 不过当时唐砂并没有想那么多。直到进了村子之后。才发现村子里面其实大部分的都是中青年的男性。很少看到有小孩儿。 老人可以由年轻人装扮,但是小孩子却装扮不了。 还有村子里面虽然有燃起的炊烟,可是却没有闻到一丝的菜香,这又是让人费解的一点。 更加诡异的是,他们一路走来的那些村子里面,虽然很多村子里面也有人,但是人们基本上都是不外出的。 甚至,很多村子里面已经没有了人。有的当时去了南方躲避战火。有的直接去了西部地区。 这个村子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温馨安宁的不像话。 还有那些年轻人的步伐,稳重有力,气息绵长。这可不是干农活能够练得出来的。 虽然那些人有说有笑,可是谈话的内容根本就一点都不好笑。 然后从他们进入村长的家之后。外面的嘈杂的声音就消失了。 如果行这些,他们还不能够猜出这个村子的人有鬼的话,那他们就是白混了。 进入了厨房之后,唐砂只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穿着农村人常穿的灰色布衫。头发用布条缠绕盘起。 唐砂在心里面吐槽了一下,看,这又是一个疑点。这个发饰虽然是女性的发饰,但是作为一个村长夫人,难道就没有一支发簪? 朴素得过了头,这群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么明显的破绽……呵呵,唐砂忽然明白了什么。 心情瞬间变得有些糟糕,其实这群人根本就不怕他们看出来。 所以一定还会有别的手段。 走一步看一步吧,先把这个人搞定再说。 唐砂靠了过去问:“大婶,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吗?” 大婶没有回头,继续炒着自己的菜:“你们把那边那几道菜洗了就是。” 常年伪音的唐砂挑了下眉,这声音,一听就是伪出来的。一般人肯定是听不出来,不过唐砂也不是个一般人。伪了这么多年,也是个伪音大佬。 “哇,好香呀,大婶你在炒什么呀?”唐砂没有听大婶的话,而是忽如起来的冒出一句惊叹。 走到锅边,唐砂就……她只想呵呵两声。 菜确实是很香,可是这个菜,是原本就做好的吧? “其实我也没下过厨房,就是第一次,毕竟出门在外,麻烦别人也不好意思。”唐砂感叹了一句。“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我能尝一块儿吗?” 那个大婶愣了愣:“你们都可以来尝尝。” “真的吗?小香香快来!”唐砂招呼一声。 墨传香连忙走了上来,两人一人一边,站在大婶身旁,呸,应该是个身材娇小的年轻男人。 “我能伸手抓吗?”唐砂问。 “能。”那人道。 于是唐砂抬起了手,下一刻忽然朝着那人袭去。 那人反应也是极快,向后撤了一步,躲开了唐砂都攻击。 奈何,他身后还有一人。 不到一息时间,那人一下向地上倒去,被墨传香接住,把他衣裳拔了下来,拖到了柴堆里藏着。 墨传香换上了妇人的衣裳,站在了锅边。唐砂偷偷走到了门后。 不久,那村长果然回来了。 “老婆子,饭菜准备的怎么样了?” 唐砂清了清嗓子,学着刚才那人多音色道:“差不多了,进来端菜吧。”声音虽然可能有一点差距,但是他敢保证这个村长是听不出来的。因为他平日听到的声音肯定不是这个。 村长走了进来,看到灶台后露出了女人的衣物的一角,还有一只脚。 “人都搞定了?”村长走过去问。 “嗯。”墨传香嗯了一声。 村长走想走过去确认一下,但是却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朝着墨传香就走了过去,可是还没走到就倒地不省人事了。 唐砂没把针抽出来,又和墨传香把村长的衣裳拔了下来,换上。然后二人端着饭菜走了出去。 唐砂比较高,把自己的衣裳也穿在里面,肚子再塞点东西,体型倒也也那个刚才那个人差不了多少。 唐砂去敲了叶悬渊他们的门:“两位大人吃饭啦。” 唐砂把声音比往常的伪音压得更低,更用力,中气十足,和村长很相似。 不过有人还是能一秒就听出来,毕竟每个人的声音里面都有自己的特色。特别是语调。 唐砂说话的方式,就是语速偏快,却又字正腔圆。 门打开了,几个人都没有说话,走到了大厅里面。 唐砂进来之后才发现大厅里面除了墨传香就没了别人。 “人刚才都被他弄干净了。”程立雪指着叶悬渊道。 唐砂一愣,这办事效率,真的可以。 “要不要我们用银针测一下这个里面有没有毒?我现在还当真有点儿饿了。”程立雪咽咽口水。 “如果你想死,你大可饱餐一顿。这样黄泉路上也不会饿着。”叶悬渊拍了下程立雪肩膀。 程立雪:“……” 这人会不会说话? “确实,很多毒银针是测不出来的。等以后有机会我把原理都告诉你。”唐砂解释了一下。 四人谁也没动饭菜,但是他们不能在这里待太久。叶悬渊和程立雪也找了两声布衣穿,和村子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 他们的马可能现在也是废了,这儿离布伊城不是很远,废了也没什么大碍。 程立雪这时候狠呀,自己武功不好,会几个招式。可是和真正的高手比起来就差太远了。 比唐砂还不如。 唐砂都轻功有进步,虽然也不是很大。 果然在走了不久之后,叶悬渊就抬起了手:“有埋伏,三十个人左右。” 硼砂不知道叶悬渊是怎么确定人数的,高手世界她不懂。三十个人,一旦打起来,其他地方的人立马就会来支援。 “那我们能换一边走吗?”墨传香建议。 “都一样。”叶悬渊回道。 “那我们现在只有从这三十个人的屏障中杀出去?”唐砂又问。 “我们别无选择。但是只要我们动作快的话,其他人应该来不及支援。”叶悬渊思索片刻道。 “快是多快?”程立雪问。 “十五息之内。”叶悬渊道。 三人:…… 长沙印象中快的话可能至少也要,五六分钟吧。这算的上是很快的了。 可是,高手的世界她果然不懂,十五息。三十秒左右,呵呵。 “靠你了,兄弟。”程立雪语重心长道。 “待会儿程冬你跟紧我,不要靠太近。我们穿的衣服跟他们相差无几,现在光线很暗,他们放不开手脚,保住自己,其他的,交给我。” 叶悬渊语气很冷静,可能是常年作为将领,说话带着几分威严,让人情不自禁的去信任他。 第365章:危机四伏 其实他们有个更好的选择。甚至是不用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那些人解决掉。 但是唐砂不愿意去尝试。因为他不想再让小绿绿尝到鲜血的滋味。 几个人照着叶悬渊的意思开始行动,唐砂把背包背在自己身后,还可以用来挡刀。 衣裤装穿起来行动方便了许多。唐砂想了一会儿,还是把自己的手枪掏给了程立雪:“这东西你拿着。待会儿要是你遇到危险。就可以用这个暗器。你只需要扣动这个扳指。把这个口对准敌人。” 唐砂说完,还握着程立雪的手给他演示了一下一下姿势:“明白了吗?” “这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也不会用。”程立雪拒绝了。 唐砂考虑了一下,确实是如此,如果是第一次使用这个东西的人,很容易被它自己误伤。 “行,那你跟紧叶悬渊。”这东西唐砂现在本来就不想用,是想留给刘奇的。 夜风呼啸,算不上是很安静,所以脚步声在也风中不显眼。 “主人主人,我帮你呀!”小绿绿又开始闹了起来。 “嘘,别说话。”唐砂提醒小绿绿。 “哦。”小绿绿知道,现在主人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但是它很不解的是,为什么不让它做呢?要不要去窥探一下主人的心思? 还是算了吧,主人会生气的。 “前面上了那个雪坡之后,有就会遇到人。”叶悬渊逼音成线,对四人道。 唐砂逼音成线的本事最多只能对一个人说,叶悬渊对内力的操控果然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唐砂和墨传香跟在后面,叶悬渊走在前面,程立雪走在中间。 越来越靠近雪坡,几人开始匍匐前行,最后停在了靠近雪坡顶的地方。 叶悬渊抬起了自己的手,然后再隔了三秒之后,猛然挥下。 原本埋伏在这里的三十五个人,等待着里面的人传来信号,可是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依然没什么反应。 他们觉得应该是被发现了,但是没关系,这个地方已经被设下了天罗地网,他们逃不掉。 这个村子方圆百里之内是没有大城池的,以为着这个地方没有军队都巡视,就算是都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发现。 原本村子里的人大部分都离开了这个地方,剩下几个老头子老婆子也被他们杀了。 只要信号一响,他们就会冲出去。 可是,就在他们等待着信号的时候,忽然从雪坡后窜出一道影子,还没待所有人反应过来,就已经有几个人身首异处了。 下一刻,有人立刻摸出了自己的信号弹,就欲发射,却被忽如其来都暗器击中了手,是一根银针。 “有……毒。”那人还刚说完就倒地不起。 其实唐砂握着匕首的手都在抖,因为她知道。自己手中的匕首,即将要夺去别人的生命。 是的,他将亲手挥动自己的匕首,割向敌人的动脉。唐砂一直都明白这一天迟早会来,从这一天开始,将来还会有更多这样的事情发生。 即使是早就做好了,心里建设,还是忍不住的抗拒。没有人喜欢杀人。 几人很快和这群人打了起来,唐砂动作干脆利落,很多招式都是叶悬渊教的。比她以前的动作更加简单,省力。 真正的武术其实就是杀人的武术。招招致命,没有什么花架子。 匕首刺进肉的感觉唐砂不是第一次感受到,可现在很不一样,她仿佛能听到生命的哀嚎。仿佛能感受到生命的脆弱。 一个……两个……三个…… 唐砂一个一个的数着,倒下一个,她心中就沉重一分。 以前都很多人可能都是因为她间接的死亡,那种死亡的冲击力远远没有现在这般大。 长沙在想,或许有一天,自己的匕首从敌人的脖子上抹过的时候,自己也会变得毫无感觉。 那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那时候的自己可能早就不把人的生命当做生命了。 唐砂她天生就不适合杀人。没有杀过人的人永远不理解那种不想杀人,却要杀人的罪恶感。 叶悬渊化身鬼魅,没有一个人能捕捉到他的身影。只能看到敌人一个一个倒下。 这是唐砂第一次,见识到叶悬渊更为强大都实力。也是第一次看见他真正的杀戮。 因为动作太快,唐砂并没有看见叶悬渊是怎样动手的。他在战场上一定不可能这样,否则体力很快就会被消耗殆尽。 墨传香倒是对杀人这种事情没什么反感的,或许这就是他和唐砂不一样的地方。又或许是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如此。 程立雪差点就要骂人了,叶悬渊说让他跟紧他,可是现在连人在哪儿都不知道怎么跟紧啊。是不是叶悬渊太瞧得起他了? 墨传香一直保护在程立雪身边,唐砂也是。 当唐砂杀掉第五个人都时候,回头一看,除了他们四个再也没有一个站着的人了。 “快走,进前面那个树林。”叶悬渊低声迅速道。 四人一点不啰嗦,跑进来树林。 就在他们离开不到十秒的时间,他们的援兵便来到了这里。 “他们进树林了。”一人看了雪地上的脚印道。 “树林里,我们设下了陷阱,他们一定跑不远,追!” 一群人跟着脚印一路追踪。 “老大,前面的脚印分开了。”一人喊道。 那老大蹲下身子,观察下地上的脚印,用手指横竖比划:“追这个。”老大指向了一个脚印前进的方向。 一群人浩浩汤汤的朝着那边追去,追了大概半刻钟,才看到了脚印的终点。 “她好像掉到我们的陷阱里了。” “你过去看看。” “是。” 被叫到的人连忙跑了过去。 “老大,我们中计了!里面是只狐狸,脚上被绑上了鞋。” “他娘的!”老大啐骂一声:“摆树阵,给我搜!” “是!” 此时的四人正踩着树枝在空中跳跃,叶悬渊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墨传香紧跟其后。 就这样顺着风的方向一直走,直到将近早晨,她们才算走出了树林。 谁出门在外不戴一双鞋呢? 说来也是他们运气好,进了树林就遇到了几只狐狸,用绳子把鞋死死绑在狐狸的脚上,把敌人引到别处。 此时的墨传香显然已经精疲力竭了,叶悬渊脸色也不是很好,但也没什么大碍。由此便可以看出二人在内力上的差距。 “我们能在这儿休息一下吗?”墨传香实在坚持不住了,问道。 叶悬渊犹豫了片刻,如果这群人是他带的兵,那他定然是不会在此停留片刻。 “歇一会儿吧。”叶悬渊还是体谅了一下墨传香。 唐砂一路上都被叶悬渊护在怀里,脸也埋在叶悬渊肩窝处。 所以并没有很难受。 可是当她抬起手摸上叶悬渊脸的时候,就心疼了。 就像冰块一样,凉得吓人。 唐砂用两只手捧住叶悬渊的脸,想要为他取暖。可下一刻就被他扒拉了下来:“别摸,冻手。” 虽然脸很凉,可是手却是暖的,真奇怪。 叶悬渊没有放开唐砂都手,反而紧紧握住。眉梢的温柔差点把唐砂融化。 手被握住了挣脱不了,干脆就踮起脚,把自己的脸贴到叶悬渊脸上。 叶悬渊往后仰了仰,笑道:“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怎么?不听话要打屁屁吗?”唐砂抬眼反问。 “小孩子才打屁屁,大人都要吊起来抽。”叶悬渊威胁道。 “用什么抽?”唐砂挑眉,表情说不出的猥琐。 叶悬渊都是过了好片刻才反应过来:“回去再说,这里不行。” “嗯?为什么不行?随便从地上捡一根不就行了吗?”唐砂眨着自己单纯的大眼睛,忽闪忽闪问道。 “嘶~你咋还咬人嘞,你是属小明的吗?”唐砂口中的小明当然是那只熊猫。 “我当然是属于你的。”不明所以的叶悬渊,反口就是一句情话。 把一旁的墨传香和程立雪都听笑了。 叶悬渊愣了一下,也没多问。 “哇,你原来嘴巴这么甜啊,这土味,情话说的,我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唐砂揶揄一句。 叶悬渊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你说他们会不会追上来?”唐砂问。 “会。”叶悬渊肯定道。 “那我们还是快点走吧。”才休息了一下墨传香就站起身来,她不想成为累赘。 “我们可以送他们一点……惊喜。”叶悬渊眼里神色忽然生动。 看呆了唐砂,这种深情,有点皮,她喜欢哈哈哈哈。 “怎么弄?设陷阱?”程立雪也知道叶悬渊的为人,就是个十足的闷骚。 “不。”叶悬渊摇摇头:“是陷阱这种事情,显得太没格调。” “那你说你要怎么弄?”程立雪真的想翻白眼。 叶悬渊嘴角勾起了一抹坏坏的笑,眼里也是有几分戏谑。 当叶悬渊完成了他的“格调”之后。 程立雪:“……” 墨传香:“……” 唐砂:“干得漂亮!” 只见雪地上写着几个大字——废物们,你娘叫你回家吃饭,爹先走了。 墨传香眼里的震惊一点不加掩饰,她心目中的叶悬渊,人设蹦了。 “媳妇儿,你看你以后还说我幼稚吗?”程立雪撞了下墨传香。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唐砂立马解释道:“你们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精神攻击。比物理攻击伤害强几百倍。” “戚~”程立雪不屑一笑。 干完这件事,又休息了几分钟他们才开始出发。 这一次也不是赶得那么急,还可以给他们留下了脚印,像是在刻意挑衅。 “你就不怕他们顺着脚印找上了?”墨传香有点不懂,不懂就要问,这才是好孩子。 “追不上我们。” 反正几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叶悬渊这么肯定。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前面有座白事城。”唐砂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道。 “你怎么知道?”程立雪又问。 “你猜。”唐砂没告诉程立雪。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不知道是在说唐砂和叶悬渊天生一对,还是在讽刺他两都爱装逼。 唐砂当然记得这个地方,因为当初她从白侠岭去皇城的时候,路过了这个地方。虽然只是在这借宿了一晚。可是当时城里面还是有很多人的,算得上繁华。 旁边的那几座像小狗一样的雪峰,就是一种标志,唐砂特意观察过,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小狗峰。不过当地人都叫他天狼峰。 “那我们快些走吧,我想去沐浴,换件衣裳呢。再吃一顿热乎乎的饭菜。睡在软软的床上,多好。不过黄城的荒凉成那个样子了。肯定那什么城也没了人。” 程立雪虽然来过几次北方,可是也没挺过有什么白事城,想来这个城池并不大,而且不是很出名。 “人肯定还是有的。而且我觉得人应该还不少。衣裳也应该有很多,而且物美价廉。至于睡的地方应该也不少吧,只要你去借宿,讲道理主人家不会拒绝。只是睡的床可能比较硬,条件不是很好。”唐砂想了想道。 “没事,只要能够睡,有衣服换就差不多了。”程立雪不嫌弃,这时候也没有嫌弃的资本。 可是当他们进入了那座城之后,程立雪的笑就僵在了脸上。 “呵呵,你说的……很对。”他对唐砂点点自己的头,脸上露出假笑。 “难怪叫白事城。”墨传香也明白了,就是一座专门生产白事用品的城市。 就是因为他们常年生产这个东西,所以对很多东西都有忌讳,讲究得很。 他们的门口都挂着一面铜镜,门上贴着钟馗画像。 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遗留下来的黄纸和飘荡的凌霄花(死人坟头插的白色条状物品)。 这个地方没有下雪,在往西部和北部,则就算是比较降水比较少的地方了,冬天干冷得一批。 “那儿还有一家棺材店开着的,就去那儿借宿吧。”现在的天气还早,开着的门店就一两家。 四人进了店,然而并没有看到老板,只有排列得整整齐齐的棺材。 “有人在吗?”唐砂喊了一声。 这时,里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有事不太平稳的脚步。 帘子被掀起,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大爷走了出来,用浑浊的眼睛打量着几人。 “你们是来买棺材的吗?” 第365章:二次入坟 “哦,晓得了。”唐砂现在还在记仇,这群人前段时间说了雀灵的坏话。 “你可以呀,没想到还有几分脾气。”那人撞了一下唐砂的手肘。 “所以,还是别惹我的好。”施锦既然施锦都成了自己这边的人,那么在这个牢房里也没什么好装的。 那群人也发现这个人和刚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多呢? 施锦也是觉得唐砂命大,那天那么乱的场景,居然也是毫发无伤。她难道会武? 这段时间唐砂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小十一那边说,陈庭已经来事让他接触一些政务上的事情。 刑部尚书的儿子虽然说要让唐砂多待一个月,可是第二天就送来了棉被什么的。当然是说每个女犯人都有一条新棉被。 不仅如此,伙食不知道改善了多少。居然还出现了大鱼大肉。 唐砂都有点懵逼,现在当犯人的待遇这么好的吗?还是……叶悬渊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唐砂立马坐起身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自己当初在贫民窟的时候,有人保护自己。陈迎杰欺负了自己,然后就被人阉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叶悬渊回来了。次京城离皇城并不是很远。 现在北方因为瘟疫的问题战事消停了一些。 叶悬渊现在能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唐砂最终还是没能在牢房里待够一个月,因为,陈庭落网了。 他依然没有因为自己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停手。次次都银子本来就是属于他们陈家的。 所以他这一次贪腐的力度,大于了先前任何一次。 这天风雪醉的人带来了一个人和一份合约。内容正是小十一买卖的协议。 那人当场招供银子是陈庭的。风雪醉的人也作证确实是陈庭要的人。 十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谢川立马带人差这个案子。把陈庭逮捕。陈庭打死不认这个钱是他的。 这也没有办法,只有去他府上找人。 陈庭早有打算,让幻紫把小十一藏到了密室里。告诉小十一不要做声。 最后小十一还是被人找了出来,顺带还从密室带出来一些东西,是陈庭这么些年贪污的具体数目。上面还记载了很多人。什么原因,什么时候,谁,分成怎么分都记载在册。 证据确凿,陈庭无可申辩。小十一对自己被买卖的事情供认不讳。 唐砂那天也偷偷的跑去看了审理的情况。这件事情也是三堂会审。 这么短时间内发生两次三堂会审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陈庭跪在公堂之上,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啪!”大理寺卿惊堂木一声响,色厉言辞:“堂下陈庭,你贪赃枉法,在你就认户部侍郎期间。第一,共贪污受贿八千万两。第二,恶意杀害无辜之人草菅人命。第三,残害手足,致使族弟陈清扬身中数刀。你可认罪?!” 在事情没有揭露之前,或许大家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当所以得事情摆在阳光下,那种恶臭就蔓延到了每个人都鼻腔。忍不住让人作呕。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还有这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比如奸淫良家少年之类。 八千万两是什么概念?连唐砂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都被惊呆了,他只是一个户部侍郎,就能够有如此大的权利。 单单就他一个人就贪污了八千万两,那么整个陈国的官员加起来,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 不过也还算好,像历史上有名的大贪官和珅,据统计,他贪腐的银子换算成现代货币,高达四千万亿,是的,四千万亿。 所以陈庭和他比起来还算的上是小意思。 那换一个角度来想,陈庭做户部侍郎才短短几年。 这一次,是谁也救不了它了。如果按照国家的律法来说他这种行为得诛九族。 可是还是那个理由现在是国家的用人之时,陈家还不能倒。 “我……认罪。”陈庭还是没有抬头,看不起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小十一作为证人跪在他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在先前的时间里,还发生了几件大事。是他取得陈庭信任的关键。其中一件就是,为陈庭当刀。 人,是墨传香的人。那群人都是江湖中人,幻紫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十一为陈庭挡刀,伤口狰狞。 后来还好官兵及时赶到,才让陈庭躲过了那一结。 陈庭那天抱着小十一的手都在抖。小十一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短都时间内,陈庭就会看重自己到了这个程度。 陈庭一直守在小十一的身边,后来小十一又发了烧,过了两三天才醒来。 醒来之后,就见陈庭趴在自己的床头,胡茬都好像是几天没有刮了。 小十一想不起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有点复杂。那一刻,小十一觉得陈庭这个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坏。 反正自己记得当自己把东西交给谢川的时候,陈庭看自己的那副表情。像是一直被逼疯的野兽,那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可是,在那种狠厉之下,还有悲伤和绝望。 现在在这公堂之上,陈庭对自己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而且说自己就是这件事的指使者,父亲陈醒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陈清扬那件事情也是因为他被施锦带回来的话误导了,认为陈清扬要对付自己,所以才想要置他于死地。奈何,他命大,被救了。 救他的那个人武功极高,幻紫也不过是一招就被他打得无还手之力。原来,人和人之间都差距,可以大到这个地步。 陈庭以前也认为自己的武功很高,可是在那人面前,自己怕也是走不出两招。 自己以为站到了食物链的最顶端,可是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不是什么金字塔,这是一个金丝笼。 让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陈庭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居然会对一个相处不到数月的人动了情。而且,甚至还想过,如果他愿意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就把妻子也休了。 这么多年来,心甘情愿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小十一是第一个。幻紫不算,因为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他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 幻紫为他尽心尽力那么多年,自己是狠,可是他打算不对幻紫狠。 可是最后,为什么……小十一会背叛他? 他因为天生和常人不一样,所以干什么事情都要躲着周围的人,不能够光明正大。 身边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自己所谓的朋友,不过是看上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背景。 拿真心对待他的那个人,小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的他也反应过来,陈旋是真的死了,这一切都是圈套。 他一只用狠辣来掩饰自己的柔软,用多疑来掩饰自己的没有安全感。 当他把多年包裹着心的茧,露出了一点缝隙的时候。小十一就猝不及防的钻了进来,然后攻城略地。 他好不容易纯情了一次,好不容易傻了一次。想着,不会是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有别的心思。万一错过了这一个,到哪里去找下一个呢? 所以最后……呵呵,他真的太可笑了,他自己都觉得瞧不起自己。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陈醒没有出现,不知道去来哪里。后来听人说是求叶辰了,太和殿外整整跪了一天。 叶辰也没有见他一面。 陈太后和四郎拉姆的斗争也在这个时候告一段落。陈太后明白,陈家要倒了。 陈家的所做所谓她会不知道吗?不可能的,连自己的侄儿做的那些事情她也都知晓一二。 奈何陈醒是她的亲哥哥,陈家是她从小到大的家。她看着小时候把她宠上天的哥哥陈醒跪在外面,但她不能动。 因为她从嫁给叶湛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属于叶家的人。她是后宫之主,她的儿子是当今的皇帝。她的儿子姓叶! 她能够看的出来,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明君,也想成为一个明君。 所以他最开始动刀的是陈家。他连陈家人都敢动,那还有谁不敢动呢? 陈家或许最开始是支持叶辰的,因为只有让叶辰当上皇帝,他们陈家才能够继续繁荣下去。于是他们用着这一层关系,借着朝堂其他人对这层关系的忌惮,自己变得肆无忌惮。 叶辰和陈庭之间也有着相当的情分。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少年时期也常在一起欺负别的小姑娘。 慢慢的,越长越大,他成了皇帝,陈庭是他的臣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远,两个人终究是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人,也没有绝对都善人。究竟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在说不清的情况下,他们喜欢了去采取中庸的态度。 但叶辰觉得,人之初,性本善。所有的恶,都是因为后天环境的影响。 是这个世界逼迫着人们要自私,要狠辣。 陈庭被判了死刑,而且行刑的时间就在春后。 春天,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半。 大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也许是唐砂经历过的做没有新年感觉到新年。 没有一点喜悦的气息,反而是沉重与压抑。皇城的上空,在这个新年期间,一直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 那天陈庭直到被人压着离开公堂,也没有再看小十一一眼。 小十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被陈庭看着,就会觉得愧疚。 要问陈庭有没有什么对不起她都地方,答案是没有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微不至。 奈何……真的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一个人。同情陈庭,可怜陈庭,就是没办法对他产生别的感情。 陈庭贪污的银两,全部充了国库,用于开采研制药物。 唐砂出来了,施锦也带着她的爹娘还有弟弟离开了皇城。陈庭虽然不在,但是她还是担心会有危险。 她说,等那一天,她觉得真正安全了,那么她就会回来。或者是等哪一天,朝廷需要像她这样的人的时候,她就会回来。 陈醒一次都没有瞧见过小十一,看见过小十一的,除了唐砂和幻紫,那几个丫鬟都被陈庭杀了。 所以,唐砂自己又换回了男装,小十一回到了唐砂身边。 陈庭还算善良,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连幻紫都没有牵扯进来。 幻紫本该提早自己的逍遥生活,可是他也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他要帮陈庭杀一些改杀的人,然后就算报了当初陈庭对自己的恩情。 那个人自然就是小十一,还有……唐砂。 陈庭和幻紫到最后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 ………… 战王府。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唐砂看着小十一背上那条半米长的伤口,目光不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伤口,我想,陈庭也不会让我去他的密室。而是选择杀了我。”小十一笑了笑。 “这件事情你怎么事先没有和我商量?”唐砂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伤口要是没处理好,或者是力道没有掌握好,小十一可能就凉了。 “我……和墨姐姐商量了。”小十一把锅直接甩给了站在一旁的墨传香。 墨传香立刻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假装看不到唐砂。 “小香香,真的吗?”唐砂不打算放过他们。 “江湖人做这种事情很常见。而且这伤也没要命是吧小十一……”墨传香冲小十一眨眨眼。 “放屁!人家还是个孩子!”唐砂打断了墨传香话,瞪了墨传香一眼。 这个事情不开玩笑。先前的事情都是有这十足的把握,或者是周密的计划才做的。 这件事情未免也冒险了。 “那你呢?!你就认那个叫陈迎杰的欺负?还在牢房里差点被人扒了衣裳?你的脾气都去哪了?”墨传香也开始算起账来。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谁也说不过谁,只有大眼瞪小眼。 小十一捂着头在一旁装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第367章:这个弟弟好可爱 “嘻嘻嘻哈哈哈,你开口问了,你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吧。他们在一个,很冷很冷都地方。他们将会迎来新生,嘻嘻嘻。我还有事情要做,就先走了哟。”黑袍人抬起带着手套的手,指了一下叶悬渊,然后嘻嘻的笑着就像离开。 叶悬渊眼神一凌,追了上去。 “呀呀呀,你追我干嘛呀。你别追我了,我告诉你吧,他们在城外,在天狼山上。你再追我你就永远见不到他们了。”黑袍人看着越来越近的叶悬渊有些惊慌。这个人比那个人告诉他的还要厉害,不过他有更好玩的游戏,嘻嘻嘻。 叶悬渊猛的停了下来,不管黑袍人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转身就像着天狼山的方向去了。 黑袍人望着叶悬渊离去的背影,才拍拍胸口:“好险好险,他好厉害。好玩,好玩,嘻嘻嘻。” “如果她死了,我要你们……都陪葬。” 嬉笑着的黑袍人被这道声音说得一愣。这显然是叶悬渊的声音。 “噗!”下一瞬,黑袍人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口中喷出一口血。 “嘻嘻,他生气了。”黑袍人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沾着献血,整齐小巧的牙齿。 ………… 天狼山就在城外不远处,以叶悬渊的脚程,不一会儿便到了山脚下。 天狼山很高,上面的天狼峰常年积雪,如果小明,被带到了雪峰上。 那她…… 一想到这里,叶悬渊眼神都开始有些不对劲起来。如果小明没了……如果小明没了…… 他无法想象那样的情况,这些年来,他已经习惯了唐砂的存在。 其实那年中秋节回皇城,他是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他真的……越来越冷血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失去自我。 那时候只要有一场大战,就足以让他变成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冷血动物。 还好,在大战之前,出现了一个人。 是的,即使自己很清楚自己在战场上是为了守护身后的黎明。是为了守护陈国的江山。自己杀人本身就没有对错。 可是有时候心里有一个魔鬼会忽然跑出来。他会问自己。你做了这么多,你到底得到了什么?你做了这么多,你快乐吗?如果活在世上,将永远是这副模样。你觉得有意义吗?你什么时候为自己而活过? 你不要再拿着这种借口,掩饰你嗜血的本能。从最开始。你能够因为战友的离去,师妹的死亡,痛苦挣扎。你同情,你心痛,你发誓要好好守护这一切。 但是到现在你还那样想吗?你已经变得麻木了,看着自己的将士一个一个死在自己面前。早已没有了当初的那种冲击。你觉得死亡不过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即使那些人是因你而死。你也不会再有愧疚。 你觉得这一切都值得吗?小诺明明不是你杀的,可是亲正确把这一切都怪在了你身上。他处处针对你,他恨你。你还要继续背负着这些走下去吗?你背负的这些罪名值得吗?告诉他吧,把一切都告诉他,让他和你一样痛苦。 杀害你母亲的凶手,现在坐在那个高高在上的地方。虚情假意的对你好,可是你为什么要埋藏你心中的仇恨? 你明明很想杀死他的,叶辰是她的儿子,你为了他的江山,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皇兄,他在猜忌你。朝堂上的人都说你狼子野心。 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人真正爱你。他们只是把你当做一个工具,一个守护他们统治的工具。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 那几年,叶悬渊很辛苦。没有人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控制住了自己的行为。 也没有人知道,其实他曾经。真的有过反叛的心思。他不是一个伟人。他是一个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他是一个有感情的人。他也渴望爱,也渴望成为别人的全部。 那年中秋,他回皇城了,他需要休息,好好休息。那时候他已经到达了一个临界点,他想,自己如果再待在宾塞那个压抑的地方,一定会出事。 他是多么庆幸当时自己回到了皇城。然后……看到了一个太阳。 她眼神里有光,有希望。似乎只要看他一眼,你就有了重新面对世界的勇气。你就觉得这个世界其实很美好。 看到她,你就觉得,有人爱着你。 在她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凌驾于他人之上的优越感。他看身边的人,无论是下人,或者是他,都没有差别。 那种感觉,是他梦寐以求的。她性子洒脱,经常出入王府,干劲十足。她的一切行为都仿佛让他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不,更准确的说是,理想中的自己。 目光越来越被她吸引,然后无法自拔。不过那时候她似乎对他没什么意思。他不急,他相信,这个女人……只会是他的。 如果有人要和他抢,他会杀了那个人,无论是谁。 好在她也喜欢上了他。 他知道她喜欢听书,每次听到他名字的时候眼里都会冒着精光。她喜欢听他打仗的故事,喜欢听他那些被说得神乎其乎的故事。 他在她眼里,看到了欣赏。 他的目光渐渐都被一个人完全吸引。 他还有个秘密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唐砂。因为他怕唐砂知道之后,会觉得他有病。 那时候在皇城,他会跟在唐砂身后,看着唐砂都一举一动,乐此不疲。 然后在人前要装作若无其事。 那这年来,他做的唯一的美梦,就是和唐砂都梦。他醒来时,真的只能捂在被子里笑出了声。 后来的一切有意无意的巧合,都不是巧合。世界上,在你看来所谓的一些巧合,都是别人的精心策划。 不过,即使是想把一切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很多时候她也会失控。她有着自己的想法,甚至连他都不能理解。 不过,他痴迷的正是唐砂都这一点,很多事情都能够随心所欲。 他后来之所以重新回到战场的原因就是因为那次平民窟的事情。 他无法说服自己在山雨欲来之时,抽身离开。如果他那时候抽身,唐砂也会瞧不起他。 但正是因为如此,他的心境变了。因为身后有了一个自己愿意舍弃生命也要去保护的人。 因为,自己身后有一个人,她会心里念的记挂着自己。每次在一个人觉得孤独的时候,想一想她,就觉得似乎没那么孤独了。 在战场上厮杀的时候会想着重逢的喜悦。对这种喜悦的期待,让他变得更加强大。 叶悬渊根本就没办法去想象,如果有一天,那种喜悦消失了。背后只会是冰冷的一片,在厮杀后往身后看去,结果是一片虚无。 多可怕呀,太可怕了。如果唐砂她死了,他会疯掉的。他比所有人看到的更爱唐砂,那种爱,已经无法用语言去表达。并且它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浓烈,成了他的骨血。 唐砂是他的光,是他的希望,是他的未来。 叶悬渊眼珠布满了血丝,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因为恐惧而颤抖。 天狼山上很安静,没有察觉到人的气息。 叶悬渊从昨晚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休息过一刻。内力消耗很严重,否则刚才也不会那么被动。 小明,你一定要……活着。 ………… 过了一会儿,唐砂又开始拿出哨子,吹响。声音在棺材里回荡着,震耳发聩。 忽然,似乎从上方传出了什么想动。 唐砂聚精凝神,仔细去听。如果自己听的没有错的话那那是挖土的声音。 有又来了!叶悬渊……一定是叶悬渊…… 抗!抗! 棺材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敲击了几下。 “咯~咯~”这声音是从棺材角上传来的,有人在拔钉子。 唐砂也是立即用肩膀去顶棺材盖子。 “砰!”棺材盖子猛的翻了起来,磕在棺材边缘,掉在了棺材外面的土里。 强光刺眼,唐砂眯起自己的眼睛,这一下差点儿没给她把眼睛弄瞎咯。 寒风凌冽,吹得唐砂恨不得重新躺会棺材里。 扶着棺材沿,弯腰站着:“叶悬渊?是你吗?” 唐砂不敢睁眼,用手捂着。 如果刚才那一下没有看错的话这个地方是一片雪地。 “太好了,没死……” 听到声音后,唐砂挂在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她缓缓虚开眼,发现这个人……不是叶悬渊。 而是一个少年,少年十七八岁,头发裹成丸子头,有些凌乱,上面还沾着土。一双男孩子身上很少看到的杏眼,眉毛弯弯,一张娃娃脸。和她差不多高,可能比她高点儿。 “你是谁?” “我……先走吧姐姐,待会儿他们会回来的。”少年的声音也是十足的少年感。 唐砂开始打量起周围来,敲,冻土都被挖起来的。少年脚边有一个锄头,想来是刚才给自己刨坟时用的。 唐砂也不啰嗦,立刻拿起了自己在棺材里的背包,背在背上。跳出了棺材,把棺材盖又盖上了。 然后拿着少年的锄头就开始填坟。 少年似乎明白了唐砂都意思,也用手帮起忙来。 可刚刨了两下就被唐砂制止了:“我来,冰,别用手。” 少年被唐砂拉起来,站在了一旁。 唐砂手脚利索的搞完这些,然后拉着少年就走,直到到了雪线以下,才停了下来。 “弟弟你叫什么名字?这是哪?你为什么会救我?”唐砂必须要搞清楚这些。 那个弟弟似乎被唐砂有些质问的语气吓到了,粉色的唇都颤抖了几下。 唐砂立马反应过来:“别害怕,姐姐语气有点重了。对不起,你告诉姐姐好不好?” 少年这才缓缓开口:“我叫穷极,穷到了极致的穷极,我是山下白事城都人。我看到他们把你埋在这里的,我不想再看到他们杀人了。” 我看到他们走远了,我才救你的。姐姐你快走吧,别让他们发现你还活着,不然我也得跟着你一起死。 “把你有没有看见另外两个人?”唐砂忙问。当时在自己的周围,没有了别的坟墓。 “他们分了三批人,我只是跟着你这一批的,能救一个是一个。另外两个我也不知道。”穷极满脸委屈的摇了摇头。 唐砂忽然发现,穷极这副模样,和小十一有点像。只是比小十一少了几分秀美,多了几分可爱。 “你可以和我说说……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把我们埋起来。”现在真的是一团乱,自己会龟息,墨传香比自己厉害。 如果他们遭遇到的情况是一样的,那么现在墨传香肯定还活着。 程立雪……那厮,不行一定要找到他们。 “我……”穷极双手紧紧拧在一起,低着头,眼神闪躲,支支吾吾。 “没事,你告诉姐姐,不会有事的。”唐砂摸了摸少年的头。唐砂能感受到自己手触摸到少年的一刹那,他浑身都是紧绷的。 这个少年想来是很少被人触碰,并且很没安全感。经常别别人加以身体上的摧残。 “他们……是……是白事城的人。他们要用你们祭奠山神,山神会庇佑我们。让一切的瘟疫远离白事城。” “山神?呵。”唐砂冷笑一声,愚昧。虽然现在长沙也遇到了很多很奇幻的事情,但是那些东西都是有实体的。 像这种什么神啊鬼啊,这种很虚无的东西,唐砂是不相信的。 “山神说了,要把所有外来人祭奠,这样才能够保白事城无恙,否则……否则……”穷极眼里露出一抹恐惧。 “否则什么?” “否则……所有人……都得死。”穷极说完,打了个冷颤。 这山神还会说话?如果世间真的有鬼神,我不是早就乱套了?一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呗。 会不会是…… “弟弟,你们的山神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唐砂问。 “一直都有,我从出身开始就有。山神他每个月都要一个供奉。我们就会按照要求,把供奉埋在山神指定的位置。 因为有了山神的庇护,我们白事城才能一直平安无事。不受战火,瘟疫的入侵。” “供奉是什么?”唐砂背后一凉,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是人。” “人?你们觉得把人活埋了,你们就会平安无事了?笑话。”唐砂气一下自己就上来了。 第368章:救我 “哦,晓得了。”唐砂现在还在记仇,这群人前段时间说了雀灵的坏话。 “你可以呀,没想到还有几分脾气。”那人撞了一下唐砂的手肘。 “所以,还是别惹我的好。”施锦既然施锦都成了自己这边的人,那么在这个牢房里也没什么好装的。 那群人也发现这个人和刚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多呢? 施锦也是觉得唐砂命大,那天那么乱的场景,居然也是毫发无伤。她难道会武? 这段时间唐砂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小十一那边说,陈庭已经来事让他接触一些政务上的事情。 刑部尚书的儿子虽然说要让唐砂多待一个月,可是第二天就送来了棉被什么的。当然是说每个女犯人都有一条新棉被。 不仅如此,伙食不知道改善了多少。居然还出现了大鱼大肉。 唐砂都有点懵逼,现在当犯人的待遇这么好的吗?还是……叶悬渊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唐砂立马坐起身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自己当初在贫民窟的时候,有人保护自己。陈迎杰欺负了自己,然后就被人阉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叶悬渊回来了。次京城离皇城并不是很远。 现在北方因为瘟疫的问题战事消停了一些。 叶悬渊现在能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唐砂最终还是没能在牢房里待够一个月,因为,陈庭落网了。 他依然没有因为自己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停手。次次都银子本来就是属于他们陈家的。 所以他这一次贪腐的力度,大于了先前任何一次。 这天风雪醉的人带来了一个人和一份合约。内容正是小十一买卖的协议。 那人当场招供银子是陈庭的。风雪醉的人也作证确实是陈庭要的人。 十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谢川立马带人差这个案子。把陈庭逮捕。陈庭打死不认这个钱是他的。 这也没有办法,只有去他府上找人。 陈庭早有打算,让幻紫把小十一藏到了密室里。告诉小十一不要做声。 最后小十一还是被人找了出来,顺带还从密室带出来一些东西,是陈庭这么些年贪污的具体数目。上面还记载了很多人。什么原因,什么时候,谁,分成怎么分都记载在册。 证据确凿,陈庭无可申辩。小十一对自己被买卖的事情供认不讳。 唐砂那天也偷偷的跑去看了审理的情况。这件事情也是三堂会审。 这么短时间内发生两次三堂会审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陈庭跪在公堂之上,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啪!”大理寺卿惊堂木一声响,色厉言辞:“堂下陈庭,你贪赃枉法,在你就认户部侍郎期间。第一,共贪污受贿八千万两。第二,恶意杀害无辜之人草菅人命。第三,残害手足,致使族弟陈清扬身中数刀。你可认罪?!” 在事情没有揭露之前,或许大家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当所以得事情摆在阳光下,那种恶臭就蔓延到了每个人都鼻腔。忍不住让人作呕。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还有这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比如奸淫良家少年之类。 八千万两是什么概念?连唐砂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都被惊呆了,他只是一个户部侍郎,就能够有如此大的权利。 单单就他一个人就贪污了八千万两,那么整个陈国的官员加起来,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 不过也还算好,像历史上有名的大贪官和珅,据统计,他贪腐的银子换算成现代货币,高达四千万亿,是的,四千万亿。 所以陈庭和他比起来还算的上是小意思。 那换一个角度来想,陈庭做户部侍郎才短短几年。 这一次,是谁也救不了它了。如果按照国家的律法来说他这种行为得诛九族。 可是还是那个理由现在是国家的用人之时,陈家还不能倒。 “我……认罪。”陈庭还是没有抬头,看不起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小十一作为证人跪在他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在先前的时间里,还发生了几件大事。是他取得陈庭信任的关键。其中一件就是,为陈庭当刀。 人,是墨传香的人。那群人都是江湖中人,幻紫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十一为陈庭挡刀,伤口狰狞。 后来还好官兵及时赶到,才让陈庭躲过了那一结。 陈庭那天抱着小十一的手都在抖。小十一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短都时间内,陈庭就会看重自己到了这个程度。 陈庭一直守在小十一的身边,后来小十一又发了烧,过了两三天才醒来。 醒来之后,就见陈庭趴在自己的床头,胡茬都好像是几天没有刮了。 小十一想不起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有点复杂。那一刻,小十一觉得陈庭这个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坏。 反正自己记得当自己把东西交给谢川的时候,陈庭看自己的那副表情。像是一直被逼疯的野兽,那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可是,在那种狠厉之下,还有悲伤和绝望。 现在在这公堂之上,陈庭对自己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而且说自己就是这件事的指使者,父亲陈醒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陈清扬那件事情也是因为他被施锦带回来的话误导了,认为陈清扬要对付自己,所以才想要置他于死地。奈何,他命大,被救了。 救他的那个人武功极高,幻紫也不过是一招就被他打得无还手之力。原来,人和人之间都差距,可以大到这个地步。 陈庭以前也认为自己的武功很高,可是在那人面前,自己怕也是走不出两招。 自己以为站到了食物链的最顶端,可是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不是什么金字塔,这是一个金丝笼。 让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陈庭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居然会对一个相处不到数月的人动了情。而且,甚至还想过,如果他愿意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就把妻子也休了。 这么多年来,心甘情愿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小十一是第一个。幻紫不算,因为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他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 幻紫为他尽心尽力那么多年,自己是狠,可是他打算不对幻紫狠。 可是最后,为什么……小十一会背叛他? 他因为天生和常人不一样,所以干什么事情都要躲着周围的人,不能够光明正大。 身边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自己所谓的朋友,不过是看上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背景。 拿真心对待他的那个人,小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的他也反应过来,陈旋是真的死了,这一切都是圈套。 他一只用狠辣来掩饰自己的柔软,用多疑来掩饰自己的没有安全感。 当他把多年包裹着心的茧,露出了一点缝隙的时候。小十一就猝不及防的钻了进来,然后攻城略地。 他好不容易纯情了一次,好不容易傻了一次。想着,不会是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有别的心思。万一错过了这一个,到哪里去找下一个呢? 所以最后……呵呵,他真的太可笑了,他自己都觉得瞧不起自己。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陈醒没有出现,不知道去来哪里。后来听人说是求叶辰了,太和殿外整整跪了一天。 叶辰也没有见他一面。 陈太后和四郎拉姆的斗争也在这个时候告一段落。陈太后明白,陈家要倒了。 陈家的所做所谓她会不知道吗?不可能的,连自己的侄儿做的那些事情她也都知晓一二。 奈何陈醒是她的亲哥哥,陈家是她从小到大的家。她看着小时候把她宠上天的哥哥陈醒跪在外面,但她不能动。 因为她从嫁给叶湛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属于叶家的人。她是后宫之主,她的儿子是当今的皇帝。她的儿子姓叶! 她能够看的出来,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明君,也想成为一个明君。 所以他最开始动刀的是陈家。他连陈家人都敢动,那还有谁不敢动呢? 陈家或许最开始是支持叶辰的,因为只有让叶辰当上皇帝,他们陈家才能够继续繁荣下去。于是他们用着这一层关系,借着朝堂其他人对这层关系的忌惮,自己变得肆无忌惮。 叶辰和陈庭之间也有着相当的情分。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少年时期也常在一起欺负别的小姑娘。 慢慢的,越长越大,他成了皇帝,陈庭是他的臣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远,两个人终究是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人,也没有绝对都善人。究竟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在说不清的情况下,他们喜欢了去采取中庸的态度。 但叶辰觉得,人之初,性本善。所有的恶,都是因为后天环境的影响。 是这个世界逼迫着人们要自私,要狠辣。 陈庭被判了死刑,而且行刑的时间就在春后。 春天,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半。 大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也许是唐砂经历过的做没有新年感觉到新年。 没有一点喜悦的气息,反而是沉重与压抑。皇城的上空,在这个新年期间,一直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 那天陈庭直到被人压着离开公堂,也没有再看小十一一眼。 小十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被陈庭看着,就会觉得愧疚。 要问陈庭有没有什么对不起她都地方,答案是没有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微不至。 奈何……真的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一个人。同情陈庭,可怜陈庭,就是没办法对他产生别的感情。 陈庭贪污的银两,全部充了国库,用于开采研制药物。 唐砂出来了,施锦也带着她的爹娘还有弟弟离开了皇城。陈庭虽然不在,但是她还是担心会有危险。 她说,等那一天,她觉得真正安全了,那么她就会回来。或者是等哪一天,朝廷需要像她这样的人的时候,她就会回来。 陈醒一次都没有瞧见过小十一,看见过小十一的,除了唐砂和幻紫,那几个丫鬟都被陈庭杀了。 所以,唐砂自己又换回了男装,小十一回到了唐砂身边。 陈庭还算善良,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连幻紫都没有牵扯进来。 幻紫本该提早自己的逍遥生活,可是他也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他要帮陈庭杀一些改杀的人,然后就算报了当初陈庭对自己的恩情。 那个人自然就是小十一,还有……唐砂。 陈庭和幻紫到最后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 ………… 战王府。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唐砂看着小十一背上那条半米长的伤口,目光不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伤口,我想,陈庭也不会让我去他的密室。而是选择杀了我。”小十一笑了笑。 “这件事情你怎么事先没有和我商量?”唐砂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伤口要是没处理好,或者是力道没有掌握好,小十一可能就凉了。 “我……和墨姐姐商量了。”小十一把锅直接甩给了站在一旁的墨传香。 墨传香立刻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假装看不到唐砂。 “小香香,真的吗?”唐砂不打算放过他们。 “江湖人做这种事情很常见。而且这伤也没要命是吧小十一……”墨传香冲小十一眨眨眼。 “放屁!人家还是个孩子!”唐砂打断了墨传香话,瞪了墨传香一眼。 这个事情不开玩笑。先前的事情都是有这十足的把握,或者是周密的计划才做的。 这件事情未免也冒险了。 “那你呢?!你就认那个叫陈迎杰的欺负?还在牢房里差点被人扒了衣裳?你的脾气都去哪了?”墨传香也开始算起账来。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谁也说不过谁,只有大眼瞪小眼。 小十一捂着头在一旁装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第369章:另一个他 只是在背包上解开了一个小口子,不然里面的东西都得掉出来。摸索了一阵,终于摸到了绳子。 又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被一直吊在上面也不是办法。 唐砂尝试着用匕首割了一下藤蔓。 见没啥反应,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猛的一用力……居然没割断?! 最后唐砂在那里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把藤蔓给隔断了自己落了下去。 “啊~”唐砂落地的一瞬间痛呼一声。 因为双脚一直被绑着,所以落地的那一刻,完全失去了知觉,整个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扯得身前伤口疼。 缓了好一会儿,唐砂才走到穷极下方,把绳子的一头扔给穷极,叫他自己割,她在下面接着他。 这时唐砂才发现穷极身子骨居然也特软。 唐砂不禁蹙起了眉头,观察着穷极的动作。 穷极差不多也用了半个小时,藤蔓终于断了。 他整个人就从四五米高的地方掉下来,唐砂连忙伸手去接,可是她看得起自己的力量了。脚下一个不稳,穷极整个人就压在了她身上。 唐砂冷汗一瞬间布满了全身,疼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肌肉和手脚都开始抽搐。 穷极连忙起身,伸手想去拉唐砂,可是又不知道唐砂哪里疼,下不去手。 “没……没事。”唐砂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这一趟下来,自己又得少活几年了。唐砂现在连一跟脚指头都不动,浑身疼得厉害。 “姐姐,你怎么了?”穷极焦急问道。 “把我背包抽出来,里面有药,帮我找止疼药。”背包被唐砂压在身下,但她现在疼得没办法翻身,背上也硌疼了。 “哦哦。”穷极轻轻解开唐砂绑在腰上的带子,然后一点一点的抽背包。 背包抽出来之后,打开背包就找药。 “给。” 不知道为什么,唐砂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给我吃一颗,你自己也吃一颗。”这个药是解生花研制的。效果也还不错。 还有一瓶液体的专治跌打损伤,可是穷极是个男孩子,她不方便让他上药。 “你……没受伤吗?”唐砂忽然问。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当时穷极是和她一起被拖着走的。 “啊?我没事,天天受伤,习惯了,皮也厚实了。” 唐砂这才看到穷极手型很漂亮,但是掌心有一层厚茧,着茧…… 唐砂也是第一次吃解生花给她的这一瓶止疼药,居然有点甜。 效果比预想的好许多,唐砂勉强能爬起来走路了。 “这个山洞似乎不是封闭的。”穷极手指向一处,有个山洞。 “走吧。”唐砂整个人挂在穷极身上,两人走得很慢。 山洞两个人走刚好合适,而且形状规整,表面平滑。 人为的? 山洞不知道伸向何处,伸手不见五指。 “姐姐,你当时为什么不放开我。你本来可以走的。”黑暗中,穷极忽然问唐砂。 “你救了我,我可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唐砂的声音很虚弱,出气比进气多。 “就因为是我救了你吗?”唐砂的这个回答,似乎不是穷极想要的答案。 “不全是,任何一个人,我都不会放手,好了穷极你别问了,姐姐没力气说话了。”唐砂感觉自己随时能够断气。 穷极张来张嘴,他还没有问完呢。 这个答案依旧不是他想要的。 唐砂现在只想快点儿出去,离开这个鬼地方。刚才的那群人里面并没有墨传香和程立雪。 所以,最初自己认为这个藤蔓就是山神的想法,并不成立。 那他们两个现在到底去哪儿了呢?还有叶悬渊如何了? …… 此时的叶悬渊身边站着两个人,一个墨传香一个是程立雪。而他们对面,站着一群人。 “你们要去哪?!”其中一人大声质问。 “我们去哪关你屁事?”程立雪语气极其恶劣。认谁被埋在棺材里被挖出来语气都不会很好。 “他们这样一定会触怒山神的。” “是呀是呀,快吧他们抓起来吧城主。” 一群人开始慌乱,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了。 一般都城都有专门的官职管理,太守,县令等等。当然,在陈国也有很多没有设立这样的官职。 他们都是有本地人推选出来一个群主。履行和这些官职一样的职责。 可是不一样的是,群主下面的官职都是由城主自己认命。 而其他的地方是由朝廷安排。所以这样的地方朝廷管的很少。 “山神?是你们埋的我们?”程立雪双目猛的一睁,大声斥道。 “你们已经被我们选为了祭品,你们应该为此而感到荣幸。”一人理直气壮道。 “我呸的狗屁山神。你们经过我们的同意了吗?你们这叫谋杀!”程立雪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 他的气其实不光光是因为自己被埋起来差点死了,而是因为自己在墨传香受到威胁都时候,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他。 在自己的地盘上,有自己的人。他们各个都是高手,自身的安全根本就不是问题。 可是这次出门,行踪不能轻易泄露。又想着有叶悬渊在。 没想到落到了这幅下场,他在气自己的无能。 “还有一个人,你们把她弄到哪里去了?!”墨传香现在迫不及待的想找到唐砂。 “你们居然敢如此辱骂山神,你们一定会遭报应的!我们白事城也会遭报应的!” “快把他们抓起来,我们这么多人也不怕他们。只有把他们祭献了,这样才能够抵消山神的怒火呀。” 城主的见识明显比他们高上许多,他之所以犹豫的原因就是他知道,这个人有能力把这两个人都救出来,说明他极其的不好惹。 “我刚才听到了哨音,她应该自己出来了。”叶悬渊这时候才开口对墨传香说了一句话。 墨传香松了一口气,那厮果然吉人自有天相。 “这群人应该是下面白事城的百姓,虽然不知道那个山神是个什么东西,但是看他们这副表情似乎很畏惧那个山神。”墨传香道。 “不管是什么东西。反正他们现在是不打算放过我们了。”程立雪不相信他打不过武功高强的人,还打不过这群普通人。 百姓们全都冲着三人而去,三人下意识的没有伤人性命。可是把他们打倒,他们又站起来,执着得很。 叶悬渊下手开始狠起来,一击便敲晕一个人。 但是又不能把他们完全敲晕,不然在这个寒冷的地方,很容易出问题。 那群人看到三人这么能打,也不再敢上。 “我求求你们了!绕过我们吧!山神不会放过我们的!”一人忽然跪下来哭喊。 紧接着各个都挨着跪了下来。 “你们的意思是让我们自己躺回棺材里?你们为什么不自己躺进去啊?”墨传香以前也见过这种事情,但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却觉得可笑万分。 “是啊,你们自己躺进去,平息山神愤怒不是一样的吗?为什么非要我们呢?”程立雪应和道。 那群人没有人回答,反而是哭得更厉害:“饶过我们吧,帮帮我们吧。” “你们有谁见过山神?”叶悬渊声音夹着内力,一下子压过了所有人都声音。 “虽然我们没有见过,但是山神一直存在。他在庇佑着我们白事城。”一人回答。 “是吗?那我们刚才打你们,山神保佑你们了吗?你们的亲人离世,山神保佑你们了吗?我倒是要想看看这个山神是个什么东西。”墨传香语气铿锵,气势凌人,一下子把所有人都震住了。 “大不敬!大不敬呀!白事城要完了,白事城要完了!”一个老头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 落在每个人都耳朵里都充满了诡异,能眼见他们眼睛开始充满恐惧。 “完了!白事城要完了!哈哈哈,完了。”一人忽然疯了一样。 墨传香皱起眉头:“他们怎么回事?” 程立雪摇摇头:“不知道。” 这时又听见一人自言自语说:“疯老头预言了,一定会成真的,一定会成真的,完了……全完了。” “大不敬,大不敬,白事城完了,白事城完了。”那个疯老头还在重复着这句话,一直重复,然后疯了似的往山下跑。 没有人听到他后面还说了什么话,大家只知道,白事城完了。 “我们先离开这儿。”叶悬渊现在不想理会这些人,只想去找小明。 叶悬渊转身抱起程立雪和墨传香运功,脚尖点地,飞身而起。 “他们跑了,快追追他们,一定要杀了他们!就是因为他们,我们白事城才会出事!” 如此,一群人浩浩汤汤的追着叶悬渊离开的方向跑去。 “不对,他们一定会去找另一个女人,我们就去那儿等着!” “好主意!” 于是一群人又改变了方向。 当他们来到埋唐砂都地方的时候,却什么都没发现。 “我明明记得就是埋在这里的,怎么不见了?” “我也记得是在这里!山神,是山神把她带走了!山神出现了,我们快下山,快下山吧!”说话之人声音里完全是恐惧之色,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向四周。 …… 叶悬渊最开始是因为听到了唐砂都哨音,才往雪地上而来,发现了程立雪。然后程立雪要去找墨传香。 叶悬渊不可能扔下程立雪一个人,便陪着他找到了墨传香。后面就是被一群人发现,围堵的场景。 后来又听到了一声,位置和第一次不一样。这说明小明在移动,那么她一定出来了。 可是当他们三人摆脱了那群人之后,叶悬渊就没再听到唐砂都哨音。 他停下之后,吹了好几次,都没能得到回应。 “你说唐砂出来了,那她现在在哪?”墨传香问。 久久没听到叶悬渊的回答,墨传香看向了叶悬渊:“唐砂在哪?” 叶悬渊依旧没有回答。 “你不是说她出来了吗?她在哪?”墨传香急了,语气重了不少。 “走,找人。他们埋人都地方好像没什么规律。这么大一座山,找起来还是很难,天快黑了。”程立雪抬头望了眼天色。 “如果她自己出来的的话,那她肯定自己下山了。”程立雪安抚墨传香道。 “不可能!她没有找到我们绝对不可能下山。”墨传香很肯定。 程立雪一时也找不到话反驳,唐砂什么都不好,但重情重义这一点程立雪不会否认。 叶悬渊站在原地,回想着刚才唐砂传来声音的方向。因为中途他转了很多次,回想需要一定时间。 “我问你!她人呢?!”墨传香说着就想上手,结果被程立雪拦下了。 “你问他干嘛!” “如果他早说找不到人,刚才就不该在那个地方和那群人浪费那么多时间。他的哨子现在已经没有反应了。说明唐砂根本就没有听到。 可是唐砂也不可能下这座山,她……肯定出事了。这一切都是冲着她来的。”墨传香一句话点醒了程立雪。 是啊,刚才在棺材里的情况他们也看清楚了,人从里面根本就没有办法打开。而唐砂是怎么出去的呢? 即使他唐砂再厉害,她也是个人而不是个神。细思极恐。 程立雪这时候想对叶悬渊说两句,却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叶悬渊在发抖? “你们下山,我去找她。”说完就朝着一个方向极速而去。 “媳妇,刚才叶悬渊……在发抖。”程立雪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墨传香也看到了,希望唐砂没事。 “走,我们下山,该搞点事情了。”墨传香眼神冰冷。 “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很久没搞事了,当他程立雪是病猫吗? …… 叶悬渊一路过来,都没有发现唐砂的踪迹。 “小明!”叶悬渊没办法,只有大声喊唐砂都名字。 “小明!” 连续喊了好一阵,依然没动静。 叶悬渊往下山的方向找去,却在一处停下来脚步。 他蹲下身子,摸了摸地。 地上是划痕,方向是……山上。 他立马转身,又顺着划痕方寻去。速度极快,像是一道鬼魅。 但划痕最后消失在了山顶的雪地里,上面又飘起了雪,痕迹已然被掩盖。 第370章:别装了 “哦,晓得了。”唐砂现在还在记仇,这群人前段时间说了雀灵的坏话。 “你可以呀,没想到还有几分脾气。”那人撞了一下唐砂的手肘。 “所以,还是别惹我的好。”施锦既然施锦都成了自己这边的人,那么在这个牢房里也没什么好装的。 那群人也发现这个人和刚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多呢? 施锦也是觉得唐砂命大,那天那么乱的场景,居然也是毫发无伤。她难道会武? 这段时间唐砂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小十一那边说,陈庭已经来事让他接触一些政务上的事情。 刑部尚书的儿子虽然说要让唐砂多待一个月,可是第二天就送来了棉被什么的。当然是说每个女犯人都有一条新棉被。 不仅如此,伙食不知道改善了多少。居然还出现了大鱼大肉。 唐砂都有点懵逼,现在当犯人的待遇这么好的吗?还是……叶悬渊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唐砂立马坐起身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自己当初在贫民窟的时候,有人保护自己。陈迎杰欺负了自己,然后就被人阉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叶悬渊回来了。次京城离皇城并不是很远。 现在北方因为瘟疫的问题战事消停了一些。 叶悬渊现在能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唐砂最终还是没能在牢房里待够一个月,因为,陈庭落网了。 他依然没有因为自己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停手。次次都银子本来就是属于他们陈家的。 所以他这一次贪腐的力度,大于了先前任何一次。 这天风雪醉的人带来了一个人和一份合约。内容正是小十一买卖的协议。 那人当场招供银子是陈庭的。风雪醉的人也作证确实是陈庭要的人。 十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谢川立马带人差这个案子。把陈庭逮捕。陈庭打死不认这个钱是他的。 这也没有办法,只有去他府上找人。 陈庭早有打算,让幻紫把小十一藏到了密室里。告诉小十一不要做声。 最后小十一还是被人找了出来,顺带还从密室带出来一些东西,是陈庭这么些年贪污的具体数目。上面还记载了很多人。什么原因,什么时候,谁,分成怎么分都记载在册。 证据确凿,陈庭无可申辩。小十一对自己被买卖的事情供认不讳。 唐砂那天也偷偷的跑去看了审理的情况。这件事情也是三堂会审。 这么短时间内发生两次三堂会审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陈庭跪在公堂之上,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啪!”大理寺卿惊堂木一声响,色厉言辞:“堂下陈庭,你贪赃枉法,在你就认户部侍郎期间。第一,共贪污受贿八千万两。第二,恶意杀害无辜之人草菅人命。第三,残害手足,致使族弟陈清扬身中数刀。你可认罪?!” 在事情没有揭露之前,或许大家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当所以得事情摆在阳光下,那种恶臭就蔓延到了每个人都鼻腔。忍不住让人作呕。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还有这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比如奸淫良家少年之类。 八千万两是什么概念?连唐砂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都被惊呆了,他只是一个户部侍郎,就能够有如此大的权利。 单单就他一个人就贪污了八千万两,那么整个陈国的官员加起来,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 不过也还算好,像历史上有名的大贪官和珅,据统计,他贪腐的银子换算成现代货币,高达四千万亿,是的,四千万亿。 所以陈庭和他比起来还算的上是小意思。 那换一个角度来想,陈庭做户部侍郎才短短几年。 这一次,是谁也救不了它了。如果按照国家的律法来说他这种行为得诛九族。 可是还是那个理由现在是国家的用人之时,陈家还不能倒。 “我……认罪。”陈庭还是没有抬头,看不起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小十一作为证人跪在他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在先前的时间里,还发生了几件大事。是他取得陈庭信任的关键。其中一件就是,为陈庭当刀。 人,是墨传香的人。那群人都是江湖中人,幻紫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十一为陈庭挡刀,伤口狰狞。 后来还好官兵及时赶到,才让陈庭躲过了那一结。 陈庭那天抱着小十一的手都在抖。小十一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短都时间内,陈庭就会看重自己到了这个程度。 陈庭一直守在小十一的身边,后来小十一又发了烧,过了两三天才醒来。 醒来之后,就见陈庭趴在自己的床头,胡茬都好像是几天没有刮了。 小十一想不起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有点复杂。那一刻,小十一觉得陈庭这个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坏。 反正自己记得当自己把东西交给谢川的时候,陈庭看自己的那副表情。像是一直被逼疯的野兽,那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可是,在那种狠厉之下,还有悲伤和绝望。 现在在这公堂之上,陈庭对自己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而且说自己就是这件事的指使者,父亲陈醒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陈清扬那件事情也是因为他被施锦带回来的话误导了,认为陈清扬要对付自己,所以才想要置他于死地。奈何,他命大,被救了。 救他的那个人武功极高,幻紫也不过是一招就被他打得无还手之力。原来,人和人之间都差距,可以大到这个地步。 陈庭以前也认为自己的武功很高,可是在那人面前,自己怕也是走不出两招。 自己以为站到了食物链的最顶端,可是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不是什么金字塔,这是一个金丝笼。 让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陈庭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居然会对一个相处不到数月的人动了情。而且,甚至还想过,如果他愿意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就把妻子也休了。 这么多年来,心甘情愿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小十一是第一个。幻紫不算,因为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他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 幻紫为他尽心尽力那么多年,自己是狠,可是他打算不对幻紫狠。 可是最后,为什么……小十一会背叛他? 他因为天生和常人不一样,所以干什么事情都要躲着周围的人,不能够光明正大。 身边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自己所谓的朋友,不过是看上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背景。 拿真心对待他的那个人,小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的他也反应过来,陈旋是真的死了,这一切都是圈套。 他一只用狠辣来掩饰自己的柔软,用多疑来掩饰自己的没有安全感。 当他把多年包裹着心的茧,露出了一点缝隙的时候。小十一就猝不及防的钻了进来,然后攻城略地。 他好不容易纯情了一次,好不容易傻了一次。想着,不会是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有别的心思。万一错过了这一个,到哪里去找下一个呢? 所以最后……呵呵,他真的太可笑了,他自己都觉得瞧不起自己。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陈醒没有出现,不知道去来哪里。后来听人说是求叶辰了,太和殿外整整跪了一天。 叶辰也没有见他一面。 陈太后和四郎拉姆的斗争也在这个时候告一段落。陈太后明白,陈家要倒了。 陈家的所做所谓她会不知道吗?不可能的,连自己的侄儿做的那些事情她也都知晓一二。 奈何陈醒是她的亲哥哥,陈家是她从小到大的家。她看着小时候把她宠上天的哥哥陈醒跪在外面,但她不能动。 因为她从嫁给叶湛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属于叶家的人。她是后宫之主,她的儿子是当今的皇帝。她的儿子姓叶! 她能够看的出来,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明君,也想成为一个明君。 所以他最开始动刀的是陈家。他连陈家人都敢动,那还有谁不敢动呢? 陈家或许最开始是支持叶辰的,因为只有让叶辰当上皇帝,他们陈家才能够继续繁荣下去。于是他们用着这一层关系,借着朝堂其他人对这层关系的忌惮,自己变得肆无忌惮。 叶辰和陈庭之间也有着相当的情分。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少年时期也常在一起欺负别的小姑娘。 慢慢的,越长越大,他成了皇帝,陈庭是他的臣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远,两个人终究是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人,也没有绝对都善人。究竟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在说不清的情况下,他们喜欢了去采取中庸的态度。 但叶辰觉得,人之初,性本善。所有的恶,都是因为后天环境的影响。 是这个世界逼迫着人们要自私,要狠辣。 陈庭被判了死刑,而且行刑的时间就在春后。 春天,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半。 大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也许是唐砂经历过的做没有新年感觉到新年。 没有一点喜悦的气息,反而是沉重与压抑。皇城的上空,在这个新年期间,一直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 那天陈庭直到被人压着离开公堂,也没有再看小十一一眼。 小十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被陈庭看着,就会觉得愧疚。 要问陈庭有没有什么对不起她都地方,答案是没有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微不至。 奈何……真的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一个人。同情陈庭,可怜陈庭,就是没办法对他产生别的感情。 陈庭贪污的银两,全部充了国库,用于开采研制药物。 唐砂出来了,施锦也带着她的爹娘还有弟弟离开了皇城。陈庭虽然不在,但是她还是担心会有危险。 她说,等那一天,她觉得真正安全了,那么她就会回来。或者是等哪一天,朝廷需要像她这样的人的时候,她就会回来。 陈醒一次都没有瞧见过小十一,看见过小十一的,除了唐砂和幻紫,那几个丫鬟都被陈庭杀了。 所以,唐砂自己又换回了男装,小十一回到了唐砂身边。 陈庭还算善良,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连幻紫都没有牵扯进来。 幻紫本该提早自己的逍遥生活,可是他也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他要帮陈庭杀一些改杀的人,然后就算报了当初陈庭对自己的恩情。 那个人自然就是小十一,还有……唐砂。 陈庭和幻紫到最后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 ………… 战王府。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唐砂看着小十一背上那条半米长的伤口,目光不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伤口,我想,陈庭也不会让我去他的密室。而是选择杀了我。”小十一笑了笑。 “这件事情你怎么事先没有和我商量?”唐砂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伤口要是没处理好,或者是力道没有掌握好,小十一可能就凉了。 “我……和墨姐姐商量了。”小十一把锅直接甩给了站在一旁的墨传香。 墨传香立刻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假装看不到唐砂。 “小香香,真的吗?”唐砂不打算放过他们。 “江湖人做这种事情很常见。而且这伤也没要命是吧小十一……”墨传香冲小十一眨眨眼。 “放屁!人家还是个孩子!”唐砂打断了墨传香话,瞪了墨传香一眼。 这个事情不开玩笑。先前的事情都是有这十足的把握,或者是周密的计划才做的。 这件事情未免也冒险了。 “那你呢?!你就认那个叫陈迎杰的欺负?还在牢房里差点被人扒了衣裳?你的脾气都去哪了?”墨传香也开始算起账来。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谁也说不过谁,只有大眼瞪小眼。 小十一捂着头在一旁装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第371章:是天使也是魔鬼 “看来你是真没打算要杀我了,否则你也不会救我。”唐砂扯动着嘴角。 “我还是想知道姐姐是怎么发现的。你告诉我这个,我就告诉你我是谁。”穷极谈着条件。 “第一,从最开始,你把我救了出来,当时你说三个人被送去了不同的方向。然而你为什么偏偏选择救我?说是巧合也说得过去。 第二点,你后面说你自己是白事城的人。是的,正常人或许会说白事城,可是你自己作为一个城中人,在说话的时候习惯会说“我们城”。而不会一口一个白事城。这是人的语言习惯。 第三,你语言上虽然很畏惧山神,可是你的行为和你的话恰恰相反。你们城里没一个月都会送一个人上去,难道你恰恰就是在这个时候看不去了吗?这也太巧合了吧。 然后我们走的时候你冷了,你到了山上那么久,包括挖我坟墓的时间,又恰恰在我看到都时候冷得发抖。我没忍心,还是把衣裳脱给你了。怕你真冷。 后来我们在等人的时候,你问我看了一下哨子。后来不管我怎么吹,我敢保证他没有听到。因为如果他听到了一定会来。 如果我没猜错,里面的蛊虫已经死了。再到后来,你一不小心跌下了悬崖。你身为一个常年在狼牙山混迹的人,不知道那是悬崖?还是你故意往那边跑的呢? 再来是我把你拉上来,你却不愿意放开我的手。正常人都会因为害怕,选择自保。但是那个时候,我没在你眼睛里看到一丝恐惧。你是有把握对付那个东西对不对? 其实我真正敢肯定的时候,是在我醒了之后。你明明和我一样被拖行那么长一段路。但是你却毫发无伤。 接下来,我让你帮我从背包里面找药。你精准的帮我找到了止疼药。可是,药瓶上的符号是江湖人常用的符号。你却能一眼把止疼药找出来。 我自己的身体怎么样,我自己明白。在我昏迷之前,你给我喝了热水。我还猜你的内力深厚。所以你才能控制住我的极寒之体。我也才能醒的过来。 这根本不是一个个普通人能够做到的。再结合我们先前的经历。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就是为了我们来这个地方的。 你的目的不是我,否则你应该把我杀了。你是为了叶悬渊吧?又或者你喜欢看戏,还是你自己亲手导出来的戏。 你刚才说我一定猜不出你是谁,说明你不是一个江湖中人知晓都存在。 所以,你应该是某个大人物专门培养出来的。我看你这脸也不像是易容之术,天才才会被人眷顾,对吧弟弟?”这一切都是唐砂都推理,不完全对,但她觉得八九不离十。 果然,穷极听完之后笑嘻嘻道:“姐姐真聪明。但是姐姐有一点说错了哟,我确实是白事城的人。姐姐还记得我给姐姐讲的十几年前那件事吗?” 唐砂似乎明白了什么,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话来。 “姐姐这么聪明,一定猜到了。当时被选中的那个人就是我,我爹娘把我从坟墓里挖了出来。可是,呵呵,那群丑陋的人,居然把他们都杀了。 他们贪生怕死,却要用别人的生命作为代价。他们愚昧无知,他们所有人手上都沾满了鲜血。每个人……都该死,嘻嘻,姐姐,你看到的那些白骨,就是他们给山神的祭品。你说,那群人该不该死?”穷极表情忽然变得有点扭曲。 唐砂算了看出来了,这个穷极就是个病娇变态的小屁孩。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到现在为止,唐砂还没看到穷极做出什么很出格的事。可现在他眼里的血腥无时无刻不在告诉着唐砂,这个小屁孩杀了多少人。 这种时候又有谁来评判这群人该不该死呢?就算他们死了,那群死去的人没没办法再活过来。而就这样打着法不责众的旗号,轻易的放过他们,那谁来替那群死去的人买单? “山神是个什么东西?”唐砂觉得穷极知道。 穷极本来还在自顾的笑着,忽然听到唐砂都问题,停了下来。又恢复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姐姐,我们交换怎么样?我问你一个问题,你问我一个。” “你想问什么问吧。”唐砂自己觉得没啥不可以说的。 “你那个本子上,宁小明和唐砂是什么关系?写的什么意思呀?为什么说感谢宁小明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呢?可是你不就叫宁小明吗?你也是唐砂呀?真奇怪。”穷极像是一个好奇宝宝,不弄清楚这个,他晚上怕也睡不着觉。 这小屁孩居然还有翻别人东西的癖好。唐砂有些无奈。 唐砂刚准备胡扯,就听穷极开口说:“姐姐不要撒谎,我能看得出来的。” “唐砂和宁小明本来没有关系,但是现在是一个人。宁小明死了,活着的人叫唐砂。你听说过双重人格吗?”唐砂还不信这小子真能听出来,她是谁?鬼扯专业户。 “双重人格?”穷极又听到了一个新鲜词。这个姐姐说话都奇奇怪怪的,语调也和他平时所见到的人不一样。 “就是如果我是一个很弱小的人,我的心灵极度需要别人的保护。这时候我就会因为受到外界都刺激,变成一个坚强,狠辣的人来保护我那个弱小的灵魂。 这个时候我的身体里就会出现两个灵魂。一般来说强大的灵魂知道弱小灵魂都存在,而弱小灵魂感觉不到那个强大的灵魂。 但如果有一天,有个人忽然愿意站出来保护自己。身体不再需要强大的灵魂保护,那么强大的灵魂就会逐渐消失。 反之,当弱小的灵魂受不了世界的残酷,选择放弃自己的时候。那个强大的灵魂就会作为这具身体的主导。 而我就是属于后面这种情况。我知道宁小明的一切,宁小明却不知道我的存在。 宁小明自己选择了跳湖,而我作为她另一个灵魂,接管了她都身体。 从头到我,我是宁小明,宁小明也是我。但同时我们也是独立的存在。宁小明这个人格现在彻底消失了。 其实这只是一种病,叫做人格分裂。这个世界上不仅仅只是我一个人有这样的病。严重的人,还会分化出更多的人格,也就是灵魂。 每一个人格都有自己不同的特点,他们都觉得自己是独立的。他们都想要身体的主导权。有时候他们也会互相厮杀,有时候和睦相处。 我说的这些,你能听明白吗?” 唐砂直接鬼扯了一大段,把穷极听得一愣一愣的。可是他也没看出来她是在说谎。 “原来这种病叫人格分裂,嘻嘻,我相信你说的话你因为我就认识这么一个奇怪的家伙。他发起疯来可厉害了,我们谁都打不过。”穷极发现了新大陆,自然很开心。 “那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唐砂喉咙有点干,想喝水。她刚才说的那些话,差点连自己都相信了。指不定自己就是宁小明的幻想人格呢? “或许他们说的山神就是山里的那颗喜欢腐肉的树吧。”穷极思索了片刻道,不屑道:“他老是喜欢把人绑在上面,让他们腐烂。所以从我们被他拖走开始,我就知道我们暂时是死不了的,他的动作也很缓慢。我猜他还没有修炼到家。” 果然……又是一个妖怪吗?唐砂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玩意儿,只有把它当做精怪来看。 “我听说妖怪私自杀害凡人,是要被天罚的。它为什么没被天罚?”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当初夜半再说自己故事的时候好像是这样说的。 “是吗?姐姐你是怎么知道的?”穷极又好奇了。 “传说不都这样吗?”唐砂奇怪地反问。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人也不是它杀的呀。这些人都是被他们关在棺材里面闷死了。而他抓我们,也只是把我们困住。他可没有亲手杀了我们。”穷极笑的笑一个小天使,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细思极恐。 杀人的,从头到尾都是白事城自己人。所以这棵树有就找到了这个漏洞。 “可是你还说过,十几年前,就是因为把人挖出来城里是每天都要死一个壮丁,那又是怎么回事呢?”唐砂想不明白。这个树精还能去白事城拉人不成? 穷极一下子沉默了,其实这件事情,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他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他也不会经历后来多经历的一切。这一次停了那个人的命令,来这里办事,顺便还能一解当年的仇怨,何乐而不为呢? “你说会不会是当年你们家和别人家结怨了?或者是,你可以想一下。当年发生了事情之后,最大的受益者是谁。”唐砂觉得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那么简单。 “最大受益者?”穷极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姐姐到底想说什么呢?” “你有没有看过回甘先生写的书?里面有很多这样的情节,就比如说你是一个天才。有人又想得到你,你却不愿意。而那个得到你的人,可能心里面有点问题。他觉得你适合做他的继承者。然后用仇恨来激化你的成长。让你成为他心目中合格的人。”唐砂天马行空,开始编起了故事。 但在她说完之后,却发现穷极的表情不太对劲。 “你怎么了?”唐砂怕下一刻穷极忽然暴走,把她了解在这里。 “呵呵,嘻嘻嘻嘻。姐姐说的……很有道理。所以,姐姐,你是在挑拨离间吗?”穷极虽然脸上还是挂着笑,但是这股笑意却让唐砂头皮发麻。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我不过是胡说八道罢了。不过看你反应这么大,不会是被我说中了吧?”唐砂自己都不太信有这么狗血。 “我回答了姐姐这么多个问题,该轮到我问姐姐了。”穷极选择回避了唐砂的问题,转而问起了唐砂。 “姐姐想不想看你书上的叶悬渊真实的叶悬渊,有多大差距?”穷极咧嘴一笑,可爱喜感。 唐砂那漫不经心的表情也收了起来:“你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干点好玩的事情啦,我这是在帮姐姐,不是吗?等你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之后,姐姐就会觉得我是一个多么善良的人了,然后姐姐就会和我在一起,一直陪着我。”穷极似乎想到了什么美好的画面,笑的眼睛都弯了起来。 唐砂嘴角微不可查的抽搐了两下,这小孩一天想什么呢?明明是一张天使的面孔,内心里却藏着一个魔鬼。这样的人是最可怕的,太具有迷惑性。 “所以,你是喜欢上我了吗?”唐砂半开玩笑的问道。 “是呀,我喜欢姐姐。姐姐是我见到的最好的人。”穷极似乎不懂得什么是羞涩与委婉。 “我可不是一个好人。你也别想着拿我去威胁叶悬渊,因为我不会让你得逞。”唐砂说这句话的时候情绪不是很激动,像是平常的聊天。可是语气里的坚定,让人无法忽视。 穷极忽然有些嫉妒叶悬渊,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一个人这么对他呢?哼,他喜欢的东西一定要得到。他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 “我不会拿你去威胁他的,你只管看着便是。”穷极早有计划。 “弟弟,我劝你做事不要冲动。”唐砂劝道:“你想要和我们在一起不是很简单吗?只要你投靠我们,我们就能成为伙伴。” “哈哈哈哈哈,姐姐,你可真有意思。你是想要策反我吗?不过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有一个条件。”穷极眼珠转动了一下,笑得像只小狐狸。 “好了,有条件就别说了。”唐砂知道像穷极这样的人,说不出什么正常的条件来。 “姐姐为什么不问我是什么条件呢?你问问我就告诉你啊,这个条件不难的。”穷极不满意唐砂的话,固执的想要唐砂问。 “姐姐要是问了我,就给姐姐喝水。”穷极看唐砂一直咽口水,猜到了唐砂都需求。 唐砂想了一下,有点好笑,这孩子:“条件是什么?” 穷极说到做到,立马给唐砂端来了水,用叶子裹着的。 第372章:这就是他 “哦,晓得了。”唐砂现在还在记仇,这群人前段时间说了雀灵的坏话。 “你可以呀,没想到还有几分脾气。”那人撞了一下唐砂的手肘。 “所以,还是别惹我的好。”施锦既然施锦都成了自己这边的人,那么在这个牢房里也没什么好装的。 那群人也发现这个人和刚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多呢? 施锦也是觉得唐砂命大,那天那么乱的场景,居然也是毫发无伤。她难道会武? 这段时间唐砂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小十一那边说,陈庭已经来事让他接触一些政务上的事情。 刑部尚书的儿子虽然说要让唐砂多待一个月,可是第二天就送来了棉被什么的。当然是说每个女犯人都有一条新棉被。 不仅如此,伙食不知道改善了多少。居然还出现了大鱼大肉。 唐砂都有点懵逼,现在当犯人的待遇这么好的吗?还是……叶悬渊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唐砂立马坐起身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自己当初在贫民窟的时候,有人保护自己。陈迎杰欺负了自己,然后就被人阉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叶悬渊回来了。次京城离皇城并不是很远。 现在北方因为瘟疫的问题战事消停了一些。 叶悬渊现在能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唐砂最终还是没能在牢房里待够一个月,因为,陈庭落网了。 他依然没有因为自己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停手。次次都银子本来就是属于他们陈家的。 所以他这一次贪腐的力度,大于了先前任何一次。 这天风雪醉的人带来了一个人和一份合约。内容正是小十一买卖的协议。 那人当场招供银子是陈庭的。风雪醉的人也作证确实是陈庭要的人。 十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谢川立马带人差这个案子。把陈庭逮捕。陈庭打死不认这个钱是他的。 这也没有办法,只有去他府上找人。 陈庭早有打算,让幻紫把小十一藏到了密室里。告诉小十一不要做声。 最后小十一还是被人找了出来,顺带还从密室带出来一些东西,是陈庭这么些年贪污的具体数目。上面还记载了很多人。什么原因,什么时候,谁,分成怎么分都记载在册。 证据确凿,陈庭无可申辩。小十一对自己被买卖的事情供认不讳。 唐砂那天也偷偷的跑去看了审理的情况。这件事情也是三堂会审。 这么短时间内发生两次三堂会审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陈庭跪在公堂之上,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啪!”大理寺卿惊堂木一声响,色厉言辞:“堂下陈庭,你贪赃枉法,在你就认户部侍郎期间。第一,共贪污受贿八千万两。第二,恶意杀害无辜之人草菅人命。第三,残害手足,致使族弟陈清扬身中数刀。你可认罪?!” 在事情没有揭露之前,或许大家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当所以得事情摆在阳光下,那种恶臭就蔓延到了每个人都鼻腔。忍不住让人作呕。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还有这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比如奸淫良家少年之类。 八千万两是什么概念?连唐砂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都被惊呆了,他只是一个户部侍郎,就能够有如此大的权利。 单单就他一个人就贪污了八千万两,那么整个陈国的官员加起来,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 不过也还算好,像历史上有名的大贪官和珅,据统计,他贪腐的银子换算成现代货币,高达四千万亿,是的,四千万亿。 所以陈庭和他比起来还算的上是小意思。 那换一个角度来想,陈庭做户部侍郎才短短几年。 这一次,是谁也救不了它了。如果按照国家的律法来说他这种行为得诛九族。 可是还是那个理由现在是国家的用人之时,陈家还不能倒。 “我……认罪。”陈庭还是没有抬头,看不起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小十一作为证人跪在他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在先前的时间里,还发生了几件大事。是他取得陈庭信任的关键。其中一件就是,为陈庭当刀。 人,是墨传香的人。那群人都是江湖中人,幻紫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十一为陈庭挡刀,伤口狰狞。 后来还好官兵及时赶到,才让陈庭躲过了那一结。 陈庭那天抱着小十一的手都在抖。小十一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短都时间内,陈庭就会看重自己到了这个程度。 陈庭一直守在小十一的身边,后来小十一又发了烧,过了两三天才醒来。 醒来之后,就见陈庭趴在自己的床头,胡茬都好像是几天没有刮了。 小十一想不起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有点复杂。那一刻,小十一觉得陈庭这个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坏。 反正自己记得当自己把东西交给谢川的时候,陈庭看自己的那副表情。像是一直被逼疯的野兽,那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可是,在那种狠厉之下,还有悲伤和绝望。 现在在这公堂之上,陈庭对自己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而且说自己就是这件事的指使者,父亲陈醒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陈清扬那件事情也是因为他被施锦带回来的话误导了,认为陈清扬要对付自己,所以才想要置他于死地。奈何,他命大,被救了。 救他的那个人武功极高,幻紫也不过是一招就被他打得无还手之力。原来,人和人之间都差距,可以大到这个地步。 陈庭以前也认为自己的武功很高,可是在那人面前,自己怕也是走不出两招。 自己以为站到了食物链的最顶端,可是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不是什么金字塔,这是一个金丝笼。 让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陈庭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居然会对一个相处不到数月的人动了情。而且,甚至还想过,如果他愿意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就把妻子也休了。 这么多年来,心甘情愿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小十一是第一个。幻紫不算,因为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他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 幻紫为他尽心尽力那么多年,自己是狠,可是他打算不对幻紫狠。 可是最后,为什么……小十一会背叛他? 他因为天生和常人不一样,所以干什么事情都要躲着周围的人,不能够光明正大。 身边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自己所谓的朋友,不过是看上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背景。 拿真心对待他的那个人,小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的他也反应过来,陈旋是真的死了,这一切都是圈套。 他一只用狠辣来掩饰自己的柔软,用多疑来掩饰自己的没有安全感。 当他把多年包裹着心的茧,露出了一点缝隙的时候。小十一就猝不及防的钻了进来,然后攻城略地。 他好不容易纯情了一次,好不容易傻了一次。想着,不会是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有别的心思。万一错过了这一个,到哪里去找下一个呢? 所以最后……呵呵,他真的太可笑了,他自己都觉得瞧不起自己。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陈醒没有出现,不知道去来哪里。后来听人说是求叶辰了,太和殿外整整跪了一天。 叶辰也没有见他一面。 陈太后和四郎拉姆的斗争也在这个时候告一段落。陈太后明白,陈家要倒了。 陈家的所做所谓她会不知道吗?不可能的,连自己的侄儿做的那些事情她也都知晓一二。 奈何陈醒是她的亲哥哥,陈家是她从小到大的家。她看着小时候把她宠上天的哥哥陈醒跪在外面,但她不能动。 因为她从嫁给叶湛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属于叶家的人。她是后宫之主,她的儿子是当今的皇帝。她的儿子姓叶! 她能够看的出来,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明君,也想成为一个明君。 所以他最开始动刀的是陈家。他连陈家人都敢动,那还有谁不敢动呢? 陈家或许最开始是支持叶辰的,因为只有让叶辰当上皇帝,他们陈家才能够继续繁荣下去。于是他们用着这一层关系,借着朝堂其他人对这层关系的忌惮,自己变得肆无忌惮。 叶辰和陈庭之间也有着相当的情分。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少年时期也常在一起欺负别的小姑娘。 慢慢的,越长越大,他成了皇帝,陈庭是他的臣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远,两个人终究是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人,也没有绝对都善人。究竟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在说不清的情况下,他们喜欢了去采取中庸的态度。 但叶辰觉得,人之初,性本善。所有的恶,都是因为后天环境的影响。 是这个世界逼迫着人们要自私,要狠辣。 陈庭被判了死刑,而且行刑的时间就在春后。 春天,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半。 大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也许是唐砂经历过的做没有新年感觉到新年。 没有一点喜悦的气息,反而是沉重与压抑。皇城的上空,在这个新年期间,一直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 那天陈庭直到被人压着离开公堂,也没有再看小十一一眼。 小十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被陈庭看着,就会觉得愧疚。 要问陈庭有没有什么对不起她都地方,答案是没有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微不至。 奈何……真的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一个人。同情陈庭,可怜陈庭,就是没办法对他产生别的感情。 陈庭贪污的银两,全部充了国库,用于开采研制药物。 唐砂出来了,施锦也带着她的爹娘还有弟弟离开了皇城。陈庭虽然不在,但是她还是担心会有危险。 她说,等那一天,她觉得真正安全了,那么她就会回来。或者是等哪一天,朝廷需要像她这样的人的时候,她就会回来。 陈醒一次都没有瞧见过小十一,看见过小十一的,除了唐砂和幻紫,那几个丫鬟都被陈庭杀了。 所以,唐砂自己又换回了男装,小十一回到了唐砂身边。 陈庭还算善良,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连幻紫都没有牵扯进来。 幻紫本该提早自己的逍遥生活,可是他也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他要帮陈庭杀一些改杀的人,然后就算报了当初陈庭对自己的恩情。 那个人自然就是小十一,还有……唐砂。 陈庭和幻紫到最后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 ………… 战王府。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唐砂看着小十一背上那条半米长的伤口,目光不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伤口,我想,陈庭也不会让我去他的密室。而是选择杀了我。”小十一笑了笑。 “这件事情你怎么事先没有和我商量?”唐砂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伤口要是没处理好,或者是力道没有掌握好,小十一可能就凉了。 “我……和墨姐姐商量了。”小十一把锅直接甩给了站在一旁的墨传香。 墨传香立刻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假装看不到唐砂。 “小香香,真的吗?”唐砂不打算放过他们。 “江湖人做这种事情很常见。而且这伤也没要命是吧小十一……”墨传香冲小十一眨眨眼。 “放屁!人家还是个孩子!”唐砂打断了墨传香话,瞪了墨传香一眼。 这个事情不开玩笑。先前的事情都是有这十足的把握,或者是周密的计划才做的。 这件事情未免也冒险了。 “那你呢?!你就认那个叫陈迎杰的欺负?还在牢房里差点被人扒了衣裳?你的脾气都去哪了?”墨传香也开始算起账来。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谁也说不过谁,只有大眼瞪小眼。 小十一捂着头在一旁装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第373章:杀孽 他盲目的跟在几个大人后面,在某一个似乎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大人们做,他也就做了。 自己的爹娘死去,是他们杀的。自己报仇理所当然。可是还是会很害怕,看到满身是血的女人,他还是会心软。 但于此同时也心中也有一种莫名的……快感。似乎这种感觉不是很坏。 …… 两天前,墨传香和程立雪两人本来就打算下山找白事城都人好好算算账。 程立雪这个人睚眦必报,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墨传香也因为这群人的行为触及到了她最重要的人,所以也不打算心慈手软。 可是,一座城里人口众多,像放火这种,难免会伤及无辜。但是要想找到准确的人,很难。 “你打算怎么办?”墨传香和程立雪躲在一处小巷子里,小声交谈。 “城主。”程立雪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标。这一切都是城主主导的,要是城主能够积极的引导自己下面的百姓,哪里还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可以,但是在此之前,我想去找一个人。”墨传香犹豫道。 “谁?” “那个疯老头。我感觉他说话怪怪的,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隐情。我觉得她应该知道很多。还有他们说的老头说的话似乎都应验了。你说白事城发生的这些事情会不会和他有关?” 墨传香想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样做起事情来心里才有个底。 “那个老头确实有点不对劲。可是城里这么大,我们去哪里找他呢?”现在他们不可能去问路,但如此找一个人都话就是大海捞针。 今天交手的时候,我闻到那个老头身上有一股腊梅的味道。 “腊梅?”这种花很常见,所以找起来会比较难。 “是的,他的居所要么有很多腊梅,要么他就是住在腊梅旁边,不然身上的味道不会有那么大。他穿着不怎么样,买不起这么自然的香膏。”墨传香分析了一下。 “好,那我们分开行动。”程立雪觉得有道理,立马道。 “不行,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墨传香拉住了程立雪。 程立雪反手就把墨传香牵住:“媳妇,你说。” “你先去布伊城,找卿政。让他派人来解决这里的问题,这里离布伊城快马加鞭,只有三天的路程。”墨传香他们现在势单力薄,很多事情不好办。 况且说不定还有人对他们虎视眈眈,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程立雪没有拒绝,因为他也知道现在他们都困境是什么。现在唐砂失踪,说不定后面还会有更大的阴谋。 “好,相信我。”程立雪有自己的本事,他一个人能从益城到皇城也是有自己的一套。 当然这一路上因为一直跟着唐砂和叶悬渊他们,不用他怎么动脑子和体力,身子都快养散了。 “马用谁家都?” “城主家应该有马。”墨传香和程立雪对视一眼,有了主意。 程立雪连夜离开的白事城,直奔布伊城。程立雪从来不怕迷路,他对地形有着天生的敏感。记忆力也是好得可以。 城主家有一张地图,上面标注了白事城急周边的城市位置,大致路线。 他看了几眼,背了下来。 墨传香担心唐砂,可是现在不能上山。山上地形她不熟悉,上去会很危险,她不想成为拖累。 找了那个疯老头一晚,才总算在一个郊区梅林的破庙中找到了人。 那个疯老头嘴里还在叨叨的念着那几句话:“白事城要完了,得罪人了,白事城要完了。” 墨传香听着这两句话,听多了似乎还真听出来一些东西。 得罪了人?难道不是得罪了山神吗?为什么是得罪了人呢? 墨传香慢慢的靠近疯老头,那老头极为敏感。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墨传香。 墨传香还穿着黑色的寿衣,居然有几分飒爽。 “啊!别过来!别杀我!别杀我!”老头从地上爬起来就跑到了一个角落缩着,瑟瑟发抖。 墨传香停下了脚步,没再靠近:“老人家,我是想问你一些事情,没有伤害你的意思。” 那老头根本没听墨传香在讲什么,颤颤巍巍的喃喃着:“别杀我,别杀我。放过白事城,放过白事城。” 墨传香蹙起眉头,这是几个意思?难不成真的只是说的疯言疯语?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老头又说了两句莫名其妙的话。 墨传香叹了口气,算了,自己也是脑子出了问题才相到说要一个疯老头给自己提供线索。 就在这时,墨传香耳朵一动。瞥了一眼梅林。闪身上了房梁,躲到了一处阴暗的地方,运功降低呼吸。 不一会儿,一群穿着黑色寿衣的黑衣人入了破庙。 各个手里拿着匕首,训练有素,杀气腾腾。 墨传香更是运起了龟息,移开了目光。 这些人一看就是杀手,他们对目光的感知力非常强,她不敢太过明目张胆的观察。 “别杀我别杀我别……呃……”老头的话还没说完,就背一支暗弩,射中了太阳穴,永远都闭上了嘴。 那群人杀人也只是顺手而已,根本就没有太大的波澜。 “今天晚上开始行动,行动完立马撤,明白吗?”领头的人道。 “明白。”下面的人大概有二十来个,功力都不算弱。 他们这架势好像是要在这破庙里待到晚上行动的时候。 墨传香只能感叹自己流连不利。这时候自己一旦有异动,怕是被射成筛子。 所以她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整整大半天,这群人好像还要去做准备。 墨传香跳下来的时候浑身发麻,走路都在打颤。看了眼疯老头的尸体,走过去给他盖上了眼睛。 这人可是真的够神奇的,说自己要死了,当真就死了。嗯?那他说白事城……遭了,这群人都行动怕就是针对白事城! 墨传香心里一沉,直接潜回了白事城。 城里能看到有些人家升起了炊烟,天黑的早,现在接近傍晚了。 去棺材铺看了眼,叶悬渊还是没有带着唐砂回来。 他们几个人早就商量好,如果以后要是走散了,那就到他们最初的位置去等。 宁静的白事城,偶尔能听到瓦下的几声交谈。没有杀戮,有的是正常人家的茶米油盐。 忽然,墨传香看向了城南的一处,冒起了火光。空气中有着……血腥味。 墨传香立马从房顶一路过去,看到了惨无人道的一幕…… 那群人居然……连孩子都不放过,畜生! 墨传香忍无可忍,直接和他们打了起来。 百姓们好好的睡在家里,就忽然有人破门而入,对他们进行屠杀。他们有的往外跑,有的抱着自己的亲人惨叫,哭喊。 火烧的房屋噼里啪啦的作响,兵戈之声响起,是有人在反抗。然而,面对这些受过专业训练的杀手,反抗并没有多大作用。 不仅是城南,城里各处都开始出现这样的场景。对方来的人,超出了想象。 大家都是蒙着面,墨传香蒙着,这一下黑衣人们根本分不清。墨传香占时还是比较安全的。 而且在屠杀中,墨传香的动作并不显眼。 但杀了几个人之后,有人发现了不对劲。 “他不是我们的人!” 墨传香知道不能硬碰硬,决定暂时撤一波。 可是在打斗中,脸上的面罩掉落,不少人都看到了她都脸。 黑衣人也是互相对视了几眼,望着墨传香离开的背影,并没有追上去。 他们有他们自己的任务,上面的人说了,不能和几人有正面冲突。 可是恰好,这一幕就落在了一个藏在草堆后的长着络腮胡的大汉的眼里。 都是一伙儿的,是他们……杀死了自己的妻子,好有儿子。他现在不能出去,出去也是送死。他要活着,为他们报仇! 面对这样一场大屠杀,墨传香一个人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她有那么一瞬间的精神恍惚,仿佛某一个明白了洛清尘的感受。 当初她看着被屠杀的不是与自己毫无想干的人,而是她都亲人,朋友,看着她长大的人。 她当时……有多难受,多恐惧。即使这群人和自己毫无关系,都能让自己从头到尾寒毛倒竖。 江湖的帮派争斗厮杀她见过不少,可是这种单方面都大规模屠杀,她是第一次见到。 她只想到了一个词,可怕。 这一幕也成为了她以后噩梦的来源之一。 墨传香暂时出了白事城,不能再看下去了,不能再看了。自己多无能呀。还说自己出来闯荡江湖,要为了黎明苍生,要拯救世界。 以为自己干的一切事情都是那么伟大,可是到头来……自己到底干了什么呢?自己做的这一切有什么意义? 墨传香开始了深度都自我怀疑,因为这一路以来,确实都在做杀人的事情,而没有做救人的事。 太弱小了……太弱小了。在真正强大的人面前,她真的显得太渺小。 所以现在战争、瘟疫,关乎这整个天下,她能怎么办呢?是不是在白费力气…… 这群人因为什么而死,因为他们的到来吗?因为在他们来这里以前,一切都好好的。 是不是针对他们来的?如果是的话……怎么办……她是不是错了,不改企图去做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 是谁?是谁的惨叫?是谁在叫自己? “小明!” 又听到了,是叶悬渊的声音,是他的声音。 唐砂努力的想睁开自己的眼睛,可是仿佛有千斤一般,根本就没办法。 可是听觉却在慢慢回归,她能听到一些东西了。 “伤她者,死。” “不要……不要……”唐砂心中焦急,想要阻止叶悬渊,可是开不了口。 强大都意念让唐砂挣扎,她急迫的想阻止叶悬渊。 醒来呀,快醒来!唐砂醒来! 心底疯狂的呐喊,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自己不醒来,叶悬渊要做错事。很多事情都会变…… “不要……不要叶悬渊!”唐砂嘴巴嘟囔着,可是声音小得可怜,根本就听不清在说什么。 “你要是敢过来,我就杀了她!” 有人在威胁他,他停住脚步了。 “别威胁他,别!”唐砂在心中呐喊,因为她明白,以叶悬渊的功力,这几个人,根本威胁不了他。叶悬渊可能会杀了他们的…… 以前的叶悬渊从不在她面前表露杀意,可是那天,杀了那群人之后,叶悬渊的态度让她都觉得都点害怕。 是的,害怕。在杀了人之后她浑身颤抖,而叶悬渊可以微笑着安慰她。虽然他一直都知道,叶悬渊杀过很多人。 所以他内心毫无波澜是正常的。可是,任谁心里都会有一点的不适。 唐砂从开没看完叶悬渊的全部,她认识的从开都不是一个完整的叶悬渊。 叶悬渊不会在她面前表现脆弱,不会把他不好的一面展现在自己面前。所以,自己看到的叶轩辕只不过是,他想让自己看到的叶悬渊。 这一刻,唐砂觉得,似乎穷极说得对。自己书中的叶悬渊……太过完美了。 而且自己是在有意无意的逃避那个黑暗里的叶悬渊,不愿意去接受。 她多自私,爱的多虚假。她爱都不是叶悬渊的全部,爱的只是他的好。如果说她对叶悬渊的感情的话,难道不是从仰慕开始的吗? 从自己见到这个人的第一面。或许是因为受到了原先宁小明感情的影响。觉得这个人恰好长在了自己的审美点上。而且情不自禁的想去招惹一下,想引起一下他的注意。但自己不承认罢了。 后来听说书的时候,听到有他的故事就会坐下来听一整天都不是问题。 自己心里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在欣赏他,仰视他。他地位尊贵,武功奇高,长得很好看,性格很温柔,笑起来有浅浅的梨涡很窝心。 唐砂喜欢亲吻叶悬渊的小梨涡。 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就会发现自己的不足。越是爱,越是自卑。唐砂也自卑过,叶悬渊真的太过于优秀。有时候唐砂甚至会觉得这种人只会在幻想里出现。 当他自己亲手想要打破这个幻想的时候,唐砂不愿意去接受,不愿意看。她害怕自己的感情不够坚定,她害怕…… 记得当初第一次看到卿政和叶悬渊在皇城碰面,算命摊前,卿政说……叶悬渊杀孽太重,身上缠绕的都是冤魂,不得善终。 第374章:爱你的全部 “哦,晓得了。”唐砂现在还在记仇,这群人前段时间说了雀灵的坏话。 “你可以呀,没想到还有几分脾气。”那人撞了一下唐砂的手肘。 “所以,还是别惹我的好。”施锦既然施锦都成了自己这边的人,那么在这个牢房里也没什么好装的。 那群人也发现这个人和刚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多呢? 施锦也是觉得唐砂命大,那天那么乱的场景,居然也是毫发无伤。她难道会武? 这段时间唐砂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小十一那边说,陈庭已经来事让他接触一些政务上的事情。 刑部尚书的儿子虽然说要让唐砂多待一个月,可是第二天就送来了棉被什么的。当然是说每个女犯人都有一条新棉被。 不仅如此,伙食不知道改善了多少。居然还出现了大鱼大肉。 唐砂都有点懵逼,现在当犯人的待遇这么好的吗?还是……叶悬渊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唐砂立马坐起身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自己当初在贫民窟的时候,有人保护自己。陈迎杰欺负了自己,然后就被人阉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叶悬渊回来了。次京城离皇城并不是很远。 现在北方因为瘟疫的问题战事消停了一些。 叶悬渊现在能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唐砂最终还是没能在牢房里待够一个月,因为,陈庭落网了。 他依然没有因为自己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停手。次次都银子本来就是属于他们陈家的。 所以他这一次贪腐的力度,大于了先前任何一次。 这天风雪醉的人带来了一个人和一份合约。内容正是小十一买卖的协议。 那人当场招供银子是陈庭的。风雪醉的人也作证确实是陈庭要的人。 十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谢川立马带人差这个案子。把陈庭逮捕。陈庭打死不认这个钱是他的。 这也没有办法,只有去他府上找人。 陈庭早有打算,让幻紫把小十一藏到了密室里。告诉小十一不要做声。 最后小十一还是被人找了出来,顺带还从密室带出来一些东西,是陈庭这么些年贪污的具体数目。上面还记载了很多人。什么原因,什么时候,谁,分成怎么分都记载在册。 证据确凿,陈庭无可申辩。小十一对自己被买卖的事情供认不讳。 唐砂那天也偷偷的跑去看了审理的情况。这件事情也是三堂会审。 这么短时间内发生两次三堂会审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陈庭跪在公堂之上,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啪!”大理寺卿惊堂木一声响,色厉言辞:“堂下陈庭,你贪赃枉法,在你就认户部侍郎期间。第一,共贪污受贿八千万两。第二,恶意杀害无辜之人草菅人命。第三,残害手足,致使族弟陈清扬身中数刀。你可认罪?!” 在事情没有揭露之前,或许大家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当所以得事情摆在阳光下,那种恶臭就蔓延到了每个人都鼻腔。忍不住让人作呕。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还有这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比如奸淫良家少年之类。 八千万两是什么概念?连唐砂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都被惊呆了,他只是一个户部侍郎,就能够有如此大的权利。 单单就他一个人就贪污了八千万两,那么整个陈国的官员加起来,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 不过也还算好,像历史上有名的大贪官和珅,据统计,他贪腐的银子换算成现代货币,高达四千万亿,是的,四千万亿。 所以陈庭和他比起来还算的上是小意思。 那换一个角度来想,陈庭做户部侍郎才短短几年。 这一次,是谁也救不了它了。如果按照国家的律法来说他这种行为得诛九族。 可是还是那个理由现在是国家的用人之时,陈家还不能倒。 “我……认罪。”陈庭还是没有抬头,看不起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小十一作为证人跪在他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在先前的时间里,还发生了几件大事。是他取得陈庭信任的关键。其中一件就是,为陈庭当刀。 人,是墨传香的人。那群人都是江湖中人,幻紫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十一为陈庭挡刀,伤口狰狞。 后来还好官兵及时赶到,才让陈庭躲过了那一结。 陈庭那天抱着小十一的手都在抖。小十一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短都时间内,陈庭就会看重自己到了这个程度。 陈庭一直守在小十一的身边,后来小十一又发了烧,过了两三天才醒来。 醒来之后,就见陈庭趴在自己的床头,胡茬都好像是几天没有刮了。 小十一想不起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有点复杂。那一刻,小十一觉得陈庭这个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坏。 反正自己记得当自己把东西交给谢川的时候,陈庭看自己的那副表情。像是一直被逼疯的野兽,那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可是,在那种狠厉之下,还有悲伤和绝望。 现在在这公堂之上,陈庭对自己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而且说自己就是这件事的指使者,父亲陈醒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陈清扬那件事情也是因为他被施锦带回来的话误导了,认为陈清扬要对付自己,所以才想要置他于死地。奈何,他命大,被救了。 救他的那个人武功极高,幻紫也不过是一招就被他打得无还手之力。原来,人和人之间都差距,可以大到这个地步。 陈庭以前也认为自己的武功很高,可是在那人面前,自己怕也是走不出两招。 自己以为站到了食物链的最顶端,可是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不是什么金字塔,这是一个金丝笼。 让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陈庭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居然会对一个相处不到数月的人动了情。而且,甚至还想过,如果他愿意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就把妻子也休了。 这么多年来,心甘情愿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小十一是第一个。幻紫不算,因为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他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 幻紫为他尽心尽力那么多年,自己是狠,可是他打算不对幻紫狠。 可是最后,为什么……小十一会背叛他? 他因为天生和常人不一样,所以干什么事情都要躲着周围的人,不能够光明正大。 身边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自己所谓的朋友,不过是看上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背景。 拿真心对待他的那个人,小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的他也反应过来,陈旋是真的死了,这一切都是圈套。 他一只用狠辣来掩饰自己的柔软,用多疑来掩饰自己的没有安全感。 当他把多年包裹着心的茧,露出了一点缝隙的时候。小十一就猝不及防的钻了进来,然后攻城略地。 他好不容易纯情了一次,好不容易傻了一次。想着,不会是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有别的心思。万一错过了这一个,到哪里去找下一个呢? 所以最后……呵呵,他真的太可笑了,他自己都觉得瞧不起自己。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陈醒没有出现,不知道去来哪里。后来听人说是求叶辰了,太和殿外整整跪了一天。 叶辰也没有见他一面。 陈太后和四郎拉姆的斗争也在这个时候告一段落。陈太后明白,陈家要倒了。 陈家的所做所谓她会不知道吗?不可能的,连自己的侄儿做的那些事情她也都知晓一二。 奈何陈醒是她的亲哥哥,陈家是她从小到大的家。她看着小时候把她宠上天的哥哥陈醒跪在外面,但她不能动。 因为她从嫁给叶湛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属于叶家的人。她是后宫之主,她的儿子是当今的皇帝。她的儿子姓叶! 她能够看的出来,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明君,也想成为一个明君。 所以他最开始动刀的是陈家。他连陈家人都敢动,那还有谁不敢动呢? 陈家或许最开始是支持叶辰的,因为只有让叶辰当上皇帝,他们陈家才能够继续繁荣下去。于是他们用着这一层关系,借着朝堂其他人对这层关系的忌惮,自己变得肆无忌惮。 叶辰和陈庭之间也有着相当的情分。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少年时期也常在一起欺负别的小姑娘。 慢慢的,越长越大,他成了皇帝,陈庭是他的臣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远,两个人终究是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人,也没有绝对都善人。究竟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在说不清的情况下,他们喜欢了去采取中庸的态度。 但叶辰觉得,人之初,性本善。所有的恶,都是因为后天环境的影响。 是这个世界逼迫着人们要自私,要狠辣。 陈庭被判了死刑,而且行刑的时间就在春后。 春天,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半。 大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也许是唐砂经历过的做没有新年感觉到新年。 没有一点喜悦的气息,反而是沉重与压抑。皇城的上空,在这个新年期间,一直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 那天陈庭直到被人压着离开公堂,也没有再看小十一一眼。 小十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被陈庭看着,就会觉得愧疚。 要问陈庭有没有什么对不起她都地方,答案是没有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微不至。 奈何……真的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一个人。同情陈庭,可怜陈庭,就是没办法对他产生别的感情。 陈庭贪污的银两,全部充了国库,用于开采研制药物。 唐砂出来了,施锦也带着她的爹娘还有弟弟离开了皇城。陈庭虽然不在,但是她还是担心会有危险。 她说,等那一天,她觉得真正安全了,那么她就会回来。或者是等哪一天,朝廷需要像她这样的人的时候,她就会回来。 陈醒一次都没有瞧见过小十一,看见过小十一的,除了唐砂和幻紫,那几个丫鬟都被陈庭杀了。 所以,唐砂自己又换回了男装,小十一回到了唐砂身边。 陈庭还算善良,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连幻紫都没有牵扯进来。 幻紫本该提早自己的逍遥生活,可是他也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他要帮陈庭杀一些改杀的人,然后就算报了当初陈庭对自己的恩情。 那个人自然就是小十一,还有……唐砂。 陈庭和幻紫到最后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 ………… 战王府。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唐砂看着小十一背上那条半米长的伤口,目光不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伤口,我想,陈庭也不会让我去他的密室。而是选择杀了我。”小十一笑了笑。 “这件事情你怎么事先没有和我商量?”唐砂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伤口要是没处理好,或者是力道没有掌握好,小十一可能就凉了。 “我……和墨姐姐商量了。”小十一把锅直接甩给了站在一旁的墨传香。 墨传香立刻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假装看不到唐砂。 “小香香,真的吗?”唐砂不打算放过他们。 “江湖人做这种事情很常见。而且这伤也没要命是吧小十一……”墨传香冲小十一眨眨眼。 “放屁!人家还是个孩子!”唐砂打断了墨传香话,瞪了墨传香一眼。 这个事情不开玩笑。先前的事情都是有这十足的把握,或者是周密的计划才做的。 这件事情未免也冒险了。 “那你呢?!你就认那个叫陈迎杰的欺负?还在牢房里差点被人扒了衣裳?你的脾气都去哪了?”墨传香也开始算起账来。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谁也说不过谁,只有大眼瞪小眼。 小十一捂着头在一旁装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第375章:是李云干的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儿?”唐砂也没主意。 “我们朝布伊城的方向走,很可能在路上就能遇到程立雪他们。”墨传香收拾着东西道。 “那叶悬渊……”唐砂犹豫了一下。 “你还怕他赶不上来?”墨传香觉得有些好笑。 “可是我现在这个模样也不方便走。还有城里面的那些尸体也没处理,时间久了怕会生出瘟疫。”唐砂多多少少有些愧疚。 “我们先去和程立雪他们汇合,然后让他们派人来处理这边的尸体,怎么样?”墨传香问。 “我觉得……你进城看一下吧,万一还有幸存者,受了重伤,却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唐砂又尝试着动了一下,泄了口气。 墨传香这个时候也犹豫了:“我们可以去帮他们处理,但是这个地方不能再呆下去了。我们去一个更加安全的地方。” “什么地方?”唐砂疑惑。 “城主府,我看过了,城主家的人也被杀了个干净。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我们偷偷去城主府住一段时间。等程立雪他们来。”墨传香东西也收拾好了,可是唐砂让她有点犯难。 “要不你去找找屋子后面的杂货堆,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够托运都东西。”唐砂看出墨传香的难处。 说完,墨传香就出门去了屋子后面。没想到还真在后面发现了一个推车。上面灰尘仆仆,看上去已经很久没动过了。 唐砂被墨传香小心翼翼的拖到了车上。也不知道叶悬渊和墨传香给她用了什么药,居然也不是很疼。 墨传香推着唐砂就往城门口走去,先去看了一眼,城门口没有人。这才倒回来继续推着唐砂进去。 在城里墨传香也不敢那么明目张胆,用双手拖着蹦得像木棍一样的唐砂,找到了城主府。 两人找了一个普普通通的房间住下,又找了一些水和糕点填饱了肚子。 “你休息一下吧。”唐砂招呼了一声墨传香。 “那你进去点,我就睡在你旁边。”墨传香不敢离唐砂太远,现在她需要保护。 唐砂蠕动了一下,委屈巴巴望着墨传香。 墨传香叹了口气,抱起唐砂往里放。 反正唐砂这几天基本上都处于昏迷或者是睡眠状态。现在这情况她也是无法入睡。 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想什么,就是心里烦躁得很。她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渴望见到叶悬渊。 回想起自己昨天的反应,有些懊恼。当时叶悬渊的模样仓皇无措,小心翼翼。唐砂还没见过这样的叶悬渊。 自己是不是伤了他的心?他会不会因此……不要她了? 想到这里,唐砂委屈的瘪了瘪嘴巴,感觉下一刻就要哭出来。反正现在也没人看到自己这副模样。委屈一下怎么了? 女汉子难道就不能委屈了吗?她就是莫名的觉得委屈。真的是,自从喜欢上叶悬渊之后,她整个人智商都不太对劲了。 也不知道都在想什么,老是自我矛盾,自我挣扎。 神经病! 墨传香睡了一觉醒来,发现唐砂也睡着了。看看外面的天色,到了换药的时候。 因为药里面有的成分可能让人容易入眠,这也是唐砂身体快速恢复的结果。 唐砂身上用的药,都是叶悬渊留下的,还叮嘱她要按时给唐砂上药。 虽然墨传香的动作很轻,可是还是把唐砂弄醒了。 “乖,不要动,我给你上药。”墨传香按住了想要起身的唐砂。 唐砂乖乖躺下,任墨传香在她身上胡作非为。 “这是什么药啊,闻起来好香。”唐砂动了动鼻尖。 “叶悬渊留下的,我也没见过,应该是他自己调制的,效果很好。”墨传香自己也用了一些,自然知道。 唐砂仰起自己的脖子,看看身前,居然都开始脱痂了?!这药和沉辛的药有得一拼呀! 沉辛留给她的药还是被用光了,当初有段时间自己还很浪费,现在才知道可贵。 “我最近怎么老不省人事?”唐砂还是困,开始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反正…… “诶?唐砂,你是不是哭过呀?”墨传香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凑到唐砂的面前仔细观察唐砂的脸。 唐砂咽了咽口水:“我这是困倦的泪水,你想什么呢?” “是吗?”反正墨传香半信半疑。 墨传香也没再问,只是安安静静的给唐砂上药。 “他也杀了白事城的人……当着我的面。”唐砂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却让墨传香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然后呢?” “然后?他当着我的面杀了无辜的人,你不觉得……”唐砂表情说不上来的诡异。 “觉得什么?那群人当真是无辜的?我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肯定是有原因。看到你这幅模样,我也大概能猜出原因。 唐砂我告诉你,要是我,我也会杀了他们。”墨传香虽然心存愧疚,但是伤害唐砂也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名。 “你是不是觉得和你看的叶悬渊有点儿不一样啊?”墨传香又道。 “嗯,确实不一样。”唐砂点点头。 “可是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墨传香不解。 “是呀,这本来就是他。”唐砂笑了笑,不知道说什么:“我知道,但有点转变不过来,可能需要一点时间去消化。” “你这个时候倒是矫情起来了。”墨传香调侃了唐砂一下。 “人无完人,还不准我矫情一下了吗?”唐砂不知道为什么,说出来之后,心里轻松了不少。 叶悬渊是为了她才杀的人,她就算怪自己也不能怪叶悬渊。 “可以,可以。你尽管矫情,我都依着你。” “诶,不是小香香,你怎么现在说话变这样了?”唐砂好笑道:“你这样程立雪怕是想要掐死我。” “他要是敢掐死你,那我就掐死他。”墨传香回道。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怕到时候你舍不得。”唐砂才不信,必经对于她来说都是重要的人。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墨传香忽然变得有点难为情。 “你问就是啊,干啥这个表情呢?”唐砂抬手戳了下墨传香的脸。 “假如我和叶悬渊同时掉到水里,你会救谁呀?”墨传香许久才问出口。 “哈哈哈哈哈……”唐砂立马就笑了:“我还以为你要问个什么问题呢,哈哈哈,哎哟哎哟……肚子疼……哈哈哈哈……”唐砂忍不住,她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问出这个问题的居然是墨传香。 “你可别笑了,我是认真的。”墨传香按了按唐砂的伤口。 “嘶~”唐砂立马停下了笑,倒吸一口凉气:“你就是想弄死我,继承我的财产。” 墨传香看唐砂还这么不正经,又想下手。 “别别别,我说!”唐砂立马阻止。 “我肯定救你。” “为什么?” “掉到水里自己上不来的男人,要他何用?”唐砂挑眉。 墨传香无奈,反正唐砂嘴里的话一句信不得,都是忽悠人的。 唐砂最后又被绑成了粽子,可能是墨传香蓄意报复,这一次只露了一双眼进,鼻子和嘴巴在外面。 “快去弄点吃的吧,我又饿了。” “好,祖宗。”墨传香起身出了房门。 这样的感觉对于唐砂来说是真的不错,有人宠着,被人当成一个孩子。 “咯吱~”门被人推开。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因为这个房间的床没有正对着房门,所以唐砂的视线看不到。 来人久久没有回答,唐砂就知道,不是墨传香。 “你是谁?”唐砂心跳稍微快了些,她不想墨传香回来看到自己的尸体,会有心理阴影。 “姐姐,我来看看你。” 熟悉的声音,轻快都脚步,还有随之出现的那张熟悉的脸。 他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衣裳,头发也整齐了很多,看着比先前多了两分飒爽。 “看到我没死是不是挺失望的?怎么,玩够了?”唐砂着实对穷极摆不出什么好脸色。 “姐姐为何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呢?我是不是哪里惹姐姐不高兴了?”穷极蹲在唐砂床边,戳了戳唐砂。 唐砂只有转动眼珠子,用眼神警告他。 “白事城的人,是你派人杀的吧。” “姐姐,这是在问我吗?可是为什么语气这么肯定呢?他姐姐猜对了,人是我让人杀的。他们本就该死呀!他们为了自己活命,却用别人的生命去换。这种人,活在这世上简直是白费粮食。 所以我就杀了他们,那几个活口也是我这种人留下的。怎么样,他们还是死了,是叶悬渊把他们杀了。所以,叶悬渊和我有什么不一样呢?嘻嘻。”穷极说完咧嘴一笑。 唐砂呼吸粗重了几分:“所以你们连孩子都不放过?!” “哎,姐姐别动气了,伤身子。姐姐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斩草要除根,不然以后麻烦的可是我自己呀。当然,我还留下了一个,我把他带走了。 他资质很不错,将来一定会为我所用。在他的眼里,战王……就是他的仇人,嘻嘻,好玩吗?我一想到他长大以后就觉得很好玩儿嘻嘻,可惜姐姐,怕是看不到那副场景了。” 穷极有点失落:“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和九王还有个孩子吧?” 唐砂呼吸一凝:“你想干什么?!” “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吗?”穷极想让唐砂问他这个问题。 “柯凉告诉你的吧。”因为这件事情除了柯凉,根本就没几个人知道。 当初自己在北启逃回来的时候,还带着长生。他一定是猜出了什么。 穷极有点意外:“你是怎么知道的?” “先前我还不敢肯定你是谁的人,现在确定了。他以为是私聊,是我们杀的吧?”唐砂忽然觉得好笑。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光光不是你们杀的吗?”穷极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光光?看来穷极和四两的关系确实不错。应该是四两和柯凉手下的所有人关系都不错。 “如果我说,四两是被李云杀的,你信吗?”唐砂反问。 穷极一愣,随后大笑起来:“哈哈哈,姐姐,你怎么老是喜欢玩挑拨离间这一招呢?” “呵呵。”唐砂冷笑两声。“不信?” “我信,那你说说,李云为什么要杀他?”穷极很想听听唐砂能编出一个什么理由。 “李云想让李世栗嫁给柯凉,可是柯凉都心思却在另一个人身上。开始我确实还想不明白为什么李云一定要让柯凉做他女婿。 现在不懂了,不仅仅是因为李世栗,更是为了柯凉本身的势力。看到了你们之后,我才知道,柯凉可能也在让李云忌惮吧? 所以,李云只有杀了四两,然后嫁祸在我们身上。这样他既可以让自己的女儿嫁给柯凉,也可以让柯凉不遗余力的来对付我们。 