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门盛宴》 第一章洪震天突然殁世 洪门帮主洪震天突然殁世。 总管刘恃成非常恐慌,不知所措;站在一旁的铁卫队队长王义虎也一脸茫然。 思忖良久,刘恃成即令王义虎由铁卫队恃卫将洪震天下榻的东厢房大院严密守护,严禁任何人入内,否则格杀勿论。 尔后,刘恃成又与王义虎耳语了几句,王义虎便迅速离去。 海安城是一座几百年的古城,地处华东偏南,与内河相连,又是重要的港口,也是连接华南一带的重要枢纽,自古以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海安城帮派林立。帮派势力较大的除洪门帮之外,还有龙蚁帮、青松帮、黑巾帮,小帮派星火帮及其他几个不足以影响海安城帮派势力的格局。 海安城帮派利益争夺异常激烈,势力此消彼长,近来,加上日本人不断地渗透,形势十分复杂,面临着重新洗牌的局面。 洪门盛宴不到半年就要举行,星火帮是否归顺,西城荒地是否能顺利收购在此一举,在这节骨眼上,洪门帮帮主突然殁世,洪门帮凶吉祸福难以叵测。 街头依然一片繁荣,人声鼎沸。在这秋分的季节里,海安城夜晚的景色也是这般迷人。 洪门总馆灯火辉煌。 一辆黑色轿车驶进洪门总馆,来的是金猴门主洪玉娇。 洪玉娇三十出头,一双丹凤眼炯炯有神,一头短发,透出飒飒英姿。 会客厅里,刘恃成叫人沏了茶,便叫离所有人员,然后小声地对洪玉娇说:“帮主殁了。” 洪玉娇“嗖”地从座位上站起,吃惊地看着刘恃成,似乎听错了什么:“你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我哥他——他怎么了?” 刘恃成用手示意洪玉娇坐下:“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张大夫也说不出是怎么回事。”说到这里,刘恃成站起身来,示意洪玉娇跟随他去。 他们向洪震天的卧室走去。 东厢房中间一间,宽敞的房间正中摆着一张圆圆的桌子,左侧放着一张大大的雕花牙床,牙床拉着帷幔,帮主洪震天躺在那里。 他们关上门走近床边拉开帷幔,洪震天仰面躺在床上,双目轻闭,脸色依然红润,满脸慈祥,就象是睡着了一样。 洪玉娇忍不住喊了一声:“哥!”泪水从脸颊上流了下来,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洪玉娇不知所措。她用手轻抚了一下洪震天的脸颊,她非常惊讶,似乎感觉到了哥哥的皮肤还是那样有弹性,温度也不是很低。她又握着洪震天的手,也是同样的感觉。 “我哥怎么了?”洪玉娇不解地看着刘恃成。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张大夫也解释不了。”刘恃成回答。 “王义虎呢?”洪王娇想问问铁卫队队长王义虎,他成天跟哥在一起,怎么还会出现这种事? “我安排他出去做事去了。我问过他,他也不知道咋回事。”刘恃成解释说,“是这样的......”刘恃成重复王义虎下午所讲述的情况—— 晴朗的天。微风吹拂着桔黄的树叶飘然坠落,象大海中一叶扁舟,左摇右晃地看似落在此处却竟然飘落别处,令人浮想联翩。 吃完早点,洪震天叫来王义虎,询问今天外出的事宜是否准备妥当,王义虎回答说一切按要求准备就绪。 “好,出发!”洪震天命令。 两个恃卫装扮成路人走在前面,王义虎跟在洪震天左侧,另一个恃卫跟在洪震天右后侧,一行往嶷山寺走去。走了一段路之后,他们又坐着一辆马车前行。 一路上男女老少行人不少,都是怀抱着愿望去嶷山寺许愿、求签、祈福或烧香拜佛。有的挽着竹框,有的肩挎布袋,有的抱着孩子,有的搀扶老人,人流象一条蜿蜒的长龙缓缓地蠕动着。 一小时左右到了嶷山寺,人们各自散去不同的地方。 洪震天先是在香炉旁烧了几柱香,然后去大殿跪拜了大佛,又从和尚师傅的签筒里求了几根签。得签之后,和尚师傅让洪震天拿着签随一个小和尚去后面大殿找方丈解签。 到了地方,王义虎令紧跟的一个恃卫在门外警戒,令另两个恃卫在稍远处警戒,他自己随洪震天走进殿内。 方丈是洪震天的老熟人,双方互相施礼后,方丈请洪震天坐在一个方凳上,双手拿着签仔细地端祥着,然后抬起眼看了一眼洪震天:“施主近来寝食难安。”说着用眼看了一下王义虎,那花白胡子的下巴往外动了动,于是洪震天要王义虎去房外候着,王义虎随即掩上门也在门外静候。 “施主何必心事重重?”方丈看着洪震天说,满脸的慈祥。 “唉,近来总是莫名地疑心太重,总觉得顺利的太久了,该不会有什么事要发生。”洪震天回答着...... 约一小时左右,洪震天告别了方丈走出了房间,令王义虎他们回府。 从嶷山寺回到总馆的时候已是下午一点多了。洪震天简单地洗涤之后便用了午餐,王义虎恃候着,吃完饭后,洪震天换上睡衣上床休息,王义虎他们忙自己的事去了...... 刘恃成讲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等我和王队长下午四点多去找他时,他就这样了。” 当时,刘恃成与王义虎眼看着张大夫忙碌了大半天,最后张大夫摇着头无可奈何地告诉他们这个噩耗。 “你查出什么蛛丝马迹没有?”洪玉娇的脸上还挂着泪珠。 “查了,饭菜是王义虎亲自送的,而且我们吃的都是同样的饭菜。”刘恃成回答。 “现在有几件事我们必须商议,等会各门门主要来议事,我想听听你的想法,你看子善明天才能回。” 刘恃成看了一眼洪玉娇,接着说:“我想先还是按照旧俗,让帮主在床上静躺三天,然后再商量其他后事。你也知道,如今其他帮派也一直对我们帮蠢蠢欲动,日本人也对我们垂涎三尺,万一不慎,恐怕帮业毁于一旦。” “发电报给少主没有?”洪玉娇问刘恃成。 “发了。”刘恃成回答。 “告诉黄子鸽没有?”洪玉娇又问。 “还没有,现在还不能告诉她,她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待安排妥当以后,再说。”刘恃成深知此事还不到告诉黄子鸽的时候,如果告诉了她,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事情就更麻烦了。 室内的灯光很暗,空气也象是疑固了似的,气氛十分疑重,秋意凉爽,他们却感觉十分躁热。 洪玉娇在房间来回踱步,不时走到洪震天的床前看看,她多么希望洪震天此时突然能够醒过来,她多么希望洪震天是在跟她开一个玩笑啊!可是事实偏偏不是这样,事实是洪震天躺在床上没有丝毫声息。 她想,要是黄子鸽知道哥哥出事了,是怎样的悲痛! 她追随哥哥十多年,从少女时期开始,到现在的人到中年,始终深爱着哥哥胜过爱自己,一心想给哥哥一个完整的家。洪玉娇作为一个女人,能深深体会得到黄子鸽的良苦用心和真挚的爱情。可是如今...... 洪玉娇又想,要是菁菁知道她相依为命的父亲去世了,又是怎样的悲痛!这孩子从小失去母亲,是大哥一手把她拉扯大,从小就对她既宠爱又十分严厉。 洪玉娇沉默不语,刘恃成也默默地坐着。 “刘总管,猛虎门门主来了。” 这时,门外一个恃卫喊道。 “把他领到会客厅喝茶,我就来。”刘恃成吩咐恃卫去办。他又对洪玉娇说,“我先去看看,你在这稍候。”说完就开门走了。 第二章洪门帮何去何从 会客厅。一台圆桌摆在中间,桌上一个茶盘上,一边放着一把茶壶,一边放着一个果盘,果盘上几颗黄色的桔子堆在那里;桌周围摆着几把雕花椅子。屋里的灯不很明亮,映照着墙上几幅字画。 猛虎门门主郑同山端坐在一把雕花椅子上,见刘恃成进来忙起身施礼寒喧: “刘总管。”他那一米八几的高大的个子立在那里,整个屋子暗淡了许多。他那突出的眉骨盖着浓浓的眉毛下的一双眼睛,大而明亮。 “我是按您的要求从暗门进来的。”郑同山一边坐下一边询问,“是有什么要事吧。” “正是。”刘恃成也坐在郑同山的对面。 “刘总管,鲛龙门门主已到。”刘恃成刚坐下,门外恃卫又喊了起来。 “请到会客厅来。”刘恃成吩咐恃卫,又对郑同山说,“你稍候,我去迎接一下。”便起身开门出去。 院中,一个戴着草帽,衣衫陈旧的男子正向会客厅走来,刘恃成迎上去施礼:“许门主请会客厅就坐。” “刘总管,请!”鲛龙门门主许宏斌侧着身请刘恃成先行,“我是按您的吩咐从后门进来的。” “刘总管。”铁卫队队长王义虎与狐狸门门主张重德几乎异口同声地叫着。 “你们也到了,请!”刘恃成请他们一同前往会客厅。 王义虎、张重德、许宏斌他们也互相打着招呼,一同走进了会客厅。恰好,与先前到达的郑同山一同坐在圆桌旁。 “各位门主,今天这么急请你们来,的确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同你们商量。”刘恃成边说边给大家倒着茶水,“各位先喝口茶,一会我带你们去帮主那里。” 各门主听了这一席话之后面面相觑,都在用眼神互相询问彼此是否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呷了口茶,一向冷静的张重德微笑着问:“刘总管,什么事我们事先一点消息都没得到呢?”白净清秀的脸颊充满了狐疑。 “走,我们去帮主卧室,详情由我慢慢说来。”刘恃成说完便请大家随他向外走去。 门主们边走边小声议论着。他们又问王义虎,王义虎只是十分沉重地摇摇头:“这事很蹊跷,我也弄不明白。” 刘恃成推开洪震天帮主卧室的门,门主们几乎同声喊着:“大哥!” 见洪玉娇坐在洪震天的床榻前脸上挂满泪珠,门主们一时慌张了起来,知道帮主出事了。 他们迅速跑到洪震天的床前,郑同山冲在最前面拉住洪震天的手,一个劲地喊着“大哥,大哥。”其他人也围了上去,推揉着洪震天的身体,焦急地喊着。 “这是怎么回事?”许宏斌满脸汗水,急切地看了看刘恃成,又看了看王义虎,很想从他们俩的脸上寻求出答案来。 “洪门主,你知道是怎么了吗?”张重德又望向洪玉娇,他多么想洪玉娇能给他一个答案;许宏斌,郑同山也转过脸来看着洪玉娇;洪玉娇抽泣着摇摇头。 “大家不要着急,更不能慌了手脚,大家的心情我理解,我也感同身受。我们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还有很多事需要我们去商量,需要我们去完成。” 刘恃成见大家这般悲伤几乎丧失理智,不得不提醒大家镇定:“走,我们去议事厅详细叙说,商讨下一步我们要做的事。” 他们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洪震天的床榻,缓慢地走出了洪震天的卧室。 夜空已经很黑,看不到星星,一种压抑的气氛笼罩着,似乎一种危机或恐怖即将扑面而来。 一路无语,大家沉浸在悲痛和不解中,门主们更是难以相信这是真的,这事来得太突然了。 议事厅,一间宽敞的房间,往时非常热闹的地方,尽管是议事,可大家聚在了一起总要闹腾一下,而今天,宽敞的房间显得十分憋闷。大家十分严肃地等待着未知的袭来。 一一拜了神像之后,烧了香,便依次就座。 刘恃成让王义虎介绍了白天发生的事,自己作了补充。 这时,张大夫也赶了过来。刘恃成要张大夫先说说今天诊断的情况。 张大夫说了诊断的结果,还介绍了自己对洪震天所用餐具、饮具以及洪震天口中的残留物进行了化验,排除了中毒。 随后,张大夫又回答了几位门主提出的一些问题。此时,议事厅里死一般的安静。 “好了张大夫,你先过去忙。”刘恃成对张大夫说,张大夫起身走出了房间。 “各位,情况就是这些。陈子善门主明天才能回,少主快则要等十天,慢则要等十三、四天左右才能回来。”刘恃成见大家都不出声,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们不能再等了,当下事情紧迫,眼下有这么几件事需要大家商量,事后等他们回来,我再告知他们,如有异议再召集大家商议。” 刘恃成接着讲了几件事情,概括起来不外乎是:对帮主的逝世是否发丧,是否举行葬礼?帮主的继承人怎么选定?帮内近期的事务谁来主持?可能发生的变局及应对的办法。 同往常一样,郑同山是最先发话的那个人:“葬礼应当举行,而且还要隆重,让帮主入土为安方为妥当,总不能让帮主一直这样躺在床上吧。帮主的位置由少主接替天经地义,谁都不应该有异议。” “我们充分准备,严加防范,举行葬礼恐怕也不会出现大的问题。”许宏斌接着说道,“帮主的继承人,我想还是由少主继承,这也是帮内早就定过的。虽然少主年轻,但这么多年的学习和锻炼,文武双全,凭借她的聪明才智,加上我们的辅助,我们帮的事业兴旺无忧。” “问题可能没那么简单,大家想想,星火帮现在还犹豫不定,这件事出了以后,会不会影响西城的收回?”张重德眉头紧锁,不无忧郁地说,“如果不发丧,不安葬帮主,这也是不行的。少主自幼跟我学武,她的功底和悟性我很清楚,现又在外留学多年,她继承帮主位置,是不二人选,我赞同。” 洪玉娇也按耐不住地说:“星火帮的事虽然有所初定,但星火帮内部势力复杂,其最得力的掌乐门门主于定邦对出售西城荒地一事颇有微词,他不允许任何人收购,加上星火帮跟龙蚁帮勾连不断关系密切,龙蚁帮李大安跟日本人有所勾结,可能受到他们的蛊惑,收购西城荒地一事恐有变数。” 洪玉娇继续说,“承蒙大家对少主的抬爱和赏析,必竟少主涉世不深,社会经验不足,恐难服众。” “怎么不能服众?我们都愿受少主节制,谁还不服?”郑同山的火爆性子又来了。 “此事无须商量,刚才大家都已表态支持少主。”许宏斌也表明态度。 ...... 议事厅里,你一言我一语大家讨论激烈。大家对海安城各帮派的形势以及可能发生的事情也作了研究和预判,并制定出了预案,特别提出尤其要严密监视龙蚁帮与星火帮的动向。 刘恃成与王义虎也发表了简短的意见。 最后达成共识:帮内应外松内紧,帮内事务暂由刘恃成总管与陈子善主持,少主回来后,一切事务由少主定夺。帮主的葬礼秘密举行,尽量封锁消息,以免节外生枝。 刘恃成特别提醒大家,这件事,暂时不能透露给黄子鸽,尤其是王义虎更要注意保密。 事毕,门主们由来路出口各自散去。 夜深了,街上已十分宁静,微弱的路灯下只见个别流浪者躺在各个街角,或许他们各自也有自己的领地互不侵犯。整个海安城一片静谧。 第三章龙蚁帮察觉异常 凌晨,龙蚁帮帮主李大安还在就寝便接到暗哨密报:昨晚洪门帮金猴门门主洪玉娇,猛虎门门主郑同山,狐狸门门主许宏斌分别从前门、后门、侧门进了洪门帮总馆,一直到深夜才各自原路离开,缘由不详。 李大安猛地坐起,急忙穿上衣服,吩咐恃卫叫总管卢俊龙到客厅见他。 他背着双手在卧室来回踱步,心里十分紧张,五年前地龙帮被洪门帮剿灭吞并的惨状又浮现在他的眼前。当时,虽然自己曾暗中帮助过地龙帮,但最终还是未能让地龙帮避免灭顶之灾。 他知道,只要洪门帮各门门主鬼鬼祟祟地进出总馆之后,其必有大事发生。 “卢总管已到客厅。”暗哨禀报李大安。 李大安便迅速来到客厅,一个五十来岁身材消瘦却精神忂铄的人立在桌旁,此人就是卢俊龙。李大安示意他坐下:“最近洪门帮有什么大的动静,你可否知晓?” “外表上还看不出来有什么大的动静,不过下午有人见洪门帮铁卫队队长王义虎去了电报局,我们的人逼问发报员后才得知,电报是发给洪门帮少主的,内容是:‘手妾电门。’不知何意。”卢俊龙看了看李大安,“正要向您禀报。” 李大安眉头紧锁,低着头不停地在屋里来回走着。 突然,他抬起头走到桌前卢俊龙对面肯定地说:“你想,如果洪门帮有什么大事,肯定是召回少主,这与他们要收购星火帮西城一带的地盘没有关系,肯定还有别的什么事。” “洪门帮少主回来必经嘉义,从嘉义回海安城乘船要一天。立即派人去嘉义截住洪门帮少主,不得有误。” 李大安有点兴奋,心里想着,截住了洪门帮少主,不管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就占据了主动。他又令卢俊龙派人密切监视洪门帮的一举一动,搜集情报,尽快弄清洪门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一切须小心行事,免得打草惊蛇。 李大安在盘算着一件大事,心想,吃掉洪门帮,自己在海安城的势力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李大安又去了议事厅,手举几柱香在神像前虔诚膜拜,默默祈祷,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希望神灵多多保佑,让他这一次成功地实现自己的谋划。 李大安又叫来负责情报和外交的门主钟天翼,吃过早饭与自己一同前去青松帮拜会帮主罗佐佑,一来是谈桩买卖,二来是联络感情,以便在关键时候青松帮能向有利于自己的方面倾斜力量,又随便试探一下青松帮是否知道洪门帮的这些变化。 太阳出来了,照得大地一片泛白。 李大安一行五人开着车一溜烟地飞奔而去,直奔海安城北面青松帮总馆。 李大安一行很快来了青松帮总馆,待恃卫通报以后,由青松帮恃卫引领进了青松帮的会客厅里,被招呼就坐用茶。 片刻,罗佐佑走进了客厅,一见李大安便抱拳施礼,互致问候,于是双方热情地客套起来。 “李帮主事务繁忙,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怎么有闲瑕屈尊来访?”罗佐佑拿着茶杯一边喝茶一边说,眼睛却看着李大安。 “罗兄过奖了,鄙人是特意来看望罗兄,并想跟罗兄谈一笔买卖。”李大安回答。 “哦!”罗佐佑感到有点奇怪,两帮的一些买卖不都是一直在做着吗?还有什么特别的买卖? 罗佐佑心想,我们两帮虽有些生意往来,那是一般的生意,没有特别的生意,交情也是普通的交情,谈不上深厚。些时李大安特别提出是来谈一笔买卖,那又是什么不同的买卖呢! “愿听其详。”罗佐佑说。 李大安看了看罗佐佑的左右,罗佐佑吩咐他们全部出去,他倒想听听李大安有什么样的好买卖要跟自己做。 “罗兄有所不知,西城那片荒地可能要建一个车站。你想,那里要是建了车站,那西城不就繁华不少了吗?” “此事当真?” “绝非儿戏。我也是听工部权威人士说的,日本珠式会也希望由我们出面购买下来。” “哦!那块地不是星火帮的吗?” “是啊!不过星火帮在此以前已答应将它出售给我了。” “那你的意思是?” “只是我的资金有限,如果你也有兴趣的话,我想我们共同买下来,地段任由你选。”李大安得意地说,“当然此事我只跟你讲了。” 罗佐佑若有所思,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用杯盖不停地拔弄着杯中的茶叶。他心想,此等好事,李大安怎么可能会跟他一块分享呢?他绝不是资金问题,可能还有其他原因。 江湖上的事,如果不直接牵扯到青松帮的利益,他罗佐佑是不会去过问的。他对江湖上利益争夺的事,江湖恩怨耳熟能详,你争我夺,相互残杀,血腥浓浓,他已经厌倦了,更不想置身事中。再一个,南京已经沦陷,日本人参与进来,弄不好就是汉奸,要么就是日本人的死敌了。 “这确实是件好事,不过容我思忖几日,你看如何。”罗佐佑貌似感激地说,“感谢李帮主有好事都想着我啊!” “客气、客气。你我之间不必这么客气,以后还要仰仗罗兄呢!”李大安客气地说着。 他本想就此起身告辞离开了青松帮,但想到近来洪门帮的事,不禁想试探一下罗佐佑,看其是否有所消息。 于是,李大安装着无意地说了一句:“听说洪门帮正在找罗兄商议做一笔买卖,不知罗兄意下如何?” 罗佐佑似乎没听清李大安的话:“李兄所说何事?你说的是谁要跟我做一笔什么买卖?” 李大安见罗佐佑满脸狐疑,不象是装出来的,便知道洪门帮与青松帮目前并无联络。听罗佐佑这样一说,也便含糊地说:“我是说,罗兄就不要再跟别人做这笔买卖了,别人能开的价码,我能加倍地给你。” “这个你放心,这件事我还得考虑一番,不会轻意就跟人许诺的。我知道李兄财力深厚,谁还能高过你的价码呢?既然我要做这笔买卖,肯定是先考虑你了。谁还放着银子不去赚呢?”罗佐佑再次表明自己的态度。 李大安见罗佐佑也没有洪门帮的消息,便起身告辞:“好了,我这就告辞了,静候罗兄佳音。”临走时还反复给罗佐佑施礼,说尽了客气的话语。 罗佐佑叫人送走了李大安后,便叫来总管林育民商议此事。虽然他对与李大安合伙购买西城那块荒地兴趣不大,但总得弄个清楚,以免发生什么事情,自己好有个准备,小心使得万年船。 罗佐佑想,一心想与江湖恩怨脱离干系,更不愿跟日本人沆瀣一气,但身在江湖,你不害人,难保人不害你,身不由己啊! 从青松帮出来,李大安一行又赶去星火帮。 一路上,李大安一直在想,青松帮就是不与自己合作,恐怕也不会害自己。他知道罗佐佑多年来已不参与江湖帮派争权夺利,只知明哲保身。纵然这样,如果龙蚁帮与星火帮联盟,洪门帮可能也难以撼动。 想着想着,李大安一行来到牛头岭。牛头岭连绵四、五里地,森林茂密,人烟稀少,常常会有些狂妄之徒在此抢劫。李大安提醒大伙打起精神,严加防范,他们警惕地开车前行。 很快他们便安全地走出了牛头岭。来到一家饭馆前,李大安一行在此停车吃了午餐,少憩片刻之后,他们又一同赶路。 第四章李大安串联遭袭 一会儿就来到了星火帮的总馆。 恃卫通报以后,星火帮帮主于定国亲自出来迎接,一同携手走进了星火帮的会客厅。两人就坐品茶,谈笑风生,就象是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在一起叙旧一样,气氛格外融洽。 “李兄,这个时候光临寒舍有何指教啊?”星火帮帮主于定国客气地问。 “兄弟客气了。”李大安也是亲热地回答,“上次跟兄弟所议之事,你看怎么样了?” “没有问题的,咱们兄弟,什么事都好说,好说。与其出售给别人,哪比得上给李兄你好呢。” “洪门帮那边你不是也谈了嘛,你会有麻烦吗?” “无妨。我们也只是谈谈意向,并没有签订协议。” “那好,改日我请兄弟去我们醉花楼喝几盅。” “多谢李兄了,到时一定来。” 李大安与于定国在客厅相叙甚欢,十分投缘,无人打扰。 这时,于定邦回到了总馆,见有客人来访便问傍人:“谁在客厅?” “龙蚁帮帮主李大安来访,正跟帮主在客厅相谈。”一恃卫回答于定邦。 于定邦是于定国的胞弟,对星火帮的事尽在掌握之中。虽然表面上于定国是一帮帮主,可许多事情上,他还得听胞弟于定邦的意见。但在出售西城荒地一事上,两人有明显的分歧。 于定国决定出售,因为这块地日本珠式会也感兴趣,许多大帮也觊觎着,成为了一块是非之地,出售了出去还可落得一笔款项,否则其他的帮硬抢,可能星火帮在海安城会被抹掉。 而于定邦却有不同看法,他想,正当这块地要升值,这是提升星火帮的大好时机,若是外力要来抢夺,我们也得誓死捍卫,不然星火帮何时才有兴旺发达之时。 兄弟意见相左,但也不再争执,只是于定邦暗暗用力,尽量阻止哥哥的计划实现,让他不能实现之时,这西城荒地就自然留在星火帮了。 于定邦知道是什么事了。他也不去打扰帮主与李大安,他叫来恃卫卫队长程月农,与其耳语了几句,于是程月农便匆匆离去。于定邦自己也离开了。 李大安也走出了客厅,于定国与其并肩而行,一路有说有笑。到门口,两人相互告别,李大安便兴高采烈地走了。 天色已经灰暗,李大安一行急切地往回赶,车到了牛头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四围一片宁静,只有远处的猫头鹰在凄惨地叫着。 司机打开了车灯,两道光柱直刺夜空,照得马路通亮。 突然,他们发现一棵树干横在马路前方。司机立即停下了车子,全神贯注地盯着四围,然后熄了车灯,只有马达还在轻微地喘着。 李大安警惕了起来,恃卫们迅速拔出了枪护卫着李大安;钟天翼也拿着一支卡宾枪环视四周,并命令一个恃卫前去察看。 正当此时,一伙人从树林里窜了出来,一阵密集的子弹向李大安所坐的车子凶猛地射来。恃卫们迅速推开车门,将李大安推到车底,司机也滚下车一边护着李大安一边猛烈地还击。 钟天翼与其外两位恃卫也迅速地滚到丛林里展开还击,他示意一个恃卫从侧面绕到一伙人的侧面实施突击。片刻,树林里的一伙人侧面也响起了枪声,牛头岭的枪声响彻夜空。 渐渐地,树林的一伙人支撑不住,已有两人倒下,其中一人大喊着:“快走!” 于是两个人影丢下倒在地上的人逃窜而去。 一恃卫企图乘胜追击,钟天翼立即制止:“加强警戒!”他又令司机将李大安扶进车内打开车灯,令另一恃卫搬开树干,自己便向那个受伤的黑衣人走去。 受伤的人胸口淌着鲜血,奄奄一息。钟天翼拿枪顶着受伤者的脑袋急切地问:“谁派你们来的?”可是受伤人一声不吭。正当钟天翼要把他抬上车回去再审的时候,伤员一咬牙,口里便流出了鲜血,头耷拉了下来,一命呜呼了。 钟天翼在他们身上搜索着,没发现任何东西,只看见他们的衣服第一粒布扣是个大大的蝴蝶结,便一把拨了下来放进口袋里。他站起身向汽车跑去,并命令恃卫迅速上车离开,汽车便飞一般地朝前奔驰。 牛头岭安静了下来,只见一道亮光急速前行,就象是一只受惊吓的猎犬没命地向家跑去。 车到了龙蚁帮总馆,李大安来不及洗涤便令钟天翼与其一同进了会客厅。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谁要害我?”李大安问钟天翼,表情十分愤怒。 “现在还不好说。”钟天翼回答,“你看这个蝴蝶结。”钟天翼把蝴蝶结递给李大安看。 “这不是洪门帮的吗?”李大安接过蝴蝶结抬头问钟天翼。 “是呀!”钟天翼答道,“可根据我们搜集到的情报分析,洪门帮对我们下手,还没有这么快。” “何由见得?” “你看,昨晚在洪门帮总馆进去的人没有陈子善和许宏斌,少主也没有回来,按理说他们还没准备好对我们动手,再一个没有理由啊。” 听到钟天翼这样分析,李大安也觉得很有道理,但今晚对我们大打出手的又是谁呢?这个在暗处对我们施坏的人,我们可是防不胜防。 李大安还是不放心:“那蝴蝶结又说明什么?” “是啊,我也觉得此事怪异。”钟天翼也感到费解。 他接着分析说:“洪门帮私下的人是不敢擅自行动的,而别的帮与自己帮又素无恩怨。青松帮想独吞西城荒地,也是不可能的事。” “青松帮为什么不敢?”李大安继续问。 “一是他们难以独自在洪门帮身上占据上风,凭罗佐佑的性格与为人,也不会去冒这个险。他如果这样做,既抗不住洪门帮,又得罪了我们,难道他就不怕我们跟洪门帮联合起来一道对乎他?”钟天翼回答。 “这样说来,其他小帮不足一提,而黑巾帮也难以匹敌我们啊!只有洪门帮有最大嫌疑,宁可信其是,不可信其否。”李大安肯定地说。 “查出陈子善去哪里了没?”李大安问钟天翼。 “没有。”钟天翼说道,“他出去后一直未见回来。” “陈子善特立独行,跟随洪震天学得一手易容术,我们要多加小心,密切监视洪门帮总馆,哪怕一只苍蝇飞过都不要放过,这样,我们还发现不了陈子善的蛛丝马迹吗?”李大安吩咐钟天翼。 “大哥放心,我已增派了暗哨,洪门帮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们都会立马来报。你看不早了,大哥是否先用晚餐?”钟天翼见李大安现出疲惫的形态,便劝李大安吃晚餐。 李大安留钟天翼一起用餐。 钟天翼叫人安排饭菜,便随李大安去了餐厅。 他们一边吃着饭,一边议着事。只见李大安时而做着手势,时而立起身来,还有点惊魂未定,而钟天翼时而放下筷子看着李大安,时而不停地点着头。 这时,一个恃卫进来报告:洪门帮陈子善回到了洪门帮总馆。 李大安突然站起身:“你看,陈子善现身了。”接着他又对钟天翼说,“你去安排一下。” 钟天翼起身走了。 李大安也在房间里来回走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难以预料将要发生什么,近来发生的许多事情,让他疲于应乎。他的对手太强大了。 李大安一直在想,今天袭击他的是不是洪门帮,洪门帮为何要这样做,要与他龙蚁帮明着干,这可能还不是洪门帮的作为,何况他们目前还没有什么事情,到非要摊牌的时候。那么明显的蝴蝶结留在现场,洪门帮也不会蠢到那个程度。 洪门帮种种迹象表明,其有什么大事发生,不然他们各门门主也不会鬼鬼祟祟进出总馆,何况这陈子善也及时赶了回来,定有事情发生。 既然洪门帮自顾不瑕,那袭击自己的事,就另有其人。而这个人又是谁?李大安这时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第五章遗体神秘失踪 已是晚间九点多钟了,海安城依然是那样灯火辉煌。 陈子善回到了总馆,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戴着一顶礼帽,刚毅的脸宠透着几份疲惫。他一进门便被刘恃成领到会客厅。 “子善一路辛苦了。”他们刚落座,刘恃成一边替陈子善沏茶,一边说。 “还好。”陈子善回答。 “你外出这两天,帮里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刘恃成跟陈子善说。 “什么大事?”陈子善满脸疑虑。 “你先喝口茶。”刘恃成见陈子善喝了口茶后,便说出了洪震天殁世之事。 陈子善“嗖”地站起来,惊讶地望着刘恃成:“怎么可能?”他不敢相信,他走时洪震天还好好的,近来也没听说他有什么不适,怎么就突然没了呢! “是呀,这件事大家都感到蹊跷。”接着,刘恃成又把昨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跟陈子善叙说了一遍。 “我们去看看。”刘恃成见陈子善还是一脸迷惑,便与陈子善一同去了洪震天的东厢房。 刘恃成推开门,陈子善冲在前面进了屋:“大哥!” “在床上。”刘恃成说着指了指床。 陈子善又跑到床前:“没有啊!” 刘恃成不相信地冲到床前一看,果然没人!他惊恐地坐在床边的方凳上,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直愣愣地看着陈子善,仿佛要从陈子善那里得到答案。 “刘总管,这是真的吗?”陈子善见刘恃成几乎傻了的样子,不停地叫他。 刘恃成如梦初醒,口里一直念叨着:“这怎么可能?” 他把门口的恃卫叫来,问有人进来没有,门口恃卫说没有任何人进来过。他又令恃卫叫来王义虎。 这时,刘恃成转身对陈子善说:“洪帮主从昨天躺在这里一天多了,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刘恃成感到恐惧。他十分焦急地在四周察看了一下,没发现任何可疑可处。 陈子善也仔细地检查着床铺,床前,检查着屋内的一切,也想从检查中寻求到答案。 王义虎走了进来,跟刘恃成和陈子善打着招呼。 “义虎,你来看看。”刘恃成指着洪震天的床。 王义虎走近一看,不见帮主。他转过头看着刘恃成和陈子善:“安放到哪里去了?” 刘恃成告诉王义虎事情的原委后,王义虎也觉得不可思议。他似乎感觉到事情的复杂。他想,帮主在我们严密保护下不翼而飞,而我们竟然没有丝毫察觉!他也紧张起来。 “不必惊慌,我们坐下来想一想。”陈子善说着便坐在那张圆桌旁,并拿着茶杯给刘恃成与王义虎倒茶,此时他显得十分镇定。 刘恃成与王义虎也过来坐下。 “你们想想,大哥是不能自己走的。”陈子善首先分析道。 “是啊!莫非是谁背走了他?这也不可能啊!”刘恃成也疑惑不解。 “我一直在总管巡察,没离开半步,也未发现任何可疑迹象。”王义虎非常肯定地说。 “义虎,你去查问所有当班恃卫,看有无发现异常情况的。”陈子善吩咐王义虎。 “好。”王义虎说着便迅速离去。 这时,门外恃卫在门外禀报:“麒麟门鲁秋生求见。” “叫他去会客厅稍候。”陈子善又对刘恃成说,“我们去看一下吧。”他与刘恃成又移步会客厅,临走时他吩咐恃卫,王队长来时要他去会客厅。 “龙蚁帮帮主李大安今天去了青松帮和星火帮,回来有一个时辰。”鲁秋生禀报着,“在返回途中经过牛头岭时遇到伏击。” “知晓是何人所为?”刘恃成问道。 “无从知晓。”鲁秋生回答。见没有更多提问和吩咐,鲁秋生退出了会客厅。 王义虎走了进来。刘恃成与陈子善都示意王义虎坐下,王义虎在他们傍坐了下来。 王义虎将查问的情况作了禀报,刘恃成,陈子善,王义虎三人都陷入了沉思。 “子善,你看此事如何是好?”刘恃成首先打破了宁静。 “等会,我再去帮主那儿仔细查看一下。”陈子善道。 接着,陈子善又向他们通报了近期的外部形势,南京沦陷之后,日本人正准备南下,海安城也危在旦夕。 他们又对近期帮内的事务进行了商议,一切事务按部就班,以静制动。密切监视龙蚁帮和日本珠式会的动向,只加以防范,不主动出击。今晚的事儿,由陈子善着手查明,并由他于明天去各门查看时告诉各门门主。 另无他事,他们各自散去。 刘恃成回到卧室,还在沉思。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了,而且一件比一件诡异和棘手。尤其是帮主的遗体莫名其妙地消失,更是让他不得其解,恐惧万分。仿佛是在做一场梦,在梦中孤独无援,苦苦挣扎而得不到解脱。 尽管夜已经很深了,可刘恃成还是没有半点睡意。 刘恃成明显地消瘦了,两鬓现出白发,胡须也胡乱地爬上下巴。他又捋了一遍帮主近几天的事,帮主只是几天前会见了调查局的杨贵先副站长,昨天去了一趟嶷山寺,其他时间都在总馆没离开半步。刘恃成还在房里来回踱步,冥思苦想。 王义虎在总馆转着,查看着每一个哨位,以及馆内的各项警卫。他也被这两天的事情弄得十分郁闷,而事事似乎都跟他有关似的。他跟帮主最近,怎么也想不到帮主会没了,也怎么都想不到帮主的遗体不见了。 陈子善又去了洪震天的卧室,吩咐恃卫任何人不得入内。他仔细查看各处,尤其是窗口,都无痕迹。 他想到了在此屋里,只有洪震天与他才知道的一个暗门,于是,陈子善移开书柜进行查看,在墙的底部有块不起眼的颜色略为暗淡的砖块。陈子善轻轻一摁,地板便向墙里伸去,眼前露出一个洞口来。 陈子善拿着手电仔细地照着,未发现明显的脚印,只是暗道壁的右侧有小块模糊的擦痕。陈子善立即警觉了起来,他贴近看看,还是看不出明显的痕迹。他分析着,可能是人刚下去,不小心趔翘了一下,手指碰了一下暗道壁。 那么又是谁碰的呢?陈子善一路往下走去,小心翼翼地查看,一直到出口再无任何发现。 陈子善回到洪震天卧室,关闭了暗道,又将书柜放回原位,清理了痕迹后,他便坐在圆桌旁寻思。 大哥逝世了,这是很多人都见过的事实。那擦痕不是大哥留下的,那又是谁的?谁又知道这个暗道呢?大哥会告诉谁?这个人背走大哥又为什么?陈子善始终理不出一个头绪来,渐渐地也就在靠椅上睡着了。 天很快亮了。陈子善吃罢早餐,收拾行装,他还是穿着那件黑色的风衣,戴着礼帽。他递给鲁秋生一张写着“网”字的纸条,并跟其交代了几句以后,叫了两个随从便乘车出发。 街上早已热闹起来,行人、车辆川流不息。 车行驶到一个转角处,陈子善似乎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急忙叫司机停车,车“嘎”地紧急制动,陈子善迅速从车上下来四周查看,可是,街上行行色色的人来来往往,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东西,也没有看见那熟悉的身影。 他又坐上车叫司机前行。他摇摇头,觉得不可思议。“难道是自己的幻觉?”陈子善仔细地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幕,那一晃的身影是瞬间的事。可是,陈子善怎么也想不起这熟悉的身影是谁。 第六章危机四伏 坐在车上,陈子善微闭着双眼,头靠在后背上,任由车子颠簸。他脑子里思索着帮主的事,这是容不得他出半点纰漏的。他仔细捋了一遍自己的计划,觉得万无一失了才轻噓了一口气。 车子停在猛虎门门馆。陈子善径直地进去。郑同山迎接着陈子善,两人进了客厅,双方在圆桌旁坐下,郑同山沏着茶:“陈门主一路辛苦了。” “没有,没有。你们是最辛苦的。”陈子善客气地说着,“同山啊,近来有什么异常情况没有?” “还是那样,只是与苏北的那批货,风声较紧,还没有运出去,市府安排的货物都已经运走。”郑同山回答。 “这批货必须尽快运走!路上还得多加小心,最好派最得力的人去,绝不能有误。”陈子善交代着。 郑同山应允着。他也知道,这批货都是些紧销和严格监控的物质,肯定重要。他们猛虎门只管运输,不问货物的用途和货主的身份。 “还有个情况我也得告诉你。” 陈子善又把帮主的遗体不见了的情况告诉了郑同山,郑同山听得一脸茫然。陈子善还告诫郑同山,近期密切关注附近的青松邦特别是龙蚁帮和日本珠式会的动静,龙潭关隘要严格查询可疑人员,加强对仓储和运输车辆的严格看护,不能出任何差池。 郑同山都一一应允。他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他全身发热,不由得解开了衣服的扣子。 陈子善知道郑同山的性子,勇猛顽强,做事雷厉风行,但有时粗中无细,不够缜密。于是,陈子善特别交代他遇事要多思考,不能草率行事,更要沉住气。 说完以后,陈子善一行又继续出发去鲛龙门了。 到了鲛龙门,门主许宏斌热情地接待了陈子善。在会客厅许宏斌为陈子善沏了茶,陈子善喝了口茶,便告诉了许宏斌帮主的遗体失踪之事。许宏斌同样是满脸狐疑,不得其解。 陈子善又交代了一些事宜之后,特别提醒许宏斌要看好漳宁码头。他又问起武汉那批货的情况,许宏斌回复说已经运走。这时,许宏斌的一个手下急匆匆地跑来禀报,肖栋才来电话了说有要事禀报。 许宏斌愣了一下,急忙向陈子善说:“你稍候,我去去就来。”说着就匆忙离去。 许宏斌这时有种不详之感,肖栋才是运武汉那批货的船长,他这时靠岸打来电话,肯定是出了什么状况! “我是许宏斌。”许宏斌接过电话说。 肖栋才急切地告诉许宏斌,去武汉的船在风浴口被撞沉,对方是一只装满石灰的船,也被撞沉,船员顺水漂走。许宏斌问了自己船员的事,肖栋才说自己的人已全部上岸,正候训示。 许宏斌安排好肖栋才带两个人尽量查找那个船的船员,弄清情况,其他人迅速返回。然后,他回到了会客厅向陈子善禀报此事。 陈子善沉思了一会,轻松地说:“这样的事难免发生,帮主在时,这事也难以幸免。这段时间处事要慎之又慎,不可急躁草率。” “我会记住。这件事如有其他情况,我会及时禀报。陈门主放心,我跟随帮主十多年了,帮主待我亲如手足,我不会让他失望。”许宏斌动情地说。 “那武汉的这批货,你看如何是好?”许宏斌请示陈子善。 “你看这样,今天继续装船,连夜出发,只装粮食,药品我让郑门主运送。”陈子善吩咐许宏斌。 说完,陈子善就起身告辞。许宏斌想留其吃了午饭再走,陈子善婉言谢绝。许宏斌便送到门外,一直目送着陈子善的车子远去。 车到街边的一个小面馆旁,陈子善下了车。他四周看了看,便走向面馆的一个方桌旁。陈子善一边向面馆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要了三碗肉丝面,一边脱下风衣挂在傍边的木柱上,又摘下礼帽挂在上面,然后四人围坐在一个桌子旁。 “先生,买包香烟吧!”一个烟贩子小伙走到陈子善跟前,向陈子善兜售香烟。 陈子善的随从欲起身制止,陈子善摆摆手:“有什么好烟?” “有山虎牌,龙门牌,大前门......”烟贩一一数着。 “是真烟吗?” “有假包换。” “好,那就拿包龙门牌吧。”陈子善拿出伍元零钱给了烟贩,烟贩把烟递给陈子善,连声说了几声谢谢,一边低头看着陈子善,一边退着迅速离开。 陈子善把烟放在桌上,并没有要抽的意思。随从都知道陈子善不善抽烟,却又买起烟来,但也不便多嘴。恰好,此时面来了,陈子善他们便吃起面来。 陈子善一边吃,一边跟摊主聊着天:“大爷,生意还好吗?” “勉强过得去。这还得感谢洪震天老爷啊!”老头说。 “此话怎讲?”陈子善问。 “这位老爷有所不知,这一带象我这样的小摊,都不收摊位费的。洪老爷大好人啊!”老人不无感激地说。 这些,陈子善是知道的,凡是洪门帮管辖的城区,小摊贩都区别于其他城区不收摊位费,而且他们每年对辖区特别困难的住户,还发放救济粮,以保障他们的基本生活。所以老百姓都对洪震天交口称赞,民望很高。 “那你认识洪老爷吗?” “有过一面之缘。”老头很是得意地回答。 陈子善“哦”了一声,也没有多问。面已经吃完,他便给了钱上车离去。 到了狐狸门下,张重德热情地把陈子善请到会客厅坐下沏茶:“近两天一切正常,未有情况发生。” “那就好。”陈子善喝了口茶,他又看了看张重德,“有个情况你有所不知,昨晚上我回总馆后,并没发现大哥。” 张重德莫名其妙,瞪着那双明亮而秀气的眼睛正要说话,可被陈子善的话打断了。 “大哥的遗体不见了。我查了一晚上,未有蛛丝马迹。” “怎么可能呢?”张重德立即站了起来,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事情正是这样。情况愈发复杂起来。”陈子善示意张重德坐下,接着说,“鲛龙门外运的货船今天也被撞沉了,你们也要多加小心,严加防范避免出现不测。” “我已作了防范,各场、馆作了布置,请陈门主尽管放心。” “那好。我这就告辞了。”说完,陈子善便起身离去。张重德送到门口,便折身返回。 陈子善到了金猴门,见到洪玉娇,相互问好之后,陈子善要其安排一下与其一同回总馆。 一路无语。虽然洪玉娇有许多话要对陈子善说,可这时她未说半句,她只有挽着陈子善的胳膊,相互依靠着坐着。陈子善的心情也是一样,他只是时不时地凝视着洪玉娇,心里若有所思。 天色已经暗淡了起来,街上灯火阑珊。 陈子善一行回到了总馆,一进家门,洪玉娇就扑在陈子善身上大哭起来,这几天的压抑一骨脑倾泄了出来。 陈子善抚摸着洪玉娇的头,任其渲泻。良久,陈子善扶洪玉娇坐在桌旁,擦干她脸上的泪珠,又倒了杯茶给洪玉娇,语重心长地说:“玉娇,坚强点,我们身上的担子重啊!” 洪玉娇止住了哭,点点头:“大哥他太突然了。” “是呀,你不知道,大哥的遗体都失踪了。” 陈子善此言一出,陈玉娇无比惊愕:“此话当真?”便呆呆地看着陈子善。 陈子善又把昨晚的事情跟洪玉娇陈述了一遍,洪玉娇满脸泪水地看着陈子善,眼前洪震天的身影不断地浮现...... 第七章弃商从军 洪震天,原名洪正天,二十岁左右的时候,便长成一米八0的个子,目光炯炯有神,面庞刀削过一般峻峭。 因为父母双亡,年幼的妹妹也只有在小叔家跟着婶婶,他便与年长几岁的同乡刘恃成,跟着小叔去东北经商,做些贩卖皮货的买卖。 头几年,生意做得十分红火。可是军阀混战,战火纷飞,后来加上日本人的入侵,于是小叔的生意也就越来越不好做了。 小叔努力寻找曾经跟父亲做过生意的涂三爷,涂三爷土生土长的东北人,在东北一带生意做得很大,有他的关照,生意肯定会好起来。可是打听到涂三爷早不知去向。 好在小叔认识东北军中的一个营长,此人叫黄龙山,性格豪爽,为人耿直,小叔与其结拜成了兄弟。于是小叔便在其营下做了军需官,洪正天也在其帐下当了一个勤务兵,而刘恃成便在小叔跟前当了助理。 后来在军阀混战中,洪正天由于战斗勇敢,功绩突出,屡被提升,官至连长。眼看着洪正天年龄渐长,都快三十的人了还没有娶亲,小叔十分着急,可是部队连年征战,又到哪里去物色对象呢! 洪正天一表人才,作战勇敢,且又十分好学,晋升团长的黄龙山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不由也想起了自己的大女儿黄子妍也年芳二十,尚未婚配,心想,洪正天这小子不正是合适的人选吗? 黄龙山共有两女,大女儿黃子妍,贤淑文静,二女儿黄子鸽年芳十五,豆蔻年华,活泼可爱,正在读书。 洪正天当勤务兵时就常常帮黄子妍做些事情,又经常送黄子鸽上学读书,他们也常常在一起嘻闹。尤其是黄子鸽,经常搞些恶作剧,戏弄洪正天,可洪正天总是哈哈一笑了之,因此,他们的关系也还算融洽。 黄龙山回家跟大女儿一说,谁知大女儿黄子妍羞怯地说:“我的婚姻大事请父亲大人作主。” 黄龙山便心领神会。他也知道,只因洪正天当初是勤务兵,女儿黄子妍经常与其照面,两人也有一些交流,知道彼此性情。洪正天为人正直,敢做敢为,有抱负,是个真正的男子汉。黄子妍欣然同意,也是情理之中。 黄龙山与洪正天小叔说起此事,小叔心里乐开了花,可嘴里还是说:“侄儿愚笨,哪有此等福气!” “我是真心把女儿托付于他,你是不同意?”黄龙山有点生气地说。 “岂敢,岂敢!我是怕侄儿怠慢了千金啊!我心里是一百个赞成!”小叔满口答应。 于是,洪正天就与黄子妍喜结连理。 可是好景不长,待黄子妍生下小孩四岁之后,便得了一场大病,终因不治殁世。这让洪正天悲痛欲绝,好久都未能从失去爱妻的痛苦中挣脱出来。 妻子离世时把他托咐给了自己的妹妹黄子鸽,当时,岳父岳母也都在场,他也是点过头的。可洪正天口头是答应了妻子,但到现在都没有去做。 后来,在各次战斗中,洪正天勇猛顽强,多次立下战功,荣升为作战科长。在庆功会上,别人又提起了他的婚姻大事,洪正天也是敷衍应乎,把话题岔开。 在家宴上,岳父岳母也心疼洪正天,知道洪正天对家女爱情深厚,大女儿逝世都快三年了,洪正天还不考虑再娶,他们心里也十分着急。 如今,二女儿黄子鸽也二十出头,长得如花似玉,亭亭玉立,早到婚配的年龄了,介绍几个他们中意的男子,小女也死活不同意。于是,两个老人便有意撮合他们的好事。 “正天啊!你看我们年纪也大了,精力有所下降,照顾菁菁的时间可能也比较困难了,你看是否给菁菁找个妈呢?再一个孩子也需要一个妈啊!”岳母对洪正天说,试探一下洪正天的口风。 “是啊,都近三年了,我们知道你对子妍好,但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还得考虑自己的生活,不能总沉浸在过去吧。这事,你也该考虑了。”岳父也在旁催促着。 洪正天没有出声,良久,他拿起酒杯给岳父敬了一杯酒,深情地看了一眼岳父母,欲言又止。 黄子鸽在傍都看在眼里,见洪正天喝了酒并未夹菜,又拿起筷子给其夹了些菜,洪正天心里慌乱地嘟囔了一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嘟囔了什么。 岳父岳母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们也知道二女黄子鸽对洪正天有意,虽然年龄略为偏大,但也可以接受,更何况小女有意,他们也没有意见。 他们想,洪正天这孩子为人不错,知恩图报,对他们二老也十分孝敬,当亲爹亲妈一样对待,有担当,是一个很好的男子。在这乱世中,将小女许配给其,两位老人也可以放心。 “子鸽。”老夫人叫了一声女儿。 黄子鸽不知道母亲要说什么,她似乎感觉到了母亲要说她与洪正天的事了,内心一阵激动,竟慌了手脚,拿在手上的筷子掉在桌上。 洪正天也不自然起来,他也以为岳母要说他与黄子鸽的事了,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看你这孩子,一个大姑娘家,慌什么慌,筷子都拿不稳,这要是在婆家可是有失礼仪的。”老夫人嗔怪起黄子鸽来。 “妈。”黄子鸽也娇气地回了一句母亲。 “给你哥倒酒。”老夫人说。 “哦。”黄子鸽应了一声便起身给洪正天的酒杯倒满了酒。洪正天正欲制止,黄子鸽那容得了他,硬是拿起他的酒杯倒了满满一杯,口里还不停地说:“叫你喝就喝嘛,今天是给你庆功,你不喝,我们哪还敢喝啊!”她又白了一眼洪正天。 洪正天不敢正视黄子鸽,他知道黄子鸽的眼神太具杀伤力,他难以抵抗,就只有埋着头,然后又抬头看了看岳父母。 岳母鼓励地说:“今天是为你庆功,喝一点无妨。” 岳父也动了动下巴,示意洪正天喝。 洪正天一仰脖子又喝了一盅。 这时,老夫人给黄龙山使了个眼色,示意丈夫该说些什么了。于是,黄龙山语重心长地对洪正天说:“正天啊,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洪正天这时望着岳父:“爸,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我洪正天就是你的亲儿子,有什么事,只要你吩咐,我定会照你说的去做。”洪正天心里清楚,没有黄龙山,他也就没有今天。 自己父母双亡之后,洪正天只有在这里,又感觉到了父母的爱。他对岳父岳母是感激不尽的,只是洪正天不说出口,可他心里十分有数。 “唉,说起来还是那事。”黄龙山一时又难以说出口。 这时岳母再也忍不住了,他感觉到黄龙山欲言又止,便急不可待地说了:“正天,你爸的意思,是你的婚姻大事也该考虑了。你看子妍去世也有几年了,你也该考虑此事了。” 岳母这时又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看子鸽,又看看洪正天。子鸽见母亲看着她,不由得低下了头,洪正天也不好意思地摸摸已经干了的酒杯。 这时岳母毫不隐讳地说:“你爸的意思是,你看妹妹黄子鸽是否符合你的心意。反正我们是把她托咐给你了。” “妈!”黄子鸽嗔怪地叫了声妈,其实她心里正激动得不知所措。 “爸,妈,我待子鸽如亲妹妹,照顾她一辈子是我应该做的,你们放心好了。”洪正天回答。 见洪正天似乎还不明真意,岳母就直接地说开了:“孩子呀,我的意思是让子鸽代替她姐姐服侍你一辈子。” 第八章爱情断肠 听岳母一说,洪正天半天没有说话,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如果同意了,他觉得似乎对黄子鸽不公平,凭黄子鸽的条件,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人家,找到更好的郎君,何况作为军人来说,时刻要准备上战场,时刻准备着牺牲,万一哪天自己回不来了,那黄子鸽咋办? 他如果答应了,又似乎对不起黄子妍;如果不答应,他又觉得是否伤了岳父母的心,还以为你洪正天不识抬举。 见洪正天半响没有言语,只埋着头在思考什么,老夫人还认为他不好意思言表,也就不免强说:“你们处处试试吧,总之,以后子鸽就要你照看了。” “嗯,我知道了。”洪正天这就算是回答了岳母的话。不知道是同意娶了子鸽,还是答应照看她一辈子,让人摸不透。 这时,黄龙生与夫人起身告辞,临走还丢下一句话:“正天,你帮子鸽收拾一下碗筷吧。”两人便走了出去。 洪正天正要帮子鸽收拾碗筷,黄子鸽骄嗔地说:“谁要你帮啊,你坐下歇会吧!” 这个指挥着战士上战场打仗的汉子,竟然听从一个少女的命令,乖乖地坐在那里看着黄子鸽收拾碗筷。可是,黄子鸽时而又叫洪正天帮助拿这个,时而又指挥洪正天做那个,洪正天在饭厅里来回地跑来跑去,也乐此不疲。 时间又过去两个月,洪正天与黄子鸽的关系,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只是洪正天更是不敢见黄子鸽了,尤其是不敢单独跟黄子鸽在一起。 不久,又一次战斗开始了。就在这次战斗中,岳父黄龙山与小叔不幸阵亡,让洪正天还未伤愈的心又挨了一刀,他伤心不已,悲痛欲绝。虽荣升为团长,但失去亲人的悲伤始终未能得到释怀。 当洪正天将岳父和小叔的尸体拉回来时,岳母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死死抱着岳父的遗体痛哭流涕,伤心欲绝,一下子昏死过去。黄子鸽满是泪水地抱着母亲一个劲地叫喊,母亲就是不醒。 洪正天将岳母抱上床,急忙令人叫来医生,医生看过之后,也同情地说:“老夫人是伤心过度,伤及心啊!”他又吩咐洪正天说,“近日须加调理,让其慢慢恢复。”说完开了几副药后,吩咐洪正天给其按时服药,便离去。 黄子鸽亲自去熬药,又一匙一匙地喂,惭惭地老夫人醒了过来。可是已经是神志不清,常常说着胡话,口里总是念念有词:“你别走啊,我也要去......” 黄子鸽悉心地照料着母亲,内心十分酸楚。父亲与姐姐相继离世,给她无情的打击,如今母亲又是这样,不觉悲从心来。她也常常以泪洗面,整个人消瘦了下来,以往那活泼的性情改了不少,小小年纪便多愁善感起来,并时常叹息。 洪正天也时常帮黄子鸽做些事情,比如煎药什么的,可黄子鸽总不让他做,还说他笨手笨脚的。她想尽量让洪正天休息,作为男人在外面风风雨雨地做事,还要回家来做这些,她有点不忍心。 可是时间不长,岳母也撒手人寰,弃洪正天与黄子鸽而去,跟随她的夫君黄龙生去了。 这下黄子鸽更是伤心不已,双眼哭肿了,人憔悴得只剩下一副骨架。 给岳母下葬那天,所有的人都走了,黄子鸽还趴在母亲的坟头哭个不停,死活不愿离开。洪正天无奈将其扶起,搂着她的双肩,他只感觉到自己象是搂着一捆干柴,一根根骨架直刺自己的身体,心都几乎感觉到了疼痛。 洪正天很是心疼这个姑娘,可他要做的也只是加倍地呵护她,让她重新好起来。他想让她感觉到,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她一个亲人,这个亲人对她的情感不亚于那些已逝的亲情。这就是洪正天,一个好哥哥。 他扶起黄子鸽上了自己的汽车,把她带到家里,又倒了水替她洗了把脸,擦尽她的眼泪,又亲自给其做了放有荷包蛋的面条,一口一口地喂着。做着这一切,洪正天觉得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 他清楚地记得,岳母临死之前也反复告戒他,要他好好照顾黄子鸽,不能让其受半点委屈。洪正天含泪答应,于是岳母没有牵挂地闭上了眼睛。 黄子鸽慢慢地从那种情绪中解脱了出来,她显得更为成熟,可是她对洪正天既爱又恨。她不知道这个家伙怎么就不答应娶自己,着了魔一样。自己哪一点让他这么讨厌自己呢?黄子鸽怎么想都想不出来真正的原因。 她感觉得到,洪正天是爱她的,是关心她的,时时呵护她黄子鸽,甚至于重过于爱他自己。 有一次,黄子鸽切菜的时候,故意把手切破点皮,你看让洪正天急的,拿着黄子鸽的手指就吮吸着,还不停地责怪黄子鸽这么不小心,说好的请一个保姆,就是不让。一边说着,又一边急匆匆地去找药给黄子鸽敷上,就象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 黄子鸽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可是一想到这个男人并不属于自己,又潸然泪下。洪正天并不知道黄子鸽为何又流起泪来,他更是急了,似乎觉得黄子鸽很痛一样,他不停地问:“还痛吗?很痛,是吧?” 黄子鸽不但没止住流泪,反而哭出声来了,弄得洪正天不知所措,一脸茫然。他不断地责备自己:“不哭,不哭,都是我不好。”并不停地替黄子鸽擦拭着泪水。 黄子鸽用力摔开了洪正天,跑向自己的房间去了,一路留下大声的哭声...... 洪正天对黄子鸽百依百顺,似同亲妹妹一般。可黄子鸽并不把他当亲哥看待,自从姐姐去世后,她就想实现承诺过姐姐的诺言,代替姐姐担负起照顾洪正天的生活起居。 黄子鸽从小就景仰洪正天,觉得他为人正直,有责任心,是个值得依靠的男人,从他对姐姐的爱中可以感觉得到。 姐姐去世后,黄子鸽也曾暗示过洪正天自己也爱着他,想替姐姐继续照顾他,可是洪正天不同意,他觉得那样既对不起岳父母,对不起黄子妍,更对不起黄子鸽。 洪正天沉浸在失去黄子妍的悲痛中不能自拔,他难以转移自己对黄子妍的爱情。黄子鸽是个黄花闺女,他洪正天更不能做有违良心的事。 可是黄子鸽提醒洪正天,姐姐临终前可是把他们俩叫到床前叮嘱过此事,洪正天当时也含泪承诺过的。 姐姐当时是想,要洪正天娶了妹妹黄子鸽,既让洪正天照顾了黄子鸽一辈子,又让妹妹代替自己照顾了洪正天,这样姐姐也就没有了遗憾,要是换了别人,姐姐还不放心。 这次岳父母又提起了此事,洪正天还是没有正面答应。现在岳父母都已去逝,他对黄子鸽虽是百般爱护,可就是没有把婚姻之事提到议事日程上来。 洪正天到如今还未兑现承诺,没有再娶的打算。 黄子鸽师范毕业后,洪正天要其在家呆着,可黄子鸽非要出去工作。她从小就想当名老师,她想去学校教书。洪正天坚决不准,黄子鸽也很倔强,偏是要去。 “我不去做事,那你就养了我好吗?”黄子鸽说。 “我养你啊,这有什么不能的呢?”洪正天满口答应。 “我要嫁人啊,我要去找男朋友啊,常年在家你娶我啊!”黄子鸽没好气地说。 “你看上谁了跟我说一声,我保证让他同意。”洪正天说。 “我看上你了。”黄子鸽坚定地说。 洪正天满脸通红,不再言语。 洪正天终于拗不过黄子鸽,就在附近的一个学校替黄子鸽找了个老师的职位,让黄子鸽教书了。洪正天反复交代校长,绝不能让黄子鸽受半点委屈。 第九章抗命御敌 黄子鸽还是每天都回家,家里只有一个保姆阿姨、洪正天和外孙女洪菁菁三人。每天回家,她都要将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每次还得招呼保姆阿姨做一些有营养的又是洪正天爱吃的东西。 吃饭时,黄子鸽又时常给洪正天夹菜,有时年幼的洪菁菁都骄嗔地说:“小姨,你咋不夹好吃的给我啊!你看爸爸的碗里都装不下了。” “就你嘴馋,你看小姨没给你夹菜啊!”黄子鸽用手指着洪菁菁的额头,嗔怒地说。 “好了,别吵,好好吃饭。”洪正天严厉地对洪菁菁说。 这时,洪菁菁只有跟小姨作着鬼脸,两天怒视洪正天...... 岳父去逝不久,洪正天又将岳父的侄子黄雄辉召之麾下,成为他特务连的连长,将岳父好友的儿子程彪调至情报科任科长。 他开始思索着军阀混战的残酷和中国人相互争夺地盘地意义。恰好,内斗让日本人有机可乘,占领了东北大片土地,生灵涂炭。洪正天几次力争抗敌,可位卑言轻,每次都受到严厉的喝斥。 现在,战事又将迫近,洪正天差遣刘恃成将已有七岁的女儿洪菁菁,以及小姨子黄子鸽送回老家海安城,托婶婶和小妹照看。这样,他便没了后顾之忧,一心杀敌。 可是黄子鸽死活不愿离去,她说要跟着洪正天,洪正天在哪里,她也要在哪里。父母已经离世,洪正天就是她的亲人了,她不想离开洪正天半步。 洪正天好说也不行,生气更不行,反正是黄子鸽都不买帐,无奈,洪正天只好说:“你不回老家好好地待着,以后怎么好好照顾我一辈子呢?!” 黄子鸽信以为真,就答应洪正天跟着刘恃成,携带着洪菁菁回老家去了。 黄子鸽走后第十天时间。 东北军xx师师部,师长正在作战室召集各团团长和师部各部门首长召开作战会议。作战室里,参谋长正在对着墙上的地图给参会人员介绍情况: “日军入关后,正以锐利之势向南继续进犯,已占领松口山、大阳镇一带,继续沿铁路线和公路南进,沿途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xx军奉命在里山、同安岭、狮子镇、黑风市一带组织防御,阻止日军继续南下的企图,并歼灭入侵之敌。” “我师,奉命在同安岭地区组织防御,阻止进犯日军。当面之敌,为日军之精锐之师山口本田的精锐中队。” “命令!”参谋长介绍完敌情与上级及本师任务后,向各团下达命令。 “一团!” “有!”洪正天立即起身。 “你团于x年x月x日15时以前在里山、同安岭一带建立防御阵地,组织防御,阻止日军由里山、同安岭方向进犯,保障我军侧翼安全,你的右侧为二团,结合部由你团负责保障。” “是!”洪正天一个立正,笔挺地站着。 参谋长又宣布了其他各团的命令,部署妥当便要求各部迅速回去组织战斗准备。 一团作战室里,一张若大的作战地图,上面画着大大小小,红红蓝蓝的箭头。 情报科长程彪,手里拿着一个长长的木杆在地图上指指划划,介绍当面之敌的兵力部署,进攻企图,以及其作战特点。 然后,他又介绍了本团防御之地的地形地貌特点,村庄分布以及群众撤离情况。一个严峻的事实是,里山和同安岭的群众一直没有撤离。 程彪介绍完后,洪正天走到地图前,拿起那个长杆,在地图上指着,同时发布命令: “一营!” “有!”一营营长周志伟起身立正。 “你营在里山的东侧,378高地组织防御。你营是主要防御方向,必须坚守阵地于x年x月x日18时30分,待里山、同安岭的群众完全撤离后,在松口镇方向组织防御。 “是!”周志伟铿锵有力地回答。 洪正天又给其他各部下达战斗命令,命令下达完后,各部迅速回去准备。随后,部队准时到达防御地点,构筑工事,组织防御。 里山、同安岭的百姓正拖儿带女地向后方撤去。马车、牛车、独轮车、汽车满马路都是。有的年纪大的还柱着拐棍,步履蹒跚。一队人马排着长长的长龙,缓缓地向后方徐徐移动。 洪正天十分着急,照这样的速度,城里的人何时才能撤离完呢!日军很快就要进攻了,恰在此时,洪正天接到师部发来的电文:速撤回松口镇一带。 洪正天不解,日军即将进犯,百姓又未完全撤离,怎么此时能撤离呢!况且,仗还没打,就要撤离,那老百姓怎么办?任由日本军蹂躏? 这时,响起了“轰轰”的炮击声,接着一营营长周志伟报告,日军先头部队已向一营阵地进攻! 洪正天即令:待日军靠近些再打!同时命令电台兵切断与师部的联系,又命令其他各营,誓死坚守阵地,必须待城里百姓转移后方能撤离,违令者军法处置! 程彪这时对洪正天说:“团长,这下我们的形势非常严峻,你想,师部既然命令撤退,我团便处于孤立状态,我们的右侧最易让日军穿插,我团会处于日军包围之势。” “令特务连在我们的右后侧实施警戒,阻止日军从后翼包抄,保障我侧后安全。”于是,电台兵又向特务连连长黄雄辉传达了洪正天的命令。 “我去吧!”副官肖宏向洪正天请命。见洪正天没有作声,肖宏继续解释,“我侧后十分重要,是我们的命门,只有守住这里,我们才有可能阻止日军后脱离险境。” “那好吧,保持电台畅通!”洪正天说。 “轰隆隆,噼噼啪啪!”又是一阵炮声和激烈的枪声。 洪正天拿起望远镜走出工事观察战斗情况,日军攻势凶猛,我军伤亡惨重。小股日军已向我侧翼攻来,特务连已和日军展开了顽强的撕杀,场面十分震憾! 这时,里山的群众还没完全离开,洪正天也无可奈何,既然仗打到现在这样,就只有等群众完全撤离再说了。 “团长,日军已突破我防线,我营伤亡惨重,我正组织力量反扑。”一营营长周志伟报告。 “再坚持!我命二营增援你们!”洪正天命令周志伟,他又命二营调五连前去一营支援。 “团长,我营日军攻势猛烈,我营伤亡很大,阵地仍在我营。”三营长报告。 “坚决阻止日军,从侧翼打击日军,支援特务连。”洪正天命令三营。 “是!”三营长坚定地回答。 “团长,我阵地日军攻势猛烈,特务连伤亡较大,仍坚持抵抗,请求支援!”副官肖宏也向洪正天请求支援。 “我已命炊事班前去支援,坚持一小时!。”洪正天命令肖宏。 “是!团长你放心,人在阵地在!”肖宏回答。 洪正天即令通信员传达去支援特务连的命令。 日军已与我军形成了肉搏战,我军将士用枪托、铁锹猛击日军;有的拼起了刺刀,一个个杀红了眼睛,战斗十分激烈。 洪正天又看了看撤离的群众,已不见踪影,便用无线电紧急呼叫,命部队向特务连靠近,见没有回应,又令司号员吹起了军号,令部队向右侧后特务连靠拢。 军号发出了嘹亮的声音,洪正天带领程彪等机关人员向特务连增援前进。 特务连战斗正酣,洪正天投入了战斗,这时,一营营长带领几个士兵也正赶到,他满脸鲜血,整个人面目全非。 第十章解甲归田 三营两个战士也匆匆赶来,见到洪正天便伤心地报告:“团长,我营只剩我们两人,营长命我们前来,他已被敌人包围,与敌人同归于尽了。” 二营有一个战士赶来,手里拿着公文包:“团长,营长他们......” “我知道了。”洪正天这时令肖宏:“特务连组织部分兵力继续抵抗日军,掩护部队向松毛岭撤退!” “是!”说着肖宏便冲向阵地。 洪正天即刻带领剩余不到二十人的队伍迅速向松毛岭撤退。 到达松毛岭,部队在茂密的树林里休息,一个个满身是血,浑身是泥土和硝烟。可是个个情绪高涨,义愤填膺。 洪正天急忙令医护官杜志明给一营长处理伤口,医护官急忙前去。 这时,洪正天看在眼里,伤在心里。全团一千多号人,只剩下这么点种子,尤其是他的两位营长,十几位连长都是经历战争生死的好兄弟,如今说没就没了,真是无颜见江东父老。 最为关键的问题是,以后怎么办?他们是违命阻敌,造成这么大的伤亡,回去以后军法从事是小,可也换不回这么多兄弟的性命。想到这里,洪正天不由流出了两行热泪,铮铮汉子,在多么激烈的战斗中视死如归,可想着这些兄弟的惨死,不由得伤感起来。 这次终于有机会报国御敌,可到头来还要临阵撤退,让其不可理喻,于是抗命阻敌,不计后果。 “团长,肖副官与黄连长回来了!”这时程彪向洪正天报告。 洪正天从沉思中醒来,看到立在身边的肖宏与黄雄辉满身尘土和血迹,不由得长叹一声:“你们辛苦了!” 于是,一个现实的问题摆在他们眼前:部队何去何从? 洪正天召集肖宏、周志伟、程彪、黄雄辉几人围在一起商量,又令黄雄辉去清点人数。 “大家说说,我们往后怎么办?”洪正天征询大家的意见。 “回部队是不可能的了,那只有上山打游击了!”肖宏说。 “不是不可能打游击,恐怕我们还得腹背受敌。你想,我们是违命御敌的,还背负着违抗军令的罪名!”程彪说。 “团长,全团共有三十人,伤员十六人,重伤五人。”黄雄辉这时过来报告。 “是呀,人员不整,难以为继,我想还是妥善安置受伤战士,发些银两,各自打算为好。”一营长周志伟见状,觉得只有这样方为上策。 洪正天默默不语,心里不是滋味。遣散大家于心不忍,多少年来兄弟们都跟着他出生入死,情同手足,几乎不可分割。但现实无情,又总不能耽误兄弟们一辈子啊!好在他们生命尚存,该享受以后的生活了。 洪正天又问肖宏还有多少银两,肖宏一一如实回答。 洪正天想,这些银两足够分给现有的兄弟们,以及安置好伤员了。武器能够携带的,就携带,不能携带的交与当地百姓打猎或藏匿起来。 于是洪正天决定:自己携程彪、周志伟、黄雄辉、杜志明回老家,其他战士发放银两遣散回家,伤员安排在附近百姓家养伤诊治,由医护官杜志明负责陪同看护,发足银两,伤愈后回家。 他又问肖宏:“肖副官有何打算?” “我还是回武汉老家吧,那里我叔在军界有一定影响,我可以投奔于他!”肖宏无可奈何地说。 洪正天知道肖宏的为人,觉得他回老家军界也是一件好事,至少我们还可以了解前线战事,万一有朝一日东山再起,也好有个照应。 “好,兄弟,请多多保重,且常联系,我老家地址你是知道的,待你稳定后及时来信。”洪正天对肖宏说。 商议完后,洪正天令肖宏集合队伍,将剩余人员在花名册上进行注明,他要对兄弟们作个交代。 于是,肖宏将队伍集合起来,虽是人员不齐,有伤在身,可战士们还是精神抖擞,斗志昂扬。 “兄弟们辛苦了!”洪正天对站在身前的兄弟深深地鞠了一躬,“造成这天这个局面,是我洪正天对不起大家。但是,男子汉敢作敢为,我们为国为人民流血牺牲也没有什么后悔的,军人为国为民打仗理所应当,你们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说着说着洪正天十分激动:“可是时局不利,我们不能这样继续为国效命了,经我们商议,现发与大家银两,回家购置田地家业,过正常人的生活。” “我们愿继续跟随团长杀敌报国,在所不辞!”底下的士兵一个个异口同声地高呼,“我们不回家,我们要跟随团长!” 听着这震耳欲聋的声音,洪正天被震撼了,但他还是规劝大家深思:“兄弟们,不是我洪正天不带领大家继续杀敌报国,如今情势已经不利于我们继续下去,如果兄弟们还觉得我洪正天可以信赖,以后,我振臂一呼时,希望你们积极响应,来时再聚!我召唤大家的口令是:正天召唤!” 眼前顿时哭声一片,战士们依依惜别,互留问候和地址,相互拥抱,场面感人至深。 洪正天的眼眶也湿润着,他与兄弟们一个个拥别。 肖副官又给每个战士发放了银两,叮咛着路上要小心谨慎,速速回家。 洪正天又吩咐黄雄辉亲自安排人去妥善安置受伤人员,于是战士们各自不舍地离去,一步一回头,渐渐消失在密林中。 洪正天又与肖宏话别,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泪流满面。 洪正天与程彪、周志伟等待着黄雄辉安排好伤病员后,聚在一起商议改名之事,如果就这样原名原姓回到海安城,恐有很多不便,何况这次又是违命抗敌遭遇惨败,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洪正天把自己改为洪震天,程彪便改为陈子善,黄雄辉便改名王义虎。 周志伟说自己的名字还是不要改了,改不改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加上自己面目全非,没人能够认得出来,就是叫周志伟,也没人能够联想到就是本人。 众人不解,不知周志伟说这话的意思,便都纷纷关心起来,劝周志伟想开点,大家再一起干,同样可以打一片天下。 周志伟说自己这次能够活命,全靠各位的拼死相救,已难报答大家的恩情,如今自己已几成残疾之驱,恐再难承受大家的寄托,于是很想以后带着老婆孩子去嶷山过一种隐居生活,免得外界纷扰的打搅。 洪正天深深理解周志伟,也没有多劝,去留本是自愿,虽说周志伟是同乡,可回去做什么还是自己的选择。 “好吧,志伟,不过兄弟们还得多联系啊,不能断了关系。不过你若有事需要老哥做的,请言传一声,老哥拼着老命在所不辞。”洪正天嘱咐周志伟。 “放心,大哥,我也一样,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地方,只管说就是了。我虽然想与外界失联,但与老哥及兄弟几位还是不会断了联系的。”周志伟也如是地说。 他们同路回乡,不再多说,于是,便乔装打扮了一番开始上路,一路无语。 正走着,洪震天总感觉身后有脚步声,象是有人跟踪一样,待他猛然回头一看时,却是一个士兵紧紧跟在他们后面。 洪震天不由得停下脚步细问,那士兵叫郑同山,家是东北的,家人早被日本人害死,现在无家可归,愿团长收留他;洪正天无奈,只有带着他一同赶路。 待他们走下山后,听继续流亡的百姓说,里山城撤离的群众,遭到了日军炮火猛烈的攻击,死伤无数,据说,护送驻军家属的车队也惨遭炮击,几乎全部遇难,尸横遍野,男男女女,老老幼幼...... 得知这个消息,周志伟几乎晕死过去,在这些人群中,可是有他的妻子和孩子啊! 洪正天也无法安慰他。当初,他要求周志伟让其将妻儿与菁菁一同回老家海安城,可他怕人员太多有所连累,又想,妻儿在自己身边也好照应,没想到是如此结局,真是苍天无眼啊! 周志伟醒过来后,人是木然的,没有眼泪,没有哭声,只是木木地跟着一队人马前行。黄雄辉搀扶着他,并不断地说着:“营长,你要坚强些!” 洪正天,也时不时地拍着周志伟的肩膀,似乎在说:“兄弟,人死不能复生,这笔帐我们算在日本人手里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后来,周志伟轻声地对搀扶他的黄雄辉说:“我没事,大家迅速赶路吧!”便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跟在洪正天身后,向老家南方的海安城走去...... 第十一章设灵堂祭亡灵 海安城西北部城区的街上,行人熙熙攘攘,人们都忙于各自的夜生活。 人群中,一位高个子中年男子,穿着一件宽松的半旧衣服,裤袖扎着,胳肢上挽着一件风衣,戴着一顶压得低低的旧礼帽,也随着人流缓缓地前行。在一处旅馆处,高个子中年男子走了进去,他要了一间房便进了屋,随即关上了门。 没过多久,差不多与这个高个中年男子一样装束的人来到了这个旅馆,个头稍矮,既象是疤痕般的满脸粗糙。他手里提着一个笼子模样的东西,只是上面用布盖着。 他来到高个男子住的房间前,用手轻轻地敲了几下,于是门开了一条缝,这个人走进屋内,高个男子朝门外两侧看了看,便关了门。 “情况何如?”矮个男子问。 “一切尽在掌控中。”高个男子回答,“不过你要去一趟中城,最近那里也许有所行动。” “好的,我马上就去。”说着矮个男子起身要走。 “不急,你喝口茶,有事要跟你商量。”高个男子叫住了矮个男子,于是他们一边喝着茶,一边低声地说着什么。一会儿,那个矮个男子就走出了房间,迅速消失在黑夜里。 天蒙蒙亮了,街上已经有零星的人匆忙地走着。 高个男子也起了床,打开房间的窗口,这时一只信鸽飞了进来,他取下鸽信仔细地看了看,又在信上画了一只小鸡,然后卷起来放进口袋里;随即,又拿出一张张小白纸条,在上面写着、画着什么,他将其中一张纸条梆在信鸽的腿上,把信鸽放了出去。 这之后,高个男子便开始洗漱,洗漱完后,还是那套行装在身,便开门走出房间,去柜台退了房走了。 他来到一个小巷里,四下看了看没有人,便迅速将口袋里那卷纸条放在一个石板下,见不露痕迹,就离开了。他又来到路边的一个小吃店,吃了早点,便离去,渐渐淹没在人群中。 海安城东北部城区,这个高个男子又出现了。 一个小巷里,高个男子四周看了看没有人,掀开一块石块,拿出一张纸条看了看,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连同刚才的纸条一同放在石块下。 走出小巷,他叫了辆黄包车向东城方向去了。在那里,他又做了同样的事,然后又去了南城,也是同样地看了几处的纸条,又放了纸条,然后不知去向。 这个神秘的高个男子,在海安城里转悠了个遍,神秘地做着这些,竟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丝毫注意。 中午时分,高个男子在中城找了个旅馆歇下。 他洗漱了一下,便在房间的茶桌前坐了下来,沏了杯茶喝着,脑子里琢磨着收集到的情报,酝酿着下一步的计划。 这时,传来了熟悉的敲门声,他从门缝里看到那个矮个子男子回来了,便开了门让其进来。矮个子男子坐到桌前,拿起茶杯倒了茶一口气喝干,对着高个子男子说: “日本珠式会近期较活跃,跟城里几个帮派都有接触,尤其跟龙蚁帮接触频繁。”接着他又说,“从政府部门了解到,可能会有战事发生。”说着,矮个子男子便把手中的鸽笼放了下来。 “这肯定会的,日本人亡我之心不死。”高个子男子也喝了口茶,“其他情况怎么样?” “按你的吩咐作了布置,就看他们的了。” “相信他们吧!” “日本人已在调查,只是他们不能确定。”矮个男子说了一个新的情况。 “调查局的人可能也马上下来查证。”高个子男子又倒了点热茶,“只要我们的计划周到,一切都不是问题。” “同心小学那边是否也要加强戒备?那可是你最放心不下的。如今情况如此,万一有人想从那里知道消息,岂不危险?”矮个男子继续说。 “现在还不会有人想到那里,不过早做防范总比不防范要好。”高个子男子觉得矮个男子说得有理。 同心小学可是高个男子最放心不下的,此时应该有所准备,以防万一,免得到时没有准备惹出事端来,自己会后悔一辈子。 高个男子暂时安排妥当后,心里十分复杂。但想到出此下策,也是万不得已的事。以后的事情还有很多,情况越来越复杂,需考虑周到,待这件事告一段落后,方能露面。 “休息一会吧,晚上还得有事。”矮个男子对高个男子说。 “那好,你睡床,我在那椅子上靠一下。”高个男子答着。 矮个子男子还要争执什么,高个子男子已经走向了椅子靠在那里了。他们便各自眯起眼休息。 洪门总馆,陈子善独自坐在会客厅里,仔细地看了看一张张纸条,沉思了一会儿,他又令人请来刘恃成,又将纸条递给刘恃成。 刘恃成看了看后,抬头对陈子善说:“日本人来了,我来招待为好。” “那好。”陈子善给刘恃成倒了杯茶,“灵堂的事我来布置。” 于是他们又商议着其他一些事的应对办法,具体的由陈子善安排布置,便各自离去进行准备。 陈子善来到王义虎处,作了一番叮嘱,王义虎即刻离去;他又吩咐鲁秋生,鲁秋生迅速去办理。然后,他来到议事厅里坐了下来,四周看看,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一会儿功夫,鲁秋生领着两个人,手里拿着些彩纸、松柏枝、布匹等东西进来了,陈子善指点他们很快地布置了起来。一个时辰左右,框架很快搭起,陈子善便吩咐他们离去。 中午时分,王义虎也拿着东西进来了。他拿着画好的洪震天的遗像,一些香和纸钱类的东西。陈子善又安排王义虎布置着这些东西,自己拿起毛笔蘸上墨写了几幅挽联: 绒马生涯一辈子刚正不阿,驱寇除魔几十载高风亮节! 生为人杰为民为国前无古人,死也英雄惊涛骇浪后继有人! 山悲地悲人更悲天地同悲,海泣河泣人更泣山河同泣! 苍天不公弃我兄飘然而去,兄弟有情继兄业浩然屹立! 英雄迟暮壮志未酬,死而后已永垂不朽! 他们又一一将挽联挂起。 一切布置妥当,陈子善与王义虎柱着香,在洪震天的遗像前深深地躹了几个躬,又烧了些纸钱。然后,他又安排王义虎派几个恃卫去嶷山寺西南方一里地的树林里垒一个坟包。 王义虎离去。 陈子善也来到了外面的院子内小憩。他活动了一下筋骨,做了几个护胸,又侧身弯了一下腰。 这时将近黄昏,太阳即将落山,晚霞染红了整个大地。 恰在此时,刘恃成刚从房间出来,就听到一恃卫喊他。 “刘总馆,日本珠式会的人要见帮主。”一恃卫随即送上明片给刘恃成。 刘恃成接过明片一看:日本珠式会副会长宫本弘一。他抬起头对恃卫说:“请他们到会客厅来。”说着整理了一下着装,便移步会客厅。 “宫本会长久等了。”刘恃成走进会客厅,见宫本弘一就座,便抱拳施礼,客气地打着招呼,并示意宫本弘一坐下喝茶,“请喝茶。” “刘总管客气了。今天我是专门来拜见洪帮主的,不知洪帮主是否赐见。”宫本弘一也客气地说明了来意。 “真是不巧,我家帮主因事外出,今日不得回来啊!”刘恃成也客气地回答。 “哦,真有这么巧了?” “是啊,宫本会长有何赐教,愿听其详,我可以代为转告。”刘恃成一直盯着宫本弘一。 第十二章赌场滋事 宫本弘一迟疑了一下,用手摸了摸短短头发的大头,眯成一条缝的小眼睛转悠了一下,厚厚的鼻头鼓了一下鼻翼:“此事......”他停顿了一下,“还是当面请教洪帮主为好。” “既然洪帮主今日不在家,鄙人就改日再来拜访,告辞。”宫本弘一说完便起身向门外走去。 “宫本会长慢走。”刘恃成送到门口,见宫本弘一一行走远,才转身回到会客厅。 他叫人请来陈子善,跟陈子善叙说了宫本弘一来访的目的。他分析着,宫本弘一的到来不那么简单,上次他也来见过帮主,谈到了合作漳宁码头的事,说愿意出巨资入股,如果帮主有意出售给他,他也乐意高价收购。 刘恃成分析今天宫本弘一来,这件事也是重点。他又猜想着,是不是露出了什么破绽,宫本弘一是来试探虚实。 “不排除有多种可能。”陈子善说,“日本人盯上了漳宁码头这是自然的事。漳宁码头是深水码头,可以停泊大型船泊或者军舰,日本野心不少,海安城危在旦夕。” “那下次宫本弘一再来,我们就得说明情况了,如果其不信的话,我们也可以让其去议事厅看看了。”刘恃成说。 “尽量往后拖,等待时机成熟再求变化,幸好有高人暗助。”陈子善有感而发。 他们又商议了一会以后,便各自散去。 陈子善立即叫来王义虎,要其带几个精明强干的恃卫去同心小学查看情况,并加强那里的保卫,特别提出,必须保证黄子鸽的安全,不得出任何差错。 王义虎立即带领六个恃卫乔装一番前往。 天已经黑了下来,学校的学生也都回家,附近几个商店的生意还依然红火。王义虎见着几个行迹可疑的小商贩在那里转悠,一边叫着,一边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人似的。 王义虎悄悄地跟三个恃卫交代,要他们密切监视这几人的行动,发现其有不轨之时立即捕获。 他又要三个恃卫从学校的侧门进去学校保卫部,只负责秘密保护黄子鸽,誓死保卫,不得有误。 王义虎安排好后还不放心,又在附近的暗处呆了好一会儿,仔细察看周围的动静,见没有别的异常后,便悄悄地向总馆返回。 安排王义虎去同心小学之后,陈子善又给张重德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下情况怎样,张重德告诉陈子善,一切正常。 陈子善听说无事,便去晚餐。 张重德听完陈子善的电话后,便去各处转转。 他首先去了彩虹赌场,赌场小江告诉他,没什么异常。就在他们议论间,来了三位穿戴阔气的男子,为首的嘴里叼着一根雪茄,三人径直走向骰宝赌桌,为首的那位坐到赌池里开始赌博。 赌场里气氛热烈,喊声不断,烟雾缭绕。 小江把张重德请到休息室沏上茶,恃候着张重德喝着,简单地汇报了当天的情况,特别提出刚才那个人,以前没有见过。 正当小江要出去察看之际,一个人进来报告,说刚进来的那人已经赢了很多钱,而且所有人都跟着他买。他买大,别人跟着买大,他买小,别人跟着买小,而且没有收手的意思。 “要不要把他请到这里来?”小江请示着张重德。 “不慌,加彩。”张重德吩咐小江去做。 小江走到桌前,跟庄荷的小何使了个眼色,小何便悄悄换了一个骰子,然后又十分镇定地摇着骰子。 这一次人们又跟着那人买大,可是都输了;那人买小,人群也跟着买小,他们还是输了。一连六次买小,一连输了六次。这时,人群中有点躁动,有的开始怀疑起来,但也摸不清是那三人死不悔改一连买小,还是庄家开始做了手足,又连输了五次。 于是乎他们又开始买大了,可一连六次出小,他们又输了。人群中有的人开始嚷嚷,说是不是出老千,这时,那个抽雪茄的男子反而要大家不要乱说,继续要庄荷摇骰子。 他又将酬码押在小的上,待人群也跟着押在小的上时,他又将酬码押在大的上;可是人群又将码移过来。反复几次,弄得庄荷小何摇不了骰子。 人群中有人开始不耐烦了,吵吵闹闹乱哄哄的。 这时,张重德也走出了休息室,站在人群中观望。 小江此时站在庄荷的位置,他又悄悄地换回了那颗骰子:“各位请自主押宝,一次押好,不能任意挪动。” 人群还是跟随着那个抽雪茄的男子押大押小,这次是大家都赢了 一连赢了三次,人群欢喜;可好景不长,连续又输了十次。 就在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什么,激愤的人群象炸了锅似的抢着台上的酬码,有的还砸着椅子、台子,小江、小何和几个护场的人努力维持着,于是,赌场大打出手,一片乱象,而抽着雪茄的人在一旁偷偷地狞笑。 “住手!”张重德此时大喊一声。 人群迅速安静了下来,都转过身向声音望去,只见一位面目清秀的男子站在赌台旁。 还不等张重德继续发话,抽雪茄的男子见张重德一介书生的模样很是不屑,大声地吼着:“砸!出老千,砸了拿走全部酬码。”说着便带头拿起椅子就往赌台上砸。人群又开始义愤填膺地砸开了。 张重德见势不妙,心想,擒贼先擒王,必须擒住这个抽雪茄的男子。于是,他一个雄鹰展翅直冲抽雪茄的男子而去。 抽雪茄的男子见张重德来势凶猛,后跳一步,一个猛虎扑食,直捣张重德的心窝;张重德往旁边一闪,随即一个顺手牵羊,将抽雪茄的男子重重地摔在地上。 抽雪茄的男子一个鲤鱼打挺,顺势一滚,猛踢张重德的档部,张重德轻轻一跃,腾空而起,大鹏展翅飞脚踢向抽雪茄的男子头部。抽雪茄的男子见势不妙,一个后倒向左猛地一滚躲开了这一脚。 几个回合下来,抽雪茄的男子便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渐渐地朝门口后撤,手下两人被团团围住,难以脱身,其他人群已退到了两边,自知不是对手,也就在一旁观战。 抽雪茄的男子且战且退到了门口,瞅着空隙立马仓皇而逃。张重德也不远追,吩咐人继续戒备,便转身回去。门外响起一声口哨声,被围住的两人想脱身可已经脱不开了身,一人已被打倒,口吐鲜血,一人已被小江擒住。 张重德用手在躺倒那人的脖子上探了探,便叫人把其抬走处理,又要小江把擒住的那人带到里面的杂屋。 然后,张重德对着赌场的人大声地喊着:“各位继续玩,今天本场让利一倍,赔一的赔二,赔十的赔二十,恭喜大家发财。”说完便向后面的杂屋走去。 人群又一哄而散,聚焦到了赌台边,场面依然热闹非凡。 张重德推开杂屋的门,被擒的人双手被反捆着丢在屋角。小江不停地踢打着他的腿,大声吼着:“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只见此人双目怒视,一言不发。 张重德用手示意小江往后站,他坐在一把椅子上,又叫小江送去一杯茶,那人偏着头拒绝喝茶。 张重德又轻言细语地说:“不用害怕,知道你也是被逼无奈,只要你说出你知道的,我们会宽大你的,如果有兴趣的话,你也可以在我们这里做事。” 只见那人流着眼泪,狠心一咬牙,头便歪向了一旁,口里渗出一丝血迹。张重德急忙过去掐住他的下巴,可是为时已晚。 第十三章城中神秘人物 黑巾帮总馆,帮主余鸿章正召集手下议事。 日本珠式会宫本弘一今天明确告知于他,在其与星火帮交界的牛头岭一带,日本珠式会也有兴趣要购买下来,日本人说是办奶牛场。而且宫本弘一还类似于最后通牒般地对他说,请他迅速作出决定。 就这事,他不得不召集帮内各门主商量。他想,要与日本人硬拼,可能不占优势,但轻而易举地卖给日本人,又于心不忍,他更不想与日本人同流合污做汉奸。 议事厅里,灯光灰暗,气氛紧张。 门主们各抒己见,人声嘈杂。唯独余鸿章的胞妹,余彩霞说坚决不给日本人,要打就打,要杀就杀。只见这个二十好几的姑娘,慷慨激昂地说着,那张微黑的瓜子脸,那双不大的双眼皮眼睛,那小嘴唇充满了激情。 他们都觉得,日本人想要,如果不能如其所愿,肯定会强夺硬抢;假使把这块地出售给了日本人,那我们与日本人为邻,以后少不了会吃大亏,常言说得好,卧榻之侧岂容虎狼卧之!再一个汉奸之名,黑巾帮也消受不了。 商议结果,余鸿章最后决定,迅速跟洪门帮商议,寻求帮助,对于日本人这边,一再往后拖延时间。于是派总管张大业明天一早就去洪门帮拜会洪门帮主洪震天。 这时的龙蚁帮总馆里的客厅里也是灯光闪耀,帮主李大安与钟天翼紧急商议着什么。日本人宫本弘一今天也来到他们帮,跟李大安有所交代,收购西城荒地一事得抓紧进行。 至于怀疑洪门帮在牛头岭对其偷袭之事还未查实,洪门帮近期也按兵不动,以静制动,情况摸不清楚。洪门帮门主鬼鬼祟祟进去总馆之事也未弄清,虽然用了打草惊蛇之计,试图让洪门帮自己乱了手足,暴露内情,可最终不仅未达到预期效果,还损兵折将,现正焦头烂额。 “听宫本弘一说,今天他们未能见到洪震天。”李大安对钟天翼说。 钟天翼自然知道,但他也不知道洪震天为什么不见宫本弘一,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见帮主问起这件事,他也觉得奇怪:“是啊,日本人也看中他的漳宁码头,他总不会死杠着吧,这对他是没有丝毫好处。” “货船被撞沉也没有反应,洪震天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李大安不解地说。 “只知他们连日装了船又起运了。”钟天翼回答。 “我们是不是弄出点什么事来?引蛇出洞?”李大安说。 “我们不是也用了吗?那还用什么事好呢?”钟天翼有点不知怎么办为好了。 “我们放出风,说星火帮答应把西城荒地卖给我们了。”李大安也觉得这事恐怕难以引起洪门帮的动静,但还能有什么呢? “你看这样行不,调查局不是在调查洪震天吗?就说洪震天是逃兵,从前线逃回来的。”钟天翼说。 “这事不是难以确定嘛,那个人叫洪正天,调查局的人也是这样说的。他们可能只是想借此敲诈一下洪震城而已,谁会跟钱过不去呢。”李大安觉得此事可能不行。 “那就在全城散布,说洪震天是抗日英雄,让群众去捧他,最后让日本人去办他。”钟天翼又出了这样一个点子。 “此事难料,日本人知道,抗日分子又岂止是洪震天一个人呢?”李大安觉得这也不是上策,何况没有铁证。 李大安百思不得其解,钟天翼也黔驴技穷。但他们一心跟日本人合作,借日本的手来赚钱,壮大自己的势力,这一点上是一致的。 他们冥思苦想,折腾了大半夜,最后李大安觉得要加紧对青松帮做工作,争取青松帮的合作。然后,他们疲惫地散去。 这时,在中城的小旅馆里,高个男子要矮个男子待在旅馆稍候,自己收拾完毕便走出旅馆,消失在黑夜里。他还是去几个情报点查看了情报,旋即回到了旅馆。一进房间,矮个男子便关切地问:“有什么新情况?” “新的情况暂时没有,不过我们也得琢磨一下当前的情况。”高个男子回答着。他放下行装,坐在茶桌前喝口茶,矮个男子又凑了过来。 “你想,日本人要西城那块荒地干什么用?”高个男子问矮个男子,又象是自问一样。 “不是要建火车站吗?” “谁建火车站?日本人都到眼皮子底下了,政府还有精力和资金建火车站?” 高个男子接着说:“西城荒地一带,背靠疑山山区,南面有河,东面是日本人信赖的龙蚁帮,地理上易守难攻,便于看管,又便于保密。” “日本人正伺机南下,莫非是——” “正是,日本人是想在那里建一个物资仓库,囤积各种战争急需物资,便于他们侵入时的后勤保障。” “一点没错,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矮个男子非常明白,“我想市府是不会管的。”矮个男子心有感触地说,“他们除了内斗,就是腐败,关心的是自己的权力、利益。” “是啊,大敌当前,他们不是团结一致共御贼寇,而是争权夺利大发国难财。日本人来了,他们到时屁股一拍就走了,还不是老百姓倒霉。”高个男子越说越气愤,脖子青筋暴鼓。 矮个男子也沉默不语,幕幕往事浮现眼前,他不敢去回想。他竭力地抑制自己的情绪,叹气地说:“我们尽力去做了,也无怨无悔。” “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啊!我们生活在这个时代,在这个环境,又经历过这么一些事情,没有退路了。”高个男子一口气喝完了杯里的茶水,“我们还是商议一下,有所行动。” 于是,他们拿出一张地图和一些纸笔,低着头在那里画着,写着,议论着...... 天,依然象往常一样亮了。地球也不因世事的变化而停留它的转动,斗转星移,日子每天照样都是新的。 吃了早饭,陈子善象往常一样审阅情报,一张笔迹熟悉的纸条又出现了。但这笔迹又不是出自他麒麟门之手,有了几次了,这次的出现让他又是一惊,这是他昨晚都未想明白的事,这时看了之后豁然开朗。于是他请来刘恃成,给其看了这张纸条:“刘总管,你看,我们应当主动去日本珠式会找宫本弘一。” 刘总管看了看纸条也恍然大悟,心中暗想,日本人原来有如此阴谋,他当时就想不明白,西城荒地还有别的什么用途,这回看了纸条,他有了正解。 于是刘恃成抬起头对陈子善说:“是啊,我们主动去找日本人,告诉他,西城荒地我们早有意向,与星火帮也达成了口头协议,另外,我们也愿意与日本珠式会合股经营漳宁港,但在合股和分红的方式上纠缠不休,拖延时间。这样一来,即阻止宫本弘一再次来到我们帮找帮主,又很自然地拖延了时间。” 陈子善非常赞同刘恃成的想法,这也是纸条上的意思,他们都想到一块了。商量片刻后,由刘恃成去日本珠式会会见宫本弘一。随即,刘恃成带上鲁秋生和另两位恃卫乘车出发了。 刘恃成刚走,黑巾帮总管张大业来访。恃卫通报以后,陈子善吩咐恃卫把客人请到会客厅来。 陈子善在会客厅前接待了张大业,相互施礼问好,陈子善把张大业请到会客厅茶桌坐下,热情地给张大业沏茶:“张总管风尘仆仆,有何指教?” 第十四章造访珠式会 “陈门主抬举了,本人奉帮主余鸿章之命,今天特地来拜访贵帮帮主洪震天,有要事请教。”张大业客气地说明来意。 “非常抱歉,洪帮主清早有事外出了。你看有何要事可以跟我说不,我代为转告,何如?”陈子善又给张大业倒了些茶说。 “可以。”张大业又把日本珠式会宫本弘一去黑巾帮对帮主余鸿章说的一席话重复了一遍,把帮主余鸿章的意思也转告了陈子善。 陈子善满口答应:“这事我作主了,待帮主回来禀报就行。有些具体事项还要跟你商量,也希望你回去跟余帮主禀报一声,给个回信。” 陈子善要求从明早开始,先派三个人去黑巾帮驻扎,负责情报传递;张大业说这个没有问题。 陈子善又建议在牛头岭与嶷山相连的鬼谷坳挖一个地道,可监视整个西城荒地一带的情况,进退自如;洪门帮派十名工程人员负责协助地道施工。 另外,在嶷山深处的密林里,搭建几间草棚,既能住人,还能放置物质,洪门帮届时将借道黑巾帮,陆续秘密向此处运送一些物质。 黑巾帮近期新组建一百余人的护帮队,可以在嶷山临时搭建的草棚秘密进行训练,洪门帮派人协助训练。 总之,洪门帮与黑巾帮建立战略同盟,互为攲角,遥相呼应。 陈子善最后又对张大业说:“张总管回去可以禀报余帮主,我的建议如果可行,请在晚间给我一个电话,就说明日请我去玉香阁喝茶;如果不行,就说请我去玉香阁喝酒。有什么要修正的,请让我的联络人员告知于我。” “好的,就这样说定,待我回去禀报以后,如期给陈门主答复,这就告辞。”张大业说完便起身告辞,陈子善送到门口,目送其离去。 日本珠式会,位于中城,与龙蚁帮为邻。刘恃成携鲁秋生与两个恃卫来到了这里,门卫进去通报后,便带领刘恃成一行进去。 走进大门,有一个大院,院内许多武士正在进行练习,一个个手拿木棍,相互不停地对打着,院内一片“啪啪”木棍敲击的声音和呐感声,场面十分威严。 刘恃成一行路过之时,练习中的人企图挑衅,棍棒都差点触及到他们的身体,可刘恃成一行都镇定自若,不为所动。 到了会客厅,门卫给他们倒了茶,请他们稍候。这时,宫本弘一满脸堆着笑容走了进来,客气地跟刘恃成打着招呼,他清楚,既然洪门帮主动找他,肯定是想通了,尽管帮主洪震天未亲自来,但也无关紧要。 “刘总管好!”宫本弘一跟刘恃成打着招呼。 “宫本会长好!”刘恃成起身抱拳问好。 “请坐,请坐!”宫本弘一见刘恃成站着,便客气地要其坐下。 “请喝茶。”宫本弘一请刘恃成喝茶。 “刘总管今日前来,有何指教?”宫本弘一客气地说,狡黠的目光盯着刘恃成。 “不敢当,宫本会长昨天光临本帮,所说之事,帮主听了表示赞同,只因身体欠佳不便亲自来访,派我前来,请教宫本会长。”刘恃成也客气地回答。 “那我们就直入主题吧。”宫本弘一毫不掩饰内心的喜悦。 “请宫本会长赐教。”刘恃成始终保持着礼貌。 “漳宁港口合股按三七出资,四六分成。你看怎样?”宫本弘一说。 “谁出资七成,谁三成?谁四分成,谁六分成?”刘恃成问。 “我们出资三成,分成四成。当然,如果你们全部卖给我们的话,价钱可以商量。”宫本弘一知道,他们不会卖掉这个聚宝盆的。 “宫本会长说的三成七成,以多少为标的。”刘恃成想弄清楚,整个码头是个什么估价,前期的建设,洪门帮可是花了大价钱的。 “我的意思是这样的,我们各自重新拿出三成和七成资金来,注册一个股份公司,具体资金我们可以商量的。”宫本弘一如是说。 刘恃成这下明白了,至于以前的码头建设都不过问了,只是现在重新合伙经营漳宁码头。 “宫本会长的意思在下明白了。那谁来主导码头的管理呢?”刘恃成问。 “目前还是由你们主要管理嘛,我们只是派人参与。对于我们自己的货物,也是按价付款嘛。”宫本弘一似乎低调又公平,“喝茶,请!” “请!”刘恃成也端起茶杯,与宫本喝起茶来。 “宫本会长,还有一件事,我想代帮主请教于你。”刘恃成喝完茶后,又向宫本弘一提出了另一个问题。他只是想把事情弄得复杂些,以便有更多的时间所谓的磋商。 “请讲。”宫本弘一一脸的轻松。 “西城荒地一带,我们帮主以前跟星火帮帮主于定国早有协商,大家都有这个意向,于帮主同意将西城荒地一带出售给我们。”说到这里,刘恃成又喝了口茶,低头用目光扫了一下宫本弘一,只见宫本弘一一脸严肃,小眼睛眯得更小了。 “近来听说宫本会长对那块地有兴趣,不知是真是假。”刘恃成继续说着。 宫本弘一心里不是滋味,这本是保密的事情,怎么让刘恃成闻到风声。如果承认的话,过早暴露意图于己十分不利。他也知道,洪门帮想收购那块地,难度很大。 此一时,彼一时,星火帮已跟龙蚁帮商量妥当,他们的关系比较紧密。于是,宫本弘一喝了口茶,若无其事地说:“刘总管多虑了,那块荒地于我们有何用处呢?你们尽管收购好了。不过我也想请教一下刘总管,那块荒地对你们有何用处,你们那么关注?” “说句实话,洪帮主说要购买,肯定是有他的道理,我们下人也不好多问,据我所知,或许是想在那里建一些别墅吧。究竟是何用途,我还真的不知。”刘恃成故意这样说。 “哦,这倒是好主意,建豪舍肯定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就是地方有点偏。”宫本弘一也配合着说。 刘恃成喝了口茶说:“地方偏点倒不要紧,有钱人就是喜欢安静。” 说完,刘恃成起身便跟宫本弘一告辞:“宫本会长今天所言之事,我回去尽快跟帮主汇报,如还有什么不清楚之事,我也会再来请教会长,我这就告辞了,多谢热情招待。” “那好吧,今天这么愉快,刘总管不留下来吃个便饭再走?”宫本弘一也是客气地挽留着。 “多谢会长美意,我得尽早汇报这件事,便于帮主早点定下来不是。”刘恃成回答,这正是宫本弘一想听的。 “那好,我就不送刘总管了。”宫本弘一把脸扭向一边,对身边的一个护卫说,“送刘总管。” 于是,刘恃成一行走出了房间,被护卫领着从一条走廊走出了日本珠式会。 刘恃成走了一段路之后,在一个面馆处停了下来。该吃午餐的时候了,他们坐在摊位的小桌旁,叫了几碗面,正在候着。这时,有个小孩给刘恃成送来了一封信,刘恃成正要询问,小孩已经远去。 刘恃成四周看了看,见没有熟悉的人,也没见了小孩,便拆开信。曾经多次见过的笔迹又呈现眼前,他有点激动,但又不知道这是谁的笔迹:黑云压城,城帮危机,盟黑巾联青松,孤龙蚁抗倭寇,拨云见日..... 刘恃成心里一下子亮堂了很多,恰好摊主已把面煮好,他立即吩咐鲁秋生他们:“吃完面去北城。” 纸条上写的再明确不过了,那就是组成联盟,对抗倭寇势力。凭洪门帮一己之力还不够,必须将所有力量联合起来,才能行成更大的力量,给敌对势力以最大的打击。 刘恃成去北城,即是去青松帮,与青松帮帮主罗佐佑面议盟约之事,此事不可等闲视之。 第十五章帮主身世遭疑 调查局杨贵先副站长坐在办公桌前看着一份档案,手里拿着烟,任其燃烧。近十天来,他是多次看了这份档案了—— 洪正天,海安城人,光绪17年出生,东北军xx军xx师1团团座。民国二年从军,历任士兵、排长、连长、作战科长、团长,参加过多次战斗,立功三次。 于民国二十年,日本人入侵东北时,为掩护一个村的老百姓转移,抗命抵抗惨败后,无法归建,后下落不明。 杨贵先反复地想,洪正天也是为了掩护老百姓,才冒险与日本人一战,不是什么卖国求荣之事,应当作为民族英雄才对啊!为何事隔十多年还要追究不放?现在又正是全民抗战之时? 当然,洪正天违抗军令,造成军队的损失,这是不可原谅的。由于他的抗命,致使一个团的兵力无一归返,损失是巨大的。 洪正天,是不是现在的洪震天呢?如果是,那立马揖拿归案,没收其全部财产,取缔洪门帮。这十来天的调查,两者似乎有点相似,又似乎有所不同。 洪正天又是否在那次战斗中阵亡了呢?他的部下没有一个有确切的消息。 从其他仅有的相关资料来分析,洪正天的岳父也在一次战斗中阵亡,而岳母随后因悲痛过度追随亡夫而去,妻子早就去逝,可谓悲惨。 其他没有任何线索了。 洪震天,只是一个在外流浪者,一个做点小生意谋生的小人物,只是因为战乱无法在外立足,于十年前回归故里营生,后创建洪门帮。 从相片上看,前者白白胖胖一脸慈祥,现在的洪震天黑瘦刚毅,看不出是同一个人。两者似乎又有相同之点,那就是洪震天恰好也是十年前回到海安城,年龄相仿。至于其在外的情况,究竟是在做生意,还是从军无从查证。 几天前杨贵先就找洪震天进行过一次长聊,没有发现其有洪正天的经历。洪震天说其在外做生意的艰难经历,有根有据,有鼻子有眼的,让人难以怀疑。 事隔太久,仅凭名字相近便来查证,不知是怎样想的,往昔的地方都成了敌占区了,许多事情无从查处。又没有别的线索,只因洪正天是海安城人,恰好海安城又有个洪震天,于是乎就这样对上号了? 杨贵先也在心里骂这些无脑子的人,怎么给他一个这样的事来折腾。弄得不好,他要得罪洪震天,当然他也不惧怕洪震天,但又何必去树立一个敌人呢?必竟洪震天在海安城还有一番势力。 这么多年,洪震天慢慢做大,难道没有什么头面人物的支持?况且,如今的洪震天,能够积极配合政府储备战争物质,并送往前线,积极支持抗战,这一点又是其他帮派很难做到的。 洪震天在城里优抚民众,安抚孤老病残,建医院,办学校,深得民心。杨贵先分析着,觉得这件事非常棘手,弄得不好,要么被民众唾弃,要么被上级辱骂,两头得不到好。 杨贵先一根又一根地抽着烟,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 查,还是不查?是否就此结案,就说查无此人?如果查下去,不问青红皂白就逮住洪震天,那洪门帮不是要誓死抵抗,拼得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的?如果纯粹凭证据逮人,那证据不足,到时候还不是不了了之。 杨贵先一时犹豫不决,这是个两难的选择。 “站长,该用午餐了。”这时,杨贵先最信任的江红雷敲门进来,催促杨贵先用午餐。 “把饭端到这里来吧。”杨贵先吩咐。 片刻,江红雷端来了饭菜,放在杨贵先办公桌上,正要退出办公室,杨贵先叫住了他,示意他坐在对面。 “你觉得洪震天是个什么人?”杨贵先随便问江红雷。 “抗战捐款最多。不过就是一个钱多的黑帮罢了。”江红雷回答。 “钱多有什么用?”杨贵先吃口菜说着。 “这年头战事不断,唯有钱才是保障,好多人不也是因此发大财,哪象站长你,现在还这样一贫如洗!你看伯母病了近一个月了,都无钱去大一点的医院看病。”江红雷在杨贵先跟前也是有什么说什么。 杨贵先一边吃一边听着。似乎江红雷这些话触动了他什么心事,但是他也清楚,做人要有做人的原则,他多少年来都是秉承这个原则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饭这时也吃完了,杨贵先吩咐江红雷撤了碗筷,江红雷也就离去。 杨贵先擦擦嘴,躺在靠椅上眯着眼沉思了起来。他脑子里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是不是利用调查洪正天的事,让洪震天割下一块肉呢!于是,杨贵先决定,过两天再去一趟洪门帮。 随后,他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似乎还做了一个美美的梦,梦见了自己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捡到一笔巨款,很快地治好了母亲的病,母亲笑容满面,绽开的绉纹都堆满了对杨贵先的夸张...... 青松帮总馆。 刘恃成一行下车,待通报后进了门去。 罗佐佑在会客厅热情地接待了刘恃成:“刘总管,别来无恙!” “托罗帮主的福,还好,还好!”刘恃成坐在茶桌旁,也客气的回应。 “刘总管今天来,有何指教?”罗佐佑一边问,一边请刘恃成用茶。 “受我家帮主之命,前来请教罗帮主,只是我家帮主有点小恙不便出行。”刘恃成喝了口茶。 “哦,愿听其详。” “罗帮主可能有所耳闻,西城荒地一事。” “听说一二。” “那样一块荒地,为何日本人兴趣那么大呢?” “不是要建火车站吗?” “罗帮主您想想,日本人黑云压城,兵荒马乱之时,政府还会在那建火车站吗?” “哦!”罗佐佑恍然大悟,刘恃成说的不无道理,自己差点被李大安忽悠了,“那又是用作什么?” “罗帮主一生光明磊落,刚正不阿,寄人篱下尤其是在日本人的篱下生活,会得安生?”刘恃成又从大的形势,再讲到海安城的现况,一一分析,有理有据,侃侃而谈。 “本人向来跟日本人保持距离,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你对日本人也从不配合,日本人也是怀恨在心啊!” “道不同,不相为谋。” “现在,日本人对海安城垂涎三尺,蠢蠢欲动。” “何由见得?” “罗帮主知道日本人为何对西城荒地兴趣浓厚吗?” “有所知晓。” “日本人是想把那块荒地用作物质仓库,以便战事打响用作后勤补给。” “有道理。”罗佐佑觉得十分有理,“那我们能做些什么?” “一是尽量阻止日本人购买此地,二是准备上山,别无他路。” 罗佐佑听到这些陷于沉思,这事还得容他三思,还得跟兄弟们商量商量。他也难以预料日本人南下会这么快,本想苟安,但这事也容不得他想。 见罗佐佑犹豫不决,刘恃成又继续说:“罗帮主你想,我们都唇齿相依,唇都亡了,牙齿焉之能附?” “这事还得容我三思,那上山又有什么计划呢?” “这事我们可以再议。罗帮主可以先思考一番,也可以跟兄弟们商量商量,到时我们可以再议。你看何如?”刘恃成又告诉罗佐佑,近日开始,可能有些物质要经过其地界,请其多加关照,罗佐佑也爽快地答应。 “那就这样定吧,多谢刘总管提醒。请代我问候洪帮主。” “一定转告到,好了。刘某这就告辞。”说完,刘恃成一行便出了青松帮,罗佐佑一直送到门口。 第十六章青松帮议事 已是黄昏,刘恃成回到了总馆。他立即叫人请陈子善到会客厅,两人汇总一下今天的情况。陈子善也很快地来到了会客厅,见刘恃成风尘仆仆,急忙给刘恃成倒杯茶水:“刘总管辛苦了,请先喝杯茶。” “不累。”刘恃成喝了口茶,待陈子善坐下,就急不可待从口袋里拿出那个纸条递给陈子善,“我去了一趟青松帮。” “哦!”陈子善看了看纸条,正是此条的意思,他也收到,“我也收到此条,青松帮罗帮主意见如何?” “这事真是有点怪异。青松帮罗帮主大致问题不大,不过还有点犹豫,过境青松帮的物质,我也跟罗帮主打了招呼,他也答应。”刘恃成继续说,“不过等几日还得去一趟才行。” “这边黑巾帮已来人恰谈,我也作了布置,今晚就有准信。”陈子善又把自己这边的情况跟刘恃成作了通报。 他们又讨论了去日本珠式会的情况,然后两人拿出地图,在上面指指划划,议论纷纷,他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深究纸条的来历,只觉得纸条上的东西比他们先想了一步。 “各帮人员、物质、武器的册子还未报来,报来后所缺物项还得尽快补齐。”陈子善对刘恃成说,“这件事还是由我来办。” “可以。”刘恃成回答。 “行动路线,你看这样是否可行。”陈子善在地图上用笔沿着条条路线虚划着。 刘恃成贴近看了看:“我看可行。”接着他又补充道,“先后次序是否有什么安排?” “这个根椐当时的情况而定,在协同要求里可以分清楚,哪种情况下,发出什么样的信号,各自采取什么样的行动都要作出预定。”陈子善回答。 后来他们就这次联合的总指挥,联络方式,行动时间,信号记号规定等内容作了初步讨论,以待跟其他帮商议后确定。 正在他们讨论热烈之时,鲁秋生禀报,黑巾帮电话找陈子善。陈子善看了看刘恃成,请他稍等,便去接听电话。 刘恃成继续在地图上看着,画着,又喝了口茶。这时,陈子善匆匆回来,一进门便说:“事情办妥。” 光线暗淡了起来,他们又开了灯继续研究,一直到晚饭开始,他们也没离去;叫人把饭菜叫来会客厅摆在桌上,又在那里写着画着。过了一会后,他们又边吃着将凉的晚餐,边聊着什么,一直到深夜方可离去。 青松帮帮主罗佐佑送走刘恃成以后,心里一直琢磨着刘恃成所说的事情。他一心想过太平日子的梦这时也似乎要醒了,但醒了之后何去何从还没有完全想好,有点前路莫测之感。掌灯时分,他令各门门主速来总馆议事。 各门主陆续来到议事厅,相互打着招呼,一团和气。门主们见帮主罗佐佑神情严肃地来到厅里,都鸦雀无声,肃然坐直了身子。 “弟兄们,今天叫你们来,有要事商量。但有一点必须先跟弟兄们说清楚,今天所议之事,绝不能泄露半点出去,这事关系到我帮的生死存亡,关系到弟兄们命运。”罗佐佑立在议事厅前头,严肃地宣布。 门主们个个面面相觑,都觉得帮主今天神情异常,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样的事情,紧张的气氛顿时笼罩在整个议事厅里。 “大哥,我们听你的就是!”负责北界的门主申利杰站起身来大喊着,于是其他人也异口同声地说着同样的话。 罗佐佑示意大家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他学着刘恃成跟他说的一样,先从大的形势讲起:“日本人几乎占领了大半个中国,南京沦陷,武汉、杭州、常德等多个城市正准备会战,日本人企图灭亡我国贼心不死。”接着又讲到海安城,“日本人对海安城也蠢蠢欲动,试想,我们的安危,我们的生死存亡不也迫在眉睫了吗?” “何去何从,我们听大哥的,只要大哥一句话,刀山火海我们也在所不辞。”申利杰又慷慨激昂地说。人群中又是一阵呼应。 罗佐佑又摆摆手示意大家听其说完:“我们怎样去赴汤蹈火?廖廖我帮几人能改变什么?” 人群里大家又相互看看,似乎能从对方那儿得到解答。 “我也本想知足常乐,安于现状。可是不能啊!日本人岂能让我们安生?但是,仅靠我们一帮的力量,也难以跟日本人周旋多久。因此,我想请弟兄们来,商量一下究竟怎么度过这个难关。” 罗佐佑又详细地讲述了近几日发生的事,从龙蚁帮李大安奉劝其一同购买西城荒地一事,到今天刘恃成跟其讲的一席话,都一一跟门主们讲了。门主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有的相互交头接耳,有的情绪激昂;有的若有所思,有的摇头;莫衷一是。 一会儿过后,罗佐佑起身发话:“弟兄们安静一会。谁先说。” “跟日本死杠到底!”申利杰站起来说。 “与其他各帮联合起来。”另一声音道。 “打仗是军队的事,我们跟日本人谈判,约法三章,互不干涉。”南界门门主钟南方的声音。 总管林育民这时也开了腔:“这事重大,大家还得多加思索,不可草率定论。联合其他帮,也得也所联络,共商相关事宜;与日本人死杠,恐怕不是上策,与日本人同流合污,更不可取,日本人是不允许我们有任何生存空间的,除非做日本人的傀儡,而这也违背本帮的宗旨。” 林育民又面向罗佐佑:“大哥,我看这样,再了解一下其他各帮的意向,再与其具体商讨下一步的行动。”他突然话锋一转,“不过龙蚁帮绝对不会跟日本翻脸的,他们可是日本人的走狗。唯一可联合的就是洪门帮和黑巾帮了。” “这不用我们操心,洪门帮已经办妥,并有初步计划。”罗佐佑补充说。 “我想还是联合起来,只有这样才有出路,否则怎样都难。”林育民坚定地说。 议事厅出现了短暂的沉默,这种沉默不知是大家对前途未卜,还是另有想法不得而知。或许是事情大过突然,都没有想好的原因。罗佐佑有点为难的样子,这么多年来,还没有这样棘手的事发生,他也不怪弟兄们有所犹豫。 “弟兄们可以畅所欲言,怎么说都不怪罪大家,但今晚必须有所决定。大家先喝口茶,抽抽烟,再想想。”罗佐佑见大家都在思考,情绪过于紧张,便轻松地说。说完,他自己也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又从林育民那里拿了支烟抽了起来。 “大哥说怎样就怎样,这么多年跟随大哥就没有错过。”申利杰说。 “对,大哥说怎样就怎样!”其他的人也异口同声地说,因为他们也的确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 只有钟南方默不作声,似乎在沉思着什么。罗佐佑知道钟南方也是唯他的想法是从的,也不便多问。 “好,有了弟兄们的支持,我心里也有了底。本帮决定跟其他帮联合起来,一同共进退。”接着罗佐佑面向林育民,“林总管。” “有!”林育民起身答道。 “将本帮人员、武器弹药、物质等登记造册,缺少物件一一列出,于近期听我吩咐去洪门帮协商。” “好!。” “申利杰。” “有!” “从现在开始,洪门帮所有车辆、货物经过本帮一律放行。” “好!” 罗佐佑又作了其他一些安排,于是各门门主各自散去。 第十七章钟南方酒醉泄密 从总馆回来已是晚上十点钟左右了,钟南方感觉肚子有点饥肠辘辘,便去中城醉香楼吃点东西。这也是海安城两家夜里还营业中的一家,他经常去的地方。车到醉香楼,他叫司机在一暗处停下车后,两人便上了楼。 醉香楼霓虹灯不停地闪着,客人,花枝招展的姑娘们来回穿梭,让人眼花缭乱;叫唤声,音乐声,划拳猜令声混杂在一起热闹非凡。 “两位客官,预定房间了吗?”伙几热情的招呼着。 “二楼香妃厅”钟南方在二楼要了一间包间,那是他经常去的那间,较为僻静。 “好呢,楼上请!”伙几把手一伸,随即端着一个茶盘,把钟南方他们领到二楼“香妃厅”。 两人坐好,点了酒菜,一盘肘子肉,一盘卤牛肉,一盘花生米,外带一斤烧酒。 “请客官稍候,马上就好。”伙几倒好茶水便迅速离去。 十分钟左右,伙几端来了钟南方要的酒菜,摆好在桌子上:“请客官慢用。”旋即离去,又关好了门。 钟南方很惬意地喝着烧酒,吃着肉。三杯酒下肚,钟南方感觉身子暧和了不少,肚子也不象刚才那样饿了,便不由感慨起来:“这年头,有这样的生活,也算是幸福的了。” 说着端起酒盅又一饮而尽,还发出“啧啧”的声音。他又夹起一块牛肉送进口里,一边咀嚼一边对司机说:“吃啊,你我兄弟也有五六年了,不必拘礼。”接着他又说,“也不知以后是否还经常有这样的生活哟。” “钟门主跟随帮主十多年,深受帮主器重,别说大富大贵,这样的生活还是不在话下的。”司机附和着说。 “喝,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天喝什么呢!”钟南方又举起杯,一干而尽。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钟南方有些微醺,可他并没放下酒杯。 “南方老弟。别来无恙?”进来的人客气地跟钟南方打着招呼。 钟南方听着这声音这等熟悉,定神一看:“哦,原来是天翼兄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兄弟有所不知,你一进门我就看见你了,只是当时正跟几位朋友聊着不便离开,可转眼就不见你了。”钟天翼回答着。 “来,请坐,光顾说话,也不请你坐下了。”钟南方指着身傍的凳子,请钟天翼就座,“请坐,天翼兄。”他又对伙几说,“来两壶烧酒,一盘牛肉,一盘烧鹅。” “不了,兄弟,我已经叫好了,就在你的隔壁,能否赏光?”钟天翼满眼期待的神情。 思虑了一下,钟南方便站起身:“行啊,你我兄弟也许久没有聚在一起了,今天是个好日子,走,去老兄那儿。”钟南方又吩咐司机一个人继续吃,等他一会就回来。 钟南方与钟天翼相拥而去。 隔壁房间,也是一个小间,一个小桌上摆满了酒菜,热气腾腾。 钟天翼把钟南方请到上位,给其倒了满满一杯烧酒,自己也倒了杯酒,他端起酒杯举起齐眉:“南方兄弟,请!” “钟南方也举起杯:“请,天翼兄。” 喝完一杯之后,钟天翼又拿起筷子给钟南方夹起一块烧鹅肉:“兄弟,这是最近本楼推出的特色佳肴,烧鹅肉,请尝尝。” “天翼兄不必这么客气,我们又不是外人。你也请。”钟南方又端起酒杯,回敬了钟天翼。 他们边吃边谈,相谈甚欢。房间笼罩着一团热气,蒙蒙胧胧。在钟南方眼里,就象是进了仙境,他已经有点醉了,可是钟天翼还不断地劝酒,两人天南海北地聊着。钟南方时而哈哈大笑,时而慷慨激昂,滔滔不绝地大谈阔论。 钟天翼也迎合着东扯西扯不着边际。有时钟天翼又故意抛出一个话题,引诱着钟南方说话的欲望,而钟南方也兴奋地说着。 不知不觉地一个多时辰过去了,钟南方还在与钟天翼边喝边聊,司机几次走近隔壁房间,却又退了回来,他不是怕钟南方喝多,他知道钟南方跟钟天翼是同乡,都是多年的老朋友,司机也知道钟天翼是龙蚁帮的门主,他跟钟南方多次在一起喝过酒,每次都是不醉不休的。 司机想,自己还是在车子里等待着钟南方。他叫来伙几,准备付账,伙几告诉他隔壁已给其结了帐,于是他跟伙几说,等会隔壁的人叫他,就说他已经在车里等他了。伙几答应着,司机也就下楼去了车里。 不知又过了多久,钟南方被钟天翼搀扶着来了车旁,钟天翼叫了好几声,司机才开门把钟南方扶进车里。司机都睡着了,钟南方似乎也睡着了似的,软绵绵的躺在后座上。钟天翼交代了几句后,便要司机开车回帮。 深夜了,月亮还挂在半空,蒙蒙胧胧。这时的海安城已经安静了许多,似乎白天的那种热闹就象没发生一样。偶尔的一二辆汽车的灯光划破夜空,在海安城里,也象是舞台上亮起的盏盏汽灯。 天刚亮,钟天翼就去敲帮主李大安卧室的门。李大安很快起床来到会客厅,他还没来得迟洗漱。 一进会客厅的门,李大安就急切地问:“何事这么着急?” “昨晚青松帮各门门主在总馆议事。据我所知,跟西城荒地有关。不知罗佐佑是跟我们联合收购,还是有何打算不得而知。”钟天翼说。 “跟我们联合收购,怎么会等到今天呢?这么多天了,都未收到他只言片语。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李大安分析道,“难道他们要跟洪门帮联合?” “昨天刘恃成去了青松帮,可能也谈了联合收购的事。可以肯定的是,这事跟西城荒地有关。究竟是跟我们联合,还是跟洪门帮联合,现还不太明朗。”钟天翼后悔自己没有得到准确的情报,“还有一件事值得注意,青松帮最近可能要采购大量物品,各门都分了任务,各门主都觉得采购压力很大。他们要这么多的物品做什么?” “不可能是因为战争急需,他们去贩卖,莫非是战争逼近海安城,他们要囤积物品以便高价出售?”李大安也不解起来,“可近期没有迹象表明海安城战事逼近啊!” “你吃完早饭去一趟青松帮,探探虚实,就说上次我跟罗佐佑商量的事,看其有何打算。如果其拒绝,那就是跟洪门帮联合了;如果是跟我们联合,你拿份协议去让他签,至于出资多少的问题,不必拘泥。”李大安吩咐钟天翼,他心里清楚,跟青松帮联合收购只是个幌子,目的是让其不从中作梗而已,免得节外生枝。 “好,我马上去准备,即刻就去。”钟天翼说完就走了。 钟天翼走了,李大安还未洗漱就思索着这件事。青松帮在收购西城荒地一事上是个关键。几大帮派,我们跟其中之一联合,事情就好办多了,如果是他们联合起来,光有日本人的支持,恐怕也难以成事,必竟日本人现在还不能明目张胆地支持我们,他们也不可能直接去收购那片荒地,那样的话势必会引起政府的注意,那时,事情可能会被搞砸。李大安立即令人叫来卢俊龙。 卢俊龙来到李大安跟前:“帮主有何吩咐。” “你去一趟星火帮,跟于定国确定收购西城荒地的价码,能够谈妥就签订协议,不能谈妥就签订收购意向书,特别注明西城荒地只能出售给我们,不得给与其他人。”李大安嘱咐卢俊龙。 “好,我马上去办。”卢俊龙说完起身离去。 第十八章龙蚁连横受挫 李大安安排妥当之后,才去洗漱,完了后就叫人送来早饭。这时,他象样地吃了几口饭,可是他内心的不安依然没有散去,象恶魔一样緾绕着他,可是目前,他又只能这样去安排了,没有别的更好办法。 他不断地梳理着自己的计划,看还有什么漏洞,可怎么梳理,也似乎发现不了纰漏在哪里。他有点茫然,也有着恐怖,一种未知的威胁和恐惧不知来自何方,而李大安自己还蒙在鼓里。 太阳已经很高,挂在半空中,微笑着腑视大地。阳光不是很烈,可在这秋天里,让人感到格外温暖。 钟天翼这时来到了青松帮总馆。 恃卫禀报罗佐佑的时候,他大吃一惊。他不知道钟天翼怎么突然来访,而昨晚他们才确立联合的事。 他想,莫非是龙蚊帮闻到了什么风声?如果龙蚊帮闻到了风声,不会派人来了,直接动手打我个措手不及不就得了?如果龙蚁帮没有闻到什么风声,那钟天翼今日来又有何事?不管怎样,见机行事。 罗佐佑想着这些,便亲自出来相迎,十分客气地跟钟天翼打着招呼:“钟老弟近来可好!” “罗帮主好!”钟天翼也热情地打着招呼,他没想到罗佐佑今日格外地客气。 “请、请,请客厅坐。”罗佐佑一边客气地领着钟天翼往客厅走,一边吩咐手下赶紧备茶。 他们来到客厅坐下,罗佐佑一边递给钟天翼茶水,一边关切地问:“钟老弟可否用了早餐?” “多谢罗帮主关心,鄙人已经吃过早餐了。”钟天翼也客气地回答。 罗佐佑又跟钟天翼唠起了家常,又聊起了近日的天气,一阵东南西北地闲聊,就是不急于去问钟天翼今日来是为了什么。 钟天翼也不急于说明来意,他觉得先轻松地聊些其他的东西也好,制造良好的气氛,同时他也不想让罗佐佑有所准备。可是良久之后都不见罗佐佑问及这些,钟天翼也不得不切入主题了,他也不是来跟罗佐佑闲聊的,他是带着使命来的。 “罗兄,我这次来主要有一件要事要跟罗兄商定啊!”钟天翼不得不说了。 “哦,你看我,跟钟老弟闲聊了一大通,都忘了问钟老弟正事了。”罗佐佑自责地答着,满脸愧疚的样子。 “是这样的罗帮主,受我帮帮主之命,前来贵帮商定合伙收购西城荒地一事的。”钟天翼把来意说明。 “正好,正好,昨晚我们还商量这事来着。”罗佐佑终于明白了钟天翼此次来的目的了。他也不回避地说。 “我帮弟兄们都有异议啊!”罗佐佑接着说。 “此话怎讲?”钟天翼急切地问,他倒想知道这个异议究竟是什么,不愿跟他们合伙,还是别的什么,比如价码。 “弟兄们都觉得西城荒地,也只是一片荒地而已,没什么大的用处。” “那块地以后可能大有用处哟!” “至于建车站之类,就是这样,我们觉得也该量力而行,如今资金短缺,你看又要入冬,还有许多物品需要采购。” “罗帮主谦虚了吧,青松帮一向财大气粗,不是海安城首富,也是数一数二的了。”钟天翼想,今年冬天与往年并无别样,为何今年要特别采购这么多物品呢?“今年的冬天与往年有什么不同吗,罗帮主要特别购买那么多物品?” “钟老弟过誉了,我帮向来安于现状,不求大富,只求过得去就行,知足常乐。这个,钟老弟应该有所耳闻,你家李帮主最为清楚不过了。至于采购物品,钟老弟也应知晓,今年不同往年,今年不够太平啊,战事吃紧,说不清楚哪天就要限购了。” “罗帮主这样说来,我也无话可说,那我回去怎样跟我家帮主禀报呢?” “钟老弟回去直说无妨,还望老弟转告我对李帮主的深情厚谊啊!这等好事都能想到罗某,真是感激不尽。” “应该,应该的,我家帮主的为人就是这样,好处大家得,不独自占有。”钟天翼一时半会也难以弄清楚罗佐佑说的是真是假,他说的天衣无缝,合情合理,滴水不漏。可是他还是想试探一下罗佐佑是否真心放弃了,“罗佐佑说的可是心里话,真的无怨无悔?” “真心话。不管怎样,还得感谢你家李帮主的美意,多谢,多谢了!” “罗帮主既然如此决断,我还有其他一些琐事,这就告辞。多谢罗帮主款待!”说着,钟天翼便起身往外走。 罗佐佑还想留住钟天翼在帮里吃过午饭再走,钟天翼婉言谢绝了。 钟天翼从青松帮总馆出来后,没有直接回馆,而是驱车向青松帮南界门驶去。到了青松帮南界门后,恃卫通报以后,钟南方出来相迎,寒喧之后,钟南方请钟天翼进去稍歇一会,钟天翼婉拒,说路过这里,只是来看看钟南方,昨夜酒喝得是否多了,身体怎么样。 钟南方说没有大碍,之后,钟天翼也就放心地离去,让钟南方十分感激。 回到了龙蚁帮总馆,钟天翼立即向帮主李大安汇报去青松帮的情况。 李大安听了以后,反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青松帮罗佐佑的决定的确是出于他的预料。他摸不透罗佐佑的真实意图,但青松帮放弃了合伙收购西城荒地一事,这倒可能真实。 “你怎么看这件事?”李大安问钟天翼,随即给钟天翼倒了杯茶,示意钟天翼喝茶。 “罗佐佑说的似乎句句在理,发现不了任何破绽。他所说的也验证了昨晚他们的确是在议事,而且购买大量物品这事也有了很好的解释。”钟天翼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回答。 李大安知道罗佐佑一向的为人、为事谨慎,一副与世无争,与人无争的样子。什么事情,只要不损害他的利益,他一般是不太会过问的。 想来想去,李大安也想不出个头绪来,便也就不再去想。他要钟天翼去吃午饭,自己也静静地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既象是休息,又象是若有所思。 当时卢俊龙受命准备完毕之后,也立马出发赶往星火帮。 这次接待他的是星火帮掌乐门门主于定邦。星火帮会这厅里的圆茶桌上,他们各坐一向,于定邦一边跟卢俊龙寒暄,一边为其沏着茶。热气腾腾的茶水弥漫一种清新的香气。 “卢总管,请喝茶,这是今年刚摘的新茶,清香润喉。”于定邦十分客气地招待卢俊龙。 “谢谢于门主。今天我是奉我家帮主之命,前来拜会你家于帮主的,且有要事相商,不知于帮主这时是否方便。”卢俊龙直入主题,他可不是专门来此喝茶的。 “真是不巧,我家帮主恰好有事外出,近几日不能回来,不知卢总管今日驾到,十分抱歉啊!” “原来如此。”卢俊龙也觉得事情这么凑巧,但是事情紧急,箭在弦上,今天总得有个水落石出,怎么办?他又想到,于定邦是于定国胞弟,跟他说了,想必事情会是一样的,“此事跟于门主说了,也是一样的。” “卢总管抬举了,我只能跟家兄禀报,帮内大事,决定权在家兄一人。”于定邦谦虚地回应。 既然如此,卢俊龙也无他法,也只有先将事情告知于定邦,让其尽快地禀报于定国,此事不能再等,夜长梦多。 “于门主可能知晓,关于你帮西城荒地一事,你家帮主尽快决断,早日签订协议,过户于我们,不然,那里可是多事之地,招来杀人之祸。”卢俊龙并非危言耸听,事实真是这样。 “卢总管所言极是,我会尽快禀报家兄,慎重及是。”于定邦口里这么答应。 “那好吧,于门主尽快禀报于帮主,我们等着好消息,我这就告辞。”卢俊龙说完便起身告辞,于定邦想挽留其吃过午饭再走,卢俊龙好言婉拒。 第十九章星火帮求助 卢俊龙没有完成帮主李大安交代的事情,心里悻悻不乐。从星火帮出来不远,他们便在一家小餐馆停下。 一行几人进去就餐,点了几个菜,叫了一壶烧酒,几个随从津津有味地吃着,唯独卢俊龙,味同嚼蜡。 他心里想着,如果收购西城荒地不成,如果星火帮倒向别的帮,那龙蚁帮就真正成为孤家寡人了,整个海安城的态势将发生根本性的变化,纵然有日本人撑腰,但也危机重重。 卢俊龙一行吃过饭回到了总馆。一进门,他便直奔帮主李大安卧室。李大安见其急匆匆的样子知道事情不好,忙问:“有什么变故?” “于定国不在帮里,事情未能按预想的办妥。”卢俊龙将其去星火帮的情况跟李大安详细作了汇报。 “于定国老丈人去世,今早已去嘉义了,可能几天才能回来,我也是在你走后接到禀报。”李大安说,“这事只有等于定国回来才能定夺,你先去忙吧。” 阳光依然暖暖的,空旷的天空,显得格外浩渺,一队队雁阵飞掠而过,秋日的凉意,这时一扫而空。许多无忧无虑的孩子,都在墙根下抱团取暖,有的还在那里挤堆堆,欢愉弥漫着天空。这是多么恬静而美好的画面。 卢俊龙离去后。于定邦当时口头答应尽快告知兄长,关于龙蚁帮收购西城荒地之地,其实他心里并不这么想,他是一心一意想把西城荒地留给自己,以图本帮崛起之用。 于定邦也不明着跟龙蚁帮争夺,他深知龙蚁帮身后站着日本人。于定邦也在酝酿如何把西城荒地保留在本帮名义之下,又能有惊无险。 他已有几套方案等待去一一试探落实,只是出于多方担忧,如今还未实施,听着卢俊龙一席话之后,他也不得不实施了,事情紧迫,不能再等闲视之。 于定邦送走卢俊龙之后,沉思了一会,于是写了一封信。他叫来手下小宁叮咛着:“把这封信亲手交到洪门帮鲛龙门门主许宏斌手里,不得出任何差错。” 鲛龙门与星火帮交界,离星火帮最近。于定邦差人送信给许宏斌,这是有史以来的首次。在当前的形势下,他要跟洪门帮有所联络,这是最安全隐密的一条线,他可以通过许宏斌,再跟洪门帮帮主联络,商谈他的谋划。 于定邦又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肯定洪门帮会帮助他,但他知道洪门帮帮主洪震天的为人,如果将事件的原委及当前龙蚁帮,日本珠式会对这块地虎视眈眈,垂涎三尺的情形讲给他听,那他定会助一臂之力。 小宁拿着信,乔装一番后直奔鲛龙门。 到了鲛龙门,小宁被恃卫拦下,说明要见门主许宏斌之后,恃卫进去禀报。许宏斌听到这个消息后,也不太相信,他反复问了恃卫两遍后,才相信这是真的,于是他吩咐恃卫领着小宁进来。 在会客厅里,许宏斌接待了小宁:“你是星火帮的?” “小的是于定邦门主的手下,我认识许门主。”小宁回答。 “你来本门找我,有什么事吗?” “于门主让我给你捎封信。”说着,小宁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许宏斌。” “于门主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没有了,他只让我把信亲手交给你,其他什么都没说。” “那好,你先回去吧。”许宏斌说着便给了小宁一些享钱,小宁回绝,许宏斌执意给他,“拿去喝杯茶吧,没别的意思。”随即他又想起了什么,拿起笔在一张纸上写了一个“收”字给小宁,并写上自己的名号,“回去把这个字条给你家于门主,他便知道信已经送达。” 小宁拿着回条谢了许宏斌后就迅速离开。 许宏斌这时拆开信封,只见信上写着:有急事速见洪帮主。许宏斌感觉事情紧急,不可耽怠,便飞鸽传书给总馆陈子善。 陈子善收到信后,思虑着:星火帮一个门主要见我家帮主,有何要事?他知道今天龙蚁帮总管去了星火帮,这与我家帮主有何干系?难道是想借此来试探帮主已不在人世? 可星火帮掌乐门门主与我家帮主也未有什么交情,就是星火帮帮主于定国几日不在帮内,也没有什么急事需要一个门主来邀请啊!莫非是...... 陈子善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便叫人请来总管刘恃成。 刘恃成手里拿着一张纸条,急匆匆地来见陈子善,一见面便递给陈子善一张纸条:“刚才收到,正要过来与你商议。” 陈子善接过纸条一看,上面写着:于定邦欲弃龙蚁另寻联合,速了解详情。陈子善又把于定邦的信给刘恃成看。刘恃成这下也明白大概:“莫非于定邦要跟我们联合?” “正是。”陈子善肯定的答道。 “你看情况是否是这样的。于定邦一心想自己拥有西城荒地,可是自己实力不够,他不肯出售给龙蚁帮,可龙蚁帮如今逼得太急,他也左右为难。如果有其他的帮能够假装收购那片地,而让他自己实际拥有那片土地,这岂不很好?而只有我们帮有这个实力,于是其求助于我们。”陈子善一口气说完自己的推断。 “极有可能。可是帮主不能与其会面。”刘恃成说道。 “是呀,你看这样,我先期与其会面洽谈,看其具体意思如何。”陈子善回答,“就说我家帮主暂有不便,请他将要求详细说来,待我禀报帮主后再由帮主与其共商。” “现只能如此。如其执意要见帮主,我们再想办法。”刘恃成觉得目前也只能这样。 于是陈子善执笔给许宏斌写条:晚上亥时约邦于你处。写完便梆在信鸽上送出。 傍晚时分,陈子善收到回复,于定邦同意在鲛龙门会面洽谈。 陈子善早早收拾妥当便带着鲁秋生和两位恃卫驱车去了鲛龙门。 来到鲛龙门,许宏斌陪同陈子善来到会客厅,给其沏好茶,随即汇报了星火帮给其送信的各项细节,陈子善听着点点头。 之后,陈子善吩咐许宏斌派人在一些地方接应于定邦,暗地保护他的安全和顺利来访,便于于定邦顺利地来,安全地离开。特别强调要注意周围的一些异常,确保这次会谈的成功。 许宏斌便去布置。 亥时已到,于定邦如期而来,许宏斌亲自迎接其进了会客厅。会客厅里,陈子善起身相迎,热情招呼:“于门主一路辛苦了!请坐,请坐。”说着又倒了杯茶水。 “陈门主不必客气,你请坐。”于定邦也客气地请陈子善就座。 见只有陈子善,不见洪震天,于定邦觉得有点奇怪:“请问陈门主,你家洪帮主他老人家呢?” “兄弟不要见怪,是这样的,我家帮主有所不便,特意派我来全权代表他与于门主洽谈,一般事要,我可以直接回复于门主,不敬之处,还请于门主海涵。” “我是诚心诚意前来议事,希望贵帮也能诚心相待。”于定邦面露不悦。 “于门主不要生气,帮主的确是腾不开身,以后他也会去亲自拜会你的。”陈子善耐心地说。 见事已至此,于定邦想了一下,情况紧急,也就不再争执:“事情是这样的,我想以贵帮的名义收购西城荒地,你看何如?” “只是以我们的名义,而实际上地还是你的,我的理解没错吧。”陈子善问道。 “正是。当然,你们帮我这个忙后,星火帮以后绝不跟洪门帮为敌。而且,有什么用得着我于定邦,用得上我星火帮的地方,我于定帮和星火帮愿效犬马之劳。” 第二十章密会鲛龙门 “这样一来,我帮就处处受敌了。不说日本人,首先龙蚁帮肯定是跟我们过不去的。”陈子善略为停顿了一下,“这是你家帮主的意思吗?” “这是我的意思,我家帮主正在嘉义,我可以让其短期停留在那,等事情办妥之后,既成事实,他也不会再说什么了,就是再说什么也都没有用了。”于定邦如是说。 “于门主是讲诚信的人,我们也是。龙蚁帮跟你家帮主早有商议,此事于门主不是不知道吧。” “当然知晓。如果陈门主不相信我的话是真,我说出一事,恐怕你便相信了。”于定邦便说出了,几天前,龙蚁帮帮主李大安去其帮里与帮主商议出售西城荒地一事,路上遇到的伏击,正是于定邦所为。 “此事当真!”陈子善万万没有想到此事是于定邦所为。 “正是我派人所为。我是不想这块地卖给别人的。”于定邦坚定地说。 陈子善知道,星火帮帮主于定国很想出售这片荒地,可是于定邦与其想法相左,想自己留用以壮大本帮。他几次劝其兄放弃出售,可是于定国知道这块地纯粹为星火帮所用,是不可能的事,只要有其他帮盯着了,这块地就不会有安宁。 至于跟谁合作,于定国也有自己的考虑。 龙蚁帮最为热心,加上其有日本人对荒地也兴趣浓厚,因此,于定国觉得出售给他们可能会获得较高的回报。但最终于定国还得讨价还价,因为洪门帮也表现出对这块地的兴趣。 “于门主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事后你家帮主是否会反诲,你又怎能阻止得了呢?”陈子善也不忘提醒于定邦。 陈子善知道,他们是兄弟,怎么都好说,只要于定邦不造反,于定国要坚持自己的想法,他又有何办法保证这块地归于自家帮呢? “这件事请陈门主放心,我也有布置。”于定邦如是说。 陈子善清楚,于定邦在帮内威信较高,加上平时施点小恩小惠收买人心,不是不可能。 这事,陈子善暂且相信于定邦能够办成,但是,洪门帮帮了星火帮保留了荒地,那洪门帮就明显地树立了敌人了,何况洪门帮并没有得到荒地的半点好处! 当然,能够阻止日本人的走狗龙蚁帮,实际上就是日本人想购置这片荒地,就是洪门帮不得利,也得挺身而出,这也是帮主洪震天早就有的决定。日本人,洪门帮与其势不两立。 帮主洪震天,包括他陈子善在内的洪门帮几位兄弟,哪个不恨透了日本人呢?仇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但是,陈子善还想从于定邦那里了解更多的情况,以确保于定邦求助于洪门帮这个信息是千真万确。 “于门主应该知道,龙蚁帮背后有日本人撑腰啊!”陈子善不由将问题的严重性给于定邦说透彻。 “这正是我要以贵帮的名义收购此地的原因,一是贵帮有此实力跟他们抗衡,二来洪帮主素来正气凛然,不惧怕日本人,更不屑于龙蚁帮了。” 见于定邦如此坦诚,陈子善也有点意外,不过他思考此事的前前后后,觉得于定邦说的也是实情。想到这里,陈子善于是说: “于门主今天诚心而来,又推心置腹地说了这些,我会禀报帮主,并力劝帮主成全于门主,请于门主静候佳音。”陈子善觉得,从以上这些交谈中,他初步认定于定邦所说的,有些情况,只待以后予以证实便是。 陈子善想,回去与刘总管再行商议,今天就暂且答应再说。 他又想就此事与星火帮形成联合,但这是下一步的事,如今还欠火候,“陈门主还是何事?如果我们有进一步的合作,那就再好不过了,你看怎样?” “这事尚可再谈,目前这件事最为重要,请陈门主一定尽快禀报。我再无其他事了。” “那好,今天这事就这样说定了。”陈子善又打开会客厅的门,让人叫来许宏斌。 许宏斌速速来到,陈子善跟许宏斌说了几句,便送于定邦回帮。于定邦也很客气地告别,并悄悄地消失在黑夜里。 一切都是那样的隐秘,似乎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陈子善跟许宏斌交代几句以后,也启程回总馆。 街上已经没有了行人,车子一路飞驰,两道灯柱将街道照得通亮,只见街道角落处的流浪者们静静地躺在那里,似乎整个世界都与他们无关,他们只求那一隅的安宁;只是树上的鸟儿,在车子经过时,偶尔扑闪一下翅膀,啼叫几声,似乎是抗议车子搅扰了它们的美梦,他们才不管世界发生了什么。 陈子善回到了总馆,走进自己的卧房,见桌子上放着几封信件,便一一拿出信来仔细地看。看着看着便眉头紧绉,他不由思索起来,这是遇到真正的难事了。这时,有人敲门,随着是刘恃成的声音:“陈门主。” “请进。”陈子善知道刘恃成半夜来找,肯定也是为了此事而来。 “你看此事怎办?我原以为你今晚可能不回,已作了初步安排,但明天的事怎么应乎,须得有你在才行啊!”刘恃成讲了他的布置。 陈子善听后觉得很好,他又要人叫来王义虎,王义虎立即赶来候令。 陈子善也讲了自己一些想法,说着他拿出地图在上面虚划了一阵。陈子善说最好有多种准备,按一级事态准备。 命令各门把守好各条街口、道路的要害,可疑人员严格控制,并且作好充分准备,随时准备调谴。 令金猴门准备二十人,全副武装,于凌晨五点隐蔽于总馆四周,天亮散布于总馆周围,化装成各种摊贩,小卖人员,车夫,一听信号立即增援总馆。 令王义虎选三位狙击手在对面楼层和总馆房顶占领有利位置。 于是仨人就在桌前商议了许久,又在纸上画着什么。随即,陈子善向各门发出了画有鸡形的鸽信。 布置妥当,王义虎立即出去布置。陈子善要刘恃成去休息一会:“明天这外面的事情,你负责指挥,密切关注事情的发展,不可轻率行、动,一切等待我的信号,一级事态处理,只是万不得已时使用。我想尽量说服他,这个人比较正直,也算是通情达理之人,对我帮向来没有恶意。你看何如?” “那是最好不过的了,我会把控局势,你放心。”刘恃成说完就离开了。 刘恃成走了之后,陈子善反复地把所有计划过了一遍,觉得没有丝毫漏洞后,才松了口气。他这时才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几口,又放下茶杯走到地图前看了一阵。 他没有一点睡意,不是因为紧张,已经作好了准备就没有什么紧张的了。他是因为近来许多的事发生,尤其洪震天的离去令其身感责任重大,更使他心情沉痛。 大哥还未找到,万一明天事态发展不尽人意,那以后怎么去寻找大哥?这时他更感到洪震天对于他的重要,如果是洪震天在的话,那什么事情都是轻而易举。当年跟随洪震天无论是战事,还是后来的经商,洪震天都胸有成竹,从来没感到难过。 想着想着,陈子善不由双颊湿润,他擦了擦脸颊的泪水,告戒自己,切不可感情用事,要让自己沉静下来,必须小憩一会。于是乎陈子善躺在床上,眯着眼晴,用意志让自己睡上一会。 第二十一章闻死讯子鸽晕厥 天亮了,太阳还是跟往常一样地耀白。上午九点多钟,两辆卡车满载人员在街上呼啸穿行。车上人员个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神情肃穆,有的手里提着手枪,有的肩挎长枪,杀气腾腾。 行人都闪在街的两侧,车辆都靠边慢行为其让行。卡车直奔洪门帮总馆而去,在洪门帮总馆门前“嘎”地停住。前辆车上迅速下来一人,这人是调查局副站长杨贵先。他挥了挥手,车上人员迅速跳下车来,将洪门总馆团团围住。 门口迅速站着四个黑衣人,杨贵先领着十几个人踢开门径直走了进去。恰好,陈子善正在大院里,见杨贵先领着一班人冲了进来,急忙上前走到杨贵先跟前,抱拳施礼:“杨站长今日驾到,不知有何指教?” “上级有令,逮捕洪门帮帮主洪震天。”杨贵先说着便拿出一张盖有印章的逮捕令给陈子善看。 “不知我家帮主犯了何罪,杨站长这样兴师动众的。”陈子善说着便把杨贵先往会客厅里引。 杨贵先不情愿地往客厅里走,口里催促着陈子善:“快叫你家帮主出来复命。”杨贵先想,总馆被包围着,洪震天别想离开半步。 陈子善请杨贵先坐下,立即倒上茶水,恭恭敬敬地给杨贵先倒上一杯:“杨站长息怒,不知我家帮主在哪里得罪了站长。我家帮主一向跟我们说,杨站长为人正直,才干出众,值得我们敬重,没想到今天这般阵势,却让陈某不解了。” “陈门主不必客气,这也是上头的意思,我也是执行命令而已,希望陈门主与你家帮主给点面子,多加配合。”杨贵先对陈子善说。 见陈子善还一知半解的样子,杨贵先接着说:“实话跟你说吧,这事已经有段时间了。原东北军某部洪正天,违抗命令与日作战,造成部队严重损失,经查,疑是你家帮主洪震天。” “查有真凭实据?就凭名字相似?”陈子善反问道。 “正因为此,我已受到上级训斥了,他们有办法让你家帮主讲出实情的。还是快点叫你家帮主出来吧,有什么话要说,他可以到上头跟那些人说。请陈门主多加体谅,我也是例行公事。” “杨站长息怒,我没有埋怨你的意思,只是我家帮主——”说到这里,陈子善叹了口气,低头不语,他心想,如果被他们带走,凭借他们的手段,屈打成招也是可能的,如果不从,必死无疑。事到如今,他也不得不对杨贵先道出实情了。 “你家帮主怎么了,别说他不在家,好几天了,我的人都未发现你家帮主离开总馆半步。”杨贵先警告陈子善。 “是没有离开总馆半步,只是他已经去世了。”陈子善说着,不由悲伤起来。 “怎么可能?十来天前我还见过他,看不出有半点异常?”杨贵先想起来了,十天前,洪震天还那么虎虎生威,怎么十天后就没了呢? “杨站长可能不信,其实连我们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事实真是如此。”陈子善给杨贵先又倒些茶,“杨站长如果不信,喝了这杯茶,我带你去看看。” 杨贵先哪能再喝,急忙起身要陈子善带他去看个究竟。陈子善不再怠慢,便起身带着杨贵先往议事厅走去,并请求杨贵先咐咐随从在此等候,杨贵先应允了陈子善,只带着江红雷跟随而去。 陈子善领着杨贵先他们到了议事厅,他打开门同他们一起进去。 进了议事厅,杨贵先见是一个灵堂的布置,洪震天的遗像悬挂在那里,遗像前的香炉还燃着香,松柏、花卉些许萎缩,只是那副副挽联清晰可见。杨贵先看了看陈子善,似乎在询问,“这是真的吗?” “怎不见你们发丧出嫔?”杨贵先疑惑地问。 “站长应该知道,如今海安城情势复杂,日本人也无孔不入,我们也唯恐因为帮主的逝世引起混乱带来杀戮,所以就秘密将帮主入土为安了。这也是帮主临终的嘱托。这件事,还得请杨站长为本帮保密。”陈子善解释道。 杨贵先又环视了四周,觉得这不是今天或者昨天才布置的,陈子善说的不无道理,在这多事之秋,他们如此谨慎也是情理之中。 于是,杨贵先走到洪震天的遗像前,深深地向洪震天的遗像躹了一躬。他又拿起台上的香点着,向洪震天的遗像作揖,然后,把香插在香炉里。他没想到一代枭雄洪震天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如果不是身居官位,倒是可以与洪震天这样的义士成为朋友。 现在这样也好,洪震天再不用为世事操心忙碌,也不用受皮肉之苦牢狱之灾,遭杀身之祸,自己也可以轻松地将事情原原本本汇报上头交差了。 “陈门主节哀顺变吧!告辞。”杨贵先说着就要离开。 “且慢,杨站长车马劳顿,这是点小意思,算是杨站长的辛苦费,权当交个朋友。不成敬意,还请笑纳。”陈子善说着便从怀里拿出两根金条递给杨贵先。 杨贵先迟迟不接金条,他是缺钱,可他又觉得这钱如果自己拿了不很光彩,他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他推开陈子善递来金条的手:“陈门主这就不好了,杨某不是那种把金钱看得很重的人,你这样做,不是害了杨某的名声置我于不义之地?” “杨站长言重了,切莫误会我的一片好心。我这也不是行贿,听说杨站长老母亲近期有病卧床不起,杨站长的薪水也只有那么一些,一时半会难以应乎得来,这是我们帮的一点心意,好让杨站长母亲早日康复,就算是暂借与你也行啊!” 杨贵先还是推脱,这时江红雷急忙上前一把接过金条,对陈子善说:“由我暂且保管,伯母在家已病了很久了,我代她谢谢陈门主了。”说着便向陈子善躹了一躬。 杨贵先正要阻止,可江红雷已经走出门去。杨贵先无奈地对陈子善说:“真是抱歉,杨某管教无方,让陈门主见笑了,待以后我稍为宽裕时一定归还。” “杨站长不必在意,你的为人我们都非常钦佩,为了家母,这不算什么事情。”陈子善劝导着杨贵先。 “那好吧,多谢陈门主厚意,这就算杨某从你手里借的,来日一定还你。”杨贵先说着抱拳施礼后迅速离去,一队人马紧随其后浩浩荡荡威风无限。他们迅速地上了卡车,汽车又象来时一样,急速地飞驰,留下阵阵青烟和刺鼻的气味。 陈子善见杨贵先一行离去,长长地嘘了口气。这时,刘恃成、王义虎也来到他的跟前,陈子善要刘恃成令金猴帮的人立即撤回,令各帮进入常态。又吩咐王义虎令铁卫队恃卫进入常态警戒。布置完后,陈子善便回到了会客厅里。 陈子善在会客厅喝茶,这时刘恃成也来到了会客厅坐在陈子善的对面。陈子善给其倒了杯茶:“今天有惊无险,事情暂时就过去了,但难保以后还有反复。” “是呀,好在杨贵先为人正派耿直,要是换了别人可能会刁难一番。”刘恃成也感慨地说。 正说之时,一恃卫急忙跑来禀报:“黄小姐硬是要过来找刘总管,拦都拦不住。” 刘恃成急忙外走,刚走到门口就见黄小鸽气冲冲地过来:“我哥呢?为什么不见我?” 说着就冲进了议事厅,刘恃成与陈子善还来及阻拦,黄子鸽就进去了。 刘恃成与陈子善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赶紧跟随进去,只见黄子鸽站在洪震天的遗像前,呆立在那里,身体摇晃了一下,便向后倒去。 说时及哪时快,刘恃成迅速上前扶住黄子鸽,眼看着黄子鸽不省人事,昏死过去。 “快吩咐人叫医生,赶快叫玉娇过来。”说着便抱起黄子鸽朝外走去,直奔她的卧室。 陈子善立即吩咐人去叫医生和洪玉娇,自己跟随着刘恃成去了黄子鸽的卧室。 第二十二章西城荒地 刘恃成将黄子鸽放在床上,给其盖上被子,与陈子善静静地在房里等候医生和洪玉娇的到来。 很快,洪玉娇来到了黄子鸽的床前,眼见着黄子鸽面色苍白,泪水从眼角一直朝下流淌。她心疼地替她擦拭着泪水,自己的眼泪也禁不住流了下来。 她可怜这个妹妹,也为她伤心,亲人都离开了她,连自己深爱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寄托一生的人,这次也离开了她,可想而知,她内心经受的打击有多大。 医生来了,为黄子鸽把把脉,说是脉搏无力,悲伤所致,一时昏迷,让其安静地躺上一会便能苏醒。医生又开了几副药,说是细细调理,不日便好。 刘恃成与陈子善相继离去,他们还有重要的事要商议,把这里交给了洪玉娇,便一同来到会客厅。 “现在星火帮的事最为紧迫,我们要好好商议才是。昨晚上情况紧急,我也没来得及跟你商议。”陈子善觉得这时应该好好商议这件事了。 尽管这些事情他昨晚就想过一遍,且有初步答案,但他还是想把它提出来,跟刘恃成再商议一遍,确保万无一失。 于是,陈子善把昨天晚上与星火帮于定邦商谈的事情来龙去脉,一一跟刘恃成说了。 刘恃成听后觉得有点棘手,一直在思考着。他又拿起茶杯喝了口茶,花白胡子沾满了茶水,他又用手摸去。 “于定邦想借我们的名义合伙经营西城荒地,是真意,还是陷阱?”陈子善见刘恃成还在思考,便抛出了第一个问题,这也是他昨晚一听说这件事后一直考虑的。 “据我所知,这是他的真心。”刘恃成分析道,“你想,他一直对出售西城荒地一事有所介意,明里暗里有所阻拦。” “这也是事实。”陈子善接着说,“于定邦野心较大,想借此荒地升值壮大自己帮的势力。就算他有这样的想法,可他在星火帮的势力又有多大?能否镇得住其他各门?” “于定邦是于定国胞弟,掌乐门也是星火帮最有势力的门,至于其在帮内的人际关系,知道不多。”刘恃成说。 “于定邦在帮里负责外事、情报、安保以及帮内最大的买卖,一直培养亲信,在其他门也暗插人员,按理说,他是可以掌控星火帮的情势的,万一有不服之徒,他事先会有觉察,也能摆平事态。”陈子善补充道。 “这样说来,这一点也不成问题。”刘恃成接着说,“星火帮还有一人是于定国的死党,不一定会服从于定邦,他们素有不合。” “是呀,此人平时较为低调,连我们对他都知之甚少。”陈子善也是担心此人,他就是星火帮丛乐门门主董长民。陈子善想,从现在开始密切监视董长民的行踪。 “现在有个这样的问题。我们替星火帮撑腰壮胆,担当风险,那么星火帮是否愿意跟我们盟约呢?”刘恃成提出这样一个问题。 这是陈子善没有想到的,于定邦虽说洪门帮有什么事,他们愿效犬马之劳,但陈子善提出的是否有深入的合作,于定邦当时并没答应,只说此事再议。陈子善想,虽让我们担这么大的风险,又不与我们盟约,此事怎么解释? “那么我们就以盟约的条件来答应,不盟约,于情于理我们都不好插手这件事。就说这是帮主的意思,你看怎样,刘总管?”陈子善想了一会儿后问刘恃成。 “这样也好。他不同意,说明他诚信不够;他答应了,我们也可壮大联合势力。”刘恃成答道。 “是呀,这件事他比较急,他没有别的可依靠的人了。既然他能对李大安大打出手,说明他对日本人也是没有好感的。”陈子善分析着。 “好,我们就这样定。”刘恃成也赞同陈子善的分析和意见。 于是,他们又在一起商量着一套套方案,商量完后,陈子善便写了鸽信给许宏斌发去,邀约于定邦两天后的子时在洪门帮鲛龙门再会。 同时,陈子善要求许宏斌近期加强对星火帮的监视,即日开始,预备一支力量,时刻准备应乎可能来自这个方向发生的突发情况,特别提出,无论什么情况,都要立即禀报。他又叫来鲁秋生,吩咐其几句之后,便要其迅速去安排。 中午时分,陈子善正在吃饭,忽然,许宏斌差人来报,在南城发现一个行迹可疑的陌生人。此人不高,面容粗糙模糊,衣服陈旧,裤袖扎着,行动敏捷。 此人在与星火帮交界的星辰街一带活动,傍晚出动,似乎有两天了,一直到刚才又发现其出来,似乎觉察我们的人员跟踪着,便突然消失。 陈子善询问此人有无其他同伴,有无做出对我们不利之事,来人说没发现其有同伴,也未做出与我帮不利之事,只觉得可疑,许门主便令其前来禀报,请示是否将此人控制起来问个究竟。 陈子善要其只管跟踪监视,只要其出现,立即禀报。此人未对我帮有伤害之举,切莫惊动此人。接令之后,来人退去。 陈子善此时也开始思考,此人现在这个时候来到海安城,究竟要做什么?!这又是何路神仙?日本人不是这样的装束,他们骄横跋扈,不会这么低调。 是哪个帮派出来的呢?哪个帮此时对南城一带,或者说对星火帮,或对鲛龙门有兴趣? 龙蚁帮吗?星火帮吗?龙蚁帮在此可能早有布置,那星火帮派出人又为什么?是否于定邦所为,还是其他人所为,比如董长民之类?似乎都不能确证。 陈子善想,好在他有所布置,此时也不感意外。 鲁秋生这时回来禀报,星火帮丛乐门门主董长民去了龙蚁帮,此时已进入龙蚁帮总馆,龙蚁帮帮主李大安亲自迎接其进去。 陈子善令其吩咐暗哨继续监视。鲁秋生领命立即离去。 陈子善觉得星火帮近来可能会有所变故。星火帮帮主于定国不在帮内,董长民是于定邦唯一的拌脚石,于定邦想趁机除掉董长民以便自己在帮内一手遮天。 陈子善想,董长民去龙蚁帮一定是谋求李大安的支持。或许董长民察觉到了于定邦将对其采取行动,而帮内其他门主,在他与于定邦之间,弃他而选择于定邦的可能较大,而他只有借助龙蚁帮来进行反击,伺机翻盘。 想着这些,陈子善立即令人叫来刘恃成来会客厅。 陈子善首先来到会客厅,叫人沏好茶,便坐在茶桌前候着刘恃成。 刘恃成来到了会客厅。 “请坐,刘总管。”陈子善招呼着,又给刘恃成倒了杯茶。 刘恃成坐下:“有什么新的变化?” “是呀,星火帮可能会有新的动作。”陈子善说。 “什么新的动作?”刘恃成不解地问。 陈子善又把刚才收到的情报,以及自己的分析跟刘恃成详细地作了陈述。刘恃成也赞同陈子善的分析和判断。 “我们应当此时助于定邦一臂之力。尽管其还未与我们盟约,但两害相较取其轻。”刘恃成讲了自己的想法。 “我也如此考虑。”陈子善说,他拿着茶杯喝了口茶,“我们暗助为佳,不可明助,免得给龙蚁帮以及董长民以口实。” “监视其事态发展,如果情况对于定邦不利,我们用鲛龙门许宏斌的预备力量参与协助,如果于定邦能够摆平,我们就静观其变。”陈子善说出自己的计划。 “这样很好,不过我们其他门也要作好准备,以防龙蚁帮对我们出手。”刘恃成补充道。 “正是,各门进入二级事态。金猴门早上二十人继续待命,时刻听候调谴予以增援。”陈子善同意刘恃成的补充,自己又加以完善。 第二十三章智定星火内乱 他们就这样商定,刘恃成负责帮内各门的掌控和指挥,陈子善负责南城情形的处理和指挥。商议完后,他们立即离去各自安排布置。 黄昏时分,陈子善接到密报:星火帮丛乐门门主董长民已从龙蚁帮回去。 陈子善分析预测着事态可能的发展:于定邦要是动手的话,也就在今天晚上。于定邦有两个情况不明,似乎不敢贸然动手。 一是他不明确董长民是否跟龙蚁帮达成一致,一旦于定邦对董长民出手,龙蚁帮是否出手相助;于定邦是否准备好了不仅跟董长民斗,还要外加一个龙蚁帮!二是于定邦不能确定洪门帮是否会帮他,因为他并没有跟洪门帮缔结盟约,因此也不能保证洪门帮会出手相助。 洪门帮不出手相助,他胜算难料,有可能还被吃掉。由此分析,于定邦暂时会处于被动状态,董长民倒可以按兵不动,静等帮主于定国回帮。如果于定邦真要动手的话,那设妙计秘密控制董长民方是上策,可是董长民又是否会上当受骗呢! 陈子善想到这里,便在一张条上写着什么,随即叫来鲁秋生,令其立即将其发给许宏斌。鲁秋生即刻去办理。一会儿鲁秋生回来禀报,龙蚁帮有异动,大约十余人乔装打扮分头向星火帮方向而去。 陈子善又急忙写上纸条,让鲁秋生立即发给许宏斌。他要许宏斌协助于定邦将这十余人秘密擒住,免得其节外生枝。 很快到晚饭时候,陈子善一边吃饭,一边听取各个方向的喑哨禀报情况,他又不断地发出指令,密切关注事态的发展,运筹帷幄,就象是在下一盘围棋,对方如何落子,他又巧妙地布下另一招棋。 吃过晚饭之后,陈子善就呆在会客厅里,一边喝着茶,一边静候各路情报。约莫半个时辰,陈子善又接到密报:龙蚁帮那十余人全部被擒。 令陈子善不解的是,那个形迹可疑的陌生人也参与了擒拿,由于他的参与,行动才得以顺利进行。事情成功之后,那行迹可疑的陌生人却不知不觉地消失了,不知去向。 陈子善这时也松了口气,可他一直琢磨不透这个形迹可疑的陌生人的底细。他想不明白,这个人几天前就出现在这里,他怎么知道将要发生这些事。他是预先知道,还是偶然遇到的呢!这个形迹可疑的陌生人的行踪难以捕促,时隐时现,让人感到脊背发凉。 鲁秋生来报:星火帮掌乐门门主于定邦携恃卫队队长程月农等十余人去了丛乐们。 于是陈子善又迅速地写了一张纸条给鲁秋生,令其立即发给许宏斌。陈子善令许宏斌的预备力量,部分进入星辰街,及时掌握于定邦去丛乐门后的情况,伺机协助于定邦,免其出现意外。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鲁秋生来报:程月农被董长民击毙,于定邦被董长民关在牢里。 陈子善接报以后,不动声色的喝着茶,他并不着急,又令鲁秋生继续打探。他思考着,如果顺利的话,情况可能马上会有转机。 正在此时,刘恃成进了会客厅,陈子善请其坐下并为其倒了杯茶。 “据郑同山禀报,青松帮南界门门主钟南方今晚去了龙蚊帮,在醉香楼与钟翼天一起喝酒。”刘恃成喝了口茶后对陈子善说,“不知是其个人行为还是罗佐佑授意,不得而知。” “青松帮有无其他异动?”陈子善问。 “尚未察觉。”刘恃成回答,“不过我已令郑同山密切监视,一有异常及时禀报。” “好的,你先忙吧。”陈子善说完,刘恃成便起身离去。 半个时辰过去,鲁秋生又来禀报:星火帮帮主于定国回来了,他直接去了丛乐门。 陈子善听后,将早已写好的纸条递给了鲁秋生,令鲁秋生立即发出,并令其继续监控。鲁秋生会意地走了。 陈子善这时猜想着星火帮丛乐门内发生的一切,应该不会有意外,他也就安心地去睡了。 这一切都是他导演所致。 事情的经过如此—— 于定邦晚上去丛乐门找董长民商议西城荒地出售事宜,意见分歧较大。 于定邦不同意将此地出售给龙蚁帮,因为龙蚁帮与日本人关系紧密,卖给了龙蚁帮,等于卖给了日本人,不但得不到多少好处之外,还会招来汉奸的骂名,于定邦想以洪门帮的名义购买。 董长民执意不肯,他当初还以为是卖给洪门帮,坚决不同意,他觉得那样跟卖给龙蚁帮没有什么区别。后来于定邦解释后,他觉得假借名义可能是个幌子,由此双方争执不下。 恰在此时,几个身着黑色衣服,衣领上绣有马蚁标志人说要找他,董长民令恃卫赶紧请他们进来。恃卫通报以后,黑衣人便进了议事厅,他们各自找个地方站着。董长民见到这些人后,心里更加有了底气,胆子也壮了起来。 “于门主,你这样做是背叛帮主啊!也是出卖我们帮里的兄弟,别说帮主不会允许你这样做,就是我们也决不会答应的。”董长民语气坚定,没有回旋的余地,“你不仁,也别怪我不义了。”说完,董长民猛地把茶杯摔在地上,“拿下!” 三个黑衣人迅速将于定邦架住,于定邦手下正欲动手,可黑黑的枪口已经对着他们的脑袋,一个个也便束手就擒。 程月农一跃而起,提枪就是一枪,董长民身边的恃卫被当场击毙,可是程月农被乱枪打死。 于定邦几人被押进丛乐门的一个黑屋里关了起来。门口丛乐门两个恃卫看守,黑衣人又回到了议事厅,站在董长民的身后。董长民正在跟手下安排事宜,有恃卫来报,帮主于定国已到丛乐门。 手下人正在慌乱,董长民立即喝住他们:“大家不要慌乱,一不做,二不休,如果帮主能听我们的意见,我们就跟着他,如果他也不分好歹,要牺牲我们兄弟的性命,那我们也就反了。”董长民又做了一些布置,方令人请帮主来议事厅。 于定国来到议事厅,其他人员纷纷跟于定国打着招呼,董长民也走过去迎接于定国,请其上位就座。 “听说你要造反?”于定国直接问董长民。 “帮主误会了。”董长民辩解着。 “你把我弟怎么了?” “于门主好好的呀!” “真没看出来啊,董长民,我一向对你不薄,你怎么做此伤天害理之事呢?” “帮主......”董长民正要辩解,于定国大喊道:“不要狡辩,把董长民给我拿下。” 董长民大笑起来,他知道,就于定国几个恃卫,再强也是寡不敌众,自己又有黑衣人相助,怎能怕他呢! 于定国的恃卫正要冲过去,早被董长民的手下用枪顶着脑袋。 就在此时,三个黑衣人突然站在于定国身边,护着于定国,另四个黑衣人迅速摁倒董长民并用枪顶着他的脑袋,一人向屋顶开了一枪:“谁都不要动,动就打死他!” “都把枪给我放下,董长民反上与你们无关,都放下枪,恕你们无罪。”于定国对丛乐门董长民的手下喊道。 有一人企图反抗,没待他做出动作就被黑衣人一枪毙命,其他人都顺从地放下了枪。 “将董长民押回总馆羁押。”于定国命令恃卫。 几位恃卫押着董长民离去。一路上董长民一直不停地喊着:“大哥,冤枉啊!” 第二十四章济民发现隐忧 这时,于定国又想起了什么,正要发令。这时,于定邦在两位黑衣人的护卫下从门外走了进来。 “大哥!你怎么回来了?”于定邦见到于定国,激动地喊了一声,声音颤抖着。 “你受委屈了。我要是不回来,就可能见不到你了。”于定国对于定邦说。 “大哥,董长民勾结龙蚁帮企图趁你外出时造反,你真有先见之明啊!”于定邦诉说着。 “究竟是怎么回事?”于定国只知董长民造反是真,至于勾结龙蚁帮,他还是不明白,那这黑衣人不是有龙蚁帮的标志吗? “你有所不知,上午他就去了龙蚁帮秘密商议,定于今晚起事。恰好我有所觉察,来丛乐门劝其迷途知返,没想到他不但不听劝言,还变本加厉企图加害你我。你刚才看见了,要不是这几个黑衣人,你我可能无力回天。” “这些黑衣人不是龙蚁帮的吗?”于定国有点不解地问。 “龙蚁帮的黑衣人已被这几个黑衣人擒获。这些黑衣人是洪门帮的弟兄,他们冒充那些黑衣人而来,董长民蒙在鼓里,不然,事情不好办啊!”于定邦跟于定国继续说,“我也是刚才他们解救我时才知道的,不信你问问他们。” “正是这样,于门主说的都是事实,我是洪门帮鲛龙门的肖栋才,他们都是我们门的人,受帮主之命前来协助。”肖栋才出来证实于定邦所说。 “是你叫我回来的吗?”于定国问于定邦。 “我没有。知道董长民有反意之时,已来不及告知你了。”于定国回答,他也疑虑着,大哥怎么知道董长民要造反,能及时赶回来呢? 于定国想,莫非这事也是洪门帮所为?不管怎样,必竟这事是救了他们帮,救了他们兄弟俩。 于定国又布置着帮内的事,丛乐门门主由于定邦门的小宁担任,于定邦暂时留在这里整肃丛乐门,一切安排妥当,局势稳妥后再回总馆。安排完毕,于定国便在恃卫的护送下回总馆。 于定邦领命后,又对肖栋才说:“肖兄弟能否待明日再回?” “于门主有所不知,我们必须今晚赶回,于门主的好意实不敢当。”肖栋才只有实说实说了,这件事不是他能够作主的。 “那就多谢肖兄弟了,回去后也待我和我大哥多谢你家帮主相助,来时有空定去面谢。”于定邦对肖栋才说。肖栋才客气一番之后,便领着黑衣人消失在黑夜里。 第二天,阳光依然是那样灿烂,一切似乎都那么平静,仿佛世界本来就是这样。心灵平静的人们,一如既往的平静,可是日子越来越不平静,尤其是那些忙于生计的人们,心灵的平静,可掩饰不住一天的忙碌。 陈子善吃完早饭之后,给各门门主安排。 今天是每年的救济发放日,这是帮主洪震天定的规矩,每年此时,洪门帮各门都要对本门范围内生活贫困的住户发放救济粮,救济物品。 用洪震天的话说:“我们不能只知道享受百姓给我们的好处,而不顾百姓的死活,百姓在你之下,无法生存,那是我们的耻辱。我们吃鱼吃肉,也得让百姓有饭吃才行,不然,百姓怎么会支持你的事情。” 洪门帮成立以来十来年,一直坚持这样做,在海安城百姓里享有很高的声誉。 洪门帮各门有的用马车,有的用汽车满载着粮食、被褥、衣服和日常用品运往各自城区的孤寡老人,残障人员家里,气氛热烈,场面感人。那些得到救济的人们,有的感恩颂德,有的激动地流泪,有的送满祝福。 人们都感激洪门帮帮主洪震天洪福齐天,长年百岁。洪门帮的人见百姓都这般的热情,心里也现出几分自豪来。 不过,洪门帮这样的行为,也让其他帮十分恼火,他们的这种行为让其他帮十分难堪。他们如果也照样去做,损失了自己的利益,同时更让百姓认为是洪门帮带了个好样,感谢的还是洪门帮帮主洪震天。 每当这天来临,其他各帮,尤其是龙蚁帮都严密监视,绝不允许洪门帮越界去他们帮去救济的。 就在洪门帮运送救济粮食和物品的时候,猛虎门城区有百姓反映,近来两天,有一些陌生面孔常在北城一带游荡,形迹可疑;鲛龙门有位老大爷说,有两位年轻人说是远道而来,在海安城做点生意,想租用他家的房屋暂住几日,不日就走。老大爷拒绝了他们,劝他们去住旅馆。 陈子善接到这些禀报以后,脑子里呈现着一组组画面,想像着这些陌生人将要干些什么。他想,对于百姓来说,这些陌生人只知道不是本城区的人而已,究竟是外地人还是海安城其他帮的人他们不得而知。 如果是外地人,那么洪门帮各个关隘都未有禀报,只可能是其他帮的人。其他帮的人来本帮又要做些什么?这些又是哪些帮的人呢? 星火帮自顾不瑕,帮内正在整治;青松帮同意与我们联合,只是青松帮南界门门主钟南方尚可怀疑,昨天去龙蚁帮与钟天翼约会,是罗佐佑的主意,还是钟南方的意思尚待查清,青松帮也有可疑之处;龙蚁帮极有可能搞些动作,而日本珠式会的人呢?也不能排除。 想着这些,陈子善又令人叫来刘恃成去会客厅。 陈子善先进了会客厅,沏好茶给自己与刘恃成各倒了一杯。他先喝了口茶静候刘恃成的到来。 刘恃成来到了会客厅,坐在陈子善的对面。 陈子善递给刘恃成一杯茶:“据人禀报,近来在猛虎门和鲛龙门处有陌生人活动,我正在思虑这件事。”他又把情况以及自己的分析跟刘恃成说了一遍。 刘恃成听后并不惊讶,他心想,这些人绝对是其他帮的人。只是他们未闹出大的动情来,洪门帮无从知晓。要不是今天送救济物品,百姓不希望洪门帮出什么事,才告诉了洪门帮这些,不然,他们根本不得而知。 至于是哪个帮的人,刘恃成觉得青松帮,龙蚁帮,包括日本珠式会都脱不了干系。 “他们想干什么呢?这个我一直没有想通。”刘恃成想着这些之后,对陈子善说。 “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们也会有所疑虑,肯定要弄清楚水落石出。”陈子善回答。 “你想,我们要跟青松帮、星火帮联合,都是你我出面,他们没有见到大哥,心里可能也不踏实。”陈子善继续说。 “还没有到签订协议的时候嘛,到那时没见到洪帮主,他们才会怀疑吧。如今必竟还没到那一天啊!”刘恃成也分析着。 “再一个,大哥去世这件事,虽然只有杨贵先知晓,谁知道又是否泄密出蛛丝马迹呢?这样他们要探个究竟,也有可能的。”陈子善心里有种隐忧。 “这一天总会来的,我们也还得有所应对才行。”刘恃成说,“要是到那一天,他们觉得这些仅是我们的想法,又是否会反悔?” “是呀,星火帮也有可能在这两天找我们商议这件事的,如果少主在的话,也好解释一些,可是少主最早明天晚上才能回来,车马劳顿的再加上听到大哥的消息后又会怎样呢?我们还得有个万全之策!”陈子善说。 陈子善不无忧心。 刘恃成也心事重重。 陈子善与刘恃成两人认真地讨论着这件事,想了很久都觉得不尽人意,真是一筹莫展。 第二十五章少主回帮遇险 下午四点多钟。 嘉义城码头。 日本大贩来的轮船已经靠岸,船上的乘客穿着五彩缤纷,陆续走过检票处向岸上出口走来。还有些日本乘客,无论男的女的都穿着木屐,敲击着路面“啪啪”作响。 出口处,早就挤满了人,有来接船的,有贩卖东西的;汽车、黄包车排成一排排,都在吆喝着,人声嘈杂。 人群中一位妙龄少女,卷发披散在两肩,衣着艳丽,款款而行;面跟着两个青年男子,一人提着行李,一人空着双手,目光警惕地四下张望。 在这些人的后面,有一位少年模样的年轻人,穿着黑色的风衣,头戴鸭舌帽,帽沿压得低低的,但也掩饰不了他的妩媚。他手里提着一个小箱子,步履轻盈地走着。 他们走到了出口处,前面冒出两个黑衣青年男子,迎接妙龄少女走了过去:“少主,请跟我走。” 妙龄少女惊愕了一下,不知所措。突然,黑衣男子身后猛地窜出几人,一下子把两位黑衣青年男子摁在地上,反剪着他们的双手,而妙龄少女后面的青年男子,迅速护送着妙龄少女进了附近一辆黑色的小轿车。 人群被这一突然的事件惊得目瞪口呆,尔后便是各种叫喊声,相互推揉着,一片混乱。 走在他们身后的穿着风衣的少年,迅速走过了他们,向停放黄包车的地方走去。他跟一位黄包车夫说了什么,那人摇了摇头,这时,有一个黄包车夫迅速走了过来,跟其说了什么后,少年便上了他的车,车夫飞快地跑离,很快脱离了这个嘈杂的混乱的码头。 黄包车到了一个小巷里,在一间陈旧的房子前停了下来。黄包车夫放下车,向四周看看了,然后敲了敲陈旧房子的门,门里探出一个头,一个老人叫他们进屋,然后迅速将门关上。 老人将他们迎向里屋,在一个茶桌前停了下来,给他们倒上茶水:“少主请喝茶,一路辛苦了。” “鲁伯伯还好吧?”被称少主的青年坐在茶桌前问候老人,说着便脱下鸭舌帽露出男孩的短发,她就是洪门帮帮主洪震天的女儿洪菁菁。 “少主,你稍坐,我出去一下就回来。”黄包车车夫对洪菁菁说完便走了出去。 “少主,去海安城的船要明早才有,你今天还得在这里休息,不要外出了。”老人对洪菁菁说。 “我听鲁伯伯你的。”洪菁菁温顺地答道。 “这都是陈门主安排好的。听说龙蚁帮也派出了人来,想阻止你回海安城,你也得担心。”被洪菁菁称为鲁伯伯的老人提醒着洪菁菁。 “哦,是呀,怪不得码头有个日本女孩差点被人接走。”洪菁菁跟那个女孩一同上船,知道那个女孩的一些情况。好在她女扮男装,迷惑了不少人的眼睛。 “龙蚁帮这次没接到你,不会善罢甘休,所以说明天可要小心了。”老人又叮嘱着洪菁菁。 “我会注意的。你放心,鲁伯伯,我不会有事的。”洪菁菁安慰着老人。 “你吉人天相肯定不会有事。”老人肯定的说,既表明洪菁菁有好运,也表示他们有决心和信心能把洪菁菁安全带回家。 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老人叫洪菁菁喝茶,自己去开门。黄包车夫带来了两个青年男子和一位中年男子,他们跟老人寒喧后跟着进了里屋,一一跟洪菁菁打着招呼,问候着。 洪菁菁也问候着他们。 “他们都是本帮在嘉义的人员,海安城无人认识。”老人向洪菁菁介绍着,“他们明天跟你一起上船回帮。”老人又指着那位中年男子对洪菁菁说,“老江扮作你的父亲,其他人员扮作随从,一起去海安城走亲戚。” 洪菁菁听着不停地点着头。 老人说完后,刚进来那些人又跟洪菁菁告别,说现在出去有些事情要办,等天黑再来,等明天一早护送洪菁菁乘船回帮。 他们走了不久,外面又响起敲门声。 老人去开门,进来的是鲁伯母,她提着一篮子菜回来。见着洪菁菁,鲁伯母也热情地嘘寒问暖,十分亲切。洪菁菁也象个孩子似的跟鲁伯母问长问短,唠个不休。 很快天黑了下来,鲁伯母给洪菁菁做了丰盛的晚餐,都是洪菁菁最爱吃的家乡菜。洪菁菁在国外有三年有余,好久没尝到这样的美味佳肴了,贪婪地吃着。 鲁伯母看着洪菁菁很喜欢吃的样子,心里十分高兴,还不停地劝洪菁菁多吃点。 洪菁菁吃过饭以后,又帮助鲁伯母收拾碗筷,鲁伯母怎么也劝不住。两人又在那里有说有笑的,天真的孩子,只知道回家了高兴,其他的就暂时放在脑后了。 过了一会儿,老人要洪菁菁去休息了。洪菁菁洗漱完了之后,在鲁伯母的带领下去房间休息去了。 躺在床上,洪菁菁尽管旅途劳累,困意袭来,可她还是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明天,她就可以见到阔别几年的父亲洪震天了。她要跟父亲好好说说在外面的所见所闻,好好说说这么多年来是怎样想念父亲的。洪菁菁想像着见到父亲时的情景,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一个时辰过后,刚才出去的四个人又回到了这里。 老人问他们准备得怎么样了,中年男子说一切准备就绪。说完,老人安排他们在外屋休息,养精蓄锐以待明日护着少主回帮。 夜色深沉,嘉义的夜色也是那样的美丽。霓虹灯下的城市,五彩缤纷,虽是深夜,可还是那样让人感觉很是热闹一般。 天蒙蒙亮,老人就起了床;中年男子与黄包车夫以及那两人也起了床。老人跟他们交代了什么以后,便去要老伴叫洪菁菁起床洗漱准备乘船。准备妥当之后,他们一行五人便出了门向码头走去。 洪菁菁还是那副装扮,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儿;中年男子身穿绸子衣服,胸前的怀表链子熠熠生辉,一副阔商打扮;一个随从手提一个小皮箱,另一个挎着一个包袱,而黄包车夫空手跟着。他们走出屋不远,一辆马车正在候着,于是他们便乘着马车向码头驶去。 码头上人头攒动,人流不断地向船上缓缓移动。由于凌晨天色灰暗,只见人影流动,不能清晰地看清人们的脸庞。洪菁菁一行下了马车后,也随着移动的人群慢慢向船上移动。 洪菁菁他们顺利地上了船,正在寻找自己的仓室和位子。这时,轮船也拉响了汽笛,慢慢地离开岸,缓缓地向前驶去。 在登船口,有几个青年男子鬼鬼祟祟地瞅着上船的每一个人,在甲板上,也有几个同样的青年男子,他们东张西望地在寻找着什么人似的。尤其是对进仓的每一个人,都仔细地对着照片看个明白。 洪菁菁一行进了头等仓,刚进去的人胡乱地找着自己的位子,那个卷着头发的少女低着头,差一点撞着了洪菁菁。 “对不起,请多关照!”她抬起头看着洪菁菁,身体象触了电一样,突然颤抖了一下,目光紧紧地盯着洪菁菁,张着口呆在那里。她没想到,她差点撞在一个帅气的少年男孩的怀里。 黄包车夫欲上前拉开她,洪菁菁摆了摆手阻止了黄包车夫,对少女说:“没关系,你过去吧。”说着,洪菁菁让出位子让这个卷发的少女过去。她知道,这就是下船时走在她前面的那位少女。 第二十六章菁菁巧施计谋 “谢谢啦!”少女一边道着谢,一边过去,目光却没有离开洪菁菁的脸,少女的脸颊不由泛起了红晕。 “由美子,由美子。”后面突然窜出几个男子,不停地喊着。 “我在这里呢!”被称作由美子的少女答着,眼睛又盯了一下洪菁菁。 洪菁菁迅速离去,进了一间包间,其他人都在旁边找到了自己的位子,安放着随行的物品。 安顿好了以后,洪菁菁突然想起了这个少女似乎有点面熟,除了在码头上见过,好象还在什么地方见过,可是怎么回想,都想不起来了。她躺在位子上拿着一本《源氏物语》看着。 轮船又拉响了一声汽笛声快速地朝前驶去,海水被船头破开一条大大的口子,在海面上留下一个大大的人字,波浪汹涌着向船的两侧冲去;岸边的小船,被波浪撞击着剧烈地颠簸着,起伏着仿佛孩子们玩耍时跳的草绳。 中午时分。洪菁菁整理完着装便走出了包间,中年男子和黄包车夫他们聚集了过去。洪菁菁吩咐去餐厅用午餐,于是他们一行向船上餐厅走去。 餐厅零零星星几个人正在用餐,洪菁菁他们很快地吃完,便去船顶玩会,看看两岸的风景。中年男子婉言劝阻,洪菁菁执意要去,她声称不会有什么事,便走了。中年男子吩咐黄包车夫他们三人迅速跟去,他在后面也上了船顶。 船顶上已经有好些人,他们都认真地看着岸两边的景色。有的指指点点,有的说说笑笑,都沉浸在观景的喜悦之中。尤其是一些小孩子们,嘻戏着,欢呼着,场面非常热闹。 洪菁菁也在船的一侧观赏着岸边的景色,其余随从在一傍保持一定距离,也在假意观看,而实际上是在观察周围的动静。 一阵笑声传来,又有几个人走了上来。走在最前头的是那个妙龄少女,她后面跟着几个青年男子。 妙龄少女环视了一下四周,目光停在了洪菁菁的身上。她转过身来对那几个青年男子说了几句以后,便独自一人向洪菁菁走去。那几个青年男子注视着她的周围。 “你也在这里呀?”妙龄少女对洪菁菁说。 洪菁菁这时转过身来,见是那位少女,也友好地打着招呼。 “你要他们离远点,我们一块玩吧。”少女小声对洪菁菁说,说着用眼瞟了瞟边黄包车夫他们仨。 洪菁菁示意他们离的远些,就跟着少女边走边看,边说边笑的。 “烦死了他们,老是跟着,不准这样那样的。”少女对洪菁菁说,显然她是嫌那几个青年男子总象跟屁虫般跟着她,限制她。 “是的,我们玩我们的。”洪菁菁拉着少女的手飞快地跑着,瞬间消失在人群中。 黄包车夫他们,努力地搜寻着,急匆匆地捕捉她们的身影。而那几个青年男子,东瞅西望地丢了目标,也急急地挤开人群,四处寻找。 洪菁菁她们来到了船头,兴高采烈地看着前方。 “我叫由美子,请问怎么称呼你?”少女娇羞地问着洪菁菁。 “我姓程。”洪菁菁回答。 “程君,你也是到海安城探亲的吗?”由美子问。 “我是随父亲去南方做生意,路过海安城。”洪菁菁回答。 “哦!”由美子有点失望,她又问,“到海安城能呆几天呢?” “可能有一天两天吧,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洪菁菁说。 “到时你告诉我住那里,我找你去玩。”由美子几乎请求着。 “好!”洪菁菁也爽快地答应着。她虽然对由美子有点好感,但到了海安城,她是否能跟她玩,现在不能确定。但免得由美子继续追问,她也就权且答应。 她们又继续嘻嘻闹闹地边走边看,与其是在观看景色,不如说是在玩耍。就在此时,几个黑衣人走了过来,直接向由美子走去,拉着由美子的手,强行地要拉美子走开:“少主,跟我走吧,这边危险。”说着就要把由美子扛在肩上背走。 “程君,程君救我!”由美子一边挣扎,一边向洪菁菁求救。 洪菁菁这时迅速反应了过来,这帮人不是由美子的随从,而是龙蚁帮的人,他们把由美子当成了她。想到这里,洪菁菁飞身一脚向企图扛走由美子的黑衣人踹了过去,那人应声倒下。 洪菁菁赶紧扶起由美子,护在身后。其他几个黑衣人见同伙被打便蜂拥而上,向洪菁菁冲来。说时及哪时快,洪菁菁向前跑了两步,一跃而起,一个连环腿,又踹倒向她冲来的几个黑衣人。几个黑衣人恼羞成怒,迅速爬起来,企图向洪菁菁围攻。 人群被他们的打斗声吸引了过来,围成了一个圈观看着。他们看着一个少年护着一个少女,与几个黑衣人周旋,而几个黑衣人并未占到上风,人群中便有人喊着为洪菁菁壮胆助威。 恰在此时,几个青年男子及时赶了过来,猛地扑向几个黑衣人,还不等几个黑衣人反应过来,他们就被擒住。一青年男子也迅速拉着由美子迅速离开了现场,离开时,由美子还不继地扭头看着洪菁菁。黄包车夫他们也及时赶来,护着洪菁菁也迅地速离开,消失在人群中。 洪菁菁回到了包间,黄包车夫在里面,其他两人在外面,他们严密监视着,警惕地盯着过往的每个人。中年男子也劝说洪菁菁不要再出去了,他估计着船上还会有龙蚁帮的人,纵然他们不能认出洪菁菁来,但洪菁菁打了他们的人,他们定要报复。 船到达海安城还有将近四个小时的时间,而这四个小时里,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船上又恢复了平静,人们在午睡着。 两个时辰过后,船上又热闹起来。甲板上又有人出来活动,三三两两。来回走动的人也多了起来,偶尔有几个形迹可疑的人东张西望地走来走去。 洪菁菁在包间里看书,中年男子他们几个也呆在坐位上,个个形色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忽然,在船的前甲板上又发生了嘈杂声,还有一阵打斗声。中年男子令一个随从去打探情况,令黄包车夫与其他一人注意警戒,他自己站在外面的甲板上左右观望着。 过了一会儿,前甲板上又安静了下来。这时,中年男子派去的人回来禀报,说是中午的那两班人又打了起来,又是女孩的那班人把黑衣人擒住了。 中年男子听到心里暗喜,他知道龙蚁帮的那班人把那个女孩当成了本帮少主,这样,女孩的那班人无形中帮了他们,让他们到目前为止有惊无险地平安无事。中年男子也叹服少主的聪慧,她居然女扮男装,迷惑了无数双眼睛。 甲板上又响起了木屐声,两个青年男子护着那个卷发少女由美子又出现了。她一路走,一路东瞅瞅,西看看,一路轻声地唤着“程君,程君”。中年男子能猜测得到,由美子口里喊着的“程君”,肯定就是少主,但他不知道由美子是要感谢少主,还是为了别的。 中年男子侧身让着路,可他心里立即警惕起来,他知道这些是日本人,而日本人跟龙蚁帮的人一样,是他们同样要防范的。 由美子一行过去了,甲板上又趋于了平静。 船快速地前行,过了几个时辰之后,很快就要到海安城的漳宁码头了。终于要到达目的地了,乘客们都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相互谈笑着,有的还开始收拾行李,准备着。 第二十七章少主涉险回帮 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岸上已有点点灯火。船靠了岸,漳宁码头热闹起来,不仅是下船的人,岸上接人的,叫卖的都在兴奋地吆喝着。 由美子悻悻地下了船,由几个簇拥着上了一辆黑色小轿车,飞驰而去,紧接着两辆轿车紧跟其后,扬起一阵尘埃。 这时,洪菁菁也随着人流缓缓地向岸上走来。黄包车夫走在最前面,洪菁菁在其后,后面是中年男子和另两个随从,他们都没有交流,装着不认识的样子,而这些跟随的人员,个个都非常警惕地观望着,他们想,不能在自己的家门口闹出什么事来。 在路过一个黄包车跟前,突然车夫喊着:“客官,去哪里,请坐车吧。” 车夫戴着一顶破旧毡帽,穿着一件旧褂子,他用手中的毛巾拍打着车上的灰尘,用眼睛向洪菁菁示意了一下,口里不停地邀请着。 洪菁菁看清楚了,此人正是洪门帮鲛龙门的肖栋才。中年男子也看清了黄包车车篷上那两条红布条,其中宽的一条上还绣着一条龙。洪菁菁上了肖栋才的黄包车,在前飞跑,中年男子他们四人也分别上了傍边的四辆黄包车,一辆黄包车紧跟其后,其余三辆远远地跟在后面。 他们转弯抹角地来到了鲛龙门门馆,肖栋才迅速将洪菁菁拉进馆内,其余几辆黄包车见洪菁菁已安全地进了鲛龙门,也就转向了另外一个方向,消失了。他们不想让海安城的人认出他们来,更不愿让人知道他们就是洪门帮在嘉义的人。 洪菁菁进馆后见到了许宏斌叫了声:“许叔叔。” 许宏斌热情地喊了一声:“少主,你辛苦了。”之后,便吩咐肖栋才换身衣服,叫上三个人,分别坐上两辆轿车即刻出发。 车子飞快地朝洪门帮总馆驶去。没走多远,在盘龙街口处,许宏斌发现前面三辆轿车挤在一起,七八个人打得正酣。一个卷发少女站在一旁焦急地跺着脚,接着三个人被打倒在地,几个人便把那个卷发少女拖到了后面一辆车里飞速离去。 洪菁菁看得很清楚,那个少女正是由美子。她刚要叫许宏斌相救,话还没开口,许宏斌已经叫人将车迅速拐向了另一个街口,远离了现场。 车子路过了金猴门的一个街道,车子响了两声喇叭,一个卖香烟的小贩抬头看了看便回到了附近的茶馆。他走进里屋,拿着桌上的电话拔了起来。 陈子善接到电话,心里长长地嘘了口气。洪玉娇急切地问:“接到菁菁了吗?” “马上就到。”陈子善如释重负地说。 “我们去门口接她吧。”陈子善对洪玉娇又说,“等会一定要控制好情绪,不能泄露大哥的事,等明天再说。” 洪玉娇应允着跟着陈子善来到了门口,她又去黄子鸽的卧室里叫来黄子鸽。 黄子鸽的脸色苍白,两眼直直地有点发呆,昔日那明亮而大大的眼睛,布上一圈浓浓的黑圈。消瘦的身体有气无力的挪动着步子,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 他们立在那儿等着许宏斌的车过来,等着迎接洪菁菁回家。 两辆车飞快地开过来,一辆车“嘎”地停靠在门外,另一辆迅速地开进了大院。车上许宏斌第一个下来,紧接着洪菁菁也下了车,快速地向陈子善、洪玉娇和黄子鸽奔来,口里不停地叫着:“姑姑,姑父,小姨。” 洪玉娇也快步向前相迎,口里也亲切地叫着:“菁菁。”眼角的泪水不由地流了下来。 陈子善跟许宏斌点了下头,许宏斌便驱车离去。 黄子鸽,缓缓地向洪菁菁走来,双眼模糊地靠近洪菁菁。 洪菁菁一个小跑过去紧紧地抱住黄子鸽,她感觉到黄子鸽整个人就象一副骨架,轻飘飘的。 “小姨,你怎么了?”洪菁菁关心地问。 黄子鸽亲切地抚摸着洪菁菁的头发,只顾流泪,没有言语。 “好了,我们屋里坐吧。”陈子善这时见大家都非悲伤地站在那里,不免有些心酸,便招呼大家进屋。否则,黄子鸽的状态会让洪菁菁察觉出什么来。 他们来到了陈子善的卧室,围坐在茶桌旁。陈子善给大家沏茶,洪玉娇与洪菁菁叙着旧。洪菁菁见洪玉娇眼角泛起泪水,便轻轻地拭去,口里骄嗔地说:“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是啊,我是高兴的。看你出去这些年,人也长大了,漂亮了。”洪玉娇一个劲地夸着洪菁菁。 洪菁菁又跑到黄子鸽跟前,撒娇地说:“小姨啊,你想我没有啊!” 黄子鸽微笑着点点头。她看着这个天真可爱的外孙女,心里一阵酸楚,万一她知道爸爸的事了,不知会......黄子鸽不敢想下去。 “我爸爸呢,他怎么不来接我呢?”洪菁菁问洪玉娇,又将脸面向黄子鸽。 “你爸爸他有事去了,要等两天才回,有姑姑在呢!不想姑姑啊?”洪玉娇故意地说。 “哪里呀,我跟姑姑最亲了。”洪菁菁撒娇地说,接着洪菁菁又转向黄子鸽,“我跟小姨也最亲了。” “是呀,有你们在,就没有我说话的机会了。等会吃过饭,菁菁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陈子善这时开口了,说着把沏好的茶放在她们面前。 后来刘恃成,王义虎也来会客厅看望了洪菁菁,又是一番客气的相互问候。 饭已经做好了,他们又吃了晚饭,洪菁菁便去休息。 陈子善也正要回屋,这时鲁秋生过来有事汇报,陈子善便示意去了会客厅。到了会客厅,鲁秋生一边沏茶一边向陈子善禀报。 “那个与少主同船回来的卷发少女叫由美子,是宫本弘一的女儿,路上被龙蚁帮的人抢去。”鲁秋生说着又喝了口茶,“宫本弘一正带着一队人马去了龙蚁帮,这下够李大安喝一壶的了。” “哦,他女儿来干什么?”陈子善问。 “不得而知。”鲁秋生回答。见没有别的问话,鲁秋生离开了会客厅。 鲁秋生走后,陈子善在想,明天怎么跟洪菁菁说大哥的事,正在左右为难之时,鲁秋生进来禀报,说嘉义的人从暗门来了,他们正在休息厅稍候。陈子善吩咐其赶紧叫其过来,鲁秋生便立即离去。 片刻,鲁秋生将中年男子领进了会客厅。 “陈门主,别来无恙!”中年男子一进会客厅便跟陈子善客气地打着招呼。 “江队长,辛苦了!”陈子善说着便给其倒上一杯茶,“请喝茶。” 中年男子喝了口茶,又将一路发生的一切情况跟陈子善一一作了汇报。又告诉陈子善,日本人将要向海安城增派情报人员和武士,他们要加紧入侵海安城的各项准备工作。说完,中年男子就欲离开,他们要连夜赶回嘉义。 陈子善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并交给他一块令牌:“你过猛虎门关隘时,把这个交给他们就行,一路多加小心。”然后又叫中年男子稍等片刻,陈子善便拿来纸笔写了什么后,交给中年男子,“你将此信交给鲁大伯。” 中年男子心领神会地接过令牌和纸条揣在怀里,便起身告辞。 陈子善又叫来鲁秋生送他们从暗门出帮。 鲁秋生回来时,给陈子善带来了鲛龙门门主许宏斌发来的鸽信:明晚亥时,于定国来鲛龙门与帮主议事,可否。 陈子善看了看后想了想,不管帮主是否在,先谈谈再说。于是吩咐鲁秋生发信,同意明晚在鲛龙门议事。 第二十八章知父亡悲痛欲绝 .陈子善又移步议事厅,他走到洪震天遗像前,手拿三柱香点着,朝遗像躹了三个躬,又烧了些纸钱,一边烧,一边说着:“大哥,菁菁回来了,明天她要见你,你让我怎么跟她说呢?你能给我一个暗示吗?” 陈子善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为好。直接告诉菁菁,对她的打击太大了,不告诉她,可终究瞒不过她的。他真担心孩子难以承受啊!所以,陈子善也非常无奈地希望洪震天能给他以暗示。 纸烧完后,陈子善又在议事厅里转了一转,看着那些挽联,那些花草,以及洪震天的遗像,神色暗然。好一会功夫,他木然地离开了议事厅,离开时特别要求恃卫严禁任何人入内。 回到卧室,陈子善跟洪玉娇商量,是否明天就把大哥洪震天的事告诉洪菁菁。在他想来,这事宜早不宜迟,洪玉娇沉思了一下也点点头同意。 第二天,一大早洪菁菁便在院子里练功,一招一式十分认真。陈子善跟洪玉娇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他们又叫洪菁菁回房洗漱,马上要吃早餐了,洪菁菁便回房洗漱。 吃过早餐,洪玉娇与陈子善把洪菁菁叫到会客厅,三人坐在茶桌前喝茶。这时,陈子善郑重其事地对她说:“有件事想跟说。”话到嘴边,陈子善又拿起茶杯喝了口茶,似乎又在考虑什么,半响没说出口。 “什么事呀,姑父,你倒说啊!”洪菁菁急不可待地追问。 “你看,你也这么有出息,有些事应该有点承受能力。”陈子善说。 “你放心,姑父,别说承受能力了,很多事情我也可以帮助做的。”洪菁菁充满自信地说。 “这样吧,我们带你去议事厅,你可要象你说的那样坚强点。”陈子善说完看了一眼洪玉娇,洪玉娇点了点头站起了身。 “那我们走吧。”洪玉娇说着看了一眼洪菁菁,走出会客厅朝议事厅走去。 洪菁菁倒有点茫然,她不知道他们说这些话的意思。她也跟着朝议事厅走去。 走进议事厅里,洪菁菁眼看着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她目光呆滞地看了看陈子善,又看了看洪玉娇,半响才说出话来:“这是怎么回事?”眼泪已经流出了眼眶。 洪玉娇也泪流满面,泣不成声。陈子善倒是十分平静地跟洪菁菁讲述了事情的经过。最后他还补充着说:“这事还只有门主们知道,外界都不知晓。” 洪菁菁突然一阵目眩,身体摇晃着差点晕了过去。洪玉娇急忙向前扶着她,把她搂在怀里,顺势坐在一条方凳上,口里喊着:“菁菁,菁菁坚强点。” 洪菁菁这时止住了哭,慢慢地站起,走到洪震天的遗像前深深地躹了几个躬,又拿起香点着,向洪震天的遗像拜了拜,随后,她又跪在地上向洪震天的遗像叩了几个头,便站起身,对着陈子善和洪玉娇说:“姑父,姑姑,你们放心,我爸很早就跟我说过,如果他怎么了,我都要当成他在一样,不可做孬种。” “我知道菁菁是个乖孩子,我们都相信你。我们也很悲痛,但你爸爸的事情还没做完,我们不能沉浸在悲痛中,如果没做好,岂不是对不起他老人家。” 陈子善虽然说着大道理,但他心里能体会得到洪菁菁内心的痛苦,只是这孩子象大哥一样,意志力十分坚定,什么事情都不能轻意地击垮她。 见洪菁菁平静了许多,陈子善示意洪玉娇和洪菁菁在一张桌前坐了下来。他把近期发生的事,从大哥洪震天突然殁世,帮内形成的共识,到与青松帮、黑巾帮形成的联盟,以及西城荒地一事,加上最近发生的几桩事,还有星火帮的事情,以及今晚的相见等等,一一跟洪菁菁作了汇报。陈子善对一些事情的处理结果,和正要处理的想法也跟洪菁菁一一作了汇报。 洪菁菁不断地点头,还提出了一些问题,陈子善也一一作了回答。 陈子善最后跟洪菁菁说:“你休息两天,待两、三天后再召集各门门主议事,宣布由你正式接替你父亲的帮主位置。” 后来,他们三人又在洪震天的遗像前,烧了香和纸钱,又一起叩拜,完后,依次走出了议事厅。 洪菁菁象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不是特别熟悉她的人,发现不了她有什么细微的变化,只是她的脸上多了几份坚毅和成熟。她想独自转转,陈子善看了一眼洪玉娇不放心地说:“还是让姑姑陪你一起转转吧。” 洪菁菁也不争执,就在姑姑的陪同下去了洪震天的卧室。卧室的布置依然如故,洪菁菁仔细地看着每一件东西,有时轻轻地抚摸着,见物思人,勾起了她对父亲深深的怀念。 父亲的形象那样清晰,仿佛就在眼前,她真不敢相信父亲就没了,或许是父亲真的是出了趟远门,而无人知晓而已。 总馆里都转了转,半个上午过去了。洪菁菁的心情又好了些许,虽然没见着父亲,可总感觉总馆里处处有父亲的影子,她走在哪里,父亲就陪在那里。 洪菁菁也明白了,为何小姨成了那副模样,一定是为了爸爸的事伤心所致。小姨也不容易,洪菁菁虽然小,可心里清楚。 洪玉娇见洪菁菁现出疲惫的样子,劝其回房休息一下,洪菁菁也听话地回房间休息去了,她也想以一种好的状态继续完成父亲未完成的宿愿。 吃完午饭,洪玉娇就回金猴门去了,陈子善也在忙碌准备着晚上跟星火帮于定国会谈的事。他也在猜想着于定国将要说些什么,提出什么样的条件,有些什么样的要求,他一一地想好方案。 一切似乎都好应乎,唯独要见帮主洪震天的事有些麻烦,一回两回可以推说有事不在,但不能总这么说吧。陈子善又叫来鲁秋生作了一些安排和布置,鲁秋生匆匆离去。 已近晚饭时分,鲁秋生送了一叠情报,陈子善仔细地审阅着。 驻黑巾帮情报人员禀报:青松帮人员在黑巾帮城区采购物品时,与黑巾帮人员发生了擵擦,打伤黑巾帮人员。 龙蚁帮帮主李大安昨晚被宫本弘一训斥并被搧了一耳光后,怒气难消卧床不起。龙蚁帮在嘉义被日本人擒获的人今天也被释放。 日本珠式会,昨晚随船秘密来了十来名人员,人员性质不明。 陈子善综合所有的情报进行分析着。 日本珠式会的人员可能是情报人员,他们加大在海安城的情报工作,可能为其下一步入侵作准备,后期还可能有一些武士来海安城。 龙蚁帮帮主李大安被日本人训斥,是意料中的事。李大安手下错把由美子当成洪门帮少主,偷鸡不成反而蚀把米,弄巧成拙。 这事一出,龙蚁帮可能近期士气全丧,不会有大的行动。除非他们不顾后果,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事来,可那样的话,龙蚁帮可能就不复存在了。 至于青松帮与黑巾帮的纠纷,陈子善倒有点不解。青松帮为何要到黑巾帮去采购物品?而黑巾帮同样有采购的任务,压力也不少,这是青松帮知晓的。 另外,为什么还要伤到黑巾帮的人呢?事后也不见青松帮有人沟通此事,似乎并没有道歉之意。这事,罗佐佑是否知道,还只是哪个门擅作主张? 陈子善想,不管事情是何起因,都跟自己有一定的关系,他应该早就将各帮的帮主召集一起作一个很好的沟通,尤其是在盟友之间,更应有一个很好的协同,形成统一的行动,避免不必要的擵擦,损伤建立起来的信任和合作的感情基础。他立即意识到,近期要召集他们商议此事。 天,完全黑了下来。 晚饭过后,陈子善令人请来刘恃成。 刘恃成很快来到陈子善处,面对陈子善坐下。陈子善跟刘恃成商量着什么,刘恃成不断地点着头;刘恃成又说着什么,陈子善又不断地点着头。商量好后,刘恃成离去了,陈子善也叫来鲁秋生,出发鲛龙门,与星火帮帮主于定国议事。 第二十九章盟约好事多磨 陈子善很快来到了鲛龙门,许宏斌出门迎接他进了会客厅。许宏斌一边沏茶,一边向陈子善汇报:“据从星火帮了解到,上次我门的货船被撞,是龙蚁帮所为。” “我想也是,只是未抓住他们的人,难有实证而已。”陈子善说着喝了口茶,“最近星火帮情况有何变化?” “没有新的情况,只是董长民之事一出以后,于定邦更加坚定要跟我们盟约,于定国也觉得可行,他为我们帮助他铲除内奸十分感激。”许宏斌回答。 他们正说着,恃卫禀报,星火帮帮主于定国已经来到,陈子善与许宏斌起身前去迎接。 陈子善与许宏斌来到门口,于定国正下车向鲛龙门里走来,陈子善向前抱拳:“于帮主一路辛苦,里面请!” “陈门主,许门主请!”于定国也客气地跟陈子善,许宏斌打着招呼。 跟在于定国身后的于定邦,也客气地跟他们打着招呼,这次相见,他们似乎都是熟人了。 陈子善将于定国领进了会客厅,请他们坐下,手下正在给各位沏着茶,完后便走了出去。 “请喝茶,于帮主,于门主。”陈子善客气地邀请着。 “请陈门主不要客气,这以后,我们都是自家兄弟了。”于定国说。 “正是,正是,于帮主说的在理。”陈子善说着也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今天我是特意来找你们洪帮主商议盟约之事的,不知陈门主能否叫帮主出来相见?”于定国说明来意,直接了当。 “真是不巧,我家帮主出外办事,要等两天才能回来,很是抱歉。”陈子善只能这样推脱着,“如果于帮主信得过我陈子善,也不妨跟我说说,待我家帮主回来,及时禀报,再约见于帮主也不迟。于帮主你看意下如何?” “陈门主怎不提前告知呢?不是于某看低陈门主,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得到你家帮主的肯许才能算数的,如果没有你家帮主的签约,我们怎能放心地去做事呢?”于定国说着又品了口茶,“你说是吧。”他抬头看了看陈子善。 “于帮主说的很对,重要的是我们能够盟约,我家帮主肯定会同意你的主张。根据我多年跟随帮主对他的了解,这件事情不会有什么别的变化。只要我们商讨好盟约的具体事项就行了,其他的不必担忧。”陈子善也努力劝说着于定国,希望打消他的疑虑。 “话虽然是这么说,盟约的具体事项也可以商讨,但最终还得跟你家洪帮主当面请教的,签约也得要你家帮主亲自签啊!再一个这一次你们帮助我们度过了难关,我也得亲自拜会洪帮主,向他当面道谢!”于定国诚肯地说着。于定邦也在旁边说着同样的感谢的话。 陈子善也没有别的好说的了。他也只有赞赏于定国说的非常对,说于定国太客气了,他先代帮主感谢于帮主的深情厚意:“你看这样行不,于帮主今天可以说说你的高见,代我禀报帮主后,再择日来我帮总馆共商详情。” “这也无妨。我帮是个小帮,经不起折腾,没有更多的奢求,只求一个稳当,希望陈门主理解。”于定国真诚地说着,“至于陈门主所说的高见还不敢当,不过想法倒是有几个,你看贵帮洪帮主有何赐教。” “请于帮主一一赐教,陈某愿洗耳恭听,并将情况禀报帮主尽早定夺。”陈子善说。 “一是情报互享。尤其是关乎到两帮生死存亡的重要信息,我们应该互相通报。 二是你们能否暗派一支队伍于我帮与龙蚁帮之间,阻止龙蚁帮对我帮的骚扰和侵蚀。你也知晓,我们跟龙蚁帮是翻了脸的。三是盟约之帮受到威胁时,应竭尽全力相互支援......”于定国一口气说了许多,于定邦也在一旁补充。 陈子善一边听着,一边拿出一张地图来,与于定国兄弟一起研究起来什么,在地图上圈圈点点,又在纸上记着什么。他们时而严肃,时而轻松;时而有人在房间度着步思考,时而又喝口茶,热烈地讨论着,计划着。 “其他各帮由我们负责联络,方案由我们初步拟定,然后择日商讨决定。于帮主你看何如?”研究一番之后,陈子善又对于定国说。 “宜早不宜迟,你再跟各帮联络,定于明天晚上亥时在贵帮总馆商讨最后结果,你看怎样?”于定国说。 陈子善本想推脱,因为他刚才就说过,帮主外出要等两天才能回帮,定于明天,帮主不是也还没回来吗? 陈子善正在思考如何回答于定国的时候,外面走进了许宏斌。他跟于定国兄弟俩打着招呼后就走到陈子善跟前,交给陈子善一张纸条后就走了出来。 陈子善立即打开纸条一看,又是那出现过的熟悉的字迹,纸条上画有两个小鸡:清理议事厅,明晚召星火、青松、黑巾盟约。 见此条后,陈子善也觉得事不宜迟,就答应了再跟其他各帮商议后,于明晚亥时在总馆再度商议。若有变化,再告知于定国。 于定国再无他言,欣然同意。见事情基本办妥,于定国也不再停留,起身告辞。陈子善又送到门口,反复道别,于定国也反复道谢之后迅速离去。 就在陈子善跟星火帮于定国商议之时,在中城的一个旅馆里,那个高个男子与矮个男子也在商议着一件事情。 “你应知道,龙蚁帮目前按兵不动,自我疗伤,青松帮已有异象,反诲的可能性极大,钟南方几次的劝说,罗佐佑似乎有所动摇。”矮个男子对高个男子说。 “是啊!如果我不在那里的话,他更加有理由相信,前面所有的事情都是在忽悠他呢!”高个男子也如是说,“再一个龙蚁帮暂时蜇伏,是为等待时机,他们也不会轻意善罢甘休。” “问题是你的危险是否解除。我想,如果你又出现,那更加让杨贵先难堪了,他又是否变本加厉地加害于你?再一个上面也不会放过你的吧!”矮个男子劝说着。 “这些都不重要了,我也想过,杨贵先为人还算正直,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再一个上面知道此事可能要一段时间,如今战事吃紧,谁又会老盯着我这个小人物不放呢?就算有风险,这个时候也得挺身而出了,不然海安城的局势更不利于我们了。现在是最好的时机,错过就难再有了。”高个男子辩解着。 “我们在暗处,作为旁观者不是看得更清楚吗?俗话不是说得好,‘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矮个男子还在劝说。 “不行呀,此事非我在不能成事的,不然会引起大乱,局势翻转难以倾覆啊!那样,我们的良苦用心就都白费了。”高个男子还在争辩。 这时,矮个男子给高个男子倒了杯茶,继续劝说着:“如今你不是照样可以安排布置,指挥妥当?” “不一样的,他们要的就是我这杆旗帜,不然,他们就不会相信这之前的所为都是真的。你想想,上当受骗的感觉谁会好受呢?” 高个男子接过茶杯说,然后又喝了口茶:“明晚亥时,黑巾帮余鸿章,青松帮罗佐佑,星火帮于定国都可能在场,他们是冲着我而来,尤其是后两位,更是不得让其有丝毫疑虑。” “这事再等等,看看形势的发展如何,那时再出现也不迟啊!”矮个男子只是担心杨贵先那边得知情况后,有什么反复。 第三十章各帮疑虑重重 “不能再等了,青松帮已有所疑虑,再拖后星火帮也会怀疑诚信了。再一个等待几日龙蚁帮也会掌握真情,那时就不免被动了。”高个子分析道。 “星火帮想吃定心丸,青松帮左右摇摆,犹疑不定,只有黑巾帮是一心一意的。”矮个男子又给高个男子续了些茶,“世事多烦忧啊!既然是身在尘世,自然会被世事所扰。你按自己的决定去做吧,这世上,总是要有你这样的人的。” 高个男子也不再说些什么,他把矮个男子拉到桌前,拿出地图和一些纸条,在研究着什么,写着什么,然后高个男子催促矮个男子赶紧出去把纸条送出去,切勿耽搁。矮个男子急匆匆走了。 一会儿功夫,矮个男子又回到了旅馆,高个男子核实纸条是否送到,矮个男子肯定万无一失后,高个男子才放心地递给矮个男子茶杯,自己也喝了口茶。尔后,他又在那张桌上研究着,写写画画,一直到深夜。 夜,似乎非常宁静,可在夜色笼罩下的海安城并不平静。 同在这个夜晚,几乎在同一时间,青松帮也并不平静。青松帮南界门门主钟南方向帮主罗佐佑禀报:洪门帮近来十分异常,许久都未见洪震天露面。 几天前调查局杨贵先带领大批人员荷枪实弹去洪门帮,既没带走什么人,也没有发生械斗,不知何故。据龙蚁帮钟天翼透露,洪震天也许殁世。 另报:星火帮几天前发生内讧,丛乐门门主董长民企图谋反,被于定国镇压后囚禁于星火帮总馆牢房。 罗佐佑听了之后极为惊讶,近几天来,由于老母病重,此事已耗去他大部精力,无暇顾及其他。他真没想到,原来洪门帮意欲与其联盟,全是陈子善、刘恃成他们的主意。 或许是他们帮主殁世,设局拉我们壮大他们的势力,真是这样的话,那罗佐佑就被欺骗了。虽然联合对青松帮没有害处,甚至只有益处,但被欺骗的感觉总是难以接受的。 “情报是否属实?”罗佐佑又追问钟南方。 “近段时间,我也派出些人在洪门帮附近活动,几项大的活动都未见洪震天出现,平时更是不见洪震天的影子。”钟南方证实着,“星火帮内讧千真万确。” 罗佐佑想,洪震天的确是海安城的一条汉子,与其联盟,我们也不吃亏,可要是洪震天没了,那洪门帮的气势就差了那里去了。或许他们内部不久也会发生内讧,洪门帮将每况愈下,那我们又何必得罪龙蚁帮呢? “龙蚁帮近来有何动向?”罗佐估问。 “龙蚁帮按兵不动,只是昨天晚上日本珠式会宫本弘一去了一趟龙蚁帮,何事不明,如今,龙蚁帮悄无声息。”钟南方如实回答。 罗佐佑赶紧令人叫来总馆林育民。 林育民来后,罗佐佑又将刚才钟南方所说的跟他说了一遍,问其对事情的看法怎样。 林育民也讲了自己的看法:“洪震天是否去世无从确知,但洪门帮肯定是发生了一些大事,只是我们暂时还难以弄清。至于联合的事,我的想法还是按计划进行,不必在乎洪门帮内部的事情,毕竟在海安城,洪门帮还是最具正义感和真诚的,在海安城的威望也高,人们的响应也高。而龙蚁帮呢?跟日本人太紧密,名声不好,私欲太重,与他们联合既会坏了我们的名声,而我们的利益也得不到保障。” “联合之事,是否是洪震帮手下所为呢?”罗佐佑问林育民。 “联合之事,也是我帮的意愿,只有这样才能对抗得了日本人以及龙蚁帮的蚕食。古代也有合纵连横,那也是出于自身的利益。”林育民中肯地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我们也不知道洪门帮是否有其他的目的呢?问题是如果洪震天没了,他们为何要以洪震天的名义来欺骗我们?”钟南方看着林育民,“就怕他们有什么事拉我们垫背啊!” 说完,钟南方给罗佐佑和林育民各倒了杯茶。 林良民谢了之后,也陷入了沉思。他也知道,钟南方跟龙蚁帮钟天翼是同村人,亲不亲故乡人,意见想近也在所难免。但他又觉得,钟南方总不会出卖本帮的利益而去迎合钟天翼的吧。而洪门帮的事,林育民也难以说服帮主,因为事情确有蹊跷,隐情不报,也不是朋友之举。 想了许久以后,林育民说:“要么这样,待缔约之时,我们还没有见着洪震天,就暂缓签订盟约,盟约之事再从长计议,等待洪门帮给我们一个解释。诚信也是大事,我们也不要被愚弄,帮主你看意下如何。” “只能这样。但是,我们也得跟龙蚁帮保持联络,不至于把事做绝。情况越发复杂了,我们也得想长远点。”罗佐佑说的都是心里话,他这个不关心江湖恩怨的人如今也变得心眼多了。 随即,罗佐佑又安排林育民,明天联系一下洪门帮,看近期是否方便,罗佐佑要面见帮主洪震天有要事相商。 又令钟南方,明天约见钟天翼,了解一下龙蚁帮的情况,并从其处刺探洪震天是否真的殁世。吩咐完毕便叫各自离去,尔后,罗佐佑也回房歇息去了。 恰逢此时,陈子善送走了星火帮帮主于定国之后,也准备回总馆。他跟许宏斌吩咐了几句之后,便乘车回走。 在车上,他又思考起纸条的事来。 这纸条的主人怎么知道洪门帮信件的等级,难道是身居外城的本帮人员?这个情况以前陈子善也想过,可被他否定了。 如果这些都不是,很多疑点依然没有解开:还比如怎么知道洪门帮的情报点?陈子善已陷入了这种思考之中,他依然摆脱不了内心的疑虑。 他还在分析:这个熟悉的笔迹究竟是谁?是大哥吗?可笔迹并非是,而且大哥他——想到这里,陈子善又一阵心酸,莫非是大哥的神灵在佑着他们啊! 大哥啊,大哥,你在哪里!陈子善心底里不停地喊着洪震天,此时他多么希望洪震天还活着,这样,一切困难都不是困难了。 陈子善也希望洪震天还活着,尸首不见就难以肯定大哥殁世,可是大哥殁世又是那么多人亲眼所见的。如果大哥还健在,他为啥还要隐藏不出?躲灾?避难?还是要看看我们的忠心?这些似乎都不是。 唯一能解释的事就是杨贵先的那件事,可是那事已过去这些天了,应当没事的,可还不见大哥的影子。莫非大哥被神灵召唤了过去,已化身为神了。陈子善越想越糊涂,很快就回到洪门帮总馆。 第二天天一亮,陈子善就向青松帮,黑巾帮发出了请帖,约他们晚上亥时在洪门帮总馆议事。然后,他又将洪菁菁和王义虎叫来,吩咐他们把议事厅清理一下。 他们一同进去,面对洪震天的遗像,点着香躹了几个躬,又烧了些纸钱,口里念念有词,然后含泪把遗像摘走。接着他们又收起了挽联,这时陈子善就走了出去,吩咐王义虎叫人把剩下的松柏和花卉,收拾干净,重新布置。 陈子善内心十分痛苦,这下灵堂已拆,似乎大哥消失得无踪无影。以前灵堂还在,有时还可以去灵堂看看大哥的遗像,祭拜一下大哥,跟大哥说说心里话,如今灵堂一拆,就真的难以见到大哥了。 想着这些,陈子善不由伤悲。可是如今形势逼人,容不得人有半点懈怠,哪敢无限地伤感呢。他只有把这种痛苦深藏内心,认真地对乎着发生的一桩桩棘手的事情。 太阳已经挂在半空了,秋日的阳光,灿烂依然。炊烟袅袅,香气溢人,人们在忙碌着准备午餐,一切都是顿时的平静。 第三十一章盟约险象环生 吃完午饭以后,陈子善令人叫来少主洪菁菁、刘恃成和王义虎于会客厅议事。 他们坐在茶桌旁,陈子善将昨天与星火帮商议的事情以及纸条的嘱咐跟他们叙说了一遍,他们也觉得事到如今,只有这样做了。 如果再不召集各帮在一起商议盟约之事,恐怕情况有变。一是青松帮是否有所动摇又去贴近龙蚁帮,二是星火帮觉得洪门帮难以依靠,又去依附龙蚁帮,那他们前面所有的工作都前功尽弃。因此,今晚商议盟约之事迫在眉睫。 但晚上的议事是否顺利,陈子善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必须要做一些安排。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洪菁菁、刘恃成和王义虎,看看他们意见如何。 “由于今晚议事的情况难以揣测,我想我们还得做一些准备。”陈子善对他们三人说。 “我想也是。”刘恃成说。 “做些什么准备呢?”王义虎问。 “做几手准备。首先,如果议事顺利,我们就顺其自然,协商好各项条约进行签约。”陈子善说。 “那我们帮应当为盟主,凭洪帮主的声望和能力应该如此,况且此事也是我们帮首先发起。”刘恃成说了自己的意见。 “那如果他们不同意由我们为盟主呢,毕竟帮主不在!”王义虎担心着。 “是呀,我想只要他们愿意盟约,是谁成盟主都不重要了,不过最好是遇事大家商量。”洪菁菁说。她觉得必要的妥协还是重要的,不然就不能盟约成功。 “万一因为帮主不在,他们以为是我们欺骗他们而不盟约呢,那时怎么办?”王义虎问。 “我想还是尽量说服。星火帮目前已得罪了龙蚁帮,他们也对龙蚁帮失去了信任,黑巾帮无论如何都是跟我们盟约的,唯一难以说服的是青松帮,罗佐佑在钟南方的怂恿下正在犹豫。”刘恃成也发表自己的看法。 “如果盟约不成,难免会发生一些混乱,我们要有思想准备。”陈子善分析着,“一是龙蚁帮是否趁我们盟约之时制造混乱,破坏我们盟约,二是青松帮罗佐佑见帮主不在,会否兴师问罪,大打出手,尤其是钟南方之流。” “是的,情况想复杂些好,我们有准备了,就好对乎了。”刘恃成说道。 “我想这样,帮内进入二级事态,令金猴门、猛虎门密切注意青松帮,龙蚁帮的动向,一有情况迅速作出反应。”洪菁菁说道。 “这样尚可,菁菁的想法很好。各门进入二级事态,总馆进行封锁,各帮如除带必要的议事人员入内,其他人员进入附近的酒楼休息。这既算是我们热情招待他们,也防止人多嘴杂引起事端。”陈子善补充道。 “这个没有问题,我们铁卫队的恃卫完全能做到。”王义虎保证地说。 “是否商议好各帮由哪些人员参加?是否可以携带武器?”刘恃成问。 “我们可以在通知他们时说清楚。”洪菁菁说。 “此事他们都未有提出,他们有十来人随行是有可能的。至于携带武器问题,允许也不好,不允许也不好。因为对于他们来说,武器是不会离身的,再一个来我们帮议事,我们也不好弄得太严苟,那样可能会造成气氛紧张,不利议事盟约。”陈子善分析着。 “那就轻松点,给他们来洪门帮最大限度的自由。”洪菁菁说。 “这样可以,但人员还得限制,参加议事的门主以上人员可以入内,其他恃卫和随从人员一律不准入内,这也是为了保密起见。”陈子善补充道。 陈子善又征求少主的意见,洪菁菁也同意这样的安排。她还要求全帮的情报人员进入一级事态,一有情况立即禀报。 最后,陈子善概括地说:“刘总管立即通知各门进入二级事态,令金猴门、猛虎门密切注意青松帮,龙蚁帮的动向,一有情况迅速作出反应。” “好。”刘恃成立即应允。 “由恃卫队严密封锁总馆,严格控制各帮非参与议事人员入内,将非议事人员安排于临近酒楼休息。”陈子善吩咐王义虎。 “好。”王义虎也爽快地答应。 “另外,在议事厅侧厢房布置十余名恃卫,如果议事场面有变,我摔杯为号,立即揖拿青松帮帮主罗佐佑及参会人员。”陈子善继续发令。 “好。”王义虎又立即领命。 商量完了之后已近黄昏,他们便各自散去准备。 亥时将至,陈子善各处查看了一下,见准备妥当未有疏漏,也就与刘恃成、江菁菁和王义虎站在总馆门口静候各帮帮主到来。 黑巾帮帮主余鸿章与总管张大业携几名恃卫首先来到,陈子善热情地跟其打着招呼:“余帮主一路辛苦了!” “陈门主客气了。”余鸿章也热情的施礼道谢,他又跟洪菁菁、刘恃成和王义虎他们打着招呼。 于是,恃卫将随从人员领到酒店,陈子善招呼着余鸿章与张大业去了会客厅。 星火帮帮主于大国与掌乐门门主于定邦及携行的几个恃卫也相继而来。同样又是一番相互客气的施礼。陈子善也作了同样的安排。 会客厅里,于定国、于定邦又与余鸿章、张大业他们相互打着招呼,互致问候,然后相互闲聊。 最后来的是青松帮帮主罗佐佑及总管林育良、南界门门主钟南方携十余名恃卫来临。 “罗帮主一路辛苦了。”陈子善客气地打着招呼,并抱拳施礼。 罗佐佑也热情地回礼。见傍边站着洪菁菁,罗佐佑十分好奇,这位少年从未谋面:“敢问这位少年又是何人?” “在下洪菁菁,家父便是洪震天,罗帮主这下有礼了。”还不等陈子善介绍,洪菁菁立即施礼回答,不亢不卑。 “哦,少年英才,洪门帮藏龙卧虎啊!”罗佐佑恭维地说。 陈子善他们也随他们进了会客厅:“各位帮主,大家就不需我介绍了吧,我们一同去议事厅就座。”说着便请他们去了议事厅。 各位就座喝茶,这时陈子善要王义虎给各人发了协议书:“各位帮主,承蒙抬爱,今日来我帮商议大事,根据前期跟各位帮主商议的情况,我们拟定了这个协议书,现请各位仔细拜读之后,提出高见。” 陈子善又吩咐王义虎给各位续茶,自己在仔细察看各位帮主的表情。 黑巾帮帮主余鸿章满脸轻松,一边看一边不停地点着头。 星火帮帮主于定国一边看着也一边跟于定邦商议着什么,还用手指着某条给于定邦看,于定邦看了后也陷于沉思。 青松帮帮主罗佐佑也在认真地看,其帮下南界门门钟南方也凑过头去,用手点着协议书上的某条,看着罗佐佑。 各帮帮主都认真地阅读协议书,还跟本帮人员交头接耳相互商议,气氛严肃认真。 一会儿过后,见大家都差不多看完了后,陈子善说话了:“各位帮主,你们看看有何高见。” “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一下陈门主,既然盟约,就要有个盟主,以后有什么事务可以最后由盟主定夺,你看这个盟主该由谁帮帮主担任。”罗佐佑首先开腔。 底下各帮主又议论纷纷。 “我想盟主之位应当由洪门帮帮主洪震天担任,洪帮主的为人和能力没得可说,我们都信他。大家说是不是?”黑巾帮帮主余鸿章接着说话。 “这个我没有意见。协议中第五条我想请教一下陈门主,物资采购各帮均摊是否不妥。你看我们帮小,本是物质匮乏,如果还有均摊是否难度很大。”于定国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第三十二章形势扑朔迷离 “均摊是按人头均摊的,不是按帮均摊。”陈子善解释道。 “就是按人头均摊,我们小帮相对你们大帮来说难度很大,我们本就处于西部城区,相对贫穷,这一点是否给予考虑。”于定国回答。他并没说出均摊存在不共平,但实际情况的确有困难。 “按人头分配应该没有问题了,本帮人员总得自己养活,总不能要其他帮来养吧?再一个享受利益的时候,也是这样分配的,怎么不说自己要少分一些呢?”罗佐佑对于定国的话不满起来。 “罗帮主此言差也,我也没说非要同等享受利益啊?既然盟约,大家就不分彼此,有难同当,有乐同享,相互扶持,这样才是盟约的本意吧。”于定国反驳着。 “你的意思是不要盟约?”青松帮南界门门主钟南方反问于定国,而青松帮总管林育民一直没有言语,只是仔细地看,静静地听。 “我没有这个意思。还用不上你来教训我。”于定国也坚定地表明立场。 你一言,我一语,意见反差很大,火药味很浓,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大家不必争执伤了和气,今天请大家来也就是来商讨这些事的,畅所欲言。”陈子善赶紧打个圆场。 “陈门主说的对,大家应当心平气和地议事,既然是商议,什么事都好说,好说。”这时黑巾帮帮主余鸿见俩位帮主剑拔弩张,也出来圆场。 罗佐佑看了一眼余鸿章没有说话,钟南方也盯了一眼余鸿章欲言又止。 只是于定国觉得有点憋屈,你们大帮一向盛气凌人,如今要盟约了,还这样飞扬跋扈,有违盟约初衷:“还有第七条说的,各帮相敬如宾,相濡以沫,如友帮似己帮,恐难真正做到,而不能做到又无惩治措施让人忧心。” “后面的惩戒里面不是有吗?”罗佐佑实在忍不住了。 “惩戒里说的不够明确。怎样惩戒?具体方法未有体现。”于定国如是说。 “你真是胡搅蛮缠。照你说这协议一无是处?”罗佐佑一向不与人争的脾气,今日有所反常。 “罗帮主你今天是特别针对我们,不知是何居心?”于定邦也忍不住怒气中生。 “针对你们又能怎样,你们反复挑刺破坏盟约存心捣乱。”钟南方也不示弱气势逼人。 于是乎双方人员都站立了起来,个个摩拳擦掌,剑拔弩张,场面十分混乱,一场打斗似乎一触即发。 “各位前辈稍安勿躁,都请就座。”这时洪菁菁也站了起来,声音宏亮,“今天也不是打斗的日子。各位前辈想想看,在洪门帮撒气,可没选对地方吧。”接着她又语气舒缓地说,“不是晚辈不尊敬各位前辈,各位前辈想想看,当前形势之下,我们还有非联合之选择吗?不联合,我们就会被各个击破。不真心联合,不团结拧成一股绳,我们的下场将会更惨。” 这时人群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羞愧地坐回凳子上。他们也没想到,一个小孩子还能说出这么一番道理来,真是虎门无犬子啊! 洪菁菁见自己的话起了一定的效果,又继续说:“协议书非是终稿,今天请大家来就是要讨论最终定下来,不是请大家来吵架;讨论可以热烈,但不能言语中伤。我想还是请各位前辈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议事。晚辈如有冒犯之处,也请多多海涵。” “各位稍事休息,请用点心。”陈子善这时也为缓解气氛令人拿来点心,让各位帮主消消火气。 这时,星火帮于定邦端着茶杯走到青松帮罗佐佑跟前,诚恳地对罗佐佑说:“刚才有所冒犯,我以茶代酒敬罗帮主一杯,深表歉意,请罗帮主恕罪!”说着于定邦便一饮而尽,又深深地向罗佐佑躹了一躬。 罗佐佑没有言语,敷衍地喝了一口茶,似乎怒气未消,但也不便发作。 黑巾帮帮主余鸿章这时也拿着茶杯,先是走到星火帮于定国跟前:“于帮主能够前来,真是我们之幸,请让我敬你一杯。”他知道星火帮以前跟龙蚁帮走得很近。 “余帮主见外了,我们本是近邻,一向相安无事,这次能够合作,再正常不过了。”于定国回答着。 “那是,那是,请。”余鸿章先干为敬。 “请!”于定国也喝了茶水。 余鸿章又走到青松帮帮主罗佐佑跟前,同样举起茶杯,以茶代酒,跟罗佐佑喝了一杯,罗佐佑也客气地回敬了一杯。余鸿章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喝茶吃点心。 用完点心之后,他们又开始进行讨论,这次气氛稍前缓和,没有了争吵和对恃,但气氛并不十分融洽。 罗佐佑心里一直不痛快,心想,这讨论了大半夜,还不见洪门帮帮主洪震天出现,难道是真的没了吗?他得要弄个水落石出。 “陈门主,我们也讨论了大半夜了,为何还不见洪帮主出来与我们相见呢?”罗佐佑问陈子善。 罗佐佑这一说不打紧,星火帮于定国也觉得奇怪,上次没有见着洪震天,这次来了也没有见着洪震天,洪震天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于是他也附和着说:“是啊,洪帮主为啥不出来与我们相见呢,不是看不起我们吧?” 这时,刘恃成与王义虎的眼晴对视了一下,心想,真正可怕的事情就要来了。 而陈子善这时十分镇定,他恍然大悟般地解释:“哦,真是的,你看我把这件事忘了。帮主外出办点事情,正在赶回的路上,不知是否能够赶上。各位帮主息怒,刚才我真是忘了把这件事禀告各位。”说着陈子善起身抱拳向各位帮主表示歉意。 “是真的在外未归,还是不待见我们?”罗佐佑紧紧逼进。 黑巾帮帮主余鸿章也感到诧异,但是陈子善的解释也无懈可击,我们连这一点都不能包容就无话可说了。 “协议再好又有什么用呢,如果用欺骗的手段让我们签订协议,以后还不知怎样欺骗我们。”青松帮南界门门主钟南方也火上浇油地说。 “这么长时间了,你们一直欺瞒我们,耽误我们很多时间不说,更是让我们得罪了龙蚁帮和日本珠式会。我青松帮本是与人无争,明哲保身,如今弄得我们如此处境,让我们今后如何存活?”罗佐佑越说越气愤,满脸涨红。 钟南方也附和着站了起来,拳头紧握,象一头斗红了眼的公牛。 星火帮帮主于定国这时不知如何是好,他想,如果不是洪帮主的意思,那陈子善他们的确是有点过份。陈子善应该实情实说,但罗佐佑的行为也有点反应过度,似乎还知道什么内情似的,有点要摊牌的意思。 “今晚要么给我们一个说法,要么请帮主洪震天出来,这个盟约如果没有洪帮主亲自主持,我们是不可能签订的。”罗佐佑亮出了底牌,大有不达到目的誓不甘休的意味。 钟南方也在那里大喊大叫,兴风作浪,唯恐会场不乱似的。 这时一个恃卫进来贴近王义虎的耳旁耳语了几句,王义虎又转而在陈子善耳边耳语了几句。 陈子善不由怒火中烧,可他强压住心中的怒火,仍然显得非常平静,这些情况他早有布置,不必惊慌。他感到难以接受的是今天的盟约如果不成,不仅对不起大哥,而且还破坏了海安城的整个局势,以后要想再度整合就难上加难了。 第三十三章帮主现身化险 他真想把罗佐佑扣下来,尽管青松帮现在有点异动,但他们也难以抵抗得了洪门帮的攻击,可是那样一来,情况会更加糟糕,互相残杀,不正是日本人乐见的吗? 陈子善还想劝说罗佐佑,可罗佐佑就是不听,他就想要洪门帮帮主现身,这不正是陈子善的软肋吗?可陈子善又一想,罗佐佑还并不是那么不可救药,他说的得罪日本人和龙蚁帮也是事实,他只想不被欺骗,并无与洪门帮非要弄得鱼死网破之意。他是个明白人,那样做,他得不到丝毫好处。 陈子善正左右为难,就在这有点下不了台的尴尬处境之时,外面传来恃卫大声叫喊:“洪帮主洪震天驾到!” 全场鸦雀无声,个个面面相觑。洪震天迈着大步直接走到议事厅前方,向在场各位抱拳施礼:“各位帮主,洪某怠慢了各位,今有事迟到几步,让大家多心了,实在抱歉,在此向各位陪礼道歉!”洪震天说着向大家深深地躹了一躬。 陈子善惊愕得不知如何是好,赶紧给洪震天递上一杯茶水,洪菁菁也喜出望外,迅速走到洪震天跟前,轻轻地叫了一声:“爸爸。”洪震天点头示意。刘恃成跟王义虎相互看了一下,象是做梦初醒一般,可这时他们也不便表达更多的感情,也只是立在原位,象是洪震天真的是刚从外面回来一样。 罗佐佑也不知如何是好,真后悔刚才闹得有点过份了。不过他也很快恢复了平静:“洪帮主太客气了,都是我们的错,也请你大人大量不要计较。你回来了,一切都好办。” 于定国,余鸿章也向洪震天问好,个个脸上都绽开了笑容。 洪震天并未怪罪罗佐佑,他们继续完成签约事宜。 一场危机就这样化为无形之中。 人群散后,陈子善、刘恃成、王义虎、王菁菁围着洪震天,心里喜出望外。尤其是洪菁菁生怕父亲再又不翼而飞一样,紧紧地抓住洪震天的胳膊,依在洪震天身上。 “很晚了,你们都去歇息吧,有事明天再说。”洪震天对众人说,于是众人都离开了议事厅,唯独洪菁菁始终抓住洪震天的胳膊不忍离去。 “爸,你都快把我急死了。不过我心里总感觉你就在附近,并没有离去。”洪菁菁幸福地看着洪震天。 “爸,小姨都快不行了,看她只剩下一副骨架了,都是你气的,你对她一点不好。”洪菁菁也为黄子鸽鸣不平。 “好了,小孩子你懂得什么,去睡吧。”洪震天对洪菁菁。 洪菁菁一点都不服,嘟呶着嘴,还要说什么,眼看夜已经很深了,便催促着洪震天也去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洪菁菁就跑去黄子鸽的房间,告诉她这个喜讯,黄子鸽听到这个消息,先是流泪,后来眼睛冒着光,急忙起身向洪震天的卧室跑去。经过大院花园的时候,她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在那里晨练,便冲过去一下子站在洪震天面前。 洪震天还没反映过来,就被黄子鸽死死抱着,那瘦弱的身体,那纸片一样轻飘,却非常有力的紧紧抱着洪震天。 洪震天先是一愣,后来方知是那个可爱的小姨子,被自己伤得遍体鳞伤的小姨子,一时不知怎么为好。 良久,洪震天轻轻拍着黄子鸽的那瘦小的背说:“子鸽,你看我不是很好嘛!” “你只顾自己好,你想过我没有?”黄子鸽依然流着泪,狠狠地说了一句,继续死死地抱着洪震天不松手,似乎一松手,洪震天又会不翼而飞似的。 “你总是忽悠我,十年前你就骗我,说回到海安城你就娶我,可到今天,你还是这样吓我,骗我,我受不了了。”黄子鸽想起这些往事,心里不免感伤。 “你听我说嘛,你松开手。”洪震天不知这次怎么给黄子鸽解释,他只想让子鸽先松开自己,再好好跟她说,免得被人看见不好。 可是黄子鸽就是不松手,坚决不松,她倒要看看你洪震天究竟要怎样对她。在洪震天宽厚的胸怀里,她感觉了一种温暖,一种安全,一种依恋,总之,她喜欢这种感觉,就算这时死在他的怀里,她也心甘情愿。 洪震天别想让她放开,她死也不会再放开了的。自从她听到洪菁菁告诉她这个消息后,她就想过,这一次她绝不会再听洪震天任何的花言巧语了,想抛弃她,除非让她去死。 “子鸽,我的好妹妹,我们去客厅聊聊吧。”洪震天几乎是乞求地对黄子鸽说。 “不,我就要这样,除非你现在就答应娶我!”黄子鸽也坚定地说。 她才不害怕什么呢?别人能说什么,跟你洪震天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爱你,这有什么错?何况你洪震天也是单身一人,何况你洪震天答应过爸妈,答应过姐姐,也曾答应过自己,这又有什么怕人的呢! 这时洪菁菁也跑了过来,见小姨死死地抱着爸爸,爸爸还在那里束手无策的样子,心里也有点恼火,心想,爸爸不知怎么了,对小姨的痴心,不知这么不识抬举,这么无动于衷。 “爸,你就答应吧,你还个男子汉不?我都对你生气了。”洪菁菁有点生气地对洪震天说。 “小孩子知道什么,快叫小姨放手。”洪震天嗔怒地对洪菁菁说。 “我不,我哪是小孩子了?小姨多不容易,我还以为这次要我回来是吃你们的喜酒呢,你再不答应小姨,不仅对不起我妈,也对不起姥爷和姥姥,更对不起小姨,也对不起我!”洪菁菁也差点流出了眼流,可她尽量忍住。 洪菁菁走近他们,还不断地推洪震天往客厅里的方向走,并轻轻地对小姨说:“去客厅就去客厅,小姨跟他去,他这次不答应你,我跟你一块走。” 洪震天被小女这样一说,心里也感到十分惭愧,自己这么多年来对子鸽和小女的确是照顾得太少,不仅让她们颠沛流离,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更没有给她们一个温暖的家。 以前是因为军人的身份,连年征战;解甲归田后又忙于生意,一心想开拓一片天地,在那样一种你争我夺的环境里也不敢有丝毫放松;如今事情又面临非常复杂的境遇,总之,在这样一个战乱的年代里,哪还有心情去谈论私情,哪还有什么能给予人保障的呢? 洪震天只想到这一生可能都不会有安宁的日子了,又怎么能给子鸽和菁菁以安宁的生活呢?菁菁还好说,是自己的女儿,这没得选择,可是黄子鸽就不同啊,她应该有更好的选择啊!自己如果娶了她,不也同样负了她吗?到那时,他洪震天不更对不起岳父母,对不起子妍了吗? 他们来到了会客厅,黄子鸽坐在洪震天身旁,依然搂着洪震天的胳膊,依然偎在洪震天的怀里,今天,她就是要洪震天答应,不答应,就这样抱着了,不答应,她就真的去死了算了。一个男人这样嫌弃她,而她又把这一生都交给了这个男人了的,那她还活着干啥? “你为啥这样嫌弃我?”黄子鸽有点生气地问洪震天。 “可不能这样说,子鸽,我并没有这样的想法,你不嫌弃我就不错了,我哪有资格嫌弃你呢?我一个大老粗,而你有文化,年轻漂亮,一朵花似的,我哪配得上你!”洪震天忙着解释。 “那你这么多年了一直不把我放在心上。”黄子鸽追问。 第三十四章子鸽以死相许 “不是这样的,子鸽,这么多年来,你,还有菁菁一直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位置了。”洪震天发自内心地说。他怕子鸽不信,又继续说: “真的,如果没有你们,我也许不会这样去坚持了,或许我也会去过隐居的生活。我总想给你们营造一个稳定的环境,有个安静的生活,可你想,在这样一个年代,哪会有这样的生活呢?” 洪菁菁这时端着一盘点心和一个茶壶过来,放在桌子上,她听到了父亲的话,忙插了一句:“爸,要是永远不稳定,那小姨不是永远没有机会了?” “你胡说什么啊!”洪震天装着生气的样子。 “是啊,菁菁说得对,你就是找那些不是理由的理由,这天底下的老百姓难道就不活了吗?他们不结婚生子?”黄子鸽接着洪菁菁的话对洪震天说。 这时黄子鸽松开了洪震天,向洪菁菁走去:“坐下菁菁,今天我们就要他一句实话,他不要我们了,我就带你走。”说着,她又拉着洪菁菁坐了下来。 洪震天这时不知如何是好,他遇到过许多事情,唯独这件事让他不知所措,他心里总是觉得还没准备好,他不是不想娶黄子鸽,他是于心不忍。他失去了一个黄子妍,他不想再失去黄子鸽,尤其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失去黄子鸽。 当初,他是想把黄子鸽许配给陈子善的,可黄子鸽死活不愿意,她还要洪震天不如把她卖了算了。她爱的是洪震天,又不是陈子善,如果她爱陈子善,也不用洪震天费那么多的口舌了。 “吃点东西吧。”洪震天对黄子鸽说。 黄子鸽把头往旁边一扭,根本不搭理洪震天。 洪菁菁倒是觉得小姨也该吃点东西了,看她这段时间伤心得不吃不喝,人都快支撑不下去了。于是她也劝小姨:“吃吧,小姨,我们还得要好吃好喝,不然他不要我们了,哪有力气一块儿走呢?”说着洪菁菁白了一眼洪震天。 黄子鸽也赌气似的拿起了一块蛋糕吃了起来,没想到噎得满脸泪水,嘴里想说什么都不能开口。 洪震天赶紧端起一杯水递给黄子鸽,心疼地说:“慢点吃,不急。” 黄子鸽一把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水,这时口里的蛋糕才咽下去。她又分别给洪震天和洪菁菁各拿了一块蛋糕,洪菁菁接过蛋糕也狠狠地咬了一口,大口大口地吃着。 洪震天接过蛋糕也慢慢吃了起来,可是心里在盘算着,这事怎么办?现在的确不是娶黄子鸽的时候,但看黄子鸽这么坚决的样子,看来今天不答应是不行的,她真的会做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这事哪有这么难呢?黄子鸽的脾气,洪震天是知道的,可这次真的是不依不饶。加上自己的女儿这次也这样护着黄子鸽,替黄子鸽打抱不平,他觉得今天不交个底是不行的。 女儿也是深爱着这个小姨,自从黄子妍去世以后,就是黄子鸽在带着她,呵护她,给她母亲般的关爱,陪她睡觉,喂她饭,教她学习,俩人的感情如同母女。那时洪菁菁年小不懂事,常常夜里吵着要爸爸跟自己与小姨一块儿睡,每次让洪震天十分尴尬。 洪震天觉得,自己总是热衷于自己的事情,对黄子鸽与洪菁菁的确是照顾得不周,关心得不够,心里的愧疚感很深。 想着这些,他也觉得自己不近人情。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答应黄子鸽,人家一个姑娘家都这么直率地向他作了最直白的表白,可自己为什么就是闪烁其辞呢?说不爱吧?那是假的,你说爱吧?当黄子鸽说出要嫁给他的话时,他又是那样的害怕! 其实洪震天真爱着黄子鸽,正因为爱之深,爱之切才不敢轻意答应,他似乎觉得轻意地答应是对这种爱的亵渎,越珍贵的东西,越要保持纯洁,不能随便糟蹋了。 洪震天也找不出一个好理由来说明自己为什么拒绝。世道不太平,这是理由,但越是这样,越要珍惜这份情爱,越要好好地娶了黄子鸽在身边好好地爱护才对啊!可他又觉得目前的事情太过复杂,不能分心。 “爸,你咋不吃了呢?”见洪震天在思考着什么,蛋糕只吃了一半,洪菁菁问了起来。 “你不吃,我们也不吃了。”黄子鸽说着便要放下手中的蛋糕。 “我吃,我吃着的呢!你别听菁菁胡说。”洪震天又赶紧吃起蛋糕来。 洪菁菁见爸爸那模样有点滑稽,禁不住想笑。不过她又讽刺起自己的老爸来:“你就是不吃东西也不行,今天这事必须有个结果。小姨你说是吧。”说着她又看了看黄子鸽。 黄子鸽瞟了一眼洪震天没有作声。她想,这么一个大男人,怎么每次到这个时候都显得那样可怜,她不由心头现出几分怜惜。她又检讨自己,自己是不是有点过份了?爱一个人,应该让他开心才对啊!可看他可怜的样子,好象是自己欺负他了一样。 黄子鸽毕竟心软,她又给洪震天倒了杯热茶,放在洪震天跟前。洪震天忙起身制止:“看你的身体,我自己来就是。”说着他又给黄子鸽倒了一杯热茶,恭恭敬敬地放在黄子鸽的跟前,黄子鸽也不推辞地拿起就喝。 “子鸽,这事我答应你,你放心,除了你黄子鸽,我不会再娶任何人为妻。”洪震天壮着肚子说开了。 这时的洪菁菁欢天喜地跑到黄子鸽身前,拉着黄子鸽的手,欢快地说:“小姨,你听见没有?我爸答应了!” 黄子鸽脸上掠过一丝喜悦,可很快又平静了下来。她听过洪震天无数次这样的话了,可到后来还不是——她虽然内心正激动得跳过不停,但是她还是要真的到那一天举办了婚礼,进了洞房才能相信。 “不过这事现在还不能办!”洪震天果然又来这么一句。 “为什么啊,爸!”洪菁菁反而不理解了。 “你知道,最近发生了许多事情不容我们放松,更不能在此时办理此事。”洪震天看了看黄子鸽,见其情绪稳定,就继续说下去。 “调查局在查我,就因为十年前那场战斗。我改了名字他们也不放过,想逮住我用刑罚屈打成招,只因为我死了,他们才暂时放过。但此事暂时还没有完全过去。”洪震天又喝了口水继续说: “这里要特别提醒的是,除了几个盟帮,外界都以为我真的死了。这是其一。其二是:日本人可能在近期南下,侵我海安城,因此,我们将不得安宁。其三是......” 洪震天停了停,看了一下黄子鸽。黄子鸽对于外界的情况偶有耳闻,她也知道如今日本人不太安稳,洪震天与日本人又是不共戴天,抗击日本人,她也是没得说。 她似乎越来越理解眼前这个男人了,这个男人的内心真的是藏有许多事,而每一件事都令他不可分心。可是黄子鸽埋怨他的是,为什么这么多事从来不与自己说呢?自己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啊?她想到自己总是从自己出发来考虑事情了,没有从他的角度来思考问题。 黄子鸽不由有点自责起来,似乎觉得自己太过自私,不但没有为洪震天分担,反而让洪震天分心了。这时,她想表达自己的一点歉意:“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可是你平时就不跟我说这些呢?” “子鸽,都是我不好,你放心,这事过了以后,无论在天涯海角,我永远不会放弃你,希望你也不要放弃我。你现在好好地保重身体,与菁菁平平安安,好好的,这我就没有牵挂了。”洪震天说着站起身,站在黄子鸽身前,突然抓住黄子鸽的手。 “哎哟,你弄疼我了。”黄子鸽不由喊了一声,吓得洪震天赶紧放下黄子鸽的手,又拿着她的手轻轻抚摸,“还疼不?” 黄子鸽低头不语。 洪菁菁低头偷偷地笑着,她这时感觉到老爸就象是一个孩子似的...... 第三十五章龙蚁帮蠢蠢欲动 早饭以后,洪震天正在会客厅里喝茶。 陈子善速来禀报:“昨晚日本珠式会宫本弘一去了龙蚁帮,龙蚁帮今日有点动静。” “什么动静?”洪震天问,他也猜到了大概。 “各门主已回总馆。”陈子善回答。 “宫本弘一肯定是给李大安打气去了,以冰释上次训斥之嫌。日本人现在还需要李大安为其卖命,所以还得与龙蚁帮修复关系。”洪震天十分明晰地说。 “大哥有何安排?”陈子善问。 “叫刘总管过来。”洪震天吩咐。 陈子善令人叫来刘恃成。 “刘总管速去鲛龙门,吩咐许宏斌在星辰街潜伏三十余人,所有人员均换成星火帮帮服,并通知星火帮于定国做好准备,今晚龙蚁帮可能偷袭他们,你届时酌情处理。”洪震天吩咐刘恃成。 “好,我立即就去。”刘恃成领命而去。 “子善,你立即给黑巾帮发去信件,要他速派一队人马在星火帮交界处密切关注形势发展,实行戒备,并视情况增援星火帮。”洪震天又吩咐陈子善。 陈子善立即去安排布置。 洪震天想,龙蚁帮上次派十余人去帮助董长民谋反,不仅未能成事,反而折损了人员,定会报复。只是近日碍于受日本人的训戒,心灰意冷没有行动,现日本人又给其打气,他定要实施报复。而报复的主要对象,定是星火邦。 陈子善这时又回到会客厅,向洪震天禀报:“青松帮罗佐佑禀报,龙蚁帮在与其交界处有动静,请问大哥你作何安排。” “告诉他不必惊慌,密切监视就行,不必弄出动静来。龙蚁帮今晚主要是对乎星火帮,只是戒备我们而已。”洪震天吩咐。 陈子善又去复命。 洪震天想,虽然盟约之事是秘密进行,但时间一久,日本人和龙蚁帮定会知晓,那时他们肯定会狗急跳墙,伺机破坏和报复。这事必须早作打算,尽早准备,但目前还得静观其变,瞒天过海,不可高调。 陈子善又回到了会客厅,洪震天吩咐其坐下,陈子善便坐在洪震天对面,给洪震天续着茶,给自己也加了点茶。 “你觉得青松帮还会有反复不?”洪震天问陈子善。 “我觉得罗佐佑现在没有什么话可说了,他也会乐意这样的结局,只是其南界门门主钟南方可能会有不甘。”陈子善回答。 “罗佐佑都决定了,他还能怎样?”洪震天问。 “大哥或许知晓,钟南方与龙蚁帮钟天翼是同乡,素有来往,这次罗佐佑动摇,也是钟南方在傍蛊惑所致。”陈子善回答。 “看来龙蚁帮是给了钟南方一个很大的诱惑,不然他不会这么卖命的。”洪震天肯定地说。他喝了口茶,又说,“黑巾帮在嶷山的隧道挖得怎么样了?” “进展较慢,因为石质较硬,又不便放炮,所以进展较慢。”陈子善回答。 “日本珠式会宫本弘一欲合作漳宁码头一事,有什么下文没有。”洪震天又问陈子善。 “上次刘总管去了一趟日本珠式会见了宫本弘一一面,口头答应了合作,但出资和收益的价码并未谈定。日本人这段时间也没来催这件事,不知为什么。”陈子善一一如实禀告。 “近期,情报人员还得继续处于二级事态。”洪震天对陈子善说。 “好。”陈子善应诺。 “晚上,你去一趟青松帮,带一些燕窝和人参去,就说代我看望他的老母,他老母近期身体有恙。”洪震天心里知道,青松帮罗佐佑是需要怀柔攻势的,他不能放弃每一个可以合作的势力,尤其不能把青松帮向外推。 “好。”陈子善也痛快地答应。 “日本人正在畜势,他也知道万一与我们谈不拢,就只能硬抢强夺了,但目前他们实力不济,所以未再次来谈,唯怕谈崩不好收场。这也是他们的缓兵之计而已,不可大意。”洪震天分析着。 这时,鲁秋生送来一份情报:青松帮南界门门主钟南方清早去了龙蚁帮,又与钟天翼在醉香楼聚会,详情不知。 果然,钟南方执迷不悟,上次阻止罗佐佑盟约不成,这次又要干些什么勾当?难道他要泄露盟约之事?从龙蚁帮的动向来看,似乎不可能,龙蚁帮知道星火帮已经盟约,就不可能再有报复的动静。 看来钟南方并未说出此事。钟南方不敢说出盟约之事,他也怕龙蚁帮知道了知难而退,不会帮他。钟南方只是想,刚刚盟约,如果龙蚁帮帮他,还定会举事成功。洪震天分析着。 洪震天突然有种不详之感,钟南方要密谋造反。钟南方一计不成,又施一计,这一计肯定就是要谋害罗佐佑,密谋造反,其他并无办法阻止罗佐佑盟约之实,而此时的罗佐佑还蒙在鼓里。 钟南方在帮内深得罗佐佑的信任,威信较高,帮内人员对其也是敬畏三分,唯独总管林育民始终与其保持一定距离,但也不便与其明显对抗,两人的关系若即若离。因此,钟南方想要造反,很难有人能阻止他。 想到这里,洪震天也深感为难,如果没有确凿证据,谁说钟南方企图谋反,罗佐佑都不会相信的。洪震天必须要想得周全一些,既能阻止钟南方的阴谋,又能让罗佐佑在铁的事实面前心服口服痛下决心,铲除后患。此事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洪震天把自己的分析告诉陈子善,陈子善也细细地思考着,忽然恍然大悟:“大哥所言极是,这定是日本人的诡计,他们企图与星火帮、青松帮连成一条线,分割孤立我们,让我们背水一战,赶我们下海啊!” “是呀,如果我们能跟星火帮、青松帮、黑巾帮联合,他们就处在我们的包围之中。”洪震天补充说,“但钟南方与日本人接触的可能性不大,他只是受到龙蚁帮的蛊惑,而龙蚁帮的后台又是日本珠式会,这样说来,钟南方利欲熏心,只想自己能在龙蚁帮的帮助下统治青松帮,还没想得更远。” 说到这里,洪震天吩咐陈子善拿来地图和纸笔,在一起商量着什么。他断定,龙蚁帮并未知晓他们各帮已经盟约,形成一个整体。 洪震天也思考着,既然这样,他们的行动也是秘密进行,参战人员一律星火帮人员装扮。于是洪震天与陈子善又在那里画画写写...... 此时的龙蚁帮,李大安正召集各门门主进行议事。他已沉寂了两天,这两天真是暗无天日,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都是日本人所赐,当然也是帮内人员办事不力所致。 如今李大安又得到了日本人的亲睐,自然又暂时可以挺起腰杆说话了。这时,他不得不想,前几日星火帮折损他帮的十几位兄弟,在牛头岭还企图伏击我,这还是董长民告诉他的,不然他还蒙在鼓里。 这个仇是必须要报的,一个小小的星火帮都敢这样狂妄,那龙蚁帮还怎样在海安城立足,李大安心有不甘。 再加上,李大安得知洪门帮洪震天可能殁世,昨晚各帮有人去洪门帮,或许是秘密悼念,这是大好时机。因此,李大安这口气一直憋在心里,今天他必须要发泄出来。 钟天翼这时也回到总馆,在李大安耳傍耳语了什么,李大安点了点头。然后,他又仔细地问了一句:“确信是去悼念洪震天,而不是别的什么?” 第三十六章罗佐佑家母被毒 “钟南方昨晚也去了,亲自在场。”钟天翼回答。李大安示意钟天翼就座:“各位兄弟,这两天我帮走了霉运,影响了我们的运势,好在弟兄们的努力和上天垂青,形势又有所好转。但是,给我们带来霉运的人必将受到惩罚。” 说到这时,李大安有点激动,但他尽量抑制着,他拿着茶杯喝了口茶,“星火帮忘恩负义,恩将仇报,损我兄弟十几名,上次在牛头岭还企图伏击我,此仇不报,我们怎对得起兄弟,我们还怎么在海安城立足。” 李大安决定彻底消灭星火帮,他要在海安城各帮都处于各自为政,一盘散沙之时吞并星火帮,吞并不成,也要给星火帮以重创。 “各门听令:南清门派五十余人分两批,一批率先潜入星火帮城区,散布于星火门总馆附近,一批于今晚亥时准时攻击星火帮总馆,活捉帮主于定国。” “遵命!”南清门门主田义树领命。 “内管门,东城门,密切监视青松帮、洪门帮动向,严防他们的偷袭以增援星火帮。” “遵命!”内管门周至兵,东城门白小龙领命。 “西御门,派五十人作为预备队,在星火帮荒地一带占领有利地形进行隐蔽,看信号从星火帮西部夹攻。” “遵命!”西御门门主龙大同领命。 李大安又确定此次行动的各种信号和记号,一切布置妥当之后,要求各门迅速回去准备。 各门迅速离开之后,李大安又走到神像前,点上几柱香,虔诚地膜拜,他要借助于神灵的帮助,确保此次行动能够成功。 入夜,海安城依然如故。 陈子善遵照洪震天旨令出发青松帮,携礼物看望罗佐佑老母,安抚青松帮罗佐佑,稳定罗佐佑。 洪震天晚饭后一直呆在会客厅喝茶,等候各种禀报,作出各种指示。 王义虎这时进来禀报:龙蚁帮先头人员分两批出发,一批临近星辰街,约莫二十五人;另一批二十五人左右,在龙蚁帮南城待命。 另据黑巾帮我情报人员禀报:在西城荒地附近,已有五十人左右潜伏。 洪震天又对着地图察看,在上面圈圈点点,然后丢下笔:“令刘总管,待龙蚁帮先头十五人进入星辰街后立即擒获,不能活擒,即刻击毙。然后,诱其另一批人员于星火帮总馆附近擒获或围剿。” 王义虎立即去办,迅而回来:“陈门主发来回信,罗佐佑母亲病危,可能就是近两天的人了。” “哦!”洪震天不由惊讶起来。他想,近两天可能又不会太平。青松帮帮主老母如果病殃,青松帮上下的主要精力便放在丧事之上,而疏于其他,钟南方或许会趁机起事。加上龙蚁帮今日不能得手,恼羞成怒之下,帮助钟南方拿下青松帮,也是求之不得之事。 洪菁菁这时走了进来,递给洪震天一张纸条:“龙蚁帮先头十五人已被擒获,不过后批人员刚达到星火帮总馆附近,正准备撤退,潜伏在西城的一队人马也正在撤退,刘恃成问该如何处理。” “令许宏斌派出一队人马立即在星辰街阻住他们的退路,与刘总管合围,迅速歼灭后续十五人,对于西城那队人马,让他们回撤。”洪震天立即发出命令。 接着洪震天又令:“许宏斌一队人马完成任务立即撤回,刘总管一队人马明日凌晨分散回帮。” 洪菁菁立即离去。 片刻,星火帮响起了一阵激烈的枪声,尔后便归于平静。 洪震天又令王义虎:“速去命令各门密切监视龙蚁帮,并对其方向实行警戒,不许妄动。” 王义虎也立即离去。 洪震天想,龙蚁帮撤出战斗,可能是接到了相关情报,知道星火帮早有准备,而提供情报的又是何人?思来想去,十有八九是日本人。日本人在海安城已增加了情资人员,看来以后的行动就要更加小心。 王义虎过了一会又来到了会客厅,说已安排妥当,龙蚁帮撤回的人员已经回到龙蚁帮,龙蚁帮暂无其他动静。 洪震天点了点头,拿起茶杯喝茶,并示意王义虎坐下喝茶。 王义虎坐下喝茶,并无言语。 洪震天这时起身在房里踱步,脑子里在思索着:龙蚁帮这次偷袭星火帮不成,一定会想,星火帮怎么几日之间实力增长如此之快?一个鱼腩之帮,几日之间就能匹敌龙蚁帮?李大安是否会想到这是外帮之力协助了星火帮?还是以为于定国暗中有一支队伍?能够平定董长民的叛乱,想必是有暗藏力量的,这个暗藏的力量,李大安怎么就忽视了呢? 自然,在李大安知道星火帮、青松帮、黑巾帮盟约之后,事情就大获其解了,只是现在他不得而知。他或许以为自己的消息早早泄露,大白天的召集议事,想必是引起了星火帮的关注,提前做好了准备。 洪震天揣测着李大安对于此事的想法,估计着李大安下步可能的行动。 这时,陈子善回到了总馆,他也来到了会客厅。他坐下洪震天对面,王义虎给其倒了杯茶,他喝了口茶,向洪震天汇报今天去青松的情况。 “罗佐佑母亲病逝,非常伤悲,见此,我也不便多加停留便赶了回来。”陈子善说。 “在青松帮我听到有人小声议论,说青松帮罗佐佑母亲是中毒而亡。”陈子善接着说。 “你继续说。”洪震天见陈子善稍有停顿便要其继续叙说。 “罗佐佑似乎不相信,他自知母亲一向身体很好,可是最近几日却突然不行了。生老病死本是自然之事,可这意外去世,还是让他有所疑惑。”陈子善又喝了口茶,“不过总管林育民似乎很重视这件事,我临走之时,林育民送我之总馆门外,他对我有所暗示,说近两天会有要事找我。” “你想他会找你有何事情?”洪震天问。 “一是跟我诉说此事,与其一起分析此事是何人所为;二是要我们劝告罗佐佑,查出之人;三是请我们帮助化验罗母所用餐饮具拿到确证。他也知道,在海安城里,唯独我们的仁安医院设备齐全,张大夫的医术最好,又是美国留学回来。”陈子善谈了自己的分析。 “罗佐佑是会查证这件事的,只是家母去世,此时不便声张,便这样说而已。帮内出此大逆不道之事,终是他们帮的隐患,他不可能置之不理,只是现在他欲擒故纵罢了。”洪震天如是说。 “不管怎样,我们要密切关注事态的发展。明天一早你们跟我去青松帮,向罗佐佑母亲表示悼,我们帮他解决这个问题。”洪震天对陈子善和王义虎说。 洪震天又对王义虎说“立即令猛虎门郑重山,准备一支队伍,着青松帮帮服,近几日驻扎在靠近青松帮处,一是防范青松帮内部有事,二是防范龙蚁帮有所行动。” 王义虎即刻去办。 已到子夜,洪震天要陈子善早点休息。 陈子善也劝洪震天早点休息,说今夜可能无事,龙蚁帮吃了哑巴亏会龟缩不动。 洪震天点头答应,陈子善告别而去。 洪震天没有睡意,他要思考的事情太多,也深感身上的担子很重。他不仅要考虑自己帮内的事,还得考虑其他帮的事。如今盟约了跟以前有所不同,海安城几个帮的命运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他们现在不仅仅是跟龙蚁帮斗争,更重要的他们是要跟日本人斗争,保家卫国啊! 洪菁菁又来叫洪震天去休息,洪震天便随洪菁菁离去。 第三十七章青松帮祸起萧墙 刘恃成回到总馆,已是第二天早饭以后了,洪震天已在会客厅等着他。 刘恃成向洪震天详细汇报了昨晚的事情。 据俘虏透露,他们是接到了回撤的信号才开始回撤,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俘虏还说,他们已获释洪门帮帮主洪震天已经殁世。由此可想,李大安得知此消息后才大胆妄为。 后来李大安觉得太过轻视星火帮,高调行事,让星火帮事前有所准备,发现情况不妙,决定撤出,可也是亡羊补牢,为时晚已。 洪震天告知刘恃成,自己今天携陈子善、王义虎去青松帮悼念罗佐佑老母,吩咐刘恃成在帮里主事,事毕他们便离开了会客厅。 洪震天与陈子善、王义虎、张大夫乘车去青松帮。 他们是在总馆内上的陈子善的车,洪震天还特意化了装,以免被外人发现他的行踪。 他们一行来到了青松帮,帮主罗佐佑孝服在身亲自迎接。洪震天劝慰了几句罗佐佑后来到罗佐佑老母的灵堂,灵堂里青松帮各门门主都在遗像两旁站立,个个表情肃穆,钟南方泪流满面,如丧考妣。 洪震天与陈子善、王义虎面对罗佐佑老母的遗像深深地躹了几个躬,又拿着几柱香点着,向遗像拜了几拜,便把香插在香炉里。尔后,洪震天一行在罗佐佑的引领下来到了罗佐佑的房间。罗佐佑一脸悲痛,示意洪震天他们坐在茶桌前喝茶。 “洪帮主也不是外人,有些事我就跟你直说了吧。老母可能是中毒身亡,我碍于帮内医疗技术不足和帮内的稳定不便直说,现正在查实此事,未有结果。”罗佐佑说。 “老夫人用过的餐具饮具化验过没有?”洪震天问。 “我们还无法化验。”罗佐佑回答。 “我带来了张大夫,可以办成此事,你把餐饮具拿来,由他进行化验。”洪震天对罗佐佑说。 罗佐佑便令人去办理此事。罗佐佑又谈了他对事情的调查,以及自己的一些看法,怀疑人员初步确定为老夫人的贴身丫环张嫂,但证据不足。 “等张大夫察看后再说,此事秘密进行,注意帮内人员动向。”江震天说。 罗佐佑点点头。 一会儿,张大夫回来禀报:老夫人面部发青,嘴唇发紫,这是中毒的明显特征,再化验餐具及老夫人的生活用品,确定附着有散魂粉元素。 这是一种慢性毒药,起初服药之人并无明显变化,随着量的增加,不用多日,人的神经系统、消化系统会慢慢坏死,最后造成心脏衰竭而亡。老夫人正是这种药所致。 罗佐佑听后满脸愤怒,心想,本帮有此狠毒之人非得千刀万剐不可。老母一向心善,待帮内各位都视同己出,平时就关怀备至,此人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形同弑母。 “罗帮主节哀顺变,不可过分伤悲。当务之急需迅速查出凶手,稳定帮内局势,否则祸起萧墙。”洪震天对罗佐佑说,“查出凶手,不仅为老母报仇雪恨,更为帮内稳定。试想,此人毒杀老母,会有更大阴谋。” “还想何为?”罗佐佑不解地问,“不就是要报复我没跟他们合作吗?这事与龙蚁帮脱不了干系。” “也有此因。你想过没有是内部人员所为?”洪震天问。 “内部人员?谁狗胆包天?”罗佐佑真还不相信自己的弟兄有此胆量和居心的。 “人心叵测,你可要慎之又慎啊!正是身边人做这种事,你才防不胜防,酿成大祸。”洪震天提醒罗佐佑。 “洪帮主有何见教?莫非你有什么证据?”罗佐佑急切地问。 “谈不上证据,不过有些猜测,未得到佐证不敢妄自下结论。都是帮内弟兄,不能错怪,所以需要慎重。所以今日我来,有三层意思:一是悼念老母去世,二是来印证我的分析,三是来帮罗帮主度过一劫。”洪震天说。 “还有此事?我怎么没有半点讯息?洪帮主此话怎讲?”罗佐佑越来越迷糊。 “你平时也很信任你的弟兄,不过形势在变,人心也难免有变。熟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隔肚皮啊!”洪震天继续说,“我已作安排,罗帮主听我说来之后,你看是否可行,如果可行,今天我们就这样安排布置,一切都会浮出水面,而且确保你帮从此高枕无忧。” “洪帮主有何高见尽管说好了,我洗耳恭听。”罗佐佑正无计可施,听说洪震天有所安排,急想知道。 “一是各门除门主在此悼念外,其余人员一律撤回待命,不得擅自外出,晚饭后各门门主回各门待命;二是总馆安全、对外事务现由林育民统管;三是总馆警卫换暗符服装,标识只有恃卫队警卫知道,其他人员一律不知;四是总馆警卫从今日起用特别口令每天一换,连续三天。” 说着,洪震天又从身上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口令:青山,回令:绿水;第二日的口令:抗日,回令:胜利;第三日的口令:中华,回令:雄起。 洪震天顿了顿喝了口茶,又继续说:“五是总馆向外扩大警戒一里地,发现异常情况及时禀报;六是准备一支五十人的力量,由申利杰带领,潜伏于总馆以南一里地警戒区,如遇异象,不管是谁一律擒获,遇有反抗,就地正法。如果实力不济需要支援,发信号给郑同山,他就在附近随时准备增援。” 洪震天停了停:“具体方案,等会由子善与林育民、申利杰商议。”他这时把约纸条递给罗佐佑。 罗佐佑一脸茫然,这似乎要发生一场大的战争一样,这么大的动静,自己无一丝半点信息,真是疏忽。他立即吩咐人叫来林育民、申利杰,又把洪震天刚才说的一一给他们复述一遍。 罗佐佑又叮嘱他们:“此事只有遵命去做,不得有误。此事只有我们三人知晓,不得泄露。” 林育民、申利杰急忙离去准备。 “罗帮主,如果发现有不轨之徒,这次可不能手软了。这是毒瘤,不除不能清洁帮内啊!”洪震天告戒罗佐佑。 “洪帮主放心,杀母之仇不报非君子,也愧为人子。”罗佐佑咬咬牙回答。 “我相信罗帮主会做得到,我想还是让子善留在这里协助你处理一些事情,你看怎样?”洪震天说。 “那真是太好了。”罗佐佑感谢地说。 他们又在一起研究了其他一些事务,午饭过后,洪震天就告别了罗佐佑回洪门帮。 送走了洪震天,罗佐佑又与陈子善详细研究了一下方案,未发现有什么漏洞,又周围巡视了一番,便回到了总馆。 天色渐黑,蒙蒙胧胧。几个着夜行服的人在青松帮警戒区活动,行迹十分可疑,由于未突破警戒线,警卫只密切监视,未有干预。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又有几个着夜行服的人也来到附近,企图突破警戒线,警卫立即命令:“站住,口令!” “本帮人员,受命去总馆办事!”几个着夜行服的人边回答边往里走。 警卫见来者并未回答正确口令,立即命令:“站住!再往前走就开枪了。” 这时,几个着夜行服的人站在那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所措。一个头目模样的人喝住了几个人,便自行退去,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警卫这时警觉了起来,并把情况向总馆禀报。 一会儿过后,刚才的那两批人又走了过来聚集在周围,人群中钟南方走近警卫,警卫向钟门主问好。 第三十八章计破外敌内贼 “我是奉帮主之命前去总馆执行任务,请立即让我们过去。”钟南方对警卫说。 “钟门主请进!”警卫对钟南方说。 “不是我一个人进去,是我带的这些人一同进去。”钟南方解释道。 “这个不行,钟门主不要为难我们,我们也是执行命令,门主可以进总馆,其他人员一概不行。”警卫坚守地说。 “你不能误了帮主的大事,因为事急,可能你未接到命令,我不怪你,还是赶紧让我们进去吧。”钟南方说着便示意其他人员进去。 “站住,谁再前进一步,我就开枪了。”警卫端起了枪警告着。 钟南方不顾那么多,立即退后几步,命令其他人员强行通过。这时,其他着夜行服的人立即行动,向前冲去,警卫鸣枪警告,钟南方示意其他人员进行强攻,于是双方开起火来,顿时枪声大作。 申利杰听到枪声,知道要来的人已经来了,他并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他只是按帮主的命令,不管是什么人,只要冲破警戒线,他就一定出击擒获他们,擒获不成,就地正法。 这时的形势发展还可控制,警卫人员还在顽强地抵抗,申利杰暂时还不是出击的时候。他往前仔细看了看,看到了南界门门主钟南方带领人员冲击警戒线。 申利杰不明白钟南方为何要这样做,平时帮主对他最为信任,他也是对帮主十分忠心的了,今日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他越想越不解,但他明白,钟南方做出此等事来,一定是谋反犯上,不可宽饶。 这时,着夜行服的人从西南和正南方向越来越多,猛烈地向警戒线冲去,警卫人员寡不敌众边战边退,越来越难以支持,警戒线迅速被钟南方他们撕破。钟南方带领人员继续前攻,警卫人员也退守第二线继续顽强抵抗,眼看着就难以坚持。 此时,申利杰见时机已到,令二十人左右穿插到钟南主的身后,一队人马迅速从正面迎击过去。钟南方的前后受到打击,他急忙分散兵力,一部阻止后方敌人的攻击,一部继续向前攻击。这时钟南方发出了信号,一颗红色信号弹冲天而起,划破了夜空。 紧接着,一队人马赶来过来,向钟南方身后的申利杰的人员冲了过来,包围了申利杰,火力十分猛烈。几队人马绞杀在一起,形势对申利杰十分不利。 申利杰感觉事情不妙,急忙向夜空发出一红一绿两颗信号弹。洪门帮猛虎门门主郑同山看到信号,立即命令早已准备好的队伍,急速前去增援申利杰。 钟南方又被反包围,成了笼中困兽。他眼看形势不对,急令队伍冲破重围,可是左冲右突,难以摆脱。眼看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少,枪声愈来愈稀,他便带着身边仅存的十来个人,固守在一个废弃的房间里负隅顽抗。 郑同山和申利杰他们已经会合,将房间团团围住。 郑同山令一部人员迅速打扫战场,一部人员加强警戒。一会儿,打扫战场的人回来禀报,在尸体中发现龙蚁帮内管门门主周至兵。 郑同山将此事告诉申利杰,又令申利杰向被围的钟南方喊话。 “钟门主在里面吗?我是申利杰。”申利杰向房间喊着。 “申门主有何指教?”钟南方听见申利杰在喊自己,便答应着。 “你受人盅惑,只要能跟帮主说清楚,便可化解误会。”申利杰说。 “申门主有所不知,我是去总馆解救帮主的,帮主受人胁迫,请你也配合我前去。”钟南方反而做起了申利杰的工作来。 “那你也得出来跟我一同前去啊,我保你性命无忧。”申利杰继续跟钟南方说。 钟南方见事已至此,也无计可施。他吩咐身边的两人:“你们俩隐蔽于房梁上,待我们出去,人员全部散去之后,赶紧回南界门召集门内其他几位骨干,迅速去龙蚁帮找钟天翼,他会安排你们,以后伺机再来救我。” “我们愿与门主一同赴难。”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切不可这样,你们不能出去,我就真的没有希望了,你们出去了,我还有被你们救回的可能。你们得听我的,不然,我们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钟南方耐心地说服他们。 说完,钟南方便领着剩下的人,高举着双手,慢慢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申利杰立即叫人缴了他们的枪,将钟南方绑了起来,又令人进入房间搜索,见并无他人,他们便押着钟南方回总馆。 青松帮总馆的议事厅里,罗佐佑与陈子善、林育民已在等候申利杰的归来。 申利杰押着钟南方进了议事厅,在罗佐佑的耳边耳语了几句。罗佐佑满脸怒气,他没想到企图置他于死地的人正是这个败类。长期以来,罗佐佑十分信任钟南方,很多事情上都采纳了他的建议,罗佐佑想起来都有点被愚弄的感觉,因此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跪下!”申利杰一脚踢向钟南方的脚腘,钟南方应声跪下。 “大哥,你是受洪门帮洪震天胁迫,我是来解救你的啊!”钟南方立即大声的诡辩起来。 “你来解救我?你这个吃里拔外的东西,平时我待你不薄,你却恩将仇报企图害我。要不是洪帮主的提醒和提防,我可能就成了你的枪下鬼了。”罗佐佑非常气愤地说。 “就是洪震天和你身边这个人害了我们帮啊!”钟南方又指着陈子善大喊着。 “林总管。”罗佐佑喊着林育民。 “在!”林育民响亮地应答。 “将叛贼钟南方打入地牢,等候处决!”罗佐佑命令。 “好!”林育民立即带人将钟南方押着钟南方向地牢走去。 “申门主。”罗佐佑又喊着申利杰。 “在!”申利杰答应。 “将俘虏一一审问查清,对参与叛乱的本帮人员,情节较轻者一律释放,情节较重者,关进牢中等候再审。”罗佐佑又命令申利杰。 “好!”申利杰领命,随着他又请示了罗佐佑,“对谋反的外帮人员怎么处置?” “押向死牢。”罗佐佑命令。 “好!”申利杰一边答应,一边离去。 “罗帮主,事情已办得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去了。”陈子善这时跟罗佐佑告别。 “是否明天再走?路上可能不安全啊!”罗佐佑劝着陈子善。 “无妨,郑同山已在警戒区,我们跟他一同回帮,请罗帮主放心,不会有大碍。请罗帮主多多保重。”陈子善婉言谢绝,便向罗佐佑抱拳施礼后,带着几个恃卫向外走去。 “慢着陈门主。”这时罗佐佑立即喊住陈子善,他又吩咐一个恃卫拿一个花布包袱递给陈子善,“这是一点小意思,拿回去给今天舍命相助的兄弟,代我感谢他们!” 陈子善忙着推脱,罗佐佑执意要送:“陈门主不要推辞了,这是感谢那些出力的弟兄们的,至于洪帮主,我定有大谢,待家母丧事完后,我会登门拜谢!” “多谢罗帮主厚意,你我本是一家,何必这么客气。恭敬不如从命,我暂为收下,为那些受恩惠的弟兄感激你了。”陈子善说着又向罗佐佑抱拳施礼。 罗佐佑亲自陪着陈子善走出总馆,陈子善又劝罗佐佑就此留步,于是罗佐佑停下了脚步,目送着陈子善消失在黑夜里。 洪震天在会客里听候来自各方的禀报,这时他轻松地嘘了口气,拿着茶杯痛快地喝了口茶,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陈子善也回到总馆来到会客厅,向洪震天详细作了禀报。 洪震天又跟陈子善说:“明天,你挑选五十余人左右,分散去黑巾帮嶷山基地训练,作为帮内骨干,事后,再告知青松帮、星火帮也派出同样人数前去训练,由王义虎负责统一管理。义虎走后,恃卫队的工作和管理由刘总管负责。” “大哥想得周全。其他帮都难有象样的军事训练,真的打起仗来定会吃亏。”陈子善也敬佩洪震天想得长远和周到。 随即,洪震天又令人叫来王义虎,并跟王义虎一一作了交代,王义虎欣然应允。 已经是深夜了,洪震天他们各自休息。 第三十九章龙蚁养精畜锐 一大清早,青松帮南界门钟南方的那几个亲信,穿着破旧的衣服来到了龙蚁帮说是要见钟天翼。 恃卫通报钟天翼后,他们被带进了会客厅。见到钟天翼后,他们将昨晚的情况详细地作了汇报,并请求钟天翼救救钟南方。 钟天翼听后也非常吃惊,但还是安慰他们,并吩咐人请他们去更换衣服,吃点东西,安置他们在本门暂时休息,听候调谴。 钟天翼立即去禀报李大安,恰好此时卢俊龙也有要事向李大安禀报,便一同前往。 李大安在自己的卧室里烦躁地走来走去;他非常伤心又十分悲愤。伤心的是接连几件事,自己帮里已经损失了近百来个兄弟,悲愤的是为何每次都是悲剧收场,每次都是对手胜利。尤其是这次,自己还损失了一员大将,内管门门主周至兵。 他一会儿敲击桌面,一会儿踢着凳子,时而歇斯底里地大声喊着,时而沉闷地抱着头坐在那里。他百思不得其解,每次他的计划都是以失败而告终,他根本没有想到,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个至理名言。 有恃卫来报,卢俊龙、钟天翼已在门外等他。 “帮主。”见到李大安,卢俊龙、钟天翼都跟李大安打着招呼。 李大安没有言语,只是示意他们坐下。他也在傍边坐了下来,钟天翼给其倒了杯茶,李大安拿着茶杯一口气喝完。 “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总是输?”李大安十分气恼地说。 卢俊龙与钟天翼都不好回答,默不作声。 “你们倒是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李大安恼羞成怒,加重语气地说。 “我想肯定有洪门帮插手,仅凭星火帮和青松帮不会布置得这么周密。”卢俊龙首先开腔。 “洪门帮肯定派了兵力,青松帮,星火帮的实力不会有这么强大,只是我们没有发觉。据钟南方回来的人说,他们本来要突破警戒线杀进青松帮总馆,突然后面又来了援兵前后夹击他们,终因寡不敌众,造成败局。”钟天翼也如是说。 “钟南方不是肯定洪门帮难以腾出手来吗?洪门帮帮主都死了,自己的事还难以为继,怎么还会派兵前往支援呢?”李大安既相信,又难以置信地问。 上次星火帮的事,李大安怀疑其暗藏一支力量,难道青松帮也有暗藏的力量?虽然青松帮也是个大帮,但李大安是有内应,又是突然的情况下行事的,怎么还是这个结果呢?他真是不解。 这时,李大安为自己的不冷静感到不安。他又喝了几口茶,尽量想使自己冷静下来,如果一味这样,他自感还会有更糟的事情发生。 李大安平静了很多,他看了一眼钟天翼问:“昨天有什么重大发现没有?” “昨天只知道陈子善的车子去了一趟青松帮,响午后就见他们的车回到了洪门帮,可能是陈子善去悼念罗佐佑母亲。”钟天翼回答。 “洪门帮内外有什么大的动静没有。”李大安又问。 “没有,还跟以前一样。”钟天翼如实回答。 李大安想,洪门帮近期没有动静是正常现象,洪震天没了,他们还会有什么大的动静呢?可是,青松帮在没有丝毫准备,我们又有内应的情况下还有如此战力,这是让李大安始料未及的。 “近期必须加大情报收集,弄清楚各帮的一切情况。”李大安吩咐钟天翼。他知道,情报工作做得不好,他们就是瞎子聋子。 “明白。”钟天翼应允着。 “近期全线收缩,休整部队,密切监视各帮动向,主动出击。”李大安又对总管卢俊龙说。 “明白。”卢俊龙应允着。 “有件事情终于弄清,洪震天的女儿已回到了洪门帮,那次与宫本弘一女儿同船回来,只是我们未能发现,听说是女扮男装。”卢俊龙又向李大安汇报了这样一个情况。 那天龙蚁帮弄巧成拙,不想错抓了宫本弘一的女儿,让洪震天的女儿顺利溜走,的确是属下无能。自己由此受到了宫本弘一的训斥还不说,错过了要挟洪门帮的大好时机,失去了主动权,要是有洪震天的女儿在手,近几件事还有不顺利的吗? “有人能认识她扮装的模样吗?”李大安问。 “无人知晓,我们的人只盯住船上的女孩了,没有注意别的动向。”卢俊龙回答。 “一群饭桶,现在要拿住她就难了。”李大安嘟囔着。 李大安也清楚,现在洪震天的女儿已不是重点了,时机错过,也就没有了太大的意义。如今,龙蚁帮面临的事情太多太复杂,一时还难以应乎,这件事就暂时到此为止了。 后来,李大安又与卢俊龙、钟天翼商量着内管门门主人选的事。他们还商量着要去日本珠式会会见宫本弘一,寻求帮助。 吃过早饭,李大安带领钟天翼乘车向日本珠式会驶去。 来到日本珠式会,门卫进去通报以后,李大安与钟天翼被带到会客室,门卫给其倒了茶,请他在此稍候。 片刻,宫本弘一便来到会客室,相互寒暄之后,宫本弘一客气地问他们:“大安君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会长肯定知晓,最近我帮几件事情出师不利,今天是来请教会长的,还请指点迷津。”李大安真诚地说。 “最后较忙,未能过多地过问李君的事,实在抱歉。”宫本弘一说到这里又喝了口茶,“你们的两次失利,都跟洪门帮有很大的关系。你们的计划,已让洪门帮判断清楚,他们早已布下了圈子,就等你们往里钻了。” “洪门帮为何要插手,洪震天不是殁世了吗?”李大安不解地问。 “洪震天殁世之事我也有所知晓,正是这样,洪门帮手下更清楚他们必须跟青松帮、星火帮串通一气,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还是懂得。否则,他们就被孤立于海安城的东面,有被赶下海去的危险。如果洪震天在世的话,他更会这样去做。”宫本弘一分析道。 “这样说来,他们一旦联合,我们是没有机会了?”李大安不无忧郁地说。 “是呀,那时我们就更难了。他们联合了起来,我们就被他们包围了。因此,各个击破对于我们来说是上上策。”宫本弘一说。 “如今如何是好?”李大安急切地问。 “你们休整几日,杀鸡宰羊,发放赏钱,养精畜锐。你们这样去做,还怕手下不为你卖命?”宫本弘一又换了个姿势坐下,“表面上要松懈起来,迷惑敌人,让他们都觉得龙蚁帮受两次大的打击,一蹶不振,正在生养生息。” “会长能否借我点人手呢?”李大安请求宫本弘一派出一些人马,帮助自己。 “近来我的人已陆续到位,训练几日就能很快地工作,可以协助于你。但你要知道,我只能暗助于你,不能明里参与,不然,你们政府就铙不了我们,那时候被动的就是我们了。外表上我们只是商人,商业行为是可以的,超出界限就不行了。再就是目前的形势,不利于我们公开出面。李君请放心,到时有你报仇的时候。”宫本弘一说。 “我们何时才有动手的机会?”李大安问。 “三天后,青松帮罗佐佑的母亲举行葬礼,青松帮忙于丧事,不可能再腾出精力来,洪门帮、星火帮都认为你近来损失较重不会有大的行动,恰在这时,你出其不意拿下星火帮应该不是问题。”宫本弘一说。 “明天开始,你先派一小部人员分散进入星火帮西城,各种装扮,察看地形,查清于定国的起行规律,待那天到来,进行斩首行动,并里应外合,全歼星火帮。”宫本弘一说着自己的计划,似乎有点洋洋得意。 第四十章图谋伺机反扑 后来他们又商讨了很久,一直到中午时分。李大安受宫本弘一之邀又吃了午饭,然后就返回了帮里。 稍微坐会之后,李大安便立即令总管卢俊龙去安排人员宰杀牲畜,安排人员休整。顿时,龙蚁帮里,牲畜惨烈的叫喊声四起,向外界释放的信息是,龙蚁帮正在休整,暂无任何行动的意愿。 龙蚁帮这些情报汇集在洪震天的桌前时,他就预感到事情的严重性。 龙蚁帮帮主李大安去了日本珠式会见宫本弘一,不是为了寻求安慰,象打输了架的孩子,而是去寻求帮助。宫本肯定会帮李大安分析失败的原因,帮其制订下一个行动计划,象这种声张虚势的把戏,肯定是宫本弘一的主意。 洪震天想,李大安的脾气他洪震天不是不知道,李大安怎么还会这样去杀猪宰羊呢?以往这时,他早就龟缩起来,象一只受伤的狗一样,独自舔着自己的伤口,哪会这样欲擒故纵。 看得出来,龙蚁帮虽然看似慰劳弟兄们,实则是养精畜锐,鼓励弟兄们以励再战!松散的外表是做给人看的,其实暗藏杀机。 过了一会儿,陈子善来了洪震天所在的会客厅,向洪震天禀报一个情报: “大哥,龙蚁帮早晨进了几个衣衫破旧的人员,估计是昨晚从战场上退下来的钟南方的人,因为他们是在恃卫禀报后引领下才入内的。”陈子善向洪震天禀报。 “竟然还有漏网之鱼?”洪震天说,“也罢,暂时他们还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另外,龙蚁帮有三三两两的人陆续出去,约有十几人左右,暂不明其故。既然他们休整,杀鸡宰羊的,又这些人出去又是干什么呢?”陈子善不解地说。 洪震天明白了,龙蚁帮李大安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他问陈子善:“他们去哪个方向了?” “暂还不知。我们的人一直监视着,情况稍后便知。”陈子善回答。 “三天后青松帮罗帮主的母亲要举办丧事,人员多而杂,他们是否窜至其中进行暗杀呢?”洪震天分析道。 “那时青松帮肯定是戒备森严,对人员盘查也会仔细,他们去那里不怕自投罗网?”接着洪震天又否定刚才的推断,“看来不是。” “会不会是跟踪我们的人进嶷山?”陈子善说。 “也有可能,但我们的人也是分散走的,并且化了装,他们难以察觉,就是觉察了,他们要跟踪也有难度。”洪震天又分析着。 “去黑巾帮的可能性较少,因为路途遥远,不便接应。”洪震天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站起身来,“对了,去星火帮的可能性较大。” “很有可能。星火帮与其交界,便于接应。首先派出小股人员渗透进去,与上次一样,企图里应外合。”陈子善也恍然大悟地说。 “是啊,按照他们的各个击破的原则,首先选择星火帮是再好不过的了。拿下星火帮,也算是半包围了我们。”洪震天肯定地说。 “时间可能就在青松帮罗佐佑母亲举丧那天。”陈子善说。 “对,就是在那天。我们也必须有所对应。拿地图来。”洪震天对陈子善说。 陈子善拿来地图,将地图铺开,用手在上面点了点。洪震天也凑向前去看了一会儿,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小股人员先行,可能是实行斩首行动,暂首不成再变为内应,外围强攻。”洪震天说,“这次我们应该换个打法。” “怎么打?”陈子善问。 “令于定国派出一支精锐队伍在总馆外围设伏,另准备一去队伍在总馆外围打响的同时,迅速穿插到星辰街一带布防,迎击龙蚁帮后续队伍;令我帮去嶷山训练人员届时在牛头岭埋伏,在这边打响之后,对龙蚁帮总馆实施佯攻,起到围魏救赵的作用,迫使第二批人员回撤。”洪震天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样好,我参战人员依然穿星火帮帮服,不露痕迹。”陈子善补充说。 “这次我们只是给龙蚁帮一点教训,让他知道,哪个帮都不是好对乎的。”洪震天说。洪震天知道,目前要想吞并龙蚁帮时机尚不成熟,各方面都还没准备妥当,何况龙蚁帮后面还有日本人的支持,真的到那一天来临的时候,就得准备再跟日本人大打一场。 洪震天深知,才开始盟约,各帮队伍还没训练精当,财力物力也未准备充足。各帮的配合还未到娴熟的时候,需要一段时间的磨合。因此,这次小打,也是非常有道理的。 洪震天稍微停顿了一下,陈子善也默不作声,只是注视着洪震天。见洪震天说完以后,片刻,陈子善也接着洪震天的话继续说:“大哥所言极是,我们不断消耗他们的实力,到最后再一网打尽。” “你做个方案,晚上我们再详细研究。”洪震天对陈子善说。 正在此时,鲁秋生送来一张纸条,随后又离去。 陈子善打开一看,是王义虎写来的,他们一行已全部到达嶷山基地。陈子善把这个消息告诉洪震天,洪震天问其他各帮的人是否到达。陈子善告诉他,星火帮人员已经派出,但现在还未到达,青松帮待罗佐佑母亲丧事完毕后再行派出。 洪震天点点头。 鲁秋生又走了进来,递给陈子善一张纸条。陈子善看了以后绉着眉头递给洪震天。 这是鲛龙门许宏斌写来的:有三个本地百姓打扮的人在码头附近活动。他们先在码头看看,然后又在附近看看,最后去了仓库附近。我方人员一直跟踪他们,在军械库附近企图擒获他们,未果。他们武功较高,又会空手道,不象是海安城帮里之人,疑为日本珠式会武士道人员。 “大白天的去码头干啥?”陈子善不解地问。 洪震天看着纸条,沉思了一会,听到陈子善这么一问,他想起了什么,但又不能确定:“日本人要对漳宁码头动手?” 他又起身在房里踱起步来,低头细想。 洪震天想,龙蚁帮休整,暗派人员外出,日本人大白天在我漳宁码头行使侦察。一个韬光养晦,一个明目张胆,这双簧唱的又是哪一曲? 洪震天又坐在桌傍,喝口茶。 这时陈子善又开腔了:“龙蚁帮对星火帮采取行动时,日本人是否想对我们漳宁码头采取行动,让我们不能兼顾?” “有可能。他们到这里来一晃,肯定是要分散我们的注意力和精力。如果那天日本人真的要在这里行动,势必分散我们的兵力。”洪震天看了看陈子善又说,“那他们为何不在夜晚秘密进行侦察?” 是呀,为什么不在夜里秘密侦察?大白天的来,不是明显告诉我们了,他们对漳宁码头可能有行动?陈子善也在想。他似乎想到了这可能是个阴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日本人是不是想告诉我们,如果我们支援星火帮,他们就可能袭击我们的漳宁码头?” “这肯定是个阴谋。日本人要攻击我们的漳宁码头是不可能的,一是他们目前的实力还不够,再就是大形势也不利于他们,天时地理人和他们一样都不具备,岂敢冒险?宫本弘一老奸巨猾,他故意摆出姿态,让我们戒备漳宁码头而不去支援星火帮,如果我们这样做了,正中他下怀。”洪震天说着又示意陈子善喝茶,自己也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然后洪震天一拍桌子说:“我们将计就计,令许宏斌从今天起,加派人员看护漳宁码头,尤其是对仓库和军械库等重点目标进行重点防护,支援星火帮的队伍职责不变;令狐狸门张重德派出一队人马时刻准备听令支援鲛龙门。” “好!”陈子善满口应允,立即去办...... 第四十一章部属惊见帮主 晚饭后,洪震天本想召集本帮门主来总馆议事,可后来一想,那样动静太大,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于是便吩咐陈子善,通知鲛龙门门主许宏斌、狐狸门门主张重德、金猴门门主洪玉娇去猛虎门议事。 等了一会儿后,洪震天准备妥当,便带着陈子善和两位恃卫乘坐陈子善的车直奔猛虎门而去。 车子刚驶出总馆不远,一个流浪汉突然横过马路,司机一个急刹车顺势向旁一拐,迅速通过,陈子善向后瞅了一眼,只见流浪汉站在原地向车子手舞足蹈地嚷着什么,很快便消失在夜色里。 到了猛虎门,车子向里驶去,直接在园子里停了下来。郑同山急忙走到车前,陈子善,洪震天缓缓下车。 郑同山见了洪震天,无比惊讶地喊了一声:“大哥!”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站在眼前的就是洪震天。郑同山呆了一般地伫在原地,在陈子善的督促下才领着他们走进了会客厅。 会客厅里已经到达的还有许宏斌、张重德和洪玉娇他们。他们见到了洪震天,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十分诧异地惊叫着:“大哥!”个个面面相觑,就象是做梦一样,他们没想到洪震天又回来了。 洪玉娇的脸上已经流下了眼泪。她急忙走向前去扶着洪震天,许宏斌赶忙搬动着凳子,张重德去沏茶。 洪震天坐下,并示意他们就坐。洪震天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其他几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各位别站着,请坐下先喝口茶。”洪震天首先说话,“你们看,我不是好好的吗?有些事以后再告诉大家。今天叫你们来,一是看望你们,二是有几件事要交代一下。” 各门主都已就位,有的也拿起茶杯喝着茶,仔细地听洪震天说话。 这时郑同山禀报:“刚才我们发现有几个人迹可疑的人,在我门与青松帮交界之处活动,没有擒住。” “知道是何人所为?”洪震天问。 “不知晓,据交过手的人禀报,这几个人武功较高,从出手的套路上看,不象是本城人。”郑同山回答。 “哦!”洪震天又似乎明白了什么,“日本人的可能性较大,近段时间增加监视。” 洪震天正要往下说,一个恃卫忽然禀报,他进屋后递给陈子善一张纸条,陈子善草草看过之后又将纸条递给洪震天,洪震天一看,示意许宏斌过去,许宏斌也走了过去看了纸条:工具间被人纵火,已扑灭。 “你怎么看?”洪震天问许宏斌。 “工具间没有什么贵重工具,离军械库很近,但未予重点监控,有人烧它,可能是对我们的警示。”许宏斌分析说。 “是的。骚扰的可能性较大,以让我们重视码头。”洪震天接着说,“各门回去以后,将本门范围内的流浪人集中起来,提供食宿,不从者给予遣返,无法遣返的予以控制。” “好!”各门主都异口同声地答应着。 “各门最近还有什么异常情况?”洪震天又问。 “嘉祥纺织有限公司最近转了一笔款项,数量不少。”洪玉娇说。 “往哪里转的?”洪震天问。 “往上海的一家贸易公司。”洪玉娇回答。 洪震天知道,嘉祥纺织有限公司的老板也是上海的,这家公司靠近牛头岭,非常神秘,背景不详,这时转出这么大一批资金有何用意? “近期重点加以关注。”洪震天对洪玉娇说。 继而洪震天又对郑同山、张重德和许宏斌说:“猛虎门、鲛龙门注意对来往货物进行暗中检查,发现情况及时禀报,狐狸门近期派人暗中盯着嘉祥公司,一有异常立即禀报。” “好!”三个门主一同应允。 洪震天又对陈子善说:“给肖宏副官去电,订购一批武器弹药,一批通讯器材,数量和种类根据各门和各帮登记造册的数据酌情处理,分两批尽快发来,通讯器材放在首批。” “好!”陈子善应答着。 “另外,各门普通情报点暂时关闭,重点情报点门主亲自收发情报,不得有误。”洪震天又吩咐,“总馆的情报,只由子善亲发,情报收集,鲁秋生可为。” 各门主又应答着。 这时陈子善说:“回去之后,各门将使用的重点情报点报总馆。” “有时事急脱不开身,是否可以叫人替代收发情报。”郑同山问。其他几位门主也一同点头。 “紧急情况下可以,但需固定人员,并将替代名单报子善处。”洪震天回答。 “重要情报必须亲笔,或使用本帮规定暗语。”陈子善又补充道。 各门主又点头说好。 一切吩咐完毕,洪震天令各门分头回返。首先走的是洪玉娇,然后依次是许宏斌、张重德,最后是自己,每次间隔半小时。 洪震天一行乘车出发,已至深夜了。 街上已没有了行人,车至荣华街的一个转弯处时,前方有个流浪汉模样的人倒在街中,待车放缓速度行至跟前时,流浪汉突然跃起,手中拿着枪就往车子里扫射,街道两侧也响起了枪声。司机猛地一个加速,冲了过去,街中的那个流浪汉迅地闪开。 车子向前开出二十米开外,一个急倒车,洪震天与陈子善跳下车去,从街道两侧借着夜幕一边迅速前插,一边射击,两位恃卫在车上从后座探出头去也向前猛烈射击。 洪震天想知道,谁敢在他的辖区这么明目张胆地行刺。可是待他们赶到袭击地企图围堵这些流浪汉模样的人时,那群人早已逃之夭夭。 洪震天看了看四周,有些血迹向旁边延伸,地上散落一些弹壳。他捡起地上的弹壳看了看,沉思片刻。 这时,陈子善令恃卫警戒,自己走到洪震天跟前,洪震天递给其子弹壳,陈子善也仔细地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洪震天:“这是美国造的xxx快枪。” “是呀,此种武器在我们海安城不曾多见,我们也只有几枝,其他各帮就是凤毛鳞角了。”洪震天说完便令大家迅速上车继续回返。 车子刚掉过头来,他们看见前面一辆汽车风驰电掣般驶来,看见洪震天的车,便闪了三下车灯,陈子善叫司机也闪了三下,那辆汽车上跳下三个人径直向他们跑来,陈子善看清了来人是鲁秋生,便喊了一声:“鲁秋生。” 听到陈子善的喊声,鲁秋生立即跑了过来。 “有何事情你们这般急匆匆的?”陈子善也预料到了,可能是听到枪声他们便赶了过来,但他还是要证实一下。 “刚才听到枪声便赶过来看看,我知道你们可能遇到了麻烦了。”鲁秋生回答。 “到附近看看,然后回总馆。”陈子善对鲁秋生吩咐,然后令司机回总馆。 回到总馆,刘恃成正迎接着洪震天,见洪震天安然无恙之后也就打个招呼便欲离去。 洪震天向刘恃成点头示意,刘恃成便离开了。 尔后,洪震天又示意陈子善去会客厅,陈子善心领神会地随洪震天去了会客厅。就坐以后,陈子善沏着茶,给洪震天倒上一杯。洪震天与陈子善喝着茶,讨论着今晚发生的事。 洪震天想,这件事究竟是何人所为。龙蚁帮近来韬光养晦,外派几人的重点不在这里,况且车子也是陈子善的坐骑。事情看来不是针对我洪震天的,那又是否是针对陈子善呢? “你说说看。”洪震天对陈子善说。 第四十二章除暗哨遇险 “我想,他们是为了骚扰我们,牵制我们的精力,影响我们的判断力。其他各帮都无动静,唯独我帮近两天小事不断,是想让我们预判本帮近日将有重大事件暴发,将力量和精力放在本帮各重要点上,而事实上可能事件发生在别处,这可能就是他们的声东击西。”陈子善分析道。 “正是这样,我们可不能被假象所迷惑。”洪震天说。 这时刘恃成敲门进来,向洪震天汇报:“据暗哨禀报,刚才伏击帮主的那批人向中城遁去。” “日本珠式会?”陈子善疑惑地问。 “有可能,但也可能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一方力量。”洪震天说着。 陈子善可是不解了,还会有一支我们不知晓的力量,那又是来自哪方,隐藏在何处?常言说得好,明枪好躲,暗箭难防,这支力量是我们最头疼的事了。陈子善暗下决心,近日一定要弄清楚这股力量来自哪里,暗藏何处。 “好了,不早了,子善、恃成回去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议。”洪震天对陈子善和刘恃成说,于是他们各自散去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洪门帮便对所辖区域的流浪人员进行了清理。洪震天早就有所发现,这些流浪人员中,有的隐藏着各帮的暗哨,有的则是杀手,象昨天晚上的事情就是这样。 总馆附近的清理由刘恃成带领鲁秋生正在进行。 有的流浪人员非常乐意被集中起来,这样他们没有风吹雨打之苦,又能衣食无忧,感激还来不及,可是有些流浪人员不乐意被集中起来;说是没有以前的自由,但终究也拗不过;而有些流浪人员一听说要被集中起来,便撒腿跑了。 白天的清理都还顺利,可是到了晚上就有点麻烦了。有些白天是正常人,晚上才是流浪人的暗哨人员,故意加以阻止。 其中有一个残疾人,年纪轻轻,无论鲁秋生怎么说,就是不走,鲁秋生叫人把他搀扶着准备控制起来,可这人猛地一摔胳膊,挣脱了搀扶他的人,一个猛子撞向一人,那人应声倒下。 这个残疾人企图撞向另一个人,这时鲁秋生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正欲擒住残疾人,可此残疾人一个猛虎扑食正朝鲁秋生的面门袭来,鲁秋生一个鹏鲲展翅冲天而起,直落残疾人而去。 残疾人这时也撕去了伪装的面具,不再残疾了,他就地一滚,闪向一边,躲过了鲁秋生的一招。他们战了二十几个回合,见不是鲁秋生的对手,这个残疾人趁着一个空子撤腿跑了。 鲁秋生也不追赶,他已经认出了此人,他以后就别想再在洪门帮附近出现了。鲁秋生继续带着人清理其他流浪人员。 猛虎门的清理过程中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情。一个年轻哑巴流浪者也执意不愿离开,在那里叽叽喳喳的不知说个什么,后来竟然也动起武来,不过很快被郑同山制伏。 已近黄昏了,洪门帮总馆里,洪震天收到这些情报后心里也在想。既然流浪汉被清理了,许多的暗哨没有了隐藏的土壤,那么他们肯定还会以其他的形式出现的,于是他令人叫来陈子善。 陈子善来到了洪震天所在的会客厅里,他也正要向洪震天禀报今天派出的侦察人员侦察到的情况。 坐下之后,洪震天给陈子善倒杯茶,陈子善接过茶喝了一口道:“今天我派了人去了一趟牛头岭蹲守了一天,发现在一个偏僻处有一个训练场,里面大约有百来号人正在进行秘密训练。” “怎么以前没有发现?”洪震天问。 “因为那是是嘉祥纺织有限公司的地盘,我们总觉得那里只是工厂而已,没想到在靠近它不远处就是个训练场。”陈子善说, “那么嘉祥纺织有限公司训练人员是用来警卫自身公司,还是另有他图?”洪震天继续问。 “不得而知。不过嘉祥纺织有限公司背景很复杂,完全查清,还得需要时日。”陈子善回答。 “训练什么内容?”洪震天问。 “擒拿格斗,障碍攀越等等,单兵项目较多,可能还有其他一些项目,只是时间有限,只看到这些。”陈子善回答。 “为何都是些军事项目呢?”洪震天问。 “今天只看到这些,我们还在严密监视。”陈子善回答。 “我想事情不那么简单。我们有许多疑问之处,可能就在嘉祥纺织有限公司这里。它这里一出现,许多的不解之迷,都迎刃而解了。”洪震天说。他心里暂时有了嘉祥纺织公司的一些定论,不过他还是令陈子善近来密切监视嘉祥的一切情况,查清嘉祥的实际情况。 洪震天对嘉祥公司警惕起来,这么多年来,谁都不知道这个公司是干什么的,有多少人。他们的货物从来未通过洪门帮的运输工具运走,走陆运的多,走水运几乎没有。由于这个公司与洪门帮没有业务往来,又向来特立独行,所以洪震天对其知之甚少。 听到洪震天一席话后,陈子善也心领神会,不然他也不会派人前去侦察:“我已派人在那里蹲守,已从各种渠道侦查嘉祥纺织公司,大哥放心,也就是几日时间,我们就会有大的收获。” 吩咐这件事之后,洪震天对陈子善安排了近日的情报工作。 由于清理流浪人员后,外部势力的暗哨没有了隐秘的场所和合适的身份出现,可能会改变方式以别的形式出现,洪震天要求陈子善迅速查清情况,加以应对。同时指出,夜晚增加巡查人员,对门馆、总馆定时与不定时错开巡查,让暗哨无藏身之地。 陈子善点头答应,并说从晚上开始就立即行动,请洪震天放心。说完,陈子善就去办理此事。 龙蚁帮总馆,刚吃过晚饭的李大安,经过这两天的休整,精力充沛。他伸伸懒腰,踢踢腿在院子里活动活动筋骨。 这时钟天翼禀报:“洪门帮今天在清理流浪人员,将所有流浪汉集中居住,提供食宿。不从者,要么遣送,要么控制,我帮暗哨已无法再进行下去了。” “改变一下方式就行了。”李大安道。 “白天还好说,晚上就难了。”钟天翼继续说,“白天以黄包车夫,小卖人员,或其他方式出现,晚上不知咋办,洪门帮查得很严。” “是呀,晚上怎么办?”李大安也在自言自语。 他喝了口茶,思考着这个问题。 李大安没想到洪门帮阴招频出,这下毁了他的耳目,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关键时刻。此时就这样,那以后又怎么办?难道要激活“僵尸”?李大安又觉得暂时还未到时候,免得及早暴露“僵尸”。 “巡警那边的情况怎么?”李大安问钟天翼。 “巡警那边有我们几个人,不过都不巡查洪门帮这个方向。”钟天翼回答。 “你去想想办法,让他们巡查这边,如果不行,令他们想尽一切办法一定要弄到这边的情报。”李大安吩咐。 李大安觉得只有这样了,这些资源也该到用的时候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暂时没别的办法,只有这种应对之法了,不能让洪门帮处于真空之中不受监控。同时,他又令钟天翼请求日本人的协助,及时提供各帮的情报,尤其是关于洪门帮的情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我立即去办。”钟天翼应允着,说着便离开李大安的卧室,乘车外出了,车子很快便融汇到了城市的车水马龙之中。 第四十三章青松丧事无虞 青松帮帮主罗佐佑的母亲明天出嫔,今天夜里要举行法事,超度亡灵,唢呐声声,凄凉婉转。虽然是丧事,但办得很隆重。 罗佐佑邀请了海安城有名的戏班子来唱戏,各帮都派来了人员,洪门帮总管刘恃成参加丧事;其他亲朋好友,也来为罗佐佑母亲守灵;周围的乡亲也都来看戏。悲伤的,欢快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悲伤的是失去了亲人或朋友,欢快的是老人的仙逝都不忘给乡亲们带来快乐以化解悲伤。 青松帮的祠堂里人员众多,声音嘈杂,但场面依然井然。罗佐佑也安排了许多暗哨在人群中巡查,发现有不轨之徒能及时控制;周围也布置了许多兵力,一切都准备充分,严防有人趁机捣乱破坏。 洪门帮里,洪震天刚用过晚饭,坐在会客厅里一边喝茶,一边静侯龙蚁帮的动静。 今天夜里,是龙蚁帮袭击星火帮的最佳时机,龙蚁帮养精蓄锐两三天,不就是为了今晚的行动吗?可是此时各方都未有讯息来报。 洪震天又仔细分析了以往的各种信息、情报,推测着事情可能的发展,觉得自己的判断没有什么问题。可是,龙蚁帮到现在都未按分析的那样有丝毫动静,这究竟又是什么原因。虽然时间还有一些,但现在应该有点动静了,可为什么洪震天还未收到半点信息。 洪震天令人叫来陈子善。陈子善坐在洪震天的对面,看了一眼洪震天,见洪震天还在思考着,就倒了杯茶自己喝了一口。 洪震天这时似乎也感觉到陈子善在等待着他的问话了,于是便问:“义虎他们到达预定地点没有。” “还没有的,已到达牛头岭中部,稍晚一点就能到达预定地点。”陈子善回答。 “子善,你怎么看龙蚁帮到现在还没有动静。”洪震天问。 “我想,可能要等到下半夜去了,那时,常常是人们最疲惫最易睡熟之时,人们的防范能力也较差。”陈子善回答。 洪震天点点头表示赞同。 正在此时,鲁秋生来报:暗哨发现,龙蚁帮去星火帮的人,有几个人回撤。 陈子善不解起来。 洪震天也感觉有点不对劲,他想,此时回撤为的哪般?为什么不全撤,而撤几人?看来袭击星火帮的计划并没有放弃。而回撤几个人,是不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用的是障眼法?那么“陈仓”又在哪里? “其他方向有何动静没有?”洪震天问鲁秋生。 “还未有禀报。”鲁秋生回答。见另无他事,便走了出去。 “上次他们在牛头岭靠近西城荒地一带埋伏有一支力量,后来因情势不对撤回。这次他们是否还会在那里埋伏一支力量?”陈子善对洪震天说。 “埋伏的可能性较少,穿插的可能性较大。战斗打响之后,可能穿插至星火帮的丛乐门,突然袭击一举拿下丛乐门,再向总星火帮总馆攻击。”洪震天分析道。 洪震天明白,龙蚁帮为何回撤部分攻击星火帮总馆的人,那是为了掩人耳目,让人觉得其只是侦察,而不是攻击,误解这只是欲擒故纵之计,而其真正的意图却是佯攻总馆是假,意欲先拿下丛乐门才是真。 洪震天想,李大安可能觉得,丛乐门换帅不久,根基不牢,战斗力不强,容易攻击得手。李大安用部分兵力牵制总馆,让于定国,于定邦觉得总馆才是龙蚁帮攻击的主要目标,于是重兵把守,一旦发现攻击重点在丛乐门时,一来腾不开手,二来被牵制无法施援,眼看着丛乐门失守。 弄清楚龙蚁帮的意图后,洪震天立即发令: “令:王义虎部,密切监视穿插小分队的动向,适时予以攻击。” “令:许宏斌部,原任务不变,另派小部人员在牛头岭方向打响之后立即前去支援,阻止龙蚁帮对星火帮丛乐门的攻击或将其歼灭。” 陈子善仔细地记着,完毕之后又重复了一遍,待洪震天确认无误后起身走了,用战鸽发走信件。 吩咐完毕,洪震天喝了口茶,一会儿功夫,陈子善回来了。 “刚才接刘总管禀报,一小撮人偷袭青松帮被擒,经审讯是钟南方的几个谪系,他们背着龙蚁帮趁青松帮办丧事之际,企图救出钟南方。”陈子善递给洪震天一张纸条,接着又禀报,“王义虎已到达指定位置。” 这时,远处传来了激烈的枪声,声音来自星火帮的丛乐门方向。 星火帮丛乐门受到了猛烈的攻击,这是龙蚁帮的人在日本珠式会的人支援下进行的。龙蚁帮的人早于王义虎通过了牛头岭,穿插到了丛乐门附近潜伏,现在突然猛攻,让星火帮丛乐门措手不及。 星火帮总馆也响起了激烈的枪声。星火帮兵力已集中于总馆,虽然枪声激烈,但不危及总馆安全,可是丛乐门兵力不足,恐难长时间抵抗龙蚁帮的攻击,情况十分紧急。可是小宁还是组织力量,极力阻止龙蚁帮的攻击,固守待援。 洪震天知道事情不妙,龙蚁帮的穿插部队提前到位,王义虎未能阻止,此时战事打响,星火帮丛乐门危在旦夕。于是他急令王义虎,速派一支队伍从龙蚁帮的穿插分队背后袭击他们,并立即佯攻龙蚁帮总馆;令许宏斌小部人员奔袭星火帮丛乐门,协助歼灭攻击丛乐门之敌。 此时的海安城西城、中城枪声大作。渐渐地中城的枪声向牛头岭方向移动。王义虎禀报:本是佯攻,但却遭到猛烈回击,不得不退至牛头岭,由于力量分散,恐怕难以阻止。 洪震天问陈子善:“许宏斌的小部人员到了没有。” “还没有。”陈子善回答。 “令许宏斌组织外围力量迅速歼灭围攻星火帮总馆之敌,予以全歼;令奔袭小部人员迅速攻击围攻丛乐门之敌,令攻击丛乐门之王义虎部队,迅速回撤从背后攻击袭击之敌。”洪震天迅速调整部署,指挥若定。 陈子善立即执行。 洪震天这时觉得,这次有几个地方未能事先想到,以至情形如此被动。一是王义虎的佯攻反而碰到了硬骨头,似乎他们早有准备;二是龙蚁帮攻击丛乐门的队伍提前穿插到位。 战事还在持续,枪声此起彼伏。 洪震天及时地调整了部署,此时的李大安见情况有变,也立即调整了部署。 令围攻丛乐门部放弃进攻丛乐门,攻击牛头岭之敌,并伺机回撤;令攻击星火帮总馆之部,迅速撤离,后续部队负责掩护。 渐渐地,远处的枪声淡了下来,黑夜又归于了平静,象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 天近黎明,各路人员也已归位。 洪震天听取各方禀报,对一事难以清楚,那就是王义虎面临的那队人马,不仅出现突然,而且极富战斗力,让人始料未及。其战斗作风也不象是龙蚁帮所属,于是乎嘉祥纺织公司训练人员一事又浮现在洪震天眼前。他顿时恍然大悟,经验告诉他,攻击王义虎之部定是嘉祥公司所训人员。 洪震天把这个判断告诉陈子善,陈子善听了后也大吃一惊,顿时觉得豁然开朗,一切都是那么明朗不过的了。 “这么说嘉祥纺织厂是龙蚁帮的秘密公司?”陈子善如此判断。 “没那么简单。”洪震天说,“你想,如果是龙蚁帮的公司,那龙蚁帮人员的战斗力为何远远赶不上嘉祥公司?”洪震天分析道。 第四十四章再助星火除敌 洪震天他敢肯定这个公司绝不是龙蚁帮的秘密公司,而是另有其人,而这个人又是谁呢?这个人肯定与洪震天不是一路人,不然他们不会帮助龙蚁帮了。是日本人吗?可是表面上也未发现其跟日本珠式会有任何来往。 这个嘉祥纺织公司背景复杂,好在露出了马脚,已经让洪震天明了其非友既敌。如果龙蚁帮有此帮助,加上日本人的掺和,以后的形势就更加复杂了。 “好在我们也是秘密行动,并且所有参战人员都是穿着星火帮帮服,龙蚁帮一时半会还不至于会想到是我们。”陈子善说。 “终会知道的,这倒是不要紧了。必须迅速查清嘉祥公司的背景,动用上海的关系,此事不宜过迟。”洪震天吩咐陈子善。 陈子善立即应允。 龙蚁帮里,此时的李大安也在帮里百思不得其解,好好的计划没有实现,象是星火帮提前知道了似的,早有准备,并且招招厉害让其李大安难以应乎。 这时,钟天翼已经回帮,他立即向李大安禀报战事情况。 “帮主。”钟天翼就势坐在李大安对面,“这次差点事成,不知突然杀出一队人马来,搅乱了我们的计划。要不是你及时发觉让我们撤离,恐怕局势就不由我们控制了。” “伤亡情况怎样?”李大安问。 “伤亡不是很大,伤五人,亡二人。”钟天翼回答。 “牛头岭方向情况怎样?”李大安问。 “牛头岭方向我方人员未有伤亡。”钟天翼回答。 李大安此时也松了口气,虽然事情未成,但伤亡也不算太大。不过这件事让李大安心里总是不好受,拿不下星火帮,这总是心头之憾事。日本珠式会也催得较急,西城荒地必须尽快拿下,否则宫本弘一无法让上级交差啊!那你李大安到时也没有好果子吃的! 想着想着,李大安不由打了个寒颤。尤其是这次日本人是帮了大忙的,要不然李大安龙蚁帮的伤亡就不是这么少了。在如此大力度的帮助下还未有半点成果,李大安的确是无话可说了。 “天翼啊,情况对我们很不利,必须采用非常规手段了。”李大安对钟天翼说。 “帮主你尽管吩咐就是。”钟天翼坚定地说。 “在洪门帮、星火帮、青松帮派出‘蚁人’,扰乱各帮秩序,造成对我有利时机。”李大安改变了招数,他想让全城处于一种混乱的局面,在混乱之中趁机行事。 所谓“蚁人”,就是一些经过专门训练的特工人员,让他们去进行爆炸,刺杀,制造混乱局面,造成社会动乱引起不安,乱中取胜。 “那样会不会惊动警察局呢?”钟天翼担心地说。 “无妨,现在他们的心思不在这里,再一个调查起来也要一段时间。”李大安说。 钟天翼领命便去安排。 天已经大亮了。星火帮帮主于定国与掌乐门门主于定邦在议事厅里商议昨晚的战况,决定奖赏有功人员,犒劳将士。 于定国遂令人通知丛乐门,享乐门门主来总馆议事。 “定邦啊,近来多亏了洪门帮的鼎力相助啊,要不然,我帮很难度过这两场浩劫!”于定国不无感慨地说。 “是啊,以前我们对其还误解很深,洪门帮帮主真是个值得尊敬和信赖的人啊!”于定邦也感慨地回答。 “这样,你去青松帮参加罗帮主母亲的丧礼,帮里的事我来处理。”于定国吩咐于定邦。 “好。”于定邦答应着便离去。 这时,其他各门门主也都到齐,于定国便开始讲话:“这次战斗,大家付出了最大的努力,至所以取得胜利,除了有洪门帮的帮助以外,就是大家的团结。尤其是丛乐门顶住的压力更大,这里要特别表彰,给予丛乐门全体将士三万元的奖励,其他各门给予两万元的奖励。” “多谢帮主!”各门主一致地感谢于定国。 “对受伤的弟兄要给予优抚,并给予最好的治疗,伤势较重的就送往洪门帮的祥和医院。”于定国继续说。 “好。”各门主又异口同声地回答。 “不过近段时间各门要注意警戒,严防龙蚁帮报复。”于定国又交代着。 交代完毕以后,各门主便各自离去。 离开总馆以后,于定邦便乘车前往青松帮。他没有走牛头岭那条路,怕不安全,他是经过洪门帮去青松帮的。到了青松帮见过帮主罗佐佑送上礼物后,他便与其他宾客在一起。 “于门主。”人群中有人叫于定邦。 于定邦向声音望去,只见洪门帮总管刘恃成向他走来。 “刘总管。”于定邦也向刘总管打招呼。于是他们便走到了一起,相互闲聊着起来。 吃罢早饭,出嫔仪式已经开始,前面鞭炮噼噼啪啪,土铳“轰轰”直响,唢呐悲鸣,铜锣悲恫,人群中哭泣声此起彼伏;高举的挽联在风中飘舞,与飘飞的纸钱交织一起。 一队长长的送嫔队伍,徐徐前行,罗佐佑以及几个门主们,都披麻戴孝地在队伍中悲伤地缓缓地向着牛头岭方向行走。在送葬的队伍最后,跟随着几辆轿车也缓缓地前行。 抬着灵柩的人们,迅速地走着,可是走了一段路后,便停下歇息一会。 放鞭炮的人间断地放一些鞭炮,还一边撒着纸钱。一路上,间隔不远,便能看见青松帮的兄弟在路边警惕地迎接着送葬的人们。 队伍很快来到了龙蚁帮的地盘,当送嫔的人群路过街道傍的一个垃圾桶时,垃圾桶发生了爆炸,巨大的响声和冲击波掀翻了几个人,人群一下子慌乱起来,尤其是一些女眷,吓得不停地尖叫着,喊叫声响成一片。 人群正要到处乱跑,只听到一声大喊:“都给我站住!” 这时,大家都被这声音镇住了,寻声望去,只见申利杰站在一条凳子上大声地喊着。人群都停止不动了,申利杰又舒缓地说:“大家不要慌,没什么事,继续前行,有我们在,不用害怕。” 琐呐又开始一个劲地吹着,鞭炮这时也放得勤了,土铳也格外地响,似乎刚才的这声爆炸也只是其中的一声响声而已,没有任何另外的影响。几个恃卫在垃圾桶傍检查着什么,拿着一个小袋子装着从里面扒出来的一些东西,然后迅速离去。 人群又开始向前缓缓前行,只是恃卫们不停地跑前跑后,小心地警卫着。一会儿功夫,送葬的人们便来到了牛头岭。牛头岭上,茂密的森林覆盖着大地,满地的落叶枯黄,人们践踏着它们发出“沙沙”的声音。远处一片新鲜的土地,那就是罗佐佑母亲的墓地。 到了墓地,哭声更加凄惨,与鞭炮声土铳声及琐呐声响成一片,似乎都在抓紧最后的机会尽情地发泄。罗佐佑这时也眼含热泪,一个劲地向母亲的灵柩叩头,这是最后与母亲在一起的时间了,过了此刻,就真正的与母亲天地一隔了。 连续叩了几个头,又深深地躹了几个躬后,罗佐佑便被几个恃卫搀扶着进了一辆轿车向回驶去。 除了几个下葬的人以外,其他的送嫔的人都乘着车从不同的路走了。 于定邦也坐着自己的车往星火帮急速地驶去。走出牛头岭,到星火帮还有一个半时辰的路程。于定邦只想从此处直接回帮,一个是路近,再一个是想出人意料,因为他去青松帮的时候并未走这条路。 可是事情就是这么怪,他想出人意料,可是正中了别人的计谋。 第四十五章“蚁人”出没恐袭 于定邦的车子又行驶了半个时辰后,被路中的爆炸毁坏。还不等他们下车,埋伏在路边的人就直接开起了枪猛烈地袭击。于定邦一声“不好”,速令司机与其中一恃卫滚出车外,迅速还击,他自己也冲出车外,迅速向侧包抄过去,很快阻止的人便迅速消失。 于定邦他们也不远追,仔细查看车子,轿车的两个前轮都已变形干瘪,车子不能继续前行了。于定邦用脚狠狠地踢了几下车轮,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心想,看来要步行回帮了,可路途还有至少四十公里,一天都难以赶到啊! 可是也没有办法啊,此路一向偏僻,过路的车是没有的,也只有步行了。只要小心谨慎不出意外,步行也没有什么。 于定邦正要挥手指示大家往前走之时,司机突然将手放在嘴边“嘘”了一声,示意大家不要作声。他立即趴在地上用耳贴着地面仔细地听着,然后站起身对于定邦说:“后面有一辆轿车过来。” “轿车?”于定邦怀疑地问。 “是的,不错。”司机肯定地回答。 于定邦心想,要是再来几个袭击我们的人,我们就真的难以应乎了。 “分散隐蔽,没我的命令不得有丝毫动静。”于定邦叫大家迅速隐蔽起来,企图放车子过去。 果然,驶来一辆黑色轿车。车子并没有绕过于定邦的车过去,只是停在于定邦的车前。 车上先下来一个人,在于定邦的车子前看了几眼,便迅速回到车里,于是,车上下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人便是洪门帮总管刘恃成。只见刘恃成下了车之后,向四周看了看,便喊了起来:“定邦兄弟还在吗?” “刘总管,我在这里。”于定邦说着便招呼着同伴一同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呢?”刘恃成问道。 于定邦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刘恃成说了一遍。刘恃成随即招呼着他们仨人上了车子,迅速地向前驶去。 刘恃成很快将于定邦送回到星火帮总馆,在于定邦热情的挽留下吃了点东西又回到了洪门帮。 这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左右了。 刚进总馆,刘恃成便问帮主在哪里,一恃卫告诉他帮主与陈门主正在会客厅里时,他便迅速进了会客厅。 “刘总管回来了,请坐!”陈子善见刘恃成回来了亲切地问。 “恃成请坐。”洪震天也招呼着刘恃成就坐,并递给他一杯茶水。 “我们回来时,于定邦在牛头岭遭到了袭击。”刘恃成喝了口茶后把路上发生的事情给洪震天与陈子善他们述说了一遍。 “哦!”陈子善吃惊地看着刘恃成。 “在给罗佐佑母亲送葬期间,也发生了一起爆炸。”刘恃成继续说着。 “罗佐佑去训练的人员出发了没有?”洪震天问刘恃成。 “送完葬后他们就从牛头岭方向直接去了嶷山基地。”刘恃成回答。 “这样就好了,我们目前主要的是要提高各帮的战斗力,只有这样才能应乎将要发生的一切。”洪震天又喝了口茶,“龙蚁帮是变换了手段,实施了恐怖活动了。这样,他们既可对我们造成一定的损失,引起恐慌,还可以让我们难以预防,积小多以成大多。” “几次攻击失败,他们也变乖了。”陈子善说,“他们的‘蚁人’可能已放出来了。” “正是。我们也得针锋相对,把我们的‘猎人’也放出去,敌变我变。”洪震天说。 “好,其他人员可以轮流去黑巾帮训练。”刘恃成也明白了起来。 这时鲁秋生进来禀报:蛟龙门码头发现有嘉祥公司的货物。 洪震天接过鲁秋生手中的纸条,沉思了一会,心想,嘉祥公司的货物走水路的不多,但也算正常。可是在目前这样一个时期,加上对嘉祥公司有了新的认识之后,也就要加倍地小心了。 想到这里,洪震天立即走到会客厅的电话傍拔通了许宏斌的电话:“立即查清货物的真实内容,迅速报来。” “货物要进仓暂放,还要进行检查,这是常规。如果发现有异常情况,我们也不要扣压,也不要上报,让其运走,在路上想办法秘密截住。”洪震天又对陈子善与刘恃成说。 这时电话响了。 陈子善接过电话:“喂,请问哪位?哦,宏斌啊,我是陈子善,请说。” 陈子善听着许宏斌的汇报不断地点头说“嗯”。最后他对许宏斌说:“你稍等一下,我将情况向大哥汇报一下再给你指示。” 说着,陈子善放下了电话,又坐到洪震天身傍向洪震天汇报:“许宏斌说检查发现嘉祥公司的货物表面上看是棉纱,但棉纱里包裹着硬物,疑是武器弹药,数量约有两卡车之多。” 洪震天听到之后突然兴奋起来,他想,嘉祥公司果然非同一般,但是哪种性质就有待调查了。他预感到嘉祥公司肯定跟自己不是一路人。 是日本人吧,可里面的工人及管理人员都是中国人,比日本珠式会来的时间也长,可是上次交战,有迹像表明,他们似乎又出手帮了日本人的亲信龙蚁帮的;如果说是政府的人吧,一直以来未跟政府部门有丝毫往来,再一个如果是政府的人,为何要帮龙蚁帮呢?这次又夹带武器弹药,有何意图?他们一向低调,不太引人关注,神秘之处就在这里。 “你看怎么处理,大哥。”陈子善见洪震天似乎在沉思,过了一会儿催促地问。 听到陈子善的喊声,洪震天“嗯”了一声,他看了看陈子善与刘恃成说:“你们的意见呢?” “那只有在路上截了。”刘恃成回答。 “问题是怎么个截法呢?东西是归于自己,还是怎么了呢?有点难度。”陈子善觉得此事有点复杂,弄得不好肯定会暴露自己,除非不怕与嘉祥为敌,如果是那样的话,何不直接禀报调查局了事。 “这件事情正是‘猎人’大显身手的时侯了。”洪震天说着又示意陈子善拿来地图,他们三人围着地图,洪震天在地图指指划划,对陈子善与刘恃成说着,布置着。 完毕之后,陈子善与刘恃成立即离去准备。洪震天拿起电话打通许宏斌:“许宏斌吗?按往常的程序放行。” 许宏斌答应着立即来到码头的货仓,指示着仓库人员准许他们装车运货。 漳宁码头鲛龙门的货仓里,嘉祥公司来了两辆卡车装货,每辆车两个人,加上一个领头的一共五个人。这五个来运货的人许宏斌一个都不认识,都是些佰生的面孔,似乎都是头一次来。 在装货的过程中,那个领头的人不断地提醒着装卸工小心谨慎,不要把货物损坏了,弄得装卸工都一头雾水,一些棉纱怎么弄都弄不坏到哪里去嘛。 一会儿就装好了车,领头的人办好了出货手续,只见其在手续上签上了“尹春城。签完字之后,尹春城就指挥着两辆车开始驶出了漳宁码头的仓库,向嘉祥公司的方向飞快地奔去。 领头的人松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盒崭新的烟来,在手里一个劲地拍着,然后从中抽出一支来放在嘴里,又把烟放进口袋里,拿起火柴来划着,点着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又“嘘”地一声从口里吐出一个个烟圈来。 “今天还算是顺利,路上小心开车,注意路上行人,不要出现故事以耽误大事。”尹春城这时提醒着司机,司机也点头说是。 天已经黑了下来,街上灯火通亮,这时正是下班的高峰期,来往的人们依旧很多。车灯已亮起了近光,小心翼翼地向前稳稳地开着。 车至龙盘街时,突然前面的十字路口横出一辆拖挂车来,挡住了卡车的去路,车上的人不由得紧急刹车,正不知所措时,街道两傍跃出几个人来,提着桶跳上车在车上洒着什么,然后跳下车往车上扔出了烟头,刹那间熊熊烈火冲天而起,整个事件似乎在瞬间发生,车上的人还来有及反应是怎么回事,就结束了。 第四十六章嘉祥走私军火 卡车上的人赶紧跳下车,四外寻找肇事的人,可是刚才肇事的人影都没有了一个,他们也只有呆呆地看着火势越来越大。 尹春城突然想起了什么,便赶紧四周看了看,想找一个电话亭给公司汇报一下情况。远远看去,身后不远处有个电话亭,里面似乎还有人在用。于是,他迅速向电话亭跑去。 这时,电话亭里刚才点火的人也正在打电话:“喂,调查局吗?盘龙街有车辆走私军火,请速来查处。” 此人又给消防局打了一个电话:“消防局吗?盘龙街起火了,请快来救火。”然后,此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尹春城来到电话亭里打起了电话:“老板,出事了。” “什么事这么慌张?”电话那头的声音。 “车子起火被烧掉了,你看我们现在怎么办。”尹春城急切地请示。 “赶紧撤回来,一切痕迹都不要留。”电话那头的声音。 放下电话,尹春城听见外面接连响起了“轰轰”几声巨响,原来是车上的弹药发生了爆炸。接着,他又听到了刺耳的警笛声,仔细一看,外面警车消防车蜂拥而至。 从车上迅速地跳下一些人来,很快在四周拉起了警戒线,荷枪实弹的人守卫着现场,两辆消防车也在灭着火。 调查局杨贵先背着手站在一旁,指挥着人进行调查,其手下人有的正进行现场勘察,有的在对群众进行调查,场面紧张而有序。 尹春城看见自己有两个人被控制了起来,急得直跳,可又不敢表现得十分激烈,以引起警察的注意。他也混在人群中,远远地看着,又拿出一支烟点燃着抽了起来,静静地观察情况的变化。 他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直打着鼓,他不敢想像回去之后怎么交代,临走时上级反复告戒其小心从事,不得出任何差错,没想到还是出了纰漏。 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恐怖,他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象他这样的小罗娄弄死他不就象捏死一只蚂蚁。想着这些,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于是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火很快被扑灭了,车上冒着腾腾热气。杨贵先令人上车查看,随即一个人一跃而上:“站长,是武器。” 杨贵先心里暗自叹服:果然是枪支弹药。 “将武器装到我们的车上。”杨贵先吩咐江红雷将武器装上自己的车,江红雷便叫上一辆车开到跟前,将武器一一往车上搬着。 杨贵先令江红雷安排人员押解两名嫌疑人,带上武器先行回局,自己带着两个人去洪门帮漳宁码头进行详细调查。 车辆又是一蹓烟地走了,留在街上的是看热闹的人群和那两辆车的残骸。 杨贵先来到漳宁码头,令人叫来许宏斌。他坐在休息室里,工人给其倒了茶,杨贵先喝着茶。 这时,许宏斌赶来热情地打着招呼:“杨站长,这么晚了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是你的人把我请来的呀,是不是你叫人报了警?”杨贵先问许宏斌,他想十有八九是他们的人报的。 “杨站长把我说糊涂了,我不懂你的意思。”许宏斌也打着哑迷。 “那算了,你把近两天码头到的货物清单拿来看看。”杨贵先吩咐许宏斌。 许宏斌立即叫人拿来近两天码头到货的帐本,杨贵先一一查询。近两天到货已经运走的只有三家,有一家是用马车装的货,一共两马车;有一家是用大拖车运走的;用两辆卡车运货的只有嘉祥纺织有限公司了,收货的叫尹春城,单上还有他的签名。 “嘉祥公司?”杨贵先心里默念着。他对这个公司比较陌生,跟其没有任何交集。 “好了,告辞了。”杨贵先对许宏斌说着便离去。 杨贵先回到了站里,他吩咐江红雷将押回来了那两人押到审讯室。 杨贵先亲自一一审问了那两个人,当初那两人死活不说,杨贵先说要给他们用刑时,他们都乖乖地招了。 他们承认自己是嘉祥公司的员工,他们也不知道车上装的是啥,他们只管押车而已,领头的人叫尹春城,不知去向。 杨贵先立即令江红雷召集人员拿上武器去嘉祥公司。于是乎两大车人员,约几十余人,还是黑衣装束,个个荷枪实弹,表情肃穆。 车子很快就到了嘉祥公司,公司外面的灯光明亮,看来晚上还在加着班。 杨贵先令人将公司的出口控制起来,自己带着江红雷等十余人直接进入了公司的大门。门卫还没反应过来,似乎想问什么,可是杨贵先一行已经进去很远了,门卫赶紧拿起了电话报告。 路上正好来了几个人,杨贵先问:“你们公司总经理办公室在哪?请领我们进去。” 那人便领着杨贵先他们进了楼里,对杨贵先说:“在三楼,门上有标识,我还有别的事情,对不起。”说着那人便离去了。 杨贵先一间间房找着,看见一间房上标着“总经理室”便令其他人员在门外警戒,自己领着江红雷一边敲着门一边就推门进去了。 一个三十来岁眉目清秀的人坐在一张大大的办公桌前,正惊讶地看着杨贵先,还不等其开口,杨贵先就坐到这个人办公桌对面的一张椅子上。 “请问你是嘉祥公司的总经理吧?”杨贵先问。 “在下是涂国强。”说着便递给杨贵先一张名片,他弄不清楚这些是何许人士,“请问先生是——?” “哦,忘了告诉你了。我们是调查局的,我叫杨贵先,今天发生了一件案子来这里了解一下情况,请你配合。” “当然配合。”涂国强这时知道是那批货的事,他心里早有准备,已经有了应对的措施了。 “你们公司今天是否去漳宁码头运了一批货?”杨贵先问。 “没有,我们近来没有货从漳宁码头进来。”涂国强若有所思的样子,似乎仔细回想了一下。 “没有?可是运货的人明明说是你们公司的人,货物清单上记录的也是你们嘉祥公司。”杨贵先觉得非常奇怪,但转念一想,也是,出了事了他肯定不会承认。 “杨先生,如果是我们运货了,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是吧,他们非要说是我们公司的,难道还能得到什么好处不成?”涂国强也是很淡定地述说着。 听了涂国强的话,杨贵先自然不是很开心,他也知道,没有确切的证据,涂国强怎么会承认呢?何况这又不是一件好事,而是一件弄得不好定会有牢狱之灾的事。 “请把你们公司的花名册拿来看看。”杨贵先对涂国强说。 涂国强说了声“好”,便拿起电话打了起来:“人事部吗?请把公司的员工花名册拿到我这里来。”说着他便站起身走到柜子前,从里面拿起两个杯子和咔啡出来准备给杨贵先他们。 “不必客气,看完花名册我们就走。”杨贵先知道涂国强的用意,便婉言谢绝了。 这时,一个女孩拿着一本花名册走了进来,将其放在涂国强的办公桌上,涂国强示意其离去,女孩便走了出去。 杨贵先拿起花名册仔细地看了看,本子是有些陈旧了,字迹也不是新的笔迹,看不出来是刚造的册子。他一页一页地翻着看,可并没有看见尹春城和那两个人的名字。 “你们公司所有的人都登记在此吗?”杨贵先问涂国强。 “是的,全部都在,包括我的名字也在这里,一个不落。”涂国强回答。 “那好,我们就不打扰了,以后有什么事我们会再来麻烦你的,到时请你一定配合。” “没问题。我们一向遵纪守法,请杨先生放心。”涂国强回答。 “走了。”杨贵先说完便离开房子,走出嘉祥公司登上汽车,两辆卡车载满人员浩浩荡荡地绝尘而去。 第四十七章嘉祥前世今生 涂国强送走杨贵先后,叫来保安队长陈玉生。 一会儿,一个约一米七左右,单眼皮,国字脸,身体协调,满身是劲的三十出头的年轻人来到了涂国强的办公室。 他就是嘉祥公司的保安队长陈玉生。 “你的人准备得怎么样了?”涂国强问。 “都准备好了,今天是另一批人进行训练。”陈玉生回答。 “近期要抓紧训练。杨贵先可能过几天还会来,或者会叫我去他那儿协助调查,这事还没完。那个走了的人找到没有?”涂国强又问。 “还没有,不过他也走不到哪里去,逮住是早往的事。”陈玉生肯定地回答。 “我们必须赶在别人之前。你那两百人中,有五十人是中国人,不过他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得重用起来,明白吗?”涂国强提醒陈玉生。 说到这里,往事不由得浮现在涂国强的眼前。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涂国强的爷爷带着涂国强的奶奶来到了上海,在上海注册了一个公司,这个公司就叫嘉祥纺织有限公司。公司起初不是很大,只有几十个人,涂国强爷爷非常谦和,又精于算计,生意也算顺利。 涂国强爷爷跟左邻右舍的关系也处理得非常好,他是远道而来,就把邻里当做亲戚看待。涂国强爷爷还邀请他的邻居去他公司上班,邻里关系非常融洽。 住在涂国强爷爷隔壁的是一吴姓人家,年龄与其相当,他们闲着的时候,常常在一起聊天什么的,很是投缘。吴家是在银行上班,家里有一个老人和太太,也无他人,家境也算殷实。 来到上海约有一年光景,涂国强爷爷便生下了涂国强的父亲。邻居吴姓人家,也常常帮助照看,逗玩,两家有什么好吃的,又相互赠送,俨然一家。 两年以后,吴家也生下一个女婴,两家更是亲近,有时还不忘将两个小孩放在一起,玩笑地说将来让两个小孩配成一对算了,说着两家人都乐得合不了嘴。 涂国强的父亲小时候便与吴家小女一起玩耍,一起上学,一起长大,可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到了青春年龄,两人便互生爱慕之情,竟然连家人都不知道,小时候父辈们的玩笑话真成了事实。于是两家也很乐意地促成了两人的婚姻。 结婚不久,两人便被大人们送到了日本留学,约有三、四年时间,后回到上海,便有了涂国强。 无人知道涂国强爷爷来自哪里,只是听他平时在别人偶尔问及此事的时候,说是从东北来的。而吴家当初也不知道,只是有了涂国强后,涂国强的父亲才跟涂国强的母亲说,父亲是东北有名的商人涂三爷,被日本人追杀来到上海的。 涂国强母亲也并不在意,只要丈夫人不错,现又远离原地,日本人还能找到他不成?虽然中日关系当时比较恶劣,可是对于平民百姓来说,相互友好,现已隐姓埋名又有何妨。 只是涂国强的母亲要求涂国强的父亲,不要向外界透露自己是正被日本人追杀就行了,自己肯定也守口如瓶。 十年前的一天夜里,涂国强家里来了几位客人,涂国强爷爷和父亲接待了他们,在家的客厅里议论着什么,争吵着什么,涂国强被惊得从书房出来,涂国强父亲向他介绍了他们,说是涂国强的叔爷和堂叔,涂国强便叫了他们,便被父亲要求回到书房。 有一天夜里很晚了,爷爷与父亲很晚才回家,回来后便告诫涂国强一些事情。就在第二天,不知什么事情,母亲突然被叫去医院,涂国强也跟着去了。在医院里,涂国强的爷爷与父亲躺在病床上,浑身是血,奄奄一息,不久便去逝。 涂国强的母亲,因悲痛过度,继而也离开了人间。 涂国强虽是个二十来岁的大小伙了,但突然遭此打击,有点承受不了,一度萎靡不振,可想着公司还需要他去支撑,便含着悲痛挺了过来。 可是后来,涂国强的叔爷与堂叔还来过他的家,告诉他,虽然在中国出生并成长,但不要忘记自己是个日本人,而且还告诉他,他的爷爷和爸爸是中国人给杀害的,就是因为有人知道了他们是日本人,要他记住这血海深仇。 那时,叔爷和堂叔便给了他一个方案,以备急时之需。于是,近十年来,涂国强便收留起很多孤儿来,叔爷和堂叔又从日本给其带来许多孤儿,这样,在涂国强的公司里,就有将近二百多个中日孤儿。 后来,涂国强又把公司从上海搬到了海安城,在上海只留了一个办事处。、七八年来,涂国强的公司越做越大,到如今已有近千人了...... 见涂国强半响没有说话,陷于沉思中,陈玉生便去倒了杯咖啡放在涂国强桌前。这时涂国强从回忆中醒了过来:“最近风声较紧,把大批武器放到地下库去,只留小部分武器放在外面以备急用。” 说完,涂国强长长地吁了口气。他不知道这次能否瞒天过海,似乎感觉到了一种危机,这种危机不同于生意场上的,这是关系到他自己生死存亡的问题,至于叔爷及堂叔的计划,那倒是其次。这么多年,他始终忍隐,可没想到事情还有可能涉露。 “总经理,这事是否要跟宫本弘一先生汇报一下?”陈玉生提醒涂国强。 “不必,我跟他只是协作关系,不受他节制。上次协助其帮助袭击星火帮,就差点暴露我们,不必跟他联系太多。”涂国强告戒陈玉生。 “是。”陈玉生回答。说着,陈玉生便起身离去。 已经是深夜了,涂国强也疲惫地起身向自己的居所走去。 回到居所,涂国强洗了把脸,坐在书桌前静静地望着爷爷与爸妈的遗像,此时,他多么希望老人们还在自己的身边,帮助自己出些主意,或者告知自己的身份,究竟是怎么回事。 虽然小时候就知道爷爷与爸爸跟别人说自己是东北人,但是东北哪里的人,没有具体详情。可后来情况变化实然,让他自己也十分糊涂。 自从叔爷与堂叔告诉涂国强,说他是日本人后,他就感到无比的孤独,这不仅仅是因为亲人都离开了自己,而是自己身处异国他乡,在异乡人的包围之中,生怕自己的身份被暴露而受到冲击。因此,他处处小心谨慎。 但是,自己从小就出生在中国,爸爸也从小出生在中国,妈妈又是地道的中国人,怎么自己就变成了日本人了呢?就是爷爷的身份不明,可爷爷,爸妈从来没有跟涂国强说起过他的过去,更没有告诉他自己流着日本的人血液。 他努力从记忆深处翻寻着对于自己身份的信息,从小时候邻里的大爷大叔大婶们那里开始,都从未听人说过他有日本人的血统,去日本留学,他填的国籍都是中国。 自从叔爷和堂叔出现后,自己怎么就成了日本人了呢?而这些,爷爷与父亲也没有证实,也没有反对,见到他们时,只要自己管他们叫叔爷和堂叔,那他们真的是自己的叔爷和堂叔吗? 涂国强这么多年来有过疑惑,自己长到二十来岁的时候,怎么就多了个日本亲戚了呢?以前爷爷与父亲怎么从来就没有提起过他们。涂国强想去查清这个问题,可一时没有时间去查,就这样迷迷糊糊把自己当成了日本人。 如今,涂国强更加想弄清楚这个事情,他想去一趟上海老家,自己去弄清楚自己的真实身份。 现在,走私军火这件事露出破绽,如果自己真的是日本人,那事情就不可收拾了。何况这么多年来,他接受日本人的资助,又为日本人做事,尽管自己身上也流着中国人的血液,但日本人的身份让他授受不起。 涂国强想着这些,不由得在书柜里到处翻起来,总想翻出什么证据来证明自己的真实身份。他内心极度地烦躁,惊恐,又似乎充满希望。可是翻了很久,却什么都没有翻到,他就这样地极度疲惫地在书房睡着了...... 第四十八章情况错综复杂 清晨,海安城不象往日那样阳光明媚,块块乌云遮盖着太阳,阳光只是偶尔地从云层的隙缝中射出丝丝光线,但依然是那样的耀眼。 洪震天早练完后正在房间里看书,这时,陈子善走了进来,他向洪震天报告昨天杨贵先调查嘉祥公司的情况。 “嘉祥公司押运的人有个叫尹春城的脱逃了,下落不明。”陈子善向洪震天禀报。 “我们尽快找到此人。”洪震天吩咐陈子善。 陈子善满口应允,并不断点点头:“此人当时脱逃之时,我就做了安排。” “上海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洪震天又问。 “上海有消息了,但不够全面。涂国强的妈妈是地道的中国人,他爸也在上海出生,就是他的爷爷,不知来自哪里。据当地的老年人回忆,当时问及涂国强爷爷来自己哪里,他自称来自东北。”陈子善禀报着。 “后来,据曾经跟涂国强爷爷有生意往来的人透露,涂国强爷爷在东北跟日本人有过来往,可能是生意上的,后来闹得很僵,加上日本人在东北势力很大,被迫南下上海。涂国强爷爷到上海许多年后,听说日本人还找过他们。”陈子善继续禀报。 “哦!”洪震天听了陈子善的汇报,在心里仔细地分析着,一时半会也难以证实涂国强爷爷的身份,究竟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呢?虽然其对日本人有反感,那也是生意上的事,为了各自的利益,发生争执甚至冲突也是常见的,但不能因此就确认他就是中国人。 洪震天也知道,涂国强自己对自己的身份都无从知晓,如果涂国强真的是中国人,那他所做的这一切,待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后,难道不后悔死了?从这些情况来分析,涂国强是日本人的身份也无从证实。 洪震天与陈子善正在说着,刘恃成走了进来。 “上次帮主说要了解涂国强身份的事,我也通过关系联系上了以前在东北有生意往来的人了解了一下,涂国强爷爷就是原来东北有名的涂三爷”刘恃成说。 刘恃成接着又对洪震天说:“帮主你还记得吧,当初我们去东北,生意不好的时候,小叔不是要找那个涂三爷的吗?小叔想在他的关照下,生意会一路见好,后来一直没有找到,听人说涂三爷携妻子早就不知去向,后来我们的生意不就做不下去了。” “这事我有印象,但我不知道小叔要找的就是涂三爷。”洪震天说。 “那时你还小,有些事可能不太明白。我常跟小叔去找过,情况比较熟悉。”刘恃成又说道。 他十分肯定,涂三爷是地地道道的东北人。日本人入侵东北后,他跟小叔去涂三爷那儿找过,也时常听人说,涂三爷说起日本人的不是,也为东北以后的前途命运忧郁。 小叔当时还时常感慨,说我们只管做生意,不管其他的。涂三爷怎么就想不通这点呢?后来听人说,涂三爷说日本人要占领中国,我们还能跟谁做生意呢?国都没有了,还有生意人的活路吗? “这么说来,涂国强是中国人,那他自己是否知道?”洪震天又提出了这个疑问。 “按理说,他不应该认为自己是日本人的。”陈子善这时说道。 “是呀,可嘉祥公司却在为日本人做事,这可是千真万确的。”刘恃成说。 “他是蒙在鼓里,还是想当汉奸呢?”洪震天仿佛是在自问,又象是在问陈子善与刘恃成。 “这样,刘总管去一趟调查局,一是试探一下杨贵先对情况掌握的怎么样,二是将我们掌握的情况向他提供一些线索。”洪震天对刘恃成说。 “好,我这就准备出发。”刘恃成说完便离开了。 洪震天与陈子善又简短地议论了一下,陈子善便离去,洪震天也准备着去早餐。 调查局里,杨贵先的办公室。 吃过早饭,杨贵先便在办公室查阅嘉祥公司的案子,调查涂国强的身份。 他从上海调了一些案卷,其中,一个案子引起了他的兴趣。 那是七、八年前的一个夜晚,在某一个酒店里的一个房间,服务员发现躺在血泊中的两个男子,便报了案。 经查,事前有两个个头不高,操外地口音的男子去找过这两个人,他们便是这起凶杀案的凶手。从调查局掌握的情报及现场勘查侦查出,此两个操外地口音的人,是日本驻满州国的高级间牒,作案动机至今无法查明。 被杀的正是涂三爷与其儿子。 杨贵先此时迷惑了,这两个日本人为何要杀害涂三爷?他们又是什么关系?是一伙人,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案宗并未有详细说明。 这时,有人报告,说一名叫刘恃成的人前来拜访。杨贵先听后,即刻令人快快叫来。 刘恃成见到杨贵先后,先是热情地说了一番客套话,既是施礼又是道谢的。然后就说自己恰好路过此地,便想起杨站长来,即刻前来拜访云云,说着便拿出几瓶好酒来,放在杨贵先的桌子上。 杨贵先客气地说:“刘总管何必这么客气,你我只是认识而已,并无过深交情,今天怎么想起送起酒来了呢?” “杨站长有所不知,帮主以前一向对我们说起过杨站长的为人,所以我们也都敬佩杨站长。自然,因为能够认识杨站长而深感自豪和荣幸了。”刘恃成又胡乱地说了一大堆。 虽然杨贵先不是喜欢这样的阿臾奉承,但对刘恃成的所讲倒是真的相信了,上次陈子善也这样说过,看来洪震天也是与其英雄惜英雄啊! “刘总管,听你家帮主说过一个叫涂三爷的人么?”杨贵先问刘恃成。 “涂三爷?”刘恃成假装思考半分,“想起来了,我听我家小叔说过此人。” “真的吗?你家小叔人在何方?”杨贵先急不可待地问。 “哦,我家小叔早早去世了。他以前也跟我爷爷去东北做过生意,就是跟当时东北最有势力的商人涂三爷做的。”刘恃成这时停了停,若有所思,似乎在回想似的。 杨贵先急忙给刘恃成倒了杯茶水,刘恃成又客气地说了声“谢谢”,然后继续说: “我爷爷当初的生意做得很红火,就是靠涂三爷的照料,听说涂三爷最恨日本人了。后来,我家小叔去东北做生意没有着落时去找他,涂三爷早不知去向,最后害得我小叔的生意惨得一塌糊涂,客死他乡。” “原来是这样!”听了刘恃成一席话之后,杨贵先恍然大悟。 他已经知道涂三爷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而其逃往上海,也是因为在东北难以立足不得已而为之。 当时日本人企图入侵中国,逼迫其做一些违背一个中国人良心的事,可涂三爷誓死不从,便被迫逃离。可是多年后,日本人并没有放松对涂三爷的威逼利诱,可涂三爷硬是不答应,于是招来杀身之祸。 那么日本人又逼迫他们做什么呢?而如今的涂国强又是否是他们的替身? 嘉祥公司是涂三爷遗留下来的,这个不假,但公司搬到海安城来,难道岂止是涂国强躲避日本人的追杀吗?里面定有原因。 杨贵先沉思了好一会儿,都忘记了刘恃成还在这里。见刘恃成起身告辞了,才醒过神来。 “杨站长你公务繁忙,我就不打扰了。”刘恃成说完便走出了杨贵先的办公室。 杨贵先也客气地对刘恃成说:“刘总管慢走,我就不送了。”说着便送到门口,随后掩上了门。 他又坐到办公桌前,思虑了一会儿。心想,涂国强是否知道其爷爷与其父是日本人所杀,日本人找过涂国强没有,是否要求过涂国强去做他爷爷与父亲不曾答应过做的事,涂国强又是否跟日本人有过接触......这一系列的问题让杨贵先不得其解,于是他拿起了电话,拔了起来...... 第四十九章揭秘国强身世 刘恃成回到帮里,立即向洪震天汇报了去杨贵先那里的情况。 洪震天又令人叫来陈子善,三个人在会客厅研究着这件事。洪震天知道,嘉祥公司目前最为关键,它离西城荒地最近,如果要控制西城荒地轻而易举。根据嘉祥公司的实力,可能不在洪门帮之下。如果其有日本人的支持,那就是块最难啃的骨头了。 问题是涂国强自己是否知道自己是中国人,是否是真的愿意死心塌地为日本人做事,还是被逼迫的,这个必须弄清楚。 “杨贵先那里有什么新情况没有?”洪震天问刘恃成。 “他问了我是否知道涂三爷,看来他是知道涂三爷了。我告诉他涂三爷是地道的中国人,而且很恨日本人。”刘恃成如实回答。 “涂国强给日本人做事,可能是受到了蒙蔽。”陈子善这时说。 “何又见得?”洪震天也有这样的感觉,见陈子善这样一说,他想让陈子善继续说说他的分析。 “你想,涂三爷跑到上海,日本人也是事隔二、三十年后才找到他们,那时的涂国强才多大?他肯定不认为自己是日本人。”陈子善接着说。 “现在的问题是,日本人跟其爷爷与父亲接触的时候,是以什么身份出现的,涂国强是否知晓。如是是以朋友的身份见面的,那涂国强就不会怀疑自己的身份;如是是以亲戚的身份见面的,那涂国强就可能会受到日本人的蛊惑。”洪震天分析道。 这时外面鲁秋生禀报,说有份文件要送给陈子善。 陈子善出去拿回了文件,这还是上海方面邮来的,这是第二份文件,在前面的文件寄出后的第三天寄的,显然是前面材料的补充。 陈子善直接把文件给了洪震天。 洪震天立即打开仔细地看着,脸上渐渐露出了喜色。看来情报十分有用,解开了一些迷团。 “这就对了,这下情况一目了然。”洪震天放下材料,自言自语地说,又象是对刘恃成与陈子善说的一样。接着他又将材料递给陈子善,“你们看看。” 这是一份比较详细的报告。很多情况都从涂国强外婆家的亲戚那儿得来的,有的情况还是涂国强父亲最好的朋友亲身亲历的,详细而可信。 看完这个材料后,陈子善与刘恃成的脸上也露出了微笑,但又有点犯难,这些东西,怎样才能让涂国强相信?这就是一个难题了。 涂国强父亲被杀前跟其朋友说过一件事,说其父原来在东北与其做过生意的日本人来找他们,希望他们能为他们做些事,父亲坚决不答应,可能会招来祸端。 他交代,万一自己与父亲有个不测,那绝对是这个日本人做的,希望他能告诉他的儿子涂国强,并照顾他以及他的公司,并把公司继续南迁。 事件发生后,这个人找过涂国强,可是涂国强还不待这人开口,就骂得人家狗血淋头:“我爸就是你们这些中国人害死的!”其凶状让人不敢多言。 那时的涂国强,可能已受到了日本人的蛊惑。 涂国强外婆家的亲戚来安慰涂国强,想告诉他真相,希望其为爷爷与父亲报仇,他也是同样的态度,吓得亲戚不敢多言。 唯独有个人的话他或许还能够听,那就是与涂国强一起长大的最好的表兄吴宗宪,他们既是亲戚,又是要好的朋友,只是他们之间是相互信赖的。 可是,吴宗宪那时正在日本留学,其他亲朋好友也无法及时把涂国强的事告诉于他,远水也救不了近火。 后来,涂国强就莫名其妙地不知去向,跟所有的亲朋断绝了联络,唯独跟吴宗宪保持联络。 其实,不知去向的涂国强就来到了海安城。他现在把自己当成了日本人,把爷爷与父亲的被害当成是中国人所为,于是带着仇恨对待生他养他的中国,把给日本人做事,当成是为爷爷与父亲报仇了。 而吴宗宪并不知道涂国强这些事。 洪震天也在思考这个事,涂国强连自己亲戚朋友的话都不相信,别人的话他又怎么会信呢? “我们没法跟他取得联系。”陈子善说。 “就是把这些材料给他,他也不会相信,可能还会事必其反。除非将事情的经过重现给他看,但这又是不可能的。”刘恃成也感到束手无策。 洪震天这时拿起了茶杯,喝了口茶,心里在想,涂国强爷爷与父亲的这些事,谁说出来,他会相信呢?于是他想到了杨贵先,也许杨贵先的话涂国强可能会相信。 “假若是杨贵先对涂国强说这些,那涂国强是否会相信呢?”洪震天看着陈子善与刘恃成,陈子善与刘恃成也相互看了看,心里不由一亮。 “有可能。”陈子善首先说。 “杨贵先以调查局的身份跟其说这些,他可能会觉得这是经过周密调查的结果,有可能——他有可能相信。”刘恃成有些激动,似乎事情迎刃而解了。 “他就是不相信,也会让他受到震动,也会让他对日本人的说法产生怀疑。何况他自己原本认为自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呢?”洪震天肯定地说。 目前,也只有这种方法了,别无他法。 “现在的问题是,又怎样让杨贵先相信这份材料是真实可信的呢?” 一个问题解决了,新的问题又来了。当洪震天提出这个问题时,陈子善与刘恃成也在费尽脑子思考这个问题。 “我们直接给他,肯定不行。”洪震天说。 “悄悄给他也不是好办法。”陈子善继续说。 “我去跟他说,就是以前的生意人说的,你们看怎么样?”刘恃成突然想起来,刚才他跟杨贵先说的,就是这样的方法。 “恐怕不行。刚才你说的那些,杨贵先或许先前就有材料,只是你说的佐证了材料所说的而已。问题是,这些东西,连杨贵先都没有,就不见得他会相信了。”洪震天说。 “那就叫上海那边再给杨贵先寄一份同样的材料?”陈子善似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不,这样,你让上海方面将材料想法设法给上海调查局的秘密站点寄一份,他们会很快转给杨贵先的。嘉祥公司涉嫌走私军火,杨贵先肯定会要上海那边协查。” 洪震天想到这里,觉得唯一的办法,必须要快:“子善,你马上去安排。” 陈子善匆匆地走出了会客厅。 这时正是吃午饭的时候了,外面有恃卫在叫洪震天他们用餐,洪震天便与刘恃成起身向外走去。 吃过午饭,陈子善又叫来鲁秋生,询问“猎人”最近有什么新的线索没有,尤其是一个叫尹春城的人,有无踪迹。其实,陈子善在得知嘉祥车队有人脱逃以后就有了布置,只不过到现在还没有找到而已。 鲁秋生说暂时还没有这个人的下落。见没有别的事情,陈子善便要鲁秋生离去。 陈子善走进自己的卧室,正要躺在床上小憩一会儿,突然,桌子上的电话响了。陈子善拿起电话:“我是陈子善。” 电话那头响起了猛虎门郑同山的声音:“陈门主,我门在送货途中发现一个可疑人员,现已押回我门。此人非常颃固,死活不开口,你看怎么办?” “哦!”陈子善有点惊讶,他想像不出这又是什么人呢?难道是尹春城?想到这里,陈子善急忙告诉郑同山:“立即派得力人员将人送到总馆来。” 郑同山立即答应后,陈子善便放下了电话。他又在房里来回走着,思考着怎样让尹春城开口。 第五十章图谋为我所用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猛虎门的一辆黑色轿车便开进了总馆,直接停在铁卫队的审讯室前。从车上押下了一个人,用黑布套套住了头,身上捆着绳子,结结实实的。鲁秋生把其押进了审讯室,便差人去禀报陈子善。 陈子善立即赶到审讯室,取掉那人的头套。 鲁秋生觉得此人这么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于是想了起来,此人在嘉祥公司的货车被烧之时,还在现场观看了一阵。显然,此人就是他们要找的尹春城。 “你先坐下。”陈子善非常和气地要尹春城坐下。 尹春城也就赌气地坐在那里。 陈子善又示意鲁秋生将尹春城被捆的绳子松开,鲁秋生也照着去做。 这时,尹春城揉了揉已经有点发紫的手腕,双眼一直盯着陈子善。他看见眼前这个人,刚毅的面庞充满和霭,既象是饱含学问,足智多谋,眼睛里又充满威严和力量。 “你能告诉我,你是什么情况吗?”陈子善问尹春城。 尹春城一下子蒙了,他想,自己是什么情况?他也弄不清。自己就想离开这个城市,他只觉得有股杀气时刻围绕着自己,自从押运的车出事以后,他就惶惶不可终日,他什么情况,他能说吗? 他知道这是洪门帮,洪门帮不会把他交给调查局吗?倒是不可能把他交给嘉祥公司的,这一点他清楚,可是交给调查局,那还是等同到了嘉祥公司,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他沉默不语,不由得低下了头,还是装模装样地揉着自己的手腕。 “你自己说吧,我们不会把你怎么样,我是在帮你。”陈子善看着尹春城继续说。 尹春城又抬头看了看陈子善,陈子善也用鼓励的目光看着尹春城:“我是洪门帮陈子善,你认得我吗?” 尹春城摇摇头,没有言语。 见尹春城有所反应,陈子善继续唠家常地问:“你是哪里人?家里人可能还等着你回去呢?” 这一问不要紧,尹春城真有点受不了了,他回想自己从懂事开始,就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更是不知道家里是否还有什么人。他只是听保安队长说他是日本人,其他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曾经也怀疑过自己的身份,说自己是日本人,可他对日本没有一点印象,只知道自己从小就在街上流浪。那似乎是在大上海的街上,有一天,一个大叔说带他去一个地方,有吃有喝,住得香,以后还有工作,能挣很多钱,于是他便跟那个大叔走了。 “你喝点水吧。”陈子善见尹春城不作声,可脸面表情复杂,似乎有难言之隐,就停了下来,送给尹春城一杯水。 接过水杯,尹春城看了看陈子善,又看了看水杯,想喝又不敢喝似的。不知是担心水里有毒,还是怕受了陈子善的恩惠,一直将水捧在手中,尽管嘴唇干裂,自己也渴得不行,就是捧着水杯,似乎捧着它也就不渴了似的。 陈子善又客气地鼓励他:“喝吧,看你口干得都裂了。” 这时,陈子善也从刚才给尹春城倒水的茶壶里,倒了一杯水给自己,端起来细细地品了一口。 “我们理解你,身在江湖,身不由己,不过这总要面对的。你相信,也许我还能帮你。”陈子善见尹春城不说话,觉得其心里肯定负担太重,有后顾之忧。 尹春城似信非信地看了一眼陈子善,心想,你怎么帮我?自己逃离嘉祥公司,已经是该死之人了,这是嘉祥公司的铁律,叛离者,死。 “我们既没有仇恨,也没有恩怨,你有难处,我又为何不帮呢?你不相信我,你也相信我们洪门帮吧,你看我们洪门帮的地盘,哪个孤寡病残老人不在我们的关照之内呢?” 陈子善想尽量打消尹春城的顾虑,让他相信,洪门帮在城里的声誉,是老孺皆知的,想必尹春城也有耳闻。 尹春城出来办过一些事情,对洪门帮的事也略知一二,可是自己毕竟跟洪门帮不是一路人,洪门帮凭什么帮自己? “哦,对了,你还没吃饭吧。”陈子善又吩咐鲁秋生给尹春城弄一些饭菜来,鲁秋生便匆匆离去。 尹春城这时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他见这个人的面相也不象是一个恶人,面带慈祥,象一个长者,虽然内藏一种威严,让人不敢轻意冒犯,但还是透出一种善良。 鲁秋生这时也端来了一碗饭和一盘菜,放在尹春城身前的桌子上。 尹春城抬头看了看陈子善,陈子善也示意他先吃饭。尹春城便端起碗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一碗饭很快就一扫而光。 这时,尹春城用袖子把嘴一抹,又端起茶杯喝了口水,似乎有了精神,便开口说话了:“陈大爷今天能给个饱饭,小人感激不尽了。” “不客气。”陈子善也淡淡地回了一句。 “陈大人真的能保小的性命?”尹春城象似怀疑地问。 “我既然说到,便能做到。但你总得告诉我怎么才能帮到你吧。”陈子善见尹春城终于开口,不免内心喜悦,但他还是十分谨慎地对尹春城说。 “我是嘉祥公司的尹春城,这次去你们那里拉货,途中货物被毁,自己慑于嘉祥公司的规矩不敢回去,所以逃命于外......” 尹春城全盘说出了自己的一切,包括他小时候在街上流浪时被人带走,又加上保安队长说其是日本人,以及他知道嘉祥公司内部的一些事情和盘说出。 陈子善这时才对嘉祥公司有了初步的了解,原来涂国强也认为自己是日本人,并且从各地收养了很多孤儿,从小就教育他们是日本人,只有日本人才是伟大的民族,中国这块地盘最早也是日本人的,后来被中国人窃取,他们必须要想法设法从中国人手里夺回这块宝地等等。 他们不与海安城其他日本人或组织有任何瓜葛,与日本珠式会也是联系甚少,外界几乎不知道其内情。在外人的眼里,嘉祥公司,只是中国人开的一家公司,其他就一概不知了。 尹春城一口气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他将自己的一切赌在这个叫陈子善的人身上了,当初他把自己幼小的生命赌在那个大叔模样的人身上,不也是获得了生命的延续? 但他觉得这次又有所不同,那次自己一赌,就赌成了日本人了,而且还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而且自己在嘉祥公司见到的许多令自己提心掉胆的事也不少,可谓是在惊恐中度过了这么多年。 至于以后会怎么样,那就得看命运的安排了,反正这么多年也惊恐万状,以后就听天由命吧。看似这个叫陈子善的人不是个恶人,他小时候的流浪经历告诉他,这个人不坏,这是他从小就在流浪中观察各色人之后形成的直觉。 陈子善吩咐鲁秋生给尹春城作了安排,但吩咐尹春城,只许在规定范围内活动,切不可踏出总馆一步,否则就难以保证他生命无忧。尹春城保证一切听从鲁秋生的,不可越雷泄一步。 安排好后,陈子善立即向洪震天的卧室奔去。可是洪震天不在卧室,恃卫告诉陈子善,帮主与刘总管在会客厅里。 陈子善又急匆匆地来到会客厅。 一推开门,洪震天与刘恃成正在商量事情,见陈子善急匆匆赶来,便感觉有什么事。 “什么事?”洪震天急切地问。 “有了新线索了。”陈子善还未坐下,听到洪震天一问,就兴奋地告诉洪震天这个消息。 “坐下慢慢说。”洪震天说着给陈子善倒了杯水,刘恃成也拿来一个凳子让陈子善坐下。 第五十一章隆兴银行遭劫 陈子善接过洪震天递过来的茶杯,又坐在刘恃成拿过来的凳子上,把审讯尹春城的事情,以及对于尹春城的安排一五一十地向洪震天作了详细的禀报。 听到这些消息,洪震天看了看刘恃成,又看了看了陈子善,相互面容上露出了喜色。 虽然尹春城掌握的情况有限,但从这些之中,就可以初步了解到嘉祥公司是日本人在海安城打的一个大锲子,在其侵华的全面战争中,起到重要的保障作用。 这不仅是后勤保障,还有更多的是情报,民情,风俗,文化等各方面的了解,以便其日本人占领海安城后更好地进行统治和管理。 日本人居心险恶,我们得极早准备,更好的是必须把嘉祥公司变成为我所用,这就得在涂国强身上下功夫,这件事还有很艰难的一段路程。 想到这里,洪震天的脸色也现出几分沉重,觉得任重道远。 晚饭已经很晚才吃。洪震天在会客厅里正在喝茶,他令人叫来刘恃成与陈子善,本想继续讨论嘉祥公司的事情,他吃饭的时候想到了一个方案,或许对他的计划有所帮助。 陈子善与刘恃成来到了会客厅,洪震天示意他们坐下,他们坐下后,也开始倒上茶水喝着。 这时,鲁秋生急急地赶来:“不好,有人抢银行,洪门主发来了警报。” 陈子善立即站起身十分惊讶地说:“哦!” 洪震天也不由一惊:“怎么回事?” 鲁秋生又急促地禀报:“刚才警报一响,我问金猴门怎么回事,他们禀报有人抢银行,洪门主已去处理。” “子善,你立即带几个人前去,不要声张,协助玉娇处理一下。”洪震天即令。 陈子善迅速叫走了鲁秋生一同离去。 “你令各门进行警戒状态,封锁各要道,加强戒备”洪震天吩咐刘恃成。 刘恃成也立即离开...... 洪门帮金猴门的隆兴银行,晚上七点钟左右,正是街上行人与车辆众多之时,街面显得有些拥挤,汽车喇叭声一声高过一声。 银行内已亮起了灯光,光芒四射,十分耀眼。工作人员还在一如既往地上班,为了方便顾客,他们要到晚上七点半才能下班。 大约七点一刻左右,街上行人车辆渐渐减少。 一辆面包车停在隆兴银行门前,车上留下一个司机,其余六个人从车上下来,个个蒙着头,只是两个眼睛处留两个黑洞,手里拿着枪械。前三个直接向银行大厅走去,有两人背着背囊在后紧跟,只有一人在后东张西望。 一走进大厅,他们就大声地喊着:“都给我别动,谁动就打死谁。”走在最前面的两人,端着枪,对准柜台里的四个女孩。 从傍边冲出两名男子,还不等男子拔枪,就听见两声沉闷的响声:“呯、呯!”两个男子应声倒在血泊之中。 “都给我出来站好队。”这时,另一个蒙面人也高声喊着。 其中一个高个子女孩见势不妙,在桌底下轻轻地摁了一下,然后催促着其他人员迅速去外面站队。 这时有两个人跑进柜台里,从抽屉里往身上的背囊里装着钞票,两个背囊瞬间装得鼓鼓的,他们又迅速跑到门外将背囊放在停靠在外面的面包车里,又拿着几个背囊迅速返回银行内。 “带我们去金库。”第一个冲进来的那人又大声对着站成一排的人喊着。 没有人答言。这时那人恼羞成怒,揪住一个女孩的头发使劲地拽着,那女孩“哇哇”大哭起来。 刚才要大家出来站队的那个女孩站了出来,十分镇定地说:“她不知道,放下她,我带你们去。” 另外几个人把这三个女孩五花大绑了起来,丢在里面的一间屋子里,然后他们跟着这个高个子女孩进了电梯,向地下室走去。 电梯下到了最底层,他们出了电梯走到一扇厚重的铁门前,高个子女孩停住了脚步,递给他们一把钥匙,指着门说:“就在这里,打开门就是。” 这六个蒙面人迅速地打开门,只见金库里金光闪闪,堆满了金银财宝,于是,一个个眼睛瞪得大大的,现出贪婪的目光,口水一个劲地往肚里咽着。 一个为首的蒙面人,令其中一个蒙面人在外警戒,他们五人便迅速闪了进去。接着,那厚重的铁门随即关了起来。 正在这时,站在外面的蒙面人,转过身来盯着这个高个子女孩,正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还没等他完全转过身来,脚下突然一空,露出一个黑黑的洞来。这个蒙面人来不及反应,便跌了下去;随着一声恐怖的叫喊,紧接着“砰”地一声,那黑洞又恢复了原样。 高个子女孩这时便从另一道门迅速离去。 金库内的五个蒙面人捡满了金银财宝,一个个扛着鼓鼓的背囊,艰难地走着。走到铁门傍欲打开铁门,可怎么也打不开,其中一人使劲地锤着门,希望外面的蒙面人能够打开,可怎么锤,外面都没有反应。 正在焦急之时,这时墙的四周露出了几个小孔,一声沉闷的笑声飘了进来,让人听了毛骨悚然。这五个蒙面人面面相觑,随即朝那几个小孔开枪射击,小孔随即关闭。 一股股蓝色的烟雾不知从哪里徐徐地飘了进来,慢慢地弥漫于整个金库,五个蒙面人赶忙捂着嘴,艰难地呼吸着,嘴里嘟嘟嚷嚷想说些什么,可是话还没有说出口就支撑不住,相互看着对方,渐渐地瘫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门主洪玉娇刚要离开办公室,就听到办公室的警报响起,她知道,银行有人打劫,便立即拿起电话给恃卫打电话:“迅速去银行,有人打劫,按一号预案处理。” 安排好后,她也便起身向外走去,叫上两个恃卫驱车迅速向银行飞疾而去。待洪玉娇赶到银行时,各恃卫已经将银行包围了起来,并且从金库里押解着五个蒙面人,这五个人还是被蒙着面,迈着懒懒散散的步子,不知是还没有完全苏醒过来,还是为自己的失败而沮丧。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计划好好的,一路顺利地进行着,可就是没有出了这金库,他们也不知道,那在外面看门的家伙哪去了,怎么就不开开门。这五个蒙面人被押进了一辆铁皮车里,个个垂头丧气,没精打采。 另一个蒙面人也被押了过来,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样子,一瘸一拐地走着,也被押上了那个铁皮车里。 银行经理这时走了过来,向洪玉娇禀报,有辆面包车见势不妙,已经逃去,已有恃卫去追。据初步检查,柜台纸钞约有十五万左右失窃,据那三个女孩反映,纸钞就在逃离的面包车上。 洪玉娇安排将蒙面人押至金猴门审讯室等候审讯。又吩咐银行经理,安排人员彻底清查款项,其他恃卫人员继续加强警戒。 安排妥当,正欲离去,这时陈子善驱车赶到,见洪玉娇已在现场,便走到其跟前,简单地询问了一下情况,洪玉娇又将情况跟陈子善简单地做了汇报后,便吩咐人员各就各位,于是,便与陈子善回金猴门去了。 到了金猴门,陈子善立即对几个人进行审讯。他令恃卫押着一个蒙面人到审讯室,当将蒙面人头上的黑布掀开以后,那人被强烈的光线刺激得睁不开眼睛,不停地眨着,并向傍歪了下头。 “知道隆兴银行是谁的不?”陈子善问。 这个人向陈子善瞟了一眼,只见他瘦瘦的脸庞,尖尖的下巴,不大的眼睛瞟了一眼陈子善之后又转向了一旁,没有作声。 他不知道陈子善问了这样一个问题,谁不知道隆兴银行是海安城最大的银行,这只有洪门帮才有的,难道这也算是个问题?这人心里想着,可还是没有作声。 第五十二章计擒计审劫匪 “就你们这几个人,也想抢劫隆兴银行?”陈子善又说了一句。 “不照样抢走了吗?”这个人还有点不服气似的回了一句,他知道面包车司机已经逃脱,并不在他们几个之中,至少有部分得逞了。 “你以为那个人能跑得了多远?”陈子善又问。他倒不象是在审问,倒象是在与其讨论问题。 那人没有作声,但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他觉得同伙肯定能够逃脱,没多远的路,只要机灵一点,弃车而逃,也会很快扛着那两背囊的钱回到帮里。 从那人的回话和表情中,陈子善可以初步判定,这些人是龙蚁帮的人,这个可能性比较大,并不是其他流动作案人员,也不是其他类的人员因财起心。 陈子善示意人将这个人押下去,继续押来一个人审讯。 恃卫又押来了一个人。这个人被掀开面罩后,双眼急忙眯了起来,赶忙低下头,强烈的光线刺得他不敢睁开眼睛。这人嘴唇干裂,面部蜡黄,不停地咽着口水。 陈子善叫人给其喂了几口水,开始询问:“你们为什么要抢银行?” “想发财。”那人舔了舔嘴唇回答。 “你不怕你帮主罚你?”陈子善随口说了一句。 “那不可能......什么帮主,谁是我帮主......”那人吞吞吐吐地说,他知道自己一下子说漏了嘴,便结巴地说着。 “好了,你可以过去了。”陈子善吩咐人将这人带离。 有个恃卫进来小心地向陈子善与洪玉娇禀报,那个面包车司机已经抓了回来,洪玉娇朝陈子善看了看,似乎在询问其怎么处置这个人。 陈子善吩咐将这个人与其他人分开关押,不要让他们相互知道,洪玉娇继续审问,自己得回总馆向帮主禀报。陈子善并没有将自己的判断跟洪玉娇透露,他想让洪玉娇从继续的审问中弄得更清楚一些。 安排妥当之后,陈子善便起身向外走去,洪玉娇送到门口,关切地说了一句:“路上小心点。” “没事的。”说着便带领恃卫上了自己的黑色小轿车,迅速地离开了金猴门,向总馆急疾而去。 洪门帮总馆,会客厅里,洪震天与刘恃成还坐在里面议论着什么。 刘恃成说:“隆兴银行被抢之时,有几个人在各路口徘徊,待我们的人把住各路口时,悄悄溜走。” “知道他们往哪里去了?”洪震天问。 “不知道。”刘恃成说完之后又继续补充,“后来又有几个人从金猴门那边过来,见我们在路口盘查,就各自散去。” “你分析是嘉祥公司的人员,还是龙蚁帮的人,或是日本珠式会的人?”洪震天继续追问。 “不好判断。待陈门主回来以后看情况怎样。”刘恃成回答。 洪震天也在分析这件事。 他想,嘉祥公司的可能性不大,因为他们自己刚刚出事,不会继续作案以坐实走私军火之事,那样便得不偿失。 那日本珠式会呢,他们抢我们的银行干啥?他不可能为了转移我们的视线,以减轻对嘉祥公司的注意,而做这些因小失大的事。 其他流落人员的可能性较小,他们难以有效地组织起来,也不可能聚焦这么多人做案,并且有具体实施之人,又有接应人员,计划算是周密。唯独有可能的便是龙蚁帮了,他们的“蚁人”已散布海安城,并且正在到处活动。 陈子善走了进来,他先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上两口,然后坐在圆桌傍。 洪震天这时用期待的目光看了看他。 “事情已经处理,这些人可能是龙蚁帮的人。”陈子善向洪震天禀报着。 “审问出来了吗?”洪震天问。 “我审了两个人就可判定,这绝对是龙蚁帮的人干的。”陈子善答道。 “一是,他们以为那个开面包车的人可能逃脱,说明其老巢离我们不远,并且很可能有人接应。” “二是有个人说漏了嘴,他们是哪个帮的人,这就排除了嘉祥公司或日本珠式会,而帮里的人只有龙蚁帮有可能做这种事。” “三是龙蚁帮已经派出了‘蚁人’在全城进行骚扰滋事,制造恐怖气氛,企图造成混乱,以便乱中谋利......” 陈子善把自己的分析一五一十地跟洪震天作了详细的汇报。这次抢劫之徒,都是训练有素之人,不象是一般乌合之众。 洪震天觉得陈子善的分析不无道理,跟自己的分析不谋而合。 正当他们议论之时,鲁秋生禀报:青松帮来电,看守钟南方的地方刚不久受到攻击,人员不是很多,可个个精明强悍,袭击造成青松帮两名哨兵身亡。星火帮来电,丛乐门仓库被焚烧,损失较重。何人所为,现未查明。 “你们看,全城恐袭不断,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发生,让人措手不及,难以相互照应。龙蚁帮两次袭击星火帮不成,就改变了策略。因此,我们也得变化。”洪震天坚定地说。 “我们的‘猎人’,只关注重点目标上了,未普遍关注,是否有针对性盯住‘蚁人’?”陈子善这时请示洪震天。 “不能放松重点目标,嘉祥公司的事,日本珠式会还是重点,但用部分兵力盯着龙蚁帮的‘蚁人’,免得其成大气候,把整个海安城弄得人心惶惶,扰乱我们的视线,牵扯我们的精力。”洪震天告诫陈子善。 “你看是不是要王义虎回来。”刘恃成说着看了看洪震天,向洪震天汇报自己的想法。 洪震天这时拿起茶杯喝了口水,没有作声,他想听刘恃成把话说完。 见洪震天没有言语,刘恃成又继续说:“第二批人员训练已经完成,那里有一些骨干了,待第三批人员去,第二批人员回来时,令王义虎一同回来。” 洪震天这时看了看刘恃成,想了想,正要说什么,可刘恃成继续把剩下的话说完:“这样一来,既可以加强总馆的力量,又可以让陈门主腾出一些精力来对付龙蚁帮的‘蚁人’以及处理嘉祥公司的事。” “可以!第三批人员何时出发?”洪震天也觉得应该要王义虎回总馆了。他要陈子善去办一件更加有意义的事,此事只有陈子善去最为合适。 “明天。”刘恃成回答。 “那就通知王义虎后天立即回总馆。”洪震天说完又对陈子善说: “子善,你还得跑一趟上海,找到那个吴宗宪,先了解一下吴宗宪的为人,如果可能的话,将涂国强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告诉他,相信,如果他是个热血的中国青年的话,应该不会看到涂国强就这样被蒙在鼓里,干着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洪震天终于想明白了,这两天来他一直时不时地想着涂国强的事,总想以什么办法让涂国强改弦更张,为我所用。 陈子善看了看洪震天,似乎明白了洪震天的意思。他不由地说:“可以,我想这样最好,如果能劝动吴宗宪来一趟海安城,那最好,如果其不便来,要其写一封信给涂国强也是好的,他一句话可能会顶我们说无数的话。” “这倒是事半功倍的好办法,就算涂国强不听吴宗宪的话,但这件事对他也是极大的触动,因为他并不是日本人,他被欺骗的感觉总是不好受的,更何况他还认贼做父呢?”刘恃成也觉得这样很好,真是一箭双雕之举。 “是啊,孙子说:‘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攻城。’这是以最少的代价,谋取最大的结果了。”洪震天这个计划,也是想了两天的时间了,这两天的白天黑夜,这件事几乎占据他整个思绪。 第五十三章子善别妻赴沪 洪震天吩咐陈子善明天带几个人就出发上海,一路乔装打扮,秘密出行,尽快将事办成归来。 陈子善爽快地答应了,他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大哥只有让他去办,才能放心。嘉祥公司之事,是大哥最大一块心病。 嘉祥公司位于西城荒地边缘,对西城荒地发生的一切事情了如指掌,时刻威胁着洪门帮对荒地的收购,如果其为日本人所用,又对西城荒地是一个很好的侧应,占有地理之便。 解决了嘉祥公司的威胁,可以说他们就成功了一半,如果其再能为他们所用,那人们就没有后顾之忧,胜算即见分晓。因此,洪震天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陈子善去办,是对他最大的信任。 陈子善想着这些,也感责任重大。 这时,洪玉娇也来到会客厅。 她拿着一叠的审讯材料坐在圆桌陈子善傍边:“情况有了初步结果。” “你说说看。”洪震天说。 “只有那个面包车司机默认了自己是龙蚁帮的人,打伤我银行警卫的是那个尖下巴的家伙。”洪玉娇说着又看了洪震天一眼。 “情况跟我们预料的差不多。最近还得对银行、医院、学校重点防范,待义虎回来了可以协助你那边。”洪震天对洪玉娇说。 “还有个情况,我们在审讯司机的时候,司机说,他们帮知道洪门帮帮主已经殁世,内部管理可能松懈,抢劫银行得手的可能性较大。”洪玉娇接着又禀报。 “看来龙蚁帮并不知道大哥又复活了。”陈子善补充一句。 “这个情况还得保密,趆久,对我们越有利。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都去休息吧,子善出差这段时间,刘总管多操点心。”洪震天见已经很晚了,便要大家早点回去休息。 洪震天说完,刘恃成也点点头答应,于是他们便离开了会客厅。 陈子善又叫来鲁秋生,交代了几句后,也离开了会客厅向卧室走去。 回到卧室,洪玉娇拍打着陈子善外衣的灰尘,深情地望着他:“明天又要出差?” “嗯。是去上海。”陈子善应了一声。他当成没事一样,随便地一说,可他偷偷瞄了一下洪玉娇,洪玉娇的泪水在眼眶打着滚。 “上海那么危险,你可要担心啊!”洪玉娇紧紧地抱着陈子善,把头埋在他的怀里。 多少次的离别,洪玉娇都是十分的不舍,每次陈子善出差离开,她心里都是极度地紧张和不安。虽然同在海安城,他们相聚并不多,但毕竟同在一个城里,想见了是非常容易的事,但这去上海这么多天,离她这么远,她又是十分的想念,人还没走,她就伤心了起来。 “我没事的,你想,我们那边还有人呢?再一个又有几个人跟我一同去,不要紧的,十天半个月很快就过来了。”陈子善说的很轻松,尽量让洪玉娇放心。 他也不想让这个女人担心。自从结婚以来,由于形势不稳定,加上他们的事情都非常多,陈子善一直没有要孩子,他不想让洪玉娇辛苦。 洪玉娇本来就为他担心,再加上要了孩子,那洪玉娇不是更忙,更辛苦,更担心吗?尽管很多次洪玉娇都趴在他的耳边甜甜地说:“我们要个孩子吧!”可陈子善就是没同意,外人不知道,还以为他们之中有人不能生育呢! 洪玉娇脱掉陈子善的外衣,将他往床边轻轻地推,自己也将外衣挂在衣架上,身体紧紧地拥着陈子善,十分温柔地贴在陈子善的耳边,轻轻地说:“让我好好爱你一晚,带着我的爱,你去上海办差的时候会十分轻松和顺利的。” 洪玉娇一边说着,一边脱掉陈子善衣服,并轻抚陈子善那充满肌肉的胸脯。她又慢慢地脱去自己的外衣,用身子在陈子善身上不断地婆挲。 陈子善也不停地抚摸着洪玉娇。他深爱着这个女人,可有时他觉得对这个女人似乎太残酷。 由于公务繁忙,他还从没有细细地爱抚过这个女人,他还无情剥夺了这个心爱的女人当母亲的权力,觉得自己太对不起这个女人了。他想,等到世道太平之后,定要好好地爱她,让她时常处于快乐和幸福之中。 陈子善也暂时抛开了所有的顾虑,不要想那么多,那么远了,就在今晚,就在现在,他要好好地爱抚这个女人,爱抚自己结婚近十年的妻子。于是他一把抱起洪玉娇,轻轻地放在床上,脱掉她仅有的一件内衣裤,疯狂地吻着洪玉娇的全身...... 缠绵了一会过后,洪玉娇躺在陈子善宽厚的胸脯上,亲昵地拿着陈子善的手指抚弄着:“我们要个孩子吧。” 陈子善也轻拂洪玉娇的头发,没有作声。过了一阵后,他说:“还是等等吧。” 陈子善深知自己的责任重大,大哥的计划还没有完成,目前大敌当前,情况又如此的复杂,大哥都未把婚姻大事放在心上,自己娶了大哥的妹妹,娶了洪玉娇这样美丽的女人,已经是前世修来的福了,怎么还敢有更高的奢求呢? 他不是不想要孩子,他只想把这件事情放在后面,现在他与洪玉娇都这么忙,都肩负着重任,哪还有精力去生儿育女。 他知道洪玉娇也是个通情达理的女人,不是那种不讲道理胡搅蛮缠的女人。 陈子善这时又用脸靠在洪玉娇地脸上,又轻吻了一下洪玉娇:“我们肯定要有孩子的,这个你不用着急,那时我们会好好地疼爱他们。”他又用手轻轻地拍着洪玉娇的肩,慢慢地,两人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陈子善就起床打点行装,乔装打扮一番,洪玉娇在一旁为其准备一些必要的东西,用一个包袱给包裹起来。好了之后,陈子善拿起电话询问:“准备好了没有?” 那边是鲁秋生的声音:“都准备好了。” “出发。”陈子善一声令下,便走去了房间,洪玉娇紧随其后,送至门外。 只见陈子善一行四人,陈子善一身商人老板装扮,鲁秋生是一个高级随从装扮,其他两人有位提着小皮箱,有位挎着包袱。他们穿戴还算阔气,个个精神饱满,充满活力,一个活生生的阔商队伍。 洪震天也起来相送,他本有早起晨练的习惯。他反复叮咛陈子善一路注意安全,到达上海后,极早回报。 陈子善点头应允。他又脱下礼帽向洪玉娇点了一下头,便钻进车里,几个随从随即上车关上了车门。车子迅速离去,很快离开了总馆的大院,消失在朦胧的晨曦里...... 吃过早饭,洪菁菁跟洪震天说,要去送送姑姑,随便去看看小姨。洪震天起初要其改天再去,等王义虎回来护她一块儿去,洪菁菁说没事的,她自己可以保护自己。洪震天便叫来两个恃卫一同陪女儿前去。 拗不过女儿,洪震天便要洪菁菁给小姨带些好吃的,便作了安排。 洪震天吩咐,去两辆车,洪玉娇跟洪菁菁坐一辆不起眼的普通车,带着两个恃卫,洪玉娇的车让司机其她的恃卫坐着。洪玉娇的车由司机与恃卫开在前面走,十分钟后,洪玉娇与洪菁菁坐的车在后面随行。 安排妥当之后,便吩咐她们出发。 一路无事,很快便到了金猴门,洪玉娇吩咐洪菁菁一路小心,她又吩咐恃卫好好保护小姐,便下了车。 洪菁菁坐在车里,觉得大人们都太过小心,在自己的地盘哪用得上这么谨慎呢!这辆普通的车,外人很难知道这辆车是哪里的,自然也就少了几份危险。 车子缓缓地朝前驶去,在行驶至要转向同心小学的那条街时,与迎面驶来的车差点相撞。那辆车车速太快,刚好洪菁菁的车要转向的时候,它一下子冲了过来。 司机紧急刹车,避免了撞车。可是那辆车的人还不依不饶,一下子冲出两个人来。敲着洪菁菁这辆车,大声地骂着,并过来拉着门把子就要开门。 第五十四章菁菁邂逅旧友 那辆车里下来一个小姑娘,赶忙制止:“住手!都给我回来!” 那些人都停止了动作,可是一个个还凶神恶煞般地盯着车内。这时,那个姑娘走到车子后座傍边对着里面的洪菁菁直呼:“程君,是你啊!” 洪菁菁这时终于看清了,原来这个姑娘就是自己回海安城时同船的由美子,那个日本女孩。 “由美子!你好啊!”洪菁菁急忙下车跟由美子打着招呼。 两个恃卫正欲制止,洪菁菁摆摆手,已经站在了由美子面前跟她打着招呼了。他们也随即下了车,站在洪菁菁的傍边。 “你是没走呢,还是又回来了呢?”由美子问洪菁菁。 “哦,我准备回去呢,想在这里玩两天,没想到又遇见你了。”洪菁菁对由美子说。 “那太好了,要么我们今天去转转吧?”由美子跟洪菁菁建议着。 “你看——”洪菁菁说着,看了看由美子身边的两个黑衣人,又看了看自己旁边的两个人,似乎告诉由美子,身边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会让他们单独去玩呢! “没事的,我让他们走,你也要你的人走,咱们就去玩。” 由美子说着便要他们的人回去,可是那两个黑人衣装着没听见一样,始终不肯离开,他们上次出了事,那两个人已经受到了宫本弘一的惩罚,他们这次才不会那样傻了。 由美子见她的人不愿意离开,便撒起娇来,一摔头就一个人径直地向前走去,可她后面那个人死死地跟着,不离开半步。她气得又停住脚,又往回走,那两个人也跟着往回走。 见此情景,洪菁菁便过去解危。 “由美子,不着急,这两天我还在海安城,我们会遇到的。” “不行的啦,我难得出来一次。我们去那边聊聊。”说着由美子指了指傍边的一棵树对洪菁菁说。 那几个黑衣人还要跟着去,由美子大声喊道:“我们就在那棵树傍。那几个黑衣人便停止了脚步。 洪菁菁与由美子来到那棵树傍,由美子拉着洪菁菁的手,撒娇地说:“昨晚上我还梦见你呢!你还好吧!” “我还好,我也惦记着你呢!你这到是哪里去吗?”洪菁菁也是亲热地对由美子说。 “我——”由美子欲言又止,但还是抑制不住地说,“我是从嘉兴过来。”她看了看几个黑衣人还在远处,又悄悄地贴着洪菁菁的耳边说,“我爸身体不好,在嘉兴住院,现在好些,他非要我回来。” “哦!你爸没事吧?”洪菁菁关切地问。 “没事了,过一两天我还要过去看看他的,我妈过几天才来。”由美子心情略为轻松了一下。 “你爸是啥病呢,不要紧吧?”洪菁菁很随意地问了一句。 “没事。是枪伤,是一个反战同盟的人干的,还是我爸的手下呢!你也不懂的,我也不懂,怎么会这样呢!”由美子天真地小声地说着。 “你也要小心点,由美子。”洪菁菁小心地对由美子说,又用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肩膀。 “谢谢程君。”由美子感激地说。 那几个黑衣人又欲走过来的样子,由美子知道他们在催促她了。她又对洪菁菁说: “这样,我给你留个电话,有空你给我电话吧,程君,你可要记得哟!”由美子含情脉脉地盯着洪菁菁,期待地说。 接着由美子又从脖子上取下一个东西递给洪菁菁:“这个给你,以后你要找我了,拿这个去日本珠式会找我就行,没人敢拦你的。” 由美子从小包里拿来纸笔迅速给洪菁菁写了个电话号码,便一步三回头地朝车了上走去,临上车时还念念不忘地对洪菁菁说:“程君,你一定要记得给我电话。” 洪菁菁答应着,眼看着由美子把脸靠在车窗玻璃上朝自己招手,依依惜别的样子。洪菁菁也招手示意,一直到由美子远去。 待由美子的车远去了后,她看了看手中的东西,那是一个银质的似令牌的东西,一根很结实的绳子系着,看着象一个饰物。 洪菁菁也不敢久留,也赶紧坐上车朝同心小学去了。 到了同心小学,洪菁菁见到了黄子鸽:“小姨,爸爸让我来看你!” “你就不想小姨了?”黄子鸽假装生气地看着洪菁菁,还是那副打扮,象个假小子似的。 “哪里呀,我也想小姨呢!”洪菁菁说着便跟黄子鸽进了房间,递给黄子鸽东西,“这是我爸让带给你的,这可是真的!” “知道了,就是你对我好!还想着我最喜欢吃这个呢!”黄子鸽心里洋溢着一种幸福,可嘴里又不无揶揄地说。 “我爸都不知道我最喜欢吃什么,他却记得你最喜欢吃的。”洪菁菁不无醋意说。 “看你这个小祖宗,你爸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那你哪能长这么大啊!不知好歹的家伙,看你爸知道了不气死才怪!”黄子鸽替洪震天打抱不平了。 “小姨,看你帮他帮的,他都没听到我说他,你这么护着他,那以后家里哪有我的地位啊!”洪菁菁娇嗔地对黄子鸽撒娇地说。 “好了小祖宗,你嘴厉害,小姨哪说得过你啊!来,你也吃点。”黄子鸽说着给洪菁菁夹着送到洪菁菁的嘴边,洪菁菁也不客气地吃了一口,还不停地说:“这么好吃,怪不得我爸非要给你带来。” 说闹了一阵之后,东西也吃完了。洪菁菁便跟小姨说起了由美子,从船上相识,到今天相遇,她把跟由美子相遇的一切都跟黄子鸽说了。 黄子鸽告诉洪菁菁,由美子是把她当作男孩子看了。看洪菁菁的装扮神态,哪象个姑娘啊,纯粹的一个假小子。 洪菁菁听了之后“啊!”了一声,好感到十分惊讶,怎么会可能呢?她想。可是她仔细回顾起与由美子相处的情景,觉得还真象黄子鸽说的那样。 洪菁菁虽然对这个姑娘有好感,觉得她并不象其他的日本人,再一个她又没有伤害过中国人,她也只是个孩子,从她对自己的好感来说,洪菁菁觉得由美子的本质不坏。 “哦,由美子又给了我这个东西,说要是找她了,拿着这个去日本珠式会找她,没人敢拦。”洪菁菁突然想起了由美子送给她的一个饰物,便拿出来递给黄子鸽看。 “定情物都给你了啊!”黄子鸽见洪菁菁拿着一个饰物出来,便调侃起来。 当黄子鸽接过那个饰物一看时,却愣住了。她似乎记得,这是日本名门贵族的标牌。 见黄子鸽还在发呆时,洪菁菁接着又说:“小姨,由美子的爸爸是枪伤住院,她说是日本反战同盟会的人干的。” “哦!”黄子鸽被洪菁菁的话惊醒了,她不无严肃地对洪菁菁说,“把这个情况告诉你爸爸,由美子的爸爸就是日本珠式会的宫本弘一,日本珠式会看似一个商业机构,实际上干的是情报特务的事。” “好了,谢谢你来看我,又给我带来这些好吃的,回去吧,不要担心我!”黄子鸽对洪菁菁说。 “是我爸说要带给你的,你也得要感谢我爸才是啊!我爸怎么不担心你呢?”洪菁菁也贫嘴起来,说着又跟黄子鸽挤眉弄眼的。 洪菁菁一边说着话,一边起身便走,临走时还不忘说一句:“过两天回来,我爸想你了!”说着便抿着嘴笑着,又用手捂着嘴,免得笑出声音来似的。 “死丫头。”黄子鸽也无奈地嗔怪着洪菁菁,看着她风风火火的身影,脸上浮 现出一丝笑容。 第五十五章宫本中枪住院 洪菁菁迅速回到了洪门帮总馆,急忙去洪震天卧室寻找洪震天,可是洪震天没有在卧室里。恃卫告诉她帮主在会客厅正与刘总管议事,于是,洪菁菁又赶紧跑到会客厅。 会客厅里,洪震天正与刘恃成商量事情,见洪菁菁风风火火跑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便急切地问:“你怎么了?小姨还好吧!” “小姨还好。有件事我要告诉你。”洪菁菁喘了口气,便把由美子跟她说的宫本弘一因枪伤住院的事跟洪震天一一作了禀报。 洪震天听后一拍大腿,顿时悟到了什么似的:“我就说嘛,这几天日本珠式会怎么消停了呢?原来因为这件事。” 洪震天感觉到,这段时间龙蚁帮故意惹事生非,无非就是为了转移他们的视线,分散他们的精力。他们既抢银行,又搞爆炸,就是为了掩护宫本弘一。 日本珠式会近来也按兵不动,关于漳宁码头和西城荒地之事也暂时搁置,一切都有了缘由,那就是宫本弘一的受伤住院。 “刘总管你赶紧去电嘉义鲁伯那里核实一下。”洪震天去吩咐刘恃成。 刘恃成赶紧离开,又迅速回来,他告诉洪震天已吩咐鲁伯派人去核实了。 “你怎么看这件事?”洪震天问刘恃成。 “我觉得此事可能为真。从这几天的情势分析可知,日本人民的反战呼声较大,反战同盟在各地都有,尽管势力不大,难以撼动日本军人的力量,但也在做一些事情。”刘恃成也谈了自己的看法。 “这事我们宁可信其有,不可忽视了这个问题。现在的问题是,日本人是否会更换其他人员来海安城主事?”洪震天说。 “宫本受枪伤,不知轻重,少则半个月,多则一个月,这么长的时间如果由人暂时主持日本珠式会的事,是否能行。”刘恃成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但他拿不准。 洪震天也在想,如果换了一个人,那他们还得重新去了解这个人,还得有一套新的应对的办法。因此,他觉得还是有两手准备为好。 “第三批集训的人员何时出发?”洪震天问。 “今晚半夜时分。”刘恃成回答。 “马上通知星火帮,青松帮,将第四批人员跟第三批人员一同前往,我们的人员也是一样。你速去安排。”洪震天立即改变当初安排人员去黑巾帮基地集训的计划,他要在宫本弘一不在海安城的这段时间,抢先做出一些事。 刘恃成正欲要走,洪震天又叫住了他,刘恃成便立在那里等侯洪震天的吩咐。 “另外,近段时间要特别关注日本珠式会的一切变化,你赶紧去布置一下。”洪震天又吩咐刘恃成。 刘恃成答应之后,随即离去。 洪菁菁坐在一旁一直看着父亲在分析着,安排着这件事,她还从未这样在父亲思考问题,安排事情的时候坐在他的跟前,此时,她感到十分温馨。 “爸,这事一定是真的,从由美子说话的口气和态度可以看出来。”洪菁菁见洪震天安排完事后,又补充了一句。 洪震天这时才想起来,女儿怎么认识这个女孩子的,而且这个女孩子对她还这么信任?于是他便向洪菁菁问起了这件事。 洪菁菁便原原本本地把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跟洪震天作了详细的叙述,从嘉义上船,到船上发生的事,又到刚才不期而遇,讲了这些话,还送了东西,以及黄子鸽要其将这个消息尽快告诉洪震天。 “你呀,就是不听话,怎么随便跟一个不知道其身份的日本女孩子交朋友呢?这事不危险吗?”洪震天责怪地说。 洪菁菁低下头不再说话。 听说那女孩还送了东西,洪震天开始奇怪起来,忙问:“什么东西?拿来看看。” 洪菁菁便从脖子上取下了那块饰物,递到了洪震天的手里。 洪震天把这件饰品放在手心里,左看看,右看看,反复地察看,感觉到似乎就是普通的一块手饰,而且还不是很昂贵的一件手饰。 从手饰的质地上看,它是普通的银质制品,只是饰面饰品上有两条龙形图案活灵活现,栩栩如生。饰品背面刻有“源氏”两字。 洪震天想,这是什么东西呢?戴上这个东西到日本珠式会去,他们就不会阻拦?他还真有点不相信。 他有点怀疑,这是否是日本人设计的一个圈套呢?他们以此来诱捕自己的女儿,然后再逼迫自己将漳宁码头和西城荒地拱手相让?甚至于让自己听命于他们,从此成为他们的爪牙,替他们卖命? 他们怎么知道,洪菁菁就一定会去日本珠式会找由美子?如果这个铭牌还有其它的秘密,他们就不怕给了我们之后,会泄露他们的秘密?或者说,这本身就是个骗局,这个铭牌什么意思都没有? 这东西不象是日本道场的令牌,况且海安城还没有日本人的道场。这也不可能是日本黑社会的令牌,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这东西还一时难住了洪震天。 这个铭牌是由美子的,况且日本珠式会的人是知道的,不然由美子也不会说拿着这个铭牌珠式会的人不敢阻拦,那这个铭牌,又是否仅仅只是由美子的标志呢?洪震天不得而知。 既然是日本人的东西,就必须给予重视,了解得越多,对自己就越有利。 他脑子里立即闪出一个念头,这个念头一产生,连他自己也打了个冷战,他觉得这样去想都是不应该的,但他又想,还有其它什么办法呢? 这时,刘恃成与黄子鸽走了进来。 “你怎么回来了?”见黄子鸽回来,洪震天惊讶地问。他想,今天不是周末,一般黄子鸽只有周末才回的呢,怎么今天也回来了,总不是菁菁要她回来的吧。 “我不能回啊?”黄子鸽嗔怪地说。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你辛苦。”洪震天慌忙解释。 “帮主,子鸽回来是给咱们解疑释惑来了,你听她说说吧!”刘恃成赶忙打着圆场。 “哦,那得谢谢黄老师了!”洪震天少有地带有玩笑的口吻说着。 黄子鸽“哼”了一声,抿着嘴,瞟了一眼洪震天,又从他手里拿过那个饰品,看着洪震天说:“这个你不懂了吧?” 洪震天见黄子鸽在问自己,便如实地说:“是呀,刚才我研究了半天,还没弄清楚它是什么东西。” “这个东西现在很少见了。这是日本四大贵族之中,源氏一族的铭牌。”黄子鸽说到这里,又走动了两步。洪震天见其还站着,便拿把椅子放在黄子鸽的身前,示意其坐下慢慢说。 黄子鸽也就靠在洪震天身前坐了下来。 洪菁菁又给黄子鸽倒了杯水,放在黄子鸽桌前。在场的人都没有作声,静静地听着黄子鸽讲解,待黄子鸽暂停时,也不发出半点声音,以扰乱她的思绪。 黄子鸽接着向他们详细地介绍了日本姓氏的来由: 日本天皇是没有姓氏的。当然,在古代日本,普通百姓也是没有姓氏。只有贵族和武士阶层拥有姓。 在日本历史中,无论日本天皇是否是国家的实际掌权者,其家族都是被国家奉养的,这帮皇族生活优裕、好逸恶劳,天天除了吃喝玩乐,大约就是研究如何生育下一代。如此一来,多代天皇的子女积累繁衍下去,就变成了国家的巨大负担。 当历史的坐标指向一个号为嵯峨的天皇时,这个拥有妻妾28人、子女50人的天皇已经能够感受到生命难以承受之轻了——或者说是金库难以承受之重了。 第五十六章铭牌之虞困扰 为了解决这个矛盾,嵯峨天皇想到了一个主意。他下令将17名皇子、15名皇女从皇籍中离脱,赐姓源氏,降为臣籍,从此“源氏”出现了。这些人便被世人称为“嵯峨源氏”。 使用源氏这个姓,是暗示这些被踢出皇籍的子女们“与皇族同源”,也算是给子女们一个安慰。 后来又出现过很多分支,到目前便就有点杂乱了。 黄子鸽一口气讲完这么多,就象是在课堂上给学生上课一样,边讲边用着各种手势,语气抑扬顿挫,生动迷人。 洪震天盯着黄子鸽看着,脑里不由浮想联翩。 “小姨说了这些,我也想起来了。日本另三大贵族姓氏便是平氏、藤原氏和橘氏了。”洪菁菁这时也补充道。 “那宫本弘一家也是源氏的后代吗?”刘恃成听完黄子鸽的介绍后不由想起来了,这个铭牌可是宫本弘一的女儿送给洪菁菁的。 洪震天这时也仿佛回过神来,他也眨巴着眼睛,把目光从黄子鸽身上移开,又接着刘恃成的话说:“是啊,这跟宫本弘一有关系吗?这个铭牌现在还有这么大的作用?” “还是有的。因为没办法查出宫本弘一是源氏的哪个分支,再一个源氏后代触犯祖规之后,是否被收回姓氏也难以知道。所以难说。”黄子鸽接着又说: “现在,人们一般不出示这些铭牌了,只是在特殊的环境下,表示一种势力或团体的名望时,出示这些铭牌还是有较大的意义。” “我在想,这种铭牌现在是否还暗示着别的意思,比如某个组织的标识,或者某种令牌之类。”洪震天想,表示是否贵族,现在意义不大。日本人几乎全民皆兵了,贵族与平民的区别意义又有多大,唯独用这种铭牌表示某个组织,秘密联络,这样的意义还是要大些。 刘恃成觉得这种可能性也较大,这比用证件要隐蔽得多,既不暴露身份,又可以相互联络和分辨,这种铭牌赋予了新的意义。 快到晚饭时间了,洪震天要洪菁菁跟小姨准备吃饭去,并嘱咐黄子鸽今晚就在家里,明天再去学校。 她们走后,洪震天与刘恃成还在会客厅里商量一番。 洪震天又把刚才自己的想法跟刘恃成说了一遍。刘恃成听了后,觉得也不排除有这种可能,上次龙蚁帮没有截住少主,是否日本人又用了此计,一切还是小心为妙。 刘恃成又想,日本人,包括龙蚁帮的人都没有见过少主,他们根本不知道少主是啥模样,由美子也是在船上偶遇少主,不见得就能确定她认识的那个人就是少主。不过慎重起见,不能让少主去冒这个险的,那样我们就彻底被动了。 “我想,在事情没有弄清之前,近段时间少主还得留在总馆不宜外出,免得生出事端。”刘恃成慎重地说。 “可是不得到真相,我们也寝食难安啊!”洪震天无奈地回答。 “查清这件事,不能由少主出面,这样太冒险了。”刘恃成坚决反对,“或许这个东西也就是个饰物呢?” “如果它仅仅是个饰物,那少主就不会有任何危险。”洪震天说。 “那也不行,况且宫本弘一是否真的住院了,情况还未查明,万一我们中了他们的计了呢!”刘恃成以往唯命是从,从不反对洪震天的意见的,这一次,他察觉到帮主想要用少主去刺探这件事的真假,他坚决反对。 从帮主的话语中,刘恃成似乎察觉到了帮主有这个想法,尽管他还没有明说,到他明说了,他刘恃成想反对可能也难了,所以,在他有这种预料之时就反对这样去做,似乎要好。 “那还能怎样?菁菁懂日语,又知道日本人的习俗,武功也可以,完全可以应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洪震天说。 “不行,不行,她还是个孩子呢?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事,虽然其聪明机智,有勇有谋,但这件事很复杂,光有这些是不够的。其它办法肯定会有,我们可以再想想。” 刘恃成边说,边一个劲地摇头,他坚决不同意让少主去日本珠式会,这太草率了。 “我们还是先派人在城里寻找线索,看是否会遇上佩戴同样铭牌的人,或者会引起什么样的反应,那时再做打算。”刘恃成又提出这样一个建议来。 洪震天也觉得此法可行,也只能暂时这样。 让自己的女儿去做这件事,是有点不负责,别说她是自己的女儿,主要的是她还是个孩子,没有斗争经验,普通的身经百战的恃卫也不一定信任这件事。好在这个想法,也只是想了一下而已,他也觉得女儿却作这件事,不正中日本人下怀吗? 于是乎,洪震天又沉思了一会儿后,便吩咐刘恃成,近日安排一个懂日语的恃卫,此人必须做事谨慎,让他带领三到五人,组成一个小组,就叫它“猎狐”吧,让他们拿着这个铭牌在城里活动,看能否找到相同的人,能否有什么新的发现。 “另外,子善如果有消息了,也把这个情况告知于他,让他在上海也了解一下此铭牌的事。”洪震天又对刘恃成说。 “好。”刘恃成立即应允。 洪震天又与刘恃成商议,看是否将以前擒获的龙蚁帮的人分类关押,对罪行较轻者,认错较好的人进行感化教育。 刘恃成觉得这里面肯定有投机分子,如果对他们进行教育以为己所用的话,怕不安全。他们有些人可能口头答应或者外表上表现较好,内心未必真心改过,届时有可能会反水。 洪震天觉得此事还是有必要去做。他觉得,既然龙蚁帮能够让他们追随,洪门帮为什么不能呢?目前必须积聚一切力量,抗击日寇。 “这事必须得做。不排除会有反水的人,对于反水之人,我们绝不姑息养奸,但大多数能够为我所用,变敌为友,就是我们的胜利!”洪震天坚定地说。 “此事可为,但要付出很多精力。”刘恃成也觉得此方法可行。 “你看这样,是否可行。”洪震天又说了自己的看法,以及具体执行的办法。 一是将人员进行甄别,分类关押。 二是对他们进行洗脑教育。 内容是:国耻教育。中国大片河山沦陷,南京大屠杀。 揭露日寇罪行和阴谋。日本人所到之处实行“三光”政策。杀我同胞, 烧我村庄,奸我妇女。日寇企图霸我国土,灭我民族。 揭露龙蚁帮勾结日本人,甘愿做日本人的走狗,企图扩张自己的私利, 而不顾民族大义。 三是激发他们的爱国心,同仇敌忾。 四是将被感化人员进行分散编制,分别去嶷山基地进行集训。 洪震天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想,只要是稍微有点血性的中国人,都不会忽视日本帝国主义如今的嚣张气焰,都不会容忍日本帝国主义的罪恶勾当。 “谁都不愿意当亡国奴,大多是海安城的子弟,我想他们也会为海安城的未来着想的,也会为子孙后代着想的。此事我会办理。”刘恃成也热血沸腾起来。他也想到了,不能仅仅自己举起义旗,还要鼓励人民大众齐心抗敌。 前段时间,海安城大街小巷里也出现过许多抗日的标语,不知何人所为,民众是有所觉悟,这事是民心所向,民心可用。 洪震天想到这里,便吩咐刘恃成,此事今晚就去安排布置。 刘恃成也不犹豫,立即起身要走,正值晚饭时间,洪震天便要其吃过晚饭再去安排,于是他们便一同出了会客厅,向厨房走去。 第五十七章王义虎遭遇爱情 王义虎接到洪震天的指令,正准备回总馆。可是余鸿章的妹妹余彩霞拦住了他。 “我要回帮里去。”王义虎对余彩霞说。 “你走了,谁来主持集训啊?”余彩霞阻止王义虎离开。她那高挑的个子,立在王义虎跟前,盛气凌人。 “大哥已有安排。”王义虎说。 他看着余彩霞,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哦!对了,你们女子队就按照计划进行就行了,你要抓紧时间!” “我抓什么抓紧点啊!我要抓紧你不放。”余彩霞怒视着王义虎,一副生气的样子。 王义虎知道,这个姑娘对自己是真的产生了感情了。从平时的接触当中,余彩霞总是有事没事便往王义虎那里跑,故意装着请教教官王义虎的样子,那深情注视王义虎的神情,就算王义虎是个木头人都会明白那意思的。 当初来到黑巾帮的时候,王义虎那不拘言笑,一本正经的样子,就吸引了余彩霞的注意。后来知道王义虎是洪门帮铁卫卫队长,更肃然起敬起来,心里充满了崇敬和喜爱。 余彩霞那桀骜不驯的性格,又驱使她不会轻意信服王义虎的。 一次女子队的训练中,十名姑娘站在那里嘻嘻哈哈的,不是打闹,就是笑骂。她们都觉得好奇,又好玩,操练并不认真。 王义虎见了大声吼着,狠狠地训斥了她们一顿。说操练就要认真,在操练场上多流汗,就会在战场上少流血。 “你喊叫什么呀!喊,喊的,就你的声音大啊!啊——你看我的声音比你大不?”余彩霞可不买王义虎的帐,见王义虎吼着,她吼的声音比王义虎还大。 王义虎楞住了,一时不知所措。他在那儿扭了扭脖子无可奈何。 见王义虎那尴尬的样子,姑娘们都捂着嘴相视着偷偷地笑着。 “我说大个子呀,你练的那些东西有用吗?”余彩霞挑衅地质问王义虎。 王义虎瞪了一眼余彩霞没有作声,他觉得这个家伙就是个捣蛋鬼,治不服她,这操练可能就难进行下去了。可她是黑巾帮帮主的妹妹,身份特殊,但不擒住她这个头,其他姑娘都跟着她的,哪会听从王义虎的口令呢? 王义虎心里想着,一时没有言语。 见王义虎不说话,余彩霞更为张扬起来,她似乎觉得王义虎也就是个子高,装着一脸严肃,让人敬畏而已,其实可能没有别的什么了。 “大个了呀,我有个建议,我俩来比试一下,如果你能胜了我,说明你那套把戏还有点用,我们就乖乖跟你学,如果你胜不了我,你说跟你学还有何用?那就不客气了,你得跟我学!”余彩霞不无挑衅地说。 她仗着自幼学武,会功夫,在帮里,包括几个小伙子在内,还没人能够胜过她呢!现在她对着面前这个大个子王义虎,有恃无恐。她并不知道王义虎的经历,更不知道王义虎五岁开始习武练功。 王义虎还是平静地跟余彩霞说:“余小姐,别闹了吧。” “我没闹啊!”余彩霞更觉得好笑了。她摊开双手,看了一眼王义虎,又看了看其他几位姑娘。 姑娘们便起哄了,都说王义虎不敢比,不比就认输算了,让大小姐来教算了,要王义虎站到队伍来跟着学,并发出一阵阵的讥笑声。 “既然这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吧!怕伤着你,我就一只手吧。”王义虎说着便松开捆在腰间的布围绳,绑住左手,作好迎战的准备。 余彩霞有点恼火,她想,还绑着一只手,这样轻视我,看我不好好教训一下你才怪。余彩霞一个箭步窜到王义虎跟前,挥拳就向王义虎打去。 王义虎侧身一闪,随即一个侧勾腿,想绊倒余彩霞。余彩霞一跃腾起,来了个又拳掼耳,双拳直向王义虎两个太阳穴击来。 王义虎哪敢怠慢,急忙往下一蹲,右手向前一扫,企图拦腰抱住余彩霞。可是他失手了,感觉不妙,连忙向前一扑,在地上打了一个滚,迅速转过身来。 原来王义虎正要抱住余彩霞时,余彩霞便双肘直捣王义虎的后腰,见王义虎向前翻滚,她也扑了个空,便双手撑地一个翻滚也迅速转过身来。 经过这一番短暂较量,王义虎再不敢轻视余彩霞了,余彩霞也不觉得王义虎只是个大高个子了,双方都觉得对方有一定的功力,并不仅仅是嘴上的功夫。 余彩霞心想,他一只手,自己还是有胜算的,于是攻击王义虎的左侧。她又向前一个翻滚,直向王义虎的左侧攻去。 王义虎心想,自己一只手,只能计取,不可强攻。便在余彩霞攻到身边时猛地向右一闪,伸出右拳向余彩霞的面门反手打去。 余彩霞见势不妙,急忙后仰,谁知王义虎右脚一个侧勾,余彩霞便不由得身子一仰,失去平衡,正欲摔倒,王义虎便用右手一下揽住余彩霞的腰,将其搂在怀里。两人的脸对着脸,王义虎得意地看着余彩霞。 余彩霞的胸部剧烈地起伏着,她几乎闻到了王义虎身上那男人特殊的气味,看着王义虎那得意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那脸羞得红红的,一种无名之火随即而来,便一巴掌打在王义虎的脸上,挣脱掉王义虎的拥抱,跑向一边。 姑娘们纷纷问余彩霞伤着没有,有的还贴在她的耳边悄悄地说:“还真厉害呢!” “耍懒使诈,赢得也不光彩。”余彩霞并没有太大的怒气,只是嗔怪了一声,并紧闭双唇,盯着王义虎。 “自古兵不厌诈,赢了就是王道。”王义虎说。 余彩霞也再无话可说,谁让自己输了呢!事情是自己挑起来的,当初还踌躇满志,现在事实摆在面前,也只得认输。 “好了,打闹也完了,下面开始训练。”王义虎便言归正传。 王义虎又给她们上了一堂形势课。日本人的铁蹄践踏着大半个中国,她们不好好操练,怎么去保护家园,怎么去保护自身! 他又把自己亲眼目睹的日本人烧杀抢掠的罪行一一列举了出来,尤其讲了他那次阻止敌人进攻,掩护百姓转移,日本人炮击百姓的事情。讲得他自己都义愤填膺,听得姑娘们个个同仇敌忾。 从此以后,姑娘们再也不在操练的时候喜笑打闹了,都认真起来。 操练完后,余彩霞会带些姑娘去王义虎那儿请教问题,见王义虎的房间很乱,便吩咐姑娘们收拾,王义虎十分不好意思,可怎么阻止也阻止不了。 王义虎有些脏衣服随便丢在哪里,余彩霞也吩咐姑娘们拿去洗了,王义虎更是不好意思,往往是面部羞得赤红。 后来时间一长,余彩霞就一个人来了,一个人帮王义虎收拾房间,王义虎的脏衣服也是她洗了。她倒是十分自然地做这些事,仿佛这些本该就是她做的一样。 王义虎反倒不自然起来,可是他阻止不了余彩霞。每次王义虎说的时候,余彩霞都会把她那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王义虎,王义虎就只好乖乖地随她去了。 慢慢地,余彩霞开始打听王义虎的个人情况,尤其是关心王义虎娶媳妇了没有啊!当她知道王义虎如今还孑孓一人时,心里便荡起了涟漪,脸也泛起了红晕。她训练更起劲了,去王义虎那儿也更勤了。 王义虎见余彩霞进步很快,便把女子班由余彩霞组织。 他们的关系让那些姑娘们都看明白了。姑娘们常常对余彩霞说:“你要抓紧哟,你不抓紧点,我们就不会放过他的!”每次说完,她们都会发出一阵银铃般的诡异的笑声。 有一次,余鸿章也来察看训练情况,看见自己帮的兄弟训练得象变了个人似的,一个个有了正规军人的模样。 第五十八章余彩霞强留义虎 尤其是看见女子班训练后,觉得自己的妹妹以前那么的任性,谁的话都不听的,现在却乖乖地听候口令,象模象样的,英姿飒爽。他心中暗喜,觉得王义虎还真有办法,把个娇生惯养的人练得这么有精、气、神。 后来,余鸿章也知道点妹妹跟王义虎的事,他也是乐在心里。觉得妹妹是真的喜欢上了王义虎,不然,她哪会那样的温顺、体贴。他总想找个机会跟洪门帮主说说,成就这对年轻人的好事。 一天晚上,余鸿章把王义虎请到家里来吃晚饭,他是想借了解训练之事,了解一下王义虎的个人私事。 晚餐没有别的人,只有余鸿章与余彩霞两人作陪。坐在桌子傍,余鸿章给王义虎倒上满满的一杯酒,王义虎极力婉拒,说自己从没喝过这么多酒,帮里有个要求,从不准喝酒的。 余鸿章说无妨,这是在黑巾帮,黑巾帮人人都能喝酒,喝酒越喝得多,说明此人豪气,干脆,有能力。哪有男人不喝酒的呢! 余彩霞也在一旁劝着:“喝嘛,我都能喝上一碗,到我们这里来,不喝酒就是看不起我们的。再一个晚上又不训练,睡一觉酒就醒了。” 入乡随俗,于是王义虎便尝试着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那酒干烈辣喉,难以下咽,一口下去,王义虎的脸便有点红了。 “吃菜,吃菜。”余彩霞见王义虎一口酒下去脸涨得通红,便赶忙给其夹菜,堆在王义虎的碗里。 王义虎本是个干脆、豪爽的人,可是每当到酒桌上,他那豪气就不翼而飞了。 “近来训练怎么样?”余鸿章顺便问王义虎,他只想把气氛弄得轻松些。 “都还不错,这第二批的训练,比第一批的要好些。”王义虎回答。 “可能第三批人员快来集训了。”余鸿章对王义虎说。 “是呀。起码还有两批才能完成计划。”王义虎答道。 “喝酒吧!”余鸿章又举起酒杯示意王义虎拿起酒杯。 王义虎又端起酒杯,干脆一饮而尽。喝完之后,脸更加红了,都红到脖子上了。 “喝得脸都发烧了。”王义虎看着余鸿章说。 “没事,没事,红脸的能喝酒。来,吃点菜。”余鸿章又劝王义虎吃菜。 王义虎的手颤魏魏地夹着菜,眼前似乎有点模糊,对面余鸿章的身影似乎是双重的,余彩霞的身影似乎也在晃动。 “来,喝口茶。”余彩霞又递给王义虎一杯茶水。 王义虎接过茶喝了一口,又觉得甜甜的。但王义虎还是清醒的,他深情地看了一眼余彩霞,余彩霞倒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听说王队长还没有婚娶,有意中人没有?”余鸿章又问起了王义虎的个人问题。 “哥,看你!”余彩霞反而白了一眼余鸿章。 “无妨,都是自己人,随便问问。”余鸿章解释着。 “你看,这个乱世,国都不国了,哪敢有家呢?更没有意中人了。”王义虎说出了实情。他心想,大哥与堂姐这么多年了,都未能结婚,自己哪敢考虑这件事呢! “如果王队长信得过我余某的话,哪天我来给你作个媒,你看意下如何?”余鸿章说着,又看了看余彩霞。 余彩霞这时脸也红了,害羞地瞟了一眼王义虎,便给王义虎夹菜,放在王义虎那本来都堆满了碗里。 王义虎这时真的有点醉了,眼皮都在打架,他努力地睁开,可是还是那半眯的样子,他看见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动,似乎看见余彩霞盯着他在微笑着,那目光是那样的灼人,仿佛要烧透他的心,他恍恍忽忽地一头趴在桌子上,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是上午十点来钟了。 太阳高高地挂在空中,暖暖的阳光从窗户照了进来,让王义虎感觉到热躁口干。他慢慢地睁开眼,看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床边,余彩霞趴在床沿上已经睡着了。 他顾不得头还沉沉的,便猛地坐了起来,迅速地下了床。 余彩霞被王义虎的动作惊醒了。见王义虎已经醒来,赶忙劝其再睡一会儿,可王义虎不肯,他心里惦记着训练的事。 “没事的,训练正在正常进行。”余彩霞大声地对王义虎说着,接着又给王义虎倒了杯茶,王义虎一口气喝了两杯。 他这时才知道,自己昨晚是喝多了。真丢人,他在心里骂着自己。他想起了大哥曾经说过的,绝不能喝酒贪杯,不然会坏了大事。 “坐一会吧,上午就当休息,看你这个样子,出去也做不了什么。”余彩霞劝着王义虎。 她那关切的语气充满着温柔。 王义虎看着余彩霞的脸,感觉到她满脸憔悴,虽然精神饱满,但也能看出她的双眼有些许倦意。他知道,昨晚上肯定是余彩霞在照顾他,一晚上都未眠。他便不好意思地说:“真是对不起,让你一晚上都没睡。” “你这见外了不是,这又有啥呢?”余彩霞嗔怪道,眼睛直直地看着王义虎,接着她倒好热水,拿着毛巾浸了一下又拧干,准备替王义虎擦把脸。 王义虎死活不准,争执不下。 余彩霞嗔怒地说:“看你架子大的,还侍侯不了你了!”说着便把毛巾用劲地塞在王义虎的手里,任其自己去洗..... 天色渐渐地黑了下来,各帮第二批集训的人已分批次地走了。洪门帮的人也走了四批,一批五个人,保持一定的距离,相互策应往洪门帮各门走去。 还有几批人也作好了准备。按时间从不同方向撤回。 余彩霞还阻着王义虎。她似乎想说什么,可这时又说不出来,一向爽朗的余彩霞,心里乱乱的。她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王义虎,她也不知王义虎还会不会想着她,这次集训建立的感情,莫非随着王义虎这一走就一走之了吗? “你说,你会想我吗?我们还会见面吗?”余彩霞终于忍受不住了,她直接地问王义虎,她真担心他们的情感因为这一次分离就没了下文。 “肯定会再见面的。”王义虎肯定地回答。接着他又安慰余彩霞,“你看,这才多远啊,说不定哪天我又回来了。” 余彩霞不由得流起泪来,眼睛红红的,并不断地抽泣,双肩不停地耸动。这个一向要强、泼辣的姑娘,这时,也经不起与相爱的人分别的情感冲击。 她不顾一切地紧紧拥抱王义虎,把头埋在王义虎的怀里痛哭了起来。 王义虎慌了手脚,不知如何为好。他虽然也喜欢这个风风火火,直爽的姑娘,但他又不象余彩霞那样直接,他只是把这种情感深埋在心底。 如果世界太平,他也会很快接受余彩霞的爱情的,或许他还更为主动。可现在的形势让他不能过多地考虑自己的私事,不能过于儿女情长。 “彩霞,你冷静点。”王义虎只是这样劝余彩霞,“你看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你我去做,要振作点。”说着他又捧着余彩霞的头,为她擦了擦泪水,“别哭了,你看你哭得好丑啊!” 余彩霞“嗯”了一声,又扭捏着身子又把头埋在王义虎的怀里,抱得也更紧了。 王义虎无可奈何。他想了想便对余彩霞说:“这事得通过我大哥的,要么我这次回去跟大哥说一声,如果没有问题,我就娶你!”王义虎壮着胆子,勇敢地说出这句话。 “一定,说话算数!”余彩霞于是抬起头,满脸泪水地看着王义虎。 她想,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他洪震天不会因为自己不娶,就会阻止下属也不娶吧!尽管王义虎是他的侄子,是他的部属,他总会有点人情味的,洪震天不是个不讲道理、不讲人情的人。 “说话算数!”王义虎肯定地回答。 余彩霞帮王义虎整理了一下衣服与携行的东西,之后,她勇敢地踮起脚尖,朝王义虎的唇上深情地吻了一吻...... 第五十九章震天施离间计 王义虎五人刚走不远,前面出现了两个人影,王义虎他们成扇形迅速散开隐蔽起来。 “你还记得地方吗?。”一个高个子问。 “记得,就在黑巾帮祖坟过去不远。那里单独有一个小墓群,不引人注意。”矮个子回答。 “那墓有人开过没有。”高个子继续问。 “没有。好像都没人扫过墓,杂草丛生。”矮个子回答。 “今晚我们只是看看,如果真的是座大墓,我们改天再来。”高个子说。 “还是今晚就动手较好,免得夜长梦多。”矮个子提出自己的想法。 随着说话声,他们身上的东西也不时发出响声。 从谈话王义虎初步断定,他们可能是盗墓者,今晚去黑巾帮盗墓来了。不管怎样,那个墓地离训练基地不远,去那里盗墓,也有可能窥视到训练基地的情况。 想到这里,王义虎立即令两人从后面擒住他们,他在前面拦阻。说着便起身迅速前出矗立在两个盗墓者面前,两个盗墓者突然见前面立着一个大汉,不由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另两人从后面一下子把两人摁倒在地。 两人直呼饶命,只说自己是个生意人,去嶷山采药。王义虎不用分说,便将两人捆绑起来,押回黑巾帮,交给余鸿章关押起来,慢慢审理,事后请其将情况通报洪门帮主。 完后,王义虎带领四人继续往回走去。 一路无事。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王义虎一行五人回到洪门帮总馆。 洪震天正在晨练,王义虎赶紧禀报。洪震天见王义虎归来,喜出望外,便要王义虎稍事休息,听候吩咐。 王义虎应声而去。 吃过早饭之后,洪震天叫来刘恃成在会客厅商议事情。他想让王义虎分管陈子善余下的工作,加紧安排“猎人”有效地遏制“蚁人”的猖狂,阻止其继续对海安城进行恐袭活动,另方面派出得力人员,弄清铭牌之事。 刘恃成监管王义虎的总馆保卫事宜。 刘恃成与王义虎便相互交接了工作。 正议之时,一恃卫来报,嘉义送来一封密件。洪震天迅速接过文件一看,正是鲁伯送来的文件。鲁伯已证实宫本弘一正在嘉义“樱花疗所”住院。 洪震天又把文件递给刘恃成,刘恃成看了以后看着洪震天,两人会意地点了下头。 “情况已经确定。下一步有什么行动?”刘恃成请示洪震天。 “抓紧策反嘉祥公司。首先得掌握它的内部情况,最好是有人能够打进去。”洪震天说。 “打进去的难度轻大,嘉祥公司自刚来时招了一批工人以外,一直没有在本地招过工。”刘恃成提醒着。 洪震天一想,也是。他又想到另外一个办法,便对刘恃成说:“尹春城近来表现怎样?” “表现还算不错,他一心想做点事情,可我们目前还没有他做的事情。”刘恃成回答着洪震天的问话。 “我们要给他点事做,不然他就产生疑虑,以为我们不相信他。”洪震天吩咐刘恃成,。 刘恃成想,有什么事可以让他做的呢?虽然这一段时间来对我们的情况有了一定的了解,但真正要独立完成某项任务,还有很远的差距。 “我有个想法,你看是否可行。”洪震天对刘恃成说。 于是他告诉刘恃成,他想让尹春城策反嘉祥公司的人。 洪震天认为,尹春城在嘉祥公司总会有一两个关系不错的人,他去跟他们如实说明嘉祥公司的性质,及企图。揭露嘉祥公司把他们都当作日本人,为他们当汉奸卖命的勾当。 告诉他们的中国小伙伴,作为中国人,在关系到民族生死存亡的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应该怎么做才算是有骨气,才算是对得起祖宗,对得起海安城的父老乡亲。 “这事难度很大,尹春城是嘉祥公司正要捕获的人,他一旦出现,不自投罗网?”刘恃成十分担忧,担心尹春城不仅不能策反别人,反而会被嘉祥公司逮住,杀人灭口,那样更不利于杨贵先的调查和取证。 “尹春城反水的可能性应该是没有了吧?”洪震天问刘恃成。 “这个应该不会。他也知道,嘉祥公司逮住了他,必死无疑。”刘恃成回答。 “那就无妨。我要王义虎跟其一起前往,乔装一番。”洪震天说着,便令人叫来王义虎。 刘恃成心想,帮主肯定想好了策略,不然不会这么肯定。 一会儿,王义虎来到了会客厅,立在洪震天跟前。 “你先坐下。”洪震天吩咐王义虎坐在旁边。 刘恃成又给王义虎倒了一杯茶水,放在王义虎跟前,王义虎点头示谢。 “你跟尹春城乔装一番,在其同伴经常出没的地方等候,守株待兔,一旦出现,便叫其一旁,将嘉祥公司的情况跟其一说,让他们明白事理。”洪震天说到这里停了停。 他起身走到墙边的一个柜里拿出纸笔,迅速写下一行字,递给王义虎:“你去金猴门玉娇那里分期领取这些资金,以备之用。” 王义虎将纸条放进口袋里:“我该怎么做?” 洪震天又跟王义虎作了一番交代,特别提出:一是不要泄露本人身份;二是不要弄出很大动静;三是必须秘密进行不可张扬。 王义虎点头称是。 洪震天立即吩咐其把尹春城叫来。 尹春城来到会客厅,见是洪震天与刘恃成在座,赶忙点头哈腰,打着招呼。 “近来是不是觉得闲着慌啊?”洪震天问尹春城。 “是啊,我都憋得慌,该让我做些事才行啊!”尹春城讨好地说。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几乎什么事情都未做,洪门帮天天养着他,心里也是一阵慌乱。似乎自己对于洪门帮没什么价值了,那生命还有何保障。 如果能帮洪门帮做些事情,自己也算是有用之材,就是不受重用,也落个心安理得。 “有你做事的时候,就看你愿不愿意了。”洪震天见尹春城一心想做点什么,便引导地说。 “小的当然愿意,你们既没有把我交给吉祥公司,也没有交给调查局,还好生给我吃好住好,我当然要报这个恩情。何况,贵帮一向以德服人,我尹春城死心塌地跟定你们了。”尹春城又是一番表明忠心。 “那好,我先问你。嘉祥公司,有能交心的朋友没有?”洪震天问。 “有两人,一个叫吴志,我小时候一同流浪要饭的朋友,一个叫伍明亮,是我与吴志共同的朋友。”尹春城如实回答。 “他们现在都做些什么?”洪震天问。 “昊志在保安部,伍明亮在物质部。”尹春城回答。 “你现在有办法跟他们联系吗?”洪震天问。 “吴志时间很少,偶尔会出来,但时间没规律。伍明亮每周要出来一次采购一些东西。”尹春城一一作了回答。 听着这些,洪震天又看了看刘恃成,刘恃成也会意地点点头,心领神会。 “你坐下喝口茶。”洪震天这时才想起来,尹春城还毕恭毕敬地站在那儿,便要其坐了下来,王义虎也给尹春城倒了杯茶水。尹春城也听从地坐了下来,喝了口茶。 “从现在开始,你跟王义虎单独去执行一项任务,一切听从王队长的安排。希望你能够做得很好。”洪震天对尹春城说。 他两眼一直盯着尹春城,从尹春城各种细微的反应中猜测他的心理。 尹春城立即起身表示:“请帮主放心,小的一定尽力而为!” 洪震天示意王义虎快去准备。王义虎便叫上尹春城走出了会客厅,临走时,尹春城还不忘给洪震天鞠了一躬,一边后退一边说着:“帮主告辞!刘总管告辞!” 吃过午饭,王义虎跟尹春城乔装打扮一番便出发了。 第六十章义虎玉香阁宴友 尹春城装扮成一个乞丐,戴着个烂草帽,一身破烂不堪的衣服,老本行,本色出演。只是他在自己的脸上作了一些改变,与本来面目相差甚远,再熟悉的人都难以辨认出他就是尹春城。 王义虎也是同样打扮,只是手中多了一根木棍,肩上多了一个烂搭肩。为了这身装扮,尹春城还指导过王义虎,什么时候表现一副什么模样,什么时候怎么走路,怎么弯腰乞讨。 当初王义虎弯腰时总是要抬眼看着对方,似乎防备什么似的,尹春城多次纠正后他才改过来。 他们在嘉祥公司附近转悠,在吴志和伍明亮有可能出现的地方乞讨。眼晴四处张望,留神着每一个经过的人。 太阳很大,他们便呆在角落里歇会,眼睛却始终未离开街上行走的人。 一连三天都是这样,为了不引人怀疑,有两个晚上,他们都在街角猫着。 第四天傍晚,他们一如既往地在街上乞讨,忽然,尹春城挡住了一个人的去路,伸出手里的碗,弯腰向那个人说:“先生,请打发点吧!” 那人看了一眼,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硬币丢在尹春城的碗里,继续往前走。