就算我们当初不去北启,吴光,也照样会死你信吗?好有,吴光的骨灰,在我们当初的马上挂着。开始我准备把它放在皇城。可是走到时候还是带上了。” “不得不说,姐姐编故事的本事还真是强。不愧是传说中的回甘先生,说的就和真的一样。”穷极虽然还是在笑,还是那个表情。但语气里的变化还是没能逃脱唐砂的耳朵。 “当然,这个事情不只是我一个人知道。当时还有见证者。”唐砂还需要添加一把火。 “谁?”穷极立即问,但随即就反应过来,自己的反应似乎有点儿大了。 “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是卿家的人。” “姐姐是在和我开玩笑吗?卿家不也是和你一伙的?”穷极说这话时语气娇嗔,像是埋怨唐砂唬他。 “我没有开玩笑。确实是因为我和卿家有关系。所以当时我才没有死在他们手里。他们在忌惮卿家。可能上面给他们的命令,只是要杀了四两,不想被卿家人干掉,所以选择退了一步,刚好把罪责推到我身上,两全其美。 如果你想问我是怎么肯定是李云派的人的话,那我可以告诉你,这是四两告诉我的。而且他们使用是军方的弓弩。 你不相信我没也没关系,你尽管把这些话带给柯凉便是,他那么聪明,定是辨别真假。而且四两在死之前,还有一句话让我带给柯凉。” “什么话?” “这个如果有机会,我会当面说。”唐砂没告诉穷极,弄得穷极心里痒得慌。 第376章:我爱你 “哦,晓得了。”唐砂现在还在记仇,这群人前段时间说了雀灵的坏话。 “你可以呀,没想到还有几分脾气。”那人撞了一下唐砂的手肘。 “所以,还是别惹我的好。”施锦既然施锦都成了自己这边的人,那么在这个牢房里也没什么好装的。 那群人也发现这个人和刚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多呢? 施锦也是觉得唐砂命大,那天那么乱的场景,居然也是毫发无伤。她难道会武? 这段时间唐砂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小十一那边说,陈庭已经来事让他接触一些政务上的事情。 刑部尚书的儿子虽然说要让唐砂多待一个月,可是第二天就送来了棉被什么的。当然是说每个女犯人都有一条新棉被。 不仅如此,伙食不知道改善了多少。居然还出现了大鱼大肉。 唐砂都有点懵逼,现在当犯人的待遇这么好的吗?还是……叶悬渊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唐砂立马坐起身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自己当初在贫民窟的时候,有人保护自己。陈迎杰欺负了自己,然后就被人阉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叶悬渊回来了。次京城离皇城并不是很远。 现在北方因为瘟疫的问题战事消停了一些。 叶悬渊现在能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唐砂最终还是没能在牢房里待够一个月,因为,陈庭落网了。 他依然没有因为自己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停手。次次都银子本来就是属于他们陈家的。 所以他这一次贪腐的力度,大于了先前任何一次。 这天风雪醉的人带来了一个人和一份合约。内容正是小十一买卖的协议。 那人当场招供银子是陈庭的。风雪醉的人也作证确实是陈庭要的人。 十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谢川立马带人差这个案子。把陈庭逮捕。陈庭打死不认这个钱是他的。 这也没有办法,只有去他府上找人。 陈庭早有打算,让幻紫把小十一藏到了密室里。告诉小十一不要做声。 最后小十一还是被人找了出来,顺带还从密室带出来一些东西,是陈庭这么些年贪污的具体数目。上面还记载了很多人。什么原因,什么时候,谁,分成怎么分都记载在册。 证据确凿,陈庭无可申辩。小十一对自己被买卖的事情供认不讳。 唐砂那天也偷偷的跑去看了审理的情况。这件事情也是三堂会审。 这么短时间内发生两次三堂会审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陈庭跪在公堂之上,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啪!”大理寺卿惊堂木一声响,色厉言辞:“堂下陈庭,你贪赃枉法,在你就认户部侍郎期间。第一,共贪污受贿八千万两。第二,恶意杀害无辜之人草菅人命。第三,残害手足,致使族弟陈清扬身中数刀。你可认罪?!” 在事情没有揭露之前,或许大家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当所以得事情摆在阳光下,那种恶臭就蔓延到了每个人都鼻腔。忍不住让人作呕。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还有这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比如奸淫良家少年之类。 八千万两是什么概念?连唐砂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都被惊呆了,他只是一个户部侍郎,就能够有如此大的权利。 单单就他一个人就贪污了八千万两,那么整个陈国的官员加起来,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 不过也还算好,像历史上有名的大贪官和珅,据统计,他贪腐的银子换算成现代货币,高达四千万亿,是的,四千万亿。 所以陈庭和他比起来还算的上是小意思。 那换一个角度来想,陈庭做户部侍郎才短短几年。 这一次,是谁也救不了它了。如果按照国家的律法来说他这种行为得诛九族。 可是还是那个理由现在是国家的用人之时,陈家还不能倒。 “我……认罪。”陈庭还是没有抬头,看不起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小十一作为证人跪在他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在先前的时间里,还发生了几件大事。是他取得陈庭信任的关键。其中一件就是,为陈庭当刀。 人,是墨传香的人。那群人都是江湖中人,幻紫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十一为陈庭挡刀,伤口狰狞。 后来还好官兵及时赶到,才让陈庭躲过了那一结。 陈庭那天抱着小十一的手都在抖。小十一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短都时间内,陈庭就会看重自己到了这个程度。 陈庭一直守在小十一的身边,后来小十一又发了烧,过了两三天才醒来。 醒来之后,就见陈庭趴在自己的床头,胡茬都好像是几天没有刮了。 小十一想不起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有点复杂。那一刻,小十一觉得陈庭这个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坏。 反正自己记得当自己把东西交给谢川的时候,陈庭看自己的那副表情。像是一直被逼疯的野兽,那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可是,在那种狠厉之下,还有悲伤和绝望。 现在在这公堂之上,陈庭对自己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而且说自己就是这件事的指使者,父亲陈醒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陈清扬那件事情也是因为他被施锦带回来的话误导了,认为陈清扬要对付自己,所以才想要置他于死地。奈何,他命大,被救了。 救他的那个人武功极高,幻紫也不过是一招就被他打得无还手之力。原来,人和人之间都差距,可以大到这个地步。 陈庭以前也认为自己的武功很高,可是在那人面前,自己怕也是走不出两招。 自己以为站到了食物链的最顶端,可是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不是什么金字塔,这是一个金丝笼。 让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陈庭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居然会对一个相处不到数月的人动了情。而且,甚至还想过,如果他愿意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就把妻子也休了。 这么多年来,心甘情愿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小十一是第一个。幻紫不算,因为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他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 幻紫为他尽心尽力那么多年,自己是狠,可是他打算不对幻紫狠。 可是最后,为什么……小十一会背叛他? 他因为天生和常人不一样,所以干什么事情都要躲着周围的人,不能够光明正大。 身边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自己所谓的朋友,不过是看上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背景。 拿真心对待他的那个人,小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的他也反应过来,陈旋是真的死了,这一切都是圈套。 他一只用狠辣来掩饰自己的柔软,用多疑来掩饰自己的没有安全感。 当他把多年包裹着心的茧,露出了一点缝隙的时候。小十一就猝不及防的钻了进来,然后攻城略地。 他好不容易纯情了一次,好不容易傻了一次。想着,不会是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有别的心思。万一错过了这一个,到哪里去找下一个呢? 所以最后……呵呵,他真的太可笑了,他自己都觉得瞧不起自己。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陈醒没有出现,不知道去来哪里。后来听人说是求叶辰了,太和殿外整整跪了一天。 叶辰也没有见他一面。 陈太后和四郎拉姆的斗争也在这个时候告一段落。陈太后明白,陈家要倒了。 陈家的所做所谓她会不知道吗?不可能的,连自己的侄儿做的那些事情她也都知晓一二。 奈何陈醒是她的亲哥哥,陈家是她从小到大的家。她看着小时候把她宠上天的哥哥陈醒跪在外面,但她不能动。 因为她从嫁给叶湛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属于叶家的人。她是后宫之主,她的儿子是当今的皇帝。她的儿子姓叶! 她能够看的出来,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明君,也想成为一个明君。 所以他最开始动刀的是陈家。他连陈家人都敢动,那还有谁不敢动呢? 陈家或许最开始是支持叶辰的,因为只有让叶辰当上皇帝,他们陈家才能够继续繁荣下去。于是他们用着这一层关系,借着朝堂其他人对这层关系的忌惮,自己变得肆无忌惮。 叶辰和陈庭之间也有着相当的情分。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少年时期也常在一起欺负别的小姑娘。 慢慢的,越长越大,他成了皇帝,陈庭是他的臣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远,两个人终究是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人,也没有绝对都善人。究竟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在说不清的情况下,他们喜欢了去采取中庸的态度。 但叶辰觉得,人之初,性本善。所有的恶,都是因为后天环境的影响。 是这个世界逼迫着人们要自私,要狠辣。 陈庭被判了死刑,而且行刑的时间就在春后。 春天,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半。 大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也许是唐砂经历过的做没有新年感觉到新年。 没有一点喜悦的气息,反而是沉重与压抑。皇城的上空,在这个新年期间,一直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 那天陈庭直到被人压着离开公堂,也没有再看小十一一眼。 小十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被陈庭看着,就会觉得愧疚。 要问陈庭有没有什么对不起她都地方,答案是没有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微不至。 奈何……真的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一个人。同情陈庭,可怜陈庭,就是没办法对他产生别的感情。 陈庭贪污的银两,全部充了国库,用于开采研制药物。 唐砂出来了,施锦也带着她的爹娘还有弟弟离开了皇城。陈庭虽然不在,但是她还是担心会有危险。 她说,等那一天,她觉得真正安全了,那么她就会回来。或者是等哪一天,朝廷需要像她这样的人的时候,她就会回来。 陈醒一次都没有瞧见过小十一,看见过小十一的,除了唐砂和幻紫,那几个丫鬟都被陈庭杀了。 所以,唐砂自己又换回了男装,小十一回到了唐砂身边。 陈庭还算善良,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连幻紫都没有牵扯进来。 幻紫本该提早自己的逍遥生活,可是他也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他要帮陈庭杀一些改杀的人,然后就算报了当初陈庭对自己的恩情。 那个人自然就是小十一,还有……唐砂。 陈庭和幻紫到最后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 ………… 战王府。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唐砂看着小十一背上那条半米长的伤口,目光不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伤口,我想,陈庭也不会让我去他的密室。而是选择杀了我。”小十一笑了笑。 “这件事情你怎么事先没有和我商量?”唐砂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伤口要是没处理好,或者是力道没有掌握好,小十一可能就凉了。 “我……和墨姐姐商量了。”小十一把锅直接甩给了站在一旁的墨传香。 墨传香立刻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假装看不到唐砂。 “小香香,真的吗?”唐砂不打算放过他们。 “江湖人做这种事情很常见。而且这伤也没要命是吧小十一……”墨传香冲小十一眨眨眼。 “放屁!人家还是个孩子!”唐砂打断了墨传香话,瞪了墨传香一眼。 这个事情不开玩笑。先前的事情都是有这十足的把握,或者是周密的计划才做的。 这件事情未免也冒险了。 “那你呢?!你就认那个叫陈迎杰的欺负?还在牢房里差点被人扒了衣裳?你的脾气都去哪了?”墨传香也开始算起账来。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谁也说不过谁,只有大眼瞪小眼。 小十一捂着头在一旁装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第377章:流弊! 果然,大中午一醒来,唐砂就开始指挥墨传香干这干那。 墨传香在大冬天都累得满头大汗。不过唐砂让她做的这些真的很神奇,反正她开始只看到唐砂自己在那里捣鼓,没想到动起手来,别有一番滋味。 唐砂睡了一觉之后,身上的痂又掉了一些。掉了痂的地方有点红,不过听说这个药用了不会留疤,过一段时间应该就行了。 其实唐砂身上的疤痕也不少,因为开始根本就没想过保养什么的。比如当初和李长足他们打架,手臂上留的的那道疤都还在。 唐砂上完药之后,把两条腿分开绑,走起路来不想僵尸了,像丧尸。 “饿了吗?”唐砂问墨传香。 “你说呢?”饿了一晚上,饿得饥肠辘辘。 “我去厨房找点儿吃的。”唐砂自告奋勇。“不要拒绝,我能行!” 墨传香刚想开口就被唐砂打断。 “行,你自己注意点。”墨传香摇摇头。 唐砂拖着身子,去了厨房。厨房距离这里不远也不近。走了好久才到。 这些糕点放了挺久,吃了怕是要拉肚子。看了看还有些焉巴巴的菜,要不炒个小菜什么的? 生火会不会被城里的人察觉?算了算了。 最后,唐砂还是打算生火。 煮点小白粥吧。 唐砂弄了点米,打算打点水洗一下。发现这个缸子水用完了,里面还有一个缸子,看起来也是装水的。 当唐砂打开那个缸子的时候,惊呼一声我艹,盆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米撒了一地。 唐砂后退了两步,然后又急忙上前,手伸进了缸子里。 缸子里面有一个孩子,看上去不过五六岁的样子,依然陷入了昏迷。 唐砂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抱了出来。拍拍孩子的脸:“醒醒,醒醒!” 孩子过了许久,眼皮翻了一下,又闭上了。 水用完了,墨传香打算去厨房边上的井里弄点。没走一会儿,远远的就看见了唐砂手里抱着个孩子。 墨传香跑过去,没多说,先接过孩子:“什么情况?” “不知道饿晕的还是冻晕的,先把他抱到屋里去。去弄点水给他喝,厨房没水了。”唐砂语速很快。 “好。”墨传香立即转身,把孩子抱到了屋里,然后风一样的去了厨房那边。 唐砂找了一些药给这个孩子,药入口即化,反正能让他先醒过来。 果然,没过一会儿孩子悠悠转醒。 开口便喊了一声娘亲。 唐砂摸摸孩子的头:“乖。” 墨传香回来得很快,水是温的。 “来,喝点水。”唐砂把水端到孩子嘴边。孩子张开干渴的嘴唇,一口气喝光了一碗水。 喝完水之后,孩子睡了一觉。乘着这个时间,唐砂把小米粥熬好了,还炒了青菜。 “醒了,来,吃点东西。”唐砂立马招呼刚刚醒来的孩子。 那孩子缩在角落里,抱着被子,一动不动的看着唐砂和墨传香。眼里全是防备。 “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唐砂带着和善的笑,冲小孩招招手。 这个孩子还是无动于衷,冷冷的看着二人。 “我们先出去吧。”墨传香道。 “好。”唐砂点点头:“你过来吃点东西,等你吃完了,我带你去找你的娘亲。”唐砂说完起身跟着墨传香出去,带上了门。 两个人在门上戳了一个洞,观察那小孩的反应。 孩子摸摸自己的肚子,咕咕咕的叫个不停。而且刚才那个人说,自己吃饱了就可以去找娘亲。 那天晚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城里到处都是惨叫声。爹爹连忙把他藏了起来,然后带着人去了大厅。就再也没回来过。 爹爹走的时候说,让他不要出来。他今年六岁,也懂一些东西。 外面的惨叫声让他知道,应该出了什么事。还是先听一下爹爹的话吧,也不知道他是要搞什么花样。 就这样他在缸子里一呆,就是两天,直接饿晕了过去。 他天生早慧,别人都夸他聪明。学堂的先生也夸他是难得一见的奇才。于是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是一个天才。 爹爹这么久不来找自己,怕是逃难去了。记得他三岁的时候,和爹爹上山,遇到了一只孤狼。 爹爹直接把他扔下跑了,他那时候觉得狼挺可爱。摸了两把,那只狼不但没有咬他,还护送他下了山。 爹爹这样也不是一两次了。 刚才那两个人,看起来也不像坏人。 可是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这里? 看着桌上的菜,他从出生以来就没吃过朴素的菜。天天大鱼大肉。好在平时补的厉害,不然他也不能坚持到现在。 自己身上的肥肉都少了一圈,娘亲说了,男子汉就该白白胖胖的。这样长大了之后才会强壮。 不过现在肚子饿勉为其难的吃了吧。 对了,他姓齐,名渊。 “他看起来挺泰然自若的呀。”唐砂小声道。 “确实,这孩子看着挺聪明的。” 孩子吃完了饭,唐砂才敲门。 “进来吧。”门内传来声音。 唐砂和墨传香对视了一眼,推门而入。 “吃饱了吗?”唐砂开口问道。 “嗯,还不错。你们是我爹娘留下来照顾我的吧?”这孩子哪还有刚开始的防备,现在就是一活脱脱的大少爷架势。 唐砂也不可能直接告诉他,你爹娘已经死了。 这孩子有几两肉,浓眉大眼。将来长大应该是一个阳刚气十足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唐砂没回答,转而问道。 “齐渊。齐天的齐,渊博的渊。不对呀,你们怎么连本少爷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齐渊故作严肃,瞪了眼二人。 名字里有个渊,倒是和叶悬渊有缘。 “我叫唐砂,你可以叫我唐姐姐,她叫墨传香,叫墨姐姐。”唐砂简单介绍了一下。 “唐砂?”齐渊蹙了一下眉头:“和颠城十二少的里有个人名字一样。” “你也看回甘的书?”唐砂有点意外,这里没有小明书局的分局,他是从哪里看的。 “当然,我们学堂的先生喜欢看。我是借的他的,怎么你也看?”齐渊好奇。 “是呀,你觉得她写的书怎么样?”居然是自己的书迷,意外惊喜。 “就那样吧,就挺新鲜的。”齐渊摇摇头。 唐砂:“……” 墨传香忍俊不禁。 没想到这小子挺有眼光,自己确实很多东西就是博了一个新鲜度,内涵也不是很行。 “不是说我吃完饭你们就带我去找我爹娘吗?好了,现在本少爷吃完了,带我去吧小唐。”齐渊站起身来,摸摸圆滚滚的肚子,饱了。 “不是你刚才叫我什么?”唐砂笑了笑。 “小唐呀,怎么,本少爷给你赐的新名字,你以后就叫小唐。她以后叫小香。”齐渊指着墨传香道。 “行吧,随便你。”唐砂也懒得和一个小屁孩计较。 他……挺可怜的。他现在怕还是不知道自己的爹娘已经死了吧。该怎么说呢? 唐砂决定先不把这件事情告诉他。 “我刚才那是为了哄你吃饭。城主和城主夫人早跑了。他们走的时候还留了话,说等你长大了。让你去一个地方找他们。”唐砂编辑谎话来一点也不结巴。 “什么地方?”齐渊的样子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 “那是一个很危险的地方。等你有能力去的时候,我再告诉你吧。”唐砂忽悠说。 “你怎么和回甘先生一样这么能忽悠呢?好了,别扯了,快带我去找我爹娘吧。”齐渊其实就没相信唐砂说的话。 唐砂暗惊,这小子行呀!这都骗不过去,她还不信了。 “你爹娘……”唐砂表情开始变得沉重。“他们被抓了,被一群黑衣人抓走了。那群黑衣人不仅仅绑走了你的爹娘,还……杀了全城的人。” 齐渊一怔:“你说什么?杀了全城的人?” “你若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你现在大可出去看一眼。但我劝你最好不要出去。因为外面全是他们的人,你只要出去,等待你的就是死亡。”唐砂话里有点恐吓的意思。 想起那天晚上的惨叫声。齐渊还是信了唐砂都话。 “他们为什么要抓我爹娘,他们把我爹娘带到哪儿去了?”齐渊是个喜欢玩木马的大少爷,是城主唯一的儿子。 城主在白事城是最大的官,这里所有的人都不会忤逆他。所以在齐渊的心里,他的爹娘就是这里的神,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人物。 “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抓你爹娘,但是他们真的在一个很危险的地方。以你现在的能力,去了也只是白白送死。所以我刚才说的不全是骗人。” 唐砂语气,那个真诚啊!一旁的墨传香都差点儿信以为真。 对于这种孩子来说,爹娘的事,相当于崩坏了他的天。如果说唐砂没有资格隐瞒的话,那她也没有义务告诉他。 “那我们府上的人是不是也被杀完了?”齐渊问得格外平静。 在这一瞬间唐砂觉得这个齐渊反应不像一个正常人都反应,太平静了。 “你不害怕吗?”唐砂好奇的问。设身处地的想一下,如果她和齐渊互换身份,都没办法这么冷静。 “我为什么要害怕?人生来不就是要走向死亡的吗?他们只是更早的去投胎罢了。” 齐渊语出惊人,让唐砂心里咯噔一下,怎么觉得这孩子的三观那么像小绿绿呢? “小绿绿,他不说是你同类吧?”唐砂在脑海中呼叫小绿绿。 “绝对不是,这点我还是可以保证的。”小绿绿否认。 “不过他和你们不太一样。”小绿绿补充道。 “哪里不一样?”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他给我的感觉和你们给我的不一样,似乎少了点啥。” 少了点啥?唐砂仔细观察了一下齐渊,确实不一样。少了点啥呢?现在还看不出来。 “那如果你的爹娘也死了呢?”唐砂问。 齐渊偏了一下头,似乎在思考唐砂的问题。如果自己的爹娘死了,他也不知道。 “大概他们也去投胎了吧。没事儿,反正几十年之后我会去找他们的。”齐渊点点头,觉得自己说得有道理。 “你不伤心吗?”唐砂疑惑。 “伤心?我从来不为一件事情感到伤心,我觉得这世界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有他自己的道理。都是命中注定的。为什么还要伤心呢?对了,我忘了问,你们两个是怎么活下来的?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们?” 齐渊的话让唐砂瞬间明白了齐渊少了什么了。少了人情,是的,齐渊身上似乎没有人情。 墨传香也是奇怪的打量着齐渊。 “你们为什么总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很奇怪吗?你们回答我的问题啊!” 唐砂嘴角抽搐了一下:“我们是偶然路过这儿的。然后被你爹抬到了山上,等我们回来的时候,这个地方已经成这个样子了。 奥,对了,你爹娘死了。尸体就在大堂里面。你要去看看他们吗?” “唐砂你……”墨传香想阻止唐砂,结果被唐砂按住了手。 “死了?”齐渊蹙眉:“你刚才不还说他们被抓走了吗?” “我刚才那是骗你的,怕你伤心。不过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唐砂也不再遮掩。 齐渊眉头紧紧的拧在了一起,为什么心会揪了一下,有点疼? “那他们没安排好我以后的生活吗?”齐渊居然问出了这个问题,让二人也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 “没有,大概你以后叫一个人生活了。没有人在叫你少爷,没有人给你做饭。什么都要你一个人做。”唐砂想看齐渊听到这些后是什么反应。 没想到齐渊点点头:“看来我也活不了多久了。没有人跟我做饭,我就会饿死。其实你们刚才不应该救我的。” 他现在这神态,比当初唐砂在穷极面前说自己要死了都还要淡定。 唐砂和墨传香对视一眼,指了指脑袋。 墨传香明白,唐砂再说这孩子脑子有问题。 “你们两个听到我这样说,不应该要把我收留吗?”齐渊眨眨眼,这反应和他想的不一样。 “你给我一个收留你的理由?你爹差点杀了我们。”唐砂好笑道。 “可是是你们救了我,我觉得你们一定会收留我的。”齐渊很肯定。 “你的意思是我们救了你,就有义务照顾你?孩子,这是谁告诉你的。”唐砂扶额。 “这是我自己悟出来的。”齐渊回道。 “玛德,你流弊!”唐砂情不自禁竖起大拇指。 第378章:这玩意儿丢了吧 “流弊是什么意思?”齐渊偏头问。 唐砂就笑了笑,没回答,转头问墨传香:“小香香,怎么弄?” 墨传香也笑了笑:“跟着你的心走。” 唐砂:“……” 其实齐渊并没有猜错,唐山不可能就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虽然这个孩子思想上有点问题,不过不去拯救一下,谁知道能不能救呢? “好了,你自己先去玩吧,我们吃东西去了。”刚刚搞那么久,自己都没弄到吃的。 菜都被齐渊吃完了,墨传香和唐砂本来只有喝粥的份。没想到在厨房的角落里发现了腌菜。 齐渊在这段时间,在府中四处晃悠。 唐砂给墨传香讲了一下自己的暗号组成,前两个数字表示卷,然后是集,然后是页码。 黑火药数量不多,就一桶。 加之没有铁皮什么的,用木桶的话两就要大一点。 “其实我觉得这一桶并无用处。”墨传香累的要死要活,盯着自己的成就。 “我也觉得。”唐砂拍拍墨传香的肩。 “你想好要怎么处理那个齐渊了吗?”墨传香问。 “想好了。”唐砂喝了口水。 “如何?” “这玩意儿丢了吧。” “丢了?” “丢给卿政,反正也要去布伊城的。”唐山觉得轻症应该也是一个注孤生的角色,送个孩子给他到也不错。 墨传香听了,背后发凉:“你不觉得有点儿……” “什么?”唐砂看向墨传香。 “没什么,祝他好运。”墨传香摇摇头。 清正虽然说是手段比较狠辣,但是唐砂从来没见过他伤害无辜的人。但是这个也说不准了,毕竟…… 反正无论如何,这个孩子也不能落到穷极他们手里。那样结果就太可怕了。 “轰!” “怎么回事!” “地震了?!快出去!” 本来好好的,大地忽然就摇了起来,而且来得异常迅猛。 地上开始产生裂纹,而且咔咔作响。 墨传香带着唐砂跑到了外面的院子里,惊魂未定。 摇晃一直持续了两分钟,才慢慢平静下来。 “我敲,这里也会地震的么?”唐砂看了看周围,房屋都没倒塌,凭借震感判断五六级左右。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经历地动。”墨传香以前也听说过什么地方地动什么的,但是没亲身体验过。 “不对不对。”唐砂摇摇头:“地震不是这样的呀,一点欠揍都没有,开始即巅峰,不对劲。” “你经历过?”墨传香问。 “那可不。”想当年,她生活在地震带上。有段时间天天震,大大小小加起来,一个月震两百次。 “那边是不是在冒烟?”唐砂忽然指着围墙外的天空。 墨传香闻声望去:“没错,是天狼山的方向。”说完一把抓起唐砂,飞身上了屋顶。 此时天狼山燃起了熊熊大火,浓烟满天,不知道的还以为火山爆发了。 “听了山上除了那些枯树以外还有什么吗?”唐砂问。 “这个季节,天不作雷,不应该。”墨传香沉吟一声。“人为的。” “人为?”唐砂脑中闪过一个想法:“不会是那只树妖被烧了吧?” 墨传香一愣:“那我刚才是没有看错了,我看到裂缝里,有一根类似树根的东西穿过。” “我艹,那棵树得有多大呀。”唐砂感叹。 一棵成年的树,它的树根确实可以蔓延方圆几十米。但这怕是方圆几公里了吧。 “小绿绿,小绿绿。” “我在。” “是不是那棵树出什么问题了?”唐砂问。 小绿绿沉默了一会儿:“他的气息确实在减弱。” 得到了小绿绿的回答,唐砂也肯定了自己的猜想。不过是哪位大仙干掉了它?收妖的道士? 唐砂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小香香,我想去看一下。”唐砂忽然抓着墨传香的手,恳请道。 “上面那么大动静肯定有危险,你去干什么?”墨传香表情一下变得严肃。 “我就想去看一眼,看一眼好不好?”唐砂晃晃墨传香手臂。 唐砂很少这个样子求人,也不知道她一天都在想什么。她也不是一个为了看热闹连命都不要的人。 “行,我带你去远远的看一眼就好了。”墨传香颇为无奈。 “就知道你有办法带我出去。”唐砂粲然一笑。 “我没什么办法,还不是只有带你直接硬闯。”墨传香不是很有把握。 “你们是想要出去吗?”这时候屋下传来一个孩童的声音。 “是呀,你有什么办法吗?”唐砂也没报多大希望,就顺口一问。 “我有,如果你答应养我,我就带你出城。”齐渊开始谈起了条件。 “当真?”唐砂挑眉。 “当真。”齐渊重重点了一下头。 “成交。” 于是当其渊带着唐山和莫传香从城主府的密道。直接。到了天狼山的脚下的时候,唐砂真的想说一句流弊。 不过可能是因为刚刚地动的问题,原本可以直接上山的密道前面坍塌了。 “怎么样,你答应我要养我。”齐渊转身对唐砂道。 “根本就没打算丢下你,好了我们去看一下吧。”唐砂不想多说,她现在只想去看一眼。 “说好的值远远的看一眼现在都到山脚下了,你还要上去不成?”墨传香一把把唐砂拉住。 “反正来都来了。”唐砂说这话有点底气不足。 “行。您知道你说的是鬼话,却还信了。”墨传香懊恼不已。 “嘻嘻我的小香香最好了。” “别拍我马屁。”墨传香这样说着,却还是带着唐砂往山上走去。 他们根本就没有走到山顶。因为上面的天狼峰整个都塌陷了下去。在山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盆地。盆地里面,因为身体的浓烟遮挡了视线,看不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场面不得不说是非常震撼人心。 “里面有人。”墨传香忽然把唐砂拉到了自己身后。 唐砂拉开墨传香,看向了墨传香看的方向。 果然看到了两个人影。 人影非常小,但是唐沙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叶悬渊。 真的是他! “叶悬渊,是叶悬渊。”唐砂紧紧抓住墨传香的手:“香香,是叶悬渊。” 墨传香没能一眼认出来,但她相信唐砂的判断。 唐砂嘴唇一下就白了,里面的大火,看着就让人觉得害怕。再加上他对面还有一个敌人。那个人似乎……看着有点眼熟。 两道人影以极快的速度相互碰撞着,每一次碰撞似乎连空气都为之颤栗。 在一次碰撞之后,叶悬渊的身体,被击飞,直接撞在地上滑行将近十米才停下。 火焰随着树妖舞动的枝条乱溅,看得人是胆战心惊。 看道叶悬渊被击飞,唐砂腿差点儿软下去。 当然对方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叶悬渊,你自己死在这里就好了,非要拉我跟你一起陪葬,你他娘疯了!”以前人人都说他是个疯子,可是现在才觉得眼前这人才是真正都疯子,脑子出问题了吧! 穷极心中诽谤。 本来当时自己知道叶悬渊去的天狼山,他来天狼山的,目的还能是什么? 等自己呗。 穷极也不知道叶悬渊哪里来的自信,他单打独斗确实斗不过叶悬渊,可是他可不是一个人。 自己带来的人每个人都是高手,历险云居然敢在那挑衅她那他是插翅都难逃。 他带来的人本来不是来对付叶悬渊的,只是防御,阻拦他的动作。柯凉说了,最好不要和叶悬渊起正面的冲突。 刚开始他还觉得柯凉太小心了,这个人没他说的那么可怕。 可是当自己上了天狼山,才发现,错了。 叶悬渊从入了白事城开始这几天,丢没能好好休息,更是不停的在消耗自己的内力。 讲道理,这样他该能有还手之力吗? 试试告诉穷极,有,而且根本就是杀红了眼,挡都挡不住。 自己手下那么多人同时围攻叶悬渊,却也没能拦住他。 叶悬渊开始往山顶褪去,他以为是叶悬渊终于不行了,自然是要乘胜追击的。 于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他的人全军覆没。 这个疯子,居然点燃了树妖。 这座山之所以毅力在这儿一直不倒的原因。就是因为山里住着这棵树妖。 他早就在这里设好了陷阱,当初的那些山洞里面早就,被泼满了火油。 一把火,把树妖烧怒了。 刚才的那种场景,说是天崩地裂也不为过。 自己的人要没被树妖杀死,要么被埋在了下面。 而且上面的雪全都堆积了下来,随着火势的越来越大,雪开始融化。 现在他们脚下全是水,已经开始让人觉得发烫了。 这个树妖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要身上起了火,土盖不灭,水浇不息。 树妖都本体庞大无比,并且在火烧了之后,越来越大。 穷极知道,如果这颗树爆炸炸开来,他根本就抵挡不住。 他当机立断,想要离开此地,却屡屡被叶悬渊拦下。 叶悬渊口中咳出来了一口血,他抬起袖子擦了擦:“你才知道啊。” “老子现在可不想死。”穷极咳血不止,衣裳破破烂烂,几条深可见骨的刀伤流着血,头发被火漂了一大片,都能闻到焦味。 他现在早已没有平时吊儿郎当,嬉皮笑脸的模样。他必须活着,他还有事情没做完。 “呵呵,你跪下来求我,我就让你出去。”叶悬渊忽然裂嘴笑了笑,满脸恶劣。 他双眼通红,可眼底透露出的平淡,让人毛骨悚然。 现在的他确实杀不了穷极,他差不多要到极限了,但是他知道,只要他一转身,穷极会豪不犹豫的把他干掉。 外面不知道还有没有他的人,所以就算穷极现在表现得再软弱,只要一出去,他就会成为鱼肉。 “啊!”穷极忍不住吼了一声,整个人都要炸开了。 要从这里出去,还要花费一定的时间,要是再耽误,就真的来不及了。 忽然,穷极安静了下来。 眼里冒出了精光,忍不住开始大笑:“哈哈哈,叶悬渊你看那是谁?” 叶悬渊不为所动,死死的盯着穷极。 “唐砂来了,哈哈哈哈,你是想让她陪我们一起死在这吗?只要树妖一炸,整座山都会坍塌,一个都跑不掉。”穷极似乎很开心,他现在有很大的把握,叶悬渊会让步。只要叶悬渊一转身,他会在一瞬间,结束叶悬渊的性命。 …… 唐砂不敢叫叶悬渊,在这种时候,如果自己开口只能让对方分心。 “难怪冒这么大的烟,里面全都是水汽。”墨传香眉头蹙了起来:“而且一直在烧的那东西好像越来越大了。” 唐砂听墨传香说,才注意到这点:“它要炸了。” 它体内应该有大量的水,而且着水似乎不能从它皮面排出来,蒸气聚集在里面,气压上升。 一旦炸开,冲击力先不说,就说里面那高温,直接就可以把人烫熟。 “这里很危险,小香香,你先带着齐渊走。”唐砂说话时都没看一眼墨传香,而是盯着下面对峙着一动不动的两个人。 “那你呢?!”墨传香气得想直接把唐砂打晕带回去,但这样,唐砂醒来一定很生气。 “我……”唐砂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能干什么,拖后腿?等死? “他死了,我该怎么活……”最后,唐砂只说出了这句话。 墨传香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空气有几秒钟的凝固。 “唐砂,你真的好狠的心。” 说完,她抱起齐渊头也不回的走了。 唐砂闭上了眼睛,没让眼泪流出来。然后笑了,忽然觉得,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死亡也不是那么可怕。 小香香一定伤了心,她又为了自己,自私了一回。 “叶悬渊!”唐砂忽然对着下方大喊一声。 真好听,每一次喊他的名字,都觉得在说这个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 虽然只有一世,可是她还是希望下一世仍然能够相遇。 “我爱你!” 唐砂从来没有对叶悬渊说过这句话,可是现在,那种冲动让她脱口而出,用尽全身力气去呐喊。 我爱你,叶悬渊。 …… “听到了吗?她真的来了,哈哈哈哈。真讨厌,现在还要在我面前谈情说爱。”穷极面上笑着,但心里却万分郁闷。 叶悬渊站在原地,依然没有动。但颤抖的双手暴露了,他此刻不宁静的内心。 他忽然笑了,如同在情人耳边诉说情话:“我也爱你。” 第379章:你是我的全部 “哦,晓得了。”唐砂现在还在记仇,这群人前段时间说了雀灵的坏话。 “你可以呀,没想到还有几分脾气。”那人撞了一下唐砂的手肘。 “所以,还是别惹我的好。”施锦既然施锦都成了自己这边的人,那么在这个牢房里也没什么好装的。 那群人也发现这个人和刚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多呢? 施锦也是觉得唐砂命大,那天那么乱的场景,居然也是毫发无伤。她难道会武? 这段时间唐砂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小十一那边说,陈庭已经来事让他接触一些政务上的事情。 刑部尚书的儿子虽然说要让唐砂多待一个月,可是第二天就送来了棉被什么的。当然是说每个女犯人都有一条新棉被。 不仅如此,伙食不知道改善了多少。居然还出现了大鱼大肉。 唐砂都有点懵逼,现在当犯人的待遇这么好的吗?还是……叶悬渊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唐砂立马坐起身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自己当初在贫民窟的时候,有人保护自己。陈迎杰欺负了自己,然后就被人阉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叶悬渊回来了。次京城离皇城并不是很远。 现在北方因为瘟疫的问题战事消停了一些。 叶悬渊现在能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唐砂最终还是没能在牢房里待够一个月,因为,陈庭落网了。 他依然没有因为自己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停手。次次都银子本来就是属于他们陈家的。 所以他这一次贪腐的力度,大于了先前任何一次。 这天风雪醉的人带来了一个人和一份合约。内容正是小十一买卖的协议。 那人当场招供银子是陈庭的。风雪醉的人也作证确实是陈庭要的人。 十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谢川立马带人差这个案子。把陈庭逮捕。陈庭打死不认这个钱是他的。 这也没有办法,只有去他府上找人。 陈庭早有打算,让幻紫把小十一藏到了密室里。告诉小十一不要做声。 最后小十一还是被人找了出来,顺带还从密室带出来一些东西,是陈庭这么些年贪污的具体数目。上面还记载了很多人。什么原因,什么时候,谁,分成怎么分都记载在册。 证据确凿,陈庭无可申辩。小十一对自己被买卖的事情供认不讳。 唐砂那天也偷偷的跑去看了审理的情况。这件事情也是三堂会审。 这么短时间内发生两次三堂会审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陈庭跪在公堂之上,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啪!”大理寺卿惊堂木一声响,色厉言辞:“堂下陈庭,你贪赃枉法,在你就认户部侍郎期间。第一,共贪污受贿八千万两。第二,恶意杀害无辜之人草菅人命。第三,残害手足,致使族弟陈清扬身中数刀。你可认罪?!” 在事情没有揭露之前,或许大家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当所以得事情摆在阳光下,那种恶臭就蔓延到了每个人都鼻腔。忍不住让人作呕。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还有这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比如奸淫良家少年之类。 八千万两是什么概念?连唐砂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都被惊呆了,他只是一个户部侍郎,就能够有如此大的权利。 单单就他一个人就贪污了八千万两,那么整个陈国的官员加起来,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 不过也还算好,像历史上有名的大贪官和珅,据统计,他贪腐的银子换算成现代货币,高达四千万亿,是的,四千万亿。 所以陈庭和他比起来还算的上是小意思。 那换一个角度来想,陈庭做户部侍郎才短短几年。 这一次,是谁也救不了它了。如果按照国家的律法来说他这种行为得诛九族。 可是还是那个理由现在是国家的用人之时,陈家还不能倒。 “我……认罪。”陈庭还是没有抬头,看不起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小十一作为证人跪在他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在先前的时间里,还发生了几件大事。是他取得陈庭信任的关键。其中一件就是,为陈庭当刀。 人,是墨传香的人。那群人都是江湖中人,幻紫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十一为陈庭挡刀,伤口狰狞。 后来还好官兵及时赶到,才让陈庭躲过了那一结。 陈庭那天抱着小十一的手都在抖。小十一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短都时间内,陈庭就会看重自己到了这个程度。 陈庭一直守在小十一的身边,后来小十一又发了烧,过了两三天才醒来。 醒来之后,就见陈庭趴在自己的床头,胡茬都好像是几天没有刮了。 小十一想不起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有点复杂。那一刻,小十一觉得陈庭这个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坏。 反正自己记得当自己把东西交给谢川的时候,陈庭看自己的那副表情。像是一直被逼疯的野兽,那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可是,在那种狠厉之下,还有悲伤和绝望。 现在在这公堂之上,陈庭对自己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而且说自己就是这件事的指使者,父亲陈醒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陈清扬那件事情也是因为他被施锦带回来的话误导了,认为陈清扬要对付自己,所以才想要置他于死地。奈何,他命大,被救了。 救他的那个人武功极高,幻紫也不过是一招就被他打得无还手之力。原来,人和人之间都差距,可以大到这个地步。 陈庭以前也认为自己的武功很高,可是在那人面前,自己怕也是走不出两招。 自己以为站到了食物链的最顶端,可是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不是什么金字塔,这是一个金丝笼。 让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陈庭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居然会对一个相处不到数月的人动了情。而且,甚至还想过,如果他愿意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就把妻子也休了。 这么多年来,心甘情愿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小十一是第一个。幻紫不算,因为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他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 幻紫为他尽心尽力那么多年,自己是狠,可是他打算不对幻紫狠。 可是最后,为什么……小十一会背叛他? 他因为天生和常人不一样,所以干什么事情都要躲着周围的人,不能够光明正大。 身边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自己所谓的朋友,不过是看上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背景。 拿真心对待他的那个人,小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的他也反应过来,陈旋是真的死了,这一切都是圈套。 他一只用狠辣来掩饰自己的柔软,用多疑来掩饰自己的没有安全感。 当他把多年包裹着心的茧,露出了一点缝隙的时候。小十一就猝不及防的钻了进来,然后攻城略地。 他好不容易纯情了一次,好不容易傻了一次。想着,不会是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有别的心思。万一错过了这一个,到哪里去找下一个呢? 所以最后……呵呵,他真的太可笑了,他自己都觉得瞧不起自己。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陈醒没有出现,不知道去来哪里。后来听人说是求叶辰了,太和殿外整整跪了一天。 叶辰也没有见他一面。 陈太后和四郎拉姆的斗争也在这个时候告一段落。陈太后明白,陈家要倒了。 陈家的所做所谓她会不知道吗?不可能的,连自己的侄儿做的那些事情她也都知晓一二。 奈何陈醒是她的亲哥哥,陈家是她从小到大的家。她看着小时候把她宠上天的哥哥陈醒跪在外面,但她不能动。 因为她从嫁给叶湛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属于叶家的人。她是后宫之主,她的儿子是当今的皇帝。她的儿子姓叶! 她能够看的出来,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明君,也想成为一个明君。 所以他最开始动刀的是陈家。他连陈家人都敢动,那还有谁不敢动呢? 陈家或许最开始是支持叶辰的,因为只有让叶辰当上皇帝,他们陈家才能够继续繁荣下去。于是他们用着这一层关系,借着朝堂其他人对这层关系的忌惮,自己变得肆无忌惮。 叶辰和陈庭之间也有着相当的情分。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少年时期也常在一起欺负别的小姑娘。 慢慢的,越长越大,他成了皇帝,陈庭是他的臣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远,两个人终究是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人,也没有绝对都善人。究竟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在说不清的情况下,他们喜欢了去采取中庸的态度。 但叶辰觉得,人之初,性本善。所有的恶,都是因为后天环境的影响。 是这个世界逼迫着人们要自私,要狠辣。 陈庭被判了死刑,而且行刑的时间就在春后。 春天,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半。 大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也许是唐砂经历过的做没有新年感觉到新年。 没有一点喜悦的气息,反而是沉重与压抑。皇城的上空,在这个新年期间,一直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 那天陈庭直到被人压着离开公堂,也没有再看小十一一眼。 小十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被陈庭看着,就会觉得愧疚。 要问陈庭有没有什么对不起她都地方,答案是没有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微不至。 奈何……真的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一个人。同情陈庭,可怜陈庭,就是没办法对他产生别的感情。 陈庭贪污的银两,全部充了国库,用于开采研制药物。 唐砂出来了,施锦也带着她的爹娘还有弟弟离开了皇城。陈庭虽然不在,但是她还是担心会有危险。 她说,等那一天,她觉得真正安全了,那么她就会回来。或者是等哪一天,朝廷需要像她这样的人的时候,她就会回来。 陈醒一次都没有瞧见过小十一,看见过小十一的,除了唐砂和幻紫,那几个丫鬟都被陈庭杀了。 所以,唐砂自己又换回了男装,小十一回到了唐砂身边。 陈庭还算善良,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连幻紫都没有牵扯进来。 幻紫本该提早自己的逍遥生活,可是他也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他要帮陈庭杀一些改杀的人,然后就算报了当初陈庭对自己的恩情。 那个人自然就是小十一,还有……唐砂。 陈庭和幻紫到最后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 ………… 战王府。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唐砂看着小十一背上那条半米长的伤口,目光不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伤口,我想,陈庭也不会让我去他的密室。而是选择杀了我。”小十一笑了笑。 “这件事情你怎么事先没有和我商量?”唐砂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伤口要是没处理好,或者是力道没有掌握好,小十一可能就凉了。 “我……和墨姐姐商量了。”小十一把锅直接甩给了站在一旁的墨传香。 墨传香立刻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假装看不到唐砂。 “小香香,真的吗?”唐砂不打算放过他们。 “江湖人做这种事情很常见。而且这伤也没要命是吧小十一……”墨传香冲小十一眨眨眼。 “放屁!人家还是个孩子!”唐砂打断了墨传香话,瞪了墨传香一眼。 这个事情不开玩笑。先前的事情都是有这十足的把握,或者是周密的计划才做的。 这件事情未免也冒险了。 “那你呢?!你就认那个叫陈迎杰的欺负?还在牢房里差点被人扒了衣裳?你的脾气都去哪了?”墨传香也开始算起账来。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谁也说不过谁,只有大眼瞪小眼。 小十一捂着头在一旁装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第380章:男人就是矫情 “你懂个屁,他们那是真爱,我是个意外。”唐砂想到此便说了出来。 “嗯,有几分道理。”程立雪点点头。 “所以呀,我也只有和小香香凑合着过日子咯。”唐砂叹了口气,颇为遗憾。 “你……”程立雪一下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你看看这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好好养伤吧。”程立雪忒了一声,摔门而出。 …… “你们是什么人?” “大人,你是什么人?” “我还是个孩子。” “哦。” “你们是来给我爹报仇的吗?” “你爹是谁?” “看来不是,好了,没事了。”齐渊挥挥手,示意腿下。 李二明:“……” 这小娃子怎么就这么欠揍? 前几天收到传信说宁小明已经到了白事城,少主真的是立马带着一行人就过来了,在半路上遇到了程立雪。 之后同行赶来。没想到看到的居然是这般惨像。 她是谁?李二明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她早就忘记了自己的过去,只知道自己这条命是少主的。 她被少主救过一命,她一直陪着少主成长。少主的秘密她知道都比旁人多。 少主经历过多少磨难,只有她知道得最清楚。 月姣一直以来都对少主穷追猛打,少主征战开始,那个女人就跑来说是要一起上战场。 她武功确实不错,但即使如此,少主也没用正眼看她一眼。还几次三番的和自己说,想办法把那个女人弄走。 可是,这样无情的少主,却为了一个忽然出现,莫名其妙的女人动了真情。 那个女人恰恰叶悬渊也喜欢。沈幽也被这个女人忽悠着去了南方。 少主身边,一直以来只有她一个人。在战场这么久,她一直陪在他身边,帮他解决问题。发病的时候,也得要有它在身边。 说心里不难受其实是假的,可是她不会动唐砂。唐砂不喜欢少主,就算杀了她,少主也不会选择自己。 她还是要做一个莫得感情的杀手,不为情动。这样,她就是世上最强大的人。 李二明迎风而立,颇有遗世的味道。 齐渊抬头望着李二明:“你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李二明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你话不多,其它女人都爱叽叽喳喳。而且别的人看我的眼神都奇奇怪怪的,你不一样。”不知道齐渊这话算不算是在夸赞。 但李二明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挺喜欢你这样话少还不麻烦的女人的,你嫁给我做媳妇儿吧。” 此话一出,李二明握着剑的手一抖,差点没抓稳。 “你喜欢那个穿红衣裳的男人吧?”齐渊年纪虽然小,但直觉很准。 李二明也不否认:“对,想娶我,打败他。” “把我一定能娶你。我虚岁七岁,等二十年,他老了,我正值壮年,他一定打不过我。” 李二明:“……” 这话居然让她无力反驳。 “如果有那么一天,或许我会答应你。”李二明笑得有些薄凉。像她这种在刀尖上舔血的人,能再活个十年就不错了。 二十年后,这个人也不知道身边围了多少小姑娘。 齐渊只是单纯的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做起事情来干净利落,话也不多,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如果能让她留在自己身边,一定很安全。 “咯吱~” 门被推开,李二明不再理会齐渊,上前走到了出来之人的身边:“少主。” “走吧,去看看小明。”说到这里,卿政语气难得带上了一丝轻快。这么久没有看到小明,想念得让他整个人都快疯掉了。 李二明没说话,跟在卿政身后。 齐渊看了看被掩上的房门,跟上了卿政他们的脚步。 卿政来的时候,唐砂还在吃墨传香给她弄的食物。 唐砂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忽然出现的人,第一眼居然没有认出来。 眼前这个人依然穿着红衣,眼角的那颗泪痣昭示着这个人的身份。 “你的头发……”唐砂哽了一下,差点儿没回过来。 “怎么样?好看吗?”卿政抬手摸了摸头顶,笑得一脸魅惑。 “帅!”唐砂这句话吧就是昧着良心的,卿政一直以来本来就长得非常好看。 可能是因为以前头发的缘故,居然没发现他五官也这么硬朗。 而现在的他,短发简直是绝了,颇有些现代的味道。他身上的衣裳是衣裤装,一双靴子衬得腿又长又直。 腰带勾勒出那小细腰,显得肩膀宽厚,是真的帅! 听到唐砂这么夸他,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飘了。 自己上战场,一来是为了卿家。更重要的就是为了唐砂。 他想,等下次出现在唐砂面前的时候,让她大吃一惊。 似乎……做到了。 只不过…… “你怎么这么瘦?”卿政原本还带着笑意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这一路赶过来,不瘦才怪。”唐砂笑了笑,她没打算把自己的身体情况告诉卿政,没有必要。 一听到这里,卿政又开始高兴起来。唐砂来布伊城不也是为了他么? 刘奇的出现,让他开始提防。所以到现在为止也没出什么事儿。 “来,我喂你。”看唐砂吃东西动作艰难,卿政自告奋勇的上前。 “没事儿没事儿我自己来。”唐砂连忙拒绝,奈何,卿政一向想做的事情,别人也拦不住。 “小明,你有没有想我?”卿政凑近唐砂问道。 看着眼前这张忽然被放大的脸,唐砂往后撤了撤:“可把我给想死了。” “可是我看你的表情也不是很想我的样子。”卿政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你自己来不就好了,为什么偏要把他一起带上?” 唐砂张嘴吃掉了卿政喂来的东西,咀嚼了两下:“是他带我来的,不是我带他。” 唐砂又开始忽悠起来,一旁的墨传香翻了个白眼,没拆穿。不过男人也真的是矫情,明明当时那么紧张,啧啧。 果然,在听完这句话之后卿政,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冷笑:“他这么大老远的跑过来,他是没什么好事儿吧?” “你知道刘奇来的目的吗?”唐砂问。 “不清楚,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应该是冲着我来的。”卿政要是现在都还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把他就活不到现在了。 “一点都不担心?”唐砂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担心什么?我还就怕他不来。小明,叶悬渊现在差不多废了,你从了我怎么样?” 卿政这句话听起来有点开玩笑的意思,可唐砂听了就是笑不出来。 “他情况怎么样?” 卿政忽然笑了,果然就算是叶悬渊废了,小明也不会选择他吗? 他到底有哪点比不上叶悬渊?叶悬渊能做的事情,他一样的能做。 “死不了。”卿政语气不善,像是小孩子在赌气。 唐砂也有点尴尬,以前没这种感觉,现在居然有了。 她心中没有愧疚是假的,如果说卿政最开始对她表现出好感,她以为是在开玩笑的话。她现在却不这样认为。 一个人开玩笑可能是一天两天一个月。但是三四年五年的开完笑,认谁都没那么心思吧。 唐砂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吸引了卿政。如果是因为自己长得像他的妹妹,他要把对妹妹的愧疚之情转移到自己身上那还说得过去。 可是看他现在对自己的感情,这哪是什么兄妹之情?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了?”唐砂开始转移话题。 墨传香和李二明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出去了,房间里只有卿政和唐砂。 “还好,本公子英明神武,深受大家爱戴。”卿政开始自夸起来。 “这说的到是实话,不过你能平平安安,那就是最好的了。”唐砂欣慰道。 但唐山说完这句话就住了口,卿政的手…… 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卿政的手如玉一般,可是现在居然伤痕累累。 果然在战场上无论是武功再高的人都会受伤,人会累,不是神。 仔细看,他的皮肤也没以前那么细嫩。但也正是因为如此,让他整个人显得更加阳刚。 “我的手很丑吗?”卿政抬起手问。 “不丑,很好看。只是以前看到你的时候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上阵杀敌的模样。”卿政这个人就是何潇潇洒洒的行走江湖。战场这个地方。不适合他。 “是不是忽然觉得叶悬渊有点儿比不上我?”不得不说,刚刚是他故意把自己的伤口露出来的。 又问起了这个问题,唐砂真的不好回答。 “你们各自都有各自的优点吧。”唐砂选择了谁也不得罪。但是在她的心里,叶悬渊依然是无人能及的。 “这个答案我有点儿不满意呢。”卿政用手指帮唐砂擦去了嘴角沾的东西,温柔得不像话。 “你就不好奇我这次来布伊城的目的?”唐砂偏头问。 “担心我?” “这都被你猜出来了。” “可是,应该不全是。”他又补充了一句。“你们来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刘奇吧。” 卿政果然还是一个聪明人。 “嗯,既然这次来了,就没有打算让刘奇活着离开这儿。”唐砂说这话的时候像是在和好友聊天一般,语气轻快。 “你有把握能杀了他?” “没有把握,但也必须杀了他。”唐砂摇头。 “这件事情太危险了。交给我来做吧,就算我豁出性命。也要办到小明想办的事情。”卿政从认识唐砂开始,就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内心对唐砂的想法。 “这件事情对你来说才是最危险的。刘奇的目的就是你,我不想让你出任何事情。”唐砂道。 卿政猛的看向唐砂,嘴角疯狂上扬:“小明说这话很是让我误会。” 卿政这么一说,唐砂才发现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有点儿不妥当。 她本来想表达的意思是,叶悬渊想守护的东西,她都想守护。 他不想看到叶悬渊因为失去了想守护的东西而伤心欲绝,悔恨终生。 唐砂不止一次的看到叶悬渊半夜从梦中惊醒,口中念叨着小诺,喊着卿政不要。 可是她每次都是装作自己睡着了。 其实对于卿政来说,叶悬渊是同样的重。要不然他不会再看到她和叶悬渊受伤的时候。先选择的先去查看叶悬渊的情况。 “子廉,如果叶悬渊他死了,你是不是就能够放下心中的仇恨?”唐砂问。“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卿政连忙把刚才飘忽不定的目光移回来:“就算他用死了,也洗不清他身上的罪孽。我这句话不仅仅是说小诺,我不相信你过了这么久,也不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杀孽太重,小明有些事情讲究因果。就算我不杀他,他也不可能善终。” 唐砂居然觉得,卿政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带个人的仇恨,如果实在要找出一种感情的话,居然是可惜?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唐砂忽然不安,忍着疼坐了起来,抓住卿政的衣袖。 卿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这是我对他的诅咒罢了。” “不是,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吗?”唐砂现在敢保证,卿政知道什么事。 “我做梦,梦到他死了。”卿政无可奈何,指的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来搪塞过去。 唐砂松了口气,但是抓住清蒸卿政的时候依然没有放开:“子廉,有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是我还是想说。” “小明你说,我听着。” “你能不能……不要恨他了?能不能在以后相见的时候,别那么争锋相对……” 卿政脸上的温柔收了起来:“小明,你这句话怎么那么刺耳呢?我恨他,难道不应该吗?我针锋相对。也不看看他做了什么事儿!你难道从来就没有考虑过我吗?” “我……算我恳求你。”唐砂不可能一下子把叶悬渊守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告诉卿政。如果这件事情一旦被卿政知道了真相,那他该如何原谅自己? 他会疯掉的,那这些年叶悬渊的良苦用心就全都白费了,她不能说。 “凭什么!你告诉我凭什么?!”卿政甩开唐砂的手,情绪有点激动。他现在心里是揪着疼。为什么小明就不能考虑考虑他呢? 那他做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快要死了……”唐砂知道站在卿政的角度去看,自己没有资格要求他做这样的事情。但是她真的能希望,他们两个都能得到救赎。 第381章:人生总要受点伤 “哦,晓得了。”唐砂现在还在记仇,这群人前段时间说了雀灵的坏话。 “你可以呀,没想到还有几分脾气。”那人撞了一下唐砂的手肘。 “所以,还是别惹我的好。”施锦既然施锦都成了自己这边的人,那么在这个牢房里也没什么好装的。 那群人也发现这个人和刚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多呢? 施锦也是觉得唐砂命大,那天那么乱的场景,居然也是毫发无伤。她难道会武? 这段时间唐砂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小十一那边说,陈庭已经来事让他接触一些政务上的事情。 刑部尚书的儿子虽然说要让唐砂多待一个月,可是第二天就送来了棉被什么的。当然是说每个女犯人都有一条新棉被。 不仅如此,伙食不知道改善了多少。居然还出现了大鱼大肉。 唐砂都有点懵逼,现在当犯人的待遇这么好的吗?还是……叶悬渊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唐砂立马坐起身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自己当初在贫民窟的时候,有人保护自己。陈迎杰欺负了自己,然后就被人阉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叶悬渊回来了。次京城离皇城并不是很远。 现在北方因为瘟疫的问题战事消停了一些。 叶悬渊现在能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唐砂最终还是没能在牢房里待够一个月,因为,陈庭落网了。 他依然没有因为自己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停手。次次都银子本来就是属于他们陈家的。 所以他这一次贪腐的力度,大于了先前任何一次。 这天风雪醉的人带来了一个人和一份合约。内容正是小十一买卖的协议。 那人当场招供银子是陈庭的。风雪醉的人也作证确实是陈庭要的人。 十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谢川立马带人差这个案子。把陈庭逮捕。陈庭打死不认这个钱是他的。 这也没有办法,只有去他府上找人。 陈庭早有打算,让幻紫把小十一藏到了密室里。告诉小十一不要做声。 最后小十一还是被人找了出来,顺带还从密室带出来一些东西,是陈庭这么些年贪污的具体数目。上面还记载了很多人。什么原因,什么时候,谁,分成怎么分都记载在册。 证据确凿,陈庭无可申辩。小十一对自己被买卖的事情供认不讳。 唐砂那天也偷偷的跑去看了审理的情况。这件事情也是三堂会审。 这么短时间内发生两次三堂会审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陈庭跪在公堂之上,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啪!”大理寺卿惊堂木一声响,色厉言辞:“堂下陈庭,你贪赃枉法,在你就认户部侍郎期间。第一,共贪污受贿八千万两。第二,恶意杀害无辜之人草菅人命。第三,残害手足,致使族弟陈清扬身中数刀。你可认罪?!” 在事情没有揭露之前,或许大家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当所以得事情摆在阳光下,那种恶臭就蔓延到了每个人都鼻腔。忍不住让人作呕。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还有这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比如奸淫良家少年之类。 八千万两是什么概念?连唐砂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都被惊呆了,他只是一个户部侍郎,就能够有如此大的权利。 单单就他一个人就贪污了八千万两,那么整个陈国的官员加起来,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 不过也还算好,像历史上有名的大贪官和珅,据统计,他贪腐的银子换算成现代货币,高达四千万亿,是的,四千万亿。 所以陈庭和他比起来还算的上是小意思。 那换一个角度来想,陈庭做户部侍郎才短短几年。 这一次,是谁也救不了它了。如果按照国家的律法来说他这种行为得诛九族。 可是还是那个理由现在是国家的用人之时,陈家还不能倒。 “我……认罪。”陈庭还是没有抬头,看不起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小十一作为证人跪在他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在先前的时间里,还发生了几件大事。是他取得陈庭信任的关键。其中一件就是,为陈庭当刀。 人,是墨传香的人。那群人都是江湖中人,幻紫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十一为陈庭挡刀,伤口狰狞。 后来还好官兵及时赶到,才让陈庭躲过了那一结。 陈庭那天抱着小十一的手都在抖。小十一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短都时间内,陈庭就会看重自己到了这个程度。 陈庭一直守在小十一的身边,后来小十一又发了烧,过了两三天才醒来。 醒来之后,就见陈庭趴在自己的床头,胡茬都好像是几天没有刮了。 小十一想不起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有点复杂。那一刻,小十一觉得陈庭这个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坏。 反正自己记得当自己把东西交给谢川的时候,陈庭看自己的那副表情。像是一直被逼疯的野兽,那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可是,在那种狠厉之下,还有悲伤和绝望。 现在在这公堂之上,陈庭对自己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而且说自己就是这件事的指使者,父亲陈醒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陈清扬那件事情也是因为他被施锦带回来的话误导了,认为陈清扬要对付自己,所以才想要置他于死地。奈何,他命大,被救了。 救他的那个人武功极高,幻紫也不过是一招就被他打得无还手之力。原来,人和人之间都差距,可以大到这个地步。 陈庭以前也认为自己的武功很高,可是在那人面前,自己怕也是走不出两招。 自己以为站到了食物链的最顶端,可是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不是什么金字塔,这是一个金丝笼。 让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陈庭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居然会对一个相处不到数月的人动了情。而且,甚至还想过,如果他愿意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就把妻子也休了。 这么多年来,心甘情愿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小十一是第一个。幻紫不算,因为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他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 幻紫为他尽心尽力那么多年,自己是狠,可是他打算不对幻紫狠。 可是最后,为什么……小十一会背叛他? 他因为天生和常人不一样,所以干什么事情都要躲着周围的人,不能够光明正大。 身边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自己所谓的朋友,不过是看上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背景。 拿真心对待他的那个人,小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的他也反应过来,陈旋是真的死了,这一切都是圈套。 他一只用狠辣来掩饰自己的柔软,用多疑来掩饰自己的没有安全感。 当他把多年包裹着心的茧,露出了一点缝隙的时候。小十一就猝不及防的钻了进来,然后攻城略地。 他好不容易纯情了一次,好不容易傻了一次。想着,不会是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有别的心思。万一错过了这一个,到哪里去找下一个呢? 所以最后……呵呵,他真的太可笑了,他自己都觉得瞧不起自己。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陈醒没有出现,不知道去来哪里。后来听人说是求叶辰了,太和殿外整整跪了一天。 叶辰也没有见他一面。 陈太后和四郎拉姆的斗争也在这个时候告一段落。陈太后明白,陈家要倒了。 陈家的所做所谓她会不知道吗?不可能的,连自己的侄儿做的那些事情她也都知晓一二。 奈何陈醒是她的亲哥哥,陈家是她从小到大的家。她看着小时候把她宠上天的哥哥陈醒跪在外面,但她不能动。 因为她从嫁给叶湛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属于叶家的人。她是后宫之主,她的儿子是当今的皇帝。她的儿子姓叶! 她能够看的出来,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明君,也想成为一个明君。 所以他最开始动刀的是陈家。他连陈家人都敢动,那还有谁不敢动呢? 陈家或许最开始是支持叶辰的,因为只有让叶辰当上皇帝,他们陈家才能够继续繁荣下去。于是他们用着这一层关系,借着朝堂其他人对这层关系的忌惮,自己变得肆无忌惮。 叶辰和陈庭之间也有着相当的情分。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少年时期也常在一起欺负别的小姑娘。 慢慢的,越长越大,他成了皇帝,陈庭是他的臣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远,两个人终究是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人,也没有绝对都善人。究竟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在说不清的情况下,他们喜欢了去采取中庸的态度。 但叶辰觉得,人之初,性本善。所有的恶,都是因为后天环境的影响。 是这个世界逼迫着人们要自私,要狠辣。 陈庭被判了死刑,而且行刑的时间就在春后。 春天,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半。 大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也许是唐砂经历过的做没有新年感觉到新年。 没有一点喜悦的气息,反而是沉重与压抑。皇城的上空,在这个新年期间,一直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 那天陈庭直到被人压着离开公堂,也没有再看小十一一眼。 小十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被陈庭看着,就会觉得愧疚。 要问陈庭有没有什么对不起她都地方,答案是没有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微不至。 奈何……真的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一个人。同情陈庭,可怜陈庭,就是没办法对他产生别的感情。 陈庭贪污的银两,全部充了国库,用于开采研制药物。 唐砂出来了,施锦也带着她的爹娘还有弟弟离开了皇城。陈庭虽然不在,但是她还是担心会有危险。 她说,等那一天,她觉得真正安全了,那么她就会回来。或者是等哪一天,朝廷需要像她这样的人的时候,她就会回来。 陈醒一次都没有瞧见过小十一,看见过小十一的,除了唐砂和幻紫,那几个丫鬟都被陈庭杀了。 所以,唐砂自己又换回了男装,小十一回到了唐砂身边。 陈庭还算善良,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连幻紫都没有牵扯进来。 幻紫本该提早自己的逍遥生活,可是他也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他要帮陈庭杀一些改杀的人,然后就算报了当初陈庭对自己的恩情。 那个人自然就是小十一,还有……唐砂。 陈庭和幻紫到最后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 ………… 战王府。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唐砂看着小十一背上那条半米长的伤口,目光不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伤口,我想,陈庭也不会让我去他的密室。而是选择杀了我。”小十一笑了笑。 “这件事情你怎么事先没有和我商量?”唐砂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伤口要是没处理好,或者是力道没有掌握好,小十一可能就凉了。 “我……和墨姐姐商量了。”小十一把锅直接甩给了站在一旁的墨传香。 墨传香立刻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假装看不到唐砂。 “小香香,真的吗?”唐砂不打算放过他们。 “江湖人做这种事情很常见。而且这伤也没要命是吧小十一……”墨传香冲小十一眨眨眼。 “放屁!人家还是个孩子!”唐砂打断了墨传香话,瞪了墨传香一眼。 这个事情不开玩笑。先前的事情都是有这十足的把握,或者是周密的计划才做的。 这件事情未免也冒险了。 “那你呢?!你就认那个叫陈迎杰的欺负?还在牢房里差点被人扒了衣裳?你的脾气都去哪了?”墨传香也开始算起账来。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谁也说不过谁,只有大眼瞪小眼。 小十一捂着头在一旁装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第382章:来,亲一个 “哦,晓得了。”唐砂现在还在记仇,这群人前段时间说了雀灵的坏话。 “你可以呀,没想到还有几分脾气。”那人撞了一下唐砂的手肘。 “所以,还是别惹我的好。”施锦既然施锦都成了自己这边的人,那么在这个牢房里也没什么好装的。 那群人也发现这个人和刚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多呢? 施锦也是觉得唐砂命大,那天那么乱的场景,居然也是毫发无伤。她难道会武? 这段时间唐砂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小十一那边说,陈庭已经来事让他接触一些政务上的事情。 刑部尚书的儿子虽然说要让唐砂多待一个月,可是第二天就送来了棉被什么的。当然是说每个女犯人都有一条新棉被。 不仅如此,伙食不知道改善了多少。居然还出现了大鱼大肉。 唐砂都有点懵逼,现在当犯人的待遇这么好的吗?还是……叶悬渊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唐砂立马坐起身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自己当初在贫民窟的时候,有人保护自己。陈迎杰欺负了自己,然后就被人阉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叶悬渊回来了。次京城离皇城并不是很远。 现在北方因为瘟疫的问题战事消停了一些。 叶悬渊现在能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唐砂最终还是没能在牢房里待够一个月,因为,陈庭落网了。 他依然没有因为自己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停手。次次都银子本来就是属于他们陈家的。 所以他这一次贪腐的力度,大于了先前任何一次。 这天风雪醉的人带来了一个人和一份合约。内容正是小十一买卖的协议。 那人当场招供银子是陈庭的。风雪醉的人也作证确实是陈庭要的人。 十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谢川立马带人差这个案子。把陈庭逮捕。陈庭打死不认这个钱是他的。 这也没有办法,只有去他府上找人。 陈庭早有打算,让幻紫把小十一藏到了密室里。告诉小十一不要做声。 最后小十一还是被人找了出来,顺带还从密室带出来一些东西,是陈庭这么些年贪污的具体数目。上面还记载了很多人。什么原因,什么时候,谁,分成怎么分都记载在册。 证据确凿,陈庭无可申辩。小十一对自己被买卖的事情供认不讳。 唐砂那天也偷偷的跑去看了审理的情况。这件事情也是三堂会审。 这么短时间内发生两次三堂会审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陈庭跪在公堂之上,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啪!”大理寺卿惊堂木一声响,色厉言辞:“堂下陈庭,你贪赃枉法,在你就认户部侍郎期间。第一,共贪污受贿八千万两。第二,恶意杀害无辜之人草菅人命。第三,残害手足,致使族弟陈清扬身中数刀。你可认罪?!” 在事情没有揭露之前,或许大家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当所以得事情摆在阳光下,那种恶臭就蔓延到了每个人都鼻腔。忍不住让人作呕。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还有这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比如奸淫良家少年之类。 八千万两是什么概念?连唐砂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都被惊呆了,他只是一个户部侍郎,就能够有如此大的权利。 单单就他一个人就贪污了八千万两,那么整个陈国的官员加起来,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 不过也还算好,像历史上有名的大贪官和珅,据统计,他贪腐的银子换算成现代货币,高达四千万亿,是的,四千万亿。 所以陈庭和他比起来还算的上是小意思。 那换一个角度来想,陈庭做户部侍郎才短短几年。 这一次,是谁也救不了它了。如果按照国家的律法来说他这种行为得诛九族。 可是还是那个理由现在是国家的用人之时,陈家还不能倒。 “我……认罪。”陈庭还是没有抬头,看不起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小十一作为证人跪在他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在先前的时间里,还发生了几件大事。是他取得陈庭信任的关键。其中一件就是,为陈庭当刀。 人,是墨传香的人。那群人都是江湖中人,幻紫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十一为陈庭挡刀,伤口狰狞。 后来还好官兵及时赶到,才让陈庭躲过了那一结。 陈庭那天抱着小十一的手都在抖。小十一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短都时间内,陈庭就会看重自己到了这个程度。 陈庭一直守在小十一的身边,后来小十一又发了烧,过了两三天才醒来。 醒来之后,就见陈庭趴在自己的床头,胡茬都好像是几天没有刮了。 小十一想不起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有点复杂。那一刻,小十一觉得陈庭这个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坏。 反正自己记得当自己把东西交给谢川的时候,陈庭看自己的那副表情。像是一直被逼疯的野兽,那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可是,在那种狠厉之下,还有悲伤和绝望。 现在在这公堂之上,陈庭对自己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而且说自己就是这件事的指使者,父亲陈醒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陈清扬那件事情也是因为他被施锦带回来的话误导了,认为陈清扬要对付自己,所以才想要置他于死地。奈何,他命大,被救了。 救他的那个人武功极高,幻紫也不过是一招就被他打得无还手之力。原来,人和人之间都差距,可以大到这个地步。 陈庭以前也认为自己的武功很高,可是在那人面前,自己怕也是走不出两招。 自己以为站到了食物链的最顶端,可是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不是什么金字塔,这是一个金丝笼。 让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陈庭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居然会对一个相处不到数月的人动了情。而且,甚至还想过,如果他愿意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就把妻子也休了。 这么多年来,心甘情愿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小十一是第一个。幻紫不算,因为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他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 幻紫为他尽心尽力那么多年,自己是狠,可是他打算不对幻紫狠。 可是最后,为什么……小十一会背叛他? 他因为天生和常人不一样,所以干什么事情都要躲着周围的人,不能够光明正大。 身边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自己所谓的朋友,不过是看上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背景。 拿真心对待他的那个人,小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的他也反应过来,陈旋是真的死了,这一切都是圈套。 他一只用狠辣来掩饰自己的柔软,用多疑来掩饰自己的没有安全感。 当他把多年包裹着心的茧,露出了一点缝隙的时候。小十一就猝不及防的钻了进来,然后攻城略地。 他好不容易纯情了一次,好不容易傻了一次。想着,不会是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有别的心思。万一错过了这一个,到哪里去找下一个呢? 所以最后……呵呵,他真的太可笑了,他自己都觉得瞧不起自己。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陈醒没有出现,不知道去来哪里。后来听人说是求叶辰了,太和殿外整整跪了一天。 叶辰也没有见他一面。 陈太后和四郎拉姆的斗争也在这个时候告一段落。陈太后明白,陈家要倒了。 陈家的所做所谓她会不知道吗?不可能的,连自己的侄儿做的那些事情她也都知晓一二。 奈何陈醒是她的亲哥哥,陈家是她从小到大的家。她看着小时候把她宠上天的哥哥陈醒跪在外面,但她不能动。 因为她从嫁给叶湛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属于叶家的人。她是后宫之主,她的儿子是当今的皇帝。她的儿子姓叶! 她能够看的出来,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明君,也想成为一个明君。 所以他最开始动刀的是陈家。他连陈家人都敢动,那还有谁不敢动呢? 陈家或许最开始是支持叶辰的,因为只有让叶辰当上皇帝,他们陈家才能够继续繁荣下去。于是他们用着这一层关系,借着朝堂其他人对这层关系的忌惮,自己变得肆无忌惮。 叶辰和陈庭之间也有着相当的情分。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少年时期也常在一起欺负别的小姑娘。 慢慢的,越长越大,他成了皇帝,陈庭是他的臣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远,两个人终究是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人,也没有绝对都善人。究竟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在说不清的情况下,他们喜欢了去采取中庸的态度。 但叶辰觉得,人之初,性本善。所有的恶,都是因为后天环境的影响。 是这个世界逼迫着人们要自私,要狠辣。 陈庭被判了死刑,而且行刑的时间就在春后。 春天,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半。 大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也许是唐砂经历过的做没有新年感觉到新年。 没有一点喜悦的气息,反而是沉重与压抑。皇城的上空,在这个新年期间,一直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 那天陈庭直到被人压着离开公堂,也没有再看小十一一眼。 小十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被陈庭看着,就会觉得愧疚。 要问陈庭有没有什么对不起她都地方,答案是没有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微不至。 奈何……真的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一个人。同情陈庭,可怜陈庭,就是没办法对他产生别的感情。 陈庭贪污的银两,全部充了国库,用于开采研制药物。 唐砂出来了,施锦也带着她的爹娘还有弟弟离开了皇城。陈庭虽然不在,但是她还是担心会有危险。 她说,等那一天,她觉得真正安全了,那么她就会回来。或者是等哪一天,朝廷需要像她这样的人的时候,她就会回来。 陈醒一次都没有瞧见过小十一,看见过小十一的,除了唐砂和幻紫,那几个丫鬟都被陈庭杀了。 所以,唐砂自己又换回了男装,小十一回到了唐砂身边。 陈庭还算善良,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连幻紫都没有牵扯进来。 幻紫本该提早自己的逍遥生活,可是他也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他要帮陈庭杀一些改杀的人,然后就算报了当初陈庭对自己的恩情。 那个人自然就是小十一,还有……唐砂。 陈庭和幻紫到最后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 ………… 战王府。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唐砂看着小十一背上那条半米长的伤口,目光不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伤口,我想,陈庭也不会让我去他的密室。而是选择杀了我。”小十一笑了笑。 “这件事情你怎么事先没有和我商量?”唐砂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伤口要是没处理好,或者是力道没有掌握好,小十一可能就凉了。 “我……和墨姐姐商量了。”小十一把锅直接甩给了站在一旁的墨传香。 墨传香立刻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假装看不到唐砂。 “小香香,真的吗?”唐砂不打算放过他们。 “江湖人做这种事情很常见。而且这伤也没要命是吧小十一……”墨传香冲小十一眨眨眼。 “放屁!人家还是个孩子!”唐砂打断了墨传香话,瞪了墨传香一眼。 这个事情不开玩笑。先前的事情都是有这十足的把握,或者是周密的计划才做的。 这件事情未免也冒险了。 “那你呢?!你就认那个叫陈迎杰的欺负?还在牢房里差点被人扒了衣裳?你的脾气都去哪了?”墨传香也开始算起账来。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谁也说不过谁,只有大眼瞪小眼。 小十一捂着头在一旁装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第383章:你的生死,只能我掌控 “哦,晓得了。”唐砂现在还在记仇,这群人前段时间说了雀灵的坏话。 “你可以呀,没想到还有几分脾气。”那人撞了一下唐砂的手肘。 “所以,还是别惹我的好。”施锦既然施锦都成了自己这边的人,那么在这个牢房里也没什么好装的。 那群人也发现这个人和刚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多呢? 施锦也是觉得唐砂命大,那天那么乱的场景,居然也是毫发无伤。她难道会武? 这段时间唐砂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小十一那边说,陈庭已经来事让他接触一些政务上的事情。 刑部尚书的儿子虽然说要让唐砂多待一个月,可是第二天就送来了棉被什么的。当然是说每个女犯人都有一条新棉被。 不仅如此,伙食不知道改善了多少。居然还出现了大鱼大肉。 唐砂都有点懵逼,现在当犯人的待遇这么好的吗?还是……叶悬渊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唐砂立马坐起身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自己当初在贫民窟的时候,有人保护自己。陈迎杰欺负了自己,然后就被人阉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叶悬渊回来了。次京城离皇城并不是很远。 现在北方因为瘟疫的问题战事消停了一些。 叶悬渊现在能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唐砂最终还是没能在牢房里待够一个月,因为,陈庭落网了。 他依然没有因为自己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停手。次次都银子本来就是属于他们陈家的。 所以他这一次贪腐的力度,大于了先前任何一次。 这天风雪醉的人带来了一个人和一份合约。内容正是小十一买卖的协议。 那人当场招供银子是陈庭的。风雪醉的人也作证确实是陈庭要的人。 十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谢川立马带人差这个案子。把陈庭逮捕。陈庭打死不认这个钱是他的。 这也没有办法,只有去他府上找人。 陈庭早有打算,让幻紫把小十一藏到了密室里。告诉小十一不要做声。 最后小十一还是被人找了出来,顺带还从密室带出来一些东西,是陈庭这么些年贪污的具体数目。上面还记载了很多人。什么原因,什么时候,谁,分成怎么分都记载在册。 证据确凿,陈庭无可申辩。小十一对自己被买卖的事情供认不讳。 唐砂那天也偷偷的跑去看了审理的情况。这件事情也是三堂会审。 这么短时间内发生两次三堂会审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陈庭跪在公堂之上,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啪!”大理寺卿惊堂木一声响,色厉言辞:“堂下陈庭,你贪赃枉法,在你就认户部侍郎期间。第一,共贪污受贿八千万两。第二,恶意杀害无辜之人草菅人命。第三,残害手足,致使族弟陈清扬身中数刀。你可认罪?!” 在事情没有揭露之前,或许大家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当所以得事情摆在阳光下,那种恶臭就蔓延到了每个人都鼻腔。忍不住让人作呕。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还有这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比如奸淫良家少年之类。 八千万两是什么概念?连唐砂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都被惊呆了,他只是一个户部侍郎,就能够有如此大的权利。 单单就他一个人就贪污了八千万两,那么整个陈国的官员加起来,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 不过也还算好,像历史上有名的大贪官和珅,据统计,他贪腐的银子换算成现代货币,高达四千万亿,是的,四千万亿。 所以陈庭和他比起来还算的上是小意思。 那换一个角度来想,陈庭做户部侍郎才短短几年。 这一次,是谁也救不了它了。如果按照国家的律法来说他这种行为得诛九族。 可是还是那个理由现在是国家的用人之时,陈家还不能倒。 “我……认罪。”陈庭还是没有抬头,看不起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小十一作为证人跪在他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在先前的时间里,还发生了几件大事。是他取得陈庭信任的关键。其中一件就是,为陈庭当刀。 人,是墨传香的人。那群人都是江湖中人,幻紫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十一为陈庭挡刀,伤口狰狞。 后来还好官兵及时赶到,才让陈庭躲过了那一结。 陈庭那天抱着小十一的手都在抖。小十一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短都时间内,陈庭就会看重自己到了这个程度。 陈庭一直守在小十一的身边,后来小十一又发了烧,过了两三天才醒来。 醒来之后,就见陈庭趴在自己的床头,胡茬都好像是几天没有刮了。 小十一想不起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有点复杂。那一刻,小十一觉得陈庭这个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坏。 反正自己记得当自己把东西交给谢川的时候,陈庭看自己的那副表情。像是一直被逼疯的野兽,那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可是,在那种狠厉之下,还有悲伤和绝望。 现在在这公堂之上,陈庭对自己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而且说自己就是这件事的指使者,父亲陈醒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陈清扬那件事情也是因为他被施锦带回来的话误导了,认为陈清扬要对付自己,所以才想要置他于死地。奈何,他命大,被救了。 救他的那个人武功极高,幻紫也不过是一招就被他打得无还手之力。原来,人和人之间都差距,可以大到这个地步。 陈庭以前也认为自己的武功很高,可是在那人面前,自己怕也是走不出两招。 自己以为站到了食物链的最顶端,可是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不是什么金字塔,这是一个金丝笼。 让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陈庭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居然会对一个相处不到数月的人动了情。而且,甚至还想过,如果他愿意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就把妻子也休了。 这么多年来,心甘情愿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小十一是第一个。幻紫不算,因为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他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 幻紫为他尽心尽力那么多年,自己是狠,可是他打算不对幻紫狠。 可是最后,为什么……小十一会背叛他? 他因为天生和常人不一样,所以干什么事情都要躲着周围的人,不能够光明正大。 身边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自己所谓的朋友,不过是看上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背景。 拿真心对待他的那个人,小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的他也反应过来,陈旋是真的死了,这一切都是圈套。 他一只用狠辣来掩饰自己的柔软,用多疑来掩饰自己的没有安全感。 当他把多年包裹着心的茧,露出了一点缝隙的时候。小十一就猝不及防的钻了进来,然后攻城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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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砂出来了,施锦也带着她的爹娘还有弟弟离开了皇城。陈庭虽然不在,但是她还是担心会有危险。 她说,等那一天,她觉得真正安全了,那么她就会回来。或者是等哪一天,朝廷需要像她这样的人的时候,她就会回来。 陈醒一次都没有瞧见过小十一,看见过小十一的,除了唐砂和幻紫,那几个丫鬟都被陈庭杀了。 所以,唐砂自己又换回了男装,小十一回到了唐砂身边。 陈庭还算善良,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连幻紫都没有牵扯进来。 幻紫本该提早自己的逍遥生活,可是他也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他要帮陈庭杀一些改杀的人,然后就算报了当初陈庭对自己的恩情。 那个人自然就是小十一,还有……唐砂。 陈庭和幻紫到最后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 ………… 战王府。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唐砂看着小十一背上那条半米长的伤口,目光不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伤口,我想,陈庭也不会让我去他的密室。而是选择杀了我。”小十一笑了笑。 “这件事情你怎么事先没有和我商量?”唐砂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伤口要是没处理好,或者是力道没有掌握好,小十一可能就凉了。 “我……和墨姐姐商量了。”小十一把锅直接甩给了站在一旁的墨传香。 墨传香立刻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假装看不到唐砂。 “小香香,真的吗?”唐砂不打算放过他们。 “江湖人做这种事情很常见。而且这伤也没要命是吧小十一……”墨传香冲小十一眨眨眼。 “放屁!人家还是个孩子!”唐砂打断了墨传香话,瞪了墨传香一眼。 这个事情不开玩笑。先前的事情都是有这十足的把握,或者是周密的计划才做的。 这件事情未免也冒险了。 “那你呢?!你就认那个叫陈迎杰的欺负?还在牢房里差点被人扒了衣裳?你的脾气都去哪了?”墨传香也开始算起账来。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谁也说不过谁,只有大眼瞪小眼。 小十一捂着头在一旁装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第384章:腻歪 “哦,晓得了。”唐砂现在还在记仇,这群人前段时间说了雀灵的坏话。 “你可以呀,没想到还有几分脾气。”那人撞了一下唐砂的手肘。 “所以,还是别惹我的好。”施锦既然施锦都成了自己这边的人,那么在这个牢房里也没什么好装的。 那群人也发现这个人和刚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多呢? 施锦也是觉得唐砂命大,那天那么乱的场景,居然也是毫发无伤。她难道会武? 这段时间唐砂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小十一那边说,陈庭已经来事让他接触一些政务上的事情。 刑部尚书的儿子虽然说要让唐砂多待一个月,可是第二天就送来了棉被什么的。当然是说每个女犯人都有一条新棉被。 不仅如此,伙食不知道改善了多少。居然还出现了大鱼大肉。 唐砂都有点懵逼,现在当犯人的待遇这么好的吗?还是……叶悬渊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唐砂立马坐起身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自己当初在贫民窟的时候,有人保护自己。陈迎杰欺负了自己,然后就被人阉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叶悬渊回来了。次京城离皇城并不是很远。 现在北方因为瘟疫的问题战事消停了一些。 叶悬渊现在能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唐砂最终还是没能在牢房里待够一个月,因为,陈庭落网了。 他依然没有因为自己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停手。次次都银子本来就是属于他们陈家的。 所以他这一次贪腐的力度,大于了先前任何一次。 这天风雪醉的人带来了一个人和一份合约。内容正是小十一买卖的协议。 那人当场招供银子是陈庭的。风雪醉的人也作证确实是陈庭要的人。 十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谢川立马带人差这个案子。把陈庭逮捕。陈庭打死不认这个钱是他的。 这也没有办法,只有去他府上找人。 陈庭早有打算,让幻紫把小十一藏到了密室里。告诉小十一不要做声。 最后小十一还是被人找了出来,顺带还从密室带出来一些东西,是陈庭这么些年贪污的具体数目。上面还记载了很多人。什么原因,什么时候,谁,分成怎么分都记载在册。 证据确凿,陈庭无可申辩。小十一对自己被买卖的事情供认不讳。 唐砂那天也偷偷的跑去看了审理的情况。这件事情也是三堂会审。 这么短时间内发生两次三堂会审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陈庭跪在公堂之上,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啪!”大理寺卿惊堂木一声响,色厉言辞:“堂下陈庭,你贪赃枉法,在你就认户部侍郎期间。第一,共贪污受贿八千万两。第二,恶意杀害无辜之人草菅人命。第三,残害手足,致使族弟陈清扬身中数刀。你可认罪?!” 在事情没有揭露之前,或许大家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当所以得事情摆在阳光下,那种恶臭就蔓延到了每个人都鼻腔。忍不住让人作呕。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还有这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比如奸淫良家少年之类。 八千万两是什么概念?连唐砂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都被惊呆了,他只是一个户部侍郎,就能够有如此大的权利。 单单就他一个人就贪污了八千万两,那么整个陈国的官员加起来,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 不过也还算好,像历史上有名的大贪官和珅,据统计,他贪腐的银子换算成现代货币,高达四千万亿,是的,四千万亿。 所以陈庭和他比起来还算的上是小意思。 那换一个角度来想,陈庭做户部侍郎才短短几年。 这一次,是谁也救不了它了。如果按照国家的律法来说他这种行为得诛九族。 可是还是那个理由现在是国家的用人之时,陈家还不能倒。 “我……认罪。”陈庭还是没有抬头,看不起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小十一作为证人跪在他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在先前的时间里,还发生了几件大事。是他取得陈庭信任的关键。其中一件就是,为陈庭当刀。 人,是墨传香的人。那群人都是江湖中人,幻紫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十一为陈庭挡刀,伤口狰狞。 后来还好官兵及时赶到,才让陈庭躲过了那一结。 陈庭那天抱着小十一的手都在抖。小十一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短都时间内,陈庭就会看重自己到了这个程度。 陈庭一直守在小十一的身边,后来小十一又发了烧,过了两三天才醒来。 醒来之后,就见陈庭趴在自己的床头,胡茬都好像是几天没有刮了。 小十一想不起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有点复杂。那一刻,小十一觉得陈庭这个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坏。 反正自己记得当自己把东西交给谢川的时候,陈庭看自己的那副表情。像是一直被逼疯的野兽,那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可是,在那种狠厉之下,还有悲伤和绝望。 现在在这公堂之上,陈庭对自己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而且说自己就是这件事的指使者,父亲陈醒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陈清扬那件事情也是因为他被施锦带回来的话误导了,认为陈清扬要对付自己,所以才想要置他于死地。奈何,他命大,被救了。 救他的那个人武功极高,幻紫也不过是一招就被他打得无还手之力。原来,人和人之间都差距,可以大到这个地步。 陈庭以前也认为自己的武功很高,可是在那人面前,自己怕也是走不出两招。 自己以为站到了食物链的最顶端,可是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不是什么金字塔,这是一个金丝笼。 让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陈庭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居然会对一个相处不到数月的人动了情。而且,甚至还想过,如果他愿意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就把妻子也休了。 这么多年来,心甘情愿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小十一是第一个。幻紫不算,因为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他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 幻紫为他尽心尽力那么多年,自己是狠,可是他打算不对幻紫狠。 可是最后,为什么……小十一会背叛他? 他因为天生和常人不一样,所以干什么事情都要躲着周围的人,不能够光明正大。 身边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自己所谓的朋友,不过是看上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背景。 拿真心对待他的那个人,小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的他也反应过来,陈旋是真的死了,这一切都是圈套。 他一只用狠辣来掩饰自己的柔软,用多疑来掩饰自己的没有安全感。 当他把多年包裹着心的茧,露出了一点缝隙的时候。小十一就猝不及防的钻了进来,然后攻城略地。 他好不容易纯情了一次,好不容易傻了一次。想着,不会是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有别的心思。万一错过了这一个,到哪里去找下一个呢? 所以最后……呵呵,他真的太可笑了,他自己都觉得瞧不起自己。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陈醒没有出现,不知道去来哪里。后来听人说是求叶辰了,太和殿外整整跪了一天。 叶辰也没有见他一面。 陈太后和四郎拉姆的斗争也在这个时候告一段落。陈太后明白,陈家要倒了。 陈家的所做所谓她会不知道吗?不可能的,连自己的侄儿做的那些事情她也都知晓一二。 奈何陈醒是她的亲哥哥,陈家是她从小到大的家。她看着小时候把她宠上天的哥哥陈醒跪在外面,但她不能动。 因为她从嫁给叶湛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属于叶家的人。她是后宫之主,她的儿子是当今的皇帝。她的儿子姓叶! 她能够看的出来,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明君,也想成为一个明君。 所以他最开始动刀的是陈家。他连陈家人都敢动,那还有谁不敢动呢? 陈家或许最开始是支持叶辰的,因为只有让叶辰当上皇帝,他们陈家才能够继续繁荣下去。于是他们用着这一层关系,借着朝堂其他人对这层关系的忌惮,自己变得肆无忌惮。 叶辰和陈庭之间也有着相当的情分。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少年时期也常在一起欺负别的小姑娘。 慢慢的,越长越大,他成了皇帝,陈庭是他的臣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远,两个人终究是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人,也没有绝对都善人。究竟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在说不清的情况下,他们喜欢了去采取中庸的态度。 但叶辰觉得,人之初,性本善。所有的恶,都是因为后天环境的影响。 是这个世界逼迫着人们要自私,要狠辣。 陈庭被判了死刑,而且行刑的时间就在春后。 春天,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半。 大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也许是唐砂经历过的做没有新年感觉到新年。 没有一点喜悦的气息,反而是沉重与压抑。皇城的上空,在这个新年期间,一直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 那天陈庭直到被人压着离开公堂,也没有再看小十一一眼。 小十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被陈庭看着,就会觉得愧疚。 要问陈庭有没有什么对不起她都地方,答案是没有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微不至。 奈何……真的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一个人。同情陈庭,可怜陈庭,就是没办法对他产生别的感情。 陈庭贪污的银两,全部充了国库,用于开采研制药物。 唐砂出来了,施锦也带着她的爹娘还有弟弟离开了皇城。陈庭虽然不在,但是她还是担心会有危险。 她说,等那一天,她觉得真正安全了,那么她就会回来。或者是等哪一天,朝廷需要像她这样的人的时候,她就会回来。 陈醒一次都没有瞧见过小十一,看见过小十一的,除了唐砂和幻紫,那几个丫鬟都被陈庭杀了。 所以,唐砂自己又换回了男装,小十一回到了唐砂身边。 陈庭还算善良,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连幻紫都没有牵扯进来。 幻紫本该提早自己的逍遥生活,可是他也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他要帮陈庭杀一些改杀的人,然后就算报了当初陈庭对自己的恩情。 那个人自然就是小十一,还有……唐砂。 陈庭和幻紫到最后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 ………… 战王府。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唐砂看着小十一背上那条半米长的伤口,目光不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伤口,我想,陈庭也不会让我去他的密室。而是选择杀了我。”小十一笑了笑。 “这件事情你怎么事先没有和我商量?”唐砂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伤口要是没处理好,或者是力道没有掌握好,小十一可能就凉了。 “我……和墨姐姐商量了。”小十一把锅直接甩给了站在一旁的墨传香。 墨传香立刻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假装看不到唐砂。 “小香香,真的吗?”唐砂不打算放过他们。 “江湖人做这种事情很常见。而且这伤也没要命是吧小十一……”墨传香冲小十一眨眨眼。 “放屁!人家还是个孩子!”唐砂打断了墨传香话,瞪了墨传香一眼。 这个事情不开玩笑。先前的事情都是有这十足的把握,或者是周密的计划才做的。 这件事情未免也冒险了。 “那你呢?!你就认那个叫陈迎杰的欺负?还在牢房里差点被人扒了衣裳?你的脾气都去哪了?”墨传香也开始算起账来。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谁也说不过谁,只有大眼瞪小眼。 小十一捂着头在一旁装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第385章:吃顿饭至于吗? “哦,晓得了。”唐砂现在还在记仇,这群人前段时间说了雀灵的坏话。 “你可以呀,没想到还有几分脾气。”那人撞了一下唐砂的手肘。 “所以,还是别惹我的好。”施锦既然施锦都成了自己这边的人,那么在这个牢房里也没什么好装的。 那群人也发现这个人和刚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多呢? 施锦也是觉得唐砂命大,那天那么乱的场景,居然也是毫发无伤。她难道会武? 这段时间唐砂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小十一那边说,陈庭已经来事让他接触一些政务上的事情。 刑部尚书的儿子虽然说要让唐砂多待一个月,可是第二天就送来了棉被什么的。当然是说每个女犯人都有一条新棉被。 不仅如此,伙食不知道改善了多少。居然还出现了大鱼大肉。 唐砂都有点懵逼,现在当犯人的待遇这么好的吗?还是……叶悬渊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唐砂立马坐起身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自己当初在贫民窟的时候,有人保护自己。陈迎杰欺负了自己,然后就被人阉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叶悬渊回来了。次京城离皇城并不是很远。 现在北方因为瘟疫的问题战事消停了一些。 叶悬渊现在能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唐砂最终还是没能在牢房里待够一个月,因为,陈庭落网了。 他依然没有因为自己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停手。次次都银子本来就是属于他们陈家的。 所以他这一次贪腐的力度,大于了先前任何一次。 这天风雪醉的人带来了一个人和一份合约。内容正是小十一买卖的协议。 那人当场招供银子是陈庭的。风雪醉的人也作证确实是陈庭要的人。 十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谢川立马带人差这个案子。把陈庭逮捕。陈庭打死不认这个钱是他的。 这也没有办法,只有去他府上找人。 陈庭早有打算,让幻紫把小十一藏到了密室里。告诉小十一不要做声。 最后小十一还是被人找了出来,顺带还从密室带出来一些东西,是陈庭这么些年贪污的具体数目。上面还记载了很多人。什么原因,什么时候,谁,分成怎么分都记载在册。 证据确凿,陈庭无可申辩。小十一对自己被买卖的事情供认不讳。 唐砂那天也偷偷的跑去看了审理的情况。这件事情也是三堂会审。 这么短时间内发生两次三堂会审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陈庭跪在公堂之上,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啪!”大理寺卿惊堂木一声响,色厉言辞:“堂下陈庭,你贪赃枉法,在你就认户部侍郎期间。第一,共贪污受贿八千万两。第二,恶意杀害无辜之人草菅人命。第三,残害手足,致使族弟陈清扬身中数刀。你可认罪?!” 在事情没有揭露之前,或许大家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当所以得事情摆在阳光下,那种恶臭就蔓延到了每个人都鼻腔。忍不住让人作呕。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还有这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比如奸淫良家少年之类。 八千万两是什么概念?连唐砂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都被惊呆了,他只是一个户部侍郎,就能够有如此大的权利。 单单就他一个人就贪污了八千万两,那么整个陈国的官员加起来,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 不过也还算好,像历史上有名的大贪官和珅,据统计,他贪腐的银子换算成现代货币,高达四千万亿,是的,四千万亿。 所以陈庭和他比起来还算的上是小意思。 那换一个角度来想,陈庭做户部侍郎才短短几年。 这一次,是谁也救不了它了。如果按照国家的律法来说他这种行为得诛九族。 可是还是那个理由现在是国家的用人之时,陈家还不能倒。 “我……认罪。”陈庭还是没有抬头,看不起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小十一作为证人跪在他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在先前的时间里,还发生了几件大事。是他取得陈庭信任的关键。其中一件就是,为陈庭当刀。 人,是墨传香的人。那群人都是江湖中人,幻紫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十一为陈庭挡刀,伤口狰狞。 后来还好官兵及时赶到,才让陈庭躲过了那一结。 陈庭那天抱着小十一的手都在抖。小十一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短都时间内,陈庭就会看重自己到了这个程度。 陈庭一直守在小十一的身边,后来小十一又发了烧,过了两三天才醒来。 醒来之后,就见陈庭趴在自己的床头,胡茬都好像是几天没有刮了。 小十一想不起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有点复杂。那一刻,小十一觉得陈庭这个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坏。 反正自己记得当自己把东西交给谢川的时候,陈庭看自己的那副表情。像是一直被逼疯的野兽,那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可是,在那种狠厉之下,还有悲伤和绝望。 现在在这公堂之上,陈庭对自己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而且说自己就是这件事的指使者,父亲陈醒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陈清扬那件事情也是因为他被施锦带回来的话误导了,认为陈清扬要对付自己,所以才想要置他于死地。奈何,他命大,被救了。 救他的那个人武功极高,幻紫也不过是一招就被他打得无还手之力。原来,人和人之间都差距,可以大到这个地步。 陈庭以前也认为自己的武功很高,可是在那人面前,自己怕也是走不出两招。 自己以为站到了食物链的最顶端,可是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不是什么金字塔,这是一个金丝笼。 让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陈庭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居然会对一个相处不到数月的人动了情。而且,甚至还想过,如果他愿意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就把妻子也休了。 这么多年来,心甘情愿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小十一是第一个。幻紫不算,因为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他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 幻紫为他尽心尽力那么多年,自己是狠,可是他打算不对幻紫狠。 可是最后,为什么……小十一会背叛他? 他因为天生和常人不一样,所以干什么事情都要躲着周围的人,不能够光明正大。 身边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自己所谓的朋友,不过是看上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背景。 拿真心对待他的那个人,小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的他也反应过来,陈旋是真的死了,这一切都是圈套。 他一只用狠辣来掩饰自己的柔软,用多疑来掩饰自己的没有安全感。 当他把多年包裹着心的茧,露出了一点缝隙的时候。小十一就猝不及防的钻了进来,然后攻城略地。 他好不容易纯情了一次,好不容易傻了一次。想着,不会是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有别的心思。万一错过了这一个,到哪里去找下一个呢? 所以最后……呵呵,他真的太可笑了,他自己都觉得瞧不起自己。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陈醒没有出现,不知道去来哪里。后来听人说是求叶辰了,太和殿外整整跪了一天。 叶辰也没有见他一面。 陈太后和四郎拉姆的斗争也在这个时候告一段落。陈太后明白,陈家要倒了。 陈家的所做所谓她会不知道吗?不可能的,连自己的侄儿做的那些事情她也都知晓一二。 奈何陈醒是她的亲哥哥,陈家是她从小到大的家。她看着小时候把她宠上天的哥哥陈醒跪在外面,但她不能动。 因为她从嫁给叶湛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属于叶家的人。她是后宫之主,她的儿子是当今的皇帝。她的儿子姓叶! 她能够看的出来,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明君,也想成为一个明君。 所以他最开始动刀的是陈家。他连陈家人都敢动,那还有谁不敢动呢? 陈家或许最开始是支持叶辰的,因为只有让叶辰当上皇帝,他们陈家才能够继续繁荣下去。于是他们用着这一层关系,借着朝堂其他人对这层关系的忌惮,自己变得肆无忌惮。 叶辰和陈庭之间也有着相当的情分。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少年时期也常在一起欺负别的小姑娘。 慢慢的,越长越大,他成了皇帝,陈庭是他的臣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远,两个人终究是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人,也没有绝对都善人。究竟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在说不清的情况下,他们喜欢了去采取中庸的态度。 但叶辰觉得,人之初,性本善。所有的恶,都是因为后天环境的影响。 是这个世界逼迫着人们要自私,要狠辣。 陈庭被判了死刑,而且行刑的时间就在春后。 春天,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半。 大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也许是唐砂经历过的做没有新年感觉到新年。 没有一点喜悦的气息,反而是沉重与压抑。皇城的上空,在这个新年期间,一直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 那天陈庭直到被人压着离开公堂,也没有再看小十一一眼。 小十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被陈庭看着,就会觉得愧疚。 要问陈庭有没有什么对不起她都地方,答案是没有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微不至。 奈何……真的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一个人。同情陈庭,可怜陈庭,就是没办法对他产生别的感情。 陈庭贪污的银两,全部充了国库,用于开采研制药物。 唐砂出来了,施锦也带着她的爹娘还有弟弟离开了皇城。陈庭虽然不在,但是她还是担心会有危险。 她说,等那一天,她觉得真正安全了,那么她就会回来。或者是等哪一天,朝廷需要像她这样的人的时候,她就会回来。 陈醒一次都没有瞧见过小十一,看见过小十一的,除了唐砂和幻紫,那几个丫鬟都被陈庭杀了。 所以,唐砂自己又换回了男装,小十一回到了唐砂身边。 陈庭还算善良,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连幻紫都没有牵扯进来。 幻紫本该提早自己的逍遥生活,可是他也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他要帮陈庭杀一些改杀的人,然后就算报了当初陈庭对自己的恩情。 那个人自然就是小十一,还有……唐砂。 陈庭和幻紫到最后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 ………… 战王府。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唐砂看着小十一背上那条半米长的伤口,目光不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伤口,我想,陈庭也不会让我去他的密室。而是选择杀了我。”小十一笑了笑。 “这件事情你怎么事先没有和我商量?”唐砂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伤口要是没处理好,或者是力道没有掌握好,小十一可能就凉了。 “我……和墨姐姐商量了。”小十一把锅直接甩给了站在一旁的墨传香。 墨传香立刻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假装看不到唐砂。 “小香香,真的吗?”唐砂不打算放过他们。 “江湖人做这种事情很常见。而且这伤也没要命是吧小十一……”墨传香冲小十一眨眨眼。 “放屁!人家还是个孩子!”唐砂打断了墨传香话,瞪了墨传香一眼。 这个事情不开玩笑。先前的事情都是有这十足的把握,或者是周密的计划才做的。 这件事情未免也冒险了。 “那你呢?!你就认那个叫陈迎杰的欺负?还在牢房里差点被人扒了衣裳?你的脾气都去哪了?”墨传香也开始算起账来。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谁也说不过谁,只有大眼瞪小眼。 小十一捂着头在一旁装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第386章:不能让她知道的秘密 “哦,晓得了。”唐砂现在还在记仇,这群人前段时间说了雀灵的坏话。 “你可以呀,没想到还有几分脾气。”那人撞了一下唐砂的手肘。 “所以,还是别惹我的好。”施锦既然施锦都成了自己这边的人,那么在这个牢房里也没什么好装的。 那群人也发现这个人和刚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多呢? 施锦也是觉得唐砂命大,那天那么乱的场景,居然也是毫发无伤。她难道会武? 这段时间唐砂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小十一那边说,陈庭已经来事让他接触一些政务上的事情。 刑部尚书的儿子虽然说要让唐砂多待一个月,可是第二天就送来了棉被什么的。当然是说每个女犯人都有一条新棉被。 不仅如此,伙食不知道改善了多少。居然还出现了大鱼大肉。 唐砂都有点懵逼,现在当犯人的待遇这么好的吗?还是……叶悬渊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唐砂立马坐起身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自己当初在贫民窟的时候,有人保护自己。陈迎杰欺负了自己,然后就被人阉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叶悬渊回来了。次京城离皇城并不是很远。 现在北方因为瘟疫的问题战事消停了一些。 叶悬渊现在能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唐砂最终还是没能在牢房里待够一个月,因为,陈庭落网了。 他依然没有因为自己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停手。次次都银子本来就是属于他们陈家的。 所以他这一次贪腐的力度,大于了先前任何一次。 这天风雪醉的人带来了一个人和一份合约。内容正是小十一买卖的协议。 那人当场招供银子是陈庭的。风雪醉的人也作证确实是陈庭要的人。 十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谢川立马带人差这个案子。把陈庭逮捕。陈庭打死不认这个钱是他的。 这也没有办法,只有去他府上找人。 陈庭早有打算,让幻紫把小十一藏到了密室里。告诉小十一不要做声。 最后小十一还是被人找了出来,顺带还从密室带出来一些东西,是陈庭这么些年贪污的具体数目。上面还记载了很多人。什么原因,什么时候,谁,分成怎么分都记载在册。 证据确凿,陈庭无可申辩。小十一对自己被买卖的事情供认不讳。 唐砂那天也偷偷的跑去看了审理的情况。这件事情也是三堂会审。 这么短时间内发生两次三堂会审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陈庭跪在公堂之上,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啪!”大理寺卿惊堂木一声响,色厉言辞:“堂下陈庭,你贪赃枉法,在你就认户部侍郎期间。第一,共贪污受贿八千万两。第二,恶意杀害无辜之人草菅人命。第三,残害手足,致使族弟陈清扬身中数刀。你可认罪?!” 在事情没有揭露之前,或许大家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当所以得事情摆在阳光下,那种恶臭就蔓延到了每个人都鼻腔。忍不住让人作呕。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还有这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比如奸淫良家少年之类。 八千万两是什么概念?连唐砂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都被惊呆了,他只是一个户部侍郎,就能够有如此大的权利。 单单就他一个人就贪污了八千万两,那么整个陈国的官员加起来,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 不过也还算好,像历史上有名的大贪官和珅,据统计,他贪腐的银子换算成现代货币,高达四千万亿,是的,四千万亿。 所以陈庭和他比起来还算的上是小意思。 那换一个角度来想,陈庭做户部侍郎才短短几年。 这一次,是谁也救不了它了。如果按照国家的律法来说他这种行为得诛九族。 可是还是那个理由现在是国家的用人之时,陈家还不能倒。 “我……认罪。”陈庭还是没有抬头,看不起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小十一作为证人跪在他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在先前的时间里,还发生了几件大事。是他取得陈庭信任的关键。其中一件就是,为陈庭当刀。 人,是墨传香的人。那群人都是江湖中人,幻紫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十一为陈庭挡刀,伤口狰狞。 后来还好官兵及时赶到,才让陈庭躲过了那一结。 陈庭那天抱着小十一的手都在抖。小十一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短都时间内,陈庭就会看重自己到了这个程度。 陈庭一直守在小十一的身边,后来小十一又发了烧,过了两三天才醒来。 醒来之后,就见陈庭趴在自己的床头,胡茬都好像是几天没有刮了。 小十一想不起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有点复杂。那一刻,小十一觉得陈庭这个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坏。 反正自己记得当自己把东西交给谢川的时候,陈庭看自己的那副表情。像是一直被逼疯的野兽,那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可是,在那种狠厉之下,还有悲伤和绝望。 现在在这公堂之上,陈庭对自己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而且说自己就是这件事的指使者,父亲陈醒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陈清扬那件事情也是因为他被施锦带回来的话误导了,认为陈清扬要对付自己,所以才想要置他于死地。奈何,他命大,被救了。 救他的那个人武功极高,幻紫也不过是一招就被他打得无还手之力。原来,人和人之间都差距,可以大到这个地步。 陈庭以前也认为自己的武功很高,可是在那人面前,自己怕也是走不出两招。 自己以为站到了食物链的最顶端,可是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不是什么金字塔,这是一个金丝笼。 让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陈庭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居然会对一个相处不到数月的人动了情。而且,甚至还想过,如果他愿意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就把妻子也休了。 这么多年来,心甘情愿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小十一是第一个。幻紫不算,因为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他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 幻紫为他尽心尽力那么多年,自己是狠,可是他打算不对幻紫狠。 可是最后,为什么……小十一会背叛他? 他因为天生和常人不一样,所以干什么事情都要躲着周围的人,不能够光明正大。 身边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自己所谓的朋友,不过是看上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背景。 拿真心对待他的那个人,小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的他也反应过来,陈旋是真的死了,这一切都是圈套。 他一只用狠辣来掩饰自己的柔软,用多疑来掩饰自己的没有安全感。 当他把多年包裹着心的茧,露出了一点缝隙的时候。小十一就猝不及防的钻了进来,然后攻城略地。 他好不容易纯情了一次,好不容易傻了一次。想着,不会是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有别的心思。万一错过了这一个,到哪里去找下一个呢? 所以最后……呵呵,他真的太可笑了,他自己都觉得瞧不起自己。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陈醒没有出现,不知道去来哪里。后来听人说是求叶辰了,太和殿外整整跪了一天。 叶辰也没有见他一面。 陈太后和四郎拉姆的斗争也在这个时候告一段落。陈太后明白,陈家要倒了。 陈家的所做所谓她会不知道吗?不可能的,连自己的侄儿做的那些事情她也都知晓一二。 奈何陈醒是她的亲哥哥,陈家是她从小到大的家。她看着小时候把她宠上天的哥哥陈醒跪在外面,但她不能动。 因为她从嫁给叶湛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属于叶家的人。她是后宫之主,她的儿子是当今的皇帝。她的儿子姓叶! 她能够看的出来,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明君,也想成为一个明君。 所以他最开始动刀的是陈家。他连陈家人都敢动,那还有谁不敢动呢? 陈家或许最开始是支持叶辰的,因为只有让叶辰当上皇帝,他们陈家才能够继续繁荣下去。于是他们用着这一层关系,借着朝堂其他人对这层关系的忌惮,自己变得肆无忌惮。 叶辰和陈庭之间也有着相当的情分。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少年时期也常在一起欺负别的小姑娘。 慢慢的,越长越大,他成了皇帝,陈庭是他的臣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远,两个人终究是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人,也没有绝对都善人。究竟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在说不清的情况下,他们喜欢了去采取中庸的态度。 但叶辰觉得,人之初,性本善。所有的恶,都是因为后天环境的影响。 是这个世界逼迫着人们要自私,要狠辣。 陈庭被判了死刑,而且行刑的时间就在春后。 春天,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半。 大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也许是唐砂经历过的做没有新年感觉到新年。 没有一点喜悦的气息,反而是沉重与压抑。皇城的上空,在这个新年期间,一直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 那天陈庭直到被人压着离开公堂,也没有再看小十一一眼。 小十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被陈庭看着,就会觉得愧疚。 要问陈庭有没有什么对不起她都地方,答案是没有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微不至。 奈何……真的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一个人。同情陈庭,可怜陈庭,就是没办法对他产生别的感情。 陈庭贪污的银两,全部充了国库,用于开采研制药物。 唐砂出来了,施锦也带着她的爹娘还有弟弟离开了皇城。陈庭虽然不在,但是她还是担心会有危险。 她说,等那一天,她觉得真正安全了,那么她就会回来。或者是等哪一天,朝廷需要像她这样的人的时候,她就会回来。 陈醒一次都没有瞧见过小十一,看见过小十一的,除了唐砂和幻紫,那几个丫鬟都被陈庭杀了。 所以,唐砂自己又换回了男装,小十一回到了唐砂身边。 陈庭还算善良,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连幻紫都没有牵扯进来。 幻紫本该提早自己的逍遥生活,可是他也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他要帮陈庭杀一些改杀的人,然后就算报了当初陈庭对自己的恩情。 那个人自然就是小十一,还有……唐砂。 陈庭和幻紫到最后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 ………… 战王府。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唐砂看着小十一背上那条半米长的伤口,目光不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伤口,我想,陈庭也不会让我去他的密室。而是选择杀了我。”小十一笑了笑。 “这件事情你怎么事先没有和我商量?”唐砂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伤口要是没处理好,或者是力道没有掌握好,小十一可能就凉了。 “我……和墨姐姐商量了。”小十一把锅直接甩给了站在一旁的墨传香。 墨传香立刻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假装看不到唐砂。 “小香香,真的吗?”唐砂不打算放过他们。 “江湖人做这种事情很常见。而且这伤也没要命是吧小十一……”墨传香冲小十一眨眨眼。 “放屁!人家还是个孩子!”唐砂打断了墨传香话,瞪了墨传香一眼。 这个事情不开玩笑。先前的事情都是有这十足的把握,或者是周密的计划才做的。 这件事情未免也冒险了。 “那你呢?!你就认那个叫陈迎杰的欺负?还在牢房里差点被人扒了衣裳?你的脾气都去哪了?”墨传香也开始算起账来。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谁也说不过谁,只有大眼瞪小眼。 小十一捂着头在一旁装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第387章:玉面 “打了一架。”叶悬渊明显有些心虚。 唐砂:“……” “是谁答应我不打架的?” “我,可是实在没忍住,他……太欠揍了。”叶悬渊眼神城恳。 “确实。”唐砂也赞同。而且看他们这伤,怕是拳拳到肉吧。 “你拿着剪刀干什么?”叶悬渊才注意到唐砂手里拿着剪刀。 唐砂一怔:“那个……剪头发?” 叶悬渊又沉默了,良久:“别冲动,不为我,为你自己多想想。” 唐砂:“……” 尴那个大尬呀。 “睡吧,睡吧,明天早起赶路。”唐砂脱了鞋扒了外衣就进了被窝,把头蒙起来。 这件事情根本就不对劲儿。如果说卿政有可能打人的话,那叶悬渊,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打人吧? 肯定有问题。 叶悬渊也上了床,一把搂过唐砂,像小狗一样在颈间嗅着。 “痒,你这是咋了。”今晚他的行为处处充满着诡异。 “没事,想你了。”叶悬渊闷闷道。 唐砂:“……” “我告诉你,不要乱动啊。我俩现在都是大病初愈,注意点儿。”唐砂提醒。 叶悬渊闻言松开了唐砂,背过身去。 不知道为什么,唐砂居然能感受到几分怨气。 唐砂自己默念了几遍清心咒,安然入睡。 城里的那些尸体都已经处理好了。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打算出发去布伊城。 这一路上,叶悬渊对唐砂是格外腻歪。走到哪都挨着她,只有双手一得空就把唐砂抱着。 终于在三天后,他们到达了布伊城。 齐渊长这么大,还没有出过百事城。对外界的一切自然是充满了好奇。 这布伊诚比想象中的要繁华。可能正是因为官兵驻扎在这个地方。让这里的百姓有安全感。 而且自从疫情爆发之后,不一成不允许外人入内。卿家财大气粗,物资供给也少不了。 反正唐砂是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热闹的情况了。 当他们到达布伊城的时候来迎接他们的,居然是个老熟人。 “血衣,你回来啦。”这人不是月姣还是谁。 但如果她要是不说话,唐砂还真没把她认出来。 除去了那些繁复的女装,换上了盔甲,颇有几分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 月姣当然也注意到这新来的几个人,看到唐砂的那一刻,眼神瞬间就不对劲儿了。 但也只是看了两眼,就收回了目光。主要是她身边那个男人眼神更可怕,更是盯着他,就是有点让她喘不过气来。 不过看着这个男人好像有几分眼熟。 叶悬渊为了隐藏身份,带上了一张半面银色面具。这面具是卿政为他准备的。 “血衣,你怎么能带回来几个拖油瓶呢?我们这可是要打仗的。有些人不好好在自己的闺房待着,乱跑出来干什么?”月姣明嘲暗讽。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卿政瞥了她一眼:“想留在这儿就把嘴给我闭上。” “血衣!”月姣娇嗔一声:“这些到底是什么人?”月姣说的他就是叶悬渊。 “干你何事?”卿政烦的一批,这女人就是麻烦。 “合欢宗圣女还是老样子,嘴下不饶人。还特别喜欢用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老牛吃嫩草的行为也没有变。” 唐砂都不相信这话居然是从叶悬渊嘴里说出来的,这是和卿政打了一架,把任督二脉给打通了。 她一直知道曾经的叶悬渊是个毒舌,没想到现在才算真的看他本性暴露。她真的爱死了哈哈哈。 “你……说得跟老相识一样,你这自来熟也不差呀。”月姣出言反击。 “哦?是吗?”叶悬渊勾了勾嘴角,继续搂着唐砂。 “有些女人也是前一秒跟着战王,现在居然又换了一个人。这勾搭男人的本事倒也是让我甘拜下风啊。”月姣完全没有吧她眼前看到的这个人和叶悬渊联系起来。 不说传闻中叶悬渊寡言少语,而且也不太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 卿政又一直仇视叶悬渊,自是不可能把他带在身边,还把他喜欢的女人……等等,他居然把他喜欢的女人让给了这个男人? “玉面?!”月姣忽然反应过来,似乎很是惊讶。难怪看这个人有点眼熟,现在想起来,不是玉面还是谁? “倒是没把我给忘了。”叶悬渊轻笑。 “不准对她笑。”唐砂小声嘟囔了一句。 叶悬渊瞬间就收起来笑意:“好。” 月姣惊讶的看了卿政一眼,带了些疑惑。 十五年前,原本在江湖名声大噪的三位少年忽然消失。只剩下血衣还偶尔在江湖上活跃,另外两个人不知所踪。 那些原本想追杀,或者是想拉拢他们三个人的门派耗费了大量的力气去寻找其它二人,但都没有结果。 在三个人中,玉面书生是他们拉拢人的首选,武功高强不说,性子也相对沉稳。 血衣是最难搞的一个人,谁都不放在眼里。 再加上后来他功力进步神速,也再无人敢招惹。成为江湖独行侠的代表人物之一。 消失十五年的玉面,居然现在又出现了,如何让月姣不惊讶。 过去她缠着卿政的时候就没少吃这二人的亏,那时候她也想过要把两个少年一起收了。 可那时卿政那张脸让月姣着实难忘,玉面又一直带着一张面具,消失后月姣也渐渐遗忘了这个人。反倒对血衣是越来越喜欢。 血衣和玉面的关系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么好,居然能让血衣把女人让出去。 血衣是什么样的人?他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这么多年没见,怎么还是带着个面具呀,要不把面具摘下来给姐姐瞧瞧?” 将近四十的月姣依然保持着娇美的容颜,着实不易。 “他面具下那张脸只给我瞧,月姣大姐真是对不住了。”唐砂笑得一脸无害。 月姣脸色一下黑了下来,年龄一直是她的一块心病,她最听不得别人叫自己大姐什么都。 “找死!”月姣本身就傲狠,来这里帮卿政也是不过是因为她喜欢。 可是还没待她近身,忽然不知道哪里窜出来一个人影,仅仅只用了一掌,便让倒她飞出七八米。 若不是她挡的及时,怕要在床上躺一个月了。 众人都看向这个忽然冒出来的人,眼中待着审视。 连卿政都蹙起了眉头,似乎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那人回头看向叶悬渊:“你终于来了,我以为你死在了路上。” 唐砂看着人眼熟,在打量了好一会儿之后认出来,敲!方清! “命大,没死成。”叶悬渊有点开玩笑的意思。 “住处都为你们准备好了,跟我来吧。”其实方清一直在调查刘奇都行踪。他是跟着刘奇来到的布伊城。 顺便把消息传给了叶悬渊。 一直以来刘奇按兵不动,他也把自己隐藏在城里。 卿政脸色难看得一批,他居然不知道城里还有这样的高手,而且是叶悬渊的人。 当然他也不会让叶悬渊和他住,爱去哪去哪,他管不着。 最后墨传香和程立雪直接跟着唐砂走了。 齐渊本来也想跟上,结果被人一下提出了命运的后衣领:“你去哪?” 齐渊回头看着提着他衣领的男人:“你是决定收养我了?” 卿政脸上带上了一丝诡异的笑:“当然。”说完把他扔给了身后的胡昌健:“把他带回去。” “是。”胡昌健点点头,顺便摸了一把齐渊的小脑袋。 李二明不喜欢月姣,月姣虽然不喜欢李二明,但是她知道李二明对于卿政来说很重要,而且李二明都功力甚至可以和卿政过招。她打也打不过。 月姣总觉得血衣和玉面的关系似乎也没她想的那么好。确实想这么多年不见,都会生疏的。 血衣能把女人让出去,说明他不够喜欢那个女人,说扔便能扔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就好受多了。 还没等她笑,一股寒意瞬间萦绕在她周围。她眼里涌现一抹惊恐,抬眼望向正像看死人一样看着她的卿政。 只听男人道:“我记得以前说过,你若动她,我必杀你。” 月姣脸色一下变得苍白:“我……对……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良久,那个男人才收回了目光,一言不留离开了。 月姣一下瘫软在地上,惊魂未定。刚才,她是真的感觉卿政要杀了她,仿佛下一刻,就会坠入地狱一般。 她真的很恨,为什么她会那么爱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个男人即使对她如此残忍,她还是忘不掉,甚至越来越喜欢。 得到这个男人,得到这个男人。她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 卿政早就成了她的执念,她此生,怕都要陷在这个男人身上了。 ………… 皇城之北,燕城。 “主子,穷极那边,失败了。” “他人呢?” “不知去向,但他让人带回来一个坛子和一封信。” “拿上来。”男人脸色在狐裘的衬托下显得更加苍白,清冷的气质在寒冷的春季让他身边的人都忍不住打个寒战。 东西很快被人呈了上来。 他先没看那个泡菜坛子,而是接过了那封信。 修长如玉的手指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件,展开。 男人阅读速度极快,只是两眼便看完了整封信。 下面的人看不清被睫毛遮挡下男人的眼神,但是明显感觉男人的手……在发抖。 下面的人也不敢问主子,自从吴公子消失后,主子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平时一句话都不说,脸上也没再出现过笑意。他知道主子还抱着一种吴公子可能还活着的心态。毕竟没有谁看到了吴公子的尸体。 “退下。” “是。”主子声音里明显带着隐忍和浓郁的悲伤。当下属的不敢多问,便退了出去。 站在门外,似乎听到了屋内传来隐隐的啜泣。 他又自觉的把门口守着的两个人都叫走了。 柯易寒死死的把坛子抱在自己怀中,光着脚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 眼珠子啪嗒啪嗒就打在了罐子上,响得清脆。 “光光……光光……”他嘴里不停的喊着四两的名字,就这样喊了整整一个晚上。谁也没有来打扰,就只有他和四两。 ………… “小香香,我觉得我原先的计划不太妥当。”唐砂和墨传香坐在茶几旁说着属于她们两个人的秘密。 叶悬渊又他的计划没让唐砂知道。唐砂当然也得有自己的计划。 两个人之间要是完全的没有了空白,那也不是很好。 “哪里不妥当?”墨传香疑惑的问。 “我的小宝贝虽然很强,但是和那些真正的高手比起来,还差了那么点力道。所以不妥。”唐砂摇摇头。 “如果真的这么容易,那他也活不到今天。”墨传香也有点苦恼。 她何尝不想杀了刘奇?如果不是刘奇,就不会有后来的洛清尘。他们山河人间也不会有此动荡,师父师兄也不会死。 “我们必须想想别的法子。”唐砂道:“而且这个法子不能和叶悬渊卿政他们都计划有冲突,不然到时候谁的都起不到效果。” “所以前提是要先知道他们的计划?”墨传香问。 “对,程立雪既然来了,他在这件事情上肯定也有参与。至于叶悬渊这边……我试试看。”唐砂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她现在还想要去找一个人。 “行。” “我要先出去找一个人,问点东西。”唐砂说着,站起身来。 墨传香点点头,没问是谁。如果唐砂想告诉她,就会主动说。 方清和叶悬渊都不在这个院子里,唐砂行动也不用顾忌太多。 直接出了院子,找到了卿家的点。 这里的卿家人可不少,随随便便一个街道上就有。唐砂不熟悉布伊城,首先就是弄了一张地图,然后买了身新衣裳,又买了一张全脸春娃面具。 “师不成在哪?”唐砂变了声,掏出了令牌。 那人仔细看了几眼令牌,立马行了一个礼:“您稍等。” 那人准备离去探消息,只听唐砂说了一句:“不要让你们少主知道,明白吗?” 那人犹豫了一下,又有意无意的看了眼唐砂的令牌:“是。” 见狗蛋没了身影,唐砂掂了掂令牌,没想到这令牌还有点好用。 但同时也证明,能在卿家真正做主的并不是卿政。 第388章:闭口不言的师不成 “哦,晓得了。”唐砂现在还在记仇,这群人前段时间说了雀灵的坏话。 “你可以呀,没想到还有几分脾气。”那人撞了一下唐砂的手肘。 “所以,还是别惹我的好。”施锦既然施锦都成了自己这边的人,那么在这个牢房里也没什么好装的。 那群人也发现这个人和刚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多呢? 施锦也是觉得唐砂命大,那天那么乱的场景,居然也是毫发无伤。她难道会武? 这段时间唐砂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小十一那边说,陈庭已经来事让他接触一些政务上的事情。 刑部尚书的儿子虽然说要让唐砂多待一个月,可是第二天就送来了棉被什么的。当然是说每个女犯人都有一条新棉被。 不仅如此,伙食不知道改善了多少。居然还出现了大鱼大肉。 唐砂都有点懵逼,现在当犯人的待遇这么好的吗?还是……叶悬渊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唐砂立马坐起身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自己当初在贫民窟的时候,有人保护自己。陈迎杰欺负了自己,然后就被人阉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叶悬渊回来了。次京城离皇城并不是很远。 现在北方因为瘟疫的问题战事消停了一些。 叶悬渊现在能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唐砂最终还是没能在牢房里待够一个月,因为,陈庭落网了。 他依然没有因为自己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停手。次次都银子本来就是属于他们陈家的。 所以他这一次贪腐的力度,大于了先前任何一次。 这天风雪醉的人带来了一个人和一份合约。内容正是小十一买卖的协议。 那人当场招供银子是陈庭的。风雪醉的人也作证确实是陈庭要的人。 十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谢川立马带人差这个案子。把陈庭逮捕。陈庭打死不认这个钱是他的。 这也没有办法,只有去他府上找人。 陈庭早有打算,让幻紫把小十一藏到了密室里。告诉小十一不要做声。 最后小十一还是被人找了出来,顺带还从密室带出来一些东西,是陈庭这么些年贪污的具体数目。上面还记载了很多人。什么原因,什么时候,谁,分成怎么分都记载在册。 证据确凿,陈庭无可申辩。小十一对自己被买卖的事情供认不讳。 唐砂那天也偷偷的跑去看了审理的情况。这件事情也是三堂会审。 这么短时间内发生两次三堂会审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陈庭跪在公堂之上,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啪!”大理寺卿惊堂木一声响,色厉言辞:“堂下陈庭,你贪赃枉法,在你就认户部侍郎期间。第一,共贪污受贿八千万两。第二,恶意杀害无辜之人草菅人命。第三,残害手足,致使族弟陈清扬身中数刀。你可认罪?!” 在事情没有揭露之前,或许大家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当所以得事情摆在阳光下,那种恶臭就蔓延到了每个人都鼻腔。忍不住让人作呕。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还有这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比如奸淫良家少年之类。 八千万两是什么概念?连唐砂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都被惊呆了,他只是一个户部侍郎,就能够有如此大的权利。 单单就他一个人就贪污了八千万两,那么整个陈国的官员加起来,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 不过也还算好,像历史上有名的大贪官和珅,据统计,他贪腐的银子换算成现代货币,高达四千万亿,是的,四千万亿。 所以陈庭和他比起来还算的上是小意思。 那换一个角度来想,陈庭做户部侍郎才短短几年。 这一次,是谁也救不了它了。如果按照国家的律法来说他这种行为得诛九族。 可是还是那个理由现在是国家的用人之时,陈家还不能倒。 “我……认罪。”陈庭还是没有抬头,看不起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小十一作为证人跪在他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在先前的时间里,还发生了几件大事。是他取得陈庭信任的关键。其中一件就是,为陈庭当刀。 人,是墨传香的人。那群人都是江湖中人,幻紫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十一为陈庭挡刀,伤口狰狞。 后来还好官兵及时赶到,才让陈庭躲过了那一结。 陈庭那天抱着小十一的手都在抖。小十一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短都时间内,陈庭就会看重自己到了这个程度。 陈庭一直守在小十一的身边,后来小十一又发了烧,过了两三天才醒来。 醒来之后,就见陈庭趴在自己的床头,胡茬都好像是几天没有刮了。 小十一想不起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有点复杂。那一刻,小十一觉得陈庭这个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坏。 反正自己记得当自己把东西交给谢川的时候,陈庭看自己的那副表情。像是一直被逼疯的野兽,那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可是,在那种狠厉之下,还有悲伤和绝望。 现在在这公堂之上,陈庭对自己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而且说自己就是这件事的指使者,父亲陈醒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陈清扬那件事情也是因为他被施锦带回来的话误导了,认为陈清扬要对付自己,所以才想要置他于死地。奈何,他命大,被救了。 救他的那个人武功极高,幻紫也不过是一招就被他打得无还手之力。原来,人和人之间都差距,可以大到这个地步。 陈庭以前也认为自己的武功很高,可是在那人面前,自己怕也是走不出两招。 自己以为站到了食物链的最顶端,可是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不是什么金字塔,这是一个金丝笼。 让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陈庭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居然会对一个相处不到数月的人动了情。而且,甚至还想过,如果他愿意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就把妻子也休了。 这么多年来,心甘情愿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小十一是第一个。幻紫不算,因为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他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 幻紫为他尽心尽力那么多年,自己是狠,可是他打算不对幻紫狠。 可是最后,为什么……小十一会背叛他? 他因为天生和常人不一样,所以干什么事情都要躲着周围的人,不能够光明正大。 身边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自己所谓的朋友,不过是看上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背景。 拿真心对待他的那个人,小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的他也反应过来,陈旋是真的死了,这一切都是圈套。 他一只用狠辣来掩饰自己的柔软,用多疑来掩饰自己的没有安全感。 当他把多年包裹着心的茧,露出了一点缝隙的时候。小十一就猝不及防的钻了进来,然后攻城略地。 他好不容易纯情了一次,好不容易傻了一次。想着,不会是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有别的心思。万一错过了这一个,到哪里去找下一个呢? 所以最后……呵呵,他真的太可笑了,他自己都觉得瞧不起自己。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陈醒没有出现,不知道去来哪里。后来听人说是求叶辰了,太和殿外整整跪了一天。 叶辰也没有见他一面。 陈太后和四郎拉姆的斗争也在这个时候告一段落。陈太后明白,陈家要倒了。 陈家的所做所谓她会不知道吗?不可能的,连自己的侄儿做的那些事情她也都知晓一二。 奈何陈醒是她的亲哥哥,陈家是她从小到大的家。她看着小时候把她宠上天的哥哥陈醒跪在外面,但她不能动。 因为她从嫁给叶湛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属于叶家的人。她是后宫之主,她的儿子是当今的皇帝。她的儿子姓叶! 她能够看的出来,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明君,也想成为一个明君。 所以他最开始动刀的是陈家。他连陈家人都敢动,那还有谁不敢动呢? 陈家或许最开始是支持叶辰的,因为只有让叶辰当上皇帝,他们陈家才能够继续繁荣下去。于是他们用着这一层关系,借着朝堂其他人对这层关系的忌惮,自己变得肆无忌惮。 叶辰和陈庭之间也有着相当的情分。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少年时期也常在一起欺负别的小姑娘。 慢慢的,越长越大,他成了皇帝,陈庭是他的臣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远,两个人终究是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人,也没有绝对都善人。究竟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在说不清的情况下,他们喜欢了去采取中庸的态度。 但叶辰觉得,人之初,性本善。所有的恶,都是因为后天环境的影响。 是这个世界逼迫着人们要自私,要狠辣。 陈庭被判了死刑,而且行刑的时间就在春后。 春天,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半。 大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也许是唐砂经历过的做没有新年感觉到新年。 没有一点喜悦的气息,反而是沉重与压抑。皇城的上空,在这个新年期间,一直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 那天陈庭直到被人压着离开公堂,也没有再看小十一一眼。 小十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被陈庭看着,就会觉得愧疚。 要问陈庭有没有什么对不起她都地方,答案是没有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微不至。 奈何……真的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一个人。同情陈庭,可怜陈庭,就是没办法对他产生别的感情。 陈庭贪污的银两,全部充了国库,用于开采研制药物。 唐砂出来了,施锦也带着她的爹娘还有弟弟离开了皇城。陈庭虽然不在,但是她还是担心会有危险。 她说,等那一天,她觉得真正安全了,那么她就会回来。或者是等哪一天,朝廷需要像她这样的人的时候,她就会回来。 陈醒一次都没有瞧见过小十一,看见过小十一的,除了唐砂和幻紫,那几个丫鬟都被陈庭杀了。 所以,唐砂自己又换回了男装,小十一回到了唐砂身边。 陈庭还算善良,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连幻紫都没有牵扯进来。 幻紫本该提早自己的逍遥生活,可是他也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他要帮陈庭杀一些改杀的人,然后就算报了当初陈庭对自己的恩情。 那个人自然就是小十一,还有……唐砂。 陈庭和幻紫到最后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 ………… 战王府。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唐砂看着小十一背上那条半米长的伤口,目光不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伤口,我想,陈庭也不会让我去他的密室。而是选择杀了我。”小十一笑了笑。 “这件事情你怎么事先没有和我商量?”唐砂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伤口要是没处理好,或者是力道没有掌握好,小十一可能就凉了。 “我……和墨姐姐商量了。”小十一把锅直接甩给了站在一旁的墨传香。 墨传香立刻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假装看不到唐砂。 “小香香,真的吗?”唐砂不打算放过他们。 “江湖人做这种事情很常见。而且这伤也没要命是吧小十一……”墨传香冲小十一眨眨眼。 “放屁!人家还是个孩子!”唐砂打断了墨传香话,瞪了墨传香一眼。 这个事情不开玩笑。先前的事情都是有这十足的把握,或者是周密的计划才做的。 这件事情未免也冒险了。 “那你呢?!你就认那个叫陈迎杰的欺负?还在牢房里差点被人扒了衣裳?你的脾气都去哪了?”墨传香也开始算起账来。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谁也说不过谁,只有大眼瞪小眼。 小十一捂着头在一旁装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第389章:新计划 卿政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双手搭着扶把,后脑枕着靠椅。 小明为什么会有卿彧的令牌呢?是个令牌绝对不可能是偷的。那么是卿彧给她的? 那老头儿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他心里开始有些不安。 …… “我回来啦。”腾沙到院子里的时候大喊了一声,结果没人搭理她。 找了一圈,发现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咦,这几个人跑哪儿去了?”喃喃了一句,回了自己房间。 唐砂事情的时候喜欢拿一个本子拿一支笔,这样一旦灵感来了,方便记下来。 把笔杆放在鼻子下面,吸了吸,一股清香味充斥着鼻腔。 小绿绿现在算是自己的一个底牌,但她得到璇玑草的消息卿家知道吗? 用弹弹?这里大部分的人都是卿政的人。而蛋蛋又属于大范围攻击武器。用起来是投鼠忌器,排除。 除非……能设置一个陷阱,让他们自己进入陷阱里面。然后再在那个陷阱里面埋满弹弹。 他们的功力虽然不弱,可也不是不死之身。弹弹能够炸碎一个人的身体,而他们的内力好像不能直接做到。 在破坏力这方面,还是有优势的。 弹弹不是这重点,重点是如何才能让他们走进自己设置的陷阱。 这需要有人的配合和引诱。 到时候和刘奇打的可能不是卿政,也不是叶悬渊。而是卿彧。但是有一样东西是他们两个都想得到的。或者是都不想给对方的。 必须要得到卿政的支持。 除了这个以外,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办法能保证万无一失? 似乎,别无他法了。 面对真正的强者,其实很多手段都是没有效果的,而最有效果的往往是最直接的手段。 尤其是向卿彧这种没有软肋的人,至于刘奇,他的软肋同时也是唐砂的,利用不得。 要不来点毒药什么的? 比如…氰化物。 唐砂想到这里,立马起身又出了门。 直接去了布伊城的医馆。 因为有身份在身,进入医馆出示文书之后。医馆的负责人便把她带到了后方。 “不知道大人有何吩咐。”这个负责人是朝廷那边直接安排过来的。受过专业的训练。 “这里可有苦杏仁?”唐砂直接开门见山。 “有。”负责人立马道:“大人需要多少,我派人帮您取。” “五十斤。”唐砂开口道。 “五十斤?!大人,苦杏仁食用多了会中毒的。”负责人有些意外。 “我知道。”要是不中毒唐砂才不会要呢。 “正常的药馆一般都拿不出来,而且现在药物难求,我们这里最多也就十斤。还要供给整个药馆,这……”负责人似乎有些为难。 唐砂知道自己要的可能有点多,这个时期药物确实很难弄,而且价格昂贵。价格倒是没什么,主要是要分量要够啊。 “那你们知道有没有什么地方有卖的?” 负责人想了想,忽然拍了一下手:“有!城北有个药铺,里面你想要的什么药都有,您可以去那儿看看。只是……” “只是什么?”唐砂追问。 “只是那个药铺的老板,脾气有点奇怪。”负责人脸上带着一丝劝诫:“当然还是多带些人去吧。” “多谢,我知道了。今日我来找你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 “明白。” …… 城北…… 唐砂打听了一圈,终于在一个小巷子里面找到了药馆负责人口中说的那个药铺。 门口插着一面破破烂烂的旌旗,墙壁啃啃哇哇,门前的路也是凹凸不平。 门的形状有几分畸形,看着就像是一个贫民窟,根本就不像是一个药铺。 可是那有有欲坠的牌匾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修罗药铺”。 里面的光线并不是很好,而且门很矮。 唐砂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适应了一会儿之后眼前才开始清晰起来,外面看上去没什么,里面道确实是一个药铺。 两面都是药架子,可是在装药的抽屉外面并不像其它药店一样标好了名字。 环顾了一圈,店里面并没有人。 “有人吗?买东西。” 过了一会儿,依然没有人回答她。 “请问有没有人啊?”唐砂又喊了一声。 “买什么?”一道声音忽然从身前的柜台下响起。把唐砂吓一跳。 片刻后,只见一个老人从柜台下爬了出来。老人衣衫褴褛,头发和胡子都有些脏兮兮的。一双眼睛也是浑浊不堪。 可是唐砂直觉,他能够看得清楚。 “请问一下,你这儿有没有苦杏仁?”唐砂道出了来此的目的。 “有,要多少。” “五十斤。” “你这是杀人还是救人?”老头沉默了片刻才开口,抬起双目盯着唐砂,这眼神让人倍感不适。 “杀人。”唐砂如实道。 “嗯,好。不卖。” 唐砂:“???”有点懵逼呀。 “您能给我一个理由吗?”听说了这个人的脾气很奇怪,所以唐砂的语气很温和。 “杀人买良药,救人买毒药。这就是我的规矩。你既然是有杀人,那么毒药我自然是不会卖给你。”老人说完,又下去了。 在一般人看来,这个确实是一个很奇怪的要求。但是对于会医术的人来说。这其实并不难。两位良药和在一起可能就会变成一位致毒的呀。 而毒药有时候也能变成救人的良药。这要看你怎么用。所以这个老头只卖药给会医术的人。 “您说的这个规矩可算话?”唐砂忽然问。 “算。”不见人影,但听人声。 “那你就更要卖给我了。我收回我刚才的话。我买药的目的是救人。” “哦是吗?你当真以为我是老糊涂了?”老头儿的语气变得不是很好。 “那您说,我若买药,既为了杀人,也为了救人,那你该卖何药于我。”唐砂反问。 “你这话倒是问的有几分意思。那你说你要杀的是何人救的是何人。”老头又问。 “杀一人,救天下人。”唐砂说这句话的时候隐隐带了几分气势。让人情不自禁的想去相信。 “老头子,我活了这么多年。倒是头一次见人说这样的真话。你跟我来吧。”老头说完便没了声。 唐砂:“???” 去哪? 唐砂站在原地愣了一下,然后上手支在柜台上,往下面望了一眼。 这才发现,原来这下面,居然有一个密道? 她从柜台上面翻了过去,然后弯着腰,进了柜台底下。 一下来是一个楼梯,大约有二十梯。 出了阶梯过道,眼前豁然开朗。 “艹!”唐砂惊讶得口吐芬芳,内心震撼不已。 看着上面的面积不怎么宽,可是这下面居然一眼望不到头,密密麻麻全是药架子。 上面分门别类地标注着各种药物。 难怪见上面没有标注,原来上面那些药只是打了一个幌子。 唐砂跟上了老人的脚步,往深处走去。 走了一会儿唐砂依然没有见到头。 一个老头子看起来又不会武功,怎么能有人力和财力弄出这么大一个空间来。 更主要的是,这些药是从哪儿来的,不可能是他自己去采的呀。肯定有人提供。 看来这江湖上不只远远只是她看到的那么简单。就如同杀手兄所在的一系列杀手组织她就不是很了解。 这个老头子的后面一定有一股很强大的势力在支持他。 弯弯绕绕,即使唐砂对道路极为敏感。也忘了前面是怎么走的了。只能记得大致的方向? 那老头还在继续往前走。唐砂忽然停止了脚步问:“你不怕我是骗你的吗?你为什么要带我下来?” 一般人取药根本就没必要带她下来。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唐砂觉得这个氛围确实很适合杀人密口。 一个人管理这么多药物。怎么可能管理的过来。要我需要人的搭理。 而这里虽然是一个地下室,可一点都不显得潮湿。甚至是干燥。 老头也停下了脚步转身笑了笑:“你想买药?当然是需要你自己找了。如果你找不到自己想要的药。那也是没缘分。我也不会卖。” 唐砂:“……” “现在你只需要跟我来便是。”老头说完又继续佝偻着身子往前走。 这下唐砂不像是开始走得那么急,而是观察起周边的药物。 刚开始她还没注意,可一秒仿佛遭到雷劈一般,瞳孔猛的一缩。 入眼的是熟悉的拼音首字母和阿拉伯数字编号。每一个大药柜上都有着字母。 内心不震撼是假的。而且这些字母都像是刻上去的,有些年头了。 不会吧不会吧! 不可能是巧合,您编号方式都那么像现代图书馆。如果没有错的话,这个地方一定有一本检索目录。 他们找药也是根据着检索目录来的。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在这么多药中立马把自己需要的找出来。 这个老头根本就没打算把药卖给自己。 唐砂走路走开始变得机械起来:“如果我没找到药会有什么后果吗?” 看不清老头子是什么表情,只是声音有点奇怪:“你觉得呢?” 唐砂:“……” 最后跟着老头儿来到了一个圆形的看着有点像祭坛的地方。 周围也都是药架。这里怕是这个藏药室的中心。 “这个地方的药物一共有一万四千余种,一炷香燃尽之前,找到你需要的药物,并且把它带到这个地方。便可把药卖给你,你也能离开这个地方。” 老头的话并不含有多少感情,像是说多了这样的话,带着和唐砂刚才走路一样的机械。 具唐砂所知道的,在他那个时代中,要包括少数民族的大概有一万二千八百余种。 可是这里的药物居然有一万四千余种。当然,唐莎也见识过很多原本那个是公并不存在的植物,所以也能接受。 可是刚才过来的时候看了一眼,这里的药物有的放的多,有的放的少。 比如刚才过来靠边上的甘草,一种药材就占了一大个药架子。 就比如雪莲这种东西,就算把整个成果的雪莲都踩过来怕也填不满一个。 其实很多草药都是近现代才利用起来的。那么在这个地方是怎么存在这些的呢?加上这些标注的编码。长砂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个人很可能同他一样是一个穿越者。且绝对是学中医的。说不定还是某个学霸。 而且照着情况,他怕是一辈子。都在从事相关的行业。 这一炷香染完的时间,差不多半个小时。 唐砂刚刚从那边走过来。就用了将近一刻钟。 这些人怕是本来就没打算把这些药卖出去吧。难道是一个中药博物馆,只是用来看的。确实有几份观赏价值。 但是半个小时对自己来说足够了,这个编码。是从a到z顺序排列。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苦杏仁是k开头,应该就在离这里不远都地方。 五十斤呀,虽然也不是很重吧。 “有袋子吗?”唐砂问了一句。 “有。”老头指了指旁边的地上,居然有一捆一捆的麻袋。 唐砂随便拿了一个。 “你点吧。”唐砂道。 老头似乎有些意外,这年轻人倒是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难不成她真的能办到吗? 来这里的人十有八九最后都没有做到,有些做到了的,都是运气好到了极点之人。 老头把香插进香坛中,用火折子点燃。 待他转过头来的时候……唐砂早就没影了。 唐砂脚下生烟她此时已经到了j的范围之内,k!看到了。 唐砂没有停留在最开始的位置,而是直奔k字结尾。kx…… 在这! 唐砂一喜,这才过去不过三分钟。 苦杏仁……在哪……在哪…… 走过去走过来,根据她推测的根本就没有呀! 遭了,不对! 这里并不完全是k字母开头的。 大架上是标注的k,然后在每一个药物的前面还标注了几个字母。 啥玩意儿! 唐砂懵了呀,这不是玩命吗? 就这样唐砂在这里想了将近五六分钟。 完了完了,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唐砂着急的开始四处看,时间慢慢流逝。这根本就不可能找得到啊。 是不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一个致力于中药的大佬,回按首字母排列?怎么可能! 而且这么大量的要如果根据斗谱来排练的话,那这些字母是没有意义的。 马蓝?马兰就是板蓝。 bls—马蓝 这里是j区,嘶~ 第390章:继承者 “哦,晓得了。”唐砂现在还在记仇,这群人前段时间说了雀灵的坏话。 “你可以呀,没想到还有几分脾气。”那人撞了一下唐砂的手肘。 “所以,还是别惹我的好。”施锦既然施锦都成了自己这边的人,那么在这个牢房里也没什么好装的。 那群人也发现这个人和刚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多呢? 施锦也是觉得唐砂命大,那天那么乱的场景,居然也是毫发无伤。她难道会武? 这段时间唐砂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小十一那边说,陈庭已经来事让他接触一些政务上的事情。 刑部尚书的儿子虽然说要让唐砂多待一个月,可是第二天就送来了棉被什么的。当然是说每个女犯人都有一条新棉被。 不仅如此,伙食不知道改善了多少。居然还出现了大鱼大肉。 唐砂都有点懵逼,现在当犯人的待遇这么好的吗?还是……叶悬渊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唐砂立马坐起身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自己当初在贫民窟的时候,有人保护自己。陈迎杰欺负了自己,然后就被人阉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叶悬渊回来了。次京城离皇城并不是很远。 现在北方因为瘟疫的问题战事消停了一些。 叶悬渊现在能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唐砂最终还是没能在牢房里待够一个月,因为,陈庭落网了。 他依然没有因为自己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停手。次次都银子本来就是属于他们陈家的。 所以他这一次贪腐的力度,大于了先前任何一次。 这天风雪醉的人带来了一个人和一份合约。内容正是小十一买卖的协议。 那人当场招供银子是陈庭的。风雪醉的人也作证确实是陈庭要的人。 十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谢川立马带人差这个案子。把陈庭逮捕。陈庭打死不认这个钱是他的。 这也没有办法,只有去他府上找人。 陈庭早有打算,让幻紫把小十一藏到了密室里。告诉小十一不要做声。 最后小十一还是被人找了出来,顺带还从密室带出来一些东西,是陈庭这么些年贪污的具体数目。上面还记载了很多人。什么原因,什么时候,谁,分成怎么分都记载在册。 证据确凿,陈庭无可申辩。小十一对自己被买卖的事情供认不讳。 唐砂那天也偷偷的跑去看了审理的情况。这件事情也是三堂会审。 这么短时间内发生两次三堂会审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陈庭跪在公堂之上,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啪!”大理寺卿惊堂木一声响,色厉言辞:“堂下陈庭,你贪赃枉法,在你就认户部侍郎期间。第一,共贪污受贿八千万两。第二,恶意杀害无辜之人草菅人命。第三,残害手足,致使族弟陈清扬身中数刀。你可认罪?!” 在事情没有揭露之前,或许大家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当所以得事情摆在阳光下,那种恶臭就蔓延到了每个人都鼻腔。忍不住让人作呕。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还有这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比如奸淫良家少年之类。 八千万两是什么概念?连唐砂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都被惊呆了,他只是一个户部侍郎,就能够有如此大的权利。 单单就他一个人就贪污了八千万两,那么整个陈国的官员加起来,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 不过也还算好,像历史上有名的大贪官和珅,据统计,他贪腐的银子换算成现代货币,高达四千万亿,是的,四千万亿。 所以陈庭和他比起来还算的上是小意思。 那换一个角度来想,陈庭做户部侍郎才短短几年。 这一次,是谁也救不了它了。如果按照国家的律法来说他这种行为得诛九族。 可是还是那个理由现在是国家的用人之时,陈家还不能倒。 “我……认罪。”陈庭还是没有抬头,看不起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小十一作为证人跪在他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在先前的时间里,还发生了几件大事。是他取得陈庭信任的关键。其中一件就是,为陈庭当刀。 人,是墨传香的人。那群人都是江湖中人,幻紫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十一为陈庭挡刀,伤口狰狞。 后来还好官兵及时赶到,才让陈庭躲过了那一结。 陈庭那天抱着小十一的手都在抖。小十一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短都时间内,陈庭就会看重自己到了这个程度。 陈庭一直守在小十一的身边,后来小十一又发了烧,过了两三天才醒来。 醒来之后,就见陈庭趴在自己的床头,胡茬都好像是几天没有刮了。 小十一想不起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有点复杂。那一刻,小十一觉得陈庭这个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坏。 反正自己记得当自己把东西交给谢川的时候,陈庭看自己的那副表情。像是一直被逼疯的野兽,那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可是,在那种狠厉之下,还有悲伤和绝望。 现在在这公堂之上,陈庭对自己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而且说自己就是这件事的指使者,父亲陈醒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陈清扬那件事情也是因为他被施锦带回来的话误导了,认为陈清扬要对付自己,所以才想要置他于死地。奈何,他命大,被救了。 救他的那个人武功极高,幻紫也不过是一招就被他打得无还手之力。原来,人和人之间都差距,可以大到这个地步。 陈庭以前也认为自己的武功很高,可是在那人面前,自己怕也是走不出两招。 自己以为站到了食物链的最顶端,可是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不是什么金字塔,这是一个金丝笼。 让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陈庭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居然会对一个相处不到数月的人动了情。而且,甚至还想过,如果他愿意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就把妻子也休了。 这么多年来,心甘情愿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小十一是第一个。幻紫不算,因为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他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 幻紫为他尽心尽力那么多年,自己是狠,可是他打算不对幻紫狠。 可是最后,为什么……小十一会背叛他? 他因为天生和常人不一样,所以干什么事情都要躲着周围的人,不能够光明正大。 身边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自己所谓的朋友,不过是看上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背景。 拿真心对待他的那个人,小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的他也反应过来,陈旋是真的死了,这一切都是圈套。 他一只用狠辣来掩饰自己的柔软,用多疑来掩饰自己的没有安全感。 当他把多年包裹着心的茧,露出了一点缝隙的时候。小十一就猝不及防的钻了进来,然后攻城略地。 他好不容易纯情了一次,好不容易傻了一次。想着,不会是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有别的心思。万一错过了这一个,到哪里去找下一个呢? 所以最后……呵呵,他真的太可笑了,他自己都觉得瞧不起自己。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陈醒没有出现,不知道去来哪里。后来听人说是求叶辰了,太和殿外整整跪了一天。 叶辰也没有见他一面。 陈太后和四郎拉姆的斗争也在这个时候告一段落。陈太后明白,陈家要倒了。 陈家的所做所谓她会不知道吗?不可能的,连自己的侄儿做的那些事情她也都知晓一二。 奈何陈醒是她的亲哥哥,陈家是她从小到大的家。她看着小时候把她宠上天的哥哥陈醒跪在外面,但她不能动。 因为她从嫁给叶湛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属于叶家的人。她是后宫之主,她的儿子是当今的皇帝。她的儿子姓叶! 她能够看的出来,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明君,也想成为一个明君。 所以他最开始动刀的是陈家。他连陈家人都敢动,那还有谁不敢动呢? 陈家或许最开始是支持叶辰的,因为只有让叶辰当上皇帝,他们陈家才能够继续繁荣下去。于是他们用着这一层关系,借着朝堂其他人对这层关系的忌惮,自己变得肆无忌惮。 叶辰和陈庭之间也有着相当的情分。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少年时期也常在一起欺负别的小姑娘。 慢慢的,越长越大,他成了皇帝,陈庭是他的臣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远,两个人终究是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人,也没有绝对都善人。究竟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在说不清的情况下,他们喜欢了去采取中庸的态度。 但叶辰觉得,人之初,性本善。所有的恶,都是因为后天环境的影响。 是这个世界逼迫着人们要自私,要狠辣。 陈庭被判了死刑,而且行刑的时间就在春后。 春天,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半。 大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也许是唐砂经历过的做没有新年感觉到新年。 没有一点喜悦的气息,反而是沉重与压抑。皇城的上空,在这个新年期间,一直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 那天陈庭直到被人压着离开公堂,也没有再看小十一一眼。 小十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被陈庭看着,就会觉得愧疚。 要问陈庭有没有什么对不起她都地方,答案是没有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微不至。 奈何……真的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一个人。同情陈庭,可怜陈庭,就是没办法对他产生别的感情。 陈庭贪污的银两,全部充了国库,用于开采研制药物。 唐砂出来了,施锦也带着她的爹娘还有弟弟离开了皇城。陈庭虽然不在,但是她还是担心会有危险。 她说,等那一天,她觉得真正安全了,那么她就会回来。或者是等哪一天,朝廷需要像她这样的人的时候,她就会回来。 陈醒一次都没有瞧见过小十一,看见过小十一的,除了唐砂和幻紫,那几个丫鬟都被陈庭杀了。 所以,唐砂自己又换回了男装,小十一回到了唐砂身边。 陈庭还算善良,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连幻紫都没有牵扯进来。 幻紫本该提早自己的逍遥生活,可是他也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他要帮陈庭杀一些改杀的人,然后就算报了当初陈庭对自己的恩情。 那个人自然就是小十一,还有……唐砂。 陈庭和幻紫到最后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 ………… 战王府。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唐砂看着小十一背上那条半米长的伤口,目光不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伤口,我想,陈庭也不会让我去他的密室。而是选择杀了我。”小十一笑了笑。 “这件事情你怎么事先没有和我商量?”唐砂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伤口要是没处理好,或者是力道没有掌握好,小十一可能就凉了。 “我……和墨姐姐商量了。”小十一把锅直接甩给了站在一旁的墨传香。 墨传香立刻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假装看不到唐砂。 “小香香,真的吗?”唐砂不打算放过他们。 “江湖人做这种事情很常见。而且这伤也没要命是吧小十一……”墨传香冲小十一眨眨眼。 “放屁!人家还是个孩子!”唐砂打断了墨传香话,瞪了墨传香一眼。 这个事情不开玩笑。先前的事情都是有这十足的把握,或者是周密的计划才做的。 这件事情未免也冒险了。 “那你呢?!你就认那个叫陈迎杰的欺负?还在牢房里差点被人扒了衣裳?你的脾气都去哪了?”墨传香也开始算起账来。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谁也说不过谁,只有大眼瞪小眼。 小十一捂着头在一旁装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第391章:现在好玩了 “哦,晓得了。”唐砂现在还在记仇,这群人前段时间说了雀灵的坏话。 “你可以呀,没想到还有几分脾气。”那人撞了一下唐砂的手肘。 “所以,还是别惹我的好。”施锦既然施锦都成了自己这边的人,那么在这个牢房里也没什么好装的。 那群人也发现这个人和刚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多呢? 施锦也是觉得唐砂命大,那天那么乱的场景,居然也是毫发无伤。她难道会武? 这段时间唐砂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小十一那边说,陈庭已经来事让他接触一些政务上的事情。 刑部尚书的儿子虽然说要让唐砂多待一个月,可是第二天就送来了棉被什么的。当然是说每个女犯人都有一条新棉被。 不仅如此,伙食不知道改善了多少。居然还出现了大鱼大肉。 唐砂都有点懵逼,现在当犯人的待遇这么好的吗?还是……叶悬渊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唐砂立马坐起身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自己当初在贫民窟的时候,有人保护自己。陈迎杰欺负了自己,然后就被人阉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叶悬渊回来了。次京城离皇城并不是很远。 现在北方因为瘟疫的问题战事消停了一些。 叶悬渊现在能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唐砂最终还是没能在牢房里待够一个月,因为,陈庭落网了。 他依然没有因为自己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停手。次次都银子本来就是属于他们陈家的。 所以他这一次贪腐的力度,大于了先前任何一次。 这天风雪醉的人带来了一个人和一份合约。内容正是小十一买卖的协议。 那人当场招供银子是陈庭的。风雪醉的人也作证确实是陈庭要的人。 十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谢川立马带人差这个案子。把陈庭逮捕。陈庭打死不认这个钱是他的。 这也没有办法,只有去他府上找人。 陈庭早有打算,让幻紫把小十一藏到了密室里。告诉小十一不要做声。 最后小十一还是被人找了出来,顺带还从密室带出来一些东西,是陈庭这么些年贪污的具体数目。上面还记载了很多人。什么原因,什么时候,谁,分成怎么分都记载在册。 证据确凿,陈庭无可申辩。小十一对自己被买卖的事情供认不讳。 唐砂那天也偷偷的跑去看了审理的情况。这件事情也是三堂会审。 这么短时间内发生两次三堂会审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陈庭跪在公堂之上,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啪!”大理寺卿惊堂木一声响,色厉言辞:“堂下陈庭,你贪赃枉法,在你就认户部侍郎期间。第一,共贪污受贿八千万两。第二,恶意杀害无辜之人草菅人命。第三,残害手足,致使族弟陈清扬身中数刀。你可认罪?!” 在事情没有揭露之前,或许大家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当所以得事情摆在阳光下,那种恶臭就蔓延到了每个人都鼻腔。忍不住让人作呕。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还有这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比如奸淫良家少年之类。 八千万两是什么概念?连唐砂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都被惊呆了,他只是一个户部侍郎,就能够有如此大的权利。 单单就他一个人就贪污了八千万两,那么整个陈国的官员加起来,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 不过也还算好,像历史上有名的大贪官和珅,据统计,他贪腐的银子换算成现代货币,高达四千万亿,是的,四千万亿。 所以陈庭和他比起来还算的上是小意思。 那换一个角度来想,陈庭做户部侍郎才短短几年。 这一次,是谁也救不了它了。如果按照国家的律法来说他这种行为得诛九族。 可是还是那个理由现在是国家的用人之时,陈家还不能倒。 “我……认罪。”陈庭还是没有抬头,看不起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小十一作为证人跪在他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在先前的时间里,还发生了几件大事。是他取得陈庭信任的关键。其中一件就是,为陈庭当刀。 人,是墨传香的人。那群人都是江湖中人,幻紫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十一为陈庭挡刀,伤口狰狞。 后来还好官兵及时赶到,才让陈庭躲过了那一结。 陈庭那天抱着小十一的手都在抖。小十一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短都时间内,陈庭就会看重自己到了这个程度。 陈庭一直守在小十一的身边,后来小十一又发了烧,过了两三天才醒来。 醒来之后,就见陈庭趴在自己的床头,胡茬都好像是几天没有刮了。 小十一想不起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有点复杂。那一刻,小十一觉得陈庭这个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坏。 反正自己记得当自己把东西交给谢川的时候,陈庭看自己的那副表情。像是一直被逼疯的野兽,那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可是,在那种狠厉之下,还有悲伤和绝望。 现在在这公堂之上,陈庭对自己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而且说自己就是这件事的指使者,父亲陈醒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陈清扬那件事情也是因为他被施锦带回来的话误导了,认为陈清扬要对付自己,所以才想要置他于死地。奈何,他命大,被救了。 救他的那个人武功极高,幻紫也不过是一招就被他打得无还手之力。原来,人和人之间都差距,可以大到这个地步。 陈庭以前也认为自己的武功很高,可是在那人面前,自己怕也是走不出两招。 自己以为站到了食物链的最顶端,可是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不是什么金字塔,这是一个金丝笼。 让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陈庭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居然会对一个相处不到数月的人动了情。而且,甚至还想过,如果他愿意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就把妻子也休了。 这么多年来,心甘情愿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小十一是第一个。幻紫不算,因为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他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 幻紫为他尽心尽力那么多年,自己是狠,可是他打算不对幻紫狠。 可是最后,为什么……小十一会背叛他? 他因为天生和常人不一样,所以干什么事情都要躲着周围的人,不能够光明正大。 身边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自己所谓的朋友,不过是看上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背景。 拿真心对待他的那个人,小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的他也反应过来,陈旋是真的死了,这一切都是圈套。 他一只用狠辣来掩饰自己的柔软,用多疑来掩饰自己的没有安全感。 当他把多年包裹着心的茧,露出了一点缝隙的时候。小十一就猝不及防的钻了进来,然后攻城略地。 他好不容易纯情了一次,好不容易傻了一次。想着,不会是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有别的心思。万一错过了这一个,到哪里去找下一个呢? 所以最后……呵呵,他真的太可笑了,他自己都觉得瞧不起自己。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陈醒没有出现,不知道去来哪里。后来听人说是求叶辰了,太和殿外整整跪了一天。 叶辰也没有见他一面。 陈太后和四郎拉姆的斗争也在这个时候告一段落。陈太后明白,陈家要倒了。 陈家的所做所谓她会不知道吗?不可能的,连自己的侄儿做的那些事情她也都知晓一二。 奈何陈醒是她的亲哥哥,陈家是她从小到大的家。她看着小时候把她宠上天的哥哥陈醒跪在外面,但她不能动。 因为她从嫁给叶湛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属于叶家的人。她是后宫之主,她的儿子是当今的皇帝。她的儿子姓叶! 她能够看的出来,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明君,也想成为一个明君。 所以他最开始动刀的是陈家。他连陈家人都敢动,那还有谁不敢动呢? 陈家或许最开始是支持叶辰的,因为只有让叶辰当上皇帝,他们陈家才能够继续繁荣下去。于是他们用着这一层关系,借着朝堂其他人对这层关系的忌惮,自己变得肆无忌惮。 叶辰和陈庭之间也有着相当的情分。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少年时期也常在一起欺负别的小姑娘。 慢慢的,越长越大,他成了皇帝,陈庭是他的臣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远,两个人终究是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人,也没有绝对都善人。究竟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在说不清的情况下,他们喜欢了去采取中庸的态度。 但叶辰觉得,人之初,性本善。所有的恶,都是因为后天环境的影响。 是这个世界逼迫着人们要自私,要狠辣。 陈庭被判了死刑,而且行刑的时间就在春后。 春天,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半。 大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也许是唐砂经历过的做没有新年感觉到新年。 没有一点喜悦的气息,反而是沉重与压抑。皇城的上空,在这个新年期间,一直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 那天陈庭直到被人压着离开公堂,也没有再看小十一一眼。 小十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被陈庭看着,就会觉得愧疚。 要问陈庭有没有什么对不起她都地方,答案是没有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微不至。 奈何……真的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一个人。同情陈庭,可怜陈庭,就是没办法对他产生别的感情。 陈庭贪污的银两,全部充了国库,用于开采研制药物。 唐砂出来了,施锦也带着她的爹娘还有弟弟离开了皇城。陈庭虽然不在,但是她还是担心会有危险。 她说,等那一天,她觉得真正安全了,那么她就会回来。或者是等哪一天,朝廷需要像她这样的人的时候,她就会回来。 陈醒一次都没有瞧见过小十一,看见过小十一的,除了唐砂和幻紫,那几个丫鬟都被陈庭杀了。 所以,唐砂自己又换回了男装,小十一回到了唐砂身边。 陈庭还算善良,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连幻紫都没有牵扯进来。 幻紫本该提早自己的逍遥生活,可是他也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他要帮陈庭杀一些改杀的人,然后就算报了当初陈庭对自己的恩情。 那个人自然就是小十一,还有……唐砂。 陈庭和幻紫到最后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 ………… 战王府。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唐砂看着小十一背上那条半米长的伤口,目光不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伤口,我想,陈庭也不会让我去他的密室。而是选择杀了我。”小十一笑了笑。 “这件事情你怎么事先没有和我商量?”唐砂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伤口要是没处理好,或者是力道没有掌握好,小十一可能就凉了。 “我……和墨姐姐商量了。”小十一把锅直接甩给了站在一旁的墨传香。 墨传香立刻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假装看不到唐砂。 “小香香,真的吗?”唐砂不打算放过他们。 “江湖人做这种事情很常见。而且这伤也没要命是吧小十一……”墨传香冲小十一眨眨眼。 “放屁!人家还是个孩子!”唐砂打断了墨传香话,瞪了墨传香一眼。 这个事情不开玩笑。先前的事情都是有这十足的把握,或者是周密的计划才做的。 这件事情未免也冒险了。 “那你呢?!你就认那个叫陈迎杰的欺负?还在牢房里差点被人扒了衣裳?你的脾气都去哪了?”墨传香也开始算起账来。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谁也说不过谁,只有大眼瞪小眼。 小十一捂着头在一旁装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第392章:局势复杂 “哦,晓得了。”唐砂现在还在记仇,这群人前段时间说了雀灵的坏话。 “你可以呀,没想到还有几分脾气。”那人撞了一下唐砂的手肘。 “所以,还是别惹我的好。”施锦既然施锦都成了自己这边的人,那么在这个牢房里也没什么好装的。 那群人也发现这个人和刚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多呢? 施锦也是觉得唐砂命大,那天那么乱的场景,居然也是毫发无伤。她难道会武? 这段时间唐砂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小十一那边说,陈庭已经来事让他接触一些政务上的事情。 刑部尚书的儿子虽然说要让唐砂多待一个月,可是第二天就送来了棉被什么的。当然是说每个女犯人都有一条新棉被。 不仅如此,伙食不知道改善了多少。居然还出现了大鱼大肉。 唐砂都有点懵逼,现在当犯人的待遇这么好的吗?还是……叶悬渊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唐砂立马坐起身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自己当初在贫民窟的时候,有人保护自己。陈迎杰欺负了自己,然后就被人阉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叶悬渊回来了。次京城离皇城并不是很远。 现在北方因为瘟疫的问题战事消停了一些。 叶悬渊现在能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唐砂最终还是没能在牢房里待够一个月,因为,陈庭落网了。 他依然没有因为自己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停手。次次都银子本来就是属于他们陈家的。 所以他这一次贪腐的力度,大于了先前任何一次。 这天风雪醉的人带来了一个人和一份合约。内容正是小十一买卖的协议。 那人当场招供银子是陈庭的。风雪醉的人也作证确实是陈庭要的人。 十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谢川立马带人差这个案子。把陈庭逮捕。陈庭打死不认这个钱是他的。 这也没有办法,只有去他府上找人。 陈庭早有打算,让幻紫把小十一藏到了密室里。告诉小十一不要做声。 最后小十一还是被人找了出来,顺带还从密室带出来一些东西,是陈庭这么些年贪污的具体数目。上面还记载了很多人。什么原因,什么时候,谁,分成怎么分都记载在册。 证据确凿,陈庭无可申辩。小十一对自己被买卖的事情供认不讳。 唐砂那天也偷偷的跑去看了审理的情况。这件事情也是三堂会审。 这么短时间内发生两次三堂会审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陈庭跪在公堂之上,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啪!”大理寺卿惊堂木一声响,色厉言辞:“堂下陈庭,你贪赃枉法,在你就认户部侍郎期间。第一,共贪污受贿八千万两。第二,恶意杀害无辜之人草菅人命。第三,残害手足,致使族弟陈清扬身中数刀。你可认罪?!” 在事情没有揭露之前,或许大家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当所以得事情摆在阳光下,那种恶臭就蔓延到了每个人都鼻腔。忍不住让人作呕。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还有这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比如奸淫良家少年之类。 八千万两是什么概念?连唐砂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都被惊呆了,他只是一个户部侍郎,就能够有如此大的权利。 单单就他一个人就贪污了八千万两,那么整个陈国的官员加起来,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 不过也还算好,像历史上有名的大贪官和珅,据统计,他贪腐的银子换算成现代货币,高达四千万亿,是的,四千万亿。 所以陈庭和他比起来还算的上是小意思。 那换一个角度来想,陈庭做户部侍郎才短短几年。 这一次,是谁也救不了它了。如果按照国家的律法来说他这种行为得诛九族。 可是还是那个理由现在是国家的用人之时,陈家还不能倒。 “我……认罪。”陈庭还是没有抬头,看不起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小十一作为证人跪在他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在先前的时间里,还发生了几件大事。是他取得陈庭信任的关键。其中一件就是,为陈庭当刀。 人,是墨传香的人。那群人都是江湖中人,幻紫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十一为陈庭挡刀,伤口狰狞。 后来还好官兵及时赶到,才让陈庭躲过了那一结。 陈庭那天抱着小十一的手都在抖。小十一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短都时间内,陈庭就会看重自己到了这个程度。 陈庭一直守在小十一的身边,后来小十一又发了烧,过了两三天才醒来。 醒来之后,就见陈庭趴在自己的床头,胡茬都好像是几天没有刮了。 小十一想不起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有点复杂。那一刻,小十一觉得陈庭这个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坏。 反正自己记得当自己把东西交给谢川的时候,陈庭看自己的那副表情。像是一直被逼疯的野兽,那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可是,在那种狠厉之下,还有悲伤和绝望。 现在在这公堂之上,陈庭对自己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而且说自己就是这件事的指使者,父亲陈醒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陈清扬那件事情也是因为他被施锦带回来的话误导了,认为陈清扬要对付自己,所以才想要置他于死地。奈何,他命大,被救了。 救他的那个人武功极高,幻紫也不过是一招就被他打得无还手之力。原来,人和人之间都差距,可以大到这个地步。 陈庭以前也认为自己的武功很高,可是在那人面前,自己怕也是走不出两招。 自己以为站到了食物链的最顶端,可是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不是什么金字塔,这是一个金丝笼。 让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陈庭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居然会对一个相处不到数月的人动了情。而且,甚至还想过,如果他愿意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就把妻子也休了。 这么多年来,心甘情愿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小十一是第一个。幻紫不算,因为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他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 幻紫为他尽心尽力那么多年,自己是狠,可是他打算不对幻紫狠。 可是最后,为什么……小十一会背叛他? 他因为天生和常人不一样,所以干什么事情都要躲着周围的人,不能够光明正大。 身边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自己所谓的朋友,不过是看上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背景。 拿真心对待他的那个人,小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的他也反应过来,陈旋是真的死了,这一切都是圈套。 他一只用狠辣来掩饰自己的柔软,用多疑来掩饰自己的没有安全感。 当他把多年包裹着心的茧,露出了一点缝隙的时候。小十一就猝不及防的钻了进来,然后攻城略地。 他好不容易纯情了一次,好不容易傻了一次。想着,不会是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有别的心思。万一错过了这一个,到哪里去找下一个呢? 所以最后……呵呵,他真的太可笑了,他自己都觉得瞧不起自己。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陈醒没有出现,不知道去来哪里。后来听人说是求叶辰了,太和殿外整整跪了一天。 叶辰也没有见他一面。 陈太后和四郎拉姆的斗争也在这个时候告一段落。陈太后明白,陈家要倒了。 陈家的所做所谓她会不知道吗?不可能的,连自己的侄儿做的那些事情她也都知晓一二。 奈何陈醒是她的亲哥哥,陈家是她从小到大的家。她看着小时候把她宠上天的哥哥陈醒跪在外面,但她不能动。 因为她从嫁给叶湛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属于叶家的人。她是后宫之主,她的儿子是当今的皇帝。她的儿子姓叶! 她能够看的出来,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明君,也想成为一个明君。 所以他最开始动刀的是陈家。他连陈家人都敢动,那还有谁不敢动呢? 陈家或许最开始是支持叶辰的,因为只有让叶辰当上皇帝,他们陈家才能够继续繁荣下去。于是他们用着这一层关系,借着朝堂其他人对这层关系的忌惮,自己变得肆无忌惮。 叶辰和陈庭之间也有着相当的情分。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少年时期也常在一起欺负别的小姑娘。 慢慢的,越长越大,他成了皇帝,陈庭是他的臣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远,两个人终究是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人,也没有绝对都善人。究竟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在说不清的情况下,他们喜欢了去采取中庸的态度。 但叶辰觉得,人之初,性本善。所有的恶,都是因为后天环境的影响。 是这个世界逼迫着人们要自私,要狠辣。 陈庭被判了死刑,而且行刑的时间就在春后。 春天,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半。 大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也许是唐砂经历过的做没有新年感觉到新年。 没有一点喜悦的气息,反而是沉重与压抑。皇城的上空,在这个新年期间,一直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 那天陈庭直到被人压着离开公堂,也没有再看小十一一眼。 小十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被陈庭看着,就会觉得愧疚。 要问陈庭有没有什么对不起她都地方,答案是没有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微不至。 奈何……真的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一个人。同情陈庭,可怜陈庭,就是没办法对他产生别的感情。 陈庭贪污的银两,全部充了国库,用于开采研制药物。 唐砂出来了,施锦也带着她的爹娘还有弟弟离开了皇城。陈庭虽然不在,但是她还是担心会有危险。 她说,等那一天,她觉得真正安全了,那么她就会回来。或者是等哪一天,朝廷需要像她这样的人的时候,她就会回来。 陈醒一次都没有瞧见过小十一,看见过小十一的,除了唐砂和幻紫,那几个丫鬟都被陈庭杀了。 所以,唐砂自己又换回了男装,小十一回到了唐砂身边。 陈庭还算善良,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连幻紫都没有牵扯进来。 幻紫本该提早自己的逍遥生活,可是他也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他要帮陈庭杀一些改杀的人,然后就算报了当初陈庭对自己的恩情。 那个人自然就是小十一,还有……唐砂。 陈庭和幻紫到最后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 ………… 战王府。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唐砂看着小十一背上那条半米长的伤口,目光不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伤口,我想,陈庭也不会让我去他的密室。而是选择杀了我。”小十一笑了笑。 “这件事情你怎么事先没有和我商量?”唐砂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伤口要是没处理好,或者是力道没有掌握好,小十一可能就凉了。 “我……和墨姐姐商量了。”小十一把锅直接甩给了站在一旁的墨传香。 墨传香立刻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假装看不到唐砂。 “小香香,真的吗?”唐砂不打算放过他们。 “江湖人做这种事情很常见。而且这伤也没要命是吧小十一……”墨传香冲小十一眨眨眼。 “放屁!人家还是个孩子!”唐砂打断了墨传香话,瞪了墨传香一眼。 这个事情不开玩笑。先前的事情都是有这十足的把握,或者是周密的计划才做的。 这件事情未免也冒险了。 “那你呢?!你就认那个叫陈迎杰的欺负?还在牢房里差点被人扒了衣裳?你的脾气都去哪了?”墨传香也开始算起账来。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谁也说不过谁,只有大眼瞪小眼。 小十一捂着头在一旁装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第393章:合作 “哦,晓得了。”唐砂现在还在记仇,这群人前段时间说了雀灵的坏话。 “你可以呀,没想到还有几分脾气。”那人撞了一下唐砂的手肘。 “所以,还是别惹我的好。”施锦既然施锦都成了自己这边的人,那么在这个牢房里也没什么好装的。 那群人也发现这个人和刚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多呢? 施锦也是觉得唐砂命大,那天那么乱的场景,居然也是毫发无伤。她难道会武? 这段时间唐砂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小十一那边说,陈庭已经来事让他接触一些政务上的事情。 刑部尚书的儿子虽然说要让唐砂多待一个月,可是第二天就送来了棉被什么的。当然是说每个女犯人都有一条新棉被。 不仅如此,伙食不知道改善了多少。居然还出现了大鱼大肉。 唐砂都有点懵逼,现在当犯人的待遇这么好的吗?还是……叶悬渊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唐砂立马坐起身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自己当初在贫民窟的时候,有人保护自己。陈迎杰欺负了自己,然后就被人阉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叶悬渊回来了。次京城离皇城并不是很远。 现在北方因为瘟疫的问题战事消停了一些。 叶悬渊现在能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唐砂最终还是没能在牢房里待够一个月,因为,陈庭落网了。 他依然没有因为自己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停手。次次都银子本来就是属于他们陈家的。 所以他这一次贪腐的力度,大于了先前任何一次。 这天风雪醉的人带来了一个人和一份合约。内容正是小十一买卖的协议。 那人当场招供银子是陈庭的。风雪醉的人也作证确实是陈庭要的人。 十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谢川立马带人差这个案子。把陈庭逮捕。陈庭打死不认这个钱是他的。 这也没有办法,只有去他府上找人。 陈庭早有打算,让幻紫把小十一藏到了密室里。告诉小十一不要做声。 最后小十一还是被人找了出来,顺带还从密室带出来一些东西,是陈庭这么些年贪污的具体数目。上面还记载了很多人。什么原因,什么时候,谁,分成怎么分都记载在册。 证据确凿,陈庭无可申辩。小十一对自己被买卖的事情供认不讳。 唐砂那天也偷偷的跑去看了审理的情况。这件事情也是三堂会审。 这么短时间内发生两次三堂会审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陈庭跪在公堂之上,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啪!”大理寺卿惊堂木一声响,色厉言辞:“堂下陈庭,你贪赃枉法,在你就认户部侍郎期间。第一,共贪污受贿八千万两。第二,恶意杀害无辜之人草菅人命。第三,残害手足,致使族弟陈清扬身中数刀。你可认罪?!” 在事情没有揭露之前,或许大家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当所以得事情摆在阳光下,那种恶臭就蔓延到了每个人都鼻腔。忍不住让人作呕。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还有这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比如奸淫良家少年之类。 八千万两是什么概念?连唐砂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都被惊呆了,他只是一个户部侍郎,就能够有如此大的权利。 单单就他一个人就贪污了八千万两,那么整个陈国的官员加起来,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 不过也还算好,像历史上有名的大贪官和珅,据统计,他贪腐的银子换算成现代货币,高达四千万亿,是的,四千万亿。 所以陈庭和他比起来还算的上是小意思。 那换一个角度来想,陈庭做户部侍郎才短短几年。 这一次,是谁也救不了它了。如果按照国家的律法来说他这种行为得诛九族。 可是还是那个理由现在是国家的用人之时,陈家还不能倒。 “我……认罪。”陈庭还是没有抬头,看不起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小十一作为证人跪在他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在先前的时间里,还发生了几件大事。是他取得陈庭信任的关键。其中一件就是,为陈庭当刀。 人,是墨传香的人。那群人都是江湖中人,幻紫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十一为陈庭挡刀,伤口狰狞。 后来还好官兵及时赶到,才让陈庭躲过了那一结。 陈庭那天抱着小十一的手都在抖。小十一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短都时间内,陈庭就会看重自己到了这个程度。 陈庭一直守在小十一的身边,后来小十一又发了烧,过了两三天才醒来。 醒来之后,就见陈庭趴在自己的床头,胡茬都好像是几天没有刮了。 小十一想不起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有点复杂。那一刻,小十一觉得陈庭这个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坏。 反正自己记得当自己把东西交给谢川的时候,陈庭看自己的那副表情。像是一直被逼疯的野兽,那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可是,在那种狠厉之下,还有悲伤和绝望。 现在在这公堂之上,陈庭对自己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而且说自己就是这件事的指使者,父亲陈醒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陈清扬那件事情也是因为他被施锦带回来的话误导了,认为陈清扬要对付自己,所以才想要置他于死地。奈何,他命大,被救了。 救他的那个人武功极高,幻紫也不过是一招就被他打得无还手之力。原来,人和人之间都差距,可以大到这个地步。 陈庭以前也认为自己的武功很高,可是在那人面前,自己怕也是走不出两招。 自己以为站到了食物链的最顶端,可是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不是什么金字塔,这是一个金丝笼。 让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陈庭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居然会对一个相处不到数月的人动了情。而且,甚至还想过,如果他愿意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就把妻子也休了。 这么多年来,心甘情愿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小十一是第一个。幻紫不算,因为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他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 幻紫为他尽心尽力那么多年,自己是狠,可是他打算不对幻紫狠。 可是最后,为什么……小十一会背叛他? 他因为天生和常人不一样,所以干什么事情都要躲着周围的人,不能够光明正大。 身边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自己所谓的朋友,不过是看上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背景。 拿真心对待他的那个人,小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的他也反应过来,陈旋是真的死了,这一切都是圈套。 他一只用狠辣来掩饰自己的柔软,用多疑来掩饰自己的没有安全感。 当他把多年包裹着心的茧,露出了一点缝隙的时候。小十一就猝不及防的钻了进来,然后攻城略地。 他好不容易纯情了一次,好不容易傻了一次。想着,不会是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有别的心思。万一错过了这一个,到哪里去找下一个呢? 所以最后……呵呵,他真的太可笑了,他自己都觉得瞧不起自己。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陈醒没有出现,不知道去来哪里。后来听人说是求叶辰了,太和殿外整整跪了一天。 叶辰也没有见他一面。 陈太后和四郎拉姆的斗争也在这个时候告一段落。陈太后明白,陈家要倒了。 陈家的所做所谓她会不知道吗?不可能的,连自己的侄儿做的那些事情她也都知晓一二。 奈何陈醒是她的亲哥哥,陈家是她从小到大的家。她看着小时候把她宠上天的哥哥陈醒跪在外面,但她不能动。 因为她从嫁给叶湛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属于叶家的人。她是后宫之主,她的儿子是当今的皇帝。她的儿子姓叶! 她能够看的出来,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明君,也想成为一个明君。 所以他最开始动刀的是陈家。他连陈家人都敢动,那还有谁不敢动呢? 陈家或许最开始是支持叶辰的,因为只有让叶辰当上皇帝,他们陈家才能够继续繁荣下去。于是他们用着这一层关系,借着朝堂其他人对这层关系的忌惮,自己变得肆无忌惮。 叶辰和陈庭之间也有着相当的情分。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少年时期也常在一起欺负别的小姑娘。 慢慢的,越长越大,他成了皇帝,陈庭是他的臣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远,两个人终究是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人,也没有绝对都善人。究竟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在说不清的情况下,他们喜欢了去采取中庸的态度。 但叶辰觉得,人之初,性本善。所有的恶,都是因为后天环境的影响。 是这个世界逼迫着人们要自私,要狠辣。 陈庭被判了死刑,而且行刑的时间就在春后。 春天,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半。 大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也许是唐砂经历过的做没有新年感觉到新年。 没有一点喜悦的气息,反而是沉重与压抑。皇城的上空,在这个新年期间,一直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 那天陈庭直到被人压着离开公堂,也没有再看小十一一眼。 小十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被陈庭看着,就会觉得愧疚。 要问陈庭有没有什么对不起她都地方,答案是没有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微不至。 奈何……真的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一个人。同情陈庭,可怜陈庭,就是没办法对他产生别的感情。 陈庭贪污的银两,全部充了国库,用于开采研制药物。 唐砂出来了,施锦也带着她的爹娘还有弟弟离开了皇城。陈庭虽然不在,但是她还是担心会有危险。 她说,等那一天,她觉得真正安全了,那么她就会回来。或者是等哪一天,朝廷需要像她这样的人的时候,她就会回来。 陈醒一次都没有瞧见过小十一,看见过小十一的,除了唐砂和幻紫,那几个丫鬟都被陈庭杀了。 所以,唐砂自己又换回了男装,小十一回到了唐砂身边。 陈庭还算善良,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连幻紫都没有牵扯进来。 幻紫本该提早自己的逍遥生活,可是他也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他要帮陈庭杀一些改杀的人,然后就算报了当初陈庭对自己的恩情。 那个人自然就是小十一,还有……唐砂。 陈庭和幻紫到最后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 ………… 战王府。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唐砂看着小十一背上那条半米长的伤口,目光不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伤口,我想,陈庭也不会让我去他的密室。而是选择杀了我。”小十一笑了笑。 “这件事情你怎么事先没有和我商量?”唐砂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伤口要是没处理好,或者是力道没有掌握好,小十一可能就凉了。 “我……和墨姐姐商量了。”小十一把锅直接甩给了站在一旁的墨传香。 墨传香立刻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假装看不到唐砂。 “小香香,真的吗?”唐砂不打算放过他们。 “江湖人做这种事情很常见。而且这伤也没要命是吧小十一……”墨传香冲小十一眨眨眼。 “放屁!人家还是个孩子!”唐砂打断了墨传香话,瞪了墨传香一眼。 这个事情不开玩笑。先前的事情都是有这十足的把握,或者是周密的计划才做的。 这件事情未免也冒险了。 “那你呢?!你就认那个叫陈迎杰的欺负?还在牢房里差点被人扒了衣裳?你的脾气都去哪了?”墨传香也开始算起账来。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谁也说不过谁,只有大眼瞪小眼。 小十一捂着头在一旁装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第394章:老熟人 “哦,晓得了。”唐砂现在还在记仇,这群人前段时间说了雀灵的坏话。 “你可以呀,没想到还有几分脾气。”那人撞了一下唐砂的手肘。 “所以,还是别惹我的好。”施锦既然施锦都成了自己这边的人,那么在这个牢房里也没什么好装的。 那群人也发现这个人和刚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多呢? 施锦也是觉得唐砂命大,那天那么乱的场景,居然也是毫发无伤。她难道会武? 这段时间唐砂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小十一那边说,陈庭已经来事让他接触一些政务上的事情。 刑部尚书的儿子虽然说要让唐砂多待一个月,可是第二天就送来了棉被什么的。当然是说每个女犯人都有一条新棉被。 不仅如此,伙食不知道改善了多少。居然还出现了大鱼大肉。 唐砂都有点懵逼,现在当犯人的待遇这么好的吗?还是……叶悬渊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唐砂立马坐起身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自己当初在贫民窟的时候,有人保护自己。陈迎杰欺负了自己,然后就被人阉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叶悬渊回来了。次京城离皇城并不是很远。 现在北方因为瘟疫的问题战事消停了一些。 叶悬渊现在能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唐砂最终还是没能在牢房里待够一个月,因为,陈庭落网了。 他依然没有因为自己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停手。次次都银子本来就是属于他们陈家的。 所以他这一次贪腐的力度,大于了先前任何一次。 这天风雪醉的人带来了一个人和一份合约。内容正是小十一买卖的协议。 那人当场招供银子是陈庭的。风雪醉的人也作证确实是陈庭要的人。 十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谢川立马带人差这个案子。把陈庭逮捕。陈庭打死不认这个钱是他的。 这也没有办法,只有去他府上找人。 陈庭早有打算,让幻紫把小十一藏到了密室里。告诉小十一不要做声。 最后小十一还是被人找了出来,顺带还从密室带出来一些东西,是陈庭这么些年贪污的具体数目。上面还记载了很多人。什么原因,什么时候,谁,分成怎么分都记载在册。 证据确凿,陈庭无可申辩。小十一对自己被买卖的事情供认不讳。 唐砂那天也偷偷的跑去看了审理的情况。这件事情也是三堂会审。 这么短时间内发生两次三堂会审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陈庭跪在公堂之上,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啪!”大理寺卿惊堂木一声响,色厉言辞:“堂下陈庭,你贪赃枉法,在你就认户部侍郎期间。第一,共贪污受贿八千万两。第二,恶意杀害无辜之人草菅人命。第三,残害手足,致使族弟陈清扬身中数刀。你可认罪?!” 在事情没有揭露之前,或许大家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当所以得事情摆在阳光下,那种恶臭就蔓延到了每个人都鼻腔。忍不住让人作呕。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还有这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比如奸淫良家少年之类。 八千万两是什么概念?连唐砂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都被惊呆了,他只是一个户部侍郎,就能够有如此大的权利。 单单就他一个人就贪污了八千万两,那么整个陈国的官员加起来,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 不过也还算好,像历史上有名的大贪官和珅,据统计,他贪腐的银子换算成现代货币,高达四千万亿,是的,四千万亿。 所以陈庭和他比起来还算的上是小意思。 那换一个角度来想,陈庭做户部侍郎才短短几年。 这一次,是谁也救不了它了。如果按照国家的律法来说他这种行为得诛九族。 可是还是那个理由现在是国家的用人之时,陈家还不能倒。 “我……认罪。”陈庭还是没有抬头,看不起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小十一作为证人跪在他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在先前的时间里,还发生了几件大事。是他取得陈庭信任的关键。其中一件就是,为陈庭当刀。 人,是墨传香的人。那群人都是江湖中人,幻紫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十一为陈庭挡刀,伤口狰狞。 后来还好官兵及时赶到,才让陈庭躲过了那一结。 陈庭那天抱着小十一的手都在抖。小十一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短都时间内,陈庭就会看重自己到了这个程度。 陈庭一直守在小十一的身边,后来小十一又发了烧,过了两三天才醒来。 醒来之后,就见陈庭趴在自己的床头,胡茬都好像是几天没有刮了。 小十一想不起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有点复杂。那一刻,小十一觉得陈庭这个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坏。 反正自己记得当自己把东西交给谢川的时候,陈庭看自己的那副表情。像是一直被逼疯的野兽,那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可是,在那种狠厉之下,还有悲伤和绝望。 现在在这公堂之上,陈庭对自己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而且说自己就是这件事的指使者,父亲陈醒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陈清扬那件事情也是因为他被施锦带回来的话误导了,认为陈清扬要对付自己,所以才想要置他于死地。奈何,他命大,被救了。 救他的那个人武功极高,幻紫也不过是一招就被他打得无还手之力。原来,人和人之间都差距,可以大到这个地步。 陈庭以前也认为自己的武功很高,可是在那人面前,自己怕也是走不出两招。 自己以为站到了食物链的最顶端,可是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不是什么金字塔,这是一个金丝笼。 让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陈庭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居然会对一个相处不到数月的人动了情。而且,甚至还想过,如果他愿意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就把妻子也休了。 这么多年来,心甘情愿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小十一是第一个。幻紫不算,因为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他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 幻紫为他尽心尽力那么多年,自己是狠,可是他打算不对幻紫狠。 可是最后,为什么……小十一会背叛他? 他因为天生和常人不一样,所以干什么事情都要躲着周围的人,不能够光明正大。 身边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自己所谓的朋友,不过是看上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背景。 拿真心对待他的那个人,小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的他也反应过来,陈旋是真的死了,这一切都是圈套。 他一只用狠辣来掩饰自己的柔软,用多疑来掩饰自己的没有安全感。 当他把多年包裹着心的茧,露出了一点缝隙的时候。小十一就猝不及防的钻了进来,然后攻城略地。 他好不容易纯情了一次,好不容易傻了一次。想着,不会是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有别的心思。万一错过了这一个,到哪里去找下一个呢? 所以最后……呵呵,他真的太可笑了,他自己都觉得瞧不起自己。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陈醒没有出现,不知道去来哪里。后来听人说是求叶辰了,太和殿外整整跪了一天。 叶辰也没有见他一面。 陈太后和四郎拉姆的斗争也在这个时候告一段落。陈太后明白,陈家要倒了。 陈家的所做所谓她会不知道吗?不可能的,连自己的侄儿做的那些事情她也都知晓一二。 奈何陈醒是她的亲哥哥,陈家是她从小到大的家。她看着小时候把她宠上天的哥哥陈醒跪在外面,但她不能动。 因为她从嫁给叶湛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属于叶家的人。她是后宫之主,她的儿子是当今的皇帝。她的儿子姓叶! 她能够看的出来,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明君,也想成为一个明君。 所以他最开始动刀的是陈家。他连陈家人都敢动,那还有谁不敢动呢? 陈家或许最开始是支持叶辰的,因为只有让叶辰当上皇帝,他们陈家才能够继续繁荣下去。于是他们用着这一层关系,借着朝堂其他人对这层关系的忌惮,自己变得肆无忌惮。 叶辰和陈庭之间也有着相当的情分。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少年时期也常在一起欺负别的小姑娘。 慢慢的,越长越大,他成了皇帝,陈庭是他的臣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远,两个人终究是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人,也没有绝对都善人。究竟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在说不清的情况下,他们喜欢了去采取中庸的态度。 但叶辰觉得,人之初,性本善。所有的恶,都是因为后天环境的影响。 是这个世界逼迫着人们要自私,要狠辣。 陈庭被判了死刑,而且行刑的时间就在春后。 春天,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半。 大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也许是唐砂经历过的做没有新年感觉到新年。 没有一点喜悦的气息,反而是沉重与压抑。皇城的上空,在这个新年期间,一直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 那天陈庭直到被人压着离开公堂,也没有再看小十一一眼。 小十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被陈庭看着,就会觉得愧疚。 要问陈庭有没有什么对不起她都地方,答案是没有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微不至。 奈何……真的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一个人。同情陈庭,可怜陈庭,就是没办法对他产生别的感情。 陈庭贪污的银两,全部充了国库,用于开采研制药物。 唐砂出来了,施锦也带着她的爹娘还有弟弟离开了皇城。陈庭虽然不在,但是她还是担心会有危险。 她说,等那一天,她觉得真正安全了,那么她就会回来。或者是等哪一天,朝廷需要像她这样的人的时候,她就会回来。 陈醒一次都没有瞧见过小十一,看见过小十一的,除了唐砂和幻紫,那几个丫鬟都被陈庭杀了。 所以,唐砂自己又换回了男装,小十一回到了唐砂身边。 陈庭还算善良,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连幻紫都没有牵扯进来。 幻紫本该提早自己的逍遥生活,可是他也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他要帮陈庭杀一些改杀的人,然后就算报了当初陈庭对自己的恩情。 那个人自然就是小十一,还有……唐砂。 陈庭和幻紫到最后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 ………… 战王府。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唐砂看着小十一背上那条半米长的伤口,目光不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伤口,我想,陈庭也不会让我去他的密室。而是选择杀了我。”小十一笑了笑。 “这件事情你怎么事先没有和我商量?”唐砂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伤口要是没处理好,或者是力道没有掌握好,小十一可能就凉了。 “我……和墨姐姐商量了。”小十一把锅直接甩给了站在一旁的墨传香。 墨传香立刻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假装看不到唐砂。 “小香香,真的吗?”唐砂不打算放过他们。 “江湖人做这种事情很常见。而且这伤也没要命是吧小十一……”墨传香冲小十一眨眨眼。 “放屁!人家还是个孩子!”唐砂打断了墨传香话,瞪了墨传香一眼。 这个事情不开玩笑。先前的事情都是有这十足的把握,或者是周密的计划才做的。 这件事情未免也冒险了。 “那你呢?!你就认那个叫陈迎杰的欺负?还在牢房里差点被人扒了衣裳?你的脾气都去哪了?”墨传香也开始算起账来。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谁也说不过谁,只有大眼瞪小眼。 小十一捂着头在一旁装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第395章:总有人想打她主意 “哦,晓得了。”唐砂现在还在记仇,这群人前段时间说了雀灵的坏话。 “你可以呀,没想到还有几分脾气。”那人撞了一下唐砂的手肘。 “所以,还是别惹我的好。”施锦既然施锦都成了自己这边的人,那么在这个牢房里也没什么好装的。 那群人也发现这个人和刚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多呢? 施锦也是觉得唐砂命大,那天那么乱的场景,居然也是毫发无伤。她难道会武? 这段时间唐砂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小十一那边说,陈庭已经来事让他接触一些政务上的事情。 刑部尚书的儿子虽然说要让唐砂多待一个月,可是第二天就送来了棉被什么的。当然是说每个女犯人都有一条新棉被。 不仅如此,伙食不知道改善了多少。居然还出现了大鱼大肉。 唐砂都有点懵逼,现在当犯人的待遇这么好的吗?还是……叶悬渊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唐砂立马坐起身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自己当初在贫民窟的时候,有人保护自己。陈迎杰欺负了自己,然后就被人阉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叶悬渊回来了。次京城离皇城并不是很远。 现在北方因为瘟疫的问题战事消停了一些。 叶悬渊现在能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唐砂最终还是没能在牢房里待够一个月,因为,陈庭落网了。 他依然没有因为自己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停手。次次都银子本来就是属于他们陈家的。 所以他这一次贪腐的力度,大于了先前任何一次。 这天风雪醉的人带来了一个人和一份合约。内容正是小十一买卖的协议。 那人当场招供银子是陈庭的。风雪醉的人也作证确实是陈庭要的人。 十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谢川立马带人差这个案子。把陈庭逮捕。陈庭打死不认这个钱是他的。 这也没有办法,只有去他府上找人。 陈庭早有打算,让幻紫把小十一藏到了密室里。告诉小十一不要做声。 最后小十一还是被人找了出来,顺带还从密室带出来一些东西,是陈庭这么些年贪污的具体数目。上面还记载了很多人。什么原因,什么时候,谁,分成怎么分都记载在册。 证据确凿,陈庭无可申辩。小十一对自己被买卖的事情供认不讳。 唐砂那天也偷偷的跑去看了审理的情况。这件事情也是三堂会审。 这么短时间内发生两次三堂会审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陈庭跪在公堂之上,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啪!”大理寺卿惊堂木一声响,色厉言辞:“堂下陈庭,你贪赃枉法,在你就认户部侍郎期间。第一,共贪污受贿八千万两。第二,恶意杀害无辜之人草菅人命。第三,残害手足,致使族弟陈清扬身中数刀。你可认罪?!” 在事情没有揭露之前,或许大家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当所以得事情摆在阳光下,那种恶臭就蔓延到了每个人都鼻腔。忍不住让人作呕。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还有这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比如奸淫良家少年之类。 八千万两是什么概念?连唐砂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都被惊呆了,他只是一个户部侍郎,就能够有如此大的权利。 单单就他一个人就贪污了八千万两,那么整个陈国的官员加起来,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 不过也还算好,像历史上有名的大贪官和珅,据统计,他贪腐的银子换算成现代货币,高达四千万亿,是的,四千万亿。 所以陈庭和他比起来还算的上是小意思。 那换一个角度来想,陈庭做户部侍郎才短短几年。 这一次,是谁也救不了它了。如果按照国家的律法来说他这种行为得诛九族。 可是还是那个理由现在是国家的用人之时,陈家还不能倒。 “我……认罪。”陈庭还是没有抬头,看不起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小十一作为证人跪在他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在先前的时间里,还发生了几件大事。是他取得陈庭信任的关键。其中一件就是,为陈庭当刀。 人,是墨传香的人。那群人都是江湖中人,幻紫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十一为陈庭挡刀,伤口狰狞。 后来还好官兵及时赶到,才让陈庭躲过了那一结。 陈庭那天抱着小十一的手都在抖。小十一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短都时间内,陈庭就会看重自己到了这个程度。 陈庭一直守在小十一的身边,后来小十一又发了烧,过了两三天才醒来。 醒来之后,就见陈庭趴在自己的床头,胡茬都好像是几天没有刮了。 小十一想不起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有点复杂。那一刻,小十一觉得陈庭这个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坏。 反正自己记得当自己把东西交给谢川的时候,陈庭看自己的那副表情。像是一直被逼疯的野兽,那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可是,在那种狠厉之下,还有悲伤和绝望。 现在在这公堂之上,陈庭对自己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而且说自己就是这件事的指使者,父亲陈醒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陈清扬那件事情也是因为他被施锦带回来的话误导了,认为陈清扬要对付自己,所以才想要置他于死地。奈何,他命大,被救了。 救他的那个人武功极高,幻紫也不过是一招就被他打得无还手之力。原来,人和人之间都差距,可以大到这个地步。 陈庭以前也认为自己的武功很高,可是在那人面前,自己怕也是走不出两招。 自己以为站到了食物链的最顶端,可是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不是什么金字塔,这是一个金丝笼。 让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陈庭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居然会对一个相处不到数月的人动了情。而且,甚至还想过,如果他愿意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就把妻子也休了。 这么多年来,心甘情愿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小十一是第一个。幻紫不算,因为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他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 幻紫为他尽心尽力那么多年,自己是狠,可是他打算不对幻紫狠。 可是最后,为什么……小十一会背叛他? 他因为天生和常人不一样,所以干什么事情都要躲着周围的人,不能够光明正大。 身边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自己所谓的朋友,不过是看上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背景。 拿真心对待他的那个人,小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的他也反应过来,陈旋是真的死了,这一切都是圈套。 他一只用狠辣来掩饰自己的柔软,用多疑来掩饰自己的没有安全感。 当他把多年包裹着心的茧,露出了一点缝隙的时候。小十一就猝不及防的钻了进来,然后攻城略地。 他好不容易纯情了一次,好不容易傻了一次。想着,不会是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有别的心思。万一错过了这一个,到哪里去找下一个呢? 所以最后……呵呵,他真的太可笑了,他自己都觉得瞧不起自己。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陈醒没有出现,不知道去来哪里。后来听人说是求叶辰了,太和殿外整整跪了一天。 叶辰也没有见他一面。 陈太后和四郎拉姆的斗争也在这个时候告一段落。陈太后明白,陈家要倒了。 陈家的所做所谓她会不知道吗?不可能的,连自己的侄儿做的那些事情她也都知晓一二。 奈何陈醒是她的亲哥哥,陈家是她从小到大的家。她看着小时候把她宠上天的哥哥陈醒跪在外面,但她不能动。 因为她从嫁给叶湛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属于叶家的人。她是后宫之主,她的儿子是当今的皇帝。她的儿子姓叶! 她能够看的出来,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明君,也想成为一个明君。 所以他最开始动刀的是陈家。他连陈家人都敢动,那还有谁不敢动呢? 陈家或许最开始是支持叶辰的,因为只有让叶辰当上皇帝,他们陈家才能够继续繁荣下去。于是他们用着这一层关系,借着朝堂其他人对这层关系的忌惮,自己变得肆无忌惮。 叶辰和陈庭之间也有着相当的情分。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少年时期也常在一起欺负别的小姑娘。 慢慢的,越长越大,他成了皇帝,陈庭是他的臣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远,两个人终究是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人,也没有绝对都善人。究竟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在说不清的情况下,他们喜欢了去采取中庸的态度。 但叶辰觉得,人之初,性本善。所有的恶,都是因为后天环境的影响。 是这个世界逼迫着人们要自私,要狠辣。 陈庭被判了死刑,而且行刑的时间就在春后。 春天,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半。 大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也许是唐砂经历过的做没有新年感觉到新年。 没有一点喜悦的气息,反而是沉重与压抑。皇城的上空,在这个新年期间,一直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 那天陈庭直到被人压着离开公堂,也没有再看小十一一眼。 小十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被陈庭看着,就会觉得愧疚。 要问陈庭有没有什么对不起她都地方,答案是没有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微不至。 奈何……真的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一个人。同情陈庭,可怜陈庭,就是没办法对他产生别的感情。 陈庭贪污的银两,全部充了国库,用于开采研制药物。 唐砂出来了,施锦也带着她的爹娘还有弟弟离开了皇城。陈庭虽然不在,但是她还是担心会有危险。 她说,等那一天,她觉得真正安全了,那么她就会回来。或者是等哪一天,朝廷需要像她这样的人的时候,她就会回来。 陈醒一次都没有瞧见过小十一,看见过小十一的,除了唐砂和幻紫,那几个丫鬟都被陈庭杀了。 所以,唐砂自己又换回了男装,小十一回到了唐砂身边。 陈庭还算善良,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连幻紫都没有牵扯进来。 幻紫本该提早自己的逍遥生活,可是他也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他要帮陈庭杀一些改杀的人,然后就算报了当初陈庭对自己的恩情。 那个人自然就是小十一,还有……唐砂。 陈庭和幻紫到最后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 ………… 战王府。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唐砂看着小十一背上那条半米长的伤口,目光不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伤口,我想,陈庭也不会让我去他的密室。而是选择杀了我。”小十一笑了笑。 “这件事情你怎么事先没有和我商量?”唐砂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伤口要是没处理好,或者是力道没有掌握好,小十一可能就凉了。 “我……和墨姐姐商量了。”小十一把锅直接甩给了站在一旁的墨传香。 墨传香立刻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假装看不到唐砂。 “小香香,真的吗?”唐砂不打算放过他们。 “江湖人做这种事情很常见。而且这伤也没要命是吧小十一……”墨传香冲小十一眨眨眼。 “放屁!人家还是个孩子!”唐砂打断了墨传香话,瞪了墨传香一眼。 这个事情不开玩笑。先前的事情都是有这十足的把握,或者是周密的计划才做的。 这件事情未免也冒险了。 “那你呢?!你就认那个叫陈迎杰的欺负?还在牢房里差点被人扒了衣裳?你的脾气都去哪了?”墨传香也开始算起账来。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谁也说不过谁,只有大眼瞪小眼。 小十一捂着头在一旁装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第396章:大家一起搞事业 “哦,晓得了。”唐砂现在还在记仇,这群人前段时间说了雀灵的坏话。 “你可以呀,没想到还有几分脾气。”那人撞了一下唐砂的手肘。 “所以,还是别惹我的好。”施锦既然施锦都成了自己这边的人,那么在这个牢房里也没什么好装的。 那群人也发现这个人和刚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多呢? 施锦也是觉得唐砂命大,那天那么乱的场景,居然也是毫发无伤。她难道会武? 这段时间唐砂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小十一那边说,陈庭已经来事让他接触一些政务上的事情。 刑部尚书的儿子虽然说要让唐砂多待一个月,可是第二天就送来了棉被什么的。当然是说每个女犯人都有一条新棉被。 不仅如此,伙食不知道改善了多少。居然还出现了大鱼大肉。 唐砂都有点懵逼,现在当犯人的待遇这么好的吗?还是……叶悬渊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唐砂立马坐起身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自己当初在贫民窟的时候,有人保护自己。陈迎杰欺负了自己,然后就被人阉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叶悬渊回来了。次京城离皇城并不是很远。 现在北方因为瘟疫的问题战事消停了一些。 叶悬渊现在能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唐砂最终还是没能在牢房里待够一个月,因为,陈庭落网了。 他依然没有因为自己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停手。次次都银子本来就是属于他们陈家的。 所以他这一次贪腐的力度,大于了先前任何一次。 这天风雪醉的人带来了一个人和一份合约。内容正是小十一买卖的协议。 那人当场招供银子是陈庭的。风雪醉的人也作证确实是陈庭要的人。 十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谢川立马带人差这个案子。把陈庭逮捕。陈庭打死不认这个钱是他的。 这也没有办法,只有去他府上找人。 陈庭早有打算,让幻紫把小十一藏到了密室里。告诉小十一不要做声。 最后小十一还是被人找了出来,顺带还从密室带出来一些东西,是陈庭这么些年贪污的具体数目。上面还记载了很多人。什么原因,什么时候,谁,分成怎么分都记载在册。 证据确凿,陈庭无可申辩。小十一对自己被买卖的事情供认不讳。 唐砂那天也偷偷的跑去看了审理的情况。这件事情也是三堂会审。 这么短时间内发生两次三堂会审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陈庭跪在公堂之上,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啪!”大理寺卿惊堂木一声响,色厉言辞:“堂下陈庭,你贪赃枉法,在你就认户部侍郎期间。第一,共贪污受贿八千万两。第二,恶意杀害无辜之人草菅人命。第三,残害手足,致使族弟陈清扬身中数刀。你可认罪?!” 在事情没有揭露之前,或许大家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当所以得事情摆在阳光下,那种恶臭就蔓延到了每个人都鼻腔。忍不住让人作呕。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还有这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比如奸淫良家少年之类。 八千万两是什么概念?连唐砂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都被惊呆了,他只是一个户部侍郎,就能够有如此大的权利。 单单就他一个人就贪污了八千万两,那么整个陈国的官员加起来,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 不过也还算好,像历史上有名的大贪官和珅,据统计,他贪腐的银子换算成现代货币,高达四千万亿,是的,四千万亿。 所以陈庭和他比起来还算的上是小意思。 那换一个角度来想,陈庭做户部侍郎才短短几年。 这一次,是谁也救不了它了。如果按照国家的律法来说他这种行为得诛九族。 可是还是那个理由现在是国家的用人之时,陈家还不能倒。 “我……认罪。”陈庭还是没有抬头,看不起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小十一作为证人跪在他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在先前的时间里,还发生了几件大事。是他取得陈庭信任的关键。其中一件就是,为陈庭当刀。 人,是墨传香的人。那群人都是江湖中人,幻紫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十一为陈庭挡刀,伤口狰狞。 后来还好官兵及时赶到,才让陈庭躲过了那一结。 陈庭那天抱着小十一的手都在抖。小十一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短都时间内,陈庭就会看重自己到了这个程度。 陈庭一直守在小十一的身边,后来小十一又发了烧,过了两三天才醒来。 醒来之后,就见陈庭趴在自己的床头,胡茬都好像是几天没有刮了。 小十一想不起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有点复杂。那一刻,小十一觉得陈庭这个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坏。 反正自己记得当自己把东西交给谢川的时候,陈庭看自己的那副表情。像是一直被逼疯的野兽,那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可是,在那种狠厉之下,还有悲伤和绝望。 现在在这公堂之上,陈庭对自己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而且说自己就是这件事的指使者,父亲陈醒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陈清扬那件事情也是因为他被施锦带回来的话误导了,认为陈清扬要对付自己,所以才想要置他于死地。奈何,他命大,被救了。 救他的那个人武功极高,幻紫也不过是一招就被他打得无还手之力。原来,人和人之间都差距,可以大到这个地步。 陈庭以前也认为自己的武功很高,可是在那人面前,自己怕也是走不出两招。 自己以为站到了食物链的最顶端,可是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不是什么金字塔,这是一个金丝笼。 让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陈庭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居然会对一个相处不到数月的人动了情。而且,甚至还想过,如果他愿意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就把妻子也休了。 这么多年来,心甘情愿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小十一是第一个。幻紫不算,因为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他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 幻紫为他尽心尽力那么多年,自己是狠,可是他打算不对幻紫狠。 可是最后,为什么……小十一会背叛他? 他因为天生和常人不一样,所以干什么事情都要躲着周围的人,不能够光明正大。 身边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自己所谓的朋友,不过是看上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背景。 拿真心对待他的那个人,小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的他也反应过来,陈旋是真的死了,这一切都是圈套。 他一只用狠辣来掩饰自己的柔软,用多疑来掩饰自己的没有安全感。 当他把多年包裹着心的茧,露出了一点缝隙的时候。小十一就猝不及防的钻了进来,然后攻城略地。 他好不容易纯情了一次,好不容易傻了一次。想着,不会是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有别的心思。万一错过了这一个,到哪里去找下一个呢? 所以最后……呵呵,他真的太可笑了,他自己都觉得瞧不起自己。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陈醒没有出现,不知道去来哪里。后来听人说是求叶辰了,太和殿外整整跪了一天。 叶辰也没有见他一面。 陈太后和四郎拉姆的斗争也在这个时候告一段落。陈太后明白,陈家要倒了。 陈家的所做所谓她会不知道吗?不可能的,连自己的侄儿做的那些事情她也都知晓一二。 奈何陈醒是她的亲哥哥,陈家是她从小到大的家。她看着小时候把她宠上天的哥哥陈醒跪在外面,但她不能动。 因为她从嫁给叶湛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属于叶家的人。她是后宫之主,她的儿子是当今的皇帝。她的儿子姓叶! 她能够看的出来,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明君,也想成为一个明君。 所以他最开始动刀的是陈家。他连陈家人都敢动,那还有谁不敢动呢? 陈家或许最开始是支持叶辰的,因为只有让叶辰当上皇帝,他们陈家才能够继续繁荣下去。于是他们用着这一层关系,借着朝堂其他人对这层关系的忌惮,自己变得肆无忌惮。 叶辰和陈庭之间也有着相当的情分。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少年时期也常在一起欺负别的小姑娘。 慢慢的,越长越大,他成了皇帝,陈庭是他的臣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远,两个人终究是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人,也没有绝对都善人。究竟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在说不清的情况下,他们喜欢了去采取中庸的态度。 但叶辰觉得,人之初,性本善。所有的恶,都是因为后天环境的影响。 是这个世界逼迫着人们要自私,要狠辣。 陈庭被判了死刑,而且行刑的时间就在春后。 春天,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半。 大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也许是唐砂经历过的做没有新年感觉到新年。 没有一点喜悦的气息,反而是沉重与压抑。皇城的上空,在这个新年期间,一直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 那天陈庭直到被人压着离开公堂,也没有再看小十一一眼。 小十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被陈庭看着,就会觉得愧疚。 要问陈庭有没有什么对不起她都地方,答案是没有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微不至。 奈何……真的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一个人。同情陈庭,可怜陈庭,就是没办法对他产生别的感情。 陈庭贪污的银两,全部充了国库,用于开采研制药物。 唐砂出来了,施锦也带着她的爹娘还有弟弟离开了皇城。陈庭虽然不在,但是她还是担心会有危险。 她说,等那一天,她觉得真正安全了,那么她就会回来。或者是等哪一天,朝廷需要像她这样的人的时候,她就会回来。 陈醒一次都没有瞧见过小十一,看见过小十一的,除了唐砂和幻紫,那几个丫鬟都被陈庭杀了。 所以,唐砂自己又换回了男装,小十一回到了唐砂身边。 陈庭还算善良,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连幻紫都没有牵扯进来。 幻紫本该提早自己的逍遥生活,可是他也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他要帮陈庭杀一些改杀的人,然后就算报了当初陈庭对自己的恩情。 那个人自然就是小十一,还有……唐砂。 陈庭和幻紫到最后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 ………… 战王府。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唐砂看着小十一背上那条半米长的伤口,目光不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伤口,我想,陈庭也不会让我去他的密室。而是选择杀了我。”小十一笑了笑。 “这件事情你怎么事先没有和我商量?”唐砂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伤口要是没处理好,或者是力道没有掌握好,小十一可能就凉了。 “我……和墨姐姐商量了。”小十一把锅直接甩给了站在一旁的墨传香。 墨传香立刻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假装看不到唐砂。 “小香香,真的吗?”唐砂不打算放过他们。 “江湖人做这种事情很常见。而且这伤也没要命是吧小十一……”墨传香冲小十一眨眨眼。 “放屁!人家还是个孩子!”唐砂打断了墨传香话,瞪了墨传香一眼。 这个事情不开玩笑。先前的事情都是有这十足的把握,或者是周密的计划才做的。 这件事情未免也冒险了。 “那你呢?!你就认那个叫陈迎杰的欺负?还在牢房里差点被人扒了衣裳?你的脾气都去哪了?”墨传香也开始算起账来。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谁也说不过谁,只有大眼瞪小眼。 小十一捂着头在一旁装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第397章:一群渣渣 “哦,晓得了。”唐砂现在还在记仇,这群人前段时间说了雀灵的坏话。 “你可以呀,没想到还有几分脾气。”那人撞了一下唐砂的手肘。 “所以,还是别惹我的好。”施锦既然施锦都成了自己这边的人,那么在这个牢房里也没什么好装的。 那群人也发现这个人和刚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多呢? 施锦也是觉得唐砂命大,那天那么乱的场景,居然也是毫发无伤。她难道会武? 这段时间唐砂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小十一那边说,陈庭已经来事让他接触一些政务上的事情。 刑部尚书的儿子虽然说要让唐砂多待一个月,可是第二天就送来了棉被什么的。当然是说每个女犯人都有一条新棉被。 不仅如此,伙食不知道改善了多少。居然还出现了大鱼大肉。 唐砂都有点懵逼,现在当犯人的待遇这么好的吗?还是……叶悬渊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唐砂立马坐起身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自己当初在贫民窟的时候,有人保护自己。陈迎杰欺负了自己,然后就被人阉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叶悬渊回来了。次京城离皇城并不是很远。 现在北方因为瘟疫的问题战事消停了一些。 叶悬渊现在能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唐砂最终还是没能在牢房里待够一个月,因为,陈庭落网了。 他依然没有因为自己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停手。次次都银子本来就是属于他们陈家的。 所以他这一次贪腐的力度,大于了先前任何一次。 这天风雪醉的人带来了一个人和一份合约。内容正是小十一买卖的协议。 那人当场招供银子是陈庭的。风雪醉的人也作证确实是陈庭要的人。 十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谢川立马带人差这个案子。把陈庭逮捕。陈庭打死不认这个钱是他的。 这也没有办法,只有去他府上找人。 陈庭早有打算,让幻紫把小十一藏到了密室里。告诉小十一不要做声。 最后小十一还是被人找了出来,顺带还从密室带出来一些东西,是陈庭这么些年贪污的具体数目。上面还记载了很多人。什么原因,什么时候,谁,分成怎么分都记载在册。 证据确凿,陈庭无可申辩。小十一对自己被买卖的事情供认不讳。 唐砂那天也偷偷的跑去看了审理的情况。这件事情也是三堂会审。 这么短时间内发生两次三堂会审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陈庭跪在公堂之上,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啪!”大理寺卿惊堂木一声响,色厉言辞:“堂下陈庭,你贪赃枉法,在你就认户部侍郎期间。第一,共贪污受贿八千万两。第二,恶意杀害无辜之人草菅人命。第三,残害手足,致使族弟陈清扬身中数刀。你可认罪?!” 在事情没有揭露之前,或许大家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当所以得事情摆在阳光下,那种恶臭就蔓延到了每个人都鼻腔。忍不住让人作呕。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还有这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比如奸淫良家少年之类。 八千万两是什么概念?连唐砂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都被惊呆了,他只是一个户部侍郎,就能够有如此大的权利。 单单就他一个人就贪污了八千万两,那么整个陈国的官员加起来,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 不过也还算好,像历史上有名的大贪官和珅,据统计,他贪腐的银子换算成现代货币,高达四千万亿,是的,四千万亿。 所以陈庭和他比起来还算的上是小意思。 