尹春城还地直追过去,又伸出手里的破碗:“老板,请你再给一点吧,而且眼晴直直的盯着这个人。 这个人有点不耐烦了:“我已给了你了,你还要多少?”说着看看尹春城还盯着他,他也盯着尹春城看了一眼,觉得似乎有点面熟悉,但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的伙伴,自己已不干这行多年了,怎么还认得出以前的伙伴呢? “朋友,我也不认得你了。你有何事吗?”那人也十分客气地对尹春城说。 “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尹春城低声地问。 “你是——”那人感觉奇怪,此人怎么认识自己?他在脑海找遍了,都没这个人的影像。他不由也客气地问道。 尹春城将此人引到一个偏僻处,悄然地跟这个人说:“吴志,你怎么这么快就忘掉我了呢?” 吴志见此人能叫出自己名字,更觉奇怪。他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尹春城,还是没有认出来。 “朋友,你能告诉我是谁吗?”吴志问着,又看了看周围,周围没有别的人,只有一个同样装束的人在傍边,那人警觉地环视着四周。 “城中阙啊!”尹春城说着他们在一起时的外号。 “尹春城啊!你胆子不小,到处都在抓你啊!保安部陈玉生已经发话,见着你就抓回来,不管是谁,都赏有重金,还派出好些人布下天罗地网。”吴志惊讶的喊了一声,并告诉尹春城这些。 “你现在在哪里,找我有什么事?”吴志赶紧问尹春城。 “最近你有时间没有?”尹春城问。 “没有。”吴志答道。 “那伍明亮呢?”尹春城又问。 “伍明亮明天这个时候可能出来。”吴志回答,“找他有事吗?” “有事,你今天没时间就不跟你说了,哪天有时间,伍明亮会告诉你怎么找我。你也不要跟伍明亮说了,明天我在这里等他。”尹春城吩咐吴志。 “你要小心点兄弟,你很不安全。”吴志告戒尹春城。 “你不告密,我就没事的。”尹春城戏谑地说了一句。 “看你说的,我是那样的人吗?你我二十多年的交情了,你曾经那样护着我,我怎么可能出卖你呢?看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吴志真还有点生气了。 “开个玩笑而已,不要当真,你也要担心,说出我来,又找不到我,对你不利的。”尹春城提醒吴志也要小心,免得无意中透露消息。 “我知道的,你放心。我还有事,以后有时间再详细说来。”吴志说着就要离去,尹春城也嘱咐多注意。 依依惜别之后,王义虎与尹春城又暗中跟随着吴志走了好一段路程,未见异常,便又离去。 回到总馆,王义虎与尹春城商量了一下。 王义虎再问尹春城,吴志会不会告密。尹春城肯定地回答,吴志绝不会告他的密。 “为什么?”王义虎怀疑地问。 “你不知道,我们流浪的时候有多难。吴志常常要不到东西,还经常被人打骂,每次都是我为他解围,给他东西吃,可以说,我是救过他命的人,没有我,他或许早饿死,或被人打死了。”尹春城绝对相信他们的生死之交。 尹春城还说了,有一次吴志向一个穿得阔气妖艳的女人要东西,稍微碰了那女人一下,那女人大喊大叫,说是把她的旗袍弄脏了,一脚踢向吴志,其手下见状,上来就是一顿猛打。 这时,尹春城从他们的背后洒了一碗水,而且大喊一声:“警察来了!”待他们向后找人时,拉着吴志就跑远了。 后来一看吴志身上,打得遍体鳞伤。晚上便高烧不退,急得尹春城团团转。后来尹春城在一个饭馆捡起破鸡蛋,给吴志满身擦拭,勉强让其退了烧,捡条性命。象这样事不止一次。 所以说尹春城有自信,他相信吴志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证实了这一点之后,王义虎觉得明天还得有所准备才行,不能再以今天的形象出现了,于是两人又商量着明天的装束,以及明天见到伍明亮以后怎么样说,怎么样做等一系列事情。 第二天黄昏,王义虎与尹春城又如期去了嘉祥公司旁边那里候着伍明亮。 尹春城一身小香贩打扮,他手里捧着一个装满香烟的小匣子,一路叫喊着:“香烟,香烟,上好的香烟。” 王义虎还是背着那个烂搭肩,里面放些膏药,一边走着,一边四下张望,并不停地喊着:“膏药,膏药,跌打损伤,腰酸腿痛,一贴便灵。” 伍明亮走了过来,尹春城阻拦着他:“先生,请买包香烟吧!上等好烟。” 伍明亮用手拦了一下尹春城,继续前行。 尹春城又跟上去阻住伍明亮:“先生,你就买包吧!”说着又是盯着伍明亮,还不停地使眼色。 伍明亮颇为奇怪,哪有这样死皮懒脸地卖东西的啊! 他不由得怒视尹春城,正要发火,忽听到尹春城喊出一声:“小亮子啊!”便更警觉起来,此是伍明亮小名,没有几个人知道,只有吴志与尹春城知道,怎么这个烟贩知道自己的小名呢?他忽然想起:“尹春城?”便喊出声来。 尹春城赶紧握住他的嘴:“小声点。” “你怎么在这里啊?你不要命了?”伍明亮吃惊地说了一句。 尹春城又把伍明亮领到一个人少的地方,诉说了自己如今的难处,只有这样贩卖香烟过日,希望老弟能够帮助他。 伍明亮问如何帮他,尹春城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小声地说:“看在以前在一起生死与共的份上,请关照一下。具体事项,若是哪天有空,再叙不迟。” “明天我有空。你方便与否?”伍明亮问。 “吴志明天有空没有?”尹春城问。 “不得而知,恐怕没有。保安部管得较紧。”伍明亮回答。 听到这些,尹春城沉思一会,他用眼瞟了一下不远处的王义虎,王义虎点头示意。于是尹春城便说:“那好,明天此时,我们在玉香阁相会。” “一言为定,不见不散!”伍明亮肯定地说着。 “不见不散!不过来时还得一路小心,免得有尾巴跟着。”尹春城又提醒伍明亮小心为妙。 说定之后,他们便各自离去。 第六十一章相面师一语中的 中午过后,洪震天叫来刘恃成,自己下午出去办点事情,如果有事,放出他那只信鸽便行,它会找到自己。 刘恃成问洪震天带上哪个恃卫,他好去安排,洪震天说不需要恃卫,自己一个人出去转转。这是洪震天一惯的习惯,隔上一段时间,他就要出去微服私访一下。 刘恃成不便多问,便自行离去。 洪震天还是穿着那套行装,戴着一个破旧的斗篷,肩膀上搭着一个搭肩,从暗道走出了洪门总馆。 他按照昨天晚上王义虎汇报的情况,在嘉祥公司附近转悠了一番,见无可疑之处,便又一路向玉香阁走去。 玉香阁附近,他在一处找了个小石块就地而坐,铺下布块,上面赫然写着“看相、测字、算命”几个大字和一个八卦图案。 他手中拿着一个铜铃,不时地摇着,口里喊着:“看相,测字。要知过去未来,凶吉祸福,请来看相。要知未来运势,问财运、官运、爱情婚姻,来此一询。”声音浑厚,深沉又充满磁性。 这时,来了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一米七十左右,脸庞很大,额头宽广,五官均匀地布在脸上,也算端正,只是眉头紧锁,大大的眼睛露出忧郁,似乎心事重重。他印堂微微发暗,略为宽大的嘴紧紧地闭着。 “看相,测字,知前途命运,凶吉祸福。一解烦心之事,授改运避祸之法,千真万确,不准不收银两。”洪震天念念有词,不停地吆喝。 那个三十岁左右的人走了过来,身后的两个随从似乎要进行阻止,可被他拦在身后。 “果能趋吉化凶?”年轻人走到洪震天跟前,好奇地问了一声,说着他便蹲了下来。随从却从傍人那里借来一个小板凳,让年轻人坐下。 “您请坐下,让我先给你看看相如何?”洪震天煞有介事地说着。 年轻人点头同意。 洪震天又要其伸出左手,他在手心上看了一阵,又拿起此人右人,也看了一阵,然后盯着年轻人的面部,看了一阵。 此人肤色白皙,体态丰膄,手指皮肤细腻,平滑,手掌厚实有弹性,不像苦力之人,身傍又有随从,富人是也。 “先生是想知道前途命运、官运财路,还是凶吉祸福?”洪震天问。 “你都可以说的。”年轻人答道。 “我能如实说来吗?”洪震天又问,十分神秘。看着年轻人不动声色,沉稳有余,成府较深,非官既商。 “你尽管直言,我不会责怪于你。”年轻人又如是说。 “你财富殷实,不贵既富。身体健康,可事务繁忙,又有难解愁事,萦绕于心,恐怕其酿成祸事。”洪震天见年轻人眉头紧锁,印堂发暗,定是遇上愁眉苦脸之事,一时难以排解。 “此话怎讲?”年轻人问了一句,他的兴趣越来越大。 洪震天见年轻人来了兴趣,料定自己说得很准,不然他也不会想了解究竟。 “从手相看,你事业线旺盛,爱情线暗淡,定是尚未婚配。可你生命线中间断续,说明人生中有磨难诞生,不太顺利。”洪震天见年轻人听得津津有味,也就没有间断。 “你天资聪慧,好学多才,满腹经纶;生活优越,营养充足,但少年老成,颇有城府,青年时受过挫折,或经历伤心之事。”洪震天还未停下,对方就“哦”了一声。 “近来你又遭遇烦心之事,一时难以排解,双眉紧锁,目光忧郁,心事重重,此事让你寝食难安。”洪震天继续娓娓道来,言犹未尽,对方又急不可待地问了一句: “你能知道何事?” “这我就不得而知。”洪震天回答,“我是按相面上说的,它体现什么,我就说什么,一切由你的面相决定,相由心生。” “还有什么可以佐证?”年轻人又问。 洪震天又要其写一个字,再测测字相,看是否能相互印证。 “写什么字?”年轻人问。 “你随便写吧!”洪震天说着便递给年轻人一个小本和笔,年轻人若有所思地写了一个“贵”字。 洪震天思衬良久,便说:“支撑你事业或人生的关键节点出了问题,被人篡改,不能成人啊!” “此话怎讲?”年轻人急切地问,他不解这个面相大师说的何义。 “贵字从中、从一,从贝,贝亦声。‘中’意为‘中坚’,‘一’指‘大地’,‘中’与‘一’联合起来表示‘整个地方的中坚’或某件事情的‘支撑点’。“贝”指‘战略价值’。‘中一’和‘贝’联合起来表示‘具有战略价值的地方节点’。” 洪震天停了一下,察看其脸色,见其面色灰黑,一脸惊恐,接着又说: “你看,‘贵’上为‘中’,‘中’是‘口’‘口’为人口,被一竖插入,便不是人;下面又是一横,模插而来,本是‘员’字,既为人员,硬生生变成中坚支撑节点,便不能成‘员’,也就不能为人了。” “概括来讲就是:你本是另外一番人生,中间被人插了一杆子变成所谓的重要中坚,失去了原有的人的本质,‘贵’‘鬼’同音,凶来祸兮也。”洪震天说完,年轻人更是痛苦万状,尽管他一直强忍,也能察觉些许。 “能可具体明示?”年轻人还想听得具体些。 可是面相之术,这就够具体的了,无法再面面俱到。 “不可再具体了,面相所呈现的,我也只能按呈现的如实说来,不可造次。”洪震天如实告诉年轻人。 “可否有解?”年轻人问,“如有可解之法,我可重金赏你!” “解是有解,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必须去掉横竖的干扰,回到你本来的人生,定能安顺。你不要所谓的‘贵’,过你本来的生活,但又要贵人相助。你再测个字,看这个贵人是谁,在哪里。”洪震天说着又要其写上一字。 年轻人又写下一个“里”字。 洪震天看了一会这个字,暂未作声。年轻人急不可待,赶忙问起:“怎么样?何人能解?” “从字面上理解,这个人是你的故里,邻居,但此人似乎不在你身边。‘里’字从‘田’从‘土’即为你本生之地,家为邻,五邻为里,此人与你不隔五户,‘田’本为人之口,‘土’为人之大,无土便无粮。我不妨实说,此人可能姓‘吴’。” 洪震天语出惊人,吓得年轻人脸色苍白,一时闭着双眼,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然后,他立即站了起来,大声喊道:“胡言乱语,再敢胡说,我就砸了你的摊子。”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些银两往地上一扔,扬长而去。 洪震天本想争辩几句,又觉没有必要,便看着年轻人愤然离去,其两随从,还不停地对着洪震天吹胡子瞪眼地做着各种威胁的样子,相貌十分吓人。 看着年轻人远去的背影,洪震天也在猜想着此年轻人又是何人,既想看相,又怕别人看得太准,对他知道的太多。若是看得准,他定是发怒而去,并且还会喝斥一顿,若是看得不准,他可能也就笑笑而去。 这个年轻人正在为这事为难,苦于无策,但听到能帮其解困之人以后,便生怨恨,把看相人骂了一顿。其恐怕正在为这事懊悔,当初没有听从乡亲邻里此人的劝导。 洪震天一直在脑海里搜寻,都未发现这个年轻人的任何信息,可其又不象是外地人,说话的口音,虽夹杂有外地口音,但基本上是海安城的口音,可是在海安城,他洪震天怎么就没见过他呢? 第六十二章王义虎巧设线人 洪震天目送着年轻进了玉香阁,心里不免犯起了嘀咕:“这么巧合,难道是尹春城要找的人?可怎么看都觉得不可能。” 这时,王义虎与尹春城也来到玉香阁,正在左右查看,看是否有可疑人员。突然,王义虎的眼晴落在了洪震天这个相面摊子上。 王义虎要尹春城先去玉香阁查看一下伍明亮是否来了,自己便直接走向相面的摊子。 “师傅,看个相要多少银两。”一边说着,一边盯着这个相面师,可怎么看都看不出破绽。 洪震天也低着个头答道:“先生可要看相?一次一文,不多不少。” “那给我看一个吧。”王义虎只见这个相面先生,低着头,有点生疑,相面不看脸面,怎么低着个头呢? 洪震天抬起头,王义虎仔细看着,觉得此人甚为陌生,但眼神却似曾相识。可是怎么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此人须发花白,眉毛花白很长,额上几道皱纹,上眼皮有点下垂,脸颊上少许斑点,似乎很老,却又精神饱满。 洪震天要求王义虎伸出左手,拿在手里,仔细看着,又抬头看了看王义虎,便轻声地说:“先生这双手不是普通之手啊!” “何又见得?”王义虎反问道。 “先生此手不是拿锄头,菜刀之手,而是拿枪之手啊!”洪震天此语一出,吓得王义虎赶紧抽出手来,定定地看着这个相面老头,顿觉此人如此神奇,不敢再伸出手了。 这时尹春城匆忙跑出了玉香阁,正用目光找寻王义虎,洪震天见状,立即改口说道:“先生,你不是来相面的,你是来找人的,你看那人正在找你。”说着,洪震天向尹春城呶了呶嘴。 王义虎来不迟再与相面老头理论,便迅速向尹春城跑去。 “怎么回事?”王义虎问。 尹春城将王义虎拉向一边较偏处,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悄悄地说:“涂国强也在里面。” “哦!”王义虎顿觉奇怪,怎么涂国强也在里面呢?莫非他知道今天相约之事?还是吴志与伍明亮之中有谁走露了风声?今天是来缉拿尹春城的?想着这些,王义虎忽然想起,今日外面又多了个相面的,形迹可疑。 “涂国强带了多少人?”王义虎问。 “只见两个随从相跟,没有他人。”尹春城答道。 “无妨,这是我帮饭馆,他们人少成不了事,但最好不要让其发现,否则对伍明亮不利。我先进去安排一下,你在此小候一会。”说着,王义虎便进了玉香阁。 少顷,王义虎便领着尹春城往玉香阁里走去,临进门时,王义虎还往相面师这里看了一眼,只见相面老头没了踪影。 这时,有两个人向玉香阁走来,且左顾右盼,十分警觉。行至玉香阁门口,只见里面走出两个小二模样的人,与两人小声交流了几句,便领他们进了玉香阁。 他们进了桂花厅,尹春城热情地接待了他们。一行坐定,尹春城直接倒酒,举起酒杯:“祝我们兄弟三人再次相聚,干杯!” “干杯!”来人也举起杯,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个个脸上都泛起红晕,吴志首先开口:“春城啊,如今,你在哪里发财?” “发财不敢当,兄弟只是暂且安身而已,嘉祥公司那么追杀我,调查局也在通缉本人,我哪敢发什么财呢?就是有财发,也不会忘记两位兄弟啊!”尹春城一边夹着菜往两人碗里放,一边说着。 “是啊,吴志说得对,你我都是患难与共的兄弟,你有难,我们也非常难过。一听说嘉祥公司也要缉拿于你,我们心里气就不打一处来。”伍明亮也附和着说。 “我知道我们兄弟情深,尤其是尹某受难之时,兄弟还如此仗义,我真是感谢不尽。”尹春城对吴志与伍明亮说。 “我来介绍一下。”尹春城对王义虎说,王义虎也点了点头。 “这个是吴志,这个是伍明亮。”尹春城又指着王义虎:“这个是程先生,我刚认识的兄弟,可是救了我的命啊!” 吴志与伍明亮又起身抱拳作揖:“多谢程先生搭救之恩!”他们像是自己被救了一样。 “不必客气,我们既然都是兄弟了,就不必多礼了。能够与大家成为兄弟,也是我程某的缘分。”王义虎也客气地回复。 酒席气氛活跃,这时,尹春城见时机成熟,便说出了他这次约大家来的本意。 “兄弟,这次尹某有一事相求。想信,我一出事,你们可能在嘉祥公司也会受到连累。我们的关系,他们总会知晓的。”尹春城语气沉重地说。 “嘉祥公司说我们是日本人,其实你们也不相信,我们兄弟流浪的那段日子,我们怎么不知道自己的祖宗呢?我们只是为了糊一口饭吃,他们说是日本人,就让他们说而已。”尹春城无奈地说。 “但是他们心里知道我们是中国人,对我们有二心。”吴志也说话了。 “你说需要我们做什么,春城你说就是,我们会极力去做的。”伍明亮也豪气地说。 “其实你们也有关系较好的朋友,你可以告诉他们,他们也是中国人,我们的总经理也是中国人,只是他蒙在鼓里而已。”尹春城告诉他们。 “真是这样?”伍明亮不解地问。 “那总经理涂国强为何要替日本人做事呢?”吴志也疑惑地问。 “他也是受人蒙蔽,上了贼船,有什么办法呢?”伍明亮说。 “我想涂国强终究也会清醒过来的,只是我们清醒得比他早而已。我们也可以帮帮他,要你们做的此事,也就是在帮他。”尹春城有点发挥地说。 “另个,嘉祥公司有任何新的动向,你们觉得奇怪的,都可以告诉我。你们写个纸条,有空的时候,将纸条放置在嘉祥公司外围的那棵树底下,那里比较荫蔽,我会去拿的。”尹春城交代着。 “你可要注意安全,虽然你这样装扮别人认不出来,但时间久了总会有失手的时候,因此你要多加小心。”吴志也提醒尹春城。他们也知道,嘉祥公司对于反叛者是下得了狠手的。 “来,兄弟们喝酒。”尹春城也举起酒杯,劝他们都喝下。然后他又给大家倒上酒,又指着菜,劝他们多吃菜。 尹春城又告诉他们俩,涂国强也在这个酒楼里,带了两个随从。不知是在跟什么人见面,还是咋的,不得而知。 听到涂国强也在这酒楼里,伍明亮与吴志一下子变了脸色,要是知道他们跟尹春城在一起那不死也得要脱层皮,他们两人面面相觑。 见吴志与伍明亮如此惊恐,尹春城安慰地说:“不用害怕,这里不是嘉祥公司,再一个你们也就是喝喝酒而已,没有关系的,他也不知道我在这里,就是他来了,也认不出我来吧。” 王义虎也告诉他们尽管放心,他已有安排,根本不用担心。只要按照尹春城刚才说的去做,到时候涂国强也会感谢他们的。只是现在他涂国强还蒙在鼓里而已。 “保安部近来抓得很严,公司大宗武器都转移到地下室,为了是不让调查局查到,公司各重要地点也加强了岗哨,而且每夜换两次口令,没有特别证件,有些仓库是常人近不了身的。”吴志又透露了这样一个情况。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又说了许多,后来,王义虎安排人员将他们分别送出玉香阁,他与尹春城也走出了桂花厅。 这时一个小二模样的来到王义虎身旁,向王义虎禀报涂国强所会之人,此人是其生意上的客户,是一个布匹大亨,来自东南来的菲律宾。 第六十三章一身轻松疑无事 涂国强与客户走出玉香阁,客户上了停在傍边的一辆汽车,临走跟涂国强招手告别。涂国强也招了一下手,并点头示意,他们便往回走去。 王义虎在墙角盯着。他觉得奇怪,涂国强为何不坐车出来,这在以前是少有的。 他往前移动步伐,慢慢地跟了上去。 已是晚上点八多钟了,这条街的行人非常稀少,零零散散的几个人也都是这间店铺进,那间店铺出的。他正在犹豫是否还要跟下去,这时白天那个相面的老头出现在他的身旁,王义虎不由一惊。相面老头摁住他的肩膀,轻声地说:“别跟了,那就是涂国强,是吧。” 王义虎猛然一惊,这不是大哥吗?他怎么也在这里:“大哥,是你啊!” “那是涂国强,刚才是跟一个菲律宾的客户在玉香阁吃饭。不知他为何有车不坐,非要走路。”王义虎向洪震天禀报着。他知道洪震天的易容术厉害,可是连他这个朝夕相处的人都没有觉察出来,他还是第一次领教,但也不便多问。 “你从后面远远跟去,看其还有什么活动。”洪震天交代王义虎,自己在一处暗淡的角落里蜇伏着,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涂国强象是狂街一样,一路闲走,还不时地跟身边的随从低头说着什么。 他进了一家店铺,在里面东看看,西摸摸,然后又走了出来。 从一家店铺出来,他又去了另一家店铺。这是一家布匹店,他拉开一卷布匹看着,又用手摸摸,跟店铺的伙几说着什么,然后又点点头,临走时还客气地招了招手,俨然一副知情达理之相。 他又是这样一连走了几家店铺,也不管店铺里卖的什么东西,都是进去说了几句,询问一遍,就象是普通的顾客一般。 然后,就一路走,一路与随从说着什么,朝嘉祥公司走去。 王义虎没看出什么门道,见涂国强一行进了嘉祥公司,便返回来了。 洪震天见王义虎回来,闪身出来,王义虎正要说什么,被洪震天制止。 “知道了,回去再议。”洪震天说完便离开了,转眼就消失在黑夜里。 王义虎返身去玉香阁叫上尹春城也回总馆去了。 回到总馆,洪震天已经卸去乔装,坐在会客厅里等着王义虎。不时,王义虎也来到了会客厅。 “情况怎样?”洪震天问。 “没新的情况,不过见到了尹春城那两个兄弟,也作了布置。”王义虎禀报。 王义虎又将跟尹春城两位兄弟的对话情况,以及跟踪涂国强的情况向洪震天作了禀报。嘉祥公司内部正在做些什么,有什么新的变化;涂国强去了哪些店铺,有什么动作都详细地向洪震天作了汇报,无一遗漏。 “近几天你派人收取情报,你暂时不要去了,免得生疑。”洪震天吩咐王义虎。 王义虎也听从吩咐,不再多言。 洪震天又令人请来刘总管。 刘恃成也坐了下来,看着洪震天。 “我们来汇总一下情况。”洪震天又介绍了今天的情况,心里有几处未能想通之事,想同大家商议一下,正所谓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 “你们怎么看涂国强为何来去玉香阁不坐车,非要步行?”洪震天问。 “是啊,按理说,近段时间他应该隐蔽自己的行动才对,杨贵先那里正在查他,他不会不知。”刘恃成也觉得此事蹊跷。 “要么他觉得自己没有做什么违法之事,大摇大摆地出来,杨贵先不敢把他怎么样。”王义虎接着说。 “是呀,难道他觉得杨贵先证据不足?就是这样,他也应该尽量低调,不要这样招摇过市,以免激怒杨贵先啊!杨贵先肯定也有一双眼晴才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洪震天也还没有想到涂国强的真正用心。 “也可能他欲盖弥彰,心里明明有事,反而做出这些作派。”刘恃成又补充道。 “那他去那些店铺又是作何?”洪震天也弄不明白涂国强此举为的是何。 “或许给人的印象是,他纯粹出来吃饭闲逛,没有别的事情,就象普通人一样。”王义虎回答,“从他的神态看,他去店铺就是看看东西,问问价格之类,跟普通顾客没有两样。” “我想他做给人看的意味较浓。这些或许只是假像,会会客户,随便在街上闲逛一下。但也没发现有什么别的事情发生啊?”刘恃成也不解。 洪震天也在思考,回总馆的路上他就在想这个问题。因为没有成熟的意见,因此叫来他们共商此事。但他们说的这些,他都有所考虑,似乎这些都不能很好印证涂国强的行为。 涂国强内心有事,顾虑重重,不然他也不会去看什么相,不会那么渴望知道自己以后的前途命运了,也不会在洪震天给其看了相后,由一副虔诚的模样而变得勃然大怒。 种种迹像表明,涂国强内心是矛盾的,复杂的。他步行而出,故意招摇过市,以表明自己的清白,让外人明白:你看,我并没有做任何触犯法律之事,这不照样在大街上走来走去?因为没犯法,没做什么亏心事,所以才不怕。 “是不是在为什么人作掩护?”见洪震天默不作声,思虑了好一会儿,王义虎又提出这样一个想法。 王义虎这么一说,洪震天又看了看刘恃成,似乎在询问他。 “不会,他跟宫本弘一没有直接隶属关系,犯不上为他作掩护。他的重要性不亚于宫本弘一的珠式会,他是隐蔽的,珠式会是明处的,他更要隐蔽才对。”刘恃成觉得这事有点复杂。 “或许他就是真的烦闷,出来走走散散心。”王义虎说。 “这也有可能,但不是全部。”洪震天也肯定他们的想法。 当时涂国强相面时,问洪震天有何解数,何人能解时,洪震天说了邻里人可解,而且此人姓吴,那就是吴宗宪,此时涂国强才情绪骤变。说明他担心吴宗宪知道这些,也怕吴宗宪出现,因为他不能抵抗吴宗宪的说辞。 那他为何怕吴宗宪劝说自己呢?显然涂国强也质疑自己的身份,质疑自己的行为,万一是错的呢?他不敢想像错了以后的结果。万一是他错了,那他岂不是帮着杀害自己爷爷和父亲的仇人做事吗?这岂不是贻笑大方的事! “你们想过没有,涂国强现在最担心的是什么?”洪震天问。说着又看看刘恃成与王义虎。 “最担心的是怕杨贵先查有实据,那样他以前所做的一切就会前功尽弃。”王义虎回答。 “是呀,因为他不能因为这次涉枪事件被暴露,那他真正的作用就失去了。他真正的任务是隐藏起来,为日本人提供更多的后勤保障,为保障西城荒地作策应。”刘恃成接着王义虎的话说。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洪震天心里基本有数。 他知道他们说的有些道理,但洪震天更加明白,涂国强还有一个害怕的事情就是:他所有做的一切都是错的。他不是日本人,杀害爷爷与父亲的不是中国人,而是那两个蛊惑他,改变他人生命运的人。 如果他爷爷与父亲不是中国人所杀,那杀害他们的肯定就是日本人了。那他不是成了杀害自己爷爷与父亲的帮凶了吗?他悔恨当初没有听亲朋好友的半句劝告,悔恨莫及。 因此,涂国强想证实这些都不是真的,证实他现在所做的才是真实的。可是,当面相时听到那些话语,跟他希望的大相径庭,便顿时丧失理智,狂躁不安。 洪震天觉得只有这样分析,才能够理解涂国强这种矛盾,复杂,侥幸的心理。 他把自己的分析跟刘恃成与王义虎一说,他们也不断地点头说是。涂国强外表轻松,其实内心不轻松,就像嘉祥公司一样,外表看似跟平常没有两样,其实内部很是紧张,加紧做着各种准备工作,以防杨贵先再次拜访而发现蛛丝马迹。 第六十四章民众慰问感激情 “材料寄给了杨贵先没有?”想了一会后,洪震天便问起刘恃成,上海方面寄了材料没有。 “已经发出,杨贵先可能就在这两天会收到那份材料。”刘恃成回答。 “子善那里有消息没有。”洪震天又问。 “还没有,按时间来算,可能也快有消息了。你也知道,子善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禀报的。”刘恃成继续答道。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要尽量准确地知道涂国强在想什么,以及将要做什么,这样的话,我们就不会处于被动,有时我们还可以有的放矢地做一些事情,促使涂国强向有利我们的方面转变。” 洪震天说着,又喝了口茶,眼晴扫视了一遍刘恃成与王义虎。 刘恃成与王虎没有作声,他们的思维一时半会还跟不上洪震天的思维,他们也在努力地思考着。 “我已经跟尹春城那两个伙伴说过,要他们在他们的朋友间放出话来,他们不是日本人,是中国人,而且总经理也不是日本人,是中国人。”王义虎说。 “对了,我们还可以象以前城里出现过的标语一样,也在嘉祥公司附近贴上一些反日标语,或者表明嘉祥公司员工身份的标语,表示他们是中国人,坚决抗日。”刘恃成不由想起了海安城曾出现过的抗日标语,这时也可以予以借鉴。 “这事可以去做,明天晚上王义虎就可以组织人去贴标语,后天,刘总管安排一些百姓去嘉祥公司感谢慰问嘉祥公司,就说他们坚持抗日,以海安城百姓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深受百姓感激。”洪震天综合他们的想法,这样布置着。 刘恃成与王义虎也相视地脸露微笑,觉得这招好,让嘉祥公司否认也不敢,承认也不敢,骑虎难下。 洪震天还要他们导演一出戏,他详细地说出了这出戏怎么去演,选择哪些人,一一给刘恃成与王义虎作了具体的指示。 “最好是敲锣打鼓地去送,还带上一些物品。”刘恃成也来了兴致,觉得这似乎真的在演一场戏,而导演便是他们的帮主,洪震天。 “这倒有意思,到时候弄得满城风雨,让涂国强在他的上司面前有口难辩,在百姓那里,左右为难。既不敢说自己没有做,又不敢承认自己真的做了。”王义虎也来了兴致,觉得这出戏很有看头。 “铁卫队派几个武功好的恃卫混在之中,作好保卫工作。”洪震天吩咐王义虎。 “这个绝对没有问题,我安排好就是。”王义虎肯定地回答。 洪震天安排一番,此时,已是半夜时分,洪震天便吩咐各自散去休息,明日速速准备。 第二天,刘恃成与王义虎分别安排布置。 夜深人静之时,王义虎见各人准备妥当,他又检查一番,并反复叮咛各位注意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如被百姓发现,就说是嘉祥公司涂国强教导所为。随后,张贴标之人便即刻出发。 第三天上午,老老少少一众人马涌向了嘉祥公司的大门口,保安问他们有何事情,他们说要见总经理,当面致谢并表示慰问。 保安便将情况汇报给涂国强,涂国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自己做了何等大事,值得老百姓来此当面致谢并进行慰问呢? 保安队长陈玉生劝着涂国强,不出去算了,场面很乱,以免生出什么意外。 涂国强觉得无妨,如果不出去,百姓会以为自己不知好歹,瞧不起他们,自己嘉祥公司处在百姓包围之中,以后就恐难立足了。 他见不是什么坏事,便走了出来,边走还边想,让百姓知道我们是一个为民的公司也不是坏事,这样更可以隐蔽自己的真实身份。 来到公司门口,一个老者便向涂国强作揖施礼:“涂大人啊,你真个大好人,你能为本城百姓着想,提倡抵制日货,抗日到底,我们真的感激你啊!” 老者说着便送上不少鸡蛋,猪肉之类的农产品。并要求涂国强一定收下,这是全城百姓的一点心意,不要辜负大家的一片诚心了。 涂国强见是这等事情,看着好几个百姓手中拿着一些标语纸,不置可否的样子,也就含糊地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勉强地收下,并向百姓躹躬表示感谢。 百姓情绪高涨,对涂国强赞不绝口。 涂国强觉得好奇,心想,百姓怎么知道此事是我嘉祥公司所为。便一本正经地询问身前的老者:“老人家,你是怎么知道此事是我嘉祥公司所为?” 老者立即兴奋起来,于是他告诉了涂国强,昨晚深夜,他听到狗叫得很厉害,便起身查看,只见两个人影在墙上贴着什么东西,老人家就老远喊叫一声,问谁那里做什么,那人说没做什么,要他去睡,还告诉老人家他们就是附近的。 他们走后,老人走近一看,就是这些标语,便想到,这是好事啊!他们就在附近,这附近不就是嘉祥公司嘛,于是老人今天便召集街坊来此感谢涂国强。 涂国强也觉得奇怪,怎么好事说来就来呢!好在不是什么坏事,不然也会被扣在自己头上。 他便一个劲地感谢群众,说这是小事,大家不必劳师动众,耽误自家事情来此感谢,云云。 群众见心事已了,后来也就散去。 事隔两天,门口又来了一众群众,敲锣打鼓的好不热闹。集中人群中一个小姑娘手里还拿着一面锦旗,上面写着:“勇斗日本浪人,救民水火之中”。 保安无奈又向涂国强作了禀报,这次涂国强却不愿出来了,一是觉得这事有点蹊跷,前两天那事,他还不来及细想,觉得就是这么一次也就算了,怎么今天又来了呢?这又是谁做了好事不愿担名,把功劳都归于他嘉祥公司了呢? 可群众已经来到门口,如果说这些不是嘉祥公司所为,也是不好。他安排陈玉生布置安保,一行保安站在门口两旁,甚是森严。 涂国强便又硬着头皮走了出来。 一见到涂国强出来,那位老者便领着小姑娘向涂国强深深地叩首,感谢涂国强的保安从日本浪人手中救出自己的孙女,今日前来叩首并送上锦旗,真心地感谢。 老人边叩首边对涂国强说:“涂大人真是菩萨再世,时刻保佑海安城子民,老首感激不尽!” 随后,一众群众齐呼:“涂大人菩萨再世,感谢涂大人庇佑我等子民!” 群众又燃放鞭炮,敲锣打鼓,热闹非凡就象是过节一样,周围很多的群众都过来看热闹,听说嘉祥公司保安见义勇为,痛击日本人,救出同胞,一个个都高呼涂国强真是好样的,是海安城的榜样,是人们心中的真正英雄。 涂国强也是满脸尴尬,露出不自然的笑容,一个劲地向百姓作揖,口里不断地说:“这都是涂某应该做的,不足挂齿。” 老人将锦旗双手承上,交给涂国强:“请涂大人亲承锦旗,接受老朽一拜。”说着便来了个九十度的躹躬。 涂国强赶紧接过锦旗,也微微弯腰,口里一直念叨:“不敢当,不敢当。” 然后,涂国强直起身子,对着群众说:“多谢各位父老乡亲的盛情,这些都是本公司应该做的,请各位乡亲不必这么客气,我等小辈真是受之不起。各位家中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请就此回去。” 涂国强一边说着,一边抱拳施礼,连声谢谢。 群众便渐渐散去,嘉祥公司的门前又归于平静。 第六十五章国强调查局协查 洪震天得知陈子善已平安到达上海,心里非常高兴,他知道,凭陈子善的能力,此事十有八九能成功,那自己的计划便可实现一大半了。 刘恃成见洪震天如此高兴,便建议厨房给其弄两个菜喝上几盅,被洪震天拒绝,这还不是值得庆祝的时候,何况他已禁令喝酒,自己也不会越雷池一步。 王义虎便又给洪震天与刘恃成倒了些茶,又吩咐恃卫拿些水果来。 这时有恃卫来报:猛虎门禀报,龙蚁帮钟天翼已出城向嘉义而去。 此时钟天翼去嘉义干啥?无非是去看望宫本弘一,并得到宫本弘一的指示。洪震天心想。 “刘总管你去通知鲁伯,监视钟天翼的行动。有什么情况,及时禀报。”洪震天吩咐刘恃成。 此时,会客厅的电话响了。王义虎起身去接,电话是鲛龙门许宏斌打来的。王义虎禀告洪震天,洪震天接过电话,问:“什么情况?” “武汉前期那批货已到。”许宏斌禀报。 “好,立即通知本帮各门去你那里拿货,其他各帮的货暂且保管好,我定会通知。”洪震天说完放下电话。 他又对王义虎说:“你从明天开始编制一个密码本,并组织报务员集训,我们的电台已经到位。” “好。”王义虎满口答应。 “嘉祥公司现有什么情况?”洪震天问王义虎。 “自从前几天那几件事后,嘉祥公司加强了在其公司周围的巡逻,显然他们是不想再有类似的情况发生,看来这件事给其造成了一定的影响。”王义虎禀报。 “涂国强可能不想节外生枝,疲于应乎这些事,以免分散其精力。”刘恃成也谈了自己的看法。 “可是嘉祥公司的部分员工都很乐意这样的事情,许多人传开了,说涂国强是中国人,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员也是中国人,看来我们的计划已初见成效。”王义虎继续说。 洪震天没有说话,他一边听他们议论,一边剥着一个桔子,细心撕着那上面的白丝,并示意刘恃成与王义虎他们吃桔子。 刘恃成与王义虎各自拿着一个桔子,也专心地剥着。 吃了一个桔子以后,洪震天问王义虎:“嘉祥是否派人调查了那两个大爷?” “这个还未听说。”王义虎回答。 “那两个大爷都是东城人,我已有安排,不会有事。”刘恃成回答。 这时,外面有人禀报,说要找王义虎,洪震天便示意王义虎出去。 王义虎随即进来,拿着一张纸条,看了一下,又递给洪震天。 洪震天看了一下,脸上露出了笑容,又将纸条递给刘恃成。 刘恃成看着纸条,又抬头看了看洪震天:“看来杨贵先已经收到上海传来的资料。” “是呀,近段时间密切关注嘉祥公司的动静,尤其是义虎这儿,一有情况立即禀报。”洪震天又盯着王义虎。 王义虎立即应允,便不再说话。 见夜也深了,洪震天便吩咐各自休息。 第二天上午,杨贵先在办公室等待着涂国强的到来。 他不由又拿出那份材料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沉思。 涂国强的身世基本弄清,但涂国强自己是真的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是被蒙在鼓里,这个问题,他也想了好几遍,觉得涂国强被蒙蔽的可能性大。 那时,涂国强毕竟年少,很多的假象凭自己的能力无法辨别,这是情理之中,由于当时处于悲痛之中,对于别人的话听不进去,也是正常现象。 这么多年来,涂国强也未给日本人做什么严重违犯国法的事情来,虽然接受了一些资金,也提供了一些布匹,棉纱,也可以说是正常的生意往来,也未发现其有严重的叛国行为。 这次走私军火之事,现还无确凿证据。何况军火也是些轻武器之类的,各个商会,帮系也都存在。此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近来听闻涂国强张贴反日标语,还从日本浪人手中救出了一个小姑娘,受到了百姓的赞誉,杨贵先又觉得涂国强还真是个复杂的人。 杨贵先也一直不明白,涂国强与日本人是否还有更为隐密的事情未暴露出来,这事还得彻查。不知这次约谈涂国强,是否能探出点什么风声,他不得而知。 有人敲门。 “进来!”杨贵先说着。 江红雷走了进来:“局长,还需要什么准备?” “不了,你就在隔壁房间静候,有什么事我会叫你。”杨贵先吩咐。 “哦,对了,你给我拿一包烟来。”杨贵先对江红雷说。 “你不是不抽烟嘛?”江红雷有些奇怪,局长不抽烟着,要烟干什么。 “你拿来便行。”杨贵先说。 江红雷便又从隔壁拿了一包较好的烟递给杨贵先。 “拿一包一般的烟就行,好烟差烟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味道。”杨贵先又吩咐。 江红雷又换了一包普通的烟递给杨贵先后,便离开了杨贵先的办公室,在隔壁静候。 嘉祥公司总经理办公室。 这时的涂国强,也在思考着。他穿戴整齐坐在办公室里,离杨贵先的约谈还有少许时间,他不知道杨贵先究竟掌握了他多少情况。 尹春城是否在他手里,他不知道,他坚定了一点,那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军火这件事,就是真的有真凭实据,他也可以推诿过去,公司之大,又处于乱世,局势这么不稳,走私点军火防身,防日本人,这也无可厚非。 他又想到,近日百姓来嘉祥公司感激之事,想必杨贵先也有所耳闻,他涂国强还是做过有利于海安城百姓的事情的,还是一个有爱国心,有正义感,有责任感的商人。 这事,他得特别在杨贵先那儿提出来才行,以彰显自己是个合法,正义感强,以匹夫之力,尽力为国、为民分忧的商人,并非只是唯利是图,抹着良心。 陈玉生这时进了办公室,请示涂国强带多少人去调查局。 “我这次是去协助调查,不是打架,人不需要多,加司机三个人既可。”涂国强吩咐。 “你走之后,我们是否要进行一些准备?”陈玉生问。 “准备什么?”涂国强反问陈玉生。 “万一有什么不测,我们可以攻进调查局把你救出来。”陈玉生回答。 “糊涂!”涂国强喝斥着陈玉生,“我去协助调查,有什么不测的?就这点轻武器,哪个公司没有?你不要给我捅出乱子来,在家按兵不动,一切按部就班,切不可轻举妄动。” 涂国强严厉地喝斥着陈玉生。这么沉不住气,何能成大事。草木皆兵,不正中了别人的打草惊蛇之计。 他又叮嘱陈玉生,一切他都有计谋,安排妥当,成竹在胸,切不可惊惶失措,乱了方寸。 他又吩咐陈玉生叫上两个人,保安卫的吴志,以及人力资源部的小琴跟他一块去,要他们在门口保安室待命。 陈玉生离去。 涂国强把办公桌收拾干净,资料文件摆放整齐,然后取出一些资料,装进一个文件包里,正要离开,忽然又想了什么似的,又打开文件柜,从里面取出一件什么东西,装进文件包,然后向外走去。 走去办公室,一路员工跟涂国强热情地打着招呼:“涂总早上好!” 涂国强也客气地点头招呼:“早上好!” 若大一个公司,途遇了不少人员,涂国强也不停地应乎员工的热情,他内心充满了信心,心想,整个公司的员工对他还是非常认同的,从这些热情的招呼中可以窥见一斑。他心里一阵欣慰,不由精神抖擞地迈着大步,来到了公司门口。 黑色的小轿车早已停靠在那里,吴志跟那个文员也候在一旁,见涂国强来到,便招呼着。吴志拉开车子后座的车门,伺候着涂国强上了车,自己也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然后涂国强一声命令,车子便驶出了嘉祥公司,向调查局驶去。 第六十六章杨贵先请喝咖啡 来到了调查局,涂国强便被人带往杨贵先的办公室,其随从被安置在门口的接待室。 到了杨贵先的办公室,杨贵先要其坐在办公桌的对面,吩咐给其倒了一杯咖啡,涂国强也客气地说了声“谢谢”。 “涂先生近日深受海安城百姓的爱戴啊!”杨贵先首先打开了话匣子。 “杨先生过奖了,涂某做的都是些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岂敢受此殊荣。”涂国强说着便端起咖啡,不停地搅和着。 “事不分大小,有意义便行,百姓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杨贵先又夸张地说。 “有什么不妥之处,还望杨局长多多指教。”涂国强虔诚地说,又把咖啡放置桌上。 “指教谈不上,也没什么不妥之处,杨某只是以前对涂先生了解不多,没想到涂先生也是忧国忧民之人。”杨贵先用赞誉的口气说着。 “不敢当,不敢当。涂某只是一介商人,也无大志,只是偶尔为之,谈不上什么大事,也不值杨局长这么夸赞,涂某反而无地自容了。”涂国强继续谦逊的回答。 涂国强不知道杨贵先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难道他找自己来,就为了这些事? 可是他又不便多问,杨贵先是官,自己是民,官府要找民来聊天,那是民的福气。但涂国强想,杨贵先找他来,绝不是只是聊天那么简单,或者只是为了这两天的事,夸张他几句而已。 杨贵先只想活跃一下气氛,便随便说起这些,没想到涂国强还是滴水不漏。他觉得似乎换个话题为好。 “今天找涂先生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了解一些情况,请不必多虑。”杨贵先如是说。 “请杨先生尽管问好了,涂某能知道的会尽量如实回答。”涂国强也如是说。 两人似乎打起了太极,又都似乎在试探对方。 涂国强想弄清杨贵先叫自己来的真实目的,如果是关于枪支的问题,他早就想好了应对的话语,无懈可击。 而杨贵先呢?只想从这些闲谈中察言观色,发现涂国强的薄弱环节,伺机查询,以让其露出破绽。见这些问话都未达到杨贵先的目的,他也就直接地说出了这次找涂国强来,是了解一些情况。 什么情况呢?涂国强也只有等待着杨贵先问了。 “涂先生生于上海,公司也是从上海搬过来的,是吧?”杨贵先问。自己又拿出一支烟来,递给涂国强一支,涂国强摆摆手婉拒:“谢谢,我不会抽烟。” 杨贵先便自己点燃一支烟抽着。 “我是生于上海,从上海搬来,也是迫于无奈,上海是大城市,人力和资本成本太高,自己难以承受。”涂国强解释着。 “涂先生家父,家母还在上海吗?”杨贵先问。 “家父家母不幸早已离世。”涂国强不愿听到这些往事,提起这些,他心如刀割,十分沉痛。说着,涂国强便叹了口气。 “真是不幸,涂先生年纪不大,想必父母也很年轻,怎么就早早去世了呢?”杨贵先察觉到涂国强的情绪变化,继续追问。 “说来话长啊,这乱世之中,年轻又能怎样?也难把握自己的命运。”涂国强说。 “涂先生父亲也是生意人吗?”杨贵先问道。 “是的,本公司是祖爷创立,父亲也只是继承父业而已。”涂国强轻描淡写地说。 “你对父亲的身世了解多少?”杨贵先问。 “了解不多,只知他出身上海,跟着祖父经商,家母是上海本地人,自幼与父亲一起读书。”涂国强这些都是真实的情况,倒无懈可击。 “你祖父是日本人吗?”杨贵先又问。 涂国强不好回答。如果说是日本人,如今中日交战,可能对自己不利,如果说不是日本人,那自己又失去作为日本侨民的应有的保护,处于两难之境。可是后来他还是硬着头皮说了。 “听我叔爷与堂叔说,我们是日本侨民,很早来到贵国,做着本份的生意,对中国也是感情深厚,类似祖国。不过杨先生尽管放心,我也是本份地做着生意,从不关心政治,也不赞同中日交战。”涂国强咬文嚼字地说着。 “你对当前时局有何高见?”杨贵先想听听涂国强在此事上的看法。 “不敢胡言,我不懂政治,也不关心时局,只做好自己的生意,能做的话就继续做下去,不能做的话也就作罢。政治此事,是你们官府考虑的,自古有言,这些是‘肉食者谋之’,匹夫草民,只谋生路而已。”涂国强极力回避这件事。 据其叔爷述说,圣战不时结束,中国也就是几个月的事便会亡国,可事实也并非如此。 他只庆幸,杨贵先对他的情况了解并不多,并不知道他以后的真正意图,这个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堂叔只交代他在这里驻扎经商,偶尔提供一些布匹棉纱之类的东西,说到时候起用他时,会告知于他。如今,他也是一无所知。 杨贵先觉得涂国强还算是意志坚强之人,任何说辞都不能让其完全动心,其并未打开心扉。当然,他也理解。于是便端起咖啡,示意涂国强也喝点咖啡。 涂国强也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见杨贵先又点了一支烟吸着,浓烟缭绕,象是在品味烟的香味,津津有味地吸着,又大口地朝外吐着不成形的烟圈。 然后,杨贵先把烟蒂放在烟灰缸里用力一摁。又端起咖啡杯,说:“你我今天谈得也较愉快。我这里有份材料,你不妨看看。”说着杨贵先将上海寄来的那份有关涂国强祖父及其父亲情况的材料递给涂国强。 涂国强起初并不愿意看,他推说官府文件自己岂敢翻阅,杨贵先告诉他不是什么机密文件,看看无妨,便翻开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便神情严肃起来,脸上也冒着汗珠,他不敢相信这些都是真的,但是那上面说的那么详细,又有各种案件相互佐证,他又不得不信,内心十分矛盾。 杨贵先也在傍边的文件柜里故意翻着什么东西,留给涂国强一个小空间,只是他偶尔偷偷地观察涂国强的表情反应,以分析他内心的想法。 涂国强看着文件,得知祖父与父亲就是他称为叔爷的人与堂叔所害,更是血管喷张,几乎咬牙切齿。如果此文件是真,那自己岂不认贼作父?那自己的所作所为岂不让祖父与父亲的亡魂不得安生?如果他们在天之灵有知,岂不痛骂自己为不孝之子? 自己不仅未能为他们报仇雪恨,反而助纣为虐,岂不为世人所耻! 涂国强后悔当初未能听取亲朋好友的劝告,也未能彻底调查,就那样轻信了叔爷与堂叔的话,造成今天这种局面,真是追悔莫及。但他又顿生疑虑,此事又是否是杨贵先杜撰的呢?是否是杨贵先用的离间计? 此时,涂国强反而镇定了下来,心想此事不可不信,但暂时还不能全信,一切都得等待自己以后查证再说。 不过从现在开始,自己的一切行为,可得三思而后行。既不可完全听从叔爷他们的指使,那样会给自己绝了后路,让世人辱骂;也不能一点都不听,否则会带来杀身之祸。 看完之后,涂国强将材料放在杨贵先的办公桌上,拿着咖啡喝了一口,面部表情非常平静。 杨贵先见涂国强看完材料,便回到座位上,关切地问:“涂先生有何想法?” “此事已成为了历史,如今战乱之世,不知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岂只是我家祖父与父亲呢?”涂国强平静地回答。 杨贵先觉得此事也不便多说,觉得自己的目的也算达到,这事多少在涂国强心里激起了一层涟漪,这目的就达到了。于是便说今天也就这件事情,耽误了涂国强宝贵的时间,表示歉意。 涂国强表示感谢,杨贵先为他着想,未为难于他,便也感激一番,两人便由此告别,杨贵先又送其到门外,涂国强便剩车而去。 第六十七章国强心乱如麻 回到公司,涂国强心绪杂乱,没有洗漱便躺在床上。他双手放在后脑勺,眼望天花板,后又起身倒了杯茶,坐在桌子旁喝着。 他内心的平静被这一次的约谈打破。整个晚上都难以入眠,不知在想些什么,连他自己都理不出一个头绪。他更为未来迷茫,自己所做的一切似乎都违背了自己最初的意志,一切都颠覆了。 他又想起了那个相面老头的话,那一句句话还在脑海回响。他很想这时候相面老头能出现在他的眼前,他要咨询一下,他为何现在的脑海如此之乱,他要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办才能消除内心的这种不安。 改弦更张?这样恐怕不行,事情并未得到有力的证实。一如既往?可是现在与以往又有所不同。谁能给他一个答案,一个指引?没有。只能求助于那个相面师了。涂国强想好,明天叫部属去寻找那个相面师,再卜上一卦,算上一命。 第二天,涂国强到公司各处转转,看到许多员工跟其热情地打着招呼,他心里感到有丝毫的安慰,觉得员工还是最为忠诚和贴心的了。 可是走遍整个公司,却意外地发现与以往有所不同。中国籍的员工对他格外亲热,日本籍的员工有少许的疏远,而且心存恐惧。他不知道只是这一天的时间,怎么就有这么大的变化。 他也没在意,来到了保安室,找到了陈玉生,在陈玉生的耳旁耳语了几句,陈玉生便一个劲地点着头。交代完之后,涂国强也就回到了办公室。 他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少顷,有人敲门。 “请进!”涂国强还是闭着眼睛少憩。 陈玉生推门进来:“总经理。”他见涂国强闭目养神,便叫了一声。 见陈玉生进来,涂国强睁开双眼,问:“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陈玉生回答。 “有件事我想问你。”涂国强便将其刚才在公司里发现的异常告诉了陈玉生,问其到底是怎么回事。涂国强对公司的事向来体察如微,细微变化,他都会有所察觉。 “公司盛传你是中国人。”陈玉生如实禀报。 “哦!缘起何事?”涂国强问。 “具体的我也不知。可能缘于几天前那两件事吧。”陈玉生回答。 “你怎么认为?”涂国强问陈玉生。 “他们都以为你做的那些事,不是中国人是不会做的,再一个百姓那么感激你,都把你当成一家人了,你不是中国人,是何人呢?”陈玉生猜测着。 涂国强觉得陈玉生说的有几份道理。把自己当成中国人,主要是缘于那两件事。可是自己当时又不得不那么做,别无他法。 “这恐怕也不是坏事吧?”涂国强问陈玉生,更象是问自己。 “不管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只要知道自己是嘉祥公司的人就行了。”陈玉生却这样说。 “为何?”涂国强问。 “总经理你想,如果说自己是日本人,恐怕会打击公司中国人的积极性,可能还会引起他们的反感,甚至有人会暗地里破坏,因为民族情结谁都会有;如果说自己是中国人,又会引起日本人的对立,传出去了让上面知道更为不好。”陈玉生分析道。 “所以既不肯定,也不否认,让日本人觉得自己还是日本人,让中国人觉得自己又是中国人,是吧?”涂国强反问道。 陈玉生胆怯地点了点头,他也不知道说的是否正中总经理的下怀。 “我们只说,大家都是嘉祥人,这样通过嘉祥公司来统领大家的思想,让大家归属于公司这个大家庭里,还是一家人。”涂国强觉得这样也好,模棱两可,避免不必要的纷争。 说着,涂国强又要陈玉生冲些咖啡,陈玉生即刻去做。 陈玉生自从涂国强来到海安城时就跟着涂国强,做事谨慎,善于动脑,从来都是唯涂国强的意志为意志,唯唯诺诺,从未出现过差错。他也很懂得涂国强的心思,涂国强一个细小的动作或者眼神,他都知道该怎么去做,善解人意。 他把咖啡端到涂国强的跟前,放在办公桌上,自己端着一杯咖啡坐在涂国强的对面,细细地搅动着。 这时有人敲门,陈玉生立即放下咖啡去开门。 进来的是上次跟随涂国强去玉香阁的一个保安,他悄悄地跟陈玉生说:“没找到,我在城里转了一圈都未发现那人。” “好,你先回去吧。”陈玉生要其回保安部。 “情况怎样?”涂国强问。 “没有找到,全城都找遍了,没发现。”陈玉生如实禀报。 “哦!难道不是海安城的?”涂国强问。但他又觉得不可能,海安城这么大,什么人没有。 “我再派人去找,吴志对海安城较熟悉,我要他去找寻,总经理你看何如?”陈玉生请示涂国强。吴志曾在海安城流浪过,要过饭,应该对海安城的角角落落很熟悉,也会对海安城的三教九流有所知晓。 “可以,你叫他过来一下,我有吩咐。”涂国强吩咐陈玉生。 陈玉生即刻离去。不一会,他领着吴志来到涂国强的办公室,吴志毕恭毕敬地站在涂国强跟前,向涂国强问好:“总经理好!” 涂国强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你找到他之后,用车载他到我们公司来,直接带到我办公室。” “好的。”吴志痛快地受命。 涂国强向其挥挥手,吴志迅速离去。 涂国强又端起咖啡喝起来,并示意陈玉生也继续喝,两人无语。 见涂国强无语,陈玉生正要离开,涂国强叫其坐下,他还有事跟其商议。 “近日还得密切关注公司人员的变化,了解他们的情绪,看看这件事对大家有多大的反应,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如果仅仅是议论,就让他们去议论,不必阻止。如果有其他变化,及时禀报。”涂国强告戒陈玉生。 陈玉生点头应允。见没有别的事情,陈玉生请示涂国强后,就离开了办公室。 吴志开着车在城里转悠了一圈,然后又来到玉香阁,在上次那个桂花厅要了一盘花生与一壶水酒。他跟小二说了些什么,不一会儿,王义虎来到了桂花厅。 “有何要事?”王义虎问,大白天的通知他出来,肯定是有要事。 吴志便把涂国强的事跟其说了一遍,王义虎沉思了一下,不明所以,便告诉吴志稍等,说着便离开了。 一会儿功夫,他来到桂花厅,对吴志说:“你回去禀报,就说近两天他没有时间,如果涂国强能等,也得要到外后天之后,在那天的老地方相见,看他意下如何。” “为何要等两天呢?趁热打铁不是更好吗?吴志不解地问。 “你如实禀报便是,看他有何吩咐。”王义虎跟吴志也不多解释,这是洪震天的意思,既然他这样说,定有他的道理。 “我说在哪里找到他的?已经有人在城里转过一趟了,未能找到他。”吴志跟王义虎说。 “你就说在玉香阁左侧那个小巷里见到的,是否他要找的那位就不知道。你把他的形象描述一遍就行。”王义虎叮嘱吴志。 商议好后,吴志也不多言,答应王义虎后便驱车离去。 回到嘉祥公司后,吴志就直奔陈玉生那儿,将情况跟陈玉生作了汇报,陈玉生沉思了一会,也未多言,便叫其离去。吴志走后,陈玉生便去了涂国强的办公室,将情况详细向涂国强作了禀报。 第六十八章欲求算命求解 涂国强没有作声,陈玉生忍不住了:“要不要强行把其带来?” “不可。此事心诚则灵,否则其胡乱说一通,反而坏了我们的事。当初我就考虑不周,绝不能请到公司来,他知道我的情况了,说起来反而不准。这样也好,外后天我再去拜访,还可准备一些礼物,以表诚心。” 涂国强制止了陈玉生的莽撞,并说了这一番道理,觉得此事歪打正着,反而对自己有利,真是天助他也。 洪震天得知这个消息后,正在与刘恃成商议此事。 “可能被杨贵称所说之事乱了心智?”刘恃成首先讲了自己的分析。 “员工的议论也让其迷茫,多种因素混杂一起,造成其思想混乱,无有正解,便又想起此事。看来上次说的较准,正中其下怀。”洪震天也补充道。 “但是杨贵先究竟跟其说了什么呢?仅仅就是那份材料上的东西?”洪震天又不免反问自己,也象是在问刘恃成。 “等两天去,是否错过机会?万一他想通了呢?”刘恃成又有点担忧。 “不会,让他多心烦意乱两日,反会更加渴望指点迷津。那时你说什么,他都会虔诚地相信,就象一个迷路的人,在绝望之时你给其一些点拔,他都会当作救死稻草。”洪震天极有把握地说。 “如果今日前去,他会觉得你知道他的身份,所说之言多有奉承之意,没有真实之言,效果反而不佳。两日之后在别处相会,就是另番效果了。”洪震天胸有成竹。 他们正说着,王义虎来到了会客厅回禀了情况。 见无异样,洪震天作了一些安排以后,便各自散去。 两天后的午后时分,涂国强如约地来到了玉香阁一侧的那个小巷,左右等了小许时间不见有人,便东张西望起来,十分急切。 忽然,那个相面老头缓缓地从对面走来,肩上还是那个搭肩,手里拿着一个小板凳,步履蹒跚。 吴志急忙赶向前去,大声吼道:“怎么才来?” 那老者正要说话,涂国强忙向前迎了过去,搀扶着相面老者,热情地打着招呼:“老人家,你慢些走。”说完白了一眼吴志,“帮老人家拿凳子!” “多谢了,不用烦扰你们,我这就坐下来。”说着便靠在一处墙根,放下板凳,顺势坐下,然后摆好布块,放置签筒,又捋了捋花白的胡须。 “请问先生有何指教?”相面老者也和蔼地问。 吴志这时从傍边借来一条小板凳让涂国强坐下。 “有劳老人家,上次有所得罪,实在对不起。”涂国强十分歉意地道歉。 “无妨,没有验证,谁会相信呢?今天所问何事?”老者也不计较。 “我想抽个签,然后再听老人家指点迷津。”涂国强说。 老者摇了摇签筒,要涂国强在签筒里抽了一个签,涂国强抽了一根签交给老者。他看了一会,然后看着涂国强: “先生此签为下签啊!你看,此签为‘脚下无根’。树木无根则不活,人无根则缥缈不定。无根无源,则不知为何而为;无根无基,则似空中楼阁,易塌宕;无根无本,则命运枯竭,前途萎缩。”老者历历述说,触目惊心。 “就签说签,此签于先生极为不利。根基不牢,无论前途命运,无论生命健康,都处于危险之中,轻则重病一场,或事业受挫,重者危其生命,或事业颠履!”老者又继续叙说,令人毛骨悚然。 涂国强脸上已经冒出了汗水,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手帕拭了拭了额上的汗珠,扮作镇定地说:“老人家此言到真?” “签上所示,并非老者一片胡言,先生如想证实此签所述真实,还可以一救印证。”相面老者又如是说。 “如何印证?”涂国强急切地问。 “我再来给你卜上一卦,看能否与其一致,意下如何?”老者又指出一法,看着涂国强的反应。 “你可以一试,今天前来拜访老人家,就想得到真解。没有真因,何有真解!”涂国强也是豁出去了。 于是老者拿出三枚铜钱,握在手心里反复摇了一摇,然后撒向布块上,此铜钱便呈现出两只背朝上地摆在那里。 首先摇出一个阴爻,然后老者又虔诚摇起铜钱,依次出现一个阳爻,三个阴爻,最后出现一个阳爻的卦像。 老者将其一一记录下来,画在哪里,于是得出一卦像“山水蒙”。 老者面部不悦,沉思不语。 涂国强急不可耐,见老者面部呈现不悦,沉思不语,便猜出几分:“老人家,卦上咋说?” “此卦谈不上完全不好,只是中下卦而已。”老者低沉地说。 卦中气象犯小耗,谋望求财枉徒劳。婚姻合伙有人破,交易出行犯唠叨。”老者念着卦辞。 “此话怎讲?”涂国强问。 老者便故弄玄虚地说: “蒙:亨。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初噬告,再三续,渎则不告。利贞。 初六:发蒙,利用刑人,用说桎梏,以往吝。 九二:包蒙吉;纳妇吉;子克家。 六三:勿用娶女;见金夫,不有躬,无攸利。 六四:困蒙,吝。 六五:童蒙,吉。 上九:击蒙;不利为寇,利御寇。 卦中爻象犯小耗,君子占之运不高,婚姻合伙有琐碎,做事必然受苦劳。 这个卦是异卦(下坎上艮)相叠,艮是山的形象,喻止;坎是水的形象,喻险。卦形为山下有险,仍不停止前进,是为蒙昧,故称蒙卦。但因把握时机,行动切合时宜,因此,具有启蒙和通达的卦象。” “老人家,你说的我一点都不懂,请你明示。”涂国强想要老者说得明白点,他这样一说,涂国强如坠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卦像如此呈现,我也只有就卦行卦了。”老者说明,这是卦的本意,如果参有自己的理解,可能就不一定那么准了。 “你解释给我听听,这个我真的不懂。”涂国强谦虚地说。 “那我就尝试着给你解释吧,莫怪老者胡编瞎造。”老者无可奈何地说。 “你说无妨,今天找你,就是想听个真话,实话。”涂国强催促着。 老者叹了口气,又捋了捋胡须,开始述说: “你少年受人蒙蔽,误入歧途。这蒙蔽之中深藏刑凶,于是儿子败了家业,克了父母,如今深陷之中,不可自拔。 此卦上艮下坎相叠,艮是山,喻止;坎是水,喻险。你头顶山压,脚受水的冲击,承重不稳,前进不得,后退不了,险象丛生,进退两难。况且,此卦中还预示着你有诉讼之灾,未有了结。” “有何解法?不能总这样停滞不前,困于险局。”涂国强问。 “攻击蒙昧,作为侵略是为不利,但抵抗侵略却是有利的。须求得贤能指点,在贵人相助之下,以启蒙通达,从而以坚毅果敢的行为向另一方转变,便一片光明!”老者说完,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哪里有贤能?自己能做些什么?”涂国强又急切地问。 “此人尚在北方,不时可有信息传来,机会稍纵即逝,可要把握,需耐心等待,不可急功近利。至于自己所为,且修炼品德,以大道为之,尚可图腾。就象山下小溪,涓涓而流,源源不断。”老者又不断诱导,谆谆教导。 “听老人家一言,我便茅塞顿开,我定会遵照你的教诲,努力修为,静等贵人相遇,携我脱离险境,祛除痛苦。”涂国强不胜感激,边说边作揖躹躬。 他恭敬地从袋里拿出好些银两递老者,老者一再推辞,说给多了,可涂国强还是坚持着给了老者,连声道谢,随后一边离开,一边还谢声不断。 第六十九章海安城里现道场 洪震天回到总馆,刚卸了装,刘恃成急忙过来禀报:“日本人在城里开了个道场,据鲁伯禀报,来了个叫佐腾的课长,此人十分嚣张,不可一世。其手下有几名日本武林高手,来到海安城,可能会有些动作。” “哦,事前我们怎么无半点讯息?”洪震天也觉得奇怪,怎么信息这么不灵了? “刚才接到鲁伯的消息,几天前他们秘密分散而来,昨晚才全部聚齐。”刘恃成回答。 “叫王义虎,我们一同去会客厅。”洪震天立即吩咐。说完,他就去了会客厅。 刘恃成叫上王义虎很快来到会客厅。 洪震天对刘恃成直截了当地说:“将情况通报给其他各帮,以及我帮各门,严阵以待。” 他又对王义虎说:“‘猎人’密切注意日本道场的动向,除非不得已,不要发生正面冲突。” “日本道场跟军方联系紧密,大部分已为日本军方利用,是其爪牙。他们来到海安城,海安城定无安宁之日,这事我们还得足够重视。他们不外乎以打擂台,寻衅滋事,从精神上击垮对方的意志。”洪震天对日本道场素有了解,十分肯定地分析道。 “那我们如何应对?”王义虎问。 “先行监视,做好日本人全面入侵海安城的准备。日本武士往往为日本人入侵了解情报,扫清障碍作为接应。”洪震天感觉到事情越来越严重,形势逼人。 “那么海安城里日本人的障碍又是谁?”刘恃成迷惑不解,既象是请教洪震天,又象是自问。 “当然是海安城的政府人员和少数驻军。”王义虎不加思索地说。 “政府和驻军届时一走了之,对他们的威胁也是一时而已。”刘恃成说。 “那准备的就是物质了,西城荒地便会成为他们的重点。”王义虎接着又说。 洪震天非常清醒,日本人入侵海安城,除了刘恃成与王义虎所说,当然还有非常重要的几点,而这几点跟其洪门帮联系紧密,脱不了干系。 漳宁码头是日本人军舰停靠的最佳港口,日本军队海上运输必靠此处,无论是兵员还是武器装备以及物质。 西城荒地是日本人储存物质的最佳地点,其势必加紧对其的掠取,此事也有一场恶战。而对其最具威胁的,便是海安城各帮势力。 抗日势力也是日本人最为忧郁之事。其必须清除抗日势力,营造环境。或许他们会削弱各帮实力,从精神上和势力上打压抗日力量。 洪震天顿感紧迫,心想,好在自己早有准备,对各帮人员进行了培训,通过训练和演习,让他们对作战有了一定的感悟和体验,但是,在战斗发生之前的斗争,也很复杂和残酷,切不可大意。 “情况愈来愈复杂,我们得全力以对。”洪震天感觉身上的担子越来越沉,自己的压力,乃至整个海安城的压力越来越大。 “是啊!以前有龙蚁帮与日本珠式会,现在又多了个日本道场,可谓多面受敌。”刘恃成也感觉到了这点。 “嘉祥公司的事还未弄清,其为敌为友还不成定数,这又来了日本道场的人,不知还会干出什么勾当来。”王义虎也颇感情况不妙。 “必须破坏日本人的准备工作,他们想要达成的目标,我们必须让其难为所愿。”洪震天坚定地说。 “其次,加紧自身的战备,密码、武器、人员训练以及联盟间的协同,要尽快弄好。嘉祥公司的事情,也迫在眉睫,不可等闲视之。”洪震天继续说。 刘恃成与王义虎也不停地点头。 “以前我们总是要隐蔽曾是军人的身份,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不必再小心谨慎了。”王义虎这时又开了腔。 “是啊,就是因为背负这个包袱,我们还得处处受制于人。很多事情放不开手足,当初成立帮派,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刘恃成也附合着说。 “这已成历史,不必为此事分散精力。大敌当前,日本人才是我们最主要的敌人。不管怎样,这是民族大义,那是内部矛盾。”洪震天劝解着大家,再不要为以前的事过分纠缠,免得贻误大事。 “不过帮主你也知道,那件事毕竟没有过去,万一他们知道你复活了,或许罪加三等,若是他们从中作梗,我们又何能集中精力御敌呢?”刘恃成解释道。 王义虎也认为,他们在这里抗击日寇,保家卫国,而他们反而抓住小辫子不放,怎么叫他们安心抗敌,怎么让他们集中精力抗敌呢! 如今帮主要他们不要再更多地关注此事,他们也得执行命令,无话可说。 “虽有委屈,但总不能不尽我们自己的本义。日本人亡吾国之事是大,其次事小,大家切要注意。”洪震天见大家带着情绪,告戒一番。 “此事帮主说了算,我们也只是说说而已,不会舍本求末,请帮主放心。”刘恃成赶忙解释。 “大哥放心,你说怎样就怎样,我们毫无怨言。”王义虎也表了态。 洪震天理解他们的想法,也不过多责备。沉思片刻,不由想起一件事来,便问王义虎:“昨日你说有人向你汇报,江红雷经常去鲛龙门那个小面馆吃面,有何异常?” “是的。这事我也在思考,调查局离那里较远,其附近也有面馆,为何他舍近求远去那里。而且每次去,都跟那个面馆的老头有说有笑,不知是否藏着什么事情。”王义虎说。 “那个老头我认识,姓侯,是海安城本地人,一向对我帮印象很好,常常逢人便说我帮的好话,尤其是对帮主赞誉有加,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刘恃成也分析地说。 “再一个黄子鸽也常去那里吃面,还有以前同心小学那个厨师老粟也常去,不过那侯老头做的面就是好吃,或许就是这个原因吧。”刘恃成又补充道。 “如果只是这样,就不要骚扰人家生意,盯着点就行,海安城的百姓也不容易。”洪震天又告戒王义虎。 王义虎点头称是。 “武汉那批军火何时能到?”洪震天又问刘恃成。 “货已发出,如果途中不出意外,就在这几天会到。”刘恃成回答。 “通知郑同山,派些人员沿途接应,确保这批货顺利到达。”洪震天又吩咐刘恃成。。 “好。”刘恃成即刻应允,随即出了会客厅去安排。 “猎狐小组最近有什么动静?”洪震天问王义虎。 “暂无。”王义虎回答。 “吩咐猎狐小组故意与日本道场的人接触,看其见到铭牌后有什么反应。” “是。” 刘恃成与王义虎都按照洪震天的吩咐前去安排布置。洪震天一个人坐在会客厅里沉思。然后,他又作了另一番乔装,便从暗道走出了总馆。 他肩膀搭着那个搭肩,戴着一顶陈旧的草帽。 那个搭肩里面用钢丝连接,搭肩的两个袋子用牛皮做成,柔软而坚韧,外面包着一层帆布;袋子两端,缀着数枚铜钱,用布条缠绕,行走起来也无响声。 来到了西城星火帮的总馆附近,洪震天发现几个特殊打扮的人。他们穿着宽松的衣服,下身象是裙子的装束,腰挎一把长刀。有的头发很长,往后一束,有的留着寸头。个个神情凶恶,不可一世之状。 洪震天立即想到,这就是日本道场的所谓的武士。他们行动这样快速,来西城星火帮作甚?洪震天思虑。他突然想到,这些日本道场的武士,莫非是来察看西城荒地? 第七十章日本武士遭羞辱 他尾随而至。 日本武士直奔星火帮总馆而去。行至门口被恃卫拦阻,他们一把将恃卫拉开,操着生疏的汉语大声喝斥:“叫你们帮主于定国出来,有话要问!” 一恃卫立即回总馆禀报。一会儿于定国在于定邦及几个恃卫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请问阁下见我何事?”于定国镇定地说。 “听说于帮主是海安城武林高手,尤其是南拳、鹰爪功非常了得,在下想请教一下。”走在前面的一个寸头武士大声说着。 这时,于定国身边的人个个警觉起来,摩拳擦掌做好准备。于定国也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既然这些日本人到此挑衅,定不会善罢甘休。可是仓促出手,也不知将产生何等后果,更主要的是,不想因这事现在就与这些浪人结下梁子。 这时,围观了许多群众,他们义愤填膺,人人高声喊着:“把日本人打回老家去,看他到海安城还能嚣张什么!” 于定国举起双手示意群众停止叫喊,便质问起日本武士来:“你到海安城来,就是为了与我比武?” “有何不可?少废话吧,接招。”日本武士说着便直奔于定国冲去,使出一招猛虎掏心。 于定国见日本武士不等他有所准备便来势凶猛,随即使出一招螳臂当车,拆掉日本武士一招,日本武士救胜心切,使出全身力气,于定国不由后退半步。 于定国立足未稳,日本武士又使出连环腿,穷追猛打,不待于定国稍有喘息,直蹿到于定国跟前,接着来了个仙猴摘挑,直奔于定国的下门。 于定国见势不好,一个猛子向前一扑,接着一个翻滚,鹞子翻身,侧身跃起,双脚狠狠地踢在日本人武士的身上,日本武士一个踉跄向前伏行,于定国又飞起一脚踢在其臀部,日本武士被摔了个狗吃屎。 围观群众无不拍手称快,一片欢呼。 日本武士恼羞成怒,抽出东洋刀,嗖嗖嗖地向于定国劈来,于定国难以近身,只有闪躲,要么腾跃、翻滚,再无招架之力,情况危机。 见势不妙,于定邦速叫恃卫从院里拿出一根铁棍跑了出来,递给于定邦,于定邦大喊一声:“大哥,接棍!”便将铁棍一丢。 于定国一个前滚,迅速拿起铁棍,使出一阵铁棍打狗之招,只听得一阵金属撞击的“啪啪”之声,日本武士节节后退,空档尽露,于定国一铁棍直捣日本武士胸门,“砰”地一声,日本武士应声倒下。 于定国立即收起铁棍于身体一侧,傲然而立,双目轻蔑地怒视对方,正要说些什么,此时,又上来三名日本武士,将于定国团团围住,不停地转圈,刀尖齐齐对着于定国。 群众小声议论,日本人怎么以众敌寡,都为于定国捏把汗。 于定国也不断地转换方向,双手端起铁棍,寻找敌人破绽。 日本武士两人朝后,一人朝前向于定国拦腰劈来,只见于定国撑着铁棍,将身子横在空中,随即旋转身子,一阵连环腿踢向日本人武士的面门,一人躲避不及,被踢翻,两人向后一倒,就地一滚,闪躲开去。 日本武士又开始轮番攻击,招招致命。几十个回合下来,于定国体力渐渐不支,处于下风,眼见身上已有几处划伤,情势十分危机。恃卫们个个看着于定邦,只等他的命令。 于定邦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自己武功不行,便向一个恃卫使了一个眼色,此恃卫拿着一把利刀杀向日本武士。可是不到几招,便被日本武士一刀刺伤,被抬进屋去。 日本武士又围攻于定国,于定国只有招架之功,已无还手之力,不断挡拆,非常危险。 这时,只见一个白须老者,头戴陈旧草帽,裤袖紧扎,嗖地从空而降,立在于定国背后,摔出肩膀上的搭肩,顺势一圈,那三个日本武士的脸上便皮开肉绽,握着面部。有的眼睛被伤,模糊不清,有的握着鼻梁,鲜血直流。 民众连连叫好,掌声不断。 白须老者厉声喝道:“说好切磋武艺,却动杀机,本是一一相对,然又以多欺少,有背武学之道,羞辱武士名称。” “你是何人,胆敢与我们作对!”立在傍边的一个头目模样的日本人怒怼白须老者。 “中国人!路遇不平,拔刀相助。”白须老者铿锵有力,正气禀然。 “中国猪!”日本头目狠狠地说了一句,向前一挥手,那三个日本武士又围向白须老者。 老者一把将于定国推出圈外,一把抓住刺向自己的日本武士的手腕,用力一扭,反其手掌,便夺过洋刀,随即一脚将其踢开;又将刀从头顶向身后一拔,挡开从身后刺来的洋刀,又一个转身洋刀直刺身侧另一个日本武士的手腕,手起刀落,只听“咣当”一声,那日本武士的洋刀跌落地上,手腕鲜血直流。 民众见状,大声齐呼,胆子也大了起来:“日本人滚出海安城,日本人滚出中国!” 日本人见老者武功高强,他们恐不是对手,加上有人受伤,群情激愤,便灰溜溜地跑了。 民众的辱骂声与欢呼声交织一起,兴奋与愤怒相互交错,但总算是出了口恶气。待他们再回过头寻找老者的时候,没见其踪影。 于定国也感到奇怪,怎么突然出现一个白须老者。此人看似老者,可步履轻盈,身手矫健,一招一式功力深厚,海安城不曾有过此人。 他又把海安城里的武功高强的人一个个想了过遍,都未能寻出是谁。 罗佐佑?虽精通南拳,也少林拳脚,但其身在北城,难道轻意南下星火帮,虽然现在盟约,但其亲临星火邦也未有可能。何况罗佐佑又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之人,一般不会闲逛着街头,更不会打抱不平。 黑巾帮余鸿章?虽然腿功了得,也有内功,但其在黑巾帮主事训练,储藏物资任务繁忙,抽不开身子,况乎其人身形不符,也排除在外。 洪门帮帮主洪震天?他事务繁多,更是抽不开身,他身边也不会没有随从伴行吧! 于定国又想遍海安城里所有知道的武术高手,似乎都无可能。他分析不出此人这般模样,是其故意装扮,还是本来面目,不得而知。 就是跟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也都在嘉义,不可能事情有此凑巧。好友前来,也会提前告知,况乎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又极少来海安城。 “你有何看法?”于定国问于定邦。 “我也感觉奇怪,此人身手非凡,不曾见过。熟悉的人中,也难以寻出。事情极为蹊跷,好在是帮助了我们,要是今天没有他,兄长可就要吃大亏了。”于定邦也是无解。 此人来自哪里?于定国不免思索起来。此人解我之难,又痛击日本人,深得民心,还未待自己感谢于他,却又悄然离去。要说是沉寂之人,却又打抱不平;说是喧嚣之士,却又悄然离开,于定国真是不解。 日本武士来了,洪帮主是否事先知晓,他星火帮也刚刚接到通报,日本武士就到了眼前。日本武士来海安城究为何事?不只是约见我于定国进行比武那么简单,定会有其他更深的原因。 是报复?于定国跟日本武士并无个人恩怨。为珠式会出头,因为未能答应出售西城荒地之事?此事极有可能。龙蚁帮几次报复都未得呈,难道日本人竟公开抢夺这片土地? 他吩咐于定邦回到会客厅,两人商议今天的事情,并叮嘱于定邦将此事向洪门帮帮主洪震天禀报,不得有误。 第七十一章城中密查地下党 洪震天回到总馆,刘恃成便向其禀报,日本武士已在星火帮滋事。 他点点头,并示意刘恃成去会客厅议事。 他们来到会客厅坐下,刘恃成倒些茶水放在洪震天面前,自己也端上一杯喝了一口,静候洪震天的指令。 “日本武士行动之快,这是我始料未及的。不过也好,其过早暴露目的,也好让我们提前准备。他们这般仓促行事,是否形势非常紧迫,日本军队将兵临城下了呢?”洪震天觉得事情有点不符常理,但这也利于自己有针对性地应对。 “似乎没有情报证实,日本人马上要对海安城实施攻击。”刘恃成听到洪震天的话后,也说了自己的想法。 正在商讨之时,王义虎这时匆匆进来,手里拿着一叠文件,迅速递到洪震天手里:“这是子善从上海送来的。” 洪震天打开文件一看,是关于海安城另有组织活动正盛,引起了当局的密切关注,这也是相关方给海安城调查局的文件—— 海安城共党近来活动频繁,地下队伍壮大很快。十年前只有一个小组人员活动,如今已壮大成一个小队,五个小组。 其头目外号叫老叔,负责海安城其华东南一带的共党秘密组织。以前,其以一个伙夫的身份掩护自己,只发展一个五人小组,近十年的发展壮大,于今年已有五个小组,近六十余人的队伍。 由于其行事隐蔽,纪律严明,领导有方,此事一直不为人知。其年初亲赴苏北,汇报一重要情报,是何情报无从查知。可事情不巧,其在皖南事件后陨命。据其投诚人员指认,方知是海安城负责华东南一带共党地下组织的头目。 据悉,其临走皖南之时,将领导权力交由一个外号叫田心的共党,让其在自己未在位之时接替自己的领导工作。他也方知,这次去苏北汇报工作定会凶多吉少,随时都会陨命,而海安城以及华东南一带的共党组织无可一日无主。 这个外号叫田心之人,听说博学多才,思维敏捷,足智多谋。此人年轻时便是进步青年,学生领袖。其思想言行一向激进,曾鼓动一班同学上街游行示威,抗议政府放弃东北,奉行不抵抗政策,也对“攘外必先安内”之策多有微词,极力批评。 此人十年前才误入歧途,可其死心塌地地信奉共产主义,意志坚定,在海安城威信较高,深受同党敬畏和追捧。 但其是男是女,年龄多大,哪方人士,是何模样,在海安城何处,无人知晓。据说,皖南事件后,海安城掀起的“反内战,揭阴谋”之活动也是其一手策划并付之行动。对海安城的治安稳定,对党国的声誉损誉极大,在群众中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如今海安城其华东南共党头目陨命,其可能再派领导前来,或者派交通员前来传达上级指示,也有可能是通过电台予以联系,这些情况都得严密监视,不可大意。 据悉,海安城共党五个小组成员纷杂,分布情况不得而知。其小组头目相互认识,其余人员都是单线联系,只知上下线,其他人员概不相识。他们的联络暗号尚未可知,如有所得,可各个击破。 可从老叔在海安城何处工作查起,看其在何处当厨,周围都是些什么人,平时跟什么人接触,主要去往何处,等等。来龙去脉一一查实,寻找突破口,不可等闲视之。 正当海安城风雨飘摇之际,日本道场入驻海安城之时,以免其借题发挥,兴风作浪,希调查局人员,全城搜捕,将其缉拿归案。为了严正视听,为了大局,为了后方稳定,为了肃清共党余孽,希不遗余力。 看到这里,洪震天不由摇头叹息。现在已是全民抗战之时,人不分男女老少,地不分东南西北,一律抗击日寇,这可是当局最高领袖之言,可这时这样出尔反尔,排除异己,祸起萧墙。 洪震天不由对共产党也肃然起敬。他们抛儿弃女,远离家乡为国为民,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惜,乃为真英雄。 他又把文件递给刘恃成。刘恃成看后也不断地摇头,心想,不论是何党派,贵贱与否,一同抵御外敌,才是救国之道。外敌未御,兄弟相残,为己一党私利,为一人之权威,于国家存亡不顾,国家危也,民族危也! “这下热闹了,大敌当前,我们在为抗敌绞尽脑汁,他们却在想如何消灭异己。”王义虎首先打破沉默,也显出其不满和愤懑之情。 洪震天对共产党也略知一二,这也是黄子鸽平时偶尔跟他说上几句对于时局的看法所致,耳濡目染,也渐渐有所印象。 他觉得共产党的政策也并未不好,团结抗日,并将自己的军队改编成了国民革命军第十八路军,将新四军改编为新编第四军,可谓心诚。可是国军却将新四军围剿于皖南,手足相残,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真乃不仁不义。 洪震天当下吩咐:“我们不参与党派之争,我们只顺应民意,顺应自己的良心,我们只抵御外敌,只顾海安城百姓的安危。” “好坏百姓心中自有定论,作出什么选择,百姓自有主意,民意所向,我们也不能违背。”刘恃成也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谁抗敌,与我们站在同一战线,谁就该是我们的朋友。”王义虎也毫不忌讳地说出心里所想。 洪震天虽然觉得共产党的言行易让自己接受,但自己毕竟不是共产党,免得又让当局抓住把柄,影响自己的御敌大事,节外生枝,便一直告戒部属,切不可明目张胆。 如今,听王义虎这么一说,倒也觉得在情在理。海安城各帮势力都团结一致,不顾旧怨,大敌当前,只有团结起来,才能强大无比,才能战胜外敌,保卫国家,保卫家乡,立于不败之地。他又不无感慨地说了一句: “我们也不能做对不起共产党的事,不能让一心抗敌之党,抗敌之人痛心。” 洪震天又觉得应该为共产党做些什么,虽不明显选边站队,但心里还是有杆称。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明明你所做之事有利于民,有利于国,有利正义、事理,可是与当权者的意志相悖,你便有可能成为罪人。 他洪震天自己不就是有过这种经历的人吗?想起来都痛心不已。 于是他对王义虎说:“你的人也多关注共产党地下人员的活动,如能帮助的,尽量帮助。但也要注意保护自己,既不能让调查局的人发现蛛丝马迹,也不能暴露共产党地下人员的身份。” “明白。”王义虎立即答应。 “近来,调查局的人可能会就此事在全城彻查,难免也会城池起火,殃及池鱼,会不会也会牵连到我们,这还得从长计议,防范于未然。”刘恃成不免担忧。 听其一言,洪震天也不免担忧起来,他深知国民党对共产党的政策一向就是:宁愿错杀一千,不愿放走一人。如今,不仅要对抗日本人,对抗龙蚁帮这种亲日势力,还要提防调查局的人,感觉时运真是不济,形势十分严峻。 “近来也得关注调查局的动向,并将情况通知各帮与各门,切不可让调查局的人因为某种事情,误查我们之中有共产党。”洪震天向刘恃成与王义虎看了看,提醒大家近段时间做事谨慎。 另无他事,各自去忙。 第七十二章子鸽遭遇日武士 侯老头的面馆摊。 黄子鸽来到。 “黄老师,这是要到哪里去啊?”侯老头热情地与黄子鸽打着招呼,对于老客户,侯老头格外亲热。 “这不到你这里吃面嘛!”黄子鸽也笑容满面地回答。说着便坐在一张方桌旁。 “还是臊子面?”侯老头问。他知道黄子鸽喜欢吃这道面,牛肉臊子面,要么就是扯面,宽条的,海安城人叫其裤带面。海安城十八怪中,就有一怪“面条象裤带”。 “日本在海安城开了道场,上午去了星火帮闹事去了,不知黄老师是否耳闻?”侯老头问。面馆的消息总是很灵通的,来吃面的人总要议论一些新闻,趣事。 “这不听你说了嘛!”黄子鸽也打趣地回答。 已过午饭时间,面馆人员稀少,侯老头又四周看看,然后压低嗓门对黄子鸽说:“听人说,调查局收到上级的一份文件,说是要加紧对海安城的中共地下组织进行缉捕。” “为何?”黄子鸽也小心地问。 “日本道场一开,他们为的是怕地下组织又借机鼓动民众,闹出事来,难以收场。”侯老头回答。 “哦,民众起来反抗日本人的猖獗,这是好事啊!为何还害怕呢?”黄子鸽补兖一句。 “当局有压力,既阻止不了日本人开道场,又害怕群众以此事闹事,他们不好收场。”侯老头又说了自己的猜测。只因平时黄子鸽常到这里来,喜欢打听一些时事,见不是外人,侯老头便多言几句。 “老人家,这些事情也得看人才说,免得为自己惹出祸来。”黄子鸽提醒侯老头。 “唉,我怕什么呢?都是黄土埋了一截的人了,咱平民百姓发些牢骚都不行啊!” 侯老头真是不满,“我这不是遇上你了嘛,就多说了几句。我也知道黄老师是个正直的人,也对这些事情看不惯。” 说着,便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放在黄子鸽面前:“黄老师你请吃面。” 黄子鸽说了声谢谢,便拿起筷子挑动着碗里的面条,然后慢慢地吃了起来。吃着面条,心里象是有什么心事一般,心不在焉,以至于筷子夹着面条好久,都不往口里送。 “是不是面条不好吃?”侯老头见黄子鸽半天才吃那么一点,似乎觉得面条不好吃似的,便问了一句。 他这么一问,黄子鸽才恍然大悟起来,忙说:“好吃,好吃呢!我只觉得有点热,所以才慢慢吃。” “常跟你一起来的那两位老师,今天咋没来吃面,是吃过了?”侯老头又问起黄子鸽来。 他知道,平时有两个小伙跟随着黄子鸽常来吃面条的,他不知道,那其实是两位保卫黄子鸽的恃卫,洪震天有令,恃卫必须不得离开黄子鸽半步。可是今天,那两个人没来,老头还以为那也是两位老师,没来,可能是因为吃过了。 “嗯,他们吃过了,我今天有点事耽搁,就晚了点。”黄子鸽这样回答。 闲谈两句之后,黄子鸽草草地吃了几口面便结了帐,然后向侯老头告别后,就走向了一辆黄包车,坐上后走了。 黄包车在一个布匹店停了下来,黄子鸽给了车银后便进了店里。 “小姐,请问你要些什么布匹,你看,今天刚进来许多的新布,花样很好,质地也不错,最适合你们年轻姑娘作旗袍的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店小伙热情地给黄子鸽介绍着刚来的新布,眼睛却向门外看去。 黄子鸽也看了看布,还用手不停地摸着布,见店里还有两位年轻妇女也在挑选着布匹,便抬头看了看店小伙:“我今天是来给别人挑选布料的,这些花样太鲜艳,不太适合,还是上次看到的那些老布较为合适。”黄子鸽对店小伙说。 “这样啊,那你里边请。”说着便掀开一个布帘,露出一个门来,示意黄子鸽推门进去。 黄子鸽便推门进去。店小伙还在外面接待两位妇女,有人来时,还不忘记大声地吆喝和介绍,顾客临走时,他也是热情地说了一句:“请慢走,欢迎下来再次光临!” 店小伙也不进去,似乎里面还有人。一会儿功夫,黄子鸽走了出来,腋下夹着一卷布卷。她向店小伙点头示意,那店小伙还是那样热情地喊着:“小姐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走出布匹店,黄子鸽叫了一辆黄包车,她坐上以后,从腋下的布匹中拿出一小块头巾包着自己的头和大半边脸。 黄包车在中城的一家中药店门前停了下来,那中药店正门上赫然写着“虞记中药堂”。黄子鸽给了车费,径直走进药店。 店里很多顾客正在买药,也有多个穿着一致的医师正在抓药,秤重。一个正在抓药的上了年纪的老者看见黄子鸽进来,便招呼着:“小姐请傍边就坐,稍侯片刻,我秤好这药即为你抓药。” 只见这个老者,红光满面,神采奕奕,一身黑色衣服在身,宽松得体。他见黄子鸽走了进来,便招呼着她坐下稍候。 说着,这个老者便迅速抓好药,包好,又找了人家零钱,便做着一个请的手势,将黄子鸽引向傍边的一个侧门,一前一后进了屋内,门又掩好,放下布帘。 过了半个时辰,黄子鸽从里屋出来,老者反复叮咛:“一日两副,多煎熬一会药效更佳。” 黄子鸽一边答应,一边往门外走去。 她又叫了辆黄包车,并叮咛车夫一路快行,路费可以多加。车夫应诺着,拉上就走。 街上行人较多,三三两两,车夫左躲右闪,两条腿轮换向前,不敢怠慢。车子也算平稳,速速向前。他一边跑着,一边提醒黄子鸽抓紧扶手,免得车速太快出现意外。 黄子鸽紧紧抓住两边扶手,心情似乎有点焦急。忽然,车子突然停住,黄子鸽不由向前一倾,差点摔出车子。只见,车夫一头撞在几个奇异打扮的人身上。 车夫慌忙道歉,一连点头表示歉意,可是被撞之人不依不挠,硬是拦着不让其离开。 拦住车夫的一人穿着木屐,打着绑腿,两人穿着布鞋,腰挎东洋长刀。黄子鸽一眼认出,这些人正是日本武士,心想,此事不好,他们定不会轻饶车夫。 日本武士两人叽叽哇哇,横眉瞪眼,怒气冲冲,一人操作不熟悉的汉语怒声骂道:“瞎了狗眼,只低头拉车,不抬头看路,畜生一般。”骂着骂着抬起脚来就给了车夫一脚。 车夫赶紧示意黄子鸽下来,免得日本人一顿打骂,他忍不住放下车子,到时伤了她。黄子鸽见状也怒火中烧,大声呵斥:“都已向你道歉,为何此等无理!” 日本武士见车上下来一姑娘,柔柔弱弱,口气不小,敢对他们横眉竖眼,顿时火从心来,于是转向黄子鸽,口里骂骂咧咧,气冲冲站在黄子鸽身前。车夫连忙拦在中间,一个劲地跟日本武士说好话,赔不是,并掏出银两,愿意赔偿。 可日本武士哪会善罢甘休,扬起手就向黄子鸽打来,车夫急忙挥手挡住,反复劝解,并被日本武士一脚踢去,摔倒在地。他不顾疼痛,起身立在黄子鸽面前,心想,毕竟是个姑娘家家,哪经得起日本人的一拳或一脚。 日本武士见车夫不断帮忙护住黄子鸽,更加恼羞成怒,两个日本武士将其摁在地上,一顿爆打,顿时满身是伤,血流满面。 这时很多群众围观而来,个个义愤填膺,可又无论为力,难以助手,只是齐心叫喊,为黄子鸽壮胆,又企图吓退日本武士。 可日本武士见群众围了上来,没有人胆敢站出来,便更加肆无忌胆,猖獗起来。 第七十三章回学校顾念同事 站在黄子鸽身前的那个日本武士,正要伸出手去抓黄子鸽的颈脖,突然从人群中飞身过来一人,横在日本武士与黄子鸽之间,并随即右手往后一挥,狠狠地打在日本武士的脸上。 “八格牙鲁!”那人怒斥日本武士,又叽叽咕咕说了一通日语。那日本武士莫名其妙,上下打量着来人。 来人十六七岁,身材苗条,面目清秀,目光炯炯有神,上着青衣卦子,下穿藏青裤子,衣着宽松,行动自如。腰系一条布带,布带上佩带一个饰物,英姿英武。 日本武士见此人佩戴的饰物不免顿生敬意,慌忙双手合十,低头躹躬,并不断地说着什么,后退而去,三个日本武士便速速离去。 此时,这个少年又把黄子鸽拉到身前,黄子鸽这才定神一看,原来是洪菁菁,又惊又喜。正要说些什么,可被洪菁菁阻拦。 “各位乡亲,现在没事了,日本人已经逃离,天色不早,请各位赶紧回家吧。 人群便边议论着,边慢慢离去。 这时有三个青年围了过来,黄子鸽一看来人正是麒麟门的人,便知他们正是跟洪菁菁是一起的,但不知他们此时却在这里出现。她不便多问,只是看了一眼洪菁菁。 洪菁菁对黄子鸽说:“我们回总馆吧。” “我还有些事情,你看我这药,是给我们一位老师抓的,若不回去给其煎服,恐怕耽误病情,你们回吧。” 洪菁菁又对那三人说:“你们暂且回总馆,我送小姨回去。” “我们一同前去吧。”三人中有个高个子说。 “不必了,你们回吧,我不会有事。等事情办完,我与小姨一块回去。”洪菁菁对那个高个子说。 见他们还是不走,洪菁菁也补充一句:“放心,学校有我们的人。” 三人无奈,只得离去。 那个黄包车夫还站在那里,不由开腔:“两位去哪里,我可以再送一程。” 黄子鸽与洪菁菁见那黄包车夫也无大碍,只是受了点惊吓,年约二十六七岁,身材不高,可也结实能干。她们相视一下,黄子鸽便说:“师傅受惊了,怎么还敢劳驾于你呢?” “无妨,两位都是侠义之士,我叫小李子,虽是一介草民,可也知道好恶美丑,别说此点小事,以后小姐如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便是。”说着便拉起车子立在她们跟前。 黄子鸽与洪菁菁也不便再说什么,黄子鸽便示意洪菁菁上了小李子的车子。坐上车,黄子鸽还对小李子说:“这回我该给你双份车费,去同心小学。” “好嘞!”小李子说着,便高兴地拉着车向前快速地跑去。 “你怎么在这里呢?”黄子鸽不由问洪菁菁。她真没想到,洪菁菁这身打扮,不明底细的人还难以认出。这身装扮,一个帅气的小伙形象,怎么不让那个由美子倾慕不已呢! “我只是随他们出来走走,不曾想到遇到此等情况。”洪菁菁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或许是因为有黄包车夫在,她不便多说。 “多亏你来,不然我不知要受什么罪。”黄子鸽心有余悸。 “所以啊,你怎么一个人擅自出来呢?要是让父亲知道,不知又怎样担心。”洪菁菁瞟了一眼黄子鸽,诡异地说。 “不可与你父亲说起此事,记着,噢!”黄子鸽嘱咐洪菁菁。 洪菁菁也孩子气地说:“知道,妈妈的话我哪敢不听!”说着又怪异地笑着。 “你个死丫头,就没得正经的。”黄子鸽也嗔怪地说着,似乎完全忘记了刚才的惊险。 “小姐,同心小学到了。”黄包车夫小李子这时停住车,对她们说。 她们这才想起,这一路的说笑,时间还真是很快就过去了。 她们下了车,黄子鸽给了车夫小李子双倍的车费,小李子死活不接,他还要感激黄子鸽,不为刚才他连累了她而责怪,还要感激洪菁菁为他解了围,他怎么还能多要钱呢。 “小姐,刚才事情都是因我而起,差点害了你们,如不是这个小哥相救,我恐怕不是被日本人打死,也会打残,我还得谢谢你们才是,按理这车费我是不该收的,哪还敢多要你的钱呢?”小李子也诚恳地说。 “你也不容易,不必多言,收着便是。若再不收,我可就生气了。”黄子鸽此言一出,小李子再不推辞,恭敬不如从命,多说就是不识抬举了。于是他接过车费,一再躹躬言谢,拉着车子离去。 她们回到了同心小学。黄子鸽将洪菁菁领到自己的宿舍,要其暂且先沏点茶水喝着,自己提着那副中药便走了出去。 她来到老粟的房间,老粟的夫人还在床上未起,见黄子鸽进来,便强行支起身子,正要起身,却被黄子鸽制止。她又躺在床上,眼睛盯着黄子鸽,一连说出几声感谢的话。 “你病了几天,只怪我照顾不周,老粟临走时还一再交代我好生照顾,可我还是怠慢了。”黄子鸽歉疚地对粟嫂说。 “唉,不知老粟怎样了。”粟嫂不无忧郁地说。这个三十五六的女子,尽显憔悴,那本是端庄的脸庞,显得消瘦无比,只剩下松弛的皮了。 “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近两天我打听一下,便会有消息。”黄子鸽一边给其煎药,一边说着。 “我外孙女来了,我得回去看看,不能呆得太久,药好后,你起床服用便是。”黄子鸽招呼着粟嫂,便起身向门外走去。 粟嫂也客气地说:“你去吧,免得时间久了她到处找你,今天也无他事,饭菜厨房老张师傅都及时送来,你放心去做你的事情,不必让我成了拖累。” “看你说的,不说别的,就是十来年的同事这个交情,我也该好好照顾你的。”黄子鸽又制止粟嫂。 粟嫂在其学校是清洁工,打扫学校卫生,活儿也是很重的。这么大一个学校,无论校舍还是宿舍,就她一个人负责,尽管教室及操场有学生值班打扫,可就这些工作量也是很大。 十来年如一日,也很少出去,偶尔就是跟黄子鸽出去走一下,也算是逛街了。三十五六岁的女人,也不装扮,尽管有苗条的身材,姣好的颜容。她与老粟相敬如宾,也颇为让人羡慕。如今老粟一去不返,生死未卜,也让人不免顿生怜悯。 黄子鸽又好生安慰了粟嫂几句,便告别回到宿舍。 “小姨,哪去这么久啊!”洪菁菁见黄子鸽终于回来,便嗔怪地说。 “小祖宗,你看我这不回来了吗?人家卧床几天了,我不去看看帮其煎药哪行呢?”黄子鸽说。她跟菁菁的感情最深,也常常这样对话的,司空见惯。 “我没事了,小祖宗还有什么吩咐?”黄子鸽说着便又想起刚才路上问的话,“对了,你怎么能跟他们一块儿出去呢,那多危险?你爸知道吗?他怎么就没看好你呢?” “你看不是,小姨,你这不是又训我了吗?还要搭上我爸!”洪菁菁生气地看着黄子鸽。 “这样的,近来日本人又在海安城开了道场,我爸派出一个猎狐小组,一是了解日本武士的动向,一是佩戴这个佩饰看有什么反应。我就跟着他们出来了,这不,今天这个佩饰看来还是发挥了一定的作用。”洪菁菁忙解释着。 黄子鸽也见到日本武士见到洪菁菁的佩饰反而恭敬从命,那这个佩饰究又是何物! “这样的事,你以后就不要再做了,要是你爸知道,看不收拾你。”黄子鸽又提醒着洪菁菁。 第七十四章为安全约法三章 洪菁菁点头称是,只要黄子鸽不跟她爸说,其他人不会说的,她已打好招呼。 “我哪敢啊!我以后还得靠你养老呢?”黄子鸽说着用手指戳了戳洪菁菁的额头。 “现在没事了吧,我们是否可以回总馆了呢?”洪菁菁问黄子鸽。 黄子鸽也在想,最近情况变化太大,她有必要回一趟总馆。于是她答应了洪菁菁回总馆。 车子开得很快,一会儿功夫便到了洪门总馆。正赶上吃晚饭,洪震天见她们回来,甚是高兴,忙说:“来,来,赶紧坐下吃饭。” 洪菁菁冲着黄子鸽一笑,又对着洪震天说:“爸,是小姨自己要回的,说看看你。”然后笑着坐了下来。 黄子鸽瞪了洪菁菁一眼,这个丫头鬼点子就是多,也便坐了下来。 厨师拿来碗筷,又给她们打了些汤,然后离去。 “近来有些新情况,不知你是否知晓。”洪震天对黄子鸽说。 “什么新情况?”黄子鸽问。 “爸,你就不能说点别的呀,要么吃完饭再说。”洪菁菁每次看见黄子鸽回来,他们没有别的什么可说,尽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便阻止着。 “这事较为重要,提醒一下小姨没有错的,免得生出意外来。”洪震天又继续说。 “再重要的事吃过饭说也不迟。你就不问问小姨身体咋样,想家不?等等等等。”洪菁菁又阻止着洪震天不要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些。 洪震天也无奈地看了一眼洪菁菁,嘴里嘟嚷了一句:“这个丫头,就你嘴多。” 于是洪震天给黄子鸽夹菜,黄子鸽也没有说。倒是洪菁菁又说开了:“爸,你就不能给我也夹点菜啊,也让我感受一下父爱嘛!”说着便偷偷地笑着。 洪震天又给洪菁菁夹了一点菜,放在她的碗里,眼睛瞪了一下洪菁菁,只见洪菁菁还是低着头在那里偷着乐。 “你看爸,你私心很重呢!”洪菁菁这时抬起头,用筷子夹着父亲给其夹的菜说。 “什么私心啊?”洪震天不解地问。 “你看你,给我夹的菜都是不好吃的,给小姨夹的菜都是好吃的,你这不是私心是什么?”洪菁菁说着不由笑出声,满口饭喷了出去。 黄子鸽也抿着嘴在笑,洪震天看看黄子鸽,又看看自己的女儿,拿着筷子装着要打的样子,洪菁菁赶紧躲了一下,依然笑着。 “看你冤枉老爸,小心噎着。“洪震天也是玩笑地说着。也只有在洪菁菁她们在的这时,他才有如此的放松与欢乐。 他们在这种轻松的气氛中吃过的晚餐。 饭后,洪震天又叫黄子鸽去了会客厅,洪菁菁也跟着去倒了些茶水便离开了,她总想给他们俩多些空间。但她也知道,尽管有多大的空间,他们除了谈些工作的事情,不会有其它的事情可谈,更不会谈些内心对于彼此的思念及爱恋。 过了一会儿,她还是身不由己地去了会客厅。 洪震天拿出上次那件资料给黄子鸽看,黄子鸽也聚精会神地看着,脸色低沉,一副十分难过的样子,看得出来,她内心的焦虑和不安。 这时,黄子鸽才知道,老粟已经出事了。 那粟嫂怎么办?如果她现在听到这个消息,不更加病上加病?她的痛苦与绝望可想而知。这事是告诉她好,还是暂时不告诉她呢?黄子鸽也犹豫不决,陷于沉思。 “你脸色不好,是否那里不舒服?”洪震天看到黄子鸽脸色发白,眼神黯淡,关切地问。 洪菁菁也发现黄子鸽不太对劲,也关心地问:“小姨,你没事吧?”她猜想着是否下午黄子鸽受了伤?可她明明看到日本武士并未伤到她,就在那一刻,她隔在了日本武士与黄子鸽之间,可现在她却又这样。 “我没事,可能是今天有点劳累,不碍事的。”黄子鸽说着,把材料递给了洪震天。 洪震天又给黄子鸽换了杯热茶:“你喝口热茶,看是否好些。” 黄子鸽又顺从地喝了一口热茶,一个劲地说:“我没事。” 她的脸色渐渐泛起了红晕,又归于了平静。 洪菁菁此时从洪震天的手里拿起那份材料也看了起来。 “大敌当前,不知他们还有此心思关心此事来。”黄子鸽对洪震天说。 “是啊,这是他们最大的心病,这病不医治好,御敌是难有希望。”洪震天也知道黄子鸽说的是啥。 “这样以来,你复生的事是否会被查到?那样你不是有危险?”黄子鸽为洪震天担心起来。她知道,在调查共产党的组织的同时,万一牵扯洪震天的这事,那情况十分不妙。 “应该没有问题,我已经没在共公场所露面,只有盟约的几个帮主及核心人员知道我的现状,其他人员只知道我已经殁世,而许多百姓,连这一点都不甚知晓。”洪震天肯定地回答,他信心十足。 “我倒是担心于你,你思想一向进步,以前又是激进青年,你的很多想法跟共产党的思想不谋而合,我怕他们因为你某种言行,对你欲加之罪。”洪震天知道黄子鸽的脾气和禀性。 “你不是说我就是共产党吧?”黄子鸽反问洪震天。 “哪里话?我没有这个意思,就是共产党也没有什么,在我眼里,你就是你,没有任何改变。是共产党又能怎样?共产党团结抗日,也没什么错误。”洪震天对黄子鸽说。 他还自信,自己对黄子鸽是了解的,就象是洪菁菁一样,小孩子家家,说些激进的心里话也无大碍。 洪震天不过还得提醒黄子鸽注意,不要因为这些事受到牵连不值。于是他提出四点要求,要黄子鸽注意。 一是近期少出去,除非事不得已,但必须有恃卫跟从,免得与日本武士相遇发生什么纠纷。 二是出去之后尽量不要打抱不平,言论激进,免得让人误会是共产党或亲共产党者,引起别人的错误判断,而引火烧身。要知道,政府的政策是,错杀有理,疑为共产党错杀更有理。 三是暂时少跟那些言论激进之士来往,或暂时断绝来往,待风头过去再说。交友不慎,会断送自己性命,不要成为无辜者。 四是不要与人谈论时事,国是,免得受人以柄,或被要挟,或被利用,或被别人捕风捉影,成为被冤者,没有价值。 听到这些,黄子鸽深知洪震天是为她好,为她担心,但她也不赞同:“大是大非面前还能缩手缩脚?不表明自己立场,不点亮群众心里的明灯,怎么样才能唤醒民族大众?” “我们可以隐密地做,不必对外那么张扬,若惹来是非,又怎样能够成事?”洪震天反驳道。他就担心黄子鸽心直口快,让人误会其就是共产党而受到迫害。那样的话,他洪震天也无力回天。 “我们不仅仅要自己能做,还得团结大多数人去做,这样中国才有希望。要是民众都麻木不仁,光靠你我几个人是成不了大事的,也不一定能把日寇赶出中国。”黄子鸽辩解着。 “不能把担子都让百姓去扛,我们曾是军人,现又有御敌的能力,正所谓有力出力。老百姓只是一身肉体,何以御敌?”洪震天极力规劝黄子鸽,要其切不可做傻事,以为就凭自己站在高处一喊,老百姓就跟其去打击日寇了? “只有民族大众觉悟了,感觉到了自己以及国家处于生死存亡的危机时刻了,团结起来,共同御敌,让敌人处于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那中国才真正有希望!”黄子鸽也不遗余力地与洪震天争辩。 他们似乎谁也说服不了谁,处于短暂的宁静。 第七十五章上海来电现署光 洪菁菁看完那份材料,也听到了两人的争议。其实在她看来,两人总的目标是一致的,只是方法和途径不同罢了。见两人争得面红耳赤,也不得不发表自己的看法。 “不要吵了好不?你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只是方法和手段不同罢了。你们两人结合起来,就是完美的了。”洪菁菁打破了沉默。 “你打什么岔,你知道什么,乳臭未干。”洪震天骂了一句洪菁菁,只因为她在话语中又说了一句要他们结合起来的话,把一场认真的讨论,变得儿戏一般。 黄子鸽也看了一眼洪菁菁,洪菁菁这时才觉出自己的话用词不准确,便又补充地说:“你们两人的想法可以结合起来,不就互补了嘛!” 洪震天与黄子鸽都觉得有道理,至于方法,是要讲究策略,两全其美才行。 “菁菁说的有些道理,我们两人的意见综合起来,取长补短,我接受。”黄子鸽首先表态。 “这样也好,我们就这样决定了,你注意安全,我注意群众工作。”洪震天也妥协地说。 刘恃成恰在此时进来,洪震天便要洪菁菁陪黄子鸽去休息。 她们也起身离开。 洪震天示意刘恃成坐下,又给其倒了杯茶:“有何新的情况?” “子善发来一封电报。”刘恃成说着便递给洪震天看。 电报写着:口天杳无声,疑藏僻壤中,巧遇木土明,汇合水每城。 “此是何意?”洪震天问。 “前两句是吴宗宪暂无消息,可能是在乡下,正在寻找,后面的还没想出来。”刘恃成这样说道。 经刘恃成这样一说,洪震天也便想到了后面两句话的意思,那就是:木土为“杜”,明既“志明”,杜志明,我们的医务官。水每既“海”,海安城。杜志明想跟随来海安城。 “即电:同屋示先定要回,木土也可随身行,二十人中堂兄事,晒出太阳最可为。”洪震天即刻念道,令刘恃成速去回电。 刘恃成记下之后即刻离去。 洪震天想,杜志明怎么在上海出现呢?当时可是在照顾伤员的。那其他的人又未有出现。这时的洪震天,不知特别想念起他们来。 正想之时,王义虎来到会客厅禀报:龙蚁帮钟天翼已经从嘉义回到龙蚁帮。 “哦!”洪震天不由轻吟一声。龙蚁帮很久没什么活动了,原因不外乎宫本弘一因伤住院,其未敢过多造次。如今日本道场开启,其是否又去请示宫本弘一,想要有所作为? 他努力想像着,龙蚁帮将要有什么作为,可是左想右想实在想不出他们还能做出什么来。 “日本人开了道场,龙蚁帮是否会勾结他们伺机破坏?”王义虎说。 “极有可能,这次他们是去了星火帮,他们还可能去其他帮,以求各个击破。除此以外,还会做出什么来?”洪城天刚才已经想了好一阵没想出个头绪来,见王义虎这么一问,也便想让王义虎想想。 “以挑战武功之名扫清抗日力量,就象你上次预料的那样,这是第一步,第二步可能就是霸占他们所需之地了。”王义虎如是说。 “就凭他们目前的实力还难以做到,但侦察与骚扰还是可能的。”洪震天分析道。 这时,刘恃成来到会客厅,递给洪震天一份材料:“鲁伯送来的,关于钟天翼在嘉义的情况。” 材料显示:钟天翼除主要在宫本弘一的医院呆过以外,还去过一趟乡下,由于乡下环境单纯,无法跟踪,未能发现其具体行为。乡村名字曰:中棠屋。 中棠屋,六十户人家,五百多人,村里人多数姓金,少数他姓,并无钟姓。中棠屋是一处盆地,四周环山围绕,山不高,可连绵不绝几十里,多数树木葱翠,密林遍布。其西南面与嶷山相接。 第二天鲁伯的人去后,未能打听到什么,一无所获。但据一老者说,昨日这人是来探望亲属,并无他事。 看到这里,洪震天不由满腹狐疑,心想,钟天翼在那里还有亲眷?其此时去探望亲眷何为?他又有什么亲眷在那?那里可无钟姓人家,亲戚又是何等亲戚?不是探望亲戚,又是干啥? 这一连串的问题,洪震天不得其解。此事李大安是否知晓?又是否探望李大安的亲戚,或是别的什么人? “还有什么情况?”洪震天问刘恃成。 “没有,只有这些。”刘恃成回答。他也不解,此地对于龙蚁帮有何寓义。 “是否他们在那里有什么秘密基地?”王义虎猜疑地说。 “离海安城太远,不适宜作为基地。”刘恃成肯定地说。 钟天翼并非那里之人,据了解,其与钟南方是同乡,钟南方海安城北城效区钟家村人,按说,钟天翼也是钟家村人。只因其年少父母双亡,便进城谋生,后混迹于龙蚁帮里,终因聪明伶俐被李大安赏识,受到重用,成为门主。 洪震天不由得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看了看刘恃成,刘恃成不知何意。但刘恃成突然想到,于定国兄弟二人正是嘉义人,他们是否知晓中棠屋的情况呢?他恍然大悟地说: “于定国兄弟俩是嘉义人,看他们是否知晓中棠屋的情况。” “是啊!马上电告于定国,问问他有关中棠屋的情况,越详细越好。”洪震天即刻令刘恃成前去。 洪震天又吩咐王义虎:“即刻发出鸽信,令各门门主明晚亥时来总馆议事。金猴门提前半小时从前门到;猛虎门从暗门入;鲛龙门从后门进;狐狸门从西门入。各门注意乔装打扮,进行伪装,不得有误。” 王义虎领命而去。 当前情况复杂,必须统一部署,统一行动,免得顾此失彼。每门是帮内细胞,不得有事。在当前形势错综复杂之际,自己得沉着应对,不得有丝毫差池。 洪震天不仅身感形势逼人,情况复杂,更感身上压力很大,担子不轻。当前情形,不容走错半步,否则全盘皆输,后果不堪设想。这不仅关系到洪门帮的生死存亡,更关系到海安城百姓的安危。 他自感责任重大,懈怠不得。各帮盟约处于初始状态,许多事宜还待进一步捋清。如今既有日本人道场新入驻,调查局疯狂缉查共产党,龙蚁帮暗中作祟等等,再加上自己的抗命之事也未结局,哪件事情都非常棘手,不容有失。 这时,刘恃成与王义虎也都办理好自己的事情回来,见帮主还在那里深思,也就悄悄坐下,不敢多言。 洪震天又想起几天前,余鸿章跟其说的那几个盗墓之人,便问王义虎:“你上次在黑巾帮捉拿的那几个盗墓者,是何特征?” “中等个子,面孔陌生,不曾见过。一人年纪稍大,约四十来岁,两人年纪稍轻二十五六岁,带着刺探墓穴之工具,其他无明显特征。”王义虎回答。 “那里确实是有一墓,况且据传是明朝戚家军某位将军之墓,但从未得到证实,史书未有记载,只是民间传说,不知是否真实。”刘恃成禀报。 “是否真是外地人所为?”王义虎此时推测地说。 “是否有人借故盗墓,行侦察基地之实?”洪震天警惕地问。 “还是小心为妙,宁信其是,不可忽略此情。”刘恃成也觉得此事当警惕。如果在此多事此秋,若暴露基地,将打乱整个计划。 洪震天也有此疑,他虽已令余鸿章严明控制嶷山各个路口,严查人员进出,但唯恐有丝毫漏洞,万里长堤溃于蚁穴。 时至半夜,洪震天不再多言,吩咐各自歇息。 第七十六章子善努力寻客人 第二天,陈子善还在酒店的房间,就听到服务员敲门告知,有一封电报。他接过电报一看,是海安城发来的,便知。一看电文,便明白所以。于是,立即叫来随行人员,安排一番,便带着他们,即刻出了酒店。 鲁秋生叫了辆汽车,一行五人便乘车而去。 出了英租界,要进入法租界时被拦着。原因是他们通行证只能在英租界活动,如要进入法租界需要美租界的通行证。 陈子善没有办法,只好暂时停顿了下来。如果不能直接从法租界穿行,绕道的话会耽误很多时间,而且还得过日租界,情况会更复杂。想着在自己的国土上还不能自由行走,陈子善一行非常气愤。可这就是事实,国弱民自然强不了。 他只有想请英领事馆的彼特先生,那是他在英国就读的同学。于是,陈子善找了个电话亭给彼特先生打电话。 “你好,我是彼特。”电话那头响起了彼特的声音。 “我是陈子善,彼特,是这样的......”陈子善向彼特讲述了自己的情况,请老同学想想办法,跟美国租界那边沟通一下,看是否能行个方便。 彼特说可以,他先电话找一个租界的熟人,如若不行,他派人送来通行证。他又问了一下陈子善的具体地点,多少人,然后放下了电话。 彼特跟陈子善是最要好的朋友,曾劝陈子善留在英国发展,凭陈子善的能力,完全可是有所作为,至少可以找到一份很好的工作。可是,陈子善一心想学成归国,报效国家,可在那样一个动荡的年代,陈子善并未如愿所尝。 陈子善一直保持着通信联系,尽管信件隔上很久,但大家在改变住址时,都会告诉对方新的联络方式。 等了一会儿,一辆白色轿车停在陈子善一行人的附近,上面下来一个英国人走了过来:“请问谁是陈子善先生?” “我是。”陈子善客气地答着。 “我是彼特先生派来的,陈先生,这是你要的东西。”那人说着便递给陈子善一个文件袋。 陈子善知道里面是啥东西,接过后不停地向来人客气地表示谢谢,还托此人感谢彼特先生。 于是,来人告别离去。陈子善一行也驱车而去。 很快过了法租界,来到郊区。虽属郊区,可热闹程度并不亚于城里。只是这里主要居住的是华人而已,还有其他一些人员,比较混杂,秩序也较松散。 街道已经很窄了,陈子善将车子放在一旁,带着鲁秋生两人在小巷子里转悠,对着地址仔细地寻找着。 他们找到了地方,可是房门上了铁锁,询问邻居,得知人还未下班,未能回来。问其是否吴姓,邻居却说是宗姓,莫衷一是。 陈子善他们也疑惑起来,莫非得到的信息有假?可是了解到,提供地址的人可是吴宗宪的亲人,他不会欺骗自己的亲吧?除非是吴宗宪来到这里后,为避免麻烦故意将自己的姓名改了。 不管怎样,来了就要等到他,了解之后再说。 陈子善又吩咐鲁秋生,叫两人过来吃过午餐,小心盯着就是。 他们在一个面食小摊上坐了下来,随便吃些面条。正吃着,只见那间房门有人开锁,陈子善一看,此人一米七五的个头,身材均称,显得很有力量。他穿着一件蓝色工服,手里还拿着一顶帽子。 陈子善使了一下眼色,鲁秋生便给小摊老板付钱,陈子善便赶紧跟了过去。待那人刚开开门,还没来得及掩上门,陈子善即刻赶到:“请问是吴宗宪先生吗?” “请问你找他有何贵干?”那人问了一句,显然,他要么就是吴宗宪,要么就是认识吴宗宪。 “哦,我是他老家来的,有事要跟其说。先生,你是——”陈子善问。 那人看了看陈子善,又用眼瞟了瞟门外的鲁秋生:“我是他的工友,暂在这里借住几天,恰好,晚间他可能回来,你们可以耐心地在此处等上一下午。” 陈子善见事已至此,也只有这样去等了,他见这个工友也不是那种华而不实,油滑之人,说话比较靠谱。他本想跟其多聊几句,可是那人一直没有让陈子善进屋的打算,站在门口把着门,便道了声谢谢走开了。 那人关了门。 陈子善吩咐鲁秋生,让车上的两人盯着此人,看其何时出来,究竟去哪里。他们俩就在附近转转,看看。 鲁秋生安排好后,便随陈子善在周围转悠。 一个时辰过后,那人开门出来,又将门锁上,然后就往街道的一端走去,十分自然,就象平时上下班一样,并未东张西望,探头探脑。 车上的两人随着跟了过去,在那人的身后一定距离跟着。大约十分钟后,一直跟到效外的一个工厂处,见那人进了工厂,便在附近呆了一会儿,看见许多的人正陆续地向工厂里走去,就回来禀报。 随即,陈子善与鲁秋生也去那个工厂看了一下,那是一间较大的毛巾厂。陈子善向周围的群众了解,这是一家东南亚人投资的工厂,厂里约有上千人,待遇在附近来说还是好的。 他们是以为陈子善他们是来找厂工作的,便热情地介绍着工厂的情况。陈子善想,难道吴宗宪也在这个工厂上班吗?那他这几天又去了哪里?这些,也只有等到吴宗宪后才能知晓。 终于等到晚间。一个身穿灰色衣服的青年,手里提着一个黄色的包打开了吴宗宪住的那间房。刚打开房门,陈子善又跟在其身后,礼貌地问:“请问先生,吴宗宪先生是住在这里吗?” “请问你找他何事?”穿灰色衣服的青年问。 “我是他老家来的,有事找他。”陈子善回答。 “你请进,我就是吴宗宪。”吴宗宪也客气地请陈子善进屋。 屋内摆设简单,没什么家具,只有一张小桌,几张小板凳。屋子也不大,一室一厅,里屋也只是一张床,还有床边的一个小方板凳,其他便无。 吴宗宪拿出暖瓶,给陈子善与自己倒上茶水,坐在桌傍,问陈子善:“请问你是老家谁让你来找我,有何要事?” “你应该知道涂国强先生吧?”陈子善说。 “哦,是他派你来找我的?有何事?”吴宗宪突然来了兴致。涂国强都很久没有跟他联系了,一听到涂国强派人找他,他立即兴奋起来。 他问了许多涂国强的讯息,还讲了很多他们小时候的轶闻趣事,总之想说明,他们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两人推心置腹,几乎没有秘密。可是自从涂国强莫名其妙地搬走了以后,联系就渐渐减少。 吴宗宪急于想知道涂国强的情况,催促着陈子善将他的情况告诉于他。陈子善清了清嗓子,开始叙说涂国强的事来。 从涂国强的爷爷说起,到后来生了涂国强的爸爸,爷爷与爸爸被害后,涂国强如何要搬迁,现在又处于一个什么样的情况,一一告诉了吴宗宪。 吴宗宪听后,一会儿充满同情,一会儿义愤填膺,情绪变化象过山车一般。他怨恨涂国强不跟他说起这些,否则,或许自己还可以给其一些参考意见,也许不会误入歧途。 他又责怪起自己来,未能在涂国强举目无亲的情况下,给其很好的帮助,深感愧疚。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陈子善,这次一定跟随他们过去海安城,把涂国强从悬崖边缘上拉回来,免得遗憾终生。 但是,事隔这么久了,如今的涂国强,又是否还是他们以前在一起时的涂国强呢?吴宗宪想,涂国强也是一个成年人,有自己的思想,他要决定做什么事,可能也经过深思熟虑,傍人未必能左右得了他。 第七十七章吴宗宪险被绑架 吴宗宪要陈子善给其三天时间处理一些事务,然后跟随他们去海安城。他不想更多地过问海安城的情况,只想能见到涂国强,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拯救涂国强于危险之中。这,就完成了他的心愿。 不管怎么样,他们是有过誓言的,今生今世成为兄弟,相互提醒,相互协力,永不背叛。谁事业有成,谁提携另一个人;谁有困难,另一个人共同分担;谁出现错误,另一个人殊死谏到底。 从简短的谈话中了解到,吴宗宪所说还是可信的,此人也并非没有诚信之人,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且此事又是关乎其朋友的声誉及生死存亡的大问题,其不会视同儿戏。 陈子善答应了吴宗宪的要求,三天时间,如能处理好一切事务,也还是不容易之事,这要求一点不过份。但陈子善是个做事谨慎的人,越是船到码头,车到站之时,越要小心翻船,撞车。 他吩咐鲁秋生,在附近找一家酒店暂住三日,将东西移至这家酒店里来。令另两人盯着吴宗宪,一是暗中保护,二是防其有什么变化。安排妥当之后,便分头行动,各自离去。 天至黄昏,陈子善正在小摊吃饭,忽然一位监视吴宗宪的人速来禀报:有两人跟随吴宗宪进了房间,看样子不象是相识。 陈子善听此一言脸色忽然一变,便速与鲁秋生起身前去。待他们跑到吴宗宪房间时,已人去房空,而跟踪的人也不知去向。 正在焦急之际,陈子善忽然见一标识,便速速令鲁秋生与另一位随从紧追而去。那标识是随从留下的,这是洪门帮特有的标识,内部人员一看便知。 陈子善突感事情不妙,有人将吴宗宪劫走,劫走吴宗宪的又是何人所为,他不得而知。自己来上海是秘密进行,无人能知,那劫走吴宗宪之人又是否跟他们有关? 都无从知晓。 陈子善一边追,一边想。事情果然有变,怎么事先有所预料,但没想到这么突然,猝不及防。担心出现什么,便来什么。 追至一片小树林,陈子善令鲁秋生从另一方向包抄过去,他与一随从正面入林。这时,林里正在打斗,自己的随从与那两人短兵相接,迎战两人,不分胜负,吴宗宪被绑在一颗树上,正在挣扎。 鲁秋生突然从那两人的身后出现,直奔其后背攻去,一人见势不妙,忙于迎战,一人继续跟一随从拼击。陈子善令身边的随从去解开吴宗宪的手脚。一人见此情景,又扑向吴宗宪,企图猛下狠手,被随从迎面挡击。 这时陈子善也出现在那人的身前,迎头一掌打去,那人重重地倒在地上,突然,那人抓起一把泥土向陈子善撒来,陈子善一个闪躲,趁此机会,那人一声口哨,便猛地窜出树林从另一端逃之夭夭。 随从即刻追了过去,陈子善吩咐其不要追得太远。那人也就钻进了另一片树林,没了踪影。 剩下一人正欲逃离,可被鲁秋生与另一随从死死缠住,脱不了身。不到一会儿功夫,此人便被擒住。鲁秋生正欲将其押解至陈子善跟前,没想到那人突然耷拉着脑袋一命呜呼了。 鲁秋生非常失望地看了看那人,痛恨自己的疏忽,唯一的线索就这样中断,无从再知。 陈子善这时解开了吴宗宪,问及何人所为,吴宗宪惊魂未定,不知怎么表达,只有摇了摇头,算作回答。 鲁秋生禀报,那人已经自我了断,惭愧地低下了头。事已至此,陈子善也未责怪,便令一随从在前,一随从在后警戒,令鲁秋生与吴宗宪在中间行走,自己将一顶帽子戴在吴宗宪的头上,便在其身后跟随,一行五人迅速向酒店走去。 走出树林,行至街道,他们警惕地四下察看,看是否有异样。表面上看,他们跟普通行人没有区别,神色镇定,缓缓行走,只是他们内心充满着警觉。 陈子善一路行走,一路跟吴宗宪闲聊着,以消除他内心的紧张。随便了解街道的一些现象,以及他工作的情况,吴宗宪也是言不由衷地答着,显然,他也在思索,绑架自己的是何许人士。 自己一向与人无争,也没经济纠纷,更无情仇,从不斗狠恃勇,也不呈嘴上一时之快。这些人突然要绑架于他,更是无解。 一路没有停留,很快便到了酒店。 陈子善令两随从在外警戒,他与鲁秋生及吴宗宪进了房间。 吴宗宪坐在一张桌子前,鲁秋生倒些茶水放在面前,陈子善也坐在对面:“吴先生受惊了。” 吴宗宪叹了口气,觉得此时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可心里疑虑不断,不知从何说起:“谢谢陈先生搭救,吴某感激不尽。” “吴先生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你是涂先生的朋友,定然是我们的朋友,陈某不知,何人要加害于你?”陈子善也客气地说。 “我也一直纳闷,谁要害我?刚才一路想来,都未寻出谁跟我有仇。”吴宗宪回答,满脸无辜。 “最近发现有什么异常之事没有?”陈子善又问。他知道,此事一定是出在吴宗宪身上,自己的行动无人所知。 “没有!”吴宗宪肯定地回答。他也是昨晚才回,出差三天,而出差此事只有公司人所知,别无他人知道,出差也是正常的出差,以前也经常会有。 这样说来,陈子善不由想到了,是否自己前来,让人有所怀疑,其实吴宗宪早有人暗中监视,见我们前来,便提前出手。可是陈子善来时反复观察过,四围并无可疑人员,莫非是邻居或街坊? “邻居是否熟悉?”陈子善又问。 “邻居在此居住比我的时间还长,左侧是我房东,右侧一排四间是另一个人的,也是本地人老居民,不用质疑。”吴宗宪回答。 那又是谁?陈子善觉得事有蹊跷,但总是有人早早在此侯着,只等有人联系吴宗宪,如果无人来联系,吴宗宪还是一如既往地与平时一样,若有人来访,他们便将其转移。他们是防着我们从其口中得到什么信息,还是怕我们将其掳走? “昨日,在你那住的那人又是何人?”陈子善想到了此人,因为只有此人知道他们是来找吴宗宪的,且有直接接触,如果街坊无疑,又没有别人的人在旁监视,那此人便值得怀疑。 “此人是以前很早相识,那时我还在老家闸北那里,约有三年时光了。后来我来此公司,他也便在附近一家公司就职,平时我们也有来往,也就是出去吃个便饭,喝点茶水。他也时常来我这里闲玩,关系一直较好,别无他疑。”吴宗宪回答。 吴宗宪还记得,在闸北时,有一次不小心碰撞了一个日本武士,日本武士将吴宗宪打得鼻青脸肿,还不依不挠,是这个人将其救下,将吴宗宪带离躲在一个废旧仓库里才逃此一劫。 后来他们成了朋友,吴宗宪也就知道,此人叫李彬杉,来自南京。李彬杉说是到上海找一个远房叔叔,只因叔叔不知出向,便打工过活。其他情况无从知晓,想必此人也不是害自己之人,在那时,他怎可知道如今陈子善他们要来找他吴宗宪呢! 陈子善陷于沉思,觉得此酒店不可久留,必须去英租界,那里还有彼特可以关照,万一有什么不测,还可有人帮助,如果在此地,恐难应乎。 于是陈子善立即吩咐鲁秋生,令人携带行李,即刻上车,绕道回英租界,越快越好。 鲁秋生即刻令人行动。 陈子善又问吴宗宪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需要带走,吴宗宪想了片刻,便摇了摇头。于是陈子善便领着吴宗宪登上了汽车,迅速离去。 第七十八章子善宴请获新情 途中,陈子善询问吴宗宪还有何事要办,吴宗宪说这边公司的事已经办好,还有一件事,就是家里的事了。 陈子善正欲询问,吴宗宪便说开了:“也无什么大事,就是我舅舅不久从外地经商回来,我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我只想跟他打一声招呼,作个告别。” “舅舅住在哪里?”陈子善问。 “英租界里,三口弄堂处。”吴宗宪答。 陈子善心想,那倒不远,自己正去英租界,届时适时见上一面,也是方便。不过这个舅舅在外经商多少年了呢?吴宗宪是否以前相识,这一见又是否生出意外呢? “这也是情理之中,但特殊时期,不见是否可以?”陈子善担心还会出现意外,便慎重地对吴宗宪说。 “无妨。舅舅跟我说过,要让我带其去父母墓前祭拜,我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也想去告知父母一声。”吴宗宪觉得这事不能不做。 自己就这么一个亲人了,虽然自己从未见过舅舅,但以前听母亲说过,舅舅的特征以及舅舅所说之事,都与母亲说的一致,无须再去验证,况且舅舅回沪才三个月之久,上海也就只有吴宗宪这个外孙了。不做最后告别,有失伦理。 当吴宗宪将这些一一告诉陈子善的时候,陈子善也无置可否。陈子善只是了解了一下其父母的墓地在何方,怎样跟其舅父见面,在哪里见面,这样一来,自己好来安排和布置。 陈子善告诉吴宗宪,只有两天时间。关于见其舅舅之事,时间地点是否由陈子善来安排,吴宗宪也欣然同意。 陈子善又问了吴宗宪舅舅的姓名,人在哪里,怎样联系。吴宗宪便一一告诉陈子善,舅舅大名不太知道,只知小名叫明子,有个电话号码,可要人转告。陈子善又拿出笔与一张纸来,让吴宗宪在其上面写上电话号码。 陈子善这个电话号码这么熟悉,原来跟杜志明一个区域,事有这么凑巧。心想也好,这样也可以让杜明志暗中了解一下。 然后,陈子善还了解了一下,吴宗宪的舅舅以前在哪里经商,他是否知晓。吴宗宪便把舅舅跟其说的,又跟陈子善说了一遍。 舅舅很早以前在东北经营皮毛之货,由于日本人占领东北以后,便到了北京,华北被日本人占领之后,又到了郑州,后来实在不能维持,便回到了上海。 吴宗宪跟陈子善说,听母亲说,舅舅本是学医的,可为何要经商呢?这一点,他始终不明白。如今回到上海,舅舅又想办个诊所,说是虽然经商,但也未能忘记医生本行,这是糊口饭吃的本事。 说着说着,已是午夜,陈子善一行也到了英租界,他们另外选择了一家小店便住了下来。吴宗宪跟鲁秋生住一间房,另两个随从住一间房,陈子善独住一间,他们三间房都紧挨着,有事能相互照应。 第二天早晨,陈子善约彼特出来吃饭,说是感谢这几日来老同学的帮助,来沪这么几天了,都是老同学在关照,来时彼特也尽了地方之仪请了陈子善。 这次回请,理所应当。再就是,陈子善也想从彼特那里打听一些情况,这也是大哥洪震天在电报中提起过的。 大哥在电文中提过四件事,一是必须带吴宗宪回海安城,二是杜志明可以随行,三是了解一下共产党的一些情况,四是弄清日本人的情况及当前的形势。 “同屋示先定要回”,即宗宪,一定要带回。 “木土也可随身行”,即杜,杜志明可以随同前往。 “二十人中堂兄事”,这便是共产党,能掌握些这些情况最好不过了。 “晒出太阳最可为”,暴露弄清日本人的事最为重要。 午餐时间已到,陈子善提前来到了伊丽莎白餐厅,他静坐在一张桌子旁等候彼特的到来。 餐厅一派欧式装饰,富丽堂皇,一看便知是贵族餐厅,来的都是有身份的客人。女服务员也个个都是碧眼金发,妙龄女郎,十分优雅,礼貌。尤其是那曼妙的身材和那活灵灵的眼神,让人充满遐想,在此餐厅,人自然会有一种情绪激昂的感觉。 彼特如期而至,一阵欧式寒喧之后,拥抱加上贴面,耳鬓厮磨,便双方入坐。陈子善叫了彼特最喜欢喝的白兰地红酒,各种西式餐饮,应有尽有。一阵杯觥之后,彼特的脸渐渐泛起红晕,说话的兴致也特别高涨。 “子善兄,我们在一起这样的日子可谓珍贵啊!”彼特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陈子善心想也是,自己难得来一次上海,彼特也很难去一趟海安城,这样的相聚,自然是珍贵了。 “那是,那是,可谓珍贵了。不过,若是彼特先生有兴致的话,也可以去我们海安城一游啊!那时,我也可以请彼特先生,吃吃我们海安城地道的特色菜。”陈子善也迎合着说。 “我倒也想哟,可是难说有这一天了。”彼特先生回答。 陈子善不明故里,今天彼特说此话莫非其要调回国内,还是其他原因? “彼特先生说此话之意,是否你要被调回国?还是——”陈子善不由顿生疑虑,便直接问道。 “子善兄有所不知,太平洋战争爆发一年有余,为了共同抗击日本人,英美两国可能与贵国签署一些条约,租界可能会被撤消。”彼特说出了他在上院朋友那里听到了消息。 “哦,你不能在中国工作了?这里被撤消了,或许还会派往中国的其他地方。不管在哪里,我们都是好朋友,好同学。来海安城,一定有机会的。”陈子善劝慰着彼特。 “战争处于胶着状态,损失很大,但日本人也未得到喘息,失败是最终的结果。”彼特不无感慨地说出了当前的形势。 “汪伪政府积极为日本人服务,反共清乡,无恶不作啊!别说你们中国人记恨在心,我作为一个英国人,也对这些人不齿。”彼特也满怀愤怒地说。 “彼特先生,你对中国的事情关心备至,我们难得有你这样的朋友。”陈子善也不无夸张地说。 “这是人类的事。还是你们毛先生高瞻远瞩,《论持久战》对中国抗战的形势分析得非常透彻,处于战争的相持阶段之后,便是抗战的反攻阶段了,中国的抗战胜;利指日可待。”彼特满脸涨红,一脸兴奋。 一个外国人对中国还如此了解,作为一个中国人,却知之甚少,陈子善不由自惭形秽。当然,这些话从一个外国人口中说出,既奇怪又不奇怪。 奇怪的是外国人对中国如此了解,对中国的抗战形势分析得如此之透;不奇怪的是,外国人说此话不怕被说赤化,不怕被错杀。他们获取的信息是全方位的,开放的,而中国人就有所不同,一切都处于禁止之中,错言会被杀头。 “来,喝酒吃菜。”陈子善又给彼特倒满酒,彼特也不拒绝,酒逢知己,不醉不休。 彼特又问了陈子善在上海还要呆多久,陈子善告诉彼特,还需几日,若是离去,自然会告知彼特。只要在上海一天,有些事还得烦请彼特帮忙。彼特也豪爽地答应,都是些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他们又闲谈一些事情,这时有个高挑个子的女服务员走了过来,对彼特说:“请问是彼特先生吗?有你的电话。” 彼特看了一眼陈子善,陈子善也示意其前去接听,于是彼特离去。 一会儿彼特过来,说是有事先行离开,行时还说了许多感谢陈子善的话,陈子善也不多留,也客气地回应,便送彼特出了餐厅,随后自己也结帐离去。 第七十九章策划宗宪见舅舅 回到酒店已是下午一时,鲁秋生几人等待指示。 陈子善将电话号码给了鲁秋生,令其立即去电联系一个叫明子的人,晚上八点左右在附近一个名叫“刘记火锅店”的小餐馆相见。 刚回来的路上,陈子善已经看好了那个地方,人员不多,比较安静,不易引人注意。那里道路较多,容易撤离。 鲁秋生立即去办。 这时,吴宗宪急匆匆进了陈子善的房间,陈子善正欲问其何事这么慌张,吴宗宪先开了口:“陈先生,事情不好,我差点忘记告诉你了。” “何事不好,不要慌张,慢慢说来。”陈子善忙安慰吴宗宪,示意其坐下慢慢说来。说着,陈子善又给吴宗宪倒了杯茶放在其跟前。 “我那个朋友知道我舅住的地方,我舅是否有危险?”吴宗宪这才想起,他曾经似乎跟住在他家的那个李彬杉说起过他的舅舅。李彬杉也问过他舅舅是否有地方住,吴宗宪就顺口说了在那一带。 “哦!你告诉他具体地点没有?”陈子善也感惊讶,如果李彬杉知道吴宗宪舅舅的具体地点,现在肯定是有人监视,那他们会顺藤摸瓜赶来这里。 “他见过你舅舅没有?”陈子善又问。 “没有。”吴宗宪回答。 这事还好办,不过也得小心为妙,在上海,陈子善身边只有这么几个人,虽然是在公共租界,有彼特的帮助,但有些事情也不好办。可是这事究竟怎么办为好,陈子善还真得要好好想想才行。 他最重要的是吴宗宪,不能让其再有闪失。至于吴宗宪的舅舅,不是主要的目标。但吴宗宪又非要见其舅舅,还要一起去扫墓,这事却为难了陈子善。 “非得要见你舅舅?”陈子善又问吴宗宪。尽管他也知道,吴宗宪的这个要求并不过份,在这乱世之中,能够有亲人就是万幸了,怎不珍惜呢?何况其又要出远门,谁知以后还是否能够相见呢! “我就这一个舅舅了,况且他说还得需我帮忙,我这不辞而别,恐为不妥。”吴宗宪说着,恳切地望着陈子善。 陈子善在思考着,这的确是人之常情。但又不能因为这件小事而误了大事,这事还得有所计谋才行,不能因小失大。在上海这个陌生的地方,陈子善必须打起一万倍的精神,事事谨慎才行。 鲁秋生这时回来回禀,事情已经办妥,明子答应,只不过他并不知道这个餐馆,说自己可能会晚到一些。说话之间,还故意大声地说着其他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说什么,他明天不会去的,要去也得等到后天了。 陈子善立即意识到,吴宗宪舅舅旁边可能出现了可疑的人,他为避免泄露秘密,故意那样说的。看来其居所附近已有人监视,一切陌生面孔,都在监视之中。吴宗宪舅舅已有察觉,是否能摆脱跟踪,还难以肯定。 “你舅舅已被人监视,出行是否会受到麻烦,现在还难以判定。”陈子善告诉吴宗宪自己的分析。 “有其他办法没有?”吴宗宪急忙地问,他也很焦急。 他想不明白,为何有人对他这么有兴趣。自己既不掌握什么机密,也没有万贯家财,总盯着他为什么呢? 就是因为自己的专业?自己是学机械专业的,可以制造枪炮,可以破译密码,但这些无人可知,自己目前从事的职业也跟这些无关,那这些人还如此关注自己做什么。 吴宗宪真是无解,他想,如今因为自己,还让家里唯一的亲人都受到威胁,真是不该。 陈子善没有急于回答吴宗宪的话,是否有其他办法,他也在考虑此事。可是办法都不是很好,自己的人与他们有过交手,是否有人认识不好说,再一个自己的人都是陌生面孔,他们也会一眼看出,不仅难以接应明子,还可能给自己带来不利。 陈子善想,是否叫彼特的人帮忙,先将明子带走,然后送至这里。可是他们也不认识明子,明子现在又有所警觉,是否能接到他还是个问题。他即刻否定了这个办法。 此事还真的有点棘手。 陈子善叫鲁秋生拿纸笔与地图来,鲁秋生迅速拿来纸笔和地图交给陈子善。 “我们这样......”陈子善跟鲁秋生一边说着,一边在纸上画着,又用笔点点地图,然后他又看了看鲁秋生,想了解一下鲁秋生是否听懂了他的意思,见鲁秋生点头示意明白这后,他又继续说着,画着。 “去你舅那儿什么下午几点钟人员较多?”陈子善又抬头问吴宗宪。 “下午六点左右人最多,那时正值下班时间。”吴宗宪回答。 “我们这里离你舅那里约二十分钟车程。”陈子善说着又点了点吴宗宪舅舅住的地方说。 “这里路线较多,我们去的时候车速可以减慢,但不能停留,如果未发现目标,车子就一直在这一带盘旋地走。”陈子善又看看鲁秋生,鲁秋生又点着头。 “若是接应成功,又未被发现,我们就一直从这里,然后拐向这里绕道回来。”陈子善又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 “如果没有接到人,又被发现,那车子往这里开,在此处下来一人与吴宗宪一同往这边走,在此处监视明子,他一出现,便叫其往这里走,与你们在此会合。”陈子善又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线,并看着鲁秋生,证实他是否理解意图。 鲁秋生示意明白。但他还不清楚,假如接到人后,被发现了,怎么办?于是他问了陈子善这个问题。 “如果接到人又被发现,这是这次的重点了,我们必须有多种准备才行。”陈子善说到这里,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还未待陈子善说话,鲁秋生又急不可待地问了:“那样是不是在这一带绕圈子,直到摔掉他们为止?”鲁秋生说着也在地图上比划着。 “如果摔掉,我们还是按刚才的线路绕道回来,如果未摔掉,那我们就直接往这边走。”陈子善在地图了比划着。 鲁秋生疑虑地问:“往那边走不就到了公共租界英国领事馆了吗?” “正是。领事馆领事是我同学,我们进去之后,然后从另一个侧门迅速离开。”陈子善将各种情都想了个遍,预案很多,都有处置方法,行动起来自然得心应手。就是未能想到的情况,到时灵活处置应变,也得应乎过去。 “都听明白没有?”鲁秋生再问鲁秋生。 “明白。”鲁秋生爽快地回答。 “这样,你迅速召集他们两人,将计划跟其详细讲解一番,记住,他们两人只能去一个人,留下那人在家将行李准备妥当,随时听候吩咐。注意,离开时都多带两套服装,以便途中更换。”陈子善吩咐鲁秋生。 鲁秋生领命而去。 第八十章遇人追击巧避险 陈子善已经决定,自己得亲自去一趟才行,否则事情恐难成功。如要借道英国领事馆,这事少了自己而不可能办成。 安排布置妥当之后,陈子善又将自己的想法跟吴宗宪进行了说明,目的是让他有所思想准备,届时不要惊慌密切配合。既然考虑到事情的复杂性,同时也要有信心。只要充分地做好准备,就是有人监视,也会顺利完成。 他特别提醒吴宗宪,届时迅速认准自己的舅舅,判定好他处的位置,车子一到,立马停车拉其上车。 吴宗宪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应允。 陈子善又拿了一副墨镜给吴宗宪,要其出发时带上,又要其换了一套另的衣服,这样,就是熟悉的人也一时难以辨认出来。 鲁秋生安排好后,与另一个随从进来,陈子善又令其换了衣服,自己也装扮一番,准备就绪,已是下行午三点时分。陈子善又令他们在房里睡上一会,养足精神,六点准时出发。 各自休息。房间只剩陈子善独自一人,他又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自己的计划,看还有无漏洞,也便闭着眼睛在床上静躺了一会。 陈子善难以入眠,他在想一件事。杜志明明天要与其见面,地点还未约好,陈子善还要与其去今天去的那个效区见一个人。听说此人是一个枪械专家,有着非常高的智商和能力,如果能将此人带走,对洪门帮以后的发展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听杜志明的意思,好像此人跟其关系较为亲密,只要陈子善需要,还极有可能 跟随于他。此事办定以后,他还得着手这件事情。但一切事情,都得在此事确定以后方可行动。 陈子善又想洪震天他们了。海安城的情况现在可能更加严峻,各种势力相互较劲,大哥他们处境更加险恶。想着想着,陈子善不由得睡了过去。 待陈子善突然醒来时,已是下午五时三十分。他即刻起床,洗了把脸,然后准备好东西,坐在桌前喝了一口茶,静侯鲁秋生他们到来。 少许,鲁秋生他们来到。陈子善问准备好了没有,鲁秋生回答一切准备就绪。于是,陈子善命令出发。 他们四人分两组分别走出酒店登上车,一行坐定,车便向前驶去。 车行十分钟后,见街道有一家路边摊位有吃的,陈子善便令将车停在稍远处,便步行过去坐在摊边叫了四碗面,他们便迅速地吃了起来。 吃完之后,他们便驱车前往目的地。 “是不是早了点。”鲁秋生问。 “先转上一圈看看那边的情况。”陈子善说。 车子很快到了地方,四周很静,没有人在外面走动,只有几个老年人,有的提着蓝子外出,或许是出去买菜。 陈子善令车子走过,又绕道到前面的一个电话亭停上,令鲁秋生下来打那个电话,自己又令车子向刚才那里开过去。 刚到那里,恰好有两个年轻人出现在那个街道旁,眼晴盯着旁边的一间房,这时,从房间里走出一个人来,左右看了看,刚才的那两个年轻人便回避着他的目光。 “就是那个人,那个人是我舅舅!”吴宗宪激动地喊了起来。 陈子善这时也看清了,那人便是杜志明。杜志明就是吴宗宪的舅舅?陈子善来不及多想,便令随从将车靠近杜志明。 待车子接近杜志明时,突然停住,陈子善一把打开门,轻声地对杜志明说:“上车,快!”便一把拉住杜志明的衣服往车里一拽。 杜志明被这突然的叫喊惊了一下,往这边一看,恰好陈子善拉着他的衣服,一见是陈子善,二话没说,便一下子上了车。车子这时加快速度向鲁秋生的地方驶去。 正当杜志明向那两位年轻人看去的时候,那两位年轻人正回避目光,这时杜志明便上了车。等他们回过神来转过目光向这边看时,不见了杜志明,只见一辆小车驶过,便大呼不好,立即跑向小巷中停着的车子跑去。 “你怎么来了?”杜志明不明所以,问陈子善。他不知道,陈子善怎么把吴宗宪也叫上了车。 “舅舅。”吴宗宪也叫了一声杜志明。 杜志明答应着,可眼睛看了一下陈子善,又看了一下吴宗宪,似乎在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这时,后面的车子急速地追了过来。街上的行人多了起来,那车子左拐右拐地躲避着行人向陈子善他们疯狂地追来。 车子到了电话亭,陈子善叫鲁秋生快速地上了车,坐在前面副驾驶的位置。车子加足马力风驰电掣般地向前驶去。 车行到一个拐弯处,陈子善要其从另一条街左拐,向预定路线的英国领事馆的方向开去。 后面的车子紧追不舍,许多的路人急忙闪躲,有的躲闪不及,被车子刮倒,可是车子还是疯狂地向前直追,丝毫不顾及旁边的行人。 追车越来越近,而英国领事馆还有一段距离,情况十分严峻。这时,车行至一个岔路口,陈子善令鲁秋生拿出烟雾弹燃放起来,顿时,整个街道弥漫着一阵烟雾,行人与车辆都难以看清。 陈子善急令车子转向左侧,径直向英国领事馆驶去。 片刻,后面的车子还是追了上来,还不停地叫喊着停车,两边的车窗伸出两个身影,手里高举着枪。 见前面的车并未减速,后面的车加足马力猛冲,随着喊声,还夹杂着枪声,“噼噼啪啪”一阵乱响,子弹从陈子善他们的车旁“嗖嗖”飞过。 这时,英国领事馆就在眼前,陈子善的车子被拦住了,陈子善对其一阵英语,说自己是彼特先生的朋友,说着便从口袋里掏出通行证,那门卫仔细一看,此人曾见过来过这里,与彼特进出过多次,便叫人打开领事馆的大门让其进去。 恰好,后来的追车也已赶到,可是大门已关无法进去,便跳下车来,气急败坏地说:“让我们进去见你们领事。” “事先有预约吗?”门卫问。 “要什么预约,扣住刚才车里的人。”那人继续狂妄地对门卫说。 “没有预约不能约见!”门卫也毫不客气的回答。他们根本不理会那人的狂妄与嚣张,一如既往地站在那里。 “你要为你的愚蠢负责的。”那人说着便恼怒地驱车离去。 第八十一章彼特莫名惹上事 陈子善他们将车驶进英国领事馆以后,也未停留,便从领事馆的侧门一闪而出,从另外的道路向酒店驶去。 这时,领事馆的电话响了,彼特拿起电话,电话里响起了极为愤怒的声音:“我们抗议,你们英国领事馆庇护罪犯,罪不可赦。如你们能交出罪犯,此事另当别论,否则你们要负全部责任。”说完,那头便挂了电话。 彼特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伸了伸懒腰,正要下班。这时,门卫来电,说日本领事馆的一个帮办前来求见。 彼特没好气地说,都下班了,我要休息,叫他们明日再来。可当他刚放下电话,日本帮办带领两个人已经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彼特非常气愤,大叫着来人,于是进来两个警卫,但转念一想,此事也不必闹大,看看是什么事再说。 “你们擅自闯我领事馆知道是啥行为吗?你们这是对我国主权的侵略与践踏。”彼特愤怒地吼着。 日本帮办并不着急发声,待彼特发泄完自己的愤懑后,缓缓地说:“彼特先生息怒,你方先错,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的。你藏匿抗日分子,存心跟我大日本帝国过意不去,你就是我们的敌人。” “你血口喷人,我们那有藏匿什么抗日分子,简直是一片胡言。”彼特怒不可遏地说。 那日本帮办又令其身边的人将事实的经过说了一遍,他望着彼特说:“你听到没有?” “什么时候?”彼特问。 “就刚刚发生的事,你还不知道?”那帮办也不无讽刺地说。 “怎么可能?我就在这里,怎么没有听说?”彼特又怀疑地问。 “那是你的事,这些人我们一定要带走的。”日本帮办十分傲气地说。 彼特正要说什么,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他走过去拿起电话,电话是英国外交部打来的,外交部告诉彼特,不可藏匿抗日分子,他们向大使馆抗议此事,彼特务必查清楚,交出这些人。 彼特十分无奈地耸耸肩,在心想骂着:“这般无耻的东西,怕害的家伙,两国都交战了,还怕他们不成。”但是,上级的命令他又不得不从。 “帮办先生,你容我查清再说。”说着便叫来秘书,吩咐几句之后,便要其速速去办。 一会儿功夫,秘书进来汇报,说领事馆没有此人,只是刚才有一辆进了领事馆,随即从侧门驶出,并未在领事停留。 日本帮办听了这些,便起身离去。 日本帮办走后,彼特叫来门卫细细地问,门卫说是彼特的朋友,以前也来过领事馆几次,还有领事的通行证。他们说是见彼特先生,门卫便让其进来。 彼特这时清楚了事情的大概,原来是陈子善来过,借道而出。陈子善怎么得罪了日本人呢?他不是一个商人吗?何况陈子善也来上海没几天,何能在这里抗日?彼特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 这时陈子善已经回到酒店,他首先给彼特打了个电话,他知道此事可能会给彼特造成一定的麻烦,就是彼特想捂着,也是捂不住的。 “彼特,我是陈子善。” “噢,密思特陈,我就知道是你个家伙,你到我领事馆来了,却不来喝杯咖啡,你太不够意思了,知道吗?”陈子善刚报出姓名,彼特就惊讶地说开了。 “不好意思,彼特先生,我不请自来,又不辞而别,给你添麻烦了。”陈子善十分诚意地说。他也深知,不能够这样利用彼特先生的。 “噢,密思特陈,别这样说了,以前在英国时,你哪一次到我家来是我请过的呀,又是哪一次你走时跟我说过。你就是这样的人,越是好朋友,你才这样随便的。没事的,只要你方便,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你还好吗?” 彼特关心起陈子善来,他担心陈子善是否脱离了日本人的魔爪。陈子善说暂时没事,不过有件事还得请彼特再帮一次忙,就是要买六张后天去嘉义的船票,不知彼特是否能帮到。 彼特说没有问题,这事包在他身上,说买好后亲自送去,陈子善说他居无定所不便相送,届时电话联系再派人来取。 彼特又问及陈子善怎么成了抗日分子了,陈子善只是解释说,自己来沪时间不长,他们对陌生面孔特别关注,宁可错杀,也不放走一人。就这样,自己也莫名其妙地成了抗日分子了。 “当初那些人跟踪我们,我还以为他们企图打劫,没想到把我们当抗日分子了。要是打劫,我还真有点东西。你说我当时不躲,还能站在那里等死啊!”陈子善又跟彼特解释着。 “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把你们当成了抗日分子,说你们贩卖军火倒还有可能。”说着彼特也大声地笑了起来。 陈子善跟彼特告别了,彼特放下电话后,倒是觉得高兴,没想到这个老同学来一次上海,还演义出这么一出戏来。他哼着中国的戏曲小调,迈着方步一招一式象个演员似的。 陈子善跟彼特表示了歉意之后,又请彼特帮忙买了船票,这事就可少抛头露面,免得又被那些人盯住。 听彼特说,陈子善成了抗日分子,那追捕他们的人便是日本人了,日本人对吴宗宪为什么这么感兴趣呢? 今天的事情真是太蹊跷,杜志明是吴宗宪的舅舅,这连陈子善都没想到的,本来还要另外去约杜志明,这下倒好,一块儿都到了。 这时,陈子善来到隔壁杜志明的房间,恰好吴宗宪也在,他便说:“这下倒好,你们是亲戚,原来我们要找的人都找到了,省了多少事,真是无巧不成书。” 陈子善又说:“只有明天一天时间,你们去祭奠之事切要抓紧,且不可出事。你们有什么打算?”他想听听他们的想法,情况如此严峻,每一步都得小心应对才行,不可在上海折戟沉沙。 杜志明说出了自己的计划,乔装打扮一番,与吴宗宪悄然出发,只是在教堂里作个弥沙,祈祷亡灵,然后去墓地献上一束鲜花,作个告别就行了。没有特别的仪式和事情,仅寄托心里的哀思罢了,这一去,也不知侯年马月才能回来。 陈子善听了之后,觉得计划可行,但也补充了一点,自己的两个随从在后保持一定的距离,暗中保护,有情况可以相互侧应,但沿途不要有任何交集,就是陌生人而已。 陈子善又用电话通知鲁秋生他们过来,他们过来以后,陈子善跟那两个随从作了布置,那两人立即点头应诺。安排好后,他们便各自休息。 第八十二章巧取船票欲离沪 第二天一早,杜志明便携同吴宗宪向教堂走去。很顺利地到达了教堂,教堂里已有许多早祷告的人们,有的唱着颂歌,有的默默祈祷。杜志明与吴宗宪也站在人群中,双手合十,微闭着眼睛,在那里默默地祈祷。 音乐委婉低沉,令人心灵纯净。杜志明默祷了一阵后,看见吴宗宪还在那里虔诚地祷告,面部表情严肃,略有悲伤。他是想起了父母早早去逝,撒手人寰,让其孤苦伶仃,无限伤感。 见时间已到,杜志明吩咐吴宗宪去公墓看望父母。 他们在街上买了些鲜花,提了些水果与酒肉,还有香烛与纸钱。来到墓地前,将东西摆好,杜志明点上香烛,燃烧纸钱。吴宗宪摆好水果与酒肉,倒上几杯酒,一杯杯倒在地上,口里念念有词,为父母敬上几杯酒。 吴宗宪又双膝跪地,手执香烛,一连几个叩拜,额头触地,砰砰发响,口里不断地念叨什么,随即双眼泪水横流,悲痛欲绝。 远处,两个随从立那里,警惕地四处张望。他们身旁也是一个墓穴,他们也将手里的鲜花放置墓上,刹有介事地拜了又拜,眼睛却依然环视着杜志明与吴宗宪之处,警惕地察看周围的一切异动。 杜志明又将鲜花放置墓碑上,躹躬致礼...... 酒店里,陈子善与鲁秋生正在研究回撤的事宜。人员较多,容易引起外界注意,易暴露行径,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必须分组行动,分为两组,陈子善与鲁秋生加一个随从一组,杜志明与吴宗宪加一随从一组。两组一前一后,相继前行,互不相识,互为照应。 杜志明一组在前,陈子善一组殿后,依次上船。船上位置相邻,互不相识,途中可以相互交流,家常里短,无所不谈,就像途中相遇之人的闲谈。杜志明一组一般商人打扮,贩卖药材;陈子善一组富商装束,生意宽广,他们言谈举止与身份相适,不可露出破绽。 陈子善又预定船上联络信号,记号,虽不言语,但相互能通过信号,记号传递信息,发出号令,指示行动。 两人又商量船上可能遇到的情况,将要发生的事情,一切商定好后,待杜志明他们回来,再一一传达,大家熟记于心,形成整体,一动诸动,一静诸静,统一言行。 商议好后,陈子善与彼特通了电话,询问船票是否购好。彼特告知,船票已经订购,但还未拿到票,需要稍侯一时。 陈子善告知彼特,稍候再电话询问,若船票已到,自己立即去拿。彼特担心途中出现意外,说派人送来,陈子善恐其被人盯住,颇为不便。他又约定,彼特派其手下人员,在那个餐厅相见,这只有他们两人才知的伊丽莎白西餐厅。 他们又说了暗号,还是以前跟彼特说过的一样。商定好后,便挂了电话。 陈子善明白,如今船票可是关键,如果没有船票,陆路交通更加危险,且又沿途不便,不知要经过多少关卡,多少盘查,就怕万无一失。 又过了将近一个时辰,陈子善又拿起电话,可是接听电话并非彼特本人,而是他的秘书,陈子善询间彼特先生可否在领事馆,秘书说已经出去,人刚走不久,请问陈子善有何事宜,是否可以待为转告,陈子善不必烦劳。 陈子善彼特去了哪里,是否知晓,秘书只说,陈先生来电时,就说他去餐厅用餐去了。陈子善心领神会,急忙感谢秘书,说自己等他回来再来电问侯,说完便挂了电话。 陈子善立马乔装打扮一番,叫上鲁秋生赶紧换了衣服,两人一同驱车前往伊丽莎白西餐厅。 一路加足马力,飞弛而去。行人一个个摔在车后很远,树木也一颗颗往后躲闪,街两旁的建筑,一个劲似的向车子扑来,车子一头往街中窜去。 到了伊丽莎白西餐厅,陈子善令鲁秋生将车靠在旁边,不要熄火,在车里注意观察。他缓缓步行而进,东瞅西看,不见彼特的身影,正在焦急之时,发现他与彼特先生常坐在三号台有一个人坐在那儿,喝着咖啡,十分悠然。 陈子善走向前去,问:“先生,这儿有人坐吗?” “有一位朋友要坐,暂时还未到来。”那人回答,只悄悄打量陈子善。 “我可以坐吗?”陈子善又问。 “你暂且坐下,待我朋友来时,你可得让位。”那人又如常回答。说着拿出一份报纸放在桌上。 “谢谢!”陈子善立刻坐下。 那人看了看四周,见并未有人注意他们,便轻声地问了一句:“你可是陈先生?” “正是。你是彼特的人?”陈子善反问。 那人点点头算是应承,并示意陈子善拿起那份报纸。 陈子善便拿起那份报纸,卷起来夹在腋间,便起身对那人说:“既然你的朋友要来,那我还是另换位置吧。”说着便起身离去。 他又在餐厅走了一圈,去了趟厕所,便径直出了餐厅,上了鲁秋生停在外面的车子,车子又一遛烟地向走了。 陈子善警惕地向四周察看,提防有什么异常出现,鲁秋生飞快地开着车,两人一路无语,随车前行。 车子很快就到酒店,一路有惊无险,还算顺利。 回到酒店房间,陈子善打开报纸一看,六张船票赫然映入眼帘,他兴奋不已,忙将船票分为两组,一组由自己亲自放起,一组叠好放置自己的被褥之下。他坐在桌前倒上一杯茶水喝着,静候杜志明他们回归。 船是晚上七点离岸,酒店离码头还有一小时路程,现在已是下午三点有余,他们必须在四点半以前作好出发准备,提前出发,以防途中出发不测,好有时间周旋。 他吩咐鲁秋生去酒店餐厅打些吃的,鲁秋生前去准备。 鲁秋生端着一些点心面包过来,他们便吃了起来,填饱肚子。此时,杜志明一行已经回来,陈子善问他们是否吃过东西,杜志明说没有,于是陈子善吩咐他们去餐厅吃些东西,迅速准备,四点三十分准时出发。 他们即去吃饭。陈子善这时想起,自己六个人,只能坐一辆车子,必须忍耐一下。好在车子比较宽敞,能够挤下,也只能这样。 杜志明他们很快吃完饭回到房间,陈子善立即将船票分头发放,并一再告戒保管妥当,不可丢失。于是将他的分组情况及各项要求,信、记号又详细地跟他们说明清楚,直到他们个个熟记,不再遗忘为止。 于是,陈子善又令他们各自乔装,收拾行李物件,即刻出发。 第八十三章黑云压城巧布局 海安城洪门帮总馆,今夜星光灿烂。与往日没有区别的就是这灯光依然明亮,耀眼。门楼两边挂着的两盏灯笼,还是那样鲜红。 总馆的议事厅前,灯光却是灰暗,厅内,依旧是往日的布置,字画醒目,坐位整齐地排列。 洪震天与刘恃成已早早来到议事厅,他们正在手柱着香,在神龕前膜拜,祈祷。然后,坐在位置上。 洪震天坐在一桌案前,桌案不高,略高于茶几,摆在厅中央的前端。前面两边依然是各个座席,席前有一个小茶几,上面摆好了茶水,水果与点心。左右两排,场面十分井然。 议事厅的门前,站着几位恃卫,荷枪实弹,在暗淡的灯光下,神秘肃然。 “金猴门门主洪玉娇已到达总馆。”恃卫来报。 “请到议事厅就坐。”洪震天吩咐。 洪玉娇推门而至:“大哥,刘总管。” 洪震天应了一声,刘恃成示意洪玉娇就坐,并上前为其倒了茶水。 “你门情况如何?”洪震天问洪玉娇。 “尚好。”洪玉娇说着看了一眼洪震天。 洪震天点了点头:“子善过几天就能回来。” “嗯。”洪玉娇算是应答。子善常常外出执行任务,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洪玉娇虽然思夫心切,可为了帮里之事,她也别无怨言,已经习以为常了。 “猛虎门门主已到。”恃卫又禀报。 洪震天同样吩咐恃卫,要他们来议事厅。 一会儿鲛龙门门主许宏斌,狐狸门门主张重德也到位。他们都依次就坐,并跟洪震天与刘恃成打着招呼。 王义虎最后一个到位,一进议事厅,他在洪震天耳旁不知说了一句什么,洪震天点点头,然后王义虎也坐到位上。 人员到齐,个个都乔装打扮一番,猛虎门郑同山一身短袄,鲛龙门许宏斌还是那身旧衣服,狐狸门张重德一身长袍,人人充满生气。 刘恃成看了一眼洪震天,洪震天轻微地点了一下头示意。 “各门主都已到齐,今天帮主召集大家议事,有两个议题:一个议题是各门将近期本门内异常情况予以汇报,二是由帮主布置安排下步事宜。下面请各门禀报。”刘恃成说完,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我门近期在漳宁码头附近海域,发现几只不明小渔船,在傍晚的时候出现在码头附近,经过盘查,其说是傍晚码头较静,便于钓鱼。”许宏斌率先禀报。 听到这里,洪震天不免皱起了眉头。 “我门赌场近期发现三名不明身份之人,赌博有赢有输,未有异常。”张重德禀报。 “几日前我关隘出现几名乞丐,欲要进关,我们告知,如要在本城要饭,恐怕不行,我们已建立了福利院,如若愿意,可以进院,事后他们说为了自由,便一走了之。”郑同山禀报。 “自从上次银行被劫之后,我门目前尚还安静,已有两人接受改造,现在基地集训,还有两人已按计划进行感化教育,情况还算稳定。”洪玉娇禀报。 “同山,那批军火已到哪里了?”洪震天问郑同山。 “据派出的人禀报,货物可能还要三日才能到本关隘。”郑同山回禀。 “你们的人注意暗中护卫,不可表明身份。”洪震天又吩咐郑同山。这样的话,若有人坏事,也好在暗处相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正是。他们天天有报,没有异常。如有变化,我会及时处理。”郑同山回道。 “今天召集大家,有这么几件事需谨慎从事。”洪震天开始进入今天议事的正题。 “鲛龙门,从明日开始,在我帮沿线海岸线增加巡逻艇和巡逻次数,驱散黄昏垂钓之人,严防日本线人探测水深,以便为其以后停靠舰艇之用。”洪震天指示鲛龙门。 鲛龙门门主许宏斌立即答应:“是!” “码头仓库,重点戒备,严防日本武士伺机破坏。”洪震天吩咐许宏斌。 “是!”许宏斌应诺。 “狐狸门。”洪震天又施令狐狸门。 “在!”张重德答言。 “查清那三个可疑人员身份,只监视,不擒获,如有破坏滋事,立即擒获。”洪震天令。 “是!”张重德回答。 “另,对酒店、旅馆之住客进行秘密排查,如有可疑人员,一同密切监视。”洪震天又令。 “是!”张重德又坚定地回答。 “各门近期要重点记住这几件事。”洪震天将眼睛扫向全场的每一个门主。 “一是禁止本门在公共场所议论国是,谈论敏感话题,尤其是有关抗日、共产党以及对当前局势的看法。严防调查局误会我们是共产党的组织,或是亲共组织,否则谁也无法承担此种责任。” “二是不要直接跟调查局的人员对抗,除非关系到本帮重要事项,或绝对机密,否则积极配合其行动,免得节外生枝。” “三是日本武士寻衅滋事,不触及到实质,可以不予理睬。凡事都得门主出面解决,并及时上报。” “四是对本门出现的陌生人员,要密切关注,跟踪了解,摸清来数,掌握情况,无论是哪方人员,或是调查局的,或是共产党,或是日本人。有此情况要及时禀报,不得擅自为之。” “是!”全体答应,声音宏亮,议事厅里一片回荡之声。 “各门密码本是否熟悉?”洪震天又问。 他想,有些事情,现在有了电台,就可能会用起来,这样可以增强信息传递的速度,又比电话保密,传统的通讯方式可以保留,但常规状态下非是主流了。 “都已熟悉。”各门主异口同声地回答。 “好,等近日子善回帮,再制定一个《保密守则》,完善一下密码方案,再进行启用。密码只有密码员与本门门主知晓,绝不能泄漏出去。目前就是这样,以后有什么变化,届时告知。”洪震天又提出要求。 各门主都点头认同。 “现在还无人能够操作,总馆是否进行培训?”猛虎门郑同山提议。 其他各门主也相互议论,似乎存在同样的情况。 “这个不容大家担心,第三批、第四批集训人员之中,已有这个科目,届时培训完毕,回来即便可用。”洪震天告诉大家。 随后他特别指出,会发报的人,一定不能知道密码,知道密码的人,绝对不能熟悉发报。电台与密码要分开使用,电台室平时不允许无关人员进入,希望大家必须切记。 “以后的情况愈来愈复杂,大家遇事要多动脑筋,待所有人员集训完毕,帮内还要对相关骨干进行培训,提高各级指挥人员的指挥能力,提高他们的观察、分析、解决问题的能力,从整体上提升我帮的战斗力。” 洪震天又简单地说出了本帮建设的长远规划。长他也觉得,自己出身于旧军队,长期以来致力于商业事务,现在形势所逼,要想自己的队伍能够在未来的对日作战中占得先机,必须改变观念,适应新形势的发展。 各门门主认真地听洪震天的发言,他们也觉得帮主不时地在适应新的环境,新的形势。一个阶段有一个阶段的重点工作,能够未雨绸缪,跟着这样的领导,跟着这样的大哥,任何时候都不会吃亏,都会笑到最后。 他们更加坚定了信念,坚定了跟随洪震天闯天下的信心,团队的凝聚力自然得到了加强。他们个个精神饱满,斗志昂扬,铭记大哥的教诲,跟随大哥大展鸿图。 另无他事,他们便各自按照以往的规定,从哪里进入,便从哪里走出,时间间隔依然不变,各自离去。 第八十四章子鸽受宠陷困境 夜,已经很深了。洪震天回到宿舍,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又想起了那天早晨,黄子鸽临走时看他的目光,似乎有话要说,可又立即止住没有说出来。当时他正要询问黄子鸽还有何话要说,可女儿菁菁来了,便陪着黄子鸽离去。 这么多年来,他对于黄子鸽也是亏欠太多,让黄子鸽苦苦等待他十几载,于心不忍。可当前的形势,又由不得他有所分心,更难以有精力去办这件事情。 好在子鸽也通情达理,近来没有提起此事,但他知道,子鸽多么需要一个男子的关爱,一个男人与其志同道合。洪震天想着这些,觉得目前的形势下,确保子鸽的安全是十分重要的,青山犹在,流水方长。 洪震天决定,明天由王义虎,再派出一个得力的小组,去专门保护子鸽的安全,无时不刻地进行守护。想着想着,便睡去了。 清晨起床,黄子鸽便随着学生在操场上运动。她见粟嫂也早早地在打扫卫生,便走了过去。 “你再休息几天,我已经安排有人替你。”黄子鸽关切地对粟嫂说。 “我病已好,无需再休息,该出来做点事了。”粟嫂平静地回答。 黄子鸽知道,当那天她把老粟的事告诉粟嫂以后,她悲痛了很久,但随后又十分坦然地面对了现实。 她说过,跟随老粟出来,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老粟也时常告戒过她,时刻作好这种准备,就是他去了,她也要继续他的工作,不能半途而废,这也是她粟嫂曾经的誓言。 黄子鸽也很钦佩粟嫂,以为她一个局外人,怎么还有这么坚定的信念呢!以前她很少跟老粟一起出去,只呆在家里,偶尔跟随老粟出去,也只是在学校附近散步。老粟跟黄子鸽商议事情,也总是回避着粟嫂,为的是让她处于一个安全的氛围里。 可是黄子鸽一直未清楚粟嫂的真正身份,只知道她就是老粟的家属,一个普通的妇女而已。 “老粟走时留言,如果他没回来,我就受你领导。”粟嫂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让黄子鸽不知说什么好。 黄子鸽一时还难以理解粟嫂此话的真正含义。在学校,粟嫂本就属黄子鸽领导,老粟也属黄子鸽领导,他一个食堂厨师,黄子鸽一个学校校长,隶属关系自然清楚。 莫非还是另一层意思?黄子鸽想。可这还不是现在能够挑明的,只要粟嫂没有挑明,她黄子鸽绝不会挑明,这是纪律,更是关系自己与其他很多人员的安危。 洪震天多次告戒她,要注意保护自己,尤其是当前复杂的形势下,不能因自己的疏忽让人有把柄可抓。她要学会保卫自己,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她虽不怕死,但活着就能做许多其他有意义的事情,何必无谓的牺牲呢! “你放心粟嫂,你永远跟着我吧,我不会让你走的,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永远在这里做。”黄子鸽坚定地告诉粟嫂,她永远可以跟着她黄子鸽。这也是老粟临走时交待过她的,要好好待粟嫂。 粟嫂也觉得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稍远处,还有两个恃卫在注视着她们周围的动向,粟嫂知道,那是专门负责保卫黄子鸽的人。于是,粟嫂便感谢黄子鸽的关照,就离开黄子鸽,继续她的清洁工作。 黄子鸽近期有点烦闷,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在天空中飘荡,不知落向何处,有的没了主张。没有人商量,只有凭自己对整个形势的判断,做些自己该做的事情。尽管她知道目前应该做些什么,但还是觉得没有了主心骨。 洪震天可以依靠,但这件事洪震天是绝对不会答应的。目前这件事,还不到时候告诉他,虽然他为人正直,刚正不阿,对日本人有深海血仇,深明大义,但这件事绝不能过早泄露给他,到时瓜熟蒂落之时才可以让其知道一些。 学生们都回宿舍洗漱去了,黄子鸽也回到了宿舍。 这时王义虎敲门进来:“姐。”他喊了一声黄子鸽。 “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吗?”黄子鸽内心吓了一跳,以为又出了什么事情,尤其是她担心洪震天出了什么事情,不然王义虎也不会这么早赶来。 “没有。大哥说增加学校的保卫工作,尤其是对你要实行二十四小时的保护。”王义虎对黄子鸽说。 “二十四小时保护?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黄子鸽不悦地说。她也知道,洪震天这样保护她,不也限制了她的自由,她还能出去做什么。上次她就跟洪震天说过,在海安城,有洪震天在,谁还敢把她怎样? “大哥说的有理,做得也正确。如今,形势复杂,免出意外,这样安排是对的。”王义虎对洪震天的决定也不置可否,坚决拥护。 “你大哥是不是想软禁我啊?”黄子鸽有点恼火,洪震天这样好心会办成坏事,限制了她黄子鸽的人生自由,那她当初还要求办学校,单独来这里教学干什么?不就是想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空间嘛。 “姐,这事你得听我大哥的。”王义虎又劝慰着黄子鸽。 “你心里只有你大哥,究竟还有没有你这个姐!”黄子鸽装着生气的样子,对王义虎吼着。 “我也只是执行而已,有啥跟我大哥说去。”王义虎也无懒地说着。 黄子鸽觉得也是,她也不再怪王义虎了。其实黄子鸽知道,王义虎心中还是时刻关心着她这个姐姐的。王义虎多次问过黄子鸽,大哥为何还不娶了她,她哪一点不好啊,与大哥也完全相配。 有一次王义虎还想替黄子鸽去质问洪震天,是黄子鸽制止了他的鲁莽。这事还轮不到他来管,洪震天不气坏才怪,他哪能容得部属去顶撞他。一个军人,对于上级唯命是从,何况这是私事,怎么能容让王义虎来指手画脚呢!那样反而会把事情搞糟。 “行了,你回去告诉你大哥,就说人可以在这里,但必须听我指挥和调遣。”黄子鸽对王义虎说。 “姐,你可不能让兄弟们为难啊!他们可是接到命令的,不许离开你半步,你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他们不好交差。”王义虎知道黄子鸽的用意,他提前告知黄子鸽。 “看来我是被你大哥监视了。你回去告诉你大哥,除非他马上娶了我,我就在家做他的太太,哪里都不去,否则就不要限制我的自由。”黄子鸽也恼火起来。想用这个激将法阻止洪震天这样做。 她也知道,洪震天娶她只是早晚的事,但现在时机未到,许多事已经让他没时间和精力考虑此事。 “他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王义虎深知洪震天的用意,他不容黄子鸽出现任何不测。只是拗不过黄子鸽,才让她在学校任职,不然,他怎么可能会让黄子鸽离开他半步呢! “你看上次,要不是菁菁及时出现,你不知要吃多大的亏。这事菁菁让我们都瞒着他的呢!”王义虎又提醒黄子鸽,又是警告,如果黄子鸽再不听从大哥安排,那她连在学校呆的可能都没有了。 “这事你可不能告诉他,那样你不仅出卖了我,也出卖了菁菁。他要是知道了,我们就真的寸难行了。”黄子鸽最后也终于妥协,不再在此事上纠缠不休,她要王义虎告诉洪震天,自己照着去做就行。 王义虎又把那几人叫到黄子鸽房子,说是让黄子鸽熟悉一下。他们个个都是好身手,在海安城里可以没有什么对手,别看他们年轻,可是接受训练已是多年了,加上他们本身的底子,无人能敌。 第八十五章粟嫂适时吐真情 在保护黄子鸽的这些恃卫中,有一个叫小熊的小伙,他可是洪震天的贴身恃卫,现也调到黄子鸽身边,保卫黄子鸽。可想而知,洪震天对于黄子鸽的重视与关爱。 王义虎交代完后准备离去,黄子鸽留其吃完早餐再走,王义虎急于想回去复命,黄子鸽生气了,说黄子鸽每次来都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就这样讨厌这个姐姐。 王义虎无奈,只好留了下来。 吃早餐的时侯,黄子鸽也觉得自己对王义虎关心不够,王义虎三十岁的人还未婚娶,作为姐姐,是有责任。于是黄子鸽问王义虎: “义虎啊,你看你也不小了,在海安城有没有相好的姑娘,你告诉姐,姐为你作主,将她娶了过来。” “你都没有嫁,我哪敢娶啊!”王义虎猛然冒出一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不都怪你大哥嘛!我没嫁,也不影响你娶啊,你要为我们黄家传宗接代呢!”黄子鸽说着。 她心想,这个王义虎真是的,这事能怪姐姐吗?姐姐也不会因为自己未娶而不许弟弟也不娶啊!你也不能在这个事上,跟姐姐比。 王义虎也不便多说,只说了句,这事等两天再告诉你吧,说完就放下碗,急匆匆地离去。 上午没有课,黄子鸽想出去转一圈,可是想着这些恃卫形影不离,也觉得不便,于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今天,她还要去面条摊侯老爹那里去取一件东西的,可是这么多的恃卫跟着,她又怎么能去。 黄子鸽在宿舍里看着书,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她现在感觉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不知所措,只能凭自己的判断,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至于洪门帮的事情,她觉得应该是有把握的,这不是她现在要倾注全部精力的事。 恰好此时粟嫂敲门进来,黄子鸽热情地请粟嫂坐下,又给其倒了杯热茶。她也不知道粟嫂进来有什么事情,就静静地在粟嫂跟前坐了下来。 “以后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的,我可以帮你。”粟嫂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黄子鸽有点摸不着头脑,她不知道粟嫂要帮她做什么事,她也没有什么事需要粟嫂做的,要其帮忙代课?她不知道粟嫂是否能行。另外,她也没别的事可以让其代劳的了。 粟嫂又看了看窗外,压低声音说:“老粟走时跟我说过,他走后要我跟着你继续做。” “粟嫂你放心,早上我就说过,以后你就跟着我,保你生活无忧。”黄子鸽继续打保票地回答。 “你不要把我当外人了,你想,我跟随老粟这么多年,他做的事,哪件我不知道呢?”粟嫂继续说。 黄子鸽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不明白粟嫂究竟是说的什么。两口子,自然各自都会知道对方的一些事情,但这件事关系重大,不是局内的人,也不一定知道。更何况,他们也有纪律呢! 见黄子鸽还是不明就里,粟嫂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回避,就和盘说出了她与老粟的情况,又告知黄子鸽,她本名叫陈红英。这么多年,大家都叫她粟嫂,从没人问及过她的本名。 这一下让黄子鸽十分的愕然。 黄子鸽对此事一无所知,老粟也从没跟她说过,就是老粟临走时也未说过此事。现在粟嫂说出了口,甚至连最为秘密的东西都说了出来,此事看来不会有假,而且还能对上线。 她相信粟嫂说的都是真的,可是现在也没有粟嫂可做的事,设备坏了,无法去修,纵然她会使用,也没法去用。而这设备的维修是相当困难的事,外面没有维修点,也不能拿出去。 怎么办?她想到了王义虎,他会使用,也会修,但这事没必要让他知道。那就只有向洪震天要一部新的了。她思考着怎样对洪震天说,以什么理由,想着想着,她便觉得有了,于是心里会意地笑了一声。 她觉得这也不是利用洪震天对自己的感情,这事确实有必要,洪震天不也把学校当作一个重点了吗?是重要的地方,自然得有。说服洪震天的理由都想好了,黄子鸽终于松了口气。 “这事你也不必着急,待我重新弄一部新的来,届时就有你用武之地了。”黄子鸽对粟嫂说。 黄子鸽向粟嫂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粟嫂也同意地点点头。这事非常紧急,如果不能及时地沟通,几乎整个系统就面临瘫痪,群龙无首,各自为战,将出现多少盲目,出现多少无意义的事情。 尽管黄子鸽也非常着急,但她还得稳重其事,不可冒进,否则将铸成大错,损失惨重,难以言估。 面临自己暂时的情况,黄子鸽又与粟嫂商量了一番,嘀咕了好一阵子,最终决定:有些事情暂由粟嫂代劳,粟嫂除了打扫卫生以外,还负责购买学校一些临时使用的办公用品,配备给其一辆自行车。 至于老粟的事情,就说很久以前告假回乡了,要是有人问其粟嫂老粟的去向,就说回老家去了。 商定好后,粟嫂便问其黄子鸽与洪震天的事。 “你们的事能抓紧点就好,这样你可能会方便很多。”粟嫂关心地说。 “就他的禀性,这事快不了。”黄子鸽说,“就是目前这样子,我的话他还是能听上一些的。只是他现在的所为,正如我们想像的一样,所以我也就没有明说,怕是明说了,反而会影响他。” 黄子鸽又说了自己的分析。 粟嫂听了黄子鸽的分析也觉得在理,也不便多说,也只是关切地说:“这事也难为你了,这么多年来,你这样相爱相守,难能可贵,可谓坚贞。”粟嫂说着说着又叹了口气,“真是好事多磨,有情人终会成为眷属的。” 黄子鸽虽然成熟不少,但在与洪震天的感情问题上,她还是那样痴心不改,显得单纯和专一。 她还是那样地执著,一如既往。这么多年了,无论发生了什么,她从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就象一种信念一样,誓死不渝。 粟嫂也只有祝福他们,感情之事,只有当事者明。 她看见黄子鸽近期有些憔悴,便关切地要其多注意休息和身体。黄子鸽昔日那粉红的脸,有些腊黄和消瘦,本是好看的蛋鹅形的脸,此时露出了尖尖的下巴。 第八十六章佛佗布行初行事 吃完中午饭以后,粟嫂便肩挎一个大袋子去街上采购一些办公用品。他行至侯老爹的摊位前,要了一碗面: “大爷,能给我来一碗炸酱面吗?小份的。” “请问是否放点蒜?”侯老爹问。 “我是北方人,吃蒜。”粟嫂回答。 “请问小姐,是要蒜蓉还是蒜瓣?”侯老爹又问。 “大爷,我年纪不少了,哪是小姐啊!给我蒜蓉吧。” “好咧!”侯老爹高兴地答应,便迅速从摊位底下拿出一张卷着的报纸递给粟嫂,“你先看看报,稍等一会便好。” 粟嫂拿着报纸之后,斜视了一下周围,见没人注意,便悄悄地展开报纸,里面现出很多用笔画着的圈圈,她仔细地看了看圈着的字,然后把它串起来记在心里。又翻看了另一版面。 很快面便好了,粟嫂便三下五除二地吃了面,还不停地赞誉着侯老爹的面做的真好吃。 侯老爹也客气地对粟嫂说,觉得好吃,以后就常来吃。这时周围又来几位顾客,也是要吃面的,粟嫂便付了钱,离去。 粟嫂又去了那家“虞记中药堂”。 中药堂里有许多顾客,伙几们都在忙碌。粟嫂四处看了一下,见店里很忙,便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这时,那个上了年纪的老者见粟嫂面生,似乎以前没有见过, 见其坐在椅子上不停地东张西望,心里似乎焦急的样子,便赶忙包好药,收了钱招呼一个顾客离去。 他走到粟嫂跟前,关切地问:“请问夫人要抓什么药?” “我家老叔卧床不起,请医生看过不见好转,说是有几味药只有你这里有,不知贵店能否配齐。”粟嫂问着。 “我店是个百年老店,药物很全,你算是来对了。能否看看你的方子?”老者说着,便伸出手来向粟嫂索要药方。 粟嫂便从袋子里拿出一张方子递给老者。 “有几味药这里没有,夫人请随我来。”老者说着便请粟嫂往里间走去。 于是粟嫂起身随老者进了里屋。 大约半个时辰有余,老者陪着粟嫂走了出来,又送其出店门。 此时,外面来了许多的便衣,将中药堂围住,便把门口的人员一团喝住。大声吆喝着:“把证件拿出来查阅。” 有几个人便进了屋去,在屋里也在查询。 粟嫂,正欲要走,也被拦住。 老者这时走出药店,跟一个头目模样的人点头哈腰,既是发烟,又是陪着笑脸:“老总,这都是我店顾客,他们一旦受惊,离散而去,那生意不是告吹。”说着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银币,塞进那个头目的口袋里。 “老头,近其日本人活动猖獗,共党分子也来凑热闹,发现可疑人员及时禀报,否则按投敌通共论处。这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知道吗?”那头目一本正经地对老者说着,随即便叫上他的人向别处去了。 粟嫂见人已走,也叫了辆黄包车,吩咐几句,便坐车而去。 很快便回到学校,粟嫂直奔黄子鸽宿舍而去。 黄子鸽正是课休,刚进屋坐下,见粟嫂匆匆而来,不免惊讶。 “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不过正当我从药店出来,遇上调查局的人。”粟嫂急切地说。说着便把手中的中药放了下来。 “没什么事吧。”黄子鸽又问。 “还好,药店老者给那些人一些钱之后,便自行离开。”粟嫂回答。 黄子鸽请粟嫂坐下,又给其倒了杯茶水,要其喝口茶慢慢说来,不急。 粟嫂又喝了口茶,然后把途中的事,一一跟黄子鸽进行了叙说,黄子鸽听了之后,一阵沉思,半饷没有言语。 她猜想着,近期必须有所应对才行,好在来人对海安城的情况不太熟悉,但他们工作的一般规律,对于来人来说还是了解的。 此人曾在海安城呆过,不过那也是十几年以前的事了,对于现在海安城的部分人员不是很熟悉。有几个人可能较为熟悉,这得尽快弄清,得让他们暂时离开一阵,免得落入圈套。 自己现在又不便出去,出去的话一众人马声势浩大,引人注目,目标过大,易招来是非。怎么办?带少数人员出去,也极为不便,真是火烧眉毛了。但事情紧迫,也不得不挺而走险。 黄子鸽决定,晚上自己必须出去一趟,要粟嫂在学校处理一些事情,若是有人问及,就说自己有点小事外出,稍后便回。 黄子鸽叫来小熊,问及他的情况。 小熊本地人,二十四五岁的样子,脸上还透着孩子气。他是个孤儿,小时候在海安城讨饭度日。洪震天回海安城时,一次其被人其被人欺负,是洪震天为他解了危,并收留了他,后来就一直跟随洪震天。 “我怎么不认识你呢?”黄子鸽问。 “洪太太是大人物,象我这样的下人,你不认识完全是可能的。不过我认识洪太太您。”小熊叫黄子鸽洪太太,黄子鸽脸上泛起了红晕,可也不去纠正。 “你一直跟随洪帮主?”黄子鸽问。 “是的,洪帮主对我有恩,义虎哥对我也似同亲人,还教我武功,子善大哥对我也很好。”小熊说着说着,激动起来,眼睛也泛着泪光。 “你到我这里来,是洪帮主的意思,还是王义虎的意思?”黄子鸽又问。 “洪帮主的意思,他要我保护您,就象保护他一样。洪太太您放心,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小熊目光坚定地说。 “我相信你是好样的,不然,洪帮主也不会叫你来了。”黄子鸽不无夸地说。 黄子鸽又吩咐小熊,要其晚上跟随其出去一趟,说是出去见一些朋友,一起聚一聚。他只管负责她的安全就行,其他事就不要操心,而且黄子鸽还告戒他,她的一切活动,只有他自己知晓,无须再告诉任何人,包括洪震天。 小熊满口答应,他还说:“洪太太您放心,我不是多嘴的人,小的知道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你的安全就是我的一切,别的我一概不闻不问,也不向任何人说起。否则,你怎样惩罚我都行。” 黄子鸽不再多言,便要小熊离去,晚上听侯差遣就是。 小熊离去。 黄子鸽静思了一会,脑海里计划着晚上的活动。这时,上课的铃声响起,她也就起身去教室上课去了。 第八十七章增派恃卫护子鸽 王义虎回到总馆,将情况向洪震天进行了禀报。特别提出,派这么多人去,姐姐很生气,说是监视她的行动,让其没有自由,是对她极大的不信任。还说洪震天猜疑心强,既不娶她,还怀疑她,限制其自由,等等。 洪震天也觉得无奈,他对王义虎说:“你难道也不知道,如今形势这么严峻?” “我是知道,可她不理解,还说要是这样,你娶了她不就用不着这样让你劳心伤神了?她时常在你身边,你也省了许多这样的事。”王义虎也添油加醋地说。 见王义虎也这般口气,洪震天也没好气地说:“看来你还是帮着你姐姐啊!” “没有,没有,我只是如实禀报而已。看大哥说的,我夹在中间,这不是难为人了嘛。”王义虎也极力否认。 洪震天也就这样说说而已,并未责怪王义虎的意思。他也知道,在此事上,在所有事上,王义虎还是支持他的。 他知道王义虎所说之话,黄子鸽是绝对会那样说的,她的禀性,洪震天心里明白。可为了她的安全,她理解也罢,不理解也行,总之,她安全了,就达成所愿了,她发多少牢骚都行。 “不仅要派这些恃卫,每天晚间,你我还得暗中跟踪于她,确保她平安无事,全天侯无事才行。”洪震天对王义虎说。 王义虎不解,既然派了那么多的恃卫,就能确保她的安全,遇到事情时恃卫也可及时禀报,届时再派出人手,或自己前往也不为迟,何必还要每晚都要暗中监视呢!这不是不胜任,这不是怀疑,是什么? 洪震天也不过多解释,只要求王义虎执行便是,作为军人,哪那么多婆婆妈妈。 王义虎自知理亏,不再多言。 洪震天自然知道该怎么去做,如果不是有必要,他也不会为这事去分心。他有种预感,近期黄子鸽遇到了麻烦,会有血光之灾。 不是因为他几天晚上都在梦中被此事惊醒,而是他知道黄子鸽的禀性,以及他这么多年来对黄子鸽的了解。他即不能阻止她去做某种事情,更不能对她发号施令,只能听之任之。 洪震天知道,黄子鸽自小以来,总是有点激进,好抱打不平,总之他内心知道,不便说出来而已。当然,对于那事,他也只是怀疑,不太确切。 他愧疚对黄子鸽过问太少,关心不够,以至于情形不好时,才出此下策,才关心起来,由此心感不安,也才特别爱护起来。 午饭过后,洪震天正在客厅喝茶,刘恃成急匆匆赶来,递给洪震天一份材料。 洪震天接过仔细一看,便后背一阵发凉。心想,自己的预测可算是准,近期海安城将被搅得鸡犬不宁。 “何人送来?”洪震天看完材料后问刘恃成。 “情报点收取,也无标识,不知何人所为。”刘恃成回答。 洪震天顿觉惊奇,这情报点只有门主们知道,其他人员一概不知,要是门主们送的情报,怎不告知半分,会这样悄悄呈上?这是从没有过的事。想当时自己殁世之时用过此法,那是无奈之举,今日谁又用此无奈之举呢! 这样一来,本帮情报也有可能外泄,此人是对我们有利之人还好说,万一——洪震天不敢再想下去。想到这漏洞,他不由渗出一身冷汗。 “关闭这个情报点,重要情报禁止放置于内,一天照样放些无关紧要之情报,以免引起此人生疑。”洪震天即令刘恃成。 “是!”刘恃成即刻答应。 随后,洪震天冷静了下来,对于这份情报进行了详细的分析。 “此份材料所述事情不会有假,这与上次那份材料相互佐证。老叔殒命,其上级还未派人前来,海安城的组织又得不到上级的指示,群龙无首。这时来个反水之人,假装上级的钦差大臣,以领导组织之名,挖出潜在的地下组织,可将其一网打尽。”洪震天对刘恃成分析道。 “这与我们何干,我们又非共产党?”刘恃成问。 “自然有关。你想,此人只是十多年前来过海安城,对现在很多人不很熟悉,万一他找不到以前的同伴,又为了立功,不胡乱扯上一些人才怪。这样,我们就有可能成为他的牺牲品。古人云,城墙起火,殃及池鱼。我们不能做池鱼。” 洪震天分析透彻,一针见血。 近来中城发生了多起案件,城里不太安宁。洪震天想,不知是何人兴风作浪,浑水摸鱼。加上此人的到来,他不得不有所准备,有所提防。 “你即刻去通知各门,尤其是各关隘码头,凡见此特征的人密切监视其一切行动,及时禀报。”洪震天即令刘恃成去安排。 刘恃成应诺着,立即离去。 刘恃成走后,洪震天一直在想。 这份情报是何人所为?此情报定来自调查局,只有调查局的人才能获此情报。此情报何等机密,掌握它的也不是个小人物,而本帮在调查局并无“猎人”。 杨贵先?绝无可能。他不会猜疑我们是共产党组织,没有理由,也无证据。除了杨贵先,还会有何人能接触此机密? 是共产党?共产党将此机密告知本帮有何用意?本帮既帮不了他们,也与其钦差大臣没有关联,给此文件于我们,意欲何为? 想要我们帮其传递消息?我们又不知道其组织隐藏何处,如何传递。他们怎会知道我们定会帮他?这事也不曾有过先例。他们绝对不仅仅是让自己对此事有所防备,定有他意,而其他的意思又是什么? 洪震天左思右想,不得要领。 几乎半个下午他都在想着此事,想破脑筋,不得其解。 这时,他令人叫来王义虎,安排晚上的事情,黄子鸽的安全至关重要。 此时想到黄子鸽,洪震天不由打了个冷战。 很多事情,不由得往她身上联系,越往她身上联系,越觉得后怕。敢情黄子鸽不会是他预料和担心的那样吧!但他立即又予以否定。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洪震天又否定自己的想法。根据他的分析,黄子鸽不可能涉及那么深,也不可能那么严重,她只是个热血青年,只是关心着怎样去办学校,搞教育,以及关心着他们之间的爱情,其他的她就不闻不问了。 这么多年来,黄子鸽从未过问他帮里的事,对于他的任何决定,也不予以肯定或否定,不发表任何观点。她对这些事情似乎没有什么兴趣,所以说,她不可能涉及那么深。 但是,这就不意味着灾难不会降临到她的头上来,因此,洪震天防范于未然是绝对正确的,不管黄子鸽是怎样的反对。 天渐渐黑了下来。王义虎已经来到,洪震天令其乔装一番。 王义虎穿一身短褂,一双旧布鞋,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帽沿压得低低的。洪震天脸上粘着连腮胡须,也戴着一顶鸭舌帽,腰上系一条布腰带,脚穿一双布鞋。他们腰里别着手枪,上了保险。他们准备妥当,便立即消失在夜色里。 吃过晚饭,黄子鸽叫来小熊,要其准备一下,随她去朋友那里走一趟。 小熊很快准备好来到黄子鸽门前静侯。黄子鸽也乔装一番,头上戴着一顶礼帽,把头发盘在里面,穿一件深蓝色的对襟褂子,脚上蹬着一双后跟不高的黑色皮鞋。从外表来看,既象是一位男子,也可以认为是一个女性,完全中性的模样。 第八十八章子鸽夜出约打牌 黄子鸽肩膀上挎着一个包袱,里面装着一件崭新的旗袍。她开了门看见小熊立在那里,总觉得缺点什么,便又返回屋里拿出一顶礼帽,递给小熊,要其也戴在头上。 小熊问是否开车前行,黄子鸽说还是坐黄包车方便,于是他们便趁着夜色出发。 在一个电话亭旁,黄子鸽说进去打个电话,小熊便在外面等候。 黄子鸽拨通了电话:“王女士吗?我是鸽子呀,去姚小姐那里打牌吧。现在就去吧,我已经从家里走了。好的,好的。”说完又放下电话。她又如法炮制地打了三个电话,又是约人打牌,同样的地点。 从电话亭出来之后,黄子鸽又叫了一辆黄包车,要小熊也坐上去,可是小熊死活不愿跟黄子鸽坐一辆黄包车,说自己走路无妨,可以跟上。黄子鸽说路途较远,还是坐车前往。 小熊哪敢,只说自己体力好,十多公里的路,一路小跑都不在话下。这一天呆在学校,只在校内的操场跑步,都快转晕了,正好跑跑也活动一下。 黄子鸽见小熊执著地坚持,也就罢了,只吩咐车夫慢跑,不必赶时间,便一路前行。小熊也一路慢跑跟随傍边,觉得也很轻松。 街上行人正多,人们都在逛着夜市,三三两两,这家店铺进,那家店铺出,东挑挑,西捡捡,乐此不疲。 黄子鸽却很少出来逛街,也从未要求洪震天跟她出来买过东西,她只是呆在学校里不知在做些什么,帮里的人除了几个恃卫以外,也很少有人来过学校,来了也只是一会儿功夫,来了又走了。谁都不知道,黄子鸽却还有打牌的爱好,今晚她可是约了人去打牌。 行至那个布匹店里,老板热情地接代了黄子鸽,便引黄子鸽进里屋。黄子鸽进里屋前招呼小熊就在外面等侯,小熊点头答应。伙几又给小熊端来一壶热茶,以及许些瓜果,招呼着小熊用茶。小熊也客气地回谢。 这个布行便是上次黄子鸽来的那家布匹店,一日前才改换招牌,改为“佛佗布行”,不知何意。 在“佛佗布行”的隔壁,是家大院,大约半年都未有人居住,以前居住里面的是一个银行顾员,两口子四十多岁,只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听说半年前一家去美国探亲,如今还未归来。 再过去一家,住着的是本城居民。一家人靠制作豆腐过生,以前常常挑着一担豆腐走家串户地叫卖,后来生意有所起色,就在外面租了间铺门开起了豆腐店。家里还有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一双约有七八岁的男孩。 这时,隔壁大院响起了敲门声,“砰砰,砰砰砰”。 卖豆腐家的老人以为是自家儿子回家,便开门相迎。打开门一看,见没有人,便左右看了看,见隔壁大院家有人敲门,正要开口告诉那人,那家院中的人好久不在家了,话未出口,恰好,那家大院的门开了,敲门的人便迈了进去。 此人约莫四十来岁,穿一身黑色衣服,身着打扮显得精明强干。 老人顿觉怪异,隔壁大院的主人何时又回来了呢?近日似乎也不见有人进出啊!带着疑问,老人随即关了门进到里屋。 十分钟不到,似乎又想起了敲门声,老人耳背,以为这次是儿子他们回来了,便又去开门。又未见到儿子,他依然左右看看,还是隔壁大院有人敲门。 老人又无奈地摇摇头,关上了门。他左思右想不明事理,感觉今晚非常奇怪,这隔壁大院的人怎么悄悄地回来了呢,无半点声息?如果没回,这些人又是哪里的呢? 后来一连响了两起敲门声,老人便再也不出去了,他知道,如果是自家儿子回来,定会叫喊。 他跟老伴说起此事,起初老伴也感到惊讶,但事后一想,别人家的事,他们怎弄得清楚,莫管闲事为好。 老人看了看放在桌上的闹钟,才晚上七点钟,儿子回家,还得一个时辰以上,起早摸黑,辛辛苦苦。 此处地处中城,较为繁华。中城驻有市府机构,龙蚁帮及日本珠式会,最近又多了日本道场。人口众多,鱼龙混杂,治安向来不好,但警察查的也较少,只觉得在其眼皮底下,谁还敢有人违法乱纪,为非作歹。 可是近来却不太平,发生了几起案子。夜晚时分,有人在街上抢劫,也有进屋偷盗之事发生。警察也到处张贴布告,告知居民,如发现异常情况,必须及时报告,免得祸及自己。 也是斗争了好久,老人在屋里来回踱步,是报警,还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犹豫不定。 可后来老人一想,这要是偷盗之事,今日是偷邻家大院,明日又是否轮到自己?这可是就在隔壁,一墙之隔,过来也非常容易,家里只有老人孩子,要是真的来了,他们也是垂手可得。 事不宜迟,老人迅速出去,在附近找了个电话亭,便报了警。 约十分钟过后,便有一队人马开了过来,将院子团团围住。有人在疯狂地踢门,叫喊声,踢门声响彻一片。 没人开门,大院里有一个人拿出一个长梯靠在院墙,跃墙而过,跳在外面的土堆上,并在上面踩了无数的脚印,然后消失不见踪影。 警察也砸开了门,蜂拥而上,在屋里翻箱倒柜,到处搜索,不见有人。只见一间屋内,摆着几个茶杯,茶水还是热的。屋内东西整齐有秩,不象是入室偷盗,倒象是在开会,或聚集一起商量什么事情。 为头的看出了事情的真像,不象是商量事情,商量事情还用得上躲着警察?猜想着这定是开的秘密会议,不是共产党,还是何人! 他令其他人,在门外到处查看,只见墙内架着一把梯子,墙外一堆土堆有无数脚印,想着他们已从此逃走。便令各个主要路口严密封锁,架上木马,个个荷枪实弹,盘查十分严密。 旁边小巷,也有几个警察巡逻,东张西望,见形迹可疑人员,便行使查问。 黄子鸽也在此时从“佛佗布行”出来,见外面人声鼎沸,一片嘈杂,便吩咐小熊从小巷子回去。 正好,路遇三个警察,一人大喊一声站住,随即围了过来。 “干什么的?”一警察大声问道。 “没干什么,回家。”黄子鸽随声回答。 “回家?哪这么巧?”警察怀疑地看了看黄子鸽,又看了看小熊。 “走,跟我们回局里接受调查。”警察说着就要过来拉黄子鸽的手。 小熊再也忍无可忍,飞起一脚踢在那警察的脸上,那人“哎呦”一声赶紧捂着脸,随即倒在地上。另两个警察见状,一起向小熊冲来。他们挥着警棍一阵乱打,可棍棍落空,可自己身上,中了小熊无数拳脚。 他们恼羞成怒,见势不妙,躺在地上那个警察,立即拔出枪来,对准小熊就要开枪,“砰”地一声枪响,小熊一惊,随势挡在黄子鸽身前,向侧一看,那个倒在地上的警察,手握手腕,痛苦不堪。 这时,迅速来了两个人。两人都戴着鸭舌帽,身穿短褂,一个满脸胳腮胡子。他们见躺在地上的警察正欲开枪,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个胳腮胡子拔出手枪就是一枪,正中那个将要开枪的警察。 那两个警察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惊得不知所措,但马上反应过来,两人急欲拔枪,只见那两人飞起一脚,正踢在他们的手腕上。 这时,那个胳腮胡子对着小熊大喊一声:“还不快走!巷子口有黄包车,赶紧离开!” 黄子鸽与小熊也反应过来,迅速朝巷子口跑去。恰好有一辆黄包车在那里,黄子鸽不容纷说就坐了上去,她叫小熊也上去,小熊执意不肯,说两人上去车子走不动,说着便催促黄包车夫一路飞快前行。 黄包车夫也不问路,径直向同心小学的方向奔去。跑出一段路程之后,只听到黄包车夫说:“小姐,是我,小李子。” 第八十九章英雄救美事败露 “你怎么在那里?”黄子鸽问。 “有两位老爷坐我的车过来的,他们要我在那儿等他们。都等了两个时辰了,他们还没有来,你来了,我得优先拉你。不过他们先预付了车费,以后见着了还得还给人家。”小李子回答黄子鸽。 “你知道他们是谁吗?”黄子鸽又问。 “不知道,从未见过。”小李子也诚实地回答。 黄子鸽心想,这两人某些地方似曾相识,究竟是什么东西让黄子鸽觉得似曾相识,又说不清楚,又无明显特征可以证实是谁。在黄子鸽认识的人中,还没有胳腮胡子的人。 很快就到了同心小学。 黄子鸽下了车给小李子车费,小李子并未收钱,飞快地走了。黄子鸽看着小李子远去的背影,觉得此人也太诚朴,也无奈地摇摇头。她想,下一次再给他吧,也就进学校去了。 回到学校,她叫小熊进了自己的宿舍,询问他是否认识救他们的两人。小熊说不认识,但他同样感觉到那两个人似乎某些地方很熟,跟黄子鸽一样的感觉。 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黄子鸽要他说明白,究竟哪些地方像熟悉人,这个熟悉的人又是谁。 小熊只是自言自语地说:“不可能的,要是他们的话,怎么不跟我们说明白呢?” 在黄子鸽反复追问下,小熊说不敢乱说,只是感觉到有点像,难说就是他们,要不是他们,让他们知道,不受一顿尅才怪,何况乱猜疑不好。 黄子鸽说:“你说说无妨,没人怪罪你的。” 在黄子鸽再三追问下,小熊也可奈何地告诉了黄子鸽,跟他说话的那人像帮主,另一个像铁卫队队长王义虎。 黄子鸽一下子兴奋了起来,她也有同感,她只是想从小熊那里得到同样的证实。 “说说,你怎么认为是他们?”黄子鸽急切地问小熊。 “我跟随帮主与王队长这么多年,他们的习惯特点我是忘记不了的,尤其是帮主那命令我们快走的声音,尽管用了假声,作了伪装,可我还是能听出来是他的声音。再一个他们武功的套路我再熟悉不过了。”小熊又讲了自己的理由。 黄子鸽从小熊这里也得到了印证,那两人一个是洪震天,一个便是王义虎,千真万确。 从那个胳腮胡子一出现,那身形,尤其是那眼神,黄子鸽再熟悉不过的了,就是洪震天。他再怎么乔装,这种深印在黄子鸽骨髓里的东西,怎么也消除不了的。 可黄子鸽又一想,他们在那里做什么?她不得而知。她要好好想想,于是她要小熊回去了。 黄子鸽卸了装,洗了一下脸,一个人倒了壶茶,坐在桌旁一边喝着,一边想这件事。 洪震天是否在跟踪她,跟踪她仅仅是这一次,还是一直以来都在跟踪。这个问题,黄子鸽一定要弄清楚。如果仅仅是这一次,那还好说,如果长期一来都在跟踪她,那情况就十分复杂和严峻了。 这样,黄子鸽这么多年所做的一切,洪震天不是了如指掌?而平时从未听洪震天透露过半点呢?也难怪洪震天一味地增派恃卫来,名义上是保卫她,莫非暗地里是真的在监视她? 黄子鸽越想越恼火,越想气就不打一处来。 洪震天既不娶自己,还这样监视自己,限制自己的自由,美其名为保护她,这不是个伪君子是什么。他有什么权力监视自己,谁给他的权力。 她要找个时间跟洪震天算算总帐,这事不能就这样一了了之。尽管他洪震天今天帮自己脱了险,但他这种见不得阳光的卑鄙行为,必须要予以制止,否则后患无穷。 难得这么多年黄子鸽对他这么的信任,他这么做,不是辜负了黄子鸽对他的信任了吗?黄子鸽在心里一直都认为洪震天光明磊落,待人诚恳,一向没有小人之为,可这次这件事,让黄子鸽对他的印象有所怀疑,他洪震天可能也难以洗白了。 黄子鸽喝了几口茶,又在房间来回踱步,心里总想找些理由为洪震天开脱,因为想着这些以后,她心里又有种隐隐的痛。她不相信洪震天不爱她,这种感情不是一天两天,不是一年两年,而是十多年了,而且是经过多少生死离别以及时间、事件的考验。 她坚信自己对洪震天还是了解的,可是她怎么也解释不了,今晚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洪震天知道了她所做的事吗?似乎无法证实。如果说不知道她所做何事,那他跟踪她就是纯粹为了保护她了,因为他自己的事情还忙不过来。可是他派出了那么多的恃卫,还用得了他亲自出马吗? 可能是洪震天知道她的性格,她是绝不会让恃卫都跟着她的,前呼后拥弄得一个很大的场面,而她又不喜欢这样去做。这也许就是洪震天暗中跟踪她,保卫她的起因。 想着这些,黄子鸽又觉得洪震天对她的确是良苦用心。就这样,自己还在怀疑他,埋怨他。可黄子鸽又一想,洪震天这样做可能会好心办成坏事,既对他自己的安全不利,又可能干扰黄子鸽的自由。难道他就没想到过这些?他那么精明的人? 这时有人敲门,黄子鸽警惕地问是谁。 门外是粟嫂的声音,黄子鸽让其进来。 “没出什么意外吧?我听到城里的警车声了。”粟嫂不无担心地问。 “还好,不过事情很复杂,这事怎么就有人知道呢?警察正是冲着我们来的。”黄子鸽也觉得奇怪。 “我们内部不会有什么情况吧。”粟嫂又谨慎地问。 “这事目前还无法知道,不过我已安排,近期全体休眠。那几个资格较老的人,已安排其暂时离开,没有通知不回海安城,这样,就不会有问题。至于今晚这件事,我会慢慢查清它的来龙去脉。”黄子鸽十分坚定地说。 “小心点为好,有些无谓的损失,能避免尽量避免,不能因小失大。”粟嫂也劝慰黄子鸽。正是关键时刻,不能一再地出现事故,那样损失就太大了。尤其是对于黄子鸽来说,目前她就是主心骨了,许多人对她翘首以待,不能没有她。 黄子鸽也交代粟嫂近期不要外出,有些事情,由黄子鸽安排恃卫去做,既然休眠,就得彻底。粟嫂也无话可说,一切听从黄子鸽的安排,没有异议。 黄子鸽又跟粟嫂说了自己明天想回一趟洪门帮,一是向洪震天要一个说法,给洪震天一点压力,看他知道的事情有多少;二是就是想向洪震天要设备,看洪震天有什么反应。 粟嫂觉得,第一个问题可以一试,但也要把握个度,免得他们闹僵,至于第二个问题可以暂时不提,怕引起洪震天的疑虑,正在风口浪尖之时。 黄子鸽也觉得有些道理,届时她见机行事。 说完,粟嫂便离去。 第二天上午,黄子鸽安排好学校的事后,便回洪门帮。几个恃卫护送之下,两辆汽车一前一后从学校驶出,场面十分壮观。 来到洪门帮总馆,黄子鸽直接去洪震天的卧室,可是洪震天不在那里。她又去了洪菁菁的卧室,洪菁菁见黄子鸽回来,亲切地攀着她的脖子,十分欢喜地叫着:“小姨,你真好,你回来看我了。” “你爸呢?”黄子鸽问。 “哦,敢情你是回来看我爸的啊!”洪菁菁顽皮地松开双手,呶着个嘴不无揶揄地说。 “告诉我,我是真的有事呢!”黄子鸽对洪菁菁说。 第九十章兴师问罪遂心愿 “在会客厅里呢!跟舅舅在那里。”洪菁菁说着便哼了一声,将头扭向一边。 黄子鸽也没时间理会洪菁菁的撒骄,便向会客厅里走去。 会客厅里,洪震天与王义虎正在商议事情。见黄子鸽进来,便十分惊讶地站了起来。 “你怎么回来了?”洪震天问。 “你不希望我回来,是吧?”黄子鸽也讽刺地反问道。因为她每次回来,洪震天总是这句话,不知是不希望她回来,还是高兴得有点紧张。 “不是,不是,你别误会,我哪有那个意思。”洪震天不好意思地说,“我倒希望你一直在这里呢,可你非要去办什么学校。”这也是洪震天的心里话,当初他就是要求黄子鸽在总馆呆着,要她去做什么事呢! “成天在总馆,你就不用再操心去监视我了,是吧?”黄子鸽也不领情,装着生气的样子。 “这话从何说起?”洪震天满脸委屈的样子。 王义虎听到黄子鸽的话里火药味很浓,正欲起身要走,被黄子鸽叫住坐下,王义虎也不敢再走,便乖乖地坐回原座,低着头默不作声,似乎事不关己一样。 “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你们要这样监视我。”黄子鸽直视洪震天,洪震天都不敢看她。她那目光犀利,直刺人的心灵。她那美丽的脸宠,以及那殷红的嘴唇却翕翕地动着,样貌却是楚楚动人。 洪震天沉默了一会,又抬头看了看黄子鸽,看着她那目光,看着她那面带微笑的面颜,欲言又止。他真怕说错什么,又使黄子鸽生气。 他也觉得委屈,自己明明是为了黄子鸽的安全才不得已而为之,没想到黄子鸽生出此等怀疑,这真是好心办了坏事。 对于黄子鸽,他洪震天真是捧在手心怕化了,放下来又怕伤了,左右为难。不过他又想到了,此事的确有点过分。爱护有加,也得事先跟她打个招呼的,这样悄悄跟踪,难免不让她产生此种想法。虽不是监视她,可让人有此种嫌疑。是他,也会觉得缺少信任。 场面顿时尴尬。 黄子鸽步步紧逼,不依不挠:“我黄子鸽还没有做对不起你洪震天的事吧?你要是不想娶我,也用不着用这种下三滥的办法来抓我的把柄吧?” “你误会了,子鸽,我哪有这种意思呢?”洪震天极力为自己辩解,他又用眼睛瞪了一下王义虎,心想,这个王义虎此时还不帮自己说几句公道话呢!可王义虎还是那样低着头,不知在搞什么鬼。 洪震天这时再也忍不住了:“义虎,你说说是怎么回事,让你姐明白真正的用意。” 王义虎这时无奈地抬起头,看了一眼黄子鸽,说:“姐,大哥说的是真的,你没想到,这几天海安城乱着呢,你只带小熊一人出去,多危险啊!” “是呀,你想想,这次要是没有我们,你不就吃亏了吗?你被误会是小偷倒无所谓了,要是被人误会是共产党,不就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吗?”洪震天见王义虎说开了这件事,他也就不隐瞒什么了,一口气说完。 “有那么严重吗?这么说你们是真的帮了我了罗!”黄子鸽见火候差不多了,也就缓解了一下那咄咄逼人的气势。 “是的,据我所知,当时那个大院隔壁的老人,以为那个大院进了贼,便报了警,没想到警察进屋一搜,发现是有人在商议开会,便想到了是共产党地下组织。” 洪震天见黄子鸽缓解了语气,便极力地解释了这么多,临说完还补充一句,“你说要是被他们逮住,用刑一审,你不是共产党都说不清楚,错杀你一人,又怎样?不是像捏死一只小鸡一样。” “共产党又怎么了,提倡抗日就要被杀头啊?”黄子鸽也不服气地反问。 “你看你还这么幼稚,这不是抗日不抗日的问题,此话在外面千万不要乱讲。上次就跟你说过,说话要小心,免得让人抓住了把柄。”洪震天没想到黄子鸽还是这样的脾气,一点没改,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太老实。 王义虎也劝黄子鸽还是小心点为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总之,是帮洪震天说话,是为了黄子鸽的安全着想。 这事也说得差不多了,黄子鸽也不再说。不过,她又提出了一个要求:洪震天给她一部电台。 “你要电台有何用处?”洪震天疑惑不解地问。 “那可是违禁品!要是被查出来,可不好办了。”王义虎也觉得惊讶,这电台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东西,被人查出来可是坐实了要杀头的。 “你们不是也有吗?”黄子鸽反问道。 她这话倒让洪震天莫名其妙起来。他们有,是用作抗敌之用,她要这个东西有何用处,单枪匹马的。 “我们有,你还不明白嘛,便于联络,这样保密,迅捷。”洪震天不假思索地说。 “你们这个‘我们’之中,是否包括我在内?”黄子鸽反问洪震天。 “这个——”洪震天一时无语。他怎么说呢?如果说包括她在内,那以后洪门帮大小事情,她又要参加。 洪震天本来是想让她置身于事外,不要参与这打打杀杀的事情中来,何况还要对抗日本人这样的对手,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承受得了这种风险,况且洪震天不想让她经历这种腥风血雨。 如果说她不是他们之中的人,又怕黄子鸽说他把她当作外人看,还埋怨他不娶她,原来她就不是他们洪门帮的人! 洪震天真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看,你们就把我当作外人了吧,我压根就不是洪门帮的人!”黄子鸽有点生气地说。 洪震天就会想到黄子鸽会这么说。 “你不是洪门帮的人,谁还是呀?洪门帮不能没有你,纵然可以没有我洪震天,也不可能没有你!”洪震天极为夸张地说,他说这话只想突出黄子鸽的重要性。 “洪帮主言重了,我黄子鸽担当不起!”黄子鸽见洪震天言过其实,也不无揶揄地说。 “大哥的意思是,洪门帮算你最重要,大哥一切都是为了你。”王义虎忙为洪震天打圆场。 “你王义虎是他肚里子的蛔虫?”黄子鸽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王义虎。王义虎不由低下了头。 “我只是想能为洪门帮做些什么事情,我学会了,还不是为你所用?关键时刻说不定还能派上大用场呢?我会了的话,你洪帮主以后发号施令,不更保密和方便吗?”黄子鸽含畜地说。 洪震天顿时觉得此话也有道理,黄子鸽是他最亲近的人,她会使用电话台,他洪震天以后有什么重要指示,接收什么重要的机密,她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他心里想着,还是子鸽看得长远和周到。于是,他同样了黄子鸽的请求。 “这样也好,不过义虎你亲自教你姐姐学会使用,从今天开始,义虎每天去学校教两个小时,子鸽回帮的时候,就在总馆里学。此事只有我们三人知道,子鸽你看怎么样?”洪震天既对王义虎说,又对黄子鸽说。 王义虎领命点头,黄子鸽也面露微笑,她这时觉得洪震天特别可爱,真想上去抱着他狠狠地亲上一口,可王义虎在此,她只是对洪震天甜甜地一笑,内心特别开心的样子。 洪震天见黄子鸽那笑容里充满了爱恋和感谢,他知道黄子鸽此时心里乐开了花,也无比地开心。但他特别提醒黄子鸽,电台放学校,要严格保密,不可泄露半点讯息,这事没得商量。 第九十一章督促义虎去提亲 黄子鸽如愿以偿,心里十分高兴,便又说了些其他的事。 她这时想起了上次跟王义虎说的婚姻之事,便问洪震天:“哥,我问你件事。” 洪震天有点惊愕,不知黄子鸽又要指责他什么,但他也十分平静地说:“问我何事?” “你这个大哥成天就是帮里的事,有没有关心过义虎的婚姻大事?”黄子鸽问洪震天。 黄子鸽这么一说,洪震天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不由得一拍大腿:“你不说,我倒是忘了。好几天前的事了,余鸿章向我禀报那几个盗墓者的事时,跟我说过这件事,你看我怎么就忘记了呢!” “什么事?你又扯哪里去了!”黄子鸽即好奇又嗔怪地问。她以为洪震天没回应她这件事。 王义虎这时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他知道余鸿章会说什么,还不是余彩霞要他哥说的,八成是这样。 “余鸿章说,他有个妹妹叫余彩霞,年芳二十四五,也到婚配年纪,这个女孩子很是喜欢王义虎。余鸿章见妹妹也大了,王义虎人又不错,两人相处融洽,便征求我的意见,看是否择机把他们的婚事办了。”洪震天兴奋地说出了此事。 “你当时是如何回复人家?”黄子鸽问。 “我说商议一下再回复于他。”洪震天说。 “这又有什么好商量的呢?他们俩人相恋,余鸿章也没有意见,你答应便是。”黄子鸽有点责怪洪震天似的。 “这不是要跟你商量吗?”洪震天对黄子鸽说。 “我同意!你赶紧回复人家,我没意见。”黄子鸽爽快地回答。 黄子鸽想起,以前王义虎似乎跟她说过此事。王义虎集训之时有个姑娘十分刁蛮,集训之初还挑衅于他,领着一班姑娘为难王义虎,后来还发展到比武解决。还说把她打服了,也就乖乖听话了。 她想起,当时王义虎说这些时,龙飞凤舞的眉开眼笑。没想到如今不打不相识,反成了伉俪。 “是不是上次跟你比武的那个姑娘?”黄子鸽问王义虎。 王义虎不好意思地低头轻声回答:“是的,正是那姑娘。” “好啊!此事你们以前就已知晓,敢情是瞒着我的?”洪震天这时假装生气地说。 “哪敢啊!看你小气的样子,我也是现在才知,还在你后面知道的,你刚才不说,我都蒙在鼓里。”黄子鸽忙解释着,也不忘揶揄一下洪震天。 黄子鸽对洪震天说完,又与王义虎小心地议论着什么,声音很小,眼睛却不时地盯着洪震天。 洪震天不知他们在议论什么,听黄子鸽这么一说,洪震天也不再多言,他又看了看王义虎:“那我今天就回复他们?” “大哥都未结婚,我哪敢!”王义虎不免为难地说。说着又看了一眼黄子鸽,不知他这是在借此事帮黄子鸽说话,还是故意激将洪震天。 见王义虎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看向自己,黄子鸽不知如何是好,忙将目光移向别处。 “你胡说什么,这事由不得你!”洪震天怒视王义虎,又看了看黄子鸽,见黄子鸽眼看别处,他又不好意思地说,“我们不也在等待时机吗?” “那我听大哥和姐姐的。”王义虎说着不好意思地脸红了,一个大老爷们,身经数战,可是在这件事上,不由得害起羞来。 黄子鸽这时也不言语,她不知道洪震天说的等待时机究竟是个怎样的时机,但不管怎么样,不能耽误了王义虎的好事。 她也无奈地对王义虎说:“这事就由你大哥作主了,选个良辰吉日,先把婚订了。” “就这样定了,我要刘总管挑个吉日,先把婚订了,明日去黑巾帮送彩礼。义虎你也去挑挑,看彩霞姑娘喜欢什么,这事不能丢了我们洪门帮的面子。”洪震天象是命令一般地对王义虎说。 黄子鸽心里此时五味杂陈不是滋味,但想着电台之事已经解决,也就强装平静。婚姻之事虽然重要,但还有比其更重要的事。既然洪震天答应过她,现在又说等待时机,那就等待时机呗。 无论怎样,她这一辈子是跟定洪震天了,非他不嫁。 其实洪震天的内心,她黄子鸽是清楚的。虽然他一个大老爷们,但他粗中有细,思维缜密,大事大非心里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他哪里是不愿娶黄子鸽呢?就象他说的一样,如今大敌当前,要做的事还很多。这事缓缓,也无大碍。 她也敬佩洪震天为了结盟各帮,组成对抗日本人收购西城荒地的同盟,日夜操劳,费尽心机。暂缓考虑自己的婚事,也是情理之中,这样也能树立威信,更好地团结各众,共同抗日。 黄子鸽站在洪震天的角度考虑这些,就越来越感觉到洪震天也不容易。自己的身份让调查局生疑,如今尚未解除危机,在不知情的人那里,他已是殁世之人,还不敢公开地活着,但怕时间一长,此事泄露出去,还会危机重重。 她崇敬洪震天是条真真的汉子,具有民族大义的真真的中国军人。他完全可以只顾自己的生意,随波逐流,照样生活得很好,可他还是关注祖国的命运,关心海安城百姓的安危,毅然以各种方式跟日本人周旋,酝酿一场轰轰烈烈的抗日斗争。 这样的峥峥铁汉,顶天立地,值得托付终身,值得爱情滋润。她黄子鸽受了点委屈不算什么,她得支持他的决定,给他以爱的力量,让这个男人更加坚定自己的决心,去挫败日本人的阴谋,抗击倭寇。 想到这里,黄子鸽亲切地叫着洪震天:“哥,昨晚之事,以后你也千万不要再做,你的安危才事关整个海安城百姓的命运,这事你必须听我的。” 洪震天十分感激,不知说何为好,顿时有点语塞。他看看钟,快到午餐时间,便起身说道:“好了,我知道了,吃饭去吧,子鸽。”说着便走到黄子鸽跟前,意欲扶她起身,此刻,可又看出他十分柔情。 黄子鸽起身,又给洪震天整理了一下有点褶皱的衣服,两人面面相对。 王义虎迅速窜出门去,留下洪震天与黄子鸽两人在后,十分温馨地向外走着。 午饭很是丰盛,洪震天又要厨房加了两个菜,都是黄子鸽最喜欢吃的。 洪菁菁也过来吃饭了,见满桌的好菜,不由羡慕起来,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碟子,拿手就抓:“乖乖,这么多好吃的,还是老爸对小姨好啊,以后小姨天天回来,噢!”说着便对黄子鸽做了个鬼脸。 “鬼丫头,嘴真贫。”黄子鸽装着嗔怪的样子。 “嘿嘿!”洪菁菁又对着黄子鸽挤眉弄眼地笑着,还不时地说,“小姨回来真好,我又可以说说笑笑了,哪象跟我爸在一起吃饭,总是一副严肃的表情,吃饭也不让说话,都快憋死我了。” 洪震天今天也不再责怪洪菁菁了,任其去说,任其玩皮。他也知道,黄子鸽在这里,就是他说了也没用,洪菁菁会仗着她的势力有恃无恐。有时黄子鸽还会帮上几句,在她们跟前,他大多是妥协,不再强势。 午餐是在十分轻松愉悦的气氛中吃的,可吃过饭之后,黄子鸽就要回学校,洪震天想挽留也挽留不住,洪菁菁也想小姨住上一晚,说有好多话要跟小姨说呢!黄子鸽推说有事,说周日再回来,就叫上随从人员,一并离开。 第九十二章黄包车夫存隐患 下午,洪震天正在会客厅里喝茶,刘恃成急匆匆进来禀报:“据报,警察局已将所有黄包车夫召集起来问讯,昨晚,哪些人在那一带拉客,都拉到哪里去了。” “那能审出什么来?”洪震天问。他不相信这个办法,能查出昨晚在那一带活动的人。 “有人说了,他们已被居民指认,无奈,严刑之下只能说出一些是是非非来。北城已有两人被抓,因为那晚他们就在那个‘佛佗布行’买布。布行老板被叫去确认,的确那人曾去过那里,也只是买了一些布匹。”刘恃成将知道的情况都一一向洪震天禀报。 “听说还有一个叫小李子的车夫,当晚也在那附近停留过,问及拉的谁,小李子说拉着两个人,其中一人满脸胳腮胡子,在出事的那个大院停下,那两人还要其在旁边的小巷子口等着,可一直未等到人,后来他就去别的地方拉客去了。”刘恃成又说。 “那个小李子还供出什么没有?他现在何处?”洪震天急切地问。 “听说交代清楚清况的,都放了。小李子交代了什么,不得而知。或许这个小李子正在街上营生。”刘恃成回答。 “警察局的人正在查胳腮胡子那两个人,此两人行迹可疑,定是案件中的重要嫌疑对象,调查局的人也介入之中。”刘恃成又禀报。 “哦!”洪震天觉得情况复杂,他担心小李子会供出黄子鸽来,因为昨晚是他要那个小李子在那儿等侯,后来拉黄子鸽他们回学校了。如果他供出黄子鸽来,岂不坏了大事! “你立即去通知黄子鸽即刻回总馆,就说有要事相商,无论如何都要她回来,如其不回,你亲自去一趟把她接回来。”洪震天令刘恃成速速去办。 洪震天这时有点焦急,对于胳腮胡子之人,他们定不能查实,但若小李子供出黄子鸽,却抓住了他洪震天的命脉了。绝不能让他们怀疑到黄子鸽的头上,最好是不能让小李子供出黄子鸽来。想着这些,他急忙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余鸿章的电话:“余帮主吗?我是震天啊,帮里有点事,我想让义虎即刻回来,你看意下如何?” “好说,好说,义虎的事情也差不多了,本想晚上举行一个仪式,如果你有事要其回帮,这事可以待以后再办。”余鸿章也高兴地回答。今天女儿与王义虎订婚,彩礼已收了,也跟其简短地说了些话,帮里几位门主也见证了,至于仪式,可以后补,无妨。 “请你让义虎接电话。”洪震天听了余鸿章所说,他也是暂时放心下来,便要其让王义虎接电话。他亲自吩咐王义虎,赶紧回来,并在街上巡查一番,看能否找到昨晚拉他们的那个黄包车夫小李子,一经发现,务必将其带回帮来。 王义虎领命。他立即告别余鸿章与余彩霞,带上自己的两个随从飞快地开着车回走。 洪震天静静地坐在会客厅里思考着。他脑子里构思着无数的预想,想像着事情发展到什么地步,又构想着预案。 如果小李子供出了黄子鸽,他怎么应对;如果小李子没有供出黄子鸽,小李子又被带了回来,又怎么办;黄子鸽回来了,怎么跟她说起此事,以后的事如何安排布置;如果没有找到小李子,怎么办...... 他又拿起电话给各门门主打电话,命令各门进入二级事态,随时听侯命令,令鲛龙门许宏斌即派出一队“猎人”,分散在警察局与调查局附近地域,密切注视调查局和警察局的动向,有什么动静立即禀报。 一会儿,刘恃成领着黄子鸽进了会客厅。 “又有何事把我绑架过来?”黄子鸽不知道洪震天葫芦卖的什么药,中午刚回学校,这又将其掳来。 “事情严重,不得不请你回来商议。”洪震天解释着。 “什么事这么紧急?”黄子鸽见洪震天满脸严肃,知道定是有事,便急切地问。 洪震天便把刚才刘恃成禀报的情况一一跟黄子鸽叙说了一遍。并问:“那个黄包车夫知道你的学校吗?你定有危险。” 听了洪震天的话,黄子鸽陷入沉思。她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布行的老板,以及其他一些人。她分析着,可能一切还好,到目前为此,她并未听说他们有什么意外。他们走的及时,在大院未被彻查之时就离开了,定是顺利。 关于这个小李子,黄子鸽虽然交往不深,可也知其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想必不会出卖于她。但她也知道调查局的手段,一般人到了那里,不会不交代的,可是黄子鸽想,自己也就去布行做了旗袍,并无他事,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我说不太平吧,你还不信。不知道什么时候厄运就会降临。”洪震天对黄子鸽说。他不是责怪,只是告戒黄子鸽,平时他所说的一切都不是耸人听闻,故弄玄虚。 “那个黄包车车夫小李子,你将如何对他?”黄子鸽问洪震天。 “我的意思是先让他失踪再说,免得贻害无穷。”刘恃成这时插话。他觉得要么将小李子软禁起来,要么送他出城,只是他们给其些费用减少他的损失而已,绝不能让其说出此事来。 “那不行,不能对其这样。都是海安城百姓,当今百姓生存何易,何必逼人太甚。”黄子鸽真不忍心这样对待小李子。她不仅仅感觉到小李子为人纯朴,待人厚道,有恩必报,更主要是他们的一切作为,不就是为了海安城的百姓吗? 她说完之后,满脸涨红,心里焦急如焚,不为自己的前途未测,而担心小李子的命运来。 她也不清楚小李子究竟是否供出了她来,她知道警察局及调查局的手段,任何好人去了那里,都可能会被屈打成招,说出很多违背自己良心的话来。 “此事你也不必坚持,待他来了再说不迟。”洪震天也劝慰着黄子鸽,他也不是那种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置百姓生死不顾之人。 过了一会,王义虎进了会客厅,他向洪震天禀报,小李子已被带到总馆,正在恃卫室侯着。 “我来问他,你们不必担心,他定会对我说真话。”黄子鸽对洪震天说,“再一个你出面也不方便,免得你们又多一个人认识。” 洪震天点头同意,便吩咐刘恃成领着黄子鸽去恃卫室,掌握情况的发展,以待进行下一步措施。 他们一同前去恃卫室。 恃卫室里,小李子十分困惑,他不知道犯了何事,洪门帮要请他过来,心里忐忑不安。见黄子鸽来到,就象是见到救星一样,心里顿时豁然开朗起来。 “小姐,我是小李子呀!”小李子赶紧跟黄子鸽打招呼。 “小李子,你请喝茶,不慌,没有其他的事,只是想问你几件事情,请你如实告知于我。”黄子鸽安慰小李子,又令人给小李子倒了杯茶。 “小姐,您尽管问,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小李子也豪气地回答。 于是乎,黄子鸽便将事情跟小李子重复了一遍,小李子也告诉黄子鸽,除了说出了那两个人外,其他的一概未说。 警察局的人只是要其以后注意观察,发现那两人及时报案,其他并未多说。小李子并一再保证,发了毒誓,绝对未提黄子鸽半句。他还说黄子鸽有恩于他,他怎么可能会不知恩图报,还会恩将仇报呢? 黄子鸽相信小李子说的都是真的,并无谎言。 “你以后有何打算?”黄子鸽问小李子。 她觉得小李子再去拉黄包车,恐怕不妥,总有一天警察局还会找他,这样,他的危险依然存在,而黄子鸽的安全,也会存疑。 “我还有什么事可做呢?”小李子也无奈地回答。 “如果你愿意,可以在这里做的,你想想吧。”黄子鸽说完便起身去了会客厅。 她向洪震天述说了自己的想法,她想将小李子留在帮里做事,如果洪震天不同意,她就叫小李子去她的学校。 黄子鸽还说了理由,主要的就是小李子再去拉车,以后定会让警察局再问,长此以往,对小李子的安危以及对自己的安危都为不利。 洪震天想了一会儿,没有作声。 第九十三章义虎归途救少女 刘恃成也走进会客厅,见帮主与黄子鸽都未出声,也静静地坐在那儿。 洪震天这时看着刘恃成:“刘总管,你觉得小李子安排在哪里比较合适。” 听帮主这么一说,刘恃成也考虑了一下说:“我想把他放到基地去训练。一则远离城区,二则那里较为隐蔽,三则经过训练之后方能为我所用,不知帮主意下如何。” “甚好,较晚的时候就由义虎送其前去。子鸽,你看是否可行。”洪震天觉得这样也好,这就得要黄子鸽等会跟小李子去说,看小李子是否同意。 “能不能先行给其一点费用,让其送回家中,也好解其燃眉之急。”黄子鸽又请示洪震天。 洪震天当即同意,只要子鸽跟其说明,钱的问题子鸽说多少就多少吧,他又指示刘恃成,等会子鸽安排好后,取些费用一并送回其家,然后就去嶷山训练基地。 黄子鸽便又去了恃卫室,见到小李子后就直接明白地告诉了他。她问小李子是否愿意在这里做事,小李子满口答应。刚才黄子鸽问其是否在这里做的时候,他就想好了,如真能留下,他求之不得。 这时,黄子鸽又将所有的安排跟小李子叙说了一遍,包括去嶷山集训等等都跟小李子一一说清,小李子表态,坚决听侯吩咐,请黄子鸽放心,他绝不会给其丢人。他还一再感谢黄子鸽。 这时刘恃成拿了些费用给黄子鸽,黄子鸽又递给小李子,小李子感动得痛哭流涕,一再拒绝,说是无功不受禄。洪门帮能给其一份工作,他就已经受宠若惊了,感恩戴德了,再给费用,其真有点授受不起。 后来,黄子鸽反复开导,只要小李子好好工作就行,用行动体现对这份工作的珍惜,把感激放在心里,放在工作上就行。不必再为费用之事苦恼,其家里也不宽裕,这笔费用可解燃眉之急,安顿好家人。 小李子接过钱后,一再感谢黄子鸽,一再叩首,然后在刘恃成的吩咐下,由王义虎带其离去。 小李子的家在北城与青松帮交界之处,属龙蚁帮的地盘。家中只有一个老母与一个十六岁的妹妹小翠,家境贫寒。 小李子忙向母亲介绍王义虎,又要妹妹叫“王大哥”。小翠亲切又害羞地叫了一声:“王大哥!” 其母见小李子带着客人回来,甚是高兴,急忙泡茶给各位,热情非凡。 王义虎一个劲地叫伯母不要忙碌了,过会儿就走,可是老人还是不允许,硬是忙里忙外,又端来仅剩不多的花生,放在他的面前,要他吃。 小李子告知母亲,自己刚找了份新工作,是洪门帮老爷开恩,将其收入门下,并提前给了不少费用,说着便把钱交给老母。其母手拿那么多钱,一时不知所措,其一生活到如今,还从没见过这么多钱的,不由激动万分。 虽然她知道在海安城洪门帮的声誉极好,居民都因自己居住于洪门帮的东城而感自豪。但这么阔气,一下子给这么多钱,她又觉得心有不安。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莫非自己的儿子要替他们作什么极其危险的事? 想着这些,老人不免心有余悸,战战兢兢地对小李子小声地说:“儿子啊,敢情不是要你去做什么危险的事吧?要么我们不要这钱了,我好生跟他说说,咱们不去了行不?” 小李了听母一言,也不由懵了,心想,未听说要其做什么危险之事呢?只是黄子鸽知道他家靠他为生,如果让他加入洪门帮,就得去训练,这样他家就断了经济来源,说是提前给其家一些费用。他也相信黄子鸽的为人,定不会有诈。 见他们母子踌躇不安,老太太拿着钱在那里发呆,王义虎便走了过去。他对老人说:“伯母请放心,我们不是要小李子去做什么坏事,风险是有,但都是为了海安城的百姓。您老放心,洪门帮上下千余人,亲如兄弟,我们不会亏待小李子的,更不会欺负他。” “这是王大哥,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小姐的弟弟。”小李子忙向母亲介绍。 老人又向王义虎鞠躬,叹了口气,说:“无功受禄,受之有愧啊!你家洪老爷真是个大好人,活菩萨啊!以前只是听说,今天可是见着实事了。” “伯母放心,我家大哥对兄弟关爱有加,一视同仁,你老尽量放宽心。不过别人要是问其小李子之事,你就说找了份新工作就行,也没必要说在洪门帮谋事。要知道,你们是在龙蚁帮地盘,避免生出事端。”王义虎叮嘱着老人。 老人也心知肚明,她知道龙蚁帮从来未给百姓带着半点好处,多少年来,有苦难言。 她又嘱咐小李子好好为洪老爷做事,要懂得知恩图报,本分做人。小李子颔首倾听,一一应诺。 见时间差不多了,王义虎便跟老人告别。临走前,反复告戒老人,要是有人问及小李了去哪里了,就说去嘉义寻工作去了,具体情况如何,你也不知。 小李子也反复叮咛母亲与小翠,切要记住,不可泄露半点,恐惹事端。如若难脱干系,便搬到外婆那里住上几天。 王义虎也劝慰老人不要惊慌,只是小李子拉了不该拉的人,警察局的人想从小李子这里了解情况。你也知道,拉车之人怎么会知道顾客身份、职业,但怕其警察误会,只能一躲了之。 老人连连点头,心里却又不安,乱世之时,真是什么事都会摊上。 小李子又走到父亲的灵位前,手持几柱香点燃,然后三叩九拜,口里默默地念叨什么,随后将香插在香炉里。然后眼噙泪水跟母亲惜别,老人反而高兴地送走了儿子。她知道,这是去工作,就在本城之内,只有高兴,哪有伤心之理。 告别家母,小李子便随王义虎乘车来到黑巾帮,拜会余鸿章。王义虎跟余鸿章说明来由之后,便将小李子交与嶷山基地。 天色渐黑,王义虎驱车快行。 车行效区的一片小树林边,他看见几个人影在树林边撕扯打斗。仔细一看,两个壮汉挟持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极力反抗挣扎,并大声叫喊。王义虎一见就知事情不好,肯定是两个壮汉图谋不轨。他加足马力,一下冲向树林,立即下车奔了过去。 两个壮汉见只是王义虎一个人,也不回避,继续扯拉小姑娘向树林走去,一人甚至将小姑娘扛在肩上,脚步如飞。王义虎见状怒火中烧,一个箭步冲向前去,飞起一脚,将扛着小姑娘的男力踢倒在地。 小姑娘赶紧站起,正欲要走,可被另一个壮汉拉住衣服,脱不开身。王义虎又迅速扑向这个男子,一拳打去,可这个男子放下小姑娘,胳膊一挡,王义虎的拳头落空。 此人朝王义虎的腰上猛击一拳,重重地打在王义虎的腰间,顿时后退两步。好在小姑娘此时已经脱身,飞快地跑离没了踪影。 此时,摔倒的那位男子也站立了起身,两人围攻王义虎。王义虎只觉得两人功夫了得,既有中国的传统武术,又有东洋的空手道之招,渐渐体力不支,难以匹敌。心想,此两人非本城人员,又未有东瀛的长刀,何许人士。 他极力迎敌,争取有自己的人前来相助,擒获他们。王义虎知道,本帮“猎人”正撒布全城,此地也少不了有他们。可是搏斗这么长时间,还不见有人的影子。此两人也招招狠毒,企图致王义虎于死地。 王义虎节节败退,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击之力。心想,自己苦练武术十几载,今日可遇强敌。但他也不甘心,不会轻意认输,便怒从心出,使出了“秋风扫落风”绝招,拳速快如闪电,直捣两人心窝而去,双腿轮番前扫,也使得两人接连后退。 片刻,两人适应打法,也看出破绽,便又齐齐向前。一左一右,时而虚晃一招,时而实打一拳,时而前后夹击,时而左右出击。 第九十四章分析凶手为何人 约有一个时辰,王义虎见姑娘已脱离危险,不敢恋战,正欲找个破绽撤走了之。忽然来了三个人,一齐向那两人扑去,王义虎一看,正是自己帮内“猎人”,便又向那两人猛烈攻击。那两人见势不妙,向树林里逃去。三人还想要追,被王义虎叫住。 此时,小姑娘又再次出现,王义虎十分惊讶,心想,小姑娘不是跑得没了踪影,此时又回过头? “猎人”告知王义虎,就是这个小姑娘叫他们过来的,说这里有两个坏人正在打一个好人,恳求我们过来帮忙。我们便跑了过来,没想到正是王队长你。 小姑娘这时走到王义虎跟前,亲切地叫了声“王大哥。” 王义虎感激地答应着小姑娘,觉得小姑娘虽然自己脱离危险,但也没有忘记救他的人,聪慧机智,也知恩图报,真是难得。 于是招呼大家上车,随即离开。 在车上,王义虎问小翠怎么在这里,小翠便告诉王义虎。 自他们离开之后,家母见其有些钱了,便想给小翠外婆买些东西去看望一下。将近半年都未曾去过,一则是家贫拿不出半文钱来,二则是家母接了一些针线活脱不开身。想着外婆即将生日,便提前吩咐她去看看。 外婆家住海安城北,青松帮最北端,返回之时,却遇见两人歹人,挟持她往树林里去。她几经搏斗挣扎,都无法脱身,大声叫喊,也无人回应。正在危难时刻,便见王大哥赶来相救。 “以前是否见过这两人?”王义虎问小翠。 “不曾见过,他们也非本地人。”小翠肯定地说。 “何由见得?”王义虎又问。他不知小翠从哪一点看出他们不是本地人。 “他们所说之话叽哩咕噜,一句都听不明白。”小翠又学着他们的样子,叽哩咕噜地说了一遍。 王义虎心里便明白几分,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两人定是日本人。究是日本武士,还是珠式会的人,他不得而知。可是从外表上,又难以看出日本人的惯有特征。他们一向穿着木屐,身穿裙裤,日本武士还佩戴东洋刀。 可此两人都没有这样,只是当地人的装束,尽管不太合体,却难以看出跟本地人有什么两样。 王义虎觉得奇怪,此事必须向帮主禀报,看似什么新的情况。于是他令车速加快,尽快送小翠回家,免得其母在家担忧。他又反复交代小翠,此事绝不可向家母说起,免得其母担心后怕,生出病来。 小翠也颔首应允,多谢王大哥,要不是他出手相救,自己便羊入虎口,有去无回。说着说着,便流出眼泪,清秀的脸庞扭曲着。 王义虎反复劝慰,又拭去小翠脸上的泪痕,然后又拍了拍小翠的肩头,要其止住哭泣。他还反复吩咐小翠,以后出来千万要小心,不可很晚才回。 车很快到达小翠有家,王义虎将其送至家中,并向其家母问好,说途中巧遇小翠,便顺路将其带回。老人又反复谢了王义虎,不知对其家这么的好,一颗菩萨心肠,定有好报。又留王义虎吃了晚饭才走,王义虎极力推辞,说还有事,便告别老人与小翠,乘车回总馆复命。 回到总馆,王义虎直奔洪震天卧室而去,洪震天刚好吃过饭在卧室拿着一本书正欲要看,见王义虎匆匆而来,便问:“有何事这么慌张?” “是有事情。”王义虎便把途中所遇之事跟洪震天说了一遍。 洪震天听了以后,觉得事情有很奇怪,便要王义虎先行吃饭,完了再叫上刘总管去会客厅再行商量。 王义虎简单地洗了把脸,草草地吃了几口饭,便叫上刘恃成去了会客厅。 洪震天已坐在会客厅的茶桌前,泡好茶,自己在喝着。 刘恃成与王义虎也落座倒上茶喝着,静侯洪震天发话。 “义虎,你把详细情况给我们讲讲。”洪震天对王义虎说。 王义虎于是又原原本本地将事情的经过叙说了一遍,他又谈了自己的分析与看法,特别提出了,在其与他们交手的过程中,这两人不仅熟悉中国的传统武术,而且还谙熟空手道技法。说完,他看着洪震天与刘恃成。 “日本武士的可能性较大,可是他们为何要进行伪装了呢?”刘恃成说。 “宫本弘一未在海安城,日本人未有节制,珠式会与日本武士的可能都有。但日本武士的可能性较大,其课长专横跋扈,为所欲为,对其部属也是一向骄纵,他们虽有伪装,但本性难移,十有八九是他们所为。”洪震天也分析道。 但是洪震天又一想,前段时间日本武士并未乔装,为何此次他们却要伪装起来呢?这之中有何缘由,还不好说。他们在青松帮与黑巾帮交界之处出现,又是为何? “黑巾帮关隘盘查是否较严?”洪震天问王义虎。 “盘查较为严格,未是本城人员,无有要事不得入内,就是入内,暗中也有人跟踪监视,如有可疑,便可捕获。”王义虎禀报。 “训练基地那边呢?”洪震天又问。 “训练基地那边更是戒备森严,绝不允许任何外人入境。”王义虎又回答。 “这样就好,那边保持隐蔽,我们就无后顾之忧了。”刘恃成说。 洪震天又详细地说了自己的想法。日本武士现在可能到处侦察,其中有珠式会的人,或者龙蚁帮的人为其作为向导,形成多个小组。也或许是熟悉地形特点,了解海安城各势力的情况,形成一个整体计划。 他们可能有重点目标,有突破点,作好前期准备。比如西城荒地地形特点,及周边情况;漳宁码头水深及船舶停靠情况;我们几个帮的实力情况,及周边地形特点,等等。重点可能还有黑巾帮山区嶷山的情况,那边靠近西城荒地,虽然山陡林密,但也是他们重视的方向。 洪震天命令:“猎人”遇可疑人员严加查问,尽量与其对话,从口音辨别是否本城人或外地人。这样,纵然日本人会汉语,但对海安城本地话的掌握并没那么快,我们就可迅速分别出来。 各帮,各门对重点地域和重点目标,重点防范,发现可疑人员一律擒获审讯,不可大意。对于为非作歹的日本人,严惩不贷,无论什么手段。 此事由刘恃成分别给各帮与本帮各门予以通报,王义虎通报“猎人”。 这时,黄子鸽走进了会客厅,刚进来,见他们正在议事,便欲退回,洪震天便要其进来,问其何事。 黄子鸽说其要回学校,洪震天劝其今晚留在总馆,明天再行回校。黄子鸽执意不肯,学校不可一日无主,匆匆出来这么长时间了,也未作安排,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回去为好。 洪震天也不争执,便依了黄子鸽。其又咐吩黄子鸽近来一定注意安全,有异常情况必须及时告知,不可强撑,又令王义虎带上几个护送黄子鸽回校。 黄子鸽又问及电台之事。 洪震天托说今日太晚,改天再由王义虎给其送去。他又要其不必着急,此事既然答应于她,就不会反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说话算数?”黄子鸽想着洪震天有一件事给其许诺过很多次,到现在还未践行,便又回了一句话。 “算数,算数,你放心好了,只要我答应的事,尽早都会算数的。”洪震天也明知黄子鸽因为那件还未践行,黄子鸽对其有点怀疑,便肯定的告诉她,什么事情,只要其说过,就一定会实行的,他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听洪震天这么一说,黄子鸽也不多说,只是说了声:“那我谢谢你了。”开开心心地走出会客厅。 洪震天见黄子鸽十分开心的样子,也心满意足地点点头。看着黄子鸽的背影,内心不无感慨,心想,其实这个女人的要求也十分简单,并不过份,只要满足了她,她是多么开心的一个人。 第九十五章宫本调整部署 宫本弘一召集珠式会一众骨干在“樱花疗所”病房里开会,这是他不得已而为。 自他受伤以来,珠式会群龙无首,加上日本武士道道场建立,新配置的武滕课长,骄横跋扈,刚愎自用,内心不服从宫本节制,牢骚满腹。 加上宫本弘一卧伤在床,武滕便自作主张,弄得日本珠式会与日本道场在海安城乌烟瘴气,不但一事无成,反而十分被动。 宫本弘一觉得,如不及时对其严加管束,整肃纪律,明确纲要,事情恐会造成难以收拾的地步,那宫本弘一几年的心血,将毁于一旦。 由于事情紧迫,他不能再听之任之,须当急即断,快刀斩乱麻。 一众人马聚集在床房里,一排立正站立,唯独武滕勉强稍息。珠式会四大金刚,两人立于门旁,两人在宫本弘一床前,跨立站着,目光凶狠,面容严肃,时刻准备执法之模样,威风凛凛。 四大金刚是宫本弘一看家护院的王牌。 一曰鹰猴,此人瘦高身材,灵敏异常,上蹿下跳轻松自如。鹰爪神功与猴拳已达炉火纯青。 他手指修长尖细,可十分坚硬有劲,擅长一手“仙人指路”绝招。手指一指,点中穴位,便令对手要么哈哈大笑,要么痛哭流涕,要么呆如木鸡,要么倒地静止不动,要么气绝身亡。 二曰棕熊,此人身材魁武,手脚粗大有力,臂抱百斤石墩犹如手抓馒头,用脚一蹬,地上立现一坑。擅长虎拳与旋风腿,一招“猛虎下山”,势如破竹,对手便被摔出丈远,不死也得重伤。 三曰枪手,此人中等个子,身手敏捷,快如闪电。左右两胯别着短枪,头戴毡帽,难以见其眼神,不知其视向何处。一招“阎王招魂”,一旦出枪,便枪响人亡。说打人眼晴,便不会打着鼻梁, 四曰使者,此人中等个头,身材匀称,满身肌肉,动作快捷。腰缠九节鞭,使将起来呼呼有声,丈远之内无人能够近身。一招“鞭长莫及”象秋风扫落叶,或缠绕人的脖颈,窒息而死,或缠绕人的身体,然后一拉,如玩弄一只陀螺,让人站立不稳,任其摆布。 有此四大金刚,内部人员无不惊悚,宫本弘一更是如虎添翼。可外人不甚了解。 “各位。”宫本弘一这时尽量大声一喊,不由咳嗽一声。他又平静地说,“今天请你们来,有几件事必须重申,如有违抗,格杀无论。” 宫本弘一又用目光扫视一下众人,个个表情严肃,认真倾听。 “以前你们所作所为,我暂且不计,以后再犯,必惩不货。”宫本弘一也十分恼怒,擅作擅为本该处罚,但顾及以后的事情以及与上层的关系,暂且放过。 “一、道场武士必须换装,去除惯有打扮,与当地居民服饰一致;二、不要招摇过市,处处挑衅滋事,以乱我计划。”宫本说到这里,还未再说,武滕便急不可待: “会长所言差矣,我们岂能与‘东亚病夫’共衣?扬我大和民族之威,从精神上战胜‘中国猪’有何不可!” 宫本弘一一听怒火中烧,一声“八格”怒目以对。 “你等愚蠢至极,只呈军人匹夫之勇,哪懂权谋与政治。如今战争处于胶着状态,我兵力不足,占领海安城还须时日,一切尚未准备完毕。你过早暴露企图,高调而为,激起民愤,群起而攻之,我们如何立足?如何迎接大军入城?如何顺利占领海安城?” 宫本弘一一连几问,咄咄逼人,怒斥武滕。 可武滕并不示弱,大胆顶撞:“会长长人威风,灭我斗志,实在不妥啊!” “八格牙鲁!”宫本弘一大喊一声,并示意四大金刚教训武滕。 于是,两人拽住武滕的胳膊,两人在武滕身上一顿暴打,武滕呲牙劽嘴,闷不作声。 “如此狂妄简单,怎么成事?我即刻禀告山本将军撤换你,另换他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废物一个。”宫本弘一怒气未消,十分不屑。 “我受参谋本部指派,直接受他们命令,你如何有权发号施令?”武滕反抗着,也大声怒吼。 “不服管束,给我教训教训。”宫本弘一没想到武滕如此狂妄,桀骜不驯,不顾大局,与宫本弘一不是一条心,也错误理解上级意图,挑起内讧,如果不拧成一股绳,定会被海安城抗日势力离析瓦解,前功尽弃。 武滕又受到一阵狂揍,嘴角流出鲜血,鼻青脸肿。他企图挣扎,可无能为力,四大金刚牢牢限制武滕,动弹不得。 “你这般不受管教,看来只有请山本将军亲自训斥。”宫本弘一说着,便令人接通山本将军的电话。 宫本弘一一阵叽哩哇啦之后,便要武滕接听电话。 武滕听了电话,一个劲地嗨嗨乱叫,毕恭毕敬。 电话又交给宫本,宫本弘一也嗨嗨叫过之后,便放下电话,怒视武滕。 武滕一改刚才作风,不断对宫本弘一说好话:“宫本君实在抱歉,刚才有眼无珠,有所冒犯,请您多多关照。武滕愿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武滕君也不必过谦,刚才之举也实属无奈。你是帝国将才,屈居我下,也是为帝国事业。重任在身,也请原宥我出之下策。只要你我精诚团结,便无往而不胜。”宫本弘一又好言相劝,态度温和,就象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于是一场争端就这样平息。宫本弘一又继续说出了他的计划: “刚才说到第二点,三、查出内部反战同盟人员,厌战反战者一律格杀勿论,纯洁队伍,免得祸起萧墙。四、道场当前任务是,查清各种抗日势力的实力;摸清漳宁码港口水深区域,布防情况;西城荒地面积及周围详情,尤其是靠近嶷山之处的地形情况。” 宫本弘一说了此多,体力不支,部下又给喝了点参汤。擦了嘴唇,又特别强调,在海安城里,对于嘉祥公司不能有丝毫动作,既不亲近,也不妨碍;对龙蚁帮可以要其协助,不可将机密泄露。 宫本弘一还明确,珠式会的人只给其做些幕后的事情,不能冲在幕前,事出有因。 他还要求武滕认真阅读海安城的地方志,熟悉海安城的风土人情,重要历史,以便掌握海安城百姓喜怒哀乐,生活习性,能够尽量与百姓的好恶结合,更象一个海安城人。 还得了解海安城的知名人物,当今影响极大的商贾名士,投其所好,交为朋友,以便能够为己所用,将来以夷制夷。 深入敌后,攻心为上,攻身次之,以少的代价,博得大的收获,这才是目前上上之策。如不得已,方能以武征服。 一一嘱托之后,宫本弘一遣散众人,独留武滕,又轻声安慰几句,耳语一番,不知所云,武滕便即行离去。 第九十六章震天针锋相对 武滕回到了海安城,便召集所属传达指示,调整部署,重新作了安排。他令人去海安城图书馆搜集一些海安城的地方志等其他有关书籍,厚厚的几大本,摆在眼前的办公桌上。 这下子武滕犯了愁,打打杀杀,他得心应手,十分乐意,要他看这么多书,却有点为难他了。 他真讨厌宫本弘一出这样的馊主意,本是来打仗杀敌,没想到还要学习敌人的文化,真是讽刺之极。宫本弘一还为美其名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还说什么攻心为上,其次攻城。 尽管武滕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这是命令,他也不得不执行,何况得到了山本将军的首肯,否则出了差池,少则挨一顿训,重则撤职查办,那就不值。 可是,日本珠式会与道场的这些变化,洪震天很快就掌握了情况。 早上猛虎门报告,有几辆日本珠式会的车辆驱车离城,不知何故。后来嘉义鲁伯禀报,海安城日本珠式会会集宫本所住的“樱花疗所”医院。 各路“猎人”来报,今天海安城异常安静。 洪震天即令人叫来刘恃成与王义虎去会客厅。 三人坐定,洪震天将情报向两人进行了通报。 “他们又要耍什么花招。”王义虎首先开腔。 “宫本弘一身体有所好转,可能有重要事情要布置。”刘恃成也发表自己的意见。 “据掌握的情况推断,宫本将对自己内部的进行整肃。日本珠式会枪击宫本事件并未有较大动作,此时宫本弘一身体好转,是否将这件事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了。”洪震天分析道。 “为什么日本武士也不出现了,无论是伪装的还是公开的,都未发现,难道他们又发生了什么事情?”王义虎谈了自己的猜想。 “具体情况我们难以掌握,他们开会戒备森严,无人能够知晓,我们只有从掌握的情况中分析了,鲁伯那边也无具体情报。”刘恃成补充道。 洪震天也在思考。这次宫本弘一开会,意图是调整部署,可是怎样调整呢?如果没有准备的预判,那他们就难以有针对性地应对,就有可能被动。可是仅仅从这一点信息当中,要想准确地分析出其将要采取的行动,难度很大。 “清除反战同盟的人,这是肯定的。”洪震天既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在询问刘成与王义虎。边说,他又看了看他们。 “这点可以肯定,如果不清除反战同盟的人,他宫本治伤也不安宁。”刘恃成接着说。 “宫本弘一伤势未能全愈,此事他会不会做?他不能亲临现场,是否能控制得了局面?”王义虎又说。 “宫本弘一不用亲临现场,他只要发布指令便行,手下自有亲信。前段时间伤势未好,神志不清,现在伤势稳定,既能召集人员商议事情,定可以做这件事了。”刘恃成说。 这在此事,有“猎人”禀报:发现日本珠式会的人去了图书馆,并拿回一些书籍,不知何由。 “确定是日本珠式会的人吗?”洪震天要证实是否真有此事。 “的确是日本珠式会的人,我们一直在日本珠式会盯着,一路跟踪而至。”“猎人”如实禀报。 “好,你去吧。”洪震天指示其离去。 “拿那么多书又有何用?”王义虎也觉奇怪,虽然知道事有蹊跷,但一时难知究竟。 刘恃成也莫名其妙,但也感觉事出有因,日本人来海安城,定不是为了看这些书的,莫非是想从中了解海安城的古董和文物吗?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洪震天也感到不解。他想,宫本来海安城已有一段时间,他不可能此时才看这些东西,他对海安城的民情,世俗及其他情况早就了如指掌,定是给其新来的日本武士的课长看的。 只有这个人对海安城较为陌生,来到海安城,鲁莽行事,过早暴露意图,引起人们注意。宫本定是对其行为有所怨恨,加上宫本住院无法制约他,有可能还借助上级,限制这个课长的行为。由此想出此法,让其静心领悟,等待宫本出院。 宫本弘一一向长于谋略,非等闲之辈,不可不察。他定不是为了让这个人为了看书而看书,也绝不是为了文物、古董之事。一个武夫,岂那么懂得文物与古董? 深思熟虑之后,洪震天这时说: “前期我们对日本人的动向有所分析,大部没错,先期摸清情况,再行破坏抗日势力,是日本人的主旨。尤其宫本住院之后,海安城的情况他掌握得不够透彻。” “宫本弘一对海安城应该是了解的,不容再行了解,这样他是否耽误了时间?”刘恃成提出不同看法。 “如今情况瞬息万变,他不得不慎重其事,再行掌控。而日本武士课长的行为,破坏了他的计划,现如今,其又拨乱反正,因为他们的力量和当前的大形势,还不容他们行使大规模的破坏行动。”洪震天对刘恃成的疑问作了解释。 “那我们怎么办?”王义虎此时插话,他就想洪震天作出指示,他去执行便是。 刘恃成这时也看着洪震天,似乎也是同样的问题,等待洪震天的命令。 “‘猎人’继续监视日本珠式会的动静,无论出现任何情况,一经发现,及时禀报。各帮,各门按以往的指示执行,暂无变化。”洪震天说着,又看了看王义虎,“报务员的培训情况怎样?” “大部人员已经熟练,少部人员还较生疏,十天之内,全部合格。”王义虎禀报。 “还得加紧训练。熟练人员可以先行归队,其他人员可以继续留训。”洪震天吩咐。 “是。”王义虎回答。 “近期日本人的动静可能会有所减少,武器也即将运到,届时迅速发放,熟练掌握。”洪震天又面向刘恃成。 刘恃成也心领神会立即应允。 “铭牌之事有何进展?”洪震天又问王义虎。 王义虎停顿少许,便作回答:“一次日本武士与人发生争执,打斗起来,我‘猎人’前去解救,将日本武士痛击一阵,但日本武士忽然见到我方人员佩戴铭牌,便恭恭敬敬地点头哈腰,随即离去。” “哦,此物还能让日本武士俯首称臣?看来此物跟日本武士也有关系?”洪震天顿生疑虑。 心想,这又是个什么东西,有此作用?莫非日本人对此物都心生敬畏?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正如黄子鸽所说的那样?又似乎不是那么简单,定然用作了他用。 “此事继续查明,不可有误,尤其要弄清看见此物人的身份。”洪震天指示王义虎。 王义虎点头称是。 洪震天又问及刘恃成,陈子善对此物有无信息。 刘恃成禀报暂无此方面的消息。 见无他事,他们便一散而去。 第九十七章弓长已来海安城 晚饭后,洪震天正在会客厅喝茶,刘恃成这时急匆匆赶来,递给洪震天一份文件。 洪震天接过一看,是一份调查局的秘密文件。 “还是从那个情报点收到的?”洪震天猜出了文件的来源。 “是的。刚才得到。”刘恃成回答。 文件是调查局系统的一份情况通报,这一份显然是复制品。 文件上的内容是: 各站: 近期各地共党活动频繁猖獗,煽动民众反对政府抗日政策,肆意贬褒时 事,动摇政府统一领导,蛊惑民心,严重干扰政府“攘外必先安内”的御 敌之策,中央极为不满,恐患匪难危国,尤海安城为甚。 党部指令,奖罚分明,褒奖有功之臣,严办渎职之徒。 今督查各站,切不可纵虎添翼,须合力共事,清剿匪患,不可等闲视 之。 尤海安城匪患欲成泛滥成灾之势,又深藏不露,情势更为严重,须 加倍努力。望海安城同仁,不可熟视无睹,竭尽所能。 即日,海安城原共党头目“老叔”助手“弓长”,入驻海安城,助铲 除共党余孽。望海安城站全体,精诚团结,积极作为,利用有利条件,马 到成功。 祺安! 调查局 x年x月x日 “来的真快啊!”洪震天看完后不由感慨地说。 “兵来将挡,水来土囤,我们无所畏惧。”刘恃成也如是说。 “搅局的人终于来了,不过对我们关系不大。”王义虎也附合着说。 “主要目标当然不是我们,但对我们的事也有影响。正如前期所说,我们还得小心谨慎,慎重其事。但,也得密切关注此人的动向,免得其殃及我们,坏我大事。”洪震天也强调了一番,好在前期已有安排布置,不必细说。 “日本武士的事他们不予重视,对共产党却这么热心,不知他们是怎么想的。”王义虎不由气愤地说。 “这是我们控制不了的,我们没精力和时间去发这种牢骚,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掌握好自己的原则就行。”洪震天告戒王义虎。 “要来的终究会来,好在我们早有对策,也无大碍。”刘恃成此时说。 “送文件之人有无什么发现?”洪震天又问刘恃成。 “未有。此人行为诡异,我派人一直盯着,不知其是怎样钻的空子。”刘恃成禀报。 “只要我们作了准备,也不必过分盯紧,撤出人员,让其方便点,何况此人对我们没有危害。能够知道这些信息,对我们也有益无害。”洪震天指示刘恃成。 刘恃成即刻应允。他理会帮主的意图,只要对我们有益的事情,我们可以创造条件让其去做,何必再给其阻碍呢! 此时有人来报:有一班人员去那天失事的大院巡察,哪天审查过的有疑虑的黄包车夫又被召集了起来。且有人去了小李子的家里查询。 “事情不妙,此事他们定会调查到底,如一直未能查获小李子,恐会危其家人,帮主,你看此事如何办为好?”刘恃成这时紧张起来。 他清楚,如果小李子一直不露面,警察局的人定会扣留其母与妹,其母与妹经受不住煎熬,供出小李子在他们洪门帮内做事,那时事情就复杂了。 洪震天也感事情不好。这样一来,小李子就有可能被疑为共产党地下组织成员,或者拉载过共党地下组织成员,抓住了小李子,万一他承受不了警察局的严刑拷打,被迫供出黄子鸽来,顺藤摸瓜,那黄子鸽又能怎样? 于是洪震天立即命令: 刘总管即刻通知郑同山,派一队人马穿上警察制服,马上去小李子家将其母亲与妹妹押上车辆,曲线绕行去黑巾帮,出门之时声势尽量弄大些,让周围街坊知道是警察带走他们。但切记一点,不可弄伤他们,带离城区之后,再给老人说明。 洪震天又吩咐王义虎:你带上三个恃卫在旁监视,拉远距离,尾随车辆而去,暗中监视周围情况,保卫他们,待他们进入黑巾帮辖区立刻返回。然后,去同心小学,不管多晚都得将你姐黄子鸽接回。 刘恃成与王义虎立即离去。 不一会儿,小李子家门口停了两辆警车,荷枪实弹约有三十余人围着小李子的家,敲门声急促地响起。 邻里居民有的探头探脑不断偷看,见是警察到小李子家抓人,个个莫名其妙,不知小李子家犯了何种事儿,不断猜疑。想来此家,家贫如洗,人也本分,怎么可能犯了官司。 见无人开门,有人便跃过墙去开了大门,一群人冲进屋内。一群人在外警戒,个个威严,令人恐怖。 小李子母亲与妹妹正准备就寝,忽然听到急促的敲门声,正在恍然之中,不待反应,就见一群人冲了进来,二话不说,架起两人就走。有人在屋里翻箱倒柜四处寻找什么,只见一人在家中仅有的一个柜子里的布包里搜出了钱币,随即跟随出院。 “你们何事这般,怎么随便抓人?我们遵纪守法一向安分,你们还讲理不讲理?”小李子老母愤怒地叫喊。 小翠也不停地喊着:“平白无故抓人,你们莫非是强盗?”并不断挣扎,反抗。可力气单薄,无丝毫用处。 街坊听了之后,不断咋舌,轻言低语:“此等世道,公理何在?” 警察一行并不理会,只顾架着她们上车,其他一概不理。 车子一溜烟地跑得无影无踪。只见其在一个小巷子处立即转弯朝黑巾帮的方向驶去,一路无阻。车队稍远处,一辆小轿车远远跟随。 车子即将进到黑巾帮地界,一辆警车便转进了一个巷子,不见踪影,另一辆警车进入了黑巾帮地界,一直向前。后面远远跟着的车子,便调转车头,向回驶去。 进入黑巾帮关隘,这时车上人员跟老人说:“老人家切莫惊慌,我们是接你去你儿子那里,怕引人怀疑,便使用此法,还请多多原谅。” 老人此时莫名其妙,见这些人也无伤害自己的意思,一路虽然强扣强抓,可也并未使用强劲。但她并不懂得,为何这些人要将其带入儿子那里。老人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周围人员,个个陌生,并无印象。 “你们是何人?谁叫你们带我去儿子那里?”老人定了定神,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我们是洪门帮兄弟,接帮主命令。今天有人上你家问其小李子去处,他遇上麻烦事,怕他们对你老与小翠不利,为了安全,便将你们撤离。得罪之处,还望包涵。”车上警察模样的人对他们实话实说。 老人听此一言,便心情平静,心想洪老爷想得真是周全,来日得当道面谢才行,有恩之人,定当报答。儿子跟随于他,老人一万个放心。如今自己还被救,一家人感激不尽。 第九十八章子鸽防范于未然 王义虎见警车驶进黑巾帮界内,便回撤来到学校,直奔黄子鸽卧室而去。 黄子鸽正与粟嫂在一起商议什么,神情严肃,可又显得轻松。见王义虎来到,黄子鸽便问其何事。 王义虎暂未作声。 粟嫂见状,便向黄子鸽告别:“你们有事,我这就告辞。”说着便走出卧室,随即掩上门。 王义虎又将门打开,四周看了看,见十分安静,远处只有恃卫的影子,便将情况简单地与黄子鸽说了一下,要求她跟随自己一起回总馆,说是大哥的意思。 黄子鸽说为何事这样着急?王义虎说肯定有事,究竟何事,他不得而知。不然大哥不会这样吩咐,叮咛。 黄子鸽觉得回去也好,这么晚了还要其回去,近几天都是这样,可能还会听到洪震天有什么新的情况,从此多掌握点信息也不是什么坏事。于是简单准备了一下,便随王义虎离去。 回到总馆,王义虎进了会客厅,黄子鸽紧随其后。 洪震天给黄子鸽倒了杯茶,让其坐在靠近自己的位置。 “这么晚叫你回来,定有要事跟你商量。”洪震天说着便将那份文件递给黄子鸽。 黄子鸽二话没说,拿起就看。脸上一脸严肃,却难以让人觉察出来。看完之后,黄子鸽看了一眼洪震天说:“此事与我何干?” “当然与你有关。你想,‘弓长’已来,警察局,调查局便又旧案重提,去了那个大院,又将黄包车夫抓去重审,你说此事是否与你有关。”洪震天将情况告知黄子鸽。此事定然与她有关,至少黄包车夫跟她有关。 “你或许不知,小李子家今天已有警察去过了,算你英明,及时让其离开,否则其被抓去,严刑拷打,也难保秘密。”洪震天说。 “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我只觉得小李子为人不错,家境贫寒,我们能帮一把算一把而已。”黄子鸽理气直壮地说。 “还是你宅心仁厚,救人一命。虽你不是地下组织的人,但如何洗清?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又不是今日才有。我想你近几日还是在家较为安全,等几日过后,风声不紧,再回学校不迟。洪震天又劝黄子鸽。 “不行,学校事务繁多,怎能离开得了。再一个,事情你已有了安排,消除了隐患,我在学校也无危险,这个你就放心。”黄子鸽不会就这样在家里呆着,这不是她的性格,更何况她也有很多事情要做。 洪震天又反复做工作,都无济于事,也就不再勉强。 王义虎也劝慰姐姐,说还是听大哥一言较好,勉得节外生枝。 黄子鸽没有回话,只盯了一眼王义虎。 洪震天也不坚持,不再说起此事。又问黄子鸽,学校近来有什么异常没有。 黄子鸽说目前尚未发现异常,一切都好。自己近来也很少出去,遵照洪震天的命令,在学校呆着,有事做事,无事睡觉。还说,“这不,养得腰肥体壮的。” 这时,有恃卫进来禀报:说,“猎人”有报。 一张纸条上写着:全城实行宵禁,主要路段已经封锁,街上行人盘查很严,少数人已被带离协助调查。 另:小李子家已被警察包围,进进出出很多人在家搜查。见屋内无人,且一片狼籍。他们问及邻居,邻居回答,刚不久他们已被警察带走。问去了何方,是否认识来人,邻居说去了何方不知,天黑看不清人。 “令‘猎人’继续监视,有情必报。”洪震天命令,恃卫即刻离去。 “你看,如我们迟疑半步,事情恐就不好收场了。”洪震天说。果断行事,兵贵神速,是他一惯的作风。今天如不当即立断,此时焦头烂额的便是他了。 刘恃成这时也进了会客厅,向洪震天禀报:武器预计明晚即到,可正赶上那时城里宵禁,请示如何处置。 此事必须小心谨慎,千里迢迢运来,一路平安无事,且不可载在家门口。 洪震天想到这里,当即立断:“令:部分人员护送少数武器赶在宵禁之前回城,余下武器,在花垣等侯,后天一早速速运回。猛虎门接应人员,沿途暗中监控保护,不得有误。” “武器全部放置猛虎门恐有不妥,当分开放置较为合适。”刘恃成建议地说。 洪震天觉得也有道理,如今城里形势复杂多变,分开放置较为安全。便又令: “明晚运回的武器放猛虎门,后天运回的武器直接送黑巾帮训练基地。运送到位后,人员分散回帮,沿途小心行事,不可大意。” 刘恃成领命而去。 安排妥当,这时,洪震天又对黄子鸽说:“你去休息吧,明日义虎送你回校。” 黄子鸽不再争执,事已至此,她也只有顺从洪震天的意思,便告别洪震天回到自己的卧室。 洪震天又等待刘恃成归来,综合了今天的情况。今天日本珠式会及日本武士没有动静,反而警察局与调查局动作频繁,弄得全城草木皆兵,不得安宁。 之后,他又安排布置明日事情之后,也劝慰大家回去休息。 回到卧室,黄子鸽洗漱之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她考虑到事情越来越复杂,以后的工作就很难做了,得加倍小心谨慎才行。好在有洪震天无意的帮助,事情才能这样发展顺利,没有什么损失。否则,还真难说,她现在是否还能安全地躺在床上,这样舒适,安静。 她又担忧起“佛佗布行”来了,它离那个大院那样之近,是否受到牵连还不得而知。从洪震天这里,似乎未听到有关那里的坏消息,看来那里也是安全的。 学校现在也较为安全,因为平时无人去那里,接送学生的家长也只是在校门口,外人没有进入校内。 几位老师也都可信,无复杂社会关系,都是全家在学校,无有其他亲戚往来。他们平时也只是在学校,没有其他地方可去,偶尔出行,也只是购买些日常用品,未有其他社会活动。 反复想过之后,黄子鸽想,唯一能引起人注意的便是那些恃卫了,因为太多,他们在外围活动频繁,回去得解决这一问题。 想着想着,便渐渐入睡。 第九十九章黄子鸽未雨绸缪 黄子鸽回到学校,她立即做了四件事。 一件事,就是召集所有保安部的人开会,再次重申,任何外人不得入内。并规定,除值班人员以外,所有人员不得在学校门外逗留。说完,便解散所有人员,该干哈的干啥去。 第二件事,就是将粟嫂叫到房间,将昨天在洪震天那儿看到的情报跟其通报一声。说那个“弓长”已到海安城,正在到处寻人,并告知粟嫂,老粟本称姓“栗”,只因人们错把“栗”当“粟”字认了,或因“栗”字写的潦草,被人误认为“粟”。 她叮嘱粟嫂,要是有人来学校查询,只说出自己的本来姓名,陈红英,万不得已,才承认是栗嫂,而非粟嫂。 还叮嘱她,要是有人问及老粟哪去了,就说前几日才告假回乡,不日即可回来。至于问及籍贯之事,就按花名册上所示去说。黄子鸽又把自己要做的四件事跟粟嫂通报了一声。 粟嫂连连点头。可她认为学校其他人常叫她粟嫂,这事怎么办为好?她将自己的疑虑告知黄子鸽。黄子鸽让她不用担心,她可以安排,遇事就按照她说的去做就行。 第三件事就是叫来学校总务老肖。老肖是洪门帮的人,此人好说。洪震天从东北回到海安城,他就一直跟随。后来办了学校后,是洪震天安排其在此担任总务。五十来岁的人,沉着老练,遇事不慌不忙,值得信赖。他对黄子鸽,也言听计从。 黄子鸽告知老肖,以前的厨师姓“栗”,并非“粟”,要其将花名册修改过来。 凡有人问及老粟,只说没有老粟,实在追问,就说只有个老栗,或许别人认错字了。 她又交代,老粟是前几天才告假回去,不日将来。至于粟嫂,就说栗嫂。 老肖听后,要黄子鸽放心,她交代的事,他定会记牢,不会有错。 第四件事就是在课间操的时侯召集全体老师开一个会,交代近日工作及注意事项。召集老师之事,就交给老肖去办。 老肖见黄子鸽的事情吩咐完毕,即刻离去。 太阳明媚,睛空无云。可是在这深秋的季节里,寒意依然很浓。学校静悄悄的十分安静,只隐约听到老师的讲课声与学生回答问题的声音。 很快课间操的时间到了,老师们都赶去会议室开会,学生们一个个活蹦乱跳地跑去操场做操。领操的是保安部的恃卫,每次都是他们进行,今天他们也按部就班地去做。 老师们都在会议室里坐定,粟嫂早就倒好了茶水,走出门外。 见老师们都已到齐,黄子鸽开始开会。 “大家早上好!今天召集大家开个短会,主要讲一件事情,就是:安全。”黄子鸽停顿了一下,用眼睛扫了一下大家,见大家聚精会神地听着,又继续讲。 “近来海安城不够太平。日本人在海安城开了道场......”黄子鸽还未讲完,下面便有少数议论,相互交头接耳。看他们个个义愤填膺,有的摇摇头觉得不可思议。 待稍微安静以后,黄子鸽接着说:“日本武士在海安城肆意妄为,十分猖獗。这还不算,如今警察局、调查局又在城里到处缉捕共产党地下组织,晚上又进行宵禁。稍有不慎,我们的人生安全都会受到严重的威胁。” 说到这里,黄子鸽停了下来,她要平息一下自己的情绪,便喝了口茶。这时,老师们也情绪激昂,议论纷纷。 黄子鸽又继续说:“遇到日本武士,凭我们一己之力,难以匹敌;要是被警察局、调查局怀疑是共产党,我们也无回天之力。面对如此形势,我们怎么办?我们只有忍辱负重地活着,只有尽量回避这些事情降临到我们头上。” 底下鸦雀无声,一片安静,对于这些手无寸铁的老师来说,他们还有教育下一代的使命,这才是他们的职业,其他的事情,他们还能做些什么呢! “因此,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教好我们的书,育好我们的后代,让他们以后能够挺起腰杆做人。”黄子鸽也满怀激情。她知道,有些事情不能让老师们去冒险,尽管他们也有满腔热情,同仇敌忾。 “所以我要求:从今天开始,没有大的事情不要外出,如实在要外出的,必须告知于我,如我不在,跟总务老肖说,我给你们派出学校的恃卫陪着。晚上绝不能出去。”黄子鸽坚定地说。 “黄校长,我们是否出去作些宣传,鼓动民众,大家团结起来,共同对付日本人。”一位年轻的青年男教师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黄子鸽知道,他的名字叫杨华。 “苟且偷生也无大意,要么轰轰烈烈地干一场,我就不信,海安城几百万人员,还抵不过区区几十个日本人。”又一位年青教师慷慨激昂地说。黄子鸽也知道,他叫童恩民。 黄子鸽这时想起了洪震天的话,过分地激进只会造成不必要的牺牲,如今还没有充分准备,一旦大家的情绪起来,到了一定的程度,是很难控制的。黄子鸽只有控制大家的情绪,但也给大家一定的希望,只有这样,才能控制局面,稳定形势。 “大家不必激动,你们的心情我也是感同身受,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时机不够成熟,否则,我们的牺牲换不来胜利,换不来安静,更换不来生命。只有等待时机成熟,我们所做的才能得到响应,才有可能取得我们所要的结果。这件事,必须听我的,不可造次。” 黄子鸽及时制止了年青人的激动。可是她又感到欣慰,自己学校里的教师,也是热血青年,也关心着祖国,也关心着民族兴旺,他们并不是怕死之徒,不是那些苟且偷生之人。 她想到了,以前给大家讲的那些道理,要求他们关心时事,得到了很好的效果。但大家的这股情绪,还得要很好地引导,很好地保护,过早地暴发也是不妥,必须等待时机,时机成熟一旦爆发,才显出它的力量。 黄子鸽又做了他们的工作,说这事她自有安排,到时会有他们用武之地。只是目前,还得听从她的劝告,教好书,注意安全,畜势待发。 大家都沉默不语,听了黄子鸽的话后,他们也觉得有理,目前没有组织地去跟日本人斗争,跟警察局、调查局斗争等于是以卵击石,不会有好的结果。而组织起来,何人去组织,加入什么组织,他们也困惑不解。 总之,他们是跟定了黄子鸽,一切听从黄子鸽的。不仅黄子鸽是他们的校长,更重要的是黄子鸽身上有种气质,让他们难以抗拒。她刚正不阿,为人正直,有强烈的责任感和使命感,有一种难以言表的爱国情结,有一种一切为了民族大义的胸襟。 这不仅体现在她号召大家为抗日捐钱捐物,不仅体现在她平时给大家上的形势课上。课堂上,她痛斥日本人的侵略行径。还不仅体现在她对老师的关心,对民众的关爱上。 大家都感觉到,黄子鸽身上那种不同的气质,深深地吸引着他们,让他们崇敬。奇怪的是,平时黄子鸽并不忌讳他们看什么书,更不禁止他们看什么书,还鼓励他们广泛涉及各种知识。还说,作为老师,各方面的知识越宽广越好,不可拘泥。 有一次,刚才发言的杨华在看一本《论持久战》的禁书,黄子鸽看见之后,也不予制止,只是提醒其不要让外人看见。 因此,老师们对其是既敬畏,又亲切。黄子鸽在学校的威信也很高,大家都配合她的工作。 问题的严重性终于来了,就在此时,调查局已经来人,说是登记常驻人口。恃卫不让进去,说学生进在上课,免得引起恐慌,发生意外,待他们通报以后,方能进入。 第一百章江红雷查出禁书 恃卫立即禀报黄子鸽。 黄子鸽来到恃卫室,约见了调查局领头的人,此人便是江红雷。 “我是这个学校的校长,黄子鸽。”黄子鸽自我介绍。 对于江红雷,黄子鸽有过一面之交。那是有一天黄子鸽在侯老头那儿吃面的时候,后面也来了个人吃面,听候老伯叫他江先生。后来侯老伯告诉她,此人是调查局的。 “请问江先生有何贵干?”黄子鸽问。 “哦,黄校长知道我?”江红雷不免觉得奇怪,他似乎觉得黄子鸽面熟,但又叫不出名字,也不知道曾在哪见过的,听黄子鸽这么叫他,觉得奇怪。 “江先生贵人多忘事了,有一次在侯老伯那儿吃面的时候,似乎有缘见过一面,没想到江先生是调查局的官员。”黄子鸽如是地说。 一听说是在候伯那儿吃面的,江红雷似乎亲切起来。他去过多次,但记不清是哪一次了。 “这么说来,还是面友去了。”江红雷想把气氛弄得轻松一点,便戏谑地说。 “人口登记似乎是警察局的事,江先生是调查局的,怎么也——” 黄子鸽话还未说完,江红雷便接着说: “是啊,只是他们人手不够,我们也是来出公差的。” “你看我们正在上课,此事怎么做为好。”黄子鸽问。 “你看这样吧,我带两个人进去,先看看你们的名册,然后再去他们的住处看看,这样就可以不打搅老师的上课了吧。”江红雷这样说来,也不过分,这事总得要做。 黄子鸽觉得可行,便领着江红雷去了会议室,又吩咐人倒了些茶,然后叫上老肖将花名册拿到会议室来。 老肖来到了会议室,热情地叫了一声:“江科长,这事怎么由你来做呢?这可不是你调查局的份内事哟!”老肖似乎跟江红雷很熟一般。 “都是公干,帮忙而已。”江红雷也很热情地回答。并说,“有老肖在这里做事,我想是没有问题的。” 说完,江红雷仔细地看着花名册,突然目光停留在厨师老粟那儿,见字迹不够清晰,究竟是“粟”还是“栗”难以分辨。便问:“这个字是‘粟’字,还是什么字?” 老肖凑近一看,肯定地说:“是‘栗’字,栗子毫,我们的厨师。” 江红雷点点头,又继续往下看去。 很快看完,江红雷又吩咐跟随的两人,将花名册原原本本地抄下来。 然后又对黄子鸽说:“你看我们是否去他们宿舍看看?” 黄子鸽也无理由拒绝,虽然她不知道江红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为了息事宁人,为了学校的教学秩序,这样的方法是最好不过的了。她也想到了,学校老师的宿舍里,也不会私藏枪支等违禁物品,不怕看。 于是她马上答应,并请老肖一路相随。 江红雷一间间宿舍地看,看似随意,却看得仔细,由于职业的眼晴,常人是不知道他究竟要看些什么。他一边看,还一边跟黄子鸽与老肖说说笑笑,倒象是来参观的,不象是来检查的。 一个老师的床下有一个陈旧的老皮箱,江红雷十分有兴趣地提了起来,放在桌子上:“这样的皮箱,现在可就成了古董了,可值钱了。”说着,他又皮箱放回床下。 “这位老师来同心学校有一定年月了,可能是用着顺手,或是存着某种念想吧。”黄子鸽说着又补充道,“我们的老师都很节俭的,这又不去哪里,还不就继续用了。” “那是,那是。”江红雷又同意地回答。 又走了好几间宿舍,江经雷还是那样,东看看,西瞧瞧的,也不知道他重点要看什么。他又不到处翻箱倒柜,只是就这样看看,不知能看出什么来。不过老师的宿舍也都简单,除了床,桌案,简易衣柜,生活用品,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走到一位语文老师的宿舍里,桌案上摆着几本书让江红雷产生了兴趣。有但丁的《神曲》,雨果的《悲惨世界》,塞万提斯的《堂吉珂德》,还有马尔克斯的《情爱论》。 江红雷拿起其中的一本《神曲》翻了翻,说:“哦,你们学校的老师水准很高啊,这不是意大利作家但丁的作品嘛!” “是啊,我们的老师都爱学习,涉及面广。这也是我们对教学质量的一种保证。”黄子鸽自豪地说。 “也不知我们死了之后是进地狱,还是入天堂,还是一直在炼狱里经受煎熬,不得而知。”江红雷不由感慨地说。 黄子鸽没有回答,她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为好。 还是老肖口快:“人死之后,哪有什么天堂,不然人人都想着死了。” “是呀,哪有什么天堂,只不过是一种寄托罢了。”江红雷又自言自语地说。 可是,走进杨华的房间里,也有很多的书籍,可这些书籍并不是一些文艺作品,都是些违禁书籍。高尔基的《人生三部曲》,《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还有《论持久战》,《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等等。 江红雷拿起了《论持久战》与《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严肃地对黄子鸽说:“你们学校隐藏着共产党?” “怎么可能呢!”黄子鸽坚定地否定。 “你看这书?不是共产党,谁会看这样的书?”江红雷说着便把书递给黄子鸽看。 “江先生,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年轻人看看这些书,也只是探求一些真理而已,并不一定就是要造反啊!”黄子鸽尽量据理力争。可是她又觉得,如今这年代,又有谁会跟你讲道理呢!但总不能因为这件事,就葬送一个年青教师的前途,甚至是生命啊! “这件事责任在我,我首先向你检讨,事后我再批评他,这些书籍,要不我就没收了,烧毁。”黄子鸽一直在为杨华辩解。 “不行啊,黄校长。如果我发现了这件事,不禀报上级,事后有人反映到我的上级那里,那我就成了他的同党了啊!”江红雷也希望黄子鸽理解他,公事公办,这是没办法的事,他江红雷身上也担着责任。 “江科长,你看这事就我们三人知道,你想,还有谁会上报你的上级呢?我们可能吗?难道我们还自己给自己找事?”老肖这时也开腔了,他也极力劝江红雷高抬贵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算了。 “此事难办啊!不是我不帮你们,而是我担当不起这个责任。现在形势不对,这事查得特别的严格,纵然我这次放过了他,下次要是遇到别人,他同样会进去的。”江红雷又无奈地说。 “江先生,我们对他进行教育,要不然就开除了事,这件事你帮了我们,我们会感谢你的。你放心,晚上我去你家。”老肖这时也极力劝解江红雷,他感谢的意思自然是给江红雷送去一些酬谢。 黄子鸽也紧紧地把那几本书抱在怀里,那可是证据,只要不让江红雷抢去证据,他也没有办法。在自己的学校,他江红雷还放肆不了到哪里去。 “黄校长,老肖,我江某不是那种趁人之危趁火打劫的人。感谢之言就免了,你看这样行不,我只想见一下这位老师,这个条件,你们应该可以接受吧!”江红雷又妥协地说。 黄子鸽似乎在想,可能江红雷见书在自己手里,他失去证据,硬抢的话,也不一定能够实现,就用了缓兵之计。如果让他见了这个老师,难保他以后不抓他。可是不让他见这个老师,似乎又不妥,那样就太不给人面子了,矛盾会激化,双方都不好收场。 万不得已,她答应了这个条件,最多不让这个老师单个外出,实在不行,变换他的工作也行,总之,今天绝不能让江红雷带走这个人。 第一百零一章江红雷要见杨华 于是,黄子鸽要老肖陪好江红雷,她走了出去,直接去了杨华的教室。 黄子鸽把杨华叫了出来,说跟她去一趟他的房间。一路上,黄子鸽严肃地批评了他,惹下此种事情,是有杀头的危险的。还告戒他,见到江红雷之后,什么都不要说。 杨华听了黄子鸽的教训,未有顶撞。可是他心里却不平静,也有一股子傲气,因为这样的事被杀头,也不是什么耻辱的事。 来到自己的房间,杨华站在屋里没有言语。 江红雷看见杨华站在跟前,便问:“这些书都是你在看吗?” “是的。”杨华如实地回答。 “这些政治书籍,你也看得懂?”江红雷又问。 “还有些不太懂。”杨华又如实地回答。 “年轻人要安分守纪,做好你教书的本职工作就行,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这样的人能考虑得了的,这些书籍以后还是不看为好。今天看在你黄校长的面子上,我就不计较此事,你要好好教学,来报答黄校长的一片好心。”江红雷说完这些,便走出房间。 黄子鸽与老肖赶紧跟随而去。 见抄花名册的人已经抄好在那儿等着,江红雷便与黄子鸽及老肖告别,离去了。 远远看去,车子扬起一阵尘土,瞬间消失。 这时,王义虎走了过来。 黄子鸽既惊讶,又生气地说:“你怎么来了?此时才来,一切都晚了。”她想,要是江红雷抓人的话,王义虎这时来,不是错过了吗? “我早就来了。一听到恃卫报告,大哥就要我赶到这里来了,见没有发生什么,就一直在旁边候着。”王义虎这时对黄子鸽说。 黄子鸽见错怪了王义虎,也未多说,便要求大家回去。 王义虎进到黄子鸽的宿舍,问:“调查局的人来干啥?” 黄子鸽回答:“说是协助警察局调查常驻人员情况。”她又把事情原委跟王义虎说了一遍。 “大哥还是判断得准确,令我们带来了二十个人,如果他们强制带人,就抢了,哪有那么容易能从我们洪门帮带人走的。”王义虎对黄子鸽说。 黄子鸽真是出了一身冷汗,但她还难以确定这件事是否就这样完了,她在沉思着。 黄义虎见黄子鸽限于沉思,以为她是受了惊吓,便安慰地说:“姐,你也不用多想了,他们不能把你怎么样。” “为什么?他们调查局什么事做不出来。”黄子鸽说。 “一是没有证据,二是江红雷没有带人走,他回去也交不了差。再一个江红雷又不是一个傻子,如果他回去汇报,上级不怀疑他能力不足才怪。”王义虎继续解释。 黄子鸽不是担心这件事,这些情况她也分析过,想到过,她是在想另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是王义虎不能想到的,但她又不能跟王义虎说。 半饷,她问王义虎:“你说江红雷还会不会报复,以后还是否会来?” “我想不会再来了。他也知道,你会作好准备,清理这些违禁书籍,再来之后,什么都没查到怎么办?他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得罪我们洪门帮的。”王义虎安慰着黄子鸽。 “这事我想明白了,你说的有道理,你回去告诉你大哥,就说我这里什么事都没有,免得他又来担心,说不定又要因此软禁我。”黄子鸽这时对王义虎说。 “你尽是误会大哥的意思。我还不知道,他对你的安危胜过自己,你还老是责怪他,我都看不过去了。”王义虎都有点替洪震天抱不平,替他说了句公道话。 “就你知道替他说好话,胳膊肘往外拐。”黄子鸽也嗔怪王义虎。这话,她也只有在这里悄悄对王义虎说。 可王义虎并不买她的帐,什么胳膊肘往外拐了,都是自己人,哪个不亲呢!洪震天也不是外人,王义虎正要说什么,黄子鸽制止了他。 她知道王义虎又要替洪震天强辩,便不让他说。心想,自己也就是这么一说而已,看王义虎急成那样子,就知道这个弟弟,跟洪震天的心近得好过自己。 其实黄子鸽心里是高兴的,王义虎这样对洪震天死心塌地,说明王义虎的思想也成熟了,能这样跟着洪震天,她也就放心了。 黄子鸽要王义虎回去,免得洪震天着急。她又叮嘱王义虎,一定说她一切都好,什么事都没发生,让洪震天放心,免得为她担忧而分散了精力。 王义虎也不多说,便独自走出学校。 已经是中饭时分,黄子鸽吃完午饭,便把杨华叫到会议室。 杨华低着头坐在那里,他准备听黄子鸽的训斥。虽然他知道黄子鸽有个好脾气,但这件事的确是给黄子鸽带来了很大的影响,给学校带来了极坏的影响,难保不连累到黄子鸽。 吃饭的时候,杨华就想过这件事,如果黄子鸽要开除他,他也没有任何怨言。这事说大也大,共产党,这可是当局的死对头,他们正在清剿。对于其他任何人,任何单位,这都是趋之若鹜的名字。 如果他在海安城呆不下去了,那他就去延安,去做一个真正的共产党,放开手脚地干上一场。心中有了目标,也就无所畏惧了。 黄子鸽见杨华心事重重地低下头,觉得这个二十五六的青年,此时是这样的沉着,平时那有说有笑,开朗活泼的性格一下子没了踪影。 她给他倒了杯茶放在他的跟前,杨华这时仰起脸对着黄子鸽说了声“谢谢”。 “还在想着这件事呢!”黄子鸽首先打开了话匣子。 “校长,真的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杨华忏悔地说。 “你跟童恩民是北大的同学?”黄子鸽问。 “是的,他老家是东北的,我是嘉义的,就叫他跟我一起来了。”杨华回答。 “你们来学校也有几年了。”黄子鸽说。 杨华这时看着黄子鸽,他猜想着,校子是否连童恩民也一起开除吗?想到这里,心里不由有点激动。 “校长,你开除我就行了,跟童恩民没有关系。虽然我们是同学,也有一些相同的观点,但他没做错什么吧,他看的书都是文艺类的,可没有违禁的书。” 杨华说到这里有些激动,止不住地继续说: “他可是无家可归了。你也知道,东北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他唯一的亲人是一个妹妹,也不知去向,是死是活杳无音讯。他打听了多少年了,都痛苦了多少年了。他都把学校当成家了,你要是开除他,让他怎么办?” 杨华心里涌起了一股内疚,总感觉到是自己连累了童恩民。 私下他跟童恩民也曾经探讨过,童恩民没有去延安的打算,用童恩民的话说,要想参加共产党,在哪里不行呢! 可是他们又到哪里去寻找共产党的组织,海安城里有吗?凭他们又怎么能联系得上,再一个人家又是否要他们?现在倒好,他们都要被开除,前路茫茫,何处落脚! 他杨华倒好,一走延安了事,而童恩民呢,何去何从? 第一百零二章年轻人密问组织 听杨华一说,黄子鸽也很理解,但她并未想开除他们,这只是他自己的想法而已。 “你不想在学校做了?”黄子鸽反问道。 “没有啊,校长,您今天找我来,不就是要开除我吗?你看我惹了这么大的事。”杨华说了自己的猜想。 “谁说要开除你?”黄子鸽反问道。 “校长不开除我吗?那我得多谢校长了。”杨华说着,这时他脸上露出了笑容,“我就说嘛,校长是何许人士,岂会因这点事而折腰!” “我是要提醒你,青年人进步是好事,但也得注意环境与策略,懂得保护自己,否则,光是一腔热血怎么能行呢?”黄子鸽提醒着杨华,既有赞扬,更有批评。 黄子鸽又要求杨华,立即将那些书籍收藏好,再不能就那样摆在那里展览一样。并反复叮嘱他,以后外出,定不能单独出去,如果真有事外出,一定要与黄子鸽请假,黄子鸽可以派人跟其一起去。 黄子鸽正与杨华说着,这时童恩民推门进来:“黄校长,如果您要开除杨华,连我也一起开除吧!”只见童恩民满脸不悦。 “是你要开除他吗?”黄子鸽反问了一句童恩民。 童恩民一下子懵了。见童恩民这么莽撞地闯进来,而且还出言不逊,杨华也埋怨地说他:“你看你胡说什么啊,你坐下。” “你听谁说,我要开除杨华了?”黄子鸽问童恩民。 黄子鸽这样一问,反倒问住了童恩民。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低着头,然后又向黄子鸽鞠了一躬:“对不起黄校长,我错怪您了,我向您赔礼道歉。” “来,来,坐下说。”黄子鸽要童恩民坐下。 杨华这时也拉开一条板凳让童恩民坐在自己的身旁。 见黄子鸽是一个值得依赖的人,他们也就无拘无束地说开了。他们又问,为什么国民党容不得共产党?黄子鸽说是由于各自信仰不同罢了。 “三民主义”与“共产主义”并不是对立的,孙中山先生都说联俄联共,为何到现在就不行了?黄子鸽说,可能是为了政权吧。 共产党不是提出了组成联合政府,共同抗日吗?可国民党为何还把反共、剿共放在首位?“皖南事变”那样的惨案不照样发生? 年青人一连串的问题,问得黄子鸽不好回答,她只有说:“你看,我又不是政治老师,也不是政治家,这个问题啊,你我都弄不清楚的。” “黄校长心里其实也清楚得很,只是不说而已。我觉得这是政府代表什么阶级的问题,是为哪些群体利益服务的事情。”杨华抑制不住地说。 杨华觉得在黄子鸽跟前,谈论什么都不用担惊受怕,可以畅所欲言。这不仅仅因为黄子鸽年轻,更重要的是她有一颗包容的心,有一颗正义的心。 童恩民也说了自己的心里话:“民心如水,水能载舟,也能覆舟,得民心者得天下,以后这天下,定是共产党的无疑。别看共产党现在势力不大,可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听到他们一说,黄子鸽也心潮澎湃,激动万分。她觉得这些知识青年有自己的判断力和思辨力,无须人去做工作。 他们一旦觉醒,那中国的革命的高潮,正如一本书所说:它是站在海岸遥望海中已经看得见桅杆尖头了的一只航船,它是立于高山之巅远看东方已见光芒四射喷薄欲出的一轮朝日,它是躁动于母腹中的快要成熟了的一个婴儿。 但是,在海安城这样的环境,在目前这样的形势,这些话只能在这儿悄悄说说而已,而且悄悄说还得看对象,不能遇上什么人都这样慷慨激昂地说上一通。还是洪震天说得对,介于当前的形势,还是慎言为好。 黄子鸽不得不给年青人沷一盆冷水,让他们冷静一下,清楚地认清当前的形势和处境。否则,便会招来杀身之祸,那时,再高昂的激情,又有何用! “你们这些话也就今天在这儿说说而已,切不可遇到什么人都说,在什么地方都说,否则招来祸端,便空有一腔热血了。”黄子鸽告戒两位年青人。 两位又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们听了黄子鸽的话后,也觉得保护自己的重要性,不可再那样冲动地去做那些无谓的牺牲。他们说要等待时机,去挥洒他们的满腔的热血。 他们又非常好奇地问黄子鸽:“黄校长,您说,我们海安城有共产党的地下组织吗?” “警察局与调查局不是说有嘛,他们说有,可能也有吧。”黄子鸽淡淡地回答。 “你说,我们怎样才能找到他们的组织?”童恩民问。 “是呀,我们怎样才能找到他们呢?”杨华也问,声音很轻,似乎很神秘的样子。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们问我,我问谁啊?”黄子鸽回答,她一脸茫然的样子,接着她又问,“你们找共产党地下组织干吗?想告密领赏啊?” “不是,我们是想加入这个组织,也不枉我们活一场。”杨华坚定地说。 “你们不想给我教书了?”黄子鸽故意地说。 “不是,黄校长,教书跟加入共产党组织,并不矛盾。”童恩民接着说。 “你们可不能胡来!别到处去打听共产党地下组织,别到时候头怎么掉的你们都不知道。你们去了,不坐实了我们学校有共产党了吗?”黄子鸽警告地说。 “当然,我们也是秘密的,不可能那样明目张胆地去问。说真的,他们要是能要我们就好了,可是我们又找不到他们。”杨华继续说,既是解释黄子鸽的担心,又苦于找不到共产党地下组织而烦闷。 “好了,今天就谈到这里,下去以后,你们要把心思放在教学上,少来些这样那样的想法,更不能盲目地去找什么组织,一定记住我的警告。我再次郑重其事地对你们讲,出了乱子,我头一个铙不了你们!” 黄子鸽十分严肃的神情,倒是让他们感到意外,语气不重,可让他们感到铿锵有力,极具威严。他们也只有频频点头称是,不敢造次。 于是,黄子鸽便让他们去准备下午的课程。 一众散去。 他们走后,黄子鸽陷于了沉思。她心里想着,这两个年青人,以后得盯紧点,不能让他们草率的行为,毁了他们自己,还影响到同心学校,影响到洪门帮的事业,影响到自己的计划。 黄子鸽便令恃卫叫来小熊,跟小熊反复交代了之后,也就去了办公室。 王义虎回到帮里,将情况向洪震天作了禀报。 洪震天心里却焦急起来,他担心的事终于出现了。他怕的就是这样的事,果然是怕出现什么,可偏来什么。当初他多次提醒过黄子鸽,黄子鸽还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现在好了,不是真的出现了吗? 其实他也不相信学校里有共产党,那些只不过是些激进的青年而已,可就是这些激进的青年会做些激进的事来,说些激进的话来让人产生疑虑,以为又是共产党组织在指使,在宣传。 他只有吩咐王义虎,近日派人盯紧调查局的动向,尤其是有关去学校的动向,及时发现,及时禀报。 第一百零三章调查局普遍撒网 调查局,杨贵先的办公室。 “杨贵先与“弓长”,江红雷他们仨在研究着什么。 桌上铺开一张地图,杨贵先他们围着地图,用红蓝铅笔在那里划着,比划着,相互在讨论着什么。 “你知道的地方,都去过了吗?”杨贵先问“弓长”。 “我知道的地方都去过了。中城的那个地方现已经是日本珠式会,东城那里已是新建的隆兴银行,北城那里已经拆除,现是一片小树林,其他没有地方了。”“弓长”回答。 “你那几个熟悉的人呢?”杨贵称又问。 “都未看见,他们都是上了岁数的人了,如果还在的话,有两个都有五十六七岁,其中小一点的,就是‘老叔’与一个姓江的人。姓江的此人到现在可能也有四十五六岁了。‘老叔’你已知道,这个姓江的不知在哪。”“弓长”回答着。 “我们就全城搜查这个姓江的,挖地三尺也得把他挖出来。”江红雷说。 “不可,那样反而会打草惊蛇,他会躲得远远的,查起来更难上加难。”杨贵先否定了江红雷的建议。 海安城几百万人口,多少户人家,查起来较难。不说警力不够,费时费力,更能引起注意,那不等于明显告诉了他,让他跑得更加无影无踪。 但是杨贵先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这任何线索都没有,怎么个找法。他也一直挠着头,左思右想,都未有结果。 如果是重点清查,那哪里又是重点?一旦你开始在城里查,难保他们不知道。你查了想像中的重点,可他们在你们觉得不是重点地方,察觉异常,不也逃之大吉了。 “杨局长,你看这样是否可行?”这时“弓长”对杨贵先说。 杨贵先看了看“弓长”,十分肯定地说:“你说说看。” “弓长”的意思是,在全城一些店铺里,小摊坊散发一些小纸条,上面写上我们的接头暗语,暗中派人监视,如有人来接头,不用说,此人便是组织里的人,这样可以捕获之。 杨贵先听到这个想法以后,觉得也还可行,普遍撒网,重点捕鱼。除此以外,杨贵先又指示“弓长”,带着几个人,亲自对几个重点地域亲自去用暗语接头。就说自己是上级派来的新的负责人,代替“老叔”领导海安城的地下工作。 布置好后,便分头行动。江红雷负责领着“弓长”对重点区域进行搜查,其他事项杨贵先安排别人去做。走前,杨贵先又要“弓长”写下那些接头暗语,于是,“弓长”便写下了在各种场合接头的暗语,递给了杨贵先。 江红雷带了两个心腹,他们一行来到了出事的那个大院,先从大院附近的各点进行试探。 “弓长”去了“佛佗布行”,见一位稍微年长的人便问:“老板,你看扯一身褂子要多少尺寸?” 那年长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弓长”的身材说:“看你的身材,可能要四尺布左右。” “你是要质地好一点的,还是要质地一般的布呢?”说着,年长的人又开始走向那一堆堆的布卷旁。 “要质地好一点的吧。”“弓长”说。 于是那年长的便铺开一卷布,拿着尺子在丈量着,然后说:“一共十五元。”说着便看着“弓长”。 “何时能够拿到衣服?”“弓长”问。 “最早得要两天,后天此时你就可以拿到了。”年长的回答。 “能不能早点呢,我等着穿呢!你看我这身衣服,都没得换了。”“弓长”又望着年长的说。 “这是最早的了,不能再早了。”年长的回答。 说着,他盯着“弓长”看,神情严肃,不知是觉得此人奇怪,还是怎么的,哪有出门只穿着一件衣服的,还等着临时做。 “弓长”也无奈地掏出了钱,给了年长的人,便走了。 来到江红雷这儿,江红雷问:“情况怎么样?” “不是,暗号对不上,那人不接话。”“弓长”说。 “何由见得?”江红雷问。 “如果是自己人,他肯定同意我早点收衣,并且会提出早点拿衣可以,但要加些费用,而且只加‘八元’或‘八角’或八的倍数。可这个人不置可否地回绝了。”“弓长”又跟江红雷解释为什么这个店没有他们要早的人。 “弓长”又说了,对于陌生人来了,一般是店里老板或老伙几接待,这样免得错过接头的人。这一点有的类似,但暗号终是关键,对不上,就肯定不是了。 江红雷见“弓长”未有所得,就只有又跟着他去另一个地方。 他们又来到“虞记中药堂”。接待“弓长”的是一位年轻的伙几。 “请问先生要抓什么药,请拿方子来。”那年轻伙几问“弓长”。 “没有方子,我知道病的症状,我说出来,你能给开个方子吗?”“弓长”对年轻伙几说。 “没有方子,这药不好抓啊!只有病症,也难以确定是什么病的。请你还是找医生给开个方子再来抓药吧。”年轻伙几说着便自行走开,去招呼别的顾客去了。 于是“弓长”非常气恼,大声地叫喊着,吵吵嚷嚷。 这时,从里屋出来一个年长的人,四十多岁,年轻伙几叫其掌柜,他告知掌柜是怎么回事,掌柜便要其继续为别人抓药。 掌柜走到“弓长”身边,客气地问其是怎么回事,并且还一味地道歉,说伙几不懂事,为何得罪了他。于是“弓长”又将刚才对年轻伙几说的要求,跟掌柜的重复了一遍。 听着“弓长”的一席话,掌柜的也摇摇头说:“先生有所不知,我们开处方是对症下药,不可胡开。没有见着病人,未实施中药的‘看、问、闻、切之程序,是没法开出药方的,否则贻误病情是小,治死人命才是大啊!请多包涵。” “弓长”又无奈地走了出来。 江红雷见其又独自出来,并在里面吵吵闹闹,便问:“怎么吵了起来?我都差点派人进去了。” “这是喑号,如果他们知道,就可能会把我叫进里屋,说详细问来,如果不是,便只有这样的结果。”“弓长”回答江红雷。 他脸色沉郁,极为不快,来到海安城,首战失败,十分沮丧。 江红雷觉察觉“弓人”的情绪变化,便安慰他说:“‘弓长’先生,请不要气馁,你想,你已脱离海安城十多年了,海安城变化很大,你的组织变化也很大。” “是啊,我也在想这个问题,现在物是人非,找不到半点线索,你说我怎么不急呢?”“弓长”心里明白,要是在海安城,他一事无成,那他对于江红雷他们还有何价值,那他对于国民党还有何用处,那时的他,将会处于怎样的地步。 “但根本的一点可能不会变,他们的性质不会变。恰逢海安城组织领导处于薄弱之势,他们也会急于找到上级,听侯下一步的指令。因此,你的希望还是很大的。”江红雷又劝解“弓长”,他说的这些,不正是他“弓长”的最好时机吗? 第一百零四章令弓长重点捕鱼 他们又去了北城,在靠近青松帮的一家茶馆坐了下来。这个茶馆便是有名的“香醉茗”。 “请问客官,你要些什么?”店小二凑过来跟“弓长”热情地打着招呼。 “来一壶铁观音,外加一盘葵花籽。”“弓长”说着。 “好嘞!一壶铁观音,外加一盘葵花籽。”小二重复地喊了一声便迅速离去。 这时,江红雷三人在外面紧紧地盯着屋里的动静,一人坐在门前的补鞋匠那儿给鞋钉掌。 茶馆前端,一个说书老者正在说书。 “四行仓库被团团围住,周围的日本人如蚂蚁一般蜂拥而至。怎么办?十九路军的官兵面临着生死抉择。” “小钢炮已经架好,日本人企图通过喊话让被围的十九路军的勇士出来投降。于是喊:缴械投降前途大大的,活的好好的。可是得到回应的便是激烈的枪声,手雷的爆炸声。日本人死伤无数,便恼羞成怒,小钢炮猛烈地轰击......” 店小二这时也为“弓长”端来了茶水与葵花籽,在倒茶水的时候,“弓长”鬼使神差般地动了一下茶杯,没想到茶水倒在桌子上,溅到了他的手上。他不由地猛地将手抽了回来,烫出了一个泡来。 店小二忙赔礼道歉,尽说好话,可“弓长”不依不挠,猛地将茶壶摔在地上,打得粉碎,并大喊大叫,一顿乱骂。 “叫你们掌柜的过来。”“弓长”大声喊道。 掌柜的走了过来,也是对“弓长”说尽好话,既给其重新倒来了茶水,又给其手作了包扎。可是“弓长”今天的火气就是大,他根本不买帐,还提出了一大堆无理要求,并掀翻了桌子。 见这人这么不识抬举,蛮横无理,掌柜的实在忍受不住,便叫了两人给其狠狠地打了一顿,并把其丢出门外。 门口钉掌的人,想抱住“弓长”可是没来得及做出动作。见势不好,江红雷又令另一人赶紧上前去将“弓长”扶起迅速拉离现场,可“弓长”嘴里还骂骂咧咧,喊着要冲进去。 只见“弓长”被打得鼻青脸肿,浑身是灰,手上还包着那块纱布,一拐一瘸地走着。 “你怎么不带人进去砸了那个茶馆?”“弓长”恼怒地对江红雷说。 “‘弓长’你有所不知,我们本次出来是秘密行动,如果我进去大打出手,那你不是我的人了吗?你是我们调查局的人,那共产党地下组织,谁还跟你联系?说句实在话,你这次不必发这么大的脾气,免得误了你的正事。”江红雷这么一说,“弓长”哑口无言。 他垂头丧气地走着,无精打采。出师未捷,身先伤。这伤的不仅是身体,更是精神,是意志,是心。 江红雷还没怎么说他,只是很友好地规劝他,要他别忘了本该是干啥的,否则无法向上级交差。 今天的工作他们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回到调查局,江红雷将情况跟杨贵先作了汇报,杨贵先非常窝火,上面怎么对这样一个废物还这么器重,真是吃饱了撑的。 他愤愤地问:“他人呢?” “伤得不轻,我叫人陪他上医务室上上药。”江红雷回答。 “好在你们今天没有出面,否则此人就一点用都没有了,真是个猪脑子,他还发火,要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知道,不宰了他。但是,绝不可让他死在我们海安城里,明白吗?”杨贵先告戒江红雷。 杨贵先接着又说:“此人虽是个猪脑子,但能引诱地下组织出来宰他,倒也是件值得利用的事。但是还是象今天下午这样,那我们只有‘保护’他了,不能再让他出去半步,到时候了,送他回去就行。” 杨贵先知道,如果“弓长”再这样胡闹,这不仅对其自己完成任务不利,对杨贵先来说也是件不利的事,但无论如何,不能让他死于共产党之手,而他们又一无所获。 一会儿“弓长”来到了杨贵先办公室,不好意思地喊了一声局长,杨贵先也没有答应,就直接地问了他:“今天成果怎么样?” “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弓长”回答。 “你分析是怎样的原因?”杨贵先又问。 “我想有这么几个原因:一是’老叔’走的时候有所交代,他走后这里暂时处于休眠状态,现在可能就属于休眠时间,一切外来人员无法得到接洽;二是我的情况你们是否泄露,如果泄露,我不仅与他们接不上头,还有生命危险;三是接应的点不对,无法找到接应的人。总之,就是这三种情况。”“弓长”分析道。 “你觉得是否有人发现了你的异常,而放弃了跟你接头。”杨贵先问。 “不会,纵然在茶馆发生冲突,那在前两家可都是好好的,也并未接上头。这就说明,你说的这种情况,在今天是不会有的。”“弓长”回答。 “你分析得有道理,那以后你打算怎么做?”杨贵先又问,他的目的是找到海安城的地下组织,而目前这个人,还得使用,也就不与其争辩。 “我想明天随便在街上走走,觉得哪里有可疑,就在哪里试一试。你们的人远远地跟着我就行,不必靠得太近。”“弓长”说。 “那你不是存在危险吗?你看你现在伤在这样,明天咋出去呢?”杨贵先问。 “这个没关系,这样,我还好有托辞。时间紧迫,我也要早点建功才行。”“弓长”又如是说。 “那好‘弓长’先生今天受惊了,晚上我请客,喝几杯压压惊。”杨贵先说着,便做出请的手势,江红雷也迅速起身引导着“弓长”向外走去。 他们就在附近的一个小酒馆里要了一个包间,就他们局里几个兄弟,一共五个人左右。 杨贵先拿起酒杯,热情地说:“今天我们一来是为了给‘弓长’接风洗尘,二来是为‘弓长’压压惊,三来是祝‘弓长’工作顺利,明天开始,有所斩获,干杯!” 于是他们便举起杯,相相碰撞,砰砰声脆。 包间里于是热闹起来,相互说话声,欢笑声,酒杯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气氛十分活跃。 酒席上,“弓长”对杨贵先说了许多赞美的话,什么为人正直,工作负责,兢兢业业之类,杨贵先也只是敷衍着,眯着眼睛笑着,又举起酒杯对饮一番。 酒过三巡之后,“弓长”又说了在那边的艰苦境遇,说了他们内部的纪律,说了自己怎样被抓,又怎样反水过来,完完全全地倾吐出来,就当成多年的老朋友似的。 说着说着,“弓长”不由得潸然泪下哭了起来。 第一百零五章识破调查局计谋 洪震天接报:花垣方向已经出发,正快马加鞭地往海安城赶路,争取在宵禁前将部分武器运至猛虎门。 这时,猛虎门禀报:有人在猛虎门附近似乎在寻找什么似的,被其扣押。 洪震天顿时警惕起来,此时在猛虎门活动,有何隐情。 他急令郑同山,押运武器沿途一定要密切监视,路途所有障碍,须提前清除,保证这批武器顺利安全到达。又令其将扣押之人即押送总馆,洪震天要进行审讯。 洪震天心中有种不详之感。这批武器的运送,是何等机密,可以说除帮内刘恃成与王义虎及郑同山知晓,另无人知晓。还有谁想打这批武器的主意,他又是怎样知道内情的呢? 左思右想,没有头绪,他便又否定了这批武器泄密之疑。那这个人在那儿打听什么人,什么事? 王义虎进来禀报:据“猎人”报,今日在青松帮附近的“香醉茗”茶馆发生了一场打斗。一外地男约四十七八岁的样子,与茶馆发生争执,无理取闹,被痛打一顿,后在门外发现有调查局的人接应他们。不过打斗过程中,调查局的人并未参与。 洪震天猛然想起,这肯定是新来的“弓长”,正在查找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下落。 那当时调查局的人为何不去相救?洪震天又提出这样一个疑问。 肯定是怕泄露机密,否则“弓长”便失去了作用。他又自我解答,觉得都能相通,无懈可击,才最终确定事情的确如此。 另外,城里几处小坊,以及店铺得到了一些不明身份的人给的小纸条。他们莫名其妙,便交给了我们的人。 王义虎随后又递给洪震天一些纸条,说这就是“猎人”在城里几处得到的。 上面写有一些类似黑帮的接头暗语:上天顾黍民,台级青苔绿。擦拭弓箭梆,射雕归长安。 “你能悟出是啥意思了没?”洪震天问王义虎。 “尚未参透。”王义虎如实回答。 洪震天也在分析着这首类似于诗的东西。他一句一句地理解,看不出有啥寓意,左右联系来看,也不存在什么玄机。他又将句子重新抄写一遍在纸上,并把自己理解的意思也写在上面,也看不出是什么藏头诗。 “上天顾黍民”,老天照顾老百姓,或上级为了下级的事情,有所关照? “台级青苔绿”,因为长久未有人清扫台级,便长出了青苔,意为长期未有领导,未能作为,以至于事情荒废? “擦拭弓箭梆”,现在要把弓箭擦拭干净,备好武器,作好一切准备? “射雕归长安”,打击猎物,然后凯旋? 莫非要有什么行动?谁要有所行动,又是怎样的行动?跟洪门帮押运的武器是否有关?这样来分析,似乎又有关系。可是这又是哪里的人,怎么会知道洪门帮运送武器这么机密的事呢? 如果其不为了这件事,那又还有何事? 洪震天又让王义虎看了这些,王义虎看了洪震天在诗句后面写的意思,也觉得这似乎关系到武器的事,另外,他也想不出来还有何事。 “倒是有点象要抢夺武器似的,可这个消息这么机密,恐怕无人能知。是否还有别的什么事情。”王义虎说。 “还有何事呢?”洪震天象是问王义虎,又似乎在自语。 武器之事,已布置周全,不会出现丝毫差错,沿途监视之人都是郑同山亲信,是信得过的生死弟兄,这一点毫无疑问。运送武器之人,也很得力,一路小心谨慎,未有半点纰漏,都到了家门口了,定是十拿九稳。 花垣之地早有布防,经营多少年间,从未有失。此消息怎么可能会泄漏出去呢!如不是此事,那还有何事有如此重要,让人这样联络,誓要获得? “刘总管是否到位?”洪震天问王义虎。 “刘总管已经到位,并且都检查了一遍布置。”王义虎回答。 洪震天略为放心。只要武器之事暂时顺利,他就无虑。至于这个哑迷,慢慢理解,恐怕也不怕其能坏洪门帮大事。他只想等被扣押之人来到,进行审问,便可知事情真相。 这时,郑同山派人押来了羁押之人,洪震天即令王义虎对其进行审讯,并交代王义虎重点询问的几个情况,迅速掌握情况,及时来报。 王义虎即刻离去。 洪震天还在思考着这首诗一样的暗语。他综合近几天的信息,在脑海里构成一个整体进行联系,分析,可还是无解,怎样解释都无法合情合理,未能解开玄机。 一会儿过去了,王义虎也来到了会客厅,向洪震天汇报审讯的结果。 此人为调查局的人,说其正在公干。其气势汹汹,质问王义虎凭什么要抓他,他又犯何事,由得了王义虎来查处抓捕,其还反问王义虎是否受人之命,专门过来坏其大事。 王义虎说其鬼鬼祟祟,手持暗语,到处联络,怀疑其是共产党,所以要将其缉拿归案。 其又说将其交给调查局好了,若真是共产党,他们也算立功,可以受赏。 洪震天这时恍然大悟,他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他把那首诗一样的暗语又看了一遍,终于发现破绽。 上天顾黍民 台级青苔绿 擦拭弓箭梆 射雕归长安 他把重点字圈起来,便组成“上级弓长”,告诉共产党组织,上级已经派来了一个叫“弓长”的人来领导海安城的地下组织。这些正与上次看到的那些文件相似,调查局正在诱捕共产党地下组织。 事情有了正解,洪震天立即令王义虎去做四件事: 一是将此消息通知各门,遇上同类事件切不可理喻,免得上当受骗。 二是向郑同山传达洪震天命令,武器押运路上,再派些人员专门盯住这些调查局的“钓鱼”人员,免得他们在“钓鱼”过程中对我押运武器有所发现。 三是将此人立即释放,让其自行回去。 四是吩咐王义虎将此事通知黄子鸽,待上述两件事处理好后,将这纸条给其带去,再不能出现险恶之事了。 王义虎即刻离去办理。 安排布置完后,洪震天反而觉得轻松起来,觉得调查局的行为对其武器运回并无大的关联,也就放下心来,只待稍后武器押运在宵禁前运到,就大功告成,并无疑问。 他倒了杯茶,轻松地呷着,静侯各路捷报传来。 可是他脑海里不由得想起来黄子鸽接到她的情报之后,会是什么反映,不会又说他什么吧。 洪震天稍微放松一下,这时“猎人”禀报:“香醉茗”被查,听说掌柜的已被带去调查局,说是本店有可疑人员出现,带去协助调查。 一听此消息,洪震天定然明白,这肯定是调查局在给“香醉茗”教训,因为下午其伤害到了“弓长”,影响了其继续进行“钓鱼”活动,并伤了人。好在“香醉茗”掌柜也有后台,并不怕调查局的人为难。 “香醉茗”虽然是在青松帮的地盘,但并不是青松帮的茶馆,只是其与青松帮罗佐佑关系亲密,两人结拜为兄弟。平时小事,都是青松帮相护,而大事却是独自独行,有的是后台。据说,其有个哥哥是国军里的司令。 调查局将其请去,又有何为?吓也吓他不了,惩又不能惩处,更何况人家也未做什么违法乱纪之事,此事也是别人挑衅于他,并非他寻衅滋事。 洪震天吩咐“猎人”继续打探,跟踪事件发展,情况有变,及时禀报。 第一百零六章武器改运黑巾帮 不久,刘恃成的情报送到,其言:猛虎门后续人员已经到位,并在外围清除两名可疑人员,据悉,是调查局人员,何事在那里,情况不明。 洪震天立即去令:此两人暂时控制起来,未必伤害,待武器运至猛虎门后,将其放行。特别叮嘱刘恃成,此事他不必出面,由其他人去办理即可。 洪震天判断,此两人极有可能又是“钓鱼”人员,他们并不知道洪门帮今天有大批武器运送回来,不可惊动为好,只需巧妙控制起来便是。 调查局此次行动广泛布网,又有重点。外至与嘉义比邻,内至各个摊坊、商铺,甚至有可能连路上行人都有涉及。 想到这里,洪震天即刻决定,后批武器也在今天运抵嶷山基地为好,待到明日白天,行动更为不便。 即刻写下令条,命令恃卫用刘恃成专用信鸽发出,两只同放,确保万无一失。恃卫即刻去办。 其又拨通余鸿章电话,一阵暗语,令余鸿章立即派人沿途接应,当晚,将武器护送至嶷山基地,不得有误。明日,再让本帮运送武器之人,分散陆续回帮。 余鸿章接令不敢怠慢,速速安排人员前往。 嶷山山岳丛林,道路崎岖,非常难行,但荫蔽性好,虽然行动较为缓慢,但没有干扰,也属安全。海安城宵禁,并不影响他们,越在此时,越是稳妥,险中取胜,又不引起当局注意。 此批武器,皆是些轻武器,不过他们来说却是十分重要。各帮武器都已陈旧,急需更新,且现存数量有限,除洪门帮武器能保证自己所用以外,其他各帮都急需补充,因此,绝不能出半点差池。 还有一批武器正在采购之中,由于当前形势不利,武器的购买也非常之难。肖副官肖宏不知倾注了多少心血,冒了多大的风险,才促成此事,因此他们也视若珍宝,特别珍惜。 洪震天安排布置完毕,又倒了杯茶水喝着,心里暗暗盘算,又过了一遍自己的计划。这时,便立即起身,拿出地图在仔细端详,不知在考虑什么,担心何事,认真样子,就象是在指挥一场大的战斗,看看想想。 猛然,洪震天想到,在花垣通往嶷山之间要经过卢家寨,此为一般打家劫舍的土匪。 老大卢玉阳凶悍无比,身上有无数人命;老二卢玉光,阴险狡诘,诡计多端。手下也有二百号人,虽是穷苦人家出身,可山里人却个个蛮横。官方都退避三舍,不敢恼惹。 他们虽标榜只抢达官贵人,商豪富甲,但见此武器,也未必不垂涎三尺,也未必不想到这是商豪富甲之为,贫民百姓怎要此物。 虽然他们对洪门帮也忌讳三分,但鲜有往来,又相距一段距离,难保其不起歹心。 想到这里,洪震天不由出了一身冷汗。看似计划周密,却露有这么大的漏洞,不由捶胸顿足,大呼疏忽。 洪震天急忙拿起电话,又拨通余鸿章。 余鸿章知是洪震天,迅即告知已派出人员接应。 洪震天不予理会,接着便吩咐要其本人,或让其总管张大业,速带上一队人马,随身带些金条与银两,去卢家寨,打点一下卢玉阳,并告知此批货为我洪门帮货物,十分重要,望他们予以关照。 将带去人马潜伏卢家寨附近,其如果不从,尽量延误时间,待我方后援人员到位后,强行解决。 余鸿章亲自出马,立即按吩咐出行。 洪震天又急令刘恃成,沿途护人员,悉数跟随其护送货物去嶷山基地,经过卢家寨时,小心行事,将护送人员荫蔽起来,成包围卢家寨之势,其亲自去找卢玉阳借道,并告知余鸿章已经前往,若其不予借道,一并灭了。 不久信鸽飞至,刘恃成已经接到命令,正迅速执行,送运武器队伍已在去嶷山基地的路上。按路程计算,可能将在余鸿章到达卢家寨之后。 余鸿章骑着矮马,带领一队一马快马加鞭,很快赶到卢家寨。 他径直进了卢家寨大院,恃卫禀报后被直接带到卢玉阳的卧榻。 一阵寒暄之后,便说明来意,并把金条银两直接放置桌上,快刀斩乱麻。 卢玉阳也算客气,但此事还得跟二弟商议一番,请余帮主稍等片刻,说完便走了出去。 片刻,其弟卢玉光也来到大厅。见到桌上的金条银两,两眼冒光,舌头添着嘴唇,双手搓着。 “余帮主这么大方,定是价值连城之物啊!”卢玉光说着,便找到一处坐下。 余鸿章又将事情原原本本跟其说了一遍,告知他是受洪门帮帮主洪震天之托,请求两位兄台促成此事。其实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只是将近严冬,是帮里上千人的生活必需品,缺一不可。 卢玉光此时露出诡异的一笑:“未必见得吧。要是那些东西,洪帮主岂又舍得花此重金来付过路费?若是真的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你们也不妨分些给我们嘛。” 余鸿章听其一言,暂未作声。他觉得这个卢玉光贪婪无信可言,他可不能说出此货的真相,只在沉默,便拿起茶杯装着喝茶,思考着怎样回答。 这时,刘恃成一行已近卢家寨,他叫停队伍,仔细观察了周边地形地貌,以及卢家寨各个哨位布置,心里盘算着一番,成竹在胸。 然后,他按照先前洪震天的布置,吩咐随行包围卢家寨,盯紧各个哨位,以及如何听得他的指令。然后带一位恃卫向卢家寨里面走去。 恃卫禀报卢玉阳,卢玉阳看了一眼卢玉光,见卢玉光并未言语,便吩咐恃卫请刘恃成进了屋来。 刘恃成进了屋见了卢氏兄弟后,便施礼寒暄,相互问侯。卢玉阳请刘恃成坐下喝茶。刘恃成便客气地坐在余鸿章身傍,也感谢赐坐。 刘恃成这时也直言不讳地说:“卢寨主,想必余帮主已经禀告寨主,还请网开一面,高抬贵手。你我都是道上中人,又相隔不远,以后还说不准常走动呢!” “刘总管客气了,我们定要相互扶持,你第一次有求于我,我也不能不识抬举啊!” “刘总管言重了,我们哪受得了这般抬举。只是我们寨小贫穷,怕是受不了这般厚礼吧。”卢玉光此时插话道,他见卢玉阳就要答应的样子,便不由插起话来,企图再讨价还价一番。 “应该,应该的,我们借道,定要有所表示,方能表示诚恳。更何况还要想到以后与卢家兄弟或许还要续缘,此就当见面礼吧,请不必客气。”刘恃成也冠冕堂皇地说。 “我只是想,如果刘总管过道的是些珍世珠宝,留些给我们,也让我们开开眼界,不妄我们相识一场,你看何如?”卢玉光也不转弯子,直截了当地要求。 刘恃成看了一眼余鸿章,余鸿章也看了一眼刘恃成,相互对视一下,心里便都清楚,这个卢玉光是贪得无厌,不断地出难题,如果他们真是软的不吃,那只是来硬的了。 刘恃成又看了看卢玉阳,而卢玉阳听弟这么一说,也觉无理,但又不便直说,也只是看了一眼弟弟,目光中透露出一丝责怪。 看着他们兄弟意见不一,刘恃成便对卢玉阳说:“玉阳兄弟,莫非你也是这个意思?” “非也,非也。刘兄有所不知,吾弟也是出于好奇,并非是想分得一羹,请刘总管不要在意。”卢玉阳说回答。 这时,卢家寨一个恃卫走近卢玉光跟前,向其耳语了几句。卢玉光顿然怒起:“刘总管,莫非你们还来硬的不行,企图剿灭我卢家寨?”说着便站立起来,手里提着枪,正对准刘恃成他们。 周围恃卫见此情形,也端起了枪,瞄准刘恃成他们。 第一百零七章武器借道卢家寨 卢玉阳反倒莫名其妙起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便喝住弟弟:“怎么这般无礼,来的都是客人,何必大动干戈?” “大哥。”卢玉光便说出了恃卫禀报之事,说刘恃成派人已将卢家寨包围了起来,这不是要动武,还有别的?” 卢玉阳也茫然地看着刘恃成,不解地问:“真有此事,刘总管?” “卢寨主此言差矣。我远道而来,只护送货物几个兵卒,怎能抗衡卢家寨兵强马壮,我怎不量力而行,哪敢如此狂妄。我只是怕外界打扰我们谈话,只几个护卫看住路口而已,哪有那种心思,那我还端坐这里干啥。”刘恃成平静地解释着。 见刘恃成如此说来,也不无道理,若是再不识好歹,硬是打将起来,虽然卢家寨人多势众,但也未必能占得便宜,更何况以后洪门帮兴师问罪,卢家寨也难以抗衡。还不如卖个人情,又收得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这里,卢玉阳也不管弟弟是否反对,便欣然答应刘恃成他们过境。 卢玉阳知道,现在日本人即将南下入侵海安城,那这一带都将面临复杂而紧张的局势,而洪门帮是本地区较大的一股势力,到时还可以依附。如果得罪了洪门帮,自己在卢家寨也难有安宁的日子。 刘恃成与余鸿章一番感谢,又行了礼数,就此告辞。随即,令押运人员迅速通过卢家寨,向黑巾帮地界前行。 他又布置人员殿后,与车队保持一定距离,进行警戒,严防卢家寨人员见利忘义,从背后突袭。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刘恃成又放出信鸽,向洪震天禀报事情的结果,以及队伍行进的情况。 洪震天坐等会客厅静侯各路佳音。 此时王义虎归来,其禀报:事情办妥。据黄子鸽告知,下午有人去过学校,向其保安打听了情况,并说了一些保安不明白的话语,又递给保安同样的纸条。 还有,小摊的侯老头也有人在问,也留下一个纸条,老头说眼花看不清楚,便要黄子鸽帮助看了一下,黄子鸽如实一念,老头如坠云里雾里,问是何意,黄子鸽也一无所知。 正说之间,窗口飞来一只信鸽,王义虎即刻取出鸽信递给洪震天,洪震天一看,是刘恃成发来的信件,信上禀报洪震天,货物已顺利通过卢家寨,正往黑巾帮赶路。人员货物一切正常。 洪震天此时终于松了口气,猛虎门的货物已到,刘恃成此批货物也通过卢家寨,一路无阻,即刻便到基地。 王义虎也一脸轻松。他不由问洪震天:“卢家寨此次倒是这么痛快呢?” 洪震天听了王义虎的话,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难说刘总管与余帮主没有花费一番心思。” 他觉得此次事情还算顺利,卢家寨还算给面子。同时他又想到,卢家寨二当家的一向狭隘自私,贪得无厌,怎么可能就轻而易举地答应呢!想必刘恃成他们也是做了许多工作,要么是卢家寨大当家的此次作了主,不然事情没这么好办。 想到了卢家寨,洪震天心里便产生了一种想法。我们此次盟约,并未将卢家寨考虑在列,只因以前交往较少,又加上距离稍远,未能考虑。 现在一想,如能与其商量此事,若是成功,那将有百益而无一害。嶷山一带,卢家寨是东大门,那里离花垣不远,可控制花垣去海安城的大道,又可侧应青松帮所辖,地势可谓重要。 东北方向几十里地又跟嘉义的中棠屋相连,可以直通嘉义,道路荫蔽,便于秘密进出。有卢家寨镇守嶷山东面,他们在嶷山便可无忧。 此事也不是短期内能够办妥的事,必须等刘总管回帮商议后才定。洪震天有了这个计划之后,定会尝试去做。从地理位置,从实际需要,卢家寨的盟约,都不可缺少,并且该放到议事日程上来了。 第二天清晨,刘恃成一行便回归总馆,向洪震天详细介绍了此次武器运输过程中的各种情况,重点提到了卢家寨借道之事。 刘恃成禀报的情况跟洪震天预料的几乎无差,卢家寨大当家卢玉阳审时度势,有长远考虑,促成了这件事情,这也为以后他们会面打下了基础。 洪震天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之后,刘恃成也是赞成,但他也谈了自己的看法,尤其担心卢家寨二当家的卢玉光情绪摇摆不定,贪婪成性,事情能否能成,还难以预料,至少他也是个变数。 刘恃成担忧,由于以前跟卢家寨交往不多,了解较少,双方的感情基础略显单薄。如谈盟约,他们是否有被吞并之感,寄人篱下,又是否心甘情愿。尤其是卢家寨二当家的卢玉光,放荡不羁,桀骜不驯,恐怕难以说服。 但是他也觉得,卢家寨地势显要,山岳丛林,除了这条大路,只寨后一条小路直通嶷山深处,另无道路,两边都是悬崖陡峭,易守难攻。如果卢家寨能为我所用,定有大用,可就是卢家寨的态度难以捉摸。 “功夫自在人心。如今形势不如以往,形势逼人,他也会有所顾虑自己势单力薄,难以支撑。如加以因势利导,相信卢玉阳也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洪震天倒不担心,成竹在胸,他相信只要他们去做,就没有做不成的。 刘恃成觉得也有可能,但事情必有一番周折:“重点在卢玉阳身上,但也不可忽视二当家卢玉光。”他跟卢家寨二当家的有过这次接触,感觉到其是一个难缠的主儿。 “前期可以投其所好,满足其要求,可以软硬兼施,因势利导。贪得利益的人,一向目光短浅,只重实利,很好搞定。”洪震天对刘恃成说。要其不必担心此人所为,有得利益,此人没有立场,听之任之。 洪震天随即安排,今天早点休息,晚上再带着王义虎去一趟卢家寨,再表感谢之意,给其送些粮食布匹,这是山上稀缺之物。 联络感情,加深了解,多走动走动便会加深感情,就是一块生铁,也会被溶化。更何况洪门帮没有什么大事可以求之卢家寨的,只求团结,将来一致抗日。 他们又商量了一番,作了详细的分析,制订了一个预案,一切按部就班地去做,争取在一月之内必须显现成果,成就此事。 之后,他们就可以通过卢家寨暗访中棠屋,那儿的情况还未弄清,钟天翼不会平白无故地去那里闲逛,定有事情。嘉义方面的人数不多,任务繁重,加上地理环境不熟悉,无法弄清,也不便经常打探,易引起怀疑。 如果此事,以后交与卢家寨去做,定是轻车熟路,驾轻就熟。 此次借道卢家寨,反倒让洪震天想到如此之多,收获颇丰,就是花了那些金条银两,也价有所值。 安排刘恃成休息之后,洪震天又令人叫来王义虎。 洪震天又把刚才跟刘恃成所说之事跟王义虎说了一遍,并交代其只管负责刘总管安全,整个过程无须多言。要沉着稳重,不可草木皆兵,也不可过分沉稳,灵活机智,见机行事。 他又吩咐其准备物质,带上几个随从拉上货物,先到黑巾帮,再从黑巾帮出发前往。 王义虎点头称是,不再多言,速去准备。 王义虎离去不久,洪震天正要出去溜达一番,察看海安城今日有何事态。恰好,黄子鸽走了进来。 第一百零八章再答谢试探盟约 洪震天立即倒上茶水,招呼黄子鸽就坐,要其有什么事,喝了茶再说。 黄子鸽也顺从地喝了口茶,便直截了当的说:“你得给我安排个人才行。” 洪震天一头雾水,不知所云,前期已经安排了小李子,今天又要安排何人:“你慢慢说来,不必着急。” 黄子鸽便把杨华之事跟洪震天述说一番。她担心调查局到时借题发挥,扯出此事来。她又说了有人来学校打探情况,并送上纸条,跟洪震天送的纸条一样,那不是接头的暗语吗? 洪震天告诉黄子鸽,此事也不必过分紧张,调查局他们广泛撒网,看是否有人上当,以此挖出地下组织。据他所知,城里很多地方都已收到此条,他们并无确切地点,也无准确情报。 据说地下组织已经休眠,再无活动,就是“弓长”查找,也只能无功而返。只要你无动于衷,不予理睬便不会有事。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听说已抓了几个人,难免不屈打成招。要么将杨华暂且安排你处,待情况稍缓之后再作安排,黄子鸽征询洪震天的意思,看意下何如。 洪震天听其一言,觉得也有道理,调查局为了交差,也会抓上几个人滥竽充数。杨华又有失误在先,抓上他多少还能说得过去,因此也有危险。如果杨华被抓,黄子鸽也难脱干系。可是,帮里又怎么安排这个人呢?洪震天不免为难。 安排又无法安排,不安排又说不过去,洪震天左右为难,不知所措。他又端起茶杯,劝黄子鸽喝茶,不要着急,待他好好想想。 屋里顿时无声,都在喝茶,都在沉思。 空气似乎也已凝固,异常沉闷。 好一会以后,洪震天答应黄子鸽将杨华安排在自己的帮里,并告诉黄子鸽,暂时让杨华去嶷山基地集训。 黄子鸽很是感谢地对洪震天说:“谢谢你,哥!”深情的目光盯着洪震天,他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你弄得我都不好意思。” 黄子鸽见洪震天脸色绯红,也忍不住嫣然一笑:“等一会我就带他过来?” “好吧。”洪震天也爽快地答应。不过洪震天告诉黄子鸽,不要说他就是洪门帮的帮主,黄子鸽也答应了洪震天。 将近晚间,王义虎过来复命,洪震天吩咐王义虎,等会他姐带来一个人,晚间随他一块走,到黑巾帮时把其交给训练基地。还吩咐了几句,不要向外人说起此人就是同心小学的老师。 王义虎应允。 刚好,这时黄子鸽也带着杨华来到了会客厅。 没有更多的介绍,洪震天便要王义虎领着杨华出去准备。 “近来你也得小心行事。”洪震天关切地对黄子鸽说。 “知道。”黄子鸽也领会地点点头。 这时王义虎走进了会客厅,黄子鸽就此告辞。 时辰已到,刘恃成与王义虎便带着杨华及几个随从拉着一卡车货物出发了。 一路无言,很快到了黑巾帮。刘恃成与余鸿章招呼了一声,派上几个人帮助装卸货物,将货物卸在一辆马车拉上。 可是杨华非得要一路跟去卢家寨,王义虎几经劝解杨华就是不听,说回来再去基地集训也不晚。想着是黄子鸽的人,王义虎也就随他去了。 虽然山路难行,但也一路顺利地来到了卢家寨。 恃卫禀报以后,刘恃成一行便进了山寨。见过卢玉阳后,刘恃成说明了来意,说是帮主惦记着卢家寨兄弟一片深情厚意,便令其带来一些粮食及日常用品再次感谢,请卢寨主一定收下。 卢玉阳客气了一阵,说区区小事,不足挂齿,何必有劳帮主再行破费,双方推辞不下。 卢玉光走来,也客气地说:“大哥,你看刘总管已把货拉来,一路劳苦,若要其再拉回去,也是辛苦,不妨暂且收下,来日再感谢帮主厚意。” 刘恃成也说二当家的能成全美意,真是善解人意,通情达理。 卢玉光便领着人将货物拉离,卸货去了。 刘恃成便与卢玉阳聊起当前形势,问及大当家的有何打算。卢玉阳也一脸愁云,诉说卢家寨兵少物寡,不知如何是好,也正在为卢家寨的前途命运担忧。 “有无想过盟约之事?”刘恃成试探地问。 “你看,本寨有何资本与人谈约?既无钱无物可出,又少有人力武器可为,谁会与我们这样一拖累结盟呢?”卢玉阳说的都是实情,他也确定难有依靠,如何跟人谈约? 刘恃成不由透露,如果卢寨主有此盟约之心,为保海安城各方百姓安危,保领土完整不受侵犯,洪门帮愿意与卢家寨共赴患难,达成此事,不知其意下如何。 卢玉阳立即兴奋起来:“此话当真?洪门帮不嫌弃我卢家寨贫瘠,愿屈尊缔约,我寨求之不得,这是我寨之福,荣幸之极。” “卢大当家的不必客气,缔约之事乃是荣辱与共之事,权务与义务对等,不分大小,不论强弱,只为共同御敌,保我疆土与庶民而已。只是为了统一行动,得有个作主的人统一号令而已,其他无别。” 刘恃成又讲明事理,让卢玉阳有个思想准备,那时可不能你做你的,他做他的,一盘散沙,成一群乌合之众。 卢玉阳此时正在理会其意,没有言语。 刘恃成见此,也不急于求成,便说:“你们寨内兄弟可以商议一番,如果可行,等几日我再派人来,送上盟约之议,觉得可行,我们再来签订盟约。” “刘总管放心,我等定会商议此事,这事关本寨前途命运之事,我们会慎重其事。今晚我寨就可就此事进行商议,要不刘总管也在此一起参与,届时提出宝贵意见,愿听赐教。”卢玉阳倒是爽快地说。 刘恃成又对卢玉阳说:“我等就不必参与贵寨内部事务了,你们尽管商议,情况与否,过两日我们再派人来,送上盟约条款,你再行答复。”说着,他又看了看王义虎与杨华。 卢玉阳也看了看王义虎与杨华,后生一个个虎虎生气,英气逼人,一个满腹经纶之貌,也觉不是等闲之辈,将两人模样记在心里,便满口答应。 初步商定之后,刘恃成便起身告辞,相互作揖施礼,依依惜别。 走出寨门之后,刘恃成问王义虎对卢家寨地形地貌,是否了解,各个岗位情况是否掌握。王义虎肯定的回答,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一个军人的职业素养,让王义虎每到一地,首先看到的就是这些。 他常常心里也会构思,此地形地貌特点在哪,哪里可以防御,哪里是进攻最好的方向。兵力如何部署,火力怎么配置,如何进攻,怎样防御,都会在脑子里显现,就象一场活生生的战斗的场面。 很快便回到了黑巾帮。王义虎将杨华留下,并跟其交代了几句,无非是要其好好训练之类的话。之后,又特别让其带话给余彩霞,就说王义虎来过黑巾帮,即时离去,来不及看她,代向她问好。 刘恃成也与余鸿章通报了情况,并与其商议,从今晚开始,派人密切关注卢家寨的动向,其是否能够缔结,情况都得在他们的掌握之中,因为已向其透露缔约之事,就容不得其泄露情报。 余鸿章满口答应,并请刘恃成回去禀报洪帮主,此事请其尽管放心好了。于是他立即作了布置,派人前去。 无事告别,刘恃成与王义虎携随行人员一行便又开着那辆卡车回帮去了。 第一百零九章卢玉阳商议盟约 刘恃成走后,卢玉阳令人叫来弟弟卢玉光来议事厅议事。 卢玉光急忙来到议事厅见卢玉阳:“哥哥有何吩咐,这么晚了。” 卢玉阳便把刘恃成有关盟约之事向卢玉光叙说了一遍,并说:“我看其诚心诚意,说的也很有道理,如果此事真是能够实现,我卢家寨的未来也有了定数,不是坏事。” “大哥有所不知,那样我们便失去了往日的自由自在,一切行为都得受盟约的约束,你真的觉得他们是为了我们好吗?”卢玉光对哥哥的话持反对意见。 “你看这次,他们借道而行,还施了重礼,今日又来拜访,还带上粮食布匹日常用品,可谓诚意。其说的道理,也正中我下怀。日本人来了之后,我们如何立身?” 卢玉阳极力辩解着,他不仅是为刘恃成辩解,更是为自己辩解,因为他觉得盟约之事,对卢家寨没有丝毫不利。 “大哥此言差矣,这是他们有求于我。你不想想,洪门帮的货物,为何不走大路直奔海安城,可偏偏要走嶷山山路再绕道洪门帮呢?此次货物,非是一般物资,定是违禁之品,可能还是价值连城。给我们点借路钱,也是理所应当。”卢玉光道出了自己的理解。 他又告诉卢玉阳,以后此事万一被政府知道,洪门帮这批货是从卢家寨走的,卢家寨岂不也背上了黑锅,得到一个坏名,不照样跟他们同罪吗?这对他们卢家寨是如何的不公平。 卢玉阳当初并未想到这层,听弟这样一说,觉得也不无道理。但又觉得,如今战事吃紧,政府哪能管得了那么多事。 以前都叫嚣着剿灭他们,可后来根本无暇顾及。日本人来了,政府可以迁走,他们怎么办?那时可面对的是日本人。如果没有盟约,洪门帮又岂能管他们死活呢? “大哥也不必过分忧虑,日本人来我们海安城,地形不熟悉,环境陌生,岂能将我们怎么办?更何况日本人也需要当地的支持与帮助的,他们更需要合作伙伴呢,南京不也有个国民政府吗?” 卢玉光说着不免有些得意,他以为日本人入侵海安城之后,定会有求于他们帮助,否则就不能成事一样。 卢玉阳也听出了弟弟的言外之意,那样的事情,当汉奸,做日本人的走狗,那还是中国人吗?还对得起八代祖宗吗?他立即呵斥卢玉光: “此等话你也说得出口,汪精卫不正被万众唾骂吗?遗臭万年之事岂是卢家寨人可为?以后万不可再言,否则别怪为兄对弟不客气。败坏卢家寨寨风,于祖训之不顾,叫子孙后代如何为人!叫祖宗在天之灵如何安息。” 卢玉光遭兄长痛斥一顿之后不再言语,默默低头,可心里十分不满,愤愤不平,又不便当面顶撞,只有黯然神伤。 他们虽是兄弟,可并非一母同胞。卢玉光为三姨太所生,从小就受尽卢玉阳之气,常常欺负于他,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仗着年长,常对他发号施令,卢玉光早就记恨在心。 虽然长大之后,卢玉阳也对其百般疼爱,如一母同胞,可卢玉光小时候的阴影时常在心里萦绕。只因势力不够,武功不济,卢家寨又是卢玉阳当家,一直忍辱负重,百般迎合。只怪上天不垂青于他,让他晚卢玉阳出生十来年,又无过人之处,怎不屈居其下。 卢玉光越想心里越憋气,满脸涨红,胸中涌起无明之火,无法发泄。他也是为了卢家寨众生着想,岂只是为了私利。他知道卢玉阳一直谨小慎微,没有开拓精神,卢家寨不走出几步险招,怎能出人头地,成了气候。 寨里许多兄弟,平时都跟卢玉光诉说,卢家寨近几年的光阴日子越来越不好过,虽然战乱,可要是做的事太小,又不够卢家寨维持生计,可万一把事做大,又怕以破坏勘乱之名治罪。 因此踌躇不前,卢家寨毫无生气可言。 眼看着就要渐渐衰落,自生自灭了。今又要依附洪门帮,寄人篱下,过着失去自我的生活,任人摆布,出力不讨好,累活脏活都是本寨来做,分享利益却可能是为最小。如今都是凭实力论赏,在盟约之中哪有话语权可讲。 可这些,卢玉阳都未曾考虑。卢玉光真想不通,自己本想跟其详说厉害,不待说完,就被大骂一顿,心中自然不悦。 见弟弟卢玉光心中不悦,卢玉阳也觉得生气,有不对之处,才批评一下。其不仅不虚心接受,反倒不太高兴,要是一般人员,重重罚来也无怨言。 但他还要顾全大局,不由语重心长地对卢玉光说: “弟弟也不要赌气,我知道你也是为卢家寨好,此事听我的没错。我年长你许多,经历事情较多,对世事看得比较清楚,我们卢家寨以后还得在海安城立足,不能与日本人沆瀣一气,那样也不一定能得到日本人的赏析。” 卢玉阳又给卢玉光讲了一些道理,就本寨实力,人家洪门帮不嫌弃就不错了,怎么还可能让日本看上。如果此次机会不把握住,以后就可能没有机会了。投靠日本人,到时不成,不是偷鸡不成,反而佘把米,岂不悲哉。 卢玉阳说了许多,卢玉光也不与其争执,他知道争执无益,卢玉阳不会听他的,别到时再受训斥事小,万一惹其恼羞成怒动了杀意,自己岂是不值。 “大哥你说了算,卢家寨是你当家,你说咋样就咋样,恕我刚才多言,你不予计较便行。”卢玉光又妥协地对卢玉阳说。其实心里另有打算,暗自计划。好在还有几个生死兄弟,言听计从,也想办事。 说完,便起身告辞,一直向卢玉阳赔不是,希望大哥原谅小弟胡言乱语。其实卢玉阳早就不予计较。 卢玉光走后,卢玉阳又在思虑届时如何回答洪门帮来使之话,估计着盟约条款可能出现的事宜。分析着卢家寨哪些方面可能是长处,可以讨价还价的;哪些方面可能是卢家寨的短处,尽量辩解的,争取给卢家寨兄弟,以及上百号百姓更多的好处。 想着美好的前程,卢玉阳不由兴奋起来,便令恃卫要厨房弄了几个小菜,喝上几盅。 酒菜很快端来,他饶有兴致地喝了几盅,口里还哼着小曲,摇晃着头,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像是人生之中遇上了什么事大的喜事一般。 他又令人去叫卢玉光来,跟自己同饮一盅,开心一下。 可是去叫的人说,卢玉光正在忙碌,无瑕过来,请他自酌自饮,不必顾及于他。 卢玉阳心里不由骂了一句:“小子还在生大哥的气,真是小肚鸡肠,不可教化。”也就不管那么多了,一阵痛饮,不由酩酊大醉,伏在桌上,睡将过去,便打起呼噜来。 恃卫也不叫醒,只是拿了件皮衣披在卢玉阳的身上。议事厅里烧着一盆炭火,倒也是温暖如春,并无冻意。 卢玉阳渐渐进入梦乡,往事浮现眼前。那是父亲立在身前,训斥于他,说他作为长子,应当树立威信,手下之人必须言听计从,不得有丝毫二心。发现有不服管理之人,尤其是有二心之徒,切不可手下留情,一定要斩除后患,清理门户,否则家业将毁于一旦。 当年其父斩杀小叔,便是一例。小叔勾结外人,企图谋反窜位,起事反叛,后事情败露,许多人说情,说刀下留人,可是父亲硬是含泪铢之,除了后患。 第一百一十章卢玉光兵变夺权 后来又是许多的事情发生,父亲一一妥善处理,才有了卢家寨后来的兴盛。可是到了卢玉阳这辈,又经历无数事情,之间也有卢玉光企图另立山头,脱离卢家寨,被卢玉阳发觉,苦口婆心的相劝,卢玉光也就罢了。 但此事,卢玉光一直耿耿于怀,为的是做不了老大,作不了寨里的主,不能一展宏图,对卢家寨后来的颓势,一直怪罪卢玉阳领导无方...... 卢玉阳还在梦中。 此时的卢玉光,却召集一班生死兄弟,在一间小屋里密谋。他们个个摩拳擦掌,表明忠心,踌躇满志,就象立即取得了权力,坐上了龙椅,兴致很高。 卢玉光对弟兄们说:“弟兄们多年来跟随于我,我定要给弟兄们一个好的前程。今天家兄受外人蛊惑,执迷不悟,企图断送卢家寨前程,我好言相劝,无济于事,玉光我,不得不取此下策。” 卢玉光说到这里,情绪激动,双拳紧握:“不是我不讲兄弟情谊,他这样做是毁了卢家寨,致弟兄们于死地。他不仁,也别怪我不义,今日叫来弟兄商议,就是为的此事。我们不如控制家兄,挽救卢家寨于水深火热之中,重新让卢家寨得到光明。” 众弟兄齐心说好,个个赞同,只要卢玉光一声令下,就是刀山火海,也勇往直前,在所不惜。 尤其是脸上有刀痕的外号叫“刀疤子”的人,仗着曾经救过卢玉光的性命,又深得卢玉光的信任,这时更为活跃。 他大声地说:“我们只听从二当家调遣,你指向哪里,我们就打向哪里,就是天王老子,我们也敢把他拉下马。”声音不大,却十分坚定。 小屋气氛热烈,空气闷热,许多人额上冒着汗珠,有的衣服都已湿透。群情激愤,就象一堆干枈,一点即着。 卢玉光这时看着大家期待的目光,也异常兴奋。但是他还是平静地对大家说:“这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能失败,否则我们死无葬身之地。” “令:一小队,你部人员开始之后,立马绕到议事厅的后侧,堵住后门,迅速解除后门恃卫武装,不从者格杀勿论。” “是!”一小队长立即响应。 “二小队,你部人员从议事厅前门进入,重点是恃卫队队长,迅速扫平其抵抗,直入议事厅,缉拿卢玉阳。” “是!”刀疤子应声答道。 “三小队,随我跟进二小队,部分人员将归顺人员集中押往西厢房,关押起来,待事后视情况处理。” “是!”三小队长答应。 “大家记住,不许伤害卢玉阳,事成之后将其关押于后山石洞,等候处理。要尽量进行偷袭,偷袭不成转为强攻,必须果断,坚决。成功之后按功行赏,请大家一定努力,成功在此一举,请大家开始行动。” 卢玉光一声令下,这群人立即散去,各自奔赴各自位置,召集部属,按预定计划开始行动。 黑幕笼罩下的卢家寨,将展开一场生死杀戮。昔日平静的卢家寨,一场生死殊斗即将发生,卢家寨的前途命运,是否就在这一时将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不得而知。 卢玉光的一小队迅速占领了后门,几乎没有抵抗。因为后门位置外敌无法进入,悬崖陡峭,是天然屏障,他们根本没有想到,来的人是一小队自己的人,不待他们多问,就已在黑黑的枪口下被缴械。 前门抵抗顽强,战斗激烈。 二小队气势汹汹地赶到前门位置不远处被喝令站住,刀疤子被逼无奈只好先行开枪,可是被恃卫牢牢地阻住难进半步。 这时,恃卫队长迅速从房间出来,指挥恃卫抵抗还击,自己急速地冲进议事厅护卫卢玉阳。他企图叫醒卢玉阳,挟持其从后门逃离,可卢玉阳酒醉不醒,根本不听。无奈之下,他只有死守议事厅。 外面枪声大作,议事厅里卢玉阳还在沉睡。恃卫队长使劲摇醒卢玉阳,说二当家图谋造反,他们已被严严包围,再不逃就将命丧黄泉。 卢玉阳宛然惊醒,还不待恃卫队长再说第二遍,刀疤子已经带人冲了进来。恃卫队长将卢玉阳安置一个屏风后,自己极力还击,可终究寡不敌众,被一枪毙命。 刀疤子将卢玉阳从屏风后抓出来后,置于堂中间。 卢玉阳此时悖然大怒,大声喝斥:“刀疤子,你敢犯上,知道该当何罪?” 刀疤子冷笑了一声,将目光移向别处,不予理会。 这时,卢玉光走了进来,哈哈大笑:“大哥,别来无恙?” “二弟,是你要造反?缘由何事,为兄待你不薄,你为何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卢玉阳训斥卢玉光。他没想到,难道就因为晚间喝斥了他几句,他就这样义薄云天。 卢玉光还是大笑一声,坐在议事厅以往卢玉阳坐的位置上,对卢玉阳说:“这是弟兄们的意思,是你将把大家带向死亡,弟兄们不得不自寻前途。” “一派胡言,你兄弟相残,杀戮自我弟兄,才是将卢家寨带向死亡的罪魁祸首。看你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他们在天有灵绝不会饶许你滔天大罪。”卢玉阳气愤至极,突然仰面长啸,一口鲜血吐在地上,随即不省人事。 “把他押入后山石洞,等侯处理。”卢玉光即令人将卢玉阳押入后山石洞。 卢玉光又令人打扫战场,吩咐厨房制作菜肴,设宴犒劳大家。又召集各小队在议事厅议事,奖赏有功人员。各小队长领着卢玉光发放的黄金,钞票,喜逐颜开。 立功最大为刀疤子,其次是一小队长,再次为三小队长,其他各弟兄也有奖励。不时,厨房搬来酒菜,大家畅饮谈欢,无不开心大醉,无不欢声笑语,一片热气腾腾的景象。 “各位弟兄,大家请听我一言。”卢玉光此时开口大声喝唤。 “恭候大当家训斥!”底下刀疤子带头大喊。 卢玉光满脸笑容,那瘦小的脸更加挤成一团,分不清眼睛与鼻子的位置。 “各位弟兄,今天的事情干得漂亮,可能就在近日,我们还要做一番大生意。只要弟兄们肯努力,保证前途无量。”卢玉光又鼓励地说。 “好!只要大当家吩咐,我们弟兄没有说的,愿意誓死效力!”又是刀疤子大声地呼应着。其他众人,也齐声欢呼,大家把酒言欢,不亦乐乎! 饮酒言欢到深夜方才散去。 卢玉光还不能闲着,他得召集各小队长研究近日将要做的买卖。卢玉光说出以后,几个小队长听后,都兴致很多,觉得跟着卢玉光就是不一样,这好事一桩桩地来,钱一把一把地赚,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这才是卢家寨的前途。 “大哥,你说此事可是真的,他们会来吗?”刀疤子似乎不太相信,此事从未听说过,哪有这么快的进程。 “此事千真万确,不会有假,不日就见成效,我们只有准备好就行,届时弟兄们再努力一番,收成自然会好。”卢玉光肯定的回答,细节就不必再叙了,他只要大家有这么一桩生意要来,各位做好自己就行。 卢玉光又布置各种事宜,安排各种人事,各个岗位的人员重新进行调整。又咐咐将卢玉阳几个姨太太与几个尚小的女儿作了安排,都暂时软禁,生活照常。 他又指示,向外封锁消息,严密布防,静待生意的到来。 此时,天已蒙蒙亮,看得出来,又是一个晴朗的天。 第一百一十一章巧妙处置兄家人 树林里早起的鸟儿开始啼鸣,早吃的鸟儿有虫吃,也难怪它们的声音清脆有力,翅膀扑腾扑腾地扇着,相互追逐,嘻戏着。雄鸡也打了好几遍的鸣,伸长着脖子,粗犷地喊着。 整个卢家寨与往日一样,依然是那般的宁静,除了这些鸡鸣鸟叫,便无其他。 卢玉光这时吩咐大家各自回家休息,今天放假一天,除各类值班人员,一律休整,以解除昨晚上一夜的辛劳。 卢玉光却不觉得疲惫,不知是兴奋过度,还是为一些事情如何处理还没有头绪而放心不下。 卢家寨的权力是掌握了,但是对于卢玉阳一家人的处理,他还没有想好。尤其是对于卢玉阳的处理,他思虑的太多,一时还难以定论。 按常规做法自然是全部处决,以绝后患。但是他又担心那样做的话,让人质疑。别人会认为,卢玉光连自己的哥哥一家都无情地残害,那对于他们来说,岂不是更加无情与残忍! 这样一来,人心向背自然清晰,许多人可能还因为卢玉光的无情和残忍而离开他,甚至还可能激起他们的反抗。这对于卢玉光来说,是极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更不愿意因为这件事,手下逃离或者瞅准时机再予以反抗。 如果留下兄长一家人的性命,又怕出现个万一。要是他们盅惑民众或手下伺机反盘,到那时,他卢玉光同样也是没有下场。 因此卢玉光左右为难,在这个问题上思虑不定,难成定局。他反复思虑,两者相害取其轻。他觉得还是选择暂时留住为兄一家性命,等待时机再取他一家性命不迟,这样,于情于理,他卢玉光也算是做到仁至义尽了,也好封住众人之口。 这样一来,卢玉光必须做到万无一失才行,他决定将大哥的大女儿,一个叫小瑛子十六岁的女孩送往嘉义城里去,放在一个他熟悉的窑子里去。 他想,既然卢玉阳能够得势,可女儿在他手里,卢玉阳总不会不顾女儿的性命而置他于死地,那样,卢玉阳女儿的性命也就堪忧。就是卢玉阳不顾他的性命,那卢玉阳以后的名声也受到了影响。 想到这些,卢玉光又令人将刀疤子叫来,将自己的想法跟其叙说一番,刀疤子劝卢玉光不要太仁慈,免得风险过大,危害到自己,自古这样的事都是斩草除根,哪有留下后患,后患无穷。 卢玉光告诉刀疤子,卢玉光已被囚禁,无力回天,他的家人都是菜板上的肉,可以任其宰割,成不了大气候。 他越是这样,越得要显出仁义来,以平息民众之怨。免得他们说卢玉光为了权力,不惜杀戮亲兄,大逆不道。他这样为之,纯粹是因为卢玉阳不顾大家的福祉,将他囚禁起来,面壁思过,仅止而已。 刀疤子不再多言,就按卢玉光的吩咐即刻去办,不敢怠慢。 卢玉阳被关在山洞,酒已大醒。见事已至此,也不大喊大叫,只是静静地思索。他不知究竟错在哪里,失误在何方,怎么就酿成如此大错,让跟随自己的兄弟洒血寨里,冤枉死去。 他知道卢玉光会取他及一家人的性命,只是时间早晚而已。但痛恨自己饮酒误事,贻害终生。 卢玉阳不由回想起了,曾是父亲军师的一席话。军师从卢玉光的面相看出,其阴险狠毒,手段残忍,是个克父克兄之徒,卢玉阳如不多加提防,早晚都得有一场大劫难。军师又言,卢玉阳命理强硬,却是克弟之主。今日看来,军师所言之虚。 卢玉阳知道,几次抢劫过程中,卢玉光身处险境,都是自己将其救将回来,如果他不思救取,那卢玉光早就不了性命,这样看来,卢玉光的性命攸关,还是在他卢玉阳的掌控之中。 这样看来,军师所言又属实。如果卢玉光几次事处险境,他卢玉阳不念在兄弟情谊加以救赎,那卢玉光的性命也早就一命呜呼了。 可是今天这事,他卢玉阳可是凶多吉少了。 天已大亮,厨房老张头给卢玉阳送来早餐,饭菜还是往日那些,只是吃的地方有所不同。以前的是在卢家寨的餐厅,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可今天是在这山洞里独自用餐,真是令人百感交集。 卢玉阳用目光盯着老张头,希望能从他的眼神中得到某种信息。可是老张头只是轻微地摇了摇头,用眼神瞟了一眼外面的恃卫,似乎在告知卢玉阳,他不能多言,外面都是卢玉光的人,否则性命难保。 卢玉阳理理解张老头的苦心,虽然张老头一直跟随卢玉阳父亲几十年,看着他兄弟两人长大成人,对他们的性格禀性都了如指掌,平时关系也非常要好,但处于此特殊时期,老张头也无能为力,甚至连半点信息都难以泄露。 看着饭菜,卢玉阳想起了自己的妻儿们不知道现在如何,尤其是更加思念自己的大女儿小瑛子。 此女虽然年少,可勤奋好学,品学兼优,性格温柔,从不与人大声说话,总是低吟委婉。卢玉阳十分疼爱,如掌上明珠一般。如今又出落得似水出芙蓉,亭亭玉立,娇柔美丽,妩媚动人,更加令他放心不下。 想着这些,卢玉阳更是心急如焚,难以下咽。可是他又想,如不吃饱喝足,怎能等待时机。此时关乎生死,不能儿女情长,就是愁死,也于事无补。只有保持身心,周密思考,求得良计。 他又如以往一样吃起饭来,不再饮酒,只是味同嚼蜡。 寨外,刀疤子带着小瑛子向嘉义城出发。 他们坐在一辆马车上。小瑛子知道,她这一去,可能便与父亲永别。她也知道小叔为人凶狠,与父亲表面融洽,可内心极为不满,只是当时处于父亲其下,敢怒不敢言而已。 她也知晓,自己一去,绝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让她死,也可能让她生不如死。这样将她隐藏起来,肯定是将她作为筹码,将来要挟父亲。 走了一段路,小瑛子一直默默不语,低头沉思,闷闷不乐。刀疤子见小瑛子一点都不欢心,总想找个话题跟其说上几句,又怕小瑛子不相信他此时的话,便又欲言又止。 刀疤子知道,小瑛子跟自己的女儿小红是好朋友,小瑛子只是比小红年长两月,两人情同姐妹。平时两人常常在一起学习,玩耍,出双成对地出入刀疤子的家里与卢玉阳的家里。刀疤子对小瑛子也看成了自家孩子一样。 可如今,卢玉光要其去做此事,他也是万不得已,不得不为。小孩子也是子从父荣,这怪不得他刀疤子了。 马车缓缓地朝前走去,这时小瑛子开腔了。 “刀疤叔,不知你如何安排小瑛子。” “小瑛子,不是为叔的要将你如何,是你小叔安排好了,我也没有办法,只有照令去做。”刀疤子无奈地回答。 “我知道你跟小叔从小要好,又是生死之交,但我父亲也待你亲如兄弟,你家小红跟我也视同姐妹,你为何要这般待我父亲,这样对待我呢?”小瑛子实在忍受不了,不得不说了。她自我感觉也是大人了,也应当诉说道理,探个究竟。 如果真是为父有错,被人这样发落,也心甘情愿,没有怨言。如果不是这样,自己被亲近人这样对待,岂会心甘。小瑛心想,自己虽为女子,不能为父披战衣上战争,与人厮杀,助父一臂之力,但替父受过,代父分忧,也是理所应当。 第一百一十二章瑛子计说刀疤子 “此事,还是你父亲有错在先,他要将卢家寨带入死胡同,你小叔为了卢家寨的前途命运,不得已出此下策。你现在可以想见,你小叔并无恶意,不是照样让你们全家生活无忧,保全生命。” 刀疤子说到这里,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小瑛子一一叙说。从洪门帮重金借道,到卢玉阳企图加入洪门帮发起的盟约,到卢玉光极力相劝而无果,以及到后来的不得已的兵谏,一一不落地说了出来。 听到这里,小瑛子便明白了事情的原由。她知道,此事父亲做得没有半点错误,一切全是小叔利欲熏心,野心膨胀。 “刀疤叔也是聪明之人,你就真的不知道,为父做的此事,是为卢家寨几百号人着想吗?卢家寨人少势弱,底子贫瘠,不能独撑,难以为继。”小瑛子有些激动,不由咳嗽了一下,但她并未停止,继续又说: “人家洪门帮能不计其嫌,能肯与我们盟约,这是再大的好事不过了。这样,既能让卢家寨继续发展繁荣下去,又能对抗日本人的入侵,岂不两全齐美?” “可是那样以来,我卢家寨就失去了往日的独立自由,不得听命于人,任人宰割吗?”刀疤子不由辩解地回答。 “此言差矣。刀疤叔你看到过盟约条款没有,你咋知道洪门帮是大鱼吃小鱼,吞并我们呢?”小瑛子听了刀疤子的话,反问一话,倒是让刀疤子难以回答。 刀疤子也似乎觉得此事操之过急,只听了卢玉光一人之言,并未听到卢玉阳说起此事,也未召集弟兄们于议事厅商议,原因就是并未看到盟约条款,也不好向兄弟们宣扬此事。 可是事已至此,怎样补救,还不错上加错。刀疤子想,自己又是罪魁祸首,亲自枪杀了恃卫队长,死罪可饶,可活罪还得要受。好在未杀死卢玉阳,及其一家,此事还对得起良心,对得起老辈们同生共死的交情。如今,劝其卢玉阳隐退,也不妨抵消罪过。 刀疤子父亲与卢玉阳父亲也是发少,从外界逃至卢家寨,经历多少艰难困苦,亲自创建护寨队。他们阻止官府清剿,抗击嘉义当地恶霸强占,出生入死,苦心经营,卢家寨才有如今规模,可现在似乎越来越不景气,近乎走到末路。 从刀疤子个人来讲,卢玉阳年长其几岁,可从小对其也是百般照顾,关爱有加,甚至在某此地方还超过卢玉光。 后来卢玉阳当上卢家寨大当家之后,有些事情交与卢玉光去做,他跟兄弟们的来往减少,只是在议事时相互见面交谈,平时沟通较少,似乎疏远了许多。 这样一来,卢玉阳对兄弟们的看法和想法,便只是从卢玉光口里听说,加上刀疤子后来又与卢玉光有过几次生死共事,关系便更加亲密。 今天听小瑛子这样一说,刀疤子倒是想明白此事,可是事到如今,他刀疤子有何办法,还能再反过来不成?也不妨换个领路者试试也罢,只要能给卢家寨带来生机,这又何妨。不过,他坚定了一个信念,不能害了卢玉阳一家人的性命,那样的话,到明白事理,恐怕也迟了。 他向小瑛子说明了这点意思。 可小瑛子更加不明了,既然是这样,为何还要将自己带离卢家寨。自己在卢家寨,对谁又具有威胁。将自己带离卢家寨,又置于何处? “我只想告知刀疤叔,你我两家已是世交,自我小的时候,父亲就教导我们姐妹几个,要待刀疤叔视同自己的父亲,待刀疤叔的子女视同自己的兄弟姐妹。”小瑛子说到这里不由喉咙哽咽,声音嘶哑。 “因此,小时候,我与小红便情同手足,一同上学,一同玩耍,志向相同。不知她知道我如此落魄,又是刀疤叔你亲力而为,将有何感想。”说完,小瑛子用手拭去眼睑的泪水,强忍着没有哭泣。 刀疤子也黯然神伤起来,处于两难境地。只得无奈地说:“小瑛子也不必难过,送你出来或许还是好事,远离是非之地岂不是好事吗?在外你要好生照顾自己,不要过多想起此事,有空之时,刀疤叔定来看望于你。” 可此话一出,刀疤子又感心虚。自己亲手将小瑛子交给窑子里,他还有脸再见小瑛子吗?小瑛子还会认他这个刀疤叔?她岂止是恨一辈子,只要一有机会,她不要了他的性命才是。 一路再无言语。小瑛子微眯着双眼坐在车上,刀疤子心事重重胡思乱想。 卢玉光此招也够狠的,用尽心计。他也知道刀疤子父亲同自己父亲情同手足,卢玉阳从小跟刀疤子的感情也颇为深厚,小瑛子跟小红的关系也非常密切。因此,让刀疤子送小瑛子去嘉义的窑子里,是再好不过的人选了。 一则,他可以牵制刀疤子起异心,此事他刀疤子全程参与,还是他亲自将小瑛子送去窑子里的,他完全托说不知,他只是为了小瑛子的安全,将其托给好友照看,至于将小瑛子送往窑子里,全是刀疤子一人所为。 有了此等事情,他刀疤子还谋图替卢玉阳反盘不成?定然不会。 二则,他卢玉光还可以借小瑛子送往窑子之事治他的罪,违抗命令,祸害自己侄女,丧尽天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刀疤子反复思虑,又觉得卢玉光不是那样的小人,怎么可能会过河拆桥。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做事也不要太绝,得留有余地。给别人一线生机,也就是给自己留了一个希望。 世上之事,皆有因果,因果循环,不是不报,只是时间未到而已。于是刀疤子毅然决定,他要将小瑛子另作安排,这个地方只有他一人知道。 他便跟小瑛子细细说了此事,将她安置在嘉义城一个叫鲁伯的人那里。那人家中只有夫妻两人,在嘉义城里做些杂活,虽不富裕,可也能养家糊口,生活能够过去,不必担心。 老人也十分善良,因为家中没有儿女,对小瑛子也会定然喜爱,不会虐待。老人对刀疤子也有救命之恩。那是二十前的事了,刀疤子被人追杀逃往嘉义,受了重伤,又几日未米粒,是老人将其背至家中,请来医生医治,后又好生调养,让刀疤子重回卢家寨,帮助卢家寨打江山,定寨邦。 后来刀疤子也去看望过老人几次,老人都是客气相待,视同骨肉。此事,刀疤子也从未跟人说起,寨内无人知晓。 小瑛子送往老人那里绝对安全,回去禀报卢玉光,就说按他的意思办理了此事,想必卢玉光以后也不会去看望小瑛子,因此,小瑛子实际在哪里并不重要,他卢玉光定不会知晓。 小瑛子赶紧感谢刀疤子,并说刀疤子果然是讲信义,重情义的汉子,没有辜负父亲对他的赞誉,也没有让小瑛子失望,此同再生父母。小瑛子立即双膝跪在马车上,给刀疤子连拜三拜,叩了三个响头,不由泪水涟涟。 她深知,这是祖辈修来的阴德,前辈和善成德,终于在后辈身上应验,庇护后辈,这也是先辈的功劳。 刀疤子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他的这一决定,给小瑛子带来如此大的反应,让其感恩戴德,不由叹息起来。为人在世,能施恩于人者,当可尽量施恩于人,给人一滴清泉,救人一命,定会得到涌泉相报。 你或许认之为小事,可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就是人生大事。就像当前鲁伯救自己一命一样,对于他来说,他可能认为是小事一桩,可对于刀疤子来说,可是生死攸关之事。内心善良,终会得到好报。 第一百一十三章杨华赴约卢家寨 吃过早饭,洪震天正在会客里喝茶,刘恃成过来向其禀报昨晚去卢家寨商议盟约之事。 “情况怎么样?”洪震天问刘恃成。 “卢玉阳答应盟约,但需要先看看盟约条款后,再洽谈相关事宜。”刘恃成回答。 “可以理解,我们给其充足的时间考虑,不用太着急。如果其未想好,匆匆签来反而不好。”洪震天说。 “是呀,此事也不可拖得太长,免得泄露机密。”刘恃成回答。 “我已吩咐余鸿章昨晚上安排人员对卢家寨实施了监控,估计他们的人下半夜便会布置妥当。”刘恃成又向洪震天禀报。 “此事很好,早准备早预防,以万不测。但也不要惊动卢家寨,免得他们生疑,于事不利,弄巧成拙。”洪震天提醒着刘恃成。 “正是这样,他们只在各个路口观察,看卢家寨近日有无外来人员进出卢家寨,是否有什么大的动静。不管他们发现了什么,我们只管收集情报,掌控他们的动静而已。”刘恃成说。 “那我们现在立即派人去送条款,事不宜迟。”洪震天吩咐对刘恃成。 “另外,武器尽快发放,你通知各帮去黑巾帮领取武器,由余鸿章负责按计划数发放,具体情况要及时掌握。各门去猛虎门领取武器,义虎去猛虎门将总馆的武器领回。”洪震天又吩咐刘恃成。 “那去卢家寨送条款之事,又由何人去办?”刘恃成不由请示洪震天。 “我也在想,你们是不能离开,那又由何人去比较合适呢?”洪震天也在想着这件事。 派上次去过的恃卫去吧,一是卢家寨不熟悉,怕引起误会;二是恃卫届时难以就条款事宜答辩清晰,影响效果;三是难以随机应变。要去一个口才好,能言善辩之人才行。 这时,洪震天想到一人倒是较为合适,那就是同心小学的那个老师,杨华。他跟刘恃成说起此事以后,刘恃成也觉得非常合适。那天杨华跟随一块儿去了,表现得也很好,气质上佳,不过他觉得遗憾的就是,杨华不会武功。 洪震天觉得这也无妨,要他去不是打架,就是会打架的人去了,也会寡不敌众无济于事。尤其昨天他又跟随去了,对卢家寨的情况比较熟悉,卢玉阳也见过他,熟悉之人,沟通起来较为方便。 想到这些,洪震天当即立断令刘恃成即刻通知余鸿章,要杨华誊抄一遍条款,熟悉条文,疑问之处由余鸿章予以解释。之后,由黑巾帮派一位恃卫陪同前往卢家寨。 刘恃成马上离去办理。 杨华接到指令后,即刻进行誊抄盟约条款,其字迹清晰娟秀,又不失刚毅之势。他还就疑问之处请教余鸿章,然后,高高兴兴地与一位恃卫出发卢家寨。 这是杨华进洪门帮后第一次单独执行任务,他也想好好表现自己,争取将事情办理最好,不辜负帮主对其的信任。 他们每人骑着一匹矮马,匆匆前行,一路无语。只是杨华心里起伏不定,联想颇多。他觉得,这种生活跟在学校的教学生活截然不同,完全是两种状态。 学校的生活安静而按部就班,而这种生活却是变化莫测,时刻处理一种新奇、紧张、刺激的状态,你很难知道下一步将要发生什么,这得由你根据当时的形势去果断判断,然后做出有利于自己的处理。 很快他们来到了卢家寨。 恃卫通报以后,杨华两人便来到了卢家寨的议事厅。接待他的是卢玉光。 “二当家的,我是洪门帮送盟约书的杨华,不知大当家的是否在家?”杨华向卢玉光一边施礼一边说着。 “我家大哥外出有事,特吩咐我处理此事,你就将盟约书交给我吧。”卢玉光说着,便示意杨华喝茶。 杨华觉得也行,便起身走到卢玉光的座位前,将盟约书递给卢玉光。他感觉到今天议事厅的气氛有点不对,往日坐在位置上的是卢玉阳,可今日却是卢玉光,而且厅内恃卫都已替换,完全陌生,虽然只有杨华与恃卫两人,却看得出来他们依然严肃,认真的样子。 杨华仔细察看卢玉光的面部表情,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卢玉光对盟约书的兴趣程度。可是他看到的是卢玉光面部没有丝毫表情,卢玉光翻了一页又一页,很快就看完了。 “你们都跟哪些帮派盟约了呢?”看完盟约书后,卢玉光问杨华。 “回禀二当家的,我只管送达盟约书,其它事宜,小的一概不知。这等机密之事,只有门主以上人员才可知晓,我等未到职位,自然不知。如果卢家寨盟约之后,二当家自然会知。” 杨华也觉得奇怪,卢玉光不问盟约书条款之事,反倒关心起是谁已经盟约。 “我只想知道,本寨盟约之后在之中占什么位置。”卢玉光又继续说。 “二当家的可否知晓,盟约是自愿平等的,没有位置主次之分,更没有进行排位,大家一律平等,有事共同商议,有责共同分担。根据事情的性质和发生地域的情况,分担任务。”杨华又解释道。 卢玉光又问了些盟约书条款的事宜,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条款,也是好理解的条款,可是卢玉光就是提及一些这样的事情,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细看条款,只是敷衍地装着看的样子,他的心思并不在这里,他心里在想着另外一件事情。 杨华自然也轻而易举地作了回答。他越来越感觉到卢玉光跟卢玉阳的行事风格有别,认真态度不同。 上次一谈起盟约之事,卢玉阳是全神贯注,认真听取有关事宜,也不断地询问打听,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似乎找到了卢家寨摆脱困境的良策,似乎只有盟约,卢家寨才能见到光明,重生希望一样,热情劲儿可想而知。 而这次的卢玉光,却是一副无关紧要可有可无的样子,并不急于盟约似的,象是自己握得一手很好的底牌,并不忙于出牌。 杨华思考着这些:是卢家兄弟故意这样为之,以求得在盟约之中获得好的利益?可是这次盟约并无利益分配,只是协作关系。物质补充,武器装备,也是各帮按需要分配,并且各自负责费用。这不是象卢家寨打家劫舍,掳来物质金钱,怎样分配。 卢玉光也并不在意杨华想些什么,他只是在盘算自己的事情,猜想着这个人的重要性,能有多少回报。如果这次不扣住此人,再往后就没有机会敲诈洪门帮分毫的机会了。 他也知道,卢家寨发生的事情,不久外界自然知晓,时间只是早晚而已,到那时自己再无机会扣住洪门帮的人员。不管此人在洪门帮是否重要,但洪门帮不会不管,只是钱多少的问题。 如果洪门帮对自家兄弟的性命都忽视不管,在江湖上将名声扫地,从此失去威信,也失去自己兄弟的信任。 这样一想,卢玉光便下定了最后的决心。 他对杨华说:“你暂且休息一会,待会吾兄回来,我们再商议一番,给你答复。” 说着,他吩咐左右几个恃卫,请杨华去寨内最好的客房住下,留下杨华身边的恃卫在议事厅。 杨华也未再言语,客顺主便,跟着恃卫前往,临走前还提醒卢玉光:“二当家请尽快商议,我等今晚还得回去复命。” 卢玉光不再言语,挥了一挥手,恃卫便将杨华带离议事厅。 杨华也感无奈,便跟着恃卫来到了一间客房。客房布置虽然高档,可四周并无窗口。客房门口也站立岗哨,杨华知晓,自己可能被软禁。 第一百一十四章遭遇绑架成人质 他对情况立即作了分析。卢家寨大当家卢玉阳可能被其弟卢玉光控制,卢家寨并非往日的卢家寨了。这时杨华才意识到,为何恃卫都全部更换,卢玉光对盟约也毫无兴趣,只是想绑架自己,从洪门帮那里敲诈赎金,以此事发一笔横财。 卢玉光无时不想到要抓住机会为自己捞上一把,他根本不顾洪门帮对其的恩惠。洪门帮才送来粮食布匹和日常用品多长时间,其不施以感谢,反而恩将仇报。他能否想到,洪门帮是否会放过他。 他自然想过,洪门帮离其距离遥远,劳师远征是兵家大忌,加上这多事之秋,又是一个小人物,他还用得上兴师动众出兵灭寨?送些银两,交上赎金,要回人息事宁人岂不好哉。 卢玉光想像着洪门帮洪震天也是聪明之人,不会傻到会为了一个小人物大动干戈,得不偿失。 于是卢玉光便把跟随杨华来的那个恃卫叫到跟前,跟其述说一遍,要其回去迅速告知洪门帮帮主,最迟明天午时送上金条五根,现钞五千万款。否则便撕票杀人,毫不客气。卢家寨干的就是这样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心慈手软的。 恃卫听后大吃一惊,这是他未曾想到的。听到卢玉光向其详细说出赎金之事,他才恍然大悟。可也没有办法,他只得照着卢玉光说的去做,赶快回黑巾帮将事情的原委禀报帮主余鸿章,由其跟洪门帮帮主商议。 他迅速骑着那匹矮马,策马回赶。 午饭时间,恃卫给杨华送去饭菜,杨华要求见卢玉光,说有要事相告,恃卫只说待其禀报再说。 看着饭菜,倒是上等,还是香醇的酒水,杨华却没有胃口。自己已被绑架,性命堪忧,哪有心思享用此等美味。 他在房里来回踱步,思虑怎样才能解除危机,寻机脱身。可身陷囹圄,没有自由,既不能与外界联系,又没有内应之言,如何是好。如果卢玉光又不接见他,就是他想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卢玉光,也全无机会。 来卢家寨之前,他设想过多种情况,就是没想到有此遭遇。他的性命就掌握在洪门帮帮主手里了,如果他派人送来赎金,可能自己还会有一丝生机,否则便停止在这几二十五岁的年龄了。 杨华又想起来,刚才路过山洞那里的时候,似乎感觉到里面似乎也关押着人员,他想,定是卢玉阳。想到卢玉阳并未被处死,他又觉得还有几分希望,他也图谋卢玉阳能够咸鱼翻身。 想到这些,他便坐了下来,开始吃饭。绝食是没有希望的,谁知卢玉光给洪门帮多少时间呢?不吃不喝不是办法,吃饱喝足才能更好地思维,才有力气抗争。 刚吃过饭,卢玉光便来到杨华的屋里,身边立着两位恃卫,威风十足。 “你找我何事?卢玉光问杨华。 杨华思忖了一下,说:“二当家的,我不值几个钱,如果以我为筹码向洪门帮开价,可能打错了算盘。” 杨华又将自己在学校教书的情况跟其一一说来,并说自己经是被调查局误会过的人了,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他来时已禀报帮主,若是有事,便不必为其费尽心思。 卢玉光看了看杨华,心里捉磨着。心想,如果杨华所言属实,那他确实是得不到半分金银,真是这样,他还不如收下杨华为卢家寨所用。他见杨华人有文化,谈吐不凡,又一表人材,归于卢家寨所用,也是卢家寨之喜。 他说出此等意思之后,可是杨华却断然拒绝,做那样不仁不义之人,还不如杀了他算了,坚贞不屈。 此时,一个恃卫过来在卢玉光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卢玉光便跟杨华说:“你好好想想吧,你不留在这里将无处可去。如果你再回洪门帮,他们也不会再相信于你,因为哪有绑票了又被放了的呢?” 说着便转身离去。 “二当家的就别费心思了,你还是让我落得个坚贞不二吧。”杨华在卢玉光临去门时大声地回了一句。 卢玉光回到了议事厅,他要恃卫叫来卢玉阳的三姨太珏香,她要禀报什么,莫非卢玉阳还在哪里藏有金银财宝不成,他想。 珏香年轻貌美,风姿绰约,比卢玉阳的三姨太还年轻有风韵。以前,卢玉光也对其垂涎三尺,只是碍于是大哥的三姨太,不敢妄自轻薄,珏香也心知肚明。如今,卢玉阳已成为阶下囚,珏香此时来访,是否与此事有关? 卢玉光心里不免痒痒的,心脏激烈地跳动着。有权有势真好,一切都得心应手,有的东西而且不用你想,它就会自动来到。 他喝着茶,哼着小曲,而且还不停地用脚打着拍子,微眯着眼睛,摇着脑袋,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卢小光满脸喜庆,精神焕发,坐等佳事到来。 “小叔。”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珏香扭着她那婀娜多姿的身躯来到议事厅,站在卢玉光的面前,挠首弄姿。 卢玉光瞬即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娇柔欲滴的,含情脉脉的女人站在自己眼前,不由的直咽着口水。 这柔情似水,满身娇艳的成熟女人立在身前,眼睛又发出那艳荡的光芒,强烈地刺激着一个男人的荷尔蒙,何况这个男人又对其朝思暮想着呢...... 吃过午饭,洪震天像往常一样在会客里喝茶,这时刘恃成匆匆赶来,大呼一声:“不好,有事发生了。” 洪震天忙问:“什么事情?” 刘恃成便将鲁伯收集到的情报给洪震天作了详细禀报。 鲁伯说,就在午饭之前,卢家寨外号刀疤子的人送一女孩去鲁伯那儿寄养,还反复请求鲁伯好生待她,事后定会相报。 鲁伯也未多问,只说请刀疤子放心好了,定会照看很好,视同己出。刀疤子走后,这个女孩便和盘脱出她来到这里的原因,以及事情的前前后后。 此时他才得知,卢家寨卢玉阳的弟弟已发生兵变,夺了卢玉阳的权力,控制了卢家寨,软禁了卢玉阳及其家人,唯独将卢玉阳的大女儿小瑛子送往嘉义的窑子里。一为控制其女儿,为自己将来留一筹码,二则羞辱卢玉阳,让其颜面扫地,积郁伤心。 小瑛子还告知了上次借道之事,以及家父想要盟约之事。如今情况发生了变化,鲁伯便速速禀报,不敢懈怠。 洪震天听此消息,也感不妙,那今日派去的杨华及其恃卫凶多吉少,生死未卜。 情况突然变化,也让洪震天始料未及。 而此时,卢家寨还未有消息,不知他们将要做些什么。 要钱要物,也不见有回音。未知目的,也不好妄自行动。 “如果是卢玉光所为,定为了敲诈勒索。”刘恃成对洪震天说。他接触过此人,有所了解。 “此祸不除,终会危害四方。”洪震天怒气中烧,哪能放过此等人的猖獗。 他心里清楚,卢家寨敬酒不吃,吃罚酒。有此一次,他们还会再有下次,如偿到甜头,岂不变本加厉。如不清除,将来也贻害无穷。好在目前,龙蚁帮伤了元气,日本珠式会未有动作,调查局也在倾力缉查共产党地下组织,无瑕顾及其他。 在这种形势下,洪门帮以及盟约之帮,完全能够腾出精力与兵力剿灭卢家寨。 洪震天这样分析着,刘恃成也觉得可行。此等人渣,不予以教训,以后有人仿效岂又了得。但还得想想办法,保证人质的安全下,办了此事。 恰在此时,余鸿章来电告知,黑巾帮恃卫回帮禀报,杨华已被卢家寨绑架作为人质,卢家寨索要金条五根,钞票五千万元,并须在明日午时送到,否则撕票杀人。 第一百一十五章美人离间计 事情已得到确认,洪震天脑海里立即构想着营救杨华,剿平卢家寨的方案。 就在今晚动手,事不宜迟。 洪震天与刘恃成研究着作战方案,并在地图上作好一个个标识。然后迅速部署,即刻发出命令,在天黑之前,占领进攻出发阵地,作好攻击准备。 刘恃成即刻前去发布命令。 此时的卢家寨议事厅里,珏香缓缓来来到卢玉光跟前,卢玉光实在难以忍耐,可还是细声问道:“珏香,你找我何事?” “小叔,看你明白人装糊涂,为了何事,你还能不知?”珏香也娇滴滴地回答,那眼神在说着话,只是卢玉光故意装着不知,耐着性子,以便激起珏香急不可待。 珏香一边轻声低语,一双手却在对方坚实的臂弯身前来回游走,就好像眼前是一块难得一见的璞玉,让人爱不释手,反复把摸。 卢玉光可是一个血气方刚的汉子,如何能经受得住珏香如此露骨的挑逗,不打功夫,他便觉得自己全身的汗毛一根根都竖了起来。 而珏香一双玉手如一条狡黠的蛇,却不停地在卢玉光坚实的臂弯里,起伏的胸膛上游荡。 那双手似乎能窥探到卢玉光的心思一样,总是在某个时刻,似是而非地区触碰某个部位;又似乎是不让卢玉光遂愿,就是停留在某个地方,动也不动,让卢玉光的心底如一万只蚂蚁轻轻爬过,又似乎是放了一盆鲜嫩的水果,在一个饥渴难耐的人面前,欲食而又不能。 卢玉光可是一个血气正旺的猛虎之年,哪能抵挡得住珏香此般的风情。 终于,在珏香一条如莲藕一样洁白细嫩的手臂划过胸前时,卢玉光再也把持不住,他就如一只饥饿难耐的猛虎,见到了鲜嫩肥美的猎物,他一头扑上去,紧紧摁住自己的猎物,贪婪地啃食! 这时一恃卫进来,不见卢玉光踪影,只听见屏风后面一声声喘气声与呻吟,不明事理,便探头去看。这一看不要紧,只看到两个人在地上扭成一团,相互缠绕着。他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便悄然离去。 而此时的珏香,意犹未尽似的抚摸着卢玉光的身体,轻轻地说:“你满意了吧?” “满意。”卢玉光十分惬意地回答。心里想着,这真是应了那句熟语:家花没有野花香。 “那我回去了?”珏香说着便起身穿衣。 卢玉光也站起身穿衣:“你就不要回山洞了,你回你原来住的地方吧。” “不会影响你吗?”珏香娇嗔地说。 “哪里话,影响我才好呢!你回山洞,我们反而不方便了。”卢玉光说。 “嗯,那我就回屋了。”珏香说着便又扭动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姿走了。 珏香又去了厨房张老头那里,将自己的情况跟其述说了一番。张老头也是劝慰她,既然做了,就不要回头,相信大当家的会理解她。后来张老头便把这个计划写在一张纸条上,趁送饭的时机送给了卢玉阳。 卢玉阳当时气愤至极,但想到木已成舟,就只能忍辱负重,吞下这颗苦果。 回到屋里,珏香看着往日自己熟悉的一切不由潸然泪下。她没想到,事情变化得如此之快,自己的老爷,从一寨之主,瞬间就变成了阶下囚,生死难卜。而自己与几位姐姐,也没了主心骨,虽然活着,也形同一具僵尸。 她们商量着为老爷做些什么,才能够化险为夷,而唯一的办法,便只有牺牲珏香的身体,周旋于男人之间,挑起他们的争斗,图谋生机。 两位姐姐也知道,卢玉光一直对珏香有所觊觎,刀疤子也对珏香情有独钟。男人在这方面的心事,女人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尽管怎么掩饰,在女人眼里都原始的。 于是三人商议,由珏香出面实施此项计划,到时若能真的成功,老爷复位,她们为珏香作证,记珏香头等大功。 而珏香却说,能为老爷与姐姐做些事情,自己的牺牲果能换来反盘,届时只求老爷不要怪罪与她,让她自生自灭就行,不要功劳。自己那时已是肮脏之身了,不求老爷垂爱。 三人商定好后,珏香便告知恃卫,自己有事找卢玉光商议,就发生了后来的事情。作为女人来说,还有什么计谋比自己的身体更为有效的呢?还有什么武器比自己的身上更为有杀伤力的呢! 珏香想着,这一开始,卢玉光果然上当,事情的发展正如她们三人所料。珏香有得了自由,应当更容易实施自己下步的计划。可是,她几经打听,刀疤子并未在寨,不知去了哪里。 将近黄昏的时候,刀疤子回到了寨子,他正欲去议事厅找卢玉光回禀事情,那个发现卢玉光与珏香在屏风后那一幕的恃卫,向刀疤子禀报了这个情况。 他不由怒火中烧,卢玉光原来支使自己离开,还有此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当初可是商量好的,这个女人属于他刀疤子的。 他冥思苦想了多少个日日夜夜而不可得,如今卢玉阳终于败势,自己的心愿眼看就要实现了,可是卢玉光却抢了先,并背信弃义。他更加恼羞成怒,难以自制。 他不由来到珏香的住所,一进门,就望见珏香掩面痛哭,满脸泪痕,伤心欲绝。刀疤子怜香惜玉之情不由生来,他赶紧急走几步,来到珏香身前,双手扶着她的肩膀,正欲说什么,可是珏香一抖肩,迅速跑开。 她趴在床下哭声更大,并不停地哭诉着:“别碰我,我的身体已被弄脏,别弄坏小队长的手。” 刀疤子更加伤心起来。平时珏香见着刀疤子总是亲切地叫唤着小队长长,小队长短的,甜甜密密。同时还非常尊敬刀疤子,每次见着刀疤子都毕恭毕敬,十分有礼。 刀疤子也暗恋着珏香那满身妩媚的风情万种的样子。男人的心中,就是那些事儿,得不到的,却觉得格外香一样,一旦得到之后,又觉得也就那样,便又不予以重视。 可刀疤子并未沾到半点腥味,他在房间歇斯底里地叫喊着:“我去杀了这个可耻之徒!” “小队长,你切莫冲动,那样你可就性命难保啊!你对珏香的深情厚谊,珏香心领神会,感激不尽。如今,珏香已是脏身,你用不上为珏香搭上自己的性命,不值!”珏香慌忙制止刀疤子,不想为他的冲动而丢了性命。 如果刀疤子真为她着想,此事也得从长计宜,不可草率行事。珏香说着便紧紧抱着刀疤子,不让他走开,将身体贴在刀疤子身上,身上发出的那种特有的香味,令人心旷神怡,不由陶醉,难以自控。 刀疤子被珏香这么一抱,心里跳得更加急促,气喘吁吁之状,可心里痒痒的难以抑制。 见刀疤子如此状态,珏香更加觉得刀疤子气得发呆了。她赶忙用手在刀疤子的胸前不停地抚摸着,口里喃喃自语:“小队长你消消气,看把你气得。”说着又轻轻地解开刀疤子脖子下的扣子,在他的胸口上轻轻抚摸。 刀疤子实在难耐,便拦腰抱着珏香将其放在床上,撕掉珏香身上的衣衫,又将自己身上衣服脱得干净,压在珏香身上。 “你怎么了小队长?”珏香不由问。 “我要先享受了你,再去宰了那个家伙。”刀疤子说着便满嘴堵住珏香的唇,最原始的动力,便是最深切的表达。刀疤子用嘴实际的行动告诉珏香,他愿意为这副娇弱鲜嫩的躯体上刀山、下火海。 第一百一十六章震天荡平卢家寨 珏香也迎合着一阵阵地娇呤着,这更激起了刀疤子的兴趣。他的手也不停地在珏香的身上滑动,喘着粗气,行动更加有力。 房间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那大大的床也不停地摇晃着,恍然整个世界要颠倒过来,就象一场大地震即将到来,一场天翻地覆的变化即刻呈现。 一阵云雾之后,刀疤子静静地躺在床上,猛然又站立起来,两眼发出凶光:“我这就去宰了那个家伙,还卢家寨一个清平的世界!” 正当刀疤子提着枪去议事厅找卢玉光算账之时,这时那个恃卫却对刀疤子说:“小队长,你切莫前去,今日大当家的绑架了一个人,索要金条五根,钞票五千万元,得到这些之后,你再下手,岂不更加快活?” 刀疤子听此一言,不由心头一亮,还有此等好事,当然可以暂时忍耐一下,让其再多活几个时辰。于是前去议事厅找卢玉光复命。 卢玉光见刀疤子回来,事情也已办妥,便要刀疤子回去休息,明日再商议要事。刀疤子也就离开回家。 卢玉光又去了杨华的屋里,规劝杨华归顺于他,可是杨华依然不肯。跟随其的恃卫恼羞成怒,不由给了杨华脑袋一枪托,杨华随即昏迷过去。 卢玉光狠狠地训斥了恃卫,谁要他这样鲁莽,要是此人不能醒过来,非毙了他不可。 天色已黑,洪震天已令青松帮在申利杰的带领下,约五十号人员,迅速在卢家寨东侧占领进攻出发阵地,于深夜一点钟在距卢家寨三百米处占领冲击出发阵地。战斗打响以后,从卢家寨东侧向卢家寨实施攻击,阻止卢家寨之敌向东侧嘉义方向逃窜。 嶷山基地约一百人员,在王义虎的指挥下,在离卢家寨一公里处占领出发阵地,分别摸进至卢家寨西侧两百米处,占领冲击出发阵地。战斗打响之后,歼灭卢家寨西侧之敌,并配合南侧黑巾帮从正面攻击卢家寨,合围议事厅。 其一部人员于深夜一时在卢家寨北侧百米处占领冲击出发阵地,战斗打响以后,从北侧向卢家寨实施攻击。主要阻止卢家寨人员向北面嶷山山区逃窜,负责直捣卢玉光议事厅。并负责救援山洞人质与卢玉阳全家,小部人员带离他们回黑巾帮。 黑巾帮派出约一百余人,由管家张大业负责指挥,在卢家寨南侧一千米的小树林里占领进攻出发阵地,于深夜一时,在卢家寨五百米处占领冲击出发阵地。战斗打响以后,从卢家寨正面清除卢家寨正面之敌,与王义虎西侧部队直攻议事厅。 各部人员均配备长枪,轻机枪,手雷,短枪若干,电台一部。 各部须在深夜零点四十分占领进攻出发阵地,于深夜一点十分向卢家寨开始实施攻击。 洪震天命令:各部尽量荫蔽接敌,实施偷袭,偷袭不成转为强攻,必须以排山倒海之势勇往直前,一举拿下卢家寨。 战斗打响以后,黑巾帮派两辆汽车负责将重伤员拉往洪门帮仁安医院救治,轻伤员回各帮医治。 各路人马正在进行紧张的备战,准备各种战斗物质和武器装备。指挥人员也正在紧张地完善作战计划,研究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及应对办法,严阵以待。 深夜时分已到,洪震天一声令下,各路人马纷纷出动,向进攻出发阵地前进。好在他们都居于海安城的边缘地区,一切行动并未引起海安城内的注意。 各路队伍也悄无声息地前进着,只有电台显示着一闪一闪的红灯,并徐徐向前移动。 洪震天与刘恃成坐在议事厅里的电台旁,听取各方的情况汇报,并指挥战斗。 不久,各路人马都准时到达指定地点。各路人马清点人数,检查装备,作好布置,然后向攻击出发阵地前进。 几路人马悄无声息地将卢家寨团团围住,战斗一触即发。 攻击时间一到,洪震天又发出了攻击前进的命令。各路人马悄悄摸索向前。王义虎部北侧人员迅速摸到卢家寨北侧悬崖边,悬下绳索,人员迅速向下滑下。而卢家寨北侧防御薄弱,几个哨兵瞬间被擒。 一部人员迅速向山洞奔去,敲开门锁,营救被困的杨华与卢玉阳全家,一部人员悄然从后门进了议事厅里,另一部人员即刻前往卢玉光的卧室。 这时,黑巾帮正面摸进时被卢家寨哨兵发现,于是枪声大作,实行强攻。这时东侧青松帮已攻入寨内,正在侧应黑巾帮;西侧王义虎一部也强行攻击,将卢家寨兵力压在议事厅周围。 听到枪声大作,卢玉光急忙从床上翻滚起来。 珏香此时也穿好衣服,紧紧抱住卢玉光:“小叔,这是怎么回事,你不能丢下我不管啊!”说着,她便从床头下悄悄地拿着一个什么东西,放在后腰上。 卢玉光于是拉上珏香向门外走去,急忙带领几个恃卫向议事厅方向边打边撤,企图占领议事厅负隅顽抗。万一不行,可以从后山悬梯逃至嶷山山区。 这时,刀疤子也惊醒了起来,慌忙从床上爬起,提着枪走出门外,问傍边的恃卫:“怎么回事?” “不得而知,整个寨里四面枪声大作,我们可能被包围了。”一恃卫回答。 “向东侧突围。”刀疤子即令人员向东侧突围。 可是刀疤子不久又退了回来,又令恃卫向议事厅靠近,与卢玉光会合,然后从后山悬崖逃至嶷山山区。 可是当其靠近议事厅时,突然从身体两侧窜出一队人马,将枪口紧紧地指着他们,并要求他们缴械投降。一恃卫企图负隅顽抗,被一枪击中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不动了。 刀疤子无奈地丢下了枪,其余恃卫也都丢下了手里的武器,乖乖被押到议事厅。 议事厅里,卢玉光以及十来个恃卫,都已经放下武器,双手靠在后脑勺蹲在地上。傍边,珏香倒在地上,满身是血,傍边丢下一支手枪。 原来,当卢玉光携珏香从前门进入议事厅后,正欲从后门逃往后山悬崖时,后门突然打开,进来一群人员,齐心开枪,并大声叫喊:“放下武器,缴械不杀,否则格杀勿论。” 可是卢玉光躲在一堵墙后负隅顽抗。这时,珏香突然从后腰拔出一支手枪来,顶着卢玉光的脑袋,大声喊着:“都放下枪,准备投降。” 这时里面的枪声暂时停顿了一下,门外的人冲了进来,也将枪对着卢玉光一众人。这时,不知是哪位恃卫突然袭击向珏香开了一枪,珏香便一下倒在地上,血流如注。 而王义虎的人这时也开枪击毙了那个开枪的恃卫,其他人员乖乖束手就擒。 王义虎这时陪同卢玉阳来到了议事厅,先前被囚进牢房的二十余名恃卫也紧跟其后。 见珏香倒在血泊中,卢玉阳不由过去将其掺扶起来,用手轻轻地拭去他脸上的血迹,然后将脸贴在她的脸上,老泪纵横。 卢玉阳的两位姨太太也走了进来,见珏香香消玉埙,也蹲在她的身旁,大声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诉说着珏香为了救卢玉阳全家,不惜牺牲自己,真是大仁大爱。 气愤至极的卢玉阳,这时从一个恃卫手中拿过一支枪来,正举手向卢玉光射去,王义虎见机抓住卢玉阳的手腕,枪声一响,子弹打在房梁上。 “大当家的,等审判之后再行枪毙不迟。”王义虎劝说着卢玉阳。 卢玉阳无奈地丢下枪,又在珏香跟前悲痛起来。 “将卢玉光刀疤子给我戴上铁镣打入死牢,其他造反人员打入牢房,听候审理!”卢玉阳一声令下,恃卫迅即将他们个个捆绑起来,押进牢房。随后吩吩人员清扫战场,准备公审卢玉光及其同党。 第一百一十七章追逃犯严惩逆贼 在清扫战场中,可是怎么也没发现三小队长的踪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后来搜遍了整个山寨都未发现三小队长的踪迹。 王义虎又审问了好几个三小队的人,他们都否认知道三小队长的下落。他们都说,当初议事厅一阵混乱时,他就根本没有进议事厅,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的,也无人能知,更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 王义虎又问他们三小队长平时跟他们说过有什么秘密地方没有,他们也都摇摇头。 这事让卢玉阳不安起来,他与王义虎商议,王义虎决定继续搜索,尤其要注意其是否已经化了妆,藏匿在群众之中,或藏匿在群众家的什么地道里。 “他要想出寨,这是不可能的事,我们将卢家寨团团围住,就是一只苍蝇也难以逃离。”王义虎又补充说。 卢玉阳心想,这也有可能,立即派人逐家逐户进行搜索,就是挖地三尺也得把其找出来。否则,晚上都难以入眠,如针芒在背,后患无穷。 王义虎又提醒卢玉阳,这事不可兴师动众,要他们派几名熟悉三小队长的人,此人又与百姓关系较好,王义虎再派上几个枪法准确,功夫很好的跟着前往,这样,既不打扰群众,又能很好发现三小队长,便于缉拿。 卢玉阳觉得此法可行,便立即吩咐人带着王义虎的人悄然进行搜捕三小队长。 王义虎这时向洪震天禀报情况:卢家寨平叛胜利结束,只有杨华重伤,现仍昏迷不醒。其伤情如何造成,不得而知。其他只有几人轻伤,并无重伤人员。 卢玉光已被抓获,其同党除三小队长一人漏网外,其他一并剪除,漏网之人正在进行追捕。卢玉阳,杨华都已救出。 洪震天命令: 一、用汽车将杨华送至帮里仁爱医院医治,不得有误。 二、即刻组织人员对三小队长进行追捕,绝不可让其漏网,但不能过分惊动群众,对藏匿三小队长的人要进行说服教育,解除他们的危险,或许是三小队长威胁他们也有可能。 三、青松帮趁着夜色迅速撤回,黑巾帮人员可以乘坐汽车回帮 四、王义虎携集训队人员继续留在卢家寨,协助卢玉阳整顿队伍,惩治叛乱之徒,继续向外进行警戒,并洽谈盟约之事。何时回归,等候命令。 王义虎接令后,迅速将洪震天的命令传达到各个指挥员,青松帮申利杰与张大业遂带领人员撤离。 王义虎又将洪震天的命令传达给了卢玉阳,卢玉阳说坚决听从洪帮主的命令,此大恩大德,来日定报。 这时,天已经大亮,卢玉阳跟王义虎在议事厅商议卢家寨整顿及处理叛乱人员之事。 卢玉阳的意思是将叛乱人员全部处决。王义虎谈了自己的想法,说卢玉光是绝对要进行处决,定不可留,其他恃卫可根据情节情况有的可以教化,有的可以囚禁,有的可以处决,根据不同情况分别对待。再一个卢家寨人员短缺,如一味地处决,恐怕造成人员不足,兵力不够。 于是卢玉阳叫来张老头,问及一些情况,又叫来个别恃卫进行审问,在审问的过程中,他得知:刀疤子当初为了珏香是想杀了卢玉光的,但只因其想着得到人质赎金而未下手,很多恃卫也是受到卢玉光的盅惑而跟随叛乱,许多人员也是身不由己。 鉴于各种情况汇集一起,卢玉阳与王义虎商议决定: 一、受蒙蔽恃卫必须有其家人当保方可继续留用,其家人须签约保证书,其再犯将受连坐之罪。 二、刀疤子虽有心杀卢玉光,却并未实施,况其动机也是不纯。其在谋反之中起了极大的作用,且又趁人之危侮辱珏香,念及并未将小瑛送入窑子里,其死罪可免,活罪可受,打入死牢,永不起用。 三、刀疤子家室一并贬于庶民,自己耕种,自食其力,不再享用卢家寨公共奉禄,其女小红,留在寨里供事。 四、卢玉光罪大极恶,立即在全寨乡亲大会上公审枪决,其尸体火化丢进山林,受其风吹雨打。 五、其姨太太及两个女儿贬为庶民,自食其力,不再享用卢家寨公共奉禄。 商量完毕之后,王义虎立即电告洪震天。 洪震天回电称:方法尚可,请尽量尊重卢玉阳及卢家寨百姓意见,争取民心和 民从支持方为上策。 于是,卢玉阳便与王义虎将方案确定下来。他们写上布告,贴于卢家寨各处, 告示民众。 早饭之后,卢玉阳首先去了议事厅,面对列祖列宗的灵牌,烧香膜拜,三叩九 拜,向列祖列宗告知,今天将行使卢家寨最大的寨规寨法,要惩治恶人,杀害败类。 他又向列祖列宗自我检讨一番,说是自己失察,未能识破恶人。长期以来,自己只是以怀柔为主,未能严格治军。在大是大非问题上未能明察秋毫,谨慎从事,导致恶人有机可趁,请求宽恕。 祭拜完后,卢玉阳吩咐恃卫将,卢玉光及刀疤子亲属一并带到广场参加大会,听候训令。交代完后,便也去广场面见全寨父老乡亲,召开卢家寨民众大会。 卢玉光与刀疤子亲属,个个战战兢兢地向广场走去,低头不语,默默前行。唯独小红,昂首挺胸,无所畏惧。她想,自己未做任何有害卢家寨的坏事,何必这样缩手缩脚,见不得人似的,有人犯法有人当,自己没有犯罪,当不该象罪行一样前行。 全寨男女老幼都到议事厅前的大广场上集中,由卢玉阳宣布上述五项决定。 很多民众摇头叹息,只是短短两天时间,竟发生如此多的事端,卢家寨本是平 静无事,人民生活虽不富足,但也能度日。可如今此事发生,竟然搅得百姓心有不安。 小红听到自己尚未被处罪,反而得到重用,有别于其他子弟,并未因其父谋反受到牵连,不由低下头来。 她暗想,此事并非是小瑛子说情,因为小瑛子已被其父送往嘉义,并不知道今天之事。其父所做此事,的确是不仁不义,天理难容。作为女儿,小红也觉得其罪有应得,难以饶恕。法律就是法律,与情不容。父亲有今天的下场,全是他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小红想,今天之事有此结果,定是卢大伯本人的意思,也是自己长期知情达理,敬重长辈,善良所至。她内心不由敬佩卢玉阳的为人,区别对待,讲究事理,扬善惩恶的正直性格。 既然自己在寨里当差,也有些奉禄,家母其几个小姨,及弟妹也饿不了肚子,尚能温饱有余。想着这些,小红却觉得卢大伯对其一家可是照顾有加了,相比其弟一家,她家不由好了几倍。 卢玉阳宣布上述五项规定后,有个长者首先站出来说话:“卢大当家的慈悲为怀,此等决定已是惩前毖后,给予宽大了。我家儿子在寨里当差,误入歧途,我首先签名连坐书,为儿子担保,也便他以后重新做人。” 说着长者便向在一个小姑娘的搀扶下签了连坐书。 接踵而来的又有一个妇人过来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于是卢家寨很多百姓都过来签下了连坐书。 连坐书签订完后,卢玉阳又令人将卢玉光押上了,然后宣布卢玉光的罪状,进行宣判。 “将罪犯卢玉光押上台来。”卢玉阳大喊着,恃卫便将卢玉光押到前台,令其跪在台前。 卢玉光戴着铁镣,口里塞着一块布,眼睛暴鼓,脖子青筋暴出,跪在台上企图挣扎,被恃卫狠狠地踢了一脚。 .卢玉阳大声宣读卢玉光的罪行: 第一百一十八章重部署厉兵秣马 罪犯卢玉光,现年三十七岁,卢家寨人。民国三十一年x月x日,卢玉光携手下数十人众,欺上犯乱,弑兄奸嫂,伤风败俗;其丧尽天良,致使卢家寨子弟死伤无数;其又不知恩图报,绑架洪门帮人员,索要巨额赎金,给卢家寨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卢玉光搅乱卢家寨百姓平静的生活,给广大民众带来不安与祸害,其丧失伦理道德,给卢家寨上百年来的礼仪之寨蒙羞,败坏了上百年来的寨风,贻为耻辱。 因此,根本卢玉光所犯罪行,依据卢家寨之寨规,卢家寨守军之军规,今宣判卢玉光死刑,立即执行。 卢玉阳宣判完毕,随手掷出木牌,把地上一摔,几个恃卫便押着卢玉光往后山走去。 这时,卢玉阳又宣布将刀疤子押上台来。刀疤子同样是戴着铁镣,口里塞着块布,跪在台前。 卢玉阳又大声宣读刀疤子的罪行: 刀疤子,现年三十七岁,卢家寨人。民国三十一年x月x日,其与卢玉光沆瀣一气,进行勾结,率众密谋篡夺卢家寨指挥权,残害上级,屠杀恃卫,是卢玉光弑兄奸嫂的罪魁祸首之一。 其为人不忠不义,贪婪成性,荒淫无耻,终成卢家寨失去伦理常纲之帮凶和罪人。 本该死罪难饶,念其未将寨花送入窑子,经决定:将其打入死牢,永不释放。 说完,恃卫又将刀疤子押进死牢,每日一顿粗饭,让其苟且偷生,保持性命。 宣判完毕,鸣枪示警,燃放鞭炮,以示军威,隆重庆祝平叛胜利。然后,洪玉阳又跟百姓宣布: 洪门帮上次为接济卢家寨,送来一车粮食布匹以及日常用品,决定给每家发放一斗粮食,一丈布匹。 民众无不欢欣鼓舞,感恩戴德,齐呼卢玉阳真是好人,有他统领卢家寨,这是卢家寨之福。 民众去仓库领取物质,场面热闹非凡,个个喜笑颜开,相互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体现出卢家寨民风纯朴,人民深明大义。 卢玉阳还得与王义虎商议卢家寨整个布防及卢家军的重组事宜,以及尚未盟约的盟约之事。 初步研究决定:卢家寨外围设四个步哨。大致是这样分布: 后山崖上一个,主要防止后山被人偷袭;东侧一个,主要防止东侧通往嘉义之路被人利用,或来往人员的查询验证;西侧一个,保持与黑巾帮畅通,免得被人堵住后路失去援助;南面一个,通往青松帮最近之道,严防被人截断,被人击中面门。 兵力部署是这样的: 面东部署两个小队,共六十人。王义虎派一个小队,卢家寨派一个小队,靠近山林里兴建营房,或搭建木屋进行驻扎。在其有利位置构筑防御工事,加强对道路进行控制,展开对嘉义方向进行防御。 在后山派一小队,二十人;一是严防来犯之敌偷袭,二是以防寨内形势紧急作为我们必退之路。二十人足够,只起报信作用,一有情况加强兵力不迟。由王义虎集训人员驻守。 南面靠近青松帮,只派出一小队,二十人,避免被人穿插之此,起警戒作用,由卢家寨驻防。 西面派出四十人,由王义虎部派出二十人,卢家寨派出二十人驻守,同样搭建木屋,构筑防御工事。 卢家寨兵员扩充情况:迅速征集兵员,约一百人左右,男女比例为十比二,越快越好,十日内完成。 人事安排:将以前自己的恃卫,选定几个担任小队长,以前的恃卫长副队长宫灵卫荣升为队长,张老头荣升为总管。卢家寨进行了大换血,清理卢玉光的余党,正本清源。 人员集训情况:卢家寨分批派出人员去黑巾帮基地进行集训,直至所有人员集训完毕,尤其是新征的新兵。 盟约情况。卢玉阳没有异议,愿即刻签订,结成盟约,愿服从洪门帮帮主洪震天统一调配,统一指挥,共保海安城百姓安危,保海安城的安全,愿成为海安城西北方向的桥头堡,为海安城的西北屏障。 经过此事之后,卢玉阳意欲归还上次洪门帮的过路费,因那不是自己的本意,是卢玉光的用意,这次洪门帮帮其夺回卢家寨,救自己与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定当感激不尽,还何要其过路费呢!岂不是荒诞之极。 王义虎将情况一一记住,并将卢家寨兵力部署,人员配置以及盟约等情况,电报禀报洪震天。 不久,洪震天指示:有关卢家寨人事安排,兵力部署之事,尚可,盟约之事也无异议。 唯有集训之事,须先集训新招之新兵,然后再集训其他人员。另,归还过路费之事就免了,其款项用于卢家寨之民生或扩充兵力之用。迅速派人将盟约书送回。切记,无他。 王义虎接到电报之后,即刻跟卢玉阳传达洪震天的指示。 卢玉阳二话没说,就点头赞同。他现在最担忧的是三小队长还藏匿着,目前还未有丝毫线索。出去搜查的人也没有禀报,无半点消息。 卢玉阳此时建议去广场走走,看看民众领取各项物质的情况。听取群众对他们的建议和意见,同时安抚一下那些签订连坐书的民众,进一步解释事已至此,为了卢家寨全体百姓的安危,不得已而为之。 他们走到广场,见群众热情很高,一个个脸上露出微笑,拿着东西,满脸喜悦。 群众也热情地跟卢玉阳与王义虎打着打呼,卢玉阳与王义虎也不断地点头示意。他们在广场转了一圈,卢玉阳总觉得那里不对劲,似乎觉得一个熟悉的身影一直没有发现,从开始集会的时候,到刚才转了一圈,都未发现 他又问了其他一些群众,其他群众也说不知道,似乎没有注意她是否来过。卢玉阳又搜寻着她的邻居,可是也没有发现。他又问及其他人,其他人也说没注意,不知他们是否来了。 卢玉阳不由警觉起来,他跟王义虎说了自己发现的问题,说有一个孤儿寡母一直没有出现,按理说她家是最需要救济的了。可是寨里发放物质,她怎么可能没来呢?难道是她不知道这个消息? 如果是她不知道,那她的邻居的一对老人也应该知道这个情况啊!他们为什么也没有来到广场。早上早就通知过的,每家每户都要来到广场,不仅仅是要宣判卢玉光一群逆反之人,还要对百姓发放物质。 卢玉阳跟王义虎说,他怀疑三小队长是否就藏匿在这两家人的家里。既可能是三小队长绑架了他们某一个人,威胁着他们不让离开,怕他们通风报信。 可是三小队长忽略了一件事,他们都不来参加广场集会,听取宣判,领取粮食布匹,这不是更引起了卢玉阳他们的注意了吗? 王义虎觉得也极有可能三小队长就藏匿在这两家,但怎样既能抓捕到三小队长,又不至于让这两家受到伤害。 他们此时都向议事厅走去,一路走一路想着办法。到了议事厅之后,王义虎对卢玉阳说:“你给我一个认识三小队长的人,给我带路去那两家,我有办法将三小队长缉拿归案。” 卢玉阳觉得那样比较危险,不仅难以缉捕到三小队长,还有可能伤及自己于那两家人,此法不妥。 王义虎便向卢玉阳详细地解释了自己的计划,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得非常周全,万无一失。 卢玉阳点头同意,并立即吩咐一人随王义虎前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漏网小队长被除 卢玉阳说那家,就是李嫂一家。她叫雷红玉,年龄与卢玉阳的大姨太差不多,也就三十五六岁。她有个大女儿跟小瑛子年纪相仿,当年生小瑛子时,由于其大姨太奶水少,小瑛子还是吃过李嫂不少的奶。 可是后来李嫂的女儿不幸夭折,伤心得好一段时间,后来小瑛子就认她作了干妈。她心里总算有了些安慰,就把小瑛子当成了自己的亲生闺女看待。后来有了儿子之后,还经常让儿子叫小瑛子姐姐。 两家关系也是较好,卢玉阳也未因为自己是卢家寨的大当家的,而嫌弃人家,还安排其丈夫在寨当差。只因为五年前,有一次她的丈夫上嶷山砍柴,遇上了毒蛇,被咬死在山上,后来才被寻到,可是人已经全身发黑,中毒身亡。 可是李嫂的儿子才一岁左右,这下没了丈夫,可想日子是怎样的难。她常常一个人独自哭泣,家中又没有老人,独自一人,儿子尚小,无人照看,自己也没法去地里干活。那时小瑛也有十来岁的人了,就常常去帮助照看小弟弟。 这五年来,卢玉阳一家没少照料他们母子,吃的穿的用的都有救济,他也常过去嘘寒问暖,关心备至。不知从哪里传出一些谣言来,在寨里少数人中传播,说大当家的准备收李嫂为姨太太,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云云。为了避嫌,卢玉阳后来就没有去了。 李嫂人长得漂亮,皮肤白皙,身材苗条,眉清目秀,一副成熟女性的美尽显出来,却又成了许多单身汉觊觎的猎物。可是李嫂坚贞不二,死守贞操,根本不为欲望所控,尽管长夜难耐,只是偶尔想想那种事以外,并无出格的行为。 三小队长就曾经发出猛烈的攻势,既是送粮送物,百般讨好,可她就是不为心动。她还时常说,有大当家的照顾,她衣食无忧,男女之事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再不为所动。 三小队长原来有一媳妇,只因难产不幸逝世,孩子也夭折。鉴于他人品不是很好,模样也长得猥琐,几次提亲都被人拒绝,无论是外地的,还是本寨的姑娘,都看他不上。恰好李嫂丈夫殒命,他觉得这是天赐良机,便死缠烂打,可最终还是被多次拒绝。 他很不甘心,仗着自己是小队长,也是独处,几次企图霸王硬上弓,被李嫂呵斥,她还搬出卢玉阳来,让三小队长不由心悸。可是其贼心不死,常常惦记着此事。常言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有次李嫂倒好洗澡水,脱掉衣服正欲洗澡,忽然从床底下钻出一个人来,扑向光着身子的李嫂,吓得李嫂大喊大叫,在房里转圈,与三小队长周旋,誓死不从。 李嫂大声叫喊,正被隔壁的张大妈听到,其大声询问:“李嫂,怎么了?”说着便欲过来察看。此时,三小队长见势不妙,夺门而逃。 张大妈过来询问。李嫂在房里答道:“刚才看到一条蛇,适才跑了。” 李嫂赶紧把房门插好,草草地擦了身子,眼睛不时地盯着床下及房间的其它角落看着,生怕又从哪里钻出一个人来。 她想不明白,三小队长是怎么进的屋来的。后来她猜想,或许是在她去倒洗澡水的时候,三小队长潜进了她的房间,藏匿在她的床下。 见着李嫂那白花花的肉体,那曲线优美的胴体展开在眼前时,三小队长再也忍受不住了,便从床底下爬了出来。可他没想到这一举动反而将李嫂吓得惊动了隔壁的张大妈。 三小队长只是想,只要他触摸到李嫂的身体,那种美妙的感觉,李嫂肯定是无法拒绝的,也可能会半依半就地顺了他的意愿,没想到结果是这样,落荒而逃。 他想,李嫂心里肯定是没有他,不然也不会见到他后那样惊呼着,要是卢玉阳此时出现在她眼前,她不高兴死了才怪。想着这些,于是三小队长便放言出去,说是卢大当家的意欲娶李嫂为妾。 他以为这样,便可让卢玉阳少去点,也让李嫂断了对卢玉阳的念头。后来,三小队长又去过几次李嫂的家,讨好李嫂,可受到了李嫂义正辞严的训斥,还警告他如果再来,定告诉卢大当家的不可。 这次,卢玉光弑兄夺权,他也觉得机会来了,没了卢玉阳,谁还能拦住他去霸占李嫂,那李嫂还有什么不从的?因此,他当时向卢玉光提出的第一个条件便是要了李嫂。 可不知此次,他却将李嫂一家当成了人质。 原来卢家寨外面枪声大作之时,三小队长便知事情不妙。他知道这股势力他们卢家寨定是难以抵抗到底。于是,他赶紧跑到李嫂家里,隔着窗户告知卢玉光造反之事,现只想带着她们娘俩远走高飞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是李嫂不从,却劝说三小队长赶紧过去救援卢玉阳,并说,只要他救援卢玉阳,是否成功,都嫁给他为妻。可三小队长哪里敢去,便死拖硬拽李嫂。 响声震动了隔壁的张妈,她过来察看,见一个人拿着枪逼着李嫂做着什么,便拿着一根木棍冲进屋来。三小队长见人气势凶凶地朝自己冲来,便一枪将张妈击倒。老人倒了血泊中,一命呜呼。 张老头见隔壁声响越来越大,老伴过去察看未能回来,便也拿着一根木棍过去看个究竟。可是老人刚行至门口,被三小队长一枪摞倒,再也没有起来。 由于寨内到处枪声四起,此时三小队长的枪声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人们只是呆在家里,哪敢出门半步。到处响枪,人们又怎知道这是枪杀张大妈与张大爷的枪声呢! 后来难以脱逃,李嫂又死活不跟自己逃亡,三小队长也就只有将李嫂母子作为人质了。想着卢玉阳还不会不顾李嫂母子的性命,将来可以借此作为筹码,能获得一丝生机。 可是李嫂知道,自己纵然被三小队长残害,也不得放过这个人逃离卢家寨,他必须受到应有的惩罚。 外面大声喊着卢家寨老少妇孺都去广场开大会,领取粮食布匹。如果自己不能前去,肯定会引起人们的注意,这事定会让卢玉阳知晓,那时,他就可能知道自己为何没去的原因了。 这样,三小队长就插翅难飞,逃不出卢家寨,更别想将她当人质。可是等好长一段时间,都未见有人来过问,她又有些灰心。 她觉得此时的广场上人声鼎沸,人们忙于领取东西,开心还来不及呢!加上寨内又发生此类大事,可能都在议论纷纷,可能不会有人关注她是否来过。 此时,王义虎已经来到了李嫂的房间外周围,仔细地察看房子里的情况。只见李嫂与其儿子被捆在床的两端,其儿子打着瞌睡似的耷拉着头,闭着眼睛。李嫂一直盯着三小队长,并不时地看着房周围外面的情况。 三小队长坐靠近窗口边注视着外面的动静,一边抽着烟,房里烟雾缭绕。 王义虎思考着怎么才能擒获三小队长,又不伤其到李嫂母子。他想,如果自己直接撞门进去,可三小队长事必提前会发现,门前在三小队长的视线之内。 自己身处房屋背面,只能从墙缝中看到三小队长,要是一枪击毙三小队长还有可能,可那样不能审判他了。 可事情紧急,只能这样了。于是王义虎瞄准三小队长,扣动了板机,随着一声枪响,三小队长没来得及反应就耷拉着脑袋坐在那里,鲜血即时从头上流了下来。 第一百二十章刘恃成好事来临 王义虎即刻冲进门去,又给了三小队长一枪,然后松开李嫂的绳子,李嫂又赶紧过去松开她儿子的绳子。可是当她触摸到她儿子的身体时,却感觉到她儿子全身冰凉。她又用手在其儿子的鼻子上一拭,没有半点气息。 她抱着儿子痛哭起来,儿子是被三小队长紧紧地勒住脖子,窒息而死。她愤怒至极,拿着一根棍子,向三小队长的尸体狠狠打去,将其一棍子打倒地上,以泄心头之恨。 这时恃卫也走进房间,王义虎要他们将尸体清理出去,然后走到李嫂跟前:“李嫂,我们去卢大当家的那里,他正担心着你呢?” 李嫂傻了似的呆立不动,两眼直直地盯着自己儿子刚才站立的地方看着。口里不知在说着什么,王义虎听不清。 “李嫂,我们走吧。”王义虎又劝导李嫂去见卢玉阳。 良久,李嫂才跟着王义虎向广场走去。 见到卢玉阳,李嫂一下子暴发出来,扑在卢玉阳怀里痛苦起来。不知是怎么了,就象是一个孩子见到大人一样,满心的委屈不由象裂了口子的河水直冲而下。用不着掩饰什么,尽情地倾诉之后,心里才能平静。 卢玉阳只是轻轻地拍着李嫂的后背,轻轻地抚摸,没有说话,只想让李嫂发泄内心的一切。 一会儿,李嫂抬起了头,拭去脸上的泪痕,娇嫩的脸上露出刚毅的表情。她对卢玉阳说:“大当家的,我要参军,我要学打枪。” “好,你先喝口茶吧。”卢玉阳递给李嫂一杯热茶,并要其坐下来慢慢喝。 王义虎将情况一一告诉了卢玉阳,并说三小队长已被其正法。 卢玉阳心里十分悲伤,这次事件,已经让卢家寨死去无数的人,而且很多人都是无姑的,象张大爷,张大妈,象李嫂的儿子。 他令人叫来二姨太,将李嫂安置在珏香的房里休息一下,并吩咐给其弄一些饭菜。他心里十分惦念着李嫂,多少年来,他都把其当作自己的妹妹看待了,可是流言蜚语让其不敢过多的地关照她,以至于她受了这么大的苦。 如今,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可是又一想,有件事怎么做也是照顾不了的,那就是给李嫂找个丈夫。他跟王义虎也说了这个意思,他不想让李嫂再在这个伤心的卢家寨呆下去。 听了卢玉阳的话,王义虎也在心里为其寻找着合适的人。他把帮里的人一个一个过滤了个遍,还是觉得没有合适的。象各门门主们年龄相仿,可都已经婚配,其他各帮也没有合适人选。此时,有一个人突然映入他的脑海,就是年龄稍微偏大,不知卢玉阳是否觉得可以,也不知李嫂是否满意。 他想到了自己帮里的刘总管,刘恃成。刘恃成五十来岁的人了,妻子早在七八年前病逝,如今未娶。帮主几次催促刘总管解决此事,可刘总管也是学着帮主的口气说话,说当前形势紧张,不便娶亲,自己年岁已大,不想再连累人了,等等。也不知刘总管此次又如何解释。 王义虎将自己的想法告知卢玉阳,卢玉阳听后觉得非常之好,能把李嫂嫁到洪门帮去,嫁给刘总管,他也没有意见。 刘总管虽然年纪偏大,但更懂得疼爱人,珍惜感情。他为人诚恳,沉着稳重,实实在在,非常可靠。卢玉阳觉得十分合适。至于李嫂那边,他负责去说,保证不会有问题。 卢玉阳要王义虎回去跟刘总管说一声,征求他的意见,以及将此事禀报给帮主洪震天,看他有何高见。 王义虎也觉得此事可行。加上还要送回盟约书,便决定立即就出发回帮,将盟约书送回帮里,并将这件事禀报洪震天。 于是王义虎叫上一个集训队的队员,两人骑上矮马即刻出发。 很快回到帮里,王义虎直奔洪震天的卧室。卧室无人,王义虎又赶往会客厅。 会客厅里,洪震天正与刘恃成在商议什么事情,见王义虎回来,急忙招呼其坐下。刘恃成又给其倒了一杯热茶,放在他的桌前。 “盟约已经签好?”洪震天问。 “是的,三小队长已被我正法。”王义虎说着便将盟约书呈给洪震天。 洪震天接过盟约书,便要王义虎去吃午饭,吃完后再回来详细禀报情况。 看完盟约书后,洪震天将盟约书递给刘恃成。刘恃成也看了一下,便放在桌上。 “现在卢家寨兵力不足,急于要解决的问题便是这个了。”刘恃成说。 “是呀,我令其将先前的恃卫去集训,就是想让其能有人之用,待那批人员训练好后,新兵再去集训,这样他们也有接班之人。义虎在那边也是暂时的权宜之策。”洪震天早就料到这个问题,所以他调整了卢玉阳他们上报的计划。 “卢家寨此时事件以后,将卢家寨重新洗牌,这样对卢家寨反是好事,对我们盟约也有利。通过这件事件以后,新的人事调整,新鲜血液的注入,卢家寨各个方面必定会有所提升。”刘恃成对卢家寨给予了较高的期望。 洪震天也觉得刘恃成说的有理,不过,他又觉得,卢家寨还得经过一段时间的整顿才能出效果。就目前一段时间来长,还属于一个稳定期,如果稳定期一切顺利,那才有发展。 洪震天与刘恃成正在议论之时,王义虎匆匆进来。 “还有一事未能向你禀报。”王义虎看着洪震天说。说完又看了一眼刘恃成。 “还有何事,请说来听听。”洪震天吩咐王义虎。 王义虎便把李嫂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又道出了卢玉阳的想法。卢玉阳的意思,是想让李嫂跟随刘总管,想问问洪震天与刘总管的意见如何。 洪震天立即高兴地答应:“此事可以,我完全同意,刘总管也没有意见,你告知卢玉阳,隔日给他们送彩礼去。” “帮主,此事还是以后再说吧,你看如今事情这么多的,多么不便。”刘恃成推辞地说。 “这也是正事,人家卢家寨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我们再不帮忙,就说不过去了。再者,李嫂人才不错,长的漂亮,年轻尚轻,又恪守妇道,如今孤苦伶仃的,帮人一把,有何难的?何况此事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洪震天极力劝解着刘恃成。 只要洪震天答应的事,同意的事,刘恃成知道再说也没有用,只有默默地不作声。洪震天也明白,刘恃成的沉默就是答应。 他不再多言,叫王义虎去领取些钱,即刻动身去卢家寨,答应这门亲事,并暂时送上这些作为彩礼,让卢玉阳定个时间,将此事早点办理为好。 王义虎满口答应,迅速离去。不一会儿便领取些钞票,回到会客厅,请示洪震天还有什么吩咐。 “你告诉卢玉阳,李嫂嫁到我们洪门帮来,请他们尽管放心好了。我洪门帮的男人个个顶天立地,一言九鼎,很有责任感。我洪门帮虽不是很富有,但吃穿不愁,一生无忧。他还有什么要求,请他尽管说,你届时告知于我,我们一定办到。” 洪震天爽快地说着。 王义虎听后便离开会客厅,骑着那匹矮马,与那个集训队的人迅速离去。 洪震天这时又安排刘恃成,从明天开始,将其住的那间房子装修一下,自己也准备几件象样的衣服。即然要作新郎官了,就得好好做个象样的新郎官,不能让人家李嫂来到洪门帮后感到委屈。 第一百二十一章寨主劝李嫂嫁人 王义虎回到卢家寨,将情况跟卢玉阳叙说了一番,卢玉阳频频点头称是。他又去了珏香的卧室,找李嫂说说此事。 可是李嫂坚决不同意,她说死都不离开卢家寨。卢玉阳问其为啥,她说不为啥,就是不想离开卢家寨,她是卢家寨的人,为何要离开卢家寨。这倒让卢玉阳有点为难了。 卢玉阳是把李嫂当亲妹妹看待的,长期以来对其不薄,甚至于非常亲密。可是不懂得卢玉阳内心的人,还以为他贪图李嫂的美貌,企图勾引李嫂成为他的姨太太,尤其是在李嫂丈夫去世之后,这个谣言就传得更甚。 于是乎,卢玉阳便去的少了,也直接关心的少了。每每都是指派恃卫或家里人去关心李嫂。可李嫂心里知道,这些都是卢玉阳对他的惦念和关心。 以至于后来李嫂也认为,卢玉阳是喜欢自己的,爱自己的,可是她也没弄清楚,这种爱究竟是男女之爱,还是兄妹之爱。 如今,听说卢玉阳要把她嫁与别人,而且还离开卢家寨,李嫂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她觉得,既然卢玉阳爱自己的,为何不自己娶了她,又为何把她许配给人家呢?她想不通,一百个想不通。 难道卢玉阳也怀疑自己的身子不干净?难道他相信自己被三小队长沾污过吗?难道他不相信自己的清白?可是,其实这根本没有的事。 