那换一个角度来想,陈庭做户部侍郎才短短几年。 这一次,是谁也救不了它了。如果按照国家的律法来说他这种行为得诛九族。 可是还是那个理由现在是国家的用人之时,陈家还不能倒。 “我……认罪。”陈庭还是没有抬头,看不起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小十一作为证人跪在他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在先前的时间里,还发生了几件大事。是他取得陈庭信任的关键。其中一件就是,为陈庭当刀。 人,是墨传香的人。那群人都是江湖中人,幻紫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十一为陈庭挡刀,伤口狰狞。 后来还好官兵及时赶到,才让陈庭躲过了那一结。 陈庭那天抱着小十一的手都在抖。小十一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短都时间内,陈庭就会看重自己到了这个程度。 陈庭一直守在小十一的身边,后来小十一又发了烧,过了两三天才醒来。 醒来之后,就见陈庭趴在自己的床头,胡茬都好像是几天没有刮了。 小十一想不起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有点复杂。那一刻,小十一觉得陈庭这个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坏。 反正自己记得当自己把东西交给谢川的时候,陈庭看自己的那副表情。像是一直被逼疯的野兽,那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可是,在那种狠厉之下,还有悲伤和绝望。 现在在这公堂之上,陈庭对自己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而且说自己就是这件事的指使者,父亲陈醒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陈清扬那件事情也是因为他被施锦带回来的话误导了,认为陈清扬要对付自己,所以才想要置他于死地。奈何,他命大,被救了。 救他的那个人武功极高,幻紫也不过是一招就被他打得无还手之力。原来,人和人之间都差距,可以大到这个地步。 陈庭以前也认为自己的武功很高,可是在那人面前,自己怕也是走不出两招。 自己以为站到了食物链的最顶端,可是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不是什么金字塔,这是一个金丝笼。 让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陈庭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居然会对一个相处不到数月的人动了情。而且,甚至还想过,如果他愿意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就把妻子也休了。 这么多年来,心甘情愿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小十一是第一个。幻紫不算,因为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他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 幻紫为他尽心尽力那么多年,自己是狠,可是他打算不对幻紫狠。 可是最后,为什么……小十一会背叛他? 他因为天生和常人不一样,所以干什么事情都要躲着周围的人,不能够光明正大。 身边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自己所谓的朋友,不过是看上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背景。 拿真心对待他的那个人,小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的他也反应过来,陈旋是真的死了,这一切都是圈套。 他一只用狠辣来掩饰自己的柔软,用多疑来掩饰自己的没有安全感。 当他把多年包裹着心的茧,露出了一点缝隙的时候。小十一就猝不及防的钻了进来,然后攻城略地。 他好不容易纯情了一次,好不容易傻了一次。想着,不会是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有别的心思。万一错过了这一个,到哪里去找下一个呢? 所以最后……呵呵,他真的太可笑了,他自己都觉得瞧不起自己。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陈醒没有出现,不知道去来哪里。后来听人说是求叶辰了,太和殿外整整跪了一天。 叶辰也没有见他一面。 陈太后和四郎拉姆的斗争也在这个时候告一段落。陈太后明白,陈家要倒了。 陈家的所做所谓她会不知道吗?不可能的,连自己的侄儿做的那些事情她也都知晓一二。 奈何陈醒是她的亲哥哥,陈家是她从小到大的家。她看着小时候把她宠上天的哥哥陈醒跪在外面,但她不能动。 因为她从嫁给叶湛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属于叶家的人。她是后宫之主,她的儿子是当今的皇帝。她的儿子姓叶! 她能够看的出来,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明君,也想成为一个明君。 所以他最开始动刀的是陈家。他连陈家人都敢动,那还有谁不敢动呢? 陈家或许最开始是支持叶辰的,因为只有让叶辰当上皇帝,他们陈家才能够继续繁荣下去。于是他们用着这一层关系,借着朝堂其他人对这层关系的忌惮,自己变得肆无忌惮。 叶辰和陈庭之间也有着相当的情分。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少年时期也常在一起欺负别的小姑娘。 慢慢的,越长越大,他成了皇帝,陈庭是他的臣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远,两个人终究是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人,也没有绝对都善人。究竟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在说不清的情况下,他们喜欢了去采取中庸的态度。 但叶辰觉得,人之初,性本善。所有的恶,都是因为后天环境的影响。 是这个世界逼迫着人们要自私,要狠辣。 陈庭被判了死刑,而且行刑的时间就在春后。 春天,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半。 大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也许是唐砂经历过的做没有新年感觉到新年。 没有一点喜悦的气息,反而是沉重与压抑。皇城的上空,在这个新年期间,一直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 那天陈庭直到被人压着离开公堂,也没有再看小十一一眼。 小十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被陈庭看着,就会觉得愧疚。 要问陈庭有没有什么对不起她都地方,答案是没有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微不至。 奈何……真的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一个人。同情陈庭,可怜陈庭,就是没办法对他产生别的感情。 陈庭贪污的银两,全部充了国库,用于开采研制药物。 唐砂出来了,施锦也带着她的爹娘还有弟弟离开了皇城。陈庭虽然不在,但是她还是担心会有危险。 她说,等那一天,她觉得真正安全了,那么她就会回来。或者是等哪一天,朝廷需要像她这样的人的时候,她就会回来。 陈醒一次都没有瞧见过小十一,看见过小十一的,除了唐砂和幻紫,那几个丫鬟都被陈庭杀了。 所以,唐砂自己又换回了男装,小十一回到了唐砂身边。 陈庭还算善良,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连幻紫都没有牵扯进来。 幻紫本该提早自己的逍遥生活,可是他也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他要帮陈庭杀一些改杀的人,然后就算报了当初陈庭对自己的恩情。 那个人自然就是小十一,还有……唐砂。 陈庭和幻紫到最后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 ………… 战王府。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唐砂看着小十一背上那条半米长的伤口,目光不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伤口,我想,陈庭也不会让我去他的密室。而是选择杀了我。”小十一笑了笑。 “这件事情你怎么事先没有和我商量?”唐砂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伤口要是没处理好,或者是力道没有掌握好,小十一可能就凉了。 “我……和墨姐姐商量了。”小十一把锅直接甩给了站在一旁的墨传香。 墨传香立刻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假装看不到唐砂。 “小香香,真的吗?”唐砂不打算放过他们。 “江湖人做这种事情很常见。而且这伤也没要命是吧小十一……”墨传香冲小十一眨眨眼。 “放屁!人家还是个孩子!”唐砂打断了墨传香话,瞪了墨传香一眼。 这个事情不开玩笑。先前的事情都是有这十足的把握,或者是周密的计划才做的。 这件事情未免也冒险了。 “那你呢?!你就认那个叫陈迎杰的欺负?还在牢房里差点被人扒了衣裳?你的脾气都去哪了?”墨传香也开始算起账来。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谁也说不过谁,只有大眼瞪小眼。 小十一捂着头在一旁装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第398章:久仰大名 “哦,晓得了。”唐砂现在还在记仇,这群人前段时间说了雀灵的坏话。 “你可以呀,没想到还有几分脾气。”那人撞了一下唐砂的手肘。 “所以,还是别惹我的好。”施锦既然施锦都成了自己这边的人,那么在这个牢房里也没什么好装的。 那群人也发现这个人和刚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多呢? 施锦也是觉得唐砂命大,那天那么乱的场景,居然也是毫发无伤。她难道会武? 这段时间唐砂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小十一那边说,陈庭已经来事让他接触一些政务上的事情。 刑部尚书的儿子虽然说要让唐砂多待一个月,可是第二天就送来了棉被什么的。当然是说每个女犯人都有一条新棉被。 不仅如此,伙食不知道改善了多少。居然还出现了大鱼大肉。 唐砂都有点懵逼,现在当犯人的待遇这么好的吗?还是……叶悬渊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唐砂立马坐起身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自己当初在贫民窟的时候,有人保护自己。陈迎杰欺负了自己,然后就被人阉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叶悬渊回来了。次京城离皇城并不是很远。 现在北方因为瘟疫的问题战事消停了一些。 叶悬渊现在能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唐砂最终还是没能在牢房里待够一个月,因为,陈庭落网了。 他依然没有因为自己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停手。次次都银子本来就是属于他们陈家的。 所以他这一次贪腐的力度,大于了先前任何一次。 这天风雪醉的人带来了一个人和一份合约。内容正是小十一买卖的协议。 那人当场招供银子是陈庭的。风雪醉的人也作证确实是陈庭要的人。 十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谢川立马带人差这个案子。把陈庭逮捕。陈庭打死不认这个钱是他的。 这也没有办法,只有去他府上找人。 陈庭早有打算,让幻紫把小十一藏到了密室里。告诉小十一不要做声。 最后小十一还是被人找了出来,顺带还从密室带出来一些东西,是陈庭这么些年贪污的具体数目。上面还记载了很多人。什么原因,什么时候,谁,分成怎么分都记载在册。 证据确凿,陈庭无可申辩。小十一对自己被买卖的事情供认不讳。 唐砂那天也偷偷的跑去看了审理的情况。这件事情也是三堂会审。 这么短时间内发生两次三堂会审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陈庭跪在公堂之上,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啪!”大理寺卿惊堂木一声响,色厉言辞:“堂下陈庭,你贪赃枉法,在你就认户部侍郎期间。第一,共贪污受贿八千万两。第二,恶意杀害无辜之人草菅人命。第三,残害手足,致使族弟陈清扬身中数刀。你可认罪?!” 在事情没有揭露之前,或许大家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当所以得事情摆在阳光下,那种恶臭就蔓延到了每个人都鼻腔。忍不住让人作呕。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还有这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比如奸淫良家少年之类。 八千万两是什么概念?连唐砂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都被惊呆了,他只是一个户部侍郎,就能够有如此大的权利。 单单就他一个人就贪污了八千万两,那么整个陈国的官员加起来,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 不过也还算好,像历史上有名的大贪官和珅,据统计,他贪腐的银子换算成现代货币,高达四千万亿,是的,四千万亿。 所以陈庭和他比起来还算的上是小意思。 那换一个角度来想,陈庭做户部侍郎才短短几年。 这一次,是谁也救不了它了。如果按照国家的律法来说他这种行为得诛九族。 可是还是那个理由现在是国家的用人之时,陈家还不能倒。 “我……认罪。”陈庭还是没有抬头,看不起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小十一作为证人跪在他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在先前的时间里,还发生了几件大事。是他取得陈庭信任的关键。其中一件就是,为陈庭当刀。 人,是墨传香的人。那群人都是江湖中人,幻紫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十一为陈庭挡刀,伤口狰狞。 后来还好官兵及时赶到,才让陈庭躲过了那一结。 陈庭那天抱着小十一的手都在抖。小十一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短都时间内,陈庭就会看重自己到了这个程度。 陈庭一直守在小十一的身边,后来小十一又发了烧,过了两三天才醒来。 醒来之后,就见陈庭趴在自己的床头,胡茬都好像是几天没有刮了。 小十一想不起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有点复杂。那一刻,小十一觉得陈庭这个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坏。 反正自己记得当自己把东西交给谢川的时候,陈庭看自己的那副表情。像是一直被逼疯的野兽,那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可是,在那种狠厉之下,还有悲伤和绝望。 现在在这公堂之上,陈庭对自己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而且说自己就是这件事的指使者,父亲陈醒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陈清扬那件事情也是因为他被施锦带回来的话误导了,认为陈清扬要对付自己,所以才想要置他于死地。奈何,他命大,被救了。 救他的那个人武功极高,幻紫也不过是一招就被他打得无还手之力。原来,人和人之间都差距,可以大到这个地步。 陈庭以前也认为自己的武功很高,可是在那人面前,自己怕也是走不出两招。 自己以为站到了食物链的最顶端,可是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不是什么金字塔,这是一个金丝笼。 让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陈庭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居然会对一个相处不到数月的人动了情。而且,甚至还想过,如果他愿意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就把妻子也休了。 这么多年来,心甘情愿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小十一是第一个。幻紫不算,因为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他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 幻紫为他尽心尽力那么多年,自己是狠,可是他打算不对幻紫狠。 可是最后,为什么……小十一会背叛他? 他因为天生和常人不一样,所以干什么事情都要躲着周围的人,不能够光明正大。 身边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自己所谓的朋友,不过是看上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背景。 拿真心对待他的那个人,小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的他也反应过来,陈旋是真的死了,这一切都是圈套。 他一只用狠辣来掩饰自己的柔软,用多疑来掩饰自己的没有安全感。 当他把多年包裹着心的茧,露出了一点缝隙的时候。小十一就猝不及防的钻了进来,然后攻城略地。 他好不容易纯情了一次,好不容易傻了一次。想着,不会是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有别的心思。万一错过了这一个,到哪里去找下一个呢? 所以最后……呵呵,他真的太可笑了,他自己都觉得瞧不起自己。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陈醒没有出现,不知道去来哪里。后来听人说是求叶辰了,太和殿外整整跪了一天。 叶辰也没有见他一面。 陈太后和四郎拉姆的斗争也在这个时候告一段落。陈太后明白,陈家要倒了。 陈家的所做所谓她会不知道吗?不可能的,连自己的侄儿做的那些事情她也都知晓一二。 奈何陈醒是她的亲哥哥,陈家是她从小到大的家。她看着小时候把她宠上天的哥哥陈醒跪在外面,但她不能动。 因为她从嫁给叶湛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属于叶家的人。她是后宫之主,她的儿子是当今的皇帝。她的儿子姓叶! 她能够看的出来,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明君,也想成为一个明君。 所以他最开始动刀的是陈家。他连陈家人都敢动,那还有谁不敢动呢? 陈家或许最开始是支持叶辰的,因为只有让叶辰当上皇帝,他们陈家才能够继续繁荣下去。于是他们用着这一层关系,借着朝堂其他人对这层关系的忌惮,自己变得肆无忌惮。 叶辰和陈庭之间也有着相当的情分。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少年时期也常在一起欺负别的小姑娘。 慢慢的,越长越大,他成了皇帝,陈庭是他的臣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远,两个人终究是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人,也没有绝对都善人。究竟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在说不清的情况下,他们喜欢了去采取中庸的态度。 但叶辰觉得,人之初,性本善。所有的恶,都是因为后天环境的影响。 是这个世界逼迫着人们要自私,要狠辣。 陈庭被判了死刑,而且行刑的时间就在春后。 春天,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半。 大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也许是唐砂经历过的做没有新年感觉到新年。 没有一点喜悦的气息,反而是沉重与压抑。皇城的上空,在这个新年期间,一直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 那天陈庭直到被人压着离开公堂,也没有再看小十一一眼。 小十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被陈庭看着,就会觉得愧疚。 要问陈庭有没有什么对不起她都地方,答案是没有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微不至。 奈何……真的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一个人。同情陈庭,可怜陈庭,就是没办法对他产生别的感情。 陈庭贪污的银两,全部充了国库,用于开采研制药物。 唐砂出来了,施锦也带着她的爹娘还有弟弟离开了皇城。陈庭虽然不在,但是她还是担心会有危险。 她说,等那一天,她觉得真正安全了,那么她就会回来。或者是等哪一天,朝廷需要像她这样的人的时候,她就会回来。 陈醒一次都没有瞧见过小十一,看见过小十一的,除了唐砂和幻紫,那几个丫鬟都被陈庭杀了。 所以,唐砂自己又换回了男装,小十一回到了唐砂身边。 陈庭还算善良,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连幻紫都没有牵扯进来。 幻紫本该提早自己的逍遥生活,可是他也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他要帮陈庭杀一些改杀的人,然后就算报了当初陈庭对自己的恩情。 那个人自然就是小十一,还有……唐砂。 陈庭和幻紫到最后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 ………… 战王府。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唐砂看着小十一背上那条半米长的伤口,目光不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伤口,我想,陈庭也不会让我去他的密室。而是选择杀了我。”小十一笑了笑。 “这件事情你怎么事先没有和我商量?”唐砂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伤口要是没处理好,或者是力道没有掌握好,小十一可能就凉了。 “我……和墨姐姐商量了。”小十一把锅直接甩给了站在一旁的墨传香。 墨传香立刻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假装看不到唐砂。 “小香香,真的吗?”唐砂不打算放过他们。 “江湖人做这种事情很常见。而且这伤也没要命是吧小十一……”墨传香冲小十一眨眨眼。 “放屁!人家还是个孩子!”唐砂打断了墨传香话,瞪了墨传香一眼。 这个事情不开玩笑。先前的事情都是有这十足的把握,或者是周密的计划才做的。 这件事情未免也冒险了。 “那你呢?!你就认那个叫陈迎杰的欺负?还在牢房里差点被人扒了衣裳?你的脾气都去哪了?”墨传香也开始算起账来。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谁也说不过谁,只有大眼瞪小眼。 小十一捂着头在一旁装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第399章:万事俱备 “哦,晓得了。”唐砂现在还在记仇,这群人前段时间说了雀灵的坏话。 “你可以呀,没想到还有几分脾气。”那人撞了一下唐砂的手肘。 “所以,还是别惹我的好。”施锦既然施锦都成了自己这边的人,那么在这个牢房里也没什么好装的。 那群人也发现这个人和刚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多呢? 施锦也是觉得唐砂命大,那天那么乱的场景,居然也是毫发无伤。她难道会武? 这段时间唐砂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小十一那边说,陈庭已经来事让他接触一些政务上的事情。 刑部尚书的儿子虽然说要让唐砂多待一个月,可是第二天就送来了棉被什么的。当然是说每个女犯人都有一条新棉被。 不仅如此,伙食不知道改善了多少。居然还出现了大鱼大肉。 唐砂都有点懵逼,现在当犯人的待遇这么好的吗?还是……叶悬渊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唐砂立马坐起身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自己当初在贫民窟的时候,有人保护自己。陈迎杰欺负了自己,然后就被人阉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叶悬渊回来了。次京城离皇城并不是很远。 现在北方因为瘟疫的问题战事消停了一些。 叶悬渊现在能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唐砂最终还是没能在牢房里待够一个月,因为,陈庭落网了。 他依然没有因为自己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停手。次次都银子本来就是属于他们陈家的。 所以他这一次贪腐的力度,大于了先前任何一次。 这天风雪醉的人带来了一个人和一份合约。内容正是小十一买卖的协议。 那人当场招供银子是陈庭的。风雪醉的人也作证确实是陈庭要的人。 十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谢川立马带人差这个案子。把陈庭逮捕。陈庭打死不认这个钱是他的。 这也没有办法,只有去他府上找人。 陈庭早有打算,让幻紫把小十一藏到了密室里。告诉小十一不要做声。 最后小十一还是被人找了出来,顺带还从密室带出来一些东西,是陈庭这么些年贪污的具体数目。上面还记载了很多人。什么原因,什么时候,谁,分成怎么分都记载在册。 证据确凿,陈庭无可申辩。小十一对自己被买卖的事情供认不讳。 唐砂那天也偷偷的跑去看了审理的情况。这件事情也是三堂会审。 这么短时间内发生两次三堂会审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陈庭跪在公堂之上,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啪!”大理寺卿惊堂木一声响,色厉言辞:“堂下陈庭,你贪赃枉法,在你就认户部侍郎期间。第一,共贪污受贿八千万两。第二,恶意杀害无辜之人草菅人命。第三,残害手足,致使族弟陈清扬身中数刀。你可认罪?!” 在事情没有揭露之前,或许大家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当所以得事情摆在阳光下,那种恶臭就蔓延到了每个人都鼻腔。忍不住让人作呕。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还有这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比如奸淫良家少年之类。 八千万两是什么概念?连唐砂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都被惊呆了,他只是一个户部侍郎,就能够有如此大的权利。 单单就他一个人就贪污了八千万两,那么整个陈国的官员加起来,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 不过也还算好,像历史上有名的大贪官和珅,据统计,他贪腐的银子换算成现代货币,高达四千万亿,是的,四千万亿。 所以陈庭和他比起来还算的上是小意思。 那换一个角度来想,陈庭做户部侍郎才短短几年。 这一次,是谁也救不了它了。如果按照国家的律法来说他这种行为得诛九族。 可是还是那个理由现在是国家的用人之时,陈家还不能倒。 “我……认罪。”陈庭还是没有抬头,看不起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小十一作为证人跪在他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在先前的时间里,还发生了几件大事。是他取得陈庭信任的关键。其中一件就是,为陈庭当刀。 人,是墨传香的人。那群人都是江湖中人,幻紫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十一为陈庭挡刀,伤口狰狞。 后来还好官兵及时赶到,才让陈庭躲过了那一结。 陈庭那天抱着小十一的手都在抖。小十一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短都时间内,陈庭就会看重自己到了这个程度。 陈庭一直守在小十一的身边,后来小十一又发了烧,过了两三天才醒来。 醒来之后,就见陈庭趴在自己的床头,胡茬都好像是几天没有刮了。 小十一想不起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有点复杂。那一刻,小十一觉得陈庭这个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坏。 反正自己记得当自己把东西交给谢川的时候,陈庭看自己的那副表情。像是一直被逼疯的野兽,那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可是,在那种狠厉之下,还有悲伤和绝望。 现在在这公堂之上,陈庭对自己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而且说自己就是这件事的指使者,父亲陈醒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陈清扬那件事情也是因为他被施锦带回来的话误导了,认为陈清扬要对付自己,所以才想要置他于死地。奈何,他命大,被救了。 救他的那个人武功极高,幻紫也不过是一招就被他打得无还手之力。原来,人和人之间都差距,可以大到这个地步。 陈庭以前也认为自己的武功很高,可是在那人面前,自己怕也是走不出两招。 自己以为站到了食物链的最顶端,可是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不是什么金字塔,这是一个金丝笼。 让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陈庭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居然会对一个相处不到数月的人动了情。而且,甚至还想过,如果他愿意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就把妻子也休了。 这么多年来,心甘情愿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小十一是第一个。幻紫不算,因为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他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 幻紫为他尽心尽力那么多年,自己是狠,可是他打算不对幻紫狠。 可是最后,为什么……小十一会背叛他? 他因为天生和常人不一样,所以干什么事情都要躲着周围的人,不能够光明正大。 身边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自己所谓的朋友,不过是看上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背景。 拿真心对待他的那个人,小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的他也反应过来,陈旋是真的死了,这一切都是圈套。 他一只用狠辣来掩饰自己的柔软,用多疑来掩饰自己的没有安全感。 当他把多年包裹着心的茧,露出了一点缝隙的时候。小十一就猝不及防的钻了进来,然后攻城略地。 他好不容易纯情了一次,好不容易傻了一次。想着,不会是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有别的心思。万一错过了这一个,到哪里去找下一个呢? 所以最后……呵呵,他真的太可笑了,他自己都觉得瞧不起自己。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陈醒没有出现,不知道去来哪里。后来听人说是求叶辰了,太和殿外整整跪了一天。 叶辰也没有见他一面。 陈太后和四郎拉姆的斗争也在这个时候告一段落。陈太后明白,陈家要倒了。 陈家的所做所谓她会不知道吗?不可能的,连自己的侄儿做的那些事情她也都知晓一二。 奈何陈醒是她的亲哥哥,陈家是她从小到大的家。她看着小时候把她宠上天的哥哥陈醒跪在外面,但她不能动。 因为她从嫁给叶湛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属于叶家的人。她是后宫之主,她的儿子是当今的皇帝。她的儿子姓叶! 她能够看的出来,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明君,也想成为一个明君。 所以他最开始动刀的是陈家。他连陈家人都敢动,那还有谁不敢动呢? 陈家或许最开始是支持叶辰的,因为只有让叶辰当上皇帝,他们陈家才能够继续繁荣下去。于是他们用着这一层关系,借着朝堂其他人对这层关系的忌惮,自己变得肆无忌惮。 叶辰和陈庭之间也有着相当的情分。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少年时期也常在一起欺负别的小姑娘。 慢慢的,越长越大,他成了皇帝,陈庭是他的臣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远,两个人终究是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人,也没有绝对都善人。究竟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在说不清的情况下,他们喜欢了去采取中庸的态度。 但叶辰觉得,人之初,性本善。所有的恶,都是因为后天环境的影响。 是这个世界逼迫着人们要自私,要狠辣。 陈庭被判了死刑,而且行刑的时间就在春后。 春天,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半。 大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也许是唐砂经历过的做没有新年感觉到新年。 没有一点喜悦的气息,反而是沉重与压抑。皇城的上空,在这个新年期间,一直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 那天陈庭直到被人压着离开公堂,也没有再看小十一一眼。 小十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被陈庭看着,就会觉得愧疚。 要问陈庭有没有什么对不起她都地方,答案是没有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微不至。 奈何……真的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一个人。同情陈庭,可怜陈庭,就是没办法对他产生别的感情。 陈庭贪污的银两,全部充了国库,用于开采研制药物。 唐砂出来了,施锦也带着她的爹娘还有弟弟离开了皇城。陈庭虽然不在,但是她还是担心会有危险。 她说,等那一天,她觉得真正安全了,那么她就会回来。或者是等哪一天,朝廷需要像她这样的人的时候,她就会回来。 陈醒一次都没有瞧见过小十一,看见过小十一的,除了唐砂和幻紫,那几个丫鬟都被陈庭杀了。 所以,唐砂自己又换回了男装,小十一回到了唐砂身边。 陈庭还算善良,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连幻紫都没有牵扯进来。 幻紫本该提早自己的逍遥生活,可是他也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他要帮陈庭杀一些改杀的人,然后就算报了当初陈庭对自己的恩情。 那个人自然就是小十一,还有……唐砂。 陈庭和幻紫到最后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 ………… 战王府。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唐砂看着小十一背上那条半米长的伤口,目光不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伤口,我想,陈庭也不会让我去他的密室。而是选择杀了我。”小十一笑了笑。 “这件事情你怎么事先没有和我商量?”唐砂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伤口要是没处理好,或者是力道没有掌握好,小十一可能就凉了。 “我……和墨姐姐商量了。”小十一把锅直接甩给了站在一旁的墨传香。 墨传香立刻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假装看不到唐砂。 “小香香,真的吗?”唐砂不打算放过他们。 “江湖人做这种事情很常见。而且这伤也没要命是吧小十一……”墨传香冲小十一眨眨眼。 “放屁!人家还是个孩子!”唐砂打断了墨传香话,瞪了墨传香一眼。 这个事情不开玩笑。先前的事情都是有这十足的把握,或者是周密的计划才做的。 这件事情未免也冒险了。 “那你呢?!你就认那个叫陈迎杰的欺负?还在牢房里差点被人扒了衣裳?你的脾气都去哪了?”墨传香也开始算起账来。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谁也说不过谁,只有大眼瞪小眼。 小十一捂着头在一旁装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第400章:争吵 “哦,晓得了。”唐砂现在还在记仇,这群人前段时间说了雀灵的坏话。 “你可以呀,没想到还有几分脾气。”那人撞了一下唐砂的手肘。 “所以,还是别惹我的好。”施锦既然施锦都成了自己这边的人,那么在这个牢房里也没什么好装的。 那群人也发现这个人和刚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多呢? 施锦也是觉得唐砂命大,那天那么乱的场景,居然也是毫发无伤。她难道会武? 这段时间唐砂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小十一那边说,陈庭已经来事让他接触一些政务上的事情。 刑部尚书的儿子虽然说要让唐砂多待一个月,可是第二天就送来了棉被什么的。当然是说每个女犯人都有一条新棉被。 不仅如此,伙食不知道改善了多少。居然还出现了大鱼大肉。 唐砂都有点懵逼,现在当犯人的待遇这么好的吗?还是……叶悬渊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唐砂立马坐起身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自己当初在贫民窟的时候,有人保护自己。陈迎杰欺负了自己,然后就被人阉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叶悬渊回来了。次京城离皇城并不是很远。 现在北方因为瘟疫的问题战事消停了一些。 叶悬渊现在能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唐砂最终还是没能在牢房里待够一个月,因为,陈庭落网了。 他依然没有因为自己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停手。次次都银子本来就是属于他们陈家的。 所以他这一次贪腐的力度,大于了先前任何一次。 这天风雪醉的人带来了一个人和一份合约。内容正是小十一买卖的协议。 那人当场招供银子是陈庭的。风雪醉的人也作证确实是陈庭要的人。 十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谢川立马带人差这个案子。把陈庭逮捕。陈庭打死不认这个钱是他的。 这也没有办法,只有去他府上找人。 陈庭早有打算,让幻紫把小十一藏到了密室里。告诉小十一不要做声。 最后小十一还是被人找了出来,顺带还从密室带出来一些东西,是陈庭这么些年贪污的具体数目。上面还记载了很多人。什么原因,什么时候,谁,分成怎么分都记载在册。 证据确凿,陈庭无可申辩。小十一对自己被买卖的事情供认不讳。 唐砂那天也偷偷的跑去看了审理的情况。这件事情也是三堂会审。 这么短时间内发生两次三堂会审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陈庭跪在公堂之上,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啪!”大理寺卿惊堂木一声响,色厉言辞:“堂下陈庭,你贪赃枉法,在你就认户部侍郎期间。第一,共贪污受贿八千万两。第二,恶意杀害无辜之人草菅人命。第三,残害手足,致使族弟陈清扬身中数刀。你可认罪?!” 在事情没有揭露之前,或许大家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当所以得事情摆在阳光下,那种恶臭就蔓延到了每个人都鼻腔。忍不住让人作呕。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还有这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比如奸淫良家少年之类。 八千万两是什么概念?连唐砂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都被惊呆了,他只是一个户部侍郎,就能够有如此大的权利。 单单就他一个人就贪污了八千万两,那么整个陈国的官员加起来,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 不过也还算好,像历史上有名的大贪官和珅,据统计,他贪腐的银子换算成现代货币,高达四千万亿,是的,四千万亿。 所以陈庭和他比起来还算的上是小意思。 那换一个角度来想,陈庭做户部侍郎才短短几年。 这一次,是谁也救不了它了。如果按照国家的律法来说他这种行为得诛九族。 可是还是那个理由现在是国家的用人之时,陈家还不能倒。 “我……认罪。”陈庭还是没有抬头,看不起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小十一作为证人跪在他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在先前的时间里,还发生了几件大事。是他取得陈庭信任的关键。其中一件就是,为陈庭当刀。 人,是墨传香的人。那群人都是江湖中人,幻紫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十一为陈庭挡刀,伤口狰狞。 后来还好官兵及时赶到,才让陈庭躲过了那一结。 陈庭那天抱着小十一的手都在抖。小十一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短都时间内,陈庭就会看重自己到了这个程度。 陈庭一直守在小十一的身边,后来小十一又发了烧,过了两三天才醒来。 醒来之后,就见陈庭趴在自己的床头,胡茬都好像是几天没有刮了。 小十一想不起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有点复杂。那一刻,小十一觉得陈庭这个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坏。 反正自己记得当自己把东西交给谢川的时候,陈庭看自己的那副表情。像是一直被逼疯的野兽,那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可是,在那种狠厉之下,还有悲伤和绝望。 现在在这公堂之上,陈庭对自己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而且说自己就是这件事的指使者,父亲陈醒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陈清扬那件事情也是因为他被施锦带回来的话误导了,认为陈清扬要对付自己,所以才想要置他于死地。奈何,他命大,被救了。 救他的那个人武功极高,幻紫也不过是一招就被他打得无还手之力。原来,人和人之间都差距,可以大到这个地步。 陈庭以前也认为自己的武功很高,可是在那人面前,自己怕也是走不出两招。 自己以为站到了食物链的最顶端,可是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不是什么金字塔,这是一个金丝笼。 让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陈庭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居然会对一个相处不到数月的人动了情。而且,甚至还想过,如果他愿意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就把妻子也休了。 这么多年来,心甘情愿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小十一是第一个。幻紫不算,因为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他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 幻紫为他尽心尽力那么多年,自己是狠,可是他打算不对幻紫狠。 可是最后,为什么……小十一会背叛他? 他因为天生和常人不一样,所以干什么事情都要躲着周围的人,不能够光明正大。 身边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自己所谓的朋友,不过是看上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背景。 拿真心对待他的那个人,小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的他也反应过来,陈旋是真的死了,这一切都是圈套。 他一只用狠辣来掩饰自己的柔软,用多疑来掩饰自己的没有安全感。 当他把多年包裹着心的茧,露出了一点缝隙的时候。小十一就猝不及防的钻了进来,然后攻城略地。 他好不容易纯情了一次,好不容易傻了一次。想着,不会是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有别的心思。万一错过了这一个,到哪里去找下一个呢? 所以最后……呵呵,他真的太可笑了,他自己都觉得瞧不起自己。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陈醒没有出现,不知道去来哪里。后来听人说是求叶辰了,太和殿外整整跪了一天。 叶辰也没有见他一面。 陈太后和四郎拉姆的斗争也在这个时候告一段落。陈太后明白,陈家要倒了。 陈家的所做所谓她会不知道吗?不可能的,连自己的侄儿做的那些事情她也都知晓一二。 奈何陈醒是她的亲哥哥,陈家是她从小到大的家。她看着小时候把她宠上天的哥哥陈醒跪在外面,但她不能动。 因为她从嫁给叶湛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属于叶家的人。她是后宫之主,她的儿子是当今的皇帝。她的儿子姓叶! 她能够看的出来,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明君,也想成为一个明君。 所以他最开始动刀的是陈家。他连陈家人都敢动,那还有谁不敢动呢? 陈家或许最开始是支持叶辰的,因为只有让叶辰当上皇帝,他们陈家才能够继续繁荣下去。于是他们用着这一层关系,借着朝堂其他人对这层关系的忌惮,自己变得肆无忌惮。 叶辰和陈庭之间也有着相当的情分。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少年时期也常在一起欺负别的小姑娘。 慢慢的,越长越大,他成了皇帝,陈庭是他的臣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远,两个人终究是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人,也没有绝对都善人。究竟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在说不清的情况下,他们喜欢了去采取中庸的态度。 但叶辰觉得,人之初,性本善。所有的恶,都是因为后天环境的影响。 是这个世界逼迫着人们要自私,要狠辣。 陈庭被判了死刑,而且行刑的时间就在春后。 春天,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半。 大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也许是唐砂经历过的做没有新年感觉到新年。 没有一点喜悦的气息,反而是沉重与压抑。皇城的上空,在这个新年期间,一直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 那天陈庭直到被人压着离开公堂,也没有再看小十一一眼。 小十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被陈庭看着,就会觉得愧疚。 要问陈庭有没有什么对不起她都地方,答案是没有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微不至。 奈何……真的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一个人。同情陈庭,可怜陈庭,就是没办法对他产生别的感情。 陈庭贪污的银两,全部充了国库,用于开采研制药物。 唐砂出来了,施锦也带着她的爹娘还有弟弟离开了皇城。陈庭虽然不在,但是她还是担心会有危险。 她说,等那一天,她觉得真正安全了,那么她就会回来。或者是等哪一天,朝廷需要像她这样的人的时候,她就会回来。 陈醒一次都没有瞧见过小十一,看见过小十一的,除了唐砂和幻紫,那几个丫鬟都被陈庭杀了。 所以,唐砂自己又换回了男装,小十一回到了唐砂身边。 陈庭还算善良,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连幻紫都没有牵扯进来。 幻紫本该提早自己的逍遥生活,可是他也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他要帮陈庭杀一些改杀的人,然后就算报了当初陈庭对自己的恩情。 那个人自然就是小十一,还有……唐砂。 陈庭和幻紫到最后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 ………… 战王府。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唐砂看着小十一背上那条半米长的伤口,目光不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伤口,我想,陈庭也不会让我去他的密室。而是选择杀了我。”小十一笑了笑。 “这件事情你怎么事先没有和我商量?”唐砂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伤口要是没处理好,或者是力道没有掌握好,小十一可能就凉了。 “我……和墨姐姐商量了。”小十一把锅直接甩给了站在一旁的墨传香。 墨传香立刻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假装看不到唐砂。 “小香香,真的吗?”唐砂不打算放过他们。 “江湖人做这种事情很常见。而且这伤也没要命是吧小十一……”墨传香冲小十一眨眨眼。 “放屁!人家还是个孩子!”唐砂打断了墨传香话,瞪了墨传香一眼。 这个事情不开玩笑。先前的事情都是有这十足的把握,或者是周密的计划才做的。 这件事情未免也冒险了。 “那你呢?!你就认那个叫陈迎杰的欺负?还在牢房里差点被人扒了衣裳?你的脾气都去哪了?”墨传香也开始算起账来。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谁也说不过谁,只有大眼瞪小眼。 小十一捂着头在一旁装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第401章:绣球 “哦,晓得了。”唐砂现在还在记仇,这群人前段时间说了雀灵的坏话。 “你可以呀,没想到还有几分脾气。”那人撞了一下唐砂的手肘。 “所以,还是别惹我的好。”施锦既然施锦都成了自己这边的人,那么在这个牢房里也没什么好装的。 那群人也发现这个人和刚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多呢? 施锦也是觉得唐砂命大,那天那么乱的场景,居然也是毫发无伤。她难道会武? 这段时间唐砂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小十一那边说,陈庭已经来事让他接触一些政务上的事情。 刑部尚书的儿子虽然说要让唐砂多待一个月,可是第二天就送来了棉被什么的。当然是说每个女犯人都有一条新棉被。 不仅如此,伙食不知道改善了多少。居然还出现了大鱼大肉。 唐砂都有点懵逼,现在当犯人的待遇这么好的吗?还是……叶悬渊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唐砂立马坐起身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自己当初在贫民窟的时候,有人保护自己。陈迎杰欺负了自己,然后就被人阉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叶悬渊回来了。次京城离皇城并不是很远。 现在北方因为瘟疫的问题战事消停了一些。 叶悬渊现在能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唐砂最终还是没能在牢房里待够一个月,因为,陈庭落网了。 他依然没有因为自己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停手。次次都银子本来就是属于他们陈家的。 所以他这一次贪腐的力度,大于了先前任何一次。 这天风雪醉的人带来了一个人和一份合约。内容正是小十一买卖的协议。 那人当场招供银子是陈庭的。风雪醉的人也作证确实是陈庭要的人。 十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谢川立马带人差这个案子。把陈庭逮捕。陈庭打死不认这个钱是他的。 这也没有办法,只有去他府上找人。 陈庭早有打算,让幻紫把小十一藏到了密室里。告诉小十一不要做声。 最后小十一还是被人找了出来,顺带还从密室带出来一些东西,是陈庭这么些年贪污的具体数目。上面还记载了很多人。什么原因,什么时候,谁,分成怎么分都记载在册。 证据确凿,陈庭无可申辩。小十一对自己被买卖的事情供认不讳。 唐砂那天也偷偷的跑去看了审理的情况。这件事情也是三堂会审。 这么短时间内发生两次三堂会审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陈庭跪在公堂之上,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啪!”大理寺卿惊堂木一声响,色厉言辞:“堂下陈庭,你贪赃枉法,在你就认户部侍郎期间。第一,共贪污受贿八千万两。第二,恶意杀害无辜之人草菅人命。第三,残害手足,致使族弟陈清扬身中数刀。你可认罪?!” 在事情没有揭露之前,或许大家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当所以得事情摆在阳光下,那种恶臭就蔓延到了每个人都鼻腔。忍不住让人作呕。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还有这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比如奸淫良家少年之类。 八千万两是什么概念?连唐砂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都被惊呆了,他只是一个户部侍郎,就能够有如此大的权利。 单单就他一个人就贪污了八千万两,那么整个陈国的官员加起来,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 不过也还算好,像历史上有名的大贪官和珅,据统计,他贪腐的银子换算成现代货币,高达四千万亿,是的,四千万亿。 所以陈庭和他比起来还算的上是小意思。 那换一个角度来想,陈庭做户部侍郎才短短几年。 这一次,是谁也救不了它了。如果按照国家的律法来说他这种行为得诛九族。 可是还是那个理由现在是国家的用人之时,陈家还不能倒。 “我……认罪。”陈庭还是没有抬头,看不起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小十一作为证人跪在他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在先前的时间里,还发生了几件大事。是他取得陈庭信任的关键。其中一件就是,为陈庭当刀。 人,是墨传香的人。那群人都是江湖中人,幻紫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十一为陈庭挡刀,伤口狰狞。 后来还好官兵及时赶到,才让陈庭躲过了那一结。 陈庭那天抱着小十一的手都在抖。小十一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短都时间内,陈庭就会看重自己到了这个程度。 陈庭一直守在小十一的身边,后来小十一又发了烧,过了两三天才醒来。 醒来之后,就见陈庭趴在自己的床头,胡茬都好像是几天没有刮了。 小十一想不起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有点复杂。那一刻,小十一觉得陈庭这个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坏。 反正自己记得当自己把东西交给谢川的时候,陈庭看自己的那副表情。像是一直被逼疯的野兽,那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可是,在那种狠厉之下,还有悲伤和绝望。 现在在这公堂之上,陈庭对自己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而且说自己就是这件事的指使者,父亲陈醒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陈清扬那件事情也是因为他被施锦带回来的话误导了,认为陈清扬要对付自己,所以才想要置他于死地。奈何,他命大,被救了。 救他的那个人武功极高,幻紫也不过是一招就被他打得无还手之力。原来,人和人之间都差距,可以大到这个地步。 陈庭以前也认为自己的武功很高,可是在那人面前,自己怕也是走不出两招。 自己以为站到了食物链的最顶端,可是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不是什么金字塔,这是一个金丝笼。 让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陈庭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居然会对一个相处不到数月的人动了情。而且,甚至还想过,如果他愿意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就把妻子也休了。 这么多年来,心甘情愿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小十一是第一个。幻紫不算,因为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他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 幻紫为他尽心尽力那么多年,自己是狠,可是他打算不对幻紫狠。 可是最后,为什么……小十一会背叛他? 他因为天生和常人不一样,所以干什么事情都要躲着周围的人,不能够光明正大。 身边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自己所谓的朋友,不过是看上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背景。 拿真心对待他的那个人,小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的他也反应过来,陈旋是真的死了,这一切都是圈套。 他一只用狠辣来掩饰自己的柔软,用多疑来掩饰自己的没有安全感。 当他把多年包裹着心的茧,露出了一点缝隙的时候。小十一就猝不及防的钻了进来,然后攻城略地。 他好不容易纯情了一次,好不容易傻了一次。想着,不会是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有别的心思。万一错过了这一个,到哪里去找下一个呢? 所以最后……呵呵,他真的太可笑了,他自己都觉得瞧不起自己。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陈醒没有出现,不知道去来哪里。后来听人说是求叶辰了,太和殿外整整跪了一天。 叶辰也没有见他一面。 陈太后和四郎拉姆的斗争也在这个时候告一段落。陈太后明白,陈家要倒了。 陈家的所做所谓她会不知道吗?不可能的,连自己的侄儿做的那些事情她也都知晓一二。 奈何陈醒是她的亲哥哥,陈家是她从小到大的家。她看着小时候把她宠上天的哥哥陈醒跪在外面,但她不能动。 因为她从嫁给叶湛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属于叶家的人。她是后宫之主,她的儿子是当今的皇帝。她的儿子姓叶! 她能够看的出来,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明君,也想成为一个明君。 所以他最开始动刀的是陈家。他连陈家人都敢动,那还有谁不敢动呢? 陈家或许最开始是支持叶辰的,因为只有让叶辰当上皇帝,他们陈家才能够继续繁荣下去。于是他们用着这一层关系,借着朝堂其他人对这层关系的忌惮,自己变得肆无忌惮。 叶辰和陈庭之间也有着相当的情分。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少年时期也常在一起欺负别的小姑娘。 慢慢的,越长越大,他成了皇帝,陈庭是他的臣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远,两个人终究是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人,也没有绝对都善人。究竟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在说不清的情况下,他们喜欢了去采取中庸的态度。 但叶辰觉得,人之初,性本善。所有的恶,都是因为后天环境的影响。 是这个世界逼迫着人们要自私,要狠辣。 陈庭被判了死刑,而且行刑的时间就在春后。 春天,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半。 大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也许是唐砂经历过的做没有新年感觉到新年。 没有一点喜悦的气息,反而是沉重与压抑。皇城的上空,在这个新年期间,一直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 那天陈庭直到被人压着离开公堂,也没有再看小十一一眼。 小十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被陈庭看着,就会觉得愧疚。 要问陈庭有没有什么对不起她都地方,答案是没有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微不至。 奈何……真的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一个人。同情陈庭,可怜陈庭,就是没办法对他产生别的感情。 陈庭贪污的银两,全部充了国库,用于开采研制药物。 唐砂出来了,施锦也带着她的爹娘还有弟弟离开了皇城。陈庭虽然不在,但是她还是担心会有危险。 她说,等那一天,她觉得真正安全了,那么她就会回来。或者是等哪一天,朝廷需要像她这样的人的时候,她就会回来。 陈醒一次都没有瞧见过小十一,看见过小十一的,除了唐砂和幻紫,那几个丫鬟都被陈庭杀了。 所以,唐砂自己又换回了男装,小十一回到了唐砂身边。 陈庭还算善良,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连幻紫都没有牵扯进来。 幻紫本该提早自己的逍遥生活,可是他也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他要帮陈庭杀一些改杀的人,然后就算报了当初陈庭对自己的恩情。 那个人自然就是小十一,还有……唐砂。 陈庭和幻紫到最后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 ………… 战王府。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唐砂看着小十一背上那条半米长的伤口,目光不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伤口,我想,陈庭也不会让我去他的密室。而是选择杀了我。”小十一笑了笑。 “这件事情你怎么事先没有和我商量?”唐砂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伤口要是没处理好,或者是力道没有掌握好,小十一可能就凉了。 “我……和墨姐姐商量了。”小十一把锅直接甩给了站在一旁的墨传香。 墨传香立刻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假装看不到唐砂。 “小香香,真的吗?”唐砂不打算放过他们。 “江湖人做这种事情很常见。而且这伤也没要命是吧小十一……”墨传香冲小十一眨眨眼。 “放屁!人家还是个孩子!”唐砂打断了墨传香话,瞪了墨传香一眼。 这个事情不开玩笑。先前的事情都是有这十足的把握,或者是周密的计划才做的。 这件事情未免也冒险了。 “那你呢?!你就认那个叫陈迎杰的欺负?还在牢房里差点被人扒了衣裳?你的脾气都去哪了?”墨传香也开始算起账来。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谁也说不过谁,只有大眼瞪小眼。 小十一捂着头在一旁装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第402章:陈年老醋了 “哦,晓得了。”唐砂现在还在记仇,这群人前段时间说了雀灵的坏话。 “你可以呀,没想到还有几分脾气。”那人撞了一下唐砂的手肘。 “所以,还是别惹我的好。”施锦既然施锦都成了自己这边的人,那么在这个牢房里也没什么好装的。 那群人也发现这个人和刚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多呢? 施锦也是觉得唐砂命大,那天那么乱的场景,居然也是毫发无伤。她难道会武? 这段时间唐砂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小十一那边说,陈庭已经来事让他接触一些政务上的事情。 刑部尚书的儿子虽然说要让唐砂多待一个月,可是第二天就送来了棉被什么的。当然是说每个女犯人都有一条新棉被。 不仅如此,伙食不知道改善了多少。居然还出现了大鱼大肉。 唐砂都有点懵逼,现在当犯人的待遇这么好的吗?还是……叶悬渊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唐砂立马坐起身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自己当初在贫民窟的时候,有人保护自己。陈迎杰欺负了自己,然后就被人阉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叶悬渊回来了。次京城离皇城并不是很远。 现在北方因为瘟疫的问题战事消停了一些。 叶悬渊现在能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唐砂最终还是没能在牢房里待够一个月,因为,陈庭落网了。 他依然没有因为自己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停手。次次都银子本来就是属于他们陈家的。 所以他这一次贪腐的力度,大于了先前任何一次。 这天风雪醉的人带来了一个人和一份合约。内容正是小十一买卖的协议。 那人当场招供银子是陈庭的。风雪醉的人也作证确实是陈庭要的人。 十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谢川立马带人差这个案子。把陈庭逮捕。陈庭打死不认这个钱是他的。 这也没有办法,只有去他府上找人。 陈庭早有打算,让幻紫把小十一藏到了密室里。告诉小十一不要做声。 最后小十一还是被人找了出来,顺带还从密室带出来一些东西,是陈庭这么些年贪污的具体数目。上面还记载了很多人。什么原因,什么时候,谁,分成怎么分都记载在册。 证据确凿,陈庭无可申辩。小十一对自己被买卖的事情供认不讳。 唐砂那天也偷偷的跑去看了审理的情况。这件事情也是三堂会审。 这么短时间内发生两次三堂会审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陈庭跪在公堂之上,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啪!”大理寺卿惊堂木一声响,色厉言辞:“堂下陈庭,你贪赃枉法,在你就认户部侍郎期间。第一,共贪污受贿八千万两。第二,恶意杀害无辜之人草菅人命。第三,残害手足,致使族弟陈清扬身中数刀。你可认罪?!” 在事情没有揭露之前,或许大家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当所以得事情摆在阳光下,那种恶臭就蔓延到了每个人都鼻腔。忍不住让人作呕。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还有这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比如奸淫良家少年之类。 八千万两是什么概念?连唐砂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都被惊呆了,他只是一个户部侍郎,就能够有如此大的权利。 单单就他一个人就贪污了八千万两,那么整个陈国的官员加起来,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 不过也还算好,像历史上有名的大贪官和珅,据统计,他贪腐的银子换算成现代货币,高达四千万亿,是的,四千万亿。 所以陈庭和他比起来还算的上是小意思。 那换一个角度来想,陈庭做户部侍郎才短短几年。 这一次,是谁也救不了它了。如果按照国家的律法来说他这种行为得诛九族。 可是还是那个理由现在是国家的用人之时,陈家还不能倒。 “我……认罪。”陈庭还是没有抬头,看不起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小十一作为证人跪在他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在先前的时间里,还发生了几件大事。是他取得陈庭信任的关键。其中一件就是,为陈庭当刀。 人,是墨传香的人。那群人都是江湖中人,幻紫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十一为陈庭挡刀,伤口狰狞。 后来还好官兵及时赶到,才让陈庭躲过了那一结。 陈庭那天抱着小十一的手都在抖。小十一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短都时间内,陈庭就会看重自己到了这个程度。 陈庭一直守在小十一的身边,后来小十一又发了烧,过了两三天才醒来。 醒来之后,就见陈庭趴在自己的床头,胡茬都好像是几天没有刮了。 小十一想不起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有点复杂。那一刻,小十一觉得陈庭这个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坏。 反正自己记得当自己把东西交给谢川的时候,陈庭看自己的那副表情。像是一直被逼疯的野兽,那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可是,在那种狠厉之下,还有悲伤和绝望。 现在在这公堂之上,陈庭对自己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而且说自己就是这件事的指使者,父亲陈醒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陈清扬那件事情也是因为他被施锦带回来的话误导了,认为陈清扬要对付自己,所以才想要置他于死地。奈何,他命大,被救了。 救他的那个人武功极高,幻紫也不过是一招就被他打得无还手之力。原来,人和人之间都差距,可以大到这个地步。 陈庭以前也认为自己的武功很高,可是在那人面前,自己怕也是走不出两招。 自己以为站到了食物链的最顶端,可是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不是什么金字塔,这是一个金丝笼。 让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陈庭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居然会对一个相处不到数月的人动了情。而且,甚至还想过,如果他愿意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就把妻子也休了。 这么多年来,心甘情愿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小十一是第一个。幻紫不算,因为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他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 幻紫为他尽心尽力那么多年,自己是狠,可是他打算不对幻紫狠。 可是最后,为什么……小十一会背叛他? 他因为天生和常人不一样,所以干什么事情都要躲着周围的人,不能够光明正大。 身边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自己所谓的朋友,不过是看上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背景。 拿真心对待他的那个人,小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的他也反应过来,陈旋是真的死了,这一切都是圈套。 他一只用狠辣来掩饰自己的柔软,用多疑来掩饰自己的没有安全感。 当他把多年包裹着心的茧,露出了一点缝隙的时候。小十一就猝不及防的钻了进来,然后攻城略地。 他好不容易纯情了一次,好不容易傻了一次。想着,不会是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有别的心思。万一错过了这一个,到哪里去找下一个呢? 所以最后……呵呵,他真的太可笑了,他自己都觉得瞧不起自己。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陈醒没有出现,不知道去来哪里。后来听人说是求叶辰了,太和殿外整整跪了一天。 叶辰也没有见他一面。 陈太后和四郎拉姆的斗争也在这个时候告一段落。陈太后明白,陈家要倒了。 陈家的所做所谓她会不知道吗?不可能的,连自己的侄儿做的那些事情她也都知晓一二。 奈何陈醒是她的亲哥哥,陈家是她从小到大的家。她看着小时候把她宠上天的哥哥陈醒跪在外面,但她不能动。 因为她从嫁给叶湛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属于叶家的人。她是后宫之主,她的儿子是当今的皇帝。她的儿子姓叶! 她能够看的出来,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明君,也想成为一个明君。 所以他最开始动刀的是陈家。他连陈家人都敢动,那还有谁不敢动呢? 陈家或许最开始是支持叶辰的,因为只有让叶辰当上皇帝,他们陈家才能够继续繁荣下去。于是他们用着这一层关系,借着朝堂其他人对这层关系的忌惮,自己变得肆无忌惮。 叶辰和陈庭之间也有着相当的情分。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少年时期也常在一起欺负别的小姑娘。 慢慢的,越长越大,他成了皇帝,陈庭是他的臣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远,两个人终究是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人,也没有绝对都善人。究竟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在说不清的情况下,他们喜欢了去采取中庸的态度。 但叶辰觉得,人之初,性本善。所有的恶,都是因为后天环境的影响。 是这个世界逼迫着人们要自私,要狠辣。 陈庭被判了死刑,而且行刑的时间就在春后。 春天,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半。 大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也许是唐砂经历过的做没有新年感觉到新年。 没有一点喜悦的气息,反而是沉重与压抑。皇城的上空,在这个新年期间,一直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 那天陈庭直到被人压着离开公堂,也没有再看小十一一眼。 小十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被陈庭看着,就会觉得愧疚。 要问陈庭有没有什么对不起她都地方,答案是没有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微不至。 奈何……真的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一个人。同情陈庭,可怜陈庭,就是没办法对他产生别的感情。 陈庭贪污的银两,全部充了国库,用于开采研制药物。 唐砂出来了,施锦也带着她的爹娘还有弟弟离开了皇城。陈庭虽然不在,但是她还是担心会有危险。 她说,等那一天,她觉得真正安全了,那么她就会回来。或者是等哪一天,朝廷需要像她这样的人的时候,她就会回来。 陈醒一次都没有瞧见过小十一,看见过小十一的,除了唐砂和幻紫,那几个丫鬟都被陈庭杀了。 所以,唐砂自己又换回了男装,小十一回到了唐砂身边。 陈庭还算善良,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连幻紫都没有牵扯进来。 幻紫本该提早自己的逍遥生活,可是他也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他要帮陈庭杀一些改杀的人,然后就算报了当初陈庭对自己的恩情。 那个人自然就是小十一,还有……唐砂。 陈庭和幻紫到最后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 ………… 战王府。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唐砂看着小十一背上那条半米长的伤口,目光不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伤口,我想,陈庭也不会让我去他的密室。而是选择杀了我。”小十一笑了笑。 “这件事情你怎么事先没有和我商量?”唐砂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伤口要是没处理好,或者是力道没有掌握好,小十一可能就凉了。 “我……和墨姐姐商量了。”小十一把锅直接甩给了站在一旁的墨传香。 墨传香立刻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假装看不到唐砂。 “小香香,真的吗?”唐砂不打算放过他们。 “江湖人做这种事情很常见。而且这伤也没要命是吧小十一……”墨传香冲小十一眨眨眼。 “放屁!人家还是个孩子!”唐砂打断了墨传香话,瞪了墨传香一眼。 这个事情不开玩笑。先前的事情都是有这十足的把握,或者是周密的计划才做的。 这件事情未免也冒险了。 “那你呢?!你就认那个叫陈迎杰的欺负?还在牢房里差点被人扒了衣裳?你的脾气都去哪了?”墨传香也开始算起账来。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谁也说不过谁,只有大眼瞪小眼。 小十一捂着头在一旁装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第403章:我酸 “哦,晓得了。”唐砂现在还在记仇,这群人前段时间说了雀灵的坏话。 “你可以呀,没想到还有几分脾气。”那人撞了一下唐砂的手肘。 “所以,还是别惹我的好。”施锦既然施锦都成了自己这边的人,那么在这个牢房里也没什么好装的。 那群人也发现这个人和刚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多呢? 施锦也是觉得唐砂命大,那天那么乱的场景,居然也是毫发无伤。她难道会武? 这段时间唐砂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小十一那边说,陈庭已经来事让他接触一些政务上的事情。 刑部尚书的儿子虽然说要让唐砂多待一个月,可是第二天就送来了棉被什么的。当然是说每个女犯人都有一条新棉被。 不仅如此,伙食不知道改善了多少。居然还出现了大鱼大肉。 唐砂都有点懵逼,现在当犯人的待遇这么好的吗?还是……叶悬渊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唐砂立马坐起身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自己当初在贫民窟的时候,有人保护自己。陈迎杰欺负了自己,然后就被人阉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叶悬渊回来了。次京城离皇城并不是很远。 现在北方因为瘟疫的问题战事消停了一些。 叶悬渊现在能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唐砂最终还是没能在牢房里待够一个月,因为,陈庭落网了。 他依然没有因为自己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停手。次次都银子本来就是属于他们陈家的。 所以他这一次贪腐的力度,大于了先前任何一次。 这天风雪醉的人带来了一个人和一份合约。内容正是小十一买卖的协议。 那人当场招供银子是陈庭的。风雪醉的人也作证确实是陈庭要的人。 十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谢川立马带人差这个案子。把陈庭逮捕。陈庭打死不认这个钱是他的。 这也没有办法,只有去他府上找人。 陈庭早有打算,让幻紫把小十一藏到了密室里。告诉小十一不要做声。 最后小十一还是被人找了出来,顺带还从密室带出来一些东西,是陈庭这么些年贪污的具体数目。上面还记载了很多人。什么原因,什么时候,谁,分成怎么分都记载在册。 证据确凿,陈庭无可申辩。小十一对自己被买卖的事情供认不讳。 唐砂那天也偷偷的跑去看了审理的情况。这件事情也是三堂会审。 这么短时间内发生两次三堂会审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陈庭跪在公堂之上,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啪!”大理寺卿惊堂木一声响,色厉言辞:“堂下陈庭,你贪赃枉法,在你就认户部侍郎期间。第一,共贪污受贿八千万两。第二,恶意杀害无辜之人草菅人命。第三,残害手足,致使族弟陈清扬身中数刀。你可认罪?!” 在事情没有揭露之前,或许大家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当所以得事情摆在阳光下,那种恶臭就蔓延到了每个人都鼻腔。忍不住让人作呕。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还有这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比如奸淫良家少年之类。 八千万两是什么概念?连唐砂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都被惊呆了,他只是一个户部侍郎,就能够有如此大的权利。 单单就他一个人就贪污了八千万两,那么整个陈国的官员加起来,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 不过也还算好,像历史上有名的大贪官和珅,据统计,他贪腐的银子换算成现代货币,高达四千万亿,是的,四千万亿。 所以陈庭和他比起来还算的上是小意思。 那换一个角度来想,陈庭做户部侍郎才短短几年。 这一次,是谁也救不了它了。如果按照国家的律法来说他这种行为得诛九族。 可是还是那个理由现在是国家的用人之时,陈家还不能倒。 “我……认罪。”陈庭还是没有抬头,看不起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小十一作为证人跪在他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在先前的时间里,还发生了几件大事。是他取得陈庭信任的关键。其中一件就是,为陈庭当刀。 人,是墨传香的人。那群人都是江湖中人,幻紫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十一为陈庭挡刀,伤口狰狞。 后来还好官兵及时赶到,才让陈庭躲过了那一结。 陈庭那天抱着小十一的手都在抖。小十一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短都时间内,陈庭就会看重自己到了这个程度。 陈庭一直守在小十一的身边,后来小十一又发了烧,过了两三天才醒来。 醒来之后,就见陈庭趴在自己的床头,胡茬都好像是几天没有刮了。 小十一想不起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有点复杂。那一刻,小十一觉得陈庭这个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坏。 反正自己记得当自己把东西交给谢川的时候,陈庭看自己的那副表情。像是一直被逼疯的野兽,那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可是,在那种狠厉之下,还有悲伤和绝望。 现在在这公堂之上,陈庭对自己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而且说自己就是这件事的指使者,父亲陈醒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陈清扬那件事情也是因为他被施锦带回来的话误导了,认为陈清扬要对付自己,所以才想要置他于死地。奈何,他命大,被救了。 救他的那个人武功极高,幻紫也不过是一招就被他打得无还手之力。原来,人和人之间都差距,可以大到这个地步。 陈庭以前也认为自己的武功很高,可是在那人面前,自己怕也是走不出两招。 自己以为站到了食物链的最顶端,可是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不是什么金字塔,这是一个金丝笼。 让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陈庭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居然会对一个相处不到数月的人动了情。而且,甚至还想过,如果他愿意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就把妻子也休了。 这么多年来,心甘情愿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小十一是第一个。幻紫不算,因为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他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 幻紫为他尽心尽力那么多年,自己是狠,可是他打算不对幻紫狠。 可是最后,为什么……小十一会背叛他? 他因为天生和常人不一样,所以干什么事情都要躲着周围的人,不能够光明正大。 身边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自己所谓的朋友,不过是看上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背景。 拿真心对待他的那个人,小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的他也反应过来,陈旋是真的死了,这一切都是圈套。 他一只用狠辣来掩饰自己的柔软,用多疑来掩饰自己的没有安全感。 当他把多年包裹着心的茧,露出了一点缝隙的时候。小十一就猝不及防的钻了进来,然后攻城略地。 他好不容易纯情了一次,好不容易傻了一次。想着,不会是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有别的心思。万一错过了这一个,到哪里去找下一个呢? 所以最后……呵呵,他真的太可笑了,他自己都觉得瞧不起自己。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陈醒没有出现,不知道去来哪里。后来听人说是求叶辰了,太和殿外整整跪了一天。 叶辰也没有见他一面。 陈太后和四郎拉姆的斗争也在这个时候告一段落。陈太后明白,陈家要倒了。 陈家的所做所谓她会不知道吗?不可能的,连自己的侄儿做的那些事情她也都知晓一二。 奈何陈醒是她的亲哥哥,陈家是她从小到大的家。她看着小时候把她宠上天的哥哥陈醒跪在外面,但她不能动。 因为她从嫁给叶湛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属于叶家的人。她是后宫之主,她的儿子是当今的皇帝。她的儿子姓叶! 她能够看的出来,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明君,也想成为一个明君。 所以他最开始动刀的是陈家。他连陈家人都敢动,那还有谁不敢动呢? 陈家或许最开始是支持叶辰的,因为只有让叶辰当上皇帝,他们陈家才能够继续繁荣下去。于是他们用着这一层关系,借着朝堂其他人对这层关系的忌惮,自己变得肆无忌惮。 叶辰和陈庭之间也有着相当的情分。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少年时期也常在一起欺负别的小姑娘。 慢慢的,越长越大,他成了皇帝,陈庭是他的臣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远,两个人终究是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人,也没有绝对都善人。究竟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在说不清的情况下,他们喜欢了去采取中庸的态度。 但叶辰觉得,人之初,性本善。所有的恶,都是因为后天环境的影响。 是这个世界逼迫着人们要自私,要狠辣。 陈庭被判了死刑,而且行刑的时间就在春后。 春天,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半。 大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也许是唐砂经历过的做没有新年感觉到新年。 没有一点喜悦的气息,反而是沉重与压抑。皇城的上空,在这个新年期间,一直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 那天陈庭直到被人压着离开公堂,也没有再看小十一一眼。 小十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被陈庭看着,就会觉得愧疚。 要问陈庭有没有什么对不起她都地方,答案是没有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微不至。 奈何……真的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一个人。同情陈庭,可怜陈庭,就是没办法对他产生别的感情。 陈庭贪污的银两,全部充了国库,用于开采研制药物。 唐砂出来了,施锦也带着她的爹娘还有弟弟离开了皇城。陈庭虽然不在,但是她还是担心会有危险。 她说,等那一天,她觉得真正安全了,那么她就会回来。或者是等哪一天,朝廷需要像她这样的人的时候,她就会回来。 陈醒一次都没有瞧见过小十一,看见过小十一的,除了唐砂和幻紫,那几个丫鬟都被陈庭杀了。 所以,唐砂自己又换回了男装,小十一回到了唐砂身边。 陈庭还算善良,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连幻紫都没有牵扯进来。 幻紫本该提早自己的逍遥生活,可是他也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他要帮陈庭杀一些改杀的人,然后就算报了当初陈庭对自己的恩情。 那个人自然就是小十一,还有……唐砂。 陈庭和幻紫到最后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 ………… 战王府。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唐砂看着小十一背上那条半米长的伤口,目光不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伤口,我想,陈庭也不会让我去他的密室。而是选择杀了我。”小十一笑了笑。 “这件事情你怎么事先没有和我商量?”唐砂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伤口要是没处理好,或者是力道没有掌握好,小十一可能就凉了。 “我……和墨姐姐商量了。”小十一把锅直接甩给了站在一旁的墨传香。 墨传香立刻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假装看不到唐砂。 “小香香,真的吗?”唐砂不打算放过他们。 “江湖人做这种事情很常见。而且这伤也没要命是吧小十一……”墨传香冲小十一眨眨眼。 “放屁!人家还是个孩子!”唐砂打断了墨传香话,瞪了墨传香一眼。 这个事情不开玩笑。先前的事情都是有这十足的把握,或者是周密的计划才做的。 这件事情未免也冒险了。 “那你呢?!你就认那个叫陈迎杰的欺负?还在牢房里差点被人扒了衣裳?你的脾气都去哪了?”墨传香也开始算起账来。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谁也说不过谁,只有大眼瞪小眼。 小十一捂着头在一旁装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第404章:没脸见人了 “哦,晓得了。”唐砂现在还在记仇,这群人前段时间说了雀灵的坏话。 “你可以呀,没想到还有几分脾气。”那人撞了一下唐砂的手肘。 “所以,还是别惹我的好。”施锦既然施锦都成了自己这边的人,那么在这个牢房里也没什么好装的。 那群人也发现这个人和刚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多呢? 施锦也是觉得唐砂命大,那天那么乱的场景,居然也是毫发无伤。她难道会武? 这段时间唐砂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小十一那边说,陈庭已经来事让他接触一些政务上的事情。 刑部尚书的儿子虽然说要让唐砂多待一个月,可是第二天就送来了棉被什么的。当然是说每个女犯人都有一条新棉被。 不仅如此,伙食不知道改善了多少。居然还出现了大鱼大肉。 唐砂都有点懵逼,现在当犯人的待遇这么好的吗?还是……叶悬渊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唐砂立马坐起身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自己当初在贫民窟的时候,有人保护自己。陈迎杰欺负了自己,然后就被人阉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叶悬渊回来了。次京城离皇城并不是很远。 现在北方因为瘟疫的问题战事消停了一些。 叶悬渊现在能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唐砂最终还是没能在牢房里待够一个月,因为,陈庭落网了。 他依然没有因为自己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停手。次次都银子本来就是属于他们陈家的。 所以他这一次贪腐的力度,大于了先前任何一次。 这天风雪醉的人带来了一个人和一份合约。内容正是小十一买卖的协议。 那人当场招供银子是陈庭的。风雪醉的人也作证确实是陈庭要的人。 十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谢川立马带人差这个案子。把陈庭逮捕。陈庭打死不认这个钱是他的。 这也没有办法,只有去他府上找人。 陈庭早有打算,让幻紫把小十一藏到了密室里。告诉小十一不要做声。 最后小十一还是被人找了出来,顺带还从密室带出来一些东西,是陈庭这么些年贪污的具体数目。上面还记载了很多人。什么原因,什么时候,谁,分成怎么分都记载在册。 证据确凿,陈庭无可申辩。小十一对自己被买卖的事情供认不讳。 唐砂那天也偷偷的跑去看了审理的情况。这件事情也是三堂会审。 这么短时间内发生两次三堂会审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陈庭跪在公堂之上,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啪!”大理寺卿惊堂木一声响,色厉言辞:“堂下陈庭,你贪赃枉法,在你就认户部侍郎期间。第一,共贪污受贿八千万两。第二,恶意杀害无辜之人草菅人命。第三,残害手足,致使族弟陈清扬身中数刀。你可认罪?!” 在事情没有揭露之前,或许大家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当所以得事情摆在阳光下,那种恶臭就蔓延到了每个人都鼻腔。忍不住让人作呕。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还有这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比如奸淫良家少年之类。 八千万两是什么概念?连唐砂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都被惊呆了,他只是一个户部侍郎,就能够有如此大的权利。 单单就他一个人就贪污了八千万两,那么整个陈国的官员加起来,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 不过也还算好,像历史上有名的大贪官和珅,据统计,他贪腐的银子换算成现代货币,高达四千万亿,是的,四千万亿。 所以陈庭和他比起来还算的上是小意思。 那换一个角度来想,陈庭做户部侍郎才短短几年。 这一次,是谁也救不了它了。如果按照国家的律法来说他这种行为得诛九族。 可是还是那个理由现在是国家的用人之时,陈家还不能倒。 “我……认罪。”陈庭还是没有抬头,看不起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小十一作为证人跪在他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在先前的时间里,还发生了几件大事。是他取得陈庭信任的关键。其中一件就是,为陈庭当刀。 人,是墨传香的人。那群人都是江湖中人,幻紫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十一为陈庭挡刀,伤口狰狞。 后来还好官兵及时赶到,才让陈庭躲过了那一结。 陈庭那天抱着小十一的手都在抖。小十一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短都时间内,陈庭就会看重自己到了这个程度。 陈庭一直守在小十一的身边,后来小十一又发了烧,过了两三天才醒来。 醒来之后,就见陈庭趴在自己的床头,胡茬都好像是几天没有刮了。 小十一想不起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有点复杂。那一刻,小十一觉得陈庭这个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坏。 反正自己记得当自己把东西交给谢川的时候,陈庭看自己的那副表情。像是一直被逼疯的野兽,那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可是,在那种狠厉之下,还有悲伤和绝望。 现在在这公堂之上,陈庭对自己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而且说自己就是这件事的指使者,父亲陈醒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陈清扬那件事情也是因为他被施锦带回来的话误导了,认为陈清扬要对付自己,所以才想要置他于死地。奈何,他命大,被救了。 救他的那个人武功极高,幻紫也不过是一招就被他打得无还手之力。原来,人和人之间都差距,可以大到这个地步。 陈庭以前也认为自己的武功很高,可是在那人面前,自己怕也是走不出两招。 自己以为站到了食物链的最顶端,可是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不是什么金字塔,这是一个金丝笼。 让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陈庭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居然会对一个相处不到数月的人动了情。而且,甚至还想过,如果他愿意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就把妻子也休了。 这么多年来,心甘情愿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小十一是第一个。幻紫不算,因为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他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 幻紫为他尽心尽力那么多年,自己是狠,可是他打算不对幻紫狠。 可是最后,为什么……小十一会背叛他? 他因为天生和常人不一样,所以干什么事情都要躲着周围的人,不能够光明正大。 身边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自己所谓的朋友,不过是看上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背景。 拿真心对待他的那个人,小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的他也反应过来,陈旋是真的死了,这一切都是圈套。 他一只用狠辣来掩饰自己的柔软,用多疑来掩饰自己的没有安全感。 当他把多年包裹着心的茧,露出了一点缝隙的时候。小十一就猝不及防的钻了进来,然后攻城略地。 他好不容易纯情了一次,好不容易傻了一次。想着,不会是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有别的心思。万一错过了这一个,到哪里去找下一个呢? 所以最后……呵呵,他真的太可笑了,他自己都觉得瞧不起自己。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陈醒没有出现,不知道去来哪里。后来听人说是求叶辰了,太和殿外整整跪了一天。 叶辰也没有见他一面。 陈太后和四郎拉姆的斗争也在这个时候告一段落。陈太后明白,陈家要倒了。 陈家的所做所谓她会不知道吗?不可能的,连自己的侄儿做的那些事情她也都知晓一二。 奈何陈醒是她的亲哥哥,陈家是她从小到大的家。她看着小时候把她宠上天的哥哥陈醒跪在外面,但她不能动。 因为她从嫁给叶湛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属于叶家的人。她是后宫之主,她的儿子是当今的皇帝。她的儿子姓叶! 她能够看的出来,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明君,也想成为一个明君。 所以他最开始动刀的是陈家。他连陈家人都敢动,那还有谁不敢动呢? 陈家或许最开始是支持叶辰的,因为只有让叶辰当上皇帝,他们陈家才能够继续繁荣下去。于是他们用着这一层关系,借着朝堂其他人对这层关系的忌惮,自己变得肆无忌惮。 叶辰和陈庭之间也有着相当的情分。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少年时期也常在一起欺负别的小姑娘。 慢慢的,越长越大,他成了皇帝,陈庭是他的臣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远,两个人终究是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人,也没有绝对都善人。究竟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在说不清的情况下,他们喜欢了去采取中庸的态度。 但叶辰觉得,人之初,性本善。所有的恶,都是因为后天环境的影响。 是这个世界逼迫着人们要自私,要狠辣。 陈庭被判了死刑,而且行刑的时间就在春后。 春天,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半。 大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也许是唐砂经历过的做没有新年感觉到新年。 没有一点喜悦的气息,反而是沉重与压抑。皇城的上空,在这个新年期间,一直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 那天陈庭直到被人压着离开公堂,也没有再看小十一一眼。 小十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被陈庭看着,就会觉得愧疚。 要问陈庭有没有什么对不起她都地方,答案是没有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微不至。 奈何……真的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一个人。同情陈庭,可怜陈庭,就是没办法对他产生别的感情。 陈庭贪污的银两,全部充了国库,用于开采研制药物。 唐砂出来了,施锦也带着她的爹娘还有弟弟离开了皇城。陈庭虽然不在,但是她还是担心会有危险。 她说,等那一天,她觉得真正安全了,那么她就会回来。或者是等哪一天,朝廷需要像她这样的人的时候,她就会回来。 陈醒一次都没有瞧见过小十一,看见过小十一的,除了唐砂和幻紫,那几个丫鬟都被陈庭杀了。 所以,唐砂自己又换回了男装,小十一回到了唐砂身边。 陈庭还算善良,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连幻紫都没有牵扯进来。 幻紫本该提早自己的逍遥生活,可是他也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他要帮陈庭杀一些改杀的人,然后就算报了当初陈庭对自己的恩情。 那个人自然就是小十一,还有……唐砂。 陈庭和幻紫到最后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 ………… 战王府。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唐砂看着小十一背上那条半米长的伤口,目光不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伤口,我想,陈庭也不会让我去他的密室。而是选择杀了我。”小十一笑了笑。 “这件事情你怎么事先没有和我商量?”唐砂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伤口要是没处理好,或者是力道没有掌握好,小十一可能就凉了。 “我……和墨姐姐商量了。”小十一把锅直接甩给了站在一旁的墨传香。 墨传香立刻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假装看不到唐砂。 “小香香,真的吗?”唐砂不打算放过他们。 “江湖人做这种事情很常见。而且这伤也没要命是吧小十一……”墨传香冲小十一眨眨眼。 “放屁!人家还是个孩子!”唐砂打断了墨传香话,瞪了墨传香一眼。 这个事情不开玩笑。先前的事情都是有这十足的把握,或者是周密的计划才做的。 这件事情未免也冒险了。 “那你呢?!你就认那个叫陈迎杰的欺负?还在牢房里差点被人扒了衣裳?你的脾气都去哪了?”墨传香也开始算起账来。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谁也说不过谁,只有大眼瞪小眼。 小十一捂着头在一旁装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第405章:我无所谓 “哦,晓得了。”唐砂现在还在记仇,这群人前段时间说了雀灵的坏话。 “你可以呀,没想到还有几分脾气。”那人撞了一下唐砂的手肘。 “所以,还是别惹我的好。”施锦既然施锦都成了自己这边的人,那么在这个牢房里也没什么好装的。 那群人也发现这个人和刚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多呢? 施锦也是觉得唐砂命大,那天那么乱的场景,居然也是毫发无伤。她难道会武? 这段时间唐砂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小十一那边说,陈庭已经来事让他接触一些政务上的事情。 刑部尚书的儿子虽然说要让唐砂多待一个月,可是第二天就送来了棉被什么的。当然是说每个女犯人都有一条新棉被。 不仅如此,伙食不知道改善了多少。居然还出现了大鱼大肉。 唐砂都有点懵逼,现在当犯人的待遇这么好的吗?还是……叶悬渊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唐砂立马坐起身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自己当初在贫民窟的时候,有人保护自己。陈迎杰欺负了自己,然后就被人阉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叶悬渊回来了。次京城离皇城并不是很远。 现在北方因为瘟疫的问题战事消停了一些。 叶悬渊现在能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唐砂最终还是没能在牢房里待够一个月,因为,陈庭落网了。 他依然没有因为自己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停手。次次都银子本来就是属于他们陈家的。 所以他这一次贪腐的力度,大于了先前任何一次。 这天风雪醉的人带来了一个人和一份合约。内容正是小十一买卖的协议。 那人当场招供银子是陈庭的。风雪醉的人也作证确实是陈庭要的人。 十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谢川立马带人差这个案子。把陈庭逮捕。陈庭打死不认这个钱是他的。 这也没有办法,只有去他府上找人。 陈庭早有打算,让幻紫把小十一藏到了密室里。告诉小十一不要做声。 最后小十一还是被人找了出来,顺带还从密室带出来一些东西,是陈庭这么些年贪污的具体数目。上面还记载了很多人。什么原因,什么时候,谁,分成怎么分都记载在册。 证据确凿,陈庭无可申辩。小十一对自己被买卖的事情供认不讳。 唐砂那天也偷偷的跑去看了审理的情况。这件事情也是三堂会审。 这么短时间内发生两次三堂会审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陈庭跪在公堂之上,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啪!”大理寺卿惊堂木一声响,色厉言辞:“堂下陈庭,你贪赃枉法,在你就认户部侍郎期间。第一,共贪污受贿八千万两。第二,恶意杀害无辜之人草菅人命。第三,残害手足,致使族弟陈清扬身中数刀。你可认罪?!” 在事情没有揭露之前,或许大家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当所以得事情摆在阳光下,那种恶臭就蔓延到了每个人都鼻腔。忍不住让人作呕。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还有这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比如奸淫良家少年之类。 八千万两是什么概念?连唐砂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都被惊呆了,他只是一个户部侍郎,就能够有如此大的权利。 单单就他一个人就贪污了八千万两,那么整个陈国的官员加起来,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 不过也还算好,像历史上有名的大贪官和珅,据统计,他贪腐的银子换算成现代货币,高达四千万亿,是的,四千万亿。 所以陈庭和他比起来还算的上是小意思。 那换一个角度来想,陈庭做户部侍郎才短短几年。 这一次,是谁也救不了它了。如果按照国家的律法来说他这种行为得诛九族。 可是还是那个理由现在是国家的用人之时,陈家还不能倒。 “我……认罪。”陈庭还是没有抬头,看不起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小十一作为证人跪在他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在先前的时间里,还发生了几件大事。是他取得陈庭信任的关键。其中一件就是,为陈庭当刀。 人,是墨传香的人。那群人都是江湖中人,幻紫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十一为陈庭挡刀,伤口狰狞。 后来还好官兵及时赶到,才让陈庭躲过了那一结。 陈庭那天抱着小十一的手都在抖。小十一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短都时间内,陈庭就会看重自己到了这个程度。 陈庭一直守在小十一的身边,后来小十一又发了烧,过了两三天才醒来。 醒来之后,就见陈庭趴在自己的床头,胡茬都好像是几天没有刮了。 小十一想不起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有点复杂。那一刻,小十一觉得陈庭这个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坏。 反正自己记得当自己把东西交给谢川的时候,陈庭看自己的那副表情。像是一直被逼疯的野兽,那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可是,在那种狠厉之下,还有悲伤和绝望。 现在在这公堂之上,陈庭对自己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而且说自己就是这件事的指使者,父亲陈醒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陈清扬那件事情也是因为他被施锦带回来的话误导了,认为陈清扬要对付自己,所以才想要置他于死地。奈何,他命大,被救了。 救他的那个人武功极高,幻紫也不过是一招就被他打得无还手之力。原来,人和人之间都差距,可以大到这个地步。 陈庭以前也认为自己的武功很高,可是在那人面前,自己怕也是走不出两招。 自己以为站到了食物链的最顶端,可是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不是什么金字塔,这是一个金丝笼。 让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陈庭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居然会对一个相处不到数月的人动了情。而且,甚至还想过,如果他愿意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就把妻子也休了。 这么多年来,心甘情愿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小十一是第一个。幻紫不算,因为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他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 幻紫为他尽心尽力那么多年,自己是狠,可是他打算不对幻紫狠。 可是最后,为什么……小十一会背叛他? 他因为天生和常人不一样,所以干什么事情都要躲着周围的人,不能够光明正大。 身边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自己所谓的朋友,不过是看上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背景。 拿真心对待他的那个人,小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的他也反应过来,陈旋是真的死了,这一切都是圈套。 他一只用狠辣来掩饰自己的柔软,用多疑来掩饰自己的没有安全感。 当他把多年包裹着心的茧,露出了一点缝隙的时候。小十一就猝不及防的钻了进来,然后攻城略地。 他好不容易纯情了一次,好不容易傻了一次。想着,不会是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有别的心思。万一错过了这一个,到哪里去找下一个呢? 所以最后……呵呵,他真的太可笑了,他自己都觉得瞧不起自己。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陈醒没有出现,不知道去来哪里。后来听人说是求叶辰了,太和殿外整整跪了一天。 叶辰也没有见他一面。 陈太后和四郎拉姆的斗争也在这个时候告一段落。陈太后明白,陈家要倒了。 陈家的所做所谓她会不知道吗?不可能的,连自己的侄儿做的那些事情她也都知晓一二。 奈何陈醒是她的亲哥哥,陈家是她从小到大的家。她看着小时候把她宠上天的哥哥陈醒跪在外面,但她不能动。 因为她从嫁给叶湛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属于叶家的人。她是后宫之主,她的儿子是当今的皇帝。她的儿子姓叶! 她能够看的出来,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明君,也想成为一个明君。 所以他最开始动刀的是陈家。他连陈家人都敢动,那还有谁不敢动呢? 陈家或许最开始是支持叶辰的,因为只有让叶辰当上皇帝,他们陈家才能够继续繁荣下去。于是他们用着这一层关系,借着朝堂其他人对这层关系的忌惮,自己变得肆无忌惮。 叶辰和陈庭之间也有着相当的情分。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少年时期也常在一起欺负别的小姑娘。 慢慢的,越长越大,他成了皇帝,陈庭是他的臣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远,两个人终究是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人,也没有绝对都善人。究竟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在说不清的情况下,他们喜欢了去采取中庸的态度。 但叶辰觉得,人之初,性本善。所有的恶,都是因为后天环境的影响。 是这个世界逼迫着人们要自私,要狠辣。 陈庭被判了死刑,而且行刑的时间就在春后。 春天,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半。 大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也许是唐砂经历过的做没有新年感觉到新年。 没有一点喜悦的气息,反而是沉重与压抑。皇城的上空,在这个新年期间,一直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 那天陈庭直到被人压着离开公堂,也没有再看小十一一眼。 小十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被陈庭看着,就会觉得愧疚。 要问陈庭有没有什么对不起她都地方,答案是没有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微不至。 奈何……真的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一个人。同情陈庭,可怜陈庭,就是没办法对他产生别的感情。 陈庭贪污的银两,全部充了国库,用于开采研制药物。 唐砂出来了,施锦也带着她的爹娘还有弟弟离开了皇城。陈庭虽然不在,但是她还是担心会有危险。 她说,等那一天,她觉得真正安全了,那么她就会回来。或者是等哪一天,朝廷需要像她这样的人的时候,她就会回来。 陈醒一次都没有瞧见过小十一,看见过小十一的,除了唐砂和幻紫,那几个丫鬟都被陈庭杀了。 所以,唐砂自己又换回了男装,小十一回到了唐砂身边。 陈庭还算善良,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连幻紫都没有牵扯进来。 幻紫本该提早自己的逍遥生活,可是他也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他要帮陈庭杀一些改杀的人,然后就算报了当初陈庭对自己的恩情。 那个人自然就是小十一,还有……唐砂。 陈庭和幻紫到最后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 ………… 战王府。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唐砂看着小十一背上那条半米长的伤口,目光不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伤口,我想,陈庭也不会让我去他的密室。而是选择杀了我。”小十一笑了笑。 “这件事情你怎么事先没有和我商量?”唐砂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伤口要是没处理好,或者是力道没有掌握好,小十一可能就凉了。 “我……和墨姐姐商量了。”小十一把锅直接甩给了站在一旁的墨传香。 墨传香立刻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假装看不到唐砂。 “小香香,真的吗?”唐砂不打算放过他们。 “江湖人做这种事情很常见。而且这伤也没要命是吧小十一……”墨传香冲小十一眨眨眼。 “放屁!人家还是个孩子!”唐砂打断了墨传香话,瞪了墨传香一眼。 这个事情不开玩笑。先前的事情都是有这十足的把握,或者是周密的计划才做的。 这件事情未免也冒险了。 “那你呢?!你就认那个叫陈迎杰的欺负?还在牢房里差点被人扒了衣裳?你的脾气都去哪了?”墨传香也开始算起账来。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谁也说不过谁,只有大眼瞪小眼。 小十一捂着头在一旁装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第406章:爆发 “哦,晓得了。”唐砂现在还在记仇,这群人前段时间说了雀灵的坏话。 “你可以呀,没想到还有几分脾气。”那人撞了一下唐砂的手肘。 “所以,还是别惹我的好。”施锦既然施锦都成了自己这边的人,那么在这个牢房里也没什么好装的。 那群人也发现这个人和刚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多呢? 施锦也是觉得唐砂命大,那天那么乱的场景,居然也是毫发无伤。她难道会武? 这段时间唐砂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小十一那边说,陈庭已经来事让他接触一些政务上的事情。 刑部尚书的儿子虽然说要让唐砂多待一个月,可是第二天就送来了棉被什么的。当然是说每个女犯人都有一条新棉被。 不仅如此,伙食不知道改善了多少。居然还出现了大鱼大肉。 唐砂都有点懵逼,现在当犯人的待遇这么好的吗?还是……叶悬渊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唐砂立马坐起身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自己当初在贫民窟的时候,有人保护自己。陈迎杰欺负了自己,然后就被人阉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叶悬渊回来了。次京城离皇城并不是很远。 现在北方因为瘟疫的问题战事消停了一些。 叶悬渊现在能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唐砂最终还是没能在牢房里待够一个月,因为,陈庭落网了。 他依然没有因为自己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停手。次次都银子本来就是属于他们陈家的。 所以他这一次贪腐的力度,大于了先前任何一次。 这天风雪醉的人带来了一个人和一份合约。内容正是小十一买卖的协议。 那人当场招供银子是陈庭的。风雪醉的人也作证确实是陈庭要的人。 十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谢川立马带人差这个案子。把陈庭逮捕。陈庭打死不认这个钱是他的。 这也没有办法,只有去他府上找人。 陈庭早有打算,让幻紫把小十一藏到了密室里。告诉小十一不要做声。 最后小十一还是被人找了出来,顺带还从密室带出来一些东西,是陈庭这么些年贪污的具体数目。上面还记载了很多人。什么原因,什么时候,谁,分成怎么分都记载在册。 证据确凿,陈庭无可申辩。小十一对自己被买卖的事情供认不讳。 唐砂那天也偷偷的跑去看了审理的情况。这件事情也是三堂会审。 这么短时间内发生两次三堂会审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陈庭跪在公堂之上,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啪!”大理寺卿惊堂木一声响,色厉言辞:“堂下陈庭,你贪赃枉法,在你就认户部侍郎期间。第一,共贪污受贿八千万两。第二,恶意杀害无辜之人草菅人命。第三,残害手足,致使族弟陈清扬身中数刀。你可认罪?!” 在事情没有揭露之前,或许大家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当所以得事情摆在阳光下,那种恶臭就蔓延到了每个人都鼻腔。忍不住让人作呕。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还有这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比如奸淫良家少年之类。 八千万两是什么概念?连唐砂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都被惊呆了,他只是一个户部侍郎,就能够有如此大的权利。 单单就他一个人就贪污了八千万两,那么整个陈国的官员加起来,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 不过也还算好,像历史上有名的大贪官和珅,据统计,他贪腐的银子换算成现代货币,高达四千万亿,是的,四千万亿。 所以陈庭和他比起来还算的上是小意思。 那换一个角度来想,陈庭做户部侍郎才短短几年。 这一次,是谁也救不了它了。如果按照国家的律法来说他这种行为得诛九族。 可是还是那个理由现在是国家的用人之时,陈家还不能倒。 “我……认罪。”陈庭还是没有抬头,看不起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小十一作为证人跪在他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在先前的时间里,还发生了几件大事。是他取得陈庭信任的关键。其中一件就是,为陈庭当刀。 人,是墨传香的人。那群人都是江湖中人,幻紫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十一为陈庭挡刀,伤口狰狞。 后来还好官兵及时赶到,才让陈庭躲过了那一结。 陈庭那天抱着小十一的手都在抖。小十一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短都时间内,陈庭就会看重自己到了这个程度。 陈庭一直守在小十一的身边,后来小十一又发了烧,过了两三天才醒来。 醒来之后,就见陈庭趴在自己的床头,胡茬都好像是几天没有刮了。 小十一想不起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有点复杂。那一刻,小十一觉得陈庭这个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坏。 反正自己记得当自己把东西交给谢川的时候,陈庭看自己的那副表情。像是一直被逼疯的野兽,那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可是,在那种狠厉之下,还有悲伤和绝望。 现在在这公堂之上,陈庭对自己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而且说自己就是这件事的指使者,父亲陈醒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陈清扬那件事情也是因为他被施锦带回来的话误导了,认为陈清扬要对付自己,所以才想要置他于死地。奈何,他命大,被救了。 救他的那个人武功极高,幻紫也不过是一招就被他打得无还手之力。原来,人和人之间都差距,可以大到这个地步。 陈庭以前也认为自己的武功很高,可是在那人面前,自己怕也是走不出两招。 自己以为站到了食物链的最顶端,可是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不是什么金字塔,这是一个金丝笼。 让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陈庭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居然会对一个相处不到数月的人动了情。而且,甚至还想过,如果他愿意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就把妻子也休了。 这么多年来,心甘情愿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小十一是第一个。幻紫不算,因为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他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 幻紫为他尽心尽力那么多年,自己是狠,可是他打算不对幻紫狠。 可是最后,为什么……小十一会背叛他? 他因为天生和常人不一样,所以干什么事情都要躲着周围的人,不能够光明正大。 身边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自己所谓的朋友,不过是看上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背景。 拿真心对待他的那个人,小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的他也反应过来,陈旋是真的死了,这一切都是圈套。 他一只用狠辣来掩饰自己的柔软,用多疑来掩饰自己的没有安全感。 当他把多年包裹着心的茧,露出了一点缝隙的时候。小十一就猝不及防的钻了进来,然后攻城略地。 他好不容易纯情了一次,好不容易傻了一次。想着,不会是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有别的心思。万一错过了这一个,到哪里去找下一个呢? 所以最后……呵呵,他真的太可笑了,他自己都觉得瞧不起自己。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陈醒没有出现,不知道去来哪里。后来听人说是求叶辰了,太和殿外整整跪了一天。 叶辰也没有见他一面。 陈太后和四郎拉姆的斗争也在这个时候告一段落。陈太后明白,陈家要倒了。 陈家的所做所谓她会不知道吗?不可能的,连自己的侄儿做的那些事情她也都知晓一二。 奈何陈醒是她的亲哥哥,陈家是她从小到大的家。她看着小时候把她宠上天的哥哥陈醒跪在外面,但她不能动。 因为她从嫁给叶湛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属于叶家的人。她是后宫之主,她的儿子是当今的皇帝。她的儿子姓叶! 她能够看的出来,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明君,也想成为一个明君。 所以他最开始动刀的是陈家。他连陈家人都敢动,那还有谁不敢动呢? 陈家或许最开始是支持叶辰的,因为只有让叶辰当上皇帝,他们陈家才能够继续繁荣下去。于是他们用着这一层关系,借着朝堂其他人对这层关系的忌惮,自己变得肆无忌惮。 叶辰和陈庭之间也有着相当的情分。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少年时期也常在一起欺负别的小姑娘。 慢慢的,越长越大,他成了皇帝,陈庭是他的臣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远,两个人终究是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人,也没有绝对都善人。究竟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在说不清的情况下,他们喜欢了去采取中庸的态度。 但叶辰觉得,人之初,性本善。所有的恶,都是因为后天环境的影响。 是这个世界逼迫着人们要自私,要狠辣。 陈庭被判了死刑,而且行刑的时间就在春后。 春天,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半。 大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也许是唐砂经历过的做没有新年感觉到新年。 没有一点喜悦的气息,反而是沉重与压抑。皇城的上空,在这个新年期间,一直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 那天陈庭直到被人压着离开公堂,也没有再看小十一一眼。 小十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被陈庭看着,就会觉得愧疚。 要问陈庭有没有什么对不起她都地方,答案是没有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微不至。 奈何……真的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一个人。同情陈庭,可怜陈庭,就是没办法对他产生别的感情。 陈庭贪污的银两,全部充了国库,用于开采研制药物。 唐砂出来了,施锦也带着她的爹娘还有弟弟离开了皇城。陈庭虽然不在,但是她还是担心会有危险。 她说,等那一天,她觉得真正安全了,那么她就会回来。或者是等哪一天,朝廷需要像她这样的人的时候,她就会回来。 陈醒一次都没有瞧见过小十一,看见过小十一的,除了唐砂和幻紫,那几个丫鬟都被陈庭杀了。 所以,唐砂自己又换回了男装,小十一回到了唐砂身边。 陈庭还算善良,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连幻紫都没有牵扯进来。 幻紫本该提早自己的逍遥生活,可是他也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他要帮陈庭杀一些改杀的人,然后就算报了当初陈庭对自己的恩情。 那个人自然就是小十一,还有……唐砂。 陈庭和幻紫到最后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 ………… 战王府。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唐砂看着小十一背上那条半米长的伤口,目光不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伤口,我想,陈庭也不会让我去他的密室。而是选择杀了我。”小十一笑了笑。 “这件事情你怎么事先没有和我商量?”唐砂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伤口要是没处理好,或者是力道没有掌握好,小十一可能就凉了。 “我……和墨姐姐商量了。”小十一把锅直接甩给了站在一旁的墨传香。 墨传香立刻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假装看不到唐砂。 “小香香,真的吗?”唐砂不打算放过他们。 “江湖人做这种事情很常见。而且这伤也没要命是吧小十一……”墨传香冲小十一眨眨眼。 “放屁!人家还是个孩子!”唐砂打断了墨传香话,瞪了墨传香一眼。 这个事情不开玩笑。先前的事情都是有这十足的把握,或者是周密的计划才做的。 这件事情未免也冒险了。 “那你呢?!你就认那个叫陈迎杰的欺负?还在牢房里差点被人扒了衣裳?你的脾气都去哪了?”墨传香也开始算起账来。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谁也说不过谁,只有大眼瞪小眼。 小十一捂着头在一旁装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第407章:大戏开始了 “哦,晓得了。”唐砂现在还在记仇,这群人前段时间说了雀灵的坏话。 “你可以呀,没想到还有几分脾气。”那人撞了一下唐砂的手肘。 “所以,还是别惹我的好。”施锦既然施锦都成了自己这边的人,那么在这个牢房里也没什么好装的。 那群人也发现这个人和刚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多呢? 施锦也是觉得唐砂命大,那天那么乱的场景,居然也是毫发无伤。她难道会武? 这段时间唐砂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小十一那边说,陈庭已经来事让他接触一些政务上的事情。 刑部尚书的儿子虽然说要让唐砂多待一个月,可是第二天就送来了棉被什么的。当然是说每个女犯人都有一条新棉被。 不仅如此,伙食不知道改善了多少。居然还出现了大鱼大肉。 唐砂都有点懵逼,现在当犯人的待遇这么好的吗?还是……叶悬渊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唐砂立马坐起身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自己当初在贫民窟的时候,有人保护自己。陈迎杰欺负了自己,然后就被人阉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叶悬渊回来了。次京城离皇城并不是很远。 现在北方因为瘟疫的问题战事消停了一些。 叶悬渊现在能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唐砂最终还是没能在牢房里待够一个月,因为,陈庭落网了。 他依然没有因为自己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停手。次次都银子本来就是属于他们陈家的。 所以他这一次贪腐的力度,大于了先前任何一次。 这天风雪醉的人带来了一个人和一份合约。内容正是小十一买卖的协议。 那人当场招供银子是陈庭的。风雪醉的人也作证确实是陈庭要的人。 十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谢川立马带人差这个案子。把陈庭逮捕。陈庭打死不认这个钱是他的。 这也没有办法,只有去他府上找人。 陈庭早有打算,让幻紫把小十一藏到了密室里。告诉小十一不要做声。 最后小十一还是被人找了出来,顺带还从密室带出来一些东西,是陈庭这么些年贪污的具体数目。上面还记载了很多人。什么原因,什么时候,谁,分成怎么分都记载在册。 证据确凿,陈庭无可申辩。小十一对自己被买卖的事情供认不讳。 唐砂那天也偷偷的跑去看了审理的情况。这件事情也是三堂会审。 这么短时间内发生两次三堂会审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陈庭跪在公堂之上,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啪!”大理寺卿惊堂木一声响,色厉言辞:“堂下陈庭,你贪赃枉法,在你就认户部侍郎期间。第一,共贪污受贿八千万两。第二,恶意杀害无辜之人草菅人命。第三,残害手足,致使族弟陈清扬身中数刀。你可认罪?!” 在事情没有揭露之前,或许大家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当所以得事情摆在阳光下,那种恶臭就蔓延到了每个人都鼻腔。忍不住让人作呕。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还有这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比如奸淫良家少年之类。 八千万两是什么概念?连唐砂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都被惊呆了,他只是一个户部侍郎,就能够有如此大的权利。 单单就他一个人就贪污了八千万两,那么整个陈国的官员加起来,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 不过也还算好,像历史上有名的大贪官和珅,据统计,他贪腐的银子换算成现代货币,高达四千万亿,是的,四千万亿。 所以陈庭和他比起来还算的上是小意思。 那换一个角度来想,陈庭做户部侍郎才短短几年。 这一次,是谁也救不了它了。如果按照国家的律法来说他这种行为得诛九族。 可是还是那个理由现在是国家的用人之时,陈家还不能倒。 “我……认罪。”陈庭还是没有抬头,看不起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小十一作为证人跪在他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在先前的时间里,还发生了几件大事。是他取得陈庭信任的关键。其中一件就是,为陈庭当刀。 人,是墨传香的人。那群人都是江湖中人,幻紫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十一为陈庭挡刀,伤口狰狞。 后来还好官兵及时赶到,才让陈庭躲过了那一结。 陈庭那天抱着小十一的手都在抖。小十一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短都时间内,陈庭就会看重自己到了这个程度。 陈庭一直守在小十一的身边,后来小十一又发了烧,过了两三天才醒来。 醒来之后,就见陈庭趴在自己的床头,胡茬都好像是几天没有刮了。 小十一想不起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有点复杂。那一刻,小十一觉得陈庭这个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坏。 反正自己记得当自己把东西交给谢川的时候,陈庭看自己的那副表情。像是一直被逼疯的野兽,那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可是,在那种狠厉之下,还有悲伤和绝望。 现在在这公堂之上,陈庭对自己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而且说自己就是这件事的指使者,父亲陈醒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陈清扬那件事情也是因为他被施锦带回来的话误导了,认为陈清扬要对付自己,所以才想要置他于死地。奈何,他命大,被救了。 救他的那个人武功极高,幻紫也不过是一招就被他打得无还手之力。原来,人和人之间都差距,可以大到这个地步。 陈庭以前也认为自己的武功很高,可是在那人面前,自己怕也是走不出两招。 自己以为站到了食物链的最顶端,可是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不是什么金字塔,这是一个金丝笼。 让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陈庭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居然会对一个相处不到数月的人动了情。而且,甚至还想过,如果他愿意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就把妻子也休了。 这么多年来,心甘情愿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小十一是第一个。幻紫不算,因为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他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 幻紫为他尽心尽力那么多年,自己是狠,可是他打算不对幻紫狠。 可是最后,为什么……小十一会背叛他? 他因为天生和常人不一样,所以干什么事情都要躲着周围的人,不能够光明正大。 身边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自己所谓的朋友,不过是看上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背景。 拿真心对待他的那个人,小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的他也反应过来,陈旋是真的死了,这一切都是圈套。 他一只用狠辣来掩饰自己的柔软,用多疑来掩饰自己的没有安全感。 当他把多年包裹着心的茧,露出了一点缝隙的时候。小十一就猝不及防的钻了进来,然后攻城略地。 他好不容易纯情了一次,好不容易傻了一次。想着,不会是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有别的心思。万一错过了这一个,到哪里去找下一个呢? 所以最后……呵呵,他真的太可笑了,他自己都觉得瞧不起自己。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陈醒没有出现,不知道去来哪里。后来听人说是求叶辰了,太和殿外整整跪了一天。 叶辰也没有见他一面。 陈太后和四郎拉姆的斗争也在这个时候告一段落。陈太后明白,陈家要倒了。 陈家的所做所谓她会不知道吗?不可能的,连自己的侄儿做的那些事情她也都知晓一二。 奈何陈醒是她的亲哥哥,陈家是她从小到大的家。她看着小时候把她宠上天的哥哥陈醒跪在外面,但她不能动。 因为她从嫁给叶湛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属于叶家的人。她是后宫之主,她的儿子是当今的皇帝。她的儿子姓叶! 她能够看的出来,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明君,也想成为一个明君。 所以他最开始动刀的是陈家。他连陈家人都敢动,那还有谁不敢动呢? 陈家或许最开始是支持叶辰的,因为只有让叶辰当上皇帝,他们陈家才能够继续繁荣下去。于是他们用着这一层关系,借着朝堂其他人对这层关系的忌惮,自己变得肆无忌惮。 叶辰和陈庭之间也有着相当的情分。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少年时期也常在一起欺负别的小姑娘。 慢慢的,越长越大,他成了皇帝,陈庭是他的臣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远,两个人终究是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人,也没有绝对都善人。究竟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在说不清的情况下,他们喜欢了去采取中庸的态度。 但叶辰觉得,人之初,性本善。所有的恶,都是因为后天环境的影响。 是这个世界逼迫着人们要自私,要狠辣。 陈庭被判了死刑,而且行刑的时间就在春后。 春天,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半。 大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也许是唐砂经历过的做没有新年感觉到新年。 没有一点喜悦的气息,反而是沉重与压抑。皇城的上空,在这个新年期间,一直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 那天陈庭直到被人压着离开公堂,也没有再看小十一一眼。 小十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被陈庭看着,就会觉得愧疚。 要问陈庭有没有什么对不起她都地方,答案是没有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微不至。 奈何……真的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一个人。同情陈庭,可怜陈庭,就是没办法对他产生别的感情。 陈庭贪污的银两,全部充了国库,用于开采研制药物。 唐砂出来了,施锦也带着她的爹娘还有弟弟离开了皇城。陈庭虽然不在,但是她还是担心会有危险。 她说,等那一天,她觉得真正安全了,那么她就会回来。或者是等哪一天,朝廷需要像她这样的人的时候,她就会回来。 陈醒一次都没有瞧见过小十一,看见过小十一的,除了唐砂和幻紫,那几个丫鬟都被陈庭杀了。 所以,唐砂自己又换回了男装,小十一回到了唐砂身边。 陈庭还算善良,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连幻紫都没有牵扯进来。 幻紫本该提早自己的逍遥生活,可是他也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他要帮陈庭杀一些改杀的人,然后就算报了当初陈庭对自己的恩情。 那个人自然就是小十一,还有……唐砂。 陈庭和幻紫到最后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 ………… 战王府。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唐砂看着小十一背上那条半米长的伤口,目光不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伤口,我想,陈庭也不会让我去他的密室。而是选择杀了我。”小十一笑了笑。 “这件事情你怎么事先没有和我商量?”唐砂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伤口要是没处理好,或者是力道没有掌握好,小十一可能就凉了。 “我……和墨姐姐商量了。”小十一把锅直接甩给了站在一旁的墨传香。 墨传香立刻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假装看不到唐砂。 “小香香,真的吗?”唐砂不打算放过他们。 “江湖人做这种事情很常见。而且这伤也没要命是吧小十一……”墨传香冲小十一眨眨眼。 “放屁!人家还是个孩子!”唐砂打断了墨传香话,瞪了墨传香一眼。 这个事情不开玩笑。先前的事情都是有这十足的把握,或者是周密的计划才做的。 这件事情未免也冒险了。 “那你呢?!你就认那个叫陈迎杰的欺负?还在牢房里差点被人扒了衣裳?你的脾气都去哪了?”墨传香也开始算起账来。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谁也说不过谁,只有大眼瞪小眼。 小十一捂着头在一旁装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第408章:好久不见,最好不见 “哦,晓得了。”唐砂现在还在记仇,这群人前段时间说了雀灵的坏话。 “你可以呀,没想到还有几分脾气。”那人撞了一下唐砂的手肘。 “所以,还是别惹我的好。”施锦既然施锦都成了自己这边的人,那么在这个牢房里也没什么好装的。 那群人也发现这个人和刚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多呢? 施锦也是觉得唐砂命大,那天那么乱的场景,居然也是毫发无伤。她难道会武? 这段时间唐砂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小十一那边说,陈庭已经来事让他接触一些政务上的事情。 刑部尚书的儿子虽然说要让唐砂多待一个月,可是第二天就送来了棉被什么的。当然是说每个女犯人都有一条新棉被。 不仅如此,伙食不知道改善了多少。居然还出现了大鱼大肉。 唐砂都有点懵逼,现在当犯人的待遇这么好的吗?还是……叶悬渊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唐砂立马坐起身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自己当初在贫民窟的时候,有人保护自己。陈迎杰欺负了自己,然后就被人阉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叶悬渊回来了。次京城离皇城并不是很远。 现在北方因为瘟疫的问题战事消停了一些。 叶悬渊现在能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唐砂最终还是没能在牢房里待够一个月,因为,陈庭落网了。 他依然没有因为自己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停手。次次都银子本来就是属于他们陈家的。 所以他这一次贪腐的力度,大于了先前任何一次。 这天风雪醉的人带来了一个人和一份合约。内容正是小十一买卖的协议。 那人当场招供银子是陈庭的。风雪醉的人也作证确实是陈庭要的人。 十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谢川立马带人差这个案子。把陈庭逮捕。陈庭打死不认这个钱是他的。 这也没有办法,只有去他府上找人。 陈庭早有打算,让幻紫把小十一藏到了密室里。告诉小十一不要做声。 最后小十一还是被人找了出来,顺带还从密室带出来一些东西,是陈庭这么些年贪污的具体数目。上面还记载了很多人。什么原因,什么时候,谁,分成怎么分都记载在册。 证据确凿,陈庭无可申辩。小十一对自己被买卖的事情供认不讳。 唐砂那天也偷偷的跑去看了审理的情况。这件事情也是三堂会审。 这么短时间内发生两次三堂会审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陈庭跪在公堂之上,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啪!”大理寺卿惊堂木一声响,色厉言辞:“堂下陈庭,你贪赃枉法,在你就认户部侍郎期间。第一,共贪污受贿八千万两。第二,恶意杀害无辜之人草菅人命。第三,残害手足,致使族弟陈清扬身中数刀。你可认罪?!” 在事情没有揭露之前,或许大家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当所以得事情摆在阳光下,那种恶臭就蔓延到了每个人都鼻腔。忍不住让人作呕。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还有这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比如奸淫良家少年之类。 八千万两是什么概念?连唐砂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都被惊呆了,他只是一个户部侍郎,就能够有如此大的权利。 单单就他一个人就贪污了八千万两,那么整个陈国的官员加起来,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 不过也还算好,像历史上有名的大贪官和珅,据统计,他贪腐的银子换算成现代货币,高达四千万亿,是的,四千万亿。 所以陈庭和他比起来还算的上是小意思。 那换一个角度来想,陈庭做户部侍郎才短短几年。 这一次,是谁也救不了它了。如果按照国家的律法来说他这种行为得诛九族。 可是还是那个理由现在是国家的用人之时,陈家还不能倒。 “我……认罪。”陈庭还是没有抬头,看不起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小十一作为证人跪在他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在先前的时间里,还发生了几件大事。是他取得陈庭信任的关键。其中一件就是,为陈庭当刀。 人,是墨传香的人。那群人都是江湖中人,幻紫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十一为陈庭挡刀,伤口狰狞。 后来还好官兵及时赶到,才让陈庭躲过了那一结。 陈庭那天抱着小十一的手都在抖。小十一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短都时间内,陈庭就会看重自己到了这个程度。 陈庭一直守在小十一的身边,后来小十一又发了烧,过了两三天才醒来。 醒来之后,就见陈庭趴在自己的床头,胡茬都好像是几天没有刮了。 小十一想不起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有点复杂。那一刻,小十一觉得陈庭这个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坏。 反正自己记得当自己把东西交给谢川的时候,陈庭看自己的那副表情。像是一直被逼疯的野兽,那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可是,在那种狠厉之下,还有悲伤和绝望。 现在在这公堂之上,陈庭对自己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而且说自己就是这件事的指使者,父亲陈醒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陈清扬那件事情也是因为他被施锦带回来的话误导了,认为陈清扬要对付自己,所以才想要置他于死地。奈何,他命大,被救了。 救他的那个人武功极高,幻紫也不过是一招就被他打得无还手之力。原来,人和人之间都差距,可以大到这个地步。 陈庭以前也认为自己的武功很高,可是在那人面前,自己怕也是走不出两招。 自己以为站到了食物链的最顶端,可是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不是什么金字塔,这是一个金丝笼。 让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陈庭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居然会对一个相处不到数月的人动了情。而且,甚至还想过,如果他愿意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就把妻子也休了。 这么多年来,心甘情愿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小十一是第一个。幻紫不算,因为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他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 幻紫为他尽心尽力那么多年,自己是狠,可是他打算不对幻紫狠。 可是最后,为什么……小十一会背叛他? 他因为天生和常人不一样,所以干什么事情都要躲着周围的人,不能够光明正大。 身边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自己所谓的朋友,不过是看上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背景。 拿真心对待他的那个人,小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的他也反应过来,陈旋是真的死了,这一切都是圈套。 他一只用狠辣来掩饰自己的柔软,用多疑来掩饰自己的没有安全感。 当他把多年包裹着心的茧,露出了一点缝隙的时候。小十一就猝不及防的钻了进来,然后攻城略地。 他好不容易纯情了一次,好不容易傻了一次。想着,不会是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有别的心思。万一错过了这一个,到哪里去找下一个呢? 所以最后……呵呵,他真的太可笑了,他自己都觉得瞧不起自己。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陈醒没有出现,不知道去来哪里。后来听人说是求叶辰了,太和殿外整整跪了一天。 叶辰也没有见他一面。 陈太后和四郎拉姆的斗争也在这个时候告一段落。陈太后明白,陈家要倒了。 陈家的所做所谓她会不知道吗?不可能的,连自己的侄儿做的那些事情她也都知晓一二。 奈何陈醒是她的亲哥哥,陈家是她从小到大的家。她看着小时候把她宠上天的哥哥陈醒跪在外面,但她不能动。 因为她从嫁给叶湛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属于叶家的人。她是后宫之主,她的儿子是当今的皇帝。她的儿子姓叶! 她能够看的出来,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明君,也想成为一个明君。 所以他最开始动刀的是陈家。他连陈家人都敢动,那还有谁不敢动呢? 陈家或许最开始是支持叶辰的,因为只有让叶辰当上皇帝,他们陈家才能够继续繁荣下去。于是他们用着这一层关系,借着朝堂其他人对这层关系的忌惮,自己变得肆无忌惮。 叶辰和陈庭之间也有着相当的情分。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少年时期也常在一起欺负别的小姑娘。 慢慢的,越长越大,他成了皇帝,陈庭是他的臣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远,两个人终究是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人,也没有绝对都善人。究竟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在说不清的情况下,他们喜欢了去采取中庸的态度。 但叶辰觉得,人之初,性本善。所有的恶,都是因为后天环境的影响。 是这个世界逼迫着人们要自私,要狠辣。 陈庭被判了死刑,而且行刑的时间就在春后。 春天,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半。 大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也许是唐砂经历过的做没有新年感觉到新年。 没有一点喜悦的气息,反而是沉重与压抑。皇城的上空,在这个新年期间,一直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 那天陈庭直到被人压着离开公堂,也没有再看小十一一眼。 小十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被陈庭看着,就会觉得愧疚。 要问陈庭有没有什么对不起她都地方,答案是没有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微不至。 奈何……真的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一个人。同情陈庭,可怜陈庭,就是没办法对他产生别的感情。 陈庭贪污的银两,全部充了国库,用于开采研制药物。 唐砂出来了,施锦也带着她的爹娘还有弟弟离开了皇城。陈庭虽然不在,但是她还是担心会有危险。 她说,等那一天,她觉得真正安全了,那么她就会回来。或者是等哪一天,朝廷需要像她这样的人的时候,她就会回来。 陈醒一次都没有瞧见过小十一,看见过小十一的,除了唐砂和幻紫,那几个丫鬟都被陈庭杀了。 所以,唐砂自己又换回了男装,小十一回到了唐砂身边。 陈庭还算善良,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连幻紫都没有牵扯进来。 幻紫本该提早自己的逍遥生活,可是他也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他要帮陈庭杀一些改杀的人,然后就算报了当初陈庭对自己的恩情。 那个人自然就是小十一,还有……唐砂。 陈庭和幻紫到最后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 ………… 战王府。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唐砂看着小十一背上那条半米长的伤口,目光不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伤口,我想,陈庭也不会让我去他的密室。而是选择杀了我。”小十一笑了笑。 “这件事情你怎么事先没有和我商量?”唐砂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伤口要是没处理好,或者是力道没有掌握好,小十一可能就凉了。 “我……和墨姐姐商量了。”小十一把锅直接甩给了站在一旁的墨传香。 墨传香立刻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假装看不到唐砂。 “小香香,真的吗?”唐砂不打算放过他们。 “江湖人做这种事情很常见。而且这伤也没要命是吧小十一……”墨传香冲小十一眨眨眼。 “放屁!人家还是个孩子!”唐砂打断了墨传香话,瞪了墨传香一眼。 这个事情不开玩笑。先前的事情都是有这十足的把握,或者是周密的计划才做的。 这件事情未免也冒险了。 “那你呢?!你就认那个叫陈迎杰的欺负?还在牢房里差点被人扒了衣裳?你的脾气都去哪了?”墨传香也开始算起账来。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谁也说不过谁,只有大眼瞪小眼。 小十一捂着头在一旁装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第409章:大佬们的聚会 “哦,晓得了。”唐砂现在还在记仇,这群人前段时间说了雀灵的坏话。 “你可以呀,没想到还有几分脾气。”那人撞了一下唐砂的手肘。 “所以,还是别惹我的好。”施锦既然施锦都成了自己这边的人,那么在这个牢房里也没什么好装的。 那群人也发现这个人和刚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多呢? 施锦也是觉得唐砂命大,那天那么乱的场景,居然也是毫发无伤。她难道会武? 这段时间唐砂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小十一那边说,陈庭已经来事让他接触一些政务上的事情。 刑部尚书的儿子虽然说要让唐砂多待一个月,可是第二天就送来了棉被什么的。当然是说每个女犯人都有一条新棉被。 不仅如此,伙食不知道改善了多少。居然还出现了大鱼大肉。 唐砂都有点懵逼,现在当犯人的待遇这么好的吗?还是……叶悬渊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唐砂立马坐起身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自己当初在贫民窟的时候,有人保护自己。陈迎杰欺负了自己,然后就被人阉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叶悬渊回来了。次京城离皇城并不是很远。 现在北方因为瘟疫的问题战事消停了一些。 叶悬渊现在能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唐砂最终还是没能在牢房里待够一个月,因为,陈庭落网了。 他依然没有因为自己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停手。次次都银子本来就是属于他们陈家的。 所以他这一次贪腐的力度,大于了先前任何一次。 这天风雪醉的人带来了一个人和一份合约。内容正是小十一买卖的协议。 那人当场招供银子是陈庭的。风雪醉的人也作证确实是陈庭要的人。 十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谢川立马带人差这个案子。把陈庭逮捕。陈庭打死不认这个钱是他的。 这也没有办法,只有去他府上找人。 陈庭早有打算,让幻紫把小十一藏到了密室里。告诉小十一不要做声。 最后小十一还是被人找了出来,顺带还从密室带出来一些东西,是陈庭这么些年贪污的具体数目。上面还记载了很多人。什么原因,什么时候,谁,分成怎么分都记载在册。 证据确凿,陈庭无可申辩。小十一对自己被买卖的事情供认不讳。 唐砂那天也偷偷的跑去看了审理的情况。这件事情也是三堂会审。 这么短时间内发生两次三堂会审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陈庭跪在公堂之上,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啪!”大理寺卿惊堂木一声响,色厉言辞:“堂下陈庭,你贪赃枉法,在你就认户部侍郎期间。第一,共贪污受贿八千万两。第二,恶意杀害无辜之人草菅人命。第三,残害手足,致使族弟陈清扬身中数刀。你可认罪?!” 在事情没有揭露之前,或许大家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当所以得事情摆在阳光下,那种恶臭就蔓延到了每个人都鼻腔。忍不住让人作呕。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还有这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比如奸淫良家少年之类。 八千万两是什么概念?连唐砂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都被惊呆了,他只是一个户部侍郎,就能够有如此大的权利。 单单就他一个人就贪污了八千万两,那么整个陈国的官员加起来,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 不过也还算好,像历史上有名的大贪官和珅,据统计,他贪腐的银子换算成现代货币,高达四千万亿,是的,四千万亿。 所以陈庭和他比起来还算的上是小意思。 那换一个角度来想,陈庭做户部侍郎才短短几年。 这一次,是谁也救不了它了。如果按照国家的律法来说他这种行为得诛九族。 可是还是那个理由现在是国家的用人之时,陈家还不能倒。 “我……认罪。”陈庭还是没有抬头,看不起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小十一作为证人跪在他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在先前的时间里,还发生了几件大事。是他取得陈庭信任的关键。其中一件就是,为陈庭当刀。 人,是墨传香的人。那群人都是江湖中人,幻紫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十一为陈庭挡刀,伤口狰狞。 后来还好官兵及时赶到,才让陈庭躲过了那一结。 陈庭那天抱着小十一的手都在抖。小十一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短都时间内,陈庭就会看重自己到了这个程度。 陈庭一直守在小十一的身边,后来小十一又发了烧,过了两三天才醒来。 醒来之后,就见陈庭趴在自己的床头,胡茬都好像是几天没有刮了。 小十一想不起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有点复杂。那一刻,小十一觉得陈庭这个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坏。 反正自己记得当自己把东西交给谢川的时候,陈庭看自己的那副表情。像是一直被逼疯的野兽,那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可是,在那种狠厉之下,还有悲伤和绝望。 现在在这公堂之上,陈庭对自己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而且说自己就是这件事的指使者,父亲陈醒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陈清扬那件事情也是因为他被施锦带回来的话误导了,认为陈清扬要对付自己,所以才想要置他于死地。奈何,他命大,被救了。 救他的那个人武功极高,幻紫也不过是一招就被他打得无还手之力。原来,人和人之间都差距,可以大到这个地步。 陈庭以前也认为自己的武功很高,可是在那人面前,自己怕也是走不出两招。 自己以为站到了食物链的最顶端,可是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不是什么金字塔,这是一个金丝笼。 让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陈庭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居然会对一个相处不到数月的人动了情。而且,甚至还想过,如果他愿意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就把妻子也休了。 这么多年来,心甘情愿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小十一是第一个。幻紫不算,因为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他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 幻紫为他尽心尽力那么多年,自己是狠,可是他打算不对幻紫狠。 可是最后,为什么……小十一会背叛他? 他因为天生和常人不一样,所以干什么事情都要躲着周围的人,不能够光明正大。 身边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自己所谓的朋友,不过是看上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背景。 拿真心对待他的那个人,小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的他也反应过来,陈旋是真的死了,这一切都是圈套。 他一只用狠辣来掩饰自己的柔软,用多疑来掩饰自己的没有安全感。 当他把多年包裹着心的茧,露出了一点缝隙的时候。小十一就猝不及防的钻了进来,然后攻城略地。 他好不容易纯情了一次,好不容易傻了一次。想着,不会是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有别的心思。万一错过了这一个,到哪里去找下一个呢? 所以最后……呵呵,他真的太可笑了,他自己都觉得瞧不起自己。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陈醒没有出现,不知道去来哪里。后来听人说是求叶辰了,太和殿外整整跪了一天。 叶辰也没有见他一面。 陈太后和四郎拉姆的斗争也在这个时候告一段落。陈太后明白,陈家要倒了。 陈家的所做所谓她会不知道吗?不可能的,连自己的侄儿做的那些事情她也都知晓一二。 奈何陈醒是她的亲哥哥,陈家是她从小到大的家。她看着小时候把她宠上天的哥哥陈醒跪在外面,但她不能动。 因为她从嫁给叶湛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属于叶家的人。她是后宫之主,她的儿子是当今的皇帝。她的儿子姓叶! 她能够看的出来,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明君,也想成为一个明君。 所以他最开始动刀的是陈家。他连陈家人都敢动,那还有谁不敢动呢? 陈家或许最开始是支持叶辰的,因为只有让叶辰当上皇帝,他们陈家才能够继续繁荣下去。于是他们用着这一层关系,借着朝堂其他人对这层关系的忌惮,自己变得肆无忌惮。 叶辰和陈庭之间也有着相当的情分。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少年时期也常在一起欺负别的小姑娘。 慢慢的,越长越大,他成了皇帝,陈庭是他的臣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远,两个人终究是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人,也没有绝对都善人。究竟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在说不清的情况下,他们喜欢了去采取中庸的态度。 但叶辰觉得,人之初,性本善。所有的恶,都是因为后天环境的影响。 是这个世界逼迫着人们要自私,要狠辣。 陈庭被判了死刑,而且行刑的时间就在春后。 春天,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半。 大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也许是唐砂经历过的做没有新年感觉到新年。 没有一点喜悦的气息,反而是沉重与压抑。皇城的上空,在这个新年期间,一直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 那天陈庭直到被人压着离开公堂,也没有再看小十一一眼。 小十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被陈庭看着,就会觉得愧疚。 要问陈庭有没有什么对不起她都地方,答案是没有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微不至。 奈何……真的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一个人。同情陈庭,可怜陈庭,就是没办法对他产生别的感情。 陈庭贪污的银两,全部充了国库,用于开采研制药物。 唐砂出来了,施锦也带着她的爹娘还有弟弟离开了皇城。陈庭虽然不在,但是她还是担心会有危险。 她说,等那一天,她觉得真正安全了,那么她就会回来。或者是等哪一天,朝廷需要像她这样的人的时候,她就会回来。 陈醒一次都没有瞧见过小十一,看见过小十一的,除了唐砂和幻紫,那几个丫鬟都被陈庭杀了。 所以,唐砂自己又换回了男装,小十一回到了唐砂身边。 陈庭还算善良,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连幻紫都没有牵扯进来。 幻紫本该提早自己的逍遥生活,可是他也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他要帮陈庭杀一些改杀的人,然后就算报了当初陈庭对自己的恩情。 那个人自然就是小十一,还有……唐砂。 陈庭和幻紫到最后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 ………… 战王府。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唐砂看着小十一背上那条半米长的伤口,目光不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伤口,我想,陈庭也不会让我去他的密室。而是选择杀了我。”小十一笑了笑。 “这件事情你怎么事先没有和我商量?”唐砂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伤口要是没处理好,或者是力道没有掌握好,小十一可能就凉了。 “我……和墨姐姐商量了。”小十一把锅直接甩给了站在一旁的墨传香。 墨传香立刻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假装看不到唐砂。 “小香香,真的吗?”唐砂不打算放过他们。 “江湖人做这种事情很常见。而且这伤也没要命是吧小十一……”墨传香冲小十一眨眨眼。 “放屁!人家还是个孩子!”唐砂打断了墨传香话,瞪了墨传香一眼。 这个事情不开玩笑。先前的事情都是有这十足的把握,或者是周密的计划才做的。 这件事情未免也冒险了。 “那你呢?!你就认那个叫陈迎杰的欺负?还在牢房里差点被人扒了衣裳?你的脾气都去哪了?”墨传香也开始算起账来。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谁也说不过谁,只有大眼瞪小眼。 小十一捂着头在一旁装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第410章:这条命,还给你 “哦,晓得了。”唐砂现在还在记仇,这群人前段时间说了雀灵的坏话。 “你可以呀,没想到还有几分脾气。”那人撞了一下唐砂的手肘。 “所以,还是别惹我的好。”施锦既然施锦都成了自己这边的人,那么在这个牢房里也没什么好装的。 那群人也发现这个人和刚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多呢? 施锦也是觉得唐砂命大,那天那么乱的场景,居然也是毫发无伤。她难道会武? 这段时间唐砂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小十一那边说,陈庭已经来事让他接触一些政务上的事情。 刑部尚书的儿子虽然说要让唐砂多待一个月,可是第二天就送来了棉被什么的。当然是说每个女犯人都有一条新棉被。 不仅如此,伙食不知道改善了多少。居然还出现了大鱼大肉。 唐砂都有点懵逼,现在当犯人的待遇这么好的吗?还是……叶悬渊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唐砂立马坐起身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自己当初在贫民窟的时候,有人保护自己。陈迎杰欺负了自己,然后就被人阉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叶悬渊回来了。次京城离皇城并不是很远。 现在北方因为瘟疫的问题战事消停了一些。 叶悬渊现在能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唐砂最终还是没能在牢房里待够一个月,因为,陈庭落网了。 他依然没有因为自己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停手。次次都银子本来就是属于他们陈家的。 所以他这一次贪腐的力度,大于了先前任何一次。 这天风雪醉的人带来了一个人和一份合约。内容正是小十一买卖的协议。 那人当场招供银子是陈庭的。风雪醉的人也作证确实是陈庭要的人。 十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谢川立马带人差这个案子。把陈庭逮捕。陈庭打死不认这个钱是他的。 这也没有办法,只有去他府上找人。 陈庭早有打算,让幻紫把小十一藏到了密室里。告诉小十一不要做声。 最后小十一还是被人找了出来,顺带还从密室带出来一些东西,是陈庭这么些年贪污的具体数目。上面还记载了很多人。什么原因,什么时候,谁,分成怎么分都记载在册。 证据确凿,陈庭无可申辩。小十一对自己被买卖的事情供认不讳。 唐砂那天也偷偷的跑去看了审理的情况。这件事情也是三堂会审。 这么短时间内发生两次三堂会审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陈庭跪在公堂之上,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啪!”大理寺卿惊堂木一声响,色厉言辞:“堂下陈庭,你贪赃枉法,在你就认户部侍郎期间。第一,共贪污受贿八千万两。第二,恶意杀害无辜之人草菅人命。第三,残害手足,致使族弟陈清扬身中数刀。你可认罪?!” 在事情没有揭露之前,或许大家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当所以得事情摆在阳光下,那种恶臭就蔓延到了每个人都鼻腔。忍不住让人作呕。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还有这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比如奸淫良家少年之类。 八千万两是什么概念?连唐砂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都被惊呆了,他只是一个户部侍郎,就能够有如此大的权利。 单单就他一个人就贪污了八千万两,那么整个陈国的官员加起来,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 不过也还算好,像历史上有名的大贪官和珅,据统计,他贪腐的银子换算成现代货币,高达四千万亿,是的,四千万亿。 所以陈庭和他比起来还算的上是小意思。 那换一个角度来想,陈庭做户部侍郎才短短几年。 这一次,是谁也救不了它了。如果按照国家的律法来说他这种行为得诛九族。 可是还是那个理由现在是国家的用人之时,陈家还不能倒。 “我……认罪。”陈庭还是没有抬头,看不起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小十一作为证人跪在他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在先前的时间里,还发生了几件大事。是他取得陈庭信任的关键。其中一件就是,为陈庭当刀。 人,是墨传香的人。那群人都是江湖中人,幻紫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十一为陈庭挡刀,伤口狰狞。 后来还好官兵及时赶到,才让陈庭躲过了那一结。 陈庭那天抱着小十一的手都在抖。小十一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短都时间内,陈庭就会看重自己到了这个程度。 陈庭一直守在小十一的身边,后来小十一又发了烧,过了两三天才醒来。 醒来之后,就见陈庭趴在自己的床头,胡茬都好像是几天没有刮了。 小十一想不起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有点复杂。那一刻,小十一觉得陈庭这个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坏。 反正自己记得当自己把东西交给谢川的时候,陈庭看自己的那副表情。像是一直被逼疯的野兽,那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可是,在那种狠厉之下,还有悲伤和绝望。 现在在这公堂之上,陈庭对自己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而且说自己就是这件事的指使者,父亲陈醒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陈清扬那件事情也是因为他被施锦带回来的话误导了,认为陈清扬要对付自己,所以才想要置他于死地。奈何,他命大,被救了。 救他的那个人武功极高,幻紫也不过是一招就被他打得无还手之力。原来,人和人之间都差距,可以大到这个地步。 陈庭以前也认为自己的武功很高,可是在那人面前,自己怕也是走不出两招。 自己以为站到了食物链的最顶端,可是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不是什么金字塔,这是一个金丝笼。 让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陈庭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居然会对一个相处不到数月的人动了情。而且,甚至还想过,如果他愿意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就把妻子也休了。 这么多年来,心甘情愿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小十一是第一个。幻紫不算,因为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他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 幻紫为他尽心尽力那么多年,自己是狠,可是他打算不对幻紫狠。 可是最后,为什么……小十一会背叛他? 他因为天生和常人不一样,所以干什么事情都要躲着周围的人,不能够光明正大。 身边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自己所谓的朋友,不过是看上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背景。 拿真心对待他的那个人,小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的他也反应过来,陈旋是真的死了,这一切都是圈套。 他一只用狠辣来掩饰自己的柔软,用多疑来掩饰自己的没有安全感。 当他把多年包裹着心的茧,露出了一点缝隙的时候。小十一就猝不及防的钻了进来,然后攻城略地。 他好不容易纯情了一次,好不容易傻了一次。想着,不会是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有别的心思。万一错过了这一个,到哪里去找下一个呢? 所以最后……呵呵,他真的太可笑了,他自己都觉得瞧不起自己。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陈醒没有出现,不知道去来哪里。后来听人说是求叶辰了,太和殿外整整跪了一天。 叶辰也没有见他一面。 陈太后和四郎拉姆的斗争也在这个时候告一段落。陈太后明白,陈家要倒了。 陈家的所做所谓她会不知道吗?不可能的,连自己的侄儿做的那些事情她也都知晓一二。 奈何陈醒是她的亲哥哥,陈家是她从小到大的家。她看着小时候把她宠上天的哥哥陈醒跪在外面,但她不能动。 因为她从嫁给叶湛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属于叶家的人。她是后宫之主,她的儿子是当今的皇帝。她的儿子姓叶! 她能够看的出来,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明君,也想成为一个明君。 所以他最开始动刀的是陈家。他连陈家人都敢动,那还有谁不敢动呢? 陈家或许最开始是支持叶辰的,因为只有让叶辰当上皇帝,他们陈家才能够继续繁荣下去。于是他们用着这一层关系,借着朝堂其他人对这层关系的忌惮,自己变得肆无忌惮。 叶辰和陈庭之间也有着相当的情分。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少年时期也常在一起欺负别的小姑娘。 慢慢的,越长越大,他成了皇帝,陈庭是他的臣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远,两个人终究是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人,也没有绝对都善人。究竟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在说不清的情况下,他们喜欢了去采取中庸的态度。 但叶辰觉得,人之初,性本善。所有的恶,都是因为后天环境的影响。 是这个世界逼迫着人们要自私,要狠辣。 陈庭被判了死刑,而且行刑的时间就在春后。 春天,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半。 大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也许是唐砂经历过的做没有新年感觉到新年。 没有一点喜悦的气息,反而是沉重与压抑。皇城的上空,在这个新年期间,一直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 那天陈庭直到被人压着离开公堂,也没有再看小十一一眼。 小十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被陈庭看着,就会觉得愧疚。 要问陈庭有没有什么对不起她都地方,答案是没有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微不至。 奈何……真的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一个人。同情陈庭,可怜陈庭,就是没办法对他产生别的感情。 陈庭贪污的银两,全部充了国库,用于开采研制药物。 唐砂出来了,施锦也带着她的爹娘还有弟弟离开了皇城。陈庭虽然不在,但是她还是担心会有危险。 她说,等那一天,她觉得真正安全了,那么她就会回来。或者是等哪一天,朝廷需要像她这样的人的时候,她就会回来。 陈醒一次都没有瞧见过小十一,看见过小十一的,除了唐砂和幻紫,那几个丫鬟都被陈庭杀了。 所以,唐砂自己又换回了男装,小十一回到了唐砂身边。 陈庭还算善良,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连幻紫都没有牵扯进来。 幻紫本该提早自己的逍遥生活,可是他也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他要帮陈庭杀一些改杀的人,然后就算报了当初陈庭对自己的恩情。 那个人自然就是小十一,还有……唐砂。 陈庭和幻紫到最后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 ………… 战王府。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唐砂看着小十一背上那条半米长的伤口,目光不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伤口,我想,陈庭也不会让我去他的密室。而是选择杀了我。”小十一笑了笑。 “这件事情你怎么事先没有和我商量?”唐砂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伤口要是没处理好,或者是力道没有掌握好,小十一可能就凉了。 “我……和墨姐姐商量了。”小十一把锅直接甩给了站在一旁的墨传香。 墨传香立刻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假装看不到唐砂。 “小香香,真的吗?”唐砂不打算放过他们。 “江湖人做这种事情很常见。而且这伤也没要命是吧小十一……”墨传香冲小十一眨眨眼。 “放屁!人家还是个孩子!”唐砂打断了墨传香话,瞪了墨传香一眼。 这个事情不开玩笑。先前的事情都是有这十足的把握,或者是周密的计划才做的。 这件事情未免也冒险了。 “那你呢?!你就认那个叫陈迎杰的欺负?还在牢房里差点被人扒了衣裳?你的脾气都去哪了?”墨传香也开始算起账来。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谁也说不过谁,只有大眼瞪小眼。 小十一捂着头在一旁装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第411章:必胜 某地球,某c国,某j市。原本平静的异术界,因为某个人做了某件事,而掀起了波澜。 异术家甲:“你们听说了吗?” 乙、丙:“听说什么了?” 甲:“窃·格瓦拉要出狱了呀!” 乙:“窃·格瓦拉?阿根廷那个革命家吗?还活着?” 甲:“屁,那个偷电瓶的周某呀!你们这些个沉迷异术的,不知道也正常。” 丙:“偷电瓶也能有这么大名声?” 甲:“可不是嘛,连芒星的人都知道。” 乙:“凭什么呀?!” 甲:“因为那个周某,那句‘里面的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我超喜欢在里面’。然后这话传到了芒星人耳朵里,芒星偷偷派人在里面找到了不少人才!” 丙:“劫狱了?” 甲:“怎么可能!要等他们刑满释放。” 听完这句话,乙、丙都打起了自己的主意。 甲一看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冷不丁道:“你们别想了,没戏,我们家族早派人去过了,那些人都签订了血契,除非芒星人愿意放人,否则他们一辈子只能为芒星人办事。你们觉得凭芒星那些渣渣的尿性,能放人?” 乙丙皆是摇了摇头。 甲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问道:“要说起人才,你们知道前段时间王家那件事吗?” “我才出关,不知道。”乙又摇了摇头。 “我听说了一些,具体的倒是不清楚。”丙道。 这又到了甲的高光时刻,他绘声绘色的把前段时间那件事从头到尾说了个清楚。 事情,是这样的。 王家在j市异术界家族里面也是排的上名号的。王家先祖以书画得道起家,因此他们世代修的都是书画异术。 那是风雨交加,夜黑风高的一晚。 王家得了一个宝贝,据说是从先祖的墓穴里得来的。 当然,没人知道为什么他们会掘自己先祖的墓,可能没事干吧。 把画从墓地互送到王家的那些人只知道宝贝是一幅宽约一米的画,具体画的是什么,他们还没那个胆子打开来看。 每个人都小心翼翼,万分警惕,生怕出了什么问题。 进了城后,即使是下雨天,街上也走了不少人。 异术界有异术界的规矩,不得无故伤普通人性命,是异术界公约第一条。 这个无故有很有意思了。 当时他们进城是八点半,路过j市第八中学的时候,恰逢学生晚自习放学。 浩浩荡荡打着伞的学生行来,有的没伞的撒丫子在雨中狂奔。 修书画这类的异术家,身体素质和普通人无异,在这种难以抵挡的冲击下,王家人被冲散了。 学生行过之地,寸草不生。 王家人拿画的那人一只手死死的抱着画,一手撑伞。 逆流而行,伞不知道被哪个小崽子弄掉了,他连忙弯下身子伸手去捡。 可就在起身之时,发现画已经不见了。他惊惧的开始大喊:“画不见了!画不见了!” 听到喊话的王家人都慌了,可是学生众多,根本不知道谁是谁。 “神经病呀!拉我干啥?!道歉!”一女学生被王家人扯了一把,女学生校服外套拉链都被扯开了。一看还是不认识的人,忍不住愤怒骂道。 这边有了热闹,即使下着雨,也不妨碍学生们的八卦之心。 人是越来越多,王家人也都围了过来。 “道歉!别以为你们人多我就怕你们!”这个世界上显然已经没有了女学生怕的东西。只要自己够泼辣,十个大汉也不怕。 王家人被缠住,最后还因为他们发生了踩踏事件,全部被抓进了局子里。 王家人虽然身体素质不行,可是毕竟也是异术家,宝贝上被上了禁制,其他异术家碰了就会有反应。 可是那晚根本毫无动静,这能说明什么呢?只能说明偷画的可能是个……普通人。 大名鼎鼎都王家异术家们居然栽倒了一个普通人手里。这已经成为了异术界的饭后笑谈。 王家咽不下这口气,誓死要找到偷画的小贼。第一怀疑的对象自然是八中的学生。毕竟听说李家那个公子可在八中。 可是找了半个月,也没见他们找到人。用法宝感应那副画也是丝毫无果。 即使如此,他们王家也不敢去质问李家公子,得罪不起。 所以这件事也成为了异术界的悬案之一。 “你们说偷画那人算不算是个人才?”甲感叹道。 乙也叹了口气,有些惋惜的说:“可惜是个非异者。” “好在是个非异者,不然早被抓住了。”甲反驳说。 其实乙这样说并不是瞧不起非异者,虽说异术界公约规定,异术家只能和异术家结婚。可即使如此,生出来的孩子也有几率不适合修异术,这样的孩子一般家族地位都不高。 可非常有钱是真的,有时候,有些事,还是需要非异者去做。 某地球还是普通人占绝大对数。 异术家除了天生的,自然还有后天的。先天的在天赋方面都远超后天。 后天也不是每个人都能修异,一万个人里面可能只有一个人可以修,这是天赋不论的情况下。 若再看天赋,那就难说了。 普通人并不知道异术界的存在,这都要依赖与异术界系统严格的管理。 异术界公约,是属于全球公约。由某地球异术联邦执行管理。 异术联邦在各处都有监查司,他们有的是眼线和手段。那些无故残害过非异者性命的人,无一例外都被他们格杀。 异术联邦是由各国的强大异术家组成,有着绝对的实力。当年有人尝试过挑衅,最后骨头渣子都没剩一块。 正是因为有手段,所以才会让人畏惧,异世界公约才有了权威。它地位等同于某 c国非异者世界的《宪法》。 异术的世界,没有止境。对于强大异术家来说,离开某地球,是非常简单的事。 而芒星的能力者,也时不时有来某地球赚取资源的。 宇宙的浩瀚,并不知道哪个角落,还有哪些强大的种族。总之,某地球的异术家们,就只和芒星的异能者们有联系。 芒星离某地球很近,也是现在某地球异术家们唯一找到的有智慧生命的星球。 庆幸的是,他们并不比某地球的人强。 异术界公约还有一条规定:一旦发现除芒星以外的能力者或智慧生命,不得主动挑事,并及时上报。若有违者,立即诛杀。 芒星和某地球一样,都知道外面的危险性。况且芒星和某地球的资源足够他们生存,没必要冒险寻死。 当然,这些离我们的偷画小贼,还远得很。 j市,富贵小区,夜。 “娘子~a ha?you will ~娘子~a ha?you will 好想唱情歌看最美的烟火,在城市中漂泊,我的心为爱颤抖,曾经迷失风雨中,我爱上了寂寞~~” “谁特么在唱!你妈死了呀嚎嚎嚎!!” “遥望夜的星斗~枯萎了所有~~” “艹你妈的!老子弄死你个孙子!” 魔音绕梁,被吵醒的暴躁老哥穿了着大裤衩,上身裸露,趿拉着一双深蓝色裂了边的都凉拖鞋就气匆匆开门而出,直奔传来噪音的楼上。 “啪!啪!啪!开门!”怒音回荡在楼道中,久久不能散去。 渐渐的门后,传来脚步声。大汉想,待会儿一开门他直接干翻那孙子! 紧接着脚步停在了门前,只听啪嗒一声,像是防盗锁被打开。 门本缓缓打开。 “你个孙……”声音戛然而止,大汉原本想要伸出去而抬在半空中的手顿住了,整个人僵在了当场。 “小哥哥,有什么事吗?”少女长发披散,半倚门沿,脑袋微偏,红唇轻启。皮肤白皙,身材高挑,穿着女仆装,头上还带着猫耳,然后用一双单纯懵懂又带了丝妩媚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大汉仿若受到了一万点暴击,大晚上的,谁受得了呀。 “小哥哥?”少女又轻轻唤了一声。 大汉这才缓过神来,凶神恶煞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羞涩。 他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笑呵呵的问道:“那个,不好意思,走错了走错了。” 少女看出了大汉的尴尬,连声道:“没关系,没关系的。那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睡了哦,小哥哥也早睡。” 大汉痴汉般的点了点头。 “啪!”门轰然关上“啪嗒”上了防盗栓。 大汉感受着门带来的香风,像是忘了上来的目的,痴笑着下了楼。 门内,原本以为的平胸绝世美少女,甩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不慌不忙的走到电脑面前。 这是电脑屏幕显示已经炸了。 五斗米:看看看,主播回来了。 老子最大:吹爆主播女装。 菊花:身为一个女性,已经没脸活在这个世界上。 钢枪:要是我是刚才那个暴躁老哥,最好的肛肠医院也救不了主播。 老子最大:那老哥怎么回事?长这样都不上?是不是男人? 菊花:你是想看现场吧。 钢枪:说的好像你不想一样。 …… 周易望着屏幕上疯狂跳动的弹幕不禁怼道:“老子现在未成年,你们做个人吧。好了,今天直播到这里,睡觉。” 菊花:诶诶,别呀,让我们再看看。 钢枪:百万女装就唱首歌就完事了?不厚道呀小老弟,老子可等了几年呀! 忘年交:是呀是呀,直播睡觉吧。 周易挑了挑眉,饶有趣味盯着屏幕道:“确定要我直播睡觉?” 菊花:要! 钢枪:要! 忘年交:要! …… 直播间被要字刷了屏,周易开始做起了思索状。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周易会答应的时候。忽然,观众的屏幕跳转,上面显示“直播已结束,去看看别的直播吧”。 “怕你们看到不干净的东西。”周易自言自语说了句,然后开始收拾东西,起身脱了衣裳,摘了假发,进了浴室。 周易,j市八中高三学生,十七岁。(没错,他就是我们的男主角) 周易本身家庭条件很优越,可是因为他从出生开始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整天神神叨叨的,老说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所以身为老二的周易从小不受家里人待见。周易又不是傻子,从初中开始就从家里搬了出来,自己一个人开始赚钱供自己读书生活。 他天生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也容易吸引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可能是习惯了,倒也没什么。反正只要不去惹那些东西,那些东西也不会动他。 就算恶灵也是如此。他如何区分善恶呢?看颜色呀。 冒黑烟的就是不干净的,冒白烟的就是干净的。颜色越深,说明邪气越重。 开始的时候周易还以为这些是传说中的鬼魂。可是后来才发现,这些东西没有形状,就是一团混沌。 只要哪里死了人,他们就会到哪去。因此周易猜测,这些气团是以吃死人的魂魄为生。那些黑的大概是食物中毒。 它们有意识,数量也不多,但也不算少。那种黑透了的,会伤人。 至于周易,他肯定有能保命的手段,不然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他能触碰到那些气团,并且能直接把它们打散。不是靠力气,而是内劲。 打散之后,身体会自动吸收,内劲进一步加强。 这样的异能,周易不可能展现人前。他也不会主动去吸收那些气团,那是什么他都不知道,万一中毒了怎么办? 那次弄散那白色儿的团子也是不小心,还好没出什么问题。 即使不主动吸收,内劲也在日渐加强。到了现在,他身体素质怕是算不得是个人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异常,让他格外关注那些奇闻异事,并且时事追踪,最后让他发现了那个不为人知的……异术世界。 当然,现在也只知道些皮毛,还需努力。 半个月前,他晚自习放学,因为没带伞,就成为了撒丫子中的一位。 结果刚好看到了那群神色鬼鬼祟祟的人。 周易在不经意间就瞥见了那歘歘歘冒着黑气的玩意。黑气已经完全淹没了那物品原本的形状,在没到手之前,周易就没认出那是幅画。 异世界那些人,仗着自己会点异术,干的见不得光的事还少吗? 第412章:大捷 沈家村的人都觉得他们的村子是世界上最美的村子,有山峦环绕,绿水潺流,有鸟雀争鸣,白鹤于野,还有一群可爱善良的人。 夏日的傍晚,空气里带了白日的余温,天边被烧成了一片通红,原处的山峦是淡淡的紫灰色。 田坎上走来一位穿着灰色麻布短衫的大婶,四处张望着,脖子伸的老长。 片刻后,目光锁定,停下脚步,扯开自己的大嗓门对着远处嘶吼道:“沈二狗!回家吃饭啦!” 狗,回家吃饭啦! 回家吃饭啦! 吃饭啦! 啦! 声音撞到了原处的山,然后不停回荡在整个沈家村。 “沈二狗,你娘叫你回家吃饭啦!”沈铁柱挣扎着,艰难的坐起身来,肥嘟嘟的手指着远处声音传来的地方,转头对还躺在地上的沈二狗奶声奶气道。 沈二狗也坐了起来,眼里带着几丝惺忪,伸了个懒腰,目光被绚丽的晚霞吸引。 夕阳把沈家村染成了橘红色,也染上了沈二狗清秀稚嫩的脸庞。 沈二狗站起身来,然后把动作迟钝的沈铁柱也拉了起来。 “走,吃饭。”沈二狗脚步慵懒,慢吞吞的迈过长满花草的田野,朝家走去。 沈铁柱屁颠屁颠的跟在沈二狗后面,小短腿疯狂的轮着,试图追上沈二狗的脚步。 他,叫沈离。 托了贱名好养的福,人称一声沈二狗。沈离这个名字还是村里一老先生给取的。 他上一世很幸运的生活在车如流水马如龙的大城市,每天不用走路上班,感谢发明地铁的人。屋子可以挡风,下雨天晚上渴了,伸手就能接碗来自天上的神水,也着算不错。从小被父母抛弃的他,在垃圾堆里长到了七八岁,然后被福利院收养,福利院的名字叫.asxs.孤儿院。 别人都说读书是唯一的出路,所以他天天逃课,打群架,搞恶作剧,四处喷人。谁年轻还不是个混子呢? 可他晚上却偷偷背着自己的朋友努力学习,做后在中考考上了当地一个好高中。从此人送一个学婊绰号。 高中故技重施,勉勉强强考了个985。 大学的时候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能毕业之后一展雄图。可是现实却疯狂的抽打他的耳光,带着讽刺的语气对他说,这是你的报应!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惠风和畅的下午。他踩着斑马线,仰观宇宙之大。 北京第三区交通委提醒您: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好吧,他没有开车,也没有亲人。 但成功gg了。 以为故事就这样的完结了吗?不,其实才刚刚开始。 恭喜,喜提孤儿身份。 那时候的沈离还看不清东西,只知道浑身无力,软绵绵的。 后来他被一个妇人抱起,带回了家,取了个名字叫沈二狗。 沈二狗知恩图报,叫妇人一声娘。然后在他娘家里面吃吃喝喝。 呵,以为沈离会因为被社会毒打后收敛吗?不可能我告诉你。 他从能走路开始就四处作乱,对世界的什么东西都充满了好奇。 能跑的时候就带着一群孩子疯疯癫癫,教别的孩子各种整蛊人已经成为了他日常的乐趣。 村里人见到沈离都会说一句:呀!沈富贵家捡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呀。 他想了好几年,想明白了。原来他自己一直想要的就是这种有亲人陪伴,无忧无虑还能有吃有喝的生活。 沈离从不怨天尤人,天性乐观,世界想让他哭他偏要笑。怎么?不服咬他呀! 比十岁同龄人更高挑的沈离,带着四岁的弟弟,走在乡间小路上。 这个弟弟貌似有点傻,总叫自己娘叫你娘。没事,傻了以后他养着。 沈铁柱因为步伐急促,被自己逛了一下,噗的一声呈大字趴在了地上。 沈离立马停住了脚步,回身把沈铁柱提了起来,弯腰让他坐在自己手臂上,然后抱着他往前走。 “你小子少吃点,这么肥。”沈离掂了掂,确实重了不少。 走到家门口,沈离放下沈铁柱,抱着他走了那么远的路却也脸不红气不喘。 “回来啦。”一道声音传来。沈离偏头看去,这是一个顶着能装下二十个他的大木桶的壮汉,也是他爹。 壮汉叫沈富贵。他刚耕种完回来。 只见他双臂轻松平稳的把木桶从头顶放了下来。木桶里还装着各式各样的耕种工具,少说也有两百斤。 沈离对于这种超乎他当年认知的现象见惯不怪了。这里的每个人,都有着超乎正常人类的力量,包括他自己。 假如你去问一个人,你力气为什么这么大?那个人只会奇怪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在他们的认知中,这就是一个普通人的正常力量。 沈离这些年,经历了很多次三观的破碎重组,然后让他开始接受,并逐渐认识这个不同寻常的世界。 这个世界的人,都有着成神的梦。没错,这是一个由修行者掌控的世界,这里强者为尊。 强大的宗门管理着一定范围内的所有事物,其实说到底就是一种王朝概念,只是皇室变成了宗门。 他们把地域划分为州,郡,城。城下面有镇,镇下面有村。 他们沈家村就是隶属苍梧州,长荣郡,洛城,刘镇下面的一个村。 成神的梦其实并不可笑,因为长生这东西其实是很诱人的。但可笑的是,从来没有人见过神。 信仰有时候会帮助一个人成长,也会彻底粉碎一个人的内心。 对于成神的追求,就像人人读书的时候都想过考什么清华北大哈弗剑桥什么的。可是有些人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有的人不够聪明但是努力,有些人又聪明又努力。 于是就被划分了三六九等。修行者的世界甚至更加残酷。天赋的差距比智商的差距大太多了。 有的人一生都无法感知到天地灵力的存在。而有些极有天赋的人,从还在娘胎就有了隐隐的感知。这就是差距。 当然,天才虽不少,但也不是随处能见的,像在娘胎就能吸收灵力的那种妖孽,整个长荣郡都没一个。 大部分都人其实灵气感知的阶段都是在五岁到十五岁之间。理论上来说其实不一定感知得越早天赋就越高,但事实证明感知得越早的人,实力会比同龄人强上许多。 原因归结于大多数修炼时间。人家都比你早修炼个十几年了,还比个球? 要是实力高低全凭借天赋的话,那也没什么意思了。 爹这个东西吧,到哪里都能拼一拼。高级的功法,高级的灵技,高级的丹药,高级的武器,都能成为你实力的一部分。 功法对于一个修行者来说是最根基。没有功法就算能感知灵力,吸收之后,最后找不到灵力运转的脉络,也是走火入魔,暴毙而亡的下场。 所以前几次的灵力吸收必须要有老师帮忙疏导,记住脉络。要是自学也成,市面上有很多低阶功法,脉络极为简单,效果当然也有限。 越高级的功法运行脉络越复杂,能受灵力影响变强的部位就越多,程度就越高。 天赋一般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灵力感知度,二是脉络通畅度。 后者是可以后天改变的,对于背后有强大宗门的人来说,就不是阻碍。他们可以请强大的修行者帮你打通,扩充,也可以用丹药帮你强化经脉。 经脉越强大,功法越高级的人,储存压缩灵力在体内的速度和极限越大。 所以亿万年前的那些修仙者在摸索中,根据修仙者的修行时间,修行速度,修行瓶颈,划分出了所谓的凡,道,灵,神几个等级。 后来越来越细化,到了现在凡分为了凡体,脱凡两个境界。道分为入道、初道、御道、脱道、灭道。灵分为灵胎、入灵、生灵、御灵、脱灵、灭灵。 然后就是神,其实沈离也不知道神有些什么,没人划分,或许是没本事划分罢。 而神一下的这些等级凡体分为了九个阶,脱凡及以后的都是分为前期,中期,后期,圆满。 别说神了就算灵以上的都是少之又少。他只从老先生那里听说,他们刘镇最强的连入道都没摸着门。 沈二狗又暗自做了一个比喻,好比是全国无数高中。刘镇就是最菜的那一批之一。一个拔尖的都没有,全是差生。 沈村就更别说了,除了村里那沈麻子以外,就没有了修行者。或许是没那个基因。 沈二狗作为不是沈家村的沈家村人,其实在他有意识的时候,就感知到了一股特殊的气息。 猜的没错的话,就是灵力了。 但没功法沈二狗也不能乱修炼,万一炸了得不偿失。加上他心里隐隐觉得自己也不能太随便,免得浪费了自己一身天赋。 就这样一直拖到了现在。 小时候学会的东西,会成为本能。越长大学东西的忘性越大,修行也是如此。 沈离不是不想修炼,他觉得要是自己当初随便找一个宗门,告诉自己的天赋告诉他们,大部分都宗门都不会拒绝自己。 但他没有,一来他浪惯了,不喜欢约束。二来,他找不到修行的目的,他也不想追求长生。活太久没啥意思,当对世间万物都失去感觉的时候,活着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所有所谓怀有目的的斩断红尘,不过是对自己欲望的一种满足。 沈离现在的状态就是安于现状,毫无斗志。 除了功法,灵技也是实力的大头。 好的灵技,会让你的灵力得到更彻底的运用。就像两个人释放同样的灵力,一个用的高品灵技,一个用的低品。 用高品灵技的人最终可以作用到别人身上的力量是用低品灵技之人的数倍。 这就是先辈留下来的宝藏,灵技说到底就是各式各样的形式各异的力量转换器。 不懂转换方法的人,也学不会灵技。 同等级的灵技比功法要难,因为灵技运用的时候要掌控灵力通过一定方式缠绕、组合、释放。考虑的因素多得多。 所以灵技不是学了就行了,还得灵活运用,日常练习。 再说丹道吧。 其实丹道这东西是伴随着修行者的出现而来的。修行者修炼时,发现自身受到了瓶颈。于是尝试用借用外力解决。 丹道也日益因为需求发展起来,出现了专门炼制丹药的炼丹者。 丹道最后独立出来,有了自己的一套理论和修炼方式。 炼器讲究也是很多,好的武器和灵技一样,能通过内在的机关放大灵力效果。 好的兵器很很难得,炼器师炼丹师都是吃香的行业。 好东西自然有局限,越高级的灵技,武器都需要越多的灵力支持。 否则无法催动效果。 丹药不用说,不想爆体而亡就自己看着办,别想一口吃成大胖子。 沈二狗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大多数来自于村头那老夫子的口述和他视若珍宝的几本书籍。 虽然那老夫子给了他一个名字,但是他还是不得不说一句那糟老头子坏得很。 平日在他那里玩耍的孩子总是会被忽悠去帮他干这种各样的苦力活。嘴里还经常挂着:干活也是一种修行,你们将来不可限量。 我呸!别以为他沈二狗不知道你个老夫子是个什么人。八九年的时间已经让沈二狗看穿了这个人的本质。 村里流言十之八九都是从他那儿传出来的。 这不,又开始传播谣言了。 “二狗,过几天有好几个宗门和学院都要来刘镇招人,今天遇到沈麻子他爹,说是沈麻子也会去,要不你也去凑凑热闹吧。” 饭桌上,沈富贵放下碗筷,询问道。 “您听谁说的?”沈离问着,手和嘴都没闲下来,他娘做的菜可真香。 “村头老夫子说的,现在全村人都知道了,都想着让自己孩子去试试,万一就选上了呢!”是人都存在侥幸心理,沈富贵也不例外。 当自己知道自己没有希望,或者失败了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的把自己的理想与希望寄托在自己下一代身上。 除了沈二狗,村里人都对老夫子有着莫名的信任。可能可那老头太会装有一定的关系。 “爹,您以后别老听老夫子乱说话。”沈二狗理智提醒。 一听这话的沈富贵就不乐意了。 “你这娃,人家老夫子是修行者,当年他大战食铁兽可是全村人都看见了的,这消息假不了,假不了。”沈富贵摇着头重复着最后一句。 沈二狗张口欲言,可欲言又止。 算了,可能那老头子真有几分本事吧。 第413章:还是欠你的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第一场春雨终于到来,给皇城笼上了一袭白衣。 皇城中的那些大户人家都闭户不出,让皇城平白添了许些凝重。 而在皇城郊外的农户们敲锣打鼓,沐浴在雨中,欢庆它的到来。 皇城郊外,满匪山顶。 一灰衣青年双腿相叠,斜躺在当家椅上,在细雨其濛中远眺着整座皇城。不经感叹一句:“春雨贵如油。” 十日后 “四当家的!”不见其人,先闻其声。俄儿,只见一小匪痛苦于白来跟前,呼吸急促。 “何事如此大惊小怪?”白来心头略微不爽来人打扰了静静装逼。 “哎呀!四当家呀!您看这雨都下了是来日了,可就是不停呀!山下现在都没行人了,叫小的们如何打劫呀?!” 白来听后,垂下眼帘,沉默不语。不时,只听她无奈的感叹道:“春雨贱如尿!” 摇了摇头,站起了身来。对还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小匪道:“你且起来。” 小匪听四当家的发话了,停止了大哭,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咬这衣袖小声抽泣着。好不令人心碎。 “你可知为何要下数十日春雨?” 小匪盯着白来,摇摇头。 “那今日本当家便来告诉你,你且听好。” 小匪奋力点点头 “因为,你把老天爷美哭了,你太完美了,没有缺点。” 小匪:(⊙o⊙)。小匪慌了,怎么办,原来是他太完美了。可是他这么完美也没办法呀! 看着小匪一脸无措的样子,白来笑了笑:“本当家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让这雨停下来。”甩开手中用来装逼的扇子,轻轻摇动,一手负于身后,转过身去,向前踱了两步,停了下来。 小匪一听有法子,双眼闪着星光。走到白来身后道:“四当家,您说!” “你看到天没有?”白来合扇指了指天,又道:“你骂他,等你满口粗话的时候,他就不会觉得你完美了。不过这天这么高,你的话要传到他耳朵里恐怕要很久了,唉!” “真的?” “你在怀疑我?”白来声音突然变得阴冷,小匪顿时寒毛倒竖:“不敢,不敢。” “还是说,你怕了?怕得罪老天?” “小的不怕,小的愿意,为了众生,为了救世,小的愿意等!”小匪激动道。 “嗯(-w-`),孺子可教也!乖,四当家何曾欺骗过你。” 于是……… 背后的骂声远去,细雨中,白来的身影单薄飘渺,孤寂天地,遗世而又独立。可,那猥琐的笑让一切都变成了狗屁! …………………… 匪窝主堂内 “各位当家的拿个注意吧!再这样下去,咱满匪山的儿郎们都得饿死在这山上!”大当家沉重的话语毫不留情的压在了在场的每位心头。 唉!想当年他满匪山也是窝缠万贯。那时他们都还是大好青年,血气方刚。个个都有远大的理想,立志成为天下第一匪。 直到那一天,山上来了个精致的奶娃子。一看奶娃子的穿着气质,十有八九是京都哪个达官贵人加的子孙。他们满匪山虽都不是什么有大智慧的人,但也知道,这京都的官惹不得。指不定就得罪了哪个大人物,然后把他们缴了。他们会识人,他们只抢外地来的商队。所以倒也平安度过了许多年。 他们自然不会伤他,只是叫了几个长相比较凶恶的人去吓吓他。希望把他吓走。只听小奶娃轻呵一声,甩袖怒道:“你们当我是小孩子么?老子今天上来,自然是不打算走!老子是来当土匪的!” 众匪:……… 这怎么得了,小小年纪不学好,偏来当土匪,要不是他们实在走投无路,谁来当土匪呀! 于是他们开始轮番教育起他来。 最后,小奶娃成了四当家,大当家把满匪山的家当都分给了周边贫苦人家。兄弟些个个立誓不再草菅人命,只劫富,不劫穷。而且,还要劫富济贫,把劫到的钱财只留下一个月的基本开支,其余全部分出去。 此后,就冲这件事,众匪对他心服口服。更何况这些年,四当家的才能也看在眼里,就觉得吧,再也没有比四当家更有匪气的土匪了。一眨眼就过去十年啦! 往年的春雨并没有过下这么久的。今年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可不是,到了每月劫货的时间,山下连只鬼都没有! 正当大家沉浸在沉默中,一声高呼响彻大堂。 “报~!”门外一小匪狂奔而入,满面喜色。 大当家定眼一瞧,这不是那啥被派去放哨的小花嘛! “啥事这么慌!”大当家一拍案椅,噌的一下站起身来,听似低沉中气十足的声音其实带了许些颤抖。因为,很有可能。。。嘿嘿! “报大当家的,几公里外有一车队,看那护镖的标识,应该是江南那边来的。马车四辆,一辆载人,三辆拉货,镖二十三人,马匹十二,都持大刀。最主要的是,车印,很深。嘿嘿!” 小花报完,众匪相视不语。不知从何处传来两声沉笑,随后整个大堂都充斥这另人毛骨悚然的嘿嘿声。 春雨淅淅沥沥,模糊了镖师的眼。但这却使他们更加谨慎,他们听说这一带有点不太平。这次任务,必须万无一失。 道路一旁的斜坡上,白来细细打量着这怪异的一对人马。着实怪异,他们未免太谨慎了,谨慎得有些过分了。 所有人都保持沉默,面无表情。就算是下雨,也没能洗掉他们身上的,血腥味。咦咦咦,不知道是哪家倒霉匪子。 不过,不怂,他们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从不失手,自然有掌握了几分诀窍。比如,擒贼先擒王。再比如,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更何况,这次有四当家在,无所畏惧!四当家不是每次都和他们一同下山打劫,偶尔,这位兴致来了,便跟着来。 只要有他在的打劫……嗯!其实他们觉得那些打劫四当家一个人就可以搞定,完全不需要他们。所以,有四当家在,根本不怂! ………… 本来就模糊的视野被突如其来的白雾染成一片茫茫。 “停!”镖头突然举起了手,大喝一声,示意众伙儿停下。 这下所有人都闻到了几丝不同寻常的味道。这下雨天的,谁在烧柴火! “怎么回事呀?怎么停下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从第一辆马车里传出,带着许些不耐。这些人怎么尽是坏他好事! “老爷~,怎么回事嘛~,讨厌~!”怀中已经露出香肩的女子嘟着嘴,软若无骨的靠在中年男子身上,一脸欲求不满。 “有情况!”离树林较近的镖师高呼一声“树林里有人!” 众人闻之,立马严阵以待。都举起大刀,眼神锋利,一语不发,对着树林方向。天地之间,只有几声间接的蛙鸣。 “哗!”树叶摇动,一不明物体猛的从树林中蹿出。镖师大喝一声,举刀相迎。 “呱~” 众人:……… 这时一阵微风挂过,白烟散尽。只见刚才高呼的镖师面前,躺着一只鲜血淋漓的……野鸡? 视线的清晰,使众人松了口气。再看看四周,什么都没有。互相揶揄了几句,打算继续赶路。 杀鸡的镖师抬手抹了抹额角的冷汗,手还没有放下,便瞥见不远处的斜坡上,一灰衣青年对着自己咧嘴而笑,贝齿闪着丝丝寒光。 青年背后还站着两个**大汉,**大汉持着刀,架在一紫衣中年男子脖子上。那紫衣男子,额,那中年男子,嗯,好眼熟! “敌袭!敌袭!”紫衣男子是雇主呀!这位镖师心肝一颤一颤,双手发抖。要是这位出事了,这一个月不是白干了?还损失了好几位兄弟。 “你又怎么了!”镖头回头怒斥道。看那镖师指着斜坡,视线转过去,太阳穴一跳。这是,什么情况? “敌袭敌袭!”镖头洪亮的声音响彻树林,惊起了一群野鸡。随即,向着对方冲去。 灰衣青年把右手的大刀插在地上,抬起左手,用小指挠了挠耳朵。然后放到嘴边吹了吹。 白来一个错身,一把紫衣男子提到了自己面前,幽幽道:“想活命?” 紫衣男子拼命的点头,发出嗯嗯嗯的声音,把束发的玉冠都摇的坠坠欲落。 白来展颜一笑,盯着中年男人,眨眨眼。 中年男人先是一愣,然后忽然对着冲来的镖师叫道:“都不许动,不许动!”看到来人都停了下来,才转过头,嘿嘿的对着白来讨好的笑。 白来看了这表情,一阵恶寒。平时他们自己也笑成这副模样?不会,显然不会,嘿嘿,因为人长得好看做啥都好看! 随手把人丢给了旁边两人,把右手的大刀拔起来扛在肩上,一手叉腰。对着众镖师大声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马车买路财!你们想活命的就滚蛋,想死的,嘿嘿,死一边去!” 二十几个镖师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拿主意。 白来也不急,给了两人一个眼神。 “滚滚滚!都给我滚!你们这群废物,想害死我吗?滚!”脖子上的疼痛感使他立马惊呼出了声。 镖师们也很纠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若是走了,这此任务算是失败了。另一半的佣金肯定拿不到。但若是留下,雇主出了什么事,更不好办。皇都的势力错根盘砸,这个人要是出事了,他们镖局都不好过。但是,他们走了也保不准雇主会不会出事呀! 白来见他们一脸纠结,突然邪魅一笑,轻启淡唇道:“兄弟,咋们都是江湖中人,就不那么拐弯抹角了。今天,东西我们带走,人就会活着。反正这次押镖你们算是走镖了。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不过你们也得想清楚,到底是是雇主的财重要,还是命重要!而且看样子你们也不是本地的镖局。这雇主家看起来也不缺那几个钱。钱财丢了,你们也是签了镖书的,他们不可能千里迢迢跑到你们镖局闹事,对你们镖局名声也造不成什么损害。但要是雇主命丢了,虽然不是你们直接杀的,但也是保护不利,怕是要遭牵连的。押镖失败很正常,但一群没脑子害死雇主的,怕是少见,呵!我说过,东西我们留下,人就可以活着!你可以打听打听,我们无匪山的一向说话算话!” 被骂废物的镖师们本来就有些愤懑,听白来这么一说,加上本来他们就没什么办法。镖头比较了一下厉害关系。还是决定撤退。他向后挥了挥大手,示意撤退。一群人跟着他的动作愤愤的离开了。 见人一走,紫衣男子立马谄媚道:“大侠,大侠,您看他们走了,东西你们拿走,我....我....您大人有大量,放了我吧。” “刚才的话,我想你也听到了。当然,你可以事后来报复我无匪山!我在无匪山头等你来!好了,你可以滚了!” 小匪一听,把架在紫衣男子脖子上的刀取了下来,一脚踹在他屁股上。紫衣男子瞬间飞出两米,狠狠地坠落在泥水中,溅起一摊泥浆。得到自由的他,才不管形象问题,立马爬起来,脚底生烟似的向皇城方向跑去。 “真快呀!”白来啧啧叹到。 “取东西!”白来一声令下,藏在树林里,思考自己到底来干什么的众匪终于找到了存在的意义。一窝蜂的拥出来,都挣着搬东西。积极得令白来震惊。 这次抢劫的地方,本来就离满匪山比较远,倒是离无匪山比较近。本以为还会和无匪山的人会有点磨擦,但奇怪的是,并没有看见他们的人。这更好啦,没错,东西是他们无匪山抢的,嘿嘿! 他们满匪山的儿郎有个小习惯,抢来的东西,白天不会动,得晚上来分。毕竟晚上才有气氛嘛。 天渐渐暗了下来,雨竟也停了。天边泛起了难得的红晕,映在山林沾了雨水的新叶上。微风起,树枝晃,世界闪.asxs.点星光,美好而迷幻。 黄昏好,黄昏妙,黄昏过后钱分掉,你一串,他一旦,枕着黄金好睡觉。小匪们一边念着,一边忙活。备食的备食,装扮的装扮。 白来搭着二郎腿,双眼微眯,享受着这份,犯罪的快感。 第414章:孑然一身 “哦,晓得了。”唐砂现在还在记仇,这群人前段时间说了雀灵的坏话。 “你可以呀,没想到还有几分脾气。”那人撞了一下唐砂的手肘。 “所以,还是别惹我的好。”施锦既然施锦都成了自己这边的人,那么在这个牢房里也没什么好装的。 那群人也发现这个人和刚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多呢? 施锦也是觉得唐砂命大,那天那么乱的场景,居然也是毫发无伤。她难道会武? 这段时间唐砂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小十一那边说,陈庭已经来事让他接触一些政务上的事情。 刑部尚书的儿子虽然说要让唐砂多待一个月,可是第二天就送来了棉被什么的。当然是说每个女犯人都有一条新棉被。 不仅如此,伙食不知道改善了多少。居然还出现了大鱼大肉。 唐砂都有点懵逼,现在当犯人的待遇这么好的吗?还是……叶悬渊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唐砂立马坐起身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自己当初在贫民窟的时候,有人保护自己。陈迎杰欺负了自己,然后就被人阉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叶悬渊回来了。次京城离皇城并不是很远。 现在北方因为瘟疫的问题战事消停了一些。 叶悬渊现在能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唐砂最终还是没能在牢房里待够一个月,因为,陈庭落网了。 他依然没有因为自己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停手。次次都银子本来就是属于他们陈家的。 所以他这一次贪腐的力度,大于了先前任何一次。 这天风雪醉的人带来了一个人和一份合约。内容正是小十一买卖的协议。 那人当场招供银子是陈庭的。风雪醉的人也作证确实是陈庭要的人。 十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谢川立马带人差这个案子。把陈庭逮捕。陈庭打死不认这个钱是他的。 这也没有办法,只有去他府上找人。 陈庭早有打算,让幻紫把小十一藏到了密室里。告诉小十一不要做声。 最后小十一还是被人找了出来,顺带还从密室带出来一些东西,是陈庭这么些年贪污的具体数目。上面还记载了很多人。什么原因,什么时候,谁,分成怎么分都记载在册。 证据确凿,陈庭无可申辩。小十一对自己被买卖的事情供认不讳。 唐砂那天也偷偷的跑去看了审理的情况。这件事情也是三堂会审。 这么短时间内发生两次三堂会审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陈庭跪在公堂之上,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啪!”大理寺卿惊堂木一声响,色厉言辞:“堂下陈庭,你贪赃枉法,在你就认户部侍郎期间。第一,共贪污受贿八千万两。第二,恶意杀害无辜之人草菅人命。第三,残害手足,致使族弟陈清扬身中数刀。你可认罪?!” 在事情没有揭露之前,或许大家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当所以得事情摆在阳光下,那种恶臭就蔓延到了每个人都鼻腔。忍不住让人作呕。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还有这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比如奸淫良家少年之类。 八千万两是什么概念?连唐砂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都被惊呆了,他只是一个户部侍郎,就能够有如此大的权利。 单单就他一个人就贪污了八千万两,那么整个陈国的官员加起来,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 不过也还算好,像历史上有名的大贪官和珅,据统计,他贪腐的银子换算成现代货币,高达四千万亿,是的,四千万亿。 所以陈庭和他比起来还算的上是小意思。 那换一个角度来想,陈庭做户部侍郎才短短几年。 这一次,是谁也救不了它了。如果按照国家的律法来说他这种行为得诛九族。 可是还是那个理由现在是国家的用人之时,陈家还不能倒。 “我……认罪。”陈庭还是没有抬头,看不起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小十一作为证人跪在他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在先前的时间里,还发生了几件大事。是他取得陈庭信任的关键。其中一件就是,为陈庭当刀。 人,是墨传香的人。那群人都是江湖中人,幻紫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十一为陈庭挡刀,伤口狰狞。 后来还好官兵及时赶到,才让陈庭躲过了那一结。 陈庭那天抱着小十一的手都在抖。小十一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短都时间内,陈庭就会看重自己到了这个程度。 陈庭一直守在小十一的身边,后来小十一又发了烧,过了两三天才醒来。 醒来之后,就见陈庭趴在自己的床头,胡茬都好像是几天没有刮了。 小十一想不起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有点复杂。那一刻,小十一觉得陈庭这个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坏。 反正自己记得当自己把东西交给谢川的时候,陈庭看自己的那副表情。像是一直被逼疯的野兽,那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可是,在那种狠厉之下,还有悲伤和绝望。 现在在这公堂之上,陈庭对自己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而且说自己就是这件事的指使者,父亲陈醒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陈清扬那件事情也是因为他被施锦带回来的话误导了,认为陈清扬要对付自己,所以才想要置他于死地。奈何,他命大,被救了。 救他的那个人武功极高,幻紫也不过是一招就被他打得无还手之力。原来,人和人之间都差距,可以大到这个地步。 陈庭以前也认为自己的武功很高,可是在那人面前,自己怕也是走不出两招。 自己以为站到了食物链的最顶端,可是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不是什么金字塔,这是一个金丝笼。 让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陈庭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居然会对一个相处不到数月的人动了情。而且,甚至还想过,如果他愿意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就把妻子也休了。 这么多年来,心甘情愿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小十一是第一个。幻紫不算,因为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他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 幻紫为他尽心尽力那么多年,自己是狠,可是他打算不对幻紫狠。 可是最后,为什么……小十一会背叛他? 他因为天生和常人不一样,所以干什么事情都要躲着周围的人,不能够光明正大。 身边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自己所谓的朋友,不过是看上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背景。 拿真心对待他的那个人,小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的他也反应过来,陈旋是真的死了,这一切都是圈套。 他一只用狠辣来掩饰自己的柔软,用多疑来掩饰自己的没有安全感。 当他把多年包裹着心的茧,露出了一点缝隙的时候。小十一就猝不及防的钻了进来,然后攻城略地。 他好不容易纯情了一次,好不容易傻了一次。想着,不会是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有别的心思。万一错过了这一个,到哪里去找下一个呢? 所以最后……呵呵,他真的太可笑了,他自己都觉得瞧不起自己。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陈醒没有出现,不知道去来哪里。后来听人说是求叶辰了,太和殿外整整跪了一天。 叶辰也没有见他一面。 陈太后和四郎拉姆的斗争也在这个时候告一段落。陈太后明白,陈家要倒了。 陈家的所做所谓她会不知道吗?不可能的,连自己的侄儿做的那些事情她也都知晓一二。 奈何陈醒是她的亲哥哥,陈家是她从小到大的家。她看着小时候把她宠上天的哥哥陈醒跪在外面,但她不能动。 因为她从嫁给叶湛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属于叶家的人。她是后宫之主,她的儿子是当今的皇帝。她的儿子姓叶! 她能够看的出来,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明君,也想成为一个明君。 所以他最开始动刀的是陈家。他连陈家人都敢动,那还有谁不敢动呢? 陈家或许最开始是支持叶辰的,因为只有让叶辰当上皇帝,他们陈家才能够继续繁荣下去。于是他们用着这一层关系,借着朝堂其他人对这层关系的忌惮,自己变得肆无忌惮。 叶辰和陈庭之间也有着相当的情分。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少年时期也常在一起欺负别的小姑娘。 慢慢的,越长越大,他成了皇帝,陈庭是他的臣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远,两个人终究是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人,也没有绝对都善人。究竟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在说不清的情况下,他们喜欢了去采取中庸的态度。 但叶辰觉得,人之初,性本善。所有的恶,都是因为后天环境的影响。 是这个世界逼迫着人们要自私,要狠辣。 陈庭被判了死刑,而且行刑的时间就在春后。 春天,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半。 大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也许是唐砂经历过的做没有新年感觉到新年。 没有一点喜悦的气息,反而是沉重与压抑。皇城的上空,在这个新年期间,一直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 那天陈庭直到被人压着离开公堂,也没有再看小十一一眼。 小十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被陈庭看着,就会觉得愧疚。 要问陈庭有没有什么对不起她都地方,答案是没有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微不至。 奈何……真的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一个人。同情陈庭,可怜陈庭,就是没办法对他产生别的感情。 陈庭贪污的银两,全部充了国库,用于开采研制药物。 唐砂出来了,施锦也带着她的爹娘还有弟弟离开了皇城。陈庭虽然不在,但是她还是担心会有危险。 她说,等那一天,她觉得真正安全了,那么她就会回来。或者是等哪一天,朝廷需要像她这样的人的时候,她就会回来。 陈醒一次都没有瞧见过小十一,看见过小十一的,除了唐砂和幻紫,那几个丫鬟都被陈庭杀了。 所以,唐砂自己又换回了男装,小十一回到了唐砂身边。 陈庭还算善良,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连幻紫都没有牵扯进来。 幻紫本该提早自己的逍遥生活,可是他也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他要帮陈庭杀一些改杀的人,然后就算报了当初陈庭对自己的恩情。 那个人自然就是小十一,还有……唐砂。 陈庭和幻紫到最后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 ………… 战王府。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唐砂看着小十一背上那条半米长的伤口,目光不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伤口,我想,陈庭也不会让我去他的密室。而是选择杀了我。”小十一笑了笑。 “这件事情你怎么事先没有和我商量?”唐砂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伤口要是没处理好,或者是力道没有掌握好,小十一可能就凉了。 “我……和墨姐姐商量了。”小十一把锅直接甩给了站在一旁的墨传香。 墨传香立刻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假装看不到唐砂。 “小香香,真的吗?”唐砂不打算放过他们。 “江湖人做这种事情很常见。而且这伤也没要命是吧小十一……”墨传香冲小十一眨眨眼。 “放屁!人家还是个孩子!”唐砂打断了墨传香话,瞪了墨传香一眼。 这个事情不开玩笑。先前的事情都是有这十足的把握,或者是周密的计划才做的。 这件事情未免也冒险了。 “那你呢?!你就认那个叫陈迎杰的欺负?还在牢房里差点被人扒了衣裳?你的脾气都去哪了?”墨传香也开始算起账来。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谁也说不过谁,只有大眼瞪小眼。 小十一捂着头在一旁装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第415章:人的心很小,只能容下一个人 他们满匪山的儿郎有个小习惯,抢来的东西,白天不会动,得晚上来分。毕竟晚上才有气氛嘛。 天渐渐暗了下来,雨竟也停了。天边泛起了难得的红晕,映在山林沾了雨水的新叶上。微风起,树枝晃,世界闪.asxs.点星光,美好而迷幻。 黄昏好,黄昏妙,黄昏过后钱分掉,你一串,他一旦,枕着黄金好睡觉。小匪们一边念着,一边忙活。备食的备食,装扮的装扮。 白来搭着二郎腿,双眼微眯,享受着这份,犯罪的快感。 难怪那么多人喜欢犯罪,真是爽。她享受这种感觉的机会可不多。 忽然,感觉脚踝被人抓住。吓得他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正不好,一脚踩在了来人的另一只手上。额......不好意思,大兄弟。 只听来人闷哼一声,表情扭曲,慢慢的抽出脚底的手,使劲的吹气。 白来惊恐的看着趴在地上的人吹了满手白沫。白来立马蹲下把他扶起来坐着。去发现这个小匪似乎一直四十五度仰望着。白来站起来,正好出现在小匪视线中,小匪突然笑得异常灿烂,伸出满是白沫的手,颤抖的指着天边道:“四当家的,您果然没骗小的,您看!” 白来又蹲下来,满眼心痛的捧着小匪脸道:“嗯,你说,我听着呢。” 唉,看着小匪也命不久矣,我就且听你细细道来。 “雨.....雨.....雨停啦!”语罢,猛的突出一口白沫,软倒在地。 白来早在扶起小匪的时候就给他把了把脉。知道没什么大事,跳得很强劲。便叫人把他扶了下去。看他们走后,白来单手撑着下巴一手扶额,嘶...这小匪,似曾相识呀!是不是在哪见过呀,呀!就是那个,那个,那个啥来着?唉!算了算了。 可怜的小匪被记性不太好,有点脸茫的白来遗忘在了世界尽头。若是想起定会双手抱拳感叹道‘大哥,牛逼,我服了。’ 夜幕彻底拉下,所有人都聚到了大堂,东西也被拖了来。 “开菜啦!”随着大当家一声令下。众小匪便哟吼这迫不及待的打开马车内的箱子。 天!天!天呐! “大当家的,我们发了!发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可话音刚落,便感觉如芒在背。小匪僵硬的扭过头去:“嘿嘿,四当家的,你看这....嘿嘿嘿!” 白来沉思了一会,才道:“多留点吧。”小匪们顿呼万岁。把白来吓了一跳,万岁这玩意儿,在这可不能乱喊。 一刻钟过去,该分的都分了出来。除了银子之外,还有几箱白纸。看纸张还不错,都是有钱人家才用得起的。嗯,可以用来做厕纸。 白来围着装纸的箱子转了几圈,皱了皱眉,心头有些怪异。 这时众人都散开了,去围着火堆唱歌跳舞了。白来一人站在几箱纸前,咦~。伸手从那一踏一踏的纸中,抽出一张。这张纸和其他纸有略微的不同,它偏黄些,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谁让白来练过呢。 哟!不得了不得了!有奸细呀!哟!要打起来啦!哟,时间地点都有呀!哟哟.....哟..完了。 完了完了,这玩意儿分明是军事机密呀!难怪当时觉得那紫衣男人有点眼熟,肯定是朝廷官员。白来第一次为自己的脸盲懊恼了。他这匪窝怕是要被掀了。 不行,白来装逼的面具瞬间碎成了渣。这是要搞事情呀! 么看到,他什么都没看到,他不识字,对!不识字。 咽了咽口水,在无声无息中又把它插了回去,切,都去吃屎吧! ............. 庆功会结束,白来回到自己的小窝,更衣沐浴。只见衣下肌肤胜雪,与平时露出的部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胸口裹的白襟也被拆了下来,女子的线条展露无遗。 她,叫白来,性别女,身高170。 那为何能和一帮粗汉里混得如鱼得水。当然是因为她内心桀骜,心胸坦荡。嘿嘿,开玩笑的,其实是因为她在来这里之前不仅受过新时代的熏陶,主要是职业原因一直和一群汉子生活在一起。来的时候刚刚出生。重活一回当然得随心啦,谁知道明天会不会就嗝屁了。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到。所以,白来一向注重当下。 嗯,困了,先好好睡一觉吧!要出事了。 ............. 虽然太阳已经升起,但山里的清晨有些浸人。随风而动的树叶闪烁着阳光。 白来推开房门,地面还有些潮湿。背阳的屋那面形成了一条阴阳线,鸟雀叫得陶醉,一切都是如此美好。可白来却觉得今天格外寒冷,心里拔凉拔凉的。 整了一下衣领,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把折扇,一手负于背后,抬头挺胸,器宇轩昂好一副风流才子的气象 。 在去大堂的途中,小匪们不禁侧目,多看几眼,他们四当家就是好看,眉骨正气,双眼略微狭长,瓜子儿脸,鼻骨挺直,只是菱唇颜色有些淡,看上去有点弱柳扶风之态。 唉,若是在高大些,定是翩翩公子,但这身板,看着有些弱鸡了。但身材绝对不影响四当家在他们心中高大小形象,看这桀骜不驯的气质,若是看他外表就确定他是个啥样的人,一定会后悔的! 看得白来心花怒放。唉,人长得好看不是她的错,自己就是帅,嘿嘿。 和众匪们吃完早饭,掐了掐时间,命人搬了张椅子,跺在了山寨门口。她得坐等,她爹。 白来等了很久,都快将近正午了,可还是没动。 “不好啦!不好啦!出大事啦!”一小匪从寨门进入,神色慌乱的喊叫,打乱了宁静的气氛。 “闭嘴!”白来扶扶额角,站起身来。 小匪听到熟悉的声音,抬眼一看。他们四当家立于风中,衣衿飘袂。阳光印在灰衣上,涂添了光环,若忽略那身匪气,说是谪仙也不为过。 小匪像见了救星一般,瞬间泪崩,哭喊到:“四当家的,活不下去啦,山下全是官兵,叫小的们怎么活呀!” 白来深吸了一口气,神色极为严肃,小匪也不自觉停止了哭泣。 “你去通知大当家他们,记住不要动那些机关,我先下去会会。”生死攸关的大事,白来一点也不敢马虎,她,不想死呀!妈妈,心中同样泪崩。 小匪有些不懂,虽说官兵在山下,但他们满匪山占据了极其好的地形,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看些官兵,不过一千左右,是无论如何也攻不上来的。他哭只是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宝宝害怕,大当家!活不下去啦! ………… 今早得到消息,密信已经经过一商队传回。可大将军处却未曾收到。 经探子调查来报,密信被劫,但那位李大人却回来了。 召来李大人一问,这李大人正是那位紫衣男子,李大人瑟瑟发抖,在之前盐城的大人嘱咐过东西紧迫重要,但是没说是要命的东西呀,为了活命他添油加醋的说了那天的场景,在将军大人听来和志怪话本里的妖魔鬼怪没多大差别了,求生欲可真强。总之就是无匪山的那群匪子干的。 将军大人震怒,但又不好处理这李大人,因为李大人根本不知自己运的东西中有什么东西。知道这事的不过二三人罢了。 在这京畿一带,他也不便调动军队。最后只有将这个重任交给京兆尹和大理寺卿了。按理说这事不关大理寺的事,可谁叫大理寺卿是知情者呢,倒是京兆尹对此事无所知。 京兆尹接到上边通知,立马借了一千羽林军。 大理寺那位,姓李名玄,字妙之。只要他接手的案子,无不破得让人拍案叫绝。最重要的是,年仅二十又四,长得挺拔俊逸,一表人才。 京兆尹大人看上他很久了。虽说只是正四品(他似乎忘记自己还是个九品芝麻官),但就是看他顺眼。 他们很快到了无匪山,无匪山见来了官兵,无比惊慌,他们可没什么险峻地形做保。 然后谈和,经过一翻谈论,才知,原来昨天他们二当家被人杀了。他们再准备后事,根本就没下山。两人不傻,反而很聪明,知道有蹊跷。接着他们又说这附近的山匪也不只有他们,据说有一座满匪山,上边的匪子凶悍,个个长得虎背熊腰,难惹得很。他们有个四当家,长得像个怪物,会妖术,吃活人。 于是在无匪山人提供位置后,向着满匪山行去。他们此行的目的是找东西,剿匪啥的,不归他们管,于是毫不留恋离开了无匪山。 “哼!这满匪山的人竟跑到我们的地盘上来抢东西,定是得了不少好东西。偏不好,二当家就死在昨天,这事铁定有关!”无匪山大当家愤愤道。 山路难走,在经过一翻翻山越岭后,终于看到了满匪山。这一看,就知道事情有点不好办。 “李大人,你看要不要再派些人手来?”京兆尹犹豫道。 “年大人说得是,不过这次任务不能再耽误时间了,不然,恐怕是要出大事的。”李玄缓缓道,然后打了个哈欠。 京兆尹有些无言以对,大人,别用这么一口事无关己的语气说这话好吗?按理说,将军这么急迫的下任务,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劫了,唉!突然有些不懂这位大人。 正当他们有些进退两难之时,一灰衣青年出现在了视野中,远远就朝他们笑着走来,露出贝齿,森白森白的。 青年走近,停在了不远处,举起双手对他们喊到:“各位军爷,不知来此做甚呀?” 京兆尹一见此人,眉角一跳,嘴角抽了抽。然后目光四处飘散,一语不发。 大理寺卿大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京兆尹一眼,又转向青年。懒懒道:“剿匪。”声音有些低沉,煞是好听动人,撩人心弦。但这两个字,她不怎么喜欢。 “军爷呀,我们这山上可都是良民呀,哪来的匪呀!更何况剿匪也要理由呀,不然如何服匪?”白来厚脸皮的问道。 李玄面无表情懒懒的看了白来一眼:“千金难买爷高兴。” 噗!白来想吐血三升,这位爷,说这话时笑一个可否?这逼绝对是个闷骚。这理由倒是让白来无语凝咽了。 “你们也看到了,我们这天然优势在这,凭你们这些人马,铁定攻不上去,我在这里与各位军爷交谈也足够表态了,还望各位爷行个好,别动手动脚,对大家都不好,嘿嘿!” 然后,所有人都不说话了,你看我我看你,一股尴尬的气氛猛然出现。弄得白来措手不及,这个时候他们不是该说些什么话吗?这是什么套路? 京兆尹实在不想说话,他觉得这位大理寺卿大人好像也不是很在乎这事,闭口不言,所以将军大人要的这东西到底重不重要?两位大人都不说话,底下的士兵就更不会开口了。 所有人都盯着白来,白来顿感压力山大,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待了十来分钟。白来脖子酸呀,可惜不敢动没有一个人感动,仿佛时间静止。 就在白来崩溃边缘,山上传来一到中气十足的大喊,回荡于山间:“投降了!我们投降了!” 白来一听,大当家的。满心欢喜的回头一看,只见满山白旗飘扬,所有人都露出牙齿,嘿嘿的谄媚的笑。白的,黄的,黑的。 白来惊呼:“你.....你们....” 众匪闻声,都羞愧得低下了头,四当家为了他们孤身面对大军,他们却,这么没有骨气。简直丢了他的脸。 白来收起那脸惊异,理了理衣领,有回过头面向众兵,才缓缓吐出几个字:“干得漂亮!” 众匪风化,京兆尹风化,大理寺那位看着正在扭动脖子的白来,眉眼间染上了丝笑意,刚才他就觉得这小匪一动不动的,看都不敢乱看僵硬的样子有意思。现在看来这小匪说话也挺有意思的,似乎和他认知中的人说话有点不一样。倒是有点像......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第416章:悲剧 京兆尹实在不想说话,他觉得这位大理寺卿大人好像也不是很在乎这事,闭口不言,所以将军大人要的这东西到底重不重要?两位大人都不说话,底下的士兵就更不会开口了。 所有人都盯着白来,白来顿感压力山大,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待了十来分钟。白来脖子酸呀,可惜不敢动没有一个人感动,仿佛时间静止。 就在白来崩溃边缘,山上传来一到中气十足的大喊,回荡于山间:“投降了!我们投降了!” 白来一听,大当家的。满心欢喜的回头一看,只见满山白旗飘扬,所有人都露出牙齿,嘿嘿的谄媚的笑。白的,黄的,黑的。 白来惊呼:“你.....你们....” 众匪闻声,都羞愧得低下了头,四当家为了他们孤身面对大军,他们却,这么没有骨气。简直丢了他的脸。 白来收起那脸惊异,理了理衣领,有回过头面向众兵,才缓缓吐出几个字:“干得漂亮!” 众匪风化,京兆尹风化,大理寺那位看着正在扭动脖子的白来,眉眼间染上了丝笑意,刚才他就觉得这小匪一动不动的,看都不敢乱看僵硬的样子有意思。现在看来这小匪说话也挺有意思的,似乎和他认知中的人说话有点不一样。倒是有点像......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后来的一切自然而然的发生了。大理寺卿和京兆尹在众匪的热情引领下上了山寨。李玄问了有哪些货物,得知后直接要求要这几箱纸。于是,又在众匪热情的引领下,来到了山寨环境优美的,茅房!昨晚吃得有点杂,喝得有点多。所以这茅房也成为小匪们昨晚光顾的圣地。纸当然是没用完的!但是在白来的“精心”安排下,它肯定不会在剩下的纸里。 士兵仔仔细细的找寻什么,可是却毫无所获。 这时大家都目光开始移到没找的纸上,看着满坑的白纸,京兆尹大人知道坏事了,怒火中烧:“来人!把这群匪徒拿下!” 大理寺那位可冷静多了,从坑里收回目光,落在靠在门边的白来身上,冷声道:“你们可知,这是何物?” 白来心头一紧,表上先是一愣,随即立马露出一脸惊恐。直接扑倒在李玄的脚边,双手拽着他的衣摆,欲哭无泪道:“官爷,这这......这不是纸吗?我们不知道这东西这么贵重,还要劳烦大人兴师动众。虽然知道这几箱纸价值不菲,但大家都是不识字的粗人,留着也没用呀!就勉强当厕纸用用。”白来的这副模样刷新了众匪的世界观。不由得四处看,他们四当家呢?去哪了?面前这厮绝逼是假的! 还不识字呢!他们全山没谁不识字!毕竟在四当家的逼迫下,学习了十年!明明是四当家让他们拿去当厕纸的,当时还觉得可惜呢。不过现在谁也不会傻得开口,都知道这纸里肯定有鬼。 李玄扯出衣摆,看着皱巴巴的地方,蹙了蹙眉头。然后没再看众人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京兆尹见大理寺卿走了,自然不会多留,狠狠瞪了白来一眼,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白来像不懂京兆尹的眼神,突然嬉皮笑脸的看着京兆尹。这变脸,和谁学的! 咦?这就完了?白来目送着他们的背影远去,吐了口浊气。站起身来,一转身,喀~,这是?众人面部纷彩异程,有惊讶,有麻木,有悲悯,有痛苦,还有一个眼泪汪汪的阿花? 白来眼眶突然发红,声音哽咽道:“我不想损失任何一个弟兄,这种屈辱的事,我做就好了,还望你们不要对我失望。”白来眼中不甘的凄凉,深深触动了众匪的心,其实他们都懂的。 “大人为何不把他们拿下。”山路上,京兆尹与大理寺卿并骑,缓慢前行,京兆尹年夔的突然发声。 李玄莞尔一笑:“那京兆尹大人又为何不把他们拿下。”年夔眼里闪过一丝惊艳。平时看上去以说得上是风流倜傥,面色如玉。但因为久在官场,不苟言笑,让人下意识忽视他的年龄,当做同龄人相处。这一笑,顿时让人如沐春风,加上那双年轻人特有的神采熠熠的眸光,竟像是位少年郎。若他是女儿身,绝对会非嫁他不可。这么肥的水当然是不能流外人田的。 年夔张了张嘴,却未吐出一言,识相的闭了嘴。他能告诉他那四当家是他常年不在家不知所踪的孽女吗?竟然去当了土匪,女孩子家家的,干出这样的是也不知日后这李玄知晓会不会嫌弃。好在这李玄虽知道关系不浅,但也不知什么关系,发正那丫头还有个同胎孪生哥哥,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这李玄也是在卖自己个面子罢了。但为何会卖自己面子?不懂这位大人。 李玄也未在发言,他现在正在回味那四当家身上熟悉的幽香。 话说这满匪山是谁取的名呢?本来最开始这山叫大王山。那日,11岁的四当家在山下石碑前站了很久。最后朝着石碑啐了一声,回来后对着三当家一撒娇打滚。三当家立马奔到山脚一脚踹断了石碑,然后扬长而去。大当家可气得不轻,当初为了弄这块石碑费了好大的劲。 第二日一大早,雾气正浓。只见一形状怪异黑影早雾中飞快的朝着山脚而来,把放哨的小花吓得脸色惨白。渐渐黑影近了才发现,原来是三当家扛着一块巨石而来。三当家顿步,把巨石轰的一声,放在了石碑原来的位置。巨石玉白色,上边用朱砂刻着,满匪山三字,从此以后这山便也成了满匪山。 无匪山以前也不叫无匪山,是满匪山改名后他们才改名的。这群辣鸡,老喜欢和他们对着干。四当家听说后,邪魅一笑:“呵,做作!” 唉,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昨日这满匪山又捅幺蛾子了。整整十三条人命全交代在了满匪山不远处。一野道士说,是这名字取邪了。现在满匪山的众匪都在思量着要不要改个名字。 死的人都是皇都北城的喜善药堂的人,这些人众匪们确实知道。由于满匪山地处山中,离官道较远。于是珍惜的药材,虫兽较多。因此每隔一段时间,药堂的人都会进山来采药。但他满匪山却从未伤过他们分毫。 没办法,家属要求药堂堂主赔钱。药堂堂主面对巨额债务,和渺茫的前途,只有到京沪衙门上告了。京兆尹也没想到这满匪山会闹出命案。这一次京兆尹去了大理寺,拜见了大理寺卿大人。 坐在案桌前的李玄,执笔书写,听京兆尹把案件从头到尾的逼逼。终于说完,李玄轻轻把笔搁在笔枕上,抬起头看着一脸愁色的京兆尹,漫不经心道:“朝廷各部门向来各司其职,从不越界,所以才能保持现在的稳协。满匪山的事可不归我大理寺管,若是我出面了,难免遭人有心人诟病,还请京兆尹大人另寻它法。” 这下年夔是欲哭无泪,他能说山上那个是他女儿吗?他可丢不起这个脸。况且,女儿被卷入命案,他这个当爹的仕途必然会受到影响。 “大人,我确实不能审这个案子,这个案子理应属于大人您管。实不相瞒,这满匪山的四当家乃是我远房的表侄儿。我朝刑律曰:凡有官员亲眷涉嫌命案者,该官员不得审判此案,理应交由相关上品官员处理,请大人明鉴。” “哦,明鉴不必了,本官制定的律法本官自然明晓。本官就是不知年大人为何不一开始告知本官你们是血亲,不也少费些口舌?” 年夔这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怎么答?这个逆女,越来越不像话了,得找个人管管她才是,反正他是管不了的。这个爹当得可真失败。嗯~,这李玄是当真不错,看着不苟言笑,温温和和。如果没有当年那件案子,怕是所有人都觉得他软弱可欺。想起当年那个案子,年夔到现在还背后发凉。血流成河,死了多少权贵呀,而这整个案件的主审判官,便是这李玄。这李玄…… “年大人是在想何事?其实这答与不答也无关紧要,年大人不必如此紧张,,呵。带路吧,本官随你一同前去。”说完,便起身,缓步走到年夔跟前,抬手用拇指腹轻轻抹了一下年夔的额头。年夔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也用手抹了一把,这才发现,竟是冒了一头冷汗。年夔尴尬的笑了笑,做了个请的动作,随后二人便离开了此处。 …… 白来迎着晨风,又坐在了寨口,她,又在等她爹。 这回倒是来得挺早,不过来的不是她爹,而是一群官兵。据说他爹和大理寺大人一起来的,只是在山下的案发现场看了看,就离去了。就这么确定我会乖乖跟着去?嘿嘿,还真是。众匪也屁颠屁颠乖乖跟着白来走,雄赳赳,气昂昂,向京沪衙门出发。把一路上的行人吓得不轻,一个小孩子看到这群人,哇的一声就哭了。他们一群人的气势瞬间就萎了,弯着腰低着头迅速离开了。 …… “威武武武…” “啪~”醒木一拍,大理寺卿的开口道:“升堂”。 额,这位大理寺卿大人是不是没睡醒,不仅醒木没拍响,说话也这么有气无力,虽然声音是好听吧,也掩盖不了肾虚的可能性。白来心里默默逼了几句。顺便白来偷偷瞟了一眼,坐在旁边听审的老爹,嗯,肯定没睡好,脸色发黑呀! “堂下可是满匪山众匪?” 众匪点头称是 “善喜药堂状告你们杀害药堂十三条人命,你们可认罪?” 众匪整齐划一的摇头连声道:“不认不认,没有的事,不存在的!”其实李玄是觉得他们说话的方式怪怪的,难道他们都不是本地人? “你们说为曾杀害人命,那为何那十三人,会被利刃杀害在满匪山下?” 众匪摇头 “你们可有证据证明不是尔等所为?四当家,你说说看。” 嗯?不是应该大当家说吗?拿她开刀几个意思?唉,没办法,人长的帅太惹眼就是这样。 “大人,小的在!”白来笑得一脸谄媚,露出一排整齐可爱的白牙。李玄见她这副贱贱的模样,突然让他想蹂躏一番。“大人,人却实不是我们杀的,更准确的说是,我们对此事算是一无所知。善喜药堂的人,隔一段时间会派人来山里采药这件事我们是知道的,但我们一直与他们相安无事,我想善喜药堂的堂主也明了此事。” “一无所知?难道你们放哨之人也没一点察觉?”李玄又道。 “这个大人恐怕就有所不知了,我们满匪山除了本月二七到次月初三有人放哨外,其余时间都无人。” “哦?这是为何?”这点李玄却实是有点好奇。 “哦?这是为何?”这点李玄却实是有点好奇。 “大人你又有所不知了,虽说我满匪山干的是匪子勾当,但我们是从来只劫富人财,不伤平民利。更何况是杀人这种事,我们从未干过。就算是劫财我们也是每月二十七到初三之间劫一次。劫来的钱财除了留下满匪山一月基本开支之外,其余的钱全部用在了皇城郊区的贫民窟,我们日常的生活也是饔飧不继呀!”众匪附和。白来用一副受了天大冤屈的模样把话说完。又看了李玄一眼,嗯,青衫绫绸,明明可以靠脸吃饭,非要靠实力,真是讨厌。但面上还是得笑着。 又是这种贱笑,李玄喉头紧了紧,怎么办,好想弄崩她。 “你是说,你们只劫钱财不伤人命?”李玄亲和问到。 “那可不是嘛大人,您明察秋毫呀!”白来恭维道。 “嗯,好,来人”李玄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额,白来怎么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她刚才!完了!她个蠢货! “满匪山公然违反大晋刑律第三百八十条,抢夺他人钱财,论数额看,理应牢狱十八年,但念其赈民有功,不伤人性命,从轻发落,以儆效尤。拖下去,一人五十大板。”话音一落,只听哭天喊地之声。 “四当家的!活不下去了!山下的人都是坏人,嘤嘤嘤!” 白来扯了扯嘴角,搞笑吗?搞笑这群匪子全部学她说话的方式,但是她现在可是一点都笑不出来。 第417章:等我 “哦,晓得了。”唐砂现在还在记仇,这群人前段时间说了雀灵的坏话。 “你可以呀,没想到还有几分脾气。”那人撞了一下唐砂的手肘。 “所以,还是别惹我的好。”施锦既然施锦都成了自己这边的人,那么在这个牢房里也没什么好装的。 那群人也发现这个人和刚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多呢? 施锦也是觉得唐砂命大,那天那么乱的场景,居然也是毫发无伤。她难道会武? 这段时间唐砂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小十一那边说,陈庭已经来事让他接触一些政务上的事情。 刑部尚书的儿子虽然说要让唐砂多待一个月,可是第二天就送来了棉被什么的。当然是说每个女犯人都有一条新棉被。 不仅如此,伙食不知道改善了多少。居然还出现了大鱼大肉。 唐砂都有点懵逼,现在当犯人的待遇这么好的吗?还是……叶悬渊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唐砂立马坐起身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自己当初在贫民窟的时候,有人保护自己。陈迎杰欺负了自己,然后就被人阉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叶悬渊回来了。次京城离皇城并不是很远。 现在北方因为瘟疫的问题战事消停了一些。 叶悬渊现在能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唐砂最终还是没能在牢房里待够一个月,因为,陈庭落网了。 他依然没有因为自己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停手。次次都银子本来就是属于他们陈家的。 所以他这一次贪腐的力度,大于了先前任何一次。 这天风雪醉的人带来了一个人和一份合约。内容正是小十一买卖的协议。 那人当场招供银子是陈庭的。风雪醉的人也作证确实是陈庭要的人。 十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谢川立马带人差这个案子。把陈庭逮捕。陈庭打死不认这个钱是他的。 这也没有办法,只有去他府上找人。 陈庭早有打算,让幻紫把小十一藏到了密室里。告诉小十一不要做声。 最后小十一还是被人找了出来,顺带还从密室带出来一些东西,是陈庭这么些年贪污的具体数目。上面还记载了很多人。什么原因,什么时候,谁,分成怎么分都记载在册。 证据确凿,陈庭无可申辩。小十一对自己被买卖的事情供认不讳。 唐砂那天也偷偷的跑去看了审理的情况。这件事情也是三堂会审。 这么短时间内发生两次三堂会审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陈庭跪在公堂之上,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啪!”大理寺卿惊堂木一声响,色厉言辞:“堂下陈庭,你贪赃枉法,在你就认户部侍郎期间。第一,共贪污受贿八千万两。第二,恶意杀害无辜之人草菅人命。第三,残害手足,致使族弟陈清扬身中数刀。你可认罪?!” 在事情没有揭露之前,或许大家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当所以得事情摆在阳光下,那种恶臭就蔓延到了每个人都鼻腔。忍不住让人作呕。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还有这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比如奸淫良家少年之类。 八千万两是什么概念?连唐砂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都被惊呆了,他只是一个户部侍郎,就能够有如此大的权利。 单单就他一个人就贪污了八千万两,那么整个陈国的官员加起来,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 不过也还算好,像历史上有名的大贪官和珅,据统计,他贪腐的银子换算成现代货币,高达四千万亿,是的,四千万亿。 所以陈庭和他比起来还算的上是小意思。 那换一个角度来想,陈庭做户部侍郎才短短几年。 这一次,是谁也救不了它了。如果按照国家的律法来说他这种行为得诛九族。 可是还是那个理由现在是国家的用人之时,陈家还不能倒。 “我……认罪。”陈庭还是没有抬头,看不起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小十一作为证人跪在他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在先前的时间里,还发生了几件大事。是他取得陈庭信任的关键。其中一件就是,为陈庭当刀。 人,是墨传香的人。那群人都是江湖中人,幻紫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十一为陈庭挡刀,伤口狰狞。 后来还好官兵及时赶到,才让陈庭躲过了那一结。 陈庭那天抱着小十一的手都在抖。小十一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短都时间内,陈庭就会看重自己到了这个程度。 陈庭一直守在小十一的身边,后来小十一又发了烧,过了两三天才醒来。 醒来之后,就见陈庭趴在自己的床头,胡茬都好像是几天没有刮了。 小十一想不起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有点复杂。那一刻,小十一觉得陈庭这个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坏。 反正自己记得当自己把东西交给谢川的时候,陈庭看自己的那副表情。像是一直被逼疯的野兽,那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可是,在那种狠厉之下,还有悲伤和绝望。 现在在这公堂之上,陈庭对自己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而且说自己就是这件事的指使者,父亲陈醒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陈清扬那件事情也是因为他被施锦带回来的话误导了,认为陈清扬要对付自己,所以才想要置他于死地。奈何,他命大,被救了。 救他的那个人武功极高,幻紫也不过是一招就被他打得无还手之力。原来,人和人之间都差距,可以大到这个地步。 陈庭以前也认为自己的武功很高,可是在那人面前,自己怕也是走不出两招。 自己以为站到了食物链的最顶端,可是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不是什么金字塔,这是一个金丝笼。 让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陈庭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居然会对一个相处不到数月的人动了情。而且,甚至还想过,如果他愿意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就把妻子也休了。 这么多年来,心甘情愿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小十一是第一个。幻紫不算,因为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他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 幻紫为他尽心尽力那么多年,自己是狠,可是他打算不对幻紫狠。 可是最后,为什么……小十一会背叛他? 他因为天生和常人不一样,所以干什么事情都要躲着周围的人,不能够光明正大。 身边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自己所谓的朋友,不过是看上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背景。 拿真心对待他的那个人,小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的他也反应过来,陈旋是真的死了,这一切都是圈套。 他一只用狠辣来掩饰自己的柔软,用多疑来掩饰自己的没有安全感。 当他把多年包裹着心的茧,露出了一点缝隙的时候。小十一就猝不及防的钻了进来,然后攻城略地。 他好不容易纯情了一次,好不容易傻了一次。想着,不会是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有别的心思。万一错过了这一个,到哪里去找下一个呢? 所以最后……呵呵,他真的太可笑了,他自己都觉得瞧不起自己。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陈醒没有出现,不知道去来哪里。后来听人说是求叶辰了,太和殿外整整跪了一天。 叶辰也没有见他一面。 陈太后和四郎拉姆的斗争也在这个时候告一段落。陈太后明白,陈家要倒了。 陈家的所做所谓她会不知道吗?不可能的,连自己的侄儿做的那些事情她也都知晓一二。 奈何陈醒是她的亲哥哥,陈家是她从小到大的家。她看着小时候把她宠上天的哥哥陈醒跪在外面,但她不能动。 因为她从嫁给叶湛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属于叶家的人。她是后宫之主,她的儿子是当今的皇帝。她的儿子姓叶! 她能够看的出来,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明君,也想成为一个明君。 所以他最开始动刀的是陈家。他连陈家人都敢动,那还有谁不敢动呢? 陈家或许最开始是支持叶辰的,因为只有让叶辰当上皇帝,他们陈家才能够继续繁荣下去。于是他们用着这一层关系,借着朝堂其他人对这层关系的忌惮,自己变得肆无忌惮。 叶辰和陈庭之间也有着相当的情分。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少年时期也常在一起欺负别的小姑娘。 慢慢的,越长越大,他成了皇帝,陈庭是他的臣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远,两个人终究是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人,也没有绝对都善人。究竟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在说不清的情况下,他们喜欢了去采取中庸的态度。 但叶辰觉得,人之初,性本善。所有的恶,都是因为后天环境的影响。 是这个世界逼迫着人们要自私,要狠辣。 陈庭被判了死刑,而且行刑的时间就在春后。 春天,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半。 大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也许是唐砂经历过的做没有新年感觉到新年。 没有一点喜悦的气息,反而是沉重与压抑。皇城的上空,在这个新年期间,一直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 那天陈庭直到被人压着离开公堂,也没有再看小十一一眼。 小十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被陈庭看着,就会觉得愧疚。 要问陈庭有没有什么对不起她都地方,答案是没有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微不至。 奈何……真的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一个人。同情陈庭,可怜陈庭,就是没办法对他产生别的感情。 陈庭贪污的银两,全部充了国库,用于开采研制药物。 唐砂出来了,施锦也带着她的爹娘还有弟弟离开了皇城。陈庭虽然不在,但是她还是担心会有危险。 她说,等那一天,她觉得真正安全了,那么她就会回来。或者是等哪一天,朝廷需要像她这样的人的时候,她就会回来。 陈醒一次都没有瞧见过小十一,看见过小十一的,除了唐砂和幻紫,那几个丫鬟都被陈庭杀了。 所以,唐砂自己又换回了男装,小十一回到了唐砂身边。 陈庭还算善良,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连幻紫都没有牵扯进来。 幻紫本该提早自己的逍遥生活,可是他也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他要帮陈庭杀一些改杀的人,然后就算报了当初陈庭对自己的恩情。 那个人自然就是小十一,还有……唐砂。 陈庭和幻紫到最后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 ………… 战王府。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唐砂看着小十一背上那条半米长的伤口,目光不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伤口,我想,陈庭也不会让我去他的密室。而是选择杀了我。”小十一笑了笑。 “这件事情你怎么事先没有和我商量?”唐砂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伤口要是没处理好,或者是力道没有掌握好,小十一可能就凉了。 “我……和墨姐姐商量了。”小十一把锅直接甩给了站在一旁的墨传香。 墨传香立刻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假装看不到唐砂。 “小香香,真的吗?”唐砂不打算放过他们。 “江湖人做这种事情很常见。而且这伤也没要命是吧小十一……”墨传香冲小十一眨眨眼。 “放屁!人家还是个孩子!”唐砂打断了墨传香话,瞪了墨传香一眼。 这个事情不开玩笑。先前的事情都是有这十足的把握,或者是周密的计划才做的。 这件事情未免也冒险了。 “那你呢?!你就认那个叫陈迎杰的欺负?还在牢房里差点被人扒了衣裳?你的脾气都去哪了?”墨传香也开始算起账来。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谁也说不过谁,只有大眼瞪小眼。 小十一捂着头在一旁装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第418章:最后的战争 “大人,我确实不能审这个案子,这个案子理应属于大人您管。实不相瞒,这满匪山的四当家乃是我远房的表侄儿。我朝刑律曰:凡有官员亲眷涉嫌命案者,该官员不得审判此案,理应交由相关上品官员处理,请大人明鉴。” “哦,明鉴不必了,本官制定的律法本官自然明晓。本官就是不知年大人为何不一开始告知本官你们是血亲,不也少费些口舌?” 年夔这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怎么答?这个逆女,越来越不像话了,得找个人管管她才是,反正他是管不了的。这个爹当得可真失败。嗯~,这李玄是当真不错,看着不苟言笑,温温和和。如果没有当年那件案子,怕是所有人都觉得他软弱可欺。想起当年那个案子,年夔到现在还背后发凉。血流成河,死了多少权贵呀,而这整个案件的主审判官,便是这李玄。这李玄…… “年大人是在想何事?其实这答与不答也无关紧要,年大人不必如此紧张,,呵。带路吧,本官随你一同前去。”说完,便起身,缓步走到年夔跟前,抬手用拇指腹轻轻抹了一下年夔的额头。年夔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也用手抹了一把,这才发现,竟是冒了一头冷汗。年夔尴尬的笑了笑,做了个请的动作,随后二人便离开了此处。 …… 白来迎着晨风,又坐在了寨口,她,又在等她爹。 这回倒是来得挺早,不过来的不是她爹,而是一群官兵。据说他爹和大理寺大人一起来的,只是在山下的案发现场看了看,就离去了。就这么确定我会乖乖跟着去?嘿嘿,还真是。众匪也屁颠屁颠乖乖跟着白来走,雄赳赳,气昂昂,向京沪衙门出发。把一路上的行人吓得不轻,一个小孩子看到这群人,哇的一声就哭了。他们一群人的气势瞬间就萎了,弯着腰低着头迅速离开了。 …… “威武武武…” “啪~”醒木一拍,大理寺卿的开口道:“升堂”。 额,这位大理寺卿大人是不是没睡醒,不仅醒木没拍响,说话也这么有气无力,虽然声音是好听吧,也掩盖不了肾虚的可能性。白来心里默默逼了几句。顺便白来偷偷瞟了一眼,坐在旁边听审的老爹,嗯,肯定没睡好,脸色发黑呀! “堂下可是满匪山众匪?” 众匪点头称是 “善喜药堂状告你们杀害药堂十三条人命,你们可认罪?” 众匪整齐划一的摇头连声道:“不认不认,没有的事,不存在的!”其实李玄是觉得他们说话的方式怪怪的,难道他们都不是本地人? “你们说为曾杀害人命,那为何那十三人,会被利刃杀害在满匪山下?” 众匪摇头 “你们可有证据证明不是尔等所为?四当家,你说说看。” 嗯?不是应该大当家说吗?拿她开刀几个意思?唉,没办法,人长的帅太惹眼就是这样。 “大人,小的在!”白来笑得一脸谄媚,露出一排整齐可爱的白牙。李玄见她这副贱贱的模样,突然让他想蹂躏一番。“大人,人却实不是我们杀的,更准确的说是,我们对此事算是一无所知。善喜药堂的人,隔一段时间会派人来山里采药这件事我们是知道的,但我们一直与他们相安无事,我想善喜药堂的堂主也明了此事。” “一无所知?难道你们放哨之人也没一点察觉?”李玄又道。 “这个大人恐怕就有所不知了,我们满匪山除了本月二七到次月初三有人放哨外,其余时间都无人。” “哦?这是为何?”这点李玄却实是有点好奇。 “大人你又有所不知了,虽说我满匪山干的是匪子勾当,但我们是从来只劫富人财,不伤平民利。更何况是杀人这种事,我们从未干过。就算是劫财我们也是每月二十七到初三之间劫一次。劫来的钱财除了留下满匪山一月基本开支之外,其余的钱全部用在了皇城郊区的贫民窟,我们日常的生活也是饔飧不继呀!”众匪附和。白来用一副受了天大冤屈的模样把话说完。又看了李玄一眼,嗯,青衫绫绸,明明可以靠脸吃饭,非要靠实力,真是讨厌。但面上还是得笑着。 又是这种贱笑,李玄喉头紧了紧,怎么办,好想弄崩她。 “你是说,你们只劫钱财不伤人命?”李玄亲和问到。 “那可不是嘛大人,您明察秋毫呀!”白来恭维道。 “嗯,好,来人”李玄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额,白来怎么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她刚才!完了!她个蠢货! “满匪山公然违反大晋刑律第三百八十条,抢夺他人钱财,论数额看,理应牢狱十八年,但念其赈民有功,不伤人性命,从轻发落,以儆效尤。拖下去,一人五十大板。”话音一落,只听哭天喊地之声。 “四当家的!活不下去了!山下的人都是坏人,嘤嘤嘤!” 白来扯了扯嘴角,搞笑吗?搞笑这群匪子全部学她说话的方式,但是她现在可是一点都笑不出来。 屁股上每多一仗,对李玄的怨念便深一丈。老子跟你没玩,混账东西,小贱人!她自己似乎忘记了,是自己卖的自己。 听着外边的哭喊,京兆尹大人开始认真思考,自己的那个想法真的好吗?他抬头看了一眼李玄。嗯?他竟然在微笑?! …… 众人被拖回了公堂,个个一脸痛色。李玄看着白来难看有些发白的脸色。很好,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他收起眼中的神色,又缓缓道,但这次的语气明显强硬严肃了许多:“你们痛吗?很痛是吧,那你们可曾想过那些人将死之前有多痛?他们的亲人有多痛?” 白来一听这话,怒火瞬间就上来了。忍着剧痛,蹭了起来:“大人说到底还是不信我等,我斗胆问,大人你刚才说,那些人是被利刃所致,可否是一刀致命!?” “是”李玄配合说到。 “呵,大人,你这就派人去搜遍我满匪山,看看除了一把砍柴的斧头和两把菜刀,还有没有有锋的刀!”白来气的不轻,说出来的话也变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这可把京兆尹吓了一跳,她怎么敢和大人这么说话,要是想降罪与她,岂是五十大板就完了。果然是活得太好,没受过委屈,这脾气。不过,没想到他女儿认真的时候这么有气势呀,哈哈。 李玄整个人算是愣住了,是他,绝对是他!难怪那股幽香那么熟悉。这个场景,仿佛历史的重演,就是这种感觉。真是一点没变。还是这种莫名的差异感,这一次不仅仅是他一个人,就连他身边的人都被染上了这种与他们迥然不同的色彩,这种差异感甚至就显得他们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但又格外让人好奇,向往,着迷。那个他找了好多年的,聪慧而骄傲的少年。 “要处理凶器很容易。” 这李玄是和她杠上了? “大人说笑?我们连尸体都没处理光去处理凶器?是我脑子有问题还是你……”白来觉得这句话说出来不太好,“还是你老人家没干过这种杀人的勾当呢?嘿嘿。”白来勉强的撤出了一个笑。 他说话还是这么……不客气。李玄把食指在嘴唇上摸了摸,没人看到他嘴角悄悄向上勾了勾。 “她说的可是实话?”李玄问了问旁边的下属。 “回大人,是。” 这些人跟着李玄查案这么多年,自然不会放过任何细节。 白来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原来这厮是明知故问。行呀,好的很。 “那你们可有什么线索?” 白来在想,这个水平是怎么当上大理寺卿的。 “山匪又不止我们一窝,大家都互相窥视对方的地盘。加上我们满匪山人杰地灵,风水宝地,向来是匪家必争之地。” “确实人杰地灵。”李玄语气怪怪的,至少在白来听来怪异得很,不像实在夸人。 “大人若不把我们放回去,可能外面就得打起来了。”满匪山这个事情闹得不小,那些周围的山匪恐怕都已经知晓这件事了。 “先关起来,听候发落。”李玄不再听白来说话直接让人把这些人带到了刑部大牢。 …… 等人都走了之后,年夔带着讨好的笑走到了李玄身旁,问道:“李大人,这……” “我心里有数。”李玄敷衍的答了一句,然后起身就朝外走去,李玄下属狗蛋也跟了上去。 年夔松了一口气,既然李玄心中有了想法,想来问题也不是很大。 …… 狗蛋走在路上,问李玄道:“大人你为何明知他们不是凶手,还……” “不该问的别问。”李玄轻飘飘的看了一眼狗蛋。 “是,大人。”狗蛋心中漏了一拍。这件事虽然是归大理寺管,可是加入直接让刑部去做也是可以的。大人何必亲自来处理这个事? 还有那群来报案的人,显然都是因为那个带头的人怂恿,里面必然有猫腻。自己都能看出来,大人不可能没看出来。 李玄刚回到大理寺,隐一就回来了。 “大人。”隐一拱手行了个礼。 “招了吗?”李玄问道。 “无匪山。”隐一回道,昨日那些人来报案之后,大人就让他直接把那人抓了。 李玄犹豫了片刻,命道:“把那山头空出来。” “是。”隐一得了命令,直接出了门。 狗蛋站在旁边,思索着大人的心思。他们家大人现在的心思可真是难猜,好吧,一直都很难猜。 “狗蛋。”李玄忽然唤道。 出神的狗蛋一下回了神:“大人。” “去查查满匪山。” “大人是要查……?” “全部。” “是。” 狗蛋离开,李玄一人坐在书桌前,手指敲打着桌面。 …… 白来他们这一关就是整整一个月,没人来审问。白来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其实她可以跑出去,但是要是跑了不就是坐实了吗?自然是不能走的。 所以这也就意味着……她一个月没吃肉了,一个月!心里的怨气早就被磨掉了,现在只要谁给她一顿肉,她就叫谁亲爹! 好在第二天上午的时候,终于来人了。说是凶手找到了,是无匪山的人干的,因为无匪山的人负隅顽抗,所以全都就地正法了。 白来心里也是有点感慨,以后没人抢“生意”了,有点寂寞。 那些人把他们带去沐浴了一番,然后又带他们去了京户衙门的后院,这样一来,弄到了晌午。 …… 当白来对着李玄叫了一声亲爹的时候,京兆尹起的一口气卡在喉间进出不得。 原来是李玄为了补偿他们,亲自设下宴席。 李玄看白来吃的欢,命人多上了几盘肉。白来知道,这时打一棍子,不二十大板,然后给一颗糖。但是……真香。 李玄这招确实管用,众匪欢天喜地的夸赞这李玄多么多么英勇神武。 白来在心中默默不齿,英明神武?切,明明就是神仙下凡,英武盖世,一表人才,智勇双全,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可谓神仙之姿!真香…… 艳阳高照,挂过京户衙门的风从里面带出了股酒肉香,惹得人们纷纷臆测里面的热闹。 接近尾声的宴席一片杯盘狼藉。 年夔一直心不在焉,总觉得这位李大人别有目的。这件事情明明在过后的几天就解决了,为何还要把他们关一个月? 但即使是这样也没人敢说什么闲话,一群土匪就算是被杀了,也没人用这来诟病谁。 这时,李玄开口了:“各位可还满意?” 众人一听,无人不说尽人意。 “满意便好,本官也很满意能招揽你们四当家这样的人才。”李玄语气柔和,一本正经道。 小匪们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恭喜恭……”咦,哪里不对呀!四当家? 白来也是一脸懵逼,看着风轻云淡的李玄。 自己被招揽了?什么意思?是看中了自己的临危不惧,聪明才智,还是看中了自己的气质出众面容英俊?若是前者……不可能不可能,大理寺不缺这样的人。但若是后者……咦,不要。 第419章:惨烈 沈家村的人都觉得他们的村子是世界上最美的村子,有山峦环绕,绿水潺流,有鸟雀争鸣,白鹤于野,还有一群可爱善良的人。 夏日的傍晚,空气里带了白日的余温,天边被烧成了一片通红,原处的山峦是淡淡的紫灰色。 田坎上走来一位穿着灰色麻布短衫的大婶,四处张望着,脖子伸的老长。 