可是事情已经答应了人家,卢玉阳不能就这样反诲吧,倒不是他硬要强迫李嫂接受此门亲事,而是这门亲事对李嫂来说确实公平,是一个最好的归宿。 卢玉阳是不可能娶李嫂的,尤其是现在。在卢家寨经历过这场生死之战之后,他就更加谨慎了。儿女之情有所克制,做事方法也有所周到,可不能再象以往一样无所顾忌。 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百姓的关注之下,不能一切都随自己的好恶行事,要考虑百姓的反应。更不能因为这件事,让百姓坐实了他们以前就有此种苟且之事,而影响自己的声誉,也让李嫂难以做人。 这其实是为李嫂考虑得更多,而李嫂却不理解他的用心,还说不愿离开卢家寨。他知道她说的是气话,是因为他卢玉阳未能娶了她。 “卢家寨已让你伤心了,还是离开这里为好。”卢玉阳又耐心地对李嫂说。 “你为何不要了我,是嫌我赃吗?”李嫂也问卢玉阳。 “不是这个意思,我一直对你象对亲妹妹一样,关心你,是我这个大哥应该做的。”卢玉阳对李嫂说。 “我不要你做大哥,我要你做我的丈夫。是我配不上你吗?这我也知道,但你既然是关心我的,为何不关心我最需要的呢?”李嫂也含着泪水地问卢玉阳。 李嫂想着这么些年卢玉阳的关心,想着每天夜深人静时,她都一直不能入睡,一直等待着卢玉阳那熟悉的脚步能临近她的房前,然后轻轻地敲响她的房门,然后急不可待地进屋,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然后放在床上,紧紧地压着...... 可是她想了多久,这样的事却终究没有发生,只是在梦里她能心想事成地与卢玉阳在一起,有过这一幕的一幕。 那时,她是多么的幸福,多么的开心。她觉得,一个年轻的女人就该有这样的生活,否则,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这可是与心爱的人一起快乐的事啊! 想着想着,李嫂情不自禁地搂着卢玉阳,紧紧地搂着他,口里囔囔地说:“你要了我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说着,李嫂便探起头在卢玉阳的唇上吻着,又吻着他的脖子,然后解开他的衣扣在他的胸脯上吻着,又用手抚摸卢玉阳的背部,气喘吁吁,处于一种亢奋之中。 卢玉阳这时将李嫂扶起,双手捧着她的脸,将自己的脸贴在她的脸上,似乎是给她一点安抚。 他又对着她的嘴说:“别这样李嫂,我知道你很好,我喜欢你,但不能以这种方式来表达我对你的喜欢。知道吗?世界上表达爱的方式有很多种,这不是唯一能表达的方式。如果我真的做了,反而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未来的丈夫。” 李嫂听了卢玉阳的话非常伤心,她抱紧卢玉阳,在他的怀里痛苦起来。对于她来说,还能用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感激和爱呢!可是卢玉阳不要她,连李嫂给予他的最珍贵的东西都不要,这不是嫌弃又是什么。 李嫂从卢玉阳的行为中又看不出他是嫌弃她的,那他又是怎么了呢?莫非是这次兵变让其变得没有人情味了,连人的本性都丧失了? 李嫂不得其解,只是一个劲地哭着。卢平阳又将李嫂的头扶起,搀扶她坐在房间的桌子旁,给其倒些茶水,放在她的跟前。他又去擦拭她脸上的泪水,然后语重心长地说: “听我的好妹妹,洪门帮总管刘恃成也是个不错的男子,你跟着他定是幸福。我也不想让你有任何伤害,跟着他便是最好的归宿。” 说到这里,卢玉阳自己也喝了口茶水,他继续劝慰着李嫂: “自从珏香被害之后,我痛苦和惭愧不已,她是因为我而死的。你也知道,跟着我,并没有那么大的安全感。我只想你过得幸福,不受到伤害。” 这时李嫂也冷静了很多,她望着卢玉阳,感觉得到他的那份关爱,他并不是不想要她,而是不能要她。卢玉阳也非草木,岂能没有七情六欲,如果他那样凭着自己的性情去做的话,在卢家寨里,不知会激起多大的风波。 人们都会说他卢玉阳是个伪君子,沉溺于女色之中,不吸取教训。那他的威信也会大打折扣,对于以后卢家寨的管理极为不利。 李嫂也想通了,既然自己是爱着他的,就应为他着想,不能因为自己的欲望,而让其处于不利的难堪状态,甚至让他以后不好为人为事。 想着这些,李嫂对卢玉阳说:“哥,我听你的。今晚我要见见此人,你看何如。” “好的,这个我就跟他们说,要他今晚就过来让妹妹你见见,你也可以跟其谈谈你的想法。”卢玉阳满口答应,说完便走出屋去,临走时还不忘叮嘱李嫂好好收拾一下,让他们知道我卢家寨人才辈出。 卢玉阳找到王义虎,告诉他李嫂想见见刘恃成,请告诉洪帮主,意下如何。 王义虎也说这是人之常情,他立即禀报,即刻便有答复。 洪震天听到王义虎的禀报后,立即令人找来刘恃成。 在会客厅里,洪震天对刘恃成说:“卢家寨新娘要见女婿,你看是否亲自走一趟?”他半是开玩笑地说。 刘恃成听后觉得不知如何是好。他觉得自己年龄有点偏大,是否会委屈了人家李嫂呢!这时听洪震天这样一说,他还真不知如何是好,又是默不作声。 洪震天可有点着急,赶忙催其前去准备一下,带上两个恃卫,坐车速往,还一再吩咐,穿着客气一点,带些见面礼,想得十分周全。 他又反复叮嘱刘恃成,见面后尽量表现得热情一点,让人家感觉到我们洪门帮的大方得体,充满豪气,李嫂提出任何要求都可以答应,绝不可吞吞吐吐。 刘恃成点头称是,一向沉稳的他,这时也倒象个小青年一样,显得有几分羞涩。 洪震天看着刘恃成都一一答应了自己的话,也就不再多说,要其去进行准备,看时间早晚,如果很晚了,明日再回不迟。 刘恃成便离去准备。 第一百二十二章李嫂考察新婿君 一番穿戴完毕,刘恃成来到会客厅与洪震天告别。 洪震天见刘恃成穿戴整齐,显得年轻了许多,更加精神。人逢喜事精神爽,刘恃成满脸红光,精神焕发的样子,令洪震天十分满意。他说:“这就对了,刘总管本是这样,方显英雄本色。此次一去,必须马到成功。” 刘恃成迅速来到了卢家寨,卢玉阳热情地接待了他。 “卢大当家的,我们又见面了。”刘恃成客气地行礼寒暄。 “是啊,刘总管今日前来,可不同往日了,我首先得恭喜你啊!”卢玉阳也客气地还礼。 “承蒙卢大当家的抬爱,只恐怕我刘恃成年老貌呆难以让新人中意。”刘恃成也谦虚地回道。 “哪里,哪里,刘总管过谦了。你一表人才,足智多谋,显得成熟稳重,年富力强,更懂得怜香惜玉,定能让新人满意。”卢玉阳十分肯定地说。他似乎也相信自己的眼光不错,为李嫂寻得这门亲事,对得起李嫂。 一阵闲谈之后,他们便言归正传。 卢玉阳告诉刘恃成也没有别的意思,不是不相信,也不是不放心,而是李嫂说要见上一面,觉得也是人之常情。以后要与自己生活半辈子的人,要在事前了解一下,见个面也并非不可。这又是新社会了,新规矩了,李嫂此点要求也不过分。 他又介绍了李嫂的一些情况,尤其指出,李嫂虽是外姓,但来到卢家寨也有十多年了,她又是卢玉阳女儿的奶妈,女儿对她视同亲母,十分亲切。 卢玉阳一家也对其亲如姊妹,十几年来,关系都十分密切。正因为此,卢玉阳待她如亲妹妹,也十分怜爱,所以才在卢家寨经历过劫难之后,妥善安置李嫂,让她有个好的归宿,也算了却一件心事。 刘恃成也赞扬卢玉阳宅心仁厚,是卢家寨百姓之福。所以卢家寨百姓选择卢玉阳为寨主,也是百姓所愿。 他还请卢玉阳放心,李嫂去了洪门帮,作为刘恃成的妻子,不会受到亏待。刘恃成还告诉卢玉阳,帮主洪震天十分重视,几次督促他早日来到这里,还作了很好的安排,只要卢大当家的有什么要求,一概答应。 要说要求,卢玉阳说言重了。他也没什么要求,只求刘恃成对李嫂好就行,希望他们恩爱有加,好好爱护,别的就不敢多言了。 他们说了一阵之后,卢玉阳令人请刘恃成去李嫂那儿,让其两人再细细叙说。 刘恃成被领到李嫂的房间。只见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坐在桌子旁,头上盘着发髻,面容娇美,皮肤白皙,略带倦意。 见刘恃成来到房间,李嫂客气地打着招呼并礼貌地让坐:“见过刘总管,请这里就座。”李嫂指了指房间的桌子傍边对刘恃成说。说着,李嫂又为刘恃成倒了茶水,放在桌旁。 “谢谢李嫂。你不必客气,我自己来就是。”刘恃成见李嫂这般客气,倒是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这是我应该做的。你公务繁忙,能抽身来看我,让我受宠若惊。”李嫂一边说着,一边盯着刘恃成看着。只见这个男人,身材消瘦,可尽显刚毅;身体笔挺,面部红润,不见绉纹。 被李嫂这一看,刘恃成倒觉得不好意思。驰骋疆场的老战士,在敌人面前从未露出半点怯弱之色,今日在这个女人跟前,反倒是有些许羞怯。 不过,刘恃成还是镇定了下来:“你过奖了。其实这件事也很重要,应该的。” “不知刘总管对我有几分了解?”李嫂继续说。 “今天看见你,就算了解了。别的什么,都是次要的。”刘恃成回答,显得很是正式。 “我的遭遇,刘总管应该知晓吧?”李嫂又试探性地问。 “略知一二。”刘恃成简单地回答,接着又说,“其实我也有过一段婚姻,也因前妻病亡,这有许多年了。当时也伤心不已,只因事务繁多,又加上未能寻觅到合适人员,便也拖到今日。” “刘总管这么多年也真是受苦了。其实男人还好说,可是作为一个女人来说,是非就多了。风言风语不说,实际生活就更加艰难。”李嫂又对刘恃成说。象是在探讨某个问题。 “风言风语不必在意,那都是些捕风捉影之事。人们茶余饭后喜欢议论这等事情,都是些猜想而已。他们不去关心体贴别人的艰辛,反而想看别人的笑话,虽然难说是他们的本意,可的确起到了幸灾乐祸的作用。”刘恃成也接着李嫂的话说。 他很清楚,寡妇门前是非多,没有什么事,或者说是平常的什么事,都会被演义成什么故事来。 听到刘恃成一席话,李嫂觉得刘总管还是心胸豁达,体贴入微,深深懂得一个独处人的艰辛,尤其懂得一个独处的女人的不易。觉得他很能理解,一个独处女人遭遇到的不公正的看法和待遇。 李嫂又给刘恃成续了茶水,还端来水果,细心地削着,一不小心划破了手指。刘恃成赶忙向前走到李嫂的跟前,慌张地问:“看看伤得多重?”说着,想握住李嫂的手指看,可又觉得不妥,便停止了。 他拿出手帕来递给李嫂,要其包一下免得流血过多伤了身体。李嫂接过手帕包着手指,口里说着这点小伤无妨,也就坐在桌子旁看着刘恃成削起水果来。 李嫂觉得刘恃成虽然是个男人,但心很细,又懂得怜惜女人,觉得将自己的终身交给这样的男人是可以放心的。但是想到以前的谣言,她又心有余悸,刘恃成以后听说了这些会怎么想呢?毕竟男人最在乎的就是这种事了。 刘恃成此时也削好了水果递给李嫂,李嫂客气地拒绝,说是给客人吃的,刘恃成还是执著地递给了李嫂,李嫂也就接着水果,轻轻地咬了一口。水果的清甜,加上刘恃成体贴的行为,李嫂心里一阵喜悦。 许久她未有这种体验了,自从丈夫病逝以后,她就再没有这种体验。生活的重担压在她的肩头还不算,还要经受别人的风言风语,甚至还得防着象三小队长那样的无赖的骚扰,就更为艰辛了。 她觉得必须要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刘恃成交个底,不能有丝毫的隐瞒。尤其是他觉得这个男人不错时,就越不能瞒着他,让他知道自己的一切,由他去做出选择。 如果他能接受她的过去,那她更能接受她的现在与未来。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受到丝毫的伤害。 待刘恃成削完水果后,她劝刘恃成吃着水果,便慢慢地说开了自己的过去。她尤其说了跟卢玉阳的关系,他们是兄妹关系,卢玉阳一直对她很是照顾,但由于谣言,后来的关心也是通过其手下和家人来体现的。 这次卢家寨事件之后,卢玉阳首先想到的便是她的这门亲事,是他跟王义虎说了之后,才觉得刘恃成较好,这也算是高攀了。 刘恃成听了李嫂的叙说之后,心里反而很坦然,他觉得李嫂能这样坦荡地说出这些也值得称道。刘恃成并不在意这些,李嫂真诚地说出这些,就是很好地证明了她的坚贞。 如果她真的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就不仅仅是这些风言风语了。如果真是那样,卢玉阳也不可能亲自出面为其寻找夫婿,那卢玉阳的面子往哪里放? 想到这些,刘恃成对李嫂说:“你不用担心,我不会相信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我相信你。那是你的过去,我本不在意,因为那时你的生活中并没有我,我在乎的是将来,我们在一起的事。” 说到这里,刘恃成又给李嫂倒了些茶水,然后继续说:“你尽管放心,以后我不会提起此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们总不能生活在过去的日子里,好好过着现在与未来的生活就是。” 李嫂并无他言,她默默地点着头:“此事我就听从你安排了,只是委屈了你,相信我也不会负你。” 他们又相互商量了些许事情,便终于定了下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刘恃成奉命相亲 与李嫂商定完毕之后,事已办妥,相对顺利,便与李嫂告别。 李嫂也十分高兴,临别前再次嘱托刘恃成,如果刘总管真的有意娶了李嫂,请尽快办了此事,李嫂也不想再在卢家寨的大当家的了,夜长梦多,再者闲言碎语多了,既影响卢当家的声誉,也影响李嫂的声誉。 既然刘总管对李嫂没有别的看法,就快点娶了她过去,从此以后,有了安宁的生活,也便于照顾刘总管。刘总管孤苦伶仃的也需要一个女人的关爱。 刘恃成答应李嫂,连夜回去禀报帮主,好在帮主将此事放在心上,也催促他尽快办理,此事会遂了李嫂心愿。 李嫂这才依依惜别地送刘恃成出房间,刘恃成却要李嫂留步。 刘恃成便回到卢玉阳那儿,与卢玉阳告别。卢玉阳极力挽留,并说马上就要吃晚饭了,吃了晚饭再走不迟。见刘恃成执意要走,就担心起来,是否他们的事没有谈定?于是便问:“刘总管急于要走,是否你们的事没有谈定?” “不是,事情已基本说好,只是等着卢大当家的与我帮帮主的意思了。”刘恃成回答。 “既然事情顺利,何不吃了饭再走呢?别说庆祝了,这等好事,我们可细细敲定细节才行啊!”卢玉阳又是挽留。 “大当家的有所不知,帮里只有帮主一人在位,子善还没回,义虎又在这里,我不能耽搁,帮里还有许多事。这件事就感谢大当家的跟我家帮主商议之后再议。我与李嫂都没有意见。” 刘恃成急于要回去,确实是因为帮里事多人少,加上天色尚早,再晚回去,也不很方便。 卢玉阳见刘恃成执意要走,便不多留,吩咐恃卫送出寨去,一路相送五里地。刘恃成也婉拒了,并说自己带有几个恃卫,一路不会有事。便起身告辞,然后行抱拳礼,走出屋去。 天已经黑了下来,卢家寨异常安静。 山区的夜来得总是比较早,微风习习吹来,树枝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夜鸟鸣叫,不知是在呼唤同伴,还是在招唤自己的孩子归巢,格外地令人遐想。 刘恃成的车飞快地行驶在山路上,颠簸着向前。 他在回味着与李嫂见面时情景,李嫂的音容笑貌似在眼前,久久不息。想着自己以后又有了家庭的温馨,有了牵挂的爱人,刘恃成又不免觉得自己的责任又增加了。 他觉得李嫂一生不幸,可不能再让她有丝毫的痛苦,要让她感觉到,她有了刘恃成之后,是多么的快乐,多么的幸福,以此来证明,她选择刘恃成是多么的正确。 李恃成又想到帮主洪震天,他自己的婚事一拖再拖,可为了他的事这么热心,心里不由感激起来。别看洪震天是个大老爷们,可有时心细起来,让人不由敬佩不已。 他想,也得催促帮主洪震天尽快完婚才行。事情再忙,总会抽出时间来,况且此时相对安静,也是良辰吉日,以后的形势,就难以预料了。 车子很快到了黑巾帮的关隘,关隘人员告诉刘恃成,洪帮主已经来电,告知城里今夜宵禁提前,现已难以回去,请其在黑巾帮稍停一夜,明早再行回帮。 听到这个消息,刘恃成更不敢停留,心想,城里宵禁提前,肯定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帮里只有帮主一人在家,许多事情不便出面,自己更要及时赶回,否则会耽误大事。 他盘算着,既然这条路不能行走,是否改道前行,而唯一的路径便是经过牛头岭,再绕道星火帮,从那里回归。不过,路途遥远,崎岖难行,再一个这条路也很不太平,暗藏险恶。但事到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刘恃成告诉关隘人员,就说自己绕道而行,速禀报其帮主余鸿章。 说完,刘恃成便令恃卫开车去牛头岭。 恃卫也将此消息禀报了余鸿章,余鸿章便禀报了洪震天。 车子又快速地出了关隘,向牛头岭方向急弛而去。刘恃成并告戒恃卫,一路做好战斗准备,以防不测。自古牛头岭就不是好过的,谁也不知道那里会潜藏着什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儿。 将近半夜时分,车子行驶到牛头岭。牛头岭还是那样阴森恐怖,夜鸟的叫声凄惨无比,不知是许多冤鬼喊冤,还是厉鬼索魂,总之听了让人毛骨悚然。 车子过往,夜鸟又扑腾腾一阵乱飞,树枝摇曳,象是个个人影晃动,一个个朝车子奔来,车子所到之处,都是这般景象,让人警惕万分。 刘恃成令大家打起精神,提高警惕,密切关注周围的异常动静,以便遇到情况采取措施,以防万一。 车至牛头岭中段的时候,前面倒下一棵树干,粗大无比,非三人一起用力方能移动一端。刘恃成清楚记得,这就是上次星火帮于定邦在此遭遇袭击的地方。此处树林茂密,便于荫蔽,是拦截的最佳之处。 怎么此树干又横在路上?旁边无法绕行。看来情况真的来了,最担心发生什么,它偏会出现什么。 刘恃成不用细想,令恃卫离树约有十五米的地方停下,关上车灯,坐下位上,他与另外两个恃卫急忙下车,伏在路边的林中,看四周察看。 四周依然很静,没有动静。刘恃成令两恃卫协力去移动树梢一端,腾出少许位置,以便让车能过去。 就在此时,树林一侧响起了枪声。两个恃卫立即趴下,迅速掏出枪来还击。刘恃成身旁的恃卫正要开枪还击,被刘恃成立即制止,观察情况后再还击不迟。情况不时,不能过早暴露实力。 见对方火力不强,刘恃成估计人员不是很多,便令这个恃卫悄然向枪响的地方的侧后摸去。 恃卫立即心领神会,迅速前出,向那冒着火星的地方的侧后摸去。一会儿便突然袭击,开枪还击。只见那枪声渐渐远去,向牛头岭的深处遁去。刘恃成与恃卫一路追击,树林里只听见嗖嗖地发出树枝被拨动的声音,与偶尔的枪声。 追击到一个山洞前,他们停了下来。他们站在一侧,向你投掷了几个手雷。阵阵轰响之后,便一人在外警戒,一人用干草制作一个火把,点燃之后进去查看,发现里面留下些许物件,刘恃在一一查看,顿觉情况不妙。 有一件仪器让刘恃成立即明白这是些什么人员,剩下此干粮清水更加清楚是用作什么用途。 他令人捡了些东西,装在身上,便不再停留,迅速令人回撤至车前,将树干搬开,一行上车又飞快地朝前开去。 一路刘恃成在想,这是何人所为,暂时不得而知。物件上也无明显标识,仪器也可以在别的地购买得到,难以理解是何人所为。 此种情况他们并未想到,洪震天更是未能料到,他得赶紧将这一情况向洪震天禀报,以便作出调整,有所应对才行,绝不能让他们再秘密行事,充分准备。 车到星火帮的辖区,星火帮小江正带人前来支援,见车子迅速来到,便令一人站在路中木马之后,令车子急停。 车上下来一恃卫,通报情况之后,小江便走了出来,近到车子傍边,向刘恃成禀报,自己是接到于帮主的指令,前来接应刘总管,听到枪声并立即速行,恰好在此遇见刘总管安然无恙,便放下心来。 刘恃成感激一番之后,便要求小江即刻派出一个小组在山洞方向进行潜伏,看看会是什么人。另外,对牛头岭靠近西城荒地一带进行监视,有可能的话派出一些人对牛头岭进行秘密搜寻,看是否有人在此中潜伏。 交代完毕之后,刘恃成一行又继续赶路回帮。 第一百二十四章归途遇袭获仪器 刘恃成回到了洪门帮总馆,已是下半夜了。 洪震天还在等着刘恃成,一直为他捏了一把汗。刘恃成一回到帮里,他便令人叫其来到洪震天的卧室,并吩咐厨房为其作些宵夜。 刘恃成一来到洪震天的卧室,还提着一大包东西,放在桌子上,正要说话,可洪震天先说话了:“还提着这么多东西干吗,我说过我们不要他们的回礼。”他以为这些东西是卢家寨给洪门帮的礼物。 听洪震天这么一说,刘恃成也不回答。他便打开那包东西,让洪震天看,并看着洪震天。 洪震天一看,这不是什么礼物啊,只是一些生活用品,与一部仪器。他顿时糊涂了,心想,刘恃成从哪里弄来这些东西,做什么用的呢! “这是什么东西,哪里弄来的?这可是测量用的经纬仪。”洪震天问。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这些东西怎么在那里,我们却一概不知。”刘恃成回答。 刘恃成又将事情的经过给洪震天一一作了禀报,如果不是海安城宵禁,如果他不改道回帮,如果那些人不袭击他,那他刘恃成根本还蒙在鼓里。 听了刘恃成的禀报,洪震天有些不解,潜伏在那里袭击刘恃成的是什么人,那山洞里的人又是何许人士? “根据你现场的观察,这些都是些什么人?”洪震天问刘恃成。 “天黑看不清人。我在想,他们为何要袭击我们,我们只是普通的过路人,如果他们不用树杆拦着我们,我们就一路过来,并不能发现他们的山洞,也就不可能缴获这些东西了。”刘恃成也感到不解。 “从仪器上看,这经纬仪肯定是用来测量用的,他们在那里测量什么?是否是测量西城荒地?”洪震天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如果不是用来测量西城荒地,那还有什么地方值得测量? “极有可能,如果是测量西城荒地,那这件事不是龙蚁帮所为,便是日本人做的。”刘恃成也肯定地回答。 “那他们拦截过路车辆又有何用途?他们并不知道是你经过那里,你也未发现他们的踪迹,为何他们要拦截你?”洪震天又提出这个问题。 从逻辑上讲,这似乎不通。既然藏匿山洞,那肯定是为了隐蔽,唯恐别人知道才对,为何要自我暴露呢?难道是他们已经测量好了?就是测量好了,也不必要这样无端暴露呀? “莫非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东西,以暴露此地引起我们对这里的注意,而忽略了其它?”刘恃成也在分析,可是说完这种猜想,他自己也觉得站不住脚。 在海安城里,日本人对西城荒地与漳宁码头,这是重点,对他们来说这是战略重点,怎么可能会轻意暴露呢! “有无可能,袭击的人与山洞里的人是两类不同的人呢?”洪震天又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只有这样去想,事情才能有解。 或许袭击我们的人是故意为之,为了就是想让我们去发现这些人在这里测量,而他们一不便制止,二不便告密,便用了这样隐蔽的办法,让刘恃成或者说让过路的人知道此事,然后宣扬出来,以引起相关人员的注意。 可是这些故意泄密的人又是何人? 刘恃成也摇着头,表示这个问题一时半会弄不明白。如果这些测量的人是日本人,那谁还能告密?因为根本就没人知道。如果这些人是龙蚁帮的人,走漏这些消自己的人又是谁?找不出来。 洪震天也有同感。情况较为复杂,总之,这班袭击刘恃成的人的真正目的,看来就是为了让刘恃成他们知道这个山洞里潜藏着测量的人,不然他们不会一直往那边引导刘恃成他们去追。 可是山洞里的人又哪去了呢?不得而知,这都是个谜。 这时恃卫禀报宵夜已经做好,洪震天令其端来卧室,他还想与刘恃成再分析一下这件的事的来龙去脉,必须有个水落石出才行,这样也好有一个正确的应对,失败对方的阴谋。 刘恃成又向其禀报,自己经过星火帮的时候,已经向于定邦吩咐此事,要其近日派些人员在牛头岭加强搜索,并布下潜伏哨,以查清山上是否还有类似人员存在,监视以后是否还有此类事情发生。 洪震天肯定地点点头。 他觉得,牛头岭面积太大,山岳丛林,搜索起来不太容易,选取几个重要之点进行潜伏倒是很好。 另,令黑巾帮与星火帮两端关隘,密切注意从牛头岭经过之车辆人员。天亮之后,星火帮派人去现场进行勘查,看还能是否发现什么新的线索。 洪震天吩咐刘恃成,刘恃成点头应允。 这时,恃卫端来宵夜,洪震天又要其赶快吃宵夜。 刘恃成一边吃,还一边禀报了卢家寨的有关情况。关于他的个人私事,鉴于目前又出现了新的情况,是否予以推迟。 洪震天说不能推迟,发生这点事情完全可以应对,没必要推迟。不能在卢家寨盟约之后,第一件事情就进行推诿不好,我们要让其知道我们的诚意。只要这件事安排布置好就行,不影响刘恃成的婚礼操办。届时低调处理也可行,但先得把人给娶回来。 刘恃成只是说,他听从帮主的安排。 刘恃成吃过了宵夜,天已经蒙蒙亮了,一晚上没睡,来回奔波,现出一些疲惫。洪震天又稍作安排,刘恃成将刚才吩咐之事处理好后,便去休息,醒来之后,叫人装修房子,准备新房,其他事情不由他操心。 他督促刘恃成赶紧去办,以便休息。 刘恃成走后,洪震天也没有睡意。心想,刘恃成与其生死与共这么多年,一心辅助他洪震天,无怨无悔。洪震天总觉得亏欠他的太多。 从东北做生意开始,到后来海安城创立洪门帮,一路走来出力最多,可从不居功自傲,默默无闻。 其妻病逝,本就令刘恃成悲痛欲绝,其唯一的儿子,后来也在洪门帮剿灭地龙帮的战斗中牺牲了,更令其痛不欲生。可以说刘恃成遭遇坎坷,一生悲凉。如今能娶李嫂为妻,也多了一份照顾,多少算是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这么多年来,刘恃成便以帮为家,以帮里的事当成自己的全部,可谓劳苦功高。如今终于找到了人生的另一半,也成就了他一个健全的家庭生活,这令洪震天心里多少也有了一丝安慰。 这样以来,洪震天就不用再操心刘恃成的生活与身体了。以前总是担忧,可也是难以让其休息,许多事情没有他,洪门帮也不会有这么顺利,洪震天也不知要花费多少心血。 想到这些,洪震天洗了把脸,倒上杯茶喝着,又叫来恃卫,要其询问一下杨华的情况。 恃卫禀报,医院在晚间也电话告知,杨华还处于昏迷状态,医生述说,可能是颅内创伤性损伤,正在会诊,如果今日还未清醒,可能要进行开颅手术。 此事黄子鸽并未知晓,不知她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洪震天又为这事为难。当初要其去送盟约之书,怎么不想复杂些呢?他一介书生,是经受不起这样的打击的。虽然杨华刚进洪门帮,可其精神可嘉,宁死不降,小伙子有骨气,值得赞赏。 他令恃卫通知医院,一定要想办法将杨华救治好,不惜一切代价,不可懈怠。有什么情况,及时禀报他。 恃卫应允着离去。 这时,洪震天也准备小憩一会,下午还得有事安排。于是,准备妥当,躺在床上慢慢睡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测量袭击谁所为 下午五点钟左右,洪震天已经起来,经过几小时的休息,已恢复了体力和精力。他去刘恃成住处看看,看看其装修工程是否开展,进度怎样了。 刘恃成见洪震天来到,便赶紧过来陪同。 “你怎么过来了?晚上那么晚休息,你应该休息的。”刘恃成觉得此事洪震天就没必要亲自过问了,昨晚上那么晚还没休息,该休息的。 “我没事,我来看看你房子装修得怎么样了,得抓紧点啊!”洪震天催促地对刘恃成说。 “很快的,要不了几天就好了,你不用操心。”刘恃成禀报。 洪震天“嗯”了一声,点点头。他相信刘恃成说的是真话,也并不是纯粹为了安慰他,便离开了。 他来到会客厅倒了一杯茶喝着,还在想着昨晚上的事,看看今天星火帮会有什么情报,看看那些人还是否在那里作业,他好再做出下一步的行动。 至于袭击报警的人是谁,他还想不出结果。至于是否有人采取声东击西之计,洪震天也觉得暂时没有可能,因为哪里还有别的重要的事呢? 忽然一个念头在洪震天脑海里闪了一下,他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他突然想到,牛头岭之事,是否是调查局所为?他们是要将洪门帮的注意力集中到西城荒地,然后对同心学校下手?因为他们怀疑同心学校有共产党,又出于洪门帮的压力不敢擅自为之,便施出此计,分散洪门帮的注意,然后突入学校,进行抓捕? 或许几天以来,调查局在城里查无结果,抓的也就几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所谓的共党嫌疑人,觉得不好交差,便打起学校的主意来。因为毕竟上次在学校是查出过禁书的,毕竟是有一些激进的人,曾也有过激进的言语。 上次江红雷去过同心学校,查获过禁书,是不是觉得那里是共产党荫蔽的最好场所呢? 此事也不得不防,千万不能中了其声东击西之计。更不能让其调虎离山,阴谋得逞。 想到这里,洪震天便给黄子鸽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下黄子鸽近期学校周围有什么异常没有。黄子鸽回答,一切正常,并无一些可疑可处,请洪震天放心,有什么事,恃卫会及时禀报,她也会第一时间告诉他的。 黄子鸽近期也没有出去,最多是去去侯老头那里吃个面,而且还带着几个恃卫,可以说戒备森严。没发现学校附近有什么异样的,更未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儿,总之是正常。 听到黄子鸽这样说,洪震天就放心了。他又叮嘱黄子鸽,告戒恃卫严密监视周围动向,发现情况及时禀报,及时处理。行动必须果断,不可犹豫不决。只要是为了保卫学校的安全,不惜一切代价。 其实洪震天也有些底气。同心小学是海安城最好,最大的小学了,教学质量包括嘉义在内都难以比拟。所以市府里许多职员都将小孩放在同心学校上学,也包括他杨贵先的女儿。他们总不会不顾自己孩子的安危,更不会损害自己的声誉吧! 如果同心小学有共产党,那他们的孩子不从小就接受了共产主义教育,不是被他们所说的所谓的“赤化”了吗?那他们失察的罪名还是成立的,而他们会往自己的脑袋上扣屎盆子吗?肯定不会。 分析到这些,洪震天又稍微安心了点。 这时恃卫来报,星火帮已发来消息,派出的搜索组人员,在牛头岭靠近西城荒地一带未发现人员活动。潜伏组也没有异常消息。 说着,恃卫又拿出一些东西放在洪震天面前,说是星火帮人员,在藏匿人员的那个山洞里现场搜寻到的东西,一概带了回来。 洪震天一看,这些东西不外乎是本地产的香烟盒子,本地产的一盒火柴,另无他物。没有别的有特别明显征状的物件,仅凭这些东西看不出是何人所为。 可能是这些人平时就准备突发事件的到来,早就作好了准备,将东西有所处理。昨晚上只是事发突然,慌乱中来不及带走了经纬仪,才遗留现场,让刘恃成他们有所收获。 不过,就凭经纬仪就可以判断出,他们是在测量西城荒地,这已经是再明显不过的了。而无论是龙蚁帮所为还是日本珠式会所为,那都是为了日本人对西城荒地有所企图,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了。 因此,洪震天必须有所准备才行,西城荒地,日本人已经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了。侦察、测量,这是第一步,下一步便是强抢强占,看来一场腥风血雨就要来临,洪门帮及其他帮派不得不有所准备,不得不有所应对才行。 洪震天即令恃卫,向星火帮发出指令:潜伏小组继续潜伏,搜索小组每天两次,无规律地巡逻。 令:黑巾帮,派出一个巡逻小组,在牛头岭山区进行巡查,也是一天两次,与星火帮错开时间,无规律地巡查。 命令完毕,洪震天又觉得,在这件事上,总是被人牵着鼻子走似的。这样往往会处于被动应对的局面,容易被对方牵制,于己不利。 现已建立了广泛的同盟,“猎人”也遍布全城各个角落,而且有时还能获得调查局的一些秘密情报,这些做法上,又处于主动地位。以后对情报的分析判断,当从整体把握,综合各方情报进行分析判断,不可偏向一隅,也不可因一小事劳师动众,受人制约。 想着这些之后,洪震天又捋了捋思维,觉得自己整体布局没有漏洞,预见性较强,都能未雨绸缪。但在某些细节小事上,还有点应接不暇,百密一疏,仓促应乎。 自然,近日人员分散,杂事较多。子善在上海还未回归,义虎忙于卢家寨整顿,刘恃成又要忙于婚事。所以大部分事情都落在洪震天身上,他自然要打起百倍的精神,保持清醒的头脑,应乎各种事情的发生,因此保持旺盛的精力,便成了当务之急。 这时医院来消息了,杨华已经苏醒,算是脱离了危险,但有脑震荡后遗症。目前病情稳定,看继续治疗的效果如何。如果治疗效果好,恢复较快,也不会有严重的结果,如果治疗效果不好,恐怕会留有一定的残疾。 洪震天指示医院,必须给予最好的治疗,尽量让其恢复健康。医院也许诺定会尽力而为,请帮主放心,并会及时汇报杨华的治疗情况。 正值晚饭时间,刘恃成这时过来向洪震天禀报: 调查局已发现共产党地下组织现处于休眠状态,停止了一切活动。调查局的“普遍撒网,重点捕鱼”之策已经失效,几天来成果不佳。守株待兔及引鱼上钩之计失败,正无计可施,可上头又追踪事件较紧,正处焦头烂额之时。 于是,调查局又将那天出事的那个大院隔壁的老头控制了起来,并带其在全城进行确认,晚上去大院的那几个人。可是这两天来并未有丝毫结果。 老人说那天天黑,又事隔几日,恐怕难以记起那些人的模样,调查局的人说只要有几分相像就行,其余的事由他们来做。老人虽然住在家中,可周围已布控了许多便衣,老人也出不了门。 还有一个情况便是嘉义鲁伯提供的:宫本弘一已经由“樱花疗所”出来,看样子伤情好转,但行动并不能自如。他是被人搀扶着上的车,还随车带着轮椅。随行人员不多,还是以前跟随宫本弘一去嘉义的那几个恃卫。不知其是转院,还是回海安城不得而知。 第一百二十六章宫本弘一回海安 听到这两个消息,洪震天不由“哦”了一声。 对于第一个情况,洪震天早有预料,结果定是这样。只怕调查局下一步会疯狂的抓捕所谓的嫌疑人,滥竽充数,以便向上级交差。海安城真正的白色恐怖已经来临。 这个情况,洪震天早有预料,并且已经布置,只需提示相关地方及相关人员注意事态发展,最近减少外出就行。 而第二个情况,可要重点考虑,有所分析,做出相关应对才行。 首先弄清楚宫本弘一是去哪里,这十分重要。洪震天想。 如果其去上级述职,可能还不到时候。不去述职,那就是回海安城。而回到海安城,首先又会做些什么,有什么行动,这是洪震天急于要弄清楚的事情。 他不由问刘恃成:“你觉得宫本弘一将去哪里,不会是转院吧?”其实他心里也清楚,只是他想从刘恃成的分析中得到进一步的证实。 “从其伤势来看,定不是转院,况且他坐的又是自己的车子,并非医院的救护车。这样来看,回海安城的可能性较大。”刘恃成也谈了自己的看法。 听了刘恃成的回答,洪震天更加坚信了自己的分析。 日本珠式会与日本道场近期没有大的行动,武滕也是在看书学习,正在努力完成宫本弘一给其布置的作业。日本武士也少有了当初那种招摇过市,飞扬跋扈之行为,一切都在静候时机。 况且,日本反战同盟组织的人在日本珠式会是否还有,他们也没有把握觉得已经肃清。内部不稳,他们难有作为,因此也不会有大的外部行动。 “那测量之人又作何解释?他们不是已经行动了?”刘恃成又问。 “此话难说。这事恐怕不是宫本弘一的本意,或许是武滕擅自为之。”洪震天说。 根本他对宫本弘一的了解,宫本弘一做事一向缜密,不做则已,一做必须成功才行。其不在海安城,一切行动掌控不细,如有行动,又过早暴露目的,怕引起注意,那以后就更难成事。 所以说,日本珠式会近期的安静,武滕读书细研,就可能是宫本弘一给其布置的作业。武滕可能急于想立功,便擅自作主张派人为之。 “那宫本弘一这次回来,又有什么主要的目的呢?”刘恃成又提出这样一个问题,这也是他正在思考的问题。 洪震天对这个问题也有所思考。他觉得,宫本弘一回到海安城,不外乎做这么几件事情: 一是整肃内部。反战同盟组织的人员彻底肃清,日本武士道前段时间的浮躁,以及其近段未在位,珠式会内部的混乱。可能要惩治一些人,杀一儆百,重塑权力。 二是制订新的计划,明确内部各职能部门的分工,权职分明,权责分明,统一号令。制止像以前那样,各自为战,无组织,无计划地盲目瞎干,一盘散沙。 三是积极准备。目标不变,还是以前制订的目标,储备物质,建立物质储备仓储,测试好港口码头各项数据,最后侵占。 同时,洪震天也想到了,日本如今各种人员短缺,尤其是各级指挥阶层的力量不够。宫本弘一伤重,其上层也未派人来顶替,其还坚持岗位。如今,又带伤回归海安城,足能说明这点。 日本一个小小的岛国,物质匮乏,人员稀少,可发动这么大的侵略战争,战线过长,深陷其中。如今,战略劣势显而易见,日本人支撑不了多久。但其又会垂死挣扎,疯狂反扑,变本加厉。 “那我们的主要精力要放到这里来了。”听完洪震天的分析,刘恃成觉得目前情形复杂多变,调查局追查共产党地下组织还未结束,满城气氛紧张,这下宫本弘一又带伤回归,也将阴藏着一些阴谋。 “我们不能乱了方寸,静以待变。还是按照我们自己的计划进行,不能让他们牵着鼻子走。” 说着,洪震天又顿了一下,他稍微思索后,又接着说: “日常事务照常进行,对珠式会的监视一如既往,在日本人没有大的变化之前,应对调查局的事作为重点,此事一过,我们才能集中精力再谋他图。” 刘恃成觉得也是,调查局来这么一手,弄得人心惶惶,扰乱了许多人正常的生活,分散了洪门帮对乎日本人的精力,人人自危,唯恐被牵连进去而受到不公正的对待。 洪震天觉得,调查局清剿共产党地下组织,凭空增加了人们的恐慌。外敌入侵,国将灭亡,还做些兄弟相残,让亲者痛,仇者快之事,真是不可理喻。 这样想来,倒是人家共产党光明磊落,一心抗日,团结民众,将党派恩怨置之度外,将国家民族存亡视为己任。内抗清剿,外御强敌,深得民心,这才是国家未来的希望。 洪震天不由心中感慨起来。虽然其对共产党了解不多,但从这些事情来看,他反而觉得共产党值得敬佩,可以信赖。纵然党派之争,关乎生死,但大敌当前,相煎何太急! 而当局总怕人们被共产党赤化,可在事实面前,稍有思考能力的民众也懂得思考,明白事理,并非完全麻木不仁。是他们各自党派的所作所为,让民众自己选择了正确的站队,何怪共产党教化呢? 他也理解黄子鸽常为共产党说话,也理解学校那般有知识的年轻老师们的进步思想,他们还是看得远。他更觉得,保护他们是自己应尽的责任,尤其是在现在这样一个时期,更加要爱护他们满腔为国为民的热情。 于是,洪震天吩咐刘恃成,每天要过问一下学校的情况,与黄子鸽通报一些当前的时局变化及海安城发生的情况,给其有更多的信息,便于其根据学校事务作出一些妥善安排。 又吩咐刘恃成,尽快装修房子,可以白天晚上都不停地进行,他将在近日跟卢玉阳商定,将刘恃成的婚事速速办理,以便集中精力应对日本人。 刘恃成只是点头应允,没有多言。 又令:猛虎门注意对关隘的监控,密切关注宫本弘一是否回海安城,一旦回海安城,及时禀报。 星火帮撤回潜伏人员,只留巡逻哨继续巡查。 “猎人”继续盯死日本珠式会与日本道场,有什么异常及时禀报,不得有误。 “猎狐小组”回归,另作他用。 安排妥当之后,洪震天询问刘恃成,还有什么补充没有。刘恃成觉得事情都已妥当,别无他事。只是有件事得请示洪震天,就是杨华之事,若是黄子鸽问及起来,该如何作答。 洪震天告知刘恃成,此事暂不能告诉黄子鸽实情,就说杨华在黑巾帮基地集训。免得她过分担心着急,待杨华病情有所好转之后,再告诉她不迟。 洪震天两道浓眉紧锁,目光坚毅,腮帮紧咬了一下,陷于沉思。 刘恃成不知洪震天在沉思什么,也不便多问,只是悄悄看了一眼洪震天,便起身给其倒了一杯茶,然后坐下,自己也倒了一杯喝了一口。 他见洪震天这副表情,已是好几次了,每一次都似乎有重大的决定。他不知道,这次又将是什么,帮主又在思考着一场什么大的决策。刘恃成猜不透洪震天心中所想,也只有默默地坐在那儿喝茶,静侯洪震天的指令。 这时,只听到恃卫在门外叫喊,晚饭时间已到,该用餐了。洪震天依然不为所动,还在思虑。 刘恃成也还是坐在那里,喝着茶,不予打扰。他不知道洪震天所虑何事,但他知道洪震天肯定是在思考一件大事,还未有结果,只有此时,他才会旁若无人的想着他的事,而不顾及其他。 好一会过去,洪震天抬起头看了一眼刘恃成问:“什么时候了?” “已到晚餐时间。”刘恃成回答。 “那就先吃了饭再说。”洪震天说着便起身,与刘恃成向饭厅走去。 第一百二十七章武滕犯错被禁闭 宫本弘一已经回到了海安城日本珠式会。他未存休息,早饭后便召集人员开会。 四大金刚又是表情肃然地立在那里。 宫本弘一十分疲惫地坐在椅子上。武滕坐在他的傍边,表情也是十分复杂,一副命运莫测,可又不甘低头的模样。 武滕已经畏惧宫本弘一的会议了,他不知道这次会议,自己又会以什么样的罪名被处罚。 他已经厌恶宫本弘一这种方式,更厌恶宫本的畏缩不前,胆小怕事的性格了。来海安城这么长时间,至今还未将西城荒地与漳宁码头归于己有,上级派他来协助,可又处处受到掣肘。 他也不知上层是怎么考虑的,既然派他来,又让其归于宫本弘一领导,施展不开手脚,难有作为。并且还处处受到宫本弘一的刁难,受尽了窝囊气,这口气实在难咽。 好在这几日他静下心来思虑,在珠式会里物色了几个算是志同道合的人选,暗中支持他,给其通报某些情报,并在关键时候给其站在他这一边。他也没想到,自己一向屑于权谋的人,也玩弄了权谋,真是感慨万千。 但,宫本弘一这次开会为了什么,他却无一点内情。 宫本弘一还是质问了武滕近期做了什么,武滕一一做了汇报。按照宫本弘一的指示,阅读书籍,了解当地民俗,道场也无行动。只是近期,见海安城内部正处于混乱状态,便派人对西城荒地进行了测量。 武滕又解释自己为什么这样做。他觉得海安城正在追查共产党地下组织,人人自危,都在应乎这件事去了,无瑕顾及其他。所以他派人去了西城荒地临近的牛头岭荫蔽起来,对西城荒地进行了测量。 宫本弘一又问武滕效果怎样,武滕汇报说,效果还好,只因一件意外事件,让其未能最终完成。 他又向宫本弘一叙说了那晚的情况,说是几个土匪在牛头岭行使抢劫,让人追击,不料发现了他们用于测试藏匿的山洞。好在人员反应快捷,撤离了,遗憾的是丢失了一部经纬仪。 不过,武滕肯定,并未有人知道此事是他们所为,至于仪器,他们也还有的是。 听完武滕的汇报,宫本弘一满脸恼怒。他只觉得武滕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武滕不仅刚愎自用,有勇无谋,而且好高骛远,缺乏战略眼光,屡教不改。此人不严加管教,定会坏了大事,上次给其的教训,其并未吸取。 但是,宫本弘一又不便于过于急烈地指责他。他知道武滕桀骜不驯,强烈的指责会事必其反,他也会有较大的反弹。可是这事,不给他一点惩罚,他不会吸取教训,以后定会再犯,酿成严重后果。 再一个,宫本弘一也想过。总是借助上级来打压武滕,次数多了,上级也会反感,还会质疑他的能力,造成负面影响。因此,宫本弘一这一次是绝对不会禀报上级,但也要给武滕一定的教训。 他必须分解武滕的权力,让其没有抵触的底气,道场的人员必须调整。好在他早就有所准备,只待今日实行。自己带伤回海安城,不就是要亟待解决这件事吗! “武滕,你知道这样做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吗?”宫本弘一问。 “目前似乎难以判断。”武滕为自己开脱。 “你过早暴露了我们的企图,让人有所准备,给我们以后的工作带来了极大的困难,甚至可说是灾难。”宫本弘一说。 “何以见得?”武滕不依不挠。 “你以为别人不能从经纬仪分析出来,此事是我们干的吗?”宫本弘一几乎有点愤怒地说,“谁还会对西城荒地有兴趣?只有我们,那样一块荒地,要是其他人有兴趣的话,不早就收购了吗,还等到现在?” “以前,我总是想通过收购的办法,和平地将那块荒地归于己手,可事情被龙蚁帮搞砸。我正在想其他方法,当然也包括你所想的办法,但时机并未成熟悉。你这样一弄,就更加引起了他们的警觉,于我们不利,这将增加我们的成本和代价。” “会长,你过高地估计了此事的严重性,事情并未你想像中的那么复杂。中国人现在都在相互残杀,哪有心思来管什么荒地。我们不趁机将荒地归于己有,还待何时?贻误战机,可要上军事法庭的。” 武滕听宫本弘一一席冠冕堂皇的话,心里就十分恼火。他想,敢情宫本弘一是怕自己抢了他的功劳不成。他明明知道自己做的十分正确,却横加指责,故意刁难,以掩饰这么长时间以来,对西城荒地一无所获的错误。 “你真是无可救药。我不能再对你有所纵容,来人,给我将武滕押进禁闭室,停职反省!” 宫本弘一一声令下,四大金刚即刻过来将武滕牢牢抓住。 武滕反抗无效后,也就不再动作,只是冷冷地说:“宫本弘一,你要为你的行为承担后果。” 武滕被押进了禁闭室,软禁了起来。 宫本弘一不想因为此事,再与武滕费口舌,武滕永远不会懂得宫本弘一的心思。西城荒地早晚都会归于他的手中,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形势并未发展到那一步。 可武滕打乱了他的计划,让他以后的行动将要付出更多的代价,带来更多的困难,损失自然难以估量。 武滕多次不服管理,擅自为之,已经给宫本弘一的工作带来了很多阻碍,打乱了宫本弘一的部署,造成了一定的后果。宫本弘一将其禁闭起来,已是最轻的惩罚了。 如果放任下去,不仅宫本弘一将一事无成,还有可能被武滕架空,取而代之。到那时,他就悔之晚矣。 这次,无须再向上级报告。山本将军有令在先,至于武滕之事,既然在其节制之下,他就得行使管理,不可再将问题上交。 武滕之事就暂且到这里,不给其点厉害瞧瞧,他是不得轻易就范的。 宫本弘一这时才真正实施这次会议的正题:通查反战同盟组织之人,这才是真正的重点。内部事务都尚未理清,怎谈去进行其他的事情,否则像上次一样祸起萧墙,岂不前功尽弃。 首先,宫本弘扬一令四大金刚,由两人分别找珠式会里的人谈话,了解情况;一人秘密调查,最终将情况汇总。 通过谈话,相互揭露,提供线索,再将重点怀疑之人,交由宫本弘一亲自审讯。尤其是对于与上一个反战同盟的人关系较密切的人,重点审讯,内患不除,何以御敌。 其次,将可疑之人关押起来,进行隔离审查,待各种情况汇总之后再行处置。或予以释放,或予以严办。 四大金刚的另一人,带领几个珠式会的人去道场临时掌控局面。其带去宫本弘一的命令前往,如有不服从者,一律格杀勿论。 再次,将道场部分人员调至珠式会,又将珠式会部分人员调至道场,重新洗牌,分散道场的力量,逐步实行对道场的掌控。 这次行动,必须彻底清除内患,哪怕引起小小的波动,也在所不惜。 外部事宜暂且按兵不动,免得引起不必要的对抗。内部机体尚未健康,如何应乎外部之敌。因此只能暂时静养,就像一只恶狼一样,舔好伤口,才能再度出击捕猎。 宫本弘一正在进行一次内部清洗行动,自己也在舔伤治疗,畜势待发。一只受伤的狼,一旦治愈,将更加凶猛,残忍。 第一百二十八章宫本整肃珠式会 武滕被押进禁闭室之后,他倒是显得轻松,并未像上次那样。其由于情况不明,再上山本将军的训斥而有所妥协。这次,他倒是无所畏惧一样,任凭宫本弘一的处罚,只是表面上进行抗议,并未作更多的反抗与辩解。 在这段时间的读书计划之中,武滕可是做足了功课。为了在宫本弘一一手掌控的海安城珠式会里能够站住脚跟,他也对珠式会的人员进行一定的了解。尤其是拉拢了在珠式会里不得势的几个人,加以利诱威胁便轻而易举地为其所用。 一个叫佐佐木的,年仅二十岁的大学生,莫名其妙地从东京被抓了壮丁。父亲战死在东南亚的战场上,母亲美惠子被征招为慰安妇,只听说在中国服务,具体地方不得而知。 佐佐木学的是金融管理,尤其对货币发行与研究颇有建树。小小年纪,学术论文曾引起一场较大的争议。其货币发行对经济的影响尤其引起重视,经济战在战争中的作用,突显出来。 可是其毕竟还是个孩子,也还未杀过人。宫本弘一常要其从杀鸡开始,又常令其对着木偶练习刺杀,告戒他,你不杀人,人就会杀你。 他告诉武滕,其现在正在实施一项“换血计划”,受到高层的高度关注。武滕答应,在适当时侯,带其去见他的母亲。天真的佐佐木没有别的愿望,唯独愿望就是如此。两年时间,无有母亲的音讯,思念心切。 还有就是渡边与铃木。他们两人都是宫本弘一不太喜欢的人,也常受到处罚。渡边二十六七岁的年龄,以前还是宫本弘一的恃卫,武功很强,攀岩尤其厉害。因为其一次错误被宫本弘一调离。 其曾为宫本弘一出生入死,在上海还救过宫本弘一一命。本来要被遣往东南亚战场,就因为此,暂留在海安城珠式会里。可他处处受到排斥,四大金刚时不时地找他的茬,整治于他,而他敢怒不敢言,深受其苦。 铃木二十三四岁,与武滕是老乡,四年的老兵了,是个孤儿。战争让他变得凶狠毒辣,性格暴唳,与珠式会人员关系紧张,相处不顺,常受到宫本弘一的训斥。在珠式会没有朋友,显得孤独。 可是在这段时间,武滕却与这些人交上了朋友。他们常常饮酒言欢,谈笑风生,相见恨晚。武滕答应他们,只要时机成熟,便将他们归入麾下。 他们都有盟誓,从此以后,有难共当,有福共享,荣辱共当,生死与共。如今,武滕被关了禁闭,在珠式会的三楼,人员难以接近,信息传递不出,纵然关系很铁,可也难有作为。 道场武士可又不同。他们都是武滕亲自挑选,跟随武滕颇有时日,对武滕也是死心塌地,言听计从,从不马虎。这下来了珠式会的四大金刚之棕熊,传达宫本弘一的指令,暂管道场。他们个个口服心不服,只怕给武滕带来更多的惩罚,也没有更多的不满和反抗。 宫本弘一的这些做法,武滕早有预估,并向相关人员作了安排,禁闭也罢,软禁也行,但不可超过三日。 若是超过三日,那武滕便会有所行动。时日过多,他担心道场被宫本弘一一手控制。要么将其骨干遣离,要么以莫须有的罪名进行整治,让其对整个道场失去控制,成了光杆司令,成为一个失去手足的无用之人。那时侯,他武滕的命运可想而知。 可是武滕并不知晓,宫本弘一已经将道场人员作了调整,分离瓦解了部分,并不象以前那样是一个整体,现在的道场里,宫本弘一已派去得力人员,分管各个重要职位,武滕的人只有听命于他们。他们虽有一定的权力,但也减少到最小。 三天过后,武滕还未得到释放,看来此次的问题非常严重,宫本弘一不知要给其怎样的惩罚。他心里不由有点不安起来,前途未卜,命运莫测的感觉油然而生。 武滕心想,宫本弘一果然厉害。这是要釜底抽薪,定是要改组其道场,置他于死地。既然他不仁,也别怪他武滕不义,倘若让其出去,定针锋相对,不是鱼死,便是网破,势不两立。 恰好在夜里,道场一武士给武滕送来换洗衣服,但道场武士不准入内,只能通过看守递送进去。看守检查一番之后,将衣服送给武滕。可是,在衣服的第四粒扣子处捆了一根红丝线,在裤子的开口处画了一个小圆圈。 这些细微的标识,看守是不注意,可武滕明白,这些是他们道场武士常用的暗号,一看便心知肚明。武士们决意在第四天晚上四更时分,将其从窗口营救出去。现已作好准备,一切按其以前的吩咐行事,吃饱喝足,养足精神,以待起事。 武滕暗喜。宫本弘一伤势并未痊愈,四大金刚有一人在道场,若是起事,早被控制。唯有三大金刚,有一人又在暗中秘查,是否在位还不一定。其他人员,岂与武士的战力可比,况且珠式会内,还有三个内应。这场搏斗,鹿死谁手,已然明显。 吃过晚饭,宫本弘一正在喝茶,鹰猴进来禀报:反战同盟已有两人被处决,一人有重大嫌疑,但尚未查有真凭实据,暂时关押。此人作何处理,听侯指示。 此人便是佐佐木。其平时工作消极,贪生怕死,畏战情绪浓烈,可未有事实,暂时关押。 宫本弘一非常清楚,佐佐木还是个孩子,没有上过战场,更没杀人,也谈不上跟反战同盟组织有什么联系。这次将其扣押,给其警告,也未尝不可。 可他是个人才,不能轻意处死。上层特别关照,让其在珠式会磨砺,锻炼意志,培养胆识,以便后用。其作用不亚于一个师团,战争达不到的目的,其可以轻松解决。 别看他平时只是写写画画,啃着书本,那是正在研究重大课题。珠式会只须重点保护其人生安全,加以磨炼,不可妄为。究竟是为了何种目的,就是宫本弘一现在也还蒙在鼓里,不得而知。 佐佐木已关押两天,虽然饭菜不减,可心力交瘁,异常疲惫。他不知自己犯了何罪,就这样被关了起来。虽然他知道刺杀宫本弘一的反战同盟组织之人是其好友,但他事前并不知情,更谈不上参与其中。可这次将他也关押起来,不由莫名其妙。 他想像着是否跟武滕有关,可这事更是无人知晓,他也没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前期武滕主持工作,他也只是象往常一样工作,没有特别的亲昵举动。武滕私下叫其喝酒吃饭,交朋友,也是秘密进行,无人能知。 正想之时,恃卫叫其去宫本弘一那里一趟,佐佐木便跟着去了宫本弘一的卧室。 宫本弘一告诉他,他的事情已经清楚,可以获得自由。但以后还得注意交朋结友慎之又慎,不可交那些危险分子,更不能听人盅惑,以免误入歧途,遗憾终身。 佐佐木点头称是,不再多言。便自行告退,回宿舍去了。 可是秘密调查的四大金刚之一的使者还未归队,不知情况如何,不得而知。 宫本弘一有点不放心起来,内部反战同盟的人得彻底清查,包括对其有同情的人,都不能有一人漏网,否则会贻害无穷。三天时间了,可使者还未归队,令宫本弘一心中不安。 他可想而知,使者是遇到了复杂的情况,一时难以脱身,不然,哪能费时这么久呢! 第一百二十九章处置武滕成两难 半夜时分,使者回归。他迅速进到宫本弘一的卧室禀报:发现道场部分人员有所异动。 使者实为宫本弘一派出监视道场的一举一动。所谓当事者迷,旁观者清,将其放在外围更能看清道场的变化。明谓其去秘密调查,实则是监视道场的行为。 宫本弘一知道,道场为武滕组建,经营这么长时间,不可能轻而易举地就能分离瓦解得了的,其之中必定有死心塌地跟随武滕的顽固分子。如今武滕被禁闭,且要被分散权力,道场也将分崩离析,他们自然会有所发应。 至于有何反应,反应烈度有多大,宫本弘一也作了一定的估计与分析。但是,能及时掌握他们有所反应的情况,却是至关重要的,这样便于及时采取应对措施,免得措手不及。 发现有所异常就是实证。而他们将要做些什么,宫本弘一还难以判断明晰。他认真地分析判断着形势可能的发展。 少许,他吩咐使者做一些事情,一、二、三地说了几点,特别叮嘱,没有他亲口命令,绝不可擅自为之。 使者领命而去。 今天的夜里,没有月亮,只有蒙蒙胧胧的光线,分辨不出人形,只能看见模糊的人影晃动。 珠式会的楼里,只有几盏灯光还在那里亮着。外围的几盏灯,也是那样灰暗不明,隐隐约约。 四更时分,有几个人影从墙壁直接攀登而上了三楼,轻轻撬开窗户,然后轻敏地跳进屋内。 有几个人迅速窜进楼内,警惕地从一楼上到三楼,而楼梯不远处的岗哨,却正抱着枪在那里熟睡,对眼前人员的行为不闻不问,一无所知。 而三楼禁闭室前的两个哨兵,正在远处的一张椅子上睡觉,而钥匙却挂在门上。他们绝不会想到,还有人会来这禁闭室劫人。 来人进去屋内,与窗口进入的人会合,五人面戴黑纱,一身黑色轻便装束,背上斜插东洋长刀,腰别快枪。 他们与武滕叽咕了几句之后,悄然出来,向四楼宫本弘一的卧室摸去。 行至宫本弘一的卧室门口,只见房门虚掩,门口并无哨兵。武滕令两人在外警戒,武滕自己与另外三人径直进去。一看,不免傻眼,室内空无一人,更不见宫本弘一的影子。 武滕感觉不妙,来不及细想,急令退去卧室,向楼下奔去。一路无阻,哨兵们依然睡觉,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来到底层与其他人汇合,武滕顿觉奇怪。这宫本弘一又去了何方,怎么楼里这么安静,哨兵也形同虚设。 莫非宫本弘一去了隔壁楼的机要室?他一不做,二不休,令身边人员直朝那层楼悄然走去,他们在阴影里潜行。突然,前面的武士停住脚步,指向那边楼层门口处,人头攒动,来回悄然走动,警惕地观察周围。 后面的楼层里,此时又有人在询问口令,且有许多的脚步声,象是发现了什么情况,急匆匆地赶来。 武滕见势不妙,行动可能让宫本弘一有所察觉,他或许正指挥人员到处搜寻,声势浩大。武滕便令跟随的几个武士翻墙而出,并令一人去通知其他人员,赶紧撤离,不可恋战。 武滕不由迷惑不解,他弄不清宫本弘一是有所准备,还是属于侥幸。这次突然让宫本弘一逃脱,未能成事,心有不甘。可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只有回道场再说。 回到道场,他迅速布置人员固守道场。外围实施警戒,留少许哨兵。外墙布置人员重点把守,各射孔枪械弹药备齐,封锁各个道路,进出口。内室办公楼各窗口拉起窗帘,架起机枪,戒备森严,固若金汤,严防宫本弘一伺机报复。 安排妥当之后,武滕才稍微松口气,便召集骨干开会。有人禀报武滕,还有十人在珠式会未能回归。他告诉武滕,这是宫本弘一企图分崩离析道场所采取的措施之一。今天事发,那十余人未回,不知结果会是怎样。 事已至此,武滕暂时也没有办法,这事,以后再视情况而议。可是手中并无宫本弘一的人,无有讨价还价的筹码,此事不占主动。 武滕在会上吩咐手下,近期按兵不动。若是宫本弘一前来找事,定还击不可,不可犹豫。手下也给其出点子,海安城主事的,是宫本弘一,事情办得怎样,上级只会追究于宫本弘一,与武滕并无关系。 如今宫本弘一身心疲惫,难以内斗,定会讲和。这是武滕课长能够掌握主动的地方,应当好好想想,定可利用。 至于此次未能逮住宫本弘一取而代之,遗憾至极。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也没有办法。 武滕预谋造反这件事情,其实宫本弘一早就有所觉察,有所考虑。唯独这样的结果影响最少,损失最少。除非武滕欺人太甚,逼人太急,否则不会出此下策。正所谓,两害相较,取其轻。 当初听到使者禀报道场人员有所异常时,他就分析了情况。 一是,武滕可能被其部属救出,回到道场。宫本弘一是否要进行阻挡?他也思考过这个问题。 如果进行阻挡,肯定将发生一场枪战,这样让海安城政府知道,加以干涉,找个理由,以扰乱社会秩序之罪扣之,不是好事。那后续工作将等到何时? 假若就这样让武滕脱离他的控制,以后的事情就更不好办了,只有借助上级的力量才能摆平此事。 二是,武滕借机擒获宫本弘一,清剿几位贴身骨干,象四大金刚。然后取而代之,借故向上级报告,宫本弘一伤逝。 这样的结果更是不能令宫本弘一接受的。武滕要想兵不血刃地擒获他,简直是不可能做到的事,如何他怎样权谋,都难以办到。如果用枪,势必会跟第一点类似,也极为不妥。武滕不考虑大局,他宫本弘一不能不考虑。 三是,珠式会与道场进行火拼,两败俱伤,后果不详。这是更不可取的,宫本定然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因此,当初使者向其禀报,发现道场几个人员有异常时,他就作了安排。他要使者悄然通知棕熊及其带去的部分人员,作好自保,并及时能够撤回珠式会,对营救武滕人员形成包围之势,但必须给其留有缺口以便其撤回。 令珠式会人员撤离本营,在外围对道场人员形成压迫之势,逼迫其撤离,不敢有其他图谋。 无论如何不能使用枪械,以免引起外界注意,带来不利后果。 安排好后,宫本弘扬一便自行撤离卧室,移往他处,摆出一个空城计。 所以,他只有让武滕悄然地离开珠式会,以便后裁。 武滕已经顺利地回到了道场。 宫本弘一也撤离了人员,成常规配置。他心里清楚,武滕再也不敢前来骚扰,凭他道场的实力,偷袭珠式会都难以得逞,就别说明目张胆地进行攻击了。 武滕也会担心,珠式会不去攻击,将他缉拿归案就不错了,防御还来不及,哪还敢主动来珠式会挑衅。 宫本弘一召集骨干在会议室议事,分析当前形势,布置下步事宜。部属个个义愤填膺,都说将道场包围起来,反抗者,格杀勿论,缉拿武滕,绳之以法。 宫本弘一严厉制止,帝国之事是大,个人之事是小,不论意气用事。那样一来,反而让中国人看笑话,也是他们乐意见到的结果。可不能内讧,自行消耗实力。并反复告戒手下,近期绝不可与道场人员发生争执,更不能去寻衅滋事,挑起事端。 第一百三十章计脱囹圄获新生 .叮嘱完后,宫本弘一便散了会场,令人叫来道场滞留于珠式会几个人来,他要问话。 道场滞留珠式会的人员来了四人,宫本弘一要他们坐下来谈。四人不肯,宫本弘扬一好言相劝,只说找他们来征询意见,本无他意,不要慌张。经过反复劝告,安慰,四人才勉强坐下。 “如今,你们课长已经回到道场,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是跟随回到道场,还是继续留在珠式会这里,你们有何想法。”宫本弘一语气轻缓,无有半点长官架势。 四人都低头不语,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一会儿过去,见他们都未发言,宫本弘一便继续询问:“说来无妨,我也只是征求你们的意见,没有别的意思。你们尽管说说自己的心里话,都是帝国士兵,效力天皇。” 宫本弘一这样说来,几个武士还是不说。良久,一武士便壮起胆子说了自己的心里话:“会长这样说来,我们也无话可说,可是此事让我们十分为难。”说着,他又看了看身边几位武士。 “会长与课长都是我们的长官,上司,只是课长是我们的直接上司。如果我们说愿意回去,跟随课长,虽是情理之中,可又得罪了会长,对会长不起;如果我们说继续留在珠式会,那样恐又被人说是背叛了课长,趋炎附势,是个投机分子,也难保课长不秋后算帐。” 这位武士还未说完,另一位武士便又开腔:“会长,还是你指示我们,你要我们回去,我们就立即回去;你要我们留在这里,我们就留在这里,反正如你所说,都是为了大日本帝国,为了天皇效力。” 宫本弘扬一听他们一说,也就明白了该怎样去做。他不能让这些武士为难,难以抉择。他们说的有理,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既然在武滕此事上妥协,何必再为难他们。便即刻令人,吩咐他们回道场。 刚才首先讲话那人,暂时留下,宫本弘一又跟其说了一席话,他听了之后,也不断地点头。 之后,道场的人便回归道场。 宫本弘一有点疲惫,便令人将自己推进卧室。躺在床上,他还是难以入睡。他在想着,怎样与武滕削除隔膜,至少怎样改变这种敌对的状态。他想到了很多办法,但这都非今日或明日能够解决的事情,须再等几日,待武滕怒气已消,再找其洽谈。 他想,如果再让武滕屈居于其之下,归其管控,可能武滕誓死不会相从。此事也不好向上级汇报,否则,他本人与武滕都难以开脱罪则,免不了要受到惩处。 作为武滕来说,他可以不管不顾,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不考虑后果,但其宫本弘一不能不予以考虑。 大局观是宫本弘一必须要想到的事情,他武滕可以不考虑,但宫本弘一不能不考虑。 他已经有了一个方案,那就是再等上一天,两天,再给武滕一个电话,道个歉,就说自己处理事情太过急躁,关他禁闭也是迫不得已。为了帝国的大业,为了天皇,冰释前嫌,继续共事。 宫本弘一构想着给武滕另成立一个独立的单位,双方互不隶属,互不制约,只是协作,互为负责各自的领域,各自的任务。这样以来,也免得他们之间的意见常常相佐,互为指责,互为消耗。 或者是严格分工,各负其责,互不干扰。究竟是哪一种方式好,这还得深入考虑,或者再跟武滕商议。 但究竟以什么样的名义向上级申请,这一点宫本弘一还未想好,这也是他要跟武滕商议的地方。 至于武滕是何想法,是否同意他的建议,他不得而知。只要他做到了就行,对武滕,他还得有点耐心才行。 宫本弘一已经吩咐道场的武士给其传话,就看武滕怎么想了。想着这些,他又顿生悔意,要知如此,何必当初。当初这样去做,不就省了这么多事了。现正是用人之际,帝国在兵力,物质上已经捉襟见肘,哪还有能力去内耗呢! 宫本弘一再无精力思虑这些,他感觉到自己真的有点饿了。昨天就未能很好吃饭,加上昨晚上的一夜的折腾,然后就进行了紧张的思考与布置之中,此时还真的有点熬不住了。 他便令人给其弄来一些绿茶与三民治,草草吃了几口,便糊里糊涂地睡去。 很快就到了中午一点钟了。宫本弘一一觉醒来,恃卫便禀报:武滕来电要求与其通话。 “什么时候的事?”宫本弘扬一问。 “约有十分钟了。”恃卫回答。 “接通其电话,我要跟其通话。”宫本弘一吩咐恃卫,恃卫立即拨通了道场的电话。 “请找武滕课长,会长有要事要与其商议。”恃卫说着,便把电话交给宫本弘一。 “我是武滕,请问会长有什么赐教。”武滕突然文雅起来。 “武滕君,我是宫本弘一,谈不上什么赐教,我跟你说的那事,你看意下如何?”宫本弘一此时也客气地说。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命令,以及没有商量余地的口气。 “我一向尊重宫本君的意见,你说怎样就怎样吧,我没有意见。”武滕也舒缓地回答。他也清楚,再与宫本弘一对抗也不是事儿,如果宫本弘一真正是这样想,再申请一个机构的名额,让其独立行事,他保证做得不会比宫本弘一差。 “你选个地方吧,这事,需要我们见面好好商量才行,电话里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此事不能草率,免得上报上去通过不了,你看意下如何?”宫本弘一对武滕说。 至于地点,宫本弘一任其选择无妨。既然他宫本弘一都退了这一步了,他武滕还有何话可说。其再要做出什么事来,也不可能。 这样一来,武滕便说了个地点,又问在何时合适。宫本弘一又说了时间,于是两人商量好,届时再会。 宫本弘一感觉轻松了不少,他没想到武滕会这么快主动找他回应此事。他即刻叫来四大金刚,进行吩咐,准备,天一黑,便前去与武滕于龙蚁帮的醉香楼见面议事。 时辰已到,宫本弘扬一带上使者与鹰猴前去,留下棕熊与枪手在醉香楼外围静侯。 武滕早已等侯,酒菜已经上好,见宫本弘一来到,便起身客气地相迎,场面十分融洽。这时宫本弘一感到,武滕此人,只有摆脱了权力与利益的冲突,还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客气完了之后,武滕便举起酒杯,豪情万丈地说:“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与宫本君不打不相识,通过近段时间的磨合,两人互为了解,加深认识,今把酒言欢,冰释前嫌,共同为天皇效力,作出大的贡献。为庆祝今日之约,请宫本君干了这一杯。” 说着,武滕便自饮而尽,倒转酒杯给宫本察看空空的酒杯。 宫本也不奈地饮了几盅,与武滕貌合神离地谈笑风生。一切都似乎逢场作戏,各自为了自我的目的,一笑泯恩仇。 酒过三巡,他们又各抒己见,畅谈合作事宜,俨然成了很好的合作的伙伴,你谦我让,无不令人感慨,世上事情变化之快。几小时前还是水火不容的对头,几小时过后,却成了无话不谈的合作伙伴了。 世上之事,只要摈除利益争夺,一切都是平和与安静的了。正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 于是,宫本弘扬一便与他一直不屑一顾的武滕开始了一场尔虞我诈的交易。 第一百三十一章武滕赴约遭狙击 洪震天正在客厅小憩,刘恃成便匆匆过来禀报。 还未等刘恃成开口,洪震天便责怪地说:“你不在家陪伴新娘,出来作甚。” 就在宫本弘一回海安城当天,洪震天预测宫本弘一要整顿内部,彻查反战同盟组织之人,分身乏术。后又接到情报,宫本弘扬一将武滕禁闭,无瑕顾及其他,知道此时是最好的时机,便决定即刻办了刘恃成的婚事。 为不引起众人注意,惹来麻烦,便悄然庆祝。他只邀请了几个帮的帮主,其他人员一概未请。他们在洪门帮总馆办了几席,大家祝贺一对新人,百年好合,就此了事,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卢玉阳也亲自感谢了洪震天,他代表卢家寨百姓,感谢洪震天给了卢家寨新生,给了卢家寨未来和希望。 洪震天还趁着刘恃成的婚事,跟各帮帮主商议了许多事情,布置了很多事项,全然是当成了一次会议。 这些,都是恰逢这场婚礼带来的方便。 宫本弘一他们内部折腾了四天,洪震天他们就在这里欢庆了两天。任凭外面风吹雨打,他们在这里稳坐钓鱼台。 洪震天没想到,刘恃成新婚燕尔还急匆匆赶来,缘由何事这般着急,便说了刘恃成一句。 “宫本弘一与武滕在醉香楼饮酒言和。”刘恃成即将刚接收到的情报告知洪震天,这是他们都没有预料到的新情况。 当初他们觉得,宫本弘扬一与武滕将有一番争斗,可能会拼得你死我活,鱼死网破,两败俱伤。可事情并未象预料的那样发展,不仅如此,如今他们还能这么快地坐在一起,把酒言欢了。 “难道他们是在演一场戏给我们看不成?”洪震天这时问刘恃成,又象是自问。在他想来,宫本弘一与武滕言和,也不至于这么快吧! “可能他们觉得谁也吃不下谁,便相互妥协。”刘恃成也谈了自己的分析。 洪震天觉得也有道理。从当初他们内斗并未使用枪械这一点,他就有所预判。是宫本弘一这只老狐狸不想将事态扩大,强烈克制自己,约束部属,才避免了相互屠杀,留下了今日议和的条件。 但洪震天又想,纵然他们议和,但也并非是铁板一块,隔阂始终会有。就是议和,他们也可能是分散的两个个体,而非一个整体。统一号令,这在他们来讲,现在或许是不可能了。 不管怎样,他们和好,都是对洪震天他们不利,对海安城百姓不利。谁又能知道,他们还有什么勾当未能实施。 如果他们是在演戏,那这个问题就另当别论了。要说演戏,可是情节不对,剧本也不符,能演出一曲什么戏来。 日本人再狡猾,也无三头六臂,在海安城里,他们还能有何舞台? 若真要演戏,洪震天就想给他们加一场戏。洪震天心里不由想出了一个情节,他要给宫本弘一与武滕的戏里加一些东西,看看他们的戏怎样演下去。于是,洪震天将自己的想法跟刘恃成说了一遍。 刘恃成听后,也觉得可行,加一段戏,看他们如何去演。 于是洪震天拿出地图来,与刘恃成在上面圈圈点点,细说什么。刘恃成也跟着在地图上指指划划,两人商量好一会儿。对可能造成的结果,他们也进行了分析。不管怎样,此事能起到一定的添油加醋的作用,多少会持续一段时间。 有了这一段时间,他们的人员就能到齐,王义虎可能也将回归,陈子善的任务可能也完成得差不多了。那时,洪震天人员齐整,很多事情就好做多了。 然后,洪震天扔下笔,又跟刘恃成交代了一些细节,便吩咐刘恃成即刻布置“猎狐小组”的人前去。他们就将此计划称作“渔翁”,不仅限于这一次,以后还可长期用下去。 “注意他们的反应,动作要快,不可久留。我倒要看看他们将耍什么花招。”洪震天对刘恃成吩咐。 刘恃成即刻答应。他正准备离去,洪震天叮嘱他,近日没什么大事,多在家陪陪新媳妇。人家人生地不熟的,刘恃成一走,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可不要怠慢人家。 刘恃成同样应允。 醉香楼里,宫本弘一与武滕吃喝得正欢,话也谈得比较投机,两人好生商量了一阵子,才想出一个办法来。来日共同分别上报,等待答复便是,事情可以说是基本谈妥。 谁心里都有不甘,但也觉得此事这样解决都算合理,双方都能接受,免得相互又生龌龊。 见事情也基本谈定,时间也差不多了,宫本弘一还真觉得有点疲惫,于是向武滕告别,先行一步。说着,便被跟随的使者推着轮椅,向醉香楼外面走去。出了醉香楼,宫本弘一一行迅速乘车离去。 少顷,武滕与两个恃卫也慢腾慢腾地走了出来。一恃卫正在招呼着车辆过来,突然一声枪响,武滕不由身子一晃,一个趔趄,随即趴在地上。 车子迅速赶来横在武滕的前面,恃卫急忙将其扶上车子。此时,又一颗子弹打来,打在汽车的侧窗玻璃上。车子迅速朝前开去,行驶不到五十米,街傍又射来几颗子弹,而且还夹杂着稍有控制的日本话:“不能让他跑了!” 可是车子象发疯似的朝道场驶去,就像一头受惊的狮子一样,横冲直撞不顾一切地向前。 后面没有车追,只感觉到一路埋有伏兵,不然从醉香楼出来受了枪击,隔了几十米又有枪声响起。武滕坐在车里,酒也完全醒了。他此时感觉到左胳膊似乎湿漉漉的,不由一看,原来是血。他意识到自己受伤,便从衣襟上撕下一块布捆了起来。 此时,他才细细思考着事情的经过来。企图谋杀他的又是何人?为何前面宫本弘一出来时,却又好好的,无任何状况。这只是间隔十几分钟,待自己出来时却遭遇枪击,事情那有这么凑巧? 莫非是宫本弘一企图谋害于他? 带着这个疑问,武滕回到了道场。 他包扎好自己的伤口,坐在自己卧室的茶桌傍。心想,好在只是擦破了皮,未能伤着骨头。可是这事是谁干的? 两个武士也紧跟着站在他的跟前。其中一位武士给武滕倒了一杯茶,放在武滕的跟前。武滕拿上茶杯一口喝完,又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谁要害我?!”语气有力,且包含愤怒。 “是狙击手所为,从醉香楼对面的建筑射来。只因车子恰好来到,再加上天黑看不出清楚,才未能击中要害。”一武士分析道。 “后面的枪击,可能是发现前面未能得手,才补射而来。哦,对了,当时我还隐约听到有人说,‘不能让他跑了。’一副东京口音。”另一武士这时也想起了当时的情景。 “此话到真?”武滕听到急忙地问。 “是的,你看车子的右侧还留有几个弹痕,好在车速较快,未能对我们造成大的伤害。”武士又补充道。 武滕此时已经是满头汗水,不知这汗水是因为惊吓所致,还是这一路奔腾,酒后干热,又加上喝些热茶所致。 武士又递给他一条毛巾,武滕擦了擦,咬了咬牙,十分凶狠地说:“宫本弘一非得要置我于死地,阴险毒辣,我与他势不两立。” 于是,他又与两位武士在一起进行了分析,觉得,宫本弘一借他们在醉香楼商议事宜之际,自己前行,然后埋伏狙击手将自己解决。这样,他再找个理由,就说武滕以身殉国,然后收编道场,从此落得干净。 第一百三十二章密谋誓除其左右 就是未能得手,宫本弘一也可以落得干净,因为武滕也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是他所为。宫本弘一甚至可以说,如果真要杀他武滕,当初关他禁闭之时就可以为之,何必还要费得这般功夫。 武滕觉得自己吃了一个哑巴亏,内心十分窝火。这口气憋在心里实在难受,可又一时半会难以找到平息的办法。他只有一个劲地在屋里来回走着,低着个头,时而用手在桌子上狠狠地捶击,时而又走到桌前猛然拿起茶杯一口喝尽,郁闷难以释怀。 可是仇恨,已经刻在他的骨子里了。有仇不报非君子,他武滕对于宫本弘一这杀身之仇,定是要报的,他也得要还宫本弘一同样的尴尬。 想着这一些之后,武滕的心里又稍微有点安慰,郁闷有点缓解。心里也对宫本弘一增加了警惕和戒备,他再不想给予宫本弘一这样的机会了。 正在此时,桌上的电话响了,武滕接过电话。 电话里传来宫本弘一的声音:“武滕君吗,我是宫本弘一。” 听到宫本弘一的声音,武滕立即气愤起来,他真想狠狠地大骂宫本弘一一顿,骂他这个小人,明里不行,就来暗的,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既无杀父之仇,更无夺妻之恨,非得置他武滕于死地而后快。 可是话到嘴边,武滕又收了回去,他倒要看看宫本弘一这回又怎么说,又装出一副什么模样来。 “宫本君,这么晚了来电话,有何要事要吩咐?”武滕也假惺惺地问。 “听说你中了埋伏,我这来问问,有无大碍。”宫本弘一关心地说。 “哦,宫本君消息还是挺快的嘛,我没事,死不了。”武滕觉得奇怪,宫本弘一怎么这么快就知道此事。发生此事时,他可能刚好到家呢! “是这样的,事情发生之后,龙蚁帮已派人到了现场,可是你已经离去。听他们禀报,当时枪响,他们是听到醉香楼的人禀报后立即派人前去支援,他们还以为是我受到了伏击。” 宫本弘一解释着事情的经过,并不是他有什么先知先觉,而是龙蚁帮禀报了此消息。他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武滕又告诉宫本弘一,自己没事,命大,要想害他的人还未出生呢!请宫本弘一放心好了。 宫本弘扬一又说了些安慰和关心的话,要武滕近期安心养伤,不必过分操劳。还说,待龙蚁帮查有结果之后会通报于他,共同应乎,等等。 最后宫本弘一还提醒他,说海安城情况错综复杂,抗日势力更加猖獗,而且荫蔽性强,难以觉察。以后在海安城里处事,可要谨慎小心,等等。 总之是说了一大堆关心的话,并无实际作用。 武滕也跟着打着太极,一副假装的面孔与宫本弘一通着话,话语中偶尔带有讽刺,但又不失礼貌。 这时,武滕突然想起来了,是不是宫本弘一指使龙蚁帮干的这些事呢?他知道,宫本弘一来海安城这么多年,跟龙蚁帮的关系最好,龙蚁帮几乎是绑在了宫本弘一的战车上难解难分,狼狈为奸。 宫本弘一不便出手,便叫龙蚁帮出手替他做了。可是武滕不曾想到这个问题,也不曾想到龙蚁帮会以这样的手法来暗算他。但武滕又觉得不太可能,宫本弘一做事一向谨慎,不会将此等机密之事交给龙蚁帮,万一不成,不就露馅了吗? 再一个就是,为何谋杀他的人还说着一口流利的东京日语呢?龙蚁帮的行事,也不可能这样多此一举啊! 至于凶手说着一口流利的东京日语之事,武滕没有告诉宫本弘一,那样不就挑明了吗?那样武滕不就是说,暗杀自己的定是宫本弘一所为。如果真的这样说出来,宫本弘一也就不会再装了,也就对武滕增加了戒心。 他与宫本弘一的电话在一阵嘘寒问暖的客套中结束。 武滕庆幸自己这次没有那么冲动,将事情的原委向宫本弘一发泄出来,并未引起宫本弘一的戒心。这样以来,他以后的机会便就有了很多。 他酝酿着一个计划,在适当的时候予以实施。这就是:首先逐步解决宫本弘一身边的四大金刚,断了他的左右臂膀,然后再铲除宫本弘一。 至于四大金刚,武滕觉得还得周密计划才行,只能智取,不可强攻。四大金刚武功了得,在道场里可以说还找不到可以与其匹敌之人。各个击破都有一定的难度,别说合而歼之了。 他叫来手下几个人商议此事。有两人是比较了解四大金刚的,曾经还一起跟其中一个叫棕熊的人共过事,对其的特点与弱点有所知晓。他也知晓其他几位金刚的特点。 棕熊力大无穷,一招“猛虎下山”,势如破竹,对手便被摔出丈远,不死也得重伤。但他喜欢喝酒,而且酒量很大,轻意难醉。如果事先在酒里加上一些东西进去,让其迷糊起来,就可以轻意下手了。 鹰猴灵敏异常,擅长一手“仙人指路”绝招。手指一指,点中穴位,令人气绝人亡。但其有一特点,喜好女色,弄一个妙龄女子纠缠于他几日,体力空虚,精神痪散,此时与此斗之,其也难有招架之功。 枪手身手敏捷,快如闪电。枪不离身,一招“阎王招魂”,一旦出枪,便枪响人亡。但此人好吸大麻,毒瘾很大。吸食毒品之时,十分放松,一切事情不闻不问,只顾吸毒。不过其只在中午休息时吸食毒品,其他时间一概不沾,所以也很少误事。 如果趁其吸食毒品,失去戒备之时下手,保证也能得手。 使者擅长九节鞭,一招“鞭长莫及”象秋风扫落叶,或缠绕人的脖颈,窒息而死,或缠绕人的身体,然后一拉,如玩弄一只陀螺,让人站立不稳,任其摆布。 不过其有一嗜好,就是喜欢赌博。兴起之时忘乎所以,得意忘形,此时在其身边近身行刺,也能十拿九稳。 四大金刚先从谁下手,何时下手,派谁去执行,武滕觉得此事还得有所研究,从长计议,不能操之过急。 四大金刚自律能力较强,虽有弱点,但一般人也不能够使其上当。这样以来,他们这么多年以来没有失手,也情有可原。 现在就得派出人员有意地接近他们,与其消除隔阂,争取胜任,这样才能与其交上朋友,才能争取机会。 研究良久之后,武滕便商量决定,将其定为“除翼计划”,此计划为绝密等级,只他几人以及届时加入刺杀计划之人知晓之外,另无他人知晓。 夜色深暗,已近子夜。武滕一行密谋一番之后便各自散去。 洪门帮总馆里,洪门帮依然端坐在会客厅里听侯“猎狐小组”的汇报。获悉,宫本弘一与武滕在醉香楼饮酒议事,回归途中,武滕受到袭击,但只伤手臂,并无大碍。 随即龙蚁帮人员在醉香楼附近搜查凶手,未果。袭击人员不翼而飞,不见踪影,现未查清是何人所为。 知道此事之后,洪震天便觉得事情到此为止刚刚合适。这一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恰好推动剧情转变,扑朔迷离。 他又分析着可能出现的状况,到时也给其火上加油,让其烧得更旺才行。 洪震天感觉剧情发展对自己有利,便吩咐“猎狐小组”人员,近期只注意监视他们的行动,及时禀报,其他事由不用打扰他们,让他们继续去演他们的戏去。 “猎狐小组”的人离去。 第一百三十三章钓鱼不成反被袭 “猎狐小组”的人刚刚离去,突然又有位“猎人”闯了进来,神色有点慌张。洪震天见状,知道又发生什么紧急状况,不由急切地问:“何事这么慌张?” 这时“猎人”禀报:就在两个时辰以前,学校附近的面摊前发生了一场枪战。现已查明,‘弓长’身负重伤,住进市府医院...... 见“猎人”情急话快,洪震天要其慢慢说来,不要紧张。 “猎人”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作了汇报。 约莫晚上九点多钟,侯老头的面摊前生意还很兴隆。许多夜班的搬运工,还在那儿吃着侯老头做的面食,许多附近上夜班的人员也在那里吃着宵夜。候老头十分地忙碌,还得与吃面的人相互交谈。 这时,一个中年人也来到了面摊处,要了一碗面,也坐那儿静候。这个中年人他们曾在“香醉茗”见过他,就是那个共产党投诚人员,外号叫“弓长”的人。 “弓长”也参与他们的交谈,天南地北,家长里短地聊着,还不时地说上几句他们不太明白的话语。其他人员都觉得这个人有点怪怪的,让人不解。 他们不时地打量着这个“弓长”,只觉得此人口音是外地的,可也夹杂着几句海安城的本地话。面容憔悴,行动也不很利索,可又侃侃而谈,乐此不疲。 众人也没在意,只管埋头吃自己的面,偶尔答应一两句,参与大家的闲谈。吃面的人吃了面之后,陆续地散了,摊上只剩几个吃面的人。侯老头也没有那么忙碌,便慢慢地往家里搬着东西,准备收摊打烊。 这时,一辆警车开来,车上下来三个人,穿着便衣,径直走向面摊。他们不知说了句什么,旁人都抬头张望,用质疑的目光看着他们,没有回答。因为他们也不明白,这些人究竟说了些什么。 只有正在慢吞吞吃面的“弓长”答着话,一连几句,对答如流,似乎与来人早就相识似的。 “弓长”极及兴奋,两眼冒光,满脸笑容,像是见着久别之后的亲人一样。他正要起身握住来人的双手,却怎料来的三人顿时从腰间掏出枪来,一顿乱射,射向“弓长”。怎赖“弓长”被这突然的枪击倒在地上,身上血流如注。 吃面的两人吓得惊呼一声,便四下散去,躲在屋后不敢出来。 见“弓长”倒在血泊中,来人便迅速跑向警车。还未行至车前,黑暗里也窜出几个人影,拿枪向那三人射击,顿时枪声大作。 恰好,侯老头这时听到枪声,赶紧从屋里出来,察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料,一颗子弹击中他的左臂,顿时流出血来,他赶紧握住手臂躲在一傍。 只见警车上下来的人,一边还击,一边上车。于是车子飞快地奔弛而去,很快消失在黑暗中。此时,另一批人赶紧回来,冲着侯老头大喊:“哪里有电话?” 侯老头用手指了指屋后墙上回答:“那里有一部电话。” 一人飞快地跑向电话处,拨通了电话。另几个人扶起倒在地上的“弓长”,见其身上冒着血泡,胸部似乎还轻微地起伏,便赶紧为其压住伤口,为其止血。 “弓长”似乎也想挣扎着说些什么,语气低微,吞吞吐吐,听不清楚。此人又将耳朵贴近他的唇边,可是“弓长”又昏迷了过去。 这时救护车赶到,他们便把“弓长”迅速拉走,也未过问侯老头的伤势怎样,匆忙离去。 刚才躲在屋后的两人走了出来,见侯老头受伤,便劝其赶紧去医院看看,侯老头仔细看了一下伤口,见只伤了一点皮,便说无妨。两人又帮助侯老头收拾摊子,走回屋内。 两人就是附近的街坊,四十多岁,只因家贫,尚未婚娶,又无别的手艺、技术,便只有在码头干些搬运的工作。 看着侯老头受伤,他们也不断唏嘘。虽然伤点皮,可是枪伤,谁又知道是否会有什么变故呢。 他们也为侯老头担心,孤苦伶仃一个人,这下伤了,又怎么能做生意呢!要是侯老头的儿子还在的话,如今也有二十六七岁的样子了,侯老头也不用这般辛苦劳累了。 他们知道,侯老头原有一子,妻子死后无法养育,便在孩子十岁的时候送了亲戚。后来听侯老头说,有一年儿子得了一场重病,不幸夭折。听到这个消息,外人从此也不便多问,怕又引起侯老头伤心,只是不断地照顾他的生意,来此吃些面。 从此,侯老头便孤苦伶仃地开着这个面摊度日。好在洪门帮不收摊位费,生活也还勉强维持。可如今受了枪伤,又怎能继续开着面摊。 他们见侯老头一脸轻松,不愿他们帮助,也就摇摇头离去。因为他们明天还得赶工,也得为着生计忙碌...... 听“猎人”讲完,洪震天立即吩咐:拿些消炎药品给侯老头送去,告诉他,明天去仁安医院医治,就说不收他的费用。 “猎人”离去。 洪震天这时在想,调查局可能有几天疯狂,但过后便会趋于平静。 他不明白,刺杀“弓长”之人开着警车,难道警察局里也有共产党地下组织?这事还真难预料。 海安城本来宵禁,如不是警车,他们怎么可能会这样行动自如。洪震天立即意识到,“弓长”如果一死,调查局还有什么办法继续缉捕共产党地下组织人员。这事,可能就会暂时告一段落。 近期,还得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不得在调查局无计可施,狗急跳墙之时,抓住什么把柄。 正在此时,刚才派去给侯老头送药的“猎人”回到总馆,走了进来。 他向洪震天禀报:面摊附近已经警戒,侯老头已被调查局的人带走,药品未能送到。 洪震天听后不由一惊,心想,面摊附近,可能将成为近几日调查的重点。而同心小学,就在附近,可能也将被波及。 于是,他令:监视他们的行动,尤其关注他们对同心小学的动态,发现情况,及时禀报。 “猎人”即刻离去。 “猎人”离去后,洪震天不由起身在房间踱步,想像着怎样才能让同心小学避免于这场事端中去。如果万一不能避免,又怎样布置应对的方案。 洪震天仔细地想着每一种可能的情况,以及应对的办法。虽然夜深,可这事还是让他牵肠挂肚,放心不下。 想着想着,他真想现在就把黄子鸽接回来。可是那一片已经戒严,难以通过,再一个此时去接人,让人更生疑虑,反而会弄巧成拙。 良久,洪震天都为自己的想法不太满意,几次想好,又几次地摇头否定。他感觉到,此事十分棘手,弄得不好就有可能与调查局摊牌,可那是最坏的结果。 因为他也知道,洪门帮与同心小学都与共产党地下组织无关,而无缘无故地与其摊牌似乎不值得。 但是,如果同心小学的老师,尤其是黄子鸽被冤枉,那他洪震天岂能坐视不管吗?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他肯定要管,且要管到底,那时真要摊牌,也在所不惜。 此事明早还得跟刘恃成再行商议,不可草率行事。于是便回去就寝。 就在侯老头送进医院的时候,江红雷知道了这个消息。他赶紧叫来部属询问情况,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侯老伯也受了伤,被牵扯到进来。 部属告诉江红雷,事情是在侯老头的面摊上发生的。袭击的人又来得突然,谁也没有想到。 第一百三十四章红雷查案探老侯 本来侯老头正在收拾摊子,要打烊了,可是这时来了一些人跟“弓长”对着暗语,之后便响起了枪声。 跟随“弓长”的人都是江红雷的亲信,他询问了一遍又一遍,事情就是这样发生的。将侯老头带过来,也只是想询问一下当时的具体情况,进一步证实事情的发展过程。 “胡闹!你们都亲眼所见,还要带这么一个老人来作什么?”江红雷听着跟随“弓长”一起过去的人愤怒地吼着。 但他立即又平静了下来:“带他来治疗一下也好,可不能胡说什么,让老人也无辜地牵扯进来。”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叫他来问一下情况。”部属见江红雷有点生气的样子,汇报了自己叫侯老头来的真实意图,并未要加害的意思。 江红雷也不责怪部属,只是告诉他,此事由他来处理,便吩咐部属去忙去。 他自己也立即起身,他要过去看看侯老头究竟伤得怎样,有无生命危险。 必竟江红雷常在侯老头那里吃面,知道侯老头的为人,知道这个孤苦伶仃的老人只是做些小生意,为人和气,是个热心的老人,邻里都十分敬重他。江红雷想,侯老伯平时又没有什么交际,怎么今日也被牵涉进去了,弄成这样呢! 江红雷来到医院侯老头的病室,见江红雷来到,侯老头叫了一声“江科长”,企图起身相迎,江红雷伸出一只手来,制止了他。 “侯老伯你没有事吧?”江红雷关切地问。 “只伤点皮,没有大碍。”侯老头客气地回答。 见江红雷眼睛似乎都有点红了,侯老头接着又对江红雷说:“看你这么忙的,还过来看我,真是不应该啊!” “没事,没事,我这也是公干。”江红雷回答侯老头。 门外守侯的是自己的部属,护士正准备给侯老头打着消炎针。打完针之后,护士走了出去,临走前又招呼侯老头注意吃药,便把药放在放在侯老头的病床前便走了出去。 江红雷又给侯老头掖了掖被角,吩咐侯老头注意养伤列不要紧张,不要想其他的事了。面摊可以暂时不开,休息一两天也没有关系。 而侯老头说自己伤势不重,还可以干活的,如果调查局没有什么事的话,他还是回去算了。 江红雷告诉他,应该没什么事。又随便问了一下事情发生的经过,他是怎样受伤的。 侯老头也如实地跟他说了,说自己正准备收摊了,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人发生了枪击事件,他也是刚出来就受了一枪,也弄不清是谁打的,受伤之后便一直在屋角边躲了起来,未敢再出来。 说完这些之后,江红雷便在一个纸笺上记了下来,又要侯老头签了名,摁了手印。他告诉侯老头,有了这些之后,就没事了。 见夜已很深,江红雷吩咐侯老头早点休息,明天再送他回去,不要多想,好好睡上一觉。说完,江红雷便走出病房,跟门口的部属说了几句之后,便离去。 他带两个人又去了停警车的地方。仔细地查看着这辆的牌照,发现此车的牌照明显是假造的,痕迹还非常清晰。 怎么可能是调查局杨局长的车呢,牌照的号码跟杨贵先车的号码完全一致。而杨贵先很少使用这个牌号的车辆。江红雷是完全不相信这是杨贵先的那辆车。他知道,这些人只有这样,才能在城里到处跑动。晚上宵禁,一般的车辆怎么可能会过得了那重重关卡。 他把车子的内外都进行了勘察。车子外壳弹痕累累,后窗玻璃也被打破,可是车内并未发现血迹。 车子停在北城的那片小树林旁,可以推断的是,车内的人可能是进了树林后,不知从哪里逃跑了。车子的状况处于正常,不存在无油或损坏现象。这就是说,这些人是有意将车停这里,然后从小树林跑了。 小树林不大,但它的北面紧接青松帮的辖区,可这里靠近卢家寨的山区,丛林茂密,可以通到嘉义的花垣,西面又与黑巾帮交界,直接嶷山。但从分析来看,从北面青松帮的丛林里跑向嘉义的可能性较大。 海安城现全城戒严,警察与调查局正到处搜查,他们在海安城的可能性不大了。 勘察完毕之后,江红雷将车牌拿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车里。然后他吩咐人员继续查看,然后将车开回局里,自己就开车先行离开。 为了不打扰杨贵先的休息,江红雷未能向杨贵先禀报此事。配合“弓长”进行全城拭探性地抓捕,本是由他负责。就是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早在预料之中,并无特别地紧要。 等天亮之后再行禀报不迟。 回到办公室,江红雷将事情的经过写成了一份报告,再附上调查的各种旁证,准备天亮时呈送给杨贵先。 报告是这样写的: 杨站长钧鉴: x月x日夜九点十五分,“弓长”来到中城稍微偏东的一个面摊前吃面, 当时面摊人员不多,只有两位本城人正在吃面。这时,突然驶来一辆车牌号为 海—警012。 车上下来三人,年龄三十岁左右。他们直接走到面摊前与“弓长”对着暗 语,暗语对上后,三人便从腰间拔出手枪向“弓长”直射。“弓长”随即倒在 血泊中。我跟随人员见势不妙,随即还击,追击而出。三人便退至车内,迅速 逃离,于北城小树林处弃车而逃。 我方人员将受伤的“弓长”扶起,叫上救护车送至医院,现昏迷不醒,生 命体征微弱,正尽力抢救。 据查,警车牌号为伪造,并非调查局的那辆同牌号的车辆。车辆外壳受枪 击,弹痕累累,后窗玻璃破碎,但车内无血迹。 现场目击者侯老头供述,与上述事实相同。 卑职已布置在全城搜查,并贴出告示,缉捕肇事之共党嫌犯。 敬礼! 江红雷谨上 x年x月x日 天刚蒙蒙亮,江红雷便将侯老头送回了面摊家里。安排他休息之后,便外出购买了些营养品与食品放在家中,吩咐几句侯老头之后,便在全城跑了一个遍,检查各点的布控情况。各点吩咐几句之后,又在一个小摊前吃了些早点,随后回到了调查局。 他直奔杨贵先的办公室而去。 杨贵先正在看着江红雷的那份汇报材料,见江红雷敲门进来,便招呼他过去,仔细询问了事件的经过。江红雷一一作了禀报,无一遗漏。 杨贵先询问江红雷怎样看待那辆警车的事,江红雷也毫不隐讳地说:“那车牌号纯属伪造,为的是在城里行走方便。” “那他们为何要伪造我的车子呢?”杨贵先不由一问。 “这也正常,你的车子在城里才能畅通无阻。”江红雷回答。 “为何不伪造警察局的,或者市府人的车?”杨贵先又问。 江红雷也觉得奇怪,这是那些人的想法,他们觉得你正在侦察此事,当然是杨贵先的车最为保险,最有保障了。他说出这些想法之后,一脸茫然地看着杨贵先,觉得今日他怎么对此种简单的事一再询问。 杨贵先欲言又止,不再讨论这个事情。他叮嘱江红雷近期重点查获此事,并告知江红雷,一定不能让“弓长”死了,否则不好交差。无论如何,只要他还有口气就行,都能证明他没有死。 江红雷一一应诺。他又请示杨贵先,等会他立即去医院看看“弓长”的情况,向医院传达杨贵先的命令,无论花费多少代价,都要保住“弓长”的性命。 说完便开着车又出发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震天布局珠式会 吃过早餐,刘恃成来到了会客厅见洪震天。 洪震天将昨晚上发生的情况,简单地跟刘恃成作了通报,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尤其是在两个问题上,洪震天反复重复了它的重要性: 一是避免调查局对同心小学起疑,去学校调查抓人,干扰同心小学的正常教学;二是日本珠式会与道场的争斗,继续火上浇油。 刘恃成也觉得可行,在日本珠式会与道场之间打进一个楔子,分化他们,然后各个击破。此计好是好,但对珠式会与道场内部的情况还了解不深入,虽然让他们相互有所怀疑,但要彻底地让他们决裂,还差一把火候。 洪震天也在为这事困扰。他觉得第一件事倒是好办,前期的防范措施也初具雏形,并不惧怕。但是对于第二个问题,怎样才能彻底地了解其内部情况,将珠式会与道场的之间口子撕裂得更大,却想不出很好的办法。 因此,重点的工作就在于去弄清珠式会与道场的内部情况上了。而这项工作,却是困难重重。 “我们没有办法打进去,只能在外围做些工作。”刘恃成说。 “对,我们就从外围了解,这也完全可能。”听刘恃成这么一说,洪震天立即来了灵感。 于是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让“猎狐小组”近期关注道场与珠式的动向,尤其是注意其外出人员的活动规律,与其之中的人对上话,能交上朋友更好,以此作为突破口,尽可能多地了解其内部情况。 刘恃成有点不解,“猎狐小组”的人以什么样的身份与他们接触呢?是否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洪震天觉得这个事情好办。海安城除了日本珠式会与日本道场外,也还有些日本小商人,可以用这样的身份出现,实在不行,就说是嘉祥公司的人员。这样一来,就便于与他们交往了。 刘恃成觉得,至于这个问题,也可考虑。但是,把哪里作为“猎狐小组”活动的地点,总得要有个平台才行。 “在星辰街选一个店铺,叫他们去开个皮货店,就说他们是做皮货生意的。你看怎样?”洪震天想到了这样一个方法,并说给刘恃成听。 “我看可以。近期将门面装修好,马上开业。反正我们还有些存货在那里,这个不成问题。”刘恃成听洪震天一说,觉得这事可行,至于皮货上业务上的事,刘恃成可以对他们进行短暂的培训,他们便可掌握。 海安城阴冷潮湿,使用皮货的人大有人在,以前他们也是做过这种生意,这也是他们起家本领,轻车熟路,驾轻就熟,易如反掌。一切都说得过去,加上“猎狐小组”的人又会日语,此事定可为之。 商铺准备事宜,就由刘恃成亲自督办,越快越好,开业之事不可高调,也没必要表明是日本人所开的身份。但其内需含有日本的元素,让日本人觉得是日本人的老板,让中国觉得,又是中国人的老板,模棱两可。 吩咐好后,刘恃成即刻着手去办。 洪震天又令恃卫叫来“猎狐小组”组长过来受领任务。 片刻,“猎狐小组”组长来到会客厅靓见洪震天。 洪震天要其坐下,于是便将事情给其作了详细的安排与布置,并提出了一些具体要求,细致入微。 并特别指出:这次以大阪口音为主,不要泄露半点东京口音,以便日本人与上次事件联系起来。 “猎狐小组”组长听了之后,不断点头,声声应允,铭记于心。 交代完毕之后,洪震天便要其立即去准备,马上开始行动。 “猎狐小组”组长离开后,洪震天又电话通知黄子鸽立刻回总馆一趟,就说去看看刘恃成的新媳妇。过门几天了,当去问候一下是否安好,对这里的生活是否习惯等等。 黄子鸽也爽快地答应,未说二话。她也知道,洪震天肯定又有什么情况要向其通报。近期黄子鸽一直没有外出,只呆在学校里,至于外面的情况一概不知,去洪震天那里,多少也能获知一些新的情况,便爽快地答应了洪震天。 洪震天坐在那里喝茶,想像着怎么样说才能让黄子鸽觉得事情的严重,以便听从她的安排,另到时候又不予重视。他觉得,学校这里是他最大一块心病,而且事情频发,都多少跟其关联,稍有不慎,就会生出事端。 一会儿黄子鸽来到会客厅:“洪帮主又何事要吩咐?”她调侃地问。 “请坐下来说。”洪震天说着,又给黄子鸽倒上茶水,放在黄子鸽跟前,又看了一眼黄子鸽,见黄子鸽的目光早早地盯着自己,便不好意思坐了下来。 “侯老头面摊被袭击,侯老头已被调查局抓去。”洪震天如是说。 黄子鸽听后立即站了起来,满脸惊恐:“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听说有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在那里接头,调查局随即进行了抓捕。于是发生了枪战,而侯老头被击中。”洪震天又详细地说明了昨晚上发生的事。 黄子鸽又突然坐在板凳上,不言不语,满脸焦虑,心里不知在想着什么。半响,她在问道:“伤得怎样,有无生命危险?现在何处?”黄子鸽一连串的提问,让洪震天有着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他本想夸张地说出此事来,让黄子鸽警惕起来,没想到她对侯老头如此关心起来,反而焦虑不安。 洪震天有点不忍心,于是又舒缓地说:“听说侯老头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伤着胳膊,并无大碍,现也在家里休养。不过,调查局的人肯定会在那里布控,等侯其同党前去。” “侯老头怎么可能是共产党呢?他孤苦伶仃的一个老人,此时受伤,岂不难上加难。他怎么生活,怎么治伤?没人照顾,他怎么办呢?”黄子鸽十分关心地问。 洪震天也明白,黄子鸽心地善良,又常在侯老头面摊上吃面,自然也很熟悉,也就关心起侯老头来。 鉴于侯老头遇到这种状况,作为一个孤寡老人来说,确实是很难度日。不过洪震天已安排人给侯老头送去药物和物质,应该很是周到了。可是黄子鸽听他这么一说,反而不放心起来。 洪震天觉得自己把侯老头的事说的严重了,反而更引起黄子鸽的焦虑,反而更引起黄子鸽要去看望侯老头的愿望,这样反而事必其反了。 于是他又告诉黄子鸽,自己已经派人去看过了。侯老头暂时没有大问题,洪震天又告诉黄子鸽不必过分担心。不过,侯老头那儿暂时是不能去的。难说调查局不就想看看究竟是哪些人去哪里了,放长线钓大鱼吗? 黄子鸽若有所思,但口里喃喃地说:“他怎么可能是共产党呢?”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洪震天是否知道细节,还是他知道未能告诉自己呢?她想着这些,觉得洪震天还未完全说出事情的经过,他可能只是担心她去外面胡走,才这样吓唬她而已。 想着这些,黄子鸽又急切地问洪震天:“你能把事情的详细经过说给我听听吗?”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目前只掌握这些,如有新的情况,我定会告知于你。总之,近期你哪里都不能出去,必须得听我的。”洪震天又把调查局可能要全面调查,可能会影响同心小学的分析告知黄子鸽,这是洪震天如今最忧愁的地方。 黄子鸽听了之后,也觉得合情合理,同心小学离出事地最近,难免不引起怀疑,近日谨慎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但黄子鸽还是想弄清楚,侯老头面摊发生此等事情的真相。只有弄清楚了此事,她的心里才能心安。 第一百三十六章子鸽巧遇江红雷 “我还得去看看才行。”黄子鸽反而告诉洪震天,她知道洪震天可能还有事瞒着她,故意未完全说出真情。他越是这样,黄子鸽越是要用这一招,不然他洪震天总是不会说出实情的。 洪震天这下觉得坏事了,自己将事情说得严重些,反而更激起黄子鸽的担心,她反而越要去侯老头那儿看看才放心。这不是弄巧成拙了吗?洪震天心想。 这样不如告诉她实情,反而让她放下心来,以便听从自己的意见。于是洪震天原原本本地将事情的经过跟黄子鸽叙说了一遍,让黄子鸽自己去判断。 听洪震天真实地说出了事件的真相,黄子鸽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事情的起因并非跟侯老伯有关,但是她还是觉得,待形势稍微缓解一点之后,要去看一下侯老伯。 其实黄子鸽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在侯老伯这儿发生,那有这么巧的事呢?自然,这件事不是由侯老头或是黄子鸽所能选择得了的,他们也难以控制这种局面。 好在此事未能给其造成影响就万事大吉了。 总算是放下心来。黄子鸽也答应洪震天,近期不要外出,而且要严格教职员工的管理,告戒他们近期也不要外出,免得引火烧身。有什么情况,及时跟洪震天沟通,等等,洪震天的要求她都一一答应。 见无其他事情,黄子鸽就要求回学校去了。洪震天也还有其他事情,便不久留。 黄子鸽刚走,“猎人”进来禀报:珠式会里有个叫铃木的人跟道场的人秘密约会。 此人在珠式会虽不是什么大人物,以前也出来办事,但跟道场的关系似乎也不是十分密切,可为何这次却跟道场的人秘密接触呢?恰好珠式会与道场正发生误会之时? 听到“猎人”禀报,洪震天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此人经常出来吗?”洪震天问。 “比较其他人员,此人出来次数较多。”“猎人”回答。 “令‘猎狐小组’人员想法接触此人。”洪震天觉得,此人虽不是珠式会什么大人物,但其对珠式会的情况还是了解的,尤其是其现在跟道场关系密切,定有其他秘密之事。如果能一并弄清这些情况,也是非常有价值的。 “猎人”离去。洪震天还在思考这个问题,珠式会人员与道场人员秘密接触,是个人行为,还是受他们主子的支使而为。 受上次枪击事件的影响,宫本弘一与武滕的关系定然是受了影响,貌合神离,双方可能都有了各自分工。 他们和解的效果并不明显,但也未有公开的对抗,只是处于秘密的较劲之中。但武滕肯定是出不了被袭击的这口气,必定会有所打算的,究竟是什么打算,现还不得而知。 如果能知道武滕的计划,能够暗中助其一臂之力,让他们继续火拼,可是大好事情。 洪震天知道,珠式会的个别人员与道场的人接触,肯定是武滕在珠式会内安插了内线,现此人正在为其提供珠式会的内部消息。 因为在宫本弘一住院期间,武滕在海安城里独为老大,主持过珠式会一段时间的工作,难免不拉拢一些在珠式会里不受重用且受到排挤的人员。 这就是说,武滕正在实施某种计划,如今正在准备之中。能够了解此计划的具体内容,对洪震天来说十分重要。他可以借助于武滕之手,铲除宫本弘一的势力,进而彻底铲除日本人在海安城的势力。 可是要想知道武滕的计划,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 黄子鸽走后,去一个水果店买了些水果,准备去看望侯老头。车子临到面摊的时候,徐徐慢行,察看周围动静,只见侯老头依然摆摊,似乎并未受到太大影响。周围也无可疑人员。 车子也在周围转了一圈,见也无什么秘密布控人员的迹像,便直接将车停在面摊前。恃卫分别站在四周,进行警戒,黄子鸽坐在摊位前,还是要了一碗面。 侯老头见是黄子鸽来到,非常惊讶,不免问了起来:“黄校长来了,真是没有想到,我这里刚经历一场腥风血雨,人家躲都来不及呢!” “为人不做亏心事,有什么害怕的呢?侯老伯伤势无妨吧?”黄子鸽也关切地问。 “没事,只是擦破点皮,你看,不是没事不?”侯老头说着便动了动自己的胳膊,活动自如,不受影响。 “还是注意吃点药,免得受了感染。”黄子鸽说着便要其恃卫送去水果,“不成敬意,只是看看您而已。” 侯老头感谢一番,并劝说黄子鸽不必破费,这样关照自己,实在不好意思。说着便给黄子鸽做面。 黄子鸽也坐在那儿静等。 正在此时,一辆警车开来,嘎地一声停在面摊附近。恃卫一下警惕地注视着警车,黄子鸽也关注地看着警车。她没想到,虽然没有布控,莫非布控人员在外围盯住,见其来到,便弛驶过来盘查审问?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恃卫紧张地注视着警车的动向,又察看周围的动静。周围依然安静,并无异常,只这一辆警车。警车停顿完后,从车里下来一个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调查局的江红雷。 江红雷一人径直向面摊走来,大摇大摆并不回避什么。而恃卫们紧盯江红雷的动静,有两人靠近黄子鸽,时刻准备保护着她不受侵犯。 这时侯老头正端着面向黄子鸽走来,他也看见江红雷从那边过去,便把面放在黄子鸽的面前,招呼着黄子鸽吃面。然后,去迎接江红雷。 “江科长百忙之中来面摊有何要事?”侯老头对江红雷客气地说。 “黄校长也来吃面了?”江红雷一边向侯老头点点头,伸出一个指头,算是答应了他的问话,一边却向黄子鸽打着招呼。 侯老头心领神会地去做面去了。 黄子鸽见江红雷来到跟前与自己打着招呼,也客气地回应:“是呀,我就是喜欢吃侯老伯做的面。是什么风把江科长这个大忙人也吹过来了呢?” “我也是来吃面的,顺利看看侯老伯,他受伤了,就过来看看。”江红雷也很直接地说明自己的目的,毫不隐讳。 江红雷说着便坐在黄子鸽隔壁的桌子旁。 “江科长也体察民情,爱民模样,象你这样的官员,现在真是难得啊!”黄子鸽也不无夸张地对江红雷说。她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江红雷的脸,看其有什么变化。 江红雷满脸羞愧,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黄校长过奖了,江某也是凭着良心为人,凭职责做事而已。不象你说的那么好。” “你们都是好人啊!”侯老头这时也凑过去,恰好把江红雷的面放在他的桌子上。 “昨晚全靠江科长,既给我治伤,又关照我的事,今早又亲自送我回家,真是感激不尽。”侯老头又跟黄子鸽说起了这些,以消除黄子鸽的误会。 侯老头那真诚的眼神,黄子鸽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地感激江红雷。黄子鸽不由暂是改变了对江红雷的看法。总觉得他跟别的警察或调查局的人员有所不同,为人也算诚恳,并非那些为非作歹之人。可就是选错了职业,不应成为政府的爪牙。 他们都在吃面,并无交流。很快,黄子鸽便吃完了面,起身向侯老头告别,又说些关心的话。接着,她又向江红雷告别,请江红雷慢慢吃面,自己先告辞了。说完便向车子走去。 江红雷也客气地道别,看着黄子鸽一行队伍,浩浩荡荡地走去,上了车,车子很快地离去,留下一阵烟尘。 第一百三十七章江红雷身世之迷 江红雷见黄子鸽离开后,不无感慨地说:“这个女人也真不容易啊!” 听江红雷这么一说,侯老头觉得有些奇怪,怎么江红雷吐出此言。他不解地说:“她可是洪门帮洪震天的媳妇。” “是啊,可是她这么年轻就得守寡。”江红雷说着又摇摇头。 侯老头像是没听清楚一样,追问道:“你说什么,寡妇?怎么会呢?” “洪震天已经殁世,前段时间的事,不过洪门帮封锁着这个消息。你知道了,最好也不要乱传,免得惹出是非。”江红雷又肯定地说,并告戒侯老头知道此消息后不要乱传。 江红雷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侯老头叙说了一遍。海安城情况越来越复杂,洪门帮这样做,也是万不得已。 “这倒是没听说过,可从她的外表上一点也看不出来,真是不容易。”侯老头也感叹了起来。 “洪帮主真的就是那个人吗?”侯老头不由问了一句。 江红雷一时没有回答,他吃了一口面,然后又看着侯老头,摇了摇头,十分可惜地说:“是不是真是那个人,现在都没有事了。人都死了,追究又有何用。” “海安城情况错综复杂,你身处调查局,也得要谨慎从事啊!”侯老头又关心起江红雷来,每次都免不了要叮嘱他一句。 江红雷也只是默默地点了一下头,没有言语。 他也不容易,十岁丧母,被父亲送去别人家寄养。当时父亲还跟他说,不是父亲不带他,只是跟着父亲既危险,生活又没有保障。现在母亲去世,父亲也要忙于生计,再难抚养他了,便要将他寄养在一个人家里。 一个十岁的孩子,死活都不愿意离开父亲。可是父亲还是劝说他离开,说是跟着自己,既没有前途,还可能有生命危险。 父亲告诉他,这家跟父亲关系较好,去他们家,他们也会待江红雷似同亲生,要江红雷好好听话,学着乖一点。 父亲这次要出远门,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要他先去了这家,好好听话,就当是自家一样。对养父母亲切一点,长在成人之后,如果还记得父亲的话,也可以再回来看望他一眼便行了。 说完,父子俩满脸泪水,难舍难分。可是真的到了离别的那天,父亲也非常平静,江红雷也十分平静。他知道,自己的家在海安城的北城,只要哪天自己想念父亲了,他便可以回来看望他老人家。 养父母也十分疼爱江红雷,似同亲生。老家在嘉义,将江红雷送到嘉义最好的学校读书,对其既爱抚又严格。 江红雷也十分乖巧,读书用功,也常常帮助养母做些家务。一晃就是三年过去了,有一次江红雷跟养父说,要回海安城看望父亲。养父告诉他,其父外出还没有回来,等其回来了再带其过去看望。 江红雷也没有办法,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待家父回来之后再说。可是后来几年,一直没有消息,从没听养父说过父亲已经回来了。 江红雷十八岁的时候,一天养父在家休假,把江红雷叫到身边,告诉他一个天大的秘密,说江红雷的父亲一直就在海安城,而且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 当时江红雷根本不清楚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是做什么的,有什么危险。因为他十岁的时候,家母逝世前,家里常来些叔叔阿姨们,不知与父母在家里说些什么,很是神秘。 但是,江红雷也从来没听他们说过,他们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他也不知道,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究竟是做什么的。后来家母因病去世之后,他就被送到嘉义养父这里来了。 江红雷被弄糊涂了。觉得自己象是一个无人认领的孤儿一样,被人推来推去,亲生父亲怎么就那样将其推给了养父了呢?现在自己大了,想去看望一下他,可也是难觅踪影。 养父告诉他,生父不是不要他,将他送到养父这里,一是因为生父的工作危险性高,不想让一个十岁的孩子跟着自己冒着天大的风险,二是想让江红雷能够更好地受到保护,受到更好的教育。 而作为警察局中队长的养父,是有这个能力成全他们这种心愿的。更何况还隐藏着一个重大的秘密,是组织深谋远虑的计划。 于是乎父亲便把自己的亲骨肉送给了人,以免让这个孩子受到伤害。而当时这个警察局的中队长江丙成膝下无子,领养个孩子,也就顺理成章了。 江红雷多少明白了一些事情。在学校,在街上,他也经常听一些人在演讲,也有一些人游行,高呼口号。渐渐地,江红雷知道了日本人侵略了中国,中国大片河山已经沦陷。 有时候他也听得热血沸腾,全身是劲,想像着哪一天拿着枪,到抗战的前线去,杀敌报国。那时他似乎明白,父亲可能就是做的这些工作,肯定是上前线去了。江红雷的心里不由充满着自豪。 回到家里的时候,他有时跟养父说起此事,养父只是告戒他不要跟随他们那样去做,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行了。他还小,再过几年等他大了就明白了。现在政府不允许学生这样去做,读好自己的书就行。 养父还告诉他,爱国有很多方法,但只能等他有能力的时候,才能知道怎么样去做,象他父亲一样。爱国是内心由衷而发的事,是要付出很大的牺牲的,不在于口头上喊得凶,更在于默默地去做。 那时起,江红雷就把这话深深地记在心里,想像着长大以后能像父亲一样,做一个让人敬佩的人。 江红雷小的时候,并不知道养父就在海安城的警察局里工作。记得在他大约十五岁的那一年,有一次,养父带一个年纪差不得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回家,说是海安城警察局的警员,要江红雷叫其杨叔叔,江红雷也就叫了。 这个人就是杨贵先,当时他也是才进警察局两年时间。这时江红雷才知道,养父是在海安城里当警察,而且做到了中队长的职位。 从此以后,江红雷便知道养父在海安城里工作,家父是否回来他就更加清楚了。可是养父后来再没说过家父回来过,江红雷也就不再问其此事了。他心想,如果家父回来了的话,养父肯定会告诉他,并带他回去。 后来杨贵先也经常出入江红雷的家,江红雷也跟其非常熟悉,且很喜欢这个叔叔。杨贵先也很喜欢江红雷,觉得其机灵懂事,处事灵活,善解人意。其多次跟江丙成说,等江红雷毕业以后,招进警察局跟其当个警察。 可是江丙成不赞成江红雷也去当个警察,自己做了一辈子警察,知道做个警察是多么的不容易,且危险性强,不想让其去冒险。江丙成内心尤其觉得,江红雷是别人的孩子,托咐给他,就是想有个安全的地方,有个安全的职业。 杨贵先说放在他的手下,他会照顾他的,就象江丙成照顾他一样。杨贵先也是想,以这种方式来报答江丙成对其的照顾,对他的裁培,胜过平时去送些礼物。 江丙成还是没同意,只推说等其毕业后再说。他对杨贵先的照顾和裁培,是觉得杨贵先为人正直,刚正不阿,不同于其他的年轻人,是个可塑之材。象他那样,不会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人,不会有前途的。好在江丙成就喜欢他这一点,反而重用了他。 到江红雷家里来的较多的还有在嘉义的一个姓江的人。每次来时都给江红雷带许多东西,吃的用的应有尽有,养父也要其叫叔叔。 可是这个叔叔一来,养父便与其在房间里小声地说着什么,很是神秘。 第一百三十八章杨贵先仕途坎坷 后来叔叔一直没来过江红雷养父的家,也不知道其哪去了。江红雷还问过几次,可养父跟其说,这个叔叔去外地工作去了。从此以后,江红雷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叔叔。 杨贵先很受江丙成的器重,他为人正直,刚正不阿,这种性格本来是吃不开的,不仅会得罪上司,可且与许多一心钻营的同事也难以合得来。可是江丙成却看重了杨贵先这一点,便一直提拔他,后来在江丙成的中队里成了一个小队长。 杨贵先得到晋升之后,警察局的人都不相信。大家戏谑地说杨贵先定是祖宗葬了块风水宝地,不然就凭杨贵先在局里同事的印象,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得到晋升。 杨贵先也很是敬重这个中队长,觉得他处事稳重,公事公办,非常敬业;又特别亲近百姓,关心下属,不骄横跋扈。中队长虽然晋升较慢,但也乐得上级胜任,下属敬重和感恩。 在江红雷二十岁那年,养父在一次清剿共产党的行动中中枪身亡。这让养母悲痛欲绝,让江红雷也非常悲伤。家里面的顶梁柱倒了,这个家庭怎样才能够去维持呢! 养母此时才告诉江红雷,他养父在那次事件中身亡的真正原因,还拿出养父留给他的信件让其看。养母也告诉他,自己也是跟养父一样,他们都希望江红雷像他父亲那样,像养父那样做人做事。 这件事发生以后,江红雷便彻底改变了自己的人生。他也帮助养母做了很多事情。 后来,养母说要去上海处理自己娘家的一些事情,将江红雷交给了杨贵先照看。恰好警察局那时招工,杨贵先便把江红雷招到了警察局也做了一名警察。 杨贵先必须这样做,不然他内心永生不得安宁,会终身愧疚。 他清楚地知道,江丙成的牺牲完全是为了他。 本来那一次执行清剿任务,就十分艰难。虽然将共产党地下组织团团围住,但警察局也难以冲进去。房屋结构复杂,且相互连接,地下,房顶都有可能会有出口。 久攻不下之时,杨贵先请求从正面门口冲进去。江丙成没有同意,说杨贵先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又对房屋内的构造不熟悉,盲目地冲进去只有被动挨打,容易造成牺牲。 可是江丙成说他对此房的情况较为熟悉,他自己带两个人从侧门悄然进去,令杨贵先他们在前门进行攻击,以牵制里面的人,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待他那边进去之后,从侧面攻击,容易得手。 江丙成便带领两个人悄然地从侧门进去,接着响起了激烈的枪声,后来就没有了音讯。可是很久之后都未见江丙成出来,杨贵先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便也顾不得那么多,指挥一众人马冲了进去。 待杨贵先他们冲进去之后,可是不见共产党的影子,只见江丙成与带领的人躺在血泊中。杨贵先迅速将江丙成拉上救护车,奔向医院,可是后来,江丙成还是因为流血过多,不幸去世。 为了这件事杨贵先一直内疚不休,他觉得江丙成就是为他而死的。当时杨贵先要带人冲进去,可是江丙成不让,说是杨贵先对房内情况不是很了解,加上缺乏经验,便自己亲自想办法进去了。 要不是江丙成这样做,而让杨贵先进去,那躺在那里的便是杨贵先了。可让杨贵先愧疚的是,这次事件以后,他还坐上了江丙成的位置,成了警察局的中队长。 更令杨贵先可气的是,有些人还抵毁江丙成的牺牲精神,把此次失败归咎于江丙成指挥失误,以及他自己的贪功上。牺牲了那么多人,连共产党的影子都没发现,给海安城造成了严重的隐患。 要不是江丙成的儿子江红雷年少未能独立,要不是杨贵先要庇护江红雷,给其在警察局里找一份工作,杨贵先真想脱掉那套警服了。 后来有一次机会,杨贵先硬是把江红雷招进了警察局,在自己麾下工作。 江红雷刚进警察局不久,上海养母老家来电报,说养母病危,要江红雷去一趟上海。江红雷与杨贵先说了之后,杨贵先便要其立即去了上海。 不久江红雷便回到海安城,手腕套着一黑纱,说母亲病逝。从此,江红雷在外人眼里便成为了一个孤儿。 杨贵先知道后,觉得江红雷也是个苦命人,小小年纪就父母双亡,老天真是不公。 杨贵先对于这个老领导的儿子更加关照了,在杨贵先接替江丙成的职务后,不到两年时间,便让江红雷也继任了他以前的职位,做了一个小队长。江红雷也对杨贵先非常尊重,做事也非常符合杨贵先的心意,可以说,他很看好这个年青人。 从此以后,杨贵先就再也没有得到晋升。后来,海安城成立了调查局海安城站,上面来人考察了好一阵子,将杨贵先调至了调查局海安城站,担任副站长,而站长的职位,宁愿空缺,也不给予杨贵先,而他实际却是干的站长的活儿。 在这次调整中,杨贵先坚持将江红雷也带到了调查局,带到了自己的身边。除非他不来调查局。 江红雷跟随他几年了,配合默契,很能合他的心意,做什么事情都能得到杨贵先的肯定,所以无论如何,杨贵先都要把其放在身边。也算是对江红雷父亲的感恩,以前是江丙成关照他,现在他也得关照好江丙成的儿子,更何况江红雷做事还那样善解人意。 后来杨贵先见调查局海安城站空缺一个科长的职务,便提升江红雷做了海安城站的科长。江红雷为杨贵先处理了很多非常棘手的事情,每次都能让杨贵先得心应手。 江红雷在海安城工作了以后,一直没有放弃找寻自己生父的行动。只是此事没有外人知晓,连杨贵先都不知道。在杨贵先的眼里,江丙成便是江红雷的父亲,其他人也是这样认为的,因为在江红雷的档案里,就是这样填写的。 他首先去了海安城北城的老家,可是老家的房子早就被拆,现在也只是一片小树林而已。而邻居街坊也都不在那里了,有的房子也被拆。童年的记忆里的形象,完全变了模样,荡然无存。 江红雷又不敢到处打听,更不能表明自己的身份,因为在别人的记忆里,他江红雷早在十几前就夭折了。或者,这就是父亲为了他的安全,故意为之。这良苦用心,江红雷此时才能够深深地体会到。 于是乎江红雷经常在海安城里到处乱转,处处寻找,却一直没有找到,这心中的苦闷与痛苦无人能知,只有江红雷自己心里清楚。 好在上苍有眼,有一次江红雷无意中发现一个老人,极其像自己的父亲,只是这个老人更加苍桑和衰老。可是老人并不认识江红雷了,江红雷说了无数个小时侯的细节,老人还是不予以承认。 老人安慰江红雷慢慢去找,只要心诚,定能找到自己的父亲。祝愿他早日有好的消息。 反复几次之后,老人终于承认了自己是江红雷的父亲。两人抱在一起痛哭起来,多年的压抑,终于一时暴发。 后来老人又告诉江红雷,此事不能让外界知晓,否则不利于江红雷的工作。可江红雷说不要这份工作也罢,何必父子分离,不能相认呢! 老人也不多言,待江红雷冷静以后,自然而然地同意了老人的看法。江红雷知道自己身上的重任,他极度地克制了自己。只不过江红雷后来常常去老人那里,照顾着老人的生意。有时也暗中去老人的家里,与老人一起吃饭,陪老人说话,更多地陪伴老人。 第一百三十九章请示上级欲送神 吃过面之后,江红雷便与侯老头告别,并反复叮嘱侯老头注意休息,待伤势好了之后再说,不要过度劳累,身体要紧。 侯老头也反复要求江红雷注意个人安全,小心又小心。 江红雷离去。 看着江红雷驱车离去,侯老头立在原地目送着其车子消失不见踪影为止。他内心百感交集,不知说什么好,然后摇了摇头继续做他的事。 下午,江红雷去了杨贵先的办公室。 杨贵先甚是郁闷,看着桌上的报告不知如何写为好。见江红雷来此,便不免跟其说起此事。 “‘弓长’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我们还是将其转院算了,交由上面,让他们处置。”杨贵先对江红雷说。 “是啊,好在其还未死,送去也好回话。况且其在此失出作用,至于稽查之事,不如我们自己来做,尽力而为。”江红雷也说出自己的意见,给杨贵先参考。 杨贵先觉得江红雷言之有理,便吩咐由其先写个报告,给他审阅后上报,看看上面意思如何。 于是江红雷便起草报告。 局座钧鉴: 海安城站,近期稽查共党地下组织之事正全面展开。“弓长”来此协 查,因其年隔久远,情况不熟,展开“普遍撒网,重点捕鱼”之策,努力 为之,也少有建树。 其建功心切,过于暴露,前面与“醉香茗”因茶水引起争执。事后几经劝告,其当时表示悔 意,可事后依然心急气躁。由此,便引来杀身之祸, 今受重伤卧床,已不能继续工作。 由此建议将其转院嘉义,交由上级处理,以造成海安城剿匪暂时告一段落之假像,以便引蛇出 洞,一网打尽。 我们正认真总结经验,汲取教训,制定下步之策。鉴于清剿共党余孽是一项长期工作,我们正 全面清查,有的放矢,重点突破。以地下制地下,放之于宽,收之于紧,秘密为之。为彻底肃清海 安城的共党组织,竭尽全力,决不懈怠。 敬礼! 调查局海安城站杨贵先谨上 x年x月x日 报告起草完毕之后,江红雷将报告递给杨贵先审阅。 杨贵先看了之后,提出两点疑问:一是未能检讨我们的过错,责任似乎都推到“弓长”身上了;二是下步之策,为何策,不够明晰,以地下制地下究竟是个什么计划,无详细说明。 鉴于此种情况,杨贵先担心上级是否同意还真难说。 而江红雷认为上级定会同意将“弓长”转院到嘉义。 一是海安城医疗水平有限,既然不能治好“弓长”之伤,再待在这里也无用处,反而会影响他们下一步的稽查共党地下组织的工作,到时会被他们以此作为借口。 二是以地下制地下,此计划明确好懂,这只是大的原则,而具体计划,我们也可以制定,只是暂在制定之中。如果他们想要,我们以后也可上报。 思忖良久之后,杨贵先便采纳了江红雷的意见,就将这份材料上报。并吩咐江红雷作好“弓长”转院的准备,此事就可以暂时告一段落。 然后,他们又开始研究转移弓长”的时间,路线,以及方式,参与人员的挑选等事项,商量完毕之后,江红雷便离去。 他首先来到医院,询问医生关于“弓长”的伤情恢复情况,是否能够转院,转院过程是否会有什么意外发生。详细地了解了相关情况,医院方面需要医生一名,护士一名跟随。 了解完毕,江红雷便作了一个方案,以便向杨贵先汇报研讨。 关于“弓长”转院的行动方案(秘密) 时间:待定。 地点:市府医院,嘉义医院 路线:市府医院经盘龙街,荣华街,北城关隘出界。 预备路线:市府医院经星辰街,同心小学,北城关隘出界。 参与人数:约一百五十人。 任务分组: 指挥组:五人。由站长杨贵先,情侦科长江红雷,报务员,通讯员组成。负责整体行动的指挥调 度,以及情况的协调处理。总指挥为杨贵先。 警戒组:医院三十人,盘龙街二十人,荣华街二十人,北城关隘三十人;星辰街二十人,同心 小学二十人;随车队人员五十人(含北城关隘三十人)。由警察局负责各街道路口的警 戒,北城关隘由行动科负责。 任务:负责各街道路口的警戒,待车队即将来临时,封锁道理交通,保障车队顺利通行,负责 沿途救护车的安全。 行动组:五十人,由调查局行动科负责,由行动科科长负责指挥。 任务:负责“弓长”上下车,及沿途车辆人员安全,清除途中各种阻碍,将“弓长”顺利护送至嘉义 医院,并作好交接。 后勤保障组:由后勤科与医院负责。医院负责派出一名医生与一名护士跟随行动。 任务:医院负责准备携带途中各种药品及使用的器械。车辆、枪支弹药及相关物质的保 障,由后勤科负责。此次行动的各种物质,需在行动的前一天准备完毕。 要求: 一、各组明确各自任务,充分准备。 二、服从指挥,密切配合。 三、灵活处置沿途发生的情况,明确此次行动的重点,确保任务完成。 调查局海安城站 站长:(签名) x年x月x日 主送:各科室。 抄送:警察局,市府医院。 江红雷将自己制订的行动方案呈给杨贵先。 杨贵先看了之后,询问江红雷:“你觉得沿途还会发生什么事吗?” “可能不会。”江红雷肯定地回答。 “何已见得?”杨贵先问,他想听听江红雷对这件事是怎样的分析。 “一是地下组织的人对‘弓长’实施了刺杀,可能以为他已被枪杀。二是我们正追捕他们,他们躲避还来不及,哪敢出来。”说到这里,江红雷又看了看了杨贵先,见杨贵先点了点头继续鼓励他说下去,他又继续说: “三是他们纵然知道‘弓长’未死,可也不能继续在海安城呆下去,这样‘弓长’对他们也暂无威胁。四是我们戒备这么森严,他们也不敢贸然前来行刺送死。” “共产党可都是些亡命之徒,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如果见‘弓长’未死,他们不会挺而走险吗?”杨贵先又如是说。 “我们这样进行了防备,就是其来,我们也能应乎。”江红雷回答。 听江红雷这么一说,他觉得也有道理,只要他们做了布置,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带了也不怕。总不能因为有他们可能的抢人,他们这项工作就不做了吧。 于是杨贵先拨通了一个电话。 “是警察局王局长吗?我是杨贵先啊,近两天我们有个行动需要贵局帮忙协助一下。” “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事,杨站长你尽管说,我们也不是外人。”警察局王局长答应杨贵先。 “是这样的,等会我让江科长去你们那里一趟,将有关方案呈送你们,你看了就明白了。”杨贵先又对王局长说。 “你让江科长去我们的行动科长,我告诉他一声就行了,此事没有问题的。”王局长回答。 “那好,我等会让江科长去找行动科长。谢谢你了,有时间咱们去醉香楼喝两杯,好久没有聚聚了。”杨贵先对王局长说。 “好的,好的,到时我作东,你老弟有时间通知我一声就行。”王局长回答。他也知道杨贵先为人耿直,很少有这种交际,既然是他主动提出,王局长何乐而不为呢!有些事情,还得仰仗着杨贵先。 第一百四十章车队途中遇状况 调查局的人不好惹,不然给你一个通共卖国的罪名,你也不好受。虽然杨贵先还未这样做过,但别的地方已有这种现象,难保杨贵先什么时候你惹恼了他,他又不这样去做呢!所以说,与其交上朋友,可不是什么坏事。 杨贵先在这份“行动方案”上签上自己的名字,便要江红雷立即去警察局找行动科科长。 江红雷即刻驱车赶往警察局找行动科科长。 他找到了警察局行动科长,行动科长正在办公室等着他:“江科长来了,局长跟我已经吩咐过了,我在这里等你呢!只要江科长需要我们做的,我们定会鼎力相助。” “你客气了,都是为党国效力,你这般用心,我也感激不尽。具体执行时间,届时我们会通知你,可能就在这两天吧。”江红雷也客气地回答,说着,他将文件递给行动科长,又反复地说明了几点,又交代了有关事宜,然后就离去。 江红雷马不停蹄地回到调查局,来到杨贵先的办公室,要将情况作简要的汇报。 天色已经黯淡了下来。办公室的灯也开着,本是要下班的时间了,可杨贵先还是在办公室里等待江红雷的回来。他知道无论什候,江红雷每次执行完任务归来,都要来到杨贵先的办公室,汇报完情况,得到相应的指示后才会离去。 多少年来都一如既往,杨贵先知道江红雷的这个习惯,也就在办公室里等着他。见江红雷进了办公室,他也是肯定地问:“事情都办妥了吧。” “一切都已办妥。”江红雷也爽快地回答。 “那咱们也下班吧。”杨贵先说着便起身收拾东西,与江红雷走出了办公室,向办公楼外面各自的车子走去。 一边走着,杨贵先一边跟江红雷说:“等这件事忙完之后,你休一次假吧。两年了你都未休一次假,也该歇息一下,看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找,休个假,到处转转,寻思着找个女朋友。” “这个也不急,看站长你,不也两年没休个假了嘛。你的事比我还多呢。我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没事的。你看伯母现在稍微好些,你也要多抽时间照顾她。”江红雷也这样说着杨贵先。 上次江红雷替杨贵先接过了陈子善的那些金条,给杨贵先母亲住院看了病以后,其母亲的病有所好转,渐渐的康复了身体。只是老人年纪大了,还得进一步疗养恢复。 这件事,杨贵先还得感谢江红雷,要不是他当时接过那些金条,他杨贵先哪有钱替母亲去好的医院看病治疗呢!所以说江红雷做事体心,灵活就在这里,他总能急你所急,帮你所需,就象是你肚子的蛔虫一样。 来了车边,江红雷替杨贵先打开车门,用手遮住他头顶让杨贵先进去。江红雷正要关门,可杨贵先让他进车里,俩人再聊一会。江红雷便也上了杨贵先的车,然后关上门。 “母亲的病还得感谢你上次送的金条啊!要不然,她也好不了这么快。”杨贵先对江红雷说。好久了,这话他一直没有说。 “这也是站长应该得的,你想,洪门帮财大气粗的,这回算是用在正当上了。再一个那也是站长你的辛苦费嘛,得之应该。”江红雷也这样说,他知道杨贵先还为此事耿耿于怀,觉得是利用职位之便,敲诈了人似的,心里不安。 “你说洪震天一代枭雄就这样陨命,还真有点不值啊!”杨贵先似乎也为洪震天打抱不平一样。 “他如果不死,我们调查局也不会放过他,你想上面会轻意让他活吗?”江红雷也这样说。 “是啊!其实洪震天也没有做错什么,作为军人,护民杀敌,也是天经地义,只可惜遇上了这个时代,这样的政府。”杨贵先也为洪震天说话了,他也只有在江红雷跟前能够这样敞开胸怀地说。 “要是洪震天真的被你抓去了,你想,海安城百姓肯定是憎恨你的。”江红雷也附和着说。 “所以我也感到庆幸,要不然我良心也会受到谴责,心里也会不安的。好在此事就这样过去了。”杨贵先也如释重负地说。 “听说日本人将可能对嘉义有所行动,那海安城的沦陷也就指日可待了。洪震天一死,谁能扛得了这抗敌护城的重任呢?站长,我说句不该说的话,要是现在这样的局势,你还会去抓洪震天吗?”江红雷倒想听听,杨贵先此时的想法。 “那也未必了。海安城还非得有这样一个才行,不行百姓就真的受苦了。你想,战事一来,我们倒是撤离了,可百姓呢?还不得继续在城里深受煎熬。有了洪震天,他们多少也少遭点罪。”杨贵先也无所顾及地说了自己的心里话。 可是他没有去想,他不抓洪震天,上头就不会放过他,就得抓他,这是毫无疑问的事。 好在这些都是假设,要是真的那样,杨贵先也面临两难的境地,他也得深思才能作出抉择。纵然他不为自己考虑,可他的家人,他的老母怎么办? 江红雷知道杨贵先的为人,有时较起真来,是几头牛都难以拉回来的。他们这一行,危险性极大,说不定哪天就会遇到什么事来。 所以,江红雷也一早地为杨贵先想好了退路。他早就想好,一旦杨贵先遇到什么麻烦事,怎么样安置他的家人,他的老母。江红雷都作了计划,布置安排妥当,只是这件事杨贵先不知道而已。如果让他知道,他肯定不会同意。 他们闲聊了一会之后,便各自回家。 江红雷又去了侯老头那里吃面。对于他一个人来说,自己也懒得做饭,一个大小伙子,哪有那样闲心,还不在外面随便吃吃算了。 只要是有闲时间,江红雷都是来到侯老头这儿吃的,除非有时忙得实现没有时间,或者是别人或自己请客,不然,他都在这儿吃。 有时侯老头还为江红雷做些别的东西,晚间无人的时侯,便请江红雷去屋里吃。侯老头也知道这个年轻人的情况,便能照顾的也关照一下,正因为侯老头这般的善良,江红雷也就对其格外的亲。 有时站里发些什么东西,也常常给侯老头带些,有时逢年过节的也给侯老头买些东西看望一下,总之是关系越来越亲,形同父子。 正值晚饭时间,吃面的人也很多。江红雷就招呼侯老头先给别人做,他偶尔也帮忙递个碗,端个面的,还一边与食客聊着天,天南海北地侃大山。 有些人认识江红雷,就热情地打着招呼,见江红雷这样做,也觉得很正常。因为大家都是一样,平时也是这样帮着侯老头做这些事。有的生人,还以为江红雷是侯老头的儿子,有时候还不忘恭维侯老头有这么一个好儿子。 侯老头听了此言,也叹口气地说:“唉,我哪有那么好的福气啊!有这么好的一个儿子,是我前世烧香烧来的福。” 外人见江红雷并不是侯老头的儿子,却帮助侯老头做这些事情,个个都说这个年轻人真是好,如今这样的青年似乎不多了。 可江红雷总是谦虚地说,这点小事不足挂齿,年轻人累不到的。 在人人都吃了之后,江红雷才要侯老头给自己做了面。他也迅速地吃了面,便离去了。侯老头也不多说,眼看着他的车消失在黑夜里。 第一百四十一章贵先感慨仕途路 第二天上班,杨贵先就接上级的回复,他们关于“弓长”转院的请示得到同意。并告知他们,他们只负责车队在海安城的安全,进入嘉义后,由嘉义方面负责。 待江红雷走进办公室,杨贵先就指示:通知相关部门,行动就在今天上午九点开始,请各部门准时执行。 江红雷立即通知各部门进行“行动方案”,他也立即驱车去各点进行督促检查。 车队很快地出发。一路悄悄行进,并未警笛鸣叫。只是各个关键路口,荷枪实弹的警察把控着,戒备森严。人们并不知何事,也只是好奇地在远处张望。片刻,见一队车辆从路口驶过,都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人物来到了海安城,这时要去哪里视察一样。 江红雷也穿梭在车队之间,待车队刚刚从医院出发之后,他便又迅速地向下一个路口奔去。 车至盘龙路路口,前面的救护车刚刚驶过,只有后面的一辆警戒车即将过了路口的时候,突然从傍边的路口窜出一辆大型卡车来,直接撞在了后面的警戒车上,将警车撞翻在地。 路边警戒人员立即将卡车团团围住,枪口齐对准驾驶室,喝令其下车。其余人员迅速赶至被撞翻的警车救人。 卡车司机将手放在后脑勺,缓慢地从车上下来,立即被现场警察带了手铐,押进了警车带离。 江红雷立即过来查看,并令人检查车辆上的货物。据查,全部为棉纱,便令其将车开往警察局扣车场。他又安排出事警车的受伤人员,返回医院进行治疗,便又立即跟随其他车辆而去。 他立即发出指令,各路口严密监视,绝不准闲杂车辆混入,如果不从,可使用枪械,确保车队行进安全顺利。 车子又顺利地经过了荣华街,向北城关隘驶去。江红雷又一路护行,直至将车辆送出了北城关隘。 他这时才松了口气。在海安城里,虽有刚才的事情发生,其一切尚且顺利。他将车停在路边,坐在里面,用车载通讯器材向杨贵先汇报,车辆顺利通过北城关隘,出城而去。而刚才在盘龙街发生的一幕,他尚未提起,因为情况怎样,还需调查。汇报完情况之后,江红雷直接去了警察局审问刚才肇事的司机。 经审问了解,他们为嘉祥公司的货运人员,拉一批棉纱去上海,不料车速过快,加上又是拐弯处,便不小心撞上的警车。 江红雷问及货物拉至上海何处,司机禀报说具体情况不知,他们只负责将货物拉到嘉义“货物中转服务公司”,另有人接替他们将货物拉走。 嘉义“货物中转服务公司”,是一个只为停靠货物车辆,以及中转货物。位处嘉义的西面略为偏南方向的山区边缘,有一个很大的场地,自古以来便货物驿站,是远途货物车辆人员歇脚的地方,而且还转运一些货物。 往北便直通上海,往西方向便进入山区。约十里要左右,便有个岔路口,右的一条路去中棠屋,左侧一条路过花垣通嶷山。自古是条重要的交通要道,现在来说,其位置也十分重要,虽然人口稀疏,可四通八达。 了解到基本情况之后,剩余的工作,江红雷招呼警察局继续按程度去做,自己便回调查局向杨贵先禀报。 这时,离开北城关隘的行动组也向杨贵先作了禀报,车队正在嘉义界内行进,一路无阻,正顺利地向前。 这时的杨贵先,身上象卸掉了千斤重担,顿时轻松了不少。他坐在桌前,不由泡了一杯咖啡,细细地喝着。心里想着,此事虽然就这样暂时过去,请神容易,送神也看来不难。可是此事,上司是否追究,暂无定论。 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凭自己多年的经验,知道此事免不了要受一顿训斥,免不了被上司记在心里,这又是一次办事不力的佐证。但多少年都过来了,受到这样的待遇也不只是一次两次,自己未得到提拔,也是情理之中。 他也没有什么怪罪的,性格使然。如今的领导,可不象江丙成那样体恤下级,还有点人情味。他们只需要你每件事都能让他们如愿以偿,他们也能得到升迁。如果他们体恤了下级,那谁能体恤他们,谁来让他们升官发财呢! 上司也曾多次说过杨贵先,要他不要那么仁慈,对下级就要严苛,不然他们出错是小,更主要的是毁了他的前程。 正所谓败寇成王,一切以结果为导向。所谓下级,就是为了上级的荣耀而存在的。战场上,多少尸骨,不就为了造就一个将军的出现吗? 杨贵先有自己做人的准则,他也受到江丙成的熏陶。作为领导,就是要让下属觉得你是可信赖的,能够处处为他们着想才行。如果一味地考虑到自身的利益,自身的荣升,那谁还愿意追随于你,谁还会为你出生入死呢! 为官之道,理念不同,结果自然不一样。古代的李广,李将军,爱兵如子,其士兵才能那样去勇猛杀敌,取得一个又一个胜利。戌边多年,匈奴闻风丧胆,镇守边疆,秋毫无犯,这样才有了后来的“至今犹忆李将军”的佳誉。 感慨归感慨,现实归现实,而现实中又有多少这样的例子呢?大多都是阿谀奉承者能得到亲善,重用;有才且个性较强者,纵然对国家有用,民众拥戴,可对领导不言听计从,不投其所好,被埋灭的又岂是个例。 想到这些,杨贵先心里好受多了。自己并非特别有才,只是不曲意奉承罢了,不被重用,也就理所应当了。 江红雷已回到局里,来到杨贵先办公室,再次向杨贵先禀报这次行动的情况。 “你说,这个嘉祥公司怎么又在关键时侯出现此种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杨贵先也觉得奇怪,沉静了一段时间,这个嘉祥公司又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据我分析,此事可能是个偶然事件,嘉祥公司跟共产党有联系,倒是没有任何迹像可寻。”江红雷分析道。 杨贵先也觉得江红雷的判断有道理。嘉祥公司总经理涂国强,其祖爷与父亲虽被日本人所害,但他也只是处于疑惑之中,并未理所应当地承认。在他的思想里,他还是认为自己是个日本人。 这样说来,共产党也是日本人的敌人,他涂国强怎么可能去帮助自己的敌人,共产党呢? 可是嘉祥公司为何不直接将货物运至上海,非要经过这里中转呢?莫非中转货物,成本要低?或者是怕途中某种风险? 杨贵先不解。他问江红雷的看法怎样,江红雷也难以说清楚这究竟是为什么。他不知道,嘉祥公司一直是这样为之,还是仅这一次是这样做的。如今战事吃紧,嘉祥公司可能也是为了规避风险吧。他只有这样去理解,否则还有何故? 这样去分析,那么嘉祥公司这次撞上警车之事,偶然性的可能较大。这事其虽不是有意为之,不过其毕竟损坏了车辆,恐怕赔偿不能让他少了。至于其货物通过什么方式运往客户,或许只是他们的商业行为,圈外人可能是弄不清的。 杨贵先觉得还是要找涂国强,看他有什么想要说的。 “好了,此次任务暂告一段落,你也该休假了吧。”杨贵先觉得现在事情较少,也该让江红雷休息一下,他不由又说起此事。 剩下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紧要之事,杨贵先想让江红雷休假,以免以后事情来了,其又没有时间,耽搁此事。 第一百四十二章中棠屋令人心惊 江红雷也不便多说,杨贵先都说了几次了,再推诿就真是不好意思了。 也就答应了杨贵先,下午就开始休假。 正值下班时候,江红雷便告别杨贵先先行离去。 洪震天正在会客厅里与刘恃成喝茶,恃卫进来禀报:盘龙路口已布置了许多警察,将路口控制得很严,不知为了何事。 接着又一个恃卫禀报:市府医院有一车队驶出,中间还有一辆救护车。 洪震天听到这个禀报,看了看刘恃成。 刘恃成也看着洪震天,颇似猜测地说:“莫非‘弓长’未死?” “有可能,这可能是要将‘弓长’转院,那只能是转到嘉义去。”洪震天也推测着。 正在此时,又有恃卫禀报:在盘龙路口,一辆大货车撞上了车队最后一辆警车,前面的车继续赶路。 洪震天与刘恃成面面相觑,感觉奇怪,他们内心不由闪了一个念头:难道是共产党地下组织要抢人不成? “不至于吧,人都伤成那样了,他们还要干啥?”刘恃成脱口而出。他也不相信,这是共产党地下组织所为。 “谁人所为呢?”洪震天也在想这个问题。他不太相信是地下组织所为,这也太冒风险,何况对方已经是那种状况了,没必要。可是不是地下组织所为,那还是谁?谁会关心这件事? 接着,恃卫又禀报着:车队过了荣华街。之后,又有猛虎门北城关隘禀报:车队出了北城关隘。 洪震天立即吩咐恃卫,令“猎人”查清那辆货车的情况。 一会儿“猎人”禀报:货车为嘉祥公司的货运车,已被警察局扣留。 洪震天听到这个消息,更加不解起来。此时的嘉祥公司出来凑什么热闹?他们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冲撞护送“弓长”的车辆,是什么意思?是偶发事件,还是故意为之? “嘉祥公司跟这件事应该扯不上关系。”刘恃成肯定地说。 洪震天觉得也是。虽然涂国强爷爷与父亲被日本人所害,但他还至于去帮助共产党。他自己还蒙在鼓里以为自己是日本人呢!就是有所醒悟,也不会去帮共产党,他对共产党又有几分了解。 看来此事纯属巧合而已。洪震天也这样觉得。 “此事暂且就是这样了,杨贵先肯定会弄清楚的。我们还是做我们自己的事。皮料店已经装修好了没有?”洪震天又问刘恃成。 “已装修完毕,店内也清理干净。我将货物也搬至店内,整理就序。店内人员也作了一些培训,他们也较为熟练地掌握了货物好坏的判断,各种价格的情况。就是店名还未想好,正要请示于你。”刘恃成回答。 “店名——”洪震天暂时也未考虑此事。 “店名嘛,我觉得,既要有日本人的元素,但也不要过于明显。有日本人的元素,便于与珠式会的人或道场的人接触,让他们隐约能知,这确实是日本人开的。但也不要让市民一看就看出,这是日本人的店,那样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洪震天对店名作了原则性的指示,具体叫啥,他还没有想好。 “就叫作‘正野皮料屋’你看怎么样?”洪震天于是想出个这样一个名字。他见刘恃成还一脸茫然不解,便又解释说,“正野,屋,都有点日本味,而正野,在日本人看来似乎有点像人名,而我们也可解释为正宗的意义。” “好的,这名字可以为我们所用。”刘恃成也觉得这名字恰如其分,就这样决定。 洪震天吩咐其立即去办,最迟明天开张营业。 刘恃成离去后,洪震天又在卧室里看书。这是他在黄子鸽的倡导下做的一件事,已经坚持了许多年了。通过读书学习,洪震天更加开濶了眼界,增进了知识,开拓了思维,受益匪浅。 无论事情多忙,不论战事多紧,稍有闲瑕,洪震天都会坐在卧室里看上一会书。 他涉及的知识很宽,无论是军事著作,古文典籍,还是现代的科普知识,名人著作,都有涉及。有时不懂之处,也会请教黄子鸽。正如黄子鸽所说,他不仅要是一个军事人才,更要懂得政治,时事,否则就只能是一件工具,不是一个有灵魂的军人。 至于文艺作品,他涉及的较少,因为他不喜欢书中男女主人公的卿卿我我,儿女情长。作为男人,就得顶天立地,上为国家分忧,下为民众谋福。身在一方,就得为一方百姓着想,不能仅图自己的安乐。 洪震天看了一会书之后,正在房间里活动一下身体,舒展一下四肢。这时刘恃成匆匆进来禀报:你看,我们又在情报点收到了文件。 洪震天接过文件一看,是关于上午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关于嘉祥公司的货运情况作了一定的分析和判断。文件说,上午肇事的货车为嘉祥公司的货车,货物是运往上海的,可是他们却要把货车放在嘉义“货物中转服务公司”,说是另外有人接运这批货。 “为何要进行中转呢?”刘恃成十分好奇地问,他也弄不明白,嘉祥公司自己完全有能力直接将货物运往上海,没必须进行中途中转,这岂不是多此一举。 “拿地图来。”洪震天对刘恃成说。 刘恃成便走到书柜前把地图拿到桌子上铺开,洪震天也走了过去。刘恃成用手指着地图点了点,指给江震天看。 嘉义的“货物中转服务公司”位处嘉义的西南方向的山区边缘,往北便直通上海,往西南方向便进入山区。 约十里左右,便有条小溪,约十五米左右,如果山洪暴发,小溪还会加宽。小溪还有一座小石桥,过桥之后便是一个岔路口。 右侧的一条路不到一里地便是中棠屋,半里路段,还有一条小路通向山里。左侧一条路过花垣通嶷山。此“货物中转服务公司”地理位置十分重要,附近虽然人口稀疏,可四通八达。 在地图上一看,洪震天突然心里一紧,此处离中棠屋不远。正是“中棠屋”三个字映入他的眼帘,让他心里一紧。他想到前段时间钟天翼正是去过这个地方,究竟是为了什么,到现在都还未明了。现在把所有事件联系来想,可不让洪震天心里一紧吗? 于定国兄弟上次就禀报过,中棠屋那一带地形复杂,山林茂密,越往里行,悬崖陡峭较多,外面地势还算平坦。可山洞密集,有的山洞可连绵几里地,且洞内容积很宽,可以容纳几百人生活居住,曾经是土匪盘踞的极佳地。 后来,政府剿匪时,端了老巢,便再没有人在那里了。那里便人迹罕至,十分荒凉。 正是具备这些特征,洪震天才格外震惊。他想,钟天翼绝不是为了龙蚁帮才去中棠屋的,他去中棠屋,也只是个幌子,那他的真正用意,又是否是在中棠屋附近,有些什么呢? 加上此次嘉祥公司货运车将物资放置“货物中转服务公司”,那么,这物质又是否真的是运往上海的呢? 从中棠屋的地形地貌的特征,从其地处的地理位置来看,从小路距海安城也就几十里地,周边几个地区都不遥远,交通也是顺畅,而且荫蔽,又没有干扰。 是否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宫本弘一在那里准备建立一个物质站! 想到这里,洪震天怎么不惊出一身冷汗。而他们却一直认为,宫本弘一企图在海安城的西城荒地建立物质站,这不是正中了宫本弘一的声东击西,欲擒故纵的计策了吗? 第一百四十三章派人暗查中棠屋 此事有无可能? 洪震天将这些想法跟刘恃成说了,刘恃成也突然猛醒,顿时惊愕无比,半天无话可说。 “绝对可能。”刘恃成半响才肯定地回答。 可是洪震天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宫本弘一是否故意暴露中棠屋,让我们把注意力又放在这边,疏忽对西城荒地的注意呢?还是宫本弘一想,两边都准备,哪边成功就用哪边? 刘恃成也觉得事情的确复杂,一时难以辨别清楚。但仅从目前所掌握的信息来判断,他觉得宫本弘一将中棠屋这边作为重点的可能性较大。 中棠屋地形荫蔽,人员稀少,避开了人们的眼线,又减少了许多干扰,初建阶段会十分顺利。 物质储备站建成以后,物质储备、配送也较秘密,便于保守机密。道路也还畅通,南下海安城,北往上海都很方便。尤其是南下海安城,虽是小路,但也能行驶车辆,且比大路还近。 若在沿途重要地域建立几点暗点,又能起到很好的保护作用,较大路荫蔽快捷,效率更高。 洪震天觉得也有可能。因为中棠屋这边的行动,是隐蔽进行的,并无其他人知道。就是目前的准备阶段,宫本弘一珠式会的人也未发现有过参与。去中棠屋察看地形地点的,也是龙蚁帮的钟天翼。 再就是,嘉祥公司的货物,现在就放在“货物中转服务公司”进行周转,似乎给人一种假像,让人认为嘉祥公司的货物,向来就是在此转运的。以后他们的货物再放在这里,也不会引起人们的怀疑。 这样一来,货物再转运到中棠屋,也就无人知晓了。 “我们要尽快弄清这个情况。如果情况如实,我们也得调整部署,重新计划。”洪震天对刘恃成说。 洪震天又吩咐刘恃成即刻叫来星火帮的于定邦,他要向其了解中棠屋更详细的情况。 刘恃成立即去通知于定邦前来洪门帮总馆,有要事相商。 一会儿功夫,于定邦便来了洪门帮总馆。恃卫将其领到洪震天卧室。 相互寒暄之后,洪震天叫其坐下,刘恃成也为其倒了一杯茶水。 “今天叫你来,是想详细了解一下中棠屋的地理特点。”洪震天开门见山地说。 于定邦重复了上次讲的情况以外,在洪震天听来,又有一个新情况。那就是,曾经土匪居住的山洞,以前每年春秋两季要各发一次洪水,洪水之大可以冲走上百斤的物体,而且每次可持续十天左右。 这些水都是从各个石缝间倾泄而出,当初土匪们也不知这些水从哪里来的,每次洪水来时都痛苦不堪。有一次一个年长的土匪便寻思,这水不是无缘无故地来的,定是那个地方有一个通道与山洞相通,洪水来时灌入其中而从这里来了。 他们便在山上到处寻找,每次都尝试着堵住山洞上方,水流经过处的小洞。听说,有三个这样的小洞,看似不起眼,可是水流很急。他们后来就堵住了这三个小洞,从此以后,山洞就再也没有遭遇山洪淹过。 至于那三个小洞在哪,谁也不知道,只有那个年长的土匪知晓。后来山上土匪都散了,也不知道那个人现在何方,是否已经去世,都不得而知。 “你们村里有无老者能知?”洪震天问。 “不太清楚。如果有人知道的话,中棠屋有人知道的可能性较大。因为中棠屋离那儿最近,他们以前也有人常给土匪送些物质,土匪对他们也秋毫无犯,关系较为不错。”于定邦回答。 停顿了一会之后,于定邦又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以前我们村有一个人在土匪里是做饭的,不知他是否知道。不过,他已经很早去世了,只有一个儿子还在,不知道他是否在以前的闲谈中听其父亲说起过此事。” “此人还在你们村里吗?”洪震天急切地问。他很想尽快找到此人,哪怕有一丝的希望,都不应错过。 “不得而知。我也好久未能回乡,没有他的情况。”于定邦如是说。 “这事非常重要,你带领两三个人,带上电台,一天三次开机联络。早五点,午十二点,晚九点。我再给你配两个人。你们开自己的车过去,到嘉义后将车放在城里,有人接应你们。你回去跟你哥于帮主将情况说明一下,也问问他是否知晓这个情况。” 洪震天对于定邦说。洪震天心想,于定国的岳父那边是否也有人知道这些,也难说。 接着他又对于定邦吩咐: 立即出发嘉义老家。 一是迅速查清这个人的下落,查清那三个小洞的具体地点。 二是去中棠屋附近那个山洞查看其地形特点,尤其要注意其有无其他隐蔽的山洞。 三是查看那个小桥的情况,看能载重多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座小桥可能要重建,这方面的消息也得打听清楚。 四是去一趟“货物中转服务公司”的情况。 最后洪震天问于定邦是否记住。 于定邦一口答应,出点时再来洪门总馆带那两人,便迅速离去。 刘恃成送走于定邦后又回到洪震天的卧室。 洪震天又吩咐刘恃成立即通知鲁伯,要其派江队长去嘉义向阳路五十六号接车,暗号为帮内第五号接头暗号。 刘恃成便又立即去办。不一会儿,刘恃成便又回到了洪震天的卧室。 洪震天刚才有所考虑,此事得提前准备才行。他计划着从今天开始就得准备一支特种队伍,能够适应在山岳丛林中作战。既有良好的野外生存能力,又能遂行各种特种任务。这样一支一队伍,就是专门为了对乎中棠屋这儿的日本人的物质储备点。 他把想法告知了刘恃成,刘恃成也极为同意。他觉得趁现在第四批集训还未结束之际,就开始这样的训练较为合适。 而洪震天有不同看法,他觉得这支队伍的主要人员应以黑巾帮的为主。因为黑巾帮身在山区,对山区较为熟悉,也知道山岳丛林作战的主要特点。另外,加上我帮少数“猎人”,这样的话,这支队伍就较为完备。 “那‘猎狐小组’的任务有什么改变没有?”刘恃成问。 “不予改变。‘猎狐小组’继续搜集珠式会与道场的情报,此时还得特别关注中棠屋情报的可靠性,因此,其作用更显重要。”洪震天说着,看了看刘恃成。 刘恃成也觉得如此。这样一来,多管直下,既从多方掌握日本珠式会的情报,查清其真实意图,又能提前摸清中棠屋周边情况,还制定了将来迟缓甚至袭击其物质储备点的计划,这么充分的准备,还愁不能挫败日本人的阴谋。 刘恃成表现出了极度的兴奋,就象是马上要看见胜利的成果一样,眼看着日本人那难堪的情景似的。 洪震天看出了刘恃成的高兴劲,其实他自己也感到事情都在掌握之中。但是,许多情况并未得到确定,一些未知的因素将会很多。事情并不一定会按照他们设想的那样发展,就象以前他们考虑西城荒地的事那样,难保之间还不会出现什么状况。因此,他也不能高兴太早。 他提醒刘恃成,也象是提醒自己。最好是在所有的情报汇总,都得到证实以后,宫本弘一将重点放在中棠屋,否则,西城荒地的警报还不能解除,漳宁码头始终都得重视,这是不容置疑的。 而“渔翁”计划照样进行,店铺才开张,以后的事儿还多着呢,有的是事做。 将近天黑时分,于定邦的车子停进了洪门总馆。 第一百四十四章武滕茶馆会铃木 洪震天与刘恃成从卧室出来,加上洪门帮两人,共六个人要挤进一部车里。个个看上去精明强悍,生龙活虎,洪震天也不由地点了点头,口里“嗯”了一声。 他要于定邦进入会客厅,还有几句话要交代。 于定邦进了会客厅。 洪震天告诉他,他们到了嘉义之后,去嘉义向阳路五十六号处等待接应人员。接待人员姓江,将车交给他们,于定邦一行自行想办法再去中棠屋。他又将暗号告诉了于定邦。 于定邦立即应吮。 洪震天又简要地跟于定国吩咐了几句,便令其出发。 天已尽黑,日本珠式会铃木悄然出来,径直向日本道场傍边的一家小茶馆走去。铃木坐在一个较偏的角落里,独自饮茶。一小会儿,武滕便从道场出来,也朝这个茶馆走去。一进门,便直接向铃木的座位走去。 门外,几个神秘的人在四周的黑暗中荫蔽,注视着周围的动向。 武滕坐在铃木跟前,也叫了一杯茶,还要了一盘葵花子,与铃木边喝边聊。刚喝了几杯茶之后,武滕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放在铃木的手中,并在上面拍了拍。 “铃木君真是好兄弟,我没有看错人。今天有什么情况,非得我亲自来一趟呢?”武滕首先开口。 “武滕君你有所不知,今晚宫本弘一将去嘉义复查身体。看来宫本弘扬一的身体堪忧啊!这样一来,武滕君不就机会来了?” “真有此事?怎么没有半点预兆呢?”武滕惊讶地问。 “情况属实,绝无半点虚假。跟随去的只有三位金刚,只留棕熊在海安城珠式会里。”铃木又肯定地说。 “大概要多长时间,是否知道?”武滕又问。 “不知道。”铃木摇摇头说。 “能不能在棕熊身上做些文章?”武滕征求铃木的意见,因为他最了解珠式会里人员的物点,尤其是对四大金刚的了解,比外面的人要多。 铃木告诉武滕,机会不多。虽然棕熊好酒贪杯,但也是分时候的。在其有任务时期绝不喝酒,半点都不沾,这是他长期养成的习惯。每日小酌,也只是在没有任务的情况下,睡前进行。 他身上有个小酒壶,装满了酒。可这酒不是用来喝的,而是在酒瘾来时放到鼻边闻闻而已。 “那他在什么时候喝酒,不然怎么叫嗜酒如命呢?”武滕也觉得好奇,酒鬼不喝酒怎么叫酒鬼呢? “酒是喝,但不大喝。每天清晨一起来就得喝上一壶,晚上睡前必喝无疑,还得有几个菜。平时喝来,也不会很多,不会酗酒,不伤大碍。但是遇上有两种情况,他是无论如何都要大喝的。”铃木又告诉武滕。 武滕又问了哪两种情况,这两种情况的机会是多还是少,铃木见过没有。 铃木告诉武滕,棕熊一般是在大喜和大悲的情况下大喝的,谁也控制不了他,宫本弘一也不行,除非你杀了他,否则定喝无终疑。因此,宫本弘一也很注意控制棕熊这两点,不让这两种情况在棕熊身上发生。 纵然发生,也绝不给其安排任务,并安排人将其看护起来,免得其受到伤害,或惹是生非。 棕熊大喜的时候,豪饮不止,且越喝越精神,越喝越开心,且滔滔不绝,话题特别多。时而大声歌唱,手舞足蹈;时而大喊大叫,与人畅叙衷肠。那时,几乎是处理一种颠狂的状态。 如果他大悲的时候喝酒,更是厉害。先闷闷不乐一个人喝上一阵,酒意正浓时,便要叫人一同共饮。酒至八成,才哭哭泣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时而捶胸顿足,鬼哭狼嚎;时而怒捶桌椅,摔碗摔盆。几人难以制服,无人能够劝解,几乎丧失理智。 听铃木这么一说,武滕觉得目前似乎对棕熊还没有办法,也无法造成这样的条件。现在棕熊任务在身,更会克制自己,有所收敛,定不会放纵自我,为所欲为。 “你跟其关系如何?”武滕问铃木。 “我跟其也是一般同事关系。棕熊有个特点,越是熟悉的人,关系越是一般。究其原因,还是熟悉的人太了解他,知道他的弱点,难以提防。所以特别熟悉的人如不是遇到上述那两件大事,他是滴酒不进的。”铃木告诉武滕。 “这样说来,不熟悉他的人与其喝酒,他反而喝了?”武滕又问铃木。 “一点不熟悉,他自然不喝。有点熟悉,但不是很了解他,他也会应乎地喝。因为怎么喝,都是别人醉在前面,而他独醒。这样,他也就不再喝下去,又谈何灌醉他呢?”铃木又说。 武滕一想,看来此次除掉棕熊是不可能了。 武滕总不能叫其喝洒吧?棕熊知道武滕对宫本弘一怀恨在心,对棕熊也不会有什么好感,如果叫他饮酒,岂不明显有诈?他跟随宫本弘一这么多年,怎不知道这点道理! 武滕心急火燎,为没有办法趁这个有利时机,铲除宫本弘一的党羽而烦燥不安。此次不除,以后更会再难。 他一个劲地喝茶,无知无觉,就象是喝着闷酒一般,半响没有说话。 见武滕陷于沉思,铃木也感觉得到武滕的心思,觉得此事还是不急于求成为好,准备不足,定会弄巧成拙,归于失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必在宫本弘一高度警惕之时采取行动,正中其下怀呢? 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武滕,也算是对其的劝慰,希望他能从长计议。 “兄弟说得有理,我当然要采纳你的意见。希望兄弟继续了解情况,笼络更多志同道合之人,到时我们一起发达,也不愧对我们认识一场。”武滕又饱含深情地对铃木说。 “我们又是老乡。常言说得好,亲不亲,故乡人。你说,我不信任你,还信任谁呢?”武滕又补充一句,坚定自己对铃木的信任,以让铃木更加清楚,武滕信任他,是有原因的。 铃木也感激武滕的信任,就是因为武滕这样开明,能够这样义气,他才决定为武滕做这些的。再之,武滕又是老乡,铃木在珠式会处处受挫,他不选择武滕,还会选择宫本弘一吗? 他觉得这不是什么背叛,良禽择佳木而居,自然法则而已。铃木想,总不能哪天,宫本弘一要杀他时才醒悟,那就晚了。 他们又轻声地谈论一些事情,主要的还是宫本弘一去嘉义将会多久,究竟是否真的看病,还是其他作为。 还有,宫本弘一答应武滕关于请示上层将他们的任务进行区分,各司其职的事怎么样了。铃木知道的都一一作了应答。 铃木再次告诉武滕,宫本弘一复查身体也是事实,至于还有其他什么目的,确实不知。至于请示上级之事,他更无从知晓。 武滕还问及渡边与佐佐木的情况。 铃木告诉他,近来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宫本弘一及珠式会的人,对佐佐木反而关怀备至。刺杀宫本弘一的反战同盟组织的人是其好友,可他此次还能无事一身轻,定有原因。 “他是不是宫本弘一的人呢?”武滕于是紧张起来,他跟佐佐木喝酒吃饭,成为朋友,又将自己的计划跟其有所泄露,如果他是宫本弘一的人,自己岂不死无葬身之地。 但是铃木告诉武滕,佐佐木内心是极憎恨这场战争的。他父亲战死,母亲被逼成了慰安妇,自己年少就被抓来当兵,怎不是满腔仇恨,怎么会跟宫本弘一是一路货色的人呢! 只能从佐佐木的专业上找原因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宫本暂停黄泥塘 “他学的什么专业?”武滕问。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反正是跟经济有关的,跟钱有关的。我只听佐佐木讲过,说是印钱就行了,可以把中国的经济搞垮,等等。我是不懂那些东西。”铃木跟武滕讲述了他仅知道的情况。 武滕见他们会面已有一段时间了,便要铃木回去,免得出来太久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他又叮咛铃木,有空多与渡边与佐佐木在一起,可以请他们吃吃饭什么的,要是经费不够,下次他还可以给铃木一些。 铃木也答应武滕,还尽可能多地联系其他一些人员,至于经费,暂时足够。说完,他们便各自分别离去。 晚上,洪震天正在卧室看书,忽有“猎人”来报:宫本弘一一行约十来人乘两辆车外出,一直朝北驶去,不知何为。 说完,立在原地等待洪震天的指令。洪震天也觉得奇怪,宫本弘一这是要去哪里,去做什么呢?总不会是在海安城兜风吧? 是其身体状况不好?这也可能。宫本弘一本来就未全愈,因为珠式会加上道场事乱,临时回来处理。是否伤势加重,回嘉义医院继续治疗,也有可能。 那么除了此事以外,又是否还有其他事呢?避免与武滕的争斗,以免两败俱伤?可是近两日双方并未有什么动作,这就排除了他为了避免与武滕内斗的可能。是否会去中棠屋亲自视察物质站的地点?这也无可能。 因为此事未必要他亲自出马,派出其他人便可搞掂。象前期派出钟天翼去就可以了,以后他也可能派钟天翼去,就是另派其他人也可,不必自己亲自出马,那样目标太大,易极早暴露。宫本做事定会周密计划,认真思考,不可能草率行事,让人一看就明白。 这时,猛虎门来电禀报:宫本弘一一行两辆车子过了关隘,向北驶去。 “继续监视日本珠式会,看是否还有其他动静。”洪震天令“猎人”继续监视。 此位“猎人”刚离开,又一位“猎人”进来禀报:武滕与珠式会一个叫铃木的人在道场附近的一个茶馆密会。具体情况不详。 洪震天吩咐“猎人”离去。 这时他更加不解了。宫本弘一的离去,武滕在茶馆密会,这两件事有无联系?如果有联系的话,那隐藏的目的又是什么?如果没有联系的话,那就说明,武滕继续在行使他的计划。 他与铃木相会,便是在了解珠式会的情况。这样说来,宫本弘一的离开,武滕也是知道的。那么,在宫本弘一离开的这段时间,武滕会不会有什么计划要实施呢? 这些,洪震天都得要有所研究,有所了解,有所准备。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如果不了解情况,就难以有准确的行动,行动就会盲动。尤其是跟宫本弘一这样的老奸巨滑的对手较量,更要打起百倍的精神。 洪震天即刻给鲁伯电话,他吩咐注意宫本弘一是否还是去“樱花疗所”,情况越详细越好。鲁伯立即应诺,说立即派人前去蹲点,宫本若去了那里,第一时间向洪震城禀报。 第二天一大早,洪震天正在晨练,刘恃成便来禀报:“正野皮料屋”今天上午十点十八分准时开张,请示有什么特殊安排没有。 洪震天告戒他:“按时开张,只由‘猎狐小组’组长组织进行,你也不能去。凡是洪门帮及其他帮较为熟悉的人都不能出现,只由他们几个人,以及请的员工就在店里进行设宴。” “这不是没有多少影响力,海安城头面人物都未到,能说得过去吗?”刘恃成担心什么人都不请,是否能说得过去。 可洪震天不这样认为,他觉得正是这样,可显示出此店为日本人开的可能性较大。虽然宫本弘一未能到场,但宫本弘一因伤不能参加,或者其不在海安城,这是珠式会与道场的人都知道的。这样荫蔽性更强。 而没有海安城当地商界巨头或者政府人员,当地百姓也好理解。他们觉得此店并不是很大,或许店主财力有限,年纪不大,阅历肤浅,难以跟当地商界巨头搭上关系。 在这样莫棱两可的情况中,才不会引起日本人的猜疑。这样有利于以后开展工作。 洪震天吩咐刘恃成就按照他这个意思通知他们去办,并告知其,通知完后,来会客厅,有事情商议。 刘恃成根据洪震天的吩咐通知了“正野皮料屋”的老板,“猎狐小组”的组长,让其主持店铺的开张,十点十八分钟准时开始。 交代清楚之后,刘恃成便来了会客厅。 洪震天已经坐在那儿泡好了茶,并且给刘恃成倒好放在桌上。 正在此时,有恃卫禀报:嘉义鲁伯来电禀报,宫本弘一清晨才到“樱花疗所”途中去了哪里,情况不知,且无法查获。 洪震天又将昨晚的情况跟刘恃成进行了通报。 刘恃成也感到事情有此突兀。宫本弘一行事风格诡异,嘉义才多少公里,汽车行驶,也要不了一晚上时间啊!那中间至少有几个小时的时间,他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不知其详。 “是否去了中棠屋?”刘恃成像是自问地说。 “可能性不大。你想,黑灯瞎火的,宫本弘一去中棠屋干什么?一是他不能看清那里的地形,更去不了那些山洞,就凭他的伤体,他何能行动?二是他去了,也怕被人发现,过早暴露企图,不是他的性格。他更会知道,他的行踪定会有人关注。由此可知,他绝不是去中棠屋。” 洪震天非常肯定地说出了这些分析和推断。但是,如果不是去中棠屋,那宫本弘一又去了哪里?这可就成为了一个谜,敢情不是宫本弘一的车子在半路上抛了锚?只能这样推断了。可事实真的就是这样吗?洪震天也不敢肯定。 很多情况不明,这更增加了洪震天对事情认识的复杂性和难度。莫非是宫本弘一中途不适,就地休息了几个小时?这肯定难以说服哪怕是洪震天自己。 刘恃成也想了一会,不见有好的结果,也在自言自语地说:“难道宫本弘一在中途还会见了什么人吗?途中似乎没有珠式会的点呢?” 他的这一自问,倒引起了洪震天的注意。他也问刘恃成:“难道途中还有日本人的暗点?这倒是有可能。而这个暗点在哪里?途中哪些地点最有可疑?” “我也难以判断,只是这样猜想而已,没有确证。”刘恃成也讲了自己刚才只是随机一想而已,并非深思熟虑。 “这个我们还真的要好好想想才行。你拿地图来,我们再商议一下。”洪震天说着便吩咐刘恃成拿地图来研究一番,看途中哪些点最有可能。 刘恃成立即去拿来地图,将地图铺在桌上,两人在地图上一个点,一个点地分析,判断,不断地在上面画画,点点。 途中并未有其他特殊的村落城镇。被洪震天与刘恃成圈上圈的也只有“薛镇,黄泥塘,白水”几处。可它们也无特殊之处,只是间隔差不多远而已。 看着这些,刘恃成也不无感慨地说:“这个宫本弘一真让人头疼,不知又在搞什么鬼。” “是呀,宫本弘一狡猾成性,经常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不是个好对付的家伙。”洪震天也有同感,跟宫本弘一斗,需得打起十分的精神,不可有半点懈怠。 突然,洪震天指着地图上的黄泥塘对刘恃成说:“你看此处,有条小路通花垣,又有一条小路通‘货物中转服务公司’,处于薛镇与白水之间,起到一个关键的链条作用,这里值得重视。” 第一百四十六章皮料屋前现浮鱼 刘恃成赶紧腑身查看,黄泥塘与花垣、“货物中转服务公司”形成三角关系,相互依托,互相照应。此处地理位置特殊,又能对两处形成很好的支援。如果在此驻上一定兵力,哪处有事,都能形成很好的侧应。如果中途遇阻,又可经此地通行。 看着这些,刘恃成也顿时觉得黄泥塘的重要性。他想,是不是宫本弘一中途停留,又是否在此进行考察呢? 洪震天正因为也有此同感,才特别点出黄泥塘来,没想到刘恃成的想法与自己不谋而合。 洪震天想,必须立即派人去黄泥塘,查清那里的地形情况,尤其是两条分别通往花垣与“货物中转服务公司”的道路情况。 令猛虎门派出人员,三人为佳,立即去黄泥塘一带实施侦察。其任务为:黄泥塘居民人数,当地民风情况;黄泥塘至花垣小路情况,沿途有无散居人家,地形特点;黄泥塘至“货物中转服务公司”路况,沿途有无散居人家,地形地貌特点。 洪震天吩咐刘恃成立即令郑同山派出人员执行命令,当即出发,不得有误。 刘恃成即刻去办。 此时,一恃卫进来禀报:猛虎门郑门主来电,钟天翼驱车向嘉义方向而去。 洪震天突然一阵兴奋,心想,看来自己的估计没有错。 宫本弘一刚去了嘉义,钟天翼也去嘉义,他们定会有某种联系,不可能是巧合,他们定有什么勾当。他拿起电话,给嘉义的鲁伯打了个电话,告知他情况,吩咐监视钟天翼是否会去见宫本弘一,或者宫本弘一是否出去。 鲁伯应允。 洪震天又令恃卫立即叫来报务员,令其在与于定邦约定的通话时间,告知于定邦,密切关注钟天翼是否会去中棠屋,查清其去中棠屋的意图,并及时禀报。 这时刘恃成又回到了会客厅。 洪震天将郑同山汇报的情报通报给刘恃成,刘恃成也感奇怪,怎么都聚到一起来了。 这样看来,洪震天的分析不无道理,这更证实了他分析的透彻,判断的准确。种种迹像表明,宫本弘一在嘉义将有一番动作,这集中在:中棠屋,黄泥塘一带。 “正野皮料屋”开业正悄然进行,看热闹的人群也蜂拥而至,纷纷进店察看货物。正值深秋,人们也在考虑购买一些皮货到冬天的时候御寒。店主店员们也正热情地招呼着每一个顾客。 他们也在人群中甄别,哪些是本地顾客,哪些是外地顾客,尤其是察看着人群中是否有日本人。 有几位店员混在人群中间,穿梭于店内店外,不断地东看看,西望望。他们看见有两个人似乎与人群中其他人员不太一样,只是看看东西,悄悄地行走,并不言语。尽管人群中大多数人都是兴高采烈的样子,可他们却是十分平静地看着。 其中一人还不断地摸着一款皮料,翻来覆去地看了好一会,然后依依不舍地走了。只见这两人出了店门之后,低声地议论什么。人群没有人注意他们,可是混在人群的店员却听得仔细。 这两人低声说话的声音传到了这个店员的耳里,他听得仔细,这两人说的是日本话,大阪口音。店员只是记住了他俩的容貌,并未上前打招呼,在这么多的人群中,不便与两个日本人搭腔。 也怪,这两个日本人并未声张,只是默默的挑选货物。他们也知道,在海安城,日本人不一定会受到欢迎。看他们对此款货物的喜爱程度,定是想买,介于人多的原因,而不敢出声。而店员却看得清楚,记住了他俩的样貌特征。但此时也不便惊扰他们,任其去留。 将近午餐时分,人员渐渐稀少,于是店内便进行午宴,颇有几分新店开业的气氛。 餐后,这个店员将情况禀报给了店主,店主沉思了一会,便对其说: “你记住此两人,可能不久还会再来,尤其是人员稀少之时,定会再来。那时,你可用日语跟其交流,就说我们的店是日本人开的,但慑于中国人,不敢张扬。如其购物,可以便宜卖给他们。” 店员记得清楚,点头称是。店主又告诉他,如果那两人来了,也可告诉于他,让他去跟其交流也可。 布置妥当之后,他们便各自处理各自事情。只见店主走进里屋,将刚才店员禀报的情况电话告知洪门总馆。 恃卫将此情况禀报洪震天,洪震天听后不由一振,果然是有成果,今日开张就有好消息,看来事情不待几日,就会有所进展。 刘恃成也觉得这样一来,又多了一个渠道获知日本珠式会的信息,尤其是对于日本珠式会内部情况掌握,将较以前有所突破。这样一来,洪门帮的行动,便有的放矢。 洪震天又告戒刘恃成,让“猎狐小组”的人不必过于急躁打听日本珠式会内部情况,只交朋友,在商言商,三句不离本行。待时机成熟之后,交上朋友,还有什么不能交心的呢!那时不容我们去问,他们定会自己吐露。 刘恃成也欣然应允,并说会跟他们说清楚此事。因为每晚,店主都要跟刘恃成碰面汇报情况,听取指示,特殊情况,及时禀报。 商议片刻,洪震天与刘恃成也去吃了午饭。 洪震天与刘恃成恰好在会客厅里坐下,恃卫禀报:于定邦发来电文,中棠屋那座小桥约能承载一吨左右,且桥位不高,稍有大雨小溪便会涨水淹没石桥。 洪震天看了看刘恃成,刘恃成也在思索,没有立刻说话。 “此桥承载力不够,且又常被溪水淹没,如果宫本弘一要想在中棠屋建立物质站,必要修桥。可是修桥之事,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总会弄出动静来。这个问题,他们怎么解决?”洪震天这时说话了。 “是啊,这样看来,他们是否真的会选择这里作为物质储备站呢?”刘恃成也开始质疑。如果修桥,用什么材质?钢筋混泥土?那就过于复杂。还用石板吗?那桥拱依然不高,涨水了怎么办? “桥是很好建的,可以用树木,也可以用石板,就是涨点水,只要桥面够宽,汽车照样可以过去。”洪震天如是说。 现在最主要的是关注桥的重建,如果其真的重建,那么此地就可以确定。 洪震天想,其建桥也就利用中棠屋的村民可以进行,只要给予他们较好的报酬,这个没有问题,重点就在这里。 “我估计,桥梁重建可能会交给钟天翼他们组织进行。宫本弘扬一绝不会为这些事出面的,那样中棠屋的村民不一定会配合。如果钟天翼出面,以帮助村民修建桥梁,改善村民出行的方便,这倒是很好的借口。” 洪震天分析道。 刘恃成也赞同这个观点。 “这样,令于定邦密切关注桥的情况,并去中棠屋了解村民,看前期是否有人提出过此事。另,注意钟天翼的行踪,尤其是去中棠屋的情况。”洪震天吩咐刘恃成,将这些情况告知机要室,及时将这些情况告知于定邦。 刘恃成即刻前去。 洪震天又在地图上反复看着,分析着,尤其是中棠屋一带的地形特点。他不知在寻求着什么,时而用尺子在上面量着,时而又在那里画着圈圈,心里在盘算着什么。此时他的心里,不知装着什么,谁也不知。 这时刘恃成又回到了会客厅,洪震天也没有觉察到,还在那里看着,画着。刘恃成也不去打扰他,任其在那里画着,他只是给洪震天的杯里加了点茶水,然后端在他的桌子上。 第一百四十七章江红雷偶遇江叔 江红雷开始休假。他首先去了侯老头那儿看望了侯老头,见侯老头的伤势好转,便也就放心了。然后他又去了杨贵先家看望了杨贵先母亲。杨母见江红雷来,非常热情,老人家忙前忙后的,比杨贵先回家时还有热情和忙碌。 她还跟江红雷叨叨不休地说些什么,有时候还发出一两声笑声,看得出来,老太太真的很开心。 看完老太太后,江红雷要回一趟嘉义,去父亲墓前看一下老父亲。老太太本想留江红雷在家吃了晚饭才走的,由于此因,觉得江红雷孝心可佳,便不予挽留。临走时,老太太还一再叮嘱江红雷,回海安城时,到她家来,老太太还有很多话没跟其说呢! 江红雷也爽快地答应老太太,老太太才心安地目送他离去。 江红雷驱车往嘉义驶去。 回到嘉义已经很晚了。他简单地洗漱了一下,然后去外面随顺找些吃的,肚子也的确有点饿了。当他行至向阳路时,突然被人一把拉住。江红雷正要反抗,那人便轻声地说:“是我,你江叔。” 江红雷定神一看,此人正是自己几年没有见过的那位对自己十分关心的江叔。只见他憔悴了许多,可轮廓依然清晰。这个人已经刻在江红雷的脑子里了,这么多年来他脑子里不断浮现这个形象。 “江叔!”江红雷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喊了一声江叔,便一头扑进江叔的怀里,不由抽泣起来。多少年的思念,此刻化为了一行泪水。 江叔也任其哭泣,只是在江红雷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几下,也不言语。 “爸爸已经去世了。”江红雷在江叔的怀里说着。 江叔这时将江红雷扶起:“走,去车里聊。”便把江红雷引向停在傍边的车上。并且也很悲伤地答应着江红雷的话:“我知道,我也是伤心。” “其实我比你更加悲伤,因为你爸的去世跟我有关,是我打死了他。”江叔一边安慰江红雷,一边说着。 听到此话,江红雷一下懵了,他惊讶地看着江叔,惊恐地问:“你打死了他?为什么?” “你爸是我亲哥哥,其实我也是不忍心的。可是你爸非要我这样做,他是为了救我,才要我开了那一枪。原本不是最致命的伤,可是救援人员来迟了,让他流血过多,不幸身亡。”江叔又说出这番话来。 江红雷更加迷惑不解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兄弟相残,非得要用这种办法吗? 江叔便回忆起五六年前的事来。 那次他们组织几个人在那间房子开会,不料被人告密。后来调查局的人将他们团团围住,他们也只有在房间里死守,顽强抵抗。调查局的人也难以攻克进来。 后来,不知什么时候,江红雷爸,江丙成从侧门带着两个人进去,江叔他一阵火力将那两个人击毙。江丙成大喊了一声,江叔听出是江丙成的声响,便令人停止射击。 江丙成进去以后,告诉江叔,整个房子已被团团围住,已难以冲出去,只有从暗道出去。江丙成便告诉江叔他们暗道,这个暗道只有江丙成还有另一个人知道,别人不知,所以江叔他们也不知道。 江叔心想,他们走后,江丙成怎么办,不是明显暴露了吗?于是江丙成建议江叔给其打上一枪。江叔怎敢,也不情愿。他劝江丙成跟其一起走了算了,可江丙成说他的事还没有办完,现在还不是走的时候。 那怎么办?这边江丙成劝江叔他们快走,那边江叔劝其跟他们一块走,情急之下,江丙成逼着江叔开枪。可江叔怎么可能对着自己的哥哥开枪呢! 就在此时,江丙成从江叔手中夺过枪朝自己的左胸上侧就是一枪,接着便倒在血泊中。这时,江丙成还挣扎着叫江叔他们快走,便闭上了双眼。 江叔他们从暗道中撤离了房间,平安无恙,可是外边也半天未有人进来。等到外面的人进来后,江丙成已经流了一地的血,后送往医院抢救无效身亡。 江叔,就是洪门帮现在在嘉义的恃卫人队队长,他是后来被洪震天调往了嘉义。多数时间是往返上海武汉一带,为洪门帮做事,在嘉义的时间也较少,偶尔去了,也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也没有去看江红雷。 江叔讲完这些,十分懊悔地对江红雷说:“是我害死了你爸!” 听着这一些,江红雷也叹了口气地说:“这事也不怪你,我爸做得对,要是我,也会那样去做。” 江红雷又告诉江叔,近来共产党有个投诚人员,外号“弓长”,说他认识的一个姓江的共产党,这个人是否就是江叔。听江红雷这么一说,江叔便说那个姓江的人正是他。他也接到通知,便一直在嘉义没有露面。 江红雷又告诉他,“弓长”已身受重伤,被转院至嘉义,至于是否活命,据他的估计,可能很难,只是时间问题,“弓长”可能命数不长。 江叔也告诉江红雷,刺杀“弓长”之人,是海安城地下组织所为,虽然海安城地下组织的领导老叔已经牺牲,可一个外号叫田心的人担任了领导。 江红雷也告诉江叔,这些情况他也清楚,但不知这个外号叫田心的人是谁。江叔说自己也不知道。 说完这些以后,江红雷又建议江叔去附近一家茶馆喝茶,并说自己也随便去吃些东西。 江叔应允着跟随江红雷去了。他跟江红雷说出这些组织上秘密的东西,并明示自己的共产党员的身份,就不怕江红雷抓了他吗? 他知道,虽然江红雷的身份是调查局的科长,但他亲生父亲是共产党,他的养父也是共产党,他也不会因此去做连累自己的事的。 江叔知道江红雷也不会这样去做,他做了,到时江叔反咬他一口怎么办?他江红雷跳到黄河都洗不清。所以江叔跟江红雷说起这些,也想感化江红雷,到时看是否能为共产党所用。如果不能为其所用,其不要助纣为虐就行。 其实,他不知道江红雷还有什么背景,这些东西,只是侯伯与江丙成,以及江红雷的养母清楚。江红雷自己自然心知肚明,只是他也不会在这件事上多半句嘴。 他们来到茶馆,江红雷要了一壶茶,两盘点心,两盘葵花籽。 两人边喝边聊,江叔又关心起江红雷的婚事来。问及江红雷有无相好,江红雷只说事情较多,无瑕顾及这些。江叔便想起了鲁伯那儿的小瑛子,他觉得小瑛子聪明贤慧,知情达理,人才也很出众,如果江红雷有兴趣,可以引见一下。 江叔也说,如今其父不在了,做叔的应该关心小侄这些事情。江红雷也到婚配年纪,自古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自然之理。不管怎么忙碌,该考虑的事,也得考虑。 江叔又简单地介绍了小瑛子的情况。其虽是卢家寨山区之女孩子,可也思维开阔,见识颇广,并不固守陈规,思想狭隘。被刀疤子送往鲁伯那儿之后,便不想再回卢家寨那个令其伤心之地。 在她认为,既然命运使然,将她送往鲁伯这里,她就在这里做了鲁伯的义女了。如果回去,被人误会送往了嘉义窑子,岂不是一生都难以洗清自己身上的污蚀,也给父亲带来不好的声誉,丢了卢家的人。 江红雷听江叔这么一说,也觉得此女孩性格刚烈,有主见,是一个洁身自好之人。他也想见识一下,看究竟怎样。可他还是不露声色,既不反对见,也不说不见,没有表态。 这样,江叔心里便有几分底了,琢磨着此事怎样跟鲁伯说了。后来,江叔又劝江红雷在调查局做事,要懂得保护自己,行事不要鲁莽。 第一百四十八章江叔为红雷说媒 江红雷说自己会掌握分寸。他又提醒江叔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当局对共产党组织查得很严,行事一定小心谨慎。 相互叙说一番之后,便各自回家,并约定明日晚上六时,在茶馆傍边的“奴家铺子”吃晚饭。 第二天,江红雷去养父江丙成的墓地祭奠江丙成。他买了些纸钱,水果,鲜花和一些酒肉。一排摆好放在江丙成的墓前,点上香,倒上几杯酒,又将水果,肉类装在盘子里放好。然后叩拜,又说了些话,请江丙成喝酒吃肉。 他轻声地对江丙成说:“父亲,我知道你为了江叔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江叔已跟我说了。我也不评价你的行为,但我是敬佩你的,就是我处于那样的处境,也会照你的做法去做。我也因为有你这样的父亲而自豪。” 说着,江红雷又将酒杯的酒洒向地上,然后又倒满酒杯: “江叔如今还愧疚不已,他自认为是他杀了你。你的为人鼓励着很多人,就连杨贵先现在还以你为榜样,处处按照你的处事风格去做事。尽管他也耿直,思想里缺少你那样的境界,但他能以你为榜样,我也感到自豪。” 江红雷又添了些纸钱,又告诉江丙成,养母现在很好,只不过她不在嘉义,到更远的地方去了,就请他放心。 他又对江丙成说了自己的情况,说自己现在也很好,只不过时常想念他。还说侯老伯又想念他,几次想抽时间来看望他,都抽不开身。 江红雷又告诉养父,说江叔今晚要给其介绍一个女孩子,那女孩子是卢家寨卢玉阳的女儿,不知养父意下如何。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到时请给他一个提醒,父子亲情,他会感应得到的。 总之,江红雷说了很多,坐在地上跟江丙成说着,像是道家常一般。他一边倒着酒,一边削着水果摆上,还不停地劝江丙成喝酒吃菜,就像是生活中江丙成还活着一样,两人在桌前饮酒吃肉,畅谈家常。 可江红雷生凭并未有这样的机会,那时他还年少,每次上学回家都难得见着江丙成。有时相见,江丙成家都会来些客人,而江红雷都得回避,哪有这样的机会可以这样无拘无束地交谈。 江红雷记得非常清楚,只有那年他十八岁的时候,江丙成把他叫到房里,郑重其事地跟他说过一件事。那就是,江红雷的亲身父亲也是共产党员,正在海安城做着为了中国大多数老百姓谋幸福的事情。 述说了许久,江红雷的情绪从悲伤,怀念,又到释怀;心情从沉重又到轻松。他似乎还是看到了江丙成那张慈祥的笑脸,还是像江红雷小时候那样,江丙成每次回家,都会捧着他的小脸用额头在他的额头上顶着牛。 那许多幸福的时刻,时常让江红雷想起。可是转瞬间就没有了,让江红雷颇为不习惯,颇为思念。 这时,江红雷也用额头在江丙成的墓碑抻了一下,也算是跟在小时候江丙成在他的额上抻着一样。 然后,江红雷依依不舍地跟江丙成告别。当他鞠了几个躬后,便含着热泪走出了墓地。 墓碑前那鲜花依然鲜艳,微风吹拂,轻轻摇曳。只是那纸钱的余烬,被微风吹散开去。那酒杯与装着肉的碗,还在那儿端端地立着,散着一阵阵的香味。 回去之后,江红雷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他要平息内心的情绪,他要缓解身心的疲惫。作为一个二十几岁的年青人,他要有几副面孔示人。人们难以察觉出他在什么时候是什么样的面孔,他的成熟来自于他的经历,以及他的智慧。 平常时分,外人很难看出他内心的东西,只有在他一个人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他。也就是在此刻,他才可以完全放松地展示真正的江红雷。 黄昏时分,江红雷洗了澡,换上一身便装,驱车前往江叔约定的“奴家铺子”驱去。 江叔与小瑛子已经到了,江叔还在门口迎接着江红雷。 “快进去,你们好好交流一下,我等会还要有事,一会再过来接小瑛子。”江叔说着,便把江红雷领到小瑛子的桌傍。 “这就是小瑛子。”江叔指着坐在桌傍的一个小女孩对江红雷说。 江叔又向小瑛子介绍了江红雷。然后要他们好好聊聊,便离开了“奴家铺子”。 “你好,小瑛子。”江红雷坐下后,向小瑛子问好。他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说了这句之后,也不敢看小瑛子,只是一个劲地喝茶。 “你好,江先生。”小瑛子也客气地回礼。小巧的脸上,一双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地搧动。 这时,服务员拿着一本菜谱过来,请他们点菜。江红雷要小瑛子点,说她喜欢吃啥就点啥。小瑛子请江红雷随便,不要太过破费。 江红雷就点了几道菜。服务员走后,江红雷又给小瑛子倒了些茶水。见小瑛白皙的脸宠,高高的鼻梁,两道眉毛清晰。一头秀发盘在头上,身穿一身浅色的衣服,既显得成熟,又凸现青春气势。 “不知你是否知道我的职业?”江红雷问。他不能隐瞒这点,对于有些人来说,他的职业让人羡慕,毕竟是官方人员,可对于有些人来说,却又是趋之若鹜。 “江叔跟我说过。职业也只是一个人谋生的方式,并不代表一切。主要还是人的本质,人的本质好了,做任何职业,都会作出一番境界。”小瑛子出口不凡,颇具哲理。 江红雷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以对。 见江红雷不语,小瑛子又继续说:“我听江叔说起过你,对你的情况也略知一二,你也是一个命运多舛之人,我们算是同一类人吧。” “你真的不在意我的职业?”江红雷又问了一声。 小瑛子只是轻轻地摇摇头,低头看了一眼江红雷,目光犀利,似乎要从江红雷的眼睛里看出他内心的东西。 江红雷满脸通红,不好意思地避开小瑛子的目光。恰好此时服务员端来了饭菜,江红雷便给小瑛子盛饭夹菜,端端地放在小瑛子跟前。 小瑛子感谢地点了一下头,又看了一眼江红雷:“江先生你自己也请吃饭。” 江红雷口里赶忙答应,也拿起了筷子。 “听说江先生大学都未上完就参加了工作?”小瑛子问。 “是的,才上了二年,家父不幸去世,恰好那时警察局正逢招工,家父的部属便把我招了进去。”江红雷如实地回答。 “警察的职业让人望而生畏,我看江先生倒是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样子。”小瑛子又说。 “那是那是,坏人看到我们就产生畏惧,好人看到我们就觉得亲切。你是好人嘛。”江红雷觉得这样解释似乎较好。说着,他又给小瑛子夹着菜。 “我很少来外面,只是听说而已。今日见着江先生,倒是觉得警察的亲切感多于威严。”小瑛子又如是说。一个纯洁的女孩子,内心都是满满的善良,见着任何人,可能都觉得人是善良的。自然,今天见着江红雷,她心里的好感,格外多一点而已。 江红雷听到小瑛子的话,不由更觉得这个女孩子的单纯和善良。在她的世界里,一切都是善良和美好的。如果不经历卢家寨那场变故,可想而知,她还是怎样的清纯。 “人的本质怎样,还是可以从其外表体现出来的。他做什么事,怎样去做,都 能体现他内心的一切。无论他怎么装饰,终会表现出来。”江红雷回答着小瑛子。 第一百四十九章两新人相谈甚欢 他们不知在讨论着什么。对于小瑛子来说,就是想从这些闲谈中了解江红雷的为人,这样,江红雷不会刻意地去掩饰什么。从某个人对某种事物的看法,可以觉察到他的世界观和人生观,也可以了解其内心的思想。 小瑛子虽然年少,可也知道怎么样去了解一个人,言谈举止,尽可以体现一个人的素质。 她初步了解到江红雷是一个正直的人,心眼不坏,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没有那种鄙视人的态度。虽然江红雷年纪轻轻,可也尽显稳重成熟,是一个心智成熟的青年。 江红雷通过与小瑛子谈话,觉得小瑛子并非完全的传统女性那样固步自封,其颇有现代女性的机智智慧与大方。 他们又谈了一些话,都很是投机,言谈之中,双方都透出对对方的好感。 在江红雷问及他们关系的时候,小瑛子自己说没有意见,但得征求他爸的意见,这个过程还得做到。只不过小瑛子跟江红雷说,她现在已是鲁伯的义女,只要鲁伯同意了,也就没有了问题。 江红雷告诉小瑛子,此事还得告知卢玉阳,他抽时间去说,不容小瑛子开口。卢家寨给小瑛子带来了阴影,让她无颜面对,但毕竟那是生她养她的地方,那地方还有她的爹娘,不能忘却。 小瑛子点头称是。她说听从江红雷的安排。至于其他具体事宜,江红雷说都由他来办理,小瑛子不容操心。小瑛子也是默默地点头。 江叔这时恰到好处地来了。他问俩人饭吃得怎么样了,江红雷说差不多好了,该撤了。 江叔看了看两人的表情,便能猜着七八分,他们两人谈得较为投机,相互中意,便问小瑛子:“瑛子,怎么样了?” “我已吃好,看江先生何如?”小瑛子回答。 “我也好了,那我们回去吧。”江红雷回答。 “那好,我们走吧。”江叔说着便向外走去。小瑛子,江红雷紧随其后。 来到外面的车旁,小瑛子深情地看了一眼江红雷,眼神中透着期待与不舍,江红雷也向她点了点头,便说:“江叔你们上车吧。” 江叔也就载着小瑛子离去。 看着小瑛子他们走远,江红雷也驱车离去。 小瑛子回到家后,与鲁伯、江叔道了晚安,便去休息。 鲁伯问及情况如何,江叔说情况很好,两位年青人都相谈甚欢,情投意合。只是此事,还得禀报帮主,跟卢玉阳商议。 鲁伯也表示同意。并说,跟帮主商议此事,就由他来办,有什么结果,再跟江叔商量。两人议论一番之后,江叔便去歇息。 鲁伯此时拿起了电话,向洪震天禀报了这些情况,请示洪震天。 听说此事,洪震天忽感意外。他告诉鲁伯,此事由他来办,待与卢玉阳商议之后,再给予答复。 洪震天甚是高兴。近期喜事连连,不正预示着洪门帮向好的运势吗?虽然近期事情较多,但这样的喜事越多越好。人心向背,也证实着洪门帮深得人们向往。这不,连调查局的人也希望跟洪门帮相关的人喜接连理,这岂不是好事,又是为何? 他立即给卢玉阳打电话:“卢寨主吗?我是洪震天,听说你有一个大女儿叫小瑛子的吗?” “正是小女,只不过此丫头现在嘉义。上次卢玉光将其送往嘉义,原本祸害小女,怎赖小女计劝刀疤子便将其放在一户人家寄养。我反复劝其回寨,其说怕人误会她的名声,便留在了嘉义。” 卢玉阳一口气将小女的情况尽说,他也不知道洪震天问及小女,是为了什么。至于小女寄养的那户人家,卢玉阳一概不知。他也很想知道小女的情况,不知在那是好是坏。但从小女不愿回寨这件事来看,想必在那家也是较好。 “我忘了告诉你,你女儿在我洪门帮鲁伯那里,现在很好。”洪震天告诉卢玉阳。 卢玉阳听后,很是欣慰,一再感谢洪震天能够收留于她。这也是她前世修来的福分,未能受到伤害,反而还有很好的照顾。 “感谢就不必了。别说是你家小女,是谁家女儿,既然到了我洪门帮,我们也得好生对待,不会让其受到丝毫亏待。”洪震天对卢玉阳说。 卢玉阳还是认为,感谢是必须的。但是他又一想,这么晚了洪帮主给其电话,难道就仅仅是为了这件事。他不由想到,是否小女在别人家惹了什么事了,还是怎样,他不由又问起洪震天来: “洪帮主,是否小女惹上什么事了?要是真的惹事生非,你教训就好,我还得感激你代我之劳。” 洪震天听此一言反而觉得有些蹊跷,连忙否认有此等事情。说其小女聪明伶俐,机智过人,哪可能是犯了什么事呢!他便将江红雷与其女儿相亲之事说了一遍,并说,此时之前未与其商议,也是情急,来不及告知。 他还将江红雷的情况与卢玉阳介绍了一番。洪震天也觉得此人虽是调查局的人员,可也是个正直的青年,并无有过不良过往。其处事干练,得体,民众对其并无恶感。 小伙也算一表人才,只是一个孤儿,但没有牵挂,跟卢玉阳女儿过日子,也会过得殷实。 卢玉阳也觉得事到如今,也是件好事,女儿有好的归宿,也算是对得起她了。别人不计较其身份,不计较其是否被送往窑子就不错了,他卢玉阳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况且卢家寨也经历劫难,伤了元气。好在洪门帮不计前嫌,帮其夺回江山,救了性命,还不嫌弃他们与其盟约。人家洪帮主都看好的人,他卢玉阳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他也知道,洪震天救了他的性命,又怎么会堪害他的女儿呢!洪震天既然觉得小伙不错,这门亲事可以定下来,那他卢玉阳定有相信,另无他言。 虽然身为父亲,应当决定女儿婚姻大事,但女儿已送去人家寄养,要是当初别人不收留,那女儿的命运多惨。这样一来,人家为了女儿的终身大事操心劳神,应当感恩才行。 何况女儿自身也愿意这门婚事,卢玉阳无话可说。 洪震天又跟卢玉阳商定,哪天有机会,让江红雷去一趟卢家寨,见过其人,向卢玉阳当面提亲。 卢玉阳说此事洪帮主作主就行,他完全放心。洪震天对其恩重如山,这又关心其女心婚姻大事,真不知如何报答为好。 洪震天说,不必这样客气,都是兄弟,同舟共济,能帮到的尽力而为而已。他洪震天只求做事对得起良心,对得起百姓,一切都是心甘情愿,不求报答。 他还是告诉卢玉阳,必要的礼数还要做到。江红雷还得去一趟卢家寨,见过未来的岳父岳母,理所当然。这又不是什么难以做到的事情,必竟女儿养育这么大,如今要交给此人,也得对他有所考察,叮嘱事宜。这样,做父母的也算了却一桩心事,其乐而不为! 随后,洪震天又与卢玉阳谈了些近来卢家寨的情况怎样,集训人员是否轮换完毕,近期可能还别的事情,王义虎可能不日就将回帮。 卢玉阳禀报,人员轮训情况较好,王义虎正协助其进行整训,不日也可完成,届时再让王义虎回帮。 另无他事,他们便终止的电话。 卢玉阳便赶紧将此事告知夫人。其夫人也喜极而泣,急忙起身对着祖宗灵位,烧香叩拜,十分虔诚。 第一百五十章请杨贵先作长辈 第二天,江红雷便回到了局里上班。他还是先到杨贵先的办公室,每天都这样,他来到局里首先就去他的办公室,给其整理好桌面。虽然有人每天给办公室打扫卫生,整理东西,但江红雷还是要去做的。 刚走进办公室,杨贵先已经提前到了。杨贵先见江红雷来到,什么话都未说,就递给江红雷一份材料。这是一份警察局整理的材料,上面赫然印着警察局便签: 杨站长雅鉴: 民国三十一年x月x日,贵局进行“弓长”转院之时,所发生的一起货车撞我警车事件,现已查明核实清楚。现将情况通报如下: x月x日,调查局正在执行任务,其车队经过盘龙路口时,一辆货车(牌号:h—jx6598)从盘龙路岔路口横冲而去,当中撞上正在执行任务的车队最后一辆警车(海-警231),致使车辆严重报废,三人轻伤。 事后经查实: 此牌号为:h—jx6598货运车辆,为海安城嘉祥纺织有限公司的运货车。其运送一车棉纱去嘉义“货物中转服务公司”,由于车速太快,刹车不及时所致。经审问司乘人员与车辆技术部门查证,情况属实。 经过几日的反复取证调查,此起事故,纯属一起交通意外事故。没有任何其他可疑可处,根据嘉祥公司的背景,及调查证实,排除其属共党人员作案,也排除其亲共,或同情共党。事后,嘉祥公司总经理涂国强,也来到警察协助调查,并亲言,所毁车辆损失,及受伤人员的一切医疗费用,全部由嘉祥公司负担。 经过研究决定,现处理如下: 一、对肇事司机拘役十五天,对嘉祥公司总经理涂国强实施当面训斥。 二、所毁车辆按新车价格由嘉祥公司赔偿;所伤人员的医疗费、护理费、 误工费、营养费全部由嘉祥公司负责,并给予一定的精神抚慰费。 三、肇事车辆及货物,由嘉祥公司领回,并支付停车费用5000元。 至此 海安城警察局 民国三十一年x月x日 江红雷看完这后,看了看杨贵先,见杨贵先也在看着他,便说:“站长,此事就他们这样得了。我们也没必要接这个烫手山芋,此事也确属偶然。不过,我倒觉得,应该给嘉祥公司一定的处罚金的,这点似乎没有。” “你也看到了这个问题?我要说的就是这点。我倒不想再去查什么,只是觉得他们过于宽松。是不是他们得到了一定的好处了呢?不过我也懒得去理了。”杨贵先说到这里,也不再说。 他把那份材料随便丢在一边,便又坐到桌前,示意江红雷自己给自己倒些茶水。 接着,杨贵先对江红雷说:“你把我家老太太哄得团团转啊!这两天时时跟我唠叨,说哪天把你叫回家里吃顿饭。我家那个小妮子也叫喊着,说好久没看见江叔叔,非要我叫你去家里。” “伯母对我真是关爱有加,江某我感激不尽,又深感惭愧。我也没做些什么,可伯母时常关心我。”江红雷也深情地说。 “你也不必过谦。你对老太太做了很多,比我好。所以老太太才时常夸你,念着你。这一点,我还得感谢你啊!要不是你时常给予老太太宽慰,要不是那些金条,老太太的病也会这么快就痊愈了。”杨贵先也从内心地感谢江红雷。他没对外人说过半点感谢的话,只有对江红雷才这么说。 “站长也不要这么说,你这么一说,我反倒感到惭愧。如果没有你把我招进来,我不知现在还在哪里呢?说不定是在要饭。你又一直提携于我,这一点,江某还是没齿不忘的。”江红雷真诚地对杨贵先说。 “算了算了,我们不说这些。”杨贵先不想再提这些事了。江红雷这么感激他的知遇之恩,那他又去怎样感谢江丙成呢?说起来这些,就不免回忆起往事,又得让人伤心。 “你这次休假,有没有考虑过个人的婚姻问题呢?也该找找了。”杨贵先又关心起江红雷的个人问题来。 江红雷一个人就这样漂泊,也总是不好。找个媳妇,有个家,生活也算是有了安稳。成家立业,都全了,他杨贵先也就放心了,也算是对得起江丙成多年对自己的关照。 江红雷告诉杨贵先,此次去看了一个姑娘。 杨贵先一下子来了兴趣,忙问“姑娘怎么样,什么情况,是否满意?”一连几问,急不可耐的样子,让江红雷都觉得惊讶。 江红雷告诉杨贵先姑娘的情况,她只说姑娘家在嘉义,并未说是卢家寨卢玉阳的女儿。这也说得过去,对于他来说,姑娘本就在嘉义,也是一个鲁姓人家的女儿。至于其来历,他未必能知道得那么详细。 杨贵先告诉江红雷,只要姑娘本人不错,就比什么都重要了。家里再好,那是人家家里,况且还有很多家庭成员共同分享的,并非只有你一个人独有。 姑娘本人好,她能旺夫,就能处处贤能。既能让你避免不必要的灾祸,还能为你的事业带来很大的帮助,让你积聚财富,置于富贵之下。 江红雷又告诉杨贵先,现在只是介绍人让其与姑娘见了一面,相互进行了交流,互相了解了一下。姑娘对其也没有意见,他对姑娘也比较中意,现在只剩跟双方的父亲见面了。 江红雷又请示杨贵先,到时请他作为自己的长辈,出面与女方的家长见面,看是否能行。 杨贵先大吃一惊,先是惊讶,觉得此等好事,江红雷能首先想到他,的确是对他极大的尊敬。但事后一想,自己作为他的长辈,又是否合格呢?又是否会吓到人家姑娘家的人呢? 于是他问江红雷:“这合适吗?” 江红雷回答:“合适。”他又进一步解释说,“你既与我父亲是同辈人,又是我的领导,怎么不合适呢?” “我担心的是我们的职业让人畏惧。许多老百姓对我们的职业没有好感,他们觉得我们尽干些阴招,是政府的鹰爪,没有好的看法。”杨贵先解释着。 江红雷听了后停顿了一下,他觉得也有道理。官与民本是一对矛盾,许多老百姓都觉得官府的人贪污腐化,官僚味十足,非常反感。但这也要看具体人,比如杨贵先就有别于其他人。 “老百姓也会看人去的,象站长这样诚恳的人,老百姓心里也是有数的。只不过你就是得了官府这个名声而已,你的为人,还不是跟普通的老百姓没有差别。”江红雷这样对杨贵先说。 “不过你放心,你的事,我还是要管的,看以什么方式而已。你说的此事,我先考虑一下,你看好不好?”杨贵先这样答应了下来,他不能在江红雷人生中遇到这样的大事而一点不管,他只是思考着以什么方式而已。 近来也没有什么大事,江红雷也是第一次要杨贵先替他帮忙,何况此事,他也是尊重杨贵先才这样要求的。人家都把他当亲人看待了,自己还有什么不能帮的忙呢? 考虑片刻之后,杨贵先便爽快地告诉江红雷,自己答应江红雷,届时一定去。无论如何,也得把这门亲事定下去。 杨贵先又告知江红雷,近来站里也没什么大事,多去看看人家姑娘,去看看姑娘父母,联络感情,增加了解。他还把这当作了一项任务,要求江红雷一定要圆满完成,他就等着与家长见面,等着喝喜酒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皮料屋遇故乡人 江红雷也欣然同意。 请杨贵先作为自己的长辈与女方家长见面,这也是江红雷突然想起的。在他看来,杨贵先多与鲁伯他们接触,相互了解,相互说不定还能成为朋友。杨贵先并不像官府其他人员,他为人正直,也处处照顾百姓情绪,并非只顾自己。 不过,江红雷这个想法还未跟江叔说,不知道江叔是否同意。在他想来,能够跟杨贵先有所接触并非坏事,何况又是作为亲戚接触的,岂不更好。 想完这些之后,江红雷便告别杨贵先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上午下班之后,江红雷还是去了侯伯那里吃面。闲谈中,他说起了自己相亲的事,说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请教一下侯伯。 侯伯听了很是高兴,并说江红雷也的确该考虑个人问题了。他又问了女孩的情况,听说是卢家寨卢玉阳的女儿,又是江叔介绍的,也就未多说什么。 后来江红雷又告诉侯伯,说自己想请杨贵先当自己的长辈去跟女方家长接触,不知是否可行。 侯伯告诉他,这样未必不行。由于自己没有父母,请求领导出面未尝不可。侯伯又跟其说了以前关于相亲以及新娘子过门的一些仪式和讲究,只是现在是新社会了,好多人都没有这样去做。新社会了,新事新办,怎样做都行,只要自己开心。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注意的,免得人家说不懂规矩。侯伯告诉江红雷哪些地方要讲究什么,哪些地方该怎么做,一一跟江红雷进行了讲解。 江红雷一边吃着面,一边听着。 晚上时分,“正野皮料屋”里灯光辉煌,顾客骆驿不绝,来来往往。稍晚一点,便顾客稀少,只有个别人员进来看看。 这时,那天来的那个人走了进来。 当初见到他们的那个店员赶紧迎了上去,他知道此两人是日本人,上次私下交谈,他听得清楚。于是用日语跟其轻声地说:“两位里面请,要些什么,尽管挑选。” “你怎么会日语?”其中一人好奇地问。在海安城此地,会日语的人不多,除非是日本人还差不多。 “我们是日本人。只是怕引起当地人的反感,才说的汉语,这也便于跟他们做生意。”店员解释说,便引领他们两人走进店内。 “听口音,你好像是大阪人,对吧?”来人听了店员的日语,完全是大阪口音,便好奇地问。 “我就是大阪人。听你的口音也像是大阪口音。”店员又反问道。 “我也是大阪人,叫我铃木好了。”铃木告诉店员。 进到店里,店员将两人请到里屋的休息室里就座。店员告诉铃木,在店里有顾客的情况下,还不能说日语的,只有见到日本同胞了,才小心轻声地说。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中国人不喜欢日本人。 店员又告诉他们,自己随家父来中国做生意很长时间了。以前在北方做,战局太紧,就搬往南方来了,如今跟家兄负责这个店。生意不好做,他又十分感慨。 铃木看了屋里的装修,及整个布置,跟大阪的风格相近,但又有一些中国元素。他似乎也明白了,既不能完全是日本装修,那样中国人不是很喜欢。 “你们也用心良苦啊!从装修上看,你们也透着中国的气息,又加上日本的元素,颇具现代气氛。还真是结合得很好,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铃木又说起店内的装修来,他还是夸张了一句。 店员也未仔细打听铃木的身份,在哪里做事。这是做生意人的习惯,不能随顺打听顾客的细致情况,免得人家为难或反感。别人要说的话,自然会主动说,如不主动说,肯定是有所不便,所以也不要打听。 但是,店员心里清楚,他们就是日本在海安城里珠式会的人。若不是珠式会的人,他还不会这样去套近乎。 店员很热情地给他们倒上大阪道顿堀茶水,这里的茶叶不带“寒”。 铃木见是家乡的茶叶,便滔滔不绝地说开了。他问店员去过道顿堀“法善寺小巷”没有,哪里除了许多的小饭馆以外,还有许多的剧场。那里有上演许多木偶剧的“文乐座”以及大众曲艺“寄奇”。 店员说去那里是家常便饭的了。他又说自己还在道顿堀的“媾女桥”去“识女仔”。家里催促其成家立业,他也就去了。当时还真看上一个女孩,只不过那女孩后来的命运不是很好。 铃木问其为何不好。店员便告诉他,那个女孩后来被强征去当慰安妇去了。说完,他满脸的忧伤,闷闷不乐,好久都未开口说话。 铃木又安慰他,事情已经过去,就不必再想了,好在他还没有被强征去当兵,这又是万幸的。 他们越谈越投机,越谈话越多,尤其是对于铃木来说,好久没有这样畅快地说过这么多话。今天在异国他乡,遇上同龄的老乡,回忆起家乡来,怎么不令人开心呢! 后来店员说:“只可惜吃不上北海道的长脚蟹,神户的雪花牛肉,九洲生马肉,以及鳗鱼了。” 铃木听了之后忙着制止:“快不要说了,再说我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说真的,能够在中国喝上大阪的茶叶就很不错了。” 另一个人便是渡边。他听到他们畅叙家乡的名胜景点,甚是开心,他心里也被感染。听铃木又说起大阪的茶叶,他也插了一句话:“听说大阪的茶园都开着风扇的,是吧?” “是呀,茶园都装着风扇,早上吹去露水,不然我们的茶叶怎么叫做不“寒”呢?”店员为其解释着。又看了一眼渡边,并示意其细细地品尝,别有一番滋味。 组长在店里看得清楚,店员与铃木、渡边谈笑风生,已经混得很熟悉了一样。他心里喜出望外,觉得开局不错,得好好把握机会。就是不知道,这两个日本人,是否透露了自己的身份,如果能到这一步,那就更好了。 如果他们透露了是日本珠式会的人,那说明他们对店员的警惕性已经放松,那样就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如果他们还没有透露,就说明他们还有戒心,或者不便说出来。 一会儿,店员又走了出来,跟组长耳语了几句,于是组长便挑选了上好的几张皮子给店员,轻轻地说:“你告诉他们,如果合适,你给其量了尺寸,无论他们是做皮衣还是什么,就说不要钱。” 店员拿起皮料便走进屋内。 “铃木君,你看这些皮子怎么样,这可是上等的好货。”店员拿着皮子放在桌子上。 铃木看着光亮的皮子,又用手摸了摸,柔软细腻,甚是满意。 店员又问其是做衣裳还是什么,铃木说,他与渡边一人想做一件皮衣。店员告诉他,这次皮料不要钱,算是对老乡的好处。在异国他乡能遇上同乡,自己也是高兴,这就算见面礼了。 铃木推说不好,在商言商,他们也要为生,不必这么客气。店员反复地说,无妨,他们也不差这一点,这年头能够开心是难得的,今天开心,送就送了。再加店面才开张,本就对顾客优惠。对别人是优惠,对他们也是优惠,不必争执。 店员二话不说,便给他们两人量了尺寸,又问他们需要什么款式。一一问了清楚之后,他在一张纸上注明尺寸和款式,以及收件人的姓名,但不知怎么写顾客的地址。便问:“能否写上地址?” 这时渡边看了看铃木,铃木便说:“都是乡亲,告诉无妨。”便说出了自己的地址:海安城中城中心路76号。 第一百五十二章嘉义疑地有动静 店员给了一张回执给他们,并告诉他们,如果你们较忙,既可叫人来取,拿着这个回执便行。我们也可以送货上门,保证服务周到。 铃木说不必麻烦,他们自己可以来取。 天色已晚,他们量好尺寸,便告辞。 店员又将他们送至门外,并一再叮嘱他们,有空就来店里玩,不必客气。 铃木他们走后,店员又向组长作了一定的汇报讨论。 初步确定:铃木与渡边为日本珠式会的人;目前来看,宫本弘一不在海安城的时候,他们是有时间出来的;铃木与渡边对于“正野皮料屋”是日本人开的深信不疑;上次与武滕在饭馆相约的正是铃木。 得到这些信息之后,组长立即向洪震天进行禀报。 洪震天接到禀报后立即指示:继续与其接触并保持友好关系;了解珠式会有无新的动向;了解珠式会内人员情况及各自特点,尤其是跟宫本弘一最为接近的人,信任的人;了解日本道场的情况。 洪震天正在琢磨自己的计划,忽然恃卫来报:于定邦发来电文。 恃卫将电文递洪震天,他打开折叠的纸一看,上面写着: 午时,钟天翼去中棠屋,与百姓谈论许久,后又领着几个人去了小桥外。他们在小桥边一边议论,一边指指划划。 察看许久后,钟天翼便驱车离去。其并未去嘉义,而是经“货物中转服务公司”向海安城方向驱去。 钟天翼只带随从两人,并无他人。 后去村里打听,村里人闭口不说。找到那几个跟随一起去的人询问,他们也缄默其口。只说没有什么,打听这个干啥。为避免过早暴露企图,后未多问。 那个厨师的儿子,听村里人说,十几前天与人外出。经反复打听,才得知其外出是为盗墓,现如今还未回村。究去何地,不得而知。 此人叫于定城,三十多岁,个头较矮,跟一个年纪稍长的人一起外去。年纪稍长之人,个头较高,不是本地区人,据说是来自河南洛阳。其长期从事盗墓之业,对古墓颇有研究。 入水之山洞未有眉目。山洞上游丛林茂密,青苔密布,无有痕迹,非知情之人难以寻找。 山洞内干燥,并不潮湿,石块干净无有尘迹。人过之后,也难以发现曾经来过,无迹无痕。 另无他况,就此别过。 洪震天看报电报之后,更加确认,当初预料钟天翼是去了中棠屋,宫本弘一自己定不会前去。他只是去考察另一个地方——黄泥塘。此地在海安城与嘉义之间,又是夜晚,极为荫蔽,无人知晓。 其派钟天翼去中棠屋,目标较小,又不引人注意,真可谓做得天衣无缝。怎料想其露出了狐狸尾巴,被高明的猎人察觉。 洪震天又想,钟天翼召集附近村民去小桥查看,定是为了重建小桥。他可以有多种理由诱骗当地村民。 或谓之为村民进出方便,因雨季来临,小溪涨水,村民进出不便。或说是为村民造福,是何人捐助,村民只需出力,资金既可到位,还可给予他们高价的工钱,云云。这样一来,村民又何乐而不为呢? 但是,山洞之三个小洞的情况,依然不知。这恐是难事,但又是必须突破的事情。有了这三个小洞的作用,日本人要想储备物质,可就难上加难。 他又想,日本人是否也会知道三个小洞之秘呢?如果他们知道,定会加固三个小洞,或者派重兵把守。那样一来,情况就大不一样,对洪震天他们来说,就十分不利。 想着这些,洪震天令恃卫给于定邦他们回电: 来电知悉。其他任务不变。尤为注意,是否有人也去中棠屋了解三个小洞的情况。 说完,洪震天令恃卫速去发送电文。 稍后,猛虎门派往黄泥塘的人传来鸽信:两条岔路离村较远,只有一处人家。据居户透露,有人与其洽谈房屋出租。其他情况正查。 洪震天越发觉得事情十分明显清晰,宫本弘一租借居民房,目的为控制小路,或作为应急指挥站。 宫本弘一将重点可能放在中棠屋,以及黄泥塘等重要的地点,那么海安城的西城荒地,以及漳宁码头,为何暂无动静?是宫本弘一真的放弃了吗?宫本弘一动频频行动,而武滕却无一点声息,究是何意? 前段时间,宫本弘一与武滕矛盾,是否已经解除了呢?据各种信息了解,他们的矛盾并未彻底解决。那么,宫本弘一就这样不闻不问武滕,自己单独做了?还是有什么分工? 海安城的西城荒地与漳宁码头,就由武滕来做了?洪震天给自己提出这么些疑问来,可是这些根据目前所掌握的情报来看,都是无解。 洪震天越来越感觉到“渔翁”计划的重要性了,能够及早地行使这个计划,那么,他们就占有绝对的主动地位,否则难以应乎宫本弘一眼花缭乱的花招。 许多情况都是似而是,似而非,莫棱两可,怎么分析都有理。这就让人容易分散精力,忽视重点。 但近来,海安城里,日本人的动静较少。前几日的西城荒地的测量,也因为宫本弘一的回归,再加上自己的监视,暂无动静。而漳宁码头往日在黑夜将来临时有人垂钓,现如今也销声匿迹了。 情况纷杂,让人头昏眼花,莫终一事。但洪震天转念一想,情况是要想得复杂些,是要考虑其有多种可能。应该尽可能多地提出多种可能,然后一一确定,一一排除。这样才能达到去粗取精,由表及里,认识到事情的本质,才能得出最为恰当的方法。 洪震天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口茶后,他微闭着眼睛既像是正在思考,又像是正在小憩。脑海里浮现的是黄泥塘那小路口的一户人家,浮现的是中棠屋那小溪边的石桥。 这些可疑之地终于有了动静,暴露端倪,其真相是否就是洪震天他们分析的那样呢?还是这都是宫本弘一布置的假像,以让洪震天他们上当受骗? 洪震天还是习惯性地对每一件分析的结果,都进行反复地提问,以求得更加真实的结论,以求得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这一次他也是一样提出许多的疑问,然后逐一论证。 最后他无置可否地确认:中棠屋,是当前宫本弘一的重点。 确定此点以后,洪震天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子,并不断地自责道:“你看我这个脑子,真是糊涂,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说着,他又拿出于定邦给其的电文看了一遍。看完后,他便拿起电话给余鸿章电话:“余帮主吗?我是震天啊!你上次跟我说的那两个盗墓的人,你今晚连夜审讯一次,看有无一个叫于定城的嘉义人。” 洪震天又将于定邦禀报的情况跟余鸿章讲述了一遍,旁敲侧击,一定要弄清楚此两人,一人为洛阳人,个子较高;一个为嘉义人,个子较矮。尤其是个子较矮那人,将有重要用途,切不可让其逃了或发生其他的事。 如果此人不说,洪震天要余鸿章告诉他,就说有人跟其一个村的,现已告诉你们,他们是谁,再不老实交待,就拉去枪毙。吓唬他们一下,或许会有满意的结果。 洪震天还要求余鸿章,明天一早必须将情况向其禀报,切不可耽误。同时,洪震天告诉余鸿章,如果那人如实交待,可以好心招待,佯装误会,可以说出星火帮帮主于定国就是他们村的同乡。 这样一来,可以稳住此人的情绪,让其有某种感觉,那就是余鸿章已把他们当自己人看待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龙蚁帮意欲何为 第二天一大早,刘恃成就来到了洪震天卧室。洪震天晨练回来正在喝茶,他见刘恃成来到,便给其也倒了杯茶,并让刘恃成坐下。 近段时间,刘恃成新婚燕尔,洪震天每晚便要刘恃成好好在家陪伴新婚妻子,不让他再来与洪震天议事。因此,每晚吃完晚饭之后,刘恃成便回到了家中。有几次未能及时回去,还让洪震天一顿数落。 刘恃成也知道,近段时间总馆只有洪震天一个人。王义虎在卢家寨帮助整顿卢家寨事务,陈子善还在上海不知是否动身,而他又被洪震天责令陪伴新媳妇。这样,洪震天便一个人处理帮里大小事情。 洪震天将昨晚各种情况跟刘恃成进行了通报。刘恃成觉得事情再明显不过了,宫本弘一的主要方向便在中棠屋,以及黄泥塘一带。 而“渔翁”计划也开局极佳。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刘恃成请示洪震天。 “我正要跟你说起此事。”洪震天对刘恃成说。 “你先跟星火帮帮主于定国说一声,就说其村庄有个叫于定城的人已被我们找到,现正在黑巾帮。”洪震天吩咐刘恃成。刘恃成正欲离去,洪震天叫其稍等,余鸿章还未来电禀报,待其禀报后再说。 接着洪震天又告诉刘恃成:“告诉于定国,以乡党兄弟名义,劝其告知嘉义山洞那三个小洞的位置。你电话告知余鸿章,就说将此人送往星火帮交给于定国,对其进行劝说。” 刘恃成立即应允。 这时电话铃响起,刘恃成立即拿起电话:“我是刘恃成。哦,是余帮主,请说。好的,请立即将人送往星火帮于帮主那里,路上注意安全,好的,我即刻向帮主禀报。” 放下电话,刘恃成向洪震天禀报,说是黑巾帮余鸿章的电话,那个盗墓者承认了自己就是于定城。 洪震天说了一声“好”,便示意刘恃成坐下。 恰在此时,有恃卫禀报:钟天翼刚回龙蚁帮。 听到此消息,洪震天又感困惑。昨天听说其直接向海安城方向走的,怎么可能这么晚才回呢?也未有其他钟天翼的消息。 如果其去了“樱花疗所”,鲁伯定会禀报,可是鲁伯并未禀报。如果其在黄泥塘停留,也未见郑同山的人禀报。那钟天翼又去了何处? 此事有待进一步查实,现无法知晓。洪震天无瑕顾及那么多,信息不全,难以判断。只要他们的大部行动在监视之中就行,其他细节也无法一时弄得明白,只待以后再说。 现在重要之事是将“渔翁”计划实施顺利,这一点尤其重要,弄清宫本弘一的企图,或了解其内部详情,让其与武滕相斗,牵扯其大部精力,坐收鱼利为佳。 他又跟刘恃成密谈了些许“渔翁”计划实施的最新想法,寻问刘恃成的意见如何,刘恃成也感可行。 刘恃成只感到打进珠式会比较难办,如果能有机会进入道场,也未尝不可。可是道场目前并无招兵买马之意,但仔细一想,武滕定会想壮大自己的力量,如有合适人员加入,其可能也何乐而不为呢! 此事也不能操之过急,得循序渐进,水到渠成方可。可以前期拭探再说,如果不行,能建立良好关系,到时说助他一臂之力也未尝不可。 洪震天便吩咐刘恃成,届时给“正野皮料屋”组长吩咐此事,只要时机成熟,即可进入。 商议之时,恃卫来报,龙蚁帮各门门主正赶往龙蚁帮总馆,不知何故。 洪震天听此消息顿感奇怪。龙蚁帮许久都未有动静,其伤了元气,尽管这段时间休养生息,但也不可能马上有什么行动。如果行动的话,又是什么行动?难道他们去为宫本弘一修路?或者去修缮山洞? 此等机密之事,宫本弘一不可能让龙蚁帮出动,就连道场人员都未有参与,怎么会全部让他们去做呢? 至于让钟天翼去谈论修桥之事,估计也只是修桥而已。究竟为何要修桥,修桥之后的事,钟天翼也未必能知。那此时龙蚁帮召集门主议事,又议的什么事呢? 这件事是李大安自己的行为,还是宫本弘一指使所为?洪震天思索不出结果。刘恃成也思考了半会,也莫名其妙,龙蚁帮还会有什么行动?他也反复想着这个问题,不得其解。 洪震天只感到近几日情况太多诡异,一个接着一个,应接不暇,可是他们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这个问题,洪震天还得有所深思才行。抓住其主要矛盾,其他的次要矛盾,可以不予花主要精力。 “龙蚁帮是否会在城里弄出一些动静来,好久他们都默默无闻了,销声匿迹似的。”刘恃成不由说出自己的担心来。 “你想,他们还能做出何事来?”洪震天不由得问。 “‘蚁人’许久都未有行动了,他们会不会在哪里做些什么?具体做何事,我也说不清楚。”刘恃成总觉得龙蚁帮此时召集议事,定会有事发生,不然不会闲着没事,大家聚聚而已。 “最有可能的地方,无非是西城荒地,以及漳宁码头。他们还可能在哪里进行骚扰滋事?”洪震天说,他想不出龙蚁帮还会在哪里滋事。如果其像前期一样,东搞搞爆炸,西弄弄纵火,效果也只是那样,难成大气候。 “他们搞点事情,多少会牵扯我们的精力,这或许就是他们所想。”刘恃成也这样分析。事不在大,到处混乱,民众不安,秩序破坏,也会造成海安城的不安。 “令各门加强戒备,‘猎人’注意监视。但,各帮正常事务照常进行,不可停滞。”洪震天吩咐刘恃成通知各门,并将情况向星火帮、青松帮、黑巾帮进行通报。 刘恃成即去机要室,拟定电文。拟好电报后,他将电文递给洪震天签名,洪震天速速写上自己名字,递给刘恃成,并叮嘱其说:“抄送一份给卢家寨,告知其情况,他们略为防范便可。” 不大一会功夫,刘恃成回到洪震天卧室,告知事情已经办妥。洪震天便要刘恃成去吃早饭,早饭后召集“正野皮料屋”组长及那个店员安排事宜。 刘恃成离去。 洪震天也吩咐恃卫将饭菜端到卧室来。他想安静一会,自己再捋一捋思路。 他又站在宫本弘一的角度思考了一下当前的事情。假若他是宫本弘一,在这样的情况下将会怎样去做。 如果他是宫本弘一,为了确保中棠屋的事情不被败露,肯定要在其他事情上搞些事情,以分散人们的注意力,减少对中棠屋的关注。那么问题来了,是什么事,最能够分散人们的注意力呢? 事情分大分小,其实都能引起人们的注意,此事还不好猜想。事情太小,可能不行,如果是大事,那又是什么大事?可是,在何时弄出一些事来较为合适呢? 不知不觉已到上午九点有余,这是外出执行任务的人员该有电文汇报了。洪震天正想着此事,恃卫进来禀报: 于定邦在中棠屋与花垣之间的山里巧遇一位猎人,此人述说,在前段时间,有辆大车空车经小路来过这条路,行至中棠屋处又返回花垣。 猛虎门派出的人无有新的情况禀报。 恃卫收拾碗筷将要离去时,洪震天告诉他,他出去有点事情,中午不必等他吃饭。 洪震天想出去在城里转上一圈,一是透透气,再就是看看城里有什么异常没有。这是他的一惯习惯,隔一段时间,他就得出去转转,从一些蛛丝马迹中寻找线索。也是看看城里各处,近来事情纷杂,出去转转或许会有助于理清思路。 第一百五十四章李大安寿辰设宴 于是他又是乔装打扮一番,每次出去,他都有不同的装扮,这次也是不同以往。他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暗道里出了洪门总馆。 洪震天先是来到了“正野皮料屋”在店外看了看,见有些顾客在里面挑选皮货。店员也热情地服务着,情况正常。然后,洪震天又了学校附近察看,学校大门关闭,只有恃卫立在门口。他们也都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向。 他路过侯老头面摊时,也留神看了一眼。那里正有人在吃着面条,一边吃着,一边谈论什么。侯老头也在忙着,并非注意不远处的洪震天。只见侯老头动作利索,并无因伤受到多大影响,可能是伤势已经治愈。 这时,洪震天又来到“佛佗布行”附近,此处人员较多,进去的人骆驿不绝,想必都是要准备冬衣的缘故。 洪震天又继续前行,正值午饭时分,路上行人稀少。来到龙蚁帮总馆,可是热闹非凡。鸡鸣猪叫,都是那样撕心裂肺。许多人在搬着桌子,板凳,排列整齐,像是要摆宴席。 许多周观的人也在叫喊着,都似乎在看热闹。大门口贴着一副对联,上书“寿比南山庆大安,福如东海归龙蚁”,横幅为“福寿同至”。门两边,有人正在挂着两个大大的红灯笼。 洪震天心想,莫非是李大安生日?从这架势与对联来看,似乎寿宴无疑。难道李大安今日是五十大寿?既然是五十大寿,可又这么仓促呢?莫非之前两日有所准备,可是杀鸡,杀猪又在当日? 虽有疑虑,可也能够解释。或许李大安不想办理此事,近来晦气很重,百事不顺,或许手下人反复劝解,办个寿宴进行冲喜也有可能。 不知李大安将请来什么官佬,什么朋友。宫本弘一在嘉义,恐不会来,那么武滕是否会来?各界商佬,李大安多有联系,恐也会来。看这场面,似乎要大庆一番。 洪震天又见许多人在搭着台子,定是请了戏班子,还有一场大戏上演。 此种场面,抢了多少风头,可能在海安城里,也是屈指可数。洪震天在人群中看到了几位自己帮内的“猎人”,他们也在人群中看着热闹,还不停地跟身边的人议论着什么。 洪震天也站在远处的人堆里观看。 很快,戏台搭好,布置妥当。有人在上面走来走去,进行察看。不一会儿,又有几个人在上面丈量着距离,还用脚用劲地踩着,看似试着台子是否搭得结实似的。 然后,那些人又将幕布拉来拉去,试了几次。那红红的幕布,十分耀眼。台前挂着几具汽灯,台后也有几具,此时并未点亮,可也让人兴奋起来,仿佛人们已经看到那耀白灯光亮起。 这时,又有人往戏台上搬着东西,像是各种道具一般。随着,一些响器,乐器也搬到台上,布满台的一侧。 在戏台的后方,也搭了一个棚子,类似于演员的后台化妆室。已经有演员在里开始化妆,换衣。看来戏,马上就要上演了。 陆陆续续地有宾客来临,李大安也满面春风地迎了出来。他穿着一身红色缎子褂子,稀疏的头发梳得油光。见客人来临,赶忙双拳抱起作揖,与来人热情的打着招呼。 宾客中,果然有些大人物。有市府的副市长,有工部的李主任,还有警察局的情报科科长,有商会的副会长。李大安一一与他们热情的打着招呼,并引领他们入座,很是忙碌。 宾客都已入座,大戏已经开始,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乐器响起,一场大戏即将开演。在人群中,洪震天听说,李大安此宴席,要连续办上两天,明天还有一天。 洪震天不再多留,便悄然离去。 他一路走,一路听到唱腔又起,人们的喊叫声也此起彼伏。渐渐地,洪震天听不到声音,回到了帮里。 他缷了妆在会客厅里喝茶,吩咐恃卫叫来一碗面条吃了起来。他脑子里一直浮现着李大安那宠大的宴席的情景,那闪亮的汽灯,高亢的唱腔,以及演员们在那里职业地化着妆,以及群众在那里热烈地观看着。 似乎没有什么疑点,也就是一场生日宴会。 这时,恃卫将几张“猎人”的汇报纸条送了过来,都是些李大安宴请各位的宾客,以及李大安举办宴会的情况。这些情况他在现场已经亲眼目睹,情况都了如指掌。只不过李大安的生日宴,来得太过突然,提前无一点讯息。 刘恃成此时也来到会客厅,也向洪震天禀报了这个情况。洪震天点头示意,自己也知道了这个情况,而且他还将参加宴会的人员也跟刘恃成一一说过。刘恃成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此时李大安,大摆宴席,庆祝生日,多少令人不安。 刘恃成此时又拿出一张请贴来,这是李大安送给洪震天的请贴,当时只是被刘恃成一口婉拒,说帮主有事在外未回,只是随了些礼金,礼物。听说,青松帮、黑巾帮、星火帮都相应收到了请贴,他们也是照着这样去做了。 星火帮帮主于定国借口有孝事在身,得守三年,不便参加喜宴之事,因为其岳父去世不久,不便前去,加以推辞。 洪震天问刘恃成:“你觉得李大安前段时间悄无声息,为何此时却大摆宴席来了呢?” 刘恃成也为此事不解。他思考了许久,并未找到答案。经洪震天这么一问,他又沉思了一会儿,忽然抬头说:“莫非其大摆宴席,就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 “这样说来,他的宴会里还藏有什么机密不成?”洪震天反问道。 “宴会将有两天,要是有什么机密,明天晚上才能出现,今天恐怕就不会有了。”刘恃成这样分析着。但他想不清楚,他们会有什么机密呢? 洪震天也在想这个问题。他觉得,是他们过于警觉,过于小心了,这就是一场普通的生日宴而已,还是李大安真的趁着生日宴会之际,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晚上九点钟了,外出人员都没有禀报,于定邦没有,猛虎门派出的人同样没有。他们的事没有进展,所以未有新的情况可报。 至于那辆大车途经那条小路,洪震天此时已经想清楚,那只不过是一次试车而已,看看那条路能否顺利通过那么大的车。这一点,刘恃成也这样认为,这并不奇怪,既然中棠屋设为物质站,那条路就肯定有用得着的时候。 那个猎人,是熟人,还是陌生人,这一点于定邦未能讲清。如果是熟人,或本地人,此话还可以相信,如果是陌生人,他又为何要说出此等话来,此话又否可信? 洪震天又询问起刘恃成这件事来,并将自己的分析给刘恃成一一说来。刘恃成也感觉此事是个关键,明日是否再问及于定邦。洪震天说暂无必要,既然于定邦没说,有可能其认识此人,否则的话他不会将未能得到证实的消息颤报我们。 但作为他们来说,任何事情都要想到多种可能。越是想得周到,计划就越完善,应对就越得心应手,否则遇到特别原因,无以考虑,岂不耽误事情。 见另无要事,洪震天便要刘恃成早点回去歇息,明天再密切关注龙蚁帮动向。既然其大摆宴席,就让他去摆吧。洪震天告诫自己,自己该干什么的,还该干什么,不以李大安的宴会而干扰,稳住阵脚,严阵以待。 第一百五十五章张灯结彩演大戏 李大安的生日宴会还在如期进行,这也是第二天的下午了。中午是一般宴席,也是一般的宾客,晚上才是正餐,将有更多的佳宾,像昨晚上那些贵宾还会悉数到场。 戏台依然耸立在那里,大戏照样在演。将近黄昏的时候,汽灯被点得通亮。看戏的人群傍边,已堆积了一堆垃圾,多数是些剩骨头,剩菜什么的,还有一些鞭炮余渣。一个穿着破旧衣服满脸灰尘的乞丐正在那里扒弄着,似乎在里面寻找可以吃的东西。 戏台的戏正是热闹阶段,高潮一个接着一个,人们聚精会神地观看着,议论纷纷。有的还不时地一个劲地喊着“好”。 酒席也频频碰杯,一声响过一声。劝酒声,划拳声,吆喝声一声高过一声。喝酒的宾客,看戏的群众,都全神贯注地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心满意足。 此时,那个寻找剩菜的乞丐,仿佛也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他手里拿着一个残缺的鸡腿,一边啃着,一边迅速离去,去到了另一边。没有人注意他的行为,大家都沉浸在酒菜美味之中,以及台上戏剧的精彩之中。 突然,垃圾堆发出了一声巨响,浓烟与垃圾渣腾空而起,四处飞溅,看戏的人惊慌失措地四处逃散。有的尖声喊叫,有的倒地不起,情形十分混乱。 喝酒的宾客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另一边又响起了同样的爆炸声,声音还要大,威力还要足。只是另一边未有人员,无有叫喊声。 爆炸声彻底将宾客惊醒,他们马上意识到这个酒席傍发生了爆炸,不知还会哪里又响,一下子往室内跑去,争先恐后,场面一下乱了。演戏的人也赶紧停止,纷纷向后台走去。 叫喊声,呻吟声,吆喝声响成一片。李大安立即派出人员控制周围,有的去救治伤员,有的去稳定局面。 李大安这时站在一张桌子上,大声叫喊:“大家不要乱,不要乱!看戏的群众慢慢撤离,其他人员原地不动,免得相互踩踏。” 垃圾堆旁边的人倒在地上呻吟着,哭喊着。爆炸来自垃圾堆,离他们最近。李大安带人前去,看到的是满地鲜血。他吩咐人赶紧叫救护车,将受伤人员稍作处理后,一边安慰他们稍侯,对他们说:“你们放心去治疗,一切费用由我来负责。” 这时,刚才挤进里屋的宾客也陆续有人出来。首先出来的是警察局情报科科长,他迅速来到爆炸地点,在垃圾堆里查看了一下,又跑到另处爆炸的地方看了一下,随即问李大安家里电话在何处,李大安领其进去。 情报科长立即向警察局打电话报了警,要其立即派人过来调查。他又叫上几个龙蚁帮的人,在爆炸地点拉上了几根线,将出事地点围了起来。 副市长也走了出来,跟随身后的是他的司机。他走到情报科长跟前,询问:“是什么情况?” “是炸弹爆炸,两处时间相隔六分钟。炸弹并不先进,是自制的,用tnt插上雷管与导火线简单制作。只因场地太吵,没人听出导火索燃烧的声音,否则极易发现。”情报科长汇报自己的分析。 副市长作了一番指示以后,便上了自己的车离去。其他宾客,也一一跟李大安告别,李大安不断向大家道歉。他们也都理解,便一一驱车离开。 一会儿,警察来了,在现场进行勘察,其中一位警察跟情报科科长说了几句之后,情报科长不由一惊,便迅速驱车离去。 戏班的人这时也来向李大安告别,李大安又是一番道歉之后,叫总管卢俊龙算了费用,付给他们,他们也紧随离去。 此时,正值下午六点钟。爆炸时间可能在下午五点三十分左右。 也就在同一时间,同心小学也发生了一起严重的案件。 同心小学正值放学时分,许多家长都在学校外面聚集,等着自己的孩子出来。 孩子们也陆续地走了出来,高高兴兴地叫喊着,扑向自己的家长。有的述说着今天学习的内容,娓娓道来,边走边说。渐渐地孩子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少数几个孩子还在学校里静侯。 这时,又来了一位孩子的母亲,孩子高兴地喊着:“妈妈!”便扑了过去。这个孩子平时都是父亲来接的,开着车,今天却是母亲来接,却坐着一辆黄包车来的。孩子也好奇地问:“爸爸呢,他怎么不来接我?” “爸爸有事去了,妈妈接你不好啊?”母亲告诉孩子,自己来接她有何不好。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傍边的黄包车走去,上了黄包车就快快离去。 黄包车夫拉着母子俩向中城驶去,当在一个路口的转弯处时,突然前面急驶一辆轿车过来,一下子横在黄包车夫跟前。 黄包车夫立即停住车,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从车上下来两人,头都蒙着,一把将黄包车夫推倒在地,从车斗里抱上小女孩就上了那辆小轿车。 母亲急忙跳下车,紧追过去,并大声地叫喊:“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黄包车夫也迅速从地上站起,迅速向两人追去。一边追一边高喊:“那是警察的孩子,你们吃了豹子胆!” 那两人就当没听见一样,急匆匆地进了车。 母亲迫于无奈,也大声呼喊:“那是警察局情报科科长的女儿,你们会受到惩罚的!” 她一边叫喊,一边冲向车子,企图拉开车门,可哪里能够拉开,只见车子“嗖”地一声向前驰奔而去,像一匹脱缰的野马。 母亲无奈地瘫在地上,一个劲地哭泣。这时黄包车夫赶来,劝慰着她,并要其立即报警。她这才清醒过来,四处找寻电话亭,终于找到电话,便拨通的警察局的电话。等警察赶到的时侯,那辆车早就没了踪影。 这辆车驶出不久,在一个小巷子里停下,他们又迅速坐上了另外一辆车内继续前行。原来的那辆车,被人开往了嘉义方向,绝尘而去。 警察通知各个路卡、关隘,截住那辆车。但也不知道那辆车的牌号,只是大概地说了那辆车的特征,但也不够全面。 等到情报科长到达出事地点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情报科长捶胸顿足,懊悔不已,刚经历一起爆炸,惊魂未定,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却被绑架。绑匪如此猖獗,令人发指。 情报科长只有将黄包车夫带回警局,继续调查。 回到警察局,他将情况跟情报科长一一叙述,没有遗漏。其妻也如是说,两人说的一模一样,无半点差别。 黄包车夫就在他们家附近营生,平时也经常见到。家也在中城附近,出事之后,他也直追绑匪,只奈何力不从心未能救助得手,看来与此案无有牵连。一一作了笔录之后,便放其回家,并告知他,如发现可疑人员,及时禀报。 情报科长的妻子还在那里哭哭涕涕,十分伤心的样子。情报科长反复劝慰妻子,说不要着急,他们很快便会将罪犯缉拿归案,救回女儿。 他又叫来一个女同事,招呼其将妻子送回家去,并反复告戒妻子,一定不能告诉父亲母亲,两位老人经受不起这样的打击。要其到时候就说,女儿在学校未回,学校有活动。另外反复嘱咐,家里电话只由其一人接听,不要让父母接听,很有可能罪犯会打来电话,索要赎金。 于是她们离去。 警察局行动科长也来到办公室,他们便成立了专案组,即刻开展工作,负责侦破这起绑架案件。 他们在会议室开会讨论案情,大家分析案件的发生时间,地点以及犯罪嫌疑人的做案动机。犯罪嫌疑人可得逃往的路线,或可能藏匿的地点。 第一百五十六章声东击西人被绑 研究完毕之后,他们立即拿起设备,去情报科长家。好在情报科长与其父母未住在一起,情报科长夫妇住在二楼,父母住在一楼。他们直奔二楼而去。 在房间里,他们架好了监听电话,监听绑架分子可能打来的电话,以判定他们在哪里打的电话,锁定他们的位置,以及绑架分子将要提出的条件。 行动组已经在全城可疑之处布置了便衣,处处监视着可能出现的嫌疑分子。并且,他们向邻城发出了协查通告,协助查获两个嫌疑分子。工作紧张有序地进行。 洪门帮总馆,洪震天听到“猎人”禀报,龙蚁帮李大安宴会现场发生了爆炸,几乎同时,又听到“猎人”说,同心小学附近发生了绑架学生的案件。他心中的疑团终于解开,原来几天来的担忧,今日终于呈现。 他真没想到,宫本弘一用的是这样一招狠招,目标正对着警察局的情报科长。可能对付警察局是必然,对乎情报科长是偶然。但是,这一结果,只是洪震天这几天来一直预判的情况,他也没有实据。 警察局是不掌握这么多的信息的,他们只是就事论事,平时哪去关心其他的事呢?而洪震天不同,长期对于宫本弘一这个对手的监视,其大多行为是在其掌握之中。 宫本弘一掀起这么一波事件,在海安城造成紧张气氛,混淆视听,分散关注目标,用心恶毒。 此事跟龙蚁帮脱不了干系。尽管其也受到了爆炸,那是为掩人耳目。据“猎人”禀报,事发之后,龙蚁帮驶进一辆黑色轿车。 此时,他拨通了猛虎门龙潭关隘的电话,关隘人员禀报,的确有辆那样的车,已在早些时候,约五点五十左右驶离海安城。但当时他们查看了车内,并无小孩子,只一个年轻人。洪震天令其向警察局禀报这一情况,关隘人员立即应允。 洪震天令关隘近日严密关注往返人员,彻底查询,严防犯罪分子渗入或外逃海安城。他又给卢家寨通报了情况,并下了同样的命令。 但是,洪震天分析的这些情况,又不便向警察局报告。因为毕竟这只是他的分析和猜想,没有真凭实据。警察一向高傲,怎么可能会相信他的猜测和分析呢!所以,不便多此一举。 但他也想过,届时可以暗中传递一些信息给他们,以便于他们能够迅速破案。因为孩子的生命,至关重要,不可儿戏。 而洪震天他们,并未受到此案件的影响,更加关注中棠屋的情况,不仅未被转移视线,反而盯得更紧。 从“猎人”禀报的情况来看,龙蚁帮事发之后有车辆进入,这值得怀疑。其帮内发生爆炸事件,帮主李大安正举办生日宴会,之前根本无车辆外出。人员也都在帮内为生日宴会忙碌,怎么案发之后,却突然驶进一辆车来呢?此车原来干啥去了? 龙蚁帮此举,定会想到,全城人员都不会想到此事是他们所为。在外人眼里,哪有自己跟自己过意不去的呢?其实,他也是受害者,定然没有人会怀疑到他。他或许会庆幸自己做得高明,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的行为被洪震天尽收眼底。 专案组里,电话里响起了绑匪的声音:“你是女孩的爸爸吗?” 情报科长立即回答:“我是,我是孩子他爸,你说,有什么要求?” “我们要你准备五千万,准备好后,我再找你们。”绑匪的声音明显作了掩饰,瓮声瓮气,并不十分清晰。 “你的要求我可以考虑,但一定要保证人质的安全。我要知道,孩子是否还好,你让她说话。”情报科长要求绑匪让孩子说话,他确实是要看看孩子是否还好,再就是尽量拖长时间,以让专案组的技术人员锁定电话的方位。 电话里传来了孩子的两声喊声:“爸爸,爸爸,我怕。”便没有了声息。对方挂了电话。 技术人员鉴定,电话不在海安城内,可能超出海安城,但具体是哪里,未能测出,还待进一步测试。 可是情报科长又有点疑虑,此声音有点像自己女儿的声音,可又总觉得哪里不对。他也说不清楚,空竟问题出在哪里。这只是感觉问题,难以说清楚。 此时的龙蚁帮,正在清理现场,拆除戏台,一场生日宴会就这样收场。李大安又去了医院,看望受伤的群众。这些人大多是街坊邻居,都是龙蚁帮附近不远的人,少数几个稍远,但也是本城人。 他们见李大安来看望自己,都非常惊奇,个个都感激不尽,直呼李大安老爷是好人。 李大安也客气地说:“这是应该的。各位街坊在我家受的伤,我理应照顾。钱不是什么大事,身外之物,只是让各位受到伤害,吃了苦头。” 在医院里转了一圈后,李大安便回到了龙蚁帮总馆。这时卢俊龙向其禀报:警察局已成立了专案组,正在对绑架案件进行侦破。此次可能会要花不少钱,才能赎出人质。 他又给情报科长家打了个电话。专案组人员见是本城的电话,便要其接听,看是何事。情报科长拿起电话之后,便说:“请问你是哪里?” “我是李大安。情报科长,真是对不起,由于我的生日宴会让你耽误了接孩子,造成此种事情,李某深感愧疚。如有什么需要,请尽管说,李大安一定效劳,以赎之罪。” 情报科长说此事与其无关,他的好意自己心领。龙蚁帮也受到爆炸伤害,一场生日宴被搅黄了。他要李大安还是着重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不必为此事操心。如真什么需要帮忙的,定会麻烦于他。 长话短说,免得占线时间太长,影响绑匪打进电话,错过破案的各种线索。 这时电话又响了起来。情报科长赶紧拿起电话:“我是孩子他爸,有话请说。” “钱准备好了没有?” “数额较大,我正在筹备,还得稍等几时,请问好了之后送往何处,能否告知?” “你只要准备好钱之后,我再告诉你送钱的方法与地点。”说着对方便挂了电话。 技术人员确定:此次电话是从嘉义的薛镇打来的,用的是公用电话。 于是,行动科长拨通了嘉义薛镇警所的电话。他将情况给其进行了通报,请他们协助查找一下这个电话所在位置,并密切监控。 行动科长与情报科长又进行了研究,他们决定,如果绑匪问及赎金时,就说赎金凑够,请绑匪说清送往何处。情报科长有些犹豫,如果绑匪将交钱地点放在嘉义,对他们来说就不太方便。通过嘉义警方抓捕,还真有点不放心。 行动科长要其放心,此次局长早已跟嘉义警察局长有所沟通,他们也爽快地答应协助此事。若是绑匪去了嘉义,他们也会挖地三尺都会将他们绳之以法,还你一个完好的女儿。 情报科长听此一言后,也另无话可说。罪犯如果真在嘉义,那他们只有依靠嘉义警方了,他们是没有任何办法,鞭长莫及。纵然自己去送赎金,也是势单力薄。就是擒获罪犯,也难保女儿的安全。 他们又查看了嘉义薛镇的地图,那是个小镇,人口不多,城镇很大。小巷交错,错综复杂,陌生人去了那里,就像是进入了迷宫。如果在那里抓捕绑匪,还真的难上加难。 薛镇离海安城约有四十公里的路程,驱车都要近一个小时。也不知道绑匪要选在哪里,他们也一脸茫然。 第一百五十七章红雷获信救人质 两天以来,绑匪都没有电话,这一下将情报科长急坏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否女儿已被撕票,他不得而知,也不敢去想。可是行动组还是没有线索,不知道绑架者来自哪里,现在何方。 他们在房子里团团转,不知所措。这是他们有始以来,遇到的最复杂的案件。没有任何线索,查不出丝毫名堂,一切都得听从绑匪的调谴,而且还希望于绑匪能来电话,这就是唯一的线索。现在绑匪的电话断了,那唯一的线索也就断了。 正在他们一筹莫展时,情报科收到了一封信件,信上的字体歪歪扭扭,不像是成年人写的似的。 信,写得很详细,分析得也很透彻,就像是真的一样,可是情报科长不信。他觉得这似乎是在开玩笑,或是故意嫁祸于人。 信上说,绑架人的车辆已驶出了海安城,海安城北城关隘并未发现车内有人。这一点,洪门帮北城关隘倒有汇报,情况属实。但说,此车在中途将人质已经掉包,而人质坐上了另一辆黑色老爷车去了中城某帮总馆内。人质就在某帮总馆,千真万确,就像是有人亲眼目睹。 情报科长觉得此说没有常识,此帮绑架人质的动机是什么?其并未说清楚,道明白;其次是此帮与其关系不错,为何要做这种事情;再次此帮当天还被袭击,是受害者,怎么还可能危害别人。 此帮要说是为了钱吧,其钱财在海安城不算最多,但也不缺钱花。如果其是为了仇,那他们还是朋友关系,交往虽不十分密切,但也不时有些聚会。因此,说他是凶手,没有根据,没有道理,说不通。 但是,情报科长也未将此封信公布给其他人,只有他自己知晓。全城查这么严,他怎么可能还会将他的女儿藏匿在自己的帮内呢?这更不可能。 信里只提到这些,不能让情报科长信服。他脑海一直回想与这帮帮主相处的各种情景与细节,都看出其对自己的友善。他们从无过节,一直相安无事,且有时还互相帮助,扶持,这怎么可能是他所为?是不是有人暗中挑拨离间,混淆视听,破坏侦查呢? 足足用了半天时间,情报科长都在思索这件事。其结果是:不可能。但是现在一切线索全无,唯有这点线索了,如果连这点线索都置之不理的话,那不就彻底没了线索,那解救女儿就彻底没了希望。 不管是不是,都得一试。怎么试?他又在这个问题上为难了。弄得不好,其将小女撕票,不是更不可查?如果真是他的话,岂不更加难了?其明显感觉到怀疑他时,他撕票来得干净,更无证据可查。 那样,不仅未能救出小女,反而得罪于人,得不偿失。此事是否要跟行动科长一说呢?情报科长正处于两难的境地,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他也想进帮内看看,看有无蛛丝马迹,看看他们有何反应。借着去侦察爆炸案的机会,去进行勘察。 正当情报科长要去龙蚁帮借勘察爆炸案之机,实施现地侦察时,这时绑匪破天荒地打来了电话。 绑匪又是来要钱的,说经过考虑,赎金要加码,再加五根金条,必须在今晚子时准备好,否则撕票。绑匪说得坚决,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调查局江红雷也收到了同样的一份信件。他看了之后,大惊失色。起初他也不信,可信中点名是龙蚁帮之举,是受日本人宫本弘一的指使,为围魏救赵之策。 于是他召集几个亲信,讲明事情原委,便潜伏在龙蚁帮总馆附近。集中一人曾是惯盗,飞檐走壁,来去无踪无影,决意独闯龙蚁帮总馆探个究竟,可是还是一无所得。 他们便暂时撤离,在一个较远的房屋顶上派一人盯着,其余人员正在屋下歇息。这时,从龙蚁帮总馆路过一辆马车。 突然,傍边闪出一个人来,拦住了马车;另一个人忽然间,也从傍边出来。此人穿着一件大披风,行动缓慢,似乎负重一般。两人上了马车,马车便迅速离开,向北驶去。 房顶上的人立即下房禀报,三人便迅速紧追。追至盘龙街路口时,三人迅速闪了出来,一人拦住马车,并迅速将此人铐在马车梆子上,另两人直扑向车上两人。 车上一人迅速逃离,一人在后紧追不舍和,很快便将其摁倒在地,挥手一拳打在他的头上。地上那人急忙抱住此人的大腿,来了一个十字布,企图制服身上此人。 上面此人风势不妙,随即翻转身体,紧锁住地上那人的喉咙。那人用手使劲去掰,越掰越紧,眼睛直冒金星,眼看支撑不住,便用手在口里一抠,便口吐白沫,一命呜呼丧了性命。 另一个身穿大披风之人,见突然冒出几个人来,也跟随前面那个人企图逃窜。不料身体笨拙,行动不便,便用手在身上动了一下,于是身上掉下一个东西来,似一团棉袄,掉在地上,还微微一动。 江红雷与另一人也顾不得那么多,便紧追那人而去,将其扑倒在地。可是那人,头一歪,便没了动静。 江红雷用手一探,此人已经没有声息。他急令另一人迅速跑向马车边,预防那人也自行了结,自己向那团棉袄模样的东西走去。 他揭开棉袄一看,是一个小女孩。小女孩的双手被绑,口堵布团,两眼泪水潮涌,泣不成声。 江红雷立即叫来两人,两人都诉说马车上的人也已自尽。三人宁死不屈,寻了短见。他们定是自知,活着也是一死,不如自我了断,看似早有准备。 三人即刻去打电话,让警察局的人赶到现场,处理后事。江红雷便抱起小女孩,要其不哭,向情报科长的家走去。 情报科长他们,此时正接到绑匪电话,带上部分钞票,含金条,正准备去交易。刚出门来,却遇见江红雷一行三人驱车而来,而且怀里还抱着一个女孩,仔细一看,正是自己的女儿,便不由两眼泪光,一把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 片刻之后,他将孩子交由妻子,妻子也是喜出望外,突然不知如何是好,竟然哽咽。 而情报科长,还要前行去交赎金,他要亲手抓住这个歹徒,绳之以法,送上绞场。现如今女儿得救,其更加放心去做,义无反顾。 这时,江红雷三人也要回去,此次算是他们义务协助,其他也无他们的事。至于如何发现人质,如何将其救下,明日再来详述其情。 情报科长也来不及多感谢,只是自己身上还有任务,便随便行动科长一路向嘉义方向驶去。车子消失在夜色中,直到无踪无影。 见情报科长他们一行远去的背影,江红雷只是摇了摇头,一声叹息。心想,为何对那封信件不予相信呢?如果稍微信上一点,也会极早救了孩子,免得孩子受了这么大的苦,留下了一生的阴影。 夜已很深,海安城一如既往地宁静。无人知晓,在这样一个美丽的城市里,在这样一个美好的夜晚里,还发生了这么一场惊心动魄的场景。这是一场正义与邪恶的较量,善良与恶毒的搏杀,是人性与兽性的争斗。 终于,善良战胜了恶毒,正义战胜了邪恶,光明战胜了黑暗,人性战胜了兽性。然而,世界又周至复始,不知明天又将发生什么,又是怎样的天。 他们三人默默无语,各自想着什么,或者夜行者的习惯,不便多言。良久,江红雷告诉他们,明天在办公室再碰一下头,相互汇总一下情况,届时好统一口径,向他们禀报此事。 于是,三人便回到了宿舍。 第一百五十八章爆炸绑架无头案 情报科长按照绑匪的意思,来到了花垣一个靠近山区的街道上。他站在那里很久了都没有人来,四周望望,也是一片漆黑,根本没有人影。 行动科长他们,在远处一直盯着这个地方,山区边上埋伏着一众人等,较高的建筑上已布下了狙击手。他们也正虎视眈眈地注视现场的一切。 气氛十分紧张,大家齐注视着能够来到这里的各条小街,以及小巷子,甚至于各个铺门,谁知道那个绑匪会从哪里出来。整个街道死气沉沉,没有半点声响。 突然,在情报科长不远处有个电话亭的电话响了。在这样的深夜里,在这样一个空无一人的街道,在大家都屏住声息的情况下,这个电话的铃声格外刺耳,更引起大家的关注。仿佛绑匪就在眼前,那不是吗?就在电话那儿,那电话定是他打来的。 情报科长迅速走向电话亭,拿起电话就听:“我已经到达你指定的地点,怎么没见你来拿钱。” “你当我是傻子啊!万一你在那里埋伏怎么办,我不是成了你的绑票了吗?往下一站走,二十分后,在薛镇同乐大街五十号等我,不许告知任何人,否则就撕票!”说着,电话立即挂掉了。 情报科长又恼又气,狡猾的家伙,还要换几个地方。从绑匪的口中,情报科长知道,绑匪手中并没有人质,他也不知道人质已经被救。情报科长想,从一开始,就是这个自称绑匪的人,在跟他们兜圈子,捉迷藏。 绑匪把他们调离海安城,在靠近海安城的嘉义周旋。尤其是现在,人质又不在其手中,其还要为了赎金在这里折腾。这一伙究竟是搞什么鬼,情报科长倒十分迷惑。 情报科长不愿细想,绑匪沟通不畅,所以到现在还知道人质的情况。一旦知道了人质的情况,可能也就躲得连影子都找不到了。必须趁现在他还不知道人质的情况下,将其捕获。 他还是跟行动科长他们说了绑匪提供的新的地址,二十分钟时间,赶紧前行,不然就没法布置了。说完,他们就迅速驱车而去。 情报科长匆匆忙忙地赶到薛镇绑匪指定的地点时,他在目标区耐心地等待,他想,这次该不会再有意外了吧。 他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没有任何动静。同乐街五十号正是个十字路口。南北走向的是一条大街,是海安城通嘉义的必经之路,白天车辆川流不息,夜晚,偶尔也有一两辆货车从这里经过。 东西走向的是一条小街,街两边都是些小店,主要的是卖吃的。此时,个别早一点的店铺里都亮起了灯。 薛镇协助的警察都布置在大路的某些房里,一旦有情况,他们会迅速出来实行阻截。而行动科长,却在小街的两端的某个地方,一旦发现绑匪,他们便向这里合围。 万事俱备,只等绑匪出现。可是,他们左等右等都未见绑匪出现,一直到天已大亮。既没有再来电话,也未见人影。 此时,街上已经有人从家里出来了。许多赶早的人都匆忙地向外走去,有些食店也开门了。 面对这个情况,情报科长他们便决定撤回。他们给嘉义的警察发了信号,于是,警察们便迅速地离开街道各自向回驶去。 一路无语,他们知道,此次抓捕绑匪的计划失败。好在人质能够安然无恙,顺利救出。可这次案件,非常诡异,离奇而怪异。可是到现在,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他们也只是跟着转了几个圈,一无所获。 江红雷将昨晚两个人叫到自己的办公室,汇总一下情况,今天再与警察局专案组汇总。 昨晚马车上的三个人都已经毙命,从他们身上未搜到半点能证明身份的信息。也未发现可疑物件,至于尸体查询情况,警察局可以从尸检中获得。 马车上的人以及马车从何而来不得而知。只是看见其从街道那边开过来,经过龙蚁帮之后,才发现有人上车。至于人是否是龙蚁帮的,不得而知。 总体情况就是这样,其他情况无从知晓。 至于事情经过,就是昨晚上那些,当初他们是怀疑此马车有疑问,才阻挡其进行查看了解的。没想到车上人员比较敏感,做贼心虚,企图逃跑,他们才上去擒获,没想到结果就是那样,他们宁死都不留痕迹。 江红雷赶到了专案组,情报科长与行动科长正在办公室商量什么。见江红雷来到,便热情地让座。 “江科长你来得正是时候,我们就想从你那儿看能否知道一些线索。”行动科长说。 “是呀,昨晚见你们很忙,就没有将情况跟你们汇总了,今天过来,有些情况跟你们会一会,看是否对你们破案有帮助。”江红雷说着,便把昨晚的情况跟他们叙说了一遍。 说着,他便拿出那封信来。他也不知道,怎么有人给他发了一封信。他当时来不及跟专案组联系,就带了两个人出去看看,没想到就遇上了这个情况。 专案组的人看着信,还是那样一封字迹歪歪扭扭的信。信上检举,龙蚁帮那天的行迹可疑。 绑架案发生后,有一辆车回到了龙蚁帮,这于事不符。龙蚁帮当晚正在进行生日宴会,人员都应在位,怎么可以有人从外面回来,那从外面回来的人又在做什么? “我也考虑过这个情况,当时我也收到了这样的信件。本想借着爆炸案去进行侦察的,可这时绑匪来了电话,催我们送赎金就没去了。情报科长这时也说了这样的情况。说着,他也把信拿出来。 他还说了,当时他对这个情况也分析过。龙蚁帮连续两天的生日宴会,主要精力应该是在宴会上,再加上其也受到了爆炸,按理说也是受害者。这样一想,事情怎么也联系不到龙蚁帮头上来。 至于江红雷说的龙蚁帮主要是进行寿宴,怎么还有人在外面,这也正常,龙蚁帮在外面的人还有很多,不时地有人回帮里,也属正常。 “这又是否有人故意转移我们的视线呢?让我们盯紧龙蚁帮,而放松了对其他情况的分析?”行动科长也谈了自己的意见。 江红雷不再说什么,更不与他们争执。他只是将情况如实跟他们通报就行了,案件是他们负责侦破,江红雷只是将遇到的情况跟他们沟通了就行,其他也不便多说。 后来,行动科长还说了,从尸检上看,三人为氰化物中毒身亡。这显然是有组织的犯罪,可是他们的身上查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哪怕是一片小纸片。这都说明,他们早有预谋,早有准备。 江红雷告辞离开。他回到调查局,依然是先去了一趟杨贵先的办公室。将情况跟杨贵先作了汇报。杨贵先告诫江红雷,他已告诉他们就行了。很多事情,你做得越多,别人并不一定会领情,反而会觉得你多管闲事。 江红雷觉得也是的,以他反映的情况来看,完全可以进行查实,这毕竟是条重要的线索。他们有没有想过,那俩人为何恰好在那里出现呢?而人质,就在他们手里,这一点,他们就不进行分析。 他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思考着那封信的来历。送这封信的人,为什么清楚这件事,他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个人,是龙蚁帮里的人,还是其他什么人。目前,江红雷无从知晓,也无法猜想。 这件爆炸案和绑架案,就这样成了无头案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于定城入星火帮 星火帮里,黑巾帮的车刚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个矮个子来。此人便是于定城,于定国的同乡,从事盗墓的,上次被王义虎他们逮住。洪震天把人送到于定国这里,就是想通过于定国,弄清楚其是否知道中棠屋山洞上的那三个小洞。 在黑巾帮的时候,此人一口否定不知,便不再多说。其父亲曾在山洞里替土匪做过饭,多少应该知道点信息,是否在平时的言谈当中泄露,他又是否知道些许,就看于定国能否从其嘴中撬开这个情况了。 “定城兄弟,别来无恙?”于定国亲自相迎,并热情地跟其打着招呼。 于定城定神看了一眼,并未认出是谁来,他也不知道在海安城里,还有人认识自己。 “兄弟,你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呢?”于定国拉住于定城的手,端详着他的脸,盯着他的眼睛,“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老爷,本人眼浊,还真的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你。”于定城一脸迷茫地说。 “走,进屋慢慢说。你也是贵人多忘事,连老兄都不认识了,你究竟怎么了。”说着,于定国便拉着于定城进了总馆的会客厅。 于定国令恃卫倒好茶水,摆上瓜果和点心。于定国示意于定城坐下,又给其拿了水果让其吃。于定城喝了口茶,又拿着水果吃了起来。 “老爷似乎有点面熟,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于定城疑惑地说。 “你糊涂,我是于定国。小时候我经常一起去中棠屋那边山砍枈,有一次遇见你爸,他还偷偷给我们一只烧鸡吃。你是否还记得?”于定国对于定城说。 “哦,你就是于定国?记得,记得。你看我这记性,你怎么变了大样了呢?老哥,你是不是发了大财了啊?”于定城突然想起来了,恍然大悟的样子。都有近三十年未见了,怎么还想得起来呢! “哪里发什么大财啊!有口饭吃而已。兄弟如果不嫌弃,可以在我这里,咱们一起干。”于定国很是热情地对于定城说。 他知道,于定城人本质不坏,其父虽在土匪窝里,也只是做饭,并未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于定城母亲一人在家,他也是替母亲干些家务活,平时也打猪草砍柴,样样都做。只是后来大了之后,父亲病故,母亲也相继去世,就在一些人的蛊惑干起了盗墓的勾当。 “兄弟,你那行当还是不做为好,说句不好听的话,那可是受世人唾骂之事。看你也并未因此发达,还提心掉胆的,何苦呢?”于定国这样劝慰着于定城。 “老兄有所不知,哪是我沉迷于这种事之中呢?实在是为了糊口,也是为了心里那丝贪念,误入歧途啊!可是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哟!”于定城不无感慨地说。他不是不想走正道,可是多难啊! 现在,他基本上忘记了做农活,又无其他手艺,还能做些啥呢? 于定国劝他不要想那么多,只要他诚心在星火帮做,保证他衣食无忧,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如果生意好的话,还可以给其发些奖金,届时条件许可,他也慢慢进步之时,还可以在海安城里娶亲生子。 于定城听后也十分憧憬,果是这样,还去漂泊什么。盗墓本是被人唾弃之事,人不骂其断子绝孙就不错了,岂是光彩之事呢!如果在于定国这里,好歹不缺吃穿,生活平稳,甚是好事。 “老兄美意,定城甚是知道,只是我没有一技之长,又能为老兄做些什么呢?”于定城像是谦虚一样地说,又像是试探。 “这个无妨,以后慢慢学来也就会了。但是在我这里做,最主要的是要讲规矩,其他很多事,也不要什么技巧。”于定国提醒于定城。在帮里,主要的是讲究纪律,不可我行我素。 于定城说这个也没有问题,就是盗墓,也得讲规矩,不然也会酿成大祸,这一点出门在外的人,都是有所知晓的。 见于定城真心实意想留在星火帮做事,于定国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他心想,入了星火帮,于定城总不会还隐瞒那几个小洞的事吧。那几个小洞的秘密,对他又有什么伤害,又有什么作用,他说出来,并无什么顾虑。 于定国立即决定,对于定城实施入帮仪式,于定城也满口答应。 他立即吩咐手下人,布置议事厅。挂上八个灯笼,架起香炉,竖起幡旗,摆上果盘,“三生”,尽快准备。 于定国又吩咐恃卫带于定城去沐浴更衣,然后在议事厅静侯。 手下人一一去做,按部就班,各自分工明确,互不干扰。 他自己也去梳理头发,换上一件新衣裳,精神抖擞,容光焕发。 一会儿功夫,议事厅里,前端摆放一张桌案。桌上摆去猪头、公鸡和一条大鱼,傍边摆着各种水果,点心。三个酒杯置于桌上,一个酒壶端放在那里。 桌案前便是列祖列宗的灵位,灵位前的香炉烟雾缭绕,枭枭上升。在灵位下面的地上,摆着一个大炉,傍边摆放纸钱。几个恃卫站两傍,肃穆威严。 时辰已到,一恃卫大喊:“吉时已到,仪式开始!跪——” 于定城跪立一傍。 “对着灵位叩首。一叩首。”恃卫喊出一声。 于定城便低头叩首。 “二叩首。”恃卫又喊出一声。 于定城又低头叩首。 “三叩首。”恃卫再喊出一声。 于定城又低头叩首。 三叩首完毕。恃卫又叫唤着给帮主行礼,又是三叩首。 于定国端坐在椅子上,接受着于定城的叩拜。三叩首完后,恃卫又叫了一声“起”,于定城便站立起来。 于定国这时也走到列祖列宗的灵位前,点上香,叩拜三次,口里念道:“列祖列宗在上,今天星火帮又收入一名弟子,乃于家子弟。其入帮之后,需遵守帮规,爱护兄弟,忠诚帮训,为帮的兴旺发达,贡献全部力量。” 恃卫这时又要求于定城跟随其念道:“爱帮如生命,与帮共存亡。听从号令,赴烫滔火。违命者斩,内乱者斩,叛敌者斩......” 呼唤完毕后,于定国给于定城端去一杯酒,让于定城一口饮尽,喝了这杯酒之后,他便是星火帮的人了,任何人对其都得一视同仁。 仪式完毕,然后大家坐定,于定国吩咐厨房上来酒菜,在场人员庆祝一番,为新人的入帮祝福。 于是总馆人员便会聚在议事厅里,痛饮一番。 于定国将于定城安排在靠近自己的傍边,两人一边饮酒,一边言欢,说起了小时候的许多故事来。 说起他们去中棠屋那边砍枈,常常在山洞上撒尿,说是这些尿会渗进山洞里去。当时于定国就觉得奇怪,怎么可能会渗透得了。于定城说,定有办法的。 这时于定国想起此事来,便故意问:“兄弟,你怎么知道那尿会渗进那山洞里去。” “我是听我爸说过,说山洞上面有三个小洞,山上一发洪水便会直灌山洞,造成山洞洪水暴涨,不能利用。后来有人便在山洞的山上找到了三个小洞,堵死以后,山洞里便没了洪水,洞内干燥如常。”于定城也说起此事,兴致很高。 于定国又给于定城劝着酒,这是多年以来,于定城最为高兴的一天。一来他以后有了稳定的工作,可以吃饱穿暖,而且以后还可以存钱娶亲,这是多么好的事。所以他非常高兴,对于于定国的劝酒,有来必应,从不拒绝。 又喝了几杯之后,于定国又问起了那几个小洞的事,于定城说以前似乎知道,但事隔这么久,是否找得到还是个问题。 第一百六十章获四大金刚嗜好 他还说起于定国来,事隔这么多年了,还记得此事。至于是否能够找到那些小洞,也没有用处了。那样一个废弃的山洞,还管它那么多干啥。 可于定国半真半假地对于定城说:“兄弟,有用的。哪天我们在这里呆不下去,就可以去中棠屋那个山洞去。狡兔三窟,你难道没听说过吗?” 于定城也半信半疑地说:“那敢情好,到时我去那里找找,定会找得着的。” 见酒也喝得差不多了,于定国便要于定城去休息,今天没有他的事,明天他就得听侯调谴。于定城也应声同意,并保证,只要帮主要他做什么,他都会誓死去做。 送走于定城之后,于定国又吩咐一个恃卫,告诉他,于定城刚来帮里肯定会在许多地方出错,由他负责监视他,并及时指出、纠正他的错误。 恃卫应允而去。 于定国将情况及时向洪震天作了禀报。 洪震天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一震,甚是高兴。于定城既然入了帮,以后的事情相对好办。虽然其暂时说记忆不清,但只要其知道此事,总能找得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他又吩咐于定国近日对于定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加以洗脑,让其知道星火帮就是他赖以生存发达的家,只要星火帮兴旺发达了,就不愁他于定城的好处。 因此,忠诚于星火帮,就是忠诚于自己的信仰,忠诚于自己的追求和理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于定国应允着,他说知道该怎么做了,请洪震天放心,届时定让其为联盟所用,让其死心塌地为星火帮出力。 此时,“猎人”急匆匆赶来禀报:经与珠式会铃木渡边接触,初步获悉,珠式会有“四大金刚”,分别为“使者,棕熊,鹰猴,枪手”。 接着,“猎人”递给洪震天一张纸条,写面介绍着四大金刚各自特点,以及嗜 好,记录详细清楚,细节表述到位。 鹰猴:此人瘦高身材,灵敏异常,擅长一手“仙人指路”绝招。手指一指,点中穴位,令人气绝人亡。但其有一特点,喜好女色,弄一个妙龄女子纠缠于他几日,体力空虚,精神痪散,此时与此斗之,其也难有招架之功。 其每天必近女色,现身边有三位女人。可是这还不够,有时还得出外寻花问柳,尤其是喜欢猎奇。 或肥胖怪异之人,别人认为不上眼的,他却垂涎三尺;或丑陋无比的,别人见之避之不及,他却别有兴趣,用他的话来说,越是丑陋,越是无人问津,这才是原汁原味。 或者体形特殊,胸围与臀围较大者,此形之人欲望强烈,能勇善战,别有一番滋味;或体态瘦弱,用他的话来说,趴在上面,就像是趴在鹅卵石上,刺激又富有挑战性。 选择地点也非常荒诞。要么是荒郊野外,杂草丛中,能激起原始的欲望,可以随意叫喊,恣意妄为;要么冰天雪地,冷热相抵,不用大汗淋漓。 对于瘦弱之人,其行事之前,还会拍打下身,说是让其肿胀起来,增加敏感度。其性情怪异,行事约有二个小时,折腾人精疲力竭,奄奄一息。 往往此时,就是刀架脖胫,也不会善罢甘休。 枪手:此人中等个子,身手敏捷,快如闪电。枪不离身,一招“阎王招魂”,一旦出枪,便枪响人亡。 此人好吸大麻,毒瘾很大。吸食毒品之时,十分放松,一切事情不闻不问,只顾吸毒。不过其只在中午休息时吸食毒品,其他时间一概不沾,所以也很少误事。 大麻只吸产自哥伦比亚大麻,而对野生大麻,尤喜咀嚼锡金的雌株大麻,苴。若是有此一苴,其便欣喜若狂,不分时间、地点,不顾一切,细细咀嚼,津津有味,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要咀嚼完毕为止。 这时,他极易产生幻觉,做出一些有违常理之事,曾在上海就枪杀一名叫他的卫兵,受到宫本弘一的处罚。 使者:此人中等个头,身材匀称,满身肌肉。其擅长九节鞭,一招“鞭长莫及”象秋风扫落叶,或缠绕人的脖颈,窒息而死,或缠绕人的身体,然后一拉,如玩弄一只陀螺,让人站立不稳,任其摆布。 不过其有一嗜好,就是喜欢赌博。兴起之时忘乎所以,得意忘形。其不能输,若是输上三次,便不再下注,会收拾行当走人;若是连赢三局,其会越赌越大,继续下注。 大胜之后会极度兴奋,往往会撒些金钱,喜欢看那钞票从空中徐徐飘下之状。此时其不吭不哈,默默跳舞转圈,如果此时有酒,还可连饮三杯。忽然停止动作,扬长而去。 常人往往难以理解。 棕熊:此人身材魁武,力大无穷。一招“猛虎下山”,势如破竹,对手便被摔出丈远,不死也得重伤。但他喜欢喝酒,而且酒量很大,轻意难醉。 其有任务时绝不喝酒,半点都不沾,这是他长期养成的习惯。每日小酌,也只是在没有任务的情况下,睡前进行。 他身上有个小酒壶,装满了酒。可这酒不是用来喝的,而是在酒瘾来时放到鼻边闻闻而已。 每天清晨一起来就得喝上一壶,晚上睡前必喝无疑,还得有几个菜。平时喝来,也不会很多,不会酗酒,不伤大碍。但是遇上有两种情况,他是无论如何都要大喝的。 棕熊一般是在大喜和大悲的情况下大喝的,谁也控制不了他,宫本弘一也不行,除非你杀了他,否则定喝无终疑。 棕熊大喜的时候,豪饮不止,且越喝越精神,越喝越开心,且滔滔不绝,话题特别多。时而大声歌唱,手舞足蹈;时而大喊大叫,与人畅叙衷肠。那时,几乎是处理一种颠狂的状态。 如果他大悲的时候喝酒,更是厉害。先闷闷不乐一个人喝上一阵,酒意正浓时,便要叫人一同共饮。酒至八成,才哭哭泣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时而捶胸顿足,鬼哭狼嚎;时而怒捶桌椅,摔碗摔盆。几人难以制服,无人能够劝解,几乎丧失理智。 棕熊有个特点,越是熟悉的人,关系越是一般。究其原因,还是熟悉的人太了解他,知道他的弱点,难以提防。所以特别熟悉的人如不是遇到上述那两件大事,他是滴酒不进。 看着这些,洪震天不由感慨:宫本弘一身边原来还有这么一些奇人异士。这么多年,自己疏于了解,还好未有莽撞行事,否则将造成大错。 洪震天令恃卫叫来刘恃成,他要与其认真研究,周密计划一番才行。铲除四大金刚并未易事,还得从长计议。 刘恃成很快便来到会客厅,洪震天将刚才“猎人”送来的情报,有关珠式会四大金刚的特点与嗜好递给刘恃成。刘恃成接过以后,细细地阅读。洪震天静坐一边喝茶,独自思考,不予打扰。 四大金刚各有特点,又各有弱点,虽然特点鲜明,但弱点也很突出,不过要想在弱点上寻求突破,也非易事。 一是难以近身,因为不熟,也难有机会让其弱点暴露,以及放大;二是其行为只为宫本弘一差谴,没有规律可寻;三是其外部特征虽很明显,但具体区分还有一定困难,需一一排除。 洪震天的脑海里想像着各种方案,似乎都不合适。条件限制太多,要想获取所有条件,得付出巨大的努力来,而这种努力,如今却不知从何处着手,令人烦闷。 第一百六十一章中棠屋小桥施工 一会儿,刘恃成也看完了所有内容,不由叹息一声:“日本人还真是古怪,形形色色的人应有尽有。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他们又非真正的金刚之身,刀枪不入,哪有不能置他们于死地的呢!” “是啊,话虽这么说,可要真的悄无声息地解决掉他们,还是难度很大。”洪震天听了刘恃成的话,不免提醒刘恃成不可大意,更不能轻敌。自古骄兵必败,正像一本书上所说,要在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才行。 于是他们仔细商议,此事由“猎人”继续了解清楚,尤其“渔翁”计划正在进行,颇有效果,就继续趁热打铁,摸个清楚。 正在商议之时,恃卫送到一份电文,这是于定邦发来:中棠屋民众正在清理溪边小桥,似乎有动工迹像,但并未见有外人踪迹。 “小桥重建要施工了?”刘恃成看了电报后率先开口。他不明白任何人都不在,村民们能自己重建? “看来有些工作,他们做了,我们并不知晓。比如资金,比如设计以及用材。”洪震天说。 他知道,如果村民开始动工,那肯定在这方面是准备好了,不然,村民们不会自己去做准备工作。否则的话,他们早就重建小溪桥了。何况小溪桥是否重建,对他们影响都不是很大。 现在既然资金也到位,设计也弄好,他们出出力,而且还可挣到工钱,又何乐而不为呢? 除了于定邦有这些消息之外,黄泥塘方向并无新的情况。 洪震天又觉得奇怪起来。这两天海安城闹得这么大的动静,不说是掩护嘉义的行动嘛,怎么反而嘉义没有了动静了呢?难道自己的预测出了问题?还是海安城他们闹的火侯不到,或者声势还不够大? 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无解。中棠屋唯一的动静,就是村民们清理淤泥准备建桥。 “你觉得他们近期还会有什么新的动作?”洪震天问刘恃成。他难以猜想宫本弘一近期还会有什么动作,似乎没有迹像可寻。 “别的动作还难说,重建小桥可能是近段时间主要的事了。一切动作,可能都得等小桥重建之后才有。”刘恃成说出自己的分析。在他看来,桥未建好,其他事情也无法展开。 “那我们就等其建好之后再说。”洪震天也自言自语地说。他也另无他办法,虽然已经判断此地为宫本弘一储备物质所用,但其计划只是初步阶段,并未到实质部分,目前只有静观其变。 “我们是否迟缓他们建桥,或者破坏他们建桥?”刘恃成问。他想,如果能迟缓他们建桥,就能拖延所有的进程。 “不可。迟缓建桥,他们自然会有所觉察。不在这里建立储备点,他们还会在别处继续进行。那样,我们不一定能够发现,也就谈不上对其进行破坏了。其次,桥建好之后,对中棠屋的百姓也是件好事,我们更没必要破坏。” 洪震天说出自己的看法。他觉得宫本弘一既然有这样的任务,建立物质储备点肯定会不可阻挡。与其让他建立在他们不知道的秘密地点,还不如让其建立在他们知道的地方,这样,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到时候他们行使破坏,让日本人转移也不是,不转移又得增加看守的力量,处于两难的境地。 刘恃成也觉得此法很好,到时让宫本弘一搬走也不是,不搬走又经常有人破坏,骑虎难下,处于被动挨打的地步。 洪震天觉得,中棠屋的百姓对重建小桥那么热情,他们不也就是图个出行方便嘛,如果洪震天他们破坏小桥,老百姓都不会愿意的。 这事就这样定了,让中棠屋百姓将桥建好,看宫本弘一下一步有什么行动,密切关注,及时应对就行。 此事不再讨论。 洪震天又询问刘恃成,黑巾帮训练的那批人员怎么样了,刘恃成回答正在进行之中。 他又问及基地第三批、第四批人员集训情况,刘恃成禀报,近两日将结束集训,各帮人员将回帮侯命。 “也好,近来也无大事,我们就将王义虎的婚事给办了。这件事,你跟余鸿章商议一下,看他意见如何。”洪震天建议将王义虎的婚事办了。 近来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将王义虎的婚事有所耽误,现在暂无大事,此事宜早不宜迟。 刘恃成欣然答应。他想,过两天卢家寨的人员集训完毕就可以回到寨里,自己担当本寨的防务。王义虎就可以回帮,此事将他们的婚事办完,也恰到好处。 想着这些,刘恃成便走出了会客厅,去跟余鸿章商议这件事。 刘恃成走后,洪震天又拿起地图来看。他要再次看看中棠屋周围地形貌的特征,以及周围的情况。 中棠屋方圆附近二十里地之内并无村落,在这整个山区,除了靠近花垣处还有一个村落外,就无别的村落。其向北五十里地之外有个村落,可那里的地形接近丘陵。 其向西便是“货物中转服务公司”,再就是嘉义市区。小溪南北走向,一直往南,流经花垣,然后向东流进大海。 中棠屋处于小溪的中游,平时积水较深,约大半个人深,再往北五里地处,有个岩石立于溪中,平时外露个顶,人能涉过。 此地,又是否会成为宫本弘一利用的地点呢?洪震天顿时疑虑。但转念一想,觉得又不可能。物质站的物质,可不是凭人扛,牲口驮就行了的。那能储备到何时,放着小桥不用,而用效率极低的方法,极不可能。 小溪下游水较深,也无桥梁,人畜都不能过。人们砍柴、打猎等有关活动,都是经中棠屋小桥而过,此桥也是连接中棠屋与嘉义的唯一通道。 洪震天研究着,分析着。宫本弘一要将中棠屋建成一个物质储备站,小桥是其必经之路。这个判断应该不会有误,何况现在小桥又正准备施工。 可是山洞又无一动静,莫非宫本弘一是一步一步进行的?先建好桥再进行下步的行动,这样是否耽误更多的时间呢?如果同时进行,岂不更快?自然,那样动静太大,容易引起关注。可必竟是在山区,谁又过度关注? 或许宫本弘一谨小慎微,步步为营吧。洪震天心想。 他放下地图,在房里来回踱步,总觉得有什么遗漏,可又找不出理由。 正在思考之时,电话突然响了。 洪震天接过电话,对方是医院杨华的主治医生。他向洪震天禀报,杨华的病情恢复较好,没有任何后遗症出现,再过几日便可以出院。 洪震天听了很高兴,并嘱咐医生,过几日出院时再给自己电话,他安排人员去接。 医生应诺。 杨华学的是金融专业,对经济学较有兴趣。小伙思想活跃,脑子灵活。这次去卢家寨表现也值得嘉许,不为卢玉光的劝降而屈服,身受重伤。但洪震天觉得,这些有为青年,定是国家有用这材,只是时运不济,尚未有展现的平台与机会而已。 他的同学,有的已在重庆陪都供职,而且还颇有建树。但也牢骚满腹,不甚满意。 上次听黄子鸽说,此人正直,是个好苗子,应当爱护,将来不仅对帮里有用,更是对国家有用。因此,洪震天也对杨华格外关照。其受伤之事,还未告知黄子鸽,这次其出院以后,还得跟子鸽作一番解释。 第一百六十二章店员猎人演双簧 刘恃成这时回到了会客厅,并与黄子鸽一起。 洪震天连忙给黄子鸽倒茶,并客气地招呼黄子鸽坐下喝茶。 “你的学生已经得救,没想到是江红雷给救的。”洪震天首先对黄子鸽说。 “我就是来问这件事的,你都没给我回电话。”黄子鸽有点嗔怪的样子。 刘恃成也坐下喝茶,接着黄子鸽的话便说:“是我忘记了,帮主给我说过,你看我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对不起,子鸽。” 见刘恃成向其背道歉,黄子鸽只有说肯定不是刘恃成的错,他总是替洪震天揽责任。 洪震天也承认是自己忘记了,总觉得人都安全了,便忘了这事了。 黄子鸽也未再追究。她也想不清楚,怎么是江红雷救了这个女孩子呢?此事本不属于他管的。 洪震天便告诉黄子鸽,当初他们怀疑是龙蚁帮所为,可是情报科长不为所动,便也给江红雷提供了信息。没想到江红雷还真是救了小孩子,也验证的洪震天他们的判断是准确的。 虽然,现也无法用证据证实是龙蚁帮所为,但事情总算有好的结果,也是令人欣慰的。 “我得去看看我的学生才行。”黄子鸽说着,又像是征求洪震天意见似的。 洪震天觉得也可以,“弓长”已经转院,此事也告一段落,调查局说是继续调查此事,但也未必像以前那样草木皆兵,四处乱搜。此时,黄子鸽又去情报科长家看望小孩,出于关心,没有问题。 但他觉得,还是让刘恃成陪她一块去较为合适,带些东西,也表示洪门帮的关心,毕竟学校是洪门帮办的。 他又吩咐刘恃成,给黄子鸽准备一份礼物,也替洪门帮备一份礼物,去拜访情报科长。 黄子鸽吩咐小熊开车回校,她带领两个恃卫前往。 他们驱车来到情报科长的家,见屋傍停了几辆车,还有几个人站在车傍,心想,情报科长的家里一定是来了客人。 他们也就直接走到门边,敲了敲门。开门的正是情报科长。他见是黄子鸽跟刘恃成来了,很是热情的招呼其进屋。 黄子鸽他们一进屋,见李大安也在屋里,黄子鸽也客气地点点头,便直接去小女孩身边。小女孩见是黄子鸽,兴奋地扑过去,喊道:“黄老师。” 黄子鸽也亲切地握着小女孩的手,关切地说:“小同学真勇敢,真坚强,好样的。” 李大安见情报科长家来了客人,便告辞离去,还客气地跟黄子鸽,刘恃成点了点头便迅速离去。 情报科长送至门外,再次感谢李大安百忙之中来家看望小女。 刘恃成也理解李大安来这里。他知道李大安跟情报科长的关系比较要好,事发之时情报科长又在李大安那里参加寿宴,发现此事,作为朋友,来看看理所应当,就像刘恃成与黄子鸽来看望小女孩一样。 小女孩亲切地跟黄子鸽说着话,似乎慢慢地从被绑架的阴影中解脱了出来。但她又说了一句让黄子鸽惊恐的话,小女孩说,听到刚才那个人的声音好可怕,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黄子鸽劝慰着小女孩,说不怕不怕,坏人总有一天会被抓起来的。 情报科长的妻子也听到了女儿的话,她觉得非常奇怪。女儿是第一次见到李大安,怎么会熟悉他的声音呢?而且还十分惊恐。 她把此话说给情报科长听,情报科长淡然地劝她,小孩子刚经历这样的事,对陌生人有所恐惧,这是正常的,慢慢就好了。他还要其妻子不要再给小孩增加恐怖的气氛了,就说刚才那位伯伯,是他的朋友。 刘恃成此时也跟情报科长说,帮主吩咐他来看看他的女儿,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好了,洪门帮会尽力而为。并告诉情报科长,学校已加强了戒备,严防类似事件发生。 情报科长又客气地感谢了一番,并说此事不是学校的责任,是自己那天未能及时去接女儿,才让人有机可趁。 这时,黄子鸽跟情报科长他们告别,临别又跟小女孩说,休息几天以后,再来学校上课。 小女孩说好想去学校,肯定很多小朋友都想念她了。惜别黄子鸽之后,小女孩的心情明显好转了,又是嘻嘻哈哈在家里蹦蹦跳跳,开心的样子,让情报科长与妻子一阵欣慰。 这一点,他们知道是黄子鸽带来的,小女孩见了黄子鸽之后,就这样像往常一样正常了。 刘恃成吩咐司机从星辰街那边走,先送黄子鸽回学校,然后再回总馆。他们一路慢行,边走边聊。在临近“正野皮料屋”时,忽然街边几个在对恃着。 刘恃成叫司机将车停在街边,定神一看,是两个“猎人”。 原来两个“猎人”见对面来了两个人,不躲不避,与一个人撞个正怀。那人出口便是一句:“猪啊,没长眼睛,撞着爷了还不道歉。” 原来他们撞着的正是铃木与渡边。 “猎人”也没好气地骂了一句:“你才是真正的猪,见着爷还不让路。” 于是乎你一言,我一语,大家都是出言不逊,便打将起来,一时难舍难分,纠缠一起,不分胜负。 这事被“正野皮料屋”的店员看到,他们便迅速跑来两个人,直冲打架方向而赤。跑到跟前二话不说,就参与了打斗。可是他们帮的是铃木与渡边。 见有人前来帮忙,铃木与渡边也壮起了胆子,对两个“猎人”招招凶狠,步步紧逼。店员也在傍边对两个人“猎人”进行围攻,也不作声。 突然一声口哨响起,两个“猎人”便一哄而散,逃之夭夭。铃木企图追击,被店员阻止,店员要他们迅速回去,说不定还要来很多人,没必要跟他们缠斗。于是铃木与渡边便匆匆离去。 他们离去后,店员又向“猎人”逃跑的方向看了看,然后也回到了店里。于是街上便又恢复了平静。行人正想过来看热闹,见都散去,便也各自离去。 刘恃成看着这一幕也未作声,面部表情轻松,略带微笑。只是司机与跟随黄子鸽的两个恃卫见此情景,急切地对刘恃成说:“刘总管,你看,我们的人!”司机见“猎人”被人围攻,有点气不平。 黄子鸽也看了一眼刘恃成,见其无动于衷的样子,也不免疑虑。但也没有作声,她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打架的已散去,刘恃成又令司机继续开车前往,很快将黄子鸽送到了学校。 返回总馆,刘恃成将去情报科长那里的情况跟洪震天作了汇报,正好李大安也在那儿。并特特别指出,情报科长的女儿,听到李大安的声音后非常惊恐,可是情报科长理解为,女儿刚经历绑架之事,见着陌生人害怕,是正常之事。 刘恃成又禀报途经“正野皮料屋”时,正遇上“猎人”与铃木跟渡边发生争执,后便动起手,店员见状,帮助铃木击退了“猎人”。 洪震天听后脸上也露出了笑容,然后说:“你看效果还不错吧。” “我看效果不错。这一次他们再无疑虑了。”刘恃成回答。 这场打斗,是洪震天早就授意进行的。为了让铃木与渡边坚信店员与组长就是日本人,是他们的同胞,便导演了这幕戏,恰好这场戏让刘恃成看个正着。这场戏以后,可能铃木与渡边,更加确信而且还很感激店员他们了。 如果铃木与渡边将这事反映到武滕那儿去,那武滕又是否将他们也招之麾下呢? 第一百六十三章佐佐木畅叙换血 一路上,铃木与渡边正在议论此事。 “渡边君,你说武滕先生要我们物色一些可靠的人,加入他们的道上,你觉得我这两人老乡咋样?”铃木问渡边。 “我看可行。武滕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像这两位同乡,他到哪里去找啊!”渡边迅速迎合着回答。 为了扩充人员,壮大队伍,武滕甚至还说,可以找一些对日本人有好感的中国青年参加,何况这两人是地道的日本人呢? 但是,铃木又担心这两个同乡不一定愿意参加。他们既然选择了从商,就自然对参军没有了兴趣,不然他们早就参军了。 他没有跟这两位同乡说起过此事,因为他也不知道,他如果说了要他们参军,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他们要是不愿意,甚至为这事怪罪铃木,那不是伤了和气,伤了感情了吗?到那时,是否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呢? 渡边也说,此事还得征求那两个人的意见再说。如果他们实在不愿意加入道场,也不必勉强,人各有志,何必强求。只要他们还能一如既往地跟他们保持友谊,偶尔帮助他们一下,也未尝不可。 最后铃木决定,近日再去“正野皮料屋”时,跟他们试探一下,看看他们意下如何。 他俩商量着此事该如何说起,便回到了珠式会。 铃木与渡边回到珠式会之后,将皮衣放好,便跑到佐佐木那儿去了。 佐佐木正在聚精会神地画着什么,图案细腻精致就像是一副图画。见铃木与渡边过来,他只是招呼了一声,便继续做自己的事。 铃木看着有点奇怪,便问佐佐木:“你这是在画啥图,这么用心?” 佐佐木随口答道:“画钱呢,以后你想要多少,我就给你画多少。” 铃木想,这佐佐木是不是想钱想疯了,都画开钱了,真是画饼充饥。他摇摇头,表示不可理喻。 渡边也探头去望,看看佐佐木确实是在画钱。但他看得出,这钱可不是日元,不知是哪里的钱,便也不可思议地摇摇头。 佐佐木傍边还有一个铁制的凹板,就像是一个长方形的砚台。铃木与渡边看不懂这个东西究竟是干啥的,也弄不清佐佐木在搞什么游戏。他们在傍边看了一会,看不出什么明堂来,又是啧啧了几声。 佐佐木见铃木与渡边一副不解的样子,他停下手中的活,给他们开始上课了:“你们坐下,我来跟你们讲一下有关经济方面的课。” “我们又不懂,你讲课又有何用?”铃木回答说。 “听听会有好处的。”佐佐木对他们说。 “你们知道有个经济学家叫凯恩斯吗?”佐佐问。 “不知道,我们只知道有个叫佐佐木的人。”铃木调侃地说,说着便看了看了渡边,抿着嘴在偷笑。 “凯恩斯他是个经济学家。他的经济政策观点的核心是反对自由放任,主张国家干预。凯恩斯主张扩大政府职能,主要是指扩大政府调节消费倾向和投资引诱的职能。”佐佐木津津有味地讲,也不顾铃木与渡边像听天书一样面面相觑。 “调节消费倾向,目的在于刺激消费。调节投资引诱,目的在于刺激投资。有效需求是由消费需求和投资需求组成的,刺激消费和投资,就是刺激有效需求。”佐佐木瞟了一眼铃木与渡边,继续说。 “凯恩斯还认为,政府最聪明的办法是双管齐下,一方面,由社会控制投资率,增加投资;另一方面,提高消费倾向,增加消费。” 讲到这里,铃木与渡边实在听不下去了,他们不知道佐佐木为何说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知所云。 可佐佐木正兴头上,不说出来心里不痛快,便又滔滔不绝地说开了: “不过,凯恩斯强调说,不能太着重于增加消费,而应着重于投资。刺激消费和投资,可以采用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凯恩斯认为,仅仅依靠货币政策很难奏效,主要应当依靠财政政策。” “关于财政政策,凯恩斯不同意传统经济学保持国家预算平衡的观点,而是认为赤字财政有益。关于货币政策,凯恩斯不同意传统经济学保持国内价格水平稳定的观点,而是认为温和的通货膨胀无害。” 这时佐佐木停了一下,咽了一口口水:“这样问题就来了。” “什么问题来了?”铃木与渡边急切地问。他们不知道佐佐木所说的问题是什么东西。 “温和的通货膨胀无害,那么恶性的通货膨胀呢?有不有害?我们就让它来个恶性通货膨胀!”佐佐木回答。 “我们不听这些了,乱七八糟的我们听不明白,你也不要再说了,听了都烦。不知从哪里看来这些东西。成天神经兮兮的。”铃木与渡边制止了佐佐木继续胡诌。 “你还不去做件皮衣,挺便宜的。”铃木说着要带佐佐木去自己那儿看皮衣,佐佐木便跟其去了。 见到皮衣,佐佐木赞叹不已。他问他们在哪里做的,自己也想去做一件。铃木便告诉他,在自己的乡党那儿做的,挺便利的。 佐佐木不理解铃木怎么在海安城里有什么老乡。铃木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佐佐木一一叙说了一遍。佐佐木将信将疑,觉得那有这么好的事来了呢? 铃木再一次告诉他,刚才还发生了一件两个“中国猪”挑衅的事来,还是这两个老乡给解的围。不信,问渡边。 渡边也肯定了铃木的话。并告诉他们,这两位老乡由于在中国做生意,平时不敢得罪中国人,所以说的都是汉语,装扮的也是中国化了。 后来铃木告诉佐佐木,如果需要,哪天外出叫他一块儿去做一件。 说好之后,佐佐木不舍地将皮衣还给铃木。 铃木要佐佐木坐下来歇会,他又对佐佐木刚才说的一大堆感兴趣来了。他不知道佐佐木说那么一大堆话,究竟要表达什么。所以,想到这些,他又有点好奇:“佐佐木,你刚才说那么一大堆东西,究竟是要说明啥?” “说了你们也听不懂,你们不会有兴趣的。”佐佐木已经兴致不高。 “你就简单地说说嘛。”渡边也附和着说。 佐佐木想了一下,他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怎么说他们才会懂。想了想之后,他说:“这就是‘换血计划’。将一个人的血液释稀,你说这个人是健康还是病状,是死还是活?” 说完这些,佐佐木便一再告戒他俩,此计划绝不许说出去。 铃木与渡边第一次听佐佐木说起这个什么“换血计划”,还这么悬乎的。可是他们并不知道这之中的所以然,听到跟没听到差不多,并不知道其中的奥妙。 佐佐木这样说来,他们也还是那样一脸茫然,于是就敷衍地告诉他们:“过段时间你们就知道了。那时你们有很多钱的时候,可不能忘了感激我。” 铃木与渡边见佐佐木不再说,也就不问了。对于佐佐木说的,过段时间他们就有许多钱的事,他们也觉得是佐佐木敷衍他们的话,便没放在心上。 但是有一点他们清楚,佐佐木比他俩有文化,就因为这一点,宫本弘一对其也刮目相看。不然,上次清查反战同盟组织的人,他佐佐木也不会那样轻松过关。 要知道,刺杀宫本弘一的人,可跟佐佐木关系要好。若是换在别人身上,他佐佐木不是被株连,也会被谴往东南亚前线,他还会在此立足。这或许就是佐佐木知道所谓的“换血”吧! 第一百六十四章杨华出院诉身世 洪门帮总馆。 洪震天与刘恃成正在会客厅,等待着恃卫从医院将杨华接回。不一会儿,杨华便被恃卫接回。他来到会客厅,见到刘恃成之后,便热情地打着招呼:“刘总管好!”他接着又向坐在一傍的洪震天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杨华并未见过洪震天,自然不认识。他也不知道这个人跟刘恃成坐在这里,是否跟自己有关。 “见过洪帮主。”刘恃成对杨华说着,用手指向洪震天。 杨华惊愕了一下,便立即反应过来,对洪震天说:“见过洪帮主,洪帮主好!” 见洪震天气宇轩昂,不严自威,杨华立在那里不知所措。 “你请坐下说话。”洪震天这时开口对杨华说。杨华也就顺势端坐在桌子傍。 “伤势好得怎么样了?”洪震天又问。 “回禀洪帮主,伤势痊愈,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了。”杨华答着,便起身活动一下四肢,以证实自己的身体好利索了。 洪震天又要其坐下。杨华便又坐下。洪震天又要其喝茶,杨华便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这次你伤得不轻,任务完成得也很不错,你有何要求?”洪震天又问杨华。 杨华听了此话,觉得话外有音,心想,莫非洪帮主要其回到学校去吗?可是当初来洪震天这里时,黄子鸽,黄校长有所交代,如果要回到学校,也得听其召唤,如今,黄校长并未跟其说过此事。 他不免惊慌,便说:“愿追随洪帮主,誓死不悔!” 听到这句话,洪震天看了看刘恃成。这时,刘恃成会意地点了一下头,对杨华说:“帮主问你有何想法,想在洪门帮做些什么事情比较适合于你。” “做啥都行,我别无怨言。”杨华还是站立着说话。 “你坐下吧。”洪震天又和气地对杨华说。 杨华坐下,有点紧张似地搓着两手,然后又静静地放在膝上,静侯洪震天给其安排新的工作。 “你就在总馆,做我的助手,处理一些文字工作,你看怎样?”洪震天对杨华说。他也知道,像杨华这样的知识分子,脑子好用,留在身边总有好处。 杨华听说留在洪震天身边,欣喜若狂,顿时兴奋不已,赶紧起立一再躹躬,一连说了几声:“感谢帮主抬爱。” 洪震天又了解了杨华的一些情况,知道杨华老家便在嘉义,问其具体在嘉义哪里,杨华说家在嘉义中棠屋。 当听说杨华的老家在中棠屋时,洪震天一阵兴奋,他看了看刘恃成,刘恃成脸上也泛着光,似乎也觉得意外,事情哪有这么巧呢? 只是杨华家里目前只有老母一人,还有一个打猎为生的叔叔,另无他人。他很小的时候,听母亲说过,其还有一位哥哥。哥哥十岁那年,就在逃荒的路上失散了。 那时是叔叔带着哥哥的,不知因为路上发生什么状况,便交由同乡看护。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就失散了。现在情况怎样,一概不知。 那还是他们家从东北逃亡的路上,都二十多年了。他们从东北一直往南逃难,哥哥也可能是跟随那个同乡不知离散到哪里了。 听父亲母亲讲过,杨华哥哥身上在右腿膝盖后面的腘处有一胎记。其身上还有一件东西,是他家祖传的。一共三副,母亲现有一副,哥哥身上有副,杨华身上也有一副。 说着,杨华便从身上拿出那件家传之物,原来是一个小银锁,一条红绳子穿起来。仔细看时,锁的背面还刻有一行小字:杨记银具。 刘恃成问其何意,杨华介绍说,其祖辈本是手艺人,开了个银饰店,打造加工各种银制手饰。在东北时做的就是这种生意,后来到嘉义时,便不再营生。因为既无材质,更无本钱,社会动乱,人生地不熟的,便予以放弃。 后来,杨华其父与杨华叔叔便选在中常屋居住了下来。中棠屋地处偏僻,其父便采些药材进行贩卖,其叔便上山打猎,一家生活已算安稳。后来就生了杨华,一家也其乐融融。 他自己自来到海安城,也有两年未能回去看望,只是每月寄些钱回去,以便老母能够度日。 说到这里,杨华自知惭愧,一个劲地说自己不孝,未能很好地照顾老母。自己在外也未为国家,为社会做出什么贡献,真是无颜见江东父老。说着说着,不由眼睛湿润,便用手擦拭了一下。 洪震天安慰起杨华来,劝其不必伤心。国家不兴,民众岂能安居乐业。此等事情,也不是其一家如此。如果杨华有心,到时将其母亲,叔父搬来海安城居住,一家团聚,也未必不可以。 杨华听此话后,更是诚惶诚恐,自己都烦扰了洪帮主,哪敢有此想法。好在母亲年纪虽大,六十来岁,可身体健康,能够做些事情,也可自食其力。 刘恃成又问了其叔叔的情况。杨华告诉他,叔叔五十多岁,身体尚好。只因婶婶去世三年,又因一直未能生育,待杨华也是百般疼爱。叔叔现一直单身,继续狩猎,生活也算勉强过去,加上杨华的孝敬,日子还是能够过去。 洪震天听了析杨华的讲述,也知这也是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虽然年纪不大,可也忧国忧民。由于受的教育和熏陶不同,思想也不狭隘,有理想抱负。 从其上次被江红雷发现禁书得知,其也不仅考虑自家的小事,也是关注国家民族大事。如果加以因势利导,可成大器。 听杨华这一席话,其思维清晰,条理清楚,洪震天觉得杨华身体彻底康复。虽然伤其头部,可也并未留下不良症状,也就放下心来。 于是,他又吩咐刘恃成,带其熟悉总馆环境,告知其注意事项,以及各种规矩。刘恃成便带其离去。临走之时,杨华还一再感激洪震天,并表示自己定会竭尽全力,效劳洪门帮,效劳洪震天。 刘恃成杨华他们刚刚离去,恃卫便送来于定邦的电报。电报上禀报,中棠屋小桥已经开建,全是本地村民,无其他人员。近日,也未见其他人员来过此地。 而黄泥塘方向还未有任何消息。 刘恃成此时回到会客厅,禀报了杨华的安置情况。洪震天点头默许。他又将电文递给刘恃成。刘恃成看了之后,说了一句:“还是开始建了。可并无其他人员露面,又是为何?” “待桥建好之后再看。那时定会有许多动静。”洪震天也肯定地回答。桥未建好,他们不会有所行动,那样动作太大。他们或许是看建桥之时,有无什么异动而已。 刘恃成又说:“我们是否有所动作,先派人去中棠屋潜伏起来?” “暂时不必动作,以免打草惊蛇。宫本弘一或许就是投石问路,走一步看一步。”洪震天觉得先派人潜伏还不是时候。 洪震天心里有底。宫本弘一不动,他也不动。以静制静,以动制动,针锋相对。他就不信,宫本弘一这个老狐狸能够猫多久。 刘恃在也不再言语,他也觉得洪震天说得有理,不能极早暴露意图,以便宫本弘一有所应对,改弦更张。 洪震天又问其王义虎何时回帮。 刘恃成回禀:明日清晨,王义虎便可回帮,其他集训人员最迟后天,也各自回帮。基地只有黑巾帮部分人员继续集训,那些都是为进驻中棠屋的人员。 洪震天又询问,陈子善情况如何。 刘恃成又作了禀报。 第一百六十五章宫本武滕任务分 “樱花疗所”。宫本弘一还半躺在病榻上,正在看一份文件。这文件就是上次他向上级请示的事宜,建议将自己的事与武滕的事作一个分割,各自负责一些事情。既相互联系,又不互相制约,这样便于各自展开工作,互不干扰。 武滕近段时间一直不动声色,什么事都不做,可能就在等待这份文件的到来,看自己的事明确在哪里。 宫本弘一也非常清楚,如果他不跟武滕的事作一些分割,他们定会分歧很大,内斗不止。那样,什么事情都将无法去做,将一事无成。 今日上级终于有了定案,将近期各自任务区别清楚,责任明确。 宫本弘一具体负责“换血计划”。各项准备工作,具体实施,由宫本弘一负责制订,汇报,并最终实施。 武滕具体负责海安城的情报搜集工作,以及物质站的采点,计划,筹备工作。 但是,另一份特别文件指出,宫本弘一统筹整个工作,这两项工作都由宫本弘一负责筹办。这就是说,武滕的工作只是形式上的,实质还是宫本弘一一手操作全局。武滕只是一个诱耳。 宫本弘一心想,上级如此安排,还不如将武滕调回为好,武滕能够做成何事。他不把事情搞砸就不错了,何能完成此事。 他又转念一想,让武滕分散敌人的注意力,也未尝不可。这样,他就可以有精力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 宫本弘一又难以置信,武滕不知是否就能这样接受。如果其不接受,又将怎么办。这毕竟是上级文件,白纸黑字表述清晰,命令如山倒,他武滕不接受又能怎样。不管怎样,明天将文件给武滕送去,看其怎样再说。 宫本弘一便叫来使者,令其明天将文件送给武滕,并要其签收,事前他会电话通知武滕。他又叮嘱使者,注意察看武滕的反映,以及他将说些什么。 交代清楚使者之后,使者便离去。宫本弘一又叫来棕熊,令其现在可以行动,带上几个人员即可,人员不宜过多,免得目标过大易被人察觉。 然后又小声地吩咐一阵,棕熊一直点头示意明白,然后也匆匆离去。身边只剩枪手与鹰猴,护卫在宫本弘一周围。其他恃卫也在四周部署,安全无虞。 宫本弘一又半躺床上,闭目养神一会。脑子里不知在思考什么,还是真的就在休息,无人能知。 良久,宫本弘一令鹰猴将电话拿至床头,拨通武滕的电话:“武滕君,我是宫本弘一,别来无恙?” 武滕一听是宫本弘一的电话,心里暗想,定是那份报告有了结果,看宫本弘一如何说起。 “宫本君,你好啊!托宫本的福,我近来很好,不知宫本君身体如何?”武滕也客气地回答。 “还好,还好。是这样的,上次我们商议之事,今日有了结果,文件已到,我想明日派人给你送去,你看何如?”宫本弘一说。 “好说,好说。此事有劳宫本君了,辛苦你了。明天我看后,再向你禀报情况,有机会我们还是具体商议一番,只怕有些东西还得当面向你请教啊!”武滕也客套地回答。 “那好,此事就这样定了,如有什么疑惑,我们再一起商议,如有不明之处,我们再一同向上级请示。”宫本弘一说完便另无他事,挂了电话。 武滕此时既兴奋又不安,他毕竟未能看到文件,也不知文件是怎样区分他们的工作任务的。 当初上报之时,他们任务分工是这样的:宫本弘一负责物质的储备,以及各项出面的商业活动;物质站的准备及情报工作由武滕全权负责。各自的安全,各自负责。 如果文件批复下来,跟这些有区别怎么办?武滕能够接受的最大限度又是什么呢?说句实在话,武滕自己也未想好。没想到批复这么快就到了,倒是让武滕有点措手不及。 近期,他一心在想两件事情。一是了解宫本弘一身边四大金刚的特点及嗜好上了,并想如何克制他们;二是想着趁机扩充人员,壮大队伍,以便能够跟宫本弘一抗衡,并取得决定性的优势。至于这件事情,他还真的未能细想。 现在文件即将送来,如果对其不利,他在想着怎样反诲呢?总之一句话,他不想再让宫本弘一掌控自己,那样一来,自己就定死无疑。如果真是那样,他武滕必须趁机动手,不是鱼死便是网破,绝不能任宫本弘一宰割。 想着这些之后,他即令人约来铃木跟渡边,黄昏之后在老地方见面。武滕近日跟他们说的招兵买马之事,不知到何等程度。 珠式会近来没有动作。宫本弘一去了嘉义,珠式会人员按部就班,没有新的动向,唯一变化便是铃木,渡边两人较以前进出方便。其又有理由外出,因为珠式会的日常物质采购就是他们两人所为。 因此,珠式会的动向都在武滕的掌握之中。宫本弘一不在其位,就是武滕熟知珠式会的情况也无大用。宫本弘一一回,情况又是另外一番,断然不是现在这样。 他叫来一个亲信商议一下,分析一下文件可能的结果,及其各种情况,自己将怎样应对为好。 亲信迅速来到。他便将简要情况给其通报一番,明天文件就要来到,该怎样应对。 他们便开始分析可能的情况: 如果文件内容如上报一样,或者更好,便欣然接受,并督促宫本弘一尽快按文件要求进行工作交接。 如果情况文件内容与上报相反,或者武滕的权力受到削弱,那就不予以签字接受,要求重报。 如果情况更糟,武滕还是受制于宫本弘一,那就豁出去了,与其摊牌,鹿死谁手还说不清楚呢! 黄昏,铃木照约来到了那个茶馆,武滕早就等在那里。一见铃木与渡边来到,武滕赶忙迎上去客气地打着招呼。三人就座之后,武滕直接拉开了话题:“铃木君,你们两人近来有什么收获?” “武滕君,不瞒你说,还真有点收获,别的不说,这两个同乡那儿,足可以弄来十余人。”铃木这样一说,武滕可又糊涂了,什么那两个同乡那儿,他还未听其说过呢。 于是铃木又给武滕解释,说近日认识两位大阪同乡,在海安城开了个店,他那儿能招集十余人没有问题。 “何由见得。”武滕听到这里,有点不信,刚刚认识,关系又有多亲密,这就能够断定别人会挺身而出为我们做事吗? 见武滕还有疑虑,铃木便将“正野皮料屋”的情况,他们相遇的经过,以及今天在街上遭遇两人中国人的袭扰,还是他们帮助铃木他们打跑了那两个中国人,让他们脱离了危险,等等情况,详细地告诉了武滕。 这样,武滕才开始相信。他兴奋地说:“你就叫他们过来,编内编外都可以的。有时间让我见见他们。” “这个没有问题,不过我得先问问人家才行。虽是同乡,我们不能强迫人家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人家也不容易,生意做到现在,都是如履薄冰。” 铃木又告诉武滕,至于加入道场之事,他并未跟两位同乡说起过,因此他也没有把握就可以说,那两人愿意加入他们之中。 武滕觉得也是,便要铃木尽快跟那两位同乡说说,征求他们的意见,如有可能多带些人也行。反正对于武滕来说,现在正是用人之际。 第一百六十六章武滕急于扩队伍 武滕后来又跟铃木他们说起宫本弘一要跟其分家之事,让铃木他们多加注意打听,看有无什么新的情况。完了之后,武滕又掏出一些钱来给铃木,铃木推辞一番过后,还是收了下来。 铃木告诉武滕,等会他就去同乡那里问问,看他们的意见如何。武滕听后当然高兴,便一口赞同。说完,他们便分头离去。 铃木立即来到“正野皮料屋”,见店内人员较多,他们不便进去,便在外面的阴影处暂留,观看屋内的动态。见没有见着那个两个店员,便有些着急。 恰在此时,肩膀被人拍了一来,铃木一愣,回头一看,原来那个店员正站在身全。 “铃木君,咋不进店坐坐,在这里站着为的是甚?”店员好奇地问。 “正要找你呢!见店内人多,不便打扰,便在这儿静侯。你这时从哪里出来?”铃木也觉得奇怪,店员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 店员告诉他,正送货回来,见铃木渡边立在这里向店内张望,十分着急的样子,便过来打声招呼。 他又要铃木与渡边一起进到屋里喝茶,有什么事再说不迟。 铃木推说店里生意正好,就不进去打扰了,就在此地短暂停留,就一件事,说完就走。 铃木这时不用转弯抹角,直接告诉店员,关于武滕正在招兵买马之事,询问其兄弟两人是否有意加入,人越多越好。 店员心里暗喜,可他还是抑制着自己的喜悦之情,平静地说:“感谢铃木君的好意,有好事总能想着同乡,感激不尽。不过此事还得与家兄商议,是否能去,还得请铃木君他们谅解。” 铃木说可以理解,不必在意,其兄弟是否能去,都还是同乡,还是朋友,不会计较。 不过店员也答应铃木,其也可以问问,看他认识的人当中,是否有愿意去的,如果有,他一定帮助召集。 铃木又简单地告诉店员,加入后的好处,编内编外都可以。并说,明日的此时,还在此地听侯答复。 店员满口答应,铃木与渡边便匆匆离去。 回到店内,店员立即将情况向组长禀报,组长听后也觉高兴,此事正与刘总管预料的一样。 先不急于答应,尽管非常想加入,以便了解道场内部情况,但也得先避之以远,再答应加入,这样便给铃木他们一种感觉,他们兄弟二人纯粹是为了照顾同乡情谊,才不得已而为之。 组长听后立即向部馆禀报。 刘恃成听到禀报后,迅速来到会客厅见洪震天。 “‘正野皮料屋’来消息了,武滕邀请他们加入道场。”刘恃成向洪震天禀报。 “好!先让店员带一个人进去。”洪震天吩咐。 “两个人是否有点少?”刘恃成又问。 “其他的人不会日语,进去可能不太方便。先期去一个不会日语的,看看他们的反映如何。要知道,对中国人,他们始终是有防备的,先期去多了不好。”洪震天指示。 刘恃成觉得也有道理,并不再坚持。便去立即通知组长,由店员带一个“猎人”前去,以试其反映,其他人员以后再说。 刘恃成刚走,有恃卫来报:北城关隘禀报,有两辆嘉义的警车进了关隘。 第二天,武滕正在召集全道场武士开会,准备迎接新的工作,并说,不管是何种任务,只要我们接受了的,就要坚决执行。随后他又吩咐,近两天所有人员不得外出,在道场侯命,随时听侯调谴。 刚散会,使者便来到道场,直接来到武滕的办公室。他客气地叫了一声“武课长”,便将文件交给武滕。 武滕要其坐下,又令人给其倒了杯茶,自己拿着文件仔细地看着。见文件的分工,基本是按跟宫本弘一商议的无异,便在回执上签上自己的姓名,交给使者。使者拿着回执与武滕告别离去。 看着这份文件,武滕觉得奇怪,宫本弘一怎么又有了新的任务,原来的工作全部由武滕接了过来。 这个“换血计划”的具体内容,武滕不得而知。此时,他不由觉得上级是故意贬低了他还是怎样,怎么有新计划的时候,不首先考虑到他呢? 武滕又想,难道这个新的计划,是宫本弘一主动报上去的吗?是其巧立名目故意为之,还是什么,武滕不得而知。总之,他觉得有点失落。 他不知道这个“换血计划”究竟是什么内容,连他都蒙在鼓里,这宫本弘一肯定是一个人独立为之了。 武滕叫来几个亲信过来研究一番,一是为了当前的任务,二是看是否有人知道这个“换血计划”,三是为了扩充自己的队伍。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热烈。 有的说,不管其是什么内容,我们只管做自己的事就行了;有的说,我们先趁机壮大自己的实力再说,那样才有资本跟宫本弘一抗衡;有的说,现在的情报工作,与物质站的建立有一定难度,西城荒地已被弄得满城风雨,人人皆知。 众说纷纭,意见不一。武滕心里有数,既然海安城的工作由其来主导,他就得重新审视局势,另僻蹊径。 他将道场的组织架构重新进行调整,分为三个组: 一为情报组,负责情报的收集、侦察。 二为筹备组,主要是为了物质站建立的筹备工作,在情报组确立物质站点以后进行物质站的筹建,及物质的筹备。 三为警卫组,主要是为日常道场的警戒保卫工作,为特质站筹建、物质筹备作好警戒工作。 四为征招组,为道场人员的扩充,准备招揽人员。 武滕区分完毕,又提出了几点要求,各组人员各自传达道场指示,并各自进行培训。希望全体同仁协作共济,作出不同于以往宫本弘一所作的成绩,为道场的荣誉而努力,为大日本天皇而奋斗。 最后他们在武滕的带领下,齐呼:天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滕开完会以后,便立即将征招组长叫到跟前,要其去珠式会找铃木或渡边,告诉他我们如今急需要人,让他能否早点回来,帮助落实这件事情。 征招组长即刻而去。 铃木听其一言,也就提前出来,前往“正野皮料屋”。 “正野皮料屋”此时顾客稀少,还不是人员高潮时期。铃木也顾不了那么多,便直接向店内走去。 正在里屋的店员恰好出来,见铃木来到,便将其领进里屋。请铃木坐下,倒些茶水,放在铃木跟前:“铃木君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有何急事吗?” “兄弟,还不是为了那事嘛,事急无可奈,便提前请教兄弟了。”铃木如实说来。 “昨晚你说之事,我与家兄商议一番,店里实在是难以脱身啊!”店员正说完上半句,还未待其说下半句,铃木就难以忍耐了。 “兄弟,此事你无论如何都得帮帮兄弟我啊!我都将情况汇报上面,说肯定有人员前去,这要是一人没有,我就得受罚啊!”铃木几乎是哀求地说。 “家兄也是考虑于此,便叫我与一个伙几先期前往,以解燃眉之急。你看铃木君意下如何。”店员此时又这样推说。 铃木听后感激不尽,口口声声说:“还是兄弟你两考虑周全,这样一来,我也好在上司那里交差。其后人员,也望多多做些工作,召集人员,就指望你们了。你们毕竟来海安城多年,对当地人较为了解,人脉肯定比我多。” “不瞒铃木君说,人员倒有几个,只是他们是中国人而已。我也担心,万一他们做得不好,有所冒犯,这不仅害了自己,更是让铃木君背黑锅,受到处罚就不值了。”店员又说了这么一些。 第一百六十七章宫本调兵谴将 铃木说无妨,可以暂时不予纳编,待时机成熟之后,再行纳编也不迟。此事尽管去说,人多多益善。 他又吩咐店员,让他今晚就准备好,天黑他就来带他们前去报到,其他事宜,平时尽管找他。说着,他又给了店员一个电话,要其有事就给他电话。 一阵客套之后,铃木便给店员两张“识别证”,并交代,拿了这个“识别证”就可以进道场,他们知道这是什么。 然后,他又告诉店员,说明天有空,他会去道场看望他,并告诉武滕君,会关照他们。说完,铃木便自行离去。 到晚上约定时间,店员领着另一个“猎人”前去日本道场报到去。他们行至道场门口被人拦住,问他们什么的干活。店员便从口袋里掏出铃木给他们的那张“识别证”,那个日本武士看了之后,便由另一个武士带了进去。 走进道场,他们被带到征招组,征招组长面试之后又问了一些话,得知店员是日本人之后,甚是高兴。他招呼店员坐在榻榻米上,喝着茶开始聊了起来。店员也将前面跟铃木说的一席话,又跟其叙说了一遍。 征招组长知道了店员的情况,地址,以及一起来的那人的地址,并一一登记。然后对他们说: “你们暂时不纳编,如有必要会通知你们纳编。你们可以在现在的地址待命,一有任务会有人通知你们。对于自己被征招之事,绝对不可小心泄露半点消息。无论何时,接到通知,就得立即赶来,不得有误。如三天内未接到通知,必须来道场报到一次。” 征招组长说着又喝了口茶,并示意店员也喝茶,然后他又说:“‘识别证’必须保存好,不可外泄,不可丢失,否则无法证明身份,等等。” 征招组长详细交代,店员也不断点头,完了后便一同告别征招组长,自行离去。 回到店里,店员将情况跟组长进行了汇报,组长便及时将情况禀报洪门总馆。 听到此消息,洪震天既喜又郁闷。他不知道武滕招这么些人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果是为了对付宫本弘一的话,为何不直接纳编进行训练。如果不是为了对付宫本弘一,那这些人又是为了什么。 “莫非他们是在招民工?”刘恃成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按他的理解,武滕这样做,无非就是招集民工,届时为其筹备物质做搬运工。 “民工为时尚早。只可能他们也在对新招之人进行甄别考察,觉得可用之人,后期会立即纳编。”洪震天分析道。 “这样以来,我们的人有可能纳编,因为会日语。更重要的是,店员他是日本人,又跟铃木是同乡。”刘恃成说。 “不过你要反复交代他们,谨慎从事,不可泄露半点自己的身份。”洪震天告戒刘恃成。 刘恃成点头称是,并明确告诉洪震天,他会时刻提醒他们,不会大意。日本珠式会里。使者召集相关人员正在开会,这些都是珠式会的骨干人员。召集他们开会,这也是宫本弘一的指示。 宫本弘一令使者回海安城给武滕文件的时候,回珠式会召集骨干开会,明确一下当前的任务。 使者首先告知大家,目前的任务有所调整。情报工作,以及西城荒地之事,暂时搁置。目前的任务,就是按兵不动,除必须外出办事人员以外,一概不许外出。他尤其指示,佐佐木不准外出,必须在珠式会时刻听侯差谴。 宫本弘一还要求使者,询问佐佐木,宫本弘一去嘉义时安排给其的事宜,现在做得怎么样了。 有人问及下一步的主要任务将是什么,使者无言以对,只说,届时会长会有具体指示,大家只要按会长要求的去做,就行了。 后来,使者又要求,晚些时候,他将回到嘉义,临走得要带上两个人,并点了两个人的名字。此二人以前在军队中养过马与牲畜,对马匹与牲畜的特性较为了解,也能驯服,驾驭起动物来得心应手。 其他人不知其意,也不多问,只答应等会告知二人,要其做好准备,晚些时候一同出发便行。 使者又来到佐佐木的房间,看到佐佐木在忙碌着,便轻声地叫了一声他。佐佐木见是使者,忙起身站立。使者也客气地拍拍他的肩膀,说:“你来一下我的房间。” 于是佐佐木便跟着使者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你请坐。”使者请佐佐木就座,并给其倒上一杯茶水,示意佐佐木喝茶。 佐佐木也不知道使者究竟找其何意,也是一脸惶恐的样子。他默默地低头喝茶,也不言语,心里一直在琢磨着使者找他缘自何由。 “近两天工作还顺利吧!”使者关切地问。 “还好,事情按部就班地进行。”佐佐木听使者问工作之事,他便明白是何事了。他也就如实地进行禀报。这件事,对于佐佐木来说并不难,只要有足够的工具和设备支持,很快就能搞掂。 “我觉得你应该换个工作环境,不能再在你那儿了。你那里进出人员太多,免得泄露出去。”使者对佐佐木说。他意识到,在那样一个地方,佐佐木从事那样的工作,不免让人好奇,便会多问几句,多关注一些。 而佐佐木说无妨,其余的人根本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他们根本不懂这些,隔行如隔山,不是那个专业的人,怎么也想不到他在做些什么。 使者尽管觉得佐佐木的话不无道理,但此事毕竟事关机密,还是慎重点好。 而佐佐木有不同看法,自己在那儿反而安全,也并不引人注意。他们也还以为他佐佐木只是在玩而已,并不知道他所做何事。 若是将佐佐木移至别处进行工作,反而会让人觉得他的工作非常重要,是个秘密。他们一日不见佐佐木,反会生疑,那样,反而告诉别人,他佐佐木是在做一件十分机密的事。 佐佐木觉得,在现在的地方干活,有时累了,还可以东走走,西逛逛,这样反而有助于思维,容易产生灵感,也便于工作。总之,佐佐木觉得还是在现在的地方继续做为好。 使者见劝不了佐佐木,也不再坚持。宫本弘一也并无这方面的要求,让佐佐木愉快地去做,或许就像他自己所说,反而会好。 使者又问其进度怎样,有什么要求,佐佐木一一作了禀报。就目前来说,他不需要任何帮助,一切都会在预料的时间内完成工作。佐佐木请使者转告宫本会长,请他放心好了,他如期完成工作。 使者又关切地对佐佐木说:“你要注意身体,如有不适,可以随时休息,不必勉强为之。还有许多事情等待着你去做,你是大日本帝国的,明白吗?” 佐佐木又感谢使者的关心,说自己知道该怎么去做,会劳逸结合,讲究效率,不会辜负会长的期望,一定会把工作完成得很好。 最后,使者又给了一些钱给佐佐木,说是此钱,一是为了其疲惫时买些咖啡,或营养品而用;一是为了什么工具或材料需要购买,这些钱便是解决其燃眉之急。 因为此事只有宫本弘一知晓,如果佐佐木要申请经费手续繁多,而且宫本弘一又不在海安城,事情很难办。加上那样一做,不就让人知道佐佐木在搞一个什么项目了吗? 佐佐木也接了经费,放在口袋里。一个劲地感谢宫本会长,感谢使者。感激他们的关心,感谢他们的支持。他定会继续努力工作,以最好的成绩感谢宫本会长。佐佐木也太需要这笔钱了,他的确是该买些营养品补一下,近期总是头昏脑胀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获悉肖宏被捕 .洪门总馆。洪震天接到猛虎门关隘禀报:日本珠式会一车辆出了关隘。车上三人,两人较为普通,其中一人中等个头,身材匀称,满身肌肉,动作快捷。 从相貌特征看,洪震天知道此人可能就是珠式会的使者。使者回海安城时为何关隘未能发现,此时出城,却又看见?使者此时回城又返回嘉义,为的何事?随行二人,又去做什么? 洪震天早已交代,日本珠式会的一切动向都在监视之中。丝毫动静,他都了如指掌。可是这次,其悄然入城,为何没有发现,莫非不是从北城关隘入城?或是混入进来? 此时洪震天并不为所知。使者这样神秘来返,定有重要之事。 洪震天觉得王义虎也该回帮了。本要其早上回帮,因卢家寨有些事情尚未最终安排妥当,便推迟至晚间。而此时,也该到总馆了。 他正想吩咐恃卫打听一下王义虎是否回帮,这时王义虎却来到了洪震天跟前。洪震天不由一惊,便立即要其坐下。 王义虎自己先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平息气息,向洪震天禀报:“我回帮途中,发现一人正在情报点周围活动,正要赶过去时,那人一闪便不见踪影。过去一看,只见情报点里多了这么一件东西。” 王义虎说着,便递给洪震天一个文件袋:“见是一份文件,便拿着赶了回来。” “什么内容?”洪震天接过文件袋,一边询问。 “我还没来得及看。”王义虎回答。 洪震天打开文件袋,拿出文件仔细一看不由脸色突然一变,心头一惊。他抬头看了看王义虎,又看了一遍文件。 王义虎被洪震天这一看,心里也不由紧了一下,心想,何事让帮主这样惊悚?他又不便问起,便看了洪寺天一眼,又喝了一口茶,似乎等会就没有时间喝了一样。 洪震天这时将文件递给王义虎看。王义虎接过一看,见是一份政府内部通报—— 海安城各警局、各站: 嘉义警局昨日抓捕原东北军x师,x团洪正天所部副官肖宏。其本是伙同 洪正天违抗命令,给部队造成巨大损失。其不自首投案,反而走私军火,发国 难之财,其在上海归嘉义途中被嘉义站抓获。 现将其押至海安城秘密关押,希海安城警局与调查局海安站密切配合,严 审其还有其他什么任务,上报调查局...... 王义虎看到这里再也看不下去了。他非常着急地对洪震天说:“大哥,情况十分危机。没想到肖副官还是被抓。” 洪震天也十分沮丧,他也没有想到,怎么会突然出现了这样一件令其头疼的事。 武汉沦陷后,肖宏坚持敌后,还想法设法为其筹备军火和战备器材。数量虽然为数不多,可也是困难重重。 洪震天从未听肖宏说起过,怎么就到了上海了呢?那这次经过嘉义,莫非是要来海安城? 洪震天真希望这份情报是假的,可是从哪方面来看,此情报不像有假。昨天北城关隘有报,说有两辆嘉义的警车进了海安城,原来就是载有肖宏的车。 肖宏被捕,肯定要经历非人的折磨。他们会逼迫其招供洪震天及其他一些人的下落,尤其是走私军火,是否会跟共产党扯上关系,那就更加危险了。 听到王义虎的话,洪震天半天未说一句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脑海里一直在思考着这件事的严重性。思考着这件事,应该怎样去办。 “大哥,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肖副官在我们眼皮底下受煎熬啊!”王义虎又忍不住说了一声。 “不急,我们先弄清楚情况再说。救是肯定要救的,但现在情况不明,也无从下手。”洪震天显得镇定,他不能操之过急而乱了方寸。 “不知是关在调查局,还是关在警察局的看守所里。”王义虎此时也觉得要弄清楚,肖宏关在哪里,这样才能行使后续的营救方法。 “是啊,你即刻给鲁伯电报,要江队长立即赶回海安城总馆。”洪震天立即吩咐王义虎去办。 王义虎也迅速离去。 洪震天知道,江队长是原调查局海安城站江丙城的弟弟,跟调查局杨贵先多少有些交情,看能否通过他的关系,打听到肖宏关在什么地方。 在警察局与调查局,洪震天都没有可信之人。虽然偶尔跟他们也打交道,可就是没有特别信得过的人,这是他最大的局限。他一直跟他们不即不离,不行使一些贿赂的手段,去交上这些朋友,此时悔之晚也。 王义虎此时回来。他对洪震天说:“大哥,从未听江队长说过杨贵先,也不见他们有过来往,此时是否能成?” “他多少都会熟悉几个与杨贵先有交情的人,比我们可能要好。如今只有这个办法,另无他法。”洪震天也是迫于无奈,谁跟警察局与调查局还有丝毫的关系呢! “你迅速安排部分‘猎人’,将有关情况跟他们明确一下,盯紧调查局和警察局,一有情况立即禀报。”洪震天吩咐王义虎。 王义虎又迅速离去安排。 一个时辰之后,王义虎归来向洪震天禀报,事情已经安排妥当,“猎人”已开始行动。 洪震天点点头,并示意王义虎坐下。 王义虎坐下后,不知在想些什么,没有开腔。 洪震天也在思考着。这件事发生以后,他得将所有的计划重新打乱,重新布局才行。 正想之时,江队长已来到总馆洪震天这里。 洪震天将事情跟其简单叙说之后,要其立即找杨贵先打听肖宏被关的地址。 江队长听后深感为难,他跟杨贵先并无交集。虽然杨贵先也常去其兄江丙成家里,但他们并无碰面,杨贵先也不知江丙成有他这样一个弟弟。 但是江队长又说此事交给他办,他定会想办法弄清楚肖宏被关押的地方,并且还有其他一些情况。他此时想到了江红雷,但他不能将此事告诉洪震天,至少目前尚不能够,而是他有纪律。 洪震天也不知道,江红雷就是江丙成的儿子,更不知道,江红雷就是江队长的侄子。 这不是他江队长对洪震天不忠的问题,这是机密,绝不可外泄,他不想连累任何人。 他的共产党的身份,不容得这样去做,尽管洪震天也是一身正气,也在做正义的事情。尽管他们组织也想促成洪震天的义举,为海安城百姓的福祉,为民族大义,为了抗击日寇。 洪震天听了心里总算松了口气,只要江队长能够办妥此事,需要什么支持都行,他也可以全力配合。 可江队长暂时不需要任何支持,届时需要什么支持,会及时禀报洪震天。他请洪震天放心,不管付出多大的努力,他都会将事情办妥。 洪震天又问江队长有无计划没有,江队长说暂时没有,他要了解情况之后才能订下计划。 江队长又请示洪震天,待他未能了解清楚之前,不要有任何行动,免得让警察局他们有所警惕,加以防范。 洪震天点头同意。他告诉江队长,他尽管放手去做,他也会密切配合,目前帮里这件事是头等大事。 见夜也很深,洪震天吩咐江队长先休息一下,天亮之后即刻行动。又吩咐王义虎,密切配合江队长的行动,并要江队长有什么事直接找王义虎,无特殊情况无须禀报洪震天,直接处理。 吩咐完毕之后,王义虎与江队长相继离去。 第一百六十九章探密肖宏关押地 第二天,江队长给江红雷电话,可是江红雷办公室的电话无人接听。他又赶到江红雷办公楼的附近,等侯江红雷的到来。可是许久,都未见江红雷的身影。 他来回地在马路边走来走去,又到附近的店铺里东看看西看看,可是目光还是注意着街道。很久,都未有江红雷的影子。他想,这江红雷今天又去了哪里了呢? 他又从店铺里走了出来,恰好,从远处来了一辆车。他盯着那辆车看,慢慢地走到了街的中心。那辆车不由紧急制动,从里面探出一个头来:“你不想活了!站在马路中间干啥?” 江队长此时才反映过来,也就装着傻傻的样子走过了马路。那人见是个傻子,便又驱车继续前行,口里还骂骂咧咧的。 这时,后面又来了一辆车,车子停在江队长的身边:“你怎么在这里?上车。”说话的是江红雷。 江队长真没想到,千寻万寻不见,不寻找时却突然显现身边。他喜出望外,拉开车门就上了车。 “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说话。”江队长跟江红雷说。 江红雷二话没说,便将车子向星辰街开去,停在一个偏远的小茶馆傍。 走进茶馆,他们在茶馆最里面的一张桌子傍坐了下来。他们要了一壶茶,一盘葵花子。 江队长首先问江红雷:“你们调查局是否逮捕了一个叫肖宏的人?” “是的,此人以前是原东北军某团的一个的副官,团长正是洪正天。”江红雷肯定地回答。 “他现在是关在你们调查局还是警察局?”江队长问。 “在警察局。你问这些干啥?”江红雷好奇地问。他不知道江队长等了他半天,就是为了打听这个人的情况。 “有人要我打听他的消息。有办法营救出来不?”江队长又问江红雷。 “你们为啥要营救他,有办法吗?”江红雷问江队长。此人只是洪正天的副官,洪正天已经陨命,如果江队长要救他,去劫狱,那他的罪就更大了。 江队长不理解江红雷的话。江红雷告诉他,肖宏虽然承认自己的身份,但他说,当时他只是个副官,一切都得听团长洪正天的。洪正天要违抗命令,他们也只是执行上级命令而已,并不是他们自己能够左右得了的事。 他这样说来,十分有理,总不是拿上司的过错,来惩罚他吧。再一个肖宏提起了一个人,这个人十分重要,他是总参谋部的肖麦秋将军。 肖将军曾在武汉会战的时候是立了大功的,后受到了蒋委员长亲自授予的中正剑,并由中将晋升为上将,担任总参谋部的次长。 这个人能够救他的命,并可以抹平这件事。这样说来,这件事又不是什么大事。因为毕竟肖宏还是有后台,问题是,如何能够让肖麦秋将军知道这件事,知道肖宏被调查局的人抓了。 江红雷还告诉江队长,这两天初审了肖宏,他根本不认罪。他说过,从东北溃败之后,他就去了武汉,投奔到了肖麦秋将军的麾下,在军械装备部门做了一个军械官。 既然是军械官,肯定跟武器装备分不开的。他分配给部队的武器装备都是经过肖将军签名同意的,不存在什么走私军火之事。 因此,现在要想定他的罪,还有一定的难度。目前,唯一能救他的人,便是肖麦秋将军了。凭肖将军的地位,得到总统的手谕都有可能,这样一来,调查局还敢不放人吗? 据肖宏自己述说,其在武汉会战中是立了功的。如果说他抗命,那在武汉会战当中的功劳,足以证明他并不是一个违抗命令的人。如果他真是个违抗命令的人,那他当时就会违抗洪正天的命令,临阵脱逃。 事情很明显,肖宏也在自救。他清楚地告诉警察局和调查局,他究竟是否有罪,肖麦秋将军最清楚。 听了江红雷的介绍,江队长还是不放心,他知道警察局与调查局一惯的行事风格。他们在某些事情上,一向可以装糊涂。 “你们调查局以莫须有的罪名给人定罪,此事还算少吗?要找到肖麦秋将军也需要一定时间,到时你们不草草定罪交差?”江队长怀疑地说。他真担心到时还没找到肖将军时,肖宏就被他们定罪残害了。 “还不致于那样,你要知道,杨贵先也是个耿直的人,不得到罪犯的供词,不会轻意那样做的。不过也不要拖得太长,那样,如果上级指示要办了他,杨贵先也没有办法。”江红雷又说了一些厉害关系。 所以,现在主要的问题就是,如何尽快将肖宏被逮捕这个消息及时告诉肖麦秋将军,由他出面,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问题是,这次逮捕肖宏,是哪里的意思。既然知道肖宏在武汉会战中立有战功,而且又是肖将军的部下,那为什么还要逮捕他?”江队长问。 “这个就难说了。官场的情况非常复杂,说不定有人跟肖麦秋将军有过节呢?或者是因为某种事,都说不清楚。有时得罪人,你自己不一定知道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道理就在这里。” 江红雷告诉江队长,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是如今官场的主要特点,说不清楚。 “你是否能联系到肖将军?”江队长问江红雷。 “我还不够职别,我一个小科长,都不是一个站的负责人,谁会信?”江红雷知道自己位卑言轻,说不上话。 “你们明知道肖将军的地位,为何还这样做?就不怕肖将军秋后算帐?”江队长问江红雷。 其实江红雷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县官不如现管,强龙难压地头蛇。最多那时,他们以不知情而推脱得干干净净。 江红雷也觉得此事难办,关键是谁能跟肖将军联系得上,时间与局势是不等人的。虽然杨贵先为人正直,但他也不能拗过上级吧?如果上级指示,说此事怎么怎么处理算了,那杨贵先也只得执行。 “时间,我还可以拖一拖。我也可以尽量少让警察局插手,我所能做的,就是这些了。其他事宜,你得想法设法抓紧。”江红雷又告诉江队长,他可以做这些最大的努力。 “你能不能私下问问肖宏,他那里有无什么方式,能跟肖将军联系得上。另外告诉他,有他的朋友正在为他想办法。”江队长又要求江红雷这样去做,江红雷也答应尽量去试试。 他还告诉江队长,如果肖宏的办法他能够做到的,他就做了。如果肖宏的方法不可实行,那他也尽力而为了。其实他也想帮这个忙,但要看事情是否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超去那个范围了,他也就鞭长莫及。 江红雷这时又拿起茶杯示意江队长喝些茶,不要着急。有些事情如果没有解决的办法,光着急是没有用的,反而还会坏事。 江队长怎么可能不急,这是洪帮主亲自给其安排的任务,并且十分信任他,支持他,把希望完全寄托在他身上了,就像他把希望寄托在江红雷身上一样。可听江红雷这样一说,他又觉得希望缥缈,难成定数。 江队长告诉江红雷,江红雷可以继续将时间延长,待他回去禀报,与人商议之后,再确定具体事宜。 江经雷满口答应,这件事,他还是能够做主的。这个案子交由调查局来承办,他江红雷还不是要为站长分忧,个人辛苦一点,一手抄办,当仁不让。 不过江队长还是考虑了江红雷的难处,要其不要过分地暴光这件事,免得别人生疑,生出口舌来,以对自己不利。那样,他不仅救不了肖宏,还搭上自己的前途命运。 第一百七十章电报告知肖将军 江红雷点头应允,然后又叮咛江队长不要操心于他,他会把握分寸,不会有事。希望他尽快办妥这件事,届时皆大欢喜。 于是,江队长便告辞而去。 江队长很快回到了洪门总馆,将情跟洪震天作了禀报。他也觉得,此事看来很容易,但也很难,因为要想能联系上肖麦秋将军,此事没有手段。 江队长甚至想过利用组织的渠道去实施这件事,但觉得又十分不妥。不说肖宏是个小人物,就他内部的纪律而言,他也无法联系到更为高层的人。 听到江队长的禀报,洪震天此事也觉得为难。他左思右想,还是没有合适的办法能够跟肖将军联系上。 他觉得,肖宏在调查局,事情还稍微好办,因为杨贵先处事还算公道,无确证不会轻意结案。 洪震天知道,肖麦秋将军便是肖宏的亲叔叔,当初肖宏说回武汉投奔其叔,就是投奔肖麦秋的麾下。如果肖将军知道自己的侄子受到这种不公正的待遇,救其出来,是必然的,更何况肖宏还是对国家有功之人。 他吩咐恃卫将刘恃成叫来,看看他有没有可行的办法。 刘恃成来后,也觉得茫然。 王义虎此时也来到这里。见气氛凝重,感觉事情不好,也就悄悄地坐在一傍。他没有言语,知道大家都在为肖宏的事献计献策。 洪震天又给王义虎说起此事,问其能否有办法联系到肖宏的叔叔肖麦秋将军。王义虎不置可否地回答:“没有。” 派人去重庆,显然不可能。一是路途遥远,再就是更无法见到将军本人。写信也是太慢,难以赶上。电报?就只有电报了。 洪震天想到这里,不由眼前一亮:“我们给肖将军发封电报,大家看看何如?” 听洪震天这么一说,刘恃成觉得此方法可行,可是明码电文,将军又是否能收到,其手下人会否当成普通电文扣除? “此法甚好,我们就给将军发封电报。”江队长也赞同这样去做。他觉得肖将军手下,一般是不敢扣压将军的电报的,就是明码普通电报也不会。将军身边的人,大多是将军自己的手下,虽然现在不拥有兵权,但几个亲信还是有。 江队长所想,正是洪震天想到的。洪震天说:“电文就这样写:侄宏囚于海安城。” “对,就这样明说。肖将军接此电报后,肯定会询问情况,有可能直接把电话打到海安城来,那样,海安城的官员事必也会重视,不会当普通案件处理。”刘恃成也觉得这样很好,首先可以暂缓对肖宏实施不利的处理。 “那么事后,海安城会不会查此电报是从哪里发的,谁发的?”王义虎又担心此事来。 江队长听王义虎这么一说,觉得也有可能。这样重要的情报,轻意地被人泄露出去,海安城调查局,警察局是否会查实此事,那样又是否会牵连到江红雷呢?他又为此事担忧。 “调查肯定会的。我们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现在救出肖宏要紧。就是事后他们要查,也难以查清是谁所为。”刘恃成说。 别无他法,只能如此。洪震天令王义虎立即去嘉义发电报,事隔一天,再发一封。并注意乔装,保护自己。 江队长留在海安城继续打听情报,尤其注意了解电报发出后警察与调查局有什么反映,证实电报是否收到,上级有无人员过问肖宏之事。一有情况,及时禀报。 吩咐完毕,各自散去。 江红雷回到了调查局,他首先去了肖宏那里。见肖宏神情淡定,若有所思的样子。他轻轻地敲了一下门框:“肖先生。” 肖宏抬头看了看江红雷,没有作声。 “我可以进来吗?”江红雷问。 “这是你的地盘,你想进可进。”肖宏似乎也没好气地回答。 这是一间套间,外间只有一张圆桌,一对沙发;里间是一张床,还有一个马桶。这算是较为高档的房间了,当然也是关押那些职位较高,又难有自杀行为的疑犯的。他们认为,肖宏不会寻求自杀这路的人员了。 “肖先生独自沉思了这么久,有什么需要跟我说的没有?”江红雷非常轻松地问。 “我要讲的都跟江先生讲了,再没有什么要说的了。你可以去调查,尤其可以问问参谋部肖麦秋将军,他的供词比我的可信。”肖宏又一次提起肖麦秋将军。 “你总是要我们询问肖将军,可又未能将他的联络方式告诉我们,我们怎么联系他啊!”江红雷故意地问。 “这还不容易,拨通参谋总部的电话一问,不就行了。”肖宏回答,并看了一眼江红雷,觉得此人也很奇怪,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要问。 “你也知道,像我这样的小人物,要转那么多的电话,怎么可能会找得到他呢?你这不是笑话我嘛。” “不敢。我想你比我有办法。” “肖先生后来为何要从商呢,怎么不继续在军界做下去?你有这么好的条件。”江红雷见肖宏并不配合,又随便说些其他的。 “这世道做啥都难啊!就是因为你们这样的人太多了,这不载在你们手里了?”肖宏对江红雷极度的不信任,尽管他比有些人要斯文点,但在肖宏的眼中,他们都是伪装的,只是他江红雷伪装的好一些而已。要是别人,他还不至于与其对话。 这时,江红雷要门口的恃卫倒点茶过来,并大声地说:“怎么肖先生这里没有茶水了呢?” 恃卫离去。江红雷又压低嗓音地对肖宏说:“你海安城的朋友挺关心你的,你也不要令他们失望。” 肖宏一愣,海安城的朋友?是谁?还不是洪正天,黄雄辉,程彪他们。他们怎么知道他肖宏被扣了起来了呢?他这次来上海途经嘉义到海安城,事先可未有跟他们提起过,他们从哪里知道自己被扣了起来? 至于洪震天他们在海安城里安家落户,这些情况,江红雷怎么知道?难道他是想故意诱其招供,还是情况真的如此?肖宏还真有点真假难辨。 他也知道,如今他们都已改名换姓,融入社会很久了,不一定还有人知道他们的过去。 上次有人怀疑洪震天,要追查他,就是他肖宏报的信。他知道洪震天现在没事,不然他也会知道洪震天出事的消息。 这次将其捕获,莫非还是为了洪震天?他觉得似乎也有可能。但他并不知道洪震天上次以死蒙混过关,如今,洪震天又如何呢?这次途经嘉义,他就要到海安城来看看,联系洪震天的,没想到在嘉义就被人扣了起来。 想着这些,肖宏不由警惕起来:“我在海安城没有朋友,如果你还能称得上朋友的话,那就只有你了。” “我们当然可以成为朋友,只要肖先生愿意。”江红雷正说着,见恃卫已送来茶水,又对肖宏说:“肖先生请喝茶吧。”说着,江红雷便给肖宏倒茶。 见肖宏并不配合,防范心理明显,江红雷也便多说。喝了几口茶之后,他对肖宏说:“肖先生好好想想,如果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就请找我聊聊罗!相信我们会成为朋友的。” 说完,江红雷便要肖宏好好休息,自己便离去。 江红雷走了之后,肖宏此时才细细地品味江红雷刚才的话,觉得其话里有话,暗藏玄机。先是要肖麦秋将军的联系方式,后又说朋友才关心着他。难道真是洪震天知道他被扣,想将此情况告知肖麦秋将军,通过他来救自己? 第一百七十一章制订营救预案 联系起来分析,此种情况极有可能。但肖宏知道,他也没有肖麦秋将军的私人联系方式,如果真要联系,就只有他刚才跟江红雷说的那样了。 但他又想,若是洪震天真的知道他在这里,定会想出办法救他出去的。于是他心里反而轻松了许多,万没想到,他们又将在这样一个戏剧性的场景中见面。 洪震天在会客厅里静侯各路消息。 王义虎已经回到总馆,将情况向江震天作了禀报:电报已发出,未有人跟踪。 江队长也回到总馆禀报:肖宏并不配合告知肖将军联络方式。或许他并不相信那人的话,或许他也没有肖将军的联系方式,除非就是普通的电话转来转去的。 洪震天听到禀报之后,觉得也很正常。他又吩咐江队长继续关注调查局的反应,确认肖将军电报是否收到。如果调查局接到上级指令,或者重庆电话,有人过问此事,那就说明肖将军收到了电报,知道了情况。 那样,洪震天他们静侯佳音就行,再就是密切关注调查局的异常,免得有什么突发情况,对肖宏不利。但不管明天调查局有无反应,王义虎还得去嘉义继续发份电报,这样方能确保肖将军能够收到电报。 洪震天知道,肖宏从商之后,交际广泛,生意场上也有些朋友。尤其是在武汉从军期间,也应有些知己,只可惜,洪震天一无所知。 这时刘恃成也来到会客厅。见大家都在,脸色依然沉重,就知道事情还未明确。他坐在洪震天傍边,又提出了那个想法。 那就是万一一切手段都已用尽,肖宏还不能顺利出来,那只有去调查局秘密将人救出,或者只有抢人。 此计划必须周密计划,否则不成,不仅贻害肖宏,更动摇洪门帮的根基,盟约之局的真正用途就将荒废。本来盟约是为了对付日本人的,日本人才是他们对付的重点。 但此时遇上此等事情,又不能不管,人不能不救。因此,周密计划,既不暴露是洪门帮所为,还得将人顺利救出,方是上策。 听刘恃成这样一说,洪震天也觉得要有所准备。于是,他吩咐王义虎拿来地图,铺在桌上,共同研究起来。 调查局位于中城中部。其左为市府大楼,右为商会大厦,市府与调查局与商会大厦都围在一个围墙里。其前是一条街道,其后比邻电信局。警察局相隔较远,约隔三条大街。 肖宏关押地点,在调查局靠近电信局的一楼最后一间。如果要实施营救,人员进入与撤出路线必须选在电信局,或者商会大厦两处。 洪震天看了地形,心里蒙生一个计划。他对着地图,开始讲述自己的计划—— 人员不宜过多,约二十人左右。分为四个小组。 营救组分两小组,约四人。直接担负进屋将肖宏救出调查局,从电信局方向撤离,负责肖宏途中的安全,将肖宏救至车辆后迅速撤离。 警戒组分两小组,约四人。一小组从电信局方向进入调查局,一小组从商会大厦方向进入。进入之后,直接解决哨兵及看押肖宏人员,然后注意警戒,待营救组救起人员撤离之后撤离。 接应组分两小组,约六人。每小组驾车二辆,一小组驾车在电信局方向等侯营救组,一小组在商会大厦处等侯。待营救组撤出,迅速载人撤离。 增援组分两小组,约六人。如果秘密营救被发现,转入强行营救,这时增援组从前门攻进,协助其余各组实施营救。 各组密切配合,按计划进行,不可擅自为之。撤离之时,车辆一律向北驶去,肖宏之车可以开往黑巾帮。其他车辆途中可折返,或开往北城关隘出城,再由卢家寨驶回。 全部人员从恃卫队抽调,王义虎注意挑选。特别指出,参加人员个头相差无几,相貌上普通,不要有明显特征,免得让人一看就能认出。时间定在晚上,具体那个晚上,再定。 从今晚开始,确定的人员在总馆待命,不得安排外出。 刘总管负责通知各门与各帮,令其进入二级事态准备,加强各自警戒,听侯调谴。 江队长负责弄清调查局警戒情况,哨兵人数,及具体位置,换岗情况,口令,等等,越详细越好。 洪震天一口气说完。他看了看在场的各位,似乎用目光征求他们的意见。 “所有人员应当乔装一番,免得让人知道是我们所为。”刘恃成又补充道。 “对,所有人员必须乔装,衣服为黑色夜行装,左手臂膀扎一白色布条以示识别。”洪震天又接着刘恃成的话补充。 “有什么暗语规定没有,万一说出话来,也易暴露身份。”王义虎又问道。 “暗语按一级事态行事之暗语。”洪震天吩咐。接着他又对江队长说,“江队长还是注意了解调查局的动向,以证实肖将军是否收到电报,以及调查局有什么异常动作,一有情况,及时禀报。” 布置妥当之后,洪震天又询问各人是否熟记各自任务,还有什么疑问一同提出。各人都表示已经熟记,并无不解之处。 于是洪震天吩咐各自准备。 众人临走之时,洪震天又叫江队长暂停,其还有事情吩咐。他问及江队长是否需要经费用,去调查局打听消息,活动关系,钱是少不了的。如今社会,谁会无偿为人服务,纵是要好朋友,也得要喝个茶,吃个饭什么的。 江队长回禀暂不需要,吃个饭,喝个茶也无需多少,他还是能够承受得了。若真是需要,他会向帮主申请。 洪震天也点头表示赞同。他也知道,这次多少也是让江队长破费了。既然其这样说来,说明其将洪门帮当成了自己的家一样了。便也不多言,随即示意其去准备。 众人散去,洪震天坐在地图上又看了一遍,脑子里又浮现了一遍刚才的计划,检查着是否哪里还是否周全,否有遗漏。 他又作了种种假设,一一想过之后,便又拿起茶杯,喝起茶来。 今天是个睛天,秋高气爽,空气十分宜人。阳光从窗口射进,照在会客厅的地上,让人觉得温暖。 他不由想起,在东北部队的时候。有一次战斗中,洪震天走出指挥所去前沿堑壕观察战斗情况。他刚拿出望远镜对着敌人进攻的方向看去,突然一阵“嗖嗖”声响,一发炮弹在离其不远处爆炸。 这时,肖宏立即将洪震天推倒堑壕里的另一端,并紧紧地扑在他的身上。待炮弹爆炸之后,他翻过身来,肖宏右臂被弹片划破一个长长的口子,鲜血如注。 洪震天急忙叫医务官替其包扎,这时他往刚才站立的地方看出,那地方被炮弹炸出一个深深地坑来。 如果不是肖宏那一际猛推,并将其压在身上,他洪震天定死无疑,不知成了多少个碎片。 那时,肖宏还是洪震天的一个作战参谋,此事以后,他便提升肖宏作了自己的副官。不管怎么说,肖宏也是他的救命恩人。生死之交,何其珍贵,这岂是普通情感所能替代。 可是洪震天从未说过感谢肖宏之话,这等生死之情,岂能用语言表达。如今,肖宏有难,身陷囹圄,他洪震天怎不倾力相救,何所畏惧。军人的生死情义,常人何能体会。 洪震天听说肖宏被捕,心里就十分痛苦。那时他心里就下定决心,必须要实施营救,无论多大代价,都得去做。生死都置之度外,还有何时不能做的。 第一百七十二章将军强令放人 重庆参谋总部。 一高级参谋刚好上班,就见一士兵匆忙进来给其一封电报:“是肖将军的电报。” 高级参谋要其放在桌上。他拿起一看:侄宏囚于海安城。看到电文,他不由大惊失色,心里默语:这怎么可能! 高级参谋正是跟随肖将军从武汉过来的,他叫肖军。肖军原是肖将军的情报处长,也是武汉同乡,跟随肖将军颇有年头。肖将军调至总参谋部时,便将其也带了过来。 此人跟肖宏是同学,小时候一起玩耍,十分要好。 两人一起跟随肖将军从军。只是后来肖宏见军阀混战,没有意义。正好日本人入侵东北时,便要其叔通过关系,调往东北部队,能够跟日本人撕杀,保家卫国,也不妄当兵一场。 那次肖宏跟随洪震天抗命御敌惨败之后,便又回到武汉,在肖将军麾下做了军械官,说现在在武汉同样可以跟日本人作战了。 武汉会战时,肖宏又主动要求上前线,并说自己有抗敌经验,可以发挥作用。肖将军无奈,便将肖宏又调至前线。 武汉沦陷之后,肖宏说要弃军从商,肖军也多次劝说,可肖宏就是不听,于是两人便分手,一人在军界,一人在商界,偶有来往。 肖军没想到,事隔几年之后,肖宏却被囚于海安城,他不知是何原因。接到电报后,便打听此事,听说原来是在东北部队的旧案,还说走私军火之事,便一阵恼怒。 但其还是抑制住怒火,给海安城调查局打来电话,询问事情,加以证实。见果有此事,便告戒调查局杨贵先,切不可胡来。 肖将军此时不在总部,跟随委员长督战去了。肖军不知道海安城会否立即放人,此事,他还必须跟调查局华东分局电话联系,督促他们必须放人。 调查局华东分局接到肖军的电话之后,一口答应过问此事,并承诺,只要不是通共,什么事情都好办。他毕竟知道,肖将军正是委员长的红人,如果处理不当,惹恼了他,到时委员长过问此事,那麻烦就大了。 上午九点多点钟,江队长匆匆来到洪震天卧室找洪震天。 洪震天正在看书,见江队长匆匆赶来,心里说不出是紧张还是兴奋。他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要江队长坐下慢慢说来,又给其倒了杯茶。 “上午重庆方面有人来电问起肖宏之事。”江队长禀报。 “哦,看来肖宏有救了。”洪震天心情终于放松了下来。 “不过不是肖将军打来的,是他的部属。”江队长又说了这样一个情况。 “是部属也没关系的,毕竟是参谋总部打来过问肖宏事件的电话,海安城不会不管吧。”洪震天说。 江队长又告诉洪震天,电话直接打到了调查局,询问了是否有个叫肖宏的被他们关押,告戒他们不要胡来,好生照顾,待其跟他们上司说过之后,及时放人,不得有误。 电话是杨贵先接的,杨贵先答应了参谋总部的人,说并未对肖宏怎样,一切都待若佳宾。 不过到现在,杨贵先也未听到其上司给其有新的指示。江队长说此事是否有什么变数,还难以说。 “现在的问题是,肖将军为何未亲自出面过问之事?”江队长不解地说。 “高层领导办事一向这样的,其部属事先试探口气,实在不行了才亲自出马,那时可就真的是见分晓了。”洪震天对江队长说。 洪震天说完,又吩咐江队长继续打探消息,不能间断,一有新情况便立即禀报。 江队长离去。 下午上班时间。 杨贵先办公室。 电话响了起来:“哪里,我是调查局杨贵先。”杨贵先拿起电话就通报了自己的姓名。 对方口音非常熟悉,杨贵先一听,得知便是调查局华东分局局长的电话,便立马严肃起来。 “听说你那里抓了一个叫肖宏的人,是吗?”电话里分局长询问。 “是,人是嘉义方向抓捕的,放置我们这里。”杨贵先如实禀报。 “是什么罪名啊?”分局长又问。 “初步定为违命致部队损失惨重,他就是洪正天的副官,还有就是走私军火。” “胡闹,他一个副官还不是听洪正天的。走私军火给谁,共产党吗?” “不是。” “不是?不是还不放人,别给我惹出麻烦来。听见没有?”分局长说完便挂了电话。 杨贵先还没来得及答复对方,便没了声音。他看了一下手中的电话,便放下。他立即吩咐人叫来江红雷。 一会儿江红雷来到杨贵先的办公室。询问杨贵先又何吩咐。杨贵先便把刚才分局长的电话的事跟他说了,然后对其说:“把那个肖宏给放了,如果其缺少路费,给其发放一些。 江红雷还是站在那儿未动,杨贵先以为他还没有听清楚,又重复了一遍,并说:“分局局长已来电话,说将肖宏放了,不要胡闹。人又不是我们抓的,这也不能怪我们吧。”杨贵先一脸委屈的样子。 江红雷也不好劝慰杨贵先,知道其现在正在恼火,不便多言,便说了声:“我即刻去办。”便走出了杨贵先的办公室。 他先是去了调查局办公楼的对面街道,见江队长正在那里等待消息,便对他说:“上面决定释放肖宏,你看要谁来接他?” 江队长听到此消息之后非常高兴,便对江红雷说:“你去办理手续,等会放肖宏出来的时候,你告诉他,这里有人等他。”说完,江队长便迅速回去禀报洪震天。 洪震天听说肖宏被无罪释放,心里十分高兴。他赶紧对江队长说:“你去接他回这里来。” “他不认识我,不一定会跟我走。我回来就是想跟你禀报,是否要王义虎或刘总管去接较为合适。现在他可能十分警觉,陌生人很难会让他相信。‘ 洪震天一听,觉得十分有理,便吩咐人赶紧叫来王义虎。 王义虎来了之后,洪震天交代他几句之后,要其简单化一下装,车子绕道走,然后拐进总馆。 听到洪震天说肖宏已经释放,王义虎也十分高兴,他听后立即换了一身衣服,简单地乔装了一下,但十分熟悉的人还是能够辨认得出来。他驾驶着一辆没有牌照的车,与江队长迅速向调查局驱去。 来到了街道傍,江队长告诉王义虎,等会肖宏就从对面出来,他会向这边走来,要王义虎就在此地等他。江队长告诉王义虎,他就不与其见面了,有陌生人在场,说着,江队长便在一旁不远处监视着。 不一会儿,江红雷便领着肖宏走到调查局办公楼的门口,江红雷悄悄跟肖宏说:“你出去之后走到对面街道那儿,看是否有人接你。”说着,他便回转身走了。 肖宏往对面街道看去,见没有认识的人,但也往对面街道走去。边走边四处看看,似乎没发现熟悉的身影。他不觉警惕起来,可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对面街道。 他停下脚步,四处看看,见没有熟悉的人,正要往另一个方向迈步。这时听到一个熟悉的压低嗓音的声音:“肖副官,我在这儿。” 肖宏心想,能知道他职位的人不多,况且此人声音非常熟悉,这不是王义虎的声音吗?可是他并未见到王义虎熟悉的身影。他停了一下脚步看了看,见一个人向他走来,并说:“我是义虎啊!” 肖宏仔细一看,这王义虎乔装一番让他难以辨认。他正欲扑过去拥抱王义虎,可被王义虎制止:“别这样,上傍边的车。”王义虎说着又指了指停在傍边的车子。 肖宏二话不说便上了车,王义虎也随即上车,车子飞驰而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肖宏谈当前时局 车子向北驶去,很快来到了猛虎门。郑同山亲自出来迎接,见是肖宏副官,激动地喊了一声:“肖副官。” 肖宏并不认识,因为士兵太多,哪有认得过来。但他也奇怪,这个士兵怎么也来了海安城。当初只是洪震天,陈子善,王义虎与周志伟,没见有他。便也不好多问,也只是热情地打着招呼。 没等郑同山继续说,王义虎换了一辆车,载着肖宏,迅速向总馆方向驶去。 车子很快来到了洪门总馆。 洪震天吩咐恃卫,叫厨房准备一桌饭菜晚上用的,便早早地在门口等侯。见肖宏来到,心里格外高兴。他热情地拥抱着肖宏,用手拍着他的背:“兄弟,你辛苦了!”千言万语就凝结在这一句话之中,眼角竟然湿润了。 肖宏的眼眶也闪着泪花,他仔细地看了洪震天一会,感觉得到,洪震天还依然如故,十多年了竟然没多大的变化。洪震天也盯着肖宏看,见肖宏消瘦了不少,脸上尽显憔悴。 他们就那样相互看着,还是王义虎说话了:“咱们进屋再说吧。” 洪震天突然发应过来,忙说:“你看我——咱们进屋再说。” 他们一行进了会客厅。王义虎忙着给大家倒茶。倒好以后,洪震天吩咐王义虎叫刘总管来会客厅,并通知郑同山速来总馆,今天晚上我们要为肖副官接风洗尘,喝酒压惊。 王义虎爽快地答应,并迅速出去。 刘恃成也来到了会客厅,又是一番亲热的拥抱,打着招呼,会客厅的气氛非常融洽。 王义虎悄悄地附在肖宏的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肖宏更加喜出望外,眼睛泛着光,看着王义虎:“真的?” 王义虎点了点头。 “刘总管刚做了新郎官,哪天可得领着我去拜会嫂夫人。”肖宏也玩笑地说着。 刘恃成满口答应。大家又是一阵笑声。 洪震天又告诉肖宏,王义虎也谈了媳妇,只是近来事情较多,婚事暂且耽搁,待过几日事情较少之时,就准备将事办了。 肖宏又“哦”了一声,看着王义虎,王义虎却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他们相互之间又畅述了这么多年分别之后的情况,肖宏告诉大家,这次他去上海是受家叔之命。本想来海安城看望大家,没想到在嘉义遇到这们的事情。至于其去上海究为何事,大家也未多问。 洪震天也告诉了肖宏,他这么多年在海安城是如何做到现在这种程度的,几经风险和艰辛一一叙说。听得肖宏也一阵阵惊悚,一阵阵喜悦,似乎又跟随着经历了一样。 “这样更好嘛,我们从此又聚集在一起了,又可以名正言顺地打鬼子了。”洪震天安慰肖宏,也不必为此事忧郁,事已过去,就算他们见面的小插曲。 洪震天告诉肖宏,陈子善还在上海,可能在回海安城的路上了。医务官杜志明也在上海相遇,不时也将回海安城。这样,他们那次战斗仅存的几个骨干,不久就全部团聚。 肖宏很想见到他们,洪震天说这些时,脸上呈现出了他内心难以抑制的兴奋。可是肖宏这时脸上掠过一丝忧愁,并未有人察觉。他们又一如既往地谈笑着,高兴着,似乎有许多的话要说。 郑同山又来到了总馆,洪震天向肖宏介绍,郑同山就是在他们动身回海安城时,一直在后面跟随着的那个士兵,现为猛虎门门主。 郑同山又上前跟肖宏拥抱。肖宏也感觉到郑同山的热情,毕竟都是那次战斗的幸存者,都是兄弟。如今事隔十多年还能相见,真值得庆祝,真应感到高兴才是。 很快,厨房通知饭菜已经准备妥当,请帮主他们用餐。 他们起身向厨房走去。 围在桌傍,洪震天首先说话:“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我们的肖副官来到海安城,备这一桌酒菜,既为肖副官压惊,又是为其接风洗尘。除我之外,你们都可以陪肖副官喝上几杯,以示庆祝。来,先干了一杯!” 洪震天端起手中的茶杯,各人端起小酒盅一饮而尽。然后,在坐各人,纷纷向肖宏敬酒。 席间,他们又谈论起当今的时局。肖宏既给大家讲了武汉会战的情况,虽然最终失败,但也给予日寇沉重的打击,歼敌二十余万人。 但是,目前总的形势是正规军节节败退,而八路军、新四军却取得了极大的胜利。他们无论在抗日战线,还是敌后作战,都取得了较大的胜利。 尤其是八路军、新四军组织发动的“夜袭阳明堡机场”歼敌一百多人,损毁飞机二十余架。以及后来发动的“百团大战”,歼灭日伪军二万多人,极大地鼓舞了全国人民的信心。 “八路军,新四军不是共产党的队伍吗?”王义虎说。 “是啊,他们武器装备极差,物质补给不足,政府常说他们‘游而不击’,其实他们在敌后,有力地消耗、拖住了敌人。”肖宏接着王义虎的话题继续说。 “自然,各地民众自发组织的抗日队伍也不少,都在为中华民族免受外敌奴役,不做亡国奴而战斗着。”肖宏说。 肖宏在军界,后又经商四处跑,知道的情况自然要多。经他这一说,在座的所有人都情绪高昂。因为他们知道,在海安城,他们也在抗击日本人,只是方式有所不同而已。 洪震天又问肖宏,日本人目前的计划是什么,政府又有什么考虑,等等,都一一作了提问。肖宏也把自己所能掌握的信息,以及欧洲战场的情况,全部说了出来,并讲了自己的预判。 日本人的最终失败指日可待,但其进行垂死挣扎的图谋也会越来越猖獗,所以说,日本人的行为将越来越残忍,这一点必须引起注意。 说了一阵之后,刘恃成又要肖宏喝酒吃菜。大家于是又都端起酒杯,每人又敬了肖宏一杯。 肖宏也连连感谢大家。他又敬了洪震天以及在场各位一杯。他说,所有感谢都在酒里,大家难得一聚,既然有缘,就珍惜这种缘分,痛饮无妨。 刘恃成又给肖宏的酒杯满上,关切地询问肖宏:“为何你要脱离军界从商,那里可有你的叔叔,有何顾虑呢?” 洪震天也用询问的眼光看着肖宏,他们都想知道这个原因,这不比在东北那时候,无人关照。在武汉,肖宏的亲叔叔可是高官,完全可以庇护于他,有这样好的背景,他何不继续下去呢? 肖宏解释,他的性格与洪震天相差不多,都是耿直之人,不善于钻营,看不惯有些现象。就是在自家叔叔麾下,也唯恐被人说起其晋级,是靠叔叔的关系所为。就是真的有真才实学,战功卓著,也难阻别人的闲言碎语。 这样以来,也怕影响到叔叔的声誉。因此,尽管在做得很好的时候,又在武汉会战中荣立战功,可还是离开了军队,改行去从商。 有的人似乎会觉得他这样做太可惜了,放着大好的前程不去奔,却要去做那风险极大的商业。 洪震天理解,在军界,凭肖宏的个性觉得难以展开手脚去做,许多的东西约束更多。选择经商,可以既自由地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又可以避免很多的闲言碎语,落得清静。 官场上的东西太深奥,他肖宏现在还没琢磨透呢!别看现在有叔叔罩着,可是以后叔叔退休了呢?那他怎么办?早点离开那里方是上策。为国做贡献,在哪里都可以做,何必局限在某一个地方。 第一百七十四章巡察议巩固城防 人各有志。从商并未不好,只要肖宏自己乐意,图个自由安乐,做什么不行呢?洪震天要肖宏不要想那么多,如果外面实难落脚,就在洪门帮继续一起干。 肖宏的话让所有人意想不到。 他说此次来上海途经嘉义,只是因想念洪震天心切,又赶上路途不远,便借道而来。自己还有事情未能办完,待办完之后再说。他告诉他们,在海安城,最多还待两天,他就得起程。 大家也不多劝,知道肖宏肯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其不是不想在洪门帮落脚跟大家一起干,可能的确有要事在身,身不由己。 不管其在哪里,他对洪门帮的帮助,都是难以言谕的了。多少批武器装备和物资,不都是他从武汉那边运过来的吗?不久前还有一批武器和通讯器材从武汉运到了洪门帮。 酒席过后,洪震天征求肖宏的意见,问其是否有兴趣去各门看看。肖宏说可以去看看。于是洪震天吩咐刘恃成与王义虎第二天带领肖宏去各门看看,认识一下各门门主,了解一下各门的情况,既然来了一趟,就得尽量了解清楚一些。 今日天色已晚,大家就早点休息。 第二天,王义虎开着车,首先去了金猴门。洪玉娇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并向肖宏介绍了本门的生意情况。银行,医院生意较好;酒店,商铺也经营不错。并带领肖宏各处转了一转。 刘恃成告诉肖宏,洪玉娇是洪震天的妹妹,陈子善的妻子。肖宏这才明白,原来陈子善有此娇妻,上次只是听说其结婚,没想到就是洪团长的妹妹。这样也好,更加亲上加亲。 看了一会之后,他们又驱车去鲛龙门。许宏斌出来迎接,经刘恃成介绍之后,许宏斌更加佩服肖宏。他首先陪着肖宏去了漳宁码头,看了一下漳宁码头的经营情况。 肖宏见询问了一下漳宁码头的情况,许宏斌一一作了介绍。肖宏觉得此码头十分重要,可能日后是日本人必将夺取的重点。 之后,他们又驱车向狐狸门驶去。到了狐狸门,张重德亲自相迎。肖宏又在各个赌场,误乐场所看了看,便去了猛虎门郑同山那里。 在猛虎门,肖宏觉得北城关隘中连通花垣,嘉义的重要关卡,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洪门帮的所有武器装备与各项物资大多从这里运往城内。只有少部分是通过内河运送的。因此,此关卡也是海安城的门户。 转了一圈之后,肖宏回到了洪门总馆。他跟洪震天建议,海安城北城关隘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是海安城之门户。 日本人要想从陆路进入海安城,北城关隘龙潭关是一条重要交通线,应当严加守护。届时可阻止、滞缓日本人进城的行动,便于城内百姓撤退或作好抗敌准备。 漳宁码头也是重中之重。现应该在某处暗藏兵力,修筑工事,专门看护码头附近海域。 另外,应当构想城市巷战作战方案。不能敌人一进城,我们就一溃而不可收拾,全线崩溃,应该还有很好的巷战才行。 城市主要街道要设立几个阻击点,利用高屋建筑,或者暗堡、地堡进行阻止,地道在城市的巷战中也占有重要的位置。总之要进行经营,提前构筑各种工事,设施,以备急时所需。 洪震天听了之后,觉得很有道理。尤其是城市巷点,地道,地堡及高层建筑设立狙击点之事未尝考虑,经肖宏这样提醒,觉得此时得立刻开始着手。 漳宁码头与关隘的重要,这两个地方倒是有所注意。只是漳宁码头要设立暗堡之事,未曾想过。如今经肖宏一说,也得准备起来,这也十分重要,可以取得出奇制胜的效果。 肖宏要走了,依依惜别之情难以言喻。肖宏也告知大家,待他办完这件事之后,便会来到海安城,与大家一起继续战斗。 洪震天反复告戒肖宏,遇到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他。不要像这一次悄悄而来,要不是能获得情报,还真不知道他肖宏就关在海安城。近在咫尺,却还不知道。 好在此次有惊无险,安全度过。但提前告知一声,前去接应,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肖宏也感激一番,大家相互拥抱,依依惜别。 洪震天安排王义虎将肖宏送至嘉义,亲自送其上车,然后回归。途中不得有丝毫纰漏,绝对保证肖宏的安全。 王义虎带着两个恃卫一路相护,直到将肖宏安全送上车,眼看着车子徐徐开动,才折返回走。 肖宏走后,洪震天便着手准备城市巷战的有关事项。他跟刘恃成两人简单地化了一下装,带着两个恃卫在各大街道巷口察看。 北面的重点在北城关隘,以及花垣至卢家寨小路。阻住这两个口子,北面无忧。横垣在这两者之间,是一条宽约十五六米的小溪,中间并无有桥。 东面扼制住漳宁码头,便可无忧。因此,要在封锁漳宁码头的有利地形,建造多个暗堡,火力层交叉配置,排除死角,相互侧应,相互支援,直接控制漳宁码头。 各个街道路口的布置,洪震天与刘恃成初步形成共识。北面的荣华街路口,星辰街路口,盘龙街路口,都是十分重要的交通枢纽。在兴隆银行,仁安医院高层建筑物上设立狙击哨位。 现场察看地形之后,洪震天与刘恃成又回到总馆拿出地图来反复研究,论证。铺开地图之后,洪震天感觉到整个暗堡分布还不太均匀,有些重要地点还缺少暗堡进行拱卫。 象同心小学此处,就缺少一个暗堡;在青松帮沿小溪一带,也得要设计几个火力点,以阻碍敌军届时渡溪而犯。洪震天与刘恃成每到一处,都召集各门门主,各帮帮主去现场察看地形,现场安排布置。 各帮帮主与各门门主也心领神会,一一铭记。 洪震天与刘恃成这样操劳海安城的城市防务,就像是担任政府军的责任似的。而政府军却并未有这样的构想,不知他们是觉得日本人不会入侵海安城,还是怎么的,不见有城防准备。这可能就是,对于海安城,他们是决定要弃城的。 越是这样,他们就越得准备。洪震天将所有的暗堡,火力点及狙击位置,都绘制成火力配系图。并且,洪震天又反复跟刘恃成去现场进行实地勘察了解,甚至连狙击位置都趴在地上进行了观察,最后确定下来。 城内各防御体系基本确定,紧接着便是施工建设的问题了。洪震天与刘恃成商议,有些地方好进行施工,有些地方就不是很方便了。 像狙击点,漳宁码头暗堡,北城关隘,这些地方都好进行施工,但星辰街与荣华街就有一定的难度。白天根本无法展开施工,只有晚上才能进行。 而伪装还是一个值得重视的问题,不能让人一眼就看出那是一个地堡,这就失去了暗堡秘密的作用了。 大致分工是这样的: 青松帮北端小溪沿岸的火力点,由青松帮负责构筑;卢家寨方向由卢家寨负责构筑。 北城关隘,由猛虎门负责施工构筑;荣华街地堡,由狐狸门负责构筑;星辰街地堡由星火帮负责构筑;盘龙街地堡,由鲛龙门负责;兴隆银行,仁安医院的狙击点由金猴门负责构筑;同心小学的施工,由恃卫队进行。 为了保密起见,不要勤换施工人员。各帮,各门施工人员必须固定,最好是将来驻守此地的人员。施工最好是夜晚进行,各种材料物资的运输,要进行封闭。 第一百七十五章刘恃成病倒住院 洪震天想,此事还得跟市政局报告一番。就说雨季将临,城市下水道几年都未疏通,洪门帮决定出资对海安城泄水系统进行疏通,再对城市的重要路口进行一定的美化。如果市政局同意,那他们的施工就更加名正言顺了。 这几个地方,以前市政局就想进行改造,并且有过规划。在盘龙街路口建一个喷水的鱼池,在荣华街路口建一个花园,在星辰街路口建一个灯塔。不知后为何事没有实施,就一直拖着。如果这次洪门帮遂其所愿,他们应该不会阻拦。 于是,洪震天吩咐刘恃成去办理此事,写上一个报告,等待批示。 洪门帮以疏通城市泄水系统为由进行施工。秋季的雨季与春季的雨季城市少不了要积水,提前疏通有备无患。 市政局也欣然同意,既不要他们出钱,又不要他们出力,洪门帮能这样为海安城市民着想,他们又何乐而不为呢! 这样以来,洪门帮便大张旗鼓地干开了,既疏通各下水道,拉走淤泥,又进行城市美化,两全其美。 在盘龙路的十字路口,图纸设计是,中心部分修建了一个水池,一个水管耸立空中喷着水雾,而在水池下方,却是一个空旷地堡。水池下的射孔被砖砌着,一旦需要,推开便砖块便是一射孔。周围都是,直接控制着各条路口。 上层的水管与鱼池,是跟市政局的规划一致,而暗堡却是洪门帮的城防工事。不过这个城防工事外人无人知道,人们也不会想到有此东西。 而在荣华街路口,中间却设计的是一个花园。里面种着各种花卉,而花卉的底下,便是暗堡。 兴隆银行与仁安医院的狙击位置也如其开工,各个工事都密锣集鼓地建设。 各施工地点实行严格的安全管理,一般人员不得靠近。工地都拉上了红绳子,布置了警戒线。每个工地都有几个恃卫在周围巡查,严防闲杂人员入内,造成安全隐患,影响施工进度。尤其是夜间,管理更为严格。 挖着挖着盘龙街发现了一个重要情况。盘龙街水池往下挖时,侧面挖通了地下泄水通道,约两米见方的地下水渠。此水渠直通市政府所在地,流向风浴口方向。可是他们发现此地下泄水装置近来有人走过,足迹斑斑。 他们寻着脚印走去,在一处,有砖墙被破坏的痕迹,出现了一个小通道,向东转了过小弯,通到龙蚁帮总馆。在这里,有一堵墙直接挡住了通道。 听到这个禀报,洪震天立即吩咐王义虎急去查看,弄清是否龙蚁帮有暗道通到泄水工程。这个泄水工程,平时并不使用,只是城市水涝过甚之时才发挥作用。它只顾分流城市内的洪水,并不是一般的排水沟。 王义虎查看之后,证实此通道正通龙蚁帮总馆。从施工的痕迹来看,可能有些年岁了,只是他们没有察觉而已。洪震天立即吩咐王义虎,告诉许宏斌,将水池通往泄水工程的通道封闭起来,留有一个活门,需要时可以从里面打开,必须做得天衣无缝。 此时的刘恃成在同心小学那儿督查,看看施工进度怎样。可是他忽然一阵头疼,全身发热,就像是脑子的血管要爆裂一样,太阳穴,额头,后脑勺一阵剧痛。四肢也没有力气,难以支撑自己的身体,喉咙也一阵疼痛。眼冒金花,走路摇摇晃晃,步履蹒跚。 他勉强走到侯老头那个面摊,跟侯老头打了招呼,便靠在一张靠椅上,不一会儿呼呼睡着了。只见其满脸涨红,起初还咳嗽几声,渐渐地就没了声息,只是呼吸微弱。 侯老头觉得奇怪,今天洪门帮总管怎么有空在他这里闲坐起来,虽然傍边不远处有人施工,他也只是简单看了一下便来到这里靠着,这都半个时辰有余,还没有动静。 他悄悄地走近刘恃成,在他的耳边轻声地叫了两声,没有回声。他又用手推揉了一下刘恃成,刘恃成还是没有动静。这下侯老头急了,赶紧给同心小学的黄子鸽打电话,告诉她刘恃成在他的面摊前昏迷不醒。 侯老头给其披了一件皮袄,盖在刘恃成的身上,等待黄子鸽的到来。黄子鸽很快来到了侯老头的面摊,简单问了一下情况,便立即叫仁安医院派救护车前来拉人。 到了医院,经过检查诊断,刘恃成为高血压,近期劳累过度,身体抵抗能力减弱,便生发病端。如果悉心治疗,或许还会好转,当然,也有可能会留下后遗症,半身不遂。 安排妥当之后,黄子鸽又回到总馆见洪震天,一见面便说:“刘总管病倒,不省人事,好在侯老伯发现及时,我已将其送往仁安医院救治。听医生说,有可能是高血压。如果情况乐观,还可治愈,否则会留下后遗症。 洪震天一听非常着急,刘总管新婚燕尔,这要是落个半身不遂,岂不事不遂愿。 “要张大夫用最好的药,一定要把刘总管抢救过来。”洪震天大声地吼着。他来回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本来没有叫刘恃成去进行督查的,可刘恃成就是要去看看,这下倒好,倒下了。这段时间以来,刘恃成睡眠不足,休息不好,怎不生病。 他又吩咐黄子鸽,暂时不能告诉刘恃成的媳妇雷红玉,免得她心急如焚,不知所措。待刘恃成有所好转后,再告诉她不迟。 想到这里,洪震天又给雷红玉打了个电话。他告诉雷红玉,刘恃成被洪震天安排去外面办事去了,可能要等两天才能回来,由于走得很急,便由洪震天告诉一声雷红玉,所以现在电话告诉于她。希望她不必担心,不日便会回来。 雷红玉也通情达理地应着,没有丝毫怨言。 见洪震天着急的样子,黄子鸽也劝他不要伤心,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呢?不必在意,相信张大夫的医术,刘总管绝对无事。 黄子鸽又要求洪震天近来也要注意身体,洪门帮的大佬们不能一个个就这样倒下了。 尤其是现在刘恃成病了,陈子善又未能回来,只有洪震天跟王义虎两人在总馆主持一切事务。在这节骨眼上,他们可不能再病倒了。 所以,黄子鸽给洪震天开了一个食补清单,要求洪震天必须按照这个清单去进行食用。洪震天莫名其妙,他觉得黄子鸽又不是医生,怎么在哪里弄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黄子鸽告诉洪震天,这是她家的祖传秘方,她妈就常这样给她爸做这样的食物,所以她爸的身体非常健康。 如今天气转凉,必须要吃一些补东西,补充营养以便过冬。洪震天说,又不是王公贵族,哪有那么多的讲究。可黄子鸽并不买账,说这是科学,不信就去问张大夫,看究竟是否有这事。 身体的好坏也靠阴阳调和,讲究平衡,一方多了不行,少了也不行,不管是否是补东西,都得恰到好处。 黄子鸽又叫来厨师,将清单交在他的手中,招呼他从明天开始,就得按这个清单进行进补,当然也有一些清淡瓜果之类的东西。总之是细致入微,关怀备至,一副没有商量的余地的表情。 洪震天自然感动,可他把这种情感压抑在心。他又叮嘱黄子鸽也要注意身体和安全,近期海安城并不太平。山雨欲来风满楼,表面安静,其实处处暗藏杀机。宫本弘一的阴谋未并完全暴露,他们也只是寻到一些蛛丝马迹,并无确证。 第一百七十六章洪震天构想城防 三天后刘恃成才苏醒过来,睁眼一看,怎么张夫夫在自己身前。 “我怎么在这里?”刘恃成吃力地问。 “你病了,三天了,你才醒来。这回你真是病得不轻啊!”张大夫回答刘恃成。 “你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这是洪帮主的吩咐。我这就告诉洪帮主,你已经苏醒过来。”张大夫接着又说,说着便走出了病房。 他来到办公室,拿起电话拨通了洪震天的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个恃卫接的电话,他告诉张大夫,洪帮主已经出去,现不在总馆,有什么事需要转告的请说。 张大夫心想,此事暂时告诉恃卫,要其一定转告到洪帮主,不得有误。恃卫也说没有问题,待洪帮主回总馆,第一时间告诉他这个消息。 洪震天已经微服私访去了。他先在各处施工地看了看,见工程进行顺利,进度较快,心里十分欣慰。他又去北城青松帮小溪护栏处看看,那里的护拦已经建好,从外表看不出半点地堡的痕迹,只有象洪震天这样的设计者,方可知道其中的奥妙。 这样一来,小溪对岸的那条公路,全部在青松帮的控制范围。洪震天顿感此处的重要性。那条公路一旦被封锁,就无法接近海安城的北城,更谈不上说攻入海安城了。 洪震天觉得此处必须布置重兵把守,仅仅是青松帮的力量,可能还不够,届时还得从黑巾帮调集一些人员在此支援。 他又去了北城关隘看了看,那里的警惕性极高,根本就不允许洪震天靠近工地,恃卫还一个劲地告戒洪震天:“老大爷,那边施工危险,请离远一点。”无奈,洪震天也只有站在远处看了一下便走了。 洪震天又去了荣华街路口,同心小学那儿,然后又去了漳宁码头。到了星辰街的时候,洪震天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由心里一惊,心想,怎么就忘记了这件事了呢?其实这里也是非常重要的。 于是他又不得不马上回到总馆,脱了装在大园里晃了一下。这时恃卫过来禀报,说刘总管在医院已经苏醒,情况较好。 听到此消息,洪震天自然高兴,这个老伙伴终于熬了过来。这下好了,可以通知雷红玉去陪伴刘恃成了。他于是拿起电话就给雷红拨了过去:“红玉吗?是这样的,刘总管这两天办事的时候不由病倒了,现正在仁安医院,请你去陪伴。” “严重不?我这就去。”雷红玉惊慌失措,不知如何。她吩咐恃卫驱车直奔医院。 见到刘恃成以后,见刘恃成十分清醒,只是身体虚弱,精神不够,便想到自己走得太急,当初只想极快见到刘恃成了,那样自己才能放心,也没有想到,该弄些东西给刘恃成带来,让其补补身子。 她告诉刘恃成,自己回家给其弄些东西过来,让其补补,刘恃成说算了,有她在身边就行了。雷红玉哪里得准,不吃些东西,身体不打牢了,病情怎么能好得快呢?她毫不犹豫地叫上恃卫,又驱车回赶。 回到家里,雷红玉赶紧熬了莲子汤,又煲了鸡汤,装在两个煲里,便急匆匆地赶到医院。当她赶到刘恃成的病房时,刘恃成并未躺在床上,不知去向。她去走廊看了看,也不见张大夫,无人可问。 她又走到护士值班室里询问:“请问特护房那个病号刘恃成哪去了?” 护士告诉她,那个病人正在作进一步的检查,等会就可以出来。因为是特护病人,所以要格外照顾,这也是情理之中。 雷红玉又回到病房继续等候,用手握着那两个煲,生怕它们会凉了似的。等了一会,刘恃成被推进了病房,又被扶在床上。 他也很高兴,因为检查结果,病情有明显好转,没有恶化的可能,真是万幸。打些针,吃些药,过不了几日,就可以出院了。 雷红玉便给刘恃成喂汤,一匙一匙地往刘恃成口里喂,每喂一口,自己还情不自禁地张着嘴,似乎担心刘恃成不能接着一样。然后,又用毛巾擦擦刘恃成的嘴唇,体贴入微,关怀备至。 张大夫也把这个情况向洪震天作了禀报。洪震天自然也很高兴。他正在查看地图,刚才在外面转了一圈之后突然想到了一件,且很重要。 那就是,星火帮沿河一带也需构筑工事,此处,也十分重要。尤其是靠近风浴口处那个泄水工程,更要增加防备。 他在地图上了作标识,自己又画了张图纸,将地堡的位置,尺寸一一作了标示。然后,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于定国的电话: “于帮主吗?我是洪震天啊!这两天我想了想,你们靠近河边之处也是重点,也应该开展施工才对。我这里有张图纸,我派人立即送往你处,请照地图上行事。” 于定国满口答应。洪震天放下电话,便叫来恃卫,令其将一封信亲手交给星火帮于定国帮主之手,不得转借任何他人。 恃卫记清之后,立即离去。 恃卫走后,洪震天脑海里又想起整个城市的布防情况。他在思考着各处的兵力布署,火力配系。整个方案,他不得不有所考虑。 北面青松帮小溪一线,只靠青松帮的力量可能还显不足,必须要有黑巾帮部分兵力的协助。洪门帮负责整个城内,北城龙潭关隘,漳宁码头,另外也腾不出手来。星火帮负责河沿岸的防守,任务也不轻。 黑巾帮除支援青松帮以外,重要兵力便是部署于于城里相连的关隘之处,确保这条道路畅通无阻,以便紧急之时,其他人员往嶷山撤离。这条路至关重要,决不可被切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黑巾帮几乎是倾全帮之力爱护这条生命线,可想而知它对于全城百姓与盟约帮是多么的重要。 西城荒地,嘉义公司,珠式会,龙蚁帮及道场,都是需要紧盯的地方,自然,一旦日本人攻城时,洪震天他们就必须先将这些地点抹为平地,否则这些地方祸害无穷。 至于卢家寨方向,问题不大,其倾力守住那条道路完全没有问题。前期已在那里构筑了工事,且有人员驻守,定无大碍。 思考一番之后,洪震天又拿出地图,将整个海安城及周边地形看了个遍,看看哪里还有漏洞,哪里还没有想到,只有作好了充分准备,才能应乎复杂多变的战争形势。 见没有大的问题,他便开始绘制一张“海安城城防决心图”。上面集中体现了兵力部署,火力配系,以及战斗发展之后的作战任务等几部分的内容。清晰明了,一目了然。 正因为是草图,因为有些事情,他觉得届时还得跟刘恃成与王义虎他们商议一下再定,尽量做到准确无误,万无一失。 城防图绘制好后,洪震天还是不放心。他想,届时城里百姓需要转移,谁来引导,往哪些道路依次而行,否则形成阻塞,岂不误了大事。 洪震天又在决心图加了一笔,明确了引导百姓转移的时间,道路,人员等等,这样一来,就真的是想得周全了。 撤离次序是:首先是同心小学,如果同心小学的学生都已离校,那老师先行。其次是仁安医院,仁安医院的医生,护士及工作人员第二批撤离,其有些设备可以先期撤出。三是北城百姓,然后按照中城、西城、东城的顺序将百姓转移。四是兴隆银行。 第一百七十七章城防命令下发 洪震天的城防计划作好以后,放在一边,待刘恃成病好以后,还有待于修正与完善。待修正完善之后才能向各帮,各门分发此城防计划。此事重要,却不是最为紧急,有了此计划,此事就基本无忧,下一步就是实战布置的问题了。 这是洪震天几次想做,却未能做的一件事。 其原因是:一个是城防工事没有成功构筑,没有城防工事,城防如同没防。当初还找不到合适理由申报清理泄水工程,没想到这次以这样的理由一申报,便立即得到应允。 再一个就是,当初全城还未形成有效的结盟,一处设防,多处不设防,城防也形同虚设,达不到效果。 这一事情暂告以段落,洪震天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这样一来,就不会因为为了对付日本人的阴谋而耽搁城防这件大事,更可以集中精力去与日本干了。 恰好,王义虎归来禀报,城防施工基本完成,就是星火帮的工程尚未完工,其他都在清理废土乱石去了。两处狙击位置也建设完毕,且都有较好的荫蔽,无人能够察觉。 刘恃成也顺利出院,情况尚好,没有任何后遗症存在。刘恃成已经感谢过张大夫了,雷红玉也百般感谢,并说张大夫真是他们的大恩人。 回总馆之时,洪震天还特意吩咐王义虎让人放些鞭炮,进行迎候。这么大的好事,岂能不庆祝一番,其实这也是趋吉避凶之法。 洪震天早就吩咐厨房,今日中午加几个菜,为刘总管病愈归帮小小庆祝一下。大家小聚一下,为之祝贺。 雷红玉也见过洪震天,施礼道谢,尽说好话。洪震天只说自家兄弟,所做之事都是应该的,不值一提。还吩咐雷红玉近日好生照顾刘恃成,让其尽量恢复到以前的体质。 雷红玉声声应诺,轻声低头,不敢正视。后来,刘恃成让其先行回家,他等会再回。于是,她便告辞。 洪震天告诉雷红玉,中饭在总馆吃了,已吩咐厨房准备妥当,不要另行准备饭菜。雷红玉也答应洪震天,并多次道谢,客气有余。 洪震天将刘恃成与王义虎领到会客厅。王义虎倒好茶水,一人跟前放置一杯,然后悄然坐下。 洪震天已从柜子里拿出了那张城防图,摆在桌上,一下展开。刘恃成与王义虎围上去一同在看,他俩不时也在商讨着什么,在地图上指指点点。洪震天还是坐在坐位上,准备听取他们提出的建议。 看了好一会儿,刘恃成与王义虎还是没有什么建议,他们也觉得这样布置没有大的问题。但刘恃成还是提出了自己的一些看法,比如在整个海岸线,是否都要有重点地进行布防。 虽然其他地点不适应大型军舰登陆,可适应小快艇或其他船只登陆,他们又是否用这些船只进行登陆呢?那样的话,如果我们没有准备,到时必将会措手不及。 刘恃成提出的这个问题,当初洪震天也考虑过,但城防须强调重点,照顾到非重点。就是目前这样布置,其兵力需求恰到好处,如果再在所有海岸线处增设几个重点防御点,那就得增加一些兵力,而目前来看,是有一定难处的。 “你终于看出问题来了。当初我是想过,起码要在这几处添加几个防御点。” 洪震天说着便走到桌前,在地图上的几处画了画,又点了点,“但这样一来,就得增加兵力,目前我帮兵力稍嫌短缺,起码是一百人左右,如果能补齐这个数,就没问题了。” “我也想过,如果近来我们能够招来一百个兵左右,后期在这几个点补上防御工事,也还算来得及。”洪震天说出了自己当初的考虑与担忧。 但城防是必须要做到防无一失的,如果有瀢漏之处,肯定不妥,那样势必会让万里长堤,溃于蚁穴,因小失大,得不偿失。 刘恃成建议近期补上这些工事较好,恰好借清理泄水工程之由,也好有个说辞,又不引人另加关注,如果以后做来,反而会显得动静较大。 洪震天觉得刘恃成所言也有道理,便决定立即吩咐猛虎门,鲛龙门各自负责辖区的防御工事的建设。说着,洪震天又把具体的点,工事的形状,以及要求都一一向郑同山与许宏斌交代清楚。 商议好后,城防计划暂无修改,洪震天便开始要求王义虎起草城防命令,他开始口述,王义虎铺开纸张便写了起来。 海安城城市防御命令 各帮、各门: 城防工事现已基本构建完毕,为了更好地落实抗敌之大任,现命: 青松帮: 在城北面沿小溪一带负责组织防御。 每个地堡需要安排至少不少于四人,配备重机枪一门,子弹数十个基数,对小溪以北地段出现之敌进行歼灭性打击,使其无法靠近小溪,更不能令其架桥或用其他方式渡过小溪进入海安城。 与猛虎门的结合部由青松帮负责。 黑巾帮: 派上约三十人的队伍支援青松帮的防御。其本帮重点是,控制通往海安城内的道路通道,保证其处于畅通与安全之中。并严禁敌特人员入内,听候关闭通道的命令,将通道关闭。 星火帮:主要负责对浯溪河沿岸的防御,以及风浴口处泄水出口的防务,必要时听令炸毁浯溪桥。负责星辰街路口暗堡的掌控,届时成阶梯式的方式阻止入侵之敌。其并负责与鲛龙门结合部的安全。 卢家寨: 负责控制嶷山通往花垣的道路,对其进行封锁,坚决阻止敌人通过此条小路进入嶷山而绕道海安城,从而对海安城形成包围之势。与青松帮的结合部,并由其负责保障。 猛虎门: 负责北城龙潭关隘的防御,以及辖区海岸线的安全。坚决阻止敌人通过此两处进入海安城。 鲛龙门: 负责辖区海岸线,重点是漳宁码头的安全,坚决阻止敌人从漳宁码头突入,以及从海岸线渗透。听命,将所有船只停于码头之处,阻止其他船舶停靠。负责掌控盘龙街路口地堡,待敌人入侵后,成阶梯式阻止入侵之敌。 狐狸门: 主要负责控制荣华街路口地堡,地堡部署不少于四人,对入侵敌人实施阻止歼灭。并适时支援鲛龙门打击入侵之敌。 金猴门: 负责兴隆银行,仁安医院的撤离工作,负责掌控银行、医院的狙击点,三个狙击点,布置三人,有效地歼灭入侵之敌。 如遇撤离,须听侯命令进行,按地图所示的时间、路线、方式、顺序进行,不得有误。 此命令! 一切口述完毕之后,洪震天又要王义虎盖上他的私章。然后他又将自己绘制的那张城防草图交给王义虎,令其按原样重新绘制一张,放于总馆内,以备后续使用。 王义虎一一应诺。 该到吃午饭时间了,洪震天吩咐大家都到厨房吃饭,又要刘恃成通知雷红玉,然后他们一同向餐厅走去。 此时,餐厅门口也响起了鞭炮声,洪震天不由笑道:“哦,还是老厨师讲究,这欢迎客人都到了位了。” 这时一群厨师们也一声齐呼:“欢迎新人来此就餐!” 洪震天才真正明白,大家这是在欢迎新人雷红玉的到来。他不由想起,雷红玉自嫁到洪门帮以来,除了那次婚宴,还未来过总馆厨房吃饭,怪不得其今日前来,厨师们也欢声雀跃。 餐厅一共摆了三席,加上在总馆的恃卫,加上其他勤杂人员,以及厨师们,一共三席。洪震天首先开口说话,说为刘总管接风洗尘,为雷红玉再次来餐厅就餐,大家应该祝贺一番。 他一开口,大家便高举酒杯,相互碰杯,相互祝贺,畅谈甚欢,其乐融融。 第一百七十八章佐佐木离海安 下午,洪震天刚睡了一会起来,恃卫就来禀报:于定邦发现石桥即将竣工,桥面护大一倍,拱桥加高约一米,桥梁向两边延长约十五米左右,桥的载重已到四吨左右。 小桥两边道路也已修缮,较以前宽,其他无变化。山洞依然没有痕迹,村庄内也无其他变化。小洞暂未找到,当地百姓都像是忌讳提起小山洞似的,一提便不言语,重者还会谩骂驱离。 洪震天心想,长期派人在那监视,动静也大,免不了要弄出什么声响来。时间一长,不仅当地百姓恼火,更让敌方容易觉察。因此,他决定将于定邦等人召回,隔断时间再行派出人员前出,这样效果肯定会好。 他要于定邦等人随即起程回帮,并回帮将情况详细禀报,不要有任何遗漏。于定邦接报后便即刻布置人员作好回帮准备,天黑即刻起程回帮。 恃卫此时来报,“正野皮料屋”禀报:两人成功进入道场,正加入道场正常工作。店员较受重视,被分派于征招组,协助征招组长负责人员的征招工作,现正在全城秘密布网,物色拉拢人员。 据悉,珠式会上次使者回归,带了两名人员离开海安城去嘉义,此两人均为熟悉牲口驯养之人。不知何意,有待进一步查实。 另,道场已查清珠式会四大金刚特点及嗜好,是否有下一步行动,现无法证实。道场依然只是招兵买马,扩充人员,并无其他动静。 北城龙潭关隘此时禀报:有辆日本珠式会的车辆离开海安城向北嘉义驶去。车内独坐一人,其面目消瘦,年纪约二十岁左右。不知其姓名,做什么的。 洪震天此时又要开始动脑筯了,这是宫本弘一常常使出一些怪招,让人一时半会难以猜透,不得不深思熟虑才行啊!敌人狡猾了,自己必须变得更聪明才行。 他现在还弄不清此人是谁,出去做什么。一个小孩子模样的人,还能做出什么来呢?洪震天想知道这些,其实武滕也想知道这些。他也在监视着珠式会的一举一动,寻找着机会。 而洪震天,只是想从他们的行动中,看出他们的企图以及要做什么的阴谋。这样才能预防,才能去应对,才能有效地挫败他们的阴谋。 跟一个强大的对手交手,且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且不可因为轻敌,而丧失对事物规律性的认识,从而失去战斗的主动权,让胜利获得,需要付出往日几倍的努力。这也是洪震天在战争中学习战争,从而得出来的宝贵经验。 因此,尤其是当前,洪震天对于珠式会与道场的一点点信息都十分重视,且每次都认真思考与分析,从而想得出正确的结果。 王义虎来到会客厅。急忙地倒了杯茶喝了,才气喘吁吁地禀报洪震天:珠式会刚出去的人是一名叫佐佐木的日本青年军人。 “你能知道他为什么被叫出去?”洪震天问。 “不清楚。”王义虎说,“不过听说佐佐木跟刺杀宫本弘一的刺客关系挺好,莫不是要处决他?” 洪震天想,如果要处决他,在上次就会进行,何必等到现在。既然上次将其留下,说明那人虽是他的朋友,而他又避免被连累,定有特殊之处让宫本弘一暂不愿置其于死地,或者其有什么保护伞,让宫本弘一不敢为之。 “你知道此人会做什么?有什么背景吗?”洪震天问王义虎。 王义虎不是很清楚这个人,听“正野皮料屋”的人提起过此人,但不多。只知其跟铃木与渡边关系不错,还跟武滕有过密切接触,听说他们在一起喝过酒,吃过饭,尤其是在宫本弘一住院期间。 知此情况后,洪震天更加断言,佐佐木定有什么过人之处,被宫本弘一叫去有要事去做,绝不是要惩罚他那么简单。 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要尽快弄清楚,佐佐木究竟有什么特殊的能耐。只有弄清楚这一点,才能够知道他被叫出去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令王义虎,尽快通知店员,要其在利用在道场的机会,若是跟铃木接触,尽快弄清楚佐佐木有何能耐,能让宫本弘一如此重视。 王义虎立即去办。 近几日虽然忙于城防工程,但宫本弘一的行动也在监视之中。桥梁的修缮,驯养牲口的两人被带出,今日的佐佐木被带出。这些人联系起来分析,莫非佐佐木也跟牲口有关吗?莫非他就是个兽医? 而宫本弘一要牲口做什么?往山洞里运货物,完全可以用车辆的,不然还修桥做什么呢?这样看来,其并非是为了这里的物质站。如果其不是为了中棠屋的物质站,那是为了什么呢? 黄泥塘一带也是道路畅通无阻,都可以行车,也用不了马车,更无须马匹去驮。如果真是用得上马匹去驮的东西,肯定是非常小件,且道路并且难行,不然就用不上马匹去驮了。那究竟又是什么?还非得单独去用马匹来驮? 如果洪震天这些分析都是错误的话,那便是宫本弘一要组建一队骑兵了,现在可能要运来一批军马,先期让两个熟悉牲口的人前去饲养,要佐佐木也去看护,免得军马有病能得到及时的医治。 可是洪震天又想,这骑兵在城市作战中不一定能占到便宜。就是在附近的山区,军马根本不如当地的矮马,能够在崎岖的,荆棘丛林的山路上行走自如。如果宫本弘一真的要组建一支骑兵部队,这倒是让洪震天乐于见到的。 但宫本弘一绝不是一个傻瓜,从多次的交手中已经见证的他不仅不是傻瓜,还一个难以对付的高手,其诡计多端,还真不是虚谈。与其斗争,不可仅从现象来看,还须透过现象看到本质才行。否则,你是怎么被骗的,都不会知道。 这么多年来,你看看宫本弘一,哪失过手。以前未能交手不知道,自交手以来,你看他哪件事不反反复复,真真假假,犹犹豫豫,到现在还没有一件能落到实处的。 就那西城荒地来说,当初他去星火帮、黑巾帮施加影响,又指使龙蚁帮在之中东窜西逃的,让人关注着西城荒地。期间还有人对西城荒地进行测量,动静一个接着一个,让人一下子集中到了这里。可就在此时,他却在中棠那边搞起了名堂。既是修路,又是架桥的,可这些却鲜为人知。 如果桥也重建,本认为其要进行货物过送,可是并未见,他却调走了两位熟悉牲口的人走了,还调走了一个可能是兽医的人。谁能知道,他宫本弘一这次究竟要干什么? 好在宫本弘一也遇上了洪震天这个强有力的对手,这几年对其有所警惕,对其进行了监视,否则的话,上述这些,都被蒙在鼓里。不然,就象一个人被困在茫茫沙漠之中,不知方向,何去何从听天由命,那是多么的绝望。 现在,洪震天也丝毫未能放松警惕,他也不知道宫本弘一的真正意图,因为他并不清楚佐佐木究竟是兽医还是什么,这情况还得进一步证实,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 虽然他已经布置下去,但情报是否顺利得到,是否准确,也得再进一步予以证实。因此,洪震天此时并不乐观,反而感到极度的警惕,生怕自己有半点没有料到,而造成极大的损失。 王义虎这时回到会客厅,向洪震天禀报了布置情况。据王义虎了解,此佐佐木近来很少跟铃木与渡边出去,一个人呆在房里不知在搞什么东西,大家都看不明白。像是在画漫画一般,胡乱地画些什么。 第一百七十九章杨华中棠屋探亲 打进道场中的那个店员,也未弄到佐佐木的准确消息。因为连铃木,渡边都不知道佐佐木会些什么东西,就更不知道宫本弘一调离他是为了何事了。 洪震天这下无计可施,不知所以。他明知道佐佐木不是一个兽医那么简单,其真实身份是什么,不仅让人难以猜测,更是无解。因为连平时跟其玩得好的铃木与渡边都不知道,那就只有宫本弘一与佐佐木自己知道了。 而他俩,又怎么会跟洪震天汇报呢?如果真是那样,岂不是天方夜谭?洪震天一筹莫展,在房里来回踱步,这是他每次遇到难以解决的问题时,必须做的一件事。似乎这已经变成了习惯,难以改变。 洪震天现在已经撤离了于定邦与猛虎门派出去的人,中棠屋一带暂无洪门帮的人,对于中棠屋的情况现无法知晓。但也不便再专门派人在哪里驻守,因为人生地不熟,难以融入当地百姓之中,其易被发现。 洪震天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刚在总馆做事的杨华。杨华身为中棠屋的子弟,哪里的百姓是不会排拆他的,也不会怀疑他对于中棠屋有什么恶意。因此,让他回家一趟,既为探亲,还可以了解情况,一举多得。 只要杨华坚持自己的教师身份就行了,不一定要说出洪门帮来。这样对杨华的探亲与侦探都有好处。 洪震天令人叫来杨华。他告诉杨华,让他回家探一次亲。杨华说他暂无需要回,到过年的时候能回去看望一下母亲就行了。 洪震天告诉杨华,他必须回家一趟看望一下母亲,并且还得在村里大张其鼓地张扬。让村里人都知道杨华在外面工作回来了,还看望村里年长的,有威望的老人。 帮里可以提供资金,保证可以让杨华很体面地在村里转上一趟。别说衣锦还乡,但也知道乡里的尊敬老人、长辈的规矩,一点都没忘本。从而赢得乡亲的喜爱,赢得他们更加的信任,更加相信他的所言所行。 自己本村子弟的话语,当然是最可信的了。谁不为自己的家乡着想呢?难道有人还要违害自己的乡亲吗? 于是,洪震天反复跟杨华介绍了情况,告戒他,重点是了解情况,而不是要其去拆毁。对于当地百姓来说,他们该做什么的,依然去做就行。总之,杨华得把这些情况的有些内容要进行保密,不得提供给中棠屋的村民,哪怕是他的母亲。 为的是怕当地村民知道事情的原委之后,痛恨日本人,而产生抵触情绪,从而让日本人有所觉察,而涉露机密。 杨华心领神会,一再向洪震天保证,绝不泄露半点信息,免得事情败露,得不偿失,前功尽弃。自己只是通过是本地人这样一个优势,去了解一些情况,这样日本人就不会注意。 洪震天又交代杨华,只说自己在做教师就行,如果实在有人要问在哪里做教师,就说在嘉义,不远。 杨华对这些都记住了。他也知道洪震天的心意,就是隐瞒自己是海安城洪门帮的人,最好连在海安城工作都隐瞒了更好,这样就不会引起日本人的注意。 如果杨华母亲想跟儿子团聚一些日子,洪震天给足了杨华的假日,任其自由安排。如果其母想跟随其前往,洪震天也告诉过杨华,绝不要拒绝,他已经给其安排好了,只要她老人家来,就会得到很好的安置。 杨华临走的时候,洪震天给其配了一个恃卫开车,并一直跟随着他。一是为了他的安全,二是为了打探情况。车子是编造的假的嘉义的牌照,不过不特别地去查验,无人知晓。 两人向嘉义的中棠屋出发。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将去哪里,他们的车子一驶进嘉义的地盘后,杨华就要恃卫将车子从黄泥塘方向驱车前往中棠屋。 车子很快就通过了新建的小石桥,直驶中棠屋。到了中棠屋后,村民都出来观看,看是谁家的孩子或亲戚来了,都是开着车回来的。要不就是上次来过的那个客人。 从车上下来的杨华,见着熟悉的乡亲,一个劲地打着招呼。有的喊着爷爷奶奶了,有的喊着伯伯叔叔的,有的喊着婶婶,有的喊着哥啊嫂啊的。总之,都是一家人的叫法,口吻都十分亲切。 村民们见是好久没回乡的杨华回来了,也很热情的招呼着,亲切地嘘寒问暖,十分关心的样子,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打听不完的事儿。而杨华,也是不厌其烦地一一答应,个个回应,一路走,一路停,半天就还在村口没有前进。 杨华是中棠屋里唯一一位大学生了,而且还是在北平读的书。这对于古老的中棠屋来说,就好比村里中了个状员。加上杨华又有这么两三年没有回来了,所以乡亲们见了也格外亲切。 好不容易杨华回到了家,见到了母亲,一声“妈”喊得老太太一下子摸不着头脑。这咋一看,只见自己的儿子站在跟前,一个大小伙子,很是精神地站在自己跟前,她真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儿子。 多少个日日夜夜的思念,这小子今天终于回来了,这不由得让老人喜出望外,差点儿缓不过气来。她摸了一把眼睛,定睛仔细一看,还真是自己那个儿子。 尽管许多都发生了变化,老太太也认不出来了,可是从他眼神里的那种目光里可以看出,那里面还有他父亲的影子。 “华儿,是你回来了?”老人颤魏魏的喊了一声。 “娘,是我,我是华儿。”杨华应着便一头扑进母亲的怀里。 老太太含着泪抚摸着杨华的头,眼泪悄然地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可是她的脸上,绽开着微笑。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来,坐,妈给你做饭吃。”老人说着,便要去忙碌着做饭。 杨华叫住了妈,说现在还早呢,歇歇再做不迟,东西杨华早买好了,等会放锅里一炒就行了,所以不必着急。 他们又开始聊开了家常。母亲问了杨华的工作情况,杨华也给母亲作了介绍,说是当老师,待遇还很好。问母亲是否愿意跟随一起去,母亲说不去了,在外面不习惯,还是在中棠屋习惯。 其实这是母亲的托辞,她是不想连累杨华,影响他的工作。更怕的是,因为老母在那儿,而不好找女朋友,可怜天下父母心。 母子俩聊了一会儿后,杨华便说要去看望一下叔叔与村里的其他长辈。母亲告诉他,叔叔可能还在山上,此种季节正是狩猎的好季节,他就住在山上了。 至于去问候一下村里的其他长辈,母亲也同意杨华去。她也知道,杨华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如今大学毕业参加了工作,懂得礼貌,更是可喜。 杨华走出了自己的屋子,向村里走去。 走到一户杨华叫大伯的人家,杨华坐了下来。老人也与杨华热情的闲聊起来,从老人的谈话中,他还很热衷于时事,关心国家大事。对当前日本人侵略中国一事有所关注。 他问杨华对时局的看法,杨华也就直说了自己的想法,大伯听了之后十分感慨:“你说的很对,怏怏大中华,小小倭寇怎能撼动得了呢!” 杨华又问老人,村口的小石桥修好了,以后进出就更方便了,无论下多大的雨,都不怕了。 老人也告诉杨华,说桥的重建,是嘉义城的老爷出的资,他们出人力,可也有丰厚的报酬,凭着这一点,老人也就答应了,在村里挑选了几个青壮年,没几天功夫,桥就重建好了。 第一百八十章无意获知西棠屋 这桥建好之后,反而还没见着那个出资的老爷了。杨华问资金都给了没有,老人说,所有资金早就给了,不待我们开口说。他继而叹了口气说:“看来这年头还是有好人啊!” 谈了一会儿后,杨华又与老人告别,说是要去其他人家去问候一下。大伯也欣然同意,但在杨华临走时反复交代他,要他晚上一定在他家吃晚饭,他们俩好好聊一聊,杨华也欣然同意。 杨华又走访了几个长辈家,向他们问了问好,关心了一下身体和生活情况,然后就回到了家里。 他又问起母亲来,村里近来发生了什么变化。母亲告诉他,只是有人说要出资帮助将小溪那条桥重建。现都已经建好,而且钱早就给了,以后出行就方便不少了,这也算是给中棠屋村民作了件好事。 杨华也附和着说,自然,这下有了这坐桥,中棠屋无论是发多大的洪水,都淹不到这座桥了。这桥的重建,造福子孙后代,功不可没。 母亲告诉他,其他方面,中棠屋没有任何变化。然后,杨华又跟母亲闲聊了中棠屋每家的一些情况,觉得自己三年没有回来,中棠屋变化不是很大。 到快做晚饭的时候了,母亲说准备做晚饭,杨华告诉她,说大伯要其去他家吃饭。母亲说那怎么能行,要吃也只能请他来自家吃饭才行,才回来,就到别人家吃饭,不好。 母亲赶紧要杨华去告诉大伯,要他来自家吃晚饭,就说饭菜都做好了,叫大伯不另外做饭了。杨华赶紧前去告诉大伯,可大伯说下午不是说好了吗?晚上在他家吃的,怎么又变了呢? 乡下的规矩就是这样,两家相好,谁家来了客人,都会叫上另一家主人来相陪的。同样,自家孩子回来了,两人也会这样走动。或者先在自家吃,叫上另外一家,然后又会被另一家叫去。 这样的融洽关系,随着这种习惯一直延伸着,自然,关系一般的人家就不会这样做了。 杨华还清楚地记得,当初他考上大学临走的那天,也是在大伯家吃的饭走的。这么多年了,他没回来几次,虽然每次回来都会给大伯带点小礼物,但都是小礼物,这次的礼物稍大些,也只是稍大些而已。 不过,这一次杨华带的礼物还是多件的,这都是洪帮主的主意,既然自己参加工作几年了,第一次还乡,不带丰厚一点礼物怎么说得过去。洪帮主这一想法,倒是让杨华在村里更加受人敬重和喜爱了。 这年轻人不仅有知识,懂礼貌,更敬重老人、长辈,还给许多老人买了礼物,真是难能可贵。 大伯在杨华强烈要求下同意了杨华的建议,晚上去杨华家吃饭,明天再到他家来吃,这样说好,不再变动。说着,大伯便跟着杨华到了他的家。 他们先坐在桌前喝着茶水,嗑着瓜子,也在慢慢聊着一些事情。 “从你的了解来说,你说日本人会打到我们嘉义来吗?”大伯好奇地问杨华。他觉得杨华在外接触较多,文化又高,掌握的信息较多,对局势的判断应该较准,所以问问他的意见如何。 “这个很难说啊!据我判断,来嘉义,甚至是去海安城都有可能。”杨华说了自己的想法。 “政府军就真的阻止不了日本人吗?”大伯又无奈地问杨华。他也知道,一个小小日本,已经展开了这么大一个战场,又跟美国宣战,他能有多大的能耐打得赢这场战争。 “可能慢慢会进入反攻阶段。最终日本人会以失败而告终。现在,只是中国人内部不够团结而已,党派分裂,内斗不断,怎么还能集中力量去对抗外敌呢?”杨华又跟大伯解释,他也不想让大伯失望。 “也不知道我们中棠屋是否会受到牵连,要是那样,我们也只能进山了。”大伯如此地说,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 大伯告诉杨华,进山十里地左右,那里有一个盆地,而且在山的中间部分,周围都是群山竣岭,而恰好几座山都往下陷下一部分,便形成了一个盆地。 那里曾经有人居住,村落房舍都还完好无损。这大概有一年多没去看过了。大伯告诉杨华,他叔经常在那一带打猎,而且收获颇丰,住在那里,吃在那里,俨然就是那里的人了。 那个村知道的人不多,叫西棠屋,其实是二十多年前他们中棠屋的百姓居住的地方,只因那里交通太不方便,又与外界彻底隔绝,所以他们搬来这中棠屋也不奇怪。 中棠屋原有居民所剩不多了,有的都是很早就搬到外面城里去了,因为他们在那里做生意有了钱,就不再回中棠屋,这样,就相对给大伯他们西棠屋的人腾出了住的地方。 杨华还是第一次听说,他也没有去过西棠屋,对自己的家乡究竟是什么样还从未见过。他真想在这次有空的时候,带上恃卫一同前往看一下。他越来越对西棠屋感兴趣了,觉得它是那么的神秘和传奇,像是一个有故事的老人似的。 他也感觉得到祖先们的智慧,觉得西棠屋太过偏僻,与世隔绝,不利于子孙后代的发展。在那样一个地方,孤陋寡闻,坐井观天,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之大,之精彩。 大伯告诉他,虽然是十来里地,可周围都是奇峰怪岭,山路奇岖,且非常荫蔽。前两里地没有道路,都是些石头,灌木丛林,常人无人能识。如今,在中棠屋居住的年轻人,像杨华这批人都无人能够知晓。 杨华只知道他爸当初来到这里时,就是中棠屋,可他大了的时候也只知道中棠屋,从未听村里老人说过西棠屋的事。可为什么,村里的年轻人,像杨华这么大的年轻人,也都二十五六岁了,都不知道,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可是为什么今天,大伯却意外地泄露出了这个秘密?杨华问了大伯,为何他们这班年轻人不知道是从西棠屋搬过来的。大伯只有告诉他,都二十多年了,好多人都忘记了这件事,谁还有兴趣老是提起这件事呢? 大伯说得非常有理,自然而不可挑剔。杨华只想晚上再问问母亲,为何要从西棠屋搬到这中棠屋来,中间究竟有没有发生什么,为何他一直都不知道这件事,从未听他们说过半句。 很快就开饭了。杨华给大伯倒满了酒,然后拿起酒杯祝大伯身体健康,长寿百岁。说完,大家一口喝完,杨华又给其满上,又夹着菜放在大伯的碗里。杨华也给母亲夹菜,而母亲反而给杨华夹得更多。 杨华又是端起酒杯跟大伯喝酒,一边喝酒,一边吃菜,一边说话,畅谈甚欢。