片刻后,目光锁定,停下脚步,扯开自己的大嗓门对着远处嘶吼道:“沈二狗!回家吃饭啦!” 狗,回家吃饭啦! 回家吃饭啦! 吃饭啦! 啦! 声音撞到了原处的山,然后不停回荡在整个沈家村。 “沈二狗,你娘叫你回家吃饭啦!”沈铁柱挣扎着,艰难的坐起身来,肥嘟嘟的手指着远处声音传来的地方,转头对还躺在地上的沈二狗奶声奶气道。 沈二狗也坐了起来,眼里带着几丝惺忪,伸了个懒腰,目光被绚丽的晚霞吸引。 夕阳把沈家村染成了橘红色,也染上了沈二狗清秀稚嫩的脸庞。 沈二狗站起身来,然后把动作迟钝的沈铁柱也拉了起来。 “走,吃饭。”沈二狗脚步慵懒,慢吞吞的迈过长满花草的田野,朝家走去。 沈铁柱屁颠屁颠的跟在沈二狗后面,小短腿疯狂的轮着,试图追上沈二狗的脚步。 他,叫沈离。 托了贱名好养的福,人称一声沈二狗。沈离这个名字还是村里一老先生给取的。 他上一世很幸运的生活在车如流水马如龙的大城市,每天不用走路上班,感谢发明地铁的人。屋子可以挡风,下雨天晚上渴了,伸手就能接碗来自天上的神水,也着算不错。从小被父母抛弃的他,在垃圾堆里长到了七八岁,然后被福利院收养,福利院的名字叫.asxs.孤儿院。 别人都说读书是唯一的出路,所以他天天逃课,打群架,搞恶作剧,四处喷人。谁年轻还不是个混子呢? 可他晚上却偷偷背着自己的朋友努力学习,做后在中考考上了当地一个好高中。从此人送一个学婊绰号。 高中故技重施,勉勉强强考了个985。 大学的时候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能毕业之后一展雄图。可是现实却疯狂的抽打他的耳光,带着讽刺的语气对他说,这是你的报应!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惠风和畅的下午。他踩着斑马线,仰观宇宙之大。 北京第三区交通委提醒您: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好吧,他没有开车,也没有亲人。 但成功gg了。 以为故事就这样的完结了吗?不,其实才刚刚开始。 恭喜,喜提孤儿身份。 那时候的沈离还看不清东西,只知道浑身无力,软绵绵的。 后来他被一个妇人抱起,带回了家,取了个名字叫沈二狗。 沈二狗知恩图报,叫妇人一声娘。然后在他娘家里面吃吃喝喝。 呵,以为沈离会因为被社会毒打后收敛吗?不可能我告诉你。 他从能走路开始就四处作乱,对世界的什么东西都充满了好奇。 能跑的时候就带着一群孩子疯疯癫癫,教别的孩子各种整蛊人已经成为了他日常的乐趣。 村里人见到沈离都会说一句:呀!沈富贵家捡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呀。 他想了好几年,想明白了。原来他自己一直想要的就是这种有亲人陪伴,无忧无虑还能有吃有喝的生活。 沈离从不怨天尤人,天性乐观,世界想让他哭他偏要笑。怎么?不服咬他呀! 比十岁同龄人更高挑的沈离,带着四岁的弟弟,走在乡间小路上。 这个弟弟貌似有点傻,总叫自己娘叫你娘。没事,傻了以后他养着。 沈铁柱因为步伐急促,被自己逛了一下,噗的一声呈大字趴在了地上。 沈离立马停住了脚步,回身把沈铁柱提了起来,弯腰让他坐在自己手臂上,然后抱着他往前走。 “你小子少吃点,这么肥。”沈离掂了掂,确实重了不少。 走到家门口,沈离放下沈铁柱,抱着他走了那么远的路却也脸不红气不喘。 “回来啦。”一道声音传来。沈离偏头看去,这是一个顶着能装下二十个他的大木桶的壮汉,也是他爹。 壮汉叫沈富贵。他刚耕种完回来。 只见他双臂轻松平稳的把木桶从头顶放了下来。木桶里还装着各式各样的耕种工具,少说也有两百斤。 沈离对于这种超乎他当年认知的现象见惯不怪了。这里的每个人,都有着超乎正常人类的力量,包括他自己。 假如你去问一个人,你力气为什么这么大?那个人只会奇怪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在他们的认知中,这就是一个普通人的正常力量。 沈离这些年,经历了很多次三观的破碎重组,然后让他开始接受,并逐渐认识这个不同寻常的世界。 这个世界的人,都有着成神的梦。没错,这是一个由修行者掌控的世界,这里强者为尊。 强大的宗门管理着一定范围内的所有事物,其实说到底就是一种王朝概念,只是皇室变成了宗门。 他们把地域划分为州,郡,城。城下面有镇,镇下面有村。 他们沈家村就是隶属苍梧州,长荣郡,洛城,刘镇下面的一个村。 成神的梦其实并不可笑,因为长生这东西其实是很诱人的。但可笑的是,从来没有人见过神。 信仰有时候会帮助一个人成长,也会彻底粉碎一个人的内心。 对于成神的追求,就像人人读书的时候都想过考什么清华北大哈弗剑桥什么的。可是有些人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有的人不够聪明但是努力,有些人又聪明又努力。 于是就被划分了三六九等。修行者的世界甚至更加残酷。天赋的差距比智商的差距大太多了。 有的人一生都无法感知到天地灵力的存在。而有些极有天赋的人,从还在娘胎就有了隐隐的感知。这就是差距。 当然,天才虽不少,但也不是随处能见的,像在娘胎就能吸收灵力的那种妖孽,整个长荣郡都没一个。 大部分都人其实灵气感知的阶段都是在五岁到十五岁之间。理论上来说其实不一定感知得越早天赋就越高,但事实证明感知得越早的人,实力会比同龄人强上许多。 原因归结于大多数修炼时间。人家都比你早修炼个十几年了,还比个球? 要是实力高低全凭借天赋的话,那也没什么意思了。 爹这个东西吧,到哪里都能拼一拼。高级的功法,高级的灵技,高级的丹药,高级的武器,都能成为你实力的一部分。 功法对于一个修行者来说是最根基。没有功法就算能感知灵力,吸收之后,最后找不到灵力运转的脉络,也是走火入魔,暴毙而亡的下场。 所以前几次的灵力吸收必须要有老师帮忙疏导,记住脉络。要是自学也成,市面上有很多低阶功法,脉络极为简单,效果当然也有限。 越高级的功法运行脉络越复杂,能受灵力影响变强的部位就越多,程度就越高。 天赋一般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灵力感知度,二是脉络通畅度。 后者是可以后天改变的,对于背后有强大宗门的人来说,就不是阻碍。他们可以请强大的修行者帮你打通,扩充,也可以用丹药帮你强化经脉。 经脉越强大,功法越高级的人,储存压缩灵力在体内的速度和极限越大。 所以亿万年前的那些修仙者在摸索中,根据修仙者的修行时间,修行速度,修行瓶颈,划分出了所谓的凡,道,灵,神几个等级。 后来越来越细化,到了现在凡分为了凡体,脱凡两个境界。道分为入道、初道、御道、脱道、灭道。灵分为灵胎、入灵、生灵、御灵、脱灵、灭灵。 然后就是神,其实沈离也不知道神有些什么,没人划分,或许是没本事划分罢。 而神一下的这些等级凡体分为了九个阶,脱凡及以后的都是分为前期,中期,后期,圆满。 别说神了就算灵以上的都是少之又少。他只从老先生那里听说,他们刘镇最强的连入道都没摸着门。 沈二狗又暗自做了一个比喻,好比是全国无数高中。刘镇就是最菜的那一批之一。一个拔尖的都没有,全是差生。 沈村就更别说了,除了村里那沈麻子以外,就没有了修行者。或许是没那个基因。 沈二狗作为不是沈家村的沈家村人,其实在他有意识的时候,就感知到了一股特殊的气息。 猜的没错的话,就是灵力了。 但没功法沈二狗也不能乱修炼,万一炸了得不偿失。加上他心里隐隐觉得自己也不能太随便,免得浪费了自己一身天赋。 就这样一直拖到了现在。 小时候学会的东西,会成为本能。越长大学东西的忘性越大,修行也是如此。 沈离不是不想修炼,他觉得要是自己当初随便找一个宗门,告诉自己的天赋告诉他们,大部分都宗门都不会拒绝自己。 但他没有,一来他浪惯了,不喜欢约束。二来,他找不到修行的目的,他也不想追求长生。活太久没啥意思,当对世间万物都失去感觉的时候,活着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所有所谓怀有目的的斩断红尘,不过是对自己欲望的一种满足。 沈离现在的状态就是安于现状,毫无斗志。 除了功法,灵技也是实力的大头。 好的灵技,会让你的灵力得到更彻底的运用。就像两个人释放同样的灵力,一个用的高品灵技,一个用的低品。 用高品灵技的人最终可以作用到别人身上的力量是用低品灵技之人的数倍。 这就是先辈留下来的宝藏,灵技说到底就是各式各样的形式各异的力量转换器。 不懂转换方法的人,也学不会灵技。 同等级的灵技比功法要难,因为灵技运用的时候要掌控灵力通过一定方式缠绕、组合、释放。考虑的因素多得多。 所以灵技不是学了就行了,还得灵活运用,日常练习。 再说丹道吧。 其实丹道这东西是伴随着修行者的出现而来的。修行者修炼时,发现自身受到了瓶颈。于是尝试用借用外力解决。 丹道也日益因为需求发展起来,出现了专门炼制丹药的炼丹者。 丹道最后独立出来,有了自己的一套理论和修炼方式。 炼器讲究也是很多,好的武器和灵技一样,能通过内在的机关放大灵力效果。 好的兵器很很难得,炼器师炼丹师都是吃香的行业。 好东西自然有局限,越高级的灵技,武器都需要越多的灵力支持。 否则无法催动效果。 丹药不用说,不想爆体而亡就自己看着办,别想一口吃成大胖子。 沈二狗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大多数来自于村头那老夫子的口述和他视若珍宝的几本书籍。 虽然那老夫子给了他一个名字,但是他还是不得不说一句那糟老头子坏得很。 平日在他那里玩耍的孩子总是会被忽悠去帮他干这种各样的苦力活。嘴里还经常挂着:干活也是一种修行,你们将来不可限量。 我呸!别以为他沈二狗不知道你个老夫子是个什么人。八九年的时间已经让沈二狗看穿了这个人的本质。 村里流言十之八九都是从他那儿传出来的。 这不,又开始传播谣言了。 “二狗,过几天有好几个宗门和学院都要来刘镇招人,今天遇到沈麻子他爹,说是沈麻子也会去,要不你也去凑凑热闹吧。” 饭桌上,沈富贵放下碗筷,询问道。 “您听谁说的?”沈离问着,手和嘴都没闲下来,他娘做的菜可真香。 “村头老夫子说的,现在全村人都知道了,都想着让自己孩子去试试,万一就选上了呢!”是人都存在侥幸心理,沈富贵也不例外。 当自己知道自己没有希望,或者失败了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的把自己的理想与希望寄托在自己下一代身上。 除了沈二狗,村里人都对老夫子有着莫名的信任。可能可那老头太会装有一定的关系。 “爹,您以后别老听老夫子乱说话。”沈二狗理智提醒。 一听这话的沈富贵就不乐意了。 “你这娃,人家老夫子是修行者,当年他大战食铁兽可是全村人都看见了的,这消息假不了,假不了。”沈富贵摇着头重复着最后一句。 沈二狗张口欲言,可欲言又止。 算了,可能那老头子真有几分本事吧。 第420章:活着!活着!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第一场春雨终于到来,给皇城笼上了一袭白衣。 皇城中的那些大户人家都闭户不出,让皇城平白添了许些凝重。 而在皇城郊外的农户们敲锣打鼓,沐浴在雨中,欢庆它的到来。 皇城郊外,满匪山顶。 一灰衣青年双腿相叠,斜躺在当家椅上,在细雨其濛中远眺着整座皇城。不经感叹一句:“春雨贵如油。” 十日后 “四当家的!”不见其人,先闻其声。俄儿,只见一小匪痛苦于白来跟前,呼吸急促。 “何事如此大惊小怪?”白来心头略微不爽来人打扰了静静装逼。 “哎呀!四当家呀!您看这雨都下了是来日了,可就是不停呀!山下现在都没行人了,叫小的们如何打劫呀?!” 白来听后,垂下眼帘,沉默不语。不时,只听她无奈的感叹道:“春雨贱如尿!” 摇了摇头,站起了身来。对还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小匪道:“你且起来。” 小匪听四当家的发话了,停止了大哭,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咬这衣袖小声抽泣着。好不令人心碎。 “你可知为何要下数十日春雨?” 小匪盯着白来,摇摇头。 “那今日本当家便来告诉你,你且听好。” 小匪奋力点点头 “因为,你把老天爷美哭了,你太完美了,没有缺点。” 小匪:(⊙o⊙)。小匪慌了,怎么办,原来是他太完美了。可是他这么完美也没办法呀! 看着小匪一脸无措的样子,白来笑了笑:“本当家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让这雨停下来。”甩开手中用来装逼的扇子,轻轻摇动,一手负于身后,转过身去,向前踱了两步,停了下来。 小匪一听有法子,双眼闪着星光。走到白来身后道:“四当家,您说!” “你看到天没有?”白来合扇指了指天,又道:“你骂他,等你满口粗话的时候,他就不会觉得你完美了。不过这天这么高,你的话要传到他耳朵里恐怕要很久了,唉!” “真的?” “你在怀疑我?”白来声音突然变得阴冷,小匪顿时寒毛倒竖:“不敢,不敢。” “还是说,你怕了?怕得罪老天?” “小的不怕,小的愿意,为了众生,为了救世,小的愿意等!”小匪激动道。 “嗯(-w-`),孺子可教也!乖,四当家何曾欺骗过你。” 于是……… 背后的骂声远去,细雨中,白来的身影单薄飘渺,孤寂天地,遗世而又独立。可,那猥琐的笑让一切都变成了狗屁! …………………… 匪窝主堂内 “各位当家的拿个注意吧!再这样下去,咱满匪山的儿郎们都得饿死在这山上!”大当家沉重的话语毫不留情的压在了在场的每位心头。 唉!想当年他满匪山也是窝缠万贯。那时他们都还是大好青年,血气方刚。个个都有远大的理想,立志成为天下第一匪。 直到那一天,山上来了个精致的奶娃子。一看奶娃子的穿着气质,十有八九是京都哪个达官贵人加的子孙。他们满匪山虽都不是什么有大智慧的人,但也知道,这京都的官惹不得。指不定就得罪了哪个大人物,然后把他们缴了。他们会识人,他们只抢外地来的商队。所以倒也平安度过了许多年。 他们自然不会伤他,只是叫了几个长相比较凶恶的人去吓吓他。希望把他吓走。只听小奶娃轻呵一声,甩袖怒道:“你们当我是小孩子么?老子今天上来,自然是不打算走!老子是来当土匪的!” 众匪:……… 这怎么得了,小小年纪不学好,偏来当土匪,要不是他们实在走投无路,谁来当土匪呀! 于是他们开始轮番教育起他来。 最后,小奶娃成了四当家,大当家把满匪山的家当都分给了周边贫苦人家。兄弟些个个立誓不再草菅人命,只劫富,不劫穷。而且,还要劫富济贫,把劫到的钱财只留下一个月的基本开支,其余全部分出去。 此后,就冲这件事,众匪对他心服口服。更何况这些年,四当家的才能也看在眼里,就觉得吧,再也没有比四当家更有匪气的土匪了。一眨眼就过去十年啦! 往年的春雨并没有过下这么久的。今年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可不是,到了每月劫货的时间,山下连只鬼都没有! 正当大家沉浸在沉默中,一声高呼响彻大堂。 “报~!”门外一小匪狂奔而入,满面喜色。 大当家定眼一瞧,这不是那啥被派去放哨的小花嘛! “啥事这么慌!”大当家一拍案椅,噌的一下站起身来,听似低沉中气十足的声音其实带了许些颤抖。因为,很有可能。。。嘿嘿! “报大当家的,几公里外有一车队,看那护镖的标识,应该是江南那边来的。马车四辆,一辆载人,三辆拉货,镖二十三人,马匹十二,都持大刀。最主要的是,车印,很深。嘿嘿!” 小花报完,众匪相视不语。不知从何处传来两声沉笑,随后整个大堂都充斥这另人毛骨悚然的嘿嘿声。 春雨淅淅沥沥,模糊了镖师的眼。但这却使他们更加谨慎,他们听说这一带有点不太平。这次任务,必须万无一失。 道路一旁的斜坡上,白来细细打量着这怪异的一对人马。着实怪异,他们未免太谨慎了,谨慎得有些过分了。 所有人都保持沉默,面无表情。就算是下雨,也没能洗掉他们身上的,血腥味。咦咦咦,不知道是哪家倒霉匪子。 不过,不怂,他们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从不失手,自然有掌握了几分诀窍。比如,擒贼先擒王。再比如,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更何况,这次有四当家在,无所畏惧!四当家不是每次都和他们一同下山打劫,偶尔,这位兴致来了,便跟着来。 只要有他在的打劫……嗯!其实他们觉得那些打劫四当家一个人就可以搞定,完全不需要他们。所以,有四当家在,根本不怂! ………… 本来就模糊的视野被突如其来的白雾染成一片茫茫。 “停!”镖头突然举起了手,大喝一声,示意众伙儿停下。 这下所有人都闻到了几丝不同寻常的味道。这下雨天的,谁在烧柴火! “怎么回事呀?怎么停下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从第一辆马车里传出,带着许些不耐。这些人怎么尽是坏他好事! “老爷~,怎么回事嘛~,讨厌~!”怀中已经露出香肩的女子嘟着嘴,软若无骨的靠在中年男子身上,一脸欲求不满。 “有情况!”离树林较近的镖师高呼一声“树林里有人!” 众人闻之,立马严阵以待。都举起大刀,眼神锋利,一语不发,对着树林方向。天地之间,只有几声间接的蛙鸣。 “哗!”树叶摇动,一不明物体猛的从树林中蹿出。镖师大喝一声,举刀相迎。 “呱~” 众人:……… 这时一阵微风挂过,白烟散尽。只见刚才高呼的镖师面前,躺着一只鲜血淋漓的……野鸡? 视线的清晰,使众人松了口气。再看看四周,什么都没有。互相揶揄了几句,打算继续赶路。 杀鸡的镖师抬手抹了抹额角的冷汗,手还没有放下,便瞥见不远处的斜坡上,一灰衣青年对着自己咧嘴而笑,贝齿闪着丝丝寒光。 青年背后还站着两个**大汉,**大汉持着刀,架在一紫衣中年男子脖子上。那紫衣男子,额,那中年男子,嗯,好眼熟! “敌袭!敌袭!”紫衣男子是雇主呀!这位镖师心肝一颤一颤,双手发抖。要是这位出事了,这一个月不是白干了?还损失了好几位兄弟。 “你又怎么了!”镖头回头怒斥道。看那镖师指着斜坡,视线转过去,太阳穴一跳。这是,什么情况? “敌袭敌袭!”镖头洪亮的声音响彻树林,惊起了一群野鸡。随即,向着对方冲去。 灰衣青年把右手的大刀插在地上,抬起左手,用小指挠了挠耳朵。然后放到嘴边吹了吹。 白来一个错身,一把紫衣男子提到了自己面前,幽幽道:“想活命?” 紫衣男子拼命的点头,发出嗯嗯嗯的声音,把束发的玉冠都摇的坠坠欲落。 白来展颜一笑,盯着中年男人,眨眨眼。 中年男人先是一愣,然后忽然对着冲来的镖师叫道:“都不许动,不许动!”看到来人都停了下来,才转过头,嘿嘿的对着白来讨好的笑。 白来看了这表情,一阵恶寒。平时他们自己也笑成这副模样?不会,显然不会,嘿嘿,因为人长得好看做啥都好看! 随手把人丢给了旁边两人,把右手的大刀拔起来扛在肩上,一手叉腰。对着众镖师大声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马车买路财!你们想活命的就滚蛋,想死的,嘿嘿,死一边去!” 二十几个镖师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拿主意。 白来也不急,给了两人一个眼神。 “滚滚滚!都给我滚!你们这群废物,想害死我吗?滚!”脖子上的疼痛感使他立马惊呼出了声。 镖师们也很纠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若是走了,这此任务算是失败了。另一半的佣金肯定拿不到。但若是留下,雇主出了什么事,更不好办。皇都的势力错根盘砸,这个人要是出事了,他们镖局都不好过。但是,他们走了也保不准雇主会不会出事呀! 白来见他们一脸纠结,突然邪魅一笑,轻启淡唇道:“兄弟,咋们都是江湖中人,就不那么拐弯抹角了。今天,东西我们带走,人就会活着。反正这次押镖你们算是走镖了。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不过你们也得想清楚,到底是是雇主的财重要,还是命重要!而且看样子你们也不是本地的镖局。这雇主家看起来也不缺那几个钱。钱财丢了,你们也是签了镖书的,他们不可能千里迢迢跑到你们镖局闹事,对你们镖局名声也造不成什么损害。但要是雇主命丢了,虽然不是你们直接杀的,但也是保护不利,怕是要遭牵连的。押镖失败很正常,但一群没脑子害死雇主的,怕是少见,呵!我说过,东西我们留下,人就可以活着!你可以打听打听,我们无匪山的一向说话算话!” 被骂废物的镖师们本来就有些愤懑,听白来这么一说,加上本来他们就没什么办法。镖头比较了一下厉害关系。还是决定撤退。他向后挥了挥大手,示意撤退。一群人跟着他的动作愤愤的离开了。 见人一走,紫衣男子立马谄媚道:“大侠,大侠,您看他们走了,东西你们拿走,我....我....您大人有大量,放了我吧。” “刚才的话,我想你也听到了。当然,你可以事后来报复我无匪山!我在无匪山头等你来!好了,你可以滚了!” 小匪一听,把架在紫衣男子脖子上的刀取了下来,一脚踹在他屁股上。紫衣男子瞬间飞出两米,狠狠地坠落在泥水中,溅起一摊泥浆。得到自由的他,才不管形象问题,立马爬起来,脚底生烟似的向皇城方向跑去。 “真快呀!”白来啧啧叹到。 “取东西!”白来一声令下,藏在树林里,思考自己到底来干什么的众匪终于找到了存在的意义。一窝蜂的拥出来,都挣着搬东西。积极得令白来震惊。 这次抢劫的地方,本来就离满匪山比较远,倒是离无匪山比较近。本以为还会和无匪山的人会有点磨擦,但奇怪的是,并没有看见他们的人。这更好啦,没错,东西是他们无匪山抢的,嘿嘿! 他们满匪山的儿郎有个小习惯,抢来的东西,白天不会动,得晚上来分。毕竟晚上才有气氛嘛。 天渐渐暗了下来,雨竟也停了。天边泛起了难得的红晕,映在山林沾了雨水的新叶上。微风起,树枝晃,世界闪.asxs.点星光,美好而迷幻。 黄昏好,黄昏妙,黄昏过后钱分掉,你一串,他一旦,枕着黄金好睡觉。小匪们一边念着,一边忙活。备食的备食,装扮的装扮。 白来搭着二郎腿,双眼微眯,享受着这份,犯罪的快感。 第421章:光与暗 “哦,晓得了。”唐砂现在还在记仇,这群人前段时间说了雀灵的坏话。 “你可以呀,没想到还有几分脾气。”那人撞了一下唐砂的手肘。 “所以,还是别惹我的好。”施锦既然施锦都成了自己这边的人,那么在这个牢房里也没什么好装的。 那群人也发现这个人和刚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多呢? 施锦也是觉得唐砂命大,那天那么乱的场景,居然也是毫发无伤。她难道会武? 这段时间唐砂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小十一那边说,陈庭已经来事让他接触一些政务上的事情。 刑部尚书的儿子虽然说要让唐砂多待一个月,可是第二天就送来了棉被什么的。当然是说每个女犯人都有一条新棉被。 不仅如此,伙食不知道改善了多少。居然还出现了大鱼大肉。 唐砂都有点懵逼,现在当犯人的待遇这么好的吗?还是……叶悬渊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唐砂立马坐起身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自己当初在贫民窟的时候,有人保护自己。陈迎杰欺负了自己,然后就被人阉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叶悬渊回来了。次京城离皇城并不是很远。 现在北方因为瘟疫的问题战事消停了一些。 叶悬渊现在能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唐砂最终还是没能在牢房里待够一个月,因为,陈庭落网了。 他依然没有因为自己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停手。次次都银子本来就是属于他们陈家的。 所以他这一次贪腐的力度,大于了先前任何一次。 这天风雪醉的人带来了一个人和一份合约。内容正是小十一买卖的协议。 那人当场招供银子是陈庭的。风雪醉的人也作证确实是陈庭要的人。 十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谢川立马带人差这个案子。把陈庭逮捕。陈庭打死不认这个钱是他的。 这也没有办法,只有去他府上找人。 陈庭早有打算,让幻紫把小十一藏到了密室里。告诉小十一不要做声。 最后小十一还是被人找了出来,顺带还从密室带出来一些东西,是陈庭这么些年贪污的具体数目。上面还记载了很多人。什么原因,什么时候,谁,分成怎么分都记载在册。 证据确凿,陈庭无可申辩。小十一对自己被买卖的事情供认不讳。 唐砂那天也偷偷的跑去看了审理的情况。这件事情也是三堂会审。 这么短时间内发生两次三堂会审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陈庭跪在公堂之上,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啪!”大理寺卿惊堂木一声响,色厉言辞:“堂下陈庭,你贪赃枉法,在你就认户部侍郎期间。第一,共贪污受贿八千万两。第二,恶意杀害无辜之人草菅人命。第三,残害手足,致使族弟陈清扬身中数刀。你可认罪?!” 在事情没有揭露之前,或许大家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当所以得事情摆在阳光下,那种恶臭就蔓延到了每个人都鼻腔。忍不住让人作呕。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还有这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比如奸淫良家少年之类。 八千万两是什么概念?连唐砂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都被惊呆了,他只是一个户部侍郎,就能够有如此大的权利。 单单就他一个人就贪污了八千万两,那么整个陈国的官员加起来,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 不过也还算好,像历史上有名的大贪官和珅,据统计,他贪腐的银子换算成现代货币,高达四千万亿,是的,四千万亿。 所以陈庭和他比起来还算的上是小意思。 那换一个角度来想,陈庭做户部侍郎才短短几年。 这一次,是谁也救不了它了。如果按照国家的律法来说他这种行为得诛九族。 可是还是那个理由现在是国家的用人之时,陈家还不能倒。 “我……认罪。”陈庭还是没有抬头,看不起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小十一作为证人跪在他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在先前的时间里,还发生了几件大事。是他取得陈庭信任的关键。其中一件就是,为陈庭当刀。 人,是墨传香的人。那群人都是江湖中人,幻紫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十一为陈庭挡刀,伤口狰狞。 后来还好官兵及时赶到,才让陈庭躲过了那一结。 陈庭那天抱着小十一的手都在抖。小十一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短都时间内,陈庭就会看重自己到了这个程度。 陈庭一直守在小十一的身边,后来小十一又发了烧,过了两三天才醒来。 醒来之后,就见陈庭趴在自己的床头,胡茬都好像是几天没有刮了。 小十一想不起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有点复杂。那一刻,小十一觉得陈庭这个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坏。 反正自己记得当自己把东西交给谢川的时候,陈庭看自己的那副表情。像是一直被逼疯的野兽,那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可是,在那种狠厉之下,还有悲伤和绝望。 现在在这公堂之上,陈庭对自己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而且说自己就是这件事的指使者,父亲陈醒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陈清扬那件事情也是因为他被施锦带回来的话误导了,认为陈清扬要对付自己,所以才想要置他于死地。奈何,他命大,被救了。 救他的那个人武功极高,幻紫也不过是一招就被他打得无还手之力。原来,人和人之间都差距,可以大到这个地步。 陈庭以前也认为自己的武功很高,可是在那人面前,自己怕也是走不出两招。 自己以为站到了食物链的最顶端,可是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不是什么金字塔,这是一个金丝笼。 让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陈庭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居然会对一个相处不到数月的人动了情。而且,甚至还想过,如果他愿意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就把妻子也休了。 这么多年来,心甘情愿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小十一是第一个。幻紫不算,因为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他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 幻紫为他尽心尽力那么多年,自己是狠,可是他打算不对幻紫狠。 可是最后,为什么……小十一会背叛他? 他因为天生和常人不一样,所以干什么事情都要躲着周围的人,不能够光明正大。 身边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自己所谓的朋友,不过是看上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背景。 拿真心对待他的那个人,小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的他也反应过来,陈旋是真的死了,这一切都是圈套。 他一只用狠辣来掩饰自己的柔软,用多疑来掩饰自己的没有安全感。 当他把多年包裹着心的茧,露出了一点缝隙的时候。小十一就猝不及防的钻了进来,然后攻城略地。 他好不容易纯情了一次,好不容易傻了一次。想着,不会是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有别的心思。万一错过了这一个,到哪里去找下一个呢? 所以最后……呵呵,他真的太可笑了,他自己都觉得瞧不起自己。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陈醒没有出现,不知道去来哪里。后来听人说是求叶辰了,太和殿外整整跪了一天。 叶辰也没有见他一面。 陈太后和四郎拉姆的斗争也在这个时候告一段落。陈太后明白,陈家要倒了。 陈家的所做所谓她会不知道吗?不可能的,连自己的侄儿做的那些事情她也都知晓一二。 奈何陈醒是她的亲哥哥,陈家是她从小到大的家。她看着小时候把她宠上天的哥哥陈醒跪在外面,但她不能动。 因为她从嫁给叶湛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属于叶家的人。她是后宫之主,她的儿子是当今的皇帝。她的儿子姓叶! 她能够看的出来,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明君,也想成为一个明君。 所以他最开始动刀的是陈家。他连陈家人都敢动,那还有谁不敢动呢? 陈家或许最开始是支持叶辰的,因为只有让叶辰当上皇帝,他们陈家才能够继续繁荣下去。于是他们用着这一层关系,借着朝堂其他人对这层关系的忌惮,自己变得肆无忌惮。 叶辰和陈庭之间也有着相当的情分。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少年时期也常在一起欺负别的小姑娘。 慢慢的,越长越大,他成了皇帝,陈庭是他的臣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远,两个人终究是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人,也没有绝对都善人。究竟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在说不清的情况下,他们喜欢了去采取中庸的态度。 但叶辰觉得,人之初,性本善。所有的恶,都是因为后天环境的影响。 是这个世界逼迫着人们要自私,要狠辣。 陈庭被判了死刑,而且行刑的时间就在春后。 春天,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半。 大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也许是唐砂经历过的做没有新年感觉到新年。 没有一点喜悦的气息,反而是沉重与压抑。皇城的上空,在这个新年期间,一直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 那天陈庭直到被人压着离开公堂,也没有再看小十一一眼。 小十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被陈庭看着,就会觉得愧疚。 要问陈庭有没有什么对不起她都地方,答案是没有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微不至。 奈何……真的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一个人。同情陈庭,可怜陈庭,就是没办法对他产生别的感情。 陈庭贪污的银两,全部充了国库,用于开采研制药物。 唐砂出来了,施锦也带着她的爹娘还有弟弟离开了皇城。陈庭虽然不在,但是她还是担心会有危险。 她说,等那一天,她觉得真正安全了,那么她就会回来。或者是等哪一天,朝廷需要像她这样的人的时候,她就会回来。 陈醒一次都没有瞧见过小十一,看见过小十一的,除了唐砂和幻紫,那几个丫鬟都被陈庭杀了。 所以,唐砂自己又换回了男装,小十一回到了唐砂身边。 陈庭还算善良,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连幻紫都没有牵扯进来。 幻紫本该提早自己的逍遥生活,可是他也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他要帮陈庭杀一些改杀的人,然后就算报了当初陈庭对自己的恩情。 那个人自然就是小十一,还有……唐砂。 陈庭和幻紫到最后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 ………… 战王府。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唐砂看着小十一背上那条半米长的伤口,目光不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伤口,我想,陈庭也不会让我去他的密室。而是选择杀了我。”小十一笑了笑。 “这件事情你怎么事先没有和我商量?”唐砂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伤口要是没处理好,或者是力道没有掌握好,小十一可能就凉了。 “我……和墨姐姐商量了。”小十一把锅直接甩给了站在一旁的墨传香。 墨传香立刻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假装看不到唐砂。 “小香香,真的吗?”唐砂不打算放过他们。 “江湖人做这种事情很常见。而且这伤也没要命是吧小十一……”墨传香冲小十一眨眨眼。 “放屁!人家还是个孩子!”唐砂打断了墨传香话,瞪了墨传香一眼。 这个事情不开玩笑。先前的事情都是有这十足的把握,或者是周密的计划才做的。 这件事情未免也冒险了。 “那你呢?!你就认那个叫陈迎杰的欺负?还在牢房里差点被人扒了衣裳?你的脾气都去哪了?”墨传香也开始算起账来。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谁也说不过谁,只有大眼瞪小眼。 小十一捂着头在一旁装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第422章:你是我的光 他们满匪山的儿郎有个小习惯,抢来的东西,白天不会动,得晚上来分。毕竟晚上才有气氛嘛。 天渐渐暗了下来,雨竟也停了。天边泛起了难得的红晕,映在山林沾了雨水的新叶上。微风起,树枝晃,世界闪.asxs.点星光,美好而迷幻。 黄昏好,黄昏妙,黄昏过后钱分掉,你一串,他一旦,枕着黄金好睡觉。小匪们一边念着,一边忙活。备食的备食,装扮的装扮。 白来搭着二郎腿,双眼微眯,享受着这份快感。 忽然,感觉脚踝被人抓住。吓得他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正不好,一脚踩在了来人的另一只手上。额......不好意思,大兄弟。 只听来人闷哼一声,表情扭曲,慢慢的抽出脚底的手,使劲的吹气。 白来惊恐的看着趴在地上的人吹了满手白沫。白来立马蹲下把他扶起来坐着。去发现这个小匪似乎一直四十五度仰望着。白来站起来,正好出现在小匪视线中,小匪突然笑得异常灿烂,伸出满是白沫的手,颤抖的指着天边道:“四当家的,您果然没骗小的,您看!” 白来又蹲下来,满眼心痛的捧着小匪脸道:“嗯,你说,我听着呢。” 唉,看着小匪也命不久矣,我就且听你细细道来。 “雨.....雨.....雨停啦!”语罢,猛的突出一口白沫,软倒在地。 白来早在扶起小匪的时候就给他把了把脉。知道没什么大事,跳得很强劲。便叫人把他扶了下去。看他们走后,白来单手撑着下巴一手扶额,嘶...这小匪,似曾相识呀!是不是在哪见过呀,呀!就是那个,那个,那个啥来着?唉!算了算了。 可怜的小匪被记性不太好,有点脸茫的白来遗忘在了世界尽头。若是想起定会双手抱拳感叹道‘大哥,牛逼,我服了。’ 夜幕彻底拉下,所有人都聚到了大堂,东西也被拖了来。 “开菜啦!”随着大当家一声令下。众小匪便哟吼这迫不及待的打开马车内的箱子。 天!天!天呐! “大当家的,我们发了!发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可话音刚落,便感觉如芒在背。小匪僵硬的扭过头去:“嘿嘿,四当家的,你看这....嘿嘿嘿!” 白来沉思了一会,才道:“多留点吧。”小匪们顿呼万岁。把白来吓了一跳,万岁这玩意儿,在这可不能乱喊。 一刻钟过去,该分的都分了出来。除了银子之外,还有几箱白纸。看纸张还不错,都是有钱人家才用得起的。嗯,可以用来做厕纸。 白来围着装纸的箱子转了几圈,皱了皱眉,心头有些怪异。 这时众人都散开了,去围着火堆唱歌跳舞了。白来一人站在几箱纸前,咦~。伸手从那一踏一踏的纸中,抽出一张。这张纸和其他纸有略微的不同,它偏黄些,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谁让白来练过呢。 哟!不得了不得了!有奸细呀!哟!要打起来啦!哟,时间地点都有呀!哟哟.....哟..完了。 完了完了,这玩意儿分明是军事机密呀!难怪当时觉得那紫衣男人有点眼熟,肯定是朝廷官员。白来第一次为自己的脸盲懊恼了。他这匪窝怕是要被掀了。 不行,白来装逼的面具瞬间碎成了渣。这是要搞事情呀! 么看到,他什么都没看到,他不识字,对!不识字。 咽了咽口水,在无声无息中又把它插了回去,切,都去吃屎吧! ............. 庆功会结束,白来回到自己的小窝,更衣沐浴。只见衣下肌肤胜雪,与平时露出的部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胸口裹的白襟也被拆了下来,女子的线条展露无遗。 她,叫白来,性别女,身高170。 那为何能和一帮粗汉里混得如鱼得水。当然是因为她内心桀骜,心胸坦荡。嘿嘿,开玩笑的,其实是因为她在来这里之前不仅受过新时代的熏陶,主要是职业原因一直和一群汉子生活在一起。来的时候刚刚出生。重活一回当然得随心啦,谁知道明天会不会就嗝屁了。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到。所以,白来一向注重当下。 嗯,困了,先好好睡一觉吧!要出事了。 ............. 虽然太阳已经升起,但山里的清晨有些浸人。随风而动的树叶闪烁着阳光。 白来推开房门,地面还有些潮湿。背阳的屋那面形成了一条阴阳线,鸟雀叫得陶醉,一切都是如此美好。可白来却觉得今天格外寒冷,心里拔凉拔凉的。 整了一下衣领,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把折扇,一手负于背后,抬头挺胸,器宇轩昂好一副风流才子的气象 。 在去大堂的途中,小匪们不禁侧目,多看几眼,他们四当家就是好看,眉骨正气,双眼略微狭长,瓜子儿脸,鼻骨挺直,只是菱唇颜色有些淡,看上去有点弱柳扶风之态。 唉,若是在高大些,定是翩翩公子,但这身板,看着有些弱鸡了。但身材绝对不影响四当家在他们心中高大小形象,看这桀骜不驯的气质,若是看他外表就确定他是个啥样的人,一定会后悔的! 看得白来心花怒放。唉,人长得好看不是她的错,自己就是帅,嘿嘿。 和众匪们吃完早饭,掐了掐时间,命人搬了张椅子,跺在了山寨门口。她得坐等,她爹。 白来等了很久,都快将近正午了,可还是没动。 “不好啦!不好啦!出大事啦!”一小匪从寨门进入,神色慌乱的喊叫,打乱了宁静的气氛。 “闭嘴!”白来扶扶额角,站起身来。 小匪听到熟悉的声音,抬眼一看。他们四当家立于风中,衣衿飘袂。阳光印在灰衣上,涂添了光环,若忽略那身匪气,说是谪仙也不为过。 小匪像见了救星一般,瞬间泪崩,哭喊到:“四当家的,活不下去啦,山下全是官兵,叫小的们怎么活呀!” 白来深吸了一口气,神色极为严肃,小匪也不自觉停止了哭泣。 “你去通知大当家他们,记住不要动那些机关,我先下去会会。”生死攸关的大事,白来一点也不敢马虎,她,不想死呀!妈妈,心中同样泪崩。 小匪有些不懂,虽说官兵在山下,但他们满匪山占据了极其好的地形,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看些官兵,不过一千左右,是无论如何也攻不上来的。他哭只是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宝宝害怕,大当家!活不下去啦! ………… 今早得到消息,密信已经经过一商队传回。可大将军处却未曾收到。 经探子调查来报,密信被劫,但那位李大人却回来了。 召来李大人一问,这李大人正是那位紫衣男子,李大人瑟瑟发抖,在之前盐城的大人嘱咐过东西紧迫重要,但是没说是要命的东西呀,为了活命他添油加醋的说了那天的场景,在将军大人听来和志怪话本里的妖魔鬼怪没多大差别了,求生欲可真强。总之就是无匪山的那群匪子干的。 将军大人震怒,但又不好处理这李大人,因为李大人根本不知自己运的东西中有什么东西。知道这事的不过二三人罢了。 在这京畿一带,他也不便调动军队。最后只有将这个重任交给京兆尹和大理寺卿了。按理说这事不关大理寺的事,可谁叫大理寺卿是知情者呢,倒是京兆尹对此事无所知。 京兆尹接到上边通知,立马借了一千羽林军。 大理寺那位,姓李名玄,字妙之。只要他接手的案子,无不破得让人拍案叫绝。最重要的是,年仅二十又四,长得挺拔俊逸,一表人才。 京兆尹大人看上他很久了。虽说只是正四品(他似乎忘记自己还是个九品芝麻官),但就是看他顺眼。 他们很快到了无匪山,无匪山见来了官兵,无比惊慌,他们可没什么险峻地形做保。 然后谈和,经过一翻谈论,才知,原来昨天他们二当家被人杀了。他们再准备后事,根本就没下山。两人不傻,反而很聪明,知道有蹊跷。接着他们又说这附近的山匪也不只有他们,据说有一座满匪山,上边的匪子凶悍,个个长得虎背熊腰,难惹得很。他们有个四当家,长得像个怪物,会妖术,吃活人。 于是在无匪山人提供位置后,向着满匪山行去。他们此行的目的是找东西,剿匪啥的,不归他们管,于是毫不留恋离开了无匪山。 “哼!这满匪山的人竟跑到我们的地盘上来抢东西,定是得了不少好东西。偏不好,二当家就死在昨天,这事铁定有关!”无匪山大当家愤愤道。 山路难走,在经过一翻翻山越岭后,终于看到了满匪山。这一看,就知道事情有点不好办。 “李大人,你看要不要再派些人手来?”京兆尹犹豫道。 “年大人说得是,不过这次任务不能再耽误时间了,不然,恐怕是要出大事的。”李玄缓缓道,然后打了个哈欠。 京兆尹有些无言以对,大人,别用这么一口事无关己的语气说这话好吗?按理说,将军这么急迫的下任务,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劫了,唉!突然有些不懂这位大人。 正当他们有些进退两难之时,一灰衣青年出现在了视野中,远远就朝他们笑着走来,露出贝齿,森白森白的。 青年走近,停在了不远处,举起双手对他们喊到:“各位军爷,不知来此做甚呀?” 京兆尹一见此人,眉角一跳,嘴角抽了抽。然后目光四处飘散,一语不发。 大理寺卿大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京兆尹一眼,又转向青年。懒懒道:“剿匪。”声音有些低沉,煞是好听动人,撩人心弦。但这两个字,她不怎么喜欢。 “军爷呀,我们这山上可都是良民呀,哪来的匪呀!更何况剿匪也要理由呀,不然如何服匪?”白来厚脸皮的问道。 李玄面无表情懒懒的看了白来一眼:“千金难买爷高兴。” 噗!白来想吐血三升,这位爷,说这话时笑一个可否?这逼绝对是个闷骚。这理由倒是让白来无语凝咽了。 “你们也看到了,我们这天然优势在这,凭你们这些人马,铁定攻不上去,我在这里与各位军爷交谈也足够表态了,还望各位爷行个好,别动手动脚,对大家都不好,嘿嘿!” 然后,所有人都不说话了,你看我我看你,一股尴尬的气氛猛然出现。弄得白来措手不及,这个时候他们不是该说些什么话吗?这是什么套路? 京兆尹实在不想说话,他觉得这位大理寺卿大人好像也不是很在乎这事,闭口不言,所以将军大人要的这东西到底重不重要?两位大人都不说话,底下的士兵就更不会开口了。 所有人都盯着白来,白来顿感压力山大,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待了十来分钟。白来脖子酸呀,可惜不敢动没有一个人感动,仿佛时间静止。 就在白来崩溃边缘,山上传来一到中气十足的大喊,回荡于山间:“投降了!我们投降了!” 白来一听,大当家的。满心欢喜的回头一看,只见满山白旗飘扬,所有人都露出牙齿,嘿嘿的谄媚的笑。白的,黄的,黑的。 白来惊呼:“你.....你们....” 众匪闻声,都羞愧得低下了头,四当家为了他们孤身面对大军,他们却,这么没有骨气。简直丢了他的脸。 白来收起那脸惊异,理了理衣领,有回过头面向众兵,才缓缓吐出几个字:“干得漂亮!”匪闻声,都羞愧得低下了头,四当家为了他们孤身面对大军,他们却,这么没有骨气。简直丢了他的脸。 白来收起那脸惊异,理了理衣领,有回过头面向众兵,才缓缓吐出几个字:“干得漂亮!” 众匪风化,京兆尹风化,大理寺那位看着正在扭动脖子的白来,眉眼间染上了丝笑意,刚才他就觉得这小匪一动不动的,看都不敢乱看僵硬的样子有意思。现在看来这小匪说话也挺有意思的,似乎和他认知中的人说话有点不一样。倒是有点像......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第423章:都踏上自己的路 京兆尹实在不想说话,他觉得这位大理寺卿大人好像也不是很在乎这事,闭口不言,所以将军大人要的这东西到底重不重要?两位大人都不说话,底下的士兵就更不会开口了。 所有人都盯着白来,白来顿感压力山大,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待了十来分钟。白来脖子酸呀,可惜不敢动没有一个人感动,仿佛时间静止。 就在白来崩溃边缘,山上传来一到中气十足的大喊,回荡于山间:“投降了!我们投降了!” 白来一听,大当家的。满心欢喜的回头一看,只见满山白旗飘扬,所有人都露出牙齿,嘿嘿的谄媚的笑。白的,黄的,黑的。 白来惊呼:“你.....你们....” 众匪闻声,都羞愧得低下了头,四当家为了他们孤身面对大军,他们却,这么没有骨气。简直丢了他的脸。 白来收起那脸惊异,理了理衣领,有回过头面向众兵,才缓缓吐出几个字:“干得漂亮!” 众匪风化,京兆尹风化,大理寺那位看着正在扭动脖子的白来,眉眼间染上了丝笑意,刚才他就觉得这小匪一动不动的,看都不敢乱看僵硬的样子有意思。现在看来这小匪说话也挺有意思的,似乎和他认知中的人说话有点不一样。倒是有点像......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后来的一切自然而然的发生了。大理寺卿和京兆尹在众匪的热情引领下上了山寨。李玄问了有哪些货物,得知后直接要求要这几箱纸。于是,又在众匪热情的引领下,来到了山寨环境优美的,茅房!昨晚吃得有点杂,喝得有点多。所以这茅房也成为小匪们昨晚光顾的圣地。纸当然是没用完的!但是在白来的“精心”安排下,它肯定不会在剩下的纸里。 士兵仔仔细细的找寻什么,可是却毫无所获。 这时大家都目光开始移到没找的纸上,看着满坑的白纸,京兆尹大人知道坏事了,怒火中烧:“来人!把这群匪徒拿下!” 大理寺那位可冷静多了,从坑里收回目光,落在靠在门边的白来身上,冷声道:“你们可知,这是何物?” 白来心头一紧,表上先是一愣,随即立马露出一脸惊恐。直接扑倒在李玄的脚边,双手拽着他的衣摆,欲哭无泪道:“官爷,这这......这不是纸吗?我们不知道这东西这么贵重,还要劳烦大人兴师动众。虽然知道这几箱纸价值不菲,但大家都是不识字的粗人,留着也没用呀!就勉强当厕纸用用。”白来的这副模样刷新了众匪的世界观。不由得四处看,他们四当家呢?去哪了?面前这厮绝逼是假的! 还不识字呢!他们全山没谁不识字!毕竟在四当家的逼迫下,学习了十年!明明是四当家让他们拿去当厕纸的,当时还觉得可惜呢。不过现在谁也不会傻得开口,都知道这纸里肯定有鬼。 李玄扯出衣摆,看着皱巴巴的地方,蹙了蹙眉头。然后没再看众人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京兆尹见大理寺卿走了,自然不会多留,狠狠瞪了白来一眼,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白来像不懂京兆尹的眼神,突然嬉皮笑脸的看着京兆尹。这变脸,和谁学的! 咦?这就完了?白来目送着他们的背影远去,吐了口浊气。站起身来,一转身,喀~,这是?众人面部纷彩异程,有惊讶,有麻木,有悲悯,有痛苦,还有一个眼泪汪汪的阿花? 白来眼眶突然发红,声音哽咽道:“我不想损失任何一个弟兄,这种屈辱的事,我做就好了,还望你们不要对我失望。”白来眼中不甘的凄凉,深深触动了众匪的心,其实他们都懂的。 “大人为何不把他们拿下。”山路上,京兆尹与大理寺卿并骑,缓慢前行,京兆尹年夔的突然发声。 李玄莞尔一笑:“那京兆尹大人又为何不把他们拿下。”年夔眼里闪过一丝惊艳。平时看上去以说得上是风流倜傥,面色如玉。但因为久在官场,不苟言笑,让人下意识忽视他的年龄,当做同龄人相处。这一笑,顿时让人如沐春风,加上那双年轻人特有的神采熠熠的眸光,竟像是位少年郎。若他是女儿身,绝对会非嫁他不可。这么肥的水当然是不能流外人田的。 年夔张了张嘴,却未吐出一言,识相的闭了嘴。他能告诉他那四当家是他常年不在家不知所踪的孽女吗?竟然去当了土匪,女孩子家家的,干出这样的是也不知日后这李玄知晓会不会嫌弃。好在这李玄虽知道关系不浅,但也不知什么关系,发正那丫头还有个同胎孪生哥哥,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这李玄也是在卖自己个面子罢了。但为何会卖自己面子?不懂这位大人。 李玄也未在发言,他现在正在回味那四当家身上熟悉的幽香。 话说这满匪山是谁取的名呢?本来最开始这山叫大王山。那日,11岁的四当家在山下石碑前站了很久。最后朝着石碑啐了一声,回来后对着三当家一撒娇打滚。三当家立马奔到山脚一脚踹断了石碑,然后扬长而去。大当家可气得不轻,当初为了弄这块石碑费了好大的劲。 第二日一大早,雾气正浓。只见一形状怪异黑影早雾中飞快的朝着山脚而来,把放哨的小花吓得脸色惨白。渐渐黑影近了才发现,原来是三当家扛着一块巨石而来。三当家顿步,把巨石轰的一声,放在了石碑原来的位置。巨石玉白色,上边用朱砂刻着,满匪山三字,从此以后这山便也成了满匪山。 无匪山以前也不叫无匪山,是满匪山改名后他们才改名的。这群辣鸡,老喜欢和他们对着干。四当家听说后,邪魅一笑:“呵,做作!” 唉,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昨日这满匪山又捅幺蛾子了。整整十三条人命全交代在了满匪山不远处。一野道士说,是这名字取邪了。现在满匪山的众匪都在思量着要不要改个名字。 死的人都是皇都北城的喜善药堂的人,这些人众匪们确实知道。由于满匪山地处山中,离官道较远。于是珍惜的药材,虫兽较多。因此每隔一段时间,药堂的人都会进山来采药。但他满匪山却从未伤过他们分毫。 没办法,家属要求药堂堂主赔钱。药堂堂主面对巨额债务,和渺茫的前途,只有到京沪衙门上告了。京兆尹也没想到这满匪山会闹出命案。这一次京兆尹去了大理寺,拜见了大理寺卿大人。 坐在案桌前的李玄,执笔书写,听京兆尹把案件从头到尾的逼逼。终于说完,李玄轻轻把笔搁在笔枕上,抬起头看着一脸愁色的京兆尹,漫不经心道:“朝廷各部门向来各司其职,从不越界,所以才能保持现在的稳协。满匪山的事可不归我大理寺管,若是我出面了,难免遭人有心人诟病,还请京兆尹大人另寻它法。” 这下年夔是欲哭无泪,他能说山上那个是他女儿吗?他可丢不起这个脸。况且,女儿被卷入命案,他这个当爹的仕途必然会受到影响。 “大人,我确实不能审这个案子,这个案子理应属于大人您管。实不相瞒,这满匪山的四当家乃是我远房的表侄儿。我朝刑律曰:凡有官员亲眷涉嫌命案者,该官员不得审判此案,理应交由相关上品官员处理,请大人明鉴。” “哦,明鉴不必了,本官制定的律法本官自然明晓。本官就是不知年大人为何不一开始告知本官你们是血亲,不也少费些口舌?” 年夔这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怎么答?这个逆女,越来越不像话了,得找个人管管她才是,反正他是管不了的。这个爹当得可真失败。嗯~,这李玄是当真不错,看着不苟言笑,温温和和。如果没有当年那件案子,怕是所有人都觉得他软弱可欺。想起当年那个案子,年夔到现在还背后发凉。血流成河,死了多少权贵呀,而这整个案件的主审判官,便是这李玄。这李玄…… “年大人是在想何事?其实这答与不答也无关紧要,年大人不必如此紧张,,呵。带路吧,本官随你一同前去。”说完,便起身,缓步走到年夔跟前,抬手用拇指腹轻轻抹了一下年夔的额头。年夔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也用手抹了一把,这才发现,竟是冒了一头冷汗。年夔尴尬的笑了笑,做了个请的动作,随后二人便离开了此处。 …… 白来迎着晨风,又坐在了寨口,她,又在等她爹。 这回倒是来得挺早,不过来的不是她爹,而是一群官兵。据说他爹和大理寺大人一起来的,只是在山下的案发现场看了看,就离去了。就这么确定我会乖乖跟着去?嘿嘿,还真是。众匪也屁颠屁颠乖乖跟着白来走,雄赳赳,气昂昂,向京沪衙门出发。把一路上的行人吓得不轻,一个小孩子看到这群人,哇的一声就哭了。他们一群人的气势瞬间就萎了,弯着腰低着头迅速离开了。 …… “威武武武…” “啪~”醒木一拍,大理寺卿的开口道:“升堂”。 额,这位大理寺卿大人是不是没睡醒,不仅醒木没拍响,说话也这么有气无力,虽然声音是好听吧,也掩盖不了肾虚的可能性。白来心里默默逼了几句。顺便白来偷偷瞟了一眼,坐在旁边听审的老爹,嗯,肯定没睡好,脸色发黑呀! “堂下可是满匪山众匪?” 众匪点头称是 “善喜药堂状告你们杀害药堂十三条人命,你们可认罪?” 众匪整齐划一的摇头连声道:“不认不认,没有的事,不存在的!”其实李玄是觉得他们说话的方式怪怪的,难道他们都不是本地人? “你们说为曾杀害人命,那为何那十三人,会被利刃杀害在满匪山下?” 众匪摇头 “你们可有证据证明不是尔等所为?四当家,你说说看。” 嗯?不是应该大当家说吗?拿她开刀几个意思?唉,没办法,人长的帅太惹眼就是这样。 “大人,小的在!”白来笑得一脸谄媚,露出一排整齐可爱的白牙。李玄见她这副贱贱的模样,突然让他想蹂躏一番。“大人,人却实不是我们杀的,更准确的说是,我们对此事算是一无所知。善喜药堂的人,隔一段时间会派人来山里采药这件事我们是知道的,但我们一直与他们相安无事,我想善喜药堂的堂主也明了此事。” “一无所知?难道你们放哨之人也没一点察觉?”李玄又道。 “这个大人恐怕就有所不知了,我们满匪山除了本月二七到次月初三有人放哨外,其余时间都无人。” “哦?这是为何?”这点李玄却实是有点好奇。 “哦?这是为何?”这点李玄却实是有点好奇。 “大人你又有所不知了,虽说我满匪山干的是匪子勾当,但我们是从来只劫富人财,不伤平民利。更何况是杀人这种事,我们从未干过。就算是劫财我们也是每月二十七到初三之间劫一次。劫来的钱财除了留下满匪山一月基本开支之外,其余的钱全部用在了皇城郊区的贫民窟,我们日常的生活也是饔飧不继呀!”众匪附和。白来用一副受了天大冤屈的模样把话说完。又看了李玄一眼,嗯,青衫绫绸,明明可以靠脸吃饭,非要靠实力,真是讨厌。但面上还是得笑着。 又是这种贱笑,李玄喉头紧了紧,怎么办,好想弄崩她。 “你是说,你们只劫钱财不伤人命?”李玄亲和问到。 “那可不是嘛大人,您明察秋毫呀!”白来恭维道。 “嗯,好,来人”李玄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额,白来怎么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她刚才!完了!她个蠢货! “满匪山公然违反大晋刑律第三百八十条,抢夺他人钱财,论数额看,理应牢狱十八年,但念其赈民有功,不伤人性命,从轻发落,以儆效尤。拖下去,一人五十大板。”话音一落,只听哭天喊地之声。 “四当家的!活不下去了!山下的人都是坏人,嘤嘤嘤!” 白来扯了扯嘴角,搞笑吗?搞笑这群匪子全部学她说话的方式,但是她现在可是一点都笑不出来。 第424章:天晴了 “哦,晓得了。”唐砂现在还在记仇,这群人前段时间说了雀灵的坏话。 “你可以呀,没想到还有几分脾气。”那人撞了一下唐砂的手肘。 “所以,还是别惹我的好。”施锦既然施锦都成了自己这边的人,那么在这个牢房里也没什么好装的。 那群人也发现这个人和刚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多呢? 施锦也是觉得唐砂命大,那天那么乱的场景,居然也是毫发无伤。她难道会武? 这段时间唐砂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小十一那边说,陈庭已经来事让他接触一些政务上的事情。 刑部尚书的儿子虽然说要让唐砂多待一个月,可是第二天就送来了棉被什么的。当然是说每个女犯人都有一条新棉被。 不仅如此,伙食不知道改善了多少。居然还出现了大鱼大肉。 唐砂都有点懵逼,现在当犯人的待遇这么好的吗?还是……叶悬渊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唐砂立马坐起身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自己当初在贫民窟的时候,有人保护自己。陈迎杰欺负了自己,然后就被人阉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叶悬渊回来了。次京城离皇城并不是很远。 现在北方因为瘟疫的问题战事消停了一些。 叶悬渊现在能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唐砂最终还是没能在牢房里待够一个月,因为,陈庭落网了。 他依然没有因为自己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停手。次次都银子本来就是属于他们陈家的。 所以他这一次贪腐的力度,大于了先前任何一次。 这天风雪醉的人带来了一个人和一份合约。内容正是小十一买卖的协议。 那人当场招供银子是陈庭的。风雪醉的人也作证确实是陈庭要的人。 十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谢川立马带人差这个案子。把陈庭逮捕。陈庭打死不认这个钱是他的。 这也没有办法,只有去他府上找人。 陈庭早有打算,让幻紫把小十一藏到了密室里。告诉小十一不要做声。 最后小十一还是被人找了出来,顺带还从密室带出来一些东西,是陈庭这么些年贪污的具体数目。上面还记载了很多人。什么原因,什么时候,谁,分成怎么分都记载在册。 证据确凿,陈庭无可申辩。小十一对自己被买卖的事情供认不讳。 唐砂那天也偷偷的跑去看了审理的情况。这件事情也是三堂会审。 这么短时间内发生两次三堂会审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陈庭跪在公堂之上,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啪!”大理寺卿惊堂木一声响,色厉言辞:“堂下陈庭,你贪赃枉法,在你就认户部侍郎期间。第一,共贪污受贿八千万两。第二,恶意杀害无辜之人草菅人命。第三,残害手足,致使族弟陈清扬身中数刀。你可认罪?!” 在事情没有揭露之前,或许大家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当所以得事情摆在阳光下,那种恶臭就蔓延到了每个人都鼻腔。忍不住让人作呕。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还有这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比如奸淫良家少年之类。 八千万两是什么概念?连唐砂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都被惊呆了,他只是一个户部侍郎,就能够有如此大的权利。 单单就他一个人就贪污了八千万两,那么整个陈国的官员加起来,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 不过也还算好,像历史上有名的大贪官和珅,据统计,他贪腐的银子换算成现代货币,高达四千万亿,是的,四千万亿。 所以陈庭和他比起来还算的上是小意思。 那换一个角度来想,陈庭做户部侍郎才短短几年。 这一次,是谁也救不了它了。如果按照国家的律法来说他这种行为得诛九族。 可是还是那个理由现在是国家的用人之时,陈家还不能倒。 “我……认罪。”陈庭还是没有抬头,看不起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小十一作为证人跪在他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在先前的时间里,还发生了几件大事。是他取得陈庭信任的关键。其中一件就是,为陈庭当刀。 人,是墨传香的人。那群人都是江湖中人,幻紫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十一为陈庭挡刀,伤口狰狞。 后来还好官兵及时赶到,才让陈庭躲过了那一结。 陈庭那天抱着小十一的手都在抖。小十一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短都时间内,陈庭就会看重自己到了这个程度。 陈庭一直守在小十一的身边,后来小十一又发了烧,过了两三天才醒来。 醒来之后,就见陈庭趴在自己的床头,胡茬都好像是几天没有刮了。 小十一想不起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有点复杂。那一刻,小十一觉得陈庭这个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坏。 反正自己记得当自己把东西交给谢川的时候,陈庭看自己的那副表情。像是一直被逼疯的野兽,那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可是,在那种狠厉之下,还有悲伤和绝望。 现在在这公堂之上,陈庭对自己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而且说自己就是这件事的指使者,父亲陈醒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陈清扬那件事情也是因为他被施锦带回来的话误导了,认为陈清扬要对付自己,所以才想要置他于死地。奈何,他命大,被救了。 救他的那个人武功极高,幻紫也不过是一招就被他打得无还手之力。原来,人和人之间都差距,可以大到这个地步。 陈庭以前也认为自己的武功很高,可是在那人面前,自己怕也是走不出两招。 自己以为站到了食物链的最顶端,可是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不是什么金字塔,这是一个金丝笼。 让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陈庭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居然会对一个相处不到数月的人动了情。而且,甚至还想过,如果他愿意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就把妻子也休了。 这么多年来,心甘情愿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小十一是第一个。幻紫不算,因为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他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 幻紫为他尽心尽力那么多年,自己是狠,可是他打算不对幻紫狠。 可是最后,为什么……小十一会背叛他? 他因为天生和常人不一样,所以干什么事情都要躲着周围的人,不能够光明正大。 身边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自己所谓的朋友,不过是看上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背景。 拿真心对待他的那个人,小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的他也反应过来,陈旋是真的死了,这一切都是圈套。 他一只用狠辣来掩饰自己的柔软,用多疑来掩饰自己的没有安全感。 当他把多年包裹着心的茧,露出了一点缝隙的时候。小十一就猝不及防的钻了进来,然后攻城略地。 他好不容易纯情了一次,好不容易傻了一次。想着,不会是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有别的心思。万一错过了这一个,到哪里去找下一个呢? 所以最后……呵呵,他真的太可笑了,他自己都觉得瞧不起自己。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陈醒没有出现,不知道去来哪里。后来听人说是求叶辰了,太和殿外整整跪了一天。 叶辰也没有见他一面。 陈太后和四郎拉姆的斗争也在这个时候告一段落。陈太后明白,陈家要倒了。 陈家的所做所谓她会不知道吗?不可能的,连自己的侄儿做的那些事情她也都知晓一二。 奈何陈醒是她的亲哥哥,陈家是她从小到大的家。她看着小时候把她宠上天的哥哥陈醒跪在外面,但她不能动。 因为她从嫁给叶湛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属于叶家的人。她是后宫之主,她的儿子是当今的皇帝。她的儿子姓叶! 她能够看的出来,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明君,也想成为一个明君。 所以他最开始动刀的是陈家。他连陈家人都敢动,那还有谁不敢动呢? 陈家或许最开始是支持叶辰的,因为只有让叶辰当上皇帝,他们陈家才能够继续繁荣下去。于是他们用着这一层关系,借着朝堂其他人对这层关系的忌惮,自己变得肆无忌惮。 叶辰和陈庭之间也有着相当的情分。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少年时期也常在一起欺负别的小姑娘。 慢慢的,越长越大,他成了皇帝,陈庭是他的臣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远,两个人终究是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人,也没有绝对都善人。究竟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在说不清的情况下,他们喜欢了去采取中庸的态度。 但叶辰觉得,人之初,性本善。所有的恶,都是因为后天环境的影响。 是这个世界逼迫着人们要自私,要狠辣。 陈庭被判了死刑,而且行刑的时间就在春后。 春天,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半。 大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也许是唐砂经历过的做没有新年感觉到新年。 没有一点喜悦的气息,反而是沉重与压抑。皇城的上空,在这个新年期间,一直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 那天陈庭直到被人压着离开公堂,也没有再看小十一一眼。 小十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被陈庭看着,就会觉得愧疚。 要问陈庭有没有什么对不起她都地方,答案是没有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微不至。 奈何……真的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一个人。同情陈庭,可怜陈庭,就是没办法对他产生别的感情。 陈庭贪污的银两,全部充了国库,用于开采研制药物。 唐砂出来了,施锦也带着她的爹娘还有弟弟离开了皇城。陈庭虽然不在,但是她还是担心会有危险。 她说,等那一天,她觉得真正安全了,那么她就会回来。或者是等哪一天,朝廷需要像她这样的人的时候,她就会回来。 陈醒一次都没有瞧见过小十一,看见过小十一的,除了唐砂和幻紫,那几个丫鬟都被陈庭杀了。 所以,唐砂自己又换回了男装,小十一回到了唐砂身边。 陈庭还算善良,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连幻紫都没有牵扯进来。 幻紫本该提早自己的逍遥生活,可是他也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他要帮陈庭杀一些改杀的人,然后就算报了当初陈庭对自己的恩情。 那个人自然就是小十一,还有……唐砂。 陈庭和幻紫到最后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 ………… 战王府。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唐砂看着小十一背上那条半米长的伤口,目光不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伤口,我想,陈庭也不会让我去他的密室。而是选择杀了我。”小十一笑了笑。 “这件事情你怎么事先没有和我商量?”唐砂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伤口要是没处理好,或者是力道没有掌握好,小十一可能就凉了。 “我……和墨姐姐商量了。”小十一把锅直接甩给了站在一旁的墨传香。 墨传香立刻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假装看不到唐砂。 “小香香,真的吗?”唐砂不打算放过他们。 “江湖人做这种事情很常见。而且这伤也没要命是吧小十一……”墨传香冲小十一眨眨眼。 “放屁!人家还是个孩子!”唐砂打断了墨传香话,瞪了墨传香一眼。 这个事情不开玩笑。先前的事情都是有这十足的把握,或者是周密的计划才做的。 这件事情未免也冒险了。 “那你呢?!你就认那个叫陈迎杰的欺负?还在牢房里差点被人扒了衣裳?你的脾气都去哪了?”墨传香也开始算起账来。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谁也说不过谁,只有大眼瞪小眼。 小十一捂着头在一旁装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第425章:要快乐 “大人,我确实不能审这个案子,这个案子理应属于大人您管。实不相瞒,这满匪山的四当家乃是我远房的表侄儿。我朝刑律曰:凡有官员亲眷涉嫌命案者,该官员不得审判此案,理应交由相关上品官员处理,请大人明鉴。” “哦,明鉴不必了,本官制定的律法本官自然明晓。本官就是不知年大人为何不一开始告知本官你们是血亲,不也少费些口舌?” 年夔这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怎么答?这个逆女,越来越不像话了,得找个人管管她才是,反正他是管不了的。这个爹当得可真失败。嗯~,这李玄是当真不错,看着不苟言笑,温温和和。如果没有当年那件案子,怕是所有人都觉得他软弱可欺。想起当年那个案子,年夔到现在还背后发凉。血流成河,死了多少权贵呀,而这整个案件的主审判官,便是这李玄。这李玄…… “年大人是在想何事?其实这答与不答也无关紧要,年大人不必如此紧张,,呵。带路吧,本官随你一同前去。”说完,便起身,缓步走到年夔跟前,抬手用拇指腹轻轻抹了一下年夔的额头。年夔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也用手抹了一把,这才发现,竟是冒了一头冷汗。年夔尴尬的笑了笑,做了个请的动作,随后二人便离开了此处。 …… 白来迎着晨风,又坐在了寨口,她,又在等她爹。 这回倒是来得挺早,不过来的不是她爹,而是一群官兵。据说他爹和大理寺大人一起来的,只是在山下的案发现场看了看,就离去了。就这么确定我会乖乖跟着去?嘿嘿,还真是。众匪也屁颠屁颠乖乖跟着白来走,雄赳赳,气昂昂,向京沪衙门出发。把一路上的行人吓得不轻,一个小孩子看到这群人,哇的一声就哭了。他们一群人的气势瞬间就萎了,弯着腰低着头迅速离开了。 …… “威武武武…” “啪~”醒木一拍,大理寺卿的开口道:“升堂”。 额,这位大理寺卿大人是不是没睡醒,不仅醒木没拍响,说话也这么有气无力,虽然声音是好听吧,也掩盖不了肾虚的可能性。白来心里默默逼了几句。顺便白来偷偷瞟了一眼,坐在旁边听审的老爹,嗯,肯定没睡好,脸色发黑呀! “堂下可是满匪山众匪?” 众匪点头称是 “善喜药堂状告你们杀害药堂十三条人命,你们可认罪?” 众匪整齐划一的摇头连声道:“不认不认,没有的事,不存在的!”其实李玄是觉得他们说话的方式怪怪的,难道他们都不是本地人? “你们说为曾杀害人命,那为何那十三人,会被利刃杀害在满匪山下?” 众匪摇头 “你们可有证据证明不是尔等所为?四当家,你说说看。” 嗯?不是应该大当家说吗?拿她开刀几个意思?唉,没办法,人长的帅太惹眼就是这样。 “大人,小的在!”白来笑得一脸谄媚,露出一排整齐可爱的白牙。李玄见她这副贱贱的模样,突然让他想蹂躏一番。“大人,人却实不是我们杀的,更准确的说是,我们对此事算是一无所知。善喜药堂的人,隔一段时间会派人来山里采药这件事我们是知道的,但我们一直与他们相安无事,我想善喜药堂的堂主也明了此事。” “一无所知?难道你们放哨之人也没一点察觉?”李玄又道。 “这个大人恐怕就有所不知了,我们满匪山除了本月二七到次月初三有人放哨外,其余时间都无人。” “哦?这是为何?”这点李玄却实是有点好奇。 “大人你又有所不知了,虽说我满匪山干的是匪子勾当,但我们是从来只劫富人财,不伤平民利。更何况是杀人这种事,我们从未干过。就算是劫财我们也是每月二十七到初三之间劫一次。劫来的钱财除了留下满匪山一月基本开支之外,其余的钱全部用在了皇城郊区的贫民窟,我们日常的生活也是饔飧不继呀!”众匪附和。白来用一副受了天大冤屈的模样把话说完。又看了李玄一眼,嗯,青衫绫绸,明明可以靠脸吃饭,非要靠实力,真是讨厌。但面上还是得笑着。 又是这种贱笑,李玄喉头紧了紧,怎么办,好想弄崩她。 “你是说,你们只劫钱财不伤人命?”李玄亲和问到。 “那可不是嘛大人,您明察秋毫呀!”白来恭维道。 “嗯,好,来人”李玄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额,白来怎么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她刚才!完了!她个蠢货! “满匪山公然违反大晋刑律第三百八十条,抢夺他人钱财,论数额看,理应牢狱十八年,但念其赈民有功,不伤人性命,从轻发落,以儆效尤。拖下去,一人五十大板。”话音一落,只听哭天喊地之声。 “四当家的!活不下去了!山下的人都是坏人,嘤嘤嘤!” 白来扯了扯嘴角,搞笑吗?搞笑这群匪子全部学她说话的方式,但是她现在可是一点都笑不出来。 屁股上每多一仗,对李玄的怨念便深一丈。老子跟你没玩,混账东西,小贱人!她自己似乎忘记了,是自己卖的自己。 听着外边的哭喊,京兆尹大人开始认真思考,自己的那个想法真的好吗?他抬头看了一眼李玄。嗯?他竟然在微笑?! …… 众人被拖回了公堂,个个一脸痛色。李玄看着白来难看有些发白的脸色。很好,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他收起眼中的神色,又缓缓道,但这次的语气明显强硬严肃了许多:“你们痛吗?很痛是吧,那你们可曾想过那些人将死之前有多痛?他们的亲人有多痛?” 白来一听这话,怒火瞬间就上来了。忍着剧痛,蹭了起来:“大人说到底还是不信我等,我斗胆问,大人你刚才说,那些人是被利刃所致,可否是一刀致命!?” “是”李玄配合说到。 “呵,大人,你这就派人去搜遍我满匪山,看看除了一把砍柴的斧头和两把菜刀,还有没有有锋的刀!”白来气的不轻,说出来的话也变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这可把京兆尹吓了一跳,她怎么敢和大人这么说话,要是想降罪与她,岂是五十大板就完了。果然是活得太好,没受过委屈,这脾气。不过,没想到他女儿认真的时候这么有气势呀,哈哈。 李玄整个人算是愣住了,是他,绝对是他!难怪那股幽香那么熟悉。这个场景,仿佛历史的重演,就是这种感觉。真是一点没变。还是这种莫名的差异感,这一次不仅仅是他一个人,就连他身边的人都被染上了这种与他们迥然不同的色彩,这种差异感甚至就显得他们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但又格外让人好奇,向往,着迷。那个他找了好多年的,聪慧而骄傲的少年。 “要处理凶器很容易。” 这李玄是和她杠上了? “大人说笑?我们连尸体都没处理光去处理凶器?是我脑子有问题还是你……”白来觉得这句话说出来不太好,“还是你老人家没干过这种杀人的勾当呢?嘿嘿。”白来勉强的撤出了一个笑。 他说话还是这么……不客气。李玄把食指在嘴唇上摸了摸,没人看到他嘴角悄悄向上勾了勾。 “她说的可是实话?”李玄问了问旁边的下属。 “回大人,是。” 这些人跟着李玄查案这么多年,自然不会放过任何细节。 白来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原来这厮是明知故问。行呀,好的很。 “那你们可有什么线索?” 白来在想,这个水平是怎么当上大理寺卿的。 “山匪又不止我们一窝,大家都互相窥视对方的地盘。加上我们满匪山人杰地灵,风水宝地,向来是匪家必争之地。” “确实人杰地灵。”李玄语气怪怪的,至少在白来听来怪异得很,不像实在夸人。 “大人若不把我们放回去,可能外面就得打起来了。”满匪山这个事情闹得不小,那些周围的山匪恐怕都已经知晓这件事了。 “先关起来,听候发落。”李玄不再听白来说话直接让人把这些人带到了刑部大牢。 …… 等人都走了之后,年夔带着讨好的笑走到了李玄身旁,问道:“李大人,这……” “我心里有数。”李玄敷衍的答了一句,然后起身就朝外走去,李玄下属狗蛋也跟了上去。 年夔松了一口气,既然李玄心中有了想法,想来问题也不是很大。 …… 狗蛋走在路上,问李玄道:“大人你为何明知他们不是凶手,还……” “不该问的别问。”李玄轻飘飘的看了一眼狗蛋。 “是,大人。”狗蛋心中漏了一拍。这件事虽然是归大理寺管,可是加入直接让刑部去做也是可以的。大人何必亲自来处理这个事? 还有那群来报案的人,显然都是因为那个带头的人怂恿,里面必然有猫腻。自己都能看出来,大人不可能没看出来。 李玄刚回到大理寺,隐一就回来了。 “大人。”隐一拱手行了个礼。 “招了吗?”李玄问道。 “无匪山。”隐一回道,昨日那些人来报案之后,大人就让他直接把那人抓了。 李玄犹豫了片刻,命道:“把那山头空出来。” “是。”隐一得了命令,直接出了门。 狗蛋站在旁边,思索着大人的心思。他们家大人现在的心思可真是难猜,好吧,一直都很难猜。 “狗蛋。”李玄忽然唤道。 出神的狗蛋一下回了神:“大人。” “去查查满匪山。” “大人是要查……?” “全部。” “是。” 狗蛋离开,李玄一人坐在书桌前,手指敲打着桌面。 …… 白来他们这一关就是整整一个月,没人来审问。白来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其实她可以跑出去,但是要是跑了不就是坐实了吗?自然是不能走的。 所以这也就意味着……她一个月没吃肉了,一个月!心里的怨气早就被磨掉了,现在只要谁给她一顿肉,她就叫谁亲爹! 好在第二天上午的时候,终于来人了。说是凶手找到了,是无匪山的人干的,因为无匪山的人负隅顽抗,所以全都就地正法了。 白来心里也是有点感慨,以后没人抢“生意”了,有点寂寞。 那些人把他们带去沐浴了一番,然后又带他们去了京户衙门的后院,这样一来,弄到了晌午。 …… 当白来对着李玄叫了一声亲爹的时候,京兆尹起的一口气卡在喉间进出不得。 原来是李玄为了补偿他们,亲自设下宴席。 李玄看白来吃的欢,命人多上了几盘肉。白来知道,这时打一棍子,不二十大板,然后给一颗糖。但是……真香。 李玄这招确实管用,众匪欢天喜地的夸赞这李玄多么多么英勇神武。 白来在心中默默不齿,英明神武?切,明明就是神仙下凡,英武盖世,一表人才,智勇双全,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可谓神仙之姿!真香…… 艳阳高照,挂过京户衙门的风从里面带出了股酒肉香,惹得人们纷纷臆测里面的热闹。 接近尾声的宴席一片杯盘狼藉。 年夔一直心不在焉,总觉得这位李大人别有目的。这件事情明明在过后的几天就解决了,为何还要把他们关一个月? 但即使是这样也没人敢说什么闲话,一群土匪就算是被杀了,也没人用这来诟病谁。 这时,李玄开口了:“各位可还满意?” 众人一听,无人不说尽人意。 “满意便好,本官也很满意能招揽你们四当家这样的人才。”李玄语气柔和,一本正经道。 小匪们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恭喜恭……”咦,哪里不对呀!四当家? 白来也是一脸懵逼,看着风轻云淡的李玄。 自己被招揽了?什么意思?是看中了自己的临危不惧,聪明才智,还是看中了自己的气质出众面容英俊?若是前者……不可能不可能,大理寺不缺这样的人。但若是后者……咦,不要。 第426章:往前走啊,往前走 沈家村的人都觉得他们的村子是世界上最美的村子,有山峦环绕,绿水潺流,有鸟雀争鸣,白鹤于野,还有一群可爱善良的人。 夏日的傍晚,空气里带了白日的余温,天边被烧成了一片通红,原处的山峦是淡淡的紫灰色。 田坎上走来一位穿着灰色麻布短衫的大婶,四处张望着,脖子伸的老长。 片刻后,目光锁定,停下脚步,扯开自己的大嗓门对着远处嘶吼道:“沈二狗!回家吃饭啦!” 狗,回家吃饭啦! 回家吃饭啦! 吃饭啦! 啦! 声音撞到了原处的山,然后不停回荡在整个沈家村。 “沈二狗,你娘叫你回家吃饭啦!”沈铁柱挣扎着,艰难的坐起身来,肥嘟嘟的手指着远处声音传来的地方,转头对还躺在地上的沈二狗奶声奶气道。 沈二狗也坐了起来,眼里带着几丝惺忪,伸了个懒腰,目光被绚丽的晚霞吸引。 夕阳把沈家村染成了橘红色,也染上了沈二狗清秀稚嫩的脸庞。 沈二狗站起身来,然后把动作迟钝的沈铁柱也拉了起来。 “走,吃饭。”沈二狗脚步慵懒,慢吞吞的迈过长满花草的田野,朝家走去。 沈铁柱屁颠屁颠的跟在沈二狗后面,小短腿疯狂的轮着,试图追上沈二狗的脚步。 他,叫沈离。 托了贱名好养的福,人称一声沈二狗。沈离这个名字还是村里一老先生给取的。 他上一世很幸运的生活在车如流水马如龙的大城市,每天不用走路上班,感谢发明地铁的人。屋子可以挡风,下雨天晚上渴了,伸手就能接碗来自天上的神水,也着算不错。从小被父母抛弃的他,在垃圾堆里长到了七八岁,然后被福利院收养,福利院的名字叫.asxs.孤儿院。 别人都说读书是唯一的出路,所以他天天逃课,打群架,搞恶作剧,四处喷人。谁年轻还不是个混子呢? 可他晚上却偷偷背着自己的朋友努力学习,做后在中考考上了当地一个好高中。从此人送一个学婊绰号。 高中故技重施,勉勉强强考了个985。 大学的时候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能毕业之后一展雄图。可是现实却疯狂的抽打他的耳光,带着讽刺的语气对他说,这是你的报应!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惠风和畅的下午。他踩着斑马线,仰观宇宙之大。 北京第三区交通委提醒您: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好吧,他没有开车,也没有亲人。 但成功gg了。 以为故事就这样的完结了吗?不,其实才刚刚开始。 恭喜,喜提孤儿身份。 那时候的沈离还看不清东西,只知道浑身无力,软绵绵的。 后来他被一个妇人抱起,带回了家,取了个名字叫沈二狗。 沈二狗知恩图报,叫妇人一声娘。然后在他娘家里面吃吃喝喝。 呵,以为沈离会因为被社会毒打后收敛吗?不可能我告诉你。 他从能走路开始就四处作乱,对世界的什么东西都充满了好奇。 能跑的时候就带着一群孩子疯疯癫癫,教别的孩子各种整蛊人已经成为了他日常的乐趣。 村里人见到沈离都会说一句:呀!沈富贵家捡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呀。 他想了好几年,想明白了。原来他自己一直想要的就是这种有亲人陪伴,无忧无虑还能有吃有喝的生活。 沈离从不怨天尤人,天性乐观,世界想让他哭他偏要笑。怎么?不服咬他呀! 比十岁同龄人更高挑的沈离,带着四岁的弟弟,走在乡间小路上。 这个弟弟貌似有点傻,总叫自己娘叫你娘。没事,傻了以后他养着。 沈铁柱因为步伐急促,被自己逛了一下,噗的一声呈大字趴在了地上。 沈离立马停住了脚步,回身把沈铁柱提了起来,弯腰让他坐在自己手臂上,然后抱着他往前走。 “你小子少吃点,这么肥。”沈离掂了掂,确实重了不少。 走到家门口,沈离放下沈铁柱,抱着他走了那么远的路却也脸不红气不喘。 “回来啦。”一道声音传来。沈离偏头看去,这是一个顶着能装下二十个他的大木桶的壮汉,也是他爹。 壮汉叫沈富贵。他刚耕种完回来。 只见他双臂轻松平稳的把木桶从头顶放了下来。木桶里还装着各式各样的耕种工具,少说也有两百斤。 沈离对于这种超乎他当年认知的现象见惯不怪了。这里的每个人,都有着超乎正常人类的力量,包括他自己。 假如你去问一个人,你力气为什么这么大?那个人只会奇怪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在他们的认知中,这就是一个普通人的正常力量。 沈离这些年,经历了很多次三观的破碎重组,然后让他开始接受,并逐渐认识这个不同寻常的世界。 这个世界的人,都有着成神的梦。没错,这是一个由修行者掌控的世界,这里强者为尊。 强大的宗门管理着一定范围内的所有事物,其实说到底就是一种王朝概念,只是皇室变成了宗门。 他们把地域划分为州,郡,城。城下面有镇,镇下面有村。 他们沈家村就是隶属苍梧州,长荣郡,洛城,刘镇下面的一个村。 成神的梦其实并不可笑,因为长生这东西其实是很诱人的。但可笑的是,从来没有人见过神。 信仰有时候会帮助一个人成长,也会彻底粉碎一个人的内心。 对于成神的追求,就像人人读书的时候都想过考什么清华北大哈弗剑桥什么的。可是有些人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有的人不够聪明但是努力,有些人又聪明又努力。 于是就被划分了三六九等。修行者的世界甚至更加残酷。天赋的差距比智商的差距大太多了。 有的人一生都无法感知到天地灵力的存在。而有些极有天赋的人,从还在娘胎就有了隐隐的感知。这就是差距。 当然,天才虽不少,但也不是随处能见的,像在娘胎就能吸收灵力的那种妖孽,整个长荣郡都没一个。 大部分都人其实灵气感知的阶段都是在五岁到十五岁之间。理论上来说其实不一定感知得越早天赋就越高,但事实证明感知得越早的人,实力会比同龄人强上许多。 原因归结于大多数修炼时间。人家都比你早修炼个十几年了,还比个球? 要是实力高低全凭借天赋的话,那也没什么意思了。 爹这个东西吧,到哪里都能拼一拼。高级的功法,高级的灵技,高级的丹药,高级的武器,都能成为你实力的一部分。 功法对于一个修行者来说是最根基。没有功法就算能感知灵力,吸收之后,最后找不到灵力运转的脉络,也是走火入魔,暴毙而亡的下场。 所以前几次的灵力吸收必须要有老师帮忙疏导,记住脉络。要是自学也成,市面上有很多低阶功法,脉络极为简单,效果当然也有限。 越高级的功法运行脉络越复杂,能受灵力影响变强的部位就越多,程度就越高。 天赋一般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灵力感知度,二是脉络通畅度。 后者是可以后天改变的,对于背后有强大宗门的人来说,就不是阻碍。他们可以请强大的修行者帮你打通,扩充,也可以用丹药帮你强化经脉。 经脉越强大,功法越高级的人,储存压缩灵力在体内的速度和极限越大。 所以亿万年前的那些修仙者在摸索中,根据修仙者的修行时间,修行速度,修行瓶颈,划分出了所谓的凡,道,灵,神几个等级。 后来越来越细化,到了现在凡分为了凡体,脱凡两个境界。道分为入道、初道、御道、脱道、灭道。灵分为灵胎、入灵、生灵、御灵、脱灵、灭灵。 然后就是神,其实沈离也不知道神有些什么,没人划分,或许是没本事划分罢。 而神一下的这些等级凡体分为了九个阶,脱凡及以后的都是分为前期,中期,后期,圆满。 别说神了就算灵以上的都是少之又少。他只从老先生那里听说,他们刘镇最强的连入道都没摸着门。 沈二狗又暗自做了一个比喻,好比是全国无数高中。刘镇就是最菜的那一批之一。一个拔尖的都没有,全是差生。 沈村就更别说了,除了村里那沈麻子以外,就没有了修行者。或许是没那个基因。 沈二狗作为不是沈家村的沈家村人,其实在他有意识的时候,就感知到了一股特殊的气息。 猜的没错的话,就是灵力了。 但没功法沈二狗也不能乱修炼,万一炸了得不偿失。加上他心里隐隐觉得自己也不能太随便,免得浪费了自己一身天赋。 就这样一直拖到了现在。 小时候学会的东西,会成为本能。越长大学东西的忘性越大,修行也是如此。 沈离不是不想修炼,他觉得要是自己当初随便找一个宗门,告诉自己的天赋告诉他们,大部分都宗门都不会拒绝自己。 但他没有,一来他浪惯了,不喜欢约束。二来,他找不到修行的目的,他也不想追求长生。活太久没啥意思,当对世间万物都失去感觉的时候,活着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所有所谓怀有目的的斩断红尘,不过是对自己欲望的一种满足。 沈离现在的状态就是安于现状,毫无斗志。 除了功法,灵技也是实力的大头。 好的灵技,会让你的灵力得到更彻底的运用。就像两个人释放同样的灵力,一个用的高品灵技,一个用的低品。 用高品灵技的人最终可以作用到别人身上的力量是用低品灵技之人的数倍。 这就是先辈留下来的宝藏,灵技说到底就是各式各样的形式各异的力量转换器。 不懂转换方法的人,也学不会灵技。 同等级的灵技比功法要难,因为灵技运用的时候要掌控灵力通过一定方式缠绕、组合、释放。考虑的因素多得多。 所以灵技不是学了就行了,还得灵活运用,日常练习。 再说丹道吧。 其实丹道这东西是伴随着修行者的出现而来的。修行者修炼时,发现自身受到了瓶颈。于是尝试用借用外力解决。 丹道也日益因为需求发展起来,出现了专门炼制丹药的炼丹者。 丹道最后独立出来,有了自己的一套理论和修炼方式。 炼器讲究也是很多,好的武器和灵技一样,能通过内在的机关放大灵力效果。 好的兵器很很难得,炼器师炼丹师都是吃香的行业。 好东西自然有局限,越高级的灵技,武器都需要越多的灵力支持。 否则无法催动效果。 丹药不用说,不想爆体而亡就自己看着办,别想一口吃成大胖子。 沈二狗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大多数来自于村头那老夫子的口述和他视若珍宝的几本书籍。 虽然那老夫子给了他一个名字,但是他还是不得不说一句那糟老头子坏得很。 平日在他那里玩耍的孩子总是会被忽悠去帮他干这种各样的苦力活。嘴里还经常挂着:干活也是一种修行,你们将来不可限量。 我呸!别以为他沈二狗不知道你个老夫子是个什么人。八九年的时间已经让沈二狗看穿了这个人的本质。 村里流言十之八九都是从他那儿传出来的。 这不,又开始传播谣言了。 “二狗,过几天有好几个宗门和学院都要来刘镇招人,今天遇到沈麻子他爹,说是沈麻子也会去,要不你也去凑凑热闹吧。” 饭桌上,沈富贵放下碗筷,询问道。 “您听谁说的?”沈离问着,手和嘴都没闲下来,他娘做的菜可真香。 “村头老夫子说的,现在全村人都知道了,都想着让自己孩子去试试,万一就选上了呢!”是人都存在侥幸心理,沈富贵也不例外。 当自己知道自己没有希望,或者失败了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的把自己的理想与希望寄托在自己下一代身上。 除了沈二狗,村里人都对老夫子有着莫名的信任。可能可那老头太会装有一定的关系。 “爹,您以后别老听老夫子乱说话。”沈二狗理智提醒。 一听这话的沈富贵就不乐意了。 “你这娃,人家老夫子是修行者,当年他大战食铁兽可是全村人都看见了的,这消息假不了,假不了。”沈富贵摇着头重复着最后一句。 沈二狗张口欲言,可欲言又止。 算了,可能那老头子真有几分本事吧。 第427章:你说世界是怎样的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第一场春雨终于到来,给皇城笼上了一袭白衣。 皇城中的那些大户人家都闭户不出,让皇城平白添了许些凝重。 而在皇城郊外的农户们敲锣打鼓,沐浴在雨中,欢庆它的到来。 皇城郊外,满匪山顶。 一灰衣青年双腿相叠,斜躺在当家椅上,在细雨其濛中远眺着整座皇城。不经感叹一句:“春雨贵如油。” 十日后 “四当家的!”不见其人,先闻其声。俄儿,只见一小匪痛苦于白来跟前,呼吸急促。 “何事如此大惊小怪?”白来心头略微不爽来人打扰了静静装逼。 “哎呀!四当家呀!您看这雨都下了是来日了,可就是不停呀!山下现在都没行人了,叫小的们如何打劫呀?!” 白来听后,垂下眼帘,沉默不语。不时,只听她无奈的感叹道:“春雨贱如尿!” 摇了摇头,站起了身来。对还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小匪道:“你且起来。” 小匪听四当家的发话了,停止了大哭,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咬这衣袖小声抽泣着。好不令人心碎。 “你可知为何要下数十日春雨?” 小匪盯着白来,摇摇头。 “那今日本当家便来告诉你,你且听好。” 小匪奋力点点头 “因为,你把老天爷美哭了,你太完美了,没有缺点。” 小匪:(⊙o⊙)。小匪慌了,怎么办,原来是他太完美了。可是他这么完美也没办法呀! 看着小匪一脸无措的样子,白来笑了笑:“本当家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让这雨停下来。”甩开手中用来装逼的扇子,轻轻摇动,一手负于身后,转过身去,向前踱了两步,停了下来。 小匪一听有法子,双眼闪着星光。走到白来身后道:“四当家,您说!” “你看到天没有?”白来合扇指了指天,又道:“你骂他,等你满口粗话的时候,他就不会觉得你完美了。不过这天这么高,你的话要传到他耳朵里恐怕要很久了,唉!” “真的?” “你在怀疑我?”白来声音突然变得阴冷,小匪顿时寒毛倒竖:“不敢,不敢。” “还是说,你怕了?怕得罪老天?” “小的不怕,小的愿意,为了众生,为了救世,小的愿意等!”小匪激动道。 “嗯(-w-`),孺子可教也!乖,四当家何曾欺骗过你。” 于是……… 背后的骂声远去,细雨中,白来的身影单薄飘渺,孤寂天地,遗世而又独立。可,那猥琐的笑让一切都变成了狗屁! …………………… 匪窝主堂内 “各位当家的拿个注意吧!再这样下去,咱满匪山的儿郎们都得饿死在这山上!”大当家沉重的话语毫不留情的压在了在场的每位心头。 唉!想当年他满匪山也是窝缠万贯。那时他们都还是大好青年,血气方刚。个个都有远大的理想,立志成为天下第一匪。 直到那一天,山上来了个精致的奶娃子。一看奶娃子的穿着气质,十有八九是京都哪个达官贵人加的子孙。他们满匪山虽都不是什么有大智慧的人,但也知道,这京都的官惹不得。指不定就得罪了哪个大人物,然后把他们缴了。他们会识人,他们只抢外地来的商队。所以倒也平安度过了许多年。 他们自然不会伤他,只是叫了几个长相比较凶恶的人去吓吓他。希望把他吓走。只听小奶娃轻呵一声,甩袖怒道:“你们当我是小孩子么?老子今天上来,自然是不打算走!老子是来当土匪的!” 众匪:……… 这怎么得了,小小年纪不学好,偏来当土匪,要不是他们实在走投无路,谁来当土匪呀! 于是他们开始轮番教育起他来。 最后,小奶娃成了四当家,大当家把满匪山的家当都分给了周边贫苦人家。兄弟些个个立誓不再草菅人命,只劫富,不劫穷。而且,还要劫富济贫,把劫到的钱财只留下一个月的基本开支,其余全部分出去。 此后,就冲这件事,众匪对他心服口服。更何况这些年,四当家的才能也看在眼里,就觉得吧,再也没有比四当家更有匪气的土匪了。一眨眼就过去十年啦! 往年的春雨并没有过下这么久的。今年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可不是,到了每月劫货的时间,山下连只鬼都没有! 正当大家沉浸在沉默中,一声高呼响彻大堂。 “报~!”门外一小匪狂奔而入,满面喜色。 大当家定眼一瞧,这不是那啥被派去放哨的小花嘛! “啥事这么慌!”大当家一拍案椅,噌的一下站起身来,听似低沉中气十足的声音其实带了许些颤抖。因为,很有可能。。。嘿嘿! “报大当家的,几公里外有一车队,看那护镖的标识,应该是江南那边来的。马车四辆,一辆载人,三辆拉货,镖二十三人,马匹十二,都持大刀。最主要的是,车印,很深。嘿嘿!” 小花报完,众匪相视不语。不知从何处传来两声沉笑,随后整个大堂都充斥这另人毛骨悚然的嘿嘿声。 春雨淅淅沥沥,模糊了镖师的眼。但这却使他们更加谨慎,他们听说这一带有点不太平。这次任务,必须万无一失。 道路一旁的斜坡上,白来细细打量着这怪异的一对人马。着实怪异,他们未免太谨慎了,谨慎得有些过分了。 所有人都保持沉默,面无表情。就算是下雨,也没能洗掉他们身上的,血腥味。咦咦咦,不知道是哪家倒霉匪子。 不过,不怂,他们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从不失手,自然有掌握了几分诀窍。比如,擒贼先擒王。再比如,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更何况,这次有四当家在,无所畏惧!四当家不是每次都和他们一同下山打劫,偶尔,这位兴致来了,便跟着来。 只要有他在的打劫……嗯!其实他们觉得那些打劫四当家一个人就可以搞定,完全不需要他们。所以,有四当家在,根本不怂! ………… 本来就模糊的视野被突如其来的白雾染成一片茫茫。 “停!”镖头突然举起了手,大喝一声,示意众伙儿停下。 这下所有人都闻到了几丝不同寻常的味道。这下雨天的,谁在烧柴火! “怎么回事呀?怎么停下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从第一辆马车里传出,带着许些不耐。这些人怎么尽是坏他好事! “老爷~,怎么回事嘛~,讨厌~!”怀中已经露出香肩的女子嘟着嘴,软若无骨的靠在中年男子身上,一脸欲求不满。 “有情况!”离树林较近的镖师高呼一声“树林里有人!” 众人闻之,立马严阵以待。都举起大刀,眼神锋利,一语不发,对着树林方向。天地之间,只有几声间接的蛙鸣。 “哗!”树叶摇动,一不明物体猛的从树林中蹿出。镖师大喝一声,举刀相迎。 “呱~” 众人:……… 这时一阵微风挂过,白烟散尽。只见刚才高呼的镖师面前,躺着一只鲜血淋漓的……野鸡? 视线的清晰,使众人松了口气。再看看四周,什么都没有。互相揶揄了几句,打算继续赶路。 杀鸡的镖师抬手抹了抹额角的冷汗,手还没有放下,便瞥见不远处的斜坡上,一灰衣青年对着自己咧嘴而笑,贝齿闪着丝丝寒光。 青年背后还站着两个**大汉,**大汉持着刀,架在一紫衣中年男子脖子上。那紫衣男子,额,那中年男子,嗯,好眼熟! “敌袭!敌袭!”紫衣男子是雇主呀!这位镖师心肝一颤一颤,双手发抖。要是这位出事了,这一个月不是白干了?还损失了好几位兄弟。 “你又怎么了!”镖头回头怒斥道。看那镖师指着斜坡,视线转过去,太阳穴一跳。这是,什么情况? “敌袭敌袭!”镖头洪亮的声音响彻树林,惊起了一群野鸡。随即,向着对方冲去。 灰衣青年把右手的大刀插在地上,抬起左手,用小指挠了挠耳朵。然后放到嘴边吹了吹。 白来一个错身,一把紫衣男子提到了自己面前,幽幽道:“想活命?” 紫衣男子拼命的点头,发出嗯嗯嗯的声音,把束发的玉冠都摇的坠坠欲落。 白来展颜一笑,盯着中年男人,眨眨眼。 中年男人先是一愣,然后忽然对着冲来的镖师叫道:“都不许动,不许动!”看到来人都停了下来,才转过头,嘿嘿的对着白来讨好的笑。 白来看了这表情,一阵恶寒。平时他们自己也笑成这副模样?不会,显然不会,嘿嘿,因为人长得好看做啥都好看! 随手把人丢给了旁边两人,把右手的大刀拔起来扛在肩上,一手叉腰。对着众镖师大声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马车买路财!你们想活命的就滚蛋,想死的,嘿嘿,死一边去!” 二十几个镖师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拿主意。 白来也不急,给了两人一个眼神。 “滚滚滚!都给我滚!你们这群废物,想害死我吗?滚!”脖子上的疼痛感使他立马惊呼出了声。 镖师们也很纠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若是走了,这此任务算是失败了。另一半的佣金肯定拿不到。但若是留下,雇主出了什么事,更不好办。皇都的势力错根盘砸,这个人要是出事了,他们镖局都不好过。但是,他们走了也保不准雇主会不会出事呀! 白来见他们一脸纠结,突然邪魅一笑,轻启淡唇道:“兄弟,咋们都是江湖中人,就不那么拐弯抹角了。今天,东西我们带走,人就会活着。反正这次押镖你们算是走镖了。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不过你们也得想清楚,到底是是雇主的财重要,还是命重要!而且看样子你们也不是本地的镖局。这雇主家看起来也不缺那几个钱。钱财丢了,你们也是签了镖书的,他们不可能千里迢迢跑到你们镖局闹事,对你们镖局名声也造不成什么损害。但要是雇主命丢了,虽然不是你们直接杀的,但也是保护不利,怕是要遭牵连的。押镖失败很正常,但一群没脑子害死雇主的,怕是少见,呵!我说过,东西我们留下,人就可以活着!你可以打听打听,我们无匪山的一向说话算话!” 被骂废物的镖师们本来就有些愤懑,听白来这么一说,加上本来他们就没什么办法。镖头比较了一下厉害关系。还是决定撤退。他向后挥了挥大手,示意撤退。一群人跟着他的动作愤愤的离开了。 见人一走,紫衣男子立马谄媚道:“大侠,大侠,您看他们走了,东西你们拿走,我....我....您大人有大量,放了我吧。” “刚才的话,我想你也听到了。当然,你可以事后来报复我无匪山!我在无匪山头等你来!好了,你可以滚了!” 小匪一听,把架在紫衣男子脖子上的刀取了下来,一脚踹在他屁股上。紫衣男子瞬间飞出两米,狠狠地坠落在泥水中,溅起一摊泥浆。得到自由的他,才不管形象问题,立马爬起来,脚底生烟似的向皇城方向跑去。 “真快呀!”白来啧啧叹到。 “取东西!”白来一声令下,藏在树林里,思考自己到底来干什么的众匪终于找到了存在的意义。一窝蜂的拥出来,都挣着搬东西。积极得令白来震惊。 这次抢劫的地方,本来就离满匪山比较远,倒是离无匪山比较近。本以为还会和无匪山的人会有点磨擦,但奇怪的是,并没有看见他们的人。这更好啦,没错,东西是他们无匪山抢的,嘿嘿! 他们满匪山的儿郎有个小习惯,抢来的东西,白天不会动,得晚上来分。毕竟晚上才有气氛嘛。 天渐渐暗了下来,雨竟也停了。天边泛起了难得的红晕,映在山林沾了雨水的新叶上。微风起,树枝晃,世界闪.asxs.点星光,美好而迷幻。 黄昏好,黄昏妙,黄昏过后钱分掉,你一串,他一旦,枕着黄金好睡觉。小匪们一边念着,一边忙活。备食的备食,装扮的装扮。 白来搭着二郎腿,双眼微眯,享受着这份,犯罪的快感。 第428章:以为是喜剧 “哦,晓得了。”唐砂现在还在记仇,这群人前段时间说了雀灵的坏话。 “你可以呀,没想到还有几分脾气。”那人撞了一下唐砂的手肘。 “所以,还是别惹我的好。”施锦既然施锦都成了自己这边的人,那么在这个牢房里也没什么好装的。 那群人也发现这个人和刚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多呢? 施锦也是觉得唐砂命大,那天那么乱的场景,居然也是毫发无伤。她难道会武? 这段时间唐砂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小十一那边说,陈庭已经来事让他接触一些政务上的事情。 刑部尚书的儿子虽然说要让唐砂多待一个月,可是第二天就送来了棉被什么的。当然是说每个女犯人都有一条新棉被。 不仅如此,伙食不知道改善了多少。居然还出现了大鱼大肉。 唐砂都有点懵逼,现在当犯人的待遇这么好的吗?还是……叶悬渊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唐砂立马坐起身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自己当初在贫民窟的时候,有人保护自己。陈迎杰欺负了自己,然后就被人阉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叶悬渊回来了。次京城离皇城并不是很远。 现在北方因为瘟疫的问题战事消停了一些。 叶悬渊现在能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唐砂最终还是没能在牢房里待够一个月,因为,陈庭落网了。 他依然没有因为自己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停手。次次都银子本来就是属于他们陈家的。 所以他这一次贪腐的力度,大于了先前任何一次。 这天风雪醉的人带来了一个人和一份合约。内容正是小十一买卖的协议。 那人当场招供银子是陈庭的。风雪醉的人也作证确实是陈庭要的人。 十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谢川立马带人差这个案子。把陈庭逮捕。陈庭打死不认这个钱是他的。 这也没有办法,只有去他府上找人。 陈庭早有打算,让幻紫把小十一藏到了密室里。告诉小十一不要做声。 最后小十一还是被人找了出来,顺带还从密室带出来一些东西,是陈庭这么些年贪污的具体数目。上面还记载了很多人。什么原因,什么时候,谁,分成怎么分都记载在册。 证据确凿,陈庭无可申辩。小十一对自己被买卖的事情供认不讳。 唐砂那天也偷偷的跑去看了审理的情况。这件事情也是三堂会审。 这么短时间内发生两次三堂会审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陈庭跪在公堂之上,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啪!”大理寺卿惊堂木一声响,色厉言辞:“堂下陈庭,你贪赃枉法,在你就认户部侍郎期间。第一,共贪污受贿八千万两。第二,恶意杀害无辜之人草菅人命。第三,残害手足,致使族弟陈清扬身中数刀。你可认罪?!” 在事情没有揭露之前,或许大家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当所以得事情摆在阳光下,那种恶臭就蔓延到了每个人都鼻腔。忍不住让人作呕。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还有这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比如奸淫良家少年之类。 八千万两是什么概念?连唐砂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都被惊呆了,他只是一个户部侍郎,就能够有如此大的权利。 单单就他一个人就贪污了八千万两,那么整个陈国的官员加起来,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 不过也还算好,像历史上有名的大贪官和珅,据统计,他贪腐的银子换算成现代货币,高达四千万亿,是的,四千万亿。 所以陈庭和他比起来还算的上是小意思。 那换一个角度来想,陈庭做户部侍郎才短短几年。 这一次,是谁也救不了它了。如果按照国家的律法来说他这种行为得诛九族。 可是还是那个理由现在是国家的用人之时,陈家还不能倒。 “我……认罪。”陈庭还是没有抬头,看不起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小十一作为证人跪在他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在先前的时间里,还发生了几件大事。是他取得陈庭信任的关键。其中一件就是,为陈庭当刀。 人,是墨传香的人。那群人都是江湖中人,幻紫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十一为陈庭挡刀,伤口狰狞。 后来还好官兵及时赶到,才让陈庭躲过了那一结。 陈庭那天抱着小十一的手都在抖。小十一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短都时间内,陈庭就会看重自己到了这个程度。 陈庭一直守在小十一的身边,后来小十一又发了烧,过了两三天才醒来。 醒来之后,就见陈庭趴在自己的床头,胡茬都好像是几天没有刮了。 小十一想不起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有点复杂。那一刻,小十一觉得陈庭这个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坏。 反正自己记得当自己把东西交给谢川的时候,陈庭看自己的那副表情。像是一直被逼疯的野兽,那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可是,在那种狠厉之下,还有悲伤和绝望。 现在在这公堂之上,陈庭对自己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而且说自己就是这件事的指使者,父亲陈醒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陈清扬那件事情也是因为他被施锦带回来的话误导了,认为陈清扬要对付自己,所以才想要置他于死地。奈何,他命大,被救了。 救他的那个人武功极高,幻紫也不过是一招就被他打得无还手之力。原来,人和人之间都差距,可以大到这个地步。 陈庭以前也认为自己的武功很高,可是在那人面前,自己怕也是走不出两招。 自己以为站到了食物链的最顶端,可是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不是什么金字塔,这是一个金丝笼。 让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陈庭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居然会对一个相处不到数月的人动了情。而且,甚至还想过,如果他愿意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就把妻子也休了。 这么多年来,心甘情愿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小十一是第一个。幻紫不算,因为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他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 幻紫为他尽心尽力那么多年,自己是狠,可是他打算不对幻紫狠。 可是最后,为什么……小十一会背叛他? 他因为天生和常人不一样,所以干什么事情都要躲着周围的人,不能够光明正大。 身边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自己所谓的朋友,不过是看上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背景。 拿真心对待他的那个人,小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的他也反应过来,陈旋是真的死了,这一切都是圈套。 他一只用狠辣来掩饰自己的柔软,用多疑来掩饰自己的没有安全感。 当他把多年包裹着心的茧,露出了一点缝隙的时候。小十一就猝不及防的钻了进来,然后攻城略地。 他好不容易纯情了一次,好不容易傻了一次。想着,不会是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有别的心思。万一错过了这一个,到哪里去找下一个呢? 所以最后……呵呵,他真的太可笑了,他自己都觉得瞧不起自己。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陈醒没有出现,不知道去来哪里。后来听人说是求叶辰了,太和殿外整整跪了一天。 叶辰也没有见他一面。 陈太后和四郎拉姆的斗争也在这个时候告一段落。陈太后明白,陈家要倒了。 陈家的所做所谓她会不知道吗?不可能的,连自己的侄儿做的那些事情她也都知晓一二。 奈何陈醒是她的亲哥哥,陈家是她从小到大的家。她看着小时候把她宠上天的哥哥陈醒跪在外面,但她不能动。 因为她从嫁给叶湛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属于叶家的人。她是后宫之主,她的儿子是当今的皇帝。她的儿子姓叶! 她能够看的出来,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明君,也想成为一个明君。 所以他最开始动刀的是陈家。他连陈家人都敢动,那还有谁不敢动呢? 陈家或许最开始是支持叶辰的,因为只有让叶辰当上皇帝,他们陈家才能够继续繁荣下去。于是他们用着这一层关系,借着朝堂其他人对这层关系的忌惮,自己变得肆无忌惮。 叶辰和陈庭之间也有着相当的情分。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少年时期也常在一起欺负别的小姑娘。 慢慢的,越长越大,他成了皇帝,陈庭是他的臣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远,两个人终究是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人,也没有绝对都善人。究竟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在说不清的情况下,他们喜欢了去采取中庸的态度。 但叶辰觉得,人之初,性本善。所有的恶,都是因为后天环境的影响。 是这个世界逼迫着人们要自私,要狠辣。 陈庭被判了死刑,而且行刑的时间就在春后。 春天,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半。 大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也许是唐砂经历过的做没有新年感觉到新年。 没有一点喜悦的气息,反而是沉重与压抑。皇城的上空,在这个新年期间,一直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 那天陈庭直到被人压着离开公堂,也没有再看小十一一眼。 小十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被陈庭看着,就会觉得愧疚。 要问陈庭有没有什么对不起她都地方,答案是没有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微不至。 奈何……真的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一个人。同情陈庭,可怜陈庭,就是没办法对他产生别的感情。 陈庭贪污的银两,全部充了国库,用于开采研制药物。 唐砂出来了,施锦也带着她的爹娘还有弟弟离开了皇城。陈庭虽然不在,但是她还是担心会有危险。 她说,等那一天,她觉得真正安全了,那么她就会回来。或者是等哪一天,朝廷需要像她这样的人的时候,她就会回来。 陈醒一次都没有瞧见过小十一,看见过小十一的,除了唐砂和幻紫,那几个丫鬟都被陈庭杀了。 所以,唐砂自己又换回了男装,小十一回到了唐砂身边。 陈庭还算善良,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连幻紫都没有牵扯进来。 幻紫本该提早自己的逍遥生活,可是他也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他要帮陈庭杀一些改杀的人,然后就算报了当初陈庭对自己的恩情。 那个人自然就是小十一,还有……唐砂。 陈庭和幻紫到最后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 ………… 战王府。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唐砂看着小十一背上那条半米长的伤口,目光不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伤口,我想,陈庭也不会让我去他的密室。而是选择杀了我。”小十一笑了笑。 “这件事情你怎么事先没有和我商量?”唐砂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伤口要是没处理好,或者是力道没有掌握好,小十一可能就凉了。 “我……和墨姐姐商量了。”小十一把锅直接甩给了站在一旁的墨传香。 墨传香立刻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假装看不到唐砂。 “小香香,真的吗?”唐砂不打算放过他们。 “江湖人做这种事情很常见。而且这伤也没要命是吧小十一……”墨传香冲小十一眨眨眼。 “放屁!人家还是个孩子!”唐砂打断了墨传香话,瞪了墨传香一眼。 这个事情不开玩笑。先前的事情都是有这十足的把握,或者是周密的计划才做的。 这件事情未免也冒险了。 “那你呢?!你就认那个叫陈迎杰的欺负?还在牢房里差点被人扒了衣裳?你的脾气都去哪了?”墨传香也开始算起账来。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谁也说不过谁,只有大眼瞪小眼。 小十一捂着头在一旁装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第428章:大结局(1) 他们满匪山的儿郎有个小习惯,抢来的东西,白天不会动,得晚上来分。毕竟晚上才有气氛嘛。 天渐渐暗了下来,雨竟也停了。天边泛起了难得的红晕,映在山林沾了雨水的新叶上。微风起,树枝晃,世界闪.asxs.点星光,美好而迷幻。 黄昏好,黄昏妙,黄昏过后钱分掉,你一串,他一旦,枕着黄金好睡觉。小匪们一边念着,一边忙活。备食的备食,装扮的装扮。 白来搭着二郎腿,双眼微眯,享受着这份快感。 忽然,感觉脚踝被人抓住。吓得他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正不好,一脚踩在了来人的另一只手上。额......不好意思,大兄弟。 只听来人闷哼一声,表情扭曲,慢慢的抽出脚底的手,使劲的吹气。 白来惊恐的看着趴在地上的人吹了满手白沫。白来立马蹲下把他扶起来坐着。去发现这个小匪似乎一直四十五度仰望着。白来站起来,正好出现在小匪视线中,小匪突然笑得异常灿烂,伸出满是白沫的手,颤抖的指着天边道:“四当家的,您果然没骗小的,您看!” 白来又蹲下来,满眼心痛的捧着小匪脸道:“嗯,你说,我听着呢。” 唉,看着小匪也命不久矣,我就且听你细细道来。 “雨.....雨.....雨停啦!”语罢,猛的突出一口白沫,软倒在地。 白来早在扶起小匪的时候就给他把了把脉。知道没什么大事,跳得很强劲。便叫人把他扶了下去。看他们走后,白来单手撑着下巴一手扶额,嘶...这小匪,似曾相识呀!是不是在哪见过呀,呀!就是那个,那个,那个啥来着?唉!算了算了。 可怜的小匪被记性不太好,有点脸茫的白来遗忘在了世界尽头。若是想起定会双手抱拳感叹道‘大哥,牛逼,我服了。’ 夜幕彻底拉下,所有人都聚到了大堂,东西也被拖了来。 “开菜啦!”随着大当家一声令下。众小匪便哟吼这迫不及待的打开马车内的箱子。 天!天!天呐! “大当家的,我们发了!发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可话音刚落,便感觉如芒在背。小匪僵硬的扭过头去:“嘿嘿,四当家的,你看这....嘿嘿嘿!” 白来沉思了一会,才道:“多留点吧。”小匪们顿呼万岁。把白来吓了一跳,万岁这玩意儿,在这可不能乱喊。 一刻钟过去,该分的都分了出来。除了银子之外,还有几箱白纸。看纸张还不错,都是有钱人家才用得起的。嗯,可以用来做厕纸。 白来围着装纸的箱子转了几圈,皱了皱眉,心头有些怪异。 这时众人都散开了,去围着火堆唱歌跳舞了。白来一人站在几箱纸前,咦~。伸手从那一踏一踏的纸中,抽出一张。这张纸和其他纸有略微的不同,它偏黄些,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谁让白来练过呢。 哟!不得了不得了!有奸细呀!哟!要打起来啦!哟,时间地点都有呀!哟哟.....哟..完了。 完了完了,这玩意儿分明是军事机密呀!难怪当时觉得那紫衣男人有点眼熟,肯定是朝廷官员。白来第一次为自己的脸盲懊恼了。他这匪窝怕是要被掀了。 不行,白来装逼的面具瞬间碎成了渣。这是要搞事情呀! 么看到,他什么都没看到,他不识字,对!不识字。 咽了咽口水,在无声无息中又把它插了回去,切,都去吃屎吧! ............. 庆功会结束,白来回到自己的小窝,更衣沐浴。只见衣下肌肤胜雪,与平时露出的部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胸口裹的白襟也被拆了下来,女子的线条展露无遗。 她,叫白来,性别女,身高170。 那为何能和一帮粗汉里混得如鱼得水。当然是因为她内心桀骜,心胸坦荡。嘿嘿,开玩笑的,其实是因为她在来这里之前不仅受过新时代的熏陶,主要是职业原因一直和一群汉子生活在一起。来的时候刚刚出生。重活一回当然得随心啦,谁知道明天会不会就嗝屁了。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到。所以,白来一向注重当下。 嗯,困了,先好好睡一觉吧!要出事了。 ............. 虽然太阳已经升起,但山里的清晨有些浸人。随风而动的树叶闪烁着阳光。 白来推开房门,地面还有些潮湿。背阳的屋那面形成了一条阴阳线,鸟雀叫得陶醉,一切都是如此美好。可白来却觉得今天格外寒冷,心里拔凉拔凉的。 整了一下衣领,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把折扇,一手负于背后,抬头挺胸,器宇轩昂好一副风流才子的气象 。 在去大堂的途中,小匪们不禁侧目,多看几眼,他们四当家就是好看,眉骨正气,双眼略微狭长,瓜子儿脸,鼻骨挺直,只是菱唇颜色有些淡,看上去有点弱柳扶风之态。 唉,若是在高大些,定是翩翩公子,但这身板,看着有些弱鸡了。但身材绝对不影响四当家在他们心中高大小形象,看这桀骜不驯的气质,若是看他外表就确定他是个啥样的人,一定会后悔的! 看得白来心花怒放。唉,人长得好看不是她的错,自己就是帅,嘿嘿。 和众匪们吃完早饭,掐了掐时间,命人搬了张椅子,跺在了山寨门口。她得坐等,她爹。 白来等了很久,都快将近正午了,可还是没动。 “不好啦!不好啦!出大事啦!”一小匪从寨门进入,神色慌乱的喊叫,打乱了宁静的气氛。 “闭嘴!”白来扶扶额角,站起身来。 小匪听到熟悉的声音,抬眼一看。他们四当家立于风中,衣衿飘袂。阳光印在灰衣上,涂添了光环,若忽略那身匪气,说是谪仙也不为过。 小匪像见了救星一般,瞬间泪崩,哭喊到:“四当家的,活不下去啦,山下全是官兵,叫小的们怎么活呀!” 白来深吸了一口气,神色极为严肃,小匪也不自觉停止了哭泣。 “你去通知大当家他们,记住不要动那些机关,我先下去会会。”生死攸关的大事,白来一点也不敢马虎,她,不想死呀!妈妈,心中同样泪崩。 小匪有些不懂,虽说官兵在山下,但他们满匪山占据了极其好的地形,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看些官兵,不过一千左右,是无论如何也攻不上来的。他哭只是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宝宝害怕,大当家!活不下去啦! ………… 今早得到消息,密信已经经过一商队传回。可大将军处却未曾收到。 经探子调查来报,密信被劫,但那位李大人却回来了。 召来李大人一问,这李大人正是那位紫衣男子,李大人瑟瑟发抖,在之前盐城的大人嘱咐过东西紧迫重要,但是没说是要命的东西呀,为了活命他添油加醋的说了那天的场景,在将军大人听来和志怪话本里的妖魔鬼怪没多大差别了,求生欲可真强。总之就是无匪山的那群匪子干的。 将军大人震怒,但又不好处理这李大人,因为李大人根本不知自己运的东西中有什么东西。知道这事的不过二三人罢了。 在这京畿一带,他也不便调动军队。最后只有将这个重任交给京兆尹和大理寺卿了。按理说这事不关大理寺的事,可谁叫大理寺卿是知情者呢,倒是京兆尹对此事无所知。 京兆尹接到上边通知,立马借了一千羽林军。 大理寺那位,姓李名玄,字妙之。只要他接手的案子,无不破得让人拍案叫绝。最重要的是,年仅二十又四,长得挺拔俊逸,一表人才。 京兆尹大人看上他很久了。虽说只是正四品(他似乎忘记自己还是个九品芝麻官),但就是看他顺眼。 他们很快到了无匪山,无匪山见来了官兵,无比惊慌,他们可没什么险峻地形做保。 然后谈和,经过一翻谈论,才知,原来昨天他们二当家被人杀了。他们再准备后事,根本就没下山。两人不傻,反而很聪明,知道有蹊跷。接着他们又说这附近的山匪也不只有他们,据说有一座满匪山,上边的匪子凶悍,个个长得虎背熊腰,难惹得很。他们有个四当家,长得像个怪物,会妖术,吃活人。 于是在无匪山人提供位置后,向着满匪山行去。他们此行的目的是找东西,剿匪啥的,不归他们管,于是毫不留恋离开了无匪山。 “哼!这满匪山的人竟跑到我们的地盘上来抢东西,定是得了不少好东西。偏不好,二当家就死在昨天,这事铁定有关!”无匪山大当家愤愤道。 山路难走,在经过一翻翻山越岭后,终于看到了满匪山。这一看,就知道事情有点不好办。 “李大人,你看要不要再派些人手来?”京兆尹犹豫道。 “年大人说得是,不过这次任务不能再耽误时间了,不然,恐怕是要出大事的。”李玄缓缓道,然后打了个哈欠。 京兆尹有些无言以对,大人,别用这么一口事无关己的语气说这话好吗?按理说,将军这么急迫的下任务,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劫了,唉!突然有些不懂这位大人。 正当他们有些进退两难之时,一灰衣青年出现在了视野中,远远就朝他们笑着走来,露出贝齿,森白森白的。 青年走近,停在了不远处,举起双手对他们喊到:“各位军爷,不知来此做甚呀?” 京兆尹一见此人,眉角一跳,嘴角抽了抽。然后目光四处飘散,一语不发。 大理寺卿大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京兆尹一眼,又转向青年。懒懒道:“剿匪。”声音有些低沉,煞是好听动人,撩人心弦。但这两个字,她不怎么喜欢。 “军爷呀,我们这山上可都是良民呀,哪来的匪呀!更何况剿匪也要理由呀,不然如何服匪?”白来厚脸皮的问道。 李玄面无表情懒懒的看了白来一眼:“千金难买爷高兴。” 噗!白来想吐血三升,这位爷,说这话时笑一个可否?这逼绝对是个闷骚。这理由倒是让白来无语凝咽了。 “你们也看到了,我们这天然优势在这,凭你们这些人马,铁定攻不上去,我在这里与各位军爷交谈也足够表态了,还望各位爷行个好,别动手动脚,对大家都不好,嘿嘿!” 然后,所有人都不说话了,你看我我看你,一股尴尬的气氛猛然出现。弄得白来措手不及,这个时候他们不是该说些什么话吗?这是什么套路? 京兆尹实在不想说话,他觉得这位大理寺卿大人好像也不是很在乎这事,闭口不言,所以将军大人要的这东西到底重不重要?两位大人都不说话,底下的士兵就更不会开口了。 所有人都盯着白来,白来顿感压力山大,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待了十来分钟。白来脖子酸呀,可惜不敢动没有一个人感动,仿佛时间静止。 就在白来崩溃边缘,山上传来一到中气十足的大喊,回荡于山间:“投降了!我们投降了!” 白来一听,大当家的。满心欢喜的回头一看,只见满山白旗飘扬,所有人都露出牙齿,嘿嘿的谄媚的笑。白的,黄的,黑的。 白来惊呼:“你.....你们....” 众匪闻声,都羞愧得低下了头,四当家为了他们孤身面对大军,他们却,这么没有骨气。简直丢了他的脸。 白来收起那脸惊异,理了理衣领,有回过头面向众兵,才缓缓吐出几个字:“干得漂亮!”匪闻声,都羞愧得低下了头,四当家为了他们孤身面对大军,他们却,这么没有骨气。简直丢了他的脸。 白来收起那脸惊异,理了理衣领,有回过头面向众兵,才缓缓吐出几个字:“干得漂亮!” 众匪风化,京兆尹风化,大理寺那位看着正在扭动脖子的白来,眉眼间染上了丝笑意,刚才他就觉得这小匪一动不动的,看都不敢乱看僵硬的样子有意思。现在看来这小匪说话也挺有意思的,似乎和他认知中的人说话有点不一样。倒是有点像......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第430章:大结局(2) 京兆尹实在不想说话,他觉得这位大理寺卿大人好像也不是很在乎这事,闭口不言,所以将军大人要的这东西到底重不重要?两位大人都不说话,底下的士兵就更不会开口了。 所有人都盯着白来,白来顿感压力山大,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待了十来分钟。白来脖子酸呀,可惜不敢动没有一个人感动,仿佛时间静止。 就在白来崩溃边缘,山上传来一到中气十足的大喊,回荡于山间:“投降了!我们投降了!” 白来一听,大当家的。满心欢喜的回头一看,只见满山白旗飘扬,所有人都露出牙齿,嘿嘿的谄媚的笑。白的,黄的,黑的。 白来惊呼:“你.....你们....” 众匪闻声,都羞愧得低下了头,四当家为了他们孤身面对大军,他们却,这么没有骨气。简直丢了他的脸。 白来收起那脸惊异,理了理衣领,有回过头面向众兵,才缓缓吐出几个字:“干得漂亮!” 众匪风化,京兆尹风化,大理寺那位看着正在扭动脖子的白来,眉眼间染上了丝笑意,刚才他就觉得这小匪一动不动的,看都不敢乱看僵硬的样子有意思。现在看来这小匪说话也挺有意思的,似乎和他认知中的人说话有点不一样。倒是有点像......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后来的一切自然而然的发生了。大理寺卿和京兆尹在众匪的热情引领下上了山寨。李玄问了有哪些货物,得知后直接要求要这几箱纸。于是,又在众匪热情的引领下,来到了山寨环境优美的,茅房!昨晚吃得有点杂,喝得有点多。所以这茅房也成为小匪们昨晚光顾的圣地。纸当然是没用完的!但是在白来的“精心”安排下,它肯定不会在剩下的纸里。 士兵仔仔细细的找寻什么,可是却毫无所获。 这时大家都目光开始移到没找的纸上,看着满坑的白纸,京兆尹大人知道坏事了,怒火中烧:“来人!把这群匪徒拿下!” 大理寺那位可冷静多了,从坑里收回目光,落在靠在门边的白来身上,冷声道:“你们可知,这是何物?” 白来心头一紧,表上先是一愣,随即立马露出一脸惊恐。直接扑倒在李玄的脚边,双手拽着他的衣摆,欲哭无泪道:“官爷,这这......这不是纸吗?我们不知道这东西这么贵重,还要劳烦大人兴师动众。虽然知道这几箱纸价值不菲,但大家都是不识字的粗人,留着也没用呀!就勉强当厕纸用用。”白来的这副模样刷新了众匪的世界观。不由得四处看,他们四当家呢?去哪了?面前这厮绝逼是假的! 还不识字呢!他们全山没谁不识字!毕竟在四当家的逼迫下,学习了十年!明明是四当家让他们拿去当厕纸的,当时还觉得可惜呢。不过现在谁也不会傻得开口,都知道这纸里肯定有鬼。 李玄扯出衣摆,看着皱巴巴的地方,蹙了蹙眉头。然后没再看众人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京兆尹见大理寺卿走了,自然不会多留,狠狠瞪了白来一眼,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白来像不懂京兆尹的眼神,突然嬉皮笑脸的看着京兆尹。这变脸,和谁学的! 咦?这就完了?白来目送着他们的背影远去,吐了口浊气。站起身来,一转身,喀~,这是?众人面部纷彩异程,有惊讶,有麻木,有悲悯,有痛苦,还有一个眼泪汪汪的阿花? 白来眼眶突然发红,声音哽咽道:“我不想损失任何一个弟兄,这种屈辱的事,我做就好了,还望你们不要对我失望。”白来眼中不甘的凄凉,深深触动了众匪的心,其实他们都懂的。 “大人为何不把他们拿下。”山路上,京兆尹与大理寺卿并骑,缓慢前行,京兆尹年夔的突然发声。 李玄莞尔一笑:“那京兆尹大人又为何不把他们拿下。”年夔眼里闪过一丝惊艳。平时看上去以说得上是风流倜傥,面色如玉。但因为久在官场,不苟言笑,让人下意识忽视他的年龄,当做同龄人相处。这一笑,顿时让人如沐春风,加上那双年轻人特有的神采熠熠的眸光,竟像是位少年郎。若他是女儿身,绝对会非嫁他不可。这么肥的水当然是不能流外人田的。 年夔张了张嘴,却未吐出一言,识相的闭了嘴。他能告诉他那四当家是他常年不在家不知所踪的孽女吗?竟然去当了土匪,女孩子家家的,干出这样的是也不知日后这李玄知晓会不会嫌弃。好在这李玄虽知道关系不浅,但也不知什么关系,发正那丫头还有个同胎孪生哥哥,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这李玄也是在卖自己个面子罢了。但为何会卖自己面子?不懂这位大人。 李玄也未在发言,他现在正在回味那四当家身上熟悉的幽香。 话说这满匪山是谁取的名呢?本来最开始这山叫大王山。那日,11岁的四当家在山下石碑前站了很久。最后朝着石碑啐了一声,回来后对着三当家一撒娇打滚。三当家立马奔到山脚一脚踹断了石碑,然后扬长而去。大当家可气得不轻,当初为了弄这块石碑费了好大的劲。 第二日一大早,雾气正浓。只见一形状怪异黑影早雾中飞快的朝着山脚而来,把放哨的小花吓得脸色惨白。渐渐黑影近了才发现,原来是三当家扛着一块巨石而来。三当家顿步,把巨石轰的一声,放在了石碑原来的位置。巨石玉白色,上边用朱砂刻着,满匪山三字,从此以后这山便也成了满匪山。 无匪山以前也不叫无匪山,是满匪山改名后他们才改名的。这群辣鸡,老喜欢和他们对着干。四当家听说后,邪魅一笑:“呵,做作!” 唉,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昨日这满匪山又捅幺蛾子了。整整十三条人命全交代在了满匪山不远处。一野道士说,是这名字取邪了。现在满匪山的众匪都在思量着要不要改个名字。 死的人都是皇都北城的喜善药堂的人,这些人众匪们确实知道。由于满匪山地处山中,离官道较远。于是珍惜的药材,虫兽较多。因此每隔一段时间,药堂的人都会进山来采药。但他满匪山却从未伤过他们分毫。 没办法,家属要求药堂堂主赔钱。药堂堂主面对巨额债务,和渺茫的前途,只有到京沪衙门上告了。京兆尹也没想到这满匪山会闹出命案。这一次京兆尹去了大理寺,拜见了大理寺卿大人。 坐在案桌前的李玄,执笔书写,听京兆尹把案件从头到尾的逼逼。终于说完,李玄轻轻把笔搁在笔枕上,抬起头看着一脸愁色的京兆尹,漫不经心道:“朝廷各部门向来各司其职,从不越界,所以才能保持现在的稳协。满匪山的事可不归我大理寺管,若是我出面了,难免遭人有心人诟病,还请京兆尹大人另寻它法。” 这下年夔是欲哭无泪,他能说山上那个是他女儿吗?他可丢不起这个脸。况且,女儿被卷入命案,他这个当爹的仕途必然会受到影响。 “大人,我确实不能审这个案子,这个案子理应属于大人您管。实不相瞒,这满匪山的四当家乃是我远房的表侄儿。我朝刑律曰:凡有官员亲眷涉嫌命案者,该官员不得审判此案,理应交由相关上品官员处理,请大人明鉴。” “哦,明鉴不必了,本官制定的律法本官自然明晓。本官就是不知年大人为何不一开始告知本官你们是血亲,不也少费些口舌?” 年夔这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怎么答?这个逆女,越来越不像话了,得找个人管管她才是,反正他是管不了的。这个爹当得可真失败。嗯~,这李玄是当真不错,看着不苟言笑,温温和和。如果没有当年那件案子,怕是所有人都觉得他软弱可欺。想起当年那个案子,年夔到现在还背后发凉。血流成河,死了多少权贵呀,而这整个案件的主审判官,便是这李玄。这李玄…… “年大人是在想何事?其实这答与不答也无关紧要,年大人不必如此紧张,,呵。带路吧,本官随你一同前去。”说完,便起身,缓步走到年夔跟前,抬手用拇指腹轻轻抹了一下年夔的额头。年夔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也用手抹了一把,这才发现,竟是冒了一头冷汗。年夔尴尬的笑了笑,做了个请的动作,随后二人便离开了此处。 …… 白来迎着晨风,又坐在了寨口,她,又在等她爹。 这回倒是来得挺早,不过来的不是她爹,而是一群官兵。据说他爹和大理寺大人一起来的,只是在山下的案发现场看了看,就离去了。就这么确定我会乖乖跟着去?嘿嘿,还真是。众匪也屁颠屁颠乖乖跟着白来走,雄赳赳,气昂昂,向京沪衙门出发。把一路上的行人吓得不轻,一个小孩子看到这群人,哇的一声就哭了。他们一群人的气势瞬间就萎了,弯着腰低着头迅速离开了。 …… “威武武武…” “啪~”醒木一拍,大理寺卿的开口道:“升堂”。 额,这位大理寺卿大人是不是没睡醒,不仅醒木没拍响,说话也这么有气无力,虽然声音是好听吧,也掩盖不了肾虚的可能性。白来心里默默逼了几句。顺便白来偷偷瞟了一眼,坐在旁边听审的老爹,嗯,肯定没睡好,脸色发黑呀! “堂下可是满匪山众匪?” 众匪点头称是 “善喜药堂状告你们杀害药堂十三条人命,你们可认罪?” 众匪整齐划一的摇头连声道:“不认不认,没有的事,不存在的!”其实李玄是觉得他们说话的方式怪怪的,难道他们都不是本地人? “你们说为曾杀害人命,那为何那十三人,会被利刃杀害在满匪山下?” 众匪摇头 “你们可有证据证明不是尔等所为?四当家,你说说看。” 嗯?不是应该大当家说吗?拿她开刀几个意思?唉,没办法,人长的帅太惹眼就是这样。 “大人,小的在!”白来笑得一脸谄媚,露出一排整齐可爱的白牙。李玄见她这副贱贱的模样,突然让他想蹂躏一番。“大人,人却实不是我们杀的,更准确的说是,我们对此事算是一无所知。善喜药堂的人,隔一段时间会派人来山里采药这件事我们是知道的,但我们一直与他们相安无事,我想善喜药堂的堂主也明了此事。” “一无所知?难道你们放哨之人也没一点察觉?”李玄又道。 “这个大人恐怕就有所不知了,我们满匪山除了本月二七到次月初三有人放哨外,其余时间都无人。” “哦?这是为何?”这点李玄却实是有点好奇。 “哦?这是为何?”这点李玄却实是有点好奇。 “大人你又有所不知了,虽说我满匪山干的是匪子勾当,但我们是从来只劫富人财,不伤平民利。更何况是杀人这种事,我们从未干过。就算是劫财我们也是每月二十七到初三之间劫一次。劫来的钱财除了留下满匪山一月基本开支之外,其余的钱全部用在了皇城郊区的贫民窟,我们日常的生活也是饔飧不继呀!”众匪附和。白来用一副受了天大冤屈的模样把话说完。又看了李玄一眼,嗯,青衫绫绸,明明可以靠脸吃饭,非要靠实力,真是讨厌。但面上还是得笑着。 又是这种贱笑,李玄喉头紧了紧,怎么办,好想弄崩她。 “你是说,你们只劫钱财不伤人命?”李玄亲和问到。 “那可不是嘛大人,您明察秋毫呀!”白来恭维道。 “嗯,好,来人”李玄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额,白来怎么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她刚才!完了!她个蠢货! “满匪山公然违反大晋刑律第三百八十条,抢夺他人钱财,论数额看,理应牢狱十八年,但念其赈民有功,不伤人性命,从轻发落,以儆效尤。拖下去,一人五十大板。”话音一落,只听哭天喊地之声。 “四当家的!活不下去了!山下的人都是坏人,嘤嘤嘤!” 白来扯了扯嘴角,搞笑吗?搞笑这群匪子全部学她说话的方式,但是她现在可是一点都笑不出来。 第431章:大结局(3) “哦,晓得了。”唐砂现在还在记仇,这群人前段时间说了雀灵的坏话。 “你可以呀,没想到还有几分脾气。”那人撞了一下唐砂的手肘。 “所以,还是别惹我的好。”施锦既然施锦都成了自己这边的人,那么在这个牢房里也没什么好装的。 那群人也发现这个人和刚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多呢? 施锦也是觉得唐砂命大,那天那么乱的场景,居然也是毫发无伤。她难道会武? 这段时间唐砂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小十一那边说,陈庭已经来事让他接触一些政务上的事情。 刑部尚书的儿子虽然说要让唐砂多待一个月,可是第二天就送来了棉被什么的。当然是说每个女犯人都有一条新棉被。 不仅如此,伙食不知道改善了多少。居然还出现了大鱼大肉。 唐砂都有点懵逼,现在当犯人的待遇这么好的吗?还是……叶悬渊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唐砂立马坐起身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自己当初在贫民窟的时候,有人保护自己。陈迎杰欺负了自己,然后就被人阉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叶悬渊回来了。次京城离皇城并不是很远。 现在北方因为瘟疫的问题战事消停了一些。 叶悬渊现在能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唐砂最终还是没能在牢房里待够一个月,因为,陈庭落网了。 他依然没有因为自己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停手。次次都银子本来就是属于他们陈家的。 所以他这一次贪腐的力度,大于了先前任何一次。 这天风雪醉的人带来了一个人和一份合约。内容正是小十一买卖的协议。 那人当场招供银子是陈庭的。风雪醉的人也作证确实是陈庭要的人。 十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谢川立马带人差这个案子。把陈庭逮捕。陈庭打死不认这个钱是他的。 这也没有办法,只有去他府上找人。 陈庭早有打算,让幻紫把小十一藏到了密室里。告诉小十一不要做声。 最后小十一还是被人找了出来,顺带还从密室带出来一些东西,是陈庭这么些年贪污的具体数目。上面还记载了很多人。什么原因,什么时候,谁,分成怎么分都记载在册。 证据确凿,陈庭无可申辩。小十一对自己被买卖的事情供认不讳。 唐砂那天也偷偷的跑去看了审理的情况。这件事情也是三堂会审。 这么短时间内发生两次三堂会审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陈庭跪在公堂之上,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啪!”大理寺卿惊堂木一声响,色厉言辞:“堂下陈庭,你贪赃枉法,在你就认户部侍郎期间。第一,共贪污受贿八千万两。第二,恶意杀害无辜之人草菅人命。第三,残害手足,致使族弟陈清扬身中数刀。你可认罪?!” 在事情没有揭露之前,或许大家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当所以得事情摆在阳光下,那种恶臭就蔓延到了每个人都鼻腔。忍不住让人作呕。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还有这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比如奸淫良家少年之类。 八千万两是什么概念?连唐砂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都被惊呆了,他只是一个户部侍郎,就能够有如此大的权利。 单单就他一个人就贪污了八千万两,那么整个陈国的官员加起来,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 不过也还算好,像历史上有名的大贪官和珅,据统计,他贪腐的银子换算成现代货币,高达四千万亿,是的,四千万亿。 所以陈庭和他比起来还算的上是小意思。 那换一个角度来想,陈庭做户部侍郎才短短几年。 这一次,是谁也救不了它了。如果按照国家的律法来说他这种行为得诛九族。 可是还是那个理由现在是国家的用人之时,陈家还不能倒。 “我……认罪。”陈庭还是没有抬头,看不起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小十一作为证人跪在他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在先前的时间里,还发生了几件大事。是他取得陈庭信任的关键。其中一件就是,为陈庭当刀。 人,是墨传香的人。那群人都是江湖中人,幻紫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十一为陈庭挡刀,伤口狰狞。 后来还好官兵及时赶到,才让陈庭躲过了那一结。 陈庭那天抱着小十一的手都在抖。小十一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短都时间内,陈庭就会看重自己到了这个程度。 陈庭一直守在小十一的身边,后来小十一又发了烧,过了两三天才醒来。 醒来之后,就见陈庭趴在自己的床头,胡茬都好像是几天没有刮了。 小十一想不起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有点复杂。那一刻,小十一觉得陈庭这个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坏。 反正自己记得当自己把东西交给谢川的时候,陈庭看自己的那副表情。像是一直被逼疯的野兽,那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可是,在那种狠厉之下,还有悲伤和绝望。 现在在这公堂之上,陈庭对自己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而且说自己就是这件事的指使者,父亲陈醒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陈清扬那件事情也是因为他被施锦带回来的话误导了,认为陈清扬要对付自己,所以才想要置他于死地。奈何,他命大,被救了。 救他的那个人武功极高,幻紫也不过是一招就被他打得无还手之力。原来,人和人之间都差距,可以大到这个地步。 陈庭以前也认为自己的武功很高,可是在那人面前,自己怕也是走不出两招。 自己以为站到了食物链的最顶端,可是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不是什么金字塔,这是一个金丝笼。 让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陈庭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居然会对一个相处不到数月的人动了情。而且,甚至还想过,如果他愿意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就把妻子也休了。 这么多年来,心甘情愿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小十一是第一个。幻紫不算,因为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他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 幻紫为他尽心尽力那么多年,自己是狠,可是他打算不对幻紫狠。 