山里人的酒量是可喜的,尤其对于这样的粮食土酒来说,他们就似喝水一样。有时冬天还将酒倒在壶里温热了来喝,更好下喉,喝来更是助兴。 偶尔他们同辈之间也有划拳行令的,可长辈与晚辈间一般不划拳,偶尔划了,晚辈也会在划拳的开始加上一句“全福寿啊!”然后再出去手指。 山区民风纯朴,人们性格直爽,什么事情都直来直往,没有城里人的拐弯抹角,从大伯这里可以看出一二来。 恃卫也参与其中,喝酒,谈论,不过他说得很少,只是偶尔插上一两句话。大伯已习以为常,因为杨华说恃卫就是他的同事,大伯就把他也当成中棠屋的子弟一样对待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杨华亲临西棠屋 他们天南海北地谈了很多,都喝得差不多了,但也没有醉。杨华问其大伯,他们想去西棠屋看看,不知是否可以。 大伯说自家子弟是没有关系的,但绝不可让外人知道,因为这毕竟是他们西棠屋人的共同秘密。 狡兔三窟,大家早有约定,这座村落,绝不能让外人知晓。因为一旦在外有什么灾难之时,他们西棠屋的人还可以回到这里来进行躲藏,否则就真的无路可逃了。 这也是二十多年来他们能保守秘密的真正原因,他告诉了本村的弟子,但并不告诉外面的人。如今居住在中棠屋的人,差不多都是西棠屋迁移过来的了,只有一两户人家,也是几个老人家去了。 所以对于整个中棠屋来说,大伯他们还真有两个故乡。他们又喝酒欢谈,一直到深夜。为了大伯的休息,杨华最后送大伯回家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杨华便叫醒恃卫,俩人向西棠屋走去,他们要一闯老祖宗的宅地,亲眼目睹一下那里的风景,听来是多么神奇的一个地方。 首先,他们在乱石堆里行驶,没有路径,只有清晰的石头和灌木丛。杨华只是按照那个大概的方向而行,作为西棠屋的子孙,他应有某种灵感与这个已逝的村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翻过了一座小山,站在山上往前看去,都是郁郁葱葱的一片,没有其他丝毫的区别。看不见房屋,看不见炊烟,也没有鸡鸣狗吠。但是,杨华还是立在山包上向周围扫视了一番,选择着将要行走的方向。 又经过了一个小溪,溪水清澈透明,小鱼缓缓游走,时而尾巴一摔,猛地变换方向,又用另一种姿势示人。 走了将近两个时辰,杨华与恃卫终于找到了西棠屋。当他们大声地叫喊着跃进村里的时候,没想到一个人正在密切地注视着他们。那个人便是杨华的叔叔,那个有名的猎人。 杨华与恃卫一路小跑冲进院落之后,猎人便从屋里冲了出来,因为他看清楚了,进来的人中,有一人是他的侄子。他大声地喊着:“杨华,杨华!” 寻声望去,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立在一间小屋傍。 “叔叔!”杨华也看清了叔叔,直奔过去。他昨晚听大伯说过,叔叔就在这里附近狩猎,他能壮着胆过来,其中最大的一点便是他叔叔也在这里。 “叔叔,你在这里多久了?”杨华走到叔叔跟前,拉着叔叔的手,问。 “没多久呢,还得过一阵子才能回。”叔叔告诉杨华,说着把他往家里引。外面,挂着不少的野味。有兔子,野猪,野鹿什么的,还有野羊。 屋里还有些设施,跟中棠屋家里差不了多少,应有尽有。叔叔正准备做饭,见杨华他们来了,又加了些米。然后坐下来问杨华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想起来到这里来了。 杨华一五一十地将情况跟叔叔说了,叔叔频频点头,表示赞许。杨华说还给叔叔带来了一件皮袄,说着便从一个包袱里拿出来一件制作非常精致的皮袄来。他把它披在叔叔身上,尺寸刚好。 叔叔说杨华有这个心就行了,没必要真买,这要破费多少钱啊!杨华告诉叔叔,自己的工作非常不错,工资也很好,可以供叔叔,妈妈的生活没有问题。他劝叔叔不要担心这件事。 他们又聊了些其他,总之想起什么,聊什么。都几年没有见面,话题自然多。杨华又问叔叔,一个人在这么大一个村落里,怕不怕。叔叔告诉他,这里又没有人,有什么害怕的。如果有人,那才害怕,没有人,一点都不害怕。 这倒令杨华不明白了,他就是因为这里没有人,才问叔叔这个问题的。没想到叔叔反倒是把意思反过来了,觉得人,才是最可怕的。这村落里没有人,反而不令人害怕。 他一个猎人,当然不怕野兽与鬼魅,对付它们,猎人总会有办法。杨华帮叔叔烧着火,叔叔从外面菜地里拔了几颗菜,然后去傍边的小水渠边洗了洗。 又从外面的绳子上取下一两只兔子回来,可能算是中午的食材了。杨华觉得多了,叔叔觉得不多,才四个菜,一个兔子肉,一个野猪肉,一个青菜,还有一个就是山羊肉。 山里人招待客人就是就地取材了,更何况他们自己过年过节的也吃些,平时吃的时间较少,除非是象今天一样,来了重要的客人。 很快,房间里弥漫着香味。还有最后一道菜,叔叔要杨华自己去把那个花坛子拿出来倒酒。 杨华照着去做,从厨房的角落里捧出一个大花坛子,将酒倒在三个大酒碗里,然后把酒坛子掷地有声地放在桌子上。 他们开始喝酒,又是充满豪气的喝法,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在这宁静的小山村里,飘出了一道欢快的音符,向上空飘逸而去,瞬间被寂静的山峦吸收。 这几个人的声音飘散不了多远,不知是山林隔音,还是山形隔音,总之在这个山村里,任何大的声响,外界都难以听到。 杨华问叔叔,西棠屋与中棠屋有什么不同。叔叔告诉他,西棠屋偏僻宁静,中棠屋交通便宜,与外界接触较多。这是它们的不同,相同的只居住在里面的人。 他们正喝着酒,聊着天,忽然外面一阵马匹的嘶鸣声。杨华叔叔感觉不对,这怎么会有马匹来了呢?他在这里打个这么多年的猎,还从没有见过野马,那这马叫声又来自哪里。 不一会儿,远处又传来了一声马鸣声,这声音明显是比刚才的声音要远。叔叔心想,这匹马若是再在山里转上几圈,不是野马,也得变成野马了。要不就成了各种野兽的猎物了。在这山林里,还有着野狗,野狼,虽然没人亲眼见过,但传说中还有华南虎。 他不由走出房间,站在外面屋后的一个小包上向远处看了一看,果然在远处有一匹小矮马似乎一拐一瘸地向前奔去,马匹身上什么都没有,没有鞍,也无缰绳。他不由好奇起来,这像是从牲畜栏中跑出来的。 不是野马,可家马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呢?这又是哪里的马?中棠屋不是这种马,似乎这附近都没有这种马,那这马又来是哪里?又是怎么受的伤? 杨华问叔叔,嘉义是否有这种马?叔叔告诉他,嘉义是有这种马,这种马一般是拉货或拉车,或者耕田用的,很少有人骑。如果你去骑它,它就会乱蹦乱跳,直到把人巅下来。 好奇了一会儿后,叔叔又回到了屋里,众人又开始喝酒聊天。叔叔问杨华的工作怎样,杨华说很好。杨华告诉叔叔,如果叔叔愿意出去,他可以为其介绍一份工作。叔叔说不愿意离开中棠屋或者西棠屋,他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对于别的事,他不一定能适应。 这种自由自在的生活,这种无拘无束的生活,他还真不舍放弃。杨华也不多劝,多劝也无益。一个长期过着自由自在生活的人,你要让他受到管束,岂不是为其寻不开心吗?那他自然是适应不了,不知要捅出多少漏子来。 叔叔身体还健康,打猎耕田还吃得消,生活也还富足,况又自由爽快,无拘无束,也乐得安静愉快。 终于吃了午饭,叔叔还是不放心刚才的那匹马,便带领杨华去马经过的地方察看马的蹄印。他仔细看了几个,发现这匹马的左前脚没有钉马掌。这时,他不由想起那马一拐一瘸的样子。 第一百八十二章本地马脱缰远山 杨华想跟叔叔去打猎,主要的是看看叔叔设计的陷井,是否套住了野兽。叔叔告诉他,人多了不便于狩猎,若是仅仅去看看是否捕到猎物,倒是可以的。 于是乎,叔叔回到屋里,拿起猎枪,穿上一件短袄,小腿以下打着绑带。并招呼杨华与恃卫也这样去做,三人背着枪,腰挎着刀就向山里出发了。 一路走,杨华一路问叔叔狩猎要注意哪些事项。叔叔告诉他们,首先必须要荫蔽接敌,不要大摇大摆地走着,让猎物老早就见到你。 那样的话,有的猎物会事先藏起来,待你一走近他的攻击范围,就会立即冲出来进行攻击。这样,你还没有打着猎物,便被猎物所伤。 所以走路也要猫着腰,轻轻地前移,有时还得匍匐前进。见着不远处的猎物时,你就小心翼翼,慢慢接近到射程之内的有利射击位置,然后向其射击。 有时候还得潜伏起来,静静地等候,不能有丝毫的动静,否则动物会非常敏感,发现你之后,会溜之大吉不说,还会攻击你。 一路行走,一路解释,对着地形和丛林,一边讲解,一边察看。很快便来到了一处叔叔放置铁铗的地方,他要求大家小心行走,用耳倾听周围的动静。 忽然间,林丛里扑闪扑闪几下,像是有动物在扑腾。叔叔跑过去一看,果然发现一只免子被夹住了双腿,在地上跳动着,挣扎着。叔叔将其双腿绑住,放在一个大大的网兜里。 他们又一路前行,这时的山林越来越密,岩石也越来越陡峭,乱像。在一块平地处,叔叔设计了一组套绳,他赶过去看,果然套住了一只狍子。这只狍子足有几十斤,可以供几个人吃上几顿。 收拾完毕之后,又一路前行。突然叔叔从背上取下枪,他们也跟着取下枪;叔叔猫着腰悄悄地向前走去;他们也同样紧跟而随。快接近一茂密的树林时,叔叔挥了挥右手,示意他们从各个方向包围那个树林。 叔叔告诉他们,看他的手势往下压,然后一齐开枪。声音非常低,如果不看到他的唇,你根本难以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杨华跟恃卫点点头,于是他们向树林摸去。接近树林的时候,只听见里面一阵吼声,似乎许多动物在里面争食和嘶咬。 围过去一看,只见一群野狗正在分食一头野山羊。那只野山羊是被一个套绳套住了双腿,正倒悬在半空中,被野狗们吊食得所剩无几。 野狗们正泚牙裂嘴地相互对恃着,叔叔这时一挥手,他们三人一齐开枪射击,野狗们有的倒在血泊中,有的逃窜而去,剩下那只野山羊露出半身骨头在那儿荡着秋迁似的,晃来晃去。 杨华将那只所剩无几的野山羊取了下来,同样装进那个网里。叔叔正在处理两只受伤的野狗,一只已经毙命的野狗。他把它们的四肢都捆了起来,然后用一根木棍穿着,抬着它们就往回走,准备回西棠屋。 “回去怎么处理这些东西啊!”杨华问叔叔。他也是第一次跟叔叔出来狩猎,从来都还没见过这种场景,更不知道怎么样处理这些猎物了。 叔叔告诉他,将这些动物的皮剥去,肢解成各个小块,抹上一些食盐,调料挂在厨房的灶上,让烟火去熏烤。吃的时候,再用开水一泡,将其外面的灰尘洗尽,然后进行爆炒,或者炖火锅,都非常好吃。 杨华听其一说,口水都流了出来,似乎马上就见到那红扑扑的肉了似的。 叔叔是中棠屋唯一的猎人了。以前西棠屋时还有几位,可他们搬去中棠屋后,就再没有打过猎。一是中棠屋不打猎也可以通过其他的方式维持生计。而叔叔还坚持着打猎,是因为他本就喜好,再就是为了婶婶而坚持。 杨华看着叔叔处理着那些猎物,非常熟练的样子,一件件挂在外面淋干血水。看着那一件件战利品,每个猎人内心都是欣喜若狂的。 正在这时,他们又听到了那匹马的叫声,声音更加凄惨,仿佛其生命将到尽头。杨华叔叔听到此后,自言自语了一句:“又是那匹马在叫。它怎么转来转去没有远去呢?” 他又跟杨华说:“我去将它弄回来,将来可以做个飞骑。” 杨华说:“行,你看让我们怎么做为好?” 叔叔告诉他,他俩从另一个方面向马叫的地方接近,待他们接近马时,不要急于去抓它,叔叔自有办法。 杨华默默记住叔叔的话,与恃卫向马鸣的地方悄然走去。很快便接近了那马鸣叫的地方,一洼积水边。那马在饮着水,时而仰面长啸,时而低头打着呼噜,一只腿半悬在那儿,一直在刨着。 悄悄地,叔叔走到马的跟前,轻轻地抚摸着它的背,又挠挠它的鬃毛。这是一匹矮马,白色的毛,看见很是精神。不过左前蹄受伤,不能着地,所以见他行走时都是一巅一巅的。 叔叔告诉杨华,此马回家加以调养,是一匹很好的马。他将一块布包裹着马的前蹄,然后牵着它慢慢向村里走去。 回到村里,他又在家里的旧箱子里翻腾着什么,不觉不知地又翻出来一些药品来。他将马蹄洗得干干净净的,又为其涂上药,然后再找一块大大的布将马蹄包了起来。马似乎清楚是为其治伤一样,很是配合着,一声不啃,也不抗拒。 包扎好之后,他又从一个旧箱子里挑出几副马掌来,在马的蹄上试了几下,终有一副合适。于是,他把它放在一边,只待马蹄好后为其钉上。 一切弄好之后,他又为其准备了一些食料,一此粗谷粉与麦秕放在一个盆里,放在马的跟前。矮马很快地吃起来,吃得很香。 叔叔一看便知,这匹马定是嘉义的本地马,对本地的食料是如此的熟悉,品味是这样的不挑。因为叔叔所喂之食,也是本地人喂马惯用的饲料,而这匹马一点都不挑剔。 杨华也觉得奇怪,便问:“叔叔,这匹马是本地马吗?” “是的,但不知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嘉义人对马匹是很关照的,怎么可能会让马随意跑出来呢?”叔叔回答,但疑问始终未能解开。 “何由见得是本地马?”杨华怀疑地问。 “一是从马的种类来看,它是本地有名的矮马。它便于在我们这些山路行走,又能耕地拉货,驮运物质也行,因为个子矮小,耐力也不错。食量不是很大,而且偶尔也可代步,所以许多人家都会养上几匹。”叔叔说着,又指了指马吃的饲料继续说: “二是从我刚才给其吃的饲料来看,都是本地马一惯食用的饲料,谷壳,麦秕再加一些精料之类的东西。其毫不拒绝,且吃来津津有味,十分正常。”叔叔又看了看杨华。继续开始说: “三是此马对我毫不介意,从不抗拒。当初我一接近它的时候,只要他明白我是为了接近它,并无恶意,它便不加以抗拒。因为本地马对本地人有一种地理上的融合,可形成天然的默契。” 叔叔停了停,看见杨华恃卫他俩那痴呆的样子,他知道他们肯定是被马匹这种识别能力所折服了。 “如果它觉得你不是本地人,便会有一个警惕和抗拒的动作,或者嘶鸣,或者前足提起,或者是后脚不断地踢土,以示防备。因为他担心你会伤害它,提前作好应战的准备,而这匹矮马没有这些反映。” 叔叔娓娓道来,栩栩如生,恰恰印证所说,杨华与恃卫不得不佩服。这算是又长了知识了,这又是书本没有的,生活中出现的知识。 第一百八十三章各情报错综复杂 杨华在家乡休假了几天,也该回帮里去了。他在家乡整整呆了四天时间,在中棠屋呆了两天,在西棠屋呆了一天,还有一天就是他自己在中棠屋附近的山上乱转。 说是这样说,乱转,其实他心里是有目标的。他去了那个山洞,山洞暂未放置任何东西。桥建好之后的这几天来,未有任何车辆通过,更无载货车辆过往。村民们也不知道,他们也不管那些,他们只管建好桥就行了。 他又走了一趟通往花垣的那条小路,也未有发现。他迷惑不解起来,桥建好都这么几天了,为何还没动静呢?难道纯粹为了建桥而建桥?他知道,这是显然不可能的。或许就在这几天吧,他心里想。 时间不允许了,杨华今天就要起程回帮。他告别了大伯,告别了母亲,坐上车就向嘉义方向开去。 车子走了好远之后,杨华还依稀可见母亲的身影,矗立在村口向他们张望。他也极度地挥挥手,可是母亲并没有反应,或许她只是能看得清,车后那扬起的一团轻烟。 很快,车子回到了海安城。杨华回到洪门总馆,第一件事情便是跑到洪震天的卧室去找洪震天。恃卫告诉他洪震天在会客厅,他又来到会客厅。 “洪帮主,我回来了。”杨华向洪震天禀报。 洪震天立即要其坐在身边桌傍:“辛苦了。你坐下喝口茶,慢慢说来,看有什么特殊的情况。” “没有新情况。”杨华迅速地告诉了洪震天。这次回去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只是桥候好了而已,山洞里他也去过,没有变化,近期也没有任何动静。 洪震天安慰杨华,说没有事的,主要的是要其回去看望一下母亲,看一下情况只有顺路而为。不必为这事伤心,只要回去见着母亲了,母亲放心了就行了。 洪震天就顺便跟杨华聊了起来,问其在家还玩得痛快不,村里的人对其印象怎么样,等等都作了详细的了解,这也是聊天的话题而已。 杨华便说起了这次回家的轶闻轶事,尤其讲了村里那个最大的秘密,还有一个西棠屋,这就足够引起洪震天的兴趣了。 “真有此事?”洪震天问杨华。 “真有此事,我还去过那里亲自看了一下。”杨华告诉洪震天。这个西棠屋杨华还是这次回去才听说的,或许早就不是什么大秘密了,只不过他杨华长期不在村里而已,要听说都没机会。 他跟洪震天讲述了整个在西棠屋发生的一切,以及那匹的出现,以及叔叔所说的一切。 洪震天又问了杨华,那匹马的情况,杨华又如实地作了回答。洪震天心想,这匹马又来自哪里?首先不是中棠屋马,这已是很明显的了,那又是哪里的马呢?花垣的马?还是嘉义的马?那么,这些地方的马怎么可能会跑到那里去? 百姓对马是比较爱惜的,不可能让马跑那么远还无人去寻找。那马是否晚上跑出去的呢?这也难以解释。 一是晚上马在马厩里,有吃有喝的跑什么,除非有人惊动它;二是马匹要跑离也有很大动静,主人不可能不知。 这就是说,此马不是在驯养者手中跑的,那就有可能在别的人手中跑的。马在新的主人那里,还比较认生,不太适应新的主人,因为磨合过程中出了问题,马就跑了。 为何洪震天突然对这匹马比较感兴趣,是有原因的。他知道,宫本弘一已经接出去了两个人,这两个人据悉就是对牲口较熟悉,曾经还养过牲口。宫本弘一接这两个人出去,那肯定是跟牲口有关,如果不跟牲口有关,那要他俩去做什么呢? 这样一想,那这匹马,又是否跟他们有关?是否是他们那里跑出来的马呢?他们虽是熟悉牲口,他对于本地矮马这种灵性较高的动物,还难以驯服。本地矮马个性较强,识人识事,他们可能不懂得这些马的禀性。 至于马的前蹄受伤,他觉得可能就是他驯服马的结果,自己掉的。因为马着急,四处挣扎,后终于逃离,可也丢了马掌。 从杨华叔叔能够亲近马,洪震天也知道了,此马对本地人是不会抗拒的。本地马,熟悉本地人的性情,也很自然。 这匹马是本地马,那么,又是否是宫本弘一的人的马呢?宫本弘一他要马做什么?他要马,既不是为了运送物质,又不是为了建立骑兵,那又是为了什么?宫本弘一的马,又是怎么弄来的? 用钱去买?如果价线高的话,还是可以买到马的。只要不是买马杀马,人们还是乐于去卖。但洪震天未得到半点信息,关于宫本弘一在嘉义买马之事。 但洪震天一想,宫本弘一要马不多,采购几匹马也不是费力气的事儿。可能买了马之后,在训练的过程中出了问题。 宫本弘一给马训练什么呢?就他们建立的物质站,根本用不上马匹。如果说这马是宫本弘一的,那洪震天就更加迷惑了。如果说这马不是宫本弘一的,那又是谁的?谁买马做什么? 要么就是当地群众普通的马匹交易,在交易过程中不慎跑丢而已。也可能此马什么背景都没有,就是这样的情况,只是洪震天想多了而已。如果真是这样,当地的群众绝对不会放弃寻找,凭他们对马匹的钟爱和重视。 至于西棠屋,洪震天感到意外。这是于定国兄弟都未曾提起过的事情,自然,这事也只有中棠屋的人知道。西棠屋,差点就成为一个世外桃源了。 现在对于洪震天来说,西棠屋的作用,也是显著的。到时候,他可以在那里派驻一定的兵力,行使对中棠屋山洞的破坏,袭扰,那是最好的根据地了。 其他的似乎没有别的新情况,山洞依然没有动作,山洞还是那个山洞。这宫本弘一倒是不急了,桥好了,山洞也还是那个山洞,无须过多建设,可是宫本弘一就是不见动静呢! 莫非还得把山洞那一块地都围起来?那不是更醒目吗?那不是更要花费时间、精力和财力?其实封锁通往花垣那条小路就行了,既经济,又省时省力容易办成的事。 可就是这样简单的事情,却并未见宫本弘一去做。这反而让洪震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了。 “你们村允许外人入驻西棠屋吗?”洪震天问杨华。 “肯定不允许。你想,外人都不甚知道,怎么可能会有人进去呢?”杨华禀报着。 他当初就不知道,他还是西棠屋的子弟呢!而且外人更没人可知,无人会说。因为那也是作为中棠屋的秘密地点,一旦有事,那可是他们躲灾的地方,怎么可能会轻意告诉外人呢! “外人难以找到,这也是一个重要原因。别看它不怎么起眼,可是长期以来,所有的道路都被掩盖。本来就是在岩石上走出来的路,二十多年未能维护,路早已没有了。” 杨华又告诉洪震天,那个村庄的神秘是有很多原因造成的,也是人们有意去造成那样的局面。乱石与丛林复盖,没有了路。再一个人们偶尔去那儿,每次都不是重复走一个地方。这样,就践踏不出路来。 “从来没人去过吗?”洪震天问。 “是的,外人从来无人去过,唯独上次我带去的那个恃卫。”杨华说,“只因是我带去的,又是相好的朋友,况且家又离那里较远,所以偶尔去一次也无妨。因为,他再去的时候,同样找不到路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中棠屋按兵不动 杨华还听大伯说过,这就是西棠屋神奇的地方。有时不怕你知道它,就怕你找不到它。像是也讲究缘分一样,要能找到它,得与其是有缘人。 洪震天不由又拿出地图来看,可是地图上根本就没有这个村名,它不知在哪个部位。杨华告诉洪震天,西棠屋在中棠屋以西约十里地的地方,可地图上方圆十里之处并无村庄的标识。 在中棠屋正西方向,约十二里地的地方,有几座山峦相连,围在一团。在山尖处,类似于几个山尖拱出一个盆地来,其面积也有好几千平方。或许,此地就是现实中的西棠屋,而别处,并无相似之地形,更无相似之村落了。 这一带的山,大多是树林茂密,原始森林,各种野兽也经常出没。那里既无村落,又无发现有什么矿产,哪里有人过问。 洪震天于是在地图上作了标识,划了几间独立房,并写上:西棠屋。这样以来,在他们来说,就知道了此地还有一个村庄,名字就叫西棠屋。 洪震天吩咐杨华去通知刘恃成来会客厅。 刘恃成来到了会客厅,洪震天拿出地图给刘恃成。 刘恃成在新写的地名西棠屋处停留了目光。他抬头看了看洪震天:“这里又多了个西棠屋?这可从来未听说过。” “是啊,这是杨华祖先曾经居住的村落,现在已经没有人住了。他们也是三十年前,从那里搬到中棠屋这里来的。只是他们把这里当作躲避灾难的备用点了,所以一直未能告诉外人。”洪震天告诉刘恃成。 “在村里这是保密的,人们也不常说起此事。我也是此次回去才听说的,以前都未听说过。”杨华又对刘恃成说。 “问题还不是在这个西棠屋上,问题是他们发现了一匹马,而这匹马是嘉义本地马,而且一个马前蹄还有伤?”洪震天对这匹马的来源及作用一直没有想清楚,心里十分郁闷。 “那山上怎么可能会有逃出来的马呢?当地人对马的重视程度是可想而知的,不可能让其就这样跑了。就是集市上的马,也跑不到那里去啊!”刘恃成也难以说清楚那匹来自哪里。 “是宫本弘一的马?”刘恃成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只有是宫本弘一的马,才有可能跑到那里去。但宫本弘一要马做什么?运送物质还用得上马吗?刘恃成也无解。有匹伤马,唯一可解释为宫本弘一的,但是又不能解释这匹马的真正用途。 洪震天已经苦恼一阵了。正因为这样,他才叫刘恃成过来商议一下。可是此事从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是无解的。要么它就是一件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事,要么它就根本什么事都不是。两个极端,而现在究竟是那一个,谁也无法说清。 “我叔也说不清楚这马是谁的,只知道这马是嘉义本地马,但是谁的,谁也不知道。或许就是无意中跑出来的一匹马。”杨华这样说着,大可以解除他们对于这匹马的顾虑。这事一般不会有,但它就发生了呢! 洪震天与刘恃成也暂不讨论这匹马的事了,再怎么讨论下去都没有一个必然的答案。就暂把这匹马的事放在那里,待以后的信息齐全了,那就明显清晰了。这事只记忆在脑里,再与其他事情相联系后再说。 洪震天与刘恃成将于定邦回来禀报的事,与杨华回来禀报的事综合起来分析,他要与刘恃成研究一下,看他们的想法是否准确,判断是否有误。 于定邦发现的猎人,有可能就是杨华的叔叔。杨华的叔叔在那一带可有年岁了,无论对地形,还是对乡情都非常熟悉。稍有变化,都会清楚是什么意思,都会引起他的关注。 “怎么宫本弘一建好桥之后就没了动静了呢?他总不是为了建桥而建桥吧?”洪震天不解地说。 “可能还不到时候。行动可能就在下一步了,只要我们关注了它,它就总会有动静的。”刘恃成十分肯定地说。只不过宫本弘一走一步看一步,十分小心谨慎而已。 “是啊,我也这么想,可是宫本弘一还要等到何时呢?莫不是宫本弘一另外还有山洞,并非我们关注的那个?”洪震天突然想到这一点。 前面说的那个山洞,只是洪震天他们觉得宫本弘一极有可能将它作为物质站,但宫本弘一是否真把它当作物质站,还真难说。他难道不可以另外选择一个别人最觉得不可能的山洞吗?那样不是更安全。 这一点,洪震天之前并未想到。那带山洞很多,也都荫蔽,大小都差不多,唯一让人觉得好的,便就是这个曾经住着土匪的山洞了。而这个山洞并未有动静,那宫本弘一选择另外的山洞便就有可能了。 洪震天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刘恃成听了后也觉得极有可能,可是他们只关注这个大山洞了,对其它的山洞并未关注。 可是刘恃成也不敢保证,其它的山洞就一定是宫本弘一的选项:“我们是否再派出人去查一下附近的山洞?” “看来没有必要。如果其在其它山洞有所行动,我们也会察觉得到。问题是宫本弘一现在按兵不动。”洪震天说。 他宫本弘一不动,定在那里察颜观色,暗中盯着,看我们是否在那一带有足够的关注,如果我们在那一带过分关注的话,难保他不又变换场地。因为现在再变,其还有时间。 “宫本弘一不动,我们也不动,他有小动,我们也不动;他们真的动起来了,我们还不动,待他动得忘记我们时,那时才动,那样才出人意料,才让宫本弘一措手不及。” 洪震天突然说出自己的想法。他这时反而不急了,觉得沉着冷静方是对付宫本弘一最好的办法。宫本弘一就是要让他们急,人一急就难免会乱了方寸,那时宫本弘一就可以任意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洪震天他们始终不暴露意图,静止不动,那宫本弘一也不知洪震天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敢轻举妄动,若是动了,就必定会遭到洪震天致命的反击。 “但我们的情报工作还是要做的,不然怎么能及时掌握宫本弘一的动向呢?”刘恃成建议。 “这是自然。所有情报工作不予停止,就是为了证实中棠屋这边的情报。不弄清这个疑虑,我寝食难安。”洪震天毫不隐讳地说。 如果这里再没有动静,或者动静跟原来想像的不一样,那洪震天他们就真的不知道宫本弘一究竟在做什么了。如果宫本弘一的行动,在他们眼皮底下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令他们是多么的恐怖。 过于派人在中棠屋一带活动,时间久了,宫本弘一定然知道,如果不派,那这一带的情况又不能及时掌握。洪震天正处于两难的境地,却又无计可施。 刘恃成想,是否在中棠屋潜伏起一个人来,这个人经常在中棠屋,但又不引起人的注意。杨华肯定是不行的,因为他本在工作,哪有放着工作不做,在家呆着的呢! “你看中棠屋我们得安排一个人才行啊,不然难以及时掌握情况。”刘恃成说。他知道洪震天对于这个地方的动静很是关注。可就是不知道怎么样做为好。派人也不是,不派人也不是,莫棱两可。 “派谁都不好,都会暴露我们的企图。谁都不派,这样倒好。放手让宫本弘一去做,我们不就担心他不做吗?什么监视都没有,让其放心去做。只是过上几天,我们派人去一趟中棠屋,了解一下情况便行了。”洪震天这样说。 第一百八十五章义虎迎亲被刁难 他倒想通了,给宫本弘一确切的信息,此中棠屋就是最好的地方,没有任何干扰,可以放心大胆地去做。这样一来,他们还用费多大的劲去猜测,去判断呢?守着中棠屋这一点就行了。 这事儿暂就这样,洪震天想,趁现在不是很忙,将王义虎的婚事办了。此事也拖了这么久了,不是这个事,就是那个事。现在没什么大事,就把这个事办了。洪震天征求刘恃成的意见,刘恃成也觉得合适,此事由他去办。 洪震天也同意,并叮嘱他,不一定要搞很热闹,能过去就行。届时叫上几个帮的帮主来吃顿饭,聚一下就行了。此事由刘恃成操心就行了。 洪震天又令人叫来王义虎。 王义虎即刻来到。 洪震天示意刘恃成跟王义虎说,刘恃成就直接告诉了王义虎此事。他要王义虎近两天不要去哪里了,在家准备,将房子简单布置一下,准备迎接新娘。 王义虎二话不说,只说此事听大哥跟刘总管的,现刘总管跟其交代事宜,他认真地倾听,不遗漏半点。 “此事要告诉子鸽不?”刘恃成问。 “当然要告诉她,不过不是现在,准备好后迎亲的时候告诉她就行了。她也很忙,没时间顾及这些。她知道此事,只是近来事情较多,将此事拖到现在而已。” 洪震天说。他觉得各项准备工作就不用麻烦黄子鸽了,虽然是他弟弟,但准备工作,也不用她去做。 “你看这样,义虎现在去准备些东西,等会我跟其去黑巾帮找余鸿章,商议一下此事怎么办为好,看看他那边有什么要求。”刘恃成跟洪震天禀报自己的想法。既然人家姑娘都这么大了,有些仪式上的要求也是没关系的。 “你看怎样?”刘恃成征求洪震天的意见。 洪震天没有意见,具体事项,刘恃成跟王义虎去做就行了,此事总的原则是把媳妇顺利娶出来就行了。至于仪式什么的,他们商量着去办。 “没问题,你全权去办理这件事情。”洪震天吩咐刘恃成。 受命之后,刘恃成带上王义虎拿了些东西便出发黑巾帮,与余鸿章商议给其小妹完婚之事。主要是个仪式的问题,看看余鸿章还有什么要求。 余鸿章说问问小妹的意见,他什么意见都没有。于是他令人叫来余彩霞,余彩霞见王义虎来到,却不好意思起来,她心里清楚,这次来定是让他们完婚了。 余鸿章问余彩霞有什么想法,婚礼怎么弄有什么意见没有。余彩霞说没有,一切听王义虎的,她心里像是揣着一只小鹿蹦蹦直跳,胸脯一起一伏地让人看着心疼。 “彩霞,你看这样是否可行。”刘恃成叫住余彩霞,将准备进行的仪式告诉她。 后天开始,大约上午十点左右,刘恃成他们可能会派两辆车来接余彩霞,希望她在上午十点以前作好准备。该穿好的衣服穿戴好,需要带走的东西也准备好,有哪些东西最好现在确定下来,有待后日好派车辆来接。 黑巾帮准备去多少人员,今天确定下来,便于回去准备。届时随着接新娘的车队一同前行。洪门帮接亲,黑巾帮送亲,两支队伍一同出发。 来到洪门帮时,要进行一结仪式,比如过火盆,撒红枣,撒花生。午饭在洪门帮吃,席间要敬酒,点烟,最后便是举行仪式,拜天地,拜父母,最后送入洞房。大概内容与程序就是这些。 刘恃成问余帮主有什么意见没有,余鸿章说没有意见,结婚仪式都大同小异,习惯而已,没什么意见,都是图个热闹和吉利。一切按刘总管所说的去办,他没有意见。刘恃成又问余彩霞有什么想法没有,余彩霞也说没有。她一切听王义虎的,王义虎说咋办就咋办。 说好之后,刘恃成便跟王义虎起身与他们告辞。很快回到帮里,刘恃成与王义虎两人迅速制作请贴,各帮帮主肯定要入席,另外各帮派两个人前来。各门门主参加,不再邀请政府官员,商界好友等人。 确定好后,请贴吩咐人员今天必须发到,待宾客有充足的准备时间。然后,刘恃成吩咐厨房根据宾客情况准备各项物质,一切安排妥当,就待积极准备。 洪门总馆也稍做布置,对联彩球已经贴出和挂出来了。新房已布置妥当,洪门总馆气氛喜人,真是好事将近。 黄子鸽也临时回总馆查看了一下,见已布置完毕,无可挑剔,便也心满意足地回学校去了,继续工作,只是后天回来参加婚礼便罢。弟弟终于结婚了,也了却了她一桩心事。 很快第三天来到了。大清早,王义虎带领两个恃卫便驱车前往黑巾帮接新娘去了。这是那天商议的程序,为了不让新娘等得着急,王义虎去的有点儿早。反正上午就是这件事儿,刘恃成说其早点走也无妨。 新娘呆在闺房里还不愿出来,伴娘出了一个又一个鬼点子。不是要王义虎表决心,就是要王义虎表忠心的,花样百出,让王义虎接人不易。 好在王义虎红包带得多,遇到麻烦事了就用红包打发,这事还挺管用。看在红包的份上,那些伴娘们也就不十分挑剔了。 有时连余彩霞都看不过去了,还私下里跟那些伴娘说,不要太过严苛,她也心疼新郎官王义虎。可伴娘却不管那些,还反而讽刺她,说还没过门呢,就不要姐妹了。现在就知道心疼新郎官,就知道护着新郎官了,没出息。 余彩霞一下子把盖在头上的红头巾取了下来,两眼怒目:“看你们这些没良心的,你看我走了谁还护着你们。还说我不顾姐妹情了,你们没看见你姐夫急成那样子?” 伴娘们只顾抿着嘴笑,反正要让王义虎出点血才行,任管余彩霞怎么说,她们该怎么做的,还是怎么做,你余彩霞总不能掀开头巾自己跑过去。 这次再不折腾王义虎,就没得机会了。当初王义虎刚去那时,她们没少跟着余彩霞折腾王义虎。可后来余彩霞叛变,爱上了王义虎,便不让她们去闹腾了,这样她们也就少了不少乐趣。 现在余彩霞这个活宝要出嫁了,以后她们就更不好玩了。还不趁现在闹腾一下,还待何时。 外面的锁呐也响起来了,吹得哇哇响,震耳发愦。鞭炮也放得轰轰烈烈,火星四溅,似乎也在助兴。新郎官请新娘子开门,而新娘子却迟迟不开门迎亲。 小孩子们跑来跑去的在不停地叫喊起哄,而老人们,却在认真地做着他们觉得该做的事情。他们把肉端放在那宽大的桌子上。这是帮主余鸿章特别交代的,要在黑巾帮吃上一顿午饭,以图大家热闹一番。 桌子已经摆好,一共有二十多桌,黑巾帮男女老少可能都会到场。这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大家都趁这件喜事,沾点喜庆。 午餐比平时要开得早些,因为吃过午饭,新郎新娘还得赶路去洪门帮,在那里又得吃晚宴,并举行结婚仪式。 乡亲们都陆续地坐好了,小孩子们也嘻嘻哈哈地奔来跑去的,欢声笑语。 热气腾腾的菜已经端出来了,一阵鞭炮响起,预示着宴会开始。菜是一碗碗出的,吃完一碗,然后再端出一碗来,每一桌都是一样的菜,每碗菜都是热气腾腾的。 人们很是热情地吃着丰盛的宴席,喝着美酒。到吃到第五碗菜的时候,鞭炮又热烈地响起,此时,新郎新娘要来到宴席里为大家敬酒,大家要为新人祝福。 第一百八十六章新娘膜拜子鸽高堂 王义虎与余彩霞来了。他们同是穿着大红的绸缎衣服,王义虎还戴着个礼帽,此时一看,满面红光,神采奕奕。 余彩霞给王义虎介绍着每一位长辈,王义虎跟着余彩霞热情地叫着,又恭恭敬敬地敬酒,发烟,一人点着火。有的小朋友还不忘将新娘划着的火柴吹灭,让新娘子一根接着一根地划。 烟总点不着,小孩子们又总是发出一阵阵的笑声。只是余彩霞并不害羞,她偶尔也怒目盯着小孩子,有时还呵斥着他们,他们也就不敢再作出一个恶作剧来。 很快地吃好了饭,全帮的男女老少都来送余彩霞,为他们祝福。在这行将离别之时,余彩霞反而觉得眼睛一热,不由流下了泪水。 这个生她养她的地方,二十多年来还未曾离开过,如今突然要离开了,心里不由一阵伤感,百感交集,顿时潸然泪下。 多少年来,尤其是跟王义虎好了之后,她多么盼望着有朝一日离开,她知道,那时的离开,就意味着她要嫁人了。可如今她真的要离开了,这个平时闪动过无数次的念头,一旦成为了现实的时候,她可以离开时,却是依依不舍。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四周那熟悉的一切,再普通不过了,在平日里根本不起眼,可这时,余彩霞看着它们却是那样的亲切,似乎是多年的老朋友,不舍离别。 这每一个地方,都印证着她孩提儿时代的烙印。她的伊伊学语,以及学步时的摔倒,每一个地方都是那样让她印象深刻。 余彩霞走过去每一个地方,用手轻轻的抚摸它们,她知道,她这一去,就是跟一个时代告别,跟过去告别。说明那过去的一切,过去了就一去不复返了。 她要开始一段新的生活,而过去的这段日子,又是这样地令她深刻。这可是故乡啊!她或许还未想到,或许再过这么久,她又会将她要去的地方,变成了现在这个地方一样,也是这样难以忘怀的。 所有的人都是高兴的,自然包括余彩霞。只是她现在的情绪五味杂陈,难以言谕而已。其内心,还是愉快的,高兴的,欣喜的。只是这种喜悦,暂时以一种悲怆的情绪表达出来而已。 王义虎领着余彩霞上了车,送亲的接亲的人们也都上了车。车队也兴奋地徐徐地向海安城里驶去。 前面是两辆车开道,紧跟着的是王义虎的车,这车里坐着新郎新娘;再后面就是送亲的人们,余鸿章也坐在这辆车里。后面的车里也是送亲的人们,再后面的车就是嫁妆了。 车子不紧不慢地向前开去,既像是观光,又像是依依不舍。余彩霞却是闷闷不乐起来,车子越是向前,她越是高兴不起来。这可是她往日不知憧憬了多少次的场面,如今真的到了这种场面,她却闷闷不乐起来。 王义虎看出了余彩霞的情绪。忙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说着,余彩霞的泪水流了下来,她扶在王义虎的肩膀上,抽泣起来。 王义虎理解,余彩霞这要离别生她养她的地方,心里异常的伤心。 “没事,以后我们常回来看看,这又没多远。”王义虎极力劝慰余彩霞。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就是不好受。”余彩霞擦干了眼泪,颇似失落地说。 车子到了洪门帮总馆,鞭炮骤然响起,这是欢迎的鞭炮,迎接的鞭炮,这清脆的响声预示着它们是多么欢迎新娘的到来。 一群妇女将新娘拥进了新房,只留下王义虎立在那里不知所措。见着外面陆续有客进来,王义虎便热情地接待着。 在总馆里,已经摆好约有三十来桌,各帮帮主及各门门主的桌子已整齐地排列着。 刘恃成,黄子鸽以及雷红玉都站在门口接待客人。不一会儿,各门门主也都回到了总馆。洪玉娇招集大家在门口一字排好,向每个客人都热情的招呼着,并由郑同山将客人引导到座位上去。 场面显得热烈而隆重,体现出的团结,协作和亲密,从细小的行为上就能窥见一斑。王义虎跟各位门主,亲如兄弟,他的事情,就是大家的事情,他的事情就是帮里的事情。 这也是洪震天长期强调与要求的结果,你看他们整齐地排列在那里接客,就知道洪门帮人员的心是多齐。 天色已经黯淡,宾客已经到齐。这时洪震天从屋里出来,双拳在握,不断给各位客人施礼。客人也起身还礼,相互恭贺,互为祝福。 宾朋坐定,洪震天开口讲话。首先他感谢各位亲朋好友前来参加洪门帮之喜宴,祝福两位新人百年和好。然后,他又给两位新人一顿祝福,祝福他们新婚美满幸福! 完了之后,洪震天举起酒杯,请各位亲朋好友共同见证两位新人的好事成双,心想事成!今日略备几席酒菜,请大家吃好喝好,尽兴而归。 大家都干了杯,洪震天也一个桌子,一个桌子去敬酒,这是洪门帮近段时间的第二次喜事了。洪门帮喜事不断,帮运兴隆,前程似锦。看来洪门帮帮主洪震天的喜事也不远了,人们都殷切地希望着。 后面跟着的是黄子鸽,她也附在洪震天身后跟着洪震天满场地跑,也举着酒杯给各位帮主敬酒,谈笑风生。 这王义虎是其堂弟,在这里她黄子鸽就是他王义虎的长辈了,她作为长辈,不为王义虎作主,欢迎各位亲朋好友来祝贺,怎么可能会有道理呢? 虽然其跟洪震天未能结婚,但大家都知道他们的关系,结婚只是早晚的事,正所谓好事多磨而已。跟着洪震天去给各位敬酒,这也不是要沾洪震天的光,也不是要借他的威严,而是她确实是需要去敬各位。 大家对黄子鸽也十分敬重,别看她平时跟大家接触不多,但一旦接触,就会被她的气质和风度所吸引,就像是有一种磁场一样,无形地吸引着大家。她平易近人,和蔼可亲,或许跟她作为一个老师分不开。 所以说她给予人的敬畏,是自然而然的,非是什么东西掩盖在身上才具有。大家酒喝得正盛,都相互地碰着,借着王义虎的婚事,大家也碰杯各自祝福着。 洪震天来到罗佐佑的跟前,他端起酒杯:“罗帮主近日辛苦了。” “哪里,哪里,都是些小事,不足挂齿。”罗佐佑谦虚地回答。 “北城小溪的防御,已跟余帮主说过,他们协作你进行。你们可以商议一下,哪天演示一下,你看何如?”洪震天说。 “很好,我届时跟余帮主商议一下,演习一次。洪帮主你请放心,你招呼的事我们定会完成。”罗佐佑答应着。 “甚好甚好,请罗帮主慢慢赏用。”洪震天说着又走向下一桌。 他来到于定国与于定邦兄弟俩的桌子,端起酒杯,又是一阵劝酒:“定邦兄弟辛苦了。” “没有,没有,这点事不怎么辛苦。”于定邦慌忙解释。就是去了中棠屋几日,那也不是什么辛苦的事。 “你们帮浯溪河的防御就得靠你们自己了,不知怎么样?”洪震天又问于定国。 “有压力也得扛住,各帮任务都很重,我们也得扛住。请洪帮主放心,我们不会拖大家的后腿的。”于定国坚定地说。如今盟约,在这样一个大家庭里,他感觉到没有丝毫的压力。 洪震天后来又来到了卢家寨卢玉阳的桌子前,也给其敬了酒,也讲了一些卢家寨东面的防御问题,卢玉阳也保证没有问题。 第一百八十七章陈子善滞留上海 借这个酒席,洪震天又跟大家沟通了一下城防的事情,对有些重点事项又反复交代,感觉事情都核实的差不多了,才放下心来。 酒喝正酣,婚礼仪式便马上开始。先是拜了天地,然后拜了双方长辈。王义虎拜了拜余鸿章,余彩霞便拜了洪震天,又拜了黄子鸽。 王义虎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叔叔,叔叔黄龙山阵亡之后,便只有堂姐黄子鸽,以及堂姐夫洪震天了。可是这种关系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挺别扭。 洪震天也是黄子鸽的姐夫,可是姐姐去世后,把洪震天托付给了她黄子鸽照顾,但是,到现在洪震天都还未遂心愿。 外人不知,都把黄子鸽当成了洪震天的夫人。洪夫人长的,洪夫长短的,时间长了,黄子鸽也懒得去解释了。越解释别人越糊涂,越解释越说不清楚。 拜完天地父母之后,便给双方父母长辈倒茶。王义虎给余鸿章倒茶,余鸿章给了王义虎一个大大的红包。余彩霞给洪震天倒茶,洪震天也给了余彩霞一个红包。 可是余彩霞给黄子鸽倒茶后,黄子鸽却从袋子里拿不出红包来,她没有准备,也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道程序。 正在为难之际,洪震天赶紧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黄子鸽,黄子鸽又赶紧给了余彩霞。余彩霞高兴地谢了黄子鸽以后离去。而黄子鸽此时看了一眼洪震天,并没有感谢的意思。 一对新人入了洞房,大家也都开心地喝下最后一口酒,慢慢地撤离。 各帮帮主已经离去,外来宾客也已离去,剩下的就是洪门帮各门门主了。洪震天本想讲上几句,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想,今天本是个高兴的日子,没什么大事就不要再讲了,以免扫了大家的兴致。于是他也招呼着大家,早点回各门休息。 各门门主也跟洪震天一一告别,渐渐离去。洪震天一一相送,并作了安排,一下子洪门总馆便安静了下来。 黄子鸽也叫上小熊他们几个恃卫正欲离去,洪震天叫住了黄子鸽,让她晚上留在总馆,明日再走不迟。黄子鸽推说有事,便不再停留,叫上恃卫们,一散而去。 洪震天感觉到黄子鸽内心不爽。弟弟也结婚了,刘恃成也找到了意中人。现在洪门帮,她黄子鸽倒是个老姑娘了,还未嫁得出去。说句实在话,她都不想再提起这件事了,也只是偶尔跟洪震天冷战。 各自都走了,热闹的总馆一下子冷清了许多。洪震天也正准备休息,这时,恃卫送来一封电文。这电文是陈子善发来的:陆路续航。 陈子善走陆路了?看来封锁较紧,坐船不便,便改由陆路行驶回帮。当初陈子善已安排妥当,分发船票,本来想分三组人员分别上船进舱前行。 可是一行人驱车赶往码头时,只见那些熟悉的面孔早就在码头布下天罗地网,纵然都乔装打扮,但也怕万一。于是,陈子善立即决定掉转车头往回驱去。 在一个偏僻处,他令车停下,与杜志明、鲁秋生他们商议一番。坐船是不可能的了,他们尤其对码头盯得很紧,很难蒙混过关。就是混得了一人,但不一定都能蒙混过去,剩下一人都不好办。 因此,陈子善只有决定,走陆路回帮,纵然要远很多,艰难很多,但这是唯一的路去了。 可是陆路出了上海城才能走,可现在上海城看得这么严,又有何法。陈子善先安排大家找个偏僻一点的酒店住下再说。此事还得靠彼特先生了,没有办法,谁要他是老同学呢? 陈子善给彼特电话的时候,彼特吓了一跳。他还以为陈子善已经顺利地上了船走了呢,没想还在上海城给其电话,他还要呆多久啊,上海滩就这么好玩吗,乐不思归了? 陈子善不宜在电话里跟彼特多说,他要求彼特还去那个餐厅见面。陈子善老早来到那个餐厅,点了西餐,要了瓶红酒,自己倒上一点点喝着,等着彼特的到来。 不一会儿,彼特来了。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密斯特陈,你又要搞什么鬼名堂,你要走不走的。” “哪里话,彼特,是他们不让我走啊!码头附近都是他们的人,我哪走得了啊,是他们要留我几日的。”陈子善告诉彼特,不是他不走,是他走不了,码头,车站可能都被把控了。现在唯一的方法,便是悄然从上海的陆路混出去了。 “那你咋办,密斯特陈。”彼特问。 “还得要你帮忙啊!”陈子善对彼特说。 “你这个家伙,我还能帮你什么忙啊!”彼特不耐烦地说,他又不知道陈子善又要搞什么鬼了。 陈子善心里有数,他刚来时就想好了计策,他只需要彼特送其出城就行,出城之后,他陈子善就只有自己去解决了。那样一来,他也有办法回到海安城。 他跟彼特说了自己的想法,问彼特怎么样。彼特也禁不住偷笑,这个陈子善亏他想得出来,我领事馆的人闲得没事做了,要去效游。还得开上三辆车,浩浩荡荡的。 彼特也没办法,只有按照陈子善设想的那样去做。不过近两天不行,他们领事馆正好有事要用人,此事必须过几天再说。这几天陈子善他们,便只有猫在酒店里打扑克牌了。 不用人时,彼特会电话联系陈子善的。 可是一等就是五天,这五天把陈子善急出了心病来了。成天在酒店的房里来回转悠,脚踢着墙壁,手捶着桌子。这个彼特,那有这么多的事,一弄就是五天,亏他能沉得住气。 终于是来了,彼特在先天晚上就给陈子善打来电话,告诉他,彼特的事是做完了,明天可以做他的事了。陈子善赶紧在晚上紧急布置,安排。 这一天的一大早,他们领事馆的工作人员带上证件,开上三辆车主去酒店接陈子善他们。他们一行乔装,一路谈笑风生地前行,高调出行,这样反而是十分安全,不会引人怀疑。 说好之后,陈子善又跟彼特说:“你就不用去送我了,我走出上海之后会给你电话的,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来找你。” “你不找我,我就会去找你的,陈子善,我反正知道你的海安城,看我去了不罚你喝酒才怪。”彼特也半是开玩笑地跟陈子善说。 玩笑是开,可是彼特做起事来还是认真的,他也知道此事不能马虎,还得照陈子善那样说的去做。不可掉以轻心,日本人,汪伪政府在上海,还是猖獗的。 第二天,三辆黑轿车停在一个酒店前,一会儿从房里走来六个人来。个个都是黄头发,有的头发还卷着,有的还留着些卷卷的胡子,向两边上翘。有的还拿着一顶礼帽,有的拿着一根拐丈。 他们用英语闲谈着什么,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这一群人正是陈子善那一些人,聊了鲁秋生与两个恃卫英语不熟外,其余人员英语都非常熟悉,对答如流。 陈子善将人员分车坐定,一个恃卫跟杜志明坐最后一辆车,一个恃卫与鲁秋生跟吴宗宪坐中间那一辆车,陈子善坐在最前头的那辆车。司机都是彼特安排的人员,他们将证件发给每一个人,每一个人放好在自己的口袋里。 不会英语的,三个人假装睡觉,微闭着眼晴在那里打瞌睡,没有任何对话,反正他们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他们还是警惕地听着傍边的动静,陈子善有所吩咐,装睡也不能放松警惕,时刻要半睁着眼睛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第一百八十八章行大路步行回帮 很快就到了第一个关卡,车子被停了下来。有人问:“证件?” 司机拿出证件递给了哨兵,哨兵看了看司机,说了句:“英国领事馆,这么多人都去干嘛?回去!”哨兵很是严厉地命令着司机将车子退回去。 司机正要争执,陈子善拉住了他的胳膊,故意大声地说:“我们回去照会日本领事馆,把我们都软禁了。” 说完,陈子善吩咐将车往另外一个关卡开去。他或许知道,这个关卡最知道英国领事馆跟日本人是有过节的。 因此,他们也不予以合作。其实这些哨卡是日本人自己设的,既不是他们租界,又不是他们管辖的地方,只是仗着跟汪伪政府的关系独自为之。 在另一个关卡,两辆车分别过卡,还好,未有多大的阻拦,他们还算是顺利地过去了。过去之后,他们赶紧向前开上一段路程,一直到效外的另一偏远地之后,陈子善才要求大家下车。 他感谢了三个司机,并要他们感谢彼特,就说他陈子善在海安城等着他的,请他快点过来。司机也说没有什么,只是出了一趟车而已,也并没做什么。简单地告别了一番,陈子善又掏出了几张钞票给三位司机一人给了一些,算是表示点意思。 他们也略为客气了一下,但陈子善还是强给了他们。如果连这点感谢都不接受的话,那就真的是客气了。 在一个静僻处,陈子善吩咐各人将刚才的装束卸了。出了上海城,英国人也是不管用的,还是普通的老百姓好。 不过陈子善还是一副商人装扮,带两个随从,另一个恃卫便跟着杜志明与吴宗宪他们一路行进。一般情况下,两组人员相互认识,特殊情况下便是陌生的两组人马。 在一个镇的电报局里,陈子善给洪震天打了个电报,免得洪震天焦急,这么多天了,既未见回电,又不见人影,还无法询问,可想而知其心急的程度。 陆路并不好走,沿途有许多敌占区和伪军占领区。逃难的人们也都是衣衫褴褛, 饥寒交迫,骨瘦如柴的样子,较好辨认。而作为商人,可往往是关卡盘剥的最好对象。 因此,对于陈子善他们来说,更为艰难。陈子善又想,如果要他们装成难民,可为不妥。他们几人,无一人看似骨瘦如柴的,也无一人饥寒交迫的样子。他们个个精神抖擞,十分发达的样子,颇有几分富商随从的模样。 陈子善一个皮货老板,杜志明一个药材老板,都很对行,各自又都熟悉,看不出有假。都去嘉义,一路同行,便就熟悉了。 陈子善穿着一件皮衣,戴着一顶礼帽,手里拿着文明棍,显得的确是濶气。杜志明穿着一件西装,上衣口袋套着一个怀表,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有几分医生的模样。 路上行人许多,大多都是步行。有些短途的有钱人,便开着汽车,有的行礼较多的也雇着马车前行。人流源源不断地向前,像川流不息的河流。形形色色的人,都为着一个目标,向前,他们都似乎觉得,向前一站便是安全的,稳定的。 陈子善有点着急了,如果照这样的速度往海安城赶,少则半月,多则一个月不定,这究竟要走到哪一天去了呢!也不知道路上是否会有什么情况发生,这只是最好的估计而已。 他跟杜志明商议了一下,寻思着在哪里租一辆马车。他慢慢地跟傍边的人靠近,虽是穿着阔气,可态度平易近人,十分和气。 陈子善跟一位老者发了根纸烟,并递出发出响声的钢制打火机。老人说不会玩这东西,陈子善便“啪”地一声打开了火机的盖子,然后又“哐咣,哐咣”地打了两声下,火终于点着了。 老者告诉他,租一个马车很贵的,而且只走一段路,远了不走,天亮走,天黑回赶。只是这样的马车稍微大一点的村庄可能就会有,小村庄就不会有人有了。 陈子善只是告诉老者,自己路途远,只有租辆马车才能赶得快,否则走死个老命,都不知何年何岁才能到家。 老人又告诉陈子善,现在这一路还好,都是大路,且较为平坦,再过一两日的路途就不好走了。不仅路不好走,那一带有一个叫燕子岭的地方,还常有人打家劫舍,勒索的。尤其是像陈子善这样的富商,就更加要小心谨慎了。 总之,这一路是十分不太平,混乱之世,不太平也是常事了。陈子善想着还是租一辆车再说。便向傍边的村庄走去,鲁秋生跟着他前去,其他人员在原地路边侯着。 “老大爷,你们村里有马车租吗?”陈子善客气地问。 “你说什么?”老者侧着耳朵继续问。 陈子善又大声地说了一遍,老人这次是真的听明白了,他告诉陈子善,他们村里没有一个叫“马彻祖”的人。他们村都姓刘,文、刀刘,附近也没有姓马的。 陈子善无奈,觉得老人的耳太背,也不便多问,怕问多了反而会产生误会,生出事端。他回到路边,与众人继续前行,准备去前面的村落再去问问。 他们又来到了前面的一个村庄,陈子善还是带着鲁秋生继续去村庄里询问。村里有一个妇女。陈子善问“大姐,请问村里有马车租吗?” “去哪里?”那妇女反问陈子善。 “不知道你们能走多远,是长途还是短途呢?”陈子善又问。 那妇女告诉陈子善,长途短途都行,只要价格合适。她告诉了陈子善价格,问陈子善怎样。陈子善二话没说,满口答应,成交。 那妇女套好马之后,就跟陈子善走。陈子善看了一眼这个妇女,从外表上看四十来岁,精明强干的样子,一看便知是里外一把手。可他也不便多问,大白天,妇女拉车也很方便,况且陈子善也有五六个人,一路也不会有事。 陈子善询问了妇女怎么称呼好,她也是爽快,当初陈子善叫其大姐,就继续叫其大姐好了。 这样一来,他们在马车上有轻松了不少,马车也快了不少。走了一段路之后,陈子善问拉车大姐,听说前面山路难走,且还有人拦劫索财,不知是真是假。大姐告诉陈子善,确有此事,所以这段很少有马车能走。 陈子善又为拉车大姐担忧起来,那你走此段小路,不怕劫匪?也怕啊,怕他们心情不好了,不管什么人都会抢的。一般情况下,他们也是仗义。本地人不抢,穷人不抢,老弱病残不抢。你们这身装扮,八成会被抢的。 “那我们咋办?”陈子善问。他尽量想了解得多一些,那样应对起来,方法就可能会多一些。 “你们把身上值钱的东西给他们不就没事了。”大姐如是说。 “其实我们也是穷苦人出身,哪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呢!只是没有办法,才这身装束而已。”陈子善也装着一副可怜的样子说着。 “贼有贼道,强盗也有强盗的规矩,如果你们投缘,说不定不仅不会抢你们,还有可能交上朋友。”大姐又安慰地说。 “大姐跟他们熟悉?”陈子善见大姐对这些人了如指掌的样子,觉得她可能对他们很熟悉。 “乡里乡亲的也算是吧。他们来这里都有七八年了。当初山上另有一批人,那批人可就真的是杀人不眨眼的东西。”拉车的大姐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她不知是要理理思绪,还是要选择词汇。 第一百八十九章途中听说燕子岭 “后来,这批人说是去寻个落脚的地方,原来那批人不肯,还半夜想谋害他们。这下好了,这批人一不做,二不休,就彻底地端了他们的老窝,自己占了山头,重新立规矩了。”大姐又加快语速,一口气说完。 “这些人又是来自哪里?”陈子善问。 “他们也不愿意说起,听说是从东北过来的,但又不像普通的东北百姓。为啥呢?因为他们都是清一色的年轻男丁,没有妇女儿童和老孺。”大姐也为此事奇怪过无数次,一直想不出个头绪来,后来也就不去想这个事了。 陈子善心想,这年头东北兄弟逃难的最多了,当然其他地方的也有。当听到东北的,陈子善也有几分亲切,因为自己也在东北呆了那么久,对那一带也非常熟悉,几乎将东北当成第二故乡了。 马车均匀地向前,马蹄声滴达滴达地响着,他们坐在马车上,又均匀地一巅一巅的。此时出现了短暂的沉默,谁都没有作声,似乎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 陈子善的心里并未静止。他在思虑着,怎样跟燕子岭上的那伙人周旋。虽然还有一天的路程,既然这是绕不过去的坎,就得想办法趟过去。 听说燕子岭那伙人已成气候,现在足有一百多人。基本骨干就是东北那批人,可能也有二十三人左右,加上后来有人不断加入,到现在足有一百多号人左右了。 这些人已经名声在外,有各种不同的版本,反正都是些负面的较多,正面的较少。偶尔也有正面的故事,但占山为王之徒,要说有多少正面的传说,可也不多见。 陈子善跟杜志明商议着。 “你估计我们到燕子岭时,他们会怎样做?”陈子善问。 “免不了留下买路钱,钱多,少受点苦,钱少,多受点苦,除非这样而已。”杜志明回答。 “要是他们贪得无厌,狮子大开口,你说怎么办?我们哪有那么多钱。”陈子善有点为难。手上现在还有些钱,应该可以打发他们,但他们见钱眼开,觉得陈子善一行是个大金主,摇钱树,反而继续索要怎么办? “这就难说了,他们哪有见钱多的呢?越多越好,不一次寻得干净,还待何时?”杜志明又接着说。他也不相信这伙人不见钱眼开,哪有嫌钱多的。 “在他们的地盘,我们不好弄。虽然我们人少,但他们要想来硬的,也有一定的难度。”陈子善想着。但最好是有一个办法能化解这一切,可是遇到这样的事了,恐怕就没有化解的办法,交钱,是避免不了的事。 “我们能否快到燕子岭的时候,下来两个人步行。躲在稍远处,待你们车上的人被他们带离后,再行使跟踪上去,再伺机营救。”鲁秋生此时也加入了讨论。他想到了这个一种办法,可以一明一暗地与他们角斗。 可是陈子善想到,对于燕子岭地形不熟悉,就是有一部分兵力在暗处,也难以发挥较大的作用。他反而觉得那样不好,兵力分散,难以两者兼顾。都在一处,可以统一行动,能够形成拳头,力量集中。 初步方案就是这样,届时大家尽量聚成一团,不要分开,一切都看当时的情况而定,采取什么措施,以陈子善的命令为准。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陈子善问拉车大姐,他们在哪里歇休较为合适。大姐告诉他,此时天色还不太晚,略有微光,如果要赶路的话还可以走上一两个小时,如果不急需要休息,也可以入村休息。 陈子善觉得还是再赶上一两小时的路程,天色略有光亮,马能照着道路前行,他们也就无所谓了。赶车大姐也是为他们着想,他也就同意赶车大姐的建议,继续前行。 晚上反而安静,可是马车的声音在夜间却是格外的响亮。声音回荡在山谷中,又折回来,不时发出阵阵声响,一时间到处都是马车滴达滴达的的响声。 由于是夜晚,行人稀少,大多都找个村落歇去了,因为不急于赶路,也就用不上那么仓促。这样一来,他们走走停停,倒也是十分舒服,不觉劳累。 而陈子善他们有所不同,急于回帮,是他们的当务之急。因为当初乘船被阻,耽误了不少时日,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迅速回帮,免得途中出现不测。 无奈,太晚了马车便不走了,马也得要进食进水和休息。赶马车的人也要休息和补充食物,不能昼夜不停地赶的。一天的巅波,人马都已疲惫,人疲马困的哪有力气继续前行。 陈子善他们便也停了下来,在村民家里借火做饭,谈好价钱,此事由拉车大姐去商定。本来大姐说自各儿吃的,不想沾他们的光,可陈子善想,一群外地人不懂当地行情,价也谈不好的,还不如由拉车大姐去谈,多少还能省出一人的饭钱来。 这样一来,他们也不怕被人暗算。从做饭开始,他们就一直盯着,做菜的过程也是亲眼目睹。大家围在炉火旁,既可以取暖,又可以亲眼看见做饭,吃来也都放心。 房东拿出米酒来,拉车大姐自己就喝了两碗,说是喝了酒后,晚上睡觉塌实,睡得香。她还邀请陈子善他们也喝些酒,说可以解乏。陈子善客气地推辞了,而鲁秋生却喝了两碗。这样的米酒对于鲁秋生来说,就象是水一般,喝来根本没有感觉。 如果一点不喝,太过谨慎反而不好,不便与车夫打成一片,拉车的与乘车的就是要配合默契相互取得信任才行,这样旅途才能顺利,不会生变。 对于拉车的来说,她也想途中顺利,生意快点做就,拿了工钱继续下一趟生意,这样一来,才能成就不少的生意,也能挣到不少的钱。如果途中出点什么事,轻则收不到钱,重则搭上条命就真的划不来了。 所以说赶车与乘车,一般都能关系融洽,旅途愉快,不会有大的分歧,更不会有大的冲突。何况替陈子善他们赶车的是一位大姐呢! 陈子善吃的较快,早早地吃了,然后去屋外转了转。他习惯性地,将整栋房子所处的地理位置看了个遍。此栋房子还有一处矮房,紧靠在这栋房的北面,隔着厨房,那可能就是房主他们居住的地方。 房周围二十米之内只是一些竹林和几棵树木,也是一般房前屋后常种的那种经济树类,有的是果树,柑桔,桃李之内的。有几块菜地,正长着茂盛的蔬菜。 稍远处,便是稻田。秋收过后的田里,有的正长着草籽,有的还是干干的田地,露着禾茬。 整栋房的另一边,用篱笆围着一圈,里面养着许多的鸭子,它们“嘎嘎”地叫着。里面还有个小池塘,那是鸭子戏水进食的地方。 稍远处,可以看到远处的点点灯火,陈子善判断,那是其它农户家的灯光,此时正在做饭就餐,洗漱歇息。 从这些看来,这也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过着自食其力的生活。房屋周围也无特殊之处,十分正常。这样,陈子善心里多少有了底,晚上的觉,看来可以放心去睡了。 吃完晚饭之后,房东将房间给他们进行了分配。赶车大姐由于是一位女人,自己分配一间房。她的房间隔壁,两间房就是他们六人的了。棉被不是很多,他们也就凑合着过了。 陈子善将人员分配好,三人一间房,搭通铺睡着,睡最前头的那人注意警戒。陈子善带鲁秋生与吴宗宪睡一间,杜志明与两恃卫睡另一间。 第一百九十章半夜惊醒缘何事 很快,隔壁房拉车大姐的呼噜声便传了过来。这呼噜声响的,让整栋房子都为之沉睡。似乎整个夜里,都是这样的号角,催促着你入眠。 陈子善开始也被这呼噜声吵得不很入睡,可是渐渐地,他也和着这呼噜声睡着了。大约睡了三四个小时吧,突然外面响起了敲锣声,打击铁盆的声音。声音响彻整个夜空,还夹杂着人们的叫喊声。一阵喧嚣,就像是夜,一下子变成了白天。 起初,人们还觉得是在梦里,可是持续的声音响个不停,非得要把人们从睡梦中拉出来似的,执著而坚决。 伴随着敲击铜锣与铜脸盆的声音,以及人们的叫喊声越来越大。鞭炮也响起来了,而且声音越来越近,已经到了陈子善他们住的这栋房来了。 隔壁的呼噜声没有了,换来的是大声的叫唤声。陈子善突然感觉到什么不对,一个猛子起身,随即叫醒鲁秋生他们,又要鲁秋生去叫醒隔壁住着的杜志明他们。 可是待陈子善迅速跑出门外去时,只见拉车的大姐,以及房东他们,手里拿着铜脸盆一个劲地敲击着,仰天看着天上的月亮,那月亮已有一半被吞食。 这下子陈子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当地百姓,把月全食当成了天狗吃月。这样一来,以后便没有了月亮,自然规律受到了破坏,说不定还会发生什么大事或怪异之事,于是人们便敲击铜锣阻止天狗吃月。 这也难怪,人们对于许多的自然现象,无法有科学来解释的时候,便出于内心朴素的情感作出一些反应。好在是虚惊一场,陈子善便招呼自己的人又去睡觉。他走到拉车大姐的跟前,装着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问:“怎么了?” “天狗吃月,你看,要不是大家敲锣打鼓赶跑了它,以后就没有月亮了。”拉车大姐也神秘地说。 陈子善也点着头“哦”了一声。又故作惊讶地问:“现在没事了吧?” “没事了,睡觉去吧。”说着,拉车大姐又打着呵欠,她用手捂着嘴,打了两下呵呵,便向屋里走去。 夜,又安静了下来。 很快,隔壁房间又响起了呼噜声,拉车大姐很快又进入了梦乡。 天很快大亮了,拉车大姐早起床了,正在伺侯拉车的三匹马。马也兴奋地打着呼噜,不停地吃着食,显得异常活沷。 陈子善他们一行赶紧收拾东西,洗漱完毕,各人从桌子拿了几个饼便坐车准备出发。陈子善跟房东告别,并付饭钱与住宿钱,热情地说着一些感激的话,也坐着马车出发。 马蹄那有节奏的响声又在路上响起,人们不禁瞌睡起来。只是拉车大姐很是清醒,不时地扬着鞭子,发出一声声“啪啪”的响声,驱赶着马匹向前。 一路无语,甚是平静。陈子善觉得还是要找些话题来说说,免得大家都在那里打瞌睡,精神不振。 “大姐,昨晚上天狗把月亮吃了多少了。”陈子善有话没话地找话说。 “都吃了一半了,要不是人们敲锣打鼓阻止,那肯定是吃完了。”大姐也大声地回答着。 “你有没有见过吃完的?”鲁秋生问。 “没有吃完的,吃完了还了得,那以后就没得月亮了。有一年天狗还吃日呢!大白天,要不是大家也是敲锣打鼓放鞭炮的,那如今就没有太阳罗。”大姐又叹气地回答。似乎这些现象只有他们在努力维护着,才有了今天,要不然可能更遭。 一路谈论着,天南地北的轶闻轶事,乡里趣事一路谈来,倒是活跃了途中气氛,驱赶了一些倦意,大家精神也好了许多,不再那么沉闷无趣了。 又到了午餐的时间了,大姐将车停在路边的一颗大树下。大家都从车上跳下来,撒开一块大布,将吃的喝的放置在布块上。大家席地而坐,分别拿着些东西吃开了。 大姐将一个暖瓶放在中间,里面是盛满了开水。吃的也是些面包,糕点之类的东西,还有就是从房东那儿拿来的一些饼子,还有他们从上海带来的一些牛肉干之类的东西。 吃着东西,又说了些话,大姐与大伙就像是一伙的一样,谈笑风生,无拘无束的样子。 可是都没人打听大姐的老公在哪,家里还有什么人,她不说的,大伙都不去打听。这是私事,弄得不好怕触疼别人本已受伤的神经。哪怕是什么事都没有,别人不提及的东西,他们都不主动去问,有时好奇心会坏事的。 这时大姐见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便提醒大家: “下午如果走的快的话,可能就要路过燕子岭了,如果走的慢的话,就可能到晚间去了。总之,今天是要路过这个燕子岭。民间传言说,马车好坐,燕子岭难过。大家可要打起精神,提点神。” “那些人真的是长着三头六臂吗?有那么可怕?”鲁秋生也觉得奇怪,什么情况没遇到过,怎么民间传说起燕子岭来,可是这么的生动,似乎都是梁山泊的英雄似的。 陈子善这时看了一眼鲁秋生,并告戒他不要轻敌,不管是什么情况,首先都得有足够的重视,这样才能将事情考虑得复杂些,才有更多的解。 他又暗示鲁秋生枪放好没有,这次可不能带在身上了。昨晚他们就有所商议,将枪放在马车的某个位置上,届时有情况,便从马车上取。只有这样了,才能保证枪的安全。不然被搜出来,事情就更糟了。 陈子善也有一把手枪,唯一带来的两把枪。一路上历尽艰辛,差点被查出来,好在动作快,转移及时,才保住了枪未泄露。否则,事情可能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没事,我们都是些顺民,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遇上几个土匪,就是破点财而已,没有什么更多可怕的。”陈子善对拉车大姐说,又是安慰她似的,劝她不要担心什么,就是破点财,破财免灾,也没啥。 大姐也告诉他们,届时他们尽量少开口,由她来交涉,这样免得激怒他们,而弄得事情不好办。因为拉车大姐跟他们打过很多交道,多少知道那些人的底细和脾性,知道该怎么去应乎他们。 她就怕陈子善一伙,到时三句话不投机,说不到一块去,不打起来才怪。她怕的就是这样,打将起来,不就伤了和气,那么什么好办的事都会变得不好办了。 山上那些人尤其是容易义气行事,说得好的话,头可以给你做凳坐,说得不好,天王老子来了都没有用。 陈子善也告诉拉车大姐尽管放心好了,他们只听她的,由她去交涉,要多少钱都没关系,就是不要耽误得太久,早点处理,早点赶路。他也知道,强龙压不住地头蛇,在人家的地盘,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也不会蛮干的。 见陈子善一行人都很是配合的样子,拉车大姐也就放心了。她长长地嘘了口气,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似的,脸上又绽放起笑容来: “这就对了,这些人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只是干的就是这样的买卖,也没有办法。他们自己也耕些庄稼,干些农活,并非一味地去抢。这年头就是抢,也没得几个地方有抢的。” 稍微休息之后,他们又继续赶路。这回马匹也跑得欢了,或许也是刚刚吃了食的原因。 路上,行人廖廖无几,不知他们是走得慢,在后面还未跟上,还是走得快,已经走到前面去了。总之,路上行人并不多,只有这辆马车在均匀地跑着步向前。 第一百九十一章途经燕子岭受困 好了,上车走人。 中餐也吃了,水也喝了,一切都有了商定,现只有上车走人了。陈子善一行又坐上马车,马车也向前慢慢走去。刚吃完草,马匹也得到了短暂的休息,但也不能急跑快进,只有慢慢前行。 拉车大姐也把马鞭甩得格外响亮,三匹马均匀地跑着。路上也有马上经过,有的也坐着人,可大多数的是拉着货物。拉着货物的马匹,一个劲地往前猛窜,杨起一阵灰尘。 有一辆同样拉人的马车与他们马车并排走着。拉车的人是一个中年男子,他跟拉车大姐打着招呼:“玉兰,生意还不错吧?” “一般般,前几日没接生意,在家玩着呢!”这个叫玉兰的拉车大姐回答那个中年男子。 “我这个是长途,可能有几天呢?”玉兰又对那个人补充了一句。 那人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告诉玉兰,他要走快点,到前村里还得拉上几个人一道走。玉兰想必也知道,那人拉的客人分置两拔,这样聚在一起一块拉走,也是图个相互有个照应。 玉兰也答应着那人,让其先走去拉人,说自己不一定还能追上他的车。只是她也不想太快,因为那样太巅波,不很舒服,所以马车均匀地前行,倒是最舒服的方式,大家都乐于接受。 又走了一阵,大家都还有点困了,杜志明也闭目养神,吴宗宪一直没有说话,看着他的舅舅杜志明,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鲁秋生反而很精神,两个恃卫也在观看着一路的风景,相互细说着什么。路上的行人一拨又一拨地被马车赶到了身后,许多人都投来羡慕的眼光。 往南去的人较多,北往的人较少。马车行进的方向正是向南,所以行人较多。这时马车也只有克制地向前行驶,不能放开四蹄奔腾。 太阳也开始西下了,离天边还有不到两丈高去了,明显地感觉到太阳不那么炽热和温暖了。余辉泛红,天际边已有彩霞。附近的村庄,动物们都开始往家赶去,人们也在不停地吆喝着它们。 趁着天还有点亮光,陈子善跟拉车大姐玉兰说:“大姐,我们是不是吃了晚饭再走,要不然等会到了燕子岭,说不定连饭都吃不成。” 玉兰听后觉得也有道理,如果此时不吃,不知还待何时,到那时是否有得吃还难说呢。于是她“吁”了一声拉住了马停下了马车,又将马车往路边一个稍宽的地方停了下来。又跨过一条沟,沟那边便是青青的草地,一块很平坦的地方。 就在这块平坦的草地上,他们铺好了布块,又将食物摆放在上面,还是那个暖水壶立在那块布的中央。 他们吃着饼,喝着水,如果不及时喝水,那干枯的饼子咬着掉着粉秣,会噎得人眼冒金星,泪水直流。 尽管饼上面撒满了芝麻,吃起来香香的,可放上一天,便自然坚硬无比。好在和着热水一吃,倒是十分的可口和解饥。因为那干干的饼子经水一泡,会泡成一大堆来。 吃喝完毕之后,这下他们又觉得精神了不少。如果真是与燕子岭的人进行对抗,也不至于连饭都没吃,饿着肚子去对抗吧。所以说,陈子善提议吃了晚饭再走,也是非常有道理的。 什么都没得说了,现在就是往前行路,过燕子岭了。这是无法回避的坎,不经过燕子岭,也就到不了海安城。 大家又都上了马车,马车反而比刚才走得快了。似乎也是想早点过了这个坎,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似的。这是必须要经历的事,那就让它早点来吧,回避不了,就直接面对。 陈子善吩咐大家必须看他的眼色行使。两个恃卫负责吴宗宪的安全,杜志明与鲁秋生注意跟陈子善保持眼光交流,关注周围动向,看到陈子善发出信号便立即采取行动。 天终于全黑了,只有大路还显得白白的,老远看去,这大路就像是一条白色的带子,蜿蜒地飘向远方。 玉兰此时也提醒大家:“注意了,前面半里路程便是燕子岭,道路崎岖难行,巅波激烈。大家坐好了,有个思想准备。如果有人叫停下,我们就停下,什么事都不要做,一切按说的去做,否则便会挨打,划不来。” 大家都默默地点头,表明已经听清楚了玉兰所说。也表明将按她的说法去做,好汉不吃眼前亏。 半里路很快地就到了。前面出现了好几个黑影,站在路中央,用手示意马车停下来接受检查。 几个人一身黑色衣服装扮,戴着墨镜,挎着长枪,笔挺的站在路中央,伸出手,示意马车停在傍边。 玉兰将马车赶到傍边,停了下来。路边的人一个劲地叫喊着:“都给我下来,乖乖地将手抱在后脑勺上,不听招呼,小心挨揍。” 陈子善他们便低着头,双手抱在后脑勺上。目光悄悄地盯着这些人看了一眼,只觉得他们训练有素,不像是一般的土匪,一人手里端着枪,一直对着他们,个个威风凛凛的样子。 端着枪的人动了动枪,示意他们一行前走上寨。他们便沿着一条小路向山上走去。玉兰跟在后面,跟一个人在说着什么,慷慨激昂的样子,似乎告诉那人,都熟悉了应该就是朋友,既然是朋友了,还要来这么一下,真让人伤心啊! 那人并没有怎么理会她的一席话,她说她的,人家走人家的,她也只有乖乖地跟着前行。 另外有人将马车上的东西一一收拾,两人抬着跟在后面往山上走去。 天色很黑,路也很小,只显出一条白色的带子似的。大家高一脚,低一脚地向前走去。 很快便来到了山上,只见山上有几栋房子在外围,里面是一个大院子,四围便是围墙。正门旁挂着两个灯笼,红红的光线映照着门前赫然写着的三个大字:燕子岭。笔锋遒劲有力,笔墨饱满,栩栩如生。 院内的灯光并不是很亮,灰黯灰黯。他们一众人被带到大院的一间房子里,押解他们的人令他们面朝壁蹲在地上,双手还是抱着后脑勺。 这时有人开口说话了:“谁是领头的,回答就行,不要乱动,保持原来姿势。” “我是他们中管事的,有什么事跟我说吧。”陈子善大声地回答,并未回头,手还是按要求抱着后脑勺。 此时门口一阵骚乱,随着一阵脚步声,有人迈进了这个小房子,只听见刚才说话的那个人叫了一声:“连长,他们都从上海那边来的,看样子还挺阔气的。” “都问过了吗,他们都是干啥的?”那个被叫连长的人问。 “还没有,听拉车大姐说,他们是在上海做生意的吧,可能往嘉义那边去。”那个说话的人解释给这个叫连长的人听。 “好好查查,看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个叫连长的人说完就走了出去。 陈子善总觉得这个被叫连长的人的声音好熟悉,可是一时半会难以确定是谁。他悄悄地看了一眼杜志明,杜志明也向陈子善使了下眼色,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似乎告诉陈子善,他也有同感。 陈子善真想喊叫一声那个叫连长的人的名字,可是他又怕搞错,免得弄巧成拙,节外生枝。他又给杜志明使了一下眼色,告示他也要镇定,不可轻举妄动,暂时不要暴露为好。 情况不明,不可造次。再等等看,声音相像的人还是有的,不能仅凭声音来判断,如果等会能见到人了,再确定不迟。 第一百九十二章图谋起事遇故人 “那个领头的过来。”刚才那个问话的人对陈子善说。 陈子善缓慢地起身,双手还是抱着后脑勺,向那个问话的人走去。 “站住!”当陈子善快走到他跟前的时候,他一声喝令,叫停了陈子善。他向另一个站在傍边的人摆了一下头,“搜查一下。”另一个人便走到陈子善跟前进行搜身。 搜查完毕,他从陈子善怀里掏出一叠钞票来,在手里拍了拍:“果然是个财主。” 那一叠钞票足够他们赎身用的。搜身的人将钞票递给那个问话的人,便站在一边。 “你们挺阔气的,哪有这么多钱来了?”那个问话的人继续问陈子善。 “这是全部本钱了,这年头做生意也挣不了几个钱,这也是没得办法,变卖全部家产才得这么多。”陈子善也添油加醋地诉着苦。 “这么说,你还是不想出路费罗?”那人问陈子善,眼睛紧盯着陈子善,似乎不盯着他,他便会跑了似的。 “不是那个意思,该出的还是要出的。不过能否给我们留点路费就行了。这年头,能有条活命就不错了,哪还敢要求过多呢!”陈子善又不由感慨地说,又颇为无奈一般。 那人想发作,可又找不到理由,不发作,听陈子善这一席话,心里总觉得不是个滋味。好像陈子善他们这悲惨的遭遇是他们带来的一样,他们不也是为了一番平安吗? 他们在这,附近百姓不就安宁了。像以前山上的土匪,搜刮民财,还管你近或远的,还管你贫或富的,一概搜刮,况且这段坎坷的路,还是他们修的呢!过路之人,返还一些修路钱,又有什么过分。 陈子善也看了一眼这个人,正要说什么,这个人见陈子善看着自己,就生气了:“看,看什么?蹲下!” 陈子善又无奈地蹲下。那人也示意另一个人将钱拿给他们的连长,另个人便接过钱离去。 陈子善蹲在那儿一动不动,他在聆听出去那人跟连长汇报,可是声音太小,听不清楚。也不知外面他们在嘀咕些啥,一个确切的词语都听不到。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外面的声音大了起来,似乎还有呵斥声。陈子善弄不清楚,不知外面又发生了什么,好好的突然又有呵斥声,不知为何缘故。他弄不清楚,也就不再多想,总之是他们内部的事,与陈子善他们无关。 杜志明这时也给陈子善使眼色,意思是要其不要太过刺激这班人,因为手里没有家伙,又寡不敌众,难有胜算,不能作无谓的牺牲。还是静以待变,等待时机再说。就是拿去那些钱,能够平安上路,也没有关系。 陈子善觉得时间耗得有点长,钱也送去有一会儿了,怎么还没有动静,也不见叫放行,又不叫他去问话,觉得情况有点不对。若是老这样耗下去,他们是否还会有什么企图,是否还会敲诈他们呢? 按理来说,一般交了钱就放行的,可是他们还没有动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种前途莫测的恐惧让陈子善心有点慌。 他悄悄地观察着房内的情况:门口站着两个人,面朝外,警惕外面的动向,屋内只一个人,就是常常对他们发号施令的那个人,端着枪对着他们。 陈子善靠近这个人不远,其他人对着墙看不到他的表情,唯有杜志明能够看得到他的表情。而靠近墙的鲁秋生他们是否能看得见杜志明的表情,就不得而知。 只见先前,鲁秋生时不时地扭动着头,企图左右观望,却被这个人制止了两次。现在,鲁秋生也只有将头面向墙壁,不再扭动。 陈子善心想,如果他一下子扑向这个拿枪的人,可以迅速将其制服,但是,他无法立即将门口两人制服。 如果杜志明与鲁秋生他们能够在陈子善行动的时候,一起扑向门口两人,那门口两人就会被解决。那样的话,他们就可以摸到那个叫连长的人那间屋去。有了三支枪,他们至少可以冲出去,这个不成问题。 但是,就怕杜志明与鲁秋生不能与其一起行动,那样被门口哨兵发现,便必须使用枪支,行动就会暴露,他们就有可能被阻在屋里难以出去。这种结果,是陈子善不愿看到的。 他犹豫了片刻没有行动,就是因为这一点。这时,陈子善又看了看杜志明,眼神与嘴唇全用上了,杜志明又向鲁秋生他们看去,然后又用眼神告诉陈子善,鲁秋生他们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 陈子善于是假装咳嗽了一声。这时,鲁秋生忽然扭过头来,两个恃卫也扭过头看了一眼陈子善。陈子善正要发出信号,突然,门口传来了一阵嘈杂声,几个人走了进来。 走在最前头的正是那个被称连长的人,后面跟着几个手持枪支的人:“把领头的给我带过来。”连长一声吆喝,那个看着他们的人便对陈子善命令:“起来!” 陈子善慢慢站起来,转过身,当他看到站在眼前的那个连长的时候,突然将抱在后脑勺的双手放了下来,正要喊出声来时,被傍边拿枪指着他的人狠狠地踢了一脚:“把手抱在后脑勺!” 他无奈地又将手抱在后脑勺,而眼睛死死盯着那个连长:“五连长,吴志豪!” 陈子善这一喊不要紧,一下子将个五连长吓呆了似的,半饷没回过神来。那个端枪的士兵也一下子蒙了。心想,怎么这个人认识他们连长?他是谁? “吴志豪,不认识我了?”陈子善此时将双手放了下来,士兵也未作声。杜志明也走了过来,对着五连长喊了一声:“吴志豪,我是杜志明,他是程彪啊!” 这个叫吴志豪的人不知所措,一看杜志明和陈子善,自己并不认识,可他们能够清楚地叫出他的职务和名字来,看来这两人是认识自己的,但一时半会又看不出来,他们哪一点像他们所说的程彪和杜志明。 陈子善这时明白了什么,赶紧将自己的乔装扯了下来,杜志明也卸了妆。吴志豪一看,站在眼前的正是阔别十多年的团情报科长程彪与医务官杜志明。他不由丢掉手中的枪,一下子向陈子善扑了过去,一把将陈子善抱在怀痛哭起来。 杜志明也扑过去,三人抱在一起,一阵痛哭。 不知从何说来,多年的相思,多年的企盼,突然在这样一种情景下相遇,这也来得太过突然了,让人无法想像和准备,这突然的相遇,让吴志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情绪,一下子爆发了出来,痛哭,是发泄这种情绪最好的方式。 陈子善最先扶起吴志豪,拭去他的眼泪,非常平静地跟他说:“兄弟,你受苦了!这么多年,不知你是怎样熬过来的。” “唉,说来话长啊!”吴志豪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尽量将话说得平静一些。 “那次战斗,我们都以为你们牺牲了呢!”陈子善又对吴志豪说。 “我连大部人员都已牺牲。当我们听到团长的命令赶去支援一营时,一营营长已经受伤,面目全非。”吴志豪不由想起了那次残酷的战斗,心里十分激动。 “我当时让人强行将其架走,一营的人已所剩无几。这时日军又冲了上来。我命两个排阻止敌人,自己带一个排杀向敌人侧翼,将敌人击退下去。”这时吴志豪的脸上露出了自豪的表情。 “我们正要向特务连靠拢,可是敌人的炮火覆盖了过来,压制得我们无法抬头。死伤无数,我们只有一边阻止敌人,一边向特务连靠拢。可是等我们赶到特务连的时候,特务连的阵地已被日军占领。”吴志豪这时又顿了顿,咽了一口口水。 第一百九十三章突重围颠沛流离 “怎么办?此时只有强行从日军的侧翼撕开一条口子,一股作气地冲了出去。当时日军也未想到,在他们全部占领的阵地上,怎么会突然冒出一支队伍来。等到他们反应过来之后,我们已经脱离了险境。” 吴志豪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什么,便招呼陈子善与杜志明去他的办公室,他又吩咐他的士兵领着其他人去另一个房间休息,给他们弄些茶水伺侯。 来到了吴志豪的办公室,其实就是简单的一张桌子,一个小茶几,一对木沙发,还有几张椅子。 他们三个人坐定,吴志豪给他们倒上茶水,心里十分高兴,似乎又找到了老部队,有一种有了归宿的感觉。 他问陈子善去上海何事,怎么不坐船回嘉义,而走这十分艰难又不安全的陆路。陈子善告诉他,这也是万不得已的事。他又把当初在上海日本人跟踪他们的事说了一遍,能从陆路出来,也是不容易的事。 陈子善又问吴志豪怎么来到这里了,吴志豪听了之后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说:“这也是情非得已。” 他告诉陈子善,当初他们脱离危险之后,也撤到了松毛岭,可是并没有遇到团里的任何人,也没有遇到友军。眼看着日本人不继地向南进犯,他们如果再不作出决定,就有可能在敌人后方了。没有办法,他们便决定随着逃难的百姓一直往南边走。 他们脱掉了军装,弄了些百姓的服装穿上,将长枪就地掩埋,带上几支短枪就一直往南走。当时他们还有二十来个人,后来,吴志豪也考虑人员众多,不便一队行走,便分成两路赶路。相互隔离不远,都混在逃难的百姓里头。 后来又遭到日本人的炮击和轰炸,又有五名士兵牺牲,三名士兵失联。二十来人的队伍,只剩下十余人了,他便又将大家集中起来一起行走。 他们不知道团长怎么样了,是死是活都不清楚。总之是没有见到一个熟悉的人,也没有听到相关的任何消息。只是随着流浪的百姓一直往南走,后来偶尔听到里城逃难的百姓说,说他们团全军覆灭,撤离的家眷也遭到了日军的炮击,死伤无数。 至于他们师的其他部队,不知撤往何地,百姓也无从知晓,只知道仗还未打时,他们就跑得无影无踪。 他们只相信团长一定会突围出去,至于突围之后去了哪里不得而知,也无半点信息。 后来听一个排长说,团长家是江南一带的人,是否会回到了家乡。于是吴志豪他们便一路向江南而行。想来自己也无家可归,东北已被日军糟蹋得不成样子,难以容身,便想追随团长去江南再图前途。 这时陈子善插话:“你们在松毛岭一带就没有发现我们的伤员?” “伤员非常荫蔽,他们无从知晓,当地百姓也讳莫如深,不可能知道伤员的情况。如果他们能知道伤员的下落,也就遇见我了。”杜志明也插了一句。 当时洪震天令他安顿伤员,并与伤员在一起很长时间,后来伤员伤愈之后,各人离去时,他才离开。 “我们也怕连累百姓,不敢出面。当时只感觉奇怪,我们团怎么连一点足迹都未曾发现,都担心遇到不测。”吴志豪说。后面走了好远之后,才忽然想起,团长他们定会活着,一定是去了老家。 “一路好难啊!离开了部队,就像是离开了家,离开了团长与你们,就像是没了头的仓蝇。”吴志豪不无感慨地说。 “你们怎么来到了这里呢?”杜志明问。 吴志豪喝了口茶,又示意陈子善与杜志明他们喝茶: “我们一路走,一路偷偷地爬火车,也不知到了哪里。后来问当地百姓,说是快到上海了。其实那又不是上海,只是快到南京了。后来又往南走,便来到了这里。” 说到这里,吴志豪又看了看陈子善与杜志明:“来这里没两三年,南京就沦陷了,我们当初真后悔,应该呆在南京的,还可以跟日本人干上一场。” “放心,要跟日本人干,机会还有的是。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团里一千多号人,不能就那样白白地牺牲了。”陈子善这时又劝慰着吴志豪。 说到这里,陈子善又告知吴志豪,他们也是一路艰辛地回到了海安城。十多年的经营,终于有了一定的势力。现在在海安城,正在跟日本人以及日本人的势力角力。 其实洪团长也一直惦念着大家,当初只以为五连长吴志豪他们也牺牲了。因为一营只回来几个人,营长周志伟也受了重伤,面目全非。 团长当初在松毛岭时呆了几个小时,又安排了伤员,谴散了其他人员,然后才离开那里的。真没想到,吴志豪他们能突围出来,要是团长知道了,不知是怎样的高兴。 “现在好了,你们跟我一块回海安城,我们又可以在一起杀鬼子了,替牺牲的兄弟们报仇,替国家和老百姓分忧。”陈子善不容吴志豪是否同意,就这样作主了。 “好!这也是我们五连兄弟的愿望。跟着洪团长,继续保家卫国杀鬼子。”吴志豪不容分说,满口答应。 “你怎么安排,你这一摊子的。”杜志明问吴志豪。 “好办,有些东西需要的就带走,不需要的就赠给当地百姓。反正我们跟当地百姓的关系也不错,对他们,我们是秋毫无犯。”吴志豪爽快地回答着。 吴志豪立即令人叫来几个骨干,就是剩下的一个排长,两个班长。排长还在外面出差,暂时不能回来,可能要到下半夜去了。 两个班长很快就快到了办公室,吴志豪向陈子善与杜志明介绍:“这两个是二排的六班长,三排的九班长,都是那次战斗的幸存者,我们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患难兄弟。” “杜长官好!”九班班长向杜志明敬礼。他认识杜志明,说是一次身体不适,还是杜长官给其看的病,所以就认识杜志明。 吴志豪又向他们介绍了陈子善,说是团情报科长,于是他们又向陈子善问好。陈子善也向他们问好,说他们辛苦了,是团里的英雄,团里每一位兄弟都会记住他们。还说团长经常想念他们,如今他们能够与他们团聚,不知团长是如何高兴。 吴志豪于是安排,令六班长带领人员将物质分类。携带部分粮食途中使用,将部分粮食制成干饼路上作为干粮,其余部分送往燕子岭下村庄百姓。还有部分牲畜,能够拉车的套上车子,不能拉车的,或者未成年的,分给村庄百姓。 “你有百多号弟兄,怎么处理呢?”陈子善这时提醒吴志豪。 这百多号人,如果都去海安城,目标过大,一路十分不便。再一个,其他的人又是否愿意一同前往呢?这还是个问题。总不能强迫他们都去吧?那样就是去了,人在曹营,心在汉,可为不好。 陈子善建议吴志豪,还是将五连的班底带去就行了,其他人员还是一律谴散算了。如果有执意要去之人,看情况再带上一同前去。如果想去人员众多,其他人员,以后再分批前去也可。 吴志豪心有不甘,跟随他的这些兄弟,虽不是部队上的人员,但最短的都有三年时间了,跟随吴志豪也是相依为命,出生入死值得信赖。现在说要一律解散,放任自流,心里也有不舍。 第一百九十四章燕子岭何去何从 可是陈子善说的也很在理,这么多人,一道前行恐有多种不便,途中不知将发生什么事来,不利安全。分批前去,又要妥善安排,方能可行。但是,还得询问众人的意见。愿意回家或做些其他生意的,可以派发一些银子,让他们安居乐业。 吴志豪先让三班长叫来三排长与其他几位班长前来连部开会,三班长前去叫人。陈子善与杜志明建议他们暂时回避一下为好,待他们召开会议完毕再来商议不迟。于是他们便回到了另一间房间。 一会儿,三排长与各班长来到吴志豪的办公室,各自坐下。 吴志豪直接说明了事情的原委。主要是先了解一下情况,看看大家有什么想法。就说燕子岭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早点解散算了,免得大家落得个落草为寇的坏名声。 大家都默不作声,低头不语,就像是又将被人抛弃了一般,心里不是滋味。还是三排长首先开口:“连长,你到哪里,我们就跟到哪里,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们几位如果真是想跟随于我,我无论如何也得带你们走。可你们要想到,以后的情况就不一定跟燕子岭相同的了。”吴志豪对三排长与班长们说。 “但是我们也得给兄弟们一个选择吧。还有些兄弟,如果有别的选择,我们也不能勉强,要给他们足够的钱财,让他们的人生有另外的选择。”吴志豪接着又说。 他要求各骨干不要对大家使压,让他们能够轻松地自我抉择,这也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选择对了,以后的人生之路或许就是坦途,选择错了,以后的人生之路或许同样没有着落,漂浮不定。 他也要求排长班长们回去跟兄弟将情况说明白,让兄弟有个选择,进行登记,将来要是相遇,或者有其他情况需要帮助的,大家也应尽力而为。 于是大家散去。 各班长回去召集大家开会,班长按连长的吩咐给大家讲了当前的形势,以及连长的决定,看看大家有何想法。 大家畅所欲言,无话不说。有的说,好不容易有个归宿,如今又要四海为家了,心里不是滋味。有的说,自己已无家可归,怎么说得上安居乐业呢? 也有的觉得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既然缘分已尽,各自散去,和和气气,也便于以后相见能够相互扶持。 各班长将各人意愿都登记起来,各人去向也一一记清,如果兄弟们以后再能相见,能扶持的定要相互扶持,相互关照,也不妄认识一场,曾做过兄弟。不过,班长也招呼大家慎重抉择,仔细想过,不要急于决定。 同时班长也跟大家交代清楚,留下之人,有的暂时不能一同前往,待以后来人了再行动身。时间一时难以论定,或者一月两月,或者十天半月。 但事先必须说明,去的地方不一定就是很好,危险自然比在这里要多得多。在这里天高皇帝远,大家一块儿喝酒,一块儿吃肉,落得个身心自在,可到了另一个地方,就免不了多了很多的约束,不能随意妄为。 全燕子岭共有九十八人,除了一排长带有两人在外出差尚未回来,其他人员都已在位。除了五连人员一共十二人外,其余八十六皆是后来参与进来的。 这八十六人之中,有六人为骨干,两个排长,四个班长,其余八十人都是普通士兵。虽然他们也是按部队编制编排,平时训练也按军队标准训练,但与军队相比,还是有一定差距。 这五个骨干,二排长与二班长去外出差未回,其余三排长与其他三位班长都在位。 这时见连务会开完,陈子善与杜志明又来到吴志豪的办公室。陈子善问吴志豪是否作了安排,吴志豪说已布置下去,各班正在动员,统计情况,情况要待明天上午才能定下,因为给大家足够的时间考虑,便于慎重作出决定。 陈子善也觉得甚好,这么多年来,大家都建立了感情,一起吃住,一起干活,甚是融洽。如今要大家作这样的抉择,也实在是为难了大家。但事情不这样做又不行,总不能做一辈的土匪吧。 当然,如果强迫大家都去海安城,也是不近人情,毕竟人各有志。有的不愿离开家乡,有的不愿再去异乡他地做一些没有定数的事情,如今又能分些钱财,能够回家安居乐业,又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这样想来,让大家慎重考虑,也是情理之中,想得周到,并不为过。陈子善也非常理解。当初御敌失败之后,团长洪震天谴散大家,不也是这样考虑的吗? 当时大家的心情又是何等的痛苦与失落。个个都像是失去娘的孩子似的,痛苦不堪,可事到如今一想,当时这样去做,又是多么的正确与人道。 痛苦是一时的,若干年之后,他们都会由衷地感谢你们的决定,感谢你们再给予他们一次选择人生道路的权力与机会。 吴志豪心里闷闷不乐,心事重重。陈子善与杜志明也心知肚明,只是不便明说而已,免得引爆他内心的情感之闸。 吴志豪又跟陈子善商议,哪几个人他是要带他们走的,除了原来五连的排长,另两位排长也要跟随他前往。 还有四位班长,这四位班长虽不是原五连的班长,可他们这么多年来,也是听从命令,训练有素,值得信赖。而且有一位排长还救过吴志豪的性命,他正与一排长在外出差,此人一定要带去。 陈子善没有异议。人员多多益善,只是路途不便,一时不能那么多人同往。也要说明情况,让大家有个选择,也是重情义,讲道义的行为,不是强硬驱散大家。这种道理人人皆知,大家也会有多种选择,这是好事。 吴志豪觉得也有道理,就是感情上一时半会过不去。陈子善点头表示理解,不便多说,一切任由吴志豪安排就行。 吴志豪又建议,等会其他排长与班长来时,是否与陈子善他们相见,给大家介绍一番,陈子善说暂时不必这样,就说朋友而已,未必非要说明清楚。可以将事情尽量说清,这次去的地方,就是自己以前的老首长现在呆的地方。 让大家有所思想准备也行,不必说得过于详细,那样反而不好,毕竟当时是那样的情况,何况上头还有人继续追究责任,洪团长就差点受到牵连。所以说,点到为止,因为去留都是自愿,又没强迫,给大家足够的自由去选择。 杜志明也这样认为,因为人多嘴杂,在这里不便将事说得很细。重点是到了海安城,如有不愿意留的,我们还可以让其体面地离去,相信团长的为人也会这样去做,绝不会让吴志豪有失义气之举。 此事商议好后,他们又商议人员动身之事。吴志豪估计可能会有四十人左右将跟其前去。除了原来五连人员十二人,六个骨干,十八人,可能还有二十人左右会跟其前去。当然,这也是他初步的估计,一切以明天登记的人数为准。 陈子善也觉得没有问题,如果有四十人左右,那就分两批走,这一次走十五人,剩余二十五人下批走。留下的必须是信得过的人,最好将一排长与三班长留下,其余排长与班长这次跟他们一起走。 吴志豪这次也一同前往,陈子善他们可以留一位恃卫与一排长他们同行,途中作个联络,这一路还有洪门帮人员,也许届时还能帮到大家。 吴志豪觉得这样安排也是很好,这样一来,不会让大家有亲疏之感。先走的一般认为是亲的,后走的一般认为是疏的,如此操作,原五连人员不会觉得自己走在后面便是被疏远了。 这样也便于燕子岭的后事安排,不会留下坏名声。 第一百九十五章兄弟依依惜别 陈子善又招呼吴志豪,给他们拉车的大姐,今晚上安排好,告诉她晚上不能走了,明天再赶路。如果其要求给她的马匹喂食,也一同答应。陈子善想,以后几天还得靠她赶车呢! 后来,陈子善又交代吴志豪,如果他们这次走十五人,准备好两辆马车,每车坐上七八个人,跟着陈子善的车一同前行。 吴志豪即刻派人去安排。 半夜时分,大家都已入睡,突然,燕子岭岗哨传来了两声枪声,顿时,出来了几个班长,他们提着枪来到了哨位前寻问情况。陈子善,杜志明他们听到枪声后也迅速跑到外面查看。 只见哨位上,吴志豪在了解情况,问哨兵究竟怎么回事。 哨兵告诉吴志豪,有两位战士向寨外跑去,一前一后迅速向前奔跑。哨兵令其站住,可他们并未站住,还是一直奔赴向前,并一下子冲过哨位向寨外跑去。此时哨兵被迫开枪示警,可他们依然不顾地朝外跑去。 这时围了很多人,吴志豪要大家回宿舍继续休息,没什么大事。大家便又回宿舍继续休息,有的还边走边议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说有人跑了出去,但不知为何要跑。 人群散后,吴志豪仔细地询问了情况。这时,外追的三班长三个人带着那两位外跑的人回来了。 吴志豪把他们叫到办公室详细地询问,刚才向外跑的两人为兄弟俩。他们俩兄弟为何要跑,吴志豪只想知道原因。是他吴志豪不好,大家不愿意跟随,还是怎么回事,怎么就私跑了呢? 政策已经很明确了,愿留的留,不愿留的还可发放一定数额的安家费,这又怎么突然想跑了呢?吴志豪真是不解。 兄弟两人争着开口,哥哥说:“连长,我们不是逃跑,我是去追他了。”说着,当哥哥的指着弟弟。 “我不想跟他走,他非得要我走,我不跑怎么能行呢?就这样,他还说抓住我了不打死我才怪。”弟弟也强辩着,脸红脖子粗的。 他们两人你指责我,我指责你,都是那样满脸怒气的样子。争来争去,弄得吴志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一个一个说,慢慢说,不要胡搅蛮缠的,好吗?”吴志豪说着用严厉的目光看了兄弟两人一人一眼,他们也都低下了头。 “我说吧。”哥哥先说了。 他告诉吴志豪,连队不是要大家考虑是走还是留嘛,他的意思是回家,因为十来天前听到家母在家有病,只有小妹一人照顾十分不便。 本想请假回去看望一下的,但又考虑寨里最近事多便未能开口。今天连队有政策,说寨里人员要开始谴散,能回家的还可领取一些费用,便跟弟弟商议一同回家算了。 可是弟弟并不同意回家,他说哥哥要回家可以自己走,他定要跟着连队继续前行,不管走到哪里都行。争执之时,哥哥坚决反对弟弟留下来,因为其年纪尚小,没有哥哥在身边看护十分不放心。 如果丢下他一人在此,母亲也不会放心,且会怪罪于他。他想拉弟弟找三班长帮其劝说,谁知道弟弟还以为怎么了,便一下起身向外跑去。 哥哥怎么喊都没有用,便跟着追了出去。路过哨兵时,他们连哨兵的口令也未听清,只是一个劲地外跑。就这样让哨兵鸣枪示警,惊动了这么大的场面。 “你们真是胡闹,当弟弟的不听哥的听谁的?长子当父,这一点还不知道?”吴志豪真是有点恼火,就这样个事情弄得整个寨子不得安宁。大家本就在细想这件事,他们这一折腾,不知要影响多少人作出决定。 “这件事情连队不是说得很清楚吗?你们怎么做连队都是支持的,何必还发生这么大的争执?” 吴志豪此时又舒缓了一下口气,“离寨回乡,连队坚决支持。尤其你们家还有老母正病着,更要回家看望。医治好家母之病,好好伺侯,这是义不容辞的责任。我给你们定了,回家伺侯老母!” 吴志豪问询他们兄弟俩的意见如何,哥哥说坚决听从连长的吩咐,弟弟支支吾吾言词模糊。但是,在吴志豪后来确认,其在照顾好母亲病好之后,可以去找他,那时就去海安城。弟弟后来也答应了吴志豪,此事就这样平息。 陈子善此时来到吴志豪办公室了解情况,觉得事情处理得没有什么大问题,不会影响明天的计划,便各自休息去了。 天很快亮了,队伍今天不出操,按时起床,都在打扫卫生。有的人开始整理东西,因为他们是决定要离开的,有的还相互告别,互留地址,都在为离别作准备。 吃过早饭之后,一上午时间,都是大家考虑的时间,吴志豪并不急于催促大家作决定。而车辆与准备携行的物质,正安排人员进行准备。而不带走的物质,该送给村庄百姓的,也整理整齐放置一旁,届时准备送往村庄。 人员确定大家正在思考,各种物资清理准备也同步进行,一切工作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上午十点多钟,各班将名单送到吴志豪处,吴志豪正在审阅。他感觉到人员跟自己预测的没有大的出入,愿意离开的人员约为多了几个,愿意留下的人员现只有三十六人。 人员基本确定,吴志豪便召集全体人员在操场开会,他要对全体人员讲一次话,把事情彻底讲清楚,给大家一个交代。 最短的在一起三年了,最长的都有七八年了,不是一天两天的情感了,就这样在一天之内大家各奔前程,某种意义上讲,的确是有点太突然。 吴志豪在上面讲着,不由形如哽咽,说不下去了。底下的人有的也开始啜泣,而且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到了无须控制的地步。 于是大家哭成一片,相互抱着,大家都不知道,这一分别,不知此生还是否能够相见。前途命运都难以叵测,谁也不知道前面的人生之路将要发生什么。 吴志豪尽量安慰大家,只要好好在家伺侯父母,安居乐业,就有好日子过的。如果还有缘,大家也一定会再见的,那时再续旧缘也不是不可。但是,现在大家还得有所选择,也相信自己的选择。 吴志豪讲完便又吩咐人对即将离去的兄弟发放银两和一些必要的物资,发放完毕之后,便吩咐人陆续地离开燕子岭。 顿时,燕子岭的山下小路上,行走着许多肩挎小包袱的年轻人。有的风风火火地奔着,有的低头慢慢而行,总之是没有回头的人,都一直朝山下的大路走去,然后各自南北东西,四散而去。 人员各自散去,陈子善与吴志豪、杜志明商议了,觉得燕子岭人员就分一批全部撤走算了,准备四辆车,三辆车装人,一车十来个人,一辆装物质,还得用上两人赶车,这样一来加前面的一辆马车,共五辆马车相同间距前行。 免得分两批走还不太放心,万一驻扎在这里的人受到什么不测,反而不好。一块走目标虽然较大,但此地离海安城也不太远,就是几百公里的路程,也无妨。 大家行走之时,注意伪装和应对,一般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就是发生什么,人多也好应付。 杜志明觉得可行,吴志豪也没有异议,这样,吴志豪便去安排布置。部队作好准备,待运送给村民物质,牲口的人员一回来,队伍就开始出发。时间定在,下午一点正。 第一百九十六章百姓夹道相送 分发给村民物质的人员已回到山上,可是,不一会儿,村民们也有大多数人来到了山上。他们听说燕子岭的好汉要离开燕子岭,这还将物质与牲口都赠与了他们,甚是不舍。 他们便纷纷来山上告别,有的还带来家里存放了许久的腊肉,有的还拿着母鸡刚下的鸡蛋,都要将这些东西赠与燕子岭的人。 吴志豪婉言谢绝,就是不肯收下。可百姓一个劲地要塞给他们,挣执不下。吴志豪考虑到百姓的生活也非常不易,就那点东西,不是用来换钱,就是在最珍贵的客人来时,或者节日时吃的东西,给了燕子岭,那他们怎么办? 他们给予百姓的东西,都是自己不能带走,又暂时消耗不了的东西,不给他们也可能会被损坏,丢失。给了当地百姓,也是个人情而已。 他们相处这么多年,相安无事。燕子岭对于当地百姓从不侵犯,百姓对他们也十分支持,相处和睦,且互有来往。 吴志豪反复劝慰他们之后,他们也觉得非常无奈,便说是送上他们一程,于是回村准备去了。 燕子岭一片忙碌,大家纷纷准备物质,装在车上。一切准备就绪,便开始吃了午饭。大家悄无声息,低头吃饭,相互没有任何言语,气氛似乎十分凝重。 饭后,吴志豪又简短地说了几句话,无非是提醒大家途中注意事项,及遇到特殊情况的处理方法,又统一了途中遇到事情的说法。交代好后,便开始出发向山下的大道走去。 来到山下的大道,村里百姓排好长队,夹道欢送,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就像是节日一样。可是许多的老人与妇女,都泣不成声。他们亲自感受过,燕子岭的人给他们带来的安宁和平静。自从他们来到之后,村里就再没有受到外人的骚扰和掠夺。 七八年来,他们几乎与燕子岭成了亲戚,成了族群,总之是建立了深厚的感情。这如今,燕子岭的人喊走就走,而且还给予村民一些东西,这让村民们的心里是多么的难以承受。 而这些行为,却在暂短的瞬间,还让村民们来不及反应是怎么回事,还来及有所表示,这就走得无影无踪了,村民们心里的感情无处表达,真的难受。 吴志豪一一跟村民告别,尤其是跟一些老者告别,双方紧紧握住双手,有说不完的话似的,一直说个没完。 有的老者还不停地拭着泪水,声音嘶哑地跟吴志豪告别,嘱咐吴志豪他们注意安全,若是外面不方便呆了,再回燕子岭,他们老百姓同样夹道欢迎,同样鞭炮迎接。 吴志豪也非常感动,也不由湿了眼角。他没有想到,百姓这么感恩于他们,而对于他们来说,并未为百姓做些什么,心里不免有些歉意。 就是有一次,村里一家的牛丢了,老人找到他们,不好说是否他们所为,只是请他们帮忙找找。最后还真是吴志豪派出人在相距五里路的一个山谷里找到。好在当初还叫上村里的一个年轻人一同前往,否则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事了。 发生此事之后,当地百姓渐渐了解了吴志豪燕子岭的为人,慢慢地对他们产生了信任。加上他们对村民秋毫无犯,还不时为村民做些好事,村民们对他们就更加放心。不仅不觉得吴志豪他们是种威胁,反而觉得他们的存在,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 久而久之,一来二往,便都成了亲人一般了。这下子又要分离,村民们怎能舍得这些护卫之神的离去呢? 送君千里,总有一别。吴志豪与老人们挥泪告别,又作揖施礼,极度虔诚地与乡亲们话别。五辆马车缓缓向前驶去,村民又一直簇拥着向前紧跟在马车后面随行。车上的人都挥手示意,请乡亲们就此留步,来日再见。 车子慢慢加速,村民的模样渐渐模糊,遥远处,还能看清那黑黑点点的人挥舞着手告别。 吴志豪不敢再看,许多燕子岭的人都不忍去看。 七八年的地方,一天之间就要离去,七八年的东西,忽然间丢得一干二净,毫不珍惜一般,义无反顾。 只因是,这也是十来年的寻找,谁知道忽然间就得到了准信了呢?那还容得了去思考什么,跟着走就行了。就像当年关云长寄居曹营时,当得知刘备的消息后,过五关斩六将地前往。 十多年来,吴志豪他们不就是想早点有这一天吗?如今这一天终于来临,他们还有什么可以依恋的呢?这两种情感是不能放在一起来比较的。 离开了燕子岭,陈子善吩咐车间距离尽量拉大一点,车上人员轮流休息,轮流对路上情况进行观察与处理。 走了约有五个时辰以后,前面出现了一个检查站,各类人员要进行检查,尤其是要对照证件查阅一遍。 这一下子反而糟了,燕子岭的人倒是有证件,而陈子善他们也有证件,证件而且还很多。既有英国公民的证件,又有中国公民的证件,中国公民的证件便是海安城的。 他们究竟用哪一个证件呢?陈子善立即决定,杜志明、恃卫与鲁秋生他们用中国人的证件,陈子善、吴宗宪用英国人的证件,其他的按预案进行应对。 陈子善吩咐吴宗宪又披上在上海乔装英国人的那些装束,自己也乔装一番,提前下车,步行前进。 车子便直接来到了哨卡。哨卡让马车停了下来,检查完后便让其通过。 走在后面的陈子善装着莫名其妙的样子,一阵英文说来,哨兵一下子傻了眼。他不停地比划,诉说为什么要进行检查,哨兵告诉他,是因为最近战事较紧,免得日本间谍混了进来。 哨兵跟陈子善你说你的,他说他的,各不相让,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双方都似乎弄不明白似的,各自在那里说自己的理由。 无奈,哨兵后来请示上级,派来个懂英文的人出来跟陈子善说: “其实没有啥,只是简单地看一下证件,登记一下,然后就可以过去了。主要是防止日本间谍的渗透。英国是我们的盟国,既然是盟友,就可以随意通行,何况还是调查战略后方需要哪些物质支援呢?” 于是陈子善与吴宗宪便拿出自己的证件递给哨兵与翻译看看,他们简单地看了一眼之后,便让其通过,临过关卡时,陈子善还不停地用英语感激那个翻译,感谢哨兵,还夸张地说:“中国人民真伟大,中国必胜。” 翻译也喊了声:“中国必胜,盟国必胜!”然后挥着手向他们告别,用目光送他们远去。 陈子善与吴宗宪赶紧去追他们的马车。当初他们是从马车上下来步行过的关卡,目的是想以英国公民的身份,扰乱一下哨卡的秩序,让吴志豪他们能顺利过关。 他知道,关卡人员懂英文的不多,这位英语翻译,恰好也是随首长过关刚好路过这里而已。 马车一下子还走得很快,因为周围附近没有让马车停下而不被他们发现的地方。如果他们再发现陈子善他们又上了那辆马车,哨兵怎么想? 这两个英国人原来是跟马车上的人是一起的?既然是一起的,为何又不坐一辆车前行呢?还要下来单独过关?而过了关之后又上了马车,为什么? 为了不让哨卡的人有这些想法,避免发生意外,马上只有向前走到一个荫蔽的地方等待着陈子善他们了,那他们自然要走得远一些。 远一点路程并不可怕,很快陈子善他们便追上了马车。坐上马车之后,他又问吴志豪他们情况,他们情况良好,并无大碍。他又问了问杜志明他们,杜志明也说没有任何事发生,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一切顺利,他们便又继续赶路。只是赶车的大姐没有多少言语,默默地赶着车。 第一百九十七章接应途中修工事 洪震天收到陈子善的电报后,知道陈子善已从上海启程,不过并未按原计划走水路坐船回海安城,而是走陆路。他知道,陆路路途遥远,途中将遇许多关卡,说不定还有土匪打劫,更为难行。 如果步行,不知要多久才能回到海安城,难以预料。从电报发的日期来看,陈子善已出发三天了,按理说,快的话走了几百公里,慢的话多少也走了百十公里。 但是,还不知他们是否遇到意外,这种算法也不科学。希望陈子善途中还能发了电报予以禀报。 不过,洪震天已作好接应准备。当晚,他就通知了嘉义的鲁伯,天亮以后,派出一小组人员北出,进行接应,以便能让陈子善一行能够顺利进入嘉义地区。而且特别指出,最好由江队长带领人前去。 江队长最有外出执行任务的经验,且长期执行在外的任务,对外面的情况有所掌握,便于应对。其老练,沉着,机智的性格便于灵活处置各种突发情况,能够较好地完成任务,让洪震天放心。 鲁伯也没说二话,便立即将江队长叫来,说明情况,便反复吩咐其途中注意事项。 并重点告知其两点:一是以接应陈子善一行回嘉义为重点,最好不要被其他事情所干扰,尤其是保证其队伍中一个叫吴宗宪的人的安全。二是注意自身安全,不要暴露企图,免得节外生枝。 江队长反复点头,表示事情已经铭记于心,能够知道此次任务的重点,定会完成任务,请鲁伯放心,请鲁伯告知洪帮主放心,他会把握方寸,完成任务。然后,江队长挑选了三个人员,吩咐他们当晚作好准备,天亮即刻出发。 第二天,天刚亮,江队长一行便立即出发。他们四人同样是驶着一辆马车,三匹马拉着前行,一路飞快的往北奔驰。 很快出了嘉义。嘉义向北便是杭城,但要到杭城城里,还得有一百多公百的路程。这之中都是乡村和小镇,行走比较安全,任何人路过,都不引人注意。如果陈子善他们过了杭城,便一路顺利了。 可是江队长听一路行人说,前两日杭城遭到了轰炸,杭城城市损毁严重,居民伤亡惨重,他们都是从杭城逃难出来的。这路上逃难的人,大多都是杭城的百姓,他们只有向南逃难,要么能投奔亲朋好友家,要么就逃到一个较为安全的地方。 他们又感到奇怪,人们都向南逃离,江队长他们反而还往北走。江队长一路走,一路打听杭城逃难出来的百姓,寻问轰炸是否还在继续,除了轰炸,是否有部队在组织防御或者是否已经打起仗来。 江队长知道,日本轰炸杭城,大多原因是要向杭城发起进攻,企图占领杭城,以继续南犯,打通东南地区的交通线,为吞并整个东南沿海一线打好基础。 日本人如果占领了杭城,那么嘉义,海安城便也在他们的直接威胁之下,离沦陷也就指日可待了。 过往的百姓都不知道,只知道轰炸就让他们无家可归,难以承受,也无瑕打听其他事情了。既然开始轰炸,那日本人占领杭城也是早晚的事。不趁着此时早点逃离,待日本人入侵之后,恐怕想逃都成难事了。 逃难的百姓一直朝南行走,而江队长他们却一直朝北行走,人们都有异常的目光看着他们,不明白在这样的非常时候,人们往南逃都来不及,可他们还要往危险堆里钻。 江队长的马车向北行驶十分抢眼,可是再怎么抢眼,他也得往北走。他担心的是陈子善他们若是遇到轰炸了怎么办,他们又是否能够顺利通过杭城呢? 更主要的是,他们之中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人物,吴宗宪,他可不能出任何问题,必须平安来到海安城。 离杭城越来越近,几乎能听到飞机的轰炸声,声声巨响在遥远的地方听到,是那样的沉闷。江队长一行四人紧张地向前,而离杭城越近,人就越来越少,或许城里的百姓都已四处逃窜了。 偶尔能遇到一些军人,他们或许是在进行城防部署,在城市后面的几座山上,比划着什么,然后又乘车离去。 再靠近杭城的时候,江队长一行四人被一队军人拦住去路。军人问及他们去哪里,他们说去杭城以北的余兴城,家人在那里重病,战事又起,必须接回家来静养,因此没有办法,才冒着炮火出来。 那些士兵要求他们必须去修工事,拉送物质,做完了才可以让他们走。江队长他们推说还有事,再一个自己又不会修工事什么的,怎么能行呢! 士兵哪里肯放,说修工事抗击敌人这是大家的事,不纯粹是他们当兵人的事。他们当兵的也是为了保护大家,现如今他们人力不够,征调民工,也是非常正当,请他们尽量配合,否则当违抗军令论处。 还有一些群众也参与了修筑工事,他们也叫喊着,抗议着,就是没有用。他们不叫喊还好,再叫喊又不干活,就要受到处罚。士兵还告诉他们,只是一大半天的活儿,干完了就可以走。 江队长也没有办法,见怎么说都没有用,四个人便跟随那些士兵前行,去那山上挖堑壕,挖防炮洞。 这是杭城南边的地方,一条大路直通南北,在大路的两侧,是连绵不断的山峦。就在这两侧的山峦上,构筑一些工事,可以钳制这条道路,道路被封锁,任何人便无法通过此地。 这也是唯一有险可守的地方,纵然杭城被占,也得在这里阻止敌人前进。 两侧山峦又不便于大兵团展开,更不便于机械化部队的运动,这的确是阻止的最好地形。 他们留下两人去修工事,另两人赶上马车去拉木头,还有一些植被。山上有许多的老百姓,在士兵的组织下修筑工事。 江队长留在山上修筑工事,很起劲地做着,当然,这也是为抗战出力,为保国作贡献。可是他们还有自己的事儿,也很重要,而他们毕竟不军人,这也不是他们的职业。按理说,他们也是可做可不做的。但现在被强制带来了,也不得不照着去做。 江队长他们正在修建一个指挥部的掩体,顶屋搁置着许多圆木,模竖两层,那上面便是小块石子掺和着土盖在上面,又盖上一层树枝稻草什么的,上面足足一米多厚。 另一侧是厚厚的土层,上面露出一个瞭望口,便于观察战场情况,侧面便是一个通道,通着外面的堑壕。要上堑壕,还得登上几级台阶,整个掩蔽部基本上是在地下似的,十分坚固和荫蔽。 那两个拉车的恃卫,拉来的是一些圆木,一些木门,还有一些稻草和树枝,还有一些石块。一趟又一趟地拉,跟着两个士兵在村庄里拉。 似乎那里早就收好放在那里一堆,许多百姓的房子都没有了门,有的房还被拆掉。在他们看来,战事一开,这些房屋还不一定能够保存下来,反正他们也是要逃离家园,出外流浪,房屋对于他们来说,未必还有用处了。 很快天便黑了下来,所有的民工都围在一块平地上。士兵们给他们放发着压缩饼干,傍边便是一个大桶,桶里装满了清水,他们用军用水杯装着水喝着,吃着。这一天的劳动总算完了。 完了之后,他们还给每一位放了一条军用毛巾,以作纪念。还有一个当官模样的人给民工说了话: “乡亲们,首先得谢谢大家!今天的工事能够尽快修筑好,全靠大家的齐心协力。在此,我还得向你们表示感谢!” 第一百九十八章杭城被炸擒劫匪 “我们不需要感谢,我们只需要修好之后能放我们走。”有群众接着当官的话回答着。 “自然,自然。虽然请你们来修筑工事,方法有点简单粗暴,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那当官的听群众这么一说,也表示同意,不过他还是解释了为何要叫民工帮助修工事。 “敌人马上就要过来,而我们的兵力不足,所以只有靠大家帮忙了。你们也为抗战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今天的工事修筑完毕,简单吃过之后,你们就可以走了。再次谢谢你们!” 当官的一说完,便招呼手下的人,告知民工,每人发一条毛巾,然后各自带上自己的东西,纷纷离去。 江队长他们四人也赶着马车急促地往杭城方向驶去。尽管那里发生轰炸,可他们还得往那里赶。因为,这条路是上海通往海安城的唯一道路,陈子善他们要回海安城,这是必经之路。 陈子善他们车马劳顿,十分疲惫,难以应乎突发事件。如今这里兵荒马乱的,极易出现意外,因此江队长他们,更要迎接他们,只有这样,才能给他们以鼓励和帮助。 晚上还好,轰炸暂停,杭城乱糟糟的样子。残壁断垣,烂砖破瓦遍布满地。有的房子掀去了半边,有的房子留着一个大洞,有的房屋还冒着青烟,一片狼籍。 少数市民还在清理自家房舍,清理一片地方看能否晚间度过一夜。有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围在破旧的铁锅边吃着残羹剩饭。 也有稍微好一点的房子未受到较大的损坏,尤其是靠城的边缘,还有些完好无损的房子。这里地形较偏,紧挨城边的就是这条道路,道路过后,那边一些低矮的房舍,低矮房舍的后面,便是那连绵不断的山峦。 这时,江队长他们路过这里,忽听到一个女人尖叫的声音:“你们的良心让狗吃了,你们学着日本人的样到处抢掠,还算是人吗?” “都给我放下,不然就不要怪我这个老太婆不客气了。”一个老太太的声音,也是那样的大义凛然。 江队长一听,就感觉到事情不妙,肯定是有人打劫,在这样战乱的时代,自有这样的狂妄之徒不去抵抗外侮,反而欺负百姓,趁火打劫。他立即一挥手,除一人看车以外,其余两人跟随他直奔声音发出的地方而去。 三个人来到一处房舍,只见一个大院里,两个壮小伙子,身上背着无数个包袱。其中一个手里还拽着一包袱,而另一头,有个三十余岁的妇女紧紧地拽着包袱不放。傍边一位年约六十的老太太手里紧紧地拽着一根木棒,双目怒视那两个年轻人。 眼看着那个妇女就坚持不住,包袱将被夺去。这时江队长他们三人一跃而进了院门,他大喊一声:“住手!” 顿时那两个年轻人与院里的老太太一下子惊呆了,只有那个妇女趁机抢过了那个包袱,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里。 两个年轻人见突然进来了三个人,又不认识,坏了自己的好事,立即恼羞成怒。一个人“嗖”地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对于江队长大喊一声:“你是不是想死?管你屁事。”两眼冒出凶光,凶相毕露。 另一个也从腰间拔出一把手枪来,也将枪口对着江队长。两人一边骂着,一边向江队长他们三个逼近,而且还怒骂他们,说他们如果识相的话,赶紧滚得越远越好。 “你们只知道欺负自家姐妹,你们还算是人吗?乖乖地从这里滚出去,保证以后不再来犯,我们可以饶了你们,否则的话,你们必将受到惩罚。”江队长站在那两人面前约有一丈来远,指着那两人的鼻子训斥道。 这两个人见江队长他们并不畏惧,两人相互看了看了,冷笑地说着:“耶,还真有不怕死的呢?那我们就送他们去佬佬家了。”说着,其中一人拿着匕首就向江队长刺来。 江队长屹立不动,待那人行至跟前时,向左一侧身右手抓住那人的手腕,向身边一扭,大拇指摁住那人右手背,一用劲,那人便“哎哟”一声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就几乎在同时,另两个人一个箭步冲向另一个拿枪的人跟前,待那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时,手上的枪就没有了,自己的双手也被反剪到背后。 他们将这个人押向江队长身前,一脚将此人踢倒在地。两人还在揉着自己的手腕,口声齐喊:“大爷饶命,小弟也是迫不得已才干起这样的勾当,以后小的再也不敢了。” 江队长觉得两人真是可恶,可也不想以恶人之道治之于恶人。他询问那个年轻的妇女:“你家被抢了什么,你说将出来,定要他们一一归还。” “多谢好汉了,我家就这个包袱,你来之时他们抢的,刚才我夺了回来,其他并无东西。”那妇女说道。 “这两个年轻人做些什么不行,可偏要做这些强盗之事,伤天害理,天地不容。”老太太这时也难掩心中的怒火,狠狠地骂道。 “给你们两条路选择,第一条路,就是将东西还给别人,在谁家偷的,抢的,现在就给我还给人家,并叩头谢罪;第二条路,就是死不悔改,不愿这样去做,便砍去一只手以示警示,免得以后再行抢劫之事,伤害无辜。” 江队长说完盯着这两个人,这两人又是叩头,又是作揖,纷纷要求按第一条去做,他们现在就将东西送给别人,并叩头谢罪。 说着,这两个人便对着那年轻的妇女于老太太一顿作揖叩头,口里说着:“请大娘,大姐饶恕我们罪该万死,今天向你们谢罪,乞求宽恕。” 大娘只是看着,觉得这两个人刚才还那样气势汹汹,此时却是这样的驯服了。她看了看这两人,又看了看江队长,不知如何是好。那年轻妇女只是用鄙夷的目光看着那两人,一言不发。她觉得这两个人太可恨了,怎么处罚他们也不为过。 但是,她又不清楚此两人来自哪里,这些人又是哪里人,万一待这些人走了之后,这两人又来祸害她们,她们还有何法?所以,她内心是恐惧的,恐惧这两人以后可能还会再来。因此,她便什么都没有说,她也不想再得罪他们。 江队长又审问了他们一番,问他们何许人士,为何作此勾当。 此两人便说,他们是本地人,杭城乡下的。因为在外地做工,今回家分文没有,无颜见家中老母与乡亲,便想在杭城检些东西回去交差。 恰逢杭城遇日本人轰炸,便检了些东西,没想到到这家时,这家人却死活不让拿走,也不知那包袱里是啥宝贝。 江队长呵斥他们,哪有在人家家里检东西的道理,这不是抢又是什么。此种想法就是错误,没挣到钱就没挣到钱,哪有用这种办法来害别人的呢?说着说着,江队长令他们站起来,一起去还东西于人。 两人此时大汗淋漓,他们不知道,江队长为何未问他们的枪从何而来。在外打工,怎么身上会有枪呢?他们不知是庆幸,还是怎么回事,只是对江队长他们说的归还东西,叩头谢罪十分赞同。 他们带着江队长三人,一户人家一户人家去归还东西,又很是虔诚地给被抢的人家叩头谢罪。一切都归还完毕之后,这两人便甚是高兴,心想,这下这个人该放他们走了的。 没想到的是,这个人却要他俩跟着他们走,到时候再放了他们,否则便按先前 的方法断了他们的手脚。 第一百九十九章贼胆包天巧脱逃 这是他俩未能想到的事情,怎么办?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了,怎么办?还不是乖乖跟着走算了。 他俩想,他们也不会把他俩怎么样,只是可能有事,留他们去帮一下忙而已,并不会把他俩怎么样。话不多说,他俩相互着了一眼,便达成共识,跟着江队长走。 江队长他们过了杭城之后,继续前行。他们要一直前行,直到接应到陈子善他们之后才能一同回走。不管前面发生了什么,他们都得一如既往地向前。 走了一段路之后,夜已经很深了,他们得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四周一看,并无村落,无法借宿。只见路傍边有块小树林,江队长便吩咐几个人向树林走去,准备晚上在那儿休息一晚。 当他们走近树林时,突然从树林里冒出几个人来,江队长定睛一看,见树林已有十几人在此打成地铺正在休息。有三个老头见有人来此,便起身向外察看,见是几个青壮男人,不由一惊,便个个警惕地从树林里冒了出来,挡住了江队长他们的去路。 树林里都是些妇女小孩,大约十来个人,都挤在一团休息。几个老人见江队长他们来临,挡住他们,厉声地问道:“你们来此干嘛,这里已有人了,请你们速速走开。” 江队长见阵势不妙,忙叫停马车,大家都停止不动。他忙走到前面跟老人说:“老人家,我们是到树林里来休息一晚,夜已很深,我们无法前行,只想歇息一下。” “这里已住满了人,大多是女眷,实属不便,还请另寻地方。”几个老者都这样说。 江队长看了看树林,的确已躺下一堆人了,是否是女眷,此地都无处安置了,便只有另寻地点。 “好的好的,我们这就离开。”江队长说着便吩咐马车往回赶,离开树林。 他们又往前看去,见树林前面不远处有一处草地。草地树木稀疏,廖廖几棵,无法遮档露水,但一面是土坎,也可以避寒风。在这样一个荒郊野外,还有什么更好的地方可以住宿呢! 江队长吩咐人在那里安营扎寨,休息一晚,明晨再继续赶路。于是大家走到那遍草地,铺开雨布,垫上褥子,拿出被子便睡下休息。那两个人主动地让江队长的人睡在中间位置,他们便睡在边上,如果被褥不够,他们也甘愿被冻。 下半夜,大家都睡着了。天色更加阴沉,很难分清人影,只见树木在微风的吹拂下不断地摇曳。草地里,睡在边上的两人,翻滚到被褥的外面。见没有人动静,他俩便开始悄悄地往外爬着,一直向树林那边爬去。 他们一边朝那片树木爬去,一边朝四周看看。如果没有动静,他们便飞快的往前爬,若是稍有动静,他们便猫在那里一动不动。渐渐地,他们爬到了那片树林。 爬进树林之后,便溶入了那黑影里,外面分不清是人影,还是树影,总是漆黑一片。 他们爬到那堆人群中,其中一人,在一个妇女的身上摸索着什么。好一会儿,那妇女一阵呻吟,身子微微扭动,双腿用劲伸直,表情痛苦的样子。 这个妇女的反应极度地刺激了这个人,他不停地咽着口水,手指便更加的不安分了。他用手指在那个地方不停地拨弄着,时而深,时而浅,时而往四周一转,时而在外面轻轻地徜徉,那妇女就像是进入了仙境一般。 见这个妇女也是很享受的样子,他胆子骤然壮大,慢慢地便将那妇女的裤子退去。 轻轻地,他便趴在了这个人的身上,用劲地动作着。可是他的上半身用手撑着,每动一下,就像是做着腑卧撑一样。 那妇女也是很享受地微闭着眼晴,在那里轻轻地呻吟。表情还是那样痛苦,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她不知是在梦里跟心上的人快乐着,还是真的感受到了这种愉快而不能自拔,而默默地享受着,无人通知。 一直到这个人完事了之后,穿上脱下一半的裤子而继续前爬的时候,这个妇女还是没有清醒一样,只是面带惬意的微笑,静静地躺在那里,双手还紧紧地抓住被角。 周围还是那样的静,没有一点声响,也没人觉察到这里的变化,不知是大家都睡熟了,还是被迷幻了一样,树林响起了一阵阵呼噜声。 另一个人在四周爬着,拿了一些东西便在人堆的边缘等着这个人。当这一个人爬到外围的时候,他的同伙轻轻地骂了一句:“你真的贼心不死,刀架脖子上了,你只要有的做,都不会放过。” 骂完之后,他便挥了一下手,两人便迅速地消失在夜色里,不知去向。 天蒙蒙亮,江队长醒来,起身一看,不由一拍大腿:“不好,这两个家伙跑了,不知坏了什么事。” 江队长见昨晚抓住的那两个家伙,不知什么时候跑的,反正没了人影。他叫起另外三人,小声地问了一句:“你们有知道那两人哪去了吗?”他训斥了睡在边上挨着那两人的恃卫,警惕性这样差,丢了性命都不知道。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云,转身一看,才想起睡在他们身边的两个人不见踪影,顿时便感觉不妙。 江队长吩咐三人检查东西,看有无丢失。三人检查一遍,都说未曾丢失东西。这时江队长稍微放心。但他又怕这两个家伙去那片树林干些偷鸡摸狗之事,到时那些老头向他们理论,他却无话可说了。 毕竟此两人在他们队伍中,江队长有口难说。他怎么可以说此两人是土匪呢?如果这两个人是土匪,那么他们又是什么人?如果不说那两人是土匪,那怎么说? 此时,树林那边也开始有动静,似乎也开始起床正在整理收拾东西。江队长这时才看清,原来那树林里竟然有五位三十到四十岁的妇女,有五六个五六岁到十三四岁的孩子。 最大的一个孩子是个女孩子,看得出来,她是这般孩子的头。她正在吆喝着孩子们,安排他们做这做那的。 妇女中有个三十岁左右的妇女,一直盯着江队长这边看着,脸上带着微笑,很是亲切的样子,似乎这边有她的亲人似的。 那目光看来,颇有几分含义,似乎在表述着共同经历过什么事,她对这件事十分满意。目光中呈现出鼓励和赞扬,带着明显的好感。 但是这个妇女不能确定具体是谁,总之是看看这个人,又看看那个人,仿佛觉得都有好感,仿佛他们都有过某种只有他们在知道的事一样。 那妇女的目光盯得这些恃卫们不好意思起来,那目光里明显有某种信号,似乎在接头一般,信号能够对上,那就是那个人了,如果对不上,那就不是。 江队长觉得奇怪,这个妇女他也是现在才看清的。昨晚上来时,她们似乎都睡了,只有那三个老头听到声音才出来交涉,并未看到这些妇女。 而这位妇女看江队长他们的目光,似乎又有某种熟悉的因素似的。不是熟人,不会是这种信任和友好的目光。 所以江队长感觉奇怪,但他也不过多地去思虑,收拾好东西快快离开便是。江队长想,好在他们还未丢失东西,要是丢了东西,那他们就真的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东西收拾完毕,该装车的都已装上,江队长正准备离去。突然,树林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大哥,你们是往哪里走的啊?” 江队长不敢相信她们是在叫自己,但也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刚才那个三十岁左右的妇女对着他们在喊,便随便应了一句:“我们是往北去的。” 第二百章小心谨慎细辨别 “哦,那你们先走吧。”那妇女说着便跟周围的几个妇女说:“我还以为他们跟我们是一同前行,那样的话就可以借用他们的马车一用,让大伯和孩子们都坐上马车,那该多好。” 几个妇女也不知叽叽喳喳地说些什么,只有那个三十岁左右的妇女一直盯着江队长他们离去,一言不发,心里不知在回想着什么。 江队长很快离去,向北继续前行。他此时才想起这个问题,那两个人是何时离开他们逃去了。这其实是一件较大的事故,将两个危险分子放在身边,而未加以警惕,夜里却让他们轻而易举地逃离了。 万一夜里他们对江队长他们图谋不轨,产生歹意怎么办?那江队长他们还能这样安好地行驶在这北往的路上吗?这种情景想起来都后怕,怎么这么不慎重呢? 这两人究竟是什么人,江队长他们还没有弄清楚。不像是一般的小偷,也不是一般的抢劫犯。 关键的问题是在那支枪上,普通的抢劫犯怎么可能会有那样一把精制的手枪?那可是一支gp35式勃郎宁,不是谁想有就能有的。这样一支枪,他们是从哪里弄来的呢? 江队长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这支枪是从哪里来的,因为他当初没有审问他们,如今他们已不知逃到哪里去了,要审问都没有了机会,又何曾知道这支枪是从哪里来的呢? 他们真正的身份都未弄清楚,又怎么会知道他们的枪是从哪来的。当初只因时间不允许,想着只要将两人带上,就不怕没时间再审问他们。可谁会想到结果会是这样,这两个家伙太狡猾了。你不能给其机会,一有机会他们便会充分利用,毫不含糊。 如今也没有办法,江队长也不再去想此事。当务之急还是要关注陈子善一行的情况,绝不能错过相遇的机会,那样就更没有理由了。 江队长叫停了大家,在一棵大树下席地而坐,一起商讨一下,怎么样以最快的速度发现陈子善他们一行,在他们出现的第一时间里就接应到他们。 现在的问题是:陈子善一行肯定会化了妆的,最可能是什么装束,这个一定要想到。而江队长他们也是化了妆的,陈子善他们也不一定能够认得出来。怎样认出陈子善来,及其鲁秋生,这是他们的重点。否则擦肩而过,那是多么的可惜。 从人员上分析,陈子善自己有四个人,两个恃卫,加上鲁秋生,另外,还有一个两个人,共有六个人的队伍。这样,他们就得注意六人一组的人群,或者两个三人一组的群体。 如果有相近的群体,就得发出信号,或帮内暗号。将蝴蝶结明显地显示出来,如果还不行,就得用暗语了。 商议好后,他们继续前行,行至五里的路程处,有一个小村庄。村庄大约有五十来户人家,三百来人。江队长暂时在此村庄歇息,吃个午饭,然后再思前行。 越往北走,他们越是小心,慎重而行。他们感觉到,最有可能跟陈子善相遇的地点,可能就要到来,切不可因为匆匆赶路而错过他们。大家在脑海里又回想起陈子善与鲁秋生他们的特征,绝不可错过机会。 很快吃过了饭,又从村里百姓那里要了点开水,装好之后,他们便又缓步向前。一路走,一路仔细察看,尤其是对于一群人行走在一起时,更是特别注意。 忽然,前面来了一群人,约有五人,坐在一辆马车上,两个躺在上面,两个坐立车上,一人赶车。都是一群年轻人,但不知躺下的人年岁如何,不得而知。 此时,一恃卫向江队长禀报,江队长也看在眼里。见坐着的两人,也有精神,一身装扮却是商人随从模样。这样说来,躺着的便是他们的主人了。 江队长立即向赶车的发出信号,让马车直接向那辆马车靠去,最好是能够逼停那辆马车。 没想到,这辆马车直接向那辆马车驶去,临相撞时,这三匹马一声嘶鸣,前脚腾空,上身直立空中,然后落下地来,停止不前了。 车上的人都被惊醒,躺下的两人也坐直了身子,他们正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可并未说话。 一看年纪,也就四十多岁。上身穿一身蓝色缎子衣,下身穿一件黑色缎子裤,十分阔气。从脸形来看,跟陈子善不尽一致,只是身材差不多一样胖瘦,一般高低。 那边赶车的立即怒吼:“怎么搞的,没看到我的车吗?” 江队长也未作声,只是赶车的恃卫开腔了:“不好意思,只怪你那马是母马啊!我们这公马正处发情期,此时见着你们的母马,怎不情绪激动?自然克制不住。” 那边赶车的小伙不知说什么是好,他也没想到,此人还有这番道理,可又找不到反驳的话。心想,这或许真像他所说,公马发情期间见着母马了,人又怎么能控制得了呢! “好了,继续赶路吧。”那个穿绸缎的人说了一声。 赶车的也就说了一句:“把你的马牵开,我们要赶路了。” 这个小伙见他们并未注意到他们身上的蝴蝶结,便说了一句:“洪福齐天!” 对方也没有答复,两眼怒视着他。车上穿绸缎的人又继续倒在车上躺下了,不再关心发生了什么事。 江队长仔细地观察了几个人的反应,立即判断出,这些人不是陈子善他们。他们不仅不关心蝴蝶结这个洪门帮最显耀的符号,同样不关心洪门帮的暗语,就可以肯定,他们不是洪门帮的人,更不用说是陈子善了。 在这样一个非节日的日子里,用上这么一句像是祝福的话,都未能引起他们的注意,可想而知,他们跟洪门帮一点关系都没有。 江队长使了一下眼色,马车便让开了位置。那辆马车也迅速地过去,继续向南行进。而江队长他们,继续赶着马车向北驶去。 人员又开始稀少,稀稀拉拉的没有几人,这更加不能引起江队长他们的注意。马车缓缓地行走,江队长不由也躺在马车上。他双手枕着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一路上又遇到过几个人群一起行走的现象,他们又进行了试探,都不是陈子善他们。都是些一个村的人一起逃难南下,结伴而行。而大多的只是一家老少几个人,或老幼妇孺的,跟陈子善他们一群人有着天壤之别的差别。 出来也有几天时间了,不知不觉的过得很快。可路上不断地发生这样或那样的事,接连不断。 洪帮主交代过,接应到陈子善后,即刻就近找个地方发封电报。如今还杳无音讯,也无从告知了。江队长心里也着急起来,心想,陈子善他们一路不会出什么事吧! 路途遥远,情况复杂,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在这样的乱世里,他们几个人目标较大,更是显眼。可能什么人都会盯上他们,都想从他们身上获取什么油水。江队长越想越觉得陈子善他们是多么的不容易。 路途如此遥远,造成身体疲惫不说,一路情况复杂应乎不过来,也让人伤尽脑筋。这样想来,江队长更加觉得应当早点与陈子善相遇,这样就可以减轻他们精神上的压力。 可是,这事也不是江队长想来就能来的。至于陈子善一行究竟在哪里,离他们还有多远,一路是否安好,这些,江队长一概不知,只能凭想像去猜测,别无他法。 第二百零一章排除干扰定重点 洪震天吃过早饭正在会客厅里与刘恃成商议。江队长这几天都未有电报发回,这就是说,他们并未接应到陈子善。陈子善自出发之后发了封电报,这么久了都未有电报发回,不知路上情况如何,这不得不让洪震天心急如焚。 近期海安城虽未有什么大的动静,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或许潜在着极大的风险。敌人越是不露痕迹,说明其阴谋越大,越不好判断。 当你不知道对手怎样出拳时,你也无从出拳。你是攻击,还是挡拆;攻击又往哪里攻击,挡拆又往哪里挡拆。敌人未动,你怎么知道哪里有空隙,怎么知道他往哪里攻。只有知道了这些,才能决定攻向哪里,在哪里进行挡拆。 近段时间,宫本弘一与武滕的工作分工之后,反而都没了动静,这种暂时的沉寂,倒让洪震天感觉十分异常。他们还在等什么呢?据进入道场的店员禀报,武滕近来还是在招兵买马,扩充队伍,倒未有其他之事。他真的就有这么多的闲工夫? 刘恃成告诉洪震天,他觉得武滕肯定是在暗中用劲,只是他们未能知道。当初刚来时,他是那样的积极,一来就到处招摇撞骗,大打出手,那还是未分工之前呢! 如今有了明确分工,宫本弘一又不在海安城,那海安城的事不就成了他武滕的事了吗?此时他所做的一切,功劳都归功于他的。所以说,他定会抓住机遇,暗中用劲。 洪震天也觉得刘恃成的分析有理,不能被表面现象蒙蔽,不能放松对武滕的监视。既然密切监视宫本弘一,也要密切监视武滕。不能让宫本弘一的行为吸引了他们,而忽视了武滕的行为。 洪震天与刘恃成正商议着,忽然有恃卫禀报:从嘉祥公司收到的情报得知,昨晚上武滕去了嘉祥公司会见涂国强,详情不知。 “你看,武滕并没有闲着。”听到这个禀报,洪震天戏谑地对刘恃成说。 “他去找涂国强,会做什么?”刘恃成觉得奇怪,珠式会以前是很少找嘉祥公司的,如今武滕一反常态去找嘉祥的涂国强,涂国强会答理他那么多吗? “可能是武滕黔驴技穷,没了办法,只有找嘉祥的涂国强帮忙。他多少会有这方面的消息,知道涂国强一些情况,不然,也不会去找他了。”洪震天分析道。但是,他又想,为何武滕不去找龙蚁帮帮忙呢? 他把这个情况说给刘恃成听,刘恃成也觉得武滕急于想打开局面,但苦于对情况了解不深入,又没有内援,难以动作。如果有涂国强的帮助,那他就容易多了。他总是相信涂国强的实力比龙蚁帮的强,或者他更相信涂国强,而不太相信龙蚁帮。 “你觉得武滕需要涂国强帮什么忙?”洪震天问刘恃成。 “这个很难说,对于武滕来说,涂国强能帮上的忙,都是十分重要的,不管是哪方面的。比如西城荒地的测量,如果能驻入嘉祥公司,从那儿出发进行测量,就可以钻我们许多的空子。”刘恃成说着看了看洪震天,见洪震天也在思考,便继续说: “如果嘉祥公司能派人协助武滕,凭着嘉祥对海安城的熟悉程度,漳宁码头的测量也可以轻意搞掂。”刘恃成回答,说完他又补充道,“现在就看涂国强是否愿意帮他?” “涂国强不可能帮他。涂国强不受珠式会节制,更不会理会道场的武滕。涂国强工作的性质比珠式会或道场要隐蔽和重要得多,不会轻意暴露自己。从我们对嘉祥公司的了解,都是近期才开始的,以前根本无人怀疑。” 洪震天告诉刘恃成,不管是什么忙,嘉祥公司的涂国强都不会帮武滕,更何况涂国强现在正处在痛苦的煎熬之中呢! 这时,恃卫又送来“正野皮料屋”的情报。洪震天打开一看,上面写着: 武滕受上级批评,正恼羞成怒,惶惶不安。因其这段时间以来,不知从何着手展开工作,处于静止状态,上级非常不满,其受到上级责备。并指出由于其无所作为,已影响到宫本弘一的工作进程。 看完情报,洪震天又将纸条递给刘恃成,刘恃成接过情报看着。看完之后,他一下明白了,近期武滕受到了上级的训斥,原因是其无所作为,任何事都没有做。可是刘恃成想不明白,武滕什么事都没做,怎么就影响了宫本弘一了呢? 他把自己的想法跟洪震天一说,洪震天正在为这事伤脑筋。联系近期的事件来看,他觉得武滕的事,也只是为了替宫本弘一打掩护。 他们以武滕的事作为诱饵,让我们关注武滕与其周旋,从而放松对宫本弘一的监视,让宫本弘一的勾当干成。 这或许就是日本人的真正目的。就像是上次发生的爆炸与绑架事件一样,目的就是为了分散人们的注意力,让人们从宫本的身上转移到其它事情上来。 目前宫本弘一的事情没有进展,他们发现的中棠屋山洞依然如故的原因,就是因为武滕未能在海安城闹出动静,吸引人们的注意力。 现在武滕准备开始行动,那他又将有什么样的行动呢?如果武滕这边开始动作,那么,在武滕行动的掩护下,宫本弘一又将做出怎样的动作呢? 洪震天还没有具体的情报。尽管总的猜想是:宫本弘一是在中棠屋建立物质储备站。但是桥建好了,而真正储备物质的山洞却丝毫未动,这就不得不让人感到蹊 跷。 “武滕又将有什么动静呢?”刘恃成也像是自问一样地提出这样一个问题。武滕做什么,才能引起他们的关注呢?刘恃成也说不清楚。 不管武滕做什么,他们都会关注的。本来珠式会与道场就在洪门帮他们的关注之下,他们的一举一动,洪门帮都了如指掌。只不过,有些事情,洪门帮会倾注一定的力量加以应对,有些事情,他们只是监控而已。 总的来说,近期洪震天的主要工作可能要进行倾斜,因为陈子善回来之后,他们就得将主要的精力放在嘉祥公司身上了,放在涂国强的身上。将嘉祥公司的问题解决,把涂国强的事情解决,才是当务之急。那样,他们将获得更大的利益。 “当务之急,我们是等待子善的回归,等待吴宗宪的到来,嘉祥公司的事情,涂国强的转变才是我们近期的重点。”洪震天对刘恃成说。 “对于宫本弘一与武滕的事,我们只是监视,了解,不到特别情况,不会行动,是吧?”刘恃成问。他也想证实一下自己是否理解的证确。 “正是这样。”洪震天肯定地回答。 接着他又说:“宫本弘一的物质站,他什么时候建成,我们都有能力损毁他的,武滕企图作任何挑战,我们也有应对的办法。现在唯一不明情况的,便是嘉祥公司了。它是为敌所用,还是为我所用,关乎全局。” 嘉祥公司的真正意图,洪震天他们还一知半解,并没有确切的消息。那个点的事情,可能比珠式会宫本弘一的事不会小。日本人在涂国强身上花了那么大一个手笔,不可能就象现在一样那么简单。 因此,涂国强归洪门帮所用,改变嘉祥公司的性质,是何等的重要。而陈子善的回帮,吴宗宪的到来,便是他们行使计划的最佳条件。陈子善不远千里去上海寻找吴宗宪,并将其护送来海安城,就是为了实现这个伟大的计划。 第二百零二章玉兰半夜犯重病 此事是否成功,还得费一番心力。不可草率行事,涂国强也不是一般的人物,心怀叵测,成府又深,难以一时弄清。 洪震天此时已经将事情理清楚了,他吩咐刘恃成,近期重点注意这么几件事: 一是,令“正野皮料屋”的成员,密切掌握珠式会尤其是道场的一切事宜。珠式会人员进出海安城,必须掌握,详细禀报。及时掌握珠式会尤其是道场最近究竟要干些啥,怎样去干。 二是,嘉祥公司的情况继续盯紧,看有无特殊的变化,以此来验证,吴宗宪的到来,是否有人知晓,是否有人有什么布置和安排。 陈子善既然不能走水路乘船离沪,定是有什么情况发生,迫使其由乘船改为步行走陆路,趋难而行。那么阻止其走水路的人,又是何方神仙,跟吴宗宪,涂国强此事是否有联系。 三是,令各帮、各门,各关隘、码头,密切关注近期是否有陌生人员入城,尤其是对陌生可疑人员实施跟踪监视,掌握其动态,发现对我不利,立即擒获。 洪震天吩咐完毕,刘恃成立即去办。 他将杨华叫至议事厅,把洪震天的意思又叙述了一遍,由杨华写成文字,形成对各帮、各门的命令文书,并标上秘密等级,盖上印章,然后发放各帮、各门。 装扮英国人过了关之后,陈子善他们又不敢怠慢,继续向南行驶。只是越往南,就越安全些。某种意义上说毕竟是后方,一切要安全多了。除了日伪密探以外,日伪势力并不很大,有的只是以经商的名义从事商业活动。 可是陈子善他们还不敢大意,继续警惕地前行。 天色渐黑,附近又没有村庄,陈子善问赶车大姐玉兰:“还走多远才有村庄?” “十里八里都未有村庄。”玉兰答。 “你看都走了一天的路了,晚上也该歇息一下,你看哪里合适?”陈子善问。 “还得要走上一里地的工夫,那里有一处树林,树林里杂草丛生,便于歇息。一般都是到那里才能歇息。”玉兰告诉陈子善。近处都是乱石丛生,又没有平地,不便歇息,唯独一里地后的树林,可以歇息。 “那就坚持一里地的路程,我们去那树林里歇息。你看如何?”陈子善又征求玉兰的意见。 玉兰甚是同意,她可以走快点,到树林后,人马安歇,一天的劳累,人马都吃不消了。 大家又打起精神,赶最后的一里地,然后歇息,吃点东西,喂饱马匹,以待天亮再行赶路。 路上安静下来,只有他们几匹马不停地赶路,人员也最后坚持一番,等着到那片树林。 终于到了那片树林,在路边约一百米处,林子很大,连着一起看不见尽头。也不知林子那边是哪里,连着什么。 陈子善问玉兰,此地名甚,靠近哪里,树林是否有什么危险。玉兰告诉陈子善,此地向南十五里地就到杭城界地,树林方圆恐有百里。以前此地有一排木屋,是护林人所居,后来不知没有了,恐有十年左右了。 他们来到树林,停好马车,卸下马鞍,便给马喂食喂水。然后大家围坐一起,铺好布块,摆上东西,大家便都吃起东西来。 正在此时,三班长拿出一个布袋子来解开,从里放出二条蜥蜴来,若大个个子,昂着头在那里东张西望的。 三班长开口说话,要它们坐下不动,那两家伙就坐在那儿不动,三班长给它们东西吃,三班长给它们取名元宝,元福。大家看后一片惊呼,多吓人的东西,还这样听话。 吃好饭之后,陈子善便安排宿营。分三块就寝,吴志豪的人分三摊宿营。一组在进入树林处住下,并负责宿营地西面的安全。一组在树林的北面住下,负责树林北面的安全。一组在树林的西面住下,负责树林西面的安全。 三组围成一个圈,陈子善他们便在圈内宿营。晚上岗哨由吴志豪的人负责,具体由吴志豪安排。 陈子善他们分两组宿营,一组由陈子善携吴宗宪,鲁秋生组成,在圈中的东南处,杜志明携两恃卫在西南处居住。玉兰便在圈中单独居住。 安排布置好后,陈子善又将吴志豪、鲁秋生与杜志明叫到一起,简单商议了一下晚上万一出现各种情况后的处理方法。特别交代,遇到情况不可慌张,人员不可乱动,向中间聚拢,弄清情况后再行处置。 交代好后,大家立即就寝,不得耽误。很快,便能听到打鼾声,尤其是玉兰的声音最响。陈子善也开始迷迷糊糊,路途的辛苦与疲惫袭来,便也呼呼睡着了。 约有两个时辰,玉兰不由在地铺上翻滚,口里不停地呻吟,双手捂着肚子。起初声音很小,几乎无人听到。 她睡在正中间,离陈了善他们最近。后来,她滚动的幅度就更大了,呻吟声也不由地大了,前面还稍有控制,可后来就忍受不住了。 陈子善不由被惊醒。他悄悄的抬起头往玉兰那边看了看,见只有玉兰一人在地上打滚,他不知怎么了。便侧起身又看了一眼,只见玉兰很是痛苦的样子双手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他推了一下身边的鲁秋生,鲁秋生一下子坐起来看着陈子善,以为发生了什么,一脸警惕。 “赶车大姐可能病了,我们去看看。”陈子善小声地说了一句,便悄悄地前往玉兰的住处。鲁秋生也跟着悄悄而去。 “你怎么了?”陈子善来到玉兰身边,悄声地问。 “哎哟,我肚子痛得厉害。可能有痧,你帮我掐掐吧。”玉兰对陈子善说。 她知道,这一路来又热,出了很多的汗,趁凉风一吹,汗水又吹干了,有些便被毛孔一闭合,於积身上,造成伤寒,至使身上有痧,掐掐可能会好。这也是民间的治疗方法。 玉兰说完,便自己解开衣扣,让陈子善为其拧痧。白花花的胸脯,在夜色里也是那样的醒目与诱人。 鲁秋生把眼睛看向一旁,装着戒备的样子,他羞于看见那略为模糊的高耸着的胸脯。他还没结婚呢,不想早早地见着这个东西,不然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眼睛会长疱疹的,那时肿得很大,外人一看就明白其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陈子善起初还犹豫不定,但看着玉兰痛苦的样子,也知道这是唯一的治疗方法,拧出痧来,病就会好。 他用手探了探玉兰的额头,玉兰发着高烧,身体很是烫人。身上的热气喷着一股股热浪,炙烤着人。 玉兰解开了衣服,胸脯不停地起伏着,一时高,一时低,就像是一道巨浪汹涌而至。 陈子善正欲用手触摸胸脯,可是又觉得不妥,男女授受不亲。自己对着一个妇女的胸脯拧起来,怎么也有不便,更何况那胸脯高耸着,你还得去抚平它,这般的接触,怎么得了。 玉兰还在痛苦的呻吟,口里反复地对陈子善说:“你吐点唾沫就行了,快点啊!”玉兰满脸彤红,有气无力。 陈子善心想,救人要紧,都是过来人了,谁还不知道谁身上有些什么吗?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便唾了一口唾沫在手上,又在玉兰的胸脯上抹了抹,一只手轻轻压着那高耸的峰尖,一只手使劲地拧了起来。 一下,两下,“啪、啪”作响,两下一拧,就见玉兰的胸脯上留下一道红红的痕迹。每拧一下,玉兰都不由得“嗯”了一声,似乎非常疼痛。可是越是疼痛,越说明寒气浸入太深,痧就越重,就越要拧出来才好。 第二百零三章军车拉货疾驶过 一会过后,玉兰的胸脯上留满了一条条红印,白皙的胸脯上,顿时变了样子。胸脯上拧完之后,又开始拧她的肩膀,两个肩膀很快也拧得通红。玉兰又翻过身来,将衣服脱至腰际,又要陈子善在其背部如法炮制。 玉兰的额上冒着汗珠,陈子善吩咐鲁秋生拿块毛巾给其擦干。背上拧完,陈子善又将衣服给玉兰拉上,又要其翻过身来,将她的衣服扣好。 然后又在玉兰的太阳穴处用手轻轻按摩,在其眉宇之间进行摁压按摩,又捏了捏她的双肩。之后,拿着她的双臂轻轻地揉了揉,又拿着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拉伸着。 一切做完之后,又吩咐鲁秋生给其拿来一床棉被,盖在玉兰身上,掖好她的被角,然后对其说:“先暖暖身子,捂出一身汗来,不时便会好转。现在可否好些?” “好多了,肚子没那么痛了。痧太重,你这样拧出来后,很快就会好起来。真的太谢谢你了。没有你,我可能会被痧逼死。”玉兰声音轻柔。 “不用谢我,说真的,我们还得好好感谢你才对。这么远的路程,你一人赶车,真不容易,这不累病了?”陈子善也说了句心里话,他心里还真的要感激这个女人。 “你不容多说话,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就好了的。”陈子善又安慰玉兰。 玉兰眼含热泪,这么多年了,还没有人这样关心过她,今天这个从不相识的人,却这样关心体贴于她,心里不由一番感慨,眼泪便流了下来。 陈子善又轻轻拍了拍玉兰的棉被,示意她不要说话,好好休息。玉兰已经闭上双眼,只是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或许天黑,陈子善并未发现,便又掖了掖玉兰的被角以后,对其说:“如有不适,再叫我无妨。” 玉兰只是点了点头,眼睛依然闭着。一个倔强的女人,由于病痛,此时是多么的脆弱啊!别看她平时那强悍的劲头,干活像个男人一般的,风风火火,那只是以坚强的外表来掩饰内心的柔弱。 其实,她多么需要一个男人的关心。多么强悍的女人,都有一颗柔软的心。这颗柔弱的心都需要一个男人的疼爱和抚慰。 陈子善又回到了铺上,躺在地上,他反而睡不着了。这个女人的境遇和温柔让他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自己的妻子也是多么的需要他的关爱。 看到玉兰的柔弱,陈子善想起了洪玉娇。感觉到平时给予她的太少了,从来还未好好地看看自己妻子的身体,好好地用心地爱抚。 今天看到玉兰的胸脯,陈子善似乎是第一次这样静静地看着女人的胸脯,这么久地凝视着,就是自己妻子洪玉娇的胸脯,陈子善也从未这么久地盯着看,这样去抚摸过。 陈子善也努力地克制着自己,路上不知还将出现什么变故,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所以,他不由得拉了拉被子,盖好身体,也悄然的睡了。 玉兰那边,不一会儿,又响了轻轻的鼾声。 天渐渐亮了,陈子善轻轻地走到玉兰住的地方,可是一看,他大吃一惊:怎么玉兰的被褥里并不见人。人哪去了?陈子善吓了一跳。他只知道昨夜玉兰病得不轻,没想到早上怎么连人影都不见了呢?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玉兰是自己走了,还是怎么了。陈子善居然不知,这就太可怕了。他大喊了一声:“都起床了!” 树林里一下子“唰”地一声立起了无数个脑袋来。陈子善用眼晴向他们一扫,人都在位,没人单独离去,只有玉兰一人不在。 陈子善向树林的周围走去,轻手轻脚地巡视一番,他要看看周围有什么痕迹没有,怎么玉兰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了,什么痕迹都没留下吗? 离开人群约有五十米远的地方,陈子善忽然发现在一丛杂草中,一个人正脱掉裤子在那里放着什么东西,整个下身都露在外面,让人看了脸红。待那人往上提着裤子,抬起头时,陈子善看清了,那人正是赶车大姐玉兰。 她穿上裤子走出草丛,正好看见陈子善立在那里,眼里看着地上什么东西。 “陈先生。”玉兰叫了陈子善一声,双眼深情地看着他。 “大姐,你好利索了?”陈子善故作惊讶地问玉兰。 “我好利索了,一点事都没有。这还得感谢你啊!”玉兰真诚地对陈子善说。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不用谢我。准备起程了,你回去准备一下吧。”陈子善对玉兰说。 见玉兰的病好了,又出现了,失而复得,陈子善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他忙招呼玉兰赶紧去准备动身。 大家都准备好了动身。陈子善问玉兰:“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回去算了?反正没多远的路途,看你又病了。不过你放心,路费我们还是按原来的价给你。” 陈子善觉得玉兰这一场病下来,又未能好好休息,还要继续赶路,担心她的身体吃不消,便劝其返回算了。 可玉兰根本不理会陈子善那么多,她硬是说自己没事,那点病算什么呢?自己没那么娇气,走,继续走,说好的送到那里,就必须送到那里,要言而有信。 无奈,陈子善也拗不过玉兰,她说继续走就继续走,也不去争执。他一声令下,队伍又开始按次序前行。 五辆车一溜向前,很成气势。路上扬起一阵尘埃,在马车后面紧紧跟随。好在天刚亮,路上没有行人,马车才这样轻松地向前。 马车一路小跑,趁着早晨凉爽的空气,微微的细风,以及一夜的休整,大家精神抖擞地走着。 走了一阵之后,路上渐渐出现行人,也有几辆马车参入行驶的队伍之中。于是大家都慢了下来,缓缓地行走。 两边的田野里,麦子已长出好高,绿油油的一片。田边以及山坡上,长满了碗豆,青青的藤有的在田坎的坡上吊着,攀沿着向上。 陈子善正在慢悠悠地向前,这时后面传来的急促的大喊声:“快让开,快让开!” 随着喊声,一队马车急驰而来,有六辆车,装着满满的东西像洪水决堤一样,直泻而来。 陈子善忙叫大家往路傍躲闪,停止不动,让后面的马车先过去,免得发生意外。他也不知道这奔腾而来的马车是什么人的,竟如此急促。 六辆马车风驰电掣般地一闪而过,路过陈子善他们时,陈子善隐约看见马匹的臀部一侧印有阿拉伯数字。他立即明白,这是军马,那这些物质定是军用物资。为什么不用军车运输,却要用马车呢?陈子善不解。 人们纷纷闪躲路旁,六辆马车飞快地向前,扬起的尘土弥漫整个大路。许多人不由地捂住嘴,避免尘土的侵蚀。六辆马车过后,后面路两旁的人、车又慢慢地朝路中聚拢,就像是前面的马车冲破一道波浪,经过之后,波浪又汇合到了一起。 陈子善他们也继续赶路,见着眼前的一切,他问了一下玉兰:“大姐,你知道这是哪里的马车吗?” “据我看,这是军马。可能是杭城的,因为杭城有部队驻守。”玉兰回答。她也知道这是军马,并且还猜测这些物质是运往杭城的,因为那里驻有军队。 “哦!看来情况还是挺紧张的。”陈子善随口说了一句,也不再多问。他知道,这是早晚的事,日本人企图南下之心不死,那部队的驻防,一定会有的。不过能坚持多久,那就说不清楚了。 第二百零四章子善玉兰互生疑 不知不觉地走了十里地了,前面有一村庄。这就是昨晚上玉兰说的那个村庄,村庄很大,村口边也聚焦好多的人。人声十分嘈杂,老远处都能听到。 不知发生了什么,陈子善立即提醒大家注意,车辆慢行。部分人员下车跟随而走,最好成小组战斗队形,以防万一。 走到村庄时,玉兰下车拉住了马的缰绳,就是因为路边人较多,以防马匹踏到傍人。其余几辆车的下来人学着玉兰的样子,拉住马的缰绳,牵着马跟随前面的马车而行。 路边的人慢慢地闪出一条道来,让马车徐徐通过。走在前面的玉兰,不由问傍边的人:“那里堆那么多人是怎么了?”或许是出于好奇,或许是为了了解情况。 “刚才有六辆马车路过这里时,有一辆车不小心撞倒了一个男子,看来伤得不轻。”那人回答玉兰。 村民说的话,陈子善也听得清楚,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可也无可奈何。便催促着同伴们尽量快走,不要过多停留。于是吴志豪也督促着手下赶紧向前行走,不要停留。 很快队伍便通过了村民拥挤的路段,继续前行,一路平安无事。在一处较为平坦的地段,有几棵树木的地方,陈子善叫停了车辆,吩咐大家在傍歇息一下,喝点水。 他们迅速分散队形,有的给马喂水,有的给马擦汗;有的席地而坐,有的找个地方小解,然后又都回来这几棵树旁。 陈子善首先跟玉兰说,你看再走一段路程就要进入杭城的界限了,玉兰是否回走算了。 玉兰还是不肯,她说既然说好拉到嘉义,如今连杭城都未拉到,怎么好意思就回转了呢?再一个,玉兰说跟她老乡已经说好,在嘉义等他一路回转,也好图个安全。现在让她一人回走,既不安全,也失去信用。 玉兰还说陈子善,为什么总是要赶她走呢?陈子善只说是为了她好,免得她多走那么多路辛苦。再一个早点回家,让家里人也好放下心来。 一个女人出来做工也不容易,陈子善说,自己能够方便人的地方,尽量方便于人。他反复告诉玉兰,没有别的意思,请她不要多心。 玉兰说谢谢陈子善了,能够为她着想,为别人着想的人,如今不多了。陈子善真是个大好人,这么多天为她做了很多事,不仅为她治好了病,还不断地照顾她,这是她这么多年来极少见到的。 她并没有提及她家里人的情况,只字未提。陈子善也未继续问及,谁都有难言之隐,不便说,就让人保留,给人留有余地。 见玉兰执意不走,陈子善也没有办法,就只能按玉兰所说的那样,让她拉到嘉义算了。此事就不再提了,再提也是多余,免得让玉兰误会。本是好事,别到时让人觉得是嫌弃她,或者怕她泄露什么机密就不好了。 一味地劝玉兰离开,也会让玉兰不得不思索,陈子善这一班人是干什么的,一路的疑点太多,只是玉兰还未来得及细想而已。 燕子岭之事,玉兰就颇为疑虑。堂堂燕子岭的英雄,多少在当地都是名声在外的。在当地都有七八年时间了,建立地盘是多么不容易,怎么遇上他们几个人,就摔摊子跟他们走,不干了呢? 这让人怎么想,燕子岭的英雄被一位书生的话说服了感动了,跟书生他们走了?那么跟书生又去了哪里,做什么去了呢?或者说书生就是他们原来就认识的什么人,这次意外相遇,便跟其走了? 那书生又是干什么的?怎么可能会接受得了这么多人?这此中的许多东西让人想不通。 过关卡的时候,他们为何要装成外国人叽哩咕噜一番,好好的一个中国人,为何要跟关卡的人说外国话?或者说他们本是外国人,那又要装扮成中国人做什么? 这些东西怎么可能会让人知道呢?外人这样去想,就说明他们已经失败了。因为他们的行为让人生疑,行为便露出了破绽,那样一来,人们总会想出什么来的。 如果想通了,便又会带来了麻烦,十多年前的那支违抗命令御敌的队伍又回来了!岂又了得,他们还能成了气候,这令政府是何等的难堪。 因此,这些东西是不能让人知晓的。上次帮主之事,就已经让陈子善焦头烂额了,这要是再生出这些事来,岂不是洪门帮的不幸。 这一路匆忙,也担心出现各种事情,玉兰也没有细想,也未多问。 现在陈子善不停地要其离开,她不想起这件事来,怕不可能。想到这里,陈子善倒有些后怕起来,当初怎么就忽视了玉兰了呢?这路上所做的一切,似乎都将其当成自己人看待了,还是因为她是个女人,就彻底忽视了她? 所以,陈子善尽量想早点让玉兰离开,也是在于他想到了这些。他想尽量让她离远些,不要靠近嘉义。到了嘉义,不是离海安城更近了嘛,在那一带呆上一段时间,那还有遇不上的? 这一路从一开始,陈子善就未对玉兰的身份产生过怀疑。总觉得她就是个乡下的妇女,只是特殊一点的就是,一般赶车的是男的,而她是个女的而已。但是陈子善一路都未跟其聊过她家里的情况。她家里还有哪些人员呢?父母,儿女,丈夫呢? 陈子善根本没有了解过这些,或许当初深入了解的话,能够确切地了解这个人。但现在已经晚上,现在了解也多余了。 尽管其可能早就有一套说辞,如果你问的多了,或许会露出破绽。现在才多少路程去了,你再问这些东西,她早就有了多套说辞了。弄得不好,她找个理由一走了之,你能把她怎么样。 但是陈子善又相信自己的眼光,当初第一眼看到玉兰的时候就感觉到,这是个纯粹的乡下妇女,只是眼光中透着几分聪慧和机灵。 她人长得漂亮,均称,但不过分修饰自己,所以美丽隐藏在衣着里层,而不在外表。如果你不盯着她看上一段时间,就这样草草看一眼,根本发现不了她的美。 美的背后,就是她的善良与诚实。她并不是一个纯粹的狡诈的商人,更没有恶毒的内心,为人还算真诚,厚道。不仅从路费,一路对他们的叮嘱,以及遇到一些事情的处理上,都可以看出她这一点。 燕子岭的事,她早早地就告诉了陈子善,并叮咛他们注意事项,其内心也是为他们着想。 燕子岭的事后,她也未过多询问,只是照着陈子善的吩咐去做,尽量去适应陈子善,也并无有其他要求。所以,陈子善觉得玉兰不是个有坏心眼的人。 对于陈子善一路的所作所为,其实玉兰知道一些,她是个见过世面的聪明人。一路走来她都不问,尽管好奇心驱使她几次都想询问,但她都忍住没问。她明白,知道的越少越好,对自己就越安全。执意去打听一些事情,对于一个局外人来说,既没有任何用途,也没有任何好处。 但在玉兰总的感觉里,陈子善这一班人,不像是坏人,心地还是好的。也不像是做坏事的人。肯定也是做大事的人,但做什么大事,她不得而知,也猜测不到。 她也不去过多猜测,只要他们不伤害她就好。何况他们并未伤害她,不仅如此,还给她治病,可说还救了她一命。 玉兰对陈子善是有好感的,对他们一行人员也是有好感的,觉得他们跟普通人还是有很多的区别。只是有些东西,只可意味,不可言传而已。 第二百零五章送葬队伍拦去路 她如今孑孓一人,怎么样都行。如果有可能的话,她也想,象燕子岭的人一样,跟着陈子善他们一起干。有了此种想法之后,玉兰也为自己的想法吃惊,心想,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女流之辈,怎么比得了男子? 陈子善见玉兰不愿离开,也就不便多说。玉兰见陈子善劝了她几次了,也坚持着。他们都把对方揣摩了一番,觉得对方都不是什么坏人,便也就不再多想。 小树林休息了片刻之后,陈子善又要大家开始行动。于是大家便迅速地坐上马车,一路向前走去。 路上行人又减少了许多,寥寥几人,稀稀拉拉。前面就是一座山岭,过了山岭就是杭城的地界了,这样,离嘉义也就近在咫尺。 陈子善心里不由一阵喜悦。这不仅是快要回到海安城了,能够见到自己的妻子洪玉娇,相别这么久的日子,相互都知道重逢的喜悦。而更为重要的是,这次任务能够顺利完成,这对于洪门帮来说是何等的重要。 “前面就是山区,大家要提高警惕,多加注意傍边的动向,过了这个山岭就是杭城的地界。到了杭城,下面便是嘉义,大家更要打起精神。”陈子善提醒着大家,一路上还算顺利,切不可快到家了而发生什么事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大家听陈子善这么一说,都很精神。他们不仅在提防着山区将要发生什么事端来,更重要的是想到了,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一种新鲜的感觉不由让大家兴奋不已。 尤其是吴志豪他们,觉得这次是真的到了家了,不用再孤独地生活在一个地方,像个没爹妈的孩子一样,这回可真正的家了。 山上传来各种鸟的鸣叫声,有的悲哀,有的喜悦,有的焦虑,有的欢乐,各种不同的声音,在道路两傍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有时候也突然冒出一两声野兽的叫声,不知是在呼唤同伴,还是怎么了,总之那声音很具威严感。 突然,山上响起了枪的声音,“砰、砰”两声,然后又没了动静。他们不由提高警惕,四下张望,可四围的森林里什么都看不到。陈子善心想,这又是在干什么呢?枪声零星,莫非是猎人在打猎?从枪声判断,应该是有人在打猎,而不是别的什么。 又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前方响起了敲锣打鼓,吹唢呐,放鞭炮的声音。转过一道弯便看到,前方举着很多的幡旗,花圈,抬着许多的布匹什么的,吹吹打打地朝这边走来。 偶尔还能听到哭声,只见,在前面举着幡旗的人后面,是十几个人抬着的一口棺材,棺材上扎着花束,打扮得像是一只花船一般。在棺材的后面,便是一群披麻戴孝的人在那里哭哭涕涕。 十几个人抬着棺材,还不时地叫喊着,随着叫喊声,抬棺材的人蜂拥着向前奔去。行走一段路程之后,前面有人背着两条长条板凳,均匀地放置路上,不一定儿,抬棺材的人便把棺材放在长条板凳上放下,休息一会。 棺材前面还有一披麻戴孝之人,手捧灵牌,不时地跪在地上,对着棺材叩头,膜拜。棺材停留多久,他便叩拜多久。 这时该换位置的,换了位置,该干啥的就准备妥当。休息好后,不知是谁招呼着又是一声喊叫,大家又齐心抬着棺材急速地赶路。 唢呐声,锣鼓声,鞭炮声一直不停,有时还有火铳的“轰轰”声,震天动地。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从前方过来,陈子善看到前方不远处有条岔路口,那里稍微宽广,便吩咐大家把车赶往那里停靠,给送葬的队伍留出一条路来。 陈子善他们停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看着送葬的队伍在那里走走歇歇,哭哭涕涕,又是不停地叩拜。撒纸钱的不停地撒着纸钱,放铳的也不停的放着火铳,时而又燃放鞭炮,声音十分震撼。还有人在那里向空中撒着生米,也不知为何。 歇了好一会儿,都未过来,吹吹打打,撒来撒去不知在那里做些什么,陈子善他们不懂。各地风俗不同,在丧葬这件事上区别很大。 路是让出来了,可是那边迟迟不过来,在那里不知道在弄些什么事情,这令陈子善他们不知如何是好。向前走也不是,万一走到路间,那边又开始行走,两队人马在中间相遇,又没得岔道,那是如何是好。 如果不走,他们老是在那里搞,不知又要等到何时。 “走了!”突然,抬棺材的人齐声吆喝一声,抬着棺材就向前奔去。接着鞭炮声,唢呐声,锣鼓声,火铳声又响彻起来。送葬的人又蜂拥向前,人流又开始向前流动起来,哭声也此起彼伏。 人群走至跟前,陈子善见他们披麻戴孝的人虽然哭声很大,可是并未见人流下眼泪。他感觉奇怪,莫非亲人逝去不伤心吗?他皱起眉头,听着那些哭丧的人数落得条条是道,把个死者的丰功伟绩列举得清清楚楚,人人皆知。 人群倒是过去,一阵硝烟久久不散,弥漫整个山谷。陈子善吩咐大家继续赶路,玉兰“驾”地一声驱赶着马匹向前奔去。 她告诉陈子善,哭丧的人并非都是亲人,有的是请来的人,有一些专门哭丧的人。他们哭得可好了,将死者的生凭全部哭将出来。是受了委屈,还是得到了重视;是作出了贡献,还是享受着清福,都会一一哭将出来。 这倒是陈子善未能知道的事,把一个葬礼,弄得这么丰富复杂,这是他头一次见。 风俗,有时也掺和着民情。它也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根据人们的需要而变化着的。 象此地的出葬,也是在吃过既可说是晚早饭,也可说是早中饭的时候开始的。将棺材抬到山上,然后选定一个好的时辰下葬即可。 而送葬的人,待棺材送到山上一落地之后,人员悉数头也不回地往回走,免得有什么鬼魂缠身。否则,轻则大病一场,重则替鬼换魂,一命呜呼。 玉兰也大声地吆喝了几声,赶着马车一个劲地朝前,以尽快脱离此处,趋避煞气。后面几辆马车,也紧跟着向前,个个扬鞭叫喊着,马儿也带着情绪一般,兴奋地向前奔跑。 很快,山区便被他们走了一半有余。要是没有这场葬礼,或许他们还走得慢些。有了这场葬礼,他们既领略了这里的风土人情,长了知识,反而让途经山区变得不那么沉寂。 山区的沉寂,被马蹄踏碎。鸟儿,也到处飞翔,鸣叫。整个山谷里,有了一种欢快的和声。 出了一个山叉口,便出现了一个村庄。村庄后一片平坦,这算是一处小小的平原,连绵几十里地。一侧依然靠山,一侧却是平坦的土地。在这片平坦的土地上,建造着许多的村庄,一时显得十分的繁荣。 可以看见,远处的村庄上空,炊烟袅袅升起。在外耕作的人们,牵着牲口正往家走去,准备午餐。妇女们,有的在自己的田地里摘着蔬菜,急忙往回赶去,有的呼唤着孩子回家吃饭,场面异常温馨。 这些画面,不禁激起人们想家的感觉。尤其是对于身在他乡的游子来说,更有一种思乡心切的感觉。 陈子善他们还没有停顿用餐的意思,依然是一个劲地前行。马儿打着呼噜,鼻孔喷着热气,有时还不停地甩着头,驱赶着身上的蚊蝇。 第二百零六章元宝元福治碰瓷 过了村庄,便是一小片树林,过了小树林,便又是一段山路,不过这边的山路不长,翻过两座山便又到了一片开阔地,那里还是座落着许多的村落,还有众多的人口。 这里已是一个小镇,比较繁华。在这附近二三十地里,这还算是个较大的村落和村镇。 陈子善吩咐大家在小树林处休息一下,吃些东西。大家又将马卸了鞍,放置傍边,让马儿自由地吃草。他们又是铺开布块,把东西放置上面,倒上些水,迅速地吃起来。 这算是中餐了,虽然干粮,可也充饥,温饱没有问题。这一路走来,一辆马车都空了一半,那都是些吃的东西,待马车的东西空了的时候,他们的路程可能就剩下无几了。 自然,途中他们对有些东西还采购了一些,这样才能充分保障这么多人途中的后勤保障。 吃完东西之后,他们在草地上坐了一会儿,有的还躺在那嫩绿的草地上小憩了一会,有过这一次的休息之后,他们下一次的休息,可能要到晚上晚些时候了。趁着近段路途没有什么大的危险,他们可能要多走一些。 休息完毕之后,陈子善一声令下全部出发。陈子善深知,不能坐得太久,那样谁都起不来了,那时的疲惫不是一般毅力的人是无法克制的。不是你不想起立,而是你根本就起不来。 短暂的休息能恢复人的精神,而急行军后,长时间的休息却能毁了人的意志。陈子善一个带兵之人是深知这一点的,他能选择休息,但也掌控着时间。 走过了一段荒无人烟的地段,又来到了一个村镇。这时已是下午四点多钟的时间了。他们一直朝镇中心大道走去。大道有许多来来往往的人,有的是当地人,有的是过路的人,他们都在各自的轨道上有自己的轨迹,并不交织。 正走着,前面有一堆人堵住了去路。这一堆人在争吵着什么,有的人还在那里相互推揉,看气氛还有可能演变成为群殴。 前面已经停止了行进,后面又压上了很多的人,如果短时间内他们还解决不了,后面的人越聚越多,一旦发生骚乱,后果不堪设想。 不知前面发生了什么事,这么难解难分的。陈子善吩咐大家在此等候,注意事态的变化,自己叫上鲁秋生便挤着向前走去。他想尽量走近些,了解清楚看究竟是为了何事,大家僵持不下。 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只见一辆马车傍边躺着一个人。这个人在地上呜呜地大喊大叫,还不断地呻吟,似乎受到很大的伤害。傍边有几个人在那里大喊大叫,对着马车的主人要求着这样,要求着那样。而马车有五个人,也是人多势众,不为所动。 陈子善问傍边看热闹的人这时怎么回事,傍边看热闹的人告诉他,说是躺在地上那个人说是被这辆马车撞着了,而马车上的人说根本就没有,马和马车离他还有很远,这个人就一下子躺在马车的傍边了。 这时候,躺在地上那人的同伙便一哄而上,将马车围住,并且一人还拉着马的缰绳不让离去,说是要给五万元钱,否则扣住马车与人。 傍边的人还说,这伙人可是本地有名的地头蛇,许多人都怕他们,甚至连官府都尽量不太理他们,知道他们就是些无赖。这回敲诈一下外地人,他们怎么不狮子大开口呢! 陈子善这时悄悄对鲁秋生说:“你去叫三班长过来,并带上它的元宝与元福。” “是!”鲁秋生应允着立即离去。他也不知道陈子善叫三班长带上元宝与元福有什么用,他只是按照他的意思去执行便对了。 鲁秋生与三班长来了之后,陈子善带着他们往前走。走到那堆人跟前时,陈子善向各位看了看。那些人也看了看陈子善,见陈子善气质不凡,装束也很讲究,一副阔商的样子十足。 “各位仁兄,不知各位在争执什么,你们看,这人也越来越多了,谁都走不了,恐会造成事端。还望两位仁兄相互体谅,尽快解决为好。” 陈子善对两位抱着拳,客气地说着。既说出了事情拖延下来的严重性,又说出了他们的担忧,同时又希望他尽快解决,一个尽快,就要求他们不能再拖了。 他们又吵了一阵,对于赔偿还是没有协商好。撞人的说并不严重,也要不了那么多钱。他知道此人有碰瓷的可疑,但又不敢明说。 而另一方说既然撞到人了,伤筋动骨一百天,短时间是好不少,全家人都得要吃喝,这点钱还是少的呢?万一有个后遗症什么的,岂不更加严重。马车主人倒好,一走了之,到时他们找谁去啊! 见两边正在谈价,地下那下喊得更欢了,而且还哭了起来,喊天叫地的,说以后怎么得了啊,上有老,下有少的,全靠他一人过活,如今他成了残疾人了,以后还怎么活啊!说得很是动情,不知情的人顿生怜悯和同情。 两人还是争执不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互不相让,成为僵局。撞人的人觉得此人是碰瓷,虽不敢明说,但心里清楚,如果赔得多了,不仅自己觉得窝囊,更主要的是助长这种人的嚣张气焰。 而这个碰瓷的人一伙本就是些无懒,不趁机捞一把,还等何时。他们怎么会轻意地松口呢? 陈子善想给他们定个数,让他们就此了结算了,各人都退一步,海阔天空,何必逼人太甚呢! 他问撞车的人愿意出多少,撞车的说,说句实在话,他们根本就没撞上人,如果看在那人也躺了这么久的份上,说给两千,没得谈。 “加两千吧,你给个四千,我再加一千,给个五千,这样就差不多了,双方各自走人,互不牵扯。”陈子善这样说完,就看了看那被撞的人那边。 刚才谈价的那人不屑一顾的样子,头偏向一边。而撞车的此人反倒不说什么了,谁要他被人碰瓷了呢?人家这个人平白无故地出了一千元,还怎么说呢! “五千就可以了,要是躺在地上那人自己起来了,又怎么说呢?”陈子善问。 刚才谈价那人可来了劲了:“要是他自己能够起来,我们就不要钱了,说明他没有那么严重。现在的问题是,他起不来了” “你说此话到真?”陈子善紧紧地逼着,丝毫都不放松。 “当然当真,这么多的乡亲都在这儿看着,都可以作证。”那人理直气壮地说。 “那好,乡亲们可看好了,你们可要作证,如果地上此人自己走了,说明他并未受伤,那就自然不予以赔偿了。”陈子善又重复着那人的话,并提醒在场的人都看好。 他向三班长使了一下眼色,三班长心领神会地把元宝元福从袋里放了出来,招呼着它们来到躺在地上那人的身边。元宝,元福来到那人的头边,昂着头,吐着信儿,直直地盯着那个人。 那个人当初还未看清是什么东西,没有在意,转而他仔细看了一下,不由吓得一下子翻身站起,向外迅速地跑走了,边跑还一个劲地大喊:“有鬼啊,有鬼!” 三班长又一声命令,元宝与元福便回到了他的袋子里,就象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外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都还以为陈子善有什么魔法一样,一下子让那人原形毕露了。 刚才谈价的那人,见躺在地上的人跑得无影无踪,只是看了一眼陈子善,也无趣地喊着跑掉那人的名字,也跟着跑了。 这时陈子善招呼着大家都散了,什么事都没有了,该赶路的继续赶路,附近的人也尽量散去。 第二百零七章冯昌惠交友报恩 人们都已散去,刚才撞人的那人走到陈子善跟前,很是客气地说:“真的要谢谢这位老爷了,要不是你解危,我真的是被讹了,而且还被讹得很惨。” 陈子善也拍拍他的肩膀,轻描淡写地说:“好了,没事了,赶紧赶路吧,你看后面还被阻住很多人呢!” “好呢!”那人轻快地说着,便吆喝一声,叫上同伴坐上车,扬起手中的鞭子,在空中“啪”地发出一声轻脆的响声,车子便迅速地向前奔去。 陈子善他们也快速地离开这里,向前驶去。 走了五里路,又是一段偏僻的路径。刚好转了个弯,就见前面停着一辆马车。走近一看,是刚才在村里被堵的那辆。 只见那辆马车的人有一个下来,拦住了陈子善的车。鲁秋生正要发火,陈子善用手拦住了他。他示意后面两辆车向前驶去,这样,前面就有两辆车,后面就有三辆车,将这辆车夹在中间。 不过陈子善很清楚,此人不可能对其有恶意,在村镇里还是陈子善给其解了围,他怎么可能会恩将仇报呢?想必是要感谢陈子善一番,前面就做过这样的事,只是时间紧迫,道路狭窄不便久留而已。 陈子善下车迎了过去,那人也赶紧走了过来,而且双手抱拳,非常热情地跟陈子善打着招呼:“兄台留步,刚才道路拥护,人员众多,没来得及感谢兄台,现在停车感谢,请兄台不要见怪。” 陈子善也双手抱拳,忙说:“不必客气,路见不平,理应拔刀相助,况且都是在外赶路之人,受人讹诈,感同身受,也就做了件该做的事而已。” “话虽这么说,如今又有几人会主持公道,多管闲事呢?你如果没有正义之气,没有胆识谋略,岂能敢于剑亮?”那人又十分佩服地赞扬陈子善。 他深知,如今社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谁会去多管闲事,自找麻烦呢!如果不是今天这个人,一身正气,大义凛然,足智多谋,又岂敢胡乱答言?正是由于此人的答言与机智,他才既未破财,又免了灾,这岂不是受到菩萨保佑了吗? 陈子善还是淡淡地一带而过。他还问及此人,除了此事以外,还有何事?如果仅是这件事,那就不要计较了。这不算什么大事,算是缘分吧,恰好遇上,也就做了该做的而已。 此人一定要感谢陈子善,从怀里拿出一叠钞票,递给陈子善,说是少意思,不成敬意,请陈子善笑纳。陈子善那里肯收,他不是那种做什么事都需要回报之人,何况此事,也是他自己主动为之,并不需要报酬,不能把义举,当成买卖来做。 既然这样,此人也觉得十分亏欠似的收起了钞票。他改而从腰间掏出一个令牌来,递给陈子善,说:“兄台请收下我帮令牌吧,日后若是有事用得着我的地方,请尽管吩咐好了。” 他又告诉陈子善,他是杭城人,叫冯昌惠,在杭城创立宏昌会,有十个分舵,约六百余人。杭城大部茶叶生意,货运生意基本掌握。有商埠百余个,在杭城也算二号角色了。 本人喜欢跟随出来跑跑生意,不愿老是呆在城里闲闷。这次也是跟随出来转转,没想到遇上此事。若不是兄台从中斡旋,说不定还有一番打斗。 他这随身四人,个个身怀绝技,不是两三人能够近身的。只怕把事态扩大,才一直隐忍不发。 “哦!”陈子善真没想到,这还是杭城一霸,平时只是听说过,并未有详细的了解,今日听其一说,觉得还是认识为好。于是陈子善十分客气地抱拳施礼:“是冯老大,失敬,失敬!平时闻其名号,如雷贯耳,今日亲见尊容,真是万幸。” 陈子善也简单地介绍了自己,说自己是海安城洪门帮的,今日从上海回来,不料有缘遇见冯老大了。 一听说海安城洪门帮,冯昌惠就来了兴趣,喜出望外的样子:“哎也,是洪门帮啊!我经常经过海安城去滨海,必须要经过你们的浯溪桥的嘛。你们帮主叫洪震天,远近闻名。” “你们是大城市,我们杭城是小城市,可是杭城地理位置也十分重要,此处较为狭窄,如果再驻上部队,日本人是不可能南下的。”冯昌惠又简单介绍了杭城。 陈子善本想也送给冯昌惠一个令牌的,可是这次在外出差不方便带,身上也就没有了。不过只要冯老大路过海安城,说起他陈子善,也就没有问题,到时一定请上冯老大喝上几杯。 就此说好。冯昌惠又邀请陈子善这次路过杭城时,去宏昌会看一看,歇一歇,机会难得,他们一起喝上几盅,随便带陈子善他们去杭城各大娱乐场所转上一圈,指导指导杭城宏昌会的生意。 陈子善婉言谢绝。说自己出来较久,帮主在家十分惦记,许多事情急于等着他回去才能落实。对于冯老大的好意,他只有先行谢谢,待以后有机会再去拜访。 冯昌惠见反复挽留都没有用,也就不再勉强,只是告诉陈子善,有机会来杭城,一定找他。陈子善也爽快地答应冯昌惠,届时一定,绝不食言。说完便告别冯昌惠,说先行走一步,请冯昌惠慢慢走来。 陈子善一路走一路想,认识冯昌惠并非坏事,某种意义上讲还是好事。首先在杭城,洪门帮又有了一个点,这样北面有什么情况,在杭城时就有所知晓,那么海安城也好有所准备。 杭城是南下的关键点,此处狭长地段,易守难攻,要南下侵犯海安城,必须先打通杭城这个道。此路不通,无法再有他图。因此,杭城是一个较为敏感的城市,哪方有什么图谋,杭城必将有所发应。 杜志明这时也跟陈子善说:“我看这个冯昌惠是真心想与你交朋友,想请你去杭城,以此感谢一番,心里方能好受。” “此人还比较讲义气,以前也有耳闻,只不过接触较少,也没有交集,所以只知其名,对其事也了解不多。这次相识,也是好事,为以后接触打下基础。”陈子善对杜志明说。 他告诉杜志明,回帮之后跟帮主禀报此事,并建议来一次杭城,及时巩固关系。免得时间一长,情义也慢慢淡薄,所以趁热打铁。这次来后,巩固关系,建立深厚情义,为以后的发展打好基础。 马车走得很快,玉兰也知道途中耽误一些时间,如不加快速度,可能晚上就赶不到杭城了。那样,又得在野地里度过一夜。 陈子善见马匹慢跑,今天赶的实在是有点厉害了,如果不给马匹休息片刻,让其饮点水,恐怕马匹也熬不过去。他跟玉兰说,将马车拉到路傍,迅速给马匹饮点水,将马身上的泪珠擦干,然后再行赶路。 大家照着去做,五辆马车停在路边,给马喂水的喂水,擦汗的擦汗,很快,马匹也补充了水分,精神倍增。陈子善又一声令下,马车又飞快地向前奔去。 天色渐渐有些黑了,不到一个时辰,可能就要全黑下来,而此时离杭城,恐怕还有十五里路程。按一个时辰二十里地算,赶到杭城,天还未完全黑下来。时间还有,只是得抓紧时间。 “驾!”玉兰在前一声吆喝,后来也跟着几声吆喝,于是乎这一队马车奔腾着。大约走了五里地的样子,前面的路较为狭窄。这时,前面出现了一辆马车,在马路中间缓缓行驶,也不管前面奔腾而来的一队马车。 第二百零八章兄弟不识相对峙 那辆马车似乎没有礼让的意思,似乎要逼着陈子善这一队马车也慢慢行走一样,依然在路中间行走。 而车上的四个人,有两人躺着,一人赶车,一人坐在车上向前看着。见陈子善的车队来临,他们似乎也未交流。他们原来是怎样行走的,现在还是怎样行走,根本就不管前面是否有几辆奔腾而来的马车。 玉兰减缓了马车的行驶速度,也开始慢慢地前行。后面的马车,也慢了下来,跟着玉兰的马车后面紧紧相随。 两队人马越来越近,几乎都能看得见对方的面孔了,眉毛胡子都能分辨得清楚。可是,马车还依然未停,还在向前缓慢地靠近。眼看马车的马头就要靠近马车的马头时,双方的驾车人都叫停了自己的马。 双方的马都在原地扭动着脖子,似乎马上要用头相撞了似的。这时,玉兰先开口了:“请你们让一下,好吗?” 对方开始没有作声,后来,躺着的一个人慢慢地起身,往旁边看了看,见是五辆马车的车队,这么庞大的队伍,这不能是陈子善的人,他们的人没有这么多。 而且外表看上去,也没有像陈子善的人。而这一队车里居然还有一个女人,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陈子善走时并未带去女人,那回来也不可能有女人。而这个女人还只是在赶车,地位也是不高。 “让一让吧,把马车往傍边挪一挪。”这时那个刚起身的人这样对赶车的人说。赶车的人正要将马往傍边驶去,刚才说话的那人突然又改口了。他忙制止赶车的人,说先等等。 他这时从车上站了起来,往陈子善这一边看来。从年龄上看,陈子善的年龄跟他们要找的那个人差不多,可是相貌有些不像。这个人还有几根胡子,尤其下巴还有颗痣,这是绝然没有的特征。 而其他几个人也不像,年纪太年轻。还有一个也是四十岁左右的人,戴着副眼镜,可是皮肤太过白皙,而且看来也没那么多的肌肉。后面的车上,人员都比较年轻,没有一个像陈子善的。 但是这个有痣的人,虽不是很像,但年纪相差无几,必须要注意分辨,不可错失良机,否则就无法接应到他们了。但是也不好明显地问吧?万一不是,岂不弄得人家也不愉快吗? 这时,站着说话的那人便往前走了两步,一边走一边解开了外衣的上衣扣子,想要下来牵着马的缰绳以让开道路。 他是想故意露出里面衣服的蝴蝶结来,如果对面马车有自己的人,或者说陈子善他们那些人在那边车上的话,他们一看见洪门帮的衣服接头的标记,肯定会有人出来对暗号。 他跳上车来,故意披开衣服,这时,赶车的也慢慢地解开了上衣扣子,也像是很热一样地把外衣放在旁边,也很明显地露出了那个蝴蝶结。 陈子善这时注意到了这两人的动作,也注意到了他们的蝴蝶结。这不是他们洪门帮的特殊标记吗?怎么他们也穿上这些衣服了呢?难道他们是洪门帮的人,而洪门帮的人到这里来干什么,而且他们还有往前走的意思。 下车牵马的人已经将马牵到了路的傍边,傍边也让出了一条较宽的道路,足够南下的马车通过。 江队长也在马车上躺着,其实他也在密切关注着这几辆马车的动静,也在悄悄地观察这些人的一举一动。 他仔细地看了一会儿,觉得车上的人,没有像陈子善与鲁秋生的。况且对面这些人,发现了他们的蝴蝶结没有半点反应,可想而知,他们并不是陈子善他们。 洪门帮的人对这个蝴蝶结是多么的熟悉,可以说是至死难忘的。因为有时,它是召唤同伴救助的最好、最荫蔽的暗号。如果陈子善在车上,或者鲁秋生在车上,他们怎么可能对这些穿着蝴蝶结衣服的人无动于衷呢! 江队长又放松地躺下,马车让完道之后,立在旁边让他们的车队先过去。第一辆车已经过去了,第二辆车即将要来到江队长这辆马车的时候,第一辆车突然有个声音喊了一声:“停车,等等。” 玉兰立即拉紧了马的缰绳,“吁”了一声,马车就停住了。 陈子善脑子里突然闪显了那些蝴蝶结,一个念头立即在他头里出现:“莫非是本帮的兄弟来接应他了?不然怎么会有他们帮的标记呢?”想到这些,他便叫停了车,因为他不想就这样错过机会,让本该接应到的事,变得那么不成功。 他立即调转身来,对着正在让道的车喊了一声:“兄弟们,谢谢你的让道,祝你们洪福齐天!” “谢谢了,也祝你们善有善报!”让车的兄弟也这样祝福着。此时,躺在车上的江队长见暗语对上号了,便一下弹了起来,对着前面扭过身来的陈子善大喊一声:“陈门主!我是江丙乙。” 说着江队长便卸去脸上的妆,面对着陈子善。 陈子善一看,果然是江队长,便大喊了一声:“江队长,是你?” 这时,陈子善也赶紧边说边卸去脸上的妆,而对着江队长,江队长也兴奋地喊着:“没有错,是陈门主。是帮主派我们来接应你们的,可没想到你们是这样一个庞大的队伍。” 陈子善也下了车,江队长也下了车,他俩走到路边稍远处停了下来。江队长告诉陈子善,帮主非常着急,见他们从水路改为陆路,知道遇到了麻烦。怕一路再出什么意外,就派他带上几个人前来接应。只因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不然早就相遇了。 不过也巧,要不是道路狭窄,他们可能也擦肩而过了。陈子善简单地向江队长介绍车上的人员,怎么会有这么的人,那些人有些是以前的旧部,有些是旧部的朋友,他们都愿意来海安城,就让他们来了。重要的人在第一辆车里,问题不大。 江队长也告诉陈子善,帮主吩咐,如果接应到你们了,及时给他发电报,马上就要到杭城了,那就去杭城给他发份电报,以便他有个思想准备,也好放下心来。 陈子善也同意江队长所说。他们又重新安排了马车的次序,还是江队长走前头,陈子善走第二辆车,其余次序不变。 江队长告诉陈子善,杭城已遭到轰炸,有些道路已被破坏,必须跟着他的马车走。另外,还得经过军队的工事那条路,今天晚上最好能在杭城的某处休息过夜,因为晚上经过工事那段路时,不一定让走。 江队长还告诉陈子善,不知道那段路还是否让走,不让走的话,又是怎样改的道,可是另外没有路了。 天马上要黑了,而离杭城还有一段距离,陈子善与江队长商议了一番,便驱车前往。 车子很快进入了杭城,可是杭城还是实行灯光控制,从外面看,几乎看不到大而明亮的灯光。微弱的灯光,弄得城市灰黯,昔日那灯火辉煌的城市,显得十分低调。 很多地方,隐约可见残垣断壁,往昔的喧闹的城市,已经变得悄无声息了。陈子善将大家作了一些安排,他们在效区的一处居住了下来。警戒区域也已布置好,一切安排就绪,大家也都就地休息。 此时,陈子善便跟江队长说,让鲁秋生跟江队长的人去找电报局,发送电报。如果电报局下班,那就只好等到明早他们一上班时就发电报。 第二百零九章杭城宿营遇故人 事不宜迟,陈子善跟鲁秋生吩咐一番,便跟江队长的一位恃卫出发向城里走去。 他们一路打听,一路往电报局方向走去。街上已没有路灯,只有一些店铺还有光亮,他们就寻着微弱的亮光向电报局前行。 走到电报的时候,电报局的门还开着。鲁秋生觉得十侥幸,便紧跑几步,向电报局冲了过去。 里面的门卫正准备关门,鲁秋生正要向里挤去,却被其拦下。门卫告诉他,已到下班时间,不再受领新的业务,里面的人的业务做完就下班了。 鲁秋生反复解释,家里有急事需要立即发封电报,请门卫就让他一人进去就行,后面再关上大门不迟。保安想,谁都有急事是最后一个,那何时才能下班。 门卫正要阻止,鲁秋生硬是挤了进去,门卫拦阻不迟,也就算了。他赶紧关了大门,后面的人便关在门外。 鲁秋生在那儿排着队,轮到他的时候,已经是五个人之后了。他填好电报草稿,上写:接四十二。 发报完毕之后,临出门时,鲁秋生一直向门卫点头谢谢他,迅速出了电报局。可是他向四周查看时,却未发现跟其一块来的那个恃卫,不由心里一惊。 鲁秋生心想,此人是否回去了?按理说不会啊!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呢?他又想,也不应该,在杭城任何人都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怎么会出现这种意外呢? 鲁秋生走也不是,不走又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便向四周看了看,四周没有任何动静,更无可疑之处。正当他准备往回走时,那个恃卫突然慌慌张张地从旁边的街道跑了过来。鲁秋生正要问其是怎么回事时,那个恃卫对鲁秋生说: “我刚才去傍边转了一下,恰好看见了两个熟人。他们正鬼鬼祟祟地跟着一个妇人而去,在一个较黑的巷子里正要对那个妇人下手,我赶到了大喊了一声,那两人便撒腿跑了。我追了一段路后,便不见他们的踪影。怕你寻找,就赶紧回来了。” “这两人是何许人士?”鲁秋生问。 “说来话长,是在路上碰到的。这两人很坏,抢劫,我得回去跟江队长汇报。”恃卫说完便与鲁秋生快速地往回走,一路并未停留。 来到驻地,鲁秋生便向陈子善禀报,电报按他的吩咐已经发了。他又告诉他,恃卫说的那个情况。陈子善听后“哦”了一声,便向江队长走去。 恃卫正在跟江队长汇报刚才发生的情况,那两个人又回到了杭城,不知又是否去了他们曾经抢劫的那几家。 见陈子善过来,江队长又把整个情况跟陈子善说了一遍。从他们还未到杭城就被抓去修工事,到最终来到杭城准备宿营,再就是遇上这两个人抢劫,后来在树林里露营时,其两人逃跑的事一一跟陈子善说了。 说着,江队长还把缴获的勃朗宁手枪拿出来给陈子善看。陈子善一看手枪,觉得这么上等的手枪怎么在这样两人手中出现,真是值得怀疑。但此两人如今还留在杭城,这么大的一个杭城,他们又从何处能够找到他们呢! 江队长也觉得犹如大海捞针,但不抓住这两人,他们还会继续为非作歹,伤害乡里,危害无穷。更主要的是,要弄清楚此两人的枪是从哪里来的。 随后,陈子善又将那个恃卫叫来,问其一些情况,那两个人是否认出他来,恃卫回答,不太清楚。他当时只见那两人要对那妇人行使抢劫时就大喊了一声冲了过去,并不知道他们是否知道他就是江队长那伙人。 陈子善估计,此两人并未认出他来。一是因为天色较暗看不清人,二是他们也知道江队长一行往北走去,不会想到这么快就能回来,从这两点判断,他们应该不知道恃卫就是江队长那伙人。他们可能只认为恃卫的出现,是杭城的人而已。 “此事暂不着急,等以后有时间再来处理这个事。现在我们最主要的是能够顺利回去,其他事情暂且放后。过不了几天我或许再会来杭城拜会一个人,那时再商议此事。”陈子善吩咐江队长。 商议好后,人员已经聚集,陈子善吩咐大家开始吃饭。于是乎还是铺开那块布,将东西都放置上面,然后各自拿取。 吃完东西之后,大家便开始休息。早点歇息,明日早点起程。 玉兰睡在她赶的那辆马车下面,底下堑着一个厚厚的垫子,傍边用马车围着,十分安全。她很快地睡着了,从那轻微的鼾声便知。 车马劳顿,奔波不停,作为一个女人来说,也是多么的不易。陈子善深深感觉到,玉兰这一路来的辛劳。一路尽职尽责,配合默契,女人的细心,还多少帮了他们不少的忙。 为不打扰大家的休息,陈子善与江队长移到了旁边处,离他们约有十米远的地方商讨事情。陈子善考虑,这么多人,如果一直往海安城一同走去,目标过大,应该怎么分散进城。 他询问江队长,洪帮主是否有什么安排。江队长说,他临走时并未听到这些。他又说,洪帮主并不知陈子善有这么多人。 陈子善一想也是,燕子岭五连长的人回归,大哥并不知晓。以前对于他们六个人,以前是有安排。他们坐船到达嘉义后,令他们从嘉义乘汽车回归海安城,这样便于隐蔽。想必此事,鲁伯已有安排。但现在突然来了这么多人,怎么走,可难以预料得到。 江队长建议,他们四十二个人,起码分六批走,一次七个人,就是坐汽车的话,还不行。如果两辆马车可以走的话,马车可以载二十人,还剩下二十二人,这二十二人坐汽车的话,也得要五辆汽车。 “是呀,情况有点复杂,要是一块回海安城,目标有点大,十分不便。但他们也不能呆在嘉义过久,在嘉义只能是暂时停留。”陈子善分析道。 嘉义此点是个秘密点,许多内部的人都不曾知晓,他们若是要暂停,也只能在向阳路五十六号处暂停。 “从杭城到嘉义,如果明天顺利的话,一足天可以到达嘉义,如果途中若耽搁少许,可能就要很晚才能到嘉义。那时怎么办?是安营扎寨,还是继续前行?如果安营扎寨,那又在哪里较为合适?如果继续前行,又怎么走?” 陈子善又提出这个问题。他不知道明天将要发生什么,尤其是工事那段路。南下就这一条路可行,他们定会进行严格检查。真还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 江队长也觉得情况有点复杂:“白天通过工事那段路,尽管不知会发生什么,但要通过那段路,完全可能。毕竟现在还没有封路,不让走。”但是江队长觉得,这样一来,可能耽误的时间会长,能否在天黑以前赶到嘉义就难说了。 他又说:“如果不能在晚上十点以前到达嘉义,那么还不如不进嘉义,在嘉义外暂时宿营一晚。我的人可以回嘉义禀报,你们一行在嘉义外等候指示。待有了指示,我再派人通知于你,按指示去办。你看怎样?” 听了江队长一席话之后,陈子善觉得情况暂且如此。到嘉义后,如果帮主有新的指示,再按其指示行事。 商议好后,他们便都去休息,养足精神,以便明天去应乎途中将要发生的一切。越是路途不远,越要谨慎从事,这是陈子善一惯的作风。 第二百一十章涉险过关贿哨兵 一夜无事,既无敌机轰炸,也无闲人滋扰,大家都睡得比较踏实。天刚微微亮起,陈子善便令大家立即起床出发。 大家迅速地整理行装,登上马车,依次是按照原来的队行出发,江队长的车在最后压阵。早餐未吃,准备过了工事那段路之后再说,大家只是稍微喝了点水。 太阳出山以后,他们已经走了将近十里地了。前面就是工事的那段路,陈子善要求大家谨慎小心,马车拉大距离,保持距离前行。这时,陈子善要求江队长的车前行,因为其参加过修筑工事,对这一带较熟,又对驻军有一定的了解,便于回答问题。 江队长便吩咐自己的马车走到队伍的前头,后面的车跟着保持距离跟进。前面很快到了一个关卡,木马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还没等马车行到木马前,哨兵就在那儿大声叫唤:“停车检查!” 江队长下车走到车的前头,他向哨兵走去:“老总,你们不认识我们了?我们是几天前帮助修筑工事的那几个老乡啊!” “哦,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那哨兵问。 “是呀,我们赶完这批货后就回来了,因为修了一天的工事,耽误了些时间,不然昨天便回来了。”江队长回答,态度十分诚恳,也感觉到参与修筑工事是很光荣的一件事。 “哪里人?”哨兵又问。 “我们都是嘉义的百姓,常走这条路的,老总以后就会常见的。江队长说着,又从口袋里拿出两包大前门来,悄悄地塞在这个哨兵的口袋里。 那哨兵轻轻拍了拍口袋里的香烟,故意提到嗓门说:“一辆车一辆车地过,查一下看有无违禁物品。” “好的,好的。”江队长说着便一挥手,示意陈子善的车先过,用手朝自己坐的那辆车摆了摆,要他们往边上靠一下,又大声地喊着:“车队一辆一辆过,快点跟上,不要脱节。” 很快,陈子善的车过去了,旁边的士兵只是简单地看了看,一辆空车,有什么看头。 第二辆,第三辆,第四辆都过去了。等到第五车的时候,上面装着一些货物,士兵要求卸下来仔细检查。江队长在旁边说:“都是些随车捎带的吃的和睡的东西,没别的东西了。” “那也不行,这个物质必须要看,这个不能方便。”那哨兵说完,又令旁边的哨兵将木马移到路中央,挡信了去路。 江队长见必须要查,也就吩咐两个赶车的人快点将车上的东西卸下来让他们检查。好在没有别的东西,也不怕检查,只是耽误点时间而已。只要动作快点,也无所谓了。 两人迅速将东西卸到地上,一字展开,让哨兵查看,哨兵吩咐旁边的士兵上前一一仔细查看这后,见的确都是些被褥,烧饼,面包之类的东西,看了看了哨兵说:“没有违禁物品。”说完便又站在原来的地方。 这时,哨兵示意两边的哨兵将木马移开,让最后一辆过去。 江队长赶紧催促着最后一辆车过去,便又走到哨兵跟前,跟其打招呼,并附在他的耳边悄悄地说:“下次过来,我一定给你带一只烧鸡来,怎样?”说着他又看着那哨兵,那哨兵微笑着轻轻地点一下头:“好,慢走,下次见!” “好嘞,走罗!”江队长满口答应,迅速向前坐到马车上,催促着快速通过了关卡,向前追上陈子善的车队。 陈子善的车队慢慢前行,见江队长的马车也跟了上来,也催促着大家迅速前赶。这样一来,他们便再没有阻碍,一直可以向前奔去。 大约走了五里地之后,这时陈子善令车队暂停,大家抓紧吃点东西再走,马也要吃食,喝水,以便下面的路程一路飞奔。 于是还是铺下一块布,东西放置上面,大家迅速地吃东西。赶车的又给马匹喂了食物与水,给马擦了汗水。 吃完之后,陈子善又招呼大家各自将一些干粮放在身边,中午有可能就不再停下吃饭了,各自带点东西放在身上,饿了的时候就随便吃点,一直要到晚上才能歇息吃饭。 大家又照陈子善的吩咐携带了些干粮在身边,于是又收拾东西,登上马车继续出发。 马车飞快地前行,路上可见少数的行人被摔在身后,树木也迅速地向身后移去,若大一个车队,引来行人投来不少的目光。 一路行走,行人也越来越多,也有很多人从嘉义方向出来的,正向杭城方向前行。往南走的人更多,有的是生意人,有的是逃难的人,人们都急匆匆地往前走着。杭城被炸之后,南往的人不断增多,快到嘉义的时候,人员就更加拥挤着。 马车也减缓了速度,陈子善他们也难以控制这个局面,只是玉兰的赶车技术高超,在这拥挤的路上,能够尽量地快行。 “驾!”玉兰大喊一声,又扬起手中的鞭子,在空中狠狠地摔了一下,发出“啪啪”的声响。马儿也不时地抽空奔腾向前。 眼看天又要黑下来了,而到嘉义,少说还有二十里的路程。如果按马车现在的速度,起码要一个小时。因为人多,马车只能在人少的时候快行,人多的时候慢行,车速并未完全放开。 这时,车上的人有的开始吃着干粮,喝着水,补充一下能量。陈子善也叫停大家,在路边一排停下,令给马儿进点食,补点水。于是大家又迅速做了起来,让马吃了东西之后,又给其擦拭汗水,马儿也简单地得到了休息。 此时,陈子善又吩咐江队长走到前面去,叮嘱他回去之后看有什么新的指示,他们一行在向阳路五十六号等他。 江队长便叫他们的车往前走去,马车扬起了一阵尘土飞奔而去。 然后,陈子善他们也上车赶路。 天已经黑了下来,而嘉义城也不远了,靠近嘉义的效区似乎灯火明亮了起来,一看便就要到了城市的气氛。 人群中,也开始有了欢快的声音,有的在议论着到了嘉义后住在哪里,在哪里就餐;有的在议论着就要到亲戚或朋友家了,怎样怎样的。 陈子善吩咐大家赶紧赶路,一鼓作气,马上就要到嘉义。大家也兴高采烈地样子,赶车的挥舞着手中的马鞭,一个劲地前赶。 到了嘉义城,陈子善重新将马车的人作了安排。他将自己马车上的两个恃卫,与鲁秋生分别放在吴志豪的三辆马车上,告诉他们,到嘉义向阳路五十六号汇合。又从他们的车上换来三个人,然后吩咐马车拉开距离分别向前。 进城以后,分坐在吴志豪车上的恃卫,带领着马车从不同的路径朝向阳路五十六路驶去。 陈子善首先赶到了向阳路五十六号。恰好,江队长已经在那儿等着了,并且还有两辆汽车停在傍边。 见陈子善的车赶到,江队长即刻走到马车傍,对陈子善说:“帮主有令,吴志豪他们的人坐马车去黑巾帮,派鲁秋带路,你们几人与吴志豪乘这两辆车回海安城,今晚就在猛虎门居住,明早再听令分别赶往总馆。” 陈子善立即将吴志豪与鲁秋生叫到跟前,向他们通报新的安排。并告诉吴志豪,由于人多,都走海安城这条路十分不便,招呼好他的人跟随鲁秋生去黑巾帮,再听从安排。 他又吩咐鲁秋生,将那两个恃卫一同带上,必须要安全地将他们带到黑巾帮。并叮咐他沿途要注意的事项,到了黑巾帮后立即将情况向总馆报告。又吩咐吴志豪 去跟他的人交代一番,一切事情准备完毕之后,鲁秋生便领着那三辆马即刻离去。 第二百一十一章玉兰誓随死不归 这时陈子善又跟江队长说,他们只剩下四个人去了,一辆车足够,剩下一辆车让江队长开回去,队长点头同意。 然后,陈子善又走到玉兰跟前,对玉兰说:“大姐,你今晚就不要走了,等会江队长跟你安排个住的地方,明天天亮你再走不迟。一路辛苦了,感谢你!”说着便吩咐江队长给其拿出另一笔路费来,递给玉兰。 玉兰死活不接,她欲言又止,一直看着陈子善。嘴唇噏动,似乎心里憋着什么话想说,而一直不便说出来。 见玉兰不接钱,又是这副表情,陈子善也不知如何是好,似乎一言不对,玉兰便会暴发。 但是他还是好言相劝:“大姐,我知道你心好,但这路费你一定要收下,以后的生活还有许多地方需要钱,何况这是你辛苦挣来的呢!”说着,陈子善又从江队长手里拿着钱递给玉兰。 玉兰还是不接。此时陈子善又要江队长加一点,他觉得加一点也是应该的。虽然他感觉到玉兰并非是因为钱少,但陈子善觉得,毕竟到晚上了,人要住店,马要歇息,这是要花费的。 可是玉兰再也忍不住了,她哪里是因为钱的事,他们这些人怎么会知道她内心的苦衷。这是粗中有细的男人们,对女人的心思却是这般的陌生。 她不再犹豫,否则就有可能再没机会说出来了。她便将这几天经过反复思虑的想法说了出来,她要留在这里,跟着陈子善他们一起做。 这下子把陈子善难住了,他没想到玉兰什么时候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她在这里做,她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吗?她在这里做,那她的家人怎么办,到时一块都来,这成何体统? “大姐,这可能不行!”陈子善坚定地回答玉兰。这不是儿戏的事,一个女人家家,到时她的家里不知道,还以为洪门帮拐骗了他的妻子。那对洪门帮声誉造成多大的影响。 玉兰已经流下了眼泪,并且哭的声音很大。陈子善极力劝慰,可是没有用。他着急了,这样悲痛地哭泣,要是让过路的人听着,还以为这么多人在欺负一个女人呢!那样多不好。 “大姐,你想想,你要是留在这里,你家里丈夫与孩子不着急吗?你就忍心让他们着急?”陈子善将这最为打动女人的话说给玉兰听。丈夫与孩子是女人心上最割舍不了的心头肉,谁会不牵挂呢? 玉兰的哭声更大了,不提丈夫孩子还好,一提起丈夫孩子,她哭得就更加不可收拾。她趴在墙上,用头使劲地撞着墙,手也使劲地拍打着墙壁,不知是怎么了,跟途中拉车的玉兰判若两人。 陈子善不知如何是好,眼巴巴地看着玉兰,又看了看江队长,似乎江队长会有什么办法。江队长也无奈地撇了撇嘴,没有言语。 没有办法,陈子善只有走近玉兰的身后,轻轻地拍了拍玉兰的肩膀,轻声地说:“大姐,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吧,我们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就是留下来这件事不行,你家里人会为你着急的。” 玉兰突然转过身来,满脸泪水,眼睛都肿了,头发胡乱地撒在额上,她抽泣地回答陈子善:“你能满足我吗?我就是要跟着你们去做,没有别的任何要求了。我可以为你们洗衣服,做饭,我啥都可以做。” 她还不停地抽泣,胸脯也随着抽泣起伏着,身子一上一下伸缩着。 “那你家里人怎么办,他们不急吗?就是吵架了,也不能这样做的,大姐。”陈子善关心的是玉兰家人的感受,她在这里干活,家人找不到她了,不知会急成什么样子。这看似做了件好事,实际上不是在害人吗?让人家的家人怎么想。 玉兰又忍不住地大哭了起来,她又突然提高嗓门,冲着陈子善吼着:“我没有家人,我家里就我一个人了。”说完又趴在墙上大哭起来,比刚才还要痛苦。这是她最不想揭的一个伤疤,这下陈子善揭开了,玉兰内心是怎样的痛苦。 陈子善惊呆了。他不想再残忍地问下去,她的丈夫孩子究竟怎么了,他不想拿别人的痛苦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既然知道是别人最为痛楚的事,就再不要去碰触它了。但是,仅凭这些就收留玉兰,这也说不过去啊! 这一路走来,虽然这个女人表现得也很得体,不像是什么歪门斜道的人,但毕竟了解不透。虽不把她当什么危险人物看待,但也不能因为其不是危险人物,家境不好,个人也有这个愿望,就收留她啊! 这事,陈子善他还不敢作主。他问江队长怎么样,江队长也犹豫不决,说这事说不好,最好先跟帮主禀报一下,再行处置。 陈子善觉得此事可行,他告诉江队长,现在就去禀报。但必须禀报清楚,如果不答应她,可能会出人命的。看玉兰那情绪激动失控的样子,不给其点安慰答应了她,那她就有可能寻短见,因为她家里再没人关心她了。 那样的话,他们就无异于亲手杀了玉兰,该给她生路的而没有给她一条生路,将其逼向了绝境。 江队长离开了。 陈子善走到玉兰的身边,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膀,对她说:“玉兰,此事我们做不了主,必须禀报。现在江队长去禀报去了,如果帮主答应了你的要求,我们就带你走,如果他不答应你的要求,我们也没有办法。” 陈子善本想就这样说的,但是他当他说到“如果他不答应你的要求”时,突然改口说:“那我们就暂且把你安排在这里,再想别的办法,你看怎样?” 玉兰又慢慢地转过身来,一双泪眼看着陈子善,很是期待的眼神。或许她从陈子善的眼神中看出了几分真诚,便轻轻地点了下头。她也慢慢地靠近陈子善,擦拭干净眼泪,又拢了拢头发,将其在脑后扎成一束。 不一会儿,江队长匆匆赶来。陈子善向前询问情况怎样,江队长告诉他,帮主同意将玉兰带走,但暂放置于猛虎门,待以后再作安排。 “她可以坐你们的车一同前往,到猛虎门的时候将玉兰放至那里,帮主已跟猛虎门说好。”江队长对陈子善说。 陈子善也知,他们今晚就在猛虎门过夜了,因为回去太晚,进入猛虎门后就地休息,第二天再去总馆向洪震天禀报事宜。 一切安排清楚之后,陈子善告别江队长,由江队长禀报帮主,陈子善这边已经出发。 汽车很快消失在黑暗中。此时,陈子善看了看玉兰,只见她面带微笑,满心欢喜。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开心,只是外表上未完全表露出来而已。 陈子善见玉兰情绪稳定了之后,真想问及一些问题,尤其是关于她丈夫与孩子的事,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想,还是不提为好,免得又触动她伤感的神经,又来一个翻天覆地的哭泣。 从嘉义往海安城,路况不是很好,车速不宜过快,汽车行驶起来也得要近五六个小时。 陈子善微闭着眼睛,将头靠在椅子上。脑海里,洪玉娇的身影不由浮现了出来,近两个月了,这是妻子的形象第一次浮现。 不是他一个多月来没有想念洪玉娇,而是没有时间去想。这一个多月来经历的事情,哪一件不是惊心动魄,哪一件不是让人应接不暇。 水路被阻,他就感觉事情不妙,被人盯着,如果不借助于彼特的帮忙,他真的难脱身。 第二百一十二章巧使玉兰吐身世 他不敢分心,重任在身,哪敢懈怠。危险时刻都在,哪敢放松。各种情况迫使他既没时间去想,也不敢去想,更不能被儿女情长而耽误了大事。 如今大事基本完毕,时刻绷紧的神经才终于有所放松。此时,又不免想起了自己的爱妻,又不免想起,这离别又有一个多月了,此时他才知道,时间这么快地过去了。 车子慢慢地前行。这才是晚上八点来钟的时间,并非很晚。街上还有很多人在商铺里转悠,有的在街上闲逛,三三两两,慢慢吞吞。整个城市都处于一种悠然,松散的状态,并无匆忙与急促的情景。 大家并不是特别的疲倦,个个都往外看着嘉义的夜景,不知是出于好奇,还是嘉义的夜景真的是那么好看。这也可以理解,这车上的五个人中,四人都是第一次来嘉义,自然对嘉义的一切都感到新鲜,不足为奇。 车是杜志明开的,吴志豪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后面坐着的,除了陈子善以外,邻座是玉兰,再边上是吴宗宪。 “你们觉得嘉义怎么样?”陈子善面向玉兰,又像是对大家说的一样。 “城市还很干净的,比较悠然,生活节奏不是很快。这是给我的初步印象。当然,这是初步感觉,或许了解多了便又是另一种感觉了。”吴宗宪首先开口。他可是在大城市的人,能够对嘉义有这样的评价也还算中肯。 “空气比较湿润,气候温暖,可以说不冷不热,也还安静,算是比较适合宜居的城市。”杜志明也说了自己的看法。在东北气候较为恶劣,天寒地冻,干燥,到秋天时,人的嘴唇都要裂着大大的口子。 吴志豪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这里靠近海边,湿气较重,绿化较好,植被很多,到处都是郁郁葱葱。” “什么东西好都没有用,只要这里的人好就行了。人善良,所作任何事都是合理的,都会让人感到舒适,没有陌生感。”玉兰不知道也参与他们的闲谈,而且还谈出了自己的高见,大家不由对其刮目相看了。 陈子善觉得,现在玉兰的情绪应该是暂时稳定了,理性了,如果此时再了解一下她的过去,她的一些情况,可能会好一些。刚开始,可以从其他的事开始,就像现在的谈话一样,不要直接触碰她的痛处。 大家都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玉兰,可是她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也不去管大家看她是什么意思,继续说: “如果这里的人不好,其他一切好,又有什么用呢?这些都是表面的东西,只有人,才是这个城市的主宰,他们才是决定这一切的根本。” 听她这一说,大家还真感觉这个女人看问题能够直接看到本质,能够抓住问题的根本点,一针见血。女人的直觉就是强,很能感觉到问题的实质。 陈子善及时地插话,他是想呼应一下玉兰:“大姐说得很对啊!每一个城市,人是最重要的,人是城市的灵魂。人决定城市的一切,人好,一切都好,人不好,城市再好的设施,看着它都会生气。” “大姐去过哪些城市?”吴志豪问。他跟玉兰还是较熟的,玉兰路过燕子岭都许多次了,他们打交道也有许多,虽然每次都是话语不多,但多少算是熟人了。 “我去过上海,那还是几年前的事了。现在的上海,我想远没有以前的好了,因为现在的上海已经被野兽践踏。”玉兰的话,一下子把大家带到了那个时期,那个大上海遭受蹂躏的时期。 “大姐以前在上海做什么事呢?怎么后来又离开了上海?”陈子善趁机问玉兰。 “唉!”玉兰先是沉重地叹了口气,接着似乎不情愿地说开了。 “我男人原来在上海十九路军里担任一个营长。淞沪事件后,与日本人作战,牺牲在大上海。”玉兰语气十分平静,看来她心里不知经受过多少次的煎熬,才能有这样的平静。她接着又说: “临开战前,我男人让我陪着婆婆回老家去,我便陪着她老人家回到了老家。后来知道上海一战打成那个样子,男人也没了音讯,才从他一个战友那里知道,他已经牺牲。”玉兰停了停,又长长地吐了口气,继续说: “没办法,我只有自食其力,拉车挣钱。后来婆婆也因为知道我男人牺牲了,一下子受不了,便一病不起,后来病故了。” “那你们没有孩子吗?”吴志豪问。 “先前有一个孩子,可是产下不久便夭折了。以后几年就没要孩子,再以后就是战争剥夺了我们要孩子的权力。”玉兰说。 说完之后,玉兰心里反而舒服了不少,长期压抑在内心无人倾诉,这下子说出来心里敞亮多了,再无阴霾,一切明亮不少。 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在这样一个战乱的时代,谁不会遇上一些撕心裂肺的伤心事?从这些不愉快的事中解脱出来,就是战胜了邪恶。 生活还得继续,人不能钻牛角尖的。玉兰今天这一说,或许是个恰到好处的场所,又是一些恰到好处的人员,所以才痛快地说出来,自己终于也破茧而出了。 “你也是不容易,一个英雄的家属,又是一个女人,还这样自强不息,真让我敬佩。”陈子善真心地夸赞着玉兰,这样的女性,也只有中华民族的妇女才有这样的气节。 一路走来,陈子善也感觉到了玉兰与人的不同之处,她本质的善良,为人的大度,义气,坚毅,是一个正直的,有正义感的人。 “你过奖了,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而已。没有什么特殊的,我想,丈夫在战场上牺牲的女人,岂只是我一个呢?她们也还不是跟我一样靠自己走以后的路。”玉兰也十分低调地看待自己。 “这一切都是日本人造成的,不把日本人赶出中国,我们中国老百姓就无法有好日子过。”吴志豪十分愤怒地说。 “是啊,日本人的罪行真的是罄竹难书。我作为一个上海人,亲历过日本人的强暴,对日本人是深恶痛绝。”吴宗宪也是满腔仇恨地说。 “是啊!我跟日本人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不杀日本人,我岂能心甘。我一个人孤苦伶仃,无家可归,你们说,我不跟着你们打鬼子,还能做什么。”玉兰此时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打鬼子的?”陈子善问。 “我看得出来。要知道,我也是在部队呆过一段时间,对军人有一定的了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几个人是军人,或者曾是军人,或者是训练有素的人,不是普通的老百姓,或者什么商人。”玉兰对陈子善说。 她这一说,让陈子善,杜志明他们更加对她刮目相看了。吴志豪倒不用说,这是她知道的,在燕子岭,不操枪弄炮,也在那儿立不住。 再一个就是,整个燕子岭都是些年轻男丁,这些男丁从哪里来的,要不就是部队打散了,这些人便自行出路。 陈子善他们,雷厉风行,令行禁止,一切行为干净利索,从不拖泥带水。号令统一,行动统一,组织严密,而且很具正义感,临危不惧,机智勇敢。从陈子善他们装外国人过关,到放晰蜴替人解围,哪一点不体现出智慧。 玉兰说出了自己的分析,其他人都佩服她的分析能力和判断力。 陈子善真没想到,这样一个外表朴素,鼾声四起的农村妇女,还有如此的分析能力与判断能力,让人惊叹不已。 第二百十三章叙旧情子善请命 “前面往哪里走?”杜志明这时问陈子善,前面有个叉路口,他不知往哪边走了。陈子善也未提前告知他往哪边走。前面的路较为简单,陈子善叫他随路而去就行了,没有这一段路复杂。 “你停车吧,下面这段路我来开。这段路不好走,叉路较多,路况也不好。”陈子善对杜志明说。 杜志明便停下了车,从驾驶室出来。 陈子善坐在了那里。他重新启动车,向前驶去。 已经出了嘉义城,到了效区。灯光没有了,只是偶尔遇过一个村庄时,才有点点灯火。车子开得快了,出了城里,晚上车辆行人很少,所以车子就走得快些。 “还有多远啊?”玉兰问。 “没有多远了,不过路还是有点难走,走得不快而已。”陈子善回答。 正说着,前面来了一辆大卡车,发疯般地朝陈子善冲来。陈子善透过车灯看出,车里两个人,一个歪着头睡在那儿,司机似乎也摇晃着头,眼睛时睁时闭的样子。 陈子善一看便觉事情不妙,他赶紧将车往傍边的草地开去,尽量离开马路,离那车远远的。车上的人莫名其妙正要说什么,他们不知道陈子善怎么慌张成那样,将车往旁边的草地开去。 就是此时,那辆货车猛的开过来,直接冲过田梗奔向了稻田里。车子依然立在那里,车灯还是那样亮着,并未熄灭。而车上的人,并没有下来。好在田里是干的,车子似乎并未有什么损坏,可是半天,却不见车里的人出来。 陈子善弄不清是什么情况,大家看见后也目瞪口呆,这时才明白陈子善为什么将车停在这片草地上,那就是为了躲避这辆车。 陈子善将车停在路边,吩咐大家不要下车,他自己拿着一个手电筒就下了车。他要去看看,车上的人究竟怎么了,怎么两人都没有动静呢? 走近卡车,陈子善就听到了一阵呼噜声。当初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又往前起了几步,他还是听到了呼噜声。 他走到车子的驾驶室旁,用电筒一照,驾驶室两人好好地坐在那里。副驾驶位那位只是将身子又歪向另一边而已,依然张着口,口水都顺着嘴角流了下来。而驾驶员却趴在方向盘上,头歪向一边,微张开嘴,打着呼噜。 见人没有事,陈子善也没有管他们。他在车的四周看了看,此车是嘉义的车,车上拉着蓬布,很难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从车的减震簧和车的轮胎来看,车上的货物似乎也不怎么重秤。 简单地看了一下之后,陈子善往自己的车子旁走。他在想,这车既然是嘉义的,这才多远的路,就是从外面拉货回来,离嘉义才这么点路去了,还不能坚持? 就是长途,离这么点路就到家了,还不是坚持?是否长途,回去问一个龙潭关隘或者浯溪桥的人就知道了。总不会是从花垣那边过来的吧。那边都是山路,走起来可能费精神,人比较疲惫是有可能,但也不至于快到家了都坚持不住了吧。 回到车上,陈子善开车前行。脑子却在想着这件事,他不知从这些信息中发现了什么可疑的东西,总之,他感觉到这有些不正常,但也不一定跟他们有什么关系,所以,想了一会之后,他就不再把此事放在心上了。 一路无事,还算顺利,很快便到了海安城。车至龙潭关隘时,关隘之人见是陈子善的车,忙走过去跟其打招呼,并告诉他,帮主已经安排好了,他们暂在猛虎门停留,三天之后才回总馆。 陈子善将车往猛虎门的门馆停下,郑同山早在那里等候,虽是下半夜了,可他还依然精神抖擞,没有睡意。 他热情地跟陈子善打着招呼,又发现杜志明与吴志豪,便又过去跟杜志明与吴志豪拥抱。寒暄完毕之后,郑同山便带他们去早已准备好的院落歇息。 这是一个较大的四合院,四周较为安静,一共有十八间房子,平时只作为客房使用。 不再多言,他们各自洗漱完后便歇息了。 第二天,陈子善刚好起床,郑同山就来禀报,说帮主让他即刻去一趟总馆,寻问一些事宜。 陈子善立即起身同郑同山前去。郑同山安排一个恃卫给陈子善开着车,陈子善坐车后车闭目养神。他整理着思绪,酝酿着向洪震天汇报的情况。 一会儿功夫,陈子善便来到了总馆,他直接去了会客厅。 “大哥!”陈子善一见洪震天便喊了一声,接着向前快速地走去。 “子善。”洪震天也喊了一声陈子善,也赶紧快走几步,一把拥抱着陈子善,“辛苦了,辛苦了,快坐下喝茶。” 洪震天拉着陈子善的胳膊,让其坐在靠近自己的位置,又端上茶杯放在陈子善的跟前。陈子善也客气地说:“我自己来,大哥你自己请坐。” “一路肯定是不顺利,是吧?”洪震天问。 “还好,有吴志豪他们一路走,兵强马壮的倒是顺利。”陈子善说。 “你走后,海安城发生了一些事情,咱们以后慢慢再商议。最近的安排,我跟你说一下,你看怎样。”洪震天对陈子善说。因为他们回来的人较多,不能一下子都涌进总馆,这样便会暴露目标,引人怀疑。 “叫杜志明,吴志豪他们在猛虎门呆上三天,然后再来总馆,这样不会引人注意。三天后,再视情况通知黑巾帮的三排长他们再来总馆相见。”洪震天说。 “怎么安排他们呢?”陈子善也想知道这个情况,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事先没有想到,要想妥善地安排,可能也很重要。 “这个暂不着急,我已有初案。今天你就回帮里不再去猛虎门了,等会你去看一下玉娇,下午来这里咱们聚一聚将情况汇总一下,再商议下步的计划。”洪震天这样跟陈子善说着。 其实洪震天心里早就有了计划,各人的安排,心里已有主意。只是想听听大家的意见,进一步完善一下而已。 杜志明,可以去仁安医院担任副院长,他在创伤性外科很有特长,可以很好地弥补仁安医院在这方面的不足。 吴志豪及其队伍,可以暂放置于嶷山基地,集训一段时间,对各帮及海安城的情况熟悉以后再具体安排。 吴宗宪,暂在总部休息一段时间,跟其详细讲清涂国强的情况后,再跟其联系,暂时按兵不动。 洪震天又跟陈子善简单介绍了他走后这段时间,海安城发生的一些事情。 从卢家寨的平定到盟约;日本人在海安城开了道场;宫本弘一与武滕的矛盾与分工;中棠屋的事;调查局在海安城调查共党地下组织之事;还有刘恃成与王义虎的婚事等等。 他还告诉陈子善,肖宏也来过海安城。可是他被调查局羁押,后来又是怎样出来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下。只是肖宏还另有事情没有做完,未能在海安城长留。 陈子善心想,自己才出去这点时间,竟发生了这么多事,可想而知大哥在家是多么的辛苦。如今义虎与刘总管都已成家,大哥肯定会关照他们,很多事情都是自己亲自去做,那他就更加辛苦。 他看见洪震天面色较黑,可能是休息不够所至,便劝慰洪震天:“大哥,我知道你们在家辛苦了。现在我回来了,有些事情你尽管叫我去做就行了,你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看你比我走时黑了很多,显得消瘦。” 第二百一十四章洪玉娇回家遭埋伏 “我没事,不要为我操心。”洪震天对着陈子善摆摆手,脸色凝重:“我这点事情,又算什么?你在独自应对,才是是辛苦。身处险境,一切都孤立无援,全靠自己去摆平,动脑动手的,那才是真正辛苦。不过你也只能边工作边休息,许多事情容不得我们怠慢。”洪震天的话,算是对陈子善的褒奖。 说完,洪震天便要陈子善去金猴门见洪玉娇去,陈子善也告辞而去。 陈子善化了妆,悄悄从暗门出去,然后开车前往洪玉娇处。他没有直接将车开往洪玉娇办公的地方,而是径直去了洪玉骄的宿舍,久别胜新婚,陈子善想着,要给自己心爱的女人一个惊喜。 路上行人稀少,陈子善的车开的飞快,即便如此,陈子善依然觉得车子是慢了,他恨不得这车子是可以飞起来的。 动身之前,陈子善便给了爱妻一个电话,说留了一份文件在洪天骄的宿舍里。洪玉娇听后,诧异地问道:“你不是在猛虎门吗?” 陈子善笑而不语,并没有说拿到文件后会如何处理。 陈子善直接将车开到了宿舍旁停下车,打开门先进去了。看着屋内熟悉的一切,他感到十分的亲切,脑海立即回想起洪玉娇的身影。他此时多么希望自己的娇妻就在这里。 他知道,洪玉娇也快要来了,他要给她一个惊喜,让她感觉到幸福是多么不可预期。你想它来时,它来了,你没想到它来时,它也来突然来了。 陈子善要洪玉娇去找什么文件,只是个幌子而已,目的是要洪玉娇回到宿舍,可他并不明讲,不然怎么说给她一个惊喜呢! 外面有洪玉娇的脚步声,陈子善迅速躺在门旁边的柜子傍。 洪玉娇开门进来,刚关了门,突然感觉身后有个人紧紧地从背后抱着自己,头贴在她的脖子旁吐着气息吹得她的心里怪怪的感觉。 她突然弯腰,双手从身下去抱后面那人的双脚,然后用力向下一坐,双手一抬,后面那人便会倒地不起。可是当她去抱那人双脚的时候,那人突然松开双手,向后一退,随即右手猛推洪玉娇的后背,随即稍一用力,向前一推,洪玉娇便踉跄向前。她不由就地一滚,迅速翻身起来。 陈子善又有点心疼起来,但已经玩开了,哪收得了手脚。洪玉娇恼羞成怒,心想,此毛贼还有的是套路,便一下窜到此人跟前一拳打去。不料,被陈子善一闪扑了个空。 陈子善随后右腿一扫,洪玉娇便身形不稳,向前扑倒。此时陈子善一把抱住洪玉娇,免得让她倒在地上。洪玉娇闻到此人身上的气味这么熟悉,她用手往这个人的脸上一抹,陈子善便露出了原形。 “子善?你这个家伙。”洪玉娇刚说话,陈子善便用手堵住她说话,然后轻轻地嘘了一声,手也在她的身上胡乱地动起来,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 洪玉娇眼睛闭上,感受着心爱的人带来的惊喜与抚慰。 陈子善拦腰将洪玉娇娇柔的身体揽在怀中,双手放在洪玉娇的身前轻轻地说:“我回来了,你没想到吧?” “我想到了,但没想到你此时回来了,这对于我来说,还真是个惊喜。”洪玉娇也娇柔地说。 洪玉娇的身体,已无力支撑。她开始软绵绵地依在陈子善宽厚的肩膀上,不能自持,娇柔地喘息与呻吟着。这对于陈子善来说,便是一种命令,催促着他立即冲向战场,投入战斗。 当陈子善的手指触碰到洪玉娇的身体时,洪玉娇再也支撑不住。她娇柔地喊了一声,浑身酸软无力,一下子瘫倒在陈子善的怀中。 此刻,陈子善身内积攒着无数的思念,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思念化作滚烫的岩浆,早已充斥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他要寻找一个合适的出口,让滚烫的岩浆,喷发出去。 “你在家辛苦了。”陈子善深情款款地说。 洪玉娇只是“嗯”了一声,她微眯着眼晴,就想这样的静静躺在陈子善的怀中,永远永远。她这段时间的确是辛苦,不仅是工作上的,更多的是思念上的。 陈子善低头亲切地跟自己苦苦思念牵挂的妻子交流。他的轻柔,他舒缓的话语,他的气息象一阵轻风,抚慰着洪玉娇。 洪玉娇忍受不住,轻声地骂着:“陈子善,你搞什么名堂,我要吃了你,剥你的皮啊!”洪玉娇心里有无数的蚂蚁在咬着,咬得人难以忍受。 她仰着脖子喘着粗气,无法抗住陈子善手的行为。她身上每一块地方都为他留着的,任由他肆无忌惮地占领。 她微眯着眼睛,一个劲地喘息,她受不了陈子善这样轻柔的言语,她也身不由己地扭动着。思念的情绪,已经预备了足够的能量,等待着一阵趁热打铁的冲击。 当陈子善的双眼,看着自己的妻子起伏不停的胸脯时,他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玉兰相同的地方,相比之下,爱妻的更加丰润、饱满。 他用手感触得到,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的妻子,自己怎么享受都可以,可平时却没有认真地看过,没有这样细细地品味着。 他不由觉得对不起妻子,这么多年来,他都没好好地欣赏过自己的妻子,心里十分愧疚。这一次,他要将这么多年的亏欠给予补偿。 “玉娇,我没好好照顾你。”陈子善十分愧疚地说。 “你没有,你的事也很重要。”洪玉娇理解地回答。 “我要让你永远快乐幸福。”陈子善深情地说。 陈子善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贪婪的小羊卧在一片鲜嫩的草地上。如今,他也要为这片草地施肥烧水。 “我知道你会的,我也是一样。”洪玉娇也温柔地回答。 她就如一个称职的牧羊人,不时引导着自己的小羊,告知陈子善哪里的青菜翠绿、何处的青草香甜。 小羊跟着牧羊者的指引,将整个清脆的草原踏遍。每当小羊在一个地方啃噬青草,牧羊人便满足地、痛苦地、贪婪切地轻吟着,就象唱着一曲动人的小曲。 那娇羞动人的小曲,便是对小羊最好的奖励。 陈子善放肆地寻到了一处可以释放激情的出口,那里,也早已被思念的渴求浸润着,等待着火山爆发的到来。 天空飘着彩云,像是被羞红了脸,从窗口隔着窗帘射进来的阳光,也是那样的羞怯,蒙蒙胧胧。 好久之后,洪玉娇才突然放开双手,瘫在床上,一动不动,满脸汗水,头发粘在额上,一片零乱。陈子善这时也轻松地躺在傍边,手还在洪玉娇身上徘徊。 洪玉娇推开了他的手,有气无力的说:“你不要动我了,我要死了。” 她满脸红润,闭着眼睛,半天未回过神来。她似乎还在回味刚才的神韵,这种感觉好久没有了,只有新婚时才有的。 她不知道,这一次陈子善可不同往次,他那样不急不躁的,也能忍受得了。不知道这家伙是出去学坏了还是怎么的,她可是受不了。他不是吃了什么药吧?这家伙怎么这样神勇了呢! 陈子善意犹未尽,他还在着着洪玉娇,用手轻轻地放在她的唇上,别的地方洪玉娇不准他再动,她受不了。休息一会过后,洪玉娇才缓过劲来。 “你学坏了。”洪玉娇娇嗔地对陈子善说。 “我怎么学坏了?”陈子善问。他一知半解地问洪玉娇,他心里猜测的意思八九不离十,但就是想从洪玉娇的口中得到证实。 第二百一十五章商议宗宪进嘉祥 “你以前从没这样过,这次怎么会这样,在哪里学的?”洪玉娇怀疑地问。 “这样不好吗?舒服不?”陈子善想证实一下她的感受。 “舒服。可人受不了。”洪玉娇娇声地回答。 “舒服就对了,我就是想让你舒服,快乐!你喜欢怎么做,我就会怎样做,只要你快乐!”陈子善对洪玉娇说。说着,他又理了理洪玉娇撒在脸上的头发,此时的洪玉娇的脸上,粉红娇嫩,更加迷人。 “你是不是变坏了?”洪玉娇又问陈子善。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样的坏,越坏越好。”陈子善调皮地捏了捏洪玉娇的脸蛋说。 洪玉娇也抚摸着陈子善满是肌肉的胸脯,说:“这次出去,你没有学坏吗?” “怎么可能呢?要知道,有知识的人什么事不会做呢?只要动动脑子去想,就会想出来的。聪明的人,做什么事都能显示出聪明来。”陈子善对洪玉娇说,充满着自信与自豪。 “可你学会了骂人,还说剥我的皮,为啥要这样说?”陈子善对洪玉娇说。她不相信洪玉娇真的会骂他,但她这种怨言也是陈子善第一次听说。 洪玉娇娇羞地掐了一下陈子善的脸,不好意思地说:“你真坏,刚才不是剥了你的皮了吗?”说着又将脸在陈子善身上擵擦着。 陈子善终于懂了她说的要剥他的皮是什么意思了,觉得洪玉娇也学坏了。 “你功夫没见长啊,还得好好练呢!”陈子善对洪玉娇说。 “我啥功夫没见长啊?你倒说清楚,你都快把我折磨死了。”洪玉娇不理解陈子善说的啥功夫。 “我说的是你的武功。你看没几个回合,你就败下阵来。”陈子善说。 “你是趁人之危,在人没防备的情况下偷袭的,算什么能耐,还说呢!”洪玉娇不服气地回答。她没想到,在自己的房间时还有贼来了不成。 他们又闲聊了其他一些事,陈子善还想要一次,可洪玉娇制止了他。她说晚上再说,那么着急干啥,非要一顿吃撑。陈子善也就不再执著,他对洪玉娇说,下午大哥还要他去总馆商议事情,他得吃饭去了。 洪玉娇也同意他的提议,于是俩人又亲吻了一下便起床去吃饭去了。 在金猴门的餐厅里吃的,吃完之后,陈子善便告别洪玉娇,自己去总馆去了,临走时告诉她,晚上回总馆。 回到总馆,洪震天,刘恃成与王义虎已在会客厅里等候陈子善了。见陈子善来到,刘恃成与王义虎都热情与陈子善握手言欢,问候陈子善在外的辛苦。 陈子善也推说无事,没有什么危险之事,都是有惊无险,只是他们在家反而辛苦了,而且还做成了许多事。 寒暄完了之后,开始进入正题。洪震天开始就有关事项跟大家商议,他首先问 陈子善有关吴宗宪的情况。 陈子善告诉大家,吴宗宪此人还算正直,也是个抗日有为青年。他思想觉悟较高,对当前形势看得很清,痛恨日本人跟我们无异。而且有文化,对时局看得比较远,比较清。只是还没有明确地告诉他,涂国强的情况,因为怕其一时难以接受,而动了来海安城的念头。 陈子善只告诉他,他们是涂国强的朋友,涂国强做了一些错事,很严重,他们让他来海安城,就是要帮他解救出来。 “具体什么事没有说,是吧?”洪震天问。 “是的,没有说其为日本人做事,把自己当日本人看了。”陈子善回答。 “他的反应怎么样?”刘恃成问。 “他很忏悔,说在涂国强最艰难的时候没有在他的身边,劝导他,帮助他。”陈子善把吴宗宪的态度说给大家听。 “吴宗宪究竟能不能说服涂国强?”王义虎主要想了解的就是这件事。 “难说。听吴宗宪自己的看法,涂国强是成年人了,做什么事可能有自己的考虑,他平时就不爱受别人的思想左右。这次怎么样,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陈子善又把吴宗宪猜疑跟大家禀报。 “你觉得这件事怎么安排为好?吴宗宪与涂国强接触,以什么样的方式较好?”洪震天问陈子善,也是把问题抛给大家去想。 陈子善想了想,也觉得此事较难安排:“这事还真难安排。当初我是想其来以后,我们将涂国强的真实情况跟其说清楚,便安排他去做工作,但路上我又想,这样是不是太草率了。” “问题是吴宗宪去了,是否会被涂国强策反了呢?”刘恃成又担心起这个问题来了。 “哦,这倒不会。有件事我没告诉你们,杜志明这次也来了,他是吴宗宪的舅舅。我想凭这一点,加上吴宗宪本身正直,反水的可能性不大。”陈子善又将这个新的情况禀报给大家。 “这样就好了,这就看以什么样的方式让吴宗宪与涂国强见面了。”王义虎倒是心直口快。 “我想这样较为合适,就让吴宗宪说他在上海呆不下去了,日本人很猖獗,跟随舅舅来到了海安城,或者说他舅舅早就在海安城,这次是来投靠舅舅的。”刘恃成提出这么个建议。 “就说其是来投奔舅舅的。如果说跟舅舅杜志明刚来,那或许涂国强会想很多,他们在上海并未有什么大的困难。说杜志明早就在海安城,吴宗宪在上海呆不住了,才来的较好。”洪震天说。 他觉得刘恃成这个主意不错,只是说为投奔舅舅杜志明才来海安城的就行了。但洪震天又想,杜志明准备放仁安医院,仁安医院是洪门帮的,这样一来,涂国强是否又对吴宗宪有所戒备呢? “问题是,杜志明是个军医,他在仁安医院能发挥作用,如果涂国强知道吴宗宪舅舅跟我们帮有关系,看会怎么想?”陈子善又提出了这个疑问,这也是刚才洪震天想到的事情。 “涂国强跟我们没有直接的冲突,我们跟嘉祥公司也没有什么过节,虽然他忌讳我们帮,但要怀疑我们帮,可能还不一定。”刘恃成分析道。 “涂国强可能对调查局有所忌讳,因为只有调查局知道他的身世,对于我们帮,他或许只是想尽量不有什么联系,更不想有什么冲突而已,他也知道,要是惹了我们帮,那真是碰上个硬骨头了。”王义虎插话道。 “这样,这两天将涂国强的事跟吴宗宪详细说清楚,让杜志明也知道情况,看看吴宗宪的反应。明确告诉他,涂国强误认为自己是日本人,不过目前有所怀疑,但其还未根本改变。”洪震天停了停,又继续说: “让吴宗宪去告诉他,涂国强根本就不是什么日本人,并且将调查局调查的结果又重复一遍给其听,看他还怎么样。至于调查局的材料吴宗宪是怎么知道的,这个问题倒要想一想。” “是呀,吴宗宪怎么可能会有调查局的材料来了?怎么将这个问题自圆其说,是个关键了。”刘恃成也谈了自己的疑虑。 “这个问题我们再想想,下面将这些情况跟杜志明与吴宗宪他们说说,看他们有什么建议。如果他们有好的建议,我们也可以采纳。”洪震天最后这样决定。 “我先跟他们商议一下,如果跟我们的想法有不同之处,是否再商议呢?”陈子善问。 “可以,如果意见相差不大,我们就这样决定。至于何时让其去见涂国强,这个再看情况后定。”洪震天又吩咐陈子善。 “如果让吴宗宪单独进入嘉祥公司去见涂国强,万一意见不一,争论十分激烈,涂国强又丧心病狂了,吴宗宪是否会有安全问题?”陈子善又提出这样一个疑问。 第二百一十六章请示杭城会昌惠 “那就再派一个恃卫跟其一同进去,就是说跟他一起来海安城的,他的亲戚什么的。”王义虎觉得这样合适。 “不可。人越多越复杂,越容易出问题。”刘恃成有不同意见。 “不用。在嘉祥公司我们还是有人的,届时要他们注意关注,及时禀报情况,加强保护,我想问题不大。再一个,吴宗宪也是为了涂国强好,最多不过分道扬镳,不至于兵戎相见。”洪震天分析。 这个问题就这样定了。 后来他们又商议吴志豪他们一行人的去向问题。洪震天决定将他们放置嶷山训练基地,训练和适应之后,准备将他们的人,再扩充一些人成立一个别动队,这个别动队主要从事一些特殊的任务,或者作为洪门帮的预备队,哪个方向出现问题,往哪个方向投放。现在他们人员就比较短缺,他们来的正是时候。 陈子善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事也该跟洪震天禀报,并谈谈自己的看法,这件事就是在途中结识的冯昌惠。 洪震天要求陈子善将情况详细说来,陈子善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作了禀报。 他也谈了自己的想法:“杭城对于我们来说还是十分重要的,日本人要南犯,杭城是其必经之地,就像是我们海安城一样。如果杭城有什么情况,我们能及时掌握,这就给我们的准备腾出了很多时间。” 陈子善说到这里,正准备喝口茶再说,不料刘恃成开口了:“子善说的对,杭城地理位置重要,从日本人轰炸杭城来看,其可能入侵杭城的时间不会太长,我们能够极早地知道杭城的情况对我们非常有利。” “问题是,在杭城,我们没有眼线,也无驻留之地。如果要想提前获得有关情况,没有条件。”王义虎也发表自己的意见。 “你想以怎样的形式跟冯昌惠讨论此事?”洪震天问。 “我近期去,因为事情发生不久,感情还有余温。其作为一个讲义气的老大来说,定会热情招待,认真对待,何况其对洪门帮,对大哥也很仰慕。跟其娱乐几天,加深感情,其便会主动提出在杭城搞些什么事情,上次也偶尔提过此事。” 陈子善舔了舔嘴唇继续说: “如果其邀我在杭城做些什么事,开始我可以拒绝,以拭探其是否真心,继而问杭城有什么事可以做的,再就推说是否影响冯老大的生意,最后才答应。这样一来,说明我们首先是为他考虑过,只是在其盛情之下不好推说,才不得已而为之。” 洪震天觉得这样似乎也好,有冯昌惠介绍,在他的庇护下此事容易成事。这样也省去了别人的怀疑,也省却了别人的欺生。 但是,有个问题必须值得注意,就是路上发生的这点事情,冯昌惠真的会那么感激吗?他就不怕又多了一个人跟其分摊生意?当然,生意可以做些与其不同的,可是损失了别人的利益,他冯昌惠届时就会真的为我们两肋插刀? 感情是否深厚到那个程度,现在还难以说清。不过可以一试,如能成则更好,如不成也不伤大雅。 “我想可以一试,你可以先去杭城转上一圈,就说专程去看望他的也可以。就是不能在杭城建立据点,我们跟冯昌惠交上朋友,不时联络,也可从其处了解些东西,不是坏事。”洪震天决定,陈子善可以这样去做,带上一个人,近期择时出发。 陈子善应允着,另无他言。于是他告别洪震天去猛虎门,与杜志明,吴宗宪商议涂国强的事情。 洪震天点头示意其可以离去。 陈子善开车向猛虎门驶去,一会儿便到了猛虎门。他来到了那个四合院。见陈子善回来,玉兰开心地大喊着:“他回来了,回来了,真是想死人了。” 这时,杜志明、吴志豪与吴宗宪也都从房里出来迎接陈子善的到来,并将陈子善往房间里引。 他们进了一个会客厅,里面早就有壶茶水在里面。杜志明给陈子善倒了一杯,放在陈子善的跟前,问:“我们的事,团长是怎么安排的?”吴志豪也用期待的目光看着陈子善。 这时,陈子善看了看玉兰,玉兰两个大眼睛也盯着陈子善,眼睛里脉脉含情。陈子善对玉兰说:“大姐,你暂时去你房间坐一会,等我们说完事后,再找你好吗?” “我又不是外人了,还避着我干嘛?大姐,大姐的,我比你还小呢?”玉兰回答着陈子善,盯着他,竟让陈子善一时无言。 他不知说什么好,说她不是自己人吧,不知道她又会怎样,说她是自己人吧,可她毕竟是个外人,许多的东西都不知道。 至于说叫她大姐之事,陈子善也觉得有些不妥。女人最怕人家往大里看,往老里看,他陈子善怎么叫人家大姐呢?叫大妹也都要好些吧。 陈子善尴尬了一小会,便灵机一动:“叫你大姐是表示尊敬,不是说你大,知道吗?你不要乱想。” “哦,那我错怪你了。”玉兰也相信了陈子善的话,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此时也乖乖地走了出去。临出门时,还往后看了一眼,她还担心陈子善是不是在哄她。 玉兰一走,陈子善就开始接着杜志明的话说:“已形成初步决定,没有特别的情况,可能就这样了。” “杜医生有可能去仁安医院担任副院长,从医是你的长处。救死扶伤,也是你一惯喜欢做的事。这个也很重要,你的创伤性外科技术,海安城是没有的,只有军医才具备。”陈子善说。 “吴志豪你们,先期要去黑巾帮的嶷山基地进行集训,然后,大哥准备将你们的人组成一个别动队。又可以作为预备队使用,关键时候使用的一支力量,作用重大。你们都是我们团的老底,所以组织别动队,一是可靠,二是有战斗力。” 陈子善歇了歇,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接着说:“恰好帮里近期人手不够,加上城防计划需要大量人员,你们一来,多少填补了一些空白。” “我们的装备怎样?”吴志豪问。 “装备比我们团原来的要强多少倍,都是美式装备,最新的,这个你就放心好了。要知道,肖副官给我们的都是崭新的新式装备。”陈子善告诉吴志豪,这一点请他放心好了,武器不仅先进,而且数量够多。 “还有一件事是近期最重要的事,就是吴先生,宗宪要做的事。”陈子善说着又看了看一言未发的吴宗宪。 他也知道,吴宗宪不开口,是因为所说之事与他无关,他也听不明白。既然与吴宗宪无关之事,他也就是这个耳朵听,那个耳朵出。 “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好了。”吴宗宪这时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的舅舅杜志明跟陈子善似乎好早就认识一样,并非只是从上海才开始认识的。 舅舅跟吴宗宪说是经商的,现在怎么又是学医的了呢?而且他们还有一个团长,现在又要组建一个别动队之类,说的东西让吴宗宪摸不着头脑。 但是有一点吴宗宪是感觉到了,舅舅跟这一班人以前就认识,而且跟军队有关系,不然也不会出现什么“装备”、“武器”、“军医”这些词汇了。 他觉得舅舅有点不同寻常,至于为什么跟他说的不一样,他不愿意去细想,或许舅舅有自己的考虑,总之不会害他,这一点吴宗宪是绝对相信的。 现在又说有个很重要的事需要吴宗宪去做,究竟是个什么重要的事,他不得而知,只有听从陈子善说起来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计划初定待实行 “这件事还是关于涂国强的事。有些情况在上海未能详细讲清楚,那是因为时间和时机都不成熟,讲不清楚的。现在回到了海安城,一切都好办了,所以有些情况还得给吴先生讲详细点。”陈子善对吴宗宪说。 陈子善将涂国强的情况详细地跟吴宗宪一一作了介绍。他在介绍涂国强的情况时,注意观察着吴宗宪的反应,以判断其对这件事的态度。从他的神情来分析,吴宗宪对此事也颇感惊讶,怎么就那么草率地认为自己是日本人呢? “这事,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劝说他悬崖勒马,站对立场,为人民,为祖国将功赎罪。”吴宗宪斩钉截铁地说。 “你的安全问题我们也考虑了,要么派一个人跟你一起前去,就说你的亲戚什么的也行,他可以近距离地保护你。”陈子善对吴宗宪说。 “这个没有必要,人多不好,万一说漏了嘴或怎么样了,反而让其觉得不够诚实,那样,其就不可能听我所言,也不会对我畅所欲言。”吴宗宪说。 他觉得,首先对涂国强不要戒备,他就会觉得自己对其是信任的,他反而会更加保护自己,做出对得起自己对其信任的事来。 否则,既然你对其不信任,他也就会表现出一种不信任来,因为他知道你本就对其不信任,他又何必要让你信任呢! 陈子善觉得吴宗宪说的有道理,这或许是他更加了解涂国强的地方。自小在一起,彼此的性情,脾气相互了解,这样做起事来,就会形成相互的默契。要想激怒对方也很容易,要想让对方高兴,也会有办法,总之,吴宗宪有一定的把握。 “不过你放心,你在嘉祥公司,我们也有办法让你安全。你就安心地去劝解涂国强,把他争取过来。”陈子善告诉吴宗宪这些,是想让吴宗宪不要有思想顾虑,大胆地去开展工作。 “有一点你要有思想准备,不一定一去就要说这个问题,你可以旁敲侧击。先说一些其他的事,或尽量谈论童年的事情,加深他是个中国人的印象。”陈子善吩咐吴宗宪,提醒他注意方法,免得唐突。 本来童年的好友刚见面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一件事,应该谈论一些开心的事,比如童年的趣事。不能一开始就教训,指责,那样,再好的关系,也会让人受不了。别说把你怎么样,至少会烦你,躲避你,讨厌跟你对话,更谈不上说听你的了。 吴宗宪也点了点头,觉得陈子善分析得比较透彻。他也知道,尽量循序渐进地去触及这些事,及时给其提醒,告戒。 杜志明也告诉吴宗宪,要他不要太过着急,对涂国强只能打感情牌。好在他们有感情基础,但相隔这么久了,有什么变化,还得仔细观察,确定以后再进行实质性的工作。如果条件不成熟,可以往后拖延,若是实在难以说服他改变,也不必勉强。 陈子善觉得也应该这样,如果条件不成熟,切不可露出底牌来。他们只把劝说涂国强作为其中的一个方法,他们还有后备方法。吴宗宪不可急于求成,一切见机行事,从安全出发。能够更多地了解嘉祥公司内部的情况,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不过我与其隔了这么多年了,其有多少变化,我会呆一段时间了解之后再行考虑是否说,或怎样去说。总之,我会想尽一切办化,把他劝转过来,让其成为一个对国家有用,对人民有用,能够站在我们战线上的人。” 吴宗宪有些激动地说,他觉得自己只能做这么多了,他们能够上前线杀敌,他就只能做这样的劝说之事。 “如果其不听劝告,一心与我们为敌,我们就做了他!”吴志豪坚定地说。 “这是下下策。做掉一个涂国强倒是容易,他们会派人来的。来的人要是比涂国强还顽固呢,我们怎么办?不更加没有办法了?大哥说的对,目前涂国强涉入还不是太深,实质性损害人民利益的事还不多,还有争取过来的条件。这一点不能放弃。” 陈子善制止地说。他们不能蛮干,把吴宗宪从千里迢迢的上海接来,就是为了做通涂国强的思想工作,让其转变过来。如果没有分析到这种因素,也就不会花那么大的气力去做了。 大家都赞同陈子善所说,没有作声。 “这件事就这样决定,吴宗宪去嘉祥公司的事,等两天再给出具体时间。大家在这里稍微静养几天,因为来时声势较大,易让人生疑,所以暂时蜇服一两天。这样,待别人的注意力转移之后,大哥还要跟他们接风洗尘。”陈子善又对大家说。 他这样说,为的是减缓大家的忧郁。免得大家还以为洪门帮不重视他们,尽管他们不会这样去想,但告诉他们这事有更妥善的安排为好。 陈子善又告诉他们,近两天他还要去一趟杭城,可能就两天时间,不会太长,请各位在这里还静静休息两天,调整身体。 大家也无多言,都理解洪震天对他们的安排。只是他们想尽快做些事情,心里都等得痒痒的了,呆在这里不动,反而觉得无所事事,有些难受。 另外,陈子善也吩咐杜志明他们,多跟玉兰聊聊天,免得她又产生疑虑,以为大家都排斥她。她毕竟是个普通老百姓,也受过一些苦,虽然心里有些承受能力,但也不能抗住较大压力。 交代好后,陈子善便离去。 陈子善又赶到总馆见洪震天,将与杜志明,吴宗宪他们商量的情况进行了禀报。洪震天觉得也可行,就以投奔其舅舅杜志明来海安避难。杜志明认识洪门帮帮主洪震天,很早以前就在仁安医院了。 刘恃成觉得就这样好,因为洪门帮在海安城的势力较大,涂国强知道吴宗宪的舅舅与洪门帮有交情也是好事。他或许还想与洪门帮拉近关系里,这样在海安城,有洪门帮帮衬,至少洪门帮不找其麻烦,他也会觉得是件好事。 “是啊,这个分析非常正确,谁不想有个势力大的朋友呢?他涂国强也会想的。他在海安城单打独斗,本就没有依靠,如果有洪门帮这个朋友,至少不会害他,不会坏他的事。有吴宗宪这层关系,他觉得可以充分利用。” 洪震天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觉得这反而是件好事,不怕涂国强知道吴宗宪跟洪门帮有关系。 这件事就么定了,大家没有其他异义,时间的确定,等陈子善从杭城回来之后,再确定。 洪震天又吩咐陈子善,去杭城跟冯昌惠交往之事,要其可以试探冯昌惠对日本人的看法怎样。如果其对日本人也恨之如骨,我们也可以利用其这个特点,联合起来,共同对敌。 陈子善答应,但他觉得还得反复试探再说。他请示洪震天,他这次去,最好能让江队长跟其一起去。他禀报了江队长跟其说的那件事,就是有两个劫贼弄了支勃朗宁手枪,被他们逮住后又脱逃,后在杭城出现过。 他想这次去,跟江队一起,看是否再遇上这两人,或者让冯昌惠帮助找到这两个人。 洪震天告诉他,这次去只与冯昌惠接触,别的事情没有时间去做,况且那件事与他们关联不大,暂是不去找也无所谓,他们不要挖洞寻蛇打。 到冯昌惠那里去,最好带些东西,表示礼仪,不要空着手进人家的门,那样既显示没有礼貌,也让人感觉不尊重。 第二百一十八章杨华忽有新发现 至于东西,他要陈子善去猛虎门那儿去拿几颗东北人参。 陈子善听洪震天这么说,觉得也有道理,目前主要的事不是为了寻找那两个人,而是与冯昌惠建立联系。想到这些之后,他也不再有异义,便遵照洪震天的意思办,并请示洪震天,自己即刻出发,但要带上鲁秋生。 洪震天准许。 陈子善便出发。 陈子善先给洪玉娇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有事去了,可能两天后回来,让她不担心,说完便与鲁秋生驱车快速地朝北城龙潭关隘驶去。 到了猛虎门,陈子善在郑同山那里要了人参便继续向北驶去。如果途中顺利,也要近一天多时间,他们此时开始走,起码要第二天才能到杭城,如果晚了,那时只有在杭城住一晚。 陈子善走后,洪震天也正要起身出去,这时杨华急促地跑进会客厅,向洪震天禀报一件事情。 “今天我去街上买东西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杨华说。 “什么奇怪的事情?”洪震天问。他看到杨华神神秘秘的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市场上物价涨得很快,这不符合市场规律。如今物资还没少到那个程度,摊上的东西依然没有什么减少,可是物价却上升了。”杨华向洪震天禀报。 “你要说明的是什么意思?你直接说看看。”洪震天听杨华这样转弯抹角地说起这事,不知究竟要说明什么。 “这就是说,物品没少的情况下,物价上涨,就说明了钱多了。而这钱本来也只是那么多,多了,又是怎么多来的呢?这之中就有问题了。”杨华分析给洪震天听。 “是不是买东西的人多了,就抬高物价了?”洪震天问。 “可是海安城并未平白无故的增加人啊?那这钱又是哪里来的呢?”杨华这样自问。 洪震天看着杨华,示意其继续说下去。 杨华继续说:“这种现象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在市场上注入了许多货币,但是,谁会这样做呢?其投放货币,也会耗费许多的资金。如果想要引起百姓的怨声载道和恐慌,是有一定必要。但这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下策。” 杨华又否定了政府会这样做。政府这样做,大敌当前,还制造这样的恐慌,真是劳民伤财,自掘坟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这就可以肯定,是其他两种情况。 这之中,肯定是有其他不法之徒,为谋取暴利而为之,或者是敌对之国,为搞垮中国经济, “你是学什么专业的?”洪震天听杨华这样滔滔不绝地说来,分析得有理有据,不由想起了,这个学校老师是学的什么专业,对这类经济类的东西还这么了解。 “我学的是金融,对这类现象有所研究,不会有错。”杨华如实禀报洪震天。 洪震天知道,杨华肯定是在市场上发现了这个问题,凭他学金融的专业眼光来看,一下便会想到这之中的奥秘。就像是一个农民,当他发现田里的稻子的长势,就知道今年收成怎么样是一样的道理。 “金融这个东西我不懂,那你说说第二种情况又是怎样的?”洪震天问。 “第二种情况就是市场流入了许多的假币,这样无形之中增加了货币的流通量,从而造成物价上涨。”杨华要说的就是这样事,他怀疑的就是这个。 不过,他为了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危害性跟洪震天说清楚,也才说得这么详细。 “你发现市场上有假币流通吗?”洪震天问杨华。 杨华说没有发现,这些都是他的推测,按照一定的经济规律来分样这件事,就是这样的情况。 杨华说还要看看其他城市是否也有这样的现象,如果全国都是这样的情况,那问题就严重了。 “有什么办法可以控制这种情况?”洪震天问杨华。 “只有两种办法,要么人人能区别真币与假币,要么端掉制造假币的窝点。这里就得广泛宣传,告诉百姓假币的辨别方法,几是用假币者,加以来惩,并没收假币。”杨华回答洪震天。 “只有宣传,告诉百姓辨别真假货币的方法是重要的,惩罚的话还得视情况而定。有的百姓本就难以区分真假货币,你如果严惩他,岂不又造成了新恐慌?此法不是正确之举。”洪震天说。 杨华觉得此法也有些不妥,不分青红皂白一概而论,打击面有的宽。到头来或许真正造假币的没有受到惩罚,反而被坑的百姓遭了殃。 可是洪震天想,制造假币在何地,他们并不知晓。中国这么大,哪里都有可能,那又不需要多大的地方,也无须多少人员,只要去做,哪怕每日制造量不是很大,但时间一长,也会弄出不少了来。 “今天你将该处理的文案处理好,明天开始,你带上两个恃卫,去海安城到处转转,看能否在哪里发现一些假币。如果发现了,你可以找出它们的差别,到时可以告诉各店铺,凡是同类型的钱可以不收,这样的话也可是在市面上控制假币的流通。” 洪震天说完之后,问杨华这个方法是不是可行。他尤其提醒杨华,崭新的钱,也许可疑性要大,但也不要忽视有些看似旧币,人为地弄得绉巴巴的,脏兮兮的,而实际又是新币,对这类钱,更要注意。 杨华点头应允。 洪震天又问杨华:“你有什么计划没有?可以说来听听。” 杨华思考了一会,说:“明天首先我得去我们银行看看,提醒他们注意关注新币的情况,这是重点。对大笔存款,特别要注意,免得其中参有假币,损失就大了。” 洪震天听到杨华说到这里,觉得这个小伙想得很全面,对事情的处理非常恰当。能够首先想到兴隆银行的业务过程避免遭受损失,这是把帮里事情放在首位。 “其次,我要去城市各大市场转一圈,比如大商场,批发市场,菜市场等等,那些都是人员较多,交易较大的市场,极容易有假币出现。”杨华又说了他的其次要去的地方。 洪震天突然想到了这样一个问题:假若杨华发现了假币,谁会信他?拿假币的人听他说假币,不跟他大打出手?无论是持有假币的个人,还是持有假币的大市场,都不会相信他所言,还有可能对杨华作出一些出格的事来。 他知道给杨华一个恃卫可能不够,如果多了也不好,是否会有人说这是洪门帮搞的什么鬼呢?不明真相的人们,什么话都有可能相信,只要你是说在前头,他们就有可能先入为主。 “再次,我想跟市府写一份报告,将调查的有关情况给他们汇报一下,提醒他们注意这个现象,采取一些对应措施。如果有政府部门的干预,情况可能会得到控制,有所好转。”杨华又说起了他的第三个方法。 他说完之后,看了看洪震天,不知道这样去做是否合适,尤其是关于第三个方法,给政府部门提出一些建议,以引起他们的重视,避免造成更大的损失和恐慌。 “你的第三个方法好是好,我就担心,政府部门那些官僚是否会引起重视。他们不重视也就算了,别到时反而说我们危言耸听就麻烦了。不过,为了全城百姓,甚至于全国百姓,也值得一试。” 洪震天坚定地说。他想告诉杨华,没有把握的事,多种结果都要想到,要有多种预案才行,一种不行,还有另一种,总之每一种方法都是为了达成最终的目标。 第二百一十九章杨华市场查假币 因为杨华位卑言轻,他的意见不会引起政府的注意。如果政府能够听从杨华的建议,重视起来,这比洪震天他们来处理这件事来要方便得多,资源也够充足。 但是洪震天一想,就是试一试也没关系。他们重视了,最好,不重视,也没关系,不影响洪门帮他们要怎么去做。 听了洪震天一席话,杨华觉得帮主是个开明的人,也具有大智慧。一切以大局为重,具有强烈的民族主义色彩。为了本民族的利益而作出更大的努力与牺牲,这正是民族的脊梁。 洪震天又吩咐其注意给其他帮,以及洪门帮各门电报通知到这个情况,让他们在收取钞票的时候,注意辨别。 杨华应允。 第二天,杨华吃过早饭就去了金猴门。他来到洪玉娇的办公室,向洪玉娇汇报了他的想法,以及他跟洪震天禀报过这件事的情况。洪玉娇听了之后,觉得也很惊讶,她未曾想到,近来还有此事。 她要杨华去营业厅看看,她先通知他们给予接待。洪玉娇要他放心去做,一有情况向她禀报,有什么好的预防措施,也告诉她,她会要求属下积极配合。 杨华说没有问题,他主要是来看有无假币,告知大家对于金钞的特点要记熟悉。因为有些假币比真币还要真,如果不是专家或银行从业人员,很难轻意察觉。但是,有时由于疏忽,极易忽视。 杨华到了银行的营业厅,坐在业务最多的一个窗口的营业员旁。他聚精会神地关注着她收付钞票的情况,尤其发现有疑似假钞的情况下,他更加注意,便会拿出那张钞票出来仔细看看,直到确认不是假钞之后,才放下心来。 大约两个来小时,杨华发现了一张假钞。这是一张不新不旧的钞票,唯一不同的是图案稍有斑迹,不引人注意。这是此批假钞印刷出现的问题,未到精熟的程度,或者是稍有疏忽便出现错误所致。 拿着这张假钞,杨华逐一窗口跟他们讲解此类假钞最大的特点。它不仅体现在纸张,印刷,图案等方面,还有的就是水印,颜色方面仔细看会有不同。他反复告诉大家辨认的方法后,便将此情况跟洪玉娇作了禀报。 杨华还要去别处走走,看看别处的情况怎样。银行已经发现了假钞,看别处究竟如何。他也要看看这次的假币,主要集中在那个币种上。是一百票值的,还是一千票值的。这样才能准确弄清楚,此次假币的币种以及可能波及的范围。 他自行向海安城其他地方去看看。他首先去了批发市场,在一家较大的批发市场,杨华问他们是否发现了假钞。 批发市场的人都说没有发现假钞,而且斩钉截铁地否认有假钞。他们似乎觉得杨华是一个骗子似的,以所谓假钞的名义不知干些什么勾当。 如今这世道,坑蒙拐骗的人太多了,手法新颖,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情况下,就上了当,受了骗。人们之间的信任出现了较大的危机。 所以,人们对于杨华这样一个陌生人,怎么可能就会轻意地相信呢?杨华也没有办法,只是反复地告戒他们,收钱的时候要多加注意,仔细查看,尤其在什么地方有可能出现疑点。 杨华又告诉他们目前发现的假钞哪里有问题,特征是什么,可是那些人爱理不理的样子。尽管杨华那样专业的虔诚地跟大家说着,他们就觉得杨华是个疯子。只是他们没有明显地这样说而已,但表情及神态可以看出来,他们心里就是这样的想法。 无奈,见大家都表面上应乎他的样子,杨华说完也就离开了,但他最担心的还是批发市场。因为这里一天流通的钱是较多的,除了银行,可能就是这里了。可这里的人还满不在乎的样子,你多提醒一句,他们都会嫌你嘴多。 没有办法,杨华便到菜市场去。这里是海安城最大的菜市场,全城的人几乎在这里采购的最多。虽然还有几家,但规模与效率都没有这里好。这里物品品种较全,菜品较好,自然价格也不菲。 杨华站在一个卖猪肉的摊子旁,观看着其生意情况,收钱情况。此人接过钱后,稍微看过,见没有大的差别,便将钱丢进旁边的一个木箱子里。生意较忙,来不及细看,只是看过大概。那木箱里堆得满满一箱钱,横七竖八地在那个箱子里摆着。 见稍微空闲的时候,杨华便跟这个卖肉的闲聊了起来。 “老师傅,生意还好?”杨华问。 见是个年轻人,长得也面善,卖肉的师傅也客气地回答:“托你的福,还行。” “今天发现有假钞没有?”杨华又问,说着盯着箱子里的那堆钱。 “也没仔细去看,应该没有。一般来说,我手上一摸,看上一眼就知道是假是真。每次看过之后,验证没有错的。”卖肉师傅说。说着便不由自主地从箱子里拿出几张票额较大的钞票,在手里仔细辨别起来。 拿了好几张,似乎都没有发现。杨华走了过去,也帮他仔细地查看着每一张钱。杨华在一张百元钞面值的钱上发现了问题,这张钞票极有可能就是假钞。虽然钞票上沾满了油腻,但仔细查看,还是很能看清楚钞票的假。 这又是另一个地方出现了纰漏,让杨华看出了它的假。杨华跟卖肉的师傅说,这钱有问题,还记得是什么人给的,卖肉师傅说不知道具体是谁的了。 没有办法,杨华只有告诉卖肉师傅,以后怎样区分哪些是假钱。只要记住真钱是什么样子的了,跟真钱不一样特征的钱,便是假的。 杨华跟卖肉师傅交代完之后,便又去了另一个地方。途中,杨华在想,今天终于发现了假钞,这说明他的推测是准确的。从市面上物价的异常,联想到可能出现的几种情况,再用排除法否定了其他可能,剩下的就是这个假钞的问题了。 今天在市场一转,果断发现了假钞,这就更加证实了杨华的推测是正确的。不管假钞是多是少,毕竟它是有了。或许有些还未识别出来而已,数量肯定比发现的要多,但目前还无法估算它的概率有多大。 现在的问题来了,这假钞来自哪里?从假钞的制作程度来看,没有先进的设备,没有高技术的人才,肯定是难以制作出来。但要具备这些条件,也是不容易的。可是现实中,假钞出来了,这个不容易已经实现了。 这次发现的假钞,跟以往的假钞有不同特点。制作,工艺,纸质都接近实际纸币,技术可为先进。这可能是多批之后的一批,他们在制作过程中不断提高了水平。这充分说明,假钞已有多批。 一般的犯罪集团难以做到,这之中肯定有金融专家,制版专家,集各项高尖技术于一身的专家才能够具备这个条件,这需要一个多么庞大的团队。这种高科技犯罪,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杨华又转了几个地方,同样有所发现。但数额并不是很多,面额也只是发现百元面值的,一千元面值的,还有一张两万元面值的。小额面值的还未发现,不知是否会有。 根据杨华推测,小额面值的肯定会有,至于量大量小,不得而知。 回到总馆,杨华将情况向洪震天作了禀报。洪震天觉得果然有收获,真的是有人企图搞垮国家的经济,引起百姓的恐慌。 第二百二十章子善拜访冯昌惠 这些事,可不是简单的罪犯就能做得到的事情,正像杨华所说的那样,这需要一个庞大的团队,除非有一两个人具备这所有的技术与能力。 洪震天吩咐杨华再出去观察几天,不必着急。他希望杨华最好弄清楚,假钞在市场上占有多少份额或者比例,再根据钞票制作过程的时间,分析清楚,多长时间,能够制造出来多少假钞。 杨华默默地听着,觉得要想弄清楚这一点还得需要时日。关键是百姓不太配合,因为其没有一个明确的身份,谁会知道他是什么人呢?不管多难,他明天还得去做。 第二天,杨华又去了各个地方查看。今天,他不像昨天那样。今天他只是坐在一个货柜旁观察,看着掌柜收钱,发现有可疑的货币的时候,他先记住给钱的人,然后再跟掌柜的说,钱是否有点问题,然后掌柜的再拿出来查看。 他又去了好几个点。查看了之后,只是发现小票额的较多,没有大票额的假币。一天下来,跟昨天相比,没有增多。 而且问题点也与昨日不同。今天有的是盲点不够标准,阴阳互补图案不清晰。昨天的问题是水印未泡到位。有这些问题的钞票,他都换了回来,以待进一步地研究。 杨华发现,这批假钞不是一批印刷的。从他所取的样板来看,起码有三批了,但不知一批能印刷多少。从整体上看,钞票制假的水平较高,唯有问题的是机械设备的问题,致使有些地方出现瑕疵。 杨华向洪震天禀报之后,开始整理资料,写他的汇报材料。 这时,狐狸门门主张重德来电禀报: 晚间有三人在赌场赌博,在第三次换取筹码时使用假钞,其中一人已被抓住,余两人逃离。 审问供认,他们是嘉义人,说钞票是从一个人手里买来的,一百元可以买一千元,他们一共买了五百元。卖给他们钞票之人,不知是什么人,他们也是第一次见,详情不知。 听此禀报,洪震天咐吩张重德继续审问,尽量弄清楚卖给他们钞票的人的下落,弄清楚此三人是否就是嘉义人。他告诉张重德,他即刻派杨华前来查看这批假币的情况,任其挑些样板。 洪震天又即令杨华前去狐狸门,查看那些假钞的情况,看看这一大批假钞中,能否找到一定的规律。 杨华即刻离去。 陈子善与鲁秋生下午行将天黑的时候才到达杭城。两人轮流开车一路狂奔,终于赶在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到达。 但是,这时也不便于去找冯昌惠了。一是因为一路奔波疲惫,二是天色较晚,人家没有准备,不便于会友,不然要弄到什么时候。 他们便找了一家旅馆住下。 第二天吃过早餐,陈子善便按照冯昌惠说的地方去寻找。刚找到地方可被人拦住。 “站住,你们干什么的?”岗哨严厉地问陈子善。 “我找你们冯老板。”陈子善说着便从身上拿出冯昌惠给他的令牌,递给岗哨看。 岗位看到令牌后,客气了很多,将他们请到一个房子里坐下:“你们稍等,待我通报之后再请你们进去。”他又拿出茶杯倒上茶,请陈子善他们喝茶静侯。 很快,一个恃卫出来领着陈子善他们往里走去。陈子善一看建筑,都是古老的传统建筑,雕花走廊,木制圆柱都雕刻着各种花卉和动物,栩栩如生。 四周庭院庄重宽广,显得非常厚重。院落里种着各种树木,花卉,盆景摆置有致,显示着主人的情趣。 院落很大,陈子善与鲁秋生在恃卫的带领下转弯抹角地走了好一阵子,才在一个十分讲究的房门前停了下来。 门口立着两个恃卫,挎着短枪,威风凛凛。这个恃卫吩咐陈子善与鲁秋生在门口稍侯,便推开门走了进去。门开一刹那,陈子善并未看见屋内有人,只是在门傍边有个屏风立在那里,里面还有什么,无法看到。 恃卫转过屏风而去,便不见了。此时,门也就自然关闭。 一会儿恃卫出来,递给陈子善令牌,对他说:“请里面请。”说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便自己走在前头,领着他们向屋里走去。 过了屏风,里面还有一道门。陈子善他们推门进去,只见这是一间若大的房间,里面陈设阔气,都是些红木椅子与桌子,四周排列。在正前方的位置,有一把椅子,扶手上雕刻两条龙,犹为活物,十分生动,椅子上坐着的正是冯昌惠。 冯昌惠见是陈子善来到,急忙起身前来迎接,并不停地说:“稀客啊,稀客。兄台如此之快来到寒舍,真是我冯昌惠荣幸之极。欢迎,欢迎!” 冯昌惠说着便引导陈子善往傍边的一对长木椅上坐下,吩咐恃卫赶紧倒上茶水,拿些水果糕点来。 他一边跟陈子善寒暄,一边诉说着自从离别之后,他是多么想念兄台。兄台那日解围之举,真算是机智豪迈,英雄之举,无人能比。 陈子善也客气地回应。说那只是小事一桩,不足挂齿。这也说明他们是有缘分,不然也不会相识。 冯昌惠说并非小事。那天多少人在那儿,无一人出来说句公道话,他们已相持了不短时间。如果不是陈子善出面摆平,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如果跟他们硬拼,胜败难以预料。在别人的地盘,强龙难压地头蛇,难有胜算,若是出了那钱,被他们欺诈成功,也丢他冯昌惠的面子,影响声誉。那他岂不是败走麦城。 只有陈子善既有智慧,又有胆略,真让他钦佩得五体投地。所以,这么多日以来,十分惦念,真想抽出时间去海安城拜访。今日陈子善屈尊前来,他冯昌惠真是高兴至极。 陈子善也感觉得到,冯昌惠是个性情中人,直来直去,颇有几分好感。他告诉冯昌惠不必客气,现都是兄弟一般,结识他,也是陈子善求之不得。 他还告诉冯昌惠,他回去禀报帮主洪震天之后,帮主令他前来拜访,并带上薄礼,不成敬意,还请冯昌惠笑纳。陈子善又要鲁秋生拿出人参来,递给冯昌惠。 冯昌惠更是受宠若惊,连声道谢。说陈子善屈尊前来就已十分给面子了,还要劳驾洪门帮帮主洪震天吩咐送上礼物,更加羞煞他了。 陈子善又告诉冯昌惠不要客气,帮主说了,他们还要与冯老大进行合作,共谋事宜。有些事情,还得请冯老大多多关照才是。 冯昌惠更是兴奋起来,感觉到能够跟洪门帮合作,这是自己巴不得的事情。他请陈子善尽管说,什么事情都可以合作。既然他们这样情投意合,合作又有何难的? 陈子善又问及了冯昌惠对当前局势有何高见,尤其对日本人的勾当有何看法。冯昌惠一听就来了气。他痛斥了一阵日本人的罪恶勾当,日本人企图亡我祖国,让中华儿女沦为亡国奴,那是痴心妄想。 冯昌惠还告诉陈子善,不久前,他们还跟驻杭城的日本珠式会发生过一场冲突。日本人的嚣张气焰让人十分愤怒,他们也是忍无可忍才出手的。 他痛惜杭城各方势力不能很好地团结一致,有的畏惧日本人的淫威,有的只看重个人的私利,未能形成一个拳头。只他一个人,势单力薄,不能对日本珠式会形成颠覆性的压力。如今,日本珠式会还在杭城有恃无恐,为所欲为。 第二百二十一章分析形势谋同盟 冯昌惠正为此事恼火,忧心。如果杭城各方势力这样一盘散沙,定会被日本人各个击破,一网打尽。要么有些投机分子会借机投到日本人,认贼作父;要么有些人便被吞并;有的人可能就被消灭了;有些人便远走他乡了。 说到这里,冯昌惠也义愤填膺,无法抑制内心的悲愤。他冯昌惠有可能就是第三种情况或第四种情况,要么被消灭,要么背井离乡。 他问陈子善对于杭城此种局面,有何良策。如今,日本人已开始不定时地对杭城进行轰炸,不仅要消灭杭城的抵抗势力,更是要磨灭杭城人抵抗的意志。面对这种情况,作为杭城人的冯昌惠却无能为力,岂不悲哉! 虽然军队有所准备,在杭城南面的山地要害处构筑了工事,一副要抵抗的样子。但大家都明白,那是要在杭城丢失之后阻止日本人继续南下的企图。对于杭城来说,他们在杭城的南部构筑工事,又怎能保卫杭城呢! 杭城北面无险可守,这是事实,却不能凭借杭城进行抵抗,展开巷战,这无形之中缺了意志。那时杭城丢了,他们完全可以养精畜锐,以逸待劳,必要时一举南下,杭城南部的国军又岂能阻挡得住呢! 国家缺乏抵抗的意志,军队没有誓死捍卫领土的决心,难以独当,把这个重任,让给了不愿被奴役的人民群众,他们不知道要难上多少倍,不知要付出多大的牺牲。 冯昌惠又告诉陈子善,杭城倒是有人鼓动人民群众起来抗敌,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既然政府不抵抗,那我老百姓就自己组织起来,让日本人陷于我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而宣扬这些主张的人,却是政府一直想要斩草除根的共产党。 “你有什么打算?”陈子善问冯昌惠。 “我也没有想好,不过我召集自己内部统一了思想,所有人不抵抗,我们也得与日本人抵抗到底。从现在开始,我就想首先破坏日本珠式会的一切重大活动。”冯昌惠对陈子善说。 “有什么具体计划?”陈子善问。 “还没有。”冯昌惠如实回答。 “如果没有具体计划,就不好进行准备,就不可能有针对性地去实施。”陈子善说。 “可是没有办法,我们掌握的信息有限,我们正束手无策呢!”冯昌惠也觉得非常无奈,他别无办法去做什么,势单力薄,加上信息不全,难成气候。 “我有个想法,你看如何?”陈子善想给冯昌惠提一个建议,就看冯昌惠怎么认为了。 “你说来听听,看我们是否能够做到。”冯昌惠问。 “在杭城,你可能是势单力薄,也无联合的对象,要想成事很难,届时极有可能被日本人的势力所剪灭。这种无谓的牺牲,对你,对杭城百姓来说都是最大的悲哀。”陈子善分析道。 “还有何法?日本人想要剪灭我们,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冯昌惠坚定地说。 “他们是军队,你们是难以比拟的。这不是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是客观现实。”陈子善说。 “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待日本人还没来就逃之夭夭吧?”冯昌惠反问陈子善。 陈子善跟其详细地分析了敌我双方的实力对比,这种实力不仅体现在兵力的不足,更是体现在训练水平,士兵的战斗力上,以及武器装备,战术思想,战斗原则以及各种后勤保障上。 从方方面面来比较,冯昌惠都处于十分明显的劣势。这种实力悬殊的较量,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它的艰苦性和残酷性。就是进行游击战,收到的效果也甚微。 一定的骚扰,根本不能改变战争的方向,原因就是力量太过单薄,起不到一定的作用。隔靴搔痒,作用肯定不大。 冯昌惠知道,他们的力量太过微小,在杭城也没能形成同盟。虽然势力在杭城还算较大,但没有跟其他商会有过密切接触,难以形成盟约。但对于侵略者的入侵,也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对杭城而不顾不管吧? 陈子善告诉他,肯定是要管的,但要以一种巧妙的方式,要积聚力量。既然决定出击,就一定要让敌人感觉到疼痛,或者伤其一指,或者伤其一只臂膀,或者伤其局部让其失去功能,慢慢地将其整个消灭。起码要有这个效果才行。 面对强敌,又在自己的国土,可以拓展思路,展开想像。杭城没有联合的力量,别的地方是否有呢?如果杭城没有条件消灭日本人,那么在别的地方给其以重创,又怎么样呢? 冯昌惠苦于无处联盟,哪里有志同道合之人呢? 陈子善告诉他,只要他有心,到处都会有的。他告诉冯昌惠,不要在敌人设计好的地方,以敌人熟悉的方式与敌人周旋,跟敌人决斗。 必须在自己设计的地方,以自己熟悉的方式跟敌人较量。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不跟其一个套路,以自己擅长的手段,熟悉的地方,良好的保障和较多的支援条件下跟敌人较量,这样才有较大的胜算,取得战斗的成果。 谈到联合的事,陈子善告诉他,跟海安城洪门帮联合怎么样。冯昌惠自然高兴,这是他巴不得的事了。但他不知道怎么个联合,一个在杭城,一个在海安城,相距较远,远水解不了近渴。 见冯昌惠乐意跟洪门帮联合,陈子善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也好办。你在杭城,首先我们可以互能信息。杭城有什么新的动向,日本人有什么动静,可以及时地通报给我们。” “就这么简单?”冯昌惠不太相信,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能够御敌? “日本人逼近杭城时,你可以将你的人员撤至海安城,我们在那里等着他们,将他们一网打尽。”陈子善说。 冯昌惠想,这难道就是陈子善所说的,在自己有利的地方,以自己最为拿手的方法来消灭敌人?看来海安城已经为日本人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日本人去钻了,在那里,为日本人准备好了坟墓。 冯昌惠想,洪门帮在海安城的势力无可厚非,看来他们是早有准备。他觉得此法甚是为好。为了抗日,为了保卫家园,只要有方法,他冯昌惠不在乎在什么地方的。到时杭城已被日本人所占,他这支力量去海安城剿敌,又有什么不行的? 陈子善又告诉冯昌惠具体方法。首先与洪门帮建立一条专线电话,还要签订盟约书。如果这些都没有问题了,洪门帮可以给冯昌惠配置一部电台,接受盟约的统一命令。 海安城主要势力都已在洪门帮的周围形成了一个拳头,其力量不可小觑。如果再有冯昌惠的加入,那海安城的抗日势力更如虎添翼,势不可挡。 陈子善后来又说:“若是冯老大没有异议,愿意盟约,大家共同抗日,择日去洪门帮,我帮帮主可以亲自与冯老大共商抗日大计。” 听了陈子善一席话,冯昌惠茅塞顿开,心里坦荡多了,为自己能够为抗日做一番事情,而感到十分庆幸。 别说洪门帮是一个大帮,在海安城有千余人之多,如今又跟各方势力盟约,力量自然很大。自己一个小帮,能跟其一起携手谋事,共同抗日,何乐而不为。 他愿意歃血为盟,决心坚定,决不后悔。 陈子善见其盟约意志坚定,也告诉他回去之后尽快跟帮主商议,办理此事,不会让其久等。不过陈子善考虑到宏昌会的家业很大,冯昌惠真的是否愿意舍弃不而顾,去联合抗敌呢?他还想进一步说明这件事。 第二百二十二章部属纷纷相追随 “冯老大的宏昌会家大业大,你就真的愿意放弃而去抗日?”陈子善问。 “国将不国,家还是家吗?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我冯昌惠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作为一介商人,也知道这个道理。”冯昌惠慷慨激昂地说。 后来,他们又商议其他事宜。冯昌惠又要带陈子善去他宏昌会里去视察一番,了解他们宏昌会在杭城的一些情况 陈子善也爽快答应。 冯昌惠令一位恃卫开车随他们一同出发。首先在冯昌惠自己的各经营场所转了转,又介绍了其他各商会,帮派的经营地盘,经营项目与特点。最后来到了日本珠式会。 日本珠会的地盘较大,比附近的其他商会的地盘都要大,说明日本珠式会在杭城较为发达,势力较为大,无其他势力可以抗衡。 冯昌惠又告诉陈子善,日本珠式会的行为诡异,难以让人捉摸得透。大约一月左右,大约十来余人往南而去,行色匆匆,鬼鬼祟祟,不知去向。到如今,还不见回归。 南边无非就是嘉义与海安城,无别的大城镇,他们又去做什么去了,这么久的时间还未返回。 冯昌惠告诉陈子善,他对日本珠式会的监视一直在做,另的商会他倒并不在意,毕竟都是中国人,就是生意上争点去,也无伤大雅。可日本人不同,他们的一举一动关乎着国家兴亡之事,所以比较重视。 陈子善也感奇怪,日本珠式会派出这么多人如今未回,肯定未去海安城,因为未听帮主说过。十有八九是去了嘉义,可是到嘉义又为了什么。此情况回帮之后,应向大哥禀报。 然后他们又回到帮里,冯昌惠说大概情况就是这些。不过,冯昌惠说,他现在想将有些物业开始出售,有些业务慢慢转让出去。现在就要作好准备,到时撤离杭城,去海安城。 陈子善告诉冯昌惠,在杭城还需要留有一定的业务与物业,以便作为立足之基点,也为了留部分人在杭城营业,以便作为收集情报的站点。如果一点业务都没有了,没有人留在杭城,就很难提前掌握日本人的动向,就失去了作为前出站点的意义。 要转让部分业务,出售一些产业,这个可以考虑。反正是要转移去海安城,战争年代,杭城定会不保,现如今也受到了轰炸,如有人愿意购卖,出售出去也未偿不可。但必须留有物业,留有业务,以便驻守人员,获得他们想要的东西。 冯昌惠觉得此法甚好,就这样办。 陈子善看完之后,心里有底,也知道冯昌惠的决心,便一再嘱咐冯昌惠,等其回帮将情况向帮主禀报之后,给其回信。 他又告诉冯昌惠,将宏昌会的人员整理成册。联络地点,最好放在城边的那处不太注意的茶馆。人员必须经过冯昌惠亲自挑选,必须有能力而且信得过。 冯昌惠也觉得可行,便确定下来,至于人员确定,待他考虑之后再行确定,届时与名册一同送上。 双方又互留电话,以及人员联络的标记、暗语,便准备回帮。 临走之时,陈子善又对冯昌惠说:“这几天冯老大也可考虑一番,或者找宏昌会各位兄弟商议一下,看这样是否可行,有否异议。如果还有不同意见,或者不想盟约,也没什么,只要到时告知一声便行,不影响我们的友谊。” 冯昌惠也毫不犹豫地说:“陈兄尽管放心,盟约之事我决心已定,宏昌会兄弟都听我的,别无他言。君子一言,岂是儿戏?你回去尽管跟洪帮主禀报,我冯昌惠愿跟随他一同抗敌,绝不后悔!” “好!冯老大果然是英雄气慨,待我回去禀报之后,给你准信,就即刻来海安城商议大计,共谋事业。并喝上几盅,既为相识一场弥为珍贵,也为预祝我们的大业成功。”说完,陈子善抱拳施礼,就此告辞。 冯昌惠说暂且慢着,要给洪帮主捎些礼物,予以回报。陈子善说不必客气了,大家能够盟约,就是很好的礼物,这下海安城几百万百姓就有了生机,应该替海安城的百姓感谢冯昌惠才行。 冯昌惠也不再多言,想来陈子善路途遥远,便让其速速离去。 陈子善走后,冯昌惠又令恃卫,通知各分舵舵主来总部开会议事。 宏昌会分舵舵主,大多是冯昌惠的亲戚朋友,都是些铁杆人员,冯昌惠非常放心。所以每次他都跟随人员外出,宏昌会内部还是一切如常。 最为核心的也只有三个分舵舵主。这三个分舵主跟冯昌惠打江山,共过生死的。生死之交,情义重过朋友、亲戚。有些极为秘密的事只有他们先知,然后再慢慢泄露出去。 分舵舵主都已到位。冯昌惠首先发话:“上次日本人轰炸我杭城,三分舵损坏较重,如今恢复怎么样了?” “遵照老大的意思,货物已经清理完毕,房屋破损就未能修复,现已经照常营业。但营业额相对减少,不知是人们以为我们那儿是日本人轰炸的重点,还是怎么的。”三分舵舵主答道。三分舵舵主是冯昌惠的二弟,冯桃。 “老大,如今人心惶惶,我们茶叶的生意不是很好。人们现在都抢购吃的食品较多,有的还尽量储存。”一分舵舵主陈启兵禀告。他与冯昌惠有过生死之交,一向性格直爽,有啥说啥,从不隐瞒。 “我们运输情况也不是较好,只是客运稍好,都是些有钱人包车去朋友亲戚处避难的较多。杭城被炸,他们也觉得杭城坚持不了多久便会失陷,极早离开。大多往南撤离,滨海,海安城的都有。” 五分舵舵主冯昆华禀报,他是冯昌惠大弟,主要是负责运输事宜。他跟冯昌惠相差三岁,从小常跟随冯昌惠玩耍,感情较好。 “老大,杭城看来呆不了多久了,我们还得有长远考虑才行。这样下去,不是轰炸,便是日本人的入侵,我们都难以在杭城立足。如不早作打算,以后恐怕损失会更大。”二分舵舵主提出这样的看法。他叫管伟,也是冯昌惠的生死兄弟。 其他分舵舵主也都发表自己的看法,大多的是忧郁,担心。他们不知日本人何时还会来进行轰炸,更不知何时侵入杭城。 从目前的时局来看,大多数人是怀疑,杭城是否能够坚守得了。到那时,宏昌会这么大一摊子,何去何从,都不好办。如果有什么决策,应当尽早准备,开始行动。 大家也一致向冯昌惠表决心,不管冯昌惠作出任何决定,大家都竭尽全力支持到底。 见大家都说得差不多了,冯昌惠说:“如今办法不多,要么变卖资产,要么跟人盟约,要么解散,各自另谋出路。如今这世道,我们又是如此处境,还有何办法?” 众人没有作声。良久,陈启兵开腔:“我想能跟人盟约最好,既可保存一定的业务,同时又可以跟日本人干,我早就忍不了这口气了。可是在杭城,怎么会有人跟我们盟约呢?大多都是些贪生怕死之徒,有的人都筹备着远走高飞了。” “是啊,刘家庄商会都开始变卖产业,准备撤离。其部分家眷已经离开杭城,去了滨海。其只留部分商业在此,也微不足道。”冯昆华说。他似乎也赞同冯昌惠的主意,变卖部分产业较好,免得轰炸起来被毁,全部产业尽毁。 第二百二十三章计划入驻海安城 “大哥,我也赞同盟约,但是杭城没有合适盟约的人选,真要盟约,我们找外地的朋友,嘉义的或者海安城的最好。在这附近几座城市里,海安城是最大的。听说那里有个洪门帮势力很大,又深受海安城百姓爱戴,能找它最好。” 这时,四分舵舵主张非建议说。 “是呀,要么找个大款头的,这样我们与他们盟约也好有大的生意做,要打日本人,也有大的打。”这时,六分舵舵主李明清也谈了个人的看法。 众人众说纷纭,冯昌惠说:“既然这样,我们也只有图变了。树挪挪死,人挪挪活,我们也要挪动挪动。从今天起,经营茶的分舵,寻找接手的人家,将店铺或连同业务一起出售,只留住城南边那家小茶叶店。”说着他看着陈启兵,陈启兵遵命。 “运输业暂时保留,可以接洽运输业务。其各他分舵也可以张贴启示,店铺出售,货物只出不进,积压过多的货物实施降价销售。”说着,冯昌惠又看了看大家。冯昆华特别地点了点头,运输业主要是他的活儿。 “对于各分舵人员,可以放出话去,有谁愿意回家孝敬父母或重操农活的,一律放行,并多发半年薪水。如死心塌地愿在宏昌会的,失去岗位,可以调换工作。”冯昌惠停了停,喝了口茶,又继续说: “这项工作,大家散会之后便可去做,不要再拖延时间了。至于盟约之事,我们还得找准对象,再行定夺。”冯昌惠说完看看大家。 大家都赞同冯昌惠的决定,他们说,回去就将冯昌惠的决定向全体人员宣布,统计人员,尽快禀报。 见大家都没有其他异议,冯昌惠便解散了会议,只将陈启兵,冯昆华,管伟,冯桃,张非几人留了下来,其他人等一律回分舵落实各项事宜。 留下他们之后,冯昌惠便把真实情况跟他们进行了通报,明确地告诉他们,现已准备跟海安城洪门帮进行盟约,遂大家所愿。在杭城,我们既无盟友,更无绝对力量对付日本珠式会。杭城人心不齐啊! “我也曾联络过几家商会,商议联盟之事,他们以为是我要吞并他们,以联盟为借口。他们一个个以各种理由拒绝于我,理由之可笑实在不敢恭维。我知道他们有各自的打算,只图私利,不顾国事,明哲保身。” 冯昌惠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继续说: “我们跟洪门帮盟约,主要是在海安城与日本人周旋。将主要的战场放在海安城,在我们最熟悉的地方,以最成熟的方法歼灭敌人。我们也将主要人员迁移至海安城,既然杭城无我们立足之地,我们也不能在此坐以待毙。” “大哥,你怎么吩咐,我们就怎么去做,面对杭城如今的局势,能够跟洪门帮盟约,这是我们宏昌会之幸。”张非大声地喊着,他极力赞同冯昌惠这样的决定。 “老大,你就说怎么做就行了,什么时候去海安城,你一句话就行。”管伟也大声地说着。 于是乎陈启兵,冯桃,张非,冯昆华也纷纷表示同意,只要冯昌惠一句话,要他们怎么做,他们坚决执行,没得二话可说。 “大家不必着急,这里还有许多工作需要我们去做。一是先将部分产业变卖,获得资金;二是将人员名册送给洪门帮,以便其统一安排,以及部署、驻防的各种准备。”冯昌惠说到这里,看了看大家,大家都聚精会神地听着。 “三是与洪门帮签订盟约,签订盟约之后,才形成正式盟约;四是家属及部分产业先行迁往海安城。这还得有个详细的计划,报洪门帮。”冯昌惠说。 “大哥,洪门帮是否来人洽谈,还是我们去他们那儿去谈?这事宜早不宜迟,杭城说不定哪天就可能遇上战争,现在日本人不时地进行轰炸,企图很明显。”张非问。 “这个我已有安排,初步情况已经确定,待我近几日跟大家商议好这件事后,准备工作做充分,然后就出发海安城。”冯昌惠回答。 “老大,盟约之后,我们的队伍会否打乱?在盟约里,是否有什么排位没有,如果有的话,我们能排第几?”管伟问。 “我们的队伍不会打乱,还是以我们的班底为主。盟约没有排位,大家有事互相商议。只不过盟约必须得有个统一指挥,这个总指挥便是洪门帮帮主。其他事宜,还是各行其事。”冯昌惠给大家解释。 这是陈子善跟他反复提起过的事,盟约之帮里,不分大小,不分先后一律平等,相互之间不存在谁大谁小,论资排辈之事。他们现在盟约之中,相互帮助,共同促进。 凡是关于联盟内之事,帮主洪震天便发布指示,布置安排各帮事宜,统一布置安排,按计划统一行动,这也是正常之事。大家只有更多的相互关照,反而没有了以往的隔阂。 说句实在话,就宏昌会的实力,在海安城来说不算大的,连实力最弱的星火帮都比它要强上许多。所以宏昌会就不要再计较所谓的排位了,用冯昌惠自己的话来说,宏昌会何德何能,在大家跟前还要图个上位。 听冯昌惠这样一说,他们倒也轻松了许多,感觉到海安城洪门帮的盟约还是挺民主合理。 冯昌惠又咐吩:各分舵将哪些物质提前运往海安城的,迅速整理好,登记造册,以便告知洪门帮,好让其安排地方进行放置。 家属撤离之事,先期实施,分批进行。按地理位置,从最南端的开始,届时开始之时,提前通知,准备乘车前行。所有家属,物质,分批进行,每次间隔时间,由洪门帮定夺,注意保密。 从现在开始,各分舵严密注意外来人员,严禁他们入内,以免提前走露消息。因为前期,我们宏昌会大部人员还驻守杭城,待海安城那边准备妥当之后,大部人员才开始撤离,只留小部人员驻守杭城,作为前哨。 留驻杭城人员的主要任务是刺探情报,掌握日本珠式会的情况,以及日本人入侵之动向。届时洪门帮配属一部电台,以便紧急情况下使用。 一分舵南端茶叶店驻留人员,必须由陈舵主亲自选拔人员,要信得过的,能够保守机密,对龙昌会誓死效忠之人;要机智的,能应乎各种情况。 至于发报业务,选准人之后,再送往海安城洪门帮进行培训。 安排好后,冯昌惠问大家还有何事要说。 “有些亲戚朋友是否可以一同前往?”管伟问。 其他人也有同感,都议论开来。觉得如果他们一走,亲戚朋友便难以关照,这事如何是好。 冯昌惠想了想,他觉得这虽是个事儿,但也不是个事儿。如果是直属亲属,可以先行撤离,如是傍系亲属,以后视情况再说。如果所有的亲朋都一同前往,恐怕不便。七大姑,八大姨的一众人员,海安城洪门帮那儿也一时难以安排。 尤其是不在杭城城内的亲戚,就一律不考虑了。若是城内的亲戚,先期也不宜前往。果真到了逃难时刻,城内亲戚无乡下亲戚可以关照,届时酌情考虑收留。 他又告戒大家,去海安城汇合洪门帮,主要的是为了抗日,不是为了避难。这一点大家必须清楚,不能舍本求末。如果真有必要,我们宏昌会可以准备一批资金,在海安城建立几处避难所,以备不时之需。 第二百二十四章密谋宗宪进嘉祥 别无他事,他们便一众散去。 陈子善回到了海安城,一大早,便来到总馆。洪震天正在会客厅喝茶,他将情况向洪震天作了禀报。他是昨晚凌晨二点钟才回到海安城。 对于冯昌惠愿意盟约之事,他谈了自己的看法。 杭城各派势力未能整合,一盘散沙,各自为战,都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再加上未有影响力的大势力,未能整合。宏昌会虽有一定实力,但影响力不够,未能长期经营这种软实力,也缺少号召力。 宏昌会在杭城也是孤立无援,难以独撑,不能与日本珠式会形成抗衡。所以,寻求外部势力的盟约,便是他不得不考虑的策略。 可以肯定地说,他们是诚心的,意愿也是强烈的。在龙昌会里,冯昌惠几个生死兄弟,再加几个分舵的舵主又是亲弟弟与亲戚,较能形成统一意见。唯一要考虑的,便是他们一众人等的安置问题。放哪里较合适,整体怎样布局。 “这个不必担忧,我已有考虑。当初我是想布局北城,后来一想,那里不必重兵布置。最好的办法是放在西城荒地一带,靠近星火帮处。”洪震天说出了自己的考虑。 “那里房舍不够,恐难安排。”陈子善担忧地说。 “星火帮丛乐门腾出部分房舍,在西城荒地再建造部分房舍,这样既能看住西城荒地,又加强了那儿的力量。如果嘉祥公司不能所我们所用,他们驻扎在哪里,对嘉祥公司是一个很好的牵制。”洪震天说。 自从陈子善给其禀报龙昌会有盟约意向时,他就考虑了此事。这样布局,洪门帮盟帮之势力,将整个日本珠式会,道场以及亲日的龙蚁帮团团围住。 陈子善也觉得很好,这样一来,日本人的一举一动,就更加难以躲过他们的眼睛了。 “我有一种想法,就是龙昌会如果真的在杭城难以立足之时,就在杭城给日本珠式会一击,你看此法是否可行?”洪震天将自己的想法告诉陈子善。 “这个我还真没想过。临走之时给日本珠式会一定的打击,行肯定能行,不过整体要周密布局。不能让日本珠式会这样轻松地少了一个对手,一个强敌。”陈子善也觉得此事可以考虑,不能便宜了日本人。 “具体计划你来制订,你对龙昌会的情况较为熟悉。这个计划要考虑到,龙昌会在杭城袭击日本人之后,便开始进行撤离。” 洪震天想,龙昌会并不能是为了躲避日本人才走的,而是为了打击日本人才撤走的。这样造成的影响力,感召力在杭城也是巨大的。 接着他又提醒陈子善:“龙昌会哪些人员、物质先行撤离,袭击日本珠式会的时机,等等情况都考虑进去。待冯昌惠来海安城时,你们再具体商议,看其有什么看法,然后我们一起再进行敲定。” “行!这两天我抽时间将此计划的初稿拟定,然后让你过目,再给冯昌惠电话要其前来。”陈子善回答。 “好,此事暂就这样决定。另外,你在杭城是否发现有假币出现?”洪震天问陈子善。 “没有注意,也没听说,情况不知。”陈子善回答。 “哦,海安城已发现了假币,数额不是很大,但种类较多,而且杨华已进行了调查,正准备给政府一份详细的报告。”洪震天说。他知道,此事也将引起重视。不然造成全城恐慌,百姓不安,社会不稳,也会扰乱洪门帮之大事。 陈子善也觉得,近期发生的事情较多,尤其是其还未回到帮里这段时间,许多事情千头万绪,但都会有必然联系的。难得大哥运筹帷幄,有条不紊的处置,方能理出个头绪。 想到这里,陈子善又将冯昌惠说的杭城日本珠式会约一个月前,派出了约十人左右南下,不知去了哪里,问是否来了海安城。他想把自己掌握的信息,尽可能多地禀报给洪震天,以便他更好地决策。 洪震天知道,这十人并未来过海安城,如果来到海安城,势必会被发现,肯定北城龙潭关有禀报。可是一直以来,未有情报禀报。这样说来,这十人就有可能去了嘉义。那么他们去嘉义做什么,这么长的时间了? 此事暂由北城龙潭关隘密切监视就行,目前主要的事情便是嘉祥公司之事。洪震天此时令恃卫叫来刘恃成,王义虎,又吩咐陈子善通知郑同山,叫杜志明、吴志豪、吴宗宪他们来总馆。 一来为他们接风洗尘,二来商议嘉祥公司之事。 陈子善立即离去。 一会儿,杜志明,吴志豪,吴宗宪他们一行来到了会客厅。一向洪震天问好施礼,洪震天也热情地向吴宗宪表示了衷心的感谢和热情的欢迎。他又跟杜志明,吴志豪热情地拥抱。杜志明,吴志豪,洪震天都眼含泪水,非常激动。 “兄弟们能够来到海安城,我表示热情的欢迎。这说明我们团后继有人,我们的精神不死,我们的肉体也是敌人消灭不了的。从此以后,我们又可以并肩战斗,共同杀敌!”洪震天情绪激动。 这时刘恃成与王义虎也赶到了会客厅,也跟杜志明,吴志豪他们热情地拥抱,互相问候,场面同样感人。战斗友谊,是一般常人难以理喻的。 他们相互之间倾诉着那次战斗之后的情景,心酸痛楚只有他们经历过那些场面的人会知,也只有他们能够感受得到。 一阵寒暄倾诉之后,他们便安静地坐了下来。他们都知道,这时洪震天召集大家前来,定是决定那件事情,以及以后他们的安置。 见大家都已安静下来,还是洪震天首先开腔:“大家辛苦了,一路劳顿,不知近几日休息得是否还好?”洪震天尤其将目光看向吴宗宪。 大家都说休整好了,就待命令,便可立即上前线杀敌。吴宗宪也说,这几天休息得都很好,虽然海安城跟上海相隔较远,但气候比上海要好,能适宜人们生活,湿润,温和。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身体调节好了,才是重要的。”洪震天又关切地说。他又看了看陈子善,示意他将上次商议好的关于进入嘉祥公司的计划,再叙说一遍,大家最后敲定。 陈子善又将他们上次商议好的计划重新叙说了一遍,然后看了看洪震天。洪震天也点示意,然后他要求他们看是否还有完善的地方,各自补充。 吴宗宪首先表态:“此事我会见机行事,虽然涂国强有所变化,我不尽了解,但我也会视情况发展而为,不会盲目进行。根据情况,我会循序渐进的进行说服。” “我相信宗宪的智商和智慧,这样的事情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他沉着应对,见机行事,我想此事没有难度。就是情况不对,也能全身而退。”杜志明十分肯定的说。他自己的外孙,他最清楚。 “把握是有,我也相信吴先生的智慧和能力。但考虑周全一点没有坏处,我们要为吴先生的安全着想,这件事情,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洪震天说。 “那就这样,明天吴宗宪跟随我们的人先去嘉祥公司附近转一转,察看一下嘉祥公司的外部情况,然后再在给其打一个电话,就说自己来到了海安城。通过几番打听,才知道涂国强在这里。” 陈子善又提出这样一个方法,也得到大家的确证,看是否可行。 第二百二十五章宴故友女眷耀眼 “我看这样也好,充分准备,有备无患。”杜志明也十分赞同。 刘恃成,王义虎也表示同意。王义虎并表示,他会密切关注此事,加上他们在嘉祥公司内部的人员也会注意暗中保护,吴宗宪尽管放心去做。此事定会成功,没有疑义。 洪震天见大家都形成了共识,便决定按此方法去做。王义虎密切关注事情的发展,令相关人员注意接收情报与保证吴宗宪的安全。并要其告诉吴宗宪,如有情报如何接头,如何对照暗语等等。 然后,他又吩咐王义虎、刘恃成与陈子善将各自夫人叫来总馆,中午给大家接风洗尘。又要王义虎去学校将黄子鸽接来,在总馆吃午饭,随即把洪菁菁也叫回来。 安排好后,他们即刻离去。洪震天又将杜志明、吴志豪与吴宗宪他们领到餐厅,大家坐好,等待他们的到来。 一会儿,外面热热闹闹地进来了许多人,陈子善他们来了,洪玉娇也来了。刘恃成携雷红玉也进了餐厅。洪震天又向杜志明他们一一介绍,杜志明、吴志豪与吴宗宪他们也跟她们一一打着招呼。 两个女人,洪玉娇飒爽英姿,英气逼人;雷红玉温柔贤慧,委婉动人。杜志明他们跟她们抱拳施礼,赞叹有加。感叹洪门帮人才辈出,巾帼不让须眉。 一会儿,王义虎也携余彩霞进来,后面跟着的是黄子鸽,洪菁菁。洪菁菁一下子窜到前面,挤在他们的前头。她一眼认出了杜志明与吴志豪,便直扑过去,大声地喊着:“杜叔叔,吴叔叔,你们好!” “你好!你好!都长成大姑娘了,还这么玩皮啊!”杜志明说着,便哈哈笑起来。 “菁菁聪明伶俐,还是这么机灵。”吴志豪夸张地说。 洪菁菁由起初嘟着嘴,到开心地笑答着:“还是吴叔叔公平,有眼光。”说着便嘻嘻地笑着。 这时王义虎与余彩霞也接着进了餐厅,王义虎向杜志明他们介绍余彩霞:“这是我的贤内。”说着又对余彩霞介绍杜志明他们。 余彩霞也豪气地说:“两位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说着也抱着拳,向他们施礼。一脸豪气,倒是镇住了杜志明他们,这一个女孩子,这么豪爽,真是少见。只见余彩霞,身材匀称,全身充满力量,有几分男子气概。 “真是有其夫,必有其妇啊!也是这般的有力量。”杜志明不无夸张地说。 这时黄子鸽最后进来,杜志明、吴志豪见她刚进门,就赶紧迎过去:“小姐您好!”他本来想喊嫂夫人的,可又不确定。因为自从他来到这里,还未听任何人说过,洪震天已经与黄子鸽成婚。 黄子鸽此时内心有几分酸楚,似乎要滴落泪水,她看到了父亲以前的旧部,心里不由想起了父亲,不免有几分伤感。可是她还是堆满了笑容向杜志明、吴志豪他们热情的问好。 黄子鸽又走到他们跟前,跟他们一一握手。并特意走到吴宗宪跟前,伸出手并热情地说:“欢迎你的到来,想必你就是吴宗宪先生?” “在下正是吴宗宪,黄小姐你抬爱了,多谢!”吴宗宪也十分礼貌地握了一下黄子鸽的手,并微微低头。 黄子鸽一看便是个知识女性,彬彬有礼,行为得体,顾全大局。娇柔的身体,透着智慧,但又现出几分果敢。你怎么看,她都不时地表现出冷静,周到和沉着。 洪震天见此场面,也十分高兴,忙招呼大家就座。分两桌坐下,女眷一桌,男人一桌,大家分头坐好。 很快碗筷都摆放完毕,酒水也拿了进来放在桌上,王义虎给大家倒酒。个个满满的一杯,唯独洪震天是茶代酒。没人反对,也没人奇怪。这是洪震天长期的习惯,人人皆知。 “来,大家都端起酒杯,为我们今天的再聚首,为我们的友谊,干杯!”洪震天提议着,并端起茶杯,大家端起酒杯,一仰脖子,一饮而尽。 有了洪震天的开头,大家又纷纷喝了几杯,相互敬着酒,说着相逢后的思念之语,又痛饮了几杯。 洪震天又端着茶杯走到女眷的桌上,说:“感谢你们在背后对洪门帮事业的支持,我敬你们一杯!” 女眷们也站起身来,都端着饮料杯子,几乎是同声地说:“感谢大哥的厚意,我们也敬大哥一杯。” 只有黄子鸽没有作声。端起饮料杯默默地喝了。洪菁菁也没有作声,只是拉了一下黄子鸽的衣角,然后说:“爸,你应该单独敬小姨一杯,这么多年,她作的贡献更大了。” 大家听其一言,借着酒劲都说:“大哥要喝就喝交杯酒。” “对,喝交杯酒!”其他人也起哄地喊着,于是响起了一阵掌声。 洪震天满脸通红,环视一下四周,当遇着刘恃成的目光时,他希望刘恃成给其解围,可是刘恃成看到洪震天向他看来时,他故意将头偏向一边。洪震天又将目光看向陈子善,陈子善也用筷子夹着菜往口里送。 洪震天觉得奇怪了,今天他们都怎么了,这么没有一点默契,看都不看他一眼呢?难道他们都不知道此时他非常尴尬吗? 见他们都不与理睬,洪震天也只是靠自己解救自己了。 他说:“敬子鸽一杯酒是非常应该的。这么多年,她虽然不在帮内做事,但她劳苦功高,创办学校,得到社会的高度赞扬,为我们洪门帮带了至高无上的荣誉。今天,我为了表示真诚,破例喝一杯酒。” 说着,洪震天将自己茶杯的茶倒掉,倒满一杯酒,站在黄子鸽身前,深情地望着她,将酒杯轻轻地向黄子鸽的饮料杯子碰去。两个杯子紧紧地挨在一起,久久没有松开,就像是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一样。 黄子鸽也盯着洪震天,十分关切的眼神,似乎在说:“你没有必要将茶水换成酒的,这么多年了,何必为了我破例呢!” 洪震天明白黄子鸽心里的意思,他知道黄子鸽是为他好。他示意地点了下头,也似乎告诉黄子鸽,自己对这点酒是可能承受的,自己为了她破一次例也是值得的,不为她破例,还为谁破例? 她在他洪震天的心里至关重要,只是口里不说,其实心里时刻这样想着。黄子鸽也清楚这个男人,此时许多的怨言都化为乌有,心里全是关心与爱恋。她看着洪震天的眼睛,感觉得到他内心对她的疼爱和爱惜,不由得眼泪要流了出来。 她赶紧眨巴着一下眼睛,看着自己的饮料杯。此时洪震天将酒杯放在自己的唇上,一口将酒喝个精光,又将酒杯倒转过来,眼睛看着黄子鸽。黄子鸽也将饮料一饮而尽。这时,餐厅里响起了欢呼声和掌声。 只是洪菁菁看着洪震天,抿起个小嘴,伸出了右手,高高地竖起了大拇指。 大家又继续饮酒吃菜。女眷这桌,黄子鸽又给洪玉娇敬酒,说是姐姐这么多年的照顾,应该敬其一杯。而洪玉娇说不敢当,说黄子鸽是未来嫂子,理应敬她的,怎么敢让好来敬自己酒呢! 两人说着,洪菁菁提议两人碰杯好了。于是两人便碰了一杯,相视而笑。余彩霞也端起饮料杯子给黄子鸽、洪玉娇、雷红玉一人敬了一杯。后来黄子鸽、洪玉娇又分别给雷红玉一人敬了一杯,说雷红玉是嫂子去了,她们自然要敬重。 餐厅的气氛热烈而详和,不过大家都把握个度,不会好酒贪杯,不会纵情畅饮,更不会醉酒而耽搁事情。 第二百二十六章察异像龙蚁兴事 二十碗菜轮流端在桌上,都吃过了,洪震天又吩咐刘恃成安排杜志明、吴宗宪他们的住处,并指示吴志豪,下午由王义虎送其去嶷山基地,集训部队,一改燕子岭的那一套,回归到以前在军营里的那一切。 并告诉他,集训队完了之后,再给其配置三十几人,组织一个六十余人的队伍,届时扩充到一百人。 吴志豪立即答应,一切听从团座命令。 洪震天又纠正他,在这里不用叫团座,切记,其手下都要注意。要么叫其帮主,要么叫其大哥。这是海安城,有很多不便,过去的一切,无论是辉煌,还是耻辱,那都是历史。现在,在海安城,只有这样称呼,才更加安全与贴切。 吴志豪也立即答应。 女眷们都已走去餐厅。洪震天安排好各自任务后,其他人也已离去。吴志豪也随着王义虎向外走去,乘车出发嶷山基地。 龙蚁帮里。李大安一大早就接到禀报:洪门帮猛虎门今天一大早便有一辆车来回走了两趟,不知是何急事。 “是什么人看清没有?”李大安问。 “去猛虎门的是陈子善,车上载的人未发现。”来人禀报。 “叫钟门主与卢总管来。”李大安令。 来人即刻离去。 一会儿,钟天翼与卢俊龙来到了会客厅,李大安示意他们坐下。卢俊龙便坐下,钟天翼给他们倒上茶水。 “近来洪门帮有些行踪让人可疑,不知你们是否知晓?”李大安问。 “猛虎门有些异常,陈子善近两天常进出那里,今天一大早又带去了什么人去了洪门总馆。”钟天翼禀报。 “是这样的,但不知这些人是何时进的猛虎门。因为晚上我们无法监视,其清理街道的流浪人员以后,其晚上的动向我们就难掌握,只有白天的情况能够监视。”卢俊龙禀报。 “据我所知,陈子善已好久未露过面了,可能外出才归。是否带了什么人,也未偿不可。”钟天翼回答。 “带什么人回来了呢?”李大安又问。 卢俊龙与钟天翼都未作声,他们也不知道陈子善可能会带什么人回来,根本没有任何线索。 李大安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不知此事是否与其龙蚁帮有关系。自从上次宫本弘一要其弄出一些事情来,爆炸案与绑架案一出,差点引火烧身,现在还心有余悸。现在洪门帮又有动静,不知是何动静,他们一概不知,可想而知,他们是如何的惶恐。 近期洪门帮有几件大动作,不是整理泄水工程,便是搞城市美化,政府部门也赞誉有加。还就是洪门帮又有几人都进行了婚配,似乎也没有什么对外的大动作。但是,洪门帮的一举一动,都饱含深义,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 虽然未能对他们有所行动,但也不可熟视无睹。上次李大安大寿,邀请洪门帮帮主及总馆赴宴,可他们都未出现,只派了礼物、礼金。 而星火帮,青松帮也是随着他们一样,不得不怀疑他们是否商量好的。虽然无迹象表明,他们是商量好的,可那有这么巧的事。 “宫本弘一的中棠屋石桥已建好一月有余,如今有何动静?”李大安又问钟天翼。 “不知而知。他只令我叫当地百姓修好石桥,究竟为何,后续再作什么,都未有明示。而宫本社长还在嘉义休养,并未回海安城。”钟天翼如实禀报。这些情况上次已跟李大安禀报过,不知李大安又再问起。 “现在在海安城的只有道场的武滕先生,他也未与我们联系,不知为何。是宫本先生未告知与他,还是有其他原因,也未能知晓。”卢俊龙也禀报。 李大安心急如焚,内心极为不安。 虽然一段时间以来,海安城各帮势力都相安无事,都被政府清查共党之事揪心都未有什么大的动静。但他也未发现洪门帮有什么事情鬼鬼祟祟,也不担心。可如今,洪门帮悄悄地来了什么人,而他们一无所知,不由心惊胆战。 “是否去日本珠式会探探情况,看此事与我们有多大关系?”钟天翼请示李大安。 李大安想,此事还是不要惊动宫本弘一为好。他早有训令,不是他找他们,他们是绝不要去嘉义寻他。李大安也不知宫本弘一此举何意。 “不要去嘉义,也不要去珠式会。要是有什么事情,他们定会通报。如今海安城珠式会里,也无什么重要人物,四大金刚也跟随去了嘉义。我们暂时静观其变,加强监视,尤其是晚上的监视更为重要,钟门主要想想办法。”李大安吩咐。 “我们是否主动联系一下武滕先生,看与他是否有可能合作?”卢俊龙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觉得,武滕虽然未与他们联系,并不代表他不想跟他们合作,只是不想屈尊而已,如果他们主动去联系,说明他们以前一直跟宫本弘一有过深入的合作,那武滕是否也会愿意。 “此事也可考虑,但是时机还不成熟,去探探武滕的口气,有待过段时间再说。”李大安吩咐。 卢俊龙应允。 李大安又吩咐钟天翼对洪门帮的活动也要尽快弄清。 “今天我也有安排,但只能流动而行,不能静止在某地不动,洪门帮查得很严,没有空子可钻。流动而行,只是过路而已,恐怕不会引起较大的关注。”钟天翼禀报。 “尽量,尽快查清事因,弄清楚他们的目的和行动,否则我们寝食难安。因为他们的行动,是关系到我们帮的生死存亡之大事。”李大安说。 钟天翼与卢俊龙也知,洪门帮跟龙蚁帮素来不相往来,是最大隐患。 青松帮虽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星火帮于定邦一直想借西城荒地的升值壮大自己,但都无野心,也无吞并龙蚁帮之力,黑巾帮天高皇帝远,处于山区,更无力在城内建立地盘,都可无忧。 李大安也觉得近段时间龙蚁帮休养生息,力量有所回升。不能老这样让别人牵着鼻子走,也要做些什么,慢慢消耗洪门帮的力量,弄出一些事情来,让其一天瞎忙乎,牵着他们的鼻子转。 “除了监视之外,我们是否也要有所行动?比如钟南方还在关押,有无可能将其营救出来?”李大安又问他们俩。 “上次钟南方几个亲信企图营救,由于未能周密计划,加上力量太少未能成事。但事隔这么久了,他们可能也有所松弛。但为何未处决钟南方,这事令人不解。”钟天翼说。 “钟南方是罗佐佑最得意的门主,对罗佐佑有救命之恩,罗佐佑也是重情义之人,给其一条生路也有可能。事情都已过去,还其一次生命,极有可能。”李大安如是说。 “营救之事可以实施,这也符合宫本先生的在海安城弄出一些事情来,引起人的关注。但也得隐瞒身份,不要让人知道是我们龙蚁帮所为,免得引火烧身。”卢俊龙说。 “近两天探明情况,青松帮不是还有两位钟南方的亲信吗?此时可以用了,事情隔了这么久,他们也放松了警惕。钟门主与卢总管两人好好商议一下,研究好后,将计划再禀报于我,我们再行商量。”李大安吩咐。 “好的。明天我派人去联系钟南方的亲信,把他约出来商谈一下,了解一下他们的布防情况,以及最近他们对钟南方的监控情况。然后再跟卢总管商议营救计划,好了之后向大哥你禀报。”钟天翼汇报自己的想法。 “切记注意隐藏身份,不可泄露丝毫。”李大安告戒。 “一定注意,宁可下次营救,不可泄露身份。”钟天翼回答。 第二百二十七章相见甚欢忆往事 “喂,是国强吗?我是宗宪啊!我已来海安城,不知你是否方便接我一下。”吴宗宪给涂国强打了个电话。 涂国强一听,十分惊喜。七八年未见,这是儿时与少年时期最好的朋友了,又是亲戚。这家伙怎么来到海安城了呢?莫非是专门寻他来了?他内心一阵激动。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涂国强问。 “我在仁安医院门口,你现在来吗?”吴宗宪回答并问。 “你在那不要动,我马上就来。”涂国强说着放下电话,叫陈玉生赶紧备车,去仁安医院接人。 一会儿功夫,车便到了仁安医院门口。见吴宗宪立在门口边翘首以盼的样子,涂国强深有感动。车子“呲”地一声停在吴宗宪的身边,吴宗宪一阵惊吓的样子,往后退了一步。 “上车啊!宗宪。”涂国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微笑地看着吴宗宪喊着。 吴宗宪先是一愣,后来一看是涂国强,也便高兴地喊着:“国强,是你呀!”说着便打开车门登上了车子。 涂国强紧紧地握了一下吴宗宪的手,看着他:“老兄啊!你还是原来那个样子。” “哪里会呢?你都有点发福了,真是心宽体胖啊!我都流落街头了,怎么还会象以前那样呢?没看见我满脸沧桑?”吴宗宪也自嘲地回答。 在车上,他们话没有停过,不是说起小时候的玩皮,便是说了一些恶作剧。 上学的时候,涂国强坐在吴宗宪的后面,有一次,他手拿铅手将手搭在吴宗宪的右肩上,喊着吴宗宪,吴宗宪将头向后一扭,脸正好碰上涂国强手中的铅笔,将吴宗宪刺得非常疼痛。 可是有一次,吴宗宪也如法炮制。他手拿一去蘸满墨汁的毛笔,将手同样放在涂国强的肩上,喊了一声涂国强,涂国强同样回头,脸上涂满了墨汁。 他们就这样回忆着孩提时的趣事,不停地说着,不停地嘻笑,很快便来到了嘉祥公司。 在涂国强的办室,涂国强与吴宗宪坐在一张沙发上,茶几上放满了茶水,水果和点心。 涂国强端着茶杯递给吴宗宪,便亲自为吴宗宪削着水果,亲密而客气。吴宗宪也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一切,熟不拘礼。 涂国强削好水果后递给吴宗宪:“你看我这里怎么样?” 吴宗宪咬了一口水果,又环视了一下四周。这办公室倒是很宽敞,物件摆置也很讲究,阔气。窗口的光线也很明亮,这办公室倒是十分气派。 “当然没得说。看你这办公室,哪像是总经理的办公室,倒有点像是总统办公室了。”吴宗宪赞美地说。 “你这是夸我,还是讽剌我啊?”涂国强不解地问吴宗宪。 “当然是夸你了。你已有较高的成就,从这间办公室就可窥见一斑。你看我,穷困潦倒,这不是向你讨饭吃来了?”吴宗宪继续夸张涂国强。 涂国强听着这话,不知是高兴还是怎么,总觉得吴宗宪的话有点酸酸的。他想,也不应该在吴宗宪跟前炫耀这些的。 可他又不是炫耀,只是想听听吴宗宪的意见。有什么成就,自然得跟自己最好的朋友一起分享,他只是这样想而已。没想到,他这话触疼了吴宗宪对于眼前困境的窘迫感。 “看你说的,你满腹才学,还没有用武之地?还至于去讨饭?你是过于自谦。只要你丢掉知识分子那一套所谓的清高,还愁谋不到一份好工作?我才不相信呢?”涂国强也这样说吴宗宪。 “这国难当头,国破家亡的,哪里能偏安一隅?更不能说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了。”吴宗宪这样对涂国强说。 “不要那么沉重,天无绝人之路,何况还有我呢!来,喝茶。”涂国强劝慰着吴宗宪,又给其递上茶杯。 吴宗宪接过茶杯品了一口茶。他在想,要把自己说得更为惨重些,看能否激发涂国强对于时局的看法。他越把自己说得走投无路,越反衬出涂国强的优越感,而之中只含羡慕,不含丝毫嫉妒。 “如今你事业有成,是否有弟妹没有,也不带来让愚兄见见?”吴宗宪又问起涂国强的婚姻之事来。 涂国强满脸尴尬,一时半会没有作声。他不知怎么说为好,是告诉他自己现在还没有?还是怎么说呢?在外人看来,自己条件这么好,怎么可能会没有姑娘追求?那为什么又到如今还不婚配,是眼光高? “你不是还没有嘛,我哪敢呀!”涂国强只有这样来反问吴宗宪。 “我没有,是没人跟我;你没有,就是你的问题了。”吴宗宪回答涂国强。 “我什么问题啊?我不是男人?”涂国强故作镇定地说。 “你是眼光高,东挑西挑,挑花了眼。再不选好,以后就要降价了。”吴宗宪关心地说。 “唉!”涂国强叹了口气,顿了顿,欲言又止。 见涂国强有难言之隐,吴宗宪也不再追问,只是放松心情地说:“事业是要,但家庭生活也不可缺少。适当时候,还得要把这事放到议事日程上来,你不比我没有条件,我姑要是在的话,不骂你才怪。” “家母在的话,我可能就不是这样了,说不定她已抱上孙子了。”涂国强不免几分悲伤。如果家母健在,他也用不上这么去煎熬,一切都可以从家母那里弄清楚一切,他还何必这样在个人问题上胆小怕事呢! 涂国强不是不想婚娶,是怕别人知道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身份。如果娶个中国姑娘,别人知道他是日本人,怎么办?如果娶个日本姑娘,别人知道他是中国人怎么办?处于两难的境地。 吴宗宪见涂国强心有所思,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不好说别的问题,只有在这个问题上作文章。 他说:“不孝有三,无后是大。古人有云:‘于礼有不孝者三,事谓阿意曲从,陷亲不义,一不孝也;贫穷亲老,不为禄仕,二不孝也;不娶无子,绝先祖祀,三不孝也。三者之中无后为大。’” 吴宗宪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涂国强,看他脸上的变化。只见涂国强听到这些,面部沉着,若有所思,不知是哪一点触动了他,心里激烈地斗争着。 吴宗宪继续说:“对于你来讲,第一,第二都不成问题,唯独是第三点,而这一点又是最为重要的。” 而对于涂国强来说,其实第一点就让他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他想着自己也是陷亲不义,认贼作父。 “我还好,还有一个舅舅,再就是你这个表弟了,而你呢,就只有我这个表兄了。我不说你,还有谁会关心你这个问题。他们不是奉诚你,想从你这里得到他们所要的,根本不可能关心你是否过得真好了。” 吴宗宪又火上浇油地往涂国强脑子里灌输这些东西,他不趁热打铁,触动涂国强内心深处那敏感的神经,又怎么能够说服他呢! “来,来吃点心,不要老是说话,都顾不上吃点东西了。”涂国强说着又强装笑颜地给吴宗宪拿糕点,“你放心,我终究会解决这个问题的,也要替你解决这个问题。” “我倒不急,也还没那个条件。只要表弟你好,我就深感荣耀了。”吴宗宪一副虔诚的样子,他的内心也是真的为涂国强好。 涂国强的身世可为悲惨,而其还蒙在鼓里不明事理,更是可怜。吴宗宪这次来,就想要解除涂国强的痛苦。要想解除涂国强的痛苦,就得先要他痛苦起来,让他再次经历痛苦煎熬,他才有解脱它的决心。 第二百二十八章参观嘉祥赞不绝 “我知道,我们两家都不容易,说惨也惨,外公外婆也惨遭轰炸。我俩应该相依为命才是。从小你我就不分彼此,如今,我们应该象以前一样。我的就是你的,你放心好了。”涂国强不由动情地说。 吴宗宪也十分感动,他没想到涂国强对他依然如故,如果他不迷糊多好啊!越是这样,吴宗宪越坚定了要把涂国强从那种深渊中解救出来。 他无不感谢地对涂国强说:“谢谢表弟还这样看待我们的情谊,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我能为你做到的,也会赴汤蹈火。” “走,去我公司里转转。以后你就得在这里干活了,先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我们再议。”涂国强说着便起身,准备向外走去。 吴宗宪也满口答应,便跟在涂国强的身后向外走去。 他们一处一处地走着,看着,涂国强给吴宗宪讲解着。哪里是办公区,哪里是生产区,哪里是生活区,分得井井有条。 在生活区,一栋栋员工宿舍配置整齐,干净,员工餐厅明亮,洁净,生活相当不错。办公区也十分安静,除了接听电话的声音,没有别的杂音。大家都认真地做着各自的工作,在走廊外面,从透明的窗口可以看到他们办公的认真状态。 涂国强告诉吴宗宪,这办公的职员有的是日本人,有的是韩国人,大多是中国人,但都是些精英。他们的客户遍布世界各地,东南亚,欧洲,非洲,东亚,中东都有,美国的也有。 有许多客户都是祖父与父亲他们留下来的,自己也开拓了一些市场。总之目前的生意还是很好的。员工的福利也在海安城屈指可数,所以员工相对稳定,大家都为能在嘉祥公司工作为自豪。 涂国强还告诉吴宗宪,工厂纪律也很严格,厂纪厂规除他以外所有人都一视同仁,人人平等。 他还对吴宗宪说:“你学的专业又是国际贸易和经营管理,对人力资源管理也有涉及,可谓全才,在我这里大有用场,很有用武之地。” “我只不过是学了点理论知识,实践经验哪有你那么丰富呢?以后还得多向你学习,向你请教。”吴宗宪谦虚地说。 “不要谦虚了,再过分谦虚就是骄傲了。很多东西我还要跟你学习,我就是书读的少,如果继续留学的话,可能会有所不同,企业可能还要好。只可惜我学业无成。”涂国强不无遗憾地说。 “你知道,我去日本留学时还小,几年光阴几乎是虚度的。途中父母担心我的安危,时不时又叫我回国,我便又回到他们身边,学业没什么长进。”涂国强在回忆自己那段最痛苦的日子。 “后来你也知道,你在日本留学那时,家里又出了那么大的事。本是在家休假,发生这样的事后,我哪里还有心思继续学业呢!后来就没有回去,现在连个毕业证都没有。”涂国强面无表情地说着,他最不想回忆的就是这段时光。 “你还是有所建树,不必自谦与自责。民族工业的兴旺,还得靠你这样的实业家。像我这样空有一腔热血与才学,这么多年又做了啥呢?一无所获。国将灭亡,还谈什么实业救国?”吴宗宪又劝慰着涂国强,也感慨自己一事无成。 说着便来到了生产区。 他们并未进入车间里面,为的是怕影响工人的生产,只是在外面透过玻璃窗口观看。 一眼看去,生产车间的生产秩序井然有至,各个岗位标识清楚;各个区划也清楚明了;物质摆放,物品归位也做得非常好。从行家来说,车间“五s”非常地好,这是日本工厂最为标志性的特点。 看到这一些,吴宗宪地夸张地对涂国强说:“你还说没学到东西,从你这车间的生产状况来看,你还是学到了日本工厂管理的真谛呢!你看这‘五s’弄得,可以说,我在上海都很少看到几家。那些民族资本家有些还固步自封。” “学之皮毛,希望你来了多提供些先进的管理方法与生产方法。提高效率,才能在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涂国强对吴宗宪说。 “品质管理有什么方法?品质控制可是重点,工厂实行《iso管理体系》没有?外国的先进经验,也是人类文明的遗产,不在于是谁的,我们都可以借鉴,学习。”吴宗宪接着又问。 “你先看一下,然后根本公司里的问题,提出一些改善的方法,有好的方法,我们都可以尝试去实行。”涂国强回答吴宗宪。可想而知,要想公司还有较大的提升,还需要更多的改善。 “不过企业最主要的还是经营的战略问题,要完成公司的战略问题,有许多的工作需要去做,社会责任更是不缺少。”吴宗宪接着说开了。说起这些,他还真有点一发而不收了。 一个车间,一个车间地看了,吴宗宪总体感觉还是较好,他也佩服涂国强在经营上有一定的优势,不然企业也做不了这么大,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发展。 他极度地夸张了涂国强,真诚的表露让涂国强有点得意的感觉,心里感觉到第一次有人真正地发现了他的能力,给予他肯定。 后来,涂国强又带吴宗宪去了仓库,去了公司的花园看了看。仓库物品放置整齐,分类摆放,且有物存卡。品名、库存量、进量、出量各项数据填写清晰,让人一看一目了然。 花园各种树木修剪各种图案,花卉摆放各种图案,让人看了赏心悦目。花园里还有几座亭子,是员工工余之后休息的地方。地上青草密布,还有水池,池里流水潺潺,黄色的,红色的金鱼游来游去,让花园里充满了活力。 他们又来到保安部,保安部的保安都给涂国强热情地打着招呼。他们便在接待室里坐了下来。 这时,伍明亮端着茶盘进来,将茶水放置在茶几上,并为涂国强与吴宗宪每人倒了一杯茶放在他们跟前。起身临走时看了一眼吴宗宪,眼睛泛着光,吴宗宪心头一紧,他不由想起了洪震天跟其说的,嘉祥公司有他们的人,难道这个人就是? 伍明亮退着走到门口,然后转身离去。 就在此时,涂国强叫住了伍明亮:“你等一下。” 伍明亮又退了回来,毕恭毕敬地站在涂国强跟前:“总经理,你还有吩咐?” “你去跟陈玉生说:“将吴先生的房间收拾好,今晚上要住。” “好的,我就去。”伍明亮回答,便即刻离去。 “今天是我最愉快的一天,中午我带你去玉香阁吃饭,为你接风洗尘。咱兄弟七八年不见,得好好喝一杯才行啊!”涂国强兴致很高地对吴宗宪说。 “好啊!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到时我也只是借花献佛敬你几杯了,这么多年没有喝过酒了,今天就舍命陪君子。”吴宗宪也配合着涂国强的情绪,欢快地答应着。 “没那么严重,你的酒量肯定比我强。也不要说借花献佛什么的,我的就是你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太客气了就当我是外人。”涂国强心里高兴,虽然他这么说,但吴宗宪说的这些赞美的话,涂国强心里还是高兴的。 他知道吴宗宪尊敬他,说的都是客气话,不会将他当外人的。如果真的把他当外人了,吴宗宪就不会来这里了,也更不会找他。就吴宗宪这样的人才,还真的会讨饭吃? 他们先喝了茶,又回到涂国强的办公室聊了一会,气氛十分融洽和轻松。这是涂国强最为轻松的一天,以前他从未跟谁有过这样畅快的交谈。在公司里,他是至高无上的,员工也不会这样去跟他这样交谈,管理人员也对他敬畏有加。 他只有一个人呆着,内心想着心事。 第二百二十九章宴宾客途中遇险 平时,没有人跟涂国强聊天,更不敢跟其开玩笑。他们看到涂国强只有毕恭毕敬地问好,躹躬。再一个员工也没有时间和机会跟总经理说上话,管理人员不是因为工作关系,也不会去找涂国强,涂国强也不会找他们。 吴宗宪来了,这下涂国强就有的聊了。有个人说话,而且还可以说说知心话,对于涂国强来说是多么重要。以前那不苟言笑的形象,吴宗宪一来,便一改前非。 他心里舒畅多了。他跟吴宗宪是亲戚加朋友,情谊从小就建立了。许多的共同的回忆,许多对未来的憧憬,都趋于一致。今天吴宗宪一来,他什么都未多问,就决定要吴宗宪留在公司里,跟其一起干。 喝着茶的时候,涂国强突然想起来,吴宗宪怎么在仁安医院,便问:“你怎么在仁安医院,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我本来是想找我舅舅的,想在那里弄一份工作,可是医院的工作我又不熟悉,怎么能做得了呢!”吴宗宪按设计好的去说。 “你舅舅在仁安医院?”涂国强问。 “是的,他来那里已有很久了,很早就要我来。想到你在海安城,我便来了。”吴宗宪回答涂国强。 “我给你写了几封信都退回来了,你换地址了怎么不告诉我呢?”涂国强说。 “我居无定所,这里做一段时间,那里做一段时间,无固定地址。家里那边已被日本人占领,我哪敢留在那里。在上海实在混不下去了,才想到来这里的。”吴宗宪解释着。 涂国强听了吴宗宪的话之后,觉得吴宗宪也不容易,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求助于亲戚朋友。好在这次来了,要是不来,他涂国强想帮他,又到哪里去找他。 “你来我里就对了,早就该来的。我也正缺人手,你来了不知要帮我多大的忙。”涂国强说。 吴宗宪告诉他,几次搬家,他的地址都丢了了,只知道他在海安城。来到海安城,这才查到嘉祥公司的电话,试探性地打了个电话。 涂国强也继续劝说吴宗宪,不要有什么顾虑,兄弟不帮,还有谁能帮呢?他又想到,吴宗宪的舅舅在仁安医院,而仁安医院又是海安城比较有势力的洪门帮开的。他舅舅跟洪门帮有什么关系? “你说你舅舅在仁安医院?”涂国强问吴宗宪。他应该没听错,他也是在仁安医院接到吴宗宪的。 “是的,他是那里的副院长。”吴宗宪平淡地说。 “你舅舅跟洪门帮的关系深吗?就是说,你舅舅在仁安医院多少年了?”涂国强又问。他想,吴宗宪的舅舅是仁安医院的副院长,要么是医术拔尖,要么是有什么很熟的人,不然在洪门帮里,他在医院也做不了这么高的职位。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也很少跟他联系。我只听我母亲以前说过,我就记住了。想着他也在这里,要是没找到你,就只有靠他了。”吴宗宪回答着涂国强的提问。 “哦!”涂国强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他在思虑着,若是能跟洪门帮搭上关系,那自己以后有什么事,也好有所照应,毕竟洪门帮在海安城是说一说二的帮了,有了他们,在海安城做什么事,就有得依靠。 “什么时候也请你舅舅来聚聚,认识一下,你看怎么样?”涂国强问吴宗宪。毕竟是吴宗宪的舅舅,也算是亲戚去了。同是上海人,听着都觉得亲切。 “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有空。我来的时候,他都没接我,告诉我地址就让我自己来了。”吴宗宪回答涂国强。 吴宗宪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他思考着,应该没什么问题。他分析着,涂国强的意思肯定是,既然是吴宗宪的舅舅,又同是上海人,相互认识一下,以后有个来往,不是什么坏事。 所以,想到这里,吴宗宪又告诉涂国强,他一定转告涂国强的意思,让他抽出时间来,一定聚一聚。 涂国强又问吴宗宪,他舅舅是否愿意他来这里。吴宗宪也告诉涂国强,他舅舅一听说涂国强是他的好友加亲戚,也很高兴,让他先来问候一下。如果涂国强这里没法安排,他再想办法。 这事就说到这里。 涂国强又叫来伍明亮,问玉香阁那边安排好没有。伍明亮禀报说已经安排妥当,就等总经理吩咐。 涂国强便吩咐伍明亮,可以出发玉香阁,只伍明亮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伍明亮还担心是不是人有点少,涂国强告诉他,玉香阁是洪门帮的饭馆,安全着,无须兴师动众。 于是他们上了车,伍明亮开着车向玉香阁驶去。 快到玉香阁时,也就是上次涂国强请相面师测字的那个巷子口,从里面突然窜出两个人来。伍明亮立即踩住了刹车,车子“呲”地一声。 伍明亮立即警惕起来,他原以为此两人是要过马路的,没想到车子停住之后,其中一人从身上拿出一个什么东西撒在车子前面,一人不见踪影。伍明亮觉得奇怪,正要下车去看,他还以为此人被车撞了,可他明明看见此人并未被车撞着。 另一人迅速走到门前,一把将门拉开,气势汹汹地正要拖拽伍明亮,伍明亮一脚踢去,将此人踢倒在地。他一下跳将出去,想摁住此人问个究竟,没想此人一个鲤鱼打挺一跃起身,向伍明亮打出拳来。 这时,从车前的地上也爬出一个人来,想从车里拉出吴宗宪。伍明亮觉得事情不妙,一个虚晃,一脚将此人踢倒,又飞身抢在那人的前头,一记猛拳将那人打得个鼻青脸肿。 此两人见自己未能得手,便向伍明亮扑来。他觉得,不擒住此人,看来是难以将车上之人带走。 伍明亮一人战两人,也并未露出胆怯。 吴宗宪见伍明亮一人独斗,正欲下车搭个帮手。涂国强立即制止,摇了摇头,轻声地说:“不怕,我的人打两个不成问题。” 可是打斗了几个回合之后,那两人见这样打下去难分胜负,便分将开来,一人继续开车门抢人,分散伍明亮的注意力,让其左右难顾。 伍明亮又将跟自己打斗的人打翻在地,便迅速赶在那人的前头,将其截住。一个飞踢直奔那人的面门而去。那人一个后倒,往后一翻,又立即站起。两人这样一左一右,一来一往,伍明亮渐渐有所不支。他往这边,其中一人又朝另一方而去;他又奔向另一方,一人又往另一边而去。 这时,小巷子里又冲出两个人,直奔这辆车而来。车上坐着的吴宗宪有点急了,他忙指给涂国强看。涂国强一看,又来两人,恐怕伍明亮难以应乎。正在考虑如何应对之机,只见后来的两人,直奔前面两人而去,帮助伍明亮打将起来。 那两人见势不妙,正欲逃离,一人被后面来的两人打倒在地,被踩在脚下,另一人趁机跑向小巷逃之夭夭。 被踩脚下之人见同伴逃离,忽然一挣扎,猛然起身,一个扫膛腿向踩住自己的人扫去。只见那人向上一跃,身体落下时,一脚踢去,将那人踢翻在地。三人一齐奔去,将其擒获。 此人负隅顽抗,但终因寡不敌众,被死死摁住。可是,此人随后脑袋一耷,没了声息。 伍明亮在此人身上搜索一番,不见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回到车边向涂国强禀报,此人不明身份,不知图谋什么。 涂国强摆摆手,似乎不要管那人什么,便对前来救援的两人问道:“壮士是哪里人,为何要救我们?” 第二百三十章菊花厅里情意浓 其中一人向涂国强鞠躬施礼:“回禀老爷,我们是洪门帮玉香阁的,得知有人订了雅座,便在四周接应警戒,不料真的遇到有人威胁老爷,便过来搭巴手。老爷受惊了,请玉香阁里请。” 涂国强正要说什么,伍明亮此时抱拳对那两人说:“多谢各位英雄相助,在下伍明亮这里有礼了。有空再报答二位,今日有事,就先走一步。” 那两人也行礼致谢,又看了一眼刚才跟他们说话的涂国强:“老爷,你们有请吧!” 涂国强也含笑地向他们点了一下头,伍明亮便摁了一声喇叭,驱车离去。他们很快就到了玉香阁。停了车,伍明亮在前面引路,他们便进了玉香阁,还是在上次宴请客户的那间包房,菊花厅。 两人坐好之后,伙几便倒好了茶水,并拿出菜谱来让涂国强他们点菜。涂国强要吴宗宪想吃什么就要什么,这里的菜是全海安城最好的。 他还告诉呈宗宪,他招待客户的时候,都在这个店,而且大多是在这个厅。可以说,这里的工作人员对他们的习惯是比较了解。但他们也不问及其他,所以,他们至于他在哪里工作,做什么从不过问。 吴宗宪也不客气地点了几个菜,然后涂国强又点了几个菜,都是海安城玉香阁里最好的招牌菜。吴宗宪说太多了吃不完,还是少点些好。涂国强只是告诉他,品尝一下就可以,无事。今天,他是以最好的招待对吴宗宪。 吴宗宪又问刚才那个恃卫那去了,怎么不来吃饭。涂国强告诉他,他手下的人都很讲规矩,因为他知道涂国强有重要的客人。他或许去了解刚才袭击他们的那伙人去了,或者就在外面侍候。 酒菜都来了。涂国强给吴宗宪与自己的酒杯倒满了酒,然后举起酒杯,对着吴宗宪说:“表兄,今天小弟略备薄酒一杯,为你接风洗尘。祝我们能够相隔七年又能相见,干杯!”说着又碰了一下吴宗宪的酒杯,一饮而尽。 吴宗宪又说了一些客套话,对涂国强热情的招待表示感谢,也为了他们的相见,为了他们的友谊能够长青而干杯。 他们一边聊天一边喝酒,甚是欢乐,似乎又找回了以前在上海的那种感觉,那种相互信任,相互扶持的感觉。 喝着,吃着,闲聊着,他们的脸都已经绯红,情绪也正是高涨,似乎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不外乎他们兄弟在一起聊天喝酒。 酒喝到极致之后,双方都免不了要说些心里话,将埋在心里很久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尤其是对于涂国强来说,长期的压抑,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这次遇见了自己的表兄,一骨脑吐了出来。 从爷爷与父亲被害,到母亲的逝世,那时他是多么的迷茫,多么的痛苦,没有一个人能够倾吐内心的痛苦、悲伤与绝望。他只有无奈地扛起爷爷与父亲留给他的重担,扛上这个公司。 有人告诉他,杀害爷爷与父亲的仇人是谁,可就是那两个人给了他精神上的支持与寄托,给了他建议,将嘉祥公司搬离上海。 在他最困难最绝望的时候,还有谁能够帮得到他呢?如果当时他不那样去做,他还能怎样去做?如果说那两人就是他的杀父仇人的话,他不那样去做,那他不也就被杀了吗? 这件事一直在他心里发酵,他也想在适当的时候去查清楚,但一直没有这个适当的机会。这次吴宗宪来了,算是有人商量和帮助了。但此事这么久了,也未见此两人对其有别的企图,自己这么多年也陷得较深。究竟是什么情况,还真难说。 吴宗宪听其一席话也有同感,不断地自责。说自己一直为这件事感到愧疚,觉得对不起涂国强,在他最需要帮助,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在他的身边,为他操半点心,分半点忧,真不是一个朋友和亲戚所为。 涂国强很能理解吴宗宪,他当时身在异国他乡,又是事后才知道这些事。待涂国强收到吴宗宪的信后,他正准备将公司南迁,哪有时候去回复吴宗宪呢! 吴宗宪如今这样说,那是吴宗宪的确是把涂国强的事放在心上了,确实是深深体会到涂国强当时的窘迫了。 涂国强对吴宗宪说:“表兄不必自责,我知道你当时是为我着急,只因身不由己,远水难解近渴,唯有你对我是真感情。不过我们都是同样的命运,亲人过早去逝,只得靠自己自立。” “好在你也作出了成绩,比我自己有一番成就还开心,并没有颓废,你让我敬佩。我敬表弟一杯,算是我向你赔礼道歉。”吴宗宪说着又举起酒杯。涂国强犹豫了一下,正要说什么,可吴宗宪又说:“这是借花献佛,待日后有能力了再请表弟。” “你我之间不必这么客气,过分客气就把我当外人了。以后我们兄弟二人团结一心,其力断筋,无往而不胜。来,干了!”涂国强端起酒杯一仰脖子便喝个干净。 吴宗宪也痛快地喝干了酒杯里的酒。他又给涂国强夹菜,涂国强也不客气地用碗装着。 吴宗宪又简单地问了那两个人的情况,想了解一下那两人的真正企图,以及真正身份。涂国强对那两人也了解不多,只谈了自己的初步印象。 那两人自从涂国强来到海安城后,还未来过,偶尔只是有一两封信件邮来,也未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也做了一两笔生意。就是吩咐他,在海安城这个陌生的地方,要注意了解当地民情,风俗习惯,融合当地之中。 还要其注意了解当地的一些商业及其他情报,尽量了解多些,对自己开公司有好处。这些似乎也是正常的吩咐,没有别的意思。 但有一件事,涂国强一直未解,他们说,到一定时候,会告诉他做什么,也有可能会来找他。可是到现在也未见其来过,也未见其找过他。涂国强隐瞒了一件事,那就是帮龙蚁帮上次对乎星火帮的事,那也是那两人通过宫本弘一给其的指示。 这件事情虽不能说其卖国求荣,助纣为虐,但龙蚁帮跟日本珠式会的关系,他应该也有所闻,知道那是日本人的走狗。其帮日本人的走狗做事,岂不同于给日本人做事?对于这一点,涂国强后悔莫及,可如今也无法洗白。 不过他也做过一件弥补过失的事,只是现在无人知道而已。但这件事总会有人会知道的,那时,人们也会知道他涂国强的良苦用心。 涂国强也未说起自己是日本人的事,他怎么好在吴宗宪跟前讲?从小一起长大,应该知根知底,如果他是日本人,吴宗宪多少也会从长辈那儿知道些许。 可是自己的长辈都未有半点透露,吴宗宪的长辈又怎能知道详情?还是知道不便说起?还是爷爷与父亲一直隐瞒? 他已为这件事纠结了许久,也思考过许多,各种可能的情况都分析过,觉得一切皆有可能。因此,他一段时间之内,也就顺应了那两人所说的,自己是日本人。 吴宗宪也告戒他,如今中日交战,而日本人是侵略者。对于身份不明的日本人,我们还是警惕一点为好,免得陷入很深,欲罢不能,而深受国人唾弃,愧对祖宗。 当然,日本人中也有反战的,也有一些组织是反对侵略战争的,象日本反战同盟会,这样的日本人,可以团结,可以接触,无妨。 第二百三十一章吴宗宪暗中试探 伍明亮将涂国强与吴宗宪领到玉香阁的菊花厅之后,嘱咐玉香阁恃卫,注意菊花厅的安全。然后其走出了玉香阁,去找刚才的那两个恃卫去了。 那两个恃卫将尸体处理好之后,继续在他们的岗位上候着。伍明亮一去,便跟其汇总了情况,寻问他们对两位袭击者身份的判断。 他又问了他们两人,是否知道,这两个袭击者,为何要对伍明亮所乘车辆的人员进行袭击,究竟是为了袭击涂国强,还是为了袭击吴宗宪。 恃卫告诉伍明亮,他已将情况禀报总馆,据总馆指示,此人为龙蚁帮的人可能性较大。龙蚁帮的“蚁人”一直在海安城活动,非常荫蔽。无事时,他们藏在暗处,有事时,便会偷袭。 他们有可能是针对吴宗宪而来,因为吴宗宪在他们那辆车里是陌生人,可能他们也知道吴宗宪在仁安医院被涂国强接了过来。这之中,他们或许知道吴宗宪跟洪门帮也有丝毫的关系。总之,要伍明亮加强安保。 他们虽不知伍明亮是敌是友,但就其保护吴宗宪这一点来看,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总馆要他们告知这个开车的,他们也就如实说来而已。毕竟他们是玉香阁的客人,玉香阁是不容忍自己的客户,在自己的饭店因为吃饭而出现安全问题的。 伍明亮不知怎样跟涂国强禀报为好。心想,洪门帮未有另外的指示,就如实说来为好。龙蚁帮的人怀疑吴宗宪为洪门帮的人,因为他毕竟跟洪门帮有个交集。这也不足为奇,涂国强自然心知肚明,不必担忧什么。 了解清楚之后,伍明亮便又回到玉香阁,在菊花厅附近徘徊,等待涂国强的吩咐。他随便吃了些饭,喝了点茶,在那儿静侯着。 菊花厅里,涂国强与吴宗宪还在畅饮聊天。尤其是涂国强,甚是高兴。因为他知道,吴宗宪的到来,便有可能是他近期以来所有烦闷的解。相面先生曾说过,他的邻里好友能够解除他的烦忧。 自然,吴宗宪这一来,便扫去了他心里一半的愁云。今日的痛饮,足以说明他内心的高兴和愉快。以后,有吴宗宪在,他也有了人商量,自然遇到的烦闷也会减少。 这是不言而喻的。不管其他的了,有一个好朋友与亲戚的协助,凭借他俩的聪明才智,何愁做不好生意。 对于日本人,涂国强刚才听了吴宗宪一席话,觉得也不无道理。少参与政治,少跟日本有什么交集,不然当地百姓都不会饶了他。 上次老百姓听说他从日本人手中救出了小姑娘,对他施以无上的敬重与感谢。从这里可以看出,老百姓对于日本人的恨。 “这个我心里也有数,在商言商,有多大的能耐,做多大的事情。我也会把握个度,不会越雷池一步。”涂国强说。 “这里这么危险,你的安全问题不可忽视,在某种意义上来讲,你算得上是个大人物了。”吴宗宪又关心起涂国强的安全来。就今天这件袭击事件,他亲眼目睹,可谓惊心动魄。 “没事的,海安城的治安还算过得去。这不是警察的功劳,而是洪门帮的德行所致。在洪门帮的地盘,人们安居乐业,连街上的流浪人员都建立了福利院,让他们在那儿静养。”涂国强向吴宗宪介绍。 “街上小摊位又不收摊位费,居民发现可疑人员都主动禀报洪门帮,所以说,还算太平。今天所遇之事,纯属偶然,可能是个别帮派所为。你看,不是照样被洪门帮的人所制服?”涂国强对这一点还是很有信心的。 再加上他外出不多,平时也不高调,没多少人知道他的身份,自然也就少了许多麻烦 “那今天这事如何解释呢?”吴宗宪问。 “我想跟你有关。一是因为你去过洪门帮,又从那儿出来,引起了他们的关注;二是因为你近日来海安城被他们盯住,他们不知你的来意,总以为你的到来,洪门帮又会做出对另外的帮派不利的事来。”涂国强又给吴宗宪分析。 他这样一分析,吴宗宪也觉得有些道理,怪不得洪帮主要他们在猛虎门呆上三天才去洪门总馆,就担心会有人盯着他们。如果当天去了总馆,他们危险还会更大。 涂国强的分析之正确,吴宗宪觉得,涂国强长期身陷之中,尽管他未参与江湖之事,可身在江湖身不由己,对江湖之事耳濡目染,也深谙其理。他又感觉到涂国强真的是不容易。 “江湖恩怨何时能了。为何要这样相互争斗,互为敌人呢?”吴宗宪询问涂国强这样的问题,只想从涂国强的口里知道他对海安城各帮派的看法。 涂国强也摇摇头,只对吴宗宪说:“来,喝酒吃菜,只顾说话去了,菜都凉了。” 他拿起酒杯,举向吴宗宪,两人碰了一下,又一口喝了下去。 喝完之后,他又拉了拉墙边的一线拉线,于是外面响起了铃声。这是玉香阁专门为雅座室准备的招唤服务员的工具。铃声一响,店小二便走了进来,询问有何要求。涂国强说再要几个菜,这里的菜都凉了。 吴宗宪说菜都吃不完了,还要点那么多浪费。而涂国强不肯,说来到海安城,他涂国强呈地主之谊,必须招待好表兄。说这些菜无须多少钱,平时他除了招待客户之外,也没有浪费过。今天就是浪费,也是值得的。 涂国强真情实意十分明显,吴宗宪也感觉到了他的真心。可是一想到他把自己当成日本人,为日本人做事,又觉得不理解。 如果说当初年少听信了谣言,误把自己的身份搞错了,但现在已为成年人了,且事业有成,何不拨乱反正,正人视听呢! 吴宗宪知道,现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涂国强自己未说,他也不好戳破这个秘密。不然,涂国强必生疑虑,吴宗宪怎么知道这些情况的,那岂不坏事。那样不仅不能挽留他,反而还把他往日本人那里推了,断了其回头的退路。 “国强,你也太不容易了。在这样一个各种势力纷杂的地方,要能独善其身,确保自己的稳定,真是有你的本事。”吴宗宪真诚的夸张着涂国强。 涂国强内心也很高兴,终于受到表兄的赞美,想来表兄也是佩服有加。他又舒缓地说:“有你来了,我们会更好的,我有信心。” 这时店小二端着菜走了进来,将菜放置桌傍,又随便问了涂国强,说外面有卖唱的,很是不错,是否要听上一曲。涂国强好意谢绝,说今天另外,有重要朋友相聚,不便听曲。 店小二也便退去。 涂国强平时带客户来吃饭,偶尔也会听上一曲。倒不是他自己想听,而是让客户听。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主要是想让客户感受一下中国文化的精粹,或者活跃一下气氛。有时也是为酒局助兴,在欢快之中融洽友谊,洽谈业务。 这顿饭已经吃到了下午,他们还在继续,且看不出还需要多久。不过酒不是喝得很急,边聊边喝,也有可能边喝边消,再多的酒可能都不会醉了。常言说得好,酒逢知己千杯少,说的可能就是这种状况。 已到黄昏,酒足饭饱了,这时,涂国强要回公司。伍明亮迅速将车开到门口,招呼着他们上车。 可是涂国强说要步行回去,让吴宗宪看看海安城的夜景。这下急坏了伍明亮,步行回去,这将近天黑,大白天刚发生过不测,这要是晚上再出现什么事情,怎么得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国强宗宪观夜景 涂国强说无妨,伍明亮还在争执着,说保护总经理与吴先生的人生安全是他的职责,他不能违背原则。涂国强还是坚持着,说伍明亮不要因为安全问题而剥夺了他的自由。 吴宗宪不好开口。如果为伍明亮说句公道话,他怕涂国强不高兴,还有可能被误会自己胆小怕死,毕竟刚才,还不十分了解涂国强的风格。若是帮涂国强说话,作为一个刚来的客人,又觉得为难了伍明亮,毕竟他也是按职责办事,万一出了什么事,他吴宗宪也不好说。 可是伍明亮还是坚持着,他请示涂国强,如果非要步行回家,等他电话叫来公司的保安,要么请玉香阁的恃卫同行。 涂国强不管那么多,反正他要步行回公司,还要多处转转,看看海安城的夜景。 伍明亮无奈,只是对涂国强说了句:“总经理你稍侯,我稍作准备就出发。”说着他便进了玉香阁,片刻便走了出来。这时,他招呼涂国强向街上走去。 他们慢慢地朝前走去,一路上涂国强给吴宗宪介绍着附近街道的情况。来到了盘龙街路口,那高耸的灯塔灯火辉煌,照得周围一片彤亮。 许多的居民在灯塔下游玩,孩子们在追逐。有的在一起儿玩着丢手绢的游戏。他们坐成一圈,一个小朋友手里拿着一块小手绢在外围小跑着。 他时而在一个朋友的背后微弯一下腰,故意做着假像。有的小朋友不时地往身后看去,总担心身后被放置着那块小手帕。他又告戒大家不要偷看,偷看就算违规,要被罚。 坐着的小朋友都不再向身后看去,而在外围小跑小朋友继续转着圈。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小手绢放在了一个小朋友的身后,待转上一圈来到这个小朋友身后,便一把摁住他的肩膀,要其看身后的小手绢。 这个小朋友就被逮住。于是他在小朋友围着的圈子里受罚学狗叫,要么就唱个歌。然后,他又拿着小手绢在那个圈子的外面跑着。 当小手绢放在自己的身后,若及时发现,捡起小手绢就追赶前面那个丢手绢的人,在其未坐到起身追的那个小朋友的空位下坐下前逮住他,那他也要受到惩罚。 如果其成功坐到位置上,那这个追的小朋友则继续拿着小手绢去悄悄地放置别人的身后。 涂国强与吴宗宪都饶有兴趣地观看着,脸上露出了微笑。他们不由想起自己儿时也常玩过这样的游戏,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涂国强记得清楚。他们有一次也在跟小朋友玩这样一个游戏,那个小朋友被涂国强逮住了,他说涂国强到他身边时才放下的手绢,不愿意接受惩罚。 涂国强辩解着说不是,硬要他履行规则去学狗叫,他不去不可还与涂国强发生了争执,并给涂国强打了一拳。他们立即扭打起来,可涂国强不是那小朋友的对手,被压在身下。 这时吴宗宪起来了,他一把将他小朋友拉开,给了其一记耳光,并狠狠地对其说:“下次再动不动就打人,看我不打扁你。” 那小孩愤愤地离开了。吴宗宪又扶起涂国强,拍打着他身上的灰尘,擦拭他的眼泪,安慰他:“不怕,有哥在呢!看他以后还敢欺负你。” 看着小朋友玩起了丢小手绢,涂国强又想起这件事。他不由问起吴宗宪来:“还记得那一次我们玩这个游戏吧!” 吴宗宪会意地看着涂国强,两人相视而笑,又低头细语,很是开心的样子。涂国强好久没有出来过了,也难得有这样的开心。 伍明亮却站在离他们两米远的地方,环视着周围的动静,注视着一切动向。看是否有人盯着这边,有什么反应。他又用眼睛扫视了在不远处的几个年轻人,那几个年轻人也在注视这附近的动向。 涂国强领着吴宗宪又往荣华街走去,走了一会儿,便叫了辆黄包车乘车而去。伍明亮立即拦了路边的一辆黄包车,也迅速尾随而去。后面还跟着几辆黄包车,也跟随奔去。 荣华街路口那里有喷池,还有许多的金丝鲤鱼。他们边走边聊,谈笑风生。 他们的黄包走到那里的时候,水池边已有很多人在那里观看。他们迅速下车,付了车费,向池边走去。 伍明亮也赶紧下了车,还是形影不离地尾随在他们的后面,眼睛依然警惕地环视着周围。后面紧跟的几辆黄包车,也在稍远处停了下来,慢慢地成扇形朝这边走来。 水池旁边,有人提供鱼食,为的是不让人们往池里乱丢东西。许多的女孩子与小孩子们都在给水池里的鱼喂食,有的还将小手放在水里,让小金鱼咬着,咬得痒痒的,于是便听到一阵阵欢快的笑声。 小金鱼来回穿梭,游来游去,于是,水池里便像划过一道的彩虹,金光闪闪。人们又响起了一阵欢呼声。 突然,不远处“嗖”地响起了一声响,伍明亮立即护在涂国强身边,只见随着响声,夜空中又“啪”地一响,绽开一朵花瓣来。原来有人在放着焰火,那绽开的花朵,慢慢地散开,又渐渐的向下坠落。 接着又是好几声这样的响声,空中又升起无数的花朵。人们抬起头看着,还有一阵阵的欢呼。颇有几分节日的气氛,可今天并不是节日。涂国强玩笑地对吴宗宪说:“你看,今天我们海安城的人是欢迎你的到来,鱼儿为你欢跃,人们为你欢呼。” “我只是一介小人物,哪值得人们为我庆贺。”吴宗宪说。他看到人们这样欢快祥和,只显示海安城人民的善良,海安城的安静与稳定。 “我几乎没出来过领略人们无比欢快的夜晚,你看到人们这样地恬静平安地生活,会有无数的感慨。这才是城市应该有的现象。”涂国强也不无感慨地说。 可是在他的心里,却想着战争即将到来,那海安城人们这种恬静的生活,将被彻底打乱,或者消失。 每天都能这样地轻松愉快,这样惬意地在街上散步,看看街景与人们愉快生活的场景,是多么渴望的一件事。 涂国强颇有感触,因为此前,他从没这样轻松地出来随意地走过,不仅是因为工作繁忙,更是因为没有心情,象普通人出来散步的权力,似乎也被剥夺了一样。 不是因为保护的森严,也不是别人不允许他出来,那是因为他内心的焦虑,他心里的心魔在作怪。吴宗宪的到来,他的心魔似乎已驱逐了一大半,似乎又回归到了一个正常人,所以今晚他坚持着要走一走。 如果你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又何在乎出来一走呢?又为何害怕百姓呢?又为何恐惧有人对你实施伤害呢? 烟花已经散去,人们又趋于平静地各自散步,各自交谈,各自娱乐。气氛又归于平静。 吴宗宪这时对涂国强说:“这情景,有点象我们小时候的上海,每到晚上的时候,人们也是这样无忧无虑地散步,小孩子们也是这样无忧无虑地玩耍。” “是啊,要是我们永远是那么大多好啊!”涂国强不由感慨地说。他知道岁月是无情的,不可能让他再回到那孩提时代,可是现实,又让他无比憧憬以往的生活。这种矛盾,始终在他的身上呈现,他不知为此折磨了多久。 “好了,我们也玩得差不多了,可以回家了吧!”涂国强看着吴宗宪说,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第二百三十三章青松牢舍被人劫 “回吧,也有这么晚了,要看的话,以后的机会还多着呢!”吴宗宪也附和着回答涂国强。 于是涂国强吩咐伍明亮,他们坐黄包车回公司。 伍明亮建议是否要公司派车来,涂国强说算了,坐黄包车路上还可看看街景,反正今晚也没别的事。慢点就慢点,无关紧要。 伍明亮便去叫了两辆黄包车,招呼他们走哪条街,往哪里去。他们坐着黄包车走了,后面依然有几辆黄包车跟着。其实,那就是伍明亮请示王义虎后,调来的洪门帮的恃卫,他们也是为了保护涂国强与吴宗宪的。 月亮蒙胧,夜色灰暗。青松帮总馆,关押钟南方的牢舍,戒备森严。巡逻哨也在不停地来回走动,象往常一样,固定哨两名,巡逻哨每隔十分钟巡逻一次。 钟南方的牢舍,单独在一个地方,牢舍四周没有别的房子,相距十米的地方,便是关押普通人员的牢舍。那里,现没有几个被押的人。还有两人,都是上次营救钟南方被抓住的亲信。其中一人因伤势过重,不治身亡。 自从钟南方谋反之后,青松帮对钟南方所掌握的部门进行了严格的审核,大多受钟南方流毒的人,都改邪归正。钟南方的几位亲信,逃的逃,跑的跑,死亡的死亡,无一人剩下。 谋反不成,反被关押,钟南方心想定死无疑。虽然知道自己曾救过罗佐佑一命,但其谋反之罪定难饶恕。可是,这些时日以来,罗佐佑并未杀他,反而每天好菜好饭给供其着,他不知怎么回事,反而比死还要恐惧。 时间一长,恐惧依然不能消除。他钟南方求死不得,求生又不可能,内心几乎崩溃。他请求罗佐佑让法师送其一本佛经,天天念叨起经来。有时还要求请法师为其讲经。罗佐佑考虑到让其受到教化,也未尝不可,便同意了他的请求。 这一段时间以来,钟南方天天打坐念经,面壁思过。念经时间一长,加上法师的不断点化,钟南方便认真参悟起来。这样一来,他也不为生死而焦虑,恐惧渐渐散去。他也知道,事情因果分明,有因便会有果,无平白无故的因,也无平白无故的果。 生即是死,死亦是生,生死无常,轮回反复。钟南方又请求罗佐佑让其剃发,罗佐佑也叫人为其做了。人们都以为他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法师也跟其说,他野心太大,私心太重,不知感恩于人,反而要出人头第,成就所谓的大事。这样一来,既害人,又害己,罪恶滔天,难以饶恕。只不过罗佐佑念其有救命之恩,留其性命,可杀母之仇怎能不报呢?让罗佐佑为难。 杀了钟南方,有可能陷于不义,不杀钟南方,又陷于不孝。罗佐佑左右为难,只有暂且将钟南方羁押在牢中,让其苟活一段时间。 没想到钟南方现又虔诚地念起佛经,烧香拜佛,吃起斋来。钟南方几次跟法师说,想皈依佛门,都被法师拒绝。法师说其罪孽深重,六根还未根除,恐难进入佛门。不过其跟佛门有缘,倒可以虔诚修炼,就看以后的佛缘了。 上次有人救他,死伤无数,不仅未能救出他来,反而又死了几个生命,钟南方更加觉得心里不安。钟南方的突然变化,让罗佐佑及其青松帮的人大为不解。正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果然是这样吗? 但他们都在想,钟南方只是无力逃脱,才装出这样一副嘴脸来。烧香拜佛,似乎痛改前非的样子,不仅未让他放松警惕,反而加强了警戒。 只是,这么久了,依然无事。钟南方这样平静,人们反而忘记了他。以至于他还在牢里一天在那里诵经,打坐,闭目,一副与世无争之状。 罗佐佑几次问法师,钟南方真的能够改过自非,重新做人吗?法师也只是说,钟南方罪孽深重,需要长时间的悔过。佛经的点化只是一个方面,待他内心彻底参悟透了世上之事,也不一定会变了一个人,这要看他跟佛的缘分了。 这样一来,罗佐佑都未杀他。杀了他这个人,也就根除掉了他那罪恶的思想,剪灭了他的生命,他也就变成了一副尸体。如果钟南方能够在佛经的感悟下,丢掉恶念,同样根除了他罪恶的思想,重新做人,这反而是重塑了一个人。 其实在青松帮里,还有一人是钟南方的亲信。这个人跟钟南方关系非同一般,上次钟南方谋之时,特意未叫其参与,很显然,目的是不想让他冒着风险。万一不成,就会成刀下之鬼。 上次钟南方的几个亲信企图营救钟南方,就是通过其通风报信,才得已进来,但钟南方将其训斥一顿,要其迅速离开,并要其告诉其他人不要救他。 可是后来他们还是来营救他了,又归于失败。这让钟南方更加心痛不已,为了他又死伤了若干,本来良心就深受煎熬,这下更加难以平静了。 他绝食了两天,不吃不喝,而且用头猛烈地撞着墙。他觉得自己的罪孽又加深了不少,死后,灵魂都难以超度。 不知不觉又到了下半夜了。夜色更黑,不是熟悉的人,相隔两米难以认出。青松帮的巡逻哨不停地巡逻,岗哨也象往日一样立在那里,警惕地守护着。 这时,换岗的时候到了。两个岗哨来换岗,相互通报情况之后,被换下的岗哨便离开了,消失在黑夜里。此时,巡逻哨也巡到这里,询问有什么情况没有,岗哨答没有什么情况,刚刚换哨。巡逻哨便例行离去,去别处巡查。 巡逻哨刚刚离去,此时,房后的杂草丛中有异动。一岗哨去杂草中查看,端着枪,一步步地向前搜索着前行。 这时,门口的哨兵轻喊了一声,在杂草旁搜索的岗哨不由回身向后一看。不料,杂草中一跃扑出两个人来,手起刀落,一下在这个岗哨的脖子上一抹,这个岗哨便倒在地上,血流如注,没了声息。 他们迅速向囚禁钟南方的牢舍奔去,两人在外面警戒。而牢舍的岗哨此时已打开了牢门,大家一涌而进。 钟南方已经睡去,突然被人叫醒,大为奇怪。这么晚上叫他起来快走,莫非是要悄悄地处决他了不成?他慢慢地穿上衣服,定睛一看,站在身前的正是自己留下来的亲信,不由大怒起来:“谁要你做这等事情?你这次无法活命了啊!” 钟南方不由伤心起来,他坐在那儿流下了眼泪。他又开始脱去衣服,准备再次躺在床上。 外面不由进来一个人,急切地说:“快点,巡逻哨快要来了,那时就危险了。”说完便又迅速离开。 钟南方对自己的亲信说:“你赶紧出去将门锁上,叫他们快快离开,并要他们在你身上开上一枪,这样你方可活命,否则你命休也。” 亲信还力度劝钟南方离开,钟南方告诉他,已无法逃离,海安城各帮派已形成联盟,逃了初一,逃不过十五,要其快快按他说的去做。 亲信无奈,只有流着泪出去,又将门锁上,似乎刚才的这一幕没有发生一样。门口的那人问其怎么回事,他告诉那人,你们快快撤走,巡逻哨即刻就来,今天无法成事。 他又要那人给其一枪,朝着非致命的地方打。那人犹豫片刻,他催促其快点开枪,立即离去。那人无奈,只有朝其开了一枪,便与同伙即刻离去。 岗哨当初还能坚持,向那人逃离的地方开了一阵枪,而且大声喊叫。慢慢地坚持不住,昏迷过去。 第二百三十四章各帮派详析不一 枪声惊醒了青松帮的人,巡逻哨迅速赶到,林育民带领总馆的人也来支援。他们见岗哨倒在血泊中,还依在门口边,手里端着枪,紧紧地握住。 部分人迅速进行搜索,林育民人赶紧过去察看倒在地上的岗哨,见其血流一地,尚有气息,便令人迅速将其抬进总馆。 这时,罗佐佑也起来了,听到枪声,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人向其禀报,说有人准备劫狱,一哨兵死亡,一哨兵受重伤,昏迷不醒。罗佐佑立即指示,将伤员送仁安医院,立即就去。 牢舍边,有人打开牢舍,见钟南方躺在床上,并未离开。似乎外面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也不去过分关心,依然睡自己的觉。 牢舍又被关上,四人在此看守。搜查的人也回到牢舍,询问一下情况后,得知犯人还在,也就继续巡查。只是此时,他们比先前更加小心谨慎,更加仔细警惕。 罗佐佑觉得非常奇怪,现在还有谁要救钟南方出去,出去又有何用?钟南方平时虔诚地烧香拜佛莫非是种伪装?钟南方是无法传递消息,看来是要救他的人独自所为。能够救他的人,必是龙蚁帮。 人们都已忘记这件事了,龙蚁帮对这事还如此记忆犹新,又有什么企图。林育民此时也来向林育民禀报情况,说有位哨兵已经阵亡。 据现场情况分析,可能哨兵发现有异动,一哨兵便去查看,不料被人残害,另一哨兵便开始射击,对方也还击,不料,哨兵受伤,但仍紧紧守住牢舍门口,直至昏迷。 林育民也很清楚,营救钟南方之事,一定是龙蚁帮所为。他们以为青松帮这么长时间了,会放松警惕,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 “龙蚁帮近期又有所动作,是为了什么?”罗佐佑问林育民。 “可能跟上次爆炸与绑架事件是一样的道理,在海安城闹出一些动静,牵制我们的精力,其可能还有其他目的。”林育民回答。上次事件定性是这样的,此次事件也跟上次一样,另外并无他事。 “此事待我明日禀报洪帮主,看他意见如何。”罗佐佑想不出别的原因来,想将此事告知洪震天,以待他的指示。于是便叫林育民继续休息,也不必为了此事鸡犬不宁,中了龙蚁帮计谋。 龙蚁帮里。李大安正在睡梦中,忽被卢俊龙叫醒,卢俊龙禀报:营救钟南方的行动失败。好在无人员伤亡,顺利撤出,也无留下任何证据。 李大安大怒,此点小事都不能办好,还谈何大事。计划这么周密,又有内线接应,怎么可能不能成事,究竟是怎么了。 卢俊龙说:“据报,本可成功,内应也已打开房门,进去转了一圈后,不见钟南方出来,反而听内应说巡逻哨马上就到,叫他们快走,不然难已逃离。临时,还叫我们的人向他开了一枪。这样一来,枪声惊动巡逻哨与青松帮的人。我们的人便只有撤离。” 卢俊龙又补充道: “我们的人也觉得奇怪,巡逻哨刚刚过去,又刚好换岗,时间充裕,怎么可能巡逻哨又会马上回来呢?他也不知那哨兵是怎么知道的,但又不得不信,坚持下去,巡逻哨果然会来,因为他们算好的时间,一刻都不能耽搁。否则就会与巡逻哨碰个正着。” 听卢俊龙这么一说,李大安觉得此事不那么简单,很是蹊跷,有许多说不过去的地方。 第一,哨兵既然都按计划将另一个哨兵引开,并被解决,事情就已经成功。 第二,何为哨兵进去之后,没有带人出来,反而自己出来又将门锁上,说什么巡逻哨将回,可是巡逻哨才刚刚过去,要回来也得有段时间,而在这段时间里,完全可以将钟南方救出,而钟南方却迟迟未能出现。 第三,哨兵进去之后,是否跟钟南方说起过要救他出去之事。如果没说,问题就出现哨兵身上,如果说了,那问题便在钟南方身上。 从营救的人进去催促时所见,哨兵应该跟钟南方有所接触,可以确定哨兵告诉了钟南方营救之事,那为何钟南方还迟迟不走。 第四,钟南方未能出来,原因定在钟南方身上。那么他为何不愿出来?此事令人不解。 “钟南方不愿意出来,是何原因?杀母之仇罗佐佑不可能不报,只是时间早晚而已。他不出来,难道一心求死?这对罗佐佑有何害处?”林育民也觉得不可理喻。 李大安又在房里散起步来,低着头来回地走,他不知道钟南方心里是何想法,也不见其透露什么原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让李大安想不清楚。 他又想到,难道白天的事情,让青松帮有所警惕,加强了戒备?可事实来看,他们的岗哨也如平常一般,并未特别警戒,况且事情本可以成功的,却功亏一篑。 白天的刺杀没有成功,但也未暴露身份,无人能确定就是龙蚁帮所为。 “劫狱之事,青松帮肯定会知道是我们所为,虽然未露出蛛丝马迹,但可想像得到。”卢俊龙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错在营救之前未将此事跟钟南方说起,可是也难料到,他钟南方不愿意出来。”李大安也只能这样认为。此事暂且搁下,以后再说。他要求卢俊龙立即通知,近期按兵不动,等待钟天翼从武滕那儿的情况。 李大安心里不免有些惆怅,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莫非天不助他! 他本想救出钟南方,既可以严重打击青松帮,又可以让钟南方助自己一臂之力,还可以造成青松帮的混乱,吸引洪门帮等其他帮派的注意,一举三得之计。可就是未能成事,不免让他惆怅满怀。 第二天一大早,洪震天就接到禀报,昨晚有人去青松帮劫狱,目标是钟南方,但未能成功。 据青松帮禀报,他们猜测,劫狱之事可能是龙蚁帮派人所为,但现场并无证据可证。青松帮死了一名哨兵,一名哨兵身受重伤,正在仁安医院救治。 洪震天觉得近两天来事情还接连不断,昨天白天有人袭击涂国强与吴宗宪的汽车,昨晚上却去青松帮劫狱。 事情这样奇怪,接二连三似乎是有预谋一般,事先无一点迹像表露。爆炸及绑架事件之后,有了一段时间的沉寂,现在又开始活跃。是龙蚁帮自己擅自所为,还是受了日本人的指使呢? 如果是龙蚁帮擅自所为,他们的目标又是什么?是袭击涂国强,还是袭击吴宗宪?此两人跟龙蚁帮并无瓜葛,相反涂国强上次还支援过龙蚁帮袭击星火帮,难道李大安不知?如果知道,他为何还要这样去袭击友邦呢? 龙蚁帮要袭击吴宗宪更无道理。呈宗宪已经跟涂国强在一起,肯定是涂国强的什么人了。 如果他们不知道涂国强跟日本珠式会的关系,只见吴宗宪从洪门帮出去,又跟涂国强在一起非常亲密而除掉他们,就等于除掉了洪门帮的人,给洪门帮造成损失与混乱。真是这样吗? 洪震天不相信龙蚁帮不知道涂国强的身份,尽管其不知道,但有一点他是清楚的,涂国强跟洪门帮并无瓜葛。涂国强对海安城的帮派斗争从不过问,他只经营他的嘉祥公司,肯定与洪门帮没有亲密联系。 白天的事情未能成功,为何晚上还去劫狱?难道他就没有想到,白天的事情会让所有人有所警觉? 第二百三十五章商议宏昌会入城 若是他们知道这些,还要去做,那又是为何?救出钟南方,一则为他所用,壮大其力量,二则给青松帮以打击造成他们的损失,三则以此事来引起其他势力的关注,起到一石三鸟的作用? 洪震天立即给罗佐佑电话,要其将钟南方转移至别处,岗哨如常,不动声色。罗佐佑觉得也该如此,免得再生事端。同时,他也吩咐林育民注意挑选更为得力人员看守,严守秘密。 给罗佐佑电话之后,洪震天令人叫来陈子善。 陈子善很快来到。洪震天给其通报了昨天的情况,并吩咐他,近几天暂不要通知冯昌惠前来海安城,等两天再说。 从近两日发生的事情来看,洪门帮进去的人员频繁,已引起了外界的注意,尤其是可能引起了龙蚁帮的注意。吴宗宪所乘之车被袭,就很能说明问题。这两天再看看海安城各方的动静再说,活动不宜过频,一切以稳妥为重。 陈子善立即答应。其也带来了上次洪震天安排其作的计划,递给洪震天审阅。洪震天看后,觉得计划大体可行,但反复交代,对于宏昌会的人员撤离,分批于夜间归来。且必须从不同方向,卢家寨方向,北城龙潭关隘方向,错开进入。 说着,又令人叫来刘恃成。 刘恃成也到来。 洪震天又将陈子善的计划递给他看。 刘恃成看了之后,觉得计划没有大的问题,关键一点是,宏昌会有多少人员将来海安城目前还不清楚。是战斗人员,还有随队家属,随队家属规定在哪些范围,这些是否要给他们一定的规定。 这一点,洪震天有所考虑,所谓亲属,须是直属亲属,傍系亲属暂缓过来。一则房舍不够,二则目标过大,不便行动。 所以,还得看看冯昌惠的名单才能有所取舍。不过不管怎样,洪门帮现在就得准备。 洪震天吩咐刘恃成,尽快跟星火帮商议,让靠近西城荒地的丛乐门让出部分房舍,以便让冯昌惠的人员使用。另外,立刻安排人员在丛乐门旁边的西城荒地处,筹建部分房舍,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房舍建好之后,暂由丛乐门的人居住并看守。 这是目前的大事,建立同盟,扩大队伍,壮大力量,这是当务之急。房舍建设好后,宏昌会就可以先行来部分人员进行培训,这样既可以迅速完成龙昌会人员的整改,也不会引人注意。 刘恃成与陈子善领命而去。 洪震天又令人叫来杨华。询问杨华关于假币的调查情况,杨华便拿出近几日调查假币情况的汇报材料,以及准备递送政府的调查报告。洪震天看后觉得可行,吩咐其先将此份报告递给政府。 并告戒杨华,不管政府是否重视此事,洪门帮都要查清楚,并尽最大努力去防范,这是关系到海安城百姓生活悠关的大事,更关乎国家稳定的大事。战争年代,经济不能崩溃,社会不能动乱。 这时,有恃卫禀报,龙蚁帮钟天翼去了道场。 洪震天一听,不免顿生疑虑。龙蚁帮去日本道场见武滕,是想跟武滕商量何事?此事是龙蚁帮自己所为,还是受到了宫本弘一的指使?宫本弘一自觉与武滕已生介蒂,自己不便出面,便指使龙蚁帮出面与其勾通,以便联合起来做什么吗? 如果是龙蚁帮个人所为,那他们想跟武滕联合起来首先会做什么?如果是受宫本弘一之命与武滕接洽,又是为了何事?武滕又是否会相信? 情况顿时复杂起来。武滕来到海安城,还未存找过龙蚁帮,龙蚁帮也未主动跟武滕接触过。武滕可能是不屑于龙蚁帮的实力以及能力,过于轻视;可龙蚁帮不接洽武滕,或许是知道宫本弘一与武滕的关系不好,不好接近。 现如今,宫本弘一在嘉义养病,海安城里龙蚁帮已无靠山和同盟,感觉势单力薄,而主动跟武滕套近乎。可是最近,龙蚁帮似乎也无什么大事可为。 会不会有这种可能:武滕现在在海安城与宫本弘一分别理事之后,不知从何下手,也无依托,而约的龙蚁帮呢? 洪震天立即令人通知“正野皮料屋”老板秘密来总馆,他有要事吩咐。 这时有恃卫告知洪震天开始用早餐了。洪震天吩咐将早餐端到会客厅里来,他在那里用餐。 洪震天心里有事不明,他可以废寝忘食,必须弄清之后方才松一口气,也才能很好地吃喝。 早餐来了,他简单地喝了点粥,吃了点咸菜,又吃了一个包子。然后便放下筷子,端着茶杯喝茶。 “正野皮料屋”的老板,“猎人小组”的组长来到会客厅见洪震天。他向洪震天问过好之后,请示洪震天又何要事。 洪震天问其最近有什么情况。组长禀报给洪震天,近日日本道场除了依然跟往常一样招兵买马以外,听说受到了上级的训斥。说其工作到如今仍无半点进展,既未自己做些什么来,又未给宫本弘一以掩护。 而武滕心里甚为不服,但也不敢辩解,只有默默承受。但他把怨气都发在宫本弘一身上了,他觉得是宫本弘一告他的状,给他背后使绊子。 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准备,就是为了更好地去干事。他前段时间看书学来了一句中国古语,就是孔子《论语》所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他觉得自己现在所做的,就是在“利其器”。 组长还禀报:武滕近来还派出些人在海安城到处转悠,不知为何。据店员禀报,武滕的“除翼计划”也正在进行中,听说已制定了计划,详情不知。 洪震天问其是否知道武滕跟龙蚁帮有联系。组长答曰:“暂无听到禀报。以前武滕未有跟龙蚁帮有过接触。” “今天钟天翼已去日本道场,你尽量要店员弄清楚,他去会见武滕,缘由何事。情况越详细越好,并告知店员,以后注意关注这件事。一有情况,及时禀报。”洪震天吩咐组长。 组长觉得此事可能会有新的变化,不然龙蚁帮怎么会突然造访日本道场?他立即答应洪震天的话,说他也会抽出一定时间关注此事,请帮主放心,定会尽快查清。 洪震天又问及“猎人小组”近期有什么新的发现没有,组长回答说暂无新的发现。只是洪菁菁近期给谁打了个电话,还非常神秘地说:“哈哈,等两天她有事要做了。”不知何意。 “洪菁菁?”洪震天问。“她等两天有什么事要做?” “不知道,问她一直不说。还说到时就知道了。”组长又如实地回答。 洪震天知道,这个丫头未做成什么事,是不会跟人说的。她有何事要做?洪震天怎么都不知道。莫非是子鸽要其做什么事?如果子鸽要其做什么事,小事倒不可能告诉洪震天,大事也不会要其去做,如果其非要去做,子鸽也会跟洪震天禀报。 既然不是子鸽要其做事,那又是何事?洪震天越想越觉得这个孩子现在越来越有主见了,什么事都不跟他说。 他告诉组长说:“我知道了,你回去之后,按我的吩咐尽快去做,菁菁之事,我来处理。” 组长即刻离去。 洪震天又拿起电话找黄子鸽。 黄子鸽接到洪震天的电话觉得奇怪,他很少给自己打电话的,今天怎么打来电话。她心里不由想了很多,有点不安起来。是什么事呢,他亲自打来电话? 第二百三十六章钟天翼密会武滕 “我是黄子鸽,哥,有什么事?”黄子鸽尽量保持语气的来静,并未表现出来一种急迫与不安。 “我是想问你近来怎么样,也不见你回来。”洪震天十分平静地说。接着他又说,“随便问你一下,你这两天是否要菁菁做什么事没有?” “嗯,没有啊!我要她做什么事,还不经过你呀!”黄子鸽认真地回答,她又关切问,“她不在家吗?到哪去了?” “哦,没事,她在呢!我就是随便一问。没事了,周末回家吧。”洪震天又对黄子鸽说。 黄子鸽也答应洪震天。 中午饭过后,钟天翼回到了龙蚁帮。他很快来到了李大安的卧室,向李大安禀报去日本道场会见武滕的有关事宜。 李大安耐心的听着。 武滕情绪不好,但对钟天翼的到来还是十分高兴的。武滕说他现在正在准备阶段,很需要龙蚁帮的鼎力相助。具体事宜有以下这些: 一、弄清洪门帮的兵力情况,及组织架构。这样,便于武滕对洪门帮的兵力部署有针对性的安排。尤其要弄清楚各个部门领导者的特征,及活动规律。 二、西城荒地的面积,及周边情况,重点查清周围地质特征,尤其是靠近嶷山附近的情况。西城荒地,能否采取收购的方法获得。这样便于武滕对西城荒地将采取怎么的方式获得,以及建设的设计,采取建设的方法及用材。 三、漳宁码头的水深,及周围兵力部署,以及防务情况。便于武滕掌握漳宁码头能停靠什么吨位的船舶,以及停靠的数量。届时武滕针对其兵力部署,将要采取的方式。 四、政府对龙潭关隘的控制力度,以及城市防务情况。便于武滕掌握政府部门对海安城防守的总决心,一旦战争开始,政府部门是极力抵抗,还是尽快撤退。 五、海安城各帮派的矛盾及其离间的可能,重点了解洪门帮跟星火帮及黑巾的矛盾,这时关系到西城荒地收购或占领的方式。如果能够以重金收购的方式获得西城荒地,是上上策,合资经营取其次,占领为再次。 六、以上这些内容暂时只是了解清楚,根据情况,再采取肯体行动。 武滕主要的就讲了上述这些。钟天翼向李大安禀报。 李大安问钟天翼,他是怎么跟其说的。 钟天翼禀报,他把自己掌握的情况跟武滕进行了说明。并告诉武滕,据秘密了 解,洪门帮帮主洪震天已经殁世,只是未对外公布死讯,外面几乎不知。 西城荒地,前期龙蚁帮已跟其商议过收获的方式,星火帮帮主于定国已经答应,可后来由于星火帮内讧,造成于定国反悔,所以收购未成。西城荒西侧靠近嶷山山区,为岩石结构,悬崖峭壁,上下都不行,成天然屏障。 荒地东边为牛头岭和嘉祥公司接壤,牛头岭荒无人烟,几乎是原始森林,只有一条道路。平时偶有车辆通过,有时也有抢劫之人出没。如果扼守这条道路,便无人能够顺利进入。 这样一来,嘉祥公司的态度就十分重要。据掌握的信息了解,嘉祥前期有过助力于我们龙蚁帮的事情,但究是什么原因,我们不得而知。这个情况,珠式会宫本先生可能有知,是否请示于他。 但武滕口头答应请示宫本弘一,但看得出来,他心里并不乐意。或许他担心宫本弘一不一定帮他。为什么会这样想,不得而知。但武滕觉得这个情况很重要,既然嘉祥有过帮龙蚁帮的先例,就不担心他会帮星火帮。 按理,嘉祥公司对那片荒地应该没有企图,如果有的话,他们或许早就收购,不会等到如今。 现在最有利的局势就是洪门帮帮主殁世,洪门帮群龙无首,一时难以形成统一的思想,也不会有其他的行动。何况西城荒地对他们来说,可有可无,无关紧要。 洪门帮内部事务要紧,其帮主没了,定要产生新的帮主,这是他们至关重要的事情。因此,此事对武滕有利。 不过洪门帮近期外来人员往返频繁,不知是否为了选举新的帮主事宜。应该趁这个机会抓紧对西城荒地进行下一步的行动。由钟天翼再次去星火帮洽谈,如果不行,也明确了下一步的行动决心。 钟天翼说已谈过一次,效果不佳,是否由道场派人再去洽谈,武滕说等他考虑好了再说。 武滕还说,他可能最近去一趟青松帮,尽量争取他们的中立,最好能够拉拢过去为其服务。钟天翼告诉武滕,前期青松帮跟龙蚁帮已有过节,恐怕较难做工作。 武滕告诉钟天翼,此事他去说服,相信会马到成功。既然罗佐佑与世与争,但不可能见钱不要吧?再一个武滕说他跟其说,不与日本道场合作,那就是道场的敌人。总之,他要作出选择,不可置身事外。 近期的工作主要就是这些,武滕希望能有机会再跟李大安见上一面,再详细研讨有关事宜。也不知他还有什么要紧之事,需要当面跟李大安商量的,他未能与钟天翼详细说来。 至于何时与李大安见面,他届时再通知龙蚁帮,如果不会引起其他帮派的注意,他也可以亲自来龙蚁帮。究竟以何方式见面,请李大安决定。 李大安想,还是自己去日本道场见武滕较为合适,因为龙蚁帮已被各帮监视,帮里来什么人都在别人掌握之中。至于他出去,可以多绕几个圈子,无人能够跟踪得了。 具体何时去日本道场较好,李大安还要思衬一番。 李大安问钟天翼,他们去青松帮营救钟南方之事跟武滕是否说起,钟天翼禀报说已经说过。武滕告诉他,钟南方现在未能救出,也不要紧。这多少让青松帮无瑕顾及其他事情。 武滕却青松帮会说明厉害,如果他不与武滕联合,就有可能被武滕吃掉,届时他也会为难。洪门帮救不了他,他势单力薄如何是好? 此事武滕会有办法,不用龙蚁帮操心了。 李大安又要钟天明天给武滕通报一下,龙蚁帮近期的计划,还是否在海安城造成一些混乱局面,以便浑水摸鱼。如果可以,他们一方面闹了一些事来,一方面配合武滕的事情,看是否可行。 钟天翼应允。但他告知李大安,武滕所安排之事,应当放在第一位,这位工作已经很多了,又十分复杂,得需要很多人力物力,是否能够腾出精力与人员来。 李大安告诉钟天翼,他尽管去说。看武滕有何想示,是否还有妙计。他主要的目的是要考察一下武滕的统筹能力,能否知道事情的主次,以及全面掌控的能力,没有其他,但要求钟天翼切不可小泄露半点消息。 钟天翼又向李大安请示嘉祥公司那个新来之人怎么处理,还是否跟踪监视。李大安告诉他,监视还继续进行。他来自洪门帮,去嘉祥公司做什么,他们还不得而知。是否谁让他去的,他是哪里来的人一概不知。 不弄清楚这些,也难以了解嘉祥公司现在究竟站在那边也不得而知。如果贸然行动,恐怕会有很多麻烦。 钟天翼觉得很有道理,不能一味地让武滕牵着鼻子,那样自己不明不白地毁掉帮业还蒙在鼓里。 若是能提前知道这些情况,加以防范,也未尝不可。这样既能配合武滕成事,万一不成,也能保全自身。 商议好后,李大安吩咐钟天翼,近期“蚁人”继续监视洪门帮与嘉祥公司的情况,尤其是晚上的监视尽量想办法落实,不得有误。 钟天翼应允着。 第二百三十七章巧用兵法析敌情 晚饭过后,洪震天正在卧室看书,这时恃卫进来禀报:“正野皮料屋”组长求见。 “其在哪里,要其进来。”洪震天急切地吩咐。 “其来电话请示。”恃卫回禀。 “要其尽快赶来。”洪震天令。 洪震天放下手中的书本,活动了一下身子。他一边活动,一边消化所看的内容。 他正在看《孙子兵法》,这也是很早以前,黄子鸽为他推荐的书籍之一。用黄子鸽的话说,一个统兵打仗之人,不读兵书,不懂兵法,是本人之不幸,士兵之不幸。 作为一个指挥官,要有全面的素质,掌握全面的知识,提高自身的综合能力。这样才能在战争中获得符合战争规律的认识,才能根据各种情况得出正确的判断,实施正确的指挥,才能在战争中获得主动权,从而最终取得战争的胜利。 黄子鸽的话,对洪震天非常受用,他也读了不少书籍。刚看了《孙子兵法》的有关论述,也正在琢磨其精髓。 孙子曰: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可是就目前的情况,如何才能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呢?可以用的计谋又有哪些?洪震天思考着。 孙子曰:夫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 孙子老人家说的,只有在万不得已的情况,才实施攻城拔寨之略。这里所曰谋略之事,最为重要。自然,以计谋取胜,方是最好结局,但一切手段都无效之时,方能实施兵伐,这时的兵伐,也是最好的唯一的好方法了。 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自然,对于洪门帮来说,也是大事,要慎战。如果能用谋略解决的事,就无须兵戎相见了。但既然要战,就必须有必胜的决心方可,不可犹豫不决。 孙子曰: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 要用各种方法迷惑敌人,让敌人摸不着头脑,尽量用谋略取胜。 可是谋略也得要讲天时地利人和,各种磁场汇集一起,在此磁场内就自然产生了谋略的效果才行。也是在综合各种信息的情况下,充分思虑过后对于规律本质的掌握,这样才能成之。不是仅凭一句话,就去等待时机的出现。 洪震天仔细琢磨,深有感触,多年的参透,似乎明白了其中的真谛。首先,要对于多种信息的掌握,然后进行由表其里,加以去粗存精,去伪存真,得出对于接近战争规律的认识,然后通过观察,分析,判断,最后下定决心,作出正确地指挥实施。 组长来到了洪震天卧室,向洪震天禀报今天钟天翼去日本道场的情况。 据报:武滕与钟天翼约莫谈了两个多小时,其主要的内容是要求龙蚁帮配合日本道场的行动。 吩咐龙蚁帮加强对各帮派势力的了解,兵力部署等情况。武滕也要求日本道场情报组人员,加紧搜集各帮派主要头目的性格特征,爱好志趣,各帮的矛盾。并指出几个重点地方:漳宁码头,西城荒地,以及北城龙潭关隘。 总的情况就是这样,其他不知其详。组长反复说明,这是店员在听取各种零碎信息之后概括而成。或许还不够详尽,至于武滕将采取何种方法去实施这些东西,未能知晓。 并禀报:武滕情报组人员部分已分散全城各个地方,去收集情报。其他征招组继续招兵买马。 组长一口气禀报这么多,这时,洪震天要其自己倒杯茶喝,歇息一会再说。组长便倒了一杯茶给洪震天,自己也倒了一杯喝着。 洪震天也喝了口茶,心里思虑着这些情报,回想近期来的所有情况,尽量想推测出武滕的真正用意,重点可能要做的事情。 不外乎西城荒地,漳宁码头,北城龙潭关隘这几个重点。其可能运用的手段还是不外乎利诱、强占。这也是宫本弘一曾经用过的方法,其还想故伎重演。 但洪震天想到,事情不一定这么简单,武滕还要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吗?还是象洪震天很早就想到的,武滕也想用这种方法来牵制洪门帮,来分散他们对其真正的目的的注意? 或许武滕并不真正知道他所为的真正目的,他只是按上级的指示而做。但洪震天早有所想,综合中棠屋的事来看,日本人的真正目的并不仅仅在海安城。自然,日本人会想到,武滕若能成功,那海安城也能建立物质站,也未尝不可。 武滕了解各帮派势力,各帮头目的性格特征之事,倒是个新情况。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武滕前期的读书阶段看来是学到了一些东西。 不过很多信息他武滕不一定能掌握得真实,不一定能掌握得全面。就拿洪门帮来说,在外界就有些流传,洪门帮帮主已经殁世,虽在一个小圈子里传播,想必龙蚁帮已多少知道少许。 龙蚁帮并未知道洪震天却又已经复活。这除了盟约的几个帮派知晓之外,无人能知。而这些又是绝密之事,洪震天外出都是经过仔细的化装,无人能察。但对于些许人来说,洪震天又并未殁世,因为死讯并未公布于外。 这样以来,如果有人说洪震天已死,部分人会相信;如果说洪震天并未殁世,也有人相信。海安城的百姓都知道洪震天活得好好的,又未见洪门帮治丧,又未出嫔,怎么可能就死了呢! 真真假假,让人无法辨别。龙蚁帮知道洪震天死了,有人说其还活着,只叹别人并不知实情而已。如有人说洪震天已死,龙蚁帮也只感叹,这等绝密的消息,怎么会有人知晓。 海安城盟约之事,龙蚁帮也蒙在鼓里,并不知情。从钟南方跟钟天翼的在醉香楼的接触后,龙蚁帮的反应便可得知。此等重要情况,如果他们难以掌握,那他们的行为定为以失败而告终。 洪震天吩咐组长,近期“猎人”要密切关注日本道场的情报人员的活动,尽量掌握情况,不要打草惊蛇。有什么新的情况,及时禀报。店员那里也要尽量搜集到较为准确的情报,日本道场的一举一动都要密切注意。 组长离去。 洪震天这时觉得有些事情须跟各帮进行通报,近期要密切关注可疑之人,教育部属严守保密纪律,尤其是关于盟约,以及各帮派头目的个人信息极其现状要重点保密。 他令恃卫叫来杨华。 杨华即刻来到洪震天卧室,请示洪震天有何要事吩咐。洪震天随即将自己的指示告知杨华,令其立即起草电文,用电台发往各帮各门,用绝密等级。 杨华又请示:“同心学校是否也照样发一份?” 洪震天告诉他,同样发送一份,包括嘉义鲁伯那儿,也不得遗漏。 杨华即刻离去拟定电文,好后又送来洪震天签名,随即发送出去。 洪震天想,不能老是这样应对,应该还要象上次对待宫本弘一与武滕一样,主动给他们设计一些剧本,让他们演一演。 要较量就进行全面的较量,在自己设计的项目,在自己规定的场所,以自己最为熟悉的方法进行较量。 他内心反复思考着,根据目前日本道场,日本珠式会,以及走狗龙蚁帮的情况,要为他们设计什么样的剧本较好。他还未有蓝本,还得要根据情况的不断变化,了解足够的信息后才能作出决定。 洪震天决定,明天得找刘恃成与陈子善他们前来商议。不能让日本道场与龙蚁帮就这么轻松地去做他们的事。 第二百三十八章获情报悉程香茗 洪震天正在继续看书,这时刘恃成急忙来到。他递给了洪震天一份文件,这还是调查局的秘密文件复印件。 “你看看,近来海安城又有好戏看了。”刘恃成一边递给洪震天文件,一边说。 调查局海安城站: 近来破获一起中共地下党组织大案,其共党三号人物被捕,缴获大量情报。其中获悉,海安城我政府部门隐藏着一共党奸息,其打进我内部有七八年时光,外号叫“水工”。此人外貌特征,年龄性别不详,在我何部门工作不详。 望你站即日起,在政府各部门内进行彻底调查,查处此人,清除隐患。现委派中南局特派员程香茗,全权负责此专项查办,你站应竭力协助,不得有误。 你站委派一得力人员负责配合程香茗特派员的工作,并注意与其他部门协调。 洪震天看后思索半天,不知海安城又要掀起什么波浪。他看了看刘恃成,刘恃成也正在看着洪震天。 “我也是才从那个情报点获得的,不过此事跟我们关系不大。”刘恃成说。 “这个‘水工’会在哪个部门呢?要说对我们没影响,此话也还为之过早。这个程香茗我们了解不?”洪震天回答刘恃成。他认为,现在的海安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会影响到洪门帮的大事。 “不太了解,听说此人的老家就是嘉义的,很早以前在警察局当差,一次调查局总局的人来海安城视察,其担任警卫任务,不知怎么被调查局总局的人看上,从警察局调至调查局总局。”刘恃成回答。 “我们有谁能够认识此人?”洪震天问。 “我认识此人,陈子善可能也认识此人。不过不是很熟悉,也就是个面熟而已。”刘恃成说。不过此人离开海安城也有四五年了,其在海安城时职位不高,而且也不受领导青睐,离开海安城便是最好的选择了。 刘恃成还禀报,此人一向办事认真,一丝不苟,在调查局总局深受领导器重,这次派其来海安城查办此事,恐怕也看中他这一点,另外一点便可能是,他本人是嘉义人,在海安城又工作多年,对情况较为了解。 程香茗家住嘉义黄泥塘,其家境贫寒,其父为普通手艺人,早年在嘉义城开了个铁匠铺子,人们叫他程铁匠,与其母两人给人打些农具,及家用刀具为生,日子也还勉强过得去。可后来其父身体渐差,不便从事打铁之事以后,日子也极为艰难。 那时程香茗刚到嘉义中学,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想让辍学,其父狠狠骂了他一顿。其父本身就是想让程香茗学成归来,能够找个好工作,让家里的境况有所扭转,现在其要放弃学业,岂不让其父的理想破灭。 其父哪能得准,并告诉他,其若回来,父亲就要打断他的腿。反正其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前程,还不打断他的腿,让其过着乞讨的生活算了。 程香茗无奈之下,由寄宿变成了走读。每天天一亮就要起床自己弄些吃的,然后步行十里地的学校去上学。放学回来,还得帮助家里做些家活,不是打猪草,便是为家里蒸饭,还要带着年少的弟弟。 由于弟弟年少,家里也无力供养,便在弟弟五岁左右那年送与别人。父母一心想集中精力供养程香茗一人成人,已无力再养育小儿,作出此种决定,也属无奈。 父亲也算商人,育人就象投资,一切有限的资源只往好的项目上投入,便只投入到程香茗此处。小儿的养育与培养就再也无力进行了,无奈之下,只有送人。 得知此消息后,程香茗悲痛欲绝,非要将小弟领回,说自己可以不读书,完全可以养活弟弟。父母告诉他,领养弟弟那家人住在哪里,他也一无所知。 那时程香茗才十一岁,心灵深处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与创伤。他就是出人头地又有何用,失去了弟弟,叫他如何心安。 程香茗也百无聊赖,只有完成学业。其后来又考上上海一所大学,学业成绩优异,可生活十分节俭,常人难以理解。 他衣衫破旧,常引起个别纨绔子弟的耻笑。他也不与争执,依然默默地用功读书,心想,以后必要努力工作,不让家人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毕业以后,程香茗便来到海安城,当时正值警察局招聘文案人员。其简历清晰明了,人也看似厚道。江丙成面试以后,感觉此人家境不好,衣着朴素,谈吐流畅,学历较高,为人正直,便将其招之麾下工作。 其跟杨贵先差不多先后进的警察局。只是他比杨贵先先进的调查局,而且还在调查局总部。不过其跟杨贵先共事时间不长,就一两年左右,关系也还较好,但也不是那种亲密的关系。其调离后,他与杨贵先的联系也不太多。 程香茗只对江丙成有知遇之恩,并且江丙成将其招入警察局,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其再不用过着食不果腹的生活。 一个人的一生之中,有时会有个别人,或者个别事会改变人一生的命运。就看你遇上的是什么人,或者什么事了。有时命运会往好的方向改变,有时命运会往差的方向改变,而你在其中,在当时不一定能够把控得了的,就看你的造化了。这或许就是宿命。 就在程香茗拿到他人生中第一笔工资的时候,他的父亲不幸病逝。他最终没有能够享受到,他投资的项目给他带来的第一笔利润。 程香茗痛不欲生,痛苦的日子已经过去,该到好日子的时候,父亲却离开了人世。他要报答父亲,让父亲过上好日子的愿意彻底破灭。 他内心有种极大的挫败感,父亲终没能享受他一天给予他的回报,这种无私的爱,却让程香茗更加伤心。 从此以后,程香茗便把全部的孝心放在了母亲的身上。不管母亲有任何要求,程香茗都会无条件地答应。 程香茗这次来海安城追查荫蔽在海安城政府部门的共党分子,此事外人可能不知,一般也不会牵扯到其他地方,只在政府部门产生一定影响。 洪震天他们能获此重要情报,而且从不间断,送情报此人,可能就值得怀疑,他是不是就是隐藏在政府部门的共产党地下组织人员,此事很有可能,但此人对洪门帮似乎关爱有加,每次重要情报,都能报与洪门帮。 此人为谁,暂还难以知道。但他为何一直要往洪门帮递送这么重要的情报,又当何解?前面几次的情报倒可以提醒我们慎防被误为共党地下组织,那这次的情报与洪门帮未有丝毫关系。 总不会要洪门帮为其传递什么信息吧?这信息往哪儿传?洪门帮跟政府部门的关系不是怎么亲密,也无要害人员在政府部门。 洪震天想不出此事跟洪门帮有何关系,除非是提醒洪门帮注意关注政府部门最近的动向,免得他们的事而影响洪门帮的事,仅此而已。 刘恃成也看不出此事跟洪门帮的关系,他左思右想就是找不出这事能够对洪门帮有多大的影响。 “此事对我们有何用途?”刘恃成不停地轻声自言自语,想不出个头绪。 一听刘恃成这样自言自语,洪震天忽然想到,这事对洪门帮还是有用途的。政府部门都深陷这件事之中,人人可危,个个担忧自己被查,更担心被怀疑是这个“水工”,这样一来,各项工作可能就会畏手畏脚。 他们的工作缩手缩脚,这对于洪门帮来说不就好了吗?有些事情就不用担心他们的干扰了,就不用缩手缩脚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程香茗事赴海安 本来洪门帮就想,等两天他们要做些事情,为武滕与龙蚁帮编制一个剧本,让他们去演去,这不是更好的机会吗? 刘恃成觉得也是大好时机,但究竟编一个什么样的剧本,他倒是一时半会没有底:“究竟弄出什么样的事来,让他们去演呢?” “这事我也在想,但还未有什么眉目。不过你也想想,告诉子善,让他也好好想想。我们得抓住这次时机,让武滕与李大安折腾去。我们不能只有应对,没有出击,这次就掌握主动权,让他们去跳。”洪震天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也是刚才他正在想的事情,只是没有头绪,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好时机,自然不能错过。机会有时稍纵即逝,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一定不能失去。 洪震天又吩咐刘恃成,近期西城荒地尽快动工,趁这个有利机会,迅速将营房建设完毕,然后再看武滕与李大安他们演大戏。 刘恃成即刻离去。 调查局里,杨贵先正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这时江红雷领着程香茗走了进来。杨贵先立即热情地向前打着招呼:“老程啊!稀客,稀客,快,这里坐。”杨贵先领着程香茗坐在附近的沙发上。 “钦差大臣驾到,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我好去接你啊!”杨贵先说着,便亲自去倒咖啡给程香茗。这明显表明他对程香茗的尊敬与热情。 “你客气了,老杨,我们是什么关系,一个战壕里的战友,曾经同生共死多少日子,哪分什么彼此。你说这话,不是让我脸红嘛。”程香茗也客气地跟杨贵先寒暄。 “你是上级领导,我自然要去接驾,这是规矩嘛。杨贵先边给程香茗倒咖啡,边回答程香茗。 “老兄,我是来麻烦你的,你不要烦我就不错了。”程香茗接过咖啡也微笑着说。他知道,上级机关派人到下级机关来,许多的下级机关都不很感冒的,尤其是有些上级机关的人态度生硬,总以首长示人,更让人反感。 “你看这样吧,我现在就将有关情况与你商量一下,你看是否可行,如果可行,我们下一步就这样开展工作了。至于我来这里的目的,你或许看到文件了,我就不再介绍了。”程香茗边喝咖啡边这样对杨贵先说。 杨贵先要其休息两天再说,路途遥远,十分疲惫,然后再开展工作也不为迟。好久没回海安城了,可能对海安城的小吃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程香茗说时间紧张,事务较多,上面给的时间也不是很多,临走特别关照于他,一定尽早开展,不要拖沓。所以,要务在身,不能迟疑。当然,作为他本人的愿望,也是想看看海安城这几年的变化,领略一下家乡的风土人情。 “至少我要请你吃顿饭吧,也算是为你接风洗尘,也算是老同事表示一点心意吧。”杨贵先又劝程香茗。 程香茗说吃饭还不容易,哪天他有空想吃了,跟杨贵先打声招呼,他去准备就行了,在这里的时间还长着呢,也不在于这一时一刻。 程香茗执意要及时开展工作,杨贵先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他问程香茗需要怎样配合,他说就是了。他杨贵先与江红雷以及海安城站都归他调遣,只要程香茗吩咐,一切都配合去做。 程香茗先说了个人的想法,此次调查采取什么样的程序,以及时间安排,需要人员的配合,都一一跟杨贵先交了个底,然后询问杨贵先是否与其站里的工作有冲突,如果有冲突的话,他可以进行修改。 杨贵先说没有冲突,至于程香茗说的,前期只需要江红雷一个人跟其去就行了,其他的人他们该干啥的干啥,杨贵先自己安排就行。如果有需要杨贵先出面的地方,他会与杨贵先沟通,目的就是既然调查清楚事件,又不能干扰海安城站的正常工作。 程香茗还告诉杨贵先,如果此次事情没有结果,他回去述职之后,还会有人再来进行这一项工作。 程香茗计划先从警察局开始查,首先调阅警察局的个人档案,再查警察局近几年来的大案要案参案人员,以及案件结果,重点查针对共党有关的案件。其次是查警察局的无头案。 然后每个部门依次调查,最后是调查局。因为调查局的情况程香茗多少了解,这几个老同志也有接触,虽然后来其调离了海安城去了总局,但老同志的情况还是清楚。至于后来的年轻同志,时间点上不符合要调查的范围。 这主要是程香茗的工作范畴与职责范围内的事,杨贵先没有什么意见,他本就是要密切配合他的工作,他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一切听你的,你看需要我们做什么。”杨贵先请示程香茗。 程香茗告诉他,他们站里该干什么的干什么,只江红雷可能要借用一段时间。江红雷在站里的事,暂安排其他人去做。 杨贵先也无话可说,便吩咐了一下江红雷,要其将手头的事情跟他交接一下,告诉他一声就行,然后江红雷跟随程香茗去执行新的任务。 程香茗与江红雷离开了办公室,去警察局去了。 杨贵先还是坐在办公室自己的位置上,察看其安排江红雷所做的事。据报告上报告,事情都已办好,就是一件事上还未有结果。那就是警察局情报科长女儿绑架案那天,龙蚁帮宴会现场发生的爆炸案,这两起案子是否跟共党地下组织有关,无有收获。 当初警察局对此案查无结果之后,便怀疑是共产党地下组织所为,于是案件便转交给了调查局,由调查局侦办。 案子当时移交过来时,江红雷就跟杨贵先汇报过,说这个无头案,根本就跟共产党地下组织没有干系。 杨贵先问其为什么会没有关系。江红雷告诉杨贵先,这个案子他参与了侦破。当时江红雷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他按信上说的去进行监视,然后便出现了人质。 信上所呈事情基本清楚,可是警察局的人为何不予以采纳。他们不凭仅仅一封信来定案,却凭臆想来判断是共产党地下组织所为。 他们这样推诿责任是显而易见的。说是共产党地下组织所为,案件便由调查局来办,如果调查局查无结果,你还得找一大堆理由,不能自圆其说的话,那只能由调查局担责。调查局总不可能冒名顶替地乱抓一个人吧! 报告写着:经查,无有迹像表明为共党地下组织所为。 理由是:一、案发之前,“弓长”刚在海安城密查共党地下组织,共党组织处于休眠状态; 二、“弓长”走后,调查局继续对共产党严查不怠,实行高压状态,而爆炸案,绑架案持续时间较强,人员活动范围较广,并且十分自由; 三、犯案人员不是调查局监控的重点人员,也不在其监控范围,共党嫌疑性不大; 四、从案件的特点与性质来判断,共党一般不从事这样伤害民众,绑架无辜的案件,其从未有过这样的案例; 五、从作案动机上分析,共党无有作此案的动机。他们对准的是政府机关,要害部门,或者对某种重要事件的干扰。 “弓长”撤离之后,海安城没有对共党的重大活动,秘密严查也是我们常保持 对共党的高压政策,他们已习以为常,不会自造事端,引火烧身。 杨贵先看了这些之后,也觉得江红雷言之有理。报告虽然比较详细,准确,但正如杨贵先自己所想,上头是否认同,还难以说清。 第二百四十章警察局密查档案 这次调查“水工”事宜,只是凭共党被捕人员住址的资料,疑似有这样一个特工,但并未说“水工”已做出什么大事,在某件事情上有什么行为。其实这事是否真的有,也一时难以说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是对共党组织的一惯政策。 海安城如果窝藏共党人员,那岂不是调查局的失职。这对于杨贵先来说,也具有极大的责任。但是,这么多年来,杨贵先也并未感觉到有这种事。既然共党并未活动,其潜伏起来也与我们其他人员无异。 因此,杨贵先这次指派江红雷去协助调查,心里也早有盘算。江红雷是杨贵先的亲信,也是调查局海安城的情报科长,如果海安城政府部门有共党潜伏人员,那江红雷也脱不了干系。 最好的结局是查无此人。 这就说明那个共党三号人物的情报资料有误,或者说共党就是故意这样做,让他们调查局去瞎忙乎去。也有可能是共党声东击西的计谋,故意暴露海安城的隐藏人员,吸引他们的注意,而在别处真正地做些什么。 现在最大的问题在于,上次调查局海安站,在配合“弓长”密查共党组织一无所获,而“弓长”又被枪击身亡。而杀害“弓长”的人是谁所为,并未水落石出,也是个无头案。 这件事说小也小,说大也大。大的说便是海安城政府部门有共党潜伏人员,他们提供情报,让外围的共党分子进行;说小的便是共党分子自己发现了“弓长”的到来,其行为高调,引起海安城的共党杀害。 这事,前期已有定案。 情报科一职员小张进来见杨贵先。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想跟杨贵先汇报一下,此事最好有个思想准备,免得到时未能细想,而措手不及。 他提醒杨贵先,上次刺杀“弓长”的人员,是伪造成他的车牌号码,才通过了无数个哨卡,最后刺杀了“弓长”。虽然江红雷对此事已经查清并确认是伪造的车牌,已经定案。但为何他们要伪造成他的车牌号码,此事他们会否大作文章。 杨贵先很清楚,只有伪造成他的车牌号码才能通行无阻,这也是可以想到的。这也不能证实就是他跟这些人有关,更不能说明此事就是他所为。如果真是杨贵先,他那样去做,真是荒诞不经,那也太过低级了。 这个职员提醒此事,杨贵先虽然觉得无事,但他心里还是有点顾及。 他告诉这个职员,那天“弓长”案发之时,杨贵先在哪里,有哪些人可以作证,都叫他们来到杨贵先办公室,他要亲自让他们说出来这些情况,并统一口径,告诫他们,一旦有人询问,就这样如实回答。 那些人都来到了办公室,杨贵先就把这件事跟他们说了,问起他们那天的情况。有的答得很对,跟杨贵先想像的一样,有的不够准确,杨贵先又反问了他们几句。 后来,他们所说的都跟杨贵先的要求一样时,杨贵先嘱咐他们,就这样如实说出实情,另外不要多言。 程香茗与江红雷来到了警察局,江红雷首先要介绍程香茗,也是按照程式的需要。但程香茗告诉他,警察局的都是些老熟人,原来一起入队的人已经当上了局长,这对于程香茗来说,倒是有点意外。 此人最大的特点就好察言观色,恭维人。可是业务十分一般,在他与杨贵先和程茗三人之间,是排在最后一位的。那两年就先后向社会招了他们三人,而这位最不擅长业务的人,却最后成了警察局的头,这几乎让程香茗没有想到。 警察局局长姓柏,他满脸堆着笑,双手握着程香茗的手,不无夸张地说:“程老板啊,这是哪股风将你吹到我这个小庙里来了?” “柏局长客气了,我也是公干,都是些小事。”程香茗也低调地回答。 “你有什么指示尽管吩咐就行了,我这就安排人去做。”柏局长却是很尊敬地问程香茗。其实柏局长的职位跟程香茗是一样高,他这样说,显然是出于对程香茗的尊敬。这也很好地诠释了他的性格特征。 程香茗告诉他,他只需要一间房间,不要太大,但要安静,他想调阅一下他们警察局人员的档案,只要叫档案室的人在就行,其他的人该忙啥,忙啥去。 他又告诉柏局长,他也去忙他的去,有什么事,程香茗会找他与其商量。还告诉他,这其间,不要让人打搅他们。 柏局长答应得很响亮,他说立即去安排,随即他喊叫了一声,便来一个人,他对那人说了什么之后,那人便过去带领程香茗他们就去了一间房间。 此房间不是很大,里面摆设非常阔气,设计齐全。两张桌子,桌子都摆着电话;三对三人沙发,一对两人沙发,还有茶水,咖啡都陈列整齐。 江红雷看了看房间,询问程香茗是否合适,程香茗点了一下头。他在房子周围看了看,墙上的字画书法,他都翻翻,看看。 江红雷似乎也明白了程香茗的意思,也在桌子底下,茶几下,以及沙发靠墙的地方都进行了查看。没有发现什么类似于窃听装置后,他们便放心地坐了一来。 江红雷给程香茗先是倒上一杯茶水,放在他的面前,程香茗端起来喝着。喝了几口茶之后,档案员已经捧着一叠档案来到了房间。江红雷要其就放在桌子上,并告诉他,如果有事再叫他。 随即,江红雷将门反锁了起来,坐在桌子前将档案放在另一张桌子上,拿出其中两份,放在桌子上。 程香茗此时也来到桌子傍,交代江红雷主要审查档案哪些内容,重点关注那些,是否跟警察局现有人员对得上号,有无特殊人员,比如安插在别处的秘密人员。 对于这些人员秘密人员我们必须要进行单个询问,进行考察,这是重点。秘密人员在外的有关事宜,警察局并不一定能跟踪到位,加上警察局疏于管理,有些人或许被共党赤化完全可能。 先普通看一遍档案,一个个过,有疑问的放一边,有重大疑问的放另一边。然后,再仔细查看有疑问的档案,认真分析推敲其简历,对有些社会关系较复杂的,要做好记录,并另类放置作好标识。 然后,再叫其本人来进一步核实,看是否有出入,如有出入,还要进行调查。