可是最后,为什么……小十一会背叛他? 他因为天生和常人不一样,所以干什么事情都要躲着周围的人,不能够光明正大。 身边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自己所谓的朋友,不过是看上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背景。 拿真心对待他的那个人,小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的他也反应过来,陈旋是真的死了,这一切都是圈套。 他一只用狠辣来掩饰自己的柔软,用多疑来掩饰自己的没有安全感。 当他把多年包裹着心的茧,露出了一点缝隙的时候。小十一就猝不及防的钻了进来,然后攻城略地。 他好不容易纯情了一次,好不容易傻了一次。想着,不会是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有别的心思。万一错过了这一个,到哪里去找下一个呢? 所以最后……呵呵,他真的太可笑了,他自己都觉得瞧不起自己。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陈醒没有出现,不知道去来哪里。后来听人说是求叶辰了,太和殿外整整跪了一天。 叶辰也没有见他一面。 陈太后和四郎拉姆的斗争也在这个时候告一段落。陈太后明白,陈家要倒了。 陈家的所做所谓她会不知道吗?不可能的,连自己的侄儿做的那些事情她也都知晓一二。 奈何陈醒是她的亲哥哥,陈家是她从小到大的家。她看着小时候把她宠上天的哥哥陈醒跪在外面,但她不能动。 因为她从嫁给叶湛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属于叶家的人。她是后宫之主,她的儿子是当今的皇帝。她的儿子姓叶! 她能够看的出来,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明君,也想成为一个明君。 所以他最开始动刀的是陈家。他连陈家人都敢动,那还有谁不敢动呢? 陈家或许最开始是支持叶辰的,因为只有让叶辰当上皇帝,他们陈家才能够继续繁荣下去。于是他们用着这一层关系,借着朝堂其他人对这层关系的忌惮,自己变得肆无忌惮。 叶辰和陈庭之间也有着相当的情分。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少年时期也常在一起欺负别的小姑娘。 慢慢的,越长越大,他成了皇帝,陈庭是他的臣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远,两个人终究是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人,也没有绝对都善人。究竟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在说不清的情况下,他们喜欢了去采取中庸的态度。 但叶辰觉得,人之初,性本善。所有的恶,都是因为后天环境的影响。 是这个世界逼迫着人们要自私,要狠辣。 陈庭被判了死刑,而且行刑的时间就在春后。 春天,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半。 大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也许是唐砂经历过的做没有新年感觉到新年。 没有一点喜悦的气息,反而是沉重与压抑。皇城的上空,在这个新年期间,一直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 那天陈庭直到被人压着离开公堂,也没有再看小十一一眼。 小十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被陈庭看着,就会觉得愧疚。 要问陈庭有没有什么对不起她都地方,答案是没有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微不至。 奈何……真的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一个人。同情陈庭,可怜陈庭,就是没办法对他产生别的感情。 陈庭贪污的银两,全部充了国库,用于开采研制药物。 唐砂出来了,施锦也带着她的爹娘还有弟弟离开了皇城。陈庭虽然不在,但是她还是担心会有危险。 她说,等那一天,她觉得真正安全了,那么她就会回来。或者是等哪一天,朝廷需要像她这样的人的时候,她就会回来。 陈醒一次都没有瞧见过小十一,看见过小十一的,除了唐砂和幻紫,那几个丫鬟都被陈庭杀了。 所以,唐砂自己又换回了男装,小十一回到了唐砂身边。 陈庭还算善良,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连幻紫都没有牵扯进来。 幻紫本该提早自己的逍遥生活,可是他也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他要帮陈庭杀一些改杀的人,然后就算报了当初陈庭对自己的恩情。 那个人自然就是小十一,还有……唐砂。 陈庭和幻紫到最后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 ………… 战王府。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唐砂看着小十一背上那条半米长的伤口,目光不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伤口,我想,陈庭也不会让我去他的密室。而是选择杀了我。”小十一笑了笑。 “这件事情你怎么事先没有和我商量?”唐砂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伤口要是没处理好,或者是力道没有掌握好,小十一可能就凉了。 “我……和墨姐姐商量了。”小十一把锅直接甩给了站在一旁的墨传香。 墨传香立刻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假装看不到唐砂。 “小香香,真的吗?”唐砂不打算放过他们。 “江湖人做这种事情很常见。而且这伤也没要命是吧小十一……”墨传香冲小十一眨眨眼。 “放屁!人家还是个孩子!”唐砂打断了墨传香话,瞪了墨传香一眼。 这个事情不开玩笑。先前的事情都是有这十足的把握,或者是周密的计划才做的。 这件事情未免也冒险了。 “那你呢?!你就认那个叫陈迎杰的欺负?还在牢房里差点被人扒了衣裳?你的脾气都去哪了?”墨传香也开始算起账来。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谁也说不过谁,只有大眼瞪小眼。 小十一捂着头在一旁装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第432章:大结局(4) “大人,我确实不能审这个案子,这个案子理应属于大人您管。实不相瞒,这满匪山的四当家乃是我远房的表侄儿。我朝刑律曰:凡有官员亲眷涉嫌命案者,该官员不得审判此案,理应交由相关上品官员处理,请大人明鉴。” “哦,明鉴不必了,本官制定的律法本官自然明晓。本官就是不知年大人为何不一开始告知本官你们是血亲,不也少费些口舌?” 年夔这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怎么答?这个逆女,越来越不像话了,得找个人管管她才是,反正他是管不了的。这个爹当得可真失败。嗯~,这李玄是当真不错,看着不苟言笑,温温和和。如果没有当年那件案子,怕是所有人都觉得他软弱可欺。想起当年那个案子,年夔到现在还背后发凉。血流成河,死了多少权贵呀,而这整个案件的主审判官,便是这李玄。这李玄…… “年大人是在想何事?其实这答与不答也无关紧要,年大人不必如此紧张,,呵。带路吧,本官随你一同前去。”说完,便起身,缓步走到年夔跟前,抬手用拇指腹轻轻抹了一下年夔的额头。年夔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也用手抹了一把,这才发现,竟是冒了一头冷汗。年夔尴尬的笑了笑,做了个请的动作,随后二人便离开了此处。 …… 白来迎着晨风,又坐在了寨口,她,又在等她爹。 这回倒是来得挺早,不过来的不是她爹,而是一群官兵。据说他爹和大理寺大人一起来的,只是在山下的案发现场看了看,就离去了。就这么确定我会乖乖跟着去?嘿嘿,还真是。众匪也屁颠屁颠乖乖跟着白来走,雄赳赳,气昂昂,向京沪衙门出发。把一路上的行人吓得不轻,一个小孩子看到这群人,哇的一声就哭了。他们一群人的气势瞬间就萎了,弯着腰低着头迅速离开了。 …… “威武武武…” “啪~”醒木一拍,大理寺卿的开口道:“升堂”。 额,这位大理寺卿大人是不是没睡醒,不仅醒木没拍响,说话也这么有气无力,虽然声音是好听吧,也掩盖不了肾虚的可能性。白来心里默默逼了几句。顺便白来偷偷瞟了一眼,坐在旁边听审的老爹,嗯,肯定没睡好,脸色发黑呀! “堂下可是满匪山众匪?” 众匪点头称是 “善喜药堂状告你们杀害药堂十三条人命,你们可认罪?” 众匪整齐划一的摇头连声道:“不认不认,没有的事,不存在的!”其实李玄是觉得他们说话的方式怪怪的,难道他们都不是本地人? “你们说为曾杀害人命,那为何那十三人,会被利刃杀害在满匪山下?” 众匪摇头 “你们可有证据证明不是尔等所为?四当家,你说说看。” 嗯?不是应该大当家说吗?拿她开刀几个意思?唉,没办法,人长的帅太惹眼就是这样。 “大人,小的在!”白来笑得一脸谄媚,露出一排整齐可爱的白牙。李玄见她这副贱贱的模样,突然让他想蹂躏一番。“大人,人却实不是我们杀的,更准确的说是,我们对此事算是一无所知。善喜药堂的人,隔一段时间会派人来山里采药这件事我们是知道的,但我们一直与他们相安无事,我想善喜药堂的堂主也明了此事。” “一无所知?难道你们放哨之人也没一点察觉?”李玄又道。 “这个大人恐怕就有所不知了,我们满匪山除了本月二七到次月初三有人放哨外,其余时间都无人。” “哦?这是为何?”这点李玄却实是有点好奇。 “大人你又有所不知了,虽说我满匪山干的是匪子勾当,但我们是从来只劫富人财,不伤平民利。更何况是杀人这种事,我们从未干过。就算是劫财我们也是每月二十七到初三之间劫一次。劫来的钱财除了留下满匪山一月基本开支之外,其余的钱全部用在了皇城郊区的贫民窟,我们日常的生活也是饔飧不继呀!”众匪附和。白来用一副受了天大冤屈的模样把话说完。又看了李玄一眼,嗯,青衫绫绸,明明可以靠脸吃饭,非要靠实力,真是讨厌。但面上还是得笑着。 又是这种贱笑,李玄喉头紧了紧,怎么办,好想弄崩她。 “你是说,你们只劫钱财不伤人命?”李玄亲和问到。 “那可不是嘛大人,您明察秋毫呀!”白来恭维道。 “嗯,好,来人”李玄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额,白来怎么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她刚才!完了!她个蠢货! “满匪山公然违反大晋刑律第三百八十条,抢夺他人钱财,论数额看,理应牢狱十八年,但念其赈民有功,不伤人性命,从轻发落,以儆效尤。拖下去,一人五十大板。”话音一落,只听哭天喊地之声。 “四当家的!活不下去了!山下的人都是坏人,嘤嘤嘤!” 白来扯了扯嘴角,搞笑吗?搞笑这群匪子全部学她说话的方式,但是她现在可是一点都笑不出来。 屁股上每多一仗,对李玄的怨念便深一丈。老子跟你没玩,混账东西,小贱人!她自己似乎忘记了,是自己卖的自己。 听着外边的哭喊,京兆尹大人开始认真思考,自己的那个想法真的好吗?他抬头看了一眼李玄。嗯?他竟然在微笑?! …… 众人被拖回了公堂,个个一脸痛色。李玄看着白来难看有些发白的脸色。很好,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他收起眼中的神色,又缓缓道,但这次的语气明显强硬严肃了许多:“你们痛吗?很痛是吧,那你们可曾想过那些人将死之前有多痛?他们的亲人有多痛?” 白来一听这话,怒火瞬间就上来了。忍着剧痛,蹭了起来:“大人说到底还是不信我等,我斗胆问,大人你刚才说,那些人是被利刃所致,可否是一刀致命!?” “是”李玄配合说到。 “呵,大人,你这就派人去搜遍我满匪山,看看除了一把砍柴的斧头和两把菜刀,还有没有有锋的刀!”白来气的不轻,说出来的话也变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这可把京兆尹吓了一跳,她怎么敢和大人这么说话,要是想降罪与她,岂是五十大板就完了。果然是活得太好,没受过委屈,这脾气。不过,没想到他女儿认真的时候这么有气势呀,哈哈。 李玄整个人算是愣住了,是他,绝对是他!难怪那股幽香那么熟悉。这个场景,仿佛历史的重演,就是这种感觉。真是一点没变。还是这种莫名的差异感,这一次不仅仅是他一个人,就连他身边的人都被染上了这种与他们迥然不同的色彩,这种差异感甚至就显得他们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但又格外让人好奇,向往,着迷。那个他找了好多年的,聪慧而骄傲的少年。 白来等了很久,都快将近正午了,可还是没动。 “不好啦!不好啦!出大事啦!”一小匪从寨门进入,神色慌乱的喊叫,打乱了宁静的气氛。 “闭嘴!”白来扶扶额角,站起身来。 小匪听到熟悉的声音,抬眼一看。他们四当家立于风中,衣衿飘袂。阳光印在灰衣上,涂添了光环,若忽略那身匪气,说是谪仙也不为过。 小匪像见了救星一般,瞬间泪崩,哭喊到:“四当家的,活不下去啦,山下全是官兵,叫小的们怎么活呀!” 白来深吸了一口气,神色极为严肃,小匪也不自觉停止了哭泣。 “你去通知大当家他们,记住不要动那些机关,我先下去会会。”生死攸关的大事,白来一点也不敢马虎,她,不想死呀!妈妈,心中同样泪崩。 小匪有些不懂,虽说官兵在山下,但他们满匪山占据了极其好的地形,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看些官兵,不过一千左右,是无论如何也攻不上来的。他哭只是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宝宝害怕,大当家!活不下去啦! ………… 今早得到消息,密信已经经过一商队传回。可大将军处却未曾收到。 经探子调查来报,密信被劫,但那位李大人却回来了。 召来李大人一问,这李大人正是那位紫衣男子,李大人瑟瑟发抖,在之前盐城的大人嘱咐过东西紧迫重要,但是没说是要命的东西呀,为了活命他添油加醋的说了那天的场景,在将军大人听来和志怪话本里的妖魔鬼怪没多大差别了,求生欲可真强。总之就是无匪山的那群匪子干的。 将军大人震怒,但又不好处理这李大人,因为李大人根本不知自己运的东西中有什么东西。知道这事的不过二三人罢了。 在这京畿一带,他也不便调动军队。最后只有将这个重任交给京兆尹和大理寺卿了。按理说这事不关大理寺的事,可谁叫大理寺卿是知情者呢,倒是京兆尹对此事无所知。 京兆尹接到上边通知,立马借了一千羽林军。 大理寺那位,姓李名玄,字妙之。只要他接手的案子,无不破得让人拍案叫绝。最重要的是,年仅二十又四,长得挺拔俊逸,一表人才。 京兆尹大人看上他很久了。虽说只是正四品(他似乎忘记自己还是个九品芝麻官),但就是看他顺眼。 他们很快到了无匪山,无匪山见来了官兵,无比惊慌,他们可没什么险峻地形做保。 然后谈和,经过一翻谈论,才知,原来昨天他们二当家被人杀了。他们再准备后事,根本就没下山。两人不傻,反而很聪明,知道有蹊跷。接着他们又说这附近的山匪也不只有他们,据说有一座满匪山,上边的匪子凶悍,个个长得虎背熊腰,难惹得很。他们有个四当家,长得像个怪物,会妖术,吃活人。 于是在无匪山人提供位置后,向着满匪山行去。他们此行的目的是找东西,剿匪啥的,不归他们管,于是毫不留恋离开了无匪山。 “哼!这满匪山的人竟跑到我们的地盘上来抢东西,定是得了不少好东西。偏不好,二当家就死在昨天,这事铁定有关!”无匪山大当家愤愤道。 山路难走,在经过一翻翻山越岭后,终于看到了满匪山。这一看,就知道事情有点不好办。 “李大人,你看要不要再派些人手来?”京兆尹犹豫道。 “年大人说得是,不过这次任务不能再耽误时间了,不然,恐怕是要出大事的。”李玄缓缓道,然后打了个哈欠。 京兆尹有些无言以对,大人,别用这么一口事无关己的语气说这话好吗?按理说,将军这么急迫的下任务,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劫了,唉!突然有些不懂这位大人。 正当他们有些进退两难之时,一灰衣青年出现在了视野中,远远就朝他们笑着走来,露出贝齿,森白森白的。 青年走近,停在了不远处,举起双手对他们喊到:“各位军爷,不知来此做甚呀?” 京兆尹一见此人,眉角一跳,嘴角抽了抽。然后目光四处飘散,一语不发。 大理寺卿大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京兆尹一眼,又转向青年。懒懒道:“剿匪。”声音有些低沉,煞是好听动人,撩人心弦。但这两个字,她不怎么喜欢。 “军爷呀,我们这山上可都是良民呀,哪来的匪呀!更何况剿匪也要理由呀,不然如何服匪?”白来厚脸皮的问道。 李玄面无表情懒懒的看了白来一眼:“千金难买爷高兴。” 噗!白来想吐血三升,这位爷,说这话时笑一个可否?这逼绝对是个闷骚。这理由倒是让白来无语凝咽了。 “你们也看到了,我们这天然优势在这,凭你们这些人马,铁定攻不上去,我在这里与各位军爷交谈也足够表态了,还望各位爷行个好,别动手动脚,对大家都不好,嘿嘿!” 然后,所有人都不说话了,你看我我看你,一股尴尬的气氛猛然出现。弄得白来措手不及,这个时候他们不是该说些什么话吗?这是什么套路? 第433章:大结局(5) 沈家村的人都觉得他们的村子是世界上最美的村子,有山峦环绕,绿水潺流,有鸟雀争鸣,白鹤于野,还有一群可爱善良的人。 夏日的傍晚,空气里带了白日的余温,天边被烧成了一片通红,原处的山峦是淡淡的紫灰色。 田坎上走来一位穿着灰色麻布短衫的大婶,四处张望着,脖子伸的老长。 片刻后,目光锁定,停下脚步,扯开自己的大嗓门对着远处嘶吼道:“沈二狗!回家吃饭啦!” 狗,回家吃饭啦! 回家吃饭啦! 吃饭啦! 啦! 声音撞到了原处的山,然后不停回荡在整个沈家村。 “沈二狗,你娘叫你回家吃饭啦!”沈铁柱挣扎着,艰难的坐起身来,肥嘟嘟的手指着远处声音传来的地方,转头对还躺在地上的沈二狗奶声奶气道。 沈二狗也坐了起来,眼里带着几丝惺忪,伸了个懒腰,目光被绚丽的晚霞吸引。 夕阳把沈家村染成了橘红色,也染上了沈二狗清秀稚嫩的脸庞。 沈二狗站起身来,然后把动作迟钝的沈铁柱也拉了起来。 “走,吃饭。”沈二狗脚步慵懒,慢吞吞的迈过长满花草的田野,朝家走去。 沈铁柱屁颠屁颠的跟在沈二狗后面,小短腿疯狂的轮着,试图追上沈二狗的脚步。 他,叫沈离。 托了贱名好养的福,人称一声沈二狗。沈离这个名字还是村里一老先生给取的。 他上一世很幸运的生活在车如流水马如龙的大城市,每天不用走路上班,感谢发明地铁的人。屋子可以挡风,下雨天晚上渴了,伸手就能接碗来自天上的神水,也着算不错。从小被父母抛弃的他,在垃圾堆里长到了七八岁,然后被福利院收养,福利院的名字叫.asxs.孤儿院。 别人都说读书是唯一的出路,所以他天天逃课,打群架,搞恶作剧,四处喷人。谁年轻还不是个混子呢? 可他晚上却偷偷背着自己的朋友努力学习,做后在中考考上了当地一个好高中。从此人送一个学婊绰号。 高中故技重施,勉勉强强考了个985。 大学的时候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能毕业之后一展雄图。可是现实却疯狂的抽打他的耳光,带着讽刺的语气对他说,这是你的报应!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惠风和畅的下午。他踩着斑马线,仰观宇宙之大。 北京第三区交通委提醒您: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好吧,他没有开车,也没有亲人。 但成功gg了。 以为故事就这样的完结了吗?不,其实才刚刚开始。 恭喜,喜提孤儿身份。 那时候的沈离还看不清东西,只知道浑身无力,软绵绵的。 后来他被一个妇人抱起,带回了家,取了个名字叫沈二狗。 沈二狗知恩图报,叫妇人一声娘。然后在他娘家里面吃吃喝喝。 呵,以为沈离会因为被社会毒打后收敛吗?不可能我告诉你。 他从能走路开始就四处作乱,对世界的什么东西都充满了好奇。 能跑的时候就带着一群孩子疯疯癫癫,教别的孩子各种整蛊人已经成为了他日常的乐趣。 村里人见到沈离都会说一句:呀!沈富贵家捡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呀。 他想了好几年,想明白了。原来他自己一直想要的就是这种有亲人陪伴,无忧无虑还能有吃有喝的生活。 沈离从不怨天尤人,天性乐观,世界想让他哭他偏要笑。怎么?不服咬他呀! 比十岁同龄人更高挑的沈离,带着四岁的弟弟,走在乡间小路上。 这个弟弟貌似有点傻,总叫自己娘叫你娘。没事,傻了以后他养着。 沈铁柱因为步伐急促,被自己逛了一下,噗的一声呈大字趴在了地上。 沈离立马停住了脚步,回身把沈铁柱提了起来,弯腰让他坐在自己手臂上,然后抱着他往前走。 “你小子少吃点,这么肥。”沈离掂了掂,确实重了不少。 走到家门口,沈离放下沈铁柱,抱着他走了那么远的路却也脸不红气不喘。 “回来啦。”一道声音传来。沈离偏头看去,这是一个顶着能装下二十个他的大木桶的壮汉,也是他爹。 壮汉叫沈富贵。他刚耕种完回来。 只见他双臂轻松平稳的把木桶从头顶放了下来。木桶里还装着各式各样的耕种工具,少说也有两百斤。 沈离对于这种超乎他当年认知的现象见惯不怪了。这里的每个人,都有着超乎正常人类的力量,包括他自己。 假如你去问一个人,你力气为什么这么大?那个人只会奇怪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在他们的认知中,这就是一个普通人的正常力量。 沈离这些年,经历了很多次三观的破碎重组,然后让他开始接受,并逐渐认识这个不同寻常的世界。 这个世界的人,都有着成神的梦。没错,这是一个由修行者掌控的世界,这里强者为尊。 强大的宗门管理着一定范围内的所有事物,其实说到底就是一种王朝概念,只是皇室变成了宗门。 他们把地域划分为州,郡,城。城下面有镇,镇下面有村。 他们沈家村就是隶属苍梧州,长荣郡,洛城,刘镇下面的一个村。 成神的梦其实并不可笑,因为长生这东西其实是很诱人的。但可笑的是,从来没有人见过神。 信仰有时候会帮助一个人成长,也会彻底粉碎一个人的内心。 对于成神的追求,就像人人读书的时候都想过考什么清华北大哈弗剑桥什么的。可是有些人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有的人不够聪明但是努力,有些人又聪明又努力。 于是就被划分了三六九等。修行者的世界甚至更加残酷。天赋的差距比智商的差距大太多了。 有的人一生都无法感知到天地灵力的存在。而有些极有天赋的人,从还在娘胎就有了隐隐的感知。这就是差距。 当然,天才虽不少,但也不是随处能见的,像在娘胎就能吸收灵力的那种妖孽,整个长荣郡都没一个。 大部分都人其实灵气感知的阶段都是在五岁到十五岁之间。理论上来说其实不一定感知得越早天赋就越高,但事实证明感知得越早的人,实力会比同龄人强上许多。 原因归结于大多数修炼时间。人家都比你早修炼个十几年了,还比个球? 要是实力高低全凭借天赋的话,那也没什么意思了。 爹这个东西吧,到哪里都能拼一拼。高级的功法,高级的灵技,高级的丹药,高级的武器,都能成为你实力的一部分。 功法对于一个修行者来说是最根基。没有功法就算能感知灵力,吸收之后,最后找不到灵力运转的脉络,也是走火入魔,暴毙而亡的下场。 所以前几次的灵力吸收必须要有老师帮忙疏导,记住脉络。要是自学也成,市面上有很多低阶功法,脉络极为简单,效果当然也有限。 越高级的功法运行脉络越复杂,能受灵力影响变强的部位就越多,程度就越高。 天赋一般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灵力感知度,二是脉络通畅度。 后者是可以后天改变的,对于背后有强大宗门的人来说,就不是阻碍。他们可以请强大的修行者帮你打通,扩充,也可以用丹药帮你强化经脉。 经脉越强大,功法越高级的人,储存压缩灵力在体内的速度和极限越大。 所以亿万年前的那些修仙者在摸索中,根据修仙者的修行时间,修行速度,修行瓶颈,划分出了所谓的凡,道,灵,神几个等级。 后来越来越细化,到了现在凡分为了凡体,脱凡两个境界。道分为入道、初道、御道、脱道、灭道。灵分为灵胎、入灵、生灵、御灵、脱灵、灭灵。 然后就是神,其实沈离也不知道神有些什么,没人划分,或许是没本事划分罢。 而神一下的这些等级凡体分为了九个阶,脱凡及以后的都是分为前期,中期,后期,圆满。 别说神了就算灵以上的都是少之又少。他只从老先生那里听说,他们刘镇最强的连入道都没摸着门。 沈二狗又暗自做了一个比喻,好比是全国无数高中。刘镇就是最菜的那一批之一。一个拔尖的都没有,全是差生。 沈村就更别说了,除了村里那沈麻子以外,就没有了修行者。或许是没那个基因。 沈二狗作为不是沈家村的沈家村人,其实在他有意识的时候,就感知到了一股特殊的气息。 猜的没错的话,就是灵力了。 但没功法沈二狗也不能乱修炼,万一炸了得不偿失。加上他心里隐隐觉得自己也不能太随便,免得浪费了自己一身天赋。 就这样一直拖到了现在。 小时候学会的东西,会成为本能。越长大学东西的忘性越大,修行也是如此。 沈离不是不想修炼,他觉得要是自己当初随便找一个宗门,告诉自己的天赋告诉他们,大部分都宗门都不会拒绝自己。 但他没有,一来他浪惯了,不喜欢约束。二来,他找不到修行的目的,他也不想追求长生。活太久没啥意思,当对世间万物都失去感觉的时候,活着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所有所谓怀有目的的斩断红尘,不过是对自己欲望的一种满足。 沈离现在的状态就是安于现状,毫无斗志。 除了功法,灵技也是实力的大头。 好的灵技,会让你的灵力得到更彻底的运用。就像两个人释放同样的灵力,一个用的高品灵技,一个用的低品。 用高品灵技的人最终可以作用到别人身上的力量是用低品灵技之人的数倍。 这就是先辈留下来的宝藏,灵技说到底就是各式各样的形式各异的力量转换器。 不懂转换方法的人,也学不会灵技。 同等级的灵技比功法要难,因为灵技运用的时候要掌控灵力通过一定方式缠绕、组合、释放。考虑的因素多得多。 所以灵技不是学了就行了,还得灵活运用,日常练习。 再说丹道吧。 其实丹道这东西是伴随着修行者的出现而来的。修行者修炼时,发现自身受到了瓶颈。于是尝试用借用外力解决。 丹道也日益因为需求发展起来,出现了专门炼制丹药的炼丹者。 丹道最后独立出来,有了自己的一套理论和修炼方式。 炼器讲究也是很多,好的武器和灵技一样,能通过内在的机关放大灵力效果。 好的兵器很很难得,炼器师炼丹师都是吃香的行业。 好东西自然有局限,越高级的灵技,武器都需要越多的灵力支持。 否则无法催动效果。 丹药不用说,不想爆体而亡就自己看着办,别想一口吃成大胖子。 沈二狗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大多数来自于村头那老夫子的口述和他视若珍宝的几本书籍。 虽然那老夫子给了他一个名字,但是他还是不得不说一句那糟老头子坏得很。 平日在他那里玩耍的孩子总是会被忽悠去帮他干这种各样的苦力活。嘴里还经常挂着:干活也是一种修行,你们将来不可限量。 我呸!别以为他沈二狗不知道你个老夫子是个什么人。八九年的时间已经让沈二狗看穿了这个人的本质。 村里流言十之八九都是从他那儿传出来的。 这不,又开始传播谣言了。 “二狗,过几天有好几个宗门和学院都要来刘镇招人,今天遇到沈麻子他爹,说是沈麻子也会去,要不你也去凑凑热闹吧。” 饭桌上,沈富贵放下碗筷,询问道。 “您听谁说的?”沈离问着,手和嘴都没闲下来,他娘做的菜可真香。 “村头老夫子说的,现在全村人都知道了,都想着让自己孩子去试试,万一就选上了呢!”是人都存在侥幸心理,沈富贵也不例外。 当自己知道自己没有希望,或者失败了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的把自己的理想与希望寄托在自己下一代身上。 除了沈二狗,村里人都对老夫子有着莫名的信任。可能可那老头太会装有一定的关系。 “爹,您以后别老听老夫子乱说话。”沈二狗理智提醒。 第434章:大结局(6)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第一场春雨终于到来,给皇城笼上了一袭白衣。 皇城中的那些大户人家都闭户不出,让皇城平白添了许些凝重。 而在皇城郊外的农户们敲锣打鼓,沐浴在雨中,欢庆它的到来。 皇城郊外,满匪山顶。 一灰衣青年双腿相叠,斜躺在当家椅上,在细雨其濛中远眺着整座皇城。不经感叹一句:“春雨贵如油。” 十日后 “四当家的!”不见其人,先闻其声。俄儿,只见一小匪痛苦于白来跟前,呼吸急促。 “何事如此大惊小怪?”白来心头略微不爽来人打扰了静静装逼。 “哎呀!四当家呀!您看这雨都下了是来日了,可就是不停呀!山下现在都没行人了,叫小的们如何打劫呀?!” 白来听后,垂下眼帘,沉默不语。不时,只听她无奈的感叹道:“春雨贱如尿!” 摇了摇头,站起了身来。对还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小匪道:“你且起来。” 小匪听四当家的发话了,停止了大哭,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咬这衣袖小声抽泣着。好不令人心碎。 “你可知为何要下数十日春雨?” 小匪盯着白来,摇摇头。 “那今日本当家便来告诉你,你且听好。” 小匪奋力点点头 “因为,你把老天爷美哭了,你太完美了,没有缺点。” 小匪:(⊙o⊙)。小匪慌了,怎么办,原来是他太完美了。可是他这么完美也没办法呀! 看着小匪一脸无措的样子,白来笑了笑:“本当家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让这雨停下来。”甩开手中用来装逼的扇子,轻轻摇动,一手负于身后,转过身去,向前踱了两步,停了下来。 小匪一听有法子,双眼闪着星光。走到白来身后道:“四当家,您说!” “你看到天没有?”白来合扇指了指天,又道:“你骂他,等你满口粗话的时候,他就不会觉得你完美了。不过这天这么高,你的话要传到他耳朵里恐怕要很久了,唉!” “真的?” “你在怀疑我?”白来声音突然变得阴冷,小匪顿时寒毛倒竖:“不敢,不敢。” “还是说,你怕了?怕得罪老天?” “小的不怕,小的愿意,为了众生,为了救世,小的愿意等!”小匪激动道。 “嗯(-w-`),孺子可教也!乖,四当家何曾欺骗过你。” 于是……… 背后的骂声远去,细雨中,白来的身影单薄飘渺,孤寂天地,遗世而又独立。可,那猥琐的笑让一切都变成了狗屁! …………………… 匪窝主堂内 “各位当家的拿个注意吧!再这样下去,咱满匪山的儿郎们都得饿死在这山上!”大当家沉重的话语毫不留情的压在了在场的每位心头。 唉!想当年他满匪山也是窝缠万贯。那时他们都还是大好青年,血气方刚。个个都有远大的理想,立志成为天下第一匪。 直到那一天,山上来了个精致的奶娃子。一看奶娃子的穿着气质,十有八九是京都哪个达官贵人加的子孙。他们满匪山虽都不是什么有大智慧的人,但也知道,这京都的官惹不得。指不定就得罪了哪个大人物,然后把他们缴了。他们会识人,他们只抢外地来的商队。所以倒也平安度过了许多年。 他们自然不会伤他,只是叫了几个长相比较凶恶的人去吓吓他。希望把他吓走。只听小奶娃轻呵一声,甩袖怒道:“你们当我是小孩子么?老子今天上来,自然是不打算走!老子是来当土匪的!” 众匪:……… 这怎么得了,小小年纪不学好,偏来当土匪,要不是他们实在走投无路,谁来当土匪呀! 于是他们开始轮番教育起他来。 最后,小奶娃成了四当家,大当家把满匪山的家当都分给了周边贫苦人家。兄弟些个个立誓不再草菅人命,只劫富,不劫穷。而且,还要劫富济贫,把劫到的钱财只留下一个月的基本开支,其余全部分出去。 此后,就冲这件事,众匪对他心服口服。更何况这些年,四当家的才能也看在眼里,就觉得吧,再也没有比四当家更有匪气的土匪了。一眨眼就过去十年啦! 往年的春雨并没有过下这么久的。今年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可不是,到了每月劫货的时间,山下连只鬼都没有! 正当大家沉浸在沉默中,一声高呼响彻大堂。 “报~!”门外一小匪狂奔而入,满面喜色。 大当家定眼一瞧,这不是那啥被派去放哨的小花嘛! “啥事这么慌!”大当家一拍案椅,噌的一下站起身来,听似低沉中气十足的声音其实带了许些颤抖。因为,很有可能。。。嘿嘿! “报大当家的,几公里外有一车队,看那护镖的标识,应该是江南那边来的。马车四辆,一辆载人,三辆拉货,镖二十三人,马匹十二,都持大刀。最主要的是,车印,很深。嘿嘿!” 小花报完,众匪相视不语。不知从何处传来两声沉笑,随后整个大堂都充斥这另人毛骨悚然的嘿嘿声。 春雨淅淅沥沥,模糊了镖师的眼。但这却使他们更加谨慎,他们听说这一带有点不太平。这次任务,必须万无一失。 道路一旁的斜坡上,白来细细打量着这怪异的一对人马。着实怪异,他们未免太谨慎了,谨慎得有些过分了。 所有人都保持沉默,面无表情。就算是下雨,也没能洗掉他们身上的,血腥味。咦咦咦,不知道是哪家倒霉匪子。 不过,不怂,他们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从不失手,自然有掌握了几分诀窍。比如,擒贼先擒王。再比如,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更何况,这次有四当家在,无所畏惧!四当家不是每次都和他们一同下山打劫,偶尔,这位兴致来了,便跟着来。 只要有他在的打劫……嗯!其实他们觉得那些打劫四当家一个人就可以搞定,完全不需要他们。所以,有四当家在,根本不怂! ………… 本来就模糊的视野被突如其来的白雾染成一片茫茫。 “停!”镖头突然举起了手,大喝一声,示意众伙儿停下。 这下所有人都闻到了几丝不同寻常的味道。这下雨天的,谁在烧柴火! “怎么回事呀?怎么停下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从第一辆马车里传出,带着许些不耐。这些人怎么尽是坏他好事! “老爷~,怎么回事嘛~,讨厌~!”怀中已经露出香肩的女子嘟着嘴,软若无骨的靠在中年男子身上,一脸欲求不满。 “有情况!”离树林较近的镖师高呼一声“树林里有人!” 众人闻之,立马严阵以待。都举起大刀,眼神锋利,一语不发,对着树林方向。天地之间,只有几声间接的蛙鸣。 “哗!”树叶摇动,一不明物体猛的从树林中蹿出。镖师大喝一声,举刀相迎。 “呱~” 众人:……… 这时一阵微风挂过,白烟散尽。只见刚才高呼的镖师面前,躺着一只鲜血淋漓的……野鸡? 视线的清晰,使众人松了口气。再看看四周,什么都没有。互相揶揄了几句,打算继续赶路。 杀鸡的镖师抬手抹了抹额角的冷汗,手还没有放下,便瞥见不远处的斜坡上,一灰衣青年对着自己咧嘴而笑,贝齿闪着丝丝寒光。 青年背后还站着两个**大汉,**大汉持着刀,架在一紫衣中年男子脖子上。那紫衣男子,额,那中年男子,嗯,好眼熟! “敌袭!敌袭!”紫衣男子是雇主呀!这位镖师心肝一颤一颤,双手发抖。要是这位出事了,这一个月不是白干了?还损失了好几位兄弟。 “你又怎么了!”镖头回头怒斥道。看那镖师指着斜坡,视线转过去,太阳穴一跳。这是,什么情况? “敌袭敌袭!”镖头洪亮的声音响彻树林,惊起了一群野鸡。随即,向着对方冲去。 灰衣青年把右手的大刀插在地上,抬起左手,用小指挠了挠耳朵。然后放到嘴边吹了吹。 白来一个错身,一把紫衣男子提到了自己面前,幽幽道:“想活命?” 紫衣男子拼命的点头,发出嗯嗯嗯的声音,把束发的玉冠都摇的坠坠欲落。 白来展颜一笑,盯着中年男人,眨眨眼。 中年男人先是一愣,然后忽然对着冲来的镖师叫道:“都不许动,不许动!”看到来人都停了下来,才转过头,嘿嘿的对着白来讨好的笑。 白来看了这表情,一阵恶寒。平时他们自己也笑成这副模样?不会,显然不会,嘿嘿,因为人长得好看做啥都好看! 随手把人丢给了旁边两人,把右手的大刀拔起来扛在肩上,一手叉腰。对着众镖师大声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马车买路财!你们想活命的就滚蛋,想死的,嘿嘿,死一边去!” 二十几个镖师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拿主意。 白来也不急,给了两人一个眼神。 “滚滚滚!都给我滚!你们这群废物,想害死我吗?滚!”脖子上的疼痛感使他立马惊呼出了声。 镖师们也很纠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若是走了,这此任务算是失败了。另一半的佣金肯定拿不到。但若是留下,雇主出了什么事,更不好办。皇都的势力错根盘砸,这个人要是出事了,他们镖局都不好过。但是,他们走了也保不准雇主会不会出事呀! 白来见他们一脸纠结,突然邪魅一笑,轻启淡唇道:“兄弟,咋们都是江湖中人,就不那么拐弯抹角了。今天,东西我们带走,人就会活着。反正这次押镖你们算是走镖了。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不过你们也得想清楚,到底是是雇主的财重要,还是命重要!而且看样子你们也不是本地的镖局。这雇主家看起来也不缺那几个钱。钱财丢了,你们也是签了镖书的,他们不可能千里迢迢跑到你们镖局闹事,对你们镖局名声也造不成什么损害。但要是雇主命丢了,虽然不是你们直接杀的,但也是保护不利,怕是要遭牵连的。押镖失败很正常,但一群没脑子害死雇主的,怕是少见,呵!我说过,东西我们留下,人就可以活着!你可以打听打听,我们无匪山的一向说话算话!” 被骂废物的镖师们本来就有些愤懑,听白来这么一说,加上本来他们就没什么办法。镖头比较了一下厉害关系。还是决定撤退。他向后挥了挥大手,示意撤退。一群人跟着他的动作愤愤的离开了。 见人一走,紫衣男子立马谄媚道:“大侠,大侠,您看他们走了,东西你们拿走,我....我....您大人有大量,放了我吧。” “刚才的话,我想你也听到了。当然,你可以事后来报复我无匪山!我在无匪山头等你来!好了,你可以滚了!” 小匪一听,把架在紫衣男子脖子上的刀取了下来,一脚踹在他屁股上。紫衣男子瞬间飞出两米,狠狠地坠落在泥水中,溅起一摊泥浆。得到自由的他,才不管形象问题,立马爬起来,脚底生烟似的向皇城方向跑去。 “真快呀!”白来啧啧叹到。 “取东西!”白来一声令下,藏在树林里,思考自己到底来干什么的众匪终于找到了存在的意义。一窝蜂的拥出来,都挣着搬东西。积极得令白来震惊。 这次抢劫的地方,本来就离满匪山比较远,倒是离无匪山比较近。本以为还会和无匪山的人会有点磨擦,但奇怪的是,并没有看见他们的人。这更好啦,没错,东西是他们无匪山抢的,嘿嘿! 他们满匪山的儿郎有个小习惯,抢来的东西,白天不会动,得晚上来分。毕竟晚上才有气氛嘛。 天渐渐暗了下来,雨竟也停了。天边泛起了难得的红晕,映在山林沾了雨水的新叶上。微风起,树枝晃,世界闪.asxs.点星光,美好而迷幻。 黄昏好,黄昏妙,黄昏过后钱分掉,你一串,他一旦,枕着黄金好睡觉。小匪们一边念着,一边忙活。备食的备食,装扮的装扮。 白来搭着二郎腿,双眼微眯,享受着这份,犯罪的快感。 第435章:大结局(7) “哦,晓得了。”唐砂现在还在记仇,这群人前段时间说了雀灵的坏话。 “你可以呀,没想到还有几分脾气。”那人撞了一下唐砂的手肘。 “所以,还是别惹我的好。”施锦既然施锦都成了自己这边的人,那么在这个牢房里也没什么好装的。 那群人也发现这个人和刚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多呢? 施锦也是觉得唐砂命大,那天那么乱的场景,居然也是毫发无伤。她难道会武? 这段时间唐砂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小十一那边说,陈庭已经来事让他接触一些政务上的事情。 刑部尚书的儿子虽然说要让唐砂多待一个月,可是第二天就送来了棉被什么的。当然是说每个女犯人都有一条新棉被。 不仅如此,伙食不知道改善了多少。居然还出现了大鱼大肉。 唐砂都有点懵逼,现在当犯人的待遇这么好的吗?还是……叶悬渊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唐砂立马坐起身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自己当初在贫民窟的时候,有人保护自己。陈迎杰欺负了自己,然后就被人阉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叶悬渊回来了。次京城离皇城并不是很远。 现在北方因为瘟疫的问题战事消停了一些。 叶悬渊现在能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唐砂最终还是没能在牢房里待够一个月,因为,陈庭落网了。 他依然没有因为自己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停手。次次都银子本来就是属于他们陈家的。 所以他这一次贪腐的力度,大于了先前任何一次。 这天风雪醉的人带来了一个人和一份合约。内容正是小十一买卖的协议。 那人当场招供银子是陈庭的。风雪醉的人也作证确实是陈庭要的人。 十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谢川立马带人差这个案子。把陈庭逮捕。陈庭打死不认这个钱是他的。 这也没有办法,只有去他府上找人。 陈庭早有打算,让幻紫把小十一藏到了密室里。告诉小十一不要做声。 最后小十一还是被人找了出来,顺带还从密室带出来一些东西,是陈庭这么些年贪污的具体数目。上面还记载了很多人。什么原因,什么时候,谁,分成怎么分都记载在册。 证据确凿,陈庭无可申辩。小十一对自己被买卖的事情供认不讳。 唐砂那天也偷偷的跑去看了审理的情况。这件事情也是三堂会审。 这么短时间内发生两次三堂会审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陈庭跪在公堂之上,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啪!”大理寺卿惊堂木一声响,色厉言辞:“堂下陈庭,你贪赃枉法,在你就认户部侍郎期间。第一,共贪污受贿八千万两。第二,恶意杀害无辜之人草菅人命。第三,残害手足,致使族弟陈清扬身中数刀。你可认罪?!” 在事情没有揭露之前,或许大家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当所以得事情摆在阳光下,那种恶臭就蔓延到了每个人都鼻腔。忍不住让人作呕。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还有这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比如奸淫良家少年之类。 八千万两是什么概念?连唐砂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都被惊呆了,他只是一个户部侍郎,就能够有如此大的权利。 单单就他一个人就贪污了八千万两,那么整个陈国的官员加起来,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 不过也还算好,像历史上有名的大贪官和珅,据统计,他贪腐的银子换算成现代货币,高达四千万亿,是的,四千万亿。 所以陈庭和他比起来还算的上是小意思。 那换一个角度来想,陈庭做户部侍郎才短短几年。 这一次,是谁也救不了它了。如果按照国家的律法来说他这种行为得诛九族。 可是还是那个理由现在是国家的用人之时,陈家还不能倒。 “我……认罪。”陈庭还是没有抬头,看不起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小十一作为证人跪在他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在先前的时间里,还发生了几件大事。是他取得陈庭信任的关键。其中一件就是,为陈庭当刀。 人,是墨传香的人。那群人都是江湖中人,幻紫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十一为陈庭挡刀,伤口狰狞。 后来还好官兵及时赶到,才让陈庭躲过了那一结。 陈庭那天抱着小十一的手都在抖。小十一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短都时间内,陈庭就会看重自己到了这个程度。 陈庭一直守在小十一的身边,后来小十一又发了烧,过了两三天才醒来。 醒来之后,就见陈庭趴在自己的床头,胡茬都好像是几天没有刮了。 小十一想不起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有点复杂。那一刻,小十一觉得陈庭这个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坏。 反正自己记得当自己把东西交给谢川的时候,陈庭看自己的那副表情。像是一直被逼疯的野兽,那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可是,在那种狠厉之下,还有悲伤和绝望。 现在在这公堂之上,陈庭对自己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而且说自己就是这件事的指使者,父亲陈醒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陈清扬那件事情也是因为他被施锦带回来的话误导了,认为陈清扬要对付自己,所以才想要置他于死地。奈何,他命大,被救了。 救他的那个人武功极高,幻紫也不过是一招就被他打得无还手之力。原来,人和人之间都差距,可以大到这个地步。 陈庭以前也认为自己的武功很高,可是在那人面前,自己怕也是走不出两招。 自己以为站到了食物链的最顶端,可是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不是什么金字塔,这是一个金丝笼。 让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陈庭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居然会对一个相处不到数月的人动了情。而且,甚至还想过,如果他愿意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就把妻子也休了。 这么多年来,心甘情愿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小十一是第一个。幻紫不算,因为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他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 幻紫为他尽心尽力那么多年,自己是狠,可是他打算不对幻紫狠。 可是最后,为什么……小十一会背叛他? 他因为天生和常人不一样,所以干什么事情都要躲着周围的人,不能够光明正大。 身边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自己所谓的朋友,不过是看上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背景。 拿真心对待他的那个人,小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的他也反应过来,陈旋是真的死了,这一切都是圈套。 他一只用狠辣来掩饰自己的柔软,用多疑来掩饰自己的没有安全感。 当他把多年包裹着心的茧,露出了一点缝隙的时候。小十一就猝不及防的钻了进来,然后攻城略地。 他好不容易纯情了一次,好不容易傻了一次。想着,不会是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有别的心思。万一错过了这一个,到哪里去找下一个呢? 所以最后……呵呵,他真的太可笑了,他自己都觉得瞧不起自己。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陈醒没有出现,不知道去来哪里。后来听人说是求叶辰了,太和殿外整整跪了一天。 叶辰也没有见他一面。 陈太后和四郎拉姆的斗争也在这个时候告一段落。陈太后明白,陈家要倒了。 陈家的所做所谓她会不知道吗?不可能的,连自己的侄儿做的那些事情她也都知晓一二。 奈何陈醒是她的亲哥哥,陈家是她从小到大的家。她看着小时候把她宠上天的哥哥陈醒跪在外面,但她不能动。 因为她从嫁给叶湛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属于叶家的人。她是后宫之主,她的儿子是当今的皇帝。她的儿子姓叶! 她能够看的出来,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明君,也想成为一个明君。 所以他最开始动刀的是陈家。他连陈家人都敢动,那还有谁不敢动呢? 陈家或许最开始是支持叶辰的,因为只有让叶辰当上皇帝,他们陈家才能够继续繁荣下去。于是他们用着这一层关系,借着朝堂其他人对这层关系的忌惮,自己变得肆无忌惮。 叶辰和陈庭之间也有着相当的情分。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少年时期也常在一起欺负别的小姑娘。 慢慢的,越长越大,他成了皇帝,陈庭是他的臣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远,两个人终究是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人,也没有绝对都善人。究竟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在说不清的情况下,他们喜欢了去采取中庸的态度。 但叶辰觉得,人之初,性本善。所有的恶,都是因为后天环境的影响。 是这个世界逼迫着人们要自私,要狠辣。 陈庭被判了死刑,而且行刑的时间就在春后。 春天,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半。 大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也许是唐砂经历过的做没有新年感觉到新年。 没有一点喜悦的气息,反而是沉重与压抑。皇城的上空,在这个新年期间,一直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 那天陈庭直到被人压着离开公堂,也没有再看小十一一眼。 小十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被陈庭看着,就会觉得愧疚。 要问陈庭有没有什么对不起她都地方,答案是没有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微不至。 奈何……真的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一个人。同情陈庭,可怜陈庭,就是没办法对他产生别的感情。 陈庭贪污的银两,全部充了国库,用于开采研制药物。 唐砂出来了,施锦也带着她的爹娘还有弟弟离开了皇城。陈庭虽然不在,但是她还是担心会有危险。 她说,等那一天,她觉得真正安全了,那么她就会回来。或者是等哪一天,朝廷需要像她这样的人的时候,她就会回来。 陈醒一次都没有瞧见过小十一,看见过小十一的,除了唐砂和幻紫,那几个丫鬟都被陈庭杀了。 所以,唐砂自己又换回了男装,小十一回到了唐砂身边。 陈庭还算善良,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连幻紫都没有牵扯进来。 幻紫本该提早自己的逍遥生活,可是他也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他要帮陈庭杀一些改杀的人,然后就算报了当初陈庭对自己的恩情。 那个人自然就是小十一,还有……唐砂。 陈庭和幻紫到最后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 ………… 战王府。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唐砂看着小十一背上那条半米长的伤口,目光不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伤口,我想,陈庭也不会让我去他的密室。而是选择杀了我。”小十一笑了笑。 “这件事情你怎么事先没有和我商量?”唐砂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伤口要是没处理好,或者是力道没有掌握好,小十一可能就凉了。 “我……和墨姐姐商量了。”小十一把锅直接甩给了站在一旁的墨传香。 墨传香立刻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假装看不到唐砂。 “小香香,真的吗?”唐砂不打算放过他们。 “江湖人做这种事情很常见。而且这伤也没要命是吧小十一……”墨传香冲小十一眨眨眼。 “放屁!人家还是个孩子!”唐砂打断了墨传香话,瞪了墨传香一眼。 这个事情不开玩笑。先前的事情都是有这十足的把握,或者是周密的计划才做的。 这件事情未免也冒险了。 “那你呢?!你就认那个叫陈迎杰的欺负?还在牢房里差点被人扒了衣裳?你的脾气都去哪了?”墨传香也开始算起账来。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谁也说不过谁,只有大眼瞪小眼。 小十一捂着头在一旁装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第436章:番外(1) 他们满匪山的儿郎有个小习惯,抢来的东西,白天不会动,得晚上来分。毕竟晚上才有气氛嘛。 天渐渐暗了下来,雨竟也停了。天边泛起了难得的红晕,映在山林沾了雨水的新叶上。微风起,树枝晃,世界闪.asxs.点星光,美好而迷幻。 黄昏好,黄昏妙,黄昏过后钱分掉,你一串,他一旦,枕着黄金好睡觉。小匪们一边念着,一边忙活。备食的备食,装扮的装扮。 白来搭着二郎腿,双眼微眯,享受着这份快感。 忽然,感觉脚踝被人抓住。吓得他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正不好,一脚踩在了来人的另一只手上。额......不好意思,大兄弟。 只听来人闷哼一声,表情扭曲,慢慢的抽出脚底的手,使劲的吹气。 白来惊恐的看着趴在地上的人吹了满手白沫。白来立马蹲下把他扶起来坐着。去发现这个小匪似乎一直四十五度仰望着。白来站起来,正好出现在小匪视线中,小匪突然笑得异常灿烂,伸出满是白沫的手,颤抖的指着天边道:“四当家的,您果然没骗小的,您看!” 白来又蹲下来,满眼心痛的捧着小匪脸道:“嗯,你说,我听着呢。” 唉,看着小匪也命不久矣,我就且听你细细道来。 “雨.....雨.....雨停啦!”语罢,猛的突出一口白沫,软倒在地。 白来早在扶起小匪的时候就给他把了把脉。知道没什么大事,跳得很强劲。便叫人把他扶了下去。看他们走后,白来单手撑着下巴一手扶额,嘶...这小匪,似曾相识呀!是不是在哪见过呀,呀!就是那个,那个,那个啥来着?唉!算了算了。 可怜的小匪被记性不太好,有点脸茫的白来遗忘在了世界尽头。若是想起定会双手抱拳感叹道‘大哥,牛逼,我服了。’ 夜幕彻底拉下,所有人都聚到了大堂,东西也被拖了来。 “开菜啦!”随着大当家一声令下。众小匪便哟吼这迫不及待的打开马车内的箱子。 天!天!天呐! “大当家的,我们发了!发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可话音刚落,便感觉如芒在背。小匪僵硬的扭过头去:“嘿嘿,四当家的,你看这....嘿嘿嘿!” 白来沉思了一会,才道:“多留点吧。”小匪们顿呼万岁。把白来吓了一跳,万岁这玩意儿,在这可不能乱喊。 一刻钟过去,该分的都分了出来。除了银子之外,还有几箱白纸。看纸张还不错,都是有钱人家才用得起的。嗯,可以用来做厕纸。 白来围着装纸的箱子转了几圈,皱了皱眉,心头有些怪异。 这时众人都散开了,去围着火堆唱歌跳舞了。白来一人站在几箱纸前,咦~。伸手从那一踏一踏的纸中,抽出一张。这张纸和其他纸有略微的不同,它偏黄些,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谁让白来练过呢。 哟!不得了不得了!有奸细呀!哟!要打起来啦!哟,时间地点都有呀!哟哟.....哟..完了。 完了完了,这玩意儿分明是军事机密呀!难怪当时觉得那紫衣男人有点眼熟,肯定是朝廷官员。白来第一次为自己的脸盲懊恼了。他这匪窝怕是要被掀了。 不行,白来装逼的面具瞬间碎成了渣。这是要搞事情呀! 么看到,他什么都没看到,他不识字,对!不识字。 咽了咽口水,在无声无息中又把它插了回去,切,都去吃屎吧! ............. 庆功会结束,白来回到自己的小窝,更衣沐浴。只见衣下肌肤胜雪,与平时露出的部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胸口裹的白襟也被拆了下来,女子的线条展露无遗。 她,叫白来,性别女,身高170。 那为何能和一帮粗汉里混得如鱼得水。当然是因为她内心桀骜,心胸坦荡。嘿嘿,开玩笑的,其实是因为她在来这里之前不仅受过新时代的熏陶,主要是职业原因一直和一群汉子生活在一起。来的时候刚刚出生。重活一回当然得随心啦,谁知道明天会不会就嗝屁了。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到。所以,白来一向注重当下。 嗯,困了,先好好睡一觉吧!要出事了。 ............. 虽然太阳已经升起,但山里的清晨有些浸人。随风而动的树叶闪烁着阳光。 白来推开房门,地面还有些潮湿。背阳的屋那面形成了一条阴阳线,鸟雀叫得陶醉,一切都是如此美好。可白来却觉得今天格外寒冷,心里拔凉拔凉的。 整了一下衣领,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把折扇,一手负于背后,抬头挺胸,器宇轩昂好一副风流才子的气象 。 在去大堂的途中,小匪们不禁侧目,多看几眼,他们四当家就是好看,眉骨正气,双眼略微狭长,瓜子儿脸,鼻骨挺直,只是菱唇颜色有些淡,看上去有点弱柳扶风之态。 唉,若是在高大些,定是翩翩公子,但这身板,看着有些弱鸡了。但身材绝对不影响四当家在他们心中高大小形象,看这桀骜不驯的气质,若是看他外表就确定他是个啥样的人,一定会后悔的! 看得白来心花怒放。唉,人长得好看不是她的错,自己就是帅,嘿嘿。 和众匪们吃完早饭,掐了掐时间,命人搬了张椅子,跺在了山寨门口。她得坐等,她爹。 白来等了很久,都快将近正午了,可还是没动。 “不好啦!不好啦!出大事啦!”一小匪从寨门进入,神色慌乱的喊叫,打乱了宁静的气氛。 “闭嘴!”白来扶扶额角,站起身来。 小匪听到熟悉的声音,抬眼一看。他们四当家立于风中,衣衿飘袂。阳光印在灰衣上,涂添了光环,若忽略那身匪气,说是谪仙也不为过。 小匪像见了救星一般,瞬间泪崩,哭喊到:“四当家的,活不下去啦,山下全是官兵,叫小的们怎么活呀!” 白来深吸了一口气,神色极为严肃,小匪也不自觉停止了哭泣。 “你去通知大当家他们,记住不要动那些机关,我先下去会会。”生死攸关的大事,白来一点也不敢马虎,她,不想死呀!妈妈,心中同样泪崩。 小匪有些不懂,虽说官兵在山下,但他们满匪山占据了极其好的地形,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看些官兵,不过一千左右,是无论如何也攻不上来的。他哭只是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宝宝害怕,大当家!活不下去啦! ………… 今早得到消息,密信已经经过一商队传回。可大将军处却未曾收到。 经探子调查来报,密信被劫,但那位李大人却回来了。 召来李大人一问,这李大人正是那位紫衣男子,李大人瑟瑟发抖,在之前盐城的大人嘱咐过东西紧迫重要,但是没说是要命的东西呀,为了活命他添油加醋的说了那天的场景,在将军大人听来和志怪话本里的妖魔鬼怪没多大差别了,求生欲可真强。总之就是无匪山的那群匪子干的。 将军大人震怒,但又不好处理这李大人,因为李大人根本不知自己运的东西中有什么东西。知道这事的不过二三人罢了。 在这京畿一带,他也不便调动军队。最后只有将这个重任交给京兆尹和大理寺卿了。按理说这事不关大理寺的事,可谁叫大理寺卿是知情者呢,倒是京兆尹对此事无所知。 京兆尹接到上边通知,立马借了一千羽林军。 大理寺那位,姓李名玄,字妙之。只要他接手的案子,无不破得让人拍案叫绝。最重要的是,年仅二十又四,长得挺拔俊逸,一表人才。 京兆尹大人看上他很久了。虽说只是正四品(他似乎忘记自己还是个九品芝麻官),但就是看他顺眼。 他们很快到了无匪山,无匪山见来了官兵,无比惊慌,他们可没什么险峻地形做保。 然后谈和,经过一翻谈论,才知,原来昨天他们二当家被人杀了。他们再准备后事,根本就没下山。两人不傻,反而很聪明,知道有蹊跷。接着他们又说这附近的山匪也不只有他们,据说有一座满匪山,上边的匪子凶悍,个个长得虎背熊腰,难惹得很。他们有个四当家,长得像个怪物,会妖术,吃活人。 于是在无匪山人提供位置后,向着满匪山行去。他们此行的目的是找东西,剿匪啥的,不归他们管,于是毫不留恋离开了无匪山。 “哼!这满匪山的人竟跑到我们的地盘上来抢东西,定是得了不少好东西。偏不好,二当家就死在昨天,这事铁定有关!”无匪山大当家愤愤道。 山路难走,在经过一翻翻山越岭后,终于看到了满匪山。这一看,就知道事情有点不好办。 “李大人,你看要不要再派些人手来?”京兆尹犹豫道。 “年大人说得是,不过这次任务不能再耽误时间了,不然,恐怕是要出大事的。”李玄缓缓道,然后打了个哈欠。 京兆尹有些无言以对,大人,别用这么一口事无关己的语气说这话好吗?按理说,将军这么急迫的下任务,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劫了,唉!突然有些不懂这位大人。 正当他们有些进退两难之时,一灰衣青年出现在了视野中,远远就朝他们笑着走来,露出贝齿,森白森白的。 青年走近,停在了不远处,举起双手对他们喊到:“各位军爷,不知来此做甚呀?” 京兆尹一见此人,眉角一跳,嘴角抽了抽。然后目光四处飘散,一语不发。 大理寺卿大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京兆尹一眼,又转向青年。懒懒道:“剿匪。”声音有些低沉,煞是好听动人,撩人心弦。但这两个字,她不怎么喜欢。 “军爷呀,我们这山上可都是良民呀,哪来的匪呀!更何况剿匪也要理由呀,不然如何服匪?”白来厚脸皮的问道。 李玄面无表情懒懒的看了白来一眼:“千金难买爷高兴。” 噗!白来想吐血三升,这位爷,说这话时笑一个可否?这逼绝对是个闷骚。这理由倒是让白来无语凝咽了。 “你们也看到了,我们这天然优势在这,凭你们这些人马,铁定攻不上去,我在这里与各位军爷交谈也足够表态了,还望各位爷行个好,别动手动脚,对大家都不好,嘿嘿!” 然后,所有人都不说话了,你看我我看你,一股尴尬的气氛猛然出现。弄得白来措手不及,这个时候他们不是该说些什么话吗?这是什么套路? 京兆尹实在不想说话,他觉得这位大理寺卿大人好像也不是很在乎这事,闭口不言,所以将军大人要的这东西到底重不重要?两位大人都不说话,底下的士兵就更不会开口了。 所有人都盯着白来,白来顿感压力山大,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待了十来分钟。白来脖子酸呀,可惜不敢动没有一个人感动,仿佛时间静止。 就在白来崩溃边缘,山上传来一到中气十足的大喊,回荡于山间:“投降了!我们投降了!” 白来一听,大当家的。满心欢喜的回头一看,只见满山白旗飘扬,所有人都露出牙齿,嘿嘿的谄媚的笑。白的,黄的,黑的。 白来惊呼:“你.....你们....” 众匪闻声,都羞愧得低下了头,四当家为了他们孤身面对大军,他们却,这么没有骨气。简直丢了他的脸。 白来收起那脸惊异,理了理衣领,有回过头面向众兵,才缓缓吐出几个字:“干得漂亮!”匪闻声,都羞愧得低下了头,四当家为了他们孤身面对大军,他们却,这么没有骨气。简直丢了他的脸。 白来收起那脸惊异,理了理衣领,有回过头面向众兵,才缓缓吐出几个字:“干得漂亮!” 众匪风化,京兆尹风化,大理寺那位看着正在扭动脖子的白来,眉眼间染上了丝笑意,刚才他就觉得这小匪一动不动的,看都不敢乱看僵硬的样子有意思。现在看来这小匪说话也挺有意思的,似乎和他认知中的人说话有点不一样。倒是有点像......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第437章:番外(2) 京兆尹实在不想说话,他觉得这位大理寺卿大人好像也不是很在乎这事,闭口不言,所以将军大人要的这东西到底重不重要?两位大人都不说话,底下的士兵就更不会开口了。 所有人都盯着白来,白来顿感压力山大,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待了十来分钟。白来脖子酸呀,可惜不敢动没有一个人感动,仿佛时间静止。 就在白来崩溃边缘,山上传来一到中气十足的大喊,回荡于山间:“投降了!我们投降了!” 白来一听,大当家的。满心欢喜的回头一看,只见满山白旗飘扬,所有人都露出牙齿,嘿嘿的谄媚的笑。白的,黄的,黑的。 白来惊呼:“你.....你们....” 众匪闻声,都羞愧得低下了头,四当家为了他们孤身面对大军,他们却,这么没有骨气。简直丢了他的脸。 白来收起那脸惊异,理了理衣领,有回过头面向众兵,才缓缓吐出几个字:“干得漂亮!” 众匪风化,京兆尹风化,大理寺那位看着正在扭动脖子的白来,眉眼间染上了丝笑意,刚才他就觉得这小匪一动不动的,看都不敢乱看僵硬的样子有意思。现在看来这小匪说话也挺有意思的,似乎和他认知中的人说话有点不一样。倒是有点像......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后来的一切自然而然的发生了。大理寺卿和京兆尹在众匪的热情引领下上了山寨。李玄问了有哪些货物,得知后直接要求要这几箱纸。于是,又在众匪热情的引领下,来到了山寨环境优美的,茅房!昨晚吃得有点杂,喝得有点多。所以这茅房也成为小匪们昨晚光顾的圣地。纸当然是没用完的!但是在白来的“精心”安排下,它肯定不会在剩下的纸里。 士兵仔仔细细的找寻什么,可是却毫无所获。 这时大家都目光开始移到没找的纸上,看着满坑的白纸,京兆尹大人知道坏事了,怒火中烧:“来人!把这群匪徒拿下!” 大理寺那位可冷静多了,从坑里收回目光,落在靠在门边的白来身上,冷声道:“你们可知,这是何物?” 白来心头一紧,表上先是一愣,随即立马露出一脸惊恐。直接扑倒在李玄的脚边,双手拽着他的衣摆,欲哭无泪道:“官爷,这这......这不是纸吗?我们不知道这东西这么贵重,还要劳烦大人兴师动众。虽然知道这几箱纸价值不菲,但大家都是不识字的粗人,留着也没用呀!就勉强当厕纸用用。”白来的这副模样刷新了众匪的世界观。不由得四处看,他们四当家呢?去哪了?面前这厮绝逼是假的! 还不识字呢!他们全山没谁不识字!毕竟在四当家的逼迫下,学习了十年!明明是四当家让他们拿去当厕纸的,当时还觉得可惜呢。不过现在谁也不会傻得开口,都知道这纸里肯定有鬼。 李玄扯出衣摆,看着皱巴巴的地方,蹙了蹙眉头。然后没再看众人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京兆尹见大理寺卿走了,自然不会多留,狠狠瞪了白来一眼,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白来像不懂京兆尹的眼神,突然嬉皮笑脸的看着京兆尹。这变脸,和谁学的! 咦?这就完了?白来目送着他们的背影远去,吐了口浊气。站起身来,一转身,喀~,这是?众人面部纷彩异程,有惊讶,有麻木,有悲悯,有痛苦,还有一个眼泪汪汪的阿花? 白来眼眶突然发红,声音哽咽道:“我不想损失任何一个弟兄,这种屈辱的事,我做就好了,还望你们不要对我失望。”白来眼中不甘的凄凉,深深触动了众匪的心,其实他们都懂的。 “大人为何不把他们拿下。”山路上,京兆尹与大理寺卿并骑,缓慢前行,京兆尹年夔的突然发声。 李玄莞尔一笑:“那京兆尹大人又为何不把他们拿下。”年夔眼里闪过一丝惊艳。平时看上去以说得上是风流倜傥,面色如玉。但因为久在官场,不苟言笑,让人下意识忽视他的年龄,当做同龄人相处。这一笑,顿时让人如沐春风,加上那双年轻人特有的神采熠熠的眸光,竟像是位少年郎。若他是女儿身,绝对会非嫁他不可。这么肥的水当然是不能流外人田的。 年夔张了张嘴,却未吐出一言,识相的闭了嘴。他能告诉他那四当家是他常年不在家不知所踪的孽女吗?竟然去当了土匪,女孩子家家的,干出这样的是也不知日后这李玄知晓会不会嫌弃。好在这李玄虽知道关系不浅,但也不知什么关系,发正那丫头还有个同胎孪生哥哥,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这李玄也是在卖自己个面子罢了。但为何会卖自己面子?不懂这位大人。 李玄也未在发言,他现在正在回味那四当家身上熟悉的幽香。 话说这满匪山是谁取的名呢?本来最开始这山叫大王山。那日,11岁的四当家在山下石碑前站了很久。最后朝着石碑啐了一声,回来后对着三当家一撒娇打滚。三当家立马奔到山脚一脚踹断了石碑,然后扬长而去。大当家可气得不轻,当初为了弄这块石碑费了好大的劲。 第二日一大早,雾气正浓。只见一形状怪异黑影早雾中飞快的朝着山脚而来,把放哨的小花吓得脸色惨白。渐渐黑影近了才发现,原来是三当家扛着一块巨石而来。三当家顿步,把巨石轰的一声,放在了石碑原来的位置。巨石玉白色,上边用朱砂刻着,满匪山三字,从此以后这山便也成了满匪山。 无匪山以前也不叫无匪山,是满匪山改名后他们才改名的。这群辣鸡,老喜欢和他们对着干。四当家听说后,邪魅一笑:“呵,做作!” 唉,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昨日这满匪山又捅幺蛾子了。整整十三条人命全交代在了满匪山不远处。一野道士说,是这名字取邪了。现在满匪山的众匪都在思量着要不要改个名字。 死的人都是皇都北城的喜善药堂的人,这些人众匪们确实知道。由于满匪山地处山中,离官道较远。于是珍惜的药材,虫兽较多。因此每隔一段时间,药堂的人都会进山来采药。但他满匪山却从未伤过他们分毫。 没办法,家属要求药堂堂主赔钱。药堂堂主面对巨额债务,和渺茫的前途,只有到京沪衙门上告了。京兆尹也没想到这满匪山会闹出命案。这一次京兆尹去了大理寺,拜见了大理寺卿大人。 坐在案桌前的李玄,执笔书写,听京兆尹把案件从头到尾的逼逼。终于说完,李玄轻轻把笔搁在笔枕上,抬起头看着一脸愁色的京兆尹,漫不经心道:“朝廷各部门向来各司其职,从不越界,所以才能保持现在的稳协。满匪山的事可不归我大理寺管,若是我出面了,难免遭人有心人诟病,还请京兆尹大人另寻它法。” 这下年夔是欲哭无泪,他能说山上那个是他女儿吗?他可丢不起这个脸。况且,女儿被卷入命案,他这个当爹的仕途必然会受到影响。 “大人,我确实不能审这个案子,这个案子理应属于大人您管。实不相瞒,这满匪山的四当家乃是我远房的表侄儿。我朝刑律曰:凡有官员亲眷涉嫌命案者,该官员不得审判此案,理应交由相关上品官员处理,请大人明鉴。” “哦,明鉴不必了,本官制定的律法本官自然明晓。本官就是不知年大人为何不一开始告知本官你们是血亲,不也少费些口舌?” 年夔这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怎么答?这个逆女,越来越不像话了,得找个人管管她才是,反正他是管不了的。这个爹当得可真失败。嗯~,这李玄是当真不错,看着不苟言笑,温温和和。如果没有当年那件案子,怕是所有人都觉得他软弱可欺。想起当年那个案子,年夔到现在还背后发凉。血流成河,死了多少权贵呀,而这整个案件的主审判官,便是这李玄。这李玄…… “年大人是在想何事?其实这答与不答也无关紧要,年大人不必如此紧张,,呵。带路吧,本官随你一同前去。”说完,便起身,缓步走到年夔跟前,抬手用拇指腹轻轻抹了一下年夔的额头。年夔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也用手抹了一把,这才发现,竟是冒了一头冷汗。年夔尴尬的笑了笑,做了个请的动作,随后二人便离开了此处。 …… 白来迎着晨风,又坐在了寨口,她,又在等她爹。 这回倒是来得挺早,不过来的不是她爹,而是一群官兵。据说他爹和大理寺大人一起来的,只是在山下的案发现场看了看,就离去了。就这么确定我会乖乖跟着去?嘿嘿,还真是。众匪也屁颠屁颠乖乖跟着白来走,雄赳赳,气昂昂,向京沪衙门出发。把一路上的行人吓得不轻,一个小孩子看到这群人,哇的一声就哭了。他们一群人的气势瞬间就萎了,弯着腰低着头迅速离开了。 …… “威武武武…” “啪~”醒木一拍,大理寺卿的开口道:“升堂”。 额,这位大理寺卿大人是不是没睡醒,不仅醒木没拍响,说话也这么有气无力,虽然声音是好听吧,也掩盖不了肾虚的可能性。白来心里默默逼了几句。顺便白来偷偷瞟了一眼,坐在旁边听审的老爹,嗯,肯定没睡好,脸色发黑呀! “堂下可是满匪山众匪?” 众匪点头称是 “善喜药堂状告你们杀害药堂十三条人命,你们可认罪?” 众匪整齐划一的摇头连声道:“不认不认,没有的事,不存在的!”其实李玄是觉得他们说话的方式怪怪的,难道他们都不是本地人? “你们说为曾杀害人命,那为何那十三人,会被利刃杀害在满匪山下?” 众匪摇头 “你们可有证据证明不是尔等所为?四当家,你说说看。” 嗯?不是应该大当家说吗?拿她开刀几个意思?唉,没办法,人长的帅太惹眼就是这样。 “大人,小的在!”白来笑得一脸谄媚,露出一排整齐可爱的白牙。李玄见她这副贱贱的模样,突然让他想蹂躏一番。“大人,人却实不是我们杀的,更准确的说是,我们对此事算是一无所知。善喜药堂的人,隔一段时间会派人来山里采药这件事我们是知道的,但我们一直与他们相安无事,我想善喜药堂的堂主也明了此事。” “一无所知?难道你们放哨之人也没一点察觉?”李玄又道。 “这个大人恐怕就有所不知了,我们满匪山除了本月二七到次月初三有人放哨外,其余时间都无人。” “哦?这是为何?”这点李玄却实是有点好奇。 “哦?这是为何?”这点李玄却实是有点好奇。 “大人你又有所不知了,虽说我满匪山干的是匪子勾当,但我们是从来只劫富人财,不伤平民利。更何况是杀人这种事,我们从未干过。就算是劫财我们也是每月二十七到初三之间劫一次。劫来的钱财除了留下满匪山一月基本开支之外,其余的钱全部用在了皇城郊区的贫民窟,我们日常的生活也是饔飧不继呀!”众匪附和。白来用一副受了天大冤屈的模样把话说完。又看了李玄一眼,嗯,青衫绫绸,明明可以靠脸吃饭,非要靠实力,真是讨厌。但面上还是得笑着。 又是这种贱笑,李玄喉头紧了紧,怎么办,好想弄崩她。 “你是说,你们只劫钱财不伤人命?”李玄亲和问到。 “那可不是嘛大人,您明察秋毫呀!”白来恭维道。 “嗯,好,来人”李玄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额,白来怎么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她刚才!完了!她个蠢货! “满匪山公然违反大晋刑律第三百八十条,抢夺他人钱财,论数额看,理应牢狱十八年,但念其赈民有功,不伤人性命,从轻发落,以儆效尤。拖下去,一人五十大板。”话音一落,只听哭天喊地之声。 “四当家的!活不下去了!山下的人都是坏人,嘤嘤嘤!” 白来扯了扯嘴角,搞笑吗?搞笑这群匪子全部学她说话的方式,但是她现在可是一点都笑不出来。 第438章:番外(3) “哦,晓得了。”唐砂现在还在记仇,这群人前段时间说了雀灵的坏话。 “你可以呀,没想到还有几分脾气。”那人撞了一下唐砂的手肘。 “所以,还是别惹我的好。”施锦既然施锦都成了自己这边的人,那么在这个牢房里也没什么好装的。 那群人也发现这个人和刚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多呢? 施锦也是觉得唐砂命大,那天那么乱的场景,居然也是毫发无伤。她难道会武? 这段时间唐砂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小十一那边说,陈庭已经来事让他接触一些政务上的事情。 刑部尚书的儿子虽然说要让唐砂多待一个月,可是第二天就送来了棉被什么的。当然是说每个女犯人都有一条新棉被。 不仅如此,伙食不知道改善了多少。居然还出现了大鱼大肉。 唐砂都有点懵逼,现在当犯人的待遇这么好的吗?还是……叶悬渊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唐砂立马坐起身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自己当初在贫民窟的时候,有人保护自己。陈迎杰欺负了自己,然后就被人阉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叶悬渊回来了。次京城离皇城并不是很远。 现在北方因为瘟疫的问题战事消停了一些。 叶悬渊现在能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唐砂最终还是没能在牢房里待够一个月,因为,陈庭落网了。 他依然没有因为自己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停手。次次都银子本来就是属于他们陈家的。 所以他这一次贪腐的力度,大于了先前任何一次。 这天风雪醉的人带来了一个人和一份合约。内容正是小十一买卖的协议。 那人当场招供银子是陈庭的。风雪醉的人也作证确实是陈庭要的人。 十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谢川立马带人差这个案子。把陈庭逮捕。陈庭打死不认这个钱是他的。 这也没有办法,只有去他府上找人。 陈庭早有打算,让幻紫把小十一藏到了密室里。告诉小十一不要做声。 最后小十一还是被人找了出来,顺带还从密室带出来一些东西,是陈庭这么些年贪污的具体数目。上面还记载了很多人。什么原因,什么时候,谁,分成怎么分都记载在册。 证据确凿,陈庭无可申辩。小十一对自己被买卖的事情供认不讳。 唐砂那天也偷偷的跑去看了审理的情况。这件事情也是三堂会审。 这么短时间内发生两次三堂会审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陈庭跪在公堂之上,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啪!”大理寺卿惊堂木一声响,色厉言辞:“堂下陈庭,你贪赃枉法,在你就认户部侍郎期间。第一,共贪污受贿八千万两。第二,恶意杀害无辜之人草菅人命。第三,残害手足,致使族弟陈清扬身中数刀。你可认罪?!” 在事情没有揭露之前,或许大家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当所以得事情摆在阳光下,那种恶臭就蔓延到了每个人都鼻腔。忍不住让人作呕。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还有这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比如奸淫良家少年之类。 八千万两是什么概念?连唐砂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都被惊呆了,他只是一个户部侍郎,就能够有如此大的权利。 单单就他一个人就贪污了八千万两,那么整个陈国的官员加起来,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 不过也还算好,像历史上有名的大贪官和珅,据统计,他贪腐的银子换算成现代货币,高达四千万亿,是的,四千万亿。 所以陈庭和他比起来还算的上是小意思。 那换一个角度来想,陈庭做户部侍郎才短短几年。 这一次,是谁也救不了它了。如果按照国家的律法来说他这种行为得诛九族。 可是还是那个理由现在是国家的用人之时,陈家还不能倒。 “我……认罪。”陈庭还是没有抬头,看不起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小十一作为证人跪在他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在先前的时间里,还发生了几件大事。是他取得陈庭信任的关键。其中一件就是,为陈庭当刀。 人,是墨传香的人。那群人都是江湖中人,幻紫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十一为陈庭挡刀,伤口狰狞。 后来还好官兵及时赶到,才让陈庭躲过了那一结。 陈庭那天抱着小十一的手都在抖。小十一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短都时间内,陈庭就会看重自己到了这个程度。 陈庭一直守在小十一的身边,后来小十一又发了烧,过了两三天才醒来。 醒来之后,就见陈庭趴在自己的床头,胡茬都好像是几天没有刮了。 小十一想不起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有点复杂。那一刻,小十一觉得陈庭这个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坏。 反正自己记得当自己把东西交给谢川的时候,陈庭看自己的那副表情。像是一直被逼疯的野兽,那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可是,在那种狠厉之下,还有悲伤和绝望。 现在在这公堂之上,陈庭对自己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而且说自己就是这件事的指使者,父亲陈醒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陈清扬那件事情也是因为他被施锦带回来的话误导了,认为陈清扬要对付自己,所以才想要置他于死地。奈何,他命大,被救了。 救他的那个人武功极高,幻紫也不过是一招就被他打得无还手之力。原来,人和人之间都差距,可以大到这个地步。 陈庭以前也认为自己的武功很高,可是在那人面前,自己怕也是走不出两招。 自己以为站到了食物链的最顶端,可是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不是什么金字塔,这是一个金丝笼。 让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陈庭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居然会对一个相处不到数月的人动了情。而且,甚至还想过,如果他愿意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就把妻子也休了。 这么多年来,心甘情愿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小十一是第一个。幻紫不算,因为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他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 幻紫为他尽心尽力那么多年,自己是狠,可是他打算不对幻紫狠。 可是最后,为什么……小十一会背叛他? 他因为天生和常人不一样,所以干什么事情都要躲着周围的人,不能够光明正大。 身边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自己所谓的朋友,不过是看上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背景。 拿真心对待他的那个人,小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的他也反应过来,陈旋是真的死了,这一切都是圈套。 他一只用狠辣来掩饰自己的柔软,用多疑来掩饰自己的没有安全感。 当他把多年包裹着心的茧,露出了一点缝隙的时候。小十一就猝不及防的钻了进来,然后攻城略地。 他好不容易纯情了一次,好不容易傻了一次。想着,不会是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有别的心思。万一错过了这一个,到哪里去找下一个呢? 所以最后……呵呵,他真的太可笑了,他自己都觉得瞧不起自己。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陈醒没有出现,不知道去来哪里。后来听人说是求叶辰了,太和殿外整整跪了一天。 叶辰也没有见他一面。 陈太后和四郎拉姆的斗争也在这个时候告一段落。陈太后明白,陈家要倒了。 陈家的所做所谓她会不知道吗?不可能的,连自己的侄儿做的那些事情她也都知晓一二。 奈何陈醒是她的亲哥哥,陈家是她从小到大的家。她看着小时候把她宠上天的哥哥陈醒跪在外面,但她不能动。 因为她从嫁给叶湛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属于叶家的人。她是后宫之主,她的儿子是当今的皇帝。她的儿子姓叶! 她能够看的出来,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明君,也想成为一个明君。 所以他最开始动刀的是陈家。他连陈家人都敢动,那还有谁不敢动呢? 陈家或许最开始是支持叶辰的,因为只有让叶辰当上皇帝,他们陈家才能够继续繁荣下去。于是他们用着这一层关系,借着朝堂其他人对这层关系的忌惮,自己变得肆无忌惮。 叶辰和陈庭之间也有着相当的情分。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少年时期也常在一起欺负别的小姑娘。 慢慢的,越长越大,他成了皇帝,陈庭是他的臣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远,两个人终究是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人,也没有绝对都善人。究竟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在说不清的情况下,他们喜欢了去采取中庸的态度。 但叶辰觉得,人之初,性本善。所有的恶,都是因为后天环境的影响。 是这个世界逼迫着人们要自私,要狠辣。 陈庭被判了死刑,而且行刑的时间就在春后。 春天,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半。 大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也许是唐砂经历过的做没有新年感觉到新年。 没有一点喜悦的气息,反而是沉重与压抑。皇城的上空,在这个新年期间,一直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 那天陈庭直到被人压着离开公堂,也没有再看小十一一眼。 小十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被陈庭看着,就会觉得愧疚。 要问陈庭有没有什么对不起她都地方,答案是没有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微不至。 奈何……真的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一个人。同情陈庭,可怜陈庭,就是没办法对他产生别的感情。 陈庭贪污的银两,全部充了国库,用于开采研制药物。 唐砂出来了,施锦也带着她的爹娘还有弟弟离开了皇城。陈庭虽然不在,但是她还是担心会有危险。 她说,等那一天,她觉得真正安全了,那么她就会回来。或者是等哪一天,朝廷需要像她这样的人的时候,她就会回来。 陈醒一次都没有瞧见过小十一,看见过小十一的,除了唐砂和幻紫,那几个丫鬟都被陈庭杀了。 所以,唐砂自己又换回了男装,小十一回到了唐砂身边。 陈庭还算善良,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连幻紫都没有牵扯进来。 幻紫本该提早自己的逍遥生活,可是他也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他要帮陈庭杀一些改杀的人,然后就算报了当初陈庭对自己的恩情。 那个人自然就是小十一,还有……唐砂。 陈庭和幻紫到最后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 ………… 战王府。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唐砂看着小十一背上那条半米长的伤口,目光不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伤口,我想,陈庭也不会让我去他的密室。而是选择杀了我。”小十一笑了笑。 “这件事情你怎么事先没有和我商量?”唐砂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伤口要是没处理好,或者是力道没有掌握好,小十一可能就凉了。 “我……和墨姐姐商量了。”小十一把锅直接甩给了站在一旁的墨传香。 墨传香立刻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假装看不到唐砂。 “小香香,真的吗?”唐砂不打算放过他们。 “江湖人做这种事情很常见。而且这伤也没要命是吧小十一……”墨传香冲小十一眨眨眼。 “放屁!人家还是个孩子!”唐砂打断了墨传香话,瞪了墨传香一眼。 这个事情不开玩笑。先前的事情都是有这十足的把握,或者是周密的计划才做的。 这件事情未免也冒险了。 “那你呢?!你就认那个叫陈迎杰的欺负?还在牢房里差点被人扒了衣裳?你的脾气都去哪了?”墨传香也开始算起账来。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谁也说不过谁,只有大眼瞪小眼。 小十一捂着头在一旁装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第439章:番外(4) “大人,我确实不能审这个案子,这个案子理应属于大人您管。实不相瞒,这满匪山的四当家乃是我远房的表侄儿。我朝刑律曰:凡有官员亲眷涉嫌命案者,该官员不得审判此案,理应交由相关上品官员处理,请大人明鉴。” “哦,明鉴不必了,本官制定的律法本官自然明晓。本官就是不知年大人为何不一开始告知本官你们是血亲,不也少费些口舌?” 年夔这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怎么答?这个逆女,越来越不像话了,得找个人管管她才是,反正他是管不了的。这个爹当得可真失败。嗯~,这李玄是当真不错,看着不苟言笑,温温和和。如果没有当年那件案子,怕是所有人都觉得他软弱可欺。想起当年那个案子,年夔到现在还背后发凉。血流成河,死了多少权贵呀,而这整个案件的主审判官,便是这李玄。这李玄…… “年大人是在想何事?其实这答与不答也无关紧要,年大人不必如此紧张,,呵。带路吧,本官随你一同前去。”说完,便起身,缓步走到年夔跟前,抬手用拇指腹轻轻抹了一下年夔的额头。年夔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也用手抹了一把,这才发现,竟是冒了一头冷汗。年夔尴尬的笑了笑,做了个请的动作,随后二人便离开了此处。 …… 白来迎着晨风,又坐在了寨口,她,又在等她爹。 这回倒是来得挺早,不过来的不是她爹,而是一群官兵。据说他爹和大理寺大人一起来的,只是在山下的案发现场看了看,就离去了。就这么确定我会乖乖跟着去?嘿嘿,还真是。众匪也屁颠屁颠乖乖跟着白来走,雄赳赳,气昂昂,向京沪衙门出发。把一路上的行人吓得不轻,一个小孩子看到这群人,哇的一声就哭了。他们一群人的气势瞬间就萎了,弯着腰低着头迅速离开了。 …… “威武武武…” “啪~”醒木一拍,大理寺卿的开口道:“升堂”。 额,这位大理寺卿大人是不是没睡醒,不仅醒木没拍响,说话也这么有气无力,虽然声音是好听吧,也掩盖不了肾虚的可能性。白来心里默默逼了几句。顺便白来偷偷瞟了一眼,坐在旁边听审的老爹,嗯,肯定没睡好,脸色发黑呀! “堂下可是满匪山众匪?” 众匪点头称是 “善喜药堂状告你们杀害药堂十三条人命,你们可认罪?” 众匪整齐划一的摇头连声道:“不认不认,没有的事,不存在的!”其实李玄是觉得他们说话的方式怪怪的,难道他们都不是本地人? “你们说为曾杀害人命,那为何那十三人,会被利刃杀害在满匪山下?” 众匪摇头 “你们可有证据证明不是尔等所为?四当家,你说说看。” 嗯?不是应该大当家说吗?拿她开刀几个意思?唉,没办法,人长的帅太惹眼就是这样。 “大人,小的在!”白来笑得一脸谄媚,露出一排整齐可爱的白牙。李玄见她这副贱贱的模样,突然让他想蹂躏一番。“大人,人却实不是我们杀的,更准确的说是,我们对此事算是一无所知。善喜药堂的人,隔一段时间会派人来山里采药这件事我们是知道的,但我们一直与他们相安无事,我想善喜药堂的堂主也明了此事。” “一无所知?难道你们放哨之人也没一点察觉?”李玄又道。 “这个大人恐怕就有所不知了,我们满匪山除了本月二七到次月初三有人放哨外,其余时间都无人。” “哦?这是为何?”这点李玄却实是有点好奇。 “大人你又有所不知了,虽说我满匪山干的是匪子勾当,但我们是从来只劫富人财,不伤平民利。更何况是杀人这种事,我们从未干过。就算是劫财我们也是每月二十七到初三之间劫一次。劫来的钱财除了留下满匪山一月基本开支之外,其余的钱全部用在了皇城郊区的贫民窟,我们日常的生活也是饔飧不继呀!”众匪附和。白来用一副受了天大冤屈的模样把话说完。又看了李玄一眼,嗯,青衫绫绸,明明可以靠脸吃饭,非要靠实力,真是讨厌。但面上还是得笑着。 又是这种贱笑,李玄喉头紧了紧,怎么办,好想弄崩她。 “你是说,你们只劫钱财不伤人命?”李玄亲和问到。 “那可不是嘛大人,您明察秋毫呀!”白来恭维道。 “嗯,好,来人”李玄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额,白来怎么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她刚才!完了!她个蠢货! “满匪山公然违反大晋刑律第三百八十条,抢夺他人钱财,论数额看,理应牢狱十八年,但念其赈民有功,不伤人性命,从轻发落,以儆效尤。拖下去,一人五十大板。”话音一落,只听哭天喊地之声。 “四当家的!活不下去了!山下的人都是坏人,嘤嘤嘤!” 白来扯了扯嘴角,搞笑吗?搞笑这群匪子全部学她说话的方式,但是她现在可是一点都笑不出来。 屁股上每多一仗,对李玄的怨念便深一丈。老子跟你没玩,混账东西,小贱人!她自己似乎忘记了,是自己卖的自己。 听着外边的哭喊,京兆尹大人开始认真思考,自己的那个想法真的好吗?他抬头看了一眼李玄。嗯?他竟然在微笑?! …… 众人被拖回了公堂,个个一脸痛色。李玄看着白来难看有些发白的脸色。很好,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他收起眼中的神色,又缓缓道,但这次的语气明显强硬严肃了许多:“你们痛吗?很痛是吧,那你们可曾想过那些人将死之前有多痛?他们的亲人有多痛?” 白来一听这话,怒火瞬间就上来了。忍着剧痛,蹭了起来:“大人说到底还是不信我等,我斗胆问,大人你刚才说,那些人是被利刃所致,可否是一刀致命!?” “是”李玄配合说到。 “呵,大人,你这就派人去搜遍我满匪山,看看除了一把砍柴的斧头和两把菜刀,还有没有有锋的刀!”白来气的不轻,说出来的话也变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这可把京兆尹吓了一跳,她怎么敢和大人这么说话,要是想降罪与她,岂是五十大板就完了。果然是活得太好,没受过委屈,这脾气。不过,没想到他女儿认真的时候这么有气势呀,哈哈。 李玄整个人算是愣住了,是他,绝对是他!难怪那股幽香那么熟悉。这个场景,仿佛历史的重演,就是这种感觉。真是一点没变。还是这种莫名的差异感,这一次不仅仅是他一个人,就连他身边的人都被染上了这种与他们迥然不同的色彩,这种差异感甚至就显得他们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但又格外让人好奇,向往,着迷。那个他找了好多年的,聪慧而骄傲的少年。 白来等了很久,都快将近正午了,可还是没动。 “不好啦!不好啦!出大事啦!”一小匪从寨门进入,神色慌乱的喊叫,打乱了宁静的气氛。 “闭嘴!”白来扶扶额角,站起身来。 小匪听到熟悉的声音,抬眼一看。他们四当家立于风中,衣衿飘袂。阳光印在灰衣上,涂添了光环,若忽略那身匪气,说是谪仙也不为过。 小匪像见了救星一般,瞬间泪崩,哭喊到:“四当家的,活不下去啦,山下全是官兵,叫小的们怎么活呀!” 白来深吸了一口气,神色极为严肃,小匪也不自觉停止了哭泣。 “你去通知大当家他们,记住不要动那些机关,我先下去会会。”生死攸关的大事,白来一点也不敢马虎,她,不想死呀!妈妈,心中同样泪崩。 小匪有些不懂,虽说官兵在山下,但他们满匪山占据了极其好的地形,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看些官兵,不过一千左右,是无论如何也攻不上来的。他哭只是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宝宝害怕,大当家!活不下去啦! ………… 今早得到消息,密信已经经过一商队传回。可大将军处却未曾收到。 经探子调查来报,密信被劫,但那位李大人却回来了。 召来李大人一问,这李大人正是那位紫衣男子,李大人瑟瑟发抖,在之前盐城的大人嘱咐过东西紧迫重要,但是没说是要命的东西呀,为了活命他添油加醋的说了那天的场景,在将军大人听来和志怪话本里的妖魔鬼怪没多大差别了,求生欲可真强。总之就是无匪山的那群匪子干的。 将军大人震怒,但又不好处理这李大人,因为李大人根本不知自己运的东西中有什么东西。知道这事的不过二三人罢了。 在这京畿一带,他也不便调动军队。最后只有将这个重任交给京兆尹和大理寺卿了。按理说这事不关大理寺的事,可谁叫大理寺卿是知情者呢,倒是京兆尹对此事无所知。 京兆尹接到上边通知,立马借了一千羽林军。 大理寺那位,姓李名玄,字妙之。只要他接手的案子,无不破得让人拍案叫绝。最重要的是,年仅二十又四,长得挺拔俊逸,一表人才。 京兆尹大人看上他很久了。虽说只是正四品(他似乎忘记自己还是个九品芝麻官),但就是看他顺眼。 他们很快到了无匪山,无匪山见来了官兵,无比惊慌,他们可没什么险峻地形做保。 然后谈和,经过一翻谈论,才知,原来昨天他们二当家被人杀了。他们再准备后事,根本就没下山。两人不傻,反而很聪明,知道有蹊跷。接着他们又说这附近的山匪也不只有他们,据说有一座满匪山,上边的匪子凶悍,个个长得虎背熊腰,难惹得很。他们有个四当家,长得像个怪物,会妖术,吃活人。 于是在无匪山人提供位置后,向着满匪山行去。他们此行的目的是找东西,剿匪啥的,不归他们管,于是毫不留恋离开了无匪山。 “哼!这满匪山的人竟跑到我们的地盘上来抢东西,定是得了不少好东西。偏不好,二当家就死在昨天,这事铁定有关!”无匪山大当家愤愤道。 山路难走,在经过一翻翻山越岭后,终于看到了满匪山。这一看,就知道事情有点不好办。 “李大人,你看要不要再派些人手来?”京兆尹犹豫道。 “年大人说得是,不过这次任务不能再耽误时间了,不然,恐怕是要出大事的。”李玄缓缓道,然后打了个哈欠。 京兆尹有些无言以对,大人,别用这么一口事无关己的语气说这话好吗?按理说,将军这么急迫的下任务,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劫了,唉!突然有些不懂这位大人。 正当他们有些进退两难之时,一灰衣青年出现在了视野中,远远就朝他们笑着走来,露出贝齿,森白森白的。 青年走近,停在了不远处,举起双手对他们喊到:“各位军爷,不知来此做甚呀?” 京兆尹一见此人,眉角一跳,嘴角抽了抽。然后目光四处飘散,一语不发。 大理寺卿大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京兆尹一眼,又转向青年。懒懒道:“剿匪。”声音有些低沉,煞是好听动人,撩人心弦。但这两个字,她不怎么喜欢。 “军爷呀,我们这山上可都是良民呀,哪来的匪呀!更何况剿匪也要理由呀,不然如何服匪?”白来厚脸皮的问道。 李玄面无表情懒懒的看了白来一眼:“千金难买爷高兴。” 噗!白来想吐血三升,这位爷,说这话时笑一个可否?这逼绝对是个闷骚。这理由倒是让白来无语凝咽了。 “你们也看到了,我们这天然优势在这,凭你们这些人马,铁定攻不上去,我在这里与各位军爷交谈也足够表态了,还望各位爷行个好,别动手动脚,对大家都不好,嘿嘿!” 然后,所有人都不说话了,你看我我看你,一股尴尬的气氛猛然出现。弄得白来措手不及,这个时候他们不是该说些什么话吗?这是什么套路? 第440章:番外(5) 沈家村的人都觉得他们的村子是世界上最美的村子,有山峦环绕,绿水潺流,有鸟雀争鸣,白鹤于野,还有一群可爱善良的人。 夏日的傍晚,空气里带了白日的余温,天边被烧成了一片通红,原处的山峦是淡淡的紫灰色。 田坎上走来一位穿着灰色麻布短衫的大婶,四处张望着,脖子伸的老长。 片刻后,目光锁定,停下脚步,扯开自己的大嗓门对着远处嘶吼道:“沈二狗!回家吃饭啦!” 狗,回家吃饭啦! 回家吃饭啦! 吃饭啦! 啦! 声音撞到了原处的山,然后不停回荡在整个沈家村。 “沈二狗,你娘叫你回家吃饭啦!”沈铁柱挣扎着,艰难的坐起身来,肥嘟嘟的手指着远处声音传来的地方,转头对还躺在地上的沈二狗奶声奶气道。 沈二狗也坐了起来,眼里带着几丝惺忪,伸了个懒腰,目光被绚丽的晚霞吸引。 夕阳把沈家村染成了橘红色,也染上了沈二狗清秀稚嫩的脸庞。 沈二狗站起身来,然后把动作迟钝的沈铁柱也拉了起来。 “走,吃饭。”沈二狗脚步慵懒,慢吞吞的迈过长满花草的田野,朝家走去。 沈铁柱屁颠屁颠的跟在沈二狗后面,小短腿疯狂的轮着,试图追上沈二狗的脚步。 他,叫沈离。 托了贱名好养的福,人称一声沈二狗。沈离这个名字还是村里一老先生给取的。 他上一世很幸运的生活在车如流水马如龙的大城市,每天不用走路上班,感谢发明地铁的人。屋子可以挡风,下雨天晚上渴了,伸手就能接碗来自天上的神水,也着算不错。从小被父母抛弃的他,在垃圾堆里长到了七八岁,然后被福利院收养,福利院的名字叫.asxs.孤儿院。 别人都说读书是唯一的出路,所以他天天逃课,打群架,搞恶作剧,四处喷人。谁年轻还不是个混子呢? 可他晚上却偷偷背着自己的朋友努力学习,做后在中考考上了当地一个好高中。从此人送一个学婊绰号。 高中故技重施,勉勉强强考了个985。 大学的时候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能毕业之后一展雄图。可是现实却疯狂的抽打他的耳光,带着讽刺的语气对他说,这是你的报应!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惠风和畅的下午。他踩着斑马线,仰观宇宙之大。 北京第三区交通委提醒您: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好吧,他没有开车,也没有亲人。 但成功gg了。 以为故事就这样的完结了吗?不,其实才刚刚开始。 恭喜,喜提孤儿身份。 那时候的沈离还看不清东西,只知道浑身无力,软绵绵的。 后来他被一个妇人抱起,带回了家,取了个名字叫沈二狗。 沈二狗知恩图报,叫妇人一声娘。然后在他娘家里面吃吃喝喝。 呵,以为沈离会因为被社会毒打后收敛吗?不可能我告诉你。 他从能走路开始就四处作乱,对世界的什么东西都充满了好奇。 能跑的时候就带着一群孩子疯疯癫癫,教别的孩子各种整蛊人已经成为了他日常的乐趣。 村里人见到沈离都会说一句:呀!沈富贵家捡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呀。 他想了好几年,想明白了。原来他自己一直想要的就是这种有亲人陪伴,无忧无虑还能有吃有喝的生活。 沈离从不怨天尤人,天性乐观,世界想让他哭他偏要笑。怎么?不服咬他呀! 比十岁同龄人更高挑的沈离,带着四岁的弟弟,走在乡间小路上。 这个弟弟貌似有点傻,总叫自己娘叫你娘。没事,傻了以后他养着。 沈铁柱因为步伐急促,被自己逛了一下,噗的一声呈大字趴在了地上。 沈离立马停住了脚步,回身把沈铁柱提了起来,弯腰让他坐在自己手臂上,然后抱着他往前走。 “你小子少吃点,这么肥。”沈离掂了掂,确实重了不少。 走到家门口,沈离放下沈铁柱,抱着他走了那么远的路却也脸不红气不喘。 “回来啦。”一道声音传来。沈离偏头看去,这是一个顶着能装下二十个他的大木桶的壮汉,也是他爹。 壮汉叫沈富贵。他刚耕种完回来。 只见他双臂轻松平稳的把木桶从头顶放了下来。木桶里还装着各式各样的耕种工具,少说也有两百斤。 沈离对于这种超乎他当年认知的现象见惯不怪了。这里的每个人,都有着超乎正常人类的力量,包括他自己。 假如你去问一个人,你力气为什么这么大?那个人只会奇怪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在他们的认知中,这就是一个普通人的正常力量。 沈离这些年,经历了很多次三观的破碎重组,然后让他开始接受,并逐渐认识这个不同寻常的世界。 这个世界的人,都有着成神的梦。没错,这是一个由修行者掌控的世界,这里强者为尊。 强大的宗门管理着一定范围内的所有事物,其实说到底就是一种王朝概念,只是皇室变成了宗门。 他们把地域划分为州,郡,城。城下面有镇,镇下面有村。 他们沈家村就是隶属苍梧州,长荣郡,洛城,刘镇下面的一个村。 成神的梦其实并不可笑,因为长生这东西其实是很诱人的。但可笑的是,从来没有人见过神。 信仰有时候会帮助一个人成长,也会彻底粉碎一个人的内心。 对于成神的追求,就像人人读书的时候都想过考什么清华北大哈弗剑桥什么的。可是有些人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有的人不够聪明但是努力,有些人又聪明又努力。 于是就被划分了三六九等。修行者的世界甚至更加残酷。天赋的差距比智商的差距大太多了。 有的人一生都无法感知到天地灵力的存在。而有些极有天赋的人,从还在娘胎就有了隐隐的感知。这就是差距。 当然,天才虽不少,但也不是随处能见的,像在娘胎就能吸收灵力的那种妖孽,整个长荣郡都没一个。 大部分都人其实灵气感知的阶段都是在五岁到十五岁之间。理论上来说其实不一定感知得越早天赋就越高,但事实证明感知得越早的人,实力会比同龄人强上许多。 原因归结于大多数修炼时间。人家都比你早修炼个十几年了,还比个球? 要是实力高低全凭借天赋的话,那也没什么意思了。 爹这个东西吧,到哪里都能拼一拼。高级的功法,高级的灵技,高级的丹药,高级的武器,都能成为你实力的一部分。 功法对于一个修行者来说是最根基。没有功法就算能感知灵力,吸收之后,最后找不到灵力运转的脉络,也是走火入魔,暴毙而亡的下场。 所以前几次的灵力吸收必须要有老师帮忙疏导,记住脉络。要是自学也成,市面上有很多低阶功法,脉络极为简单,效果当然也有限。 越高级的功法运行脉络越复杂,能受灵力影响变强的部位就越多,程度就越高。 天赋一般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灵力感知度,二是脉络通畅度。 后者是可以后天改变的,对于背后有强大宗门的人来说,就不是阻碍。他们可以请强大的修行者帮你打通,扩充,也可以用丹药帮你强化经脉。 经脉越强大,功法越高级的人,储存压缩灵力在体内的速度和极限越大。 所以亿万年前的那些修仙者在摸索中,根据修仙者的修行时间,修行速度,修行瓶颈,划分出了所谓的凡,道,灵,神几个等级。 后来越来越细化,到了现在凡分为了凡体,脱凡两个境界。道分为入道、初道、御道、脱道、灭道。灵分为灵胎、入灵、生灵、御灵、脱灵、灭灵。 然后就是神,其实沈离也不知道神有些什么,没人划分,或许是没本事划分罢。 而神一下的这些等级凡体分为了九个阶,脱凡及以后的都是分为前期,中期,后期,圆满。 别说神了就算灵以上的都是少之又少。他只从老先生那里听说,他们刘镇最强的连入道都没摸着门。 沈二狗又暗自做了一个比喻,好比是全国无数高中。刘镇就是最菜的那一批之一。一个拔尖的都没有,全是差生。 沈村就更别说了,除了村里那沈麻子以外,就没有了修行者。或许是没那个基因。 沈二狗作为不是沈家村的沈家村人,其实在他有意识的时候,就感知到了一股特殊的气息。 猜的没错的话,就是灵力了。 但没功法沈二狗也不能乱修炼,万一炸了得不偿失。加上他心里隐隐觉得自己也不能太随便,免得浪费了自己一身天赋。 就这样一直拖到了现在。 小时候学会的东西,会成为本能。越长大学东西的忘性越大,修行也是如此。 沈离不是不想修炼,他觉得要是自己当初随便找一个宗门,告诉自己的天赋告诉他们,大部分都宗门都不会拒绝自己。 但他没有,一来他浪惯了,不喜欢约束。二来,他找不到修行的目的,他也不想追求长生。活太久没啥意思,当对世间万物都失去感觉的时候,活着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所有所谓怀有目的的斩断红尘,不过是对自己欲望的一种满足。 沈离现在的状态就是安于现状,毫无斗志。 除了功法,灵技也是实力的大头。 好的灵技,会让你的灵力得到更彻底的运用。就像两个人释放同样的灵力,一个用的高品灵技,一个用的低品。 用高品灵技的人最终可以作用到别人身上的力量是用低品灵技之人的数倍。 这就是先辈留下来的宝藏,灵技说到底就是各式各样的形式各异的力量转换器。 不懂转换方法的人,也学不会灵技。 同等级的灵技比功法要难,因为灵技运用的时候要掌控灵力通过一定方式缠绕、组合、释放。考虑的因素多得多。 所以灵技不是学了就行了,还得灵活运用,日常练习。 再说丹道吧。 其实丹道这东西是伴随着修行者的出现而来的。修行者修炼时,发现自身受到了瓶颈。于是尝试用借用外力解决。 丹道也日益因为需求发展起来,出现了专门炼制丹药的炼丹者。 丹道最后独立出来,有了自己的一套理论和修炼方式。 炼器讲究也是很多,好的武器和灵技一样,能通过内在的机关放大灵力效果。 好的兵器很很难得,炼器师炼丹师都是吃香的行业。 好东西自然有局限,越高级的灵技,武器都需要越多的灵力支持。 否则无法催动效果。 丹药不用说,不想爆体而亡就自己看着办,别想一口吃成大胖子。 沈二狗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大多数来自于村头那老夫子的口述和他视若珍宝的几本书籍。 虽然那老夫子给了他一个名字,但是他还是不得不说一句那糟老头子坏得很。 平日在他那里玩耍的孩子总是会被忽悠去帮他干这种各样的苦力活。嘴里还经常挂着:干活也是一种修行,你们将来不可限量。 我呸!别以为他沈二狗不知道你个老夫子是个什么人。八九年的时间已经让沈二狗看穿了这个人的本质。 村里流言十之八九都是从他那儿传出来的。 这不,又开始传播谣言了。 “二狗,过几天有好几个宗门和学院都要来刘镇招人,今天遇到沈麻子他爹,说是沈麻子也会去,要不你也去凑凑热闹吧。” 饭桌上,沈富贵放下碗筷,询问道。 “您听谁说的?”沈离问着,手和嘴都没闲下来,他娘做的菜可真香。 “村头老夫子说的,现在全村人都知道了,都想着让自己孩子去试试,万一就选上了呢!”是人都存在侥幸心理,沈富贵也不例外。 当自己知道自己没有希望,或者失败了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的把自己的理想与希望寄托在自己下一代身上。 除了沈二狗,村里人都对老夫子有着莫名的信任。可能可那老头太会装有一定的关系。 “爹,您以后别老听老夫子乱说话。”沈二狗理智提醒。 第441章:番外(6)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第一场春雨终于到来,给皇城笼上了一袭白衣。 皇城中的那些大户人家都闭户不出,让皇城平白添了许些凝重。 而在皇城郊外的农户们敲锣打鼓,沐浴在雨中,欢庆它的到来。 皇城郊外,满匪山顶。 一灰衣青年双腿相叠,斜躺在当家椅上,在细雨其濛中远眺着整座皇城。不经感叹一句:“春雨贵如油。” 十日后 “四当家的!”不见其人,先闻其声。俄儿,只见一小匪痛苦于白来跟前,呼吸急促。 “何事如此大惊小怪?”白来心头略微不爽来人打扰了静静装逼。 “哎呀!四当家呀!您看这雨都下了是来日了,可就是不停呀!山下现在都没行人了,叫小的们如何打劫呀?!” 白来听后,垂下眼帘,沉默不语。不时,只听她无奈的感叹道:“春雨贱如尿!” 摇了摇头,站起了身来。对还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小匪道:“你且起来。” 小匪听四当家的发话了,停止了大哭,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咬这衣袖小声抽泣着。好不令人心碎。 “你可知为何要下数十日春雨?” 小匪盯着白来,摇摇头。 “那今日本当家便来告诉你,你且听好。” 小匪奋力点点头 “因为,你把老天爷美哭了,你太完美了,没有缺点。” 小匪:(⊙o⊙)。小匪慌了,怎么办,原来是他太完美了。可是他这么完美也没办法呀! 看着小匪一脸无措的样子,白来笑了笑:“本当家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让这雨停下来。”甩开手中用来装逼的扇子,轻轻摇动,一手负于身后,转过身去,向前踱了两步,停了下来。 小匪一听有法子,双眼闪着星光。走到白来身后道:“四当家,您说!” “你看到天没有?”白来合扇指了指天,又道:“你骂他,等你满口粗话的时候,他就不会觉得你完美了。不过这天这么高,你的话要传到他耳朵里恐怕要很久了,唉!” “真的?” “你在怀疑我?”白来声音突然变得阴冷,小匪顿时寒毛倒竖:“不敢,不敢。” “还是说,你怕了?怕得罪老天?” “小的不怕,小的愿意,为了众生,为了救世,小的愿意等!”小匪激动道。 “嗯(-w-`),孺子可教也!乖,四当家何曾欺骗过你。” 于是……… 背后的骂声远去,细雨中,白来的身影单薄飘渺,孤寂天地,遗世而又独立。可,那猥琐的笑让一切都变成了狗屁! …………………… 匪窝主堂内 “各位当家的拿个注意吧!再这样下去,咱满匪山的儿郎们都得饿死在这山上!”大当家沉重的话语毫不留情的压在了在场的每位心头。 唉!想当年他满匪山也是窝缠万贯。那时他们都还是大好青年,血气方刚。个个都有远大的理想,立志成为天下第一匪。 直到那一天,山上来了个精致的奶娃子。一看奶娃子的穿着气质,十有八九是京都哪个达官贵人加的子孙。他们满匪山虽都不是什么有大智慧的人,但也知道,这京都的官惹不得。指不定就得罪了哪个大人物,然后把他们缴了。他们会识人,他们只抢外地来的商队。所以倒也平安度过了许多年。 他们自然不会伤他,只是叫了几个长相比较凶恶的人去吓吓他。希望把他吓走。只听小奶娃轻呵一声,甩袖怒道:“你们当我是小孩子么?老子今天上来,自然是不打算走!老子是来当土匪的!” 众匪:……… 这怎么得了,小小年纪不学好,偏来当土匪,要不是他们实在走投无路,谁来当土匪呀! 于是他们开始轮番教育起他来。 最后,小奶娃成了四当家,大当家把满匪山的家当都分给了周边贫苦人家。兄弟些个个立誓不再草菅人命,只劫富,不劫穷。而且,还要劫富济贫,把劫到的钱财只留下一个月的基本开支,其余全部分出去。 此后,就冲这件事,众匪对他心服口服。更何况这些年,四当家的才能也看在眼里,就觉得吧,再也没有比四当家更有匪气的土匪了。一眨眼就过去十年啦! 往年的春雨并没有过下这么久的。今年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可不是,到了每月劫货的时间,山下连只鬼都没有! 正当大家沉浸在沉默中,一声高呼响彻大堂。 “报~!”门外一小匪狂奔而入,满面喜色。 大当家定眼一瞧,这不是那啥被派去放哨的小花嘛! “啥事这么慌!”大当家一拍案椅,噌的一下站起身来,听似低沉中气十足的声音其实带了许些颤抖。因为,很有可能。。。嘿嘿! “报大当家的,几公里外有一车队,看那护镖的标识,应该是江南那边来的。马车四辆,一辆载人,三辆拉货,镖二十三人,马匹十二,都持大刀。最主要的是,车印,很深。嘿嘿!” 小花报完,众匪相视不语。不知从何处传来两声沉笑,随后整个大堂都充斥这另人毛骨悚然的嘿嘿声。 春雨淅淅沥沥,模糊了镖师的眼。但这却使他们更加谨慎,他们听说这一带有点不太平。这次任务,必须万无一失。 道路一旁的斜坡上,白来细细打量着这怪异的一对人马。着实怪异,他们未免太谨慎了,谨慎得有些过分了。 所有人都保持沉默,面无表情。就算是下雨,也没能洗掉他们身上的,血腥味。咦咦咦,不知道是哪家倒霉匪子。 不过,不怂,他们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从不失手,自然有掌握了几分诀窍。比如,擒贼先擒王。再比如,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更何况,这次有四当家在,无所畏惧!四当家不是每次都和他们一同下山打劫,偶尔,这位兴致来了,便跟着来。 只要有他在的打劫……嗯!其实他们觉得那些打劫四当家一个人就可以搞定,完全不需要他们。所以,有四当家在,根本不怂! ………… 本来就模糊的视野被突如其来的白雾染成一片茫茫。 “停!”镖头突然举起了手,大喝一声,示意众伙儿停下。 这下所有人都闻到了几丝不同寻常的味道。这下雨天的,谁在烧柴火! “怎么回事呀?怎么停下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从第一辆马车里传出,带着许些不耐。这些人怎么尽是坏他好事! “老爷~,怎么回事嘛~,讨厌~!”怀中已经露出香肩的女子嘟着嘴,软若无骨的靠在中年男子身上,一脸欲求不满。 “有情况!”离树林较近的镖师高呼一声“树林里有人!” 众人闻之,立马严阵以待。都举起大刀,眼神锋利,一语不发,对着树林方向。天地之间,只有几声间接的蛙鸣。 “哗!”树叶摇动,一不明物体猛的从树林中蹿出。镖师大喝一声,举刀相迎。 “呱~” 众人:……… 这时一阵微风挂过,白烟散尽。只见刚才高呼的镖师面前,躺着一只鲜血淋漓的……野鸡? 视线的清晰,使众人松了口气。再看看四周,什么都没有。互相揶揄了几句,打算继续赶路。 杀鸡的镖师抬手抹了抹额角的冷汗,手还没有放下,便瞥见不远处的斜坡上,一灰衣青年对着自己咧嘴而笑,贝齿闪着丝丝寒光。 青年背后还站着两个**大汉,**大汉持着刀,架在一紫衣中年男子脖子上。那紫衣男子,额,那中年男子,嗯,好眼熟! “敌袭!敌袭!”紫衣男子是雇主呀!这位镖师心肝一颤一颤,双手发抖。要是这位出事了,这一个月不是白干了?还损失了好几位兄弟。 “你又怎么了!”镖头回头怒斥道。看那镖师指着斜坡,视线转过去,太阳穴一跳。这是,什么情况? “敌袭敌袭!”镖头洪亮的声音响彻树林,惊起了一群野鸡。随即,向着对方冲去。 灰衣青年把右手的大刀插在地上,抬起左手,用小指挠了挠耳朵。然后放到嘴边吹了吹。 白来一个错身,一把紫衣男子提到了自己面前,幽幽道:“想活命?” 紫衣男子拼命的点头,发出嗯嗯嗯的声音,把束发的玉冠都摇的坠坠欲落。 白来展颜一笑,盯着中年男人,眨眨眼。 中年男人先是一愣,然后忽然对着冲来的镖师叫道:“都不许动,不许动!”看到来人都停了下来,才转过头,嘿嘿的对着白来讨好的笑。 白来看了这表情,一阵恶寒。平时他们自己也笑成这副模样?不会,显然不会,嘿嘿,因为人长得好看做啥都好看! 随手把人丢给了旁边两人,把右手的大刀拔起来扛在肩上,一手叉腰。对着众镖师大声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马车买路财!你们想活命的就滚蛋,想死的,嘿嘿,死一边去!” 二十几个镖师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拿主意。 白来也不急,给了两人一个眼神。 “滚滚滚!都给我滚!你们这群废物,想害死我吗?滚!”脖子上的疼痛感使他立马惊呼出了声。 镖师们也很纠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若是走了,这此任务算是失败了。另一半的佣金肯定拿不到。但若是留下,雇主出了什么事,更不好办。皇都的势力错根盘砸,这个人要是出事了,他们镖局都不好过。但是,他们走了也保不准雇主会不会出事呀! 白来见他们一脸纠结,突然邪魅一笑,轻启淡唇道:“兄弟,咋们都是江湖中人,就不那么拐弯抹角了。今天,东西我们带走,人就会活着。反正这次押镖你们算是走镖了。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不过你们也得想清楚,到底是是雇主的财重要,还是命重要!而且看样子你们也不是本地的镖局。这雇主家看起来也不缺那几个钱。钱财丢了,你们也是签了镖书的,他们不可能千里迢迢跑到你们镖局闹事,对你们镖局名声也造不成什么损害。但要是雇主命丢了,虽然不是你们直接杀的,但也是保护不利,怕是要遭牵连的。押镖失败很正常,但一群没脑子害死雇主的,怕是少见,呵!我说过,东西我们留下,人就可以活着!你可以打听打听,我们无匪山的一向说话算话!” 被骂废物的镖师们本来就有些愤懑,听白来这么一说,加上本来他们就没什么办法。镖头比较了一下厉害关系。还是决定撤退。他向后挥了挥大手,示意撤退。一群人跟着他的动作愤愤的离开了。 见人一走,紫衣男子立马谄媚道:“大侠,大侠,您看他们走了,东西你们拿走,我....我....您大人有大量,放了我吧。” “刚才的话,我想你也听到了。当然,你可以事后来报复我无匪山!我在无匪山头等你来!好了,你可以滚了!” 小匪一听,把架在紫衣男子脖子上的刀取了下来,一脚踹在他屁股上。紫衣男子瞬间飞出两米,狠狠地坠落在泥水中,溅起一摊泥浆。得到自由的他,才不管形象问题,立马爬起来,脚底生烟似的向皇城方向跑去。 “真快呀!”白来啧啧叹到。 “取东西!”白来一声令下,藏在树林里,思考自己到底来干什么的众匪终于找到了存在的意义。一窝蜂的拥出来,都挣着搬东西。积极得令白来震惊。 这次抢劫的地方,本来就离满匪山比较远,倒是离无匪山比较近。本以为还会和无匪山的人会有点磨擦,但奇怪的是,并没有看见他们的人。这更好啦,没错,东西是他们无匪山抢的,嘿嘿! 他们满匪山的儿郎有个小习惯,抢来的东西,白天不会动,得晚上来分。毕竟晚上才有气氛嘛。 天渐渐暗了下来,雨竟也停了。天边泛起了难得的红晕,映在山林沾了雨水的新叶上。微风起,树枝晃,世界闪.asxs.点星光,美好而迷幻。 黄昏好,黄昏妙,黄昏过后钱分掉,你一串,他一旦,枕着黄金好睡觉。小匪们一边念着,一边忙活。备食的备食,装扮的装扮。 白来搭着二郎腿,双眼微眯,享受着这份,犯罪的快感。 第442章:番外(7) “哦,晓得了。”唐砂现在还在记仇,这群人前段时间说了雀灵的坏话。 “你可以呀,没想到还有几分脾气。”那人撞了一下唐砂的手肘。 “所以,还是别惹我的好。”施锦既然施锦都成了自己这边的人,那么在这个牢房里也没什么好装的。 那群人也发现这个人和刚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多呢? 施锦也是觉得唐砂命大,那天那么乱的场景,居然也是毫发无伤。她难道会武? 这段时间唐砂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小十一那边说,陈庭已经来事让他接触一些政务上的事情。 刑部尚书的儿子虽然说要让唐砂多待一个月,可是第二天就送来了棉被什么的。当然是说每个女犯人都有一条新棉被。 不仅如此,伙食不知道改善了多少。居然还出现了大鱼大肉。 唐砂都有点懵逼,现在当犯人的待遇这么好的吗?还是……叶悬渊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唐砂立马坐起身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自己当初在贫民窟的时候,有人保护自己。陈迎杰欺负了自己,然后就被人阉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叶悬渊回来了。次京城离皇城并不是很远。 现在北方因为瘟疫的问题战事消停了一些。 叶悬渊现在能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唐砂最终还是没能在牢房里待够一个月,因为,陈庭落网了。 他依然没有因为自己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停手。次次都银子本来就是属于他们陈家的。 所以他这一次贪腐的力度,大于了先前任何一次。 这天风雪醉的人带来了一个人和一份合约。内容正是小十一买卖的协议。 那人当场招供银子是陈庭的。风雪醉的人也作证确实是陈庭要的人。 十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谢川立马带人差这个案子。把陈庭逮捕。陈庭打死不认这个钱是他的。 这也没有办法,只有去他府上找人。 陈庭早有打算,让幻紫把小十一藏到了密室里。告诉小十一不要做声。 最后小十一还是被人找了出来,顺带还从密室带出来一些东西,是陈庭这么些年贪污的具体数目。上面还记载了很多人。什么原因,什么时候,谁,分成怎么分都记载在册。 证据确凿,陈庭无可申辩。小十一对自己被买卖的事情供认不讳。 唐砂那天也偷偷的跑去看了审理的情况。这件事情也是三堂会审。 这么短时间内发生两次三堂会审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陈庭跪在公堂之上,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啪!”大理寺卿惊堂木一声响,色厉言辞:“堂下陈庭,你贪赃枉法,在你就认户部侍郎期间。第一,共贪污受贿八千万两。第二,恶意杀害无辜之人草菅人命。第三,残害手足,致使族弟陈清扬身中数刀。你可认罪?!” 在事情没有揭露之前,或许大家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当所以得事情摆在阳光下,那种恶臭就蔓延到了每个人都鼻腔。忍不住让人作呕。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还有这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比如奸淫良家少年之类。 八千万两是什么概念?连唐砂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都被惊呆了,他只是一个户部侍郎,就能够有如此大的权利。 单单就他一个人就贪污了八千万两,那么整个陈国的官员加起来,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 不过也还算好,像历史上有名的大贪官和珅,据统计,他贪腐的银子换算成现代货币,高达四千万亿,是的,四千万亿。 所以陈庭和他比起来还算的上是小意思。 那换一个角度来想,陈庭做户部侍郎才短短几年。 这一次,是谁也救不了它了。如果按照国家的律法来说他这种行为得诛九族。 可是还是那个理由现在是国家的用人之时,陈家还不能倒。 “我……认罪。”陈庭还是没有抬头,看不起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小十一作为证人跪在他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在先前的时间里,还发生了几件大事。是他取得陈庭信任的关键。其中一件就是,为陈庭当刀。 人,是墨传香的人。那群人都是江湖中人,幻紫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十一为陈庭挡刀,伤口狰狞。 后来还好官兵及时赶到,才让陈庭躲过了那一结。 陈庭那天抱着小十一的手都在抖。小十一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短都时间内,陈庭就会看重自己到了这个程度。 陈庭一直守在小十一的身边,后来小十一又发了烧,过了两三天才醒来。 醒来之后,就见陈庭趴在自己的床头,胡茬都好像是几天没有刮了。 小十一想不起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有点复杂。那一刻,小十一觉得陈庭这个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坏。 反正自己记得当自己把东西交给谢川的时候,陈庭看自己的那副表情。像是一直被逼疯的野兽,那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可是,在那种狠厉之下,还有悲伤和绝望。 现在在这公堂之上,陈庭对自己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而且说自己就是这件事的指使者,父亲陈醒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陈清扬那件事情也是因为他被施锦带回来的话误导了,认为陈清扬要对付自己,所以才想要置他于死地。奈何,他命大,被救了。 救他的那个人武功极高,幻紫也不过是一招就被他打得无还手之力。原来,人和人之间都差距,可以大到这个地步。 陈庭以前也认为自己的武功很高,可是在那人面前,自己怕也是走不出两招。 自己以为站到了食物链的最顶端,可是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不是什么金字塔,这是一个金丝笼。 让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陈庭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居然会对一个相处不到数月的人动了情。而且,甚至还想过,如果他愿意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就把妻子也休了。 这么多年来,心甘情愿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小十一是第一个。幻紫不算,因为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他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 幻紫为他尽心尽力那么多年,自己是狠,可是他打算不对幻紫狠。 可是最后,为什么……小十一会背叛他? 他因为天生和常人不一样,所以干什么事情都要躲着周围的人,不能够光明正大。 身边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自己所谓的朋友,不过是看上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背景。 拿真心对待他的那个人,小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的他也反应过来,陈旋是真的死了,这一切都是圈套。 他一只用狠辣来掩饰自己的柔软,用多疑来掩饰自己的没有安全感。 当他把多年包裹着心的茧,露出了一点缝隙的时候。小十一就猝不及防的钻了进来,然后攻城略地。 他好不容易纯情了一次,好不容易傻了一次。想着,不会是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有别的心思。万一错过了这一个,到哪里去找下一个呢? 所以最后……呵呵,他真的太可笑了,他自己都觉得瞧不起自己。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陈醒没有出现,不知道去来哪里。后来听人说是求叶辰了,太和殿外整整跪了一天。 叶辰也没有见他一面。 陈太后和四郎拉姆的斗争也在这个时候告一段落。陈太后明白,陈家要倒了。 陈家的所做所谓她会不知道吗?不可能的,连自己的侄儿做的那些事情她也都知晓一二。 奈何陈醒是她的亲哥哥,陈家是她从小到大的家。她看着小时候把她宠上天的哥哥陈醒跪在外面,但她不能动。 因为她从嫁给叶湛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属于叶家的人。她是后宫之主,她的儿子是当今的皇帝。她的儿子姓叶! 她能够看的出来,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明君,也想成为一个明君。 所以他最开始动刀的是陈家。他连陈家人都敢动,那还有谁不敢动呢? 陈家或许最开始是支持叶辰的,因为只有让叶辰当上皇帝,他们陈家才能够继续繁荣下去。于是他们用着这一层关系,借着朝堂其他人对这层关系的忌惮,自己变得肆无忌惮。 叶辰和陈庭之间也有着相当的情分。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少年时期也常在一起欺负别的小姑娘。 慢慢的,越长越大,他成了皇帝,陈庭是他的臣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远,两个人终究是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人,也没有绝对都善人。究竟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在说不清的情况下,他们喜欢了去采取中庸的态度。 但叶辰觉得,人之初,性本善。所有的恶,都是因为后天环境的影响。 是这个世界逼迫着人们要自私,要狠辣。 陈庭被判了死刑,而且行刑的时间就在春后。 春天,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半。 大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也许是唐砂经历过的做没有新年感觉到新年。 没有一点喜悦的气息,反而是沉重与压抑。皇城的上空,在这个新年期间,一直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 那天陈庭直到被人压着离开公堂,也没有再看小十一一眼。 小十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被陈庭看着,就会觉得愧疚。 要问陈庭有没有什么对不起她都地方,答案是没有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微不至。 奈何……真的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一个人。同情陈庭,可怜陈庭,就是没办法对他产生别的感情。 陈庭贪污的银两,全部充了国库,用于开采研制药物。 唐砂出来了,施锦也带着她的爹娘还有弟弟离开了皇城。陈庭虽然不在,但是她还是担心会有危险。 她说,等那一天,她觉得真正安全了,那么她就会回来。或者是等哪一天,朝廷需要像她这样的人的时候,她就会回来。 陈醒一次都没有瞧见过小十一,看见过小十一的,除了唐砂和幻紫,那几个丫鬟都被陈庭杀了。 所以,唐砂自己又换回了男装,小十一回到了唐砂身边。 陈庭还算善良,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连幻紫都没有牵扯进来。 幻紫本该提早自己的逍遥生活,可是他也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他要帮陈庭杀一些改杀的人,然后就算报了当初陈庭对自己的恩情。 那个人自然就是小十一,还有……唐砂。 陈庭和幻紫到最后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 ………… 战王府。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唐砂看着小十一背上那条半米长的伤口,目光不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伤口,我想,陈庭也不会让我去他的密室。而是选择杀了我。”小十一笑了笑。 “这件事情你怎么事先没有和我商量?”唐砂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伤口要是没处理好,或者是力道没有掌握好,小十一可能就凉了。 “我……和墨姐姐商量了。”小十一把锅直接甩给了站在一旁的墨传香。 墨传香立刻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假装看不到唐砂。 “小香香,真的吗?”唐砂不打算放过他们。 “江湖人做这种事情很常见。而且这伤也没要命是吧小十一……”墨传香冲小十一眨眨眼。 “放屁!人家还是个孩子!”唐砂打断了墨传香话,瞪了墨传香一眼。 这个事情不开玩笑。先前的事情都是有这十足的把握,或者是周密的计划才做的。 这件事情未免也冒险了。 “那你呢?!你就认那个叫陈迎杰的欺负?还在牢房里差点被人扒了衣裳?你的脾气都去哪了?”墨传香也开始算起账来。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谁也说不过谁,只有大眼瞪小眼。 小十一捂着头在一旁装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第443章:番外(8) 他们满匪山的儿郎有个小习惯,抢来的东西,白天不会动,得晚上来分。毕竟晚上才有气氛嘛。 天渐渐暗了下来,雨竟也停了。天边泛起了难得的红晕,映在山林沾了雨水的新叶上。微风起,树枝晃,世界闪.asxs.点星光,美好而迷幻。 黄昏好,黄昏妙,黄昏过后钱分掉,你一串,他一旦,枕着黄金好睡觉。小匪们一边念着,一边忙活。备食的备食,装扮的装扮。 白来搭着二郎腿,双眼微眯,享受着这份快感。 忽然,感觉脚踝被人抓住。吓得他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正不好,一脚踩在了来人的另一只手上。额......不好意思,大兄弟。 只听来人闷哼一声,表情扭曲,慢慢的抽出脚底的手,使劲的吹气。 白来惊恐的看着趴在地上的人吹了满手白沫。白来立马蹲下把他扶起来坐着。去发现这个小匪似乎一直四十五度仰望着。白来站起来,正好出现在小匪视线中,小匪突然笑得异常灿烂,伸出满是白沫的手,颤抖的指着天边道:“四当家的,您果然没骗小的,您看!” 白来又蹲下来,满眼心痛的捧着小匪脸道:“嗯,你说,我听着呢。” 唉,看着小匪也命不久矣,我就且听你细细道来。 “雨.....雨.....雨停啦!”语罢,猛的突出一口白沫,软倒在地。 白来早在扶起小匪的时候就给他把了把脉。知道没什么大事,跳得很强劲。便叫人把他扶了下去。看他们走后,白来单手撑着下巴一手扶额,嘶...这小匪,似曾相识呀!是不是在哪见过呀,呀!就是那个,那个,那个啥来着?唉!算了算了。 可怜的小匪被记性不太好,有点脸茫的白来遗忘在了世界尽头。若是想起定会双手抱拳感叹道‘大哥,牛逼,我服了。’ 夜幕彻底拉下,所有人都聚到了大堂,东西也被拖了来。 “开菜啦!”随着大当家一声令下。众小匪便哟吼这迫不及待的打开马车内的箱子。 天!天!天呐! “大当家的,我们发了!发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可话音刚落,便感觉如芒在背。小匪僵硬的扭过头去:“嘿嘿,四当家的,你看这....嘿嘿嘿!” 白来沉思了一会,才道:“多留点吧。”小匪们顿呼万岁。把白来吓了一跳,万岁这玩意儿,在这可不能乱喊。 一刻钟过去,该分的都分了出来。除了银子之外,还有几箱白纸。看纸张还不错,都是有钱人家才用得起的。嗯,可以用来做厕纸。 白来围着装纸的箱子转了几圈,皱了皱眉,心头有些怪异。 这时众人都散开了,去围着火堆唱歌跳舞了。白来一人站在几箱纸前,咦~。伸手从那一踏一踏的纸中,抽出一张。这张纸和其他纸有略微的不同,它偏黄些,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谁让白来练过呢。 哟!不得了不得了!有奸细呀!哟!要打起来啦!哟,时间地点都有呀!哟哟.....哟..完了。 完了完了,这玩意儿分明是军事机密呀!难怪当时觉得那紫衣男人有点眼熟,肯定是朝廷官员。白来第一次为自己的脸盲懊恼了。他这匪窝怕是要被掀了。 不行,白来装逼的面具瞬间碎成了渣。这是要搞事情呀! 么看到,他什么都没看到,他不识字,对!不识字。 咽了咽口水,在无声无息中又把它插了回去,切,都去吃屎吧! ............. 庆功会结束,白来回到自己的小窝,更衣沐浴。只见衣下肌肤胜雪,与平时露出的部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胸口裹的白襟也被拆了下来,女子的线条展露无遗。 她,叫白来,性别女,身高170。 那为何能和一帮粗汉里混得如鱼得水。当然是因为她内心桀骜,心胸坦荡。嘿嘿,开玩笑的,其实是因为她在来这里之前不仅受过新时代的熏陶,主要是职业原因一直和一群汉子生活在一起。来的时候刚刚出生。重活一回当然得随心啦,谁知道明天会不会就嗝屁了。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到。所以,白来一向注重当下。 嗯,困了,先好好睡一觉吧!要出事了。 ............. 虽然太阳已经升起,但山里的清晨有些浸人。随风而动的树叶闪烁着阳光。 白来推开房门,地面还有些潮湿。背阳的屋那面形成了一条阴阳线,鸟雀叫得陶醉,一切都是如此美好。可白来却觉得今天格外寒冷,心里拔凉拔凉的。 整了一下衣领,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把折扇,一手负于背后,抬头挺胸,器宇轩昂好一副风流才子的气象 。 在去大堂的途中,小匪们不禁侧目,多看几眼,他们四当家就是好看,眉骨正气,双眼略微狭长,瓜子儿脸,鼻骨挺直,只是菱唇颜色有些淡,看上去有点弱柳扶风之态。 唉,若是在高大些,定是翩翩公子,但这身板,看着有些弱鸡了。但身材绝对不影响四当家在他们心中高大小形象,看这桀骜不驯的气质,若是看他外表就确定他是个啥样的人,一定会后悔的! 看得白来心花怒放。唉,人长得好看不是她的错,自己就是帅,嘿嘿。 和众匪们吃完早饭,掐了掐时间,命人搬了张椅子,跺在了山寨门口。她得坐等,她爹。 白来等了很久,都快将近正午了,可还是没动。 “不好啦!不好啦!出大事啦!”一小匪从寨门进入,神色慌乱的喊叫,打乱了宁静的气氛。 “闭嘴!”白来扶扶额角,站起身来。 小匪听到熟悉的声音,抬眼一看。他们四当家立于风中,衣衿飘袂。阳光印在灰衣上,涂添了光环,若忽略那身匪气,说是谪仙也不为过。 小匪像见了救星一般,瞬间泪崩,哭喊到:“四当家的,活不下去啦,山下全是官兵,叫小的们怎么活呀!” 白来深吸了一口气,神色极为严肃,小匪也不自觉停止了哭泣。 “你去通知大当家他们,记住不要动那些机关,我先下去会会。”生死攸关的大事,白来一点也不敢马虎,她,不想死呀!妈妈,心中同样泪崩。 小匪有些不懂,虽说官兵在山下,但他们满匪山占据了极其好的地形,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看些官兵,不过一千左右,是无论如何也攻不上来的。他哭只是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宝宝害怕,大当家!活不下去啦! ………… 今早得到消息,密信已经经过一商队传回。可大将军处却未曾收到。 经探子调查来报,密信被劫,但那位李大人却回来了。 召来李大人一问,这李大人正是那位紫衣男子,李大人瑟瑟发抖,在之前盐城的大人嘱咐过东西紧迫重要,但是没说是要命的东西呀,为了活命他添油加醋的说了那天的场景,在将军大人听来和志怪话本里的妖魔鬼怪没多大差别了,求生欲可真强。总之就是无匪山的那群匪子干的。 将军大人震怒,但又不好处理这李大人,因为李大人根本不知自己运的东西中有什么东西。知道这事的不过二三人罢了。 在这京畿一带,他也不便调动军队。最后只有将这个重任交给京兆尹和大理寺卿了。按理说这事不关大理寺的事,可谁叫大理寺卿是知情者呢,倒是京兆尹对此事无所知。 京兆尹接到上边通知,立马借了一千羽林军。 大理寺那位,姓李名玄,字妙之。只要他接手的案子,无不破得让人拍案叫绝。最重要的是,年仅二十又四,长得挺拔俊逸,一表人才。 京兆尹大人看上他很久了。虽说只是正四品(他似乎忘记自己还是个九品芝麻官),但就是看他顺眼。 他们很快到了无匪山,无匪山见来了官兵,无比惊慌,他们可没什么险峻地形做保。 然后谈和,经过一翻谈论,才知,原来昨天他们二当家被人杀了。他们再准备后事,根本就没下山。两人不傻,反而很聪明,知道有蹊跷。接着他们又说这附近的山匪也不只有他们,据说有一座满匪山,上边的匪子凶悍,个个长得虎背熊腰,难惹得很。他们有个四当家,长得像个怪物,会妖术,吃活人。 于是在无匪山人提供位置后,向着满匪山行去。他们此行的目的是找东西,剿匪啥的,不归他们管,于是毫不留恋离开了无匪山。 “哼!这满匪山的人竟跑到我们的地盘上来抢东西,定是得了不少好东西。偏不好,二当家就死在昨天,这事铁定有关!”无匪山大当家愤愤道。 山路难走,在经过一翻翻山越岭后,终于看到了满匪山。这一看,就知道事情有点不好办。 “李大人,你看要不要再派些人手来?”京兆尹犹豫道。 “年大人说得是,不过这次任务不能再耽误时间了,不然,恐怕是要出大事的。”李玄缓缓道,然后打了个哈欠。 京兆尹有些无言以对,大人,别用这么一口事无关己的语气说这话好吗?按理说,将军这么急迫的下任务,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劫了,唉!突然有些不懂这位大人。 正当他们有些进退两难之时,一灰衣青年出现在了视野中,远远就朝他们笑着走来,露出贝齿,森白森白的。 青年走近,停在了不远处,举起双手对他们喊到:“各位军爷,不知来此做甚呀?” 京兆尹一见此人,眉角一跳,嘴角抽了抽。然后目光四处飘散,一语不发。 大理寺卿大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京兆尹一眼,又转向青年。懒懒道:“剿匪。”声音有些低沉,煞是好听动人,撩人心弦。但这两个字,她不怎么喜欢。 “军爷呀,我们这山上可都是良民呀,哪来的匪呀!更何况剿匪也要理由呀,不然如何服匪?”白来厚脸皮的问道。 李玄面无表情懒懒的看了白来一眼:“千金难买爷高兴。” 噗!白来想吐血三升,这位爷,说这话时笑一个可否?这逼绝对是个闷骚。这理由倒是让白来无语凝咽了。 “你们也看到了,我们这天然优势在这,凭你们这些人马,铁定攻不上去,我在这里与各位军爷交谈也足够表态了,还望各位爷行个好,别动手动脚,对大家都不好,嘿嘿!” 然后,所有人都不说话了,你看我我看你,一股尴尬的气氛猛然出现。弄得白来措手不及,这个时候他们不是该说些什么话吗?这是什么套路? 京兆尹实在不想说话,他觉得这位大理寺卿大人好像也不是很在乎这事,闭口不言,所以将军大人要的这东西到底重不重要?两位大人都不说话,底下的士兵就更不会开口了。 所有人都盯着白来,白来顿感压力山大,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待了十来分钟。白来脖子酸呀,可惜不敢动没有一个人感动,仿佛时间静止。 就在白来崩溃边缘,山上传来一到中气十足的大喊,回荡于山间:“投降了!我们投降了!” 白来一听,大当家的。满心欢喜的回头一看,只见满山白旗飘扬,所有人都露出牙齿,嘿嘿的谄媚的笑。白的,黄的,黑的。 白来惊呼:“你.....你们....” 众匪闻声,都羞愧得低下了头,四当家为了他们孤身面对大军,他们却,这么没有骨气。简直丢了他的脸。 白来收起那脸惊异,理了理衣领,有回过头面向众兵,才缓缓吐出几个字:“干得漂亮!”匪闻声,都羞愧得低下了头,四当家为了他们孤身面对大军,他们却,这么没有骨气。简直丢了他的脸。 白来收起那脸惊异,理了理衣领,有回过头面向众兵,才缓缓吐出几个字:“干得漂亮!” 众匪风化,京兆尹风化,大理寺那位看着正在扭动脖子的白来,眉眼间染上了丝笑意,刚才他就觉得这小匪一动不动的,看都不敢乱看僵硬的样子有意思。现在看来这小匪说话也挺有意思的,似乎和他认知中的人说话有点不一样。倒是有点像......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第444章:番外(9) 他们满匪山的儿郎有个小习惯,抢来的东西,白天不会动,得晚上来分。毕竟晚上才有气氛嘛。 天渐渐暗了下来,雨竟也停了。天边泛起了难得的红晕,映在山林沾了雨水的新叶上。微风起,树枝晃,世界闪.asxs.点星光,美好而迷幻。 黄昏好,黄昏妙,黄昏过后钱分掉,你一串,他一旦,枕着黄金好睡觉。小匪们一边念着,一边忙活。备食的备食,装扮的装扮。 白来搭着二郎腿,双眼微眯,享受着这份快感。 忽然,感觉脚踝被人抓住。吓得他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正不好,一脚踩在了来人的另一只手上。额......不好意思,大兄弟。 只听来人闷哼一声,表情扭曲,慢慢的抽出脚底的手,使劲的吹气。 白来惊恐的看着趴在地上的人吹了满手白沫。白来立马蹲下把他扶起来坐着。去发现这个小匪似乎一直四十五度仰望着。白来站起来,正好出现在小匪视线中,小匪突然笑得异常灿烂,伸出满是白沫的手,颤抖的指着天边道:“四当家的,您果然没骗小的,您看!” 白来又蹲下来,满眼心痛的捧着小匪脸道:“嗯,你说,我听着呢。” 唉,看着小匪也命不久矣,我就且听你细细道来。 “雨.....雨.....雨停啦!”语罢,猛的突出一口白沫,软倒在地。 白来早在扶起小匪的时候就给他把了把脉。知道没什么大事,跳得很强劲。便叫人把他扶了下去。看他们走后,白来单手撑着下巴一手扶额,嘶...这小匪,似曾相识呀!是不是在哪见过呀,呀!就是那个,那个,那个啥来着?唉!算了算了。 可怜的小匪被记性不太好,有点脸茫的白来遗忘在了世界尽头。若是想起定会双手抱拳感叹道‘大哥,牛逼,我服了。’ 夜幕彻底拉下,所有人都聚到了大堂,东西也被拖了来。 “开菜啦!”随着大当家一声令下。众小匪便哟吼这迫不及待的打开马车内的箱子。 天!天!天呐! “大当家的,我们发了!发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可话音刚落,便感觉如芒在背。小匪僵硬的扭过头去:“嘿嘿,四当家的,你看这....嘿嘿嘿!” 白来沉思了一会,才道:“多留点吧。”小匪们顿呼万岁。把白来吓了一跳,万岁这玩意儿,在这可不能乱喊。 一刻钟过去,该分的都分了出来。除了银子之外,还有几箱白纸。看纸张还不错,都是有钱人家才用得起的。嗯,可以用来做厕纸。 白来围着装纸的箱子转了几圈,皱了皱眉,心头有些怪异。 这时众人都散开了,去围着火堆唱歌跳舞了。白来一人站在几箱纸前,咦~。伸手从那一踏一踏的纸中,抽出一张。这张纸和其他纸有略微的不同,它偏黄些,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谁让白来练过呢。 哟!不得了不得了!有奸细呀!哟!要打起来啦!哟,时间地点都有呀!哟哟.....哟..完了。 完了完了,这玩意儿分明是军事机密呀!难怪当时觉得那紫衣男人有点眼熟,肯定是朝廷官员。白来第一次为自己的脸盲懊恼了。他这匪窝怕是要被掀了。 不行,白来装逼的面具瞬间碎成了渣。这是要搞事情呀! 么看到,他什么都没看到,他不识字,对!不识字。 咽了咽口水,在无声无息中又把它插了回去,切,都去吃屎吧! ............. 庆功会结束,白来回到自己的小窝,更衣沐浴。只见衣下肌肤胜雪,与平时露出的部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胸口裹的白襟也被拆了下来,女子的线条展露无遗。 她,叫白来,性别女,身高170。 那为何能和一帮粗汉里混得如鱼得水。当然是因为她内心桀骜,心胸坦荡。嘿嘿,开玩笑的,其实是因为她在来这里之前不仅受过新时代的熏陶,主要是职业原因一直和一群汉子生活在一起。来的时候刚刚出生。重活一回当然得随心啦,谁知道明天会不会就嗝屁了。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到。所以,白来一向注重当下。 嗯,困了,先好好睡一觉吧!要出事了。 ............. 虽然太阳已经升起,但山里的清晨有些浸人。随风而动的树叶闪烁着阳光。 白来推开房门,地面还有些潮湿。背阳的屋那面形成了一条阴阳线,鸟雀叫得陶醉,一切都是如此美好。可白来却觉得今天格外寒冷,心里拔凉拔凉的。 整了一下衣领,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把折扇,一手负于背后,抬头挺胸,器宇轩昂好一副风流才子的气象 。 在去大堂的途中,小匪们不禁侧目,多看几眼,他们四当家就是好看,眉骨正气,双眼略微狭长,瓜子儿脸,鼻骨挺直,只是菱唇颜色有些淡,看上去有点弱柳扶风之态。 唉,若是在高大些,定是翩翩公子,但这身板,看着有些弱鸡了。但身材绝对不影响四当家在他们心中高大小形象,看这桀骜不驯的气质,若是看他外表就确定他是个啥样的人,一定会后悔的! 看得白来心花怒放。唉,人长得好看不是她的错,自己就是帅,嘿嘿。 和众匪们吃完早饭,掐了掐时间,命人搬了张椅子,跺在了山寨门口。她得坐等,她爹。 白来等了很久,都快将近正午了,可还是没动。 “不好啦!不好啦!出大事啦!”一小匪从寨门进入,神色慌乱的喊叫,打乱了宁静的气氛。 “闭嘴!”白来扶扶额角,站起身来。 小匪听到熟悉的声音,抬眼一看。他们四当家立于风中,衣衿飘袂。阳光印在灰衣上,涂添了光环,若忽略那身匪气,说是谪仙也不为过。 小匪像见了救星一般,瞬间泪崩,哭喊到:“四当家的,活不下去啦,山下全是官兵,叫小的们怎么活呀!” 白来深吸了一口气,神色极为严肃,小匪也不自觉停止了哭泣。 “你去通知大当家他们,记住不要动那些机关,我先下去会会。”生死攸关的大事,白来一点也不敢马虎,她,不想死呀!妈妈,心中同样泪崩。 小匪有些不懂,虽说官兵在山下,但他们满匪山占据了极其好的地形,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看些官兵,不过一千左右,是无论如何也攻不上来的。他哭只是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宝宝害怕,大当家!活不下去啦! ………… 今早得到消息,密信已经经过一商队传回。可大将军处却未曾收到。 经探子调查来报,密信被劫,但那位李大人却回来了。 召来李大人一问,这李大人正是那位紫衣男子,李大人瑟瑟发抖,在之前盐城的大人嘱咐过东西紧迫重要,但是没说是要命的东西呀,为了活命他添油加醋的说了那天的场景,在将军大人听来和志怪话本里的妖魔鬼怪没多大差别了,求生欲可真强。总之就是无匪山的那群匪子干的。 将军大人震怒,但又不好处理这李大人,因为李大人根本不知自己运的东西中有什么东西。知道这事的不过二三人罢了。 在这京畿一带,他也不便调动军队。最后只有将这个重任交给京兆尹和大理寺卿了。按理说这事不关大理寺的事,可谁叫大理寺卿是知情者呢,倒是京兆尹对此事无所知。 京兆尹接到上边通知,立马借了一千羽林军。 大理寺那位,姓李名玄,字妙之。只要他接手的案子,无不破得让人拍案叫绝。最重要的是,年仅二十又四,长得挺拔俊逸,一表人才。 京兆尹大人看上他很久了。虽说只是正四品(他似乎忘记自己还是个九品芝麻官),但就是看他顺眼。 他们很快到了无匪山,无匪山见来了官兵,无比惊慌,他们可没什么险峻地形做保。 然后谈和,经过一翻谈论,才知,原来昨天他们二当家被人杀了。他们再准备后事,根本就没下山。两人不傻,反而很聪明,知道有蹊跷。接着他们又说这附近的山匪也不只有他们,据说有一座满匪山,上边的匪子凶悍,个个长得虎背熊腰,难惹得很。他们有个四当家,长得像个怪物,会妖术,吃活人。 于是在无匪山人提供位置后,向着满匪山行去。他们此行的目的是找东西,剿匪啥的,不归他们管,于是毫不留恋离开了无匪山。 “哼!这满匪山的人竟跑到我们的地盘上来抢东西,定是得了不少好东西。偏不好,二当家就死在昨天,这事铁定有关!”无匪山大当家愤愤道。 山路难走,在经过一翻翻山越岭后,终于看到了满匪山。这一看,就知道事情有点不好办。 “李大人,你看要不要再派些人手来?”京兆尹犹豫道。 “年大人说得是,不过这次任务不能再耽误时间了,不然,恐怕是要出大事的。”李玄缓缓道,然后打了个哈欠。 京兆尹有些无言以对,大人,别用这么一口事无关己的语气说这话好吗?按理说,将军这么急迫的下任务,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劫了,唉!突然有些不懂这位大人。 正当他们有些进退两难之时,一灰衣青年出现在了视野中,远远就朝他们笑着走来,露出贝齿,森白森白的。 青年走近,停在了不远处,举起双手对他们喊到:“各位军爷,不知来此做甚呀?” 京兆尹一见此人,眉角一跳,嘴角抽了抽。然后目光四处飘散,一语不发。 大理寺卿大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京兆尹一眼,又转向青年。懒懒道:“剿匪。”声音有些低沉,煞是好听动人,撩人心弦。但这两个字,她不怎么喜欢。 “军爷呀,我们这山上可都是良民呀,哪来的匪呀!更何况剿匪也要理由呀,不然如何服匪?”白来厚脸皮的问道。 李玄面无表情懒懒的看了白来一眼:“千金难买爷高兴。” 噗!白来想吐血三升,这位爷,说这话时笑一个可否?这逼绝对是个闷骚。这理由倒是让白来无语凝咽了。 “你们也看到了,我们这天然优势在这,凭你们这些人马,铁定攻不上去,我在这里与各位军爷交谈也足够表态了,还望各位爷行个好,别动手动脚,对大家都不好,嘿嘿!” 然后,所有人都不说话了,你看我我看你,一股尴尬的气氛猛然出现。弄得白来措手不及,这个时候他们不是该说些什么话吗?这是什么套路? 京兆尹实在不想说话,他觉得这位大理寺卿大人好像也不是很在乎这事,闭口不言,所以将军大人要的这东西到底重不重要?两位大人都不说话,底下的士兵就更不会开口了。 所有人都盯着白来,白来顿感压力山大,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待了十来分钟。白来脖子酸呀,可惜不敢动没有一个人感动,仿佛时间静止。 就在白来崩溃边缘,山上传来一到中气十足的大喊,回荡于山间:“投降了!我们投降了!” 白来一听,大当家的。满心欢喜的回头一看,只见满山白旗飘扬,所有人都露出牙齿,嘿嘿的谄媚的笑。白的,黄的,黑的。 白来惊呼:“你.....你们....” 众匪闻声,都羞愧得低下了头,四当家为了他们孤身面对大军,他们却,这么没有骨气。简直丢了他的脸。 白来收起那脸惊异,理了理衣领,有回过头面向众兵,才缓缓吐出几个字:“干得漂亮!”匪闻声,都羞愧得低下了头,四当家为了他们孤身面对大军,他们却,这么没有骨气。简直丢了他的脸。 白来收起那脸惊异,理了理衣领,有回过头面向众兵,才缓缓吐出几个字:“干得漂亮!” 众匪风化,京兆尹风化,大理寺那位看着正在扭动脖子的白来,眉眼间染上了丝笑意,刚才他就觉得这小匪一动不动的,看都不敢乱看僵硬的样子有意思。 第445章:番外(10) “哦,晓得了。”唐砂现在还在记仇,这群人前段时间说了雀灵的坏话。 “你可以呀,没想到还有几分脾气。”那人撞了一下唐砂的手肘。 “所以,还是别惹我的好。”施锦既然施锦都成了自己这边的人,那么在这个牢房里也没什么好装的。 那群人也发现这个人和刚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多呢? 施锦也是觉得唐砂命大,那天那么乱的场景,居然也是毫发无伤。她难道会武? 这段时间唐砂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小十一那边说,陈庭已经来事让他接触一些政务上的事情。 刑部尚书的儿子虽然说要让唐砂多待一个月,可是第二天就送来了棉被什么的。当然是说每个女犯人都有一条新棉被。 不仅如此,伙食不知道改善了多少。居然还出现了大鱼大肉。 唐砂都有点懵逼,现在当犯人的待遇这么好的吗?还是……叶悬渊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唐砂立马坐起身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自己当初在贫民窟的时候,有人保护自己。陈迎杰欺负了自己,然后就被人阉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叶悬渊回来了。次京城离皇城并不是很远。 现在北方因为瘟疫的问题战事消停了一些。 叶悬渊现在能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唐砂最终还是没能在牢房里待够一个月,因为,陈庭落网了。 他依然没有因为自己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停手。次次都银子本来就是属于他们陈家的。 所以他这一次贪腐的力度,大于了先前任何一次。 这天风雪醉的人带来了一个人和一份合约。内容正是小十一买卖的协议。 那人当场招供银子是陈庭的。风雪醉的人也作证确实是陈庭要的人。 十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谢川立马带人差这个案子。把陈庭逮捕。陈庭打死不认这个钱是他的。 这也没有办法,只有去他府上找人。 陈庭早有打算,让幻紫把小十一藏到了密室里。告诉小十一不要做声。 最后小十一还是被人找了出来,顺带还从密室带出来一些东西,是陈庭这么些年贪污的具体数目。上面还记载了很多人。什么原因,什么时候,谁,分成怎么分都记载在册。 证据确凿,陈庭无可申辩。小十一对自己被买卖的事情供认不讳。 唐砂那天也偷偷的跑去看了审理的情况。这件事情也是三堂会审。 这么短时间内发生两次三堂会审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陈庭跪在公堂之上,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啪!”大理寺卿惊堂木一声响,色厉言辞:“堂下陈庭,你贪赃枉法,在你就认户部侍郎期间。第一,共贪污受贿八千万两。第二,恶意杀害无辜之人草菅人命。第三,残害手足,致使族弟陈清扬身中数刀。你可认罪?!” 在事情没有揭露之前,或许大家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当所以得事情摆在阳光下,那种恶臭就蔓延到了每个人都鼻腔。忍不住让人作呕。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还有这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比如奸淫良家少年之类。 八千万两是什么概念?连唐砂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都被惊呆了,他只是一个户部侍郎,就能够有如此大的权利。 单单就他一个人就贪污了八千万两,那么整个陈国的官员加起来,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 不过也还算好,像历史上有名的大贪官和珅,据统计,他贪腐的银子换算成现代货币,高达四千万亿,是的,四千万亿。 所以陈庭和他比起来还算的上是小意思。 那换一个角度来想,陈庭做户部侍郎才短短几年。 这一次,是谁也救不了它了。如果按照国家的律法来说他这种行为得诛九族。 可是还是那个理由现在是国家的用人之时,陈家还不能倒。 “我……认罪。”陈庭还是没有抬头,看不起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小十一作为证人跪在他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在先前的时间里,还发生了几件大事。是他取得陈庭信任的关键。其中一件就是,为陈庭当刀。 人,是墨传香的人。那群人都是江湖中人,幻紫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十一为陈庭挡刀,伤口狰狞。 后来还好官兵及时赶到,才让陈庭躲过了那一结。 陈庭那天抱着小十一的手都在抖。小十一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短都时间内,陈庭就会看重自己到了这个程度。 陈庭一直守在小十一的身边,后来小十一又发了烧,过了两三天才醒来。 醒来之后,就见陈庭趴在自己的床头,胡茬都好像是几天没有刮了。 小十一想不起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有点复杂。那一刻,小十一觉得陈庭这个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坏。 反正自己记得当自己把东西交给谢川的时候,陈庭看自己的那副表情。像是一直被逼疯的野兽,那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可是,在那种狠厉之下,还有悲伤和绝望。 现在在这公堂之上,陈庭对自己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而且说自己就是这件事的指使者,父亲陈醒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陈清扬那件事情也是因为他被施锦带回来的话误导了,认为陈清扬要对付自己,所以才想要置他于死地。奈何,他命大,被救了。 救他的那个人武功极高,幻紫也不过是一招就被他打得无还手之力。原来,人和人之间都差距,可以大到这个地步。 陈庭以前也认为自己的武功很高,可是在那人面前,自己怕也是走不出两招。 自己以为站到了食物链的最顶端,可是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不是什么金字塔,这是一个金丝笼。 让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陈庭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居然会对一个相处不到数月的人动了情。而且,甚至还想过,如果他愿意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就把妻子也休了。 这么多年来,心甘情愿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小十一是第一个。幻紫不算,因为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他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 幻紫为他尽心尽力那么多年,自己是狠,可是他打算不对幻紫狠。 可是最后,为什么……小十一会背叛他? 他因为天生和常人不一样,所以干什么事情都要躲着周围的人,不能够光明正大。 身边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自己所谓的朋友,不过是看上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背景。 拿真心对待他的那个人,小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的他也反应过来,陈旋是真的死了,这一切都是圈套。 他一只用狠辣来掩饰自己的柔软,用多疑来掩饰自己的没有安全感。 当他把多年包裹着心的茧,露出了一点缝隙的时候。小十一就猝不及防的钻了进来,然后攻城略地。 他好不容易纯情了一次,好不容易傻了一次。想着,不会是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有别的心思。万一错过了这一个,到哪里去找下一个呢? 所以最后……呵呵,他真的太可笑了,他自己都觉得瞧不起自己。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陈醒没有出现,不知道去来哪里。后来听人说是求叶辰了,太和殿外整整跪了一天。 叶辰也没有见他一面。 陈太后和四郎拉姆的斗争也在这个时候告一段落。陈太后明白,陈家要倒了。 陈家的所做所谓她会不知道吗?不可能的,连自己的侄儿做的那些事情她也都知晓一二。 奈何陈醒是她的亲哥哥,陈家是她从小到大的家。她看着小时候把她宠上天的哥哥陈醒跪在外面,但她不能动。 因为她从嫁给叶湛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属于叶家的人。她是后宫之主,她的儿子是当今的皇帝。她的儿子姓叶! 她能够看的出来,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明君,也想成为一个明君。 所以他最开始动刀的是陈家。他连陈家人都敢动,那还有谁不敢动呢? 陈家或许最开始是支持叶辰的,因为只有让叶辰当上皇帝,他们陈家才能够继续繁荣下去。于是他们用着这一层关系,借着朝堂其他人对这层关系的忌惮,自己变得肆无忌惮。 叶辰和陈庭之间也有着相当的情分。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少年时期也常在一起欺负别的小姑娘。 慢慢的,越长越大,他成了皇帝,陈庭是他的臣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远,两个人终究是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人,也没有绝对都善人。究竟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在说不清的情况下,他们喜欢了去采取中庸的态度。 但叶辰觉得,人之初,性本善。所有的恶,都是因为后天环境的影响。 是这个世界逼迫着人们要自私,要狠辣。 陈庭被判了死刑,而且行刑的时间就在春后。 春天,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半。 大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也许是唐砂经历过的做没有新年感觉到新年。 没有一点喜悦的气息,反而是沉重与压抑。皇城的上空,在这个新年期间,一直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 那天陈庭直到被人压着离开公堂,也没有再看小十一一眼。 小十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被陈庭看着,就会觉得愧疚。 要问陈庭有没有什么对不起她都地方,答案是没有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微不至。 奈何……真的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一个人。同情陈庭,可怜陈庭,就是没办法对他产生别的感情。 陈庭贪污的银两,全部充了国库,用于开采研制药物。 唐砂出来了,施锦也带着她的爹娘还有弟弟离开了皇城。陈庭虽然不在,但是她还是担心会有危险。 她说,等那一天,她觉得真正安全了,那么她就会回来。或者是等哪一天,朝廷需要像她这样的人的时候,她就会回来。 陈醒一次都没有瞧见过小十一,看见过小十一的,除了唐砂和幻紫,那几个丫鬟都被陈庭杀了。 所以,唐砂自己又换回了男装,小十一回到了唐砂身边。 陈庭还算善良,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连幻紫都没有牵扯进来。 幻紫本该提早自己的逍遥生活,可是他也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他要帮陈庭杀一些改杀的人,然后就算报了当初陈庭对自己的恩情。 那个人自然就是小十一,还有……唐砂。 陈庭和幻紫到最后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 ………… 战王府。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唐砂看着小十一背上那条半米长的伤口,目光不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伤口,我想,陈庭也不会让我去他的密室。而是选择杀了我。”小十一笑了笑。 “这件事情你怎么事先没有和我商量?”唐砂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伤口要是没处理好,或者是力道没有掌握好,小十一可能就凉了。 “我……和墨姐姐商量了。”小十一把锅直接甩给了站在一旁的墨传香。 墨传香立刻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假装看不到唐砂。 “小香香,真的吗?”唐砂不打算放过他们。 “江湖人做这种事情很常见。而且这伤也没要命是吧小十一……”墨传香冲小十一眨眨眼。 “放屁!人家还是个孩子!”唐砂打断了墨传香话,瞪了墨传香一眼。 这个事情不开玩笑。先前的事情都是有这十足的把握,或者是周密的计划才做的。 这件事情未免也冒险了。 “那你呢?!你就认那个叫陈迎杰的欺负?还在牢房里差点被人扒了衣裳?你的脾气都去哪了?”墨传香也开始算起账来。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谁也说不过谁,只有大眼瞪小眼。 小十一捂着头在一旁装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第446章:番外(11) “大人,我确实不能审这个案子,这个案子理应属于大人您管。实不相瞒,这满匪山的四当家乃是我远房的表侄儿。我朝刑律曰:凡有官员亲眷涉嫌命案者,该官员不得审判此案,理应交由相关上品官员处理,请大人明鉴。” “哦,明鉴不必了,本官制定的律法本官自然明晓。本官就是不知年大人为何不一开始告知本官你们是血亲,不也少费些口舌?” 年夔这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怎么答?这个逆女,越来越不像话了,得找个人管管她才是,反正他是管不了的。这个爹当得可真失败。嗯~,这李玄是当真不错,看着不苟言笑,温温和和。如果没有当年那件案子,怕是所有人都觉得他软弱可欺。想起当年那个案子,年夔到现在还背后发凉。血流成河,死了多少权贵呀,而这整个案件的主审判官,便是这李玄。这李玄…… “年大人是在想何事?其实这答与不答也无关紧要,年大人不必如此紧张,,呵。带路吧,本官随你一同前去。”说完,便起身,缓步走到年夔跟前,抬手用拇指腹轻轻抹了一下年夔的额头。年夔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也用手抹了一把,这才发现,竟是冒了一头冷汗。年夔尴尬的笑了笑,做了个请的动作,随后二人便离开了此处。 …… 白来迎着晨风,又坐在了寨口,她,又在等她爹。 这回倒是来得挺早,不过来的不是她爹,而是一群官兵。据说他爹和大理寺大人一起来的,只是在山下的案发现场看了看,就离去了。就这么确定我会乖乖跟着去?嘿嘿,还真是。众匪也屁颠屁颠乖乖跟着白来走,雄赳赳,气昂昂,向京沪衙门出发。把一路上的行人吓得不轻,一个小孩子看到这群人,哇的一声就哭了。他们一群人的气势瞬间就萎了,弯着腰低着头迅速离开了。 …… “威武武武…” “啪~”醒木一拍,大理寺卿的开口道:“升堂”。 额,这位大理寺卿大人是不是没睡醒,不仅醒木没拍响,说话也这么有气无力,虽然声音是好听吧,也掩盖不了肾虚的可能性。白来心里默默逼了几句。顺便白来偷偷瞟了一眼,坐在旁边听审的老爹,嗯,肯定没睡好,脸色发黑呀! “堂下可是满匪山众匪?” 众匪点头称是 “善喜药堂状告你们杀害药堂十三条人命,你们可认罪?” 众匪整齐划一的摇头连声道:“不认不认,没有的事,不存在的!”其实李玄是觉得他们说话的方式怪怪的,难道他们都不是本地人? “你们说为曾杀害人命,那为何那十三人,会被利刃杀害在满匪山下?” 众匪摇头 “你们可有证据证明不是尔等所为?四当家,你说说看。” 嗯?不是应该大当家说吗?拿她开刀几个意思?唉,没办法,人长的帅太惹眼就是这样。 “大人,小的在!”白来笑得一脸谄媚,露出一排整齐可爱的白牙。李玄见她这副贱贱的模样,突然让他想蹂躏一番。“大人,人却实不是我们杀的,更准确的说是,我们对此事算是一无所知。善喜药堂的人,隔一段时间会派人来山里采药这件事我们是知道的,但我们一直与他们相安无事,我想善喜药堂的堂主也明了此事。” “一无所知?难道你们放哨之人也没一点察觉?”李玄又道。 “这个大人恐怕就有所不知了,我们满匪山除了本月二七到次月初三有人放哨外,其余时间都无人。” “哦?这是为何?”这点李玄却实是有点好奇。 “大人你又有所不知了,虽说我满匪山干的是匪子勾当,但我们是从来只劫富人财,不伤平民利。更何况是杀人这种事,我们从未干过。就算是劫财我们也是每月二十七到初三之间劫一次。劫来的钱财除了留下满匪山一月基本开支之外,其余的钱全部用在了皇城郊区的贫民窟,我们日常的生活也是饔飧不继呀!”众匪附和。白来用一副受了天大冤屈的模样把话说完。又看了李玄一眼,嗯,青衫绫绸,明明可以靠脸吃饭,非要靠实力,真是讨厌。但面上还是得笑着。 又是这种贱笑,李玄喉头紧了紧,怎么办,好想弄崩她。 “你是说,你们只劫钱财不伤人命?”李玄亲和问到。 “那可不是嘛大人,您明察秋毫呀!”白来恭维道。 “嗯,好,来人”李玄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额,白来怎么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她刚才!完了!她个蠢货! “满匪山公然违反大晋刑律第三百八十条,抢夺他人钱财,论数额看,理应牢狱十八年,但念其赈民有功,不伤人性命,从轻发落,以儆效尤。拖下去,一人五十大板。”话音一落,只听哭天喊地之声。 “四当家的!活不下去了!山下的人都是坏人,嘤嘤嘤!” 白来扯了扯嘴角,搞笑吗?搞笑这群匪子全部学她说话的方式,但是她现在可是一点都笑不出来。 屁股上每多一仗,对李玄的怨念便深一丈。老子跟你没玩,混账东西,小贱人!她自己似乎忘记了,是自己卖的自己。 听着外边的哭喊,京兆尹大人开始认真思考,自己的那个想法真的好吗?他抬头看了一眼李玄。嗯?他竟然在微笑?! …… 众人被拖回了公堂,个个一脸痛色。李玄看着白来难看有些发白的脸色。很好,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他收起眼中的神色,又缓缓道,但这次的语气明显强硬严肃了许多:“你们痛吗?很痛是吧,那你们可曾想过那些人将死之前有多痛?他们的亲人有多痛?” 白来一听这话,怒火瞬间就上来了。忍着剧痛,蹭了起来:“大人说到底还是不信我等,我斗胆问,大人你刚才说,那些人是被利刃所致,可否是一刀致命!?” “是”李玄配合说到。 “呵,大人,你这就派人去搜遍我满匪山,看看除了一把砍柴的斧头和两把菜刀,还有没有有锋的刀!”白来气的不轻,说出来的话也变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这可把京兆尹吓了一跳,她怎么敢和大人这么说话,要是想降罪与她,岂是五十大板就完了。果然是活得太好,没受过委屈,这脾气。不过,没想到他女儿认真的时候这么有气势呀,哈哈。 李玄整个人算是愣住了,是他,绝对是他!难怪那股幽香那么熟悉。这个场景,仿佛历史的重演,就是这种感觉。真是一点没变。还是这种莫名的差异感,这一次不仅仅是他一个人,就连他身边的人都被染上了这种与他们迥然不同的色彩,这种差异感甚至就显得他们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但又格外让人好奇,向往,着迷。那个他找了好多年的,聪慧而骄傲的少年。 白来等了很久,都快将近正午了,可还是没动。 “不好啦!不好啦!出大事啦!”一小匪从寨门进入,神色慌乱的喊叫,打乱了宁静的气氛。 “闭嘴!”白来扶扶额角,站起身来。 小匪听到熟悉的声音,抬眼一看。他们四当家立于风中,衣衿飘袂。阳光印在灰衣上,涂添了光环,若忽略那身匪气,说是谪仙也不为过。 小匪像见了救星一般,瞬间泪崩,哭喊到:“四当家的,活不下去啦,山下全是官兵,叫小的们怎么活呀!” 白来深吸了一口气,神色极为严肃,小匪也不自觉停止了哭泣。 “你去通知大当家他们,记住不要动那些机关,我先下去会会。”生死攸关的大事,白来一点也不敢马虎,她,不想死呀!妈妈,心中同样泪崩。 小匪有些不懂,虽说官兵在山下,但他们满匪山占据了极其好的地形,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看些官兵,不过一千左右,是无论如何也攻不上来的。他哭只是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宝宝害怕,大当家!活不下去啦! ………… 今早得到消息,密信已经经过一商队传回。可大将军处却未曾收到。 经探子调查来报,密信被劫,但那位李大人却回来了。 召来李大人一问,这李大人正是那位紫衣男子,李大人瑟瑟发抖,在之前盐城的大人嘱咐过东西紧迫重要,但是没说是要命的东西呀,为了活命他添油加醋的说了那天的场景,在将军大人听来和志怪话本里的妖魔鬼怪没多大差别了,求生欲可真强。总之就是无匪山的那群匪子干的。 将军大人震怒,但又不好处理这李大人,因为李大人根本不知自己运的东西中有什么东西。知道这事的不过二三人罢了。 在这京畿一带,他也不便调动军队。最后只有将这个重任交给京兆尹和大理寺卿了。按理说这事不关大理寺的事,可谁叫大理寺卿是知情者呢,倒是京兆尹对此事无所知。 京兆尹接到上边通知,立马借了一千羽林军。 大理寺那位,姓李名玄,字妙之。只要他接手的案子,无不破得让人拍案叫绝。最重要的是,年仅二十又四,长得挺拔俊逸,一表人才。 京兆尹大人看上他很久了。虽说只是正四品(他似乎忘记自己还是个九品芝麻官),但就是看他顺眼。 他们很快到了无匪山,无匪山见来了官兵,无比惊慌,他们可没什么险峻地形做保。 然后谈和,经过一翻谈论,才知,原来昨天他们二当家被人杀了。他们再准备后事,根本就没下山。两人不傻,反而很聪明,知道有蹊跷。接着他们又说这附近的山匪也不只有他们,据说有一座满匪山,上边的匪子凶悍,个个长得虎背熊腰,难惹得很。他们有个四当家,长得像个怪物,会妖术,吃活人。 于是在无匪山人提供位置后,向着满匪山行去。他们此行的目的是找东西,剿匪啥的,不归他们管,于是毫不留恋离开了无匪山。 “哼!这满匪山的人竟跑到我们的地盘上来抢东西,定是得了不少好东西。偏不好,二当家就死在昨天,这事铁定有关!”无匪山大当家愤愤道。 山路难走,在经过一翻翻山越岭后,终于看到了满匪山。这一看,就知道事情有点不好办。 “李大人,你看要不要再派些人手来?”京兆尹犹豫道。 “年大人说得是,不过这次任务不能再耽误时间了,不然,恐怕是要出大事的。”李玄缓缓道,然后打了个哈欠。 京兆尹有些无言以对,大人,别用这么一口事无关己的语气说这话好吗?按理说,将军这么急迫的下任务,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劫了,唉!突然有些不懂这位大人。 正当他们有些进退两难之时,一灰衣青年出现在了视野中,远远就朝他们笑着走来,露出贝齿,森白森白的。 青年走近,停在了不远处,举起双手对他们喊到:“各位军爷,不知来此做甚呀?” 京兆尹一见此人,眉角一跳,嘴角抽了抽。然后目光四处飘散,一语不发。 大理寺卿大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京兆尹一眼,又转向青年。懒懒道:“剿匪。”声音有些低沉,煞是好听动人,撩人心弦。但这两个字,她不怎么喜欢。 “军爷呀,我们这山上可都是良民呀,哪来的匪呀!更何况剿匪也要理由呀,不然如何服匪?”白来厚脸皮的问道。 李玄面无表情懒懒的看了白来一眼:“千金难买爷高兴。” 噗!白来想吐血三升,这位爷,说这话时笑一个可否?这逼绝对是个闷骚。这理由倒是让白来无语凝咽了。 “你们也看到了,我们这天然优势在这,凭你们这些人马,铁定攻不上去,我在这里与各位军爷交谈也足够表态了,还望各位爷行个好,别动手动脚,对大家都不好,嘿嘿!” 第446章:番外(11) “大人,我确实不能审这个案子,这个案子理应属于大人您管。实不相瞒,这满匪山的四当家乃是我远房的表侄儿。我朝刑律曰:凡有官员亲眷涉嫌命案者,该官员不得审判此案,理应交由相关上品官员处理,请大人明鉴。” “哦,明鉴不必了,本官制定的律法本官自然明晓。本官就是不知年大人为何不一开始告知本官你们是血亲,不也少费些口舌?” 年夔这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怎么答?这个逆女,越来越不像话了,得找个人管管她才是,反正他是管不了的。这个爹当得可真失败。嗯~,这李玄是当真不错,看着不苟言笑,温温和和。如果没有当年那件案子,怕是所有人都觉得他软弱可欺。想起当年那个案子,年夔到现在还背后发凉。血流成河,死了多少权贵呀,而这整个案件的主审判官,便是这李玄。这李玄…… “年大人是在想何事?其实这答与不答也无关紧要,年大人不必如此紧张,,呵。带路吧,本官随你一同前去。”说完,便起身,缓步走到年夔跟前,抬手用拇指腹轻轻抹了一下年夔的额头。年夔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也用手抹了一把,这才发现,竟是冒了一头冷汗。年夔尴尬的笑了笑,做了个请的动作,随后二人便离开了此处。 …… 白来迎着晨风,又坐在了寨口,她,又在等她爹。 这回倒是来得挺早,不过来的不是她爹,而是一群官兵。据说他爹和大理寺大人一起来的,只是在山下的案发现场看了看,就离去了。就这么确定我会乖乖跟着去?嘿嘿,还真是。众匪也屁颠屁颠乖乖跟着白来走,雄赳赳,气昂昂,向京沪衙门出发。把一路上的行人吓得不轻,一个小孩子看到这群人,哇的一声就哭了。他们一群人的气势瞬间就萎了,弯着腰低着头迅速离开了。 …… “威武武武…” “啪~”醒木一拍,大理寺卿的开口道:“升堂”。 额,这位大理寺卿大人是不是没睡醒,不仅醒木没拍响,说话也这么有气无力,虽然声音是好听吧,也掩盖不了肾虚的可能性。白来心里默默逼了几句。顺便白来偷偷瞟了一眼,坐在旁边听审的老爹,嗯,肯定没睡好,脸色发黑呀! “堂下可是满匪山众匪?” 众匪点头称是 “善喜药堂状告你们杀害药堂十三条人命,你们可认罪?” 众匪整齐划一的摇头连声道:“不认不认,没有的事,不存在的!”其实李玄是觉得他们说话的方式怪怪的,难道他们都不是本地人? “你们说为曾杀害人命,那为何那十三人,会被利刃杀害在满匪山下?” 众匪摇头 “你们可有证据证明不是尔等所为?四当家,你说说看。” 嗯?不是应该大当家说吗?拿她开刀几个意思?唉,没办法,人长的帅太惹眼就是这样。 “大人,小的在!”白来笑得一脸谄媚,露出一排整齐可爱的白牙。李玄见她这副贱贱的模样,突然让他想蹂躏一番。“大人,人却实不是我们杀的,更准确的说是,我们对此事算是一无所知。善喜药堂的人,隔一段时间会派人来山里采药这件事我们是知道的,但我们一直与他们相安无事,我想善喜药堂的堂主也明了此事。” “一无所知?难道你们放哨之人也没一点察觉?”李玄又道。 “这个大人恐怕就有所不知了,我们满匪山除了本月二七到次月初三有人放哨外,其余时间都无人。” “哦?这是为何?”这点李玄却实是有点好奇。 “大人你又有所不知了,虽说我满匪山干的是匪子勾当,但我们是从来只劫富人财,不伤平民利。更何况是杀人这种事,我们从未干过。就算是劫财我们也是每月二十七到初三之间劫一次。劫来的钱财除了留下满匪山一月基本开支之外,其余的钱全部用在了皇城郊区的贫民窟,我们日常的生活也是饔飧不继呀!”众匪附和。白来用一副受了天大冤屈的模样把话说完。又看了李玄一眼,嗯,青衫绫绸,明明可以靠脸吃饭,非要靠实力,真是讨厌。但面上还是得笑着。 又是这种贱笑,李玄喉头紧了紧,怎么办,好想弄崩她。 “你是说,你们只劫钱财不伤人命?”李玄亲和问到。 “那可不是嘛大人,您明察秋毫呀!”白来恭维道。 “嗯,好,来人”李玄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额,白来怎么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她刚才!完了!她个蠢货! “满匪山公然违反大晋刑律第三百八十条,抢夺他人钱财,论数额看,理应牢狱十八年,但念其赈民有功,不伤人性命,从轻发落,以儆效尤。拖下去,一人五十大板。”话音一落,只听哭天喊地之声。 “四当家的!活不下去了!山下的人都是坏人,嘤嘤嘤!” 白来扯了扯嘴角,搞笑吗?搞笑这群匪子全部学她说话的方式,但是她现在可是一点都笑不出来。 屁股上每多一仗,对李玄的怨念便深一丈。老子跟你没玩,混账东西,小贱人!她自己似乎忘记了,是自己卖的自己。 听着外边的哭喊,京兆尹大人开始认真思考,自己的那个想法真的好吗?他抬头看了一眼李玄。嗯?他竟然在微笑?! …… 众人被拖回了公堂,个个一脸痛色。李玄看着白来难看有些发白的脸色。很好,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他收起眼中的神色,又缓缓道,但这次的语气明显强硬严肃了许多:“你们痛吗?很痛是吧,那你们可曾想过那些人将死之前有多痛?他们的亲人有多痛?” 白来一听这话,怒火瞬间就上来了。忍着剧痛,蹭了起来:“大人说到底还是不信我等,我斗胆问,大人你刚才说,那些人是被利刃所致,可否是一刀致命!?” “是”李玄配合说到。 “呵,大人,你这就派人去搜遍我满匪山,看看除了一把砍柴的斧头和两把菜刀,还有没有有锋的刀!”白来气的不轻,说出来的话也变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这可把京兆尹吓了一跳,她怎么敢和大人这么说话,要是想降罪与她,岂是五十大板就完了。果然是活得太好,没受过委屈,这脾气。不过,没想到他女儿认真的时候这么有气势呀,哈哈。 李玄整个人算是愣住了,是他,绝对是他!难怪那股幽香那么熟悉。这个场景,仿佛历史的重演,就是这种感觉。真是一点没变。还是这种莫名的差异感,这一次不仅仅是他一个人,就连他身边的人都被染上了这种与他们迥然不同的色彩,这种差异感甚至就显得他们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但又格外让人好奇,向往,着迷。那个他找了好多年的,聪慧而骄傲的少年。 白来等了很久,都快将近正午了,可还是没动。 “不好啦!不好啦!出大事啦!”一小匪从寨门进入,神色慌乱的喊叫,打乱了宁静的气氛。 “闭嘴!”白来扶扶额角,站起身来。 小匪听到熟悉的声音,抬眼一看。他们四当家立于风中,衣衿飘袂。阳光印在灰衣上,涂添了光环,若忽略那身匪气,说是谪仙也不为过。 小匪像见了救星一般,瞬间泪崩,哭喊到:“四当家的,活不下去啦,山下全是官兵,叫小的们怎么活呀!” 白来深吸了一口气,神色极为严肃,小匪也不自觉停止了哭泣。 “你去通知大当家他们,记住不要动那些机关,我先下去会会。”生死攸关的大事,白来一点也不敢马虎,她,不想死呀!妈妈,心中同样泪崩。 小匪有些不懂,虽说官兵在山下,但他们满匪山占据了极其好的地形,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看些官兵,不过一千左右,是无论如何也攻不上来的。他哭只是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宝宝害怕,大当家!活不下去啦! ………… 今早得到消息,密信已经经过一商队传回。可大将军处却未曾收到。 经探子调查来报,密信被劫,但那位李大人却回来了。 召来李大人一问,这李大人正是那位紫衣男子,李大人瑟瑟发抖,在之前盐城的大人嘱咐过东西紧迫重要,但是没说是要命的东西呀,为了活命他添油加醋的说了那天的场景,在将军大人听来和志怪话本里的妖魔鬼怪没多大差别了,求生欲可真强。总之就是无匪山的那群匪子干的。 将军大人震怒,但又不好处理这李大人,因为李大人根本不知自己运的东西中有什么东西。知道这事的不过二三人罢了。 在这京畿一带,他也不便调动军队。最后只有将这个重任交给京兆尹和大理寺卿了。按理说这事不关大理寺的事,可谁叫大理寺卿是知情者呢,倒是京兆尹对此事无所知。 京兆尹接到上边通知,立马借了一千羽林军。 大理寺那位,姓李名玄,字妙之。只要他接手的案子,无不破得让人拍案叫绝。最重要的是,年仅二十又四,长得挺拔俊逸,一表人才。 京兆尹大人看上他很久了。虽说只是正四品(他似乎忘记自己还是个九品芝麻官),但就是看他顺眼。 他们很快到了无匪山,无匪山见来了官兵,无比惊慌,他们可没什么险峻地形做保。 然后谈和,经过一翻谈论,才知,原来昨天他们二当家被人杀了。他们再准备后事,根本就没下山。两人不傻,反而很聪明,知道有蹊跷。接着他们又说这附近的山匪也不只有他们,据说有一座满匪山,上边的匪子凶悍,个个长得虎背熊腰,难惹得很。他们有个四当家,长得像个怪物,会妖术,吃活人。 于是在无匪山人提供位置后,向着满匪山行去。他们此行的目的是找东西,剿匪啥的,不归他们管,于是毫不留恋离开了无匪山。 “哼!这满匪山的人竟跑到我们的地盘上来抢东西,定是得了不少好东西。偏不好,二当家就死在昨天,这事铁定有关!”无匪山大当家愤愤道。 山路难走,在经过一翻翻山越岭后,终于看到了满匪山。这一看,就知道事情有点不好办。 “李大人,你看要不要再派些人手来?”京兆尹犹豫道。 “年大人说得是,不过这次任务不能再耽误时间了,不然,恐怕是要出大事的。”李玄缓缓道,然后打了个哈欠。 京兆尹有些无言以对,大人,别用这么一口事无关己的语气说这话好吗?按理说,将军这么急迫的下任务,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劫了,唉!突然有些不懂这位大人。 正当他们有些进退两难之时,一灰衣青年出现在了视野中,远远就朝他们笑着走来,露出贝齿,森白森白的。 青年走近,停在了不远处,举起双手对他们喊到:“各位军爷,不知来此做甚呀?” 京兆尹一见此人,眉角一跳,嘴角抽了抽。然后目光四处飘散,一语不发。 大理寺卿大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京兆尹一眼,又转向青年。懒懒道:“剿匪。”声音有些低沉,煞是好听动人,撩人心弦。但这两个字,她不怎么喜欢。 “军爷呀,我们这山上可都是良民呀,哪来的匪呀!更何况剿匪也要理由呀,不然如何服匪?”白来厚脸皮的问道。 李玄面无表情懒懒的看了白来一眼:“千金难买爷高兴。” 噗!白来想吐血三升,这位爷,说这话时笑一个可否?这逼绝对是个闷骚。这理由倒是让白来无语凝咽了。 “你们也看到了,我们这天然优势在这,凭你们这些人马,铁定攻不上去,我在这里与各位军爷交谈也足够表态了,还望各位爷行个好,别动手动脚,对大家都不好,嘿嘿!” 第447章:番外(12) 沈家村的人都觉得他们的村子是世界上最美的村子,有山峦环绕,绿水潺流,有鸟雀争鸣,白鹤于野,还有一群可爱善良的人。 夏日的傍晚,空气里带了白日的余温,天边被烧成了一片通红,原处的山峦是淡淡的紫灰色。 田坎上走来一位穿着灰色麻布短衫的大婶,四处张望着,脖子伸的老长。 片刻后,目光锁定,停下脚步,扯开自己的大嗓门对着远处嘶吼道:“沈二狗!回家吃饭啦!” 狗,回家吃饭啦! 回家吃饭啦! 吃饭啦! 啦! 声音撞到了原处的山,然后不停回荡在整个沈家村。 “沈二狗,你娘叫你回家吃饭啦!”沈铁柱挣扎着,艰难的坐起身来,肥嘟嘟的手指着远处声音传来的地方,转头对还躺在地上的沈二狗奶声奶气道。 沈二狗也坐了起来,眼里带着几丝惺忪,伸了个懒腰,目光被绚丽的晚霞吸引。 夕阳把沈家村染成了橘红色,也染上了沈二狗清秀稚嫩的脸庞。 沈二狗站起身来,然后把动作迟钝的沈铁柱也拉了起来。 “走,吃饭。”沈二狗脚步慵懒,慢吞吞的迈过长满花草的田野,朝家走去。 沈铁柱屁颠屁颠的跟在沈二狗后面,小短腿疯狂的轮着,试图追上沈二狗的脚步。 他,叫沈离。 托了贱名好养的福,人称一声沈二狗。沈离这个名字还是村里一老先生给取的。 他上一世很幸运的生活在车如流水马如龙的大城市,每天不用走路上班,感谢发明地铁的人。屋子可以挡风,下雨天晚上渴了,伸手就能接碗来自天上的神水,也着算不错。从小被父母抛弃的他,在垃圾堆里长到了七八岁,然后被福利院收养,福利院的名字叫.asxs.孤儿院。 别人都说读书是唯一的出路,所以他天天逃课,打群架,搞恶作剧,四处喷人。谁年轻还不是个混子呢? 可他晚上却偷偷背着自己的朋友努力学习,做后在中考考上了当地一个好高中。从此人送一个学婊绰号。 高中故技重施,勉勉强强考了个985。 大学的时候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能毕业之后一展雄图。可是现实却疯狂的抽打他的耳光,带着讽刺的语气对他说,这是你的报应!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惠风和畅的下午。他踩着斑马线,仰观宇宙之大。 北京第三区交通委提醒您: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好吧,他没有开车,也没有亲人。 但成功gg了。 以为故事就这样的完结了吗?不,其实才刚刚开始。 恭喜,喜提孤儿身份。 那时候的沈离还看不清东西,只知道浑身无力,软绵绵的。 后来他被一个妇人抱起,带回了家,取了个名字叫沈二狗。 沈二狗知恩图报,叫妇人一声娘。然后在他娘家里面吃吃喝喝。 呵,以为沈离会因为被社会毒打后收敛吗?不可能我告诉你。 他从能走路开始就四处作乱,对世界的什么东西都充满了好奇。 能跑的时候就带着一群孩子疯疯癫癫,教别的孩子各种整蛊人已经成为了他日常的乐趣。 村里人见到沈离都会说一句:呀!沈富贵家捡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呀。 他想了好几年,想明白了。原来他自己一直想要的就是这种有亲人陪伴,无忧无虑还能有吃有喝的生活。 沈离从不怨天尤人,天性乐观,世界想让他哭他偏要笑。怎么?不服咬他呀! 比十岁同龄人更高挑的沈离,带着四岁的弟弟,走在乡间小路上。 这个弟弟貌似有点傻,总叫自己娘叫你娘。没事,傻了以后他养着。 沈铁柱因为步伐急促,被自己逛了一下,噗的一声呈大字趴在了地上。 沈离立马停住了脚步,回身把沈铁柱提了起来,弯腰让他坐在自己手臂上,然后抱着他往前走。 “你小子少吃点,这么肥。”沈离掂了掂,确实重了不少。 走到家门口,沈离放下沈铁柱,抱着他走了那么远的路却也脸不红气不喘。 “回来啦。”一道声音传来。沈离偏头看去,这是一个顶着能装下二十个他的大木桶的壮汉,也是他爹。 壮汉叫沈富贵。他刚耕种完回来。 只见他双臂轻松平稳的把木桶从头顶放了下来。木桶里还装着各式各样的耕种工具,少说也有两百斤。 沈离对于这种超乎他当年认知的现象见惯不怪了。这里的每个人,都有着超乎正常人类的力量,包括他自己。 假如你去问一个人,你力气为什么这么大?那个人只会奇怪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在他们的认知中,这就是一个普通人的正常力量。 沈离这些年,经历了很多次三观的破碎重组,然后让他开始接受,并逐渐认识这个不同寻常的世界。 这个世界的人,都有着成神的梦。没错,这是一个由修行者掌控的世界,这里强者为尊。 强大的宗门管理着一定范围内的所有事物,其实说到底就是一种王朝概念,只是皇室变成了宗门。 他们把地域划分为州,郡,城。城下面有镇,镇下面有村。 他们沈家村就是隶属苍梧州,长荣郡,洛城,刘镇下面的一个村。 成神的梦其实并不可笑,因为长生这东西其实是很诱人的。但可笑的是,从来没有人见过神。 信仰有时候会帮助一个人成长,也会彻底粉碎一个人的内心。 对于成神的追求,就像人人读书的时候都想过考什么清华北大哈弗剑桥什么的。可是有些人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有的人不够聪明但是努力,有些人又聪明又努力。 于是就被划分了三六九等。修行者的世界甚至更加残酷。天赋的差距比智商的差距大太多了。 有的人一生都无法感知到天地灵力的存在。而有些极有天赋的人,从还在娘胎就有了隐隐的感知。这就是差距。 当然,天才虽不少,但也不是随处能见的,像在娘胎就能吸收灵力的那种妖孽,整个长荣郡都没一个。 大部分都人其实灵气感知的阶段都是在五岁到十五岁之间。理论上来说其实不一定感知得越早天赋就越高,但事实证明感知得越早的人,实力会比同龄人强上许多。 原因归结于大多数修炼时间。人家都比你早修炼个十几年了,还比个球? 要是实力高低全凭借天赋的话,那也没什么意思了。 爹这个东西吧,到哪里都能拼一拼。高级的功法,高级的灵技,高级的丹药,高级的武器,都能成为你实力的一部分。 功法对于一个修行者来说是最根基。没有功法就算能感知灵力,吸收之后,最后找不到灵力运转的脉络,也是走火入魔,暴毙而亡的下场。 所以前几次的灵力吸收必须要有老师帮忙疏导,记住脉络。要是自学也成,市面上有很多低阶功法,脉络极为简单,效果当然也有限。 越高级的功法运行脉络越复杂,能受灵力影响变强的部位就越多,程度就越高。 天赋一般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灵力感知度,二是脉络通畅度。 后者是可以后天改变的,对于背后有强大宗门的人来说,就不是阻碍。他们可以请强大的修行者帮你打通,扩充,也可以用丹药帮你强化经脉。 经脉越强大,功法越高级的人,储存压缩灵力在体内的速度和极限越大。 所以亿万年前的那些修仙者在摸索中,根据修仙者的修行时间,修行速度,修行瓶颈,划分出了所谓的凡,道,灵,神几个等级。 后来越来越细化,到了现在凡分为了凡体,脱凡两个境界。道分为入道、初道、御道、脱道、灭道。灵分为灵胎、入灵、生灵、御灵、脱灵、灭灵。 然后就是神,其实沈离也不知道神有些什么,没人划分,或许是没本事划分罢。 而神一下的这些等级凡体分为了九个阶,脱凡及以后的都是分为前期,中期,后期,圆满。 别说神了就算灵以上的都是少之又少。他只从老先生那里听说,他们刘镇最强的连入道都没摸着门。 沈二狗又暗自做了一个比喻,好比是全国无数高中。刘镇就是最菜的那一批之一。一个拔尖的都没有,全是差生。 沈村就更别说了,除了村里那沈麻子以外,就没有了修行者。或许是没那个基因。 沈二狗作为不是沈家村的沈家村人,其实在他有意识的时候,就感知到了一股特殊的气息。 猜的没错的话,就是灵力了。 但没功法沈二狗也不能乱修炼,万一炸了得不偿失。加上他心里隐隐觉得自己也不能太随便,免得浪费了自己一身天赋。 就这样一直拖到了现在。 小时候学会的东西,会成为本能。越长大学东西的忘性越大,修行也是如此。 沈离不是不想修炼,他觉得要是自己当初随便找一个宗门,告诉自己的天赋告诉他们,大部分都宗门都不会拒绝自己。 但他没有,一来他浪惯了,不喜欢约束。二来,他找不到修行的目的,他也不想追求长生。活太久没啥意思,当对世间万物都失去感觉的时候,活着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所有所谓怀有目的的斩断红尘,不过是对自己欲望的一种满足。 沈离现在的状态就是安于现状,毫无斗志。 除了功法,灵技也是实力的大头。 好的灵技,会让你的灵力得到更彻底的运用。就像两个人释放同样的灵力,一个用的高品灵技,一个用的低品。 用高品灵技的人最终可以作用到别人身上的力量是用低品灵技之人的数倍。 这就是先辈留下来的宝藏,灵技说到底就是各式各样的形式各异的力量转换器。 不懂转换方法的人,也学不会灵技。 同等级的灵技比功法要难,因为灵技运用的时候要掌控灵力通过一定方式缠绕、组合、释放。考虑的因素多得多。 所以灵技不是学了就行了,还得灵活运用,日常练习。 再说丹道吧。 其实丹道这东西是伴随着修行者的出现而来的。修行者修炼时,发现自身受到了瓶颈。于是尝试用借用外力解决。 丹道也日益因为需求发展起来,出现了专门炼制丹药的炼丹者。 丹道最后独立出来,有了自己的一套理论和修炼方式。 炼器讲究也是很多,好的武器和灵技一样,能通过内在的机关放大灵力效果。 好的兵器很很难得,炼器师炼丹师都是吃香的行业。 好东西自然有局限,越高级的灵技,武器都需要越多的灵力支持。 否则无法催动效果。 丹药不用说,不想爆体而亡就自己看着办,别想一口吃成大胖子。 沈二狗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大多数来自于村头那老夫子的口述和他视若珍宝的几本书籍。 虽然那老夫子给了他一个名字,但是他还是不得不说一句那糟老头子坏得很。 平日在他那里玩耍的孩子总是会被忽悠去帮他干这种各样的苦力活。嘴里还经常挂着:干活也是一种修行,你们将来不可限量。 我呸!别以为他沈二狗不知道你个老夫子是个什么人。八九年的时间已经让沈二狗看穿了这个人的本质。 村里流言十之八九都是从他那儿传出来的。 这不,又开始传播谣言了。 “二狗,过几天有好几个宗门和学院都要来刘镇招人,今天遇到沈麻子他爹,说是沈麻子也会去,要不你也去凑凑热闹吧。” 饭桌上,沈富贵放下碗筷,询问道。 “您听谁说的?”沈离问着,手和嘴都没闲下来,他娘做的菜可真香。 “村头老夫子说的,现在全村人都知道了,都想着让自己孩子去试试,万一就选上了呢!”是人都存在侥幸心理,沈富贵也不例外。 当自己知道自己没有希望,或者失败了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的把自己的理想与希望寄托在自己下一代身上。 第448章:番外(13)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第一场春雨终于到来,给皇城笼上了一袭白衣。 皇城中的那些大户人家都闭户不出,让皇城平白添了许些凝重。 而在皇城郊外的农户们敲锣打鼓,沐浴在雨中,欢庆它的到来。 皇城郊外,满匪山顶。 一灰衣青年双腿相叠,斜躺在当家椅上,在细雨其濛中远眺着整座皇城。不经感叹一句:“春雨贵如油。” 十日后 “四当家的!”不见其人,先闻其声。俄儿,只见一小匪痛苦于白来跟前,呼吸急促。 “何事如此大惊小怪?”白来心头略微不爽来人打扰了静静装逼。 “哎呀!四当家呀!您看这雨都下了是来日了,可就是不停呀!山下现在都没行人了,叫小的们如何打劫呀?!” 白来听后,垂下眼帘,沉默不语。不时,只听她无奈的感叹道:“春雨贱如尿!” 摇了摇头,站起了身来。对还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小匪道:“你且起来。” 小匪听四当家的发话了,停止了大哭,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咬这衣袖小声抽泣着。好不令人心碎。 “你可知为何要下数十日春雨?” 小匪盯着白来,摇摇头。 “那今日本当家便来告诉你,你且听好。” 小匪奋力点点头 “因为,你把老天爷美哭了,你太完美了,没有缺点。” 小匪:(⊙o⊙)。小匪慌了,怎么办,原来是他太完美了。可是他这么完美也没办法呀! 看着小匪一脸无措的样子,白来笑了笑:“本当家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让这雨停下来。”甩开手中用来装逼的扇子,轻轻摇动,一手负于身后,转过身去,向前踱了两步,停了下来。 小匪一听有法子,双眼闪着星光。走到白来身后道:“四当家,您说!” “你看到天没有?”白来合扇指了指天,又道:“你骂他,等你满口粗话的时候,他就不会觉得你完美了。不过这天这么高,你的话要传到他耳朵里恐怕要很久了,唉!” “真的?” “你在怀疑我?”白来声音突然变得阴冷,小匪顿时寒毛倒竖:“不敢,不敢。” “还是说,你怕了?怕得罪老天?” “小的不怕,小的愿意,为了众生,为了救世,小的愿意等!”小匪激动道。 “嗯(-w-`),孺子可教也!乖,四当家何曾欺骗过你。” 于是……… 背后的骂声远去,细雨中,白来的身影单薄飘渺,孤寂天地,遗世而又独立。可,那猥琐的笑让一切都变成了狗屁! …………………… 匪窝主堂内 “各位当家的拿个注意吧!再这样下去,咱满匪山的儿郎们都得饿死在这山上!”大当家沉重的话语毫不留情的压在了在场的每位心头。 唉!想当年他满匪山也是窝缠万贯。那时他们都还是大好青年,血气方刚。个个都有远大的理想,立志成为天下第一匪。 直到那一天,山上来了个精致的奶娃子。一看奶娃子的穿着气质,十有八九是京都哪个达官贵人加的子孙。他们满匪山虽都不是什么有大智慧的人,但也知道,这京都的官惹不得。指不定就得罪了哪个大人物,然后把他们缴了。他们会识人,他们只抢外地来的商队。所以倒也平安度过了许多年。 他们自然不会伤他,只是叫了几个长相比较凶恶的人去吓吓他。希望把他吓走。只听小奶娃轻呵一声,甩袖怒道:“你们当我是小孩子么?老子今天上来,自然是不打算走!老子是来当土匪的!” 众匪:……… 这怎么得了,小小年纪不学好,偏来当土匪,要不是他们实在走投无路,谁来当土匪呀! 于是他们开始轮番教育起他来。 最后,小奶娃成了四当家,大当家把满匪山的家当都分给了周边贫苦人家。兄弟些个个立誓不再草菅人命,只劫富,不劫穷。而且,还要劫富济贫,把劫到的钱财只留下一个月的基本开支,其余全部分出去。 此后,就冲这件事,众匪对他心服口服。更何况这些年,四当家的才能也看在眼里,就觉得吧,再也没有比四当家更有匪气的土匪了。一眨眼就过去十年啦! 往年的春雨并没有过下这么久的。今年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可不是,到了每月劫货的时间,山下连只鬼都没有! 正当大家沉浸在沉默中,一声高呼响彻大堂。 “报~!”门外一小匪狂奔而入,满面喜色。 大当家定眼一瞧,这不是那啥被派去放哨的小花嘛! “啥事这么慌!”大当家一拍案椅,噌的一下站起身来,听似低沉中气十足的声音其实带了许些颤抖。因为,很有可能。。。嘿嘿! “报大当家的,几公里外有一车队,看那护镖的标识,应该是江南那边来的。马车四辆,一辆载人,三辆拉货,镖二十三人,马匹十二,都持大刀。最主要的是,车印,很深。嘿嘿!” 小花报完,众匪相视不语。不知从何处传来两声沉笑,随后整个大堂都充斥这另人毛骨悚然的嘿嘿声。 春雨淅淅沥沥,模糊了镖师的眼。但这却使他们更加谨慎,他们听说这一带有点不太平。这次任务,必须万无一失。 道路一旁的斜坡上,白来细细打量着这怪异的一对人马。着实怪异,他们未免太谨慎了,谨慎得有些过分了。 所有人都保持沉默,面无表情。就算是下雨,也没能洗掉他们身上的,血腥味。咦咦咦,不知道是哪家倒霉匪子。 不过,不怂,他们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从不失手,自然有掌握了几分诀窍。比如,擒贼先擒王。再比如,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更何况,这次有四当家在,无所畏惧!四当家不是每次都和他们一同下山打劫,偶尔,这位兴致来了,便跟着来。 只要有他在的打劫……嗯!其实他们觉得那些打劫四当家一个人就可以搞定,完全不需要他们。所以,有四当家在,根本不怂! ………… 本来就模糊的视野被突如其来的白雾染成一片茫茫。 “停!”镖头突然举起了手,大喝一声,示意众伙儿停下。 这下所有人都闻到了几丝不同寻常的味道。这下雨天的,谁在烧柴火! “怎么回事呀?怎么停下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从第一辆马车里传出,带着许些不耐。这些人怎么尽是坏他好事! “老爷~,怎么回事嘛~,讨厌~!”怀中已经露出香肩的女子嘟着嘴,软若无骨的靠在中年男子身上,一脸欲求不满。 “有情况!”离树林较近的镖师高呼一声“树林里有人!” 众人闻之,立马严阵以待。都举起大刀,眼神锋利,一语不发,对着树林方向。天地之间,只有几声间接的蛙鸣。 “哗!”树叶摇动,一不明物体猛的从树林中蹿出。镖师大喝一声,举刀相迎。 “呱~” 众人:……… 这时一阵微风挂过,白烟散尽。只见刚才高呼的镖师面前,躺着一只鲜血淋漓的……野鸡? 视线的清晰,使众人松了口气。再看看四周,什么都没有。互相揶揄了几句,打算继续赶路。 杀鸡的镖师抬手抹了抹额角的冷汗,手还没有放下,便瞥见不远处的斜坡上,一灰衣青年对着自己咧嘴而笑,贝齿闪着丝丝寒光。 青年背后还站着两个**大汉,**大汉持着刀,架在一紫衣中年男子脖子上。那紫衣男子,额,那中年男子,嗯,好眼熟! “敌袭!敌袭!”紫衣男子是雇主呀!这位镖师心肝一颤一颤,双手发抖。要是这位出事了,这一个月不是白干了?还损失了好几位兄弟。 “你又怎么了!”镖头回头怒斥道。看那镖师指着斜坡,视线转过去,太阳穴一跳。这是,什么情况? “敌袭敌袭!”镖头洪亮的声音响彻树林,惊起了一群野鸡。随即,向着对方冲去。 灰衣青年把右手的大刀插在地上,抬起左手,用小指挠了挠耳朵。然后放到嘴边吹了吹。 白来一个错身,一把紫衣男子提到了自己面前,幽幽道:“想活命?” 紫衣男子拼命的点头,发出嗯嗯嗯的声音,把束发的玉冠都摇的坠坠欲落。 白来展颜一笑,盯着中年男人,眨眨眼。 中年男人先是一愣,然后忽然对着冲来的镖师叫道:“都不许动,不许动!”看到来人都停了下来,才转过头,嘿嘿的对着白来讨好的笑。 白来看了这表情,一阵恶寒。平时他们自己也笑成这副模样?不会,显然不会,嘿嘿,因为人长得好看做啥都好看! 随手把人丢给了旁边两人,把右手的大刀拔起来扛在肩上,一手叉腰。对着众镖师大声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马车买路财!你们想活命的就滚蛋,想死的,嘿嘿,死一边去!” 二十几个镖师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拿主意。 白来也不急,给了两人一个眼神。 “滚滚滚!都给我滚!你们这群废物,想害死我吗?滚!”脖子上的疼痛感使他立马惊呼出了声。 镖师们也很纠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若是走了,这此任务算是失败了。另一半的佣金肯定拿不到。但若是留下,雇主出了什么事,更不好办。皇都的势力错根盘砸,这个人要是出事了,他们镖局都不好过。但是,他们走了也保不准雇主会不会出事呀! 白来见他们一脸纠结,突然邪魅一笑,轻启淡唇道:“兄弟,咋们都是江湖中人,就不那么拐弯抹角了。今天,东西我们带走,人就会活着。反正这次押镖你们算是走镖了。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不过你们也得想清楚,到底是是雇主的财重要,还是命重要!而且看样子你们也不是本地的镖局。这雇主家看起来也不缺那几个钱。钱财丢了,你们也是签了镖书的,他们不可能千里迢迢跑到你们镖局闹事,对你们镖局名声也造不成什么损害。但要是雇主命丢了,虽然不是你们直接杀的,但也是保护不利,怕是要遭牵连的。押镖失败很正常,但一群没脑子害死雇主的,怕是少见,呵!我说过,东西我们留下,人就可以活着!你可以打听打听,我们无匪山的一向说话算话!” 被骂废物的镖师们本来就有些愤懑,听白来这么一说,加上本来他们就没什么办法。镖头比较了一下厉害关系。还是决定撤退。他向后挥了挥大手,示意撤退。一群人跟着他的动作愤愤的离开了。 见人一走,紫衣男子立马谄媚道:“大侠,大侠,您看他们走了,东西你们拿走,我....我....您大人有大量,放了我吧。” “刚才的话,我想你也听到了。当然,你可以事后来报复我无匪山!我在无匪山头等你来!好了,你可以滚了!” 小匪一听,把架在紫衣男子脖子上的刀取了下来,一脚踹在他屁股上。紫衣男子瞬间飞出两米,狠狠地坠落在泥水中,溅起一摊泥浆。得到自由的他,才不管形象问题,立马爬起来,脚底生烟似的向皇城方向跑去。 “真快呀!”白来啧啧叹到。 “取东西!”白来一声令下,藏在树林里,思考自己到底来干什么的众匪终于找到了存在的意义。一窝蜂的拥出来,都挣着搬东西。积极得令白来震惊。 这次抢劫的地方,本来就离满匪山比较远,倒是离无匪山比较近。本以为还会和无匪山的人会有点磨擦,但奇怪的是,并没有看见他们的人。这更好啦,没错,东西是他们无匪山抢的,嘿嘿! 他们满匪山的儿郎有个小习惯,抢来的东西,白天不会动,得晚上来分。毕竟晚上才有气氛嘛。 天渐渐暗了下来,雨竟也停了。天边泛起了难得的红晕,映在山林沾了雨水的新叶上。微风起,树枝晃,世界闪.asxs.点星光,美好而迷幻。 第449章:番外(14) “哦,晓得了。”唐砂现在还在记仇,这群人前段时间说了雀灵的坏话。 “你可以呀,没想到还有几分脾气。”那人撞了一下唐砂的手肘。 “所以,还是别惹我的好。”施锦既然施锦都成了自己这边的人,那么在这个牢房里也没什么好装的。 那群人也发现这个人和刚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多呢? 施锦也是觉得唐砂命大,那天那么乱的场景,居然也是毫发无伤。她难道会武? 这段时间唐砂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小十一那边说,陈庭已经来事让他接触一些政务上的事情。 刑部尚书的儿子虽然说要让唐砂多待一个月,可是第二天就送来了棉被什么的。当然是说每个女犯人都有一条新棉被。 不仅如此,伙食不知道改善了多少。居然还出现了大鱼大肉。 唐砂都有点懵逼,现在当犯人的待遇这么好的吗?还是……叶悬渊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唐砂立马坐起身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自己当初在贫民窟的时候,有人保护自己。陈迎杰欺负了自己,然后就被人阉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叶悬渊回来了。次京城离皇城并不是很远。 现在北方因为瘟疫的问题战事消停了一些。 叶悬渊现在能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唐砂最终还是没能在牢房里待够一个月,因为,陈庭落网了。 他依然没有因为自己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停手。次次都银子本来就是属于他们陈家的。 所以他这一次贪腐的力度,大于了先前任何一次。 这天风雪醉的人带来了一个人和一份合约。内容正是小十一买卖的协议。 那人当场招供银子是陈庭的。风雪醉的人也作证确实是陈庭要的人。 十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谢川立马带人差这个案子。把陈庭逮捕。陈庭打死不认这个钱是他的。 这也没有办法,只有去他府上找人。 陈庭早有打算,让幻紫把小十一藏到了密室里。告诉小十一不要做声。 最后小十一还是被人找了出来,顺带还从密室带出来一些东西,是陈庭这么些年贪污的具体数目。上面还记载了很多人。什么原因,什么时候,谁,分成怎么分都记载在册。 证据确凿,陈庭无可申辩。小十一对自己被买卖的事情供认不讳。 唐砂那天也偷偷的跑去看了审理的情况。这件事情也是三堂会审。 这么短时间内发生两次三堂会审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陈庭跪在公堂之上,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啪!”大理寺卿惊堂木一声响,色厉言辞:“堂下陈庭,你贪赃枉法,在你就认户部侍郎期间。第一,共贪污受贿八千万两。第二,恶意杀害无辜之人草菅人命。第三,残害手足,致使族弟陈清扬身中数刀。你可认罪?!” 在事情没有揭露之前,或许大家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当所以得事情摆在阳光下,那种恶臭就蔓延到了每个人都鼻腔。忍不住让人作呕。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还有这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比如奸淫良家少年之类。 八千万两是什么概念?连唐砂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都被惊呆了,他只是一个户部侍郎,就能够有如此大的权利。 单单就他一个人就贪污了八千万两,那么整个陈国的官员加起来,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 不过也还算好,像历史上有名的大贪官和珅,据统计,他贪腐的银子换算成现代货币,高达四千万亿,是的,四千万亿。 所以陈庭和他比起来还算的上是小意思。 那换一个角度来想,陈庭做户部侍郎才短短几年。 这一次,是谁也救不了它了。如果按照国家的律法来说他这种行为得诛九族。 可是还是那个理由现在是国家的用人之时,陈家还不能倒。 “我……认罪。”陈庭还是没有抬头,看不起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小十一作为证人跪在他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在先前的时间里,还发生了几件大事。是他取得陈庭信任的关键。其中一件就是,为陈庭当刀。 人,是墨传香的人。那群人都是江湖中人,幻紫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十一为陈庭挡刀,伤口狰狞。 后来还好官兵及时赶到,才让陈庭躲过了那一结。 陈庭那天抱着小十一的手都在抖。小十一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短都时间内,陈庭就会看重自己到了这个程度。 陈庭一直守在小十一的身边,后来小十一又发了烧,过了两三天才醒来。 醒来之后,就见陈庭趴在自己的床头,胡茬都好像是几天没有刮了。 小十一想不起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有点复杂。那一刻,小十一觉得陈庭这个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坏。 反正自己记得当自己把东西交给谢川的时候,陈庭看自己的那副表情。像是一直被逼疯的野兽,那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可是,在那种狠厉之下,还有悲伤和绝望。 现在在这公堂之上,陈庭对自己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而且说自己就是这件事的指使者,父亲陈醒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陈清扬那件事情也是因为他被施锦带回来的话误导了,认为陈清扬要对付自己,所以才想要置他于死地。奈何,他命大,被救了。 救他的那个人武功极高,幻紫也不过是一招就被他打得无还手之力。原来,人和人之间都差距,可以大到这个地步。 陈庭以前也认为自己的武功很高,可是在那人面前,自己怕也是走不出两招。 自己以为站到了食物链的最顶端,可是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不是什么金字塔,这是一个金丝笼。 让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陈庭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居然会对一个相处不到数月的人动了情。而且,甚至还想过,如果他愿意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就把妻子也休了。 这么多年来,心甘情愿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小十一是第一个。幻紫不算,因为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他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 幻紫为他尽心尽力那么多年,自己是狠,可是他打算不对幻紫狠。 可是最后,为什么……小十一会背叛他? 他因为天生和常人不一样,所以干什么事情都要躲着周围的人,不能够光明正大。 身边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自己所谓的朋友,不过是看上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背景。 拿真心对待他的那个人,小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的他也反应过来,陈旋是真的死了,这一切都是圈套。 他一只用狠辣来掩饰自己的柔软,用多疑来掩饰自己的没有安全感。 当他把多年包裹着心的茧,露出了一点缝隙的时候。小十一就猝不及防的钻了进来,然后攻城略地。 他好不容易纯情了一次,好不容易傻了一次。想着,不会是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有别的心思。万一错过了这一个,到哪里去找下一个呢? 所以最后……呵呵,他真的太可笑了,他自己都觉得瞧不起自己。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陈醒没有出现,不知道去来哪里。后来听人说是求叶辰了,太和殿外整整跪了一天。 叶辰也没有见他一面。 陈太后和四郎拉姆的斗争也在这个时候告一段落。陈太后明白,陈家要倒了。 陈家的所做所谓她会不知道吗?不可能的,连自己的侄儿做的那些事情她也都知晓一二。 奈何陈醒是她的亲哥哥,陈家是她从小到大的家。她看着小时候把她宠上天的哥哥陈醒跪在外面,但她不能动。 因为她从嫁给叶湛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属于叶家的人。她是后宫之主,她的儿子是当今的皇帝。她的儿子姓叶! 她能够看的出来,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明君,也想成为一个明君。 所以他最开始动刀的是陈家。他连陈家人都敢动,那还有谁不敢动呢? 陈家或许最开始是支持叶辰的,因为只有让叶辰当上皇帝,他们陈家才能够继续繁荣下去。于是他们用着这一层关系,借着朝堂其他人对这层关系的忌惮,自己变得肆无忌惮。 叶辰和陈庭之间也有着相当的情分。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少年时期也常在一起欺负别的小姑娘。 慢慢的,越长越大,他成了皇帝,陈庭是他的臣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远,两个人终究是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人,也没有绝对都善人。究竟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在说不清的情况下,他们喜欢了去采取中庸的态度。 但叶辰觉得,人之初,性本善。所有的恶,都是因为后天环境的影响。 是这个世界逼迫着人们要自私,要狠辣。 陈庭被判了死刑,而且行刑的时间就在春后。 春天,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半。 大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也许是唐砂经历过的做没有新年感觉到新年。 没有一点喜悦的气息,反而是沉重与压抑。皇城的上空,在这个新年期间,一直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 那天陈庭直到被人压着离开公堂,也没有再看小十一一眼。 小十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被陈庭看着,就会觉得愧疚。 要问陈庭有没有什么对不起她都地方,答案是没有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微不至。 奈何……真的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一个人。同情陈庭,可怜陈庭,就是没办法对他产生别的感情。 陈庭贪污的银两,全部充了国库,用于开采研制药物。 唐砂出来了,施锦也带着她的爹娘还有弟弟离开了皇城。陈庭虽然不在,但是她还是担心会有危险。 她说,等那一天,她觉得真正安全了,那么她就会回来。或者是等哪一天,朝廷需要像她这样的人的时候,她就会回来。 陈醒一次都没有瞧见过小十一,看见过小十一的,除了唐砂和幻紫,那几个丫鬟都被陈庭杀了。 所以,唐砂自己又换回了男装,小十一回到了唐砂身边。 陈庭还算善良,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连幻紫都没有牵扯进来。 幻紫本该提早自己的逍遥生活,可是他也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他要帮陈庭杀一些改杀的人,然后就算报了当初陈庭对自己的恩情。 那个人自然就是小十一,还有……唐砂。 陈庭和幻紫到最后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 ………… 战王府。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唐砂看着小十一背上那条半米长的伤口,目光不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伤口,我想,陈庭也不会让我去他的密室。而是选择杀了我。”小十一笑了笑。 “这件事情你怎么事先没有和我商量?”唐砂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伤口要是没处理好,或者是力道没有掌握好,小十一可能就凉了。 “我……和墨姐姐商量了。”小十一把锅直接甩给了站在一旁的墨传香。 墨传香立刻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假装看不到唐砂。 “小香香,真的吗?”唐砂不打算放过他们。 “江湖人做这种事情很常见。而且这伤也没要命是吧小十一……”墨传香冲小十一眨眨眼。 “放屁!人家还是个孩子!”唐砂打断了墨传香话,瞪了墨传香一眼。 这个事情不开玩笑。先前的事情都是有这十足的把握,或者是周密的计划才做的。 这件事情未免也冒险了。 “那你呢?!你就认那个叫陈迎杰的欺负?还在牢房里差点被人扒了衣裳?你的脾气都去哪了?”墨传香也开始算起账来。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谁也说不过谁,只有大眼瞪小眼。 小十一捂着头在一旁装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第450章:番外(15) 他们满匪山的儿郎有个小习惯,抢来的东西,白天不会动,得晚上来分。毕竟晚上才有气氛嘛。 天渐渐暗了下来,雨竟也停了。天边泛起了难得的红晕,映在山林沾了雨水的新叶上。微风起,树枝晃,世界闪起点点星光,美好而迷幻。 黄昏好,黄昏妙,黄昏过后钱分掉,你一串,他一旦,枕着黄金好睡觉。小匪们一边念着,一边忙活。备食的备食,装扮的装扮。 白来搭着二郎腿,双眼微眯,享受着这份快感。 忽然,感觉脚踝被人抓住。吓得他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正不好,一脚踩在了来人的另一只手上。额......不好意思,大兄弟。 只听来人闷哼一声,表情扭曲,慢慢的抽出脚底的手,使劲的吹气。 白来惊恐的看着趴在地上的人吹了满手白沫。白来立马蹲下把他扶起来坐着。去发现这个小匪似乎一直四十五度仰望着。白来站起来,正好出现在小匪视线中,小匪突然笑得异常灿烂,伸出满是白沫的手,颤抖的指着天边道:“四当家的,您果然没骗小的,您看!” 白来又蹲下来,满眼心痛的捧着小匪脸道:“嗯,你说,我听着呢。” 唉,看着小匪也命不久矣,我就且听你细细道来。 “雨.....雨.....雨停啦!”语罢,猛的突出一口白沫,软倒在地。 白来早在扶起小匪的时候就给他把了把脉。知道没什么大事,跳得很强劲。便叫人把他扶了下去。看他们走后,白来单手撑着下巴一手扶额,嘶...这小匪,似曾相识呀!是不是在哪见过呀,呀!就是那个,那个,那个啥来着?唉!算了算了。 可怜的小匪被记性不太好,有点脸茫的白来遗忘在了世界尽头。若是想起定会双手抱拳感叹道‘大哥,牛逼,我服了。’ 夜幕彻底拉下,所有人都聚到了大堂,东西也被拖了来。 “开菜啦!”随着大当家一声令下。众小匪便哟吼这迫不及待的打开马车内的箱子。 天!天!天呐! “大当家的,我们发了!发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可话音刚落,便感觉如芒在背。小匪僵硬的扭过头去:“嘿嘿,四当家的,你看这....嘿嘿嘿!” 白来沉思了一会,才道:“多留点吧。”小匪们顿呼万岁。把白来吓了一跳,万岁这玩意儿,在这可不能乱喊。 一刻钟过去,该分的都分了出来。除了银子之外,还有几箱白纸。看纸张还不错,都是有钱人家才用得起的。嗯,可以用来做厕纸。 白来围着装纸的箱子转了几圈,皱了皱眉,心头有些怪异。 这时众人都散开了,去围着火堆唱歌跳舞了。白来一人站在几箱纸前,咦~。伸手从那一踏一踏的纸中,抽出一张。这张纸和其他纸有略微的不同,它偏黄些,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谁让白来练过呢。 哟!不得了不得了!有奸细呀!哟!要打起来啦!哟,时间地点都有呀!哟哟.....哟..完了。 完了完了,这玩意儿分明是军事机密呀!难怪当时觉得那紫衣男人有点眼熟,肯定是朝廷官员。白来第一次为自己的脸盲懊恼了。他这匪窝怕是要被掀了。 不行,白来装逼的面具瞬间碎成了渣。这是要搞事情呀! 么看到,他什么都没看到,他不识字,对!不识字。 咽了咽口水,在无声无息中又把它插了回去,切,都去吃屎吧! ............. 庆功会结束,白来回到自己的小窝,更衣沐浴。只见衣下肌肤胜雪,与平时露出的部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胸口裹的白襟也被拆了下来,女子的线条展露无遗。 她,叫白来,性别女,身高170。 那为何能和一帮粗汉里混得如鱼得水。当然是因为她内心桀骜,心胸坦荡。嘿嘿,开玩笑的,其实是因为她在来这里之前不仅受过新时代的熏陶,主要是职业原因一直和一群汉子生活在一起。来的时候刚刚出生。重活一回当然得随心啦,谁知道明天会不会就嗝屁了。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到。所以,白来一向注重当下。 嗯,困了,先好好睡一觉吧!要出事了。 ............. 虽然太阳已经升起,但山里的清晨有些浸人。随风而动的树叶闪烁着阳光。 白来推开房门,地面还有些潮湿。背阳的屋那面形成了一条阴阳线,鸟雀叫得陶醉,一切都是如此美好。可白来却觉得今天格外寒冷,心里拔凉拔凉的。 整了一下衣领,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把折扇,一手负于背后,抬头挺胸,器宇轩昂好一副风流才子的气象 。 在去大堂的途中,小匪们不禁侧目,多看几眼,他们四当家就是好看,眉骨正气,双眼略微狭长,瓜子儿脸,鼻骨挺直,只是菱唇颜色有些淡,看上去有点弱柳扶风之态。 唉,若是在高大些,定是翩翩公子,但这身板,看着有些弱鸡了。但身材绝对不影响四当家在他们心中高大小形象,看这桀骜不驯的气质,若是看他外表就确定他是个啥样的人,一定会后悔的! 看得白来心花怒放。唉,人长得好看不是她的错,自己就是帅,嘿嘿。 和众匪们吃完早饭,掐了掐时间,命人搬了张椅子,跺在了山寨门口。她得坐等,她爹。 白来等了很久,都快将近正午了,可还是没动。 “不好啦!不好啦!出大事啦!”一小匪从寨门进入,神色慌乱的喊叫,打乱了宁静的气氛。 “闭嘴!”白来扶扶额角,站起身来。 小匪听到熟悉的声音,抬眼一看。他们四当家立于风中,衣衿飘袂。阳光印在灰衣上,涂添了光环,若忽略那身匪气,说是谪仙也不为过。 小匪像见了救星一般,瞬间泪崩,哭喊到:“四当家的,活不下去啦,山下全是官兵,叫小的们怎么活呀!” 白来深吸了一口气,神色极为严肃,小匪也不自觉停止了哭泣。 “你去通知大当家他们,记住不要动那些机关,我先下去会会。”生死攸关的大事,白来一点也不敢马虎,她,不想死呀!妈妈,心中同样泪崩。 小匪有些不懂,虽说官兵在山下,但他们满匪山占据了极其好的地形,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看些官兵,不过一千左右,是无论如何也攻不上来的。他哭只是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宝宝害怕,大当家!活不下去啦! ………… 今早得到消息,密信已经经过一商队传回。可大将军处却未曾收到。 经探子调查来报,密信被劫,但那位李大人却回来了。 召来李大人一问,这李大人正是那位紫衣男子,李大人瑟瑟发抖,在之前盐城的大人嘱咐过东西紧迫重要,但是没说是要命的东西呀,为了活命他添油加醋的说了那天的场景,在将军大人听来和志怪话本里的妖魔鬼怪没多大差别了,求生欲可真强。总之就是无匪山的那群匪子干的。 将军大人震怒,但又不好处理这李大人,因为李大人根本不知自己运的东西中有什么东西。知道这事的不过二三人罢了。 在这京畿一带,他也不便调动军队。最后只有将这个重任交给京兆尹和大理寺卿了。按理说这事不关大理寺的事,可谁叫大理寺卿是知情者呢,倒是京兆尹对此事无所知。 京兆尹接到上边通知,立马借了一千羽林军。 大理寺那位,姓李名玄,字妙之。只要他接手的案子,无不破得让人拍案叫绝。最重要的是,年仅二十又四,长得挺拔俊逸,一表人才。 京兆尹大人看上他很久了。虽说只是正四品(他似乎忘记自己还是个九品芝麻官),但就是看他顺眼。 他们很快到了无匪山,无匪山见来了官兵,无比惊慌,他们可没什么险峻地形做保。 然后谈和,经过一翻谈论,才知,原来昨天他们二当家被人杀了。他们再准备后事,根本就没下山。两人不傻,反而很聪明,知道有蹊跷。接着他们又说这附近的山匪也不只有他们,据说有一座满匪山,上边的匪子凶悍,个个长得虎背熊腰,难惹得很。他们有个四当家,长得像个怪物,会妖术,吃活人。 于是在无匪山人提供位置后,向着满匪山行去。他们此行的目的是找东西,剿匪啥的,不归他们管,于是毫不留恋离开了无匪山。 “哼!这满匪山的人竟跑到我们的地盘上来抢东西,定是得了不少好东西。偏不好,二当家就死在昨天,这事铁定有关!”无匪山大当家愤愤道。 山路难走,在经过一翻翻山越岭后,终于看到了满匪山。这一看,就知道事情有点不好办。 “李大人,你看要不要再派些人手来?”京兆尹犹豫道。 “年大人说得是,不过这次任务不能再耽误时间了,不然,恐怕是要出大事的。”李玄缓缓道,然后打了个哈欠。 京兆尹有些无言以对,大人,别用这么一口事无关己的语气说这话好吗?按理说,将军这么急迫的下任务,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劫了,唉!突然有些不懂这位大人。 正当他们有些进退两难之时,一灰衣青年出现在了视野中,远远就朝他们笑着走来,露出贝齿,森白森白的。 青年走近,停在了不远处,举起双手对他们喊到:“各位军爷,不知来此做甚呀?” 京兆尹一见此人,眉角一跳,嘴角抽了抽。然后目光四处飘散,一语不发。 大理寺卿大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京兆尹一眼,又转向青年。懒懒道:“剿匪。”声音有些低沉,煞是好听动人,撩人心弦。但这两个字,她不怎么喜欢。 “军爷呀,我们这山上可都是良民呀,哪来的匪呀!更何况剿匪也要理由呀,不然如何服匪?”白来厚脸皮的问道。 李玄面无表情懒懒的看了白来一眼:“千金难买爷高兴。” 噗!白来想吐血三升,这位爷,说这话时笑一个可否?这逼绝对是个闷骚。这理由倒是让白来无语凝咽了。 “你们也看到了,我们这天然优势在这,凭你们这些人马,铁定攻不上去,我在这里与各位军爷交谈也足够表态了,还望各位爷行个好,别动手动脚,对大家都不好,嘿嘿!” 然后,所有人都不说话了,你看我我看你,一股尴尬的气氛猛然出现。弄得白来措手不及,这个时候他们不是该说些什么话吗?这是什么套路? 京兆尹实在不想说话,他觉得这位大理寺卿大人好像也不是很在乎这事,闭口不言,所以将军大人要的这东西到底重不重要?两位大人都不说话,底下的士兵就更不会开口了。 所有人都盯着白来,白来顿感压力山大,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待了十来分钟。白来脖子酸呀,可惜不敢动没有一个人感动,仿佛时间静止。 就在白来崩溃边缘,山上传来一到中气十足的大喊,回荡于山间:“投降了!我们投降了!” 白来一听,大当家的。满心欢喜的回头一看,只见满山白旗飘扬,所有人都露出牙齿,嘿嘿的谄媚的笑。白的,黄的,黑的。 白来惊呼:“你.....你们....” 众匪闻声,都羞愧得低下了头,四当家为了他们孤身面对大军,他们却,这么没有骨气。简直丢了他的脸。 白来收起那脸惊异,理了理衣领,有回过头面向众兵,才缓缓吐出几个字:“干得漂亮!”匪闻声,都羞愧得低下了头,四当家为了他们孤身面对大军,他们却,这么没有骨气。简直丢了他的脸。 白来收起那脸惊异,理了理衣领,有回过头面向众兵,才缓缓吐出几个字:“干得漂亮!” 众匪风化,京兆尹风化,大理寺那位看着正在扭动脖子的白来,眉眼间染上了丝笑意,刚才他就觉得这小匪一动不动的,看都不敢乱看僵硬的样子有意思。现在看来这小匪说话也挺有意思的,似乎和他认知中的人说话有点不一样。倒是有点像......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第451章:番外(16) 他们满匪山的儿郎有个小习惯,抢来的东西,白天不会动,得晚上来分。毕竟晚上才有气氛嘛。 天渐渐暗了下来,雨竟也停了。天边泛起了难得的红晕,映在山林沾了雨水的新叶上。微风起,树枝晃,世界闪起点点星光,美好而迷幻。 黄昏好,黄昏妙,黄昏过后钱分掉,你一串,他一旦,枕着黄金好睡觉。小匪们一边念着,一边忙活。备食的备食,装扮的装扮。 白来搭着二郎腿,双眼微眯,享受着这份快感。 忽然,感觉脚踝被人抓住。吓得他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正不好,一脚踩在了来人的另一只手上。额......不好意思,大兄弟。 只听来人闷哼一声,表情扭曲,慢慢的抽出脚底的手,使劲的吹气。 白来惊恐的看着趴在地上的人吹了满手白沫。白来立马蹲下把他扶起来坐着。去发现这个小匪似乎一直四十五度仰望着。白来站起来,正好出现在小匪视线中,小匪突然笑得异常灿烂,伸出满是白沫的手,颤抖的指着天边道:“四当家的,您果然没骗小的,您看!” 白来又蹲下来,满眼心痛的捧着小匪脸道:“嗯,你说,我听着呢。” 唉,看着小匪也命不久矣,我就且听你细细道来。 “雨.....雨.....雨停啦!”语罢,猛的突出一口白沫,软倒在地。 白来早在扶起小匪的时候就给他把了把脉。知道没什么大事,跳得很强劲。便叫人把他扶了下去。看他们走后,白来单手撑着下巴一手扶额,嘶...这小匪,似曾相识呀!是不是在哪见过呀,呀!就是那个,那个,那个啥来着?唉!算了算了。 可怜的小匪被记性不太好,有点脸茫的白来遗忘在了世界尽头。若是想起定会双手抱拳感叹道‘大哥,牛逼,我服了。’ 夜幕彻底拉下,所有人都聚到了大堂,东西也被拖了来。 “开菜啦!”随着大当家一声令下。众小匪便哟吼这迫不及待的打开马车内的箱子。 天!天!天呐! “大当家的,我们发了!发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可话音刚落,便感觉如芒在背。小匪僵硬的扭过头去:“嘿嘿,四当家的,你看这....嘿嘿嘿!” 白来沉思了一会,才道:“多留点吧。”小匪们顿呼万岁。把白来吓了一跳,万岁这玩意儿,在这可不能乱喊。 一刻钟过去,该分的都分了出来。除了银子之外,还有几箱白纸。看纸张还不错,都是有钱人家才用得起的。嗯,可以用来做厕纸。 白来围着装纸的箱子转了几圈,皱了皱眉,心头有些怪异。 这时众人都散开了,去围着火堆唱歌跳舞了。白来一人站在几箱纸前,咦~。伸手从那一踏一踏的纸中,抽出一张。这张纸和其他纸有略微的不同,它偏黄些,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谁让白来练过呢。 哟!不得了不得了!有奸细呀!哟!要打起来啦!哟,时间地点都有呀!哟哟.....哟..完了。 完了完了,这玩意儿分明是军事机密呀!难怪当时觉得那紫衣男人有点眼熟,肯定是朝廷官员。白来第一次为自己的脸盲懊恼了。他这匪窝怕是要被掀了。 不行,白来装逼的面具瞬间碎成了渣。这是要搞事情呀! 么看到,他什么都没看到,他不识字,对!不识字。 咽了咽口水,在无声无息中又把它插了回去,切,都去吃屎吧! ............. 庆功会结束,白来回到自己的小窝,更衣沐浴。只见衣下肌肤胜雪,与平时露出的部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胸口裹的白襟也被拆了下来,女子的线条展露无遗。 她,叫白来,性别女,身高170。 那为何能和一帮粗汉里混得如鱼得水。当然是因为她内心桀骜,心胸坦荡。嘿嘿,开玩笑的,其实是因为她在来这里之前不仅受过新时代的熏陶,主要是职业原因一直和一群汉子生活在一起。来的时候刚刚出生。重活一回当然得随心啦,谁知道明天会不会就嗝屁了。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到。所以,白来一向注重当下。 嗯,困了,先好好睡一觉吧!要出事了。 ............. 虽然太阳已经升起,但山里的清晨有些浸人。随风而动的树叶闪烁着阳光。 白来推开房门,地面还有些潮湿。背阳的屋那面形成了一条阴阳线,鸟雀叫得陶醉,一切都是如此美好。可白来却觉得今天格外寒冷,心里拔凉拔凉的。 整了一下衣领,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把折扇,一手负于背后,抬头挺胸,器宇轩昂好一副风流才子的气象 。 在去大堂的途中,小匪们不禁侧目,多看几眼,他们四当家就是好看,眉骨正气,双眼略微狭长,瓜子儿脸,鼻骨挺直,只是菱唇颜色有些淡,看上去有点弱柳扶风之态。 唉,若是在高大些,定是翩翩公子,但这身板,看着有些弱鸡了。但身材绝对不影响四当家在他们心中高大小形象,看这桀骜不驯的气质,若是看他外表就确定他是个啥样的人,一定会后悔的! 看得白来心花怒放。唉,人长得好看不是她的错,自己就是帅,嘿嘿。 和众匪们吃完早饭,掐了掐时间,命人搬了张椅子,跺在了山寨门口。她得坐等,她爹。 白来等了很久,都快将近正午了,可还是没动。 “不好啦!不好啦!出大事啦!”一小匪从寨门进入,神色慌乱的喊叫,打乱了宁静的气氛。 “闭嘴!”白来扶扶额角,站起身来。 小匪听到熟悉的声音,抬眼一看。他们四当家立于风中,衣衿飘袂。阳光印在灰衣上,涂添了光环,若忽略那身匪气,说是谪仙也不为过。 小匪像见了救星一般,瞬间泪崩,哭喊到:“四当家的,活不下去啦,山下全是官兵,叫小的们怎么活呀!” 白来深吸了一口气,神色极为严肃,小匪也不自觉停止了哭泣。 “你去通知大当家他们,记住不要动那些机关,我先下去会会。”生死攸关的大事,白来一点也不敢马虎,她,不想死呀!妈妈,心中同样泪崩。 小匪有些不懂,虽说官兵在山下,但他们满匪山占据了极其好的地形,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看些官兵,不过一千左右,是无论如何也攻不上来的。他哭只是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宝宝害怕,大当家!活不下去啦! ………… 今早得到消息,密信已经经过一商队传回。可大将军处却未曾收到。 经探子调查来报,密信被劫,但那位李大人却回来了。 召来李大人一问,这李大人正是那位紫衣男子,李大人瑟瑟发抖,在之前盐城的大人嘱咐过东西紧迫重要,但是没说是要命的东西呀,为了活命他添油加醋的说了那天的场景,在将军大人听来和志怪话本里的妖魔鬼怪没多大差别了,求生欲可真强。总之就是无匪山的那群匪子干的。 将军大人震怒,但又不好处理这李大人,因为李大人根本不知自己运的东西中有什么东西。知道这事的不过二三人罢了。 在这京畿一带,他也不便调动军队。最后只有将这个重任交给京兆尹和大理寺卿了。按理说这事不关大理寺的事,可谁叫大理寺卿是知情者呢,倒是京兆尹对此事无所知。 京兆尹接到上边通知,立马借了一千羽林军。 大理寺那位,姓李名玄,字妙之。只要他接手的案子,无不破得让人拍案叫绝。最重要的是,年仅二十又四,长得挺拔俊逸,一表人才。 京兆尹大人看上他很久了。虽说只是正四品(他似乎忘记自己还是个九品芝麻官),但就是看他顺眼。 他们很快到了无匪山,无匪山见来了官兵,无比惊慌,他们可没什么险峻地形做保。 然后谈和,经过一翻谈论,才知,原来昨天他们二当家被人杀了。他们再准备后事,根本就没下山。两人不傻,反而很聪明,知道有蹊跷。接着他们又说这附近的山匪也不只有他们,据说有一座满匪山,上边的匪子凶悍,个个长得虎背熊腰,难惹得很。他们有个四当家,长得像个怪物,会妖术,吃活人。 于是在无匪山人提供位置后,向着满匪山行去。他们此行的目的是找东西,剿匪啥的,不归他们管,于是毫不留恋离开了无匪山。 “哼!这满匪山的人竟跑到我们的地盘上来抢东西,定是得了不少好东西。偏不好,二当家就死在昨天,这事铁定有关!”无匪山大当家愤愤道。 山路难走,在经过一翻翻山越岭后,终于看到了满匪山。这一看,就知道事情有点不好办。 “李大人,你看要不要再派些人手来?”京兆尹犹豫道。 “年大人说得是,不过这次任务不能再耽误时间了,不然,恐怕是要出大事的。”李玄缓缓道,然后打了个哈欠。 京兆尹有些无言以对,大人,别用这么一口事无关己的语气说这话好吗?按理说,将军这么急迫的下任务,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劫了,唉!突然有些不懂这位大人。 正当他们有些进退两难之时,一灰衣青年出现在了视野中,远远就朝他们笑着走来,露出贝齿,森白森白的。 青年走近,停在了不远处,举起双手对他们喊到:“各位军爷,不知来此做甚呀?” 京兆尹一见此人,眉角一跳,嘴角抽了抽。然后目光四处飘散,一语不发。 大理寺卿大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京兆尹一眼,又转向青年。懒懒道:“剿匪。”声音有些低沉,煞是好听动人,撩人心弦。但这两个字,她不怎么喜欢。 “军爷呀,我们这山上可都是良民呀,哪来的匪呀!更何况剿匪也要理由呀,不然如何服匪?”白来厚脸皮的问道。 李玄面无表情懒懒的看了白来一眼:“千金难买爷高兴。” 噗!白来想吐血三升,这位爷,说这话时笑一个可否?这逼绝对是个闷骚。这理由倒是让白来无语凝咽了。 “你们也看到了,我们这天然优势在这,凭你们这些人马,铁定攻不上去,我在这里与各位军爷交谈也足够表态了,还望各位爷行个好,别动手动脚,对大家都不好,嘿嘿!” 然后,所有人都不说话了,你看我我看你,一股尴尬的气氛猛然出现。弄得白来措手不及,这个时候他们不是该说些什么话吗?这是什么套路? 京兆尹实在不想说话,他觉得这位大理寺卿大人好像也不是很在乎这事,闭口不言,所以将军大人要的这东西到底重不重要?两位大人都不说话,底下的士兵就更不会开口了。 所有人都盯着白来,白来顿感压力山大,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待了十来分钟。白来脖子酸呀,可惜不敢动没有一个人感动,仿佛时间静止。 就在白来崩溃边缘,山上传来一到中气十足的大喊,回荡于山间:“投降了!我们投降了!” 白来一听,大当家的。满心欢喜的回头一看,只见满山白旗飘扬,所有人都露出牙齿,嘿嘿的谄媚的笑。白的,黄的,黑的。 白来惊呼:“你.....你们....” 众匪闻声,都羞愧得低下了头,四当家为了他们孤身面对大军,他们却,这么没有骨气。简直丢了他的脸。 白来收起那脸惊异,理了理衣领,有回过头面向众兵,才缓缓吐出几个字:“干得漂亮!”匪闻声,都羞愧得低下了头,四当家为了他们孤身面对大军,他们却,这么没有骨气。简直丢了他的脸。 白来收起那脸惊异,理了理衣领,有回过头面向众兵,才缓缓吐出几个字:“干得漂亮!” 众匪风化,京兆尹风化,大理寺那位看着正在扭动脖子的白来,眉眼间染上了丝笑意,刚才他就觉得这小匪一动不动的,看都不敢乱看僵硬的样子有意思。 第452章:番外(17) “哦,晓得了。”唐砂现在还在记仇,这群人前段时间说了雀灵的坏话。 “你可以呀,没想到还有几分脾气。”那人撞了一下唐砂的手肘。 “所以,还是别惹我的好。”施锦既然施锦都成了自己这边的人,那么在这个牢房里也没什么好装的。 那群人也发现这个人和刚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多呢? 施锦也是觉得唐砂命大,那天那么乱的场景,居然也是毫发无伤。她难道会武? 这段时间唐砂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小十一那边说,陈庭已经来事让他接触一些政务上的事情。 刑部尚书的儿子虽然说要让唐砂多待一个月,可是第二天就送来了棉被什么的。当然是说每个女犯人都有一条新棉被。 不仅如此,伙食不知道改善了多少。居然还出现了大鱼大肉。 唐砂都有点懵逼,现在当犯人的待遇这么好的吗?还是……叶悬渊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唐砂立马坐起身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自己当初在贫民窟的时候,有人保护自己。陈迎杰欺负了自己,然后就被人阉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叶悬渊回来了。次京城离皇城并不是很远。 现在北方因为瘟疫的问题战事消停了一些。 叶悬渊现在能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唐砂最终还是没能在牢房里待够一个月,因为,陈庭落网了。 他依然没有因为自己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停手。次次都银子本来就是属于他们陈家的。 所以他这一次贪腐的力度,大于了先前任何一次。 这天风雪醉的人带来了一个人和一份合约。内容正是小十一买卖的协议。 那人当场招供银子是陈庭的。风雪醉的人也作证确实是陈庭要的人。 十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谢川立马带人差这个案子。把陈庭逮捕。陈庭打死不认这个钱是他的。 这也没有办法,只有去他府上找人。 陈庭早有打算,让幻紫把小十一藏到了密室里。告诉小十一不要做声。 最后小十一还是被人找了出来,顺带还从密室带出来一些东西,是陈庭这么些年贪污的具体数目。上面还记载了很多人。什么原因,什么时候,谁,分成怎么分都记载在册。 证据确凿,陈庭无可申辩。小十一对自己被买卖的事情供认不讳。 唐砂那天也偷偷的跑去看了审理的情况。这件事情也是三堂会审。 这么短时间内发生两次三堂会审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陈庭跪在公堂之上,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啪!”大理寺卿惊堂木一声响,色厉言辞:“堂下陈庭,你贪赃枉法,在你就认户部侍郎期间。第一,共贪污受贿八千万两。第二,恶意杀害无辜之人草菅人命。第三,残害手足,致使族弟陈清扬身中数刀。你可认罪?!” 在事情没有揭露之前,或许大家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当所以得事情摆在阳光下,那种恶臭就蔓延到了每个人都鼻腔。忍不住让人作呕。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还有这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比如奸淫良家少年之类。 八千万两是什么概念?连唐砂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都被惊呆了,他只是一个户部侍郎,就能够有如此大的权利。 单单就他一个人就贪污了八千万两,那么整个陈国的官员加起来,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 不过也还算好,像历史上有名的大贪官和珅,据统计,他贪腐的银子换算成现代货币,高达四千万亿,是的,四千万亿。 所以陈庭和他比起来还算的上是小意思。 那换一个角度来想,陈庭做户部侍郎才短短几年。 这一次,是谁也救不了它了。如果按照国家的律法来说他这种行为得诛九族。 可是还是那个理由现在是国家的用人之时,陈家还不能倒。 “我……认罪。”陈庭还是没有抬头,看不起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小十一作为证人跪在他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在先前的时间里,还发生了几件大事。是他取得陈庭信任的关键。其中一件就是,为陈庭当刀。 人,是墨传香的人。那群人都是江湖中人,幻紫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十一为陈庭挡刀,伤口狰狞。 后来还好官兵及时赶到,才让陈庭躲过了那一结。 陈庭那天抱着小十一的手都在抖。小十一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短都时间内,陈庭就会看重自己到了这个程度。 陈庭一直守在小十一的身边,后来小十一又发了烧,过了两三天才醒来。 醒来之后,就见陈庭趴在自己的床头,胡茬都好像是几天没有刮了。 小十一想不起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有点复杂。那一刻,小十一觉得陈庭这个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坏。 反正自己记得当自己把东西交给谢川的时候,陈庭看自己的那副表情。像是一直被逼疯的野兽,那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可是,在那种狠厉之下,还有悲伤和绝望。 现在在这公堂之上,陈庭对自己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而且说自己就是这件事的指使者,父亲陈醒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陈清扬那件事情也是因为他被施锦带回来的话误导了,认为陈清扬要对付自己,所以才想要置他于死地。奈何,他命大,被救了。 救他的那个人武功极高,幻紫也不过是一招就被他打得无还手之力。原来,人和人之间都差距,可以大到这个地步。 陈庭以前也认为自己的武功很高,可是在那人面前,自己怕也是走不出两招。 自己以为站到了食物链的最顶端,可是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不是什么金字塔,这是一个金丝笼。 让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陈庭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居然会对一个相处不到数月的人动了情。而且,甚至还想过,如果他愿意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就把妻子也休了。 这么多年来,心甘情愿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小十一是第一个。幻紫不算,因为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他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 幻紫为他尽心尽力那么多年,自己是狠,可是他打算不对幻紫狠。 可是最后,为什么……小十一会背叛他? 他因为天生和常人不一样,所以干什么事情都要躲着周围的人,不能够光明正大。 身边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自己所谓的朋友,不过是看上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背景。 拿真心对待他的那个人,小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的他也反应过来,陈旋是真的死了,这一切都是圈套。 他一只用狠辣来掩饰自己的柔软,用多疑来掩饰自己的没有安全感。 当他把多年包裹着心的茧,露出了一点缝隙的时候。小十一就猝不及防的钻了进来,然后攻城略地。 他好不容易纯情了一次,好不容易傻了一次。想着,不会是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有别的心思。万一错过了这一个,到哪里去找下一个呢? 所以最后……呵呵,他真的太可笑了,他自己都觉得瞧不起自己。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陈醒没有出现,不知道去来哪里。后来听人说是求叶辰了,太和殿外整整跪了一天。 叶辰也没有见他一面。 陈太后和四郎拉姆的斗争也在这个时候告一段落。陈太后明白,陈家要倒了。 陈家的所做所谓她会不知道吗?不可能的,连自己的侄儿做的那些事情她也都知晓一二。 奈何陈醒是她的亲哥哥,陈家是她从小到大的家。她看着小时候把她宠上天的哥哥陈醒跪在外面,但她不能动。 因为她从嫁给叶湛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属于叶家的人。她是后宫之主,她的儿子是当今的皇帝。她的儿子姓叶! 她能够看的出来,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明君,也想成为一个明君。 所以他最开始动刀的是陈家。他连陈家人都敢动,那还有谁不敢动呢? 陈家或许最开始是支持叶辰的,因为只有让叶辰当上皇帝,他们陈家才能够继续繁荣下去。于是他们用着这一层关系,借着朝堂其他人对这层关系的忌惮,自己变得肆无忌惮。 叶辰和陈庭之间也有着相当的情分。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少年时期也常在一起欺负别的小姑娘。 慢慢的,越长越大,他成了皇帝,陈庭是他的臣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远,两个人终究是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人,也没有绝对都善人。究竟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在说不清的情况下,他们喜欢了去采取中庸的态度。 但叶辰觉得,人之初,性本善。所有的恶,都是因为后天环境的影响。 是这个世界逼迫着人们要自私,要狠辣。 陈庭被判了死刑,而且行刑的时间就在春后。 春天,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半。 大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也许是唐砂经历过的做没有新年感觉到新年。 没有一点喜悦的气息,反而是沉重与压抑。皇城的上空,在这个新年期间,一直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 那天陈庭直到被人压着离开公堂,也没有再看小十一一眼。 小十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被陈庭看着,就会觉得愧疚。 要问陈庭有没有什么对不起她都地方,答案是没有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微不至。 奈何……真的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一个人。同情陈庭,可怜陈庭,就是没办法对他产生别的感情。 陈庭贪污的银两,全部充了国库,用于开采研制药物。 唐砂出来了,施锦也带着她的爹娘还有弟弟离开了皇城。陈庭虽然不在,但是她还是担心会有危险。 她说,等那一天,她觉得真正安全了,那么她就会回来。或者是等哪一天,朝廷需要像她这样的人的时候,她就会回来。 陈醒一次都没有瞧见过小十一,看见过小十一的,除了唐砂和幻紫,那几个丫鬟都被陈庭杀了。 所以,唐砂自己又换回了男装,小十一回到了唐砂身边。 陈庭还算善良,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连幻紫都没有牵扯进来。 幻紫本该提早自己的逍遥生活,可是他也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他要帮陈庭杀一些改杀的人,然后就算报了当初陈庭对自己的恩情。 那个人自然就是小十一,还有……唐砂。 陈庭和幻紫到最后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 ………… 战王府。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唐砂看着小十一背上那条半米长的伤口,目光不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伤口,我想,陈庭也不会让我去他的密室。而是选择杀了我。”小十一笑了笑。 “这件事情你怎么事先没有和我商量?”唐砂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伤口要是没处理好,或者是力道没有掌握好,小十一可能就凉了。 “我……和墨姐姐商量了。”小十一把锅直接甩给了站在一旁的墨传香。 墨传香立刻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假装看不到唐砂。 “小香香,真的吗?”唐砂不打算放过他们。 “江湖人做这种事情很常见。而且这伤也没要命是吧小十一……”墨传香冲小十一眨眨眼。 “放屁!人家还是个孩子!”唐砂打断了墨传香话,瞪了墨传香一眼。 这个事情不开玩笑。先前的事情都是有这十足的把握,或者是周密的计划才做的。 这件事情未免也冒险了。 “那你呢?!你就认那个叫陈迎杰的欺负?还在牢房里差点被人扒了衣裳?你的脾气都去哪了?”墨传香也开始算起账来。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谁也说不过谁,只有大眼瞪小眼。 小十一捂着头在一旁装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第453章:番外(18) “大人,我确实不能审这个案子,这个案子理应属于大人您管。实不相瞒,这满匪山的四当家乃是我远房的表侄儿。我朝刑律曰:凡有官员亲眷涉嫌命案者,该官员不得审判此案,理应交由相关上品官员处理,请大人明鉴。” “哦,明鉴不必了,本官制定的律法本官自然明晓。本官就是不知年大人为何不一开始告知本官你们是血亲,不也少费些口舌?” 年夔这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怎么答?这个逆女,越来越不像话了,得找个人管管她才是,反正他是管不了的。这个爹当得可真失败。嗯~,这李玄是当真不错,看着不苟言笑,温温和和。如果没有当年那件案子,怕是所有人都觉得他软弱可欺。想起当年那个案子,年夔到现在还背后发凉。血流成河,死了多少权贵呀,而这整个案件的主审判官,便是这李玄。这李玄…… “年大人是在想何事?其实这答与不答也无关紧要,年大人不必如此紧张,,呵。带路吧,本官随你一同前去。”说完,便起身,缓步走到年夔跟前,抬手用拇指腹轻轻抹了一下年夔的额头。年夔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也用手抹了一把,这才发现,竟是冒了一头冷汗。年夔尴尬的笑了笑,做了个请的动作,随后二人便离开了此处。 …… 白来迎着晨风,又坐在了寨口,她,又在等她爹。 这回倒是来得挺早,不过来的不是她爹,而是一群官兵。据说他爹和大理寺大人一起来的,只是在山下的案发现场看了看,就离去了。就这么确定我会乖乖跟着去?嘿嘿,还真是。众匪也屁颠屁颠乖乖跟着白来走,雄赳赳,气昂昂,向京沪衙门出发。把一路上的行人吓得不轻,一个小孩子看到这群人,哇的一声就哭了。他们一群人的气势瞬间就萎了,弯着腰低着头迅速离开了。 …… “威武武武…” “啪~”醒木一拍,大理寺卿的开口道:“升堂”。 额,这位大理寺卿大人是不是没睡醒,不仅醒木没拍响,说话也这么有气无力,虽然声音是好听吧,也掩盖不了肾虚的可能性。白来心里默默逼了几句。顺便白来偷偷瞟了一眼,坐在旁边听审的老爹,嗯,肯定没睡好,脸色发黑呀! “堂下可是满匪山众匪?” 众匪点头称是 “善喜药堂状告你们杀害药堂十三条人命,你们可认罪?” 众匪整齐划一的摇头连声道:“不认不认,没有的事,不存在的!”其实李玄是觉得他们说话的方式怪怪的,难道他们都不是本地人? “你们说为曾杀害人命,那为何那十三人,会被利刃杀害在满匪山下?” 众匪摇头 “你们可有证据证明不是尔等所为?四当家,你说说看。” 嗯?不是应该大当家说吗?拿她开刀几个意思?唉,没办法,人长的帅太惹眼就是这样。 “大人,小的在!”白来笑得一脸谄媚,露出一排整齐可爱的白牙。李玄见她这副贱贱的模样,突然让他想蹂躏一番。“大人,人却实不是我们杀的,更准确的说是,我们对此事算是一无所知。善喜药堂的人,隔一段时间会派人来山里采药这件事我们是知道的,但我们一直与他们相安无事,我想善喜药堂的堂主也明了此事。” “一无所知?难道你们放哨之人也没一点察觉?”李玄又道。 “这个大人恐怕就有所不知了,我们满匪山除了本月二七到次月初三有人放哨外,其余时间都无人。” “哦?这是为何?”这点李玄却实是有点好奇。 “大人你又有所不知了,虽说我满匪山干的是匪子勾当,但我们是从来只劫富人财,不伤平民利。更何况是杀人这种事,我们从未干过。就算是劫财我们也是每月二十七到初三之间劫一次。劫来的钱财除了留下满匪山一月基本开支之外,其余的钱全部用在了皇城郊区的贫民窟,我们日常的生活也是饔飧不继呀!”众匪附和。白来用一副受了天大冤屈的模样把话说完。又看了李玄一眼,嗯,青衫绫绸,明明可以靠脸吃饭,非要靠实力,真是讨厌。但面上还是得笑着。 又是这种贱笑,李玄喉头紧了紧,怎么办,好想弄崩她。 “你是说,你们只劫钱财不伤人命?”李玄亲和问到。 “那可不是嘛大人,您明察秋毫呀!”白来恭维道。 “嗯,好,来人”李玄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额,白来怎么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她刚才!完了!她个蠢货! “满匪山公然违反大晋刑律第三百八十条,抢夺他人钱财,论数额看,理应牢狱十八年,但念其赈民有功,不伤人性命,从轻发落,以儆效尤。拖下去,一人五十大板。”话音一落,只听哭天喊地之声。 “四当家的!活不下去了!山下的人都是坏人,嘤嘤嘤!” 白来扯了扯嘴角,搞笑吗?搞笑这群匪子全部学她说话的方式,但是她现在可是一点都笑不出来。 屁股上每多一仗,对李玄的怨念便深一丈。老子跟你没玩,混账东西,小贱人!她自己似乎忘记了,是自己卖的自己。 听着外边的哭喊,京兆尹大人开始认真思考,自己的那个想法真的好吗?他抬头看了一眼李玄。嗯?他竟然在微笑?! …… 众人被拖回了公堂,个个一脸痛色。李玄看着白来难看有些发白的脸色。很好,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他收起眼中的神色,又缓缓道,但这次的语气明显强硬严肃了许多:“你们痛吗?很痛是吧,那你们可曾想过那些人将死之前有多痛?他们的亲人有多痛?” 白来一听这话,怒火瞬间就上来了。忍着剧痛,蹭了起来:“大人说到底还是不信我等,我斗胆问,大人你刚才说,那些人是被利刃所致,可否是一刀致命!?” “是”李玄配合说到。 “呵,大人,你这就派人去搜遍我满匪山,看看除了一把砍柴的斧头和两把菜刀,还有没有有锋的刀!”白来气的不轻,说出来的话也变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这可把京兆尹吓了一跳,她怎么敢和大人这么说话,要是想降罪与她,岂是五十大板就完了。果然是活得太好,没受过委屈,这脾气。不过,没想到他女儿认真的时候这么有气势呀,哈哈。 李玄整个人算是愣住了,是他,绝对是他!难怪那股幽香那么熟悉。这个场景,仿佛历史的重演,就是这种感觉。真是一点没变。还是这种莫名的差异感,这一次不仅仅是他一个人,就连他身边的人都被染上了这种与他们迥然不同的色彩,这种差异感甚至就显得他们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但又格外让人好奇,向往,着迷。那个他找了好多年的,聪慧而骄傲的少年。 白来等了很久,都快将近正午了,可还是没动。 “不好啦!不好啦!出大事啦!”一小匪从寨门进入,神色慌乱的喊叫,打乱了宁静的气氛。 “闭嘴!”白来扶扶额角,站起身来。 小匪听到熟悉的声音,抬眼一看。他们四当家立于风中,衣衿飘袂。阳光印在灰衣上,涂添了光环,若忽略那身匪气,说是谪仙也不为过。 小匪像见了救星一般,瞬间泪崩,哭喊到:“四当家的,活不下去啦,山下全是官兵,叫小的们怎么活呀!” 白来深吸了一口气,神色极为严肃,小匪也不自觉停止了哭泣。 “你去通知大当家他们,记住不要动那些机关,我先下去会会。”生死攸关的大事,白来一点也不敢马虎,她,不想死呀!妈妈,心中同样泪崩。 小匪有些不懂,虽说官兵在山下,但他们满匪山占据了极其好的地形,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看些官兵,不过一千左右,是无论如何也攻不上来的。他哭只是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宝宝害怕,大当家!活不下去啦! ………… 今早得到消息,密信已经经过一商队传回。可大将军处却未曾收到。 经探子调查来报,密信被劫,但那位李大人却回来了。 召来李大人一问,这李大人正是那位紫衣男子,李大人瑟瑟发抖,在之前盐城的大人嘱咐过东西紧迫重要,但是没说是要命的东西呀,为了活命他添油加醋的说了那天的场景,在将军大人听来和志怪话本里的妖魔鬼怪没多大差别了,求生欲可真强。总之就是无匪山的那群匪子干的。 将军大人震怒,但又不好处理这李大人,因为李大人根本不知自己运的东西中有什么东西。知道这事的不过二三人罢了。 在这京畿一带,他也不便调动军队。最后只有将这个重任交给京兆尹和大理寺卿了。按理说这事不关大理寺的事,可谁叫大理寺卿是知情者呢,倒是京兆尹对此事无所知。 京兆尹接到上边通知,立马借了一千羽林军。 大理寺那位,姓李名玄,字妙之。只要他接手的案子,无不破得让人拍案叫绝。最重要的是,年仅二十又四,长得挺拔俊逸,一表人才。 京兆尹大人看上他很久了。虽说只是正四品(他似乎忘记自己还是个九品芝麻官),但就是看他顺眼。 他们很快到了无匪山,无匪山见来了官兵,无比惊慌,他们可没什么险峻地形做保。 然后谈和,经过一翻谈论,才知,原来昨天他们二当家被人杀了。他们再准备后事,根本就没下山。两人不傻,反而很聪明,知道有蹊跷。接着他们又说这附近的山匪也不只有他们,据说有一座满匪山,上边的匪子凶悍,个个长得虎背熊腰,难惹得很。他们有个四当家,长得像个怪物,会妖术,吃活人。 于是在无匪山人提供位置后,向着满匪山行去。他们此行的目的是找东西,剿匪啥的,不归他们管,于是毫不留恋离开了无匪山。 “哼!这满匪山的人竟跑到我们的地盘上来抢东西,定是得了不少好东西。偏不好,二当家就死在昨天,这事铁定有关!”无匪山大当家愤愤道。 山路难走,在经过一翻翻山越岭后,终于看到了满匪山。这一看,就知道事情有点不好办。 “李大人,你看要不要再派些人手来?”京兆尹犹豫道。 “年大人说得是,不过这次任务不能再耽误时间了,不然,恐怕是要出大事的。”李玄缓缓道,然后打了个哈欠。 京兆尹有些无言以对,大人,别用这么一口事无关己的语气说这话好吗?按理说,将军这么急迫的下任务,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劫了,唉!突然有些不懂这位大人。 正当他们有些进退两难之时,一灰衣青年出现在了视野中,远远就朝他们笑着走来,露出贝齿,森白森白的。 青年走近,停在了不远处,举起双手对他们喊到:“各位军爷,不知来此做甚呀?” 京兆尹一见此人,眉角一跳,嘴角抽了抽。然后目光四处飘散,一语不发。 大理寺卿大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京兆尹一眼,又转向青年。懒懒道:“剿匪。”声音有些低沉,煞是好听动人,撩人心弦。但这两个字,她不怎么喜欢。 “军爷呀,我们这山上可都是良民呀,哪来的匪呀!更何况剿匪也要理由呀,不然如何服匪?”白来厚脸皮的问道。 李玄面无表情懒懒的看了白来一眼:“千金难买爷高兴。” 噗!白来想吐血三升,这位爷,说这话时笑一个可否?这逼绝对是个闷骚。这理由倒是让白来无语凝咽了。 “你们也看到了,我们这天然优势在这,凭你们这些人马,铁定攻不上去,我在这里与各位军爷交谈也足够表态了,还望各位爷行个好,别动手动脚,对大家都不好,嘿嘿!” 第454章:番外(19) 沈家村的人都觉得他们的村子是世界上最美的村子,有山峦环绕,绿水潺流,有鸟雀争鸣,白鹤于野,还有一群可爱善良的人。 夏日的傍晚,空气里带了白日的余温,天边被烧成了一片通红,原处的山峦是淡淡的紫灰色。 田坎上走来一位穿着灰色麻布短衫的大婶,四处张望着,脖子伸的老长。 片刻后,目光锁定,停下脚步,扯开自己的大嗓门对着远处嘶吼道:“沈二狗!回家吃饭啦!” 狗,回家吃饭啦! 回家吃饭啦! 吃饭啦! 啦! 声音撞到了原处的山,然后不停回荡在整个沈家村。 “沈二狗,你娘叫你回家吃饭啦!”沈铁柱挣扎着,艰难的坐起身来,肥嘟嘟的手指着远处声音传来的地方,转头对还躺在地上的沈二狗奶声奶气道。 沈二狗也坐了起来,眼里带着几丝惺忪,伸了个懒腰,目光被绚丽的晚霞吸引。 夕阳把沈家村染成了橘红色,也染上了沈二狗清秀稚嫩的脸庞。 沈二狗站起身来,然后把动作迟钝的沈铁柱也拉了起来。 “走,吃饭。”沈二狗脚步慵懒,慢吞吞的迈过长满花草的田野,朝家走去。 沈铁柱屁颠屁颠的跟在沈二狗后面,小短腿疯狂的轮着,试图追上沈二狗的脚步。 他,叫沈离。 托了贱名好养的福,人称一声沈二狗。沈离这个名字还是村里一老先生给取的。 他上一世很幸运的生活在车如流水马如龙的大城市,每天不用走路上班,感谢发明地铁的人。屋子可以挡风,下雨天晚上渴了,伸手就能接碗来自天上的神水,也着算不错。从小被父母抛弃的他,在垃圾堆里长到了七八岁,然后被福利院收养,福利院的名字叫起点孤儿院。 别人都说读书是唯一的出路,所以他天天逃课,打群架,搞恶作剧,四处喷人。谁年轻还不是个混子呢? 可他晚上却偷偷背着自己的朋友努力学习,做后在中考考上了当地一个好高中。从此人送一个学婊绰号。 高中故技重施,勉勉强强考了个985。 大学的时候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能毕业之后一展雄图。可是现实却疯狂的抽打他的耳光,带着讽刺的语气对他说,这是你的报应!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惠风和畅的下午。他踩着斑马线,仰观宇宙之大。 北京第三区交通委提醒您: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好吧,他没有开车,也没有亲人。 但成功gg了。 以为故事就这样的完结了吗?不,其实才刚刚开始。 恭喜,喜提孤儿身份。 那时候的沈离还看不清东西,只知道浑身无力,软绵绵的。 后来他被一个妇人抱起,带回了家,取了个名字叫沈二狗。 沈二狗知恩图报,叫妇人一声娘。然后在他娘家里面吃吃喝喝。 呵,以为沈离会因为被社会毒打后收敛吗?不可能我告诉你。 他从能走路开始就四处作乱,对世界的什么东西都充满了好奇。 能跑的时候就带着一群孩子疯疯癫癫,教别的孩子各种整蛊人已经成为了他日常的乐趣。 村里人见到沈离都会说一句:呀!沈富贵家捡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呀。 他想了好几年,想明白了。原来他自己一直想要的就是这种有亲人陪伴,无忧无虑还能有吃有喝的生活。 沈离从不怨天尤人,天性乐观,世界想让他哭他偏要笑。怎么?不服咬他呀! 比十岁同龄人更高挑的沈离,带着四岁的弟弟,走在乡间小路上。 这个弟弟貌似有点傻,总叫自己娘叫你娘。没事,傻了以后他养着。 沈铁柱因为步伐急促,被自己逛了一下,噗的一声呈大字趴在了地上。 沈离立马停住了脚步,回身把沈铁柱提了起来,弯腰让他坐在自己手臂上,然后抱着他往前走。 “你小子少吃点,这么肥。”沈离掂了掂,确实重了不少。 走到家门口,沈离放下沈铁柱,抱着他走了那么远的路却也脸不红气不喘。 “回来啦。”一道声音传来。沈离偏头看去,这是一个顶着能装下二十个他的大木桶的壮汉,也是他爹。 壮汉叫沈富贵。他刚耕种完回来。 只见他双臂轻松平稳的把木桶从头顶放了下来。木桶里还装着各式各样的耕种工具,少说也有两百斤。 沈离对于这种超乎他当年认知的现象见惯不怪了。这里的每个人,都有着超乎正常人类的力量,包括他自己。 假如你去问一个人,你力气为什么这么大?那个人只会奇怪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在他们的认知中,这就是一个普通人的正常力量。 沈离这些年,经历了很多次三观的破碎重组,然后让他开始接受,并逐渐认识这个不同寻常的世界。 这个世界的人,都有着成神的梦。没错,这是一个由修行者掌控的世界,这里强者为尊。 强大的宗门管理着一定范围内的所有事物,其实说到底就是一种王朝概念,只是皇室变成了宗门。 他们把地域划分为州,郡,城。城下面有镇,镇下面有村。 他们沈家村就是隶属苍梧州,长荣郡,洛城,刘镇下面的一个村。 成神的梦其实并不可笑,因为长生这东西其实是很诱人的。但可笑的是,从来没有人见过神。 信仰有时候会帮助一个人成长,也会彻底粉碎一个人的内心。 对于成神的追求,就像人人读书的时候都想过考什么清华北大哈弗剑桥什么的。可是有些人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有的人不够聪明但是努力,有些人又聪明又努力。 于是就被划分了三六九等。修行者的世界甚至更加残酷。天赋的差距比智商的差距大太多了。 有的人一生都无法感知到天地灵力的存在。而有些极有天赋的人,从还在娘胎就有了隐隐的感知。这就是差距。 当然,天才虽不少,但也不是随处能见的,像在娘胎就能吸收灵力的那种妖孽,整个长荣郡都没一个。 大部分都人其实灵气感知的阶段都是在五岁到十五岁之间。理论上来说其实不一定感知得越早天赋就越高,但事实证明感知得越早的人,实力会比同龄人强上许多。 原因归结于大多数修炼时间。人家都比你早修炼个十几年了,还比个球? 要是实力高低全凭借天赋的话,那也没什么意思了。 爹这个东西吧,到哪里都能拼一拼。高级的功法,高级的灵技,高级的丹药,高级的武器,都能成为你实力的一部分。 功法对于一个修行者来说是最根基。没有功法就算能感知灵力,吸收之后,最后找不到灵力运转的脉络,也是走火入魔,暴毙而亡的下场。 所以前几次的灵力吸收必须要有老师帮忙疏导,记住脉络。要是自学也成,市面上有很多低阶功法,脉络极为简单,效果当然也有限。 越高级的功法运行脉络越复杂,能受灵力影响变强的部位就越多,程度就越高。 天赋一般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灵力感知度,二是脉络通畅度。 后者是可以后天改变的,对于背后有强大宗门的人来说,就不是阻碍。他们可以请强大的修行者帮你打通,扩充,也可以用丹药帮你强化经脉。 经脉越强大,功法越高级的人,储存压缩灵力在体内的速度和极限越大。 所以亿万年前的那些修仙者在摸索中,根据修仙者的修行时间,修行速度,修行瓶颈,划分出了所谓的凡,道,灵,神几个等级。 后来越来越细化,到了现在凡分为了凡体,脱凡两个境界。道分为入道、初道、御道、脱道、灭道。灵分为灵胎、入灵、生灵、御灵、脱灵、灭灵。 然后就是神,其实沈离也不知道神有些什么,没人划分,或许是没本事划分罢。 而神一下的这些等级凡体分为了九个阶,脱凡及以后的都是分为前期,中期,后期,圆满。 别说神了就算灵以上的都是少之又少。他只从老先生那里听说,他们刘镇最强的连入道都没摸着门。 沈二狗又暗自做了一个比喻,好比是全国无数高中。刘镇就是最菜的那一批之一。一个拔尖的都没有,全是差生。 沈村就更别说了,除了村里那沈麻子以外,就没有了修行者。或许是没那个基因。 沈二狗作为不是沈家村的沈家村人,其实在他有意识的时候,就感知到了一股特殊的气息。 猜的没错的话,就是灵力了。 但没功法沈二狗也不能乱修炼,万一炸了得不偿失。加上他心里隐隐觉得自己也不能太随便,免得浪费了自己一身天赋。 就这样一直拖到了现在。 小时候学会的东西,会成为本能。越长大学东西的忘性越大,修行也是如此。 沈离不是不想修炼,他觉得要是自己当初随便找一个宗门,告诉自己的天赋告诉他们,大部分都宗门都不会拒绝自己。 但他没有,一来他浪惯了,不喜欢约束。二来,他找不到修行的目的,他也不想追求长生。活太久没啥意思,当对世间万物都失去感觉的时候,活着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所有所谓怀有目的的斩断红尘,不过是对自己欲望的一种满足。 沈离现在的状态就是安于现状,毫无斗志。 除了功法,灵技也是实力的大头。 好的灵技,会让你的灵力得到更彻底的运用。就像两个人释放同样的灵力,一个用的高品灵技,一个用的低品。 用高品灵技的人最终可以作用到别人身上的力量是用低品灵技之人的数倍。 这就是先辈留下来的宝藏,灵技说到底就是各式各样的形式各异的力量转换器。 不懂转换方法的人,也学不会灵技。 同等级的灵技比功法要难,因为灵技运用的时候要掌控灵力通过一定方式缠绕、组合、释放。考虑的因素多得多。 所以灵技不是学了就行了,还得灵活运用,日常练习。 再说丹道吧。 其实丹道这东西是伴随着修行者的出现而来的。修行者修炼时,发现自身受到了瓶颈。于是尝试用借用外力解决。 丹道也日益因为需求发展起来,出现了专门炼制丹药的炼丹者。 丹道最后独立出来,有了自己的一套理论和修炼方式。 炼器讲究也是很多,好的武器和灵技一样,能通过内在的机关放大灵力效果。 好的兵器很很难得,炼器师炼丹师都是吃香的行业。 好东西自然有局限,越高级的灵技,武器都需要越多的灵力支持。 否则无法催动效果。 丹药不用说,不想爆体而亡就自己看着办,别想一口吃成大胖子。 沈二狗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大多数来自于村头那老夫子的口述和他视若珍宝的几本书籍。 虽然那老夫子给了他一个名字,但是他还是不得不说一句那糟老头子坏得很。 平日在他那里玩耍的孩子总是会被忽悠去帮他干这种各样的苦力活。嘴里还经常挂着:干活也是一种修行,你们将来不可限量。 我呸!别以为他沈二狗不知道你个老夫子是个什么人。八九年的时间已经让沈二狗看穿了这个人的本质。 村里流言十之八九都是从他那儿传出来的。 这不,又开始传播谣言了。 “二狗,过几天有好几个宗门和学院都要来刘镇招人,今天遇到沈麻子他爹,说是沈麻子也会去,要不你也去凑凑热闹吧。” 饭桌上,沈富贵放下碗筷,询问道。 “您听谁说的?”沈离问着,手和嘴都没闲下来,他娘做的菜可真香。 “村头老夫子说的,现在全村人都知道了,都想着让自己孩子去试试,万一就选上了呢!”是人都存在侥幸心理,沈富贵也不例外。 当自己知道自己没有希望,或者失败了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的把自己的理想与希望寄托在自己下一代身上 第455章:番外(20)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第一场春雨终于到来,给皇城笼上了一袭白衣。 皇城中的那些大户人家都闭户不出,让皇城平白添了许些凝重。 而在皇城郊外的农户们敲锣打鼓,沐浴在雨中,欢庆它的到来。 皇城郊外,满匪山顶。 一灰衣青年双腿相叠,斜躺在当家椅上,在细雨其濛中远眺着整座皇城。不经感叹一句:“春雨贵如油。” 十日后 “四当家的!”不见其人,先闻其声。俄儿,只见一小匪痛苦于白来跟前,呼吸急促。 “何事如此大惊小怪?”白来心头略微不爽来人打扰了静静装逼。 “哎呀!四当家呀!您看这雨都下了是来日了,可就是不停呀!山下现在都没行人了,叫小的们如何打劫呀?!” 白来听后,垂下眼帘,沉默不语。不时,只听她无奈的感叹道:“春雨贱如尿!” 摇了摇头,站起了身来。对还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小匪道:“你且起来。” 小匪听四当家的发话了,停止了大哭,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咬这衣袖小声抽泣着。好不令人心碎。 “你可知为何要下数十日春雨?” 小匪盯着白来,摇摇头。 “那今日本当家便来告诉你,你且听好。” 小匪奋力点点头 “因为,你把老天爷美哭了,你太完美了,没有缺点。” 小匪:(⊙o⊙)。小匪慌了,怎么办,原来是他太完美了。可是他这么完美也没办法呀! 看着小匪一脸无措的样子,白来笑了笑:“本当家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让这雨停下来。”甩开手中用来装逼的扇子,轻轻摇动,一手负于身后,转过身去,向前踱了两步,停了下来。 小匪一听有法子,双眼闪着星光。走到白来身后道:“四当家,您说!” “你看到天没有?”白来合扇指了指天,又道:“你骂他,等你满口粗话的时候,他就不会觉得你完美了。不过这天这么高,你的话要传到他耳朵里恐怕要很久了,唉!” “真的?” “你在怀疑我?”白来声音突然变得阴冷,小匪顿时寒毛倒竖:“不敢,不敢。” “还是说,你怕了?怕得罪老天?” “小的不怕,小的愿意,为了众生,为了救世,小的愿意等!”小匪激动道。 “嗯(-w-`),孺子可教也!乖,四当家何曾欺骗过你。” 于是……… 背后的骂声远去,细雨中,白来的身影单薄飘渺,孤寂天地,遗世而又独立。可,那猥琐的笑让一切都变成了狗屁! …………………… 匪窝主堂内 “各位当家的拿个注意吧!再这样下去,咱满匪山的儿郎们都得饿死在这山上!”大当家沉重的话语毫不留情的压在了在场的每位心头。 唉!想当年他满匪山也是窝缠万贯。那时他们都还是大好青年,血气方刚。个个都有远大的理想,立志成为天下第一匪。 直到那一天,山上来了个精致的奶娃子。一看奶娃子的穿着气质,十有八九是京都哪个达官贵人加的子孙。他们满匪山虽都不是什么有大智慧的人,但也知道,这京都的官惹不得。指不定就得罪了哪个大人物,然后把他们缴了。他们会识人,他们只抢外地来的商队。所以倒也平安度过了许多年。 他们自然不会伤他,只是叫了几个长相比较凶恶的人去吓吓他。希望把他吓走。只听小奶娃轻呵一声,甩袖怒道:“你们当我是小孩子么?老子今天上来,自然是不打算走!老子是来当土匪的!” 众匪:……… 这怎么得了,小小年纪不学好,偏来当土匪,要不是他们实在走投无路,谁来当土匪呀! 于是他们开始轮番教育起他来。 最后,小奶娃成了四当家,大当家把满匪山的家当都分给了周边贫苦人家。兄弟些个个立誓不再草菅人命,只劫富,不劫穷。而且,还要劫富济贫,把劫到的钱财只留下一个月的基本开支,其余全部分出去。 此后,就冲这件事,众匪对他心服口服。更何况这些年,四当家的才能也看在眼里,就觉得吧,再也没有比四当家更有匪气的土匪了。一眨眼就过去十年啦! 往年的春雨并没有过下这么久的。今年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可不是,到了每月劫货的时间,山下连只鬼都没有! 正当大家沉浸在沉默中,一声高呼响彻大堂。 “报~!”门外一小匪狂奔而入,满面喜色。 大当家定眼一瞧,这不是那啥被派去放哨的小花嘛! “啥事这么慌!”大当家一拍案椅,噌的一下站起身来,听似低沉中气十足的声音其实带了许些颤抖。因为,很有可能。。。嘿嘿! “报大当家的,几公里外有一车队,看那护镖的标识,应该是江南那边来的。马车四辆,一辆载人,三辆拉货,镖二十三人,马匹十二,都持大刀。最主要的是,车印,很深。嘿嘿!” 小花报完,众匪相视不语。不知从何处传来两声沉笑,随后整个大堂都充斥这另人毛骨悚然的嘿嘿声。 春雨淅淅沥沥,模糊了镖师的眼。但这却使他们更加谨慎,他们听说这一带有点不太平。这次任务,必须万无一失。 道路一旁的斜坡上,白来细细打量着这怪异的一对人马。着实怪异,他们未免太谨慎了,谨慎得有些过分了。 所有人都保持沉默,面无表情。就算是下雨,也没能洗掉他们身上的,血腥味。咦咦咦,不知道是哪家倒霉匪子。 不过,不怂,他们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从不失手,自然有掌握了几分诀窍。比如,擒贼先擒王。再比如,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更何况,这次有四当家在,无所畏惧!四当家不是每次都和他们一同下山打劫,偶尔,这位兴致来了,便跟着来。 只要有他在的打劫……嗯!其实他们觉得那些打劫四当家一个人就可以搞定,完全不需要他们。所以,有四当家在,根本不怂! ………… 本来就模糊的视野被突如其来的白雾染成一片茫茫。 “停!”镖头突然举起了手,大喝一声,示意众伙儿停下。 这下所有人都闻到了几丝不同寻常的味道。这下雨天的,谁在烧柴火! “怎么回事呀?怎么停下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从第一辆马车里传出,带着许些不耐。这些人怎么尽是坏他好事! “老爷~,怎么回事嘛~,讨厌~!”怀中已经露出香肩的女子嘟着嘴,软若无骨的靠在中年男子身上,一脸欲求不满。 “有情况!”离树林较近的镖师高呼一声“树林里有人!” 众人闻之,立马严阵以待。都举起大刀,眼神锋利,一语不发,对着树林方向。天地之间,只有几声间接的蛙鸣。 “哗!”树叶摇动,一不明物体猛的从树林中蹿出。镖师大喝一声,举刀相迎。 “呱~” 众人:……… 这时一阵微风挂过,白烟散尽。只见刚才高呼的镖师面前,躺着一只鲜血淋漓的……野鸡? 视线的清晰,使众人松了口气。再看看四周,什么都没有。互相揶揄了几句,打算继续赶路。 杀鸡的镖师抬手抹了抹额角的冷汗,手还没有放下,便瞥见不远处的斜坡上,一灰衣青年对着自己咧嘴而笑,贝齿闪着丝丝寒光。 青年背后还站着两个**大汉,**大汉持着刀,架在一紫衣中年男子脖子上。那紫衣男子,额,那中年男子,嗯,好眼熟! “敌袭!敌袭!”紫衣男子是雇主呀!这位镖师心肝一颤一颤,双手发抖。要是这位出事了,这一个月不是白干了?还损失了好几位兄弟。 “你又怎么了!”镖头回头怒斥道。看那镖师指着斜坡,视线转过去,太阳穴一跳。这是,什么情况? “敌袭敌袭!”镖头洪亮的声音响彻树林,惊起了一群野鸡。随即,向着对方冲去。 灰衣青年把右手的大刀插在地上,抬起左手,用小指挠了挠耳朵。然后放到嘴边吹了吹。 白来一个错身,一把紫衣男子提到了自己面前,幽幽道:“想活命?” 紫衣男子拼命的点头,发出嗯嗯嗯的声音,把束发的玉冠都摇的坠坠欲落。 白来展颜一笑,盯着中年男人,眨眨眼。 中年男人先是一愣,然后忽然对着冲来的镖师叫道:“都不许动,不许动!”看到来人都停了下来,才转过头,嘿嘿的对着白来讨好的笑。 白来看了这表情,一阵恶寒。平时他们自己也笑成这副模样?不会,显然不会,嘿嘿,因为人长得好看做啥都好看! 随手把人丢给了旁边两人,把右手的大刀拔起来扛在肩上,一手叉腰。对着众镖师大声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马车买路财!你们想活命的就滚蛋,想死的,嘿嘿,死一边去!” 二十几个镖师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拿主意。 白来也不急,给了两人一个眼神。 “滚滚滚!都给我滚!你们这群废物,想害死我吗?滚!”脖子上的疼痛感使他立马惊呼出了声。 镖师们也很纠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若是走了,这此任务算是失败了。另一半的佣金肯定拿不到。但若是留下,雇主出了什么事,更不好办。皇都的势力错根盘砸,这个人要是出事了,他们镖局都不好过。但是,他们走了也保不准雇主会不会出事呀! 白来见他们一脸纠结,突然邪魅一笑,轻启淡唇道:“兄弟,咋们都是江湖中人,就不那么拐弯抹角了。今天,东西我们带走,人就会活着。反正这次押镖你们算是走镖了。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不过你们也得想清楚,到底是是雇主的财重要,还是命重要!而且看样子你们也不是本地的镖局。这雇主家看起来也不缺那几个钱。钱财丢了,你们也是签了镖书的,他们不可能千里迢迢跑到你们镖局闹事,对你们镖局名声也造不成什么损害。但要是雇主命丢了,虽然不是你们直接杀的,但也是保护不利,怕是要遭牵连的。押镖失败很正常,但一群没脑子害死雇主的,怕是少见,呵!我说过,东西我们留下,人就可以活着!你可以打听打听,我们无匪山的一向说话算话!” 被骂废物的镖师们本来就有些愤懑,听白来这么一说,加上本来他们就没什么办法。镖头比较了一下厉害关系。还是决定撤退。他向后挥了挥大手,示意撤退。一群人跟着他的动作愤愤的离开了。 见人一走,紫衣男子立马谄媚道:“大侠,大侠,您看他们走了,东西你们拿走,我....我....您大人有大量,放了我吧。” “刚才的话,我想你也听到了。当然,你可以事后来报复我无匪山!我在无匪山头等你来!好了,你可以滚了!” 小匪一听,把架在紫衣男子脖子上的刀取了下来,一脚踹在他屁股上。紫衣男子瞬间飞出两米,狠狠地坠落在泥水中,溅起一摊泥浆。得到自由的他,才不管形象问题,立马爬起来,脚底生烟似的向皇城方向跑去。 “真快呀!”白来啧啧叹到。 “取东西!”白来一声令下,藏在树林里,思考自己到底来干什么的众匪终于找到了存在的意义。一窝蜂的拥出来,都挣着搬东西。积极得令白来震惊。 这次抢劫的地方,本来就离满匪山比较远,倒是离无匪山比较近。本以为还会和无匪山的人会有点磨擦,但奇怪的是,并没有看见他们的人。这更好啦,没错,东西是他们无匪山抢的,嘿嘿! 他们满匪山的儿郎有个小习惯,抢来的东西,白天不会动,得晚上来分。毕竟晚上才有气氛嘛。 天渐渐暗了下来,雨竟也停了。天边泛起了难得的红晕,映在山林沾了雨水的新叶上。微风起,树枝晃,世界闪起点点星光,美好而迷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