对秘密人员,秘密会见,约好地点,便于其以后开展工作,不暴露其身份。 对有职位的人员要重点仔细审阅,但放在最后。因为他们如果有事,其影响和危害将较其他人大得多。 看似简单的事情,实际运作起来是比较费工夫的。需要耐心,细心和时间。 程香茗与江雷两人各自弄了一大堆档案在逐一审阅,偶尔还交流几句,或者相互递送档案互看,或者在一起碰个头研究一番。 有一份档案引起了江红雷的关注,那就一个档案人员名叫钟天翼的人。这个叫钟天翼的人,档案里表明是在情报科,但江红雷接触过警察局情报科的人,并未知道哪一位就是钟天翼。 这个人是否就是龙蚁帮的钟天翼呢?莫非他在从事秘密工作?但在何处从事秘密工作档案未有交代。 看到这个情况,江红雷将这个叫钟天翼的人的档案放在一边。他总觉得这个人好好调查一番。 第二百四十一章设剧本绞尽脑汁 其档案显示,钟天翼加入警察局已有十余年的时间了,还是个老警察。江红雷想,这个钟天翼,杨贵先应该知道的。可他从未听杨贵先说起过。如果杨贵先知道,那么程香茗就不一定知道,因为他们入职时间差不多,但程香茗已调离。 钟天翼的档案显示,他是家里的一个独子,无姐妹,父母已经离世,家里无其他人员。他老家嘉义人,婚姻一栏空白,既没填未婚,也未填已婚,不详。 社会关系一栏,只有一个堂叔,堂叔职业为农民,堂婶为家庭妇女。其他一概没有,社会关系十分简单。 在审阅情报科长的档案时,江红雷发现,情报科长跟江红雷入职时间差不多。可是晋升科长的时间比江红雷要早两年,如今也算是老科长了。在他的社会关系一栏中,赫然写着警察局副局长的名字,他的舅舅正是警察局副局长。 如不是今天审阅警察局的档案,江红雷根本不知道这些情况。他感觉奇怪,这么多年怎么就没听过呢?警察局内部人员也从未透露。 程香茗的桌前,也分别摆着不同档案,区分明显,看来他也有自己认为的重点。只见程香茗的表情有点严肃,认真专注的样子,十分清晰。 整个房间,没有声音,不象刚开始他们还相互交流,但查到这个时候,他们都各自地查看着各自面前的档案,各自在思考各自的问题。 洪门帮总馆。洪震天正召集刘恃成、陈子善商议给龙蚁帮、日本道场想定剧本之事。 洪震天总的想法是想给龙蚁帮与日本道场找些事做做,不能让他们这样按部就班地去祸害海安城。至于找个什么事,想定什么剧本,这就商量。 他把自己总的想法跟刘恃成与陈子善说了之后,他们也在思考着。 “能否根本调查局正来人调查‘水工’之事,围绕这个事情给他们想想?”洪震天首先打开话匣子。 龙蚁帮跟共党有联系还可以勉强能说,但日本道场显然跟共产党没有丝毫的关系,无法联系得上。 此事还真不好联系。龙蚁帮内部的人中,如果有共党卧底,这事也好办。可是,选择谁最好,钟天翼,还是卢俊龙?其他人员不能起到影响龙蚁帮的作用。 联系上次绑架案,或者爆炸案,那么爆炸与绑架两案,对共产党有何好处?他们为何要这样做?动机呢? 钟天翼跟日本人联系紧密,日本人指派他去过中棠屋,重建石桥,这也跟共产党没有关系。 “我有个思路,钟天翼为共产党地下组织人员,他取得日本人的信任后,为日本人做一些事情,但他又将这些情报汇报给共产党地下组织,共产党地下组织又去进行破坏。这样想定要好。”陈子善突然有了这样一个想法。 他也想以自己不太成熟的想法,起到抛砖引玉的效果,开阔大家的思路。 刘恃成觉得,应该把事情直接跟共产党联系上。就说上次警察局破坏了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会议,或者抓的人当中有共党分子,为了报复,便绑架了警察局情报科长的女儿。 绑架案不是共产党地下组织亲力所为,而是钟天翼派人去做的。这件事李大安也知晓,钟天翼只是以某种借口,让李大安同意去做,他们这样做了,也符合他们自身的某种利益。 问题来了,凭什么说钟天翼是共产党,有什么证据可以证实。从哪些事情上可以说明他是个共产党,在哪件事上,可以证明他跟共产党地下组织有过联系,似乎没有。这可是个关键点,就是捏造,又怎么样去捏造。 洪震天觉得他们所说都有道理,但不够严谨,也不够全面,难以让人信服。陈子善所说,倒也可以让日本道场跟龙蚁帮产生介蒂,让武滕对他们生出疑虑,这个效果还是可以,但方案不很成熟,不一定能达到预定的效果。 再一个此事怎么传播出去,大家都未有涉及。 “我觉得把钟天翼定为共产党这个方案可行,这样可以激起武滕对其的怀疑与冲突,破解龙蚁帮与日本道场联合之事。但怎样让人相信钟天翼是共产党,这就得好好想想了。解决这个问题,事情就好办了。”洪震天明确地说。 洪震天提示大家,是否为钟天翼制作一个在共产党地下组织的档案或身份,在适当的时机散发出去,这样,不仅日本道场武滕对其产生警惕,而且,很可能调查局也会找上门去,求证这件事。那样一来,龙蚁帮还有什么工夫去跟日本道场合作呢? 他们又讨论着,或者最近让人故意散布龙蚁帮钟天翼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还可说其已被调查缉拿正进行调查。至于散布方式,可以在鲁老头那个面摊上,几个人化装吃面的人,小心翼翼地议论,然后,大家神神秘秘地离去。 但是这样做有个问题,老百姓都知道了这个秘密,就不一定是秘密了,因为既然是秘密,一般人是难以知道的。那就只有等到调查局去吃面的时候,故意散布这些消息给江红雷听。 他们提出了许多的方案,但都难以说是尽善尽美。许多的条件都不成熟,这个局一时半会还难以成型。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反复讨论,论证,总是有些条件不具备。但此事又不能不去做,不能在这件事上给龙蚁帮与日本道场制造混乱,打乱他们的计划,消耗他们的信任度,这就增加了洪门帮的麻烦,就会让洪门帮左右应乎,受到牵制。 “这场戏还真是不好编,得有个专业编剧才行。要么请子鸽来给我们参谋参谋一下,大家看如何?”洪震天有感于大家没有头绪,是否请一个局外人来提提建议,是不是要好些。 刘恃成立即同意,他也觉得黄子鸽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其似乎又在局外,所谓当事者迷,旁观者清。但其对洪门帮的事又都了解,作为一个女,相对比较细腻,她或许能给大家带来惊喜。 第二百四十二章求子鸽编定剧本 后来他们决定,下午由刘恃成叫上黄子鸽过来,大家一起商量,由她出主意,编制一个剧本。就这样定,在他们讨论的基础上进行修正。 于是他们便去吃午饭。 刚吃过午饭,刘恃成就来到了洪震天的卧室,洪震天问其有何事,不在家休息,什么事情不是商量好下午再议的。 刘恃成拿出一个纸条来递给洪震天。洪震天一看,纸条上写着:龙蚁帮钟天翼,疑为警察局秘密潜伏人员。 洪震天看完大为震惊,心想,这怎么可能,一点迹像都没有,可谓潜伏得深。他看着刘恃成,似乎是在询问刘恃成。 “不知是否可信,但这张纸条上明明这样写着,不过也不肯定,因为写纸条的人也是用‘疑为’两字。”刘恃成回答。但从以往这纸条的主人所提供的情报来看,肯定是有什么线索,不然不会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们。 钟天翼为警察局潜伏人员,他潜伏在龙蚁帮为了什么?极有可能是为了刺探日本人的动向,因为龙蚁帮跟日本人走得比较近。问题是,钟天翼潜伏龙蚁帮是多久的事了,他进入龙蚁帮可有十来年的时间了。 那时日本人在海安城还未有什么势力,警察局那么早就有布局,可能不仅仅是针对日本人,可能还关系到海安城各帮势力的情况。这样说来,洪门帮又是否也有他们的潜伏人员? 洪震天可能不知道,刘恃成也不知道。虽然洪门帮对进入帮内的人员有一套严格的程序,他们一般不对不了解情况的人员进行收编,或者不是因为特殊情况不会接收。 象黄包车夫的收留,就是因为特殊情况,这种情况之下,要想打入洪门帮潜伏,难度很大。 洪震天不由也要对本帮人员进行秘密审查,尤其是对于那些程序不是很严格的入帮人员,可能要进行一定的暗中审查。此事不宜大张旗鼓地进行,免得引起帮内人心浮动,对洪门帮产生不信任感。此事由陈子善秘密安排就行,其他人员不必知晓。 洪震天放下手中的纸条,对刘恃成说:“你去接子鸽进来,等会子善就到,我们先将此事处理好了再说。有这样一个情报,更便于我们设计剧本。” 刘恃成即刻离去。 陈子善这时来到洪震天卧室,洪震天与其步入会客厅,将手中的纸条递给陈子善。 陈子善仔细看了看,又看了看洪震天,他不知道这个情报来自哪里,有多少可信度。 洪震天告诉他,这是在那个已废弃的情报点收到的。在这个情报点,已经收到了这个人无数个情报了,大多是正确的,没有错过。这个情报的可信度还是较大,只是送情报的人自己也对这个情报未予肯定,其发现了较为可信的疑点。 “如果钟天翼为警察局的潜伏人员,那么他潜伏的时间可就长了。这么长时间的潜伏,又为了什么?”陈子善也提出这样的疑问。他也没有想到,在龙蚁帮里还有警察的潜伏人员。 钟天翼为警察局的潜伏人员,龙蚁帮这么多年的一举一动,警察局都了如指掌,那么绑架案及爆炸案的始末,警察局应该也十分清楚。既然这样,警察局为什么还要花那么大的气力去缉拿绑架者,把李大安抓起来不就解决问题了? 警察局并未那样去做,而且警察局部分人员跟龙蚁帮李大安的关系还不错,象情报科长,副局长也参加了李大家的寿宴,很是捧场。 不过龙蚁帮这么多年来,也没有针对政府部门做过什么坏事,大多是为了自身帮里的利益,跟其他帮进行较量。日本人来了之后,又处于战争期间,其勾结日本人,大多也是为了自身的利益。 这就犯了大忌,勾结日本人,就是汉奸,卖国贼,为什么警察局还这样不闻不问,这就有点出人意料。莫非警察局还有什么大的考虑,暂时不动他,以便掌握日本人更多的更为秘密的东西! 黄子鸽这时跟刘恃成进了会客厅,洪震天给其摆好凳子,示意她坐在他的身边,又给其倒了杯茶。 黄子鸽坐在洪震天身边,移了移凳子说:“有什么重要事情?” 洪震天把那个纸条跟黄子鸽看。 黄子鸽看完之后,不解地问:“就为此事?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她看见情报上是关于在海安城政府部门潜藏着共产党地下组织之人,觉得这事跟其毫无关系。他不知洪震天把她叫来干什么。 洪震天便把叫她来的目的,从头至尾地告诉了她,请她帮助编制一个很好的剧本,各种材料就是刚才跟她说的这些,再加上这个纸条,让她编制一个,既能让龙蚁帮与日本道场武滕产生间隙,最好能斗一斗,其次便让调查局能找上门去。 总之是让他们在这些事情上难以脱身,无瑕顾及其他事情,挫败龙蚁帮与日本道场的联合。 主角是龙蚁帮李大安,日本场道武滕,配角是钟天翼,警察局或调查局,洪门帮他们便是看客了。当然,由于剧情需要,洪门帮部分人员也可能参与进去,配合演出。 黄子鸽把刚才洪震天跟她所说的事反复过了一遍,有些地方未听明白又询问了洪震天,然后陷于了沉思。 钟天翼疑是警察局潜伏人员,肯定是今天调查局查阅档案所获,是否就是龙蚁帮这个钟天翼,可能八九不离十。就是不是,同名同姓也可使用,嫁祸于人也有理由。 片刻,黄子鸽终于开腔。她象是一位将军一样,面对着这么多的手下,一下子来了精神,开始发号施令。 他要求洪震天叫一个人来记录,她开始讲述。 洪震天便令人叫来杨华,他的记录速度较快,既然他做洪震天的文案,这些事情就由他来做。不用担心他会泄密,他已铁了心跟着洪震天干了。 杨华旋即来到,还拿着纸与笔。 黄子鸽开始口述: 关于钟天翼的情报汇报。 中共东南局: 现将海安城地下组织钟天翼的情况简要汇报如下: 第二百四十三章——第二百四十五章红雷面摊 杨贵先告诉江红雷,这些事放在心里就行,不必对人讲起,免得生出祸端来。警察局究竟有什么考虑,是他们的事。许多警察局的事,杨贵先与江红雷都不知道,就象他们调查局的事,警察局什么都不知道是一样的道理。 江红雷听了之后,也不断地点头。他自己觉得杨贵先说的不无道理,各部门分工不同,执行的任务不一,难免能懂得他们的行事方式。 如果他们真的是有损国家利益,会有人清查他们的。他们也有自己的上级部门,也有稽查部门,用不着调查局来管,何况还未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们就已经犯罪或者渎职了呢! 杨贵先提醒江红雷,趁这次稽查,江红雷也要将其他部门的情况尽量了解清楚,一旦必要,他们以后也免得重复此事。这样,也便于调查局对各部门的掌握。 见没有其他事情,杨贵先要江红雷去吃饭,下午还得早点去警察局,不要让人家程香茗觉得他们海安城调查局,上班做事没有规矩和纪律。 临走时,杨贵先还吩咐江红雷,近期有空去他家一下,老太太又在念叨着说江红雷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来家了。要杨贵先一定转告江红雷,有空去他家跟老太太聊聊天。 江红雷答应着杨贵先,说忙完这段时间之后就去看望伯母,要她老人家放心,他一定去的。 下午,江红雷又是在那一间房间,与程香茗在那儿审阅档案。下午他们便是审阅重点档案了,那一堆堆放置一旁的档案,就是挑出来的准备重点审阅的。 重点档案中还有更重要的档案,就是在他们看过这一次之后,还觉得需要再次审阅的档案。审阅档案工作,今天下午就有可能完成,明天就要开始对重点人员进行谈话了解了,最迟后天下午必须找人谈话。 如果有人不能对某些事情,作出符合事理客观真实的解释,那就还得进行再次的谈话,如果还不能过关,那可能就麻烦了,或许由询问,变成了隔离审查。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一步步地往里深入。 谈话还是在这间房间,可是隔离审查就在调查局里进行了。不管是哪个部门的人,到了隔离审查,都得在调查局里进行。 如果隔离审查过关,那就可以回原单位继续工作,这只当是一场考验;如果隔离审查未过关,那就说明你是敌对分子,根据性质和情节轻重恶劣程度不同,要么判刑,要么枪决,没有犹豫。 下午很快就过去了。很快下班了,江红埋雷问程香茗晚上怎么过,是否出去放松一下,程香茗说不用了,还是在家休息一下,等工作完成后,再去外面转一下。 江红雷便也就无奈地自己走了,他要去外面吃饭去。临离去之前,他还是去杨贵先办公室里去坐坐,闲谈一会之后才离去。 天完全黑了下来,江红雷驱车去鲁老头那儿吃面。面摊前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只有个别顾客在吃,也快要吃完。他来到面摊前,跟鲁老头打着招呼,象是告诉他,江红雷下班了,要在这里吃面。 他选在一处桌前坐下,刚坐下,另一个桌子前匆匆来了一个人。他穿着一身长袍,腋下夹着一个包袱,他将包袱放在凳子的一端,坐了下来。他客气地向鲁老头要了一碗面,并叮咛鲁老头尽量快一点。 鲁老头也客气地应着,说煮完这碗就给他煮。 江红雷一看此人,脸上有少数胡须,象是许久没有刮过一样,脸色沉着,一脸的严肃和谨慎。目光不时地留意着周围的情况,很是小心警觉的样子。他瞟了一眼江红雷,以及旁边还有快要吃完饭的两人。然后静静地坐那儿,等候鲁老头给他做面。 他还不时地舔着嘴唇,看来是真有的饿了。 鲁老头已经把面做好,端过来放在此人的跟前。此人拿着筷子,夹起一大堆面条,用嘴使劲地吹了吹,头微微地摆头一下,然后歪着头便把面条放在嘴里,“嗖嗖”地往嘴里吸着,发出阵阵响声。 正在此时,突然远处一声高喊:“抓住他,抓住那窃贼!” 一个人飞快地往面摊这边跑来,后面紧紧跟着几人,也很快地追到面摊前。眼看距离不远就要抓住。这时,走在前面的那人,随即拿起这个吃面人的包袱向后面追赶的人摔去。 后面的人用手一拔,将包袱摔向一边,又继续前追,片刻无影无踪。恰好,包袱散开,里面有无数的档案袋子,到处乱飞,撒满一地。 这个吃面的人赶紧不顾吃面,匆忙地去收拾失落一地的档案袋,神色紧张,并又十分镇定。 他把捡起的档案袋包在包袱里紧紧地抱在怀里。面也不顾得吃了,从裤袋里摸索着拿出钱来递给鲁老头便迅速离开。 江红雷顿时觉得奇怪起来,他往地上看去,在一个偏僻处,还遗留下一个档案袋。他迅速过去查看,这是一个普通的档案袋,打开档案袋一看,里面装着一张纸,可纸上不见文字,一张白纸。这更引起了他的注意。这张纸定是作过处理,绝对是一份机密文件。 他赶快吃完面,将这个档案放在车里。他跟鲁老头打过招呼后便开车离去。鲁老头也觉得奇怪,平时吃过面总要聊几句的江红雷,今天怎么一吃完就走了。他想,或许他近几日较忙,也就未说什么,目送他离去。 江红雷回到宿舍,打开这个档案袋,将里面的那张白纸取了出来,放在光线下看了一会。透过光线,他可以看到某些痕迹。于是,他拿出碘酒,用毛刷在上面一刷,上面便露出一行行字来。 江红雷看了之后大吃一惊,钟天翼是共产党!这份文件上明明说明钟天翼是共产党。这是一封海安城地下组织给上级的一份报告,是反映钟天翼现实情况的,内容说明,钟天翼虽有多重身份,但其对共产党组织是真心实意的。 第二百四十六章冥思苦想终出戏 文件天衣无缝,绝对的一封共产党内部向上汇报情况的文件。从面摊那个人的神态来看,其也是十分谨慎,生怕丢失什么,这么重要的文件,自己有所担心。因为它的丢失,有可能就会让许多同志的性命丢失。 钟天翼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这连江红雷也将信将疑。钟天翼既是国民党警察局的警察,又是共产党,还是龙蚁帮的门主,这三重身份,究竟哪一种是真。从档案上来看,钟天翼是警察,这一点肯定不会假,是龙蚁帮的门主,这已是事实,但是否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这就难说了。 江红雷反复地拿着这份文件在看,仿佛可以从中看出,钟天翼是否真的是共产党一样。看一会,想一会;想一会,又拿起看一会。他十分为难,一直未能看出什么来,看了好一会也未能确定钟天翼是否真是共产党。 江红雷从头至尾,又重新把整个事件过了一遍,觉得也没什么可疑的地方。一个交通员在饥饿的情况下,于一个面摊上吃碗面,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谁又能知道,会发生那样的意外。 江红雷又想起那个吃面的人,从他的神态来看,可能是共产党的交通员之类的人。可是,这么重要的文件怎么可能就这样丢了呢?当时的情景江红雷是看得非常清楚,原本这文件也不会丢失,只因事发突然。 这样的结果,肯定也是共产党交通员未能想到的事情,他怎能想到突然有窃贼经过,后面又有人紧追着。窃贼在紧要关头拿起东西来反抗也是常理,随便拿个什么东西往后一摔,肯定会迟缓后面的人的行动,谁知道他摔出来的是什么东西,不能够伤到人命。 可窃贼拿的东西,又恰恰是这个交通员的重要文件。这整个过程,江红雷亲眼目睹,没有一点是假。丢失文件,没有一点是故意。文件泄露之后,交通员自然要及时离开,免得生出意外,造成更大的损失。 这整个过程似乎是再真实而不过的了。钟天翼是共产党,这也是铁的事实。他是共产党,成为了调查局的打击对象,钟天翼这次看来是要倒霉透了。 江红雷正要拿起那份文件装进档案袋里,可是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纸上跃起。他又仔细地看了看文件,觉得这字迹是这么的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字迹娟秀,遒劲有力。 他左想右想,没有想起来。这是共立党的文件,其文件的字迹他江红雷怎么熟悉呢?莫非江红雷曾经跟这人有过交集? 他把跟自己有过交集的非政府部门的人都一一排除,后来,他终于想起来了,这个字迹在同心小学里出现过。那还是在一个老师的书本上,写的眉批上见过。这个人就是杨华。 杨华显然不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上次也已经确定。他只是个进步青年,最多是这样。 他不是共产党,这字迹明显是他的,错不了。江红雷在调查局,长期以来形成的习惯,对字迹的辩认度是相当高的。没有这个职业素质,他也得不到杨贵先的肯定。 江红雷更加不解。他分析着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钟天翼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完全是跟杨华有关人员臆造的。那么,跟杨华有关的人员是谁,黄子鸽?她为何要臆造钟天翼为共产党?她臆造钟天翼为共产党,是想借调查局的手来除掉钟天翼? 黄子鸽跟钟天翼有什么瓜葛,一点都没有。不是黄子鸽,此事又是谁?洪门帮?江红雷突然想到这些。这样一来,事情就通了。 钟天翼为龙蚁帮的人,龙蚁帮跟洪门帮素来不合且竞争十分激烈,加上龙蚁帮跟日本人沆瀣一气,洪门帮早就恨之如骨,只是时机未到,未能灭它。 日本珠式会又对西城荒地虎视眈眈,对漳宁码头也垂涎三尺,洪门帮由此想借调查局之手增加对龙蚁帮的压力,削弱龙蚁帮的实力。 这份文件,还有可能流到日本人之手,让日本人对龙蚁帮产生怀疑,因为龙蚁帮里隐藏着国民党的警察,又暗藏共产党人员,是多么可怕,那日本人的一举一动便在中国人的密切监视之中,这岂由了得。 这是一招一箭双雕之计。这样一想,这个局便自然解开,江红雷心里也轻松了不少。他得把这个情况向杨贵先汇报,看杨贵先是如何看待,是否将此文件交给程香茗,让程香茗去接手这个烫手的山芋。 江红雷识破了这个局,他也不能置之不理,万一这份文件有人知晓,告他隐情不报,包庇共党,这样的罪名也是受不了的。 江红雷想,就算是让洪门帮借自己之手帮他们的忙,也没有什么。既然洪门帮选择了他作为帮忙之人,想必会想到他江红雷为人正直,不会放任有人跟日本人勾结。 他可以解释清楚这份文件的来历,过程就是那样,信不信由领导去判定,不是他的事。他只感觉此事事关重大,不得不报。 江红雷又把那份资料看了一会,脸上不由露出让人不易察觉的笑容。联系到程香茗对于“水工”的调查,这事,程香茗不会不管,但有什么结果,他就不敢恭维了。 近几天,将是很忙的了,因为这条线索太过重要,它的这一搅局,海安城政府部门,将会有一场暴风雨到来,而真正的“水工”,也可能会被这件事搅得混乱不清,更无法有清晰的结果。 总之,江红雷清楚,“水工”并未开始活动,只是共产党内部文件里的一个方案,是否真有此事,还难以说清。 调查局总局派人来查,也可能是为了防范于未然。但这样未必不会引起海安城政府部门的一阵恐慌,人心惶惶。 自然,这也无形之中树立起了调查局的威信,因为一旦有通共罪名,便是十恶不赦的罪名,谁都不愿意更不敢招惹这等事情。 想着这些,江红雷轻松地洗漱,然后倒在床上睡觉去了,今晚,定会睡过好觉。 第二百四十七章铃木渡边赴宴 下午将要下班的时候,店员去找铃木,说晚上请他与渡边吃饭,还说他老板有话要跟他们说。都是老乡了,好久都没有聚一聚,真有点不好意思。 铃木说到晚上再说,他晚上是否有事现在还说不定。他告诉店员,如果晚上有空就跟渡边一起来,渡边晚上有时间。至于铃木有什么事,店员也不便多问,只是告诉他,一定抽空前来,老板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两位大驾光临。 至于地点,就选在海安城最好的酒店玉香阁里。到时候老板在店里等他们一块同去,老板还有东西要送给他们。 铃木再一次告诉店员,他记住了,尽量想办法来。 店员下班后便将情况跟“正野皮料屋”老板,也就是他们的组长汇报了这个情况。组长点头示意情况已经明白,并且吩咐店员,怎样,怎样,店员也就心领神会地点着头。 到了约定的时间,店员便在珠式会门口的外面等着铃木与渡边的到来。一会儿,铃木与渡边便走了出来,他们悄悄地走,脸上明显看出有几分喜悦,不知何事。 走到街这边来的时候,店员出来跟他们热情地打着招呼,他们也高兴地与店员打着招呼。 看着铃木他们的高兴劲,店员不免问了一句:“看你们脸上的喜悦,有什么高兴的事啊?” “没啥,就是今天晚上没事了,可以跟你一块去喝酒了。本来说今天晚上宫本会长要回来的,现改在以后了,所以今晚就有空跟老乡聊聊天。”铃木回答店员。 “宫本先生一回来,你们外出的时间就减少了,看来今天我们去喝酒,是非常及时的。”店员也迎合地说。他也知道,宫本弘一一旦回来,那麻烦事可能就会多起来。 铃木又告诉店员,没多大影响,铃木出来的机会还是很多,只是渡边出来的时间就少了。但总有时间可以相见,只不过出来的机会少了点。 很快他们便到了“正野皮料屋”,老板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嘘寒问暖话语暖心。坐下之后,老板又吩咐店员去问问玉香阁那边准备好了没有,店员离去。 老板又从旁边拿来两副皮子,让铃木与渡边看。他说自己近来去进货的时候,特意选取了这两副皮子,就是为了给他们两人的。 铃木与渡边感激不尽,说老板太破费了,一些客套话。老板说没有关系的,都是老乡,又远离家乡,能相互关照的尽力而为。他进的货价格相对来说比较便宜,这么大的店,送两副皮子,没有啥,请铃木,渡边不要客气。 老板还告诉他们,如果想为家里人筹办一些皮货的话,也请他们尽管说,保证让他们满意。 铃木也十分客气地说:“你生意做得也不容易,不要总送我们东西,你们也不容易。” 老板还是客气地说:“没事的,我可以给你们最优惠的价格,我收点本钱,你们比在市场上买也要便宜很多。” 闲谈了一会,又喝了几口茶,这时店员回来禀报,玉香阁那边准备妥当,去用餐便是。 于是他们便出发去玉香阁喝酒,皮子,就等吃完饭回来时再拿,老板吩咐店里人员将皮子包装好,用一个袋子装着,外面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到了玉香阁,他们进了桂花厅。桌上已经摆好餐具,酒也在温着,还冒着丝丝热气。坐定之后,店小二便走了进来,问老板:“老爷,是不是现在就上菜?” “上菜吧。”老板答道,说着又看着铃木与渡边,“我也没请教你们喜欢吃啥,便先点了一些,等会吃着的时候,你们再点。” 铃木与渡边也客气地说:“随意,随意。” 可是店小二将菜端来的时候,铃木与渡边都傻了眼,桌上摆着的有北海道的长脚蟹,神户的雪花牛肉,还有鳗鱼。 他们转头看着老板,目光中透着惊讶,似乎在问:这些东西是从哪里弄来的,这都是日本本地都难以吃到的东西,居然在中国海安城里能够吃到。 铃木与渡边十分感激地看着老板,抑制不住地说:“老板你太客气了,这么丰盛的东西都摆了上来,真让我们惭愧。” “哪里话,我知道大家都难吃到这些东西,这次进货路过上海,特意从上海带过来的。使劲儿吃,不要客气。不过鳗鱼就不要吃多了,难以消受啊!”老板说着便哈哈笑起来。 他尽量把气氛弄得轻松些,以免铃木渡边总是感觉太过特殊了,这么昂贵的一顿,莫不是要求他们做些什么吧。 他这玩笑一开,铃木与渡边也哈哈笑了起来。他们知道,鳗鱼有壮阳的作用,他们又没有家眷,吃多了自然消受不了。 不过老板又说:“也没事,吃吧,兄弟们若是受不了,我在醉香楼跟你们订一个房,那里有的是花姑娘。” 铃木与渡边又禁不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诡异地笑起来。他们也知道,醉香楼是酒店,但是其集住宿,饮食,赌博,妓院于一体,一条龙服务。 “来,两位同乡,祝我们大家有缘相识,请干杯!”老板站起身,举起酒杯向铃木与渡边碰杯,一声轻脆的碰杯声响起之后,他们便一仰脖子,一饮而尽。 一连干了三杯,后来相互间又敬起酒来。老板要他们吃菜,还有许多的菜未能上完,酒不要喝得太急,要多吃菜。 老板又给他们夹菜,铃木与渡边碗里每人夹了一大堆。铃木与渡边也狼吞虎咽地吃着,边吃还边说老板真够意思,等哪天发了津贴,也得请老板他们吃上一顿。 老板要他们不要客气,知道他们的津贴也就那么点点,买些生活用品就所剩无几。只要哪天他们想吃饭喝酒了,就跟店员说,然后他就准备,保证他们满意。 铃木又说,老是要老板请也不好意思。老板告诉他们,虽然自己开的店面不大,但穿衣吃饭不在话下,自己也没有家眷,没有负担。家父家母也不在人世,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既然认识了铃木、渡边这些兄弟,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喝酒!又是一巡酒,每人都喝了三杯。 老板又叫大家吃菜,总之酒喝好,不能喝醉。他知道,喝醉了,铃木与渡边他们回去也不好交差,况且还有这么一段路程。 酒渐渐地多了,话也多了。铃木又告诉老板,等两天可能出来的时间要少了,因为宫本弘一要回来。本来他今天就要回的,后来决定等两天,不然今天就没时间出来跟老板他们一起喝酒言欢了。 老板也随便问了一句:“宫本弘一不是受伤了吗,还没好清楚?” 铃木告诉老板,宫本弘一的伤好了许多,但没有好清楚。只是他在嘉义也有别的事,既养伤又做别的事,也两不耽误。 海安城这边暂无什么大事,大家只是待命。前段时间有少许人轮流去了嘉义,有部分人已回来,只有几个人在那边了,佐佐木也在那边。 老板又说,正要问起佐佐木,他还从未与其见过面,不知这位老乡何时能够回来。老板还请铃木与渡边,什么时候佐佐木回来,就请他过来喝酒,大家再聚聚。 铃木与渡边都答应。在珠式会里,他们三人都为要好。只是佐佐木这个人让人说不清楚,为什么宫本弘一对他那么器重。上次清理反战同盟的人都未能清除他,想来他是有什么绝技,让宫本弘一留下了他。 第二百四十八章归途拾无字书 “佐佐木家有什么后台吗?”老板好奇地问。 “没有什么后台。佐佐木父亲已在东南亚战场上打死了,其母也被征招来中国做了慰安妇。只是佐佐木自己有一项特长,让宫本弘一,甚至高层对其刮目相看。”铃木又对老板说起佐佐木来。 老板又随便地问佐佐木有什么特长,那么受重视。铃木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只是看到佐佐木常一个在房间画着什么,又在刻着什么模子。问他怎么回事,他也是疯疯颠颠地说画钱,还问铃木与渡边他们要多少钱,他都可以画。 铃木还告诉老板,佐佐木成天呆在房间里画呀,刻呀,又很少出来。不知是他自己要那样做的,还是宫本弘一要他那样做的。反正他也未主动说起过此事,他们也就没问。 铃木还说,佐佐木有时还跟他们开玩笑,说给他们画一个媳妇,便在纸上画着几个姑娘。问铃木与渡边喜欢那种类型的,是胖的还是瘦的,是三围大的,还是三围小的。有时还画上几幅裸体女人,弄得大家一阵嘻笑,说佐佐木画饼充饥。 不过那几幅裸体女人像,却弄得大家几个晚上都未睡好。他们都把那画很是珍惜地从怀里拿出来,放在被窝里爱不释手的看着。又摸摸这,摸摸那,有时还用嘴去亲,弄得那画上满是口水。 一次有个人还把画弄坏了,要求佐佐木给其再画一张。佐佐木就是不给其画,弄得那人求他了半天,还搭上一包香烟,最后佐佐木才给其又画了一张。 渡边这时也插话,说佐佐木用画换来的那包香烟,还不是让铃木给抽了。 说到这里,老板觉得有趣,不由笑了起来。大家也跟着笑了,不知是为了迎合老板,还是真是觉得好笑。 后来铃木告诉老板,宫本弘一清查反战同盟的人那阵子,佐佐木是受过一阵子的苦。他被关在小屋里好几天,一天只吃一点点,总是要他交代一些事情,尤其是什么同伙是哪些人。 可是佐佐木再受什么恐吓和威胁,也没有乱说一个字,如果要说的话,铃木与渡边跟他玩得最好,走得更近,不被牵连是不可能的事。 老板听到这些,觉得这是一个重要的线索。佐佐木能画画,会刻东西,还画钱什么的,难道真的画出来跟真钱一样吗?那画出来的钱也不可能能用啊? 现在佐佐木又不在海安城,被宫本弘一征调而去,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让他做。佐佐木出去都这么久了,还不见其回来,如果要做什么事了,也做得差不多了。 老板又故意感叹他们真不容易,防中国人也就算了,还得防着日本人自己,怎么搞成这样呢? 铃木也告诉他,当官的喜欢勾心斗角。宫本弘一比较霸道,老谋深算,喜欢用心计。武滕呢,就是直肠子一个,在很多事情上顶撞过宫本弘一。他还说老板或许知道,他们大阪人就是这样,武滕也是大阪人。 老板象是第一次听到似的,“哦”了一声,便又劝他们吃菜。老板说,当官的不合,当兵的夹在中间就难了。 不管那么多,大家喝酒。如今这年月,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样,还是过好今天再说。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无酒喝凉水。老板又举起酒杯,大家又喝了一巡。 酒喝得也差不多了,菜又上过一巡了,大家都吃不下,喝不了了。谈笑的也差不多,酒足饭饱之后,老板征询铃木的意见,要不要去那里玩玩。铃木与渡边都说今天有这么晚了,就免了,以后再说。 “那好,我们就回。”老板爽快地说。 四个人又慢慢地走出了玉香阁,朝“正野皮料屋”走去。因为,老板还有送给铃木与渡边的皮子放在“正野皮料屋”里。反正他们也顺路往那边走。 他们边走边聊,随意地走着。 突然,前面一人匆匆而来,与走在边上的店员撞了个满怀,将店员一把撞倒在地。店员一怒之下,伸出一条腿,将那人一绊,那人也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此人一个鲤鱼打挺迅速站了起来,可就是这一个起身,从他身上的包袱里摔出来一件东西。那人并未注意,继续跟店员打斗着。 铃木眼疾手快地迅速捡起地上的东西,一看是个档案袋,便一把塞进怀里,他还以为是捡到了一袋子钱呢!可是档案袋里面并未鼓鼓的,是钱的话也没有多少。但不管多少,他还是揣在怀里。 铃木怀里有一个袋子,也不便去帮手,便给渡边使了个眼色,企图让他去帮店员,老板示意渡边不要去帮忙,他知道店员能够应乎。 就当店员将要得手之际,突然从旁边冲出一个人来,一把向店员猛扑过去,店员一闪,冲过来那人便拉着另一个人飞快跑离。 店员还想追去,老板叫住了他。只是相撞了一下,只是撞得重了点,也并非是针对他的。既然人也逃离,也就没必要再追。 他们便向“正野皮料屋”走去,边走还是边聊着天,似乎刚才一幕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并不影响他们继续聊天谈笑。 到了“正野皮料屋”,老板将他们领进里屋,安排大家坐下之后,便去拿件皮子。店员也给他倒下茶水,大家围坐一团。 铃木刚才捡到一个袋子,他从怀里拿了出来。他不拿出来不好,老板也见到他捡的,渡边也亲眼所见。如果里面是钱的话,也应该拿出来大家分分,不能一个人吃独食。 铃木便从怀里拿出那个档案袋来,说:“刚才打斗的时候,那人掉了一件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我现在拿出来看看,如果是钱的话,大家就平均分了。都是兄弟,见者都有份。 “如果是钱的话,就你跟渡边两人分了算了,我们也不要了。毕竟我们的条件要好一点,如果非要分我们一些,我们就当送给兄弟你们了。”老板也这样说着。 可是当铃木将那个档案袋的时候,大家一看都非常失望,并不是什么钞票,而仅仅是一张纸,而且还是一张白纸,上面什么都没有。 铃木与渡边面面相觑,老板又装着莫名其妙的样子,店员更是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这是什么东西呢,一张白纸有什么用,为何还得要拿着个袋子装着?”老板看着铃木手中的那张白纸,好奇地问。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铃木又将这张纸翻过来看看,翻过去看看,两边都没有写字,都是白白的一片。 他们又拿出袋子看看,袋子上也什么都没有,没一个字。铃木又看看天花板,似乎在想什么。老板又给他们倒茶,一人加了一点,然后也看着铃木,似乎他肯定铃木会有办法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果然,半饷过后,铃木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这张纸不简单,肯定用什么隐形水写的东西,用某种药水一涂,可能就显示出来了。 老板又要他们回去之后用药水涂一下,看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还说,那可能没什么东西,不一定对他们有用。不过回去看个究竟也无妨。 铃木又跟渡边商量,说拿回去给武滕,看他觉得是否有用。 于是他们不纠结这件事了。老板便把皮子拿给他们,说已经包装好,外表看不出是什么东西,背在身上,别人也只有认为他们在街上买了什么东西。 时侯不早,铃木与渡边说要回去,老板也不挽留,便送他们出了店铺,又往前送了一截路。铃木催促他们回去后,老板与店员才回店里去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情报呈送程香茗 第二天一上班,江红雷就早早地来到了杨贵先办公室。他知道杨贵先有一个习惯,就是上班时早一点来到办公室,下班时晚一点离开办公室。 他把那份资料交给杨贵先,并将情况一五一十地跟杨贵先作了禀报。资料就是这么得来的,不知有多大的可信度。 杨贵先告诉他,根据情况分析,此资料有一定的可信度,很多情报都是偶然得来的,但不失它的真实性。他又跟江红雷说:“我看看是什么内容。” 他打开档案袋,从里面抽出一张纸来,一看,便面色阴沉,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非常奇怪地说:“这不应该是明文的,怎么是这样?” 凭自己的经验,这么重要的内容,应当是用暗语,或者隐文。杨贵先看了看江红雷,以求答案。 江红雷告诉杨贵先,本文原是隐文,是他有碘酒浸过之后才显示出来的。杨贵先听了此话,便觉得应该是这样。这样说来,此情报应该可信。这么重要的情况,我们宁可信其是真,不敢隐瞒。 不过事情来得有点快。刚证实钟天翼是警察局的卧底,这忽然又暴露出钟天翼是共产党地下组织人员,他具体双重身份,是一个彻底的双重间谍。 这个龙蚁帮还是个藏龙卧虎之地,盘踞着这么一个重要人物。看来龙蚁帮真的不简单,象资料上所述,跟日本人勾结很深。 “那我们怎么办,要不要立即把他抓起来审问?”江红雷请示杨贵先。 杨贵先思索了一下,如果他们将钟天翼抓起来,加以审问,有几大利弊。 利是:如果钟天翼真是共产党,那调查局可算揪出了一个定时炸弹,那功劳自然很大。自然,杨贵先,江红雷他们相关人员,免不了要立功,受奖,至少要受到嘉奖,也有可能会加薪晋级。 弊是:其实弊也不少。 一是钟天翼誓死不屈,矢口否认,就留下个骑虎难下之状。如果他仅仅是共产党的身份还行,问题是他又具备党国警察的身份,那时可能会落下为了自己升官发财,迫害忠良之嫌。一向与杨贵先不合之众,可能会利用此事进行反扑。 二是程香茗是否会怀疑杨贵先他们有抢功之嫌,明明程香茗是来稽查共党“水工”的,为何杨贵先发现可疑人员不交给程香茗进行审问,自己独作主断。这是明显的抢功之举,这会引起程香茗的不满,回总局后,有的是他杨贵先的小鞋穿。 三是如果钟天翼真的不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那这份材料的真实性就值得怀疑,材料的来源就值得怀疑。那时有嘴都说不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杨贵先权衡利弊之后,觉得此事还是交给程香茗较好,他们只要如实地将这份材料的来历说清楚便行,至于其是否相信,那是他的事,这份风险由程香茗去担。 如果程香茗不予以重视,钟天翼真是共产党,那程香茗就说不清,道不明了。杨贵先交给程香茗,也体现他对程香茗的尊敬,因为他毕竟来自上级机关。 他把自己的想法说给江红雷听,江红雷也觉得此事还是让程香茗去处理。他现在就去,也到上班的时间了。 江红雷驱车来到了警察局的那间房间。程香茗已经在那里查阅档案了,见江红雷来了,向其打了声招呼便又埋头继续审阅档案。上午的档案审阅就可能告一段落,下午就要找人谈话了,有关人员都已经选定。 江红雷这时走到程香茗跟前,说有件事要向程香茗禀报。程香茗不解地望着江红雷,示意他坐下再说。 江红雷便将昨晚上的情况跟其进行了禀报,并拿出那个档案袋,一再说自己无法判断此事的真实性,便禀报他。 程香茗首先肯定了江红雷的做法,有什么事情都得首先告知于他,现在虽然是借调总局协助办案,其隶属关系很是明确,在这段时间,其归程香茗节制。 说着,程香茗便打开档案袋拿出那份材料看着。看着看着,他紧锁双眉,陷入沉思。 江红雷也不便多问,他也弄不清楚程香茗是在思考什么,也不敢离开,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就这样沉默下去。 半饷,程香茗开口说话:“你把昨晚上的情况再说一遍。” 江红雷又将昨晚的情况叙述了一遍,等候程香茗的问话。 “你怎么看这件事?”程香茗又问江红雷。 “我不好判断。从那个人的神情当中,可以看出他是非常谨慎的,包袱被丢了以后,他紧张而迅速地将摔落的档案捡起,然后迅速离开。他是怕人们怀疑什么似的,也怕再久留一分钟便会暴露身份,匆忙离去。”江红雷说。 “一开始就是一张白纸一般的吗?”程香茗问。 “是的。我感觉奇怪,便用碘酒一涂,立即出现了这些字迹。”江红雷回答。 程香茗觉得也属正常,江红雷见是一张白纸,采取手段一试也没有什么不对之处。他总得要判定这是什么东西后才能上报,作为一名技术熟练的老情报人员来说,这是起码要做的。 从程序上来看没有丝毫不妥之处。如果其不用碘酒涂抹,谁又能知道是这样一份重要的东西呢!好就好在江红雷未能跟任何人说过此事,连杨贵先都不知晓,这就对了。此事知道的人越小越好,免得走露消息,打草惊蛇。 “你做得非常好,此事还得调查后才能定案。今天上午我们将档案审阅完毕,下午开始,就找人谈话。”程香茗对江红雷说,江红雷也点点头表示明白。 程香茗接着又说: “我们首先就找这个钟天翼谈话,等一下你就去通知柏局长,我给你写一个纸条。看钟天翼是谁负责其潜伏的,叫他下午必须来到这里,不得有误。天塌下来了,其也得赶到这里,不得有任何借口。” “询问之事,是否搬到调查局较好?”江红雷问。他也有少许担心,在警察局的地盘,万一有什么事,是否难以处理,届时警察耍起横来,恐怕不好应对。如果在调查局的话,无人放肆。 程香茗说不用怕,他有尚方宝剑,,就怕他们不跳,跳得越高,摔得越重。现在正是要清理的时候,局座已有旨令,并给了程香茗手谕,他们真要造反,就让他们早点自取灭亡。 程香茗此时理解了局座的良苦用心,对事情考虑得十分周全,他佩服有加。单枪匹马来到海安城,要想在海安城里办成大事,仅凭其一人的实力,可谓县官不如现官,他很难成事。 局座早有准备,他知道,海安城调查局对于程香茗的安全是关心的,工作也是配合的,他知道杨贵先的为人。 同样,他还启动了荫蔽在海安城警察局的暗线,暗线的力量也不可抵估,他也是调查局的人。他在荫蔽之处听候程香茗的指令,暗中会保护他的安全。如果真的有事的话,他便会现身,只不过程香茗也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 所以说,程香茗有足够的胆量去做任何事情,只要他觉得对其完成任务有利,任何阻碍,他都可以克服。 程香茗将江红雷给他的这份材料收拾起来,放在自己的公文包里,然后,嘱咐江红雷继续查阅档案,查阅完后,再向他进行汇报,两人再汇总一下情况,再根据查阅档案的情况决定下午询问人员的次序。 第二百五十章钟天翼身世感人 江红雷又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审阅档案,归类人员,准备理由,以便事后向程香茗汇报,为何要将这些人员的档案留下,作为谈话的对象,以及要询问的事由。 不一会儿,程香茗给江红雷写了个条子,是要告诉警察局柏局长,下午他们要找钟天翼谈话,必须尽快通知到,不得有误。 江红雷拿着那个条子找到柏局长,告诉他事情的原委,并说事情紧急,请柏局长一定想办法通知到钟天翼,下午上班时间必须来到警察局稽查小组的那个房间。 柏局长看了看程香茗写的那个小纸条,一副不容置否的语气,虽然有点不悦,但也无可奈何,只有答应去办。 程香茗来自上级机关,上面也有招呼,他柏局长职位再比程香茗高,但程香茗不受他节制,又代表上级机关,他也只有这样去做。 下午,程香茗按计划到了房间,等待着江红雷的到来。 江红雷在接待室等候钟天翼的到来。警察局办公楼里,今天不同往日,似乎增加了几个人。他们有的在接待室附近徘徊,有的在江红雷他们审阅档案的那间房附近游走,有的人走进了行动科里就不再出来。 虽然感觉异常,但江红雷还是一如既往地在接待室里等候着钟天翼的到来。他不知道钟天翼是否到来,听柏局长说,钟天翼会按时来到警察局接受谈话的。规定的时间还未超过,江红雷就在接待里耐心地等候。 这时有人敲门,江红雷说了声:“请进!” 门外进来一个中年男子,看似十分沉静的样子,他向江红雷点了一上头,问:“请问江科长在这里吗?” 江红雷答应:“我就是。你是?” 江红雷还不待开口,那人还回答:“我是你约来的。” “哦!”江红雷于是明白了来人正是钟天翼。他向钟天翼问了一声好,便招呼钟天翼跟随他去。 钟天翼毫不犹豫地跟着江红雷来到了那间房间。程香茗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就等他要谈话的人到来。 江红雷领着钟天翼来到房间,向他介绍了程香茗,又向程香茗介绍了钟天翼。程香茗也客气地请钟天翼坐下,钟天翼也就小心翼翼地坐在那儿。 程香茗看着钟天翼,似乎总觉得此人似曾见过,怎么感觉到这么熟悉呢!他一时不知怎么办了。他看了钟天翼好一阵子,待钟天翼抬头看了他一眼的时候,才忽然想起来似的,要钟天翼先喝杯茶。 茶杯早放在钟天翼眼前,正冒着热气。他看着这个长官,也有一种亲近感,并不是那么威严和可怕。当然,钟天翼自我感觉也没有什么事,所以也是很坦然。只不过他一向冷静,也未表现出活跃的样子。 程香茗还是回到正常的思绪,他告诉钟天翼,按照此次稽查规定的程序,现在有几个问题要向他进行询问,请他如实地回答。 程香茗开始问话:“姓名?” “钟天翼。”钟天翼回答。 “年龄?” “三十六岁。” “籍贯?” “嘉义。” ...... 后来程香茗又问了钟天翼参加工作的时间,家里成员以及主要社会关系,看其回答的是否跟档案显示的一致。 在介绍家庭情况时,钟天翼说的情况跟档案上有些出入,档案上并未记载这些。钟天翼说自己其实是父亲的养子,他的亲爹是嘉义黄泥塘的程铁匠。 他五岁的时候,家里非常贫穷,父母亲由于养育不了他兄弟两人,便把他送给嘉义的钟姓人家。钟姓人家家境殷实,可就是无子女。他便在嘉义附近寻访了很多年,终于得知程铁匠欲送去一子,便给了程铁匠他们一些银两之后带走了钟天翼。 钟家待他不薄,给他最好的吃穿,供他上学,一心培养他成人。只是钟天翼大了的时候,其养父不幸去世,也并未享受到他的孝心。 他懂事的时候去过黄泥塘找寻自己的亲生父母,他觉得,虽然亲生父母不养育他,可他不能忘了本。 父母不养育他,也是迫于无奈,并非不心疼他,不然也不会替他找一个家庭条件好的人家,就是想让他以后过得好一点,而不要在自己家里受苦。 他去寻找父母的时候,人们告诉他,程铁匠老人都已去逝,老婆与儿子也不知去向,无人能知。 想着自己的父亲去逝,自己未能见上最后一面,还有母亲与哥哥也不知去向,钟天翼也只有心如刀绞,痛苦不已。 说着说着,钟天翼已是满脸泪水。他的语气并未哽咽,十分平静地说。而江红雷也不由同情起钟天翼来,这样心酸的经历,也跟自己颇为相同,此时他对钟天翼却有点依依相惜的感觉。 正如俄国作家列夫托尔斯泰所说: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可是他们的不幸,却是这样的相似。 程香茗虽然强忍着内心翻腾的情绪,可是面脸却在痉挛,也是十分痛苦的样子,可以看得出,他的眼眶里噙满了泪水。 钟天翼的叙述触动了程香茗内心最为敏感的神经,那就是,程香茗因为家境贫寒,父母也是为了他,就将一位弟弟送给了人家。他内心也为失去一位弟弟而伤心,因为不知道是何人带走,也就无法查找。 可是现在,这位弟弟就站在眼前,他正是钟天翼。程香茗喜出望外,悲喜交加,可又不知如何是好。 现在可是工作期间,正在询问一位可疑人员,不便相认。可是看着自己失散多年的弟弟,这样诉说着自己的身世,那种怀念亲人的深情,溢于言表,又有点于心不忍。 难怪,当钟天翼一进入这个屋子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一种亲近感,一种熟悉的感觉,总觉得似曾相识。 钟天翼还在诉说着自己悲惨的过去,就象是在诉说着自己这么多年的所思所想,以及内心的郁闷。 他难得有这样一种场面能够倾诉,难得能面对人说出这些来。平时他没有人能够倾诉,今天是面对组织的人倾诉出来,内心有种释怀的感觉。在潜伏期,他过得十分谨慎,稍有不慎,便可能有灭顶之灾。 他尽量将两面人变成单面人,伪装得越像,对自己的安全就越利。所以说,有时,他就把自己真的当成是龙蚁帮的一员了。潜伏这么久,虽未有什么可以呈报的大事,但没有组织的指示,还得潜伏下去。 见钟天翼一如既往地诉说,程香茗听得实在忍受不住,不由换了个话题:“你潜伏龙蚁帮这么长时间,有什么发现没有?” 这时,程香茗心里早就明确了一件事,那就是无论钟天翼有多大的事,他舍命都要保他,不可能让其就这样毁了。他痛苦的童年,都是程香茗造成的,程香茗必须给他找回来。 程香茗对审问还得严格,并还要有某种训斥,让钟天翼感觉到他的错误的严重性,以免他以后再陷入很深。不过,程香茗的这种想法,江红雷是不知道的。 钟天翼又向程香茗诉说,当初选择潜伏龙蚁帮,是上级觉得龙蚁帮当时在海安城是最大的一帮,势力雄厚,而且到处扩张势力,征服小帮。当时洪门帮才开始初建,实力难以估量,不被人们看好。 没想到洪门帮后来发展迅速,实力超过了龙蚁帮,在海安城里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可此时想打进洪门帮已不可能。上级也尝试着派人打进,可洪门帮帮规森严,入帮规矩更是不同于其他,无法打入。 第二百五十一章禀公审查钟天翼 好在洪门帮的所为,也都符合政府部门的要求,其又能配合政府部门捐献抗战物质,协助政府部门解决许多棘手的问题,又能积极抗日。政府也觉得洪门帮正义感强,无需安排人员潜伏监督,只在外围进行监视。 “你在潜伏期间,是否遇到特殊情况,或者说被人识破身份?”程香茗又问。 钟天翼告诉程香茗,还未有这种事情。他也一直小心谨慎,因为这可能会有灭顶之灾,哪敢疏忽。从龙蚁帮帮主李大安一直对他们信任来看,其双重身份并未被人所知。 “你是否接触过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程香茗又问起了问题的实质,这一点非常重要。如果钟天翼真的是共产党地下组织之人,他程香茗也不能救他,凭他之力,无法办到此事。 钟天翼顿了顿,他或许感觉到了什么,觉得事情的严重性已降临到自己的头上。今天在所有的人员当中,第一个询问的就是他,肯定是跟共产党地下组织有关,可能他被怀疑上了。 他虽然替宫本弘一去重建过石桥,但他也感觉到那事本身对中棠屋百姓有利。对于为什么要建那座桥,他也有思考,但未见有实质性的事情发生,他也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就是因为这件事,算他是勾结日本人,似乎有点勉强。至于去联合其他帮,收购西城荒地之事,也是按李大安的要求去做的,并且事实并未成功,也谈不上对海安城百姓,对政府有什么伤害与损失。 其他什么事情,他并未做过。他不认为自己因为这些,被认为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他未遇上任何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连疑似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都未有接触。 这本身不是他工作的重点,他的工作就是监视龙蚁帮的所作所为,看其与日本人亲密配合到何种程度,有什么重大的行动。 如果真的有人想说他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那肯定是对他的陷害,对他工作的破坏,或者有其他企图。 他一个贫苦人家的孩子,有今天的工作和生活实属不易,何况自己一向安分守纪,不敢越雷池一步,哪还有动机和胆量去毁掉自己得之不易的生活。 “上次‘弓长’来海安城密查共党地下组织的人,你是否知晓?”程香茗问钟天翼。 钟天翼回答说,他一点不知这件事。追查共党之事,不是他的任务,他平时的工作范围也接触不到这些人。谁人会跟他这个龙蚁帮跟日本人联系紧密的人谈论有关共党的事呢?更不可能说拉他加入了,那不是共产党地下组织自取灭亡吗? 钟天翼说的也很有道理,天衣无缝。别说他是国民党警察局的人了,就是龙蚁帮的人,无人不知龙蚁帮跟日本人的关系,如果共产党拉他入伙,岂不小看共产党的智商了吗? 但仅凭这一点还难以说服人。因为共产党地下组织无孔不入,正是因为钟天翼的这种身份,才发展他,以获得更多日本人的信息,以便于更好地抗日。 拉他加入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身份不一定会公开,不会明显地表明自己是共产党的身份,但与钟天翼建立良好的私人关系,再利用这种良好的关系,窃取他们想要的情报,也有可能。 钟天翼几乎肯定地说,他没有特别好的朋友,尤其是龙蚁帮之外,更无有说得上亲密的朋友了。跟钟南方的关系较为亲近,那也因为钟南方也是嘉义同乡,为的是跟青松帮的较量。 钟南方已被青松帮囚禁,从钟南方的思想及行为来看,也难以想像他就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钟天翼又肯定地说,钟南方不可能是共产党。据钟天翼对共产党仅有的了解,他可以肯定,共产党组织不可能有这种品德的人。 “袭击‘弓长’是否你组织人进行的?”程香茗虽然觉得钟天翼刚才的一番话很能说明了他是否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但他还得将那份资料上所体现的东西再询问一遍。 钟天翼听此一言,就更觉得这是天方夜谭了。他袭击一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人做什么?更何况他就根本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更谈不上跟他有任何的瓜葛了。 他刚才说得很清楚了,他对什么“弓长”一无所知,更谈不上去袭击他。他的行为,李大安是较为清楚,没有李大安点头,他也不可能去做任何事。去袭击一个对龙蚁帮无任何关系的人,李大安也犯不着这样。 钟天翼又对程香茗与江红雷说,他们都是调查局的得力干将,其业务能力,分析判断水平算是最高,相信这些情况他们自有判断。 程香茗与江红雷相互对视了一下目光,他们一时半会也不知道钟天翼说的是真,还是钟天翼口风很紧。 程香茗分析,钟天翼说的不无道理。要说钟天翼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仅凭这一份资料还难以下结论。如果说钟天翼说的是真,那这一份资料便是假的了。可是何人以一份假资料来陷害钟天翼为共产党呢? 如果这一份资料是真,那钟天翼肯定是巧妙地隐瞒了什么,因为他或许明白,程香茗手里的证据不足。证据足够,他也不可能坐在这里跟他说上这么多了,直接抓起来严刑拷打就行了。 “钟天翼,你最好如实说来,这时如实说来,还可落得个坦白从宽,在真的查有真凭实据之时,那已经晚了,无可赦免。”程香茗又更加严厉地说。 他这话不仅是说给钟天翼听的,也是说给江红雷听的。程香茗已经确认,钟天翼就是自己的亲弟弟,要是有人知道了这层关系,他这样说,别人也不会说他以私徇法。 纵然是亲弟弟,在对待共产党这件事上,他没有退路,也无法隐瞒,必须禀公办理。 “我们掌握了你确切的证据,你是一个双面人物,既是警察局潜伏在龙蚁帮的秘密人员,同时又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得力干将。”程香茗又将钟天翼的有关情况详细地说了出来。 他把钟天翼的心路历程作了剖析。钟天翼,虽是别人的养子,可也享受着得天独厚的恩爱。养父母对其宠爱有加,给其最好的吃,最好的穿,最好的学校上学,只要钟天翼想要的东西,养父母都竭尽所能,为其办到。 由于其小的特殊经历,心里一直有种自卑感,也对社会极度怨恨,感觉到是社会造成了他的悲惨遭遇。 于是对当今社会极为不满,对共产党宣扬的共产主义,人民当家作主,社会公平,人们过着幸福生活非常崇尚,便加入了共产党组织。 由于其身份特殊,共产党内部也从保护他出发,未能让他参加较大的一些活动。 但是,“弓长”来到海安城后,由于查得很严,海安城地下组织处于休眠状态,无人能够出来执行该项任务,便把任务交给了既有龙蚁帮门主身份的钟天翼,由他组织人员对“弓长”执行组织的处决。 钟天翼便瞒着李大安,用自己的亲信,执行击毙“弓长”。 自然,钟天翼也做过有意义的事。程香茗告诉他,在李大安受日本人的指使,在海安城实施爆炸绑架事件后,钟天翼暗地里用书信的形式给警察局情报科长通报了情报,只可惜情报科长未能采信。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程香茗说了这么多,一边说,一边看着钟天翼的面部表情,似乎从他的面部表情中窥见蛛丝马迹。 第二百五十二章钟天翼前途茫茫 但钟天翼还是那副表情,非常镇定的样子。既不为错的表现出轻蔑和不满,也不为对的而表现出赞赏或得意。 见程香茗问他,钟天翼也很平静地说:“我说的都是事实,你们应该能分析得出我说的话的真实性。至于你们刚才所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发生过这些事,更别说都是我策划的了。” “我是在副局长直接领导下开展工作的,他最了解我了,你们应该首先从他那里了解我的情况。”钟天翼最后这样对程香茗说。 这就说明,他要说的都已经说完,另外也无补充的了。如果他们在副局长那里还是得到这样一致的情况,那他钟天翼也死而无憾。既然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正如蒋委长所说,不成功,便成仁。那他钟天翼,也只有成仁了。 一提起警察局副总局,江红雷不由想起了副局长跟龙蚁帮的关系,以及情报科长跟龙蚁帮的关系。他已将此情况向程香茗禀报过,并给他看过情报科长的档案。 程香茗也为这事不解。龙蚁帮在海安城的名声并不太好,与日本人相互勾结,人人皆知,那为何作为警察局的副局长,情报科长跟他们还如此亲密。 “你知道警察局副局长与情报科长跟龙蚁帮的关系吗?”程香茗又问起了这个情况。这应该是钟天翼知道的事,如果在这件事上不能给予一个合理的答复,那钟天翼尽管外表显得沉着,认真又诚实的样子,其实那都是伪装的。 钟天翼告诉程香茗,这个情况说起来有点长。副局长以前跟李大安是师兄弟关系,后来副局长从警,而李大安却建立了自己的帮派。这自然也有副局长的关照,至于关照到什么程度,这就不太深知。 他们素有来往,几乎不是什么秘密,可能海安城的人都知晓此事。听说,只是听说,钟天翼特别明确地说,龙蚁帮经营的醉香楼酒店,有副局长大部股份。 其他经营项目是否有,钟天翼不知晓,因为他不负责经营这块。李大安也从不与部属说起此事,只有负责此项工作的卢俊龙知晓。 大概情况就是这些,钟天翼在龙蚁帮卧底,实际意义不大。钟天翼自己也知晓此事。所以有些事情,钟天翼明明知道不对,但也得听候李大安的指令去做,因为李大安跟副局长的关系非同一般。 副局长有时候也过问一些龙蚁帮的事情,大多是醉香楼酒店的经营情况,其他的并不过问。钟天翼也是尽自己所知,一一如实禀报。 钟天翼也不知道,李大安是否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他又想,如果李大安知道了他的身份,肯定会怨恨副局长。既然是师兄弟关系,为何还要派个卧底,这不是绝对的对李大安不相信吗?那李大安肯定与副局长不会善罢甘休。 从目前他们的关系还一度紧密这一点来看,钟天翼的警察卧底身份,李大安肯定不知,警察局副局长也未告知于他。如果副局长告知了李大安,那他也无法向上级交差,因为这件事毕竟是在上级的督促下,从他的前任就开始进行的一件事。 如果事情在副局长的手里败露,他也违背了上级的旨意,定会受到惩处。要潜伏一名人员是多么的不易,尤其是潜伏这么久更是难上加难。副局长不可能不知道这里的厉害关系。 钟天翼也清楚,李大安知道了他是卧底,也不会对他那么信任,甚至于可能还会做掉他。但目前的情况并非这样,李大安把钟天翼当作了左右手,很多事情还得依仗着他去做。 他担心的是以后,常走夜路总有一天会遇到鬼的。没有不透风的墙,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几次钟天翼都申请回警察局,不是因为害怕,不是因为怕死,是因为这件事意义不大。在海安城里,现在最大势力的是洪门帮,应该把人打进洪门帮才是。 他真希望通过这次稽查,发现自己有点小问题,把自己撤回警察局算了,免得还在龙蚁帮那儿呆着,真会出现什么问题。 钟天翼还真希望程香茗与江红雷觉得他身上有某种问题,但最好不要跟共产党有所联系。那样就彻底裁了,不仅难以继续在警察局呆下去,更怕是丢了性命,莫名其妙地没了性命。 他还担心,这次被调查局招回问话,可能会暴露自己的身份。龙蚁帮或许会因此知晓他是警察局的警察,那他还是否能回到那里呢?这就难说了。问题是他怎样去解释自己警察局警察的身份,这么多年他未能跟李大安提过半句。 如果否认,怎样才能否认得干干净净,而让龙蚁帮李大安不相信他就是警察呢?这之中可能还得借助于警察局副局长,让他去解释。 就说将具备警察身份的钟天翼安排在龙蚁帮,在龙蚁帮是起两个作用,一是龙蚁帮有什么不测,警察局会及时知晓,可以行使有效的保护,其次是预防共产党地下组织的渗透,确保龙蚁帮的安全稳定。 谎言说一千遍之后就会成了真理。他李大安不会不信,龙蚁帮也有警察局副局长的利益,他怎么可能会不管,派个警察在里面,不是为了更好地保护自己的利益,还是为了什么。 这件事不告诉李大安,也是怕李大安想多了。这么多年来,钟天翼并未做什么对龙蚁帮不利的事,更没有拆李大安的台。李大安还不相信钟天翼的为人吗?这跟是什么身份似乎没有什么关系。 李大安应该坚信与警察局副局长的情谊,师兄弟不说,这么多年的实际关照,李大安是亲眼所见,亲身所感的。而这时,这个具有警察身份的钟天翼同样在龙蚁帮,并未影响他跟副局长的合作。 同样,现在他照样可以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还是把钟天翼当成就是他龙蚁帮的人,不照样如常。 钟天翼真的是疲惫了,不说激情,甚至连成家的兴趣都没有了。别人不知用怎样的眼光看他。论年纪,早超过了婚配的年纪;论条件,自身条件还不错,一表人材,又有较高的学识,做什么事情都能做到极致。可就是在婚姻这件事上,让人不理解。 “我想请求你们跟副局长说一下,或者你们就能决定,将我从龙蚁帮调回来。”钟天翼又低沉地对程香茗说。 “为什么?”程香茗问。 钟天翼,这样一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在警察局里可没有在龙蚁帮那么大的自由,没有那么大的空间,如果有共党地下组织找他接头,可以很快被发现,那时再治他的罪,他也心甘情愿。 再一个那种提着脑袋过日子的生活,不仅会得到同伴的肯定和同情,反而被同伴误会,实在让人觉得深受委屈。何况这件事或许让龙蚁帮有所觉察,回去以后也难以开展工作,反而有可能被龙蚁帮按帮规惩治。 程香茗告诉他,他这个想法程香茗可以替他去说,但是否会得到副局长的同意还难说。因为此事,副总局长也得请示上级。这件事不是他钟天翼去考虑的事,他要考虑的事,就是现在如何如实地交代自己的问题。 钟天翼再无话可说,他觉得自己该说的都说了,该交代的都已交代,无半点隐瞒,一切都是真实的情况。程香茗他们非得说他是共产党,还以种种借口,各种所谓的心里路程的推测,来证实他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员,那他钟天翼还有何话可说。 第二百五十三章回帮禀报李大安 说了他们又不信,没话说了,又说他没交代完。钟天翼真不知如何是好,左右为难。 他只有等待命运的安排,死也是命中注定,怎样做都是无能为力的。谁能抗住命运的安排,谁又能真正主宰得了自己的命运,尤其在这样一个动乱的年代! 钟天翼倒不怕死,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只是他觉得自己的死太过窝囊,非常不值得。他不是死在敌人的手中,反而是死在同伴的手中,这是 多大的悲剧。 程香茗在考虑怎么处置钟天翼。根椐钟天翼所说,以及程香茗对事情的判断,思虑着以一个最好的方式进行处理。 说钟天翼是共党地下组织的人,证据还显不足,仅凭这份来历不明的资料并不能完全说明问题。但其也有疑虑,毕竟这份材料上说的是他,不是说的别人。要想证明他不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必须还得有旁证才行,还得通过调查才能分辨清楚。 但是有个问题一直在困扰着程香茗,是让钟天翼继续回到原位,还是暂时扣留于他。 如果暂时扣留他,通过其他证据证实他就是地下共产党那还好说,说明扣得正确;如果通过调查,他不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那就暴露了身份,给潜伏工作带来了损失。 虽然钟天翼自己也厌倦这种卧底的生活,想留下来,但事情由不得他,得以全局为重。 现在只有这样,让钟天翼回去,不准离开海安城,若是要离开,必须得经过程香茗的批准,随时招唤,随时到位接受质询。只有这样,才能既避免其不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潜伏不受影响;如果其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他也逃不出海安城。 程香苟告诉钟天翼,今天的调查暂到这里,钟天翼的问题还未完全查清楚。他要求钟天翼回去以后好好想想,想起什么及时过来禀报。但不能离开海安城,离开海安城时必须向程香茗禀报。 程香茗说着便看着钟天翼,钟天翼也无可奈何,他知道,程香茗这样做,是对他最好的处理了。如果过激一点,完全可以将其禁闭起来,毕竟其身上的疑点还有很多,并未洗清。程香茗还是从大局出发,以这种对党国最少的损失的方法来处理这件事。 钟天翼也没有别的可说,他点头同意程香茗的暂时处理,也表示会配合组织尽快调查清楚此事,还自己一个清白,也减少程香茗的工作量,减少组织的损失。 程香茗又告诉钟天翼怎样联系自己,他留给了钟天翼一个电话号码,也要求钟天翼给他留个电话号码,或者留个联系的地址。 吩咐完毕之后,程香茗告诉钟天翼,他可以回去了。 钟天翼悄然地从警察局出去。他往四围看了看,见没有什么人注意他,便迅速地离开了警察局。 回到龙蚁帮,他在自己的房间静静地呆了一会,倒了一杯茶喝着,仔细地思考着这件事是怎么来的。他真没想到,自己怎么就成了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了呢! 他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人在捣鬼,这事必须先给李大安说清楚,不然李大安知道之后会生疑虑。那样,多年的卧底就可能前功尽弃,功亏一篑。尽管组织审查他,若是说有愧于他的话,但他不能有愧于组织。 为了能更好地潜伏下去,他必须赶在李大安知道之前,让李大安知道此事。若是他先说了,李大安也会觉得是有人在陷害他,如果隐瞒不说,那情况就复杂了。 钟天翼来到李大安的卧室,气势汹汹,满脸的不高兴。李大安询问他,有何事情这般不快。 钟天翼一屁股坐在板凳上,愤怒地说:“有人说我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帮主你想想,这岂又了得。我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我还能活几天?他们今天说我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明天还可以说我是其他什么人了。” “谁说你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李大安也觉得奇怪。这是不是有人故意嫁祸于人,置钟天翼于死地,企图砍掉他李大安的左右手。李大安的左右手都被砍掉,那李大安还能有几时可活。 李大安这时感觉到他自己的命运跟钟天翼的命运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了,似乎是唇齿相依的关系。唇亡齿寒,这点道理李大安还是十分清楚的。由此,李大安也急切地问钟天翼,有谁说他是共产党。 钟天翼告诉,下午他刚出去,就被调查局的人擒去,关在黑屋里审问了一下午。只因自己矢口否认,还要他们提供证据,或者来龙蚁帮调查一番,事情就清楚了。可是他们说钟天翼有嫌疑,是有人举报,有材料证明。 不知是谁的一份所谓的材料,说钟天翼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他就是地下组织的人了。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那他们就可以天天坐在家里,等候别人去给他们送所谓的材料了。 说不定哪天,人人都是共产党组织的人,只要需要,只要有人举报,都可以。钟天翼非常气愤的样子,他还告诉李大安,帮主哪天也可能会成为共产党组织的人。因为帮主也不知道哪天会有人去送上一份所谓的材料。 李大安绝不会相信有此等事情,十多年了,他对钟天翼还不了解吗?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做得非常完美,从未出过错,从未给龙蚁帮带来过损失。 如果钟天翼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会这样去做?李大安也清楚,龙蚁帮跟日本珠式会的关系。龙蚁帮给日本珠式会做过许多事,钟天翼也做过,他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他洗得清白,他当时还会去做? 李大安坚信,这是有人在拆龙蚁帮的台子,让龙蚁帮不得好活。这一招也是够狠毒的了,他李大安还蒙在鼓里,一无所知。要不是钟天翼此时说出来,他还以为近来高枕无忧呢! 钟天翼又提醒李大安,此事万一让武滕和宫本弘一知道了,怎么办?他们届时是相信这种谣言,还是不会相信这种谣言呢? 李大安一下沉默了,他没有想到这一点。他可以不相信这些,他龙蚁帮不会相信这些,但是难保日本珠式会和日本道场的两个头目不相信这件事。如果真是那样,事情可能就很麻烦。 他知道,或许宫本弘一不一定会相信,他知道这是离间计。宫本弘一跟龙蚁帮接触的时间较长,跟龙蚁帮的人与事都了如指掌。龙蚁帮一向所做之事,宫本弘一也很清楚,这么多年的合作,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一张白纸而否定了他们过去的真诚! 李大安觉得还是有多种准备为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日本珠式会与日本道场跟他闹僵了,龙蚁帮怎么办。李大安想到了警察局副局长是他的师弟,心里又似乎有了底。 李大安安慰钟天翼,要他不要害怕什么,坦荡一点,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此事一定是谁用的计谋,企图离间他们内部,离间他们跟日本人的关系。他们还企图以此制造龙蚁帮的内乱,让龙蚁帮内部相互残杀,真是釜底抽薪啊! 钟天翼也很平静,他诉说自己不害怕什么,更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只是平白无故地被陷害,以后不能为龙蚁帮赴汤蹈火了而已,而龙蚁帮,就如同他钟天翼的家一样。如果自己的死能够带来龙蚁帮的平安,他钟天翼也在所不辞。 李大安也非常感动,钟天翼的确是把龙蚁帮当成了家,他没有亲戚朋友,也从不外出闲逛,无论节日假日,他都呆在龙蚁帮从不离开。 第二百五十四章铃木送书于武滕 如果说他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假若他李大安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领导,也不会要这样的人。因为钟天翼呆在龙蚁帮,未能为共产党地下组织有个半点贡献。 晚上十点来钟了,铃木与渡边从“正野皮料屋”出来就往日本道场走去。他们知道,这份无字之文,或许对于武滕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或许也有可能解开其中的迷。铃木与渡边手中没有解开这无字之迷的钥匙。 他们来到了日本道场,卫兵通报后被带进武滕的接待室。 一见面,武滕便问:“有何急事,这么晚了来我道场?” 铃木告诉他,他们在街上行走时,不小心撞着了一个人,便打斗起来。打斗过程中,那人身上掉下一个档案袋。将其打跑之后,我们便把袋子捡起,一看,里面有一张白纸。他们觉得可疑,便送来武滕这里,让他看看,究竟是否有用。 铃木说完,便把档案袋交给武滕。武滕打开档案袋后,里面果然是一张白纸。他拿起左右看了看,又透着灯光看看,还是不见有任何字迹。于是,他把那张纸放在桌子上,坐下来想了想。 他又看了看铃木与渡边他们,铃木与渡边也不知何意,也相互看了看。这时,武滕要他们稍坐一下,便走了出去。 一会儿武滕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不知为何物。他坐在茶几前,将那张白纸舒展在茶几上,用手轻轻一抹,然后用一个小毛刷在白纸上一刷。奇迹出现了,那张白纸上显出了一行行汉字。 上面写着: 中共东南局: 现将海安城地下组织钟天翼的情况简要汇报如下: 钟天翼,系海安城警察局潜伏人员,潜伏于龙蚁帮里,接受单线联系。民国二十三年加入共产党,“弓长”来海安城期间,由于其身份特殊,获得此消息后,密告共党地下组织。后接受共党地下组织指示,率人刺杀“弓长”,算是清理门户。 李大安受宫本弘一指示在海安城制造混乱,以引起人们对海安城的注意,便于宫本弘一实施其在海安城建立物质站的计划,在本帮引起爆炸事件,又绑架警察局情报科长的女儿。 其身为警察局卧底,深知此案件破坏了警察局警员的切身利益,便将此情况以一封信的形式,分别告知了警察局情报科长与调查局江红雷。 江红雷获此信件后,及时出击,截获绑架人质的犯罪分子,救获了人质。 在日本道场企图测量西城荒地之际,其派人袭击洪门帮路过的车辆,又把人引向日本道场武士藏身的地洞,让日本武士的图谋破灭。 其继续身兼两种身份,但其未有叛党卖国行为。其身为国民党潜伏人员,目前未有对共党地下组织不利之事,他们尽量考验此同志,利用其两警察局潜伏人员的身份更好地为组织工作。 武滕看着这些之后,热血喷张,血管都要暴了,满脸都是红红的,喘着粗气。他突然起身,在房里转着,似乎也忘记了铃木与渡边在此。转过身来之后,看着铃木与渡边,似乎才知道他们也在现场。 武滕叫他们先行回去,已经很晚,改天再请他们吃饭,又从旁边的一个柜子里拿出一叠钱来递给铃木,说是给其他们吃夜宵的。 铃木执意不肯,说自己是真心投奔武滕的,既是同乡,又志同道合,这种情义不能当买卖来做。只要以后来到道场后,不要让他们吃亏便是。 武滕也告诉他们,这么晚上,他们还将如此重要的东西送来给他,这种信任自然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这点钱只是让他们吃夜宵之用,不是为了资料的事。 他反复说明,他不是买情报,是给他们吃夜宵的钱。不是太晚,他不是也得去请他们吃饭不是,权且当作他们自己去了,武滕就不作陪了而已。 见武滕执意要这样,铃木与渡边也不再说什么,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他们便不再多说,向武滕告别之后,离开了日本道场。 武滕气愤难忍,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杯子狠狠地摔在地上,顿时“啪”地一声响起了清脆的响声。 “这个李大安岂有此理,原来是共党一伙,图谋害我不成!”武滕一声大叫,内心十分愤怒。这时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要不是这份资料,他武滕可能就会载在他们的手里。 这明明是共产党地下组织一份汇报材料,是海安城共产党地下组织向中南局汇报钟天翼情况的汇报材料。 材料上证实,钟天翼是一个间谍,但共产党地下组织担心其的忠心,特意向下级组织了解证实其情况的材料。 钟天翼具有这样的身份,他李大安难道不知?十多年了,钟天翼一直在李大安身边做事,李大安不知是不可能的,除非他也是钟天翼的战友,同伴,只是钟天翼身份多样,才引起共产党地下组织的猜疑而已。 想起李大安平时那点头哈腰的模样,他心里就一肚子恼火,恨不得此时用东洋刀将其一劈两半,只有这样,才能解心里之恨。 武滕又从柜子里拿出一杯酒来,在一个杯子倒了些许,一口气喝下,坐在茶几前静想了一会。觉得还是趁机当面与李大安对质,看其还有什么可说的。原来宫本弘一事情迟迟没有做成,可能就是这个李大安在之中作崇。 如今李大安想要在武滕身上故伎重演,是不可能的了。他武滕不是宫本弘一,是个没有脑子的人。 明天就去找李大安,看其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如不让其心服口服,他李大安还会矢口否认。铁证如山,看他还能怎样。 他耳闻过李大安曾跟宫本弘一有过合作,听铃木他们说,合作得也还不错。在海安城只有李大安真心跟宫本弘一合作,其他帮派都避而远之。 武滕又喝了几盅酒,企图平静自己的情绪,免得情绪冲动丧失理智。他师父曾多次这样告诫他,要其遇事必须冷静思考,尤其不要相信自己的第一判断,须通过反复思考,论证之后,尤其是要在自己冷静时才作出决定。 武滕又在屋里来回走着,想着此事怎样去试探李大安,看李大安给他怎样一个解释。否则,他李大安便死啦死啦的。 武滕心里拿不定主意,不知此事是否要跟宫本弘一沟通一下,让他也知道此情况。但转念一想,宫本弘一不可能相信,若是他相信了,就有可能暴露了他之前是蒙在鼓里,愚蠢至极。 在武滕看来,宫本弘一是一个刚愎自用,高傲自大之人,办事武断,一般难听进别人意见,自诩智谋过人,岂会上当于人。如果戳穿此事,他宫本弘一如何向上级交差,宫本弘一定然会否定此事。 到时候,还可能说武滕没有脑子,不便思考问题,更不能辨别情报的真伪,上当受骗,被人愚弄,替人办事,成为别人借刀杀人的工具。 想起宫本弘一,武滕就恼羞成怒。他想自己解决此事,好好想想,如何找李大安说起此事,或怎么样旁敲侧击,套出李大安的话来,让其莫口难辩。 武滕吃准了这份资料将给李大安以打击,但他不会一开始就使用,他要好好地跟李大安聊聊,看李大安怎样地伪装,他又是怎么地将他伪装的面目一一地撕碎,看李大安如何的狼狈不堪。那种快感,对于武滕来说,又是何等的痛快。 第二百五十五章武滕单刀赴会 武滕决定,明天去一趟龙蚁帮,单刀赴会。 第二天早晨,武滕驱车来到龙蚁帮。龙蚁帮恃卫拦住了他的车,问其来龙蚁帮有何要事。 武滕告诉恃卫,他来龙蚁帮找帮主李大安,有要事相商,请速速禀报。另一恃卫急忙回屋报告李大安。 李大安一听武滕驾到,顿时慌乱起来。心想,难道武滕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是谁跟其说的呢? 如果他知道此事,定会是来兴师问罪,可是他只是只身到来,并无其他人员。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尽管只是武滕一个人来,他也得做好准备,以防万一。 李大安在恃卫耳边耳语了什么,恃卫便速速离去。 李大安便来门口亲自迎接武滕的到来,一见面便热情地寒暄起来。他说武滕亲自莅临龙蚁帮,真让他羞涩,有什么事情,武滕言传一声,李大安亲自登门拜访就行了。 武滕也客气地回应。龙蚁帮在海安城也是大帮,历史悠久,威望极高,来龙蚁帮拜访,也是武滕很早就有的心愿。今日得以如愿以偿,遂了心愿,又深感荣幸。 中国人不是说先礼后兵嘛,他武滕也深谙此道。他得先问问清楚,李大安总得要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不能不了了之。 来到会客厅,李大安吩咐人倒上茶水,拿出点心、水果,又亲自给武滕削水果,态度诚恳,十分客气。 削完水果之后,他将水果放在武滕跟前的茶盘前,说:“武滕先生今日驾到定有什么要事吧?你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我虽然素昧平生,但本人对武滕先生早有耳闻,如雷贯耳。今日得以亲见,更是敬佩有佳。” “过奖,过奖了。李帮主事情繁忙,武滕没有打扰帮主就不错了。几次都想前来拜访,只可惜杂事缠身,未能抽出空来。”武滕也客气地回答李大安。 李大安知道武滕说的客套话,心知肚明。如果不是为了联盟之事,便是昨晚那件事情。 李大安心想,还是尽早将这件事给武滕挑明,告诉他此事定是有人在之中挑拨离间,搬弄是非,拆散龙蚁帮与日本道场的合作,以便从中鱼利。他希望武滕明白此事,绝不能听信谣言,中人计谋。 “武滕先生今日来得正好,有件事我想禀报于你,让人定夺。近日有人造谣惑众,企图置我龙蚁帮于绝境,同时离间我们的关系。”李大安先给武滕将这件事进行定性,表明此事定是假的,是有人从中作梗,破坏龙蚁帮跟日本道场的关系。 李大安便将昨晚钟天翼给其说的情况一一给武滕说了开来,并表明自己的态度,这件事,他们龙蚁帮也要深查原因,究竟是谁在中间使坏。 武滕听后,故作惊讶:“还有此等事情?李帮主不说,我还蒙在鼓里,看来人家是不想我们走近,不想我们能够团结啊!” 李大安能够主动说出,武滕心里又有了另外的看法。看来此事是有些蹊跷,正如李大安所言,定是有人从中挑拨。不过事情有其两面性,多种可能都可能存在。 龙蚁帮若是真的有警察局或共党人员卧底,那李大安自己肯定也不会不知道,除非他自己也是局中人。如果他本人不是局中人,那他也不会容忍有此种事情的存在。 李大安对钟天翼非常信任,钟天翼也是他的左右手,许多事情都是跟钟天翼商量而为。他对钟天翼的了解,可能胜于对自己的了解。钟天翼是共党卧底,或者是国民党卧底,这么多年总会有蛛丝马迹,李大安岂能不知? 但是,武滕也得要提醒李大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多个心眼还是要好。可是李大安心里清楚,对谁多个心眼,也不能对钟天翼多个心眼。他的师弟便是警察局的副局长,还用得上派一个警察来卧底吗?那岂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武滕先生,我得感谢你的提醒,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为了我们大家好。我敢用性命担保,钟天翼只是我龙蚁帮的一个门主,另无其他任何身份。这一点也请你明白,你也尽量放心好了。”李大安对武滕说。 李大安对钟天翼是没有任何疑虑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么多年的生死考验,他最了解钟天翼的为人了。如果连这么忠心耿耿之人都要怀疑,那以后谁还能为他做事,届时人心涣散,龙蚁帮还有什么战斗力。 如果错误地惩办了钟天翼,不是寒了一百个钟天翼的心吗?他李大安不会这么傻。龙蚁帮发展如今十多年,正是关键时期,其绝不可能那样去做。他还告诉武滕,如果他相信了此事,就正中了别人的计谋。 武滕也故作姿态,说此事也是刚才听李大安所说,事前并不知晓。他今天来龙蚁帮,只是想拜访李帮主,毕竟因事需要合作,不提前来拜访一下,也失礼节。 不过合作之事,还请李大安暂缓去做,他也是完全为了李大安着想。龙蚁帮出现此事,定是有人盯着龙蚁帮,如果龙蚁帮此时行动,正好完全暴露在别人的视线里,让人全然清楚。 李大安请武滕不必担心,越是这个时候,越不会停止活动,该做什么的还是要做什么,出人意料才行,将计就计,往往会让人措手不及。 武滕说此时龙蚁帮正处于风口浪尖之时,不能让龙蚁帮冒险去做,何况此事也并不那么急,等待时日再说。 他们各执其辞,似乎都是为了对方,都是为对方考虑,免得对方受损。李大安是真心实意地想继续为日本道场做完其所交代的事,以证明自己的帮对日本道场没有二心。而武滕却总有几分疑虑,几分担忧,为慎重起见,还是暂且停下。 武滕听李大安主动说起了此事,就未拿出那张白纸,目的是给自己一点主动。这样一来,李大安就不清楚武滕究竟是否也有这样一份情报。 如果觉得其有,武滕未拿出兴师问罪,说明武滕对此事也将信将疑,听李大安这样主动说开了,也就觉得没必要拿出来了。 如果觉得其没有,那李大安这样开诚布公地和盘托出,也能让武滕对他更加信任。这么难以洗清的嫌疑,他李大安都能主动说出,那定是心里无鬼,才一身轻松。 李大安此时就是这样思考的。既然没有的事,还藏着掖着干啥,主动说出来,自然就洗白了此事。 李大安与武滕交流到此,又热情地请武滕吃水果。武滕如果不吃,便是对李大安不信任。他拿起水果,一口咬去,大夸水果好吃,更赞扬李大安削水果的水平极高,削水果,水果皮可以拉成一条线,从头到尾,一直连着不断。 他们又进行了较为轻松的话题。这时钟天翼进了会客厅,一见武滕,赶紧问候,寒暄施礼,十分热情。 武滕也客气地回复钟天翼。他见此人一副诚实的样子,面部认真,不象是一个狡猾之徒。 钟天翼又将事件的经过跟武滕述说了一遍,并说警察局已经将其关押了半天,进行了严格审问,而且限他必须呆在海安城内,不得离开,离开时必须禀报。还要继续对其进行审查。 钟天翼觉得十分委屈,不知谁陷害于他,陷害于他,不就是祸害龙蚁帮吗?不知警察局从哪里弄来的情报,看来也是证据不足,这才让他回到帮里,不然就有可能见不到武滕先生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重点目标戒严 武滕想来也是。如果钟天翼是警察局的卧底,有人说他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那是巴不得的事了,可以借机打入共党内部,何必还抓他审他呢?他越来越感觉到事情的复杂性。 看来此事近期还难有结果,钟天翼如是警察局卧底,与共党有联系,那警察局定不会放过他,别说他是警察局的人了,就是普通老百姓都会被关起来一顿用刑,屈打成招的事也屡见不鲜。 武滕无解,此事就暂且搁置于此,且行且看,静观其变。昨晚上的满腔怒火,此时也没了。昨晚上的一定要质疑李大安的话,也都放在肚子。他没想到,事情李大安都已经知道,而且主动跟其和盘托出,其诚心可佳。 他也没想到,警察局已经调查了钟天翼,而钟天翼还愤愤不平。可想而知,此事还真扑朔迷离。 钟天翼又请武滕给他分析一下,此事究竟是怎么来的,可能是何人捣的鬼,怎样应对较好,请武滕先生指点迷津。 武滕也推脱,说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何人所为。敢情不是钟天翼得罪了什么人了,人家要借刀杀人。 如果说得罪人了,钟天翼说那就得罪得多了,整个中国人他都得罪了。他为宫本弘一做的那些事,龙蚁帮跟珠式会的关系,众人皆知。人们要报复他,置他于死地,顺理成章。 武滕心想也是,钟天翼触犯众怒,跟李大安一样。但李大安为何暂未有人对其动手,看来是有先后之分。先断李大安左右手,再最后对付李大安,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至于这件事,武滕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行了,不可能再跟其撕破脸皮。他们已形如困兽,困兽犹斗,穷凶极恶,不可再说什么。武滕告辞而去,李大安与钟天翼如何挽留都无济于事。 武滕回到道场,心里也有些失落。本想揭穿李大安的诡计,没想到李大安也为此事困扰。此事又不是真的,他们也被迫害,武滕终究没有弄清楚此事是怎么回事。 但是,他对李大安,对龙蚁帮多了几分警惕。不仅仅是龙蚁帮被人盯上,更重要的是此事并未有结果,疑虑依然存在。许多事情,武滕得调整部署,重新安排,一切得以自己为主,依赖他人总是不靠谱的。 他叫来情报组长,对其进行了布置,特别提醒他近期要加强对龙蚁帮的监视,看其有什么异常行为。 武滕自然对龙蚁帮有点不放心了,毕竟龙蚁帮自己身上的事还难以捋清,正被许多双眼睛盯着,其又能怎样为武滕做事呢? 情报组长也未问为什么,点头称是,便迅速离去。 武滕又拿出那张显着情报的纸张,左看右看,心里盘算着。 这张纸上的内容究竟是真是假,从得来的方式来看,这张纸是意外得来,不是有人故意送给他的,而是意外地让铃木与渡边得到。如不是相撞,不是打斗,也得不到这样东西。 武滕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很复杂,不彻底去查难以查清,就是认真去查,也未必水落石出。 他没有时间与工夫去关注这件事,只是小心提防便是。自己的事还得自己去做,暂不依赖龙蚁帮。至于前期跟其说的那些事,想必龙蚁帮如今也难以去做,他们也知道如今有许多双眼睛正密切地注视着他们。 若是龙蚁帮非要去做,就象李大安所说的那样,将计就计,能做出结果,也未尝不可,他武滕也会采用他们的成果的。 武滕此时又吩咐情报组一个武士,令其迅速找来铃木,进一步问清昨晚的事情,看他们是否发现有什么可疑的现象,他要弄清楚整个过程。 一会儿铃木来到日本道场,进了武滕的办公室。向武滕问过好之后,武滕又详细问过铃木,昨晚上的事情的整个过程。铃木又将昨晚的事重新诉说了一遍,跟昨晚上无异。 铃木告诉武滕,撞他的人并不相识,从未见过。至于铃木的身份,外人很少知道,没有必要假借他之手将这个档案袋送到武滕这里来。铃木知道,撞的并非是他,打斗的也并非是他,他只是将自己与店员换了个角色而已。 根本不是那人认识他,故意将文件遗留给他而已。事情并没有那么复杂,铃木得到这份资料,也是巧合而已。他不捡到,定会有别人捡到,就这么简单。 他又说了,从丢失文件的那人的神情可以看出来,他也不是故意要丢掉那个档案袋,而是无意识中的事。 铃木又重新将晚上相撞的过程重复了一遍,只是将店员换成了自己。 武滕不再询问铃木,让他离去。得到证实之后,他也就放下心来。他觉得可能送此资料的人并非是将此资料送到他这里来的,只是途中出现了意外,让他意外得到。或许那人身上还有其他资料也说不定。 此事武滕不想再深究下去了,这只是中国人自己跟自己斗而已,跟他日本道场没有关系。好在李大安他们也不知道武滕拥有这件东西,还依然相信他武滕。只是武滕自己小心一点为妙,就按刚才的想法去做。 他这时又令人叫来行动组长。 行动组长也迅速来到武滕的办公室。他向武滕禀报,就在刚才,龙蚁帮派出去几个人,向西城荒地那边走去。不知何故,是否就是帮道场去打个前站,测量西城荒地去了。 武滕听了之后也未发表看法,更未有任何指示,只是想听一下行动组长近期工作的状况怎么样了。 行动组长告诉武滕,近几日在海安城转悠了几日,在一些重要地点,只要不长时间逗留,没人管你。如果稍微停留,便有人走向前来询问,然后劝你离开。这也不光是对他们的人是这样,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 他们的人在旁边观察了好长时间,都发现有此问题。尤其是晚间,更是不让人靠近,重点位置戒备较严。 重点是漳宁码头,西城荒地,北城龙潭关隘。尤其是漳宁码头,连钓鱼都不允许,有几位老人在码头钓鱼都被劝离,说是码头钓鱼很危险,来往船只众多,不小心会出意外。 连以往海安城的部分人在码头洗衣、刷碗的都不允许,理由是同样的,加一条就是干扰进出港船只,很危险。 牛头岭已禁止人员进山打猎,说是有野兽伤人。不仅在进山的路口挂有一个牌子,还有人在那站岗。一般人要进山,都被好言相劝,回家去了,也不见有强行要去打猎的。 牛头岭禁止打猎之事就是前天才开始的,当初组长他们还以为只是临时的行为,从这两天来看,依然进行管制,看来不是一时兴起,而是长期行为。 漳宁码头渔船也难以进去,渔船靠岸,须在浯溪河靠岸。码头附近增加巡逻艇,在外围不停地巡逻。一有船只违规,巡逻船上的喇叭便会喊起来,如有不听,便驱艇迅速驱离,抵抗者会被扣押。 现在的重点目标,别说进去了,就连靠近都十分困难。唯一好一点的便是北城龙潭关隘,可以自由通过,但不宜在旁边逗留。逗留时间稍长会被请走,说是影响进出关人员以及车辆通关。 行动组长将这些情况禀报给了武滕,武滕也感觉到海安城有所戒备,有些事情是政府所为,有些事情是洪门帮所为,牛头岭两端路口的岗哨分别是黑巾帮与星火帮所为,漳宁码头是洪门帮所为。自然,他们都会有政府的影子。 第二百五十七章天翼被约忐忑 入夜,钟天翼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那头说自己是程香茗。钟天翼哪敢怠慢,忙问程局长有何指示。程香茗问其是否方便出来,钟天翼说可以。程香茗便告诉他在他们约定的地点见面,因为有些事情还得当面询问他,白天可能不方便见面,晚上正好。 钟天翼无话可说,便一口答应,他也希望尽早解决这件事情。现在武滕就有所怀疑,不然今日不会亲自来龙蚁帮找李大安。 只因自己昨晚告诉了李大安,李大安今天便将此事先武滕开口告诉了武滕,让武滕无话可说。如果自己的人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哪会一开始就承认的道理。 李大安这一招反而让武滕闭口不言。现调查局的人要找钟天翼了解一些情况,又是秘密进行,看来调查局还是考虑到了钟天翼是一个潜伏人员的特殊身份。程香茗可谓想得周全。 钟天翼哪还有拒绝的理由。他简单地交代了亲信几句话后,迅速地简单化了一下妆,便直赴约会地点而去。 他们的约会地点是在一个小胡同里一个小茶馆里。程香茗早早地去了那里,要了一壶茶,几盘瓜子在那里嗑着。 钟天翼来到茶馆的时候,并未见着程香茗,反而觉得奇怪起来,不由往茶馆四周看了看,茶馆四周并无多少人员,也未见着程香茗,黑影里也不见有什么动静。 钟天翼想,可能程香茗还未来到,便径直进了茶馆,在一个不引人注意的最里面偏僻的位置找了一张茶桌坐了下来。 他刚坐下,向身后看了看,不看则已,一看吓了一跳。在他身后居然还有一张茶桌,处于黑暗之中,远处根本看不到,就在跟前,不仔细审视,也难见还有茶桌。 此茶桌居然还坐着一个人,钟天翼刚才根本就未发现,此人一直盯着他看着,桌上摆着一个茶壶,放着两盘瓜子,津津有味地嗑着瓜子。 此人看了钟天翼后,一眼便看出来是钟天翼,尽管也化了妆,可那人还是觉得此人就是钟天翼。 他向钟天翼点点头,钟天翼也莫名其妙地也向其点了一下头。未待钟天翼反应过来,也未待钟天翼开口,那人便轻声地说:“过来这边坐吧。” 钟天翼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又拉了拉身边的椅子,目光看着钟天翼。钟天翼此时恍然大悟,迅速移了过去,口里禁不住直说:“真是奇人啊!” 钟天翼移到那人的身旁,十分敬佩地说:“程局长真是高手,钟某甘拜下风,在你跟前,真是班门弄斧,惭愧,惭愧。” 那人正是程香茗,他的易容术,让钟天翼一点都认不出来,而且他选的位置,也是那样的恰到好处,与他的身份形成了很好的配合。 “程局长,你这不是冒险吧,要是真的有了什么事,我钟天翼不更是罪上加罪了吗?”钟天翼说着。他看了看程香茗,程香茗却是一脸的轻松,与昨天白天判若两人。 程香茗告诉钟天翼,无妨,不要紧张,放松一点,他们今晚只是唠家常的。没有人能把他怎么样。程香茗胸有成竹的轻松样子,十分自信。这种自信,是因为内心有强大的力量才能体现出来,否则也不会这么地轻松自如。 程香茗又给钟天翼倒茶,钟天翼赶紧接过来自己拿着茶壶,先给程香茗已经满的茶杯里象征性地倒了此茶水,才给自己的杯里倒了些茶。 “程局长。” “叫我程先生。”钟天翼刚开口叫了一声程局长,就被程香茗制止了。于是钟天翼马上改口叫程先生。 “程先生,你有什么话要问的,钟某还会一如既往地如实回答。”钟天翼依然相信程香茗是来审问他的。 钟天翼想,只有选择这样一个地方,似乎更加便于双方对答。自然,钟天翼心里的压力也减少了不少。 “我不是说了嘛,今天晚上是跟你唠唠家常。”程香茗还是这样说。 这下就把钟天翼搞迷糊了,昨天自己还是他的罪犯,今天怎么就跟他唠起家常来了呢?而且语气之轻松,让人感觉似乎是真的一样。 唠家常?还这么神神秘秘的,化了妆,还在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小茶馆里。这家常有什么可以保密的。 钟天翼有点不解,不知道程香茗又在玩什么鬼把戏,以唠家常的名义来审问自己,让自己不知不觉中透露出他所需要的秘密。然后再铁证如山地把钟天翼绳之以法。他真没想到,程香茗还有此阴招。钟天翼自然警惕了半分。 “请程先生尽管问好了,我如实回答。”钟天翼说。 “昨天回帮,李大安知道你的情况不,他有什么反应?”程香茗却问起了钟天翼回到帮里,他帮主的反应。这是明显的关心他的安危。 “我回去之后主动说起了此事,发了一顿牢骚。其实是警察的卧底,我是瞒着他的,但说我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我死也不认,因为这根本就是诬陷。”钟天翼如实禀报。他没想到程香茗反而问起此事来了,不是说是唠家常嘛。 “你做得很好,这样你才安全。你在龙蚁帮这么多年,他是了解的。至于说你是警察局的卧底,他不可能相信,因为他跟警察局副局长是师兄弟的关系,还用得上警察局卧底吗?”程香茗告诉钟天翼。 钟天翼又有点感动,程香茗还这样为他着想,当初他要钟天翼回帮里,也就是考虑了这层意思,既让钟天翼回到帮里率先跟李大安交个底,这样既保证了他卧底身份的不暴露,又可保证他的安全。 其实他完全可以关钟天翼的禁闭,因为钟天翼毕竟是有嫌疑的。那样的话,要么钟天翼不能够继续潜伏,要么生命安全就会受到影响。在情况未完全弄清楚之前,那样做就是失败的方法,未能两全齐美。 “你的危险还未解除,日本人知道了也不会轻意放过你。”程香茗又担心这个来。 “今天日本道场的武滕来过龙蚁帮了,虽然其未说起此事,但我知道,他可能就是为此事来的,看来他手里也有你那样的一份资料。这也得益于武滕一来,李大安就主动地说起了这件事。”钟天翼又告诉程香茗。 程香茗“哦”了一声。他也感觉到,能够化险为夷就好,看来自己看到的所谓共产党的文件,日本人手里也有同样一份,这定是有人在之中用计。 这计谋又是针对谁的呢?他还没想清楚。从事情受害的一方来说,显然是针对龙蚁帮的,龙蚁帮跟日本人相互勾结,得罪的人可谓是多。 钟天翼不过是他们最好用计的棋子而已。钟天翼通共,李大安也脱不了干系。钟天翼没了,李大安就少了左右手,龙蚁帮的灭亡,可谓指日可待。 “此事你能处理好就行了,危险性不是很大。你可以在帮里或日本人那里公开这件事,这或许还可能成为你的功劳。人家要害你,想必是因为你为龙蚁帮忠心耿耿,力量强大的原因。”程香茗对钟天翼说。 钟天翼见程香茗这样说,完全没了昨天那盛气凌人的感觉,心里自然感激一番。可以说,程香茗是掌握着他的生杀大权的,是死是活在于他一念之间。程香茗不仅业务水平高,分析判断能力强,更重要的是心肠好。 程香茗也看出了钟天翼的心思,他对钟天翼说:“你也不要感谢我了,主要的是你自己没做什么对党国不利的事情。” 第二百五十八章香茗茶馆认弟 顿了顿以后,程香茗又问钟天钟是否还记得自己的父亲叫什么不,家里还有什么别的人。钟天翼告诉程香茗,父亲叫什么名字他已经忘记了,只知道人们都叫他程铁匠。 钟天翼还记得自己有一个哥哥,叫什么已经不知道,他当时被人抱走的时候,还不停地叫着哥哥,因为他跟哥哥的感情也十分要好,哥哥十分呵护他。 他告诉程香茗,自己被人抱走之后,在他十来岁的时候,还向人打听过黄泥塘怎么走,可是他还小,也弄不清楚方向,就不敢乱走。 钟天翼总想在大了的时候再去寻找自己的父母及哥哥,可是在他大了的时候,去黄泥塘找,家里早已没人了。邻居说程铁匠早就去世,其母亲与哥哥也不知去向。 他当时在自家的旧址上痛哭了一场。他不知家人为何不要他,将他送与别人。虽然钟天翼的养父母对其很好,家里条件也非常不错,可毕竟血缘亲情,是怎样也难以割断的。 正因为是被送了人,从小钟天翼就沉默寡言,非常沉静老练。遇事善于分析,不信口开河。 钟天翼说到这里,脸色沉着,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之中。 程香茗也莫名其妙地伤感,他摸了一把脸,擦尽眼角的泪水,给钟天翼倒了些茶水,深沉地说: “你不知道父亲也是没有办法才那样做的。你不能怪他,要怪只有怪你的哥哥,是他们为了你哥哥的前途命运,才只能保全一个儿子的情况下,他们选择了选择你的哥哥,把你送给了人家。” 钟天翼很惊讶地看着程香茗,感觉到非常奇怪,程香茗怎么知道他家的情况,连这么秘密的事都能知道,可想而知,为了钟天翼,程香茗是做了深入细致的调查研究。 钟天翼想,既然程香茗知道他家的情况,定然也知道他哥哥的下落。于是他问程香茗:“程先生知道我家的情况,你知道我哥哥现在的情况不,我很想见到他。” “你对哥哥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程香茗问。 “这么多年来,我总是想像着哥哥的形象,都有一百多种了,究竟是哪一种形像,我都没有具体的了。”钟天翼又如此地说。 “我就是你的哥哥,那个对不起你的哥哥。”程香茗说着已经泪流满面了。 钟天翼先是愣愣地看着程香茗,见程香茗满脸泪水,一副真诚的样子,突然感情的闸门决堤。他一下子趴在桌子上无声地痛哭了起来,双肩不停地抽搐着。 钟天翼不敢相信这就是真的,这怎么可能呢?自己的哥哥亲自审问了自己,把自己差点当成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了。 如果哥哥不是一个正直的人,如果哥哥是一个投机分子,想借此升官发财,那他钟天翼就死得不明不白。不过他能死在亲哥哥的手里,也值得。 程香茗用手轻轻地拍了拍钟天翼的肩膀,强忍住的泪水又重新出来。他语重心长地说:“天翼,以后就会好起来了,哥哥会象以前一样呵护你的。不过你已经很坚强了,让哥哥为你高兴。” “哥,这么多年你哪去了呢?你为啥不找我?”钟天翼一下子扑在程香茗的怀里,像个孩子似的,抽泣起来。他委曲,他难受,一家人都抛弃了他,不要他了。 他并不知道,当年程香茗知道自己的弟弟送人之后,也是那样的痛苦。他甚至不想继续读书,说自己能养活弟弟,非要父亲将弟弟寻找回来。 可是父亲送走弟弟之后,并不知道那人的详细地址,也无法寻找。父亲又要打断程香茗的腿,让其去过着乞讨的生活。这样以来,他只有完成学业,争取以后有好的生活再去寻找弟弟。 可是程香茗去哪里找?他无从着手,因为一点关于弟弟的信息都没有,根本不知道抱走弟弟的人姓谁名啥,家住哪里,就象是大海捞针。 要不是这次审问钟天翼,听钟天翼说起家事,他程香茗哪里知道,站在面前接受自己审问的人,就是自己的亲弟弟。 当他清楚面前这个钟天翼就是自己的亲弟弟时,程香茗就觉得,那份资料或许就是假的。 联系到龙蚁帮的情况,思虑前前后后,程香茗就明白,这是因为龙蚁帮跟日本人勾结太过紧密,借此来削弱龙蚁帮的实力,引起龙蚁帮跟日本人反目,起到一箭双雕的作用。 程香茗扶起钟天翼,擦干他的眼泪,对他说:“男子有泪不轻弹。坚强一点,现在我们兄弟团聚,应该高兴才是,何必哭哭涕涕呢!” 钟天翼抬起了头,拭去脸上的泪水,恢复了平静。他知道自己经找到了哥哥,应该高兴。但他又想到,此时不是认哥哥的时候。钟天翼身上还有嫌疑,事情还未终结,就是终结了暂时也不能认哥哥。 他知道,如果程香茗认了他这个弟弟,别人会怎么看?别人不是想,因为钟天翼是程香茗失散多年的弟弟,看在兄弟的情份上,他程香茗才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岂不是对程香茗十分不利。虽然找到了弟弟,可为了此事丢了前程甚至引来杀身之祸,岂不悲乎?那样一来,钟天翼的前途也会毁之一旦,甚至于也有性命之忧。 钟天翼又把自己的担忧告诉程香茗,可程香茗顾不得那么多了。年少的时候父亲也是为了他而将弟弟送出家门,现在好不容易找到弟弟哪有不认之理?不能什么总是想着自己啊! 钟天翼告诉程香茗,这不仅仅是关于他一个人的事,这也是他钟天翼的事。如果真是认了弟弟,说不定他钟天翼不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也会被人认为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那样一来,程香茗如何能救他,那岂不是兄弟双双成了冤死鬼了。 冷静思考之后,程香茗觉得钟天翼说的有理,分析得较为透彻。事情就是这样,他也知道党国对于共学嫌疑是怎么的做法,宁可错杀一千,不愿放走一人。他程香茗徇私舞弊,以身试法,定当重罪。 荣誉与罪恶往往紧紧相连,弄得不好,就会从一个极端滑向另一个极端,看你如何去把控。 但是,程香茗在想,怎样洗白钟天翼身上的共产党嫌疑,怎样将那份来历不明资料说成是一文不值的废纸一张,这却难为了他。 弄得不好,可能会得罪海安城调查局的人,得罪江红雷。而江红雷又是招他入警察局的江丙成的儿子,江丙成对他又有知遇之恩。要不是江丙成,他程香苟也不会有今天。 有恩不报非君子,他程香茗还未为江丙成做什么,更未为江红雷做什么,他怎么可能也这样去伤害江红雷。 他只有这样去想,明天再找江红雷商议这份资料的事。 他要分析出这份资料它是一份伪造的东西,目的就是要让江红雷知道,有人企图为了搞乱调查局的步骤,让他们在一份假情报上耗费时间与精力,错把自己的卧底当成了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而让真正的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逍遥法外。 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成功地将钟天翼身上的共产党地下组织的成份洗脱干净。毕竟钟天翼是潜伏人员,调查与处理更应慎重,证据更应确凿。否则一招不慎,满盘皆输,中了别人的离间计,成为别人借刀杀人刽子手,做出让亲者痛,仇者快的傻事。 因此,今晚,程香茗就得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不得延误。 想着这些,程香茗心里有了数。见时候不早,便叫钟天翼先行一步,回龙蚁帮,免得时间过长,引起猜疑。 第二百五十九章水工究竟是何人 程香茗回到宿舍,心里非常高兴,如释重负。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亲兄弟,这是几十年来的努力,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但是,现在还有一个难处,将这个难处解决了,事情才会算彻底清楚了。 今晚上程香茗就得想好明天怎样说此件事。当然,他还是要先征询江红雷对事情的看法,在这个基础上,他才能有所决断。 第二天一上班,江红雷就来到那间房间,程香茗早就坐在那里。他叫江红雷先歇会儿,他们讨论一下这几天的情况,尤其是对于钟天翼情况的了解,以及怎样处理为好。 江红雷就象知道程香茗的心思似的,开始说了一些此事就凭那样一份资料难有说服力,虽然说对于共产党地下组织的嫌疑人,宁可错,也不能放过。但是,明显证据不足的话,我们也不应该往共产党身上靠。 程香茗又问,为什么要这样。江红雷说,钟天翼非一般人员,他是潜伏人员,如果错办了,对党国影响太大了。潜伏不易,如果钟天翼这次被他们以共党嫌疑抓住继续审问,无形中他就不能再潜伏了。 若他是共产党还好说,如果不是呢?岂不坏了大事。更何况现在的证据就是那份资料,而那份资料来历不清,难有说服力。 那份资料是江红雷无意捡到的,他也就不清楚它的真伪。从这几天的调查来看,钟天翼的思想还是较为稳定,一直没有出现过差错。 钟天翼是共产党地下组织,应该总会有点迹像,可是这么多年来一直未有。他现在深得龙蚁帮李大安的信任,又与日本人有某种联系,至于日本人的信息,主要来源于他那里了。 这条线断了,无论调查局还是警察局对于日本人的消息,可能就难以从他这里得到佐证。 江红雷看得较远,分析得也较为透彻,程香茗一个劲地点头。偶尔他也提出一些问题,让江红雷来分析,论证。其结果都是说明,钟天翼不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 如果还对他有疑虑,以后可以加强对钟天翼的监视,从其他的证据上加经佐证,否则,就凭现在的这份资料,难以确定他是共产党。江红雷还说,潜伏的同志不容易,他们不能让潜伏的同志感觉心寒才行。 程香茗又给江红雷倒了些茶,江红雷也喝了一大口。暂时停顿了一下,他心里十分清楚,钟天翼的这份资料,极有可能是洪门帮所臆造,但他不能明说,因为这也是猜测。 免得到时他也说不清楚,既然他觉得是臆造的可能性较大,为何他还要将这份东西递给程香茗呢? 程香茗肯定了江红雷的分析能力很强,分析得都很正确,但是毕竟有份资料,又怎样淡化这份资料呢? 江红雷也解释得很有道理,他的看法是,为何这份资料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程香茗来到海安城调查“水工”的时候出现了,显然出现得非常及时。这是否是有人故意淆乱他们的视线,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了呢? 显然钟天翼不是“水工”,如果他是共产党,那是“水工”的可能性不就更大了吗? 其实江红雷最清楚,钟天翼不可能是“水工”。程香茗也知,钟天翼不是“水工”。可就是没有铁一般的证据证实他不是,现在反而是有证据证明他是共产党,尽管证据不是很充足,但总比没有证据要有说服力。 程香茗觉得为难的就在这里,他必须找出有力的证据来证实钟天翼不是共产党才行。否则的话,他便会给人留下口舌,埋下隐患。 从分析来看,钟天翼不是共产党,但仅从推测上来说,恐怕难有说服力。可是这又必须要将钟天翼洗白的。 “程局长,你看钟天翼此事就暂且照目前的情况去处理,待以后所有的旁证能够证明他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再说。在此之前,我们还是从保护潜伏人员的安危出发,从党国大的利益出发,不对其采取措施。”江红雷这样对程香茗说。 这话正中程香茗下怀。他也赞同江红雷的意见,还有许多部门未能调查,先调查其他部门的人员完毕之后再说。 这样以来,他们又开始对其他部门的人员进行调查。还是在警察局这个房间,他们又吩咐警察局通知调取其他部门的档案,他们也按部就班地审阅。 一连两天都在做同样的事情,一个部门一个部门地查阅,对于疑点较重的人员还是进行谈话了解,然后进行调查。有几件事较为特殊,又请其他部门的领导出面询问了究竟,查清之后,便迅速结案。 所有的部门都稽查完毕,剩下的只有调查局海安城站了。这已算大功告成,虽然没有发现所谓的“水工”,但对各部门的情况都有所掌握,可谓掌握在手掌之中。个别部门有些违纪事件也得到了很好的制止,避免了过大的损失。 这次稽查,收获还是有的,遗憾虽然存在,但总不能把共产党组织的一项计划,当作现实来处理。 “水工”只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一项方案,一个计划,并未实施,至于真正的“水工”,作为一个具体的人来说,其实在海安城政府部门并不存在。虽然还有调查局海安城站还未稽查,可以保证的是,调查局海安城站更不会有所谓的“水工”。 程香茗问江红雷:“你觉得你们调查局里会有‘水工’吗?” 江红雷被程香茗这突然的一问给问住了,他不知道程香茗说此话的用意是什么,更不明白在稽查各部门后,只剩下调查局的时候,突然问起此话来。 莫非是调查局怠慢了他,如今要在调查局这里给调查局出点难题?这期间,调查局无论是杨贵先还是他江红雷以及其他的人都没有得罪他,而且还反复要请他吃饭。只是他自己不肯,说工作有了大部结束之后再说。 想到这些,江红雷似乎觉得程香茗是在提醒他这件事,以这种方式说出来而已。 “程局长觉得呢?如果海安城站有所谓的‘水工’,那总局却脱不了干系了,分局更是有直接责任,无法回避。”江红雷这样说,显然是想告诉程香茗,海安城站可是在分局与总局的领导下开展工作,受他们节制,与他们是一个命运体。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早晨杨站长还对我说,要请示一下程局长,晚上一定腾出时间来,成全我们海安城站兄弟们的一片心意。要知道,我们还没为你接风洗尘呢!”江红雷接着又诚恳地对程香茗说。 程香茗这时也告诉江红雷,在整个海安城,不可能会有特别出格的事情发生,更不可能稽查到所谓的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现各部门都已稽查完毕,唯独只剩下调查局了,总不可能在调查局还会查出共产党来。 他告诉江红雷,这次的稽查报告可以开始写了,至于总局怎么看这个问题,那是他们的事了。如果部分领导还不相信,他们可以再派员下来调查,公开的,秘密的都行。程香茗自知,这次稽查还是较为彻底细致,方法也比较妥当,效果也是明显的。 如果说非要查出共产党来,从这一点来讲,这次稽查就是不成功的。非是这样,那以后他们谁来稽查,也是这样的结果,除非他们以莫须有的罪名非要逮住某个替罪羊试图邀功。 第二百六十章设宴款待程香茗 江红雷听程香茗这样一说,也略知程香茗内心的苦衷。程香茗他毕竟跟有些投机分子善于钻营的人不同,不会因为借此机会成全上级的意愿。 有些人可能不同,他们非要找出一些事来,以显示自己稽查有功,终于查出了领导担心的又想要的东西来,可是这样,不知将又有谁无端地成了无辜者。 他们不会顾及别人是否会被冤枉,是否证据不足而毁了一个人的前途,他们只求自己的政绩,只求领导开心,唯上而不顾下。 江红雷觉得程香茗也是一个正直的人,兴许当时被领导看上的就是身上的这种品质。 在下午下班的时候,江红雷跟杨贵先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这里的工作暂告一段落,程香茗稍有余暇,晚上宴请可以实施。 杨贵先觉得就在晚上进行,要江红雷速去准备,按上次跟他交代的去办理。江红雷便跟程香茗说起了此事。 程香茗也不再推脱,就此答应。但反复告诫江红雷,不要兴师动众,就他们三人吃个便饭就行,随便聊聊明天开始的对于调查局稽查的事项。相互沟通一下,便于顺利地完成工作,大家都轻松一下。 程香茗没有告诉江红雷,调查局的筹划完毕之后,他还要带上钟天翼去父亲的坟头上烧上几柱香,告诉父亲的在天之灵,他的最小的儿子已长大成人,现在终于认祖归宗来了。 于是江红雷便去准备,请程香茗在此稍等,等会再来接程香茗一同前去。 程香茗也会意地点了点头。他也清楚,如果不吃这顿饭的话,海安城站的人肯定有想法,他们以为程香茗会抓他们的小辫子,定会心里不安。 他们会猜疑程香茗是否对他们有看法,是否回去会反应他们的问题,不然怎么会拒绝吃顿便饭呢! 因此,程香茗也深谙这些官场文化,只是有时候他不想违心的去迎合罢了。 一会儿,江红雷的车便来接程香茗,程香茗也上了车,随着江红雷来到了海安城最好的酒店,玉香阁。 杨贵先早早地在玉香阁等候,等程香茗来到,便客气地在门口边迎接。 “来,来,快里面请,里面暖和。”杨贵先说着,便拉着程香茗往靠近里面的上座位置上请。 程香茗知道这时杨贵先对他特别尊敬,便推辞了一番。杨贵先告诉他,程香茗职位最高,又是上级的人,他不坐,就没人敢坐了。 程香茗只有说恭敬不如从命,也就坐在了那个上位。 坐定之后,杨贵先吩咐江红雷要他们上菜。江红雷便出去了一下,偶尔,身后跟随的店小二便端着菜盘过来,看着那些佳肴,都令人垂涎三尺。 菜放在桌上之后,店小二又出去端菜,并告诉大家慢用,等会还有。 “来,今天晚上为程香茗局长略备一席薄酒,现在也谈不上接风洗尘了,只能说祝程局长的稽查工作圆满成功。干杯!”杨贵先说着站起身,江红雷也站起身,程香茗也不由得起身,都举着酒杯,相互碰了一下,便都喝干杯中的酒。 他又端起酒杯跟程香茗喝了三杯,然后又要程香茗吃菜。江红雷又赶紧给两位领导倒满酒。杨贵先请程香茗坐下吃菜,随即有筷子夹菜放在程香茗的碗中。程香茗也客气地谢谢,并说杨贵先太客气了,都是自家兄弟,随意舒心就好,客气得都让程香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杨贵先一直说应该的,都来了这么久了,连一顿饭都没吃过,这是自己的粗心,的确是有失礼仪。于是杨贵先又端起酒杯向程香茗赔不是,说自己先自罚一杯,然后再敬程香茗三杯,这三杯酒之后,大家就随意喝了。 杨贵先端起酒杯就一口而尽,然后将酒杯放在跟前,示意江红雷倒酒,江红雷早就将酒倒好,还说杨贵先杨站长是否有点醉了。 杨贵先说无事,这点酒量还放不倒他,况且今天是陪程局长喝酒,赔礼道歉是必须的,哪怕醉了,也得挺住,这是诚意。 程香茗脸上有些红了,只觉得满脸发烧,他并不是不喝酒,而是平时喝得少。因为他一喝酒就脸红,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如果偷喝一杯酒,别人都会知道。 他虽然喝一点酒脸就红,但酒量很大,许多人误会他不能喝。如果要增加酒场的气氛,或是非要喝醉人才算喝了酒的话,一般都会拿他当作目标。那时,他就会与人一碗碗地喝,直到将挑衅的人喝趴下为止。 有时喝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往往会去厕所,用手放在自己的舌头下一扣,就将喝的酒大部吐了出来,这样又可以继续战斗。更何况他喝酒脸红,酒精能及时地通过皮肤挥发出去了,因此他就比常人能喝。 有人说程香茗酒量大,前途大,有多大的酒量,就有多大的前途。因为你酒量大,领导要是招待上级时,往往会要你去陪酒,把上级喝好了,往往很多事情便在酒席上解决了,上级答应的事,不可能再改变吧。 因此,领导待上级来的时候,先就由一些人敬领导的酒,让他喝得似醉非醉之时,你再提出需要领导批准的事,这样领导也就迷迷糊糊地应承了。 这样,你还不得不往死里喝?就是喝醉,只要解决问题,不就行了。 你要是当了领导,酒量又好,哪还有办不成的事吗?陪好上级就行了。可是程香茗并不是提拔得很快,这似乎跟他的酒量大小没有关系。 杨贵先与江红雷都知道程香茗这个特点,他们接触得多,又是这么熟悉的人,自然明白。所以也不劝酒,待江红雷敬过程香茗之后,他们便随意地喝着。 杨贵先主要的是让程香茗多吃些菜,离开家乡久了,别忘记了家乡的味道。 喝了些酒后,他们交谈得也很欢快,借着酒劲,除了工作上的事,什么事都天南海北地聊。聊着喝着,都到了一定的程度,自然话题也有点杂,但都是真言。正所谓酒后吐真言,一点不假。 这时,程香茗也举起了酒杯,说要敬杨贵先一杯,首先感谢他们海安站对他工作的支持配合,其次是他们这么盛情的晚宴,虽然是借花献佛,但情义不减。 杨贵先劝慰程香茗不要客气,这些都是他应该做的,至于兄弟情谊,再喝一杯酒无妨,感情深,一口抿;宁伤身体,也不伤感情。他一口将酒喝干,呲牙咧嘴的样子。 程香茗又与江红雷喝了一杯,江红雷端起酒杯还不等程香茗开口,就首先说:“言在酒中,先喝为敬。”说着便一口将酒喝完,又将酒杯倒着给程香茗看,“滴酒罚三杯。”那酒杯果然未滴下一滴酒来。 这也算是诚心诚意,实实在在,不象有的人喝酒时,只喝半杯,然后倒掉半杯,耍滑头,诚心不够。 杨贵先又要程香茗吃菜,又给其夹着菜,关照有佳。酒杯照样倒满,只是暂时并未喝起。交谈继续进行,只是话题宽泛,不拘一格。 “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贵先兄。”程香茗对杨贵先说。 “尽管说好了,谈不上请教,兄弟之间探讨一下也无妨。”杨贵先也如是说。 “你对龙蚁帮的钟天翼了解程度如何?”程香茗问。 “不很了解,只觉得他就是龙蚁帮的一个门主,似乎也无特殊的什么,他们的活动还不是跟其本帮的利益有关。”杨贵先回答。 “假若他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你怎么看?”程香茗又这样问。 第二百六十一章怎为钟天翼洗白 “你这不是吓我吧?龙蚁帮是地下组织?这就是我的失职,严重的失职,连这么大的事情,我调查局海安站都被蒙在鼓里,责任可就大了。”杨贵先没想到程香茗会这样说。 杨贵先也看过那份资料,他难以置信,所以不便处理,才让江红雷交给程香茗的,再一个程香茗又正在调查此事,交给他让他去判断,是最好不过的了。但几日来,程香茗未跟其说过此事,也不知他是怎么处理此事的。 杨贵先只有推说,如果此事是真,那是他的责任。但不知程香茗是怎样认定此事的。现在程香茗问起此事,是要追责,还是咋的,他杨贵先不得而知。所以,他先是假设此事为真,自己先担起责来。 “你是否就能确定他是?”程香茗见杨贵先首先就自己担责,替兄弟分忧似的,便反问一句。 “我没有此方面的证据,不敢妄自菲薄。”杨贵先又改口说。 “既然你不能确定,为何要担起责任呢?你有何责之有?”程香茗这一反问,倒让杨贵先不知如何是好,他也赶紧否认。 不是他害怕得罪龙蚁帮,毕竟他不想把警察局安排的秘密人员说成共产党,那样没有确凿的证据,反被人说成是立功心切,稽查共产党组织无功而返,现在故意弄一个潜伏人员来作替死鬼,那样就骑虎难下了。 自己对此事有知,更无证据证明钟天翼的共党身份。 杨贵先只是告诉程香茗,他最担心的就是这样了,自己如果说没有,上级组织查出来了,自己还有何话可说。他还以为程香茗能够证实他的身份呢! “此事我并无证据,或许说无确凿证据,只是一张纸条而已。”程香茗说着,便拿出那张纸条来,让杨贵先看。 杨贵先也假装着认真地看着,反复将纸条翻转过来,然后看着程香茗:“这是在共产党地下组织那里获得的吗?” “一个偶然的机会得到的。”程香茗并未说出此纸条是江红雷给他的,他觉得如果说出来了,恐怕对江红雷不利。 毕竟杨贵先是江红雷的直接上级,有什么情报江红雷不直接交给他,反而交给更上一级,这是否看不起杨贵先呢?是否有媚上之嫌呢?那杨贵先怎样看待江红雷的忠诚与为人,那杨贵先难道不报复江红雷,给他小鞋穿? 那也是对杨贵先自尊心极大的伤害。 “就凭这张纸来证实,恐怕没有多大的说服力。”杨贵先回答。 他还说了,凭他多年来跟共产党地下组织打交道的经验来看,能得到如此明确的情报还未曾有过。共产党地下组织做事一向严密,难有疏漏,其纪律性强,保密更为重视。这么重要的资料,就这样一丢了之,也不见人员撤离,很值得怀疑。 如果这份资料是真实可信的话,那钟天翼或许在当天晚上就已经销声匿迹了,怎么还会那样镇定自若地被他们叫去审查。 这么多年来,在海安城里,他调查局挫败过几次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会议,但没有抓住一个共产党。除了共产党地下组织行为隐密,小心谨慎以外,纪律性强,周密细致也是最大的特点。 为了此事,杨贵先没少受到上级的批评与指责,一直未得到提升,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尤其是现在换了共产党地下组织领导之后,所谓的“田心”更加难以对付。 若是一人暴露,就有可能暴露整个组织,就有可能让共产党地下组织受到重创。可想而知,钟天翼此事,是共产党所为的可能性有多少。 “会不会是共产党地下组织千密一疏呢?”程香茗又问杨贵先。他也只想通过各种假设的情况被否定以后,来证实这件事的不真实。 “不可能的事。他们都行走在刀尖上,在地狱的边沿生活,哪敢有一疏?”杨贵先如此地说。他知道,共产党地下组织是个特别难对付的对手,他一生的荣誉与晋升都毁在共产党的手里了,怎么没有刻骨铭心的体会。 他又忍不住感慨地说:“共产党就像是一条鱼,她生活在群众这个汪洋大海中,而这汪洋大海又承载了党国这只船,可想而知,在一个汪洋大海里,你怎样去捕捉某一条鱼。” “不过我这并不是为自己对乎共产党地下组织的无能而找借口,也不是故意长共产党志气,灭自己威风,这事的确是这样,我深有体会。”杨贵先借着酒劲才说了这么多。 他也感觉到今天的话似乎有点多,可是一想,程香茗不也话有点多嘛,兄弟之间相互交谈,知无不言,畅所欲言也无妨。 “杨兄说得有理,你的分析也是最为重要。你在第一线,最能了解情况,最有发言权。可是,就是有许多的官僚不相信我们所说,在脑子里形成固有的思维定式,只觉得自己的正确,难以听取不同意见,才造成如此局面。” 程香茗也赞成杨贵先所说,他也颇有感触。由此他终于作出决定,钟天翼此事就到此为止,不予再行处置,暂时相信他只有警察局卧底的身份。至于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之说,查无实据。 他又请杨贵先与江红雷到时上级若是知道此事,也请他们如是地保持口径,主要责任由他来负,他们只是谈了如上的看法而已,最后的决定权在他程香茗这里。 杨贵先觉得程香茗也很义气,主动揽责,他杨贵先也不是那种怕事之人,更不是有责任都往别人身上推的人。 他也坦诚地跟程香茗说,若是上级怀疑,他们可以派人再来。他杨贵先依然会如实地谈起自己的看法,不会隐瞒,更不会出卖程香茗将所有责任往程香茗一人身上推。 程香茗感激地跟杨贵先又碰了一次杯,说是就凭杨贵先这句真心话,也得要喝上一杯,必须的。 江红雷始终未发表看法,任由两位领导在说。这事还轮不到他负责任的时候,有两位领导在,没他的事。不过这份资料是他提供的,自然也脱不了干系。既然领导都担责了,他也不会置之不理,该自己负责的,自己也会担当起来。 可是他也未在两位领导面前说起资料的事。因为程香茗以为杨贵先不知道便未说,他江红雷也不能说,如果说了,让程香茗情以何堪?让杨贵先情以何堪? 这事不说算了。 他们又喝了些酒,店小二又上来了菜,程香茗觉得似乎菜有点多,不一定吃得完。 杨贵先说没事的,慢慢吃,慢慢喝,明天也没有多少事去了,不就是像程香钟茗说的,就三件事去了:一是对调查局人员的审查,二是对警察局两个案子的审查,三是对调查局两个案子的审查。 就这三件事还用得了多少时间。调查局的人,程香茗不是不知道,审查起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复杂一点的就是那几个案子,而对于调查局的几个案子,也较清晰,应该好查。 杨贵先又端起酒杯跟程香茗碰得叮咚响,两人又一饮而尽,江红雷也趁机跟两位领导敬了酒。在敬杨贵先酒时,杨贵先说今晚上主要的是陪好上级领导,他们兄弟常在一起,喝酒的机会多的是。 杨贵先未喝,可程香茗不准了,既然江红雷都敬了,就得要喝,不喝也太让江红雷下不了台。程香茗这样一说,杨贵先便端起酒杯与江红雷碰了杯,也喝了一杯。程香茗说这还差不多,咱们也不能让下级难堪,得多多照顾。 第二百六十二章归途遇小张重伤 程香茗告诉杨贵先,江红雷是他们两人恩人江丙成的儿子,如今在杨贵先手下,杨贵先应当多多关照才行,不能让老局长在天之灵有知,大家没照顾好他,愧对老局长。 说起江丙成,他们又有了许多共同话语。他们同是江丙成招进警察局的,要是不招进他们,程香茗不知还在过着怎样的生活。他自己也难以预料,但肯定不可能有现在这么好。 江丙成是他一生中的贵人,他还跟江红雷说,这次公务完成之后,一定要江红雷带他去他父亲的坟上看看,一定要烧几柱香,向老局长认错,他牺牲时未能前来参加他的葬礼。 程香茗还清楚地记得,有一次他们新警员举行实弹射击,枪走火打到自己的脚趾,削去了指尖,还是江局长开车亲自将他送到医院去看伤的。为了使他的伤口快点痊愈,还从家里送来鸡汤什么的有营养的东西给他吃。 后来,调查总局看上他后,他不想离开海安城,那里人生地不熟的,加上江丙成对他的关照,他担心那里的领导又怎样呢?还是江丙成给其做工作,说男人不应儿女情长,感情用事,去那里有他施展才华更广阔的天地。 这一些程香茗记忆犹新,他也时刻放在心上。在得知江丙成牺牲后,他整整哭了两个晚上。 杨贵先也说,象江局长这样的领导现在少之又少。他还说江局长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的牺牲,是为了杨贵先,如果不是江局长替他冲进去,牺牲的可能就是杨贵先了。 当时杨贵先正要往里冲,被江丙成制止,说他对里面地形不熟悉,便自己从侧门冲了进去,英勇牺牲。 程香茗与杨贵先又共同敬了江红雷一杯酒,说是这酒是江红雷替他爸喝了,也了却他们怀念与祟敬的心情。 程香茗又要求杨贵先多照顾与提拔江红雷,杨贵先说海安城站宙太小,再怎么提拔也到顶了。还是请程香茗多留意,如果上面有什么好的位置,还不要忘记了。程香茗答应了杨贵先,如果真有位置,自己又能关照,不会忘记的。 江红雷也很感动,觉得各位领导对他都很关心。尤其是杨贵先对他的关心已经渗透到各个方面,一直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在关照他。他江红雷也觉得心满意足了,只是某些方面自己还不是很成熟,以后还得请各位领导多多指出。 “好了,都是自家兄弟,我们以后各自相互关照就行了。还是喝酒,不早了,干了这杯酒,也该休息了。程局长近来辛苦,等事情办完之后,我们再来这里为程局长送行。”杨贵先说着便举起酒杯,大家一饮而尽。 这时,江红雷叫来店小二,要其拿出单来。店小二匆忙去拿出帐单,杨贵先在账单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程香茗见了之后,微笑地对杨贵先说:“官再大,还是当主官好啊!你看大笔一挥,就解决了问题。” 杨贵先也无奈地说:“没办法,你们当上级的也不体恤下级,不及时拨款下来,我们都揭不开锅了,这不还得月结嘛!” 他又告诉程香茗,海安城里还只有玉香阁能够这样,别的饭店就不行了,他们生怕白吃他们的。想来也有这些现象,不然他们怎么不敢这样呢! “不过你放心,我绝不会白吃白喝的,更不会多吃多占。有的是我自己的费用,我会从工资中给他们。否则,我成了什么样的人了,那海安城的百姓不天天说打倒我才怪。”杨贵先又自嘲地对程香茗说。 程香茗也叹了口气说:“象杨站长这样清廉的官不多,许多人搜刮民财,贪污腐化,大发官财,国难财。我们洁身自好也落得个清静,对得起良心就行了。” “咱也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上对得起党国,下对得起部属,自己对得起这份工资就行了。也没有什么大志,只求平稳,更何况有些事情是自己可遇而不可求的,也不是自己想能得到就能得到了。”杨贵先停了停,又继续说: “想多了,更加容易生出怨气,容易对上级不满,就有可能体现在工作中产生消极情绪,做不好事;越做不好事,就越得不到上级的肯定与重用。安于现状,知足常乐就好了。” “象你这样体恤上级,甘愿沉默的老黄牛,为数不多。相信领导总有发现的那一天,踏实一点才是正道。”程香茗也赞同杨贵先的想法,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得到就能够得到的,它要具备各种因素后才能成事。 杨贵先突然觉得今天晚上话有点多,好在是在程香茗跟前说起,都是老同事了,也无妨。但他还是说:“这不是发牢骚,只是谈谈自己的感想而已,权当说的酒话,请程局长不要在意。” “无妨,无妨,不是兄弟,你也不会这样说。是你未把我当外人,才说出这样的知心话,这也说明你也是相信我的,我自然也要值得你相信才行啊!”程香茗也这样劝慰着杨贵先。 程香茗又跟杨贵先说,等两天有空时,去他家看望一下伯母,这么多年没回来了,不知伯母还是否很好。 以前程香茗去过杨贵先家,吃过几次饭,其母也对程香茗非常客气,这一点程香茗还记忆犹新。其母那时还说给其找个女朋友呢!只因程香茗后来调离了海安城,便没了下文。 杨贵先先是谢谢了程香茗,说母亲身体很好,也常问起程香茗,尤其是关心程香茗是否找了媳妇什么的。杨贵先有时跟她说,程香茗那样的人才,还愁找不到好媳妇,说老太太瞎操心。 后来杨贵先告诉老太太,程香茗也结婚生子了,过得很是幸福。老太太才没提起此事,还说:“过得好就好,那娃是个不错的娃。” 江红雷也说老太太对他很好,这时他跟程香茗说,过两天跟其一块儿去看望她老人家。 杨贵先听后不由地说:“这样最好,老太太定是高兴,她巴不得你们都去,那样,她就把我凉在一边了。” 见差不多了,杨贵先便要江红雷开车送送程香茗。程香茗问杨贵先喝多没有,杨贵先说没事,虽然自己酒量不大,但晚上喝得舒心,就不觉得醉了。他可以驱车回家,请他们放心。 于是他们便说笑着各自离去。 夜空中一轮月亮高挂在天空,在海安城宁静的街道上,静静地洒下灰白。喧嚣的城市,此时也非常宁静,似乎也入睡了一样。而宁静下的城市中的躁动,也不太引起人们的注意,此时的夜里,有谁还难以入眠地在夜色中享月。 江红雷载着程香茗向前驶去,到达盘龙街的时候,突然发现街边躺着一个人,从躺着的姿势看,不象是流浪人员在睡觉,像是病倒或受伤躺在那里。 他请示了一下程香茗是否过去看看,程香茗说过去。车至跟前停下,江红雷下车跑向前去,扶正那个人的头,一看,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此人不是别人,是自己情报科的人小张。 他在小张的鼻子上拭了一下,见其还有气息,便将其抱起放在车上躺着。江红雷正要问程香茗是先将其送回家,还是先送小张去医院,程香茗立即跟江红雷说:“赶快送医院进行抢救。” 江红雷二话没说,便将车向市府医院驶去。他脑子里想着,小张是遇到什么事了被人袭击。按说他的武功也是可以的,一般的两个人是难以抗衡他。现在他却受了伤,还昏迷不醒,不知遇上何等事情。 第二百六十三章小张重伤谁人为 今晚,小张没有别的任务,他怎么可能会以此种情况在此出现。这里虽不是什么荫蔽地点,如果小张受伤在早些时候,定会被人发现。除非是很晚,他才被人暗算。但这么晚了,还有谁会出现在街头。 谁会暗算他呢?要不是小张发现了什么情况,被人打了个懵棍?江红雷边想边飞快地开着车,向市府医院奔去。 到了医院,江红雷背起小张就走,边走边喊医生。有几个护士出来后,赶紧推出一推车,要江红雷将患者放在推车上。江红雷将小张放在推车上,护士便推着车向急诊室跑去。 一会儿医生来了,护士们将江红雷与程香茗挡在急诊室门外。这时江红雷才想起来,应该送程香茗回去休息了。 他跟程香茗说明了情况,这里用不上他们,有医生就行。送他回去后,江红雷等会出来问问情况就行了,明天还有工作等着他去做。 在江红雷反复劝说下,程香茗便跟江红雷走出了医院,回家去了。临进屋时,程香茗反复地告戒江红雷,他也不要太晚,明天将小张的情况告诉他。 江红雷送回程香茗之后又来到医院。小张已经转到手术室,正在手术。江红雷问护士,情况如何。护士告诉他,初步诊断为颅腔受到外力打击,颅内出血。现正召集专家会诊,具体情况要等专家会诊完毕才能知道。 护士劝江红雷还是回家休息,明天再过来看望。 江红雷便迅速离去。他并未回自己的宿舍,而是来到调查局行动科科长的家,敲开门后,向其通报了情况,请他立即派几个人前去守护,恐怕会有人行使报复。 他告诉行动科长,可能小张发现了重要情况,被人暗算,请保证他的安全。待他转危为安后,方能知晓情况。 行动科长立即吩咐人去医院守候。这时,江红雷才回到宿舍休息,明天还有事情,也不得耽误。 第二天一大早,江红雷首先跑去医院查看小张的情况,行动科的人告诉他,小张的伤势较重,专家今天还要会诊,确定手术方案,目前仍然昏迷不醒。江红雷吩咐行动组的人,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杨站长汇报。 行动科的人一口答应。 江红雷又驱车向调查局赶去。他来到杨贵先的办公室,今天江红雷可比杨贵先早到。他打开杨贵先的办公室,坐在沙发上。 杨贵先一早上班就看见江红雷坐在自己的办公室,觉得非常奇怪,一向都是他早到的,今天怎么江红雷老早坐在自己的办公室等候自己。 他以为是江红雷要说起昨天程香茗说的事,可待他走向门口时,江红雷就急切地告诉他:“出大事了,昨晚回去的时候发现的。” “怎么回事?”杨贵先莫名其妙,还以为是程香茗出了什么事,“慢慢说,不急,进屋来。”说着便把门掩上。 “是小张出大事了。” “小张出什么大事?” “昨晚上我送程香茗回去时,在街道边发现他躺在那里,不省人事。现正在医院住院。医生说颅腔受到重击,颅内出血。晚上专家会诊,刚才过去之后,伤情还不明了,专家还要进行会诊,再确定手术方案。”江红雷告诉杨贵先。 他还告诉杨贵先,昨晚因为太晚,怕耽误杨贵先的休息就没有告知于他。江红雷已经通报了行动科长,派人在医院保护小张,怕他还出意外。 杨贵先问江红雷,有什么线索没有。江红雷说没有任何线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张昨天处于下班时间,也没安排他什么任务。 江红雷告诉杨贵先,那段路如果是平时不太晚的时候,有许多人的,为何小张躺在那里无人理会,可能事情发生在很晚了。那么晚了,小张还在那里做什么,而伤害他的人,又是什么人。这些,可能只有等小张苏醒过后才能知晓。 当时程香茗也在车上,他也见证了这一切,并与江红雷一同去的医院,事后才送程香茗回去休息,在车上程香茗还跟他说,今天直接询问警察局情报科长的那些案子,至于对调查局人员的审查,等这些完了之后再做。 程香茗说先将小张抢救过来再说,有什么新的情况,再告诉他。他知道这件事出了,站里要忙上一阵子,审查之事可以暂缓。 “莫非是小张发现什么可疑之人,追踪过去,没想到被人暗算?”杨贵先问江红雷。 “我也这样认为,可又是什么事呢,让小张不懈地去跟踪?”江红雷回答杨贵先。他也推测除非如此,不然,平白无故地谁去伤害他,而且还那样置其于死地而后快。 无法猜测是什么事情。唯一的猜测就是:小张发现了什么重大的事情,而这个重大的事情不该让他知道,他知道了,就可能让人暴露或者让事情败露。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无任务线索,也无法知晓是何人所为,简直象迷一样地呈现在眼前。 杨贵先这样一想,正如江红雷所想。但是杨贵先继续分析下去。 既然小张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东西,那些人要置他于死地,这就说明,小张或许与那些人熟悉,或者其中某一个人熟悉,那人怕小张发现其此事后,定会败露,并将会受到最大的惩处,于是顿起杀意。 如果小张不熟悉的人,要么就是事关重大,他们不能让人知道,否则免不了招来杀身之祸。可是这事让小张知晓,他们也下此毒手。 见时间差不多了,江红雷要去跟程香茗调查警察局那几件案子的事,起身要走。临走时杨贵先嘱咐他,要他安心在那里审案,小张这件事他来跟进。 江红雷来到那间房间,程香茗已经在那儿了。他见江红雷来到,第一声便问:“小张苏醒过来没有?” “没有。”江红雷回答。他告诉程香茗,此事已向杨贵先禀报,他在跟进这件事。早上他又去看过小张,专家还未会诊完毕,等会诊完毕之后再确定手术方案。 程香茗也不多问了,便进行自己的工作,他要江红雷去接待室,看警察局情报科长是否已来到那里,要其来这里接受审查。 江红雷便来到接待室,情报科长已在那里等候,江红雷便领其来到这间房子。 见情报科长来到,程香茗让其坐下,首先讲了这次审查的情况,这是例行审查,请他尽量配合,都是为党国工作,实事求是地回答问题,说出事实的真像,争取时间,把事情弄清楚。 情报科长也表态坚决配合审查,绝无抵触,有什么说什么,绝不隐瞒。 程香茗也就直接地问:“爆炸案与绑架案你为什么觉得是共产党地下组织所为?” “因为前期‘弓长’来海安城联络共产党地下组织未果,且受刺杀,他们为了报复便行使此案。”情报科长回答。 “有什么情报证实?”程香茗又问。 “没有,只是推测,因为多种推测中,只有这种推测较为合理。”情报科长又如此回答。 程香茗有点不悦,但他并未发火。办案推测是需要,但不能仅仅凭着推测。为什么当时他收到一份情报,为何不按照那份情报提供的线索去推测呢?而如果他按照那份情报提供的线索去推理,不得到正确的结果了吗? “听说案发之后,你收到了一份情报,你为何不予以重视,按情报去推测?”程香茗继续追问。 第二百六十四章审查警局绑架案 “两个原因,一是当时正准备按照绑匪的要求去交纳赎金,准备借此逮住绑匪,二是那份情报的可信度太低。因为爆炸发生之时,我正在现场亲眼目睹。哪有自己炸自己的呢!觉得不可能。”情报科长又回答程香茗。 他回答的很是流利,似乎事实就是那样。或许他对此情况反复进行了思考,觉得事实就是这样,所以才不置可否地回答。 “你能凭空推测这件事为共产党地下组织所为,为何不能凭一份情报去推测这份情报所述为真?”程香茗又问,直截了当,十分坚锐。 情报科长一时无语,他不知怎么回答为好,程香茗这一问直中要害,他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他只觉得李大安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因为李大安跟其舅舅的关系,他是知道的,李大安怎么会绑架他的女儿呢?他肯定不会相信。 但情报科长此时不能这样说,如果这样说的话,他就没了原则,肯定会因为另一件事同样受到处罚。党国人员,跟一个与日本人关系要好的人相互勾结,能做出什么对党国有利的事吗? 情报科长想了想后说:“只因自己愚笨,不能那样去想。想到共产党地下组织十分狡猾,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呢!” 程香茗知道情报科长这是在狡辩,但也不截穿他,没有必要在这些小事上让他下不了台。对于这一件事,一切都要以事实为根据,不管其说什么,都是对他的一种了解,哪怕是对他心理活动的一种剖析。 “事后的情况怎么样,是那份情报真实,还是你查到了什么?”程香茗又问情报科长。 程香茗知道,最后还是江红雷依据那份情报,救了他的女儿,而他们就根本没有抓到那要赎金的人。 情报科长不好回答这个问题。事实上是江红雷依据那份情报救了自己的女儿,但那些绑架者并非有证据证实是从龙蚁帮出来的,江红雷能够救出自己的女儿,虽然要感谢他,但就事情来说,还是属于侥幸。 “救出我女儿,我要感谢江科长。但是也不能证明是龙蚁帮所为,因为并不能肯定那些人是从龙蚁帮出来的。江科长当时也是这样说的。”情报科长说着看了看江红雷,江红雷没有回应,也没有看其一眼,只是继续地记录着。 情报科长告诉程香茗,龙蚁帮当夜是在举办大型宴会,帮主李大安正是生辰,场面较大,参加人员较多,龙蚁帮的人都在忙于这件事。 李大安如果要做此事,动机不明。一是他跟情报科长没有仇恨,犯不上对情报科长大打出手,二是当时他们帮里正逢生辰宴会,也没有人手,三是他更不会在自己喜庆的日子里,去做这样伤天害理之事,万一抓住,喜事不就没了。 情报科长当时就是这样想的,他告诉程香茗,这些分析也不是没有道理,要说他纯粹胡刍,还为时尚早。 程香茗对情报科长说:“由此你便判定是共产党地下组织所为?” 情报科长说:“正是如此。” 程香茗叫情报科长离去,说此事暂时查到这里,有新的情况还得随叫随到。情报科长应允着离去。 程香茗又让江红雷去叫来警察局行动科长,当时他也是专案组成员,从他那里了解一下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红雷叫来了行动科长,程香茗也客气地叫其坐下,说明了情况之后直接问他:“爆炸案与绑架案的情况你说说看。” 他告诉程香茗,当时接到报警之后,他就来到了现场。现场很乱,很多受伤的群众躺在地上。他到来划出了警戒线之后,对爆炸地点进行了勘察,爆炸物为普通的tnt炸药插上雷管与导火索进行爆炸的,时间可能有五分钟之久。 这就是说,作案者有充足的时间离开。据分析与测试,作案者离开第一个爆炸点之后,便来到第二个爆炸点实施了同样的爆炸。此爆炸案为一人所为,另无他人。因为当时看戏的群众很多,至于是何人所为,很难查清。 后来又听说同心小学附近发生了绑架案,行动科长便去了那里。可是现场什么都没有,只见情报科长将妻子抱在怀里。据拉车的车夫反应,是一辆车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车上的人下来直接抢走了孩子,他也反抗,但无济于事。 他把当时的情况复述了一遍。至于情报科长收到的情报,他不得而知,后来还是结案后江红雷说出来后,他才知晓。 当时行动科长也觉得奇怪,情报科长收到这样的情报后,为何没有向专案组的同志提起过,就直接按照绑架者的要求去嘉义交赎金去了。 其实所谓的交赎金,是为了转移他们的视线,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集中警力去嘉义,而他们好在海安城藏匿人质。可幸的是,江红雷救了人质。否则不知还会发生什么,人质是否会有危险,也很难说。 为什么情报科长不相信那份情报的真实性,可能也是缘于他知道龙蚁帮跟其关系不错,没有理由要绑架他的孩子,可能怕被误导方向。但这一点,情报科长始终未说出来,这只是行动科长分析而已。 最后分析案件时,情报科长也有如此看法,他说根据情报所示,此案为共产党地下组织所为。行动科长当时也提出了质疑,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习惯,一向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但又没有别的解释,便只有这样,将案子转交于调查局。 案发之后,龙蚁帮李大安去过情报科长家进行了慰问,这是他在途中所见,后来同心小学的校长也去慰问,还带上了洪门帮总管刘恃成。 将案件转到调查局,副局长也点头同意的,也并非全是情报科长的主意。不过行动科长发现,近期情报科长跟龙蚁帮有所接触,但不知为了什么。他已派人远距离跟踪情报科长,昨天晚上被跟丢了。 程香茗又问了时间,地点,除了情报科长之外还有什么人。行动科长都一一说了清楚。但是,离调查局小张被伤害的地点还有很远。这件事是否跟情报科长有关系,只有等小张伤愈之后才能知晓。 程香茗问行动科长,他跟踪情报科长之事,向谁报告过。行动科长说没有向任何领导禀报,是他自己所为。他也是叮嘱手下多关注情报科长而已,他的人在城里遍布,有些人也是很隐蔽的。 怕引起不必要的纷争,在没有什么证据的情况下,他更不会向任何人禀报。监视警察局内部人员的行为,也是他的职责范围内的事。如果情报科长的行为不让他生疑,他也不会实施监视。 程香茗告诉行动科长,他不要有顾虑,这件事他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只有他们三人知晓,相信江红雷也知道纪律。江红雷也表态,自己绝不会跟任何人禀报。 程香茗要求行动科长,如果发现可疑情况要及时向其禀报,这一点不能忘记了。可能不给其上级禀报,但一定要跟他禀报。因为现在情况较为复杂,有些事情不便跟行动科长透露,他只要记住程香茗跟其说的就行了。 行动科长答应程香茗,程香茗便要其离去。 行动科长走后,江红雷看了一眼程香茗,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现在怎么办?情报科长果然有问题,至于问题有多严重,他不得而知,但他可以想像,绝不是一般的问题。 第二百六十五章程香茗突回总局 近来发生的事情可以说明这一点,尤其是行动科长发现其行为诡异后采取了行动,昨晚小张又被人暗算,这些事情联系来看,可以看出问题的严重性。 江红雷有个建议,是否跟洪门帮取得联系,要求他们帮助协助调查。在海安城里,洪门帮是最大的势力,其情报人员也遍布整个海安城,有些事情他们可能知晓,只是苦于无法传递这样的情报,又怕会节外生枝可能未能禀报也有可能。 程香茗告诉江红雷,获取情报,是江红雷情报科自己的事情,用什么方法与手段,是他自己的事,他自己有权力去选择。他不会有什么指示的,不是不愿意负责任,而是此事不是他职权范围内的事,没有建议,更不好插手。 江红雷明白了意思,但他还得跟杨贵先请示。如果杨贵先阻止,他就不必明目张胆地去跟洪门帮洽谈了。如果杨贵先还是这样的态度,他就知道该怎样去做了。 不过他也在想,要想获得洪门帮的配合,也是难事,洪门帮对他们也是有戒心的。上次有过缉捕洪震天的事,多少有些介蒂。他还得想些其他的办法,不过现在还未有成熟的计划。 这时桌上的电话响起了铃声,江红雷立即去接。电话是找程香茗的,他把电话交接程香茗。 “我是程香茗,请讲。”程香茗接过电话这样说。 电话那头不知是谁说了什么,程香茗一个劲地说“是!”而且神情严肃。 “这里的事情还未查有结果。”程香茗又说了一句。 “已有一些疑点,但需要时间查实。”程香茗后来又回答了一句。 接着程香茗又是一连串的“是!” 程香茗放下电话后,有点不知所措,缓缓地坐了下来,似乎在进行短时间的思考。 江红雷见状也不知何事,满脸迷茫,又不便多问,只是看着程香茗,等待他的说明。 半饷,程香茗告诉江红雷,总局来电要其回去,说是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其做。究是什么事情,电话里也未说明。说这里的事暂时由海安城站的同志去做,届时由海安城的同志负责写出报告,上报总局。 如有必要,在不久的将来,总局或许还会派人来查实,此次就到这里。 他吩咐江红雷收拾东西,他要去海安城站找杨贵先说明此事,有些事情还得跟其交代。 他们便驱车来到了海安城站。 走进杨贵先的办公室,杨贵先一脸茫然地看着程香茗与江红雷,不知他们何由又中断自己的事情来找他。 杨贵先请程香茗坐下,程香茗也便坐在沙发上,也示意杨贵先坐在旁边。 “我即刻要回总局,情况紧急,剩下的工作由你们站负责完成,不管情况如何,届时出一份报告,将情况一一说明上报。”程香茗对杨贵先说着。 接着程香茗又说了哪些重点问题必须要查清,查到什么程度,整个过程江红雷都全程参与,比较熟悉,报告就由他来主笔,杨贵先届时进行把关。 杨贵先也觉得事情太过突兀,便自言自语地嘀咕。程香茗也明白杨贵先的不解,事情就是这样,程香茗也不知何故,只是按令行事,不得有误。 “那好吧,再大的压力我们也会将工作顺利完成,你就放心,你所有的吩咐,我们都记在心上。”杨贵先对程香茗表态。 “遗憾的是,还没有去看望你的母亲,也没有跟江红雷去看他的父亲。”程香茗叹息地说。 “好了,我该出发了,江红雷送我去嘉义就行,我再想办法回去,就此别过。”程香茗突然站直身,握住杨贵先的手说着。 杨贵先也只有祝他一路顺风,便叫江红雷去送程香茗,另要其再带上一人,两人一同前往,路上注意安全。 程香茗说不必了,便与江红雷他们驱车去了嘉义。 在车上,程香茗有许多事还是放心不下。 一是钟天翼的事情,虽然他与杨贵先、江红雷形成了共识,但以后来人了怎么办,是否还被提起此事。再一个,他程香茗这么突然走了,也未来得及跟钟天翼打声招呼,让钟天翼如何去想。 二是情报科长的事情也未有结果,虽有许多疑点,但无确凿证据证实其究竟在搞什么名堂。行动科长的跟踪,也不知何时才有结果,结果怎样,也难以说清。总之还是个迷。 三是调查局小张意外被人伤害,是何原因,也不得而知。是否跟这次稽查有关,还是发现了什么重大事情,由于其伤重不醒,无法知悉。其伤势能恢复到何种程度,也难以预测。 这些事情都需要时间去了解,侦查。但他就这样被召回,也无法知悉这些事情的结果了,有待以后海安城站的调查了解。 至于海安城站经办的案子还未审查,这也没有办法的事。但他还是相信海安城站的同事们,相信杨贵先的为人,这倒是不必担心。 他这次下来,也知道了海安城各部门情况的错综复杂,调查局虽然有一定的威信,但办起案来也难免受到各种阻碍,尤其是警察局的水很深。副局长与情报科长的情况有一定的了解,但局长的情况一无所知。 他询问江红雷对海安城各部门合作的看法。江红雷告诉他,海安城政府各部门基本都是各自为战,各自扫好门前自己的雪。配合也得看情况,无关本部利益关系的事情,一般是敷衍了事。跟本部门关系紧密的事,可以积极配合。 如今战乱时期,不知那些官僚们都在想些什么。真正为党国利益至上的人,微乎其微。 “你对警察局情报科长的事怎么看?”程香茗问江红雷。 “你不会说我乱说吧。”江红雷首先跟程香茗这样说。他还没说出自己的想法,就首先来了这么一句。 “何出此言,你还没说呢?”程香茗也觉得奇怪,莫非江红雷有什么惊人的看法。他又鼓励地对他说,“你说来听听。” “情报科长可能是为副局长做事,副局长可能跟日本人有勾结,可能是发战争财。”江红雷语出惊人,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你有何证据,何由见得。”程香茗继续问。 “情报科长是副局长的外孙,可想而知,他不可能做什么大事。副局长跟日本人勾结也是通过龙蚁帮从中牵线,他们共同筹划。”江红雷如此说。他知道,情报科长只有表面上的人物,本后的人是副局长。 从警察局行动科长近期觉得情报科长有疑问,可以证实这一点。副局长与龙蚁帮关系不错,如果没有厉害关系,他们的关系维系不了这么久。 副局长跟李大安是师兄弟关系,而且到现在他们还维系着这层关系,这不是靠利益维系,还能靠感情能够维系得了吗?而他们的利益不仅仅局限在那个酒楼醉香楼上。 从最近发生的事情来看,他们可能还有更大的生意,而且这个生意即将到来。若不是程香茗的来到,正要稽查什么“水工”,这样大动干戈,或许他们已经开始了。 江红雷估计,小张受伤此事,定与他们有关。警察局行动科长的一席话让他产生了这样的联想,只因为他们的人跟丢,没巧让小张发现了。可惜小张还是未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被人暗算。 但他们要干什么事情,这无法预料,总的最近会有大事发生。或许我们一无所知,如果我们去盯着了,就会发现是一桩大事。 第二百六十六章议何方协助调查 江红雷也担忧,如果真有大事,就他们调查局海安站这点兵力,可能还远远不够。若是要借助于警察局的警力,就有可能办不成事,这就成了两难的境地。 程香茗也说,警察局行动科长的为人看来还是不错的,有他的支持协助,恐怕事情无忧。但江红雷告诉程香茗,到时候警察局是否派行动科长去就难说了。警察局一般事务都是副局长处理,柏局长乐于养尊处优,有些事情不闻不问。 不知这是他们的分工,还是私底下的交易就不得而知了。如果副局长是一个干大事的人,他很有可能提前布局,而柏局长只需要当官,还管他做什么。 更何况当初轮资历,局长应该是副局长的,只因副局长自己不愿意当这个局长,说是自己能力有限,还是让贤算了。这样一来,这个局长的位置才给了柏局长。 他们两人都是局长的合适人选,只是柏局长竞争得激烈一点,处处活动,各个领导家都去拜访,领导就觉得你尊敬他,想进步。 想进步的人肯定在工作上会有所表示,自然会做出一些成绩来。而副局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自然得不到领导的提名,哪有那么好的事,不费一点人为的努力,好处就会掉降临到你的头上啊!不可能。 好在副局长本身就没这个打算,他似乎也知道,作为一个副局长,上面有局长罩着岂不是可好。好事他得担住,坏事同样也得担住。他在柏局长这颗大树下乘凉,岂不更好。 这不仅柏局长本人也感激他不与其争位,领导也会明白,副局长又给他们省了心。要是他也去活动的话,领导在他们之中进行选择,也难作决定。 到时应该选谁呢?双方的投入都差不多,费的气力也接近,选谁不选谁都难办。选择了这个,似乎得罪了另一个;选择了另一个,又得罪了这一个。总不能再把一个人投入的东西又退回去吧!在官场还没有这种事的。 部属都劝副局长去争取,可他就是不去,还装着一副任组织去选择的样子,他也是服从组织安排的。 没想到组织不见他去争取,还以为他不想,公开还会说他没有上进心,没有上进心的人,怎么可能能当好这个局长呢! 其实副局长有更深层次的考虑,他不当这个局长还好办事些。当了局长,还会被一些琐事所缠绕,还得负很多责任。他的目的不在当官上,而在发财上。 当官还不是为了发财,发财了之后,还愁当不了官?就是不当官,自己过着舒适的生活,象皇帝一样不是更好吗? 他知道当官的日子终究有个尽头,他也过腻了这种受拘束的生活,无官一身轻,岂不逍遥自在。 “看来你们要想办成大事,也得团结海安城的进步势力,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才行,不然就真的寸步难行了。”程香茗也感慨万千地说。可是他也不知道,这样去做,是否超出了党国办事的惯例了。 “海安城里的进步势力,数洪门帮最大,其也最恨日本人。但是我们政府怀疑其帮主洪震天,是以前东北军某部违令抗日造成惨败之人。上次准备逮捕于他,只因其已经去世未能抓捕。现在看来,也是得罪了他们。”江红雷告诉程香茗。 “另外还有过节没有?”程香茗问。 “另外没有过节。洪门帮近来也为政府作了不少事情,象疏通泄水工程,在一些路口建立灯塔,立交桥以及一些喷池之类的东西。在他的辖处内,流浪人员都得到妥善安排,有福利院,小摊都不收摊位费,每年还有救济贫困市民日。” 江红雷向程香茗介绍着洪门帮的一些情况,程香茗觉得这个洪门帮也是不简单,这在许多的地方可以说是屈指可数的了。如今还有如此觉悟的人,的确是罕见。 就是这样的进步人士,如今也得罪了,那海安城站的工作如何开展,以后就更有难度。是否能够修好跟洪门帮的关系呢?程香茗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江红雷觉得有难度,但也未去试过。洪门帮每次对政府号召的给前线捐献的抗战物质,经费,都很积极,从不拖延抵触,只有多交,积极响应。这样看来,修好是有可能,但要看是什么事了。 程香茗又问及洪门帮帮主洪震天是否就是那个洪正天,江红雷也说无法说清。因为证据不足,但上级又说,不管是不是,抓去一审就知道了。 江红雷告诉程香茗,他也是知道自己内部的情况,要是抓到上面去,那还有得活着回来吗?上面那还没办法让洪震天承认自己就是洪正天吗?就是不承认,说他是,他就是。 好在洪震天去世,不然海安城站跟洪门帮的仇恨就更深了。海安城也不会就这么平静的,洪门帮早晚是找他们算清这笔帐的。无论洪震天是否就是洪正天,这笔帐海安站早晚得还。 如果洪震天是洪正天,那是一个抗日英雄,一个抗日英雄未死在战场上,被调查局海安站的人抓了起来,送上死亡之路,老百姓都不会饶许他们,就更不容说洪门帮上千名弟子了。 程香茗告诉江红雷,这件事回去再跟杨站长好好商量一下,他们站里的担子最近较重,如果没有人帮助,不仅有阻力,也难以应对龙蚁帮跟副局长他们相互勾结。 “钟天翼那边,你可以利用的,他或许也能帮到你什么。”程香茗说。 “钟天翼那边就难说了,一来他是秘密人员,不可能为我所用,况且这也违反纪律。除非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会有求于他。但他是警察局的人,又是副局长具体负责,他不可能会帮我们的。”江红雷如是回答。 虽然这次没有将钟天翼怎么样,但毕竟对他有所怀疑,他又是否有点记恨呢?这还难说。调查局与其又无隶属关系,他不受调查局节制,也没义务非得帮助调查局。 “相信钟天翼的为人,他还是比较耿直的一个人,并非他是警察的人就只有为警察局办事了。只要对党国有利的事,相信他会帮忙的。实在不行,你就说是我要求的。” 程香茗还告诉江红雷,他届时还可以给钟天翼一个电话,告诉他这件事,要他尽他的最大可能协助江红雷。 “就担心他不听你的。”江红雷回答。 “你可以说,如他实在不从,你还可以告诉他,他的事还没完全清楚,想抓他,任何时候都可以。你说是我说的,他会听的,可以试试。”程香茗对江红雷说。 但是程香茗并未告诉江红雷,钟天翼就是他的弟弟,失散多年的弟弟。如果程香茗那样说的话,他担心江红雷会怀疑他徇私舞弊,知法犯法。其实钟天翼的事也没有确凿的证据,但人们知道他们是这种关系后,往往会产生这样的联想。 江红雷回答程香茗,他到时可以试探一下钟天翼的想法,如他真不愿意,江红雷也不会强制他去做。那样的话,肯定会做不好事的,带着怨气去做,哪能做好事情。 车子走得很快,也走了大半路程。程香茗想换一下江红雷,他觉得江红雷开了这么久的车了,应该有点累了。可江红雷说没事,不累。他劝程香茗休息一下,车子比较颠簸,坐车也很辛苦的。 第二百六十七章洪门帮情报纷杂 一路无言。程香茗也闭目养神,可是他的脑海里不能平静。他想象着回总局以后,领导会怎样评估他这次来海安城的工作。对于“水工”一事查无实处,只有其他方面的疑点,领导是否满意,他不得而知。 疑点终究不是事实,他只得轻描淡写地说一下,不可细究。至于“水工”之事,时间还不充足,难以彻查清楚。 他担心的就是这件事,因为这是他这次来海安城的主要任务。主要任务未能有个子丑寅卯,就是没能完成任务。也不知领导是否会考虑到他时间的不足,这是领导考虑的事了,由不得他作决定。 他又猜测着这次会有什么新的任务,这么急地将他召回总局。他没能随他母亲所愿,没有去父亲的坟头去烧支香,告诉父亲,母亲现在很好。也没能够带上弟弟去父亲的坟前告诉父亲,弟弟已经长大成人,正在看他。 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悬在心上的还是回去会发生什么。想着想着,他也有点困乏,便睡着了。 洪门帮总馆。洪震天接到禀报:钟天翼已被叫到警察局,晚上被放了回去。武滕第二天去了龙蚁帮,不一会儿便离去。 他知道可能是那份材料的事儿。可是他不解,钟天翼怎么就被放了,并未象洪震天他们预料的那样。 武滕去了龙蚁帮,可能也是为了这件事情,可是他为何一人前去,并未兴师问罪。 刘恃成此时来到总馆,向洪震天禀报:龙蚁帮少数人企图去西城荒地,被阻止,也未发生冲突,回转头去。 “这场戏有一定的效果,但是没有预期的好。”刘恃成说。 “是呀,能起到这样的效果也不错了。毕竟是让日本道场跟龙蚁帮有了间隙,这一点可以肯定。武滕不可能再完全相信龙蚁帮,相信李大安。加上他对李大安的了解尚浅,信赖极度下降。”洪震天肯定地说。 他知道,武滕虽然未大兵压境,一人前去,定是问个究竟,只因未有确凿证据,也只有对龙蚁帮进行提范而已。他们相互勾结共同联合之事,可能目前不再可能。武滕不比宫本弘一有脑子,也对李大安缺乏了解。 这样一想,洪震天又觉得其初步效果还是有的。至于钟天翼未被调查局扣留,倒是出于他的意料之外。调查局对共产党嫌疑之人,一向是宁愿错杀一千,不可放走一人的政策,今日,却又成了另外。莫非他们有什么察觉,知道这份资料的来历? “钟天翼被放,倒是出人意料。这么说来,龙蚁帮这次的影响倒不是很大。钟天翼被放,说明他是警察局潜伏人员的身份也未暴露。”刘恃成分析道。 “此事就到此为止了。有初步效果就行,至少在他们心里打下了一个楔子,总是时不时地会发生一定的效果。”洪震天说。 陈子善这时也来到洪震天这里,他向洪震天禀报:据悉,调查局情报科小张被人重击身受重伤,正在市府医院住院,现还昏迷不醒,不知所故。 地点就在盘龙街边,时间是半夜时分。今日,程香茗与江红雷已离开海安城,向嘉义方向而去,不知何故。 海安站人员已对医院实行了警戒,海安城站目前气氛紧张,多数人已经派往城里各地,增加了便衣人员。在情报科长家的周围,也增派了部分便衣人员,在离情报科长家的远处游弋。 这是何故?调查局跟警察局产生了摩擦?还是情报科长有重大嫌疑,被调查局监视?情报科长不可能是共产党的人,更不是“水工”,这一点洪震天非常明白。但为何他们内部会出现如此复杂的情况呢?这一点却是洪震天始料未及的。 调查局跟警察局产生矛盾,调查局的力量还未到完全能吃下警察局的实力,他们要是发生点什么,海安城可就不得安宁了。关键是原因不明,调查局为了什么这样对待警察局情报科长。 “正野皮料屋”组长求见,恃卫进来禀报,问洪震天是否接待,不然,他叫其过会再来。恃卫知道洪震天这里有刘恃成与陈子善,定在商议要事。 “叫其进来。”洪震天吩咐恃卫叫组长过来。他这时更需要的是情报,这样才能将近几日发生的事很好地串起来,才能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才能有正确的判断。 组长来到洪震天的房间,见刘总管与陈门主都在,跟他们也问了好,便对洪震天说:“前天夜里,‘猎人’发现有人在盘龙街秘密约会,有个人在后跟踪被人在背后击倒,他们正欲前去查看究竟,发现江红雷的车路过那里,将其救走。” “后来的情况怎样?”洪震天问。 “江红雷可能将其送往医院,他们无法跟,具体情况不详。”组长回答。 “知道约会的人是谁吗?”陈子善问。 “其中一人有点像是警察局的情报科长,但只是觉得有点像,并不能肯定。但我根据其他组反映的情况上分析,此人定是警察局情报科长。”组长肯定地回答。 “何又见得?”刘恃成问。他也是想更加肯定此人的身份,不要有任何遗漏。 “因为他从家里出来后,先是在醉香楼附近转悠了一下,后面就有人跟踪。他摔掉尾巴后,便去了那里。其虽然化了装,但我们的人见他从家里出来时就发现了他。不会有错。”组长继续说着。 “跟其约会的人是什么身份,是否可以肯定?”洪震天问。 “无法肯定,比较陌生。他们形迹十分诡异,一早便在盘龙街那儿等候。因为各处‘猎人’都未发现这几个人。”组长又说。 组长禀报完后,洪震天便让其离去,便叮嘱他,近日他的人密切注意情报科长以及与其接触的人,有什么情况及时禀报。 组长应允而去。 大家都觉得情况越来越复杂。如今警察局情报科长又有什么事呢?是他自己的事,还是替人所为,这些他们都不曾知道。他们在爆炸与绑架案后才对他实施的关注,以前可从来未有监视。 问题是他跟什么接头约会,连调查局的人都敢下手,而且是置人于死地。不是什么重要的见不得人的事,不会下此狠手。在海安城里,他还有什么人可以会见?排除他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外,其要见的人,肯定是日本人了。 洪震天也想不通。他想到的是情报科长跟日本人有联系,定是大事。洪震天又看了看刘恃成与陈子善,刘恃成欲言又止,陈子善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建议,他欲自己与“正野皮料屋”老板,会会日本珠式会的那个铃木,看是否能跟武滕拉上关系。 洪震天觉得那样不可,不仅太冒险,更主要的是帮里事情太多,离不开他。马上要联系冯昌惠,安排他们前期人员入驻海安城的事,此事不能耽搁,免得冯昌惠生疑,而断送了这么好的扩大联盟的机会。 刘恃成这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目前调查局跟警察局杠上了,届时他们能够帮谁,还是坐山观虎斗,置身事外。 这事倒提醒了洪震天。就目前调查局的实力,要想能够制服警察局还是个问题。如果考虑了这一点,那调查局可能就不敢轻举妄动,轻意对警察局出手。这就是说,警察局的情报科长仍然可以逍遥法外。 要是调查局去搬来援兵,可能也无济于事了,远水解不了近渴。 第二百六十八章以我为主做自事 究竟能够帮谁,还是谁也不帮,这对洪震天来说都是一件大事。如果关系到民族大义上的事,关系到海安城百姓安危的事,他洪震天是要帮的。在海安城里,面对这样的事,最大势力的洪门帮不出手,如何面对海安城百姓。 这么多年来,海安城百姓一提起洪门帮,他们就如同有了定海神针,一提起洪震天,他们就能睡个安稳觉了。人人都知,洪门帮,洪震天就是海安城的正义。因此,他洪震天不得不考虑这一点,他不能徒有虚名,坏了在老百姓中的口碑。 刘恃成想到了这样一个问题,调查局会不会与洪门帮联系,要求在某种事情上跟其联络,寻得洪门帮的协作。 “此事也有可能,但开始可能是试探性的,毕竟上次在拘捕自己的事情上有过暂短的不愉快。他们是否会因为这一点而担心我们不与其合作。”洪震天想到了这一点。上次杨贵先带着人来洪门帮缉拿洪震天,不也是毫不留情。 “我们必须敞开胸怀,一旦有这方面的消息,便立即答应,免得错过机会。但必须记住,我们是因事联合,不是一直联合。”洪震天接着又对刘恃成与陈子善说。 “调查局不一定跟我们是一条心,许多问题上有分歧。一个为官,一个为民,虽不是水火不容,但也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牵扯。”刘恃成这样说。他也赞同帮主的意见,因为某件事我们可以帮他们,但事后还是各归各方。 陈子善也表示赞同,他们洪门帮与调查局还没有到共同一体的时候。有些事情可以帮,有些事情就不一定了,看是什么事了。 最后洪震天明确:如果调查局来人洽谈相关协助之事,由刘恃成与陈子善出面。 他暂时安排陈子善负责派人盯着这件事,尽量弄清楚情报科长跟哪方面的人接头,是否就是日本人。近期除了加紧对其监视之外,还得注意是否也有其他人在盯着他。 通知冯昌惠启动来海安城洽谈盟约事宜,以及其他人员安排的计划。好好研讨一下如何在杭城留守人员,在撤出时给日本人一击。 刘恃成营房建设的事尽量收尾装修,马上就有人入驻,这样也壮大洪门帮的力量,以应付各种不测。 刘恃成禀报洪震天,营房建设完毕,只有清理卫生工作去了,随时都可以住人。 “好,立即通知吴志豪,带领他们的人员,今天晚上就入驻营房,人员可以分批进入,注意荫蔽。”洪震天吩咐刘恃成,吴志豪的人先期入驻,待以后冯昌惠的人员来了之后,也入驻隔壁。 刘恃成立即答应,并即刻离去。 陈子善正在跟冯昌惠联系,此时他放下电话,向洪震天禀报:“冯昌惠明天动身,可能在后天晚上到达海安城。来海安城后,我要其先在猛虎门暂驻,然后我们再接他过来。” 洪震天同意陈子善的安排。这件事是洪门帮目前的大事,尽管其他事情较多,而且纷杂,但不能干扰主要的事情。 无论警察局跟调查局斗也好,还是龙蚁帮跟日本道场有隔阂也好,这正是洪震天需要的效果,以免他们总是盯着洪门帮。 一旦洪门帮这些部署到位,在海安城里,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至于海安城警察局跟调查局的争斗,他既可以根据事情的性质选择协助的对象,还可以不时地给龙蚁帮与日本人增加压力。 那时的洪门帮,就一切都准备就绪,部署到位,就可以好好地跟日本人较量一番,绝不允许其在海安城里胡作非为,为非作歹。海安城百姓的安危,就有了保障。别说日本珠式会与日本道场几个毛贼,就是日本军队入侵海安城,也将会受到重创。 洪震天又吩咐陈子善制定一个训练计划,分阶段进行。先是对冯昌惠的人员进行训练,再次是各帮的训练,然后搞一个全盟约的训练。好好弄一个想定,进行全面的训练。分敌情,分阶段,逐步进行。 陈子善应诺。 洪震天又指出,吴志豪的特别行动队,以及余鸿的山岳丛林作战小分队还得加强训练。吴志豪的特别行动队的训练增加城市作战项目,兼顾山岳丛林作战科目,主要是破袭战,巷战科目,要具备特种作战能力。 各帮还得抽调部分兵力进行游击战,山地战的科目。如果海安城真的守不住了,他们就上嶷山,那时的游击战,山地战能力便可得到发挥。及早准备,刻不容缓。 陈子善此时也提出,是否对洪门帮“猎人”增加城市秘密战的科目,根据帮主的构想,在海安城里,也得安插秘密人员,届时可以进行秘密的地下斗争,配合他们在嶷山基地对日本人的打击。 洪震天觉得陈子善补充得非常及时,就这样安排布置。先行作个计划,再具体通知各帮、各部进行准备。 “嘉祥公司那边有什么新情况没有?”洪震天又问陈子善。 “暂还没有,吴宗宪已经在嘉祥公司开始做事,担任嘉义公司总经理助理,协助涂国强进行一些公司管理的革新,效果不错,深受涂国强的信任。涂国强近来的思想面貌也发生了变化,不再低沉,迷茫。”陈子善回禀。 “涂国强有无转变,尤其是在日本人身份的问题上,有什么变化没有。”洪震天问。这是关键点,如果涂国强真正认清了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是中国人,那他的思想转变会有质的改变。 陈子善告诉洪震天,有所变化,但不能确定。因为吴宗宪目前还未跟涂国强明确谈论此事,他也假装着知道涂国强在此事上有明确的界定。 因为涂国强不说出自己是日本人的身份,吴宗宪也不便跟其纠正。吴宗宪目前就当涂国强是中国人,认为涂国强也是这样认为的。 从吴宗先反映的情报看,涂国强可能知道自己是中国人,以前的想法是个错误。但就未明确地跟吴宗宪说明,他一直以日本人的身份在做事。 涂国强公司的生意目前还算正常,虽然也有日本人的货物,但也是正常的买卖,未有特殊的物品。有几批货,同样是发往“嘉义货物中转公司”的,还是一些棉纱之类的东西。 这时有恃卫进来禀报:市府医院的“猎人”禀报,调查局住院的情报科小张已手术完毕,据了解,此人有可能成为植物人。大脑淤血压迫中枢神经,由于损伤太重,处于无意识状态。 洪震天深感事情不妙,这回彻底无法弄清其是何人所伤,更难以查清情报科长会见之人为何人了。好在他已有安排,“猎人”已密切关注了情报科长,其以后的行为在掌握之中。 恃卫离去。 陈子善此时给洪震天加了些茶水,也给自己加了点:“近来海安城各派势力都有动作,不知何事,我们是否也重点关注此事。” “关注是可以,但不是重点。等弄清他们的真正目的之后才能有所应对,正因为现在这样的情况,我们才好做我们的事,以减少别人的关注。”洪震天觉得此时正是将冯昌惠的人员拉入进来的最好时机。 前面导演的一曲戏,不正是要让他们忙碌,以便自己好做自己的事吗?这样一来,他们自顾不暇,哪还有什么余暇和精力管洪门帮做什么呢!越是纷乱复杂的情况,越不能自乱阵脚。 陈子善点头称是,别无他话。 第二百六十九章江红雷寻求协作 洪震天觉得近来信息较多,情报纷杂,许多事情都要去处理,但时间紧张,难以一一处理。杭城日本珠式会派出的人员,究竟去了哪里,还未知晓;是否被宫本弘一征调,还无法肯定。珠式会佐佐木被宫本弘一叫走,又是为了何事。 从佐佐木所掌握的技能来说,或许有点特殊,但究竟是做什么去了,也无法破解。 如今警察局情报科长又有异动,目的何为,也不得而知。这些洪门帮外围的情况,也非常重要,但是,洪门帮目前最为重要的还是与杭城冯昌惠的事情,这是当务之急。 冯昌惠的宏昌会是一种进步力量,其本人也主张抗日,底下兄弟愿意听从调谴,决心抗日,这股热情必须给以保护。其想跟洪门帮盟约,来海安城共事,这是洪震天最为乐意见的事了。 洪震天也为冯昌惠的到来作了充分准备,营房都已建好,具体都有安排,唯独是等冯昌惠来研究细节,签订盟约书去了。所以说,海安城如今如何风起云涌,他都把这件事放在首位。 冯昌惠已来了几次电话催促此事,只因近期为了给龙蚁帮与日本道场编制剧本,看一场戏而耽搁,再加调查局总局来海安城稽查所谓的“水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便将事情推后。 如今看来,此事不能再顺延下去。因此,尽管海安城又出现了许多的异像,洪震天还是将这件事优先处理。好在两天之后,冯昌惠就要踏上海安城的土地,他们就要落实这件事情,一块石头就要落地,大事就要大告成功。 中午时分,洪震天正在午休,突然有恃卫将其叫醒,说是王义虎有要事禀报。洪震天吩咐恃卫立即叫王义虎进来。 洪震天知道,王义虎是带领吴志豪去了嶷山基地,进行整训。吴志豪一批人员,已经回到靠近星火帮丛乐门处的西城荒地的新营房里。他这时归来,总不是为了禀报整训之事吧。 王义虎来到洪震天卧室,跟洪震天打了招呼后,便坐在桌子前,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先是一口喝尽后,再倒满,又给洪震天倒上一杯。 王义虎用袖子一擦嘴唇说:“大哥,有件事情非常蹊跷,我刚回到城里的时候,没想到遇上了江红雷。你猜怎么着。”说到这里,他又停了下来,又端起茶杯喝了一杯茶。 “不着急,慢慢说。”洪震天见王义虎非常渴,劝其说了茶慢慢说来。他知道,王义虎他们跟吴志豪一行是分头入城的,在路上遇上江红雷也有可能,但是这之中会有什么事呢?他难以预料。 “江红雷说有事需要我们洪门帮协助,如果同意的话,他可以来洪门帮跟陈子善或者刘恃成商议。”王义虎禀报。 洪震天听到这个消息,也不惊讶,他知道调查局目前遇上的对手比较强大,凭己之力不能对抗,所以想找个有势力的帮派助自己一臂之力。 “他具体说过什么没有?”洪震天问。 “没有,他只说如果我们有意向,再通知他,他定会来洪门帮拜访。”王义虎回答。 洪震天明白,江红雷前期跟随杨贵先来过洪门帮缉拿过自己,也还是他当时解了危,让杨贵先收下了那些银两。而杨贵先始终觉得欠了洪门帮一个人情。 但是协商协助之事,又是何等的协助?是提供情报,还是出钱出力?他们是为了什么事,才要洪门帮协助他们?这些必须得弄清楚。洪门帮不是什么事,什么人都会去协助的,洪震天已经有主意,看是什么事,是否对海安城百姓有益。 “他还说过什么?”洪震天问。 “没有说。”王义虎如实回答。 “你去让恃卫叫刘总管与陈子善过来,我们商议一下。”洪震天对王义虎说。 王义虎立即吩咐恃卫去办。 他们又移步会客厅,王义虎准备茶杯,摆好,又给洪震天与自己先倒上一杯,然后坐在位上等候刘恃成与陈子善的到来。 洪震天在思考,此事是江红雷自己所为,还是有杨贵先的指示。作为调查局的情报科长,如果是为了情报共享,或许他自己就能作主,没必要等待杨贵先的指令。 如果是其他什么事,可能就得杨贵先点头了。 能够想到洪门帮,与洪门帮合作,对于洪门帮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他们会想到洪门帮的势力,会想到洪门帮做事的原则。正义的事,洪门帮才能出手相助,这是海安城里的百姓家喻户晓的。自然,调查局也心知肚明。 刘恃成与陈子善这时来到会客厅,王义虎又给他们倒茶,洪震天要他们坐下喝口茶。他们也跟王义虎打着招呼,然后坐了下来,看着洪震天,似乎用目光在询问,又有什么大事。 “义虎有新的情况,正如我们猜测的那样,调查局欲与我们合作,江红雷已经跟义虎提起过此事,大大看看,有什么意见。”洪震天首先开口,将情况跟刘恃成与陈子善说明白。 “是何事情,是否有所透露?”刘恃成问。 “没有。”王义虎回答。 “大哥的意思很明确,看是什么事情。我觉得,就是适合我们协助的事情,也得秘密进行,不暴露是我帮所为才行。”陈子善也发表自己的意见。 “是否就是他们跟警察局内斗之事呢?”刘恃成问,“如果仅仅是他们内斗,为了争夺权利之事,我们还是不参与的好。” “是啊,调查局小张昏迷不醒,警察局情报科长是跟什么人见面还难以说清,是否是情报科长,也只是个大概。在不确定的情况下,慎重一点较好,刘总管说的正是。”陈子善也这样说。 “不过现在还难以说清是什么事,江红雷想要我们协作,定会说出是什么事的,我们还是听听他说了之后再议。”陈子善又说。 “我们先期预测一下也好,好有个应对,也好待江红雷前来洽谈时有个思想准备。”刘恃成又这样说。 可是他们怎样预测,是什么事他们根本一无所知,只知道的情况是,现在警察局跟调查局有矛盾,小张疑是被警察局情报科长所伤,情报科长定是见了什么人,不便被外人知道,恰好小张又跟踪至此,便招来杀身之祸。 现在仅能知道的信息就是这些。这是从洪门帮掌握的情况来分析的,那么江红雷那边是否会有更加详细的情报,这个他们不得而知。 可以肯定的是,洪门帮已有“猎人”禀报过此事,他们发现了此事。而调查局的人,未必有人在现场亲眼目睹。 这样说来,江红雷在这件事上没有更多的有价值的东西,他也不明了此事隐藏着什么大的目的。 “有一点可以想像得到,约会之事,定是政府不能容忍之事。因为约会的人太让人忌讳,不然,调查局小张发现此事之后,也不会遭人如此狠地重击。”洪震天分析道,他感觉到警察局情报科长定跟日本人有瓜葛,不然不会这样忌讳被人发现。 刘恃成与陈子善也觉得洪震天分析得很透彻,这件事定是关系到海安城百姓的大事。 江红雷也知道洪门帮办事的原则,如果不是此等事情,他可能也不会找上洪门帮。因为他对洪门帮是信任的,对其他势力有所顾忌,只有将这件事告诉洪门帮,以求得洪门帮的协作。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最终确定,要王义虎明天答应江红雷,江红雷可以来洪门帮,具体情况跟陈子善与刘恃成商定。 第二百七十章洪门帮与其面议 第二天,王义虎找到江红雷,跟他说起了此事,现在就可以跟其去帮里与陈子善或刘恃成商议此事。江红雷也立即答应,只是要王义虎稍等,他略为乔装一下,免得有人生疑。 王义虎便在原地等候。一会儿江红雷戴着一顶鸭舌帽走了出来,上了王义虎的车,随车来到了洪门帮总馆。 王义虎将江红雷领到会客厅,为其倒上茶水,陪其坐在一旁,又令恃卫去请示陈子善与刘恃成。 一会儿工夫,陈子善与刘恃成陆续来到会客厅,都热情地向江红雷打着招呼,又相互施礼,一一坐在茶桌前。 “江科长屈尊来到我洪门帮,不知有何吩咐?”刘恃成首先开口。 “不敢当啊!刘总管客气了。江某来到贵帮,是有事相求,还望贵帮能鼎力相助。”江红雷也礼貌地回答。 “也不知我帮还能有什么能够帮到江科长的,江科长可是调查局的人,能呼风唤雨,风云人物,有何事还要我们帮忙做的呢?”陈子善也客气的说。 “此事非贵帮协助不可,在海安城里,也挑不出第二个帮来了。无论从道义上来讲,还是从实力上来讲,非贵帮莫属。贵帮一向主持正义,善恶分明,为海安城百姓可以粉身碎骨,皓然正义,冲破云天,谁人不知。” 江红雷大式夸张了一番洪门帮,或许这就是他选择洪门帮的原因。但是,他也并未一开始就说明是为了何事,才找上洪门帮。 “这也是本帮立帮的原则,造福于百姓,为百姓分忧,与百姓共难。身在一方,造福一方。”刘恃成接着江红雷的话说。 “调查局实力雄厚,在海安城政府各部门中,威望也是如日中天,还有什么需要我帮效劳的呢?”陈子善也如是说。他也想说出这些来,让江红雷真心地说出为什么要洪门帮协助的真正原因。 王义虎这时也直接地对江红雷说:“江科长有什么话可以直说,我帮都是正直之人,不会转弯抹角,你直接说出原因,需要我们做些什么,也便我们好研究一下,回答于你。” 江红雷觉得也是,洪门帮继承洪震天的衣钵,说一不二,能做的事不会打马虎眼,不能做的事,也会直接拒绝,今日一来,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洪门帮也定然不会轻易答应。 “事情比较复杂,说来也有些长。近来一些事情的出现,让江某感觉到海安城将有一番翻天覆地的变化,别说地动山摇,恐怕也是事关海安城百姓的安危,海安城政府机关的变更。”江红雷说到这里,又喝了口茶,然后继续说: “据我所掌握的情报,警察局有可能跟日本人勾结,企图控制海安城,成立伪政府,以接应日本军队攻城,主要力量可能就是龙蚁帮,警察局,可能还有其他部门。”江红雷说出这样一个惊天动地的大情报。 此事,洪门帮一点信息都没有,还以为是警察局与调查局为了争权夺利相互撕杀。江红雷突然说出这样一件内幕来,让陈子善与刘恃成感到惊愕。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事情会有这么严重。 “何由见得?江科长有什么确凿的证据没有?”陈子善问。 “确凿的证据还没有,这只是通过已经掌握的情报作出的分析。但此事真实性较大,有些情况正因为未有确凿的证据不好向上级禀报,因此,就只得靠自己去搜集,加以佐证。”江红雷回答。 陈子善沉思了一下,如果警察局与龙蚁帮勾结,同日本人干出这么一曲大戏来,那洪门帮是首当其冲的对象。但是此事又有多大的可能性呢?洪门帮可未有半点信息,江红雷又是从何处得来此种消息,有如此准确的判断? 刘恃成也觉得事情哪有这么突然,也不知道警察局跟日本人与龙蚁帮勾结颠覆政府之事,到了何种程度,江红雷的情报又从何而来。是相信,还是怀疑,刘恃成都没有明确的想法。 “问题有这么严重吗?你不妨说来听听。”王义虎直接地问。 “比这还要严重。近期警察局动作频频,情报科长都亲自出马了,看来事情他们也谈得差不多了,就等机会了。”江红雷说到这里,又顿了顿继续说: “目前尚有迹像表明,警察局有一支秘密队伍,主要是警察局副局长掌握。此队伍在何处,我们不得而知。据猜测,可能是在龙蚊帮之中,就是龙蚁帮李大安也不知晓,钟天翼更是蒙在鼓里。他们只等一个信号,一声招唤,便会立即响应。” 江红雷又跟他们说起了,警察副局长与李大安为师兄弟关系,当时他从政,李大安便组织了龙蚁帮,以前跟副局长关系较好的人员以及他的亲信都加入了龙蚁帮,一直潜伏着,无人能知,只等副局长成大事时一声招唤。 这么多年,人们只知道这些人是龙蚁帮的人,不知道是副局长的人,外界无从知晓警察局还有一支秘密力量。当然,这支秘密队伍只服从于警察局副局长指挥调谴,别人不知道也无从调动。 如此大的势力,调查局岂是他们的对手,更何况他们是在暗处,调查局是在明处,防不胜防。在海安城里,唯独能阻止这股势力的只有洪门帮了,其他各帮,也无能为力。这不是小看他们,这是事实。 如果洪门帮能在关键时候助调查局一臂之力,也是让他们始料不及的,可以取得出奇制胜的效果。 警察局副局长可能也万万想不到,调查局能够与洪门帮重归于好,搬来洪门帮这个救星。如果洪门帮真的愿意合作,这也是海安城之福,海安城百姓之福。 江红雷将情况的来龙去脉向陈子善与刘恃成说得很是清楚,也道出了自己的苦衷。此事证据不足,不便跟上级禀报,就是跟上级禀报,又担心走漏消息,警察局他们会狗急跳墙,提前起事。 “我们帮能为你做些什么呢?”陈子善问江红雷。他想知道,江红雷说的要跟洪门帮合作,怎么个合作法。 “首先,你们也得关注此事,加强情报工作,重点是对警察局情报科长的跟踪,对日本珠式会的情况掌握;其次,在此件事上,我们互通情报,定期对情报进行分析,掌握他们更为详细的计划;再次,我们联合行动,届时一举破灭他们阴谋,还海安城一场平静。” 江红雷对陈子善说,情况大体如此,至于细节,还可以商量。 事发突然,江红雷也是才理出个头绪来,才分析出有这么大一个阴谋,许多人可能都还不曾想到,更无情报可以显示此事情的严重性。要不是这次程香茗来海安城稽查,他江红雷也不知道警察局副局长跟警察局情报科长的关系。 江红雷还透露,龙蚁帮里的钟天翼,关键时候可以使用,警察局行动科长也正关注此事,届时也可以使用,只是他现在还未找过此两人谈论此事。 但他又说,他不可能跟钟天翼与警察局行动科长说得这么具体,只是想得到他们的协作,让他们提供一些情报,关键时候助他一臂之力。 江红雷也并未说出钟天翼是程香茗的弟弟,程香茗也会通知钟天翼一定要协助江红雷,谨慎对待警察局副局长,尤其是在这方面的情报上,不能告知警察局副局长。 “你们可以想像得到,这么秘密的情况我都给你们透露,纯粹是真心想得到你们的帮助,请你们三思。”江红雷说完,又喝了一口茶,看着刘恃卫、陈子善与王义虎,等待他们的回答。 第二百七十一章洪震天提前布局 “此事来得突然,我们也未有准备,更谈不上有什么部署了。你看这样是否可行,待我综合各方情报,商议之后再给你答复。不管怎么样,你所说的这些,我们也会替你保密,不会说将出去。”陈子善这样回答江红雷。 “子善说得很对,如果真像你所说,或者倾向于你所说,我们也不会置之不理,定会与你们合作,共同制止这样的事情发生,还海安城一个太平。”刘恃成也这样对江红雷说。 江红雷也只能按他们所说的答应此事,并告诉他们,以后见面,只跟王义虎相见就行了,出于安全与保密,他又约定的联系的暗语,一般相见的地点。双方都赞同之后,他便跟随王义虎出了洪门帮总馆。 江红雷走后,陈子善令恃卫去请帮主,恃卫赶紧离去。 洪震天来到会客厅,陈子善给其放好凳子,又给其倒了杯茶水。洪震天坐下之后,看了看刘恃成与陈子善。 还是刘恃成首先开口:“情况有新的变化,都是我们始料不及的事情。江红雷反映,警察局副局长图谋勾结龙蚁帮与日本人,在海安城成立伪政府。” 洪震天听后也感觉奇怪,竟有如此阴谋,这的确是他们未曾想到的事情,也无情报显示他们就有这样的图谋。 “什么情况,哪有如此严重之事?”洪震天忽然问。 “的确是非常严重,我们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事情来得突然。看来江红雷是有一定的把握才这么如实说来,不然也不会来求助于我们的帮助。”陈子善向洪震天禀报。 “证据是否确凿?”洪震天又问。 “谈不上确凿,但大部情报可以预知,其分析得也有道理。我想可能有些情报出自他们的小张之口。”刘恃成又这样禀报。 据他分析,小张成了植物人,可能是他们向外界发出的假消息,此人定是恢复正常,只是伤势很重,可能神志很清晰。 “我们自己的人员有什么情报?”洪震天问。 “没有这方面的新情报。”陈子善回答。陈子善将江红雷刚才说的一切情况,一一跟洪震天作了禀报。 洪震天陷入了沉思。他在分析着此事有多大的可能性,是否就是象江红雷所说的那样耸人听闻。 目前日本军队虽然对杭城有所轰炸,但还未进攻杭城,更谈不上嘉义了,这样海安城暂时还处于安全范围。如果说警察局副局长他们图谋起事,现在还为时过早,此事需等待日军进攻海安城时才能实施,那样他们成功性要大。 现在他们图谋颠覆,可能也只是个计划,这是完全可能。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其作好各方面的准备,也有可能,免得届时他们时间上不允许。还有可能,他们早就有所准备,只是此时加紧步伐而已。 此计划复杂,不仅要选择政府各级的官员,还要制定详细的起事方案,他们不仅要针对政府各部门的阻碍,还得要考虑洪门帮的阻力。洪门帮在海安城举足轻重,是他们不可忽视的力量,他们要想成事,必须铲除洪门帮的阻力。 “从目前情况来看,无法确证这件事。警察局情报科长跟日本人见面,是道场的人还是珠式会的无法确认。还是别的日本人呢?别的日本人的可能性较小,珠式会的人可能性较大。”洪震天说。 “珠式会的四大金刚都随宫本弘一在嘉义,无迹像表明他们已经回海安城,其中之一也不见回来,还是其回来个别人,我们没有发现。情况不明。”刘恃成也说了自己的看法。 “按理说,江红雷是不会欺骗我们的。还能从什么地方可以分析出,警察局副局长有此野心呢?”陈子善也不解。 “是不是江红雷有些情况未跟我们通报?”王义虎说。 “龙蚁帮有警察局副局长的势力,这倒有可能。副局长要想拉拢一些龙蚁帮的人,也是容易的,何况他以前也是江湖中人。但是,除了钟天翼外,他们其他人都有可能是。”洪震天分析道。 “卢俊龙算是吧,南清门:田义树;内管门:周至兵;东城门:白小龙;西御门:龙大同。他们有几个人是呢?”刘恃成又一一列举龙蚁帮各门主。 刘恃成知道,钟天翼可能不是,副局长知道钟天翼是潜伏人员,在他之前就安排进去。 他不可将钟天翼也会列在其颠覆政府人员名单之中,因为钟天翼有时还有直接向上一级领导汇报的权力。这也是副局长最忌讳的地方,由此可看出,钟天翼不是。 “警察局行动科的力量不可小觑,但行动科是否也在副局长的计划之中呢?从目前来看,行动科长对情报科长的行为产生疑虑,显然是不在其中。但届时副局长是否以警察局领导的名义,要求行动科长或者其部下去做某些事呢?这也有可能。” 洪震天继续分析:“警察局副局长要想起事,首先要解决的便是警察局的武装力量,其次是调查局。其内部巩固之后,才有可能关照我们洪门帮。他们不会想到,洪门帮会关心政府部门的事。” “大哥说得对,我们的协助,可能是副局长最意想不到的事,我们是关键的一股力量,我们在那边,那边就有可能赢。”陈子善说出自己的想法。 “警察局副局长投敌,我们是绝对不允许的。不管是帮谁,不管谁管不管,我们都得要管。如果他的阴谋得成,海安城的百姓还有生的机会吗?海安城还会安宁吗?这件事,我洪门帮绝不会答应。”洪震天斩钉截铁地说。 “同意跟他们协作,明天义虎跟江红雷说,子善拟定一个计划,就是加强对警察局布防的事,主要以我们的力量为主,冯昌惠的人员暂时不安排进去。计划拟定好后给我过目,然后通知各帮。”洪震天接着又对刘恃成说: “刘总管近期对总馆附近加强戒备,可能会有些可疑人员对我总馆实施侦察,警戒线可以扩大。并通知各门主,加强戒备,非本帮人员进入重要地段,一律扣押。” 洪震天又对王义虎指示:“义虎近段时间近加强对同心学校进行戒备,严防陌生人员进学校,同时,告知吴志豪,非其本部人员,对外来人员一律扣押,不得释放。其他各帮由我来通知。” “子善除作了此计划外,负责冯昌惠来海安城的接待与联络,对‘猎人’的情报活动进行分工,部分人关注警察局与日本珠式会,道场动向。” 布置好后,洪震天又问他们还有什么可以补充的。 “江红雷那边的情况怎么应对?”陈子善问。 “江红雷那边依然由义虎联络,具体洽谈由你跟刘总管进行。此事要及时,不要耽误。也告诉江红雷,有情报及时通报,免得错过时机。你们可以按江红雷提出的暗语进行联络,约定地点,定期会面沟通,互通情报。”洪震天吩咐。 见大家没有异议,便令各自去办。 洪震天又叫来杨华,拟定一份情况通报,他进行口述,杨华记录,确定无误后,便签上自己的名字,吩咐杨华给各帮发出电报。 此时,洪震天还在房里来回地走动,他还在思考,这件事太出于他的意料之外了。警察局副局长图谋叛敌,这消息来得有点突兀,要不是平时情报工作,战斗准备做得较好,真还会让人有点措手不及。 第二百七十二章冯昌惠商议盟约 .上半夜,冯昌惠来到了海安城,一进龙潭关隘,便让关隘的恃卫拦住。车进关隘内后,恃卫禀报冯昌惠,要其换一辆海安城洪门帮的车子,被恃卫带领来到了猛虎门。 郑同山热情地接待了他,请他一行暂在猛虎门住下,待明日择机再去洪门帮总馆。并向其说明情况,海安城近日情况复杂,这样安排是帮主洪震天的意思。一是为了他的安全,二是为了避人耳目,请他安心休息,不必焦虑。 郑同山安排他们吃过饭之后,便让其休息,明日再跟其一起去总馆见帮主。 冯昌惠也非常理解,他也觉得洪帮主如此安排,也是为了他的安全,为了事情更好地落实,情理之中,不仅可以理解,还感觉洪帮主考虑周到,十分细致,有条有理。 他此次未带更多人员,只一个恃卫,另一个便是其弟冯桃。他们也不多言,抓紧休息,一路很是疲惫,风尘朴朴。 早饭之后,郑同山将冯昌惠与冯桃送往洪门总馆。 洪震天早在会客厅里等着两位,陈子善也在会客厅里候着。见郑同山的车来了,陈子善赶紧出去迎接。一阵寒暄之后,便将冯昌惠领进会客厅。 洪震天也起身相迎,客气地要他们就坐。陈子善也客气地向冯昌惠介绍,站在其面前的,就是洪门帮帮主洪震天。陈子善又向洪震天介绍,来人正是杭城龙昌会老大冯昌惠,后面是他的弟弟冯桃。 双方都抱拳施礼,互相问候。洪震天又赶紧要他们坐下喝茶,冯昌惠兄弟二人便相继坐下喝茶。 见着洪震天,冯昌惠的确感觉其气质不凡,眉宇之间充满了刚毅和威严。目光十分有神,一举一动行为果断,干脆。言语之中酝含深意和智慧,又让人感觉有依靠。 “冯老大屈尊来我洪门帮,一路辛苦,本想让你歇两天再来洽谈事宜,怎奈近日事情变化突然,觉得此事还是宜早不宜迟,便匆匆请你前来,实在不好意思。”洪震天首先跟冯昌惠客气地说。 “洪帮主客气了,无妨无妨。来洪门帮就是为了尽早商议此事,以便早做准备,兄弟们也早早吃下定心丸,何乐而不为。”冯昌惠也说了自己的心里话。此事既然都有意向,早日决定下来,对宏昌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洪震天便不再客套,肯定了冯昌惠的说法之后,便也吩咐陈子善将盟约书拿给冯昌惠阅读。冯昌惠也仔细地看着,其弟也不停地在上面指指划划,两人轻言细语地商议着。 陈子善这时也拿着自己制定的计划递给洪震天,趁这个空当审阅一下,看看还有什么遗漏。 陈子善一边给他们倒茶,也坐在一边静静地观看着冯昌惠他们的面部表情。从他们的面部表情上,看不出什么疑虑与不解,都是豁然开朗的表情,欣然高兴的神态。 几乎是同时,洪震天也看完了陈子善的计划,冯昌惠也看完了盟约书。他们都将目光看向对方。 “情况怎么样,有什么不同意见或想法尽管提出来。”洪震天对冯昌惠说。 “洪帮主客气了,既然各帮都能如此,我宏昌会也不能坏了规矩。”冯昌惠如此说。 “冯老大不必客气,如果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好了,无妨的。”洪震天也十分大度地说。 “没有没有,这份盟约书上说的很清楚了,很是公平。不过有一点我想请洪帮主是否关照一下。就是宏昌会的生意大多都在杭城,不象海安城的各帮,生意都在海安城里,你看是否有办法关照一下我们的生意。”冯昌惠突然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因为海安城里的各帮,各自生意各自照顾,这个可以理解,而宏昌会主要的生意在杭城,来到海安城,就没得地盘,不知生意如何经营。盟约之后,各自生意各自打理,各自收获,盟约无需要交纳费用,只是各自物质各自准备。 但是,如果龙昌会没有地盘作生意,上下几百口人的吃穿问题,也成问题。虽然在杭城目前还可保留一定的生意,但都是临时的,因为日本人来时,总的还是南迁,维持不下。 “冯老大说实话就好,这的确是情理之中的事。不为赚钱,手下吃穿之事必须解决。你说是不?”洪震天边说边看着冯昌惠。还不待冯昌惠表态,他接着又说: “此事我也有考虑,就是想将盘龙街一带原是洪门帮的店铺,都让与冯老大去打理,其余铺位的租金,管理也由你宏昌会负责。你放心好了,有洪门帮兄弟吃的,绝不会少了宏昌会的兄弟。” “那可是海安城最繁华的一条街了,可以比其他两三条街的效益都要好啊!”冯昌惠虽然未在海安城,可他经常往返海安城,也知道海安城的市面情况,生意人走哪里都会关注这些。 “宏昌会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我自然要给你们最好的地盘。一是显示我洪门帮的诚意,二是也是为了让龙昌会有立足之地,立足之本,总不可能让冯老大将兄弟们都叫来海安城喝西北风吧!”洪震天敞开胸膛说的知心话。 “洪帮主如此胸襟的确是让冯某钦佩,冯某也就这样一说而已,你不必当真。我宏昌会还有些家底,随便在哪里弄上几个铺门也能生存,何况宏昌会的生意在杭城也是少数,多数也在城外。” 冯昌惠见洪震天这般无私,又为刚才的话不好意思起来,慌忙解释。 “冯老大不必客气,这是我洪震天应该考虑的事,就是你不说,我也会择机告诉你此事,这也是早有准备的事了。住房也为你们建好,只待你们的到来。”洪震天解释给冯昌惠听。 此事洪震天早有考虑,无论冯昌惠是否提出此事,届时都会跟其说明。只是恰好他说起此话,洪震天便在此一同说了。 洪震天说着又将陈子善作的初计划递给冯昌惠看,主要的是关于宏昌会人员的入驻情况,包括批次,路线,时间等等都十分详细。 “你看人员批次的安排由冯老大你来定,还有什么意见或建议,我们可以商量决定。”洪震天递给冯昌惠计划时也告诉冯昌惠,这只是个初步计划,但是批次、路线、以及时间不能更改。 “我这里没有大的问题,我这里的计划也与洪帮主的计划大略一致,回去我稍微调整就行。我们也恰好准备了此事,并且也有布置。”冯昌惠看了计划觉得问题不大。洪帮主考虑这么周到,细致入微,他没有任何意见,一切照办就是。 “好!冯老大果然是爽快之人,也是诚心抗日之士,有此胸怀,必成大事。我们有你这样的人盟约,真是如虎添翼,也是海安城百姓之幸,更是我洪门帮之幸。”洪震天心里真是高兴,他说的也是真心话,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既然这么投机,大家又诚心诚意,此事就此决定。洪震天又要陈子善拿出一本新的盟约书来,让冯昌惠签字盟约。 陈子善照着去做,将新的盟约书递给冯昌惠,冯昌惠二话没说,便签上自己的名字,盟约就此成功。 此时,洪震天又吩咐恃卫从厨房端来几盘菜,拿了些酒,摆开桌子,就在会客厅里临时摆上一席,大家简单庆祝签约成功。 洪震天给冯昌惠敬了一杯酒,对冯昌惠说:“冯老大深明大义,一心抗日,我代表海安城百姓感激你,敬你一杯。” 冯昌惠也举起酒杯:“能跟洪帮主共事,是我冯昌惠的福气,以后有什么不对之处,请多多提醒。” 干杯!顿时酒杯碰撞,声音响亮,一场新较量即将开始,各位都已到位,就等一声令下。 第二百七十三章玉兰抱紧不放手 商议好后,又作了简单的庆祝,洪震天便不挽留冯昌惠。事情较多,需要抓紧时间准备,本想要冯昌惠在海安城转上一天,熟悉情况,由于时间紧迫,便即刻离去。 洪震天吩咐陈子善去送送冯昌惠。陈子善便开车将冯昌惠送到猛虎门,再安排郑同山吩咐人送到龙潭关隘,然后由冯昌惠乘坐自己的车离去。 陈子善与冯昌惠告别之后,正欲离去。突然身后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喊他:“陈门主慢走,我有要事要跟你说。”一个女人的声音,用这种口气直接跟陈子善说话的,在洪门帮没有。 究竟是谁,声音又这么熟悉。陈子善转身一看,玉兰急匆匆地向他跑来。陈子善这时才想明白,原来是赶车大姐。陈子善把她放在这里都十多天的时间了,忙得竟然忘记了。 他立即想到,玉兰可能也是为此事而来,把她放在这里十余天,不闻不问,定是兴师问罪。 陈子善站在原地不动,等候玉兰的到来,等待她那象是机关炮一样的话,等待她的数落,他都想好了怎样回答她的话。 玉兰气喘吁吁地跑到陈子善的身旁,对陈子善说:“陈门主啊,你个大忙人,今天终于见到你的人影了。”她用手放在她那起伏的胸脯上,一个劲地抚摸,似乎平息刚才跑步引起的激烈的跳动。 这不由让陈子善看了一眼她的胸脯,不由想像着那起伏的胸脯是个什么样子。因为陈子善已经熟悉了那里,每当跟洪玉娇恩爱的时候,看着洪玉娇的胸脯便想起了玉兰的胸脯。他也觉得奇怪,也可能是它们都激发了他一样的情绪。 每次想起那白花花的小山堆,陈子善心里都有一种犯罪感,可是那印象就是挥之不去,又使他深感困惑。 “不急,你慢慢说。”陈子善要玉兰先舒口气,究竟有何事,缓缓说来。 “你把我养在这里,白吃白喝的,看我都长圆了。”玉兰说着又看着自己的身子,展示着给陈子善看。 玉兰现在的气色比刚来时好看多了,人也白了很多,脸上粉红,精神饱满,身体也曲线优美,比刚见她时充满了活力。尤其是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此时盯着陈子善看着,满含深情。不知是感激,还是因为是在这里只有他是一个熟人,而感觉十分亲切。 陈子善也上下打量起玉兰,然后将目光抬起,看着玉兰,玉兰还是那样深情地看着他,弄得陈子善不知所措起来。 还不待陈子善开口,玉兰又说开口了:“你就白养着我啊!怎么不弄点事给我做做?” “近来较忙,我都忘了此事了。”陈子善正要接着说,玉兰打断了他的话。 “我就知道你忘记我了,成天搂着自己如花似玉的娇妻,哪还会想起我呢?”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还来不及考虑你的事。我得跟帮主请示一下才行,看给你做什么较为合适。” “我什么都可以做的,不能总让我一天闲着吧。你看我养这么肥了,再不干活,就连路也都走不动了。”玉兰夸张地说。 “你看这样,我先向帮主请示一下,再来告知于你。”说着陈子善正欲上车。没想到玉兰拉住他的胳膊,紧紧地拉着,不让陈子善离开。 陈子善此时又触摸到了他那富有弹性的胸脯,还能感受到她心脏“砰砰”的跳动。 “你不能走,你一走了就连个人身都见不着了,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养着,我真的受不了。我要做事,我全身都是劲,正没处使呢!”玉兰说着,还是把陈子善胳膊紧紧地抱在胸前。 好在这个院子还比较僻静,只有他与玉兰两人,不然别人看着了不知怎么去想。陈子善真有的心猿意马起来,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那种想法只是稍纵即逝而已。 玉兰紧紧地搂着陈子善的胳膊,她的脸几乎贴在陈子善的脸上了,那气息直扑陈子善的脸上而去,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这种香味,是任何男人都难以抑制的,那种吸引力,无法言表。 陈子善努力地克制着。他一手扶着玉兰的肩膀,将手从玉兰的怀里慢慢地抽出来,经过之处,那样的柔软,似经过一段青春时光。 “你的事我都放在心上了。你觉得在医院里做事好,还是在银行里做事好?”陈子善轻声地对玉兰说。 他在想,玉兰会些什么。在医院里做护士吧,又觉得其似乎太急躁,不便于病患,在银行里,又需要有耐心,细心。而陈子善感觉到,玉兰似乎都还缺少这样的性格。他还没有看见玉兰沉静下来时究竟是怎样的,总是见她风风火火的。 玉兰后来从事的赶车的职业,造就她的性格必须要那样,不然也难以维持生计,也会生出许多事端。这样一个成熟的满身活力女人味十足的女人,不用那种性格抗击外界,不用那种性格保护自己,或许早就不是今天这样了。 人们常说性格改变命运,可有时候生活的环境又往往改变人的性格。一个军人的妻子,一个英雄的遗孀,为了生活,这样顽强地挺立着又让陈子善感觉肃然起敬起来。 又有某种怜悯,一种惆怅,人们似乎没有因为她的亲人为国捐躯而关照她,她甚至无人知晓。这还是在国家正需要无数这样英雄的时候,要是在和平时期,人们忘记了他们,那还情有可原。 不过就是到了永久和平的时期,国家与人民,都不应该将他们遗忘。否则,在国家有难之时,谁还会那样出生入死地去做英雄?那时再想起他们,不是晚了吗?不是有某种功利的成分在里面吗?这不仅仅是一个时代的可悲,更是一个民族的可悲。 “我什么都可以做的,你别看我平时嘻嘻哈哈的,我也是见过世面的。你别看我没文化的样子,我可是大学毕业。只是生活磨灭了我的本性,让我必须用这种面目示人,才显得安全与正常。”玉兰平静地说。 她这一说不要紧,可是惊到了陈子善。陈子善当初只她赶车便认为她是位普通的农村妇女,后来听了她叙说了自己的身世,便觉得她是一个军人的妻子。就是没想到她还有这样一种经历。 现在细想起来倒不觉得惊讶,她大学毕业也完全可能。只是她还有许多经历与身世未与陈子善说详细罢了。 “说实在的,我更喜欢拿枪跟着你们一起打鬼子,那才是我梦寐以求的事。如果你帮我这个忙,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玉兰继续说。她希望陈子善能够答应她的要求,能够满足她的愿望。 “那是男人们的事,你们女人还是离战争远些,我们可以保护你们的。”陈子善如是回答玉兰。 “你也不要小看我了,要么我们在这里比拭比拭一下,让你见证一下我们女人究竟能不能打?”玉兰突然觉得陈子善看不起她似的,激将起陈子善来。 陈子善想,那怎么能行,孤男寡女两人在这里扭在一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怎么了,那样的话怎么跟洪玉娇交代。 两人在这里打打闹闹,身体接触,触碰到敏感的地方多尴尬,怪难为情的。 “不用了,我知道你行。不过战争真不是你们女人的长处,此事你就此说说而已,不用再说了。我想想看给你找个什么工作做较好,这两天就给你答复,你看何如?” 第二百七十四章含苞花蕾无人拈 陈子善安慰地对玉兰说。 玉兰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陈子善,依依不舍的感觉,可又无可奈何。 陈子善见时机已到,便要求玉兰回房休息,等候他的消息。 玉兰也乖乖地往回走去。 陈子善迅速回到总馆,向洪震天禀报了送离冯昌惠的事,同时也向洪震天禀报了,玉兰的事。上次跟陈子善一起来到海安城的那个赶车大姐,暂时放置在猛虎门,只因近段时较忙,差点将她忘记了。 洪震天“哦”了一声,他也忘记了此事,当陈子善说起她时,他才想起上次陈子善为她专门请示过他,是他愿意将其留下来的,并要求暂时放在猛虎门。 他听陈子善如此说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便问:“怎么了?” “没怎么,她要求找份事情让她做,要求强烈。”陈子善平静地回答。 洪震天想起来,这个女人的男人是军人,在十九路军里,日本侵略上海后,为抗击日本人英勇牺牲。对于这样一个英雄军人的遗孀,自然要进行关照。 别说洪震天是军人出身,对军人有种特殊的情感,就是普通的百姓,他也得为这些为国牺牲的英雄家属尽一份力量。 “她需要什么样的关照?”洪震天问陈子善。 “她不需要关照,她只需要一份工作。她说自己现在闲着,无法适应,她不想就这样被养着,她要发挥自己的作用,用自己的劳动,来养活自己,用自己的方式来抗击日本人。”陈子善将玉兰的意思转达给洪震天。 “那她要干什么?”洪震天不理解,这个女人究竟要干啥。 “她说要拿枪跟日本人对着干,那样才是她最理想的工作。”陈子善又将玉兰的想法告诉洪震天。 “那怎么可能!”洪震天告诉陈子善,玉兰的这种想法不切实际,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洪门帮大老爷们一大堆,哪能轮得到女人上战场杀敌呢! 这不是看不起女人,而是女人应该受到爱护。告诉她,这个想法不可能实现。如果一意孤行,谴送回家。 洪震天果敢坚定,洪门帮怎么可能让一个女人去战场上与敌人撕杀,除非是洪门帮的男子都没了还差不多。 “那安排她在哪里做较为合适?”陈子善又请示。 “她会些什么,有什么特长?”洪震天问。 “他大学毕业,说什么都可以做的,可是最想拿枪。”陈子善又说了一遍玉兰最大的心愿。 “我想还是让她去医院吧,那里需要人手。你去安排一下,这事就这样了。你多给她说些道理,报仇雪恨有我们,不需要她亲自去。她就好好在医院做就行了,也为打鬼子做贡献。” 洪震天特意吩咐陈子善要把她的思想工作做通,此事以后就不要再纠缠了。 陈子善领命而去,直奔猛虎门。 他来到那个大院,玉兰并不在院子里。他去敲玉兰的房门,玉兰问是谁,陈子善回答是他,玉兰赶紧把房门打开。她都忘记了自己还正在换上衣,衣服穿到一半,胸脯还敞开着。 陈子善见此情景,不好意思地退了回去,忙道歉地说:“不好意思,我啥也没看到。” 玉兰忙把衣服从头上套进身体,一把将陈子善拉进门来,不客气地说:“你没看见,看见又怎么样?谁不知道谁身上长着什么东西啊!你老婆不也有吗?没看见?你上次看见了又怎么样呢?” 陈子善还真有点不好意思。玉兰这一句话说得他浮想联翩,他上次见了后,产生了许多的幻觉,许久都挥之不去,那印象太深刻了。 当时为玉兰治病的时候还不觉得,可后来那场景总是在他眼前浮现,以至于他见到自己妻子的胸脯时,都不由得想起玉兰的胸脯,中了魔似的。 “哦,没事没事,我是来告诉你好消息的。帮主说请你去医院工作,那里正需要人手,凭你的为人与学历,最为适合。你看,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去。”陈子善赶紧把话题岔开,说起玉兰工作的事来,又问她怎么样。 “寄人篱下还有何话可说。去哪里都行,我总不能不劳而获。”玉兰也平静地说。 她再不与陈子善争执,因为她也知道,这或许是帮主的指示,她也不得不听。她不能再为难陈子善了,能把她留下来已经不错了,她还得感激这个男人,不能一味地得寸进尺,非要拿什么枪去打日本人。 陈子善也是安慰地对玉兰说:“不要有什么想法,帮主说了,洪门帮的女人不能上战场,除非是洪门帮的男人都没了。他也知道你是英雄的家属,更加要好好关照才行。报仇雪恨的事就由我们男人去做,在哪里都可以为打鬼子做贡献。” 玉兰赶紧堵住陈子善的嘴:“快别说了,我希望洪门帮的男人都在,我不拿枪了还不行吗?我去医院,我去。”玉兰说着,泪水不由得流了下来。她希望洪门帮都好好的,她就到医院好好做,不再提什么拿枪打鬼子的事了。 她十分愧疚,由于自己的执着,让洪门帮帮主说出这么不吉利的话来,她听着都伤心。洪门帮帮主是好人,陈子善是好人,好人一生平安才行。有他们在,还用得上她一个妇人去前线战场吗? 玉兰再无话可说,陈子善收拾一下东西去医院,可玉兰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半饷也不说一句话,双眼直直地盯着陈子善看,看得陈子善心里有点发慌。 陈子善不知玉兰此时在想什么,是否玉兰觉得刚才的话得罪了洪门帮,让帮主生气了而说了狠话?还是玉兰心里真的不乐意去医院?他不得而知。 此时的玉兰只是盯着陈子善看,而陈子善也没有任何发应。陈子善要其收拾东西出发,这是什么意思呢?玉兰不解。 玉兰没有任何东西,只一辆马车,马车还是放在嘉义,陈子善要其收拾东西,收拾什么东西,是什么意思。她不懂,他只有用眼睛直直地看着陈子善,希望他能够明说。只要陈子善说出来,她玉兰不管是什么事情,都会答应的。 “你还有什么事吗?”见玉兰愣愣地站在那里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陈子善不解,脑海里想像过一千种可能,但都不能被陈子善证实是真实的,于是他便问玉兰。 玉兰也摸不清楚陈子善的用意,明明她没有任何东西,还要她收拾什么呢?有什么话可以明说的,他们接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还算是熟悉了,怎么还这样含含糊糊地说话,真费劲。 “我没有什么事了,看你还有什么事情。你有什么事情明说就是了,我玉兰能做到的肯定会答应。”玉兰对陈子善说。 “哦,没事的话,那我们就走吧。”陈子善说着便开门走了出去。 玉兰也紧跟其后。刚才的误会,差点就要生成了一个故事,而这个故事,却是玉兰最希望发生的,最渴望已久的。 这么多日来养尊处优的生活,已经储备了足够的精力,积畜了很多的想法,编制了许多的故事,哪怕一种能够邂逅,也是她想要的。 在梦中,她不知多少次拥有了这些故事,将想法变成了事实。可是现在呢?似乎并不配合她的想法。好不容易今天的故事就要发生了,她觉得是那样的近,心里一直砰砰直跳,可是到头来,还只是一种梦幻。 她悻悻地跟着陈子善上了车,一副任凭命运摆布的样子。 第二百七十五章重点目标已区分 陈子善领着玉兰来到仁安医院,交代清楚,又嘱咐了玉兰几句之后,便离开了医院,回到了总馆。 洪震天正在卧室休息。 陈子善来到洪震天的卧室,向洪震天作了简要的禀报,告诉洪震天,玉兰的情绪低落,不过也按照要求去了医院工作,目前问题不大,只是平时多去鼓励一下就行。 洪震天也明白,玉兰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最熟悉的人也就是陈子善,鲁秋生他们了,其次便是杜志明与吴志豪,要杜志明平时多指导她的工作。 最主要的不是因为可怜她一个外乡女子,更重要的是其跟日本人的血海深仇,以及她是抗战英雄的家属。绝不能让英雄流血,让他的家人再流下委曲的泪水。 陈子善记住了洪震天的话,说到时跟杜志明吩咐,转告帮主的意思。 此时,有恃卫禀报:王义虎与江红雷来到总馆。 洪震天答应着便令恃卫将江红雷他们带至会客厅,其也要陈子善速去接洽,看江红雷此次来,有何重要事宜。 陈子善旋即出去迎接了江红雷,与王义虎一行陪同江红雷走进了会客厅。 坐好之后,王义虎又给大家倒了些茶,江红雷端着茶杯喝了口茶,开门见山: “日本人近日轰炸了杭城,看来其攻占杭城的计划正在实施。海安城不明人员近日也有所增多,警察局也有异动。” “情况来得很突然,他们的步伐加快了。”陈子善听了之后,不由感到惊讶,而自己的人还未报告,尤其应该对不明人员的活动有所觉察的。 “我估计,这些不明人员可能是对杭城日本人轰炸的策应。加紧对海安城情报的收集,以及对情况的侦察。还有可能是跟海安城里的亲日势力或日本人的暗线进行联络。”江红雷停了一下,以为陈子善又要插话。见陈子善并未说话,又继续说: “警察局情报科的人跟这些不明身份的人有所接触,这是警察局行动科长的人发觉的。他们行为荫蔽,我们的人都未有发现。据悉,他们将要在海安城里的几个重要地方策划爆炸事件,现具体地点不明,何时实施爆炸也不明。” “他们还真敢谋反!制造爆炸事件,一是造成海安城的混乱,让海安城里的百姓惶恐不安,二是转移视线,让政府部门重点放在处理爆炸事件上,而一举夺得政权。我估计,可能还有其他事件发生,比如刺杀等活动。” 陈子善听了江红雷的话后,也不免联想到了这些。 他接着说:“这样他们也可能趁着查案的机会,将其他部门严控起来,然后嫁祸于人,一举夺权。” “我也觉得事情会向这方面发展。但是,我们的情报人员有限,许多的情况掌握不够,无法做到提前获知,提前准备,提前挫败他们的阴谋。”江红雷说。 “有些情况,我已跟程香茗进行了汇报,但程香茗说,在没有证实警察局有上述铁证的情况下,他也不便跟上级明说,一是怕领导不信,二是怕打草惊蛇。”江红雷接着又说,“程香茗告诉我,他已电话钟天翼,钟天翼可以为我们所用。” “是呀,难就难在这里,在明里,你们还得把他们当作同志看,这也是迷惑他们的最好办法。不过,钟天翼能为我们所用,那就大不一样了,他在荫蔽位置,知道得或许要多。”陈子善补充道。 “可能未必。警察局的活动肯定会回避于他,不过钟天翼可以从侧面了解到某些动向,这对我们也是有利的。”江红雷知道,钟天翼是警察局的卧底,警察局副局长的阴谋不可能让其知道。 陈子善觉得也是。但他现在正在考虑的,重点目标究竟是哪些,这个必须要跟江红雷两人有所探讨才行。 重点目标,除了重要的设施,发电厂,水厂,广播电台,报社,晚上聚集人较多的盘龙路,荣华路地段,以及学校,医院都有可能成为重要设施,这些都有可能被列入他们的重点目标。 而对于人员来说,可能就多了。象市府的主要领导,有名的爱国人士,尤其是主张抗日的爱国人士,都有可能会成为他们的目标。而对于这些人士来说,除了市府领导有少数的微弱力量保卫外,其他人员无一人具有。 很多重要目标平时又是警察局负责警卫的,这就更增加事情发生的不确定性与突然性。这些目标,无论是洪门帮,还是调查局都难以插手,情况十分不乐观。 这里就必须借助上级的力量,提前作好预防。而要借助上级的力量,又要花费很多的精力,去提供无数的证据,否则,无法让上级信服。 借用上级的力量,无非是撤除其职务,或者调升。撤除职务的事,不是那么简单,需要一个慢长的过程。 调升警察局副局长的职务,将其调离海安城,或者以某种名义派驻军队,提前预防或者挫败他们的阴谋,至少要让他们实施起来有一定的难度,或者要会出更大的代价才行,否则的话造成的损失那是实在太大。 他们必须对重点目标进行分工才行,分别盯紧各自目标,严防死守,只有这样才能尽可能多地阻止他们的行为。 陈子善跟江红雷进行了商量,讨论,最后两人从各方面考虑都比较合适,便形成共识。 城市街道之中那几个地点,由洪门帮协助负责,盘龙街,荣华街,星辰街那些鱼池、灯塔与立交桥由洪门帮负责,水厂、浯溪桥由洪门帮负责,洪门帮所辖的医院、银行、学校由洪门帮负责。 发电厂、广播电台、电报局、报社、市府医院、重要人员由调查局负责。至于由警察局控制的区域,暂时没有办法。尤其是广播电台,电报局调查局只能是实施监视而已,届时有危险时再进行干预。情况只能这样,别无他法。 江红雷还向陈子善透露一项信息,他将跟市府主要领导禀报这些情况,看他们有何决策。因为市府主要领导,尤其是市长对警察局的意见较大,几次都想更换市府的警卫人员,由于没有恰当的理由未能实施。 这一次看其是否找到理由进行撤换。如果首脑机关瘫痪,那海安城就彻底在警察局与其勾结的日本人手里,会贻害无穷。他们可以以市府的名义发布各项命令、指示,结果令人不寒而栗。 如果其能调来军队,事情可能就会得到扭转。 陈子善问江红雷,市府不是有个警卫团吗?怎么好长时间不见其人?他们以前是保卫市府以及这些重要岗位的,如今哪去了? 这个警卫团担任城市的警备任务,是市府的定海神针,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就不见了。 江红雷告诉他,由于兵力尚且不足,已调去杭城去了。在那里构筑工事,组织防御。当初还留有一个营的兵力,现也调去。现在海安城里无一兵卒,更无人设防。 这个团以前是跟随副市长打天下的,深受市府重视,也是市府最信得过的护卫队。这个团很具战斗力,曾经参加过台儿庄会战。只因大多人员受伤在后方养伤,后来被调整到了负责政府的警卫任务。 这次听说又能上战场杀敌,他们甚是高兴,个个摩拳擦掌,同仇敌忾。只可惜副市长去年离世,便没人顶住压力将他们留在海安城。 这次市长向上级要人,看是否要回一个营回来,如果能行,海安城可能也无大碍,警察局副局长他们的谋反,定能被镇压下来。 第二百七十六警察局实弹射击 江红雷根据情况分析,叫回来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战事毕竟比海安城市府的警卫更加重要,何况海安城的警察局的兵力也可起到警卫的作用。上级不知,他们也无确凿证据证明警察局副局长谋反。 问题的关键便在这里,确凿证据,哪些算是呢? 在兵力无法回来之时,海安城的重任就只能依靠洪门帮了,调查局也只能起到一点小作用。江红雷反复跟陈子善说,这次得全靠洪门帮了,希望洪门帮能以大局出发,不计前嫌,确保海安城百姓的安全,确保海安城不乱。 陈子善也告诉江红雷,这是洪门帮应该做的。帮主洪震天以前一直告诫洪门帮各位,驻守一番,就得保一番安宁,保一番百姓的安全,并为其谋福利。 长期以来,洪门帮对海安城百姓也是秋毫无犯,视海安城百姓的福祉为己任。他们虽不是什么有远大志向之人,有宏伟抱负之士,但这些事情,他们还是能够做得到的。 陈子善又告诉江红雷不要有什么顾虑,洪门帮在海安城也不是一天两天,而是有十多年的底蕴,确保海安城的平安还是不成问题。 别的什么大志不敢说,别的地方不敢说,在海安城里,洪门帮不答应的事,谁都别想做成。同样,警察局副局长勾结日本人图谋造反,此事也定会以失败而告终。 江红雷对陈子善肃然起敬起来,自从上次跟随杨贵先到洪门帮来缉拿洪震天,他就领教过陈子善的临危不惧,机智沉着,最后很完满地化解危机。并且还跟杨贵先斗而不破,留下让杨贵先感恩的地方,真是高人一筹。 他心里也踏实了不少,他觉得陈子善不是说说而已,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怎敢打这样的保票。 洪门帮在洪震天的经营下,已经有一批这样的人员了,象刘恃成,王义虎等,个个都是有勇有谋之人。 要是洪震天还健在的话,洪门帮更是了得,凭其在海安城各帮派的威望,在海安城百姓的声望,登高一呼,各帮与群众无不响应,那警察局副局长之流,又岂能在海安城里闹事! 陈子善又跟江红雷说,具体计划,他还得跟帮内其他人员商议,届时双方互通计划,详细研究。他希望调查局的人,以后不要在某些事上为难洪门帮就行,更不能过河拆桥,做那些让人痛心之事。 江红雷保证不会再有什么过节了。本来调查局跟洪门帮就没什么厉害冲突,上次也是纯属偶然。调查局也是奉命行事,并未给洪门帮带来什么损害,希望陈子善其洪门帮各位兄弟不要耿耿于怀。这次的合作,就算冰释前嫌了吧。 陈子善也不再说什么,说多了反而让人觉得洪门帮小气,抓住一件事不放。但说明一下,提醒调查局还是必要的。毕竟那件事问题严重,更何况洪震天还活着,届时他们知道了又会做出什么事来。 商议好后,江红雷便要离去,临走还跟陈子善说,他们每两天定期会晤一次,研究一下情况的变化及应对的办法,时间不一定要长,简单碰个头也有必要。陈子善同意江红雷的看法,至于地点,可以再议。 江红雷说完便告辞而去,陈子善送到门口,嘱咐他一路小心。仍然由王义虎送其出去,然后随江红雷的意愿下车。 江红雷走后,陈子善又来到洪震天那里,向洪震天禀报江红雷跟其商议的情况。 洪震天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此事杨贵先是否知晓。如果杨贵先知道此事,为何其不亲自出面来洪门帮商谈,而派江红雷来。 杨贵先还有什么顾虑的呢?他不亲自来,就没想到洪门帮嫌江红雷职务太低而不相信吗?如果他不知道的话,江红雷擅自擅为,此事又否是真实呢? 从调查局杨贵先跟江红雷的关系可以判断出,杨贵先绝对知晓,他不来,或许是他的目标太大,被人盯得紧,不便行动。若是这个原因,倒可理解,洪门帮也不是不近人情,非要讲个什么面子。但此事还得证实,证实的确是调查局的意思。 洪震天听了陈子善的禀报,想了这些后,也表示同意,并嘱咐陈子善,事情就这么办,赶紧作个初步计划,对重点目标进行管控,不能让人钻了空子。 除了这几个目标以外,以前制定的城防计划,有些地方可以先行落实,尤其是在这几个重点目标处,加强戒备。 特别行动队,可以先行化装在警察局附近,市府附近观察,熟悉情况。 王义虎的铁卫队人员,在医院、学校方面的警戒要加强,尤其是同心学校,再不能出现类似于上次那样的事件了,确保老师、教职员工以及学生的安全。 卢家寨方面,实行宵禁,严防敌人渗透,白天对陌生人员严格查询,禁止入内。本来那条路不是进入海安城的主道,平时非常安静,从那里过往的人,定是有什么图谋。 青松帮对小溪一带进行严密监视,注意对岸道路上流动的人员车辆,防止人员偷渡过溪,渗透进城。 星火帮,猛虎门沿河岸、海岸加强巡逻,防止人员从那里潜入海安城。 洪震天特别吩咐,以前的计划不变,只是增加对这些地方的戒备而已。 帮里事务按部就班地进行,宏昌会人员入驻事宜照计划进行,这是一支重要力量。虽然海安城各帮已形成盟约,但各自的任务都较重,难以分散兵力,宏昌会的加入,可以补这个缺口。 稽查假币之事,日本人的物质站的事情,近来也未有什么动静。稽查假币之事,杨华的报告并未引起政府的重视,如今还未过问。但洪门帮对于这件事不能不管,还得商议对策才行。 日本物质站的事也还未有定论,中棠屋小桥建好之后,那个山洞是否有什么变化,近来也未派人前往侦察。 那个山洞漏水之洞也还未找到,黄泥塘方向,宫本弘一究竟要做何事,还未有解。 这些事情,近来也得予以重视,抽空由杨华带领那个恃卫前去查看一下。如果宫本弘一真的在那里储备物资,有这么一段时间了,他们也应该弄好。这样,洪门帮正好可以去捣毁它们。 正说着,王义虎进来禀报:刚在在与江红雷约定的情报点上收到一份情报,说警察局计划明天上午在西城荒地进行实弹射击,现在派出人员去准备射击场地。 洪震天听后也不觉得奇怪,警察局在西城荒地射击已有几年时间,这也是每年例行举行的两次实弹射击中的其中一次。其中一次在上半年,不过今年的实弹射击备受人重视,也只是警察局内存有一定的阴谋而已。 不过对于百姓以及大多数人来说,这个消息并不知晓,他们也想像不到海安城里已暗流涌动,各方较力,一场较量正在酝酿。 或许在射击过后,小孩们还照样去射击场地捡拾弹壳,甚至于去对面的土坎上去挖那射进土层里的弹头。这时,孩子们却不感觉到子弹的可怕了。这对于他们来说,又多了一种见识,毕竟这种现象在别的毕竟地方是少而少的。 洪震天吩咐王义虎,将此情况通报给刚入驻的吴志豪部,让他密切注视就行,不必过分解读,更不必惊慌失措,而失了方寸。 尤其是明日,警察局在射击前要对射击场地进行警戒,在一些路口,或人员常出现的地方设置岗哨,正常关注就行,不必大惊小怪,坦然处之。 第二百七十七章昌惠议事遭轰炸 王义虎立即离去办理。 晚上,杭城的人们正在晚餐,突然一声警报长鸣,顿时人们十分慌乱地各自跑去。这是敌机轰炸的警报。 许多高层建筑的灯亮瞬间熄灭,许多家庭都拉熄了灯,唯有少数的路灯星星点点,照着人们向防空洞里跑去。 街上许多的人群大喊着,有的是孩子呼唤母亲,有的是父母呼唤孩子,一片嘈杂,一阵混乱。戴着袖章的人,挥舞着手中的小红旗在指挥着人们的疏散,指引着人们向各个防空洞处躲避。 冯昌惠等人正在议事厅里召开会议,商议晚上部分人员入驻海安城的事宜。他们计划从晚上出发,白天经过嘉义,再在晚上时间入驻海安城,这是洪门帮与其商议好的计划,不可更改。 可是就在此刻,日本人的飞机赶来轰炸杭城,而他们还来不及疏散。情急之时,冯昌惠赶紧安排人员迅速撤离。他吩咐部分人进入本会的地下室,吩咐部分人去储藏室躲避,事情紧急,只能如此。 人们都已散去,冯昌惠将管伟叫住。管伟停住脚步,一看,冯昌惠一人留在屋中,便急切地说:“大哥,敌机马上就来轰炸,赶紧走啊!” “不慌,你随我来。”冯昌惠说着,扭动扶手边的一个按钮,坐位下立即现出一个洞口来。 “你随我从这里出去,这个暗道也可以保你我性命。”冯昌惠对管伟说。 管伟立即明白冯昌惠的意思,便紧跟冯昌惠跳下地道里去了。冯昌惠又在某处动了一上,洞口便自动关闭。 他们走了一截之后,前面显出一个侧洞。冯昌惠将管伟领到侧洞处,那里有一处凳子,他们便在上面坐了下来。 “兄弟,你还有重要事情要做,刚才未给你分配任务,是因为此事只许你知道,十分秘密,不便让更多人知道,否则难以成事。”冯昌惠对管伟说。 “大哥,什么事情你尽管咐咐,赴汤蹈火,我管伟都得完成。”管伟对冯昌惠说。他一下子立起身子,挺着胸,脖子上血管鼓胀着。 冯昌惠知道管伟的为人,这个生死兄弟,不论任何时候,都是这样一丝不苟,值得绝对信任。他没看错人,越是危机关头,越体现他情义的深厚。 “不慌,坐下,听我慢慢跟你说。”冯昌惠拍拍身边的凳子,吩咐管伟坐下。 管伟坐下之后,看着冯昌惠,他不知道冯昌惠有何要事要吩咐他,心里十分恳切的样子。 “这样的,我会有一件镇会之宝,需要由你从现在开始进行护卫,不得丢失。它是日本人打听很久了的东西,很古老了一件文物。”冯昌惠平淡地说着,可是管伟却一脸茫然,不知说什么好。 “日本珠式会以前就在杭城秘密打听过,并在几个疑似拥有这件宝贝的人那里进行了搜查,未能得手。这件东西,若是走露风声,便会招来杀身之祸,不可造次。”冯昌惠接着说。 “大哥,我可从来没听你说过。”管伟听了之后,似乎不太相信。他从未听冯昌惠说过此事,无论什么事上,冯昌惠对他都没有隐瞒的,听了这件事后,他同样不相信是真的。 “不让你知道是有原因的。因为此事谁也不知,只我一人知晓,以前知道的人都惨遭毒害,我不能害你啊!”冯昌惠顿了顿,接着又说: “可是如今不同了,这件东西必须得离开杭城,去海安城,而我最相信的人便是你,不告诉你也不行了。兄弟,此事危险很大,万不能让人知道。”冯昌惠如此对管伟说。他也是迫于无奈,唯独拜托于他,此事才让他心安。 “大哥放心,交给我就什么事都不会有的,我老管不是吹牛,就是日本人要了我的命,他也得不到这件东西。”管伟十分自信地说。 “兄弟不要大意,我把东西交给你,是要你既能保护它,又能秋毫无损才是。保护它容易,但要既能保护它,又能让自己无损可就难了。因此,你首先得严格保密才行,绝不可轻敌。”冯昌惠吩咐管伟。 他不是想给管伟带来风险,但这是不得不为的事情。毕竟管伟的目标比起冯昌惠来说还是要少得多,人们可能只注意到他冯昌惠,不一定会注意到他管伟。要是有这东西,也是他冯昌惠有。 冯昌惠又告诉管伟,此东西给他以后,绝不要开启,就那样原封不动地装着,到了海安城后,再交给他,他会妥善安排。 这件事情,绝不可告诉任何人,无论是多么亲近和信得过的人,都不要提示,甚至连暗示都不能有。 冯昌惠又反复提醒管伟,是否听明白,是否记住他的话。管伟一连点头,说自己一定不辜负冯昌惠的期望,誓死保护好此宝,到海安城完璧归赵。 此时,外面响起了几声巨响,震得地道都有些摇晃,一些灰尘随即跌落了下来,地道里一阵灰暗。地道里的灯光,只是冯昌惠下来时刚点的油灯,走过一处,便点燃一处,又将身后的灯光吹灭。 冯昌惠知道飞机已经对杭城进行了轰炸,不知杭城的百姓,又要遭受怎样的伤害与痛苦。日本人真是可恨,对于一个没有驻军的城市进行如此激烈的轰炸,这不是丧尽天良,又是什么。 过了一会,又是一阵轰炸,这是第二波次的轰炸。冯昌惠感觉到,日本人对于杭城的轰炸越来越多,每次的波次也越来越多。对居住百姓的城市进行轰炸,这是要摧毁人民的意志。 没有飞机在空中的对杀,地上也没有高炮的怒吼,一个普通的城市,就没有抵抗地遭受着侵略者这样的蹂躏。 日本人进行了三个波次的轰炸,然后停了下来。此时,冯昌惠领着管伟又出现在议事厅里。议事厅里,损失不大,看来他这里并非重点。 从前几次日本人轰炸的目标来看,主要是政府部门,电台大楼,电台,以及工业区,重要商区,那里受到损失更大。居民区,也是靠近市府的区域受损失最大,以及城东的人员密集区受到轰炸最惨。 冯昌惠告诉管伟,他的人今晚撤出杭城,等会大家都走了之后,他留下跟他去取东西。管伟一一遵命。 一会儿,其他人员陆续来到议事厅,他们见冯昌惠与管伟早早地来到了议事厅,也不觉得好奇,他们也以为冯昌惠与管伟只是来得早一点而已,并无其他想法。 大家又各自坐好,等候冯昌惠的发话。 “各位兄弟,现在形势紧急,看来江震天的安排恰到好处。今天,二分舵大部人员出发海安城,是打前站,情况可能复杂,但事关全宏昌会。下半夜部分家属也将离开杭城,同样由二分舵的人护送,任务同样艰巨。” 冯昌惠说着,还未停歇,管伟就高声叫着:“大哥放心,二分舵坚决完成任务,为大家探出一条道来。到海安城后,也会尽快了解情况,溶入海安城里,定会为大家的到来做好各项准备。” “你们第一个走,不知情况如何,也不知路上会遇到什么情况,这都没有什么可供参考,全靠你们自己灵活处理,并将情况告知总舵。”冯昌惠告诫地对管伟说。 “海安城早有接应,切记一切要按照计划去做,不得违背,否则定会带来麻烦。”冯昌惠又交代管伟。 管伟也答应一切按计划去做,不会作任何改变。 第二百七十八章管伟出征遇欵人 .冯昌惠又布置了其他几个分舵撤离之事,时间,路线,人员都一一作了安排,不同之处,又反复告诫,一定按计划去做,不许作丝毫改变。洪门帮已经安排妥当,届时也有人员接应,联络信号、暗语都一一记清,绝不能草率行事。 他还安排大家回去之后,查看日本人轰炸之后各分舵所受损失,以及人员伤亡情况,及时妥善处理。伤员送往医院治疗,死亡人员及时安葬并妥善安置家属,并将情况上报冯昌惠。 众人都异口同声地赞成,都明确对各项事项都切记于心,定不会忘。然后,冯昌惠吩咐各人散去,抓紧准备。 唯独管伟留了下来,冯昌惠便走进自己的卧室,将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陈旧的皮箱递给管伟,用目光看了一眼管伟,又看了看箱子。管伟心领神会地接过箱子,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向冯昌惠点了点头,表示一切都明白,便转身离去。 冯昌惠看着管伟的背影,感觉到他是那样的坚定,步伐那样的有力,这不由让冯昌惠心里稍微有些安定。他知道,管伟自从接下这个箱子之后,便深感身上千斤万斤,便有一种与其同生死,共存在的感觉。 管伟小心谨慎地领着车队向前。他走在最后面,其得力人员走在最前面,打先锋。管伟走在最后面,殿后。 车辆分阶段前行。一共五辆车,前面两辆,中间两辆,最后便是管伟的车子。每车间隔半小时,车速规定。 进入海安城时分批入关,且在晚间进行。进城之后,前两辆车走花垣从卢家寨入嶷山基地,中间两辆车继续前行至猛虎门,最后管伟的车便驶入洪门总馆。 计划就是这样。管伟驱车前行,车上只有两名恃卫。他的车是小车,行动较快,但其也是慢速前行,与前面的车保持距离,免得让人生疑。途中还有其他过路车辆,因此,很难有人分清这些车辆来自哪里。 车辆向前徐徐动着,前面的车辆走的较慢,路上不时出现有些小弹坑,这条路也有个别地方受到了轰炸,不过都已经修好,只是有些地方只是填满而已,并未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约一个小时后,路边有辆车停在那里,司机在车底下忙碌着什么。管伟一看,是自己分舵的车,忙停车下去查看。他问司机怎么回事,司机告诉他,不知怎么回事,车子颠了一下便不动了。 管伟也爬到车下进行查看,然后他又打开车头的盖子,帮助司机一起修理,最后发现一条电线断了。他们接好电线再试,车子的马达便响了起来,尝试着向前。见没有问题,管伟便吩咐他们前赶回到原来的位置,不可落下。 可是不久,那辆车子还是慢了下来,怎么都无法加速前行,无法跟上队伍。管伟也只有让他们尽快前行,并在后面跟随。 前面的车辆越来越远,在一块树林边,有两个人站在路中间拦住了车子,说是难民,要搭乘那辆车子前行。 司机坚决不肯,他们也不知这是何人。只见两人,一人拄着一根拐棍,腿上绑着绷带,一人胳膊上缠着绷带,并吊在胸前,看似伤得不轻。 管伟见状,赶紧过来查问情况,那两人中胳膊受伤的那人便跪在管伟跟前,一个劲地叩头,求管伟他们行行好,让其兄弟二人搭上一段路。 他们自述在杭城被日本人轰炸受伤,也是难民,只因要赶往海安城家中,在此拦了许多车子都因车速太快,未能拦住,求他们给予方便,感激不尽。 管伟一直劝说其两人不便搭乘,可他们就是跪在地上不起,若是他们不搭乘他们一路前行,他们可能也熬不到海安城了,还不如让他们的车子辗压过去算了,反正逃不出一死。 他们说,被车子压死反而来得痛快,免得一生痛苦,一副无奈的样子。一个人干脆坐在路中间,一坐不起。另一个人却依然在那里跪着,口里说尽好话,就像是在念经一样。 实在没有办法,如果再耽搁下去,后面可能会有车跟上,到时道路可能被阻,前面的车又走得更远,无法按计划达到目的地。 管伟便立即作出决定,将其中一人放在前面的车上,一个人放在自己的车上,并用眼神暗视自己的人员密切关注此两人,不许其乱说乱动。 管伟还告戒两人,分别上车之后,一切都听车上人员的安排,不许胡乱动作,否则将他们扔下车子,随便他们怎样。 那两人也是相互用目光交流了一下,便也没有办法,各自坐在一辆车上,口里还不断地感谢,头也一个劲地点着,象个琢木鸟似的。 坐在管伟此辆车里的人是胳膊受伤的那个,他不时地用另一只手抱着受伤的手,像是很痛苦一样,面部表情痛苦,又若有所思的样子。 管伟这时便与其拉起了家常,问其来杭城何事,多长时间了,怎么可能受了伤也不在杭城医治。车子这么颠簸,可能会使伤情恶化,影响愈合,将来有可能形成残疾。 这人告诉管伟,其兄弟二人本在杭城打工,没想到杭城遭受日本人的轰炸,恰好受伤。工厂老板见他们受伤不能做事,便给了他们工钱,让他们住院,不再雇佣他们。他们也只有回老家养伤,好在老家还有人照顾。 说着还不断地骂工厂老板的恶毒,说管伟是如何好的好人,让其能够坐上车子回家。说着说着便跟管伟套起近乎来,他说会看相,说管伟的相,是大富大贵之相,将来定发大财。 管伟说自己也是为人打工,只是挣点工资而已,如果不干好活,还得扣工钱。管伟还说,他是知道的,老板都是那样的脾气,你只有干好的份,没有做不好事的道理。做错了,就得受罚。 受伤之人便又说,管伟以后会当官,看他有官相。他这样说,是因为弄不清楚这些车是管伟的,还是老板的。如果是管伟的,那他不是财主是什么呢?如果车不是他的,那管伟负责这几辆车,不是官又是什么呢?反正他怎么说都有道理。 管伟也跟其打哈哈,随便说,继而也问他。问他是做什么工作的,怎么受的伤,这么严重的伤还这么颠簸回去干啥,搞不好第二次伤害,那问题就更严重了。 通过谈话,管伟初步了解到此人说的话部分可信,部分不可信。有些事情不能说到实质,点到为止。管伟分析,要么此人隐瞒什么,不敢确切地说,要么就真的不知道,怕说出来露了陷。所以很多事情只是说到一个大概就止住了。 就拿家住在海安城哪里,都不说出实址,生怕人家上门一样。看不出有什么真诚所在,同样可分析出此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在谈得很欢的时候,随着车的颠簸,管伟故意撞了一下这个人受伤的胳膊,可这个人并未有半点反应,既没说疼,也未提醒管伟弄到了他的伤口。 谈到称兄道弟上来时,此人更是兴奋,似乎巴不得结交这位富翁或当官的,管伟又碰了一次他的伤胳膊,此人还依然不知。 管伟于是乎警惕了起来,对这个人产生了戒备。他心里清楚,绝不能让此人有得手的机会。 他分析着,此两人是否是盯着他的皮箱来的呢?据冯昌惠所说,此物无人能知,同样这两个毛贼也不可能知晓。管伟想,此两个毛贼,只是因为他们车辆载着物质,或是什么有钱之人,也会有什么好的东西,顺手牵羊弄一些回去。 第二百七十九章管伟盘算擒疑人 管伟也未专门对那个皮箱格外照顾,箱子被放后备箱里,与其它物品放置一起,并不起眼。他还是天南海北地跟这个人聊着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虽然他认清这个人不是什么正经之人,但还未弄清,此人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虽然管伟排除了此人是针对这个皮箱而来的,但是否还有别的目的,不得而知。他跟其说了这么一些话,也没有分析判断出来他的真正目的。 总之,他知道这两人的伤都是伪装的,伪装不仅仅是为了乘车这么简单。但是,管伟心中已经形成了一个方案,那就是真的到了海安城的时候,他会将此两人扣住。 车子还在颠簸着走着。管伟也瞅着他们没有谈话的间隙,闭着眼睛,头靠在后背椅上休息。偶尔眯着眼观察着此人的动静,看其神态的变化,以判断其想做什么。另一个恃卫坐在这个受伤人的另一侧。 他已看到了管伟给其发出的暗号,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他也在用眼睛的余光观察着此人的一举一动。这个恃卫已经关注了他,他就没有能力做出什么事情来,至少在车上是如此。 他一直在听管伟跟这个人说话,觉得此人的口音很杂,杭城口音占多数,海安城的口音不多。他也明白,此人不是地道的海安城人。 乡音怎么可能就随顺能改掉的呢?更何况他说自己是海安城人,更应该以各方面的信息表现自己是海安城的人才对,最主要的是在口音上。 这个恃卫的亲戚是海安城人,他知道海安城的口音是什么样。他几乎每年要去一次海安城,因为海安城的浯溪桥边,住在星火帮辖区的一户人家是他的外婆。外婆健在,两个舅舅,一个姨妈都在海安城里。 这个人的家在海安城的什么地方,并未说明。不管在海安城哪里,他的口音都不是纯粹的海安城口音。疑点很多,管伟心知肚明,恃卫也心照不宣,心里十分默契。 另一个腿上有伤的那个人,坐在另一辆车里,被夹在车箱里的最里头。周围也是一众人围着。这个人个子较低,五官象是挤在一起似的,看着让人不由想起了猴子。 他也在跟车上的人套近乎,可是没人接他的话。一个个神情严肃地看着他,他不由得有点生畏。 见大家都不作声,他便故意找些话题说着。时而要大家给其较大一点的空间,免得撞了他的伤腿,时而又要些水喝,总之想法设法地想跟人搭上话。 这时,有个海安城的恃卫挪到前面去,他是这个车的车长。他给那人递了些水,那人喝了之后说了声谢谢。恃卫说不用谢,出门在外,这点小事,能做到的就做了。那人又说其是好人,夸张他心好,定会有好报。 恃卫又说了一遍,他太客气了。于是他们便聊了起来。那人问恃卫哪里人,恃卫故意说自己是嘉义人,恃卫也问那人是哪里人,那人说是海安城人。只是日本人轰炸,他腿受伤,回家休养去。 那人又说了一些话,跟胳膊有伤那人说的一模一样,无半点差异,看来他们是事先对好剧本的,也熟悉台词。 恃卫一听,此人并不是海安城人,口音严重对不上,不象是海安城人的口音。但他也不揭穿,他心里知道此事就行,届时再跟管伟禀报此情况便是。听着此人不着边际的谈论,恃卫对其警惕起来。 虽然他不能判断此人是什么坏人,但有疑点,就得提防,不可马虎,这也是他们训练中特别提醒注意的一点。职业素质要求他必须对此人有所戒备,免得出现什么乱子。 想着车子还在行进,车上又有这多的人,此人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也就未对他实施控制,将计就计装糊涂更好,心里清楚就行。此人想要做些什么不利于他们的事情来,已经不可能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前面的车停了下来,这是早就约定的吃早餐和方便的时间。车上的人都下来方便,就在路边不远处解决,然后又拿些干粮各自吃着。恃卫又将这个腿上有伤的人扶下车子,也要其方便一下,又递给他一些干粮。那人又是点头客气地谢了一番,便柱着拐棍向旁边的小沟掂去。 此人站在那里左右环顾,又往后面管伟的车那边望去,他似乎也见到了那个胳膊有伤的人也在那里小解,两人对了一下眼神,虽然遥远,但相互见着对方,也说明都是平安无事的。 管伟却向这个车走来,也只是看了看,什么都未说。他看了看这个车的车长,也就是这个恃卫。恃卫有眼神告诉他,这个车上的伤者,也有问题,管伟会意,同时用目光告诉他注意关注其一举一动,并暗示恃卫,此人伤是假的,伪装而成,必须提防。 小解完了之后,大家又坐上车继续前行。车长将腿有伤的人扶上车子,还是让他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他也坐在旁边一声不吭。 腿有伤的人也不再说话,他微闭着眼睛在那里打盹似的。可是他时而微睁开一只眼睛,看看外面过往的村庄,不知他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而坐在管伟车上的那个胳膊有伤的人,也不再言语。他也是在休息,同样是闭着双眼,随着车的颠簸而摇晃着脑袋。 管伟也是闭着眼休息。而恃卫却是精神百倍的样子,直盯着外面观察着什么,而眼睛的余光却在留意着这个胳膊受伤的人。 很快天大亮了,车子也快到嘉义。路边的行人与村庄也多了起来,车上的人也开始向车个看去,观看路两边的风景。不过人们并未多言,都是默默无闻地看着。唯有那两伤员不时地说着话,又指车外面说长论短。 他们似乎觉得大家都不言语,显得有点沉闷,心里慌张似的。可是没人答话,更没人主动去说。他们又觉得不可思议,不知这些人都在想些什么,会不会在琢磨他们,也不得而知。 眼看嘉义将至,离海安城也不远的路程了,到了海安城,将怎样脱身,是否按以前两人商量的那样,还是改变计划,他们也未有所决定。况且分隔两辆车而坐,无法沟通,让他们也产生了为难。 胳膊受伤的那位更是想不出办法来,能够赶上前面的车子,跟同伙商议。他不可能叫车子快行,没有理由。他越来越感觉情况不对,不是他看出了什么,而是感觉到了什么。他也是江湖中人,经历过无数个险情,对情况有种基本的判断。 他觉得这伙人不是一般的人,很难用简单的办法就能忽悠的,尽管他们都伪装得很好,故事也编造得很精彩,但内心深处还是有种不放心。 就象一只老鼠,他看见食物时总要反复在食物的边缘转来转去,似是而非地在那里反复出现,但又不去触碰食物,给人一种错觉。在确定确实没有危险的时候才最终选择捕食。 谨慎与小心是他们取得成功的最好砝码,因此,在这群摸不透底细的人跟前,他们也有点紧张,有点不安。 经过谈话,他们没有了解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坐上他们的车,也只是觉得他们可疑,也想从中得到什么好处,没想到反而将自己置于了危险的境地。 在杭城转悠了这么久,未能有所成就,也并未发现那件东西,一点消息都没有,到哪里去寻。于是便转场海安城,在海安城里潜伏下来,看是否有消息,此物件是在海安城里。 第二百八十章冯昌惠百感交集 而上次在杭城差点载了跟头,没想到上天有眼,让他们又顺利脱逃,继续可以从事发大财的生意了。可是仍然是一无所获,一点线索都没有。凭他们的敏觉,应该有哪怕一丝的消息的,可还是没有。不得已,他们也便转场海安城。 杭城宏昌会里。冯昌惠送走大家之后,在议事厅里迟迟未能离开,心里不是滋味。自己苦苦经营的宏昌会,在杭城就要落幕,不知是落魄还是还是怎样,总之是有点莫名的感觉。 尽管有个好的去向,海安城比杭城要大许多,交通发达,洪震天又把最好的地盘给了他,生意定会见好。但离开杭城这个经营十多年的地盘,心里总有种惋惜。这都是日本人给他带来的结果,若是不走,他的一切将更加惨淡,不言而喻。 他在宏昌会总舵转来转去,没有睡意,尽管敌机也不轰炸,一切趋于平静,可他总想再多看一下相伴自己十几年的总舵中的一草一木。每一处都深深刻下了他无数的记忆,都能勾起他无尽的回忆。 恃卫也跟在他的身后,默默无声,任由冯昌惠走到哪里,他们也跟随到哪里。这是习惯,更是规矩,他们的任务就是保证冯昌惠的安全,其他任何事情都不干预。 有恃卫向其禀报,各分舵经过轰炸之后所造成的损失,人员伤亡情况,他都默默点头表示明白。此事已经安排妥当,各分舵可以妥善处理。 得知二分舵房屋损失最为惨重时,他反而轻轻地嘘了口气,因为二分舵管伟的人员安排今晚立即动身,已经提前在车场集结,现已可能到了嘉义。 他庆幸老天保佑二分舵,保佑他冯昌惠,要是不及时安排撤离,二分舵这次不知将如何收场。这是吉兆,天不绝宏昌会。洪门帮洪震天的安排,无形中也助长了这种好运。 洪门帮当时也考虑到宏昌会两大强势的分舵,一前一后撤去杭城,是有考虑的。前出的管伟,可以在海安城打下基础,强势立足,又可以为洪门帮带来强大的力量。 殿后的张非最后撤出,又可给日本人重创,造成大的影响,让宏昌会在杭城的名声大振,起到鼓舞士气,稳定民心之作用。 房屋的炸毁未能摧毁人心,更重的是二分舵及时撤离,得以保全。冯昌惠心里对日本人的仇恨又加重一分,日本人的罪恶也加重了一分。冯昌惠多么期待张非撤离时的战斗,能起到比预期还要好的效果。 冯昌惠又到后院转了一下,后院被轰炸了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坑。昨天夜里的轰炸,唯一落在冯昌惠大院的就是这颗炸弹,稍偏一点就落在了房屋里了,那么,冯昌惠就不是不想睡了,而是没地方睡了。 尽管其决定迁走,但这些房屋能留着还是留着的好,总有种念想在那里。几处的房屋都准备出售,唯独这时,冯昌惠没有准备出售。这也是他父亲居住过的地方,也有他父母的灵牌立在这里。 这又是他儿子出生的地方,这房屋承载着承前启后的意义,象征着他们冯家不断发展壮大下去的特殊意义。根只要在,还不愁不发芽生枝,不繁荣茂盛吗? 他在走廊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眼睛并未离开整个院落,不知他在思虑什么。面对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如今要离开它,心里感慨万千。不仅仅是依依不舍,不仅仅是流连往返,而是各种情感混集在一起,无法言表。 天开始亮了,冯昌惠还坐在椅子上,还是向四周看看。一个盆景倒在地上,他又去扶正,把撒在外面的土,用手捧进盆景里,又压了压土,以让盆景更加稳定地长大。 一恃卫过去禀报冯昌惠,早餐已经做好,叫他去用餐,他也是缓慢地向前走去。 热气腾腾的洗脸水倒好放在那里,他洗了把脸,漱了口,然后又喝了口茶。这在平时是多么习惯而平常的事,今天,冯昌惠却觉得是那样的珍惜,那样的难得。他知道,在这座房子里,这样的事也为数不多了。 他家的大黄狗也走到冯昌惠的身边,张开口笑眯眯的样子,一个劲地摇头摆尾。冯昌惠用手摸了摸黄狗的头,黄狗也是听话地跟着冯昌惠,在其后面静静地走着。 一恃卫来报:杭城政府大楼被轰炸,已成废墟。由于是夜间,无人员伤亡。 冯昌惠只是摇了一下头,显得非常无奈的样子。民房被轰炸无数,这也不觉奇怪,更何况政府大楼是被轰炸的重点。百姓百无聊赖,民众的疾苦更是雪上加霜。一个被侵略的国度,哪里还有安宁。 早餐开始了,清淡又简单。稀饭,鸡蛋,有几根油条,还有些咸菜。温馨的是,夫人与孩子都在,这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可是今天,冯昌惠却觉得非常特别,弥足珍贵。 虽然早餐还有无数个,可是象今天这样一家人在这个院落里一块用餐的机会,不是太多了。不久就要去异乡他地,在这里的时光,就更加值得看重了。 冯昌惠也少了往昔的严厉,对孩子也是格外的宠爱,任其挑选食物,任其撒娇。可是孩子也非常懂事地象往常一样的乖,听话。 冯昌惠很快就吃完了饭,他还在那里坐了一小会,看着家人把饭吃完,然后才离去。 来到会客厅,冯昌惠默默地坐在那里一声不吭。恃卫倒好茶水也立在两边静候指令,整个会客厅平静得让人害怕。 可冯昌惠的思绪不平静,依然在思虑着一切,一种前途未卜之感在心里盘旋。他不知道管伟到了哪里,是否按计划进行,途中是否遇到什么问题,他无法知悉。管伟打前站也是关键,这是他们秘密出行,第一步犹其重要。 他没有任何消息,没有消息,可能就是最好的消息。按预先的约定,如果有事,到嘉义或有条件打电话的地方,管伟便会来电禀报。从现在还未收到管伟的电话来看,情况应该是很好,一切顺利。就算有些小事,管伟可能也在掌控之中,便不惊动冯昌惠了。 这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冯昌惠心想。但他知道,这么大的行动,不可能没有一点风险,但风险出现在哪方面,他无法预测。 他也相信管伟的能力,独挡一面他完全具备这种能力。他担心的是给予管伟的那项特殊任务,如果走露一丝消息,恐怕会遭灭顶之灾。 冯昌惠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令恃卫叫四分舵舵主张非前来总舵。 恃卫答应立即去办。 一会儿四分舵舵主张非来到。 “老大,有何吩咐?”张非急切地问。 “你先坐下喝口茶,有事跟你商量。”冯昌惠要张非稍歇一会。 张非喝了口茶,静静地等待着冯昌惠给他的吩咐。 “情况侦察得怎么样了?”冯昌惠问张非。 “侦察好了,日本珠式会在东城的一处茶馆戒备不是很严,兵力不足,尤其是深夜,更是警惕性不高,此时袭击可以取得全胜,而且还能很好地荫蔽自己,不易被察觉。”张非禀报。 “派人盯住没有?”冯昌惠问。他知道,情况会经常变化,如果派人盯着,可以根据情况变化而作出相应的变化。 “这几日一直派在人盯着,其一举一动都在掌握之中。如有较大变化,我会适时调整部署,修订计划。”张非向冯昌惠禀报。 “还有几日,一定要谨慎行事,确保这次一举成功。”冯昌惠提醒张非。 “老大放心好了,我办事你放心。我也有详细的考虑,绝对要给日本人以毁灭性的打击。”张非胸有成竹地说。 第二百八十一章冯昌惠逐个检查 “有人殿后我绝对放心。但我们必须做到有十分的把握,万无一失才行。我希望我们宏昌会能够全员撤离海安城,不要再有什么损失了。”冯昌惠又对张非说。 “撤离路线,我带领几个组长现场走过几遍了,计算了时间,对可能遇到的情况也作了预估,且有应对的办法。这次准备,比任何时候都要充分,尽管放心好了。”张非对冯昌惠保证地说。 “好,这样我就放心了。你撤退的车辆在城外的树林里荫蔽,看护人员必须要足,绝不能泄露出去。同时,掩护人员也要布置安排妥当。”冯昌惠喝了口茶,又给张非加了点茶,十分关心地对张非说: “你可是身经百战的人了,将最艰巨的任务交给你,就是对你有把握。但也要做得精细,不可大意。” “老大你把心放肚子吧,你安心地去海安城,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张非对冯昌惠说。 听张非这样说来,冯昌惠也就放下心来。他又跟张非说了些其他的事,又喝了一会茶,然后两人热情地拥抱到了一起。冯昌惠已经泪流满面了,两人依依惜别。 张非的到来,给了冯昌惠莫大的安慰与信心。他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他知道,张非是值得信任的,不象他担忧的那样,完全可以胜任这项任务。只是因为冯昌惠自己的心情,才对事情没有底。听过张非的汇报之后,他骤然信心倍增。 他的精神状态也迅速好了起来,他作了一下扩胸动作,又舒展了一下四肢,在房间里打起一套拳来。拳风呼呼作响,动作灵敏,招招点到位置,威风犹存。 他立住双腿,双手轻轻下压,口里嘘了一口气收功之后,精神更加抖擞,就像是突然从瞌睡中醒来,俨然换了一个人。 上午时分,他带领两个恃卫去各分舵转转,目的是进行查访,看看各分舵的准备情况,以及被日本飞机轰炸的情况,以便及时给出指示,协调部署。 他首先来到冯昆华的五分舵,这是这次撤离任务最为重要的分舵。所有兵员、物质的运输都得靠他们。车辆状况好坏,全靠他们平时的保养维修。 准备虽然仓促,但冯昆华还是让人加班加点,对所有车辆进行检查与保养,做到万无一失;对驾驶员也进行了严格挑选,做到人车合一,达到最完美的状态。 冯昆华禀报冯昌惠,这次轰炸,人员伤三人,亡一人,其中有一名驾驶人员。物质损失更大,都是毁于轰炸后起火焚烧。按原计划,可能会有三辆货车将出现空载。 冯昌惠告诉冯昆华,重点确保人员安全,至于物质,也不必过分在意,多一些或少一些,对于宏昌会来说也无关紧要,宏昌会这点损失还是能够承受。 关于运输计划事宜是否落实到位,冯昆华禀报冯昌惠,一切按要求准备妥当,落实到位,并还留有后备方案,出现意外,也能及时弥补,十分稳妥。 冯昌惠连连点头。他知道冯昆华多年从事运输工作,深知各车的载货数量,车辆状况,也熟悉至海安城道路情况。 尤其是对驾驶人员,冯昆华经过严格的训练,一路筛选而成,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驾驶员的夜间无灯驾驶;一侧车轮过独木桥,两侧车轮过独木桥;车辆自救等等复杂道路的行驶早有严格训练。 车辆维修也是非常精通,能够凭声音就能了解车輌是否处于正常状态,是否出现问题,问题出在哪里,大小问题也能迅速诊断,及时排解。对于海安城这一小段路,更是不在话下。 这一路哪里有个弯,哪里有个坑,哪里的道路好走,哪里的道难行,都了如指掌。其手下司机,个个也是技术精湛,稳定可靠。去海安城这么一点路程,对他们来说就是打个盹的工夫。 重要货物已转移到安全地带集中管理,装载人员也已定好,也都是老手,每天一天的装载量大的惊人。 人员的装载也有计划,并分工明确,何时在何地装载什么人,都布置妥当,且都明确清楚,只等到时一声令下,便会顺利进行。到时绝对能做到,装得快速,出发准时,一路无事故。 冯昌惠没有多言,他向冯昆华点了点头,冯昆华就能深知大哥心里想的是什么。 冯昌惠又去了一分舵陈启兵那儿。陈启兵赶忙给冯昌惠搬好凳子坐下,并吩咐人立即倒好茶水。 陈启兵要冯昌惠在总舵就行,不必出来,现在城里遭受到轰炸,秩序很乱,恐怕出现危险。 冯昌惠说无妨,越是这样,越要出来看看,何况他也是装扮了一番,无人注意,更无安全之虞。 他问陈启兵留守杭城人员准备情况如何。陈启兵禀报冯昌惠,一切准备妥当。人员都是顶尖人员,个人素养,战术素质都是一流。他们以前都是情报人员出身,战力与获取情报的能力都处于上呈。 “上次我从海安城带回的电台要秘密保存,发报人员,机要人员是否对电台与密码都已熟悉。”冯昌惠问。 陈启兵禀报冯昌惠,都没有问题,他们都是熟手,略加提醒,便会很快熟悉。并已经跟海安城洪门帮用电台联系了两次,畅通无阻,也深得洪门帮赞誉。 人员都是经过陈启兵亲自挑选,无论是思想素质,还是业务能力都非常过硬。陈启兵请冯昌惠尽量放心就好,他们对于新的任务,也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与足够的能力。 冯昌惠甚是高兴。他看到了整个宏昌会分舵主的工作热情,对自己负责的工作都一丝不苟,尽职尽责。尤其是在他经过的这几个分舵,更是有条不紊。他也满意,又叮咛了几句陈启兵之后,便向三分舵走去。 三分舵分舵主是冯昌惠二弟冯桃。 冯桃禀报冯昌惠,一切准备妥当,就等一声令下。人员都是信得过的兄弟,有些人也回家去了。 上次召开会议之后,他们按照冯昌惠的吩咐,有些愿意回家照顾父母,自主创业的人员都安排妥当。他们走得也很开心,发了足够的工资,都很感激宏昌会。 有些人还要求,等家里事情办好之后,还愿意回来,当时宏昌会也给够了大家的自主权。届时愿意回来的人员,宏昌会还一如既往地接受。 现如今,虽然人员已经减少,但个个都是精明强干,死心塌地之人,他们都是以宏昌会为家,与宏昌会共存亡的义士。自然,他们之中不乏孤儿,有的也是走投无路之后才被冯昌惠收留,对宏昌会感恩戴德,至死不渝之人。 冯昌惠也知晓,走的人未必不忠,留的人也未必真心。总有一些人在不同时期会有一些想法的,还得留意。不是对兄弟们不相信,特殊时期,应当有特殊的思虑才行,有特殊的应对才行,不可大意。 走的人,冯昌惠也是一个个亲自发放钱粮,一个个叮嘱,希望他们以后走得更好,若是真的无所依靠,再来宏昌会不迟,冯昌惠都会热情地欢迎。 冯桃听后一直默默点头,在紧要关头,还是兄长想得周全,细致。防范于未然,不是坏事。 “大哥说的正是,小弟以后还得多请教大哥,多向大哥学着点,这样办事才能稳妥,不出差错。” 冯桃心里佩服冯昌惠想的全面,大哥还是大哥,思虑无人能比。危机中他能看到希望,安稳时他能看到危机,总是能先想到一步,不至于落得束手无策。 第二百八十二章金中秘送新情报 .海安城洪门总馆。洪震天与陈子善坐在会客厅里,陈子善禀报洪震天,杭城又遭受轰炸,冯昌惠的人先头人员已经出发,按计划入驻海安城。 洪震天觉得如期进行就好。他又询问陈子善,我方接应是否就位。 陈子善禀报,已按要求就位,卢家寨方向也准备妥当,只等冯昌惠的人来到,便接应其入寨,稍作休息后进入嶷山基地。 洪震天又吩咐陈子善,待冯昌惠的人来到猛虎门后,用洪门帮的车将人员拉到西城荒地的营房里。 陈子善应吮。他知道,按照计划,冯昌惠的人到达之后,休整两天,无事不得外出,其着装全部按星火帮人员的着装换装。 洪震天令恃卫叫来杨华。 杨华来到。他询问洪震天有何事情吩咐。洪震天告诉他,他也该回去看看老娘了,并提醒他,这次同样也是带着任务去的。其主要任务是去那个山洞看看有什么动静没有,只是查看,回来如实禀报就是,另外不要有什么行动。 洪震天又要其从刘总管那里领取一些补品带回去。杨华推脱,说自己去街上买些就是,不必烦恼帮里。洪震天告诉他,这些是帮里执行任务时安排的,无须其到街上购买。并告诉他,东西早已准备好,他去领取就行了。 吩咐其还是带上上次跟其一起去的那位恃卫,还是开上次回家的那辆车子,早去早回,不必耽搁太久,无论发现什么情况,只要回来禀报就行,不必有任何行动。洪震天反复交代,要其切记。 洪震天很清楚,他们两人发现情况,若是擅自行动,或许难以成事。何况还不知道究竟是何情况,擅自处理,可能会打草惊蛇,事与愿违。 杨华受命之后便叫上那个恃卫,开车离开。 此时,有恃卫禀报:有一人要进总馆见陈子善门主,说是他的老朋友了。问其姓名,他告知恃卫,跟陈子善就说一个叫金中的朋友来探望他。 陈子善莫名其妙,不知道有个叫金中的朋友,这个叫金中的朋友又来自哪里呢?上海往返一趟,也未有新认识的一个叫金中的朋友。这人又究竟是谁。 洪震天告诉陈子善,此人可能是化名,或许陈子善认识,但其不是叫这个名字。既然找到总馆来了,想必也有要事,不然不会前来,还隐瞒身份。他要陈子善出去看看,再将其带到会客厅,询问详细。他洪震天就移步卧室去了。 陈子善遵照洪震天的指示走出总馆大门,这时在哨岗旁边有一个人立在那里。陈子善一看,此人似乎相识,可是在哪里认识的,是什么情况不得可知。陈子善怎样在记忆的长河里寻找,都找不出这个人来。 但此人看起来总是那么熟悉,却又说不清楚曾经是做什么,在哪里。他苦于无解,就在此时,那人叫了一声:“子善,陈门主,我在这里。”说着,他便向陈子善走近,走到陈子善跟前的时候,他在陈子善的耳边悄悄地对他说:“你真的没看出我来?” 陈子善摇摇头,表示没有看出他是谁。 “我是钟天翼,有重要情况,咱们进屋里再议。”钟天翼神秘地告诉陈子善。 陈子善恍然大悟,顿时明白了。难怪他见此人有些面熟,可总是弄清楚是谁了,钟天翼的妆还是化的较好,伪装得十分到位。 “快跟我来。”陈子善对钟天翼说着,便向前引路。 钟天翼紧跟其后向洪门总馆里面走去。他们一直走到会客厅,陈子善安排钟天翼坐下,给其倒了杯茶,也坐下:“钟门主有何要事?” “警察局副局长今天已派人去嘉义了,极有可能是跟宫本弘一见面,商议事情,极有可能是关于谋反之事。”钟天翼说。 陈子善觉得此事此前已有消息,虽是猜测,但也八九不离十,如今钟天翼说出此事,他倒未能惊讶,觉得这倒不是新闻。只是更加确认了,警察局副局长直接触的人便是宫本弘一。 那么这次去嘉义,不仅仅是这件事,可能有进一步的发展。莫非行动就在近日进行? “他们去商议什么呢?策反副局长夺取政权,不是早就有了决定,这次还是此事?”陈子善不解地问钟天翼。 “不仅如此,日本人可能派一个六人小组的特谴队,从宾城登陆,从浯溪桥过来海安城,以配合警察局副局长的谋反。”钟天翼说出了这样一个重要情况。 陈子善听后觉得,这是个新的情况。海安城沿海一带戒备森严,他们无法登陆渗透。 之前他们也许有过试探性的侦察,派渔船故意在附近盘旋,派人员垂钓都是测试沿海一带的防备情况,以及洪门帮对沿海一线的警觉程度。发觉从这些地方渗透不行时,便想到了浯溪河对岸的宾城。 “何时派往,有准确情报没有?”陈子善问。 “准确时间不知。不过此事为真,切要重视,不可忽略。”钟天翼反复提醒陈子善,这是较为确切的情报,至于是怎么来的,他也都心照不宣,不再说起。 说完,钟天翼便要告辞。陈子善也不挽留,他知道钟天翼的特殊身份,不能呆得太久。 他送走了钟天翼,便来到洪震天的卧室,向洪震天立即禀报这个消息。 洪震天听后,也觉得此事可能为真。他立即令人告知吴志豪,叫其立刻来总馆,有要事跟其吩咐。 “大哥有什么安排?”陈子善问。 “日本人的特谴队六人,可能分两组活动,人多会引起注意。这样一来,我们也组织一小组人员,针锋相对,专门对付他们,必须要把他们在来到海安城之前消灭掉。”洪震天回答。 陈子善想,洪震天这样一想,肯定是有了方案,不然也不会这样说了。但是什么方案比较合适,他从洪震天叫来吴志豪这一点就猜到了,洪震天是想,以特别行动队的人,来对付日本特谴队的人。 一会儿功夫,吴志豪来到总馆洪震天的卧室,向洪震天问好之后便坐在桌子旁边,等候洪震天的发话。 陈子善为其倒了茶水,吴志豪拿起便喝了一杯茶。 “今天叫你来,有件十分重要的事情需要你们去做。你挑选十个人,要求都是特战出色的人员,最好是有过战斗经验的人,组成两个小组,去宾城歼灭日本人的特谴队。”洪震天首先将叫吴志豪来的目的跟其说明。 洪震天接着又将情况大致跟吴志豪作了介绍,吴志豪听了之后自然高兴,特别行动队成立以来,训练了这么长时间,正愁无用武之地,这下可以一展身手,怎么不高兴呢。 但洪震天告诉他,要考虑到此次任务的艰巨性。日本人何时在宾城登陆,具体时间不得而知,吴志豪他们怎么确定日本人登陆了,也是难点。况且,这几个日本他们都未曾谋面,不曾认识,怎么判断这些日本特谴队。 若是发现了他们,怎么歼灭他们,在哪里歼灭,有过考虑没有。这些都是难点,必须周密计划,认真研究。既不可能守株待兔,也难以主动出击,究竟怎么办,还未有定数。 “你有想法了没有,情况就是这些情况,你看你有什么打算。说出来之后,我们大家商议一下。”洪震天问吴志豪。他想听听他的想法,看是否切实可行。 吴志豪这时喝了口茶,思忖了一下,然后看着洪震天:“我是这样想的。” 第二百八十三章细分析志豪受命 “先期,我们派小部人员注意宾城沿海一线的情况,尤其是夜间的情况,特别是那些人迹罕至的海岸线,重点蹲守,发现可疑人员及时捕获审讯。”吴志豪停了一下,接着说: “同时,对当地渔村的渔民走访了解,熟悉情况,并告诉他们日本人可能渗透的情况,遇陌生人员及时禀报。” 说完这些,吴志豪又看了看洪震天与陈子善。洪震天并未开口,用目光示意他继续讲。 “如果先期未发现日本特谴队的踪迹,这样一来,就得重点关注这些地方了:一是浯溪桥头的关卡;二是车站,尤其是通往海安城的车站;三是偏僻的旅馆。”吴志豪只能想到这些了。 他觉得特谴队上岸之后肯定要吃饭睡觉,总是要想法设法来到海安城才是,注意这些地方了,就有可能发现他们。 听了吴志豪所说之后,洪震天觉得其大部分想法都是可行的,但是也有一定的难度。还有一些细节,一定要了解清楚。 他又吩咐吴志豪,要必须对日本人的特征有所了解,尤其是他们的生活习俗,行为动作习惯,日本人说中国话的特点,必须了解细致才行。不了解这些,也很难发现他们。 洪震天告诉他们,重在发现,发现之后一切都好办了。所以,必须把工作的重心放在发现上。 浯溪桥海安城一端,他们也有重点布置,在海安城靠近浯溪桥一带,他们也有部署,万一未能在宾城成事,就只有放在海安城了,但有一点必须明确,绝不能让其跟警察局汇合,那样他们的难度就大了。 洪震天还提醒吴志豪,还得注意关注是否有警察局的人接应,这是非常重要的,不能黄雀扑蝉,螳螂在后,被人暗算。 吴志豪听了不断点头,他也觉得,必须想多点,各种情况都考虑到,应对方案越详尽越好,那样就越可能完成任务。 陈子善此时也建议,最好能派一个会日语的人员进去,偶尔日本特谴队的人使用日语时,我们也好能够觉察。可会日本话的人,总馆“猎人”组里有许多人员,除了已在工作的,还有人在总馆。 洪震天觉得也有道理,考虑周全总没有错,由陈子善安排一位会日语的军事素质较好的“猎人”前去特别行动队执行此次任务,任务完成后归建。 特别行动队相互联络的信、记号,他们自成体系,比较熟悉,这个不成问题。就是跟总馆联系事宜,一般可以通过电台联系。无特殊情况,不要联系,除非是紧急情况。也可跟浯溪桥海安城方向的我方人员联系,让他们转达有关情况。 各种情况考虑周到,充分准备非常重要。特别行动队这是首次执行任务,洪震天希望他们能够首战必胜。 洪震天吩咐,吴志豪在总馆呆着,坐镇指挥,营区暂由一排长主持日常工作。与冯昌惠先期人员沟通好就行,其他没有大事。前出人员可以由二排长带领,他素质好,脑子灵活,由他在实地指挥让人放心。 吴志豪点了一下头,他正是这样考虑的。他准备由二排长,二班长各人带一个组,两组总体由二排长指挥。 洪震天同意吴志豪的安排,就这样决定,并吩咐其立即回营地具体安排。 吴志豪即刻离去。 洪震天又吩咐陈子善,挑选一间安静的房子作为这次行动的指挥室,电话、电台配置好,由吴志豪具体指挥,陈子善协作。陈子善的主要工作还是放在与江红雷的联系上,放在冯昌惠人员入驻的协调上。 安排好后,洪震天又在思虑。日本人派谴六人特谴队,能够解决什么问题呢?若大一个海安城,各种势力错综复杂,加上洪门帮始终与日本人势不两立,派六人特谴队,纵然加上珠式会与道场也不一定是对手,这不是以卵击石吗? 但转念一想,日本人的特谴队不是纯粹是来硬碰硬的,他们主要是执行特种任务,比如暗杀、爆破、情报等任务。加上海安城的珠式会,道场,亲日势力的龙蚁帮以及警察局,这样一来,还是可能把海安城的水搅浑。 这时陈子善布置好临时指挥室之后,也来到洪震天的卧室。他向洪震天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大哥,日本特谴队人少势弱,他们能干些什么事呢?我想过,如果他们仅仅是为了从事暗杀、破袭等任务,来的意义不大,这些事情道场与珠式会的人也能做到。” “那你认为呢?”洪震天问。他刚才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也确定了特谴队就是为了从事这些任务,因为海安城里的人也被盯得很紧,不便出动。 “我想,他们不仅仅是因为这样的任务,还是象你先前所说的那样,他们这样做,也有分散我们的注意力,让我们盯紧此事,而忽视别的事情。”陈子善分析道。 “他们还有何事,建立物质站的事,他们早早就行动了,如今也不用再分散我们的注意力。除了此事,还会有何事?”洪震天无解。这件事最有可能就是为了策动警察局的谋反了,别无他用。 “从我们的情报分析来看,目前还难以分析出此情报的真假与真正用意。‘猎人’未发现珠式会与道场有任何动静,‘正野皮料屋’也无这方面的情报。”陈子善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洪震天插话:“这能说明什么呢?” “我就在想,为何日本珠式会与道场按兵不动,也无半点异动。难道他们没有这方面的情报?这说明,珠式会与道场目前也未接到这方面的指示。难道此事不需要他们的配合吗?”陈子善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洪震天陷于了沉思。陈子善说的不无道理,如果日本特谴队来到海安城,应该在海安城里的日本各方势力都会进行联动的,这样才能保障他们能够顺利会合,相互策应。 可是目前珠式会与道场,并无任何动静,唯独警察局的动静,在此以前就有的。 是不是他们不想闹出大的动静来,以引起的洪门帮的注意?这倒也可能,只有这样去分析,才有可能解释清楚这件事。 只有警察局的人配合,而没有日本人的配合。是因为日本人的目标太过显眼,容易引起注意的多,而警察局在自己的地盘执行任务,不会引起人们的关注,荫蔽性好。 他将这些分析说给陈子善听,陈子善觉得这样去分析,也能说得通。根据目前海安城的实际情况,他们这样做,似乎觉得最为保险的了。如果珠式会与道场一起联动,动静太大,反而于事不利。 他们可能觉得,几个人很好渗透,何况从宾城过来,是任何人都难以想到的。如果是从嘉义方法前来,极易被察觉,因为海安城对那个方向的人员、物质进出都看得很严。 “各路情报人员,近期不管有任何信息都要及时送达,电台注意监听各种不同信息,加以破译。非常时期,也得用非常手段。我们要尽早知道情况,便于准确分析与判断,争取主动。”洪震天又给陈子善下达新的指示。 他觉得不要象以前那样定期开放电台了,应该专门组织几部电话收听其他各种信息,尽量多地掌握各种情况。现在有这个条件,就得及时使用,同时物色好电报破译人才,加强情报的收集。 第二百八十四章管伟率部先入城 陈子善极为赞同,并指出,这要具备有数学、物理知识的人才,此种人才,同心小学可能能够提供。他问洪震天是否等杨华回来,由他来主持此项工作。他的一个同学在同心小学教数学的,叫童恩民,由他们负责此项工作。 洪震天同意陈子善的建议,等杨华回来,再询问他相关情况后再予以决定。 晚饭后,吴志豪来到总馆,向洪震天禀报,特别行动队相关人员已经出发,按洪震天的要求,携带相关器材与武器过了浯溪河。他们到宾城后抵达海岸线后会及时发回电报。 洪震天令其与陈子善在指挥室里临场指挥。 约两个小时后,吴志豪收到电报,特别行动队到达海岸线,正在开展工作,另无他事。 这时有恃卫来找陈子善,说有事向他禀报。陈子善要其说来,恃卫禀报:冯昌惠先头部队的两辆物质车已到达卢家寨。 陈子善立即拿起电话与卢玉阳通电话,告知卢玉阳,稍时休息一下,派出引导员带领他们去黑巾帮找余鸿章,让他们将物质放置嶷山基地。 卢玉阳答应。 陈子善看了看钟,冯昌惠的人员准时到达,看来一路还是顺利。一切都按计划顺利进行,关键是看人员到达情况。陈子善心想,人员的到达,可能也马上到位。 一会儿工夫,恃卫又进来禀报:猛虎门禀报,冯昌惠部先头两辆车辆已到达猛虎门,正等候指令。 陈子善听此消息后立即拿起电话跟郑同山通话,令其赶紧吩咐冯昌惠的人员换乘洪门帮的车辆,将他们送到西城荒地的新营房,并告诉郑同山,他们的人员到达新营房之后,及时禀报。车辆暂放置于新营房,他们的人乘坐吴志豪处的车辆回门。 并指示,将冯昌惠运人来的车辆全部换成海安城的车牌,以备后用。 郑同山答应着,但是郑同山禀报一个重要消息,说冯昌惠的二分舵舵主管伟扣留了两名可疑人员。 陈子善问是怎么回事,他们本是驱车前行,怎么知道有人可疑,又怎么可能扣留了两个可疑人员,难道其内部人员之中,还有变节者? 郑同山告诉陈子善,因为此两人装扮伤员,强行搭乘他们的车辆,说是也到海安城的。在车上,管伟他们通过观察以及与其交谈,发现他们行迹可疑,便扣了下来。 郑同山请示,此两人怎么处置。 陈子善吩咐郑同山,要其亲自将管伟送到总馆,并将那两个行迹可疑之人也押往总馆。 片刻,两辆小车来到了洪门总馆,下来的人正是郑同山带领着的管伟,以及两名可疑人员。 两名可疑人员被捆绑着,嘴里塞有布团,他们只能挣扎着扭动着身子,身上还明显可以看出,一些绷带还残留在那里。 两名可疑人员被押往审讯室,郑同山领着管伟向会客厅里走去。 会客厅里,陈子善正在那里等候,见郑同山领着一个个头不高,却很精神的人进来。郑同山向管伟介绍,会客厅里坐着的是洪门帮陈子善门主。 管伟手里提着一个陈旧的箱子,他把箱子放在靠近墙边上,赶紧快走几步,走到陈子善跟前,向其抱拳施礼,口里直说:“陈门主好!早有耳闻,今天一见,果然气质非凡。在下管伟,请多指教。” 陈子善也抱拳施礼:“管舵主一路辛苦,请坐请坐。”说着便用手拿了下椅子,让管伟坐下,又拿起茶壶替管伟倒茶。 他初见管伟,就觉得其是一个耿直豪放之人,很讲义气,做事认真,为人忠实可靠,是冯昌惠的生死弟兄。冯昌惠早已跟陈子善介绍过此人,今天相见,果然如说的一样,能看得出来,此人精明强干。 “一路还算顺利吧。”陈子善见管伟喝了口茶,关切地问。 “一路顺利。不过我们走时正遇上日本人的飞机对杭城的轰炸,宏昌会有些损失,但也无妨。路上遇两个毛贼,企图欺骗我们,这正好将其缉拿,请陈门主审查。”管伟回答。 他又将此他人如何搭上他们的车,途中又发生了什么,他们又是怎么做的一一说来。 陈子善觉得此事也十分蹊跷,此两个毛贼难道闻到了什么风声,就尾随而来了?陈子善听了管伟的讲述,以及对两人的描述,脑海里便立即浮现一个形象,这个形象正象江队长曾经跟他说过的那两人的特征相似,莫非就是那两个人? 那两人曾经在江队长去接应陈子善从上海回归的途中,在杭城进行抢劫,被江队长一行抓获,还缴获了一支勃朗宁手枪,后来趁机逃窜。当时江队长就怀疑,此两人定有什么背景,不然怎么会有那么一支豪华的手枪呢? 返回途中,在杭城又疑似两人抢劫,只是当时未被擒获。如今,他们又随管伟的车到了海安城,究竟是何企图,不得而知。总之,这两人非得好好审讯才行。 陈子善又与管伟简单地交谈了一会,便请管伟去休息,明天白天再商议相关事情,一路辛苦,好好歇息。 管伟也觉得这么晚了,打搅了陈子善的休息太久,真有点了不好意思。他没想到陈子善还特意接见于他,也能感觉得到洪门帮的真诚。见陈子善要其去休息,也就不再推辞,便与陈子善告别之后,随恃卫而去。 管伟是住在洪门帮总馆附近的招待酒店里,装饰比较豪华,设施比较齐全。管伟自然感觉到,洪门帮对其的热情与诚意。酒店恃从又给管伟送来吃的喝的,还拿着一本菜谱,任由管伟去点。 管伟只是随便地点了几道菜,要了几个点心,就坐在房间的桌子上。桌子上已放好了茶壶,一杯咖啡也摆在那里。管伟端起咖啡品了一口,觉得异常的香。 对洪门帮初步的接触,让其产生了很大的好感。正如大哥冯昌惠所说,洪门帮家大业大,气势磅礴,胸襟宽阔,不亲临其境,是体会不到的。 一会儿恃从端来了管伟要的菜与点心,端端地放在桌上,便客气地对管伟说:“分舵方如果有什么吩咐,请打电话66便行。”说完便自行退去。 管伟还真有点饿了,他赶紧吃了几口菜,又吃了几个点心,津津有味。一路吃了些干粮,此时吃着菜肴,心里似乎安宁了许多。 他的任务基本完成,还算顺利,明日还得跟冯昌惠禀报情况,以便让其放心。洪门帮的热情与周到,也得禀报冯昌惠,以让其他人员放心前来。 少数人员当初还有几分疑虑,总担心到了海安城会被边缘化,从今日管伟的到达可以证实,事情并非如此,而是得到了上宾的招待。 管伟又把那个旧箱子从刚才的桌子旁移放到了床头,然后,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放在桌子上。他继续用餐,享受片刻的宁静。 很快吃完了饭,管伟也不多想,将盘子放在桌上,便洗漱上床休息。 管伟去酒店以后,陈子善问起了郑同山对于那两个可疑人员的看法,郑同山告诉陈子善,他当初简单地审讯了一下,那两人当初说自己是海安城人。 问其是海安城哪里人,他们又都不说了。其中装扮胳膊受伤的那个说他们不便说,说了会连累家里的人,还不如打死他们算了。可是他们又说,他们也没犯什么法,这样对待他们不公。 俩人的话都是一样,象是提前商量好的一样,不知道内情的人,还可能信以为真。俩人反侦察的能力很强,口风也很紧。 第二百八十五章管伟熟悉各商铺 陈子善知道,此两人或许清楚郑同山并不了解他们以前所做的事情,还以为就是这件事。就这件事所言,的确也没有什么过多的东西可让他们交代清楚的。 如今,陈子善也觉得暂时将两人关押起来,不必急于提审。现在他们的口径都非常统一,待几日以后,让他们摸不清自己将究竟怎样之后再审。 一个人不知道自己前途命运的时候,会处于崩溃的状态,那时再审,效果会好。如果能让江队长来一趟海安城,面对他们,他们就会更加无处隐瞒了。 想着这些,他便要郑同山回去休息。他也回到那个指挥室去了,继续与吴志豪在指挥室里等候特别行动队的消息。 吴志豪说现在没有事情,要其稍微休息一下。陈子善也就闭目养神,躺在坐椅上休息。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洪震天如常地来到会客厅里喝茶,等候各路情报的禀报。 陈子善此时也恰好来到,他便将昨晚上的情况跟洪震天进行了禀报。 洪震天甚是高兴,冯昌惠的先头人员已经赶到,其余人员不时也将陆续到位,此事就好办了。 至于那两个毛贼,洪震天指示,电告嘉义江队长,秘密来海安城提审两个毛贼。因为江队长对情况比较了解,便于攻心,一定要弄清楚此两人是何来头,为何事而来。不弄清楚清况,总是个隐患。 陈子善立即电话告知鲁伯,将情况跟其说明,要江队长立刻来海安城,最迟不得超过今天晚上。 鲁伯应允着。 这时,按时去酒店接管伟的恃卫回来禀报:管伟已来至总馆。 洪震天令其将管伟领到会客厅里来。 管伟来到会客厅,见陈子善在,便跟其打着招呼。只见旁边还坐有一人,这人正是洪震天,可管伟不认识。只见这人气宇轩昂,十分威严,但不知是谁,他只是向这人点点头。 不待陈子善介绍,洪震天就起身主动跟管伟打着招呼:“管舵主好,一路辛苦。我是洪震天,请坐下喝茶。” “洪帮主您好!本人有眼不识泰山,请多原谅!”管伟客气地抱拳施礼。 “无妨,无妨。如今都是兄弟,不必客气。请坐下喝茶。”洪震天也客气地对管伟说。 管伟又将宏昌会准备情况,以及冯昌惠跟其的吩咐一一跟洪震天作了禀报,又将路上发生的情况,也如实地进行了禀报。特别说明了,那两个毛贼的情况,然后静候洪震天的指示。 洪震天也点头示意,并表明,事情很快便会查清,这两个不速之客定是有什么阴谋,夸张管伟的警惕性高,分析、辨别是非的能力强,对事情的处理也非常正确。在途中稳住他们,并未急躁,到了海安城后,一举将他们控制。 洪震天又告诉管伟,现在准备送其去营区掌控部队,人员两天内在营房里作好安家工作,不得外出,免得让人知晓。同时,在营区附近加强警戒,不许任何人靠近。星火帮以及吴志豪的人在那里协助其进行工作,主要的是提防外来人员的刺探。 管伟不断地说,一定按照洪帮主的指示去做,争取迅速了解海安城的情况,尽快融合到整个联盟之中。同时也请洪震天放心,冯老大早有吩咐,近段时间,必须小心谨慎,要有一个良好的开端,打下坚实的基础。 洪震天也点头示意,并吩咐陈子善派人送管伟去营区。 管伟又向洪震天施礼后随陈子善走出了会客厅。 送走管伟后,陈子善又回到了会客厅。洪震天问其管伟到达之后,是否跟冯昌惠通报了情况,陈子善禀报,昨晚其到来之时,已按约定时间电报通报。冯昌惠第二批人员今晚又将出发。 洪震天又问陈子善,特别行动队那边的情况怎样,陈子善也如实禀报,暂无消息。 洪震天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海安城突然增加这么多的人员,肯定有关各方都可能有所察觉。现在不会,过段时间肯定会有所疑虑,这还得有所应对才行。 虽然以前也考虑过此事,鉴于海安城各派势力都忙于自己的事情,恐怕暂时不会注意此事,但小心一点总不会错。 他考虑,从洪门帮派出几人去宏昌会,向他们介绍海安城各派势力的情况,让他们尽快了解。关于盘龙街各个商铺的情况,也尽早让他们熟悉。洪门帮原来的那几个商铺,可以先期让宏昌会经营。 陈子善觉得此方法可行,这样能够让他们迅速融合,对外不留痕迹,给人的感觉,他们似乎本来就在海安城,只不过近期搬了居住的地方而已。 洪震天立即令恃卫叫来刘恃成,他觉得此事由刘总管去办比较妥当。今天就带领管伟去盘龙街转上一圈,尤其对他们让出的商铺,要其派人参与活动,待其相关人员到位之后,迅速接手。 刘恃成来到会客厅。陈子善给其倒了一杯茶,刘恃成端起来喝了一口,然后看了看洪震天。 洪震天将自己的想法跟刘恃成重复了一遍。 刘恃成马上答应,并说:“此事如此进行甚好,外界不甚知晓,既可以让宏昌会尽快接手,又不露痕迹。前期,我们的人还可以留上一两人协助他们,待他们熟悉后再撤回人员。外界只可能认为换了雇员,老板还是原来的老板。” 洪震天听刘恃成这样一说,也觉得很好,刘恃成将这件事又不断地进行了完善,这样一来,此事就做得天衣无缝了。 陈子善这时又提出一个问题,他们的商铺以前从事的买卖,宏昌会是否要进行更换,还是按照他们以前的品类继续进行下去。如果继续保持同样的买卖,可能将会更好。 洪震天觉得,此事可以跟宏昌会指出,进行同样的生意更好,相信宏昌会的生意也是多方面的。后期再进行更换为好,这样会更加妥善。他吩咐刘恃成,就这样跟管伟指出,要其跟冯昌惠禀报一声,这事也问题不大。 刘恃成受命之后,便带上一个恃卫驱车去西城荒地新的营区,找管伟商议此事。 他来到新营区,营区门口是吴志豪的人与管伟的人共同值勤。见刘恃成来到,吴志豪的人便向刘总管问好,并问刘总管有何事情。刘恃成告诉他们要见管伟,于是一恃卫便领着刘恃成向会客厅走去。 来到会客厅,恃卫禀报管伟,说洪门帮刘总管来访。 管伟亲自去门口迎接,见着刘恃成热情的招呼,施礼,问好。 刘恃成也热情地施礼问好。刘恃成坐在一张茶桌上,管伟又倒了杯茶放在刘恃成的跟前:“刘总管有何指示?” 刘恃成便将洪震天的意思跟管伟叙说了一遍,管伟觉得此法甚好,他立即吩咐人叫来负责商务的人员一同前去,请刘恃成稍等。 管伟令恃卫去叫人,恃卫立即离去。 管伟又请刘恃成喝茶,刘恃成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对于刘恃成所说之事,管伟觉得非常好,他们宏昌会也经营各种生意,一般无需更改经营内容。原来商铺经营的什么,他们可以照样经营什么。 经营人员也是现成的,有些物质已经运送到了嶷山基地,届时运来一些就可,并无困难。他还感激洪帮主想得周到,一切事情都替他们想到了,真是感激不尽。 刘恃成只说此事不用多谢,都是自家兄弟,以后合作的时间还长,该洪门帮做的,都是理所应当的事。真诚合作,是洪门帮的宗旨,这也是帮主一向告戒大家的,请管伟不必在意。 第二百八十六章杨华禀报新情况 这时管伟的人也来到会客厅,此人年约三十七八岁的样子,一副精明强干的样子,一看便知是个精明的生意人。 此人就是负责商务的人员,他名叫贺伟。管伟向贺伟介绍了刘恃成后,贺伟也客气地施礼问好,便坐在旁边静侯吩咐。 管伟便向贺伟说明了情况,问其情况如何,贺伟也表示赞同,并说这等事情是再好不过的了。这样可以省去不少时间与精力,又能提前了解商铺的经营情况,接手之后能够很好地有针对性进行经营。 见人员来到,刘恃成便向管伟建议,大家即刻出发。管伟也同意,并起身吩咐贺伟一同前往。 车行至盘龙街后,他们便下车步行,一个商铺,一个商铺地前往,每到一个商铺,店员们都热情地跟刘恃成打着招呼,并给刘恃成一行倒上茶水。 刘恃成也不坐下喝茶,只是把店长叫来,一阵询问,又告知他们,不日将由贺伟安排一些人员在商铺里了解一些情况,让他们尽量配合。 店长也频频点头,他们都已被告知,近来将转场其他街店铺,此地将由别人经营,是什么人,他们不知。他们也不多过问,上面说怎样做,他们只管执行便是。 街上行人众多,生意也是非常火热,看得管伟他们十分高兴。店员们一个个十分忙碌,应接不暇。 这是一条繁华的街道,冯昌惠给他们讲的一点不假。管伟心里也很是敬佩洪门帮的大度与真诚,洪门帮无私地给予他们最好的礼遇,足见洪门帮对他们的重视,对盟约的重视。 管伟多次地向刘恃成表示,洪门帮真如弟兄。在杭城他见不到有如此真心的朋友,他们不是尔虞我诈,便是争权夺利,相互之间无所不为。他也佩服冯老大冯昌惠慧眼识人,找了个最好的搭档。这更坚定了管伟对洪门帮的信任与合作,增加了以后的信心。 都转完了之后,管伟要请刘恃成吃饭,刘恃成婉言谢绝。他说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去做,吃饭就改天。按理应该为管伟接风洗尘的,此事等冯昌惠一行全部到位之后,帮主会有安排。 于是他们又上了车,刘恃成送他们回到营区,便告辞回帮。 刘恃成回到总馆,向会客厅走去。走进会客厅,他见洪震天、陈子善都在里面,杨华也回来了,正向他们禀报事情。 洪震天立即叫刘恃成坐下,陈子善给其倒了杯茶。 “情况怎样?”洪震天问刘恃成。 “情况尚好,管伟也带上了负责经商的人员进行了察看,都非常满意帮主的安排。他们也从明日开始,派上人员进驻商铺,先熟悉几天,然后逐渐接手。”刘恃成将刚才的情况向洪震天一一作了禀报。 洪震天说此事就这样安排,不时了解一下情况就行,如其有什么困难与需要帮助的地方,尽量予以解决。 “听杨华继续汇报去中棠屋的情况,我们研究一下。”洪震天对刘恃成说着,又看了看杨华,示意他们叙说。 杨华便一一禀报。 他那天一到中棠屋,直接去了自家,村里的大叔见其回来,还是那般的热情,非要杨华他们去他家吃饭。杨华这次也无法推托,便去了他家吃午饭。 吃饭期间,大叔说前段时间发现了一件怪事,这是中棠屋从来没发生过的事,晚上村里的一头猪莫名其妙地没有了。 猪栏被打开,猪圈里也无搏斗的痕迹,不象是山上的野兽所为,再一个夜里也未听到猪嚎叫的声音。一切都是悄无声息地,猪圈里的猪就不见了。 事后他们在附近到处寻找,企图发现野兽的足迹,可是都未能见到。他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按理说,也无人偷猪吧,中棠屋自古到今,还未发现有人偷猪的。 虽然有几次野兽袭击家畜的事情,但当时的声势可是很大,猪圈的猪也是嚎叫不止,这样让村民们及时赶到,驱走了野兽,保全了家畜。也有几次未能阻止野兽的袭击,但那都是亲眼所见野兽将家畜驮走。 所以他们对这次的事情,颇感费解。不仅是丢了一头猪,同晚上还丢失了几只鸡,足有四户人家受损。而且悄无声息,附近甚至连一片鸡毛都未留下,让人颇感奇怪与恐怖。 他们烧香拜神了好几天,担心是山神或其他神仙路过,由于饥饿,便借去的家畜。由于无解,他们也只能借助如此之法,以求心灵的安慰。不过自那次丢失家畜与家禽之后,到现在一直很好。他们又庆幸是及时烧了香,拜了神的原因。 但是此事,我觉得有点蹊跷,这与野兽伤害家畜与家禽不同,更没有什么神之说。但又不便明说,免得让乡亲们更加忧郁,惶恐不安。 杨华跟恃卫也到现场察看过,的确没有野兽的脚印,连野兽的毛发都未留下一丝。让人疑心重重,弄不清楚是何原因,心生恐惧。 后来他又去那个山洞里查看,山洞外并无人看守,十分安静,没有车轮的碾压,也看不出其他的痕迹。因为洞口前一段地区都是青草,难以察觉。 杨华与恃卫进了山洞,山洞里摆着几副货架,但并未见有什么货物。不知所因,他们当时也想不出为什么,只认为这些货架可能是才放进去的。他从货架上的蜘蛛网上可以看出,这些货架也非一日两日了。 不过地上也看不出足迹。都是些石块,一尘不沾,就是走过,也不会有足迹。杨华他们在里面走来走去的,往地上一看,也未留有足迹。 他回到村里问大叔,近来是否有人来过这中棠屋,大叔告诉他,近来没有,只是有一段时间了,有一辆马车似乎经过那儿,去哪里了,他们也未注意。因为偶尔,中棠屋这条道上,也有人或者马车经过。 后来杨华说他叔叔也回来了,他将此情况跟其叔叔说起,他叔叔说,根据他的经验判断,此事不是野兽所为,定是人为。这些人一定是盗窃高手,可能是用了特别的手段,才能这样轻意得手。 其叔也说了一件怪事,几乎跟丢失猪与鸡的时间段相当。有天晚上,他正在狩猎,发现后山的岩洞上下有点点灯火一样的明亮,不断的移动,上下移动。 其叔知道,那里是一个悬崖峭壁,足有三十米高的地方有一岩洞,有一年他打猎的时候上去过。那里山洞很大,十分干燥,足有村里的晒谷场那么大。那悬崖高而陡,根本无法上人。那点点灯火在悬崖上移动又是何故?难道是传说中的鬼灯? 当时他叔在悬崖的另一边,距离也有一两里路远,只是灯火让其隐约可见。由于无法解释原因,只有往传说中的鬼灯上想,于是其叔也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还以为是鬼晚间出来,寻找什么鬼魂一样。于是乎,迅速离开,这么长时间来,其再不敢去那里了。 其叔听杨华说起村里丢猪此事一来,他便想到了此事,他也跟村里的人一样认为,是不是山神有什么喜庆之事,中棠屋的人忘记了,便做了这些事情,以提醒村民注意。后来村里人献上家畜家禽进行祭祀,便没有了此事。 杨华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如果是磷发光,这有可能,在悬崖那一带可能死了一些动物,尸体腐化之后剩下一些骨头,骨头里含有磷,而磷可以在空气中的氧气作用下自燃发光,这也是科学可以解释的。 第二百八十七章中棠屋疑情难释 但是磷能发光,这与家畜家禽被丢联系不上,这些东西与磷没有丝毫关系。杨华当时并未将这些跟其叔说起,也未跟村里大叔说。 他不敢说这些不是他们想像的那样,并无什么鬼神之类的东西。因为他说了不是这些,也无法解释清楚究竟是为什么,怕引起长辈的不满,说他不敬,读了几天书都忘了本了,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了。 纵然他们不说他杨华,可是杨华在他们心目的地位也自然会下降。他们会觉得杨华嫌弃他们没文化,说到底是不尊重他们,不尊重中棠屋的习俗和多少年传承下来的传统。 杨华当时也未作声,听其他们去说,他只是将这件事记在心里,并反复琢磨,就是想不出一个头绪来。 他觉得此两件事如果联系起来看,可能会好判断一些。但就是这样,他还是不明白。一路都在想这件事,一直无解。就是现在他向洪震天禀报此事,也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没有个所以然。 杨华向洪震天禀报完毕,洪震天又要恃卫补充,恃卫也没有可补充的,就是这些事情,杨华叙说的很完整,没有丝毫遗漏。 杨华与恃卫说完之后,洪震天看着刘恃成,希望刘恃成能提出一个好的想法来,看他是怎样分析这件事的。 刘恃成见洪震天看着自己,也知道是想让自己谈谈对此事的看法,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总得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才是啊! “我认为此事是人为的可能性较大,如果说猪与鸡都未发出声音,可能是让它们吃了某种药物,一吃便失去知觉。这样,贼就方便抬走。”刘恃成这样说。 他这样说,让杨华不解,中棠屋从未有过偷盗之事,村民朴素自然,知道廉耻,不可能做出此等事来。除非是外面的人所为,而外面最近的村庄,离中棠屋也有好远的路程,他们也犯不着为了一头猪,几只鸡而冒这么大的风险。 陈子善也觉得是人为的可能性较大,不可能有什么山神,神鬼之物。也有可能是过路之人,见山村宁静,顿生歹意,便使出毒招,毁人财物。 杨华觉得此种可能还会有之,有的惯偷便是这样,抓住机会流动作案,让人防不胜防。 对于大家的讨论,洪震天一直在思考。他也认同这是人为的现象,不是象村民所说的那样,如果那样认为,就忽视了问题的严重性。 此事不是那么简单,定有更加复杂的背景。因为日本人最近是否在那里出现,未能知晓,如果是日本人干的坏事,事情就更加严重。 据冯昌惠所说,杭城有十来名日本珠式会的人南下去向不明,他们是否进入了中棠屋附近,配合宫本弘一做某些事呢?宫本弘一自己也有部分人在嘉义,是否也是在中棠屋呢?也无法肯定。 但怀疑总是有道理的,他们不在中棠屋,在别的地方更不可能。毕竟中棠屋的山洞里出现了货架,这些货架定是日本人的,不是别人的。 如果他们在中棠屋,为什么那山洞里仍然没有大的动静,只是摆几个货架,这又是为何? 悬崖上的灯火,真的是磷火吗?在那么陡峭的悬崖上,有动物的尸骨,这有可能,为何过往都未有人发现,偏偏在此时出现了,又被人发现?问题并没那么简单,里面必有文章。 洪震天谈了自己的想法之后,大家都镇住了,这倒是他们未能想到的事情。经洪震天一说,大家豁然开朗,都觉得此事确有可能是日本人所为。日本人初到山区,给养不到位,又担心运送给养暴露企图,便只有用了此招。 但是,考虑到多行此事也会令人发觉,便只有这一次。那个悬崖上的山洞定有秘密,那里不是日本人的物质站,也可能是日本人用作别的用途什么了。此地值得一探究竟。 “我们有必要派人去秘密侦察一下,看个清楚,日本人不知又在搞什么鬼,宫本弘一迟迟不归,明里看似乎是在养伤,实际上做什么,我们也难以察觉。”陈子善说。 “这个事情还要好好计划一番,不得打草惊蛇,要弄,就一下将其弄死,别到时打蛇不死,反被蛇咬。”刘恃成也如此说。 杨华也说,是否自己再去一趟中棠屋,去那悬崖上看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再回来禀报。他可以跟其叔一起去,多看几日,总会弄明白的。 大家都发表意见,谈了各自看法,都主张立即查看清楚,或者从外围上看,日本人他们有何动静,究竟是在干啥。 洪震天也赞同大家的意见。去那里查看究竟,这是肯定要做的事。但现在不是时候,海安城的事情现在正是紧迫之时,许多事情还未安稳。宏昌会入驻是至关重要,他们入驻安稳之后,海安城里兵力充足,也能应乎各种变化。 警察局副局长图谋造反之事,也迫在眉睫,不得不防。加上日本的特谴队又将来至,这些事情才是重点,无瑕顾及其他。 至于中棠屋的这件事,物资站现未有动静,那悬崖上山洞的事,可以说未有直接的威胁,就是有了,可能都已经生成,也不在于这一天两天,让他们多存活一两日也没有大的关系。 洪震天这样说来,他们也都明白事情总有个轻重缓急,有个重点。那个悬崖山洞,最多是作了情报站,或者暂时潜伏一支力量,届时他们从山路直奔花垣,起到隐蔽与突然的作用。 除非就是这样的作用,总不会那里还能做些什么用途,直接对海安城的威胁不大,暂时放置也是应该的事。 洪震天又说:“中棠屋此事,我已记在心上,此事由吴志豪特别行动队的人去做。子善跟吴志豪制定一个计划,人员起码在六人左右,不宜过多。带好各种武器装备,一经发现是日本人的任何东西,都得一举推毁。” 第二百八十八章筹建密码破译室 “好,这事我就与吴志豪研究制定计划,完了之后再呈送大哥过目,大家也可探讨,今晚我就可以去做。”陈子善立即答应。 但洪震天告诉陈子善,事情还得以冯昌惠的入驻与歼灭特谴队为主,此事抽时间办理。 明天冯昌惠的人陆续到位,尽快安置完毕,一件事一件事的来做,但也得兼顾统筹,做到有条不紊。 大家都默默听着,没有言语。近来事情较多,错综复杂,都得兼顾,不可不理。每件事都关系到海安城的安危,不可不重视。 洪震天又对杨华说:“你回来了,虽然辛苦,但还不得闲着。你那个同学童恩民是清华数学系毕业的吧?”他似乎记得,以前听黄子鸽说起过此人,事隔太久,也记不太清楚了。 “帮主,我们是北大毕业的。童恩民虽不是学的数学专业,但对数学一直有研究,现在也未放弃。他本想考清华的,可不知为何又上了北大,因为他理工科非常不错。”杨华回答洪震天的话。 他也纠正了洪震天所说的,他们是清华大学毕业的误解。他知道洪震天的信息是来自黄校长处,可是黄校长是很清楚他们的,不会误会。帮主有误,尚可正常,或许他当时就未听明白。 “那肯定是我记错了。不过对数学有研究,应该也不错的。你觉得他数学的水平有多高?”洪震天又问,他要了解,就童恩民的数学能力,能否担当得了这样的任务。 “可以说跟数学专业的毕业生没有差距,某些地方可能还要强。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从事这方面的研究。”杨华告知洪震天实情。 “哦,那你们同心小学谁的物理不错?”洪震天又问。 “要说物理的话,我的物理最好。说句不自量力的话,我当时学物理,也是想在我们国家能造出世界级的先进武器。听说美国正在秘密研究原子核变,制造原子武器。如果这件武器研发成功,人类被摧毁就在分秒之间。” 杨华也说出了洪震天他们闻所未闻的事来,真有点耸人听闻。在这些年轻人心里,装着一些他们许多未知的东西。 “此事,我也有所耳闻,战争催生了新的武器,也将改变一个时代。”陈子善这时也插话说。 “你对武器有研究?”洪震天继续问。 “是的。枪械这些东西其实较为简单,有力学的知识就行。但要真正制造起来,还牵扯到很多的技能,比如钳工、车工,磨床、洗床的掌握等。而火药的制造,却还得具有化学的知识。”杨华回禀。 洪震天想,对于武器,目前尚有的用,从发展的眼光来看,制造武器可能是以后的事了。建立自己的兵工厂也是件不易的事情,需要许多的机械设备,目前还不具备。但此事也可考虑,必要时再筹备这些东西也好。 要想制造武器,除非是一些特别的武器,用于特种的作战,那样的话也会让敌人措手不及。 可是目前他面对的一个问题就是,对于许多的情报还不能及时收集到,以往的渠道,似乎很难满足现在形势变化的需要。他想在这方面有所突破,以便掌握更多的情报,作出相应的准备。 “制造武器的事,以后再说,这或许也是我们到时想要的。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们对电台码的编制有心得没有?”洪震天问杨华。 这是洪震天目前最密切关注的一件事,从最近发生的几件事来看,他们的情报收集工作已经遇到了一个瓶颈。 许多的情报不能第一时间获取,从别处得来的情报,还得分析、区别是否真假,是否被误导。这就很大程度上造成了时间的浪费,更谈不上能够及时制定出应对的策略。因此,在这件事上,他无论如何都得有所改变才行。 “密码的编制其实很简单,只是能够熟记就不存在问题。但要破译,就有一定的难度了。这要通过收集许多的电文进行辨识,找出其中的规律与特点,需要繁琐的计算。”杨华如实地回答。 杨华见洪震天并未说话,他又继续说: “电报是莫尔斯发明的,莫尔斯的电码比较好理解,也是公开的,在电报发文原理是一样的。比如:0-----,1.---,2..---,3...--4....-,5.....,6-....,7--...,8---..,9----.,在摁键时间的长短上控制就行。”杨华正谈在兴头上,接着又说: “我们现在的电报发送也是按照这一规律,只是各组数字组合所表达的意思是我们所规定的。如果不经常变换密码,也可能被破译。” 听了杨华的叙说,洪震天觉得算是找对人了,同心小学果然人才济济,他当初并不觉得黄子鸽办学是为了什么。现在想来,黄子鸽这一举动,不仅仅是提高了海安城子弟的文化水平,还有招揽人才之意,为将来所用。 洪震天不由敬佩起黄子鸽的远见卓识来。她怎么可能想得那么远,想得那么周到。 “我让你跟童恩民一起来研究密码的破译方法,你看意下如何?”洪震天对杨华说。 “这个没有问题,但是要看破译什么样的密码,这得有电文才行,只有通过无数的电文来分析,计算,才能找出其中的规律,判断出它的内容。”杨华如是说。 洪震天便将自己的想法跟杨华一一说来,也是跟在场的刘恃成与陈子善说的。当初他有这个想法之后跟陈子善提起过,现在杨华回来,正好做这一件事。 “从现在开始,电报室监听到的外来电文,由你们来破译,无论是日本人的,还是国民党政府的电文,你都得区分开来,一一对应。有成果的时候,立即禀报。”洪震天吩咐杨华。 杨华欣然同意,这样,他觉得自己又有更多的事情可做了。象以前所做的事,对于他来说太过轻松,但也不便提出,现在帮主又交给他一项工作,他心里反而高兴,终于能有用武之地了。 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童恩民也来参与这件事,要得到黄校长的同意才行,此事是谁去沟通呢? 第二百八十九章震天向子鸽要人 他不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洪震天告诉他,此事洪震天去跟黄校长讲,不用他操心。 洪震天想,黄子鸽肯定会同意他的想法,只不过学校的教学,又增加了难度。从学校抽出两个老师出来,何人去替补呢?要不再招几名老师?不过此事得看黄子鸽的意见如何。 洪震天觉得黄子鸽定会有办法的。他告知刘恃成,通知子鸽今晚回总馆,就说有要事相商,他要跟她商量这件事情。 听到洪震天的吩咐,刘恃成点头同意。 晚上,黄子鸽如期回总馆,还是在将近吃晚饭的时候回到总馆的。 吃过晚饭后,洪震天把黄子鸽叫到会客厅。还未待洪震天开口,黄子鸽就问:“有何要事,你把我叫回来?” “是有一些事情,要请示你才行啊!你不开口,是办不成的。”洪震天回答。 黄子鸽觉得洪震天突然神秘起来,什么事明说不就行了嘛,还故意这样装深沉。非得要黄子鸽同意,她不同意此事就办不成,那是什么事呢?洪震天还有什么事,离了黄子鸽就办不成? 莫非是他们的婚姻?想着这一点,黄子鸽脸上不由泛出了红晕。这件事黄子鸽不是早就答应了,而且还多次逼迫洪震天答应,可洪震天就是一拖再拖,直到现在,难道他现在想通了? 如果真的是这件事,他洪震天也知道黄子鸽早就同意了的,不容再问。黄子鸽想,不可能是这件事。不是这件事,那还有何事需要她的答复?洪门帮的事一向都是洪震天作主,没有多少事情需要黄子鸽参与。不是洪门帮的事,那还有什么事需要黄子鸽去做的呢? “你就不能直说啊?有什么事非得要我答应才行。”黄子鸽想到并不是关于他们的婚姻之事后,故意显示出不耐烦。 洪震天已看出黄子鸽的不高兴,忙陪着笑脸说:“你首先答应我了,我才能说。” 他故弄玄虚,弄得黄子鸽真的猜不透是否他们婚姻的事了。 黄子鸽也故意地说:“你不说就算了,我还忙着呢!”说着就要起身离开,洪震天慌忙前去拉着黄子鸽的手,对她说:“你坐会吧,我这就说,好吧?” 洪震天于是便把自己想成立一个密码破译室的事跟黄子鸽说开了。他又给黄子鸽赔礼道歉,说怕她不同意,所以才这样。 听洪震天这么一说,她也没责怪洪震天。他觉得洪震天这想法很好,有些消息,也是她黄子鸽想知道,苦于没有办法。现在洪震天要成立密码破译室,而且还要用到自己的人,她何乐而不为呢! 她的人,只要她吩咐,自然听她的,在洪震天知道消息的情况下,她黄子鸽也自然会知道。黄子鸽心里虽然这样想,但口头上还是说不行。说自己学校的老师本就短缺,杨华不仅到了洪门帮,现在又要童恩民来帮里,那学校的教学怎么办。 洪震天告诉她,老师可以再招聘的,这件事就只有他们可以做了,另外没办法再到外面去招聘什么密码破译员吧。洪震天要黄子鸽顾全大局,一向都是支持洪门帮的事,一向都支持洪震天的事,为啥在这么重要的事上,就另外了呢? 黄子鸽说答应可以,但是学校有事的时候,她如果叫他们回去学校一会,是否可行。 洪震天告诉她,这个没问题,如果学校暂时有什么事情,他们也可以暂时回去帮帮忙,但是他们两人不能同时离开,只能一人离开一会,一人还得坚持工作。此事不能耽搁,不能离开人的。 “那什么时候让童恩民过来?还不知道他是否愿意来呢,他不一定喜欢这样的工作,对于教学,他是真的喜欢。把自己的知识传授给人,这是他乐意做的一件事。”黄子鸽说着。 她未跟童恩民说起此事,如果只要她开口说,童恩民不可能不听。但是她也未敢肯定,如果某人不愿意做某件事,强迫其去做也不一定做得好。 “明天就让他过来吧。只要你说了,他会来的。你可以给其作作工作,这也是一件利国利民的事情。”洪震天用期待的目光看着黄子鸽,心里在说,子鸽啊,子鸽啊,就算我求求你吧。 黄子鸽是了解洪震天的,从他期待的目光中,她看出了几分温柔,这是洪震天对别人没有过的,只有在她跟前,洪震天才流露这些来。洪震天就是再刚强,也有温柔的一面,只是这种温柔的一面只有在黄子鸽跟前才流露罢了。 “好吧,我今天晚上回去就跟他说,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了。”黄子鸽也很温柔地对洪震天说。 说完,黄子鸽的目光直视着洪震天,看着洪震天近来有点黑的脸庞,知道他又是熬了多少个夜晚。她的目光中透着关心的温柔,似乎在说,看你现在又这样了,多日的食疗本来使精神有所好转,没想到又这样了。 她不由得又叮咛洪震天,食疗还得继续,不要耽搁,再怎么忙,没有了健康的身体便什么事都做不成。 洪震天答应黄子鸽,说会继续食疗,一切听黄子鸽的,不敢耽搁。如果其发现没有按黄子鸽说的去做,甘愿受罚。 黄子鸽也不再多说,便带上恃卫乘车离去。 回到学校,黄子鸽便叫来童恩民。问其近来跟杨华有所联系没有,童恩民说还没联系,自从杨华伤好之后给其打个一个电话,杨华告诉童恩民他受伤这些事。杨华说自身一切尚好,并无大恙,希望童恩民不要牵挂。 黄子鸽又问其数学怎么样,童恩民告诉黄子鸽,他数学的专业是他的业余研修,他也喜欢数学,从小就喜欢。小时候父母就经常告诉他学好数学,以后做生意赚钱算得精明,定能发大财,没想到从此就喜欢上了数学。 “你有没有想到,离开学校到一个地方去发挥你的专长?”黄子鸽问童恩民。 “我从没想过要离开学校,校长,你还在为那事生我的气吗?”童恩民听黄子鸽说出这些话来,心里担心起来,他还以为是为了上次杨华的那件事。怪不得杨华也离开了,现在莫非轮到自己了? 第二百九十章童恩民入破译室 杨华去了洪门帮,倒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其所做工作也得心应手,也是心里乐意的。他如果离开学校,又能去哪里呢? 他还真有点惶恐。他不知道黄子鸽突然想要他走了,以前不是说过不开除他吗?怎么事隔这么久了,却反悔了呢?秋后算账吗? “不是我要开除你,你还是学校的老师,只是洪门帮近来有事想请你去帮忙,这也是杨华推荐的。你去洪门帮与他一起从事一项工作,能够很好地发挥你专业上的特长,定能有所建树。所以啊,我也就放你去了罗。” 黄子鸽跟童恩民解释,此事不是坏事。于是黄子鸽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跟童恩民说了,要他去,主要是看中他数学上的专长,而破译密码之事又需要他这种专长,正所谓有他用武之地。 童恩民知道是这种情况,也就答应了。他觉得还能回学校,临时去帮帮忙也无所谓了。洪门帮里,黄子鸽也是能说得上话的人员,别人都得让她三分,只是她平时不在洪门帮发号施令而已。但是只要她发话,也是一句顶一句的。 他铭记着黄子鸽的话,关于密码破译的进度要时常跟她禀报,而且此事不能跟任何人说。尤其是不管是新发现了什么电台信号,都得第一时间告诉黄子鸽,这个没得说。 他的隶属关系还在学校,她黄子鸽才是他的直接领导。这次去洪门帮也只是帮忙,是帮助他们解决这个问题而已,以后还得回到学校来。 但是,去洪门帮帮忙也得帮好忙,不可认为是学校的人了就能怎么样,别人就管不住了,还得要遵守洪门帮的规矩,不可出现差错。 黄子鸽告诉童恩民,洪门帮藏龙卧虎之人大有人在,不可盛气凌人,更不可自恃清高瞧不起人。详细情况,杨华会跟他说的,她就不再多言了。 童恩民说自己知道这些,本人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要不是黄校长收留他,他不知道还在哪里流浪,无容身之地。这点感恩的心还是有的,他绝不会给黄校长脸上抹黑,让黄校长难堪。 他又问黄子鸽何时去洪门帮,黄子鸽告诉他,明天就去。 “这么急,我还没有交接班,我的工作谁来做呢?”童恩民回答。在他看来,这事有点急,他这一走,他的工作都未能交接,这不给黄校长增加了许多困难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安心在那里工作就行,其他的事我会安排好的。你今晚收拾一下东西,明早我就送你过去。”黄子鸽安慰童恩民。 童恩民答应黄子鸽,便离去。 第二天吃过早餐,黄子鸽便叫童恩民携带行李跟其一起上车去洪门帮。 童恩民没有多言随其上了车。车子很快在洪门帮总馆停下,黄子鸽先下了车,童恩民紧跟其后,一路随黄子鸽来到会客厅里。 洪震天不在会客厅里,黄子鸽又吩咐恃卫去禀报洪震天,就说黄校长已在会客厅里等他。 一会洪震天来到,一进门便热情地跟黄子鸽说:“这么早?”说着赶紧去给黄子鸽倒茶。 “人给你带来了,茶就不喝了,我还得赶回学校。”她又对童恩民说,“童恩民,这就是洪帮主,以后你就在他跟前做事,一定给我尽快做好。” “好!校长请放心,我一定照你说的去做。”他又对着洪震天说,“洪帮主好!”说着又行抱拳礼。 “请坐下喝茶,不必客气,以后就是同事了。”洪震天温和地对童恩民说。 洪震天这么和气,让童恩民顿时感觉到十分亲切。他把行礼放在一边,便坐在桌子旁边等候指令。 洪震天见童恩民喝了几口茶后,便对其说:“你就跟杨华在一起,一切事务他可以跟你说,你们两人要好好配合,尽量将这事弄好。你又什么想法?” “一切听候洪帮主的指令。黄校长已吩咐于我,尽快破译密码,为洪门帮多作贡献。”童恩民不知说什么好,像是表决心一样的说。 洪震天于是令恃卫将童恩民领到杨华那里,着手进行工作。童恩民看了一眼黄子鸽,黄子鸽也示意他前去,于是,童恩民便走出了会客厅随恃卫而去。 童恩民离去,黄子鸽对洪震天说:“人,我可给你带来了,都是知识分子,能力强,但气量少。有些事情要注意分寸,不可象对待帮里其他人员一样,要注意方法,不能动不动就对着他们吼。” “我知道,会记住你说的。有点本事的人脾气都有点大,我会注意的,你就放心。近来海安城不够太平,你那边尤其要小心。”洪震天听了黄子鸽的话后,这样对黄子鸽保证。 他又将近来海安城的变化,警察局副局长跟日本人勾结的事,日本特谴队将来海安城配合警察局副局长谋反之事,以及杭城宏昌会入驻海安城的事,一一跟黄子鸽进行了通报。 洪震天并告诉黄子鸽,同心小学也可能是他们的重点目标,这些情况,前期已安排王义虎告知了黄子鸽,要求他们密切关注当前情形,加强戒备。 黄子鸽听了洪震天的话后,心里很是高兴。她觉得洪震天考虑周到,运筹帷幄,将冯昌惠纳入麾下,海安城的实力不可同日而语。 在海安城没有驻军的情况下,洪门帮及其盟约帮的势力首屈一指,无人能敌。这对海安城的百姓来说,真是万幸。警察局副局长图谋夺权之事,也会土崩瓦解。 至于日本特谴队的事,黄子鸽觉得有一定难度,因为其登岸时间,地方都不确切,守株待兔效果不一定佳,但也只能这样。 黄子鸽又沉思了一下,问洪震天特别行动队的人内部怎样联系,信号、记号是否明确。洪震天也一一告诉了黄子鸽,并说,特别行动队的信号、记号都是单独的,跟帮里的信号、记号与暗语不同。 黄子鸽告诉洪震天,最好能发动宾城的群众,大家都来关注这件事,才能准确掌握情况,尤其是沿海一带的渔民,他们经常在海边作业,熟知人员与地理,有他们的帮助,事情就好办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子鸽帮洪门破敌 “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吗?”黄子鸽问洪震天。 洪震天有点不解,黄子鸽在这件事上能为他做什么,一个女流之辈,似乎整个事情没有她插手的余地,便否定地说:“不用你帮忙,你就安心呆在学校。你也帮不了忙,别让我为你操心就行了,这就算帮了我的大忙了。” 洪震天更多的是关心爱护她,他哪还敢要她帮自己做事。黄子鸽开学校时,洪震天都极力反对,只要她在家好好呆着就行。 可黄子鸽非要办学校,洪震天也拗不过她,便了顺她的心愿。从此以后,除学校的事以外,一律事情,洪震天都不要黄子鸽做。 洪震天还借故说黄子鸽不要插手帮里的事,其实是以免黄子鸽操劳。黄子鸽心里也清楚洪震天的真正用意,他是怕累着她了。尽管洪震天还没有娶她,可在他心里,已经把她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了,娶她只是时间问题。 “你这么轻视我呢?你就知道我不能帮到你吗?”黄子鸽装着生气的样子对洪震天说。 “可不是这样的,你别生气,我也是担心你的安全。再一个你在学校教书,帮里的事你从来不参与,想帮也难的。况且日本特谴队的事,这么复杂,你能帮到我什么呢?”洪震天说出内心本来的想法。 “我有几个学生的家长在宾城,我只是看他们能否帮上忙。有的也是渔民,也有其他工作的人,各行各业都有。”黄子鸽说出事情的缘由。 可是洪震天坚定不要其插手,注意自己的安全,好好在学校就行。这些事不用她操心。 黄子鸽也不再争执,只是说:“我只是想尝试一下,能帮到更好,帮不到就算了,又不要他们出多大的力气,也无安全隐患。你这样说,我就不跟他们说了。” “这就对了,你好好在学校,不要让我担心就好。”洪震天见黄子鸽听从了他的劝告,心里也很高兴。 黄子鸽见洪震天这么高兴,也就依了洪震天。但是她心里有她的盘算,这件事就凭洪震天那几个人,无论如何都难以完成任务。 宾城海岸线那么长,宾城那么大,他们那么点人,怎么可能监控得过来。他们在宾城的群众基础也是那样,又怎么能发动那里的群众为他们出力! 虽然宾城未有日本珠式会,也无道场,但警察局还是有的,怎么能保证那里没有海安城警察局的线人呢?如果海安城警察局的线人出面,进行接应,洪门帮特别行动队也难以成事。 想着这一些,她得赶紧回学校办自己的事去。她心里一直想着这件事,已经有了计划,她得暗地里帮洪震天一下,不管他是否同意。这也是为了海安城里的百姓,为了国家与民族,不仅是为了洪震天。 “我得回去了,你看还有什么吩咐的。”黄子鸽问洪震天。 “不吃过中午饭再走吗?”洪震天挽留着黄子鸽。 “周末再回吧。”黄子鸽回答。说着便起身向外走去。 洪震天送到门口,一再叮咛,要其周末记得回来。 黄子鸽一边答应着洪震天,一边上车。车子迅速离去,向同心小学驶去。 回到同心学校,黄子鸽便找来粟嫂,在黄子鸽的房间里商量着什么。黄子鸽后来交给粟嫂一张纸条,告诉粟嫂,即刻按此内容发出。 粟嫂担心地问:“这样是否能行?” “你就这样发出去就行,会有帮助的。”黄子鸽对粟嫂说。 黄子鸽从洪震天那里得悉,海安城的情况目前很复杂,警察局副局长图谋夺权,一心做汉奸,我们也不能袖手旁观,置之不理。洪门帮这样做,也是为了民族大义,为了海安城百姓,如果我们不助其一臂之力,有违我们的宗旨。 纵然有危险,也得去做,更何况还谈不上有多大的危险呢!此事黄子鸽心里有数,虽然洪震天不同意她这样做,那是出于对她安全的考虑,为她着想,但洪震天并非知道她是通过什么方式去做这件事。 从实际上看,此事对于黄子鸽他们也没有多大的风险,何况如今风声不紧。洪门帮也不会意识到此事就是黄子鸽安排人做的,就是知道是黄子鸽安排人做的,他们也想不到这些人究竟是做什么的。 所以,黄子鸽并不担心什么。她不是个草率的人,更不是个意气用事的人,她做事一向是有分寸,不会胡来。 到目前为止,所以人都知道黄子鸽只是同心小学的校长,洪门帮洪震天的媳妇,仅只而已。她也没有别的身份,如果非要再加一个身份,那就是一个职业女性,一个知识分子。 这些身份都给予了黄子鸽一定的好处,她也可以凭借这些身份在海安城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 黄子鸽又嘱咐粟嫂,一定要将特别行动队的信号、记号以及暗语记清楚,免得跟他们有所误会。一般不要跟他们有所接触,如果实在避免不了要接触,就说是洪门帮的人。 洪门帮的人员较多,难以分辨清楚,再一个现在又来了杭城的宏昌会,陌生面孔也很多,他们也辩认不过来,可以蒙混过关。 粟嫂都一一记清,又重复了一遍,这时黄子鸽才放心地要其速去办理。 粟嫂即刻离去办理。一会儿又走了回来,她对黄子鸽说:“我已跟他们说了,他们也回复,即刻去办。” “好,这样事情就好办多了。规定的时间收接信息,及时告知于我,无论是什么时候,都不要忘了。”黄子鸽又交代粟嫂。 黄子鸽能及时掌握信息,也便及时给他们以吩咐,也好及时解决一些问题,还可以将有关情况告知洪震天。当然,她会巧妙地告诉洪震天,以提醒或为其出谋划策的方式进行。 她心里有数,对于她的话,洪震天是会采纳的,除非是要黄子鸽去冒险的事,洪震天不会答应。其他的事情,洪震天不会不答应,不会不采纳。洪震天知道黄子鸽的智慧,知道黄子鸽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他,不为别的。 第二百九十二章杨华破译初见效 洪门帮总馆。密码破译室里,杨华与童恩民紧张地工作着,他们的工作热情很高。一是他们的爱好都能发挥作用,这是他们乐意的事;二来洪门帮帮主对他们极度的信任,并寄托着希望。因此,对于他们来说,也很想及早地做出一些成绩来。 自从电台专门收集电报以来,他们收到了不同类型的电文就有多种,目前来分辨,起码有三种。这三种不种类型的电文,都各具特点。他们俩将他们分类进行研究,但仅靠这几组电文还难以破译出电文的内容。 有两种电文近期发的较多,有一种电文只是发了一组,这一组电文更具特色,难度更大。从这一组电文来看,由于电文发得较少,现还无从发现其规律。 他们对于电文的破译,还得根据目前整个海安城所发生的情况来分析,根据当前国家的局面来研究。 但这三组电文出自哪些组织,从目前来看还难以判定。就是说,哪些电文是日本人的,哪些电文是政府部门的,哪些电文是其他什么组织或团体的,都还分辨不出来。 这三组电文发出的时间也不固定,较多的两组电文发出的时间多数在白天,有一组只有一组电文的也在白天,只是前面的两组电文上午、下午都有发送,而只有一组电文的电报只在今天天下午发出过一次,后就没有了声息。 洪门帮的电文未在接收之内,相关电文也未给予杨华他们。主要的是除洪门帮以外的各种电报信号,都在接收范围之内。 根据杨华与童恩民的想法,想进行大的分类,就是明确哪些电文是政府的,哪些是日本人的,哪些是其他组织或团体的,这是第一步。第二步再破译出电文的内容,这样一来,步骤清晰,也好找出规律,便于破译。 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将电文进行分类,这也是不简单的,效率足见之高,专业足见之深厚。 但童恩民还觉得不满意,就他自己对于这些数字来说,是何等的熟悉与亲切,它们都能跟其有交流似的。这么多年对于数学的研究,跟这些数字天天打交道,在某种程度上讲,已经心心相通。 杨华也有同感,偶尔他也打开电台,戴上耳机在倾听那些电波,根据那滴哒的声音抄录下一组组数字,有时对于声音的不同,还作好记录,以确定是哪一组的电文内容。 童恩民也听了几组电报,他与杨华进行讨论。 “根据发报手法上的区别,这两组较多的电文,一组长期是男性所发,看用力程度,信号的均匀程度可知。另一组男女都有发送,只是女性发送的较多。只有一组电文的电报,是纯粹女性发送的。”童恩民对杨华说,他也问杨华是否有同感。 杨华肯定了童恩民的想法,也确定是这样的。在他收接的几组电文中,也分析出了童恩民所说的真实性。 女性发电报较为细腻,手法温柔均匀,不急不躁,就像是一首较为委婉的音乐。杨华这样认为。 他们还讨论了较多两组电文的内容,就某些数字反复出现,各自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但究竟是代表某个词组,或词,这还得细细研究。但另一组较多电文内容也反复出现几组电码,这几组数字组合相同,但也无法确认是什么意思。 “你看这几组数字,几乎都是一样,只是有一组数字在第二个上不同,有一组数字在第四个上不同,有一组数字在第一个上不同,还有一组数字在第三个上不同。”杨华拿着一组电文中的几组数字给童恩民看,这是他总结出来的又一规律。 童恩民也拿出一组电文中的数码给杨华看,这是在几篇电文中都反复出现的数字,这几组数字使用频率之高,的确罕见。这是代表一个人名,还是地名,还是最易出现的词呢?值得研究。 如果是代表地名,那这个地名是否就是海安城?如果是代表人名,那这个人又是谁? 杨华也说不上来,他觉得应该联系上下文来看,如今根本不知道上下文是什么,所以也看不出这些数码代表着什么。 对于当前的局势,以及海安城内发生了什么,杨华他们还不得而知,也就无法根据现实的情况来对照电文的内容,知道它们可能是什么了,更难理解每组数码代表什么意思了。破译密码,还得掌握当前形势才行,这样有利于对电文的猜测。 童恩民觉得也是,仅从数字纯粹去研究,效果可能不是很好,进度也可能会慢。如果能根据当前形势,以及海安城里的实际情况来进行破译,恐怕会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童恩民跟杨华说,是否建议洪帮主将当前海安城里的形势,各种势力的情况给他们进行透露,以便他们更好地根据这些情况进行破译,是否会好一些。 这是一个新的思路,杨华觉得可行,纯粹从技术上去破译,与掌握各种情况后,再进行分析研究进行破译相比,后者效果要好得多。 他觉得应该将此情况跟洪门帮帮主洪震天禀报,将情况跟其说清楚,请示洪帮主对他们上一次海安城形势课,让他们了解到海安城各大势力目前主要的、重要的事情,这样便于他们在分析这些情况下,更好地破译密码。 杨华将自己的想法跟童恩民说了,说他现在就去找洪帮主说明情况,让其尽量多地告诉他们目前海安城的情况。 童恩民又担心洪帮主会不会跟他们说,因为有些事情可能牵扯到机密,洪帮主是否会告诉他们还难说。 “我想还是要去试试。有些情况我也了解一些,但还是不够。多了解一些情况,对我们的破译工作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再一个我们是同心学校的人,是黄校长的人,鉴于这种情况,洪帮主应该也会相信我们。”杨华对童恩华说,他还是想去试一下。 童恩民也不再说话,就任由杨华去。可杨华要童恩华跟其一起去,童恩民也应该知道这些,于是童恩民便同意一起去。 第二百九十三章遇到难道求帮主 杨华跟童恩民来到会客厅里,恰好洪震天正在喝茶。 “你们来这里找我,有何要事?”洪震天问。 “我们想跟汇报一下近日破译密码的一些想法。”杨华回答。 “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只要能把电文给我破译出来,有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的。”洪震天十分肯定地说。 “我们在收集各种电文的时候,发现了一些规律。”杨华说着又拿出那几张纸,上面写满一些密密麻麻的数字,放在洪震天面前。 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数字,洪震天觉得不知所云,他弄不清楚这些数字倒底代表什么,他抬头看了看杨华,又看了看童恩民:“这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帮主。这几组数字说明这么几个问题。”杨华说着,又用手指指这些数字,说,“这几组数字在电文中常常出现,我们认为这要么是代表某个地名,要么代表某个人名。但究竟是代表什么地名,或什么人名,我们现在还无法知道。” “哦,终于有所发现了。”洪震天也兴奋起来。他觉得年轻人还是有冲劲,工作热忱高。 “这几组数字也有可能代表一个常用词,或词组什么的。”杨华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看了看洪震天,洪震天也在认真地听。他不由又来了兴趣,接着说: “我们还初步发现,有两组出现较多的电文,一组电文是男性所发,一组电文是男性也有发,女性也有发,但女性发的较多。还有一组电文只出现一次,那纯粹是女性发的。”杨华又禀报洪震天。 “好,好,你们工作得不错,初见成效,值得肯定。”洪震天极力鼓励他们,事实也是这样,连发电报的人的性别都能区别,就象是看见的一样,这个效果不错,如果再待以时日,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不过我们有一个想法,不知该不该说。”杨华又突然话题一转。 “什么想法?只要是对破译有利的想法,可以说出来听听,看我能否帮到你。”洪震天也鼓励杨华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只要是对破译密码有利,他肯定会答应。 “是这样的,我们的破译工作现在遇到一个难题。一个是电文还不够,我们只能从这些少数的电文里去寻找规律,这对于破译工作来说,还有不少难度。”杨华说到这里还没来得及再说,洪震天就插话了。 “不急,再过段时间,电文收集得多了就好了。” “第二个呢,就是我们对海安城整个的形势还不够了解,哪里有什么紧要的急,我们不了解,如果了解一些,恐怕对我们的破译工作有很大的帮助。”杨华说到这里,又看了看洪震天,想从他脸上的变化来判断他所说话是否触怒了帮主。 见洪震天一脸认真在听的表情,他又继续说: “海安城各方势力的情况不了解,就不知道他们的工作重点,也就一时半会不知道电文可能会涉及哪些内容。这对于我们的破译工作来说,会带来影响,至少我们的速度会减慢。” “你想好有办法解决了吗?”洪震天问。 “这也是我们到这里需要您解决的事。”杨华肯定地说。 “哦,你说,我能帮到你们什么。”洪震天对杨华说,希望他说明白一点,需要得到洪震天什么帮助,尽管开口。 洪震天一副诚恳的样子,电报密码破译室是他要求成立的,目的也是为了更好地掌握有关情报,早日采取措施,免得一味地跟在别人屁股后面转,失去了很多的有利时机。 现在破译室遇到了困难与难题,需要他解决的时候,他怎么可能会袖手旁观。所以,洪震天直接要求杨华说出来,需要他洪震天为他们做什么。无论人力,物力,财力,他都可以提供,只要他们最终能将电文破译出来。 “虽然我们可以从技术上区分这三组电文,但哪组电文是谁所发,还不十分清楚。我们目前只是估计,这两组较多的电文,一组肯定是政府部门的电报,一组肯定是日本人的电报,还有一组不十分明确。”杨华说着,又很是无奈地看着洪震天。 洪震天也激励他们说:“这就很不错了。” “这还远远不够。问题出在哪里呢?问题出在我们对海安城的整体情况不了解,不知道各方势力目前是怎么样一个状态,他们当前最主要做的事是什么,有什么企图,这些我们都不知道。”杨华回答洪震天,他们进度没有得到拓展,原因就在此。 “这个很简单,只要你们想知道,任何时候都可以。”洪震天说。 “如果知道这些,至少到目前,我们可以区分这几组电文,哪些是日本人的,哪些是政府的,这样我们就更加好分析其中的几组常出现的数字了。”杨华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们想以怎样的方式知道这些?有些情况杨华你是知道的,你在我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你可以将这些情况给童恩民透露。”洪震天对杨华说。 而对于杨华来说,他在帮里所知道还远远不够,大多都是本帮的情况,虽然对破译工作有一定的帮助,但还远远不够。他想了解更多的信息,越多越好,这样更加能够促进他们的破译工作。 杨华对洪震天说出了,这些有一定帮助,但还不够,他们想知道整个海安城内,有关政府、日本珠式会他们的全部情况。这样的话,他们的破译工作,便会如虎添翼。 童恩民也补充说明了此事对于他们破译工作的重要性,一种是事倍功半,一种是事半功倍,区别就有这么大。 杨华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希望洪震天给他们上一次形势课,讲讲目前海安城各方势力的情况,各方势力企图要做的事,尤其是当前最突出的事。这样的话,他们的破译工作就会少走很多弯路。破译密码,也指日可待。 第二百九十四章一席话颠覆人生 “好,现在我就可以给你们讲一些情况。你们深知,在破译室工作是绝对机密的事情,陈门主也告戒你们要绝对保密。我给你们说的事情,也要遵循这一原则。”洪震天对杨华与童恩华说。 杨华与童恩民也频频点头称是。于是洪震天将警察局副局长图谋夺权之事,日本派谴特谴队,日本珠式会企图在海安城或嘉义建立物质站,为日本入侵海安城筹备物质等情况粗略地跟他们讲解了一番。 杨华与童恩民听后义愤填膺,觉得有些人不顾民族大义,卖国求荣,真该千刀万剐。龙蚁帮,警察局副局长之流,甘愿认贼作父,当汉奸,罪该万死。他们是中华民族的败类,真该全民共铢之。 同时杨华与童恩民深刻理解到洪帮主的为人,他是从海安城百姓的人生财产安全出发,从民族大义出发,担当起整个海安城的重任。外御强敌,内除汉奸,这样的正义之士,他们满腔热血的青年人,怎么不鼎立相助呢! 杨华也深深理解了,洪门帮广泛与各帮联合,又将杭城宏昌会入驻海安城,这一切都是为了扩张抗日抗汉奸的势力,展开一场保护海安城,保护海安城百姓的人生和财产安全的战争而积极的准备。 当初,他还有些不解,只认为这是洪震天为了扩张自己的势力,为了更好地揽财,才这样去联盟。现在看来,他以前的想法完全错了。 他误解了帮主的真正用意,感到十分的痛心。尽管帮主对其本人很好,也很照顾,他只是觉得帮主是看在黄子鸽的面子上才这样做的。 他觉得,尽管帮主为人也很正直,为海安城百姓做了不少的事情,但那都是些小恩小惠,为的是让海安城的百姓对其感恩戴德,服从他们帮里的奴役。 可杨华并未发现有民众被奴役的事情,他也只是这样猜测而已,如今的世上,哪还有这么好的人呢! 尽管洪震天对帮里的弟兄也很好,处理各项事务想得周全,但杨华以前认为,这也是洪震天手段的高明之处,为的是更好地统治他们,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为他卖命。 现在,洪震天将整个海安城的情况跟其一说,他完全理解了这一切并非他想像的那么俗气。 好在他知道的尚早,好在他还未做出什么对帮里有愧的事来,好在他还没有出走,去投奔延安。帮主这样的为人为事的方法,岂不就是共产党所为?莫非帮主是共产党? 杨华的心里又产生了这样的想法,这样一来,洪震天的形象在他心中又高大了许多。 “怎么样,我说的这些对你们破译密码有帮助吗?”洪震天这时问。 杨华突然惊醒一般,他赶紧回答:“帮主,您说的这些至关重要,可以说对我们非常有帮助,不仅澄清了我们心中的疑虑,更重要的是给我们指引了以后奋斗的方向。” 童恩民也一脸的茫然,他不知说什么好。在他的感觉里,海安城各帮都具有黑社会性质的,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一切地相互残杀,争权夺利,无所不为。没想到,经洪帮主这么一说,他的想法完全错了。 洪门帮并未象人们想像的那样,与黑社会的帮派势力划等号,而是在这样一个混乱的年代,在这样一个外敌入侵的时代,还具有这样的民族大义,还这样于民众的生活幸福为己任,真是难得。 在大敌大前,他能够不顾个人恩怨,不顾一帮私利,团结大多数,把各帮派拧成一股绳,为拯救国家与民族,拯救海安城百姓而聚集力量,与侵略者斗争到底。这样的决心与行为,是值得人们敬重的。 在这样的人手下工作,与这样的人共事,都值得庆幸,也是一种荣耀。他虽然未能说很多,但他心中清楚,他此生就是跟着洪震天了,跟着他去做一番为世人铭记千秋的事。 “帮主,能跟着你,是我童恩民一生的庆幸。你放心,我与杨华都会将毕生所学,用在破译密码上,用在抗击日本人上。”童恩民也十分激动地说。 洪震天看着两个年轻人的表情,知道他们说的是真心话。年轻人容易被感动,情绪表现比较直接,有什么想法就怎么样说出来,不会隐瞒。 杨华与童恩民的脸上都红红的,热血沸腾一般。洪震天也感觉到,这两个年轻人加以很好的引导,是难得的用人之才,为国家为民族,为海安城的百姓都将作出很多的贡献。 “你们以后还想知道整个海安城的情况变化,有什么大的事件,可以问陈子善门主,他主导你们的工作,更加方便。好不好?”洪震天对杨华与童恩民说。 杨华与童恩民连声说好。他们也知道帮主要处理许多的事情,不可能时时关注他们破译室的事。但是,他们通过今天跟洪震天的接触,觉得洪震天又是那样的平易近人,威严中透出无限的慈祥。 洪震天见他们十分虔诚地听自己说话,也想趁此机会告诉他们,他们所做的事的意义: “我可能事务繁多,不一定能够跟你们接触得多,但你们要想到,我们一切所做的,都不是为了我们一个帮,而是为了整个海安城的百姓,都是为了国家。” “帮主,我斗量问您一个问题,不知您是否能真实地告诉我们。”杨华这时鼓足勇气地说。 洪震天听了此话,也不知杨华将要说什么,还只认为杨华可能听说过他与黄子鸽的事,想必他是问这事。就是问起此事来也无妨,他心里已想好了回答他的话,便问:“你想问什么呢?你问看,看我能否给你满意的回答。” “您是不是共产党?”杨华问洪震天。 此话一出,让洪震天大吃一惊。他觉得杨华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难道自己的所作所为跟共产党一致?如果杨华有这些看法,别人是否会有?这样可不好,自己还因为以前抗命御敌的事没有完结,这又生出此事,那就真的麻烦缠身了。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洪震天不解地问杨华。 第二百九十五章接情报假币成灾 “我觉得您所做之事,您的思想都跟共产党没有区别,都是为了民族大众,为了国家的解放,都是提倡抗日的人,这都是老百姓拥戴的事情。”杨华十分敬佩地看着洪震天。 “今天我郑重其事地告诉你们,我不是共产党,此话以后也不可对人乱讲。我只是个旧军队的军人,是共产党,我还不够格,你们也不要抬举我了。好了,你们也去忙去,我还有点事。我会静侯你们的佳音,希望你们尽早破译密码。” 洪震天认真地告诉杨华与童恩民。然后,他吩咐杨华与童恩民离去。 回到破译室,杨华与童恩民的心情还未平复。他们今天能够直接跟帮主洪震天对话,心里甚是高兴,豁然开朗起来。 他们都觉得自己是在干一件于民族,于国家,于海安城百姓有利的大事。位卑未敢忘忧国,两位年轻人一心想追随共产党进行抗日和民族解放斗争。 他们还在私下议论,洪震天是不是共产党。从洪震天的行为与思想上讲,是共产党的可能性较大,但也不能确定。不过从洪震天的为人来看,不管他是否是共产党,对于他们来说,都是要跟定了的,不会改变。 杨华与童恩民知道海安城的大体情况后,又沉浸在对电文的分析研究之中。两人不断地讨论,又指了指电文的内容,反复推敲,反复研究。 杨华与童恩民走后,洪震天依然坐在会客厅里。 刘恃成来到会客厅,他手里拿着一份东西,递给洪震天。 洪震天接过来放在桌上,他不急于先看,问刘恃成:“什么情报?” “还是在那个情报点收到的,关于假币的问题。”刘恃成回答。 “哦!”洪震天一听是假币的事情,不由惊呼了一声。他赶紧拿起那份东西打开一看,上面写着: 据查,近日全国各大城市假币盛行充斥市场,物价飞速上涨,民不堪生。这严重破坏了国家经融,扰乱国家的经济,问题及其严重。调查局各站,要彻底查清此事,捣毁制造假币窝点,缉拿犯罪人员,绳之以法。 此事当以秘密形式进行,免得引起民怨,造成社会动乱。在这勘乱时期,一切以战争经济为主,决不容忍此等事情萌生。希各站认真查办,不可兴师动众,秘密进行。 现已初步了解,假币流通主源来自南方某城市,扩散全国。尤其是南方各大、中、小城市,重点查办。 洪震天看了这个文件,不由叹息一声:“唉,本来我们是有所发现,可是政府部门这些官僚不兼听民情,才造成如此严重后果。要是当初他们有人看了杨华的报告,稍微重视一下,也不至于到如今这等地步。” “是啊,位卑言轻,我们的话他们怎么可能会听呢!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经济上受到沉重的打击之后,才想起此事,可谓亡羊补牢。”刘恃成也愤愤不平地说。 “南方各城市的可能性较大,我们海安城正在这个范围。海安城地形地貌的特点,藏匿制造假币的窝点非常可能。首先假币又是在这里发现,这事对我们海安城来说,责任重大。”刘恃成接着又说。 “此事我本有考虑,只是近来腾不出时间来关注此事,便耽搁下来,不然早就查出了这个源头,制止了此事。”洪震天也感慨地说。 如今事情严重到如此程度,国家的经济面临崩溃,老百姓还有活路吗?此事再不查找,恐怕后果还会更加严重。洪震天突然想到,事情再多,此事也得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了,必须彻查。 “你快去叫义虎约见江红雷,证实此事的真实性,看看江红雷的意见如何。从他那里,是否还能得到进一步的消息。此事我们不得不动手了。”洪震天吩咐刘恃成。 刘恃成立即去办。 一会儿刘恃成回到会客厅,禀报洪震天,王义虎已去联络江红雷,让其无论如何也得来一趟洪门帮,讨论这件事。 洪震天这时忽然想起了杨华回中棠屋所说的奇怪之事。是否有可能在那个半山腰的山洞里,存在着这样一个秘密。大家都以为那是什么鬼火,那是不是日本人在那里搞了个印钞厂呢! 他们完全可以绳子将设备吊往山洞,人员上去也可以用软梯,更加方便。人员上去,一般不下来,潜伏山洞之中,成天在那里印刷钞票,有谁能知。 物质站可能暂时是个假像,从山洞里几副货架可以分析出。日本人未能在这里储存物质,却在那里修缮桥梁,这不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吗? 洪震天又忽然想到,上次听到禀报,宫本弘一叫去两位饲养牲畜的人前去,肯定是将机器设备有马匹驮进山区,然后用绳索将各种物质运上洞去,情况定是这样。 而牲畜运输东西,可以走石桥上游溪水较浅的地方。那里有几块巨石立在溪水中间,现在这样的水位,正好过人过牲口。 此情况还有佐证,杨华第一次回家时,山上逃离的那匹矮马,定是他们用来运输之用,只因那匹马刚烈,脱缰而逃,便由杨华叔叔捡到。 另外,佐佐木也被宫本弘一叫去。据悉,佐佐木在珠式会时,就专心地在画着假币,而且还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再一个,佐佐木又刻过模子。这时,他绝有可能是在那里做这件事。 佐佐木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人,在上次宫本弘一清查反战同盟的人时,未受株连,就是因为他具有这样的特长,就连宫本弘一都不敢把他怎么样,那是因为佐佐木这个特长,其日本高层也是知道的。 刘恃成也想起了此事,他觉得洪震天分析得有理,这么多情况汇集一起加以思考,中棠屋那个悬崖上的洞里,十有八九就是这个制造假币的窝点了。如今情况比较明朗化了,日本人前段时间在中棠屋肯定是在进行这样一件事情。 “此事一定是在中棠屋那个山洞里,不用质疑。”刘恃成对洪震天肯定地说。他觉得现在是下决心的时候了,铲除这个毒瘤刻不容缓。 第二百九十六章定决心铲除窝点 通过分析,中棠屋那里的可能性极大,但终究还得通过现场证实再说。如果其真是,那就直接铲除它,如果是别的什么,我们也绝不会留着它的存在。总之,中棠屋那里,这次得有个说法了。 有恃卫来报:王义虎正带着江红雷来到总馆。洪震天吩咐刘恃成接待江红雷,自己便走出了会客厅。 王义虎来到会客厅前,刘恃成早站在那里等待着江红雷的到来,几句客套话之后,他们便进了会客厅。 王义虎给大家倒上茶水,自己拿着茶杯喝了一口:“江科长,你将情况跟刘总管说一下。” “好,情况是这样的。总局指示我们彻查假币,假币已在全国泛滥成灾,不可收拾,给我国的经济造成了巨大的损失。总局重点锁定在几个城市,我们这一片的城市主要是海安城、嘉义。”江红雷说。 他又添了添嘴唇,刘恃成示意其喝点茶再说。江红雷又喝了点茶,继续说:“近段时间一直在忙着稽查‘水工’之事,近来又为警察局副局长的事在忙,对这件事还未有关注。” 江红雷如实地跟刘恃成与王义虎说出了这些情况。他们也没有线索,近来都被这些事给耽搁了。 刘恃成告诉江红雷,此事就由他们洪门帮来办,他们就等着写报告向上面报喜就行了。江红雷问刘恃成是否需要协助,刘恃成说暂不需要,如果需要了,定会跟其说。他们尽快将警察局副局长的谋反夺权之事坐实就好。 除了此事,他们还交流了日本特谴队入城之事,江红雷也告诉刘恃成,此事为真,从他的情报来源来看,事情真实可靠。 但调查局目前无力量去阻止此事,只有待其入城之后再行计划。目前,他们只是盯紧警察局副局长就行了,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中。他有丝毫的动静,都会及时动手。 在这件事上,他们的计划不变,分工合作,密切配合,彻底粉碎警察局副局长的阴谋。 江红雷告诉刘恃成,上次钟天翼来帮里送情报,那是不得已而为之。当时江红雷正在嘉义忙碌,是他通过人员给钟天翼传递的消息,请求他帮忙前来。 钟天翼身份特殊,不可多用,他现在正密切关注龙蚁帮在这件事上的一举一动,正在排查龙蚁帮中哪些是副局长的人。已有初步成果,锁定了几个人,但还有其他人员未能辨别清楚。 钟天翼在龙蚁帮也有一帮自己的生死兄弟,都愿意跟随钟天翼做任何事情,这些情况李大安不甚了解。届时这些人员,可以助钟天翼一臂之力。江红雷与洪门帮也尚可腾出手来,与其配合。 江红雷又将钟天翼这些人员的接头暗号、暗语及信号跟刘恃成一一说来。便于洪门帮在实际的接触之中,注意辨别敌友,免得造成误会。 刘恃成也向江红雷通报了一些情况。一是日本特谴队的事,他们已派人关注此事;二是假币事件,不出多长时间,他们也可以给他一个结果。这些事上,江红雷就不要再倾注精力与力量了。 不过,关于日本特谴队方面的情报,如果有,请江红雷及时通报,以便于洪门帮更加准确、快速的锁定他们,歼灭他们。 江红雷爽快答应,并一再感谢洪门帮的鼎力相助。洪门帮深明大义,顾全大局,真象海安城百姓所言,是海安城的定海神针,有洪门帮在,海安城无忧。 此事就谈到这里,江红雷说还有事,便要离去,刘恃成也不多留,便吩咐王义虎送其出帮。 江红雷离去,刘恃成又来到洪震天的卧室,向洪震天禀报情况。情况得已确定,此事的确属实。 刘恃成又禀报了江红雷所说的,在龙蚁帮里,有一批钟天翼的生死弟兄,可以为钟天翼所用。刘恃成把他们联络的暗语、暗号以及信号等,都一一作了禀报。这些可以在关键时刻用于区分敌友,也可相互协作。 他还向洪震天禀报,他已将歼灭日本特谴队的计划与捣毁日本人制造假币的窝点的事跟江红雷作了通报,并吩咐江红雷,如果有日本特谴队新的消息,及时通报。江红雷都一一作了答复。 洪震天正给刘恃成倒茶,听了他的禀报,觉得事情到此地步,通报一声也是对的。江红雷他们没有精力与实力来关注这些事情,唯一盯紧警察局副局长就行了。这些事情洪门帮也是轻而易举能够做到的事。 免得力量重复,形成浪费。 “很好,各为重点,这样力量分配就均衡了。我们尚且能够应乎这些事情,无妨,跟宫本弘一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也很熟悉,况且捣毁制造假币的窝点人员不需要很多,只求精。我们有能力做好此事。”洪震天坚定地说。 “把子善与吴志豪叫来,我们商议一下捣毁假币窝点的事。”洪震天吩咐刘恃成去歼灭日本特谴队指挥室将陈子善与吴志豪叫来。 刘恃成即刻离去。 陈子善与吴志豪紧随刘恃成迅速来到洪震天卧室。洪震天已经打开了地图,在地图上看了一番,并用红蓝铅笔在上面划着一个个圈圈。见所有人员来到,他吩咐大家坐下,自己倒了杯茶喝,便开始说话。 “假币事件终于得到各方证实,毋庸置疑。现分析得出,其窝点可能就在中棠屋上次杨华所说的那个悬崖上的山洞里。”洪震天说到这里,看了一下大家,见大家都聚精会神地听着,又接着说: “我的决心是:由吴志豪派出特别行动队去中棠屋摧毁假币制造窝点。” 大家还是没有作声,他们聆听洪震天将自己的想法说完。于是洪震天又具体作了安排与布置。 代号:猎兔行动。 人员:约十五人左右,由吴志豪部派谴九人,黑巾帮派出五人特别精通山岳丛林作战之人,再加上向导杨华。人员统一由特别行动队的一排长指挥,副指挥由黑巾帮人员担任。 携带武器装备:带一部电台保持联络,各人携带长短枪,子弹各两个基数,手榴弹三十枚,机枪一挺,望远镜两具,攀岩绳子两套,炸药十公斤及雷管导火索。 第二百九十七章制定作战方案 行动方案: 第一步:十五人分三辆车乘坐,从花垣小路出发,行至中棠屋三公里处将车辆进行荫蔽。黑巾帮五人随后赶到,在此汇合。 第二步:到达车车辆集结地后,徒步荫蔽行进至中棠屋附近,由杨华带领大家在杨华叔发现山洞处潜伏侦察,查明山洞活动情况。杨华可以寻求其叔的帮助,进一步了解山洞周围情况。 第三步:一部人员,以特别行动队的人员为主,四人为宜,在途经小溪石桥上游可以涉水的地方潜伏,擒获涉水过往人员,此地最好不要发生枪战。然后在此地附近高地,阻止来自嘉义从石桥方向与此地涉水之增援之敌。 一部人员,八人为宜,以黑巾帮山岳丛林人员为主,特别行动队另派三人协助,从悬崖上放下绳索,强突山洞,歼灭山洞之敌。然后炸毁机器设备,将有用之物放下岩洞。 特别行动队三人随绳下滑,至地面接应山洞袭击之人,待其完成任务后另用绳索下至地面,与特别行动队接应人员汇合,然后发出撤退信号,撤退至停车处汇合,再乘车返营。 战斗中根据具体情况进行指挥,灵活应变。具体细节,由特别行动队一排长具体制定。 此次战斗的具体指挥由吴志豪与陈子善负责,坐镇指挥室,根据情况调整方案,进行作战指挥。 洪震天对着地图将自己的想法详细说出,然后他坐了下来,等候大家提出建议,再修订方案。特别指出,必须在白天侦察清楚,安排部署完毕,晚上行动。 “人员是否足够?因为不知道日本人有多少守卫。”刘恃成说。 “车辆停放处是否需要有人守卫?”陈子善也提出自己的想法。 “日本人的守卫定非很多,多了他们也担心会暴露目标,况且给养难以供给。再加上那里地理位置极佳,估计他们只有少数的保障人员驻守,不可能多。”洪震天分析道。 至于车辆是否需要人看守,洪震天也觉得没有必要。中棠屋一带道路不常有人员车辆经过,况且车辆放在荫蔽处,晚上也难以让人发现。那一带山洞极多,停放山洞里极为安全。 兵力本来有限,如再分散兵力,对于袭击山洞之敌难以在短时间里完成,如形成胶着状态对自己不利。必须做到突然,勇猛,坚决,迅速。 “如有活口怎么办?”刘恃成又想到这样一个问题。 虽然总体是一举全歼,但也不保证有受轻伤之人,或者怕死之徒能逃过一劫。对于这种情况,洪震天命令,还是想法设法将其捕回,不宜押解过多俘虏,这一点一定要明确,不过途中要注意防范。 “自救物品各人应该带足,在战斗中做好自救互救。”陈子善也补充道。 大家又讨论了一番,车辆先期到达黑巾帮,从黑巾帮经卢家寨出发,然后过花垣。 最后没有异议,便按此计划实施。但洪震天特别提醒吴志豪,要其告知一排长,杨华只是向导,可以带些武器进行自卫,不参与战斗,无论其如何要求,都不得允许。必须跟其在一起,确保他的安全,不得有误。 吴志豪领命之后回营地具体安排,刘恃成通知黑巾帮余鸿章,让其迅速安排人员做好出发准备,届时等待吴志豪的人马到达后,先后出发。 洪震天又吩咐陈子善叫来杨华,有几件事要嘱咐他。 杨华来到洪震天的卧室,不知何事,立在那里面对洪震天。洪震天要其坐下,不必紧张,便将情况跟其说明。 杨华也爽快答应,并说,那一带地形他比较熟悉,车辆荫蔽问题可以解决,并说外人无人能知。 杨华说无须再找其叔叔,那个山洞他知道在什么地方,小时候他常去那底下砍柴,在那里也逮过兔子。山洞里很早以前有过狼,后来不知为何没了。 杨华还透露,在那山洞的侧面,有一处人可以攀登上去的侧缝,不过需要很强的臂力。 “哦!”听杨华这么一说,洪震天突感惊讶,原来还有如此重要的情况。 如果这条侧缝,山洞里的人知道了不是可以利用吗?他们特别行动队的人也可以利用。黑巾帮那些人,特别行动队都具有这样的能力,如果他们能从这里上去,既荫蔽,也突然,效果可能更好。 “外人容易发现吗?”洪震天又问。 “外人不知,就是本地人知道的也甚少。只因叔叔是猎人,有一次去那里时,他告诉我看到过。那条侧缝外面被树枝遮掩,无法辨认,不身临其境,不亲自攀登是没法知道的。”杨华向洪震天禀报。 洪震天拿出地图,让杨华在地图指出具体位置在哪里,杨华看了看地图,在上面移动着自己的手指,终于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 “就在这个位置,侧缝有一定的弯曲度,便于攀登,又有树枝的掩护,便于接敌。”杨华又解释道。 陈子善也凑过来看了看,然后看着洪震天说:“大哥,这个情况很重要,必须要让吴志豪知道,方案要进行修改,从这里上去,或者从这里上去与从山下下来两条路线同时进行,效果更好。” 洪震天又思索了一下,觉得陈子善所说也有道理,其实洪震天刚才也已经考虑到了,凭特别行动队的人与黑巾帮的人都不成问题。 但是,毕竟未能现地侦察,也不知这条侧缝现在情况怎样,如果不能上人,或上人容易发出某种响动,暴露目标,也有不利。 吴志豪的人白天很难去现地侦察。但可以将此情况告知他们,让他们自己根据实地情况以作选择。 洪震天吩咐杨华,到吴志豪营地之后,将此情况向吴志豪作出禀报,并告诉他,就说洪震天他们也知道这个情况,由他们根据当地的情况作出选择。多种选择总是好事,这有利于他们更好地完成任务。 洪震天又叮嘱杨华,他只在一排长身边,不得参与此次战斗。一切叮嘱完后,他吩咐陈子善,叫恃卫用车送杨华去吴志豪营地,随他们一同出发。 第二百九十八章假钞是毁是留 杨华走了之后,洪震天忽然想到了这样一件事,就是到时对于假钞如何处理。这是一件十分为难的事情,这也是洪震天刚才突然想到的。 如果将假钞都留下,带回来,到时别让人误会,制造假币的原来就是洪门帮。这情况怎么说得清呢?发现假币的是洪门帮,捣毁假币的也是洪门帮,谁能证明洪门帮这些行为。就是江红雷他们也没有说服力,他们也未亲眼目睹,只是听洪门帮的人说起而已。 洪门帮说发现了疑似制造假币的窝点,自己就去捣毁了,没有任何外帮的人或调查局的人参与,纯粹是听洪门帮一家之言,这怎么能让人相信这事的真实性。 如果不留有一定的假币,又怎么向人证实捣毁了制造假币的窝点,制止了这种行为呢?最为关键的问题是,政府部门无人参与,难以证明。 仅是不相信他们捣毁了制造假币的窝点还好说,洪门帮本就不想要这个功劳,只为切实地消除了这个危害。若是他们嫁祸于洪门帮,污蔑洪门帮制造假币,那就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那样的话,问题就严重了。 这是件十分棘手的事情,好在现在想到了,还来得及,只是想好一个对策便行,事情还未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好在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吴志豪的人还未走,这时最好与江红雷通报一声,商讨一下他们是否也派去一人,参与其中,作个见证,免得到时真的是有口难辨,引火烧身。 洪震天急令陈子善,去一趟调查局,找到江红雷将此事跟其说明白,就说洪门帮的人即将出发,建议他派出一名代表,说是监察也行,现在跟随洪门帮小分队一同出发。务必说服江红雷,不然没有更好的办法足以证明他们的清白。 陈子善急忙离去。 他迅速找到了江红雷,将洪门帮的担忧告诉了江红雷,洪门帮不是不相信他江红雷与调查局。他相信调查局,以及江红雷与杨贵先都不是那种嫁祸于人,过河拆桥之人,但政府其他部门的人,尤其是警察局到时是否拿此事做文章,就说不清楚了。 陈子善也庆幸大哥想得周到,此事不提前跟调查局说清楚,到时会落得过出力不讨好,这还不算,还可能因为这件事,问罪于洪门帮,岂不让洪门帮为难吗?那样,还可能会彻底干扰甚至破坏了洪门帮的抗敌计划与部署,其后果就严重了。 江红雷告诉陈子善,调查局实在抽不出人来,不是不参与这件事,而是的确是难以抽出人来。他理解洪门帮的想法,但此事有他们证实洪门帮的清白,洪门帮应该放心。 陈子善也告诉江红雷,他们不是不相信江红雷他们调查局,而是担心其他部门的有些人。他们可能会以这件事来扰乱别人的视线,混淆是非,为自己的罪恶勾当打掩护,转移视线。 他们洪门帮仅仅是受点委屈倒不怕,也能承受,为国为民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受点委屈算什么。 只是怕到时又象上次帮主的事情一样,对洪门帮大打出手,不是抓什么人了,还要取缔什么,到那时就复杂了。那也是洪门帮不愿意看到的事,到那时,洪门帮就没有任何退路可言。 因为假币这件事现在已不是小事,它既然引起了高层的注意,对国家经济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高层岂会袖手旁观。 “你看这样,我去请示一下杨贵先站长,看他的意见如何。现在真的很难再派出人来。”江红雷说着又看着陈子善。他又继续说: “你也知道的,警察局的不可靠,很多地方调查局都得派人手。尤其一些重要目标,尽管以前有警察局看守,但你也知道,那能可靠吗?我们调查局还得暗中派人盯住,一到紧要关头还得清除他们,这要多少力量。” “我想,如果你们不派人前往,我们对于假币就一张都不留了,这样的话,你们也无法向上级报告这事已经妥善处理。”陈子善这样说着,他又看了看江红雷,江红雷也在思考的样子。 陈子善见江红雷未作声,又说:“这样一来,不说功劳得不到,你们还有违抗命令之嫌。” “如果你们汇报说已经捣毁了制造假币的窝点,连一张假币都未缴获,上层也不一定相信。万一日本人还有据点制造假币,那你们可就是慌报军情了,问题也很严重。” 陈子善站在江红雷的角度考虑这些问题,此事只对江红雷有影响,对洪门帮影响不大,洪门帮也会有自己的处理方法。他们是否有人参与,他们洪门帮对于假币的处理,有两种办法,而这两种办法,都对洪门帮影响不大。 江红雷要陈子善稍等一会,他去请示杨贵先。他知道陈子善这都是在为他调查局考虑问题,为调查局着想。自然,能缴获假币是上策,那样能说明制造假币的窝点被摧毁,有假币作证。 至于以后再出现假币,那也是另外的窝点所为,至于其在何地还难以判断。总之,这次的查获,是获得了成功。但是洪门帮顾虑重重,这也可理解。但对于调查局来说,派不出人,洪门帮不缴获证据,这事就难了。 江红雷找到了杨贵先,将洪门帮的忧虑禀报一番,杨贵先也觉得此事真有难度。人肯定没得派,但怎么样让洪门帮吃个定心丸,能按他们的要求完成这件事,又让他们无后顾之忧,这时他现在急于要解决的。 “你看这样是否可行。”江红雷对杨贵先说。 “怎样?你说说看。”杨贵先见江红雷有办法,便急切地问。 “我们以调查局的名义给洪门帮出一份协助办理这件事的文件,说明调查局人手不够,力量不济,希望洪门帮协助办理此事。你我都可在文件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江红雷这样对杨贵先说。 江红雷接着说:“这样,洪门帮就可以证明制造假币不是他们所为,同时也可以说明我们对此事也调查清楚,只是要求洪门帮协助办理而已。” 第二百九十九章调查局出文作证 “我们这不是沽名钓誉吗?”杨贵先说。这也是他不想做的事,明明是洪门帮的功劳,非说是自己的功劳,洪门帮怎么想呢? “只有这样才能两全其美。洪门帮不在乎功劳的,只在乎实际的效果。此事我跟他们解释,如果不这样做,就达不到既消除他们的嫌疑,又能证明我们完成任务的目的。”江红雷对杨贵先说。 江红雷也觉得,调查局并非有意抢他们的功劳,只有这样做才能两全其美。他相信,只要跟陈子善说清楚此事,他会理解的。 “那只能这样办了,你现在就起草文件。”杨贵先吩咐江红雷。 江红雷立即草拟文件。 洪门帮刘总管、陈门主均鉴: 据查,日本人在中棠屋某山洞进行假币制作。由于我站目前任务较重,力量有限,难以摧毁之。现恳请洪门帮予以协助清剿,并缴获其赃物、证据。 行动过程中与我站保持联络,及时禀报战斗进程。希贵帮为打击日寇,保卫家园作出贡献。 调查局海安城站 民国三十一年x月x日 签名:杨贵先江红雷 附:情报一份;地图一份。 写好之后,江红雷将文件递给杨贵先审阅,杨贵先觉得很好,便吩咐江红雷即刻送给洪门帮陈子善。 江红雷又想到了这样一个问题:万一洪门帮失手怎么办?洪门帮所说的那个山洞究竟是否是日本人制造假币的窝点,具体情况并不所知,会不会有误? 万一不是,洪门帮会否说情报是调查局提供的,他们只是协助去袭击而已,责任就得由调查局来负了。如果造成其他影响,那事情可不就坏了。 江红雷的担忧不无道理,杨贵先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他还是相信洪门帮获取情报的能力,相信洪门帮也跟他们一样耿直,不是什么事有好处只顾自己占,有问题便推给别人的人。 他跟洪门帮的人打过交道,对他们有些人还是了解,何况洪震天的为人一向是刚正不阿,他也训导全帮上下,秉承这个传统。不管洪震天是否还在洪门帮,这一条训导,相信洪门帮上下也无人敢违。 做什么事情,风险与成果都是并存的,看是如何将风险转化为成果而已。如果患得患失,就会一事无成。瞻前顾后,也不是他们调查局的人做事的风格。既然决定去做,就得敢于担当风险。 “不会有问题,洪门帮做事一向严谨,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他们那样认为,一定是有很确切的情报,定是作过细致的分析。他们盯着这件事很久了,上次我就在市府见过洪门帮杨华给市府的报告,就是关于其在市场上发现假币的事。” 杨贵先又跟江红雷讲了这件事,当初杨贵先也觉得市府应该进行调查,他知道,洪门帮一旦查出某事来,绝不是空穴来风,定是有一定的发现或证据。 只是洪门帮的杨华,或者说洪门帮在政府眼里位卑言轻而已,未被重视。不然此事也不会坏到现在这种程度,造成如此大的损失。好在此时亡羊补牢,犹未晚已。 杨贵先吩咐江红雷速去办理此事,让洪门帮没有后顾之忧去做这件事。不能既让别人做事,又不相信别人,甚至还提防人家,是绝对要不得的。让为你做事的人寒心,以后谁还会去为你做事,给你帮忙。 江红雷也不再多说,杨贵先都已经说得很明白。现在是他们调查局求人做事,人家是在帮调查局去完成此项大事,担当责任还不说,更重要的是还担当各种牺牲。 他将文件放好,立即驱车前往与陈子善接头的地点而去,陈子善还在那里等着他的回复呢!其部队即刻就将出发,不能耽搁他们的计划。 到了地点,江红雷将文件交给陈子善,陈子善看了一下,不由露出了微笑。虽然他也觉得调查局有沽名钓誉之嫌,但也只有以这种方式,既能消除洪门帮的顾虑,又能证明调查局对此事有责任,一举两得,也就不说什么。 江红雷还是作了解释:“陈兄不要误会,我们不是为了抢贵帮的功劳,这也是实属无奈,我们杨站长跟我都不是那种沽名钓誉踩着别人肩膀往上爬之人,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无妨,只要能捣毁制造假币的窝点,打击日本人,为国为民,为海安城百姓效力,我们不要功劳。”陈子善说完便告辞离去。 回到总馆,陈子善向洪震天禀报事情的结果,他随即将江红雷给其的那份文件递给洪震天。 洪震天看完之后,不由也微笑着说:“你看这世道,硬是将一帮不计较名利的人逼成了沽名钓誉之人了。” 这都是政府部门的办事作风,官场的风气造成的。自然,洪震天也知道,调查局海安城站这两个人,也并非是为了这个名誉,毕竟也还有风险,还有责任。更何况也是为了让洪门帮脱离嫌疑之为,为的是大局,只可惜这样的人不多。 “战斗过程我们还是否跟调查局通报?”陈子善问。 “没有必要。他们无人参与战斗,又无人来我帮参与指挥,我们也无法向其禀报。文件所说,只是托词,那是为了防范以后有人查问时用的,如无人过问,就只有我们跟杨贵先与江红雷知道有这个东西了。”洪震天对陈子善明确地说。 洪震天也不再多想这件事,他吩咐陈子善立即通知吴志豪,如有假币,一同带回。总之,能够作为证据的东西,要他们尽量多带些回来。特别指出,制造假币的模板,以及如果还有活口,也一定带回帮里,其他计划不变。 陈子善立即给吴志豪电话,将洪震天的命令传达给他,并反复叮嘱吴志豪切记这些事项,有多大的困难都得留有证据。 吴志豪也欣然答应,表示一定跟部属一排长叮嘱此事,并作好详细计划,不辱使命。 陈子善将吴志豪所答禀报洪震天。洪震天当时就说:“好!等吴志豪回来,你就跟他进行指挥,并及时将变化的情况禀报于我。” 陈子善立即应允。 第三百章行动队实地侦察 一排长带领队伍于下半夜到达停车地点,他在杨华的指引下将车辆荫蔽妥当后,在一旁等候黑巾帮的人来到。一会儿工夫,黑巾帮的人也赶到,一排长令其将车輌放在指定位置荫蔽好。 一排长便带领人员向中棠屋摸进。行到一公里地后,一排长叫停大家,他召集大家在一起开一个短会。 一排长将整个情况又跟大家复述了一遍,对全体人员进行了分组:在小溪边潜伏四人为掩护组,攻击山洞的八人为攻击队,他跟杨华、报务员为指挥组。 然后他将队伍分成两部,拉开距离向目标区前进。 他跟杨华走在前头,后面一队是担任溪边阻止任务的四人,一路摸索着前行。约莫一个半小时左右,他们便来到了杨华叔叔在那里发现目标的地方。 一排长叫大家荫蔽起来,又派出警戒,其余人员就地休息。他令报务员给总馆发电报告,已到达指定地点,等待天明进行侦察。 安排大家休息之后,一排长并未休息,他拿出望远镜向远处的山洞看去。远处的山洞似乎一片漆黑,并未见半点星火,也未见所谓的灯火在悬岸上移动。似乎安静得出奇。可以看清,洞口边的几棵小树在那里摇动着身姿。逍遥自在,并无有人干扰。 洞口边也不见有人影晃动,一排长心想,此处悬岸陡峭,人迹罕至,也无人站岗放哨。一排长将洞口以及洞口上下悬崖夜晚的景象一一记在心里,哪里有棵树,哪里有一丛灌木,哪里形状怎样,十分清晰地铭记于心。 他清楚,或许明晚,他们就要对这个山洞实施攻击,今天记住夜晚的景象,再与白天的景象相对照,就能清楚山洞周围的地形,如果哪里有一丝的变化,都会让他们注意与警觉。 看完之后,一排长也微眯着双眼进行了休息。 天微微亮起,这时一排长又醒了过来。他利用树林的遮掩,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山洞的动静。 这时,他清晰看到,洞口有少数树木的遮掩,肉眼看不清有任何动静,只是在望远镜里,一排长看见离洞口不远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那里晃动。仔细一看,是一个人躺在那里,正准备起床。 果然有人。一排长的脑海里首先闪出了这样一个判断。此人也是十分小心地慢慢起身,弓着身子向外面看了一看,见依然如故,也便挺直了身子,朝洞里面走去。 此人的装束跟普通百姓无异。此人走进洞里,一排长又发现几个人也立起了身子,足有七八人之多。他们也向洞里走去,然后,就什么也看不见了。洞口里面还有个小弯,人员拐进去之后,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一排长忙叫醒杨华,叫其也来到此处进行观察。他将另一具望远镜交接杨华,叫他简单使用之后,也向洞口进行观察。 一会儿,杨华也看到了有人在洞里活动。其中一人,还悄悄地走到洞口外侧,荫蔽在一棵树旁向外张望。看看远处,又看看近处,然后又看看洞下的山崖。 行迹十分可疑。由于洞口有几棵树木,如果肉眼去看,根本看不到什么,只有在望远镜里,树后面的景象才一目了然。 见外面没有动静,洞里的人又开始忙碌起来,只见他们搬着什么东西放在洞的外边,似乎要掉往洞下。一梱一梱的打着包装,外面看似黄布一样。 中午时分,正是山区村里午饭的时候,整个山区一片安静。此时,山洞上垂下一条绳子,将梱绑好的一包一包的东西朝下放着,都是沿着树木浓密处下放。 仔细看去,地下有三个人在接收东西,还有两匹马儿。他们将一包包的东西往马背上放好,然后悄然离去,消失在树林里。 制造假币窝点,一点不假,晚上必须要端掉它,一排长心里想着。马匹走后,山洞便再也见不到人,山下也一片安静,就象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一排长立即明白,假币可能是一天拉一次,而且在山区村里吃午饭的时候。此时人们都回到家里,无人再在外面劳作,趁此安静之时,他们拉走了货。 这时大家都趴在那里观看,相互递着望远镜,对情况有所了解。一排长又目测了一下山洞距山下的距离,山洞到山崖最上端的距离。 他指着山崖的最上端,对黑巾帮的副指挥说: “你们今晚就从那里下去,然后从旁边那个大树旁悄然进洞。进去之后,首先用手榴弹往洞里一掷,然后用手电筒照着往里一阵猛扫,冲将进去。特别注意山洞有点往左拐,注意往左边攻击扫射。你看何如?” 黑巾帮副指挥说没问题,此事很简单,待下半夜三点进行攻击最为合适,该睡的都已熟睡,个个都在梦乡,打他个措手不及。 黑巾帮副指挥又说:“搜索完毕之后,留两人在洞里下放物质,其余人员从旁边侧缝下来接应,如有活口,也从此处下来。” “可以。”一排长答应。接着他对特别行动队配合放绳子的人说:“你们三人留一人看住绳子,其余两人跟随下去。待他们都下去后,留在上面的人迅速收起绳子向山洞下方前出,准备在洞下接应他们。” 特别行动队的人也都答应。 一排长又命令掩护组四人,待攻击组的人朝山上走去时,前移至小溪占领荫蔽地形进行潜伏,其任务是:接应攻击队下洞,阻止增援之敌。 待攻击组全部撤离之后,掩护组迅速撤离。各组分别向车辆集结地迅速荫蔽前进。争取一个小时完成战斗任务,十分钟撤离战场到车辆集结地实施撤退。 各组都清楚各自任务后,一排长要求大家休息,下半夜二点前做好战斗准备,二点半到达进攻出发阵地,三点准时攻击。 大家休息之后,一排长又将情况向总馆指挥室作了禀报。指挥室同意他们的作战方案,并命令其继续观察洞内洞外情况,有什么特殊情况及时修订作战方案,及时禀报。 第三百零一章行动队攻击开始 一排长又继续进行观察山洞里的一举一动,哪怕是细微的变化都不放过。又观察小溪周围的情况,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下半夜二点钟,中棠屋山区特别行动队的人员整装待发,准备完毕。一排长走到每个队员跟前进行检查,个个精神饱满,斗志昂扬。他用拳头在每个人的胸脯上轻轻地打了一拳,感觉人人身上都充满了力量。 一排长一声令下:“出发!” 特别行动队的人象奔兔一样飞速离去,奔赴各个出发阵地。黑夜里,只有微微细风吹着,树叶轻微地摇曳着,没有任何其他的响动。 夜间作战,一排长在昨天就仔细地聆听了周围的声音,都比较熟悉,任何异常的声音,都特别刺耳,让他能够迅速辨别出来。 一排长都没有听出任何异常响动,便感觉到队员们的行动都非常到位,一路顺利。 他还是认真地观察着前面山洞的一举一动,那里没有丝毫异常,跟昨晚一样。而其向山洞上自己的队员看去,那里只隐约可见有人在系着绳子,几个队员正准备行动。 一排长看了一下钟,正是下半夜二点三十分钟,进攻准备时间已到。队员们开始整理装备,相互又进行了检查,就等待向悬崖下滑的命令。 二点五十分,副指挥开始命令队员向悬崖下的山洞滑去。第一个队员勇猛地拿着绳子向下滑去,正好在山洞边的那个树旁。他立即站稳脚,向洞口看了一眼,见洞里没有任何反映,他向上一招手,第二个队员也滑了下来。 紧接着下来了七个队员,这时悬崖上还继续下着队员。副指挥即刻命令向山洞攻击,队员们立即向山洞摸去,而并未象预计的那样扔手榴弹。 他们分两路人马贴着山洞壁悄悄摸进去之后,在靠近山洞外面睡着的那人,被特别行动队的人一刀割破了喉咙,他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在梦中见了阎王。 这时,有一个人慢慢地起来,歪歪扭扭地向洞外走,边走边在解裤扣子,象是梦游一般,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徐徐向外走来。 副指挥长举起右臂,示意大家停止动作,紧靠洞壁。当这歪歪行走的象是要小解的人经过特别行动队时,两名特别行动队的队员一前一后夹击,一声不响地结果了他的性命。 然后,特别行动队队员,将此人的尸体轻轻放倒在靠近洞壁一侧,又继续前进。 行至刚才这个人起身的地点,隐约可见地上躺着七八个人,正在酣睡。副指挥用手指了指队员,又指了指地上躺着的人,象是在分配任务。 完毕之后,副指挥手一挥,队员们一个个象猛虎扑食一般迅速一跃而出,手起刀落,地上躺着的人便没了声息。 此时,洞里有人在喊:“谁?”随即响起了一阵枪声。 队员们立即卧倒,副指挥的枪也响了,他向喊声与枪响的地方打了一梭子,卧倒的队员也亮起了手电,向枪响的地方狠狠地还击。还有的扔出了手榴弹,顿时山洞里响起一阵枪声与爆炸声,浓烟滚滚。 片刻便没了动静。队员们用手电筒照着的地方躺着六个人,手里还端着枪,地上流淌着一片鲜血。另有两人还在抽搐,特别行动队的人又给其补了两枪,两人便不再抽搐。 手电筒又交叉地向洞里照着,搜索着,只见洞里尽是机械,靠近洞壁的地方摆着东西。许多纸张已经飘了起来,有的飘然落下,撒满一地。洞里一片明亮,看得非常清楚,只是里面还堆着一堆物品,那里不知是否藏匿着人员。 洞里一片宁静,副指挥又用手指了指两名队员,令其向前搜索。两名队员便沿着洞壁向前搜索,向那堆物质处靠近,后面的队员进行掩护。 正当搜索队员将到那堆物质处时,里面突然响起了人喊叫的声音:“别开枪,我投降。”说的是汉语,有点不流畅的汉语。 特别行动队的人立即大喊:“出来!” 只见一个瘦小个子的年青人站了起来,举着双手,一副惊恐的样子。 “还有人吗?”一队员问。 “没有了,只有我。”那个瘦小个子的人徐徐走来。 特别行动队的一队员迅速在其身上进行了搜索,未发现任何武器后,将此人交给了另一行动队队员,由他羁押。 他们又在那堆物质后面搜索了一下,没发现任何人后,便向副指挥报告。副指挥迅速命令各队员按计划将假币搜集,一部分人迅速在机器设备上安放炸药。 队员报告,假币太多,难以全部运送。副指挥又命令拿下部分假币,其余假币一概炸毁。那队员又迅速在假币堆里安放炸药。 此时副指挥又审问那个瘦小个子:“模板在哪里?” 那个瘦小个子又指了指一个地方,一个队员迅速捡起放进自己的包里。然后副指挥命令人员迅速撤退。 一队人马便从侧缝迅速下崖,两个队员又在放着绳子,将假币下放。一切都是按计划进行。 当所有队员都顺利地下到山洞下后,副指挥清点人数,见人员到齐,便命令队伍按预定路线撤退。途中,忽然听到山洞里几声巨响,火光从山洞里喷出,浓烟顿时弥漫整个悬崖上,惭惭向天空飘荡。 一排长带领杨华与报务员率先撤到车辆停靠点,一会儿副指挥也带领掩护组跟攻击组的人员到齐。 队员们迅速按预定计划装上假币,迅速上车。 一排长令副指挥清查人员装备,副指挥报告:人员到齐,装备齐全。 一排长令开车回撤,按行军队形行进。于是车辆便悄然地沿着山路向前疾驶。 一排长又令报务员向指挥室报告:战斗已经结束,正按原计划返回。 山洞里的战斗只用了十分钟时间,我方无一人员伤亡,消灭日军十八人,捕获一人,缴获枪支二十支,弹药一批,手雷数十枚,制造假币模板两副,假币若干。摧毁制作印刷假币机械若干台。 第三百零二章凯旋上交战利品 整个战斗从准备到撤回驶车返回,一共用了五十分钟。山洞损失情况不明,我方无留下任何物品,无留下任何痕迹。 指挥室命令,车辆全速行驶,迅速通过花垣进入嶷山山路,进入卢寨后吃过早饭,直入黑巾帮。副指挥带领黑巾帮的人归队,特别行动队的人从牛头岭进入营地。 车辆全速前进,很快就到了花垣。天已经亮了,过了马路,车子又进入了嶷山山区的地界。这里是卢家寨管辖的地域,很快便来到卢家寨设防的前哨。通过沟通后,车子又向卢家寨方向驶去。 车到卢家寨时,天已经大亮了。一排长令全部人员下车,在卢家寨吃早饭。这也是提前计划好的。 卢玉阳接见了他们,一排长与副指挥也热情的跟卢玉阳打着招呼:“卢大当家的好!你就不必客气了。你事务繁多,还亲自出来接见我们,真的不好意思。” “你们是功臣,我当然要出来接你们。”卢玉阳说着,便把一排长与副指挥领到厨房的另一间房里。那里已经摆满了饭菜,尤其是还有卢家寨本地自制的米酒。 卢玉阳给他们俩倒好酒,又给自己的酒杯满上,然后举起酒杯对一排长与副指挥说:“来,端起酒杯,我为你们的胜利,为你们的凯旋干杯!” 一排长与副指挥都不拿酒杯,还一个劲地说,正在执行任务,不能喝酒。卢大当家的心意他们领了,只是这酒,无论如何都不能喝。 卢玉阳有点不高兴了,他说仗已打完,现在正是庆功之时,哪有庆功不喝酒的,没有这个说法。 他又劝酒,尤其是对副指挥说:“嶷山里的人哪能不喝酒的,就是打仗时也照喝不误,黑巾帮的习惯,你当我不知道?” 副指挥无奈,只能勉强地跟卢玉阳说:“大当家的,你看这样好不,我跟一排长正在执行任务,虽然仗是打完了,但还没有把部队带到营房去,这就难说完成了任务,怕饮酒过多耽搁正事,你看我们每人只喝一杯,你看怎样?” 卢玉阳听他说来也有道理,正好借坡下馿,也就准允了副指挥所说:“那好,我们都举杯,碰了这一杯后,你们两随意,我一个人喝,好吗?” 说完三人又碰了杯,卢玉阳一口将酒倒进口里,一饮喝尽。一排长与副指挥也将酒杯的酒喝尽,完后极力感谢卢玉阳的盛情招待。 卢玉阳又要他们多吃点菜。然后一排长与副指挥又吃了点菜,喝了点稀饭,吃了一个包子就停住了。 一排长跟卢玉阳告别,卢玉阳也不多留,知道他们任务在身,还得回总馆复命,便送他们出门。 队伍都已吃饭完毕,正在车傍等候。一排长一声令下,全体登车,人员便迅速上车。一排长跟副指挥与卢玉阳告别后也上了车,车子迅速离开卢家寨向黑巾帮驶去。 车子很快到了黑巾帮的叉路口,一条是往黑巾帮方向走的,一条是往海安城去的,往牛头岭走的路口,是在黑巾帮的关卡处。 一排长跟副指挥告别,他紧紧地拥抱着副指挥:“兄弟这次战斗勇猛顽强,机智灵活,指挥得当,奇袭成功,以最少的代价换来了较大的胜利。这次任务的完成,算你功劳最大,回总馆后,我定当向洪帮主如实禀报,为你请功。” 副指挥也从内心地说:“你太谦虚了,还是你的指挥得当,战前准备充分,我只是做了该做的罢了。不必为我请功,能够取得战斗的胜利,我已经很高兴了。咱们第一次合作非常愉快,后会有期。” 他们也没多聊,时间紧迫,全员全装备回到营地后才算彻底完成任务。副指挥又提醒一排长路上多加小心,牛头岭路况不好,有时还会遇到特殊情况,早早赶路为好。 说着,副指挥登上了车子,便令车子迅速向黑巾帮营地驶去,一排长也令车队继续向前。 车子很快到达了黑巾帮的关卡,通报之后,一排长重新部署车辆。他自己的车走在最前面,载有俘虏与假币的车在后面跟进。他又令大家密切注视路旁的一切动静,发现异常即刻采取措施。 他又令自己车的人时刻准备战斗,发现途中可疑人员及时作出反应,必要时开枪射击。 两车辆拉开一定距离,一前一后向牛头岭的山路驶去。车辆依然很快,司机巧妙地躲避土堆与水坑。 尤其是行至牛头岭的腹地,道路更是难行,可是他们还是未减车速一路狂奔,车子也象一匹骏马,奔腾向前。 很快来到了特别行动队的营地,一排长安排特别行动队的下车,在家擦拭武器,注意战后总结。他要将战利品带往总馆,向指挥室汇报。 一排长叫住杨华,跟他乘坐另一辆载有战利品的车子,另令两名特别行动队的队员同车前往。车子又飞速地向洪门帮总馆驶去。 到了洪门帮总馆,陈子善与吴志豪早早地就在院子里等候。见一排长下车,他们前去握住他的手,非常高兴地说:“你们辛苦了,请往里面请。”他们将一排长往会客厅里引。 洪震天坐在会客厅里也正等候着一排长的到来。一排长来到了会客厅,一见面就直接走到洪震天跟前,向洪震天敬了个军礼:“团长好!一排长农启明向你报告。本次战斗参与一共十五人,现全部人员安全归建,无一人伤亡,齐装满员凯旋。” “辛苦了,请坐下喝茶。”洪震天客气地要一排长坐下。 陈子善又将茶杯放在一排长跟前,示意他喝了茶之后再慢慢汇报。杨华这时也走在后面进了会客厅,其他两名行动队队员将俘虏押向了审讯室。总馆的恃卫往会客厅里搬着假币。 洪震天又要杨华坐下喝茶。杨华也客气地向洪震天问好,也就坐在那里喝茶。 “你将情况简要地禀报一下,然后回营地休息。”洪震天又对一排长说。 第三百零三章审讯俘虏佐佐木 一排长便将战斗情况作了汇报,并特别指出,这次副指挥黑巾帮的人立了大功。原本是进行强攻,一阵手榴弹后再实施突射。但副指挥发现敌人正在酣睡中,便进行了偷袭。最后几人负隅顽抗被当场击毙,这样也才能俘虏一人。 撤出战斗也很顺利,待敌人有所觉察,再赶来增援的话,起码也要二个时辰以后了。这样,就给我们以充足的时间撤离。总之,这次战斗非常顺利。 “很好,回去之后,近两天组织人员进行总结,届时再详细汇报。你们立了大功,要好好为你们庆功。”洪震天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这个给我国经济带来巨大损失的毒瘤,今天终于被切除了,他岂不快哉! 一排长起身离去,恃卫也将战利品搬至会客厅里。吴志豪打开一看,有几梱假钞。 洪震天也拿了一叠假钞看着,跟大家说:“我们根本无法看出来是真钞还是假钞,难怪在市场上这么泛滥。” 洪震天立即开始吩咐陈子善:“告知义虎,通知江红雷来总馆有重要事情相商。主要的是让其将假币运走,将模板拿走向上级复命。至于俘虏之事暂时不用透露。我们审问之后再说。” 陈子善立即去办。 吴志豪继续去指挥室等候宾城方向的消息。 杨华留下,等候吩咐。 吴志豪离去。这时洪震天让杨华看了看假币,问其是否跟以前发现的一样。 杨华拿了几种不同票价的假币看了看,抬头对洪震天说:“制作工艺一致,不过比以前看到的假币还好得多,就是说印刷上有很大的进步,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接着杨华又对洪震天说:“我有个疑问,我也看了这个模版,就这两副模版根本不可制作出这么多种的假币,这两副模版,只是制作这两种假币可用,其他的不能使用。” 杨华说着又拿出两种假币给洪震天看。这两种假币面值不大,根据假币的种类,起码还有三副模板没有缴获。因为,这里还有三种面值的假币,而它们的模板又在哪里呢? 洪震天顿时明白,模板根本没有全部缴获,是现场没有,没找到,还是被炸毁了呢? 杨华禀报,根据一排长制定的计划,他们进洞会反复寻找,估计是没有找到,不然也会一起带回。 当初在行动队准备期间,一排长特意问过杨华,说模板是个什么样子,他当时给他们画了一个图,又加以说明,特别行动队的人应该不会搞错,至于有几块模板,他们也不得而知,看着有,就拿走了。 他要杨华休息去,随便把陈子善叫来会客厅。 杨华离去。 陈子善来到了会客厅,洪震天跟其说了模板的事,陈子善也觉得奇怪。但他很快想到了那个俘虏,便跟洪震天说:“大哥,我们可以从那个俘虏那里弄清这个情况,他或许知道模板的情况。” “如果他只是一般的人员,可能也不一定知道模板的事。不过,从其未予以反抗,而选择投降这一点看,或者他是假币制作的工程技术人员。”洪震天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对陈子善说。 “你立即提审此人,看其作何回答,别让他耍了把戏。此人看似年纪不大,话语不多,可也比较机灵。提审之后再说。”洪震天对陈子善说。 “好,我即刻便去。”陈子善回答,便起身离去。 陈子善首先来到审讯室,令人将俘虏押上来。 俘虏被押解到了审讯室,陈子善吩咐人给其倒了杯水,俘虏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双眼看着陈子善出神,似乎在研究什么一样,傻了似的。 陈子善也盯着俘虏:“你叫什么,做什么的?”陈子善用日语问。 俘虏非常惊讶,怎么这个人还能说日本语呢?而且是一口流利的东京口音。他一下子懵了,不知如何是好。他根本没想到,在海安城里的中国人,还有人会说有这么流利的日语! 听到日语,俘虏感觉十分亲切,毕竟这又是听到了乡音,让人不由想起家乡的一切。有童年的喜悦,少年的烦恼,青年的无奈与悲伤。 见俘虏没有言语,一脸茫然,陈子善又用日语问了一遍:“你说说无妨,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说是不行的。”这一次陈子善却是用的大阪口音。 “我叫佐佐木,我只是珠式会一个小兵。”佐佐木无奈地回答,他是冲着这口流利又带有大阪口音的乡音而回答的。他不知道,这么亲切的语音,却是这么的轻柔,看不出有半点敌意,可他佐佐木此时可是俘虏啊! “你跟那些人在山洞里做什么?”陈子善又问。陈子善当知道这个俘虏是佐佐木时,异常高兴。他知道佐佐木一些情况,这个瘦弱的日本兵还是个孩子,可由于他的学识,他的特殊的技能,让他也参与了假币的制作,可以说,他还是个关键的人物。 但是陈子善还是不动声色地审问佐佐木,想从他那里知道,整个假币制造过程的一切情况。 佐佐木这时也知道,自己本是个日本兵,被俘虏了这是命运的安排,就是死在中国人手里,也是为圣战而死,是一件光荣的事。 但是,这场所谓的圣战,却要剥夺他家里两个男人的性命,又是那么的无情。他的父亲在东南亚的战场上已经战死,自己年少也被征招到了中国战场,可他还没真正杀过一个中国人。 他本人来说,对这场战争是厌恶的,抗拒的。他被征招,也是迫于无奈,来到中国战场,他本来目的也是想找到自己被征为慰安妇的母亲。 前期跟日本反战同盟的人有所接触,并成了好朋友,对于反战同盟的人给其灌输的反战思想,他已刻入了骨子里。日本发动的是侵略战争,牺牲的是人民的生命财产,是一场没有出路的战争。 这不是,自己今天成了俘虏。虽然听说,中国人对俘虏十分优待,但毕竟这是战争,他也未曾经历过,究竟会怎样,不得而知。 第三百零四章假币上交调查局 但他还是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为的是祖国不当他为自己的子民,他也就顾不得被人操纵的祖国了,为自己的生存,也得极力配合,努力自救。 佐佐木将自己如何被征招,又是如何跟反战同盟的人接触,将反战同盟的人对这场战争的看法,以及自己的亲身感受,都一一说出。他还交待了自己如何被叫到这个山洞来制作假币的,也如实供述。 佐佐木说,制造假币的计划叫“换血计划”,就是将中国的经济命脉通过假币进行换血,让中国经济处于一种病态状态,然后一蹶不振彻底消亡。从而造成社会混乱,从中国的经济上摧毁中国的战争意志。 佐佐木供述都是如实,陈子善也清楚这些情况。他首先肯定了佐佐木能够如实交待,有反战思想,是明智的,也是必须的。 陈子善又跟其讲了当前的形势,告知他日本军国主义的兔子尾巴长不了,世界反法西斯战争也在不断取得胜利,战略反攻指日可待。 但是佐佐木并未交待还有模板不在山洞里的事,陈子善又有点不明白,既然佐佐木具有反战思想,也秘密加入了反战同盟组织,可是对于这件事的关键点,还有两副模板的事却讳莫如深呢! “你最好能将知道的全部供述出来,你们这些假币的各类较多,就那块模板怎么能够完全做得出来呢?”陈子善直接问佐佐木。 “另两块模板被我毁了。那是在前几天,我故意将其弄坏,无法维修,已被人拿去宫本弘一那里了,可能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寻找到材料重新做。”佐佐木说着也停了下来喝口水继续说: “我当时觉得,这样制造假币,不知要害多少老百姓。既然反战,就要有所行动,不能只停留在口头上。这也是反战同盟的人跟我说的,于是我就做了这件一件事,毁坏模板,拖延时间。” “你就不怕被发现吗?”陈子善问。 “我不怕。他们枪毙我了才好,免得自己再做这样的事,对不起死去的那几个反战同盟组织的兄弟。”佐佐木回答。 他接着又说:“不仅如此,我还在假币上故意留下了一个字样。字样很少,必须用放大镜才能看到,目的就是为了让人们从这里发现是假币。” “什么字?”陈子善问。 “にっぽん”佐佐木回答就是写上日文,这样中国人一看便明白,自己钞票上怎么会有日文呢?一想便会知道。 陈子善觉得佐佐木既然这样说,那肯定是真的,不然他也不敢撒谎,这对他没好处,这又是马上可以印证的事。 他对佐佐木说:“今天我们就暂时谈到这里,以后若有什么事还会找你。你有什么东西想起来了,也可以跟我说。”陈子善又令人将佐佐木带离。 陈子善又迅速来到会客厅跟洪震天禀报审讯的情况,将佐佐木所说一五一十地跟洪震天作了禀报。 说完他又去假币那儿拿出几张来,用放大镜在上面仔细地察看。果真在一簇花束中见到了那两个日本字。字体很小,笔画很细,肉眼根本看不出来,但用放大镜一看,便清晰可见。 洪震天也看了一遍,的确是有歪歪扭扭象蚯蚓一样的日本字。 “模板真如他所说,毁掉了?”洪震天问陈子善。 “可信度较高,他本已参加了反战同盟组织,只是他有这个技能,宫本弘一便暂时将他留下,终究他是逃不出宫本弘一的魔掌。听说宫本弘一的上级也为佐佐木说了话,决定将其留下,就是为了这一计划。”陈子善回答。 “此人的情况暂不能跟江红雷说起,模板之事,若是江红雷问及,就说在现场只发现这两块模板,其它未有发现。机械设备与其它假币已被炸毁,其中里面是否有模板也无从查起。佐佐木或者我们以后还会用得着他。”洪震天吩咐陈子善。 陈子善点头应允。 有恃卫禀报,王义虎带江红雷已来到总馆。 洪震天即刻交代陈子善去处理这件事,注意观察江红雷的反应。交代完后便走出会客厅,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江红雷被王义虎领着来到了会客厅,陈子善又给其倒茶。江红雷也客气地对陈子善说:“都是老熟人了,还这么客气,我自己来就是。” “再怎么说,江科长是官,旧时老百姓称作老爷了,鄙人是民,一芥草民而已,应当尊重。”陈子善回答。他也是带有玩笑的口吻说着,也想把气氛弄得轻松些。 “陈门主真是幽默,其实我们才是老百姓的公仆呢!”江红雷也随意地说着。他向房子四周看了看,见那里放着一包包的东西,便想,那些可能就是他们的缴获的假币了。 他边走向那一包包的东西,边说:“这些就是假币?”说着便看着陈子善。 陈子善说:“正是。”说着也走向那些假币。 王义虎径直走过去将一个包撕开,从里面拿出一把假钞,递给江红雷,自己也留下一些仔细地看着。 陈子善这时对江红雷说:“假钞窝点已除,机械设备全部炸毁,并缴获了两块模版,说着便将模版递给江红雷。 江红雷看了看假币的种类可是不只两种,便问:“可能不只两块模板,应该每种假币都会有一副模板的。” 陈子善也平静地说:“现场只发现两副模板,另无发现,然后我们的人就把机械设备与其他的假币全面炸毁。” 江红雷又回到了座位,手里还是拿着假币:“这假币非常逼真,根本无法辨别,就不用说普通老百姓了。”然后,他又看了看模板,“这模板也非常细腻,做的真是到家了啊!日本人是花了心血的,其用心非常险恶。” “是啊!如果不捣毁它,不知将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我们海安城将不攻自破。”陈子善也如是说。他倒不是耸人听闻,也不是看轻洪门帮在海安城的作用,社会动乱,全城百姓无法生活,它洪门帮也是无能为力。 第三百零五章宫本痛不欲生 “你还是将这些假币拉走向上级汇报,这多少也能让他们暂时安心睡个好觉。这事就告一结束,我们就得关注其他事情了。江科长还有什么指示没有?”陈子善对江红雷说。 “感谢你们为国为民做了件大事,至少我们海安城调查局的同仁会感谢你们,没有你们的协助,此害可能还继续存在。好了,我也告辞了。”江红雷说着便站起身,向外走去,随即又请陈子善叫两个人将假钞搬到他的车上。 陈子善便叫了两个恃卫,将东西搬到江红雷的车上,江红雷跟他们招了手后,开车离去。 嘉义城“樱花疗养所”里,宫本弘一正坐在办公室里,轮椅放在办公桌边。他可以自己挪动着坐在椅子上,又可以挪动着坐在轮椅上,但还未好利索,不能自如地走动。看来这一次,他受伤不轻,打击也是大的。 这时鹰猴进来禀报,行为慌张,急急忙忙:“会长,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坐下慢慢说来,勿慌。”宫本弘一毕竟是久经沙场,见过各种事端,见鹰猴如此慌张,并未受其情绪感染。 “‘换血计划’已被破坏。”鹰猴说。 “怎么回事?你再说一遍。”宫本弘一似乎听错了一样,他想让鹰猴再说一遍加以确证。 鹰猴便又说了一遍。他将今天中午去取货的人的话又一五一十地跟宫本弘一汇报了一遍。 宫本弘一听鹰猴这么一说,如五雷轰顶,一下子懵了,几乎傻了一般。他欲哭无泪,十分悲伤,比死了亲爹亲娘还要悲伤。 “换血计划”进展到现在,一帆风顺,突然怎么就被人摧毁了呢!他未有丝毫的情报能够预知到这件事的发生,他怎么不感到绝望。 他一个劲地拍打着桌子,不停地拍,手掌都拍肿了。他还不停地摇着头,觉得此事太不可思议。可是就是这样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却发生了,在他眼前活生生地发生了。 他气愤、不解、恼怒,各种情绪纷至沓来,他恨不得一头撞在墙上撞死算了,他又恨不得揪住这个害他到如此地步的人,狠狠地掷在地上,然后再踏上一只脚,活活地折腾死他。 可是他又能知道是谁呢?他检讨了自己在整个事件中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觉得是万无一失的,他不解,毁他计划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 “何人所为,有无线索?”宫本弘一听了之后也感震惊,这么秘密的事情,怎么说被端就被端了呢? “现没有半点线索。不知是何人所为。”鹰猴也茫然地看着宫本弘一,从宫本弘一的反应中,他看到了这事对宫本弘一的打击之大。 宫本弘一知道,在此处制作假币,都有这么长时间了,没有出现任何端倪。保密工作与荫蔽工作都做得很好,也并未有大的动静。他本是想,在那样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肯定会万无一失的,可现在居然还被人端了,真是岂有此理。 鹰猴告诉宫本弘一,目前未查到任何线索。山洞里的机械设备也是被普通的tnt 炸药炸的,现在未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只有燃烬的导火线,一般采石场都有。袭击人员是从山上用绳子下滑至山洞里的,绳子勒出的痕迹依稀可辨。 宫本弘一的脸色都变了,变得铁青,他发怒地动了一下,不由触动了伤口,一阵疼痛,脸都扭曲了。他更加恼羞成怒,原本以为自豪的“换血计划”初见成效,也得到了上级的表杨,而且对中国经济造成了巨大的冲击,达到初步目的。 本想近期要加强力度,对中国面临崩溃的经济带来最后一击,彻底击垮它,在这节骨眼上,却被人当头一棒,希望成了泡影,宫本弘一怎能不怒火中烧。 更为严重的是,他还不知道这是何人所为。是何人敢与大日本皇军为敌,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那一带山区还有土匪吗?”宫本弘一问鹰猴。宫本弘一知道,中棠屋放着几副货架那个山洞,以前就是土匪居住的地方。 可是,那个山洞的土匪早被国民党政府剿灭了,都多少年了。但也没听说过中棠屋山区出现过土匪,百姓是这样反映的。难道说中棠屋的土匪不伤害当地的百姓,以至于百姓不把他们当作土匪了! “具体不得而知。不过中棠屋山区那么大,存在土匪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只是平时那些土匪不伤害附近的老百姓,老百姓就不把他们当作土匪了。”鹰猴回答宫本弘一。 他们并未对中棠屋附近的山区进行彻底搜查,难以确定山上是否有土匪。他们只是询问了嘉义的百姓,而嘉义的百姓也觉得中棠屋山区不再会有土匪。 如果要进行实地搜查,也是难上加难。中棠屋附近山区面积那么大,都是悬崖陡峭的,丛林密布,怎么去查! 宫本弘一没有任何线索。山洞里的人都被杀的杀,炸的炸,未有一人活命,谁也不知道当时山洞里发生了什么。怎么近二十个人,就没有一个人发现有什么异动,让人轻意地解决了。 有十来个人是从杭城珠式会调来的,训练素质怎么样,宫本弘一不敢肯定,但也不至于这样差吧。但自己的十来个人,怎么也销声匿迹了呢! 宫本弘一不知怎样是好,这次对其的打击真是太大了。在嘉义这个山区里,也有人跟其过不去,出此大招,让其遭此奇耻大辱还不说,他怎么好向上级交差呢! 被人莫名其妙地端掉了,还不知是谁,一点线索都没有,别人做得悄无声息,而他宫本弘一还是像在梦中一样,醒来是一场空。 他不知道此事还是否有可能持续,破产了,继续恢复下去就有一定的难度,或者上层也不会再实施这项计划了。他宫本弘一想要弥补过失都没得机会,“换血计划”就此毁于他手。 总之,“换血计划”就这样破产,成为了无头案。 这怎样跟上级交代这件事,就成了宫本弘一的难道了。 第三百零六章图谋暗杀震天 如果这件事是国民党政府所为,在这附近,根本就没有象样的中国军队,杭城调去的一个团,也是从海安城调去的以前战场上留下的残兵败将。他们临时调往杭城驻防,也是迫不得已。 除了中国军队,还有何人能有此能力,土匪得到消息,想要敛财,倒有可能。但这是哪里的土匪所为,不得而知。 海安城洪门帮是否有可能呢?宫本弘一突然想到洪门帮。但他转念一想,洪门帮在海安城势力了得,可是这中棠屋离海安城这么远,车行得快的话,也得大半天 的路程。这么大半天的路程,不可能没有丝毫的动静不被发觉。 “你觉得海安城的洪门帮有可能是这件事的凶手吗?”宫本弘一问鹰猴,其实他也不敢相信。 “洪门帮在海安城的势力是大,但不一定能涉及到嘉义来。他们只是地头蛇而已,不一定会管得了别的地方的事。”鹰猴回答。他都没想到,洪门帮会管这些事,这些事是政府管的,管他一个帮派什么事。 宫本弘一也觉得是这样。再一个洪门帮的势力范围还不至于涉及到此,他们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关注这里。前期宫本弘一的一切行为,未有丝毫泄露,洪门帮不一定知道宫本弘一在此还有如此的动作。 洪门帮只关注海安城的西城荒地,漳宁码头,以至于北城关隘,超出海安城范围了,洪门帮不可能还管。一是他们不一定有那么长的视觉,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抱负,能管住海安城就不错了,他还能管住全中国? 宫本弘一认为,洪震天不过就是海安城一个帮派的头目,没有什么远大理想,更无远大抱负,不侵犯其在海安城的帮派利益,他也不可能管得那么宽。他的嗅觉也不可能有那么远。因此,宫本弘一可以排除这是洪震天所为。 但是,他总感觉洪震天象影子一样附在他的身后,挥之不去。似乎自己做什么事,洪震天都有先知先觉一样,了如指掌。想起洪震天,宫本弘一如锋芒在背,如坐针毡。 在海安城里,龙蚁帮已被洪门帮折磨得遍体磷伤,一事无成。宫本弘一清楚,虽然洪门帮做得天衣无缝,在海安城,只有洪门帮可以让龙蚁帮胆怯,只有洪门帮是一个真正的绊脚石。 尽管每次洪门帮都是不露半点痕迹,但宫本弘一知道,洪门帮才是他的真正的对手。 “我们不能太轻敌,洪门帮洪震天足智多谋,满脑子都是跟大日本皇军对抗的鬼点子,对这个人,军部已经十分重视,正派人秘密调查,想借中国人自己的手除掉他,苦于未有良策。”宫本弘一说。 “这个洪震天就象一只蚂蝗一样附在我们身上,不停地吸血,让人苦不堪言。不如我们暗杀他,为大日本国铲除祸端。”鹰猴狠狠地说。 宫本弘一一听,不由心里一阵震动。这件事以前是构想过,但苦于没有机会,后来他又受伤住院,加上武滕的干扰,就没有去做。再后来又听说洪震天殁世,就没放在身上。现有消息证明,洪震天并未殁世,以前的消息极有可能为虚。 由此,要除掉洪震天这件事,应该可以放到议事日程上来了。而这个消息,龙蚁帮那般蠢货还不一定知道。但洪震天并未死亡之事,还得证实,尤其要弄清楚他的行踪,否则也是难以成事。 从目前洪门帮的做事风格,一直保持着洪震天的传统,未有丝毫改变,也未见洪门帮宣布新的帮主。海安城目前动静很大,而洪门帮依然巍然不动,没有洪震天这个主心骨在,洪门帮谁也难以保证有这么大的威望。 海安城各帮势力也按兵不动,未有争夺地盘,抢夺利益之事,势力范围依然如故,也证明洪震天还活着。不然,就帮派的争斗来说,早是一场腥风血雨之争了。 宫本弘一正在沉思,鹰猴又说:“会长,给我三个人,不出一个月,我非得让他见阎王去不可。” 宫本弘一看了看鹰猴,仿佛感觉到他是怎么突然来到这里的一样,他完全忘记了他的存在。鹰猴这一说,宫本弘一立即意识到,自己刚才是走神了。这个洪震天真让他头疼,一筹莫展。 “不是那么简单,你要制订一个周密计划,我们再进行商量。”宫本弘一回答鹰猴。 他如何不想要了洪震天的性命,这是梦寐以求的事。但此事必须秘密进行,不能让洪门帮有丝毫的觉察,不能留下蛛丝马迹。否则,日本珠式会就有可能在海安城被抹掉,洪门帮的人,就象一群饿狼一样将把珠式会撕得粉碎。 “这个没有问题,这事我们就可以用到龙蚁帮了。我化装成龙蚁帮的人,或者警察局的人,做掉他,罪名由他们去担去。让中国人去咬中国人,不是省了我们的事了。”鹰猴说了自己的想法。 鹰猴又向宫本弘一仔细地叙述了自己的想法,微妙微俏。宫本弘一又反问几次鹰猴,以更加证实他的想法的可行性,以及为其想得更多,让其各种情况都有所应对。 他们又密谋了一番,分析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宫本弘一也在思虑,如果以警察局的名义去一趟洪门帮,侦察情况还是可以的,这样不会受到多大的阻碍,但是要以警察局的名义做掉洪震天,绝对不行。 他知道警察局正在准备举事,不可过早暴露目标,这是大事,比做掉一个洪门帮还要重要些。这也是军部的计划,他不能擅自破坏。 简单商量妥当后,宫本弘扬告诉鹰猴,今日他准备回海安城,还得找其他三位金刚进行详细商议,他坐镇为他们壮威。 他也要跟警察局的人谈一些具体的事宜,迎接特谴队的到来。反正,嘉义再呆下去也无大的意义,假钞印刷已被摧毁,没有在这里的必要了。 鹰猴担心宫本弘一的伤情,在嘉义必然会得到很的休养,会长的早日康复,就是珠式会当今的头等大事。 宫本弘一坚决要回海安城,并要鹰猴去告知其他三大金刚,现在即刻就走。 第三百零七章审讯毛贼透隐情 洪门帮总馆,江队长从审讯室出来,向会客厅走去,他要将审讯那两个毛贼的情况向洪震天禀报。 通过一晚上与一个上午的审讯,只从他们的嘴里敲出了一点点信息。这两个毛贼也是狡猾之徒,一次只吐露出一点点。他们似乎觉得,一下子说完了,他们的生命有就到了终结的时候了,早说完早死,拖一天多活一天,这是他们惯用的手段。 洪震天给江队长倒了茶水,江队长也不客气地喝了几口,一晚上没有睡觉,还聚精会神地分析判断两个毛贼的每一句话,分辨是真是假,消耗了一晚上的精力。但此时,江队长却还显出很精神的样子。 “有什么新的情况?”洪震天问。 “有一些新情况,但目前还难以分辨其真实性。两个毛贼说,他们是为了一本书而来海安城的。听说这本书预言了日本侵略战争终归失败,并且连失败的时间都准确地告知了人们。”江队长回答。 “什么书这么神奇?”洪震天问。 “他们说是一本被禁了多个朝代的中国古书,叫《推背图》。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否是真。”江队长禀报洪震天。 洪震天不知道这是本什么书,但他也觉得这本书很神奇。听江队长所说,此书与当前的战争有关,而且牵扯到日本人的事,那他们定是日本人的走狗。 “他们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受谁的指使?”洪震天问江队长。 “他们只说是受一个人之托,如果能得到这本书,可以给他们高价,让他们享尽荣华富贵。”江队长禀报洪震天。 两个毛贼只是这样说,说他们是中国人,只想赚钱,不为别的。也不知道此书究竟有何用途,只是有人这样吩咐,他们也就顺带着去做了,碰碰运气。 “海安城里有这本书吗?”洪震天问。他想知道,这个毛贼来海安城,是知道海安城里确切有这本书吗? “他们说,在杭城未能发现,所以到海安城来看一看。”江队长回答。 “你觉得呢?”洪震天又问。 “不太清楚,我想他们试一试的可能也有,知道书流失到了海安城也有可能,不确定。但这些人的灵敏性是很强的,既然他们来到了海安城,定可以认为,海安城有。”江队长也这样分析。 洪震天觉得此事不那么简单。如果这两人有什么背景的话,可能有两种情况:一个他们本是日本间谍,专门寻找这本书,让日本知道他们为何会失败,从而找出失败的原因,加以防范。 二是他们的确是受人所托,受托之人既有可能是日本人,也有可能是中国人。 受日本所托就好理解了,受中国人所托,又有两种可能:要么这个中国人也是受命于日本人,要么这个中国人知道了这个消息,想弄到这本书给日本人,从中谋取暴利。 至于《推背图》究竟是本什么书,洪震天觉得还得请黄子鸽回来解释。他立即吩咐恃卫,请刘总管来会客厅。 刘恃成来到了会客厅,他看见江队长也在座,就明白了可能是关于那两个毛贼审讯的事情。想必是有结果了,不然也不会叫他过来。 刘恃成坐在桌子旁,江队长为其沏好茶。洪震天就将情况简单地跟刘恃成介绍了一番,刘恃成也不太明白这本书里究竟说了什么东西,怎么说的。以前听老辈说过有本什么书,可以预测未来,很灵通,但不知这本书究竟叫什么书。 “你立即把子鸽叫回来一趟,她或许知道。”洪震天对刘恃成说。 洪震天知道黄子鸽博学多才,什么都知道。就黄子鸽屋里的书,堆得象山一样,很多书里的字,古里古怪,洪震天许多都不认识,而黄子鸽跟他讲解得非常流利,滔滔不绝。 刘恃成立即前去。 “还得要继续审问这两个毛贼,让其说出真相才行。他们有没有说出,上次那支枪的来历?”洪震天见刘恃成走后,又问起江队长这个事来。 “他们说是在杭城一家偷的。杭城有个商会的会长是从外国回来的,在杭城商会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了。他们还发了毒誓,当时只觉得这把小枪很值钱,便顺手牵羊地拿走了。”江队长回答。 洪震天知道,此事还得经过冯昌惠证实才行。至于商会会长家有这样的手枪,也不足为奇,更何况此人是从外国回来的呢?有把这样的枪就更加不奇怪了。 他们偷窃、抢劫倒是真的,这是确定不移的。不过这两人的身份必须得弄清楚,他们不那么简单。他们不仅仅有如此劣迹,可能还有别的事情,只是洪震天他们不知道而已。 关键的问题在此,他们是否跟日本人有联系,是否为日本人所用。如果是为日本人服务,此两毛贼不可轻挠。 江队长也表示同样的看法。他觉得待两日还得继续审讯,现在继续分开关押,待冯昌惠来后,了解一些情况,再行审讯。一定要敲开他们的嘴,还他们真实的面目。 等会他就回嘉义,宫本弘一这次吃了大亏,不会善罢甘休,不知又会干出什么来勾当来。他要及时掌握宫本弘一的情况,及时禀报,以让洪门帮有个准备。 洪震天又问及江队长,近来在嘉义发现宫本弘一有什么异动没有。江队长禀报,宫本弘一在“樱花疗养所”哪里都未去,不过其四大金刚的鹰猴常常进进出出,不知何因。 似乎宫本弘一真的就像是在疗养一样,对于制造假币之事,也未发现其有异动。极有可能他们的人很早就去了那里,一直在那里潜伏。 杭城珠式会的人也可能是直接去了那里,并未去嘉义跟宫本弘一见面。因为其安排好后,也无必要见面。他们太狡猾了,好在这次端了他们的老窝。 洪震天认为,宫本弘一的这次失败,定会有所行动。至于是什么行动,洪震天估计一定是报复行动。 宫本弘一也会想到,虽然嘉义不在洪门帮的管辖范围,但洪门帮要做什么事,无论在哪里,都会去做,洪门帮的坚定意志,他宫本弘一不是不知道。 第三百零八章子鸽释疑推背图 因此,洪震天提醒江队长回嘉义后,要密切关注宫本弘一的动静,尤其是可能回海安城来,要即刻禀报。 江队长离去。 这时刘恃成领着黄子鸽来到了会客厅。洪震天还是像以往一样给黄子鸽倒茶,又热情地给其搬椅子,十分虔诚的样子。 坐下之后,黄子鸽便直接地问洪震天:“又有什么要事吗?” “是有要事,主要的是请教于你,有件很棘手的事,非你莫属。”洪震天客气地对黄子鸽说。 “说来听听,看究竟是何事情?”黄子鸽问。她不知道,洪震天还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的,要请教于她。 她心里也想到了一些,除非是在文化知识方面的事,有些较为深层次知识,洪震天的工作又涉及不到的,肯定要询问于她。其他的事,洪震天一概能够解决。 于是乎洪震天将审讯两个毛贼的事,以及毛贼所供认的事给黄子鸽详细地叙述了一遍,然后静静地看着黄子鸽,等候她的解释。 黄子鸽首先告诉了洪震天,是有这样一本书,而且这本书是关于预测的书。长期以来,由于它的准确度很高,一直被各朝代列为禁书,不为传播。因此,真正知道有这本书的人多,但能看过这本书的人还是很少。 “你看过这本书没有?”洪震天又好奇地问黄子鸽,他希望她看过,不然就不能给他讲解这本书的奥秘了。 “我自然看过。这本书的情况,说起来话就长了。”黄子鸽肯定的回答。于是,黄子鸽便详细地将这本书的情况跟洪震天与刘恃成进行了讲解。 对人类历史的预言,是上天启示给人类的重大天机,一方面不愿人类早知道,但另一方面又想法让人类知道。 人类迄今为止的历史,无论是东方中国的,还是中东、西方的,都在按照着事先预定的轨迹发展着,就是说被上天这种超自然、超人类的力量操控着。 中国西周时的《乾坤万年歌》、三国时的《马前课》、唐朝的《推背图》对中国历史的预言都实现了,圣经中《但以理书》、《以塞亚书》、《启示录》等书卷,对中东、西方几千年历史的预言也一一应验了。 中华民族自诞生起敬天崇德,得到了上天的特别保佑,所以,中国自始至终地作为一个大国存在着,而世界上其他大国都灭亡了。 “你还是说说《推背图》的神奇吧!”洪震天急不可待,催促着黄子鸽讲解一下这本神书。 于是黄子鸽又开始叙说。 ——《推背图》,传闻是一千多年前,由唐朝太宗皇帝(李世民)命两位当时著名的《推背图》道士李淳风和袁天罡所作,以推算大唐国运。 由于李淳风推算的上了瘾,一发不可收,竟推算到唐以后中国2000多年的命运,直到袁天罡推他的背,说道:“天机不可再泄,还是回去休息吧!”既是第60像所述,所以《推背图》因此得名。 《推背图》共有六十幅图像,每幅图像下面附有谶语和“颂曰”律诗一首,预言了从唐开始一直预言到未来世界大同。推背图的预言,主要是对中国于治乱兴替之间的重要关键事件作出的。 传说推背图因预言的准确,使历朝历代的统治者心惊,一直被列为禁书。向后人诏示了人类最终走向:人不分黑白、地不分南北、无城无府、无尔无我、天下一家、万教归一的大同世界。 “那他对这次日本侵华战争有过预测没有呢?”洪震天又插话了。他想知道当前这场战争,神人是否也有预测。 黄子鸽告诉他,自然也有涉及,这也是许多学者正在研究讨论的事情,可能也是日本人想要知道的结果。因此他们要寻找这本书,也有这样的用意。 她又继续说起这本书对于这场战争的预测了: 由于中华民族是上天的真正子民,历史上凡是对中国侵略的都不会有好下场。1000多年前的《推背图》早就对此有预言,即第三十九象: 谶曰: 鸟无足 山有月 旭初升 人都哭 颂曰: 十二月中气不和 南山有雀北山罗 一朝听得金鸡叫 大海沉沉日已过 金圣叹:此象疑一外夷扰乱中原,必至鸡年始得平也。 简释:本象预言的是发生在中国的日本侵华战争。 “鸟无足,山有月”是个“岛”字(图中鸟在山上,也暗示一个“岛”字),预示岛国即日本(图中太阳也预示着日本国旗)作乱也;“旭初升,人都哭”,日本军国主义势力一开始强大,就侵略他国、残害他民,其周围国家的人都在哭泣。 “十二月中气不和”,十二个月的中间为农历六月,即民国26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南山有雀,北山罗”,南面有日本扶植的汪精卫政权(“雀”,古代指精卫鸟也,这里喻汪精卫),北面有日本扶植的伪满州国政权(“罗”,喻爱新觉罗。溥仪)。 “一朝听得金鸡叫,大海沉沉日已过”,一旦到了鸡年(即民国34年),日本战败投降,中国抗战胜利。 “这么准确?日本人不就是想知道这样的结果吗,难道他们还能改变他们最终走向失败的命运?”刘恃成此时也不由得说起话来。这本书的神奇,真是让他们振奋,而让日本侵略者沮丧。 “但这只是预测,说明侵略者终究是会以失败而告终。但这不能说明,我们不作任何抵抗,他们就会从我们的国土上自动消失。侵略战争,必须以正义战争进行阻止,我们的反抗就尤为重要了。” 洪震天感慨万千,预测只是一种历史的趋势,但要顺应或改变历史,也得作出更大努力。 黄子鸽说了这么多,也来了兴致,她继续说着《推背图》的预测: 而且,上天对日本给中华民族带来最大的耻辱的惩罚远没有结束,在将来30至50年内,日本作为一个国家将要灭亡。那时,中国才突破封锁,中华民族才谈得上真正的复兴和崛起。 上天在《推背图》里对此也有预言,即第四十五象: 第三百零九章疑洪门定报复 戊申坎下艮上蒙 谶曰 有客西来 至东而止 木火金水 洗此大耻 颂曰 炎运宏开世界同 金乌隐匿白洋中 从此不敢称雄长 兵气全销运已终 金圣叹注解:此象于太平之世复见兵戎,当在海洋之上,自此之后,更臻盛世矣。 最后,再过五百年,历史上侵略中国的西方国家都要被中国中华文化统一,中国建立了天下一统的天国即大同世界。这就是人类的历史,千万年来从开始到最后一统,都是预定好的了。 黄子鸽讲解完了之后,看着洪震天说:“虽是禁书,但也并非完全弄不到。弄这本书去破解日本侵华战争胜利的密码,那可能会令他们失望。因为预言已经预测他们终究失败。” 洪震天听后也怀疑起来,这本书的预测,日本人应该知晓,两国相邻,文化相近,日本文化大多是从中国继承而来。他们知道这个预言之后,还要寻找什么呢?这本书却并没有解数。 “谢谢你了,子鸽,你又给我们免费上课了。”洪震天对黄子鸽说。 “是啊,子鸽给我们的帮助太大了。”刘恃成也这样夸张黄子鸽。 “没有什么,这是力所能及之事,你们也不要客气,把我当外人看。”黄子鸽有点嗔怒。 洪震天不知如何是好,想解释,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再甜的话说多了,又没有付出行动,也就不是甜的了。不过他还是跟黄子鸽说了一句:“你辛苦了。” 黄子鸽这时起身要走,因为见他们也没有别的什么事了。学校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她去处理,这个时候又是最忙的时候,她哪敢多呆。 洪震天也没有多留,他也知道,再留的话黄子鸽也不会留下,再留的话就显得虚伪了。他便顺着黄子鸽的话说了一句路上小心,也起身将黄子鸽送到门外,看着她离开总馆,才转身回到会客厅。 正当坐下,刘恃成禀报:昨晚冯昌惠第二批人员已经到位。 洪震天问及人员安排有无问题,刘恃成回答说没有问题。他并告诉洪震天,管伟接替商铺的人已经上手,而且效果不错,生意照常进行,并无不适。 洪震天觉得这是个好现象,他知道,只要管伟这边的生意正常上路,宏昌会就没了后顾之忧,算是安居乐业。其后期人员的到位,也会顺利如期进行,不会耽搁。 刘恃成此时想到了日本特谴队的事,怎么到如今几天了都未有动静,是否特别行动队的人错过了机会。近来也无特别行动队有什么新的禀报,情况不容乐观。 洪震天告诉他,特谴队的行动不会有那么快,宫本弘一都未能回到海安城,也未见其手下有什么出动,看来其准备工作尚未做足。 不过日本人一向行为诡异,就是在你想不到的时候,他最有可能出现。他们也深受中国文化影响,极容易出奇制胜,我们还是要谨慎防范为好。特别行动队的人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盯紧他们,要有耐心才行。 假币窝点被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这件事。绝不能让警察局跟他们有所联合,夺权成功,那样海安城才是真正的暗无天日。 宏昌会的人将陆续到位,这事也无大碍,稍做留意便马上完成。唯一要注意的事便是宫本弘一回海安城的事,定要小心。他回来之后,是否采取一些报复手段,我们也得提前预判,有所方案才行,免得到时候又措手不及,频于应乎。 刘恃成经洪震天一提醒,也立马想到此事。是啊,宫本弘一这次是吃了哑巴亏,其肯定要查清制造假币的窝点是谁所为。虽我洪门帮的势力范围未能覆盖嘉义,但他也会明白,在嘉义、海安城、宾城、杭城一带,唯有洪门帮的势力可以撼动他珠式会,没有另外。 洪震天对这一事件已经有过思考,他也分析到宫本弘一会想到他们。附近没有军队,去杭城的兵力是从海安城调去的,防守任务较重,无瑕顾及得了此事。 更何况海安城的洪门帮,始终是日本人南下的巨大障碍,有洪门帮在海安城,他们每走一步都要付出沉重的代价。这个宫本弘一不是不知,他也会向上级提供这个情况。 现如今,他们通过警察局副局长卖国求荣之心态,策动其篡权,就是想以警察局的势力来对付洪门帮,实现其所谓的以夷制夷战略,这是他们近期的工作重点。 当然,他们也可能以别的方法来对付洪门帮,痪散洪门帮人心,削减洪门帮实力,以达到最终消灭洪门帮的罪恶目的。 “他们会以什么方式进行呢?还是那样制造恐怖事件,进行爆破、绑架、暗杀?”刘恃成不由想到了这些,他象是自问一样说了出来。 想到这些,他突然神经一紧,心里顿生恐惧。他们是否会对洪门帮重要人物进行暗杀呢?尤其是针对帮主,各门门主,当然也包括他自己,还有学校?刘恃成不由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洪震天。 他尤为关注洪震天的人身安全。虽然洪震天已殁世,但这也是部分人知道,这本是个是似而非的、真假难辨的消息。有的人或许会相信,但有的人就不一定相信了。 再加上这么长时间来,洪门帮也未重新确立帮主,洪门帮运作一切正常如故,外人怎么可能会相信帮主殁世呢!怎么可能会相信,洪门帮群龙无首,还这样井然有序! 况且在各帮盟约之时,帮主也跟他们见过面,虽然保密工作做得好,但从这种情况上可以分析得出,洪帮主定然还活着,其本身也真正活着。万一宫本弘一知道这个消息,或者分析出这种情况,在这样一件事的刺激下,宫本弘一岂不会孤注一掷? 刘恃成坦然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告诉洪震天,从今日开始,转换居住地点,确保自己的安全。最好的地点,是去黑巾帮,那里靠近嶷山山区,一般人又难以进入黑巾帮关卡,到嶷山基地就更难了。 第三百一十章透析宫本所为 洪震天首先肯定了刘恃成所说,各种手段都有可能,总之这事不可不重视。但是要其去黑巾帮,洪震天不同意刘恃成的看法。他说,宫本弘一想要暗杀他,并非易事。 一是洪门帮总馆戒备森严,外人无人能进。 二是内部人员,都是一班生死兄弟,个个可靠,人人英勇善战,珠式会的势力还远不能及。 三是洪门帮“猎人”遍布海安城,尤其对日本珠式会与日本道场以及龙蚁帮都有密切监视,现如今对警察局的监视也进行到位,可以说,海安城每一处角落发生什么事,他洪震天都了如指掌,更不用说这些重点监视的地方了。 四是他洪震天外出总是乔装打扮,伪装到位,又从暗道进出,就连自家兄弟也弄不清他的行踪,日本人谈何容易。 不过,他也得对全帮各门提出警示,他们也得特别注意,严防陌生人员渗透,对可疑人员,必须采取强制手段,不可忽视。 正在商议之时,有恃卫进来禀报:嘉义鲁伯来电禀报,宫本弘一从医院出来,向海安城方向驶去,带有四大金刚悉数回海安城。 洪震天即令恃卫叫陈子善与王义虎速速前来会客厅,就说有要事相商。 恃卫即刻离去。 一会儿,陈子善与王义虎都来到会客厅。刘恃成早已倒好了茶水放在他们跟前,他们也客气地看了刘恃成一眼。 洪震天示意刘恃成将获知的情况以及他俩分析的情况向陈子善与王义虎作了介绍。 陈子善沉思片刻后开始说话:“报复行动是绝有可能,但我们还是得想复杂点。除了这些以外,他们是否还有别的什么可以做的。” “从现在起,我可以带几个恃卫替身保卫大哥,不分昼夜。”王义虎也如是说。 “如果宫本弘一这次真的是暗杀我的话,那倒好办了。他身边的四大金刚可以说是最合适的人选,这样一来,我们还可以借此除掉他的四大金刚中的一个或两个,只要他们来几个,就叫他们有来无回。”洪震天这时倒是说了心里话。 “宫本弘一要进行暗杀,可能是其中之一。这个老奸巨滑的东西不可能只用一种手段,可能会多管齐下,让我们应接不暇,防不胜防。”刘恃成又想到了这一点,他知道宫本弘一一向狡诈,做事往往留有备案。 “是啊,宫本弘一除了亲自使用暗杀这一招,肯定还有备份。这个备份是否就是借刀杀人。”陈子善补充说。 他知道宫本弘一不可能只有一种方案,这件事很复杂,宫本弘一自知不是对手,定会采取其他手段。陈子善想到了宫本弘一的其他手段,是否就是利用洪震天过去的事来作文章。 如今他们跟警察局有所勾连,通过警察局向上级汇报此事,洪震天并未殁世,而且还活着,这样一来,调查局杨贵先也可能会因此事受到牵连。 出于此种情况,自然此事不会再让调查局彻查,而改为警察局,或由上级派人前来。 “此事也得要段时间,首先他们得证实帮主在位才行,而这件事,他们也有难度。帮主从未在公共场所露过面,未有人亲眼所见,他们何以证实?而几个盟帮自先也有告知,谁会给他们通风报信?”刘恃成这时说了自己的想法。 “现在从上层到海安城,各级都忙于战事,或者有的人忙于发财,谁还会管这件事呢?”王义虎也谈了自己的看法。 他这话倒是说到了重点上了,现在政府部门谁都不想多事,更主要的是现在大事太多,这件小事,如果不关系到内部利益的斗争,恐怕没人去管。 事隔这么久了,上次又查过,并已结案,谁又还会去得罪人,再拾起这个已经结案的旧案呢? 刘恃成觉得王义虎此话说得有些道理:“义虎说得甚是,此事他们要做文章,恐怕较难。牵扯到太多人了,以前办案的人怎么想,此时再拾起此案,定不是有什么针对某人的目的吧!他们可能都会有所顾忌的。” “不过,我们还得宁信其有,不能忽视它。这样的话,我们又可以有种防备,防范于未然要好。”陈子善又说出自己的观点。 陈子善明白,唯有这件事他们难以对付,内部残杀,岂不让日本人钻了空子,不正中其下怀。 大家讨论热烈,各抒己见,都想寻求到对于此事的妥善应对。 “要不要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引蛇出洞,大家看怎么样。”洪震天突然说。 大家不知所云,不知道怎么个将计就计,引蛇出洞,脸上显出一片茫然。 洪震天接着说:“我们可以故意泄露信息,让珠式会知道我还活着,引诱他们来暗杀,我们就趁此机会除掉他们。” “这样太危险了,不可取。要消灭他们的方法有很多,无需冒这么大的风险。再一个这样一来,就让他们坐实了大哥真的活着,本来他们还只是怀疑。”陈子善第一个反对。什么事都可以听洪震天的,唯独这件事,他不能同意。 刘恃成也觉得不妥,不能为了消灭珠式会四大金刚,就用帮主的危险来换取,这完全是得不偿失,不可一取。 王义虎更是不愿意。他还说,这又否是日本人采用的激将法呢?那样不正中日本人下怀吗?在他看来,现在还不是大哥洪震天对外公开亮相的时候。这时亮相,必将带来许多麻烦,于洪门帮不利,更于海安城不利。 听了大家的发言,洪震天也知道,大家都是为了担心他的安危。除了这一点以外,他也觉得暂时不公开亮相的好,就现在这样,让对手难以猜透,难以定下决心,反而会起到好的效果。 不过对于宫本弘一回到海安城的图谋,定要摸透,不可大意。其暗杀行为定会为计划之一,制造动乱也可能是他们会做的事情,他不可能不予以报复。而他选择的办法无非就是这些,在目前的情形下,他们还没胆量或能力公开与洪门帮较量。 这样一来,日本珠式会宫本弘一选择的方法就不会很多,除了暗地里做些偷鸡摸狗的事外,别无他法。 第三百一十一章再度详析案情 最后洪震天在大家讨论的基础上作出决定: 一是继续安顿宏昌会人员入驻海安城之事,不要出现任何意外,这是当前急需要解决的重点事情。 二是继续加紧对日本特谴队人员的搜查与歼灭,不能让其与警察局接触,使其阴谋得逞。 三是对日本珠式会的监视要加强,无论任何情况都要禀报。 四是各帮、各门要对重点目标重点保护,严防有人破坏捣乱,对肇事者必将严惩,当机立断,不可犹豫。 五是加紧对密码的破译,尽早掌握情报,取得主动。 第一项、第三项、第五项工作由陈子善负责;第四项工作由刘恃成负责通知各门与各帮,对总馆的安保工作由王义虎负责;第二项工作主要由吴志豪负责,陈子善协助工作。 其他各自担当的工作也不得放松,总之近期大家睡觉都要睁只眼,坚决击破敌人的阴谋。洪震天就不信,在海安城里,有他洪震天在此,日本人还想翻天不成,那真是痴人说梦。 商定好之后,各人散去。 天色已晚,海安城的灯塔已亮起了灯,有些商户也打开了灯,街道依稀显出明亮,可以看出人影与车影婆娑。 日本珠式会里,宫本弘一很是疲惫地坐在靠椅上,微眯着眼睛,似乎在打盹一样。桌子上还摆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也是刚刚倒上不久。 经过长时间的颠簸,宫本弘一别说是一个伤病人员,就是一个好人,也会觉得累的。可是不管怎么累,他还得强力支撑着研究出方案来,将事情布置完毕。如果连这点行动都没有的话,他不仅不能对上级交差,就连对他自己也交不了差。 事情弄到这种地步,责任全在他的身上,这一次他不可能再将责任往武滕身上推了。同一件事情,功劳他已经得到,现在出了事,他同样得背着。这根本不管武滕什么事。总不能说武滕不服管制,闹出什么事情来了吧! 这一件事可是宫本弘一自与武滕分工以来的第一件事情。当初做的时候,速度之快,决心之坚决,颇像是经过千思万虑一样,成果也是不错。这自然少不了得到上级的赞誉与首肯。 可是现在的结局是这样,又是否会是太过轻敌,或者是获得成功后的得意洋洋而忘乎所以了呢! 不管怎么样,宫本弘一虽然前期有功,但此时也就有过了。而且过还有点大,就这样让人端掉了苦心经营的印刷厂,连半点痕迹都未留下,想报复都找不到真正的确切的对手,岂不让人更加郁闷。 “会长,人都到齐了,你看是否开始?”鹰猴进来禀报。 宫本弘一坐着轮椅向会议室走去。一走进会议室,四大金刚与别个几个骨干一同起身向宫本弘一躹躬,问好。 宫本弘一又要求大家坐下,开始开会研究一下下一步的行动。尤其是怎么给洪门帮以有效的打击。 “今天召集大家开个会,主要是商讨一下印钞厂被端之事。看最有可能是谁所为,我们将采取怎样的回击手段。”宫本弘一对在坐的各位金刚以及其他几位骨于说。 见大家像是在思考一样并未发言,他又舒缓了一下情绪,继续说: “大家可以畅所欲言,谈谈自己的看法。此次假币窝点被端,是否就是洪门帮所为,我们找洪门帮报复,是否可行。有什么好的办法,大家尽管去展开想像,想起一些好东西来。” “不管是否洪门帮亲手所为,都与洪门帮脱不了干系。洪门帮一向与我们为敌,从未屈服过,不是他们,就没有别人了。”一骨干首先开炮,他觉得不是洪门帮,就不会有别人,因为洪门帮一直是珠式会的宿敌。 “近来洪门帮在海安城里也行动频频,不知在搞什么鬼,在西城荒地那里又建了房,还住了人,不知是何用意。”另一骨干接着说。 这些情报,宫本弘一上次已经接到禀报,他也摸不清洪门帮在西城荒地建立新营房干什么,而且还紧挨着星火帮。 那是星火帮的地盘,未能出售给龙蚁帮,却出售给了洪门帮,这倒可以理解。洪门帮在海安城的地位,没有帮派可以撼动,洪门帮想要,星火帮不敢不给。 洪门帮不是凭的势力,而是凭洪门帮的名声。凭借着它的名声,各帮都得给洪门帮几份面子,也愿意给面子。他们同样喜欢跟洪门帮作生意,洪门帮从不以大欺小,是什么事,就按什么规矩办,好说好商量。 哪像龙蚁帮那班人,只知道将事件搞砸,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好端端的一桩生意,硬是被其搞砸。 当初出大价钱不就得了,要么再加点耐心,就会成功了的。人家于定国都答应得好好的,就等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去了。可李大安这个家伙,非得要去吃了人家,结果偷鸡不成,反而赊把米,弄巧成拙,非常难堪。 但洪门帮在那里建造营房,目的莫非就是为了看住那片荒地?他们真的以为大日本珠式会会在那里建立物质站? “会长,我觉得另有其人摧毁了我们的印钞厂。”枪手此时开口说话了。 他的这一句话,倒是引起了宫本弘一的兴趣。宫本弘一也想知道,枪手有什么发现,或者是怎么分析的,是另有人所为。宫本弘一示意枪手继续说下去。 “我在现场调查过,方圆三公里都未有车印。如果是洪门帮的人所为,他们不可能从海安城走路过去,肯定是坐车,那么乘车就定然会有车印,不管是怎么样不留痕迹,但在当天还是多少能够看出车辙的。”枪手说出自己的理由。 “这是其一,车辙没有。就是乘车过去,车在三公里处停留,那步行过去,也会被山里人发现。如果是晚上,行动就更加不便。”他停了一下又继续说: “而我们运钞人员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中棠屋村民反映,也未有外人来过,更无发现任何车辆。那天晚上听到枪声大作,随后就是几声巨响,关于何事,村民就不知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密谋进行报复 由此,枪手确定,袭击印钞厂之人可能就是中棠屋隐藏的土匪所为。一是使用的炸药为普通tnt,以及导火索,这在普通的采石场都能弄到,枪支弹药就更好弄了。 他们可能进去中棠屋山区时,对山洞有所发现,可能观察过很久了,后发现是钞票,便实施袭击。 除了山区的人,外面的人谁知道那里有个山洞,谁又会平白无故地去那里,连中棠屋的村民都不去那里,外人就更加不会了。可想而知,洪门帮在海安城,他怎么可能会想到这个中棠屋还有个山洞,而且就是我们的印钞厂。 再一个,里面的人都是杭城来的,部分是我们的,可早就来了,而且在嘉义也呆了一段时间,要是跟踪,我们也会早就发现。这样分析,如果认为是海安城洪门帮所为,是否没有找对目标。自然,洪门帮也该受到惩罚。 宫本弘一觉得枪手分析得也很有道理,事情似乎真的就是那样似的。他听了之后不断地点着头,心里觉得,要找对肇事者才行,免得其以后再关注此事,关注珠式会,被人盯上的感觉是不好受的,就像是被一窝蚂蜂跟在后面,那滋味好吗? “此地较为荫蔽,就是中棠屋的人都不全然知道。更不容说海安城的人了,他们就更加不为所知。当初我与枪手在山洞的山区里侦察过,未能有任何村落,以及人居住的小棚子,毛草屋。五公里以内未有村庄,只有旁边的中棠屋。” 使者这时也发言了。此地是他跟枪手当初去找的,他们在方圆五公里的范围内侦察过,未发现有任何人员、村落或者土匪窝什么的。自然,如果十分荫蔽的土匪窝,他们未能发现,也有可能。但一般的情况下,是不会出现这种现象的。 至于是否海安城的洪门帮所为,使者也认为,万事皆有可能,但可能性不是最大。一来,洪门帮难以获知这种情报,二来劳师远征,在没有充分准备的情况下难以取胜。 印钞厂的地形地貌特征他们一概不知,山洞的情况也一无所知,就敢袭击,那是不可能的。 大家要知道,那个山洞是悬崖陡峭的中间,又有树枝的遮掩,就是中棠屋的本地人都不知道,他们海安城的外乡人,又怎么可知?洪震天真的就是神仙?他觉得也不一定有那么悬乎。 如果说是海安城洪门帮所为,那他们肯定在现场有过很久时间的侦察。首先他们要确定,那个山洞里有情况,至于什么情况肯定也是不为所知。 其次,肯定是发现过运钞马车每天收货情况。但是从这么久的情况来看,马车与货币并未丢失,这就说明,他们不一定知道是印刷钞票的地方。 从现场来看,悬崖上有绳索的勒痕,洞下有个侧缝,也有人员攀登的痕迹。这说明,人员有可能从悬崖上下滑进洞,然后从侧缝下崖。 使者说得比较详细,将其在现场查看的情况一一作了分析,许多情况十分明确,但有些情况还是难以说清楚。 意见有所不一,因为情况指向不同。问题现在就在这里:如果是报复袭击印钞厂的人,那么洪门帮就不是确定的目标;如果纯粹是为了报复洪门帮,那怎么样都行。 棕熊也开口了,这么久都只言未发,大家都在说,他也插不上嘴。这时见使者说完,他不说又觉得不痛快,所以还是决定说出来为好。 “洪门帮在海安城终究是我们的绊脚石,早晚都要跟其摊牌,现在逐渐削弱其势力,也很正常,我们想怎么弄都行。一个洪门帮阻止不了我们任何的步伐,只要我们想做什么,没人能够拦得住。”棕熊如是说。 都说得差不多了,但是意见有相同的点,那就是不管洪门帮是否破坏了印钞厂,他们都可以去袭击洪门帮。 一是削弱洪门帮的实力,以小事件弄出一个大动静或者大效果来,二是制造洪门帮的混乱,在动乱之中继续趁机再次袭击,直至他们没有反抗的力量。 宫本弘一知道,在海安城里,擒龙先擒首,首先弄倒洪门帮,其他的帮各个击破轻而易举。但是,要想弄倒洪门帮,只有将洪震天暗杀或擒获就够了,群龙无首,洪门帮只有处在混乱中,不可能再有什么战斗力。 树倒猢猴散,洪震天一灭,洪门帮又轰然倒塌,海安城就安静了。因此,做掉洪震天是当务之急。反正印钞厂的事也查无实据,无法有个交代,那就把这件事搁在那里。 他们突然实施这样一个方案,就是洪门帮也难以预料。 宫本弘一决定了这件事,暗杀洪震天,此行动就取名为:“猪红行动”,即“铢洪行动。” 具体计划是这样的:行动分为两组,由鹰猴与棕熊各带一组。彻底查清楚洪震天是死是活,如果洪震天已死,就将目标放在陈子善与刘恃成身上。 如果查实洪震天未死,必须弄清楚其活动规律,有什么爱好,何是吃饭,何时睡觉,常去哪里,经常跟什么人见面等等,一一摸清。 然后研究计划,在哪里暗杀洪震天,以什么方式,怎么行动,这是重点之重。掌握洪震天的活动规律有一定难度,而接近洪震天就更加难了。解决了这一关,什么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洪震天周围都是一班死士,何况洪震天自己的武功也非常了得。发现了洪震天,可也接近不了洪震天,如果使用狙击手,但不好选择潜伏地点。洪震天神龙见尾不见首,谁能知他什么时候会在某处出现。 这组人员由使者负责。 另一组人员,对第一组人员的活动进行掩护,策应第一组行动。有时可以声东击西地搞一些小动作,以分散洪门帮的注意力。 但必须记住,所有人员的所有行动,必须进行荫蔽,不能暴露是我们珠式会所为。切记!只要不暴露这一点,谁都把我们没有办法。 行动在执行过程中及时修正,不必拘泥。 第三百一十三章抵近侦察洪门帮 夜黑风高之夜。洪门总馆不远处的一栋高层建筑上,有两个人正鬼鬼祟祟盯着洪门总馆的大院,将大院的一切尽收眼底。从会客厅,议事厅,到东厢房大院,各处景像都看得明明白白。虽然夜黑,可洪门总馆的灯光还是明亮。 这个建筑在屋顶有个类似小楼阁一样的东西,从窗口处可以通到房顶背上。这两个人正是从这里上了屋顶上,借着楼阁阴影的掩护,爬在那里窥视着洪门总馆大院里的一切。 此两人的行为并未引起洪门总馆的注意,洪门总馆的人,像是没事一样继续各行其事,有时可见恃卫进出会客厅,有时可见恃卫在洪门帮帮主的卧室前来回走动。 爬在这栋高层建筑物上的两个人小心地议论着,并用手指指点点,细细地商议着什么,偶尔可听到他们小声的对话:“东厢房大院里肯定是洪震天的卧室,那里警备森严,恃卫警惕性高,闲人较少。” “刚才走进会客厅里的人,有两位年龄四十多岁的人,一位五十多岁的。可以估计,五十多岁的人便是洪门帮总管刘恃成。”一人悄悄分析,另一人也不断点头。这人又继续说: “四十多岁的人中,年轻者便可能是陈子善,另一位年长者便是洪震天了。看其相貌气质,颇具领导风范,大哥风采,一举一动,自信豪放,胸有成竹的样子便知。你记清没有?” 另一人答言,大概模样已记清,但不是很清晰,如果在大街上见面,未必能够确定。 此人又说,他们议事一般在会客厅,偶尔也会在洪震天的东厢房大院洪震天的卧室里,在议事厅里议事的机会很少。这可能是因为会见的人员较少的原因吧,不然就只在这两个地方呢! 他们潜伏这里已有两天了,这两天的情况不尽一致。早晨,洪震天起来总得要在大院的花院里打几套拳,练一些基本功,然后才回去洗漱。 洪震天晨练是一套服装,平时又是一套服装,在总馆里,洪震天似乎都是对襟的褂子,非常敞松的裤子,一双布鞋,走路嗖嗖有风,轻盈骄健。 这两天里,他们似乎不见洪震天走出过总馆大门,只在总馆内的会客厅,卧室这两个地方的时间较多。 也无其他人从外面进来,只是他们几人时而聚在一起,在会客厅里一呆就是几个小时。不知有何事相商。 此时正是夜里九点来钟,他们已经小憩了一会。当他们睁开眼往下一看时,院子的灯已经亮了起来。院子里没有大的动静,只有恃卫们有的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有的几人在院子里来回巡逻。并无其他异常,一切如往常一样。 正当他们密切关注院子的动静时,忽然,似乎听到自己身处的大楼的櫊楼里有响动,可以明显地听出来似乎有人。 此两人于是爬在櫊台的两旁,等待着来人往上爬。可是来人暂时停住的脚步,一人用手指了指台级上的痕迹给另一位看。 另一位也看得清楚,透过外面的光线,那上面厚厚的灰尘上印着一双大大的鞋印,灰尘很白,可脚印很黑,黑白相交,格外醒目。 此两人立即意识到上面一定有人,是何方人士他们不得而知,心想,或许是洪门帮的狙击手们也有可能。 他们占领有利制高点,控制洪门总馆的各个进出口,瞄准各个关键地段,如果有人潜入了总馆,行使不轨,他们的狙击手极有可能将疑人置于死地。 还是不要惊动他们为好,赶快撤离。 正当他们悄然往下走时,上面两人心想,自己已被发现,此两人极有可能去通知同伙,搬来援兵,阻住他们的退路,置他们于死地。 这还得了,必须将两人歼灭于这个高楼之内才行,否则他们两人也会成为瓮中之鳖,让他们包了饺子。 正想之时,他俩便迅速从搁楼上腾地跳将下来,进入楼内。楼内两人正欲悄然离去,听到上面的响声,便知道此时想悄然离开已经不可能了,上面两人已窜到跟前,并且伸出拳来。 他们也赶紧应对,一招一式,来来往往,在楼上打将起来。好在楼内空旷无人,打打闹闹也无人知晓。可是屋顶两人不想放过楼里两人,怕的是他们回去通风报信,招来更多的人来,将他们围住,围而歼之。 而楼下刚来的两人也有同感,在洪门帮总馆附近,哪敢有大动静,更何况这是洪门帮的两个狙击手,其万一发出什么信号,招来同伙,他们也会寡不敌众,终会被擒,或者死得很惨,都是不容乐观的一件事。 他们四人的想法非常的一致,都是一边搏斗,一边朝楼下移去,就像是商量好的一样。可他们并未意识到对方都有这样的想法,都觉得对方抵不住打击才节节向楼下败退。 他们从顶楼一直打到楼下,从楼内一直打到楼外。可是一到楼外后,四人便两俩各自跑离,都以为对方去叫人去了。 在楼顶两人感觉到逃离危险区之后,在一个荫蔽处停了下来,纷纷嘘了一口气,胸脯仍然起伏不定。一人说:“好险,若是再迟疑一会,或许他们的援兵就到,我们想走,都难了。” 另一人说:“全靠我们发现得及时,不然让他们悄然离去,搬来援兵我们想走就不那么容易了。” 不过他们都庆幸刚才能够得以脱险,但是他们想不出来,都两天了,就怎么被发现了呢? 一人觉得他们并未被发现,只是洪门帮的人来检查,偶然被他们发觉而已。如果被发现了,也不会只来两人,定是多人抓捕而来,他们想脱身,根本就不可能。 看来此高楼不能再利用,已引起人的注意,完全暴露,再去定是必死无疑。可是又没有再好的观察点进行观察,此事还得禀报以后再说。 只可惜时间太短,要是再多几日,定会有大的发现。不过这点小的发现,也对洪门帮总馆有个大概的了解,其主要布局还是有所了解。 第三百一十四章相互不识误为敌 但是,详细的情况并未查清。比如其作战指挥室在哪?洪震天主要办公的地点在哪?洪震天出去时从哪里走,带谁同行,这些都未有结果。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三个人中,定有一人是洪震天,这就是说,洪震天并未死去,而是活得好好的。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情况,这一情况的证实,是非常重要的,起码增加了对洪门帮的重视程度。 这个情报,必须及早的禀报武滕先生,让其有思想准备,在制定方案时能够考虑到这点。洪震天是否存在,对于洪门帮来说,情况就不为不同了,而对于洪门帮的对手来说,结果也自然大不一样了。 洪震天,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存在,谁忽视了他,谁就会输得更惨。 潜伏在屋顶的两人是武滕的情报人员。武滕已将情报组的人撒遍全城的角角落落,搜集各种情报,越多越好,无论是什么情报,对于武滕来说都是有用的。 武滕不能再相信宫本弘一给其提供的情报,那或许是宫本弘一在给他挖一个坑也有可能,他武滕不知道,不照样往下跳,到头来落得个九死一生。 他们回到了日本道场,向武滕禀报这件事。武滕听后,不由惊喜,他终于有了重要发现,那就是洪震天并没死去,而且活得好好的。 这是他手下的人这次最大的收获,尽管手下的人说难以判断,但武滕可以分析得出,洪门帮总馆那三人,不是别的什么人,正是那三个人。 他更加坚信了自己亲自安排人员侦察情报的重要性,纯粹靠宫本弘一是靠不住的。他不是说洪震天已经死了吗?为何我们的人又发现了他?宫本弘一要么是给他假情报,要么就根本没弄清楚,被洪门帮的障眼法所迷惑。 武滕也清楚宫本弘一诡计多端,生性狡诈,对任何人都是将信将疑,对其武滕也不另外。如今有隔阂的情况,就更加可能有所提防,怎么可能会有准确的情报给他。 无论是从竞争的角度来看,还是从敌对的关系来看,宫本弘一对武滕不可能予以重视。以前偶尔的尊敬,也是出于共事的原因,也是为了便于对武滕进行一定的领导而已。 目前已经分工明确,他宫本弘一也不可能再为武滕提供情报了。武滕自己也不会相信他的情报了,宫本弘一不给予他假情报就不错了,何况现在俩人隔阂很深,且有互为敌对的状态,就更加缺少信任了。 这样以来,武滕才将自己的情报组人员,撒布整个海安城,在他觉得,只要不闹出大的动静,情报还是可以搜集得到的。 这不,他的人在洪门帮总馆附近发现的情报,具有非常大的价值。若不是亲自派人去侦察,他怎么也不可能获得如此重要的情报。宫本弘一在嘉义疗养,对海安城不闻不问,哪还可能获得新的情报。 获得了这个重要情报,武滕始寻思:这个情况也不能通报宫本弘一。 而另两人逃离了那个大楼之后,在一处偏僻处停了下来。相互对视了一番后,不免感慨万千。 一个人说:“洪门帮戒备森严一点不假,附近高处看来都会有狙击手监控着洪门总馆。有人能进得去,也难以出来,各种位置上的火力交叉进行,谁能逃脱得了。” 要想准确地了解到洪门帮总馆的情况,难度很大。这次被发现之后,他们定会在各处加强戒备,作好布置,就近对洪门帮总馆的侦察,以后就难有机会了,只得另想办法。 另一个人说:“看来要想查清洪震天是否活着,以及其行动规律,也是个难题了。洪门总馆附近制高点已被占领,我们无法能观察到总馆内部的情况。” “这个情况得尽快禀报会长,让其有所思想准备,另寻他法。”前面说话的那个人这时又开口了。他觉得他们也无能为力,占领附近制高的计划是行不通了,只有考虑其他的办法了。 这些是日本珠式会的人,正按照宫本弘一的指令到洪门总馆抵近侦察,没想到遇到了情况,差点小命无归。 回到珠式会,他们迅速将情况向宫本弘一作了禀报。宫本弘一一听,心想,洪门帮果然早有准备,作了周密布置,就等我们正中下怀了。 宫本弘一感慨事情变化太快,多日未能回海安城,海安城情况的变化已让他无所适从了。到处都感觉到有种陌生的感觉,似乎一切都无法预料,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宫本弘一感觉到离开海安城这么久,一心扑在“换血计划”之中,刚开始十分顺利,后来进展也不错,他聊以欣慰。可是最终是那样的结局,却是让他始料未及的,也让他最为恼怒。 所以宫本弘一出不了这口气,不管是不是洪门帮所为,他都觉得洪震天定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不拔掉它,不解心头之恨,也无法在以后的较量中出得胜算。此次的“猪红”计划,就是为了实现这个目标,达成这个愿望。 但是出师不利,第一步就遇到了难题,那下一步怎样作为就无法估计了。本来观察洪门帮总馆是最好的方法,能够尽快地准确地掌握情况,实施计划。现在看来,必须要采用其他一些手段了。 部属问宫本弘一,是否跟道场的武滕先生通通气,看他们近来有什么情报没有。宫本弘一告诉部属,不要指望武滕能够获得情报,更不能依靠武滕能给他们提供什么情报。 武滕来海安城时间不长,对海安城缺乏了解,还是宫本弘一让其闭门读书,了解了一些海安城的风土人情,这样才对海安城有了一定的了解。如果能让其收集情报,可能较难,让其提供情报就更难了。 宫本弘一并未说出武滕跟其矛盾很深,几乎到了不可调和的程度,要武滕为其做事,目前尚无可行 他觉得还是暂时不要让部属知道他跟武滕的矛盾,只是提醒部属们注意一切都得靠自己的力量来完成任务,指望别人的帮助,永远不要放在首项。 第三百一十五章警察突查洪门帮 宫本弘一只有叫来使者,跟其交代了几句,让其可以一试。但必须掌握分寸,不可盘根问底,死追不放,只是进去看个究竟,看他们如何应对,从中分析一下情况而已。 使者听后不断点头,立即去办。 第二天上午,洪门帮总馆,洪震天在会客厅里正与陈子善、刘恃成商议事情,忽然有恃卫禀报:警察局有人来访,说是要找洪帮主。 洪震天一听,顿觉奇怪,警察局怎么还不知道洪门帮帮主已经殁世了呢?难道调查局未与他们通报?上次杨贵先已经来过一次,知道洪门帮帮主已经殁世,都去过灵堂拜谒过。 究竟警察局是不知道洪门帮帮主已经死了,还是近来有人发现了洪门帮帮主的踪迹,知道洪门帮帮主死而复生?这倒是让洪震天不知如何是好。总之,洪震天不可亲见,还是像以往一样,就要求手下人说自己已经去世,看来人如何是好。 “来了多少人?”洪震天问恃卫。 “来了三个人,一个头目模样的。”恃卫回答。 洪震天没有作声,他想了一下,觉得警察局此时派人来找他,是为了何事?只派三个人,而且并非是警察局相对面熟的情报组长或行动组长他们,派一个不太熟知的人前来,为何? 洪震天不得而知,他稍事准备了一下之后告知恃卫:“让人在接待室稍等十分钟,然后再将他们带到会客厅里来。” 恃卫离去。 洪震天立即吩咐刘恃成通知内部恃卫严阵以待,注意盯紧警察局的人,由陈子善去接待警察局的人,看其有何事情。 安排完毕之后,他们各自离去。会客厅依然收拾的干干净净,像是并未有人来过一样。 三个警察局的人在总馆门前等得有点不耐烦似的,东张西望,不断地察看着周围的地形与人员的变动。他们之中一个像是个头的人,不断地向哨兵询问:“洪帮主没有外出吧?” 哨兵并不言语,任其说什么,待到最后,他们还是问同样的问题,哨兵告诉他们,待会进去便自然知晓,也就并未跟他们再说话了。 他们有两人没有携带武器,只是随身带着警棍,警棍在腰晃来晃去的十分耀眼。领头模样的人腰间佩戴着手枪,满脸严肃的样子。 一会儿,三个警察局的人被恃卫带到会客厅,会客厅里,陈子善坐在桌前,见人已来到,便客气地跟他们寒暄,并说些客气话。 “三位来本帮,不知有何贵干,在下陈子善,不知有什么能够帮到你们?”陈子善对来访的三位警察说。 “陈门主好。我们是来找洪帮主的,不知帮主是否方便与我们一见?”那个领头的警察说明来意。 陈子善一时半会也弄不明白,来人并不知晓帮主的何去何从?他们找帮主又有何事相议呢?首先就说要与帮主见面,不能让自己转告吗?陈子善心想,还是告知他真情,就说帮主前期已经仙去,看他们是何反应。 “不知你们是真的不知,还是未能听说,我家帮主已经逝世一段时间,帮里还未正式选出帮主,我就暂时代为处理帮内一些事情。如果你们觉得有必要的话,不妨跟我一说。”陈子善将此事挑明,说得清清楚楚。 “真有此事?却不见洪门帮办起丧事?”来人不相信地问陈子善。如果洪震天真的死亡,对于洪门帮来说,定会将丧事办得十分隆重。可洪门帮并未发丧,悄无声息,就这样悄悄地将洪震天埋了? “那样做的话,只是又让我们经历一次悲痛而已。帮主早有吩咐,如果他不幸去世,低调而为,尽早入土为安便行,不必兴师动众,大办丧事。”陈子善说着,声音低沉,一副十分伤心无奈的样子,像是真的一般。 “可是百姓都说洪老爷还活着,并未有一人说洪老爷故去,我们也不曾接到消息,说是洪帮主已经故去。怎么说故去就故去了呢?”来人很是怀疑陈子善的说法。他也是想用这些话来证实,陈子善所说究竟是否是真。 “哪有好好的一个人还活着,我们说他死了吗?何况此人是我们的帮主,别说我们不愿意让他死去,就是说起这句话,我们也感到不能接受。”陈子善有些悲伤又有点不悦的表情,哪有拿自己帮主开这么大的玩笑的。 “那倒也是,老百姓说洪帮主还活着,是因为洪帮主活在他们的心里。否则,如果真有此事,那就太不幸了。陈门主还是节哀顺变吧,既然洪帮主不幸逝世,此事也没什么可问的了,没有了意义。”来人如是说着。 然后他们慢慢起身,正欲离去,领头说:“陈门主,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我们就此告辞。” 说着他们便起身离去。陈子善起身相送,还不待他跨过门槛,他们已经不见了人影。 陈子善感觉非常奇怪,这班人似乎专门为帮主而来,他们会跟帮主有什么事可说?纯粹是借故而来,只为帮主,不为别的。当证实帮主逝世之后,他们便起身离去,而且速度之快,让人难以想像。就像是再晚一步走,就会走不了一样。 陈子善立即走进洪震天的卧室,向洪震天禀报情况。 “来人很可疑,好像是专门为了证实帮主是否还在世这件事而来。当听到消息后,便立即离去,没有半点迟疑。”陈子善对洪震天说。 “没说是为了何事要来找我?”洪震天问。 “没有,我问过他们,是何事,可以跟我说,可他们说帮主既然不在,也请无需再问了。所以,我觉得他们也是为了证实此件事而来。”陈子善回答。 “这么说来,上次调查局未能将消息传播出去,为什么?他们政府部门不相互通报吗?”洪震天问。 “也有可能,他们配合不好,有些东西不让对方知道也很正常。让你知道的,可能会让你担责,不让你知道的,可能是不想让其掌握这种情况。”陈子善谈了自己对他们之间关系的猜测。 第三百一十六章踏破铁鞋无觅处 警察局跟调查局一向联系不是很紧密,两个不同系统,调查局的事情相对秘密一些,所以什么事不跟警察局通报也属正常。 “我跟警察局并无有任何联系,他们还有什么事需要问及我的呢?”洪震天也觉得事情蹊跷,找个这样的理由来试探什么呢?是试探他是否死了?还是想认识他?这个情况暂时不知。 “是啊,我也在想这件事。警察局找帮主有何事?要问帮主什么?我觉得这纯粹是借口,目的是想证实帮主是否真的在世这件事。”陈子善说。 “你想过没有,警察局想证实这件事情有何用意?”洪震天问陈子善。 “难道他们是为日本人而问的?或者说,这些人就是日本人?他们借口找帮主,一是想证实帮主是否真正存活世上,二来也是想通过见面认识帮主,为他们以后的罪恶目的打下基础。”陈子善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洪震天也告诉他,只有这样去想才是真解。 日本珠式会里,使者进来禀报:洪震天已经死去,似乎无疑。从洪门帮的情况来看,警卫情况,从外表上看不见有丝毫紧张可言。门卫惜字如金,不便多言,所说之话,也是天衣无缝,无有任何漏洞。 从与陈子善的对话中也看不出有什么破绽,而且一提起此事,陈子善还伤心不已,脸上呈现不悦。 不过洪门帮总馆的布置,也未有什么特殊之处,不见有帮主去世的丝毫痕迹。不过这也许跟洪震天死了有一段时间有关,人们总不能一味地沉浸在悲伤之中,那么洪门帮也就一蹶不振了。 “不知此情况是真是假,让人难以辨别清晰。从别的地方也无法证实这件事的真伪,情况相对比较复杂。”使者说。 上午,使者冒充警察局的人员前往洪门帮总馆里,并未看出什么破绽,也无从知晓洪门帮洪震天的确切消息。不过就使者他们的演技来看,也并非是实力的演技派,最多算是个二流的演员。 服装上没有问题,也是警员出警时的服装。台词设计,有少许问题。洪震天的死讯已经有这么长时间了,此时才来试探此事,似乎有点不合常情。 纵然调查局未与警察局沟通,的确不知这个消息,但会见的理由不明确,更谈不上贴切了。经不起别人的推敲,容易让人产生怀疑。这样,就有可能暴露企图,打草惊蛇。 宫本弘一问使者:“有什么特殊的发现没有?” “没有。洪门帮有一整套的规矩,停留时间与地方也有规定,恃卫带进带出,你没有丝毫的余地想要做什么。只有在途中四处看看,看有什么可疑之处而已。可在进出那么短的时间里,你是难以发现什么东西的。”使者回答宫本弘一的问话。 使者这一趟的拜访,既无法确定洪震天是否真的还活着,也无法确定他就已经死了,因为都没有直接的证据,更未亲眼目睹,一切都是道听途说。 这样一来,怎样暗杀洪震天,就成了一个虚设的计划了。“猪红”,即“铢洪”,洪在哪里?连其是否还存在于世都无法清楚,又怎样去“铢”?在哪里“铢”? 以前是听说过洪震天已死,但现如今又感觉到洪震天并不可能那样轻意死去,总觉得他还活着。 而且从有些事情上可以分析出,洪震天不会那么容易就会死去。 一是洪震天有何急发病症,能够一发作便会死去的呢? 二是洪门帮未能发丧,又未产生新的帮主,这是何故? 三是洪门帮的所作所为依然留有洪震天的影子,就像是洪震天还在帮里。 虽然很久未见洪震天公开活动,一年一度的救济日也无未见洪震天,清理泄水工程以及美化城市工程竣工典礼,也未见洪震天出现,又似乎觉得他并未在人间一样。可是其手下的行事风格,却处处见有洪震天的影子。 宫本弘一也想不通这个问题,洪震天是死还是活,他的死活是否能改变宫本弘一对捣毁“换血计划”主凶的看法呢? 说句实在话,如果洪震天死了,那么洪门帮极有可能不会知道更不会关心地处嘉义的中棠屋发生的任何事的,他们只是以稳定为第一原则。不是对其本帮的安危有影响的事情,他们定不会多管闲事的。 如果洪震天没有死的话,对于这件事会有两种可能,介入或不介入。 介入的条件可能就是事情危及洪门帮自身的安危,他必须要介入。海安城百姓众望所归,都希望洪门帮介入,如果他们不介入,此事就无法解决。此时,他们同样会选择介入。 不介入很简单,他们未能获知信息;其次就是他们无介入的条件,无论是客观的条件还是主观的条件都不具备,这样自然无法介入。 正当宫本弘一一筹莫展之时,警察局情报科长有了回信。信上明确定写明:据悉,你们的“换血计划”早被政府知悉,只是政府并未采取任何行动,其原因是,提供此情报的人员是洪门帮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提供的一份调查报告。 由于其位卑言轻,所以未引起上层注意。此事,后来便不了了之。关注“换血计划”是从上层传下来的。只因“换血计划”造成的危害太大,上层不得不注意此事,才下决心在相关地域查实此事。 此事具体经办单位为调查局,有无洪门帮参与,他们以何种方式进行的,都不得而知。 看着此情报后,宫本弘一才真正明白,此事的起因是跟洪门帮有关,但最后事情却落在了调查局头上。调查局跟洪门帮似乎没有联系,前期调查局去洪门帮查办洪震天的事,肯定会在洪门帮那里留有深深的印迹。 但是,现在是否对调查局采取什么行动呢?宫本弘一突然想到这个问题,这事还得细想。跟政府对抗,目前还不是时候,珠式会只是一个商业组织,不宜过早暴露自己的本来面目。 第三百一十七章武滕内心小乾坤 再一个,一旦大日本军队实施攻城,政府部门可能早就跑得远远的了,他们并不能构成真正的威胁。对于调查局这次的事,还是以忍为佳,少不忍则乱大谋。 获此信息之后,使者又问宫本弘一:“我们还是否执行‘猪红’计划?” “自然要做,洪门帮终究是我们进城的绊脚石,尤其是对于有洪震天的洪门帮,更是我们要铲除的目标。此事还未查有实据,切不可马虎从事。计划一如既往地进行,不可半途而废。”宫本弘一告诫使者。 制定这个计划,不仅仅是因为报复。以前有“换血计划”,腾不出时间与精力来。现在可以集中精力做这件事了,就不得放弃。必须要弄个明白,不能莫棱两可,洪震天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 日本道场,武滕正在喝茶,很是舒服地伸展四肢。近段时间事情进展比较顺利,心情不错,很是惬意。尤其是近日手下得知洪震天还活在世上之事,更是绝密情报,价值连城。当然,这是对于急需这方面情报的宫本弘一来说,是这样。 虽然不能继续监视洪门总馆,暗哨已被发觉,但也未能暴露日本道场之人。洪门帮绝对想不到,道场会对他们有这种关心,一向都是珠式会格外关心他们的。 可是,自从道场跟珠式会分工以来,武滕就得靠自己的力量来获取海安城的一切情报了。宫本弘一不给使坏就不错了,指望他能够通报信息,那是不可能的事。更何况现在宫本弘一铩羽而归,更是无瑕顾及他武滕了。 武滕知道,自己虽然进度较慢,未有作为,但也未有损失,无功无过,平平淡淡,更何况武滕自认为还在准备阶段呢!既然是准备阶段,那就要彻底做得充分些。 宫本弘一“换血计划”的失败,武滕还是昨晚才听铃木所说,宫本弘一十分沮丧,如丧考妣。 而武滕呢,却很高兴,幸灾乐祸。只怪宫本弘一独断专横,一意孤行,从不将人放在眼里。连这么重要的计划,都未想到过要告诉武滕,这不是把武滕当成可有可无的人了吗? 既然宫本弘一觉得武滕没什么用处,那武滕所获情报,就更没必要通报于宫本弘一了,免得让宫本弘一笑话与轻视。武滕绝不会做那种出力不讨好的事,将热脸去贴冷屁股,自讨没趣。 武滕不仅不会跟宫本弘一共享情报,更有可能的是还会搜集宫本弘一的情报,他要掌握宫本弘一的动向,既然宫本弘一将武滕当作竞争对手,那武滕自然也会这样去做。 况且上次差点置武滕于死地的事,如今还未清算,这笔帐是记着的,什么时候都不会作废。 只感到可惜的是,佐佐木此次并未回海安城,看来定是捐躯了。听说无一人存活,那佐佐木如果在里面,就定会一命呜呼,除非他不在之中。从目前所掌握的信息来看,佐佐木定是有去无回了。 昨天晚上,铃木与渡边已经为佐佐木的亡灵进行了超度,还给他烧了纸钱,对他进行了祭拜。他们还对佐佐木说,说要把他的魂灵招回大阪,带回家乡。人死不能复生,战争就是这样残酷,死人的事如家常便饭,不足为怪。 而铃木却认为佐佐木为宫本弘一害死,上次关于清查反战同盟组织之事时,他就有意要将佐佐木置于死地,只因是上面来了电话,说佐佐木还有重用,不能随意处死。 更何况他还并未参加刺杀宫本弘一的事件中,对于这样一个难得的人才,绝不能草率行事。 可是现在,佐佐木还是没有逃出宫本弘一的魔掌,终于被其设计弄死。要是佐佐木泉下有知,非做鬼吃了宫本弘一不可。 趁此良机,武滕便想起要剪除宫本弘一的计划,觉得此时正是大好时机。宫本弘一的主要精力在洪门帮身上,正欲报一箭之仇。这样以来,对武滕的防范,可能早就放松了。何况宫本弘一一向不把武滕放在眼里,总觉得他是个莽夫。 他令人叫来情报组长。问其近来有何新的情况,尤其是宫本弘一回到海安城后,有什么计划没有。情报组长禀报武滕,现还没有确切消息。最大可能是宫本弘一要彻查“换血计划”失败的原因,寻找对手进行报复,这可能是其当务之急。 而且根据铃本禀报,珠式会的棕熊与鹰猴现已经见不到人,不知在城里哪里潜伏,也不知从事何事去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俩肯定是针对洪门帮作的布置。 宫本弘一已有许久未回到海安城,尽管对海安城也比较了解,但对洪门帮近期的情况不太清楚,定要重新掌握情况,这两组人员可能就是为了此事而用。 报复洪门帮的行动看来已经开始。宫本弘一不敢明目张胆地跟洪门帮明着干,因为那毕竟还不到时候,时机不成熟,他也就只有这样实施秘密的暗杀行动了。 武滕又令人叫来行动组长,他有事情要跟他们商议。 行动组长也迅速来到武滕处,恰好情报组长也在。武滕便将自己的想法跟他们俩叙说了一遍。 主要的还是以前的那个“除翼计划”,断掉宫本弘一的左右手,然后渐渐地将其彻底消灭。宫本弘一这颗大树一倒,海安城不就是他武滕作主了吗? 情报组长与行动组长都觉得现在正是最好时机,宫本弘一并未对道场有足够的提防,他们主要的精力放在查清洪震天的足迹,企图暗杀洪震天上,为“换血计划”的失败复仇,同时也为拔除海安城最大的钉子不遗余力,专心致志。 此时,道场半路杀出,瞅准时机,一举便能成功。而且还能就此抹平任何痕迹,一切都可以归于洪门帮所为。 宫本弘一就是到任何时候都不会想到,他的身后还有武滕这只黄雀。在他一心报复洪门帮,要暗杀洪震天时,没想到半途中却有个暗中盯着他,不知不觉,斩断了他的手脚,断了他的羽翼。 第三百一十八章香醉茗里听说书 城北的香醉茗茶馆。说书的正在堂前说书,而且是最近一件刚发生的事,许多的居民都不知道,可是这个说书人却知道得非常详细。 一个非常漆黑的夜晚,山洞里的人睡得很香,很死。一个个都在梦中,要么是在梦中娶媳妇,人喜事心里爽;要么就是中了状元,皇帝钦点,笑得合不上嘴。 家里高朋满座,屋里锣鼓喧天。祝贺的人群络绎不绝,一个个都是拿着大大的红包,双手抱拳不断作揖,口里不断的念叨:“恭喜,恭喜!” 他们高兴得嘴都合不拢,嘴角还挂着口水,脸上绽开笑容。他们睡得这么甜,这么香,也是因为此洞在悬崖中间,山不到山顶,下离地数十丈。树木葱翠,林荫密盖,外界根本无从发现,谁会知道此地有个山洞,这么荫蔽。 正在月亮往下走的时候,人们正是处理休眠状态的时候,唯有此时,不管是多么失眠之人,都会小睡一会,不无另外。 山林安静,悬崖也在打着呼噜,一片静谧。忽然,一队神兵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山洞边缘,往里一看,山洞的人正在酣睡,个个死了一般。千姿百态,有的笑容可掬,有的不停地咀嚼东西,有的流着口水,有的打着响响的呼噜。 神兵一看,都这般怂样,还堪一击。便用手放在嘴边,轻轻地吹了一口气,于是乎这些熟睡的人便什么都不知道了,继续做着他们各自的美梦,进入了地狱,还将升入天堂。 神兵们一看,满洞都是假币,这些危害人们的东西。怪不得有些人不劳而获,钱多,就能换来更多的钱。首先他们胆大,有风险高利润的事情敢于去做,于是便换来更多的钱。 其次,有些项目,明知赚钱,可没有钱的人只是眼巴巴地看着,而有钱的人便可直接投入,又换来了更多的钱。 于是乎有钱的人便更有钱,没钱的人便更没钱,人们于是乎分了类,向两端分化,形成了分裂。更何况有些人还是利用这些假币而登上了富贵圈的呢!而大多数老百姓,依然在水深火热之中煎熬。 神兵看到这些,想起此事,便恼羞成怒,用力一跺脚,于是震碎了山洞里的机械设备,震碎了山洞里的假钞。 由于用力过猛,假钞便熊熊燃烧,瞬间又发生了爆炸。山洞里的一切,连同那些在睡梦中进入地狱的人们,都一块儿随着声声巨响,成了碎片,不知所去。 而此时的神兵,在山洞前的山崖上的半空中伫立,虽然脚不挨地,身不挨崖,在空中,也就如同在平地。他们双手合十放置胸前,不停地祈祷着。 随后,一股青烟散去,这些神兵便没了踪影,不知去向。只见一缕在悬崖边短暂地稍停片刻,随即也升上天空,飘然而去。 这正是:妖魔鬼怪来害人,神兵天降护市民。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老人说完,便摔了摔袖子,杨长而去。 底下坐着听书的人不断地议论着,有的在相互探讨此事究竟是怎么回事。而坐在靠边的一张桌子上,两个人没有言语,只是不停地嗑着瓜子,眼晴不停地向周围瞅着。似乎在观察着人们的动静,对于此事议论的热度或者是赞美之词。 在百姓极度赞美之时,有个稍微瘦弱的人企图大声呵斥,可被那个微胖的人制止了。这个人厚墩墩的身材,底盘牢固,稳如泰山。其也不慌不忙的样子,泰然处之。 他们又继续喝着茶,嗑着瓜子,察看这个茶馆的气氛,以及人们的各色各样的反应。看能从听书者那里能听出什么来,看能从听书者那里获得什么样的讯息。 说书的一套神话般的讲解,就像是真的一样,人们信以为真。神兵天降,降魔助人,真是老天开眼,救战乱中的人们于灾难之中,降福祉于海安城,这是何等的幸事。人们怎么不争相传诵,怎么不膜拜呢! 一会儿工夫,说书的又走了出来,可是他并未立在堂前的那张桌子旁,如果他立在那里,说书便又要开始。他只是坐在旁边的一张凳子上,喝着茶,小歇一会。旁边的锣鼓也敲了起来,似乎为他的说书开场。 正在锣鼓一阵猛敲之际,外面又走进来几个后生,有的戴着礼帽,有的只是戴着毡帽,一律穿着短褂。此班人员,看不出是哪个帮派之人,更不像是居民闲客。 店小二警觉了起来,他们觉得此班人来者不善,似乎会有事专门而来。此群人向四围看了看,眼睛一扫便就过去了。可是他们这一扫,也将屋内的一切情况看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尤其是对于邻桌的那一胖一瘦之人,更是记得清楚。 店小二走到这班人的桌上:“客官,请问你们要些什么?” “一壶茶,一壶酒,一盘牛肉,一盘肘子肉,一盘羊肉。顺带一盘花生米。”来人回答。 “好嘞!”店小二又大声地重复一遍刚才这些人点的东西,声音宏亮,清晰。说完,他又用手上的毛巾,在身上拍打了两下,像是拍打掉身上的灰尘似的。 说书的老者又站在前面的那个桌前,看来说书又将开始。人们顿时沸腾,有的鼓起掌来,有的在吆喝,有的打着口哨,有的在叫好。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不分高低,都呈现出一种兴奋的情绪。 唯有那个稍瘦与那个稍胖一点的人没有言语,依然是在那里嗑着瓜子,眼睛看着前方,可是他用眼睛的余光,注视着旁边这一桌的人在那里欢欣鼓舞的样子,似乎一场大戏就要开演了一样。 讲书的老者又开始了他的说书,茶室里又处于一阵安静,人们又开始地听着他的讲解,被他带入了故事的现场。 喝茶的继续喝茶,嗑瓜子的依然嗑着瓜子,而饮酒吃菜的人,也是那样悄悄地喝着酒,吃着肉,一边却在用心地听着老者讲的故事。 卖香烟的小孩子在屋里穿梭着,不时地给人送上香烟。 第三百一十九章武士企图除翼 在整个茶馆里,店小二看得清楚,这两桌人不一般,而且似乎对上了。后来的这一群人,已经观察了那一瘦一胖两人很久了,只是旁人看不出来而已。 店小二阅人无数,又在这样一个经常跟人打交道的茶馆,迎新送别不知道见过多少人了,对人的相貌特征,一看便知其性情如何。 熟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或许海水不可以用斗去量的,这是真的,可人,还是可以貌相的。 相由心生,一个人心里想些什么,总会在面部上表现出来,久而久之,便在面部上形成了一定的面相,它反映了此人内心的一切想法。是愁眉,还是苦脸,是揪心事常年在心里缠绕,还是高兴的事经常在心,相貌上表现出来便截然不同。 见的人多了,自然便研究出来了。 有些带兵之人对这个也很精通,因为他带的兵多,接来送往。哪个新兵来时是何模样,就可预知其是什么样的性格特征,一点不假。 因为在其之前也有类似相貌之人,也体现出同样的性格特征来。长此以往,只要留心注意,长期总结,就成了经验了。 那一胖一瘦两人并不在意这一群人,他们也未多看一眼他们。不认识他们,相信跟他们也无过节,便只顾自己喝自己的茶,嗑自己的瓜子罢了。 这一班人的饭菜与茶点也已到位,他们很快地吃着喝着,似乎马上就要走了。只有两个人在那里悠然自得地慢慢地享用,并不顾及周围的一切。 有两个人走出了醉香茗,不知去做什么,无人能知。旁边的人也没有人注意他们的动向,该干什么的,还干什么,一如既往。 正在此时,又进来几个人来,他们在旁边的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他们不怎么声张,只是招了一下手,示意店小二过来点餐。 店小二立马过去,问客官要些什么,那些人也就随意要了一壶水,便未要些别的。 此时说书的老者又开始说书。眉飞色舞,手舞足蹈,说的振振有词。听书的个个进入了角色,有的紧握拳头,面露愠色,有的时而喜笑颜开,笑容可掬。 总之,人们都随着说书人的故事情节,情绪变化无常。有的跺着脚,时而大喊大叫;有的又扼腕叹息,事情怎么会这样,出人意料。 刚进来不久的这群人,也有两人走出了茶馆,不知何意。听书的人没有在意,他们只顾听自己的书,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旁边的动静并不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那一胖一瘦两人依然如故,不为所动,还是喝着自己的茶,嗑着自己的瓜子。见茶也喝得差不多了,瓜子也嗑得所剩无几,便一招手,示意店小二来结账。店小二来到茶桌前,结了账,便招呼客人慢走,然后离去。 这两人走出茶馆之后,便往右拐,右路是一条较为偏僻安静的街道。他们原本想是从这里再去城东转转,看那里有什么不同之处。 当他们行至一半的时候,突然从街道两侧冒出四个人影来,都蒙着头,露出两个黑洞洞的眼孔,阴森可怕。四个人影一出来便直接打将过来,不说只言片语。此一胖一瘦两人,也觉得四人来者不善,非等闲之辈,定是找他们麻烦之人。 可是他俩弄不清楚,这四人是哪个帮派的人,为什么关注起他俩来。他俩也不知道,此四人是否知道他俩的身份,如果知道的话,还这样猖狂地对待他们,那就是敌人了。不是洪门帮的人,便是洪门帮的走狗。 如果这些人不知道他俩的身份,又这样跟他们撕打着,莫非是误会了不成!不容多想,四人已经逼近身前,不出手是不行了的,两人便背靠背应对四人的围攻。 “这四人的武功看不出特点,分辨不清是那个套路,更无法弄清楚是哪个门派。这些人跟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呢!今天看来要跟我们决一死战似的,四个人对我们两个人。”这一胖一瘦的人中,稍胖一点的人想着。 六人打作一团,好在此处僻静,并无人员走动,任其他们展现拳脚,怎么个打法都行。可是六人的打斗中,那四人并未占到多大的上风。无论他们怎么样围攻,此两人都能一一化解。 他俩时而跳到他们的左侧,时而腾挪到他们右侧,在他们中间转圈圈,行动自如,不存在任何危机可言,倒是十分自如一般。 这四人眼看情况并非对自己十分有利,可是又不能放弃不管,不然他们一溜便没了踪影,以后如何能找到得他们。恰好今日他们只是两个人,力量不大,稍微坚持一下,他们便会寡不敌众败下阵来。 四人又加速攻击,轮换着上,实行车轮战术,以逸待劳,彻底拖垮这两人,最终擒获他们。 可是这两人也不是他们喊抓住就能抓住的一般人,武功也是非同一般。别看他并不动声色,可是轮番打来,也是得心应手,并无体力不支,也并未气喘吁吁露出疲惫。 这两人并不知道这四人是谁,可这四人知道这两人是谁。问题就出在这里,这一胖一瘦两人今天要是命归黄泉,就在于不知道对手是谁。 这四人今天的架势是绝对要置他们于死地,而他们两人却并不知晓。这四人今天不依不挠,死死缠住,虽然未有一招制敌的绝招,但缠绕起来,也让人难以脱身。 真不知道是哪方神仙,今天看来要缠住不行。稍胖的那人想着,既然自己两人也难很快制服他们四人,那就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于是乎他向那个稍瘦一点的人使了一下眼色,在一阵猛烈地攻击之后,露个破绽,一下跳出了包围圈,一纵一跳便上了附近的房顶,转眼便不知去向。 四围又没了动静,一片宁静,似乎刚才的打斗并未发生一样。街上也没有行人,街道两旁的住户,都关门闭户,没有一个开门。此处街道没有商铺,本是地处偏僻,人员稀少,有几处房舍租赁出去,也是作为仓库之用。 第三百二十章宫本蒙在鼓里 这四人一下子停住了脚步立在哪里,相互看了看,又看了看房顶,不见人影,连一点声音都没有,悄无声息。 一人说:“此厮真是名副其实,常人难以制服于他。不抓住其弱点,极度夸大,是难有可乘之机的。” “你看他们俩并不怵我们四人,为何?他们知道我们不能活擒他们,最多是跟他们打个平手。可事实是他们轻松地逃之夭夭了。”另一人也感慨地说。 “唯一好的一点就是,他们并不知道我们是谁,哪方势力。我想,他们到死都不会知晓我们是何方人士。”又有一人说。 还有一人没有作声,似乎在沉思一样。他是这四人中的小头目。他此时想到,应该跟茶馆里的人报告事情的结果。他安排此三人在附近查看一下,随意一些,不要让偶尔过路的百姓发现端倪。 小头目行至茶馆附近,对着茶馆的大门,往里直看。不久,便有一个身影在门口出现,他便做了一个什么手势,那人心领神会地点着头,便走进茶馆。一会儿,分三批从茶馆陆续出来人员。 出来之后,便一哄而散,不知撒向何处角落,没了踪影。 又说这一胖一瘦两人轻松脱离现场之后,凭着自己的轻功,飞檐走壁一会儿工夫便来到北城的那个小树林里。 胖的那位说:“还好,我们脱离了险境。不过这些是什么人,怎么这样死缠烂打,不即不离。” 那个瘦的初起是摇摇头,他并未细想这些人员,现在经胖一点的人这么一说,倒是回想一下当时的情景。他似乎觉得,这些人不像是洪门帮的人,如果是洪门帮的,不会这样轻意地让他们逃脱。 从这些人的行为如此坚定来看,他们似乎明确了他俩的身份,知道他们是珠式会的人,但是否就知道集中一人便是棕熊,这就不好说了。能够知道棕熊的人并不多,就是跟珠式会有着密切联系的日本道场,龙蚁帮也没有几人能知。 如果这班人知道他棕熊的身份,肯定是有备而来。那事情就有可能很严重,因为还没有人专门盯着珠式会四大金刚的,既然他们盯着了,定是有重大企图。不是牵制,便是铲除。 虽然外人要想做成此事难度很大,但是从今天遇到的事情来判断,他们人多势众,死缠烂打,定是为了歼灭,不是什么试探或者其他什么事情。那这些人又来自何方,是哪帮哪派之人呢?这可是他们一直蒙在鼓里,一无所知的。 洪门帮吗?棕熊心想,要不是洪门帮,谁还会特意来跟珠式会作对?龙蚁帮是盟友;青松帮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般与人无争;星火帮势单力薄自不敢言;政府部门更不会招惹珠式会。 想来想去,觉得洪门帮最为可疑,只有他们有这个能力敢于跟珠式会对抗到底。洪门帮都有所行动了,这种行动又是针对何事?洪门帮毁了印钞点,珠式会此仇还未来得及报,这下又反而主动出击与珠式会暗斗,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个事件是他们都未曾想到的,宫本弘一更是不会想到,怎么洪门帮还主动出击,主动找事来呢?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的计划还有实现的那天吗? 本来珠式会要实行“猪红”计划,这才在全城各处进行刺探情报,打探消息,尽量多地掌握洪门帮的信息,掌握洪震天的真实情况,为实施“猪红”计划打下基础。没想到洪门帮还主动出击,搅乱珠式会的计划。 珠式会的计划属于绝密,外人绝无人知,就是内部人员知之也不多。洪门帮要想知道此项计划,绝无可能。那么洪门帮为何也开始出动? 棕熊不由想起来了,在他进入醉香茗后不久,旁边起码有两桌人员都是为他俩而来的。那两桌的人,陆续地出去一两个人,目的便是在附近潜伏,等待着棕熊他们的入网。 棕熊想,自己的行踪本就秘密,加上又化了妆,有所伪装,还有谁能够认出他来。就是一路从珠式会跟踪而来,也不一定就能判断,他就是棕熊。 那么,为何围攻他们的人,却很是清楚他的身份一样,那样坚定地围攻他们,多次欲置他们于死地。只因他们功夫不济,难以成事,也就只是落得个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此事必须禀报会长,免得出现意外。”棕熊对那个瘦子说。 瘦子回答:“情况有变,告诉会长为佳,以便他调整部署,分析情况,修订计划。” 他们迅速撤出小树林,沿途一路往珠式会赶,另无他图,只有早点回到珠式会里,将情况跟宫本弘一禀报,让其早点作出决定。此事不疑在迟,免得失去战机,酿成大祸。 珠式会里,宫本弘一正在思虑着他们一路出去会有什么战果,突然棕熊归来,他满是高兴,心想,这么早就回来禀报新的情况,定是好消息。 可是,当棕熊告诉宫本弘一情况时,宫本弘一一下子蒙了。他也不清楚这是谁的人,有何目的。 珠式会才有行动,他们怎么可能也有行动呢?这绝对不是他们知道了珠式会的情报,除非他们都有同样的想法,便将事情都安排到了一块。 可是这安排同样事情的人,又是谁?洪门帮吗?不是洪门帮还会是谁?洪门帮此时为何还要主动出击找事呢? 洪门帮为何要找珠式会散布在外的人,而不直接到珠式会来?这里除非是有这样几层意思: 一是洪门帮觉得还没有能力直接搬倒珠式会,还怕引起外交风波;二是洪门帮有什么计划,恰好棕熊他们遇见,便遭到了他们围攻;三是洪门帮在海安城加强了警戒与侦察,不免与棕熊他们狭路相逢。 如此以外,还会有什么? 另的什么都不可能有了。正如棕熊分析的一样,其他帮派不会这样去做,不仅仅是实力,更重要的是他们思想里没有这样的想法。思想决定行为,脑海里形成了某种观念,一时半会是难以改变的。 第三百二十一章云雾深处不见君 洪门帮洪震天与大日本国势不两立,对大日本帝国刻骨仇恨。这是洪震天骨子里的思想,在这种思想的驱使下,洪震天处处与大日本珠式会为敌,虎视眈眈,这是在海安城里妇孺皆知的一件事。 绝对是洪门帮,不会是有另外。但是宫本弘一又难以确定,洪门帮这么轻而易举地改变了以往的作风了吗?这么容易让他宫本弘一知道是洪门帮所为的事,他还从未遇到过。 如果此事不是洪门帮所为,就再也想不出是谁做的了。 棕熊跟宫本弘一说:“现在我们还未进入洪门帮的核心区域,就遇到如此大的阻力,这样想来,以后怎样才能进入他们的核心区域?” 宫本弘一心想,棕熊说得很有道理。现如今只是在外围了解一些情况,就遇到这么大的阻碍,以后怎么办?这还是在北城,相对来说还是洪门帮控制较为薄弱的环节。这就布下了这么大的力量,那要是在核心区域,岂又了得! 宫本弘一不敢想像,才离开海安城多少日子,就变得这么快吗?洪门帮的势力发展得就这么迅猛?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还不直接端掉珠式会算了,迟疑什么。 或许是时机还未成熟,或者说机会还没到而已。若是条件成熟,他洪门帮定会这样去做的,别的帮,别的人他宫本弘一不敢说,但洪震天会做出这些事来,他一点都不感到奇怪。 这件事让宫本弘一有一种严重的挫败感。不是因为受伤之后,他才有的这种情绪,而是目前的形势,让他油然而生的。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他一直对此事不解,说是洪门帮所为,为何鹰猴那边没有动静呢? 棕熊与鹰猴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行动的,为何鹰猴那边没有丝毫动静,他还是那样一如既往地执行他的计划,可他那里,还是要接近于洪门帮的核心区域呢! 洪门帮的防御方向是全方位的,不可能舍近求远,更不可能放着核心区域不管,而重点防范非核心区域。这不是洪震天的风格,更不能体现洪震天的智慧。从此可以断定,棕熊所遇到的人,不是洪震天所派。是否是洪门帮之人,也不一定。 这是宫本弘一此时突然想到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个来。如果这些人不是洪门帮的人,那又是哪里的人?青松帮?星火帮,还是黑巾帮?他们哪个帮有此胆量与实力敢与珠式会对抗呢? 宫本弘一立即想到,赶紧召回鹰猴,开始汇总一下情报,重新研讨一下情况,调整方案。 宫本弘一安排人去给鹰猴传递信息。恰好,情报组来人禀报:西城荒地新营房的人都是星火帮的人。 宫本弘一怀疑地问:“何有见得?” 情报组的人告诉宫本弘一,他们全是星火帮的装束。 “哦!”宫本弘一不由感到惊讶,难道星火帮也壮大了自己的队伍?前期,星火帮内斗,又经过与龙蚁帮的角斗,损失较大,看来近段时间又进行了补充。 宫本弘一的情绪十分低落。近段时间一心扑在“换血计划”上,对于海安城的事都极少过问,以至于星火帮都壮大了起来,也像是横在自己跟前的难以逾越的一堵高墙了。 他吩咐情报组人员继续观察,弄清真像。 情报组的人离去。 此时鹰猴回到珠式会,来到宫本弘一的办公室。一进门便问:“会长有何吩咐?” “我是想知道你那边的情况怎样。”宫本弘一对鹰猴说。他又把棕熊出去发生的事跟鹰猴说起。 鹰猴听了也觉得奇怪。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根据他的判断,不是洪门帮的人。洪门帮目前还不会这样明目张胆地跟珠式会过不去,说句不好听的话,他跟珠式会的仇恨还未深到那种程度,或者说还不到他撕破脸皮跟珠式会对着干的地步。 从这些人的为事风格来看,也不像是洪门帮的人。洪门帮做事非常严谨,不会那样半途而废。如果他盯住你了,要擒获你,他们就一定要擒获你,不会出现那种中途让你逃跑之事。 鹰猴还汇报了他在那里收集情报之时,并未遇到像棕熊这样的事情。别说有人围着他打了,甚至连特别关注他们的人都没有。不是他们伪装的好,更主要的是没有人知道这个信息。谁会知道珠式会的鹰猴到这边来了呢! 既然鹰猴出去无人知道,那么棕熊出去,同样不会有人知晓。 宫本弘一经鹰猴这一说,似乎也想起了什么来。他问鹰猴:“你知道西城荒地那里建了新营房?那里是哪个帮派的营房?” “看外表是星火帮的人,从服装上与地理位置上看都像。但是我观察了好一阵子,发现有个问题,就是这些人在有些方面还不完全跟海安城的人一样。”鹰猴禀报。 “哪些方面有所不同?”宫本弘一急忙问。他想立即弄清楚,这里的人是否有诈。 “如果说是星火帮从外地招来一批人,那么他们从哪里招来这批人呢?外面的人会来海安城吗?”鹰猴禀报说,“有些生活习俗略有不同。比如,海安城的人的晚饭吃得较晚,他们说晚饭,就得吃得晚点,可这个营地的人晚饭就要早些。” 棕熊一直在旁边听着没有作声。他也听着鹰猴与宫本弘一的对话,心想一直在想着一件事。只是宫本弘一此时并未要其发表意见,他也只有一直听着,未有只言片语。 片刻,宫本弘一转过头看着棕熊,对棕熊说:“你觉得西城荒地的人是哪里的人吗?” 说真的,棕熊也不知道那里面究竟是哪里的人。他觉得是哪里的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人是否与他们为敌。如果断定能与他们为敌的话,是哪里人都不重要了,重要的他们是敌人,否则就是朋友了。从目前的情形看,他们是敌人的可能性大。 既然是敌人,就得把他们当敌人看,不可轻视他们的存在,该研究的就得研究,不能对他们一点都不了解,永远那样。 第三百二十二章柳暗花明找武滕 分析完毕之后,棕熊建议宫本弘一是否跟武滕联系一下,了解一下近一段时间海安城有些什么变化,有什么新的情况。武滕一直在海安城里呆着,就是不主动去获取情报,多少也会知道一些。 宫本弘一暂时没有言语。从他本身来讲,如今跟武滕的关系搞得很僵,都是武滕咎由自取,不怪他宫本弘一。 就这样,武滕还对宫本弘一极度不满,一直记恨在心。如果宫本弘一去找武滕,武滕不更加趾高气扬,讽刺挖苦一番还不说,不会透露半点情报的。 或许武滕近段时间会了解一些情况,宫本弘一离开这么久了,总会发生一些新鲜事,总有一些东西宫本弘一不曾知道的。这些情报,对于宫本弘一来说,当然是有一定作用的。就怕武滕不跟宫本弘一说起这些,那就自讨没趣还不说,还会助长武滕的自傲自大的心理。 “如果会长不便出面,我们可以选派一些人去拜访武滕,了解一些情况,总有作用的。”棕熊对宫本弘一说。 此时鹰猴也开腔了,他觉得这样也好,可以少走一些弯路,他们珠式会可以派一个跟武滕关心不错的人去了解一下,不直接说是了解情况,就去问一下好,就说会长回海安城,如果有空,请他聚一聚看他有何反映。 宫本弘一觉得也未偿不可,尝试一下总没有害处。他觉得就让铃木去一趟道场,去那里转告这些,随便了解一下一些情况。 鹰猴便令人叫来铃木。铃木听说是会长叫他,心里直打鼓,不知何事。联想到佐佐木已经不见踪影,担心下步是否该轮到自己了。 铃木战战兢兢地来到宫本弘一的办公室,毕恭毕敬地立在宫本弘一的跟前,头低着,一言不发。 “你坐下吧,不必这么紧张。”宫本弘一和气地跟铃木说。他也知道,铃木这么紧张,怎么能听见他的话,别到时候他招呼的事,让其这个耳朵听,那个耳朵出,什么都没记下就麻烦了。 铃木于是坐了下来,可他的心里还是七上八下不得安宁。他不知道宫本弘一的心里究竟在想着什么,要他铃木来又是为了什么。莫非宫本弘一知道他近段时间跟武滕走得较近? 宫本弘一知道铃木跟武滕是大阪同乡,上次宫本弘一在嘉义住院期间,武滕在海安城临时主事时,他宫本弘一就知道。后来,宫本弘一又派他去了道场武滕那里,说是相互渗透,那时也是看重他这一点关系。 上次并未有走得近的趋向,铃木跟武滕走得近,这也是秘密的行为,无人能知,他想,宫本弘一也不可能知道。 “这次让你去道场,主要考虑到你跟武滕的关系,想要你去打听一下情况。”宫本弘一这样说。 一听这话,铃木就开始紧张,慌忙解释:“会长,我跟武滕没有什么关系,不信你可以问珠式会所有人员。” “不要紧张。你跟他毕竟是同乡,这个武滕也是知道的,你就凭这个关系,向他打听一下近期海安城有什么变化,有什么新的情况没有,没有其他。”宫本弘一对铃木说。 宫本弘一又详细地跟铃木进行了交代,怎样怎样。铃木心里清楚,近期安海城的确发生了不少变化,只是宫本弘一不在海安城,尚不知晓。他铃木都知道一些,只是他现在不便禀报,如果禀报之后,又少不了盘根问底,反而会置自己于不利的状态。 于是他满口答应宫本弘一的要求,说一定会打听一些信息,告知会长,绝不隐瞒。 铃木便很快来到道场,将情况转告武滕,武滕非常高兴。他暗喜,宫本弘一也有今天,他不是一向趾高气扬,高高在上的吗?怎么也请求他武滕提供情报呢? 武滕告诉铃木,宫本弘一的气数已尽,这次对其的打击应该很大。他在海安城的作用可以说已经不大,如果再在此时除其双翼,那他就亡得更快了。 武滕告诉铃木:“你就告诉宫本弘一,说龙蚁帮里有共党人员,钟天翼就是潜伏的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钟天翼不仅是共产党,还是警察局的人,一个双重间谍。” 武滕想,要是宫本弘一知道这个消息,不气死才怪。龙蚁帮是其一直以来极为信任的合作伙伴,许多事情都是依靠龙蚁帮去做的,现在他知道了自己一直信任的龙蚁帮跟共产党、国民党都联系紧密,那他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他要铃木可以告诉宫本弘一,就说那个纸条是道场的人获得的。后来调查局总局也派人来海安城查获共产党,还将钟天翼叫去审问过。不知为何放了,可能就是因为其还有一种身份:国民党警察局的卧底。 宫本弘一以前跟这样的人合作,可想而知事情能做得什么样了。这次“换血计划”的失败,又是否跟他们有关呢?让宫本弘一自己去想。 武滕就让铃木告诉这一件事就行了,这就可以让宫本弘一忙碌一会的了。这样刚愎自用的人,不受点打击是不行的。 武滕又跟铃木谈了其他一些事情,都是他们想要谈论的事情,只是宫本弘一回归海安城,铃木的行为有所收敛,不敢频繁地出来。借这次机会,武滕与铃木两人又相互通了气。 铃木很快便回到了珠式会,向宫本弘一禀报了他在武滕那里获取到的情报,而且还故意添油加醋地说武滕说这些的时候,嘴里一直骂着宫本弘一。骂宫本弘一是个大傻瓜,连谁是敌是友都分辨不清,让了龙蚁帮的当。 宫本弘一听到铃木回来禀报之后,极不相信这是真的。他死活都不相信龙蚁帮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纵然钟天翼是国民党警察的卧底,也不可能是共产党。 武滕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还在他宫本弘一跟前卖弄,真是厚颜无耻。 不过宫本弘一虽是这么想,但他还是觉得要去龙蚁帮亲自过问一下,了解情况,看看他这么久没回海安城,龙蚁帮李大安对其是个什么态度。 第三百二十三章宫本龙蚁帮探访 宫本弘一安排两个小组继续执行计划,不得耽搁,必须尽快弄清情况,刻不容缓。而他自己决定去一趟龙蚁帮,看看李大安如何跟他解释这件事情。尽管他也不太相信这是真的,可事情到了这一步,还是亲自考证一下再说。 鹰猴与棕熊离去。 这时由美子走进屋来:“爸,妈咪要你过去吃药了,还有参汤呢!”她那水灵灵的眼睛扑闪扑闪的,象只蝴蝶一般。 “你先回去,我这就过去。”宫本弘一回答。 由美子离去,象一阵风一样,旋即不见。宫本弘一在恃卫的服侍下向住处走去,行动非常缓慢,小心谨慎。宫本弘一的伤势还未完全好清,只能这样徐徐而动。 回到家里,妻子惠子十分贤慧地给宫本弘一铺好垫子,又搀扶着宫本弘一轻轻坐下,然后端上一盅鸡汤放在宫本弘一的桌前。宫本弘一一匙一匙地舀着喝。 惠子半跪在那儿看着宫本弘一喝着汤,心里荡漾着一种幸福的感觉。她的脸上露出甜甜的微笑,很是欣赏地看着宫本弘一喝着自己亲手熬的参汤。 “宫本君,我想出去给你再买点人参,你需要调养,不然你没有精力应乎这么多的事情。”惠子请示宫本弘一。 “外面危险,海安城不比嘉义,你还是不要去为好。”宫本弘一不愿意自己的妻子出去冒险。 尽管以前她也悄然出去过,也未引起人的关注,也是安全地回来了。可现在情况毕竟有所不同,再一个宫本弘一都有一段时间未在海安城,对海安城的情况都有点陌生,情况不明的情况下,怎敢让自己的妻子出去冒险呢! “我有由美子在身边就行了,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的。其他人去采购人参,不是很了解,恐怕不是上等的老人参。”惠子还在坚持着跟宫本弘一请示,希望他能答复,这毕竟关系到宫本弘一的身体。 她也感觉到,现在的宫本弘一较以前敏感了,似乎缺少了自信。以前要是惠子提出出去买些什么东西,他总是二话不说,一口答应。最多是跟着一个恃卫,并非前呼后拥一大堆人。 宫本弘一还是不同意惠子的请求。惠子也就作罢,不再提起。她知道夫君的性格,不喜欢胡搅蛮缠,凡事说得太多,宫本弘一定会发火。 知夫莫如妻,惠子十分清楚,也不再要求。只是她心里想着还是要去,因为人参已经没有了,不继续弄些参汤给宫本弘一补充营养,不利于他的伤口好痊愈。 喝完参汤之后,宫本弘一便吩咐恃卫,他们出发。于是,恃卫将宫本弘一扶上车,车子便驶出了珠式会,向龙蚁帮驶去。 龙蚁帮恃卫禀报:宫本弘一来到龙蚁帮。李大安受宠若惊,虽然宫本弘一的到来不知会给他带来什么,但凭他的感觉,既然宫本弘一能来到他这里,这是绝对的好事。 很长时间了,宫本弘一都未来过龙蚁帮,这次从嘉义一回来,便首先来到他龙蚁帮,足见宫本弘一对其的重视。李大安赶紧出去迎接,满脸笑容,一直走到宫本弘一的车旁。 宫本弘一慢慢下车,李大安亲手搀扶,与恃卫将宫本弘一扶到会客厅里。 “李帮主,近来可好!”宫本弘一一边走,一边问候李大安。 “托会长的福,我一直很好,只是会长此次受了苦了。”李大安恭维地说着,“何必劳你大驾来我帮呢?你一声吩咐,我不就过去了嘛!” “好久不见李君,心里甚是想念,这不一回来,就想来看望李君了。”宫本弘一也是客气地说着,便坐在会客厅里的桌子旁。 李大安听宫本弘一这么客气,话语这么暖心,很是高兴。不过,他又转念一想,自己最近也没做什么大事,可以值得宫本弘一这么客气的。 关于绑架案与爆炸案,起了一定作用,分散了海安城各方势力的注意,为宫本弘一在嘉义的事起了很好的掩护作用,这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李大安可不能居功自傲,很是谦虚地说:“会长这么看重李某,是李某的荣幸。李某也很是想念会长啊!这么久没有见面,李某十分思念,几次都想去嘉义看望会长,可又未得到会长的指示,便未去打扰,希望会长不要见怪。” “李君言重了,宫本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你为珠式会立过汗马功劳,宫本我记在心里,感谢还来不及,哪有怪罪的意思呢?这次来,就是要当面感谢李君的。”宫本弘一极度说些好听之话,让李大安沉浸在一种被信任与看重的氛围里。 说完这些,宫本弘一又说了此次来这里的另一个目的。于是问李大安:“李君,近来海安城有什么新的情况没有?” “要说新情况倒是未见,一切都还是象以前的老样子。唯一有所变化的,星火帮扩充了队伍,在西城荒地处建了营房,拉了一帮子新人来。”李大安回答宫本弘一的问话。 “哦!”宫本弘一故作惊讶地回应了一声。 “还有别的什么变化吗?比如本帮?”宫本弘一提醒了一下李大安。他还是希望由李大安主动说出来要好,如果是逼问的吧,那情况就不一样了,性质就变了。 “会长不提醒,我倒是忘记了,此事也有一段时间了。我帮也发生了一件怪事,受人诬陷。有人说我帮钟门主是共产党卧底,钟门主被调查局抓去审讯了整整一天。不仅是这样,还说钟门主是国民党警察局的人。”李大安话闸子一打开,就控制不住地说: “会长你还不知道我的为人吗?我帮有共产党,谁相信,你会长都不会相信的。共产党跟我李大安势不两立,怎么可能会融合呢?这不是明显的陷害我龙蚁帮,陷害我李大安吗?” 李大安还愤愤不平地说了,这是有人在企图砍掉他的左右手,然后再一举灭了他。钟天翼是李大安的得力干将,将钟天翼扳倒,不就等于有一天好扳倒他李大安吗? 第三百二十四章指派龙蚁帮出力 李大安还告诉宫本弘一,最让他不能理解的是,武滕还怀疑他,被这份假情报所迷惑,原定好的合作内容,被其单独取消。一直到现在都未与龙蚁帮有过联系,不知其是怎么想的,也不知他是否向宫本弘一汇报过此事。 宫本弘一没有作声,他在静静地思考这个问题。如果说相信武滕所说,那的确是有点愚蠢,没有分析能力,是对李大安的不了解。他宫本弘一跟李大安合作这么久了,对其的过去与现在都是了如指掌,一点都不夸张。 他十分清楚,李大安根本不可能跟共产党缠在一起,说句不好听的话,共产党怎么可能会看上李大安这样自私自利,没有一点民族气节的人呢?共产党可是日本人的死对头,怎么可能会跟日本人搞什么中日和亲,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李大安过去是一个小混混,其也跟警察局有联系,副局长是其师兄弟,关系还是不错的。这么多年,别说帮衬了他,不过多少还是有所照顾,毕竟他们有着共同的生意,也是一条利益链上的蚂蚱。 既然有此层关系,还有必要派个所谓的卧底来有何用处?明显的离间计,武滕怎会知道。他误会,怀疑,可以理解。武滕根本就不了解共产党,不了解龙蚁帮,更不了解李大安。 “会长,别说我在这里说的不好听,武滕那家伙真是太愚蠢了,像我这样死心塌地为大日本国出力的良民,在海安城根本找不到第二人。可他还这样怀疑我,你说不让人寒心吗?”李大安继续把满肚子对武滕的不满发泄出来。 宫本弘一安慰着李大安。他也知道,在海安城里,现在唯一能够帮到他的,只有龙蚁帮了,只有李大安了。李大安真是一条忠实的哈巴狗,这一点不容置疑。 虽然警察局副局长正在图谋一件大事,但也只在进程中,目前还不敢放肆。此事进展到何等地步,宫本弘一并不知晓,这是军部直接参与的事件。 鉴于前期宫本弘一主要进行“换血计划”,军部就未让其过多参与此事。所以说关于这件事的许多细节,宫本弘一也不太知道。 “李君,你的忠诚我们知道,但此事并非空穴来风,既然别人能在此问题上作文章,还是说明你在此方面是有问题的。”宫本弘一又这样警告李大安。 可是李大安听宫本弘一这样一说,立马慌张起来:“会长,此话咋讲?你也不会认为我有这方面的问题吧?” “李君,我是说你以后做事要低调点,不能过于张扬。否则的话,会有人看不习惯的。”宫本弘一如是说。 宫本弘一这一下把李大安搞懵了,李大安不知道宫本弘一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做事太张扬,他李大安似乎没怎么张扬,他也是很低调。 当然,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了,肯定会有很多人看不习惯的。这一点倒是好理解,洪门帮肯定不习惯他这样,政府部门也可能不会习惯。当然老百姓也不会习惯,老百姓知道他跟日本人关系这么紧密,不用唾沫淹死他才怪。 见李大安一脸茫然,宫本弘一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了。 “李君,这件事就讨论到此吧。我知道你是大大的好人,希望你今后继续做一个大大的好人。不知最近洪门帮有什么动静。”宫本弘一又跟李大安问起了洪门帮的事情。 这是他急需要知道的,他现在对于洪门帮的事,知道的越多越好,每一点蛛丝马迹都可能剖析出一个重大事件。 一提起洪门帮,李大安一下子来了兴致。他的确是有许多异常的东西要向宫本弘一禀报了。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可多了,只因宫本弘一当初不在海安城,也未能及时得到龙蚁帮的禀报。 李大安说了洪门帮前期有许多陌生面孔的到来,尤其是有人去了嘉祥公司,跟嘉祥公司的总经理打得火热。李大安的人出于跟踪他们,想弄个明白,没想到还搭进去两个兄弟。 宫本弘一问李大安,此人是什么人,怎么是洪门帮的人,结果又到了嘉祥公司。宫本弘一多少知道嘉祥公司的背景,他宫本弘一都招惹不起,一般都是敬而远之,更不敢有丝毫的查询或其他了。 李大安又告诉宫本弘一,这个人是嘉祥公司的总经理在洪门帮仁安医院接到的,也不知道他俩关系那么好,有说有笑还一起吃饭。 现在又在一起共事了,来的这个人为嘉祥公司带来许多管理上的新东西。嘉祥公司的生产效益不断上升,弄得嘉祥公司的总经理一改以前的愁眉苦脸,笑容满面了。 宫本弘一听说给嘉祥公司带来了效益,也就不再多过问,反正是有利于他们自家公司,涂国强对此人好点,也不足为奇。 谈起洪震天的事来,他李大安也知道一些。 洪门帮洪震天是死是活莫棱两可,让人不知其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前段时间听说其已经死了,这事调查局的人都亲眼目睹。后来又听说有人见过洪震天,说其并没有死。 自从听说洪震天死后,我们谁也没见过洪震天本人。重大活动也未见到洪震天,不知道洪震天演的是哪一出,无人能知。如果说其死了,洪门帮一没发丧,二没重选帮主,一点动静都没有。 如果说其未死,可是在以前调查局的人去洪门帮找洪震天,得到的通知是,洪震天已死,不然调查局也不会善罢甘休。 洪震天这样做有何意义呢?这一点不得而知。至于洪震天前期的死,是因为赶上了调查局的官司,他不死不行,不死就要被逮捕。所以他必须死,不死不可以避风险。 后期风险已过,洪震天又不得不活了,因为许多的事还需要洪震天去处理,没有他,洪门帮做不成很多事,于是乎他又活了。也有人是这样分析洪震天的死活的,简直把洪震天当神仙了,他可以随时死,随时活,生死由自己掌控,随自己所愿。 第三百二十五章李大安获知秘密 这样假假真真,真真假假的传闻,越传越玄乎,越传越离奇,反而把洪震天奉为神了。 李大安禀报宫本弘一,洪震天是否还在世上并不重要,关键是洪门帮是在做什么事,这是个重点。 可是宫本弘一明白地告诉李大安,绝不能忽视洪震天,他的死活至关重要。他活着,洪门帮的力量才能加倍增加,洪门帮所做事情,才值得关注。 如果洪震天死了,洪门帮可能就有许多的事做不成,不是没有胆魄,便是缺少计谋。那时的洪门帮,便没了凝聚力,一盘散沙,不击自溃。 宫本弘一不便多留,他招呼李大安,不要有什么顾虑,不要受那件事的影响,只要其真心与珠式会合作,宫本弘一是知道的。 所以,宫本弘一再次安慰李大安,免得他因此事受影响,而怀疑日本珠式会,从而做出一些不利于珠式会的事来。现阶段珠式会正是用人之际,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得多。 能得到宫本弘一的理解,李大安十分高兴,他知道宫本弘一比武腾智慧一千倍。武腾怎么知道李大安的良苦用心,怎么能抗住得了别人的计谋。 想着这些,李大安心里暗想,一定要想办法弄到洪震天是死是活的真实情报,让宫本弘一有一个确信,这也算是对得起宫本弘一的信任。 他向宫本弘一表决心一样地说:“会长你请放心,弄清洪震天的死活,这事就交给我龙蚁帮了,毕竟我们中国人出面也方便些,要弄到这些情报相对容易,你就等着好消息吧。如果还有其他什么事,也尽管吩咐,我龙蚁帮决不含糊。” “好,李君,今天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一是让你放心,我不会怀疑你,二是我们共同的对手洪门帮的事,你得给我抓紧弄清楚。别无他事,我这就告辞,请李君也不要远送,就此告别。”宫本弘一说完便慢慢起身。 李大安赶紧向前扶着,口里一个劲的说:“会长以后有什么事,你吩咐我去那里便好,免得会长这样奔波,影响身体。” 他们又客气了一番过后,宫本弘一乘车而去,李大安也回到了会客厅。 李大安正当坐下喝茶,还没来得及细心宫本弘一的谈话,以及宫本弘一真正的心思,卢俊龙这时来到会客厅,向李大安禀报:据掌握的情况显示,警察局近期活动频繁,他们有可能要篡夺市府的权力。 “从何处得知?”李大安急切地问。这是他第一次听到的情报,他没想到其师兄弟也有这番心思,怎么不见其早透露这些事呢?李大安将信将疑,他想知道,此消息是从何处而来,有多大的可信度。 “警察局刚才来人希望见你,由于宫本弘一在此,不便接待,我便推到了此事,要其晚间再来见你。他说跟我说说也一样,便告知我这些情况。并说让我提前告诉你,让你有个思想准备,晚上他再来叙说详情。”卢俊龙回答李大安的提问。 卢俊龙告诉李大安,来人是警察局情报科长,此事定为可信。情报科长能把此消息跟龙蚁帮提前叙说,也是相信龙蚁帮的可信,相信龙蚁帮也是自己人才会这样。他跟副局长的关系,知道的人不多,能够知道的都是自己人。 此情况才是新情况,李大安不知道此事宫本弘一是否知晓,没见宫本弘一跟其说过。但不管怎么样,这事肯定是跟日本人有关系,宫本弘一不直接参与,也会间接参与。更重要的是龙蚁帮成了一股重要的力量。 警察局图谋夺权,肯定要防范调查局等其他一些部门,仅凭他们的力量,自然还无绝对胜利的把握,因此还得需要有人来协助他们。在海安城里,龙蚁帮便是最好的合作伙伴了。 别说李大安跟警察局副局长的关系,就是龙蚁帮的力量就仅次于洪门帮而已,不算是海安城龙头老大,也算是海安城龙头老二,其力量也不可低估。 警察局情报科长是来通知李大安,警察局有这方面的意向,提前通报龙蚁帮,并告知他,届时真有行动,希望能够得到他们的协助。至于详情,并未吐露。 近期卢俊龙也派出了一些人手在外面转悠,知道一些情况,只是没有确切的消息,便未告诉李大安。今天情报科长亲自前来报信,此事就差不到哪里去了,所以卢俊龙也得告诉李大安,让其有所准备。 李大安觉得此事大了。警察局要掌握海安城的市府,得需要大批人员从事政府要职,那龙蚁帮里又会得到什么好处呢?也就是说,李大安能够得到一个什么样的职位。这件事,警察局可能早有方案,不知在他们的方案里,龙蚁帮能排在什么位置。 他很想知道这一点,可以说,从这一点就可能看出,他龙蚁帮在警察局这里的位置。 仅仅因为跟副局长的关系,这是一方面,重要的是龙蚁帮在他们心目的位置,位重,自然给予的职位就高,或者职位相对重要,否则便不是。如果没有这样的保障,别的人他警察局是请不动的。 李大安问卢俊龙对此事的看法怎样。卢俊龙如实谈了自己的想法,他说,警察局将这么机密的事能够提前透露给他龙蚁帮,肯定是把龙蚁帮当成自己人看待了,不然不会这样做。 其次,他们可能也相信龙蚁帮一定会帮助他们的,在他们看来,龙蚁帮跟他们的关系不错,是值得信任的一支力量。 再次,他们自然觉得龙蚁帮是一支重要力量,所以提前将龙蚁帮纳入自己的阵营。这样,他们的力量就壮大了不少,肯定不再害怕调查局的兵力了。有了龙蚁帮,警察局与调查局的力量,可以说来了一个调换。 李大安又了解了一下,是否有洪门帮的加入。卢俊龙说不知道,他没问。在他想来可能性不大,因为洪门帮毕竟不是一路人。此事不让其知道还好,让洪门帮知道,还可能成为他们的障碍。道不同,不相与谋,原因就在这里。 第三百二十六章鹰猴遇袭生疑虑 天色渐黑,在漳宁码头附近,有两群人正在搏击。一群人只有两人,一群人却有四五人。他们在黑暗中毫不相让,你死我活般地都想置对方于死地。 此地离漳宁码头虽然很近,但并非重地,所以漳宁码头的巡逻并不密集,何况现在天色刚黑不久,未到巡查的时候。 可是这两班人却打将起来,这显然不是洪门帮漳宁码头的人。那么,这又是哪里的人,怎么在这里打了起来。 两群人中,两人的一方却并不显弱,四人的一方也并不显强,似乎势均力敌,分不出明显的强弱,因此打了好大一会也分不出胜负。 两人的人群,是珠式会的鹰猴与另一位恃卫。他也是按照宫本弘一的指令,在全城查看搜集洪门帮的情报,所以到处转悠。他万万没有想到,今天他们俩遇上了这样的事。 昨天是棕熊遇到,他当时还不太相信,那样一个并不十分敏感的地方,怎么也会出现那么多的洪门帮的人员呢?而且还将他们缠得紧紧的,非要擒获棕熊方才罢休似的。可是他们怎么可能是棕熊的对手。 同样,这些人今天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是,鹰猴也感觉到,这些人虽然一时半会战胜不了他俩,但是他们俩对他们四人也无能为力,难以在短时间里几招制胜。正成拉锯状态。 鹰猴想,久攻不下必成隐患,于他们不利。万一他们的援兵到来,那他俩想逃离都有一定的困难。这些人,定是洪门帮的人,在洪门帮的地盘,长久的缠绕,肯定是对鹰猴他们不利。 他不由跟同伴使了一个眼色,意思很明确,其迅速脱离打斗,向房子的另一侧奔去,逃离现场,去盘龙街那个鱼池。那里人多,他们难以跟踪与分辨。 打斗当中,这两人越战越勇,加大出拳的频率与力道。突然,两人中的一人,一拳从面门向对方打去,接着向前几步,几个勾腿勇往直前。 对方只有连连后退,只有应乎的份儿,没有还击的能力。对方没想到此人突然发力,攻击一人不放,而且速度加快,招式奇异,让人应接不暇。 见对方只有招架之功,忽然,他纵身一跃,便跳出了好远,一步蹬地腾地跃上屋顶,寻着屋脊飞驰而去,一下不见影子。 正当他们分神之际,鹰猴也腾地一跃出了圈子,晃眼不见其踪迹。围攻的人不知所措,面面相觑。 他们知道鹰猴的功夫了得,没想到四个人还围不住其两人,真是有点说不过去。这四人可也是武林高手,那么失手又是因为什么,还真无法总结。 他们知道对方是谁,而鹰猴俩并不知道他们是谁,只有想像着是洪门帮之人,另非其他人。鹰猴也清楚,他们正要与洪门帮有所清算,又在洪门帮的地盘上相遇,洪门帮戒备森严,对他们有所发现,是常见之事。 坐在屋顶上,鹰猴与另一同伴小声地说:“这洪门帮的人怎么就知道是我们呢?对我们也是太熟悉了。我们一出动,就有这么多人跟踪到了这里,方便的时候就对我们下手。” “我总有一种感觉,但不方便说,怕误导。”另一位恃卫说。 “你说无妨,我俩讨论一下也有好处,总会将疑点弄清楚。”鹰猴对另一位恃卫说。 “据我分析,他们不一定是洪门帮的人。”另一位恃卫说。 “你继续说下去,有什么说什么,全部说说看。”鹰猴又鼓励恃卫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他们好进行分析。 这其实很重要,只有弄清了对象,才能有针对性地处置这件事。否则总是被动,总是被围攻,被纠缠不休。 “我跟洪门帮的人有过交手,而这些人中的功夫都不是那种套路,这是其一。其二是,这些人总是这几个人,无论是在洪门帮的地盘,还是在别处,都没有援兵。就刚才离洪门帮漳宁码头这么近,他们之中都未有人脱离去通风报信。” 恃卫停了一下,看看鹰猴听到这些之后是怎样表情,以证实自己所说是否恰到好处。而鹰猴并未说话,只是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是非常奇怪的事,这么近,如果他们去搬援兵,我们就更麻烦了。”恃卫说着又看了一下鹰猴,鹰猴仍然没有作声。 于是恃卫又接着说:“其三,他们根本就不是洪门帮的人。你发现没有,在打斗的过程中,他们也顾及周边的情况,似乎也担心有人来似的。试想,在他们的地盘,他们还担心什么呢?” 这些情况鹰猴也有觉察,他想过这件事。可是他未能细想,只是一直为此事生疑。由于打斗过程中,他未能想得这么多,经恃卫这样一说,他也觉得此事值得深思。如果不是洪门帮的人所为,那这些人又是谁? 鹰猴越想越觉得不对,这些人不是洪门帮的人,那就是说,前面袭击棕熊的人也不可能是洪门帮的人。 不是洪门帮的,又是哪里的人,警察局的不可能;调查局的更不可能。调查局的人不会是这样的风格,如发现珠式会有问题,他们会直接去珠式会清查,抓人。 其他各帮还有人胆敢跟日本珠式会过不去吗?虽然觉得可能性少,但目前也不能排除可能。可是这帮人跟日本珠式会有什么介蒂,非得纠缠不休呢? 这是个新情况,必须跟宫本弘一会长禀报才行。如果不弄清楚这半路杀出的程咬精是谁,这些事就无法进行下去。 鹰猴明显地感觉到,他们的行动已被这些人盯住,无丝毫进展。从与他们的打斗当中可以获知,他们也是想置他们于死地。 这对于珠式会来说,更是危险的,因为明箭易挡,暗箭难防。这纯粹是暗箭,让他们想都想不到,根本无法提防。因为不知是谁,也无规律可循。 好在这次鹰猴能够及时撤离,没有造成伤害,不然纠缠下去,对自己极为不利。尽管他感觉到他们俩还能坚持下去,攻击他们的人也暂时把他们没办法。 第三百二十七章鹰猴吐露疑点 但也难以预料,再打斗下去,他们还能支撑到几时。吃亏的肯定是他俩,他们也没有绝招能够一两招置人于死地。 珠式会里。宫本弘一还是在办公室里坐着,正在喝一杯咖啡提神。早晨刚吃过早饭,他也感觉非常疲倦,昨晚睡得太晚,几乎一夜未眠。不是因为谁向其禀报了什么,而是他自己回想近几天的情报,觉得似乎有大事要发生。 他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似乎灾难即刻要降临到他的头上来了。上次被枪击时,他也有过这种不安与恐惧。果然后来出现了那样一场灾难,差点未能躲过,差点去见了阎王,跟地狱与死亡擦肩而过。 自从龙蚁帮回来,这种预感就愈发浓郁起来。虽然他亲临龙蚁帮,证实了李大安的忠诚,问题不会出在龙蚁帮。但是他还无法预料,这场灾难出自哪里。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相信这种宿命,也只有顺其自然了。因为该他想到的,做到的都已经想了,做了,如果还是出现,这也是他力所不及的。 鹰猴此时来到办公室。宫本弘一觉得自己的预料定要有所显现了,反而镇定了许多。 这就像是你做了个梦,一直无解,忽然一件事的到来,让你感觉到,这正是解梦的事,试想,你怎么不期待。尽管兴奋与惶恐并存着让人不安,但人总会期待一种好的结果。 鹰猴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跟宫本弘一进行了禀报,并将自己的分析也一一说了出来,宫本弘一倒是没了恐慌,就象是梦醒了之后,忽然感觉到,原来是个梦。 但是这可不是梦,是现实,是活生生的现实摆在他的眼前,他必须要有所应对才行,不然就真的如同恶梦一样到来。 他忽然想到李大安所说,近日海安城来了一些新人,这些人还无从知晓。不过多少能够看出跟洪门帮有蛛丝马迹的联系。那个在嘉祥公司的人,是涂国强的什么人,在那里能得到那样的重用,且能做出成绩来。 这些散落于街道巷尾的人,不会是嘉祥公司的人吧。按理说不是,嘉祥公司可是协助过他帮助龙蚁帮的,非友,即绝非是敌。 他偶尔知道嘉祥公司的一些情况,他平时跟嘉祥公司缺少来往,这也是上级的命令,他不敢越雷池一步,严格遵守。他自然想到,如果这些人是嘉祥公司的人,那也是误会。 海安城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就这么一些能够数得上的有势力的团体,除此之外,别无他人。更无人敢与珠式会作对,可是这个刚出现的影子,将晃悠到哪里,真是个迷。 宫本弘一不解,棕熊昨日也遇到这样的事,今日鹰猴同样遇上。这绝非是巧合,更不是偶然,这之中定有联系。可是这个必然在哪里,宫本弘一想不到。 他烦躁不安,因为身在危险之中,而还不知危险来自哪里,何时发生。总感觉它一步步逼近,却又看不见摸不着,心里那种恐惧,是任何人都感觉不到的,只有身临其境的人,才能体会。 鹰猴这时也看出了宫本弘一的情绪不是很好,脸色都青了。他知道会长此时的心情极糟,情绪不稳。凭着跟随宫本弘一十几年的经验,他走向酒柜,从里面拿出两个杯子,倒了两杯威斯忌。他递给宫本弘一一杯,自己拿着一杯。 宫本弘一接过酒杯猛然喝了一口,直吞下肚。由于酒精的作用,他似乎清醒了许多。他接着又喝完了酒杯的酒,又将酒杯递给鹰猴,示意他再倒上一杯。 鹰猴照着去做,又倒了一杯酒给宫本弘一。这时宫本弘一反而清醒了许多,情绪也相对稳定。 他忽然对鹰猴说:“难道海安城别处,还有反战同盟的人?” 这倒是鹰猴没有想到的事。反战同盟组织是否会发展得这么快,他不得而知,但反战同盟的人个个都有很高的武功,那就难说了。可是从这些接触过的人来看,他们的武功却不浅。 鹰猴否认是反战同盟的人,他接触过,可以从几方面判断。刚才的武功也是一方面,另外,他们的信息未必那么灵通。他们不认识鹰猴、棕熊他们,为何只对他们出手,而不见其去征对其他的呢?比如道场、龙蚁帮他们。 “道场会不会有什么行动,我们与他们发生了误会?”鹰猴这时忽然想起了道场的武滕,是不是他也派出几个小组,出外搜集情报,或者其他事情,不巧相遇了。 “武滕?他敢针对我们?”宫本弘一一听怒火就不打一处来。武滕他还不敢与他宫本弘一这样明目张胆地干,不然的话,他武滕是怎么回事回的老家,可能连他死了都还弄不清楚。 武滕也不可能会派出什么人到外面来了解情报,上次他们一出现在海安城,不知闯了多少祸,还是宫本弘一给其擦的屁股。让其去闭门读书,虽有长进,但不会有此胆谋。 鹰猴提醒宫本弘一,当初武滕可是跟会长有过很深的芥蒂,闹过许多不愉快。武滕会否怀恨在心,趁这次会长长期滞留嘉义,对海安城缺少了解,他武滕经过这段时间的卧薪尝胆,会否伺机报复? 宫本弘一说,此事已经过去,也跟武滕把酒言欢,一笑泯恩仇了。这就是个权利的事情,后来跟武滕分工负责之后就不会有什么过节了。 可是鹰猴还是告诉宫本弘一,就是在他们把酒言欢散场之时,武滕不是还遭遇到了袭击了吗?这件事可并没有很好地解释,武滕是否会对这件事耿耿于怀。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一个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他怎么不时刻记在心里。 由此说来,武滕现在伺机报复,也是自然的事,除非他的心胸是多么的宽广。可是对于武滕来说,又并非是这样的人。当然,这跟宫本弘一长期忽视武滕,不把他当回事有很大的关系。 你轻视一个人,但不能忽视他的存在,否则他一个猛子站立了起来,耸立在你跟前时,你会恍然大悟,不知所措。因为那是完全出于你的意外。 第三百二十八章惠子街头被掳 宫本弘一不相信武滕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出这等事情来,那他定然逃不出军法惩处,逃不出被谴送东南亚战场去送死。那样的死,会让其刻骨铭心,三生三世不得忘怀。 他们简单地讨论之后,宫本弘一认为武滕不敢造次,然后,鹰猴便离去。 海安城一个出售人参的店铺,惠子跟由美子正在挑选上等的人参,一恃卫正在门口盯着周围的一切动向。 一会过后,惠子跟由美子她们选好人参装好之后,便向外缓缓走去。恃卫要她们上车,可她们说还要去一些地方采购东西,就在附近没有几步之遥,就不必坐车了。 可是天渐渐黯淡了下来,街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她们也是挠有兴致地一边走着,一边在附近的店里转悠。 可是,就待他们买了东西准备回走时,在一个人员稀少的小巷子里,突然冲出来好几个人。这些人一过来就是一阵乱拳打来,恃卫还未反应过来,几个人便扛上惠子与由美子就走。 人参撒落一地,惠子眼见着自己挑选的给宫本弘一调养身体的人参跌落一地,十分心疼,不由喊了声:“我的人参,我的人参啊!”可是她就没有想到,她被人掳去是死是活都不能知晓。 恃卫一下慌了,赶紧冲过去拦截,可是几个人一下子涌了过来将恃卫击退。由美子不停地叫喊着,并用手在扛着她的人脸上乱抓:“我爸定会活剥了你们!”说完还用嘴去咬扛她的人。 那人感觉到疼痛,狠狠地给了由美子一巴掌,打得由美子眼冒金星,一阵头晕,嘴角不由渗出一丝鲜血来。 扛她的人依然毫不松手,也不作声,似乎并不关心其父是谁,或者就是知道其父是谁,而又一点都不害怕。 又过来一人反而将其由美子的手捉住,让其动弹不得。由于这里是个小巷子,平时走的人不多,再加上这里较为偏僻,所以人员不是很多。 越来越靠近外面的大街上了,就在靠近大街上的一个转弯处,有几辆车停在那里,这正是这些人的车。 惠子正被人在往车里塞,她满脸绝望地看着由美子也正在接近车子,心里一阵心绞。她痛恨自己没有听夫君的话,悄悄地出来,还带上由美子,这下宫本弘一的心里将会受到怎样的打击。 她满脸愧疚,她倒没有想到自己,她想到的是由美子,如果由美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她无法向宫本弘一交代。可是这时,她坐的车已悄然动起来,向大街上驶去。 正当由美子正被人扛到车边时。虽然从旁边窜出几个人来,其中一人一脚向扛着由美子的人踢去,正中其胸怀。那人哎哟一声便不由自主地松开了由美子,向袭击他的人打去。 这时另一个人也帮助那人向袭击他们的人打将过来。可是来的人越来越多,由原来的两人,增至五六人之多。这两人见势不妙,扭头回走,一下子跳上了已经启动的车里,车子随即离去。 此时,由美子向救她的人看去,不看则已,一看眼泪便禁不住流了下来,她不由一头扑进了来人的怀里,哇哇哭了起来。 由美子真的没有想到,本来她是明天约他一起去浯溪桥玩的,还说好了时间地点,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天晚上就提前以这样的方式相见了!而且对于来人的出现,还这样及时,还将她救了下来。 由美子不停地哭着,惊魂未定。她哭的是母亲不知被人掳到哪里去了,不知是什么人掳的。才回来两天就遭此不测,这是由美子不曾想到的事情。她一个小孩子,怎么能知道此中的风险。 庆幸的是这次又是这个人救了她,她就是曾经共坐一条船从日本过来的洪菁菁,在由美子的眼里叫程君的青年才俊。 此时洪菁菁问由美子:“是什么人?” “不知道。我们本在买东西,突然他们窜出来扛着我们就走。”由美子向洪菁菁述说着。她跟随母亲在哪里买的人参,一路走一路逛,就是买些人参及补品给父亲补养身子,没想到遇上了这样的事。 洪菁菁想,这些人不像是帮里的人,根据她的判断,这些人是道场的日本人。可是洪菁菁不便说起,因为她也不清楚道场怎么跟珠式会内讧了呢!如果真是这样,她也不知道是告诉由美子实情好,还是暂时让他们蒙在鼓里为好。 她觉得还是顺其自然为好,日本人互相较量,不知是为了哪般。是演戏吗?真不知他们在搞什么鬼。从架势上看,似乎看不出他们是在演戏,倒像是真的一样。再怎么演戏,宫本弘一的妻子与女儿不应该是主演,宫本弘一绝对不会这样做。 洪菁菁要求由美子赶紧回珠式会,只有在家里安全。至于其母亲的事,告诉她爸,她爸自然会想办法救她妈出来。她又叮嘱由美子的恃卫,以及司机,快快将由美子送回家去。 由美子还依依不舍地依在洪菁菁的怀里,可是洪菁菁现在最担心的是那些人是否还会回来,因为毕竟由美子还在这里。 由美子这时不仅不离开,反而问洪菁菁:“你知道刚才那些人是谁吗?是不是洪门帮的人?” 洪菁菁一听,心里不由一惊,由美子怎么也知道洪门帮呢?不过她想,由美子肯定也是常常听说这个名字而已,并不知道洪门帮的实际情况以及跟日本珠式会的关系。 她怎么跟由美子说这些人不是洪门帮的人,有什么可以让她相信的呢? “不是洪门帮的人,听说洪门帮的人从不干绑架这些下三烂的事。洪门帮不会在自己的辖区兴事,让百姓不安。”洪菁菁只有这样勉强地回答由美子。 这时恃卫也说话了:“我看有点像是我们自己的人,总不会是会长吓唬我们的吧!”恃卫感觉到了什么,那就是这些人的某些特征有点像日本人。至于是哪些特征有点像日本人,他未说,洪菁菁与由美子也没有问。 在洪菁菁的坚持下,由美子还是坐着车跟恃卫向日本珠式会驶去。 第三百二十九章武腾占有惠子 洪菁菁也迅速离去,向洪门帮总馆走去,她也得将此情况向父亲洪震天禀报。此情况十分重要,日本道场武滕已经向珠式会宫本弘一行使报复,而且手段极及恶劣,有点不择手段。 惠子被人掳走。她在车里仔细地观察着这些人的形态,觉得是那么的熟悉,并无半点陌生感。于是她断定,这些人不是中国人,而是日本人。从他们的行为特点可以看出来,他们这些日本人要绑架她做什么。 惠子被带到日本道场,见她的人是武滕。惠子判断的没错,但她不知道武滕开这么大的玩笑,似乎玩笑开得有点大。她直接质问武滕,为何要以这种方式请她来道场。 武滕这时非常开心。看着惠子苗条的身材,白净的皮肤,尤其是那双丹凤眼,让人看了之后感觉无法回避她的美丽。她那小小的嘴唇,似一颗小小的樱桃,嘴唇细薄,尤其是欲要说话之时,那唇形就更加美艳。 看着这般美丽的女人,武滕不由流着口水,他已多久没有碰过女人了。今天见到惠子心里不由一阵潮涌,不得安宁。他觉得宫本弘一那个死样,每天拥着这么美丽的女人,简直就是糟蹋了。 他悄悄地走到惠子跟前,双手捧着她的脸,惠子挣扎不了,只是气愤地说:“武滕,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不能乱来,你把由美子怎么了?” “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自己在跟朝思暮想的人说话,她就要成为我的了,我怎么不高兴呢?你与由美子,都是我的。”武滕说着,热血沸腾,呼吸立即急促起来。 他继续捧着惠子的脸,用大拇指在惠子那清晰的眉毛上由里向外滑动,就像是要把她那零乱的眉毛捋平一样。 惠子心里一阵恶心,可是她并没有强烈地挣扎,她知道,她过分的反抗,只会将各种风险推向自己的女儿由美子身上。更何况,她知道武滕不可能把她怎么样。 武滕又轻轻地抚摸着惠子的脸颊,脸几乎要贴在惠子的脸上了。他像是在欣赏一尊雕塑,手又轻轻向惠子的双肩放去。他又轻轻地抚弄着惠子的双肩,然后慢慢将手向惠子的胸脯放去,在那里不停地搓揉着,抚摸着。 惠子不由一阵阵地惊悚,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心里像无数的蚂蚁啃噬着。可她还是不敢有明显的反抗,她知道,此时的反抗一切都是无效的。既然武滕敢这么做,他定是下了必死的决心。 武滕又去抚摸惠子的背,她的腰,她的臀。然后,他又将自己的手通过大腿从后面转到前面。惠子已经闭上了双眼,两行细泪已经流了下来。她深刻地感觉到,武滕跟很早以前的武滕不同了。 武滕用唇轻轻吻去那两行热泪,口里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惠子,你以后就跟着我吧,宫本弘一已经是个废人了。我保证比宫本弘一对你好一千倍,你做我的妻子吧,噢!” 武滕说着说着便抑制不住,一把将惠子放在榻榻米上,三下五除二地退了惠子的衣衫,只剩下一个光光的惠子躺在那儿。 武滕占有了惠子,发泄了内心郁积很久的愤懑,以及满足了长期以来的渴望。他这下子似乎出了一口气,比杀掉宫本弘一还要解恨,还要过瘾,这样,自己却是实实在在地得到了好处。 躺在那里,他看着惠子那曲线分明的身体,那白皙的皮肤,心里十分地满意。心想,这样美好的女人就应该得到他武滕的宠爱。 他用手轻轻地在惠子的胸脯上抚摸着,而惠子转过身去,眼睛直直地看着不远的墙,脑海不知在翻腾着什么。 她仿佛觉得这是一场梦,一场令其十分困扰的梦,她不知如何是好,无依无靠,非常无助。这一天,就像是颠覆了整个人生,颠覆了一切。 武滕跟惠子在一个大院里,外面是高高的外墙,大院门口有荷枪实弹的士兵把守,就是从大院出去,还要经过一排房舍,最终才能走到外面的大门口。 惠子就在这样一个大院里呆着,只要武滕来了兴趣,一天还不停地将其摁在榻榻米上做着那事。武滕就像是刚发情的公鸡一样,成天总是那样高昂着头,咯咯直叫,不一会儿又爬在母鸡背上,摇摇尾巴。 惠子想见由美子,武滕说暂时不行。惠子问为什么,武滕说惠子还未真情实意地归顺于他。 武滕说,他心里清楚,每次惠子都是被动地任凭武滕去摆弄,就像是武滕口里的猎物,无何奈何般的。如果有一次真心的配合,真心的主动,是自己真的想要了,那时才能让惠子去见由美子。 惠子又告诫武滕,绝不能动她的女儿,否则她会让武滕死得很难堪,还说这不是吓唬武滕。从她那目光中,可以窥见到她内心的恐怖。她会真的像她说的一样去做的,不会含糊。 她觉得,自己受点苦难,只要由美子好好的就会有希望,否则便什么都没有了,输得干干净净。 武滕并未告诉惠子,他没有抓住由美子,如果让惠子知道这个消息的话,他担心惠子不会就范,会抗死拒绝武滕的侵犯。 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嘛,以由美子来要挟惠子,不正好让武滕的愿望实现了吗?天天能抱得美人,心里乐滋滋的。这样还报了心头之仇——被宫本弘一囚禁之仇,又差点被其枪击之仇。 在跟惠子呆了几天之后,武滕非常气愤,这么好的女人,以前放在宫本弘一那里就是一种浪费。现在武滕天天享受起来,是怎么的提神,斗志十分昂扬,浑身是劲,使不完一样。 他觉得那样是对惠子的不公平,只有现在惠子在他武滕这里,才是一个女人真正向往的生活,这才是一个女人该有的一种幸福,并未白白地耽误青春。 但是,武滕在占有惠子的时候,每占有一次,他都觉得自己复仇了一次,每占有一次,他觉得自己又战胜了宫本弘一一次。那种自豪感油然而生,心里那个爽快劲,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第三百三十章震天祭出妙计 因此,武滕就实施不断地占有,这对于他来说,又得到了不断的复仇与胜利,心灵深处的安慰就更大。 洪门帮总馆。 洪震天正在接待冯昌惠一行,酒席甚至丰盛,场面比较浓烈。海安城各帮派老大都来了,卢家寨的卢玉阳也来了,数他最远。 洪震天都一一作了介绍,大家都很是融洽地点头示意。介绍完后,洪震天便举起装满茶水的酒杯,说是今天为了欢迎宏昌会的兄弟,热烈欢迎他们的到来,同时也为了海安城的抗日力量的增强,同饮一杯酒。 冯昌惠一行于从昨晚来到海安城,通过这一天的休整,现在正是精神爽朗,热情高涨。 他不停地向大家敬酒,说尽客气之话,尤其是在盘龙街一带的商铺问题上,更是感激洪震天,感激洪门帮各位兄弟的礼让,让其感激不尽。 洪震天要其不要客气,更不要将此事挂在心上。又劝其尽情喝酒吃菜,不要停住筷子,让菜凉了。 各帮帮主也都相互敬了酒,再一次作了自我介绍,都表示,冯昌惠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各帮能帮到的一定努力而为,不会含糊。 酒场气氛热烈而良好,大家都相互认识了,称兄道弟,十分融洽。有的酒还喝得有点儿高了,满脸涨红,有的话开始有点多了,想必酒也差不多了。这么长时间以来,这是第一次聚会,大家能够开怀畅饮,真是难得,都尽情地抒发了内心的情怀。 这时洪菁菁跑了回来。见很多人都在把酒言欢,畅饮开怀,又不好直接莽撞过去。 她趁大家又在敬酒的当口,悄悄地来到洪震天身后,附在洪震天的耳朵旁说:“爸,出大事了,到会客厅里向你禀报。”说完,洪菁菁都未停留,悄然地退了出去,以至于酒席上的人都没有注意到她。 洪菁菁首先来到会客厅里,她先是给自己倒上一杯茶,一口气喝完,然后,还在咽着茶水的时候,恰好看见洪震天跟着进了会客厅,她便吞吞吐吐地跟洪震天说:“爸,出事了。”她的眼睛向上一翻一翻的。 “慢说,不急,什么事情让你这么操心的。”洪震天坐在茶桌旁,自己替自己倒一杯茶,然后对洪菁菁说。 “爸,武滕绑架了宫本弘一的老婆,就在刚才。”洪菁菁对洪震天说,她这时稍微舒缓了口气,不急不忙地说。 听到这个消息,倒是将洪震天弄迷糊了,他不知自己的女儿说的是真是假,看她那样子,似乎是真的一样。刚才发生的事,肯定是她亲眼所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肯定地下结论。 洪震天详细地询问了情况,洪菁菁也详细地作了禀报,至于是否道场的人,这是她的判断,不能确定。 肯定不是自己帮里的人,更不可能是其他帮所为。从他们的行为,以及神态可以判断出来是日本人,而日本人在海安城里,除了珠式会,不就是道场了吗? 洪菁菁还禀报了由美子问是否是洪门帮的人所为,她还当场否认了这是洪门帮的人所为。她告诉由美子,洪门帮的人不会这样偷鸡摸狗的,要干就明里干。由美子既不没再问为什么,她似乎也觉得洪菁菁分析得有理。 但是,洪菁菁肯定知道由美子会知道这是日本人自己干的事,她当时不说出来,只是想不明白,日本人自己为什么这样跟自己人过不去。她要么想到了是反战同盟的人做的,是珠式会内部的人;要么就是日本道场的人做的。 试想,连洪菁菁这个在日本生活几年的人都习惯了日本人的习性,气息等特点,她由美子就更加清楚了。 洪震天要洪菁菁在这里稍等,他去那边酒席上应乎一下。酒席也差不多到时间了,待会刘总管,陈子善都会来到这里,再议一下这个情况。 洪菁菁点了点头坐在那里。 洪震天即刻离去。他又回到酒席间,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了看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该说的感谢话也都说了,就等他吩咐大家散场去了。 “各位兄弟,今天以后,宏昌会与海安城的其他兄弟帮派就是一家人了。大家团结一致,共同御敌,确保海安城的父老乡亲的平安。”洪震天慷慨激昂地说着。 然后,他略有停顿了一下说:“今天我们就暂到这里,各帮帮主还要回帮,路途还需要时间,我们就不拖得太晚。回帮之后,一切都按今天商议的事情去办,平时注意沟通,互通消息。好了,请各位慢走,洪某就不远送。” 说完,洪震天又抱起双拳作缉,向大家一一告别,送行。 各帮帮主跟洪震天告别而行,陆续走出了洪门帮总馆。这时,只剩下洪门帮的人了,洪震天要刘恃成与陈子善留下之后,吩咐其他人离去。 洪震天向会客厅走去,刘恃成与陈子善在后紧紧相随。到了会客厅,刘恃成与陈子善见到了洪菁菁,都非常吃惊地喊了一声:“菁菁,还没吃饭吧!” 他们又关心地要洪菁菁去吃饭,他们有事要商议一下。可是洪菁菁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示意他们坐下来:“我不饿,有重要事情需要禀报,请你们商议一下。” 洪震天这时也插嘴说,有个很重要的情况,需要大家商议一下。于是他又把洪菁菁刚才禀报的情况给大家一一说了一遍。 刘恃成觉得洪菁菁分析得很有道理,从她熟悉的细节中了解到的这个情况很重要。 陈子善也相信洪菁菁说的很准,日本人都有某些共同的特征,只要你在日本生活过,或者对日本人特别熟悉,自然就会明白。有些东西是人骨子里的东西,一时半会想改变,难度较大。 现在的问题是:道场跟珠式会内讧,主要原因恐怕还是武滕为了上次的事情。上次起码有两次,宫本弘一对于武滕的做法,让武滕刻骨铭心,决定有现在的报复。 第三百三十一章宫本一筹莫展 武滕跟珠式会这样一来,洪门帮在之中可以为他们做些什么。上次他们聚餐离别时那几枪,就起到了今天的作用,促进了他们的剧情发展,就有了现在的高潮。如果这一次,洪门帮再给其加一点油,那他们的火就会烧得更旺。 宫本弘一是否会怀疑此事是洪门帮所为,这样的话,洪门帮也得有所准备才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一点准备都没有,宫本弘一这次是急红了眼,绝对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来。 现在既要防止宫本弘一怀疑到洪门帮头上,对洪门帮大打出手,进行疯狂的报复,同时又要让宫本弘一清楚这件事是武腾所为,将火引向道场,让他们去决一死战,互相残杀。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是奇耻大辱,宫本弘一不可能无动于衷,置之不理。 洪震天总的想法是这样,问题是具体怎么行动,才能做到既让宫本弘知道这条线索,又能沿着这条线索去寻找,同时又避免跟洪门帮过早交手,进行决斗。 他又想到了另外一种情况,假若宫本弘一将此事报案给警察局,利用其是日本侨民的身份,给政府部门使压,让警察局插手此事,怎么办? 陈子善也觉得,如果其让警察局来调查此案,也无关系。如果警察局能够查出此事是道场所为,岂不更好。 洪震天担心的是,就怕警察局查不出此事,别到时候任意选择一种结案的手段,趁机报复就麻烦了。不过他们得不到人质,也难以就此事作出很好的解释。 总之,多种情况都要想到。警察局调查此案,洪门帮也要有应对的办法。绝不能让警察局将火引向别处,烧其无辜。 陈子善又问了洪菁菁,宫本弘一的女儿是否知道这些人是谁。洪菁菁告诉大家,由美子并不知道是何人所为,当初她还怀疑是洪门帮的人做的,被洪菁菁否定,相信她也会听从洪菁菁的意见。 既然这样,洪震天便有了方案。让菁菁明日跟由美子说,就说怀疑此事是道场所为,让宫本弘一派人暗中侦察,查清其妻被隐蔽在道场何处,然后一举攻将进去,寻得人证,置武滕于死地。 洪门帮也可以利用在道场做事的店员与另一恃卫对道场的了解,尽量弄清楚宫本弘一的妻子被隐藏在何处,这次洪门帮得帮帮宫本弘一了,在情报上给其以帮助,这也符合洪门帮将火引向道场的初衷。 洪震天立即吩咐刘恃成,迅速通知各帮、各门近期以静制动,不要有大的动作,密切关注日本珠式会的动向,以防其对各帮、各门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来。 他又吩咐陈子善,立即吩咐店员与另一恃卫,尽快查清宫本弘一的妻子在道场何处,尽量弄准备一点,将相关情况有时禀报总馆。 同时,他要求洪菁菁明天一早就给由美子电话,将自己怀疑是道场所为的想法跟其诉说,在店员与恃卫这边有确切的消息后,及时告诉由美子。 安排布置完毕后,各人都离开了会客厅,进行各自的准备工作。 陈子善找来店员与恃卫,店员反映了一个重要情况,昨天道场行动队就制定了一个计划,说是要擒获什么人。此人的活动规律以及有什么行动,是铃木告诉武滕的,他们这两天一直在外守株待兔。 陈子善告诉他,行动已经开始,并获得成功,他们所要擒获的人便是宫本弘一的妻子女儿,现只擒获其妻子。 店员与恃卫都理解了陈子善的意思,明白了整个事件的过程以及他们所要做的事。 安排好后,陈子善便要他们回去休息,明天抓紧进行这项工作。他们便离开总馆,回到店铺休息。 日本珠式会里,恃卫与由美子一回到珠式会里便向宫本弘一禀报此事。宫本弘一一气之下站了起来,可以疼痛又让他坐了下来。他拿着桌上的茶杯就往地上狠狠地摔去,口里大骂着:“八格牙鲁!” 他一拐一瘸地在房间里来回走着,时而敲打一下桌面,时而拍拍墙壁,时而抬头看看天花板,时而盯着地上出神。 他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是谁吃了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不是忽视他宫本弘一的存在了吗? 最为可气的是谁绑架了惠子还没有头绪。这事太为突然,他不能怪罪惠子,惠子也是为了他好,为了他的伤尽快好转。她也不愿意看见自己的夫君因为伤痛,许多晚上都难以入眠,渐渐消瘦。 宫本弘一当初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祸不单行,福无双至。他本是小心谨慎,所以当初惠子要出去为他买人参的时候,他就制止了,没想到她还是去了。 他令人叫来使者,现在只有他在珠式会里,其他人各有事情去了。 使者迅速来到宫本弘一的办公室,坐好之后,宫本弘一将情况给其说了一遍,问其可能是谁所为。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绑架日本珠式会的人,是洪门帮,还是其他什么人。 他们绑架的目的是什么,是要钱要物,还是怎么样,到现在还未接上一个电话,有人通报信息。 “情况不好判断,洪门帮绑架太太有何动机?洪门帮似乎从未跟我们有过这方面的冲突。除非是大事,他们一直跟我们暗暗作对。”使者回答宫本弘一。 “如果说‘换血计划’是洪门帮捣的鬼,那么他们不可能再绑架太太。这样不是惹火烧身吗?洪门帮现在唯一可做的,可能也是偃旗息鼓,按兵不动,以观动静。”使者见宫本弘一并未作声,又说了自己的想法。 宫本弘一觉得使者说的也有些道理,常理是这样,洪门帮不是一群没有脑子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会使出这样的连环杀,更何况这种事情又不能彻底伤到珠式会。不就是一个女人吗?这对宫本弘一来说无半点影响。 虽然惠子是宫本弘一的妻子,妻子被绑架,最多在声誉上对宫本弘一造成一定影响,但不能损害珠式会的实质。更何况惠子是日本侨民,万一报了官,这关系到国与国之间的外交事件了,彻查下来,洪门帮也不好交差。 第三百三十二章决意报警施压 如果不是洪门帮所为,还真找不出是谁人所为了。 这事还可以跟棕熊与鹰猴被袭击的事联系起来分析,前者都难以证实是洪门帮所为,此事可能也难以确定。但有一点可以让宫本弘一想到的,这几起事件,是否就是一人所为。 宫本弘一将自己的想法跟使者叙说了一番,使者觉得也有道理。这个人可能是他们都尚未意料到的那个人,他们也得跳出惯性的思维方法,拓展一下思路去想。 使者又问了由美子当时的情况,由美子又如实地将事情发生的一幕详细跟使者叙述了一遍。 “救你的那些人是什么人?”使者问由美子。 “是我从日本坐船一同过来的青年,在船上时也帮过我。”由美子又将洪菁菁如何在船上救的她,后来又怎么在海安城见过面,以及洪菁菁自述自己是做什么的,都一一跟使者说了。 从这些可以分析,既然此人救了她,就不可能再伤害她,事实也是这样。如果当时不是他们相救,由美子也可能现在跟她妈在一起了。 “能不能找到这个人。”使者问由美子。 “没法找到他,他随父亲在这一带做生意,居无定所,每次都是他来联系我,而我跟他在海安城,也只是有几次的偶遇。”由美子回答使者。 “他没有什么事求过你吗?”使者又问。 “从没求过我什么,他所做的那些,纯属他自己乐意那样去做,或者说他本身就是一个很正直的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那种。”由美子如实地跟使者说。 “这就排除了他有利用你的可能,他没有任何功利性的目的。”使者分析得出结论。 “绝对没有这种想法。”由美子也肯定地回答。但是她也没有说明,是否程君喜欢她,愿意为她做这些事。反正由美子是喜欢上了程君,说是一见钟情也行,总之,在她心里,一想到程君,心里就砰砰直跳。 遗憾的是他是一个中国青年,尽管他也很优秀,可是日本人,尤其是她的父亲宫本弘一是绝对不允许她对一个男青年有好感的,甚至于爱上的。 宫本弘一与使者又谈了许久,许多。使者建议宫本弘一将此事报警,给当地政府一定的压力,毕竟人是在海安城里被人绑架,政府部门是怎样保证日本侨民的人身安全的。 让国民政府的警察局去调查此事,也省了日本珠式会的心。同时,这也不妨碍宫本弘一自己也调查此事,双管直下,总要查个水落石出。 宫本弘一吩咐使者去办理此事,当即就去。 使者还请示宫本弘一,向警察局报完案之后,自己去调查一下,看看是否有什么新的发现,总之,会在尽短的时间里弄清楚,将太太救回来。 宫本弘一也点了点头,示意使者就这样去办。使者便离开了珠式会,消失在黑夜中。 使者即刻来到警察局值班室,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证明,然后报了案。 警察局立即备案,并一再告知使者,他们会马上报告相关领导,很快成立专案组。希望使者不要紧张,他们会尽快查清此事,必须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尽快救出人质。 但要求其必须配合调查,明早就请使者将目击者带来警察局录口供,了解案发现场的有关情况,听取案发时的情况。 使者满口答应,并要求警察局尽快将此事查实清楚,解救人质,严惩犯罪分子,给他们旅居中国的日本侨民一个说法。 警察局也深知肚明,外交无小事,如果他们未能及时查办清楚,尽早结案,将人质救出,反映到上层之后,情况就更加复杂。 那时,不仅海安城警察局的声誉扫地,更重要的是如果因此事引发战事,日本军人提前入驻海安城,事情就真的复杂了,谁也担当不起。 第二天一早,警察局就来人了解了由美子与那个恃卫,他们将情况很是详细地给他们作了叙述,无半点隐瞒。他们又提问了由美子与恃卫许多问题,由美子与恃卫也作了如实的回答。 然后,警察局的人又带领恃卫去现场勘察,恃卫也随他们而去。 就在警察局的人走了之后,由美子在自己的房间里坐着,心里空落落的。母亲被人挟持,音讯全无,凶多吉少。她真想大哭一场,可是无人在身边,更无较为亲密的朋友,她这种情绪无法发泄,郁结心中,真是难受。 她不知道母亲将要受多大的苦,受多少罪,也不知母亲现在怎么样了,是好是坏。总之,她的心是揪着的,拧成一团。 正在由美子心情糟透的时候,电话响了。起初她并不想听电话,没有心情,什么人都不想见,什么人的电话都不想接。可是后来她转念一想,是不是母亲打来的呢?或者是绑匪打来索要钱财的呢?想着这些,她便拿起了电话。 由美子下意识地说了一声:“我是日本珠式会,请问你是哪里?” 当她听到电话里的声音那么熟悉时,不由得潸然泪下,不知是什么原因,她也说不清楚,此时她的内心,就想抱着这个人痛哭一场。可是这个人并不在身边,而在电话的那一头。她抽泣地不知道怎么回答电话里那人的问候,只是一个劲地抽泣。 电话是洪菁菁打来的。 洪菁菁往日本珠式会打了个电话,说是找由美子的。当她知道由美子接了电话不停地哭泣的时候,一直在劝慰她。叫她不要哭泣,坚强一点,现在是非常时期,认真听完她的电话,然后将电话的内容告诉她的父亲。 由美子强忍住没哭,她也很听洪菁菁的话,只要洪菁菁说,不管什么情况,她都能忍住。洪菁菁便告诉由美子,其母亲很有可能被日本道场的武滕所绑架。 洪菁菁还告诉她,洪菁菁也在想法设法帮其寻找线索,一有消息会立即告知于她。洪菁菁还安慰了由美子,由美子本是伤心的情绪,顿时充满了仇恨,她仇恨武滕怎么可能连本国的同胞都要伤害呢! 第三百三十三章疑是武滕作案 不过由美子对于洪菁菁的爱,从一开始,就注定要以失败而告终。不仅仅因为洪菁菁是中国人,更重要的是洪菁菁跟她一样,是一位妙龄少女。 洪菁菁一向中性的打扮,让由美子难以辨别清楚,从一开始就认为她是一位风流倜傥的小帅哥。 接到洪菁菁的电话之后,由美子按照洪菁菁的吩咐将情况向父亲宫本弘一一一禀报。她还加上自己的感觉,说自己当初也觉得那些习性,似乎很熟悉,只是当时情形紧急未来得及细想。 当时由心情极坏,未曾想到,现在经洪菁菁一提醒,觉得那些人是日本人的可能性较大。 宫本弘一一听,出了一身冷汗,他怎么就没有考虑到这一层呢?当时鹰猴提醒他时,他还不相信,他总是认为武滕一是没有这个胆量,二是基于同胞又是同事。 虽在工作当中有不同见解,也不至于成为敌人。没想到武滕这个家伙,心胸狭窄,恩将仇报,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真是做了。 由此可以肯定,鹰猴与棕熊所遇之事也全是武滕所为。也难怪宫本弘一一直查不出是谁人所为,原来最危险的敌人就在身边,是自己的友军,同事,曾还是部属。 武滕始终记恨宫本弘一当初对其的禁闭,以及后来聚餐时产生的误会,由此便顿生杀念。武滕觉得,做了宫本弘一,然后向上假报宫本弘一以身殉国,从而取而代之。宫本弘一此时才把这件事想起来。 宫本弘一心里立即产生了一个计划。此事不宜兴张,得先去道场摸一下情况,探听虚实,必须取得证据才行,否则武滕会矢口否认,还有可能杀人灭口。 他立即令人叫来鹰猴与棕熊,尽快商议此事,不得迟疑。 鹰猴与棕熊立即来到。宫本弘一将情况跟两人通报了一声,两人先是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又向着宫本弘一。似乎这样分析才有解,尽管得来的情报源有所不同,值得甄别,但只有这样才能说得过去。 宫本弘一说:“鉴于情报来源未得到证实,为稳妥起见,我想先去道场问一下武滕,就说惠子失踪,问其道场人员是否发现什么线索或可疑之处。一是看其反应怎样,二是也可找个理由常去道场察看动静。” 鹰猴觉得此事这样最好,假借信赖他,让其协助调查,既不让武滕生疑,又能起到侦察的目的。 棕熊觉得,此事是板上钉丁的事,直接冲进道场将武滕一伙灭了再说,还愁找不到夫人在哪。他觉得,如果去联络武滕,怕他做得更为隐蔽,反而于事无补。 他们又进行了一番讨论,各种方案都提了出来,各种利弊又进行了分析,两害相权,取其轻。最后还是决定,还是按起初说的去做较好。就是:先去道场了解一下,看看武滕的反应,随便侦察一下。 这样,武滕也会知道,宫本弘一并无怀疑他,他也许不会有所动作,按兵不动。这样也利于惠子的安全,便于宫本弘一下一步的行动,增加行动的隐蔽性与突然性。 由鹰猴先去刺探一下,给武滕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说明,并让其谈谈他的想法,有何良策。 就说宫本弘一伤势过重,加上遇上这件事,打击较大,伤势加重,行动不便,气恼得神志恍忽,不能定下心来,无法正常思考。 棕熊坐镇珠式会等候调谴。 安排完毕,宫本弘一又令棕熊从酒柜里拿出酒来,每人倒上一杯,说: “各位兄弟,此事就有劳各位了。我宫本弘一遇到了滑铁卢,并不可怕,因为我还有你们,知道你们都是一顶几的英雄,所以内心很镇定,不担心任何事情的发生。希望你们能给我好好的,遇事一定要冷静处置,你们比任何人都重要。” 宫本弘一虽然没有说出,惠子并不及他们重要,但从他的话里,棕熊与鹰猴已经听出这等意思,这更令他们感动。他们更加钦佩起宫本弘一的为人来,以及对他们的重视。 他俩相互对视了一下,举着酒杯对宫本弘一说:“会长你请放心,为了夫人,我们会竭尽全力,在所不惜。”然后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毅然离去。 鹰猴出了珠式会直接来到道场。道场的人向武滕禀报,武滕问其带了多少人,恃卫禀报鹰猴单枪匹马,无任何随从。 武滕不知鹰猴来意,但听其只是一人单刀赴会,也就不再担心。他吩咐人加强戒备之后,便令恃卫请鹰猴进道场来。 鹰猴急匆匆来到武滕的办公室,热情地向武滕打着招呼,武滕也客气地招呼鹰猴就坐,并倒上茶水,问其何事这样急匆匆的样子。 鹰猴如实地将情况向武滕说明了来意,并请教武滕是否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并反复请求武滕,都是帝国军人,虽有不同任务,但都是为了帝国事业,大家多多团结协助,一致对敌。 他并说了宫本弘一会长因为此事已经神志不清,伤势加重,难以谋事,所以请求武滕先生在此事上多多协助,会长也会感激不尽的。 鹰猴说着,一直盯着武滕的双眼,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尽管武滕老谋深算,世面见过很多,但也露出一些内心的心情。 武滕明显地有点高兴,沾沾自喜之样。不知他是幸灾乐祸,还是因为宫本弘一终于看重他了,总之他脸上表现出一种轻松与得意。 他也答应鹰猴所求,并说其跟宫本弘一会长并无什么隔阂,以前的事,宴餐之后都已全部冰释,现在又各为其事,分工明确,并无厉害冲突。 他又说,他们都是帝国战士,理应团结一心,共同抗敌,别无二志。武滕让鹰猴转告宫本弘一会长,此事,他武滕会当成自己之事,绝会努力协助,尽量查找线索,希望能够切实帮到他。 武滕并未说些其他,比如关心惠子的安危,以及详细情况;也无惊讶之状,更无十分焦急,以及痛恨作案之人采取如此下流手段。反而很得意的样子,似乎他只关心,宫本弘一这次是请他帮忙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宫本气急昏迷 鹰猴立即感谢武滕,并说如果有事,还要来请教武滕,请武滕先生在百忙之中一定得抽出时间来进行关照。 武滕也一个劲地说没有问题,这应该的,本人会尽力而为。他此时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鹰猴说:“应该向海安城警察局报案,给他们压力,让他们办理此事。” 鹰猴告诉武滕,他与会长都不相信海安城警察局的能力,此事不宜拖得时间过长,那样对惠子不利。 于是鹰猴起身告辞,武滕也客气相留,可鹰猴说重任在身,还得回珠式会与宫本弘一复命。 只是鹰猴并未将他们已向警察局报案之事跟武滕说起,免得武滕有所防备。不过,鹰猴也知道,警察局也不会来道场调查,这也是他们不曾想到的事。 但是,鹰猴忽然想到,警察局这帮人是否会去询问道场呢?如果这样的话,是否会让武滕有所觉察,弄巧成拙? 鹰猴告别武滕之后,迅速赶回珠式会,将情况向宫本弘一作了禀报。并将自己所观察到的情况,以及自己的想法跟宫本弘一一一作了叙述,以待宫本弘一从全局与整体进行决策。 他们分析得出,武滕心中定是有鬼。可也没有明显的特征与证据,其对此事漠不关心,也可能是认为这次终于看到宫本弘一的笑话了,替他报了仇,出了一口郁结在心的恶气。 此时,由美子速速来到宫本弘一的办公室,见鹰猴也在,也不回避,直接禀报:“据程君透露,道场武滕的住处有女人的声音,似乎是吵闹的声音。” 宫本弘一听到此话,一下子站立了起来:“此话当真!” “他说有人听到此声音,且十分明显,不会有错,但鉴于不知道是否就是母亲的声音,无法判断,因为他们也未见过母亲,也无听她说过话,只说声音有点像是我的。” “他们怎会听到?难道他们认识道场里的人,还是什么?”鹰猴也不解起来,此事越说越真。 他也知道,武滕家眷并非在海安城,他那里哪里有女人来了,难道是其在外面弄来的?就是弄个女人来,声音怎么能跟由美子的声音相像? 宫本弘一也觉得奇怪,但是他立即想起一件事来。 那还是武滕刚来海安城不久,有次宫本弘一请武滕在家吃饭,从当时武滕盯着惠子那眼神看出,他内心有种不同寻常的东西。当时武滕话语都有点语无伦次,牛头不对马嘴。 武滕似乎是认识惠子一样,不知其以前在哪里见过,还是其他原因,他不得而知。他当时也未就此事进行询问惠子,只觉得武滕见着惠子的美貌不由感到惊讶而已,便未在意。 只是当时惠子处理正常,并无什么让人多想此事。现在宫本弘一想起此事,心里不是滋味。他觉得武滕早就对惠子垂涎三尺,有非份之想。他的心里就像吃了只苍蝇不是滋味,一阵恶心。 他更不能够想像,要是武滕对惠子图谋不轨,那白皙美好的身子被武滕......他不敢想像下去。他一阵目眩,胸口不由一阻,随即一声咳嗽,吐出一口浓血出来,便瘫倒在椅子上,吓得鹰猴与由美子一阵惊慌,不停地叫喊。 由美子上前直抚摸宫本弘一的胸口,直呼:“父亲,你怎么了,可不要吓我啊!” 鹰猴也一直地叫喊:“会长,会长!” 可是宫本弘一仍然没有声响。鹰猴赶紧令恃卫叫医生过来,不可耽误。 医生随即到来,他看了一下宫本弘一之后,把了脉,又用听诊器听了听。然后,他对鹰猴说: “会长气急攻心,内心忧郁,加上自身身体本就虚弱,才咯出血来。需要几日的调理,不可让其再受刺激,不然一病不起,加重病情,恐有危险。此为心病,心病还得心病治。” 他拿了些药品,吩咐鹰猴与由美子,让会长休息一会,待会其醒来之后,给其服上,切不可不吃药,这些都是镇定药品,对其控制情绪有所帮助。切记不可再刺激于他,让他多休息一会。 医生离开,离走还叮嘱他们,有什么异常情况及时叫他。 由美子非常伤心,没想到近期接连发生的事,给其打击如此之大。母亲被人掳去,父亲又气急伤心,如今昏迷,在这海安城里只是她一人,如何面对此种打击。 她真想给舅舅打个电话,告诉这里发生的一切。可又想到,父亲母亲曾经告诫过她,不能有事无事就给舅舅打电话,扰乱舅舅的工作。 虽然舅舅对其百般疼爱,更不能以此来麻烦舅舅,甚至于以这种情感来绑架舅舅。让一个十分忙碌的,为国家大事难以分心的舅舅关注她一个小丫头。她的事再大,也算小事,不可惊扰舅舅。 由美子不由抽泣起来,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鹰猴极力劝解由美子,要其此时更要坚强,如果她再因为气急生病,谁来照顾她的父亲。 由美子于是擦干眼泪,坐正身子,给宫本弘一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然后用手紧紧地攥住宫本弘一的手不放。 鹰猴这时放心地点了点头,然后轻轻地对由美子说:“你在这里照顾会长,待他醒来之后喂他吃药,然后告诉他,我去办事去了。请他放心,不要着急,我们会把事情弄清楚,一定能救出夫人。” 由美子也向其点头示意,说明自己已清楚他的意思。 鹰猴便速速离去。 洪菁菁提供给由美子的消息,也是打入道场的店员收集到的情报。 店员接到洪震天的命令之后,便在道场特别留意了起来,而且其趁着去武滕居住的院中打扫卫生的时候,特意留神了一下,于是便听到武滕居住的那个厢房里传出来争执声。他听得出来,是地道的大阪口音。 他赶紧将这个重要的消息禀报给了组长,组长又将消息禀报给了洪震天。于是乎,洪震天借助洪菁菁跟由美子的联系,便告诉了由美子。没想到这样一个消息,直接将宫本弘一气昏过去。 第三百三十五章洪门帮暗助武滕 宫本弘一清醒了过来,见由美子趴在自己身边,不由有点心疼起来。他以为由美子睡着了,也就没有叫醒她,让其继续趴在自己身边。他似乎觉得有点对不起自己的女儿。 他轻抚女儿的头发,恰好由美子醒了过来。见自己父亲已醒,她不由得高兴得流下了眼泪,口里喊了一声:“爸爸。” 宫本弘一赶紧告诉由美子,自己没有事,只是小睡了一会,不要为他担心。他又问起了鹰猴哪去了,由美子告诉宫本弘一,鹰猴出去做事去了。 他反而安慰起由美子来,说母亲很快就会回来,并无大恙。他心里在谋生一个计划,只待鹰猴、棕熊、使者与枪手他们回来,就开始实施。这次绝不能再让武滕逍遥法外了,一定要置他于死地。 枪手近日不见踪影,是宫本弘一安排其进行了一项特殊任务,现在情况有变,急需要他回归。宫本弘一也发出信息,让其火速回归。 事已至此,宫本弘一反而安静了下来,他自然感到,光急是没有用的,必须得采取行动才能将事情办妥,才能救出惠子来。 洪门帮里,洪震天正召集刘恃成、陈子善与王义虎商议事情,就目前日本珠式会与道场之事可能引发的冲突,洪门帮怎么应对进行讨论研究。 可以确定的是,日本珠式会基本查清武滕是绑架惠子的凶手,所有证据都显示,惠子就在日本道场武滕的手中。 使者已去过道场几次,而且都是秘密行动,只是鹰猴去道场的时候,是明目张胆的,也可能是试探消息。再加上洪菁菁给由美子提供的情报,综合起来分析,可以得出这个结论。 宫本弘一只等四大金刚再次汇集的时候便会切实地采取行动。 现在的问题是,宫本弘一会采取怎样的行动,洪门帮在他们互相残杀的过程,该做些什么,怎样去做,这是目前要讨论清楚的。 洪震天提出这个问题,宫本弘一可能采取怎样的行动,在这场鹬蚌相争的过程中,洪门帮是帮助鹬,还是帮助蚌,还是坐山观虎斗,收渔翁之利。 “如果在宫本弘一与武滕之间,我们非得选一个好对付的人来说,武滕自然比宫本弘一好对付。无论是从实力还是自身能力上来说,武滕都比不上宫本弘一,那么我们选择对手,自然要选择较弱的。”洪震天说。 “那么我们就暗中帮助武滕,击败宫本弘一。”刘恃成接着洪震天的话说。他觉得,让武滕打败宫本弘一,这样就能够成全了自己的想法。 “支持武滕,我们投入多大的兵力合适?多了,可能会暴露自己,少了,可能达不到目的。”洪震天接着又问。 “我的想法是,让他们两败俱伤去,我们再去击败另一个。”陈子善也说了自己的观点。洪门帮参与进去,担心泄露,怕到时引火烧身,还是在一旁关注他们的内斗为好。 陈子善觉得,让他们自相残杀,这样不损失洪门帮半点利益,又无半点引火烧身的风险,自己还可以一如既往地做自己的事。他们双方残杀下来,不管谁赢都会消耗实力。他坚持自己的观点,做一个看客,密切关注形势发展便行。 “让他们自斗,如果武滕很快败下阵来,给宫本弘一的损伤太少,并未达到消弱宫本弘一的实力,这对于我们来说,宫本弘一仍然是个强大的对手。”洪震天不由又提出这样的看法。 “如果我们不参与其中,那么武滕的败局已定,而且会很快。”王义虎这时也赞同洪震天的意见。他觉得就日本珠式会与道场的实力相较,道场的实力要弱,会被珠式会迅速剿灭,而对珠式会的损害不大。 他们的意见不一,各有理由。 洪震天肯定地告诉大家,洪门帮肯定要参与这件事,但采取的方法必然要隐蔽进行,如果不让他们的内斗弄得大一点,不借势消弱他们的力量,让他们的内斗更激烈些,达不到他们双方互耗的目的。 他的想法是:在珠式会与道场的内斗中,肯定是珠式会胜出,不过不能让他们太过轻而易举地得逞。这就需要洪门帮派一支力量暗中给武滕出力,这样可以增加武滕的力量,更多地消弱珠式会的势力。 但派出的这支力量不宜过大,这支力量可以灵活机动,见机行事,出奇不意地从侧翼袭击珠式会,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让珠式会措手不及,让其感觉是道场的个别兵力所为。 尤其是这支力量,在他们刚开始内斗时实施攻击较好,珠式会不易察觉武滕兵力的增加。在他们内斗的尾声时及时撤出,置身事外。 力量过大会引起珠式会的怀疑,就可能会暴露是洪门帮,也会增加洪门帮自己的伤亡。 但最为关键的就是这支力量的组成,以及随机应变的能力了。不能让双方察觉出来,尤其是不能让宫本弘一察觉出来,否则的话,他们还以为自己的内斗,全是洪门帮作的局,一场好戏就演砸了。 那时,或许他们内斗停止了,将枪口一致对付这支力量,问题就来了。必须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 另外,支持武滕消弱宫本弘一的办法,还可以放在情报的通报上,提前告知宫本弘一对其的攻击,让其有所准备,这也是增强武滕战力,打击宫本弘一的有效办法。 洪震天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大家也没有意见,觉得这样才能增加宫本弘一的损失,洪门帮借武滕之名暗中打击了日本珠式会,增加其损伤,这是再好不过的办法了。 至于情报通报上,陈子善觉得可以通过打入道场的店员与恃卫传递。他们既可以将情报告诉他们所在的组,也可以通过铃木与渡边传递。 大家都觉得是否通过铃木与渡边传递,这要看情况,如果珠式会对人员看得较严,不能通过这一办法,就只能直接将情报告诉店员与恃卫所在的组。他们俩也要知道,在珠式会与道场的内斗行将结束时,及时撤离。 第三百三十六章深夜生死较量 这支力量的人选问题,洪震天觉得应该以吴志豪的特别行动队为主,继续由一排长带领前去,坐镇总馆指挥的还是以吴志豪与陈子善兼顾。 这支别动队的装束尽量与道场一致,并作好自己的标识,至于部署,战时根据情况的位置变动,由陈子善与吴志豪作出详细计划,制订预案。 陈子善可以根据“猎人”届时提供的各种信息,及时调整部署,变换战斗方式与撤离时机及路线。总之要把握一个原则,尽量多地消灭珠式会的有生力量,尽量地让道场坚持得久一点。 是夜,道场已接到密报,珠式会可能下半夜袭击道场。武滕接此情报之后分析,宫本弘一可能要最后摊牌。近几天其一直派鹰猴前来试探,慌称协助调查惠子的下落,实则是侦察道场的防备情况,以及搜寻惠子的相关信息。 武滕感觉自己是上了大当,轻视了宫本弘一的能力了。当初他还以为宫本弘一真是将目标锁定在洪门帮,其实这是纯粹的障眼法,让武滕蒙在鼓里。如今大敌当前,好在他也有准备,况且此情报也来得及时。 他急令行动组长,派出一支力量从密道出道场,在外围布置,以对宫本弘一的背后进行反击,解道场之围,或者击败宫本弘一。他又加强周围的防御,各个进出口都巧布暗火力,以出奇不意,给宫本弘一以毁灭性打击。 武滕也将自己的卧室的灯光故意控制得若明若暗,像是始终有人一样,而他本人已经转移到院中最不引人注意的一所房子,他将那里作为指挥部,而将惠子始终带在身边,作为最后的筹码。 一切布置妥当之后,武滕反而喝了几口酒,不是为了壮胆,也不是为了御寒,而是为了增加兴奋度,让人热血沸腾,具有强烈的战斗欲望。 他这时跟惠子说着话:“惠子,今晚宫本弘一可能就要灭我道场,抢回你去,我要么是死,要么就会逃离,但不管怎样,我是不会忘记你的。如果我今晚没死的话,无论你以后怎样,我照样还是抢回你。” 惠子没有言语,她也无脸再见宫本弘一。被武滕掳到道场之后,成天被武滕折腾身体,也不知自己变成了一个什么样的人了,也不知宫本弘一知道她与武滕发生了什么之后,还是否会原谅她。 她不知道自己以后的命运将会怎样,还不如死了或者一直被武滕扣留为好,这样人们还会认为她只是一个受害者,一直是在受苦受折磨。人们不会认为她会被武滕怎么了,也不会责怪她既然被武滕玷污之后为何为不成为烈女,以身殉情。 她不愿多想,任凭命运怎么去安排,现在她只有认命了,是死是活并不重要,她没有什么担心的。唯独让她牵挂的便是由美子,母女情深,一直相依为命,又似同朋友。 至于宫本弘一,她只是夫妻,况且这还是她的兄长作主让其嫁给的一个人,并非自己完全所愿。 虽然多年也相安无事,恪守妇道,虽然感情不是很深,但嫁随鸡,嫁狗随狗,也一切以宫本弘一为主,未可越雷池一步。就是因此这件事,他宫本弘一一纸休书休了她,由于感情基础是那样,她也不足为惜。 一切都将在今晚有所结果,等待命运的宣判,她反而觉得十分平静。她这时倒可怜起武滕来,觉得这个痴情的汉子,一直追求着她,本是青梅竹马,两少无猜,最有可能成为夫妻的,可被宫本弘一及惠子的哥哥拆散。 往事不堪回首,令人惋惜。成今日之结果,都是宿命,罪有应得。好在跟武滕也有几日欢愉,死已值得。 惠子也拿起酒杯,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二话不说。 “如果宫本弘一赢了,你还是跟其走吧,也好落得个活口,不要说出我对你怎么样了就行。这样,我以后也好有个念想。”武滕此时反而多愁善感起来。 武滕要惠子趁现在还有点时间,稍微休息一下,到时也好有精神躲避枪林弹雨。武滕还告诉她,届时他会将她的手绑着,向外展示他对惠子并无好意。 武滕说完便出去检查布防去了,只留惠子一人在房间里。临走武滕跟卫兵交代,待战事打响,道场如果落了下风,难以取胜之时,要他将惠子捆绑起来,并用布塞住口。 不一会儿,道场大门口便打将起来,起初是搏斗声,然后进至道场内部,便枪声大作,响成一片,不绝于耳。 道场内也是负隅顽抗,宫本弘一的人进度缓慢,难以一时凑效。宫本弘一的一队人马从房顶进攻,没想到全数人员刚上了房顶,还未来得及向前偷袭,便不知从哪里射来的子弹悉数扫落房下,死伤惨重。 宫本弘一在后面听此报告,知道武滕已有准备,真是做贼心虚,早有提防。宫本弘一便令一队人马从后院包抄过去,对道场形成包围之势。可是后院的兵力也难以突入,遭遇到猛烈的反抗,损伤无数。 棕熊见久攻不下,便向宫本弘一请命,带领十几名敢死队,从前门硬冲进去,只要撕破一个口子,后续兵力多波次冲击,前后夹击定能攻破道场。 可是宫本弘一未给予准许,他不想让他的四大金刚有任何风险,因为还不到用他们的时候,对付一个武滕,还用不上他们。 可是久攻不下,情势较为严重,损伤不断增加,难免影响士气,持续下去,不仅解决不了武滕,到时海安城警察局万一来人干涉,事情就不好办了。届时武滕缓过气来进行反扑,或者警察局来人息事宁人,后患无穷。 不等宫本弘一再言,棕熊已经离去。他来到道场大门口,重新组织人员,集中火力掩护,带领十余个敢死队员直往里冲。眼看道场渐渐难以招架,突然,从侧翼突然杀出一支队伍来,猛然向棕熊的侧后方袭击。 第三百三十七章宫本惨胜似败 棕熊意想不到,怎么突然这里也杀出一去队伍。他们个个勇猛,行动极为迅速,一下子将棕熊的队伍打散,困在一条小走廊里。棕熊前进不得,后退不了,情况十分危机。 他心里清楚,如果这样的局面再继续下去,可能自己的命休也。可是他又不能后退,当初会长怜爱他不让他这样做,可他还是勇敢地做了,若再退回去,那他棕熊以后怎么做人,怎么对得起会长对他的爱护。 可是生命与声誉熟重熟轻,棕熊心里十分清楚。仕为知己者死,就算是死了,也得站着。 他又叫喊着站立起来,向前冲去,其他人在他的鼓动下,也勇猛地站立向前,个个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十分恐怖。 这时,从房顶又窜下几人,将棕熊身边的几个士兵全部击毙,只剩棕熊一人。可怜棕熊一身硬功,还未待发挥,就死于乱枪之中,一命呜呼。 这支人马又迅速作鸟兽散,不见了踪影。武滕也觉得奇怪,这支人马来自哪里,莫非神兵天降,保佑他而来。他的一支人马早早布防在院外,只在后院外围已与宫本弘一的人交上了手。 宫本弘一见棕熊带领人员刚冲击大门之内,不一阵工夫便枪声大作,随后便没了声息,而后院的枪声依然密集。宫本弘一感觉不妙,恐怕棕熊凶多吉少,便令全部人马,猛烈向道场大门冲去,拚死前杀。 于是乎珠式会的兵俑像蚂蚁一样从道场的四围一个劲地往里面涌去,一下子将道场的各个制高点控制。很快改变了刚才的局势,渐渐占了上风。 院内立即发生了激烈的枪战,渐渐地向后院靠近,直至武滕的厢房。枪声停了下来,珠式会的人赶紧打扫战场,占领道场,门口加强哨兵,令人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找寻武滕与惠子。 在一个柴房里找到了惠子,她被反捆双手,嘴被布团塞住,双眼泪流如注。宫本弘一便立即令几位恃卫搀扶惠子上车,保护她立即返回珠式会歇息。 武滕并未找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只是有一具尸体的装束与身材颇像是武滕,只因面部都毁,难辨真伪,不知是否武滕,不得而知。但他们想,既然身材与装束颇为一致,就定是武滕无疑。武滕插翅难飞,入地无门,不死又能怎样! 只是令宫本弘一非常伤心的是,在道场大门口刚进去的走廊里,见到了棕熊的尸体。他身上已经满是枪眼,甚至于颈部打得只剩下一层皮相连。 宫本弘一潸然泪下,令人将棕熊的尸体用布包裹,抬往珠式会。他要为其举行隆重的葬礼,为其立功。 宫本弘一又令:清点人数,救治伤员,将伤员立马原地安置,重伤员运往嘉义“樱花疗所”诊治。 并且,赶紧打扫道场战场,将死尸拉出去埋了,将院落打扫干净,清查每一处,派驻一队人马驻守,由鹰猴负责。若是警察局来人查询,就说惩治内部人员,不慎扰民,深表歉意。 鹰猴听命,立即清点人数,发觉此次伤亡惨重,虽拿下了道场,但人员伤亡过半,尤其是死了四大金刚之一的棕熊。 清点完毕之后,鹰猴低声向宫本弘一禀报,宫本弘一面如土色,毫无表情,手一挥,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鹰猴照命令尽快处理。 鹰猴便留下一队人马,按宫本弘一的命令行事,而枪手与使者,带领其他残部,随宫本弘一班师回朝,向珠式会迅速开拔。 不一会儿,鹰猴接到警察局的电话,警察局问道场那边怎么枪声大作,居民都在投诉,是何原因。 鹰猴告诉警察局,没有什么大事,是在内部整顿,事已完毕。影响市民休息,实在不好意思,请警察局多多原谅。 警察局又警告他们不要惹事生非,安分守纪。鹰猴也满口答应,声称绝不再犯。警察局也不再过问,鹰猴便整顿防务,清理现场,处理善后事务。 宫本弘一回到珠式会,在大堂上站立,令人将棕熊的尸体置于堂中,用一块洁白的垫子垫着。他一拐一瘸地过去,亲自用毛巾轻轻擦去棕熊脸上的血迹,老泪纵横。 他一边擦着,一边嘟喃着,像是跟棕熊细细聊天,外人听不清楚。宫本弘一没有想到,大战还未开始,真正的敌人还未动手,没想到祸起萧墙,被一个武滕这样一折腾,损失了一员大将,心里十分悲痛,又有不甘。 恼怒、悔恨、自责的情绪交织袭来,宫本弘一不知所措。他还未检讨到自己的错误究竟出在哪里,在哪个环节上出了问题,怎么最终酿成这么大的损失。 是怪惠子,女人是祸水?当初不娶惠子就没了这种伤心? 惠子本与武滕已有婚约,两人也相亲相爱,可宫本弘一也并无非要拆散他们之意,只是此事是惠子大哥作主,非要将惠子许配于他,他宫本弘一到现在也不知道当初惠子与武滕的恋情,也无可奈何。 惠子大哥当时是宫本弘一的直接上级,且前途无量,能够将自己的亲妹妹嫁与宫本弘一,也是对他宫本弘一的器重。宫本弘一应该感激还来不及,哪有拒绝的道理,那岂不是不识抬举,伤了惠子大哥的自尊! 惠子的大哥,正是现在的山本将军。他宫本弘一就是有一千个胆子,也不敢与其对抗,更不敢在将军将自己的妹妹娶配于他时,都敢不从。 好在惠子嫁与他后,一直贤慧,于妻,于母都没得挑剔。相夫教子,三从四德,一一恪守,无所不从。 宫本弘一又后悔上次没有将武滕处死,或者不接受他的到来。但现在想来,都是过眼云烟,无从说起了。 事情到此,都怪武滕匹夫,一直对此事记恨在心,耿耿于怀。或许在武滕心中,早就图谋报复,心生杀念,而宫本弘一还蒙在鼓里罢了。 此事早晚会来,不除掉武滕,武滕就会对他宫本弘一下手,这次恰好是他想趁宫本弘一“换血计划”失败之危下手而已。 除掉武滕,免除后顾之忧,这是好事,可是这次付出的代价也是太大了。 他还在为棕熊整理衣服,看得使者与枪手都眼睛红红的,欲要掉泪。他们不仅是为了失去一位兄弟而悲伤得掉泪,也是为了宫本弘一在棕熊死后这样真情地对待他而感动得掉泪。 第三百三十八章上报武滕捐躯 全体人员面对棕熊的尸体,肃穆站立,默哀三分钟。各人内心里都较为沉痛,没有任何声音,只有时钟嘀答嘀答的响声。这时,有人拿了个香坛放在一个桌案上,桌上放置着一些香与纸钱。 宫本弘一最先走到那个桌案前,拿起香对着棕熊的尸体鞠躬三次,然后将香插在香炉里。他又烧了些纸钱,一边烧着一边喃喃自语。没人听得清楚,或许只有他自己明白自己在说些什么。 完后之后,他在恃卫的搀扶下又坐到一个椅子上。他实在无法再站立了,身体摇摇晃晃,就像是即刻要倒了一样。其他的人也照着宫本弘一刚才做的去做,点着香,叩首,然后再烧些纸钱。 他们口里也在说着什么,或许有的是在诉说着棕熊曾经给他们的帮助,或者诉说着曾经一起共事时一些有趣的事情,或者诉说着棕熊以后在天堂要有个好的生活或前程。总之,大家轮流转了一圈又一圈,祭奠亡灵。 事后,宫本弘一又安排人员守灵,周围点燃蜡烛,整个房间明亮无比。 宫本弘一去了办公室,带着其他两大金刚一同而去。他们要总结这次战斗的情况,向上级禀报武滕的死亡之事。其实,宫本弘一早就想好了,不能说武滕图谋造反,也不能说武滕病故,只能说武滕为国捐躯。 因为在战争年代,为国捐躯的事常有发生,只要是这样的报告,便不会进行审核,一律批准。若是说武滕谋图造反,还要列举许多证据,人证、物证罗列许多,而这次的人证、物证如何去找。万一人证临时反供,岂不惹来麻烦。 更何况万一上级派人调查,事情更为复杂。说宫本弘一谎报军情不说,毕竟武滕是宫本弘一所杀,纠葛很多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怎能令上级信服。就算惠子在道场找到,只是自己的人证明,又何说得清楚。 说武滕为国捐躯,省了许多事情。武滕家中还有一位老母,一个年幼未成年的妹妹,让武滕捐躯,家中老母与未成年的妹妹多少也能得到一些抚恤,就算是武滕为国作贡献了。 既然武滕已死,一切恩怨都已了却,也没了麻烦,又何必在此事上弃简求繁呢?就说武滕在这次与敌人破坏“换血计划”的战斗中英勇献身,连同武滕一同殉国的还有珠式会有关人员,道场有关人员。 宫本弘一将自己的想法跟使者与枪手两大金刚说出,针求他们的意见。他们也说此法很好,只有这样才能比较完美地处理了此事。免得让军部或其他上级说珠式会连个武滕都控制不了,生出这等大事,岂又了得。 再一个“换血计划”的失败,他们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如果按宫本弘一刚才的想法禀报上级,“换血计划”的失败也找到了很好的理由。 他们只因兵力不足,加上敌人的偷袭,才造成失败。况且他们也尽力而为,战斗到只剩下一个人都未放弃,其精神犹佳。 两大金刚非常赞同宫本弘一的想法,也表示决心,他们也会众口一词,一同附和,绝不会有半点不同。同时,他们也跟部属讲明清楚,此一战便是“换血计划”的继续。 商定好后,宫本弘一便令使者起草上报材料,枪手去统计这次战斗中珠式会与道场所有战死人的名单,登记造册附在报告材料后一同呈上。 各人散去。 宫本弘一正想回卧室去,刚走到门口,只听由美子劝其母亲沐浴,可惠子不肯。嘴里不知说些什么,胡言乱语。宫本弘一又退回了办公室,他不便进去打扰,免得惠子受了惊吓的精神再次被刺激。 惠子穿着单薄,坐在房里,目光呆滞,十分散漫。房间里有一个半人高的木桶,木桶里已倒了些水,水气热腾腾地枭枭升起。 “妈咪,你还是洗洗睡吧。”由美子耐心地对惠子说。 “我怕。”惠子说着用胳膊紧紧地围在胸前,她害怕谁会脱掉她的衣衫。 “这是在我们家里,家里只有我。妈咪,我帮你脱衣擦背吧。”由美子还是耐心地对惠子说。 惠子没有言语,只捂住自己的胸。由美子慢慢地走到母亲的身后,将双手搭在惠子的肩上,然后慢慢地轻轻地滑到惠子的胸前,将惠子的双手轻轻拿下。随即,由美子解开了母亲的衣扣,一颗颗地解。 此时的惠子就像是个孩子似的,任由由美子解开衣服,又慢慢地脱掉,露出了洁白而苗条的身体。 “妈咪,你进到木桶里吧。”由美子说着,又扶起母亲的一只腿放进木桶里,然后,又将其另一只腿也放进木桶里。 清澈的水温暖无比,顿时惠子感觉非常的舒服,她不由用手捧起了一捧水在自己脸上沷了沷,又用手一擦,露出那惬意而享受的表情。 由美子也不要求母亲能够坐下,就那样站立在那里。母亲身材的优美,皮肤的柔美令这个少女也感叹不已。惠子真是一个美人,身体完美的曲线,堪比一幅画面。 由美子帮母亲擦着身子,心里不由也有所荡漾,激起一层涟漪。她为惠子擦着背,又擦了胸部,然后便是双腿。由美子看着母亲的身子,没有丝毫的羞怯,尽管还擦着母亲的敏感部位,她也是那样的专注。 一个少女,看着与自己同样身子的母亲,又这样细细地擦拭着,她是那样的镇定,尽管内心也有些许的急跳,可她还是觉得很是享受的样子。 擦拭完毕之后,由美子又给惠子穿上了衣服,还是像哄孩子一样地替她穿上睡衣。然后将母亲安顿在床上。 由美子今晚要陪伴着母亲一起睡觉,尽量多的照顾她,医治好她心灵的创伤,抚慰她受到刺激的情绪,让她重新回归正常,继续做她一个美丽的女人。 宫本弘一,也在紧张地跟使者完善那份向上汇报的报告,反复斟酌。 终于告一段落,他又反复地念了几遍,确定无误后,便将报告与附上的阵亡人员名单一同订在一起,用一个牛皮档案袋装着,贴上封条,盖上大印,然后丢进办公桌的抽屉里,只待明天发送。 第三百三十九章宫本变本加厉 洪震天正在总馆的大院晨练,陈子善又跑来禀报:道场已被宫本弘一掌控,武滕生死未卜。听说有一具尸体的装束很像武滕,宫本弘一便将这具尸体确定为武滕,但这具尸体的面目全非,难以确认。 武滕道场人员几乎全被歼灭,剩余十来人也被宫本弘一收编,顽固分子已被征压。珠式会也损耗半数以上,实力大减。听说四大金刚之一的棕熊在这次较量中阵亡。 现珠式会处于全体休整状态,进行自我疗伤,无力再挑起事端。据报,警察局已接到报案,但宫本弘一已告知警察局,人质已经回归,此案了结。 宫本弘一为了息事宁人,将这次阵亡人员一律上报为:以身殉职,其中包括武滕。并且将此次的内斗,说成是其与破坏“换血计划”敌人的战斗。 洪震天问洪门帮参与战斗的人员伤亡情况如何。陈子善回答,一排长的特别行动队无一人伤亡,且在击毙棕熊后顺利撤出。 打入道场的店员与恃卫,也在战斗打响之后,与特别行动队的人汇合,一并撤出。 总之,这次战斗十分顺利,达到了预期目的。它严重损耗了珠式会的实力,灭了武滕,保证了自身的安全以及秘密,又让宫本弘一暂时失出了挑衅的能力。海安城,将有一段时间的安静。 “很好,现在的重点便是日本人的特谴队了。歼灭特谴队,挫败警察局夺权的阴谋便是当务之急。但是,也得要考虑武滕那边是否还有遗漏分子未能全部歼灭,以免他们伺机作乱。”洪震天说。 他也为这次的行动打了满分,宫本弘一伤势未好,珠式会又损失过半,道场已被歼灭,日本人的势力暂时难以恢复元气,也难以在短时间内掀起什么大浪来。 “我已安排‘猎人’在全城密切注意此类人员的足迹,一有出现,立即铲除。这不是为宫本弘一,为的是我们自己。”陈子善禀报。 正说着,有恃卫禀报:吴连长叫陈门主前去指挥室,有重要情况。 陈子善看了一眼洪震天,洪震天示意他立即前去,临走时还特意告戒他:“留意每一个细节,决不能让特谴队通过浯溪桥。” 陈子善一边点头应允,一边跑去指挥室。 陈子善来到指挥室,吴志豪赶紧把接到的电报递给陈子善看。陈子善接过一看,上面写着:特谴队已在宾城南岸渔家口上岸,共有三人,现散布渔家口渔村一带,已被盯住。 吴志豪特别指出,这不是他们特别行动队的人发来的电报。此电报不知何人所发,情报是否是真,不得而知。 陈子善想,不是特别行动队的人发的,又是何人所发?这些人怎么知道这个情报?此事他必须得请示大哥,看他是否另外派出人员。 于是陈子善立即来到洪震天的大院,将情况禀报洪震天。洪震天听后也感觉惊讶,他也不知道这是何人所为,他也没有另外派人前去。此事只有他们几人知道,但他们几人都不可能另外派人。 他也跟黄子鸽说过此事,当初黄子鸽说要帮他查清此事,协助缉拿特谴队的人员,他未予以同意,更主要的是不想让黄子鸽去担当风险。现在看来,黄子鸽肯定是通过自己的渠道,在协助他做这件事情。 洪震天又想到,怎么才发现三人呢?特谴队只有三人能办成什么事?三个人怎么能够担任得了协助警察局的谋反?就是担任特种的爆炸、暗杀行动,恐怕三人小组难以胜任。 这又是否是他们前期派出的侦察人员,一是为侦察宾城沿岸情况,为特谴队的到来收集资料,二是派出小股人员,试探沿岸人员对他们的反映? 如果是这种情况,最好不要动他们,让他们越感到顺利越好,有时还可能让其达成某种目标。 如果其是分批派出人员,以求稳妥,待一批人员顺利进入海安城后,再另派一批人员。这样的话,他们便能获得成功。 情况越来越复杂,难以准确地判定。 洪震天不由在房间来回走动,低头思考着这种情况究竟是属于哪一种。他想,不能判断失误,否则便不能很好地达成全歼日本特谴队的目的,甚至于还有可能打草惊蛇,让到手的机会失去。 这样的话,日本人便可能改变计划,而洪门帮想要重新获得计划的可能性便愈发困难。弄得不好,他们的特别行动队还有可能受到日本特谴队的重创。 他立即告知陈子善,不管是否是真,可以告诉特别行动队的人前去侦察。如果情况如实,就采取行动。但是要注意,查询之时,不要投入全部兵力,注意隐蔽,免得有人借这个情报诱他们上钩。 其次,全程监视这三人小组的活动,只要其未能越界浯溪河,就不要动他们;如果他们想过浯溪河,绝不能让他们的计划得逞。 若是这三人只在宾城活动,在沿岸活动,就有可能是在等候下批人员的到来,他们只是打前站的几个人,投石问路而已。 果是这样,特别行动队的人也要有耐心,密切监视就行,待其后续人员到来之后,一举歼灭,切不可急于求成,受骗上当,中了日本人的计谋。 洪震天特别提醒陈子善,要其跟特别行动队员说清楚,如以后有人与其联络,暗语能够对上,就可以协作。洪震天可以断定,这定是黄子鸽托人在协助他们,不然怎么知道洪门帮的电报密码呢? 洪震天想,黄子鸽莫非指派了学校的恃卫参与了此事?她真的有此份计划?可能是黄子鸽觉得此次他们派出的人员较少,难以应乎那么大的地域,便暗中派出了人员。 陈子善立即回到指挥室,将情况告知了吴志豪,按照此情报提供的线索,让特别行动队的人前去侦察,锁定特谴队的人。并指出,如果有人协助,只要暗语、暗号能对得上,就接受协助,共同歼灭特谴队。 第三百四十章猪红计划继续 一大早,宫本弘一便来到惠子的房间看望惠子,可惠子立即惊恐起来,迅速躲了起来。由美子赶紧上前安慰母亲,说这是父亲,她的丈夫。 可惠子仍然悚然地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由美子只有让宫本弘一离开这个房间,显然惠子是受到了极度的惊吓,对于见到男人就十分恐惧。 宫本弘一也没有办法,这都是武滕这个家伙给其家庭带来的灾难,这次将惠子吓得精神失常。 他只有呆在办公室,依然是行动不便。他坐在椅子上正冲了杯咖啡喝,可是将咖啡弄得满桌子都是。 恃卫恰好此时进来,正想跟宫本弘一禀报事情,见宫本弘一弄得桌子上都是咖啡,便帮助清理。 宫本弘一问:“向上级报告的文件是否已发。” 恃卫禀报,文件已经发走。并说,刚才使者与鹰猴前来,询问“猪红计划”是否继续实行。见会长去了卧室,便离开了。 宫本弘一狠狠地说:“‘猪红计划’继续实施。越是此时,越能出人意料。他们都以为珠式会正经历大难,不会再有什么行动,越就会放松警惕,此时正是时候。此计划不实施,不利于下步的行动。” 他心里十分清楚,现在海安城的敌对势力,不会很关注珠式会,觉得珠式会这次伤了元气,一时半会难以恢复,不会有什么动作。越是此时,采取行动才更加荫蔽,更加容易得手。 只因为武滕此厮在此时绑架了惠子,半路上横生一刀,搅乱了宫本弘一的计划与部署,以至于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这无形当中,给“猪红计划”带来很大的难点和困难,让“猪红计划”滞后,还得重新进行部署与安排。 正说着,使者与鹰猴来到。他们向宫本弘一报告了一个十分重要的消息,洪震天还活着,并未像以前传说的那样已经殁世,而且有人亲见。 宫本弘一问情报出自哪里,是否可靠。鹰猴与使者便将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宫本弘一。 就在刚才他们来宫本弘一办公室请示工作时,由于宫本弘一不在办公室,他们便去了关押俘虏的地方寻问,有无知道洪门帮相关情报的。恰好有两人说知晓洪门帮有关情况。 这两人叙说,他们被武滕派去监视洪门帮总馆的情况,在洪门帮总馆附近的一个阁楼上呆了三天三夜,观察洪门帮总馆的一举一动。发现洪门帮总馆里有三个人中,有一人正符合洪震天的特征。 于是他将当时看到的一切情况向鹰猴与使者作了禀报,鹰猴与使者分析,那三人正像是那两人分析的那样,正是洪震天,刘恃成与陈子善。 这就说明,洪震天并未死去,而是活得好好的,只是他并未进出洪门帮总馆,或者进出时巧妙地化了装,不为外人所知。 宫本弘一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十分兴奋。他觉得这样更好,洪震天已经死亡的消息可能会给洪震天带来一些荫蔽作用,他们总是以为,外人已知他殁世,不会再关注着他。 这样,他就有可能放松警惕,不会像以往那样加强武备,尤其是外出时,不会带更多的恃卫,因为,他也觉得,越是声势浩大,越容易引起人的注意,就越是危险。 他吩咐鹰猴拿来地图,翻开一看,鹰猴又用红蓝铅笔在武滕那两人说的地方划了个圈圈,又在那里点了点说:“就在这里。” 宫本弘一也量了一下那里跟洪门帮总馆的距离,觉得在那个地方,用十倍望远镜可以将洪门帮总馆看得清清楚楚,一丝不漏。 他忽然想起,为何洪门帮对此地方不进行控制,莫非有诈?洪震天一向谨慎,怎么不对洪门帮总馆附近高层建筑进行监控,至少也得有人盯着这些地方,免得让人利用。 可是洪震天并未这样做,这仅仅是他的疏忽,还是故意为之?他故意留出这个地方,让人利用,以便诱敌深入?洪震天诡计多端,这个问题不得不想。 周围其他高层建筑都是洪门帮所辖,唯独这栋建筑距洪门帮总馆稍远,或许他们就忽视了。宫本弘一又自我解悉,他觉得洪震天就是再怎么谨慎,也可能百密一疏。而这一疏,却是宫本弘一利用的最好机会。 如果紧盯着洪震天,了解他的行踪,就更加容易袭击得手。宫本弘一又问及鹰猴与使者,武滕的这两人以前在那个的阁楼,还是否可以利用。 鹰猴与使者告诉宫本弘一,那两人说有一天晚上,他们正在那里观察,忽然发现楼上有人上来,发现了他们,于是他们进行追击,后来下楼后,那两人便逃之夭夭。 宫本弘一一听,脸上露出了笑容,鹰猴与使者不知何故。宫本弘一告诉他俩,那天发现这两人的正是珠式会的人。原来这两人误会是洪门帮的人,而珠式会人还以为他们是洪门帮的狙击手,提前占领了位置。 果然如此,洪震天忽视了这个地方,宫本弘一立即产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继续派人去那个阁楼密切关注洪门帮总馆的动静,在阁楼附近派驻一些人员在那里游动,一是为了掩护观察人员,二是观察人员发现情况,及时传递给他们,立即禀报珠式会,以便采取行动。 他令鹰猴去在那两人之中选择一人前去,并跟他说清楚,事情办得好,可以将功赎罪,既往不咎,同样可以在珠式会干下去,为帝国出力作贡献。 令使者组成三人暗杀小组,这些人必须是枪法最好,武功最高的。让他们分别在海安城洪门帮的银行,漳宁码头一带潜伏,暗地活动。 平时不要显山露水,一旦有情报通知洪门帮洪震天可能在那里经过或出现时,便立即行动,不惜一切代价。事情不成,被人活捉,以死明志。 安排好后,鹰猴与使者便速去准备。宫本弘一又令人叫来枪手,他要单独给枪手密谋一件事情。这件事情非枪手莫属,神枪手的名声不是虚有的,他是经过多少个活人变成死人检验过的真正的一招绝招“阎王招魂”。 第三百四十一章特谴队计划有变 枪手很快来到宫本弘一的办公室,问会长有何吩咐,宫本弘一便将刚才的情报以及自己的想法跟枪手一一道来,枪手默默记着,一言不发。最后,他只说了句:“会长放心,我已记在心里。” 黄子鸽正在办公室办公,粟嫂过来递给她一份电文:宾城三人已租赁房屋,正在渔村收购大量干鱼,疑为收购干鱼商人。 那三人坐船上岸之后,便在渔村转悠,寻找一个较为合适的房舍用作仓库。他们还走家窜户跟渔民们商议收购干鱼的事情。收购价格都较市场要高,对干鱼要求不是很高,只是要完全地干就行,也不挑剔,渔民都乐意接受。 为了让渔民吃下定心丸,他们还与许多渔民订了合约,交了订金。这样渔民们便不会不信,也不怕上当受骗。鱼在自己手里,他们不要,订金没得退,鱼还可以卖给别人,不仅不会有损失,还可赚得订金。 此三人也未跟其他任何人接触,也没有任何人跟他们联络。他们的目的很明确,一上岸就奔着干鱼而去,而且无瑕顾及其他。 干鱼生意也有人做,主要是做鱼罐头而用。以往每到此季节时都会有商人收购干鱼,今年也有。这三人做着同样的事情,并不为奇,是非常普通之事。 他们没有特谴队人员的所有装备,只背着一个行囊,一此日常生活用品。就这些行礼怎么能够执行爆破、暗杀任务。 作为专业的行业能手,不携带自己熟悉的装备,显然不能很好地完成自己的任务。因此,从这些也可以判定,他们不是从事这项工作的人。 此三人有可能纯属商人,并非是日本人的先谴队人员。虽然他们是日本人,但 不是特谴队人员,也不可怕。 城里也偶然来一些日本商人采购物质,只是极个别的人在原地经营了很久时间,大多数的也是同这些人一样,采购完一批物质后,便也就离去。 “通知他们,将此消息告知洪门帮总馆,并告知特别行动队的人,我们的人员 撤走的消息,现在就去。”黄子鸽即刻吩咐粟嫂去办。 黄子鸽想,日本的特谴队怎么并未如期而至,只是原来的消息也不确切,不能肯定特谴队的人就在近期到来。 此三人是日本商人,还是打前站的特谴队人员,她黄子鸽不能确定。但事实是此三人已在当地收购干鱼,而且预订了许多,这不会是假。订金都交了,要是特谴队的人,又何必这样多此一举呢! 黄子鸽在此事上不必多费精力,她知道洪震天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会有所分析与安排。她只是觉得他们人手不够,想协助他而已,这并不是她的事情。现在既然特谴队并未到来,她的人也不便再留在宾城了。 洪门总馆,洪震天接到了这个消息,这也是陈子善刚禀报于他。陈子善在指挥室里,也是才收到特别行动队与前面那批人发的电报。此事定为是真,不然两组人员都是同样的消息。 洪震天还在思虑,此三人为商人,并非是特谴队的人。这也不奇怪,特谴队的人何时能来,本无定数,他们也是提前有所准备而已。现在既然弄清此三人为商人,也无关系,特别行动队的人可以继续观察,监视。 洪震天立即指示:特别行动队的人继续在宾城监视此三人的行为,弄清其收购干鱼的数量,以及他们的行动足迹,免得让他们以收购干鱼为晃子图谋其他事宜,钻了空子;继续监视沿海各岸边的情况,严防日本特谴队的到来。 “特别行动队还是否留那么多人在那里?”陈子善请示洪震天。他觉得既然日本特谴队暂无行动,是否撤出部分人员。 “继续留在那里一段时间再说,情况不确切,说明日本特谴队的人时刻都有可能前来,不可放松。”洪震天觉得不必撤离人员。 “如果一段时间过后还没有消息,也可撤出一部人员,留少数人在宾城盯着也行。但特别队征对特谴队的这个小组,不可撤销。”洪震天继续对陈子善明确。 他觉得,黄子鸽的人已经撤出,少了协防,特别行动队的人在那里很有必要,不为多。万一特谴队的人来到,余下的人也好应乎得过来,否则会因为人员不够,难以遂行任务。 陈子善没有别的异议,他也觉得洪震天分析的很有道理,考虑得较为周密。只是特谴队的计划只是个预想,具体时间不知,极早防范以防于未患,只有这样而已。 他在洪震天吩咐之后,见洪震天另外没有别的交代,并请示洪震天,去指挥室传达帮主的命令去了。 当陈子善从指挥室出来的时候,正赶上王义虎回到总馆,他向西边一看,突然发现西侧一栋高楼上闪了一道亮光过来,随即消失。他立即记在心里,也未继续抬头向那边看去,而是跟王义虎打着招呼,领着王义虎向东边的一间杂屋走去。 王义虎莫名其妙,不知道陈子善是什么意思,也就跟着他来到了这间杂屋。进了杂屋,陈子善跟王义虎说:“西边一栋高楼上刚才闪了一下亮光,我猜测上面定有人在观察我们总馆,不是用的狙击枪瞄准镜,便是望远镜。” 王义虎想要出去看个究竟,被陈子善拉住。陈子善告诉他,就是为了避免让上面的人有所发现,他才将王义虎领到这间屋子来。 陈子善透过这间杂屋的窗户指给王义虎看,西面那栋高楼上上面有个阁楼,那阁楼里肯定有人在观察着他们。 正说着,他们又看到了那里有一个亮点闪了一下,明显是镜片通过太阳光的反射而成。那楼恰好在西边,而此时的太阳正从东边照来,恰好反射在镜片上让他们一目了然。 王义虎也觉得定有人在上面观察着总馆的一举一动,也不知那上面的人何时有的,他们一无所知。这真是天大的漏洞,不是今天陈子善这时有所发现,凭着职业的敏感,他们还蒙在鼓里。 第三百四十二章诱敌意向受争议 此情况十分重要,此观察点肯定发现了洪门帮总馆近期的一切活动,包括帮主洪震天的活动也一一尽收他们眼底。 得立即禀报帮主才行。此观察点绝非那么简单,说明洪门帮的敌对势力已经盯上了洪门帮,这些人不外乎是珠式会、警察局或龙蚁帮。 他们从杂屋出来以后,依然故意地说着话,一边说,一边走,慢慢地走到了后面的大院,那里有会客厅与议事厅,再过去便是洪震天的卧室所在的东厢房大院。 他们沿着走廊的墙悄悄进了会客厅,洪震天依然坐在那里。他见王义虎也来到这里,便问其有何事情。王义虎二话没说,倒了杯茶水就一口喝下。还不待他开口,陈子善便将刚才看到的情况跟洪震天进行了禀报。 “这样看来,宫本弘一看来要孤注一掷了。”洪震天说。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非常镇定地说。 他分析,若是上面的人是龙蚁帮的,那也是为宫本弘一服务,不可能是警察局的人,他们用不着再观察洪门帮总馆。他们对于洪门帮帮主的存在与否,并不十分看重。 “宫本弘一还嫌伤得不够?”王义虎不解地问。 “这正是宫本弘一的狡猾之处。他以为大家都注意到他受到了重创,不会再有什么行动,放松对其的警惕,越是此时,他就越安全,越隐蔽,这就能利于他采取行动。”洪震天分析道。 “我觉得他们这次是针对大哥你来的,不然他们也不会专门派人盯着我们总馆。他们肯定是在观察你的一切动向,证实你是否像传说的那样还真的活着。”陈子善这时分析道。 “我带几个人将那个点给端了,看他们还看个什么东西。”王义虎此时十分愤怒地说。 “不可,如果端掉了这个点,就说明我们知道了他们的秘密,不便于我们诱敌。”洪震天立即反对。 洪震天知道,让他们继续在那里观察,就必须示假,以假的东西误导他们,让他们采取错误的行动,最终造成失败。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示假,如果前期他们发现了已成的事实,现在再去示假,就会弄巧成拙,反而让人确证以前是真。 他们分析着西边楼阁上的人可能不是一天两天了,究竟有多久他们也不知道,权且当成他们有许多天了,并不是宫本弘一才与武滕较量之时才有的。 如果有很多天了,那么在这些天里,洪门总馆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进出过什么人员,有什么活动,他们明明白白。首先可以确定的是,帮主洪震天在总馆的活动,他们也一目了然,帮主洪震天还依然活在世上,他们也清清楚楚。 由此,以后的重大活动,洪震天干脆出现在场面上,不用再隐藏什么。这样才诱使他们采取行动,以便极早发现他们的意图,一举击碎他们的阴谋。 洪震天是这样想的,可是陈子善与王义虎坚决不同意帮主公开出现在一些重大现场,尤其是出现在没有安全保障的一些场合。 “不这样做,怎么查清敌人的企图?”洪震天问,“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不来点狠的,怎么再给宫本弘一最后一击?既然宫本弘一自以为是,我们就得成全他,让他去地狱里见阎王去。” 陈子善坚决不同意,不能拿大哥的生命去冒险。任何办法都可以,唯独这个办法不行。他们没必要跟宫本弘一玩这种游戏。如果真要捣毁珠式会,只要洪震天一句话就行了。 王义虎也不同意,他说这事要经过他姐黄子鸽,这是黄子鸽特别招呼他的,他不得隐瞒,如果大哥洪震天能够让黄子鸽同意让他这样,他们也没有意见。王义虎知道黄子鸽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洪震天一听到王义虎说要告诉黄子鸽,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愤怒地对王义虎吼着:“王义虎你想干啥,想造反了吗?” 王义虎也不害怕地顶着嘴:“我没造反,告诉我姐就算造反了啊,她又不是敌人!”说完低着头在那里玩弄着他的手指,就像是他的手指特别脏似的,一个劲地搓揉着。 王义虎觉得,没人能够管得了洪震天,只有黄子鸽的话洪震天还能够听几句,别人都是下属,又怎么敢跟他对抗呢?纵然是为了洪震天好,可是洪震天眼睛一瞪,眉毛一竖,谁敢多言。 “我不是这个意思,咱们帮里的事,要问她干什么?她一个女人家,学校又有那么多的事,不要让她分心。”洪震天又缓和了语气,像是王义虎让黄子鸽分心了似的。 “大哥这种办法的确不妥。你是我们大家的大哥,你是洪门帮的,不可轻率作出这样的决定。”陈子善也反对洪震天那样的想法,也直接怼了一下洪震天。在这件事上,他不能含糊。 洪震天觉得,他的想法不能得到大家的同意,也难以实现。如果刘恃成在的话,肯定也是反对声一片。既然这样的话,那也不能让西边楼上的人在那里了,如果他们在那里,就如麦芒在背,洪门帮十分难受。 得想个办法驱离那些人员,但又不要让其察觉到洪门帮发现了他们。 洪震天知道,就是逮住这些人,他们也会誓死不说的,根本不会透露他们的身份与目的。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们自行离去。这样既不打草惊蛇,又达到驱离他们的目的。 “要不这样,让人上去转一趟,将上面的门给封住,这样他们要下来时必须破门而出,害怕再被封门,可能便不会去了。”陈子善想出了这样一个点子。 最后还是洪震天说,在那栋楼的大门口,以及每层楼的楼梯口贴一个告示,就说此楼顶有漏水现像,近期要组织人员上屋顶检修,昼夜施工,有些物品要上下搬运,如有打扰,希望各用户见谅。 这样以来,屋顶之人便不会再在上面呆着了,至少一段时间内不会再上去。这样,既可以驱逐上面的人员,又不可能让其知道他们已被发现。届时派几个人上去,做些样子,假装修缮屋顶转上一圈,在上面观察一下,也是好的。 第三百四十三章设计破坏敌侦察 此法甚好,他们就这样决定。 由王义虎派出几个恃卫明天就去执行此事,上午贴出公告,下午开始行动。注意不要将真情与施工恃卫说起,让他们做的跟真的一样。 适当时间,王义虎上去观察一番,看在那里能观察到总馆什么地方,再行商议。 第二天,计划便按期进行,相关人员进行了预告,有的也扛着东西如期施工。在下午时分,王义虎便去了阁楼,在上面向总馆进行了观察。 事情很好地得到了解决,并且完全是按照预想进行的。王义虎上去看了一下,那上面对总馆全貌看得一清二楚。 尤其是对会客厅人员的进出尽收眼底;对于东厢房洪震天居住的院落,只能看到大院,看不见帮主的卧室门口,对于进出的人更是无从知晓;厨房也看得较为清楚,以及议事厅的侧面;但看不见议事厅的大门。 这就是说,如果是清晨,帮主在居住的大院晨练的话,一切活动被人看清;如果在议事厅大院晨练,无人看到;如果人员进出会客厅时,进出人员都能一目了然。 大概情况就是这些,至于总馆大门的情况,也能看得一清二楚。看不见的便是哨兵的位置,两个哨兵位置比较隐蔽,晚间也在阴影下,在上面看不到。 王义虎还禀报,在阁楼上未发现任何有人去过的痕迹,没有任何生活垃圾,甚至于一个烟头。而且梯子台阶现在没有灰尘,较干净,所以显示不出任何印迹,比如脚印,看来在这里实施侦察的人非常专业。 洪震天听到禀报,觉得事情并不那么严重,最多是知道洪震天还依然活着,但他们是否能认出洪震天还是问题。他们最多也是从人员活动的情况,年龄的差别来分析的。如果外出稍作乔装,未必能认得出来。 再就是,总不会只是在阁楼上那两个侦察的人来盯着吧。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因此,洪震天觉得此事并不那么可怕,就算知道洪震天还活着,又能怎样,莫非调查局还会旧事重提? 更何况当时陈子善他们并未欺骗于他们,就连他们也不知道洪震天当时身处何处,人在哪里,此事就不能再纠缠下去了。 王义虎觉得危险还是有的,他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既然有人在侦察他们,肯定是有目的,必须把目的弄清才是最重要的。弄清了目的,有针对性地去布防,应对,粉碎他们的企图,才是重点。 可是近来并未听到有什么新的情报,尤其是跟这个阁楼侦察的事联系起来的,这就值得重视。 洪震天也在想这个问题,他觉得最大可能便是对洪门帮的报复行动,而对洪门帮的报复行为,最有可能的便是进行暗杀活动。 当然目标首先就他自己,洪门帮主洪震天。这也是前段时间预料过的事情,只是此时觉得其意图更加明显了而已,并且已经采取了行动。 他倒是不怕,可是洪门帮上下都非常重视此事。刘恃成、陈子善与王义虎已经有过方案,只是此事并未告知洪震天,怕其不同意,他一向不想因为自己影响整个帮里的事。 陈子善、刘恃成与王义虎他们,在这件事上不可能任由洪震天去忽视的。 王义虎亲自负责保卫洪震天,其恃卫队几个得力干将也是里面的成员,只是他们也在暗中密切关注着洪震天的一举一动,在洪震天常去的会客厅、卧室都有周密布置。洪震天的一切行为,也在他们的关注之中。 他们最怕的就是洪震天微服私访,一转眼不知从哪里出去了。所以,他们在总馆的外围也密布了人员。一旦总馆内不见了洪震天,立即通知外围人员弄清刚才在总馆周围出现的可疑人员,然后由保卫小组的人进行跟踪,确认行使保卫。 要说洪震天现在要想从哪个暗道出去不被发现,也是一件难事。不采取万全的措施,不足以保护好洪震天。 尤其是现在对于日本珠式会还未死心,在其自身受到重创的情况下,还暗地里派出侦察人员侦察总馆的一切动向,目的就是冲着帮主而来。此时,不进行严密而细致的保卫,不足以粉碎他们的阴谋。 对于洪震天来说,日本人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而不去干其他坏事,比如损海安城居民的事他倒是乐意。与他们进行较量,鹿死谁手,分晓定见。日本人肯定又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徒劳无功。 鉴于目前形势发展的需要,洪震天又产生了一个新的想法,这个想法在他心里想了很久,可总是没有说出来,更没有付诸行动。 “义虎啊,我有个想法,你看可行不可行。”洪震天这时突然跟王义虎说。 王义虎不知道帮主将要说什么,他一向很难提前想到大哥的想法:“你说说看,大哥。” “我想在帮里组建一支女子特训班,你看怎么样?”洪震天说。这是洪震天有一段时间的想法了,虽然他主张女人不宜参加战争,但是女人学习一些战争的手段,在特殊的时期还是能发挥作用的。 “完全可以。”王义虎不假思索地回答。在他觉得,有些工作由女人去做,比男人更具优势,更能具有荫蔽性。首先,女人学会一些战争的手段,可以更好地防备自身不受侵犯,还能有效地打击敌人。 王义虎知道的,在嶷山基地,徐彩霞她们小组,就具有很强的战斗力,不容小觑,她们照样能够完成男人在战争中完成的任务。 “我是想,除了你所训练的徐彩霞那样的小组所训内容以外,还得加一些内容,比如发电报,情报搜集与传递,一些特工所能做的工作,你看怎样。”洪震天说。他想组成一支女子特训班,就是想培训这样的人才。 从目前海安城的情形来看,女人外出搜集与传递情报更为荫蔽有效,容易出人意料。当然安全是首要的,也不至于从事特别危险的工作,只是从事较为方便她们去执行的任务而已。 第三百四十四章组建女子特训班 王义虎坚决赞同洪震天的想法,女人的作用有时比男人还能方便发挥较大的作用。这一点是男人不可比拟的,不承认是不行的。也不能完全说战争让女人走开,真正进行全民战争期间,还分什么男女、老少,他们都是日本人的掘墓人。 “我想组成一个特训班,由你媳妇徐彩霞领头。你看行不行?”洪震天征求王义虎的意见。 王义虎二话没得说,洪震天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徐彩霞已经对王义虎不满了,自从来到洪门帮之后,什么事都没有做,只在家里养尊处优,心里十分不满。 她多少次建议加入特别行动队,尤其是上次夜袭中棠屋山洞前,说要跟他们一同去中棠屋参加战斗,被王义虎严词训斥了一顿。训斥她企图打乱大哥洪震天的计划,是给洪门帮添乱。 王义虎还跟洪震天说:“大哥这个想法再好不过了,徐彩霞几次想要加入特别行动队了。她就是个风风火火的人,在家闲不住。这样一安排,她不知有多高兴。” 洪震天说自己考虑有一段时间了,名称与职责也已初步确定,特训内容也有考虑,参加人数不宜过多,大概在十人左右。至于哪些参加,没有具体确定,这还得跟大家商议再说。 但这些人的特训内容是绝对保密的,参加集训也是保密的,就说是收发电报集训。 洪震天觉得此事就今在天定下来,他吩咐王义虎令恃卫叫来陈子善与刘恃成一同来会客厅商议此事。 洪震天组成的这个特训班,主要的是以洪门帮与黑巾帮的人为主,星火帮与青松帮的人就免于参加,既然是保密的组织,自然要选择信得过的人员,所以人员上要严格挑选,不得有误。 这个班的人只隶属着洪门帮总馆指挥,具体人是帮主洪震天,还有负责情报与外交的陈子善,其他人员都无指挥权。 不一会儿,刘恃成与陈子善急匆匆地赶到。 洪震天便把自己想要组织女子特训班的事,跟他们详细说明,他们思忖了一下后,刘恃成首先发表自己的看法,他觉得是否有违帮主以前所主张的,战争让女人走开,不让洪门帮的女人参与战争的想法相悖。 陈子善也附和着说: “大哥这个想法很好,在现在国难当头的关键时期,战争极早会牵扯到女人,让女人多学些保护自己的手段很重要。在全民皆兵的时期,让她们学会这些,一旦时机成熟,她们也有保护自己,打击敌人,为抗战作贡献的能力。” “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们是不想让女人参与战争,但战争有时发展到一定时期,不是你想参加不参加的问题,而是你没得选择,必须参加,到那时,她们有这些准备,比没有这些准备要强得多。”洪震天如是说。 “帮主能这样说,我没有意见。她们选择了战争,也是战争选择了她们。在主要的战场上还是以我们为主,她们也只是战争的辅助手段之一而已。”刘恃成也赞同洪震天的想法。帮主都改变了以往的想法,他还有什么可说。 “好,既然大家的意见统一,我们就赶紧把这支队伍拉起来。”洪震天说着,便将这个班的名称,以及人员的组成、训练的内容、作战的主要方向,以及其他一些事项一一作了指示。 然后大家研究人员组成,内部联络方法,保密事项等等一一作了说明,最后形成方案,具体由王义虎与徐彩霞带领她们去嶷山基地进行集训。 名称:女子特训班。 班长:徐彩霞,二十五岁,代号:彩虹。 副班长:玉兰,三十岁,代号:兰花。 成员: 洪门帮猛虎门闰冷,二十四岁,代号:冷雪;穆青,二十三岁,代号:木子。 洪门帮鲛龙门陆香凝,二十二岁,代号:暗香;陈晓敏,二十岁,代号:小米。 黑巾帮卢娟,二十一岁,代号:娟子;蓝莓,代号:草莓;江红燕,二十三岁,代号:燕子;陈凤群,二十四岁,代号:凤凰。 预备人员:洪门帮狐狸门肖冰倩,二十岁,代号:削冰;金猴门代玉琼,二十一岁,代号:代玉。 所确定的人员,武功基础都比较扎实,思想基础较牢,家庭背景简单,其父辈且都是洪门帮里的铁杆追随者,家庭支持度较高。 她们这些人,本人在门里的工作较为出色,文化基础较好,好学上进,接受能力较强。有的面容娇美,但娇柔中透着刚毅;有的本身有假小子之称,习文弄武,文武兼备,有百步穿杨之枪法;有的细腻如丝,心细有加;她们都是出色青年女子。 唯独玉兰年龄稍大,基本功可能略差。但玉兰文化程度较高,接受教育较多,生活阅历丰富,意志坚定,分析判断、解决问题的能力较强,性格较为沉着,遇事不惊。这可能是这般孩子中难能可贵的。 玉兰性格丰富,遇事灵活多变,全局观念强。她成熟,为人和蔼,较为取得年轻姑娘们的信任,能起到调和剂的作用。 只要指出玉兰的弱势,在集训中加强她的基础训练,其在组织领导这个岗位上,应对各项事态,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样,玉兰可以与特训班其他人员的性格形成互补,又是大姐级的人物,可以在关键时期稳住阵脚,增强队伍的信心,起到定海神针的作用。 这些人员由王义虎秘密联络考察,除有特殊情况的从预备人员中选取。由刘恃成负责沟能各门门主,将这些人员调至总馆进行电报的收发集训,并集中使用。 王义虎务必于两天内将人员考察确定完毕,逐一秘密召集,分散去嶷山基地集中。 但洪震天特别指出,玉兰的工作主要由陈子善去做,看其的意愿如何,能否在集训中补强自己的弱项。如果其没有问题,这个人选不再使用预备人员。 见大家没有什么别的补充,洪震天就这样决定,令他们立即分别去执行各自任务,马上各自行动,刻不容缓。 旋即,众人立即散去。 第三百四十五章子善约见玉兰 刘恃成、陈子善与王义虎,他们走出会客厅之后,王义虎便叫住他们。他们停步围成一圈,还是刘恃成首先开口:“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此事我也想了,你这一走,帮主的保卫面临新的挑战,我们得想个法子才行。” “没有关系,义虎你放心去执行大哥的命令。大哥的安全,我们还是像以前商量的那样去做。至于你的角色,我可以派鲁秋生去担任,如果有空,就由我去。这点你要放心。”陈子善也接着说。 刘恃成觉得此事也妥善得到解决,并无其他漏洞。只要发现洪震天有外出意向,他们也随时乔装跟随。平时由鲁秋生盯着,陈子善有空时,也主要是这件事情,帮主的安全是本帮的唯一。 陈子善也告诉王义虎,他走之后,他等会就召集警卫组的相关人员开个会,重新确定一下人选。其实变动不大,没有大的问题。他要王义虎放心去执行特训班的事就行,其他事情一律放下。 商定好后,又各自离去。 陈子善来到仁安医院,他首先找到张医生说明了情况,张医生坚决支持。既然是帮主说了,此事便由此去办。加上刚才刘恃成已经跟其电话沟通,无须多言。 陈子善又找到杜志明,了解了一下玉兰在医院的情况。杜志明告诉陈子善,玉兰在医院做得不错,熟悉情况快,业务能力提高显著,不亚于医护学校的毕业生。由于玉兰的文化基础好,学什么举一反三,已在医院作为骨干在用。 陈子善告诉杜志明,玉兰另有任务,要从医院调离,请他叫来玉兰,要征求她的意见。 杜志明听后虽然不解,但觉得是洪震天的意思,也不多说什么。他知道帮主是因人施用,定是用玉兰的长处,或许她更适应于去学习收发电报。 玉兰被叫到一间医生值班室,一见陈子善,不由非常高兴。 她真没想到陈子善隔这么久了还能记得她,特意来医院看她,不由客气地说:“陈门主百忙之中抽空来看我,我真是感激不尽。我可没有给你丢脸,工作虽不是特别的好,可还过得去。” 陈子善也见玉兰的状态很好,一身洁白的衣服,更衬托出她的高雅。她的脸色比来时好看了许多,一副恬静的样子,文静而温柔。再不像刚开始看到的那样,风风火火。 “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想听听你的想法。不过话说在前头,如果你不同意的话,不会要你去做的。”陈子善非常认真的样子。 玉兰不知又是什么事情,但是话既然从陈子善口里说了出来,她玉兰没有不能去做的。 “不管你说的什么事,我都会去做的。我都是洪门帮的人,从你收留我那天起,就是你的人了,你说要我做啥,我都会去做的。”玉兰坚定地对陈子善说。 陈子善倒是脸红起来,玉兰说是他的人了,他不知此话何意。要是有人知道,恐怕会引起误会。他陈子善可没在她身上做过什么,在那小树林为其治病,那也是一时之急,当初不那样做不行。 说是洪门帮的人还说得过去,要说是他陈子善的人,有点言过其实,不太恰当。但玉兰也只是用这样的话语表达一种心情而已。说明她也是将陈子善当亲人看待了而已,或许没有其他的意思。 玉兰说不管陈子善要她做什么事,她都愿意去做,这是她对陈子善的信任,是对洪门帮的信任。 “事情是这样的,帮里决定让你去学习收发电报......”陈子善便将帮里成立一个女子特训班的事,跟玉兰说了,并且根据她的年龄、性格以及文化程度等情况综合考虑,让其担任副班长。 陈子善还告诉她,此事自然为了战争,会付出牺牲,希望玉兰好好考虑一下,绝对不能勉强。有些工作可能届时还得在敌后去做,形势比较严竣。 特训班成员都是经过筛选而定的,每人都有优势,组成一个团队,能力出众,战斗力强。但绝对要有思想准备,训练定是艰苦,加上其本身年纪偏大,有些科目可能要付出其他人多倍的努力才行。 玉兰说不怕。她自己并不觉得年纪偏大,自己全身是劲,年轻小姑娘能做的事情,她照样可以去做,绝不落下风。她又站在那儿,展示一下身姿给陈子善看看:“你看我那里显得年纪偏大了?处处都充满青春活力。” 她还告诉陈子善,她小时候练过舞蹈,后又勤练不缀,基本功扎实。说着她便面对陈子善,一下子将腿抬起来搭在墙上,两腿立马形成了一个“一”字,真是功底很深。 陈子善赶紧要其放下腿来,他并非要检验她的基本功。玉兰收起腿来,立马又来了一个下腰,身子很是柔和地向后一倒,吓得陈子善立即去扶,可玉兰双手向后一伸,撑在地上。身体绷得很紧,曲线尽现。 陈子善忙上去扶着她的腰,玉兰随势起来,便与陈子善紧紧地抱在一起。陈子善迅速放开,不好意思起来。 玉兰不满意地说:“看把你吓的,我身上有刺吗?” “没有,没有,我真的为你感到惊讶,没想到你身体的柔韧度还如此之高。”陈子善慌忙解释。 他也看到了玉兰身上青春气势浓厚,真不像是个三十岁的女人,倒是像是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从现在玉兰的状态来看,无论容貌还是身段,与年轻姑娘无异。 见陈子善也是用欣赏的眼光看着自己,玉兰心里也乐滋滋的。这么多年来,还没有一个男人这样单独跟她坐在一间屋子里,这样欣赏着她。 她心里不由激荡起来,她真想扑过去热吻这个男人,告诉他,自己已经爱上他了。她真想现在就要了他,要了身边这个同样优秀的男人。 可是玉兰还是克制了自己,她感觉那样做是对陈子善的伤害。陈子善有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她玉兰不能挖人家的墙脚,让世人去耻笑。爱他,就得把他珍藏在心底。 第三百四十六章同心准备庆典 后来他们又谈了很多,都是关于这次集训的相关事情。陈子善又要求玉兰尽快准备,去总馆与王义虎、徐彩霞一同前往。 其他人员都是各门两人一同结伴前去。时间只有两天时间,玉兰准备好后,只管去总馆报到就行。说定好后,陈子善便离开了医院。 同心小学,教师员工正在积极地准备同心小学成立十周年校庆。他们在校院醒目的地方贴上标语,学校的门口与楼顶上,都插满了彩色的旗帜。有的地方还挂满了五颜六色的气球,处处体现出一片节日的气氛。 还有几天就是学校的校庆,学校的教师员工都沉浸在喜悦之中。学校黑版板,都是关于校庆的内容,包括这十年来学校所培养的各种人才,以及总共培养了多少名学生,这些学生在以后求学过程中取得的成绩。 黄子鸽也站在黑版报前细心地看着,那上面也有关于她的介绍。她是如何建立学校,如何教书育人,如何关爱学生的成长,如何关心老师的教学与生活,全校一家亲。 是呀,这十年来的风风雨雨,学校总算顺利地开展着。可是黄子鸽,却由一个小姑娘变成了一个老姑娘了。事业算是有成,可是婚姻并不顺利,到现在还守着个男人没有结果。 可是黄子鸽并不气馁,她也不在乎这些,只要心中有那个人,那个人心里也有她也就行了。她也觉得挺好的,她没有更多的时间考虑这些,学校的事情已经让她够操心的了,何况她还有其他要考虑的事呢,就更没时间深究自己的个人问题了。 这时有位老师过来请示黄子鸽,说那条横幅挂在校门口怎么样。黄子鸽看去,校门正中挂着“热烈庆祝同心小学成立十周年!”旁边的墙上挂着“热烈欢迎各位领导莅临指导!” 两个很大的红气球在空中荡漾,下面挂着两副巨幅标语:辛勤耕耘育人成才甘做园丁,勤奋学习为国奉献勇成栋梁。 黄子鸽又去各处察看一下其他地方的准备情况。 接待室,一个很大的房间,这是领导及佳宾呆的地方。房间摆着鲜花、盆景,里面摆好有茶具、咖啡及各种饮料,还有一些水果之类的东西。 汇报室,这是为向领导汇报工作的房间,里面摆放着一个大大的案台,案台中间摆放鲜花,周围一排椅子环绕。墙上挂着几副镜框,里面都是一些名人名言。有外国的,也有中国古代的,与学校的氛围相吻合。 学习园地,上面贴满学生的各项比赛作品,有作文,有书画,还有得到高分的学生的卷子。还有许多的优秀学生的事迹,琳琅满目,丰富多彩。从这些可以看出,学校对于学生的学习活动,有着多样的,灵活的方式。 她又去了一个老师的房间,检查一下庆祝大会的内容,程序。 黄子鸽询问,佳宾参观的地方都布置好没,行进的路线,沿途都布置得怎么样,等等,老师都一一作了汇报。 老师说,沿途都清理干净,参观的内容该张贴的都已张贴,该放置好的都已放置到位,内容丰富,有很多值得看的东西。 老师又汇报了大会的程序。在学校领导向上级领导汇报工作之时,各家长去参观学校各处,重点是各学习园地。 整个程序是这样的:首先各位领导在汇报室听候校长及教导主任的工作汇报,汇报工作完毕,然后召开校庆大会。 大会进行第一项:大会主持首先宣布庆祝大会开始,由校长作报告。 第二项:学生代表发言。 第三项:学生汇报演出。 第四项:学生家长发言。 第五项:领导作指示。 第六项:宣布大会结束。 最后欢送领导及各位家长离场,由黄子鸽携学校相关领导在校门口相送。领导与家长离开以后,学校组织撤走会场各种设备,清扫会场。 而且,在每个座位上还得张贴好各位领导与佳宾的姓名与职务,准备较细致。黄子鸽觉得比较满意,但是她最看重的还是安全保卫工作。她来到了保安部,了解一下这次庆典的保安工作。 保安部汇报:学校保安部按照给每位参会家长发放的贵宾卡,按卡识别人员,持卡者的姓名能够跟学校的登记相吻合,便准予入内参加会议。这是第一关,佳宾进入学校的环节。 其次,在活动现场,除了有招待的人员以及重要关口都布有岗哨外,活动场所及会议现场的工作人员,包括倒茶倒水,引导员等,都是便衣保安人员。在外人看来,他们可能就是普通的服务人员,其实他们都是安保人员。 他们身临其境,能够及时发现问题,及时处理。在此以前,保安部专门针对这次庆典活动,对保安人员进行过培训,预设过多种情况发生,及其处理的办法。如果在庆典活动出现各种情况,他们都有应对的办法。 再次,庆典当天,他们将对校门口以个三百米范围内进行警戒,不许任何闲杂人员围观,聚集,逗留。庆典前一天,将对周围进行排查,清场,杜绝各种爆炸物置留现场。 第四,在学校屋顶,以及对面大楼上布置观察哨,部署狙击手,如发现可疑人员以及事情,可迅速与地面人员联系,进行排除。如遇袭击,狙击手可直接将其击毙。 对于黄子鸽的保护,在庆典活动一开始时,小肖便紧紧跟着寸步不离。小肖自始至终地跟着她,一直到黄子鸽送离各位领导及佳宾过后。 其先前的护卫,由学校保安部例行护卫。 黄子鸽对学校各方面的准备工作还比较满意,一切准备就绪,就等那天的到来。 她还得将情况跟洪震天叙说一番,对于洪震天是否来参加庆典,这是黄子鸽未能要求的。她也知道洪震天的身份,目前在许多人那里还生死未明,为了不引起事端,她希望还是他不要来为好。 但是此事还得通报于他,尤其是让他在保安工作上提出一些建议,如有可能,还可以让特别行动队的人协助布防,加强安保工作。 第三百四十七章触旧境情难掩 黄子鸽回到总馆,洪震天喜出望外,他不知道今天黄子鸽怎么不请自回了。他很热情地跟黄子鸽打招呼:“二小姐今天怎么回来了?”这是洪震天当初给黄子鸽父亲当勤务兵时,常常这样对黄子鸽的称呼。 这都有好多年没有这样叫过她了,今天突然这么一称呼,倒又让黄子鸽想起了那时的洪震天,多么的乖,多么的听她们姐妹的话,有求必应。无论叫他做什么,他都一声“是”,就别无他言。 那时的黄子鸽也是比较玩皮,常常把洪震天的脸画得像脸谱一样,有时还拧着洪震天的脸皮,变换着各种图形,使得两姐妹都会开心得哈哈大笑起来。而洪震天也是百依百顺,从无怨言,乐此不疲。 可是那个时代再也回不过去了,不过黄子鸽此时想起来,心情也是愉悦的。洪震天这样一称呼,她也没制止或反对,只是撒娇般地反问一句:“怎么,洪勤务兵还不希望我回来?” “岂敢,岂敢!我是巴不得你二小姐天天在家呢!让你天天在脸上作画,在身上骑马。”洪震天也是开心地跟黄子鸽开心起来。 他听到黄子鸽也叫他勤务兵,也不由想起那段时光来。那种亲昵与无隙,那种随意与亲和,那种像是主仆,又似亲人般的融洽,让洪震天也难以忘怀。 黄子鸽顿觉轻松不少,洪震天这样一说,看来对往事也记忆犹新,耿耿于怀,也是留恋那种生活。那一段铭记于心的日子,铸就了他们的情感,那一段朝夕相处的日子,奠定了他们的感情基础。 对于黄子鸽来说,那是美好的童年与少年,而对于洪震天来说,那是美好的青年时光。 “你还记得那些事?”黄子鸽含情脉脉地看着洪震天,问。 “没齿不忘,生命中最为珍贵的岁月,最为美好的东西,一辈子都难以忘记。”洪震天真情地回答。那是他洪震天新的生活的开始,从此生命中便有了他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的记忆。 自那以后,他便有了子妍,又有了菁菁,也有了子鸽。尽管伤心与悲痛伴随着那段日子,但自此,洪震天彻底改变了人生,由一个毛头小伙子,变成了一个有责任感的军人,变成了有民族大义的男人。 他的情感也变得复杂了起来,丰富了起来,由一个简单的人骤然变得成熟而丰富起来。他也懂得了爱,懂得了恨,懂得爱的越深情,便爱得越深。以至于他现在还难以忘却黄子妍,而更无法舍弃黄子鸽的情。 “哥,你现在还能让我在你脸上画画吗?”黄子鸽也突发奇想,她被洪震天带回了过去二十多年的岁月,又偶有那时的童趣。她想重温一下,那无拘无束的时光最为开心的事来,那就是继续在洪震天那张脸上作画。 她那时最为开心的便是在洪震天的脸上画画了,她稚嫩的心里也有稚嫩的想法,她要将洪震天画成自己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未来的夫君,画成自己心中的英雄。 只是洪震天当时并无这样去想,后来成了黄子鸽的姐夫后,就更加不这样去想。可是黄子鸽并未在心里驱散他的影子,她只是觉得自己还小,就让洪震天照顾姐姐吧。 可是命运真是弄人,后来姐姐离世后,黄子鸽悔恨交织,她以为自己的想法,让姐姐殒命,无法享受那份爱情,而将这份爱情赠送与她。她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姐姐,是自己的想法让姐姐礼让于她,于是姐姐便弃尘世而去。 她内心的这些想法无人能知,她忏悔了好一段时间。可后来想到姐姐这样用心良苦,若不能很好地照顾洪震天,让他的爱情得已继续,不抓住洪震天,久而久之若是洪震天娶了别人,不是把姐姐都忘得干干净净了。 恰好母亲也有这样的心愿,她便顺从母亲的心愿。后来事情的发展,让黄子鸽成为了孤儿,这就更加顺理成章地需要洪震天担起责任,要照顾起黄子鸽来。 由于岳父母都有遗言,他洪震天不敢违背,加上自己也十分喜爱黄子鸽,心里也十分接受。 只是好事多磨,洪震天就这样简单地要了黄子鸽又觉得对黄子鸽不公平,似乎黄子鸽走投无路时,他洪震天强人所难,趁火打劫。 自然,那时子鸽尚小,洪震天十分珍惜,觉得过早地娶了黄子鸽颇似糟蹋了她。越是珍惜的人,越要爱护。他便想等黄子鸽稍大些的时候再说,没想一等就是这么多年。 现黄子鸽年龄也不少了,三十出头,照样出落得亭亭玉立,照样是美貌如画。娇美中透出成熟,活泼中包含深情。她的一切都是为洪震天准备的,一切都属于洪震天。 洪震天也深知这一点,只是他并不是一个浪漫的人,并不熟稔风月场的事情。有时自己觉得是真情,可又让人无法理解。 他听说黄子鸽想在他的脸上画画,也十分顺从地答应了她,哪怕这是儿时才有的行为。 现在既然黄子鸽提出了要求,他也想遂了她的心愿,也想了遂自己的心愿,让自己重新回到那种幸福快乐的时刻。再做回勤务兵又能咋样,他是黄子鸽一辈子的勤务兵。 黄子鸽捧着洪震天的脸,感觉到岁月在洪震天的脸上刻下了许多的痕迹,虽然外表上依然看不出来,但黄子鸽心里能够感觉得到。 她用手在他的脸上轻轻地抚摸,似乎要抚平那些潜在的绉纹。洪震天见黄子鸽并未立即着手在他的脸上画画,不由睁开眼晴看了一眼黄子鸽。 黄子鸽胸脯起伏不停,眼含浓情,心里想着,这些都是自己的,应当好好地爱护才行,绝不让岁月爬上他的额头。 洪震天不忍再看下去,又闭上了眼,任由黄子鸽在他的脸上抚摸,反正是交给了她,任她怎样去抚摸。可是黄子鸽抚摸着便在洪震天的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然后在他的眼睛上,脸上一阵狂吻。 第三百四十八章忆往事再画脸 吻着吻着不由将洪震天的头搂在自己的怀里,用脸贴着洪震天的脸,不停地婆娑。洪震天也不由得搂紧了黄子鸽的腰,迎接黄子鸽的吻,久久地吻着,似乎要将这二十来年的相思一个劲地吻个够。 洪震天热血沸腾,几乎不能自制,但他很快将头从黄子鸽的怀里抽离,就像是从欲望的池塘抽身出来,免得陷得更深而不可自拔。毕竟他们还没有举行仪式,毕竟黄子鸽还是个黄花闺女,他不能就这样简单地占有她。 黄子鸽也没有任何反应,也不再强求。她觉得此刻已让她得到了满足,她知道洪震天一如既往地爱着她就行。 她也知道洪震天爱护她有加,不想轻意地破坏了她的处女之身。哪怕这一切都是为洪震天准备的,是他的,他洪震天也得类似于对待一盘美餐前要举行一个重要的仪式之后,才开始用餐一样。 只是现在他们就缺少这个仪式,所以洪震天有所克制。尽管黄子鸽不需要他克制,希望他冲动,希望他此时像在战场上冲锋陷阵一样勇猛。她很想看到洪震天此时拿枪勇往直前,一阵扫射,然后高举着枪站在阵地上狂欢庆祝。 一个勇猛的战士,做什么都得勇猛无比才行,不要退缩。拿出战士的特性来,拿出战士的血性来,攻城拔寨一直向前。 可是洪震天却战略撤退,进行了迂回,战斗的进程就多了一种想定,战斗的结果依然是可以预料的。那就是,洪震天终于会占领黄子鸽那块阵地,或许黄子鸽还会主动投降。 黄子鸽什么都没说,又将洪震天的脸捧在手里,放端正了,然后用笔在洪震天的脸上画着。 她首先在洪震天的脸上画着一对鸳鸯,相互缠绕在一起,互相嘻戏。满池湖水,被一对鸳鸯弄得水波涟涟。场景画得栩栩如生,活灵活现,似乎还可以看到鸳鸯的跳跃,看到湖水的波动。 黄子鸽拿了块镜子给洪震天看,洪震天也不无夸张地说:“画的跟真的一样,感觉得到它们似乎在动。” 黄子鸽用手在洪震天的脸上戳着,嘟呶着嘴说:“这个是我,这个是你。打你,因为你欺负了我。不理你,这是对你的惩罚,谁让你欺负我的呢!” “怎么可能会欺负你呢!只有你欺负我的分,没人敢欺负你的,我不会,任何人想都不要想。”洪震天只见黄子鸽在戳着那对鸳鸯中被比喻的自己,明明是黄子鸽在欺负她,但洪震天也这样表示忠心。 黄子鸽随后又轻轻地拭去洪震天脸上的鸳鸯,重新开始勾勒着。她画了一只猛虎,将洪震天的眼睛画得大大的,将洪震天的嘴画成血盆大口,露出坚利的牙齿,两边画上胡须。 然后她又在洪震天那画得如盆一样的嘴唇上戳了戳,轻轻地说:“看你张这么大的嘴干嘛,想吃我吗?我只有吃了你,看你还乖不乖。”她在那唇上轻轻地抚摸,那细腻的唇很有一种肉感,滑滑的。 她又拿着镜子给洪震天看,咋一看还让洪震天大吃一惊,自己完全是一只老虎的模样,只是这只老虎的眼睛笑眯眯的样子。 “你把我画成一只笑面虎了,失去了老虎本有的威严,小心老虎是吃人的!”洪震天戏谑地说。 “你呀,在我跟前就算是虎,也是只笑面虎,只有我吃你,不准你吃我,你也吃不了我。”黄子鸽此时也像个孩子一般,紧抿着嘴,微微地笑着。 黄子鸽又轻轻地拭去洪震天脸上的绘画,又重新给洪震天画着。她这次的画有点怪怪的,画着画着自己也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喷了洪震天一脸口水。然后前覆后仰地大笑了起来。 洪震天不知她又画了什么,觉得这么好笑,只是口水喷了他一脸。他不由嗔怪地说:“看你用口水给我洗脸了,唾沫星会淹死人的。” 黄子鸽依然在那里笑着,而且还捂着肚子,口里不停地说着:“笑死我了。” 洪震天莫名其妙,画什么了,这么好笑。他自己拿着镜子对着脸看了一下,不由也忍不住笑着走到黄子鸽身边,企图用手去打黄子鸽。黄子鸽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着,还是捂着自己的肚子,任由洪震天高举着手,却又轻轻地落在她的背上。 “看你这个坏妮子,真是变坏了,也敢画这样的画,坏了,这孩子变坏了。”洪震天一把将黄子鸽扶起坐在凳子上,在她的胳膊窝里挠着,弄得黄子鸽痒痒的更加笑得合不了嘴。她的身子不由地扭动着,可是洪震天还是不停地在她的胳膊窝里挠着。 “哥,你真坏。”黄子鸽不断地扭着身子,企图躲过洪震天的挠痒痒。可是怎么也逃避不了,于是她紧紧地搂着洪震天,用嘴堵着洪震天嘴,不允许洪震天说话,亲吻着他,让他转移方向。 洪震天被黄子鸽猛烈的吻着,不由得放下了放在黄子鸽胳膊窝的手,也搂着黄子鸽的腰,抬起了头:“好了,好了,我不挠你了。看你在上面画了个啥。” 黄子鸽不由又笑着,她轻轻擦去洪震天脸上的画,从女人的身体开始往下擦,一直往下,直到洪震天的嘴巴,把整个女人的身体擦拭干净,连同洪震天的嘴,那正是女人的那个敏感位置。 黄子鸽也这么大胆起来,在洪震天的脸上画了一个女人。她还开玩笑地对洪震天说:“我可是画的一个黄花闺女,没亏待你。”说着又玩皮地笑了。 洪震天又做出要打黄子鸽的样子,黄子鸽只有缩着头,并未躲避。可是洪震天的手轻轻地落在黄子鸽的脸上,拭去她眼晴上的泪珠。心里心疼般地说:“看你,眼泪都笑出来了。” 黄子鸽也体会了那种爱抚,也不再恶作剧般地作弄洪震天。她将洪震天的脸擦拭干净,又端来一盆水,给洪震天洗涤干净,又帮其擦干。然后清理干净,郑重其事地对洪震天说:“我有重要事情禀报于你呢!” 第三百四十九章子鸽汇报校庆 “什么事情,你快快说来。看你玩得都忘记了正事。”洪震天也是装着责怪黄子鸽似地说。不过他也觉得,这是黄子鸽很久以来难得的开心,能够还这样童心未泯地跟他嘻戏,重温以往的和谐与愉悦,十分难得。 虽然黄子鸽是一个大姑娘了,成熟稳重,但在洪震天跟前,她依然是那么的骄气,依然需要呵护。在洪震天这个大哥哥跟前,撒些娇,搞些恶作剧也很正常,何况这些节目也是以前跟洪震天在一起时经常做的呢! 他们现在做起来,更有一番滋味,别有一番情趣,更激发人激情,更让气氛显得温馨。这也充分说明,尽管洪震天屡次回拒黄子鸽的婚事,可黄子鸽仍然是对他一如既往地好,感情仍然是那样的深。 “学校要进行成立十周年庆典活动,就在这两天,一切准备工作就绪。”黄子鸽对洪震天说。 “这么快啊,都成立十周年了!”洪震天感觉有点惊讶。时间哪过得这么快,一眨眼工夫就是十年了。 那时刚成立学校时,黄子鸽还是个小姑娘,当时为了一定要办学校,成天围在洪震天身边哭哭啼啼地吵闹着要成立一个学校。没想到这一晃,便逝去了这么多年,黄子鸽的青春,都付出在这个学校里了。 虽然现在看黄子鸽,并不能看出她的变老,反而显得成熟,优雅,比以前更有魅力。可是年龄毕竟也过去了十年,一个妙龄女子的年龄又能经得起多少个十年呢! 洪震天的内心不由升起了一股内疚。他似乎感觉到自己这十来年,并未很好地关心过黄子鸽,总是害怕其逼婚而过于疏远了她。 他也知道,时间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公平的,黄子鸽这十年一过,他洪震天同样过了十年,人生中有多少个十年呢!他洪震天还能拖黄子鸽多少年。他暗下决定,不能再让黄子鸽这样孤单下去了,应该时时关心她,爱护她,爱她。 “安保工作都布置得怎么样了呢?”洪震天问。 “应该没有问题。”黄子鸽回答。她又将自己的安保计划跟洪震天叙说了一遍,而且细节的东西都说得很详细。 洪震天听了以后不断点头,显然是对其安保计划的赞许。但是,他也想到,安保工作最容易出问题了,往往会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意想不到的地方,意想不到的环节会出现一些让人难以预料的问题。因此,这是值得特别关注的一件事。 他跟黄子鸽说,届时总馆再派出部分人员扮成工作人员,布置在学校各个重要地点,还布置部分人员作为预备队整装待发,时刻准备应对突发事件。这样一来,便会万无一失,就是有事,也能够对乎得过来。 黄子鸽也同意洪震天的看法。 洪震天又问了哪些人可能参加,比如市府各单位,有部分人的子弟在同心小学上学,他们作为家长,或者作为政府负责教育的官员有哪些人参加。 黄子鸽告诉洪震天,市府负责教育的副市长参加,教育局的副局长参加。 作为家长参与的政府官员有:警察局情报科长,其女儿在同心小学就读;调查局副站长杨贵先,其儿子在同心小学上学;还有秘书长的夫人参加;电报局一科长夫人参加;工部一科长参加。 另外就是海安城有影响的商贾,以及有威望的民主人士参加校庆。一是他们比较关心教育事业,再加上他们有子弟在学校学习,他们都会借此机会来学校参观、指导。 洪震天告诉黄子鸽,参加人员较多,纷杂,如果这些政府人员还有随从,情况就更为复杂。对所有人员的随从都要登记,各重要场所要注意标识,指引,免得他们到处乱窜,不便于管理。 黄子鸽都认真地听着,不断地点头。 洪震天又问黄子鸽,自己是否可以参加校庆。黄子鸽说他还是不去的为好,因为他自身的原因,这样去面对杨贵先不好。 再一个,虽然是他出资建校,但毕竟具体管理者还是黄子鸽,跟洪震天说有关系,也有关系,说关系不太,也就关系不大。出于安全和其他的考虑,他不去为佳。 洪震天觉得,在黄子鸽事业有这么大的成绩的情况下,自己不去,又有点不妥,他应该跟黄子鸽一起去分享这种快乐,共同见证这种成就。但是又一想,如果自己前去,难免也会出现一些尴尬的场面。 他怎么去面对杨贵先,他的起死回生?当初他的殁世,是欺诈,还是害怕?这很难让人想清楚,也很难解释。如果他乔装之后前去,似乎又失去的去的意义。那样,他就不能跟黄子鸽出双成对地去迎接客人,去面对家长。他去了,也似同没去。 这事对于洪震天来说,还真有点为难。不过他心里有自己的想法,尽管黄子鸽是怎样的出于他的安全不让他去,学校事务,也不是洪震天的强项,就是他去了,发挥的作用也不大。 “哥,你还是在总馆,帮里有许多事情都需要你去处理,哪离得开呢!没事的,校庆一完,我就回来向你汇报,这还行啊?”黄子鸽安慰着洪震天,她看出了洪震天如果不去的话,心中的遗憾。 “好吧,我就听你的。你这么能干,自然用不上我去了。”洪震天不知是夸张,还是故意讽刺。 “我能干啥啊,这么多年都没有把你弄到自己的身边,你肯定是嫌我没我姐优秀。”黄子鸽故意嘟呶着嘴说。 “没有,没有,你跟你姐一样优秀,甚至于更优秀。我不是嫌弃你,是我觉得如果我去做了,对你不公,是我自己感觉到配不上你。不过你这样看重我,我肯定会给你一个说法的。放心,我到适当的时候,一定会娶你。” 洪震天说着又走近黄子鸽,用手轻轻地在黄子鸽的肩上拍了一下,黄子鸽忽然紧紧地抓住他的手,一下子站了起来,踮着脚攀着洪震天的脖子,用吻紧紧地压在洪震天的唇上,深情地吻着。 第三百五十章震天补强警戒 今天她是这样的大胆,缺少了往日的矜持,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还那样羞怯做什么。她勇于追求洪震天,不用些实际的行动,怎么能够让洪震天感觉得到她的爱,怎么能够感觉得到跟她在一起同样是那般的快乐呢! 她真有点受不了这种近在咫尺却又相距千里一样,拥着深爱的人,却又觉得这个人不是她的。她吻着吻着不由在洪震天的胸脯上擂着小拳,因为洪震天也踮起脚尖,一个那么高大的汉子,黄子鸽怎么能够够得着他的唇。 这不是明显的拒绝是什么,一个成熟的男子对于一个成熟的女人的激情,这么没有强烈的反应,是因为什么呢? 是他太理智了,还是真的对她不感兴趣?要是真的有兴趣了话,不就像他作为一个军人一样,早已勇往直前,直奔目的而去了吗?哪还能等待她黄子鸽这般的诱导?甚至于她如何诱导,他都是那样的恰到好处,点到为止。 这让黄子鸽本就激情燃烧的情感,一下子掉进了冰窖。她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一转身就向门口走去。 洪震天顿感事情不妙,他知道黄子鸽生气了。于是一下子拉住黄子鸽的手,将其一下子搂进自己的怀里,疯狂般地吻着黄子鸽的唇,以及她的脖子,口里喘着粗气。 可是黄子鸽抽身出来,对洪震天说:“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也不会让你难为情,我会等你了。”说着便亲了一口洪震天,匆匆离去。 黄子鸽离开后,洪震天立即令人叫来陈子善与吴志豪。 陈子善与吴志豪急匆匆来到洪震天的卧室。陈子善看着洪震天,见他满脸红光的样子,不知是怎么了,猜不透大哥这么精神焕发。 “坐下喝口茶,听我跟你们说。”洪震天说。 陈子善坐了下来,吴志豪又给自己与陈子善各倒了一杯茶,他们坐在洪震天对面喝着茶水。 “你知道同心小学十年校庆了吗?”洪震天问陈子善。他没有问吴志豪,显然吴志豪是不知道这些的,他才来多长时间。 “哦!这我倒未能听说。”陈子善惊讶地,又有点不自然地说。他也意识到自己近来没有关心这件事。 “今天子鸽跟我说起了此事,我都不知道。我们对学校的事关心的不够。”洪震天也这样说着。 他心里清楚,学校的事,他本以为有黄子鸽在哪里,也就比较放心。黄子鸽热心于教育,自然对学校的事管理得非常好,不容他操心。但对于十年校庆这么大的事情,他都不曾想到,的确是有点说不过去。 虽然黄子鸽无半点责怪他洪震天的意思,但他洪震天自己意识到,对这件事,太过于粗心。 陈子善也未言语,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也未过多地关心此事。既然大哥这样说来,他也只有听着。 “有什么需要我们去做的,尤其是安保工作,不知那边做得怎么样。”陈子善问。 “叫你们来就是为了此事。虽然他们的安保工作做得很不错了,但鉴于当前的复杂形势,以及他们的人手不足,尽管计划很周密,但也可能会出现一些死角。我们帮里应派些人去,弥补这些不足。”洪震天对陈子善说。 他又指示陈子善与吴志豪,他准备叫上特别行动队的人去,乔装打扮成学校工作员,散布在一些重要的场所,在一些制高点派出观察哨,埋伏狙击手,并留部分人员作为预备队,随时应乎各种突发情况。 贵宾与一般宾客最好能区别招待,混合一起安排,这样可以增加贵宾的安全。一是既让人难以在短时间里捕捉目标,二是在混合区人员相互交替可以起到掩护的作用,增加定点袭击的难度。 出了事情,人员疏散要有条不紊地进行,确保重点人员的安全撤出,及时制止混乱,控制事态发展。 而且,洪震天吩咐,此事由吴志豪亲自带人前去。情况他已跟黄子鸽说过,特别行动队的人,最迟今天晚上就前去同心学校,熟悉周边情况,作好布置。并与黄子鸽商议具体方案,多听取她的意见。 警卫工作要做到外松内紧,不能破坏校庆的整体气氛。遇到事情要果断处理,不能造成外溢效应,让场面失控,造成混乱。 指挥室的工作暂由陈子善负责。 吴志豪立即答应,他就人员数量的多少请示了洪震天,洪震天觉得起码不得少于十个人。 安排好后,洪震天要求吴志豪立即回去跟特别行动队进行动员。这次执行任务比较特殊,要高度警惕,要有极高的敏感性,发挥前期训练效果,完成好任务。 吴志豪即刻离去准备。 这时陈子善又请示洪震天,问其这次校庆是否前去。洪震天告诉他,他跟黄子鸽说了此事,但黄子鸽没有同意,主要的是出于他的安全以及怕遇到尴尬的场面。 陈子善听后觉得也有道理,不去为好,因为此事有黄子鸽在就能很好地应对,这些事对于黄子鸽来说得心应手。 如果不听黄子鸽的劝告,黄子鸽会大发脾气,本是件喜庆的事,别到时弄得大家都不愉快。陈子善也知道二小姐的脾气,到时洪震天难以应乎。 他担心洪震天不听黄子鸽的劝告,黄子鸽肯定会生气。如果真遇上什么事情,洪震天身边的人,象陈子善他们也免不了受到责骂。黄子鸽要么脾气好,要么遇到原则性的事,脾气就不那么好对乎了。 洪震天去了,安全问题是主要的,尤其是现在日本人正在盯着他,他的行踪是日本人最为关心的事。他们或许正在等待着洪震天的前去,可能早就布下了一个圈套。 所以陈子善也极力奉劝洪震天不要去。他知道,如果洪震天去的话,肯定是乔装而去,这样可能避免很多的事情发生。就是乔装前去,也十分不妥,不仅没有价值,反而还会造成安全隐患。 但是,陈子善心里明白,洪震天究竟是否去,他也说不清楚。洪震天的心里一直牵挂着这件事,如果他不去的话,心里或许会有一种不安。 第三百五十一章学校汇报演练 陈子善虽然得到了洪震天的承诺,他不会前去,但陈子善还是作了安排。 他从会客厅出来之后,便找来鲁秋生,告知他近两日同心小学可能要进行校庆,帮主有可能会到现场,最大可能是乔装而去。 他要求鲁秋生近日密切关注帮主的行动,尤其是校庆那天,更要注意。绝不能让帮主悄然而去,而他们还不知道,寻不到半点蛛丝马迹,不能及时跟上保卫,那事情就严重了。 他令部分在家人员不执行任务时,一律乔装等候在总馆,一旦得知帮主悄悄出总馆,及时跟进。在外围的人员也乔装好,时刻等候在外,一旦发现帮主可能外出,证实后,在后悄然跟上。 届时帮主也不一定能认出他们来,只要他们注意自己的行踪别让帮主看出来就行。就是认出他们来了之后,也照样跟进,进行保卫。 无论帮主如何生气,如何赶他们离去,都不得听从。就说他们在这个问题上,只听命于陈子善的,其他任何人连同帮主的命令都不管用。 安排好后,陈子善便回到了指挥室,而鲁秋生赶紧去进行安排部署。 这时一个艳阳天。阳光明媚,秋高气爽,海安城的天空格外蔚蓝。 同心小学这里格外繁忙而又热闹非凡。各种气球在空中飘荡,彩带迎风飘舞,标语醒目;校舍整洁,树木葱翠,修剪得犹如花园。桂花的花香,扑鼻而赤,沁人心脾。 学校的乐队吹着迎宾曲,敲锣打鼓,燃放鞭炮,迎接贵宾与家长的到来。 黄子鸽穿戴整齐,左胸上别着一朵鲜花,头发梳理得非常漂亮,满脸笑容地在校门口迎接各位贵宾与家长的到来,并且热情地跟各位人员打着招呼。 其他学校主要领导,也站在黄子鸽一侧,一路排开,参与迎接。个个笑容可掬,十分谦卑,向来宾热情地打着招呼,欢迎他们的到来。 许多小朋友,穿着整齐的校服,手持鲜花,在两旁挥舞着,口里喊着:热烈欢迎!非常活泼可爱。 工作人员,也有序地引导着贵宾与家长向接待室走去。陆陆续续地人员与车辆来到,校门口,车水马龙,人们络绎不绝而来,一片热闹而又喜庆的场景。 许多家长有的四处张望,有的抬头感叹,看到学校这样的景像,无不赞誉有加,啧啧称赞。尤其是那些醒目的标语,更是让他们感觉到自己受到了极大的尊重。 此种场景,或许是他们多少年来第一次在同心小学见到,内心立即涌出对同心小学的认同和好感来。他们也庆幸自己的子女,在这样的学校学习,不仅环境优美,且老师这样有创意,对家长们如此尊敬,不由感慨万分。 他们高高兴兴地走着,一边低头私语,一边喜笑颜开。一切似乎都很新鲜,对于这些成年人来说,仿佛自己也返回了童年。而他们的童年,他们的学校,却从未有过这般的美景。 最后来到学校的是海安城的副市长,与其同行的还有教育局的领导。 副市长主管教育,他一下车,黄子鸽就迎上前去,热情地跟他打着招呼。副市长也伸出手来跟黄子鸽握手,口里一直夸张着黄子鸽,说学校布置得不错,有种节日的气氛,尤其是让家长们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尔后,黄子鸽又跟其他官员一一握手,便陪同副市长他们向学校的贵宾接待室走去。 副市长告诉黄子鸽,首先听取汇报,然后就开始进行校庆,他还有别的事情,就不要再耽误了。 说着,他们便要求黄子鸽带他们直接去汇报室。黄子鸽也欣然同意,便引导他们向汇报室走去。在他们的身后,紧随的是学校的相关领导。 坐定之后,黄子鸽清了清嗓子,便开始汇报学校的工作。 “副市长、各位上级机关领导: 在上级领导的正确领导下,在各机关的协助指导下,同心小学教师员工,恪守职责,勤奋耕耘,一共培养出来了学生近万名......十年以来,取得了辉煌的成绩。这些成绩,都是在上级领导的正确领导与机关协助指导下取得的......” 黄子鸽这边正在汇报工作,领导们听着汇报,都不断地点头,他们也的确感觉到了同心小学教师员工的敬业精神,而且成果丰硕,经得检验。 其实他们心里都非常有数,至于指导了多少,给予多少的支持,这都是同心小学非常客气地将同心学校的成果往领导与上级机关的脸上贴而已。往他们脸上贴金,越多越令他们高兴。 领导们也相互地低头私语,脸上都露出欣慰的微笑。他们都觉得黄子鸽汇报的内容真实、具体,都是看得见的东西。他们一进校就环视了周围,那各种学习园地,展出的东西最能说明问题。 而汇报室外面,各个家长正在引导员的带领下参观学生园地以及学生平时学习、生活、活动的场所。 家长一边走着,一边看着,每到一处顿足停留,又相互议论,称赞之声不绝于耳。他们都非常满意自己的子弟在学校学习的成果,个个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有位家长看到自己的子弟在学生园地上展出的作文,打着满分,十分自豪地跟傍边的学生家长说,这是他的孩子写的,还让他们去看。其他家长也不由看了起来,觉得其的确写得很好,无不夸张起来。 很多家长都看到了自己孩子的作品,同样是一种夸张的声音。个个脸色露出悦色,最终都说是学校教育有方,培养他们的子弟成为同龄孩子中的佼佼者。 来到一群学生坐在那里等候家长的检阅的场地,孩子们毕恭毕敬地端坐那里,纹丝不动。有位家长随便在花名册上呼点一名孩子的名字,又提出一些问题,让孩子作答。孩子立刻站立回答问题,熟悉而流畅,毫无怯意。 另几位家长也点了几名学生的名字,有的家长故意点出自家孩子,检验一下学习成果,孩子们都对答如流,对于课本的内容掌握得很好。家长们只能感叹地说:“不错,不错,回答非常正确。” 第三百五十二章楼层暗藏枪手 要检验孩子们的动手能力时,还表演了孩子们自己穿衣、穿鞋,自己漱口洗脸等节目,都一一博得家长们的热烈掌声。 还有一些安全常识,家长们都进行了检验,孩子们都表现突出,回答问题非常正确。家长们又是一阵掌声,而且还不断称赞。这是在上次学校发生绑架案后,同心小学加强的一个课目,为的就是孩子们安全,杜绝再次发生类似的悲剧。 家长看着这一切,都为自己把孩子放在同心小学而高兴,都觉得自己做了一件于家庭,于孩子有益的事情。家长们的脸上,也泛出了一丝自豪,想像着自己的孩子以后的成长发展,心里充满了期待与光明。 这时,学校门口,许多的围观群众都在警戒线外的地方观看学校的盛况。他们都在等待庆典大会的进行,等会还可以看见学生们的表演,个个心里充满期待。 有的还不断地说:“同心学校的确不错,招收学生不问出身、不问家庭背景,一视同仁。都是国家的未来,都是海安城的子弟,一律耐心讲解,因人施教,值得敬佩。” 在海安城里,还有几所学校,学费昂贵,可教学质量比较一般,还声称所谓的贵族学校,只收有钱人的子弟,平民百姓的子女不能入内。可是那里培养出来的学生,年纪那么小,就可以看出个个像老爷一样,唯我独尊。 正所谓应了孔子所说的那样,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人小派头足,不见长知识,只见长脾气。从小就知道发号施令,颐指气使,还谓之为所谓的高贵气质。 “唉,老爷的儿子就是少爷,长大之后也就成了老爷。像我家孩子,一个拉三轮车人的子弟,却能受到同心小学的器重,减免学费录取,真让我感动。如果不是黄校长亲自述诉,又发生在自己身上,我还真不敢相信。” 一位年纪看似好大,却实际才三十多岁的男子这样说着。别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不是觉得他说得不真实,也不是因为他本人有什么特殊,只是觉得他作为家长,为何今日不参与学校庆典活动,亲临现场,感受一下气氛。 “你怎么不去参加校庆呢?没有邀请你吗?”有人听其一言,不由问道。 “邀请是邀请了,只是自己觉得无好的穿戴,怕去了影响孩子,给孩子难堪,也怕给学校丢人啊!所以就没有去了。”车夫不由感慨地说。 人们又说他的不是,人家同心小学收授学生不分贵贱,怎么会嫌弃家长贫寒呢!车夫又说不是因为学校会嫌弃他,只是他自己觉得不够体面而已。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又都劝他,以后还是要去,这样的话对于孩子的脸上也好有光。不要对不起人家同心小学的盛情,既然能够邀请他去,就说明他的孩子在学校的表现不错,他应该去支持。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警卫人员在周围散布,密切关注着周围的一切。人群中有个中年男人,站在那里不停地向周围察看着什么。待他抬头向旁边的一栋并不太高的四层楼上看时,那里闪了一下亮光。 他立即审视了一番,便迅速反应过来。他急忙将旁边一个恃卫拉到身边,从身上掏出一个令牌来,恃卫看了之后立即恭敬起来。 中年男子就是乔装打扮了一番的洪震天。他令恃卫赶紧叫吴志豪派三个人去这栋楼上的第四屋,左边数第三间房里去,那里有动静,很有可能是狙击手。 说完,他便急匆匆向那栋楼而去。 恃卫也向学校里面跑去,赶紧向吴志豪禀报此事。 洪震天冲进这栋楼里,迅速向第四层跑去。这是一栋居民楼,每家每户都住着人,怎么可能会有狙击手在里面藏着呢?就是因为是居民楼,黄子鸽便没有对其紧盯吗,以此让人占了空子? 好在现在黄子鸽正陪着领导在汇报室,正在汇报,学生家长也在各场所参观,学校的大广场上并无多少人员。正是目标未能出现,才使得狙击手不停地张望。这栋楼离学校广场也就是四百米多一点,正在有效的射程范围内。 这个狙击手的主要目标,定是黄子鸽。因为枪击一个副市长或其他政府工作人员没有什么大的意义,反而还可能引起全城的搜索,同样会怀疑各方人员作案。造成的实际影响不大。 而枪击黄子鸽,却是对洪震天最大的伤害,对洪门帮最大的损失。那样便会严重挫伤洪震天的斗志,让其乱了心志,产生思维混乱,行为失常,从而好达到最后消灭洪震天,彻底击垮洪门帮的罪恶目的。 洪震天对这些心知肚明,纵然他的心理素质再好,没有了黄子鸽,他洪震天活着还有多大意义。 因为他洪震天应该给予她的,一直拖了这么久,最后让她离世时都未能如愿,他洪震天怎么对得起黄子鸽,怎么对得起岳父母,怎么对得起黄子妍。他们都叮咛过他,可他最终还是辜负了他们的期望。 洪震天越想越急,步速继续加快,可是不小心脚踢到了台阶,差点一个趔趄摔倒。这一摔让他立即明白过来,切不可急躁,否则会坏了大事。 上到第三楼的时候,洪震天轻手轻脚地向前,而且警惕地向四周察看,生怕弄出动静来,惊动第四层那间房里的人,以让他逃脱。他想,这次必须生擒此人,审问清楚,谁敢这么大胆。 上到了第四层楼,洪震天看到这一层只有六户人家,左右各三户,相隔不是很远,应该哪一家发生点动静,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他不解,这是居民住户,为什么会出现狙击手来了。但他凭自己的判断,绝不会错,那闪光的镜片明确地告诉了他,那种反光,不是普通的玻璃能够反射得出来的。 洪震天仔细地辨认着发出反光的是哪一间房间,那是右边最后一间房间发出来的。他很快发现,其他房间的门口都是光光的,明显地看出是人频繁走动所致,而唯独最里面那间房的门口,积着灰尘,似乎有几日未有人进出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震天斗敌受伤 洪震天逐间仔细聆听里面的动静,都未有任何声响。他想,可能是人们都外出上班或买菜办事去了,没有人。而走到最里面那间,里面似乎也没有动静。他从锁眼里往里看去,见到的情景让他触目惊心,十分肯定了他的判断。 里面有一对男女被捆绑着在一起,口里塞着布团,面孔疲惫而恐惧。只有那个男的,伸长着脖子,扭着头向外面的阳台不断地看去。 从房子的构造来看,阳台是全封闭式阳台窗户可以打开,一个窗口打开一务缝。看来那个狙击手就在阳台上,那里正对着同心小学的操场,那里发生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学校那边又响起来锣鼓声,鞭炮又噼噼啪啪地响了起来。洪震天估计,学校的校庆即将开始,各位领导及黄子鸽他们就要出来坐在主席台上。情况十分危机,狙击手可能已经选择了位置,枪口或许正瞄准那里。 怎么办?洪震天想,如果悄然打开房间的锁,可能要花费一定的时间,弄得不好还可能惊动里面的狙击手,那时,不仅他洪震天受到的威胁很大,房间夫妻俩的生命安全也将受到威胁。 看来只有破门而入。他看了看此门并不结实,狠劲一脚猛揣必定能够踹开,但那是强攻,只有这样,别无他法。 而强攻进去,定然让狙击手有充分的准备,或者负隅顽抗,那洪震天生命受到的威胁最大;或者从阳台那边上了屋顶,而屋顶与邻近的那栋房子相连,狙击手极有可能从那边逃离而去。 时间不等人,外面学校的广场,学生已开始进场,脚步声都听得清清楚楚。学生入场完毕,紧接着黄子鸽与领导们便会进场。 洪震天不能再等了,他尝试着用多大的劲能够一脚将门踹开。走廊距离太近,不能走动几步再用力猛踹,无法借力。 只有站在原地,最多后退半步再向前猛踹。必须一脚踹开才行,否则会耽误时间,不能第一时间冲进屋内,就不能给狙击手以突然的打击。 洪震天只有站在门前,手拿短枪,后退半步,然后猛地向前一脚踹门。门被踹开,门面中间已有裂痕,可是门锁还是被踹开。 洪震天一步冲进屋内,恰好,阳台外那个狙击手一个闪步冲进屋来,随即就是一枪打来。洪震天随势一滚立即侧过身来,手里的短枪立即发出两声脆响“啪啪”子弹向狙击手射去。 狙击手一闪便躲到墙的一侧,又伸出枪来向屋里一顿乱射。洪震天也跃来跃去,滚过这边,又滚向那边,不断变换射击位置,又巧妙地躲过射来的子弹。 几个回合下来,双方都难以歼灭对方。这对于洪震天来说,非常有利,因为吴志豪的人可能马上就到。而对于狙击手来说便十分不利,拖的时间越长,他的危险就越大。 洪震天几次想冲进阳台与狙击手近距离搏斗,他拿的短枪,近距离作战对他有利,再一个近身搏斗,凭他的武功,狙击手不是他的对手,不是被伤,就有可能被击毙。 正当洪震天想着如何冲进阳台的时候,突然,从阳台外向屋里扔进了一颗手雷。洪震天见势不妙,便一把扑在那夫妇俩身上。 手雷旋即爆炸,响声过后,趁着浓烟,洪震天一个翻滚,立即冲到阳台门口,向外持续枪击。见外面没有人影,洪震天小心翼翼地向四周看了看,阳台的一侧窗口打开,他立即跑去察看,已没了踪影。 洪震天又回到屋里,见那两个夫妇好好的待在原地,似乎挣扎着,男的用眼睛在示意什么。洪震天心里明白,便立即取下他们嘴里的布团,松了他们的绳索。 “英雄,你背上都是鲜血,请让我替你看看,看你伤得如何。”那男的说着便绕到洪震天背后,企图撩开他的衣服,可被洪震天制止住了。 女的这时也缓过劲来:“谢谢大恩人,你就让他看看吧,他是医生,你救了我们,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洪震天谢谢他们,问起这是怎么回事,因为怎么在他们家里藏有狙击手。这时,底下楼梯响起了声音,还伴有吴志豪的喊声:“快点!” 洪震天知道吴志豪他们来了,可是来得有点晚。狙击手已经逃离,线索又断了。他还是问起这对夫妇是怎么回事。 这对夫妇告诉洪震天,他们是市府医院的医生,女的是护士。说是前天,大概差不多比现在还要早些时候。大家都上班去了,他们刚上晚班回来休息,恰好进门,就有两个人随着他们走进了屋内。 那两人将门关上,不准夫妇俩说话,就将夫妇俩捆绑起来,然后询问夫妇俩家里还有何人。夫妇俩就说只有他们夫妻俩,都是普通医务工作者,家里也不富裕,没有什么积畜。 他们还以为这两人是来抢劫的歹徒,没想到那两人说不要钱财,如果他们配合的好,还有可能给他们一些钱财。 夫妻俩说不要钱,只要那两人不要伤害他们就行。可是那两人还是不放心夫妻俩,将他们捆绑起来,又塞上布团,都两三天了没吃没喝。后来那两人留下一人,走了一人,也不知道那两人是哪里人。 “团长,你受伤了。”吴志豪这时也踏进屋来,见洪震天背上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湿透,不由大吃一惊,他不知道伤得如何,便赶紧安排人将洪震天扶下楼去,送往仁安医院。 洪震天还说自己没事,可能是擦破点皮。可吴志豪并不管三七二十一,令人一定将其送往医院诊治,其他的事由他来处理。 他会调查清楚此事的来龙去脉,届时再向他汇报不迟。吴志豪还告诉洪震天,学校安排得好好的,校庆如期顺利进行,他不用担心。 洪震天还想坚持什么,可是两个恃卫已经架起他便向楼下走去。洪震天要恃卫放下他,说自己能走,并无大碍。可是恃卫还是架着他走,这样可以省去洪震天许多力气,也可以降低他动作的幅度,避免流过多的血。 第三百五十四章子善事后忏悔 下了楼之后,此时洪震天也感觉到背部麻麻的痛,而且越来越痛。只是刚才他处于紧张之中,要与敌人周旋,没有消灭敌人,他的注意力不在这里而已,而感觉不到疼痛。此时彻底放松下来,疼痛才跃上心头。 洪门帮总馆,有恃卫去洪震天卧室,不见了洪震天,急忙向陈子善禀报。陈子善大为失色,不由紧张起来。心想,大哥何时出去的,竟然无人知道。他不由想到,在大哥的卧室里,只有他与大哥知道的暗道,大哥肯定从那里出走,而外面的恃卫也无一人知晓。 他赶紧叫来鲁秋生询问情况,鲁秋生也一脸茫然。于是陈子善急忙令鲁秋生叫来三位恃卫,自己与他们四人一同前往同心小学。 来到同心小学,校庆正热烈地召开着。家长正在发言,慷慨激昂说的尽是赞美之言。陈子善看见黄子鸽也与各位领导端坐在主席台上,面带微笑,沉浸在校庆的氛围之中。她并不知道洪震天已经来过,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然她是坐不住的。 陈子善悄然进了校门,来到了保安室,问吴志豪在哪里,保安室的恃卫告诉他,吴志豪已带领几个特别行动队的人去了对面的居民楼去了。他又问是否见到帮主,那恃卫告诉他,帮主也去了那里。 陈子善赶忙带领四人去了那栋居民楼。当他来到四层的那间房舍时,吴志豪正在给那俩夫妇录口供。从事情的开始,一直到结束,向吴志豪详细作了禀报。 见陈子善来到,吴志豪告诉陈子善,是帮主发现这里情况异常,便令恃卫禀报吴志豪后直接来到这里。 见情况紧急,一个人便开始与狙击手周旋。几个回合之后,狙击手见不是帮主的对手,担心时间拖得过长自己会被击毙或被擒获,便使出绝招来,将随手携带的手雷往屋里扔去。 为了掩护这对夫妻,帮主在狙击手扔出手雷后扑在他们身上,他们丝毫未有损伤,而帮主自己身受重伤,鲜血浸透后背。 待到吴志豪来时,帮主还在询问这对夫妇情况。是吴志豪令人强行将帮主护送至仁安医院。 陈子善一听脸色立即铁青。他听说帮主背部鲜血淋漓,不知伤到哪里,重伤有多严重。心里不由咯噔一下,七上八下。 他又问吴志豪,狙击手的情况怎样,吴志豪告知陈子善,他当初一接到恃卫禀报,就知道事态非常严重。他知道洪震天吩咐于他,学校校庆事大,黄子鸽的安全事关紧要,事情突然有变,他得重作布置。 吴志豪立即命令各制高点的狙击手们,密切关注这栋居民楼的情况,如发现有可疑人员尤其是有狙击手特征的人,立即击毙。 他自己便带领人前来这里支援帮主,只可惜他们来到这里时,战斗已经结束,而帮主已经受伤。 当时帮主也可能是考虑到报告大会马上就要进行,黄子鸽与各位领导就要走去汇报室来到操场开大会,便急不可待地行动了起来,并未等到吴志豪他们到来。 帮主知道,如果等到吴志豪他们来到,事情可能就晚了。狙击手就有可能对黄子鸽下手,那样狙击手的把握就大,因为在这样的距离内实施狙击,效果会非常好,目标被歼灭十拿九稳。 帮主也是情急之下不得不为,时间紧迫。他不可能再迟疑下去,于是便有了这次较量。 听这对夫妇说,帮主是一脚踢坏门后冲进来的。他在与狙击手的较量中,几次想冲进阳台近距离跟狙击手较量,就近利用短枪的优势歼灭狙击手,或者利用自己的武功擒获狙击手。 可能狙击手也发现了帮主的企图,便使用了手中的手雷。在手雷的爆炸威力掩护下,他才顺利地从阳台爬上屋顶逃离这里。 听到吴志豪一席话后,陈子善觉得自己太过于疏忽,尽管吩咐人员对帮主进行了监视,但由于帮主身份特殊,又加上卧室中的暗道只有帮主与其两人知道,恃卫们都不知道出口在哪里。 帮主悄然离去,恃卫们自然不知。他们可以免责,可陈子善的责任不可免得。他自知这次帮主受伤,责任全在自己身上。若帮主有个三长两短,他陈子善将后悔一辈子,受到怎样的惩处都不过分。 陈子善慌忙跟吴志豪说,吴志豪在这里处理善后事宜,他这就去医院看望帮主。吴志豪告诉陈子善,他先去,过后他安排妥当,待学校庆典完毕也随即去医院看望帮主。 他还请示陈子善,帮主受伤之事是否告知黄子鸽,陈子善让其暂不由告知于她,免得她紧张而影响校庆。 说完,陈子善一行正要急忙下楼,驱车向仁安医院驶去。恰好,有特别行动队的人从楼下跑向这间房舍,他向吴志豪禀报,房顶上有个人持枪企图逃离,被对面的狙击手击毙,现在倒在房顶。 吴志豪一听,便安排三人去阳台,一人先上去察看情况,随即两人再跟随上去。看看上面那个狙击手是真的被击毙,还是被击伤,还是在那里诈死。是死是活,都得将那人弄下来。 三人迅即上去。不一会儿,他们便弄进来一个死人,以及一支狙击步枪。陈子善拿着枪认真地查看。此枪除了瞄准镜外,还装有消声器,消声器制造简单,但也能起到一定的消声作用。 这样射击的声音便非常之少,不易让人发现,能够有充足的时间逃离现场,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吴志豪在那人身上搜索着,未能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吴志豪问这对夫妻,是否就是这个人,那对夫妇看了一眼这个人后,肯定地说,是这个人一点没错。 陈子善此时也指示吴志豪,将这个死尸拉到仁安医院进行解剖,看能否发现有价值的东西。 这时,陈子善再也不能呆下去了,他心里惦念着洪震天的伤情。见这里的情况都有了结果之后,便令人驱车而去。 第三百五十五章震天伤重住院 护送洪震天的特别行动队的队员很快来到仁安医院,他们将洪震天送到急救室,张医生与杜志明都来到这里。 他们见洪震天受此重伤,不由十分惊讶。他们不由问,警卫人员哪去了,怎么将人弄成这样! 洪震天也觉得有点疲惫,不知是打斗过于激烈,还是因为失血过多,或者两者兼而有之。他声音微弱地说:“没事的,不怪他们。” 张医生与杜志明立马要求洪震天不要说话,多多休息,他们自己也不再发牢骚。张医生对洪震天说:“帮主,你到了医院就得听我的,我的要求也是命令,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对你的治疗。” 洪震天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张医生与杜志明便开始给洪震天进行手术。由杜志明主刀,他是有名的外科医生,尤其是对于枪伤有独特的实践经验。 剪开洪震天的外衣,他们发现洪震天的背部多处被手雷的碎片击伤,而且多处面积很大,很多外伤还较为严重。因为碎片较大,击的深度较深,尤其是右侧靠近腹部的一块碎片,击穿了皮肤,进入了腹腔。 此处情况非常严重,皮肤烧灼得发黑,边沿有某些溃烂,腹腔内可能也受到感染。杜志明指着此处对张医生说:“此处最为严重,首先必须取出碎片,然后进行消毒,然后才能缝合伤口。” 张医生也赞同地点了点头。他们两人便将洪震天背部所以的碎片一片一片地取出来,又涂上药膏。对于那处最为严重的伤口也进行了处理,然后缝合。 手术前后进了近三个小时。有些很小的碎片,更是难以取出,费了不少工夫。他们也非常细心地为洪震天做着手术,悉心治疗。 陈子善来到仁安医院后,洪震天已经进了手术室开始手术。他耐心地在外等候了三个小时,心里十分焦急。他想很快见到洪震天,亲自看到他之后,心里才会踏实。 手术室的门打开之后,陈子善立即迎了上去,可是出来的是张医生与杜志明。陈子善急切地问他们:“情况怎么样?” “情况还不错,右侧靠近腹部一处伤势较重,手雷的碎片已经击穿皮肤,穿透腹腔之内。”张医生向陈子善介绍。 杜志明也点头同意。张医生对陈子善说:“稍等片刻他便被推出来,你可以见到他,但不能多说话,让他多休息。麻醉过后,他可能会感觉疼痛,那时你不能再跟他说话。” 陈子善点头应允。张医生便自行走开,杜志明跟陈子善说:“我等会再来。”也便与张医生一同离去。 他们走后,不一会儿,洪震天便被推车推了出来。陈子善赶紧上前帮助推着车子,并喊了声:“大哥,让你受苦了。” 洪震天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陈子善,又眨了眨眼晴,面带微笑,表示他已经知道陈子善来了,并且含有他没有大碍的意思,那微笑就说明这个意思。 躺在病床上,洪震天依然强打精神,轻声地问陈子善:“你怎么来了?” 陈子善听着洪震天这句话,眼泪都要流了出来。他不知说什么好,只是说:“都是我的失职,没有保护好你。” 洪震天轻轻地摇了摇头。 此事他不怪任何人,洪震天只觉得,同心小学这么大的活动,黄子鸽一人在那,加上当前的形势这么复杂,他不得不去看看。他这一看还真起了作用,为了黄子鸽的安全,他挨得这些碎片根本不算什么,不时就会好转。 陈子善便把恃卫发现洪震天不在总馆,以及他组织人员赶到同心小学的事跟洪震天一一作了禀报。 还说,当初此事由义虎负责,只是他另有重要任务,便将此事由陈子善负责,并安排鲁秋生重点注意。可是,还是没有及时发现洪震天出走的迹像,以至于让洪震天受到如此大的伤。 洪震天又问此事是否告诉了黄子鸽,陈子善禀报,暂时未告诉黄子鸽,当时她还在学校主持庆典活动,不想影响她的工作,再一个也怕她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 洪震天点了点头,并说:“晚上他可能会回来,你就让刘总管领她前来医院就行,她看到并未有很大的伤,不会发生什么。” 陈子善也点点头。他又掖了掖洪震天的被角,还告诉洪震天,那个狙击手已被击毙。是我们特别行动队的狙击手击毙的,陈子善也见了尸体,并安排人员将尸体运往仁安医院进行解剖,看是否能发现有价值的东西。 他还禀报洪震天,说那支狙击枪带有粗糙的消声器,虽不是最佳效果,但也能降低噪音。狙击枪难以分辨是哪国的枪,可能是自制的可能性较大,有效射程可能上五百米。 陈子善还将吴志豪跟其说的,当初他听到洪震天向恃卫转告的消息后,便告知所有制高点的狙击手,密切关注那栋楼的情况,并令他们如发现可疑人员,一律击毙。 当那个狙击手被洪震天赶走后,企图从屋顶逃离时,恰好被所有制高点的狙击手们发觉,便一举击毙了他。 洪震天轻轻地说:“他做得对,如果他紧跟我来,担心时间来不及,万一黄子鸽他们早早就出来了,而我们还没有赶到那栋楼上,未能及时制止狙击手的行动,事情就麻烦了。”说到这里,洪震天停了停。 然后洪震天又继续说:“他极早告知各制高点的狙击手们注意这栋楼的情况,能够最快地做出反应,解决问题。” 陈子善又点头称是。这是护士来给洪震天换点滴的药瓶,柔声地对洪震天说:“洪帮主注意休息,少说话,养养精神。”说着她又看了陈子善一眼,陈子善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 护士走后,洪震天又对陈子善说:“近期帮内事情你与刘总管要多操心,特别注意特谴队那边的情况。我受伤之事要进行保密,除知道的人外,不能让其他的人再知道此事,你要具体跟吴志豪他们说清楚。” 陈子善点头应允,便向洪震天告别。 第三百五十六章商讨医院安保 陈子善回到总馆,已经是下午的时间了。学校所有执勤的特别行动队的人已经回归,陈子善便令人叫来刘恃成与吴志豪立即召集紧急会议。 对于帮主洪震天受伤之事以及当前有关事项进行了研讨,并且对于洪震天指示的,就其受伤此事进行严格保密之事也作了传达。特别指出,此事除已经知道此事的人知道外,绝不能再进行传播。 至于那个狙击手是何人派出,大家也进行了分析。 吴志豪认为是日本珠式会派出的可能性较大,他们的主要目标是帮主。日本珠式会还以为帮主洪震天肯定会参加学校的庆典,趁此人员众多,场面宏大,进行暗杀,届时造成的影响与轰动将会更大。 刺杀行为发生后,造成极度的混乱,他们也可以借机逃离。如果帮主洪震天没有参加校庆,他们主要的目标便是黄子鸽了。因为打击黄子鸽更能令洪震天悲痛欲绝,几乎是等同于刺杀了洪震天。 陈子善觉得吴志豪分析得很有道理,这次趁学校庆典活动行事,还会造成较大的社会影响。那就是让人们知晓,同心小学并不安全,从而让很多的家长将自己了子弟送往别处学校就读,破坏洪门帮在海安城的影响力。 从这一点来分析,是龙蚁帮所为也顺理成章。尤其是这次宫本弘一从嘉义归来,特意去了龙蚁帮拜访了李大安,并未受到关于钟天翼是警察卧底,或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的影响。宫本弘一是相信李大安的,而李大安便会更加为宫本弘一卖命。 再之,陈子善觉得,宫本弘一自从与道场武滕较量之后,力量上有所影响,此时龙蚁帮便派上用场。这又可以为其作了很好的掩护,让人难以觉察他的真正目的。 刘恃成觉得,是否是针对政府官员来的呢?比如副市长以及某个有影响力的民主人士?如果他们之中有人被暗杀,那责任是否需要同心小学来负,是否需要洪门帮来负呢?从而他们利用政府力量将洪门帮帮主绳之以法,给洪门帮致命的打击? 洪门帮一向配合政府部门筹备抗日物质,积极为政府部门修建各种设施,在政府部门的声誉较好。他们企图以这一件事来破坏这种氛围,造成洪门帮与政府的紧张,从而割裂洪门帮与政府好的联系。 大家都在热烈地讨论,似乎多种情况都有可能,但是最终大家还是认为,此事是日本珠式会所为的可能性要大,因为他们前期所进行的工作,就是为了行刺洪门帮帮主洪震天。 珠式会在自己身受巨大损失的情况下,还盯着这件事不放,进行报复,主要的还是根植于他们的“换血计划”的失败而怀恨在心。 这次珠式会以失败而告终,他们还定不会善罢甘休,洪门帮还得有所警惕才行。由此,陈子善他们想到了医院的安保工作如何安排的事情上来。 吴志豪建议由特别行动队的人介入:“让我的特别行动队队员进入医院秘密潜伏,一旦有情况,便于突然袭击。” 刘恃成觉得不必兴师动众,免得让人有所发觉。在现有的安保人员基础上略加一些便行:“如果让特别行动队的人入驻医院,那样似乎动静太大,反而易让人觉得医院里有重要人物,或者能够想到是帮主受伤住院。” 他也觉得,特别行动队本是帮内的一支机动部队,为的是应乎各种突发事件,一般不宜使用。况且,他们前去,目标较大,易暴露企图,毕竟特别行动队的人,对于医院的人来讲都是陌生面孔。 虽然他们来海安城也有一段时间,但毕竟对海安城人们的生活习性,他们了解与使用还未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易出现让人意想不到的疏漏。 陈子善也觉得有些道理。虽然他们在明处,难以发现有什么眼线在时刻盯着洪门帮几个重要地点,但他觉得,医院附近肯定会有日本珠式会或龙蚁帮的眼线。 “我觉得还是由总馆恃卫担任安保较好。我可以抽出少数精干人员,化装成病者分别前去医院,进入医院后,化装成医院的工作人员,或清洁工,或其他人员,比如病人也可以,让他们在帮主的病房外巡逻,担任警戒较好。”陈子善这样建议。 “此法较好。清洁工也可以在医院多处转悠,医院工作人员也可以在医院里走来走去,这样隐蔽性较好,又能及时发现异常,便于应对。”刘恃成感觉此方法目标分散,让人难以发觉。 大家商议好后,陈子善又告知刘恃成,黄子鸽可能晚间就要回总馆,届时不要立即透露帮主受伤的消息,带其去医院看望帮主便行。这样一来,她看见帮主的伤势并非像猜想的那样严重,可能便会放心。 至于其他事项,帮主特别交代暂由刘总管与其自己多多操心,尤其是关于特谴队的情况,继续密切关注,不要有任何疏漏。 各自散去。 陈子善立即令人叫来鲁秋生,布置人员去医院布防。他跟鲁秋生详细说明了情况,告知他挑选几个得力的恃卫,主要从前期负责保卫帮主的那些人员中,抽调几位恃卫出来,分析装扮成病人、工作人员、清洁工进入医院。 他特别交代,他们分别从不同暗道出去,在不同时间进入医院,进入各自不同岗位,行使对医院进行监控,对帮主实施保卫。 至于与医院原有的恃卫的联络方式,按帮内人员联络的方式进行。不到特殊时期不要与他们进行联络,越荫蔽越好。 医院原有恃卫进行明处的监控,把好第一道关,他们主要针对的是那些秘密潜入的人员,负责对帮主进行暗中保护,守护最后一道防线。 于是仁安医院,今天将近黄昏的时候,便多了一些病人,他们有的在同伴的搀扶下进入了医院,有的是单个进入。有的是年轻人,有的便是中年人,还有的却是老者。 在这样一个即将来到季节变换的时节,出现这些病人,似乎也司空见惯,不足为奇,并不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第三百五十七章送子鸽途遇险 病人都已入医院,而且都布置在洪门帮帮主洪震天病房的周围,有的在医院的重要路口处。 天色将黑,黄子鸽兴致勃勃地回到了洪门帮总馆。一进总馆,她都没有听清刘恃成在叫着她,便直接向洪震天的卧室走去。她原本以为,洪震天应该在卧室里看书的,或许等了她许久了。因为她说过,校庆活动完毕之后,晚上她便会回到总馆。她还想给洪震天画脸呢! 想着这些,黄子鸽非常开心地走进了洪震天的卧室。她还以为洪震天见到她之后,定会给她一个拥抱,甚至于一个吻,可是她推开洪震天卧室的门之后,并未见到人影。 她轻唤了一声:“哥!”她还以为洪震天肯定藏在卧室里某个她不知道的地方,会突然窜出来将她紧紧拥抱。可是喊了一声之后,屋里没有任何动静。她又喊了一声:“哥,你出来,别吓我哟!” 可是她期待的场景并未出现。她心里不由一慌,不知道洪震天哪去了。刚才她路过会客厅的时候并未见里面亮着灯,这就是说洪震天并不在那里,议事厅他也不可能去。那他又在哪里?黄子鸽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掺杂着一种不祥的预感。 “哥!”黄子鸽又大声地喊了一声。 “子鸽,帮主有事去了。”刘恃成这时突然推门进来,听着黄子鸽急切地喊了几声帮主,不由回答。 黄子鸽吓了一跳,她回过头来看着刘恃成,说:“他去哪里了,他不是要等我回来的嘛。”她的心里顿时有点不悦。 这次校庆非常成功,她正要回家跟洪震天一块分享这种喜悦,好好地在他跟前撒撒娇,发泄一下郁积于心的情绪,可洪震天却有事外出了,哪有这么巧。 “不急,他临走时交代过我,说你回来了带你过去。”刘恃成劝慰着黄子鸽。 黄子鸽直视着刘恃成的眼睛,而刘恃成故意回避。黄子鸽觉得今天刘恃成有点怪怪的,目光游离,故意在房间里这儿弄弄,那儿弄弄,就是不直视黄子鸽的眼睛,心里肯定有什么事。黄子鸽知道,她再清楚不过洪震天身边的人了。 刘恃成这时走到黄子鸽跟前,对黄子鸽说:“二小姐,走吧。” 黄子鸽也不多言,转身便跟着刘恃成走了出去。 刘恃成走到早已准备好的车子前,请黄子鸽上车。黄子鸽便坐在后座上,刘恃成也坐了进去。后来,小肖也进了车子,车子便向总馆外驶去。 车子刚驶出总馆,司机就发现有车跟踪而来。他立即向刘恃成禀报,刘恃成也从后视镜发现了一辆车在他们的车后不远的地方,远远地跟随其后。 “去金猴门。”刘恃成立即令司机往金猴门方向驶去。他知道,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他们的暗哨,经过那里时,示意暗哨,让其阻挠后面的车就行。 车子在前面的叉路口便转了一个弯,向金猴门方向驶去。 刘恃成看不出那辆车出自哪里,车牌号码非常普通,一般的私家车。为何这辆车一直跟随他们而来,有何目的。想到黄子鸽在车上,他不由十分警觉起来。 刘恃成心想,绝不能再让黄子鸽有个什么意外,那样洪震天比自己受伤还要痛苦,那他刘恃成就成了罪人了。 显然,是有人在盯着他们,在总馆附近布下了眼线,总馆有什么情况,他们是密切关注着。也有可能这些人并不知道黄子鸽就在车里,但出于安全,刘恃成还得做到万无一失才行。 车子很快便来到暗哨的地点,司机按了两声长喇叭,两声短喇叭,立即便有人注视这边。司机向那人使了个眼色,又向后摆了摆头,那人便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只见那人拉着个黄包车就从黄子鸽他们乘坐的车尾穿过,横在两辆车的中间,故意将小黄包车翻在那里。 后面的那辆车缓缓行驶,在靠近小黄包车的时候,停了下来。他们也不催促,只待在车里静候。 小黄车车夫慢慢地将车子扶起,又拍打着身上的尘土,然后还向后面的那辆车点头哈腰地说着什么,眼睛却一直盯着里面看。由于车灯太亮,车里的人根本看不清楚,无法判断车里究竟是些什么人。 见刘恃成的车已经无影无踪,黄包车车夫便将黄包车拉到路边,让后面的车过去,还是那样点头哈腰。 那车子便继续向前行驶,只是速度慢了下来,或许他们知道,这一耽搁,不知前面的车到了哪里,已无法再次跟上,便只好放弃。 黄子鸽不知道刘恃成将把她拉到哪里去,她也不知道洪震天在那里干什么,不在总馆里好好呆着,非得要把她拉到这外面来。 她看到刚才发生的一幕,明白是怎么回事,她知道是洪门帮的暗哨拦住了后面那辆车。后面那辆车是什么人,为何要跟踪他们,她不得而知。可是她对洪震天担心起来,心想,难道洪震天有什么危险,有人要找到他? 她看了看刘恃成,问:“刘叔,我哥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他找你有什么事。”刘恃成知道黄子鸽问的显然不是这个意思,可他却答所非问地回答。 “我是说我哥自己出了什么事?”黄子鸽又补充地说了一句。 “他出什么事?我怎么没听说。”刘恃成又这样回答。 黄子鸽知道,要真的从刘恃成这里问出什么来,那是不可能的。她想,反正要见到洪震天了,到时再问他不迟。 很快,他们便从医院的后门驶进了医院。 一进医院,黄子鸽心里便咯噔了一下,心想,洪震天莫非病了,不然他在这里做什么呢? 黄子鸽的心砰砰直跳,她也不问刘恃成是怎么回事,她知道,不见着洪震天,她从任何人口里都得不到确切的消息。如果洪震天在医院里,她也可以马上见到洪震天了,那时,是什么情况,她就一切都清楚了。 她跟着刘恃成很快上到四楼,一路上各个楼道口都有人向刘恃成使眼色,有的还点着头。这些人中,有的是清洁工,有的是医院的工作人员。 第三百五十八章子鸽含泪看护 黄子鸽只觉得他们都认识刘恃成,可也不跟刘恃成说话打招呼。她自然知道,这些人员是洪门帮的恃卫,目的就是为了保卫洪震天的。她更加肯定了,洪震天就在这层楼的某处,而且马上可以与其相见。 刘恃成将黄子鸽带到洪震天的病房前,他敲了敲门,里面是洪震天的声音:“进来!” 刘恃成便把门打开,做了个手势让黄子鸽进去。他随即将门关上,与恃卫小肖坐在傍边的座位等候招唤。 黄子鸽一进屋后,看到洪震天躺在洁白的病床,身上插着输液的管子,脸色苍白,禁不住捂着脸哭出声来。 洪震天不由侧身一看,见是黄子鸽,迅速地起身坐在床前,不无安慰地对黄子鸽说:“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你哭什么啊!把眼睛哭肿了可不好看了。” 黄子鸽赶紧走过去,将洪震天扶着放平身子。对着洪震天十分温柔地问:“你怎么搞的,怎么弄得满身是伤。” “他们没人跟你说起过吧?”洪震天问黄子鸽,刘恃成他们跟她说过没有。 “他们怎么会跟我说呢?你教导的好,什么都瞒着我。”黄子鸽回答,面带嗔怪的表情,“你很痛吗?” “没事,擦破点皮。都是杜志明大惊小怪的,非要我住什么院。”洪震天故意轻描淡写地说着。 “你脱掉衣服让我看看,看伤到哪里了。”黄子鸽命令地说着。她不亲眼看看是不会放心的,他知道洪震天的坚强,不是大伤谁也不可能让他能躺在床上。 “我说没事就没事的,不用看了,你又不是医生,有医生看了就行了。”洪震天执拗着不让黄子鸽看,他怕黄子鸽看了之后更加伤心,更加会责怪他,那比他洪震天受伤还难受。 “不行,我一定要看看,不然我不会放心。”说着,黄子鸽轻轻撩开洪震天的被子,尝试着要脱掉洪震天的病号服。 无奈之下,洪震天慢慢地脱掉病号服的扣子,轻轻地将衣服撩开,那饱满的胸肌露了出来。黄子鸽禁不住心里一动,虽然她跟这个男人这么久时间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的身子,看到他这一身隆起的胸肌。 她将洪震天的衣服脱掉,一下子看到了洪震天右腹部的那张纱布,她知道,那显然是伤口。她又跑到洪震天身后看看,背上到处是伤,密密麻麻。 黄子鸽大吃一惊,不由搂着洪震天的脖子,十分心疼地说:“哥,看你把自己弄成啥样子了。疼吗?” 洪震天不由轻拍黄子鸽的背,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地哄着她:“好了,好了,没事的,不哭。你看我不是很精神吗?”说着洪震天又故意将手腕一弯,一用劲,那胳膊上的肌肉又显现了出来。 黄子鸽这时忽然想起什么,原来洪震天还光着膀子,她生怕他受凉了似的,赶忙给其穿上衣,责怪地说:“别皮了,别挣开伤口。” 洪震天也顺从地穿好衣服,口里还一个劲地说:“我说没事吧,都是杜志明,让我小伤大养,我有那么娇气吗?” “别再逞能,从现在开始,我要在这里陪着你,伺候你,一步都不离开,你一切都得听我的。等会我就要他们在这里给我弄张床,晚上就在这里住了。”黄子鸽下命令似的说着。 洪震天一下子木然,不知说什么好。他知道黄子鸽既然这样说了,就绝对会这样做,谁也阻止不了。她不再放心别人来照顾洪震天,她要亲自照顾,这样每时每刻在洪震天身边,她才放心。 这个男人早晚都是她的,她早晚也是这个男人的,不害怕别人说什么,更何况这个男人伤了,她不这样去照顾他,谁会这样用心呢?自己身上的肉,自己才心疼。 黄子鸽又在热水瓶里倒点热水在脸盆里,用毛巾沾湿以后,拧了拧水,然后给洪震天擦脸,轻微地擦着,然后又擦了擦脖子。 只是洪震天此时冒出一句来,让黄子鸽破涕为笑。洪震天郑重其事地说:“你看,这段时间不能让你画脸了。” 黄子鸽不由想起那天画脸的情景,尤其是最后一张画,恶作剧般似的,弄得她自己笑得差点岔过气去。 洪震天此时这么一本正经地说起画脸,不由让黄子鸽又想起了那天的画脸,想起了那天在洪震天脸上画的一个女人的裸身,不由又开心地笑了起来。 见黄子鸽笑了,洪震天的心终于轻松了不少。他最担心的就是黄子鸽的哭,她的眼泪。如今黄子鸽不哭不流泪了,还笑着,他也笑了起来。 见病房里归于平常后,刘恃成又敲了敲病房的门。洪震天还是说了句:“进来。” 刘恃成进来看望洪震天。问了一下伤情,又禀报了帮里的情况,就有关问题又请示了洪震天后,然后刘恃成离去。 许多事情,刘恃成不想跟洪震天多说,他也不想影响洪震天的治伤,不想让他过分地为帮里的事担心。有些事情,刘恃成跟陈子善他们还是能够应乎,并非事事需要洪震天过问。 尤其是现在洪震天因伤住院,更要让他多休息。刘恃成刚才去杜志明那里了解过洪震天的伤情了,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如果其靠近右腹部伤口愈合不好,如果现在使用的药物不能很好地抗住腹内因火药燃烧引起的感染,那情况就会很大。 因为治疗火药灼伤的特效药,仁安医院已经用完,而新的药品又未及时运回。这种药现在是违禁药,市面上不多,就是走私也很难弄到。情况的严重性就在这里,所以近几天对于洪震天来说,十分重要。 安全地度过了这几天,伤口有所好转,没有其他新的变化,伤情稳定,事情就解决了。如果伤口愈合不好,腹腔里有感染,伤者高烧不退,那情况就严重了。 现在杜志明已经采用了多种替代药,加强效果,尽量控制伤情向好的方面转化。他也有多种预案,以待紧急情况出现后能够及时运用。 第三百五十九章陪床擦身显窘迫 刘恃成走后,黄子鸽便要护士给自己拿了一张床来。她铺好自己的床后,便督促洪震天休息。 洪震天说他睡不着,黄子鸽说他睡不着也得睡。洪震天说他向来一个人睡习惯了,多一个人他怎么都睡不着。 黄子鸽说,她又不是老虎,又不吃人,他咋就睡不着了。洪震天想着,这屋里睡着一个女人,晚上上卫生间多么不方便。关键是那响声,哗啦啦的让人听了联想起不好的东西来。 洪震天也不好意思说出来,黄子鸽都不怕什么,他一个老爷们反而害怕起来。黄子鸽真不知道,这洪震天是怎么了,自己在这里是照顾他的,就是为了他晚上起床有个什么事,好照顾他,也包括上厕所这件事。他一个伤员,还讲究什么呢! 黄子鸽又倒了盆热水,说是给洪震天擦擦身子。洪震天坚决不肯,说身上有伤,不宜擦身,怕沾上水感染了不好。 黄子鸽说她知道,她又不给他擦拭伤口,身上其他没受伤的部位都得擦拭一下,不然会滋生细菌。比如下身,腿与脚,胳膊各个地方都得擦拭干净,这样睡觉也安稳点。 一听黄子鸽这样一说,洪震天就心里不是滋味,怎么可能让黄子鸽擦那些地方呢! 在黄子鸽给其擦身时,就是下身不给黄子鸽擦。黄子鸽好说歹说都不行,她真有点恼火了,但是也没有办法。 “一个大老爷们还怕这事?”黄子鸽说。 洪震天就是不作声,跟黄子鸽对峙着。无奈,黄子鸽说:“我闭上眼睛还不行吗?我是照顾一个伤员,不是想占你便宜。” “我求求你好吧,我自己来吧。”洪震天真的是乞求着黄子鸽,饶了他,让他自己来。 黄子鸽也只能这样,她也不能在这件事上跟他一直对峙下去,那样耽误的时间更长。她知道洪震天这个人是个老封建,自己受伤了还顾及这些,尤其这又是他未过门的媳妇,又不是别人,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黄子鸽将毛巾拧干递给洪震天,洪震天还是没有动作。黄子鸽不由问:“你自己擦,还不快点呢!” “你背过身去,你老盯着我,我怎么擦?”洪震天又要求黄子鸽不要看他,她看着他,他在自己的下身擦着,那行为多难看。他洪震天下不了手,他不想对着黄子鸽做那事。 黄子鸽实在看不下去了,她怒对洪震天:“看你扭扭捏捏的,像个娘们一样。”她一气之下,一把将洪震天的裤子往下一拉,抢过洪震天手中的毛巾,轻轻地擦拭着洪震天的下身,连同他的大腿一并擦拭干净。 洪震天当初企图拉上裤子,可是裤子拉得太下,他一弯腰,伤口不由一阵疼痛,他又直起身子。他只有闭上眼睛,双腿绷得紧紧的,满脸羞得通红。 擦完之后,黄子鸽又帮洪震天拉上裤子,并为其系好裤带。然后要洪震天坐下,她为其洗脚。 洗完脚之后,她扶起洪震天睡在床上,为其掖好被角,然后拍拍他的被子,就像是对一个孩子说的一样:“好了,好好睡觉休息。” 洪震天一言不发,不知是怎么了。他心里不知涌现出了一种什么情绪,让其不能说话。这场面他从未见过,不知黄子鸽也会这样去做,不知是为了什么。 他也弄不清楚自己是被深爱着的,还是被羞辱了,他总觉得无地自容,羞愧难当,一种说不清楚的感受。 可是黄子鸽却十分自然的样子,她一个姑娘家家,能够这样大胆,完全不顾一个姑娘的羞怯,毅然为一个男人去擦身子,而且还是下身。 洪震天不知她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莫非她就是把自己当成了一护士,在战士出生入死的战斗中受伤之后,可以毫不保留地去做这些事。因为在护士看来,这就是她们的职责,是她们应该去做,所以其他的一切都顾不得了。 黄子鸽这时或许就把洪震天只当成一个伤员了,并不在乎他是个男的或是女的,并不在于为他做什么,在她的心里,她觉得这件事本应该由她来做。自然,黄子鸽也知道洪震天是她的未婚夫,为未婚夫做这样的事更不足为奇,更可理解。 黄子鸽为洪震天擦洗完后,自己也倒了盆水在洗着脸,然后又倒了些水拿得卫生间去洗了下身。之后又端起脚盆出来,坐在凳子上洗着脚。她一边洗脚,一边说着话,可是洪震天没有理她。 她以为洪震天已经睡着了,可是一想,也不可能有那么快啊!刚给其洗完脸,擦完身,一放床上怎么就立即睡着了呢! 她向床上的洪震天看了一眼,洪震天双目紧闭,一言不发。她不知道洪震天是为刚才的事生气了,还是羞怯得不好意思面对她,或许洪震天还沉浸于刚才那种情结中没有摆脱出来。 “哥,你没事吧?”黄子鸽问。 洪震天依然没有作声。 黄子鸽洗完脚倒了水后走到洪震天的床边,摸摸他的额头,说:“脸这么红,是不是发烧?”可是她摸了额头之后,并未发现发烧,便又伏下身子,轻声地说,“哥,你睡着了,没那么快。你怎么了,不舒服?” 她还是关心地问洪震天,她担心洪震天不舒服又不开口,便轻声地问。她又将手塞进被子,摸摸洪震天的胸口,觉得胸口好烫,她似乎觉得洪震天发烧了似的, 而洪震天的胸口同样砰砰直跳。 她又用自己的额头对着洪震天的额头,对比了一下双方的温度,可依然感觉不到洪震天是发烧了一样。这时她才想到,可能是洪震天出于羞怯,不再与黄子鸽说话,更不敢面对她,所以闭着眼,一言不发地在那里装睡。 黄子鸽又劝慰着洪震天,而且还说了一故事,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故事。 “哥,你还记得在东北有一年的冬天吗?我跟你去河里溜冰,不小心踩破了冰掉在水里,全身都湿了。当初是你要我脱掉身上的衣服,换上你的大衣。你当初要我脱衣服的时候,我不也是死活不脱吗?可你怎么说,如果再不脱掉,我就会冻死。” 第三百六十章掉冰窟帮其脱衣 那是一个严寒的冬天,东北某地的一条冰冻的河面上,那时还是刚结婚不久的洪震天带着十五六岁的黄子鸽在上面滑冰。 黄子鸽非得要去,谁人反对都没有用,如果没人陪她去,她就自己一个人去了。用她的话来说,家人都将她绑架了,一直不让她出去,这寒假都放了,还不让她出去,这无异于坐牢。坐牢还有放风的时候,而她没有,所以这次一定要去。 家人都说那里没有什么人,尤其是这样的天。但黄子鸽坚持要去,而且很快准备了行装,不去滑冰誓不罢休的样子。 没办法,洪震天说他陪她去,并告知岳父母,他在那里,让他们放心好了,不会出任何事情。 岳父母告戒洪震天,别让黄子鸽太任性,一旦她野起来,简直无法无天。他们还对着黄子鸽的面对洪震天说:“如果她不听,就用马鞭抽她。”他们担心洪震天是否能管得住她。 黄子鸽听了嘟呶着嘴,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好,我有尚方宝剑,还怕她不听话。”洪震天也看了一眼黄子鸽,回答道。这话明显是提醒黄子鸽,既然去了,就得服从洪震天管束。 虽然有点不悦,但黄子鸽还是赢了,终于可以出去滑冰了,她非常得意的样子。她即刻命令洪震天:“勤务兵,备马!” 弄得父母跟姐姐满脸怒气地看着她,却又不便发火。洪震天便去牵马,一会儿告诉黄子鸽,马已备好,可以出发。 她便一声令下:“出发!” 他们便骑着马一路狂奔来到离家足有五里地的河边。 一路上,黄子鸽的话语不断,一会儿问洪震天滑冰技术怎么样,能不能跟她比,一会又说:“勤务兵,你还敢拿鞭子抽我吗?” 洪震天只是一直跟黄子鸽打着哈哈,不正面回答黄子鸽的话,任由黄子鸽开心地说说笑笑。他只感觉到,黄子鸽今天格外的高兴。 河水已经结冰,白花花一片,晶莹剔透,树上挂满雪花,结冰的树枝,挂着长长的冰条,一排排地挂在那里。 他们把马拴在河边的树杆上,脱掉厚厚的毛大衣,穿上冰鞋便在河里滑了起来。 黄子鸽滑得很开心,一展风姿,让洪震天都叹为观止。洪震天只是在她的周围不远处进行看护,生怕她出现什么意外,紧紧地跟着。 不料,黄子鸽还是不小心,一下子掉进了人们撒网打鱼留下的冰洞里。那冰洞的外表,已经铺上了一层雪花,根本看不出来那里有一个冰洞。 洪震天一下子急了,加快速度赶到出事地点,好在他手脚麻利,一把抓住了掉进冰窟窿里的黄子鸽,迅速将她拖了出来。 洪震天赶紧在河边找了一个背风的洞,即刻令黄子鸽脱掉衣服。可是黄子鸽死活都不愿意在一个男人跟前脱掉衣服,哪怕此人是自己的姐夫。 洪震天告诉她,如果不脱掉衣服,将衣服用火烤干,她就有可能被冻僵冻死。洪震天循循善诱,可黄子鸽死活不从。 洪震天说:“我走开,背对着你,你快脱。”于是他走出洞去。 那个洞没有任何遮挡,就是洪震天走开,只要他扭过头来,还是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等了一会儿,洪震天扭头一看,黄子鸽不知为什么,并没有脱掉衣服,只是蜷缩在那里瑟瑟发抖。她双臂捂在胸前,嘴唇发紫,直打哆嗦;眼睛微眯,似乎要沉睡。 洪震天怒吼着:“怎么回事,怎么还没脱掉?” 黄子鸽没有言语,似乎冻傻了一样。洪震天一下子急了,没有办法,他一把抱着黄子鸽,强行解开她的衣扣与裤带,帮她脱掉浸湿的衣服、裤子与鞋袜,一件不剩,她那洁白的小脚丫都冻得红红的。 他强行脱掉黄子鸽衣服的时候,黄子鸽抡着小拳使劲地打着他的背,口里也在不停地骂他。可是洪震天根本不管她那么多,硬是将她的衣服与裤子脱得干干净净。 洪震天用自己的毛大衣将黄子鸽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 他捡来干柴烧上火为黄子鸽一件件地烤着衣服,从内裤到袜子,还有那厚厚的鞋子,一件件地烤。洪震天还让黄子鸽坐在火堆傍,不时地要其烤烤自己的手与脚。 洪震天先是烤干黄子鸽的内衣裤,烤干之后便令其穿上;然后又一件件地从里面的衣服往外面的衣服,依次替其烤干,然后让黄子鸽穿上。那热热的衣服穿在身上,有一种暖暖的感觉,那火烤的余热还在上面。 洪震天又给其搓了一会儿手,搓了一会儿小脚丫,直到黄子鸽全身暖暖的恢复了体温为止。 黄子鸽终于缓过劲来,全部恢复到正常的感觉后,洪震天才放心地停住手。俩人又烤了会火之后,洪震天又要求黄子鸽起身来回走动一下,不断地跳跳,看看都没有问题之后,他才松了口气。 “回去之后不准说起此事。”黄子鸽怒对洪震天说。 她既像是命令,又像是警告,还有某种威胁的意味。 “我不会说的。”洪震天回答黄子鸽。他知道,要是说了,岳父母不骂死她黄子鸽才怪,以后她就彻底没有自由了,别说滑冰了,做什么事都别想出门半步。这一次不把他们吓得半死就不错了。 “说话算数,不准反悔。”黄子鸽又追问洪震天,她要确定洪震天不会说起此事。 “说不会就不会,说了对我也没有好处。”洪震天这样一说,黄子鸽便也相信。说出此事来,洪震天也怕担责任,因为毕竟他也在现场,他可是担任保护她的任务的。 后来,天将近黑的时候,他们便骑着马回去了。此事没有任何人知道,只有他们俩知道,可是他们跟谁都没有说。 他们怕说出来让人后怕,好危险的场面。如果掉进冰窟窿里洪震天晚一步揪住她,或许她就沉了下去,被水冲走,再也难以找到这个洞口从那里出来。 离家那么远的地方,周围什么人家都没有,如果她不能及时脱掉,她不被冻死,也被冻残废,那就没有现在的黄子鸽了。 第三百六十一章半夜擅起挨批 那时黄子鸽羞愧得无地自容,如果地上有条缝的话,她都会一下子钻进去。直到后来衣服被脱掉之后,烤干了又穿上,她才明白洪震天的用意。 黄子鸽提起了这件往事,洪震天也就轻松了不少。他知道黄子鸽也是出于关心他,也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就像当年他那样做的一样。 为了不给黄子鸽心里带来压力,他缓缓地对黄子鸽说:“我没事,你也早点休息。” 黄子鸽“嗯”了一声便熄了灯躺在那张临时铺就的床上睡去了。 一会儿,黄子鸽便发出轻微的呼吸声,显然是熟着了。一天的劳累,一天的担忧,此时终于放了下来。加上她亲自在这里守着洪震天,心里也踏实了许多,便自然睡着了。 洪震天却难以入眠,不知在想着什么,只是心里十分复杂。听着黄子鸽那均匀的呼吸声,他心里不知是内疚还是怜惜,总之是什么想法都有,不能入眠。 伤痛并不明显,疼痛也不算什么,只是这个女人躺在这里守着她,却能这样踏实地睡着。他似乎觉得这个女人的要求并不太高,只要能厮守他便行了,只要能跟洪震天在一起,她就可以安稳地入睡。 那张小床就在洪震天隔壁,离他也不过只是五六十公分。洪震天睡不着,可也不敢弄出什么动静来,他怕有一点响声或许会把黄子鸽吵醒。 她已经辛苦了几天,为了这次校庆,她已准备了好长时间,方方面面都考虑,挺耗精神的。终于顺利结束,且得到了好评,这对于洪震天来说也是十分高兴。 洪震天真想走近黄子鸽的床前看看她熟睡了是个什么样子。虽然这么近,由于夜色很浓,他还是难以清晰地看清黄子鸽脸上的表情,只是蒙蒙胧胧地看得见她的轮廓。他想像着,黄子鸽的脸上定是带着微笑,她温柔的的微笑,是献给他洪震天的。 洪震天心里不由产生了一种责任感,不为别的,就是为了黄子鸽以后每晚能象今晚这样甜甜地入睡,入睡以后脸上都带着笑容,就是让她的梦也是甜的,不然脸上怎么挂着那甜甜的微笑呢! 洪震天很想起床上个厕所,可是他怕吵醒黄子鸽的睡眠而强忍地憋着,可是越憋越想上。 他迫于无奈,悄悄地下床,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向厕所走去。进了厕所,他悄悄地关好门,尽量控制不发出响声,巧妙地小解了。又不敢用水冲,便用瓢舀着水轻轻地倒在厕所里,这样发出的声响足够的小。 当他悄悄地打开厕所门的时候,黄子鸽却堵在门口,她一下将灯拉亮,吓了洪震天一大跳。原本不想吵醒她,可还是吵醒她了。 “吵醒你了?”洪震天对黄子鸽说。 他不好意思地盯着黄子鸽,不是因为看到了黄子鸽那高耸的胸脯,而是自己本想悄无声息地解决了自己的问题能悄然地上床,而让黄子鸽不知不觉。 他没有做到,反而吵醒了黄子鸽,一种失败感油然而生,不免不好意思起来。 “不是吵醒我了,而是你不应该这样做。”黄子鸽严厉地说。 “哦,是的,是的,我不应该这样做,吵醒你了多么不好意思。我说嘛,你如果睡在这里,肯定是睡不安宁的。”洪震天又这样说着。 “不要强辨了我的洪帮主,好不好?以后起床有什么事得先叫醒我,由我陪你去。你这样万一弄到伤口了怎么办?谁负得了这么大的责任?”黄子鸽似乎生气的样子。 说着,她走近洪震天,搀扶着他向床边走去,又安顿他睡在床上,给他掖好被子。然后瞪了一眼洪震天,说:“以后起床有什么事,一定叫我。”随即她又问了一声,“要喝水不?” “不了,你赶紧睡吧。”洪震天回答。他本来口就不是很渴,再就是他要控制喝水,免得夜里起床而影响黄子鸽的睡眠。 于是夜里,洪震天再没有起过床。黄子鸽倒是起身看了几次洪震天,见洪震天睡得也比较香,心里也是一阵高兴。一直在听到洪震天打着轻微的鼾声之后,她才继续躺在床上睡去。 第二天,黄子鸽悄然地起了床,坐在床上看着洪震天睡着的样子。她任何事情都未做,怕吵醒洪震天,只是在那里看着这个男人睡着了是个什么样子。 看着他的脸,她发现洪震天瘦了,一副疲惫的样子。多长时间了,洪震天可能 还从未这样熟睡过。她不由心疼起来,自己也忙于自己的事业,没有尽到照顾洪震天的责任。 她心里想着,是不是将学校的事交给别人去做,可是交给谁去做呢?她还没有人选。她也不可能做一个家庭妇女,她还有别的事需要去做,办学校,只是一个更好的理由,能起到多种作用而已。 她只是想,以后还得多抽时间来照顾洪震天,督促他按时吃饭,按时休息,注意营养。她不能让其这样任性下去,何时吃饭,是否吃饭;何时睡觉,是否睡觉都得了解清楚,形成规律。 黄子鸽要求这个男人给予的太多,在这个男人未能给予她时,她也没有将他真正当成自己的丈夫。她觉得这是错误的,无论这个男人何时答应她,何时与她拜堂成亲,她现在就得把他当作自己的男人来照顾。 爱,是付出,不能总想到得到。爱一个人就得一切从他的感受出发,一切为他着想才行,更何况洪震天答应过她,他终究会给她一个答复的。 她心里酝酿着一个计划,她得从现在开始就认真起来,不能象以往那样任性或者事不关己一般地忙自己的事去了。她得好好照顾洪震天才行,因为洪门帮不可缺少洪震天,海安城不可缺少洪震天,抗日的同盟更缺不了洪震天。 洪震天的重要性,已经是全海安城百姓最为关注的事。而照顾好洪震天,更是她的任务,一项重要的任务。她还得辅佐洪震天,让洪震天的洪门帮,能够成为海安城百姓的依托,成为海安城百姓的希望,成为海安城百姓的救星。 第三百六十二章菁菁医院探父 天已经很亮了,外面已有人走动的声音,可是洪震天还没有醒。他也是太累了,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休息,此时,才踏实地睡了一个好觉。再次,昨晚,他好久都未睡着,在黄子鸽批评了他之后才开始睡,以至于睡到现在也还没有醒来。 黄子鸽脸上倒是泛着一种幸福的光芒,她看着洪震天这样熟睡着,心里甜甜的,很是满足的表情。 快要吃早饭的时候,黄子鸽走到洪震天的床边,轻轻地叫着洪震天,洪震天突然坐起,满脸惊恐,由于伤口的疼痛,不由又扭曲着脸,随声说了一声“哎哟!” “你怎么了?我吓着你了?”黄子鸽也觉得奇怪,她是轻声地叫着洪震天的,他怎么反应那么大,一下子坐了起来。她以为是自己吓着了洪震天。 洪震天定神一看,黄子鸽低着头,腑着身对着自己,他一起身,正与黄子鸽撞上了。 他在做一个梦,梦中黄子鸽躺在床上睡着。他一进门,黄子鸽却没有动静,他还以为黄子鸽怎么了,心里十分焦急,心想,要是黄子鸽不行了,他怎么办?心里百感交织。 刚才他听到恃卫禀报,说是黄子鸽在学校庆典活动时被人枪击,受了伤,可能非常严重,被抬了回来,快不行了,请帮主前去看望。 洪震天风风火火地前去,低下头对着黄子鸽,正欲喊她,可黄子鸽突然起身,一下子搂着他的脖子,轻声地呼唤:“哥!” 他一惊便坐了起来,没想到撞着了黄子鸽,黄子鸽正在眼前深情地盯着他,不知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中。他半天没回过神来,又看了看窗外,阳光都已经射了进来,一想,哦!天亮了,自己刚才是在梦中。 黄子鸽见洪震天半天未回过神来,满脸迷茫的样子,又东看看,西看看,想到了他刚才定是在做梦。 于是她便捧着他的脸,看着他:“你是不是刚才做了一个梦?这下好了,没事了。”说着又将他的头往自己的怀里搂着,在他背上轻轻地拍了一下。然后又扶起他的头,对他说:“你看,我不就在你眼前吗?哥。” 洪震天还是一脸迷茫,黄子鸽便用手轻轻地在他的脸上拍了拍:“宝宝没被吓着哟!”就像是在哄一个孩子。 洪震天终于明白了,他受伤住院,黄子鸽在照顾他,刚才的确是一个梦。 “嗯,我都睡过头了。”洪震天说。 黄子鸽这下知道洪震天彻底醒过来了,她对洪震天说:“你别动,我给你擦把脸,都快要吃饭了。擦完脸后你轻轻下床,活动一下。”说着,她便给洪震天擦脸,又让其下床漱口,然后在房里活动。 这时门猛地被人推开,洪震天与黄子鸽一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看见洪菁菁急急忙忙地跑进来,看着他们,大声地喊着:“爸,你受伤了?” 见洪菁菁这样匆忙地进来,洪震天虽然被惊到,也没责怪她,只是说:“我不是好好的吗?没什么大事,不要大惊小怪的,坐下吧。” “小姨,我爸真的没事吗?”洪菁菁又对黄子鸽说,她想从黄子鸽那里得到证实,只有黄子鸽的话可信。 黄子鸽也点了点头,看着洪菁菁,示意她坐下来,将门关上,不要杵在门口边,风都吹了进来,免得他爸着凉。 “哦,吓死我了。”洪菁菁这时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并用手不停地抚摸自己的胸口,“这我就放心了。有小姨在,就没什么事了。只是刚才吓死宝宝了。” 她坐了下来,看了一眼洪震天,又看了一眼黄子鸽,然后又看了一眼摆在傍边的小床。她便知道,是小姨在这里陪床,昼夜照顾父亲。 她攀着黄子鸽的肩膀,对黄子鸽说:“小姨,辛苦你了。” “一点都不辛苦,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你好好的就行了,少让我们操点心。”黄子鸽对洪菁菁说。 “小姨,我一向很乖的,比我爸乖多了。”洪菁菁说着又推了推黄子鸽的肩膀,撒骄地说,说着又用眼看了一下洪震天。 洪震天依然在哪里活动身体,没有作声,也只是白了一眼洪菁菁。可是他一扭身的时候,不小心还是扭到了伤口,不由“哎哟”了一声。 黄子鸽赶紧过去,小心翼翼地扶着洪震天,要其休息一下,坐到凳子上,马上就要吃饭了。她还劝慰他,活动不要太剧烈,以不触碰到伤口为原则,不要勉强。 洪震天顺从地坐在那儿,洪菁菁不由走过去坐在洪震天傍边,跟洪震天悄悄地说:“爸,小姨好体心,就是你平时太大意,不太关注这些。她把你当孩子一样照顾着。” 洪菁菁说着,又做了个鬼脸,对黄子鸽说,“小姨,我走了。有空再来看望我爸,我把他就交给你了。” 还不待洪震天与黄子鸽再说什么,洪菁菁已经出了门,消失得无影无踪。象一阵风一样,来得也快,去得也快,让人摸不着踪影。 吃过早饭,医生来查房,杜志明看了一下洪震天伤口,然后又跟洪震天说:“伤口愈合得不错,用几天药之后,伤情便会好转。注意运动的时候,不要太过剧烈,免得挣开伤口。” 说完杜志明便离去,护士又来给洪震天输液,洪震天依然侧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那一滴一滴往下流的药水出神。 正在此时,鲁秋生进来禀报:刚才发现一可疑人员,冒充医院的工作人员潜伏进来,他们正在排查。门口有三两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也装成病员,是自己的恃卫。希望洪震天与黄子鸽他们不要出门口,不要到窗口附近去。 洪震天告诉鲁秋生,不要兴师动众,秘密排查。当成无事一样,发现之后立即逮捕送往总馆交给陈子善与刘总管去审问,一定要悄悄地进行。免得让人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反而暴露了企图。 鲁秋生立即应允,等会他就通过相互传递的方式,告知每一位队员。医院已经戒备森严,医院对面的高楼上已有自己的狙击手,在上次建立好的位置上观察。隔壁房间虽有病人,但都是恃卫队员伪装而成。 第三百六十三章转移受伤夫妇 一切都妥善布置,无一漏洞。鲁秋生请洪震天放心,医院外表看来跟往常一样,但安保措施渗透于中,外人是难以发现的。就像是一张网一样,任何异己闯入,都将被一网打尽。 鲁秋生又禀报洪震天,情况已向陈子善禀报,他指示明日在医院大门口布置人员,发现可疑人员进行跟踪,看他们是否去挂号看病。如不是以看病为目的,重点跟踪。在医院家属探望病人的时间,尤其注意这些情况。 洪震天吩咐鲁秋生每天要有不同的乔装,不能总是一样的装束一直不变。变换不同的装束,才不能让人盯住。 医院人员也有倒班,不可能某些人长期在医院工作而不换班,那样不现实,别人可以从这一点判断这些人员并不是医院的工作人员。 既然不是医院工作人员,那么这些人长期呆在医院做什么,肯定会有重要人员在此休养,他们是担任警卫工作。别人自然会想到是洪震天在这里,这样便容易暴露企图。 洪震天又吩咐鲁秋生,一定要注重细节,回去好好想一想,看哪些地方需要改善的,尽快改善。 鲁秋生向洪震天作了检讨,承认自己太过疏忽,回去立即改正。于是他便向洪震天告辞而去。 鲁秋生走后,黄子鸽悄悄地跟洪震天说:“哥,我们要不要变换房间?” “不用。”洪震天回答。 “鲁秋生说不是发现有可疑人员混进了医院了吗?”黄子鸽说。她担忧洪震天所住房间被人发现,那样就危险了。 “不是的,你要相信我们的人,他们很有办法的。在这件事上,我们只能配合他们。如果变换房间,他们所有的安保系统都得变换,那样动静太大,反而易让人知晓。你知道搂草打兔子吗?那样我们就成了兔子了。洪震天解释给黄子鸽听。 黄子鸽的心总是有点忐忑不安,她不想让洪震天再受到伤害。这一次对洪震天的伤害也太大了。在东北打仗的那些年代,他都没受过一次伤,小伤都没有。没想到这次他却受到了打击。 她知道,洪震天纯粹是为了她。当初不要他去的,可他就是不放心,还是去了。就是因为他去了,才避免了黄子鸽的被伤害,才避免了造成校庆的混乱。 就是他去了,才自己受了伤。要是他不去的话,没人注意到那栋楼,那受伤甚至于丧命的便是黄子鸽。就算不伤到黄子鸽,在主席台的任何一个人受伤,都是她黄子鸽的责任。 她当时只知道那是一栋居民楼,不可能有闲人进去。可是她没想到的事,就被别人利用了。是洪震天的出现,才弥补了她的失误。 洪震天是在用自己的生命替换她黄子鸽的生命。他的受伤,都是因为自己的错。黄子鸽始终这样认为。 这是这一天来她所分析的结果,尽管刘恃成没有跟她说,但她明白。当她听说吴志豪带着人往学校外走了之后,而且是去那栋四层居民楼时,她就预感到不好。 她就知道,吴志豪他们肯定发现了那栋楼上有什么不对,不然在学校的庆典大会既将召开之际,他要离开学校做什么。当时黄子鸽在主席台上,也一直盯着那栋居民楼,只是她什么也没发现。 在校庆期间,什么也没发生,她就知道吴志豪他们排除了危险。但他始终没想到,此事原来是洪震天干的。要是她当时知道了,她肯定不能泰然自若地坐在主席台,或许当时她就会失态,会疯狂地往居民楼这边奔跑。 那样,整个校庆活动,便是个虎头蛇尾,她黄子鸽的声誉,也会降到极低。人们会怎么看待她呢?那么多的领导与家长在场,周围还有那么多的群众也在观看。 本是一片赞誉之声,最后一败涂地。就像是手里明明拿着一副好牌,可最后打成了相公。 这时有人敲门,黄子鸽说了声“进来”,推门进来的是吴志豪。 “大哥,你没事吧?”吴志豪见洪震天正在输液,双目微闭,黄子鸽坐在床前,不由关切地问了一句。 “我没事,你们忙就不要来看我了。”洪震天回答吴志豪。他也知道,帮里弟兄事务缠身,没必要再来看他,他这样一点伤,不日就好了。 “我还有事向你禀报呢!”吴志豪接着又对洪震天说。 “说说看。”洪震天简单地吩咐。 吴志豪向洪震天禀报,就是那栋居民楼的夫妇俩不想住那里了,一是怕人再报复,二是觉得害怕。但又不便跟其单位上说明,怕他们单位上不相信还有此事。有可能还得向洪门帮调查情况,予以证实。 他跟刘恃成反应了此事,刘恃成说可以给其提供住房,但此事得帮主同意。并要其来看望帮主时,将此事向帮主禀报一声。 洪震天正在思考此事。他觉得这对夫妇的请求符合常理,他们的考虑也是对的。他们可以不住那套房子,但要单位另调,总得有个充足的理由。单位也不一定好调整,他们不住了,那谁又去住呢?谁知道了是那种情况,可能都不愿意去住的。 “这样,你跟刘总管说,要他派人了解一下那对夫妇的情况,就在医院的宿舍楼里给他们选一间宜居的房舍。”洪震天指示。 住在医院的宿舍,离学校也有一段距离,外人不一定知晓。再一个都是从医的,有着共同习惯,一样的作息时间,还有共同的语言,相互较为接近,不会产生矛盾。 在医院住着,也在他们的控制范围之内,他们的行为也容易掌控,这对夫妇的安全也有保障,这样对他们以后的调查也有好处,一举多得。 洪门帮各门房屋较为宽裕,不在乎一两个人的居住。此对夫妇也是受难之人,虽然不是他们洪门帮所为,但也多少跟洪门帮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要不是那个狙击手为了暗杀洪门帮同心小学的黄子鸽,也不可能选择在他们的屋里设立狙击点。这样说来,他们也是受害者,当然也牵扯到洪门帮。 第三百六十四章宫本密访龙蚁 龙蚁帮里,李大安刚吃过早饭就接到禀报,同心小学的校庆昨天已经顺利结束,并无任何状况发生,而自己的狙击手并未回归。 卢俊龙这时也来到总馆,被李大安问起此事时,也一脸茫然。他也说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跟狙击手当初同去的那人告诉李大安他们,那天只有他们俩进去那间房屋,没有别人。夫妇俩也被控制,其他住户的人白天基本都在上班,而且中午都不回家,按理说狙击手在那儿都比较安全。 据那夫妇俩说,他们那天上了夜班之后,有四天的假期。本是要去远在杭城的老家看望父母,将他们接来海安城避难的,因为杭城近来遭日本人轰炸频繁。 许多人都逃离了那儿,他们也想将父母接来海安城避难。想来,近几天也不会有人关心他们,更不会有人去那间房间。 “人有问题吗?”李大安问。他担心狙击手是否有问题,临阵脱逃或者反水了。 “没问题,人是绝对信得过的,是我亲自挑选的。”卢俊龙回答。这两个人可以说是亲信,尤其是担任狙击手的那位素质也非常不错,技术也很过硬,要完成这样的任务轻而易举。 “那么是否被人擒获了?或者被击毙?”李大安又继续问。总之他感觉事情不妙。要是事情成功,肯定会有消息,如果被击毙,应该也有消息。可现在是什么消息都没有。 “擒获的可能性不大,被击毙的可能性更少。他在那里非常荫蔽,学校对于那栋居民楼根本没有设防,更谈不上发现或击毙了。”卢俊龙又解释道。 “那就可能没有完成任务,无脸见人了。”李大安只有这样说了。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还会是什么结果。 卢俊龙无语了。其实他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不清楚。现在只是过了一个晚上,此人还未回帮禀报情况。 这无非就是帮主李大安所说的那几种情况,一是反水,二是逃离,三是被生擒,四是被击毙,五是未完成任务,要么逃离,要么还在思考是回还是逃,正在等待。 那一种情况都对他们不利,他们无法向日本珠式会的宫本弘一交代,第一次被重用,就产生了这样的结果,真是让宫本弘一笑话,一下子便会让宫本弘一看扁,以后哪还敢用他们。 “洪门帮有什么动静没有?”李大安又问卢俊龙。他想从洪门帮的动静中了解判断这件事情的结果,尤其是他的狙击手的情况。 “没有任何动静,一如既往。”卢俊龙回答。 听到这一消息,李大安更是无语了。他怎么说呢,一个大活人,而且还是一个身怀绝技的狙击手,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是否派人去那居民楼察看一下,或者找到那对夫妇了解一下情况。”卢俊龙请示李大龙。 李大龙坚决反对。事情已经出了,那里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就怕你不去,一去逮个正着。他们正愁查不出来是谁干的呢?如果别人没发现狙击手,难道那对夫妇还不报案吗?这种傻事还是不要做的为好。 可是现在怎么办?卢俊龙也想不出好办法来,也只有挠着头。 正在此时,有恃卫来报:日本珠式会的车已来总馆,可能是宫本弘一来到。 一听禀报,李大安心里咯噔一下,身上冒起了鸡皮疙瘩。他不知怎样回答宫本弘一为好,此事连个起码的判断都没有,何以向人交差。 他赶紧走出会客厅,向大院走去。恰好,那辆车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从车里下来的正是宫本弘一。 宫本弘一在恃卫的搀扶下缓慢地下来,李大安已经赶到车前,也忙迎上前去,口里直呼:“宫本先生驾到,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或者召唤一声,李某前去珠式会不就好了,免得宫本先生一番辛苦。” “李君客气了,宫本托李君办事,宫本理应过来道谢。怎么好有劳李君呢?”宫本弘一说着便看着李大安。 李大安上前扶着宫本弘一向会客厅缓缓走去,小心翼翼,不敢有所差池。 进了会客厅,坐定以后,宫本弘一便直接对李大安说:“李君应该向我报喜了吧!”他似乎很有把握似的,以为此次事情一定能如愿以偿。 在这次事前,他们就已经充分研究,觉得由龙蚁帮去办理此事,目标较小,无人关注。不像珠式会,时刻有人盯着,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其他各处便会有雷霆之动。 况且坐实这栋居民楼未在同心小学的监控之内,这次纵然未能解决洪震天,可是一个小小的黄子鸽,出头露面十分频繁,解决起来也不会太难。 实在不行,弄个政府官员什么的,也会造成对同心学校,对洪门帮的影响,给予他们一个不大不小的打击。 李大安脸色铁青,看着宫本弘一,欲言又止,不知说什么好,傻了似的。 可是宫本弘一也未急于问及此事,只是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慢慢放下。见李大安还是那样呆着,便又开口说:“有什么变化吗,李君?” “李某辜负了宫本先生的信任与期待,此事到现在我都不知道结果是怎样的。不知道暗杀行动是否成功,我的狙击手到现在也不知是死是活,真是无颜见宫本先生。” 李大安没有办法,只有鼓足勇气将事情的原委说出。不管宫本弘一是如何责怪,他也只有承受了。 “问题出在哪里?”宫本弘一的语气依然柔和。 “刚才我们还在商议,没有正解。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失败的可能性较大。”李大安不好意思地说。这是回避不了的问题,宫本弘一都来到他的总馆了,他交不出一份好答卷,还不能承认错误吗? “我们太低估了形势,没有对各种情况作更多的分析与考虑,以至于出现如此局面,这是我们不可推卸的责任。”卢俊龙也替龙蚁帮担当责任。 第三百六十五章密谋重创洪门 “李君也不要过分自责,任何事情在没有结果之前,谁都难以说有十足的把握。事情都处于变化之中,任何想法不管有多全面,都会出现某些变数。不要气馁,吃一堑长一智,我们还有机会。”宫本弘一尽量安慰李大安他们,不能因为此次的失败而丧失信心,从而一蹶不振。 “宫本先生,你说我们以后怎么办,你尽管吩咐,我们一定要扳回一局才行。此事肯定是洪门帮所为,不是别人。我们是否在其他方面给洪门帮以重挫。”李大安表决心地说。 “李君说得对,我们要振作起来,做什么事情都得持之以恒,不可半途而废。这个计划,不能因为这一次未能成功,我们就放弃,我们还得一如既往地坚持下去,像蚂蝗一样沾住他们不放,不是照样可以放出他们的血来。” 宫本弘一这样安慰李大安,他明确告诉他,不能放弃,还得盯着洪震天不放。只有这样,才会有所成功。他就不相信,洪震天没有疏忽的时候,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 宫本弘一又告诉李大安,此事行动虽然失败,但也有几个收获。当初龙蚁帮的狙击手行使这件事的时候,宫本弘一又派出一些人员混在学校门口的群众中。他们对现场的情况进行观察,收集情报。 他们的人有一个发现,就是有一个中年男子到来之后,不一会又突然离去。他们的人注意到了,随后一个恃卫也迅速离去,这些现象他们都注意到了,只是当时并未因这件事引些关注。 后来从同心小学分别出来几个人,直奔那栋居民楼而去,他们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因为龙蚁帮的这次刺杀行动,为了保密,没几人知道,宫本弘一也未对内公布,所以这些珠式会的人看见此种现象,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事后回到珠式会,他们将这些情况告知宫本弘一时,宫本弘一便明白,狙击手的安危成了问题,这次暗杀行动肯定被发现。再加上直到昨天晚上,李大安都未报告这次暗杀行动的结果,他就知道事情失败无法挽回。 所以宫本弘一今天便亲自来到龙蚁帮,自然是为了给其打气,要他们不能因这次失败而萎靡不振。 宫本弘一也知道,当初他太自信,也太相信龙蚁帮了,觉得此计划这么周密,那栋居民楼又未在同心小学的监控之类。狙击手已顺利进入狙击点,情况都在掌控之中,怎么可能就被一个中年男子发现了端倪了呢? 那这个中年男子又是何许人士,难道是洪门帮特意布置的人。根据情报人员所述之特征,宫本弘一判断是洪震天,身高,胖瘦,以及此人一传出信息后,其他人员的反应迅速,毫不迟疑,定是洪震天无疑。 虽然其乔装了一番,但可以判定。只有洪震天亮明身份后,其恃卫才那样雷厉风行地执行。 因此,宫本弘一告诉李大安,他们这次虽然失败,但收获也有,那就是更加证实洪震天还活着,而且其乔装的模样也被宫本弘一的人发觉,以后若是再遇上洪震天这样的装扮,他就无法荫蔽了。 李大安经宫本弘一这么一劝导,顿时兴奋了起来,感觉也深受鼓舞。他忙起身给宫本弘一加了些茶水,又给自己加了一些,便踌躇满志地说:“宫本先生,要么我们攻击洪门帮某一点,造成大的声势,将洪震天引出来,击毙之。” “你觉得袭击其那一点较好?”宫本弘一问。 “医院、银行、学校或者赌场。上一次我们的人去偷袭了他们的银行,几乎得手。”李大安得意地回答,似乎信心满满。 “李君说来听听,应当怎样去偷袭。”宫本弘一也诱导着李大安继续说下去。 李大安说自己也还未完全想好,只是提出一个总的构想,无有具体方案。但他对于银行的情况还是有所了解,接近下班时间,营业厅银行人员较少,安保也不很严,那时便于行事。 至于金库的情况,不是很了解,但威胁或挟持银行营业员可以带领前去。如果外围人员进行布控,可以抵拦增援之人的接近,在抢得金库之后,也可以脱离,但会造成强攻。 “既然是抢劫银行,自然也是强攻,很难智取。”宫本弘一说。 “强攻于我们不利,易暴露,并且后援力量不足,难以坚持好久。如果洪门帮后援力量到来,我们就难以应付。”李大安分析着形势,他觉得对于银行的袭击只能求快,在短时间内完成任务,否则后患无穷。到时撤又撤不走,有可能会被全歼。 “能否在洪门帮警卫力量薄弱的环节出手?”宫本弘一提醒李大安。洪门帮哪些地方警卫较薄弱,他们可以从那里着手。 李大安也在想这个问题,可是洪门帮哪里最薄弱?在他看来,洪门帮哪里都不薄弱,都布置得非常周密,滴水不漏,难以钻到空子。 李大安又告诉宫本弘一,他已派人去了银行、医院与赌场等地方,最迟今天晚上便有消息。也就是想了解一下洪门帮这几个地方的戒备情况,弄清他们部署的薄弱环节。 “李君,你能提前有所准备甚好,还是你想得周到。需要我能为你做什么的,请尽管开口,都是为了我们共同的事业,不要客气。”宫本弘一又夸张李大安。 他心里最清楚,现在珠式会伤了元气,李大安能在此时出面搅局,给洪门帮制造麻烦,给海安城制造混乱,这是最好不过的事了。珠式会正值休养生息,虽然有心想做些事情,但力不从心。 他能将龙蚁帮绑在自己的战车上,让龙蚁帮觉得他珠式会是龙蚁帮不可缺少的支持,缺少珠式会的支持,他龙蚁帮在海安城便会很快被吞没,。 这样的话,龙蚁帮对于珠式会的要求就不敢轻意不听,而且还会主动巴结珠式会。这就是宫本弘一想要达到的效果,如今这种效果便体现了出来。 第三百六十六章计划偷袭仁安 宫本弘一觉得时间差不多了,目的也基本达到,他就等着龙蚁帮的计划了,等着李大安届时能带给他好消息。 他向李大安告辞,便叮咛李大安,计划好了之后请送一份给他,也让他能够在背后予以支持他的行动。 李大安热心相留,但宫本弘一婉言谢绝,起身向车子慢步走去,然后车子驶出了龙蚁帮,向日本珠式会开去。 下午,龙蚁帮各处的“蚁人”已经回归。他们向李大安禀报的情况相当一致,那就是洪门帮几处的警卫并不象想像中的那样严格。 尤其是仁安医院,由于病号太多,他们也难以分辨清哪些是病人,那些是闲散人员。他在仁安医院转了整整大半天,无一人过问,除了在一些特殊的场所不能去以外,其他场所都能自由活动。 李大安问其发现他们的安保人员没有,“蚁人”禀报,除了大门口有门岗处,一些重要地点有人把守,其他地方都不曾见有。 “你在医院转悠,从没人问过你什么吗?或者说要帮你做什么?”李大安问。 “蚁人”回答,从没人过问。 “你发觉有什么异常没有?”李大安又问。 “没有大的异常,只是四楼最里层不让进去,那里坐着一个工作人员,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但走廊上的牌子挂着‘重症病房’的标识。其他地方不是化验室,便是病理分析室,儿童科也不让进。”“蚁人”回答。 李大安这时令人叫来卢俊龙,他要跟其商议一下方案。只可惜钟天翼有别的事情去了,难以一时召回,时间紧迫,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卢俊龙匆匆来到。李大安也直接地跟卢俊龙说:“各路‘蚁人’已经回归,有些情况我们研究一下,极早制订计划,再开始行动。” 各路“蚁人”又将情况复述了一遍,重点是医院的“蚁人”将情况重点说了一遍。 卢俊龙听了之后,觉得有几点可以利用: 一是医院无有较严格的戒备,况且那样的场合要戒备起来也有一定的难度,这样可以轻而易举地进入。 二是医院四楼重症病房不让进去,定有什么大的人物,要不还是什么呢?这样的话,可以将那里当成目标。破坏洪门帮的重症病房的人物,对洪门帮影响较大,打击也大。 三是医院的收费室,以及其他一些重要场所,比如机房,化验室等,实施破坏对医院的日常工作的正常开展会造成大的影响,可以让其日常的医疗工作停顿。 这样,其病人得不到及时的医治,还有可能加重病情,造成较大的医疗事故,让洪门帮被这些事故所缠住,难以抽身于其他的事情。 李大安听后觉得有些道理,但他觉得目标不能太多,难以集中力量,应该集中一点以攻击,这样打击的力度要大。当然,某些目标作为佯攻,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和兵力,这一点还是要的。 “重点应该放在哪里较为合适?”卢俊龙问。他觉得帮主分析的有理,不能面面俱到。那样既要很多的兵力,又难以给其以毁灭性打击。伤其全身,不如断其一臂。 “我觉得应该将重点放在其机房与四楼重症室。先破坏机房,这也是佯攻的目标。机房破坏了,断了电源,医院无法正常工作,会造成医院的混乱,我们可以趁乱向四楼摸去,选择性地攻击某一处。”李大安说出自己的具体想法。 卢俊龙觉得这样最好,便又要“蚁人”将医院外部、内部的图纸简单画一下,以便大家进一步的研究。 “蚁人”便又将医院的各处绘制成一张草图,各楼道口,走廊情况,以及房舍的走向位置作了标注,尤其是四楼的情况画得格外详细。在他不允许进的那里面,共有四间房,左右各两间。 前两间房外面的凳子上,平时都有病号闲坐着,后面的两间,只有左边的一间平时没有病号外坐,右边的一间有两位病号外坐。 四间房每天都有医生查房,平时也有医务人员进出,不是推着送药车的人,便是打扫卫生的人。 从外坐病号的情形来看,也不像是什么重要人物,年轻人较多,只有靠右边的那间房外面坐着的是位年龄稍长的病号,但也不过是四十岁左右,个头不高。此人似乎伤的是左胳膊,胳膊用绷带吊着。 坐在这四间房的前面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医务人员,穿着一身白大褂,戴着一副眼镜,主要的是他在那里把关,不让人进去。晚上换班的时候,便换上了另一位医务人员,此人年轻,最多二十六七岁。 这栋楼共有五层,但屋顶被暗锁,无法登上屋顶平台。从外围看,每间病房都有一张窗户,平时很少有病人打开。只是在早晨的时候,医院查房时才要求打开一下,换一下空气。 “机房附近是什么情况?”李大安又问。 “机房附近有人把守,但都是些工程技术人员。机房靠近围墙,围墙外是另一栋楼,中间间隔较小,无法进人。机房在医院进门的左侧,步行约有五十米的地方。”“蚁人”继续禀报。 卢俊龙又在地图上比划了一下,心里又在琢磨着什么,像是在计算时间。又用红蓝铅笔在那儿作了记号,又铺开一张地图,用笔在附近的街道虚划着一条线,像是他们的接近路线。 然后,卢俊龙又将图纸拿到李大安面前,一边在上面比划着,一边说:“帮主,你看这样是否可行。”说着他又抬头看了看李大安。 李大安示意其继续说下去。他想知道卢俊龙的具体布置,人员、装备、进攻及撤退路线等等全部情况。 “我想,派一支小分队,约五人左右,伤病员打扮,分别从医院门口进去,然后两人直接左拐,沿着围墙前行,另三人再往前走,约十五米处有条小巷子,从这里左拐而进。”卢俊龙说着又指着地图给李大安看,又用笔在那两条路线上比划着。 第三百六十七章制作作战方案 “这队人马进去之后,直接解决掉看守的机房工程技术人员,然后进去行动。另外一支队伍,约十人左右,一路五人从医院后门进入,直接沿楼梯向四楼悄然行动。”卢俊龙又用铅笔比划着。 “那另一组人员如何安排?”李大安不由地问,他也想尽快知道卢俊龙的布置。但他担忧,人员是否过于少了点。 “一路人员由前门进去,分两组,一组两人迅速前去四楼,另三人在各楼梯口分别留置一人看守楼梯口,负责接应与掩护。”卢俊龙接着又在各楼梯口比划着作了记号。 “装备携带情况应如何安排?撤退路线和方法有什么布置?”李大安又问。 “袭击机房人员除携带短枪与自动武器外,起码有三人要携带炸药,便于炸毁机器设备,使其断电,并且使其在短时间内难以恢复,以断电来掩护攻击四楼人员的行动。” 卢俊龙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李大安,见李大安并未反对,而且在认真地听其讲解,接着继续说: “断电之后,袭击人员分别从前后门迅速向里冲去,趁着黑幕,直捣四楼。然后手刃看护的医务人员,直接冲至里间四室,踹开门直接扫射,完后直接原路撤退。” “选在什么时间比较合适?”李大安又问。既然是利用断电趁黑行动,自然是晚间,但选在晚上什么时候,有什么考虑,他得弄清楚。就目前的计划来讲,李大安还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时间不宜太早,也不宜太晚。早了断电失去作用,自然,炸毁机房也是为了吸引医院安保人员的注意,让他们将兵力涌向机房,但主要的目的不是机房。再就是早了能见度还是较高,不利于行动,他们还可以看清人员情况。” 卢俊龙接着说:“晚了医院人员减少,难以造成混乱,不便于浑水摸鱼。也便于他们警卫人员识别敌我,除了自己人,便是敌人,易造成我们人员的伤亡。我们选择此时行动,可增加行动的成功率。” “那具体时间点是——”李大安提出,还未待他说完,卢俊龙便立即回答:“晚上七点半左右,那时人员最多,又在医院的交接班时期,上班人员都等待交接班。” 卢俊龙说得嘴唇有点干,便喝了口茶继续说:“按现在的季节,此时天已全黑。这时,最利于我们行动,恰好,今天又是医院住院家属探访日。” “很好,这个方案非常不错,但是还要注意几点,那就更加完善了。”李大安首先赞扬了卢俊龙的计划不错,分工也很明确,又有协作,是一个整体的行动。 但是,有几点还得补充。 一是所有人员选择必须是龙蚁帮的死士,就是说不能投降,受伤了如有能力必须自裁,不能透露半点自身的身份。如不自裁,难以忍受被俘的审讯,那个过程生不如死,很难有人能够抵御得了。 做不到这一点,就不要被安排前去。虽然龙蚁帮个个都效忠龙蚁帮,但怕万一。因为人性都有某种弱点,不是你不坚持的问题,而是面对那种局面,人性自然会变,人性的弱点便会自然显露。 二是所有人员必须伪装,身上绝对不能有龙蚁帮的任何东西与标志,让人不能弄清楚是龙蚁帮的身份。否则,就会招来疯狂的无何止的报复,那样得不偿失。 现在还不是公开叫板的时候,虽然大家心知肚明,洪门帮并不是龙蚁帮的友帮,两帮之间也有些陈旧的芥蒂,但毕竟没有真凭实据,洪门帮也不好断然判定。 三是撤退方法不够明确、具体。虽然强调有必死的信心,但也不能平白无故地作出牺牲,那无异于自杀,没有必要那样去做。 无论事情成功与否,无论行动到什么程度,都应考虑这一点。该攻要勇猛顽强,勇往直前,毫不畏惧,但撤退也要毅然坚决。方案实施之后,情况无论如何,步骤实施完毕达到预期目的,就要考虑这个问题。 就是敌情有变,无法完成计划,万不得已之时,也要有一个很好的撤退方案。不能知其不可为,而为之。那样只能增加更多的伤亡,造成更大的损失。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此时不行,还有下次。 况且,这次行动主要是为了挫败洪门帮的士气,淆乱其安宁,造成对其不利影响。因为并不知道仁安医院四楼那里究竟是何人在那里住院,有多么重要并不清楚。所以,有好的撤退方案,让大家能安全地撤离下来,代价越小越好。 “如何撤退,我真的还没想好,也正在考虑。我总觉得,分散撤退,瞬间没了踪影那样最好,但未亲自去过仁安医院,对那里情况不予以了解。”卢俊龙也认识到了自己这个方案的不足。 卢俊龙只是李大安想急于了解他的想法,所以在不是很成熟的时候,说了出来。他就是想抛出一个初案,让李大安进行修正,完善。 “帮主,卢总管,我有个想法不知该不该说,这是我当时在仁安医院侦察的时候发现的情况,那时就有过这样的奇想。”这时“蚁人”开口说话。 他在听了帮主与卢总管都说了之后,尤其是在李大安说了之后,觉得有必要说出他的想法来。 “说说无妨。”李大安听其有话要说,便鼓励他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尤其他说是在现场看到的情况后就有过的想法,这个想法或许对他修订计划有很好的帮助。 李大安知道自己的“蚁人”常年独立作战,尤其是在撤离方面有一定的体会。他们每做一件事,都会对现场作周密详细的侦察,当时就会考虑怎样进攻,怎样撤退。往往他们会进退自如,游刃有余。 “蚁人”禀报李大安与卢俊龙,在仁安医院的四楼,还未到看守的那个医务人员的那段走廊,有两个窗户直接与隔壁那栋楼的房顶平齐,从窗户翻越过去便到了另一栋楼的楼顶。 第三百六十八章向目标区集结 从那一栋楼过去,一连两栋楼相连,第三栋楼与侧面的一栋楼相隔有两米宽,如果能跃到那栋楼之后,附近都是些较低的房子,一直低下去,便于脱离。 如果一直到头,那里离仁安医院已有三百米以上的距离了,从那里下去,肯定是安全的,洪门帮不可能布防那么大的范围。那里也都是些居民住房,下来之后十分安全。就是有人追击,他们也未必有那么熟悉,也担心会有埋伏,不敢贸然追击。 另外,机房外侧的那道墙,有两处正对着对面楼房二楼的窗户,如果能够攀上墙去找到这两扇窗户,破窗而入,便进入了另一栋楼,从另栋楼下去也能顺利脱离现场。 李大安与卢俊龙听后面面相觑,没想到还有如此重要的情况,这是他们撤退最好的道路。 李大安心里不由感慨,是啊,自己的“蚁人”一向比较细心,长期坚持在第一线,独立执行任务,个个都有这套本领。不然他们就有去无回了,哪能存活于现在。 这样以来,他们的行动方案要有所修改。攻击计划不变,还是按照前面卢俊龙所说的那样,没有问题。 需要修改的便是:袭击机房的人员,事成以后,交替掩护攀登围墙之后从那两扇窗户破窗而入,从另一栋楼撤离。 袭击四楼的一组人员,攻击完毕之后,从四楼那两扇窗口跳至另一栋楼,连续过三栋楼之后,再从隔壁楼层撤退。三名掩护组人员直接进至四楼,阻止楼下人员增援,同样跟攻击人员一同从那两扇窗户撤离,并断后进行掩护。 各路人员秘密接敌,行动尽量荫蔽,如被发现,展开强攻,速战速决。既不可恋战,更不可遇到困难就主动撤离。 总的计划由卢俊龙负责草拟,然后让李大安过目。人员挑选由卢俊龙一人负责,最迟于明天将人员确定。此方案确立以后,今天晚上须交由宫本弘一审阅之后,便开始行动,不宜拖得很长时间。 李大安吩咐完之后,卢俊龙与“蚁人”便各自散去。 晚间,卢俊龙已作好计划,并将计划递给李大安审核。李大安又在几处地方作了修改,便交给卢俊龙,并吩咐他修改好后即刻送往宫本弘一,让其审阅,如没问题,他们便可迅速执行。 第二天晚间,经过宫本弘一审阅的方案在白天已经送回到龙蚁帮,宫本弘一传话给龙蚁帮李大安,方案可行,可以按计划进行。 今天晚间就要实施此项计划,李大安已经给每一位参战人员敬了壮行酒,并作了简短的动员,就等李大安一声令下,他们便奔赴战场。 象往常一样,大院摆放香案,每一个都烧了三柱香,作最后的祈祷,祈祷众神保佑他们行事成功,并能全身而退。烧香拜神之后,他们又检查了一遍行装,未发现任何纰漏之后,便开始出发。 下午,卢俊龙已组织他们进行了演练,各种预案都熟记清楚,如遇特殊情况,他们各自灵活处理。各小组组长都与队员详细地说明的暗号、信号,各自任务也非常清楚,撤退路线都熟记于心。 每个人都留下了遗书,誓死如归,决心很大,抱着必死而取胜的信念。看着这一群人,李大安内心感慨万千,要是他们有所损失,将是龙蚁帮最大的伤痛。龙蚁帮还有多少这样的死士呢! 面对着这些人,李大龙还真有点舍不得,不由老泪纵横。龙蚁帮已经损失很大,补充又不能及时跟上,如今要招些人也是难上加难,尤其是在海安城更是不能如愿,而只有去很远的地方招纳人员,但也捉襟见肘。 可是面对海安城的形势,他龙蚁帮不去逐渐消弱洪门帮的势力,不去消耗洪门帮的实力,就更难以对抗,及早他龙蚁帮会走向灭亡的道路。好在还有日本珠式会罩着,龙蚁帮如今还得以这样较好地在海安城立足。 想着这一切,李大安又走到每一个队员跟前,亲自检查他们的行装,看清每一个人的面孔。 或许,这一次对于有些人来说便是永别,他要记清每一个人的脸,记住每一个人的容貌,届时为他们画像纪念,将他们的画挂在龙蚁帮的议事厅里,让全体人员铭记他们。 完了之后,李大安一声令下:“出发!”便转身离去。他不忍再看他们的背影,他要看见他们一个个回到总馆,看到他们的面容。不管是受伤还是怎样,他都希望再次看到他们的面容。 十五个人分坐三辆车急弛而去。他们也是迅速赶到离仁安医院不远的地方下车,然后分头从不同方向向仁安医院走去,按预定时间在预定地点进入医院。 这十五人与普通市民无异,装束有的单薄,或者穿着较厚;有的年轻,有的显得较为成熟;还有的看起来还有点苍老。他们都有化装,从外表看不出他们是些什么人,更想不到是些可以打仗的人员。 街上的行人较多,许多人下班早的已经下班,人们陆续地往家赶去。有的外出买菜的也开始走向街头。 今天恰是医院接待家属探望日,许多的人提着东西往仁安医院的方向走去。在仁安医院的门口已有许多人,有的看病,有的是等待探望家属。 门卫也回答着各种人员的询问,怎么去取号,哪个科室在哪里。大堂里也有负责咨询的人员,也正在忙碌着。 仁安医院的医疗水平在海安城是数一数二的,在居民中的口碑较好,不仅海安城的居民在此看病,就连附近的宾城,嘉义都有人慕名前来就医。 许多上班的人,一点小病能坚持的也坚持到下班以后的现在来医院就诊。因此,每天此时,仁安医院的人就较多,加上今天又是住院人员的探望日,人员就更比往日要多。 龙蚁帮的人先头人员也已赶到,正在外围进行观察。或许此时还不是最佳时机,不过离大家计划的时间也相差无几。有一小组人员已经进了医院,正等待时机向预定地点出发。 第三百六十九章偷袭不成先殒命 这时,有一位胳膊挎在胸前的伤员,不小心撞在了这个小组有位看似病怏怏的伤者身上,此人凶狠地看了这个胳膊有伤的病号,并无丝毫疼痛的样子。 此病号连忙说对不起,连连解释,也是因为人多,不小心撞着他了,不过自己的胳膊也受到了碰撞,正疼痛不已。一边说着,一边悄然走开,害怕跟这个人起冲突似的走远了,顿时消失,不知去向。 紧接着又有一个小组进入仁安医院,他们正是袭击机房的那两组人员。前面那组人员已经过沿着事先确定好的路线向机房走去。 另一组人员也开始向机房接近,在人们都忙于寻找看病、咨询比较混乱的时候,他们都悄然地消失在门口和大堂,不知去向。没有更多的人关注他们,他们也习惯于这种混乱的场面,更是轻车熟路般地向自己的目标靠近。 此时,也有部分提着东西的人陆续地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还议论纷纷:“不是说好今天是家属接待日的吗?怎么可能还限制名额呢?明日再来,以前可没有这种现象的。” 各科室的病号都被人引导着向各科室走去,人员进去之后,科室外面的铁栅门便随即关上。 大堂所剩人员也渐渐减少,而龙蚁帮的人已经入内,见此情形不知如何好。突然,机房那边便响起了几声枪响,随即便是两声巨大的爆炸声。 恰在此时,医院的灯一下子熄了。龙蚁帮停留在大堂的人迅速作出反应,向四楼直奔而去。此时大堂的病号所剩无几,几位工作人员将他们安置进大堂里间的一间房里,让他们在那儿坐着,劝慰他们只是临时跳闸,很快便会来电。 就在此时,一队人马迅速向楼上冲去,马上整个医院又灯火辉煌,医院外周围院墙的灯也亮了起来,将整个医院照得如同白昼,就像是过节一样,边房顶的灯笼以及医院门口的灯笼都亮了起来。 四楼此时已响起了激烈的枪声,叫喊声不绝于耳。有少数的玻璃破碎声也随即响起,四楼窗户外又响起了枪声。不明事理的人,还以为是在放着鞭炮。 各科室看病的人依然如故地看病,有的并不一定能听到外面的响声,有的也是感觉到如此灯火辉煌,也是仁安医院什么重大节日而燃放鞭炮。 大堂剩下的病人,也被引领到各个科室,有位小孩子还对拉着他手的大人说:“爸爸,你听,外面还放着鞭炮呢!灯也这么亮。” 大人也弄不清楚外面的响声是什么,听孩子这么一说才注意起来,今日的灯的确是比往日亮堂多了,或者真的是仁安医院什么节日吧,他也就相信了孩子的话。这临时的停电,可能就是为了突然来这么一个惊喜吧! 看病的人也在看病,看完病的人也照样缓缓地走去仁安医院,都是噼噼啪啪的声音,类似于鞭炮响起,他们也都这样认为。医院依然处于一片详和的气氛之中,人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猜想着今晚是仁安医院什么特别的日子。 人们绝不会想到,这原来是在进行一场枪战,这噼噼啪啪的声音正是激烈交火的枪声。在他们听来,这枪声无异于就是鞭炮的声音。 刚才那两声巨大的轰隆声,或许是医院在放着火铳,或者是巨大的烟火。只是人们都在室内,看不见外面升起的焰而已,可是能够想像得到,那是多么的五彩缤纷,色彩斑阑。 外面的房顶上,有几个人在那儿抬着什么东西,近处可以看到,原来抬着的是一具具尸体。有几个人向远处追去,一直到第三栋楼顶。有两个黑影随即纵身一跃,便到了侧边的一栋楼的房顶而去,随即便消失不见踪影。 后面紧追的几人便止住的脚步,并未跟随而跳。他们也没有准备,差不多远眼看就要到最后一栋楼的末端了,看那两人往哪里逃,没想到那两人纵身一跃到了侧边另一栋房顶,而且迅速消失。 他们蹲下身子向前看去,见看不到人影,也便转身回走,向医院的四楼而去。四楼的人正在打扫战场,清理现场,发现现场留有八具尸体,有两人被活捉之后便自尽了,其余几人都被武器击毙。 恃卫中有两个三人受伤,一人较轻,两人伤其腹部,正在急救。其余人员秋毫无犯,毫发未损。 鲁秋生一一查看,想从尸体中搜出什么来,以便发现蛛丝马迹,可一无所获。他不解起来,这些袭击的人是哪里人。是珠式会的,还是龙蚁帮的,总不是警察局的吧。他思考着,可一时半会没有答案。 他庆幸自己的安保人员警惕性较高,及时发现问题,作好了准备,才取得这样的近乎完胜。可是还是让两人逃离了出去。据回来的人禀报,此两人这么熟练地逃离,看来是有所准备,而他们事前并不知晓。 好在他们接到情况禀报后,及时作了部署与安排,病人都被引进各科室,又关了各科室的门,剩下大堂的病号也被引入了房间有所规避,未能造成伤害。 这时机房那边也上来禀报:五人被击毙三人,活捉两人,不过事后这两人也自绝于世。由于怕病人看见尸体,引起恐慌,现尸体还放置于机房附近。 鲁秋生指示将尸体放置原地不动,搜寻尸体身体看有什么发现没有。来人禀报,已经搜查过了,无有任何发现。 五人都是各自打扮,不尽相同。有装扮成伤者,有装扮成老者,但都是病人的装扮。外人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之处,身上更无特殊的东西,除了武器和炸药。 整个战斗持续不到一个小时,从发现敌情,到作好准备,再到歼灭敌人打扫战场,也就一小时二十分钟。 但是鲁秋生想起此事还是有点后怕,千密一疏,还是让人混了进来,并未在医院外围发现目标。 病号进入医院后,也未能及时发现,险些让敌人的阴谋得逞。这也并非诱敌深入,请君入瓮,的确是疏忽,等会他就想跟帮主承认错误,担起责任。 第三百七十章将计就计全歼敌 此时,鲁秋生令各恃卫迅速进行常态戒备,各位恃卫迅速到位,不可懈怠。各恃卫又各自散去。 鲁秋生这时走进洪震天的病房,向洪震天禀报战斗结果。 洪震天严肃的神情有了几分舒缓,此次事件事出突然,先前没有明显的迹像表明,这件事情必然要发生。只是在即时了解中作出了正确的判断,才获得了这次战斗的胜利。 先前,鲁秋生他们只发现有位可疑人员在医院里转悠,他们密切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见他并未有什么行动,只是转悠一番便走出了医院。那时,鲁秋生就警惕了。 他将情况汇报给洪震天之后,洪震天便作了安排,包括各恃卫化装成各色各样的人在医院里巡逻监视,在各重要的地点增加了警戒。 尤其是今天是住院病人的家属探望日,人员定会增多,场面肯定混乱,便更加警惕起来。许多恃卫都化装混在人群之中,近距离地观察了解每一位有疑点的人员,并作出适当的试探,及时的作出判断。 当一个装扮胳膊受伤的恃卫,发现涌入医院大堂的同样一位胳膊受伤的人员有几分生疑时,便撞了上去,可那人并未因为别人撞击而感觉到受伤胳膊的疼痛,反而狠狠地瞪了恃卫一眼。 尔后,这个人便伙同另一人趁着人员众多混乱之际,向机房方向而去。恃卫感觉不对便立即向鲁秋生禀报,鲁秋生又将此情况向洪震天禀报。 洪震天立即作出决定,通知停止接收探访的病人家属,就说今日名额已到,剩余人员立即劝其返回,明日再来。 又令在通往机房的路上增加人员对渗透的可疑人员进行阻截,如遇反抗格杀勿论。又令医务人员将各科室看病的人员引领到各科室,并将科室铁门关闭,目的是疏散人员,尤其是大堂人员。 各科室病人对号入座之后,又令人将大堂剩余人员集中于一间房中,这样,暴露在外的便就是可疑人员。 待发现袭击机房人员有两人携带炸药后,又令其将炸药减量引爆。洪震天明白,机房爆炸,停电之后,剩余在大堂之人才会有所行动,这时其他看病之人也已撤离,便于行动。 停电之后,果然一群人向四楼冲来,可是此时灯光又亮了起来,这些人在光亮之中便原形毕露,正好便于恃卫集中攻击。 恰好,那些人行至四楼,在灯光的照射下仓促开枪,可是已经来不迟了。他们之中倒的倒,冲的冲,所剩无几。有两个人见势不妙,便立即破窗而出,便有了后来的追击。 他们不曾想到,四楼这四间房,其中三间都是恃卫装扮的病号,他们早等在那里将枪口对准楼梯口,待他们全数上楼便受到了一阵猛烈的枪击。 只有两人一个前翻,行至窗口前便破窗而逃,其余不是被击毙,便是被活捉。事情发生得这么突然,死了的连死去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逃跑的,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们的计划可是好好的,在龙蚁帮总馆也找过相同类型的房间演练过几次,可谓万无一失。可事实是,最终难逃失败的命运。 医院的灯光格外辉煌,枪声疑是鞭炮声,人们不知道还以为今晚是仁安医院的节日。在各科室看病的百姓,依然如故地看着病,他们也不知道仁安医院究竟发生了什么,也只是以为鞭炮声声,今天定是仁安医院的什么节日。 洪震天知道此次战斗成果可佳,除两名人员逃离,其他全部击毙。但唯一遗憾的是未能获得活口,无法查清此次袭击事件是谁人所为。但也可以估计到,日本珠式会与龙蚁帮脱不了干系。 洪震天想,四楼就怎么成了他们攻击的重点了。前期其侦察人员上过四楼,可能被工作人员阻止,便证实这里有重要人物。 他估计龙蚁帮的人不能确信这里就住着他洪震天,只是这次袭击为了打击洪门帮,在市民中造成不良影响而已。 洪震天又在窗口向外看了看,他所住房间的窗口离隔壁那栋的楼顶较高,约有一人多高,并且两栋楼相距也有一米多。 如果他们从窗口直接袭击,也有一定的难度,况且,四楼这间房上层的五楼,还有两间房同样有恃卫值班,也密切监控着对面楼顶,枪口也对着隔壁楼的楼顶,有人要是从这栋楼的楼顶来袭,定没有好的结果。 走廊的窗口较矮,与楼顶只有半人多高,他们从那里破窗而逃,也是正解。 此次狙击手未有行动,是洪震天极早发出的命令。一是天色较黑,怕误伤追击的恃卫,二是怕过早暴露位置。从上面的射界来看,对隔壁这层楼顶也在控制范围之内。 鲁秋生此事又穿了件白大褂走到洪震天跟前,他刚才又换了行装。他请示洪震天是否需要更换房间,因为从此次袭击的重点来看,他们就是冲着四楼来的。他们的目标很明确,首先炸毁机房,然后趁黑袭击四楼。 他们没有任何其他行动,任何地点都未有动静,唯独是机房与四楼。而袭击机房的目的很明确,为掩护袭击人员上四楼,然后趁黑突然袭击。而四楼,最重要的是住着洪震天,他们是否已经清楚。如果清楚这一点,可能事情还远不止这些。 或许他们还会再来,可能以别的什么方式,或者他们还会在别处弄些什么事情,因为他们知道,洪震天正在住院。 至于洪震天为何住院,是伤是病,他们都不得而知。但他们总会想到,洪震天既然住院,无论是伤是病,都不会是很轻。 对于鲁秋生来说,保护好洪震天的安全,是他主要的职责。他绝不能让龙蚁帮或珠式会再有第二次的机会。所以,他要向洪震天请示此事,否则危险依然存在。 洪震天觉得没有必要再改变房间了,就在这里,不日就可以出院,没必要再变换房间,那样或许让人更加证实此层楼的重要性。 第三百七十一章龙蚁超度亡灵 他指示鲁秋生,令各哨位加强监控便行。还是象以往一样人员伪装起来,继续在大堂及医院里布置暗哨,在楼顶装上几个探照灯,必要时使用。 鲁秋生立即前去布置。 龙蚁帮里,李大安听取了生里逃生的两位死士回来禀报之后,悲痛欲绝。果然又是失败,而且还是惨败。惨败之后,并未给仁安医院造成半点影响,他觉得太诡异了。 既然机房两声巨响,应该是爆炸所致,而且也停了电,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又得以恢复,灯光又亮了,而且许多先前未亮的灯也亮了,他实在不解。 他们的行动是绝密的,敢说洪门帮不可能事前得到丝毫信息,那为什么他们有如此充分的准备,像是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似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他立即要求人在议事厅布置灵堂,悄悄地悼念这些死士的亡灵。这也是做给活着的人看的,不能让活着的伤心,还以为帮里在他们死后就不闻不问了。 李大安不仅要悼念这些亡灵,还要宣布给这些死士的家里一笔可观的抚恤金,就说这些人劳苦功高,受到奖励。 让这些活着的弟兄知道,就是他们自己以后为帮捐躯了。他们家里也会得到较高的抚恤金,也算是为家里作出了贡献,以此鼓励他们继续为龙蚁帮前赴后继,死而后已。 几乎全军覆灭,这个结果让李大安伤心不已。他几乎是捶胸顿足,近乎嚎啕。他一个劲地在神像前烧香叩首,一边祈祷,一边泪流不止。 他也没有什么手段,不知所措,似乎这种局面会一如既往地下去,那龙蚁帮还能坚持多久,支撑到何时。 卢俊龙也来到议事厅,见李大安如此情绪,也不知如何是好。他也深感愧疚,计划都是自己亲手所做,而且自我感觉良好,不能全胜,也能达成初步目的。 可事情却是这般让人难以置信,无法接受。难道洪门帮真有神灵保佑,这也于龙蚁帮不公啊!龙蚁帮也没少烧香拜佛,焚烧纸钱,可各路神灵这样对待龙蚁帮呢! 卢俊龙突然想到,莫非内部有内奸,有洪门帮卧底?他怎么想来,个个人都思忖一遍,都觉得没有可能。 既然消息不曾泄露,那问题又出在哪里?既然不是自己不够周密,那定是敌人太狡猾。洪门帮处处戒备有方,让人难以钻空子。加上其判断准确,便用了将计就计,故意引起爆炸,还熄掉灯光,引诱攻击人员受骗上当,中了他们的圈套。 卢俊龙也默默地在李大安身旁手拿三柱香点上,对着神像也在那里叩首作揖,口里念念有词,不知所云。 李大安向傍边一看,卢俊龙来到,便抬起头来,走向座位。待卢俊龙将香插进香炉之后,便叫其坐在傍边,他要跟其讨论几个问题,解开心中的疙瘩。 “卢总馆,你觉得我们问题出在哪里?”李大安不由一问。 “我觉得问题还是出在我们自己这里。”卢俊龙回答。 卢俊龙这样一说,李大安更加不解起来,问题出在自己这里,莫非计划不周,还是那里有问题。 “你说来听听,看我们在哪里出了问题。”李大安问。 “问题出在袭击机房的第二组的人身上。”卢俊龙不慌不忙地回答。 “何由见得?”李大安问。他想了解个究竟。卢俊龙如此一说,那袭击机房的第二组人员又出了何事,由此引起这么大的损失。 “袭击机房第二组有个死士,是乔装胳膊受伤之人,在大堂里人们拥挤的过程中,被一位胳膊同样有伤吊在脖子上的人撞了一下。”卢俊龙还未说完,便被李大安打断:“那又如何?” “可这位死士并不感觉疼痛,装都不装,反而怒视人家,让人顿生疑虑。此现象难免不被暗中监视的洪门帮的恃卫察觉。由此有可能被人盯着,再加上他们向机房方向而去,便让人更加确认是不速之客,别人自然便有了准备。” 卢俊龙的这种分析,的确是有道理的,当初他询问剩下的两位死士,觉得进入医院之后发现有什么异常时,他们便说了这件事。当时他们都警惕起来,以为要跟人冲突,还好那人只是道了歉便不见踪影。 可能就是因为此事让人注意,后来进入机房方向,已被人盯上。后来又发现有人身上带着炸药,联想到可能还有同伴,别人便将计就计。 袭击四楼的死士也感觉奇怪,为什么会有探望病人的家属刚进来又走出了医院,口里还直发着牢骚,说什么定好的今天是家属探望日,怎么又说名额够了呢? 而且各科室看病之人也都被带到各科室,连大堂看病之人也被集中于大堂的一间房子里。就在此时,两声巨响,灯突然灭了。他们还以为袭击机房组的人已经成功,迅速向四楼冲去。 可是刚冲到楼上,还未立稳,灯光突然亮了,他们大吃一惊,正在犹豫思考,对方的枪弹象雨点般地射来。 他们俩人奋起还击,就势一个翻滚便到了撤离的那个窗口,破窗而出。后面紧追不舍,他们只想回来报个信,不能让弟兄们死得不明不白,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 卢俊龙说起这些来,又根据自己的分析,只能是这样的原因了,别无他解。 李大安想,这些死士乔装外出执行任务不是一天两天,一次两次了,而是有过一定的经验,为什么在这些细节问题上还出现如此低级错误。 卢俊龙分析,可能是当时人员太多,加上内心有些紧张,应对事情来便不那么冷静沉着,出现细节上的问题,让人抓了个准。正所谓细节决定成败,此话很能体现在此。 虽然分析是这样分析,在难以知道确切原因之前,也只能这样凭分析得出结论而已。 李大安觉得,虽然这位弟兄疏忽,但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以自己的生命,企图来弥补失误,可也是徒劳无功。不过其毕竟死了,献出自己年轻的生命,也算死得其所。 第三百七十二章宫本赠慰问金 正当李大安与卢俊龙商讨之时,灵堂迅速搭好,十几名死士的像片挂在中央,桌案上摆放好了香烛与纸钱,他们便为列士烧起香来。全总馆的人个个都要在他们的遗像前烧着香,化着纸线。 李大安第一个去凭悼,他是那样的郑重其事,或许不是演的,而是内心真实的写照。他硬是又掉了眼泪,语言哽噎地说:“各位好兄弟,有朝一日我李大安进了地狱,还会去召集你们一起共事。” 他像是死了老娘一样地伤心,在恃卫的扶持下缓缓而行。恃卫将其安置在坐位上,又给其倒了杯水,他也就在那里看着他们轮流地去悼念这些死掉的死士。 卢俊龙是第二个去的,他紧跟李大安的身后,也是那样虔诚地凭吊,也说了一些为死去的死士祝福的话,希望他们在天堂有知,龙蚁帮没有忘记他们的功绩,始终将他们记入龙蚁帮的史册里。 其他门主并未来到,只是总馆的人进行凭吊。李大安还不想弄出那么大的动静,那样就明显地招供了袭击仁安医院就是他们所为。 李大安目前还不想承担袭击医院的责任,不到时候跟洪门帮明目张胆地干。洪门帮这一笔笔帐,他李大安是记在心里的,到时必须一举找其算清。此仇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时候一到,必定要报。 李大安无法交差的是宫本弘一那里,屡次都未有一点的成功,真的令人失望。他不知道这次宫本弘一是否怪罪于他,他心里没有底。 宫本弘一是对他寄予了厚望,可他总是令人失望,他李大安都不好意思起来。唯一能让宫本弘一满意的是上次的爆炸案与绑架案,终于没有彻底暴露,未能归咎于他龙蚁帮。 问题是这次的损失太大了。这次可不同于以前袭击星火帮,那一次的行动较大,参与的人数也较多,袭击的敌人也不在少数,对敌造成的损失也较大。但这次未能给敌以任何的损失,而损失的只有龙蚁帮自己。 李大安出不了这口气,可也得受着。 正在此时,一恃卫来报:珠式会有人前来,说要亲自见帮主李大安,有要事禀告。 李大安收拾一下着装,然后向会客厅走去。 来到会客厅,珠式会的人给李大安一个盒子,盒子里装满了钞票,还有一封慰问信。来人还跟李大安说,这是宫本弘一亲自吩咐要其带来的,说是慰问龙蚁帮众将士,尤其是这次袭击活动仙去的死士。 说完,日本珠式会的人便告辞而去。 李大安捧着盒子便来到议事厅,将东西放置在桌案前,示意在场所有凭悼的人暂时安静一下,他有话要说。 “各位兄弟,你们英勇献身,死而后已。日本珠式会的宫本弘一先生知道了都为你们感到骄傲,还送来了一些慰问金和一封慰问信。慰问金我会如期地给你们家里送去,这是你们用生命换来的,这也是你们的荣誉,希望你们在天堂安息。” 李大安说完,便把手中的慰问信交给卢俊龙,示意卢俊龙给死去的弟兄们念念,让他们知晓,日本珠式会对他们的敬佩及褒奖。也让现场的弟兄们明白,他们的功绩,他们的辛劳,不仅龙蚁帮会记住,就连日本珠式会也会记住。 卢俊龙便开始念日本珠式会写的慰问信。 龙蚁帮各位兄弟,这次战斗中仙去的弟兄: 你们辛苦了!首先向你们鞠躬,为兄弟表示崇敬,为仙去的弟兄表示哀悼! 自珠式会来到海安城,在你们帮主李大安的竭力支持下,珠式会稳住了阵脚,取得了发展。几次合作中,珠式会都得到了龙蚁帮极大的帮助,得到了各位兄弟真诚的协助。在此,对你们表示衷心的感谢! 这么多年来,你们配合珠式会所作的每一件事,都在珠式会的记忆中清晰可见,珠式会各个永远不会忘记。你们是珠式会在海安城里最好的兄弟,为大东亚共荣圈作了应有的贡献。 尤其是这次执行战斗任务龙蚁帮的死士们,你们的死,证实了你们的价值;你们的死,证实了你们对于珠式会的忠心;你们的死,证实了你们的贡献。我们会永远怀念你们。 愿你们的灵魂早点安息! ...... 卢俊龙念完了慰问信,转身看了看李大安。李大安也在认真地听,他觉得日本人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次给他们送慰问金,头一次写慰问信。看来此次日本人也是动了真情,看在龙蚁帮为其作出这么大的牺牲面前,他们也不得不感动。 可是李大安并未意识到,这是日本惯用的花招,企图将龙蚁帮绑在珠式会的战车上,为其卖命。他也是想利用珠式会的势力,为自己在海安城谋得一个好地位,求得万贯家财。 宫本弘一熟知李大安,他需要这个走狗的忠诚,并时常给其一点好处,让其觉得宫本弘一是信赖他的,更好地为宫本弘一服务。 李大安也知道,宫本弘一在海安城只有他龙蚁帮能够给其合作,所以,珠式会想要本地力量的配合,就只有他龙蚁帮,只有他李大安。 宫本弘一这次能够给龙蚁帮一些慰问金,也是明智之举。尤其是目前,他最需要李大安龙蚁帮的配合。 他也知道,只要给李大安一些好处,李大安就会对其死心踏地。就象你呼唤一条狗一样,头一次呼唤就有肉给它吃,以后每次叫它,它都可能会来到你的身边。 在宫本弘一看来,李大安就像是一条狗,如果不及时给点好处,它不会那么忠诚。李大安是只狡猾的狗,而且偶尔还有自己的主见。 这样的狗还真的不好应乎,你不给其好处,你怎么叫它,它都会装没听见,或者听见了也是一个劲地在那儿挠痒痒,一直到你放弃叫他为止。 李大安想通过日本人壮大自己的势力,多赚些钱。他也有自己的小九九。日本人占领海安城是早晚的事,大半个中国都被占领,一个小海安城又怎在话下呢! 第三百七十三章龙蚁帮蜇伏休养 日本人占领了海安城,如果未能跟日本人扯上关系,那他们帮如果还在海安城的话,就会受尽日本人的气,看尽日本人的脸色,哪还能有生意可言。 所以跟其搞好关系,届时也可获得出头之日,至于生意,自然没有说的。那时,他龙蚁帮不是想怎么做就能怎么做了吗?洪门帮不是照样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他要其活,洪门帮可能会有一丝活路;他要其死,那洪门帮就会很快在海安城消失得无影无踪。 悼念活动完毕之后,卢俊龙陪同李大安回到卧室。他为李大安倒了杯茶水,李大安也示意卢俊龙坐下。 “卢总管,你看我帮接连几次的行动都已失败,现在应该何为?我是真的有点累了,难以应乎这种打击了,龙蚁帮也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李大安颇有感触地说。 “帮主,恕我直言,我们目前还得休养生息,就是珠式会的事儿,我们也无能为力了。总不能将龙蚁帮的老本拼光,照理说,我们也对得起珠式会了。”卢俊龙这样说,也不管宫本弘一如何想了。 龙蚁帮目前的现实在这里,不这样应对不行。卢俊龙更知道,在这些死士之中,还有几个人可是跟随警察局副局长的,可以说是他们的人。 警察局副局长有交代,要慎用这些人。这一次使用他们,也是卢俊龙的主意,他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去跟警察局副局长解释呢! 当初他也觉得,这次行动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化,应该是按计划进行的,谁知变化还如此之大,这也是他始料未及的。所以对卢俊龙来说,此事后悔也来不及了,只有下不为例了。 卢俊龙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不由问李大安:“帮主,宫本先生怎么知道我们的事情失败,他派人送来慰问金?” 李大安听卢俊龙这么一说,恍然大悟,是啊,他没有来得及向宫本弘一禀报此事,他怎么就知道了呢?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卢俊龙不说起此事,李大安都没想起来。刚才他只是沉浸在悲痛之中,觉得本帮出了如此大事,宫本弘一能够派人送来慰问金,都有点感动,没想到这件事了。 “这样说来,宫本先生是派有人跟踪此事,或许他们的人在附近已经看到事情的结果。或许我们的人撤离时,他们发现了。”卢俊龙分析道。 “不管其怎么样,我们没必要计较了。此事本是我们做的,他们也不可能插手,他们能够派人观察也是情理之中。是我们没把事做好,也不怪他们。”李大安对卢俊龙说。 “你去安排,全帮休整三天,此三天全部人员在帮内休息。值班人员轮流休息,外去执行任务的‘蚁人’如能安排轮休的也进行休息,不能休息的也不要弄出大的事情来。一切只以监视为主,不可主动出击。” 李大安向卢俊龙安排,他也想休息一阵,好好思考一些东西,尤其是在龙蚁帮连续几件事都不顺的情况下,他要好好反思一下。究竟问题出在哪里,无论想得多么周到,可最后还是以失败而告终。 他要安静一会儿,跳出圈子外看一会儿,所谓旁观者清。他要暂时做一个旁观者,看看海安城里现在是怎样的一个江湖。 上次跟星火帮较量以后,他也过了一段时间的休养生息,事后便开始顺利,才有了后来的爆炸与绑架案。那事可谓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顺利地完成了宫本弘一交代的事情,得到了宫本弘一高度的赞扬。 这一次他同样要休整几天,全帮屏住声息,静养几天。既为恢复元气,又为静观其变。无论宫本弘一怎么劝解,他暂时都是这样的了。他会以本帮正值丧事之中,不宜带棺行事的理由拒绝宫本弘一的调谴。 不是牵扯到龙蚁帮生死存亡的事,龙蚁帮这几天便是休整,雷打不动。这也是李大安长期生成的习惯,可以说已成为了一种风俗。对于风俗,你不去遵守,肯定会出大事的,这是人们在日常的生活、工作总结出来的经验,应殓很准。 这也像是一种规律一般,遵守规律,便会得到正确的符合规律的结果,否则违背规律,便会碰得焦头烂额,一败涂地。 卢俊龙告辞而去。 卢俊龙走后,李大安躺在床上脑海里不由翻滚,他突然想起钟天翼来。不知钟天翼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都几日了,他很是挂念这件事情,这对于龙蚁帮来说至关重要。 龙蚁帮现在损失的人员太多,在海安城无法补充到新鲜血液,这对于龙蚁帮来说是极大的不幸。就像一个人失血过多,又不能及时得到血液的补充,那他便只有坐以待毙。龙蚁帮现在正处于这样的状况,形势十分严竣。 宾城与花垣已无法招到人员,无论多好的待遇,都无人愿意来龙蚁帮。或许是龙蚁帮的情况,这附近的地方人们都十分知道,不愿意来到龙蚁帮。 这跟龙蚁帮长期趋炎附势,屈膝投降的因素有很大关系。谁愿意去做一个汉奸,去做一个卖国贼的帮凶呢?对于一个中国青年来说,除非因为生活所迫,都不会愿意去做遗臭万年的事。 龙蚁帮如不再扩充人员,则龙蚁帮的规模连星火帮都赶不上了,就有可能沦为海安城的小帮,甚至于自己渐渐灭亡。 无法招人入帮,这就是龙蚁帮现在最大的困惑,这就是龙蚁帮的死穴。李大安一想起此事头便大了,而他又不能眼看着龙蚁帮就这样人员枯竭,香火断绝,气绝而亡。 无奈,他们只有去更远的地方招兵买马,甚至远到杭城了。加上杭城最近遭到日本人的多次轰炸,人们无法藏身,有些子弟可能会愿意来海安城,一是为了躲避轰炸,二是为了求得生存,而还是后方的海安城便是一个很好的去处。 钟天翼就是执行这样的任务去了,去杭城招兵买马,招纳人员,为龙蚁帮事业有继,努力而为。也不知道钟天翼的情况如何,李大安心里没数,但他相信钟天翼的能力,相信他会为了龙蚁帮的事业能够继往开来而不懈努力。 第三百七十四章钟天翼回帮复命 李大安正在想着此事,有恃卫来报,钟门主已经回帮,正在询问帮主在何处,欲亲自禀报此次执行任务的情况。 李大安立即令恃卫有请钟天翼。李大安并不知道钟天翼此次情况怎样,可他正在想他,正在想此事,他就出现了。李大安怎不高兴,真是想谁,谁出现,钟天翼真成了及时雨了,而在李大安看来,这也是个好的预兆。 他立即从床上爬起来,坐在桌前准备茶水,他要好好地听听钟天翼的禀报。他又从柜子里拿了些水果与点心,又一并摆好,像是接等贵宾一样。李大安对谁都未这样亲自去准备过东西,就连宫本弘一的到来,他都没有这样做过。 钟天翼此时来到了李大安的卧室,很是高兴地与李大安打招呼:“帮主,我回来了。” “好,好,我听说你回来,我心里的石头就落地了。一路辛苦,请坐下喝茶,我们慢慢说来。”李大安说着,便拉着钟天翼的胳膊,让其坐在桌前,又给其拿些桔子放在钟天翼的手中。 “先喝点茶,吃点水果,不急,我们慢慢说。”李大安还是那样殷勤。 钟天翼按照李大安的要求先吃了一个桔子,他也知道李大安的脾气,如果不吃,在李大安这么殷勤的情况下会很扫李大安的兴。如果能够迎合李大安的热情,李大安的心愿得到实现,心里也会异常高兴。 “帮主,这次外出收获还是有的,不是很大,但也可解燃眉之急。”钟天翼一边吃着,一边说。 “哦,说来听听,我就知道你能办成此事。”李大安很是高兴地说。 “杭城破坏较大,百姓无家可归的较多。我们招纳的人员之中,有的也是为了能有个安生处才加入的,毕竟海安城目前还是后方,没有战火硝烟。”钟天翼又说。 “据你观察,战事什么时候能到杭城。”李大安又问钟天翼。日本人对杭城的轰炸已有时日,不知地面部队何时能够进入杭城。 “无法判断,据我所知,可能还须一段时间。现在杭城看不到地面战争的征状,而轰炸却一直持续。”钟天翼如实地回答。 “唉,帮里最近只有你办的这件事是成功的,有收获的。”李大安叹了口气。 钟天翼也是茫然地看着他,不知李大安说的是什么意思。近几日钟天翼不在帮里,他想,帮里也不可能有什么大事,也不至于让帮主这样叹息。 李大安便把近日帮里做的那几件事一一跟钟天翼叙述了一遍,他还表示,真不想再提起这些事,想起来心里都酸酸的,痛痛的。 钟天翼听了之后也感到愕然,他没想到近来帮里还有这样的行动,可是行动都以失败而告终。他知道,这事对于李大安来说,的确是痛心疾首。帮里本来兵员不足,又加上接连损耗,兵员更加短缺,这是不争的事实。 他也无法相劝,只有跟李大安说,他也要去悼念那些死去的兄弟。李大安告诉他,明天再去不迟,今晚就跟他先聊聊这次招纳人员的事,然后休息一会。 几天下来,奔波不停,劳心劳力定是辛苦。悼念兄弟们也不在此一会,心里有他们就行。李大安知道,钟天翼在兄弟们心中的形象很好,大家都十分尊重他。 钟天翼便将这次招纳人员的事情开始向李大安禀报。 这次钟天翼一共招来三十五个人。二十人来自杭城以北地区,那里人员稠密,但耕地较少,人们家境贫寒,缺衣少食,吃苦性强,但性格倔强,禀性耿直,做事认真,却缺少变通。属于那种指向哪打向哪,说怎么做就怎么做的人。 这二十人,团结性好,能抱团,一人有事,整体团队一心相助,相互信赖。其中两人武功较好,一个叫张树,一个叫孟祥团。 张树个头不高,长得墩实,可力大无穷,擅长棍术。一招“长烟落日”,远及两丈,棍到人倒,无不取胜。还使得手枪,百米之内,弹无虚发。 此人家有老母和一个只有六岁的弟弟,唯独的要求就是,其老母与弟弟要与其一同前来。此人很讲义气,其貌不扬,不引人注意,宜做贴身保镖。 孟祥团个子瘦高,可身体敏捷,擅长拳术,各种形意拳非常熟练,一身硬功,掌能断石,拳能击穿五厘米厚的木板。又擅长刀术,舞起刀来,不见刀影,甚至连人影都一片模糊,只见刀光一片。 此人家境贫寒,是个孤儿,总想靠自身本领度日,可附近未有富人雇用,只能做一些搬运工作,也勉强度日。其性格温和,从不因小事与人计较,吃了小亏也能接受。 此人平时言语不多,可做事很有条理,也有一定的管理、组织能力,可以适当地带领一帮人完成某项任务。 来龙蚁帮后,此两人稍作调教可以大有用途。可以说,在海安城里,他们的能耐也是数一数二的角色,得此两人,我帮以后便如虎添翼。 因此,鉴于这种情况,钟天翼说他擅自作主,便答应了张树的要求,连同张树母亲与其弟一同带来回。 还有十五人来自杭城西郊。此地位于杭城西侧,靠近山区。此十五人熟悉山区,在原始森木里都能穿梭自如,既不会无路可走,也不会迷失方向。 其中两人为猎人,枪法很好,在山区对野兽的出没非常了解。山区有人走过,无论是否留下脚印,都能辨别清楚。 还有一人为惯偷,曾偷过当地市府一重要官员家里的家传之宝,未被发现。只因在变卖宝物时被警察局诱擒,入狱三年。释放之后帮人寻找失物,获些财物,偶尔也干些农活,自食其力,不曾再犯。 其自己愿意加入龙蚁帮,求得一个稳定的生活,并保证不会再行偷盗之事,已洗心革面,金盆洗手。有此特殊能力之人,钟天翼自作主张也招入麾下。 现全部人员已达到龙蚁帮,进行休息用餐。明日可以接受帮主的检阅与训话,随时可以接受帮里的训练,然后受领任务。 第三百七十五章子鸽出计办比赛 李大安甚是高兴,他没看错钟天翼,其办事能力不仅很强,而且很能深入李大安的内心。他做的每一件事,都让李大安感觉到,他所做的就是自己想要实现的。 “很好,这些人员你去具体安排就行,该补充哪里,你做个具体计划安排既可。人员刚来,重在安抚,让他们没有陌生感,感觉到比在家还好。” “训练之事,你全权去负责,总之,将这三十五人尽快融合进来。恰逢我们这段时间蜇伏之际,你尽可以去做这件事。” 李大安吩咐钟天翼。今天晚上李大安本处于伤心迷茫之际,就是钟天翼的到来,钟天翼的事办得非常成功,让其本来伤痛的心得到了少许的抚慰。 他似乎又看到了龙蚁帮的前景,大难不死,前程必定无量,他龙蚁帮又将活跃在江湖上。就像是一个千脚虫一样,斩断了一节,其他几节照样活动,不仅未能消灭它,反而让它增加。 他们又谈论了其他一些事情,李大安便吩咐钟天翼赶紧休息,以便明天继续安排好他带回的人。 仁安医院,洪震天病房。鲁秋生前来禀报:据“猎人”禀报,钟天翼已经回到龙蚁帮,并带回一卡车人回来,不知从哪里招来。 洪震天顿时警觉起来。心想,龙蚁帮最近折损许多人员,定是从外面补充而来,里面肯定也不乏一些人才。如果不及时摸清其人员情况,在以后的交手中,可能会不好应对。 洪震天立即指示:一是迅速了解龙蚁帮新进人员的情况,从哪里招来,多少人,人员结构怎样;二是有哪些特殊人员,即有哪些特长的人员,及其具体情况,包括其特点,年龄,家庭情况;三是能否对有特长的重点人员进行策反,为我所用。 将这些指示告知刘子善与刘恃成,让他们着手去做,摸清情况之后立即禀报。洪震天吩咐完后,在房间轻轻地走动着。黄子鸽坐在床上看着他在沉思的样子,知道洪震天又在想一些重要的事情。 她不知道洪震天在想什么重要的事,不就是龙蚁帮招了一些人嘛,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呢!每个帮不都是在招人吗?龙蚁帮人员减损不少,自然要补充,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似乎没什么值得考虑的。 洪震天的伤势明显好转,当初杜志明担心的事情并未发生,其伤口愈合较好,身体状况在黄子鸽的照顾下也恢复得不错。 黄子鸽成天不是给洪震天讲笑话,便是讲一些让洪震天开心的事,所以洪震天近日心情也非常好。 但是,一听说龙蚁帮又招兵买马了不少人,心情又沉重起来。洪震天想到了钟天翼,他是否会给洪门帮提供一些这方面的情报呢?在特谴队这件事情上,他们似乎有共同点,但在其他问题上,还没有过合作。 毕竟,钟天翼是警察局的卧底,又是龙蚁帮的门主,跟洪门帮似乎缺少更多的交集。 对于这样一个人,洪震天缺少办法。这样思想成熟,信念坚定之人,洪震天觉得,还是不要去冒险寻求合作,免得合作不成,反而泄露自己的意图。 这是早饭以后的时候,护士进来给洪震天上药打针,洪震天乖乖地按照说的去做。黄子鸽给其倒的凉开水,让其吃了药,象照顾一个小孩子一样照顾洪震天。洪震天也是百依百顺,不敢有所抵触。 洪震天跟黄子鸽商议:“子鸽,刚才你也听说了,龙蚁帮又招来了人马,我们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有特长的人来到我们帮?” “问题是你想要哪些特长的人。”黄子鸽问。 “哪方面的都行,只要有过人之处都可行。在武功方面有强处的,重点考虑;其他方面的也不拘一格。但现在困惑的是不了解他们。”洪震天谈了自己的想法。 “你想过没有,跟市府与调查局联系一下,由你出资,由市府牵头,在海安城举行一场武术比赛,各类人员都可参加,而且颁出重奖,不愁没人参加。”黄子鸽出主意说。 “市府是否会同意?”洪震天担心,市府是否有人愿意这样去做。在目前这种形势下,他们会不会去组织。 “越是这种时候,他们越会愿意。为什么呢?因为海安城民心不稳,都以为海安城不保,政府部门也想通过一些形式来稳定人心。”黄子鸽分析道。 接着她又说道:“举办这样一个活动,不正是使气氛活跃,让民众感觉到政府部门还是有把握稳定局势的。又加上年底了,他们也得总结这一年的工作,没有具体的例子,怎样去写报告?你这活动不正好成全他们了吗?” 洪震天觉得也有道理。政府部门就是舍不得掏钱,如果有人掏出足够的钱来,他们还可以中饱私囊。 黄子鸽又继续对整个事情进行了分析,尤其是龙蚁帮的情况分析得比较具体细致,符合常理,又符合龙蚁帮目前的现实。 她认为,届时只要洪震天不出面就行,就让政府部门去弄,最多参与一些人员协助组织,由刘恃成具体去做这件事,算是洪门帮在中参与。具体数额由刘恃成与政府部门相关人员去交涉,尽量促成此事。 洪门帮到时也可以由几个人去参与比赛,以个人的名义也好,以洪门帮的名义也好,只要不计较得失,就无所谓了。对于洪门帮来说,只是为了了解龙蚁帮新来人员的情况。 但是洪震天又考虑了这点,龙蚁帮是否参加。 黄子鸽仔细想了之后,觉得龙蚁帮定会派人参加,这是提升龙蚁帮在海安城的知名度大好机会,对其本帮的建设有很大的帮助,同时也能鼓舞龙蚁帮目前较为低迷的士气。 他李大安不是个傻瓜,帮里有人能胜任这样的使命,他何乐而不为。李大安还可以借此在帮内大张齐鼓地宣传,增加龙蚁帮的荣誉感与凝聚力。 这些新来的人员正需要了解龙蚁帮在海安城的现况,如果龙蚁帮在这次比赛中取得好成绩,不正让这些新来的人有种归属感吗? 第三百七十六章恃成议会定方案 黄子鸽告诉洪震天,龙蚁帮定会派出较为强的选生去参与这次比赛,在龙蚁帮中,现有人员都难以胜任,定会派新来的人员去参加。一是无人了解,不知其特点套路,二是便于出奇制胜,壮大龙蚁帮的声势。 如果龙蚁帮想压制大家去参与,这样会引起新来人员的不满,因为他们自己感觉有这种能力与把握赢得这场比赛。 这些新来的人也会想,初到龙蚁帮来,通过这次比武活动证实自己的能力,得到龙蚁帮的重视,也想通过赢得比赛的胜利,获得较好的声誉,为龙蚁帮作贡献。 纵然李大安想压制大家参赛的欲望,可到这时他也深知是压抑不住了的,因为新来的人急于想表现自己,急于想证明自己的能力以不让人小觑。何况大多数龙蚁帮的人都会觉得,这是提升龙蚁帮威信的大好时机。 黄子鸽说,只要洪门帮派出一些工作人员,帮助政府部门登记有关选手资料,维持场面的秩序等工作,出钱出力,政府部门是没问题的。这样既能获得洪门帮想要了解的东西,又让市府脸上有光,这是皆大欢喜的事。 洪震天听黄子鸽这样说来,觉得此事已经成功了一样,心里自然高兴。他立马要人叫来刘恃成,来医院具体商议此事,事不宜迟。 不一会儿,刘恃成来到了医院洪震天的病房,首先问候了洪震天病情。见帮主气色不错,觉得伤情肯定有所好转,加上黄子鸽亲自照顾,自然心情也是不错。 他问洪震天有何吩咐。 洪震天便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跟刘恃成述说了一遍。 刘恃成听后,觉得此法甚好,他力争让市府的人同意。刘恃成又请示了一下洪震天,本帮派谁去较为合适,此事还得通知其他各帮,青松帮,星火帮与黑巾帮都派什么样层次的人参加,是否有什么安排。 洪震天告诉刘恃成,不管各帮派什么人,总之都得与龙蚁帮的人交手,要彻底了解他们人的情况,不能赢,只能输。我们各帮的人员可以在第二名以下各名次都行,不能争第一,这是原则。 项目由刘恃成定,至于奖金多少,由市府的人定,他们可以做个预算,要多少给多少。如果他们认为工作人员还要发放一定的补助,凡洪门帮工作人员都不要这个补助,一律由市府支配。 刘恃成立即前去市府找到负责文化教育与体育的沙议员,向他禀报了洪门帮想替市府出资,由市府出面搞个比武大赛。有关专业规则与程序,洪门帮可以制定,工作人员也由洪门帮派出,市府主要去领导者进行主持与颁奖就行。 刘恃成还讲了市民目前思想不够稳定,举办这样一场比赛,可以稳定人心,也证明市府在这方面有所作为。 沙议员听了之后,觉得此想法与其不谋而合,但他也未立即答应。他不知道洪门帮愿意出资多少,再一个举办这样一个大型活动,需要工作人员不少,都要开支。虽然工作人员由洪门帮提供,不也是要一些工钱不是。 如果洪门帮出资,其工作人员拿了工钱,又加上颁发奖金,所剩还有多少。他于是说:“此事好是好,不够费用较多,场面较大,还得请示上面是否同意啊!” 刘恃成知道沙议员这是托词,其实此事他完全可以作主,这本是他所负责之事,只要不向市府提出经费要求,市府根本不会过问此事,这完全是沙议员职责范围内的事情。 他能主动做这事,市府领导自然高兴,不存在不通过的可能。问题是政府部门都不作为,宁愿少一事,不愿多一事。他们也知道,做什么事都得要经费,就上级给他们的专项资金也为数不多,他们自然不想另外再多做其他事情。 刘恃成又进一步地说明,洪门帮的工作人员不需要任何工钱,只是市府派出的人员工钱洪门帮也愿意一同提供。场地由市府选择,搭建比赛台费用,材料与工钱洪门帮可以全部承担。 他还跟沙议员说,届时不必说出是洪门帮赞助此次活动,一切都是市府承办为好。洪门帮不想因此事需要什么名誉,只是诚心想为政府部门做点事而已。 洪门帮尤其是想为沙议号做些事,因为一向了解沙议员热心为民,积极文化教育、体育事业,洪门帮也是想借此出点力。 沙议员听到此话后,便一拍大腿立即赞成。他还询问了刘恃成,洪门帮愿意出资多少,这是问题的关键,如果少了,赛事办得不够宠大响亮,还不如不办,要办就办出些影响来,让其他各市难以媲美才行。 刘恃成说,只要利于比赛顺利进行,多少都可以。洪门帮既然说了此话,愿意为此事出力,就会负责到底,而且也会拿出足够的诚心来,而最好的诚心,便是体现在钱上。 沙议员听了之后更是喜出望外,便立即掐指一算,初步估计要多少多少,他也知道洪门帮不差这些钱,既然得了帮助政府这个名声,自然也得出足够的血。 要想得到帮助支持政府部门的名声,不是出少量的资金像打花要饭的叫花子一样就能行的,更不是一句话就能解决问题。 刘恃成说不是问题。既然洪门帮一心想为市府做点事,愿意出资,是多少都会愿意,这也表明洪门帮的真心。 沙议员立即拍板定了下来,并要求刘恃成尽快将比赛赛程、程序、方法等事项制定完毕交给议会的代专员。场地搭建由代专员找人承办,洪门帮只出人工,刘恃成即刻答应。 沙议员又问款项何时到位,刘恃成禀告,一旦方案得到批准,洪门帮即刻拨款至议会户头。沙议员说着便给了刘恃成一个帐号,告诫他将款项打进这个户头,便于专款专用。 刘恃成也心领神会地点头应允,说没有问题,一切听沙议员吩咐办理。他又请示沙议员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沙议员只是告诉刘恃成,还需要跟警察局联系一下,届时可能需要他们安排一些人员维持秩序。 第三百七十七章筹划裁判人员 刘恃成说一切听沙议员安排,如没有别的指示,他就立马回去准备,完后再向沙议员禀报。 沙议员说行,他握着刘恃成的手说: “刘总管此番辛苦了,但有成果。请回去尽快将计划制定好,此事我们越快越好,不要耽搁。近期市府也没有别的什么重要事项,唯此项赛事。你制定计划尽快送我,我向上级汇报一下情况后即刻着手。” 刘恃成也答应尽快呈送计划,请沙议员放心。他倒觉得此时,沙议员倒比自己还要着急,生怕此事不能承办一样,极力催促刘恃成速速办理。 那样,他沙议员就可以见到白花花的银子了。谁不见钱眼开呢!有些部门为了获得经费,想法设法巧立名目。他们就一个围墙还反复地拆了又建,建了又拆,不就是为了申报经费吗? 哪怕那堵墙明明好好地无须拆建,可是不拆建,又哪里能够申报经费呢?他们可以通过墙的拆建而获得利益。明明需要多少的,他们可以多报,剩下的不就是自己能够得到的吗? 何况此次是民间赞助的项目,沙议员怎么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谁为政府办事,想图名可以,但不得节省钱。 有些钻营者想在政府部门这儿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但只要你工作做到位了,事情也能办成。沙议员不管你洪门帮究竟有何图谋,但这件事的确是有利于沙议员,利于他的政绩。 沙议员想像着,今年的报告,就好写多了。既有想法,更有事实,非常生动形象。海安城今年,唯独他们这件事做得有声有色,在政府部门,可以首屈一指。 刘恃成走后,沙议员坐在椅子上洋洋得意,口里不由哼起了小调。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心情很是愉悦。 刘恃成走后,直接来到仁安医院向洪震天禀报。事情已经办妥,一切按帮主预料的那样,沙议员满口答应,只待洪门帮制定计划呈送上去,事情便即刻开始。 洪震天也很高兴,他看了看黄子鸽说:“此事都是子鸽的功劳,这主意甚好。我们现在就是赶紧通知各帮选好参赛人员,准备工作人员去了。此事,还得辛苦刘总管去办理。” 黄子鸽也给刘恃成倒了杯茶,刘恃成接过茶坐在那里静侯指示。只是在洪震天吩咐其所做事时,作个应答。 “计划制定好后,各部人员的名单也让我看一下,至于本帮所派人员,刘总管你去安排。裁判人选可以跟沙议员商量一下,我们可以推选几位,看他有什么意见。反正裁判的费用也是我们给的。”洪震天对刘恃成说。 洪震天建议从嘉义选两位裁判,嘉义有名的拳师,“龚记拳馆”的掌门人龚雪彪,其功夫在嘉义与海安城一带都是有名的。他担任裁判,恐怕无人说三道四,有较强的说服力。 他告知刘恃成,此人由鲁伯去请,只要说明是洪震天热情邀请,他不会不来。 另一位便是嘉义的薛碧山。他创办“碧山镖行”,嘉义、杭城、海安城许多重要货物都是请其镖行护送押镖。其为人讲道义,守信用,是非清楚,能够胜任此裁判工作。 其跟洪震天有些私交,关系不错,虽然来往不多,但都相互知悉,惺惺相惜。此人曾接受过洪震天对其的资助,也深知洪震天的为人。 对于洪震天的资助,其口头不说报恩之事,可心里非常有数。其几次押镖路过海安城都登门拜访,停下喝些茶水,随便聊上几句,足见其对洪震天洪门帮的信任。 此人为人正直,恪守规矩,从未丢失标的,容易秉持公道。其担任裁判,令人信服。 此人鲁伯也较为熟悉,通知鲁伯前去邀请,可以请来,不用费多大周折。 再在海安城里选两位,嶷山寺方丈武功也是屈指可数,凤毛麟角,海安城里难以有人能比,在海安城知名度也较高,他可以算一个。 洪震天吩咐刘恃成,去时带上洪震天的令牌定能请到。他跟洪震天私交较深,只要是洪震天出面请他,他不无不应。 另一位便清朝末年武状元孔龙彬老先生的大徙董桂华。此人秉承孔老先生的规训,现虽未开馆授业,但练习经常,武学没有问题,裁判工作更能信任。由于其师的名望,影响较大。 此人闲赋在家,其弟子也远在宾城授业,由其担任裁判工作,还是较为信任的。其对洪门帮所为,平时也赞誉有加。如果刘恃成去请,说明目的,都是为市府做事,其也会参加,没有疑问。 刘恃成与董桂华比较为熟悉,年龄相当,少年时有过交往。只是后来刘恃成跟随洪震天小叔去东北做生意去了,一晃几年未有联系,关系虽没有少时亲密,但后来回到海安城后,也有过几次接触,关系也算不错。 听帮主这样分析安排,刘恃成也无话可说,觉得都是顺理成章之事,有理有据,比较可信。 经请示洪震天后,他告别洪震天,速速离去。 洪震天又走到黄子鸽跟前,对黄子鸽说:“子鸽,你看我这样安排还有什么不妥之处,或者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 黄子鸽深情地看了一眼洪震天,没有立即回答。她在为洪震天整理衣服,平平整整地放在一起,又将其放在柜子里。然后也不无夸张地说:“哥是伟才,你的布置安排,子鸽哪能知晓?” “你就不要跟我客气了,更不能这样讽剌我。”洪震天听了之后心里虽是高兴,但也这样说着黄子鸽,他觉得黄子鸽言过其实,不免觉得刺耳。 “我是实话实说,没有夸张,更无讽刺。哥现在的能力提升很快,比在东北那时,不知要强多少倍。”黄子鸽亲自见证了洪震天的成长进步,说的也很有道理。 “这都是时势造人,也有你的功劳。你给我开的那些书单,我学习之后受益匪浅,我的进步跟你紧紧联系在一起的。没有你的开导与指引,我哪有如今的进步,还不是停留在以前的水平,一个鲁莽之人。”洪震天不由说了心里话。 第三百七十八章往事不堪回首 当初抗命御敌惨败之后,洪震天十分迷茫,感觉前途渺茫,凶吉未卜,不知所措。在奔往家乡的途中,又遭遇许多状况。一次过关卡时,被人查起,发现一人身上携带武器,当即就要扣留审查。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一举端了哨所,赶紧逃离。 后来发现追兵,又只有带人隐藏山中,一连数日,绕道山石乱岗,跋山涉水,多走三天时间。许多的脚上都打着水泡,有的饿得走路都没有力气。大家只有吃着野果,打些猎物充饥。 曾有过就在山林之中占山为王,做起山贼王来的想法。但洪震天觉得这样一来,不仅不能很好地抗敌,还有可能殃及百姓,不仅名声不好,而且生存堪忧。那自己原来的构想,自己的抱负就付之东流。 远离故土,又是陌生之地,情况不明,更何况黄子鸽,洪菁菁已经回到家乡,刘恃成也在家乡筹备安家之事,那样,或许一辈子就见不到他们。落草为寇,打家劫舍,于国家危难于不顾,他洪震天何必抗命御敌呢? 士气极度低落,一个个都用迷茫的目光看着洪震天,洪震天心里也不是滋味。他深知他们的愿望,就是希望他能历尽艰险困苦也要回到海安城,在那里打下一片天地。 他定下决心,召集大家开了个小会,说明目前形势,前途困难,大家是否有信心。对于他洪震天来说,一定要把大家带回海安城。大家也都下定决心,目前的困难不算什么,都能克服,就是想跟随洪震天回海安城。 他们便沿着山路,继续前行,一直走了两天三夜,见已脱离追击,便又回到大道前行。 随身携带的银两几乎耗尽,他们也只有节衣缩食。有时在途中还干些零活,便于糊口。这不是当兵吃官粮的时候,有人专门供给。如今只有自食其力,一切得靠自己,任何人都指望不上。 途中,还得预防有人阻档他们,因为毕竟是抗命御敌,就像是通缉犯一样躲躲闪闪,不敢明确自己的身份,小心翼翼。 后来终于历千险万苦到了海安城,顿时大家的心情便豁然开朗,似乎盼到了头。可是事情并不那么简单,海安城对于洪震天来说,已经不是那么熟悉了。 到了海安城,在这样一个复杂的社会环境里,他洪震天不多多思考,不小心谨慎,何以在海安城立足。虽然海安城是其出生之地,可是他长久未在这里,加上地方势力复杂,不是那么好在短时间内就能创立一个帮派,并且不断成长壮大的。 洪震天不想回想当初的艰辛,成天不是应乎各种挑战,便是要改变他为人的宗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也只有吞并了小帮地龙帮。 在与海安城各种势力周旋的时候,洪门帮也作出了巨大的牺牲,约有几十人不是死的死,便是伤的伤。多少家庭少了主身骨,承受丧子之痛;多少妇女成了寡妇,苦熬孤灯黑夜。 如今想来,洪震天都觉得愧对这些人。虽然其父母有人养老,其妻儿能享受较好的生活,但这种失去亲人的痛苦,谁人都无法代为承受。 后来在海安城树立了威信,才渐渐稳定下来。 当初的辛酸可能无人能够体会得了,只有亲历经过这些的人才能深有体会。因此,洪震天站稳脚跟之后,一反某些帮派的做法,不去压榨民众,反而为民众谋福,因而深受民众爱戴。 洪震天记得,当初黄子鸽都不敢在城里露面,一露面便会受到骚扰甚至威胁。洪震天不知多少次暗中看护,处处提高警惕,多次驱散袭击人员,化险为夷。 后来情况稍微乐观,黄子鸽又要创办同心小学,他无力劝解,只能顺从,也让他费尽心机。 那些往事不堪回首,件件扎心,事事惊心动魄让人难以忘怀。经过的苦难,常人难以理解。人们只看到了他如今光鲜的一面,却未能想到他曾有痛苦的岁月,艰难困苦的时期。 每年的洪门盛宴,洪震天都有重大决定作出。多少年来,他就是在洪门盛宴时颁布一些重要告示,宣布一些重要决定,影响全城的整个生活。 每年救济日的决定,不收取小摊位费用的事情,铲除欺诈居民地龙帮的义举,贫困居民孩子减免学费上学的决策,大力支持抗战筹备物质,等等,都是在洪门盛宴时宣布的。因此,全城百姓,尤其是洪门帮辖区的居民,都非常期待洪门盛宴的到来。 每次的重大政策,都是形势所逼,都是大快人心。洪门帮就这样在海安城扎下了根,并且叶茂根深,不断繁荣。 可是洪震天无论怎样,却还是难以洗白那段历史,上次就差点因为此事被逮捕归案,惨遭迫害,成为冤屈之鬼。到如今,还不敢明目张胆活跃在社会上。想来心里都觉得郁闷,可又无可奈何。 国难当头,国家四分五裂,国人却又不团结一致对敌,抓住细小事情不放,迫害忠良,揪住小辫子不放,怎能聚集力量抵制强敌。 为了洪门帮大业,为了为大多数民众着想,洪震天还是这样忍辱负重,暂时以隐身的状态活着。 好在洪门帮做的都是正义之事,他洪震天也未愧对良心,愧对百姓。为了海安城的百姓,为了彻底抵御日寇,他洪震天也不在乎这些了。 洪震天想着这些往事,也不懊悔,觉得这一切都值得。唯独有些对不起的便是黄子鸽。这么多年来,他对黄子鸽的婚事一推再推,让黄子鸽承受了无数的委屈。 而黄子鸽一如既往地等待,对其照顾也是一如既往的进行。黄子鸽还不断地为洪震天谋划,为提升洪震天的综合素质费尽心机。 洪震天为止看了不少书,学到了不少东西,提高了知识,开阔了眼界。在对敌斗争中更加显现出了知识的力量,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见洪震天陷于沉思,黄子鸽不由好奇地问:“哥,你在想什么呢?” 第三百七十九章全城空前活跃 “哦,这么多年来,我觉得你也不容易。以前是担惊受怕地生活了那么多年,现在还这样辛劳,觉得对不起你。”洪震天被黄子鸽的话惊醒,看着眼前的黄子鸽,他觉得这么多年最对不起的就是她了。 对于海安城百姓,他洪震天做到了让他们满意,对政府工作的支持,政府对其也赞誉有加,唯独是对黄子鸽,他无话可说。内心的愧疚,只有待以后弥补。 刘恃成从仁安医院回去之后,立即把杨华叫来,他跟其说明了情况之后,让其制定一份比赛方案。杨华又询问了刘恃成一些细节问题,问清楚之后,便立即着手行动。 刘恃成又去安排邀请裁判之事。关于由鲁伯办理的事情,他又给鲁伯打了电话,将洪震天的指令一一传达清楚,并告知鲁伯,尽快落实此事。鲁伯也爽快的应允,便立即去办,并说有了确信,立即禀报。 两天时间一切都办理妥当,刘恃成将方案与情况一并向洪震天作了禀报。洪震天觉得可行,便让其去市府禀报,让市府发放通告于海安城,然后接受报名,审核参赛人员,进行分组。 刘恃成又请示洪震天,本帮人员派谁去参加比赛较为合适,洪震天思考了一下,还是问起了刘恃成:“你觉得谁比较合适?” “我觉得合适的人员较多,既要考虑参赛人员的武功,还要考虑到以后的活动情况。如果是秘密人员,最好不参与这次的比赛。我的想法是,狐狸门的小江可以参与,另外总馆派一名恃卫就行。”刘恃成分析道。 “人员是不是少了点?”洪震天说。 “不宜过多,我们这次按你的意思主要是摸清龙蚁帮新来人员的情况,目的不是展现自己帮的强大,派出人员就可以了,不在于多少。”刘恃成又如是地说。 洪震天觉得非常有理,他的心思就是这样,但是,不派出一定人员跟他们交手,通过观察也可以了解他们的情况。 小江去比赛,凭他的功夫,也能是前几名,自然会跟他们交上手,也可以了解一些。不过此事,还得跟小江吩咐清楚,注意留意龙蚁帮几位参赛对手的情况,能赢都不要赢。 这就样确定。 很快市府发了布告,而且还给各单位下发了文件,几个帮派都收到了文件。 一天工夫,赛事组织部门便收到了许多报名,大多是城里的居民,都是些武术爱好者,或者是有些功底的武术人士,社会响应比较热烈。 沙议员看了也很高兴,觉得群众还是比较喜欢这种形式的体育活动,尤其是 海安城,可以说是武术之乡,习武之人尚多,以这种方式来切磋最好不过的了。街头巷尾人们相互遇见,第一句便是:你报名参赛了没有? 有的谦虚地说:“就我那功夫,比赛可能还不行,只是起个护身的作用,或者是为了强身健体之用。” 于是便会得到别人的赞誉:“你哪武功都不去参赛,还有谁有资格去啊!” 总之,参加武术比赛就成了海安城此时的一个话题。人们都在准备着,跃跃欲试,尤其是报名参加比赛的人员,更是抓紧时间日练夜练,临阵磨枪,也亮也光,都想在这次比赛中取得好的成绩。 帮派人员,更是摩拳擦掌,都想利用此次的比赛,扩大自己帮在海安城的影响,树立威信,也是格外重视。 就连附近的宾城听说海安城要举办武术比赛,也想参与进来,不过他们未能得到组委会的立即答应。这要看海安城报名人员多少而定,如人数较多,宾城的人员便排除在外;如果人数较少,可以考虑。 但就目前的报名情况来看,人员数量定是很多,宾城可能就不予以考虑了。不过不管情况最后如何,他们也是兴致很高,就是未能参加,也可以一饱眼福,从而也可了解目前海安城武术界功夫的境界到了何种程度。 这样一来,这次武术比赛,可以促进海安城甚至周围地区武术的发展和光大。推进中华武术的向前。 青松帮的名单也上报过来,黑巾帮的名单也如期上交,星火帮更是派出重量级人物,也想以此次的比赛,来证实自己的帮虽少,可人才济济,武术人才更是数不胜数。 星火帮派出了接替董长民作了丛乐门门主的小宁。小宁本是于定帮的恃卫,武功高强,后因董长民谋反被诛,顶替其作了丛乐门门主,这段时间以来一直不错,深受于定国赞赏。 自然,在星火帮里,于定国也有几个恃卫,武功也是不错,但要担任警戒与于定国的安全,不便出面。而小宁已是场面上的人了,不怕抛头露面,况且武功也不错,可以说,在海安城没有多少对手。 这次星火帮派小宁参赛,就是想证明星火帮并不是大家认为的那么渺小,就武功而言,更是不输几个大帮。 于定国想借此次比武,让海安城百姓知晓,让各帮明白,尤其是想让一直对其耿耿于怀的龙蚁帮知晓,星火帮虽然小,但也不是随便可以欺负的。 黑巾帮派出的是上次参加剿灭中棠屋山洞的那个副指挥。此人武功也是了得,况且还熟悉各种枪械的使用,又会丛林特种作战,可谓全才。加上黑巾帮地处山区,副指挥攀岩,登高,轻功很好,臂力过人。 一根立柱耸立在那,他轻而一跃,便会象壁虎一样伏在上面一动不动,十分稳定,这是常人少有的能力。丈高的墙壁,他腾空而起,脚在上面噔噔几下,像是在平地走路一般,便轻而易举地攀登上去,让人望尘莫及。 都是好角色,自然,黑巾帮派其前来比赛,不说为其帮里争得荣誉,也可以让人看见黑巾帮人员的风采。比赛结果是小事,选手在场上的表现可是大事,可以深刻体现帮里的风气,修养。 自然,余鸿章也不愿放弃掉这个机会。不求争冠,只求展示风采,让人知道黑巾帮也是训练有素,人才济济。但洪震天已经有令在先,此次比赛,盟约之帮内,不能竭力去拼个头名。 第三百八十章龙蚁比武选拔 人怕出名,猪怕壮。名声大了,引起过多关注,并非是好事,将来万一有人前来切磋武艺,你还敢不应?那时岂不遭遇尴尬。 此次各帮都得低调一点,洪门帮都不去争强好胜,不去以此方法证明自己,难道百姓就不知道洪门帮非有绝招之人?显然不是。 龙蚁帮里,李大安也接到这样的文件,他们也在大街上看到布告。大家都议论纷纷,都想在这次比赛中一展拳脚,以证明自己的实力。 其实李大安有点犯难。派人参加,派谁不派谁都似乎表明了帮主的态度,似乎对人又有亲疏之分。 他想听听卢俊龙的想法,便令人叫来卢俊龙。 卢俊龙来到会客厅李大安这里,坐在那儿,不由李大安说话,就说开了:“这次市府举办武术比赛,奖金可观不说,听说报名的人数空前之多,连宾城的人都想参加。” “是啊,我也是因此事叫你来商议一下。你觉得我们是否参加?派哪些人去参加较好?”李大安对卢俊龙说。 卢俊龙也大力赞赏这次比赛,觉得这是一次很好的宣传龙蚁帮的机会。 不是愁招不到兵员吗?以此次的活动作个宣传,龙蚁帮人才众多,进入龙蚁帮,便会有很好的发展前途。龙蚁帮尤其是对于一些怀才不遇之士,更是求贤若渴。 至于派谁参加,他也不好说。谁都有这个机会,都有这个能力去表现自己,不能抹杀掉每个人参赛的热忱。派谁不派谁都不太好,这样会挫伤大家的积极性。他想到,借此机会掀起龙蚁帮练武的热情较好。 “我有个想法,帮主你看可行不可行。”卢俊龙问李大安。 李大安示意他说下去,可不可行,他说来听听看是什么再说。 卢俊龙便说:“我想借此机会,在帮里也搞一个比武确定人员。” “这就是说,无论来龙蚁帮多长时间,负责做什么工作,都可以参加一试?”李大安问。 他没想到,卢俊龙也是这样的想法。其实他也觉得利用这次机会,在帮内搞一个比武,以武功的强弱来确定人员,这样比较公正,去不了的人也无话可说。不是帮内亲近何人,纯粹是以武论资格。 “是的,新招来人也可以参与,让他们也知道,龙蚁帮是讲公道的,公正、公平,身为龙蚁帮的人,帮主是一视同仁,以能力而论,靠本事吃饭立功受奖。只要有想为帮里作贡献,且有能力作贡献,机会都是均等的。”卢俊龙这样说。 李大安听后觉得很好,卢俊龙的想法跟其不谋而合,看来这个方法便是目前龙蚁帮选拔比赛人员的最好方法。既可激励龙蚁帮的人平时勤学苦练武功,又能很好地选拔出参赛人员,一举多得。 李大安立即吩咐卢俊龙通知各门门主来总馆议事,商议帮里举行比武选拔比赛,比赛获胜之人,代表龙蚁帮参加市府举行的比武大赛。 卢俊龙即刻前去通知,一会儿,各门门主便陆续来到总馆。他们大致知道是因为何事,都热情地跟李大安、卢俊龙打着招呼。 议事厅里大家坐好之后,李大安长话短说,直奔主题: “各位兄弟,这次召集大家前来商议之事,想必各位猜都能猜到,就是为迎接市府的比武比赛,就本帮人员确定之事,现在已有想法。就是在帮内举行武术比赛,哪些人能够胜出,便以帮里名义参与市府的比赛。” “此次帮内比赛,其方法与规则,等会由卢总管跟大家详细说来。我在这里提出几点要求: 一是无论是谁,只要自愿报名参与帮内比赛,我们都得要鼓励而不是阻止,免得挫伤大家为帮里出力作贡献的热情。 这里包括钟门主新招入的人员,他们也可以通过此次比赛,证实自己的能力,以便于帮内发现人才,利于以后的因才使用。 二是各门都不要钦点人员,比赛以结果为导向,谁胜出,谁参加,各门不限制名额,名额由总馆掌握。 三是按照卢总管制定的方案分组比赛,按赛程要求最后胜出的多人可以参与市府的比赛,这些人员,近来不参与帮内的其他事务,专心习练武术,认真准备。 四是参与比赛的人员所获奖金归个人,帮内依照获得的名次依次给予不同的奖励。 大家看看还有什么想法没有。”李大安首先说了这么多。 “大哥,我觉得有些‘蚁人’还是免于参赛为好,因为他们多从事秘密工作,若是参赛,就会让全海安城的人认识,不利于以后从事秘密工作。”内管门门主周至兵首先提出这样一个问题。 尤其是他的门里有些是负责李大安的护卫任务的恃卫,是否也不便于去抛头露面,那样以后若是走到那里,不就直接暴露了李大安的行踪了吗? 他的话一出,大家觉得都很有道理,是要有些人员由于职责的不同,要作出一定的牺牲。虽然比赛能够证明自己的能力,也算是为帮里作贡献,但那些特殊岗位的人,同样是在为帮里作贡献,就是不参与比赛,同样是。 大家又议论纷纷,这次选拔人员参与市府组织的比武,如果运用得好,对帮内工作的促进较大,如果不区别对待,重此轻彼,也会造成大家对工作分配的不满。 有些门主认为,无论任何人员都可以参与帮内的比武,如果是秘密人员不能参与市府的比赛,不能代表帮里去市府赢得荣誉,他们可以在帮里对他们进行颁奖,以资鼓励。 李大安听了大家的发言后,觉得此法也很好,不能参与到市府比赛的在帮里比赛获得前五名的担任秘密任务的人,可以获得帮里的奖励。 其他获得名次的人,能够在市府比赛中获得名次,获得奖金,帮里发放奖励就行,就不另发放奖金;如果参与市府比赛未能获得名次,没有奖金,帮里按其在帮里所获名次发放奖金。 第三百八十一章武术比赛开幕 这样一来,能够参与到市府比武的人员,在比赛中能获得名次自然是好,就是没有获得名次,没有奖金,而在帮里所获的名次,照样可以得到帮里的比赛奖金,不会有丝毫损失。 李大安最后说出这个想法之后,大家都没有怨言,说这样最好,既不损伤大家为帮出力,为帮里赢得荣誉的热情,又能让埋头在秘密战线上,又不能抛头露面的“蚁人”心里温暖。他们虽然不引人注意,不能露面风光,但同样能得到帮里的重视。 议事结束之后,各自散去进行准备。 几天过去,海安城武术比赛隆重举行。主席台上坐着的是市府议员沙议员及一些武术界元老,还有沙议员邀请来的一些民主人士,还有一些是邻近的宾城与嘉义来的,受沙议员邀请来的好友。 首先是舞狮队进行了舞狮表演,鞭炮齐鸣,锣鼓喧天,一片热闹的场面。广场上也挤满了观看的群众,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也是一片嘈杂的声音。 许多参加比赛的选手,穿着各自不同的服装,在场地的一角进行热身,一招一式,认真而专注。 今天是比赛大会的开幕式,沙议员作了讲话。 他讲了此次武术比赛的意义,什么弘扬中华武术,什么继承海安城的优良传统,使海安城的武术之城之名声广为传播,等等。他还讲了,在这样一个特殊时期,海安城举办这样一场比武大赛,意义非凡。 还联系到抗战,说海安城在如此情况下还举行这样的活动,充分体现了海安城政府,海安城人民的高度自信。海安城的人民有抵御外侵的能力与信心,不畏强暴,敢于奋斗,海安城传统的武术很能说明这个问题。 同时,崇尚武术,强身健体,保家卫国都是不可缺少的。通过这次的武术比赛,提升人们练习武术,准备抗击外来之敌作好充分准备,为国为海安城的百姓安危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就像是就职演说,尤如竞选演说,说得慷慨激昂,豪情满怀,让人不由热血沸腾。人们时而义愤填膺,时而激动不已,时而跃跃欲试,就像是敌人就在跟前,真想上去踢他几脚,打他几拳。 沙议员的演讲能力极强,调动群众的情绪很有一套,尤其是善于抓住人们内心渴望的东西,说出一些让人过瘾的东西来。 就像是一个许久没有喝上水的濒临渴死的人,突然被端来一碗清泉放在面前,那种心态让人多么容易理解。沙议员的话,就像是久渴之人面前的一碗清泉。 他又引古论今,结合时势,又联系海安城的实际情况,把海安城的民情,民心,说的淋漓尽致,让百姓们交口称赞,心服口服。 不愧是议员,不愧为领导,不愧为海安城的父母官,将海安城百姓心里所想,所愿讲得恰到好处,很让百姓受听。百姓们无不赞誉他是知民的好官员,为民的父母官,以后选举之时,理应再投他的票,似乎沙议员就代表了他们的心声。 沙议员讲完之后,犹如他开始讲话之前一样,向底下的群众深深鞠了一躬,宣布自己的冗长的讲话完毕。可百姓百听不厌,热情地鼓掌。 紧接着,便是代专员宣布此次比赛的各项规定,赛程安排,比赛裁判,比赛方式以及奖金情况。 群众听了又是一片欢呼声,他们觉得市府能拿出重金奖励比赛前几名,真是实打实的实事,不是只图赛事之名,马虎走个过场,真金白银在此,谁不认真对待。无论是裁判,工作人员,还是选手,谁会不认真参与,不严肃对待。 讲完赛程及各项规程和方法之后,各位裁判人员上台宣誓。首先由一位裁判代表上台发言,表决心,完了之后又是工作人员上台表决心。各种人员表决心完毕之后,便进行了揭幕赛。 两位选手首先上台,向主席台与群众施礼完毕之后,又向裁判施礼,然后双方互相施礼,接着便展开比赛。 两位拳手在台上打得难舍难分,难分伯仲。时而你进攻,招招向前直逼对方;时而他向前一跃,或是就地一滚;时而有人腾跃,像鲲鹏扶摇九天;时而有人从天空冲击而下,像雄鹰展翅翱翔而又腑冲而下,都能博得群众声声喝彩。 选手的精彩比赛,群众的遥相呼应,场面真是热闹非凡,看得沙议员满心欢喜。他觉得这场赛事来得非常及时,这场赛事一下子提高了他沙议员在海安城百姓中的知名度。 以前可能还有许多的百姓不知道沙议员是何许人士,这场赛事下来,可能他沙议员在海安城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要是提起沙议员,人们自然会想到,就是比武大赛中在主席台上讲台的那位官员。 沙议员与傍边的嘉宾相互谈笑,满面春风,显示出几分得意的形色。嘉宾也很能察颜观色,配合着沙议员对赛事进行评论,极尽赞美之词。 他们知道,参加这样的赛事,并被邀作嘉宾,有纪念品与补助自不用说,还能每餐享用美餐,住着最好的酒店,享受最好的待遇,不然怎么能称得上嘉宾呢!一切费用又不用沙议员出,这也是朋友帮朋友,有财大家发,互相关照而已。 一组选手比赛完毕,裁判又开始判定输赢,一位选手落败,另一位选手胜出。落败之人怏怏而去,也深感技不如人,还需回去加紧苦练。胜出选手高兴地举起双手,连声大喊,终于嘘了口气。 胜出者,又可以进入下一轮比赛,又上了一层台阶。说明今天发挥得不错,但越往后走,高手越多,进前一步也是相当艰难,必须有真才实学才行,方有绝招才可。 选手又按裁判要求,在比赛结果单上签上姓名,确认结果。于是,胜者便开心离去,一路走还一路跟熟悉的人打着招呼,招招手,或者点头示意,兴高采烈的样子。 第三百八十二章大安亲临察看 这一组比赛完毕之后,又换了一组选手参赛。他们又是向主席台的嘉宾鞠躬之后,又向台下群众鞠躬,然后再向裁判鞠躬,完了之后,相互鞠躬便比赛开始。 他们相互打得呼呼有声,各种象形拳打得栩栩如生,唯妙唯俏。你来我往,反复进行。你一拳攻来,我一个躲闪;我一个扫膛腿来袭,你于是一个后倒,之后又鲤鱼打挺,向前攻来。一招一拭,相互都能见招拆招,互有对策,一时不分胜负。 群众看得也议论纷纷,两人功力相当,正所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旗鼓相当。就看谁的体力较好,耐力充足,心绪稳定。 群众里面,有人相互打起赌来,各赌一人赢,如果输了,赔率多少,一概说定。又请傍人作为公证人,说话算数,就此明确。 双方都将赌资交与公证人,并说了钱的用途,权当输了的请客吃饭罢了。小赌怡情,大赌伤心,都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出点小钱,也不罔赢者的判断力。 也不知此次比赛是否有大赌之人,他们是否操纵比赛不得而知。其实在此之前,比赛工作人员已经考虑过此事,所以之前选手名单保密,尤其是跟谁比赛,都不知道。 到了比赛台上之后,见是谁才能知晓。相互之间无法提前根据对手进行有针对性的准备,一切还真得靠自身的实力,能应乎各种武功才行。 而选手的配对,也是工作人员通过抽签的方式进行。或许有的是同帮人员相争,有的知根知底;或许有的就根本不认识,更不知对方的武术路式,属于哪派,出自哪门,有何特点。 一切看选手在场上的临时掌握,可以试探对方的套路或功底,然后再决定自己运用何种招式赢得对方。因此,这种比赛,不仅要选手有过硬的武功功底,更要有灵机的脑子,能够在交手的短时间内了解对手的情况,有针对性地展开攻击。 两位选手打得很多回合,倒不像是在分出胜负的非置对方于败地比赛,却有点像是在切磋武术。其两人认真态度,都难以挑剔,从外表来看,都有想一招制胜的想法,可就是难以如愿以偿。 一场比赛分三局进行,每局中途休息一分钟。这两人三局下来不分胜负,裁判无法判决,于是又加赛一场,最后定胜负。 两人又开始在场上你来我往,打将起来。几个回合下来还是不分胜负,其中一人于是变招,攻势凌厉,另一人应接不暇后退不及,便让此人一掌击倒。比赛就此结束,胜负已分。裁判立即作出判决,同样要其签字确认。 输掉比赛的人还不服气,可也没有办法,无法改变结果,只有怏怏而去。谁要自己不随机应变,还默守陈规。早知如此,何不早早变化,以奇取胜。 下一场比赛又继续进行。人群中依旧是一片欢呼声,似乎输赢都跟自己有关一样,情绪高涨。 在观看的群众中,刘恃成与陈子善也化装前来观看,傍边的恃卫也装着不认识一般围在周围。 秩序还算井然,未有什么突发事情发生。选手都认真地比赛,群众也兴致勃勃地观看,既没有人出来捣乱,也没有什么人来踢台。 刘恃成与陈子善一边看着,一边在小声议论,傍边也不知他们在议论什么,各自只管看着台上的选手比赛,并不关心周围的事情。 洪门帮这次派出的工作人员,也都是些陌生面孔,海安城的各帮可能都不认识,不会想到是洪门帮的人。这次比赛是市府组织,他们也可能认为是市府安排的政府部门的人。 洪震天吩咐过,这次派出的是冯昌惠的人与吴志豪的几位,这对于海安城来说,尤其是交个手的龙蚁帮来说,定不认识,就是有盟约关系的其他各帮都不认识。这样一来,就完全隐蔽了洪门帮操纵比赛,或参与比赛的组织工作。 首先,如果有洪门帮的人胜出,他们也不会怀疑比赛的公正性。更何况洪门帮洪震天有令在先,此次比赛,只允许输,不允许赢,这样就更加让人相信这次比赛的真实性与公正性了。 龙蚁帮的选手还未出现,据了解,在明天与后来的比赛中,龙蚁帮的人将陆续登场比赛。他们此次是足足派了五个人,两位是刚来不久的张树与孟祥团,另三位是龙蚁帮的恃卫,这也是可以经常在龙蚁帮的门口看得到的人。 至于张树与孟祥团,是大家不熟悉的。刘恃成与陈子善看的正是这两人的情况,他们刚从嘉义过来,情况不明,功夫怎么,有什么特点更是一无所知。这要等到洪门帮的人或者其他盟约帮的人与其交手之后才能知晓。 盟约各帮也打过招呼,此次比赛只准输,但输也得要让对方知道是让的,这样就可能跟其交上朋友,尤其是对于张树与孟祥团这两个新人。如果他们的功夫真是了得,交上朋友,就便于以后争取过来。 这是洪震天的策略,不然就不会花这这么大的精力去促成这场比赛活动了。自然,若是这两人的功夫一般,也就没必要让给他们了,那就让给别人。 但是,从龙蚁帮比武选拔这次参赛的人员来看,这两人获得了名额,在龙蚁帮那么多人中脱颖而出,想必不是等闲之辈。 这时,有恃卫悄悄来报,他发现了龙蚁帮的人也在这里观看比赛。有两个恃卫虽然是化了装,但洪门帮的人长期监视他们,对他们极为熟悉。这两人是李大安的恃卫,如果他们出现在这里,就说明李大安也在这里。 但是,他们周围未发现有年长的人,也就是说,李大安并不在他们跟前,不知为何。 刘恃成听了之后,看了一眼陈子善,正好陈子善也投来目光。他们于是心里进行了交流,都想到了一点,李大安定在这一群人中,至于离恃卫多远,就不知道了。 他们觉得也没必要去确定其在哪里,让其看看也无妨,只要他们不行使捣乱之事,破坏比赛就行,何况还有警察局的人在人群周围。 陈子善令恃卫不要骚扰他们,继续巡察便行。 第三百八十三章各帮选手露面 李大安的确是在人群中暗暗观察此次比赛。台子是原有砌好的台子,只是傍边立了几根木柱子,挂了几副横幅与条幅而已,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看着前面几位选手的比赛,李大安对自己帮里的选手很有信心。帮内比武他也看过,就他们选手的能力,在这次比武大赛中,定能取得较好的成绩。人们对龙蚁帮刮目相看的时期可能就要来到,他心里充满着自信与自豪。 太阳暖洋洋地挂在天空,天空一片蔚蓝。微风习习,刮着旌旗轻轻飘逸,徐徐招展。 群众的兴致不减,加上这温暖阳光的沐浴,更是惬意,尽情地品味着这顿文化盛餐。 上午的比赛很快就要结束了。许多的选手还未登场,精彩更在后面。 比赛结束,人们陆续散场,一边退场还在一边地议论着。有的在讲评上午哪对选手的表现不错,觉得若能怎样去应对,便会取得优胜。 有的还在可惜某位选手,跟其比赛的选手武功相差无几,只是在哪里未能注意,造成失败,成为遗憾。 有的又在感叹海安城的功夫越来越不如从前。从前海安城某位拳师在哪里取得多好的成绩,或者有过什么秩闻,秩事,谈论起来如同亲眼目睹一般,津津有味。 也有一些看热闹的小孩子们,边走边挥着拳脚,学着选手比武的样子,相互打闹,并且口里还发出一阵的声响,呼呼哈哈。 在这些不断散去的群众之中,有洪门帮的刘恃成与陈子善,也有龙蚁帮的李大安,说不定还有其他一些帮里人员。他们也混流于这群人流之中,渐渐地向各自的帮里走去。 下午的比赛如期进行。首先参加比赛的是青松帮的人与一位市民,比赛比较轻松,青松帮的恃卫如期晋级。 后面的选手也陆续出现,几个明显武功较好的人员也展露了才华。表现突出的是黑巾帮的副指挥,与他比赛的选手是龙蚁帮的一个恃卫,两人一上台来就施展绝活。 对于龙蚁帮的选手,洪震天都有规定,武功非是上乘的可以与其周旋,不必使出绝招。慢慢与其对打,可以充分利用规则打上五局,最后取胜。 对于武功上乘,功底较深之人,可以寻求变化,主动变招,诱其深入。同样可以打上五局,最后可以卖个破绽,或是场地不适,或者底下有喊叫走神,或是什么原因故意败下阵来,主动求败。 但必须通过交手了解对方武功套路,强在哪里,弱在何方,如果取胜应采用何种方法,以什么招数应对,可以取胜。输也得要弄个明白,而且要让对手明白,你是故意让其赢得。 在交手过程中,还可以与其相互交流,赞扬对手武功不错,可以乘胜向前,自己也就不拦住他的前程,高风亮节一般。只有这样,才能结交朋友,施恩于人,也让人敬佩。 与副指挥较量之恃卫,武功虽然不错,但不是顶级拳师,副指挥如不遵守盟帮帮主洪震天的旨意,可以在三局之中击败对手。鉴于有言在先,便只有照着执行,进行了五局,最后才予以险胜。 洪门帮小江下午也开始出场,与他对应的选手是一位年纪稍大之人。虽然经验丰富,可是拳怕少壮,哪能敌得过血气方刚的小江,三局之内便败下阵来。不过此人也十分友好,败了之后,还走到小江跟前,连连夸张,一度鞠躬甚是礼貌。 小江也以礼相待,抱拳施礼,不断鞠躬。双方的表现赢得了观看比赛的群众一片赞扬,不断喝彩。 这才是中华武术之根本,充分体现了中华武术的文化精髓。不恃强凌弱,不盛气凌人,胜者保持谦虚之本,败者毫不气馁,勇于承认不足,虚心学习。 群众的赞誉声自然说明了问题,他们也有自己的判断,心中有杆秤,分得清是非曲直,错对与否,公道自在人心。 星火帮的小宁在下午的比赛中也开始出场,与其交手的是龙蚁帮的一个恃卫。小宁毫不相让,在试探性的几招过后,便知此人武功非常一般,并非高手级别。他不想与其多耗时间,只在第二局结束阶段,便完胜对手。 对方输得也是心服口服,毫无怨言。技不如人,比赛失败,千余群众有目共睹,并非是裁判偏袒人家,也非人家使用违规之法取胜于他。都是按比赛规矩进行,武功招数也在规范之中,并无使用违规兵器或暗器什么,输得哑口无言。 龙蚁帮张树第一次对阵的选手是洪门帮总馆的一位恃卫。一上场,张树便使出绝招,一步步向恃卫逼来,恃卫只有抵挡的份,没有攻击的余地。 虽然及时变招,稳定阵脚,让张树一时未能适应,也无更好办法能够取胜于他。而张树见恃卫变招,招数诡异,出拳速度不断加快,而且找不到规律,一时也不知所措,心里暗想,对付此人,看来在短时间里难以取胜,就只能拼体力了。 正在此时,恃卫便细细夸张张树:“仁兄武功真是了得,我等可能不是仁兄对手。” 张树先是一惊,他没想到此人在决斗之时还这般夸张于他,真是心怀若谷。他不由心里一阵感慨,可是人生地不熟,也不便多说。 可是在张树分神之际,恃卫向前出招,可也不狠,他似乎知道张树正在想如何与其对话一般,分散了注意力,也不趁人之危,使出狠招,照样按步就班一般打出一拳。 而且口里依然轻轻地说:“仁兄武功一流,我也不必在此消耗仁兄体力了,你就直接晋级吧。” “且慢,这怎么能行,你并未使出什么招数,这样谦让对你不公。你也没必要非得让我,公平竞争岂不快哉。”张树听恃卫这样一说,不知何故,但总觉得这样让人礼让恐有不妥,于是劝慰恃卫继续比赛。 恃卫也真诚的地跟张树说:“不是我谦让于你,而是自己自知不是你的对手,再比下去也难以取胜于你。我只是想早点退出,让仁兄节省体力以便参加下一轮的比赛,并无其他意思,请仁兄不要多想。” 第三百八十四章孟祥团遇强敌 恃卫说完,便故意猛攻几招,张树应对过后也一阵猛攻,恃卫便就势败下阵来。裁判宣布之后,恃卫便走向前向张树恭贺起来。双手抱拳,又微微低头,行了抱拳礼。口里祝贺张树胜利晋级,并说今日有缘相见并有切磋,等有机会,还得拜访张树。 张树先是愣了一下,可习武之人有讲究义气,见恃卫如此这般有礼有节,真心实意,也点头赞誉。并说:“我叫张树,从外地刚来新人。仁兄大名叫何,如何联系?” 恃卫便轻声告知张树,自己只是海安城居民,如有机会,每晚八时在鱼池处能看到自己,他在哪里摆一个小摊。说完,两人又抱拳施礼,都表示后会有期。恃卫便走下比赛场,悄然离去。 接下来又进行了几组选手比赛,都是海安城的居民,其中有位功夫也是了得,敢说在这次比赛中还可能得到名次。从前面这几组的选手来看,不知是未遇到强敌还是本身功夫有限,未有看到有如此功夫之人。 在下轮的比赛中,谁遇上此人,要说从中能学到东西到是极有可能,如果胜他,可有一定难度。这个选手的姓名与特征,许多观看比赛的选手都记在心里,群众之中也有许多人为其叫好,也记住了他的名字。 观看比赛的群众心中也有自己喜欢的选手,都希望自己喜欢的选手能够晋级取得好的成绩。象上午打赌的两人一样,虽是打赌,却体现出了自己心中的倾向,都希望自己喜欢的选人赢得比赛而已。 而打赌输了的人,也只有兑现承诺,请人吃饭,大家坐在一起,权当聚餐,请朋友吃饭。在饭局中谈论的无非还是比赛的情况,且说了许多假设,假设谁哪招怎样怎样,便会取得先机,或许还会赢下比赛。 参赛者以武会友,而观看比武者会友,也离不开武术的内容。这场武术比赛,给海安城的群众带来了无穷的乐趣,人们茶前饭后的话题无非就是武术比赛。 大家都展开自己的想像,预测着哪位选手能够夺得桂冠,哪位选手有望得到名次,个个都在分析,成了预言家了。 有些参与比赛的选手,在第一轮被淘汰,遇到群众时,也受到群众的赞扬。还有些群众出谋划策,说当初在哪处,他应该怎样出手比较好,在哪处不应怎样比较好。也没有因为他的出局而轻视他,还都为其出点子。 他们也认为,能够参与比赛,都是好样的。熟悉不熟悉的人都勉励他继续练习,下次有机会能取得好成绩。 龙蚁帮的孟祥团的比赛也来临。他一上场,就展现了他的轻功。他是直接从台下一跃而上,立在台中。群众立即欢呼起来,有的还止不住叫起好来。人们终于在这个选手这里,看到了不一样的地方,直接刺激了群众的兴趣。 比赛开始,与孟祥团对阵的选手也非等闲之辈,一招一式十分严谨,难以看出破绽,十分严密。 此人并不张扬,十分沉着,与孟祥团的性格略有不同。孟祥团臂长拳快,形意拳打来栩栩如生,猴拳颇似猴子灵活轻巧;蛇拳双臂快速伸缩,一长一短连续进出让人目不暇接。 他时而大鹏展翅,高高跃起,双腿一缩,双臂一展,手腕下勾,如雄鹰腑冲而下。一招鹰爪功向对方的肩上抓去,对方便使出蛇拳向其腋下攻去,如毒蛇出洞,口吐信子,闪电一般。 见势不妙,孟祥团又一个猛虎下山,纵身一跃,一招横扫千里,双腿腾空打来,身体在空中翻转,一连几个旋子,让人难以近身,随即化解攻击。 群众看得也很是过瘾,两人棋逢对手,武功在目前为止还不分胜负,难分上下。又是几个回合,还是不分上下,功夫都在上乘,短时间里都滴水不漏,没有破绽。谁都难有绝对把握取胜。 台下之人开始议论纷纷,都在猜测着这两人来自哪帮,出自海安城何处,可是都不曾相识。知情的人更在少数,大家都说,海安城里还有如此高手,若是用于正当,真是海安城之福。 第一局结束,选手短暂休息,人群中的议论声更是大了。你问我是否知晓,他问他是否明白这两人出自哪里,都不知情,无人能够一下子解释清楚。 既然参加了比赛,定是海安城人。不是本地人,也是在此工作,或许居住,因为此次并未接受外城人员报名,自然也不是外地之人了。要是外地之人,也是在海安城里当差。 刘恃成与陈子善照样在人群中观看。他们也不清楚与孟祥团交手之人是谁,如果此人有什么疑点的话,组委会的自己人怎么就没有说过呢!他们俩相互看了看,便明白了他们都不知道此人来自哪里。 正在疑虑之时,一恃卫走来轻声告诉陈子善,此人是香醉茗的人。 “哦!”陈子善于是明白,香醉茗这次也有人报名参加,而且此人武功还非常了得。这是否会打乱洪门帮的计划呢?他们不由担心起来。 香醉茗虽只是个茶馆,可十分神秘。位居北城,在青松帮的辖区,跟罗佐佑关系较好,但罗佐佑平时跟其虽保持较好的关系,可也来往较少。其后台听说很硬,至于究竟如何,无人多问。 只因香醉茗从不参与海安城的帮派斗争,别人也别想惹他,便相安无事。一直以来未有大的事件发生,所以也不为海安城大多数人知晓,人们也不过问。 上次“弓长”在那闹事,调查局的人都未能把他们怎么样,看来海安城是没人能把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深藏不露,随便派出一人参加比赛,便有如此表现,真要对其刮目相看了。 陈子善又吩咐恃卫继续巡视,他已知道情况。 他又跟刘恃成简单地汇总了一下情况,轻声地说出了,假若孟祥这次不能过关,这还不要紧,但是此人过关以后,自然会威胁到张树的晋级,那样就麻烦了。也不知道香醉茗此次参赛的真正目的,以往他们是不关心这些事的。 第三百八十五章暗助龙蚁取胜 刘恃成也觉得奇怪,香醉茗一改作风,参加比武,这是他们都未能考虑到的。但比赛还未结束,香醉茗的人也未必能够取胜。 从刚才的比赛来看,其也未占明显的上风,若是孟祥团稍微收敛一下,沉着一些,不那么张扬,少点急躁,取胜也不是不可能。 比赛继续进行,第二局又开始了。两人还是不分胜负,虽然孟祥团已经知道自己过于急躁,想在短时间里取胜,或用几招绝招击败对手,但屡试不成。 不过孟祥团也未处下风,两人依然是平分秋色。孟祥团没有取胜的把握,那人也没有办法置孟祥团于败境。 台上两人打得有条不紊,台下的人看得却十分着急,比赛处于胶着状态,谁都有取胜的可能,只要谁稍微疏忽,就有可能败下阵来。 观看比赛的群众倒是没了声息,都屏住声息地看着,生怕因为自己的声响而影响了选手的比赛,让某人败下阵来,那就失去了一场精彩的比赛。 群众都怕自己的选手受到影响,都怕自己喜欢的选手失败,于是都在那里默默地为自己的选手加油。 混在人群中的李大安看到如此情况,也比较着急。自己帮内的几位选手功夫都是上乘,尤其是张树与孟祥团的功夫更是了得。他没有想到,突然遇到这样一个人来,这不明显要阻止孟祥团为龙蚁帮争光吗? 他也不知道此人来自哪里,这次比赛之中并不在一开始就宣布参赛选手是哪个团体的人,只通报姓名。当然,最后比赛结束,获奖选手还得宣布归属。如此一个人的搅局,李大安的计划还是否能够实现呢? 他甚是担忧。如果在下轮的比赛中,张树也遇上此人,那龙蚁帮的计划不是彻底泡汤了吗? 李大安挠了挠头,正不知如何是好,这时恃卫禀报:此人究竟是哪个帮的人,查无结果,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不是洪门帮的人。 不是洪门帮的人,还有哪个帮里有如此强人?洪门帮可能也遇到难题了,此人在这里,他们要想取得名次尤其是头名,也是件不容易的事。 可是洪门帮有所不同,就是此次未能取得头名,也不会降低其半点身份,更不会对其造成什么大的影响。 洪门帮给予百姓的好处太多,不在乎是否在这次比赛取胜,谁人都难以动摇洪门帮在百姓中的地位与威望。他们的这些不是来自一两次的比赛,而是近十多年来不断给老百姓好处所积累起来的威望。 龙蚁帮在这一点上无法跟洪门帮相比。李大安只想利用此次的武术比赛,渐渐显示龙蚁帮的存在,让海安城的百姓知道,龙蚁帮也是藏龙卧虎之地。 三局都已经结束,选手还是不分胜负。下来就得加赛两局,最终定胜负。陈子善此时也有点站立不安,他对附近的一个恃卫咐咐了几句,恃卫便匆匆而去,外人根本未注意这些,都聚精会神地观看选手精彩的比赛去了。 人们又在相互议论,加赛的结果是怎样的。各说各的,都有道理,可是谁都难以说服对方,就象台上比武的选手一样,谁也无法让对方心悦诚服地败下阵来。 加赛的第一局又开始了。孟祥团来了个“上天揽月”直奔对方咽喉而去,而对方连续几个后翻,迅速离开。站定之后,孟祥团已经攻至身前,那人便一个招魂掌劈来,直奔孟祥团的颈脖而去。 孟祥团见势不妙,一个后倒,随即来了个鹞子翻身,长腿向空中一竖,紧接着便是几个旋转,象个风扇一般在空中旋转,直扫向对手脑门,腰间,双腿,无处不处于危险。 急战了五局,孟祥团还有如此体力,旋子打得呼呼生风,力度不减,高度不降,让人群中顿时欢腾起来。人们无不称赞,赞不绝口。 而另一个选手,时而腾空而起,时而就地一滚,时而纵身一跃,时而后倒,紧接着又鲤鱼打挺,纵身立起。也体现了体力的充沛,功力的深厚。 就在此人后倒正欲鲤鱼打挺起来之时,不料脚下突然一软,没有起来,随即倒下,此时孟祥团拍马赶到,一脚踩在此人身上。此人便一动不动,闭着双眼,显出痛苦与不服的表情。 他用手在脚下轻轻一摸,一颗石子正在脚底。他刚才就是落地之时,踩到这个东西,让他一阵钻心般的疼痛,不由一滑,倒在地上,就此输掉比赛。可是他心里尤为不服,但在全海安城百姓面前,人人看得清楚,他是失败了,还有何话可说。 如果说小石子影响了他,那同样在场上的孟祥团也面对着这颗石子,为何别人又未踩到,唯独是他。众目睽睽之下,也无话之说,输了就是输了,不必计较。胜败乃兵家常事,何足为耻! 虽有不服,但也无可奈何,幸运之神偏向于人,他也拗不过天意。孟祥团此时将对手扶起,立即行抱拳礼,也是十分真诚地说:“老兄今天承让了,往后孟某定会好好比赛,不辜负仁兄一番承让之美意。” 那人看了一眼孟祥团,也行抱拳礼,将双手向前一伸,低着头,转身而去。顿时,人群中不知是谁鼓起掌来,于是全场的人都鼓起了掌,掌声久久不息。 掌声不知是献给孟祥团的,还是献给那个选手的,还是献给他们两人的,或许都是吧。 但更为重要的是,这掌声是献给这场赛事的,如果没有这场赛事,就不会出现这么感人的场面,就不会获得人们这么热烈的掌声。 主席台的人也很自豪地鼓起了掌,尤其是沙议员的掌声更为激烈。他清楚地知道,这样的场面,只有在这次武术比赛中才能够见到。他很是满意地点着头,为两位选手精湛武功,以及那良好的武德。 李大安格外地高兴,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此强手终于被击败,可以说龙蚁帮的几位选手,尤其是张树与孟祥团两位的名次将会提前不少。这个巨大的障碍终于被孟祥团攻破,还是费了一番周折的,孟祥团功不可没。 第三百八十六章震天欲出不能 今天的比赛就宣告结束,人们高兴地散去。他们觉得,今天的比赛没有输者,尤其是最后的两位选手的比赛,更是向大家呈现了一场精彩的表演。人们尽管散去,可依然还流连今天的赛场。 仁安医院洪震天病房。刘恃成从比赛场直接来到这里,正向洪震天禀报今日比赛的情况。从第一天的比赛情况来看,基本达到预期目的,出人意料的是,龙蚁帮孟祥团在跟香醉茗的选手比赛时难舍难分,不分胜负。 后来在陈子善吩咐台上的工作人员略使小计,投出一颗小石子,让香醉茗的选手着地不稳,被孟祥团制服,取得胜利。此事外人无法观测得到,可以说无人能知,就这样让孟祥团如愿以偿。 刘恃成禀报,龙蚁帮有两人武功功底较好,除刚才提到的孟祥团外,还有一个叫张树。此人武功也是了得,其与洪门帮恃卫比赛中,恃卫深知功夫稍欠火候,便提前相让,并与张树进行了对话。 恃卫说自己武功不在张树之上,终竟是输,便让张树轻松晋级,免得过多地消耗张树的体力,并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恃卫说自己每晚八点左右在水池边摆小摊,张树如若有空,可以去哪里与其取得联系。 刘恃成还禀报,黑巾帮副指挥晋级,星火帮小宁晋级,小江也顺利晋级。明天的比赛是重点,许多高手可能将要相遇,究竟能留下哪些人,明天便有定论。 “香醉茗的情况有点出人意料,其它情况是否都在预料之中?”洪震天问刘恃成。 听了刘恃成的禀报,洪震天也基本放心。如果只有这一人在里面搅局,此人现在淘汰,不足以威胁其他人员。所有选手都已出场,个中实力大家都略为了解,剩下来就不会再有搅局者了。 刘恃成禀报,无有意外情况。 洪震天便说很好,按计划继续进行掌控,一定让这场比赛按他们设想的结果进行,不要横生枝节。 刘恃成离去。洪震天很是高兴地在病房里活动身体,他的伤势基本痊愈,伤口已经结芥,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可以出院了。 他的身体也格外的有劲了,正如他所说,在黄子鸽的照顾下,各种营养调节合理,锻炼也很及时,浑身散发着力量。可以说,一头牛都可以打得半死,就是要他上台去进行比武,都可以赢得比赛的胜利。 洪震天不停地在病房里踢腿,压腿,然后又打起拳来,还真是有点跃跃欲试的样子。 黄子鸽知道他的心思,他这是做给黄子鸽看的,意思告诉黄子鸽,他的身体恢复到比平时还要好的程度了。可黄子鸽还要将他拴在这个病房里。 “你悠着点运动,伤口并未长结实,劲用大了,照样可以挣开的。说你又不相信,非要跟她硬扛,不再养几天,绝不能出去。”黄子鸽想制止洪震天的行为,他这样有点运动过大了。 黄子鸽已经明确了,他洪震天就是再怎么用这种办法来证明自己的伤已完全好,也不得出去。 洪震天可以管什么人,她黄子鸽就是要在这些事上管束洪震天。她不能再象以前那样对洪震天疏于管理,疏于照顾,不能让其为所欲为,到头来弄垮自己的身体。 帮里其他人说他,他可以吼别人,别人也是劝解,他不听也没办法。可黄子鸽现在想好,绝不允许洪震天不听,管他又怎么样?他洪震天有过承诺,黄子鸽不能在承诺还未实现之前就没了这个男人吧。 他洪震天不仅是她黄子鸽的,更是洪门帮各位弟兄的,也是海安城百姓的,在这样一个紧要时期,他们都不能没有洪震天。所以,她黄子鸽这样不是出于自私,而是出于对海安城百姓的考虑。 活动的幅度减少了不少,洪震天似乎也乖了起来:“咱们明天出去转一下总是可以吧?” “去哪里转呢?”黄子鸽也不制止,她想问清楚洪震天去哪里转。转一下无所谓,散一下步活动一下也没有坏处,他现在正需要活动,恢复肌体的功能。 “随便转一转,要么我们去看明天的武术比赛?”洪震天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要去的地方。他就是想亲临现场,看看比赛的情况,那里正是热闹之时。 “不行。原因有三:一是那里人多纷杂,情况复杂,不很安全;二是你去了不便于安保,人少了不行,人多了兴师动众易暴露;三是万一被人认出来,容易引起混乱,老百姓都冲着向你打招呼了,场面容易失控。” 黄子鸽一条一条地跟洪震天说着,就这三条,起码不能去现场。人家群众本是看比赛的,见你洪震天来了,这么大的人物,平时又难得一见,给老百姓做了那么多的好事,老百姓可都是些感情朴素之人,人家还不跟洪震天打招呼,问个好什么的。 那样不是把好好的一场武术比赛都搅黄了吗?可是洪震天真正的目的,却在这场武术比赛上。这样一来,不是破坏了初衷。 “你说我分析得对不对,哥?”黄子鸽见洪震天故意在那儿转悠,似听非听的样子,显然是听了黄子鸽的话心里不满。 他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走到哪里便引起轰动甚至会坏了秩序。他洪震天既不是什么名人明星,更不是什么领导干部,走哪里都前呼后涌。 可是黄子鸽坚决不同意洪震天去冒这个险,危险并未解除,说句不好听的话,暗杀洪震天的人巴不得他去这样的场所转悠呢!这种送上门来的好事,别人还会放手?定不可能。 黄子鸽就是那一句话,不行,就是不行。她在这里守着洪震天,洪震天别想离开半步,晚上睡觉,黄子鸽都睁着一只眼睛盯着他洪震天。 洪震天在屋里觉得十分不自在起来,就像是被禁锢了一样。他哪有过此种情况,这种失去自由的感觉真是不好受。以前,只要他想出去转悠,谁会管他,谁又会知道呢? 第三百八十七章宫本似有动作 可是现在不同了,用黄子鸽的话来说,现在是特殊时期,应当对洪震天有特别的管理,不能任其下去。这就意味着,在这段时间,黄子鸽接手了对于洪震天的管理。 黄子鸽有黄子鸽的方法,近段时间以来,洪震天在黄子鸽的管理下,身体就明显地好了许多,强壮了许多,精力也格外充沛。 洪震天缺少了以前的任性,再不能想到哪里就到哪里,无人能知。下属只能在那里提心吊胆地等待他的回来,因为只有他回到帮里,大家才能证实他是安全的,也就不管他曾经去过哪里了,经历过多少惊心动魄的事了。 他们也弄不清楚,也帮不上忙,助不了力。一切都已过往,现在回来了就是最好的结果。 洪震天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他要让黄子鸽回学校去。 “子鸽,你看我现在都好清楚了,你就不用再跟我睡在这里了。学校也有很多的事,你看是不是回学校去?” “想赶我走啊?门都没有。”黄子鸽立场坚定。 “你看我们,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不让人笑话吗?”洪震天用激将法劝走黄子鸽。 “孤男寡女又咋了?你是伤员,是我未婚夫,照顾受伤的未婚夫谁敢嚼吞头?”黄子鸽理气直壮地说。 “你看我不是好了吗?你看我这身体,比当初受伤时都要好。你我同居一室,别人虽然不明说,但心里不会想些什么吗?”洪震天说。 “饭吃多了,想什么啊?你想什么没有?”黄子鸽见洪震天用这一招来逼迫自己搬走,没用的,她反而问了洪震天在想什么。 洪震天赶紧辩解:“我可什么都没想,你不要误会。” “我哪误会你了?我就知道你洪帮主对我没有兴趣,还说总有一天会给我一个说法,你今天这话,就是给我的一个说法,是吗?”黄子鸽也不依不挠地紧紧追问洪震天不放。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唉,你看我——”洪震天赶紧向黄子鸽赔不是,他不是那个意思。可是越说越觉得不对劲,便又改口,“我都听你的,你哪里都不用去了,你就在这里,等两天出院再说,好吗?” 黄子鸽也不再说话,只是抿着嘴偷偷地笑着,心里想着:小样,还跟我来这套,不信就收拾不了你。 洪震天又拿起书看着。他近来有伤没怎么看过书,不是他不看,而是黄子鸽让他不要看,要其好好休息。现在他觉得自己几乎痊愈,应该看看书。 黄子鸽在为洪震天叠着衣服,这些衣服是黄子鸽早上替洪震天洗的,趁着今天的太阳,很快就晒干了。 她没有打搅洪震天的看书,在洪震天没有什么需要问她的时候,她一般不去打扰他。 叠好衣服之后,她又轻轻地将衣服放在床边。自己便悄悄地向门外走去,她要在走廊里呆一会,以便让洪震天专心地看书。 正在此时,刘恃成又来到仁安医院。他看见黄子鸽在走廊闲步,便问:“帮主哪去了?” “在里面看书。”黄子鸽对刘恃成说着,便领着他进去。 洪震天依然在看书,他以为推门进来的只是黄子鸽,没想到刘恃成会来,他才回去不长时间,有什么事怎么又会来。因此,他根本想不到会是刘恃成也走进了病房。 “帮主。”刘恃成叫了一声洪震天。 “刘总管?有什么事吗?”洪震天觉得奇怪,他想刘恃成肯定有要事要跟他禀报。他示意刘恃成坐下来慢慢叙说,不要着急。黄子鸽也给刘恃成倒了杯茶水,递给刘恃成。 刘恃成接过茶杯喝了口茶,然后抬起头看了一眼黄子鸽,又对洪震天说:“据猛虎门龙潭关隘禀报,日本珠式会有两人今天乘车向北而去,可能是去嘉义。车上其中一人为鹰猴。 洪震天顿时想到,近几天海安城都被武术比赛吸引了眼球,无人关注日本珠式会的情况,他便趁机派人前去嘉义。这次他们去嘉义又会有何动向?仅仅去拿些未取回的东西,还是有其他事情? 按理说不是拿些东西那么简单,宫本弘一回到海安城已有一段时间,与道场的较量现也结束,按理是休养一段时间。可是他们依然派人盯着洪门帮不放,或者指使龙蚁帮骚扰洪门帮。 现在龙蚁帮休养生息,按兵不动,一心想借这次比武提振龙蚁帮士气,增加在海安城百姓中的知名度,以图能够崛起。 这对于珠式会来说,暂时就孤立无援了。那他们便自己去做,趁着全海安城将注意力都放在比武这件事上,无人干扰他,便自己去做。 “通知鲁伯派人监视他们的行动,看他们在嘉义到底能干些什么。”洪震天指示刘恃成。他也只能这样,因为他也不知道宫本弘一派人去嘉义是为了什么。又不可能派人尾随而去,那样轻而易举地暴露了自己。 这也是最佳方法,若是鹰猴他们真的不去嘉义那个“樱花疗所”,洪震天也没有办法知悉他们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他询问刘恃成知道是何事不,刘恃成也坦诚地说不知道,分析不出来,近来日本珠式会未有什么明显的趋向,无人能知道他们想要做些什么。 “子善怎么看这个问题?”洪震天又问刘恃成,他跟陈子善商议的情况。 刘恃成告知洪震天,他们无解。最近没有其他信息可供参考,各路“猎人”也未发现珠式会有什么新的情况,因此,无法知道日本珠式会此次派出两人外出,不知是一般小事,还是隐含着什么大事,无法知晓。 “敢情不是宫本弘一为了转移我们的视线故意这样做的吧?如果他故意这样做,那他要掩护的又是什么事?暗杀之事本就在执行,如此之外,还会有别的什么勾当?”洪震天怎么想都无法有好的解释。 但他觉得,宫本弘一绝对不是无缘无故地就让人外出的。总是有什么事,不能大意。无论何事,都不能让宫本弘一的阴谋得逞。 第三百八十八章比武如火如荼 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加强对日本珠式会的监控,尽快,尽量查清鹰猴外去的真正目的。发现任何情况,都得迅速禀报,以便更准确地弄清宫本弘一想要做什么。 洪震天吩咐刘恃成这样去布置:鲁伯密切注视鹰猴去嘉义何地,尽量弄清楚情况;龙潭关隘继续监控是否有日本珠式会的人过关北上;“猎人”全城关注珠式会的动静;其他事情不变,按原计划执行。 同时,对于龙蚁帮的一举一动也得盯紧,看其是否有配合行动。各路人马不要打草惊蛇,未发现其真正目的,不可贸然行动。 第二天,比赛场上,人们早早来到广场静侯比赛开始。就像是节日一样,人群三三两两地聚集到了一起,兴高采烈地来到这里。 工作人员布置着场地,清理桌面板凳。茶杯摆满桌面,等候主席台的沙议员一行的到来。 有些选手,整理着装,扎紧腰带,开始作准备动作,活动身体。人群中又开始议论纷纷,他们看见了自己喜欢的选手,猜度着他的成绩。 沙议员此时领着一些人来到主席台,招呼各位就座,他自己坐在主席台的正中央,向傍边的工作人员招手。工作人员立即禀报,所有选手到齐,裁判与工作人员也已到位,只待他一声令下,决定比赛是否开始继续。 他向工作人员一招手说:“开始!” 工作人员便站在台前,向台下宣布比赛如期进行。并宣布第一轮比赛的人员,然后是哪些人员作好准备,下一轮上场。 今天的比赛是第二轮比赛,前面的优胜者参与这一轮的角逐,胜出者参加下一轮的决赛。比赛进程越接近结尾,比赛越来越值得期待。人们都知道,能够在第一轮中胜出,都是一些武功较高之人,但要想在这一轮还能取得胜利,武功更是了得。 首先出场的便是星火帮的小宁,与其对垒的是一位精瘦的小伙子。不知其来自哪里,只见其身形敏捷,来回跳动,让小宁捉摸不定,难以近身。 一会儿之后,精瘦小伙却突然窜到小宁跟前,一拳出击,不料小宁中其一招,但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小伙用的战术便是打一拳,变换一个位置,让人难以近身。他在场上奔来奔去,没有规律,恰是用的游击战术。 小宁仔细观看瘦小伙行动的规律,可无规律可言,几次在某处等候,却又扑了个空。好在也动作不大,体力保存较好,对方偶尔偷袭一下,也未能伤其身体,并无明显优势。 小宁也不急躁,更不被对方激怒,你跑你的,任其在台上转悠。他只是紧盯着这个瘦小伙的一举一动,寻求他的破绽,以便突然发力,迅速近其身边,将其一招击败。 可是小宁看来看去,还是见不到对方的破绽,也就跟其在台上慢慢周旋,不慌不忙,沉着稳定。 那瘦小伙又窜到小宁跟前。小宁装着没有防备,在小伙近身的瞬间,突然一个腾跃,跳至瘦小伙背后,向前一掌,又一个勾腿,将瘦小伙一下打倒在台上。他迅速向前一脚踩在那瘦小伙后背,那小伙便不得动弹。 自觉已经失败,瘦小伙站起身来,向小宁抱拳行礼,自甘失败,退了下去。裁判判决小宁取胜,于是让其签上姓名也下去准备下一轮的比赛。 紧接着上来的便是人们看好的张树。张树一上场便首先向群众行了鞠躬礼,他知道群众有的在为他欢呼。 尽管人们不知道他来自哪里,但见其武功优秀,不仅打得有章有法,让人感觉心里踏实,更是临危不惧,一招一式破解有理,到位,很让人过瘾。 与张树对垒的是一位高大的选手,且很强壮,双手一举,可以明显地看到其胳膊上隆起的肌肉,足见其力量是较大的。张树观看此人,都得仰视,还不一定能看到对方的眼睛。 更无法从其眼神中知道,此人下一招将打向哪里。只见此人一上场就猛打猛扎,虎拳向前,脚下使的扫膛腿,一脚接着一脚向张树踢来,气势凶猛。如果承受一脚,不是踢碎,也是踢肿,那气势很足,让人生畏。 张树节节后退,并不直接对撞,边打边观察此人的手法。可是此人就是这样先是猛踢猛打,以泰山压顶之势逼迫对手,气势逼人。 张树也是不断腾挪,时而跃起,时而左右移动,眼睛却一直盯着这个高大的选手。他寻找着这个高大选手的薄弱点,思衬着怎样才能攻击到这个大个子。 张树在高个子攻到自己跟前时,突然腾空一跃,在半空中用双脚后跟猛踢其后脑勺,又稳稳地落在地上。高个子被张树一踢,向前踉跄了一步,并未倒下,随即双臂猛地向后一抓,却也并未抓住张树。 张树便嗖地一声窜至大个子的身下,用脚向上一踢,猛攻高个子的膝盖与档部。高个子便轻轻一跃,一个转身,狠劲用脚一踢,张树随势一滚,又一下跃起,窜到大高个身后,用劲一踢,高个子又被踢中。 可是高个子并未倒地,只是前行两步,又向后猛扑。 张树见时机已到,又是腾空一起,一招“长烟落日”,双拳猛击高个子的太阳穴,单膝猛击其下额,高个子应声倒下,挣扎两下,便动弹不得,败下阵来。 裁判判定之后,张树用手将大个子拉起,又向其行抱拳礼,说了声“承让”。大个子也抱拳回礼,低头离去。 张树签了名之后,高兴地举着双手向人群示意,答谢那些支持他的人们;人群中暴发热情的欢呼声。人们并不认识这个小个子,只觉得他较为朴素,并不做作,一身功夫,却也谦恭为人,胜了也不张扬。 其实张树心里有数,要不是第一场比赛,那个恃卫觉得其功力很深,有望在这次比赛中取得好成绩,而未能与其全拼,并且主动求败,让其有更好的体力支撑进行这场比赛。 也多亏了那位兄弟,让其留有余地赢得这场比赛。 第三百八十九章选手如愿晋级 实话实说,若不是那位兄弟的礼让,上一场比赛,张树的体力可能将消耗很大,难说这场比赛能够取胜,或者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取胜。 比赛依然进行,遇到孟祥团出场时,其对手便是洪门帮狐狸门的小江。洪门帮的小江人群中有人熟悉,因为偶尔他们去那儿小赌怡情时见过他,知道他的武功也是顶尖级的。 更主要的是人们对其的好感度较高,都希望他能够顺利晋级。比赛还未开始,底下的群众便开始为小江加油助威,不停地呐喊。小江也热情地向群众鞠躬示意,并表示感谢。 小江知道,群众对他的期望,他心领了,可是他不能取胜。但是,他要让孟祥团知道他的功夫,也是孟祥团轻意难以胜出的。就是礼让,也得让孟祥团付出一定的努力,不能让其轻易能够胜出。 这样一来,孟祥团也便知道,他的胜出,是别人礼让而来,并非是完全凭自己的实力。 比赛开始,两人便你来我往,各有千秋,招招凶猛,可并非能伤其对方,或让对方败下阵来。三局过后依然胶着,加赛一局也是平分秋色。 第五局开始,孟祥团求胜心切,一招袭击过猛,被小江一闪而避,可孟祥团立足未稳,一个趔趄向前摔倒在地。 这正是小江制胜的大好机会,台下的群众早就在那里欢呼,有的催促小江立马过去迅速结束比赛,取得胜利。 小江虽是跳到孟祥团跟前,并未下手,只见他做出迎敌的动作,在那儿等待着孟祥团起来。群众都焦急地呼喊着小江,比小江还要着急。 孟祥团也觉得大势不好,比赛定是输了。可他眼看着小江并未趁机向前,不免也百思不得其解。本想摔在地上就此认输,没想到小江不仅未过去趁机取胜,反而盯着他,用手指暗示他起来继续迎战。 孟祥团心想,此人是正人君子,靠实力出胜,并不趁人之危,捡个便宜。便一个鲤鱼打挺立起身来。待其站稳脚跟之后,小江便冲向跟前,悄然地说:“兄弟武功不错,你我不分上下,我不能趁你失误之时取胜于你。” “你也是真汉子,令我佩服。你刚才就是赢了我,也不无道理,也符合规则,何必让我呢?”孟祥团边攻边说,不过攻势并非那么勇猛,他感觉到小江也是跟其一样,并未使出全劲,只是防御,并未进攻。 “我知道你来海安城不久,这次的名次对你较为重要,而我无关乎胜败,我想将此荣誉让与于你,也请你接受。我只觉得兄弟为人正直忠厚,想交个朋友,以此小礼,请你一定接受。”小江一席话,正中孟祥团下怀。 群众的喊叫声越来越大,他们在台上的小声对话,并未有人听到,只因当时他们出招时口里发出的声响。 “感谢大哥成全之美,我孟祥团感激不尽。不知大哥姓什名谁,待我有朝一日能够有功之后,登门拜访。” “叫我小江好了。等会比赛完毕,你在本上签字时,留意看一下我的名字栏有个电话号码,请你记住,有事联系于我。我愿意认你这个兄弟,在海安城如遇什么事情,请告知于我,我定极力相帮。”小江说完便不慎脚下一滑后倒下去。 场下群众顿时没有声息,心里咯噔一下,都觉得此时小江凶多吉少,定会输掉比赛。他们瞪大眼睛在那儿看着,就等孟祥团过去狠命一击,取得胜利。 可是孟祥团也停止攻击,不往前去,似乎等待小江起来再与其斗上几个回合。底下的李大安也非常兴奋,这是孟祥团取胜的最好机会,他怎么可能还在那里发愣做甚。 他真想冲上台去给孟祥团踢上几脚,提醒这个呆子,此时还这么糊涂,上前一击就可取得胜利,还那样磨磨蹭蹭。 可是说也奇怪,小江倒在那里动弹不得,于是干脆伸直身子,放弃比赛,主动认输。 裁判即刻过来,作出手势,判定小江输掉比赛。小江也诚服地从地上起来,向孟祥团鞠了一躬,抱拳施礼,慢慢离去。 孟祥团本想拉住小江,给其一个拥抱,可小江离去。于是他想到了小江跟其说的,在签字那个名册里,小江一栏有他的电话号码,在其签字时认真地记在手心里。 这位大哥他定要交往,不仅将名次让与给他,更重要的是知道他的不容易,甘愿做他孟祥团的梯子,让其踩在他的肩膀上往上走。这样的人,微乎其微,不太多见。 孟祥团向群众鞠躬示意,感谢群众对小江的支持。这样的义士值得人们敬重,他也代表小江,感谢群众。 李大安很是高兴。当初他还怪罪孟祥团不上前攻击,见对方倒在地上不起,不乘胜追击,反而呆在那里观看。现在他想来,小江摔倒地上,已经无力再度起来,孟祥团心里有数。 胜利在望,何必再向前加上一招,多此一举。万一前去小江作垂死挣扎使出暗招,反而不利。 龙蚁帮两位选手都已晋级,李大安心里自然高兴。他想像着,最后颁奖之时,当沙议员宣布获奖名单之时,人们一听,龙蚁帮两位选手都获得名次,不知作何感想。 自然,龙蚁帮此三个字,又在群众的心里烙下了印迹,龙蚁帮的名字,又在海安城人们的心中响起。 可以说,龙蚁帮参加此次比武大赛已获得了初步效果,达到了预期目的。下一步便是最后发奖的时刻了,那时,龙蚁帮的名字,又会连续地在广场上响起,人们的内心,又要受到多次的冲击。 比赛继续进行,人们又关注了下一场的比赛。不过还有群众为小江惋惜,他们不解小江最后那一摔是怎么回事。一直占据上风,招招出奇,应接也很到位,不知怎么就一摔不起了呢! 人们猜测着是否孟祥团使了暗招,暗算了小江,不然小江怎么会在处于上风的情况下,就突然摔倒不起了。 第三百九十章张树祥团寻友 剩下就是四位选手去了,小宁、副指挥、孟祥团与张树。按计划,副指挥与张树争夺前两名,而孟祥团与小宁争夺第三名。总共取前四名,四名选手都能得到名次,只是名次先后不同而已。 比赛到此已经很明朗化了,李大安也高兴地回到总馆,余下的比赛他无需再看。龙蚁帮两名选手榜上有名,他还有什么可说的,此次参加比赛的目的已经达到。 对于张树与孟祥团来说,比赛完后,他们在一起讨论着此次比赛的情况,双方都有同样的遭遇,那就是两人都遇上了被人礼让的事情。 张树不解个中原因,询问孟祥团,他们为何要如此谦让。孟祥团也一时难以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尤其是他跟小江比赛时,小江并非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就能败下阵来。据孟祥团了解,他们有武功不分上下,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决出胜负。 在当时,小江明明还有取胜的把握的,就在孟祥团摔倒时,小江完全可以向前给其一招结束比赛,取得胜利,可是他并未那样去做。他稍作迟疑,孟祥团便迅速立起,继续迎敌。 更为奇怪的是,不一会儿,此人摔倒地上不起,真是莫名其妙。明眼人可能会看出来,但一般人还是看不出来。就这样简单地将较好的名次让给了孟祥团。 孟祥团想起了小江跟其说的话来,那就是小江本有稳定工作,不在乎这次比赛的输赢,而孟祥团不同,初来乍到,在海安城又没有什么熟人,如何能够得到提携,如何能找到一个好工作,除非是靠这次比武大赛,彰显自己的能力。 张树也有同感,跟其比赛的那位仁兄,不想与其死拼,让其留有体力在后面的比赛中不输体力,也谦让于他。 还全靠他的提早出局,如果跟张树死缠烂打,可能会极大限度地消耗他的体力。那他在后一场面对那个身材高大,一身蛮劲的大个子时,定会吃上大亏,败下阵来。 他们都觉得,这两人跟他们素昧平生,这样待他们,真是遇上贵人了。他们决定,一定要找到这两位,交上朋友。人们常常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此话一点不假。 他们商议着,晚上去会会那个朋友,恰好他们晚上有时间。以后就难说了,现在正是他们练习武功的时候,帮里准予他们自由。 晚上天黑下来后,张树与孟祥团便去海安城那个有鱼池的地方,找跟其比武又让给他的那个恃卫。恃卫告诉过他,每晚八点来钟,他都在这里摆摊。 自从跟张树交手过后,恃卫便将情况跟陈子善禀报,叙说自己跟张树有过约定,至于张树何时能去,是否能去他不知道。但陈子善还是让其从此就开始在那里等待,每天晚上在那里摆摊等候。 张树他们来到鱼池的时候,见许多人在那里摆摊。他们走近一个挨一个摊地查看,可是还未一下子看出来。还是恃卫首先看到他们,主动站立身来跟他们打招呼,他们才发现恃卫,原来在一个不太起眼的位置摆着一个小摊。 张树与孟祥团围了过来,便询问恃卫生意如何,恃卫说生意不错,并要他们在此稍候一会,就可以见到。 见恃卫也是摆摊过活,状况并不十分可观,张树心想,他本人如此状况,为何还在比赛中故意让他呢? 恃卫告诉他,别小看他这个小摆位,无本生意,只赚不赔,洪门帮又不收摊位费,卖多少都是自己的。另外,他也告诉张树与孟祥团,白天他在上班,只是黑里有空在此摆个摊位,闲着也是闲着。 恃卫又问其他们刚来海安城对海安城的生活是否习惯,工作怎么样,嘘寒问暖了一阵子,也都是一些朋友见面时常要问的客套话,并不特别引人注意。 张树与孟祥团也未说出他们具体在哪里做事,做什么事他们现无法知道,现在也是刚来龙蚁帮,其他人也在训练,只是他们近来参加比武大赛还未进行。 他们又向恃卫打听海安城的情况,他们初来乍到,对海安城缺乏深入了解,更不知道海安城帮派的情况,对龙蚁帮也是一知半解。 钟天翼招他们的时候,听钟天翼简单说起过。但他们也觉得,那是钟天翼一言之谈,未必真实。谁在招人时,还会说自己帮的不是。 恃卫见他们主动说起,也就告诉他们实情。说在海安城,最有保障的还是去洪门帮做事。张树他们问为何,恃卫告诉他们,洪门帮在海安城是最大的一个帮,实力雄厚不说,此帮帮主为人正直,讲正义,为海安城百姓所称道。 而声誉最差的帮便是龙蚁帮了,全城百姓都对其不太感冒。别的不说,单说其为日本人做事,关系非同一般,就让百姓不耻。许多百姓私底下都说龙蚁龙是汉奸走狗,千夫所指。 张树与孟祥团起初并不相信。他们觉得日本终究是不长久的,占我国土,杀我同胞,怎么还能为其做事呢?杭城被日本人轰炸得不成样子,他们背井离乡来海安城,不正是日本人所为吗? 恃卫说正是这样,龙蚁帮才深受民众反感,痛恨。并说,他们在海安城呆久了自然明白清楚。 刚来不了解情况,作为朋友,现在告诉他们,要他们以后可以小心行事,切不可与龙蚁帮有什么瓜葛,免得为海安城百姓所耻。那样一身的清白都付之东流,子子孙孙都难以洗清耻辱。 张树与孟祥团相互看了看,都感到惊讶。他们没想到,自己找事心切,正落入了龙蚁帮的圈套,好在还涉及不深,如能及时抽身出来,可能还来得及。 可是如果他们抽身出来,工作不是就吹了吗?尤其是对于张树来说,其母亲与弟弟都已来了,如何是好。 此事让张树十分为难,他也不知道洪门帮是否招人,别的帮派是否要人,只要有份事做,能够养家糊口,安顿好老母与弟弟就行了,他的要求也不是很高。 第三百九十一章小江叙说实情 他不好跟恃卫说,便把孟祥团拉到一边:“你都听到了,我们上当受骗了,将来做的事越大,贡献越大,罪孽就越深重。那我们现在还这样去比武争胜,有什么意义呢?” 孟祥团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告诉他,要不再将他的那位朋友约出来了解一下,看那位朋友如何说来。 张树也同意,多问几个总是好事,多少情况会了解得多一些。如真是这样,他们决定,想法离开龙蚁帮。他们以前虽是穷点,可也过得安稳,要是日子过得提心吊胆,又怎能说过得好呢! 商议好后,他俩便向恃卫告别,说还有些小事,以后再来看他。恃卫也不多留,想送给他们一些东西,他们死活不肯收下,恃卫也就作罢。 恃卫又告知他们,若是有什么事需要他帮忙的,尽管说好了,不必客气。人生地不熟的,会有许多不便,好在恃卫还有些时间,大事不敢说,一般小事还是轻而易举。 张树与孟祥团谢过恃卫之后便继续向前走去。他们先是找了个电话亭给小江留给孟祥团的电话号码拨了拨,电话通了,接电话的正是小江。 孟祥团说明原因之后,小江说马上就到。他想到了,孟祥团找他肯定有事,至于何事,他暂时不得而知,但能找他,又接触一次,加深了解,增进友谊,这是最好不过的事了。 他跟许宏斌禀报了一下,许宏斌便要他尽快赶过去。事情开头较好,不可浪费机会。 小江叫了个人用车送其过去,在快要到达目的地时下来。他远远地看见两个人影站在远处,便一路小跑过去。 “让你们久等了。”小江看清了孟祥团与张树,抱歉地说。 “没有,没有,耽误你时间了。”孟祥团也客气地说。 “没事的,我也是闲着。”小江说着便带领他们去一个小茶馆,在那里边喝茶边聊。 孟祥团他们也不好说什么,便随小江来到了附近的一个较小的茶馆。茶馆比较偏僻,里面人员虽然不是很多,可也座无虚席。他们在一个偏静处坐了下来。此处在里间单独的一间包间,虽然不大,可也显得优雅。 他们坐在包间里,小江要了些瓜子与点心,又点了一壶小酒,几盘菜,还有本店上好的茶水。 小江给孟祥团与张树倒了茶水,又倒了些酒,然后举起酒杯,邀他们先喝上一杯,然后吃些菜,再慢慢叙来。 几巡酒喝来,大家都来了兴致。孟祥团首先开口:“兄弟今日如此热情,我们都感觉到到家的感觉。只是我们暂时拮据不能付了这桌酒钱,还请老兄埋单。” “没事,没事,我本尽地主之仪,不必担忧,哪敢要你们埋单呢!”小江见孟祥团为人耿直,有话直说,也是好事。说明白了,也避免误会。 本是小江有意请他们,可是孟祥团感觉是他们叫来小江,反而要小江请,心里有些不爽,可囊中羞涩也没办法。 孟祥团便实话实说,说他与张树两人被人招来海安城做事的,可对海安城不够了解,不知此事是好是坏,心里没底,想听听小江的意见。 张树也很是无奈地看着小江。看着他们的迷茫,小江也真诚地向他们了解具体情况,并告诉他们,在海安城做事,看是给谁做,弄得好名利双收,弄得不好,声誉扫地还不说,有可能性命堪忧。 孟祥团与张树听了之后不由惊恐起来。没想到他们这样草率前来,事前并不细细打听思考,就这样人云亦云,贸然前来,深陷两难之地,还有可能搭上自己的性命,真是不该。 小江又给两人讲了海安城目前的状况。日本人侵占海安城,极有可能,这不是耸人听闻。但海安城能与日本人抗衡的只有洪门帮与全城百姓,他们有能力也有决心,百姓对他们寄托了极大的希望。 日本人纵然侵占了海安城,也是兔子尾巴长不了,海安城终究会回到海安城百姓的怀里。 海安城各方势力复杂,有的明显地抗日,象洪门帮,并且其还有可能联合其他各方力量,一同与日本人对抗到底。因此百姓也是对他们十分敬重,充满希望。 也有一心做日本人走狗的,象龙蚁帮就是其一。他们明里暗里与日本人穿一条裤子,海安城百姓深恶痛绝。 从人心向背来看,从正义与否来说,洪门帮所为自然深入人心,深受海安城百姓敬仰,也终究会名扬千古。而龙蚁帮,自然会被千夫所指,成了历史的罪人,遗臭万年。 这就说看他们是把重点放在哪里了,是看重名声,口碑,还是看重眼前小利。龙蚁龙可能也可挣到钱,因为其名声不好,在附近已无人跟随。其也可能以好的待遇示人,招揽人员,替其卖命。 小江将这些情况说明清楚,就看他们自己的选择了。 孟祥团听此一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满脸涨红,神情沮丧,可又坚定地将自己来海安城的事跟小江说开了,等待小江的意见。 小江也十分平静地跟其说:“人各有志,情况我也跟兄弟一一说了,就看兄弟如何选择了。” “我们不明就理,贸然前来,糊里糊涂,还想请为兄提出建议。我们现在不去龙蚁帮,还有何地可去呢?”张树也无奈地说。 小江此时也喝了口茶,没有及时接话,他看了看孟祥团跟张树。见他们一脸无助的样子看着小江,小江便开始说话:“兄弟愿听实话不?” “今日拜访老兄,就是想听老兄如实出个点子。”孟祥团真诚地说。 “我们对海安城不甚了解,就是想请老兄指点迷津,给我们以建议,不管怎样,我们都会感激老兄。”张树也如是说来。 “两位兄弟不要着急,不是我不给你们提建议,而是实在不好说。无论在哪里做,都有风险,就看兄弟自己怎样选择了。” 小江端起茶杯,又示意张树与孟祥团说口茶,慢慢听他说来。他自己先喝了一口茶,接着说: 第三百九十二章谋出路三结义 “如果要进洪门帮,当然也有危险,跟日本人较量,也少不了将有牺牲。虽然洪门帮坐有天时、地理、人和之优,但与日本人对抗,责任也是重大。” “可我们又怎能进得了洪门帮呢?”孟祥团问。 “洪门帮虽然入帮很严,但凡是真正想入帮与其一同抗日的义士,他们也还是不拘一格的。”小江对孟祥团与张树说。接着他又改变了口气,“不过你们现在就改换门第去洪门帮,龙蚁帮那边如何交差?” “我们刚来,又未接受他们的恩惠,我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他们又奈何我们得了。”孟祥团说。 “张树兄弟呢?你母亲与弟弟还在龙蚁帮,你也想脱离龙蚁帮而去其他帮吗?”小江又问张树。 张树也决心已定,他不想再在龙蚁帮了,如果母亲知道龙蚁帮的情况后,不骂死他才怪,那样母亲也会决心离开的。要是事情到那一步,他张树更加难堪,既不好向龙蚁帮交差,更不好向母亲与自己的初衷交代。 现在同样未受龙蚁帮丝毫恩惠,去留全靠自己心愿,他们又没有将自己卖给龙蚁帮。当初钟天翼也有话在先,若是他们觉得龙蚁帮不能满足他们的要求,达不到他们的意愿,去留完全自由。 好在他们刚刚上了贼船,船还没有离岸,完全有机会下船回头。 见事情已差不多到了时候,小江也跟他们说,若他们真的有意想离开龙蚁帮,现在最好的去处便是洪门帮。这样,他们也有了依靠。纵然龙蚁帮知道他们的去处,也无可奈何,他们也无法撼动洪门帮。 另外,转移张树母亲与弟弟也比较方便,只有他们出了龙蚁帮,小江就有办法帮其接走,天衣无缝,谁人都不知晓。 小江告诉他们,他们以怎样的理由带着母亲与弟弟离开龙蚁帮。 小江又跟张树出了个点子,明天比赛结束之后,龙蚁帮肯定会进行表彰、庆祝。 那时,如果李大安问他们有何要求时,便说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陪母亲与弟弟在城里参观旅游一天。母样来自乡下,出来转转,也算见见世面,了结母亲的心愿。 “此事好是好,就不知洪门帮是否肯要我们,先要征得洪门帮同意才行啊!”孟祥团担忧起此事来。这也是事情的关键,如果这一关键问题不具备,计策再好,也是一纸空谈。 “此事我来安排。洪门帮本人还有认识之人,此人在洪门帮也有一些地位,想必能够成事。”小江胸有成竹地说。 “那我们如何去做?”孟祥团又问。 “你们明天继续准备比赛,不要耽搁,下午决赛之时最好能取得好的成绩,让龙蚁帮沉浸在获胜的喜悦之中,你们也是功臣。如果李大安问你们有何要求,你们就提出这样的要求。” 小江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张树打断:“这事有把握吧?我们该做什么?” “自然是有,事情由我来安排,你们只管照例出去转悠便行。你们能够从龙蚁帮出来,就大功告成。”小江跟他们说。 “出来可能问题不大。”张树肯定地说。 相信跟随你们身后的,还有龙蚁帮的恃卫,只是他们不知而已。这事这样安排,龙蚁帮他们拦都拦不住的。我也为将来你们不再回去找了个理由,母亲与弟弟未能找到,哪有心情做什么事?” 小江又喝了口茶说:“他们也可理解,这样可尽量解除你们的风险。只觉得你们离去虽然可惜,但也无可奈何。” 小江说完,看着他们,似乎在问他们:此法是否可行。 孟祥团与张树也相互对视一番,觉得此法甚好,另外也无他法。他们便端起酒杯,向小江敬起酒来,还说是借花献佛,感谢小江指点迷津,为他们谋求一条光明前程。 小江也客气地说此事也是他应该做的,看着他们俩这等好的人才,不想他们在龙蚁帮浪费,甚至受到百姓的唾弃,于心不忍。毕竟有一面之交,又是心里爱戴,加上他们说起此事,一心想要解难,也就如实说来,毫不保守。 他们又喝了几杯酒,吃了些菜。孟祥团便附在张树耳边说了些什么,张树便站起身来,真诚地对小江说:“老兄如此待我们,我们有个心愿,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来无妨,我与你们没有隔阂,尽管说来好了,江某能做到之事,绝不含糊。”小江也鼓励张树直说。 张树便鼓足勇气,站立起来:“如果为兄不嫌弃我们二人,我们想与你结拜为兄弟。老兄略为年长,就做我们的大哥,我其次便是二哥,孟祥团小于我们,就为三弟。不知为兄意下如何?” “江某能有两位如此义气之弟自然求之不得。兄弟二人本事高强,为人义气也忠厚诚实,江某哪敢言不。”小江说着便立起身来。 只见张树给小江倒满酒,又将孟祥团与自己的酒杯倒满,然后拿起另外一个酒杯,摔在地上,碎片散落一地。他用碎片在手指上一划,鲜血即刻流下,他将其滴在三人的酒杯里,一个杯子几滴。 孟祥团也照着做了一遍,小江也毫不犹豫,也是将自己手指的血滴向三个杯子,然后端起酒杯,说: “苍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我与张树兄弟,孟祥团兄弟三人愿结为异性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生死与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有违背,如同此酒杯,天诛地灭,粉身碎骨!” 小江说完便将杯中血酒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发出咣当一声,碎片飞溅。 张树与孟祥团也同样做着,将酒杯猛掷地上。三人便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久久不放。 “二弟,三弟。”小江又喊着张树与孟祥团。 “大哥。”张树与孟祥团异口同声地喊着小江。 他们又喝了少许酒,吃了些菜,喝茶聊天,无不快乐。 第三百九十三章庆功宴表彰功臣 小江又询问他们是否喝酒过多,如果多了,可以稍歇一会再走。 张树说无妨。 他们便又聊了许久,各自内心都无比高兴。今天各自又多了两位兄弟,尤其是张树与孟祥团他们,能够在异乡他地认了兄长,有了帮助和依靠,更是开心。 后来,小江也叮咛了他们几句,让他们一定记住事情如何去做,不要露出破绽,后天就将改变他们的命运,明晚无论如何,他们要给小江一个电话,以便小江告诉他们事情如何去做。 一切商议好后,他们便各自离去。 小江回去之后将情况如实跟许宏斌作了禀报,许宏斌立即令其立即带领一个人同去总馆向陈子善禀报。 将近子夜,街上已经很静,小江来到总馆。 恃卫通报陈子善后,并要求小江在会客厅等候。 陈子善听说小江有情况禀报,也立即来到会客厅。他直接询问小江是何情况,这么紧急。小江便将其跟孟祥团与张树接触之事如实禀报,无有半点遗漏。 陈子善沉思片刻之后对小江说:“你做得很对,不过这件事不用你出面。你明天接到他们的电话,只是确定你的方法不变,其他事情我来安排。” “好的。”小江回答。在陈子善的催促下,小江便回门去了。 第二天,武术比赛是最后的压轴戏了,今天将决出前四名的次序。 今天的比赛格外引人注目,参加观看的群众格外地多,人们都想成为海安城比武大赛冠亚军及各名次的见证者。 小孩们也凑着热闹来了很多,有的在那里嘻戏,有的在那儿呐喊。许多平时不太出门的老人,妇女也前来观战,这最后的比赛,吸引了海安城全城的百姓。 对于许多年轻人来说,自他们长大之后,这还是海安城首次的武术比赛。大家尽管平时也习练武术,但究竟到了何种程度不得而知。这次比武大赛,让他们看到了海安城如今的武术标准。 就像是过节一样,整个广场人头攒动,密密麻麻。有些做小生意的商人,也看准了这个市场,他们贩卖香烟,瓜子及各种小吃,一些武术器械也在周围摆满,广场周围也是热闹非凡。 比赛开始,人群便立即安静下来,人们都屏住声息,生怕自己的一点声响打扰到自己喜欢的选手的比赛。比赛场除了选手比武中的呐喊声以及出拳的呼呼声,还有选手腾跃,翻滚的声音之外,别无他声。 最后的比赛果然精彩纷呈,选手也是用其全部看家本领,有些难度还非常之大,个个都发挥到了极致。看得人们也一直阵阵喝彩,兴奋不已。 每对选手的比赛,都用尽了五局,都有加局,最后才勉强分出胜负,不过都是相差无几,毫厘之分。 还有两对选手,直到下午才分出胜负。这样,全部比赛下来,也将近天黑。最终比赛结果全出:龙蚁帮张树获得第一名,星火帮小宁获得第二名,龙蚁帮孟祥团获得第三名,第四名由黑巾帮副指挥获得。 沙议员为获奖选手颁发奖杯,并将厚厚的一叠钞票发到每个选手手中,来得多么直接爽快。人们看着选手们的奖金,也是羡慕不已,但都觉得,他们是靠自身本事赢得的,既让人羡慕,更让人敬重,无人嫉妒。 比赛结束之后,人们还迟迟不愿离去,都想近距离再看看自己喜欢的选手的风采。可是选手在各帮自己人员的护卫下乘车离开了现场,人们的目光也追随了很久、很远,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龙蚁帮里,李大安亲自接见了本帮获得冠军的张树与第三名的孟祥团,并早早地为他们准备了庆祝晚宴。 各门主都已到位,在酒宴上,李大安热情祝贺了两位选手为龙蚁帮争得了荣誉,实际上也是为龙蚁帮作出了贡献。龙蚁帮正需要这种鼓舞人心的事件来提升龙蚁帮的声誉以及帮内士气,而张树与孟祥团刚来帮里不久,便做到了。 感动之余,李大安也给先期在帮内选拔赛得到名次的人颁发了奖励,自然张树与孟祥又多了一份。 不仅如此,李大安还在宴席上宣读了日本珠式会宫本弘一送来的贺信。其高兴之情无以言表,便向全体参加宴会人员连喝了三杯酒,以表达对他们的谢意,表达自己的心情。 他以这种方法来说明他们这次的胜利是多么重要,是多么值得庆祝,是多么有自豪感,连一向傲慢的日本人也予以祝贺。 可是就是他这种做法,让张树与孟祥团确证了小江的所说,那是龙蚁帮跟日本人的关系。尽管李大安也是这般高兴,并且也表示对于他们的重视,这反而让张树与孟祥团他们更加害怕起来。 他们不由想到,他们的能力越大,给日本人做的事就可能更大,作出的贡献就越大,那么,对祖国,对海安城人民的伤害就越大,那他们的罪行就更大。 想这到些,他们不由毛骨悚然,想到这些,他们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那就是按照小江的想法,明天按照他的方案,脱离龙蚁帮,越早越好。好在他们身上还未受到污染,为时尚早,否则后悔莫及。 李大安与各门主又与他们这次获得名次的选手每人喝了一杯酒,无论是在帮里获得名次的人,还是他们在海安城比赛获得名次的人。 他们也表示了感谢,颇有点受宠若惊的样子,又有点胆怯,这些毕竟都是龙蚁帮的大佬们。李大安又劝慰他们不必紧张,都是帮内兄弟。 他们也回敬了李大安与各位门主,还跟帮内比武得到名次的选手也碰了杯,一副虔诚的样子,希望各位以后对他们新人多多关照。 酒喝得差不多的时候,李大安又特别问及张树与孟祥团他们还有何要求,孟祥团只说没什么要求,帮里对他们已经非常关照了,又追加了奖金,让他们觉得不好意思,尤其是刚来,还没为帮里出什么力,作什么贡献。 第三百九十四章陪母外出逛海安 李大安告诉他们,这次比武取得名次,就是为帮里作了非常大的贡献,出了很大的力,不要谦虚,该提的要求还是可以提的,帮里可以考虑。 张树这时答话,说自己有一个要求,不知帮主是否能够成全。 李大安告诉他们尽管说好了,没有关系,能够答应的,一定答应。于是张树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说自己母亲弟弟来到帮里,给帮里添麻烦了。再提要求有点不分好歹。 可是母亲长期在老家农村,未曾出过门,近日来到海安城,就想在城里到处看看,看看城里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说出来也不怕各位笑话,农村妇女就是这样,没见过世面,好不容易来到城里,到时还知道城里是个什么样子,不免被人笑话。 所以张树想请求帮主给其一天时间的假,就明天,让他带领母亲与弟弟在城里看一看,也算了却老人家的一个心愿,不知如何。 李大安正在高兴之时便满口答应,这有何难的,一天时间的假,带领母亲与弟弟在海安城里游玩一天也不是什么大事,此等小事一桩还有什么不能的呢! 龙蚁帮也不是不近人情之帮,李大安与各位在座的门主们也是父母所生,有如此孝心,自然不是坏事,不说鼓励,但也不必反对。何况其刚刚为龙蚁帮争取了如此大的荣誉,这点要求还是没有问题的。 “那样是否安全?”这时钟天翼说了一句。 李大安不由愣了一下,此话倒是提醒了他,张树刚刚参加完比赛,或许有人认识,他这样出入街道,是否会有人对其不利呢? 他也提出了这个问题。但他又一想,毕竟人们对他的印象还不是很深,就是出去别人觉得有点相像,也不一定会想到是他。 但是危险还是有的,若是派人跟其一起出去,人员众多,反而会引起别人注意,就他出去,或者再让孟祥团一起前往,可能会好上很多。凭他俩的武功,一般人员不能对他们构成威胁,冒险总是有点,但不能连这么小的要求都不满足。 此时,孟祥团也怯怯地说,我也去吧,反正我们是同乡,他妈我也熟悉,去了好有个照应。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认识我们的人不多,就这次出面,人们也最多认为我们跟比赛场上的十分想像而已。 孟祥团这样一说,正合李大安心意。新人刚来,不能一开始就禁锢他们,不然让他们怎么想,弄得不好还以为进了龙蚁帮就像是进了牢房一样,那样多么不好。 李大安也料定张树与孟祥团不会跑到哪里去,这一点可以肯定。他们好不容易来到龙蚁帮,如今又给他们这等的待遇,他们去哪里能找到如此好的地方,何况对于这些在山区长大的孩子来说,不会有什么歪歪点子。 此事就这么决定,勿用再改变什么。李大安同意张树及孟祥团,明日带领张树母亲、弟弟去海安城参观旅游一天,随便采购一些需要的东西。 张树多次感谢李大安,十分感动的样子。李大安也劝慰张树,这点小事不足挂齿。酒席便到此为止,各自散去。 酒席散了以后,张树与孟祥团又合计了一下,由孟祥团出去跟小江打个电话,将情况告知小江,他们这边一切顺利,明日计划不变。 孟祥团便一人外出,就在附近一个电话亭里打了电话。临进电话亭的时候,他向四处及身后看了看有无人员跟踪。可是在他走进电话亭之后,还是发现有两人神色慌张的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人似的。 孟祥团知道,这两人定是跟踪他而来。他迅速打了电话,告诉了小江这边的情况,又听到小江的嘱咐,明天他们出来就行,一切小江那边都已安排妥当,勿用担心。 待那位跟踪之人转过一条巷子去后,孟祥团从傍边的店买了一些生活用品,便大摇大摆地向龙蚁帮回走。一路走着,一路还哼着小曲,一副十分开心的样子。 两位跟踪之人见孟祥团只是买了些生活用品,现在正往回走,便也远远盯着,并未跟近。一直跟到孟祥团回到龙蚁帮总馆,他们才另外去了。 他们回到钟天翼那里去了。钟天翼还是十分关注他们,他觉得此两人刚来龙蚁帮,又获得大赛的名次,定会被人关注,稍有不慎也许被人伤害,那样对龙蚁帮的损失就太大了。 按他的意思,他是不想让他出去的,最少要等上几天,待风声已过,人们对这场赛事有所淡忘之后才让他们出去也为时不晚。但此事李大安已经答应,他也不便反对,最多只是暗地里派人保护,以防他们遇到不测。 钟天翼跟两位跟踪人员说了以后,要他们也回家休息,不必再行跟踪,料定他们晚上也不会再出去。 明日他们不用再行跟踪,吩咐他们回去休息。钟天翼自有安排,明天他另派两人在张树孟祥团他们出发之后,再尾随跟进,目的是暗中保护。 孟祥团回来之后便来到张树这里,张树问及情况怎样,孟祥团说一切都按事先商议的办。他们明天只管外出就行,其他事项大哥已有安排,不用担心。 张树这就放心下来。可是孟祥团又反映了一件事情,就是龙蚁帮已派人跟踪了他。 张树问发现了其打电话没有,孟祥团说没有。他们转过弯去之后,他才从电话亭出来,而且很快又去了商店,买了这些东西,说着,孟祥团又提起东西给张树看。都是一些生活用品,也无什么可疑的。 张树分析,龙蚁帮派人跟踪无非两层意思,一是怕他们受到外人攻击伤害,或者绑架,这对于龙蚁帮来说就得不偿失了,他们好不容易招来他们,如果被人伤害十分可惜,这可能是出于保护他们的需要。 二是怕人接触他们,企图挖走他们。他们通过比赛获得名次稍有名气,或许会被其他帮派或组织看上,那样别人就有可能说些龙蚁帮不好之事,让他们放弃在龙蚁帮而去其他的地方。 第三百九十五章母被掳奋追击 龙蚁帮跟踪孟祥团无非就是这样的想法,或许龙蚁帮根本不知道他俩已跟人接触过。 “我们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明天照样自然地出去。”孟祥团说。 “是的,此事就按大哥说的去做,不用声张。”张树回答。 这时,惯偷恰好来到,一进来便问张树:“明天你们去城里转悠啊!我也要去陪你们。” “你去干啥,我们是经过批准的,你擅自外出可不好。刚来这里就犯纪律,叫我们如何帮你?”张树对惯偷说。 “没事的,不会给你们捅漏子,我等会去请假不行吗?”惯偷跟张树说。 第二天吃过早饭,张树带着母亲、弟弟与孟祥团陪伴左右。刚出门不久,惯偷便急急跑来。孟祥团问:“你来干啥?” “我跟你们一同陪伯母在城里转悠转悠啊!”惯偷回答,气喘吁吁的样子。 “请假同意了没有?”张树问。 “陈门主同意了,还说多一个人多一份照应。”惯偷回答,很是得意的样子。 张树看了一眼孟祥团,孟祥团也摇摇头,表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来了就来了,惯偷也不至于坏事。 他们便向街上走去,刚转过一条街道,就看见街道两边尽是植被,一片绿色将城市装扮得生机盎然。 街两旁,有许多的群众聚集在那里,三五一群,都分散在道路两旁,相互在一起窃窃私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两边还停了两辆车子,不是特别地醒目。车子还冒着轻烟,看似刚刚来到似的,却不见有人下来,不知人是否已经下来,不得而知。 突然,街道两边人见张树一行转过弯来,不知是谁眼尖,喊了一声:“他们是这次比武的冠军!” 许多的人一下子围了过来,他们纷纷向张树与孟祥团涌来,热情地跟他们打着招呼,而且还高兴齐呼:“比武冠军与第三名都在此呢,大家可以请他们签名留念。” 傍边又是很多人凑过来,将张树、孟祥团与惯偷团团围住,隔开了他们与张树母亲、弟弟。 张树与孟祥团也感觉非常意外,这些市民都是像提前准备好的一样在这里等候,他们来到这里就被团团围住。张树怎么解释也无济于事,只有胡乱地在人们递过来的纸条或本子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张树的母亲听到身后一阵嘈杂,不知是什么事,回头一看,被这种场面一下子吓住了。她不知所措地停在原地,张开口不知说什么好,顿时就看不见被人群围在中间的张树他们了。 正在踌躇之时,两个人走了过来,对老太太说:“大妈,我们是张树的朋友,请上车吧,他等会就来。”说着便拉着张树母亲与弟弟向停在旁边的车子走去。 老太太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们拉上了车。她还来不及想是怎么回事,车子便飞快地开走了。 在车里,那人见老太太有所迷茫与疑惑,便又解释地说:“伯母,张树说让我们先走,那里人多很乱,怕你老人家也被打扰。” 老太太也不清楚,儿子究竟在海安城有些什么朋友,也不曾听其说过,看这两人也十分和气,并且很有礼貌,也不曾疑虑。只是神色慌张地向后张望,她倒是担心起张树他们来。 那人又看出了老人家的心思,便劝慰她:“没事的,过一会人群就散了,他们会跟上来。只是张树此次得了比武冠军,大家都很喜欢他,崇拜他而已。您老放心,不会有事。” “哦,不会有事便好。”老太太也喃喃自语一句,可还是不停地向后张望,一直到看不到人群为止。 这时惯偷突然喊了一句:“张树,你妈不见了。” 张树顿时慌乱起来,人群也被这一句话惊醒了过来,纷纷回头后望。只见刚才停在路边的一辆车子向前疯狂开去,便知事情不妙,于是大家一起向那辆车追去。 张树冲在最前面,孟祥团紧跟其后,惯偷也在后面紧紧相随,一个劲地向前面那辆车奔去。 人群紧追几步见体力不支,个个喘着粗气,有的还捂着肚子,实在不能再向前半步了,便纷纷散去,无影无踪。 此时张树他们追至一个转弯处,一辆车从后面紧跟而来,停在他们的身旁,对他们大喊:“快上车。”喊他们的人正是小江,他们昨晚才结拜为兄弟的大哥。 见是大哥,张树、孟祥团便迅速上了他们的车,而惯偷不知何时占的空子居然也悄悄地上了他们的车。小江看着惯偷,用目光询问了一下张树,张树便告诉小江,此人也是他们的同乡,不是外人,既然来了,也让其共同去追。 恰好,远远跟在他们身后的恃卫,见张树他们被人围困,正在纳闷,又看见张树母亲被人拉上了车,紧接着张树他们便紧紧追赶,便觉得事情蹊跷,转念一想,即感觉到张树母亲与弟弟是被人绑架,便也撒开腿追了过来。 可是他们还没靠近,张树他们便转了弯,待他们赶到时,便不见影子,不知去向。 在车里,小江见多来了个人,正欲说什么,听张树一解释,便也不再开口。可是张树还是非常着急地问小江:“大哥,你可知道我母亲和弟弟是被什么人带走了?有危险没有?我们去哪里追?” 一连几个问题,问得小江不知如何应答,做何解释为好。问题是眼前又多了一个原本不曾确定的人,小江也不知是如实说来为好,还是怎样,没有说话。 他反而问张树,又将头向惯偷点了点:“这位兄弟也与你们一同前往?” “我想在追到母亲之后再让他回去不迟。”张树如此说。 小江又向张树一个劲地使眼色,张树一时半会并未看出破绽,因为母亲被人掳去,正心急如焚,心绪一片混乱,便忽视了其他。 小江又看着孟祥团,一直地盯着,盯得孟祥团一阵发慌。当初他也没明白小江向他发出了什么样的信号,他心里还在想,要是找不到张树的母亲与弟弟,他要跟张树一同去寻找,可能哪里都去不成了。 第三百九十六章龙蚁束手无策 他也不知道小江是否担心此事。可他看到小江并不着急的样子,还不停地跟他使着眼色,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昨天晚上他们商量好的,今天带他们出来,可是一出来便被人掳了去,计划彻底泡汤。 张树这时不由沮丧地对小江说:“大哥,此事实在不好意思,你看家母被人掳走,昨晚商议之事可能难以实现了,还望大哥见谅。等我找到母亲,惩罚肇事者之后,再商议此事,你看意下如何?” 此时的惯偷一脸茫然,他不知道张树与孟祥团怎么在海安城还有一个大哥来。他一会儿看看张树、孟祥团,一会儿又看看小江,摸摸脑袋在那儿发呆。 小江也看在眼里,他明白此人并不知道他们三人之中的事情。张树他们也未告知于他,既然未能告知于他,小江也不便明说。小江也只有在那里吱吱唔唔,用眼色询问张树他们,此人是否可信。 良久,张树才明白小江的用意,直接告诉小江,此人也可放心,既然他今天能够跟随而来,原想也带他一起离开,如今事已如此,便什么都不说了。 小江见张树说明,惯偷也是他们的同乡,而且关系也非常之好,没必要回避,便将事情的结果直接告知他们。 张树母亲是小江安排的人直接接走,并非是何人所掳,一切都很安全,现在可能已经安全到达地方,要他们不必担心。 此事事前并未明确告诉他们,也是为了今天的演出逼真,连张树与孟祥团都被蒙弊,想必龙蚁帮的人也会信以为真,真的认为此事是一件绑架事件。从他们恃卫的反应来看,他们根本不知道此事是张树他们事先商议所为。 既然这样,小江便带他们三人向张树母亲与弟弟所在地方而去。 龙蚁帮恃卫见没有张树他们的踪影,便折回帮里禀报此事。 大清早的,李大安听说此事一下子蒙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种样子。 “去叫钟门主过来。”李大安即令恃卫叫来钟天翼,他想听听钟天翼的分析。当时他是不建议张树他们出去的,莫非他有什么发现。 钟天翼即刻来到李大安所在的会客厅。一进门,他便感觉到气氛不对,李大安本是高兴的样子,此时怎么绷着个脸。他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只是恃卫见事情出现问题以后,便直接来到了会客厅,没想到钟天翼并不在这里,就直接向李大安进行了禀报。 “果真出事了。”李大安对钟天翼说。 钟天翼不知何出了问题,但见到自己派出的恃卫也坐在这里,便一切都明白了。 “张树他们出了什么事?”钟天翼又问恃卫。 恃卫又将事情的经过重新向钟天翼禀报了一番。 钟天翼沉思了一会,没有说话。这种情况他当初就有疑虑,张树要带母亲去城里看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没有什么怀疑的地方。 他考虑的是张树刚来海安城不久,不知道海安城内复杂的情况,再一个张树现在又是全城皆知的名人了,势必会引人注意,出外抛头露面多有不便。 但恃卫又不能过于就近伴随,怕引起张树他们猜疑,说是不信任他们。所以恃卫也只有暗中远远跟随保护。可还是出了问题,而且这个问题是针对张树母亲和弟弟的。 这问题更加棘手,其母亲与弟弟手无束鸡之力,极易得手,有他们在手,不愁张树不就范。但有一点也可放心,张树要是被人用这种方法得来,定不会心甘情愿地臣服。 现在的问题是何人做了此事,真正目的是什么,不得而知。 想了一会之后,钟天翼便跟李大安说:“此事可能与张树他们无关,他们刚来城里,人生地不熟,也未跟人交往,合计使出此等计策的可能性较少,他们应该还是值得信任的。” “可是找不到母亲与弟弟,张树他们就不可能再回龙蚁帮了。从张树的性情来看,其是一个孝子,自然不会眼看着母亲就这样被人绑架,销声匿迹。可是这件事,他们有能力处理得了吗?”李大安说。 虽然他也觉得张树他们还可相信,但他们再不回来了,又有何用呢!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帮其找到他的母亲与弟弟,可龙蚁帮没有丝毫线索,无能为力。 “现在只有这样,通知本帮全体‘蚁人’密切关注全城动向,既搜索绑架张树母亲与弟弟的线索,同时寻找张树他们的足迹,跟他们取得联系,帮助他寻找母亲与弟弟。”钟天翼向李大安说出自己的想法。 李大安那瘦弱的身体有点弱不经风的样子,背也无力地有点佗了,腰也直不起来似的。可是昨晚一直到今天早晨,他都是那样精神抖擞,趾高气扬的样子,哪是这般失去了精神,简直是判若两人。 “这样做也只是亡羊补牢了,究竟有何结果,可能不容乐观。”李大安有气无力地说着,显然他不看好这件事会有好的结果。龙蚁帮得此两人本是幸运之极,如今却是芸花一现,李大安却又生出悲哀来。 李大安突然想到,哪里忽然出现那么多的人来了呢?平时那条街也没有那么多人的,为何今天却聚集了那么多人呢?难道他们真的是崇拜张树他们的拳迷? “今天为何出现那么多的人呢?”李大安不由问钟天翼,也像是自问一般,他不解,人们一下子就这么对龙蚁帮感兴趣了? “其实昨天就有一些人在那里了,许是群众知道龙蚁帮里出了两个武术高手,都想一睹为快吧。这个现象也很正常,我们的目的不就是要引起海安城对龙蚁帮的关注吗?这件事可能跟群众没有关系,只是有人利用了他们而已。”钟天翼回答。 从事后群众那焦虑的形情以及还帮助去追那些车辆便可看出,他们也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发生了,他们也义愤填膺,帮助奋勇前追。 第三百九十七章洪震天伤愈回帮 问题就出在那辆车身上,但恃卫们都未注意到那辆车,因为那辆车被拥挤的群众拦住了视线。 “大白天的谁敢如此狂妄,在龙蚁帮不远处劫人,他们难道不知道张树、孟祥团他们厉害吗?”李大安又说。 “此次武术比赛影响较大,传播较广,嘉义附近,宾城的人都被吸引过来,龙蚁帮的人获奖,他们自然知晓。是否有些狂妄之徒想趁此劫持人质发笔小财呢?”钟天翼也提出这样的想法。 “此事无论如何我们都得作出一个姿态,不能就这样算了。但也不能把动静搞得很大,影响不好。按你刚才说的派出‘蚁人’盯紧此事,涉事人员知道便行,其他人员就不一定知道了。若是有其同乡问起,就说让他们执行特别任务去了。” 李大安没有办法,只能这样自欺欺人,不然新来人员思想不稳定,反而会因为张树他们这件事影响他们的稳定性。 现在帮里又是蜇伏阶段,休养生息不便有大的行动,此事只能是这样处理了。钟天翼也同意李大安的看法,他目前主要的就是将这些新人尽快训练出来,让他们迅速投入帮里的工作。 钟天翼安排恃卫离去,随后自己也离开这里。 两天过去,仁安医院洪震天的病房,洪震天可以出院回总馆休养,伤势完全好清,无需用药,只需休养便行。 这样,杜志明也建议洪震天回总馆休养,毕竟在总馆生活条件较好,也很方便,黄子鸽可以更好地照顾,弄清营养补品让其补补身子,很快便会恢复正常。 洪震天便乘座鲁秋生的那辆车,迅而离去,其他人员分别回帮,并不与洪震天一道。这样一来,洪震天的车便非常普通,未能引人注意。 只是在洪震天回总馆的各条道路上,几个情况复杂的地域,提前派有人员盯着,其他并无特别的安排。 洪震天回到总馆也很顺利,途中无任何意外情况发生。黄子鸽也随车一道回到总馆,尽管当初洪震天让其另外坐车,说他的车可能危险。 可黄子鸽依然不顾,她坚定要与他乘坐一辆车,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要与洪震天共同面对。 鲁秋生他们这时也松了口气,一路无事,平安到达。他随即去了陈子善那里禀报,并请示继续保护洪震天的有关事宜。 陈子善明确地告诉鲁秋生,在王义虎集训还未回归的这段时间,鲁秋生的任务,便是担负起帮主洪震天的保护,不得有误。 他们也来到了洪震天卧室,向洪震天问好。 洪震天也很高兴地跟陈子善打招呼,并问及近来有什么新的情况。他一回来就关心这些事来,似乎脱离了帮里好久一样。其实他在医院里也经常了解到帮里的情况,有什么大情报,帮里也及时禀报。 黄子鸽真想说他什么,可也没有开口。她知道洪震天对帮里的事胜于一切,哪怕是自己的伤情。可是伤势刚好,也得休息一下再说啊! 她有点不忍心,可也不便发怒与制止。她只是给他们倒些茶水,让他们坐在桌子旁商议。 “张树与孟祥团已顺利到达黑巾帮嶷山基地,其母与弟弟也在黑巾帮作了安排,情况较好。”陈子善禀报。 “很好。不过近段时间不要让他们走出嶷山半步,龙蚁帮绝不会善罢甘休。”洪震天叮嘱。 陈子善点头应允,接着他又禀报: “他们之中有一个惯偷也跟随来了,而且跟张树他们是同乡,据说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此人武功未有他们深厚,可干偷盗之事比张树他们强上几倍,也算是一个特殊人才。” “日本珠式会那边的情况怎样?”洪震天问。主要的是宫本弘一派人去嘉义之事,是否弄清楚。 “鲁伯来电,未见其有人进入‘樱花疗所’,也未在嘉义发现他们活动的踪迹。但我们也还未发现他们回海安城。”陈子善禀报。 “那他们又去了哪里了呢?”洪震天自言自语地说。他在思考,人去了哪里,不在嘉义,那去了哪里?莫非还是中棠屋,或者黄泥塘?难道那边的事,宫本弘一还得要做? 海安城近日武术比赛轰动全城,可以说全城民众都关注此事,也积极参与。参赛的,观看呐喊助威的,都集中于这件事,而忽视了其他。宫本弘一利用这个机会,派人出去,不能引起人们关注。可是为了什么事,让人伤透脑筋。 洪震天又站立了起来,来回在房里走着,有时还背着手,低着头,明显地在思考着。 他又将最近的情报反复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可也未发现有什么新的能引发灵感的东西,似乎都很平常。 这些情报在洪震天脑海里都过滤了很多遍,有的都得到了证实,并且有的还赋予了行动。就是没有哪条情报,跟宫本弘一此次派人出去的事能够联系起来。 洪震天刚才猜想的事有可能,但不能确定,宫本弘一派两个人出去,也不能够在中棠屋建立物质站,也不能在黄泥塘那边有什么作为。 估计也不会是去嘉义或杭城拉人援助。杭城已被其借过人,而人也被他玩没了,在制造假币的那个山洞里,被全部歼灭。再去要人,是不可能的事。另一方面,没有理由去要更有可能,宫本弘一不是傻子,他完全能够想到这些。 洪震天又慢慢地坐了下来,端起茶杯品了一口,突然看着黄子鸽,问:“子鸽,你看看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宫本弘一究竟是想要干啥?” 黄子鸽蒙了,洪震天一般是不问她这类问题的,哪怕黄子鸽全程知道他们谋事的所有内容。因为黄子鸽在场,洪震天从不回避讨论帮内的事情,也从不隐瞒各种情报,而且有些情报,洪震天还主动告诉她,以便她在学校也引起重视。 所以对于洪震天来说,他觉得黄子鸽看问题或许看得更清,分析得更缜密。女人的心总是细的,何况女人的第六感觉还是那般的灵呢! 第三百九十八章黄子鸽出谋划策 “要我说啊!我了解的情况不是很多。就我了解的情况来看,我觉得宫本弘一派人出来可能有这样几个目的。”黄子鸽说着又看了看洪震天,洪震天用鼓励的目光看着她,明确的意思便是:你说无妨,我们只是想听听你的分析。 黄子鸽也明白洪震天的意思,在他已经没有头绪的情况下,想要黄子鸽说些不一样的东西,能够让他产生灵感,迅速想到宫本弘一真正的阴谋。 黄子鸽有三种预测。 一是宫本弘一有新的重要事情可做,派出的人员便是刺探情况,或现场察看去了。说不定正在实施这项事情,比如在中棠屋搭有几个货架的那个山洞里,增加货架,下步便会抽调一些人员前去看护。 或者在黄泥塘一带修建筹备点,同样也有可能。趁海安城都把目光放在比武上时,偷偷完成此项任务,完全可能。 此时去做,时机很好,无人关注。因为全海安城的人都被武术比赛所吸引,各帮都想在此次比赛中取得好的名次为帮争光。就是洪门帮也不会盯着他日本珠式会的有关动作了,何况只派了两个人而已,谁能怀疑到他们要做些什么呢! 而人员的问题,宫本弘一完全可再从杭城要到,既可通过上级,也可自己而为。既然上次能够要到,这次也不例外。 二是要人充实队伍,或配合上层执行别的任务,或配合海安城警察局副局长图谋造反,或配合特谴队入城,但这些都是为前项计划所用。 珠式会现人员损失过半,兵力不足。如果要其执行配合警察局谋反夺权之事,其必提出这种要求。兵员到来可能以分散的形式来到海安城,加上兵员还要训练,更要时间,所以其必须趁此机会尽快落实人员。 从特谴队人员还未有丝毫反应可以看出,警官局副局长谋反夺权之事,还有待时日。不仅是人员问题,武器弹药也可能近期会有动作。其通过什么方式或什么渠道运往海安城,可能也考虑成熟。 杭城被持续轰炸,日本军队入侵杭城可能也无需多久,攻占海安城打通南下和西进的要道也在他们的阴谋计划之中,并且不久就将实施。 而日本珠式会作为内应,协助警察局的行动,也需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了。如果这种情况,近来特谴队也会有所行动。 这自然是在珠式会作好充分准备之后,特谴队的行动与警察局和珠式会的行动密切配合,不可过早,也不会过迟,否则他们就失去了意义。 如果是这种情况,对海安城最为不利,对洪门帮最为不利。尽管洪门帮已经早有准备,但时间越充足,对洪门帮的准备越有利,对洪门帮取得最终的胜利,挫败敌人的阴谋也最为有利。 尽管各帮已有准备,但全城百姓未有准备,到时他们付出的牺牲就越大。而目前,这些都还是机密,又不能跟群众说明白。 虽然以前有过宣传,日本人亡我之心不死,那是从总体上说的,至于具体日本人马上就要来到海安城,这一点,他们还没有思想准备,也不可能及时撤出,或者抗击。 三是宫本派人外出或许是为了其妻惠子的病情。惠子被掳去道场后,据说因受到强烈的刺激,神志恍惚,生活难以自理。是否宫本弘一派人去嘉义请医生去了呢! 但是其又未去“樱花疗所”,那又是去哪里。嘉义民间还有治疗精神病的吗?黄子鸽觉得也有可能。要么就是去嘉义码头去接医生去了,或许是从哪里派来的医生。 为了不让外人知道惠子是如何生病的,宫本弘一秘密请医生也是可能的。因为他无法解释其妻惠子,是如何受到刺激而精神失常的。 从由美子给予菁菁的令牌可以得知,惠子家属非同一般,可以说德高望重,在日本定有很大的影响力,弄不好还有人是日本政界或军界的要人。这样,宫本弘一也怕交不了差,便寻求将惠子的病治好。 无非就是这些情况,其他的情况,黄子鸽说也实在想不出来了。 洪震天觉得黄子鸽能提出这样的分析来,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她的分析缜密,一条一条有理有据,十分透彻。但是究竟是哪一种情况却难以确定。 从目前所掌握的情况分析,第三种可能较大。 洪震天对刘恃成说出自己的想法,刘恃成觉得不能排除。但也提出了自己的不同看法,他觉得第二种可能也是有的。珠式会人员短缺,如不及时补充人员,对后面的任务执行,难以为继。 “从前期的情报分析,宫本弘一还不是参与警察局副局长谋反的主要力量。或者他未接到这方面的指令,如果其能参与进去,也可能不会另派特谴队的人员入海安城了。”洪震天分析说。 “大哥分析有理。日本人可能暂时让宫本弘一不参与谋反之事,也有他们的考虑,万一不成,那也是我们内部的事,与日本人无关。”陈子善看了看洪震天接着又说: “如果宫本弘一参与进去,日本入侵海安城的部队又未能到位,不成功的话,日本珠式会就有可能被驱逐出海安城,或者被消灭,这对他们以后的情况不利。策划谋反夺权,目的也是便于日本人掌控海安城,利于其大军入驻。” 刘恃成觉得他们的分析道理似乎充足一些。但他觉得,如果是第三种情况,那对洪门帮的影响是否不大呢?宫本弘一要请人给其老婆治病,于他们洪门帮似乎关系不大。 “是呀,宫本弘一为其老婆寻找医生,这事似乎跟我们洪门帮关系不大。只不过宫本弘一不想让这个消息传出去对其不利,便悄然行动。”陈子善说。 “我们不能马虎。或许多种可能都存在。宫本弘一在寻找医生或去码头接医生的途中,再确定人员补充的事,也不无可能。这样他就避免了多次派人出去,以引起人的关注。”洪震天这时也开口说话。 第三百九十九章子鸽回校获新情 他知道宫本弘一不是个善主,诡计多端,往往很多事让你看来是那样简单,其实是个连环套,让人弄不清头绪。 洪震天觉得还是把事情想复杂点好,若真有此种情况,应对起来也得心应手,不至于慌了手脚。若其这次没有,也不伤害洪门帮什么,何况此事早晚都会有的,极早准备,没有害处。 想到这些,洪震天即令: 通知龙潭关隘,近期对入城人员注意询问,最好一个个询问检查,发现可疑人员,尤其是非海安城本地语言的人,或者是语言吞吞吐吐不熟练的人重点审查。 “猎人”全城密切关注,尤其对珠式会的关注,看其人员进出情况,尤其注意陌生面孔。 龙潭关隘由刘总管负责通知,“猎人”由陈子善去安排。 陈子善与刘恃成都已离开。 黄子鸽感觉到洪震天未能就第一项事进行布置,她便对洪震天说:“哥,其实第一种预测,也有可能,而且可能性较大。” “为啥?”洪震天问。他也觉得都有可能,但总得有重点,或者说哪些对洪门帮威胁最大,他就必须立即去应对。 “你要想到,既然珠式会去招兵买马,那这些人是不是可以真接去中棠屋那边建立物质站呢?若是不是在原来的地方,附近山洞还有很多,完全可以另选一个。就是原来的那个山洞,也较为荫蔽,在那里行动起来,外人肯定不知。” 黄子鸽解释自己的猜测。她觉得日本人建立物质站,虽暂时对洪门帮没有威胁,但从长远上看,威胁就是很大的了。 “你说的有理,我也并非完全没有考虑,只是现在暂不是时候,所以就未给他们安排。这个事,我另有安排。” 洪震天听黄子鸽一说,也知道黄子鸽所述有理,但他并非没有考虑,只是此事不是陈子善、刘恃成他们所要去做的。 “有安排就好,我只是提醒一下你而已。其实根据形势来看,日本人对杭城的占领正在密锣集鼓地进行,不久将赋予行动。而占领杭城之后,下一个目标便是海安城,这对于他们来说更为重要。” 黄子鸽继续说: “如果他们不提前在海安城周边地区建立物质站,以保障他们军队的入侵,可以说,他们便难以立住脚,还有可能被赶出海安城。” “这种事情,他们是愿意看到的。而日本珠式会的主要任务,便是给他们提供一定的后勤保障。宫本弘一,现在不得不抓紧去做这件事。” “我也将此事当作重点,只有先弄清楚次要的事之后,集中精力来解决此事。你放心好了。”洪震天对黄子鸽说。 “你要不要去学校看看?”洪震天又对黄子鸽说。他知道黄子鸽对学校也不放心,这么几天来,她没少给学校打电话询问,足见她还情系学校。 现在洪震天伤势已愈,黄子鸽也想去学校看看,尤其是粟嫂也告诉过黄子鸽,有件事需得她回去后才能决定。 她向洪震天说自己真的要回学校去一下,洪震天便要鲁秋生送其回校。 回到学校,老师们都跟黄子鸽热情地打着招呼,也不问及她去哪了。这是校长的事,他们只觉得校长有几天未在学校,今天见到她格外亲切而已。至于去哪了也不便多问,那是校长的事情。 黄子鸽也在学校各处转转,跟教职员工热情地打招呼,然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这时粟嫂来了,寒暄之后,粟嫂给黄子鸽泡上茶,然后端到黄子鸽身边,黄子鸽谢了粟嫂。 黄子鸽像是很疲惫地样子坐在那里,几天以来,还是第一次这样轻松地坐在这里。夜里也未好好休息,她要时刻关心着洪震天的状况,让其很快地恢复。 见粟嫂也坐在自己的对面,黄子鸽也给粟嫂倒了杯茶,客气地说:“不在学校的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做了本职工作。”粟嫂谦虚地回答。 “近来有什么情况。”黄子鸽还是十分平静地问粟嫂。 “没有大的情况,昨天接到一个情况,正要向你汇报,没想到你现在恰好回来。”粟嫂便将昨天接到的情况向黄子鸽作了禀报。 黄子鸽沉思了一会,她在想,有什么要事非得要来海安城,这一路道路险阻,困难重重,多为不便。 “你认识这个人吗?”黄子鸽问粟嫂。 “不认识,只简单听说过,但了解不多。”粟嫂回答。 “其他有什么情况没有。”黄子鸽又轻声地问。 “没有。”粟嫂简单地回答。 “你觉得我们有人了解她吗?有没有人认识她?”黄子鸽又问。 “这个情况我不太了解,她的背景我一点不知,我想海安城也不一定有人知道。况且,她以前是否到过海安城,无人知晓。”粟嫂也如实地回答。 “哦,对了,市府发了个通报,通报我们学校的,说学校办学宗旨明确,目标清晰,教职员工尽职尽责,成果丰硕,并号召全海安城全体学校,借鉴我们的经验,向我们学习。”粟嫂又向黄子鸽禀报。 说着,她又从黄子鸽桌上许多待阅的文件框内抽出一份文件给黄子鸽看。黄子鸽拿着随便看了一眼,那红头文件非常醒目。 她并未极度兴奋,她自己知道为啥要办学。这点成绩只是同心小学多种成绩之中的一小点,她并不张扬,也不主动显耀。她办学校不是为了得到政府表杨的,她是要实实在在地为海安城的老百姓做点实事而已。 办学校教书,又是黄子鸽最喜欢做的事,不然坐在这家里,不被闷死也被闲死。洪震天就是想让她在家休息,什么事都不做,养尊处优。 洪震天生怕她累了,但是他又拗不过黄子鸽,不得已答应了她的要求。这不,这次还为了她而受伤。 黄子鸽何偿不知道,洪震天时常为她担心,任何时候都惦记着她,只是他不说而已。黄子鸽能够感觉得出来,这种爱藏在内心深处,十分深沉。 第四百章震天恃成发感慨 黄子鸽倒是感觉有点愧疚,对洪震天的关心倒是少了,一心扑在学校里,扑在自己愿意做的事上,而给予洪震天的关爱,却少了许多。 这次趁着洪震天受伤,她决意要照顾他,一直到他好清楚为止。也算是成全了自己的心愿,也算是对洪震天付出了一定的行动。 如今,洪震天的伤好了,她回到了学校,可是又有许多事情需要去做,而对于洪震天的关爱,也只有放在内心深处了。 黄子鸽想到粟嫂刚才跟其说的那些事,便吩咐粟嫂说: “近来电台对外联络暂时停止,只开通与洪门帮的频率,其他频率一律关闭,保持沉默。这也符合要求,连定期的开通时间都不要开了。在与洪门帮的联系中,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也不要主动联系。” 她想到了近期情况特殊,她必须这么做。 粟嫂应允。 黄子鸽走后,洪震天突然有点失落。几天呆在一起不觉得,有时还嫌黄子鸽管得太严。 这样不让做,那里不让去,可黄子鸽这一突然回来学校,一个人在空空的卧室里倒不习惯起来,似乎还得有她在身边不时地唠叨一下要好。 黄子鸽才离开多久,他就有点不习惯了,又怎么不把她娶回来,天天相伴,时时在一起多好啊! 洪震天真不明白,这黄子鸽一走,怎么满脑子都是她的形象、她的音容相貌。这还从来没有过的事,以前只是偶尔想想,这时反而挥之不去了。 看来人还是不能闲着,无事生非,可能就是这样的了。 正当洪震天无法摆脱这种情绪之时,恃卫进来禀报:说刘恃成打来电话,问帮主是否休息,如没休息,他想过来跟帮主有事情禀报。 洪震天立即允诺,并说:“去,叫他过来。” 恃卫随即离去。 一会儿,刘恃成来到洪震天的卧室,一进屋便关切地问:“帮主没有休息?” “我都休息了几天,精神都涣散了,哪还敢再闲着,也闲不下去了。”洪震天调侃地回答。 “是这样的,我刚才在那个情报点收到了一份文件,想让你过目。我没想到都到这时候了,这件事还这么能引起政府的注意。”刘恃成说着,便把一个文件袋递给洪震天。 “什么情况?”洪震天问。 “你看看就明白了。”刘恃成回答,并用头示意洪震天看文件,那里一切明了,比他说的详细多了,如用他来说的话,哪有文件上那么清楚。 这又是调查局的一份内部文件通报—— 调查局海安城站: 据内部线人获悉,海安城近日将来一名共党高级人员。此人精通地下工作,是一位老牌的共党地下工作者。 其有过二十多年的共党地下工作经验,曾在南方一带从事地下工作(具体地点不详)。后来又被共党中央召回延安学习工作近十年,深受共党高层赏识。 据说,此人曾经去过苏联留学,本可以留在共党中央工作,其要求去基层,便回到原籍(目前尚未查获其原籍何方)。 现党国正面临外敌,共党趁我战事繁忙之际,不积极抗战,却伺机蛊惑民众,企图颠覆国家政权,昭然若揭。 此人极有可能会入驻海安城,希你站务必腾出一切精力,密切注意海安城目前的一切动向,严防海安城地下组织,为迎接此人所做准备。彻底查获此人,阻挠其祸害社会,毒害民众,破坏我抗日之大好局面,稳固我党国江山。 谨此 国民党调查总局 “又来了。‘弓长’之事才过去多久,后来又是程香茗查所谓的‘水工’,这次却又来查什么共党魔头。”洪震天不由感叹。 “我们倒是感觉不到共产党地下组织的存在,他们却能时时感觉得到他们的威胁,真是奇怪了。”刘恃成也这样说。他似乎觉得共产党就在他们周围,跟他们是一样的人,不然怎么感觉不出共产党对他有什么危害呢! “我们感觉不到,是因为他们就跟我们普通人是一样的,或许他们也跟我们所做的事相同,这样才未感觉到他们的存在。他们就是普通的老百姓,你觉得海安城的老百姓是共产党吗?显然不会觉得。”洪震天分析道。 “为什么老百姓又不反对共产党?”刘恃成问。 他们从未讨论过这个问题,对共产党也了解不多,可是政府部门屡次视共党为敌人,反倒让他们不得不思考这个问题。 “政治这个东西,你我都一窍不通。我们只感觉到政府部门这样做,严重地妨碍了我们老百姓的生活。”洪震天说。 每次海安城所谓的清查共党,洪门帮都得谨小慎微,生怕被牵扯上,各项事情都得让步于这件事。这严重干扰到了洪门帮正常的事情,自然海安城百姓,也是小心翼翼。 许多的人现在不还是作为共党嫌疑被关了起来,许多人还不是在外躲避,弄得他们有家不可归,亲人不能团聚,还是政府所为。 “这下好了,日本人倒是什么都不怕了,倒是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因为他们不担心市府说他们是共产党,还可以趁这次机会,别的人都躲在家里避祸,他们可以趁机把事做成。政府这样做,不是帮了日本人的忙了?”刘恃成也愤愤不平起来。 “是啊!一次又一次地查获共党,一次又一次地一无所获,也不知他们是怎么想的。如果说海安城有共产党,也是根植于人民群众之中了,总不能将海安城所有的老百姓都抓起来,以共党的名义绳之以法吧。”洪震天也十分不满。 “为什么共产党能够跟群众打成一片,能受到群众的保护,显然他们是代表人民群众了,或者说是人民群众的代言人,不然老百姓能这样爱护他们,拥护他们?”刘恃成也顿悟。 洪震天觉得,今天他们俩讨论共产党的事倒是十分默契,都是有感而发,说的仿佛都很有道理。 但是他也觉得,此类话也只是在自己卧室跟刘恃成讨论一下而已。无论是自己,还是刘恃成,都不得在任何其他地方议论此事,免得有误导之嫌。 第四百零一章无头案难着手 弄不好洪门帮的兄弟,还以为洪震天是共产党,领导他们跟党国对抗。他们对共产党的认识也是一片空白,消息传递出去,岂不坏事。那调查局,海安城政府,甚至更上层的人不会坐视不管的。 海安城最大的帮派洪门帮帮主是共产党,这还了得。这么危险的事情,他们不倾全力来剿灭洪门帮,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那洪门帮与他们进行角斗,岂不失去洪门帮存在的本来意义,那岂不让日本人偷偷地笑死。 所以洪震天觉得此事甚是严重,他告诫刘恃成,也像是告诫自己一样: “这些话我们只能在此说说而已,到此为止,不能再在任何场所说起此事来了。对于共产党这件事,我们暂不能公开表明自己的态度。否则洪门帮就难以逃避一场浩劫,那样无法向兄弟们交代,也无法向海安城百姓交代。” “帮主说的甚是,我会注意的。这不是刚才有感而发嘛,面对你,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也只是在此说说,你放心,不会在别的场合再提起此事。”刘恃成似乎向洪震天保证地说。 洪震天说,不仅他们以后绝不谈论此事,就是帮里所有兄弟都不应谈论这些事情,尤其是在调查局即将彻查此事的时候。 跟上次一样,洪震天吩咐刘恃成告知全体兄弟,如何去做。他也会想到,如今调查局可能没有多少时间来做这件事,上级的指示,在他们这里也只是应乎罢了。但对于洪震天来说,谨慎一点还是要好。 虽然目前跟调查局有些合作,但还未到盟约的关系,不太可靠,只是洪门帮对于正义之事愿意鼎力相助而已。调查局也觉得洪门帮正可利用,并不是对洪门帮特别的信任。 调查局杨贵先办公室。杨贵先跟江红雷坐在一起,正在商讨着上级给他们发放的文件。 他们都觉得在这个时候,突然来这么个情况,彻底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在跟踪调查警察局副局长企图谋反这件事上,正有眉目,来这么一件事,可要打断他们的调查。 此事是上级安排的,而调查警察局副局长谋反之事,是他们自己所为。他们也想查有实据,再向上级报告,以消除隐患。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他们怕打蛇不死,反被蛇咬。 “站长,此事还得应乎,但也不能将全部精力放在此处,否则我们前期的工作便会白费了。”江红雷对杨贵先说。 杨贵先没有吱声,继续沉思着。 就那么点线索,此事怎么查呢?此人什么特征都未提供,是男是女,年龄多大,高矮胖瘦,哪里人,一点资信都没有,怎么去查?杨贵先觉得,这上级部门不知这么官僚。 “站长,根据这种情况,我觉得也只能派几个人去车站码头转转,看看有什么可疑人员没有,如有,弄回来问问,作些录笔。不想总会发现几个可疑人员的。”江红雷又对杨贵先说。 杨贵先动了动身子,慢慢地从座位起来,走到柜子前端出热水瓶。江红雷见状赶紧过去接过水瓶,又拿出茶叶,然后泡了两杯茶。 他将一杯茶放在杨贵先的身前,自己也坐回原位。 杨贵先端起茶杯吹了吹,然后喝了一口:“红雷啊,我们这次是得要挨剋的。” 江红雷不解地望着杨贵先,事情才开始,都未去做,怎么站长就知道要挨剋呢? “这你还不明白?你想,我们能抓到这个人吗?”杨贵先问江红雷。 “不好去抓,因为任何线索都没有,我们去抓谁呢?”江红雷也肯定地回答。总不可能瞎猫碰上死耗子吧,那个人能自投落网! “是啊,到头来我们出力不讨好,无法让上面禀报此事。如果说没有查获此人,上面定会说我们没有尽职尽责,能力差,办法少,或者说我们不积极想办法,应乎了事,什么帽子都可以给我们的。”杨贵先感慨地说,他深知上面领导的风格。 “如果我们一点动静都没有,到时也不好交差啊!我觉得这件事由我来做,就是上面怪罪下来,由我顶着好了。反正我挨的批评也不多,被他们骂上几次也无关系。”江红雷向杨贵先主动请樱,他也愿意担此责任。 “问题不在这里,就是由你负责去做,这领导责任我还是跑不掉的。”杨贵先对江红雷说。 “这个事还真是令人头痛。若大一个海安城,一天不知要来多少人,我们又怎么去甄别那个人就是那个共党头目呢?总不能随便抓个人冒名顶替吧?那样查出不是那个共党,不是同样交不了差。”江红雷也觉得此事的确难办。 就是再高智商的人,恐怕也会难在这件事上。 “我看这样。”杨贵先又喝了口茶,“等会我们将以往一些共党疑犯的档案分析一下,当然,这里也包括其他地方的嫌疑人,确定几个重点人物,然后派几个人去码头、龙潭关隘转转,看能否发现有相像人员,如有,弄回来进行审查。” “只能这样了,另外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呢?”江红雷也附和着说。 江红雷说着,便叫档案室的人过来,他跟其吩咐了几句之后,那人便离去。江红雷请示杨贵先,清查档案在何处进行。 杨贵先告诉他,就在档案进行,需要什么可以及时调取,及时查阅。江红雷便起身前去,说是去准备一下,杨贵先点了点头,并说:“你先去准备一下,我随后就到。” 江红雷来到了档案室,跟档案室的人吩咐了一下,档案室的人便立即准备,许多尘封多年的档案便堆在一个桌上,然后,他又跟江红雷汇报了,还在柜子里的一些档案的情况。江红雷记在心上,并且也简单地翻了一下,然后又丢进柜子里。 这些档案,许多都是以前他们站里调查无果的档案,有些是上面转过来的档案,他也不知道,这些档案,这次是否能发挥作用,让他们查阅到有价值的东西。 第四百零二章查案底定重点 江红雷随便地翻阅着档案,有份档案吸引了他。这份档案没有照片,姓名一栏里的名字是:彩虹。年龄一栏是:三十八岁,到现在也有四十八岁了。 江红雷又从事件解释中看出,彩虹正是江红雷父亲那次逮捕的对象,也就是在那次事件中,江红雷父亲江丙成以身殉职。 想起这些,江红雷心里十分不好受。至于那次事件的情况,到现在还未弄得清楚。没抓到共产党组织的人还不说,反而还折损了调查局的副站长,以及其他几个兄弟,连投诚来的共产党人员在现场被击毙。 这时杨贵先也来到了档案室,江红雷便把这份档案递给他看。杨贵先接过档案一看,便详细地给江红雷作了讲解—— 这起案件是杨贵先亲自参与的一件案件,也是对他打击最大的一次,如果不是江红雷今天拿出这份档案,他永远不想提起。 他告诉江红雷,这次事件的线索还是警察局情报科长提供的,他在一次清查中抓获了一个共党嫌疑,没想到在他们用刑之后,此人便招供,说最近共党地下组织将要召开一个特别重要的会议,负责海安城及其整个东南几个地区的共产头目代号彩虹也将参加。 情报科长便将人连同情报交给了调查局。江丙成便与杨贵先带领调查局全体人员参与围捕。久攻不下之时,杨贵先想带人从正门强攻进去,江丙成制止了他的行为。 这也是为了他杨贵先的安全,江丙成一向对杨贵先关爱有加,不想让他冒险。江丙成觉得从正门进去危险较大,还是由他带领几个人从侧门进去,他说自己对这座房子内部的构造熟悉。 他带上了那个反水的共党叛徒,以便让他进去好辨认。可就在他进去不久,里面便响起了激烈的枪声,好久之后又归于平静,待杨贵先带人冲进去的时候,江丙城倒在血泊中,抢救无效以身殉职。 从此以后,这个叫彩虹的共党头目便销声匿迹,杳无音讯。从前不久的通报中才得知,原来彩虹隐匿之后不知去向,海安城及东南几个地区的共党地下组织便由一个代号叫老叔的领导。前不久老叔北上死亡,便由现在的田心接替。 整个事件就是这样。 江红雷问:“这个彩虹我们还有什么信息呢?比如是男是女,有何特征?” “这个不太清楚。当时事急也未审问那个反水的共党,如果反水的共党有所招供,那警察局情报科长可能知道。但情报科长始终未对我们讲述,目前我们对这个彩虹也知之不多。”杨贵先回答。 说完杨贵先又拿出几份档案,向江红雷逐一介绍。 在那次集会的人之中,还有一人代号叫老二的人,当时在海安城也比较活跃,可也是在这次事件中,没了音讯。 杨贵先挑了几位档案之后,也不无感慨地说:“这些共党地下组织的人给我们带来的伤害太大了。不说我们对他们一无所获,更重要的是将你父亲的性命也搭进去了。所以现在一提起要搜查共党地下组织,我也是恐惧的。” 江红雷听到这些也对杨贵先深表同情,正因为一无所获,杨贵先这么多年来未能得到提升,恐怕这些也是原因之一。 “共产党地下组织象野草一样,正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你消灭了一个或者多个,他们其他的人照样前赴后继,反而更多。你哪能杀尽斩绝呢!” 杨贵先又告诉江红雷,其他地方也端掉过许多共党地下组织,可不久他们象雨后春笋一般,越来越多。 这么多年跟共产党打交道,杨贵先深知共产党的作风,也略知共产党的一些理念。 他不明白,中山先生都提倡联俄联共,扶助农工。以前也有过多次国共合作,现在同样是国共合作时期,想不到为何要这样暗地里又对共产党下黑手。 政治这个东西,他们这些基层人员怎么回懂呢?上面说怎么做,他们也就怎么做罢了,可是他们也犯糊涂,自己的所作所为又是否正确,哪一天是否又被秋后算帐。 从老百姓对共产党的态度来看,却与政府大不相同,难道老百姓都是错的?可他们直接跟共产党接触,亲身感受着共产党的所想所为。 “站长,其实你所做之事也尽力所为了,对得起良心。全海安城的百姓没有人说你的坏话,如果你为了自己所谓的功绩,乱抓上几人冒名顶替,不照样可以得到上级的赏识。可你并不那样去做,不做投机取巧的事情。”江红雷又替杨贵先打抱不平来。 “还是不说这些为好,免得我的情绪影响到你。查案,查案要紧。”杨贵先言归正传。 江红雷也表示,就是跟杨贵先一样,能学到杨贵先这样的品质,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他正想学着杨贵先做人呢! 杨贵先还是摇摇头,不置可否。他怎么说呢?他杨贵先也是学着江红雷父亲江丙成的为人而来的,都经历了这么多事,这么多年,他也不想再改变什么,也改变不了。 如果要江红雷不要学习自己,岂不是要江红雷不要象他父亲那样吗?这似乎又是矛盾的。 杨贵先又拿出一些档案让江红雷去挑选,无论怎样,这次任务他们还得尽力去完成,至于完成得怎么样,那也不在人为,而在天意,如非他们有好运来临,遇上了那个共产党头目。 江红雷又看到了一份档案。这份档案显示是嘉义的一个共党分子来海安城公务,被海安城调查局抓获。 据说是来海安城传送情报,就是关于上次那次会议的情况。据称,嘉义方面截获了一个情报,知道海安城内部有人被警察局抓获,有可能会泄露这次开会的地点。 嘉义共党方面便派人前来通知,可是也被抓获。要不然那次会议便会改址,海安城调查局也会扑空,江红雷的父亲也不会殉职。 可是这个共党分子临死不屈,不肯说出嘉义共党的情况,也不透露海安城开会人员的情况,最后只有交送上面,最终被处决。 第四百零三章遇故人大吃一惊 杨贵先与江红雷挑选了几份档案之后,又仔细地研究了这些档案所涉人员的情况,觉得这次重点就放在这些人身上。 他要求江红雷叫上情报科的人开个会,明确一下此次任务的一些重点与细节,然后在海安城码头,公共场所,及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加以布控。 特别指出不要大张旗鼓,要隐密进行。一旦发现有可疑人员,先带入站里再说,不可将事情闹得很大,让群众围观,而造成难以控制的局面。 安排好后,便立即出发。 下午的海安城,天气阴沉,一片灰蒙蒙。小风也开始刮起,枯黄的树叶片片跌落,散布一地。它们也不知自己的命运如何,任由过路的人们践踏,路过的车辆辗压。有的硬脆的叶子破碎,有的柔软的叶子依然保持原样。 硬脆的叶子破碎时最多发出呲呲的响声,柔软的叶子却无声无息,任凭践踏与辗压。 江红雷的人撒满海安城的几个重要地点,正在捕捉着他们的目标。他们有的蹲在一个地方注视着某个地方,有的却不断地移动,时而在这里,又时而在那里,目光都是那样有神。 傍晚,在漳宁码头,一艘客船如期靠岸。船上陆续地下来客人,有的十分疲惫的样子,有的可是精神万分。 疲惫的人无精打采地慢步前行,通过检票口;精神饱满的人却在那里大声地叫喊着,或许他们发现了岸上正有等待接他们的人。 人群中,有位妇女缓缓地朝检票口走去。她头发盘在脑后,戴着一副黑边眼镜。身上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呢子大衣,在这阴沉而又起风的傍晚,十分适宜。在她的脖子上,围着一条桔色的周巾,将个脸都遮了起来。 妇女只提着一个小旅行箱,不是很大,从她提着的姿势看也不是太重。检了票之后,妇女直接向码头走来,也不旁顾。可以想像得到,她并没有人接船,只是单独一个人。 这时,蹲着不动的调查局的人,却突然眼晴一亮,他们似乎觉得此人与众不同。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与旁边的乘客颇不一样。他们注意起她来,尽管此人与上司交代的人员中不尽相同,但从他们的职业视觉中,却发现了不同凡响。 此人下船之后径直朝前走去,随着人流过了一条小巷子便来到侯老头的面摊前,在一张桌子前坐了下来。 侯老头正在忙碌,并未特别注意到她的到来,一如既往地招待客人,问客人要些什么,问完又去赶紧做面条,忙他的去了。 这时,调查局的人来到这个妇女的跟前,跟她不知说了句什么,她便起身随他们而去。那两人随即向远处一辆跟随的车子打了一个手势,那辆车迅速开到他们跟前。 那位妇女也十分坦然地上了车子,并不感到有丝毫惊恐。对于调查局的人说请她走一趟,她也无怨言,并不作丝毫解释地就跟着他们走了。 她心里十分清楚,调查局的人已经盯上她了,将她当嫌疑人带走。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给人以这种感觉,仅仅因为她是一个人? 这个妇女不得而知,她也不想多想这件事。他们说带她走一趟,她倒要看看他们究竟要把她怎么样。 她十分镇定地跟他们说起话来:“你们还是挺辛苦的,这天气都开始变冷,看你们还在外面这样奔波。” 那两人看了看她,没有作声。他们也在想,这个女人怎么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呢?他们可未透露半点这方面的信息。莫非她是在使诈,想证实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不作声,是不想上当受骗,免得被她套出话来。 这个妇女见他们不予回答,也知道他们的意思。她也就自言自语地说:“海安城变化还是很大嘛,你看也建了灯塔,这样老百姓就不知方便了多少。” 车上那两人也未阻止她的说话,因为她也是有感而发,声音并不很大,情绪也很稳定,像是走亲戚一般,并不觉得有什么危险。 他们也只叹服此人的心理素质如此之好,要是别的什么人,不早就慌了。不是询问去哪里做什么,便会争执自己究竟犯了何事被带走,或者就是说自己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他们这样耽误了自己的事情怎么办。 这位妇女,却是这样坦然,并无问及这些还不说,还跟他们讨论起海安城的变化,以及他们有多辛苦这样的事来。都火烧眉毛了,她却如此沉得住气。 他们越发觉得这人奇怪,越发觉得此人可疑,这还可能是个什么十分有背景的人。他们两对着耳朵悄悄地讨论了一下,觉得将此人直接带到杨贵先站长那儿去,让杨站长去对付这个人,可能他会有办法。 到了哪里,看她还是否如此镇定,如此像走亲戚一般。那时的她可能被会吓得两腿发抖,嘴唇发颤,不能言语了。 他们也知道杨贵先的习惯,总是晚些下班,尤其是这几天,他可能回得更晚。如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他还可以及时赶回站里。现在这个时候,杨贵先正在站里,还未下班。 很快便来到站里,他们见杨贵先的办公室亮着灯,便带着这个妇女直接走进杨贵先的办公室。这个妇女,也不问去哪里,做什么,也顺从地跟着他们进了杨贵先的办公室。 “站长,我们带来了一个人,十分可疑,可能很有背景,你审审再说吧。”两人说完便离去。 杨贵先看了一眼这个女人,总觉得似曾相识,可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可能还不仅仅是见过。 这个妇女突然面带微笑,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松开,低头看了看旁边的沙发,说:“杨站长也不请我坐坐,都老半天了,还让老姐站在这里。” 她边解围巾边弯腰坐在沙发上,正抬头看着杨贵先,笑眯眯的样子。 “大嫂,是你吗?真的是你吗?这怎么可能呢?你这是——”杨贵先大吃一惊,不知所措,仿佛是在梦中一样,可这件事让他太感意外了,让他恐怖。 第四百零四章话旧事极力挽留 这位被杨贵先称为嫂子的人可是死了的,她怎么可能又活生生地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呢?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我得赶快叫他回来才行。”杨贵先立即想到了这一点。 这个女人制止了他,要他不要让他知道自己已经来过。并说她这次来,也就想知道,他还好就行了。她相信他跟着杨贵先就不会有错,杨贵先的为人他们最清楚,向他学习,在他身边工作,她就一百个放心。 她又回答杨贵先的另一个问题。 “是啊!我是死过的人了,不过此事可不能跟他说。当初我死,也就是要激发他对共产党的仇恨,让他清楚,他父亲是共产党打死的,他母亲是因为父亲的殉职忧郁成疾,一病而死。这样他才能发愤努力,好好跟你学习,缉拿共党,取得成绩。”妇女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我还是叫他回来,你们应该团聚才对。”杨贵先说着就要吩咐人去找。 妇女还是制止了他。暂不能让他知道,不然他又多了一份牵挂,多担一份心,这样可能会分散工作精力。你们海安城站本来就那么几个人,工作压力大,就让他不分心地多为你操点心吧。不过平时你还得敲打一下他,要他做事沉稳些。 “非常不错了,给我担了不少担子。在海安城站,我全靠他了。他比我当年有出息多了。他脑子比我活,机灵而沉稳,善于思考,做事有板有眼的,你放心好了。”杨贵先十分夸张地说。 “我得谢谢你了,他就暂由你关照了。以后再好好谢你,你相信,他也是知道报恩的。”妇女也十分诚恳地对杨贵先说。 杨贵先突然又象想起了什么似的,跟那妇女说:“前段时间他相亲了。” “哦!”妇女十分惊讶地哦了一声,“你见过那个姑娘?” “还没有呢!不过他说到时让我做家长去提亲。可是这段时间一直在忙,这件事就暂时搁置下来了。不过等几天我还是催他一下,尽快办了此事。”杨贵先又向妇女汇报了此事。 妇女也面露喜悦,显然孩子大了,这也是自然之事。只是自己对孩子关照得太少,不免心里有些歉意。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此事有劳杨贵先操心,还得感谢杨贵先才行。 “这还得多谢谢你啊!你都代替我们做了他的家长,对他这般的关照,真让我心里有愧。”妇女对杨贵先说。 “这感谢之话就不用说了,当初我不也是你们关照的嘛,你们对我象对待亲兄弟一样,此种情义,我也铭记于心。现在我对他没有做多少,全是他自己的能力。”杨贵先也客气地说着。 他知道当初那些年他是怎样从困境里走出来的,他不能忘了受到别人的恩惠。回想这些事来,杨贵先感触万千,越来越感觉到没有这位妇女夫妻俩的扶持,他哪有今天。 杨贵先又邀请她去他家里,并说老母亲知道她来了不知有多高兴。可妇女说她只是路过这里,本想明天再找杨贵先的,首先表示感谢,再就是想知道他的情况怎么样。现在这一切都如愿了,她还得去嘉义看一下老友及邻居,然后就回上海了。 只要他在这里,她以后肯定还会再来看他们的。至于看望杨贵先家母,妇女也说代问他母亲好,这次就十分抱歉不能去看她老人家了。 再一个这么唐突地去,多么不好,不让老人家吓一跳才怪,老人家一时半会难以接受的。妇女也面带微笑地自嘲,还说请杨贵先回去告诉家母,就说她向老人家问好,下次来了一定去看她老人家。 杨贵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大嫂千里迢迢来到海安城,怎么不吃顿饭就行呢!他反复劝说,可是妇女一再感谢。 她心里知道,此次来海安城,不能跟任何人接触的,只是刚才情况特殊,不来不行。如果呆得时间越长,对杨贵先越不利。尽管现在无事,可以后就难说了。 她这样做,也是为了爱护杨贵先。她心里非常清楚杨贵先是个正直的人,能到现在这种位置也不容易。一家老少全靠他了,他怎么能够有半点事情呢!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给他带来丝毫麻烦。再一个,杨贵先还要照顾另一个人,杨贵先有事了,另一个人也难逃魔掌。 妇女权衡再三还是劝说杨贵先不要太客气,都是老熟人了,不必太拘泥于繁琐的礼节。心里清楚便行,都知道对方的好就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平平淡淡才是真,随便点好。 实在没办法,杨贵先就只有跟她说,有什么需要杨贵先帮忙的,请其尽管说,他会想法设法办到。 妇女也十分感激杨贵先的盛情,反复跟杨贵先说,他的心意已到了,就等于她已经吃了这顿饭。何必在于形式,他们相互都有那么多年的交往了,杨贵先应该知道她的,以往她都是这样。 她不会矫情,更不会客气,该需要杨贵先帮忙的,她也是直接说的,以前就有过这样的事。 当初她要杨贵先招了她的儿子,不也是直接说了?哪里还有什么转弯抹角的,答应就答应,她很是感谢,不答应就算了,她也知道别人的难处,不会强求,更不会怨恨。 这些事外人不知,难道杨贵先还不知道吗?杨贵先是非常清楚的。 妇女要走,杨贵先说要送她,妇女谢绝,说自己搭个黄包车走就行了。杨贵先也就无奈地将她送到调查局的门口,反复叮咛她一路小心。她也反复地回答,自己没事,知道该怎么去做。 于是妇女便消失在夜色里。 她还是去了侯伯那个面摊。顾客依然很多,侯伯还在忙碌着,没有特别注意到她。她也是默默地坐一边的一个桌子前,等侯侯伯的到来询问。侯伯对每一位顾客的到来,都要询问其吃些什么,虽然其面摊的种类也不是很多,但也有顾客各有选择。 侯伯终于来到这个妇女的桌前,他也是客气地问:“请问你要吃些什么?” “你知道的。”妇女说着抬头看了一眼侯伯。 第四百零五章妇女面摊会侯伯 侯伯一看不要紧,立即紧张起来。他向周围看了看,见并未有人注意到他,便压低嗓门地对这个妇女说:“你何时来到?” “我前面已经来过了,只是被杨贵先请去了,这不又来了。”妇女轻松地回答。 侯伯又紧张起来,被杨贵先请去了,这是什么意思?杨贵先怎么会知道她的到来,而且在杨贵先那里,在很多人那人,她已经死去了。 见侯伯满脸狐疑,妇女又解释说:“是杨贵先的人把我带去了。杨贵先见是我,也大吃一惊,不过我还是很好地搪塞过去,并无半点问题。你也知道,杨贵先也是个重感情的人。” “你见到他没有?”侯伯又问。 妇女知道侯伯说的“他”是指谁,也就实话跟他说了:“没有见到他,我觉得暂时不见他为好。我也招呼过杨贵先不要告诉他我来过海安城,而且理由很充分。我想杨贵先也不会告诉他。” “这样也好,为他以后好。”侯伯接着又告诉妇女,“我在这里等你两天了,原以为你昨天就到的,让我们很是担心。” “路上出了点小状况,耽误了时间,不过没有多大问题。吃完面之后,我将情况向你简单说明一下,最迟明晚,我就得见到她,向她转达一些东西。我还得去其他地方,在海安城的时间不多。”妇女对侯伯说。 “你一个人来的,又没个随从,路上不太安全。”侯伯说。他担心这个妇女这么长的路途,一个人不会有什么意外。 “你放心,一个人还安全些。我不会有事。”妇女说。她在这方面不是第一次了,经验十分丰富,凭她的个人能力,应乎这些事情绰绰有余。 这一点侯伯也相信是真的,但他出于关心,还是说要她多多注意。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小心一点最好。 妇女点了点头。外面并没注意他们的举动,也以为是侯伯象以往一样在询问顾客吃些什么,只是这个顾客问的时候稍微长了一点而已,并无其他特别的地方。 一小会工夫,侯伯便送来了面条,妇女也慢慢地吃着。 侯伯见顾客都在吃着面条,洗了手便向房屋旁边的电话亭那个方向去了。一小会工夫,他便走了出来。他径直朝那个妇女走去,大声地问:“面条味道还可以吧!” “还是以前的老味道,一点没变,好吃。”妇女也自然地回答着侯伯的问话。 侯伯又弯下腰收拾桌上其他的碗筷,悄悄地对妇女说:“明晚有人接你去开会的地点,不知你住在哪里,是否要我们安排一下?” “不用安排,我等会就去玉香阁居住,我已那里订了房间,三零三房间。找我可以打电话问前台,没有太多问题。” 妇女说完,又提高嗓门问,“如果有点胡椒就好。”又压低嗓门告诉侯伯,吃完面她就去了,侯伯不用特别做什么,象对待其他顾客一样便行。 妇女吃完面,给侯伯面钱,便走了。临走前侯伯也是照往常对待其他顾客一样地说着客气话,只是给各人的客气话也略为不同而已。 妇女刚走,江红雷便来到了侯伯的面摊。他同样来到刚才妇女坐的那张桌子,这也是他以往常坐的位置。 这个位置较偏,不太引人注意,却又能很好地观察到面摊其他各个位置。正因为位置有点偏,很多的顾客并不往里面坐,走进那里要多绕几个桌子。 他们一来就近坐下,吃了面就走,只是少数的人边吃边聊上一会,其他的人一吃完便走了。 侯伯知道江红雷要吃什么,他已经知道江红雷的习惯了。他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放在江红雷面前,江红雷也习惯性地先将碗里的面条夹起来,让其凉一下再吃。可是在他夹起面条的时候,发现碗底埋着两个煎好的鸡蛋。 江红雷看了看侯伯正要说什么,侯伯点一下头示意他把鸡蛋吃了。他还关切地说:“看你近来有所消瘦,肯定是未按时吃饭,营养不够,要多吃些营养的东西,也不要老是吃碗面条就行了。” “我没事,身体也没问题,近来是忙点,可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江红雷回答着便吃起来。在这样的公共场合,他一般不说很多,免得顾客忌讳他的到来,那样就影响了侯伯的生意。 他们又闲谈了一些事情,比如海安城比武大赛的事情,都是市民们近来热议的话题。江红雷说他没时间去看,只是听说有几个选手的武功的确了得。侯伯说自己也没时间去看,他要做生意,几乎每时每刻都守着这个摊子。 江红雷也心知肚明,没有多问。在顾客都走得差不多的时候,侯伯想告诉他,她妈来海安城了,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觉得还是不告诉他为好,这也是他妈反复告诫他的。 江红雷见侯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也不再问,他知道侯伯既然不说,自有他的道理,也就不再多问。 “近来您也要注意休息,注意点儿。”江红雷又对侯伯说。 侯伯也清楚江红雷关心他,便点头表示明白。双方心里都非常清楚,勿用再多解释。 吃过饭,江红雷便告辞离去。 在路上,他总觉得侯伯今天有点反常,不知想要跟他说什么事情,怎么话到嘴边就收了回去了。 如果是因为近来这件事情,江红雷想,侯伯也没什么可问的,他应该清楚。江红雷知道,有时侯伯的消息比他还灵。 在他那样一个面摊里,各色各样的人都有,小道消息也很多,可以说,江红雷知道的,侯伯也会知道。有时江红雷不知道的,侯伯也听说过。 那么是否侯伯有什么要告诉江红雷的呢?但侯伯不想说,他江红雷也不便问,但江红雷始终是想不到是什么事的。 江红雷反复猜想了几个情况,可是都未清晰的解释,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想法是否正确,连他自己都知道,这些都是他自己瞎猜猜而已。 很快江红雷便回到自己的宿舍,洗漱完后就睡去了。 第四百零六章海安城秘密会议 第二天晚上很快来到。天色依旧是灰蒙蒙的,夜晚的灯光虽亮,可显得灰暗。人流正是很多的时候,妇女在玉香阁被人接走。她乘坐一辆黑色轿车在灰暗的灯光下,奔驰而去。 吃过晚饭,黄子鸽告诉小熊,今晚她要出去有点事,叫小熊准备车子,就他跟司机两个人前去就行了。 小熊前去准备。 这时粟嫂来到,问其黄子鸽是否要多带几个人去,黄子鸽就不用那么多人,她只是去“虞记中药堂”为洪震天抓些中药,调理一下洪震天的身体,无需带那么多人员。 车子很快来到了“虞记中药堂”。药店里今晚人员格外地多,店员热情地跟每个顾客打着招呼。有些特殊的抓药者被引进了里屋,其他的人员正在柜台等候。傍边大堂的椅子上,还坐着一排的人员在等侯。 黄子鸽也来到了这里,她也被引进里屋去了。小熊象往常一样坐在堂内的椅子上。司机停好车之后,也靠在小熊的傍边坐着。他们神情严肃,观察着堂内的动向,有时小熊还走出门外察看一阵。 这是小熊的习惯,无论黄子鸽到哪里,待他不能跟随的情况下,便会在外面警戒,察看一切动向,一旦有什么情况以便第一时间做出发应。 那位妇女也进了里屋,还有“佛佗布行”的老板也走进了里屋。小熊心想,今天黄子鸽可能出来得要晚,里面进了那么多人,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轮到她的。因为人员较多,大家也得排着队来。 调查局的人也来到了“虞记中药堂”。两个人在药店里转了一下,未发现有什么可疑人员便走了。其他的顾客并不知道他们是哪里人,只猜想着因为他们看到店里人员很多,不便于排队而已。 调查局的人都在城里转悠,尤其是在一些人员出入较多的地方。只是外人不知而已,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在转悠什么,也不在意他们。 不过他们在这个药店并未带走人,而在码头,带走了那个妇女,在广场带走了一个青年。当时那个青年正聚集一些人在那儿说着什么,恰好被调查局的人发现,他们走过去后,年轻人便不再言语。 调查局的人询问他刚才在说什么,想听他介绍一下,可那青年说没有说什么,不肯说出来。其他的人一哄而散,这个青年也想一走了之,可被调查局的人控制,并把他带到了调查局。 他们觉得可疑之人,先带回去详细审问之后再说。特殊时期,特殊处理,他们本未有特定的目标,目标本不清晰,可疑之人都值得带回审问,不然又怎样去寻找他们所要的人呢! 这样经过两天的时间,调查局已经抓获了五个可疑人员,加上那个已经走了的妇女,一共六个。这五人还在审讯之中,至于何时能够放出来,还待进一步的审讯后才能决定。 这些人被抓获之后,都未告诉他们的家人。调查局的人也对他们的家庭正在进行调查了解。 他们刚转过一个弯口,突然发现有两人在街上边走边说着什么,神色有点慌张。他们正欲前去问个究竟,忽然,那两人撒腿就跑。后来追赶的调查局的人要他们站住,他们跑得更快。 调查局两人发觉他们极为可疑,便迅速追赶,一直追了约三站之远。那两人分别从两边的街道口分开跑去。 调查局的人追至街道口时,已不见了那两人。 他们更觉得此两人有问题,为何他们见到他们而来就撒腿逃走呢?莫非他们认识调查局此两人,莫非他们就是调查局要找的人吗?不然怎么会平白无故地逃跑?疑点太多,不得不引起调查局此两人的注意。 调查局两人便在街道附近的地方,悄悄地寻找。他们也知道,此两人不可能一下子跑得无影无踪,定在哪里躲藏。 果然,一个人突然从黑暗中窜出,向前拼命地跑,引得调查的人也拼命地追赶。可是由于这里巷子较多,且又是很窄,没有路灯,光线极暗,有人进入巷子深处,外面便看不见身影。 无奈之下,调查局的人只有微弯着腰,悄悄地搜寻,可是许久都未找到人影,线索就这样丢失。至于此两人是否与此次上级通报的情况有关,不得而知,但此两人总是有问题,不然也不会躲避他们。 就在调查局的人追赶这两个可疑之人时,“虞记中药堂”的密室里,正有约莫五个人正聚集一起商议事情。 他们五人正是海安城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代号彩虹、田心也在其中,都是海安城地下组织的核心人员。 彩虹说:“同志们,现在形势非常复杂,抗战已进行相持阶段,欧洲反法西斯战争取得了较大的胜利,正在密谋进行战略反攻。太平洋战场也在激烈地进行,但日本法西斯正进行垂死挣扎,战争到如今正是非常残酷与严竣的时期。” “我们应该怎么做?”有人悄声地问。 “鉴于国民党政府的一致对内的作法,加紧对我党的迫害也愈演愈烈。在这复杂而严竣的形势面前,我们更要团结群众,争取海安城的进步力量,尤其是洪门帮以及其他一些可以团结的力量,一致走到抗日的队伍里来。” “洪门帮目前的所做所为正是与日本人对抗着,只是在暗地里进行,因为目前的形势也限制了他们公开进行较量。”又有人说。 “洪门帮已联合了海安城青松帮、星火帮、黑巾帮以及卢家寨,最近又将杭城的宏昌会也纳入的海安城他们的联盟。他们正是以这样的形式,提前准备了对抗日本人的入侵。”又有人这样说,他似乎对洪门帮的情况比较了解,说出这些极为机密的话来。 这个消息,在海安城是处于绝密的,只有他们几个帮的大佬知道,外人就更加不知。他们所有的事都在同盟的基础上进行,统一计划,统一行动,相互策应,已经是一支不可低估的力量。 第四百零七章议定争取洪门 “现在就是如何能够将这支力量,归于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开展对敌斗争。上级的命令是:将洪门帮这支力量,组建成‘海安城抗日救国同盟军’,打着这样的旗号,与日本军国主义进行殊死的斗争。”彩虹传达上级的指示。 “下一步我们海安城地下组织主要的任务,就是将这支队伍争取过来,让其真正成为抗击日本人南下的先头军。”彩虹继续说。 “洪门帮洪震天是原国民党东北某部的旧军人,改造起来可能有一定的难度。”又有人这样说。 “洪震天虽是旧军人,但其为人正直,有民族大义。其当初在东北军队也是为了百姓撤离,抗命御敌,说明其思想本质不坏。” 此人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彩虹继续说: “江震天也看不惯国民党内部那一套,而且其在海安城做了很多对老百姓有益的事情,群众基础好,威望高,能够起到登高一呼,众人响应的效果。” “是啊,洪震天现在作为一个商人,能够忧国忧民非常难得,足见其思想的进步。虽然其是旧军队的人员,但旧军队对其的伤害也烙在他的心里。其现在也脱离了旧军队,只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想问题不大。”彩虹也如此认为。 “不知洪震天对共产党的态度如何?如果工作没做通,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是不是有点冒险?”有人担心地说。 “洪震天虽然对共产党了解较少,但不至于出卖共产党,更不会伤害共产党,这一点应该值得信赖的。他在海安城这么多年来,还未曾有过这样的先例。”有人这样看待洪震天,接着她又说: “如果说,洪震天有点担心跟共产党挨上边,这倒可能,因为当局对共产党的高压政策,他也是知道的。他也不想因为跟共产党有特殊的联系,与政府对抗,而坏了他抗击日本人的大事。” “可以这样,我们并不强求他加入共产党,只想借助于他的力量来进行抗击日本人,保护海安城的百姓。”又有人这样说。 讨论很是热烈,意见最终集中在究竟是借助于洪震天的力量来抗日,还是让洪震天直接加入共产党组织。 让洪震天加入共产党组织,目前可能还不现实,洪震天也不具备这样的条件,一是他自己没有这个愿望,二是他的条件还不具备。因为,目前只能将其放入可以争取的对象上。 至于洪震天加入共产党之事,还得做很多的工作,进行长时间的考察,这一点他们也是慎重考虑过的,不能草率,得按规程办。 从现在开始,就得有意无意地跟洪震天灌输一些进步思想,尤其是共产主义思想。一是看其反应,弄清他究竟是可以发展进组织的人,还是只是仅仅可以团结一致共同抗敌的人。 这一点必须弄清楚,如果其是可以发展进组织的人,也要循序渐进,不可急于求成。 也得要看时机,不断地给其灌输共产主义思想,能争取加入更好,不能争取加入也不要勉强,一切都得看时机和火候。 在由谁去负责此项工作的时候,大家也讨论了半天。田心说由她去做,可是大家不同意。 田心是海安城及附近几个地区的领导人,她去做洪震天的工作比较冒险。就是洪震天不出卖她,洪震天的手下那么多人,难保个个都能象他一样。 就算洪门帮内的人都不告密她,但万一不小心透露了出去,那损失就太大了。整个海安城的地下组织瘫痪不说,附近几个地区的工作也将受到损害。他们不能再作这么大的牺牲了。 洪门帮能够拉进来,洪震天能够成为共产党组织一分子,此事是大,意义也非凡,但以牺牲海安城以及附近地区的领导人为代价,还是得不偿失。 虽然田心去做工作有方便之处,但危险并存。权衡利弊,还是她不暴露为好。可是另外也没有合适的人选,有些人跟洪震天素无来往,也无交际,无见面的可能,更谈不上对话了。 现在要人打入洪门帮也不容易,几无可能。而田心又是唯一有方方面面的条件的人,只有她去最为合适。 但可以不首先暴露自己的身份,从侧面谈论这些事情,久而久之,起到潜移默化的作用。 最后彩虹还是同意了田心的要求,由她去跟洪震天接触,并慢慢给其灌输一些进步思想,逐渐地改变他的思想。 但有个要求,不到万不得已的关头,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这是要求,更是纪律,坚决记住并执行。 田心也表明态度,她不会感情用事。她知道纪律的重要性,请彩虹也相信她,虽然此事有一定风险,但能做成这件事,这点风险也算不了什么。 好在洪门帮目前基础不错,所做之事跟他们的要求基本一致,是同盟战线上的人,不至于不接受同样的要求。 田心心里清楚,洪震天的为人,以及他的思想,正缺少共产主义这样的思想去引导。如果给其这方面的引导和思想灌输,他就更是一个大写的人。 田心满怀信心,也作了上述保证,大家也无另外的想法。 见事情都确定的差不多了,彩虹建议休会。 彩虹先要同志们出去,而同志们非要她先行。 这时,“虞记中药堂”老板说他出去看看情况再说,便先行出去。一小会后,他走进屋来,让彩虹先行出去。 彩虹便大大方方地拎着一些药包从内屋走了出来,“虞记中药堂”老板跟其打着招呼:“客官慢走。”便送到门边,并向外张望了一下,见并无外人,自己人也回应平安无事,彩虹便乘坐一辆黄包车迅速离去,消失在黑夜里。 随即出来的是其他一些人,药堂老板同样打着招呼,很是热情。 药店顾客依然很多,店小二们也在忙碌着为顾客抓药,包好后又招呼着他们怎样煎服,反复叮咛。 正因为药堂医术高明,服务良好,一向热衷于中药的顾客自然络绎不绝,人们也交口称赞。 第四百零八章子鸽欲想订婚 见里屋都出来了许多人,小熊站起身准备动身,可是里屋出来的人都走出了药店一会了,黄子鸽还未出来,小熊不免有点焦虑。 他正欲掀开布帘进去,这时黄子鸽提着几大包中药从里屋出来。见小熊正在门口,便将药包递给小熊。小熊随即将药包递给司机,要其向前,他在黄子鸽身后紧随而去。 行至门口,他向四围观望一番,见没有异常,便迅速护送黄子鸽上了车,随即车子迅速地离开了药店。 坐在车里,黄子鸽靠在坐椅上,像是疲惫的样子,微眯着眼睛。或许她在考虑着心事,或许正在思虑这些药捡来,如何让洪震天按她的想法服用。 洪震天一惯我行我素,对服药也是不太注重。他往往觉得自己身体无碍,体质好而忽视这个问题。 黄子鸽多少次因为此事“训斥”了他,每次他都想因为黄子鸽说了他就不用再喝药了,可黄子鸽还是不依不挠地要其服下。 “夫人,是回总馆还是去学校?”小熊问黄子鸽。他一向是这样的称呼,黄子鸽也习惯了他这样称呼。这也没啥,好多人都这样称呼她。 “去学校吧。”黄子鸽回答小熊。 于是车子又向同心小学驶去。 刚经过一条街道,前面有两个身影,一闪而过,像是在寻找什么人似的。恰好黄子鸽的车子经过这里,那两人便一下子闪到路中,挡住了黄子鸽的车。 一人迅速来到副驾驶座傍,敲了敲车窗。小熊将车窗玻璃摇下,问:“有什么事,非要拦我的车?” “我们刚才发现有两个人鬼鬼祟祟来到这里,不知你们是否看到?”那人说着便打量起小熊与司机来,然后向后探了探头,看了一眼坐在车后的黄子鸽。 见后座是个女人,似曾相识一样,可又一时半会想不起是谁,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那人摇了摇头,便说:“没见着就算了,不好意思,耽误你们时间了,请便吧。” 说着便让开,并向站在车头前左侧的人招了一下手,那人也迅速地闪到一边,向车子前行。 回到学校,黄子鸽在宿舍里静坐下来,思绪万千,不知此事从何开始。要说此事说难不难,但也不易。特殊时期,一切事情得以谨慎为好,不可急躁。 正想之时,粟嫂敲门进来。 见黄子鸽很是疲惫的样子,忙说:“你哪里不舒服吗,我给你倒杯咖啡?” 黄子鸽点了点头。 粟嫂便给黄子鸽弄了一杯速溶咖啡,放在黄子鸽身前:“要么你早点休息,明日再说。” 黄子鸽示意粟嫂坐下:“我没有不舒服,只是有点累。” 她喝了一口咖啡,也要粟嫂自己冲上一杯。她有些事情要跟她商议一下。有个人聊聊,也便于黄子鸽激发灵感。 她现在觉得,自己似乎能把洪震天抓在手里,可又总感觉是一种虚幻,没有实感。如果说她说一点都未能抓住洪震天,可洪震天却把她视为心中的宝。 “粟嫂,你是过来人,你说说洪震天对我怎么样?”黄子鸽突然说出此话。 粟嫂也突然一惊,心想,校长莫非与洪帮主发生了什么,让校长如此焦虑。校长从未怀疑这件事的,今日为何提出这个问题。 她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为好,只是凭着自己一向的观察与了解,理气直壮的说:“帮主对你可谓一往情深,没得说了。只是他这个男人将爱深藏内心,不在口头上常念叨而已。” 黄子鸽抬头看了一眼粟嫂,良久不说话。粟嫂以为校长不相信似地,她继续说: “多少年来,他对你的感情全部体现在实际中。虽然暂未娶你,也是迫于近来事情较多,复杂多变,有些还是无奈之举。但对校长的感情,可说到如今我还未见过这样的。” “那你说说看,为何许多事情他不听我的呢?”黄子鸽又问,她想从粟嫂这儿得到证实,洪震天的确是将她当掌上明珠了,舍之不去。 “校长,洪帮主非是不听你的。他是很有主张的人,洪门帮这么大一个帮,兄弟众多,他不敢懈怠。凡事都听你的,是不现实的,只是他大多数事还是采纳你的意见,这就足见他对你的器重与亲近。”粟嫂解释说。 “那他到现在还不娶我呢?叫我情以何堪?”黄子鸽说。 “此事也是早晚的事,他不是不急,也是情非得已。校长不必着急,好事终会来临。”粟嫂也只能这样劝她。 “我如果要其先订婚,你看怎样?”黄子鸽又询问粟嫂。 “这样也行,但也得跟洪帮主商议,最好由别人去说。”粟嫂叮咛。 黄子鸽觉得粟嫂说得非常有道理,而这个人又是谁比较好呢?黄子鸽锁定了刘恃成。先在帮里举行一个简单的订婚仪式,这也不难,只要稍闲时便让刘恃成去说。 在这之前,黄子鸽必须将自己这个意愿跟刘恃成诉说,让刘恃成心里也有所准备,准备何时跟洪震天说起此事,用什么样的语气去说较为合适。 “明天我恰好要去总馆,给帮主送药,他的身体还要调养,先试探一下他的口气,看他怎么样,再跟刘总管说起此事。你看怎么样?”黄子鸽在这件事上,她真的束手无策。 以前许多的招都用过,可洪震天就是一个字“拖”。但也可以看出他是真心的,可为何要拖呢?在男女事情上,她反而被洪震天搞糊涂了,自以为没有问题的,这反倒成了问题,以至于在这件事上还得请教别人。 粟嫂肯定地回答:“这样定能行。你也不要气馁,拿出在学校处理工作的劲头来,你就会弄好这件事。更何况你们真心相爱,什么事不好沟通。” 这件事黄子鸽就跟粟嫂说到这里。黄子鸽又跟粟嫂说了其他一些事,并吩咐粟嫂,明天她去洪门帮总馆后,要她去一趟侯伯那里拿一件东西。粟嫂也爽快地答应,见时间差不多,黄子鸽也没有别的事可说,粟嫂便告辞而去。 第四百零九章子鸽拜见红玉 黄子鸽来到了洪门帮总馆,直接进了洪震天的卧室。 “你怎么回来了,带的啥?”洪震天见黄子鸽回来,手里提着大小许多包,不知是啥,便好奇地问。 “回来看你来了。你以为你的伤好完全了吗?我昨晚给你捡的中药,医生说服几副调理一下,身体会恢复得快。”黄子鸽看了一眼洪震天,便把中药放在桌上,自己又出去了。 一会儿回来,手里拿着一个药罐,将中药倒进药罐里。一小会儿,恃卫又提着一个小炉子进来,黄子鸽又将药罐放在炉子上为洪震天熬起药来。 她认真地做着这一切,洪震天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也不便说什么,只觉得黄子鸽这样跑来跑去,心力交瘁,十分心疼。 “你还是回学校吧,这事我叫人做就行了,看把你累得,脸上都有灰。”看黄子鸽这样辛劳,脸上黑乎乎的,便拿起一块手帕为其擦拭。 黄子鸽也不拒绝,反而仰起脸让其去擦。洪震天轻轻地擦拭,他不敢太用劲,怕弄疼黄子鸽,可是太轻又擦拭不干净。情急之下,他便一手捧着黄子鸽的头,一手擦拭着。 黄子鸽反而盯着洪震天看,看洪震天认真的样子,她想笑,可笑不起来。她从洪震天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洪震天为了替她擦拭脸上的灰尘都这么认真仔细。重了又怕弄疼她,轻了又怕擦拭不净影响黄子鸽的形象。 他那专注与执著的神情,不由使黄子鸽感慨。她真想搂着洪震天的脖子疯狂地吻他,这个男子擦拭灰尘的神态也是这般的迷人,也是这般的让人销魂,让人情不自禁。 “好了,擦拭干净了,依然美丽如故。任何东西都别想玷污你,你始终是那样纯洁无瑕。”洪震天夸张起黄子鸽来。 这也是这次住院期间跟黄子鸽在一起后,他才觉得,偶尔给黄子鸽以赞美,黄子鸽也是愉快地接受。他这才轻松地赞美起黄子鸽来。 黄子鸽也盯了一眼洪震天,不无揶揄地说:“哥在哪里学得嘴这么甜来了?” “这不是近朱者赤嘛。跟你在医院这么久,不学点你身上的优点,那怎么行呢?”洪震天又抬举起黄子鸽来。 黄子鸽看得出来,洪震天今天的心情不错,也就不回避跟其斗斗嘴。 “看哥嘴甜的,让女人心里吃了蜜似的,这可不是向我学的,我也没有嘴甜到这种程度。”黄子鸽也毫不避讳地说。 “我可是老得罪人,连你都觉得我说话难听,对我有看法。”洪震天也这样怼黄子鸽。 “你看,我刚还表扬你呢!怎么又说我不是了。”黄子鸽嗔怪地说。 “没有没有,我担心这点,你没有就好。我相信,全世界的人说我坏话,而你不会。”洪震天十分肯定地下结论。 洪震天觉得说话太动情了,不免有点不好意思,反而黄子鸽就此事跟他理论起来,他又无言以对。既然这么知道黄子鸽如此爱他,为何不早早娶了她。 他想,这个问题也应该给黄子鸽一个答复了。洪震天想趁一个好的日子,把自己与黄子鸽的事定下来再说,也让黄子鸽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不然,她总是心有疑虑。 还不待黄子鸽答话,洪震天又将话题扯到另一个主题上去了: “子鸽啊,近来外面不太安稳,你也要少出去点。” “我知道。哥,我好久都未看望雷红玉了,我这就去刘总管那里看望一下她,你看如何?”黄子鸽见洪震天转了话题,也就跟洪震天说出了自己要去刘总管那里。 “行,你带上小熊去吧。”洪震天同意黄子鸽的要求,还吩咐她记得中午回总馆吃饭。而黄子鸽告诉他,她不久就回来,她还要监督洪震天喝药呢! 黄子鸽非常清楚,今天洪震天的心情不错,而且对黄子鸽的态度也有所转变,不害怕跟黄子鸽开笑话,轻松地说话。用别人的话来说,他知道夸张黄子鸽,逗黄子鸽开心,正所谓打情骂俏。 趁这个机会,黄子鸽想趁热打铁,找雷红玉去,让雷红玉跟刘恃成讲,让他说起此事。让其晚上就来说,趁着洪震天心情不错,又有这样的念头。 来到了刘恃成家,雷红玉热情地接待了黄子鸽,还说夫人是个大忙人,今天驾临寒舍,让她十分荣耀。 黄子鸽这会儿才知道雷红玉这么会说。当初来到洪门帮时,也是那般的矜持。对洪门帮熟悉之后,她便舒畅了很多,自然说话做事也表现出那般轻松自如起来。 “嫂夫人这般客气,真让子鸽我受宠若惊了。我今天是来讨教嫂夫人的,麻烦你不说,哪有让你感到荣耀的事呢!”黄子鸽也客气地回答。 “妹妹有事尽管说好了,是要我劝劝洪帮主吧?我保证能让他不久就将你娶回府上,过你的花好月圆的美日子。”雷红玉也直接地说起这让黄子鸽高兴的事来。她也没想到,黄子鸽正是为此事而来。 “娶不娶我回去倒可以另说,但我想将此事确定下来,有个开始才行。所以麻烦嫂夫人帮帮忙,想想办法。”黄子鸽果然就坡下驴,不偏不倚正说起此事。 “好,妹妹有此想法。此事我今天就去说,妹妹不急,好饭不怕晚,你们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哪有不迅速在一起的道理。什么理由都不是理由,既然相爱,就尽快拿出实际行动来。” 雷红玉快人快语,立即答应,并起身准备衣服,试图马上出发。 黄子鸽要雷红玉暂时别急,她询问雷红玉,此事由刘总管去说,还是她雷红玉去说,那个好呢! 雷红玉这时听黄子鸽这么一说,倒是觉得由刘恃成去说效果更好。刘恃成比洪震天年长,洪震天也十分敬重他。 他们曾一块儿去东北那年头,有过特殊的经历。回到海安城来,也是让刘恃成打的前站,并将自己的女儿与心爱的女人让其一同带回。这种信任是常人难以比拟的。 第四百一十章震天答应订婚 事情又拖了这么久了,现在进行订婚,对黄子鸽也是个交代。一同说起这些来,洪震天难保不同意。加上其目前心情又不错,选择一个适当的日子,确定这件事,不是没有可能。 雷红玉告诉黄子鸽,等会刘恃成回来,便跟刘恃成说起此,要其马上去总馆跟帮主商议,此事就这样确定,绝对可行。她要黄子鸽放心,此等大事,她定会放在心上,一定要刘恃成也认真起来。 黄子鸽就要离开刘恃成的家,雷红玉送至门口,反复叮咛,消除黄子鸽心中的疑虑,要其等待好事来临。 回到总馆,黄子鸽让洪震天服了中药,又给其熬上。每副中药要熬两次,然后才能倒掉药渣。 洪震天也是很配合地喝了药,苦口良药,黄子鸽又给其一些陈皮,让其咀嚼以排除异味。洪震天说不用,他的坚强,又岂能是这点苦味能够摧毁的呢! 黄子鸽也就作罢。她又跟洪震天说起雷红玉的情况,雷红玉比以前更加好看,而且心情已好了许多。来洪门帮这么长时间,终于融合了进来。这当然离不开他们爱情的滋润,离不开刘恃成的体贴。 他们相敬如宾,过得也很幸福。说起他们的口气,黄子鸽颇有羡慕的意思。 洪震天心里却不是滋味,他听到黄子鸽说起雷红玉的变化,十分羡慕的样子,肯定是联想到了自己的情况。洪震天听话听音,听鼓听声,知道黄子鸽也渴望爱情,渴望洪震天早点结束爱情的长跑。 望着黄子鸽忙碌的背影,洪震天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又收了回去。他看着黄子鸽那瘦弱的背影,十分怜悯,自己心爱的女人,怎么还忍心让其这样苦苦地等待呢! 可是不让她等待,目前又难以解决这个问题。他也感十分困惑,不知以一种什么样的好办法,既让子鸽放下心来,快乐起来,同时又不影响现在主要的事情,做到两全其美。 吃午饭的时候到了,他们在厨房里吃饭,只他俩在一间房子。黄子鸽为洪震天夹着菜,一边夹一边叮咛洪震天要注意营养,伤愈过后尤其要注意营养,不然身体很难复元。 洪震天也劝慰着黄子鸽自己吃,别把他当小孩看了。黄子鸽说他就是个大小孩,尤其是在生活上,更加明显,完全不能自理。 正当他们吃饭之际,刘恃成来到了饭堂,说是要找帮主。恃卫来报,洪震天见是刘恃成,也不是外人,又是相当于兄长去了,也就比较随意。 刘恃成进来,见洪震天还在用餐,便故作姿态地说:“帮主还在用餐,我等会再来。” “你坐无妨。”洪震天对刘恃成说。他又问了刘恃成是否吃饭,刘恃成说已经吃了,想起一件事来,便速来向帮主禀报。 洪震天问是何事,刘恃成看了看黄子鸽,又看了看了洪震天,然后说:“还不是你俩的事。” 刘恃成接着又说:“近来我看了黄历,仔细算过了日子,又对照了你们的生辰八字,觉得就在近几天确定你们的婚事较好。” “哦,你怎么有闲工夫弄起此事来了?”洪震天疑虑地问。 “我也是一时有感而发,不知不觉就想到了此事。后来发现,那样既可以成全你们的好事,更重要的有利洪门帮的兴旺发达,此事不宜错过。但此事主要牵扯到你们,没有你们的点头,我哪敢擅自为之。”刘恃成回答。 “就目前这情势,我们还能做些什么呢?”洪震天问。如果说办理婚事的话,目前的情势定不可能。 因为要办,必须得大张旗鼓地进行,给黄子鸽一场像样又满意的婚礼,是给黄子鸽最好的礼物。而目前的形势限制了他们这样去做。 偷偷摸摸办婚事,于婚姻不利,于洪门帮影响不利,哪样也对不起黄子鸽,让人感觉有种欺负她的感觉,这是万不可以的。 洪震天说出此话来,有他的考虑,他不知道刘恃成还有什么良策来。 “婚事可以考虑适当时候进行,但我们可以搞一个订婚仪式,这样不必兴师动众,就本帮以及盟约之帮几个帮主参与,大家一同分点喜庆,应该不错。”刘恃成提出这样一个建议来。 这样一件事,洪震天无法再有理由拒绝,这是有利于帮内的事情,又有利于他自己,又与当前的时局没有冲突,此等好事何乐而不为。确定下来之后,黄子鸽也就吃了定心丸。 洪震天没有作声,他看了看黄子鸽,黄子鸽还是低头吃饭,目光不与交集。他便问黄子鸽:“子鸽,你的想法呢?” 他总以为黄子鸽不会同意,因为上次就说过此事,只等时机,会给黄子鸽一个满意的答复。可是黄子鸽并不作声,反而将球踢给了洪震天。 她既不说可以,也不不说不行,这让洪震天怎么作答。当然,同意是最好的结局,黄子鸽绝不会反对,她早就有此心愿,何乐不为。 “也好,此事就按刘总管设想的去做,将此事确定下来,具体时间由刘总管确定。子鸽你看怎样?“洪震天又面相黄子鸽,听侯她的意见。 “我听从哥的安排。”黄子鸽此时羞涩地低头答应。她故意走到药罐前,察看一番,目光并不对视洪震天。 “那就这样吧。刘总管你看还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洪震天又问刘恃成。 刘恃成自然欣喜,他终于将此事确定,这也了却了黄子鸽一桩心事。成人之美,怎么不好,这也是世上之人乐而做的一件事,更是刘恃成多年来愿意看到的。 此事就这样定了,日子刘恃成正在思虑,何时为好。他跟洪震天说定之后,便十分高兴地匆匆离别而去。 他得尽快选定日子,通知各帮与各门主,届时来总馆大家庆祝一番。此等喜事,洪门帮多年未曾有过了。洪门帮主订婚,此事非同寻常,是洪门帮所有兄弟的心愿,是洪门帮之幸。 第四百一十一章洪震天子鸽缠绵 刘恃成走后,黄子鸽从药罐旁起身,看着洪震天满脸春风,似同年了轻许多。人逢喜事精神爽,洪震天脸上还露出喜悦的笑容,就像是今晚他就要洞烛花月夜似的。 “哥,你是心甘情愿地同意的吗?”黄子鸽见洪震天正在高兴之时,便故意问之。 “自然。子鸽,你现在还相信我的诚意吗?”洪震天也肯定地回答。他见黄子鸽还将信将疑,便又问起。 “你以前可没这样爽快。今天为何改变了态度?”黄子鸽也故意这样问。 洪震天深情地看着黄子鸽,极度地欣赏,从头看到脚,仔细端详,看的黄子鸽不由心里一酥,立即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你这样看着我干吗?” 黄子鸽这时明白,洪震天这样看她,是从未有过的,或许他心里想着:这样一位美丽娇好的女人,怎不让人渴望得到呢! 洪震天也恍然大悟,自己这般盯着黄子鸽,心猿意马地,怎不让黄子鸽心里一惊。 他慌忙眨了眨眼晴,不好意思地说:“我是觉得你今天格外漂亮,想多看几眼。” 黄子鸽白了一眼洪震天没有作声。她也知道,洪震天今天心情特好,便这样说来。其实她天天如此,今天并未过多修饰。 “订婚以后,你可不能欺负我,凡事得听我的。”黄子鸽这时也娇嗔地对洪震天说。语气之轻柔,话之甜美自然流露出来。 “当然,当然。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哪有不听你的之理。”洪震天也顺从地回答。 此时的洪震天,却是这般温柔,一改往日的咄咄逼人,自恃清高。 黄子鸽端上中药来到洪震天跟前,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将药递给洪震天:“一口气喝完吧。” 洪震天也十分配合地喝了药,却并不说药的味苦。此时的洪震天,无论药再苦,心里都是甜的。 他喝完了药,正要用手抹掉嘴上的药渣,黄子鸽立忙拿开他的手,从衣袋里拿出手帕为其擦拭干净。 洪震天低头看着她,黄子鸽也不回避,那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眼睛半合半开,嘴唇微微颤动。高耸的胸部几乎贴着洪震天的胸,那娇嫩的手指,在洪震天的唇边轻轻地一拭。 洪震天再也不能自己,猛地一把捧着黄子鸽的脸,低着头轻轻地将自己的唇压在黄子鸽的唇上,两人便纠缠在一起...... 洪震天毕竟是个成熟的男人,以前只是长期压抑着自己的感情,这么多年来一直压抑着,觉得这样做是对黄子鸽的不敬,不公。 他没想到黄子鸽其实最需要他这样做的,一个成熟的女人面对自己钟爱的男人,不就希望他像个男人一样勇往直前吗! 良久,他们分开。对于洪震天来说,这是多年没有过的体验了,而对于黄子鸽来说,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是这般的甜蜜。 “哥,我是你的人了,你可得为我负责。不能欺负我,我说啥你都得听。”黄子鸽甜蜜地依在洪震天的怀里,对洪震天说。 “好,听你的。”洪震天也十分爱抚地对黄子鸽说。他也知道,黄子鸽并非那种胡搅蛮缠之女子,其一向通情达理,有思想,有见解的人,听她的也不会有错。 “第一,你以后要多注意身体,因为你的身体不仅属于你,现在也属于我,冒险之事就应少做,甚至不要去做。”黄子鸽说。 “我同意,听。”洪震天回答,还用手指了指黄子鸽的脑门。 “第二,还得继续看书学习,不得停止学习进取,这样利于你决策果断,正确。”黄子鸽又提出第二条。 “同意,你继续当我的老师。”洪震天又轻捏了一下黄子鸽那嫩嫩的脸。 “第三,洪门帮只做正义的,对国对海安城百姓有益的事,胸怀大志,不可只顾帮派小利而忘了国家民族大义。”黄子鸽又提出要求。 洪震天此时立马立起,声音宏亮地说:“我洪震天顶天立地,所做所为上对得起苍天,下对得起百姓,日月可鉴,你也知晓,哪会苟且偷生,更不是小人。” 黄子鸽拉了拉洪震天的衣角,要他坐下,说自己知道他的为人,不然也不会这样苦苦追求他这么多年。只是再次提醒他而已,并无责怪他有不对之处。 “这样的话,你就是我的好夫君。”黄子鸽说着便捧着洪震天的脸,给他深深的一吻。 恰好门被人推开,这一幕正被来人看到。只听到一个娇柔而顽皮的声音:“我啥也没看到,你们继续。”门又砰地一声关上。 洪震天与黄子鸽都听出这声音正是洪菁菁的,此丫头怎么此时回来了,也不敲敲门便莽撞地推门而入。黄子鸽赶紧拉开门出去,见着洪菁菁一路小跑地离开,便喊着:“菁菁,回来!” 洪菁菁便止住脚步,回头一望:“我回来?”并自作鬼脸地往回跑,跑到黄子鸽跟前,故作惊讶地说,“我回来不耽误你们的好事了?” “鬼丫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黄子鸽也故作生气地说。 “我不说了好吗?小姨,听说爸同意跟你订婚了,我以后是不是该叫你妈妈啊?”洪菁菁也特别高兴,她从刘恃成那里听到这个消息后,便赶紧过来祝贺爸爸与小姨,没想到看到了那一幕。 “你妈不是谁都能代替的,我也代替不了。你依然叫我小姨就得了。”黄子鸽说着又用指头戳了戳洪菁菁的脑门。 她们进了屋,洪菁菁喊了一声洪震天,并问:“爸,你的伤好清楚了吧?” “好清楚了。”洪震天大声地回答,本想责怪一下女儿的,见其也不是故意那般推门而入,也未指责她。 她一惯是那样的风风火火,进入自家父亲的家,哪用得上拘小节呢! “我就知道你好清楚了。”洪菁菁诡异地面带微笑,她的意思还不是:没好清楚不会搂着小姨一个劲地吻。 “怎么,你老爸好清楚了,你不高兴啊?”洪震天也故意怒对着洪菁菁。 “我哪敢!我当然高兴,不然小姨都骂死我的。”洪菁菁又故意把黄子鸽拉进来。 第四百一十二章订婚宴亲朋满座 “就你嘴贫,这些天都去哪里了,见头不见尾的。”黄子鸽也嗔怪起洪菁菁来。 “小姨啊,你这么快就反水了呀?你得手了就忘了曾帮助过你的人了。”洪菁菁也嗔怪着黄子鸽,说着便偷偷地笑着。 她这一说,倒弄得黄子鸽不好意思起来。以前为此事,洪菁菁是跟她在一条统一战线上的,每次都是帮着她怼洪震天。 黄子鸽心想,不能让洪菁菁有这样的想法,如果这样,那以后洪菁菁不是会对自己有看法。 洪震天拖延此事时,洪菁菁帮她,如今准备订婚了就忘记了人家的好处,那以后结婚之后,岂不让这个外孙女更加觉得黄子鸽对她不好了。 “我们始终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菁菁别怪小姨,你爸也瓦解不了我们的统一战线。”黄子鸽又似乎对洪菁菁表决心似的。 “我也希望你们统一起来,不过不要针对我就行。好了,我对你们终于休成正果表示衷心的祝福!我有事去了,你们忙。”洪菁菁说完就蹦蹦跳跳地走了。 洪震天说叫她到时记得回来,洪菁菁也说,到哪时记得回来,弄得洪震天还是骂着“这个丫头”,而黄子鸽要洪菁菁注意安全,洪菁菁说知道了,声音渐渐远去。 洪菁菁走后,黄子鸽又让洪震天喝了药,今天的药已服完,黄子鸽便对洪震天说,她要回学校去了。 洪震天嘱咐她注意身体,不要太劳累,近期照顾他已是很辛苦了。黄子鸽回答知道了,便离去。 第二天,刘恃成向洪震天禀报,两天后订婚仪式开始,刘恃成查了黄历,也求了仙,良辰吉日已经确定。 洪震天也没话可说,两天后就两天后,吩咐刘恃成通知各帮主、本帮门主前来总馆参加喜宴,并反复告诉他,不可高调,大家吃顿饭开心一下就行。不要收礼,不要外请别人,人员分批陆续到来。 刘恃成禀报洪震天,一切他会安排好的,请帮主放心便是,只是举行个仪式,确定他们的关系,大家见证一下,分享喜庆的气氛便行。 他这就去办理。 两天后的晚上,良辰吉日,洪震天穿戴整齐,一身艳装,精神抖擞;黄子鸽也打扮得漂漂亮亮,楚楚动人。 总馆没有对联,也无喜字招贴,只是灯笼亮了起来,其他无有二样。 进入议事厅里,来宾都热情地祝贺这对新人,喜庆之言尽出,祝福之话不断,人人都为有今天而高兴。作为龙头老大,海安城盟约之主,有此喜庆之事,解决多年来的婚事,也值得大家庆贺与祝福。 但还是显得低调,未有请政府部门的官员,也未请海安城的名士,因为特殊时期,加上洪震天未能明确的身份,自然只能如此。此事盟帮之内人人皆知,也还在为此事保密着,都是心照不宣。 尤其是洪门帮各门主,见帮主有今天的好事,都甚为高兴,个个祝福,人人恭贺,大家都十分高兴。 洪玉娇走近黄子鸽跟前,拉着黄子鸽的手,甜甜地叫了一声“嫂子”。黄子鸽不好意思起来,她跟洪玉娇说:“你还是叫我子鸽吧。” “那怎么能行,你是嫂子,家嫂当母,我得尊重你才行。”洪玉娇笑眯眯地对黄子鸽说,又帮其整理了一下额头上的留海。 “你我亲如姐妹,不必拘礼。”黄子鸽也客气地回答着洪玉娇。 接着洪门帮各门主也过来叫着黄子鸽嫂子,又向其施礼,黄子鸽满脸红润,十分娇媚,也一个个还礼,请他们入座。 人员都已到齐,仪式开始。 刘恃成首先讲话:“各位帮主,各位洪门帮门主,今天是帮主洪震天与黄子鸽的订婚仪式,这是我们大家都盼了很久的日子了。良辰吉日已到,订婚仪式现在开始。” “首先请准新娘与准新郎站在前面来。”刘恃成喊着。 于是乎洪震天与黄子鸽站在议事厅的最前面,底下坐满了人。洪震天平时也同样站在这里发号施令,轻松自如,今天却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他满面红光,面带微笑,跟在黄子鸽身后一同站在前面,目光向前看去,一直扫视着全场,却又不敢将目光停留在某一个身上,生怕对视兄弟们的目光而觉得不好意思。 “请双方交换订婚礼物。”刘恃成又喊着。 洪震天从衣兜里拿出一戒指戴在黄子鸽的无名指上,那戒指金光闪闪,十分耀眼,更加衬托出黄子鸽那纤细的手指的迷人。 接着洪震天又拿出一串项链,戴在黄子鸽的脖子上,一个小小的心型坠子恰恰挂在黄子鸽的胸前。 这些礼物,都是洪震天让洪玉娇去准备的,洪玉娇作为女人来说,最知道女人该需要什么样的礼物,尤其是她是黄子鸽的好朋友,更知道黄子鸽最喜欢什么样款式了。 洪玉娇挑选的这些东西,特殊合黄子鸽的心思,黄子鸽一种幸福溢出的感觉。她深情地看着洪震天,目光中充满着感激与幸福。她也拿出自己为洪震天精心准备的东西。 她把戒指戴在洪震天的手指上,那戒指上明显看出很大,上面镶嵌着两个小人,一对男女,嘴对嘴地亲着,十分恩爱的样子。 底下的人看见后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感叹声,他们不为那戒指的昂贵而欢呼,而是为那戒指的寓意而感叹。那一对男女,两个小人,明显是表示他们百年好合,天长地久的寓义。 “喝交杯酒。”刘恃成又高声喊着。但他又说,“鉴于情况有别,今天改为喝交杯茶,以茶代酒,茶酒,茶酒,表示长久之意。” 底下又是一片欢呼,既为两人祝福,以声助兴,又为刘恃成巧妙的解说。 洪震天与黄子鸽于是双臂相交,相互缠绕,眼睛对视着喝干了杯中的的茶水。接着又喝了第二杯,好事成双,双双不离,永远在一起。 喝完了交杯酒之后,刘恃成又叫喊着双方互吻。于是底下一阵起哄,个个兴奋至极,就象是一群看热闹的孩子。 第四百一十三章子鸽幸福满满 黄子鸽满脸羞红,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而洪震天十分大方地捧着黄子鸽的头,在她的唇上印了一下。 底下的人又是一阵鼓掌欢呼,有的还故意大喊:“再吻一个,再吻一个。” 洪震天看了看刘恃成,可这时刘恃成又是借故向底下的人群望了一眼,回避洪震天询问的目光,企图让刘恃成解围。 见刘恃成没有反应,底下的人又不断起哄,洪震天又捧着黄子鸽的脸,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该新娘吻了。”底下的人又喊叫起来。 黄子鸽也踮起脚,攀着洪震天的脖子,在他的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可是底下的人说不行,只是碰了一下,不算是吻。 无奈,黄子鸽又在洪震天的唇上深情地吻了一下。人们也要求她再吻一次,她还是又吻了一下。 “订婚仪式结束,请大家入席,宴席马上开始,厨房开始上菜。”刘恃成说完之后,又引导洪震天与黄子鸽开始坐在一个最显眼的前面的桌子上。 桌子上还有洪玉娇,陈子善,刘恃成与雷红玉,以及洪菁菁几位。这算是男女双方的家属了。 黄子鸽如今孤身一人,她唯一的亲属便是洪震天与洪菁菁了。父母已亡,且远在东北。十多年来未能回去扫墓,只在心里默祷。 知情的人无不为其伤悲,也深感她的不易。虽然今日与洪震天终于订了婚,但也苦苦追求了十余载,极不容易,一往情深。 洪震天何偿不知,有今天的订婚之后,他暗下决心,此生此世一定要好好呵护黄子鸽,给她一个温暖的家,让她不感孤独,永远幸福。 酒菜到齐之后,刘恃成又开始向在坐的各位亲朋好友表示感谢,感谢他们今天来到现场,亲自见证这对新人的订婚之礼,又送了祝福。为了感谢大家的光临,由此略备薄酒一杯,请大家享用,不要推辞和客气。 说完便举起酒杯,说:“为了今天这对新人的订婚,祝他们早日成亲永远幸福,为了感谢各位的到来,请干杯!” 连喝三杯之后,大家坐下相互敬酒。新人这桌,洪菁菁首先端起酒杯,面向洪震天与黄子鸽说:“今天是爸与小妈的喜庆之日,作为你们的孩儿,我首先祝你们幸福快乐!” 说完,洪菁菁一仰脖子一饮而尽。黄子鸽正欲制止,可还未曾开口,见洪菁菁已经将酒喝尽,接着又倒了一杯放在桌上。 她盯着洪菁菁,见其脸不变色,也未呛一下,担心地说:“菁菁不能喝酒,免得伤了身体。” 说着,黄子鸽便走到洪菁菁跟前,企图抢了她的酒杯,可洪菁菁此时依在黄子鸽的耳边,轻声地对黄子鸽说:“小姨,我喝的是茶。你不用慌张,知道今天是你的大喜之事,我哪敢胡来。” 这下黄子鸽就放下心来。说句实在话,自从洪菁菁年少,黄子鸽就带着她。姐姐去世后,黄子鸽更是对洪菁菁视同己出,两人相依为命。洪菁菁大了之后,也十分依恋小姨,更是将其当成母亲。 两人感情非同一般。甚至于洪菁菁跟黄子鸽在一起的时间,比洪菁菁跟洪震天在一起的时间还要长。在这样漫长的时间里,尤其是在等待洪震天答应黄子鸽的这段时间里,洪菁菁一直是站在黄子鸽这一边,力挺黄子鸽。 黄子鸽见洪菁菁机智地以茶代酒,心里也感到几分欣慰。“这孩子长大了,懂事了。”黄子鸽在心里暗暗地说。 酒席喝到了第五碗菜上席,洪震天领着黄子鸽去各席敬酒。 首先给本桌各位亲友喝了,每人一杯,每次都得到了亲友们的祝福;然后去盟帮各位帮主那里敬酒,同样得到了大家的一片祝福;最后来到了本帮各门主的桌上敬酒,同样得到兄弟们的祝福。 大家的祝福都是一样,大家的心情也是相同,都希望他们俩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这是洪震天与黄子鸽的喜事,也是各盟的喜事,因此,他们也处在十分高兴之中,个个脸上绽开笑容,红光满面。 议事厅的酒席正浓,热气腾腾,欢快声也不断回荡,此起彼伏。而议事厅外,并未能听到多大的声音,依然宁静,在若大一个洪门帮总馆,此点声音,根本微不足道。 只是此次订婚仪式未有燃放鞭炮,也没有火铳,虽然似乎减少了热闹的程度,但也显示出他们的初衷。此次订婚,只是内部人员欢庆一下,不让外界知晓。但也达到了目的,黄子鸽满意,他洪震天就十分满意了。 洪震天与黄子鸽各席敬完酒之后,各桌也开始来到洪震天的桌子为他们这对新人敬酒。一桌桌来,一个个来敬,场面甚是壮观,十分喜人。 黄子鸽学校只来了老肖与粟嫂,其他的老师还要上课,不便前来,再又是订婚,不请也无关系。学校的老师们暗地里都叫黄子鸽为洪太太了,参加此次订婚与否都无关系。在某种意义上讲,不参加反而要好于参加。 粟嫂也祝福了黄子鸽,声音说得很细,黄子鸽心领神会,这正是黄子鸽想要的效果,既成全了多年来的心事,更让自己以后的事好做。 这次洪震天受伤初愈之时,黄子鸽对洪震天是怎样的照顾,黄子鸽对洪震天的伤而担心的样子,看了都让他洪震天自己难受。在这样一个特殊情况下,黄子鸽选择此时订婚,有着特殊的思考。 好在洪震天也想开了,如果再顽固坚持,那就太不近人情,近乎于伤害了。而洪震天不愿意伤害黄子鸽,就这样促成了这件事。 订婚最后以宴席结尾,持续了两个小时终于结束。各路人员分别悄然离去,本帮人员还有许多人是走的暗道,来无踪,去无影。 洪震天与黄子鸽也在院子里送别所有的人,然后回到了洪震天的卧室。 “哥,我得回学校去。”黄子鸽对洪震天说。她也是要听取洪震天意见的,洪震天知道学校的事多,便也不留她,只是招呼她换了衣服再回。 黄子鸽换了衣服之后,便与小熊坐车离开了洪门帮总馆。 第四百一十五章制定作战方案 在杭城南部那唯一的道路上,还有曾经驻守在海安城的一个团在那儿阻止日本人的进攻,他们是绝不可能让日本珠式会的人越过他们的防线,去追击中国人。再一个日本珠式会的人也不敢这样去做。 因此,只要撤至这里,就勿用再担心什么。这里虽是南郊,但离宏昌会南部几个店铺都不是很远,乘车行驶,也就不到十分钟时间,这样完全可以避过日本珠式会的追击。 至于中棠屋那个山洞是否有伏兵,这也说不准,届时可以先派出小股人员前去侦察一下,车辆停在那里的岔路口。 那个方向,也有向北向南各条道路,不一定非得从中棠屋那里路过。可以根据情况再进行决定,所以说从中棠屋方向撤退,完全可行。 冯昌惠也觉得很有道理,便不再提问,他决定就按洪震天指示的方案去办。但在他临走时,洪震天反复交代他,决定荫蔽在杭城的人员,不参加此次战斗,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得暴露自己。 这是非常关键的事情,否则宏昌会便没有了在杭城的眼睛,对杭城的情况一无所知,不利于将来对从杭城方向来犯之敌的打击。 那样,就等于宏昌会自己将自己从杭城赶了出来,而且断绝了回归之路。 回到营房,冯昌惠便召集部属在一起进行了商议,制定此次战斗的具体方案。管伟请樱前去,冯昌惠没有同意。人员杭城足够,不必再派人前去。那里已有张非,他负责殿后,而且作了充分的准备,非他莫属。 只是大家将方案制订好后,再征求张非的意见,由张非根据具体情况去落实。冯昌惠把洪震天的意见跟大家传达了一番,大家都认真地讨论,尽量完善方案,以图以最少的代价,换来最大的收获。 有人说,张非的人对中棠屋那一带的地形是否熟悉,如果不熟悉,从那里撤退恐怕就行不通。 有人提出了不同意见,他觉得张非完全可以按地图的标记行进。前期也有过想定,基本情况张非应该很清楚。张非也对周围地区的地形情况,在图上作过研究,应该问题不大。 在那个岔路口荫蔽,派出小股人员进行前出侦察,发现山洞没有敌人,完全可以从那儿经过;如果山洞里有日军,就从黄泥塘方向向花垣行进,再经卢家寨回海安城,这种计划没有问题。 攻击目标,撤退路线都没有问题,剩下的便是攻击方法了。对于杭城南部日本珠式会的几个店铺以及几个分站,先打哪个,然而再向哪里发展,最后打到哪里,然后从哪里开始撤退,都得一一明确。 如果情况有变,又怎样攻击,怎么样撤退。情况变化可能的种类又有哪些,都得要仔细考虑,认真计划,只有这样才能算得上准备充分,打起仗来能够把握战争的全局,取得最终的胜利。 他们讨论热烈,各抒己见,对每一个方案,大家都反复提出疑问,反复推敲,反复论证,唯恐漏掉某种细节。是否派人接应之事,也有人提出,但很快遭到冯昌惠的否决。 一是路途较远,没法再派兵去杭城;二是此次兵宜少而精,不宜多,以免不能快速结束战斗与撤离。兵力较少,机动较快,撤离迅速,迅速完成任务,迅速撤离,不留痕迹。 他相信张非的能力与决心。冯昌惠临走时又找个张非细谈了许多,也听取了张非的意见,觉得张非分舵完全能够信任此项任务,他对张非充满信心。 大家又摊开地图,在地图上圈圈点点,最后形成大致相同的意见。 冯昌惠根据大家的意见口述如下战斗命令: 张非分舵五十五人,分五个小组,各组小组长,以及具体人员由张非确定。 第一组由十五人组成,再分两队,一队七人,一队八人,主要对杭城南边的“茶叶社屋”,东南方向的“本田布行”进行攻击。攻击完成之后,迅速向南撤退至宏昌会原南边茶站附近乖车撤退。 沿途巷子没有日本人的店铺与分站,大多是宏昌会的店铺,现如今有的都已出售,有的闲置在那,撤离不会受到丝毫阻碍,因此,在撤退的沿途,暂不需要派兵把守。 第二组由十人组成,主要对杭城西南边的日本珠式会第三个分站进行攻击。此分站也就十人左右,迅速解决战斗后,向南撤退,在宏昌会总会附近乘车撤退。 但必须记住,此分站人员虽少,但大多是骨干,深受杭城珠式会总会的赏识,战斗力相对很强。但其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对其进行突然袭击,其也抵挡不了多久。切记,要荫蔽接敌,突然袭击。 鉴于此方兵力的特殊性,所以下面第三组的目标也放在这个分站上。 第三组由十人组成,主要攻击目标与第二组一致。解决战斗后在二分舵最南端的茶店乘车撤退。 第四组由十人组成,担任预备队与掩护分队。在杭城南边三分舵处集结,距两处攻击目标距离均等,如果哪组需要增援,迅速派出五至六人前出增援,余人担任掩护。 此组人员等各组出击后注意荫蔽,不能暴露,免得泄露秘密,受到意外攻击。 第五组由十人组成,主要守侯各处车辆,以及车辆的驾驶,战斗开始五分钟后启动车辆准备人员的到来乘车撤退。并负责对车辆的警卫与爱护,如果发现情况有变,向预备停车地点转移,并及时通知前方相关小组。 车辆在作战当天必须再次保养检查,准备状态最好的车辆运送人员,必须开得走,行驶快,长途不抛锚。司机同样是一流的,技术高超。这项工作,他们前期都已准备完毕。 撤退序列根据战斗完成任务的先后进行。 信号规定:战斗过程的信号是,每小组完成任务后向空中发出红色信号弹两枚,需要增援,发射红色信号弹一枚。后撤行军途中需要增援,发射绿色信号弹一枚。 人员全部撤出后,潜伏组用电台报告。 第四百一十六章宫本露出尾巴 要求:所有受伤兄弟必须及时撤离,不得留下任何兄弟的遗体。伤势较重人员,撤离战场后,安置于杭城南方两里地的张家村安置,那里有宏昌会兄弟的家属,前期已作了安排。 所有战斗计划形成,呈报洪门帮帮主洪震天审阅,电台报张非部,若有疑虑或情况变化,再行修改。 此作战命令连同地图,由管伟,冯桃负责制订书面文书,一式三份,一份交洪门帮帮主洪震天,一份留本部,另一份存档。 并将此命令用电报发给张非,再根据张非的意见再度修改。如无意见,就按命令执行。 安排完后,便各自行动。 张非回电,情况已经摸清,按作战方案规定时间行动。 洪震天也收到张非的回电,对这次作战方案比较了解,问题就在战斗过程中是否突发意外情况了。如若没有,一切皆会顺利,如有问题,相信宏昌会张非也会灵机一动,妥善处理。 这是宏昌会能够解决的事情,无须洪震天再操什么心。而他安排宏昌会的人路过中棠屋一带,查看山洞是否有动静,也是为了证实上次宫本弘一派人出去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们还未回来,这么久了,就必然有事。而他们猜测的关于请医生的事,如今并未见到有医生过来,连鹰猴都未回,医生又怎么来呢? 黄子鸽上次提醒过他,其实第一种猜想也最有可能,这第一种猜想,就是宫本弘一调集人员去中棠这个山洞筹建物质储备站了。只是当时洪震天抽不开人来进行这方面的侦察,人员少了不行,人员多了自然不行。恰到好处的人员,还要对此地非常熟悉才行。 当时洪震天是想到过哪一天将杨华抽出来去做这件事。他回家探亲自然而然的事,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也无须有意去那个山洞。只要在那附近转悠一圈,便会发现蛛丝马迹。是,或者不是,就一目了然了。 可是杨华的破译任务也较为繁杂,任务艰巨,目前有些起色,但不够明显,还得要下很大的功夫,不可偏废。 这次让宏昌会顺道去查看一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自然也不费宏昌会多少人力物力。既然是盟约之帮,做点这些小事也不足挂齿。 如果那里果然建立了或在筹建物质站,洪震天也会有自己的应对办法,如果还没有,那他就得想想,宫本弘一派人出去另外的目的了。必要的时候,他或许还要打草惊蛇,弄清楚宫本弘一的真正目的为止。 洪震天将情况与卢家寨卢玉阳进行了通报,届时他们东侧哨所注意接应宏昌会南撤人员。这样一来,宏昌会人员便全部撤至海安城,除留小股情报人员以外,主要力量便在海安城。 晚上,破译室送来第一份情报,上面是宏昌会杭城张非的禀报电报,他们的行动已经开始。第一小组人员已展开攻击,其他小组也按计划开始行动,从初期效果来看,正如预期。 洪震天很是高兴,宏昌会张非越顺利越好,既可迅速结束战斗,达到预期效果,又能减少伤亡,顺利回归。造成的影响力也将是很大的,可以有效地鼓励杭城人民的抗日斗争。 此时,龙潭关隘禀报:珠式会一人员归来,同时带来一位医生。但未见鹰猴归来其去哪里,不得而知。 洪震天略为放心,宫本弘一果然是去请医生去了,其妻之病他不敢等闲视之,他也担心到时经受不了惠子家属的问罪,尤其是山本将军的怒斥,弄得不好,就有可能人头不保。孰轻孰重,宫本弘一还是能够掂量清楚。 不一会儿,珠式会附近的“猎人”禀报,外来两人进了日本珠式会。洪震天清楚,这正是那个医生,正是为惠子看病的人。 此人来历不清,不知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虽然身份证明上说是中国人,但是中国哪里人并未具体清晰。这也就可能说明他是日本人。 不过洪震天立即指示“猎人”密切关注此人的动向,尤其是其外出时,必须跟所有“猎人”发布消息,让大家注意监视其行为。每项行动都要禀报,不可延误。 杭城的战斗进展顺利,张非一行已经完成任向南撤退,途中虽遇小股日军阻碍,但终被击溃,即将进入到杭城南面的防御工事。到此地方,向南一路顺利,畅通无阻。 这时“猎人”禀报,日本珠式会有两人外出,但非是刚才两人。“猎人”已跟踪面去。 洪震天觉得很好,作为“猎人”来说,应当有此敏感的神经与职业的素质。一路跟踪,看其究竟是为了何事,必须查清楚,有个水落石出才行。 此时的洪震天关注的重点是珠式会的人,看他们今晚究竟来到海安城要干些啥。从目前的征兆来看,无非是为病人治病而准备一切物质而已,没有别的新的情况。 珠式会的人回去以后就未再出来,其他也无人外出。只是这两个人员,出来一会又回去了,似乎买着什么东西,难以具体确定。 只见他们去了布行,去了药店,又去了糖果店。莫非什么都采购了一些,这个就不得而知了,这些店面都不可能一一跟随进去,那样别人自然会明白是什么意思。 哪有那么巧的,别人去什么店,你也去那个店,这种巧合少之又少。 可是到半夜时分,张非部发来消息:中棠屋小桥以东有一小屋,小屋人员禁止人员朝前走去,并说石桥正在修缮,禁止能行,人员过往必须绕道而行。 怎么绕道?对面只有一个中棠屋,中棠屋人员如果知道桥有问题,早就从上游溪水较浅的地方渡过,不会再从这里来。如果不是桥的问题,那中棠屋的人自然便会让其通行,不会阻止,所要阻止的正是外人。 外人也只是路过去花垣一带,就是不走这里,也可以从黄泥塘处过去,不必非从这里。这样以来,人们也不会因此桥不通而非要执著而行。 第四百一十七章中棠屋疑有事 洪震天立即明白,中棠屋方向宫本弘一已有行动。果然象子鸽分析的那样,宫本弘一一石多鸟,几项事情同时进行,让人摸不着头脑。好在洪震天他们前期有过分析,这次让张非的人去中棠屋试探一下,也就是为了证实他们的分析是否证确。 如今看来,分析一点不假。宫本弘一已在中棠屋行动,但到了何种程度还得进一步证实。 第二天清早,洪震天立即令人叫来陈子善与刘恃成,他要跟他们商议这件事情。既然宫本弘一开始行动,那他们也得开始行动才对,不能坐视宫本弘一去嚣张妄为。 陈子善与刘恃成很快来会客厅。洪震天早在那儿等着,他亲自给他们泡好了茶,放在他们的面前。 他首先说:“据张非部情报得知,中棠屋石桥被封锁,已不让人从那儿经过,理由是石桥正在维修。” “石桥才建好多长时间,为何要维修呢?这肯定是借口。”刘恃成接着说。 “这就说明,宫本弘一肯定在中棠屋有所行动,石桥维护只是借口,以不让人从那儿经过,或许那里正在建什么设施,为避免让人发现,所以这样。”陈子善也如是说。 从这情报可以明显看出,中棠屋石洞有行动,别的理由没有。那个桥边设立的小屋,也不一定是中棠屋的人,极可能是嘉义的亲日分子或珠式会的人。这不难看出,宫本弘一有可能联合杭城珠式会的人在准备物质储备站。 “这一点大家应该没有疑问了吧?中棠屋定有项目正在建设中。”洪震天问大家。 “应该可以确定,除非还有其他什么事情。”陈子善肯定地说。 这事情再明显不过了,不会有其他的可能。宏昌会在杭城袭击珠式会,珠式会反应不大,无论是攻击其店铺,还是分站,其都未有增援。 其根本原因,现在便可以看清楚,那是杭城珠式会兵源不足,难以抽调人员出来。有很大可能是,宫本弘一也从杭城抽调了一些人员。 上次他们从那里抽调了一些,这次又抽调了一些,说明宫本弘一跟杭城关系较好,联系紧密。 他们也觉得杭城面临的挑战要少,因为杭城的抵抗力量不足,也没有像样的几次事件,给日本人的打击不够,以至于日本人轻视了杭城的抵抗。 这次张非他们给他们的打击,可说是恰到好处,正是时侯。从此以后,杭城的日本人可能再不会这样低估杭城的抵抗力量了。这也鼓舞了杭城民众的志气,让他们也知道,只要你站起来拿起武器跟鬼子干,鬼子的末日便会来到。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陈子善问。 “要不要派人去端掉它?”刘恃成也问。 他们的话都非常直接,直奔主题,没有转弯抹角的东西。 洪震天有不同的看法,他觉得暂不用管中棠屋宫本弘一的物质站,因为毕竟 其还在开始初建时期,如果此时破坏它们,对宫本弘一影响不大,他还可以另外选 址重建。 再一个如今端掉它们也太容易了,对宫本弘一的损失最少。其大批物质并未运 抵物质站,兵力也不是很多,因此,最佳的方案不是现在就推毁它,而是把它养肥 了再杀。 洪震天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让宫本弘一继续在这个物质站上建设下去,给其造 成一种任何人都不知道他这个事的假像,等待宫本弘一真正建设得差不多了,各种 物质也相继运送到位,那时才端掉它,对宫本弘一来说,打击可就最大了。 他如果想重建,那还得重新选址,光这一点就相对不容易。建好之后,物质运 送就不方便了,又要储集许多的物质,难度也大。 因此洪震天觉得再待几日,中棠屋的事才能放在主要考虑的事来。但目前虽然 不动,也得有所准备。 “不能不理,必须提前有所准备才行。有些准备工作现在就得做,这样可 以减少阻碍,你们的想法如何?”洪震天问。 刘恃成与陈子善两人略为思考了一下,还是刘恃成先开口了:“准备工作目前 只能是监视,看其进度到何种程度,及时掌握。一旦准备就绪,各种物质运送到位, 那时动手。” “既然宫本弘一在那里建立物质站,现在又封锁了石桥正面那条路,有可能在 通往花垣的那条小路上也有布防,我们要接近那里也有一定的困难了。”陈子善又 说。 “是啊,这就要首先在中棠屋潜伏一批人,中棠屋潜伏人员,这又不现实,中棠屋一向不允许外人在中棠屋居住,要想提前潜伏人员非常困难。”刘恃成又这样说。 听了他俩的一席话,洪震天觉得有道理,但还未想到问题的本质。提前派人这是肯定需要的,当然,还得在进一步的侦察与探明情况,更进一步地证明那里已开始动工。 如果情况果真证实了我们的分析准确,那就必须派人前出。 洪震天对刘恃成与陈子善说,他将特别行动队的人从花垣方向,经山区到达西棠屋隐藏,化装成当城山民,在那附近活动。 平时为的是侦察物质站的进度,到物质站建好,一来经常骚扰,二来选准时机将其端掉。 当然,此事必须得杨华先期回去跟其叔父打好招呼。西棠屋目前是其叔父常在那里居住,打猎,无其他外人。 如果洪门帮将特别行动队的派驻那里,无人能知,宫本弘一更是作梦都想不到,那里还有一个村庄,而且还潜伏着一股力量。 这些人员,还需要加上黑巾帮的一些特别熟悉山区生活和习性的队员,这样成为当地居民就十分相像了。 洪震天将自己的想法跟大家一说,陈子善与刘恃成也觉得很好,没别的意见可说。先期潜伏,时机成熟开始行动,既达到了很好地隐蔽了自己,又能在适当时机捣毁物质站,彻底粉碎宫本弘一的阴谋。 第四百一十八章计划派人探实 事情就这样确定下来,洪震天立即跟余鸿章打电话,将情况跟其进行了说明,吩咐其迅速组织约三人左右,在黑巾帮等待队伍的到来,一同经卢家寨方向,从花垣的山区,另僻蹊径赶到西棠屋。 他们的任务非常明确,就是适当时候,捣毁宫本弘一设在中棠屋的物质储备站。目标十分清晰,任务非常明确,就一个任务,没有别的任务。 先期作好准备,何时出发,等待命令。 余鸿章无二话可说,一切按洪帮主吩咐去做,他必须尽快准备人员,等待命令出发。 洪震天又吩咐陈子善叫来吴志豪,重点与其吩咐人员组成之事,以及具体行动的计划。 吴志豪来到,洪震天便首先将简单的情况跟其说明了一下,要求其组建一支十五左右的队伍,包括黑巾帮三人。听候指令出发,进驻西棠屋。 其人员活动的范围主要是在中棠屋山洞一带,但尽量不与中棠屋村民接触,回避他们。一切装束跟中棠屋村民一致,使用农具也是一致,不可有丝毫异常。 语言尽量一致。当然,吴志豪的人现在方言还不过关,尽量少与外沟通,对外沟通,一律由黑巾帮的人进行。他们三人熟悉中棠屋方言,几乎没有丝毫区别。 只要中棠屋那个山洞筹建完毕,各种物质运送到位,就摧毁它。在这之前,必须摸清日本人的戒备人员的布防情况。人员数量,武器装备,兵力部署,火力配系等情况弄清楚。 还得要有攻击预案,从哪里接敌,首先消灭何处之敌,再行消灭何处之敌,人员的区分,路线的选择,都要明确清楚。撤退的路线也要重点考虑,既不要让敌人感觉是中棠屋参与之中,同时也要顺利撤出而不受牵制。 将所有情况弄明之后,中途派人将方案送回审阅。 情况大概就是这样,看吴志豪有何意见。 “人员,我想还是由上次袭击山洞假币战斗的人员为基本班底。一排长负责前出指挥。其他人员不变,他们对那里的情况相对熟悉,便于更好地展开工作。”吴志豪对于人员的情况,讲了自己的想法。 洪震天觉得可行,以上次人员作班底非常好,相对其他人员来说,他们对那里的地形要熟悉,道路状况也比较了解,便于更好地熟悉情况,执行任务。 这里的情况就这样决定,吴志豪回去进行准备,准备好后及时禀报。吴志豪立即答应,接着他离去。吴志豪离去,洪震天又令恃卫叫来杨华。 杨华来到会客厅,见帮主,刘总管与陈门主都在,神色有点紧张,不知又是什么事,很是拘谨地叫了一声洪震天:“帮主,请问有何吩咐?” “来,你先坐下,我跟你说一件事。你看情况怎样,我们再商议。”洪震天对杨华说。 杨华便坐了下来。 “中棠屋那个山洞,日本人可能又在那里开始动工了。你上次只看到几个货架,近来那边可能有大的行动,估计,那山洞里就不是几副货架的事了。”洪震天给杨华介绍着情况。 杨华这时也觉得,前期可能是日本人试探性地弄几副货架放那里,测试一下附近的反应,看是否有人将货架运走或破坏。 放了一段时间过后,那货架依然如故,而且山洞也未发现有人去过的痕迹,这就让日本人坚定了在那里建物质站的信念,于是便开始真正的行动。 杨华这样想着,可是他又想,既然帮主知道了这个情况,叫他来,便不是去探听这方面的情报了。那又是何事呢? “不知道我能做些啥?”杨华问。 “你的事可大了,切不可轻视。”洪震天听了杨华的话后,对杨华说,“我想近来让你回村一趟,有这么几个任务。” 洪震天给杨华具体布置的任务是: 一是弄清楚,中棠屋的村民能否从那里经过。杨华是中棠屋的人,他们是否让杨华过去,如果他们还不让杨华从石桥方向进去,那说明中棠屋的百姓也不能从那儿进出。 杨华要想法设法回到村里,至于从哪条路回,杨华应该比较熟悉,可以根据具体情况选择自己认为最好的道路进入中棠屋。 二是进入中棠屋后,从村民那里了解一下情况,看他们对于物质储备站的建设到了何种程度,有什么态度。 同时回去跟杨华叔说一声,洪门帮可能有部分人要在西棠屋那儿暂驻,他们都是百姓打扮,说的都是当地语言,每天也是扛着农具进出,而且尽量不与中棠屋的村民接触。 三是这次派去的人,起初只是侦察监视日本人物质站的情况,待日本物质站储备差不多的时候,便一举摧毁。 大概就是这些事情,洪震天请杨华记住。杨华说记得清楚。洪震天又告戒他,这次去一定要多思考,因为这次不同往次,或许杨华连进中棠屋的机会都没有。 中棠屋那边日本人肯定采取了一定的措施,从张非的人不能从那里通过便能看到端倪。杨华这次回去同样面临这个问题,所以他得提前有所思想准备,尽量多地选择回村的路线。 杨华说帮主的话已经记住,他也会小心行事,不会一味地选择一种不可行的方案,届时会根据当时的形势有所异动,请帮主放心,这不是什么大事。回中棠屋这个生他养他的地方,他有一千种道路可以回去,谁也阻拦不了他的。 洪震天听杨华说了自己的想法后,很是高兴,杨华有这样的决心与信心,这件事情就没有什么困难能够困扰得了他了。 洪震天放下心来,最后叮嘱杨华:“这次你还是跟那个恃卫一块同去,乘车至嘉义向阳路五十六号后,有人车你们至中棠屋附近地区,然后就得由你们自己想法进入村里。事毕之后,也就是第二天下午三点,你们得在下车的地方等车接你们回帮。” 杨华点头,并又重复了一遍洪震天所说,见洪震天未能指出错误,便知道自己已经对情况与任务完全记清。 第四百一十九章杨华再次回乡 对于他来说,这次的时间较紧,可能也不能象往次那样从侧面去了解情况,这次得直接一些,只能这样才能尽快了解到情况。 后来洪震天告诉他,现在立即出发。说完,便咐咐陈子善去安排一下。 杨华很快离去 一路十分顺利地来到嘉义向阳路五十六号,那里,鲁伯已派人在那里等侯。由于是夜里时分,鲁伯的人用车将杨华他们,送往离中棠屋约有三公里的地方停了下来。他们告诉杨华,剩下的路途,由他们自己想办法去走。 杨华也十分理解,再往前送他们也十分不便,一是不知往哪条路走,万一石桥那条路不让过,车送到那里,反而目标较大会引人注意。另外他们也不知道杨华将从何处过溪去中棠屋,这全靠杨华临时决定。 起码正式的路有三路,一是石桥,二是石桥上游一公里处的浅石滩,三是再上游的地方。如果是非正式的地方,随处都可以涉渡过溪。杨华暂决定从浅石滩处过溪。 他不知道,如果从石桥处过河,他不知道这么晚的时间,是否会让过,如果不让过,暴露了自己就没有必要,再一个那次再寻找第二个渡溪点,容易让人看出企图,被人跟踪。 他们慢慢向浅石滩靠近,将近浅石滩时,他们在那里荫蔽起来,静静地查看周围的动静,看看有无人员在那里守候。约莫有二十分钟时间,他们向各处投石问路了之后,并未发现有人守候那里,悄悄地过了溪,向中棠屋摸索着过去。 好在杨华地形较熟悉,很快便回到了家,悄然地喊开母亲的门,进了屋。母亲问:“这么晚了才回呢?” “是啊,是石桥方向不让过,我们是转到上面石滩处才过来的,多走了许多弯路,没办法,不知这是怎么回事。”杨华回答母亲的话。 母亲要跟杨华做饭,杨华说不必,等天亮了一块吃,反正现在也不饿,就坐下唠唠。 杨华母亲听了杨华的话后,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以前修路都未封锁石桥的,不知现在怎么封锁石桥了。 母亲告诉杨华,中棠屋的乡亲都办了村民证,说是为了能够证明是中棠屋的人,凡是有此证件的人,才能进出那个石桥,其他地方的人一概不行。 外面的人说没有为什么,不让进出就是不让进出。这样也是为了保护他们的生命财产的安全,人们不知道,还以为那里流行了什么传染病,怕外来的人感染流播到外面来难以控制,造成更大的祸害。 还有的认为那里又开始闹土匪了,还伤其外人,所以不让进去。总之人们不知道确切情况,总觉得那里很是蹊跷。 杨华又问其最近有什么地方的人在这里施工没有,杨华母亲告诉他,也没发现有什么施工的人进去,没有什么大的响动,至于究是干啥,不得而知。 没人关心这个问题,人们只关心是否影响了村民的生活,这一方面如果有丝毫变化,他们十分清楚。 杨华又问了叔叔的事,母亲告诉他,叔叔近来一直在西棠屋那边没有过来。他在那边打猎,生活还过得去,偶尔路过中棠屋时回过村,上次回来还是十天以前的事了。母亲还给其拿了些鞋子让其去穿,叔叔也带来了许多野兽的干猎肉。 母亲跟杨华说,这次回来叔叔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可是话到嘴边又没说了,不知是什么事,母亲不曾知晓。母亲告诉杨华,明天过去看叔叔时,可以随便问问。 天刚蒙蒙亮,杨华就要去西棠屋见叔叔,问母亲有何东西需要带给他的,母亲说没有什么可带的。杨华便带上自己从海安城带来的一些东西去西棠屋看望叔叔去了。 还是不同的路径,杨华带着恃卫朝西屋走去。杨华只要知道大方向便行,其他路径都是临时走出来的。西棠屋这边没有固定的道路,你走了一条路出来,能够到达西棠屋,那就是一条路。 所以说到西棠屋的路很多,只要你能想得到它的方向,你就能走到那里。如果你不知道西棠屋的方向在哪,你也就永远都找不到西棠屋,因为它本就没有固定的路去西棠屋。 也是很快就到西棠屋了,正是西棠屋开是饭开早饭的时候,杨华与恃卫来到了西棠屋的村口,停了停,想看看叔叔有什么反应。 他总是要让叔叔有个反应的时间,不能一下子窜到叔叔跟前,让叔叔大吃一惊。那会吓死人的,尤其是在这西棠屋没有人烟的偏僻之地。 见没有反应,杨华不由故意清了清嗓子,企图以此来让叔叔知道是他来了。 此时,叔叔果然走了出来,可是他是柱着一根拐棍出来的,仿佛右脚受了点伤,不知是为何受伤。只见他面色憔悴,没有了上次那般的精神。杨华很是伤感地来到叔叔跟前,扶着叔叔,关切地问:“叔叔,你是怎么搞的,脚成这样?” “我没事,进屋,快。”叔叔依然热情地对杨华他们说。看见杨华回来,他自然高兴,又有好久未见他,心里也是很想他。 再一个这一次叔叔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要问杨华,杨华书读得多,应该可以弄清楚这些。如果说杨华说可以做,他就去做,如果杨华说那样不可以,他也就作罢,因为他相信杨华。 杨华将自己给叔叔带来的东西放好,又关心地问叔叔的脚怎么弄的。叔叔说没有多大的事,可能一两天便会好,不碍事。 脚是去中棠屋时在一个山崖处不小心摔了下来,受的伤,不过问题不是很严重。已经敷了药两三天了,就在这两天会好,只不过为了保全其好的全面些,他现在还未着地。 他告诉杨华,那天他发现那个山洞有动静,他就趴在那里看,可这一看不要紧,让他一下子紧张起来。 他知道,有人又在那个山洞里弄事了,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人,根据上次杨华所说,是日本人的可能性较大。因此,他一紧张便从那个山崖摔了下来。 第四百二十一章叔叔后续侦察 凡是较为明显的东西,他就在上面明确地表明,没有丝毫的含糊。 杨华回到西棠屋,将自己侦察到的情况跟叔叔了解的情况进行了核对。叔叔还反应,象杨华看到的这些现象,许多天来都是这样的景况。人员也不增多,也没有减少,他们成天也是在那个洞里搬送货物,折腾来折腾去,不知为何。 叔叔还告诉杨华,在通往花垣的路上,离中棠屋约三公里的地方,也有几个人在那里活动,或许是为了阻止人员从那个方向入内的原因。 这个情况杨华未曾看到,他还未去那个方向,只是在这个山洞周围侦察了一番。杨华在担心一个问题,这个山洞近来老是重复着做一样的事情,究竟是为何。如果说里面还没有调整好,这有可能,但不至于天天做一样的事情吧。 象是反复演示某项事情以示汇报演出似的,可这实际上是不存在这种问题的。他们能演示给谁看,有必要吗? 这就是说,显然这些只是表面现象,其问题的根本如今并未查明。他杨华也未分析得出,日本人在这里耍的什么花招。 杨华也不知他走后的这段时间还将发生什么,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特别行动队的人未必有必要过来,他们的到来似乎还早。来早了多少会露出蛛丝马迹,也有许多不便。既然物质站储建好还需时日,就这么点物质,恐怕也不值得这么早过来。 这个情况很难掌握,特别行动队的人不便早来,这里没有人监视,什么时候情况有变,也不清楚,这是十分不利的。杨华突然想到,叔叔不是对一带很熟悉嘛,利用叔叔来递送情报,这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杨华跟其叔叔说起此事,他也是带请求的口吻说的。他请求叔叔,如果有什么新的情报,就去嘉义城向阳路五十六号,每天中午十二点整。那里有人跟其联系,他只要将情报告知那人便行,其他不用再做什么。 他们之间的联络暗语,杨华也告诉了叔叔,那就是洪门帮一般人员联络用的暗语,只有叔叔对上暗语,大家都知道是洪门帮的兄弟。 再一个叔叔是杨华特别叫来的一个人,嘉义鲁伯那儿也十分清楚,只要暗语对上,便知是杨华叔叔。 叔叔听后觉得也没有什么难的事情,就答应杨华了。他还说,今天他的腿基本好利索了,他就可以一边去打猎,一边关注着那个山洞的事情。如果山洞有大的变化,主要的是大批的物质往那里运来的时候,就是一个大消息。 总之这件事就交给叔叔了。杨华特别问过叔叔,他完全没有义务这样去做,如果觉得不方便的话,也可以不答应,都是没关系的事。洪门帮不是非要麻烦他,而是杨华本人觉得这样较为合适。 这样以来,帮里也省去了人员,再一个人员到这里来人生地不熟的,沟通也有问题,更重要的是容易被发现,那样便不好了。 叔叔说没事,只是顺手做的事情。有时他也去嘉义卖野味,将打来的野味到市场上去卖,然后买些其他生活用品。有时还将上等的动物皮子去街上变卖,并不是说不去嘉义,或者为了杨华的事专门去嘉义。 叔叔去嘉义还算是经常的,他不比其他村民,其他村民或许去得少,有的根本就未去过,因为平时也没有什么事值得去一趟嘉义,再一个去不花钱,去干什么呢?到处瞎看看,那些房子与人有什么好看的。 这时,杨华突然改变了想法,他跟叔叔商量,今天他跟叔叔一起儿去嘉义,先认识一下那些人员,问叔叔的意见如何。 叔叔说没有问题。然后,杨华告诉叔叔,等一会儿,叔叔可以从大路朝嘉义方向,杨华他们去看过那条路的设防情况也会去嘉义,而且在昨天的那个地方等车。杨华将地址告诉了叔叔,也要他在那里稍等。 商量好后,杨华跟叔叔告别,他们去花垣的那条路侦察一下,然后就开始过溪准备回帮复命。 叔叔也没有过多的话可说,只是叮嘱杨华小心谨慎,不可让人察觉,若是让人察觉,就说自己是中棠屋的村民,还可以说出叔叔或者母亲的名字来,让他们核实。切不可惊慌失措,乱了主张。 他们最担心的便是外来人员来此地。他们也十分清楚,外来人员来此,不是侦察又是为了什么。因此,对于外来人员,他们查得要紧,本地村民他们也不敢过多得罪。 他们也知道,要是中棠屋的人反对他们在这里做这些事,他们无论如何都做不成的。他们总不能屠村吧,纵然他们敢这样做,那事情大得还止于目前这么小的消息,那他们私密在此建立储备点的事很快会暴露,他们就不可能在这里立足。 杨华走后,叔叔准备一些东西,也准备出发。他带了些晒干的野猪肉,还有一副狍子皮。收拾停当,肩上搭着个袋子,前后都放着东西。一看就是典型的山区村民,特点很鲜明,毫无疑问。 他缓慢地向嘉义方向走去,中棠屋的村民并未看到他,他也不想让他们看见他们,怕村民们偶尔议论此事,不小心暴露了行程。 走过石桥之后,叔叔来到了关卡,关卡要求叔叔拿出证件来,叔叔便拿出那个身份证来。关卡看了一下便放其过去,他们也知道,这是中棠屋的村民,今天去街上卖些动物肉与皮子。 过去之后便很快来到了杨华约定的地点,那里已有一辆车在那里等待,而杨华还未来到。 司机见来了位大叔,又不见杨华他俩,顿生疑虑,不料叔叔却对开洪门帮的暗语,慌乱之中匆匆对答,反而是他们显得有点拘束。 叔叔可高兴地开口:“我是杨华叔叔,他们随后就到。以后这里的情报传递,就由我来负责了,请你们多多关照。” 司机他们还未更多作出反应,杨华他们便来到了车傍。他咐咐来接的人赶紧回走,情况他要很快回去后,向洪帮禀报。 第四百二十二章杨华主动担责 很快来到向阳路五十六号,杨华告诉叔叔,以后有什么情况就可以来到这里,向洪门帮驻嘉义的人员禀报。叔叔也记清了这个地点,然后他也向杨华他们告别,说自己既然带了些东西过来,就此将它们在市场上进行处理。 杨华送了一小段路后折回,立即坐上自己的车向海安城奔去。 回到海安城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了。杨华直奔洪震天的卧室而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他便又问恃卫,恃卫告诉杨华,他也不知道帮主在哪里,今天下午就没有看见过他。 杨华无奈,只有回到自己的译电室,没想到的是,正当他悻悻地走进译电室的时候,却发现洪震天在那里。 杨华喜出望外,立即叫了一声:“帮主,我回来了。” “哦,你回来了?辛苦了。坐下喝口茶,我想听听说说那边的情况。”洪震天对杨华说。 “好,我这就向你汇报。”杨华说着便要叙说。 “不急,喝口茶再说不迟。”洪震天又劝慰着杨华喝口茶后再说。杨华跑这么远路了,滴水未成,喝口茶润润喉,免得中途停顿。 杨华便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茶,用袖子将嘴一抹,然后说:“果然那里有情况。”刚咽下最后一口水,杨华急于肯定当初帮主的判断。 杨华开始叙述,他是从上游那个小滩上进入中棠屋的。因为他不敢从关卡那里过去,怕被挡住。事实证明,他当初这样做是正确的。因为中棠屋的村民都重新办理了身份证,只有这新的证件,才能允许从这个关卡进入。 他去了西棠屋见到了叔叔,叔叔告诉他发现了那个山洞有动静,不小心还弄伤了自己的脚。杨华去现场侦察时,发现那个山洞里果然有情况。 杨华此时将地图拿了出来,对着地图,用手在上面不断地指着,又不断叙说。 “这块草地避风,一般不会有动静,小时候我们这帮小孩子经常在那里玩躲迷藏,一旦发现那里有动静时,便会知道那里面肯定有人。这次我去侦察的时候,发现那里的草地正徐徐摆动,很明显有人。” “你们再看这里。”杨华又用手指了指地图上的另一个地方。 “这里明显可以看到有一挺机枪,但未看到人,非常奇怪。大家再看看这里。”杨华又将手指划向了别个。 “这山洞的顶部有修缮过的痕迹,不知上面是要建造火力点,还是要建居住的地方。后者的可能性较少,但周围并未发现人员居住的地方。这又是一点奇怪的地方,他们总不可能住在洞里吧?洞里不放物质吗?” “可为奇怪的事还在这里。”杨华又喝了口茶,继续说: “最近一段时间来,这个山洞的人没有增加,也未减少,物质也只是那么些,另没有见过有送货过来的车辆,也没送来货。而且他们几个人成天将洞里的货物搬来搬去的不知在做些什么。” 杨华说到这里看了看洪震天,然后又继续说:“我叔也是这样说,他当初一见到这些人的时候,他们也在搬来搬去地弄这些东西,但一直不见有新的货物运到。” “从这些现象分析得出,可能这个货物储备站还在初步阶段,或者正在试建之中。目前还不宜派兵前往捣毁或监视,因为那样哪怕再做得周到,也有可能千密一疏。”杨华这样分析着。 “有道理,你判断得不错,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还有可能在试探,看看有什么反应。”洪震天听杨华一说,觉得杨华对情况了掌握还是比较多,分析判断得也很有依据,比较到位。 “帮主,不过我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现请求您给予处分。”杨华突然又说了这么一句话,让洪震天一时其究竟做了一件什么错误,怎么在此之前都未曾听到过。 “说来听听,你做了一件什么错误的决定。”洪震天总得让其说出来之后才能判断其做的决定是否正确。在未确知他所做的事的真实情况时,他下不了结论。 “当初看到山洞里的人来回倒腾货物时,而且证实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这样,我便判定,这个物质站只是在最初阶段。”杨华说到这里又看了一下洪震天,见洪震天没有作声,并鼓励似的让他继续说下去,便又开始说: “到最后他们彻底完成货物的储集还需要一段时间,短期内不可能能够完成。因此,我便想到了,特别行动队的人不可能这么早就出动来到这西棠屋,时间过早,极有可能暴露企图。”杨华喝了一口水: “那怎么办,这里的情况不可能不需要了解,不可能不需要及时地掌握。那么,在驻人有困难的情况下,怎么办呢?” 洪震天听着听着觉得很有兴趣,便急切地问了一句:“那怎么办呢?” “我便想到我的叔叔,因为他经常在这一带活动,他也发现了这个山洞。我便要他继续监视这个山洞的情况,尤其是在物质大批量地运来之后,着重观察这个点。” 杨华说到这里还是停顿了一下,他真怕说出来之后受到指责。这对于他来说,当时觉得应该这样做,只有这样做了,既可以不让帮里暂时派人去,同时又可以得到那里的情报,这何乐而不为呢!可是他还是没有把握能够肯定,他这样做就是对的。 “你叔能知道有什么大作用?关键是怎么让我们知道那里的变化。”洪震天问。 “这就是我要检讨的地方。我要其每天将观察到的新的情况报嘉义鲁伯,每天正午十二点钟在向阳路五十六号处与我帮的人接头,并将我帮的暗语告知了他。” 杨华说完便低下了头,等待着洪震天的批评与指责。他的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对这件事没有底。看似正确的东西,可仔细分析起来就不一定是正确的。 一是他擅自将帮里的暗语告知非帮里的人,哪怕此人是他的谪亲也不知。二是他还让他叔知道了洪门帮在嘉义其中的一处联络点,向阳路五十六号。 第四百二十三章行动正确帮主赞 “你做得非常对,没有不妥之处。虽然你叔知道了我帮一般人员的暗语,这也没有多大关系。况且你这是为了让我们的人相信,区分敌友,确定他就是你叔,这样情报才为可信。” 洪震天说着看了看杨华的脸,看他紧张的情绪有所缓和,又继续说: “一是你没有擅自答应你叔叔入帮,这是你不能决定的事。二是你没将更为秘密的暗语告诉你叔,想来你还是有所区别的。尽管是你叔,你也是公私分明,做得非常得体。就你说的此事,无半点差错。不仅没有差错,而且还做得很对。” 洪震天又告诉杨华,其实他刚带领他叔叔与嘉义的人见过面之后,嘉义方面就禀报给了洪震天,当时洪震天就指示嘉义方面,定期与其接触,并接收情报,只是不要扩大地点与范围。 说句实在话,杨华叔叔能够义务为他们传递情报,不仅不能责备杨华,更要表彰他。他这样做减少了帮里许多的麻烦,这样特别行动队的人就可以稍后才去西棠屋。 按理说,要杨华叔叔一个村民参与洪门帮的事,这是不应该的,杨华叔叔也没有这个义务,洪门帮更是很少这样去让百姓去担这个没有必要的风险。 这事自然不是洪震天的初衷,洪震天也一向不鼓励本帮人员这样去做。只要是跟洪门帮没有关系的,一概不因为洪门帮内部的事去麻烦人家。 就连黄子鸽也如此,洪震天也不让其过多地参与洪门帮的事,尤其是牵涉到她个人安危的事,他一概不让她有丝毫的联系,这是洪震天一惯的作风。 别看他平时对黄子鸽那样的顺从,在这件事上,他往往会体现出他的霸道,让黄子鸽也不得不被他折服。 现在杨华的叔叔参与了进来,好在只是探听一下情况,从目前来看风险也不是很大,终究参与了进来,那就得好好感谢人家,下不为例就行了。 这样每天都能掌握到新的情报,就是特别行动队的去了,也没这么方便。而杨华叔叔对那一带非常熟悉,无论在何处,从哪个角度,他都可以观察到那个地方的。 洪震天表扬了杨华,并说他叔为洪门帮做这些事也不容易,而且非常了不起,有机会请杨华一定代表洪震天向他叔叔问好,感谢他为洪门帮所做的一切。 杨华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他不停地拨弄自己的手指,似乎手指上有什么东西粘着不舒服,可是仔细一看,并没有什么东西。 他来回地弄着手指,低着头尽量不去看洪震天的眼睛。他不是故意做这件事为了邀功,当时在确定那种情况之后,他觉得这种办法最好不过的,便跟叔叔说起此事来。 当初他要其叔叔做这事,也是出于为洪门帮着想,觉得这样既可让特别行动队的人暂缓出去,同时又能每天掌握到新情况,而且其叔付出的也不是很大。 现在帮主说要感谢他的叔叔,他倒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他倒没想到要受帮主的感谢,当初有此想法就没想到要得到感谢,只是觉得事情这样处理最佳,便跟叔叔说了。 “帮主,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叔叔也愿意去做。他也是个具有民族大义的人,知道日本人侵略中国,受害的是咱们老百姓,也知道洪门帮是专门为老姓做事的帮,所以他不会有什么想法。”杨华这样对洪震天说。 洪震天觉得杨华还是较为诚实,其也是以帮为家,一切从帮内利益出发,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在他身边工作了那么久,所受熏陶不少,加上卢家寨执行任务的出色表现,可以说是一个经得起考验的人。 杨华看上去一介书生模样,也十分瘦弱,有点弱不经风的样子。有时你看他走路,像是在飘一般,总会担心他每一步都有可能摔倒一样。 有时候他慢步走来,你总能感觉到他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一副不经意的样子。可是当有人叫他时,他却能在第一时间答应你的回侯,反应又是那样的快速。 在洪震天身边工作那段时间,杨华却是经常处于一种紧张的状态。他要时刻听侯洪震天的调遣与吩咐,要及时地在洪震天需要他出现的时候出现。那种敏感度以及对帮主的了解,洪震天发现,他是独一无二的。 这就说明杨华有一个有脑子的,善于思考的人。他跟随帮主,首先就研究了帮主的习性,知道帮主在什么时候最需要他的出现,知道帮主心里的所想,所以就提前做了功课,就等帮主一声令下,然而能很快呈现在帮主的面前。 杨华学识渊博,思维敏捷,预判能力强,而且为人正直忠心,是一个好苗子,值得培养。 想着这些,洪震天又感到十分欣慰,毕竟这是他们洪门帮的人,是洪门帮的财富,十分欣慰。他要杨华回去休息,此次任务完成得非常好,富于创造性。待时间允许的情况下,他还派杨华回中棠屋,专门感谢他的叔叔。 杨华说代表叔叔感谢洪帮主的关爱,这件事是我们自己愿意做的,并不是想得到嘉许,是出于本身的意愿,请帮主不必太客气。 说完之后,杨华便回破译室去了。 这时洪震天令人叫来吴志豪,告诉他,特别行动队目前正做准备,但暂时不要前出中棠屋,听候指示后再行前出。 洪震天又将中棠屋目前的一些具体情况跟吴志豪进行了通报,还将杨华在地图上所做的标识连同地图全部给了吴志豪。 洪震天对情况已经了解,吴志豪他们认真研究一番后时刻作好前出的准备。 吴志豪明白之后,便请示离去,他要回去将情况跟一排长他们进行研究,并向他们传达洪震天的重要指示。 一排长看了那个地图之后,肯定地说:“地形我们比较熟悉,这一带前期我们虽未直接去过,但在地图上也有所研究。什么时候去,都没有问题。” 吴志豪告诫一排长,现在组织大家熟悉地形,针对那个山洞反复进行训练,一旦出击,争取旗开得胜。 第四百二十四章黄子鸽感慨良多 黄子鸽自订婚宴回到学校后,她便在学校转悠了一下,并把从帮里带来的一些糖果散发给每一位教职员工,让他们也分享一下校长的快乐。她并没说什么,但大家知道这是喜糖,吃点喜糖,沾点喜事,何乐而不为。 黄子鸽脸色娇嫩红润,她走到学生园地看着学生写的文章。这是小学五年级的学生写的。一个小学生的文章写得如此文笔流畅,慷慨激昂实属不易。虽然可以看出一些稚嫩,但不失激情与正义。 她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学校庆典期间,她还没有时间来学校转转,看看学生们的作品汇报展出。 黄子鸽又朝前走了两步,来到几副绘画前,一一看着。绘画的风格还显幼稚,可也很明显地表明了意思。学生的感情是那样的直接,爱憎分明,有感而发,情感饱满,从不隐晦。 从学生的文章与绘画上,黄子鸽仿佛看到了一个个学生的面孔,那一张张小脸流露出的那股热情与执著。 小朋友的可爱,全因是黄子鸽有一颗爱心,全因是她平时对于学生倾注的全部的关爱。内心没有爱的人,是感受不了爱的。黄子鸽办学校的初衷就是为了这些一一代能够形成自己独立的思想,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 这时粟嫂走了过来,她也是在那边打扫卫生时,发现黄子鸽一个人在这边转悠,便过来的。这边比较偏僻,安静,无人能够更多地关注这里。 粟嫂来到黄子鸽身边,向黄子鸽问好。她说校长一个人在这边转悠,是有什么事吗?她从来没见校长这样过。校长一向很忙,哪有闲暇来这校园里转悠呢! 这恰好是来看看学生们汇报展出的一些文章与绘画作品,感悟一下学生们内心的所思所想,从而检讨学校以后在教学方面哪些地方值得改进与提高。自然,也是为了消散内心的一些不佳情绪。 这种情绪无法说清,究竟是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感觉到内心有点郁闷,便随便出来走走,来校院里转转。孩子们的思想反而洗涤了黄子鸽内心的不佳情绪,当她看到学生们这些展示的作品后,心情好了许多,畅快了很多。 她并非一事无成,首先这些学生们的表现,却让她看到了未来,看到了希望,也看到了自己工作的成果。 试想一下,若干年以后,当人们在她跟前说起,她的学生某某在哪里高就;学生某某是个什么家,为国家作出了哪些贡献;学生某某为赶走日本人出中国成了国家与民族的英雄。 自然,大多数的学生生活在普通的人群中,大多数学生做着十分平凡的事情,但他们也始终没有放弃自己的理想与抱负,也一直地拼搏着。只要是能够与社会溶合,能够作大的贡献都是可以接受的。 并不是说高就的学生就一定有光,能够得到老师过分的宠爱,同样那些平凡的学生,同样会受到老师的鼓励与爱护。在老师眼里,没有那么多的势利,至少在黄子鸽心里是这样。 就像一位母亲,对于自己的孩子,无论他是否有所谓的出息,在她的心中,孩子始终是她的孩子,照样会一如既往地爱着。 黄子鸽领着粟嫂来到一处石凳傍,她示意粟嫂坐下来。粟嫂坐下后,黄子鸽也坐了下来。 可是还是粟嫂先说话了:“侯伯说他老家来的人已经走了,那人的儿子并不知晓她来到此地,因为无需儿子的帮助,便悄然来了。走的时候其儿也不知道,但是其来时调查局的人将她请了去,不过也无任何事情。” 粟嫂还告诉黄子鸽,侯伯老家的人告诉他,说调查局副站长杨贵先以后可能会因为此事犯事,将受到严惩,如果有可能的话要想法设法动用一切关系帮助于他。 杨贵先此人一向正直,是个难得的人,虽然身处调查局,但在百姓中的口碑不错。对于这样的正直的老百姓称道的人,我们不能伤害,也得加以爱护才行。这件事请他们一定要记住。 黄子鸽听了之后,觉得此事还得提前有所考虑才行,就是到时真的有什么事的话,也好很快地应对,不必再思前想后地耽误时间。 黄子鸽问粟嫂,近来那天学校附近有什么动静没有。粟嫂告诉她,学校附近非常平静。自从学校庆典取得很大成功之后,附近百姓对学校都刮目相看,有的还在附近义务为学校做起了保护工作。 一到放学时期,许多的老人自觉地站在路口拦住过往的车辆,让学生先通过,一味地陪伴在附近,若是黄包车夫拉回的话,还反复告诫黄包车车夫,路上注意安全。 总之这次学校的校庆结果是喜人的,学校的教学方法得到了百姓一致的认同,百姓们自然对学校也爱护了起来。 不仅他们感觉到自己的孩子在这样的学校学习,前途光明,更重要的是他们看到了同心学校是真正的把教育好海安城的子弟当事业在做。 百姓的目光是雪亮的,他们不在乎你如何地宣传,不在于有人强加给他们看法。他们心里自有一杆秤,能够称得出任何事情的份量。他们内心有的是想法,只是不待他们表示自己想法的时候。 千万不要忽视对于他们的存在,千万不要认为可以愚弄他们,他们只是一芥草民,一群愚民罢了。那样的话,在他们的心中,便抹去了你的印迹,一旦时机成熟,你便会被他们踩在脚下,遗臭万年。 有哲人说过,人民群众是创造历史的真正动力。历史是他们抒写的,谁还能忽视他们,轻视他们,那他们就真的会被人民群众所抛弃。 黄子鸽他们也正是依靠着群众,发动着群众,才有了今天这样的成效。同心小学校庆取得的成功,也是全校每一位教职员工努力的结果,光凭她黄子鸽一个人是不能够完成这么大的事情的。 第四百二十五章暂抽身顾爱人 又正如一个哲学家所说,群众再多也都是一个个零,而领袖或者领导,带头人才是实数。如果一个个零的前面加上一个实数,那这一群人就是一个庞大的群体,就是一支巨大力量。 虽然此话不甚正确,过份突出个人英雄主义,过份强调领导的作用,但也能客观地说明一点,有些事情还得要有个人牵头才行,谁都不勇敢地站出来承担这个责任,那再多的力量也无易于一盘散沙。 粟嫂这时跟黄子鸽说:“这次侯伯老家的人还是较为满意的,侯伯说,以后一切的事情便在自己身上了。” 黄子鸽也明白她所说的,这正是她现在考虑的事。她跟洪震天刚刚订婚,这喜事还未过去。可洪震天又开始了他的忙碌,他的事情太多,一个接一个不断地来,他哪有闲工夫考虑别的事情呢! 自然洪震天是爱她黄子鸽的,虽然黄子鸽在他的心里占有很大一块位置,他也时刻想念她,但洪震天被事务所缠绕,也没多少时间跟黄子鸽卿卿我我。 不过黄子鸽自己该怎么做,她已经这样去做了,就不会想着要回头。可以说,洪震天是除洪菁菁以外自己唯一的亲人了,因此她绝对会珍惜。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天空睛朗。鸟儿来回地在她们头顶飞来飞去,从这个树枝飞到那个树枝,不停地嘻闹。 有的是一对在追逐,有的是一群在翱翔;有的飞成一排,象在天空中写下一个大大的“一”字,有的飞成一个“人”字,在天空中保持得非常稳定,场面十分壮观。 黄子鸽对粟嫂说:“电台近期可以开机,各部有什么情况可以联络。” 粟嫂立即应允。这样她也可以了解外部的一些情况,也可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海安城也有充足的时间去应对。 黄子鸽吩咐完毕之后,粟嫂便离去。 黄子鸽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这出去一转悠,思维反而清晰了不少,一切事情都在脑海里清晰地呈现。她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也悠闲自得地慢慢品着。 她时而闭紧嘴唇,时而睁大眼睛,时而微偏着个头,时而眼晴盯着屋内的某一点仔细地看着,不知那上面有什么值得观看的景象,反正她是那样地认真地看着。 其实黄子鸽在思考一系列问题,对于自己的事情目前也可能放在次要的位置上了。 学校的工作,她更多的可能要交给教导主任与老肖去关照了,目前这一段时间,她还得经常往返于帮里。对于洪震天的身体,就差几副药的事就完全好清楚了,她可不能半途而废。 好在学校的工作在经过校庆之后,一切都有了规程,大家各司其职,按部就班地去做就行了。本已是程式化的工作,加上学校老师都是些工作十来年的有经验的老师,一切都不在话下。 喝了一杯咖啡之后,黄子鸽又来到老肖的办公室。老肖热情地招呼黄子鸽就座,并给其端来了一杯茶水,放在黄子鸽身前。 几句寒暄之后,黄子鸽便把自己的意思直接跟老肖说了。黄子鸽近来学校的工作,得由他跟教导主任主要担一下担子。 她黄子鸽近期可能往返于帮里较多,因为洪震天的伤病虽好,但也得经过最后的恢复治疗。她黄子鸽已按照医生的要求给洪震天抓了几副药,进行调整,现洪震天正在服药期间。 她不想他因事耽误服药,所以有时要专程回帮里为其煎药,监督其服下。由此一来,学校里许多工作可能就难以关照得了,因此暂托咐给他们俩。 老肖说没有问题,并说,要不他去叫教导主任来此,现在就商议此事,看黄子鸽意下如何。 黄子鸽同意了老肖的建议,这正合她的意思。她本想针求老肖的意见,如他同意,她也就想要教导主任来此开个小会,分布一下他们近期的工作,让他们俩暂时担当一下目前学校的教学与日常工作。 教导主任立即来到老肖的办公室,见到黄子鸽立即打着招呼问好。黄子鸽也示意其坐下来,教导主任便坐了下来。 黄子鸽便开门见山地说开了: “今天叫两位一起开了小会,将近期的工作作一此简单的安排。其实大部分工作都是你们操心较多。教学上的事主要的是教导主任在抓,学校其他一些保障工作,一些事务性的工作,也都是老肖在负责。” 黄子鸽说到这里又示意大家喝茶,她似乎以此种方式来感谢他们对于学校工作的支持与付出。而这些,都是她黄子鸽甚至其他老师都是有目共睹的。 接着,黄子鸽又说:“大部分管理工作都由你们做了,我也不过是一个摔手掌柜而已。” “近期我可能还得在学校与帮里来回地走动,学校许多工作也许照顾不过来。所以学校方面的工作可能大多的由你们来关照了。当然,我刚才说了,平时也是你们关照得较多。由此,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我没有什么意见,这些也是我的本职工作,我也理应做好它,无论校长在位与否,做好教学工作,就是我的责任。”教导主任首先表态,他觉得此事由他来做理所应当,责无旁贷。 老肖自然没有意见,用他的话来讲,这些工作,不管黄子鸽是否要他做,他都得做好。他不仅仅要做好这些,学校里所有的工作,只要他老肖能插得上手上,他都得有义务作好它,这也是帮主洪震天早就给他的命令,他哪敢懈怠。 将老肖安排到学校里来,就是洪震天为了给黄子鸽一个得力的帮手,这样的话洪震天心里多少也放下了一半的心。老肖做事老练,沉着,应乎各种官方检查什么的事得心应手。 所以说老肖对于黄子鸽这样的安排,他哪里会有意见,他只有认真做好的份儿,这是他对于洪震天帮主给予的吩咐最好的答复。 第四百二十六章红雷汇总情报 “看看你们还有什么要求?自然,有时我也在学校,但过问事情较少了,如果你们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时刻跟我说起。有些我能够想到的事情可能就提前安排了,在我没有安排的情况下,你们随时可以提出来,我再来安排。”黄子鸽又对他俩说。 他们都爽快地答应,并无其他任何要求,对于他们来说,黄子鸽对他们已经很好了。作为校长来说,具体工作做的也较多,并不一味地只在那里发号施令。 对于教职员工的关心也很到位,待遇在整个这一带都是很好的,他们都无任何意见,从无怨言。 自然,校长的为人与领导风格他们都是赞赏的,但待遇也是硬道理。无论怎样去说奉献,那就是一种说法,在食不饱腹的情况下又能奉献出什么来呢! 黄子鸽见两人都很愉快地答应了自己的安排之后,也很高兴。在她看来,这还是自己的人比较有素质,能够分担自己的重任,能够体谅她的想法。 作为教导主任与老肖来说,他们觉得这还是校长的为人较好,对老师员工一向的知冷知热所致,他们都愿意去为她分担。 双方都是那样的融洽,都尽量为对方所想,本来是一对矛盾,都能很好地对立统一。 黄子鸽见事情已经安排好了后,便吩咐他们近期就这样做事。她又叫来粟嫂,对粟嫂也作了安排。并只有告诉她,自己近几天要出去转悠几天,有些事情得必须由她亲自去做,没人能够代替。 她告诉粟嫂,若是有人问起,就说去了洪门帮,若是洪门帮洪震天问起,就说暂出外办事未回。究竟去了哪里,她也不知晓事情原委,她只带上小熊与另一位恃卫走了,其他人员都按部就班地在学校里各自做自己的事。 洪震天这件事确定了之后,下步她主要的精力便放在这件事上,现在她将别的事情弄好之后,便只是这件事情。她也作了很好的安排,一切都在计划之后,唯独这件事,她得自己去落实办理。不过也无须几日,便会很快办理。 今天夜里就得出发,黄子鸽已计划好,并安排小熊作好了出发准备。当初她是想不带任何人出去的,但想到洪震天一向对她的告戒,觉得不带他们一同前去,反而会引起洪震天更大的怀疑与担心。 就是带上他们也没有关系,至少自己的安全多了一份保障,这也是保证办成事的前提。 黄子鸽准备着就待夜色的降临。 调查局江红雷的办公室,江红雷刚从杨贵先那里回来办公室,按照其请示的内容,他这时要召集情报科的人员地行一次会议,了解汇总近几日来的各项情报工作的内容。 各路情报人员都已到位,江红雷也就直接开门见山地说:“今天召集大家,就是想汇总一下近几日的情报工作,各位尽管畅所欲言,将近几日的发现如实地进行述说,大家来分析一下近几日情报的准确度与价值度。” “谁先发言?”江红雷说了开头白之后,见无人发言,又形如询问。 “我先讲吧。”一个情报人员开始讲叙。 他们就那晚正在巡逻时,突然发现两人见到他们就跑的那两位人员之一。他说了那天晚上,他俩刚从“虞记中药堂”出来没多久,正在那附近转悠,突然有两个行迹可疑的人员在那附近晃悠。 他们两人立即赶了过去,正欲查问,可那两人撒腿就跑。他们赶紧追赶,一直到几条街,可是那两人在那儿跟他们玩起了躲猫猫的游戏。 他们要靠近他们时,那两人又跑了,待他们几乎要放弃寻找他们时,那两人又突然出现,似乎立即可以垂手而得。 到差不多时间了,那两人便分别从不同街道一跑了之,再也不见踪影,让他们一阵好找,都未有半点成果。 后来遇见了同心小学校长乘车从那儿经过,查询了一下,他们并无发现什么,便也就让他们过去。 江红雷问:“时间多晚了,黄校长还在那里?” “当时时间不是太晚,也就晚上九点多钟。他们也就是三个人,校长与一个司机和一个恃卫,象是在街上办点私事。”这个情报人员回答。 “觉得有什么可疑的吗?”江红雷又问。 “没有什么可疑的。当初路过的还有许多人员,只是有些人是步行的,有的是坐黄包车的,也有的是乘坐汽车的而已。”情报人员如实回答自己的判断。 另外有几位情报人员也汇报几个情况,那就是那几位现在还被控制起来的几个嫌疑人。那几人现正在审查之中,尚没有定论。 这时另外两位情报人员也汇报了一个重要情况,那就是有一天他们在漳宁码头发现一位可疑人员。 “是那处可疑?”江红雷问。 “是那种行为与气质可疑的类别。我们当时将其叫上车,她也是那样泰然自若,还在车上跟我们套近乎,说我们辛苦之类的话。”情报人员叙说着。 “是在漳宁码头请上车的吗?”江红雷问。 “不是,是在漳宁码头发现的,我们跟踪到侯老头面摊,她在那里准备吃面,我们上前请她跟我们走一趟,她也就乖乖地跟我们走了。”情报人员如实禀报。 “后来呢?”江红雷问。 “后来我们将人交给了杨站长。”情报人员回答。 “哦,交给他就好了,应该是什么情况,他都会处理好的。”江红雷听说情报人员将人交给了杨贵先,他也就放心了。 但是,他也没听杨贵先说起过这件事,究竟此人现在何处,是什么原因他不得而知。 莫非是场误会,杨站长私自派人出去混迹于人流之中?没想到被自己人发现被当成怀疑对象而领了回来? 这也只是江红雷的猜想而已,但他确信杨贵先不一定会这样做,既使这样做了,一般也会跟江红雷通报一声,而这次他并不知道杨贵先有这样的安排。 第四百二十七章疑人何而不见 江红雷不由绉起了眉头,从目前他们讲述的情况来看,这个人显然没有被扣留下来,这就说明这个人并不是他们这次怀疑的对象。如果不是怀疑的对象,那情报人员的敏感性肯定有错,是这两人抓错了人。 按理说,杨贵先对于这样的事是要跟江红雷说起的,因为这起案子只有他一人知晓,是放是留都得有个说法,尤其是放走了此人,更得有个说法。 杨贵先并未将此事通报给江红雷半点,江红雷不知何故。江红雷又不便去问,如果去问的话,杨贵先显然知道江红雷对他此事有所疑虑,这会弄得杨贵先非常尴尬。 这无异于逼迫杨贵先在这件事给江红雷一个答复,这是多么不好的一件事情,尤其是一个下级人员在对待上级的时候,切不可这样去做,更何况这个上级还是如此的一向关照于他呢! 此事到此为止,江红雷迅速知道该怎样去做。他告戒这两位情报人员,此事向他汇报了就行了,到此为止,不用也没有义务再跟任何人说起。 他们只要知道,上级做任何事都是有他们的道理的,只是下级并不掌握上级所掌握的那么多的资讯,有时不理解上级的作为,那也不必怀疑上级的处事能力。只要上级不因此事再责备自己便行,这也算完成了任务。 那两人明白江红雷的意思,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秘密的事情,对于他们情报人员来说,纪律与上级的命令便是一切,不可节外生枝。 情报人员的情报汇总基本结束,江红雷了解到了近几日的暗访情况,但似乎并未发现上级文件上所述的人员。 抓住的这几人,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可欵人员,没有什么大的用途。但也可以表时海安城站在接到上级指令以后,还是有所行动的,不然连那几位可疑人员都抓获不到。 不是海安城站人员不努力,而是线索不确切,对方太狡猾。江红雷安排情报人员继续进行监视工作,各人按分工迅速到位,按前期布置的情况继续监视,布控。 人们散去。江红雷,坐在桌子前喝着茶,细细地品味茶的香气,静静地看着那泛绿色的茶叶的稚嫩。江红雷喜欢喝绿茶,但也不排除红茶。对于他来说没有特别固定的嗜好,一切都随大流似的。 所以说,人们要想说出江红雷的特点来,还真是难以找到,或者准确地找到。他似乎就是一个普通的人,淹没在人山人海中没有任何突出明显的特征,根本无法一下捕捉到他。 可是他内心散发出的某种气质,却让人感觉到他似乎就在附近那里,只是你无法确切地把握到他而已。 散会之后,江红雷喝了杯茶便到杨贵先那里坐坐,给其汇报一下近几天的情况。江红雷将会议的情况如实地作了禀报,可就是没有提起那件事,那两人说的那个可疑人员的事。 因为那个可疑人员已经交给了杨贵先,自然杨贵先怎么处理,心中有数,他也许也交代过那两个人,这件事只是知道就行,不必再向外传播。 江红雷未提起是怕双方都难堪。既然是杨贵先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江红雷还这么不知趣地提起又有什么作用呢?那岂不是明显跟领导摊牌,让领导情以何堪? 江红雷不是那样没有头脑的人,不会那样去做。他根本不提这件事,就当是不知道似的。本来他就不知道,杨贵先也弄不清楚那两人是否告诉了他。江红雷未说起,杨贵先也就确信他并不知道这件事了。 杨贵先听了江红雷的汇报,先是喝了口茶,然后说:“看来此次的收获并不是很大。这也怪不得我们,茫茫人海中,我们对于来人的特点一点不知,又怎样能够获得线索呢?没有线索,自然如大海捞针一般。” “我们的布置应该没有问题,应该就是这些地方才有可能出现我们要找的人物。其他地方如果也会出现的话,那也是偶然的。我们的力量只能在这些重要地点布置,无法每一处都有人。”江红雷也十分为难地讲出了调查局目前的困境。 事情结果怎样?他江红雷不敢说,但就目前他们所做的布置,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把有限的兵力布置于几个关键点,主要把控重点,兼顾其他,只要有鱼儿,便一定会钩到。除非鱼儿比他们还狡猾,吃了鱼饵之后,连半点痕迹都未留下。 杨贵先也安慰江红雷,说有些事情只要我们去做了就行了,结果怎么样也不是重要的事。 许多事情都查无结果,又不是他们的一件两件。像这种特殊的情况,上级也知道不会有结果的,有结果的话反而不太正常,是奇迹了。那或许还可能是下级在糊弄他们,为了邀功而已。那有一点线索都没有,还能抓住嫌疑人的呢? 上面也是怕下级闲着没事干,查件事让你做做而已,是否能达到预期效果,他们是不指望的。就像是一只猎犬,你如果长期不让其奔跑,撕咬,一旦真的打起猎来,它怎么还有能力去捕捉猎物。 杨贵先安慰着江红雷,也便于他不要急于求成而乱了方寸。年轻人荣誉感强,做任何事情都想要做得更好,能够给领导一个满意的答复。 其实这是太年轻的想法,其实领导有时并不在于你能有个好的答复,这样你就有把柄在领导手里了,他会时不时地提起此事来,让你总觉得有所牵制,而脱离不了他,就像是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咒一样。 杨贵先知道江红雷知道他要说什么,他们这么长时间的配合工作,可以说都心知肚明。江红雷自然不会再在这件事费什么精力,只是在这段时间他们去做就行了,过一段时间,这事就过去了。 江红雷请问杨贵先,此事不知还需要几天时间。杨贵先告诉江红雷,此事最多不超过三天,加上前面的几天时间,都快接近十天了。十天都未有成果,再等也没了意义。 第四百二十八章惠子精神失常 如果说彩虹有什么事要做的话,十天内难道还做不好吗?他们还会等待着他们调查局的人去抓?彩虹跟调查局的人又不是亲戚,如果说是亲戚的话,倒可以照顾他们,让他们抓住去报功。 杨贵先又对江红雷说:“你女朋友那边近期去看了没有?” “没有去看。”江红雷回答得十分爽快。近段时间哪有时间,调查局人手本就不够,这又多出这项事来,就更没时间去看她了。 “等这件事过了以后,你去看看她,商量一下你们订婚的事吧,不能再耽误了。”杨贵先说着看着江红雷,象一个大哥似的,语气里含着尊严,又十分怜爱的样子。 江红雷也答应了杨贵先,的确也该去看看了,免得人家小姑娘产生误会。见没有别的事,江红雷便告辞而去。 日本珠式会,惠子成天疯疯颠颠,宫本弘一也没有办法。只是苦了由美子,成天哄着母亲做这做那,吃饭睡觉。 医生已经来看过了,说是精神分裂症,一时半会还难以好转。精神病是精神因素所致,因为必须要有一种良好的精神状态,惠子目前所处环境还不具备这样的条件,也产生不了对于她来说是良好的精神环境。 惠子在房间里转悠,舞动着双臂,弯着细细的腰,在那里转圈。嘴里还哼着歌儿,时而摔一下袖子,双手同时摔出;时而两手轮番摔出,就像是中国的戏曲表演。 由美子有时没有办法,只要是没有危险,她便任由母亲去舞动。有时,她也附和着母亲在那里唱着,舞着,目的是为了让母亲开心。 惠子焦虑的时候,总是露出一副惊恐的样子,躲在屋里角落里,大声地喊叫着:“武滕此厮怎么又来了!” 宫本弘一知道惠子是被恐吓的,可是也没办法。他也叫过道士做过法场,使法驱魔,可惠子依然不见好转。 宫本弘一真是束手无策,一筹莫展。他现在叫来了医生,听说是在民间有一定知名度的医生,可是这有知名度的医生的到来,同样不能医治惠子的疾病,连缓解一下都不可能。 晚上,吃过晚饭,惠子依然在房里跳舞,摔动的长袖,翩翩起舞,如果你不知道她是个病人的话,倒可以看出她的舞姿的优美。 不难看出,惠子的舞蹈功底,她的身段,她的一举一动,一招一式都是那样的优美好看。有时宫本弘一倒是立在那儿静静地欣赏一会儿,这是他平时是看不到的,好在惠子精神有问题,不然宫本弘一看不到惠子这些的。 宫本弘一有时倒也不觉得惠子精神有问题了是一种难堪的事,惠子只要在家,没人知道她的状况。就是在家,正常情况下,也是那样的一如既往,只是这样的时间不是很多,也不是很长。 唯一成为问题的是惠子见到宫本弘一时,就会大声地喊叫:“奸贼武滕,你吃里爬外,天将收你而去,你定会命归黄泉也!” 宫本弘一知道,这都是武滕把惠子吓的这样精神失常了,不然她也不会这样念叨着武滕,咒骂着武滕。 现在惠子当所有的男人都是武滕,都对其咬牙切齿,不停地大喊着,像是唱着戏一样的形态。 宫本弘一只有站在老远的地方观望惠子,不敢近身,怕刺激她使她情绪更不稳定,以致于更加疯狂地到处乱跑,没有节制。好在目前惠子还能在房间里与由美子一起玩乐,不至于流落街头。 由美子见母亲如此,也没有办法,医生都看过许多回了,未见好转。医生叮咛她要好生对待惠子,不要让其有精神刺激,免得她越来越严重而不可收拾。 由美子与母亲睡一个房间,她基本摸准了惠子的规律。越是有人的时候,她越是疯狂,可能是受到刺激要大的缘故。而人少的时候,惠子稍微平静些,有时一上午没人来,惠子会安静一个上午。 这时由美子也能够好好地休息一上午,她似乎觉得母亲专门是为了她的休息才不吵的。 这天晚上,由美子给母亲倒好了洗澡水,她为母亲脱衣脱裤。而惠子却光着身子在家里来回看看,她走到每一个窗口,向外瞅瞅看有无人在偷看。由美子说没有别的人,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 可惠子还是每一个窗口看一遍,并对由美子说:“由美子,你可不知道,有些男人就喜欢偷看女人洗澡,看得流口水了都还在那里偷看。你如果看到他们那个怂样,真是太可恨了。” 看过一遍之后,见没有人,惠子便坐在浴桶里。由美子在惠子身上淋着水,从劲部淋下,顺着手臂往下流,有的顺着胸脯流下。惠子在自己的胸前一个劲地搓着,口里不断地说:“这里不用乱摸的,摸得人心里痒痒的。” 由美子一边淋水,惠子一边哼着歌曲,悠然自得地泡在温水里。热气不断地在屋里弥漫着,如水帘洞一般。 由美子也很乐意为母亲浇水,不厌其烦。而惠子却是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些。每当此时,惠子便特别高兴与兴奋。热水泡得身体泛起红色,脸上也红润泛光,此时惠子的精神似乎不见了恍忽,那样舒适地享受着。 接下来由美子为惠子擦背,擦身,从脖子到后背,再从脖子到小腹,一一擦来。然后由美子要求惠子坐在浴盘沿上,将腿抬起,由美子又为母样轮番着擦拭双条修长的腿。 有时候惠子感觉到痒痒的,便不停地扭动着身子,并且嘻嘻哈哈,笑过不停。有时弄得由美子也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她觉得母样此时特别像一个孩子。 有时候由美子也十分为难,要是母亲总是这样不好又怎么办呢?虽然由美子这段时间照顾着母亲,心里也无怨言,她有时也想,就是这样伺候母亲一辈子也没关系。 但是,她又觉得,如果母亲一辈子都这样的话,那母亲不是始终未能走出这种痛苦的煎熬吗? 第四百二十九章宫本泄欲遭辱 宫本弘一站在窗外看着惠子沐浴,看着那依然光泽不减,细嫩油滑的皮肤,不由心里激荡。就像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女人脱得光光的,在热气腾腾的水中嘻戏,宫本弘一心跳得格外迅速。 眼前似乎不是自己的妻子,而是另一个人,这个人是这样的新奇,多么能激起他藏在内心的欲望。 宫本弘一已经伤了许久,没有近过女人的身了,几乎忘记了女人身体的模样,几乎遗忘了女人身上那种能带给人激情的东西了。今日看到惠子赤裸的身躯,他心中那种久未萌发的兽性又爆发了出来。 他不停地咽着口水,不停地用舌头舔着嘴唇,喉结不停地一上一下。他咽口水的咕噜声十分清晰,他的双手不知往哪里放了。这是他的东西啊,他可以随时享受,随时从她那里寻求快乐,寻求精神的养分。 宫本弘一似乎想到了,惠子是受了精神刺激,他是否再给她另外一种精神上的刺激让她恢复过来呢! 这种刺激自然带来的是愉快和享受,而不是伤害。看着惠子那肿胀的身躯,每一处都非常饱满地呈现在那里,似乎正等待着他宫本弘一去抚摸,去钟爱,去享受。 他在窗口外徘徊着,他要以怎样的方式将自己的女儿支走。这一点应该没有问题的,他以关心女儿的口吻喊着:“由美子,你今晚自个睡去吧,我来照顾你母亲。” “爸,我不辛苦,没事的,还是我来照顾她吧。”由美子以为父亲真的是关心她,这么长时间了都是她一个人在照顾母亲,父亲可能觉得她也会吃不消的,便想替代她一下。 “听话孩子,你照顾这么久了,要是倒下了,可不更辛苦了爹地?”宫本弘一继续做女儿的工作。 他内心的欲望不容得他退缩,他已经期待了一会儿了。 “好,我给妈穿好衣服后就去睡。”由美子回答。说着她擦干惠子的身子,拿出睡衣来给惠子穿上。 惠子也乖巧地穿上衣服,目光向窗口那儿望去,宫本弘一正在那里窥视着她光光的身子,正在咽着口水,那目光冒着光,几乎要挤进窗口进来。那贪婪的目光,今晚看来是那样的强烈,那样的不可抑制。 由美子给母亲穿好衣服后,附在她的耳边悄然地说:“妈咪,今晚爹地陪你,要乖乖的哟。”然后她便与惠子招了招手算是告别,就离开了房间。 惠子也没有挽留,她也无所谓谁在这里了,在她的意识里已经不清楚谁是谁了,一切都已烟消云散。 宫本弘一这时迫不及待地进了屋,他见着惠子,今日格外的美丽,他内心的欲望已无法控制。他拥抱着惠子,口里喃喃自语:“惠子,我的宝贝儿,我都好久没尝你的味道了。” 宫本弘一说着便凑上嘴唇吻着惠子,又用手去宽惠子的衣服。那松散的睡衣在宫本弘一的撕扯下一下子全脱了下来。 看着惠子那光洁的身子,宫本弘一再也无法控制,一下子扑了上去,将惠子紧紧地压在身下,疯狂地发泄自己的欲望。 宫本弘一气喘吁吁地做着动作,尽情地寻求自己的乐趣,不管任何其他的事情。好在惠子也没有反抗,也没有迎合的意思,她一个疯女人哪还会能感觉到如此雅兴与情趣呢! 只是在宫本弘一极度快乐的时候,身体一阵痉挛时,惠子轻声地说了一句:“武滕你这个禽兽,看山本将军不剥了你的皮。” 这一句话彻底将宫本弘一击垮了。他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看着赤身裸体躺在身边的惠子,顿时象吃了只苍蝇难受。惠子刚才这一句话,倒是让宫本弘一几乎要疯了。他心里哪是个滋味,他在猜想着惠子说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因为他刚才做了那事,让惠子想起了武滕曾经也做过此事,便不断地警告他,咒骂他?还是武滕就根本未做过,只是他刚才做了,惠子还以为他是武滕便这样谩骂他? 要么武滕跟惠子做过,要么宫本弘一刚才做的,惠子还以为是武滕在做,无非就是这两种情况,但这两种情况究竟是哪一种让宫本弘一能够确信,这就没了答案。正因为没有答案,才让宫本弘一心里极度地难受。 宫本弘一无法想像,自己妻子这嫚妙的身躯,怎么可能由别人去欣赏,去享用呢?想都不敢想,那是多么令人做呕与令人窒息的事情。 惠子身上那每一处,那一沟一壑都是他宫本弘一的,只有他宫本弘一有权可以去抚摸,去拨弄,去把玩,去欣赏,怎能任别人亵渎,甚至于连偷窥都是不允许的。 如果武滕那个畜牲真是动了惠子的身体,那他死了还不解恨,还应该碎尸万段。这种美人的身体,岂是这般畜牲能够触摸与玷污的呢! 宫本弘一看了一眼惠子,她还是那样仰面躺在那里,眯着眼睛,微张着嘴,似乎还能听到发出轻声呻吟的声音。 宫本弘一看了之后,心里不由一惊,他不知脑海里浮现了什么,总之感觉到,这般娇美的躯体,以前为何没有认真地欣赏呢?此时看来却是这般的诱人,这般的让人不可抵制内心的激情。 想着惠子刚才说的,宫本弘一更加不可抑制自己内心的情绪,他要尽情的享受这个肉体给其带来的快感,他要无时不刻地占有,否则让别人去糟蹋岂不是他宫本弘一最大的悲剧。 他又爬在了惠子的身上,又开始疯了似的占有惠子的身子,满足自己的情欲。可是无论宫本弘一怎样的动作,惠子还是那副表情,还是那副没有丝毫反应的神态。似乎这件事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发应,她的精神世界里似乎有了这种障碍。 宫本弘一精疲力竭地躺在床上不再动荡,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有所作为了。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他从未这样逍遥过,也从未有过这般的力气与精力,也未曾有过这般长的时间去享受惠子的身体。 第四百三十章遗失的红项链 可是当宫本弘一放松地平躺在床上后,惠子却是疯狂地吻着宫本弘一,在他的身上到处抚摸,搓揉,弄得宫本弘一不可承受的难受。不管惠子如何怎样去弄,不仅激不起宫本弘一的兴趣,反而让宫本弘一极度的不舒服,格外的难以忍受。 他怎么也没想到,惠子反而会这样。这不知是她确实感觉到了快乐,激发了她的激情,还是她就是当作一种好玩的游戏,现在正是玩得兴头上而已。 惠子把宫本弘一的全身抚摸了一遍之后,宫本弘一努力地用双臂抱着自己的胸,极力地承受着这种不快的感觉。直到惠子折腾了半天之后,不知是疲惫所致,还是兴趣消退,不再动作了,平躺在床上静静地呼吸为止。 晚上,宫本弘一虽然十分疲惫,可没有丝毫睡意。在他的脑海里不时地涌现出一些令他不安与羞辱的影像,那像是武滕爬在惠子身上在做着什么。他不能清晰地判断,是武滕主动爬上去的,还是受到了惠子的鼓励,或者惠子也是乐见其成的。 宫本弘一不得而知。可此事也无法得到证实,如果是武滕要强迫惠子,惠子不从,那肯定会有一定的反抗,惠子要么会受到一定的伤害。 如果武滕采用极端的方法让惠子无力反抗呢?那惠子受到的伤害便是心灵上的,这正可以解释惠子精神失常的原因。 不管是何种方法,关键是惠子有无被武滕玷污,这是重要的。从惠子晚上见到宫本弘一做那事的反应,似乎可以想像武滕也对惠子做过此事,不然惠子怎么会在那样一个时候说那样一些话呢! 他决定去一趟道场,去现场调查一番,他如果不去现场看看的话,心里十分不舒服,就如同鱼梗在喉。 宫本弘一吩咐一些恃卫准备动身去道场。恃卫照常准备着车辆,以及日常的警卫。他们不知道宫本弘一去道场去做何事,那里已不是武滕管辖的道场了,而是他宫本弘一的道场了。他去哪里干啥?这些恃卫们实在是想不通,可想不通也得执行。 来到了道场,宫本弘一首先来到武滕的卧室,似乎从这里能够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当初有人建议将武滕的卧室毁掉,将原有东西焚之一炬,可不知宫本弘一鬼使神差一般没有同意,说保持原样,万一上头有人来此,也好说明他对武滕还有某种怀念。 没想到在此问题上,也还有用处。宫本弘一来到武滕的卧室,看看四周,房间布置从简,没有更多的家具及设施。一大片的空旷的地方,一张榻榻米,还有在一处的一张小茶几。 宫本弘一看到武滕这个卧室,不知作何感想。他不明白武滕怎么把整个卧室都当成了一张床,这对于一个人独处的武滕有必要弄这么一张大床吗? 看到这里,宫本弘一的心里不由得难受起来,他不敢想像这张床上曾经发生过什么,他只想着是武滕那个死鬼一人在这张床上滚动着,漂移着,就像是他的人生一样,漂泊不定。 屋内有些杂物,是一些弄不清楚的杂物,不知武滕弄上这些东西作何用途。有些东西不是年久,也不是古老,宫本弘一不认识,而是这些东西本就是稀罕物,不仅宫本弘一不认识,就连武滕自己可能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宫本弘一也不想在房里找寻,他能找寻什么,想证实什么,一旦证实了又怎么样。宫本弘一都没有明确的思想,他似乎想证实他的想法是错误的,是不存在的,可是又是什么想法呢,他非得要证实? 他不想说,甚至于说出口都令其窒息,不可承受。还是只存在于心里算了,可是存在于心又常常折磨他不行,总觉得此事曾经发生过一样。 他去了关押惠子的那个柴屋,在那里又察看了一遍。柴屋也是混乱不堪,除了一些木柴之外,还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更看不出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宫本弘一又回到了武滕居住的那个大院,在里面漫无目的地乱转,心里总想能找出什么来,可又不希望找出什么来,十分纠结的心态。 没找出什么来,他可以有多种解释,如果找出什么来,那就只有一种事实。若是能够让自己接受的符合自己心愿的结果,那自然是好,一种心病就彻底根治,若是相反的结果呢?哪岂不心病越来越严重,以至于致人于死地? 在一间房里,宫本弘一发现了惠子身上的一件东西,那是惠子常常佩戴在身上的饰物,是一件紧贴着肉身的东西。那是惠子颈脖上的一根红链子,可这根红链子是用黄金制作的,但又不是普通的金项链。 这根项链是惠子母亲给其的礼物,是家传的一种礼物,无异于祖传之宝,它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便是生命与贞操的象征。人在,此宝物便在,人不在,此宝物则不在,这也是对长辈与祖宗的敬重。 记得新婚之夜,宫本弘一好奇惠子这条链子,企图用手将其取下来观看,可是被惠子坚决地制止了。 记得当时惠子对他说的:“此物可不能取下,它是与自己的肉体连在一起了,除非肉体消失,它便可以取下,否则不行。” 宫本弘一捡了起来,放在手心里看了看,然后放在胸口上,闭着眼仰面朝天。他不停地喘着粗气,脸色涨红,面部的肌肉不停地痉挛,嘴角不断地抽搐,一种十分痛苦的表情。 宫本弘一难以想像出当时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敢去想像发生了什么。但这条贴身的项链的丢失,可说明了一切,这里曾经发生过暴力,发生过搏斗,发生过破坏与保护,攻击与坚守的战斗。 宫本弘一咬了咬牙,睁开了眼晴,又看了看那条项链,便把其放在了口袋里,又用手往口袋里伸了伸,似乎检验是否真正放进口袋里一样。 他又在院落里转悠,不知还要寻找什么,似乎这条项链还不足以证明什么一样, 那他还要寻找什么呢! 第四百三十一章宫本纠结不清 宫本弘一回到了家里,恰好医生来为惠子查看病情。医生把了一下脉,然后对由美子说:“你母亲的病不见好转,反而有点严重,心律不齐,内心情绪愈加不稳,以后不要多刺激她。” 医生又开了点药给由美子,并吩咐她要及时给其母亲喂药,以后少刺激她一点,反复提示由美子注意,如不注意,经常刺激其情绪,其可能短期内难以好转,时间一长,也可能转入长期性的精神失常。 由美子不清楚,昨夜父亲照顾母亲一晚上,母亲怎么就情绪愈加不稳了呢?怎么就可能病加重了呢?由美子不解。她猜想着是否昨晚父亲说了母亲什么,或者未能很好地照顾母亲所致。 由美子不懂得大人之间的东西,不知道他们在一起为什么要吵架或者相互埋怨。一家人为何要那样子敌对呢?以前父亲从未跟母亲红过脸的,她想像着昨晚父亲也不会跟母亲吵架。 或许母亲的病加重是另有原因,可这个原因不是他们吵架,或者是父亲刺激了她,又会是什么呢? 由美子只是想到了一点,就是在母亲病重这段时间,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让父亲再照顾母亲了。如果他照顾一回,母亲就加重一回,那母亲的病何时才能好转。 她不用父亲照顾,也是为父亲着想,父亲太辛苦,事务缠身,不便再用来照顾母亲,这个任务就交给由美子来做。 由美子给母亲服了药之后,便安慰着母亲睡了下来。她走进宫本弘一的办公室,宫本弘一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似睡非睡的样子。对于有人进来,他并不在意,也不询问,还是躺在那里,像是睡熟了一样。 “爹地,母亲已经服过药睡下了。”由美子对宫本弘一说。 宫本弘一并未作声,只是动了一下姿势,以表示自己听到了由美子的说话。由美子这样一说,他不由想起了惠子昨晚一夜未睡的情景来。 上半夜是宫本弘一极力折磨惠子,而下半夜可是惠子寻思着折磨他宫本弘一。那美妙的身材,油滑的皮肤,他宫本弘一以前怎么未很好地欣赏呢?觉得是自己的东西了,想什么时候用来就用,也就不去欣赏她了。 他似乎从来没有好好欣赏或者夫妻俩做过什么嘻戏的事,都是非常直接实用地做起来了,以至于对自己妻子那娇好的身材都不了解。要不是这次偷窥其洗澡发现那美妙的身躯,他还根本不知道那娇美的身躯还如此诱人。 “病情好些没有?”宫本弘一问。他知道,昨晚上经过那一幕之后,他不知道是给惠子的病能带来好转,还是使其更严重。凭他宫本弘一的想法来说,应该是有所好转的,因为那么快乐的事情,怎么不令人心情愉快呢?自然,病情会有所好转。 可是由美子说医生说的,母亲的病情反而有所加重,情绪更加不稳定。这下子宫本弘一便不懂了,这完全跟他的想像大相径庭,完全不是一回事儿。 他不知道是刺激了惠子,还是那件事让惠子想起了什么,又让她回想到当时的情景,便不由得心绪不定,情绪不稳。 宫本弘一还在为这件事伤其脑筯,不所如何是好,由美子告诉宫本弘一医生的话后,更加让宫本弘一不解。他觉得自己也将跟惠子一样了,精神几乎要失常,也似乎要疯了一般。 由美子告诉宫本弘一,以后母亲的病就由她来照顾,不用爹地操心了。宫本弘一也答应由美子的要求,他还有什么办法。 如果连女儿的话都不听的话,那他宫本弘一就只有孤家寡人了。更何况还有更大的麻烦在后面,女儿可不是一般的人物,那是她舅舅的掌上明珠。 由美子的舅舅是谁,是山本将军,宫本弘一的顶头上司,一句话便可以决定宫本弘一命运的人。宫本弘一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抵挡得了山本的一句话。 宫本弘一答应了由美子,自然,宫本弘一想要的时候,还是随时可以要的。他有种种理由将由美子哄住,在他觉得,由美子也只是个孩子而已。 不知道是什么原由,宫本弘一现在越来越对惠子有浓厚的兴趣。自从看到惠子那嫚妙的身体之后,宫本弘一的脑海里始终浮现着惠子的身躯。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最近总是这样的感觉,总想要在惠子的身体做些什么,这样似乎才显示他的存在似的,这样才显示他依然拥有着惠子。 不仅是这种心理,宫本弘一自伤以来就没沾过惠子的边,如今伤愈,再加上其窥视了惠子的身体之后,神经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荷尔蒙像是开发了一样,一发而不可收。 宫本弘一虽然口头答应了由美子,可心里还是十分眷念着惠子。这种思念并不是夫妻之间的那种情感所致,而是宫本弘一纯动物性所致。他近来对这种事有点丧心病狂,近乎变态。 今天他就在想这个问题,是不是他的精神也有点失常,是不是他的精神也开始有病,只是这个病有点特殊而已,不然哪会有此种现象出现呢? 宫本弘一自然不知,他几乎失去了惠子。现在失而复得,他这样做,可没有丝毫珍惜的意味,而是趁一切机会尽情享受而已。 多次的失败,以及宫本弘一伤痛的到来,加上武滕与宫本弘一的决斗,宫本弘一也已经开始变态了。至少这一次他在惠子身子所花耗的精力与时间证明了这一点,而且他还越陷越深,不可自拔。 他也不问及鹰猴的事了,也不管他的事怎么样了,这几天他似乎忘记这件事一样,这对于宫本弘一来说更是大祸临头,这可是宫本弘一有可能头颅落地之事。 也非常奇怪的是,宫本弘一的部属近几天也不来找他,不知是没有什么事可汇报的,还是大家都觉得宫本弘一有点反常,不能正确判断是非,难以正常工作的原因。 如果是后者,那宫本弘一也可能也需要治病了,如果跟惠子一样的病,那他的后果将更为严重。 第四百三十二章女训班谈情爱 女子特训班,嶷山基地,将近一个月时间,基本科目已学完,现主要的是新的科目的培训与培训过的科目加强训练相结合了。 队员们都很用功,她们有的武功有了飞快的进步,而在发报、情报获取等科目上,玉兰的成绩处于优等。 女子特训班就玉兰年长,又是过来人,其他都是些小姑娘。徐彩霞虽然也是过来人,可是她是组训者,又加上老公在此,尤其是夜里不跟姑娘们在一起,自然就少了几分亲近感。 玉兰跟这些小姑娘们训练在一起,吃住在一起,加上玉兰平时又非常热情,常以大姐的身份自居,小姑娘们也就认了她这个大姐姐。 训练的时候,玉兰常常跟小姑娘比,有时不落下风,加上笨鸟先飞,玉兰经常夜里偷偷加练,虽然基础差,可也进步很快。这些都有些让余彩霞吃惊,更让那些小姑娘们刮目相看。 她们都没想到,这个大姐还有如此般的毅力与接受能力。吃苦耐劳是自然的了,关键是还这么乐观,从没见过玉兰说过这儿痛,那儿痛的。最多的时候,只见她扭扭腰,压压腿,有时摔动一下胳膊,说是放松放松。 其实她的大腿根部的肌肉可能被拉伤,有点疼。可能是上次她压腿,劈叉时弄成的。见年轻小姑娘能够做到,她也自信自己能够做到,毕竟小时候是练过舞蹈的,基本功还在。可是没活动开,还是拉伤了。 但她并未表现出来,这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说,谁知道呢?因此,她也受到了小姑娘们的一片赞誉。大家都誇她基本功踏实,功底深厚。 这些柔弱的女子们还得练习前扑、后倒、侧倒之基本功,个个细嫩的手掌与胳膊上都起了擦痕,有的还磨破了皮。 在后倒时,玉兰的舞蹈功底发挥了作用,可是她后倒时,却是慢慢地向后下腰,把个身体绷得紧紧的,曲线全露。可是得到了小姑娘们的一片赞美,都说玉兰姐的身材真好,是男人都会想念的。 是啊,是男人都会想的,可是她还没遇到那个男的,她遇到的那个男的,想她又有什么用呢?他可有个娇艳的美人时常搂着。就是想她,也是不能成事的。 总不能夺人之爱吧,那就只能暗恋,甚至只有在梦中,在想像里与其尽情的爱着,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恣意地去爱着。 有时训练之后,尤其是晚间,小姑娘们常常围在玉兰跟前听玉兰讲故事。玉兰经历的事多,所有的事都是新鲜的,好奇的。小姑娘都聚精会神地听着,全当是训练之后的精神食粮。 江红燕问玉兰:“兰姐,你说男人喜欢怎样的女人?” 玉兰看了看这个二十三岁的姑娘,高耸的胸部,脱下外套便能明显地看见那深深的乳沟,以及那两个饱满的圆球。若是跑动起来,胸前上下跳动着很是明显。 江红燕到现在还未嫁人,也是有点晚了。可能也是急不可耐的缘故吧,才问起这样的话来。 “男人的口味不尽相同,各人喜欢的类型不一样。象有的喜欢你这样胸大的,用手摸起来觉得手感很好。但也不要太大,最好是一手能够抓住,略为多一点就行。这样揉起来感觉舒服。”玉兰介绍着。 “那胸小的呢,就没人喜欢了?”阎冷问。 只见这个姑娘身材苗条,胸部并不丰腴,可也饱满,曲线分明。秀丽的脸庞,常常带着笑容,一看是个乐观大方的女孩。 “那也不一定。面容不娇美,但至少身材要好,总得有一点突出才行。像阎冷这样的女孩,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哪个男人不喜欢啊!要是我是个男人,晚晚搂着这样的美人胚子心里不甜醉了才怪。” 玉兰说得阎冷都不好意思起来。哪有男人把女人当饭吃的啊!看她说的那副表情,就当是真的发生了似的。 不过玉兰把每个女孩子的特征都说了明白,都说成能够引起男人们的垂爱,哪有男人不喜欢女人的呢?尤其是小姑娘们,更能得到男人们的宠爱。说得姑娘们个个喜笑颜开,兴高采烈,都觉得自己是男人们的最爱。 女人在一起时,也像男人们在一起时一样,都会谈论起异性,而且都是那样的投入。女人们的想像能力更加丰富,在说起异性时,她们往往会对号入座,于是每人的心里便开始了一个浪漫的故事。 小姑娘们又问起了玉兰的男人,是怎样一个男人。玉兰也是毫不吝啬地夸张着自己的丈夫,一个俊美的,男人味十足的军人。 小姑娘们都以艳羡的目光盯着玉兰,听她娓娓道来,津津有味地叙说,听得小姑娘们眼泛光芒,面色桃红,还不时地咽着口水。 弄得玉兰都有点嫉妒起来,她有点嗔怪地说:“看你们都咽口水了,样子好馋。那可是我老公,你们可别想像太丰富了。” 许多小姑娘们抿着嘴偷偷地在那里笑着,她们好奇,玉兰怎么知道她们心里随着玉兰的叙说,都悄悄地上位了。 江红燕说:“兰姐,没有呢,你的还是你的,我们抢不去的。看你也那么的有女人味,经验老道,哄男人得心应手,我们哪有你那么有手段啊!”说着便引来小姑娘们的一致反响。 “象我们这么疯狂的女人,有人愿意娶我们吗?”江红燕问。她以前说自己喜欢那种成熟的那种大男人,那种男人懂得呵护女人,对女人的爱也是内心的,真挚的。她就喜欢那种感觉,说得两眼冒光,心里甜甜的。 玉兰说江红燕是那种没有安全感,有恋父情结,但不管怎么样,年纪大一点的男人的确是有他优势的一面。江红燕爱恋这样的男人,也是她内心所求,也不无道理。 人各有志,罗卜白菜各有所爱,哪能将大家的品味都能统一起来呢!尤其是在爱情这件事上,很多事情都是出人意料的。你认为不可能的,可往往会成为现实,而你认识最有可能的,最后却是分道扬镳。 第四百三十三章姑娘内衣丢失 女子特训班平时的训练还是非常紧张,姑娘们也都能吃苦耐劳,经得起摔打。女子特训队平时训练的时候不与外界联系,黑巾帮的基地也在附近,可是他们的人也不允许来往女子特训班,女子特训班实行的是封闭式管理与训练。 自然,偶尔也有一些男青年往来于特训班,有的是给特训班送给养,有的是维护训练场地,总之要找些理由来特训班一趟。 都是妙龄男女,在一起时间久了,总会闹出一些事来,这对于当前的女子特训班来说,是绝对不允许的。 特训期间,严禁谈恋爱,除非你退去特训,那恋爱结婚生子是自然而然的事。这是洪震天对这次特训班作的规定,目的是为了保证这次特训的效果,既然要训练,就得象个训练的样子,不能受到任何干扰。 可是女子特训班发生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都有好几起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这一天晚上,陈凤群训练完毕之后去晒衣场收衣服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内裤不见了。 她在特训班里问遍了每一个人,可是大家都告诉她自己没有收错衣服,更未收错内裤。她非常奇怪,又到晒衣场看了看,看是否是风将衣服吹向了别处。她到处看了看,都没有发现内裤的蛛丝马迹。 陈凤群站在晒衣场不解地东看看,西看看,树林里,草丛中都看了,还是没有。这时阎冷过来悄悄地跟陈凤群说:“算了,别找了,我上次也丢了一条内裤,找了好久也未找着。” “怎么搞的呢?你看这晒衣场四围也是树林,杂草也多,要是风吹掉了也跑不了多远,不至于不见。不会有什么野兽叼走了吧。”陈凤群看着周围,对阎冷说。 阎冷没有作声,她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鬼,听说江红燕也丢了一条内裢,而且还是条新的内裤。不过她们都没有兴张,觉得丢了条内裤也不值多少钱,买一条就是,不必花很大的工夫,更没必要兴师动众地叫喊。 陈凤群与阎冷便回到了训练班。过了一会后,陈晓敏也过来对阎冷说:“上次我也有一条内裤不见了,也是在晒衣场丢的。这样看来,晒衣场那儿有点不正常,莫非有鬼,怎么专门丢女人的内裤?” “此事要么跟兰姐说一下,看她怎么说,你看怎么样?”阎冷对陈晓敏说。 陈晓敏表示同意,并要求自己去跟玉兰姐悄悄地说,免得惊动其他的人,弄出不好意思的场景来。 陈晓敏便找到玉兰,拉她到一边悄悄地告诉她,晒衣场已经丢了几条女子内裤了。玉兰一听大为恼火,十分气愤地说:“什么时候?” “就在最近,今天陈凤群的内裤也丢了,几天前是我的,阎冷的,听说江红燕的内裤上次也丢了。”陈晓敏回答玉兰。 这样算来,就丢了四条女人的内裤了。这绝对不是野兽所为,而是人兽所为。玉兰立即判断,这肯定是有个别男人的恋物癖在作怪,这也是一种心理变态,一种精神病的典型表现。 这究竟是谁呢?黑巾帮离这里有段距离,附近也无其他的集训队,有一个集训队也在较远处,那里应该也是管理较严,难以私自外出。 她们无法猜出来是何人所为,并不明白这些内裤的真正去向。玉兰要她们不要作声,丢了就丢了,不必再说。而且从明天开始,还继续在那儿多晒几条内裤,连续几天都晒。 她们也不告诉王义虎与徐彩霞,玉兰跟她们说,在训练的时候,她们利用训练的间隙,或者利用请假上厕所的机会去晒衣场的边缘进行监视。 她们已在晒衣场一个便于隐蔽的地方找到了位置,而且商定,一旦发现有人去晒衣场偷内裤,便当场抓住,然后惩戒一番。看哪个胆大的狂妄之徒有此嗜好,这次不让其出丑,也得好好教训他一顿。 一连两天平安无事,也真是奇怪,这个偷内裤的人似乎知道姑娘们有此计策一样,这两天就是不出现。内裤依然在那晒衣场上好好的,秋毫无犯。 阎冷觉得奇怪,便问玉兰:“玉兰姐,是不是有人知道我们的计划?” “不着急,可能是这个人犯事之后都得要等几天才再偷。他也可能在偷了一次后,看看动静,如果没动静的话,等两天再偷也有可能。”玉兰这样分析。 又等了两天,白天依然没事。玉兰告诉陈晓敏与阎冷,黄昏之后,她们俩在预定地点潜伏,玉兰在稍远处静观其变。如果她们发现有人行窃内裤之后,起初不要作声,直接出去将其擒获。 如果发现有所反抗,便用武力将其制服,不要含糊。玉兰告诉她们,这正是展现她们训练成果的最好机会,成功与否,在此一举。 黄昏已至,可是四周没有动静,虽有微风习习,草木轻轻摇曳,可也没有大的动静,更不见有人前来偷窃内裤。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已经在稍远距离上看不清人了,四围的草木依然在微风的吹动下轻轻摆动。 陈晓敏与阎冷潜伏得都有点不耐烦了,她们相互对视了一下,用目光交流。陈晓敏似乎在问:“今天可能不会有人来了。” 阎冷向陈晓张敏摇了摇头,示意陈晓敏要有点耐心,再等会儿不急。因为玉兰还没发出她们撤离的信号,玉兰也在远处观察着这里的一举一动,她未发出信号,肯定还有可能。 正在她们交流之际,忽然,陈晓敏突然止住了阎冷的交流,用手向前一指。阎冷赶紧回过头向陈晓敏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草丛中有一个黑影紧贴着地面匍匐着向晒衣场爬去。 阎冷也看到了一个黑影在地上蠕动,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只看见一团黑影向晒衣场慢慢地爬。 陈晓敏也开始慢慢地向那黑影匍匐前进,阎冷却从另一个方向向黑影爬行,行成包抄之势。 那黑影慢慢接近晒衣场晒内裤的地方,这边阎冷与陈晓敏也悄悄接近那个黑影。那个黑影爬到了姑娘们晒内裤的地方,突然不动了。只看到头部在上下移动着,不知在做些什么。 第四百三十四章玉兰潜擒未果 阎冷也弄不清楚,那下面是个人还是个动物。他在那里做什么,是在祈祷,还是举行一个什么仪式,怎么半天没有动静,只是在那上下移动。 陈晓敏也觉得奇怪,她没反应过来,就看见那个黑影突然站立起来,迅速地收了那几个内裤便又猫在地上不动,察看着周围的动静。可是那黑影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猫在那里不动,准备察看周围动静时,陈晓敏便扑了过去。 那黑影见势不妙,赶紧往傍边一滚,陈晓敏便扑了个空。那黑影见有人在此,迅速一个跃起,向陈晓敏扑来,可是被陈晓敏狠狠地击了一掌。此时阎冷也赶到,两人夹击着那个黑影。 那黑影见两人迎来,不敢怠慢,但转念一想,如果久攻不下,被发现了可能不好,那样暴露了身份多少十分尴尬,严重的情况下还可能受到惩罚。 此黑影于是招数更狠,攻击更猛,阎冷跟陈晓敏节节后退。正待她俩想好应乎的招时,黑影突然一个转身,连续跃纵几下,逃入树林不见踪影。 陈晓敏正在追击,被阎冷拦住,要其不要追击,天黑林密,追击不会有什么结果。这时外围的玉兰,正往这边赶来,见黑影逃至树林,便一下子窜至树林,伸腿一拌,那黑影一声惨叫,便摔在地上。 玉兰正欲向前揖拿,没想到那黑影腾身一跃,又是几个连跳,便跃去好远,随即顺手摔来一块石头,玉兰一躲,黑影便销声匿迹。 这时陈晓敏跟阎冷她俩也已来到,见黑影还是逃离,便觉得此事未能圆满成功。不过也可确认,此事是人为,并非是其他任何东西了。 问题是这人是谁,没有查清,无法确认。是黑巾帮的,还是其他集训队的,但她们可以肯定一点的是,此人再不敢来此偷窃女孩子的内裤了。 “兰姐,你觉得此人是谁?”陈晓敏问。 玉兰没有作声,她在回想跟这人交手的每个细节,可是怎么也觉得这个人不是很熟悉。虽然是近距离交手,可是怎么也看不清此人的脸,不知此人的脸作过什么处理不得而知。 要么是带着一个面具,要么脸上蒙着一层东西,可是怎么都看不出来,只能见着眼睛发出光,在那儿闪忽着。玉兰怎么回想,在记忆的海洋翻遍了每个角落,都未有这个人的影像。 从武功来讲,这个人的武功还是上乘的,别说玉兰了,就是她们三人去两人可能都不一定是对手。其实她们女子特训队里,武功较好的来说,陈晓敏也算一个,可是就她一个人还是难以匹敌。 玉兰心里没有底,她也不能明确这个人是谁,特征不是很明显。 “说不清楚是谁,没有明显的特点。这事还得从长计宜,慢慢调查才行。我想此事就我们三人知道便行,不必再扩大范围,我们也注意观察,看谁有这种可能。届时弄个水落石出后再说。” 玉兰交代陈晓敏与阎冷。她这样做并非没事找事,如果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以后不再出现同样的事情发生,那此事就算了结,如果以后还出现类似事情,不查清楚,肯定是不行的。 不说财产受到了损失,更重要的是偷出这些东西是对姑娘们纯情的一种亵渎。谁知道偷去这些东西是去做啥了呢? “你们也不声张,不能跟任何人说起今晚我们到这里来了,以及遇到的事,此事时间一久,便总会有人露出破绽。”玉兰这时对陈晓敏与阎冷说,然后又吩咐她们一同向集训班走去。 今晚的这件事,便告一段落,至于以后又何发展,谁也难以预料。自然,玉兰她们平时也留意了这件事,到每一个地方,都会观察,分析,以求解答谁会有最大嫌疑去偷这些内裤,其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 是仅仅的心里变态,还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这个事情对于她们来说,目前还不够清晰。 训练继续进行,不过女子特训班的训练越来越严厉,要求越来越高。白天的野外训练之后,有时晚间还得进行夜训,这些都是情报工作者必须具备的技能。 前期的擒拿与反擒拿训练已经结束,经过考试,都已合格,不过有的身手好的,基本功扎实的人所表现出来的效果要好。 在收发报的训练中,玉兰的成绩较为优异,在情报的收集与传递中,玉兰的成绩也不错。只是她年纪稍大,办气不是太足,在擒拿与反擒拿的科目中稍落下风。 夜间科目的训练主要是对敌重点目标进行破袭战,就是在侦察好敌重要目标之后,对敌重要目标进行攻击。这其中包括敌指挥所,雷达站,弹药库等重要目标。 首先是荫蔽接敌,在夜间,必须保持较低姿势,静听熟悉周边各种声音,记在心中。尽量直线前进,不要左右晃动,那样容易让对方看清有目标移动,直线前进的话,就是晃动,也不要左右晃动,这样就是到了敌人跟前,他也不一定能够知晓。 攻击目标时动作要快,首先攻击其要害部位,瘫痪其指挥及增援系统,一击而使之没有战斗力。 她们的演练是逐步与分阶段进行的。反复进行练习,不断推进。对于女孩子来说,这种训练是特别辛苦的,耗体力的事。不仅要学习爆破,还要学会对炸药包进行捆绑。总的来说,要有独立完成任务的能力。 这件事情虽然没有查清,但对她们的训练没有丝毫影响,尤其是对于玉兰来说更没有什么影响。在训练场上,她依然生龙活虎般地做着各种动作,没有半点疲惫的感觉。 不过此事对于陈凤群来说还是有点影响。她昨晚上做了个梦,梦见偷她内裤的人,拿着她的内裤在那儿嗅着,一副陶醉的样子,就像是吸烟一样,嗅完了猛地吸上一口气。 那人还对陈凤群说:“嗯,你那地方好香啊!”然后又十分猥琐地拿着她的内裤展开,对于某个部位做着十分恶心的动作来,真让陈凤群义愤填膺,巴不得一拳打过去。 第四百三十五章解梦还需哲人 弄得陈凤群心里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似乎自己穿着的衣服,也被人偷去了一样,似乎在衣裤上传递着某种信息,感觉自己的衣裤里有个什么东西一样,总是感觉怪怪的。 她将此种感觉以及梦境告诉玉兰,而玉兰告诉她这是心里因素,自己不要那样去想,便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不单是陈凤群一个人这样说,也不单是她有这种感觉,江红燕说也有。她也做了一个梦,有个男人拿着她的内衣,对她说:“妹妹,你的内衣多好看啊!看你内衣的形状,可以知道你那儿是多么的饱满,哥哥好想。” 江红燕还告诉玉兰,她说每到晚上睡觉时,自己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那里爬,弄得心里怪怪的。可是用手去摸时,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是有一滩水。 莫非有什么咒语,咒语使她们这些年轻的女子们感觉到了那地方的异动,而有了那样的感觉?玉兰也不清楚。如果说是心理因素的话,而江红燕怎么也有此种梦呢?也有此种感觉呢?这就无法解释了。 江红燕的衣服丢了有段时间了,为何前面她没有这样的反应,此时才有。这还是她并不知道陈凤群也有这样的梦境,也有这样的反应之后才说的。她几乎在陈凤群跟玉兰说这话的同时跟玉兰说的。 可是事隔一天,阎冷也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男人说喜欢她,继而去宽她的衣服。在衣服褪尽以后,不仅不理她,反而在衣服上反复地嗅着,就像是喝醉了酒了一样。 阎冷当时的感觉是希望这个男的在自己身上做些什么,那种渴望从来没有过的,那种感觉也从未经历过,心里那种畅快一时难以言喻。 这是阎冷对玉兰说的,没有半点隐瞒,也不回避,她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玉兰是大姐,什么都经历过,况且这也不是什么不要脸的事情,梦里的东西,说出来是为了让玉兰精确地作个分析与判断。 阎冷还跟玉兰说,这个人似乎是她的上司,她以前也喜欢过他,只是迫于舆论,她没有开口。可是她内心里是喜欢他的,尽管他比他大许多,可他那特有的男人气质吸引着阎冷,让她常常夜里梦见跟他在一起。 所以梦中那人解阎冷的衣服,阎冷也没有强烈地反抗,甚至乐意于他去做,在他对那条内衣感兴趣,而把阎冷凉一边时,阎冷还十分不理解,她反而渴望那人对自己做出什么来。可是那人始终没有做什么,让她十分失望。 醒来后,阎冷十分不舒服。她看了看自己的内衣,内衣还在,又摸了摸自己那里,只是那里已经十分潮湿,整个内衣都被浸湿。 她怀疑是否自己失禁了,可是那些液体似乎跟小便不尽相同,小姑娘莫名其妙,不知所措。她问玉兰,是否自己有病,不然怎么会是这样。 玉兰不知如何跟她们叙说为好,这些小姑娘们春心萌动,这是很正常的事,正常的生理与心理反应。人皆有之,何足为奇。 各人的经历不同,各人的情感不一。有的经历过感情,有的只是蒙胧的情感,有过碰触,但不一定刻骨铭心。 她们的心理反应都尽一致,梦中或许是物体碰触了身体,便有了某种接触,从而脑里产生某种梦幻,于是便有了自己臆想的梦。 自然各人的梦境不尽相同,可是感觉都一样的。 “姑娘们,你们说的事可不能跟别人说了,我知道就行。你们这种感觉是有点特殊,但也可以解释。古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们的梦,都是你们潜意识里想要的东西,并不奇怪。”玉兰解释着。 “那我们为什么都几乎在同样的时间做差不多同样的梦呢?”阎冷问。 “如果说你们都在此时做同样的梦,那只能说明你的年龄相仿,经历差不多,都有着同样的想法。加上内衣丢失这件事的刺激,自然便生出了这样的梦。” 玉兰在跟姑娘们释梦。她越讲越开心,便开始讲解了弗洛伊德的《梦的解释》。她告诉大家,爱是人的本能,人从生下来便有这种意识。孩子吸奶,撒尿都有着愉快的感觉。 紧接着玉兰又开始讲弗洛伊德的《图腾与禁忌》。 她说这本书的重要性仅次于《梦的解析》。弗洛伊德通过对恐惧、情感矛盾等许多特征的研究,声称自己发现了三大真理:梦是无意识希望和儿时希望的伪装的满足;俄狄浦斯情结是人类普遍的心理情结;儿童具有爱的意识和动机。 姑娘感慨玉兰懂得太多了,不仅是比她们大一些的原因,更重要的是玉兰读了很多书。所以说,玉兰的思维是她们不能比拟的。 小姑娘们也知道玉兰上过大学,可她们并不知道,上了大学就能懂得那么多的东西,甚至连外国人的事都非常清楚。在玉兰所说的东西,她们听来就像是天书一样,哪能弄得清楚玉兰说的是啥。 她们一个个伸长着脖子,歪着脑袋听玉兰讲解。更为奇怪的是,玉兰对于这些年轻人的心理分析非常透彻,以致于让她们觉得句句都说到她们的心上了,当时她们就是那样的心态,内心的感觉就是那样的。 姑娘们对于读书人的崇拜这时表现得淋漓尽致,她们有的为玉兰按摩,有的为玉兰捏腿。大家都围在她的身边,听其讲故事,讲道理,讲她们内心的一切。 总之,听了玉兰的话之后,她们内心格外地舒畅。一种快乐的感觉在心中荡起,就像是要飘起来一样,一种虚幻的感觉。 “玉兰姐,你懂得就是多。”陈晓敏对玉兰说。 “是呀,你说的东西,我好多就听不懂。”江红燕也这样说。她觉得玉兰讲的东西,非常深奥,高深莫测。 玉兰告诉她们,这都没有什么,如果她们读了很多书同样可以知道这么多,或许知道的还要多呢!玉兰还对他们说,以后有空,她们可以去图书馆借些书回来看,自然懂得也就多了。 第四百三十六章结业实战考核 玉兰最后告诉大家,马上就要进行结业考核了,不要为这件事分心,抓紧最后几天的复习,争取一个好的成绩。 小姑娘们都点头称是,不再说起此事,权当此事没有发生一样。现在的主要任务是面临考试,这事不能耽搁的,否则无法向帮主交代。 最终的考试很快来到。王义虎宣布的考试内容以及考试方法,内容就是本次集训的所有科目,方法是,全班分三个组,班长不参与考核。全部人员从嶷山训练基地出发,一路执行任务最后到总馆汇合。 要求就是:所有科目的执行必须有成果汇报,并且得到检验。 具体内容是:电报的接收发,并且要能够将电文译出。 情报的获取:不规定具体从哪里获取情报,获取情报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尤其不能让自己受到伤害或被擒获。 情报的传递:将获取的情报,及时传递于洪门帮规定的几个情报点之中,还可以通过暗语自主传递给正在执行任务的洪门帮的“猎人”。 伪装:全程都是伪装进行,伪装不能让人认出来,尤其是比较熟悉的人都不能认出来,如果被认出来了,就是不合格。 至于伪装成男性或女性都无所谓,尽自己的能力而为,总之全程都得进行伪装,不可以真实身份亮相。 宣布完科目内容与目的,方法后,王义虎又宣布了此次考核所要花耗的时间,时间大致给一天晚上时间,然后在洪门帮总馆会合。 王义虎询问大家都清楚没有,大家都说已经清楚。然后王义虎便开始分组:玉兰、阎冷与江红燕分一组,陈晓敏、蓝莓与陈凤群为一组,剩下一组是卢娟、陆香凝与穆青为一组。 王义虎又提出了几项要求后,便要求大家进行准备。首先将自己要运行回总馆的各种物品整理好,打包,并且贴上标签,然后携行好自己的各种物品,完毕后在操场集合,等候命令出发。 各组分别出发,出发之后再行化装,这也算是科目考试开始。至于各组行进路线先进行了大致的区分,为了避免各组在考核之中不期而遇,产生干扰。 首先出发的是卢娟组,她们组从路途稍远,从青松帮海安城北向总馆行进。第二组出发的是陈晓敏组,她们组是从牛头岭、龙蚁帮与星火帮处回总馆,最后出发的是玉兰组,她们是从龙蚁帮,市府然后回总馆。 每组间隔四十分钟,前面组在四十分钟之内,必须化装完毕,确定行进路线,明确各项任务,规定信记号,然后出发,如让后面组的成员发现,便会扣分。因为在四十分钟这么漫长的时间里还未作好出发准备,显然是没有道理的。 况且,每组经过之处不能留下任何痕迹,都不能让人感觉到女子特训班的人路过此地,更不能让人知晓,女子特训班的人一路所犯事情。否则暴露秘密不说,更重要的是难让人有所防范。 卢娟一组迅速离去,在规定地点迅速化装。小组长卢娟对每个组员进行了详细的检查,确认无误后,挥了一下手说:“出发!”组员们便立即消失在夜色中,不见身影。 没有任何音响,也没有丝毫动静,风依然地吹着,树梢也还是那样轻轻地摆动。并无鸟儿起飞,也无动物鸣叫,该是怎样安静,依然如故。 陈晓敏小组来到,也在紧张地化装,陈晓敏化装成一个小伙子。她本就短发,平时也是一种男孩的气质,风风火火,活蹦乱跳的。 特训队的女孩们还时常拿她开玩笑,说一个小子混进女子特训班,是啥意思。将姑娘们的秘密都看得清清楚楚,一丝不剩,叫姑娘们哪还有半点神秘感。 陈晓敏也检查每个成员的装束与准备,查看她们的伪装是否到位,有无破绽。其实姑娘们都在看着陈晓敏,她一个女孩子化装成男孩子,最主要的胸脯就有可能被人察觉出来。 见大家都看着自己的胸脯,陈晓敏也低头看了一下,发现没什么问题,便问:“你们看着干吗?我哪里有泄露出什么东西吗?” “没有,没有。”陈凤群赶紧说。她也奇怪,平时看起来陈晓敏的胸脯也是挺得很高的呢,怎么此时却发现胸脯平平的,真像个小子。 陈晓敏知道了陈凤群的意思,便也清楚地告诉她:“不用担心,我那里本就不大,现在我特意捆紧了点,便什么都没有了。你们也看到了,放心了吧。” 陈凤群也点了点头不再说啥,可是她有点好奇,她便问陈晓敏:“看你平时胸脯也很高傲地挺在那里,这怎么喊没有了就没有了?捆着也舒服吗?” 陈晓敏真不想跟其费口舌,既然陈凤群说了出来,她也不妨说几句,不然陈凤群在整个执行任务时都会想着此事的。 “平时有那么高是堑出来的,自从玉兰姐说了之后,我就堑高了,所以你才看到那么高傲的东西,这样你们相信了吧。”陈晓敏对陈凤群说着,又故意在她胸前摸了摸,弄得陈凤群很不好意思,扭着身子便走开了。 陈晓敏便要求大家出发。陈晓敏组也融入了黑暗中,一下子没了半点声响。 轮到玉兰这个组出发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玉兰把大家召集在一起迅速作了安排,各人化装之时玉兰又作了指导,看见大家没有问题时,玉兰便要求大家出发。 刚出发,阎冷便窜到树林中去,一下子脱了裤子蹲在地上。玉兰见后不便发出声音,便直接跟过去,站在阎冷身后,伏下身子在阎冷的耳边问:“你怎么了?” “我尿急。姐,我这就好了。”说着便提起裤子,又系好裤带,然后看着玉兰,不好意思地悄声说:“姐,这是老毛病了,一紧张便想尿尿。” “好了,跟上。”玉兰说完便向前走去。阎冷紧跟着玉兰向前跑去,很快便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暗中。 第四百三十七章考核各显身手 卢娟一组最早出发,前段路程畅通无阻,她们走得也悄悄地。很快地便到了青松帮的辖区。她们三人成前三角队形向前行进,都尽量沿着有荫蔽的地方行走。她们时走时停,速度并不均匀,一路走一路观察着前进。 行至小溪处的时候,她们更是慢慢地摸索着前行。她们也知道,这是与花垣交界的小溪,时常会有些人从这里偷渡过来。他们想避免在龙潭关隘被查,就只有从这里入内,目的也是想获得出奇制胜的效果。 她们交替前行,有时还转着弯从有些更荫蔽的地方向前。靠近河边的栏杆前,她们向对岸眺望,观察着对面的动静,情无声息地。 这时,对岸河边有轻轻的水声。姑娘们爬在地上更加仔细地向对岸看去,对岸似乎有影子在晃动。 首先发现的是卢娟,卢娟发现之后,立即将手一挥,另两人便静静地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卢娟用手势告诉她俩,对面可能有人下水,注意观察他们的动向,看是否潜游过溪。 陆香凝轻声地对卢娟说:“娟子,有两个小东西在溪里游动,那黑乎乎的可能是人头。” 穆青也悄悄地说:“娟子,这两个人又转弯向下游去,我们是否向下移动?” 卢娟看了一下溪那边两个人的动静,两个人头随着溪水的流动,而向下漂移。她也立即命令两人向下游慢慢移动,不得弄出响动,更要荫蔽进行,避免暴露。 在她们悄悄地向下游移动的过程中,那两个小黑点也快到了这边的岸边。这边的岸边较为陡峭,这时当初进行护栏建设时特意设计的,目的也是让对方潜渡过来的人难以上岸。 这两人来到岸边,先是伏在溪壁上一动不动,仔细地听着周围的动静。娟子她们见两人伏在那儿不动,她们也一动不动,静侯他们的上岸。可是姑娘们一直盯着他俩丝毫没有离开。 见四围没有动静,两人便拿出锚钩向护栏上一抛,锚钩便一下挂住护栏。两人便沿着锚钩一直向上走,一下子上了护溪坡。上来之后,他们便爬在地上不动,细心地看着四围的动静。前面就是下坡,他们必须下坡才行。 而卢娟她们也想等到他们下坡之后才能擒获他们,否则一有动静,他们便趁机下水溜走。正在此时,卢娟发现有人正匍匐着向这边爬来。卢娟看清楚了来的正是青松帮值勤人员,可是她此时没办法向他们发现联络信号,以免惊动坡上之人。 恰好,青松帮来的两人也爬在那里等侯那两个潜渡过来的人下得坡来,因此,他们也在静静地等候着。他们也看到了卢娟她们,但不知她们是何方人士,看着她们对潜渡过来的人也感兴趣,便并未惊动她们,心里想着,此几人并非是敌人,或许是洪门帮的“猎人”。 潜渡的两人见四围没有动静,便悄然下了护坡,正要向里面渗透。这时,卢娟她们三人一跃而扑了过去,一把将两人摁在地上。那两人正要反抗,这时青松帮的人也赶了过来,也帮助卢娟她们将偷渡过来的两人捆绑了起来。 此时,卢娟才说起了联络暗语,那两人也回了暗语。这些暗语像是普通的对话一样,不是内行人并不知晓内容。暗语很多,而且都是不同场合与情景的暗语,相对起来也比较自然,一般人是听不出来的。 她们将人往青松帮里押去,此时,卢娟她们要与青松帮的人告别,她们还有任务需要去完成,在这里就不耽搁太久了。说着,便与青松帮的人分道扬镳。 再说陈晓敏的那组人员,她们离开训练基地后,悄然经过了黑巾帮的哨卡向牛头岭方向摸去。 她们沿着路两旁的树林向前慢行。树影在黑夜中看起来各种形状,十分惊惧。有的还在微风的吹动下不断轻轻摇动,似乎是人在那里晃动。 夜鸟也已入眠,不再由于树林里轻微的响动动荡不安,甚至起飞。它们依在树杈上,有的爬在窝里打着盹,有的已经入睡。 突然地上有个黑影一下子窜了出来,嗖嗖地直接向姑娘们奔来。陈晓敏立即示意大家散开,一下子卧在地上,目光注视着黑影猛窜过来。 那声音越来越近,陈晓敏一下判断出来,肯定是一只小动物,不知何由向这边猛窜而来。 待声响靠近时,陈晓敏看准时机与距离,一摔匕首,那东西在地上翻腾了两下便没了动静。陈晓敏悄然过去,拔开树叶一看,是一只灰色的小兔子。 她拔出小刀以后,拎着兔子的耳朵,用刀在其身上擦干了血迹。然后一下子将小兔子放在自己的背包里。 她们迅速调整好心态继续向前行进。牛头岭一向令人胆颤心惊,哪有敢在这里走夜路的呢?有的不别吓坏,也被吓得大病一场。而且牛头岭曾发生过许多案件,抢劫、凶杀,这里常有发生。 约莫过了十分钟左右,在靠近嘉祥公司附近。陈晓敏她们发现有两个人在树林的边缘秘密接触,并且在细谈什么。 这么晚了,竟然有人在这里秘密接触,肯定是一些秘密的事情。陈晓敏向另两人做了一个手势,那两人更伏在地上悄悄地向另侧爬去。陈晓敏自己也伏下身子,向一侧爬去,逐渐接近那两人。 她们都慢慢地爬近了那两人,这时陈晓敏听到那两人在说着话:“过两天有人过来具体跟你谈吧。我只是通报一下信息,其他的也不知晓。” “你知道来人是谁吗?近来会有什么事情需要做呢?公司目前地运作很好,效益不错,这样的事情,还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呢?” “我也不知晓是何人会来。谈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看在你我关系不错的份上,我告知你,希望你有所思想准备。” “还会对我做什么吗?这么久都没有来过了,现在来人做什么呢?说句实在话,我真不希望他们再来,永远不见到他们才好。” 第四百三十八章各组遭遇不同 “这事目前还不行的,只怪你们当初选择错误,如今要脱离他们有一定难度,但也并未不可能。只是你们要有一定的靠山才行,没有势力,在海安城你们就难以逃脱他们的魔掌。你们要三思而后行。” 陈晓敏听两人讲话很是晦涩难懂,但明知肯定是有秘密存着,但不知是何秘密。为了听个明白,她示意另两位暂时荫蔽不动,她还要听一阵子,看能听出什么较为明显的东西来。 “我们倒哪里去找什么靠山。在海安城里,势力最大的是洪门帮,对洪门帮我们咋能攀得上呢?我们跟洪门帮没有丝毫关系,连搭句话可能都难。这叫我们如何是好?” “这个你们得想想办法了,你们好朋友的舅舅不是在洪门帮吗?通过他总能搭上话吧。” “那也未必,也不知他舅舅在洪门帮的地位怎样,是否是决策性的人物,看样子不是。再一个此事有难了找人家洪门帮,洪门帮又是否会帮呢?” “总得试试吧,洪门帮帮主一向刚正不阿,人很正义,只要你们是对海安城百姓有利的事情,他总会帮的。” “你们要尽量通过朋友去做这件事,先牵线搭桥,然后再作决定。总得有所决定了,不然这样糊里糊涂地到时都讨不到好,成为了孤家寡人了。” “我知道了,明天我们去试探地做,看情况咋样再说。谢谢你的通报,以后还望多多指教。” “好的,我俩都没得说,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只是我暂时不能出面,只能给你打个招呼而已。” “没事的,能告诉我们这些,我们就感激不尽了。此事就这样,你早点回去休息,届时我们再议。” 说完,他们便悄然走了。 陈晓敏也没有打扰他们,让他们离去。不过陈晓敏还是吩咐另两个人悄悄地跟踪一人而去,看这人在哪里落脚,以便进一步判断此人是何方人士。 那人静悄悄地朝海安城里走去,步履也是那样的轻盈,他到了城里的时侯,从外围转了一圈后,便朝大街方向走去,一直沿着那条街道向嘉祥公司那个地方走去。 陈晓敏她们不再走动,她们在原地盯着那人一直进了嘉祥公司的大门以后,才离开。 由此,陈晓敏证实了刚才在树林里谈话的那两人中,有一人是嘉祥公司的人,至于是谁,还不知晓,但肯定是嘉祥一个极为重要人物。只要她们将听到的谈话内容汇报给总馆洪震天帮主,他们定会弄个水落石出。 陈晓敏她们又继续前行。 玉兰小组在其他两组都出发之后也行进在途中。玉兰告诉阎冷,紧张就尿急之事,也很好解决。关键问题是不要紧张,什么事情那么紧张干嘛。这是心理因素,还得用心理疗法来进行治疗。 玉兰告诉阎冷对任何事都要树立信心,不要担扰什么,更不要紧张什么。尤其要想到还有两位伙伴在这里,有什么事她们都会办到她,这样一想,便会消除紧张情绪。 有此情绪可谓是不好,不利于执行各种任务,尤其是在特训班,有此毛病可谓是大毛病,是绝对不合格的。 阎冷说自己也是间断性的,并不是一直都这样,上次去晒衣场抓人她就没有紧张过,那时表现得非常镇定与沉着,最终出色地完成了任务。 玉兰告诉阎冷注意听她说的就行了,只要稍有紧张,想到大家都在这里便不会紧张。阎冷也一直记着玉兰这句话,她一想到大家都在这里,也就没什么好紧张的了。 她们已经进城,快进至市府的时候,她们迅速隐蔽地前行。街道已没有行人,一片空旷,灰暗的夜色映照在街道上,显得更加宁静与寂寥。 忽然,玉兰发现有人在房顶窜动,动作之轻,没有听到丝毫响声,只见人影在房顶晃动。 玉兰立即示意姑娘们注意房顶的人影,正当她们关注之时,房顶又窜出一条黑影来。后面这条黑影紧跟着前面的黑影而去,两个黑影碰到一起时汇成一团。 不一会儿,两个黑影便又伏下身来,从房顶上一跃而下,立在街道的房屋边不再动静,在那里四处张望,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似的。 “此两人行迹可疑,我们盯着他们,看他们有何勾当。”玉兰悄声地对阎冷与江红燕说。 江红燕也立即应声:“好的,我们是否再跟近一点?” “不用,我们就在此不动,再近一点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可能会逃之夭夭。如果发现他们有情况时,江红燕再从左边悄然向前行至那棵大树旁荫蔽,阎冷从右边行至那个街道边的那个小木屋后。” 玉兰跟江红燕与阎冷她们说着,然后便用手指了指前面的几个方位物,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个黑影。 玉兰刚跟江红燕与阎冷交代完毕,在那两个黑影的前面又出现了两个黑影,这两个黑影密切关注着那两个黑影的到来,未能关注其他的动静。 在他们觉得,夜深人静的海安城,不会再有人出来,海安城更没有人增夜路的习惯。所以他们也就十分放心地只管自己的相会。 也就在此时,玉兰手一挥,江红燕与阎冷便按照事先商定好的计划向指定地点悄然进发,并且很快便荫蔽接近目标地,静侯那四个黑影的所作所为。 那两个黑影与这两个黑影相汇之后,便轻声地说:“不用紧张,这里比较安全,这几间房子都没有人居住,我们在这里商议事情,十分保密,绝对安全不会被任何人知晓。” “那就好。这是绝密的,我们也只能在这些没有人烟的地方接头,传递这种消息,泄露出来我们便失败了一半。”另两黑影说着。 “有何事情,你们叫得这么急。” “不急不行,上头有令,必须今日到达海安城,将情况向你们通报,免得贻误战机。” 这时,有飞鸟从他们头顶一飞而过,他们向上看了看,又向飞鸟飞来的地方看了看。见是夜鸟习惯性的外迁,便不再关注,只是照样地叙说他们的事情。 第四百三十九章情报汇总总馆 他们所说之事,玉兰全部记得清楚,但她都不知道是何事,也不管那么多,记在心里便行。 可是那四个黑影并未说完,便又换了地方去说了。这或许是他们的规矩,在一个地方无论有无人窃听,都不得将所有事情说完,必须换一个地方继续叙说。就是前后两个地方的人都不能听全他们所说之事,只能听到一半。 而他们离开的时候,还是从房顶而去。本来江红燕想去跟踪,被玉兰阻止,她告诉江红燕,追是没有用的,那些人见人多会很快逃离,见人少会想法设法消灭。 她们三个女孩,虽然一时半会他们无法制服,但时间一长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一旦打起来,对他们后续的情报依然不能知晓。所以玉兰决定,不予以追击。 玉兰她们继续向前行进。 一路玉兰都在思考,这些人究竟是哪里人,做什么的,一点都不清楚。他们为何要在这里传递这种消息,这种消息对于洪门帮来说有何作用呢?不管是否有用,都得将这些情报禀报帮主,这是无疑的。 她先是按照规定,将情报投送到了情报点,然后三人又悄然离去。还得进行其他科目的考核。她们这次的综合考核,都有明确的规定和要求,必须分阶段地,各科目地逐渐地进行综合考核。 其他组的人员也都渐渐地向总馆靠近了,玉兰这一组刚才耽搁了一些时间,但也开始向总馆附近靠近。她们的各项科目也将分别进行,最后才能上考核组综合考察评分。 很快,三组人员到达总馆时已经是天蒙蒙亮了。 总馆里,各组人员整理装束后,聚集在一起。她们相互之间也在交流着,玉义虎他们已经在里面向洪震天禀报。 议事厅里,洪震天,陈子善,王义虎,余彩霞都坐主席台上,各组队员都在底下就坐。王义虎开始讲话,他主要的是讲了一些在基地的一些计划和安排。按照计划,此事各组人员应该汇报综合考核的情况。 他首先宣布,按离开基地的先后次序开始禀报。这样,第一个开始禀报的便是卢娟小组。 卢娟首先禀报。她讲述了在青松帮小溪那儿发现有人偷渡小溪的事儿,并说了她们当时是怎么擒住那两人的。 恰好在她们擒获那两人时,青松帮的巡逻人员来到,通过暗语沟通后,让他们将人带走了。可能他们今天早晨会他总馆汇报情况。 王义虎问:“你们当时有无审问?” “没有,因为时间不允许,青松帮的人来了之后,交给了他们,我们便走了。” 卢娟如实禀报情况,就她们对这个情况的处理也没有问题。 卢娟后来禀报了其他情况,以及一路上发生的一些事。一切都很正常,现在主要的就是对被擒获的人的审问去了,看看有多大的价值,就能决定她们成绩的好坏。 卢娟小组的人禀报完毕便退了下去,在议事厅底下刚的位置坐下。 接下来的由第二组人员禀报。 陈晓敏上来便爽快地站在洪震天他们跟前,她开始讲述她们一路上遇到的各种情况。 首先她讲了通过牛头岭,开始阶段捕杀了一只兔子的事情。然后讲了她们通过牛头岭将要直出牛头岭时所遇到的两人。 陈晓敏将那两人的对话一五一十的作了禀报,有些地方不小心未说到,陈凤群又作了补充。 洪震天问陈晓敏是否能够肯定是嘉祥公司的人,陈晓敏回答说可以肯定。陈晓敏又说了,她一直跟踪那人去了嘉祥公司附近,一直看着那人进入了嘉祥公司里去。 这一点毫无疑问,陈晓敏当时一直观察着那人的行踪,尽管其也故意转弯抹角的,但终究是进了嘉祥公司。 洪震天看了看陈子善,他觉得这个情况比较重要。如果是嘉祥公司的人,那这个人极有可能是涂国强,如果不是涂国强,那嘉祥公司还有什么特殊的人呢?这个人涂国强不知道的话,那问题就严重了。 若是涂国强,那洪门帮就得在这个问题上作为他们的后盾,应当极早地了解情况,极早地作工作。近日必须跟吴宗宪进行联系,看他那边有什么情报没有。从近两天递送的情报来看,看不出有此方面的情况。 洪震天问她们知道另一个谈话人那去了,陈晓敏如实禀报,另一个人走得较为迅速,一晃就不见了,而且还是往牛头岭深处走的。至于他是否走进去之后是否又拐了出来不得而知。 她们当时重点盯住了另一个人,这个人向外走的,便于跟踪,再一个他的情况较为重要。那人是哪里的便不知晓。 王义虎觉得她们汇报得也差不多了,便也要陈晓敏这个组全体成员回到位置上。 接下来汇报的便是玉兰这个组了。 玉兰一上来便非常客气地向洪震天帮主,陈子善门主,以及王义虎与余彩霞教官问好。然后便开始进行一路上发生的情况进行禀报,汇报得比较详细,还有自己的分析。 在市府附近,玉兰组发现的那四个人的情况向洪震天他们作了禀报。洪震天问这四个人是何等身份能否判断,玉兰说无法判断,一是天黑,无法看清楚人的模样,只能听到声音。 二是从他们的对话中可以初步分析,其中两人可能不在海安城,是哪里人不知道。但从对话中可以了解,在海安城的人,肯定不是盟约帮的人。 洪震天问其从哪里判断出来,玉兰禀报说:“另一组人是从海安城以外的地方来的,而在海安城的人觉得此事非常重要,应立即向上级禀报。因为他们用的是‘上级’这个词,并非是帮主或者门主什么的。” 洪震天也在想,一般称上级的,不是政府部门,便是珠式会了,珠式会可能也会这样称呼。如果是政府部门,那警察局的可能性较大,因为警察局正在伺机谋反,与外界勾结可能便是他们当务之急正做的事中。 洪震天示意王义虎玉兰这一组也禀报完毕。王义虎便要玉兰这一组也回到位置上去,玉兰她们便回到了原位。 第四百四十章暂定嘉祥策略 .王义虎对此次考核作了讲评,具体情况有待以后再作详细说明。因为有些情况还得加以印证,只有待证实过后的情况才是准确的。 女子特训班的人都已散去。洪门帮派出核实情况的人已经回归,有关情报证实,在牛头岭那儿对话的那两人,其中一人便嘉义公司的陈玉生。与陈玉生接头的那人是谁,目前还不能完全弄清楚。 如果是陈玉生,那有可能便是涂国强派出去的。涂国强对陈玉生十分信任,关系非同一般,尤其是晚间这样的事,只有陈玉生去较为合适。一是不需要恃卫,二是一个人单独行动,便于荫蔽。 事实上效果也很好,要不是洪门帮在嘉祥公司还有内线,这些情况是难以弄准确的。这个情况可以说明,涂国强有悔改之意,但其难以应乎这些人的纠缠。而纠缠他的人便是日本人了,这是无疑的。 涂国强为了抵抗日本人的拉拢,必须要找一个靠山,而这个靠山,在海安城来说便只有洪门帮了,来人也给其指出了这一点。目前就等待涂国强派人来谈,洪门帮也可利用吴宗宪从侧面促成这件事。 另外一件事,就是陈晓敏那组提供的信息,那两人的谈话究竟是哪里的人,正待确认。 据分析以及每方情报汇总显示,那四个人,两人是警察局的人,两人是日本人。至于这两个日本人是从哪里来的,现还无从查证。 洪震天想,是否是珠式会的人呢?日本人通过电报通知珠式会,让珠式会再转告警察局的人,这样的话,情报就来得荫蔽性,外界难以查清。再由珠式会的人再联系警察局的人,将情况向其转达,这样就万无一失。 由此可以初步判断,这两组人员便是他们。至于他们为了何事这样荫蔽,这还得从警察局图谋造反夺权说起。另外不可能有别的事情,这事已在他们的议事日程上,就待时机成熟,他们便采取行动。 洪震天获知这些情报后,令王义虎去叫来刘恃成,他们要商议一下情报的确切性,以及以后一段时间对于各种情报将要采取的应对措施。 目前最为重要的便是嘉祥公司这里,尽快确定下来,共同采取措施,保证嘉祥公司的安全,诱擒日本来访人员。 将嘉祥公司争取过来,这既是他们既定的目标,他们花那么大气力从上海将吴宗宪带来,就是为了这个目的。现如今出现有利于自己的方向转变,得抓紧时机,尽快落实到位。 刘恃成很快到位,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早餐刚吃完便被叫来总馆议事。他知道肯定是较重要的事情,不然不会这么急。 刘恃成来到后,直接去了议事厅,恃卫早就告知于他,帮主他们都在议事厅等候他的到来。 洪震天见刘恃成来到,示意他坐下,陈子善赶紧给其倒了杯茶。 洪震天直接将女子特训班昨晚获取的情报,以及“猎人”现其他各方情报汇总得出的情报,一一给刘恃成作了介绍,刘恃成不停地点着头,并在进行着思考。 “情况已经很明朗了,现在首先商议一下嘉祥公司这件事怎么做较好。”洪震天直接了当地说。 “我觉得还是等候嘉祥公司先说为好,如果是我们说出来的话,会引起他们的疑虑。他们肯定认为,我们一直在监视着他们。”陈子善首先开口。 “现在不知道嘉祥公司是否主动提起此事,他们可能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商议。”刘恃成也发表自己的看法。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让吴宗宪说起此事,如果其内部有人向其说起此事那是最好不过的,就怕其内部人员也不跟吴宗宪说起。”王义虎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通知吴宗宪,将情况告知他,就让他去说,看怎么样。”洪震天说。 “让吴宗宪知道这个情况,由吴宗宪跟涂国强去说,就说他听到公司内部的消息,知道此情况后便立即向涂国强进言。”洪震天继续说。 “这样也不会引起涂国强的怀疑,因为涂国强本就有此想法想借助于一个信得过的人,这人又跟洪门帮多少有些关系,而这个人吴宗宪最为合适。”刘恃成觉得帮主这样的想法很好,可以让涂国强没有顾虑地去叫吴宗宪做这件事。 “这事也不能今天就去,昨晚的事,吴宗宪这么快就知道了,定是不太正常。”陈子善说。 “情况我可以今天去通知吴宗宪,要求他稍后两天趁时机提起此事。再就让嘉祥公司内部人员在公司散布一些消息,这们的话,吴宗宪知道此事也不足为奇。”王义虎这时对大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义虎这样说来很有道理,我觉得这样去安排较好。嘉祥公司有我们的内线,先让内线含糊地说出这件事来。然后再由吴宗宪去找涂国强,这也是关系到嘉祥公司的前途命运。”陈子善也这样赞同王义虎的想法。 刘恃成也表达了自己的观点,他也觉得这样比较合适,从目前来看,这是最好的办法。一来可以防止吴宗宪的暴露,二是又可以发挥吴宗宪跟涂国强的特殊关系的作用。 吴宗宪去嘉祥公司主要的任务便是这件事,恰好现在遇有这么好的机会,如不充分利用,将非常遗憾。 若是吴宗宪此次未能搞掂,以后的难度就大了,那涂国强觉得是在利用他,他有可能不会回头,一直错到底。那样,前期所做的那么多的工作,便付之东流。 “此事就这样定下来,明天义虎开始安排人员将情况通知嘉祥公司的内线,让他们将情况在嘉祥散布。” “同时,将此情况告诉吴宗宪,由其构思好跟涂国强说起此事的思路,等两天接到指示后便跟涂国强说起此事,极力劝其依靠洪门帮,并以性命当保。”洪震天最后决定此事就这样办。 下面开始商讨另外一件事情。至于青松帮那两个偷渡过溪人员的事情,青松帮正在审讯,不久就可以有确切的情报,那时再行研究此事的处理。 第四百四十一章偷渡人誓死不说 女子集训班的人员暂时回归各门,黑巾帮的人员也回到黑巾帮,集训暂告结束。以后如果总馆将要使用这些人时,随时调谴使用。 人员归队分散进行,各门人员单独乘车送出,而且是每天一组,分别进行。目的是减少总馆频繁有车进出,免得有人生疑。 女子特训班训练本是秘密进行,组员们回去之后还得保守机密,不得泄露训练有关事项,更不能说自己参与了女子班特训。 女子特训班是洪震天暗藏在帮里的一具秘密武器,外界无人知晓,内部也只几个核心成员能知,并无更多人员知道。一旦使用起来,便具有特殊性与突然性,出人意料之外,能达到奇特的效果。 首先离开的是黑巾帮的人员。她们一早便乘车离开,离别时,余彩霞反复叮嘱她们小心谨慎,一路不要停留之外,还要她们回去之后立即向余帮主禀报。 这是余彩霞娘家人,自然比较亲切,也就是在离别时多说了几句话而已,在训练中同样是一视同仁,不因是娘家人而有丝毫的关照。 青松帮里,申利杰正在审讯那两个半夜偷渡过溪的人员。 一开始,那两人始终不开口说话,无论申利杰怎样劝说,那两人都不言语,俨然是两个哑巴。 无奈,申利杰便离开审讯室。审讯室的恃卫给两人一顿猛抽,那两人便招架不住,开始说话。可是,一放下用刑时,那两人又开始不说话了,闭嘴不说还是小事,还眼露凶光,凶神恶煞般的样子。 气得恃卫更加怒火中烧,又将两人放进刑室,将双手展开捆绑起来,双腿也固定着,用皮鞭一阵猛抽,打得他们身上皮开肉绽。于是这两人又忍不住了,大喊饶命。 恃卫将其放下来,问其想好没有,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可不可以老实交代。他们却喘着粗气,一副要死了的样子,没有言语。只是眼睛向窗外看去,窗外的阳光十分刺眼,他们也只是眯着眼,扭曲着脸。 稍息片刻,恃卫问及他们是何人派来,接受谁的指命渡溪过来,过来干什么,一一说来。可是这两人依然不说。 还真是嘴硬,敲不开。恃卫又只有对两人用刑,这次用的老虎凳。将两人分别绑在座椅上,将他们的双腿抬高,一直往脚后跟塞砖头,这样脚越抬越高。 两人象猪一样嚎叫,满头大汗,身上肌肉绷得紧紧的。可是并未有人松口说要道出真情。顽固无化,令恃卫十分恼火。他们也不断地加砖,而且还有指夹夹住他们的手指,不断地用劲。 恃卫心想,就算他们是钢筋铁骨也要撬开他们的嘴。还真是了,把他们的善良当软弱,非得要给点厉害才服气,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有些人就是这样,你不给点恶毒给他们,他们就是不尿你那一套。他们习惯于恶毒了,他们只信服于这一点。如果你不给他们恶毒点,他们就当你没本事,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这不,恃卫一用起了刑,他们就觉得,这些人还是有狠招的,并不是那些软弱的人,如果再不说,整死他们都是有可能的。认识到这一点后,他们才觉得这一关不妥协是过不去的。 他们就像是弹簧一样,你一松,他们就弹了回来。你一紧,他们就压缩得扁扁的。 经过这一阵用刑,那两人说自己愿意配合他们,说出他们是干什么的,但要请出刚才那位当官的来。恃卫也知道,他们是想将情况给申利杰汇报,刚才申利杰就在这里,只是他们打太极,拒不交代,申利杰才走的。 恃卫便去叫申利杰,临走前跟那两人说:“这次来了你们如果再不说,给我耍花招,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恃卫给两人松了绑,但是脚上还是套着铁镣,所以说他们两人想要用什么计策逃离这里,那是不可能的。 那两人回答恃卫的话,说这次一定说,将他们知道的全盘托出,一点都不留。他们也想好了,就是说出来对于他俩来说也没啥,他们只得到那么点钱,再一个那些人也未说再给他们什么好处,所以他俩也没必要受尽这般苦楚而不说。 就是说出来,对于他俩来说就没事了,他们也没做什么对不起青松帮的事,不就是晚上游个泳什么的,也没有必要受这么大的罪。反正未犯什么大法,说清楚了也就万事大吉了。 青松帮抓住他们不放也没用,反正他们就是花垣的居民,一时好财,收了人家的财物,才过来一试的。没想到受到了这么大的惩罚。 恃卫将其中一人带到了审讯室,并且给他座位坐下,另一人放在刑讯室呆着。可这一个人有点恐惧,慌忙问,为何不把他也带出去,他知道的比他还多。 恃卫也没有理那么多,只是告诉他,先呆着,如果他知道的比那人多,等会问他的时候尽管说好了。究竟是比那人知道的多还是少,等会说了就一切都明白了。 申利杰到了审讯室,见那人坐在被审讯的椅子上,问:“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从那里开始说呢?” “就从你们为什么要偷渡,谁指使你们偷渡的,为什么,都一一交代。” “其实是我的同伴要我跟他一起游过溪来,他告诉我,游过溪来,然后又游回去,就可分到五百元钱,而且先期还给了两百元,开始游时都给全了。” “谁给你们钱,知道那是什么人吗?” “我不知道,我是听我同伴说的,他告诉我有个老板出钱。他说有两个老板打赌,说能游过去就给五百元,游不过去,另一个老板就得五百元。” “你知道那两个老板是哪里人?他们为什么要你们游过溪来,游过来之后还要做什么?” “老板哪里人我不知道,我也没见过那两个老板,都是我那个同伴跟我说的。看着有钱赚,就做了。” 申利杰考虑了一下,见这个人可能也只知道这么多,便告知他,先谈到这里,如果想起来有什么说的,随时可以找他们。 说完以后,申利杰叫人将其带下去。 第四百四十二章申利杰计撬其嘴 第二个人被带了上来。刚过来时还牛皮轰轰的,似乎他是个什么人物一样,头扬得老高,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恃卫看着这人这样的表情气就不打一处来,并没有因为他的趾高气扬而给他任何客气。恃卫照样吆喝着这个人快点走,不要在那里东张西望的。其实那人哪里是在东张西望呢,他只是扬着个头在那里耍酷。 这个人被带到审讯室,将其安排在那里坐下之后,申利杰就审讯了他:“为何要偷渡小溪?” “说偷渡不确切,这条小溪我们小时候经常游过来,游过去的,什么时候想游了就游了。” 申利杰一听,就有点气了,怎么这个人还不如刚才那个人呢!说好了不是想好了吗?想好了才不用刑的,怎么一放开又开始顽固起来了呢! “那你说说为何三更半夜的游过溪来,现在天气又这么凉。” “首先我要说的是,我们游小溪是不犯法的,这一点你们应该知道。至于为何三更半夜游还是大白天游,都没问题,天气凉才是考验我们的毅力与健康了。” “要是你这样认为,你知道不知道,三更半夜游这条小溪是被淹死的,或许等两天你们村里的人便会知道,你由于三更半夜游小溪淹死了,尸体已经漂到了下游。” “这条小溪我们从小就开始游,哪里发生过这样的事呢?除非不会游泳的人还差不多,对于我们这么会游泳的人是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的。” “你还真的不信吗?要么你就等几天看看吧,这件事你自己也是可以亲自见证的。要不然你什么都不要说了,说了也浪费口舌,不信就等几天再看看事实吧。看我说的有道理,还是你的自信是正确的。” “你肯定是在讲笑话,这怎么可能呢?” “我才不跟你讲笑话呢!更没时间跟你开玩笑,看在刚才那位兄弟那么合作,他都那样珍惜生命的份儿上,我才跟你说这么多,不然的话,我才懒得跟你浪费口水。” 申利杰真有点不耐烦了,正欲起身要走。 那个人一下子急了,赶忙起身喊着:“大哥,你不要这么早就走嘛,我发现跟你聊天挺有意思的。其实你要知道的事儿,我早就想说了,我也不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正要寻求大哥帮忙给予解释呢!” 申利杰便继续起身向热水瓶走去,他故意给自己倒了杯水端着,又回到了座位上,然后很是淡定地喝了口水: “你是怎么想开了呢?你相信这么小的小溪定会淹死人的吧。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你母亲着想吧,她把你养这么大,自己却老了,你淹死了,谁照顾她下半辈呢?谁给她养老送终?” 那人开始低下了头,不再将头扬起,不再是那副趾高气昂的表情了。此时他反而有点迷茫,有点后怕,有点不知所措。是申利杰的话刺激了他,让他不由得想起了这些话的真实性,以及它的可怕。 他家就他一个独子,母亲对他象掌上明珠,一直呵护有加。父亲也死得早,母亲一人拉扯他到大也非常不容易。小时候,他无论需要什么,只要母亲能够做到的都满足了他。 可以说其母亲也是含辛茹苦地尽量不让孩子受到委屈,因为其父死得早,母亲对他如此溺爱,就是想让孩子知道,父亲不在,他照样没有缺少丝毫的关爱,比别家的孩子要好无数倍。 后来他长大了,懂得了母亲的良心用苦,十分后悔,为自己小时候的不懂事而忏悔不已。如今,申利杰提起了他死后其母咋办,他便感觉到自己的确不孝,做任何事情怎么只顾自己而全然忘记了自己年迈的母亲。 想起这些不由感觉脸红,而且不仅仅如此,他的头上已经冒着出冷汗,脸上开始有点潮红,眼角也渐渐有些湿润,可以明显地看出来,泪水漫漫地从脸颊上流了下来。 可是申利杰又继续火上加油地说:“不过你也可以什么都不要管,只管好自己就行了,自己死活都是注定的,死了之后便一切大吉了。还管什么老太太在那里哭得死去活来呢!” “你别说了,我说,我把知道的都说出来给你,求求你了。”那人几乎崩溃了似的。想到了母亲的事后,他不能再坚持抵抗下去。 当初别人就跟他说过,只要他抗过几次审讯之后,一切便都归于平常,并不能把他怎么样。虽然用刑是皮肉上的痛苦,伤痛虽然也难以忍耐,但也可以麻木,或者谎言一次又可歇上一会。 但是申利杰关于他母亲这一说,便彻底让他的心理防线崩溃,他不得不让步,不得不说出实情。如若真的像申利杰所说的那样,将他俩弄死抛入小溪之中,那他母亲怎么办。 何况他说出事情的经过,真相是什么,让他们去寻思去,这也犯不着是死罪。更何况他们也是替人来做的,目的也是为了钱而已,也并未做出什么对不起青松帮的事来,更没有给他们带来损失。 有一天,这个人在家里闲着没事,有人跑到他家里来,说是有一批买卖问其愿意不愿意做。此人问其是什么买卖,来人告诉他,买卖其实很简单。他说他有两朋友打了个赌,说现在没人敢游泳过小溪去了。如果现在游泳过小溪,不被冻死,也会被冻僵。 他觉得冬天他们还游过小溪,在这样的秋天里,更加没有问题。不就是游过小溪去嘛,又不是做别的什么难做的事。这钱而且还不少,是提前给的,给了钱再下水游泳,也不怕其讹诈。 不过他说要见见他那两个朋友,是谁要他们做这事的总得要知道吧。于是这个人便叫来了另外一个人,并告诉这个小伙子,那个朋友恰好有事,只要这一个人来了,钱到位了就行了。 他见了那人,也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他问介绍人,介绍人也告诉他,他们都是嘉义人,并不是别的什么地方的人。 第四百四十三章罗帮主详分析 也只是打个赌,他们愿意去做就答应,不愿意也没关系,此事并不强迫,若是发生什么,也与他们无关,一切都是他们自己自愿。 他们还告诉他,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与他们无关。就是他俩被人逮住,也无所谓的,这又不是犯法之事,只要坚持什么都不承认,只是游泳渡溪,反而没事。如果还交代什么别的事来,反而会让人怀疑,没事都会变成有事。 哪怕用刑,都不得乱说,矢口咬定只是出于好玩游泳而已。只有这样,才有生路。一切都交代清楚了,钱给了他俩,就再无别的事情了。不管发生什么,他们自己好自为之。 申利杰问及叫他俩去渡溪的人的特征怎样,是否认识。小伙说从未见过,看似像本地人,穿着举止都可以看出来与本地人没有大的区别。另外一个人就没有见过,听他们说是本地人,但未见过,究竟是哪里人便不得而知。 申利杰对这个小伙说:“你早这样说明白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何必还那样抗拒而弄得遍体鳞伤呢?” “我们也是让他们误导了。总觉得你们也就问问就过去了,哪知道你们这么狠呢!”小伙说,可也看不出有多大的怨恨。 “你要想到,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海安城的百姓着想,现在日本人可不太消停,哪天他们派人潜伏海安城,那海安城不就存在了危机了?也希望你俩能理解。”申利杰停了一下,接着又说: “现在的形势不同以往,你们花垣也跟我们唇齿相依,以后有什么情况,我们还得相互通报啊!” “那敢啊,你们不怪罪我们就不错了。这次也是受人蒙弊,甘当受罚,这全是自做自受,不怨天尤人。”那小伙也说得诚恳,没有了刚才那样的不配合,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兄弟,不打不相识,这次全属误会,只是沟通上有些问题,不然也不会造成如此局面,以后我们就真诚合作,一道共事。在这里休养几日,待伤势好转之后,你再回去。”申利杰对那个小伙说。 那小伙也只有点头同意。如今,他将所有要说的都和盘托出,没有任何可以隐瞒的东西,也就不怕申利杰对他怎么样了,再一个申利杰已跟其交了底,等他伤好之后便可以回去。 申利杰跟这个小伙了解完了之后,便吩咐恃卫将两人从审讯室里放了出来,给其安排了一间房间,并反复交代他们,不能到处乱走动,等伤好之后带他们回花垣。 那两人听了之后也无话可说,只按要求去做。他们还能怎么样,只有听从安排,若是擅自出去乱转,被人误会反而不好。本就吃了点亏,也是没办法的事,如果再不按要求去做,便再也无话可说了。 申利杰便向罗佐佑禀报审讯情况,将情况一五一十地跟罗佐佑作了禀报。两人开始不承认,后来经过用刑,才免强说了事情的大原委。他们也是被人打赌安排的人员。 因为价钱较高,他们便开始按要求从花垣游渡过来,没想到还没回去便被抓获。好在他们提前已经拿了钱,就是发生这样的事也不怕对方不给钱。 申利杰说:“根据那两人所交代的,我觉得他们说的话是真实的。但是目前他们只见过其中一个人,另一个人没有见着。不过那也没什么关系,跟他们俩较熟悉的一个人介绍的,这个人可是离他们不远。” “你觉得他们为什么要打这个赌,这么冷的天,要人去渡溪,而且还是在大半夜,那时的气温那么低。”罗佐佑问申利杰。 申利杰其实考虑过这个问题,他也进行了分析。他们所谓的打赌,只是个形式,真正的目的是渡溪。 他们选择下半夜渡溪,是有实用价值的,就是要看看下半夜溪对岸的警惕性有多高,是否还人关注这些事情。 这次渡溪的真正目的便是试探性的,可能象这样试探会有多次,这一次的试探,一下子便起到了效果。如果这次青松帮不把这两人擒获,那他们也不一定觉得青松帮对小溪一带没有防备。 这就说明,在那两人开始渡溪的时候,还是有人在那里偷看着的。直到这两人未能及时回到对岸,他们也就知道,这两人被擒。 这就测试出来了对岸时刻对小溪实施着严密的监视,一有风吹草动,对岸都能了如指掌。 这样一来,他们以后要想秘密偷渡小溪是不可能的了,无论他们是从哪里偷渡,都可能被对岸察觉。 申利杰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了罗佐佑听,罗佐佑觉得其分析得很有道理,如果这次他们用偷渡的方式不行,那他们以后是否会用强制的办法渡溪呢?如果其那样的话,更加难上加难。 罗佐佑端起茶杯喝着茶,不断地用杯盖刮动着茶杯里的茶叶,偏着个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如果他们要进行强渡小溪,那他们要提前作好充分的准备,首先得有船吧,如果等他们弄那么多船在小溪里,我们还不知道他们的目的?”罗佐佑对申利杰说。 因此,在他看来,偷渡,还是他们的首选。只是他们偷渡过来的人一定是特种人员,能够一开始便能打开局面的人。像青松帮对此地戒备森严,他们目前可能不知,所以先拭探性地派人偷渡过溪。 申利杰说:“偷渡是他们既定的策略,强攻是不存在的。除非他们不从这里过溪,否则先期派少部分人偷渡过来是上策。” “我们就将情况以及我们的判断告知洪帮主,看他们有什么新的高见。他们的女子特训班已经知道这个情况,就等我们确认这条消息的真实性,以及我们对它的分析。”罗佐佑对申利杰说。 申利杰点了点头,然后请示罗佐佑:“我是否现在就去洪门帮跟洪帮主禀报事情的真实性,并把你的想法跟其进行诉说,看他们有什么高见。” 第四百四十四章中棠屋依如故 罗佐佑同意申利杰的想法,便要其快去快回,尤其问清楚此两人的谴送问题,是否按照他们的想法进行。 申利杰应允之后便乘车向洪门帮奔去。 洪门总馆,洪震天正与陈子善在会客厅里议事。申利杰来到,禀报了偷渡小溪的人的供述,以及自己与罗佐佑对整个事件的分析。 他们觉得,这次所谓的打赌夜渡小溪,实际上是试探小溪对岸的防备是否严格。由于是下半夜,在这样一个天气较凉的夜里,青松帮还有如此高的警惕性,逮住了偷渡的人,从这一点就可说明,小溪的防备还是较严的。 申利杰他们猜想,这一偷渡,那些人还弄不明白一件事,那就是青松帮对于小溪怎么会有如此高的戒备。虽然小溪岸边是青松帮的领地,但是那里也不存在任何实际利益,路过青松帮地盘而已,青松帮怎么还可能将人员都扣下不放。 青松帮在沿岸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若不是这样,青松帮怎么会关注小溪偷渡的人呢? 这就是说,那些试探的人肯定会想,青松帮对于自己本帮的利益十分重视,不想让人偷偷地来去自己的辖区,而自己还一点不知。 但是,那些人也应该知道,按理说,青松帮罗佐佑是那种与世无争之人,怎么也这般斤斤计较起来。 应该他没有什么仇人,也不担心半夜有人敲门,可是他如今这般警惕,不得不让外人有所思考,这绝不是出于他们一惯对罗佐佑认识的误区。 申利杰继续禀报他们的分析,对于这件事情,他们已经再无别的想法了,要想的都基本想到,只要是智力所致,都已想到。 罗佐佑他们觉得,这些人用打赌的方法只是个由头。这事不仅仅是在打赌上,而是以打赌的名义试探小溪对岸的防备,这一点已经很清楚。至于是何人所为,这一点也毋庸置疑,不是日本人,就是日本人指使的人,还会有其他人吗? 别的人谁还关心小溪能否偷渡干什么呢?他们也无需要偷渡,直接从卢家寨那个小桥或者从龙潭关隘过来海安城就行。 对于这一点,青松帮已决定对这两人进行感化,让其能够配合自己去调查,彻底能够弄清楚事情的详情。 申利杰还汇报了他们觉得此事可能还会再有。他们可能从不同地段,不同时间进行试探,同样的事情可能还会发生。 洪震天与陈子善的目光对视了一下,陈子善首先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你们的分析非常有道理,你们还是一如既往地作好自己的事就行了,该怎么样做的就怎么做,不要因为这件事的出现而过份地紧或松。” 洪震天也跟申利杰说:“不管情况发生什么变化,无论别人怎么去想,你们继续一如既然往地严密监视小溪对岸的变化就对了,平时要做的事情就是这些,战时的情况又有所不同,应对的办法自然不一样,那时再说。” 接着洪震天又对申利杰说:“无论是强行渡溪,还是秘密渡溪,你们对小溪的戒备方案不要有任何变化,其他事项,我自有安排。回去告诉罗帮主,此事就到此结束,至于那两个人,你们妥善处理便行。” 申利杰接到指示后便立即返回。 会客厅里,洪震天对陈子善说:“叫花垣的‘猎人’查一下这个情况,弄清楚那两个打赌人的身份,至少那个中介人的情况要弄清楚。青松帮这样高度警惕是对的,他们在第一线,如果没有这点警惕性,肯定是要吃大亏的。” 陈子善应允着。但是,陈子善就刚才他们研讨的情况又进行了说明,他觉得杨华叔叔提供的情况属实,就事件的发展来看,说明宫本弘一确定中棠屋为物质储备站已经确定,只是他怕极早暴露目的便一拖再拖。 如果其不在中棠屋建立物质站,也就没必要这么早便在那里进行部署了。另外也难发现哪里有他们的据点,可以肯定的是,中棠屋那里值得高度重视。 “你说的对,从杨华叔叔提供的情况来看,白天中棠屋那个山洞的情况依然如故,人员与物质既不增加,也不减少,还是那些东西在那里转来转去,目的就是迷惑人们,诱发敌人极早暴露动机。”洪震天说了自己的想法。 接着他又说:“可是一直未有动静,他们到一定时期便会确定下来,不再使用这种手段。” 陈子善不断地点着头。觉得洪震天分析得十分有理,可以确定的是,中棠屋这个山洞定是他们主要考虑的地点。 这么久了,他们在那里不断地有动静,可没有人干扰他们。他们也觉得这里是山区,人烟稀少,交通不便,也不是什么要道,来往的人车本就是少,绝不会引起人的关注。 尤其是在山洞前那个岔路口上设立岗哨,阻止人员进入,那就更加万事大吉。若是在那里再驻上一个排的兵力,那也是了不得的事。完全可以扼过那个道路口的进口,无人能够进来。 就是山洞里面,那也是地势险要,若是在山洞上留有一个班的兵力,那也可以守住山洞,无人能够进出那里。 既然分析得出这样的结论,那宫本弘一也会作出进一步的准备,比如提前封锁山洞上面的路途,或者围上铁丝网,或者部署兵力,渐渐控制那里。 他们为何还未派出兵力提前布防,这一点还是值得推敲。就是因为这一点,让人一时半会难以定下决心。 不知宫本弘一以此地作为诱饵,还是欲擒故纵,让上产生感觉上的疲惫,觉得他就是在这里胡弄,而不是真正的物质储备点,实际上却是。 但是洪震天对任何情况都地行了分析之后,还是觉得此地为宫本弘一的物质储备点比较可能。他知道宫本弘一的鬼花招,不管花多少次,还就是那样一个套路。宫本弘一再诡计多端,也不外乎那些。 第四百四十五章晴天霹雳子鸽伤 现在他兵少将寡,难以成什么大事,就是从外借点兵员,也难支撑一场豪赌。洪震天掌握了宫本弘一的特点,万变不离其宗,以不变应万变,不愁搞不定他。 洪震天与陈子善商议申利杰禀报之事,以及宫本弘一在中棠屋的所作所为,洪震天心里已经有了初案,他们正稍时休息一会,喝点茶。 一恃卫进来禀报:同心小学黄校长受重伤正在仁安医院救治,请帮主赶紧过去。 洪震天仿佛没听清楚一样:“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恃卫又如实地说了一遍,还是那样的意思,一点都未改变。这回洪震天听得非常清楚,可是他还是不信:“黄校长在同心小学会受重伤,怎么可能呢?谁告诉你的?” 恃卫也不好作答,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只是如实将情况禀报给洪震天而已,至于原因,那边未说,他也就不知道了。 “帮主,是否再问讯一遍?是杜医生告诉我的。”恃卫请示洪震天。 “杜志明?”洪震天却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了,他脑海里突然一片空白,看来黄子鸽受伤这事不假,杜志明不会凭空这样一说。他洪震天的兵,洪震天还是了解的。可是黄子鸽又是怎样受的伤,洪震天可就是分析不出来。 陈子善用手示意恃卫不要再说话,他轻声告诉恃卫去准备车子,马上出发去医院,并要鲁秋生他们作好准备。 他见洪震天半天没有反应,赶紧走到洪震天跟前,对洪震天说:“大哥,我们赶紧过去看看再说吧。” “走,这是怎么搞的,怎么弄成这样!”洪震天不解,上次的事才被化解,怎么现在又出现这种情况。他不知道黄子鸽怎么了,学校有什么事情怎么没听见一点禀报呢! 洪震天在陈子善的引领下上了车,这是一辆普通的车。在他们走之前已经走了一辆较好的车,目的也是为了不让后面的这辆车引人注意。 他们这辆车走的是另一条道,直奔医院而去,而前面的那辆车却是往市府方向而去。方向不同,为的就是如果有人在外跟踪的话,将跟踪的人引走。 洪震天迅速来到仁安医院,杜志明跟张大夫正在分别给黄子鸽与小熊作手术进抢救。他们跟随去的两个人,小熊与司机,司机已经受伤,因抢救无效死亡。小熊也身受轻伤,但因为流血过多,现也不省人事,正在抢救治疗。 无人知道黄子鸽他们的具体伤情,更不知道他们的受伤原因。情况就只有小熊知道,可小又熊现在也不省人事,这就不知如何是好。 有一点医院的工作人员都知道,当时是小熊直接将车开进医院的,并告诉医院恃卫,是帮主夫人受伤,请他们赶快将夫人抬上手术室,说完他自己也裁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待医护人员将黄子鸽与司机抬上楼的手术室后,经检查,司机已经死亡,而黄子鸽身负重伤,小熊也因流血过多昏迷不醒。 洪震天莫名其妙,他们这是去了哪里,如果不是在学校的话,又去了哪里做什么去了呢?在学校也不可能就他们三人吧,而去了别处,怎么才三个人呢? 去了哪里,洪震天不知道,黄子鸽没有跟他说,他这几天也未过问此事,他还以为黄子鸽在学校里,并未出去哪里。 洪震天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守在黄子鸽的手术室外面静侯黄子鸽的出来,哪怕医生出来也行,他好了解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子善也陪在洪震天身边,他清楚,黄子鸽此次受伤定不是在学校里,肯定是在外面。还有可能不在海安城,至于是去了哪里,他不知道。若是在海安城发生的事,到处都有洪门帮的“猎人”,哪里还寻求不到帮助,绝不会伤到如此程度。 况且,同心小学到现在还未禀报黄子鸽受伤之事,也未听到其他恃卫与“猎人”的禀报,这可以肯定,黄子鸽并非是在学校受伤,而是在外面。 看着洪震天非常着急的样子,陈子善也不便说什么,只是跟在洪震天身后也不停地走来走去。 “大哥,你不要着急,二小姐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陈子善劝慰着洪震天,他也不想洪震天因为此事急出什么毛病来,尤其是洪震天的伤也才伤愈没多久。 他们才订婚没几天的事,怎么黄子鸽去外地了呢?而且去外地了也未听到提前打声招呼,学校也不知晓。 这时有护士过来跟洪震天说:“洪帮主,手术进行的时间较长,请您去休息室休息,等会黄校长手术完成之后,我第一时间告诉你,你看如何?” “我就在这里等她,她在里面呆多久,我就在这里等多久,有我在这里,她定会快快地好起来。”洪震天似乎带着哭腔在说,可他并没有泪珠挂在脸上。 “你去忙你的吧,我陪他在这里呆一会儿。”陈子善也对护士说。 护士便只有离开。她边走边摇着头,不相信似的自言自语:“帮主真是太痴情了,对夫人这么好,少见的男人。” 洪震天内心十分焦急,他不知道黄子鸽伤到哪里,伤势究竟如何,这手术都做了近半个小时了,里面还未有半点动静。他哪里知道护士跟他说的,手术可能时间很久,这才半个小时,或许手术只在准备阶段呢! 他实在等不及,才半个小时,就觉得很久了似的。这哪有可能呢?象这么大的手术,没几个小时根本拿不下来。这还得看黄子鸽伤的程度了,如果伤势严重,这点时间还不够。 洪震天的眼前不断出现黄子鸽的身影,有给其画脸时的顽皮,也有陪床时的严厉,还有单独一处时的热情。她的笑容,她的声音,此时格外清晰地在洪震天的眼前浮现。此时,他才感觉到黄子鸽是那样的珍贵,他不能没有她。 洪震天也相信,黄子鸽终究会醒过来的,等到黄子鸽伤愈之后,他洪震天就要向黄子鸽提亲,把黄子鸽娶回来,近距离地照顾她,让她永远留在他的身边。 第四百四十六章莫名其妙难梳理 此时,手术室的门微微打开,里面走出一个护士来。洪震天赶忙向前问侯情况,那护士一下子回绝了洪震天:“洪帮主,夫人正在接受抢救,我还很忙,请你在此耐心等待一下。”边说着话,边飞快地走开。 她走到值班室拿起电话,询问哪里是否还有血浆,手术进行过程中血浆不够用了。现如今两起大的手术要做,除黄子鸽,还有小熊,都是较大的手术,尤其是小熊失血过多,更需要较多的血浆。 洪震天还是坐在那里,傍边坐着两个恃卫,陈子善吩咐他们去弄些茶水来放在这里,以便帮主喝茶静侯。 其实洪震天心里此时只有黄子鸽,她的身影占据着洪震天整个的心。他没有心思再考虑其他的,许多的悔恨此时也在洪震天脑海里浮现,他悔恨曾经无数次地拒绝过黄子鸽,现在想来都觉得是那样的残酷,是那样的对黄子鸽不公平。 这时同心学校的老肖赶了过来,他一见洪震天在这里急得团团转,满脸焦虑不安,心里十分愧疚。可是此事又不容他能够控制得了的,责任也不在他。 他问候了洪震天,洪震天也问了他,黄子鸽因何事出去,去了哪里,怎么提前也不见说一声,也没多派几个恃卫呢! 老肖告诉洪震天,校长走时没有跟他说起,他也不知道,他还是在黄校长走后,有恃卫告诉他的。黄校长说去家访去了,在附近地域有几个学生的家长需要她去访问一下,这也是她作为一个校长的职责。 “家访?在哪里家访,家访怎么弄成这样?”洪震天问。他不相信仅仅是去哪里家访了,那黄子鸽受伤又是谁弄的,总不会是学生家长吧?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何人要这样置她于死地呢! 老肖也答不上来,他知道的情况只有这些。至于黄子鸽受伤住院,他也是听到总馆电话通知他时才知道,他并非是第一个知道此消息的人。 “除了海安城,还有哪些地方有学生?”洪震天问。 小熊从哪里回来的,怎么未听到各个关卡有过禀报呢!虽然黄子鸽这部车没有明显的特征,也看不出是洪门帮或者是学校的车,更不知道里面坐着的就是黄子鸽,那就可以说,他们被袭的地点,绝不会是在路上。 老肖介绍了除了海安城,嘉义城与宾城一带都有学生在同心小学上学,还有就是宾城过去,远一点的山头城也有几个学生。 这时护士走了过来,将手术室隔壁的一间房子腾了出来,让洪震天他们在里面休息,陈子善陪洪震天进了房间,老肖也进了房间。他们坐在一张办公桌旁,喝着茶水,讨论着此件事的缘由。 拿血浆的那个护士急匆匆地拿着血浆进了手术室。手术室的门依然关得严严的,一时半会不会再开的样子。可是大家都盯着这扇门,都希望突然门打开,医生从里面出来,然后护士推着推车将黄子鸽推出来。 王义虎也匆匆地来到了手术室旁的这间小屋,见洪震天他们都在这里,便着急地问:“大哥,我姐她怎么了?” “坐下坐下,等会就好了。不要担心,张大夫与杜志明在一定会没有事的。”洪震天跟王义虎说,又象是跟自己说一样,他似乎在安慰自己。其实他也在担心着,只是现在稍微好些,但也掩藏不住内心的焦虑。 洪震天更为着急的是,黄子鸽是怎样受伤的,在哪里受的伤一概不知,这最为让他着急的事。如果连这一点都不清楚的话,就无法防备这些人的再次肇事,也无法对他们进行一定的打击。 洪震天这时突然命令:陈子善立即去通知嘉义鲁伯,通知宾城特谴队的人员,在他们那里有无发生枪击事件,是何原因,情况如何,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查清楚。 嘉义与宾城方向的关卡,有无发现这款汽车经过,大概时间是多少,也得查清楚。杭城那边可能较远,他们不可能去那里,去那里后这么远的路程,他们是绝对回不来了。就是受了伤,也会就近治疗,不会颠簸这么远的路程还赶回来。 陈子善立即应允,迅速离去办理。 这时已经离黄子鸽进入手术室有五个小时的时间了,洪震天心里还真有点担心。都这么长时间了,还不见黄子鸽子出来,可想而知黄子鸽所受伤势的严重。要不然也要不了这么长时间的手术,时间越长,说明伤势越重,那危险性就越大。 洪震天在房间里来回走着,心里着急,可外人看来他是在思考问题一般。他思考问题时,常常会在房间里来回走动,这已成为了他的习惯。 别人还以为洪震天正在思虑:黄子鸽是被谁伤害的,是怎样伤害的,是不是因为仇恨洪震天,而伤害他的女人。在外人看来,黄子鸽已经是洪震天的夫人了。 这时刘恃成也闻讯而来,他走进这间小房,就感觉到气氛非常不对,一种紧张与压抑的气氛扑面而来。他自然知道情况的严重,不言而喻,十分清晰。这么多人的脸色阴沉着,刘恃成就知道,这件事情十分严重。 洪震天见刘恃成来到,也给其点头示意,他勿用多言,刘恃成或许知道了这件事。刘恃成这时也对洪震天说: “据我分析,子鸽定是在南边宾城方向受伤。从小熊驱车回归这一点可以分析出来。宾城离海安城最近,经过宾城也最多不到一小时。如果小熊考虑到安全,以及救治水平,肯定是抓紧时间回到海安城的。” 刘恃成见洪震天没有多言,继续看着他,他便知道,洪震天希望他能够继续说下去。 “如果路途太远,小熊便不会冒险回城,那样会耽误救治。他定会在附近医院救治,并通知附近内部人员。这一点小熊还是清楚的,他做了这么多年的恃卫,一切业务都非常熟悉,以前又是帮助的恃卫,没这点素质,怎么可能会委以重任。” 第四百四十七章震天献血子鸽 “至于是哪方面的人所致,目前我还未想到。我们也没有什么仇人,就是龙蚁帮,可能也不一定知道黄子鸽的去向,日本珠式会的可能性也少。黄子鸽这次外出,走的突然,连我们都不曾知道,那别的什么人自然难以知晓。” “莫非遇到抢劫?”洪震天说了一句。 但他自己马上否定,那是不可能的。黄子鸽所乘之车并不昂贵,只是能够跑路而已,不易抛锚。她本身去拜访学生家长,也用不上带上许多东西,尤其是贵重物品。 就算抢劫,也是为财,不是为命,用不上出这么狠的手,结成生死之仇。这也不是抢劫者的初衷,他们不是杀人取货。 洪震天现在是清晰的,他没有因为悲伤而忘记了理智,虽然内心伤心,可他还是没有丧失分析能力。 此时,洪震天镇定了许多,他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尽管黄子鸽受伤这件事对其伤害最大,他亏欠她的太多,不想没有偿还就让黄子鸽饮恨逝去。 这一点是洪震天最不能接受的。如果黄子鸽只是伤了,甚至于残疾了,他洪震天都是能够接受的。只要黄子鸽人还在,无论如何,洪震天都很高兴,都会感到是种庆幸,因为黄子鸽终于会成为他的妻子,他也终究会成为黄子鸽的丈夫。 在这种事情面前,洪门帮不能乱了方寸,这一点洪震天犹为清醒。他安排陈子善去了解黄子鸽此事在哪里受的伤后,这又跟刘恃成说: “刘总管,近来帮里的事你要多操心,通知各门加强警戒,不要主动挑起事端,一切按预定计划进行。尤其是要查清子鸽此件事的来龙去脉,如果子鸽或小熊苏醒过来后能够叙说清楚,我们就再度商议。” 洪震天这时停了停,他要求刘恃成,封锁黄子鸽受伤的消息。同时他又看了看老肖,这似乎也告诉老肖的,如果学校不知道此事的人,就不要再扩大影响面了。 知道的人,必须不能再泄露出去,这是纪律,必须要跟大家说清楚,不是有什么事没什么事的事情。 洪震天继续说:“我在医院里,有什么事可以尽快告知我。尤其是有什么新情况,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禀报于我。近来无什么大事,你也不要来医院了,其他人员也暂时不要来医院了,免得别人生疑。” 洪震天觉得,总馆需要人坐镇,他洪震天不在,刘恃成在的话也能成,可以镇定总馆,让大家能够安心。 近期刘恃成与雷红玉可以暂时搬到总馆来住,在总馆也有他们的房间,只是跟总馆伙食一起吃而已。他们的住房只能煮些小东小西,也可以根据自己所好弄些东西吃。 刘恃成在洪震天吩咐之后,没有任何异议,便一口答应立即按帮主的意思去做。他告别帮主之时,又劝慰帮主不要着急,相信黄子鸽不会有任何事情的。说完,他便告辞而去。 老肖此时也说要回学校去了,洪震天点头同意,并跟其叮咛:“回去跟知道此事的保安部的人开个会,告戒他们我刚才所说的。学校其他任何人员都不能再知道这件事了,对外就说黄校长在进行家访。” 洪震天安排吩咐好后,老肖便离开医院回到了学校。 这一阵布置完后,洪震天还是回到了本有的事情上来了。他又走出房间到外面看了看,盯着手术室不放,心里一直惦记着黄子鸽的伤情。 这时护士过来向洪震天请示,问他们何时吃饭,饭已经做好,医院的人已开始用餐。 洪震天便回到房间,告诉王义虎,叫恃卫快去吃饭,并给他打点饭到房间来便行。王义虎便安排恃卫轮流吃饭,并嘱咐他们带两份饭上楼来。 洪震天与王义虎也正在吃着恃卫打来的饭,此时手术室的门开了,刚才拿血浆进去的那个护士慌张地出来,直接走进了洪震天他们休息的这间房间。 “洪帮主,血库血浆不够,请问你们谁是a型血,与b型血?”护士声音有点急促,看得出来,她十分着急的样子。 “怎么了,血浆没了?那我们献血。义虎,你赶紧去叫他们上来,谁是这两种血型的,赶紧上来献血,o型血型的也行。”洪震天也立即令王义虎去召集恃卫上来献血。 “是什么情况?谁的血浆不够了?”洪震天问护士。 “是洪夫人的血浆不够了,她是a型血,血库里没有了。另外b型血也不多了,也想储备一点,还有个病人需要这种血。”护士也如实地告诉洪震天,原来是黄子鸽的血浆不够。 “来,先抽我的,我是o型血,子鸽能用得上的。”洪震天立即挽起袖子就要让护士抽血。 “来这边吧,这边已经准备好了。”护士便领着洪震天到治疗室,这里已经有护士准备好了给大家抽血。 护士给洪震天抽了300毫升,洪震天说还可再抽的,自己身体很好,不在乎这点血,只要能够让子鸽能用上血,抽多少都无所谓的。 护士告诉洪震天,说一次不能抽得太多,最多也就是400毫升,如果洪帮主还愿意献,就再抽100毫升,于是又给洪震天抽了100毫升血。 抽完了血,洪震天反而感觉心里爽快多了,他觉得自己的血可以在黄子鸽体内流动,也是一件非常令人高兴的事,也算是为黄子鸽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他做了一个扩胸动作,又扭了扭脖子,就象是要进行搏斗前做的准备动作一样。他似乎全身有使不完的劲一样,一身充满力量。 洪震天又问了一下这个护士:“子鸽没有生命危险吧?” “情况很难说,现正在抢救,补充血液是最急迫的事,有了这些血液,可能对她的恢复有很大的帮助。”护士解释给洪震天听。 洪震天的心里十分混乱,生死未卜,生命堪忧,这是他最不愿意听到的词汇,他希望护士能跟他说,黄子鸽没有大碍,不时将好起来。 第四百四十八章彩虹回马海安 .正当洪震天为黄子鸽的伤情忧伤之时,刘恃成这时来到了医院这间休息室。他递给洪震天一份在那个情报点收到的一份调查局上层给各站发放的一个通报。通报是这样写的: 各站: 近来,共党头目彩虹在海安城、宾城、山头城等地活动,布置近期共党地下组织的工作,其活动极为隐秘。 昨日,据山头站禀报,疑是彩虹在山头城活动时,被我调查局山头城站有所发现。在进行围剿时付出了巨大的牺牲,但也确定,共党头目彩虹身受重伤,被人救走,但不知去向。 现山头城站正严防死守,彻查此事,希望附近海安城站,宾城站,嘉义站,杭城等站配合调查,尤其是对陌生人员,身受重伤之人进行严格查处,验证身份,决不让彩虹疑似人员脱逃。 据释,彩虹疑似人员已逃出山头城,极有可能逃生附近地区。由此特令:宾城站、海安城站、嘉义站严格在城内彻查,对医院、药店等地方进行重点查处。特别关注受枪伤人员,对此类人员进行监视医治,不得离开你们的视线。 对嫌疑人员绝不可放松警惕,绝不能让彩虹疑似人员再次脱逃。此次,调查总局决定,对擒获彩虹疑似人员的站,人员要进行重奖,对玩忽职守的人要彻查到底,决不轻饶。 调查总局。 “这是什么时候收到的?”洪震天问刘恃成。 “刚才收到,还是在那个情报点。收到以后,我便来这里向你禀报。”刘恃成回答。 “怎么又是这样的情况呢?前次不是说彩虹来海安城了嘛,怎么一下又出现在山头城那里呢?”洪震天问刘恃成。 其实刘恃成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他只有猜想,或许是彩虹来过海安城之后,又去了山头城,在山头城那里出了事,受了伤,这才暴露。 刘恃成将自己的分析跟洪震天说了,他觉得彩虹在山头城被发现,在战斗过程中受伤,有可能逃离山头,最可能去的地方便是附近的这几个城市了,于是调查局的人便在这些城市布控。 “这样一来,海安城又要鸡犬不宁了,杨贵先不可能无动于衷,那样他也难担责任。我们必须提前作好准备,恰好,黄子鸽也在此时受枪伤,这不是正撞上枪口上了吗?”洪震天说。 洪震天想,好在刚才他已经提前有所考虑,将黄子鸽受伤之事进行保密,封锁消息,不要进行扩散。这样的话,外人便不知道黄子鸽受伤之事,这也就少了一些风险。 “调查局有什么动静没有?”洪震天问刘恃成,既然上级的通报已经到了海安城调查局,那他们肯定会有所行动的,不然他们交不了差。 “还不曾有什么动静,我也不知道,他们这次怎么反应较慢,是不是上次在查彩虹的人并没有撤离。”刘恃成回答。 刘恃成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便问洪震天:“你觉得子鸽是那个彩虹吗?” 他这一问,让洪震天大吃一惊,心想,他怎么可能有此想法呢?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从上次调查局的通报结合本次通报来看,显然是不可能的事。 彩虹是共党从上面委派下来的,前期从外地来海安城,而子鸽却一直在海安城,并未离开。子鸽怎么可能会是共党从外地派来的彩虹呢?显然牛头不对马嘴。 虽然洪震天又觉得,这次黄子鸽受伤,也有可能在山头抑或宾城一带,但跟调查局通报的彩虹有很大的区别。这一点不要乱猜疑,也要阻止任何人这样去联想。他反复告戒刘恃成,不允许人在外面这样去谈论。 刘恃成坚决同意洪震天的意见,他也只是提醒一下洪震天,并未认为黄子鸽就是那个彩虹。在黄子鸽与彩虹身上,还是有许多区别的,可以简单地证明,两个人物不是一个人。 洪震天这时又吩咐王义虎,必须加强医院的安保,但不能按以往的方法进行了,这次可以换个方法,将近期结业的女子特训班的人召集起来,分布于医院重要岗位。 总馆恃卫不要撤出,刘总管在那儿坐镇。回去告诉陈子善,加强对特谴队及杨华叔叔那里的情报收集,有什么变化及时禀报。各门按兵不动,一切如常,各帮也各自做自己的事情,也不与通报。此事控制在最少的范围内,消息越窄越好。 刘恃成记在心里,并不断点头示意已经听明白。他又问洪震天还有什么吩咐没有,洪震天说没有,他便起身离开。 刘恃成刚走,洪菁菁风风火火地赶来,一来到这个房间,就拿着洪震天的手问:“爸,我小姨怎么了?” “你怎么知道的?”洪震天问洪菁菁。他不知道这个丫头从哪里听到的这个消息,他也不知道近来他在哪里。 “是姑父告诉我的,我知道此事要注意保密,我不会乱说的,你还把我当孩子呢!我要去看小姨,不知她怎么样了。”洪菁菁对洪震天说,并拉着他的手不停地摇着。 “小姨还在手术室,可能情况很严重,刚才我们还献了血。路途较远,这么急赶回来,定是耽搁了很久的时间,不然会好些。”洪震天停了停继续说: “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回到海安城才安全,不然也难说有命了。”洪震天说着,也十分怜悯起黄子鸽来,他知道黄子鸽当初作出这样的决定也不容易。 “我要在这儿等小姨出来,我要看看她,她怎么搞的呢?走时又不多带些恃卫,弄成这样,不知要受多大的苦。”洪菁菁也觉得黄子鸽不该受这么大的伤害。 老天也实在不公平了,像她小姨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还要受此罪责,真是不该。洪菁菁替黄子鸽鸣不平,在她心里,她觉得黄子鸽就应该好人得到好报,不受任何的伤害。 “你吃饭了没?”洪震天问洪菁菁,她知道这丫头听到这个消息定是吃不下饭的。 “我不饿,也吃不下。”洪菁菁回答。 第四百四十九章子鸽手术完毕 “你别给我添乱,你必须去吃饭,不管多少都得吃点,不然我决不允许你在这里。”洪震天非常严厉地对洪菁菁说,他不想洪菁菁再弄出什么病来,他洪震天哪应乎得过来。 洪菁菁看着父亲那满脸怒气,不由心生怕意,她还从未见过父亲这么严厉过。今天可能是因为小姨受伤的原因,父亲心里也非常憋屈,也怕她再生出什么好歹来,所以格外的严厉。 洪菁菁也懂事地,可以说也没有办法地听从了洪震天的话,去医院饭堂吃饭去了。 就在此事,手术室的门开了,杜志明走了出来。他摘下口罩,直接向休息室走来。恰好洪震天走出门来,杜志明又拉他进了休息室。 “情况怎么样?”洪震天着急地问。 “情况较严重,左腿中了一枪,左腹靠近腰部中了一枪,差点伤及肾脏。后一枪较严重子弹射入得较深,引起肾部发炎,导致肾功能衰竭。更重要的是流血过多。好在他们还有止血意识,不然差半小时就没有办法抢救了。” 杜志明简要地作了介绍。至于有多严重,他还没有具体说明,手术做了近六个小时,按理说他也应该累了,但是对于伤者是黄子鸽,帮主关心的程度他是知道的,因此也得及时禀报,免得帮主担心。 杜志明还告诉洪震天,在手术的过程中,黄子鸽腿部的支血管断裂,花了不少时间缝合。 再一个其腹部的伤,弹头射穿腹部进入腹腔,旁边血管丰富,不小心取出会引起血管破裂,易造成大面积出血,使大脑供血不足,会造成脑瘫。加上要等到血浆充足后才敢手术,因此耽误了点时间。 到医院时黄子鸽已经昏迷不醒,在进行检查时也耽误些时间,因此时间用得较长。但不仔细检查是不行的,因为其不能自述,只有检查详细点,免得有其他的伤害未能发现。 好就好在手术较为成功,生命体征较为平稳,后期加上细心治疗,可能问题不大。但四十八小时内是最关键的时间,能够平安度过这四十八小时,就没有问题。 “再等十来分钟,她就可以被护士推出来了,你就可以见到她。”杜志明对洪震天说,他知道洪震天急切想见到黄子鸽。 洪菁菁这时也吃完饭来到了休息室,见杜志明正在跟其父亲说话,也就站在一旁。杜志明一身白色衣服,口罩还挂在耳朵上,便知道他刚才是在给小姨做手术,便问:“杜叔叔,我小姨怎么样?” “你小姨很好,等会你就可以见到她了。”杜志明又跟洪菁菁说。 “好了,你不要瞎吵吵,让杜叔叔休息去。”洪震天对洪菁菁说着,又看了看杜志明,“你去休息吧,还有手术。” “那好,我就过去了,帮主请放心,二小姐应该没什么大的问题。”杜志明说着,便走出了休息室,向楼下走去。 洪震天与洪菁菁又守在手术室的外面,等待着护士将黄子鸽推出来。可是等了近半个小时,护士终于将黄子鸽推了出来。 洪震天赶紧伏下身子去看,只见黄子鸽脸色苍白,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紧紧贴在眼睑上,一动不动。鼻孔冒着微微气息,面部十分安详,就象是睡着了一样。 身上覆盖着一层白被子,躺在那张推车上,显得是那样的细小。洪震天看着这一切,不由流下了眼泪,自己心爱的女人落得这般模样,真的是于心不忍。 他在内心责怪自己,责怪自己平时太不注意关心她了,总是觉得派足了恃卫,限制了她的行动就万事大吉了,根本没想到她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去做,就会存在着风险。 洪菁菁也十分焦急地喊着黄子鸽,也流着泪水。洪震天只是提醒洪菁菁小声一点,不要大声,好象洪菁菁大声一点便会吵醒黄子鸽一样。 洪震天也理解女儿的心情,相依为命的关系,怎么不有种牵肠挂肚的关心呢!平时没事还好,双方也只是问候一下,见面了都明白好久未见,心里十分想念,偶尔还发些小脾气,嗔怪一下也无妨。 可真的到了危险关头,心里怎么也是过不去的,那种伤痛是一般人难以体会得到的。 稍停片刻,他们又继续推着黄子鸽向病房走去。到了她的病房,护士将黄子鸽放在床上,挂好输液瓶之后,便相继离开。临走时还叮咛洪震天,要他们不要动黄子鸽,刚做完手术,伤口还未愈合免得挣开。 洪震天跟洪菁菁都点了点头,表示已经听明白。 洪菁菁给黄子鸽掖了掖被角,她生怕小姨被冻着了一样。虽然小姨睡着了,但洪菁菁知道小姨心里是清楚的。 洪震天与洪菁菁就这样呆呆地看着黄子鸽躺在病床上,心里默默地祈祷着,祈祷着黄子鸽快快苏醒过来,祈祷着黄子鸽快快地好起来。 一会儿护士又过来替黄子鸽测体温,量血压,测试黄子鸽的脉博。一会儿过来替黄子鸽换输液瓶,总之在房间里进进出出,十分忙碌。 她们又观察着黄子鸽的呼吸情况,一位护士建议给黄子鸽带上氧气罩,一位护士说黄子鸽呼吸均匀,无需氧气罩。 不到一会儿,护士又过来替黄子鸽将导尿袋里的尿液倒掉,又换上一个新袋子。她们时刻关注着黄子鸽的状态,护理得十分周到。 黄子鸽傍边的病房已经住进了恃卫,鲁秋生在安排着,王义虎也在哪里吩咐这里,吩咐那里。 黄子鸽的病房是在三楼,这里一共只有四间病房,黄子鸽住一间,傍边两间都有恃卫把控,另一间是接待室,或者是会客室。 临时有人来禀报情报,或者有什么事需要请示,或者商议什么事情,他们都会在这间会客室,免得在黄子鸽病房吵着黄子鸽的休息。她的病房里要保持安静,不得有喧闹声或大声说话声,这是护士反复交代的事情。只有保持清静,黄子鸽才能得到很好的恢复 第四百五十章两昼夜后苏醒 .这次布防,洪震天的要求比自己住院时还要严格,周到。其中一间房是女子特训班人员的房间,她们都是护士打份,有几位在医院里来回察看动静,有几位在护士室里呆着。 到晚上时间,护士要求洪震天,洪菁菁他们回去休息,病人由她们来照顾。洪震天坚决不同意,一直坚持要在病房里放一张床,他也得要象黄子鸽照顾自己一样照顾黄子鸽。 洪震天又要求洪菁菁回总馆去,告诉她,这里有他就有行了,他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小姨的。 无奈,护士们便给洪震天找来一张床,放在黄子鸽病床的傍边。洪震天就睡在黄子鸽傍边,一直注视着她,观察她的任何反应。 他很希望黄子鸽尽快地苏醒过来,第一眼见到的是他洪震天,这样,黄子鸽心里也会踏实下来,便于她更好地养伤。 可是一天一夜,黄子鸽都没有苏醒过来,还是那样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没有丝毫反应。护士的检查,医生的巡诊都觉得她的生命体征平稳,没有大的起伏,苏醒过来只是早晚的事,不会有什么意外。 早晨,洪震天端来一盆热水,将毛巾浸湿后拧干,为黄子鸽擦了擦脸,细心的轻轻地擦着,生怕弄疼了黄子鸽似的。黄子鸽那细嫩的皮肤被其轻轻一擦,显得更加明亮,可就是少了些许红润。 洪震天又给黄子鸽擦了擦手,边擦边说着话:“洗洗干净,等会就要早餐了。我子鸽一向爱干净的,自然要擦干净了。听话,乖。”象是在哄一个小孩子一样,此时表现出来极大的耐心。 擦拭完毕之后,洪震天将毛巾拧干放在床头柜的边上晾着,便自己坐在那张小床上,看着黄子鸽。一边看着,一边唠叨着:“这回你得乖乖听我的了,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乱自行动。” 洪震天想起了黄子鸽当时照顾他的情景,黄子鸽对他也是非常严格,不准他这样,不准他那样,只准他老老实实地在房间里呆着好好养伤。一个大老爷们被憋得心慌。 自然,他的伤才好得那么快,这也得益于黄子鸽对他严厉的约法三章。洪震天当时也不知道,一个柔弱的女子发起威来,还真有那么点让人胆战心惊。 黄子鸽的威严是包含在温柔之中的,尽管面带笑容,尽管目光含情,尽管面庞妖娆,可你觉得她要求那样去做的,你不知自然而然地去做了。 洪震天也想那样对黄子鸽严厉点,倒不是因为要报复黄子鸽曾经那样待他,而是为了让黄子鸽的伤势好得更快。正因为以前黄子鸽那样待他,洪震天才有了这样的经验,觉得使之同样之法,定能让黄子鸽尽快恢复起来。 想起黄子鸽那时的所作所为,那样的表情,以及后来他们那样的融洽,洪震天的脸上不由露出了甜蜜的微笑。 黄子鸽既给予了他严厉,那是为了他的伤好得更快,更好,同时又给了他无限的快乐,那一个个拥抱与吻,不由又激起了洪震天心里的涟漪。 吃早餐的时侯,王义虎端来饭送到黄子鸽的病室里,叫洪震天吃饭。洪震天要其将饭放在那里,可王义虎坚决要其吃,说昨晚上他就没吃多少,如果今天早上再不吃,那怎么能行。 王义虎告诉洪震天,如果他不吃饭倒下了,不能很好地照顾黄子鸽还不说,整个帮里的事情,没有他怎么能行呢! 以前黄子鸽经常责令王义虎要监督洪震天吃饭,一是洪震天未有多大的违纪,二是黄子鸽都经常在督促了,王义虎便也就说得少一点,甚至不说,现在黄子鸽受伤了,王义虎不得不替黄子鸽说了。 他这样做,也是对姐姐的敬重。王义虎觉得他这样做了,黄子鸽一定很高兴,这样她的伤都会好得快一点。 洪震天无奈,便吃起饭来,他也知道这是黄子鸽交给王义虎的任务,越是在此时,以黄子鸽为重都是他们的出发点,所以洪震天也就吃了起来,而并不埋怨王义虎。 他一边吃着饭,一边看着静静地躺在那里的黄子鸽,心里既有一种酸楚,又有一种甜蜜。酸楚的是黄子鸽身受重伤还昏迷不醒,甜蜜的是想起黄子鸽每次对其严厉之后总会有些奖赏,或一个拥抱,或一个吻。 这是第二个白昼了,黄子鸽还没苏醒。杜志明查过房之后,觉得并没有什么问题,苏醒就在这一天之内。 洪菁菁也来看过了,见黄子鸽还昏迷不醒,她又陪着黄子鸽说了一会儿话。有的是开心的,有的是顽皮的,总之都是一些有趣的话题。语气轻柔,舒缓,小孩子气的,很是适合黄子鸽的口吻。 临近晚上的时候,洪震天又要洪菁菁回总馆去,洪菁菁也乖乖地回走了。到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洪震天刚给黄子鸽洗了脸,擦了手和脚。 没多久,他也静静地观看着黄子鸽的脸,渐渐地发现黄鸽的脸有一些红润。这是这几天来最大的变化,也是让洪震天颇为高兴的事情。 他内心极为高兴,似乎觉得黄子鸽苏醒就是瞬间的事。果然,他看着看着,似乎觉得黄子鸽的眼睑动了一下,眼睛半合半开般地睁着。洪震天当初还以为是幻觉,可他仔细一看,黄子鸽的眼睛真的是睁开着的。 洪震天赶紧伏下身去,用手捧着她的脸,轻声地说:“你终于醒了?别说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有我在,你放心好了。” 黄子鸽的眼睛眨了一下,算是对洪震天的回答。她这时忽然想起来了,眼前站着洪震天,肯定是自己已经被送了回来。 她是彻底脱离了危险,至于小熊与司机的情况怎样,她就不知道了。不过现在她也没有更多的精力去关心这件事,尽管她心里已经想起了此事。 黄子鸽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可是说不出声来。洪震天也阻止她说话,那样太消耗精力了,何况她已经昏迷了两昼夜呢! 第四百五十一章震天服侍子鸽 能够从死亡线上挣脱出来本就不容易了,还要能够说出话来,是何等的不容易。洪震天要求她不说话,也是对的。精力不够,体力也不支,就不要勉强了,集中精力养好精神才是重要的。 洪震天很是开心,黄子鸽能够醒过来,他就放心了。 黄子鸽此时眼泪却都流了出来。 她不知道是庆幸自己死而复生,能够再次见到自己的心上人洪震天,还是回想起那场惊心动魄的搏斗,牺牲了那么多人而伤心地流泪。 或者两者兼而有之,现在她还不知那些人怎么样了,还不知道司机与小熊怎么样了。洪震天不允许她再说话,她也没有精力再说话,她倒是想感谢洪震天两句,想让洪震天知道,第一眼睁开能见到他之后的心情。 可是她的确没有精力,也没有力气。她躺在那儿的那副神态,就是一种完全放松的有气无力的状态。 洪震天拿出手帕来,轻轻地替黄子鸽擦拭眼睛的泪水,轻声地对她说:“不允许哭的,好好休息。有我在,什么都不要怕。我也要对你约法三章:一是不准哭,二是不准说话,三是一切听我的。” 听着洪震天的话,黄子鸽的脸上明显地呈现出了一丝笑容。也不知她脑子里想着的是什么,只是她能够用面部表情来表达自己的想法了。这也是一种进步,这说明她在渐渐地恢复。 护士也进来替黄子鸽换药瓶,看着黄子鸽苏醒了,也是十分地高兴,就像是杜志明所说的那样,黄子鸽苏醒就在这一天之内。 果然今天黄子鸽苏醒了过来,护士们也十分高兴,但她们也知道,不要过分地吵着黄子鸽了,因此她们并未表现出特别惊奇的样子。 她们为黄子鸽换好药瓶之后,悄声地跟洪震天说: “洪帮主,不要大声地跟她说话,最好不要让其说话。如果她感觉到伤口有点疼的话,那也是正常的,不过过几天就愈合了,现在也不是最疼的时候了。等两天她就可以吃些有营养的流食,比如鸡汤什么的,对身体的恢复更加有利。” 护士说完就走了出去,洪震天却坐在黄子鸽床边看着黄子鸽。黄子鸽也说不出话来,也是睁大着眼睛看着洪震天。 她感觉到这个男人近来消瘦了不少,满脸黑黑的。她知道这都是为她着急而造成的,都是为她担心所造成的,都是为了她的伤情而未得到很好的休息所致的。 她依然是那副没有表情的神态,一直看着洪震天,不出声,也不眨眼,脸上的表情是固定的,没有大的变化。 洪震天现在也不想急于知道黄子鸽是如何造成这种局面的,他不想多问,暂时也不想关心此事,他只要黄子鸽能够平安地苏醒过来,慢慢地好转就行。这是现在最为令洪震天关心的事。 他这一次一定要好好陪陪她,在她最困难的时候,他洪震天不好好照顾她,那还要他洪震天做什么。 自黄子鸽出事之后,洪震天就要求刘恃卫坐镇总馆处理帮里的日常事务,目的就是为了更好地照顾黄子鸽,尽快让黄子鸽好起来。 一会儿护士过来为黄子鸽量血压,测体温,测心跳,一切正常之后作好记录,便又离开了病房。 洪震天这时又要求黄子鸽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刚才都说了这么多话,也睁开眼睛这么久了,该休息一会了。加上又是晚上,本该是休息的,可他未想到,黄子鸽已经昏迷了几天,休息得还不够啊! 黄子鸽的嘴角动了动,露出了微笑,似乎感谢洪震天对她的呵护,同时也似乎要告诉洪震天,自己已经睡了几天了,不再瞌睡。黄子鸽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不是洪震天告诉她,她是不知道的。 睡了那么多天,黄子鸽想起来都有点后怕,万一不再醒来,那是多么遗憾的一件事。那这个男人在这里不悲痛欲绝,那他哪还有欢乐可言。 黄子鸽不想再睡了,为了这个男人也不能再睡下去了,一定要清醒着,目的也是为了这个男人,为了不让他失去一个未来的妻子,给他一个完整的家,给他幸福快乐,无论如何也得好好地挺过来,迅速地恢复健康。 她现在还无能为力,身上没有一点力气,动都不能动一下,就像身体并不是她的一样,一直不听她使唤。 她的意识是清醒了,她的思维是清晰的,她没有糊涂,也没有因为伤而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只是她的身体现在还听她使唤,她也不知道自己的伤究竟怎样,她不想更多地去考虑。 那不是她考虑的事,事实既便如此,她也无法改变。她只是在思考着过几天,或者伤好之后,怎样跟洪震天解释此次为何出现此事。 洪震天悄悄地附在黄子鸽的耳朵边轻声地说:“宝贝,好好休息,不要多说话,以后好了之后,我天天听你说,好吗?” 黄子鸽也乖乖地闭着眼睛在那儿养神,其实她哪睡得着呢,不过洪震天这样说了,她也得听,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洪震天着想。 洪震天跟黄子鸽说完之后,见黄子鸽闭着双眼,像是睡着了一样,便又将黄子鸽那个装满尿液的塑料袋取了下来,跑到厕所里倒了,又将厕所冲洗干净,然后又将袋子放在原来的置上,继续装着尿液。 他所做的这一切,并没有感觉到什么难堪,他只是觉得自己在给自己最亲近的人做这些,格外的亲切,而没有别的想法,觉得是十分自然而然的事情。 看看洪震天那黑瘦的面容,以及所做了这一切,黄子鸽心里有着某种歉意,一个大老爷们为一个女倒小便,何况还是一个帮的帮主呢! 黄子鸽知道,洪震天这几天没有好好睡觉。黄子鸽也清楚,她都这样了,洪震天肯定是难以入睡。现在她听从洪震天的话,也就是想让洪震天多休息一下,免得她醒着,洪震天又要陪着她。 良久之后,洪震天见黄子鸽均匀地呼吸着,以为她睡着了,便也洗了洗躺在自己的那张临时的床铺上。 第四百五十二章誓言要娶子鸽 .洪震天将双手抱着后脑勺上枕在枕头上,身子上半身靠在床头上,双眼向前看出,若有所思的样子。但思绪很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近的事太多,都需要关注,但哪件事都无法替代黄子鸽受伤这件事。 别的事可以安排人去做,只有这件事,他洪震天必须自己亲历亲为,相伴在黄子鸽的身边,不能离去。 一直都是黄子鸽在照顾她,而他洪震天还从来没有过这种照顾黄子鸽的经历。今天有这种机会,也好让洪震天表现一下自己对于黄子鸽的照顾与呵护。 这时洪震天才注意到,自己以前是多么忽视了这个问题。他总以为对黄子鸽的爱在内心里就行了,黄子鸽总会知道的,但现在想来,仅仅是那样还不够,他要让黄子鸽切身感觉到他对于她的爱,要让她亲自感受到。 忽然,洪震天象想起了什么似的,赶紧起床跑到隔壁恃卫的房间,找到鲁秋生,对他说:“你通知刘总馆,明天早晨蒸些人参鸡汤送到医院来给子鸽喝,千万不要耽搁,明天早餐时要喝的。” 鲁秋生立即应允,并迅速去办。 洪震天便又悄无声息回到黄子鸽那间病房,回到临时放置的那张床上,生怕吵醒了黄子鸽一样,又静静地躺在那里。 好一阵子以后,洪震天渐渐地睡去。 待到洪震天醒来的时候,黄子鸽也真的睡着了。洪震天又替黄子鸽倒了流液,看了看黄子鸽有什么异常没有,见其呼吸均匀,表情平静,脸上的红润越来越多,便也欣慰地睡去。 第二天早晨,洪震天早早醒来便在走廊里活动了一下,然后才回到黄子鸽病房。恰好黄子鸽此时醒来,洪震天非常开心,便贴在黄子鸽的耳边对她说:“宝贝,先洗把脸,然后再喝点汤,好吗?” 洪震天又将毛巾在热水中浸泡一下,然后拧干,在黄子鸽的脸上轻轻地擦着。黄子鸽那细嫩的皮肤,就像是刚剥皮的鸡蛋一样,经洪震天这一擦,更加的泛光与透亮。红润也在脸上绽放,更加显示黄子鸽的妩媚。 洪震天又给黄子鸽擦了脖子,耳根,还替黄子鸽擦了擦双手,细心得无微不至,与以前那个大男人洪震天有着极大的区别,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这时,鲁秋生端来了鸡汤,问洪震天放在哪里,洪震天接过之后,便放在病床的床头柜上。 鲁秋生退了出去。 洪震天拿来一个小碗,将罐里的鸡汤舀在那个小碗里。然后,他试了试温度,便坐在黄子鸽的病床边,一匙一匙地给黄子鸽喂。 他还用一块手绢放在黄子鸽的脖子下,替黄子鸽遮挡着汤汁,不时地用这块手绢替黄子鸽擦擦嘴角的汤汁。他那小心谨慎的样子,就像是在喂一个婴孩,非常地细心。 黄子鸽又仿佛看到了洪震天做勤务兵那时的情景了,只有在那时候,他是这样的细心,这样的周到,这样的不耐其烦。自从那以后,黄子鸽就再也没有见到过洪震天这样子了。 不仅是洪震天的职务升高,事情较多,他也有了勤务兵,很多的事哪还用得上他做呢!更重的是洪震天接连遇到了几起大的事件,岳父与小叔的牺牲,再后来便抗命御敌不得不奔波故里,哪有机会去这样做这样的事呢! 黄子鸽虽然还不能大声说话,可她心里明白,洪震天这一次是真的把心扑在她这里了。 她也深情地看着洪震天,一边喝着他喂的参汤,一边望着洪震天每次喂他时微张着嘴,小心地喂着。 黄子鸽也感觉到非常渴一样,喝了不少的鸡汤,这下子洪震天心里一阵欣慰,这多少让他感觉到,黄子鸽是听他的话的,也在积极配合治疗,她也感觉到有洪震天在,以后的生活便是美好和幸福的。 喝了不少鸡汤之后,黄子鸽微微摇了一下头,洪震天劝其再喝一点,黄子鸽依然是摇了一下头。洪震天便将鸡汤放到一边,他替黄子鸽擦了擦嘴唇,又用毛巾沾了热水,拧干后又在黄子鸽的脸上擦了擦,也把那红红的嘴唇擦了干净。 “咱子鸽要漂漂亮亮的,不擦干净怎么能行呢?”洪震天一边擦着,一边说着。 刚收拾完,护士便来给黄子鸽换药。她们轻轻地掀开被子,露出一只雪白的长腿来。在大腿的外侧,有一块沙布贴在那里,护士迅速地将那块纱布掀开,重新涂了一些药膏,撒了一些药粉,然后又将其用纱布胶好。 这一处完了之后,她们又往上掀开被子,将下纱面的腿部盖着。在小腹处,也有一处同样的纱布。 护士打开之后,同样是换了药,又重新将纱布贴上。黄子鸽全身没有穿任何东西,当时要进行手术,穿衣也不方便,做好手术之后,更不方便穿衣了。她就这样裸身地躺在床上。 看着黄子鸽的身体,洪震天内心一阵激动,这么动人的躯体,这整个身体就属于他洪震天的,他心里忽然涌起一种幸福感来。 他心里只有一种念头,那就是快快地将黄子鸽的伤养好,那时,他就娶了她,他就可以尽情的拥抱着这娇美的女人,尽情地享受了。 护士换好药之后,便将被子盖好,又换了点滴,然后离去。黄子鸽此时望着洪震天,可洪震天不对视她的目光,在那里整理着东西。完了之后还是将目光移到了黄子鸽的脸上。 黄子鸽盯着洪震天看着,她在想,她身上光光的,全被洪震天看个遍了,连女人最隐秘的东西都一览无余地看个精光。她对洪震天来说,再没有了神秘感了,不知洪震天是怎么想的。 洪震天似乎明白黄子鸽看他的意思,他也不回避地对黄子鸽说:“宝贝,放心,你终究是我的,你身体的每一处都属于我,我看看又有何妨?不怕,我看与不看,你都是我的。” 说着洪震天又低下头,轻轻地将自己的唇印在黄子鸽的唇上。然后用手掖了掖黄子鸽双肩的被角,又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黄子鸽的脸说:“好好休息,快快好起来,我在等你好了后娶你回家。” 第四百五十三章明码电报加密 黄子鸽不知是感动还是激动,她微微地眯着眼,泪水却从眼角流了出来。洪震天又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花,同样轻轻地说:“不允许掉泪,乖乖地休息,乖乖地睡觉,好好养伤。” 洪震天知道,杜志明告诉过他,不要太让黄子鸽激动,那样会引起她情绪的波动,从而影响她伤势的好转。如果她一激动,身体有一些牵动,便会牵动伤口,不利于伤口的好转。 所以,洪震天要求黄子鸽不要掉泪,好好静养。但他也不再对黄子鸽说什么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两天待她伤势好转了再说。现在她笑不能笑,哭不能哭,还不能有大的动作。 其实洪震天还有许多话要跟黄子鸽说呢,只因她稍微有些好转,就不刺激她,再一个她还不能说多的话。现在她还未发声,不仅没有力气,再就是说话全身都有可能要动,易拉痛伤口。 洪震天想知道的还有很多。黄子鸽究竟是在哪里被人枪击,在哪里受的伤,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事后又是怎么回来的,这很多的很多洪震天都想知道。之前他无限地分析猜测,但那毕竟不是事实,而从黄子鸽嘴里说出来,那才真实得很多。 可是洪震天知道,现在还不是要黄子鸽说的时候,她的伤还承受不了这种叙说,她现在连声音都还发不出来。再一个,黄子鸽还不宜去回顾这种悲伤的事情,她的内心与身体也不允许她去叙说。 洪震天让黄子鸽安静地睡了之后,他又看了一下黄子鸽的输液瓶,又看了一下黄子鸽床下的那个流体袋。见一切都很好,短期内还无须人去料理,便来到会客室里。 首先他令人叫来王义虎。王义虎很快来到会客室,面对着洪震天,不知他要问什么:“大哥,你叫我有事?” “我想问你,女子特训班的人安排得怎么样了,她们有什么不适没有?”洪震天问王义虎。 “她们布防到位,都很适应。”王义虎爽快地回答。他不知道洪震天为何要问起这个问题,这点小事早已安排妥当,他此时问来有何用意?其实王义虎也不知道。 洪震天欲言又止,没有说出来。但他还是说:“嗯,布置好了就好。有时间我得询问她们中个别人,到时再说吧。” 洪震天也觉得现在不是时候,场合也不对。目前主要的事还是黄子鸽的身体要紧,一切都得在她伤情有明显好转之后再说。这段时间,一切都要保持静默。 “好的,你什么时候要她们来,我随时可以叫她们的。”王义虎也这样应允着。说着,王义虎便坐了下来,替洪震天倒了杯茶,放在洪震天的面前。 “刚才陈子善门主来了,看见你给姐喂汤就没打扰了。他跟我说了,让我在你有空时就禀报于你。”王义虎跟洪震天说。他告诉他,陈子善刚才已经来过,也是因为有事,才没有再等,就走了。 “他说什么?”洪震天问。 王义虎告诉洪震天,陈子善刚才来的时候说,杨华叔叔又来消息称,中棠屋那里还是那样的情况,不见有新反展,唯独有反应的便是:在石桥前的那个屋内增加了两个人检查过往人员。 在通往花垣方向的那条小路,又增加了一处哨卡,地点在靠近上次停车的那个位置,其他情况没有变动。 陈子善觉得中棠屋这边的变化不大,情况还依然是前期判断过的那样,时机依然如前期说的一样。 另外,宫本弘一的妻子的病情不知是好了,还是依然如故,不得而知,只是前期请来为其妻看病的医生已于今天清晨被送往北隘关口而去。 陈子善认为,如果宫本弘一的妻子病情未好,他可能还会请医生继续诊治。宫本弘一妻子的家人显赫,不容宫本弘一懈怠。 另个警察局暂时没有动静,特谴队那边也没有新的消息。只是杨华的破译室,近来有所进展,有几组电文信息可以确定。一是日本人的电文来往,二是政府的电文来往。 还有就是电报局的电文也比较清晰。不过近来电报局有几组电文比较晦涩,不像是电报局平时的电码,而是用了加密,而且手法巧妙,一时半会还难以明确。他们也正在努力破译。 “日本人的电文有无新的内容?”洪震天问王义虎。 “未听陈门主说起,想必还是以前那些内容,不足为奇。”王义虎回答。 洪震天想,电报局近来的电报反而有些晦涩,这是何人所为呢?那里可是民用的电报,一般都是明码,国际通用的电码,如今加了密,通过民用的电报来传递信息,这无非就是几种情况。 一是民用电报加密,便于隐密,无人能知。这类电报太过普通不引人注意,可又起到传递重要信息的目的。 二是他们没有电台,无法传递信息,只有借用民用电报局来传递消息,但用它们来传递消息,必须不能明说电文,需要含畜,隐密。这样便有了这些加密的晦涩的电报出现了。 三是他们这样做,同样可以起到传递消息,也能很好地起得保守机密的作用。但不能长期地去用,时间一长也会引人注意,让人怀疑,会被发现。 正在他们说话之际,洪菁菁也来到了会客室,她一开口就指责洪震天:“爸,你都不在小姨房里呆着,万一小姨有什么事去找谁啊!她喊又不能喊,叫就不能叫的。那你不是害了小姨了吗?” 洪震天一听莫名其妙,心里一想,莫非这么短的时间,黄子鸽又怎么了,醒了还是需要什么照顾?他不由地问:“小姨醒来了吗?她需要做什么?” “没有。”洪菁菁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没有什么?是没有醒来,还是没要什么东西?”洪震天焦急地问。 “是还没醒来呢。我是担心其醒来了没有人照顾不好,才提醒你的。”洪菁菁看着他爸那紧张的样子真还有点好笑。她也知道,她爸生怕黄子鸽醒来没看到他,心里会怎么想。 第四百五十四章商议协助嘉祥 洪震天白了一眼洪菁菁,知道她在那里故作惊讶,大惊小怪的。他问她:“你有什么事吗?” “我今天给由美子打了个电话,询问她妈的情况是否好转,她告诉我,她妈的情况还是那样不见好转。她爸说换一个医生再说,正在联系。”洪菁菁向洪震天禀报。 “还说什么没有?”洪震天又问洪菁菁。他想要从由美子这里听到多一些的事情,珠式会内部的事,尤其是宫本弘一妻子的事,只有从这里获得了。 “好象听由美子说,他舅舅会派一个什么人来海安城视察,有可能的话会带一名医生来。”洪菁菁对洪震天说。 “能确定是什么时候吗?有什么具体线索没有?”洪震天问。这个情况很重要,这是否跟嘉祥公司那条情报有无联系,现在还不好说,但这个情况肯定很重要。 “没说什么时候,也没具体线索。我也不能问得太多,免得其有所防备。”洪菁菁对洪震天说。 “你说的对,以后你电话给她时,只问其她母亲的病情,不问别的,她要是主动说起什么,你记得便是,不必详细问询。 这一点一直要记得,由美子不把你当外人,许多话都愿意跟你说,你就听着,有些可以为她着想的话说一些也无关紧要,但不要表现出对她的话特别感兴趣。” 洪震天交由代洪菁菁,他一是怕由美子怀疑她而断了这条线索,二是怕由美子把她当成敌人,那就更不好了。没了信息的来源倒不说,反而会威胁到洪菁菁的安全,这是洪震天最不希望看到的。 洪震天说完便要洪菁菁回总馆,小姨有他在,她就放心好了,等小姨稍微好转点再来看她。 洪菁菁也没说更多的,她心里想,反正她想来时就会来的,也不管洪震天的什么招呼,她才不管这些呢! 洪菁菁走后,洪震天吩咐王义虎,通知陈子善与刘恃成来医院,他要跟他们商议一下洪菁菁提供的情报,以及来确定女子特训班提供的那个情报是否有关联。如果有关联的话,他们是否在这个问题上做些什么。 洪震天心里有了初步的想法,只是想叫他们来具体商议怎么采取措施而已。王义虎立即去通知,不敢怠慢。 临走时洪震天告诉他,等会人来齐了,到他姐病房叫他。说着洪震天便又回到了黄子鸽的病房。 黄子鸽还在睡觉,由于身体虚弱休息便是最好的办法。她也没有精神支撑长久的清醒,只能是短暂的睡觉,又有短暂的清醒。 护士恰好进来为黄子鸽换输液瓶,然后她对洪震天说:“帮主你去忙去,这一会我在这里照顾夫人。” 这时王义虎也来看望黄子鸽,也随顺跟洪震天禀报:“他们已在路上了,很快便来。” 洪震天点了一下头。黄子鸽还是那样平静地睡着,呼吸均匀,面部表情依然如故,端庄而大方。 洪震天轻轻地做了一个手势,王义虎便与其轻轻地走出病房,向隔壁的会客室走去。他们在会客室里坐下,端上茶水喝了几口,洪震天正询问王义虎,嘉祥公司那边作了什么安排。 王义虎禀报洪震天,消息已经传递给了吴宗宪,并吩咐他等两日说起此事,并且嘉祥公司小范围里已经知道这个消息,正在传播。 事情正在向着他们希望与设想的方向发展,真正能够见成效,可能还得等上几日,那时结果如何,便有分晓。 正当他们在议论之时,陈子善先来到了会客室。王义虎给其倒上茶水,他也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茶。 不一会儿,刘恃成也来到了会客室。同样,王义虎也给其倒了杯茶,刘恃成接过茶杯后,也喝了一口茶,然后他们都盯着洪震天。 洪震天也直接把他们叫来的真正目的告诉了他们: “叫你们来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你们商议。情况是这样的,刚才菁菁跟我说了一个重要情况,这个情况跟女子特训班反应的情况恰好能够相互印证。” 洪震天稍停了一下,见大家都聚精会神地听着,便紧接着下面的问题: “那就是,近来日本军方,可能要派一个特派员来海安城视察工作,其很可能便是给嘉祥指派任务的人。还有,随其而来的还有可能有一名医生,他是为了诊治宫本弘一的妻子而来的。” 陈子善与刘恃成一下子兴奋起来,他们知道,这个日本特派员的到来,必定会给海安城带来较大的变化,破坏海安城目前既定的局势,于洪门帮极为不利,自然于海安城也非常不利。 对于这件事,帮主不可能置之不管,肯定心里是有良策了,不然不会这么急地叫他们来。 “大哥,此事我们应该怎么做为好?”陈子善请示洪震天。 “我叫大家来,就是要商议此事。”洪震天回答。他并未直接说出该怎么办,他还想听听大家的意见再作出决定。 “现在主要的是做通嘉祥的工作,让嘉祥表面答应那人的要求,实则违背。”陈子善说。 “这项工作正在实施,我们的人已将情况告知吴宗宪,适当时候他便开始劝说。嘉祥公司也放出风声,正在配合此事。”王义虎也说。 “不能让这个人的到来,能够顺利地完成他的任务,那样对我们就太不利了。”刘恃成也发表自己的看法。 “可能此人的到来还不仅仅是这件事,还会有别的什么事,比如巡查一下物资筹备站的事也在其中。可能其主要的落脚点还是珠式会。”陈子善又说了自己的看法。 “跟警察局谋反的事是否也有关系呢?他的到来是否会跟警察局有所接触,秘密商议有关事项?他的到来,有许多事情便能够予以确定下来。同时,这也表明,日本人南下的日期逐渐临近。”刘恃成又提出这样一种看法。 总之,这个人的到来,弄得情况越来越复杂,情况的发展对洪门帮越来越不利,对海安城的威胁也越来越大。 第四百五十五章密谋计擒贼寇 如果让其阴谋得逞,洪门帮将处于极大的被动,海安城也将处于危险之中。一切都失去了主动权,因此,洪震天是绝对不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不知道他们的特派员还是否有随从,有多少随从,是走水路还是走陆路。走水路的话,我们只有嘉义方向来的船,没别的。”刘恃成又这样分析着。 “走水路的可能性大,因为走水路相对单纯,并且安全些。陆路就不是那么太平了,遇到的情况也较复杂,就是有随从,几个随从也难以应乎得过来。”陈子善也分析地说。 “无论是走水路还是走陆路,问题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来的确切时间,所以就不好进行准备了。一切也得等其来到海安城后才能作出一些决定,而他们来到海安城后,如果龟缩在珠式会里,也没有办法知道什么,也不能有所作为。” 王义虎也说出自己的想法。 洪震天觉得他们的讨论都很对,越讨论情况越清晰,越明朗,大家越知道应该怎么做,做什么。 但是,无论大家怎样讨论,洪震天已经下的决心始终不会改变,改变的也就是些具体的方法。 大家都说得差不多的时候,洪震天也说了自己的想法。他肯定了大家的分析都非常有理,日本人的这个特派员或者特使什么的,十有八九是从水路而来,正如大家所说,水路单纯、安全,容易到达目的地。 这样,洪门帮就得在漳宁码头加强力量,注意监视,尽早发现目标是上策。但洪震天觉得,这也有一定的难度,因为特派员既然来此,定会有一定的伪装措施,不会那么容易让人发现。 更何况洪门帮对这个特派员也没有任何资料可查,不能知道他的半点特征,没有任何可查的线索,不能够在短时间里识别得了他。所以说,直接擒获这个特派员的可能性不大。 到了海安城后,才是洪震天他们最能发挥能力的时候了。他分析,有可能这个特派员主要是驻扎在日本珠式会里,因此,从日本珠式会出来的人,都容易被监视。 在海安城里,无论他们出现在哪里,都有可能被洪门帮的人发现,洪门帮的“猎人”到处都是,特派员绝无藏身之处。 问题是,发现他们容易,要想在他们身上做些什么,就有一定的难度了。洪震天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们,他的意思就是要在这个特派员身上做点什么。 一是生擒,从其口中获得一定的情报,当然有一定的难度;二是直接将其击毙,让其死得莫名其妙,非常出奇。 陈子善觉得这样可以给日本人一个下马威,更重要的是让宫本弘一骑虎难下,不好交差,被这件事所牵涉而惶惶不可终日。 洪震天说就是要达到这样的目的,但此事不能有直接证据证明是洪门帮所为,那样对洪门帮不利。但究竟以什么样的方式结束特派员的生命,此事还得大家好好商议,总之是要他死在海安城,不能让其再回去了。 刘恃成表示,如果此人有什么嗜好的话,那样好有针对性些。但日本军人来到后方,不外乎吃喝玩乐,这是少不了的,应当力争在这样的场合将其处死,效果要好。 自然,在龙蚁帮的醉香楼里便是这样的场所,将其在醉香楼里解决是再好不过的了。 如果在这些场所不能解决,那就争取在日本珠式会附近地区解决他,或者在公共场所行事。 大家相互看了看,也相互议论了一番,觉得要想处决这个特派员,最好的场所就是这两处了,最好是醉香楼。 他们也估计,特派员肯定会去这种场所,这些场所也肯定会戒备森严。除了龙蚁帮的恃卫外,珠式会肯定也会派出一些人员陪护。 洪震天说,现在要做的事就是:一是搜集情报,弄准特派员到来的时间,以及其个人的有关信息,比如个人特征,习性等情况。 这件事情,陈子善负责的情报部门现在就得抓紧准备,尤其是“猎人”更要有针对性地为这件事作好准备。 二是在珠式会的附近建筑物上,选择一个制高点,能够控制住珠式会门外的地方,派出两名狙击手在那里守株待兔,一旦接到命令,便开始行动。 此事主要由王义虎派人前往,近几日选择好位置尽快部署。但得注意荫蔽,不得有丝毫泄露。 三是女子特训班的人从今晚开始,就得派出一定人员去醉香楼实施现地侦察,将醉香楼的地形情况,活动规律,营业特征等情况要摸得非常清楚,就当是自己是里面的工作人员。 尤其是对于里面的妓女的行话要记得非常清楚,说来十分顺口自然才行。必要的时候,女子特训班的人可以在这里发挥她们的长处,完成此项任务。 这件事由王义虎去准备,部署,目前阶段对所有成员保密,到那一天执行任务时才公开情况。 四是加强对电报的破译,最好能够弄清最近往返于日本珠式会的电文内容,这对掌握特派员的行踪有具大的帮助作用,此事子善要加紧去布置。 五是帮内工作必须保持稳定,尤其是应乎调查局所谓的查找彩虹的事情,这件事主要的由刘总管去应乎,医院这边已经作好了一些准备,问题不大。但也得有所防备,不可大意。 洪震天一口气说完,当他说完后,刘恃成也说:“帮主与二小姐的安全也是重点,如果女子特训班的人去执行任务,那医院的安保就有些薄弱,我想在这个问题上,还是要作一番改变。” “是否从总馆调一批恃卫过来?”王义虎说。 “不用了,女子特训班的人执行任务是分批进行,不可能同时派出那么多,那也没那么多地方可撒。这样的话,她们还有部分人在位,安保不是问题,鲁秋生的人也在这里,加上医院本有的恃卫,医院的安保没有任何问题。”洪震天对他们说。 第四百五十六章洪门愿助国强 刘恃成他们也不再提出异议,大家都分头按洪震天的安排布置分别去执行。洪震天也回到了黄子鸽的病房里,坐在那张临时的小床上,看了看黄子鸽,见没有动静,睡得很好,也便靠在床上,静静地躺了一会。 三日过去,黄子鸽可以简单地说些话了,但一次不能说得更多,只是勉强地说几句。每次说完话之后,就像是挑了百来斤的担子一样费力。 洪震天依然未问起黄子鸽受伤的原因,他也不想在黄子鸽伤未完全好清楚之后刺激她,她也没那么多精力来回答这些问题。 洪震天还是哄着她好好养伤,静静休息,不要顾及其他。他还是一个宝贝长,一个宝贝短地叫个不停,弄得黄子鸽也似乎感觉到自己真成了他的宝贝一样。 她内心里是甜蜜和幸福的,只是她不能动弹而已,要不然定会攀住洪震天的脖子给他一个深深的吻。 中午时分,洪震天又要求黄子鸽闭目休息,黄子鸽又听话地闭着眼睛在那儿休息。这时病房的门被人推开,进来的是王义虎。洪震天给王义虎做了个手势,将手指放在嘴边,示意王义虎不要作声,王义虎便没有作声。 洪震天随即跟随着王义虎走出了病房,在隔壁的会客室坐了下来。洪震天问:“有什么事?” “吴宗宪已经跟涂国强说起了此事,涂国强说愿意找洪门帮的人聊聊,不知我们这里由谁跟其接触较为合适。”王义虎禀报洪震天。 “让其跟刘总管商议此事,什么要求都答应他,只要他能转变过来,为我们所用,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但也要告诉他,此时接触最好是秘密接触,避免被外人知晓。”洪震天指示。 洪震天指示,地点还是选择在玉香阁较为适宜。那里是人们宴请客人的最佳地点,海安城大多数人都在那里招待客人与贵宾。因此,选择在那里,不为人怀疑。那里既可以控制,又不为人过分关注,十分适宜。 洪震天令王义虎即刻通知刘总管与涂国强在那里会面洽谈。 王义虎受命而去。 黄昏时分,刘恃成带了两位恃卫很早便来到玉香阁的菊花厅里,侯着涂国强的到来。 一会儿,涂国强携吴宗宪与陈玉生还有伍明亮也来到了玉香阁的菊花厅。这也是涂国强最为熟悉的地方,每次宴请宾客时都是选择这个厅,对这里可说是非常熟悉了。 伍明亮在菊花厅的外面恃侯,而吴宗宪与陈玉生却直接进了菊花厅。 见涂国强来到厅里之后,刘恃成立即站起,首先开腔:“想必来人是涂总经理,在下刘恃成,这下有礼了!”说着便抱拳施礼,十分客气的样子。 涂国强也是抱拳施礼,对答刘恃成的寒暄:“今日能够见到洪门帮大总管刘先生,真是涂的幸运。” “涂总经理客气了,刘某能与涂总经理坐在这里,也是万般荣幸。”刘恃成也客气地回复涂国强。 双方都似乎有点相见恨晚之感,又都有点以前只是听其名,并未见其人,可今天不仅见到了真人,还能相互洽淡有关事宜,更是幸运至极。 涂国强又向刘恃成介绍了身边的吴宗宪,他称吴宗宪为自己的兄弟,日本留学博士,他的得力干将,嘉祥公司在他的管理下正蓬勃向前发展。 然后他又介绍了陈玉生,说是他的保安部经理,是信得过的伙伴,有过长时间合作,同生死共患难的朋友。 刘恃成又向吴宗宪寒暄了几句,并十分称赞地说:“涂总经理手下尽是些能人,个个精明强干,前途无量。” 涂国强不免叹了口气,说:“是啊,只怪我涂国强陷入泥潭深渊而不能自拔,所以才害了这般兄弟的前程。” “涂总经理不必气妥,我们共同应对,相信你的前途无量,海安城百姓都会帮助于你脱离羁绊,重树雄风。”刘恃成也鼓励着涂国强,给其打气,提振他的自信心。 涂国强便开始直接进入主题,讲了目前遇到的困难。就是曾经告诉涂国强,说他的爷爷与父亲是中国人所害的那位叔叔最近要来海安城视察,可能要来他公司亲自督促他做一些事情。 至于做什么事情,涂国强暂不得而知。但根据若干年前的约定,可能就是要涂国强为他们做一些至关重要的事情,这次来要具体明确。 因此,涂国强心里非常害怕,弄不好便助纣为虐,成为中国人民的罪人了。自从吴宗宪来了之后,他逐渐感觉到自己还是一个中国人,而并非日本人。自己怎么可能会跟日本人合作,成为他们的傀儡,而做伤害中国人的事呢? 刘恃成赞扬涂国强的想法,称赞涂国强的决定是利国利民利己的决策。虽然以前是深受蒙蔽,做过一些对不起海安城民众的事,给海安城民众造成过一定的伤害,但也可原谅。迷途知返也不为迟,海安城民众还是可以原谅他的。 刘恃成告诉涂国强,此次可以永久性解决这个问题,唯独需要涂国强做的也很简单,届时应乎这个人就行,说什么都答应他,不要有丝毫的迟疑,像以往一样。这样可以麻痹此人,让其有充裕的时间去放松,享受。 无须涂国强做其他任何事情,只须告知此人,在海安城,还有许多东西值得去玩,尤其是在醉香楼里,那是饮食、娱乐一条龙服务的地方,又是龙蚁帮的管辖范围,很是安全。来海安城不到那里一游,不算来过海安城。 极力推荐其去此地玩,但又不亲自带其去玩,在他的心里种下一棵种子而已,他自己会选择时机去的。 其他事宜,自有安排,他们不须再做任何事就行了。反正这一次这件事,洪门帮可以帮其一次性搞掂。但有了此次合作之后,便是盟约关系了,至于是否签约,请涂国强慎重考虑。 虽然其跟日本人有瓜葛,日本珠式会略为知晓一些,但涉及不深,不知究竟,只知道嘉祥公司跟日本人有某些亲密关系,但究竟到何种程度,还不知晓。 第四百五十七章子鸽着衣下床 跟嘉祥公司的联系并非是日本珠式会,而另有其人,嘉祥公司的变化与否,珠式会无从明白。 无论嘉祥公司怎么去做,都与珠式会没有干系。嘉祥公司不必担忧日本珠式会,不管它怎样去做,日本珠式会都无法理解。 涂国强听了刘恃成一席话,心里甚为高兴,但知道一直缠绕于心的心病就要医治好了,只要这个所谓的特派员来到海安城,按照洪门帮的计划去执行,那他涂国强以后便万事大吉,不畏惧任何事情。 商议好后,他们又吃了些饭,喝了点酒,另行而已,然后各自分别离去。双方商议好了联络的方法,以及联络的人员,定期联络与紧急联络的方式,一一敲定。算是此次的初步成果,主要的事情便是涂国强回去考虑盟约的事去了,待他审阅盟约书之后,便会有答复。 刘恃成直接去了医院,将情况给洪震天作了禀报,洪震天听后很是高兴,至于盟约之事,也不必着急,待其想好再说,不必给其压力。其不为日本人办事,就是洪门帮最大的胜利。 自然,是否盟约,也得看此次洪门帮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如果免除了涂国强的后患,他自然没得话说,如果未能做到,其盟约可能会拖上一段时间,但寻求洪门帮这个靠山,涂国强是不会舍弃的。 两天后的傍晚,洪震天正在给黄子鸽喂鸡汤,还是那样体贴入微地一匙一匙地喂着。黄子鸽也吃得很好,像个听话的孩子。洪震天一边喂,一边跟黄子鸽说话:“宝贝乖,好好喝,快快好,好了回家做新娘。” 黄子鸽面带微笑,不由轻声地说:“哥,你终于想通了?你不会是看我这次受伤了才委屈自己的吧?” “哪里话,我早就想这样了。”说着便将手伸进黄子鸽的被窝里,在黄子鸽光光的身体上轻轻地一摸,总算是摸着了黄子鸽的腋窝,弄得黄子鸽忍不住笑了起来,并不断地扭动身体。 “哎哟!”黄子鸽不由喊了一声。 洪震天赶紧松手。他觉得这样一弄,让黄子鸽挣到了伤口,不由惊慌起来。他伏下身子,对黄子鸽说:“真不好意思,弄疼你了。我都忘了你还是一个伤员,都怪我。” 黄子鸽也不责怪洪震天,也不解释,洪震天并未弄疼她的伤口,只是黄子鸽觉得洪震天那样弄,让她痒痒的受不了。 她还是那样光着身子,皮肤滑滑的,细嫩的皮肤在洪震天那粗糙的拿枪的手上一摸,倒是有点像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似的。 黄子鸽能够这样跟洪震天嘻戏,也跟这几天洪震天细心的护理分不开的。这几天洪震天一直吩咐给黄子鸽人参鸡汤喝,护理得也十分周到,加上给予黄子鸽良好的心情,自然伤势一天天好转。 黄子鸽马上就可以拆线了,这自然是一个极好的消息,那样一来,黄子鸽的外伤就基本愈合,需要的也只是调理去了。 洪震天与黄子鸽的心情都非常地好,偶尔也开些小小的玩笑,逗逗乐子,相互也算是一种感情的交流。 黄子鸽自己可以简单地活动了,她要求洪震天给她穿上衣服。洪震天说她的衣服在学校里,有的在总馆里根本就没有拿来,穿什么呢? 洪震天还说,穿不穿也没什么,自己都在这里守着呢,没事的。黄子鸽说不行,既然伤势好转了,可以穿衣服了,就得穿上,自己不可能老是呆在床上不动,有时还得下来活动活动。 洪震天告诉她,她想活动就下来活动,没啥关系的,最多他在门口站岗。黄子鸽说那样自己觉得凉,至少要穿上医院的病号服。 洪震天只得依了黄子鸽,叫护士拿上较厚的病号服让黄子鸽穿上。黄子鸽还不是很方便穿衣服,洪震天又替她穿上。洪震天的手所到之处,黄子鸽也顺从地听其使唤,让其在自己的身上碰触着。 穿好之后,洪震天又在黄子鸽的唇上深情地吻了一口。黄子鸽也顺从地接受他的热吻,似乎这是经常的一种礼仪,那样的自然。 黄子鸽这时要求下床来走动走动,洪震天答应了她,便扶着黄子鸽下了床,搂着黄子鸽的腰,轻轻地在病房里来回走动着。 洪震天小心地伺侯着黄子鸽轻轻地来回走动,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手牵着她的手,引导着黄子鸽向前慢慢地走。黄子鸽的身体,紧紧地贴在洪震天身体上。 走了一段时间过后,黄子鸽有点累了,依偎在洪震天的怀里。 洪震天一下子将黄子鸽抱了起来,掀开病床上的被子,把黄子鸽轻轻地放在床上,将她的身子摆直,然后用被子将其盖住:“累了就歇一会,好好休息,就这两天就可拆线了,那时便好多了。” 然后,洪震天又将脸贴在黄子鸽的脸上,用手在黄子鸽的嫩脸上轻轻一捏,就像是面对一个调皮的孩子一样,又拍了拍黄子鸽的被子。然后就坐在自己的小床上,给黄子鸽做着鬼脸,一副温馨的模样。 黄子鸽也幸福地看着洪震天,也感觉到他就也像一个大男孩子一样,顽皮之后还知道照顾女孩子,体贴而温柔。 两人就那样温情地对视着,良久,洪震天正欲起身向黄子鸽的床边走去亲吻她的时候,这时有人敲门。 “进来。”洪震天转过身来站直了,看着门口。 推门进来的是王义虎,他看着洪震天站在黄子鸽的床前,黄子鸽也看着王义虎,王义虎似乎感觉到来的不是时候。 但王义虎还是开口对洪震天说:“大哥,那人已经来到日本珠式会,刚来的。一行有三个人,三人分别由珠式会的人分别陪同进的珠式会,就像是普通的珠式会的人进入珠式会一样。” “哦,刚才?”洪震天不由问王义虎。 洪震天心想,在黄昏的时候来到海安城,不太容易引人注意,又可以借助黄昏时的昏暗进行掩护,时机选择恰到好处。 第四百五十八章宫本招待来宾 .日本珠式会里,宫本弘一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有点不知所措。他忙吩咐手下赶紧给刚来到的特派员安排房舍歇息,又不断地给特派员点头哈腰的说着客气话。 特派员也并不那么跋扈,他也知道宫本弘一是山本将军的妹夫,再怎么说他们都是自家人,自家人的话还是可信的。 特派员叫龟田,五十多岁的年纪,消瘦的面容,显示出几分刚毅的神情,他是特高课老牌的特工,曾经参与过河本大作一手制造的皇姑屯事件,深受山本将军的赏识。 涂国强的嘉祥公司,就是他十来年前布下的一个局,为的就是此时能够派上用场。这次来海安城,一个重要的任务便是给涂国强布置任务,正式启动这个计划。 他先是谢了宫本弘一的好意,建议去会议室与宫本弘一就工作上的事情作一番沟通。 宫本弘一也非常无奈,觉得龟田的事业心太强,马不停蹄,一来就开始工作,精神实在可佳。龟田的特性便是这样,首先是工作,然后再是其他。只是工作上的事弄好了之后,其他什么事他都可以放得开。 也难得下来一次,龟田自然也知道抓住机会放松一下,但是他也知道,须首先将工作上的事完成再说。因此一来到海安城,便要与宫本弘一商议一下此次工作的一些安排。 龟田将自己此次来海安城的计划跟宫本弘一作了沟通。今日来到珠式会,明日就得与嘉祥公司的涂总经理约定见面的地点,作一番沟通。确定此事后,在海安城里参观视察两日,便启程北上。 其实行程非常简单,并不复杂。他也希望最好不要打扰珠式会日常工作,不影响珠式会各项工作的展开,最多是派一个联络员,负责其在海安城各地的介绍,以及跟珠式会之间的联络,其他不需要任何的安排。 安保问题龟田自行安排,他本身功夫不错,本次就只带了一个随从,算是助手而已,另一位也就是为宫本弘一妻子治病的医生。另未带其他人员。一行简单,也不引人注意,自然少了许多麻烦。 听了龟田的想法之后,宫本弘一也无话可说,特派员如此安排有充分的自信,自然也是为了自己行事的方便,他宫本弘一还有什么异议,只是一切照办而已。 他立即派人叫来铃木,给铃木好生交代一番之后,便由其作为珠式会与特派员之间的联络人,负责珠式会与特派员之间的联络,并介绍海安城一些饮食与娱乐方面的地方。 铃木心领神会,一面见过特派员,并向特派员敬礼,并告诉特别员,愿意听候差谴。 自然,特派员龟田简单地提出了一些要求,他们都是微服私访,希望铃木也乔装打扮一番,一路行动方便。铃木也是双脚一拼,立正答是。 沟通会就这样简短,宫本弘一安排人准备晚宴,虽然晚了点,但招待客人,以客人到来的时间为准,并未怠慢。 宫本弘一将龟田引到餐厅,一并坐下,恃从准备餐具,酒杯已经端来,满满倒上美酒,酒味飘香,龟田不由深呼吸了一口。 宫本弘一对龟田较为了解,龟田好酒贪杯,但也是在工作之余,另外便是喜欢女色,尤其是这次来到基层,恐怕更是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定会尽情享乐。 热气腾腾的菜已经上满一桌,宫本弘一便举起酒杯了,敬了龟田一杯,连敬三杯,而且都有说法。 一杯酒说是龟田为上级钦差,下来视察工作,还望回去美言几句,尽说好话。 二杯说是龟田带来医生为宫本弘一妻子看病,虽是位女医生,可想而知也是专家来了。 三杯说是为了龟田此时能够顺利完成任务,凯旋而归。 龟田二话不说,一一喝来,三杯酒之后,他还不过瘾,他又反敬了宫本弘一几杯,借花献佛,也要做的。 后来医生与随从也被宫本弘一敬了酒。女医生年龄四十左右,风韵犹存,一看便是美人胚子。一身便服在身,非常得体,身材凹凸有致,衬托出几分娇媚。听说其男人在野战军战死已有数年,一直未婚,在高层周围,想必也不愁男欢女爱。 外人不知,此女正是宫本弘一的同窗好友,要不是山本将军将惠子许配宫本弘一,宫本弘一便与此女成婚。 医生叫河野良子,东京医大毕业,后赴德国留学,修得博士学位。战争开始才回归日本,不料被应征入伍。 河野良子不算是漂亮,但五官还算端正。身材更是没得说的,十分耐看,如果从背面看来,亭亭玉立,定会想像是个美人,容易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 此时几杯酒下肚,河野良子看宫本弘一的目光都略有不同。外人不知,可宫本弘一看得心猿意马,蠢蠢欲动,不由自己起来。可也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也只是面对龟田与随从,大方地陪酒吃菜,招待客人,无比热情。 龟田也心里清楚,今日无事,多喝一点也无妨。难得放松一次,都是自己人,吃饱喝足然后睡上一觉,明天继续工作。 相互又喝了几巡,酒杯碰撞声声,酒香飘逸,个个满脸涨红,情绪高涨。气氛非常活跃,在此地方,都是老大,无拘无束,于是便划拳猜令助兴,一杯一杯入肚,如清水一般。 河野良子喝到差不多的时候,也有所克制。她既不主动敬酒挑衅,面对敬酒,也是能推尽量推掉。大家也不为难于她,只当她是个女人,酒量有限,再就是下来海安城之时,山本将军特意叮嘱龟田,必须保河野良子秋毫无损,平安无事。 随从不敢多喝,差不多的时候便自行退下,先行到歇息的地方准备去了,免得龟田喝酒归来,还未准备妥当。他自知职责在身,不敢造次,所以喝了一定的酒,便吃了许多的菜,先行一步。 宫本弘一跟龟田喝得正在兴头,而且话语也多了起来,宫本弘一一改谨慎,便格外热情起来。他告诉龟田,这次来海安城,必定要去醉香楼喝酒玩乐。 第四百五十九章医生宫本沟通 宫本弘一告诉龟田,来海安城不去醉香楼,就好比喝酒没有下酒菜,不能算来过海安城的。 龟田满口答应,说办完公事之后,一定要去醉香楼,领略一下海安城的风光,熟悉海安城的地方文化。 宫本弘一又跟河野良子说,到时她也可以去见识见识,醉香楼还专门为女士提供服务,主要的是健身服务,也是许多贵族妇女们常去消谴的地方。 河野良子也迎合地说:“宫本先生经常浸泡之中,想必也是经验丰富,尤其是如今惠子有病在身,怕更是那里的常客。” “良子过奖了,我哪有那般闲工夫去那里呢?我倒是想啊!可是许多事情弄得我已焦头烂额,就更无那些闲情逸致了。”宫本弘一解释地说着。他也不回避自己有这方面的需求,只是因为时间问题,以及事情繁忙所致。 宫本弘一说着,脸上泛着红光,精神倍爽,就像是立马便有好事在前一样,那种兴奋状态,良子看得十分清楚,心里想得明白。 河野良子心想也是,惠子病了这么久,虽然宫本弘一需要之时也会在惠子身上行事,但总会不近人意的。他有此想法,也属正常,心理所愿。 就像是自己,男人已在战场战死,那种滋味是难以言喻的。寂寞不说,痛苦不说,还会惹来许多的不近心意的干扰,更是让人难以忍受。自己想的人得不到,自己反感的人却时常干扰,心里总不是一种痛苦呢! 宫本弘一是河野良子的初恋,河野良子是宫本弘一第一个接触的女人,他们在学校时就有过亲密的关系,被众人看好。 现在他们又在海安城里以这种方式相遇,两人心里都还未能理清楚究竟以怎么的身份出现在对方的面前。 他们又喝了一阵酒之后,随从过来这边,宫本弘一见酒喝得也差不多了,又见龟田双眼迷茫,颇似有点困的样子,便叫上河野良子与龟田喝了最后一杯酒之后,准备散场。 随从扶着龟田已经走了,而河野良子却要宫本弘一领她去看望惠子,看惠子的状态怎样,以便明日好对症下药进行医治。 宫本弘一劝说明日再说,今日良子路途辛苦,就免了,良子却说无妨,出于看病需要,今晚去看望便是最好时机。 无奈之下,宫本弘一便叫铃木先行回去休息,明日再去询问龟田的安排,自己就带河野良子大夫去看望病人。 铃木一走,河野良子便扶住宫本弘一,俩人缓慢地朝前走去。 宫本弘一不由心里有点想法,借着酒劲,他也往河野良子身上靠着,手在河野良子的身上移来移去。起初是试探性的,后来见河野良子并不在意,反而还有点配合,便越来越胆大。 可能是喝了酒的原因,酒精的作用让宫本弘一的胆子不断大了起来。他一只手在河野良子的身上摸索着,河野良子也不断地在那里扭动着身姿,既像是躲避,又像是迎合。 他们相拥着来到了宫本弘一的卧室傍,宫本弘一随势将河野良子往卧室里一推,随手关上了门。 房间里似乎没了动静,仔细听的话,能听到轻微的声音,但辨别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惠子是否也在里面,医生正在给她看病。 轻微的声音响了一阵子,房间里发生了什么,无人能知,无人能晓。是否是在讨论病情,也无人能知,别人也插不了手,惠子平时不跟任何人接触,只是由美子在照顾她。 有的人认为河野良子自个儿歇息去了,有的也只是知道河野良子正在为惠子治病,谁会知道她正与宫本弘一两人相互医治着这种渴望之病呢! 宫本弘一感觉到比惠子的要结实,显得健康,虽然皮肤的光滑不分上下,但河野良子的皮肤紧凑而结实有力。 在情趣上面,自然各有不同。河野良子夸张,张扬,似乎是在真正的享受型的人物,并且还可以助兴一般。互动较好,配合密切。 惠子却是低调地承受,无论你怎样都行,但不是特别地主动。有了就显现着,没有就没有,不会虚张声势,故意为之。 安静一会之后,房间里便是轻声的交谈。 “多久没做了,这么强?”河野良子的声音。 “都三个月了,才勉强一次,还让病情加重。”宫本弘一回答。 “看你还是那样勇猛,像年轻时一样,真能解渴,做你的妻子真是幸福。”河野良子说。 “也难为你了,没找到合适的吗?”宫本弘一关心地问。 “你最合适,又能怎么样呢?”河野良子说。 宫本弘一不再提及这件事情。他清楚,河野良子还在怪他,都这么多年了,宫本弘一自己也身不由己,命运有时是难以改变的。 “我这次能多住一段时间吗?”河野良子问宫本弘一。 宫本弘一一时不解,河野良子在这里住多久也不是由他说了算的,在某种意义上讲,还是河野良子自己说了算。根据山本将军的命令,她是要彻底治好惠子的病之后才能离开,所以说,要住多久,是她自己把握的事。 她如果让惠子的病慢点好,那她在这里住的时间就会长些,如果她让惠子的病好的快,那她在这里住的时间就会短。她目前的主要任务便是治好惠子的病。 这样想来,河野良子心里倒是有了个计划,明日她就得为惠子诊断,提出一个治疗方案来。对于精神病人的治疗,不仅是药物的治疗,更重要的是精神上的治疗。所以说,河野良子要制订出一套详细的治疗方案。 有时晚上,她得去观看病人的休息状况,说不定还得与病人睡上一段时间。因此她得跟病人住的不能太远,以便于她随时去观察病人,了解病人,好对症下药。 她跟宫本弘一说,在惠子住所的傍边准备一间房,那是河野良子有时要居住的房子,但也不一定晚晚在那儿住。这样一来,别人也就不知道她河野良子一晚上究竟在那里住。 这也是作为医生的她应该有的特权,连这点方便都没有了的话,那还怎么给病人治病,那还能调动一切资源为了病人。 第四百六十章惠子接受医治 河野良子身份的特殊性,决定了她行为的特权。就是由美子也会赞赏她这样去做,觉得她做得非常专业或者职业,不愧是舅舅派来的专家,那肯定是听舅舅的话,极力尽快治好她母亲的病。 河野良子跟宫本弘一商量着这样是否可行,宫本弘一对河野良子说:“你按照自己的专业去制订计划的话,怎么样都行。不过你跟惠子是有些区别,有些不同,自然味道也很特别。” “有什么不同?”河野良子问。 “一个野蛮,疯狂,一个自然,温顺。”宫本弘一说完,便受到了河野良子疯狂地攻击,她几乎是骑在宫本弘一的身上,学着宫本弘一的样子,在那里疯狂地运动着。 整个一个晚上,河野良子都在那里疯狂地折磨着宫本弘一,宫本弘一有时也是在疯狂地折磨着河野良子。他们就这样地相互折磨着,又以这种相互折磨为无穷的乐趣,极度的快乐。 一晚上的折腾,可在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河野良子回到了为其准备的招待的房子里。 无人能知昨晚河野良子在哪里过夜,是怎样辛苦的,究竟在干什么无人能知,也没有过问。 只是早餐过后,河野良子来见了惠子。 她来到惠子的房间里,由美子在那儿伺侯母亲。见河野良子来了,由美子便告诉惠子,说河野良子是最好的医生,是舅舅派来给她治病的。 惠子也是没有反应地听从由美子的指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河野良子站在一边仔细地看着,然后走近惠子,轻声地跟惠子说着话,然后翻开她的眼睑看了看。 河野良子见惠子皮肤粉嫩,面容娇美,身材苗条,高挑,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十分标致的女人,让男人见了都会心动的那种。 河野良子感觉自己除了身材有些特殊之外,其他可能无法与这个女人比拟。但是河野良子觉得自己至少懂得情趣,能够知道男人需要怎样的感觉,绝能很好配合的那种。有一种通俗的话来讲,就是河野良子风情万种,让男人们无限眷恋。 河野良子心里明白,如果将惠子的病治好之后,那宫本弘一定然会将她忘记干净。如今只是惠子处于病中,不懂得风月场的韵事而已,自然让宫本弘一索然无味。尽管有一副娇美的容颜,但没有互动和感觉,也就只是一副皮囊而已。 河野良子给惠子开了些药,放在由美子那里,告诉由美子药的服法,然后又对由美子说:“好好照顾你妈吃药,一定要按时按量服下,这样对她的病情控制有帮助。要彻底治愈还得要有耐心,你平时多劝劝你母亲。” 河野良子又问及宫本弘一是否跟惠子平时有过沟通,是否也照顾过惠子。由美子也如实回答。说沟通较少,就是最近照顾过母亲一个晚上,事后母亲反而病情加重了。 由美子也知道是何缘由,只说父亲不太会照顾病人,或许晚上只顾自己睡觉了,忘了身边还有母亲还需要照顾。 其实河野良子非常清楚,那只是宫本弘一难以抑制自己的渴望,在病了的妻子那里发泄而已。 河野良子心里有数,她这次来了,也要在宫本弘一那里满足内心的渴望,也让宫本弘一得到满足。这是最好的机会了,以看病的机会,也治愈自己的欲望之病,治愈宫本弘一的欲望之病。 河野良子感到,这次的公务真好,这不是在进行公务,而是在进行疗养,在享受。 她又走到了宫本弘一的房间,宫本弘一还未起床,还是晚上那副情景,一身无遮挡地躺在那里,甚至疲惫。 河野良子将手放在宫本弘一的被窝里不断地摸索着,她只感觉到宫本弘一并不象昨晚那样雄起,现在只是耷拉着头,在那里有气无力样子。 她一下没了兴趣,激情一下子降了下来。她也知道,这种情绪如果有良好的互动,各方面的影响,那才有较好的结果,否则的话,也就是这样一厢情愿地一下火便会被浇灭。 河野良子胡乱地在那里动作了一下,弄得宫本弘一不知所措,却是那样的不舒服。 “妖精,你放了我吧,我不行了,晚上再说吧。”宫本弘一几乎是求饶似地对河野良子说。他昨天晚上是真的尽了兴了,也全身心地投入了,不然也不会有如此的满足,也不会有如此的疲惫。 “你不是很厉害吗?你老婆病了,你还在她身上折磨着,我可以让你折磨啊,你来啊!”河野良子有意激发着宫本弘一。见宫本弘一实在是没了能力,疲惫地瘫在那里,也就拨弄了下便走开了。 临走她还不忘提醒宫本弘一:“快起来吃点东西,中午还要与你进行会诊呢,不能没有精神。” 刚见面,昨晚才开启了这个先例,压抑多少时间的欲望刚被点燃,燃烧得正旺,哪能扑灭得了它,那还不让它好好地尽情地烧上几天过过瘾再说。 河野良子走了,她期待着中午快点到来,又可以重温那种迷人的感觉。她脸上带着那种喜悦,让人感觉到她不是在进行公差,而是在度蜜月。 河野良子清楚,在这战争时期,她不奢望有什么长久的爱情或者甜蜜,只要能够这样满足人那种动物般的原始需求后,她也就心甘情愿,十分满足了。 随时都有死亡,随时都有离别,那时的人们能够苟延残喘就不错了,哪还奢望有这般的生活呢。因此,在能够有机会获得此种快乐时侯,他们便毫不犹豫地去做了。 好在他们也把这些当作人的本性,认为人本性的东西应该得到认同,别说有多大的保护,至少尽量不去伤害。 为了能使士兵消除这种影响,能够为日军卖命,尽量稳定这些士兵。日军的部队里还积极去促成这件事。 他们把这些当成是鼓励士兵,提高士兵战斗力的良策。很多部队里便有了满足士兵的场所,这些场所里就成了专供士兵满足个人所需,那里就有了这些妇女。 第四百六十一章龟田会见国强 这些妇女从世界抓来,大多是亚洲国家,尤其是东亚国家甚多。就是在战场上,在交战国,日军对被侵略国家的妇女进行人身侵犯更为严重。 龟田见河野良子面露桃花,还以为是昨晚喝酒所致,其实他哪里知道,河野良子昨晚已跟宫本弘一那厮鱼水一番了,各有收获。 好在龟田对河野良子不感兴趣,不知所因。有些人就是这样,对于自己不感兴趣的人,就是脱光了躺在他的身边,他也不会有丝毫的反应,视同目中无物。 龟田对河野良子没有兴趣,倒不是因为河野良子不是女人或者不够风骚,而是他本身就对这类女人提不起兴趣。也怪龟田跟河野良子一路走来,龟田就像是个正人君子一样。 但龟田对河野良子还是客气的,见河野良子过来,他与其打了招呼,并告知她,龟田要去见一个朋友,去做自己的事去了。朋友还告诉龟田,今天就去醉香楼约会。 龟田作了一番伪装,将自己化妆成一个商人。他戴着一顶礼帽,身穿一身长衫,徐徐走来,颇有一番风范。 他只带了一位随从,至于宫本弘一给其的恃卫,他并未带在身边。他们为了龟田的安全,在稍远处悄悄地跟着。他们也知道,在醉香楼里,有龙蚁帮的恃卫,他们大可以放心。 龟田已经来到了醉香楼,没有人迎接他,他只有按约定来到了西厢楼的荷花厅里。他推开门,涂国强便热情地跟龟田打着招呼。 涂国强没有带别人,只带了陈玉生。为了不引起龟田的注意,他没带吴宗宪前来迎接龟田。陈玉生是他的保安经理,带上他顺理成章的事,龟田不会有什么看法。 酒菜都端了上来,龟田觉得涂国强没必要这么客气。而涂国强说,这么多年未曾相见,这番招待还是要的,这也是最起码的招待,请龟田先生不要客气。 说来也很有道理,做来也很正常,并无半点可疑之处。龟田自然心里清楚,涂国强言之有理,拒绝就没有道理了。 龟田夸张涂国强年轻有为,将个公司管理得井井有条,发展很快,当初真是没有看错他。 这次龟田来海安城也是有别的事情,并非完全是为了涂国强而来。龟田这样说来,也好让涂国强轻松一点,不必那么紧张。事情真相也是这样,他还有别的事情。 涂国强好脸相迎,一直堆着笑容,一直在劝说着龟田吃,喝,这些都是海安城的名菜,名酒了,这一点,涂国强还是能够做得很好的。 一阵客气之后,龟田也不那样拘束了,与涂国强痛饮起来。从涂国强那满脸憨态,龟田就可以看出,涂国强还是一个本分老实的人,不会有什么花花肠子。他心里自然有种喜悦,觉得这种无需要本钱的感情投资的确是赚大了。 “小涂啊,你是否应该找个女朋友呢?这么多年也不见你有个女孩子在身边。”龟田对涂国强说。 龟国觉得,如果涂国强能够有个女朋友或者成家了,那他就更加没有什么斗志去反抗,更多的是循规蹈矩去听从他龟田的安排,老老实实地被其牵着鼻子走。 至少,他还有个女人要考虑,他总怕他的女人会被受到伤害吧。这样,他就会更加放弃各种反抗与抗拒,一心地作龟田的傀儡。 “你看我这样,要帅不帅,要钱没钱,谁家姑娘会看得上呢?”涂国强这样自嘲地说。 龟田知道涂国强说的不是实话,但他对涂国强如今还不找女朋友一事有点耿耿于怀,颇为不解。他觉得涂国强不找女朋友,心里肯定会有什么想法或忧郁,那样联系到他自己的身份以及所从事的事情,就有着某种疑虑。要不然还会是什么呢? 龟田的脸色有丝毫的变化,涂国强立即觉察了出来。 他也觉得刚才的解释并不能够具有说服力,龟田才有所疑虑,于是突然转过话锋说:“我这样不是很好嘛,没有固定的女孩子,免得这个吃醋,那个哭哭滴滴,想跟谁好就跟谁好,乐得个自由快活。” 他这样一说,龟田脸露笑容,他清楚明白,涂国强并不是克制自己不沾女人边,而是为了自由痛快,不固定一个女朋友,这样才是真正的花花公子呢!有这样的爱好,他龟田就放心了,看来涂国强对生活还是充满乐趣的。 涂国强不仅自己这样说,他还劝龟田,要不等会吃过饭之后,他们再去醉香楼的四楼香妃迷去玩玩花姑娘。 他介绍得绘声绘色,就像是正身临其境一样,活灵活现地讲述,使得只要是个男人都会有某种生理反映,并且十分渴望立马就去体验。 涂国强完全没有了在公司里的那一本正经,今日与龟田在这醉香楼里谈笑风生,完全像是一个浪荡公子,一位纨绔子弟。就像是经常出没于风月场上的风流小子,一副色迷迷的样子。 这时,涂国强在陈玉生耳边悄悄地说了什么,陈玉生便走了出去。涂国强与龟田继续喝酒吃菜,谈笑着。 一会儿,陈玉生带进来一位姑娘,脸上化了妆,柳叶眉,樱桃嘴,小小的脸蛋却十分好看。虽不是清水出芙蓉,可也觉得有些美是自然天成。尤其是高耸的胸脯,以及那略为上翘有力的臀部,让人一看便知道是个熟透了的女子。 这位女孩是风月场的老手去了,别看年龄不大,可是见过世面。他一下明白了在这间房子里谁是客人,谁是主角。 她一下走到龟田的跟前,端起酒杯,对龟田说:“这位先生,一看你便是这里的贵宾,我玉香敬你一杯,祝先生在海安城尤其是在醉香楼玩得痛快。” 玉香说着便一饮而尽,倒着个酒杯跟龟田看,涂国强在一边起哄,鼓动着龟田不要丢了男人的本色,既然姑娘能够这样,咱也不能随便败下阵来。 龟田看着玉香那娇美的容颜,微笑的眼睛,以及那不断扭动的身姿,更加显出她那婀娜多姿的身材,诱人至深。 第四百六十二章姜太公钓鱼 龟田还迟缓不动,玉香靠近龟田身边,几乎是靠在他的身上,故意在他身上不断活动。 她身上的每一处,都会恰到好处地碰着龟田的手,胳膊或者其他地方,让龟田深深地感觉到她身体某处的奇妙,以及近乎是直接露在他的面前似的。 龟田不能抗拒,任何正常的男人不考虑其他的因素,仅从性别来区分的话都是无法抗拒得了的。更何况龟田这种骨子里就有着这样的嗜好,只是装模作样而已的人,就更加的无法自己了。 他一把将玉香搂住,满是酒味的嘴唇胡乱地在玉香的脸上乱动,两只手在玉香的身体上下不停地移动着。玉香也是不断轻声地叫喊着,这更加激起龟田的渴望。 看着这种情况,涂国强赶紧使了一下眼色,陈玉生及龟田的随从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龟田也清楚他们为什么这样做,便顾不得多想,将玉香的衣服撒满一地,将玉香放在板凳上就在那里开始疯狂地动作起来。龟田一边运动,一边喘着粗气,像一头牛一样地在那里动来动去。 他完全忘记了一切,只顾在这一位姑娘身上寻找无穷的乐趣。这么熟透了的女人,又是那样的懂得技法,极度懂得男人心理的女人,让龟田兴奋不已。 玉香也积极施展手段,极尽之能事。她时而温柔得象只绵羊,时而疯狂得像一个斗士。龟田也被她弄得精疲力竭,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不断地吼叫着,突然大喊一声,便顿时停了下来。 可是这位女人,还在那里轻微地动作,弄得龟田闭着双目,咬紧牙关,眉头紧锁,然后彻底地瘫在那里一动不动。 玉香也在龟田身上不停地蹭着,还不时地对他说:“老爷来醉香楼或者香妃迷来玩,请叫我的牌号。” 龟田捏了捏玉香的脸,无比欣赏地回答:“好的,爷来了你还得像今天这样伺侯爷。” “还会比今天更好的呢!肯定会让爷舒服的。”玉香对龟田保证地说。 “那好,爷到时一定赏光前来,好好地欣赏你这个娘们,不叫你喊爹喊娘绝不放过你!”龟田也在刺激玉香。 “那敢情好,我就喜欢这样的人,给力,过瘾。请早点来,不要让我等得太久。”玉香说着,便开了门走了出来。 龟田也不挽留,事都办完了,这次也该走了。你看刚才喝的伙伴们都回避地出去了,她不出去,他们怎么会回来呢! 见玉香出来,涂国强给了玉香一些钱,还在她耳边几句,玉香开心地微笑着上了楼去。对于她来说,今天的生意可谓不错,不仅享受了,还得到了丰厚的报酬,一举两得。不过这样的生意也不多见,一般都是天天在熬日子。 涂国强轻轻地敲了敲门,里面龟田发话:“进来吧。” 涂国强与陈玉生便又进了餐厅。涂国强急忙朝门个的店小二喊叫:“赶紧撤了碗筷,重新上新的,菜已点好,赶紧上酒菜。” 店小二立即答应说好。涂国强别的什么话都未说,就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既没问龟田对那个女的感觉怎样,是否舒服,也没问龟田是否还需要叫上别的,一进来就重新上酒菜,就像是酒席才开始一样。 龟田也不说二话,一阵消耗之后也有点想吃点清淡点的东西。涂国强此次上的菜更是新鲜清淡,正合龟田口味。这次的酒也换了甜酒,不是先前那种烈酒。喝了烈酒,又办了这些事情,喝点甜酒,倒是解渴,也觉得是有所调养,正合胃口。 龟田暗自欣赏涂国强小伙就是会办事,把事办得让你舒舒服服,又不让你难堪,非常自然,恰到好处。 有这样办事能力的人,可谓不多,非一般才智是不可能办得到的。龟田越来眼都花了欣赏涂国强这个年轻人了,还是这般的热情不说,还这般的周到,招待得可谓极致。 涂国强又劝龟田喝些甜酒,说这是养心,养身之酒,营养价值较高,又可暖心,可谓上等补品,就是多喝也无百益而无一害。 龟田也特别多喝了几杯,感觉此酒也是那样顺喉,一直到肚里,可谓温暖而不冰凉。 “海安城的东西样样都是极品啊!别有一番滋味,让人流年忘返!老弟平时是否也经常享受着?”龟田不无感慨地说。 涂国强也是为了迎合龟田,免得坏了他的兴致,便也答应着龟田的话,也不断地说:“是啊,先生说得极是,人生在世,如白驹之过隙,不及时行乐享受,岂不愧对人生?只要有此机会,晚辈我,也是不会放过的。” “老弟年轻身壮体强,恐怕也是香妃迷的娘们最喜欢的了。”龟田也对涂国强直接地说,并不回避,男人在一起议论些这样的事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涂某可不太受她们欢迎,只是经验不足,每次草草行事,让她们未能尽兴,她们多有不满,只是说,虽然不少了银子,可就是没有享受到。”涂国强也不扫龟田的兴,跟龟田讨论此事。 涂国强还跟龟田说,这次来海安城是难得的机会,不好好领略一下海安城的风光就好,那就太亏欠自己了。只要龟田先生吩咐,不吩咐也行,只要愿意,涂国强说愿意一直给其安排。 涂国强还告诉龟田,只要近段时间龟田在海安城消费,尤其是在醉香楼与香妃迷消费,只要说是嘉祥公司的客人,一切费用都可记在嘉祥公司的名头下。这一点涂国强早早就派人作了安排。 龟田真欣赏这个年轻人的做事风格,一切都想得那么周到,让人舒舒服服,无话可说。 龟田一直赞扬涂国强小伙真是不错,办事很有一套,情商很高,一接触便会让人欣赏,喜欢。做什么事情,都是那样让人心满意足,无比畅快。 对于涂国强也有此爱好,龟田就更加放心了,觉得涂国强这样生活,自然也十分满意,不会产生其他的想法,而对目前自己的处境不满。这样以来,涂国强的诚心也是可靠的,值得信赖。 第四百六十三章乔装帅哥被驱 临别时,涂国强一再招呼龟田,何时想来醉香楼与香妃迷玩,尽管来便是。不要拘束,说好是嘉祥公司的客人便是,可以尽情地玩,痛快地享受,切不可委屈了自 己,过了这个村,便没有这个店了。 又喝了阵酒,吃了些菜,谈了些事情。龟田自觉得今日有点困意,便与涂国强告别。涂国强也不勉强,只要龟田高兴,怎样都行,随意就好。 龟田回到珠式会也是很晚了,没人问其怎么回事,他进出也是非常自由方便,一回到珠式会,他也便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今天还真是有点疲惫。 涂国强回到嘉祥公司,可并未立即去睡,他在跟吴宗宪商议事情。他将情况跟吴宗宪说了此后,想听听吴宗宪的看法。 吴宗宪听了之后,觉得此事已经成功一半。龟田去醉香楼与香妃迷可说是轻而易举的事,不用邀请,他定个自己会去,或许明日便会又去。只要他再去,他们又未作陪,有什么事情发生,就不管他们的事了。 再一个洪门帮会让龟田很是自然地去结束自己的生命,无人能够怀疑到其他,只怪他龟田贪念过重,耗费心力所致,一命呜呼,也很自然,医学上也能解释得通。 那时,龟田与嘉祥公司便没有丝毫关系。尽管他自称是嘉祥公司的顾客,又不是嘉祥公司亲自派人陪伴而去,假借嘉祥之名之人大有人在,也不少龟田一人,只是嘉祥付些龟田消费之费用罢了,不会有其他牵涉。 涂国强也是这般思想,他已将龟田这次的会面情况,安排陈玉生详细向洪门帮作了禀报,洪门帮自有安排。 第二天,已经有女子特训班的人化装成男子点了玉香的牌号,玉香宽了衣服,依在床上等待这位帅哥赶紧来时,那娇媚的表情却将这个帅哥羞得脸红了。她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女人的身体到这个时候是那般模样,不由又摸了一把自己。 帅哥倒是不急,也用手在玉香身上不停地轻轻拍打,特别是一些特别的部位,故意不断地去动,弄得玉香倒也魂不守身,不停地扭动身子,口里不断轻吟:“公子,你快点来呀,娘子我受不了了。” 帅哥不仅没上,反而在玉香的背部狠狠地抽了两巴掌,又在玉香的腿轻轻捏了一下。不是很疼,倒是让玉香的情绪更是热烈。她以为是碰上另类了,会玩的主儿,慢慢地这样让人真是欲仙欲醉,醉死梦生。 帅哥将房间的布局以及四周的一些情况都看得清清楚楚,如何进出,藏在哪里已经考虑清楚。只是现在不想再跟玉香玩下去了,只是想着如何下场而已。 这次从外面砰地一声响起,冲进来一个女人而来,一进来便直接大骂这个帅哥,并上前揪着这个帅哥的耳朵,就往外走。 此景吓得玉香兴趣全无,赶紧拿被盖住身体,刚才那样子全然消失。玉香躲在被子里悄悄地依在墙壁,不敢露出半点身影,发出半点声音。 她是有经验的人,如果来人发现她了,她免不了要受一顿皮肉之苦,挨一顿骂那是家常便饭的事了。 小俩口吵闹着便走了出去,连门都未关。玉香赶紧下床悄然关了房门,又静静地缩在被里回想刚才发生的情景。心里极为不满,到手的一顿美餐,竟然被一个小妮子给搅黄了,心里极为不甘。 象玉香此类生意人,对于有些人来说,那纯属是种生意,逢场作戏;但遇见像刚才那个帅哥的情况,那是她们渴望已久的,那是叫欣赏,可以慢慢戏弄,享受,心里是一种满足。 若是遇上功夫厉害的角色,纵然不想怎么样,可也被弄得死去活来,硬是弄出一些感受来,让人也是死去活来的,欲仙欲死,飘飘然来。 要能达到如此境界,对于她们这些职业的人来说,能让她们达到那种境界,确实得是能手才行,不急不躁,缓缓行动,各方加以配合,多管齐下,才有那样的效果。 很久以后,玉香才得以安静下来,不再被刚才的情景所扰,安然地睡起觉来。晚上休息较少,全靠白天抽空抓紧休息,不然晚上又难以应乎客人的多般折腾。 客人各自不同,有的也风风火火,一上来就扑了过去,猴急猴急的,可是很快便败下阵下,一阵后悔。花上一些银子,只在这么点时间,可能再让其翻过山来,其又无能为力。 于是只有接爱现实,谁怪自己未能把握好运作,早早把事做完,就像猪八戒吃西瓜,一口一吞,根本没尝到味道。 有的经验丰富者,根本不着急。一开始两人慢慢道来,似一对朋友,话语轻快,常能让人激动,两人建立好感。到了一定时候,便相互靠近,互相欣赏,相互厮摩,慢慢逗乐,渐渐情绪激昂,一直到难以忍受。 这时,才纵身跃上马去,快马加鞭,一阵猛冲猛打,顿时便是山崩地裂,潮水汹涌而出,奔腾向前,冲破长堤,直泻而下。 这也是玉香们既想要的,又怕要的。想要的是,这样自己也得到极大的满足,人会欲仙欲醉,欲死欲活,跌宕起伏,潮起潮落,不断叠起。像坐过山车一般,一会在顶峰,一会儿又跌入谷底。 怕要的是,这样一来,一天晚上怕只能经历这样一次,便什么都不想了。那样,如再有生意,也是兴趣不大,像行尸走肉没得反映,任人去践踏。如果有些顾客喜欢互动的话,这般模样便不能尽了人家的兴致,让人不满。 来人或许会说,原来没有一点动静,还不如在一块肉上动作,哪像是在一个人身上用力呢? 这样一来,顾客没有兴趣,自己也没有兴趣再行此事,影响生意不说,可能还会影响招牌,以后谁还能觉得你让人兴趣盎然,极乐无穷而生意不断,贵宾连连呢! 久而久之既使不被驱逐出去,也可能会沦为下人,伺侯别人。长此以往,便会衣食无保,老来无养,病来无医,郁郁寡欢而死。 第四百六十四章龟田尽情玩乐 .对于她们这类人员来说,谁会愿意是如此下场呢?所以说,你享受了,就会付出一些东西来,除非你不享受。让人享受,这才是你的职业精神,才是你应该做的。生意长久,兴旺,能够赚来银两,还怕余生衰老病痛什么事。 此帅哥是谁,玉香也不得而知,似乎从前从示见过。不像是这里的常客,可又手法独到,老练得狠,让人久久念起,难以忘却。 帅哥被揪了出去之后,也随那女子销声匿迹,不知去向,无人能知这些细节,白天虽不是象晚上那般繁忙,人来人往,谁人都不顾及,但也是大多数人在休息,没有多少人走动,只有个别人还在如约接待客人。 此时的仁安医院,那个小会客室里,洪震天正在听侯女子特训班的人汇报情况。加上涂国强送来的情报,又加上今天特训班的人亲自临场采点测试,对情况与场所掌握清楚,对于洪震天安排的那种作法,也有所了解,并且有了定案。 她们向帮主详细叙来,听侯指令。洪震天又问了一些情况,特训班的女子回答肯定,准确,无丝毫不清与犹豫,想来决定已定,就是那样而为,方能有胜算。 东西都已准备完毕,而且还经过张大夫特批,以及论证过的,不会有任何差错,也不会有丝毫的痕迹,全然是他们设想的那种情况。 女人特训班的人也有分工,只要珠式会那边确定人已出来,这边便有人潜入香妃迷预定地点,起先在热水瓶里放下东西,既可助兴,让他们逍遥快乐无比,尤其是对于男人,更是欢乐至死。 有些人便是这样,只要是躺在某个女人的肚皮上,做鬼都感觉风流。那就让他去风流罢,成全人的心愿,何偿不是一件好事。 洪震天给特训班的几个人特别作了交代,行动必须荫蔽,不动声色。其次是全程进行监视,不到最后的结果绝不能退出战场。 这一点就很难,她们这些年轻的姑娘们,或许有人还得全程监视别人的男女这欢,这叫她们情以何堪。 任务的特殊性就在这里,这也是对她们前期集训的真正的考验。没有这么一点心理素质,怎堪大用。 这要看她们的毅力,看她们的对诱惑的承受能力。自然,洪震天也有预案,作好了防备事情向坏的方向发展的准备。 今晚执行任务的是陈晓敏与阎冷,她俩在香妃迷,重点是她们。 虽然白天已经对那里的一切都作了刺探,地形线路没有问题,荫蔽之处也作了安排,万无一失,就等晚上有人禀报目标出发,她们便会提前到达预定地点,作好战斗准备。 晚上的时间很快来到。陈晓敏与阎冷早早作好准备,就待信号明确,便迅速出发。 待到晚上八点钟的时候,目标果然出现,陈晓敏与阎冷接到信号,便立即启程出发,朝目的地前进。 龟田果然是来到了醉香楼。他直接上了香妃迷,并且要了玉香的牌号。好在玉香今晚有空并无有人要她的牌,再一个龟田来得也是尚早。经过一天的休息,加上昨晚的余味还在,今晚便又忍受不住,早早前来以续昨晚之情。 坐在房里,龟田一手搂着玉香,一阵狂吻,然后又放下玉香。点了些酒菜上来,只想先行与玉香喝来吃来,一边调情,慢慢准备,将情绪调至最高之点。 龟田可是情场老手,知道漫长一夜不在乎这一分两分钟之间,也不那么猴急,倒是这样,却让玉香急不可耐,情绪不断被掀起。 两人喝起酒来,慢慢吃菜。龟田反倒给玉香夹起菜来,体贴入微倒是一般客人少见。玉香又倒些茶水放置桌上,喝酒之后,偶尔也喝上一口茶水。 酒足饭饱之后,他们慢慢宽衣,在床上嘻戏。这次龟田动作舒缓,慢慢而为。他将玉香的衣服宽下,又将自己衣服放在一边。 他仔细地伏在那里欣赏着这具美好的画作。白里透红的肤色,一处山丘,一处谷地;一处茂草丛生,一处平滑如镜。有些地方湿漉漉的非常潮滑,有些地方却如磐石坚硬,屹立在那里。 然后,龟田的手又在那里滑动,每经过一处,又是那样小心翼翼,这样反而让玉香欲仙欲死无法忍受。忽然,玉香心里不知涌来一股热浪,全身膨胀,自不得已,便迅而一个咸鱼翻身,骑在龟田身上,将个龟田当作马儿。 玉香不管那么多了,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一纵上马,自顾一顿猛骑,只顾自己欢乐,也管不了龟田死活。 一会过后,龟田也像是药性发作一般,突然内心涌出一股血液直冲全身各个部位而来,顿时全身膨胀。他也情不自禁,立马将玉香掀翻在床,纵身一跃,也骑上马来,催鞭快速奔腾,马不停蹄,一路狂奔。 他们便在那儿翻手是云,覆手是雾,腾云驾雾,翻来覆去,不断变化。伴着阵阵呻吟之声,像两个太极高手在那里推来推去,不断变换姿势,互相缠斗。 他们忘乎所以,不知不知疲惫,不断进行,可是却让在荫蔽之处的陈晓敏与阎冷看得惊心动魄,不知所云。 她们弄不清楚此时在干些什么,只是知道他们的问题实质,但不曾看过,更无从体验过此事是这般的难舍难分,却又看似那般的痛苦不堪。 但看着两个一黑一白的躯体在那个纠缠不休,便可猜测他们是在做些什么。少女的羞怯不免袭来,但陈晓敏与阎冷也极力忍受,不被这些情景影响自己的情绪,免得让自己走神。 虽然看得清楚身体各个部位的明显反应,但也当成是在看一副画面,再是怎么逼真,也就当成不是真实的东西。 更不要去想像,联想,免得抗住不少发出什么声音,或者做出什么不妥的动作,影响任务的完成,那就贻害无穷,生命难保。 时刻想着它的危险性,危害性,就不会有什么异样的行为,还是那样一心只想着任务,其他都排除干净便行。 第四百六十五章龟田行乐殒命 良久之后,龟田与玉香的缠斗结束,龟田有气无力地从马上倒了下来,躺在床上喘着粗气,胸脯起伏不停,一会儿便慢慢地平稳了下来,越来越弱,以至于没了半点声息。 玉香也是累得不行,他们刚才是太过投入,不知怎么搞的,都好长时间了,还兴头未尽,两人又搏斗了无数次,一直到双方都精疲力竭,龟田才翻身下马。玉香也倒下休息,已无力关注躺在傍边的龟田了。 她也疲惫地睡去了,模模糊糊的。 陈晓敏与阎冷见他们的戏已经演完,应该即将谢幕,便悄悄地溜走了。她们已经见到她们想要的结果,玉香傍边的龟田没有动静,就像是死睡了过去,而玉香也是觉得他折腾得自己也累得不行,死睡了过去。 待玉香睡醒过来,已是早晨的八点多钟了。天已大亮,多处的窗口都能见到早起的阳光,有的还射进了屋内,一阵耀眼。 玉香懒散地在床上伸了一个懒腰,兴致在昨晚得到了极度的发挥,既是快乐,又有生意,这样的好事,实在不多。 多亏躺在傍边的这个人,此人却有如此的能力,竟然将她的情绪也调动到了最高。她为昨晚上的疯狂,还在不断地心跳,那一刻的情景,是好久都未出现了的。 这时她不由用手在龟田身上摸了摸,这一摸不要紧,倒是将她吓了一跳,原来龟田的身上冰凉,似乎没了血液。她一翻身爬了起来,看了一眼龟田,龟田眼色苍白,嘴唇干裂,白如纸片。 身体已经僵硬,不知昨晚何时,已经死了。玉香想起不由后怕,也不知昨晚陪了死人多久,自己全然不知。 她大喊一声,声音极度恐怖,不由将隔壁的姐妹吵来。大家推门进来一看,龟田赤身裸体躺在那里毫无动静。胆小的也吓得大声乱叫,胆大的便走过去察看。翻开龟田的眼睑,看看龟田的瞳孔放大,眼仁早在那里静止不动。 这时香妃迷的管家也来到这里,问及玉香一些情况,这是怎么回事,客人何人来的,何时发现已经毙命。 玉香一一作了回答,并且也如实告诉管家昨晚发生的一切,包括他们如何尽情地痛快地在一起快乐。 管家大概知道事情如何发生的了,他以为他们两人昨晚太过投入,玩得太过疲惫,以至于乐极生悲,虚脱而亡。但这毕竟是人命关天之大事,不能凭其一言而作为证据,还得交与官方验证之后才能算数。 对于死者何许人士,无人能知,就是玉香也不得而知。玉香不由想到过,先天此人跟涂国强在一起吃饭,她也作过陪,这次是他单独前来,跟涂国强似乎没有关系。 她也不好再说是涂国强的客人,此人已死,就不要再惹出什么事来,何必将涂国强也牵扯进来呢?就是她不说出涂国强跟其的关系,也无人能知。 她此时倒是冷静了下来,思考着官府的人来了如何叙说。一会儿官府警察局的人便很快来到。来的是行动科的人,行动科长也如期而来。 他对现场进行了勘察,又是照相拍照,又是取指纹什么的,反正搞得很是神秘。然后取走了一些物件,放在一个塑料袋里。又对玉香录了口供,并让其在香妃迷不要外出,时刻准备配合调查。 通过勘察,死者是极度兴奋之后疲惫而亡。这是初步认识,深入结案还得将尸体拉回去进行法医解剖,然后才能得到进一步的消息。 不过玉香提供的线索还是很有价值的。这种现象似乎有过。有些年老人做了此等好事之后,不也莫名其妙地仙去,众人还一味不解的。乐极生悲,可能就是这般道理。 经过法医解剖,警察局侦察分析得出,死者年龄五十岁出头,系日本人,死因为极度欢乐致心脏病发作身亡。既非自杀,更非他杀。 死因查获,不是玉香谋害,死者身份已经查获。根据死者身上的一些东西,最终判定,此人跟日本珠式会有某些联系,便与珠式会宫本弘一联系。 经宫本弘一派来的人确认,此人是他们的珠式会的客人,至于是何人,他们并未说起。此是机密,不便透露,况且出了此等丑事,脸上无光。 宫本弘一亲自查证龟田的死因之后,便不再说什么,只有将龟田的尸体领了回来。可是他十分为难,好好的一个特派员来到他这里,莫名其妙地没了。 就是拿上海安城警察局的验尸报告及侦破卷宗加以说明,可能也难以说清楚此事宫本弘一会没有责任。 他跟河野良子商议了一下,此事不知怎么禀报为好。如果如实说来,自然跟宫本弘一的关系不是很大,龟田是特派员,借故出去做这些事情,也是宫本弘一无法节制的。 这样的事,这样的场所,虽然派有联络员,但也无法跟踪到底。龟田完全以一种理由拒绝任何人跟踪他。 此事也不是其他什么人想要残害龟田,谁还会以这样好事去让一个过瘾呢?此事也不是残害人的法子。 他们商量好了,再拖几日报告,警察局调查案子也要一定的时间,过程不可能这么快,结论也不会这么早,过几日也无关系。 想好之后,宫本弘一心里一下子轻松了不少,一块石头像是放到了地上,心里不那么七上八下了。 龟田不自我节制,趁外出执行任务之便做这等事,虽不值得大惊小怪,但为此丢了性命,却是不值,只能说是个笑话。任何人都怪不了,只能怪他自己。或许龟田的命数如此,谁人也没有回天之力,不能将其挽救。 此事也对宫本弘一自己有了一定的警戒作用,他思虑着自己以后也不能那样去疯狂地去作乐了,也应当克制一些。不能一晚上就将一辈子的事情做完,那样怎么不会乐极生悲呢! 他也告戒河野良子,从今天开始,他们也得有计划地做这些事,不能像龟田那样,只顾一时的快乐,而毁了终生的性命。 第四百六十六章构想嘉祥部署 .来日方长,细水长流,一切都得悠着来,不可再那样贪婪地吮吸着,就像是一只着了魔的饿狼一样,见着猎物就不顾一切地扑上去。 仁安医院,洪震天收到相关信息,心里甚至高兴。他非常清楚,这次的计划已顺利完成,对于特训班的人员是立了大功,涂国强的配合也做得非常之好。 问题是现在案件是否牵扯到嘉祥公司,还未有明确的定数。虽然分析得出,关系不大,也难以查到是嘉祥公司所为。但小心使得万年船,还是注意点为好。 不管怎样,对嘉祥公司的兵力现在必须重新部署,力除嘉祥公司以往里面那些危险的因素,部署一些信得过的人去嘉祥,以求嘉祥的稳定和抗击风险。现在就得将嘉祥公司纳入洪门帮在海安城的总体部署之中。 恰好,今天是黄子鸽伤口拆线之日,拆线之后,她就可以在洪门帮总馆休养了,不必再在医院呆着,这里有许多的不便。 洪震天看着护士为黄子鸽拆线,伤口还有些红肿,还得需要静养,稍不注意,还是不可能将伤口弄疼,或者沾上水渍,那就不好了。 总之还得小心为妙,行为与举止不可太过张扬过大,过剧烈,静养为主。黄子鸽清楚这些,行为也是那般的小心翼翼,十分温柔,尽管好得也差不多了,但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吃过午饭,洪震天告诉王义虎,他们要回到总馆去,让他去准备一下。王义虎去准备了,已有一辆车子先行而去,王义虎赶紧要洪震天与黄子鸽随他去上另一辆车。洪震天也顺从地跟随王义虎上了另一辆车。 这辆车飞驰而去,在路过一个转弯处时,傍边跟随有一辆车紧靠在这辆车的后面而行。 洪震天不知道此辆车突然转了进来,略有疑虑,王义虎立即告诉洪震天,这是女子特训班的车,早在这里侯着,没有动静后才紧跟而回。 洪震天觉得王义虎安排得也算合理周到,一路还是安全,未受到干扰,顺利回到总馆。 回到总馆,洪震天将黄子鸽安顿好在家里之后,便来到会客厅,吩咐王义虎赶紧叫来刘总管与陈子善他们过来商议事情。 关于嘉祥公司的事,现在得抓紧进行,不可再丢下去,免得出现事情让涂国强措手不及,容易让涂国强内心波动,弄不好还可能被误会对他们不够重视。 人员到齐,讨论开始。 刘恃成觉得先清除嘉祥公司内部的有些不合适的人员,然后再派人进去,这样可能会好些。因为这时派人进去不会遇到反对的声音或者行为,也便于涂国强行使权力。 陈子善觉得,现在派人进去也未偿不可,这些进去的人可以帮助涂国强稳定军心,让其心里有底,不怕有人兴风作浪,干出点什么来。能够见到这实际的力量,涂国强做事可能也会有底气些。 王义虎觉得,派人与清理同时进行都无有大的关系。嘉祥公司内部涂国强还有些核心力量,保安部人员大多是在涂国强的控制之下的,陈玉生也能掌控大部,少撮分子可能也掀不起什么大浪来。 洪震天觉得,现在必须得派人进去,清理与增加力量同时进行,两者并不矛盾。现在的问题是,那些被清理的人员如何处置,这倒是他们现在急于要有个好方案的。 既不能搞得动静过大,让人一下明白嘉祥公司在变天,就是变天也让他悄悄地变,不为外人所知。 而处理这些被清理之人,也是件难事。直接处决,还是关押起来,关押起来放哪里关押,都得想好才行。这样想好之后才能够保证快速,妥善。 在派出哪些人员去的时候,他们又有了不同的想法。 陈子善觉得派特别行动队的人去较好,能够控制局面,作战能力又强,较为放心。 王义虎觉得就他们铁卫队派些人去就行了,加上嘉祥那边还有伍明亮他们,陈玉生自己多少也有一些人,问题便不是很大,稳住嘉祥公司没有问题。特别行动队的人还有任务,不可分散。 刘恃成也说:“嘉祥公司本有一些骨干,是涂国强多年来一手扶持而成。都是涂国强的死党,可以这样说,他们唯涂国强是从,不会因一时的因素而改变。我想,也不必派更多人员前去,只几个骨干能起到关键作用的人便行了。” 洪震天也觉得大家讨论得差不多了,这个问题没有更多的争论,派与不派,派多派少都问题不大。关键是派出人员可以表明我们的态度,在嘉祥公司可以体现我们的重视。 嘉祥公司现在也很复杂,保安部还有一百多人的日本孤儿长大的。这一百多人是否完全在涂国强的控制之下,现在情况变化之后,就难以确定了。 但可以告诉涂国强,毕竟这个消息只是传言,并非有人能够证实是事实,恐怕那一百多人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动静。 人肯定是要派的,洪震天觉得也不宜派得更多,先期只派出三人为宜。一个电报员,便于与嘉祥公司的日常联络,二是一个稍微有点独立思考与处理问题能力的人,洪震天觉得鲁秋生较为合适。另外再让鲁秋生带一位恃卫,只这三个人。 鲁秋生与吴宗宪也较为熟悉,在嘉祥公司与他进行沟通与配合都较为合适。这样一来,他们在一起也能很好地处理一切事情,也能为涂国强作出一些事来。 就这样决定,刘总管先期将这些情况跟涂国强进行沟通,看看涂国强还有什么建议,如果其还有不同意见,回来再另行商定。 刘恃成一口答应,无有二话可说,并表示等会就出发,与涂国强在云香阁见面商议此事,如有不同意见,再行回帮与帮主禀报。 洪震天反复告戒刘恃成,要跟涂国强说清楚,龟田此事,玉香并未提起他,洪门帮已派人送给了玉香一定的好处,并反复说她是有正义感的人,希望她依然坚定自己的主意。 第四百六十七章国强宗宪密议 玉香也很聪明,她也觉得再说出其他人不仅减不了自己的罪则,反而还牵扯到别人,何苦那样害人。 涂国强就放心去做他的事去,不必顾虑其他。同时也不要逼迫他去跟洪门帮签什么盟约,让涂国强自己去考虑。要不然还有洪门帮吞并他之嫌,洪门帮也不缺他嘉祥公司那些钱,洪门帮是为了大义。 嘉祥公司,涂国强正在与吴宗宪商议事情,那就是嘉祥公司的日本人怎么处理。嘉祥公司的日本人本不是很多,占嘉祥公司上千名员工的比例不大。除了两名经理,一百多名保安,以及两名主管以外,并无其他人员。 保安,却也是涂国强在他们年少时。收留的孤儿,他们一直被灌输自己是日本人,誓死为日本国服务。但也没有实质性地为日本人做过什么事,要说有多强的日本人意识,也难说,但毕竟他们是日本人,这一点还得重视起来。 有些人可能较为顽固,哪怕其是涂国强收养,这时也不一定能够听从涂国强的调谴。涂国强忽然又变成了中国人了,那他们是日本人,还会相信涂国强的话吗? 中日交战之际,中国人与日本人心里自然也少不了有某些芥蒂,这都是心照不宣的事,不管你说出来还是不说出来,问题终在那里。 这些从孤儿抚养成的保安,现在年纪也不大,只是一根筋,没有什么变通或灵活可言。涉世不深,可塑性强,世界观还没有树立,思想单纯,人云亦云的现象较多。 涂国强从他们年少时就告诉他们是日本人,他们也当真认为是了。事实是,他们还真是日本人,这是不争的事实,无法改变。这也是涂国强当初自己种下的恶果,如今,无论如何,他都得吞下这颗恶果。 对于两名经理,两名主管还好说,他们在哪里也是谋生,如果涂国强他们不伤害他们,他们可以愿意照常在嘉祥公司就职。他们没有政治倾向,只为糊口而已,对日本军国主义也无兴趣,更没有那种想参军的冲动。 他们的这些思想,以前涂国强就摸得清清楚楚,不然这些人也不可能将全部的精力投入到公司的业务当中去,那他们肯定会在公司里或公司外做些与本职工作不相符合的事来。 从这么多年的观察与了解来看,这些人并未染指当前的政治,尤其是军事中去。对于战争,对于时局,他们没有更多的了解与关心,他们也不感兴趣。 或许他们未能处于那种环境,未能接触那种疯狂的军国主义狂热气氛,且长时间在职场谋事,习惯于公司上下班这种普通的生活,而且家庭都在公司,可以说与公司有着生死悠关的联系了。 他们平时也不关心涂国强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只关心涂国强是否还会象以前那样对待自己的员工。而涂国强已经放出话来,公司对待员工还是象以前一样,没有丝毫改变。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也就是普通的职业经理人而人,一心在企业里的工作上,对外事不闻不问。 问题是,既然情况发生了一定的变化,他也得提前说清楚,如果谁人愿意离开公司,平安地走,以后也是平安地对待这段历史,他涂国强不会有任何阻拦,并且还会作出一定的补偿。 当然,如有人想趁此事发泄自己内心的不满,对公司有所损害,那他涂国强也是坚决不答应的。 对于经理与主管,只参与公司生产管理,不参与公司战略经营及其他事务,可以留下,他们的家庭成员也照样可以在公司上班,享受公司家属待遇。他们也是反战派,是普通的日本民众,跟日本军国主义还是有区别的。 对于这些保安,比较年轻,情绪易冲动,思想较为激进也可清楚,其愿意回归日本,涂国强也基本同意,至于何时离开海安城,北上上海然后回国,涂国强近期会作好安排。 这些保安,在嘉祥公司须遵守嘉祥公司纪律,不可造次。涂国强对这类人员的活动范围也进行了规定,不许他们任意妄为。既然其愿意回日本,暂也无恶意,涂国强也不作出什么事来,若是他们肚敢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来,定不轻饶。 吴宗宪也觉得这样处理较好,毕竟日本民众跟日本当权者是两码事,应当区别对待。中国也是仁义之邦,非是倭寇们所为。但他建议,情况现在还不要跟这些保安挑明,还是继续坚持模糊计策较好。 说涂国强是中国人又不是这一次了,上次海安城百姓敲锣打鼓前来庆祝,不也是说涂国强是中国人吗?所以说,也不必为此事着慌。 这样的话,他们如何处置这些保安,就有充足的时间可以考虑,免得过于急躁而出现乱子。 而且涂国强还有这样一个想法,他想在最近给全体员工加发工资,说是根据物价上涨指数,公司几年来未能给员工提升过工资,加上近来公司效益不错,这都是全体员工努力的结果,所以趁此机会给大家加薪。 这样的话,大家的注意力与关注的焦点就有可能放在这件事上了,对于别的事或许就会冲淡,毕竟加工资这件事,关系到每一个员工。 吴宗宪觉得很好,还可以再发挥一些,在全公司评比一些先进班组与先进个人,搞一个评先评优表彰大会,配合加薪这件事,搞一个年终总结。 正当涂国强与吴宗宪商议之时,陈玉生进来禀报,洪门帮刘总管有要事相邀,在玉香阁面议。 涂国强看了看吴宗宪,吴宗宪告诉他,刘总管此时见他,肯定是帮他来了,不是别的事。洪门帮既然答应处理嘉祥公司的事,定会关心到底,不会半途而废。在此紧要关头,去会会刘总管,肯定是能得到帮助。 涂国强也相信吴宗宪分析的有道理,便要陈玉生稍作安排,自己这就前去,与洪门帮刘总管会会,看看洪门帮有什么良策,如何帮他。 第四百六十八章洪门助力嘉祥 他迅速来到玉香阁见了刘总管。刘总管先是向其问好,然后才问起公司是否遇到了难题,是何难题,需要什么帮助,一一说来,真是雪中送碳。 涂国强也毫不客气地将自己的情况向刘总管作了禀报,并说了自己的一些难处,就在处理这些保安的问题上,还未决定让他们何时离开为好,以什么样的方式为好。 但是他们人员较多,一齐走恐有不便,分别离去,又怕他们知道内情惹出什么事来。这件事总是要解决的,虽然暂时不用,但终究要有一个解决的办法。如果他们能够争取过来,那还好说,就怕他们难以争取过来。 刘总管告诉涂国强,这些人的离开,以走水路较为合适,一上船起码就到了嘉义,途中也无停留,他们想起什么不对来,也是第二天的事了。走陆路就有所不同,他们觉得有什么怨恨,便会立马回来,比较难防。 刘恃成也分析,这些保安,若是没有外人从中挑拔,目前也不会作出什么对嘉祥公司不利的事来。 暂时留住,也不会也什么危险,但毕竟不是长远之事,要快刀斩乱麻才行,果断决定。洪门帮在尊重嘉祥公司的基础上行事,不会做出让嘉祥心里不痛快的事来。 分析完毕之后,刘恃成又对涂国强说,鉴于嘉祥公司目前的情况,为了加强嘉祥公司跟洪门帮的联系,以及嘉祥公司自己的安全,尤其是涂国强与吴宗宪的安全,洪门帮决定向嘉祥公司派出几名人员。 一是一名电报收发员,以后嘉祥公司,涂总经理有什么事与洪门帮沟通,可以通过电台进行,既隐蔽,更安全迅捷。 另一名是一位较为资深的安保与情报人员兼备的人,此人便是鲁秋生,可以进行独立处理一些事情,是涂总经理的好帮手。另外一名也是就是恃卫,可以经常在涂总经理或者吴副总经理身边,起到贴身保卫的作用。 这三个人的忠诚度与纪律性绝对可以放心,他们的职业精神也是可佳的,希望涂总经理对他们不要有任何疑虑,大可以放心去使用,也可以大胆使用,他们是经过严格的考验的。 涂国强也很高兴,洪门帮派来了人,这也是把他们当成了自己人看待。人员不是很多,既不让涂国强感觉是在监视他,控制他,只三个人,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他也就知道洪门帮只派这几个人的良苦用心。 如果不派的话,涂国强反而觉得不受重视了,既然是一家人了,何不派个人来沟通或者联络人什么的呢?这样一来,派了三个人,既能保持联络,又绝对考虑他的安全,这边有事,洪门帮便能迅速知晓,增援立即赶到,他涂国强还有什么可说。 洪门帮的真诚,他涂国强看得很清楚,无须怀疑。除非洪门帮不做,既然做了,答应了,那就没得说。洪门帮信誉一向在海安城是家喻户晓的事情,果然如此。 涂国强心里甚至高兴,今天刘总管又确定了此事,这样他们的保障又增多了一层。至于那些保安的事情,刘恃成也答应涂国强,回去再跟洪帮主商议,究竟怎么处理较为合适,届时再进行沟通。 但目前还得以稳妥起见,不要过多的刺激他们,要密切关注他们的动向,除有什么异动,及时跟洪门帮通知,洪门帮在西城荒地附近的兵力会及时赶到,帮助处理事件。 刘恃成突然有个想法,他告诉涂国强,可以参考,具体事宜他在跟洪门帮主禀报之后再行决定。不过,如果涂国强觉得有用,也可以先行尝试着去做。 刘恃成的意思便是,现在有意将保安部那百来名日本孤儿分成几片,执行不同的任务,这样就可以将他们的力量进行分散开来。集中在一个地方的力量薄弱,他们就是想要捣乱,也成不了气候。 涂国强觉得此办法甚好,他回去再跟吴宗宪商议一下,看将这些保安往哪里派往较为合适,如何派往,都得有一个较周密的考虑。涂国强感谢刘恃成提醒得对,他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这样去考虑呢! 这一百五十人左右,要是分散起来,一个地方最多不超过三十人,那也得分五处安排。这五处地方,对于涂国强来说还是较难的,嘉祥公司虽然那么大的地盘,但再怎么分五个地方,也相隔不远,一有情况,他们还能迅速聚集。 除了嘉祥公司以外,又去怎样安排,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理由,也找不到安排的地方。总不想将他们悄悄处决,个个销声匿迹吧。那样,对于涂国强来说,似乎又做不到。 他不是一个残忍之人,下不了这个手,更何况这些人跟随他也有这么长时间了,是他看着他们长大的,感情上过不了这一关。更何况他们到目前还没有做出什么,难以容忍非得要处死的罪恶来。 如果他涂国强那样去做,那他跟日本法西斯还有什么区别,不是一样的吗?尽管那样可以解除后顾之忧,一劳永逸,但那毕竟是极其残忍的不人道的办法。 涂国强虽然想到,他回去还得跟这些人开个小会,讲明情况,任他们去选择。这样一来,他们自己也不会怨天尤人,都这样真诚地对待他们了,他们还有何话可说。 如果那时再有顽固不化之徒图谋不轨,惩罚起来决不手软,这也有话在先,说得过去。涂国强清楚,毕竟这些人还没有演变成为敌人,只是敌对国的子弟而已,这还是有区别的。 刘恃成不同意涂国强的看法,给这些人开会,现暂缓进行,还不到时机,切不可这样去做。因为还不能完全清楚这些人当听到真实的情况后会是什么样的想法,他们那时的反应是什么,情况不明,就难以有好的对策。 在还没有作好准备之前,此消息只能是让它成为小道消息,不能证实它的真实性。这一点必须得注意,不可意气用事。 第四百六十九章震天防微杜渐 涂国强还告诉刘恃成,他们跟吴宗宪有所商定,近来给员工加薪,并且准备一个年终总结大会,评出一些先进集体与先进个人来。通过评先评奖来冲淡这件事的影响,分散员工对这件事的关注度。 给员工加薪,又可以起到稳定员工人心的作用,同时也表明,公司层对于员工的重视,不管领导的身份发生了什么变化,但对员工来说,只得到了好处与实惠,并未损失半点利益,这也向员工传达了一个良好的信息。 刘恃成觉得他们做得非常之好,嘉祥公司在他们的领导下,定不会有什么大的麻烦,加上洪门帮在傍的扶持,只会继续兴旺发达。 尽管嘉祥公司目前遇到些困难,这也是涂国强理所当然要承受的。世上没有后悔的药,他涂国强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只是当初他也是年龄较少,识别能力差,又没有人很好地引导,误入歧途也在所难免。 不过现在醒悟过来还不为迟,总比还处于懵懂之中要强得多。这也说明,涂国强的人生将进入另一个新的阶段。 刘恃成跟涂国强商议好后,便起身告别,涂国强也站起身来,但并未相送。刘恃成先出了门离开了。 回到总馆,刘恃成及时将情况跟洪震天禀报。 洪震天听了禀报之后,既有欣慰,也有不安。因为嘉祥公司毕竟还有一百多名日本孤儿保安,现在不知如何处理为好。 也不知道那些保安的真实想法,虽说涂国强要跟他们说清楚这件事,这也无异于跟他们摊牌,难以预料他们会有什么反映。 “这个问题还是有点棘手,弄得不好,还可能会带来一些恶果,埋下祸根。”洪震天对刘恃成说。 他的表情十分严竣,看着刘恃成,似乎是提醒刘恃成注意这个问题,不能简单地看成一件小事。 “如果他们处理好了,可能就不会有什么事了。”刘恃成回答。在他看来,涂国强现在采取的措施还是有效的。 尤其是给员工加薪这件事上,就可冲淡他的身份变化的事。更何况涂国强还要在公司里举行一场评比先进的大会,表彰先进,这对员工的触动应该是大的。 洪震天则看得深远,他觉得眼前用这些办法可以转移员工的注意力,可以让员工围绕这些事情来想。但这件事也只是暂时的,大会一开完就完了,评奖一评完也就没了,余热一过之后,那件事便又会在人们的脑海里浮现。 这些人在那里总像颗定时炸弹一样,说不清楚会在什么时侯,它就有可能爆炸,让人猝不及防。 要想到,那些日本保安,他们在中国,就会感觉得到是在敌对国,周围都是敌对国的人,就难以说清楚哪天,敌对国的人将他们也当成敌人,消灭他们。 他们也会想,与其被人害死,还不如早点有所准备,或者早点有所行动,要么你死我活,要么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他们毕竟承受不了这突然的变故,他们会失落。他们定会认为这十多年来,都是涂国强在欺骗他们。 明明说他们是日本人,他自己也是日本人,现在又突然说自己不是日本人了,是中国人,不陪他们玩了,这让他们怎么去想。他们一直追逐的崇拜者,突然一天倒塌,他们的心灵,自然濒临崩溃。 以前他们觉得还有涂国强在为他们顶着,天塌下来还有个子高的顶着,而涂国强正是那个个子高的。现在涂国强不为他们顶着了,他们得纯粹靠自己,这种形势的变化,迫使他们也会走向极端。 这百多人要是搅起局来,还真能搅混一潭水。若是他们再被日本珠式会的人或其他人煽动起来,其危害性就更加不言而喻了。 问题的严重性就在这里。洪震天的分析,刘恃成听了也感觉到这并不是什么天方夜谭,而是完全有可能成为事实的事。他听了之后,也感觉事态严重,帮主说的也并非耸人听闻。 刘恃成也知道,涂国强从目前来讲,对这一批人还未有足够的监视,只相信他们能够正确对待这件事。最后最好的情况是,他们主动要求离开嘉祥,而不会做出其它一些什么令他伤心的事情来。 洪震天不仅想得长远,而且还有应对方案,他吩咐刘恃成,鉴于嘉祥公司目前的状况,必须指示驻西城荒地靠近嘉祥公司的吴志豪部,冯昌惠部密切关注嘉祥公司的动向,时刻准备一支力量,一旦嘉祥公司有事,听令立即前往支援。 同时,洪震天指示刘恃成,告诉涂国强,在短时间内,将保安部那一百多名日本籍保安分散在公司各个地方。分别授予他们不同的任务,减少他们在一起的机会,避免他们互相传播、商议各种小道消息。 同时可以迅速进行摸底谈话,可以由陈玉生或伍明亮,或其他人,查清他们之中对涂国强有不满的人,进行清除,不留后患。此时绝不能仁慈,否则便会打蛇不死,反被蛇咬。 如有愿意一心一意跟随涂国强的人,无论涂国强是何身份,哪国人,做过什么,愚忠到底的人,可以为己所用。但是这些人,起初也得换个岗位,尤其不能在重要的岗位上继续做事。 但是这项工作是秘密进行的,也可以测试部分人的忠心。不可公开,更不能张扬。也可让他们有个思想准备,有个思考的时间。百多号人,也不好处理,人多嘴杂,更加需要防备。 刘恃成觉得还是帮主想得周到,他觉得此支力量是时刻准备才行,并且还得有少数人在嘉祥公司进行潜伏,从另一条渠道收集情报,及时掌握情报,以便及时出击。 这件事也让洪震天觉得没有再好的办法了,事情有点突然,这可是未能提前想好的东西,以至于到现在感觉有点束手无策。 洪震天吩咐刘恃成,明天派鲁秋生去的时候,要求鲁秋生将他们的话带到,让他们慎重一点,有什么事及时用电报沟通,那样洪门帮也好在第一时间作出反应。 第四百七十章嘉祥夜半兵变 近几天嘉祥公司内部也要做到内紧外松,尤其是几位重要领导,切不可放松警惕,必须重视这件事,不能马虎。 洪震天又要刘恃成跟鲁秋生说清楚,他前去嘉祥公司,迅速跟伍明亮几位人员取得联系,建立一个安保体系,重要情况与吴宗宪秘密接触,共同商量,注意保安部的动向,从多个渠道获得信息,掌握情报的准确性与及时性。 洪震天交代完后,刘恃成便离去。 两天过去,嘉祥公司还算平静,一切都似乎在掌控之中。之中也有些小问题,但都可以解决,不是问题的问题。 可是洪震天却防微杜渐,觉得树欲静而风不止,提醒涂国强特别注意,更加小心,往往一片太平之中会有风险存在。 这天夜里,嘉祥公司突然枪声大作,公司门口被严严阻住,公司的一侧厂房已冒出浓浓大烟,眼看嘉祥公司即将毁于一旦。 没有涂国强的声音,只有电文在此前十分钟发现:身处危险,请立即救援。 接到电文后,洪震天立即命令最靠近嘉祥公司的西城荒地的吴志豪部与冯昌惠部的预备力量迅速进发嘉祥公司。可是在公司门口遇到了激烈的抵抗,无法进入支援,对嘉祥公司内部的情况一无所知。 情况十分危机,嘉祥公司不知现处于什么状态,涂国强与吴宗宪他们的情况究竟怎样,一无所知。 洪震天很快意识到,定是那部分保安坏的事,必须尽快派人打进嘉祥公司内部去,彻底击毁这些人才行,而且时间不宜过长,需速战速决。 洪震天立即命特别行动队的人出发,从嘉祥公司的侧面越墙而入,向总经理副总经理居所接近,查清他们人在哪里,及时营救。 命令铁卫队攻击小组立即潜入嘉祥公司之内,迅速攻击这次闹事的指挥部门,擒贼先擒王,一举捣毁其指挥机构,瘫痪其组织指挥。 冯昌惠部继续从正门加强攻势,突破防守,攻进嘉祥公司。 各路兵力齐力向前,猛烈进攻。特别行动队在一排长的带领下已经进入嘉祥公司,悄无声势,并未受到丝毫威胁。他们迅速前往总经理与副总经理的居所,可那里外围已布置重兵,正与里面激烈交战。 总经理与副总经理居所已破烂不堪,受损严重,只是里面的人抵抗比较顽强,外面的人尚未攻入进去。 特别行动队的人来到此地,见此情形,不容分说,一阵猛烈攻击,外围保安死伤无数。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让他们防不胜防没有准备,因此很快便丢下无数尸体逃离开去。 一排长随即进入总经理与副总经理居所。只见总经理涂国强满脸灰尘,情绪十分低落,怀抱受了伤的吴宗宪在那里发愣。 一排长立即令人将涂国强带离现场,从刚才他们攻入的地方出去,令人背上吴宗宪紧随其后。 傍边还躺着两具尸体,无法辨认,一排长也没有时间再考虑其他。幸好还有鲁秋生与那个恃卫以及还有一位保安紧随他们之后,掩护着向前攻击前进,企图从沿路杀回。 鲁秋生满脸是血,一排长问其是否受伤,鲁秋生告诉他,自己没有受伤,血迹也是别人的。 当时外面一位保安已经冲进屋内,一下子扑在了鲁秋生的身上,将鲁秋生扑倒在地,他随即举起手枪对准这个人的胸脯连开数枪,将其击毙,鲜血浸透了他的一身。 他们分成三个小组,一排长在前进行开道,中间三人护着涂国强,两人抬着吴宗宪,后面鲁秋跟恃卫还有一位保安殿后掩护。 前面突然冲出四个人来,见着一排长他们便一阵乱射。一排长他们见势立即伏在地上,四人左右方向分别滚开,并不断向目标反击。 随即跃起,向四人猛冲过去,一阵猛扫。四人应声倒下,一排长也不向前,他挥手继续让护着涂国强与吴宗宪的人继续向前。 行到墙边,一排长令人迅速将墙炸开一个洞口,护送着涂国强与吴宗宪出了围墙。这时,鲁秋生与恃卫及另一个保安停了下来,鲁秋生对一排长说:“你护送他们回总馆,我带领他俩还去前门去增援。” 一排长只是点着头,没有说话,便迅速脱离围墙。鲁秋生三人也迅速回折向前门方向摸去。 那边枪声大作,冯昌惠部正在攻打前门,火力正猛。鲁秋生带领两人,从熟悉的路径迅速前插。 黑暗中,他看见前面有几个人影正猫着腰向前运动,定神一看,正是保安部吴志,他正带领人悄然向前门的保安部靠近。鲁秋生压低嗓音喊了一声:“吴志。” 吴志回过头来,见鲁秋生带着两人向自己靠拢,便明白了来人的意图,觉得这下有了帮手,解决起来就更加顺利了。 鲁秋生迅速赶到,吴志告诉鲁秋生,在保安部的保安正在阻止前门的增援人员,负隅顽抗。他们从后予以突袭,彻底消灭他们。 鲁秋生问公司内还有哪处有保安,吴志告诉他,所有起事保安基本上都困在保安部附近地区了,其他地方的起事保安不是被打死打伤,就是活捉押解起来。 还有部分嘉祥公司的兵力在救火,一部分人员在看押起事保安。剩下的几名保安全部在此。吴志指了指身边的几个保安告诉鲁秋生。 鲁秋生与吴志进行了分工,鲁秋生从保安部的左侧进攻,消灭周边的保安后,向保安室移动。吴志从右侧进攻,消灭右侧建筑物上的保安之后,再向保安部进攻。 商定好后,他们便分别从左右出发向预定目标攻击。起事保安见后面也响起了枪声,知道后面的保安可能全部被灭,至少他们没有阻止或消灭这些力量,于是也只有腾出一些兵力对乎这左右方向攻来的敌人。 前门也攻击正甚,火力越来越猛,眼看起事保安他们难以支撑,突然两声巨响,只见保安部轰然爆炸,整个房子都夷为平地,傍边的楼上,也发生了一声爆炸,砖块与碎片满天飞舞。 最后归于一遍平静,没了声息。 第四百七十一章涂国强被营救 洪门总馆,洪震天见涂国强被保护来到洪门总馆,甚至欣慰,毕竟涂国强还在,那嘉祥公司就在。虽然吴宗宪受伤,已送往仁安医院,但毕竟不会危其生命,不日也将好转。 据报,嘉祥公司的火势已被扑灭,冯昌惠部的力量,鲁秋生已控制了整个嘉祥公司,嘉祥公司的日本孤儿保安,除战死外,余部已被全部清剿,少数已被关押起来。 好在是晚间,大部员工已经回到家里去了,在宿舍的人也没有多少。员工已在清理废墟,重新恢复嘉祥公司的面貌,以待次日能够正常工作。 其它车间未能受到损失,被损坏的除了起火的那栋,便是保安部以及右侧办公楼三楼一间房子。 据打扫战场结果得知:保安队长陈玉生与伍明亮被害,保安人员牺牲三十余名,现如今只有二十余名人员,加上陈玉生的牺牲,保安部需要加强力量。 大概情况如此,涂国强应当有所决断。保安人员的人选,暂时可能很难配齐,从洪门帮暂派一些人员去担任安保工作,嘉祥公司也进行公开招聘,补齐人员后再说。 洪震天谈了自己的想法,这件事,由于外界不知,昨日嘉祥公司发生了火灾,市民知道的也就是这些,至于发生枪战,可能都不太了解。因为大火在烧,发现一些声响,人们都是以为是火灾所致。 附近的市民可能也一知半解,不甚了解。这就是说,这件事发生,对嘉祥公司的外在影响不大,只是内部受到了一定的伤害。但从洪震天的角度来看,此事早发生比晚发生要好。 一可以彻底消除隐患,清除这一毒瘤,铲除这一定时炸弹,二是也纯洁了队伍,削除了涂国强的幻想,以为他们之中还会有转变之人。 可是涂国强还处于痛苦与惊恐中不能自拔,似乎整个人还迷迷糊糊一样,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而且眼看着陈玉生带着伤急匆匆跑回来向其报告,那些保安造反了,正要攻击总经理与副总经理的居所。 当时那些保安在外面不停地叫喊着,他们觉得这是谣言,不相信涂国强会抛弃他们而去,这些也不是真相,只要涂国强出去跟他们说清楚,此事就一笔勾销,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他们还会誓死捍卫涂国强。 涂国强还信以为真,真想出去跟他们理论一番,或者训斥他们一顿。怎么说跟他们也有十多年的感情了,不说恩情,这十来年来,涂国强把他们当兄弟看,要不是涂国强,他们有的或许还在那里讨饭,有的甚至于活不到今天,不是饿死,便被冻死或被人打死。 别说涂国强对他们有恩,这么多年来,让他们没有挨饿挨骂总是事实,可他们就是不记住这些,反而恩将仇报,骨子里存在着那种无情无义的劣根性。 涂国强当初还真有点相信他们所说的,可陈玉生坚决阻止了他。陈玉生就是被涂国强安排与伍明亮去找这些人秘密谈话,摸清他们的想法,看他们有什么诉求,可是还没能谈上多久,没能谈上几个人,不一会儿便聚集了许多人。 他们大骂涂国强是个小人,欺骗他们这么多年,完全是把他们当猴在玩耍,要他们为他个人卖命,敛财,现在就要叛变投敌,于他们兄弟不顾。 说到情绪激昂之处,便对陈玉生大打出手,好在陈玉生手身较好,能够应乎,可后来他们恼羞成怒,说此时不反,还待何时,便拔枪向陈玉生射击。尽管陈玉生也进行了躲闪,但子弹较密,还是中了一枪。 为了将这个消息及时告诉涂国强,免得他上当受骗,便带着枪,迅速脱离了他们。这不刚到了总经理副总经理的居所,他们便尾随而至。 他们见不能哄骗涂国强出来,便也只有作罢,接着进行了猛烈的射击,又投掷了手榴弹数牧,持续地对总经理与副总经理居所进行攻击。 陈玉生也猛烈地还击,还要求电报员向洪门总馆发出了一道求援信号。可是战斗的激烈,电报员也不得不加入了还击之中。 可是不待多久,陈玉生还与大家一同顽抗地抗击保安对总经理与副总经理居所进行的攻击又再度中弹倒了下来,血流满地。 这个十来年的兄弟,就这样被这么一群保安给断送了性命,想来都有些意外,太不敢相信这竟然是真的。可事实就发生在他的眼前,的的确确是真实的,无法挽回的一件事情。 后来又是一阵手榴弹的轰炸声,报务员为了保护电台也中弹倒下,不仅未能保护电台,而且自己也牺牲。同时,吴宗宪也中弹受伤,倒在血泊中不省人士。 好在此时,鲁秋生带着恃卫及时赶到,才阻止了那些叛乱分子企图进入总经理居所。 半夜时分,洪门总馆的会客厅里,涂国强非常伤感,想着这些保安,当初还真不应该跟他们仁慈。但这些都是他自己造孽所致,要不是当初以为自己是日本人,收留这些日本孤儿,哪有如今这等事情。 可是偿还这些孽债的却不是他涂国强,而是别人,是这些无辜的人,象陈玉生,伍明亮,以及还有这些为保护他而牺牲的那些保安,那些中国的孤儿。 涂国强极度忏悔,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对于嘉祥公司以后的局面,他还得支撑,不能就这样颓废下去。好在吴宗宪还在,他只是伤了,绝对能够好起来的。嘉祥公司正处于上升的阶段,不能因这一次事件断送了前途。 没有了嘉祥公司,涂国强便什么都没有了,他也就什么都不是了。好在涂国强有所准备,在前期时要陈玉生秘密训练了一批人,只是这些并不在嘉祥公司,他们散落在嘉义,宾城各地,只是一旦有需要时,发出信号便即回归。 涂国强训练这批秘密人员,只有他跟陈玉生知晓。几天前,陈玉生还建议涂国强召回这些人员,可是涂国强没有听取建议。他只是希望这一些日本孤儿不会这样反目成仇,他也不相信他们会造反。 第四百七十二章再度回归嘉祥 .如今,他再没有选择的余地了,立即召回这批人员,重振嘉祥雄风,指日可待。 涂国强将自己还有部分人员未及时召回的事告诉了洪震天,洪震天大吃一惊,要不是涂国强自己说出此事来,他还不知晓。以前是见过嘉祥公司训练过人员,都是些军事项目,但不知道原来是这些人。 至于这些人分散在哪里,以什么样的方式分散的,洪震天不得而知,他现在也不便多问。涂国强能够告诉于他,显然是对他的信任,并未将其当外人。他也就不过问了,这是多余的事情。 洪震天想知道的是,涂国强回去之后有什么计划,需要洪震天他们有怎样的帮助,这是洪震天关心的事情。既然让涂国强没有回头路可走,那就得在他困难的时候帮帮他,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也是洪震天一向的为人。 涂国强没有更多的要求,他就是希望在他的安保人员还未到位的这一天或两天之中,鲁秋生还暂时帮他一下,希望他给予以吴志以更多的指导,以后安保的任务可能会落在吴志的头上。 冯昌惠的人也可暂留嘉祥公司,也待涂国强的安保人员到位后撤离。今天晚上他涂国强就得回到公司,尽管还有些危险,但他必须回去。明天一早他就得组织公司相关人员召开会议,稳定人心,公司事务照常进行。 事发之后,涂国强就有所考虑,公司的干部要进行调整,人事要进行变动,组织架构也要进行一定的改变,一切为了加强对各部门的领导与掌控。 洪震天没有发表意见,涂国强公司的事情,他自己决定,洪震天不予以干泄,从目前的主要工作来讲,洪震天就是帮助涂国强度过难关。要想涂国强为自己所用,目前可以说,基本达到目的。他不为日本人所用,便就是为他洪门帮所用。 “来,喝口茶,涂总经理这样镇定自如,且有长远计划,我非常放心。公司的事,你怎么去做都行,但有一点要注意。公司不是还有些日本人的管理人员嘛,他们的动向也得引起注意。就怕出现同样的问题,那时就被动了。”洪震天对涂国强说。 涂国强听洪震天这一说,便又振作了起来,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又十分镇定地替洪震天倒满了茶,把自己茶杯也续满茶。然后,他回答洪震天的话: “洪帮主说的甚是。这些管理人员虽然都摸过底,不像那些保安人员,但既然出了此事以后,还得小心为妙。这件事我会引以为戒,绝不会在同一个地方以同样的方式跌到两次。” “我对涂总经理非常有信心,只是非常时期,提醒一下小心为好。只是现在吴宗宪也因伤住院不在你身边,许多事情又要你一人作出决定,真是辛苦,谨慎一点也是好事。”洪震天又提醒涂国强,同时又赞扬他,相信他,鼓励他,让涂国强更加处惊不乱。 说完,涂国强便要回到嘉祥公司去。洪震天告诉他不慌,他已安排了一个报务员,携带了一部电台,如有要事相商,同样可以通过电台沟通。 另外,回去之后,鲁秋生暂可以放置身边做贴身保镖,没有问题。洪震天告诉涂国强,鲁秋生曾做过他的保镖,身经百战,值得信赖。 今晚回去,就好好睡上一觉,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因为发生了的,已经成为事实,无法再改变,只能做好后面的事就对了。这样,第二天才能以饱满的精神去进行新的工作,不然,就深受这件的影响,人为地加深了这件坏事的作用。 涂国强一一答应洪震天为他作的安排,洪震天最后又告知涂国强,还是让刚才送他来的那些人送他回去,路熟,情况了解。 洪震天又令人将一排长叫到会客厅来。一排长来到,洪震天又向其作了指示,要求他们将涂总经理送回嘉祥公司,今夜就作为他们的护卫,守侯在他休息的地方。一排长立即答“是!” 涂国强向洪震天作了告别之后,便随一排长他们乘车又开始向嘉祥公司驶去。 涂国强刚走,陈子善急匆匆去赶了回来,刚才嘉祥公司发生了事变,陈子善被洪震天派出进行其他事情去了。 他一回来就向洪震天禀报,据悉,此次嘉祥公司兵变之事,日本珠式会事前并不知道消息。不知这些日本孤儿保安事前是否跟日本珠式会有过接触,就是有过接触,相信日本珠式会也不会出手相助。他们难以证实日本孤儿保安所说就绝对是真。 因为涂国强毕竟曾给他们以帮助,在龙蚁帮袭击星火帮时期,在牛头岭附近阻击王义虎部就是涂国强的正分散的那些护卫人员。 宫本弘一是知道涂国强的身份有些特殊,在他来说还是个迷。这次龟田来海安城视察工作,也跟涂国强有过接触,这是宫本弘一清楚的。但为了什么,宫本弘一不是很清楚,龟田的事他宫本弘一无权过问,不跟其说明,那是因为他还不需要知道这些。 他带领的部分兵力也未发挥作用,因为宫本弘一并无动静,就别说阻止他了。由此陈子善判断,宫本弘一并未相信那保安所说。他不可能因为不确切的消息去坏了他所谓的帝国的大事。在保安与涂国强两者相比较上,显然涂国强的份量比那些保安要重得多。 排除了日本珠式会宫本弘一参与了此事之后,洪震天就暂时放心下来。只要涂国强的公司还是这样一如既往地下来,不与他洪门帮有明显的交往,他宫本弘一还照样被蒙在鼓里,弄不清嘉祥公司的实质。 日本珠式会也没有这方面的任务跟嘉祥公司相联系,相互没有任何业务往来与丝毫隶属关系。如果说嘉祥公司有什么秘密的地方,那就是嘉祥公司是直接受军部的人联系,由军部直接指派任务,平时的联系与所有业务从不通过日本珠式会。 第四百七十三章回嘉祥重布置 因此,嘉祥公司对于宫本弘一来说,也是个迷。这对于宫本弘一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嘉祥公司有任何事情,都不用他宫本弘一操心,也无须他们向上级报告什么。上级没有这方面的指令,他宫本弘一也不会傻到那种程度。 涂国强回到了嘉祥公司,又回到了那个已经被爆炸过一次的办公大楼的办公室里。人们不知道他进去干什么,三更半夜的,刚刚平息那些暴乱分子的袭击。 不过,涂国强的办公室依然很好,爆炸并未伤到其办公室。他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什么来,放在自己的腋下便又反锁了办公室的门走了出来。 他回到底下的操场上,鲁秋生也跟随他来到这里。这里冯昌惠的人还在这里,带队的是管伟。管伟也接到命令,继续停留嘉祥公司,为嘉祥公司维持秩序,一直待嘉祥公司稳定为止。 管伟没有二话可话。涂国强向管伟点了点头,算是认识了,也算是对他们帮助的感谢。他还能怎么样,只能这样。他有很多的事情要做,要考虑,没有更多的闲暇来招待管伟他们。 好在嘉祥公司有些员工也聚集来了,涂国强通过他们,将嘉祥公司在公司里的管理人员全部叫到会议室召开个短会,安排工作。 公司起火的楼屋要清理,他得安排人负责叫人清理干净。各处卫生,安排人员打扫。补爆炸的楼层,该重新修补的尽快安排修补。这些工作,天亮以后就得进行处理,公司车间及其他地方未能受到冲击,继续开工的,继续开工。 现在要紧急进行的工作便是,那些为保护嘉祥公司免受损失的受伤人员,参战人员,以及那些牺牲人员进行登记造册,都得要进行奖励。为牺牲人员开追悼会,举行隆重的葬礼。 伤员部分送往了仁安医院,一些小伤人员还坚持在公司里坚守。涂国强眼前就能见到一些保安,还有在抢救公司财产,扑灭火灾的人受的伤。 保安部的工作,他将吴志叫到跟前,跟其进行指示,暂时由他负责保安部的工作,迅速组织剩余保安人员处理这些事情。 将牺牲同志的尸体清理干净,放置大仓库里。天亮之后迅速安排人购买棺材进行安置,并在牛头岭挖好墓穴进行安葬。 这些人员必须立碑,并要建立一个纪念碑,让所有嘉祥公司的后来人都知道这些人曾经为嘉祥公司的生存与发展作出过巨大的牺牲。嘉祥公司所有的员工,都得要铭记他们的事迹,铭记他们的名字。 至于那些暴乱分子的尸体,一律拉到牛头岭掩埋,晚上就去。涂国强还特别吩咐,拉到牛头岭较深处的偏远地方,掩埋时不要留有任何记号,连土堆都不要留,与地面一样平就行了。 他要彻底抹平他们的记忆,就像是生命中从来就根本没有过这些人出现一样,不留任何痕迹。既然他们消失了,就让他们永远消失,不再有丝毫痕迹。 这时,嘉祥公司的远处还依稀可见一些青烟袅袅,一股刺鼻的烟味不断袭来,让人颇感一阵酸楚。 嘉祥公司就像是一个受了伤的人一样,有气无力地立在那里,正在清洗自己的伤口,缓缓地对自己进行包扎着。 安排完后,涂国强吩咐他们去休息一下,一切等天明时才能开始。明天虽然开工,但他也得替那些在这次保护嘉祥公司的财产不受损失的人员,进行褒奖,对那些牺牲人员的家属进行一定的抚恤。 一切都在计划中了,涂国强也是生产与处理此项工作双轨并进,互不耽误。他已经安排妥当,各人按分配的工作去落实便行了。他心里有数,天一亮时,他还得召回那些曾经放置外面的那些保安。 天已大亮。公司的员工陆续来到嘉祥公司,他们看到公司到处受伤的样子,还有人员在冲洗地面的血迹,不由非常惊恐,他们不知所措。这次,吴志正在公司门口,要求大家一如既往地去各自的地方上班。 至于管理人员,就照黑板上写的通知那样去执行,到会议室进行会议。 各管理人员全部到了会议室,涂国强坐在以往自己的位置上,开始讲述昨晚发生的灾难。他康慨激昂,情绪高涨,他请各管理人员扪心自问,他涂国强对他们怎么样。 大家都说总经理待他们亲如兄弟,从未有隔阂,在利益上,也几乎是共享了,大家都很清楚。 正因为涂国强有这样的胸襟,各人也都很敬佩他,努力为他做事,把公司的事当成了自己的事。大家都觉得,在这么好的公司里做事,无异于给自己做事。 自然,这些管理人员也都听从涂国强的安排,他们知道,涂国强首先不会害他们,更不会少了他们的利益。也难怪那几个日本管理人员,尽管发生了一些事情,也愿意跟随涂国强干到底。 他们这次站立了起来,首先表明态度,虽然他们也是日本人,但跟那些保安不尽相同。从时间上来讲,在嘉祥公司的时间较长,从嘉祥公司的起步,发展到现在的壮大,始终如一地与嘉祥公司在一起,从未有离开的想法。 从经历上来讲,他们也经历过嘉祥公司的起起落落,最困难的时期,那时也未动摇在嘉祥公司继续做下去的信心与决心。 现在,在这样一个特殊时期,对于他们来说,依然是与嘉祥同呼吸共命运的,除非嘉祥非要开除他们,否则他们不会离开,与嘉祥继续前进。 他们也谴责那些日本孤儿,不知恩图报,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应受到人们唾弃,不耻。 他们平时就跟这些人没有交集,对于这些管理人员来说,现在已不把自己当成日本人了。在中国这么多年,已经忘记了日本,在日本也没有什么亲人,倒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中国人了。 他们对嘉祥是有感情的,自从涂国强爷爷与父亲时期,他们就在公司工作,可以说是公司的元老级人员了。从上海过来,也就是他们这几个骨干,来这里时,也无怨言,真像他们自己所说一样,他们是把嘉祥当成了家。 第四百七十四章国强看望宗宪 .涂国强示意他们坐下说,慢慢说,不要激动。他们也按照涂国强的示意坐了下来。 涂国强很清楚这几位管理人员的为人,不是说他们是日本人,就怎么样。日本人民大多数还是好的,不能一概而论,不能把日本人民与日本军国主义一小撮人相提并论。 这几个人还在表决心,其实在会场的其他管理人员对于这几个人也没有意见,觉得他们跟那些保安还是有本质不同,公司不能因为他们是日本人而怀疑他们,甚至开除他们。 涂国强听取了大家的发言,心里很清楚这件事。他知道,现在人心浮动,于公司不利。既然那些保安的事情已经暴露了出来,此事就必须得明确下来,让大家吃个定心丸才行。 涂国强开口说话:“这件事情我们该告一段落了,大家应该安下心来,继续为公司献计献策,为公司作出贡献。” 涂国强看了看那些日本籍管理人员,继续说:“嘉祥主要的敌人已经明确化了,就是那些孤儿保安,他们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公司的隐患已经消除,大家就不要再受到此事的影响,安心工作便是。” 涂国强说着,还看着那几位管理人员,用目光鼓励他们,同时也告诉他们,自己对他们是放心的。他今天说这话的目的,也明确地告诉他们,他们不是嘉祥的敌人,敌人是那些保安。他们与那些保安是划清界限的,不能放在同一层面来议。 他们这些管理人员是对嘉祥公司有贡献的人,他们的收获,也是他们付出一定劳动后的结果。而那些孤儿保安却不同,他们是纯粹的受益者,而且还这般反动,涂国强当初真是看错了人。 同时涂国强告戒大家,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要是不知情的员工或外来人员问及此事,就说,公司发生火灾,部分人为了救火牺牲性命,别无其他。 涂国强决定,近几天生产部门继续生产,保障部门加强保障,其他部门各部门抽出一两个人来处理公司的其他事项,具体事项由人力资源部进行安排。涂国强也将近期的工作作了布置与安排,然后宣布散会。 大家都已离去,只有一位经理还迟迟未走,他就是日本籍经理山木友和。他见大家都走了出去,便走到涂国强跟前,轻声地对涂国强说:“总经理,昨晚上我妻子生下了一个男孩,家里没有人照顾,我想请一天假,明日我母亲就回海安城,我就不用请假了,你看如何?” “哦!”涂国强先是感到惊讶,随后也就十分自然地说:“可以啊,你现在就回去照顾你的妻子吧,把工作交代好就行了。” 接着涂国强又说:“去财务拿五百元钱,作为公司对你的祝贺!毕竟咱们公司后继有人了。” “钱就不用了,涂总的祝福我就收下了。”这位经理对涂国强说。 “那怎么能行呢?钱也得去领。这是公司的一点心意,希望你也不要把我当外人看了。你去拿,我这就给财务电话。”涂国强说着便拿起电话给财务拨通了,他告诉了财务,山木友和经理去他那里领五百元钱,记在公司的招待开支上。 说着便放下电话,催促着山木友和快快领钱回去,山木友和一个劲地点头哈腰,向涂国强表示感谢。他也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这种感激之情,尤其是在这么一个节骨眼上,涂国强用实际行动表示了对他的信任与关心,别无其他任何的歧视。 山木友和离开了,涂国强此时的心里反倒是舒畅了许多,似乎心结打开,从此想通了这个问题,不再纠结于日本孤儿保安与这些日本经理主管之间的关系上了。 情况很明确,两者是完全不相干的两类人,事实也说明了这一点。经理与主管们可是经过了十多年的考验,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他完全放下了,目前涂国强主要的工作便是整顿公司,包括环境与秩序,其他人员的安排也是他要考虑的事情,此事他心中有数。 安排好后,涂国强要去仁安医院看望吴宗宪,这是他十分牵挂的事情。没有吴宗宪,他也不会有今天的成果。吴宗宪也是为了保护他才身受重伤的,当时要不是吴宗宪将涂国强摁在自己的身下,那伤重的肯定是涂国强。 涂国强叫来鲁秋生,告诉他自己的想法,鲁秋生便立即前去安排车子,只他与恃卫两人前去仁安医院。临走时,他又跟吴志说了什么,要吴志派一辆车前出,而且行驶线路都与吴志说清。 十分钟后,鲁秋生才出发。他走的是另一条道路,恰好与前一辆车的路线相反。前一辆车在经过一些转来转去后便又回拐回来,而他这辆车便直接去了仁安医院。 很快到达仁安医院,见到吴宗宪,吴宗宪也苏醒了过来。涂国强坐在吴宗宪的病房前,向他诉说了对于公司的安排,以及一些决定。 吴宗宪点了点头,说明他做得对,尤其是在对待那几个日本籍经理与主管的问题上,能够区别对待,足见他的理智与智慧。 在招回保安的事情上,涂国强也跟吴宗宪说了,吴宗宪并未见过这些人,对这些人也不了解,不知道他们又是什么样的情况。吴宗宪吃力地提醒他,绝不能再像上次保安那样了。 涂国强告诉吴宗宪,这些人可全是中国人,而且是海安城与宾城的子弟,都很正直,没有别的要求,只求能好好地为公司做事,不让当地的百姓指背梁就行。 现在涂国强可以理气直壮地告诉他,公司要做的事是什么。相信他们也会以此为荣。况且,这些人定期会向涂国强汇报近期的工作情况,因为他们被雪藏,也是涂国强给他们安排了不同的任务而已。 吴宗宪问涂国强这些人安排在哪里,涂国强告诉他,这些都被安排在宾城捕鱼,不仅创造了一些财富,更重要的是这些人得到了锻炼,经受了考验。 临时负责他们在宾城工作的,是海安城的子弟,名叫陈晓灵。此人为人正直,憨厚,一是一,二是二,从不狡辩。 第四百七十五章驻外保安回归 陈晓灵是一个有错就改,从不隐瞒的人。涂国强就是看中此人的正直,才挑选他担任这批人的头儿。在宾城打鱼,晒干,储存所有的工作都由他组织进行,只是销售的事儿,涂国强才安排人去做。 吴宗宪无话可说,他要涂国强暂时不要来看他了,公司事多,他一个人在那儿也比较忙,待公司的事处理好后,再来看他不迟。 吴宗宪说自己的伤不要紧,自己清楚,过不了几日,他也可以回嘉祥公司疗养,多少能给涂国强一点帮助。涂国强一直点头,但他还是希望吴宗宪一心养伤,不要惦记公司的事,迅速养好伤,就是对涂国强最大的帮助。 两人说来说去的,除非都是为对方担心,希望对方能够稳定心绪,不要过份操劳。涂国强那圆圆的脸蛋消瘦了不少,以前圆圆的发光,如今那脸上可以看清楚了轮廓。 吴宗宪看得很清楚,尤其是近几日的事情发生以来,涂国强更是憔悴了不少。他开始自责,觉得是自己没有处理好这件事。 如果说涂国强身在其中没有看清楚这件事的发展,那吴宗宪作为一个局外人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应该看得很清楚才对。可他还是没有看清楚这些人会造反,以至于没有防备,形成被动,造成巨大的损失。 “这件事是我没有看清楚,太疏忽了,以至于造成这么大的损失。当初若是我极早作出决定,防范他们,也不会造成今天这种局面。”吴宗宪轻轻地说,显然他是鼓着劲说出来的,他有气无力的样子,让人看得很明显。 “怎么能怪你呢?这事都是我一手造成,是我太自负的原因。其实很久一段时间我都没有跟他们有所交集,有所沟通了,根本不是很了解他们。他们变了,变得太快了。”涂国强对吴宗宪说。 吴宗宪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涂国强,眼睛眨了一眨,示意他说得很正确。但吴宗宪觉得此事还是没有处理好,不然事情不会往现在的结果发展。但事情已无法挽回,就只能这样了。 涂国强跟吴宗宪告别,说他还去看望其他几位伤员,然后便回公司去。吴宗宪也微微地点点头,没有多说话。他的伤口正在疼痛,他脸色眼看就青了,那是他强忍着剧痛在跟涂国强说话所致。 杜志明这时来了,他看了看吴宗宪的伤口,告诉吴宗宪不要乱动弹,少说话,多静养,这样伤口会好得快些。他又叮嘱了吴宗宪一些事宜,然后就离去。 涂国强回到公司,刚坐下不久,门口有保安进来报告:说有一个叫陈晓灵的人要见涂总经理。 涂国强吩咐其赶快带人进来。 一会儿陈晓灵进到涂国强的办公室,向涂国强鞠躬,问好。 涂国强一看是陈晓灵,不由心里一阵酸楚,急忙向前握着陈晓灵的双手,半天未说出话来,百感交集不知说什么好。 他眨了眨眼睛,终于忍住眼泪没有留下来,半响才对陈晓灵说:“你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其他人在哪里?” “其他人在街上,只要你一声令下,他们随即回归,没有二话可说。我知道,你召我们回来,定是遇上重大事情了,所以我先单独请示后再作决定。”陈晓灵对涂国强说。 看得出来,他是个有心机的人,从这一点上就可看出来,他就是这样一件事,都有所考虑和周密的计划,并非说回来就直接冲回来那么简单。 当初其走的时候,涂国强跟他说过,现在叫他们去捕鱼只是暂时的,有朝一日定会叫他们回来,叫他们回来之时,定是他们能发挥重要作用之时。 此时涂国强召回他们,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非要用到他们这一支力量,不然他们可能还在那里打鱼。 “立即召唤他们回公司,布防公司各个门口,特别是大门口,具体事项跟吴志商定。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保安部副队长,队长暂由吴志代理。”涂国强立即给陈晓灵下达命令。 陈晓灵立即答应,没有任何意见。吴志在公司足有十多年的时间了,对于陈晓灵来说,是一位很老的员工了,他作为一个新员工晋升这么快,也是可喜可乐,但在吴志手下工作,也是口服心服。 陈晓灵立即离去。 涂国强又吩咐人叫来吴志,告诉他,涂国强已将保安部原来集训的人员召了回来,大约有六十人左右,由他管制,陈晓灵配合他的工作,保安部队长暂由他代理,副队长由陈晓灵但任。 涂国强并指示吴志,迅速将人员进行安排,全公司的哨位立即布置人员到位,一切开始步入正轨。 三天之后,公司保卫工作全部由保安部接替,洪门帮所属人员将全部撤出嘉祥公司。涂国强问吴志,是否能够做到。这就是说,涂国强将自己于公司的身家性命全部交给了他们。 “这些保安能胜得过吗?”吴志有点不放心地问了一句涂国强。他也是经过这件事后,便变得小心了起来。 “应该没有问题,他们都是中国人,而且都是些海安城与宾城的子弟,没有别的企求,只求有一份好工作。不过,你还是可以进行考察。”涂国强对吴志说。这批保安不比上一批,情况完全不同。 现在只能这样,毕竟这些人在外面工作未能受到公司最近发生的事的影响,他们或许还不同,就是知道情况,他们也只能会更加对孤儿保安他们的所作所为感到愤怒。 吴志没有别的可说,他只有接受命令,尽快进入工作状态,掌控保安部的所有人员,维护公司的正常秩序和安保工作。目前他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尤其是目前这一个阶段。 吴志答应涂国强之后便离开。 他来到底下大门口,一会儿,陈晓灵带着一队人马开了过来,停在嘉祥公司的大门口。陈晓灵向吴志作了报告之后,吴志对保安作了简短的讲话,讲明了公司目前的一些情况与任务,保安部的作用等等,然后与陈晓灵商议保安的分班,以及班长的诞生。 第四百七十六章黄子鸽欲回校 吴志跟陈晓灵说:“这些班长只是暂时代理,如有变化再进行更换,希望大家不要因为这件事而闹不愉快。” 宣布完毕之后,他又分配了任务,哪个班负责哪个门卫的安全,各班次的情况都一一作了安排,然后人员散去,开始执行任务。 三天之内,嘉祥公司对场地清理完毕,烧掉的与被炸掉的楼房也在修缮。牺牲人员的遗体也得到了安葬,那些造反保安的尸体也进行了处理。 嘉祥公司给予死难者家里的扶助也正在进行。涂国强给予了相当高的抚恤金,让家属悲伤的情绪有了一定的缓解。 追悼大会也已召开,在这三天里,涂国强的情绪始终萦绕在此之中,无法释然。只有将这些事情都处理完毕,他才能彻底告别这些事,因为再不会因这样的事情,有谁来请示他,或者要找他反映情况。 这所有的工作都做完之后,涂国强的心里也才好受了些。他自然而然地将一页翻了过去,公司又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一个新气象。 他特意吩咐,这次将公司的大门口进行了一定的改变,大门要非常有气势地在那里立着,两边的房间也要配合起来,让人看了以后,觉得庄重肃穆。 嘉祥公司的工作进入了正规,管伟与一排长及鲁秋生他们全部回到各自部门,结束了在嘉祥公司驻守的任务。自然也是悄悄地回,无有任何痕迹,外界无从知晓。 洪门总馆,黄子鸽的伤势全好。她正跟洪震天要求回学校去,洪震天起初还反对,要黄子鸽在家休息,等完全好清楚了之后再去不迟。 “不行,看你伤还没好,不多休息一下,伤势反复了就更严重了,哪像个小孩子一样,在家养伤都呆不住的呢?”洪震天态度明确,坚决不同意。看他那表情,似乎容不得黄子鸽有什么想法。 “我都没事了,自己的伤,自己还不清楚啊!成天在家里呆着,我都要呆傻了。”黄子鸽也极力理论,她的伤好了,洪震天哪有她自己那么清楚,不让她回学校,她可能就会变傻。 黄子鸽说自己已经好清楚,学校的工作,他都有近半个月未能回去了,再不回去,就更加不放心起来。 她反复向洪震天保证,自己完全好清楚,什么事都没有了。而且她还在洪震天面前跳着,旋转着,口里还一个劲地说:“你看,我是不是好清楚了,都可以跳舞了。” 洪震天知道,再留她也是白费心思,但还是坚持不让她回去。并严厉地对黄子鸽说:“说不行就不行,你不要再说了。你跳也不行,要是把伤口跳开了才好呢?那你照样还得给我好好地躺在床上养伤。” 黄子鸽又撒起娇来,她拉着洪震天的胳膊,不停地摇来摇去,声音娇柔地说:“哥,看你这样顽固,你是不是要气死我啊!” “气死你就气死,总好过你病死。”洪震天说完这句话,又觉得不妥,哪有让自己心爱的姑娘去死的呢!这些话说都不该说,说出来都让自己觉得不好受,更不用说不吉利了。 洪震天见自己说错了,赶紧走到黄子鸽的身边,捧着她的脸,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不由改口说:“我怎么能气死你呢?我宁愿气死自己,也不会气死你的。你去吧,我抗不过你。” 洪震天便只有同意黄子鸽前去学校,并安排鲁秋生前往护送,在学校进行护卫。目前小熊伤势还未完全好清楚,待其完全好清楚之后再去学校从事安保工作。 黄子鸽也十分顺从地听从洪震天的话,还一味地说:“多谢帮主厚爱,小女子这里感激不尽。”黄子鸽说着,还给洪震天抛去一个媚眼,让洪震天心头一喜,甜滋滋的。 黄子鸽收拾了自己的行礼,将一些暂时几天要用的东西收集好,放在一个袋子里。 洪震天要她不要收拾什么东西,晚上回来便是,近几天都要回来,在学校没人管,可能不好好吃药,可能不好好吃饭,就别说吃什么营养性的东西了。 洪震天摁住黄子鸽的手,不让其收拾东西,黄子鸽口里直说:“哥,有些东西我在学校必须用的,你摁着干嘛?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只是这两天必须去学校看看,不然我怎么会放心呢!” “那你得答应我,必须按时吃药,要学校弄些有营养的东西,必须要吃,否则我就不允许你再到学校去。”洪震天也说得很坚决,黄子鸽只有答应。像个小孩子一样乖乖地听着。她知道洪震天要是认真起来,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要实行的。 倒不是洪震天要留下黄子鸽,他们能够暖被窝。其实黄子鸽伤势好转以后,回到总馆就不再睡一个房间了。一是黄子鸽也不需要洪震天那么近距离地陪伴,再一个就是在总馆那样怕影响不好。 毕竟他们是没有成婚的一对恋人,没有拜过堂,正式成亲,那就还不算夫妻。不是夫妻就住在一起,别人或许没什么问题,但作为帮主洪震天来说,可能就要考虑后果了。 他不能自己带头做一些伤风败俗之事,影响不好。别人怎么看他洪震天,怎么看他洪门帮呢?那洪门帮,洪震天以往在人们心目的形象,不会因这件事轰然倒塌。那洪门帮在海安城还会有号召力?人们还会象以往那样信任他洪震天? 洪震天自然会考虑这些东西。别人可以不考虑,他可不能,他将声誉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人们追随他,拥泵他,不就是看中了他的人品吗? 其实洪震天留下黄子鸽,也是出于为她伤势着想,让其在总馆能得到很好的照顾。 黄子鸽想去学校,也是因为她离开学校这么久了,也该回去看看了。何况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呢! 黄子鸽临走时,洪震天又把鲁秋山叫到身边,反复告戒他,到学校后,必须跟老肖说清楚,要厨房每顿给其做一些有营养的东西,让其补补身子。 她的身子因这次受伤还未完全恢复,营养更加缺少,必须得好好补补。要求老肖将此事当作一项任务去完成,不可马虎。 第四百七十七章调查局查嘉祥 黄子鸽刚走不久,洪震天便接到禀报,调查局已派人去了仁安医院,并对吴宗宪进行了问讯。主要的是吴宗宪的枪伤是怎样发生的,在哪里发生的,因为什么原因。 洪震天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对调查局的人产生了极大的看法。前期他们要查所谓的彩虹受伤之事,已经来过仁安医院,好在黄子鸽那时已秘密住院,消息有所封锁,无人能知,他们一无所获。 可是事到如今,他们还追究此事不放,都事隔这么久了,现在的枪伤,跟十来天前的枪伤,显然有所不同,现在来查,有何用途。 调查局的人不仅到了仁安医院调查,还去了嘉祥公司去调查了解情况。 来到仁安医院的人只有三人,他们查看了住院的所有受枪伤人员的病历,并一一进行了登记。不仅如此,他们还查看了几位他们觉得怀疑不大的人的伤情,并作了笔录,反而对嫌疑较大的人并未直接谈话。 来嘉祥公司调查情况的调查局行动科的人,一行五人直驱嘉祥公司而来。来人都是全副武装。直接来到总经理办公司。 调查局的人来到嘉祥公司,看到了嘉祥公司外表的变化,大楼正在维修,保安室已被清理干净,也正在重建。可是公司内部还是非常清洁,秩序也井然有序。 生产车间正在生产,并未有丝毫的放松,从外表来看,嘉祥公司似乎发生过一些变化,从这些变化来看,其内部发生过一些变故。至于是什么变故,调查局的人正在了解,但重点是他们的人有枪伤,而且不只是吴宗宪一人。 虽然调查局的人也怀疑,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受枪伤,就是那次事件的受伤人员,最多也不过是这么多,难道他们都聚集到了海安城?调查局难以肯定,但也不会放过这种现象,必须查实再行。 “我们想知道,贵公司怎么有这么多的人受了枪伤?不知总经理作何解释?”调查局行动科的人问涂国强。 “唉,都是公司内部事务,实在不好意思说出来。”涂国强只是觉得近日公司内部发生的事,调查局有所耳闻,前来查询,他并不知道此事跟先前的彩虹受伤之事有关。所以,他觉得能够不说出去的,就尽量不说了。 可是调查局的人哪里肯放,他们要查的就是这些受伤之人的受伤原因,如果没有一个好的真实的解释,他们是不会放过的。 “涂总经理,我们这次来到贵公司是想听到涂总经理真实的解释,你这样的态度我们是不会接受的,希望你还是理会我们这次来的真正目的。”调查局的人对涂国强的说法显然不满意,又再次提醒涂国强。 “哦!”涂国强此时才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说法显然是让他们不能接受,于是他便改口说: “是这样的,本公司有几位保安图谋不轨,袭击总经理与副总经理居所,被我保安击伤击毙。自然,我副总经理吴宗宪,以及其他几位保安也受伤住院。大概情况就是这些,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 涂国强还是如实地将情况向调查局的人进行述说。虽然说家丑不外扬,但调查局非要问个水落石出,不如实说来也是过不去的。 就是他这样一说,调查局的人还是不停地询问,希望从谈话中找出破绽来。不仅如此,调查局的人还要求去现场进行察看,以证实涂国强所说的真实性。 涂国强还是亲自陪着他们去公司里转转,尤其是发生事件的地方。对于涂国强来说,他真不想再来到这些地方,这勾起他痛苦的回忆。好不容易到现在,他基本有所平静,可这次陪着调查局的人再走一次,心里极度地不愉快。 调查局的人进行了取证,并要求涂国强在其所说的问讯上签上自己的姓名。涂国强照着一一去做,心里充满了一万个不爽,可还是配合着做了。 调查局的人也看出了涂国强内心的变化,只是当时他被这些不愉快的往事所触动,心里不开心,也就未有更多的言语。 但他们清楚,这也是例行公事,涂国强公司里不可能潜伏着共产党,那样涂国强自己都是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因为在涂国强注册的资料里,他的籍贯却是日本籍。 日本人对共产党也是忌讳的,不可能再隐藏共党地下组织的人。而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也难以在这里扎下根。 尽管他们觉得这里很需要他们去组织发动群众,但那里毕竟不是他们的土壤,因此,他们也就不可能在那里生根、发芽甚至结果。 调查局行动科的人查证过后,便跟涂国强告别,临走还告诉涂国强,如果再有疑问,他们还会再来,请涂国强继续给予理解与配合。 涂国强只是点了一下头,并未说更多的话,他不想因为自己的话语而让这些有丝毫的停留。他伸出手跟一个头目模样的人握了一下后,便目视着他们上了车离去。 他终于松了口气,这些神终于离开了他的公司,越远越好。但想到这些人临走时说的那句话,他心里又有种不悦。他弄不清楚这些人是怎么了,成天在共产党这件事上折腾来折腾去的,其他的事怎么又不那么热心了。 涂国强明显憔悴的脸上,没有了往日那红润的光彩,显得暗淡了许多。可是他的身影,依然是那般的健硕,宽厚,足显出他步履的稳健。他缓缓地打开办公室的门,走进办公室,坐在办公椅上,靠在那里微闭着眼在那里思索着。 他不知道,近十来天,几乎改变了他整个的人生。从龟田的到来,到保安的内乱,以及到调查局人员的到来。 他似乎经历了若干年似的,甚至于若干年都难以改变的经历,在这么短短的十几天里就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经历过阵痛,但他也感觉到了轻松,从此以后他涂国强就不用再为这件事而苦恼了,这一次性的清理,让他一劳永逸。他为这些代价的付出,也感觉值得。 第四百七十八章子鸽收到邮包 黄子鸽回到同心学校,老肖迎接了她,还关心地对黄子鸽说:“校长完全可以在总馆办公,有什么事情,你就吩咐就行,没必要亲自来学校,休息一段时间再说。” “我已经没事,一切都好清楚了,我不来学校怎么能行呢?好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大家都这么努力,不能因为我拖了大家的后腿吧。”黄子鸽这样说着。 老肖也无言以对。 黄子鸽要老肖忙他的去,她只是随便转转,看看,没别的事。如果有事的话,再去他那儿跟他商量。 老肖也就离开,去做自己的事去了。 黄子鸽回到了自己的宿舍,这时粟嫂走了进来。她向黄子鸽问好之后,就直接告诉黄子鸽,侯伯有一件东西,说是有人要给黄子鸽的。侯伯也不知道是啥东西,粟嫂同样不知道是什么。 粟嫂拿回那东西的时候,那东西还封得好好的,不是给她的东西,她怎么可能会撕开看呢? 黄子鸽打开那件东西看时,不由紧皱眉头,陷于一阵沉思。这是一个邮件,外面由布包裹着,包裹外面写着的姓名与地址却不是黄子鸽,地址那里已经很模糊了,而姓名却也不是黄子鸽,而写着“田先生”。 毕竟是人送给黄子鸽的,大家也对包裹外写什么东西不那么注意了。或许只是送东西的人用这样一块布包裹着这件东西而已,而上面的地址与姓名没有实际意义。 至于里面是什么东西令黄子鸽沉思起来,粟嫂倒是感到惊讶。不过她不便多问,因为如果能让她知道的东西,黄子鸽自然会告诉她,若是不该让她知道的东西,黄子鸽也不会跟她说的。 粟嫂也不多问,只是告诉黄子鸽,自从她上次去拜访学生家长受伤之后,学生家长那边没出现任何事情,他们都很好。除了当时有几人受伤转移了,他们也很安全,且伤势很快得到治疗,除一人较重现还未好之外,其他的也好清楚,并回到了原地。 他们只是改变了地点,避免发生以往的事态,但他们现在的行为注重了隐秘,一切都改变了作风,改变了风格。形势所逼,不得不这样。 他们说出这些来,目的也是为了让黄子鸽放心。他们也询问了黄子鸽的伤情,以及恢复情况,粟嫂禀报黄子鸽,她告诉了他们,黄校长很好,并无大恙。 粟嫂汇报完后,黄子鸽的眉头依然皱着,娇美的脸庞上显出十分严肃的神态。粟嫂很少见到黄子鸽这样的表情,今天黄子鸽这样,定是有什么严竣的事情,不然凭着黄子鸽的能力以及对任何事情的自信,她不会这样严肃。 粟嫂不敢多问,只是关心地询问黄子鸽:“校长哪里不舒服吗?看你脸色不是很好。” “我没事,身体没问题。有件事情,我等会再跟你说。先让我想想再说。”黄子鸽这时对于粟嫂的担心,作出的一个回应。 这时,黄子鸽又拿出了那张纸反复看了几遍,然后又放进那个包裹里。她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走了两趟,一边走,一边低着头在想,时而又抬起头看看墙壁。 粟嫂不知黄子鸽在思考着什么,刚才问了以后黄子鸽已经作了回答。但现在黄子鸽并未跟她说起是什么事,她还是没有多问。 她也只有一直看着黄子鸽在那里来回走着,并思考着。想像着她什么时候能够停下来,并跟其说起这件事,看自己是否能为这件事提供怎样的想法,这是粟嫂急于想要做的事情,免得黄子鸽在那里作难。 黄子鸽思考了一会之后,从包裹里拿出那张纸给粟嫂看了看。粟嫂看了之后也皱起了眉头,不知说什么好。当初她是想,黄子鸽告诉她后,她能为黄子鸽去忧解难,哪想到她看了之后,同样没有主意,也就没有建议。 粟嫂呆呆地看了黄子鸽半天没有开口,她不知说什么好。这件事也是出于她的意料之外的,她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是这样发展。 “这确实不知该怎么办为好。”半饷,粟嫂就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来。 黄子鸽坐了下来,她捋了捋额上的头发,然后将自己的想法跟粟嫂说了。粟嫂不是很明白地提出了一些疑问,黄子鸽又一一作了解释。 粟嫂还不理解的情况下,黄子鸽又反复地作了说明与解释,并一再强调这样做的合理性与必要性。黄子鸽告诉粟嫂,在目前这样的情况下,这样去做的好处。 粟嫂总觉得此事这样具有危险性,不管怎样去做,都难以排除。但是有一个方法那就是,暂时停业,或者由人去扮演这个角色,以假乱真,真真假假,造成对方的混乱。 黄子鸽告诉粟嫂,那样不可。转移危险等于伤害无辜,那样更为不好。要就避免所有的危险,而无需任何人担当风险。这样才是解决问题的最终良策,否则就保持原状,等待变化。 显然,黄子鸽不同意粟嫂的建议,那不是黄子鸽认同的最好的解决问题的方法。没有更好的办法,还不如保持原状,以不变应万变。 但粟嫂还是提出一个很好的方法,那就是从现在开始,继续启用休眠状态,让一切都处于休眠。这样一来,无有任何信息可以让人发现他们所要的一切东西。 黄子鸽也说明了粟嫂此方法的局限性,不能因为这件事而停止所有的工作,停止大家的本该做的事情,那样同样造成的损失较大。这或许是得不偿失的一件事情,那也是违背他们工作的初衷的。 因此,黄子鸽不是很赞成粟嫂提出的这项建议。她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不管其要付出多大的风险,也得要这样去做。不能因为这一次已经受到了挫折,就不去做任何事情了。 黄子鸽吩咐粟嫂此事就这样去做,一切她都有安排。至于粟嫂来说,将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了,切不可因为要避免什么而去过多地做一些无益的事,反而造成更大的被动。 第四百七十九章获特派员欲来 洪震天知道调查局的人已开始去仁安医院查询,主要是嘉祥公司受枪伤的人,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他知道,调查局的人也只是例行公事而已,还能查出他们是共产党不成,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但彩虹事件过去这么久之后,他们还在这件事上不断地纠缠,又是为了什么呢?这倒是令洪震天不解。 他觉得肯定是还有什么事情,不然不会这么纠缠不休。正当洪震天疑虑之时,刘恃成来到会客厅,递给洪震天一份文件。 洪震天一看,这回终究明白了,调查局为何现在还纠缠不休的真正原因了,这份文件就充分说明了这一切。 调查局总部近期将派一名特派员在海安城坐镇指导工作,主要是肃清东南几个城市,近期因共党彩虹的到来所造成的负面影响,肃剿共党余孽。 这次派来的特派员并非上次来海安城的程香茗,而是另一个人。这个人姓周,一向对共党心狠手辣,极端残忍。他原则性强,原则大于一切,无论什么人,他都可以不顾,可谓六亲不认。因此上级派他来海安城,也是下了决定,对共产党地下组织要下狠手。 因此,此次可能不同往日,他们必须要查出一些结果来,无论是怎么的情况,都会查出一些情况来的,否则不会善罢甘休。 洪震天觉得,他们此次的应对也不能象往日那样,必须有所防备才行,决不能让他们轻意地把洪门帮的人误作为共产党。 无论如何,要彻底监视调查局的人,尤其是对特派员要进行监视,绝不能让他随意地在洪门帮里自由行动,更不允许他在洪门帮随便抓人。 “你有何想法?”洪震天问刘恃成。 “我们是否能够跟调查局海安城站的人沟通一下,要他们私下能够给点方便,最少特派员有什么动静,要让我们知道才行。”刘恃成回答。 “你觉得杨贵先会这样做吗,他也是个死脑筋的人,如果他知道变通,又不是今天这个样了。”洪震天怀疑的问。 “杨贵先不可能,但江红雷有可能,我们可能跟江红雷说清楚厉害关系,也算是对于我们协助他们的帮助。不是我们有共党分子,而是怕他们干扰我们的事情。”刘恃成又这样解释。 “他们这样一搞,正好适应于警察局或者日本珠式会他们做自己的事,而我们被分散了精力,但无论如何,日本珠式会中棠屋那边的事情还不得放松,必须要继续密切监视。”洪震天说。 “近来事情较多,我们还得有个重点,最好进行分工。你叫人叫来子善与义虎,我们还得进行一下分工才行,各有重点,分工负责,我们自己首先不能乱。”洪震天接着对刘恃成说。 刘恃成急忙对恃卫说,要他立即将陈门主与王队长请来,要他们立即到会客厅来。 今天的阳光很好。太阳暖洋洋的露出笑脸,温暖的光线照在人身上,让人感觉一种暖意。许多的小孩子在墙角里一起玩着挤堆堆,笑声弥漫着整个街道。 陈子善与王义虎匆匆来到会客厅,自己拿着凳子坐下,王义虎为陈子善倒些茶水。他们静静地喝着茶,看着洪震天,听侯着他发话。 洪震天便把那份文件递给陈子善看,陈子善看完之后又递给王义虎。王义虎也认真的看着。 “我总觉得情况有点不对。”陈子善说。 “你说说看,有什么不对。”洪震天问。 “这件事调查局都进行过多次了,现在还未结束,涂国强公司那些受伤之人刚被询问,怎么又要来什么特派员呢?”陈子善说。但是他的不对的情况并未说清楚,洪震天还是问了他: “你觉得不对的地方在哪?” “这事肯定跟杨贵先有关系,他们可能觉得杨贵先在这方面工作不力,才派来特派员的,不然不会这样做。这次主要的是要问责杨贵先,不对的地方可能是这次杨贵先要受牵连。”陈子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陈子善接着说:“上次‘弓长’莫名其妙地被击毙,而且击毙‘弓长’的人乘坐的车子正是杨贵先的。虽然说是伪造车牌,但那是自己人所说,上面就不一定这样认为了。” 停了一下,陈子善又继续说:“这次彩虹来海安城,杨贵先又没有作为,以及彩虹在宾城,山城都有行动,受伤之后可能返回海安城也未能有所收获。 况且,这次当初调查局的人在侯老头那里带回了一个妇女,交给了杨贵先,后来也不了了之。这件事杨贵先无数说清,那人是谁,他能说清楚吗?不能。那人是否就是彩虹呢? 杨贵先肯定会说不是,可是彩虹会有什么记号吗?这个人显然是杨贵先认识的人,或者说还有一定的关系,不然不会那样轻而易举地让她走了。当然,杨贵先可能认为,此人不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不是彩虹,但他能说得清楚吗?谁能清楚彩虹究竟是谁呢? 杨贵先说不清楚,那么特派员就可能怀疑那人就是彩虹。至少杨贵先不是共产党,但他让共产党高级人员的彩虹,那样轻松地逃离,事情就严重得多了。”陈子善一口气将自己的想法一骨脑全盘托出。 “这样一来杨贵先就可能会被接受审查,那海安城站的工作就会停滞,那么我们跟其合作的一些事情,是否会被泡汤,这也难说。”洪震天不由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样一来,我们的担子就更重了。如果调查局对于警察局副局长的事都不管了,那我们不一定能够独自完成得了的。”王义虎也如此说。 洪震天明白,这些都是他要考虑的事。有些事情,调查局可以不管,但他洪震天既然知道了,就不可能不管。关系到海安城百姓的事,他洪震天必须要管的。今天他把大家召集到一起,就是要商量如何分工去做这所有的事。 正因为近期由于调查局所谓的特派员一来,将他们的工作搅得有点零乱,所以今天,他要跟大家进行分工负责。 第四百八十章细分工暗察访 “目前工作繁多,头绪杂乱,有些事情虽然未能立即需办,但也得密切关注,我想,除了各自的本职工作以外,近来有些工作我们要进行分工,分别负责,这样就不会乱,事事有人过问,有人关注。”洪震天说,这是这次叫大家的主要目的。 他又列了列近来的主要工作。 一是警察局副局长谋反之事,前期跟江红雷联系的主要是王义虎,现由王义虎继续关注此事。有关“猎人”收集到的这方面的情报,要及时给王义虎禀报。洪震天又特别叮嘱陈子善,要求陈子善跟“猎人”交待清楚。 二是中棠屋物资筹备站的事情,杨华叔叔传递过来的情报,由刘恃成负责收集禀报,尤其是有什么变化要及时告知。我们不能在特派员到来之时,让宫本弘一钻了空子。 三是密码破译以及特谴队那边的情况,还是由陈子善继续关注,特谴队那边的情况还得与吴志豪进行商量。有什么新的情况,要及时禀报。 四是此次调查局特派员何时到来,有什么行动,由陈子善的“猎人”及时掌握,及时禀报,以便及时有所应对。 五是嘉祥公司那边近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由吴志豪部,以及冯昌惠部进行关注。此事由刘恃卫通知他们,并要求他们时刻准备一支预备力量,以备届时能够及进出击。 洪震天另外又说了几个重点,这几个重点地方是需要特别关照的地方。 一是同心学校,因为教师员工思想较为激进,能够容易接受新鲜事物,看一些进步书籍,极有可能被人误会,因此,学校要严密防止外来人员擅自入内,就是调查局的人进入,也得征得同意后才能入内检查。 同时事先跟同心小学通报一下这个情况,此事由刘总管去告诉子鸽,将情况通报他们,让他们有思想准备。不能出现上次江红雷去同心小学视察时出现的情况,禁书都摆在桌子上。 学校可以先清查一次,杜绝此类事情发生。 二是各门,最近要经常检查附近地域出现标语或口语之类的东西,让调查局的人抓到把柄,无事生非。 派出巡逻小组,昼夜巡查,尤其是晚上要进行巡查,发现有此类标语口号要及时清理,绝不能让其过长时间存在那儿。发现有人张贴,及时擒获,严格审查,看他们是何目的,做出此等事情。 三是医院与码头公共场所,人员众多纷杂,注意分辨清楚各类人员,尤其注意有些无所事事的人在那里转悠。严防他们惹出什么是非来,造成混乱,让人浑水摸鱼,做出嫁祸于人的事。 四是各帮也要将情况通报给他们,要求他们也要注意此事不要惹火烧身。此事由刘总管负责跟各帮通知到。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各人分头去执行便是。 洪震天又问大伙儿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大家都说没有别的意见了。于是洪震天吩咐他们各自去办。 他们走后,洪震天也想出出转转,到处看看,问问,了解一下各方面的情况,尤其是调查局为何三番几次要清查共产党。 洪震天还是化了妆,他将自己化装成一个老人,可这位老人精神很好,一看便是精明强干之人,况且还十分轻便,并不象一般老人那人佝偻着背,步履蹒跚。 他从暗道出去,在街上晃动。首先他还是去了靠近学校附近的侯老头那儿转转,在他想来,侯老头接触的人较多,见闻也不少,对学校的情况比较了解。再一个侯老头有什么说什么,见多识广,说的话比较可信。 “老师傅,来碗面吧。”洪震天坐在那桌子傍向侯老头喊着。 侯老头惊讶了一下,他觉得这并不到吃饭的时间,没想到此人坐在那儿会要一碗面,他当初只想他只是借坐一下而已。 “来了,请问客官要什么面?”侯老头问洪震天。他见这位客官比较面生,但口音却是海安城的,也不知这位客官做什么的。对于侯老头来说,很少见到这个人,正因为是陌生,他便多看了几眼。 他也看不出什么来,只觉得这个老人年纪也不是很大,最多是五十多岁的样子,可是眼神中透露出来的神彩显得精神多了。 侯老头很快做好了面,他将面端在这个客人面前:“客官,你的面好了。” 洪震天接着面之后,用筷子搅着了一下面,然后与侯老头搭上了话:“老师傅,你这里是不是平时很多人啊?” “是啊!看客人面生,但话音却是海安城平地口音。客官是很少出来,是吧?”侯老头也搬条凳子坐在傍边,跟洪震天闲聊起来。现在还不到吃饭时间,也没几个客人,闲着也是闲着。 “是啊,我是很少出来,不过这海安城的新闻,我还是总能听到一些。”洪震天停了停,又继续说,“听说老师傅这里发生过一些事情,说是共产党的什么人在这里被枪杀了,是吧?” “这事你也知道?这都有段时间的事了。我也不知道是谁,听说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清理门户。”侯老头接着洪震天的话说。 “你说这共产党究竟是怎么过好法,政府为何要这样追杀他们呢?”洪震天问侯老头。 侯老头不由紧张地朝四下看了看,见并无其他人,也被不惊讶洪震天能问这样的问题了。他也就仅自己道听途说一点的内容,跟洪震天说道开来。 “听说共产党是为老百姓服务的,老百姓当家作主,自然跟当局提倡的不一样了,不一样,政府怕影响政权,自然要追杀了。”侯老头也都是朴素地说这些东西,他也顾不得你是否理解,理解层次有多深。 “人民当家作主,这能做得到吗?哪个政府能让人民说了算?”洪震天又问。 侯老头觉得这个老者,似乎对共产党的主张多少知道一些,但对有些东西也有所疑虑,不真正地相信。这自然可以理解,如果不是共产党本人,可能会有一大部分人是将信将疑的。 第四百八十一章暗访侯老头 “要说做不做得到,不过好多人都信,很多主张就是跟现在的政府有很大的区别,显然能够动摇政府的权力了,不然,你想政府怎么可能会这样忌讳他们,非要清剿他们干净?”侯老头跟洪震天这样聊着。 说着侯老头又把事情说得轻松一点,他说他也不知道共产党究竟是个什么样子,说的话是否实行了。可是共产党说的话在哪里实行呢?只有在延安,在共产党统治的地方,但这些地方谁也没有去过,实际情况就不得而知了。 侯老头把话又说了回来,反正是既不是能十分肯定,也不是全没有道理,总之是有可借鉴之地,只是他们俩都无法亲自见证而已。 侯老头的话完全是老百姓的话,倒不是他见到洪震天有点陌生,或者有点不同,才这样说的。他把话正反两方面都一一说来,让你自己去判断,反正他也没有事实,也没去过共产党的根据地,没有见过。 洪震天觉得侯老头说的有道理,只是侯老头说得较为委婉,不那么直接。 一来他也不是共产党,对共产党的政策也只能说上这些,不可能再说得较为深入。二来他侯老头也担心这个陌生人,谁知道他是什么人呢?少说一点还是为妙。不过顾客跟其聊上这些,他也不得已而为之,跟着他的话题随便这样说了而已。 所以说,侯老头的话也无可挑剔,纵然你是调查局的人也找不到毛病,扣不上帽子,打不了棍子,不能以宣扬共产党的主义而把他抓起来。 洪震天吃过了面,不断夸张侯老头的面做得非常好吃。问侯老头是不是北方人,怎么面食做得这么好吃呢! 侯老头说自己就是本地人,只是做得久了,就较符合本地人的口味而已,不是北方人能做面食,南方人做得也不错的。 洪震天又夸张侯老头,作为南方人做得一手这么好的面,是非常不错的,想必生意很好。闲聊之中,侯老头也非常谦虚。说是乡里乡亲的,大家关照生意而已,要说有多好,也谈不上,只是这位客官会说话,没骂人就是。 洪震天说侯老头的面食的确是做得很好吃,以后还会常来吃的。侯老头也谢了洪震天能够经常来关照生意,能够抬举他老人家,真是个好人。 谈着谈着觉得很是投机,洪震天又问起了学校的事。 洪震天从学校当初发生了一起绑架学生案开始问起,他觉得学校这里是不是不安全。 侯老头告诉他,学校是安全的,绑架学生只是在学校外进行的。学校秩序很好,教学质量也很高。前不久学校举行校庆时,还来了市府的领导,办得非常隆重,得到了上级及百姓的交口称赞。 说着说着,侯老头来了兴致,拿出烟袋来,递给洪震天,让他也抽抽他的旱烟。洪震天婉言谢绝,侯老头自己便装上烟抽了开来。 他拉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似的。口里吐着浓烟,然后又告诉洪震天,说学校校长很好,是个年轻的女人,此女人脾气很好,办学有方,又很负责。 对他侯老头也非常热情,常常是左一声“侯伯伯”的,右一声“侯伯伯”的,十分平易近人。 洪震天问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头,怎么就想起办学校来了呢,而且还办得这么好,她图的是什么? 侯老头说:“这个女人不简单,她是我们海安城有名的大帮,洪门帮帮主洪震天的夫人。”说到这里,侯老头又抽了口浓浓的旱烟,吐得到处都是他那呛人的烟雾。 接着侯老头又咽了一口口水,脸上泛着红光,继续说: “这个黄校长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还有文化,善良,有志气。她不为钱,不为名,就想为海安城百姓做点事,培养好海安城的下一代人,让他们正直地做人,做一个对国家,对海安城有用的人。” 侯老头说起黄子鸽来,不无称赞,似乎她就是海安城百姓心目中的女神一样。听得洪震天心里暗自高兴。 “你跟她很熟悉吗?”洪震天问侯伯。他对这个人这么了解,想来是很熟悉。 “是啊,她也喜欢我给她做的面条!如果没事的话,她餐餐都愿意来我这里吃面。”侯老头这样对洪震天说。 “哦!”洪震天听了此后,不由“哦”了一声。 “学校经常有什么人骚扰吗?”洪震天又问。 “这倒没发现。象黄校长这么好的人,谁还会害她呢?要是谁害她,那人也是丧尽天良,不受到海安城百姓口诛笔伐才怪。”侯老头似乎打保镖地说这些。 洪震天也感觉到了黄子鸽的气场,感觉到了黄子鸽在海安城百姓心里的良好形像。她的名声,并不亚于他洪震天的名声,只是她更加亲民,时刻在老百姓之间,跟他们有着亲密的接触,并极力去为他们做事。 但是,黄子鸽越是这样好,人气与威望这么高,越是会让有些人妒意大发,越是让他们对黄子鸽另眼相看。他们会觉得黄子鸽是个很大的威胁,不知不觉之中成为了有影响的人物了。 那他们就会更加盯紧黄子鸽,黄子鸽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们都会上纲上线,唯恐抓不到什么证据,以对黄子鸽开刀。 因为他们会认为,这都是共产党做的事,在群众中进行宣传,树立威信,然后再赤化百姓,因为只有这样的人,老百姓才能相信。 所以洪震天不由担心起来,他不是担心黄子鸽太过善良,担心她做错什么事,而是担心她的威望越来越高,在百姓心目的中的地位越来越高,反而容易被人关注。 他也不敢保证,黄子鸽就没有被人盯着,那样,黄子鸽越是这样的好,造成的危险就越大。 洪震天心中明白了这一点,他心里就有了主意,这个主意倒不是让黄子鸽慢慢变坏,在百姓中的口碑降低。他洪震天不会这样去做,就是他想这样做,黄子鸽都不会愿意。谁不愿意做一个好人,而去做一个坏人呢! 第四百八十二章与疑人较量 .洪震天告别了侯老头,非常客气地与其告别,并再次说侯老头的面条做得地道,非常好吃。而且一再表示,以后无事的时候会常来这儿吃面的。 侯老头也客气地说欢迎光临。并一再客气地请洪震天慢走。他今天遇到的这位客人比较特殊,不仅人儒雅,而且还很和气,并且对海安城发生的各种事情都能够知晓,看来也是一个热闹的人,不然也不会关心海安城发生的一切事了。 这是下午时分,离晚饭还有一定的时间,洪震天提前吃了些面,就是想在城里多转上一会,多去几个地方。好久没有出来转转了,觉得海安城一切都是那么新鲜,就像是来到了一个新鲜的城市一样。 但是,城里的一草一木又是那样的熟悉。太阳依然还有很高,还不到黄昏的时候。 城里上班的人们依然在上班,街上行人不是很多,可是很多靠近街边的小巷子里,孩子们在那里挤堆堆游戏,或许也是为了取暖。挤一挤一则好玩,热闹,二来身体暖和,许多挤堆堆的孩子脸上都冒出了热汗。 洪震天自由散漫地走着,东看看,西看看,看着市民们悠然地散着步。有的带着孩子在玩,那种情景,让洪震天心感温馨。在整个中国这个战场上,海安城还处于这样的平静,他不由感觉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他心里不由产生了一种责任感,正是因为他们的这些努力,不断地挫败日本人及其走狗的一系列捣乱破坏活动,阻止了日本人入侵的步伐。他们的努力,让日本人感觉到海安城的气氛,在目前的阶段,不存在他们轻而易举能够占领的条件。 盘龙街洪震天也去过了,鱼池与灯塔那儿也去了,立交桥那儿他也走了走,他又去了龙蚁帮总馆那儿看了看。在他看来,在城市里散步,漫走,非常轻闲,还能够静静地思考一些问题,作出一些决定。 转了好几个地方,洪震天警觉的目光虽然看似平常,却是那样的犀利,他未放过任何可疑的地方与迹像。 天慢慢暗淡了下来,下班的行人也多了,许多出来购买东西的人,散步的人也多了起来。灯光非常明亮,看得出来,海安城依然保留着一片繁华的景像。似乎战争远离着这坐城市,一切都是这样平静与美好。 可是,海安城涌动着一股暗流,潜伏得很深,并未露出水面,自然而然,对于百姓来说是不知道的,哪怕危险就在明天,就在眼前,可是他们依然不知。 这是龙蚁帮总馆不远的地方,在一个街道的转弯处,那里聚集着几个乞丐模样的人在那里,仔细看来就是三人。由于他们靠得很近,一时半会难以分辨清楚是几个人。 自然也不知道他们在那里干什么事情,只是有一个人很是警觉地向四周看着,另两人在那里看着什么,还在不停地述说着。从他们偶尔看看对方这一个小动作上,就可判断出来,他们在商议着什么。 他们的行为让洪震天颇感疑虑,三个乞丐在一起还用得商量什么事情?他们能够吃饱肚子就是件非常不错的事情了,哪还有心意去商量什么事情?莫非商议着去偷什么东西?那也不至于让一个人在那儿放风吧。 洪震天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故意往乞丐处走去,想看看他们是什么反应。如果无动于衷,那他们肯定是乞丐;如果他们有所警觉,那肯定是有问题,至于是什么问题还难以一时判断清楚。 洪震天边往那儿接近,边喃喃自语,目的也是想用暗语跟这些人进行试探,看他们是否是洪门帮的“猎人”。洪门帮的“猎人”分布海安城各个角落,自然,有时在特殊的地方与特殊的时节,也可能会扮演乞丐。 可是洪震天发出了暗语,并无人答应,而且那三个人见洪震天向他们那儿走近,那两个低头正在商议什么的人也立即警觉起来。他们并未抬起头,目光却狠狠地盯着洪震天的一举一动。 洪震天立即明白这几个人不是什么善类,今晚上他必须要会会他们。虽然不在洪门帮的地盘,他们在这里,不是洪门帮的人,也不是盟帮之人,那是什么人? 海安城就这么些帮,最有可能的便是日本人,或者是外来的什么人。龙蚁帮的人不可能在他们总馆这么近的地方潜伏人员,而且还是乞丐。纵然是龙蚁帮的人,他们绝不会在自己的地盘这么紧张不安。 洪震天装着不屑一顾地朝前走着,可是那三人一直盯着洪震天不放,洪震天从眼睛的余光中看得清楚。 在接近他们的时候,那三人突然站起身,其中一人窜了下来,怒吼着:“你想干啥?” 洪震天二话不说,一掌将那人打倒在地,并用手在那人身一指,那人便昏厥过去。另两人风势不妙,迅速跳将下来,左右撒开向洪震天打来。 洪震天并不惊慌,左挡右击,突然一记猛招,其中左边一人也被打倒,躺在地下一动不动。 面对众多敌手,洪震天也毫不手软,必须迅速制服对方才是上策,否则众人实行车轮战,洪震天纵然武功高强,但也会寡不敌众。因此,洪震天很有作战经验,一旦不动则已,一动就得一招制敌。 剩下一个武功也是了得,跟洪震天对抗起来,短时间内还不分上下。只是这时在黑暗处,外人不是仔细地看无法看到。加上这个人边打边退向傍边的黑暗处,那里还有一堵墙挡着,外面更看不清楚。 洪震天毫不放松,他今天非要制服此人,不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定不会放他们走了。这几个人定然有鬼,不是什么善类。 在搏斗的过程中,此人不小心嗯出了一句日语,这就让洪震天更加怒火中烧。他估计得没错,这几个人是日本人,日本人在这里商议着什么。 此人中等个子,体态瘦弱,可看得出来,这种消瘦也是最近一段时间造成的,并且还正在慢慢恢复强壮。 第四百八十三章武滕真的没死 战了不少回合,洪震天慢慢占据上风。此人渐渐有些体力不支,眼看支撑不住,可也无可奈何,他又喊出了一句日语。 洪震天更加恼火,一味地向前猛攻。他并未猜想此人说日本话是为何,是在喊叫躺在地上的人,还是用日语来吓唬洪震天,或者转移他的注意力。 可是此人都想错了,洪震天根本不吃他这一套。至于躺在地上的人,一段时间之内是无法觉醒的。洪震天点了他们的穴位,让他们就这样昏迷过去。 此人又与洪震天搏斗了十几个回合,眼看就要被洪震天擒获,便突然向前一个猛扑。洪震天侧身一让,用腿一扫,没想到扫了个空。此人欲擒故纵,来了个金蝉脱壳之计,一下子窜出去好远,一溜烟地跑了。 洪震天走到躺在地上的人身边,一边为其解开穴道,一边说了一句刚才那个日本人说的那样一句话,躺在地上那人,猛地说了一声“武滕先生。” 洪震天正在犹豫,躺在地上那人见伏下身子的这个人的脸并非武滕,自觉刚才失言,便狠地一咬牙,便耷拉着头歪在那里死了。 洪震天又向另一个人跑去,那个人躺在地上,早就一命呜呼了,不知是洪震天当初用力过猛,还是情急之下点了死穴。 正当此时,从远处跑来两人,迅速向这边靠拢,洪震天一看跟刚才的人很是不同。他立即用暗语呼唤了一声,那边立即回答。 洪震天这时也放下心来,来的两人是洪门帮的“猎人”。洪震天未说闲话,只要求两人迅速对两具尸体进行搜查,然后迅速离开。 说完,洪震天便忽然走了。 洪震天回到总馆,刚卸了装坐在卧室的桌子旁,就有恃卫禀报:刚才“猎人”禀报,在中城发现可疑人员,其中一人疑是武滕。 洪震天问还有其他线索没有,恃卫说,未有其他情报禀报。 “立即叫来陈门主与刘总管,有要事相商。”洪震天吩咐恃卫立即去办。 洪震天正泡着茶喝着,他也在想,怎么武滕还活着,上次道场被宫本弘一灭了,难道武滕并未被击毙?可是那次收到的情报显示,武滕已被击毙,难道有误? 洪震天正想着,刘恃成与陈子善同时来到洪震天的卧室,洪震天示意他们坐下喝茶。 陈子善给刘恃成倒了杯茶,他们便坐在桌子旁听侯洪震天的指示。 “刚接到情报,在中城有可疑人员与我们的人进行搏斗,其中一个便是武滕。”洪震天这话一出,刘恃成与陈子善面面相觑,都感到很惊讶。显然,他们也觉得这个情报的意外,是真是假难以说清。如是真的,那情况真是复杂了。 “这情况是这样的,我方人员与可疑人员搏斗时,有一人说着日语,这说明他们是一帮日本人。”洪震天说着又停了一下,看着陈子善与刘恃成的反应,见他们认真地听,接着又说: “有两人被打倒,未被打倒的那人逃跑后,我们的人对着被打倒的人说过的一句话后,被打倒的人立即说了一句,武滕先生。这说明,逃跑的那人可能就是武滕。” 洪震天说这些的时侯,就像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事一样,十分清晰,可他并未告诉他们这些就是自己亲身经历的事情,不会有假。 “是否日本珠式会里还有人也叫武滕呢?”陈子善却突然提出这样一个问题,显然他也不相信武滕还活着,上次明确听说过武滕已被宫本弘一剿灭,其怎么可能会起死回生呢? “这个可能性不大,因为在这之前并未听说过有两个武滕,如果有的话,这个消息早就可能传递出来。”刘恃成持不同意见。 “现在我们必须把他当作真实情况来看待,武滕并没有死,或许宫本弘一当时只是发现了疑是武滕的尸体,并未真正找到武滕的真身,这就说明,武滕还活着是完全可能的事。”洪震天对他们说。 “如果武滕还活着,那我们又能怎么样呢?他不可能还对我们有威胁吧?要有威胁的话也是宫本弘一那里有。”刘恃成说。 “我突然有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当初宫本弘一与武滕两人演的就是一曲苦肉计的戏。他们相互绞杀,故意让武滕死去,好让其秘密执行什么任务。”陈子善有这样一种猜忌。 洪震天觉得这种猜疑可以理解,但事实不可能存在。原因很简单,宫本弘一与武滕的恶劣关系不是一件事,而是几件事掺和在一起而形成的。 这之中也有洪震天他们为他们编制的剧本,让他们的矛盾越来越深,最后才导致不可调和而相互撕杀。 他们离间计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因此可以肯定地判断,宫本弘一不可能放生武滕,武滕绝对是上次漏网了。 洪震天知道,武滕既然漏网,就肯定要报复宫本弘一,只待时机。武滕还有部分余党,力量不够,他们在一起商议,可能也是招集人员,图谋在宫本弘一不知情的情况给其以致命的打击。 只可惜洪震天他们事先并不知晓这个情况,现在明白了,可也折损了武滕两员大将。可以说,他们迟缓了武滕的行动,不知武滕还有什么后续计划。现在洪门帮应该利用武滕跟宫本弘一的内部矛盾,创造条件让他们内斗起来才是。 “让他们再演出一曲内斗才行,可是我们怎么才能帮到武滕呢?”刘恃成知道洪震天的意思,可是他现在无法找到方法。 “铃木与渡边是武滕在珠式会的内应,上次并未因为他们的相互绞杀而暴露,武滕有可能还会联系他们,另外武滕还可能联系旧部,上次侥幸存活下来的人。”陈子善也判断武滕可能要采取的行动。 “上次武滕外招的部分人员并未参与战斗,因他们当时并未住在道场,只是每天照常去道场做事而已,这些人可能就是武滕唯一要依靠的了。”刘恃成说。 洪震天听后觉得也很有道理,这些武滕后招来的人,宫本弘一并不知道,像他们洪门帮就有几位,“正野皮料屋”的店员与一位恃卫正是。 第四百八十四章寻武滕斗宫本 洪震天心里有了一种想法,那就是让店员继续与铃木取得联系,透露这种消息。就说在中城发现有人打死了两个人,听说讲日本话,而且口里说了武滕先生一句话,问及是否有过武滕先生找过他们。 而且通过店员的分析,说明武滕先生并未阵亡,现还活着,看其以前跟铃木是否约定过联络的方法,让铃木试图联络一下,如有可能,他们愿意帮助武滕先生东山再起。 如果有可能的话,能否诱降武滕,助其报仇。对于武滕来说,他已经是被宫本弘一上报死亡之人,至于是何罪名,他武滕不得而知,反正此事不可能说武滕是为大日本国捐躯了吧。 洪震天将自己的想法说给陈子善与刘恃成听,他们觉得此事也可以这样去做,但开始阶段必须是试探性的,听听其口气,如果其不接受投诚,那还有什么办法呢?给其故意雇佣军?他武滕没有资本雇佣才是真的。 “可能投诚是武滕唯一报仇的唯一出路了,只要有人答应,他可能会饥不择食。”陈子善分析。 “极有可能,但是让其与我们洪门帮联系,可能性不大,他不知道自己对于洪门帮来说有多大的价值,因此害怕洪门帮不答应而暴露了自己。如今他更多的是胆小谨慎。”刘恃成也分析着武滕可能的心理。 “这件事我们必须利用才行,不能让其就这样过去了。但怎么利用这件事,还得好好商讨一下才对,机会有时稍纵即逝,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洪震天决心已定,必须要利用武滕这件事,这是一起极好的机会。 “先派人与武滕取得联系,看其最近的目的是什么,到最后,如果有机会的话,子善要作好准备与武滕洽谈这件事。”洪震天心里是有计划了。 他将自己的想法跟陈子善与刘恃成说了出来,陈子善说:“现在不知道武滕真正的想法在哪,如果其愿意寻求同盟,或者愿意投诚,我可以代表洪门帮去跟其洽谈。” “如果武滕不愿意投诚,你可以以私人的身份帮助他,就说自己在日本留学期间,受到过日本人的帮助,那人正是大阪人,所以你对大阪人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总想找个机会帮助一下,报恩,就愁没有机会,这次武滕相求,愿助一臂之力。” 洪震天给陈子善设定一个情况。尽管这个情况有点勉强,但是他也说得过去,其他没有更好的理由了。 况且,宫本弘一是代表日本国的,而武滕现在是代表个人,个人对于海安城来说,对于陈子善来说是没有多大伤害的。 武滕就目前来讲还未有过公开跟洪门帮过不去,也无什么劣迹,来海安城不久,一直被宫本弘一压制着,想做出什么反华的事来也没有机会。 从这一点来看,帮助武滕也是说得过去的,武滕自己也知道,中国人利用他来消灭自己的敌人,何乐而不为呢! 关键性的东西确定之后,其他的便是如何部署与具体促成这件事的方法了。 洪震天这时又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了,每当他要想问题的时侯不免要这样去做,这也是他的习惯。 他向前走了两步,突然一个转身,看着陈子善说:“从现在开始,‘猎人’分配几个人员在全城关注这件事情,发现疑是武滕的人要密切关注,还要暗中协助。” 陈子善听洪震天这样一说,不觉有点茫然,心想:如何协助? 洪震天似乎明白陈子善的想法,他继续说:“就是说,发现他们,不要惊扰他们,他们所作之事,如果遇到困难,还可暗中协助,待与武滕明确之后再公开协助。这样可以让其迅速召集人员,作好准备。” “今晚之事,武滕可能受惊了,近期未必还会活动,关键是不知道武滕潜伏在哪,如果能知道他的窝了,联系起来可能要方便多了。”刘恃成这样想,也这样说。 “可以发现,但不要刻意去寻找,以免惊动他们,那样事必极反,会引起武滕的怀疑。我们就是按照我们的计划,一步步去实行。这样渐进的方式可以让他们接受,发现他们的住所,也是以后作为他用。”洪震天指示。 洪震天最后将事情说得非常明确,可以分几步走: 第一步,首先让店员联系铃木,将武滕还活着的消息告诉他,让其去寻找滕,与其取得联系。 第二步,建议武滕继续招兵买马,扩充队伍,储备力量,没有足够的力量他是战胜不了宫本弘一的。其上次的“除翼计划”未能实现,原因是多种的,但力量不够是主因。 第三步,逐渐促进成与人联合,至少要联合部分力量,最好诱导其跟洪门帮联合,或借助洪门帮的部分力量继续从完成他的“除翼计划”开始,到最终消灭宫本弘一。 但要掌握他歼灭宫本弘一后,是否有取代其的想法和做法,必须打消其这种念头。与其陈述取代宫本弘一的风险,因为他也不知宫本弘一是怎样上报他谋反或被歼灭的情况的。 第四步,促使其投诚。这可能很艰难,但这是最好的结果。从事情的发展来看,完全有可能,他不能代替宫本弘一,那他还能怎么样?退路都没有了,除非他要找死,否则只有这一条光明之路。 第五步,如果其不投诚,继续与中国人民为敌,一心想成为宫本弘一的替代者,对日本军国主义抱有幻想,那就绝不饶恕他,坚决彻底消灭之。 洪震天觉得,这五个步骤,既是这次事情的方法步骤,又是要掌握的原则。在工作过程中始终想到这个问题,既不能操之过急,一步步来,走一步看一步,每一步的火候到了,再进行下一步。 同时,也要把握时机,注意看武滕的心愿,如果其中间就有投诚的想法,只怕无人接受,就要答应为其牵线搭桥,让其早点站在抗日的队伍来。当然,如果其只反宫本弘一,不反日,那我们也得在其反宫本弘一后,将其歼灭。 第四百八十五章奉命约见铃木 自然,对于最后一个问题,洪震天也明确表示,到时要看具体情况,根据具体情况再作出决定。 商议好后,洪震天即令各位前去执行。并交代各位,近来事情较为复杂。调查局将派特派员前来,以及武滕被发现此事,都得妥善处理。 在未确定特派员到来之前,先处理武滕此事,特派员前来时,再抽出部分时间与精力对付特派员此事,总之要相互兼顾,每一件都不能马虎。 各人都铭记于心,个个非常严肃,表情复杂,事情杂乱,可又都要应乎不得偏废。各自怀揣着任务离去。 陈子善立即召来“正野皮料屋”店员前来,首先向其讲明了情况,然后陈子善又了解一些道场前期事宜。自从道场被毁后,店员还是否与铃木有过联系。 店员回答,说有过几次联系,但都为武滕惋惜,另外就是以大阪老乡的身份联系过几次,也就是在一起吃些饭,未能有新的情报。这也是奉命与其保持联系的一般方法,未有其他形式的接触。 龟田来时,其行动规律,也是铃木提供的,但都是饭局中谈些趣事时,铃木随便说了,也无故意问其之意,铃木察觉不到。 在与武滕有什么特殊的联系方式时,店员也不太清楚,虽然跟武滕有过接触,但武滕并未明确如何私下秘密接触的方式,可能武滕当初也未想到,他的道场会被宫本弘一端掉。至于其跟铃木有什么联络信号,店员就不得而知。 他可以将武滕还活着的情况跟铃木一说,但也不知道铃木跟武滕的关系究竟有多深,店员不知。他可以将此消息告诉铃木,还劝其继续帮助武滕,联络武滕,毕竟都是大阪老乡,不管怎么样,他们曾经关系不错。 陈子善觉得这样也好,便告诉店员,今夜还不太晚,就要其与铃木约定,看什么时间铃木有空能够出来,就说有重要情况将向禀告,约个时间见上一面,将武滕还活着的消息告诉于他,看其反应怎样,再作下一步的打算。 店员听了陈子善的指示,表示坚决按照陈门主的批示去办。他整理了一下装束,请示陈子善,他现在就去跟铃木联系,看事情结果怎样。如果今晚约他出来,那是更好的事,若今晚不行,那就只有明日再说。 陈子善对其点了一下头表示赞同,并吩咐他一切要小心谨慎,铃木不出来,不能在电话里说起此事,只字不要提起,只约他出来见面叙旧或者吃饭什么的,其他事情不要提及。话语要轻松一点,装着没事一样。 店员告诉陈子善,这些他都明白。其实他也是一个比较老的情报人员,这些道理都非常清楚,只是陈子善出于小心与重视,才反复说了这些平时司空见惯的事情。他也知道店员是清楚的,只是强调一下而已。 店员离去之后便去给铃木打电话,这是他们经常联络用的电话。这部电话在铃木的隔壁,来了电话,叫一下铃木便可。 铃木接到了店员的电话,店员说有一段时间没有聚一聚了,是否出来一下。铃木也觉得,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在一起乐乐了。现在店员打来电话,肯定还有别的事情,只是电话不便于说说而已。 想着这些,铃木便答应前来,他们约定老地方见,那就是在以前常去的一个偏僻处的小店里。 店员早早地在那个小店里等着,并且选了一间偏僻的包间,叫了一桌丰盛的菜。因为毕竟有一段时间未见,有一段时间未在一起吃了,不订上一桌丰盛的菜说不过去。 自然,跟第一次的丰盛相比还是差得很远,只是在他两个人的聚会中,这是算丰盛的。 过了一会儿,铃木如约来到了这家小店,他一进去,就直接进了那个包间,见着店员,非常热情地打着打呼。 两人在一起,既是拥抱,又是打招呼,似乎欢呼。一阵寒暄之后,双方坐了下来,又是诉说近段时间未能见面的思念,以及一些轶闻轶事。 店员叫小二上菜,酒菜很快端了上来,店员热情地对铃木说:“加紧吃,趁热,都是你喜欢吃的。” 铃木也客气地礼让,也喊着店员一起吃,他伸出拿着筷子的手,指着那一盘盘菜说:“大家一起来吧,吃!”随着便夹起菜放到嘴里吃起来,一边吃着一边夸张着店员会办事,都是好吃的东西,不知吃那一道菜好了。 “慢慢吃,不急,能够很好地够我们好好吃一顿的了。”店员也安慰似的跟铃木说着。 看着铃木那个吃样,大口大口地非常惬意地吃着,可以知道日本珠式会的伙食有多差,一段时间未来外面改善一顿,就慌得不行了。就像是好久未吃过这些好东西了,可能很久都未吃过荤菜了,看着都眼馋。 几巡吃过之后,铃木肚子的酒水与菜都聚积了一部分,不像刚开始那样饥饿,筷子渐渐慢了下来。吃菜,也是有选择性地吃一些未吃过的,或者比较好一点的平时难得吃到的菜。 店员也知道,此时才能聊天谈论事情的最好时期,酒菜都尝了过遍,肚子也渐渐有点饱,用不着急于填饱肚子去了。 “最近你们的生意还好吗?”铃木首先打开话闸子。 “生意还不错,每年都是此时的生意较好些,天气慢慢冷起来,需要的人就多了。”店员也如实回答。 “近来你经常外去不,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或者看到什么?”店员问铃木。 “出去过,只是没见到什么特别的事情,也没啥新闻。象龟田那事,也是死于风流韵事之中,死有余辜。哪有那么贪婪,拼着老命去做的呢?”铃木也感叹地说。看来他们日本珠式会大多数人都可能知道龟田是怎么死的。 “这种事,你们怎么好往上级报告啊!这是为公,还是为私,是立功而死,还是算违纪而亡?”店员也好奇地问。 铃木摇了摇头,夹着一筷子菜吃着,看着店员,半饷没说话,他做了个咽菜的姿势,将脖子往前一伸,咽了一口,然后说:“常在花丛中,死了作鬼都风流。” 第四百八十六章共商寻找武滕 店员这时对铃木说:“你今天听到什么新闻没有?” “今天有什么新闻呢,没有听说。”铃木好奇地问。他却不知道,今天海安城里似乎没听说过有什么新闻。 “兄弟,我今天却发挥一件怪事,说出来你可能还不会相信。”店员开了个头,以让铃木关注。 铃木真的好奇起来,赶紧探过头来听,看是什么样的怪事。 “你知道武滕先生在哪里吗?”店员没头没脑地问出这样一句话来,却让铃木一下子语塞,张开着嘴在那里发愣,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武滕还能在哪里呢?不是被宫本弘一火化了吗?就是他的骨灰在哪里,他铃木也不知道。今天店员问这话却一下将他问懵了,让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见铃木不知所措的样子,一副蒙了的形态,他继续说:“就在今天晚上早些时候,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有人叫武滕先生。” “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开玩笑的?”铃木听店员这样一说,似乎觉得他又不是在开玩笑,可是这也不可能是真实的。 上次宫本弘一灭了道场,这是铃木亲眼所见,虽然当初也帮了武滕,而且还有一支神秘力量也帮了武滕,但论实力来讲,武滕毕竟不占上风,失败也是正常之事。 武滕的尸体还是铃木帮助整理火化的,然后再交给四大金刚之后,就不知道哪去了,他也未能过问。这也是他插不上话的事,弄得不好,不仅不能好好地安葬武滕,还可能搭上自己的性命。 但是今天店员说听见有人喊武滕先生,他无论如何不能理解,自然也就不太相信。铃木也想了很多,如果武滕还活着的话,为何他不来找铃木? 他们以前是商议过信号与暗语的,这段时间,自从武滕死后,铃木就从来未接收到这些了,一例都没有。 这就说明武滕的手下,大多也在那次清剿过程被一网打尽。否则总有联络的信记号的,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未有,就如同他们在世界上消失了一样,这些东西也消失了。 “我不会开玩笑的,武滕毕竟是我们大阪老乡,亲不亲,故乡人,对他我怎么不可能不怀念呢?自然有种亲切感。可是今天遇到的这件事,确实让我充满了希望,希望他还真的活着。”店员饱含深情地说着。 “那你把详细情况说来听听,我们分析一下,看事情有几分真实性。如果是真的,我们得找到武滕,为他的翻盘出一份力量。”铃木认真地对店员说,他那表情十分严肃,不像是遇到一件特别重要的事一样。 事情还真的很重要,不得不引起他们的重视。铃木这样说一点都不过分,这件事情关系到铃木的大事,也是关系到宫本弘一的大事。 店员便把陈子善跟他说的那个情况一五一十地跟铃木讲得清清楚楚,毫无丝毫保留。 店员当时还想,他一听到这个名字之后赶紧冲了过去,想帮助武滕什么的,可是在他往那边赶的时候,被叫做武滕的人便自己离开了,悄然地挣脱纠缠走了。如果不走的话,因为这边有增援的人来了,他或许有被擒获的可能。 待店员走近,武滕已走,而留下的两人,一人早已气绝,一人喊了一声武滕后也耷拉着头自绝身亡。 他可能也是为了替武滕保密,但无意中喊出一句武滕,也许他当初以为走到他身边的是武滕先生,见并非是武滕先生,便以身殉职。 “后来你还看到什么,或者你是否去找过武滕先生。”铃木关切地问。 “我看见很多人围在那里,又不见武滕先生,他的人又死了,周围看热闹的人又很多,我也无所作为,也只有在那里看着。他们人很多,不知道是不是一伙的,我一人也难以把他们怎么样,就只有忍声吞气。”店员回答。 “后来我又去武滕离去的那个方向寻了好长时间,都未发现武滕的任何踪迹,便急着约你来分析这个情况。”店员于是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 铃木听了之后心里不是滋味,他觉得自己为武滕做得太少,收获得较多,如今武滕如是真的活着,可能对他铃木也产生怀疑,不然怎么不找他呢? 他又觉得武滕可能对他也有看法。但武滕也知道铃木的身份不同,他一直不要铃木过多地暴露,为了是一直在珠式会里有他的人,方便于做各种事,就是一次失败,也可能东山再起。 铃木觉得武滕是在保护他,不找他,就是还不到用到他们的时候。可是都到这节骨眼上了,武滕不用他,还到什么时候呢?此时不正是用他的时候吗? 想来想去,铃木一时无解。店员也劝他,可能是武滕经受的打击太大了,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如果再不慎重,不有可能再无抬头之日。如果再次被击,而且真正被打死,那他还有何翻盘的资本。 青山犹在,就有机会。武滕目前也是渐进式地做一些工作,首先得保证绝对的安全,在安全的情况下再进行一定的串连,暗中组织力量,这才是他的上策。 铃木与店员两人一度这样进行分析,他们也觉得武滕目前正需要他们的帮助,就是储备人员,壮大力量,有了他们的帮助,岂不如虎添翼,事半功倍吗? 店员建议,铃木现在想尽一切办法与武滕取得联系,用上他们以前联络的所有方法。并且在他们所有约定的联络点上发出信息,让武滕知道是他的旧部在寻找他,决定助他东山再起。 同时,店员还说,他现在也注意召集一些人员,为武滕的再起作好准备,双管齐下。让武滕知道,他的离去,大家还是很想念他的,而且也在积极准备。大家知道,他是不可能被宫本弘一一击而倒的,大家对他充满信心。 店员又问铃木,这个想法是否可行,铃木也觉得这样很好。他一方面注意联络武滕,一方面收集一些情报,为武滕的重新站起来做好准备,为其做一些实事。既然武滕还活着,那以后的形势究竟怎样就难以言说。 第四百八十七章铃木再约店员 宫本弘一已经放松了对武滕的戒备,因为武滕已死,余部也一点未存,不知道这之中还有这样一些人存在,届时势必会给其造成突如其来的打击,而其还蒙在鼓里,没有防备。 商定好后,店员又端起酒杯,与铃木痛饮一番,大有壮士临上战场一样的壮志,一样的豪气与胆略。正所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铃木的情绪也一下子上来了,他将武滕以前跟其约定的信记号与暗语一并告诉了店员,也请店员注意与武滕进行联络。这样多一条渠道总比少一条渠道要好,联系的可能性就会大。 店员也无置可否地答应了铃木,这正是他需要的,何乐而不为。就此说定,双方喝完了最后的酒,便各自散去。 店员一路回走的时侯,在铃木跟其说的一些地方,去看了看,看是否有铃木所说与武滕放置的情报。 果然,店员在一个情报点取到了一份情报。情报只告诉相关人员去中城接头,可是时间已经过去,时间就是今天晚上的七点半。 这正是武滕在中城与人出没的地方。他们在那里汇合要做什么事情,情报上并未说明。从情报还留在这里可以看出,这份情报并未有人看过。 几个情报点只这一份情报,看来今天是武滕一个重要日期,没想到在这个重要的日期里,就遇到了这样的事,差点没了性命。除了那两个已死的人外,是否还有别的什么人,就不得而知了。 店员迅速赶回总馆,将情报交给陈子善。 陈子善看着这份情报,就更加证实了武滕的确未死,并开始行动。但真正的目的是什么,现在还不知道。唯一可能的一点就是,其要招拢旧部,伺机壮大力量,以图再来,这一点是再明显不过的了。 夜已较深,陈子善吩咐店员回家休息,在没有新的指示的前提下,继续与武滕取得联系,收集情报,并不时地与铃木保持联络。如有新的指示,便会召其前来受命。 店员离去。陈子善也未将此情报禀报洪震天,他不想在这么晚的时候再打扰洪震天的休息,此事也在谋定之内,并不特别紧急。 第二天早饭之后,陈子善来到洪震天的卧室禀报了此事。 洪震天异常高兴,基本可以确定,武滕可能没死,这可以得到证实,但唯一要得到确证的是,必须要见到武滕本人之后才能相信。 “这会不会是武滕的人故意所为呢?他们以武滕的名义,来召集这些人,那又能做什么?”洪震天突然有这种疑虑。 虽然这是武滕召集人员的秘密办法,但曾与武滕有过这方面约定的人也知道这个方法,洪震天怀疑是否是这些人借武滕的名义组织大家。 “我想可能性较少。如果武滕已死,便不会有人再召集人来对抗宫本弘一了。一是他总会面对大家,那召回的人又是否愿意跟随其继续执行武滕以前的计划呢?可能召集的人没有把握。”陈子善看了看洪震天,继续说: “如果其没有绝对的把握能拢络这些人,反而暴露了自己,这对他来说是极为不利的,那他又何必这样去多此一举?” 听陈子善这么一说,洪震天觉得也有道理。武滕的人还不一定有这样的决心,树倒胡猴散,武滕不在了,他们连自己的生计都难以维持,还会有什么作为。 “好,你说的很有道理。此事就让店员去做,你要及时掌握他们的进展情况,如能真正见着武滕,我们的计划才开始进行。否则只停留在第一步上,了解足够的情报。”洪震天指示。 陈子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也表示听明白了洪震天意思。 刚说完这些,这时恃卫禀报,“正野皮料屋”的店员请求会见。 洪震天立即吩咐恃卫让其去会客厅。 他与陈子善也移步会客厅,洪震天心想,店员肯定又有什么新的发现,不然不会过来禀报。究竟是什么新的情况,他无法预料,但愿是发现了武滕的真身。 会客厅里,店员正在喝茶,见洪震天与陈子善来到,立即起立站了起来,并向洪震天与陈子善问好:“帮主早上好!陈门主早上好!” 陈子善用手示意他坐下来慢慢说,先喝些茶也无关系。 店员坐下,便立即将情况向洪震天禀报。 店员说,他早上刚把店门打开,就发现渡边在远处等他。他知道肯定有事,便急急向渡边走去。 渡边将他领到一个偏僻处,告诉店员,铃木要他告诉店员,今晚还是去昨晚那个小店里,有要事相商。店员问要准备什么不,渡边告诉他,不要准备什么,但要进行乔装,注意不要被任何人盯住。 从渡边的表情来看,他或许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店员又问渡边晚上是否也去,渡边告诉店员,他也去,铃木跟他说了,可能只三四个人,至于还有谁,渡边也不知道。 说完之后,渡边就要离去,临走还反复交代店员,不可忘记,切记切记。 店员一口气说完,便坐在那里不再作声,静侯帮主的指示。 “就这些吗?”见店员不再作声,陈子善问了一句。 店员说就是这些,别无他事。他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马上前来禀报。 陈子善看了看洪震天,率先开口:“莫非武滕果真要见他们?” “极有可能。三四个人,另一个人除了武滕,还会是谁呢?况且反复提醒店员进行乔装打扮,不要被人发觉,看来情况就是如此。”洪震天也分析道。 “你晚上照常前去象往常跟铃木见面一样,既不要过分惊慌,也不要有什么特别的警觉。就是见到武滕,正常的反应便行。千万不要让其感觉是事先知道这个消息。明白我的意思没有?”洪震天交代着店员。 店员明白地点点头,表示已经明白了帮主的意思。 陈子善也交代店员,不管是什么情况,回来时要注意不要让人跟踪,没有绝对的把握不要直接来总馆,先回“正野皮料屋”通过电话跟我们联系,只告诉你已经回到店里便行,其他事项,由总馆再作安排。 第四百八十八章河野病检惠子 店员听清楚了以后,洪震天便要其速速回店里。并告诫他,以后来总馆不要太多,其他帮里的地方就不要去了,一心在店里呆着,听侯铃木他们的联络。 店员又一一点头,表示自己经记清楚。然后,洪震天让其离去。 日本珠式会,宫本弘一十分不情愿地将龟田殉职的事情上报了上去。对于这个事情,他与河野良子商量了无数次,有了数个方案,最后才确定以这个版本上报。 既然将这件伤脑筋的事摆平之后,宫本弘一才能一心一意配合河野良子为惠子治病。 宫本弘一上报的材料中,龟田是原因不明的瘁死。或许是疲劳过度,或许是对于天气的不适,或许是对于工作的顺利,兴奋过度而死,总之查不清原因。在海安城的医院里,查不出原因,只说明是瘁死。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人死了,不是被害便行,这样宫本弘扬一不用负责任。 为了这个结论的上报,宫本弘一与河野良子商量了好几个晚上,彻夜研究才得出的结果。也难为他们把床单滚得有多皱了,身体都揉痛了,甚至于到白天走路时,双腿都打着颤。这种辛劳,只是宫本弘一与河野良子两人知晓。不仅伤脑,还费力气。 这样一来,宫本弘一终于不用为这件事伤脑筋了,唯一伤脑筋的事便是为惠子治疗的事了。 这倒有个很好的方案,这个方案不仅能治惠子的病,还可以医治宫本弘一与河野良子的相思病。他们如今的夜夜欢乐,不都是这个方案的一部分嘛。河野良了一来时就确定了这样的治疗方案。 宫本弘一无语可说,连他的病都治了,他还有什么话可说,还有什么不能满意的呢! 到夜里的时间,河野良子便要去给惠子治病。这一天夜里她照常来到了惠子的房子,由美子也在。河野良子要由美子暂时回避一下,因为要涉及一些成人的话题,一个女孩子在这里是否不方便。 由美子说没事的。 既然这样,河野良子也没办法,她也不是故意要带坏由美子的,是她自己愿意在这里听,或者看。 房间里烧着炉子,很暖和,以至于河野良子一进来都脱掉了外衣,不这样做还是觉得非常暖和,全身热得发胀。 惠子与由美子也穿得较为单薄,女人的曲线都展现无遗。尤其是惠子的身体,更是让男人见了心醉的那种。 河野良子出于好奇,她真想看看这个女人的身体究竟有何不同,究竟有何能够吸引男人的地方,甚至于连她河野良子都有点想看看的感觉。 “把你母亲的衣服全脱下吧。”河野良子对由美子说。 由美子迟疑了一下,眼望着河野良子不知说什么好,不知道是帮母亲脱,还是不脱,可又找不到理由。 河野良子看着由美子,用下巴示意了一下由美子,希望她能快点脱掉她母亲的衣服。 见由美子愣在那里,河野良子说话了:“这是看病需要,你我都是女人,跟你妈一样,不要有什么顾虑。” 由美子听河野良子这么一说,也就开始帮母亲脱衣。她也知道,河野良子不是为了看自己母亲的身子,母亲身上有的东西,她河野良子身上同样存在。没有什么好奇的,或许真的是为了治病所需。 由美子轻轻地为母亲脱掉衣服,惠子也哈啥笑着,口里还不停地嗯着:“小女子这下宽衣了,公子你快点来啊!” 由美子也未制止,只是满脸羞红。她手到之处,母亲那洁白的身躯,那耸立的胸脯,微微上挺。惠子还故意仰起头,修长的脖子,光滑的皮肤,一一展现在由美子与河野良子跟前。 接着便是脱裤子,也是那样的容易,惠子不作任何反抗。她那平坦的腹部,光洁修长的大腿,历历在目。 河野良子看了之后不由心里赞美着,惠子皮肤没有丝毫的皱纹,非常光滑。身上似乎没有赘肉。 惠子这时脱光了衣服,反而轻松地转着圈儿,还做着一些舞蹈动作。她时而高抬起一只腿,一下子到了头顶。她用手抱着自己的腿,还转上一圈,并且还立在原处,可见其舞蹈功底。 惠子也是这般的活跃,这是河野良子没有想到的。她的身材与身体的诱人,也是她没有想到的。河野良子不由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按理说河野良子的身材也是够好的了,虽然模样不敢夸口,但身材还有得一说。 可是看了惠子的身体后,河野良子倒有了几分心怯。毕竟在某些部位,河野良子的还不那挺立,某些部位还不那么紧缩。而且惠子的臀微微上翘,而对于河野良子的来说,却没有那种明显的感觉。 河野良子看着惠子的身体,以及由此产生的各种联想,心里不由有点醋意。但立即又消除了,因为惠子的丈夫,宫本弘一,她河野良子却夜夜在享受着。在心理上,河野良子自然占了上风。 她故意托起惠子的下巴,左右移动了一下,又看了看惠子的牙齿,洁白整齐。然后河野良子又抚摸着惠子的胸部,象个男人那样欣赏地轻轻抚摸,她倒要看看惠子有些什么反应,更重要的是要看看惠子还是否有那种本能的反应。 起初惠子没有反应,可是抚摸得久了,惠子便不由喘着粗气,微闭着眼睛,身子轻微地扭动。 河野良子的举动,与自己母亲的举动已经让由美子发呆了。她不知道母亲在河野良子的抚摸下也产生这样的反应,就像是一个女人将要发情时的模样,由美子再年少,也看得出来。 第四百八十九章河野示范理疗 她脸色涨红,满是羞愧,可又不便表达。因为这是医生在为母亲治病,或许是在测试母亲的反应。 她也不知道自己母亲这样的反应是否正常,河野良子还未跟她说,她只有在那里仔细看着母亲在那儿嗯嗯难受。可河野良子的目光,就像是一个男人在欣赏一个女人的温柔似的,颇有几分享受的样子。 “你母亲的生理反应正常,就是说作为人的动物性,你母亲目前完全具备,只是作为有意识的人来说,她的精神状态出了问题。因为她是受刺激而病发的,也得有一定刺激才行。”河野良子对由美子说。 由美子未能完全听懂她的话,只是在那里发蒙。 河野良子又继续说:“这就需要多管齐下。既要有西药的治疗,还得加上中医的针炙,再加上一定的物理疗法,效果就更好了。” 说完,河野良子又对着惠子的身体,对由美子讲:“你看,你母亲的身体很健康,身体各部位都很正常,且十分出众。看胸脯高耸,小腹平坦,大腿圆润,曲线优美。” 说着,河野良子用手在惠子的身体上不断地滑动,惠子那光洁的身子立在那儿,象一尊标本似的,任由河野良子在那儿观赏与抚摸。河野良子就像是在对着一具人体进行讲学似的,还不停地在那儿捏捏,抠抠,弄得惠子在那儿不停地扭动着身子。 由美子不知如何回答为好,这些她不是很懂,她只是告诉河野良子,只要能把母亲的病治好,她知道会怎样感谢她。 河野良子也点着头,但是她又告诉由美子,她母亲目前这个样子,针炙肯定是不行的,神志不清,不能用这种方法,这样恢复起来可能就要一定的时间,希望由美子也要有心理准备。 由美子问河野良子,至于理疗是怎么回事,自己在家是否可以做。河野良子告诉由美子,其实也很简单,只是每天给其母亲按摩一下。河野良子又开始示范给其看,首先在惠子的头上进行按摩。捏捏惠子的太阳穴,轻轻地用手指在那里按着。 河野良子告诉由美子,每次要按摩五分钟之久,然后按摩惠子的肩部,大约也是五分钟的时间。接着让其母亲躺着,按摩她的胸部。河野良子做着示范,双手从惠子的双乳底部开始,慢慢地向上轻揉,不断进行,顿时乳尖立了起来。 她告诉由美子,这样连续按摩也要五分钟。再就往下对腹部进行按摩,然后就是大腿,双手不断的搓揉,又向下滑动,反复进行。 最后还要按摩脚指与手指,各自五分钟左右。总之要以这种理疗的方式,不断地刺激惠子,让其有所感觉。主要的是让其兴奋起来,感觉很是舒服,激起她的欲望。如果其连这基本的欲望都没有了的话,那问题就严重了。 河野良子告诉由美子,如其母亲有什么反应,那是正常反应,说明她其神经系统基本健全,感觉良好。只要慢慢不断地刺激她的反应,在大脑中产生某种记忆,就能恢复大脑的功能,加以药物作用,其精神状态便会好转。 理疗就是要这样不断地刺激病人,让病人持续地感觉这种刺激,得到反应。长此以往,病人便会恢复各种感觉,促使精神变得正常。药物多是起镇定作用,抑制病人不良的情绪,而理疗就是要唤起病人正常的需求和欲望。 由美子又问,这样做会否有附作用。河野良子告诉由美子,这样做没有什么附作用,就是其母情绪激昂时兴奋不已,身体会有某些变化,那就正常。 由美子又问河野良子,一般会有什么变化。河野良子说:“要说变化有多种现象,看其现在这些反应,便是其中一种。” 河野良子指着惠子的大腿,流下一种液体,说明其有某种欲望,这是特征之一。其次便是刚才惠子不停地轻吟,眼睛微闭,微张开口,不停地扭动身体。 有时可能还会用手遮住下体私处,在那里微动。这都是理疗发生的作用,说明其作为自然人来说,一种本能的反应。 就象是渴望一种东西一样,那种渴望让她不能自己,如反应正常,说明效果极好。 当然,还有一种就是精神治疗,那是后一阶段的事了。总之,是通过不断地外部刺激,让其大脑不断受到冲击,就像是有一股电流一般,直冲其后脑勺,让下丘脑接受到信息。 随后便产生生理反应,由生理反应上升到了一种情绪,一种精神上的记忆。这样不断进行,如果其能主动意识到这些,提出要求,那就说明精神渐趋正常。 河野良子介绍了这么多,由美子似懂非懂,但其觉得自己这样去做,岂不是在挑逗自己母亲的某种欲望,可像河野良子所说,似乎正是这样。可是到了一定时候,母亲难以忍受之时又该怎样呢?她心里不由有某种疑虑。 由美子不知是说出来好,还是放在心里好。但为了给母亲治病,她也顾不得羞怯,不得不问。 河野良子告诉由美子,到了那个时候,就让其母亲自我慰籍。千万不能让其父亲去做,那样就不对了。因为她母亲的意识还未完全清醒,容不得任何人去做,那样只是更加让其去面对这种陌生的行为,会感觉那人的可怕。 在其母亲意志还未完全清醒之前,脑子里还有许多幻觉,她难以辨清事实做的人跟其幻觉是否一致,如果不一致的话,那她的情绪便会得到恶化,病情反而会加重。 因此,在其母亲生病这段时间,切不可让其父亲跟其近身,尤其是晚间,切记切记,否则前功尽弃,徒劳无功。 由美子不断地点头称是,眼睛却不敢盯着河野良子的眼睛。河野良子那目光充满了邪欲,让人看了就像是需要配种的母猪似的,哪怕只要是个公的,都要扑上去一样。 或许她刚才为惠子理疗,惠子的反应,让其也有所刺激,自己的身体也有着强烈的反应,情不自己。 第四百九十章病发难以忍受 .河野良子自己也真的受不了。她用此法刺激得惠子情绪激昂,既像是成了神仙,又像是马上要死亡,不知所已。而她自己也到了临界点,难以自己。她便告别了由美子,走出屋去。 刚走出屋外,河野良子打了个寒颤,身体不由颤栗了一下。她急急地朝宫本弘一的房间走去,她估计着,宫本弘一也应该在卧室里了。 她轻轻地推开宫本弘一卧室的门,悄然地走了进去,一直朝床边走去,一下子扑向柔软的床。可是床是空的,宫本弘一不知去了哪里,现在还没回来。正当她将坐起,忽然听到外面从远而近的脚步声,她明白了是宫本弘一回来了。 她没有多想,便脱下自己的衣服,一下子钻到被子里去,等待着宫本弘一的到来,给他一个惊喜。 今天晚上,河野良子并未约定宫本弘一,只是刚才她去了惠子那里,一顿给惠子的治疗,反而引起了自己的病发。 宫本弘一也是疲惫地走进屋来。他并未开灯,一边走一边脱着外衣,就想早点卧床休息,并未想到榻上有人。 当他欲掀开被子钻进被窝时,却突然被一个拉了进去。只听见有人轻声说道:“我的奴仆,你终于回来,想死你了,快点,我不行了,我要吃了你!”说着便将宫本弘一身上仅存的衣服全部褪去。 一具香体在宫本弘一的身上来回地蹭着,双手与嘴唇全部用上,伴着气喘吁吁的声音。 宫本弘一的身上像蚂蚁一样爬着,弄得他不时地嗯嗯。不知是怎么了,宫本弘一可就是没有反应,情绪一时半会并未调动起来。 “你快点啊,我的奴仆!”河野良子急不可待,可是宫本弘一就是没有反应。不知是怎么了,今天怎么变成这样。宫本弘一的心里也是那样的急切,可就是身体不听使唤,不能形成战斗状态。 他也非常着急,河野良子更是受不了。河野良子的手不仅在宫本弘一的身上游走,有时也在自己的身上不停地游走。 “你这几天怎么了,要么不起来,要么起来了就倒不下。”河野良子一边抚慰着宫本弘一,一边说着。让人等得好着急,河野良子真是失去了耐心。可是他们不在一个时间点上准备的,这也难为了宫本弘一。 宫本弘一也开始用手在那里摸索着,从高山到平地,再到洼地,不断地探索,以得到最直接的刺激,想尽快调动自己的情绪。他要及时地冲向前去灭火,免得河野良子那熊熊燃烧的火熄灭。 几乎是在河野良子绝望的时候,宫本弘一有了反应。那本能的东西并未消息,那种贪婪的欲望一旦起来,并难以一时消退。 宫本弘一一跃上马,于是疯狂地策马前行,嗒嗒马蹄声声一路向前猛冲。河野良子也兴奋地叫喊着:“继续向前,快点,快点,勇猛地冲啊......” 宫本弘一骑马厮杀了许久,终于败下阵来,一下子从马上跌落,有气无力地瘫倒在那儿。 他喘着粗气,在那里叫着:“累死我了,你在哪里受了刺激,折腾老夫得要死。”口里虽然骂着,心里可是一阵满足。 “此等事情,按中国古典‘七损八益’所说,此时可是损伤身体之时。但情绪高昂,水漫金山,却又有益处,真是矛盾。”宫本弘一不由说道。 “还不是为你夫人治病所致,治她的病,可诱发自己发病了。”河野良子不无嗔怪地回答。 “哦,给她治病还能诱发你的病?我倒不懂,岂有如此怪事。可是你这病与她的病可不是一个类型。”宫本弘一不解地问。 “不懂就对了,要不然还不让你去给她治病?不过你去给她治疗,越治越遭。”河野良子不无揶揄地说。 “那也是。你是专家,自然得听你的,不然也不会派你来了。要知道,山本将军可把他这个妹妹放在心上了。”宫本弘一如是说。 “那自然了。当然能够治好她的病,不过她的病治好的时候,也是我离开的时候。”河野良子有点叹息地说。她倒是习惯于在这海安城里住下,在这里工作,可是她的岗位并不在这里。 “那你就按计划给其治疗吧,反正你是专家,没人反对你,别人也不懂,就凭你说了。只要治好,我想久点也是无所谓的。”宫本弘一又劝着河野良子。 他也没有催她的意思,她是专家,病情由她掌握,宫本弘一只是照她说的去做,尽量配合而已。 “你不会是对我腻了吧?”河野良子不满地问宫本弘一。 “哪里有呢?我巴不得你不走才好,看你这个猛劲,既让人死去活来,还让人不舍得。”宫本弘一说着又抚摸了一下河野良子的脸颊,表示一下对她的亲密,其实他说的也是知心话。 “说真的,我是有点讨厌这场战争了,说不清楚哪天厄运会降临到我们头上,如果不及时地行乐,就真的白做了一回人,白做了一回女人了。”河野良子有点伤感地说。 “那我们就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无酒喝凉水,珍惜这种机会吧。”宫本弘一也这样劝着河野良子。 河野良子没有作声。她当初来参军也总会觉得并不是太残酷的事情,可是天天有人阵亡,尤其是自己的丈夫也命归黄泉,她就有点受不了了。对于战争的看法,也不像有些人那样狂热。 作为一个女人,最起码的需求都被剥夺,这还是少的,而那些被剥夺了生命的人,更是可悲了。 看多了死去的人,联想着自己的遭遇,河野良子没有往日对战争的热情。她变得像一个纯粹的人了,不这样及时地享受人间该有的东西,死了便什么都未得到。 她觉得这不是精神的麻木,反而是一种觉醒。在自己无法改变战争的走向,无法预知自己生死的时候,最需要把握目前最为现实的东西。 天皇太远,快乐太近,哪能够抵挡得了。在仅有的,能够把握自己命运的时候,就要顺着心意去做自己 第四百九十一章被约见神秘人 宫本弘一与河野良子又谈论了一下惠子的治疗问题,征求宫本弘一的意见,宫本弘一无话可说,任凭河野良子去医治,按照她自己的计划去做。 宫本弘一在这方面没有任何意见,只听从河野良子的。就是她要拖延时间,在这里多住些日子,也是可以理解的,也正是他宫本弘一所需。 谈论一番之后,双方也感觉到疲惫了,便都已入睡。 店员听渡边说完以后,向洪震天作禀报之后便如期向那个小店走去。当店员进了那个小店的时候,只见铃木与渡边都在那里等着他。在一个偏僻的小桌子旁,他们两人在那里喝着茶,便谈论着什么。 见店员来到,他们便给店员倒茶,并说:“兄弟今晚上来到这里,有件要事需要兄弟帮忙,此事只有你方便去做,而且还比较安全。” “什么事,你尽管说好了,咱们兄弟还用得上客气。”店员也打保镖地说。目前店员有指示,凡是他们提出的任何要求都可以先行答应下来,帮其去做,根据情况再回禀某些事的难处,再提出要求。 “等下再跟你说,初步的想法是这样的,一是由你租给一些房屋,便于我们人员的居住,自然位置要隐蔽安全;二是你得招纳至少十人左右,这是前期的,后期人员越多越好。”铃木对店员说。 店员自然答应,他说他前面已经想了这个问题,但未有确切的地点,不过等两天他到处转转,实地论证一下,可能会确定下来。 铃木点点头,正说着,有一个个悄然进来,一直向他们这个桌子走来。店员看了之后,不认识这个人,他便看了看铃木,铃木随着店员的目光向外看去,他知道了该来的人已经来了。 但是他也没有起身,只待那人悄然地来到跟前,并且不请自坐,在桌子前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来人看了看店员,声音压得很低地说:“谢谢你能够来到,这回有许多事情需要你出面去做方能安全便捷。” 店员还愣在那里,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一来就这样说,似乎对他有所了解,可是店员看着他并不认识。 见店员还满脸狐疑,这个又开口说话了:“我是武滕,你见过我的,还想得起来不?” 店员赶紧回答:“武滕先生好,你能前来,真是荣幸,你说的事情,我应当去做。我本就追随武滕先生,都是大阪的同乡,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不容你说,我绝对会想法做到。” 店员心里有点疑虑,这武滕先生怎么就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呢?除了声音有点象,容貌完全颠覆了以前的模样。如果说武滕化了妆的话,这也说得过去,但知道是本人后,总会看出一点熟悉的地方的,可店员并未看到。 武滕以前相貌凶悍,面部轮廓分明,单眼皮,眉骨突出,可这个人完全不同。不仅眉骨较平,而且还是双眼皮,脸上没有了那种刚毅,虽然消瘦,可看来也很圆润。 可能是武滕看出了店员的心思,便肯定地告诉店员,他本人的确是武滕本人,只因前面众所周知的原因,他现在必须得变成这样,希望大家都不要担心,认真去做便是。 武滕又说了一些曾经与店员在一起时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这些只是武滕本人与店员两人之间才知道的事,不会有假,别人是不知道的。今天能说出这些的人,不是武滕又是谁! 店员倒是表态,他相信武滕先生吉人天相,一个小小的宫本弘一不能把他怎么样,他依然活着,而且还好好的定有可能,不容怀疑。 店员又说了这么长时间来,他一直相信武滕先生会来找他们,今天果然来了,他自然相信自己的判断。再一个,他昨天也赶到了出事地点,只是晚了一步,未能帮到武滕,十分惭愧。 武滕也相信店员所说,毕竟他所说的,正是武滕实际经历过的事情。他这样一提醒铃木,让铃木来寻找他,真是雪中送炭,解燃眉之急。当初武滕还想等段时间再说,可事情突然变化,途遇了那样一个爱管闲事的老者,坏了自己的大事。 但也侥幸自己能够逃脱,未被对方纠缠,终于可以继续从事自己的事情,想来发生的此事也无关紧要。 没人知道是他,那些人也不是珠式会的人,就算中国人知道他武滕还活着,也是将信将疑,也不会管那么多,毕竟他武滕是跟宫本弘一有矛盾,中国人还巴不得看笑话呢! 更何况,说不定中国人还以为有人在冒充武滕呢,并非真正的武滕能够起死回生。 武滕感谢一番店员之后,问及刚才的情况记清没有,店员说一一记在心上,并又重复了一遍,并把自己的想法也一一说了出来。 比如这个租屋最好在人员稀少的地方,周围又有一些大目标掩护,不轻意有人在那一带查询什么,进行骚扰。 武滕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又十分赞扬地说:“小兄弟真的想得周到,这件事你得迅速去办,不然后面的事就做不成了。招来了人,也没地方呆啊!” 这时店小二问铃木是否上菜,铃木说可以了。于是店小二便将铃木点的菜肴都端了上来,还上了小许的酒,大家在一起热闹一番。 来到饭店,不喝酒吃饭还能做什么。如果什么都不做,光坐在那里喝茶聊天,显然是不正常的,那不被旁人知道是不可能的。 他们又开始喝酒吃饭,只是气氛并不是很热烈,都是悄然地进行,偶有相互祝酒,也是那样低调,并非情绪特别激昂。 他们人人都知道,不要极度喧嚣,引起外来人员的注意,毕竟人人都肩负着重任,任重道远,不可张扬。 武滕也劝大家多吃点,这次是他请客。店员听了不肯,硬要自己付帐,说跟随武滕先生这么久,一直没有这样的机会,现在机会来了,一定得自己请武滕先生。一番争执之后,武滕便答应让店员付款。 第四百九十二章震天为其租房 一阵工夫之后,他们也吃了喝了,便相互嘱托之间悄然离去。首先走的还是店员,然后是铃木与渡边,最后才是武滕悄然离去。 店员立即去了总馆,尽管洪震天吩咐其一般不要去总馆,但此事紧急,不去不行。 他按照恃卫的要求在会客厅里静侯。洪震天立即来到会客厅,见到店员已在那儿等候,便问:“有情况了吗?”他所说的有情况,便是武滕真的露面了。 店员立即站起来说:“是的,有情况了。” 洪震天示意他坐下慢慢说。 店员便坐了下来,禀报洪震天,今天晚上见到的人便是武滕。不过店员又告诉了洪震天,他此次所见到的武滕可与前期见到的武滕大不相同。 “什么情况?说具体点。”洪震天急切地打断了店员的话。 “容貌完全不同,除声音有点相像外。”店员回禀。 “哦!你判断是否是原来的那个武滕。”洪震天觉得也有点意外。事隔也不是很久,怎么武滕突然又变了一个人呢! 是整容,还是武滕有个孪生兄弟?那么说,昨晚上那些人的说法莫非是个套路?故意喊叫武滕先生,以便让人相信武滕还活着?那他们的真正用意又是什么? 洪震天的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一串问题。 “武滕有什么计划?”洪震天又问店员。他想从这些计划中判定,究竟是武滕本人,还是别的什么人。 店员便将武滕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洪震天寻思了一番。既然计划依然是他们分析的那样,招兵买马,扩充力量,图谋东山再起,与宫本弘一决一死战。看来是武滕本人不假,就是武滕的孪生兄弟,这事做的也跟武滕一样,别无差别。也跟洪震天他们分析的一致,没有别的目的。 这样一来,洪震天他们的计划,也无需要再变,无论其是否是武滕本人,计划都无须再变。 但洪震天初步分析,武滕可能是整了容,并不一定是其什么孪生兄弟,况且其真的有什么孪生兄弟,一个相貌不同,再一个对武滕的事,也不一定知道得这么详细。 洪震天想,比较偏僻的房屋,除了西城的房屋与东城的以及南城的房屋比较偏僻外,其他地方都还是比较热闹的。 另外,东城是洪门帮的地盘,房屋是有,但跟日本珠式会较远,如果武滕一众人马要袭击珠式会的话,距离较远不太方便。 其次在东城那儿活动,易被洪门帮的人发觉。而此事,又不便向手下解释,知道的越多越不好。 放在南城星火帮也不好,星火帮的某些动静不宜让武滕他们知晓,因为他们虽然也是跟宫本弘一作对,但毕竟情况不同。他们同是日本人,目前来说,对中国人的看法似乎还是一样的。 而西城荒地一带,却是冯昌惠部与吴志豪部的住所。那里不适合他们在那儿居住或训练。 整个城里考虑了一个遍,洪震天都觉得没有合适的地方,如果不选择一个好的地方让他们安定下来,他们在别处,或者是花垣那一带选择的话,便不利于掌控。 洪震天又想到了黑巾帮,那里是山区,应该是他们居住训练的好地方,可那里也有他们的基地,这是秘密的地方,更不宜他们这些人在那儿的。 卢家寨也不合适。一则卢家寨自身防护能力较弱,任务较重,那里是嶷山基地的东大门,不可让这些人员前去。 洪震天又习惯性地在会客厅里来回走动,一边想着为他们寻找一个较好的地方才行,既象他们所说的隐蔽,安全,便于训练,又能够很好掌控。这个地方可一时半会还没有着落。 这件事最迟明天晚上前就要决定下来,以便于店员明晚跟铃木或武滕他们联系时告诉他们,征得他们的同意,后来就得让他们去现地查看,以进一步确定下来。 洪震天在房间里转了一会后,突然一拍大腿:“有了。”他兴奋地走到桌子前坐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又对店员说:“明晚你就告诉武滕或者铃木,就说房子找到了,在嘉祥公司靠近牛头岭处的一栋房舍。” 在嘉祥公司靠近牛头岭处还有一栋房子,原来是嘉祥公司的仓库。嘉祥公司曾在那里训练一批保安人员,而且都是些军事项目,这些保安现在已经回到嘉祥公司。嘉祥公司那栋房舍闲置在那儿并未使用,现在租给武滕他们正好合适。 此事,只要洪震天与涂国强一说便行,只要求涂国强出租出房舍就行,其他事项不用操心。至于他们租赁房子做什么,也不要过问,平时更没人去那儿。每月涂国强只要收取租金便行,其他的不用过问。 那座房屋比较偏僻,且又是单独在一个地方,平时根本无法前去,里面有现成的训练场地,如果他们还有不同的训练科目,也可以去牛头岭内进行,外人无人能知。 隐蔽、安全的目的完全可以达到,武滕对这处地方应该不会有什么抗拒。再一个嘉祥公司,多少有点日本人的背景,武滕虽然不全知,但也会知道一些。 虽然其不一定跟嘉祥公司联系,但其多少知道嘉祥公司的背景后,也不至于担心。他或许不会跟嘉祥公司主动联系,但武滕会想,就是嘉祥公司发现他们有什么异常,本着跟嘉祥公司跟日本人的瓜葛,也不会为难他们。 地点没有什么可挑剔的,武滕定会同意。这完全符合他的要求,只是更好。 就这样决定。洪震天一拍桌子,站起身就这样说了。 洪震天还吩咐店员,此事他已经决定,并在这晚跟涂国强确定。他明天去现场查看一下,将里面的情况弄清楚,再向武滕禀报。 他又要店员务必带领武滕或铃木去现场查看一下,如果他们觉得合适,就立即禀报。至于租金,店员也可以跟武滕透个底,如果他有什么看法,就说再跟嘉祥商议。 总之是满足武滕他们的要求,店员可以说自己跟嘉祥进行了无数的讨价还价。 第四百九十三章嘉祥提供租屋 房子的事就这样确定,关于人员的事情,店员的任务是前期准备十个人左右。这十个人员震天也有初步的想法,那就是:张树,孟祥团以及那个所谓的惯偷,店员与其前面一起去的那个恃卫,还需五人。 “你先说找到了五人,还有五人等几天再说。你一下子找了那么多人,也不太现实,那样会引起他们的怀疑。”洪震天对店员说。 店员点头。 洪震天吩咐完后,便要店员离去。 店员离去,洪震天又吩咐人立即叫来刘恃成。刘恃成也很快来到总馆,洪震天便把刚才店员说的情况跟其重复了一遍,并要其连夜去跟涂国强确定此事,免得其到时不知道如何处理。 刘恃成连夜驱车来到嘉祥公司的会客厅,等待着涂国强的到来。 涂国强来到会客厅,见是刘恃成的到来,非常热情地打着招呼,他询问刘总管这么晚了来到嘉祥公司,不知有何要事。 刘恃成也热情地作了回应,并说,的确是有要事,需要涂总经理的答复才能办成,否则此事也就泡汤了。 涂国强知道刘恃成是客气,才说出这样的话,嘉祥公司在洪门帮的帮助下才脱离险境,才得以保住目前的产业,更重要的是远离了危险。什么事情对于嘉祥公司来说,只要能办到的事情,都会去办,不能办到的事情,也会想法设法去办。 既然是把洪门帮当作自己的靠山了,哪还有洪门帮的事不帮的道理呢! “刘总管尽管吩咐就行,涂国强是否能马上做到,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做的。”涂国强说得很是坚决,十分诚恳的样子。 刘恃成也知道涂国强的想法,现在不比当初,涂国强的心结已经打开,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做了,尤其是经过内乱这件事后,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就是他不是以洪门帮作为靠山,恐怕也会做这些事。 刘恃成便说出了来他这里的目的,有人要来租借嘉祥公司以前那个旧仓库,租给他们便行,不要过多阻止。 涂国强知道原来是此事,满口答应,没说二话。他只是说那里荒废了一段时间,如果要租借,还得收拾一番方可使用。不过也只是打扫一下,整理一下,其他设施与房屋都不要维修,一切尚好。 涂国强又顺便问了一句:“刘总管如是要用,你去用便是,何必要租呢?嘉祥公司的一切,洪门帮都可以尽量使用,不必客气。” “此事说来话长,不是洪门帮所用,但洪门帮得替人关照此事,详细情况以后再跟你详谈。如有人租赁,他们所做之事,你们也不要进行干涉,平时也无需派人去进行监视,任其去做什么。你们只把房屋租给他们便行,他们做什么都不要过问。” 刘恃成又交代涂国强,涂国强也点头同意,并说他们绝不会去过问任何事情,就按照刘总管说的一样,只收租金,不问其他。 此事就这样办。刘恃成与涂国强商议好后,便起程回帮。涂国强又热情相送,相互告别,就此别过。 洪门帮总馆,洪震天让刘恃成走后,他便给余鸿章打了电话,询问在他那里正在集训的那些人怎么样了。余鸿章告诉洪震天,那些人员在那里非常好,训练工作都很努力,一心想改造自己,使自己尽量与洪门帮里的其他人靠近。 在他那儿集训的人,无非就是在洪门帮抢劫银行愿意投诚人员,一些愿意接受洪门帮改造,愿意为洪门帮效力的那些人,以及张树、孟祥团他们。 洪震天了解这些人的目的,就是看他们现在的训练情况及思想状况怎么样。如果可以的话,他便将他们召来跟随店员去执行另一项任务,作为武滕的帮手。 自然,有些情况,他要跟他们说清楚。他们去壮大武滕的目的,是为了消灭宫本弘一,让他们互相残杀,而不是真正的去帮助武滕做别的什么坏事。 这一点洪震天是非常清晰的,他也得将这些原则性的东西跟他们部属说清。同时对于那些有疑虑的人,他也要进行一定的思想工作。有些可能会觉得,去跟一个日本人,帮他做事,心里想不通,可能会不愿意,会导致一些意外的事情发生。 必须向他们说清楚的是,去给日本人做事,看是做什么事。如果以日本人自相残杀的方式,帮助一个日本人消灭他们认为是最难对付的另一个日本人,为什么不可以呢?只是这种方式又是以隐蔽的方式进行的。 这种方式只要自己知道便行,别人一无所知,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纵然这个日本人不接受投诚,在他这件事完成之后,派出去的这些人,自然可以以各种借口脱离。 这就是策略,以完全的力量对力量那样蛮干是不行的,有时还得必须靠一些谋略才行。敌人太狡猾了,他们也要变得灵活起来。 洪震天上次就这样做了,而且弄得武滕与宫本弘一两败俱伤,才有了洪门帮片刻的安宁,才能有精力去关注别的事情。这一成果,他们自然还得要继续利用,因为毕竟在前期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在集队里的这些人,自然不能全去,也得有个选择。所以洪震天想从余鸿章这儿了解一下情况,看看哪些人能够胜任这次工作,哪些人可能还太适应。 在集训队的人,有些人集训完后便在集训队担任其他后勤保障工作,做饭买菜或其他工作都需要人做。部分人员集训完结后就在那里工作,并未回到帮里。也还不到时候,到时候时,就会让他们回归。 现在正是时候,洪震天需要召回一些人员,就在这里跟余鸿章商议着,以便在这些人走后,集训队还能坚持继续正常工作。 洪震天说了几个人的名字,让余鸿章想想,这些人在集训队的表现怎样,最迟在明天上午查清,因为到晚上的时候,这些便要被确定下来,不能拖得时间太长。 第四百九十四章实地考察验证 .房子准备妥当,人员也基本敲定,就等武滕去亲自验证,如没有问题,此事就暂时到止。以后武滕有何作为,走一步看一步去了,再不时地给其一些条件,让其慢慢转变。 第二天上午,店员去现场看了房子,并且将周围地形也仔细地进行了察看,并一一记在心里,连怎样向武滕汇报的话语也在心里想了多遍,各种措词都反复斟酌。关于人员的情况,店员也按照帮主的指示记在心里,只等与武滕禀报。 一切准备完毕之后,店员又约定与铃木或武滕见面,好当面禀报情况。他向几个情报点放置了情报,等待答复。 终于得到了回复,铃木答应即将过来跟其一起再去查验出租屋之事。 不一会儿,铃木果然来“正野皮料屋”寻找店员,店员便立即与其前去西城荒地靠近牛头岭,嘉祥公司的那处房舍。 到了那个地方,铃木见房舍周围都是林木,杂草丛生,似乎是座废弃的旧屋,但房屋虽然欠修,但也不是破旧,内部结构其外部都还很好。屋内虽然杂物较多,灰尘满地,但只要稍作修整,还是十分宜人居住。 此地面积不少,房屋加上训练场地,约有上千平方,可以容纳几百人员,光住所就可以居住两三百人之多。 水电设备齐全,有些房屋的灯泡虽坏,但只要换新,照样可以明亮。外面还有畜水池,也有水井,吃水也不成问题。 还有一个训练场地,各种障碍物都立在那儿,都是一些军事训练的器械,原本那儿便是一外类似兵营的模样。 铃木有些奇怪,便问店员:“为何这里的设施颇象是个军营呢?”他不知道,哪有这么好的地方,就像是专门为他们设计建造的一样。 店员也如实地告诉铃木,这里原本就是嘉祥公司训练保安的地方,只因其保安训练好后,便不再使用这个地主,闲置了一两年,便让这里杂草丛生。 铃木又问店员,嘉祥公司的背景是否知晓。 店员也如实回答,嘉祥公司详细背景不得而知。此公司在海安城也算是个大公司,一向都无有外人过问,只是偶听人说过,此公司有日本人的背景。但他们与珠式会似乎也没有多大的联系,此情况铃木应该多少都知道一些。 店员只是找了保安队长询问此事,问其嘉祥公司这栋房屋是否出租,他说可以出租。至于房舍较大,出租费用可能不少,希望店员要考虑清楚。此事恰好也是由保安部负责。 店员这样一说,铃木忽然想起什么,他似乎还有印象,当初龙蚁帮攻击星火帮时,有一支力量支援他们,极有可能便是嘉祥公司。 这些情况武滕应该知道,待将情况向他汇报之后再作定论。铃木初步看了这个场地,也非常满意。这里离牛头岭近在咫尺,许多训练还可拉到牛头岭进行,人不知鬼不觉,十分隐蔽。 此处既是隐蔽,便于进行各种训练与活动,况且又有嘉祥公司罩着。此地从未有什么机构前来检查,也不会受到一切外来干扰。 铃木对此地也赞叹不已,真所谓风水宝地。他想像着武滕见到此地方,也会心满意足,赞不绝口的。 他说地方暂定这里,他回去跟武滕联系好后再来察看,如有问题再告知于他,如没有问题,便通知他与嘉祥签订合同,将此地租赁下来。此事也不会太久,只在近两天便会决定下来。不同再拖了,时间紧迫。 铃木又了解了人员情况,店员也告知于他,人员已基本确定五人,连同自己与前面那个与其在道场做过的那个人。另有三人也在今晚来到店员的住处一起会见,等待武滕的安排。 店员还告知铃木,此三人中,有两人武功较好,可以说是在海安城中数得上名次的人。如果与珠式会的四大金刚相比,虽然特点没有他们明显,可也可以与他们战上多个回合不落下风。 还有一人更有特长,是个惯偷,曾经偷盗过官府的宝藏,轻功较好。虽然武功稍微差些,但其脑子灵活,鬼点子多,出谋划策,智取什么还是很有能耐。 这三人都是同乡,感情较好,不会有什么离心离德之事发生。如果让其三人执行某项任务,特别合适。 铃木也点了点头,表示与店员的看法有相同之点。他将这些情况禀报武滕以后,再进行审核,一般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们就此事说到这里,便离开了此地。 铃木即刻去跟武滕误报,店员便也回到了“正野皮料屋”。 回到“正野皮料屋”后,店员将情况跟组长进行了汇报,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但是,这时他不便于去总馆跟帮主禀报。帮主有令在先,要其不要经常出没于总馆,免得时间一长,让人发现其跟洪门帮的联系,而不利于他本身的工作。 可是,现在的情况已经弄清楚,铃木也明确表示,租赁的房屋他基本满意,只待跟武滕禀报。 另外,对于人员的情况,铃木也没有异议。此事得禀报帮主,人员今晚就得来到他们店里,以等侯武滕考察。 他也不知道那些人是否已经在路上了,所以得赶紧将此情况禀报帮主,以待他作出安排。 店员脸上都流下了汗珠,他想请组长前去,但也不便说出口,那有下级给上级指示工作的呢? 组长又询问了店员的详细情况,以及铃木看了租屋之后的全部反应。他思忖了一下,对店员说: “你在店里好好呆着,说不定帮主派来的人就会到来。如果他们来到,你便将他们带进里屋的秘间,届时会有人再来跟他们训话。我去总馆将这些情况禀报给帮主,看帮主有什么指示。” 店员点头答应。待店员明确指示后,组长便准备了一番,驱车离开了“正野皮料屋”,向江门帮总馆驶去。 组长来到了总馆,洪震天与陈子善正在会客厅里商讨着事情。洪震天吩咐陈子善去“正野皮料屋”对那几个进行训话,嘱咐他们执行此次任务需要注意的几个问题。 第四百九十五章培训卧底人员 组长将店员汇报的情况向洪震天作了禀报。 洪震天听了非常高兴,他对陈子善说:“此事就这样确定,那些人员马上就要到达‘正野皮料屋’,等会子善给他们讲解以后,前去接受武滕的审核。” 安排妥当之后,陈子善与组长来到了“正野皮料屋”,一众人马已经就位。 张树依然很精神,个头不高,可看得出来浑身充满力量,比当初又壮实了不少。孟祥团也结实了很多,依然是那样的有礼貌节。唯独那个神偷,还是那样消瘦,显然精灵鬼怪。 店员与那个恃卫,依然是那种经过长期帮规熏陶过的典型的洪门帮的人,中规中矩。 陈子善要大家都坐下来,而且吩咐组长都给大家倒上茶水。他开始对这几个人训话:“你们几位知道自己这次执行的是什么任务吗?” 张树首先开腔:“不甚了解,听命来这里接受任务,我们便按时赶到。” 陈子善又用眼睛扫视一下其他人,其他几人这时都未作声。店员自然知晓,他也知道陈子善扫视他们的目的,不是要他说话,而是问孟祥团与那个神偷的。 可是这两人相互看了看,摇了摇头。 “你们这次主要的是去卧底,这是一项非常艰巨的任务,选你们几位,是对你们的信任,感觉到你们能够胜任这项工作。”陈子善对他们说。 “陈门主,我们去哪里卧底?”神偷突然来了兴趣,十分好奇地问。 张树与孟祥团也精神了起来。他们相互看了看,脸上露出惊喜与兴奋。 陈子善便将事情的大概情况跟他们说了一遍,然后看他们有什么反应,主要的是看他们对这项工作的热情与意愿。 “这不是给日本人做事吗?我们为何要帮日本人的忙?”张树首先说。 “这跟我们当初在龙蚁帮有什么区别呢?龙蚁帮也是为日本人做事的。正因为我们不想替日本人做事,才从那儿冒险出来,如果还是替日本人做事,那我们这一折腾,又为什么呢?”孟祥团也接着张树的话说。 “大家不要着急,待我慢慢跟你们讲清楚。”陈子善说着又喝了口茶,然后又继续说: “龙蚁帮是日本人的走狗,是替日本人做事的,自然,他们所做的事是危害国家与海安城百姓的。而你们现在替日本人做事,是为了借用日本人的力量,去跟日本人对抗,打击的还是日本人,是另一股日本人的势力,这就是本质的不同。” “我们会被人们认为是日本人的走狗吗?不知情的人,还不是认为我们也是日本人,或者是日本人的走狗。”神偷又不解地说。 陈子善又告诉他们,显然是不同的。他们是洪门帮的人,只是以日本人的名义去打击日本人,其目的是为了消灭日本人,或者削弱日本人的势力,让他们狗咬狗,他们只是这曲戏的导演而已。 为了打击日本人,洪门帮可以不择手段,这也是借力打力。 这也是陈子善要告诫他们的一点,首先不能忘了自己是中国人,是洪门帮的人,这次以日本人的名义,参加日本人的组织,是为了更好地消灭日本人而已。 为什么说是卧底,原因正在这里。以这种方式加入日本人的组织,再打击日本人,也是洪门帮以不公开的身份抗击日本人的最好方式。 武滕并不可怕,道场已经被宫本弘一所灭,如今武滕想东山再起,也只有依靠他们这些人了。至于武滕能用他们,也是出于无奈之举。如果不是这个原因,武滕怎么可能会招兵买马。 出于对宫本弘一的仇恨,武滕才只有这样做。洪门帮正是利用武滕与宫本弘一不共戴天的仇恨,才制定了这样的计划。 “那我们不直接端掉日本人珠式会呢?那样太省事了。”张树说。 陈子善对他们说, 日本珠式会在海安城注册的只是商业公司,他们是以日本侨民的身份入驻海安城,在没有发现他们明显地违反中国法律的证据下,他们的行为与他们自己是有外交保护的。 这也是洪门帮不能轻易地与日本珠式会进行明对明斗争的原因。洪门帮还得考虑国家的利益,外交无小事,不能给日本人随便找到占领海安城的借口,为他们将来侵占海安城提供理由。 张树听陈子善这一说,不由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我们目光短浅,不懂得这些大道理,听陈门主这一说,心里就明白了。自然知道该怎么去做。” 孟祥团也歉然地说:“这下我们知道了,这其实是在为我们做事,只是采取的方式有点特珠而已,只怪我们不懂计谋,差点产生了误会。” 神偷只是笑了笑,说自己没想到这里面还这么复杂,这是他没有想到的。只要是打击日本人,以什么样的方式就无所谓了。 他那小眼睛转了两圈,低着头在那里拔弄着手指。 见他们认识到这个问题,陈子善又约法三章。这几点必须要他们切记的。 一是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半点都不能,否则就达不到卧底的目的,让武滕识别出来,不仅达不到完成以敌制敌的目的,还可能危及他们的性命,为以后争取武滕反水也带来了困难。 二是必须把握,他们只针对日本人,针对珠式会,对于其他势力并不涉及。尤其是不能做破坏海安城百姓利益的事情。如遇这样的事情,必须请示,否则不能行动。 三是他们这些人,必须听从店员的指挥,如果武滕有单独安排事情,也得跟店员禀报,切不可擅自妄为,更不可为了私益而出卖大家,否则定不轻饶。 陈子善询问他们是否能够做到,如果觉得自己哪些方面没有把握的,可以提出来,以便换人,绝不能答应了以后,又实际有违三章。 大家都答应自己能够做到,不会做叛徒,更不会贪生怕死,危害海安城与海安城百姓。 尤其是张树,更是表态,他以性命担保,他们三人在这次卧底之中,定会出色完成任务,以实际行动向洪门帮表示,洪门帮纳入他们,绝没有看错人。 第四百九十六章前往秘密地点 孟祥团也表示决心,他临危不乱,更会警惕武滕一流的试探,沉着应对各种事项,为洪门帮争光。 陈子善又向他们吩咐了一些其他事项,比如怎样应对武滕他们的试探与考验,如何谨言慎行,凡事保持沉默为佳。 看时间离店员与铃木他们约定的差不多了,便不再多讲,即行离去。 果然,不久,渡边前来约会店员,告知店员将人带往某个地方。他将一张纸条交给店员,那里写着地址,到达的时间,以及以什么方式去。 主要的五人分两个小组分别前去,这样既荫蔽又安全,不易暴露。那里便是他们今晚上要被确定是否能通过他们的筛选的时间。被选上,便参加下一步的行动,否则便自行退去。 店员按纸条上写的时间,准时到达了纸条上写的地址。地址正是嘉祥公司那座废弃的旧仓库,昔日被用作训练场的地方。 店员没想到的是,这么快的时间,武滕就对那里进行了实地考察,并且认同了那里,而且晚上的人员审核就选在那里。 那里的隐蔽程度,连嘉祥公司自己都不曾去了,就更没有其他人前往那里。地方偏僻,道路难行,更重要的是去那里无任何有为之事,还有可能因为那儿偏僻无人,有可能遇上劫匪打劫。 店员带领张树与神偷先行一步,恃卫与孟祥团滞后一段时间,都向嘉祥公司的旧仓库前去。 不久,他们来到了目的地,可是那里漆黑一片,无有半点灯光,也不知是否有人,没有动静。 店员到达那里时,也是静悄悄的,他示意大家都不要言语,就径直地向仓库里走去。 仓库里更是黑暗无比,而他们从门口进来时,里面的人还是能够从夜空中的微亮中,辨认出进来的人是谁。 仓库里突然传来人的声音,说的是一句暗语,只有店员能知。可听到声音的时候,张树立即警惕起来,迅速作好了战斗准备,迎接有人来袭。 可是店员对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这都是接应他们的人,所谓的“自己人”。 里面的人正是铃木,铃木将他们带到里面的一间屋里,这屋更黑,伸手不见五指,面对面才能看清人的轮廓。 店员难以理解,这么黑,怎么考察来人。不过此事也不是他要考虑的事,既然武滕这样安排,自有他的道理,多问无益,也容易让人生疑,一切听从安排便是。他料想也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一会儿恃卫也相继来到,与刚才店员来时遇到的是同样的情景。恃卫也是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并未惊慌,摸索着走进了仓库。又是铃木去接的人,同样问了暗语,也将他们领到了这个小屋。 铃木知道,来人也是店员招来的同伙,并将他们同样带到了那间小屋。今晚考察的人,到位的是店员招入的这些人。 店员也不知道,是否还有其他的人,因为目前到此地的只有他们这些人,但也不知道其他屋里是否还有其他人。他也不便过问,这不是他要考虑的事,有与没有,与他关系不大。 他只要细心铃听周围动静便是,以此来确定其他房间是否有人。纵然有人,以后或许也会见面,不必在此一时之间。 人员到来之后,就地蹲着,没有任何人发出丝毫声音,都在静听这死静一般的仓库四周还有什么动静。四周也一样死静,只有稍远处的牛头岭的树林里,不时传来夜鸟的叫声。 这种寂静令人恐惧,不过对于这些训练有素的人来说,是不惧怕这种寂静的。就拿神偷来说,他不知经历过多少这样的死寂。 当他潜入别人屋中,却突然听到有人来到,他便得躲藏起来。可是不知要等多久才能脱险,这种坚守,他是多么习以为常。 他们几人都静静地在那儿等候,虽然天气不热,可他都有冒出了微微细汗。不是紧张,也不是恐惧,不知是种怎样心理,个个都感到燥热。 按理说久未有人居住的房间应该充满寒意的,可是他们这间屋里,却是这样的闷热。等待得让人有点不知所措,如果不是心里素质过硬的话,定会烦躁不安。 外面又响起了几声夜鸟的声音,声音很近,并不象前面夜鸟的叫声那么远。过了一小会时间,刚才那夜鸟的声音又响了几声。 此时,铃木轻声招呼其他人员原地不动,静侯片刻,他出去一下便回来。说着,铃木一闪便出了此屋,消失在黑幕里。 店员知道,铃木可能出去接应人员去了,但也并未过问,其他人也未作声,还是像刚才一样静悄悄地等候着。 突然门口一个黑影闪了进来,轻声地说:“大家稍等片刻,我这有话要跟大家说。”这是铃木的声音。他站在屋的最里面,大家于是转身对着他,面向屋里。 “这里虽然偏僻,不为人所知,但也得小心为妙,不要弄出太大动静。”铃木正说着,一个黑影从屋外轻轻地走了进来,几乎听不到一点声音。只是神偷向后转了一下头,看见进来了一个黑影,也未言语。 “我先来询问一下每人的情况,大家熟悉一下,以后都是兄弟了,这样便于合作共事。”铃木这样说着,便开始站在张树跟前。 “兄弟名叫什么,哪里人,都从事过什么工作,有何特长可以一展才华?”铃木首先问张树。 张树说自己是杭城人,靠近山区,以前打过猎,也替人打过工,没有什么特别的长处,就是会些功夫,既可防身,还可健体。至于有多深厚,不好判断,总之常人三两人难以近身。 他又说来海安城也是为了混口饭吃,求得一家三人的温饱,因为自己还有一老母与一位弟弟。 张树介绍时,身后有一一个站立那儿,静静地听着,又仔细地察看着张树的身形。见其个头虽小,可身材粗壮,充满都会力量,不由轻轻地点头。 第四百九十七章各显身手迎考 此人在张树身后悄无声息,张树由于在细细叙说,也未注意到身后有人,要是平时,他应该知晓,早就有所反应。 可是这么轻微的动作,却被神偷察觉。不过他也未作声,因为他猜想,此人也是跟铃木一起的。铃木刚才出去,为的就是接应他,铃木刚进来跟他们说话,那人也悄然进来。 神偷也知道,此人正在张树身后静听张树所言。他估计张树应该知道,可实际张树并不知晓。 神偷也未敢侧头去看,继续装着听铃木讲话。铃木又问了孟祥团,孟祥团也如实叙说,并无半句假话。 孟祥团介绍自己时,那人又立在孟祥团的身后,静静地听孟祥团叙说。其在身后听说,不停地地点头,似乎对孟祥团也是比较满意。 最后轮到神偷时,那人又站在神偷身后,听着铃木开始询问,神偷开始回答,他也如实禀报自己的情况。 自己无别他长,只是善于偷盗,能够静听各种声音,无论声音多细,他都能辨别出来。神偷说这是职业特长,也是一种习惯,长期养成。 他说着又补充了一句:“比如现在,就有一个人站在我的身后。” 众人一惊,不由往身后看去,铃木更是惊讶,后面那人声音轻如无声,神偷怎会知晓,这确定有特殊之处。 待众人转过身后看时,那人却迅速移到了他们的前面,与铃木立在一起。此人看着神偷,不由也点了点头。他也不知神偷有如此神奇,一般人绝无有的,莫非是其有特异功能。至于神偷所说的职业习惯,也有可能。 闪过前面的人这时自己说话了:“各位兄弟,感谢你们的来到,我在这里首先对大家表示衷心的感谢!” 此人说着便给大家鞠了个躬。 只见其眼放绿光,与众人不同,那束光是大家都能见证着的,众人都很好奇,不知此人夜里还有一副动物的目光,莫非也能在黑夜里看得清人的面容? 众人不知来人是谁,只有店员听到声音很熟,颇像是武滕的的声音。这人莫非武滕?店员立即反应过来。定是武滕,谁人还能这样说话,铃木都未这样去说,那还会有何人能这样说呢?能作主的便是武滕了。 “我是武滕,告诉兄弟几位,你们几个人,我刚才都听得仔细,也知道各自特长,尤其是对于神偷的神技更是叹为观止,有所领教,果不同凡响,名副其实。这也是长期的职业养成,功夫不负有心人。” 武滕这时说了这么多,特别指出了神偷的特技,而对于其他人的特长却并未检验。根据武滕对店员的了解,以及刚才神偷初露绝技,就知道其他两人也并非等闲之辈 从武滕看他们的身板与反应,也可看出他们的确是有功夫之人,至于功夫究竟有多深奥,他就不得而知。 但他觉得,此事也不是亲自一拭身手之时,免得这些人对其有所怀疑,担心对他们不够信任。也可能挫败店员的信心,还以为作为同乡去了,也这么不能得到武滕的信任。 但是,武滕不亲自试探一下,还是觉得不够放心。因为此次不同上次,除了招其人员以外,还得召集些有用之人才行。别说以一当十,至少也要身有特长,能起到作用,而非普通人员。 正当武滕叙说之时,一只蝙蝠恰巧飞了过来,他伸手企图一抓,蝙蝠立即冲向张树的面部而去。 眼看就要扑向张树的脸上,只见张树突然身子向后一倒,右手向上一抓,将蝙蝠牢牢抓在手中。随即张树一个鲤鱼打挺,即刻站立起来,将蝙蝠递给武滕。 武滕接过蝙蝠,正欲放在眼前一看,不料蝙蝠又飞将出去,此次却是对着孟祥团的面部撞去。 只见孟祥团一个侧倒,旋即一个鹞子翻身,瞬间腾跃而起,升到半空之中,却把将那蝙蝠抓在手里。随即他便旋转身体,稳稳地落在地上,无半点落地之声,就像是一片鸡毛飘然地上。 事有凑巧,张树与孟祥团并不知道这是武滕在测试他们,他们只是本能地作出反应,免得蝙蝠撞在自己的脸上,出现那种尴尬的局面。这对于一个习武之人,作出这些反应,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正是因为他们这些下意识的反应,让武滕看出了他们的武功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敌的。他们的武功,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非一朝一夕之功所能练成。 “两位兄弟的身手果然不凡,反应之快令武滕惊讶,咫尺之远,没有神速定会被蝙蝠撞面。可两位兄弟反应之快,连蝙蝠都未逃离你们之手。” 武滕见此情景,忍不住夸张起张树与孟祥团来。这也是他发自肺腑之言,喜悦之情也溢于言表。 神偷听武滕夸张起张树与孟祥团来,心里也有点失落感,虽然刚才展现了自己的听力,但武滕也未有这般的赞誉。对于他的神偷之技,更是不法展示了。 神偷并不服气,他悄然走近武滕,并未与其接触,还有两米之远,他便判定,武滕的左侧上衣袋藏着一只怀表,并且还有个链子套在衣扣上。 神偷向前一步,从武滕身边路过,离武滕足有一米之余,立在傍边,手里拿着一只怀表,举了起来:“这是哪位仁兄的怀表,不小心掉在这里。” 虽然房间很黑,可人的动作还是可以模糊看清,大家并未见神偷弯过腰捡过东西,怎么可能会掉在地上。 那怀表在黑暗中闪着亮光,声音滴答滴答地响。 武滕不由摸了摸自己的上衣口袋,口袋里已空空如也,放在里面的怀表不翼而飞,而他却无半点察觉。 刚才神偷路过他身边时,也离他有一段距离,他就怎么知道他的上衣口袋里有只怀表。就算他估计他的口袋里有东西,可是神偷并未靠近他的身体,而他也并未有人触摸过自己身体的感觉,那他又是如何将此物偷拿走的呢? 第四百九十八章归途遭遇疑人 .武滕也为其感到神奇。他不由赞叹地说:“那怀表是鄙人的,不小心掉在兄弟的手上了。兄弟的神技,真是让武滕我大开眼界了。佩服,佩服!”说着便不由双手抱拳,施起礼来。 “好,兄弟几位我非常满意。如今房屋也已找好,明日我们就在此居住。” 武滕说着又看了看店员,“这儿暂时由你负责,铃木还有其他事情,不宜在此久居。明天将房舍收拾一番,处处打扫一下,安顿下来便是。至于外围,还是保持原样,不必再进行清理。” 武滕又说了近期的联络暗语,如果有人前来,必须得有铃木,渡边,要么他亲自送来。其他任何个人前来,都不要接纳。对外就说,是一个贸易公司,正在储建,更多不必说起。 店员也一一答应。 交代好后,武滕便吩咐他们离开此地,明天按计划进行清理。完后,他便迅速移至门口,飘然而去。 接着铃木便要求店员他们离去,他殿后。 店员也不多问,便带着张树他们也悄然离去。店员心想,莫非还有人将要来到这里接受审核,铃木咋不离去呢?为避免铃木生疑,店员一没打听,二没留下来窥视,便直接走了。 还未完全离开这里,店员就听到前面有轻微的声音响起,像是蟋蟀的叫声。店员一挥手,赶紧示意张树他们迅速荫蔽起来。张树他们果然一下向四下散去,没有一点声响。 他们静静地侯在两边的树林里,盯着前头这条满是丛草的小路。他们趴在地上,透过空中的光线,发现前面来了两个人。两个人边走边轻声地说着话,虽然声音很少,可在这安静的夜里,在这无人的树林里却是那样的清晰。 “大哥,我都两天没吃过饭了,只吃了两个馒头,现在好饿。”一个男青年的声音。 “别作声,我们等会去里面看看,说不定能弄到一些野味,不一定里面还有野兔什么的呢!说话小声一点,前面看见有人往这一带来了,不知搞什么鬼,如果能知道内幕,也好讨要一些银两,那这几天的生活便无忧了。”另一个人的声音较浑厚。 听到他们这些谈话之后,店员基本知道这两人的来路了。但想到不能让其任意闯进这座屋子,免得他们发现什么秘密。 因为铃木在里面还未出来,有可能他还要考查什么人也说不定,如果让这两人贸然闯进去,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都于他们不利。因此,他必须先行将这两人拿下才好。 这两人还在细说,只是声音更少,店员他们听不太清楚。这俩兄弟走得很慢,时而走走,时而停停,并不急于要到里面去的样子。尽管这样,还是越来越近。 当他们走近店员他们时,店员一挥手,张树他们便一下窜出去,将两人团团围住。两兄弟突然见树林里窜去这么多人来,不由心慌起来,但转念一想,自己身上既无钱财,更无秘密,何惧有人来此打劫呢! 但转念一想,身上什么都没有,也可能激怒他们,被他们处死泄愤。于是兄弟两人立刻准备迎战。 他们背靠背,对视店员他们,微微移动脚步。 “不知英雄来自那路,我们兄弟俩既无钱财,更无秘密,也未招惹各位,不知各位对我们如此对待。”这是那个浑厚的声音,显然是那个兄长。 店员他们也不言语,不管怎么样,此两人已经知道他们来过这里,还想窃取什么秘密以行使敲诈,居心不良。擒获他们交给铃木,凭由铃木怎样禀报武滕,怎样处理他们都行。 店员先向张树一挥手,示意他从两兄弟的左翼进攻,张树便一窜而出,一阵攻击。可那两兄弟也非一击即溃,还与张树纠缠起来。 店员又向孟祥团挥了挥手,示意其向两兄弟右侧攻击。于是孟祥团便一个猛虎下山,直奔两兄弟的右侧冲去,气势逼人,大有势不可挡之势。 两兄弟面对两位高手左右夹攻,虽然迎敌较为艰难,眼看处于下风,可也并非立即败下阵来。他们虽然身处劣势,可也并非立即腑首称臣,还能苦苦支持。 这时神偷也赶过去帮忙,他没想到,张树与孟祥团都出击,还未能击败两人,就看出了两人用的便是以少击多之阵法。兄弟两人配合密切,因此张树与孟祥团两人武功再强,可也一时半会难以破其阵法。 神偷从中间插上这么一杆子,开始让兄弟俩有所乱阵,但又很快稳定了局势。店员不曾想到,这两兄弟饿成这样,还能以少胜多,纯粹靠的是阵法。 虽然他们武功基础也还算不错,但与张树、孟祥团相比还是稍逊一筹,再加上神偷的加入,也未能破了他们的阵法,看来他们还是有一番功底的。 店员正欲向前参战,他就不信,什么阵法还如此神奇,自己再冲进去进行一番厮杀,非破了他们鸟阵不行。 “住手,不要打了。”这次铃木来到。店员也不知铃木是怎么来到的,他浑然不知。刚才把精力只关注到这两兄弟身上了,未能关注四周,以至于铃木悄然来到,他都不知。 张树他们停止了攻击,静静地站在一傍,听侯铃木的叙说。 “都是自家兄弟,就不要窝里斗了。不打不相识,现在总算认识了。来,我们往回再走上一程,那里更加安静。”铃木说着便往回又走好几百米,在一个树木浓密的地方,他停了下来。 他向店员介绍了此两兄弟,他们一个叫袁枚,一个叫袁木,都是嘉义山区人士,在海安城谋生,被铃木看上,招来加入他们的队伍,今晚也是前来报到接受审核。没想到大水冲了龙皇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了。 听铃木这一说,店员便抱起双拳,向袁家兄弟施礼:“两位兄弟得罪了,只因本人愚笨,误将兄弟当成居心叵测之人,实在不好意思,还请多多包涵。” 第四百九十九章由美子欲搬家 “不必客气,也怪我们行为诡异,且言语中也有可疑之处,被你们攻击,也在情理之中。这更加证明你们对这座基地是十分看重的,容不得有人前来破坏,骚扰。”那个浑厚的声音说道。 铃木又告诉这兄弟俩,以后便听店员指挥。在这块基地,目前的领导者便是店员。两兄弟又客气地对店员道了歉,还施了礼,还说要店员以后多多关照。 店员也客气地回应,都是兄弟,什么事情,协力去做便行,不存在谁领导谁的说法,大家都听武滕先生的就是了。 店员又说他们兄弟智勇双全,以后定有大展宏图的机会。 店员告别铃木,说他们几位继续先行一步,其兄弟两人继续听侯铃木调谴。 铃木也赞同店员的提议,只说了句:“那好吧,兄弟先去,我还有点事。明日按计划进行。” 洪门总馆,洪震天安排陈子善去“正野皮料屋”给卧底人员讲清楚道理后,便在卧室里思考。武滕究竟要组建几十人的队伍,还是上百人的队伍。按道理来讲,队伍过于庞大,不是短时间内就能整合好的。 时间过于长了,对武滕也不利,一是保密万一出现问题,那就前功尽弃。如果人员过少,也难以跟宫本弘一进行一场硬战。这主要是看武滕想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选择什么样的突破口。 如果采用逐渐消耗宫本弘一的力量,最终达到力量的转变,然后一举击败宫本弘一,这样还可取。可是这样的话,他就必须首先从他的“除翼计划”开始。铲除了宫本弘一的羽翼,对付宫本弘一就非常容易了。 如果武滕未能认识到这一点,必须要求店员给其出这样一个点子,不然他武滕想一下子吃个胖子,将宫本弘一一网打尽,目前还难以看到他的实力。道场当时那么大的势力都被宫本弘一剪灭,更不用说如今了。 宫本弘一如今跟其来的为其妻子治病的大夫河野良子打得火热,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外人现在还无法知道而已。而宫本弘一妻子的病,到目前为此并未有什么好转。 龟田都那样花天酒地,莫非宫本弘一与河野良子还会洁身自好?显然不会。宫本弘一的伤已经痊愈,任何问题都不存在,现在唯一的问题便是物质储备点的事。但那也不是很急的事。 在这样一个没有任何重要事情的时候,其部属也肯定是借机轻松一下。他手下还有三大金刚,自然会各自发挥特长去放轻去了。 如果趁这个时机,武滕着手行动,还会有部分胜算。武滕此时对三大金刚可以用各个击破的方法较好,分别处理。他们一般也不在一起娱乐放轻,各自为战,图个清静安逸,舒服,快乐,尽兴。 因此武滕要知道现在正是他采取行动的最佳时期,当然,他自然要召集足够的力量之后了,否则再有好机会,他也不会有什么作为。 洪震天想到了这些,自然在摸清武滕真正的目的后才能实施。若是武滕的计划跟其不谋而合,那他就可以放任其去实施,如果不是这样,有出入,难以实现目的,就必须将这些计划,通过店员提醒武滕。 恰好陈子善从“正野皮料屋”那儿回来,向洪震天禀报了情况。他告诉洪震天,还是帮主想得周全,那些人的想法还真如帮主预料的那样,如不跟他们说明,定会不利于这次执行任务。 洪震天问其情况最终怎样,陈子善说没有大的问题,他们最终接受了陈子善所说。陈子善还告知洪震天,他还跟他们约法三章,将事情的重要性跟他们说得非常清楚,问题不大。 陈子善告知洪震天,刚回来的时候,遇到菁菁,据她说,她给由美子又打了电话,由美子告诉她,虽然有医生给其母亲治病,可病情依然没有明显的好转。 由美子还告诉菁菁,她有所疑虑,是否这个医生故意拖延其母亲的病。虽然用尽了各种治疗手段,西药,理疗都进行了,但还是不够明显。她还透露,河野良子有可能跟其父亲有染。 话说到这里,菁菁问其是否发现什么明显的证据,由美子含含糊糊不明说。可想而知,她是有所发现,至少发现端倪。 “由美子有什么要求没有?”洪震天还不等陈子善禀报完毕,就急于地问。 “由美子想将母亲转移出来,免得在那日本珠式会她母亲的性命甚忧。”陈子善说。 陈子善还告诉洪震天,由美子要菁菁为其租一间较好的房子,最好是一独家小院,里面设施齐全,她将要与母亲住在那里,免得再受到河野良子的残害。作为医生来讲,要害人办法有的是。 “这就是说,由美子是听到了某些话,或者感觉到了某种危机。鉴于宫本弘一是其父亲,加上其跟河野良子的不正当关系的情况下,由美子只有采取这样的办法。先回避保命再说。”洪震天分析说。 “这就会出现一个问题。”陈子善说。 “什么问题?”洪震天问。 “由美子私自带母亲出来,这还是容易的。但要长期在外居住,而且是秘密的,这恐怕不行。”陈子善说。 “说说你的分析。”洪震天也有如此看法,他要看看陈子善是怎样分析的。 “宫本弘一一般情况下会进行寻找,他毕竟得考虑惠子哥哥山本的身份,如果连寻找都不进行的话,那是说不过去的。”陈子善说。 “如果由美子通过电知或者其他方法告诉宫本弘一,就说她们只想换个环境,这样可能有利于惠子病情的好转。在离开后这样主动一说,宫本弘一也就不会有什么过问了。”洪震天又补充道。 “那就答应由美子,并且配合其母女出来,并进行接应,你看怎么样?”陈子善请示洪震天。 他看着洪震天,可是他还未立即作出决定,不知还在考虑什么。只见洪震天托着下巴,来回走了两步,然后转个身来,对陈子善说: 第五百章缘自疑被谋害 “此事暂缓两天再说,待武滕这边略为稳定之后,再将由美子母亲接出来。现在可以为其找一个尚好的荫蔽的小院,这是当务之急。” 日本珠式会。由美子正按照河野良子的吩咐给其母亲进行理疗,可是这一段时间以来,她一直是这样按照吩咐去做的,但母亲反而消瘦了不少。病情未能有丝毫的好转。 她不懂得,这是自己理疗上出了错误,还是怎么的。河野良子隔一天半天依然前来关照,每次来都十分认真地察看惠子的情况。她在惠子身上这里拔弄一下,那里捏一捏。 河野良子有一个计划,但她还未跟宫本弘一商议就已经开始实行了。那就是,她要借用药物与一些物理手法,让惠子的病永远不好,并且渐渐严重以致自灭。这样的话,她河野良子不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与宫本弘一做长久夫妻了吗? 当然,此项计划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不会在短时间见效,这样,河野良子借故给惠子治病的时间就会拖得更长时间。这也说明,她在给惠子治病当中,不畏艰辛,经过长时间的治疗,惠子还不见好,这也说明河野良子是尽了最大的努力。 到那时,就是山本将军也怪不了她。她虽是个医生,且医术高明,但世上还是有些病难以治愈的,若什么病都能治好,那世上的人不都长生不死了嘛。正因为还有生老病死,有些病治不好,也很正常。 她的这个计划未能跟宫本弘一讲起的根本原因,就是怕宫本弘一慑于惠子的哥哥山木将军,怕引起他的怀疑,而进行调查追究,对他进行惩罚。 其实这是多余的担心,山本将军想要调查的,从医学上有点名气的,不还是河野良子,而其他人根本没办法做到这些事情。 河野良子也不是一次跟宫本弘一讲过,惠子的病根本无法治好,因为她所受刺激大深,简直是颠覆性的。对于这样一个病态的女人,还有什么值得眷恋的呢! 河野良子怕宫本弘一不舍得惠子,他如实地告诉了宫本弘一惠子的病无法治好。但是宫本弘一只是口头上要河野良子尽量去治,像是拖延河野良子在这里治病的时间一样。 他以为,河野良子说惠子的病无法医治,她就可以走了,这怎么能行,宫本弘一如今又怎么会轻意让他走呢?他就没想到,既然惠子都治不好了,那何不让其就此仙去。 河野良子提前做了手脚,并未告诉宫本弘一,也只是想,不要被宫本弘一的犹豫破坏了她的计划。她的计划天衣无缝,无人能知,可她并不知晓,由美子却产生了疑虑。 自然,由美子是出于对母亲的保护,凡事小心了点。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早做准备,比既成事实后悔要好。 从河野良子来到这里之后,当初,由美子还对她极度信任,因为毕竟是舅舅派来的医生。但事隔一段时间之后,由美子越发觉得不对劲,可又不便跟父亲说起,便自作主张了。 河野良子给惠子治疗之后,惠子的精神反而较以前更加模糊,而且身体上也出现了一定不良反应。虽然不是很明显,但由美子总觉得有所异常。 以前母亲每月照来的例假,现在也没有了,按理说,母亲不会怀孕。这个河野良子也确信过,她已经给母亲采取了避孕措施。河野良子还告诉由美子,惠子以前就有预防措施,绝不会怀上孩子。 可为什么没了例假了呢?仅仅是河野良子所给药物起的附作用吗?可事前由河野良子就告诉过由美子,此类药物没有什么附作用,要她尽管放心好了。 另外,母亲的大腿内侧出现了色素较深的斑点,而且不太规则。这种斑点只散布在大腿内侧,别的地方暂时没有。由美子感到奇怪,虽然她对医术不是很懂,但出现了这些异常的现象,她总觉得不是一件好事。 她查阅了大量资料,发觉河野良子的用药明里看没有什么问题,但有些是否河野良子配置的药品,她由美子就弄不清楚了。如果这些药里有什么异常,任何人都是不知道的。 抱着种种担忧,由美子便自我决定,是应该将母亲安置到外面去,离开珠式会的时侯了。 她的自我主张,目的是为了母亲,好在母亲尽管病了,可对由美子是百般的依赖与信任。似乎她也知道,只有由美子不会伤害到她,其他的任何人,她都不会相信,哪怕是作为丈夫的宫本弘一,她同样怀疑。 一个病人还有如此的确认度,真让人不可理喻。这也是由美子执意要将母亲搬离珠式会的原因之一,这就是说,宫本弘一在这件事上,也未能让由美子相信。 由美子现在最期待的便是程君能给其电话,这样的话,就说明程君那边已经给他准备好了,至于怎么出去,她还得跟程君商议。 由美子对于洪菁菁,她的所谓的程君的相信却发自内心的。虽然从嘉义一船过来,在船上救了她,后来又在海安城有过帮助。这些接触当中,她就认定了她的程君可以帮助到她,而不会伤害她。 这或许就是她的基本判断,而这个基本判断中,她对自己的直觉非常有信心。她不觉得洪菁菁是一个坏人。如果是那样的话,也不会在船上与其并不认识的情况下而搭救她了。 在海安城,由美子也无人可用,更无人可信,唯一可信的便是她的这个程君了。她不依靠他,还会依靠谁呢。 由美子还是在给母亲惠子进行理疗,她不觉得这能损害母亲什么,反而会给母亲带来舒服的感觉,这样,她就觉得可以了。她不求是否会治好母亲的病,只要能给母亲一定的舒服感,母亲也乐意接受就行了。 她坚信母亲的精神状态是受到大的刺激而形成的,只要她由美子慢慢给予母亲一个安静的环境,慢慢地调养便一定会好。 第五百零一章细分析定地点 所以,由美子作出了决定,要将母亲搬离珠式会。珠式会太过繁杂,在那个环境里,肯定会让惠子存有不好的记忆,这样一来,惠子的精神状态不佳也有原因。加上那里总有某些不良因素存在,惠子也讳莫如深。 两天过后,武滕人员已秘密入驻租地,正在忙碌着他们的事情,人员都进行封闭式训练,外人不得而已。 这天早晨,洪震天吃过早饭,按往常一样在会客厅里喝茶歇息。这时洪菁菁跑来:“爸,由美子的租房究竟选哪里合适,昨晚我给其打了电话,她说越快越好,不能再拖了。几乎是哀求地说的,看来情况还比较严重。” 洪震天“嗯”了一声。其实这两天他也有所考虑,这房子选择哪里较好。既然答应要提供房屋,自然有他的道理。有惠子与由美子在手,虽然不能要挟得宫本弘一什么,但总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趁这个机会,也可以从由美子口中得到许多洪震天不曾知道的情况。另外,由美子是否纯粹仅是宫本弘一的女儿这个身份,还是否有其他的身份不得而知。那个令牌的情况还未曾完全弄清,这样,有了这个小姑娘,这些是否都会弄得清楚了呢! 他令人叫来陈子善,商议一下给由美子寻找房子的事情。 陈子善来到了会客厅,见帮主与洪菁菁都在,自然想到了是由美子的事。 洪菁菁为陈子善倒了杯茶放在陈子善的身前,然后自己坐下静静地等待他们的商议。 “由美子的租房之事,我们也该确定下来了。”洪震天首先开腔。 “放医院是否可行?既可以配合治疗惠子的病,同时也比较安全,无人知道。”陈子善说。看来这两天他是有所考虑的,在医院,进出人员较多,无人特别关注她们。 洪震天听后思考了一下,双眉微皱,忽然站立了起来,在房里踱步。显然,他在权衡这件事。 在医院里,自然能够及时对惠子的病情有所掌握,且能有效地医治。就是医院人多情况复杂,加上又是洪门帮的医院,万一知晓,可能对洪门帮不利。 会想的可能会觉得只是由美子选择医院为母亲治病,不会想的,是否会认为是洪门帮绑架了她们呢! 虽然由美子届时可以解释是她自己的主意,但是,要是真到了那时,一个小姑娘被吓住了,不作解释怎么办?甚至于她也默认了是她们受到了绑架,事情岂不麻烦。 她们可是有外交保护权的,日本公民,绑架日本公民,不正给了他们以此来要挟政府的借口? “此事看来很好,可也有不便之处。”洪震天想了片刻之后说。 陈子善茫然地看着洪震天,他未想得很细。只觉得由美子为其母亲租个房子,目的也是为了更好地为其母治病,这是主要的目的,自然,脱离了珠式会,她母亲也少了危险,但治病还是主要的。 仁安医院又是治病的最佳场所,张大夫也是留学归来,对于精祥病科也不是不了解,有医生治疗总比没医生治疗要好吧。而租房在别处,看病就不是很方便了。这是最方便的了,还有什么不便呢? 看着陈子善一脸茫然,洪震天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除了刚才他的担忧外,他还说:“由美子,我们还不是十分了解,我们也不确切其将母亲搬离出来的目的就是她担心的那样,如果还有别的什么目的呢?那我们不正中其下怀?” “想复杂点总没有错,毕竟她是宫本弘一的女儿,我们还是要谨慎一点为好。不管其真正是善良还是邪恶,在未完全掌握情况之下,还得慎重。”洪震天接着又说。 “由美子不会有问题的,她那么单纯的人,哪有什么谋略呢”洪菁菁这时开口,她觉得大人们想得就是太多。 “你对她有多少了解?”陈子善不由问洪菁菁,她敢出此言,定是对她有所了解,但她们接触的时间只是那么多,不一定能够了解得那么透彻。 “通过几次接触,多少能了解一些。她一个刚出校的学生,必定未能涉足日本军界或秘密组织。她有脑子有思想,自然知道我们帮助她,也是在她无人可助的情况下才想到我的,这出于她对我的信任,自然不会有其他的心思。” 洪菁菁说着又看了看洪震天与陈子善,见他们并未制止她的话,便又说:“她求助我,是说明她并无其他人所能够求助的。自然,她也不知道我的背景。” “你说的都有道理,但我们还是要谨慎对待。我们满足她的要求,为其租房,这也是体现你的能力,如果太过张扬,她对你的身份也会有所怀疑的。”洪震天看了看洪菁菁,洪菁菁认真地听着。 接着洪震天又说:“就凭你的能力,纵然你说父亲是个商人,也只是来海安城不久,能打开这么大的局面也难说,所以说低调一点要好。” 洪菁菁无话可说,她一个姑娘,纵然有自己的想法,但在父亲跟前,她的想法总是显得稚嫩的,不成熟的。父亲的想法比她的想法是要周到全面,深思熟虑,缺少漏洞。 “我听你们的,你们说咋办就咋办。”洪菁菁别无他话可说。 “在东城找一间房,那里离珠式会较远,他们也难预料会到那里去,不好寻找。”陈子善建议。 “我觉得就在盘龙街那儿找一间房,那儿是龙蚁帮与我们的交界处,离日本珠式会也不远。这样,在宫本弘一的眼皮底下,他更不会想到,所谓的灯下黑。那里交通也方便,人员繁杂,谁都不关注谁,我们的人进出那儿也方便。” 洪震天说完看了看陈子善,也就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那里人员较杂,会不会也有珠式会的人呢?万一他们的人发现,不是起不到隐蔽安静的作用?”陈子善觉得那儿似乎不妥。 “正因为人多繁杂,来一个新人什么的,没人注意。况且她们平时外出不多,只是开始进驻时出现,我看问题不大。我们觉得那儿不可能的,宫本弘一也会觉得那儿不可能,这样反而是隐蔽了。”洪震天又如是说。 第五百零二章广场精彩表演 陈子善觉得也有道理,越是不可能的地方,越是安全,除了防备珠式会的人,其他的人就无关紧要了。 他再无不同意见。只是问了一下洪震天,此事由他去办。 因为他知道那儿有个小院,是洪门帮的,许久都没人住过了,比邻上次调查局查处的那个大院,那个大院到现在还封存着,周围更无多少人经过,相对来说,那里还是安静的。 洪震天也同意由陈子善立即去办,并带洪菁菁去熟悉一下环境,并叮嘱陈子善并作好接应由美子入驻那里的一切方案,不得出现任何纰漏。 天气阴沉,似有雨水,却并未下雨。虽然没有风,可凉意依然。许多的妇女都用各色花围巾包裹着头,将那秀美的脸包住只留下一双眼睛。阴森的天,像是板着一副面孔,怒视着大地。 刚吃过午饭,街上的行人依旧是你来我往,上班的,出来转悠的人们却是兴致很高地在街上行走,场面非常的热闹。 洪菁菁在一个电话亭里,给由美子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一切都准备妥当,就等她约定时间。 由美子告诉洪菁菁,事不宜迟,等一会儿,她就带着母亲从珠式会出来。她估计着会有恃卫跟着她们,怎样摆脱他们,还没有办法。洪菁菁告诉她,只要到人多的鱼池那里,她就有办法。 商定好后,洪菁菁便急着回去禀报洪震天。 听此消息后,洪震天也觉得事情太过匆忙,便令人叫来陈子善,想了解一下他的计划布置得怎么样了。由美子下午不一会儿就要到鱼池那儿,如何将她们母女接走,而避免恃卫的发现与跟踪。 陈子善立即来到,当洪震天将情况跟其说明之后,他却胸有成竹地说:“没问题,白天出来更好,晚上她可能出不来的。我立即去安排,确保万无一失。” 洪震天也要洪菁菁跟随其去,在由美子约定的地方,悄然见面,见机行事,不要有任何失误。 鱼池边,很多的人在那儿观看金鱼吃食,有的还尝试着亲自体验。人们都围着那个水池,里三层外三层的。 广场上,还有很多的杂耍。有的在那儿卖艺,有的在那儿做着游戏,踢键子的,跳绳的大有人在。 但围人最多的还是在鱼池与一个武术表演的地方。 一个壮实的男子,傍边还有个青年。青年拿着一个鱼叉顶着那个壮汉脖子的喉咙处。壮汉双臂展开,用力往前推着,眼看着那鱼叉的手把都要弯了,可是那壮汉的喉咙象一块铁一样,顶着那尖尖的鱼叉。 人们担心起来,生怕那尖尖的鱼叉刺穿那壮汉的喉咙,可那壮汉并未反应,还是用力地向前用力。 青年也十分用劲,以至于在那里打着转转。好一阵工夫,那个青年见刺不穿壮汉的喉咙,便轻开了鱼叉。那壮汉也就用双手放在胸前,从上而下地缓缓放至腹前。他深深地嘘了口气,然后又向各位在场观看的人们施了一个抱拳礼。 人们这时终于松了口气,不停地鼓起掌来。掌声响成一片,还伴随着不断的喝彩声。 青年又拿起一个破铁盆沿着人群走了一圈,人们不停地往里面掷着碎钱,一巡过去,铁盆的钱并不是很多,可也代表人们的心声。青年还一个劲地说着:“谢谢!” 青年又拿起一个铜锣,不停地敲着,同样是沿着人群走了一圈。铜锣的响声吸引了更多的人前来观看。有的小孩子还往里不停地挤着,后面的人还有的拿着板凳立在那儿往里看着。 只见壮汉,又拿着一个小拇指粗的钢筋放在脖子上,然后一用力,那钢筋在脖子上转了一圈。壮汉又使劲将钢筋往脖子上缠,口里发出一声声大吼。他只穿着一件褂子,可以明显地看到他脖子上渐渐地变得通红。 最后将钢筋完全缠绕在脖子上,他又是抱拳施礼,人们又是一阵掌声与欢呼声,有的情不自禁地喊出了“好!” 壮汉后来又将缠绕在脖子上的钢筋又一圈一圈地松开,然后依然地施着抱拳礼。青年又拿着那个破铁盆在人群中走了一圈,人们依然往破铁盆里丢些碎钱,以示赞誉。 好戏并未到此结束。壮汉又在场地上活动起来,各种招式看得人们莫名其妙。而壮汉却在运气,下面还有更精彩的表演。人们不愿放过这精彩的表演,还是站在原地继续欣赏。 青年却在那儿准备什么,他拿来了一个大铁锤,然后从傍边的地上将一块大大的厚厚的石板移到圈子中央。而壮汉还在那儿活动,打着一套拳来,拳风呼呼作响。人们不知他们下面将在做甚,议论纷纷。 只听那个青年在圈子中央喊着:“下面为各位父老乡亲表演一个胸碎巨石。” 人们又是一阵欢呼,有的还在那儿呐喊。大多的人都被吸引到了这儿,不停地往里挤。 这时,有两个包着围巾的人往人群里挤着,一会儿挤了进去,而后面还有两个男青年,也使劲地往里挤,人们却无视一般。恰好此时那个壮汉躺在地上,青年将那块巨石放在那个壮汉胸前,那壮汉还将那石块移了移。 只见那个青年,抡起大锤朝那块石头上砸去。第一下并未真砸,只是尝试着看是否能砸到预定位置。可是许多人都用手蒙起了双眼,不敢直视。见铁锤只是轻轻地在那石块上试了一试。便放下心来,可有的人却失声地“唉”了一声。 外围刚才拥挤的那两位青年还在往人群里挤,却丝毫不见动静,人们都集中精力看着表演,哪有闲工夫管他们那么多。都想往前挤,谁不想呢? 可是前面挤进来的那两位蒙着脸的人却走了到圈的另一端,悄然地往外挤去。这时,青年抡起的大铁锤却重重地落在那个壮汉胸前的石块上,一下未碎,又来第二下,这一下的力量比第一次还要大。铁锤落在石块上的时候,石块断成四折。 那壮汉推开身上的碎石块,一个鲤鱼打挺,迅速立了起来。他向人群施礼,人群报以热烈的掌声,一片欢呼声响成一片。 第五百零三章由美子献殷情 就在人们欢呼的时候,男青年还未拿着那个破铁盆,沿着人群周围巡走的时候,在这群人的外围,一群人簇拥着离开向一辆黑色的车子走去,不待人群散开,便不知去向。 这时,那个收完钱的男青年在圈中翻着跟头,一连几个跟头翻腾开来,跃起地面很高,站在地上稳稳当当。 人群越围越多,连着鱼池看鱼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前面那两个挤着人群的青年,非常着急。他们见钻不进人群,便绕着很大的圈子围着人群转,可是他们非常失望地相互看看,不由焦虑起来。 他们定是跟着什么人,突然不见了踪影,心里惊慌起来。可是外围没有他们要找的人,而人群里是否有呢?他们不得而知,一阵茫然。他俩分两个地方不断地监视着走出的人们,察看着每一个人,生怕不小心漏掉了自己的目标。 表演渐渐接近尾声,表演的人也该休息一会了。可是散去的人群中,依然没有他们要找的人。他们偶尔拉住一个人的胳膊,仔细看了一下,还不是自己要找的人,还引起一阵白眼。有的甚至还质问他们:“干吗?” 他们也只有悻悻地漫无目标地站在原处,望着四围来来去去的人发呆。有些好奇的人们还不时地回头看看这两个忤在那儿不知所措的青年,心里有无数个猜测,可谁也猜不准他们究竟是何原因在那里发呆。 这两个人,便是跟随由美子与惠子出来的日本珠式会的恃卫。他们将由美子与惠子跟丢了。这下子事情大了,他们无法回去跟宫本弘一交差。丢了会长的夫人与女儿,他们就是陪上自己的性命都替代不起,他们的命值几个钱? 好久一会,两个恃卫在一起商议,此事咋办?如何回去禀报?如实禀报还有一说,就是人太多,十分拥挤,小姐带着夫人一直往人群里钻,可是他们怎么也跟不上,因为拥挤的人群待她们过去之后,便怎么都挤不进去了。 后来他们便到外围进行察看,可就是未发现她们的身影。他们自己想到这里,不由也想起来了。 莫非是小姐与夫人故意要躲避他们?那他们又去了哪里呢?如果有人要绑架她们,当时也可能会有叫喊声或者有某种挣扎,多少也会引起周围群众的关注,可是刚才没有这种现象发生。 怎么办?两人又在周围寻找了一番,可依然未发现她们的踪影。他们并不知,在他们不远的地方,同样有两个人在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那两人也随着人群走来走去,在广场上不断地走动,这里看看,那里瞅瞅,可目光始终未离开这两个恃卫。 天气较冷,可这里较热,不仅仅是场面热闹,气氛也是热烈。恃卫穿梭着人群之中,在所有景点有人认真观看的地方,他们都找了个遍,在确认实在找不到为止,他们便离开了这里,往日本珠式会的方向走去。 刚才,正当人群十分拥挤的时候,表演正是精彩热烈之时,那两个用围巾掩着面往人群中拥挤的女人,正是由美子与母亲惠子。她们在陈子善安排的人员巧妙的掩护下进了人群,又旋即从另一侧钻了出去。 她们被簇拥着向外走去,离开人群的那一簇人群,正是掩护着她们离开而乘上了一辆汽车,驱车离开了这里。 这一群人中,自然有由美子所谓的程君洪菁菁。她带着由美子其及母亲惠子上了车。当时见着程君的时候,由美子高兴得简直要跳起来,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程君!”接着便扑了上去,一把将洪菁菁拥紧。 由美子将脸紧紧地贴在洪菁菁的脸上,泪水便不自觉地从她那稚嫩的脸上流了下来。 洪菁菁也十分怜惜地用手拭着由美子的泪水,安慰地说:“不哭,免得惊动大家。我们这就去那个小院,你肯定喜欢的。” 由美子松开了洪菁菁,脸上堆满了笑容,根本忘记了身处何处。她盯着洪菁菁看,看得洪菁菁都不好意思起来。 洪菁菁也傻傻地看了一眼由美子,在她的脸上轻轻地捏了一下,由美子也学着洪菁菁的样,也在洪菁菁的脸上轻轻地捏了一下。俩人不由同时轻轻地笑了起来,似乎忘记了所有的烦忧。 惠子见此情景,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不知她是为什么觉得好笑,在这一路,她都是神色木然地跟随着由美子做着一切,没有丝毫的表情。 车子很快到了那个院子的附近,他们停了下来。洪菁菁告诉由美子到了,要她与惠子依然用头巾包住面部,跟在两个恃卫的身后向院子走去。 她在后面殿后,几个人大摇大摆地向前走,跟来来往往的人一道向前走去。那个院子的门早已打开一条缝,似乎早就做好了准备。 当洪菁菁一行路过那个小院的时候,他们迅速进了院子。洪菁菁在后面见并没什么人注意他们,也就拐了进去,随后院门悄悄地关上。 进了院子,由美子东看看,西看看,觉得哪里都符合自己的心愿,便高兴地在院子蹦蹦跳跳。 “程君,你太理解我了,你选的院子跟我想像中的一模一样,太谢谢你了。”说着由美子又跑到洪菁菁跟前,给了洪菁菁一个结实的拥抱。她一边拥抱着洪菁菁,一边在她的背上轻轻地拍了两下。 洪菁菁也照着由美子的背上,轻轻地拍了两下:“好了,你看看你的床是不是满意?” 洪菁菁又带着由美子去了她们的卧室,一张宽宽的床摆在那儿,紫色的窗帘,床边的两个床头柜上,有一侧放着一个台灯。门背面还放着一个挂衣架,屋里还有个两张沙发摆在一侧。很宽敞的一间卧室,尽管放置了一些东西,依然显得那样的宽敞。 由美子一下子扑在床上,床是软软的,由美子扑在上面,将她弹了起来。她干脆在床上滚了两滚,很是舒服地躺在那儿。她跟洪菁菁说:“太好了,你想得真周到,我就 第五百零四章宫本布线追查 “嗯,喜欢就好。这里还有厨房,如果你们自己弄点东西吃的话,厨具都有。我还给你们雇来了一位厨师,想吃什么东西,他们都可以给你们做。”洪菁菁跟由美子说。 洪菁菁说着又带由美子出外面看看,而且洪菁菁告诉她,她如果不满意,可以给其再换,既然帮忙,就要帮到底。 由美子看了看厨师,想了想,然后对洪菁菁说:“程君想得真周到,我完全满意,谢谢程君费心了。” 洪菁菁也如释重负,她一再告诉由美子,不需要感谢,这是她应该做的,既然是朋友,就得相助。还说,以后由美子如果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跟这里的厨师说好了。 洪菁菁还告诉由美子,关于这栋房子的戒备问题,她不容担心,她都安排好了。只是一般情况下,她们不要外出,尤其是近段时间,是何原因,她应该知晓。 由美子一一答应洪菁菁的要求,并且娇声娇气地说:“一切听程君的,程君要我咋样,我就咋样,绝不反抗。”说着,还一脸诡异地看着洪菁菁。 洪菁菁明白,那是一个少女的情怀初绽时的娇羞。由美子那含情脉脉的表情,哪怕她同样作为一个少女来说,都能感觉得到那股柔情。 洪菁菁走近由美子,给了她一个拥抱,哪怕一个少女的拥抱,对于由美子来说,都是非常的及时,更何况由美子把她当成了一个少年呢! 由美子非常满足地眯起了眼睛,满脸微笑,然后她嘴一抿,睁开眼对洪菁菁说:“谢谢程君!” 洪菁菁又带由美子去各处看了看,包括卫生间,浴室,都一一看了一遍。由美子都非常满意,无二话可说。她只是一个劲地夸洪菁菁想得太周到了,甚至于比她自己来做都要好。 洪菁菁也未再跟由美子客气了,她跟由美子说完,就要离开。 由美子也是依依不舍地与其告别,眼睛直盯着洪菁菁走出屋外,久久地站在原地。然后,她象只小燕子一样地飞快地在屋内跑来跑去,显然是极度的高兴。 洪菁菁出门之后,悄然将锁从外面锁上。她知道,在这个小院的侧后方还有一道暗门可以进出,只是外人一般不易察觉。 而在院内与隔壁相邻还有一条门,可以通到隔壁屋里,隔壁屋里正是洪门帮的一家铺门。这个小院的厨房正与隔壁的厨房相连,烟囱从隔壁而出,因此就算这家小院如何生火做饭,都不能看到有丝毫的迹像。 正当洪菁菁走出房屋不久,外面便有位清洁工模样的人来到这里清扫卫生,他将这条街,尤其是靠近门口的台阶清扫得干干净净,外面看不出有个进出的任何痕迹。 洪菁菁回到了总馆,将情况跟洪震天作了禀报。这时陈子善也来到了会客厅,洪震天又将情况跟其说了一遍。 陈子善向洪震天禀报了另一个情况,日本珠式会的人回去后,已经禀报了情况,现已派出一些人出来巡查。今天那个广场上已经有不少人在那儿活动,虽然他们不动声色,但可以看得出来,他们是日本珠式会的。 除了在这里以外,在漳宁码头上也出现一些可疑人员,估计也是他们的人。他们控制这些地方,主要是怕有人挟持由美子与惠子她们坐船离开海安城。 “在龙潭关隘也有人在那儿,看来宫本弘一已经在寻找由美子跟惠子了。”陈子善禀报。 这时洪菁菁也说话了: “由美子当初是跟宫本弘一说带母亲出去散散心,长期窝在家里实在太闷,出去走走有利于母亲的心情,利于她的病情好转。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宫本弘一也不好阻拦,便只有派了两恃卫跟随。” 洪菁菁接着说:“这就是说,宫本弘一到现在都不认为是由美子自己逃离,他只有怀疑有人绑架了由美子,或者是由美子走失。” “你不是说由美子事后会告诉宫本弘一的吗?她用什么方法告诉宫本弘一告诉宫本弘一?”洪震天问洪菁菁。 洪菁菁此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是好。这个问题,刚才她并未问起由美子,由美子也未提起。由美子只沉浸在新居的喜悦之中,为感谢洪菁菁一切想得周到,在那里动情,却不曾说起此事。 “我还未问起此事。”洪菁菁低着头回答。她想起在小院里跟由美子卿卿我我的时候,竞忘记了要事,不由脸泛红。 “由此看来,宫本弘一可能认为其女儿是被绑架或走失。这样一来,他可能还会报警。”陈子善说。 “但是现在警察局还没有动静。从各方面的情况分析,估计宫本弘一自己先寻找一阵子,实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可能就会报警。”陈子善又补充道。 “要不我去小院问问由美子,看她以什么形式跟宫本弘一说起此事?”洪菁菁眼看着洪震天,询问。 “此事不急,你刚从那里出来,现在又急于去那儿不太方便,待到晚上再说,那时没什么人了,安全些。要知道,日本珠式会的人正到处活动,查得正严。”洪震天告诉洪菁菁,现在不必着急,既然事情提前跟由美子说过,她也会有办法的。 日本珠式会。宫本弘一气得在房里团团转。他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与妻子去了哪里,尤其妻子还在犯病期间。如果是走失了,也不见由美子求救,她也应该知道打个电话回来吧。 如果是被绑架了,那也应该有人来电告诉目的的,可现在杳无音讯。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现在还蒙在鼓里,不知所措。 派出去的人都没有回声,显然是毫无线索,不然多少都会有点消息的。可现在什么情况都没有,死一般的沉静,这就更令宫本弘一心慌。 他在房间里不停地走来走去,心神不定。这时河野良子来到房间,看着宫本弘一一脸焦虑,不由关心地问:“有消息了没?” 宫本弘一没有作声,还是一脸沉着。见宫本弘一没有作声,河野良子也知趣地坐在一旁再不言语。 第五百零五章宫本见女留言 良久,河野良子又开腔了,她似乎觉得宫本弘一的情绪有所好转,因为他示意河野良子自己倒些咖啡喝。 她一边倒着咖啡,一边说:“我们是否去小姐的房间看看?看看她在房间里留下什么没有。” 河野良子分析,由美子肯定是将其母亲转移了出去。河野良子感觉到,她的一些做法,或许让由美子产生了疑虑,但她不能将这个理由告诉宫本弘一。如果告诉了宫本弘一,她不知道宫本弘一是何反应。 河野良子猜测,由美子肯定不确信,自己能够治好她母亲的病。由于由美子的担忧,她才有可能出走。 “去她们房间又能看出什么来呢?”宫本弘一不相信去由美子母女住的房子能够得到什么信息。但河野良子这么一提议,他觉得看看也无妨,看看她们临走时房子是个什么状态,也可以判断一下她们出走的情况。 “那我们走吧。”宫本弘一提议,于是河野良子起身,随着宫本弘一向由美子与惠子的房间走去。 宫本弘一慢慢地走着,河野良子起初想挽着宫本弘一的胳膊一起走的,突然一想,觉得不妥,便悄然跟在宫本弘一的身后。 临到由美子的房间时,河野良子为宫本弘一推了房门。 屋内物件整理得整整齐齐,各种物件放置有序,没有丝毫的零乱。桌子上还摆着书籍,其中一本书还翻在那里,显然是由美子看到了那儿。一片精致的印着富士山的小书签夹在那儿。 宫本弘一走近那儿,翻了翻那本书,看了看那本书的书名—-莎士比亚的戏剧《麦克白》。书本翻在第四幕那里—— 在麦克白的城堡内,医师及仆人看见麦克白夫人梦游,尝试从手上洗去看不见的血迹。最后,麦克白夫人死于神智错乱。 麦克白得悉军队已经迫近城堡,但他想到女巫的警示,仍然感到安心。当他接到夫人的死讯时,他显得漠不关心...... 宫本弘一不知何意,女儿怎么会看这些书。他虽然知道女儿喜欢看书,而且涉及很广,但女儿正在看这本书跟其失踪又有什么牵连呢?这恐怕并无联系。 不过,宫本弘一看着女儿看这些悲剧性的文学作品,足可以知道她内心的忧郁及暗淡。可能是由于惠子的病让由美子的情绪不佳,并且极度恐慌。 桌面上还摆放着其他一些书籍,宫本弘一也未一一去翻看,他此时也没有兴趣去研究这些书籍,更没有兴趣去探讨书中的情节,人物的命运。他现在最想要的就是要找到她们,至少要知道她们的相关线索。 桌台的墙上,挂满各种小玩物。有的是画,有的是布做的,还有的塑料制作的,各色各样,形形色色。有的栩栩如生,有的憨态可掬,有的是象征手法制作的,都表现出多种不同性格特征。 宫本弘一更没心情去欣赏这些玩物,他只是瞄了一眼便将注意力放在了别处。他抽开由美子书桌的抽屉,一张信纸赫然映入他的眼帘。他拿出一看,真是由美子亲笔,只见上面写着—— 亲爱的爹地: 首先请你原谅女儿以信的方式跟你说这件事,更请你原谅的是女儿用这种方式暂时离开你。 女儿不是生你的气,也不是为了什么。母亲犯病以来,你也无微不至地关心。但你事务繁忙,难以抽身出来照顾母亲,母亲由我这个做女儿的来照顾理所应当。 鉴于珠式会这个环境,母亲的病情不仅未能取得好转,反而有趋严重。这自然不是你愿意见到的事情,也是我不能忍受的事。 在这样一个环境里,治疗的作用不大,反而还有可能带来一定的附作用。女儿查阅了许多资料,觉得母亲在一个安静而没有任何打扰的情况静养更为合适。由此,女儿自己作主,带领母亲暂时离开珠式会,去一个安静的地方静养。 我保证回归时定会给你带回一个健康的母亲。请你不要生气和担心,更不要寻找了。我很安全,无人知道我的身份,更无人能够伤害得了我们。一切都不要顾虑,更不要到处寻找我,兴师动众,那样反而暴露我们的行踪,给我们带来危险。 女儿在这里向爹地请安。就此别过。 由美子 信写到这里便没了。宫本弘一看了信之后,抬起头在那儿一动不动。他想得很多,可是又想不出其他什么理由来。 河野良子看宫本弘一立在那儿不动,便从宫本弘一手中拿过信纸也看了起来。看着看着,她的脸上反而露出了微笑。她觉得由美子母亲既然以这种方式离走,也不妨是个好办法。 她想,惠子这下停止了治疗,病情有可能恶化下去。当初河野良子虽然只是控制她的病情避免恶化,采取了一些措施,但也不想很快的让其恶化下去,只是让其慢慢地变得不可逆转。 但由美子她们这一出走,没有药物的控制下,惠子的病情很快便会出现河野良子所希望看到的那样。出现那种情况,责任可不在河野良子身上了,而是她自己身上,而是在她女儿的身上。河野良子这时也爱莫能助了,只有任其下去。 可是河野良子还是在看完信后,故作惊讶地说:“这可能不行的,没有药物的控制,惠子的病情可能会更严重。” 她这样说来,也是为了避免以后负责任而已。她并不是一心为了惠子的病,其实她心里在暗喜。这样一来,她就跟宫本弘一没有任何障碍地在一起了,别人谁人能知? 宫本弘一还是没有作声。良久,他才缓缓地坐在那张桌子前的椅子上,低声地说道:“由她去吧。” 河野良子也并不说什么,只是走到宫本弘一的身边,双手在宫本弘一的双肩上按摩起来。她轻轻地捏着宫本弘一的双肩,然后又捏着他的双臂,完子之后又在宫本弘一的背上轻轻捶打着,替宫本弘一解除疲乏,让他的精神能够好转起来。 第五百零六章撤人员生新疑 宫本弘一微微闭着双眼,任由河野良子的捏拿。他感觉身体舒服了不少,精神顿时也爽快了许多。他干脆起身,躺在床上,任由河野良子为其按摩。河野良子是个医生,知道许多的理疗方法,更知道如何让人的身体放松,让人的精神舒畅起来。 医生的职业让其在宫本弘一的身上得到了充分体现。她内心也十分地享受这种理疗,虽然是对宫本弘一,可最终得到好处的,也有她自己一份。所以,河野良子见宫本弘一的情绪不佳时,身体显得疲惫后,自然做起了这些动作。 宫本弘一的精神好得很快,就像是突然打了一剂兴奋剂,突然翻身将河野良子拉倒在床上。 宫本弘一抑制不住内心的那股情绪,那股突然升腾起来的情绪,便情不自禁地做起了这些。 河野良子也就势配合宫本弘一,她暗自庆幸宫本弘一从刚才的颓废中解脱出来,又回到了那个如猛虎一般的宫本弘一。 他们就这样即兴地滚在了一起,一直到双方都觉得满意为止。 过了好一会儿,宫本弘一突然想起来什么,便一骨脑起来。他也不管河野良子是否起来,便说了一句:“我去安排一下。”就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河野良子不知道宫本弘一因何事这样焦急地走了。她在床上舒展着身姿,然后起床下地。她在地上兴奋地扭动身姿,翩翩起舞,脸上洋溢着甜蜜的微笑。 河野良子又走到一面镜子前,在那里左看看,右看看,又转身看看自己的背部,自我欣赏了一会,脸上露出自豪的表情。自然,河野良子对自己的身体十分满意,不仅仅是男人们看到她的身子满意,更重要的是她自己也觉得很好,便充满了自信。 自我欣赏了一阵之后,河野良子也穿上衣服慢慢地走出了这间房间,向宫本弘一的办公室走去。 走到门口,办公室里走出了几个人来,他们见到河野良子也热情的打着招呼,河野良子也客气地点着头。她的脸上露出微笑,也算是对他们报以热情。 他们走了之后,河野良子走进了宫本弘一的办公室。宫本弘一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十分自然的样子。刚才的焦虑一扫而光,荡然无存。 见河野良子进来,宫本弘一要其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对她说:“既然她们是自己出去的,就不要再到处派人去查了。 就像是由美子说的那样,越派人查,她们就越不安全。外人会认为珠式会里肯定是出了大事,不然怎么会派那么多的人到处查什么呢!万一是知道她们出走了,岂不坏事。” 河野良子没有作声,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依然温情脉脉地看着宫本弘一。 宫本弘一看着河野良子,见其并未说什么,也就不再说起此事。他还是觉得需要河野良子做些什么,比如准备一些药物或者提供一些治疗方面的建议什么的,以便由美子回来或者请教此事时能有个很好的帮助。 宫本弘一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用手摸了一下后脑勺,来回地在房间里踱步,神情十分严竣。 河野良子见宫本弘一突然变得惊恐起来,不知出了什么事,还是不见了什么重要东西,也一头雾水。她只是惊讶地看着宫本弘一在那里转来转去的,插不上半句话。 转了好一会儿,宫本弘一在河野良子的身边停了下来,看着河野良子,他那目光,让河野良子非常陌生,咄咄逼人的样子,真让河野良子恐惧。 “你知道她们提前租好了房子了吗?”宫本弘一突然问河野良子。 河野良子那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到了地上,就这么一个问题,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呢!没提前租房子,不知道出去租吗?她又不是一个小小孩,毕竟是一个大姑娘了,给她一个男人,还生不出孩子吗? 租房子这样的事情,多么简单,有什么难的呢?河野良子并不知道宫本弘一想要说明的意思。 宫本弘一是在想,由美子如果是提前租了房,那说明由美子还有接应的人,也就是说,此事除了她知,还有人会知。但这个人是谁,他宫本弘一可不知道。他想,这个人肯定不会是珠式会的人,他们不敢背着宫本弘一做任何事的。 如果不是珠式会的人,那又是哪里的人?她由美子在海安城既没亲戚,更没朋友,她过来也就一两月的时间,想认识一个朋友,不仅时间不够,甚至机会都缺少。她每次外出,都有恃卫相随,怎么可能有机会去认识这么有深厚情感的朋友呢! 她总不会是出钱让人做这些事的吧?在种种可能被否定之后,宫本弘一又想到了这样一个问题。这倒是有可能的,由美子可以跟一个人说,如果那人替其租到房子,她到时给多少好处费等等。 如果是由美子出去之后再租房子,那就很难了,万一当晚租不到房子,那只有住旅馆。而她也会担心宫本弘一派人出来查找,将其查出带回。 这些都不是紧要的,最为紧要的,也是宫本弘一最为担心的是,由美子在海安城认识了什么朋友,由她的朋友在帮她。而她的所谓的朋友又是宫本弘一不了解的,是何底细,是敌是友都未能分清,那问题就大了。 但是由美子信中都那样提醒了宫本弘一,他宫本弘一还用得上那么担心吗?由美子也不是一般的孩子,他宫本弘一也是知道的。既然她都在信中那样说了,宫本弘一就相信她一回。他也肯定,没有人能够伤害得了她。 他刚才的吃惊,是因为他宫本弘一突然想到,这件事突然变化,未有半点蛛丝马迹,一个小姑娘却做出了这样一件让他吃惊的事来。而宫本弘一事先却没有察觉到任何疑点,让她就这样预谋之下成事了。 第五百零七章获悉红雷欲婚 他不知是高兴还是沮丧。高兴的应该是,由美子继承了宫本弘一的遗传,至少也是潜移默化,凡事都以谋略求胜。由美子这件事的谋略,让其无任何察觉,天衣无缝。 沮丧的是,就是连自己的女儿,都不与其进行商议,这是对他极度的不胜任了。但宫本弘一又觉得欣慰,毕竟由美子可以用计谋来做事了,哪怕此事是针对他宫本弘一的,他内心也感觉欣慰。 不管怎么样,宫本弘一将此事到此为止,不再派出人员,就等由美子来电索求支援,或者最终搬回来。自然,惠子的病好了也罢,未好也无所谓了,只要她们回来便罢。 已到晚上。洪门帮总馆,吃过晚饭后,陈子善便向洪震天禀报,日本珠式会派往外面的人都已撤除,看来由美子给宫本弘一确切的信息了,或许他感觉到由美子没有了危险,由美子又坚持要这样做,便只有将人员撤离。 “武滕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洪震天问。 “武滕那边已有近十天左右,我们的人现已到了五人,另外有五人不知来路。听店员说,有两人是嘉义的,有三人是宾城的。”陈子善回答。 “人员有什么特征?”洪震天又问。 “个个功夫了得,都是一些有点本事的人。但他们武功有余,脑子不足。听店员说,他略出一点小计谋,他们人人蒙在鼓里,不知究竟。不过店员说,武滕希望店员再召集五人左右,他们再召集五人左右,暂时凑齐二十人。”陈子善回答。 “他们近期有什么活动没有?或者有什么计划?”洪震天又问。 他想具体了解武滕近期的活动情况,如果正如洪震天当初为他们设想的那样,他便放心了,如果有所不同,他要及时掌握动向,与其预订的计划一致,他便不予以干预,否则,便会通过店员给武滕建议。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还跟我们预想的一致。武滕已经安排铃木特别注意珠式会三大金刚的行动规律,这就可能说明武滕还是从‘除翼计划’开始。他也知道,如果不除掉宫本弘一的羽翼,要想彻底伤害宫本弘一是不可能的。” 陈子善接着说:“据‘猎人’禀报,珠式会三大金刚近段时间也比较放松,常去醉香楼消谴。” “这就是说,中棠屋那边的动静不大?他们还没有将主要的精力放在那里,像是在放假一样?”洪震天又提出问题。 “目前从杨华叔叔那里送来的情报来看,情况依然是跟以前没有大的区别,但也有小幅度的进展,不知何意。”陈子善又如实回答。 “调查局那边有什么新的消息没有?”洪震天又问。 近期,他主要关注武滕这里,加上由美子又突然要出来居住,他具体在这些事上想得较多。没有特别的情况,陈子善他们也未能跟其说起其他事情。只是洪震天这时问起,陈子善才如实一一禀报。 “哦,对了,调查局的江红雷可能近期要完婚,这是杨贵先的主意。杨贵先觉得总局的特派员还未到来之际,先将江红雷的婚事办了,免得特派员一来,事情较多,又要耽误一段时间。”听洪震天问其调查局的事,他便想起了鲁伯跟其说的这件事。 “好啊!现在正是时候,我们也没有大事。此事跟卢玉阳商议一下,近期作好准备,答应江红雷。反正两个青年都情投意合,我们也不反对,借这个机会,小瑛子进入了江红雷家,也便于了解到更多的情况。”洪震天极力赞同。 “此事还是由刘总管去办较好,子善你就不要过问。去把刘总管叫来,我跟他说。”洪震天又吩咐陈子善派人叫来刘恃成。 陈子善便走到门口,跟恃卫说了一下,恃卫便去叫刘恃成。 刘恃成迅速来到,洪震天叫其坐下再议。刘恃成坐下之后,洪震天便对其说:“江红雷近期将要与小瑛子成婚,此事由你去跟鲁伯与卢玉阳商议具体事项。将婚事办得越热闹越好,这是调查局的科长结婚,很正常的事。” “这是谁家的想法,是我们的还是调查局的?”刘恃成问。他还不明白,突然提出办这件事,是调查局的想法,还是他们的想法。如果是他们的想法,还得有人家江红雷愿意才行。 “这是杨贵先的想法,他觉得趁特派员还未来海安城之际,将江红雷的婚事办了,免得特派员一来,江红雷又要配合去忙,事情就得又往后推。杨贵先也不想这样,他觉得此事办完,他也就对得起老局长了。”陈子善将情况作了介绍。 “哦!”刘恃成这时知道了是杨贵先的主意。他觉得此事现在办理也是最好时机。但是他觉得,洪门帮最好不宜出面,这是卢家寨跟调查局的事,鲁伯参与,因为小瑛子已认鲁伯为干爸,可以理解。 洪震天沉思了一下,觉得刘恃成说得有道理,他洪门帮除了鲁伯参与以外,也没人参加。至于鲁伯,还没人知道是洪门帮的人,如果需要一些人员帮忙,也从鲁伯那边派出,海安城这边就不参与。 但是在内部,刘恃成还得去跟卢玉阳与鲁伯商议,此事如何去做,原则是尽量把场面办得大一些。 “好,此事我尽快跟卢玉阳商议一下,然后再向帮主禀报。”刘恃成说。 “好,这事就这样办。刘总管近期先将此事落实,其他事情可以暂时放一放。你可以去了。”洪震天对刘恃成说。 刘恃成随后与他们告别,便即刻离去。 随后,洪震天又安排陈子善,近期迅速确定另五个人,将这五个人交给店员,让其迅速去那里报到,完成武滕他们的初步计划,以便他们迅速采取行动。 因为此时的珠式会比较放权,其人员都各自休假般地寻欢作乐,恰好便于武滕他们采取行动。这样一来,既可挫败宫本弘一的锐气,让其短期内难以恢复元气,同时也可牵制其在中棠屋的行动,一举多得。 第五百零八章贵先亲自筹办 调查局里,杨贵先正在跟江红雷说起他的婚事。 “听说女方答应了近期举办婚事,你还有什么想法?”杨贵先问江红雷。 “没有了。站长说怎么样,就怎样。”江红雷回答。 “都是你的事,你是主角,不能我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的,知道吗?这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考虑到我是你父亲的部属,加上你父亲对我的恩惠,他不在了,我不能不管你。” 杨贵先停了停,看江红雷并没说话,只是低着个头。他自然觉得江红雷有点不好意思,便接着说: “如果这次不抓紧时间办了此事,以后就难说有时间了。你也知道,特派员喊来就来,那时哪还有时间呢?加上局势并不稳定,很多危机都潜伏在那里,何时暴发,你我都难以掌握。此时情势最好。” “昨日我问了一下女方,她说定在后天怎样,我暂时还未答复于她。如果站长觉得合适,那就定在后天,你看意下如何。”江红雷向杨贵先禀报。 “后天可以啊!那就后天。你叫上几个人将婚房布置一下,其他事情我来替你安排。另外,你看还需要请哪些人的,写个单子,我都安排人去做。你就准备好做你的新郎便行了。”杨贵先也非常高兴地跟江红雷说。 婚宴定在海安城最大的酒店,玉香阁。这里办酒席,是有身份的人才去的,各路宾客到场,也觉得有面子和气派。 他又准备了几辆车子,到时可以接送新郎新娘。至于新娘的娘家人,他们自己乘车来到海安城,至于走的时候,近处的调查局也可以安排车辆相送。 他又安排人写请柬,安排人去玉香阁联系,那天他们可以包上一间最大的餐厅,在那儿举行一场现代的隆重的婚礼。这也是调查局的荣光,其他部门还没有先例的,这足以说明调查局体恤下属,上下一心,关系融洽。 杨贵先比自己结婚时还要快乐与高兴,这也是替人作主。当初杨贵先是受人之托过的,这事儿,他得办得隆重一点,也是了却一桩心事。 他似乎也预感到什么,自己可能在这个位置上干不长了。缉查共产党地下组织之事,他杨贵先可以说是被称之不力的,不然,上面也不会一二再,再二三地派人来这里督查,这自然是对他杨贵先的不信任。 明眼人都会明白,只是不明说而已。所谓的共产党重要人物的出现,又可能回到了海安城来,这可能只是个借口而已。 不干了,退休可以,但杨贵先早就想好了不接受调职,调到哪里去不还是一样?自己未能受到别的制裁就很不错了,退休离职,是最好的结局。 这几天他的眼皮老是一个劲地跳,当初他还以为是好事来临,这不,江红雷要进行婚娶了,不是好事又是什么呢! 但对于杨贵先来说,这是别人的好事,当然也跟自己挂边。但正像是民间所说的:左跳官司,右跳财。 杨贵先跳的眼皮却是左眼,这就是说跟官司连在一起。他左分析,右分析,这官司来自哪里?他一不借高利贷,二不赌钱打牌,三不跟任何人有生意来往甚至发生过过结,哪来的官司呢? 想来想去,杨贵先还是想到了这件事上来。上级要派特派员下来,显然是针对他。至少是对他极度的不信任,甚至于完全不相信他了。 这可能不仅仅是不相信他的能力,更可能是不相信他的工作态度。如果严重一点看的话,还可能不相信他的立场。 所以说,杨贵先想尽快将江红雷的婚事办了,到时自己不在位了,连这件事可能都帮不上他的忙。 好在现在还在位,有些事情还有一定的号召力,有些事情还能够办的。他也不想欠着江红雷父亲的,还要欠着江红雷本人的。那样他杨贵先就真的太缺少人情味了。 江红雷走后,杨贵先迅速作了安排,坐在办公桌前想着这一些,越想越觉得这么多年来的确是一事未成。 不仅是这样,由于自己没有发展,还影响了部属们的发展。如果他得到升迁,调往上层,那他的下属不也一个个会得到升迁吗? 这时有个部下进来禀报杨贵先,这次请的宾客中,为何没有警察局的人呢?要不要补上一两个人的名字,比如局长和副局长他们。 杨贵先在那儿想了想,没有作声。他并未没想过这些问题,他觉得请也不好,因为他怕他们以为这是做给他们看的。 人家不会说,你杨贵先倒好,为部属举行这么大场面的婚礼,讨好部属,那他们以后怎么办?他们的部属结婚了是否也要这样做呢? 他们如果不这样做,那他们的部属怎么想?可是他们做了,可这又是他们不愿意做的事,这岂不让他们为难吗? 假若不请他们来,他们可能又会说,你杨贵先看不起他们,这么大的事情,连他们都无视。 他们也不知道这场面究竟有多大,也好给自己留下余地。万一有部属私下说起此事,他们也可说反问:“你们亲眼见过那场面吗?那只是杨贵先在作戏而已。” 杨贵先这时坚定地对那个部属说:“不要添加他们了,反正我们也未请其他部门现任高官。有个别政府部门的人,都是些已退休在家的无关紧要的人士。” 那个部属便不再言语。其实杨贵先早就想好了到时怎么说,他可以说,他们事务繁忙,杨贵先本部门一个职员举行婚礼,就不烦扰各位大驾了。 再一个也怕招待不周,没有什么好吃好喝好送的东西,又加上婚礼杂事较多,主角又是新郎新娘,怕怠慢了各位大佬。 杨贵先不是个投机的人,也不是个很灵活的人,别的人可能会借用一切机会去跟各种人物保持良好的亲密关系,有的人还会想尽办法举办一些活动去获得这样的机会。可杨贵先太过老旧,他也看不惯这些作为。 如果非要他去这样做,那无异于逼着他去做违背自己良心的事,无异于逼迫他做自己坚持反对一辈子了的事情。 第五百零九章瑛子绣鸳鸯枕 江红雷先是给鲁伯去了个电话,告知他,江红雷立即要去嘉义给他们送礼金。鲁伯倒是说得客气,说礼金就免了。但江红雷坚持要送,并说规矩不能改了,那样别人会说他江红雷不懂规矩,在社会上传起来不好。 鲁伯也就同意他去了。 一路开着车,拉着些东西,还带有一些礼金,有一个手下陪着他一块儿去的。场地的事不用他操心了,杨贵先组织安排着。 来到鲁伯那儿,江红雷先是行了礼,礼貌地称呼着鲁伯为父亲,必竟小瑛子是鲁伯的干女儿,他自然得叫鲁伯为父亲。 鲁伯将江红雷带到客厅,对江红雷说:“你那边都安排好了没有?” 江红雷告诉鲁伯,海安城那边都安排好了,一切都由杨贵先站长布置安排好了。这就请鲁伯放心,该请的人都写好了请柬,场地都已选定,是在玉香阁。 鲁伯听后也觉得能够在玉香阁举办婚礼,场面是不错,显然很是贵气。这一点杨贵先还是心中有数,虽不是什么大场面,但在海安城里,能够在那里举办婚礼,是没有几家的。 “准备好了我就放心了。如果要你一个人去安排的话也是太辛苦,杨贵先还是挺能关照你的。”鲁伯又夸了一句杨贵先。 江红雷又简单地说了其他一些情况,然后坐在那里静候鲁伯的吩咐。 鲁伯觉得该说的都说了,该问的都问了,剩下的便是他们小两口见面去叙说细节去了。鲁伯便要江红雷去小瑛子的房间,与小瑛子详细说起此事,毕竟是她的吉日,怎么弄,只要她满意就行了。 江红雷只说跟鲁伯说就行了,鲁伯可以作主。但鲁伯还是要江红雷去见见小瑛子,他们都好久未能见过面了。 当初鲁伯将这个消息告诉小瑛子的时候,小瑛子心里一阵甜蜜,脸上泛出的红晕,鲁伯是清楚的。既然能够跟自己喜欢的人走进婚姻的殿堂,这是每个小姑娘梦寐以求的事情。 如今事情就在眼见,可想而知她内心的喜悦。 江红雷在鲁伯的催促下来到了小瑛子的房间。小瑛子的房门是关着的,他也不知道小瑛子在里面干什么,便轻轻地敲了一下门。 小瑛子柔声地问了一声:“谁啊,请进来吧!” 江红雷便推门进去,可是小瑛子并未往门口看,还是低着头在那里绣一件什么东西,聚精会神的样子很是庄严。 那是她听到江红雷说要就在近日举办后,她才做的。她是在绣一个枕头,上面有一对鸳鸯在小池塘戏水。颈脖相交,身体交接,目光对视,十亲密的样子。 江红雷见小瑛子在那里认真地绣着,也静静地进了门,立在门口边,远远地看着小瑛子在那里一针一线地绣着。 进来了个人,却没有出声,小瑛子觉得有点奇怪,便抬头向门口看了看。一见是江红雷来到,赶紧停下了手中的活。她慌忙起身,一边将枕头套放在桌上,一边说着:“是红雷君过来了,怎么不出声呢?过来坐吧。” “我怕打搅你干活,真的不好意思。”江红雷客气又礼貌地说着。小瑛子那么专心地在那里绣着他们共用的枕头,他真有点不忍心打搅她。 “你来了,我在干什么事都得停来了不是,你才是最重要的。”小瑛子回答。 “你这样说就羞愧我了,你才是真正的主人,尤其是我心中的主人。你是女神,其他所有的人都是配角。”江红雷十分恭维地说。 小瑛子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可是她心里还是非常喜悦。她这时拿起刚才正在绣的枕头,递给江红雷看:“你看喜欢不?” 江红雷拿起了那只枕头套仔细看了看,然后又看了看小瑛子,深情地说:“绣得真好看,你心灵手巧,天资聪慧,这绣得象真的一样。” 小瑛子看了一眼江红雷,便又低下了头,显得很不好意思,不由嗔怪地说:“哪有这样夸我的呀!” “来,坐下,我给你倒杯茶。你看我光知道跟你说话,都忘记了给你倒茶了。”小瑛子说着便迅速去江红雷倒茶水。 江红雷急忙拦下小瑛子:“这点小事,我自己来,你请坐下。”说着他将小瑛子按在桌子边,自己便去倒茶。他还有事要跟小瑛子商议,只是看到小瑛子热忱地邀请其去看那绣花枕头,便去看了。 江红雷倒好茶放在桌子上,一人一份。他也坐在小瑛子的傍边,又将茶杯往小瑛子的身边推了推。然后就开始说话了:“我这次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下我们的婚礼怎样办才使你满意。” 小瑛子羞怯地看了一眼江红雷,然后轻声地说:“你作主吧。你怎么弄都行,我都听你的。我只要新郎是你就行,其他的没有要求。” 她的脸上泛起了红晕,低着头不敢抬头正视江红雷的眼睛,虽然也是现代青年,但作为一个准新娘来说,面对自己的郎君就在跟前,想着马上就要做一个妻子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想着不免还是有几分羞怯。 她的这一表情,让人看起来十分可爱,对于江红雷就更加觉得可爱了。面对这么可爱又柔弱的女子,江红雷心里不免升起了一股怜爱。他心里想,以后绝对不让小瑛子受任何委屈,好好地待她,疼她,爱她。 江红雷便把整个的婚礼计划跟小瑛子说了一遍,还作了一定的解释,为什么要这样做。还告诉了小瑛子,杨贵先站长是如何关照他们这次婚礼的。这次江红雷还请杨站长作为自己的家长,请小瑛子也对他热情点,敬重些。 小瑛子不断地点头,时而又看一下江红雷,有时也“嗯”上一两声,跟刚才那样活泼大方的小瑛子有所不同。 她内心还在不断地激动着,她想像着那天的到来,那么多人,那么大的场面,自己应该怎样做才不失丢了江红雷的面子。 她心里紧张而期待。 第五百一十章任凭红雷作主 “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说,能做到的,我尽力去做。”江红雷又问小瑛子。 “我没有要求了,刚才跟你说过,我只要你,别无所求。”小瑛子继续这样回答。在她心里,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要她认定的事,就义无反顾。 “哦,对了,把我的好朋友小红请上。”小瑛子忽然想了起来。 江红雷点了点头,也不多说,他觉得小瑛子贤慧,温柔,能够体贴入微,知道她也无更多的要求,便记在心里。 这时,他觉得也差不多了,唯独将这次婚礼办好,以后好好对待小瑛子就行了。他这时向小瑛子告别,说下次来,就接她走了。 要她作好准备,嘉义虽然不远,但每次来都要化一定的时间。以后回来的机会是有,但江红雷以后事情就多了,难得有机会带她回来,尤其是上级要派特派员过来,那他的时间就更少了。 因此,江红雷将情况简要地跟小瑛子说了,小瑛子也明白他的潜台词,她只是点着头,答应着江红雷的话。 小瑛子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件东西来,交给江红雷:“这是我奶奶给我的东西,说是要交给我的丈夫,今天,我就将它交给你,请你以后好好保护好。” 江红雷接过东西一看,那是一件非常古老的男人佩带的饰物,充满着吉祥的喜庆。女人将这些都交给了他,就是要将自己的一生托付给了他,就是他的人了,以后将同他风雨一生。 江红雷将饰物很珍惜地放在衣服内侧口袋里,然后又拍了拍外面的衣服,十分自豪地说:“我会用我的性命来呵护你,呵护这件珍贵的饰物。” 小瑛子感动地起身,生怕江红雷还要说些什么不吉利的话来,便捂着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她已经知道江红雷对她好,真心实意的一个人。她怎么会因为自己而伤了他呢!哪怕是言语上的不吉利,她都不允许他说出来。 她将手放在江红雷的胸脯上,温柔地对他说:“我知道了,你是一个好人。放心,我将自己交给你,也把你看得比自己还要重要。希望你以后爱惜自己,就是爱惜我。” 江红雷也情不自禁地将小瑛搂在怀里,然后在小瑛子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他对小瑛子说:“我走了,你好好保重自己。”说着便离开了房间。 小瑛子送到门口,依依不舍看着江红雷的身影消息,然后又回到了房间,继续她的工作,绣她的枕头。 江红雷又回到了鲁伯那里,鲁伯询问了小瑛子有什么想法,江红雷告诉鲁伯,小瑛子没有别的想法,一切由鲁伯作主。鲁伯说,上次他就此事问过小瑛子,小瑛子也是这样回答。 鲁伯最后告诉江红雷放心,这边的事他就不要过多考虑了,而且告诉他,这边到时也没有多少人去,希望江红雷理解,要去的话也只有他,还有几个人而已。主要的是小瑛子生父那边,可能去的人较多。 要是论家长的话,还是以其生父为主。鲁伯说已经联系了小瑛子的生父,希望江红雷也可以去拜访一下。 江红雷说那是必定的。来过这里之后,他就要去卢家寨。上次他去过卢家寨,也见过卢玉阳,并跟其谈起小瑛子的事,卢玉阳没有反对,反而极度赞扬。他只是交代江红雷,以后要好好待他的女儿便行。 女儿年少母亲早逝,是个乖孩子。在卢家寨受难之时受到牵连,差点没了性命,好在义父鲁伯人慈悲为怀收留了她。能有江红雷这样的好青年相伴一生,他卢玉阳也就放心了。 他没有任何其他要求,不要求有什么荣华富贵,只是希望江红雷好好待她便行。此事由她自己作主,他卢玉阳没有任何意见。 当时江红雷还送了一些礼金与礼物,卢玉阳硬是不要,他只是说江红雷虽然在官府工作,工资也不是很高,就不要因为这些事多礼了。就是欠下钱财做这些,将来还不是女儿同他一起来偿还债务,吃苦,何必呢? 卢玉阳也是一个非常开通的人,不拘礼数,思想较为开放,对江红雷这样的青年也有十分好感,人都可以就行了。 而江红雷还是强调这是礼数,不得失礼不是,硬是将礼金与财物留了下来。后来,卢玉阳又给江红雷回了礼,江红雷当初也是不要,可卢玉阳同样告诉他,这也是礼数,不能违了。 卢玉阳回赠的东西价值还少于江红雷所送礼金礼物,这也是卢玉阳对这个未来女婿的认同罢了。 女婿是官府的人,至少女儿以后不会受到外来的欺负,也不会让外人看不起。这一点,还是卢玉阳十分看重的。他觉得女儿能够得到这样的归宿,也是女儿前世修来的福份。 江红雷当时走的时候,卢玉阳送了好远,一直到与黑巾帮交界处才下车回到自己的车上,然后回走。 他坐在江红雷的车上,与江红雷一直说着话,天南地北无所不说。江红雷也是十分配合地跟其聊天,没有官府人员的架子。虽说是遇上准岳父应该有点胆怯才是,可是他没有觉得,只觉得两人谈得很是投机。 卢玉阳也并无一般山区人的那般难以沟通,固执而暴烈,还是比较开明,和气,易于接触。没有山大王那种霸气与凶悍,倒是一位较为和气的长辈。 不知怎么了,江红雷第一次与卢玉阳见面,就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谈论起话来,也是那样的顺畅。卢玉阳随和,也乐于与年轻人接触,并不是封闭的一位山区寨主。 正因为这样,他才被其弟夺权差点害了性命。这件事,卢玉阳也毫不避讳地跟江红雷说起。别人说家丑不可外扬,但卢玉阳不这样想,他觉得自己主动说出来,比别人事后了解到要好很多。 他总得将自己的家世如实地告诉未来的女婿,不能欺瞒,免得人家事后对家女不好,说长论短甚至于做出其他一些不利于小女的事来。 江红雷想着上次见过卢玉阳的事后,也觉得卢玉阳是个老实人。想必此次与其提及与其小女成婚之事,他只有高兴,别无其他。 第五百一十一章卢家寨送礼金 江红雷与鲁伯告别后,便驱车离去。 一路往回赶,终于在天将要黑的时候回到了海安城。 第二天,江红雷又赶往卢家寨。他还是带着一些礼金与财物,带着一个部下就 去了。 他很早就到了卢家寨,卢玉阳见江红雷来了,很是开心。他知道,江红雷是要 告知他,江红雷跟其女儿婚礼的情况。这件事情,刘恃成已经与其商量好了,去什么人,注意什么事项都跟他说明清楚。 一是不要泄露与洪门帮等一同签订盟约之事;二是注意参加的人员也是那么几位,都是信得过的人,做事牢靠;三是参加完婚礼之后,就直接回寨,中间并不需要去哪里。 “来,来,来,请里面坐,里屋有炉子,山区较冷,不比城里。”卢玉阳十分客气地拉着江红雷的手往里面里走,一边走,一边热情地跟江红雷说着话。 人们常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如今卢玉阳看到江红雷,也是十分高兴。他的话反而多了起来,一边将江红雷拉进里面暖和,一边跟江红雷说过不停,比上次的话语还要多。 看着江红雷穿着单薄,他又问江红雷冷不冷,嘘寒问暖,关怀备致。 江红雷坐在那火炉边,一下子心里热了起来,不仅仅是因为火炉的热量,更重要的是因为卢玉阳的热情。 他脱下一件衣服,放在椅子上,卢玉阳又要其穿上,免得着凉。江红雷说没有事,房里较热,都出汗了。 卢玉阳看着江红雷额上的汗珠,微微地笑了一下:“你看,还真让你出汗了呢?你们年轻人就是血气方刚,哪像我们,再大的火,都烤不热了。” 一阵寒暄之后,江红雷便说起了正事。他还是称呼卢玉阳为叔叔,这也是卢玉阳跟他说的。 上次跟小瑛子确定订婚之后,江红雷就叫过卢玉阳一声爸,虽然当初卢玉阳答应了,但事后还是跟江红雷说,真正要叫他爸的时候,还是等到娶了小瑛子之后再说吧。 江红雷当时还十分不解,卢玉阳说这话不知是什么意思,是不愿意这门婚事,估计中间还要有什么变故,还是怀疑江红雷没有诚心,不会真正娶了小瑛子。按海安城城里的惯例,年青人一般确定关系之后,便对双方的父母都叫爸爸妈妈了。 看着江红雷一脸茫然,后来卢玉阳跟江红雷解释清楚了。在他们卢家寨的习惯便是,女方只有嫁到男人家里,同过房后才能改称对方父母为爸妈的。如果还没过门就改了称呼,人们不理解的,还以为他们在没有举行过仪式就同房了。 后来江红雷才弄明白原来是这层意思,既然是卢家寨的规矩,他也得遵守,免得人们说他们未婚先居似的,这在卢家寨被认为是伤风败俗之举。 江红雷将婚礼的准备情况跟卢玉阳说得很详细,以及将举行的一些仪式也跟卢玉阳细说了一会。主要的是有可能用一些现代的方式进行,届时婚礼主持可能会提前给他们叙说一下。 其实他江红雷也不知晓,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但杨贵先要这样安排,他也就同意了。这在海安城里来说,绝无仅有的几次,他杨贵先也得要在这件事上费些周折,跟上潮流。 卢玉阳说,现在年轻人的事他都不理解了,喜欢跟潮流,学外国人的,不过什么仪式并不是主要的,没什么关系,只要顺利就好。 卢玉阳说没什么不同意见,只要他江红雷乐意,相信小瑛子也是乐意的。这样就没有问题了,他们小俩口的事,小俩口愿意就行,他们做父母的没有意见。因为生活是他们两个人过的,怎样去过,他们快乐就好。 在这个问题上,卢玉阳没有过多的要求。至于礼金与财物,卢玉阳还是像上次一样说免了。可江红雷坚决不同意,并说什么都可以听卢玉阳的,唯独这件事不行。不然别人会说江红雷不懂规矩,这也是对他卢玉阳,对小瑛子娘家的尊重,意义非凡。 见江红雷这么坚决,卢玉阳也就不再坚持,只好听从江红雷的话,将东西与礼金一并收下。他心里只是想,以后再以另一种方式将这些东西又送回到江红雷与小瑛子的家里去,就算现在是为他们存着的。 卢玉阳又问了江红雷工作上的事,江红雷也如实地作了回答。以后可能就要忙碌了,正因为这样,杨贵先站长才在这个时候将他们的婚礼办了。 对于他们工作的性质来说,说有事,成天都会有。只是近期稍微轻点,但严格来讲,事情也还很多。不过此事总是要办的,站长便决定就在此时办理最佳。 “如今并非天平之日,你们的工作忙而且危险性也有,平时要多一个心眼,不能因为所谓的工作而将危险招来。”卢玉阳现在最担心的事便是这些。 “这事我也知道,但身在其位,还得要谋其政,拿了那份薪水,就得做那份工作。自然,一些无所谓的牺牲自己还是懂得去回避的,这一点也请叔叔放心。自己不仅会爱护自己,还会很好地爱护小瑛子。” 说到这里,江红雷又停了一下,他看着卢玉阳正在往炉子加煤,接着又说:“我也知道,爱惜自己,也就是对小瑛子负责了。她不能没有我,我同样也不能没有她。请叔叔放心。” 卢玉阳听了很高兴,他不好明说什么,只是这样婉转地说出来。可江红雷也是个精明的人,听话听音,卢玉阳这样一点心思,他还是能够分析得出来。其实他内心本就是这样想的,并无故意说些好听的话应乎卢玉阳。 正当他们在叙说着,外面端来了茶点,因为并未到开饭时间,按照山区人的特点,此时是要弄些茶点来招待客人的,更何况是江红雷这样的贵客呢! 卢玉阳热情地端过一碗米花茶来,递给江红雷。一小碗的米花茶里盛着两个煮熟的鸡蛋,怕江红雷剩在那儿,卢玉阳又将两个鸡蛋用匙子捣碎,这样江红雷就不得不吃掉它们了。 这是往往对待贵宾,主人客气的表现。 第五百一十二章谈论家事时事 江红雷也知道,卢玉阳的这层意思很明显,自己的女婿,自己当然心疼了。自然卢玉阳用一些小的举动来体现了这一点。 江红雷也就将那捣碎的鸡蛋全部吃了,也没辜负卢玉阳的一片深情。刚吃完米花茶,又有人带来了烧酒与几盘小炒,摆在桌子上。 江红雷知道这是卢家寨的风俗,上次来就已经领教过了。这次来,面对这些,也就熟悉了。不用再客气什么,不吃是过不了这一关的。 他反而很熟练地将酒倒在杯子里,双手递给卢玉阳,也端起酒杯。 “来,我借花献佛,敬请叔叔一杯,祝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不客气,自家人不说两家话,也祝小江事事如愿,前程似锦!”卢玉阳也端起洒杯,一饮而尽。 江红雷也跟随着将酒喝得精光。 卢玉阳又倒上了酒,放在江红雷的身前,然后又给自己倒上酒。见江红雷还未动筷子,就劝其吃菜。 他说山区的酒辣,多吃些菜,空腹喝酒不好,容易伤身。山区的人都无所谓了,没有菜的情况下,一壶酒下肚都没有事。 他们闲的时候,或者干活累的时候,往往要喝上一壶,一为打发日子,一为解乏,已成习惯,不足为奇。 而作为江红雷这城里人,可就不一样了,弄得不好容易酒醉。尤其是作为年轻人,以后的日子还长,就不要因为酒而伤了身体。 江红雷又吃了些菜,都是他最喜欢吃的菜,猪肚,腊野兔肉,还有腊牛肉。卢玉阳也给江红雷的碗里夹了不少菜,还一个劲地劝其多吃些。 江红雷也不客气,喝着酒,吃着菜。两人相谈甚欢,如果外人不知道他们关系的话,还以为他们是一对忘年交的朋友。 他们在一起,显得是那样的和谐与亲密。他们也只是第二次见面而已,或许是卢玉阳的平和,江红雷知礼的缘故吧,他们自然能够这样相视而对。 “你们以后过好你们的小日子就行了,不用顾及我们。我们在山区,日子虽然没有城里人想像的那么好,但也过得去,不用操心。”卢玉阳跟江红雷说。 他不想因为自己是身居山区,条件一般,而让这个未来的女婿心里有压力。上次来他没有说起此事,这次即将在他们举行婚礼之时,给他交个底,免得江红雷心里有什么压力。 “孝敬老人是我们年轻人应该做的,如果叔叔有什么困难,或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力所能及的范围里,我会极力去做,你放心好了。”江红雷也跟卢玉阳交个底,他不是那种不孝敬的人,更不是那种白眼狼。 他们也就是谈些家事,工作上的事,卢玉阳也不过问,他插不上话。年轻人的事,年轻人自有主张,他也无力去干涉。而卢玉阳寨里的事,江红雷也从不过问,他觉得那也是卢家寨自己的事。 江红雷又问及卢家寨有无受人欺负,卢玉阳欲言又止,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自己的事情,有些是不应该让江红雷知道,有的事太过复杂,又怕江红雷知道去帮忙,影响江红雷自己。就是有什么事需要这个女婿做的,以后再说也不迟,反而还更好。 所以说,卢玉阳说还好,偏隅一方,也无人前来找事。卢玉阳又说,他跟江湖上的事不沾边,与他们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从不牵连。 不过江红雷心里还是暗下决心,要是有人来找卢家寨的事儿,他不会不管。毕竟是妻子的娘家,疼爱妻子,就是要爱护她的家人。 江红雷并未说出来,这时说出来有点不实,真正做的时候,别人才能真正能感觉得到。 卢玉阳并未问起江红雷工作上的事,他自知也帮不上他什么忙。官府的事,他一个山区寨主岂能了解,更谈不上能帮到江红雷什么了。 不过,卢玉阳还是问了江红雷,不知日本人是否可能入侵海安城。如果日本人来了,不知是否会来到他这偏僻的卢家寨。 江红雷告诉卢玉阳,日本人极有可能会入侵海安城,因此,对于海安城来说,也是凶多吉少,沦陷可能是早晚的事。可海安城百姓并不知道这些情况,只是在哪儿担忧而已。 “政府有什么对策呢?”卢玉阳问。 “从以往的情况与海安城的现状来看,政府唯一能做的便是撤离了。海安城现在无兵可防,政府也没有坚决抵抗的意图与决心。哪里能调得了兵员来呢?”江红雷也只是简单地告诉卢玉阳这些。 “城里的百姓就要遭殃了,我卢家寨届时还可以往嶷山撤。日本人也奈何不了我们。只是城里的百姓一大堆的,往哪里走啊!”卢玉阳不无忧郁地说。 “是啊,战争时期,受苦的总是百姓。可是没有力量能够抵抗得了日本人的铁蹄,虽然海安城有一些民间势力,但政府也未能组织起来。” 江红雷不由喝了一口酒,又继续说:“主要的是他们不相信他们的力量,不相信他们的意志罢了。更主要的是他们自己没有这样的决心,所以也就不去统领这些组织。” “来,喝酒!”卢玉阳见江红雷也说了这么多,可能也是因为酒性来了,话也多了起来。借此,他也想听听江红雷对海安城目前形势与力量的看法。 “海安城几大帮派的势力也不少了,为何不将他们组织起来呢?”卢玉阳又问。 “说实在话,海安城帮派势力最强的是洪门帮,也只有他们对日本人恨之入骨,可以成为抗日的中坚,但其他几个帮就难说了。龙蚁帮跟日本人沆瀣一气,他们不成为日本人的帮凶就不错了,哪还能指望着他们去抵抗呢!”江红雷又分析着。 “看来海安城的前景不妙啊!要是政府部门撤走的话,你也带着小瑛子走吧,去后方总比在敌占区要好。”卢玉阳对江红雷说。 他也未跟江红雷说起,洪门帮正在联络其他有可能团结的帮派,正准备抗击日本人,他卢家寨就是其中的一员。能为海安城百姓做一些事情,大家抱团取暖,卢玉阳还是毫不犹豫的。 第五百一十三章指示红雷旅游 卢玉阳也觉得,这不是靠境界,而且靠本性的事。一个地方的民风就是这样,谁想要欺负他们,灭种绝代,他们能答应吗? “到时再说吧,我们只有听从安排。调查局可能跟其他部门还有所不同,因为有共产党的地方,就必然会有调查局的人。再一个调查局还负责情报工作的收集,到时是否被安排留在海安城从事情报工作,也难说。”江红雷告诉卢玉阳。 喝酒吃菜,转眼时间过得好快,江红雷这时提出要走了,家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安排布置和准备。 但在走之前,江红雷又跟卢玉阳建议,是否多去些人,到时也可以在城里多住几天,到处转转。可卢玉阳只是说,也去不了几个人,他跟几个人去就行了,不要太过客气。现在他们很忙,以后闲的时候再去不迟。 江红雷也不坚持,但他告诉卢玉阳,小瑛子的意思,要小红也去参加他们的婚礼,说着便跟部下一起上了车,朝海安城驶去。卢玉阳在寨口相送,一直到看不见江红雷的车为止,才转身回屋。 回到了海安城,江红雷又去了杨贵先办公室。杨贵先要江红雷坐下,很是高兴地告诉江红雷,婚礼现场已准备完毕,各种请柬也已发出,万事俱备,只等新娘新郎了。 江红雷由衷地说了一声谢谢。 “你我兄弟之间还要什么谢的,我准备给你一个月的假,你带着新娘去旅游去。”杨贵先对江红雷说。 “那怎么行,我走了你怎么忙得过来?站里工作这么多。”江红雷回答。他觉得现在站里正是事情多的时候,如果他这一走,很多工作,杨贵先是忙不过来的。 “没事的,工作是一辈子都干不完的,该休的假还是要休。你一年都没有休假,正常休假而已,没什么。”杨贵先劝慰着江红雷。人生中遇到这样的大事,还不休假,那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休呢! 下级积极工作,这是需要的,但作为上级来说,也得考虑下级的正常利益,不能因为下级愿意这样做,就让他们这样去作贡献,让老实人吃亏。 “你放心去休假好了,调查局没有你我,也照样运转,我不需要你作这么大的贡献。再一个,你这次如果不休,特派员一来,你可能想休也没有机会了。”杨贵先又对江红雷说。 江红雷心想,杨贵先的确是很关心他,但他江红雷也得为杨贵先着想。许多个人的事情都作出了牺牲,为了也是多帮帮杨贵先,尽量把工作做得好些,免得杨贵先又受到上级的批评。 但是,江红雷也想,万一在他休假期间,特派员来了怎么办?他又是否因此事批评杨贵先呢? 因为现在追查彩虹的事正在时候,为迎接特派员的到来,应该还要加紧工作才行,至少所有人员都得在位吧。可就在这节骨眼上,杨贵先还给下属休假,岂不受到批评? “万一我休假期间,特派员来了怎么办?那你不是不好交差?我还是不休为好,不是为了特派员,是为了你免遭指责。”江红雷这样对杨贵先说。 他说的也是知心话,跟随杨贵先这么多年,也接触过上级人员,也知道调查局的办事风格,他知道,在这个时候离开,对杨贵先是不利的。 “反正我也是挨批习惯了,也不在于这一次,为了你的假,为了你的新婚旅游,我挨一次批又何所谓呢?多一次少一次不就是那么回事吗?” 杨贵先说的也是事实,他也不知道特派员具体来海安城的时间,这时间对于上级来说,如今还保密着,生怕那人一来,路上会遇到什么危险一样。 “那样我心里会不安,因为这牵扯到我,你是为了我才受批评,而我不愿意这样。我帮都不能帮你,反而因为我让你受批评,你说我心里会好受吗?”江红雷也这样说着心里话。 要是在平时,江红雷可能就听从杨贵先的了。可是在这样一个特殊时期,上级又有过交待,人员必须在岗,以便特派员到位后能够及时开展工作。杨贵先这样让江红雷去休假,岂不是故意跟上级的指示唱对台戏吗?不是顶风犯案,又是什么! 如果上级追究下来,轻者受到批评,重者便会受到处分,这是少不了的。为了这个假,挨个处分,影响年终奖金不说,更重要的是影响以后的晋级,这是不值得的。 而杨贵先觉得这些对他来说都是不重要了,这么多年来,受到的批评不说,就是没有受到处分,不照样原地踏步走,没有丝毫的进步,哪有什么晋级。他彻底不考虑这些了,他所做的事,只要还对得起那一份工资,对得起良心就行了。 就是现在要他脱掉这身制服退休,他也是乐意的。他不仅没有怨言,反而会感谢他们的照顾。 杨贵先见说服不了江红雷,江红雷不愿意他为了自己受到批评或者处分,始终坚持不去休这个假。杨贵先便作了一定的妥协。 他说:“要么这样,你先去休假,要是特派员有消息了,我再叫你回来。”杨贵先采用了一个折衷的办法。这样既可以让江红雷先休息几天再说,如果特派员来得晚,那江红雷的假便可以休完。 “我一出去旅游,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哪里,你怎么能知道我在哪里呢?不知道我在哪里,又怎么联系得上?我还是在家为好,就不要休什么假,旅什么游了。”江红雷这样说。 他真的不想冒这个险,可杨贵先却非要他休假,似乎不让他休这个假,他心里便不好受似的。 杨贵先并不同意江红雷的意见,他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他觉得江红雷是在故意找理由推委这件事,他的那个理由是不成立的。 杨贵先告诉他,他不知道江红雷在什么地方没关系,只要江红雷知道杨贵先在哪里就行了。江红雷可以隔一段时间给站里打一个电话,问讯一下情况,如果有特派员的消息,会及时告诉他,他也可以及时归来。 第五百一十四章婚礼隆重举行 这样特派员也不会有多大的意见,见特派员来了,随时召回人员,这也属正常。 杨贵先就这样告诉江红雷:“事情就这样决定了,不要再有什么想法,在这件事上就不要费周折了,听我的没错,就按我刚才说的办,这样不会有问题的。” 江红雷就不再说什么了。如果再不领杨贵先这个人情,那就太过不去了,也会伤了杨贵先的心。所以江红雷就这样答应了杨贵先,他会定时打电话回来询问特派员是否到来的情况。 这样决定以后,江红雷总觉得杨贵先有点反常,与往日的做事风格不尽相同。但他也说不出是怎么回事,只有往自己身上来解释。杨贵先的确是为了江红雷好,才这样一反常态地违背以往做事的风格。 这时,杨贵先又想起来什么,对江红雷说:“对了,婚纱已经准备好,是按你说的小瑛子的身高体胖做的,一般不会有什么问题。在‘佛佗布行’,新娘来时,他们会自行送来。” 江红雷又是感谢杨贵先站长想得周到。这次杨贵先在江红雷的婚礼上真是花了心思了。 杨贵先立即要江红雷回去休息,以便婚礼时能够精神饱满。江红雷也遵照杨贵先的指示回去了。 第二天晚上。玉香阁三楼的一间大厅里,高朋满座。大厅布置得五彩缤纷,灯光闪亮。许多的彩带与形形色色的气球,在微风的吹动下轻轻摇曳,似乎在向人们点头示意,或许在翩翩起舞,参与祝贺的行列。 大厅气氛十分热烈,人们都在议论纷纷,都急于想看到新郎新娘的到来,都想见证那激动人心的时刻。一对新人,又将步入婚姻的殿堂,开启一段新的生活。 这时,前面的主持台上,一位穿着整齐,头发梳理得光滑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他手拿话筒,走到台子的中央,声音在扩音器的作用下,十分宏亮。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亲朋好友,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晚上好!” 大厅里立即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今天是个吉利的日子,在这样一个吉利的日子里,在各位领导、来宾及亲朋好友的见证下,一对新人将结成伉俪之好,让我们对他们表示热烈的祝贺!” 大厅里又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伴随着呼喊声在大厅里久久回荡,让人不由热血沸腾,情绪高昂。 “下面,我们有请这对新人,新郎与家长上场!” 底下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伴随着掌声,人们不断地向大厅的门口看去,只见,江红雷西装革履地迈着娇健的步伐走进屋来。他一边向里走,一边向各位招手示意,表示对各位的感谢,就像是佳宾入场一样。 在他的傍边,便是调查局副站长杨贵先,也身着西装,在江红雷挽着胳膊一同进来。 江红雷直接走到了主持台上。 人们欢呼着,呐喊着。 没有伴郎与伴娘出现。这是最为特殊的一点。下面只有两位小花童,与两个小戒童。 小花童将花篮的花瓣撒放一路,五颜六色的花瓣铺满在地毯上。 他们都站立在两傍,面对人们。 这时,司仪又高喊着:“请新娘入场!” 人们又是一阵欢呼,并将目光一齐投向门口,期待着新娘的到来。人们都想一睹芳容。 接着,在音乐声中,小瑛子挽着父亲卢玉阳的胳膊,缓缓地从门口走了进来。她一身洁白的婚纱,头上梳理得整整齐齐,一块纱巾罩在头上,仍然可见头上还有一束花朵。小瑛子粉红的脸蛋,显得稚嫩而靓丽,一副高贵,恬静的容颜。 她的身材高挑,苗条,却看似娇柔。小瑛子面带羞怯的微笑,目光向前平视,并非左顾右盼。她看见她的郎君江红雷,站在台上,英竣潇洒,笔挺地站在台上,盯着她。 在她的身后,是小红与另一位妙龄少女手拿小瑛子那长长婚纱的裙摆,紧跟在后面,她们那俊俏的面容,也引起了人们的赞誉与猜想。 小瑛子挽着卢玉阳的胳膊上了台,走到江红雷的跟前。卢玉阳将小瑛子的手亲手交给了江红雷。 人们又是一阵欢呼与叫喊,掌声又热烈起来。 这时,江红雷为小瑛子揭开面纱,在司仪的喊声中,新人又进行了热烈的拥抱。还不待司仪发话,底下有人大声地喊着:“亲一个!”于是底下的人都开怀大笑,随着喊着:“亲一个!” 司仪这时也要求新人们亲吻,于是江红雷大方地拥着小瑛子,歪着头,在她那红红的嘴唇上印了一下。 底下早已是人声鼎沸,一片欢腾。 这时,司仪示意全场安静。人们此事才偃声息鼓,不再声响,只是静静地看着台上的新人,听司仪的台词。 接着便是证婚人致辞并颁发结婚证书,并签字祝福! 然后又是主婚人致辞并签字祝福! 双方父母致辞并祝愿! 司仪又开始问新郎:“面对你的新娘,无论疾病、残疾、贫穷,你愿意娶她为妻吗?” “我愿意!”江红雷爽快地答应着,声音宏亮,似乎只有这样大声地回答才能确定他的忠心。 司仪又开始问新娘同样一个问题,新娘小瑛子也答应说愿意。 于是他们又相互交换戒指。江红雷拿着小瑛子那纤细的手,将一枚金光闪闪地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同样,小瑛子也拿着一枚戒指戴在江红雷的无名指上。 新人双方又分别致辞,完后,底下又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还有人倡仪抱一个,于是他们便又热烈地拥抱在一起,而且脸贴着脸。 人们又是一阵欢呼,花童又将花撒向新人的头顶,花瓣在新人的身上点缀着,透着无尽的喜庆。 接下来便是新人向父母献茶。 双方父母坐在台上,其只有父亲。新娘的父亲卢玉阳,新郎的家长便是杨贵先了。他们端坐在台上的凳子上。 江红雷先是端着茶走向卢玉阳的跟前,他躬着腰将茶水递给卢玉阳,卢玉阳接过之后,便一饮而尽,随后从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江红雷。 第五百一十五章婚礼节目频多 接着便是小瑛子端着茶杯递给卢玉阳,她看着父亲,不由眼泪流了出来。她嘤嘤地说:“感谢父亲大人养育之恩,女儿以茶表示感激之情与思念之意,请父亲以后多多保重!” 卢玉阳见女儿落下泪来,不由心里一软,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可他还是忍着没有流下来。他只是安慰小瑛子说:“女儿大了自要嫁人,好在你找到一个好男人,这是你的造化,以后好好过日子。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不要流泪。” 小瑛子又拭去眼泪,含着笑容,点了点头。卢玉阳又递给了小瑛子一个红包,小瑛子不接,卢玉阳硬是塞在她的手里。并对她说:“为父一点心意,图个吉利!” 然后他们又来到杨贵先跟前。江红雷手端一杯茶水递给杨贵先,真诚地说:“请站长喝茶。这么多年一直对我关照有加,今天又给我举办这么大的婚礼,似同父亲,这里向你表示由衷的感激!” 杨贵先只是高兴地笑着,他今天特别开心,婚礼进行顺利,气氛活跃,比他预想的还要好。听到江红雷这么感激他,他口里不停地说:“应该做的,应该做的,不必过分客气。” 他接过江红雷递过来的茶水,一口喝完。然后也掏出一个红包递给了江红雷,江红雷还想推辞,可杨贵先一直盯着他,示意了接着,这只是表示一点祝福的心意,多少都不要在意。 小瑛子也同样来到杨贵先的跟前,礼貌地说了一声:“杨站长好!承蒙厚爱,你能作为红雷的长辈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以后瑛子我就当你为长辈了。请喝上一杯茶,算是小瑛子对你的孝敬!” 杨贵先也是高兴地接过茶一饮而尽,口里不停地说:“祝贺你们!”说着又递给小瑛子一个红包。小瑛子意欲不接,看了一下杨贵先,杨贵先示意她接下,同样是对他们的祝福! 小瑛子又向杨贵先鞠了一躬,然后跟江红雷站在一起。 这时,底下又有人请新郎新娘表演节目,而且阵势很大,大有不表演节目,下不了场似的。 有一个人拿来一张小长木凳子,要求一对新人分别站在板凳的一端,然后相互调换过位置。 没有办法,底下的呼声太大,要求太过强烈,司仪也只有要他们站立在板凳上。 江红雷站在上面还是稳稳当当,一张脚面宽的板凳,要想两人互换位置,是多么的困难。那就必须两人的身体紧紧地挨紧还不一定能够过去。 两位新人临到跟前也为难起来,怎么才能过去?江红雷只有拉着小瑛子的手,面对着面是可能过不去的。一人立在那儿不动,另一个人从这个人的身边过去,那么榨的凳子怎么可能会过得了,弄不好双方都得从凳子上掉下来。 无奈,当小瑛子来到跟前时,江红雷一把抱着小瑛子,然后轻轻地放到了凳子的另一端,这样才算过去。可是引起了底下疯狂叫喊声。有的甚至还打着口哨,真是无拘无束。 算是勉强过关,底下的人也未提出异议。 这时,又有人拿来一只空酒瓶,空酒瓶里立着一根筷子,要求新郎新娘用吞头合力将筷子顶出空酒瓶外。 不知是谁想出来的这个游戏,真是鬼点子多。这就为难了两位新人,只能用吞头顶,而且双方还得用力一致,方向相对,配合密切才行。 江红雷与小瑛子尝试了几次都未能成功,这引得底下的人一阵狂笑。他们很是得意地看着两位新人的表演,就像是看一出大戏一样,甚至于比看一场大戏还要过瘾。 尝试了无数次后仍然没有满意的结果,有一次筷子刚到空瓶的一半时,筷子即将要掉下去,无奈之下,小瑛子灵机一动,用手一把将筷子拉了出来。底下发出一阵喊叫。有的说重新来,有的说进行下一个节目,意见不一。 只因这个节目表演得也够久了,难度也大,便就到此为止。有一个人又拿来一个苹果,苹果上还拉着一条细线。这人将这个苹果垂在那儿,要求两位新人相对着啃咬苹果自己的那一侧。 江红雷与小瑛子便按照要求去咬苹果。可是当他们使着劲想在苹果上咬上一口的时候,那人这时便将苹果往上一拉,不料,江红雷与小瑛子的脸撞在了一起,嘴也碰着嘴,就像是两人吻着了一样。 一连几次都是这样地被算计了,引得哄堂大笑。 闹腾得也差不多了,时间也过去了一些,这时司仪停止了游戏。 婚宴即将开始。 司仪开始讲话:“各位嘉宾,新人的婚礼仪式暂告一段落,为感谢各位的光临,他们略备几席薄酒,请大家赏光!” 接着各个席位上便端来菜肴,热气腾腾,飘着浓浓的香味。大厅里,便是一阵喝酒吃菜的声音。 参加婚礼与宴会的除调查局的工作人员外,便是一些退休的政府官员。有的是调查局的老同志,有的是不得志的议员或其他部门的人。没有商人,也没有其他的现职官员,更没有领导参加。 这样,婚礼倒是随和热闹,他们都觉得舒服畅快,人们想怎么抒发情感都可以,没有丝毫的拘束。 这样更增添了婚礼的祥和与活跃气氛,大家都开开心心,并把这种开心的气氛散发在整个婚礼上。这更加增添了婚礼的喜庆、各谐、隆重与热烈。 江红雷与小瑛子又去给卢玉阳与杨贵先敬了酒,他们又给了他们祝福。 江红雷又带领小瑛子去各桌进行敬酒,首先是长辈,然后是退休的老同志,最后才到一些年轻的同事那里。 又是在年轻的同事那些桌子受了刁难。他们要小瑛子发烟,并要小瑛子替他们点燃,这也无可厚非。可是就在小瑛子为他们点烟时,他们故意用嘴刁着个烟在那儿一上一下的翘来翘去,让小瑛子够不着烟在哪里,一连多次都无法点着。 江红雷觉得这家伙恶作剧真是到家了,便悄悄地在那人的胳膊上拧了一把,弄得那人“哎哟”叫了一声,便乖乖地让小瑛子点着了烟。 第五百一十六章新婚夜后旅游 江红雷与小瑛子敬完了酒之后,便又回到了原地。他与小瑛子向卢玉阳与杨贵先告别之后,便将离去。杨贵先也示意他们早点离去,仪式已进行完毕,免得兄弟们届时又要弄什么鬼把戏。 他们悄然地离去,很快便回到了他们的新房。可是还早,并不到人们一般睡觉的时间。小瑛子一进入新房,一下便兴奋起来,看着那红红的新被子,床头摆着她绣的那对新枕头,便扑在床上,将头深深地埋在被子里。 江红雷便在收拾东西,明天他就要带小瑛子去外旅游。其实当初他是不愿意的,在这兵荒马乱的时期,能去哪里呢?但是杨贵先执意要他去散心,他也就同意了。 再一个,小瑛子也从未走出过家门,在卢家寨里守着,只是读书时来到海安城,也未到过什么别的地方,带她出去走走,也不妨是个好想法。 在娘家没有走出过半步,这到夫婿家了,应该出去走走,看看其他的城市,或者景色,这是丈夫给其带来的,自然有一番不一样的感觉。 他也知道,他这次休假是不应该的,杨贵先将担很大的风险。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杨贵先能放他走,那是孤注一掷的想法,虽然江红雷不愿意,但也拗不过杨贵先。 他不走,杨贵先会生气,要是走了,难保上头来人不批评他。在两难的境地,他江红雷只有听从杨贵先的。 江红雷收拾好后,见小瑛子还趴在床上,不由奇怪起来。这都趴了好一会了,怎么还不见起来呢。 他走过去将小瑛子扶起,只见小瑛子满脸泪水,不知何故。便问:“小瑛子,你怎么了?” 小瑛子不由一把将江红雷搂在怀里,伏在他的胸脯上了哭泣起来。江红雷给其拭着泪水,劝慰着她说:“今天应该是你最高兴的日子,为啥哭呢?” 小瑛子还是趴在江红雷的怀里,没有作声。江红雷又将她的头扶起,一个劲地跟她说:“不哭,不哭,有我在这里呢,没人敢欺负你的。” 小瑛子又是搂紧江红雷,踮起脚,将唇紧紧地贴在江红雷的嘴唇上,深深地吻着。江红雷便一把抱起小瑛子,放倒在床上。这对新婚夫妇,便开始了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一刻。他们开始品尝人生中第一次的快乐,体会作为一段新的生活的开始,一段幸福的体验。 新房的空气,似乎都是欢快的,它们也在那儿翻滚,嘻戏,缠绕。炽热的氛围,让整个房子都温暖了不少。仿佛空气在燃烧,贴在墙上的“喜”字,有一张上已经有一角松开了,仿佛它也不想呆在墙上。 夜,在这里已是没有它的特色了。房间的灯是亮着的,它没有眨一下眼,专注地凝视着这对新人在那儿亲密,在那儿尽情地品尝人生中的第一次美好与甜蜜。 夜,已经无眠。 第二天江红雷与小瑛子到中午才起床。他们简单地吃了一些东西,江红雷便要小瑛子收拾一些外出要用的东西就出发了。 江红雷只是想,带小瑛子去外面转转,看看外面的世界,简单地走几个城市便 赶回来,以便赶在特派员未来海安城时回到海安城,这样,也好既对得起杨贵先的盛情,也没耽误工作,取得两全其美的效果。 离开海安城时,江红雷心里却涌起了对海安城无限的眷恋,不知道怎么了,他此时便有这种多愁善感的想法。恰如他这一走,就回不来了似的,或者是他这一走,似乎回来的时候,便面目全非了一样。 他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可他并未跟小瑛子说起这些。小瑛子却是一脸开心的样子,这次终于可以去外面见见世面了,看看曾经只有在梦中出现的远方的城市与乡村。 她拽着江红雷的胳膊,头靠在江红雷的肩上,微微闭着眼睛,似乎在回味那幸福的一幕。她没有注意江红雷那一脸的愁云,没有注意江红雷那种忧愁,在她的心里,江红雷也许也沉浸在昨晚上的那种幸福与快乐中。 外面的天气依然晴朗,太阳在高空中露出它那高傲的笑脸。两旁的树木向后极速地闪过,远处的景色,却还是那样一动不动,有的还是随着急行的车子向前运动。 江红雷首先选择去山头城。那里有一些名胜与古迹,也是比较好玩的地方,还有温泉,他想让小瑛子在那里泡一个温泉。 这样也了却了小瑛子的心愿,毕竟她长这么大,还未离开过海安城,只是跟随着夫君,才能有这样的机会。 如果还有时间的话,还可以带小瑛子去更远的福建转转,然后再从那里回来。仔细算一下,不过也就是十来天的时间,他不想按杨贵先的主意,休息一个月。 这样一想,江红雷心里又好受了一些。他不像刚才那样忧郁,那么愁闷。想好之后,他就没有别的念头了,一心一意地带着小瑛子玩好再说,不然的话两头都不讨好。 他只是想着,到了山头城后,再给杨贵先打一个电话,问问站里有什么事没有。这是他临走时就想好的,一旦有事,他随时都可以回来。 小瑛子这时抬起头看了看江红雷,见其闷闷不乐的样子,便问:“你不舒服吗?” “没有,我很好呢!” “看你脸色不对,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事的,我在想带你去哪里玩好。” “其实玩不玩并不重要,只要跟你在一起就行了。” “该去转转的还是要去的,看你从来都没离开海安城过,难得有这样的机会。” “反正我是听你的,你不要委屈自己就行了。” 江红雷摸了摸小瑛子的头,又将其搂在怀里。他知道小瑛子温柔体贴,通情达理,是一个比较开通的姑娘,不会耍个性,更不会无理取闹。 他安慰小瑛子:“我哪有委屈,我高兴还来及呢!能娶到你这样的美人,知情达理,那是老祖宗藏到风水宝地了。” 小瑛子又将头靠在江红雷的胳膊上,撒娇地说着:“你嘴好甜啊!是不是经常哄小姑娘了啊!” 第五百一十七章贵先行为反常 “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也从没哄过别的小姑娘。别的小姑娘看到我都怕呢,只有你不怕我,能跟我。”江红雷说着又捏了捏小瑛子的脸。 小瑛子满脸幸福的样子,她只是将头往江红雷的怀里躲,不让江红雷再捏她的脸了。 下午,杨贵先坐在办公桌前,心情自然高兴,毕竟他要给江红雷办的婚礼如愿以偿地办了,而且还十分令人满意。 上午,他又给家里添了不少东西,主要的是过冬的煤碳取暖物品,以及母亲所需要的其他一些冬天用的棉袄之类的。 也给小孩子与爱人添加了一些,基本上全家冬天所需的御寒物品都准备好了。像是要出远门一样,他今天不知又准备了这些。爱人还不解地问他:“这些东西时刻都可以在海安城买得到,何必这一次储备这么多呢?” 杨贵先却说,难得今天有空,就一块买了吧。爱人也觉得没啥异常的,买了就买了吧。他还郑重其事地跟家里人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全家人也算是热热闹闹的其乐融融。 回到单位,他又召集情报科的人员开了一个会,布置在科长江红雷休假的这段时间里,工作的安排。各自分工也都明确,而且反复告诫大家,不管是谁接到江红雷的电话,若是问其站里情况,都要说一切尚好。 至于特派员是否来到站里,只得说暂时未到,来了会告诉他。他说:“我们得让江科长休一个圆满的婚假。” 底下的人都说知道了,他们也不想打搅江科长的休假,都一年未休假,难得这次结婚,还是在杨站长的督促下去休的这个假。 杨贵先又将近期的工作作了一安排,就散了会。他又去各科看了看,随便说了一些关心大家的话,然后便驱车去医院看望小张去了。 调查局海安城站的人都觉得今天特别奇怪,杨站长一反常态地跟往日不同。以往不是这样的,他们见杨站长来了,只是吩咐工作,要么就是布置任务,很少是随便来看一下就走的。 不过大家也没放在心上,只是觉得江科长的婚礼,让他做了一回家长,可能内心有所触动,变得随和了些。自然,以往也是随和,但这种随和却让人感觉是要告别一样,或者好久未回到单位,回来以后急于想看看大家。 杨贵先来到了医院,去病房看了看小张。小张依然未醒,处于昏迷状态,类似于植物人一样。但医生还是告诉杨贵先,小张近期的症状似乎比以前有所好转。要苏醒过来,不无可能。 杨贵先握着小张的手,深情地对小张说:“兄弟,你快点苏醒过来啊,要不然你就见不到我了。无论如何,你都要坚强,一定要苏醒过来。江科长是一位值得信赖的兄长,以后就只有他照顾你了。” 小张似乎是有感觉,中指不由轻轻地动了动,虽然是那样的无力,但杨贵先似乎感觉到了。他明明感觉到他握着小张的手时,在他的手心里,小张的一个指头动了一下。 杨贵先非常惊喜,他又看了看小张的手指,可是这次没有动。他或许知晓,小张是在他刚才说话的时候,得到了某种信息,便有意地使出全劲动了一下,表示他有了某种意识。 杨贵先十分庆幸自己知道了这个信息。他给小张掖了掖被角之后,又说了一些话,便离开了医院。 回到办公室,杨贵先在整理自己的办公室。他把所有的抽屉,文件都拿出来进行了整理。有些东西,他收拾起来,放在一个皮箱里,那是准备带回去的;有些东西他把它们放在一个纸箱里,那显然是要倒掉的。 剩下的东西,他又好好地将它们整理起来,放在抽屉或者文件柜里。一切都收拾停当,他又将一箱没用的东西放到垃圾场去,点上一把火,焚之一炬。 有一个工作日记,他依然放在抽屉里。那是一本深蓝色的硬皮笔记本,杨贵先主要用来记载一些工作上的事情,里面也有一些有感而发的东西。平时他也喜欢写一两首诗什么的,就写在这里了。 自然,说是工作日记,还不如说是一个杂记本。其实上面记录的也有一些是他某个时刻对生活对工作的感悟。自然也有一些遐想之类的东西。 比如他就在上面写过一首诗:你打倒我/并不显得你的伟大/我伏在地上/反而更接地气/你悬于空中/蹦得越高/反而摔得越重。 另外,杨贵先还写了一副对联:龙潜虎卧于洞中,苦练腾跃功,龙腾虎跃在空中,活造太平穹。横幅为:改天换地。 他也是即兴而发而已,并未有什么深意。自然外人不知,他是因何事而发出这样的感慨的。杨贵先也常常跟人说,“我还是过我的平民生活吧!”可是大家也不知道,他的平民生活究竟是怎样的平民生活。 还有人开玩笑地说:“难道他是王子?他现在不是平民吗?莫非是贵族?”人各有志,也许他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大多人都不在意。 这些都是杨贵先平时的偶感而已,其实没人知道他还会作诗,平时也未见他说话,作报告有什么很有文采的词句呢! 杨贵先的部属都知道,他是个沉着稳重老实之人,对部属也是极度关心。只是海安城站的条件有限,杨贵先也不接受人的或者单位的好处,所以资金拮据,也没有其他的资金给部属好处了。 大多部属都理解杨贵先的为人,觉得在这样的领导下工作,少了些社会上的歪风邪气。尽管收入不如别的部门的高,但人过得踏实,经得起时间的考验,过得长久。 人们只要一听说是调查局的人,也不至于那么恐慌,生怕交不出什么费用而苦恼。因为调查局的人从不敢乱收取所谓的罚金,所谓的各种名目的款项。 尽管调查局因为稽查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事让百姓反感,但那毕竟是上层的意思,不是他们海安城调查局站所能支配的。除此之外,百姓对海安城调查站的总体印象还是好的。这也是杨贵先一惯要求大家的。 第五百一十八章由美子有心事 他在内部还说,要大家都要象洪门帮那样对待百姓。按理他不应该说出此话,可是事实就是这样。在海安城里,谁还能有洪门帮对百姓这样上心的呢! 洪门总馆,刘恃成正在向洪震天禀报昨晚江红雷婚礼的情况,他与雷红玉也参加了婚礼。因为雷红玉毕竟是小瑛子的姑妈了,卢玉阳已将她视作妹子看待。 洪震天也觉得,杨贵先有些变化,至少在江红雷的婚礼这件事上,他是一反以往的常态,激进了一把。 他们也未细致研究杨贵先为何要这样做,唯一解释的也只是觉得杨贵先曾受江红雷父亲的恩惠,这也就算是报恩了。 洪震天见没有别的事情,便让刘恃成离去。 不一会儿,陈子善又来到洪震天的卧室,向洪震天禀报,给了武滕的五人人选。黑巾帮两人,其中一位便是副指挥,另外三人是星火帮两人、猛虎门派了一位。 洪震天也无异议,觉得人员配置还符合要求,便指令陈子善对他们进行一番培训,尤其是像前面几个一样,讲清楚事情的性质及其重要性。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首要的一点就是不能暴露是洪门帮与其他帮派的人。 这些人员须听店员指挥,不得擅自行动。说着,洪震天便要陈子善快去落实,以便晚上他们前去目的地,接受审核。 陈子善走后,洪菁菁又来到洪震天的卧室,她向洪震天禀报由美子的事。她告诉了洪震天,由美子除了在自己的卧室里留下信件,让宫本弘一知道她是自己出来的,不必到处寻找。 她说还暗示宫本弘一,自己的母亲可能会被人残害,就看宫本弘一是否明白去了。如果宫本弘一不明白的话,那她也没有办法了。 而且由美子还透露出不想再回宫本弘一的珠式会去了,永远都不想了。问她为什么,她迟迟未说原因。洪菁菁也不便多问,既然她不说,问了也没用。但洪菁菁觉得由美子情绪不是很好。 洪震天又问了一下惠子的情况,洪菁菁告诉洪震天,就这几天的时间,看起来好多了。她也不相信,搬出来才多几天啊,哪有好得这么快的呢! 洪菁菁还说惠子知道她是由美子的好朋友,偶尔还向她露出笑脸,这是刚来时没有过的。似有间歇性地好,间歇性地发病。但是,惠子的病情好得这么快让洪菁菁有点吃惊。她好起来时像个正常人,自然忽然又会陷入那种精神失常之中。 由美子也没说起她母亲病的情况,自然她自己更清楚母亲病的好转。只是现在她们的用药,全是张大夫给她们开的。 前几天,张大夫受命去看过惠子,当时见她的时候,惠子目光呆滞,暗淡无光,神志模糊。看着她的舌胎发黄,伴有紫色。张大夫说这病问题不大,有个清净的环境不久便会好起来。当初也开了些药,而且到现在还在吃。 就此事,张大夫也跟洪震天作了禀报。他说此女人的病主要是受到了强烈的精神刺激,在一种难以抉择的情况下,便失去了正常。脑子对于一些事情想不开,解释不明,难以一时作出决定,激烈的思想斗争之下都未有结果,便郁结在那儿。 到了一个清净的地方,她对任何事情都不想了,也无可触而生情的景致与现实,便会慢慢放松自己,不那么紧张了,病情便会好转。张大夫为了很清晰且通俗地跟洪震天讲清楚这些医术上的东西,真是费了一番力气。 总之简单地说,惠子的病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严重,重点是环境,环境好了,病情好转得就快。由美子将其母亲带出来,是明智之举,否则环境不好,不仅病不会好,受到刺激可能还会严重。 “你能否猜想到由美子是因为何事不想再回珠式会了,当初她可没这种想法?”洪震天问洪菁菁。 洪菁菁沉思了一下没有作声,她低着头想了一下,然后对洪震天说:“我只是猜想,但也不一定准确。有可能的话,惠子现在有时候可能会比较清醒,也就是说,她有时候精神恢复了正常,但有时候精神又处理一种病态。” “那又怎么样?”洪震天问。 “我想说的是,惠子在清醒的时候,一定是跟由美子说了什么,由美子才说了这样的话。”洪菁菁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那又说了什么呢,让由美子这样对珠式会决断?”洪震天又问。 他自己也在想这个问题,如果说惠子说宫本弘一跟河野良子有不正常的关系,或者说他们以前本就是情人,现在他们在一起了,可能会对惠子不利,还是其他什么事呢! “这个我也弄不清楚,有可能河野良子以治病之名,是否要加害惠子呢?”洪菁菁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洪震天听后,觉得这也有可能。河野良子的老公死在战场上,孤身一人很久了,这次有机会来到海安城,跟宫本弘一相见,旧情复发完全可能。 但其要谋害惠子,明里不敢,只有暗地里出手。她或者让惠子的病不得好转,或者让惠子的病逐渐严重,这是完全可能的事。 不过这样,她自己也得冒一定的风险。因为毕竟惠子的哥哥是山本将军,他们的顶头上司,要是追究起来,他们吃不了也得兜着走。 如果河野良子真要这么做,她肯定也是想好了办法,无人能够明白其中的原因,她毕竟是这方面的专家。 由美子搬出来,可能也有这方面的考虑。这样,由美子说的这番话,可能不一定是这样的意思。 如果惠子真的好起来了,她们回到珠式会,河野良子的任务就完成了。河野良子就得离开海安城日本珠式会,她再想伤害惠子,连机会都不会有。那由美子还有何原因不愿回到珠式会的呢? “可能还有隐情,你定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也不要明问,那样她反而更不会告诉你。既然她向你透露这个想法,肯定会把原因告诉你的。近期你多去几次,多关心一下她们,最好买些东西,或者补品,但要注意隐蔽。”洪震天又对洪菁菁说。 第五百一十九章渡溪小伙杀人 洪菁菁接受父亲洪震天的指示,便离去。 这时王义虎走了进来。一进门他便大呼不好,一下子将洪震天弄糊涂了,不知是什么事这样不好。 “怎么回事?”洪震天不由问王义虎,他这么慌张的样子,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花垣那两个夜里偷渡小溪的小子,杀人了,正在青松帮欲求庇护。”王义虎没头没尾地冒出这一句。 洪震天不由想起,上次青松抓住的那两位青年,打赌半夜偷渡小溪被青松帮与女子特训班的人抓获,经审讯了解到,原来是被人利用。目的是想测试小溪对岸的防备情况,没想到事情败露。 指使他们的人是他们那儿的熟人,当初他们并未找到他们,现如今又杀人,杀的什么人,为何又要来青松帮庇护。 “你说详细一点,究竟是怎么回事。”洪震天要求王义虎细细说来,究是什么事。 王义虎便一五一十地跟洪震天说了。 原来那两个小子,觉得自己是被人利用,便去找那些打赌的人,尤其是提供资金的那两人。可是当初并未找到,无奈,他们又找到这个熟人,熟人答应帮他们找,可是许久了都未找到。 这两个家伙想着就生气,好想将这个介绍的熟人弄死。可是转念一想,乡里乡亲的,不好下手,再一个说不定这个人也是受他们蒙骗。真正的罪魁祸首不是他,便放了他一马。 这一天,恰好这两个家伙路过这个介绍人家,听见里面有声音,便好奇地从门缝里往里看,恰好看见上次介绍人带来给他们钱的那个打赌人。于是两人火冒三丈,正想冲进去弄死他们。但其中一人拉住了另一人,说等下再说。 他俩便躲到一个暗处细细听他们在商议什么。只见来人说:“兄弟,上次渡溪之事已经证明,南岸防备较严,偷渡过溪可能不会成功。那现在只有这样了,你先期准备一些木材,到时有所用途。” 介绍人问:“要那么多木头干什么?多粗的木头,是收购还是我去弄。你看我手头现在也紧,几乎揭不开锅了,看是否能批点经费。” “木头不要很粗,约有十二三厘米即可。你先可以慢慢弄,但也得做好收购的准备。经费不是问题,可能人手不够。你看是否叫上次那个小伙替你来办,我们也给他们些工资。看他们楞头青的样子,可能还好糊弄。”另一个人这样说。 一听到这些话,其中一个小伙差点冲进去了,被另一小伙拉住。他劝他谨慎一点,听清楚他们究竟要做什么再说。 这个小伙子又耐着性子在听,无非就是准备什么时候过小溪之事。除了采购一些木头之外,还要求这个介绍人最好请人做一些木排,就问拿到外面去卖的。先行准备这些,再就是要其注意花垣哪些人有反日情绪,将名单以及居住地点标识清楚,届时他们会有所用途。 小伙这下清楚了,来人是日本人,至少是日本人的亲信。这个熟人也在替日本人做事,典型的汉奸。当初申利杰给他们讲的一点没错,叫他们偷渡小溪并不简单,原来是有大的阴谋。 只是此事,今天他们亲耳听到才能够证实。他们还想利用他们兄弟,将他们兄弟拉下水。这更令他们气愤,有过一次的上当受骗还不用说,他们还企图再度利用他们的无知。 他们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尤其是前面那个小伙再也忍不住了,从门外提着一把砍柴的斧子冲门而进。他直接向那个出钱给他们偷渡的人迎面砍去,由于太过着急,斧子并没有砍着那人,反而深深地陷在一张木凳上,怎么用劲都拔不出来。 那人随即拿起手边的一张小凳子向小伙的头上砸去,说时迟哪时快,另一小伙也操起一把长铁锹冲了进去,一铁锹将那个拿小凳子的人扫了过去,正中那人头部。那人便一下子裁在地上。 这个小伙终于拿出了斧子,随手一扫,便将那个介绍人打倒在地。只见那个人的脖子上喷出血来。 他们上前探了探两人的鼻子,都没了声息,又摸了摸他们的脉搏,也没了跳动。小伙便知,他们已经将他们杀死。 这下他们慌了,怎么办?杀人偿命,他们怎么也解释不清为何要杀这两人,如何证明他们是汉奸或日本人呢?他们没有任何办法,便只有先行离开,在靠近去卢家寨的那个小桥边思考了半天,才决定逃到青松帮来,寻求帮助。 事情发生的缘由就是这些,他们现在在青松帮里躲避,不知如何是好。没有别的办法,他们之事没有其他任何人知道,但纸终究包不住火的,他们就是不走,也是蒙混不过去的。 他们还不知道花垣那边有什么动静。王义虎又告诉洪震天,目前还没有“猎人”禀报此事,看来花垣那边还不曾有人发现这两个人已经被害。 洪震天听着这些,也不曾想到这两人还真会杀人。按说他们也是为民除害,理应得到乡亲的拥戴才是,可是老百姓大多事不关己,怎能挺身而去,再一个他们位卑言轻,有谁能听他们的。 他们也无法证实被杀人的身份,证据没有,无法洗罪。 青松帮请示,如何处置这两人,要是有人发现他俩往这边来了,那官府定会向他们要人。据他俩说,无人知晓他们的去向。但此事也很麻烦,不知如何办为好。 洪震天听了之后,便立即指示王义虎,将这俩人立即送往嶷山基地,交给余鸿章,不管谁人问来,都说不曾见过两人。 王义虎即刻便去安排。 洪震天想,只要是杀日本人或者日本走狗的人,他都要帮助他们。这不仅是以后抗击日本人的重要力量,更重要的是为了让那些敢于跟日本人斗争的义士有一个好的归宿,有一份保障,尤其是生命的保障。 此种义举,也只有他洪震天敢做。他洪震天顶天立地,不怕这些,他跟日本人本就不共戴天,何惧这些。 第五百二十章店员与人结拜 武滕来到了西城荒地那个训练基地,查验了店员召来的那五个人。他很是满意,如今他已有三十人左右,离五十人的目标所甚无几。他们训练也很到位,就等寻找时机开始“除翼计划”去了。 这些人中,张树见副指挥也来到这里,心照不宣地跟其打着招呼,他们在海安城比武中有过相识。他们心里都清楚,现在他们是同一战线上的人了,原来的作为,都是有目的的。 尤其是他们这个团体,纪律性与组织性都没得说,个人能力也较强,这次利用武滕的身份跟宫本弘一斗争,算是了却了他们的心愿,终于跟日本人面对面地干上了,有一种大义凛然的感觉。 虽说不是什么英雄,但也感觉到能为海安城百姓做事,为国家作贡献,非常值得。人人壮志未酬的感觉,全身都是使不完的劲,期待着真正的“除翼计划”的开始。 他们训练也非常自觉,觉得这是练本领,训练时多出点汗,真正战斗的时候就会少流血,生命能得到保障。 店员也尽量跟其他人接触,毕竟他在这里是负责的,了解这些人也是他的职责所在。上次跟他们交手的两兄弟,家境凄惨,父母双亡,年少时常受人歧视。便从小在一个乞丐的收留下学了一身武功。 只因乞丐年事已高,在一年的冬天经不起严寒而一病不起,由于没有钱医治,便不久去世。 兄弟俩也是悲痛欲绝,可也无力回天,便草草地结束了丧事。他们也十分孝敬,将家里仅有的破房卖了,买了一些酒肉好好地祭祀了老乞丐一番。从此他们便来到了海安城打工为生。 店员也对他俩很好,请他们吃了饭,喝了酒。店员对他们身世表示极大的同情,还说兄弟只要这一次事成以后,便会得到很好的前程,店员愿意认他们为兄弟。 兄弟俩觉得还有人看得起他们,便想与店员结拜为兄弟,店员也欣然同意。于是他们便在那树林里结拜为了异姓兄弟。两兄弟十分感动,觉得还有人看得起他们,这是他们长这么大的第一次。 店员又给了他们一些零用钱,让他们兄弟能够不那么节省。他们就更加感谢这个兄长,他们还对店员发誓:以后不管兄长做什么,他俩都誓死相随,永不后悔。 店员要他们不要声张,有这份心放在心里就行了,他明白就可以。如今在这里,不允许这样的行为出现的,再拉帮结派,免得武滕先生多疑。目前,就是说唯独效劳武滕先生。 他们便答应店员,对外人他们绝不会提起半个字。他们当初来到这里,也是听铃木先生说的有薪金便来了。后来觉得是对付日本人,更激起了他们的热情。他们的父亲,就是在日本人那里做工时被打残致死的。 前不久,他们知道了武滕他们也是日本人,顿生仇恨,企图要弄死武滕,替父报仇。店员察觉以后,及时地进行了制止。当初他们还对店员极为不满,又想灭了店员。 可是面对店员,以及后来到来的张树他们,未敢下手,便要一走了之。可被店员及时叫到树林,给他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进行了劝说,才一再收手。 店员告诉兄弟俩,他们帮助武滕也是为了打击另一伙日本人,除了那伙日本人再说。 虽然事情的复杂性店员也未详细说清,因为那也说不清楚。他便只有告诉他们,不要声张,完成好现在的任务就行了,一切店员他自有安排,绝不会亏待他们。 兄弟俩觉得店员是不会对他们不利的,只是他并不明白其中的原由,便只有遂了店员的心愿。 由此便有了后来的结拜为兄弟。这样终于稳住了局势,不然他兄弟俩一闹事,武滕又要重新对人员进行审查,那样事情就变得更为复杂。 店员还是暗地里叫张树与孟祥团注意盯着那兄弟俩,就怕他们什么时候有反复。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毕竟对他们了解不是很多,虽然也结拜为兄弟,但多注意一点也不是坏事。 武滕又带了两个人,此两人听说是宾城人,但详情还不太了解。他们融入队伍后,训练也还刻苦。问其情况,还是穷苦人家。 两人家里都很贫穷,一人只有年迈的老母,另一人家只有一个爷爷。爷爷也是在家喂了两头猪,年迈的身体尽量在坚持着。 也是因为都是些穷苦人家,能够每月领到一些薪水,算是很好的了,因此他们也乐意来,不管是什么事。在哪里不是做苦力呢?这点训练对于他们来说还算什么辛苦的事。 这两人一个叫张华,一个叫李秋国。都是一个村的人,平时关系较好。当初武滕是看上了张华,张华便说自己同村还有一个兄弟,叫李秋国,问武滕是不是也要,于是便叫去李秋国去见武滕。 武滕见了后便一个高兴劲儿,难以形容。因为李秋国身材高大,腰圆体胖,力大无穷。一个石磨在他举来,轻轻松松地便举过头顶,然后还能轻轻放下。有此臂力,武滕怎么不高兴,便招之麾下。 李秋国原来在码头做搬运工,因为工钱较少,很有怨气。有一次跟工头吵了起来,还动手打了工头。后被警察局关了数日,整个工钱没了还不说,还要赔偿人家一些钱。 由于本身没钱,回家跟爷爷一说,爷爷便将那一头还未长肥的猪卖了,勉强赔了人家。由此李秋国耿耿于怀,觉得对不起爷爷。 爷爷告诉李秋国,只要人走正道,穷点无所谓,以后总会好起来。可李秋国不这样想,总想着有一份固定的工作,每月能拿些钱孝敬爷爷,不然爷爷没有享一天福还不说,反倒因为他而受苦。 听张华这么一介绍,便欣然同意去见武滕,自然才有机会来到这里,而且首先还领了薪水,买了好一些东西回家给爷爷吃。可爷爷不放心起来,没有钱时希望有钱,有了钱后又担心李秋国是否是偷来或者不正当的手段弄来,心里却又忐忑不安。 第五百二十一章店员拜见老人 后来李秋国如实说明情况之后,又叫来张华作证,老人才相信是真的。老人也告诫他以后做事本本分分,不要做偷鸡摸狗之事,更不能抹了良心。 李秋国一口应承,无话可说。上次因为打架,不仅没了工钱,还赔了人家,弄得本就是贫穷的家更加难以生活。这次教训深刻,他再也不会忘记。 店员倒是对他们很好,没有歧视,也没有因为他们家贫而看不起他们,反而对他们关怀有加。不时地嘘寒问暖,就像是兄弟。店员的为人让人颇有好感,大家对他也是尊敬有加。 他的话大家都愿意听,也愿意跟随他一起做事与训练,所以大家关系还算融洽。这也是帮主洪震天的意思,要其对这些人员进行关怀与笼络,以备己用。协助武滕打击宫本弘一只是暂时的,完了后这些人员的去向咋办? 洪门帮可以容纳他们,毕竟这也是抗日的力量,穷苦人出身。不仅是给他以生活的保障,更重要是让他们走向抗日救国的正道。 凡是能够听从店员的人员,洪门帮每月都拔有一定的款项扶助他们,救济他们的家人。 这一天店员他们恰好无事,说是去看望张华与李秋国家的老人。张华与李秋国说不去为好,因为家里实在没有什么可招待的。 可是店员骂了他们一顿,说是去看望他们家的老人,又不是看望他们,再一个也不是去他们家大吃大喝的。 看着店员买了一大堆东西后,才明白过来。又觉得不好意思,让店员破费。店员又说了他们一顿,说他们不孝,他这去看望老人家,买点东西是正常不过的,又不是送给他们。 店员反复告诉他们,这是他自己出的钱,不是公家的,也不要他们还人情。只是店员说,作为共事的兄弟,他理应去看望兄弟们的家人,尤其是老人。 若是他们还当他是兄弟的话,就带他一块儿去,如果不当他是兄弟的话,那他就免了。说得张华与李秋国没有办法,只好带着店员前去。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怎么还那么不给人面子呢! 来到两家,家里的确是一贫如洗,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只有坐在床上。而床上的被子又脏又破,若是拿来洗了,恐怕再也合扰不了,碎得不能再盖了。 张华的母亲很是热情,见店员来了又送了那么多的东西,还给了老人一些钱,怎么都不接,还是店员说是提前预付给张华的工资后,老人才接下。 老人说要杀了家里的老母鸡招待他们,店员死活不让,只说等会请他们去外面吃饭。家里的老母鸡用来下蛋与孵鸡仔的,杀了它就等于断了家里的经济来源。 李秋国家也是一样贫穷。爷爷住在上面,而底下便是猪圈,一股难闻的味道直冲鼻子而来,刺激得人真的不好受。 李秋国几次都叫店员去外面坐坐,但店员根本不嫌弃,说这些味道自己在家哪天不闻,又有何奇怪的。 同样是给了一些东西,外加一些钱。老人都不敢接,说是无功不受禄,怎能乱要别人的钱呢?虽然贫穷,但不是自己的钱,自己不能要。 店员又是费了一番口舌,说是李秋国的薪水,提前预付给了他而已。老人才勉强接受,并反复告诫李秋国,他的薪水已经领了,不要再问人要。 后来店员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请上两人老人一同去外面镇上的小店吃饭。小店人觉得奇怪,两家穷得一塌糊涂,怎么还有钱来请客呢? 见是店员请客,他们又好奇地打量起他来,不知他是何方贵客,这么大方好客。后来李秋国告诉店家,说是单位上的领导,为人太好,非要来看望他们家的老人,还要请吃饭。 店家于是也敬佩起店员来,觉得此后生为人不错,哪有这么好的单位,领导又这么好。于是又问单位是否招人,店员问谁人要去工作,店家说家有小女尚未工作。店员只是摇了一头,说不好意思,单位只招男工。 店家便悻悻而去,不是很高兴。 吃饭的时候,店员又给两人老人不停地夹菜,让两位老人甚是感动,反复跟自己的儿子或孙子说,要好好跟着这样的领导做事,不能马虎。 店员只是说,大家都是兄弟,孝敬他们的老人就等同于孝敬自己的老人。只可惜自己的老人都已仙去,想孝敬都没有机会。今天面对两位老人,不由想起自己的身世来,所以也不由得多关心了他们一点。 店员说自己虽然读了不少书,还在日本留过学,只是长期在外。父亲去世那年,母亲怕耽误他的学业都未能告知他。待他回来之后才知晓,痛苦不已。他硬是在父亲的坟上叩了无数个头,还在山上陪着父亲睡了一个晚上。 虽然父亲是生意人,家里有点积畜,但因为他在外读书花费了不少,所剩无几。回国后又未及时找到工作,只能吃着老本。以至于母亲后来病了,都没有钱医治,硬是看着老母亲病逝。说着店员满脸是泪,其他人也都抹着眼泪。 大家都能理解那种无助与欲哭无泪的境地。他们也都觉得,店员也是一个穷苦孩子,十分不易。正因为这样,他才能体恤他们的处境,能够体恤他们的疾苦,才在自己稍微好些的时候,这样无私地帮助他们。 他们更加对店员肃然起敬。觉得他是跟他们一条心的人了,遇到这样好的领导,怎么不听他的话,努力为他工作呢!只有这样,才能回报人家。两人老人也这样对张华与李秋国说。 店员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我做这些,是我自己触景生情而已,也并未做什么,无须回报。不过工作,大家还是要做好,有些不懂的,只要问我就行。我绝不会要大家去做对不起良心的事,那也对不起两位老人。” 李秋国的爷爷听了店员一席话之后,竖起大姆指说:“好青年,你们要向这位领导学习!跟着他做事,错不了!我们也放心了,如果这两个小子不你使唤,看我不打断他们的腿!” 第五百二十二章微服遇不平事 爷爷说着又看了看张华的母亲,张华的母亲也是这样说。并对张华说:“李爷爷说得对,他是村里的长辈,他的话就是我的话。” 张华与李秋国都低着头,没有作声。爷爷又大声地问了一句他俩:“你们听见没有?” “听见了。”张华与李秋国同声回答。完了后又赶紧替爷爷与店员倒上酒,大家又欢快地喝酒吃菜。 吃完饭后,店员说有事要走,两位老人又送了好远,并一再叮嘱张华与李秋国好好工作,听领导的话。他们也是爽快地答应着两位老人,与店员非常亲近地离去。 洪门总馆。洪震天吩咐王义虎去安排好后,便自己准备行当出去转转。 恰好,王义虎已经回来,洪震天又吩咐王义虎换上行装,跟他出去转悠一下。一段时间没出去后,洪震天便要出去看看,以了解海安城目前的第一手资料,看看时下状况如何。 他们从普通的暗道走了出去。顿时,洪震天感觉到外面的空气都是那样的清新,比在房间好多了。他不由活动了一下胳膊,扩了扩胸,抖了抖腿,似乎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这是他的习惯,也是他的爱好。如果明目张胆地出去,免不了要跟随很多的恃卫,兴师动众的,动静很大。那样他不仅一事无成,看不到自己想看的,还受到限制,人们会因为他的安全,不准他这样那样的,他也十分难受。 微服出去,他轻松很多,不受拘束,可以随便走,随便看,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以看到许多真实的东西,了解到许多真实的情况。 他化装成一个普通人,没什么特征,无人知晓他是什么重要人物,更没有人知道他就是洪震天。这样,他可以跟普通百姓一样,在市区里来回走动,跟普通人聊天。 王义虎也很普通的妆扮,跟在洪震天身边,却是十分警惕的样子,不时地东张西望地。洪震天见状立即制止,要其放松一点,不要把他当成洪震天,就当成普通的百姓一样。 那样免得受人关注,微服私访,要的就是这样轻松与不受关注。他那样东张西望的样子,会让人生疑。 他们一路走来,偶尔还说上几句话,别人就当他们也是与其他在街上行走的人一样,只是一对普通人而已,而他们的视觉,却跟普通人不一样的。他们所观察到的情况,也是普通人发现不了,或者发现了也察觉不出有什么异常的。 他们还是首先来到了人多的那个广场。人们都在灯光下观看鱼儿吃食,在那儿游戏,有的人还在那儿摆着小摊。 洪震天仔细地察看各色人的不同表情。有的是欢快的,一心一意地在那儿逗着鱼儿,有的纯粹是在那儿摆小摊卖着东西的。似乎每个人都符合自己的角色。 小孩子们依然在那儿玩耍,逗乐,无忧无虑。有的追逐,有的围着圈在那儿游戏,还有的在那儿自个儿跳着舞蹈。各人都玩得开心,放松与惬意,一片详和的景像。 此时有对年轻的情侣来到一家小摊前,女孩子在那里挑选着什么东西,似乎看上了一件,于是男青年便跟小摊坊主讲价。说的价格却跟小摊主的要求差得很远,小摊主自然不愿意了。他说进价都比这个高了,对方出这样的价,他赔不说,还赔得大了。 可是男青年硬是坚持这样的价格,并说小摊主一没交税,二没交管理费,在这里卖东西是纯粹的赚,这个价格卖出,也是有的赚了。 男青年又解释给其听,小本生意,真的那个价格不能卖,若是平价,就算是不挣钱,给你捎来的也行。 他又说出一个价格,可是那男青年不准。说小摊坊在这里卖东西,本就不对,没交管理费事还少,影响市场秩序事大,没有没收他们的就不错了,还在这里讨价还价。 洪震天站在傍边听得仔细,他倒要看看百姓是如何讨价还价地购卖东西。只听见小摊主说的有理有据,似乎无可辩驳,不由觉得小摊主本是溥利,据理力争也是正常。 男青年说得也有道理,只要双方说好,买卖肯定能够做成。若是一番不愿意,不卖或不买便是,也属正常。 双方一时难以成交。男青年又说:“你们抬高物价,就不怕政府派人来查?” “没有抬高物价,都是平价出售,我们也只是赚些小钱,不存在抬高物价之说。要是不信,你也可以去进货处问问,看原价究竟是多少,我们也是工作之余赚些小钱,贴补家用,别无其他不法行为。”小摊坊一脸虔诚。 “假若今天我非要这个价格带走呢?”男青年趾高气扬地对小摊坊说。 “那可不行,大庭广众之事,难道你还为这点小东西强抢不行?我相信你不会做出此事来。”小摊坊不相信年轻人会这样做。况且身边还有女朋友在,怎么会做出这种让人不耻的事来呢! 他不相信男青年真的会这样做,傍边的女朋友也不停地拉扯着男青年的衣角,示意他要么付了现钱走人,要么就不买算了。眼看着有些群众往这边走来,看热闹是大有人在的。 可是男青年不依不挠,坚持自己的初衷。一怒之下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什么本本来,在小摊坊的面前一晃:“你要知道,我是警察,没有抓捕你就不错了,还在这里讨价还价。” 摊主见对方说是警察,便不免有点气愤,但也无计可施,便说:“长官若是看上,拿去便是。”便不再理会那个男青年。 那个男青年此时非常得意,将东西交给女朋友:“你看,这些人就是这样讨贱,便宜点不行,却要送给你。” 男青年正在开心地说着,不料衣后领被人揪住,只听到一个声音不大却十分有威胁感:“把东西还给人家!” 男青年扭头一看,见一个身着普通服装的人站在身后,揪住自己的衣领,此人高他一头还多,面目表情十分严肃,有一种威严感。 第五百二十三章巡各处见疑点 他挣扎着想将对手揪住自己衣领的手摆脱掉,可无济于事。那双手还牢牢地抓住他的衣领,并且人还十分威严地看着他。似乎是在重复刚才的话一样,不把东西放回原处,似乎不会摆休。 男青年也恼羞成怒,心想,还敢跟警察过不去,不是自找麻烦吗!他迅速用手一拔这个大个的胳膊,可是并未拔开,另一支手便不由从胸前掏什么东西。 大个子正欲采取行动,不料大个子身边的人一把将男青年的手反转在后,顺手从其胸前掏出一把手枪来。 他动作熟练地将枪里的子弹退去,将枪放在食指上转了一个圈,轻蔑地说:“还想玩阴招,你还嫩了点。要不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事,小心你的狗头被敲碎。” 男青年的胳膊被反剪得不能动荡,可是他口里还依然发出威胁:“要知道,你们这是袭警,妨碍公务,是犯罪,知道吗?” “妨碍公务?你还嘴硬。警察里面还有你这种败类,欺压百姓有种,惩治坏人你们哪去了。在这里敲诈百姓,你才是犯罪,我这是在惩治犯罪。”此人也不服地对着那个男青年说着,反而将他的手反得更紧。 男青年不由嗷嗷直叫,并慢慢蹲了下来。男青年的女朋友一个劲地叫喊,请求这个人松开他的男朋友,她就将东西还给那个小摊主。说着便迅速将东西还给了那个小摊主,并向那个小摊主说尽了好话。 这时,这个人便放了男青年,并把手枪往其身上一扔,留下一句话:“下次再这样欺压百姓,我收拾你时可不是现在这么轻了,要长点记性。快滚!” 男青年悻悻而去,还不时地回头看这两个人。他也弄不清这两个人是何许人士,可能是刁民一个而已。 这时那个小摊主走到他俩跟前,对他俩说:“谢谢壮士相助,不过你们快走吧,或许他们不会善罢甘休,还会来寻求报复。只是你们的好心,让我不能再在这里摆地摊了,说不定哪天他又再来,我就死定了。” 说着便收拾东西,叹着气地一个劲地摇头。此两人相互望望,真可谓好心办了坏事。面对这种情景,他们不可能不出面制止。 此两人便是化了妆的洪震天与王义虎。洪震天示意王义虎给这个小摊坊一点钱,以表示歉意,并对其今天损失的补偿。 可摊主死活不要,并说他们也是为他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一种见义勇为之举。只是在这样的时期,他们却帮了倒忙,但也不至于要他们赔偿,以后去别的地方摆摊便是。 小摊主走了。 洪震天与王义虎也去了别处。他们也不想在此久留,免得那个男青年再来报复。不是害怕,只是这种纠缠没有意义。周围的群众可个个对他们说好,说就得有这样的人维持正义,不然老百姓还怎么生活下去。 他们隐约可以听到老百姓还在议论此事:“就这样的事,自己违规了,还想掏枪出来伤害人,这跟日本鬼子有什么差别呢!” 洪震天与王义虎又往前走。他们要去由美子居住的地方看看,看看周围有什么情况没有。尤其此时,由美子的情绪变化较大,是否还能依然呆在家里。 他们走在那个小院的周围,并未见着里面的灯光,也未听到里面有任何响动。这是刻意安排好的,从外面看,人们并不知道里面有人。这属于正常现象,无须有疑。 门依然从外面锁着,门口边还依稀可见有青苔,说明近来并未有人从这里进出。只是在附近的墙上,可见小孩子画的图画。有的是小鸟在那儿飞翔,有的是几个小朋友手牵着手走在阳光下,还有的是画着一条鱼儿在那水里游动。 这些图画,在别的墙上也依稀可见,可以想像,并不是什么人作的记号,也不是有人刻意在那儿作的标记,纯属孩子们即兴画的。 画的痕迹也很久远,并非近日的画作。洪震天还是仔细地看了看,看着那稚嫩的图画,也就并未在意什么。 他们又绕到另一侧的店铺里看了看,店里生意很好,客人很多。洪震天与王义虎来到,店员们也热情地打着招呼。只是王义虎告诉他们,自己只是来看看,不用陪伴。店员也便知趣地招呼别的客人去了,也就再未关注他们。 在店里看了一圈,他们未能发现什么漏洞,便又走到另一边。另一边是那间没有人居住的院落,曾经在那儿发生过一起案件,事隔也将近个多月了。 洪震天发现,这个院落依然荒废,也是无人居住。旁边也无人走动的迹像,只是墙上的图画依然相似,没有不同。只是这些图画是狗、猫之类的动物,有的便是树木,月亮。 不觉得有什么异样之后,他们便往前继续行走。前面就要到龙蚁帮的总馆了,再往前走便是政府大楼。 到了龙蚁帮总馆。看见除了总馆门口的岗哨之外,龙蚁帮今日没有人进出,特别安静。洪震天不免有点奇怪,心想若大个龙蚁帮,此时怎么没有任何人进出呢?按理说,总有人买个东西,或者出去办个事什么的,怎么这么安静。 只是靠近龙蚁帮不远的街道倒是有许多人来来往往,就是进去龙蚁帮总馆却没有人。安静得有点出奇,但他也未觉察出有什么异像来。 洪震天不由看了看王义虎,他不知王义虎是否观察到了这一点情况。王义虎只是摇了摇头,想必他也是知道了这个意思。 他们也未停留,便随着人流往前走去。到了政府大楼,政府大楼已是人去楼空。门口除了亮着灯以外,就只有门口的恃卫室有人闪动。 此时,却见恃卫室门口出现了一个人,此人是警察局行动科长。门卫问其这么晚了还要来此加班,他只是说忘记拿件东西去了,在办公室,也没别的事。 洪震天觉得有点好奇,便在暗处静侯行动科长出来。约莫等了半个钟头之后,行动科长走了出来,并跟门卫打着招呼,又向门两边看了看,便向一边走去。 第五百二十四章码头人声嘈杂 洪震天看了一眼王义虎,便紧跟行动科长的身后往前走。路上行人依然很多,他们见行动科长并未往家里走,而是走向另一条街上,那是通往星辰街的那个高交桥方向的。 他们也随着往前走,并保持一定的距离,在行动科长往后看的时候,洪震天与王义虎故意相互说着话,无意地跟其他人一样往前走。 在行动科长看来,并未有人特别关注到他。其他人也只是在街上闲逛,或者有的是回家而已,有的可能也是走亲返友。 只见行动科长走到立交桥时,并未上桥,而是朝桥下走去。洪震天与王义虎看得清楚,桥下还有一个人在那儿等着,对面的桥下也有一些人在那儿。街上也有车辆过往,灯光照耀下,能看到对面桥下的人,可看不到行动科长他们。 没人注意他们,在这样的夜晚,人们可以在什么地方,任何地方都是有人,谁又会在意谁在哪里做着什么呢! 可洪震天与王义虎看着了他们就觉得可疑,因为他们毕竟认识行动科长,他这个时候不回家,到这里来会什么人呢! 可是他们也不便过去,那样他们可能早就散了。正因为那儿隐蔽,可以看到进入那儿的地段,正是因为平时很少有人在那儿,他们才选择了那里。 洪震天与王义虎只有放慢脚步,徐徐前行。他们猜不透行动科长究竟是跟什么人见面,为的是什么事情。按理说,情报上的事情,应该由警察局情报科长去做的,如果是情报科长在此,还好解释。可是行动科长与人接头,这事就让他们弄糊涂了。 还不待洪震天与王义虎想好怎么办之时,只见行动科长与那人趁着没车的时候跑向了马路对面,便各自散去,消失在夜色中,不知去向。 这下在洪震天的心中便留下了一个巨大的迷。 “你知道那人的身份吗?”洪震天问王义虎。 “不曾见过。”王义虎回答。 洪震天与王义虎又走过立交桥,到对面看了看,见无法看见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再一个不知晚了多少。便也只是象一般行人一样,漫无目标的走着,而他们却是向星火帮那边走去。 星火帮一切正常,总馆门口有人进出,门岗也一如既往地检查每一个进出人的证件。在外面的街道上,也是行人往来不停,都是匆匆而过,匆匆而来。 洪震天未有停留,只是随着人流继续向前走去。王义虎紧跟其后,并不时地察看周围的动静,看是否有无异常之象,以便及时作出反应。 再往前走,就要到漳宁码头。王义虎劝洪震天不要去那里,那里人多纷杂。可洪震天觉得没事,人多纷杂,才需要好好观察一番。 他根本未考虑到自己的安危,他觉得,他们乔装打扮,无人能够认出他们来,哪有什么风险。普通百姓在街上行走,不照样天天如此。可王义虎却不同,少一份风险总比多一份风险要好。 可他拗不过洪震天,还是跟着他朝漳宁码头走去。 漳宁码头正巧有班船靠岸,人流非常拥挤,人们争着下船的,车夫忙着接客的,亲人忙着接亲人的,所有的人都聚集在那儿,特别拥挤。 叫喊声连成一片,此起彼伏,一片嘈杂。 人流不停地在那儿涌动,各个方向的人群,朝各个方向涌去。有来码头的,有离开码头的,都在那儿交错着挤着。车的喇叭也在不停地响着,铃声也在不停地响着,叫喊声也在那儿不停地响起,这些声音连成一片,成了漳宁码头的主旋律了。 其他的声音相当微少。洪震天站在远处,看着这热闹的场面,对王义虎说:“这种声音掩盖许多不为人知的声音,而那些声音才是最有价值的。许多人可能会在这混乱的场合下接头,我们也未能够知道。” 王义虎被洪震天这一提醒,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在这样的场合下接头,有谁能够知晓?这里可是天然的荫蔽之地。 以往,王义虎他们却并未注意这里,总觉得这里人多,不便人的接头,没想到听洪震天这一说,他仔细想来,这里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接头场所。 人们各自忙着自己的事去了,哪管得上别人在做什么。他们都加快脚步,去寻找车辆,或者寻找接应自己的人,哪有闲工夫去管傍边发生了什么。 人们争先恐后的总是想尽快出去,接人的人总想着尽可能快的进去。而黄包车夫也只是想着尽量往里挤,能快速地让人坐上车子,又迅速地离开。 船还未靠岸,人们就在这里抢着位置了,一直到人群全部散去,都将近两个多小时,这两个小时内,还有什么东西不能洽谈好的。越是混乱的地方,对于这些人来说,越是安全。 从等船时,他们是在等着人,而等人之中的闲谈也很正常,为消磨时间,谁都会说上几句话,哪怕以前根本不认识。而船到之后,他们谈论什么,你怎么不觉得他们是刚接到亲人,在那儿叙说途中的秩闻秩事呢! 可是王义虎这时极力往人群中望去,想尽量辨别清楚,哪些是接到人的,哪些是真正的从船上下来的旅客,哪些是在那儿接头的。可是他无论怎样去猜想,似乎都没有结果,只觉得他们都像是旅客,现在正一同地向各自的地方走去。 只是天色太晚,虽然灯光明亮,但总有些地方看得不是很清楚。人们的面部表情,也只能猜测,不能全然明了。由于声音嘈杂,有些人的声音根本听不到,只是一片嗡嗡的声音在那里响起,就像是一群蜜蜂在那里不停地鸣叫一样。 只见若大一个群体,慢慢地便所剩无几。一些不太急走的人们,或者不想去那样拥挤着的人们,此时才缓然地向外走来。一些有经验的车夫此时走向前去,不急不忙,照样有生意可做。 他们似乎形成了默契,在众人都离开以后,旅客却不担心没车坐,车夫也不担心没人拉。 第五百二十五章面摊获情报 渐渐地,刚才码头上的那些人群便走得一一干二净。码头又恢复了宁静,只有工作人员在那里清理各种物件,清扫卫生,也准备干完之后下班,结束一天的忙碌。唯有一些值班的人员,依然在那里守侯着,坚守着岗位。 洪震天又与王义虎继续向前走去,下面就到侯老头面摊了。 侯老头的面摊正是顾客满盈之时,洪震天与王义虎便在一旁坐着,等着有空位再说。洪震天决定要在这里坐上一会,吃碗面再走。这儿也离同心小学不远,而且还可略见一斑。 可是侯老头的顾客大多是刚才下船的顾客,有些是搬运工,今天的活儿,就干完了,他们也得吃饭回去。 洪震天与王义虎坐在傍边,看着这些人津津有味地吃着面,而且他们还兴致脖脖地谈论一些路上的秩闻秩事,十分轻松的样子。 侯老头也在忙碌着,没有闲工夫搭理新来的洪震天与王义虎。他俩也坐在那儿不急,也未催促侯老头。 渐渐地侯老头都做好了面,这时才看见坐在旁边的洪震天与王义虎两人。他走近他们,问:“两位客官要吃些什么?你看是否先点上,待有位置时再给你们端来?” 洪震天这时缓缓地对侯老头说:“老伯先不要着急,待有位置时我们再点不迟。” “那就有劳两位先等等了。”侯老头说完,也未仔细看来人,便又去忙了。 这时约有四五人吃完离开了摊位,侯老头又将桌子收拾干净,然后招呼洪震天与王义虎前往坐下。 侯老头又走到他们跟前,问起吃什么来着。洪震天便说:“老伯不记得我了?上次来贵处已经吃过面的,老伯的面做得好北方人做的一样。” 侯老头思忖了一下,不由一拍大腿:“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可是有一时没见你来过了。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做。”侯老头印象深刻,唯独只有此人来此吃面,与其谈论过共产党的事。 当时他就觉得有点蹊跷,海安城这么大,他这个面摊也接待过无数的顾客,唯独这个顾客跟他谈论这件事情。 他的印象非常深刻,只因事隔这么久了不见其再来,才突然想不起来了。经洪震天这么一提醒,他忽然想起,原来这个顾户说会经常来了,侯老头等了许久都不见其再来,几乎忘记了此事。 这时又有几个吃面的人吃完离开了,剩下只有洪震天与王义虎两人了。侯老头将一面端来,说了句:“今日是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呢?” 洪震天也随便回了一句:“还是想着老伯的面条啊,这不又闻着味道来了!”说着洪震天笑了笑。 侯老头也笑笑便去端另外一碗面来,他将面放在桌子上,客气地说:“两位慢慢享用,需要添加什么的尽管吩咐就是。” “好吃好吃,味道洽好,无需要添加什么。”洪震天夸张地说。 侯老头现在正好无事,也坐在傍边跟洪震天闲聊,他也觉得跟这个顾客聊天无所顾及,有什么可以说什么,痛快。自然,侯老头也会掌握分寸,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应该说,哪些应该说到什么程度。 “客官近来忙些什么呢,这么久才见你?”侯老头打开了话闸子。 “瞎忙乎呢!出了一趟差,到外面走了走,所以这么久了才来你这里吃面。”洪震天也这样说着。 “前段时间去了一趟山头城,在那里遇上一件非常奇怪的事,听说,那是在追捕共党分子,当时枪声大作,我就在隔壁的旅馆,吓得半死。”洪震天又补充说。 “哦,客官何又见得是在追捕共产党呢?”侯老头也好奇地问。 “还不是事后听人说的。我也不知道,事后还说打死了几个人,有几个人逃走了。”洪震天这样说。 侯老头叹了口气说:“现在在敌占区不安全,在国统区也不安全啊,说不定哪天又有什么枪战,会伤其到无辜。” “可能海安城也不安全了,刚才我就看见几位警察局行动科的人在这一带游动,不知哪里又要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侯老头说。 洪震天立即警觉起来。刚才他就见行动科长与人鬼鬼祟祟约会,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侯老头这一说,正好印证了这件事。 可是警察局行动科的人采取行动,其目的又是什么?他不得而知。 “你能猜想到他们将在哪里采取行动吗?”洪震天又急切地问。他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想静听侯老伯的分析,生怕筷子发出的声响会影响到他一样。 “这一带没有什么重要的地方,唯一的便是漳宁码头与同心学校。”侯老头说着。 一听到同心小学,洪震天不由心里一紧,不由紧张起来。难道警察局要对同心小学采取措施?同心小学又关警察局什么事呢?警察局行动科一般是抓捕重要的刑事案件的嫌疑人,近来也没发生什么重大案件,同心小学更不会有什么凶手可言,监视同心小学,有可能吗? 是不是主要的目标是漳宁码头呢?怕嫌疑人从码头乘船逃离,他们便在这一带布控?可是漳宁码头又未发现有警察局行动科的人? “警察局行动科不是对付重要案件嫌疑人的吗,可最近海安城也未听说有什么重大案件发生啊?”洪震天怀疑地问。 “是啊,具体情况,你我作为百姓,就不清楚了。”侯老头也是淡淡地回答。 洪震天有点坐不住了,可他还是四平八稳地坐着。只是心里在着急,十分紧张,这些情况却是他始料未及的。如果今天不出来走走,还真不一定能掌握这些情况。 “老伯,行动科的人只是今天才发现吗?”洪震天问,他也不知道是否说明白这件事,但侯老头懂得这个意思。 “今晚才发现他们,前面都未见他们影子。” “你认识行动科的人?” “我不是在警察局呆过几天嘛,上次他们有个什么人就在这个摊位上被打伤的,我还受了伤呢,他们觉得我可疑,把我也关了几天,要不我咋认识他们官府的人呢!” 第五百二十六章遇疑人征房 洪震天这下彻底明白了,侯老头说的是真,并无半点看错人,他也不是大惊小怪之人。这事得重视起来,不然麻烦就大了。不管警察局行动科的人是什么目的,总之在这一带行动,重点都是他洪门帮的辖处,何况还有同心小学,此事不可马虎。 很快吃完了面,洪震天又向侯老头告别,他还多给了钱,侯老头硬是不接。洪震天反复推辞,说:“都怪我这么久没来老伯这里吃面,这点小钱算是惩罚吧,你就不要客气了,下次来吃面,就多我些菜吧。” 见实在推脱不掉,侯老头也就多谢了洪震天,说下次一定早点来噢。洪震天也答应着侯老头便与王义虎走了好远了。 他们显然是到同心小学去察看情况。他们小心翼翼地向同心小学走,并且十分警惕地察看着四围的情况,以验证侯老头所说的,看是否能看见警察局行动科的人。 洪震天与王义虎两人在这一片街道上慢慢前行,并且还有点象是筛选地在各个巷子里转悠,以图遇上行动科的人。 可是他们走了几个巷子都未遇见警察局行动科的人。当走到靠近同心小学的大门口对面的一个小巷子时,听到巷子有间房子的楼上有些动静,似乎还有轻微的争吵声。 他们立即停住了脚步,可是具体的话语听不清楚,但洪震天判定,争吵声发自三楼一间面对着学校大门的一间。 这栋楼洪震天再熟悉不过的了,上次阻止暗杀行动造成自己受伤的正是这栋楼房,没想到这栋楼房靠近学校有这么大的危害性,当初还真没拆了它,或者将其购买过来算了。 王义虎建议上去看看,洪震天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轻声地说:“不要打搅他们,能听清说什么就行,或者大概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可以了。” 王义虎便轻轻地向楼上走去。而洪震天隐藏在暗处察看周围的动向,十分警惕地看着周围。 不一会儿,王义虎下来了,也躲在黑暗处,恰好与洪震天躲在一处。洪震天正欲要问,被王义虎有手势制止了。这时,楼下又下来了两人,他们左右看看,便向另一端走去。 洪震天他们并未跟踪,见他们走远后,洪震天才问起王义虎听到了什么。 王义虎告诉洪震天,这两人是来征用上面那个居户的房子的,当初居户不让,这两人便亮明自己的身份,说是警察局要征用房子,哪还有不让的道理,否则当作犯罪嫌疑人的同伴给抓了。 见是警察局的人要征用房子,他们也无话可话,只是在租金上讨价还价了一番,最终敲定,明日开始,行动科的人便会进驻这间房。 至于有何用处,王义虎并未听到,他们也不会说的,情况就是这样。 洪震天不由严肃起来,他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行动科的目标定然是同心小学,可是同心小学又有什么值得他们这样兴师动众的呢! 同心小学不可能有什么重要犯罪嫌疑人,那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值得他们这样去监视? 按理说怀疑同心小学有共产党嫌疑分子,此事应该由调查局来管,这是调查局的职责所在,警察局在没有调查局的请求下不会管这些事的。他们管这些事,不就象狗捉耗子,多管闲事吗? 他们依然向前走去,要前往同心小学那儿看看。一是看看他们警戒情况怎么样,是否按照前期洪震天布置的那样,二是看看周围还有什么异常动静没有。 一想到同心小学被警察局暗中监视,洪震天心里就觉得不踏实起来。虽然想不通有什么事情,但总会有什么事的,他们不会平白无故地对同心小学进行监视。 洪震天又想了想是不是洪门帮有什么事牵扯到了同心小学,想来想去并没有此事。便一下子迷糊了起来,一时半会还真弄不清这是怎么回事,就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还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见同心小学四周没什么异常,洪震天与王义虎便靠近同心小学的门口,还未到门口,就被里面冲出来的恃卫拦阻,并力劝离开这里。 洪震天说找你们校长,恃卫果断地说,已经下班了,校长不在学校,明日白天再说。说完,他们十分警惕地注视着洪震天与王义虎,由于他们是化了装出来的,他们也不认识。 这时,里面的恃卫见这两人还没离开,以为出来的恃卫力量不够,又窜出几个人来,将洪震天与王义虎团团围住,大有大打出手之势。如果他们还如此百般纠缠,定会被驱赶离开。 洪震天心里可是暗自高兴,觉得同心学样的恃卫警惕性还算是高,敏感性强,能及时作出反应,值得赞誉。 但他今天来定要见到黄子鸽,向她说明这一路的所见所闻,以便提醒她注意,或者将其干脆接到帮里去住。 于是洪震天示意王义虎说出帮里的暗语,王义虎一说,恃卫们突然惊讶起来,又回了暗语,见对答如流,便问:“请问你们是谁?” “连我都不认识了,我是队长!”王义虎说着盯着恃卫看了好一阵,可是恃卫还看不出来,但也不让王义虎进去。 王义虎于是叫了这个恃卫的名字,又叫了另外几个人的名字,见都没错,他们又仔细地看了一会王义虎,终于看出来王义虎是化了妆的,便惊呼地说:“王队长,我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请里面走。” 恃卫将他们领进恃卫室,王义虎又问了近期发现什么可疑现象没有,恃卫说未发现什么可疑现象,一切正常。如有可疑现象,定会上报。 王义虎又特别提醒他们,近期必须加强观察,可能会有些可疑人员或现象发生,切要及时禀报,尤其是那栋楼房,从明日开始,派两人化妆在附近盯着,看进出的是否是楼上的居民,若有不是,一定要紧盯并立即报告。 恃卫答应着。并说一定小心谨慎,不会有误,请王队长放心好了。 第五百二十七章去学校见子鸽 正在他们说话之际,有位恃卫出去禀报黄子鸽去了,说王义虎要求见校长,就在恃卫室里,还带着一个人,两人都化了妆,差点没认出来。 黄子鸽见王义虎来到,还化了妆,定然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便吩咐带到他办公室来。 洪震天与王义虎便随着恃卫来到了黄子鸽的办公室。黄子鸽正在办公室阅卷,见恃卫引进了两个人,听说是王义虎,她一眼便认出了王义虎。可是她看见另一人,似曾相识,可又叫不上名字,也不知此人在哪里见过,便一直盯着此人看着。 她又看了看王义虎,明里人都知道,她是要王义虎告知她,此人是谁。似曾相识,可又不知在哪里见过,看似很近,却又显得很远似的。 王义虎也明白黄子鸽的意思,却故意装着不知道黄子鸽的意思,并未告诉她此人是谁,让她自己去猜。自己的准夫君去了,都不认识,还有什么要问的。 黄子鸽一边问王义虎:“你找我有何要事?”一边审视着王义虎身边这个人。这个人也奇怪了,见了黄子鸽却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看着她,弄得黄子鸽都不好意思起来,却不敢直视这个人了。 “肯定有事,是这位先生说要找你,我只是陪他来到这里见你而已。”王义虎却这般说来,弄得黄子鸽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来。 “请问先生找本校长有何事情,你不妨说来,看我是否能为你解决与否?”黄子鸽又对这位先生说道。 “黄校长日理万机,能有时间接待我们,这里感激不尽,此事非你莫属,你解决不了,就没人能够解决得了了。”洪震天也故意变换着嗓声这样对黄子鸽说。可是他在说话的时候,一个不经意的动作让黄子鸽看穿了他就是洪震天。 她故意地问:“哦,先生如此高抬本校长,你说来看看,是否能为你做什么?敢情我不能帮你,就请洪门帮洪震天老爷来帮你解决。” 黄子鸽也不动声色,故意搬出洪震天来,她倒要看看洪震天能装到什么时候。用这种办法来试探黄子鸽,别以为她不知道,现在她明明看出他就是洪震天,看他如何说来是好。 她只是觉得洪震天故意这样来试探她,在她跟前炫耀一下自己的伪装术,没想到他平时的一些细小动作,还是让黄子鸽看出来了,他也没什么值得炫耀的了。 “不敢,不敢劳架洪帮主了,小姐你就行。”洪震天又这样说道。他真庆幸自己的妆容化得太好了,就连黄子鸽都未能觉察出来。 可是王义虎在着急,他不知道黄子鸽未能察觉出洪震天来,洪震天会怎么想。这么亲近的人都认不出了,洪震天岂不怪她?她认出了王义虎,显然是对王义虎十分了解,这个从小见到大的兄弟,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可是洪震天同样是她从小到大都在一起的亲人,按理也应该一眼便能看出来,至少在谈吐与这么久的接触之后,应该能看出来了。 黄子鸽并未说出她看出了洪震天来,而洪震天也在跟她促迷藏,这不急坏了王义虎。可王义虎又不敢明确说明此人就是大哥,就只有在那里暗暗替黄子鸽着急的份了。 “见洪震天有什么不敢的呢,他就在这里,不妨叫他来见见你?”黄子鸽这样说着,便站起身来,徐徐地朝前走了两步,更加接近这个人了。 王义虎一听,姐是真的没认出这个人来,还用洪震天来吓唬此人。可是黄子鸽走近这个人时,突然用手在这个人的脸上一抹:“这不是洪震天大老爷吗?” 洪震天猝不及防,被显了原形,王义虎也吃惊一下,但很快平静下来。他真佩服姐姐的沉着应对,其实她知道了是洪震天。 洪震天也不好意思地说:“还是子鸽知道我的根底,我哪能骗过你呢!我能骗过所有的人,就是在你跟前,始终是原形毕露的。” 说笑着,黄子鸽此时才给他们倒上茶水,递到他们手中,她却是深情地看着洪震天,尽管他是以这样的方式来见她,她也高兴。她知道他外去定要化妆的,也就理解他这样戏曲性跟她见面,也只是图个乐子而已,没有别的要考验她的意思。 喝着茶,洪震天便将今晚的经过一一跟黄子鸽进行了述说,并问黄子鸽有何看法。 黄子鸽想,既然是监视,说明他们只是怀疑,并无其他确凿证据,不然就不是监视的问题了,直接抓去就行了。只要近段时间行为小心一点,或者不出去,或者化妆出去,那他们的取证就要推迟到以后了,或者根本就抓不住证据。 既然侯伯都知道了这个情况,事情也好办很多,用不着她再去费什么神,侯伯定能想出办法告诫其他人的。他那个地方人员较杂,有人去那里说上此事,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他不是跟洪震天也说了此事,洪震天才警惕起来,一路细心察看,才发现了秘密躲藏在居民楼的暗探! 她故作镇定地说:“他们监视我们学校干吗?让人费解。” “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始终没有答案。要不然他们为了报复我洪门帮而对你下手?可洪门帮还未做什么跟警察局有冲突的事啊!”洪震天也如是说。 这也是他这一路来一直思考的问题,可始终没有解法。但他也想不到会有其他什么情况,目前所掌握的情报,并不能解释此件事情。 “按说,怀疑共产党组织的人,此事也应该由调查局出手,怎么也轮不上他警察局。可怀疑共产党,这跟学校有什么关系呢?学校老师虽然思想进步,那也是忧国忧民,可跟共产党组织关系不大,何况也没人说出或做出什么可怀疑的事来。” 洪震天对黄子鸽不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也不想说的,可什么情况都得要考虑到。他这一分析,也十分有道理,他似乎觉得,警察局行动科的人监视学校,不一定是这样的事。 洪震天也想派人问问江红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那儿是否知道一些这样的情况,可是江红雷又正在新婚旅游,无法联系。 第五百二十八章医院再会宗宪 情况的复杂性就在这里,你不知道别人要干什么,而别人却紧紧地盯着你。你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也弄不清哪一点会被别人作为把柄抓了,到时又加害于你。 这无疑于你在明处,别人在暗处,别人何时出来袭击你,你是完全不知的。可想而知,此事是多么的严重,你无法防备,只有听任别人摆布,太恐怖了。 但是洪震天觉得,不管怎么样,既然他们企图对学校图谋不轨,他们就得准备好,免得到时措手不及,酿成大祸。 听说是怀疑学校有共产党,黄子鸽却沉不住气了。她问洪震天怎么会有这种分析,可洪震天说只是假设,各种情况都要想到,万一他们是这样的想法,他们提前有预案也方便应对。 “你怎么想到学校怎么会有共产党呢?”黄子鸽对此事还耿耿于怀。她不知道洪震天怎么会有如此想法,这可从来未听他说过。虽然他刚才的解释不懈可击,但她还是想知道,洪震天是怎样作的判断。 “我是假设,各种假设都分析到了,都不应该由警察局来处理此事,就此而已。自然,我是想,学校老师都是知识分子,容易接受新的思想,自然对共产主义也不陌生,再一个前期杨华不是被江红雷有所发现嘛,仅此而已。” 洪震天便说出了自己是如何考虑此事的,既然他洪震天能够这样去假设,自然别人也会这样去假设而已。 “假设都不应该,我学校都是些只顾教学,不问政治的纯业务的老师。”黄子鸽嗔怪地对洪震天说。 可是洪震天听了却有点不服气了,他说: “信仰共产主义又咋了?我看共产党比国民党要强上好几倍。人民群众能够接受他们的主张,说明他们深受人民群众的拥护和爱戴。首先他们坚持抗日这一点就值得敬佩,我听肖宏说过,八路军抗日节节胜利,尤其是‘百团大战’消灭了多少日本人。” 黄子鸽听了后心里反而高兴,她只是提醒洪震天,这也个敏感的问题,不能随便说的,否则便会乱了大事,引火烧身,于目前的洪门帮大好的形势不利。 洪震天说自己清楚这一点,只是在这里发表一下感慨而已,自己也不是共产党组织的人,他们也未必能看得上他这个原国民党的旧军人。 黄子鸽也未说啥,只是提醒洪震天,不忘初心就好,别人看不看得上那是一回事,只要自己坚持自己的做法就行了。 洪震天便告诉黄子鸽,这次针对警察局的布控,他准备让部分“猎人”监视他们。另外,王义虎也吩咐了学校的恃卫派两人专门盯住他们,有什么动向,完全可以应对。 洪震天要求黄子鸽外出的时候定要小心。小熊伤未痊愈,还不能回到学校,外出的恃卫多带些,免得别人钻了空子。 黄子鸽也请洪震天放心,她会按照他说的去做,一般不外出到哪里,若有事外出时,会多带几名恃卫。 洪震天又提醒黄子鸽最好学校内部先进行一次检查,将一些违禁书籍彻底收起来,免得出现上次类似情况。虽然上次事件后进行了检查,但事隔这么久了,再查一下防范未然也是好事。 黄子鸽点头答应。洪震天见事情已经完毕,便要回去,黄子鸽也不多留,便吩咐他俩路上小心一点。洪震天应允,迅速又妆化上,便与王义虎向黄子鸽告别而去。 他们又去了仁安医院,看了小熊与吴宗宪。小熊的伤不久便痊愈,他还在洪震天与王义虎跟前蹦蹦跳跳着,只想早点回学校做事。 洪震天也答应了他,说听医生的,哪天好,哪天就回学校,并跟其简单通报了一些情况,令其务必保护好黄子鸽的安全。近期情况比较复杂,尤其要加强安全保卫工作。 这时杜志明也来到病房,他告诉洪震天,说小熊的伤,最迟观察三两天就可以出院。小熊很是高兴,那种急切想回学校的心情非常急切,在医院呆了这么久,真是憋得难受。 杜志明又告诉洪震天,吴宗宪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也在这两三天之中可以出院。洪震天又跟杜志明说,近来情况比较复杂,医院也要做好应付各种外伤伤员的入驻,尤其是要准备一些血浆,免得届时不够用。 杜志明也同意地点点头,并说此事他跟张大夫也已经有所安排。他说已经考虑从附近几个城市调些血浆,并说血浆整体上是不够的,还得采取其他办法。 洪震天建议,可以动员帮里青壮年献出一些血液来,杜志明说此事可以去做,他届时准备医务人员去进行就是。 他们又到了吴宗宪病房,吴宗宪也要求出院。杜志明明确地告诉他,此事在这两天,希望他有点耐心。不急在这两天之中,只有养好身体了才能更好地工作。 洪震天也如是说,并告诉他,回到嘉祥公司后,先了解一下情况,因为在其治伤之中,嘉祥有些变动,虽然涂国强跟其说过此事,但具体情况有待他回去了解。 尤其指出,他这次是立了大功的人,对于嘉祥公司的现状,尤其是涂国强的回心转意,是起到了关键的作用。回到嘉祥公司后,继续与涂国强密切配合,向着正确的方向前行。绝不能走回头路了,那样更加危险。 吴宗宪也不断地点头,并要洪震天放心,有他在,涂国强就照现在一样走下去,不会再让其回头。 至于新到的保安之事,吴宗宪也有所了解,涂国强已跟其说过此事,正因为有这些人在,他涂国强才放下心来。 洪震天又征求吴宗宪的意见,现在嘉祥公司基本上按照他们的计划达到了预期效果,以后只要适时地跟涂国强一定的良好互动,便不存在其他任何问题。如果吴宗宪想离开那儿,洪震天也同意,只看他自己的意见了。 吴宗宪自己坚持在嘉祥公司的想法没有改变,虽说涂国强现在改变了过来,但真正将嘉祥为他们所用还得有一段路要走,因为嘉祥公司的经济实力还在,可以为抗战作出更大的贡献。 第五百二十九章街头戏警察动 再一个涂国强特殊的身份,还可蒙蔽很多人,将其作为一支秘密力量比较好,可能起到大用途。 洪震天觉得也很有道理,与嘉祥公司的往来还是保持秘密的要好。好在前期也是这样做的,照此法做下去便是。 洪震天便同意了吴宗宪的想法,杜志明也同意,毕竟他是了解自己的外孙的。吴宗宪一心想在这里建功立业,不做出点成绩,总觉得对不起满腹所学。 这也是个有志青年,难得有嘉祥公司这个平台,可以放心大胆地去施展自己的才华。尤其是如今涂国强已经转变了思想,摆脱了心理上的困境,也想在事业上一展宏图,洽好也合吴宗宪的心思。 民族企业的振兴,正是要靠他们这一批青年人的参与,实践。这正是涂国强与吴宗宪小时候的志向,如今有了平台,有了基础,他们自然不会舍弃。 洪震天也知道这些年轻人的志向,也不便于阻止,其实,他也知道,这同样是为国家作贡献,只是方法与途径不同而已。 这时洪震天与王义虎又开始往回走。他还想去隆兴银行看看,王义虎说隆兴银行现在都已下班,也没必要去看了,那里不会再有什么事发生。 上次有人抢劫之后,各方面都已加强,没有任何漏洞可言。谁还想打隆兴银行的主意,只是自投罗网,没有别的下场。 于是,他们便向总馆走去。 刚离开隆兴银行,他们便看见街上有人追逐,不知是何人。他们闪到暗处,仔细察看,只见有两人在追逐一人,沿着街道边沿,一个劲地追逐。 洪震天示意王义虎快看,王义虎看了一下,由于灯光暗淡,人员又跑得较快,不易辨别,也无法说清楚那是什么人在追逐着什么人。 模糊可见,后面那两人手里还拿着枪支,那姿势让人一看便明白。他们也无叫喊,看来也是不想惊动周围的人,可是后面那人怎么追逐,都未能追到前面那人,他们始终保持着那么远的距离。 洪震天感到非常奇怪。要说是官府的人,他们也会叫喊的,或者警察会吹警笛,可并未有此现象出现。 洪震天不解,不过他想到了,海安城的夜里,还是极不安宁的。各方势力不知因为何因相互较量的事,还是偶有发生,这不亲眼所见了一次。 这究竟是何方人员在此追逐,又因何事,洪震天无法知晓,可是他又想急于知道。这肯定不是一般的双方因偶然事件而起冲突的普通斗殴,也不是有谁在追小偷,而其他意义上的追逐,从后面那些人员手中的枪就可以判断出来。 洪震天看了看王义虎,王义虎也摇着头,表示他也不知道这是何方神仙在此追逐,更不明白是因为何事了。 这一带也有他们的“猎人”,可他们的“猎人”并未出现。情况让人莫名其妙,真是无解。王义虎只有劝洪震天回帮再说,这样的黑夜外面也是不安全的,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意外情况,让人防不胜防。 王义虎更是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向,护着洪震天向洪门帮总馆走去。这时,就在刚才追逐一人的那两个人,却又快速地返了回来,不亚于刚才的速度。 他们飞快过去以后,后面却有四人追了过来。情况发生了反转。但不知他们追逐到那里发生的反转,反被先前他们追逐的人以多倍的人数反追了回来。 这真是看得洪震天莫名其妙,这是哪曲跟哪曲啊!就像是演戏一样,这总不是在拍电演吧?怎么还有如此诡异的情节,弄得大家不知所云,不知是怎么了。 “每天晚上都有如此的事情发生吗?”洪震天问王义虎。 “没有的,只是今天晚上比较怪异,这不知是怎么了,哪里跟哪里啊!总不会是鬼吧。”王义虎也感觉奇怪,真弄不清这是怎么回事,也不知哪里还藏着千军万马,要不这些人是否又被追逐回来。 可以肯定,这不是洪门帮的人,他们不可能被追逐得到处乱跑,也不可能被人追逐得满街上地跑。他们要么在某个地点被人截住尾巴,要么在某个地方暗藏起来将追逐的人捕获,从未上演这么一曲追来追去的戏。 那这些人又是哪里的?珠式会的?龙蚁帮的?还是武滕的人?还是一些小混混? 洪震天还想再呆在角落里看这一曲戏究竟最终是怎么演的,可王义虎不让,他知道这曲戏是否还会再演,也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 这似乎与他们无关紧要,没必要在这里冒险。王义虎说这些追逐弄得不好,还有可能连累到他们,觉得不看也罢。 正当他们离开了一段距离,突然街上响起了警笛声,警笛声急促地响起,于是乎警车也响了起来,街上警灯闪闪,一阵红一阵绿的。在不远处,人声嘈杂,不知又在干什么。 洪震天与王义虎也懵了,怎么警察也干预了这件事,这是件什么事呢?难道刚才真的是警察在追人?那被追的人又是谁呢?可后来警察又被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要不是洪震天亲眼所见,要是别人跟其这样如实禀报,他根本不会相信,肯定还会责怪手下看得不清,胡乱地说。可是他亲眼目睹,事情就是这样离奇,让人摸不着头脑。 联想到警察局派人监视同心小学,洪震天不由想到了这种可能。是不是警察局的人在追捕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但为何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又反过来追击警察局的人呢?还是反过来的,后者追前者,前者又反过来追后者? 警察局的人正在扩大范围,洪震天也觉得不能久呆,便与王义虎向总馆走去,尽量远离是非之地,免得城墙起火,殃及池鱼,那就划不来了。 快到总馆时,他们又被人截住,截住他们的人轻声地喝斥了一句,洪震天一听便放下心来,这是他们自己的警戒。王义虎迅速作了回应,并很快看出了那两人是恃卫队的人。 第五百三十章香茗神秘电话 王义虎令其注意警戒,他们便直接从大门向洪门帮总馆走去。门卫还是问了口令,王义虎已作了答复,并且他也卸了装,恃卫认出了他来,便放行。 回到总馆,洪震天无暇休息,他立即令王义虎派人叫来陈子善。他要弄明白今晚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看陈子善的“猎人”有何发现,是何禀报。 这件事太过诡异,要是他今晚不出去,这些东西他可能没有机会看到,既然看到了,他就得弄个水落石出。 陈子善立即来到,他坐在洪震天的对面,对洪震天说:“大哥有什么急事?” “说急也急,说不急也不急,因为不了解情况,所以想及时弄清楚。”洪震天接着陈子善的话说。 他先要陈子善喝杯茶再说,听他将事件的原委跟其述说一遍,然后再作回答。洪震天便把在路上遇到的事跟陈子善述说了一遍,并问其:“你说此事奇怪不奇怪?” 陈子善告诉洪震天,警察局行动科长晚上去办公楼的事,有“猎人”禀报过他。他还告诉洪震天,在行动科长去过办公楼之后,杨贵先也去过一次办公楼,呆的时候不长,随后也出来了。 但是他们去办公楼作何事,“猎人”也不得而知,只是觉得有点异常,怎么警察局跟调查局的人都在下班后去了办公楼,便将情况进行了禀报。不知他们今晚都去了办公楼,事情是否有什么牵连。 平时一般没有什么人在下班之后再去办公楼加班或处理什么事的,今天晚上却格外特殊。 至于警察局的人在那里采取了行动,是什么事,也不知道。至于洪震天所说的那些追来追去的人是何许人士,“猎人”也未查明。 陈子善的回答几乎让洪震天无话可说了,但有一点很重要,杨贵先去办公楼干什么呢?他应该跟警察局没有牵连,他们局里的事,除非有大的场面,人手不够,才需要警察局协作,但今晚上似乎没有看到调查局有什么行动。 杨贵先去办公大楼,是偶然还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洪震天不知。警察局行动科长的行为,他洪震天有了基本的判断,现在可能是盯上的同心学校。但为什么要盯着同心学校,他不得而知。 但是陈子善并未说出街上追逐的人是何许人士,陈子善也坦率地告诉了洪震天,“猎人”刚好离开那一带,等到他们去的时候,警察已经在那一片搜查开了,便只有离开。 陈子善也感到羞愧,因为情报工作是他的主项,街上发生了这些事情,他并不能通过各种信息给出一个较为肯定的答复。虽然洪震天未能批评他,洪震天也觉得此事不能完全怪“猎人”,毕竟在调查局与警察局他们没有内应,有些情况不知道是自然而自然的事。 以前有什么情况,在那个情报点还能收到,但这次没有。这是洪震天急于要解决的问题,下一步必须在这些部门有一些提供线索的人。 情况不清的时候,洪震天又督促陈子善明天加派力量,尽最大努力弄清楚。夜也深了,洪震天便要各自散去。 其实在下午时分,杨贵先便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电话是总局程香茗打来的。可是程香茗所说的话让杨贵先莫名其妙,不知所云。只是凭着职业的敏感,他知道程香茗要跟其说一件大事,一件大秘密。 “喂,老李啊,我是老程啊,你知道不。” “我知道,你是程香茗。”杨贵先回答。但他不知道,为何程香茗叫他“老李”,这却让其有点无解。 当初他还以为是程香茗打错电话了,可转念一想,程香茗可不是那种糊涂的人,绝对不可能打错电话。要么当时不方便细说,便借故这样说而已,作为特工人员,这一点还是可以预料到的。 “老李啊,今晚八点我们还在这老地方见吧,到时再跟说起我们的事。”程香茗这样跟杨贵先说。 “好的,今晚八点,不见不散。”杨贵先回答,也随着程香茗的电话挂断而挂了电话。 接到这个电话,杨贵先的心一直忐忑不安。他不知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哪里出了什么事。程香茗为何要用隐语给其打电话,而当时又不说清楚。他猜测着,可能程香茗是在办公室打的电话,怕有窃听不便明说罢了。 程香茗故意将杨贵先说成老李,也是想不让人知道他给杨贵先通过电话。此事可能比较严重,且跟杨贵先有什么关系。不然的话,程香茗不会这样避讳他跟杨贵先通过电话的。 可是杨贵先一直猜不出有什么事会跟他有关,就是特派人来海安城,可能也不是针对他的,最多是对他不信任而已,还有什么的呢? 杨贵先几乎有什么预感似的,他给情报科的人开了会,又给家里准备了一些东西,然后又去看了看医院住了院的小张,还把一些东西进行了清理,不要的烧毁,有些东西也带到家里去。 他也弄不清楚将要发生什么,总之心里有种不安。他不知道程香茗晚上将要跟他说起什么,心里没有底。他猜想着无数个答案,却都不有可能,又都不确定。 好不容易到晚 上下班之后,晚上八点钟左右,他又回到了办公楼,去专门接听程香茗给其的电话。 到了约定时间,果然程香茗打来了电话。他是从公用电话亭打的,杨贵先就知道此事的确很严重。 程香茗告诉杨贵先一个重要的消息,这个消息本不该让杨贵先知道的,这也是总局少数人可以知晓的事。程香茗知道这件事也算是偶然,就是上次他来海安城调查案件时上级告诉他的。 说有些事如果牵扯到调查局,他不便调集人员进行执法时,可以动用在海安城里的另一个人。这个人也是调查局总局安插在海安城警察局里,也是为了应急之需,必要时可以动用。 这也是调查局惯用的手法,在政府各个部门,甚至在军队里都会安插他们的人,既为了防止这些人通共,更为了防止他们倒戈。 第五百三十一章杨贵先获秘密 程香茗告诉杨贵先,在海安城里的调查局总局的另一个人便是警察局行动科长。整个警察局行动科都在掌握之中,如果遇上其他部门尤其是警察局、调查局里有人需要查获时,他们便可利用。 程香茗没有另说其他,只是说,他知道有此情况便行。至于杨贵先问到特派人何时能来海安城,程香茗说暂还未有定数。不过此事也不是他所决定的,到时什么时候来,他说不定并不一定知道。 此次特派员下基层与往次不同,看来此次事情较为严重,引起了上层足够的重视。具体细节,程香茗也不知晓。 不过程香茗告诫杨贵先此次必要小心。为何不派他程香茗下来,就是因为他程香茗曾在海安城工作过,鉴于同事关系,可能是避嫌吧,便不把他派往海安城。还可能怕他届时抹不开情面,不能完成好任务的原因。 程香茗还根据自己的分析,他对杨贵先说:“老兄,此次事件可能对你不利啊!你要小心为妙,具体情况你可以猜度着。” “谢谢你啊,程局长,都怪贵先工作不力,上次都影响到你了。”杨贵先十分愧疚地对程香茗说。 “你我兄弟就不要这样客气了,我们曾是同事,又是同乡。虽然交集不多,但兄弟的为人,程某还是知道的,只不过潮流如此,你不随波逐流而已。其实我还是很敬佩你的,我们都是同一类的人。”程香茗也十分动情的说。 程香茗不能肯定杨贵先这次就一定躲不过去,但他知道杨贵先的为人,太过耿直,尤其是不善于对上面的人溜须拍马,很容易吃亏。说句不好听的话,上一次要是别人,早就将杨贵先上纲上线了。 一是“弓长”被击,缉查又未有效果,况且那次还留有他的车牌号码。 二是彩虹来过海安城,杨贵先无所作为,致使彩虹在其眼皮底下溜走,此事可谓之大。 三是彩虹一类的人在山头城受伤,反而返回海安城,不说明海安城是共产党最好的规避之地吗?况且在这么久的时间里,他海安城站查无结果。 光这些事情,他杨贵先就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完全可以将其革职查办,理由明摆在那里。就不用说海安城这十多年来,共产党地下组织发展之迅速了。 所谓的“老叔”潜之苏北一路都无情报,还是被击毙后弄到线索,可海安城站也查无结果。 程香茗最后语重心长地对杨贵先说:“兄弟,你要多保重啊!我这时间不多了,就只能说到这里,你好是为之。” 杨贵先也没有多说什么,他反而坦然了,离职受处分都无所谓,他只是招呼程香茗,到时多关照一下江红雷,毕竟他也是程香茗有过知遇之恩的副局长的儿子。 程香茗自然答应,不过目前他那里还难以安排,可有等待时机,再想办法。杨贵先便没有别的所求,程香茗答应了此点,他就放心了。 因为他知道,如果他不在其位,难谋其政,就不能关照江红雷了。既然程香茗答应了这一点,他杨贵先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他们的电话就打到此时,别无他事。 杨贵先反而轻松了不少,他觉得现在退休也是最好的选择,在职场摸爬滚打这么些年,看得多了,经历得多了。就凭他杨贵先这样的性格,发展对于他来说应该是到尽头了。 性格决定命运。此话一点不假,他也想,象他这样不合潮流的人,终究被淘汰是自然而然的事。社会总在向前发展,无论何事阻碍,都阻止不了其向前发展的动力,只是慢快而已。 优胜劣汰也是常理,杨贵先自然知道他早不合时宜,就该被淘汰了。或许他已跟不上时代的发展,不能随潮流而上,就只有被淘汰的结局。那些见机行事,顺势而为的人,还不是随着这股潮头迎头向前了。 也怪,杨贵先将自己定位于芸芸众生的行业,归于平民的行业,不仅是有感而发而已,而是深知自己的性格与这个时代的潮流不相融合,便只有被潮头退到岸头。长江后浪推前浪,最终拍在沙滩上,这也是既成的事实。 无可怨天尤人,一切都是命运使然。杨贵先认命了,所以也无怨无悔,安心得很。 他就像是准备后事一样,将该准备的都一一准备妥当,就等那一时刻的到来。他预料到自己此次有可能会得到停职反省的处罚,不过也一些天而已,所以准备好一些事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他没有更多的想法,也估计不了还会比这更严重的事。因为他也就是工作不力而已,对党国还是忠心不二,也未做出什么反对党国的事来。 停职就停职,反省就反省,大不了的事,自己不干了就是。让有能力的人去干去,这也无可厚非。他只是想脱得一干二净而已,别无他想。 不过他也思虑过停职以后去哪里工作的事,总得养家糊口吧。但他终究想不到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因为他在位之时,并未有这种考虑,也不象其他的人能拉好各方面的关系。就是不在官位上做了,也有很多地方聘请。 他杨贵先目前还没有这样的地方,也不知到时是否能找到工作。天无绝人之路,车到山前必有路的,他杨贵先也顺其自然。 实在不行,他还是干他的老本行吧,不行就在海安城街上摆个小摊,继续他的磨菜刀的行当。他就不相信还能饿死不成,靠自己的双手勤奋劳动,自食其力,安心稳当。 想着这些,他杨贵先也就心安理得起来,不再有什么可以考虑的后顾之忧了。心里的坦然,自然升腾了起来,反而解脱了一样。晚上觉都睡得特别的香,没有梦靥,一睡到天明,精神反而十分的清爽,斗志昂扬,就像是新生了一样。 早上,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去上班,一反常态的精神很好,与往日大不相同。以往总是面色沉重,像是有很大的心事似的,而今天,他反而是轻松自如。 第五百三十二章小张有望恢复 早上,杨贵先接到了江红雷的电话。江红雷先是向杨贵先问好之后,便问起了站里有什么事是否需要他回来协作,尤其是问了特派员是否来到海安城。杨贵先告诉了他,站里现在没什么大事,特派员也未到位,他安心休假便是,不必过分担忧。 江红雷也只有这样,没有再问其他,就一个劲地向杨贵先表示感谢,便挂了电话。其实杨贵先还是有事可做的,小张有苏醒的迹像,他必须得派一个较为亲信的人去驻守。 但他想来想去,没有特别的人可以利用。行动科目前的事也较多,腾不出人手来,尤其是行动科长近来更是忙碌,彩虹回海安城养伤的事还未有结果,尽管说不定彩虹的伤已经养好,但事情还得查清。 他只想近期多去医院看望一下小张,时刻掌握他伤势的情况,在此节骨眼上,他要亲自听到小张说出那晚到底看到了什么,被人毁灭性地打击。 虽然大家的分析也八九不离十,但毕竟那是分析,事实怎样,还得听小张亲自说为好。 杨贵先想着这些便不由起身,将办公桌上的资料整理了一下便驱车前往医院。 他还是直接进了小张的病房。门口行动科的人也是热情地跟杨贵先打着招呼,杨贵先也吩咐他们,近期严格把守,不许任何人走进病房,除了他跟行动科长以外,外人更不能入内,除了医院的医务人员。 行动科的人一一应允,并一再表示坚决执行。 杨贵先走进病房,来到小张的床边,手拉着小张的手,细细地看着。小张的手不像以往那样灰白,有了许多的红润。他的手指突然又动了一下,此次比上次动的幅度要大,时间要久。 杨贵先极度兴奋,悄悄地对小张说:“兄弟,你要快快好起来啊!时间不等人,你醒来了,把你知道的一切告诉我,我好替你报仇啊!” 小张此时又没了动静,杨贵先又继续说:“事件的真相只有你知道,我们好铲除这个毒瘤才行,你不说,我们哪能知道是谁伤害了你呢!” 小张的眼角可见晶莹的泪花,那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杨贵先惊喜万分,他知道小张恢复了意识。 他的眼泪,定是听了杨贵先的话后才流出来的,不是自然的反应,是受到了杨贵先话语的刺激。或者,小张听明白了杨贵先所说话的意思,只是他现在还不能叙说而已,就只有流泪罢了。 杨贵先为小张拭去眼泪,又继而安慰他:“从今天开始,我每天都来看你。我知道你有所好转,但也不要着急,好好静养,待彻底好转之后,再说无妨。” 他安慰了一下小张之后,便离开了病房,向自己的车走去。刚上了自己的车,情报科的一位人员迅速上了他的车。 “站长,有个情况要向你汇报。” “你说无妨,有什么情况?” “昨晚上警察局行动科的人在海安城中城靠近东城一带在缉捕什么人,弄得那一带很是紧张。另外,行动科的人对同心小学有所监视,并在同心学校对面的居民楼里征用了一间民房。” “缉捕什么人知道不?” “不得而知,无从知晓是什么人,警察局也未进行内部通报。” “那监视同心小学又是什么目的?” “也无从知晓。这是我们秘密发现的,警察局的人也不知道我们知道了此事。” “你们发现同心小学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不曾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自从上次同心学校校庆之后,百姓对其好感颇高,政府部门也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并号召海安城各小学借鉴他们的经验,对同心小学较为重视。” “那又为了何事对他们进行监视呢?” 部下没有回答,杨贵先又陷于了沉思。他现在已经知道,警察局行动科长是调查局总局安插在警察局的人,他的一些动作,不仅代表着警察局,而且还可能是奉调查总局上头的意思。 而他们监视同心小学,目的又是何为呢?学校老师之中有共产党嫌疑人?可根据杨贵先所知,似乎还未有这方面的迹象。难道警察局却能比他调查局还要专业?还能弄清楚哪里有共产党? 杨贵先也无解。如果不是因为共产党此事,那同心小学还有什么事情可让他们监视的呢?不可能在同心小学里,还有凶犯。那些老师都是手无束鸡之力,别人不对他们行凶就不错了,他们哪还有能力去对别人行凶呢! 那都是一群读书之人,讲理之徒,一般不会冲动去杀人犯法。这一点杨贵先可以肯定。他不仅是同心小学子弟的家长,更是一位侦察人员,对人群的判断、区分还是有一番经验的。 或者是他们对洪门帮有怀疑,想在同心小学这里牵制洪门帮?这就更加不靠谱了。洪门帮不可能与共产党有所交涉,虽然洪门帮也主张抗日,那是他出于海安城一个大帮,出于对海安城百姓的安慰而作的表态。 洪门帮能在百姓当中有那么高的声誉,也是因为他们的正直、正义和顾全大局和以百姓的利益放在首位所致。警察局要想跟洪门帮对抗,实力难说占优。如果说这只是警察局行动科长的一己之见,那就更是螳臂当车了。 总之,杨贵先想好了,如果此事真是行动科长所为,或者是其接受上级指示以调查局的名义所致,他是不会奉陪的。 既然他们有人在海安城办事了,还何需要他杨贵先帮忙呢,更何况杨贵先并未接到什么文件,说行动科长就是调查局的人。 在他想来,警察局行动科,定然是警察局的人。他们的事,调查局海安城站自然不会插手。职业不同,区分明确,他们怎么可能去搅这一趟混水呢! 知道只是这件事之后,杨贵先吩咐手下注意观察警察局的后序计划与行动,尽量弄清楚他们为何要这样弄,尤其要弄清楚此事件是否跟调查局有何关系。 情报科的人便下车离去。 第五百三十三章三大金刚尽欢 日本珠式会。宫本弘一正趁机跟河野良子夜夜相守,甚是快乐。惠子出去治疗正给他们提供这样的机会,因为是相聚不久的原因,类似新婚燕尔,他们甚是如胶似漆。 可能都感觉新鲜,没有丝毫厌烦的感觉。其实要说他们感情究竟有多深,谁也不知道。或许是感情很深,那此时更是遂了心愿,无怨无悔。 反正目前也无大事,珠式会也是没那么紧。除了宫本弘一沉溺于享受之中,其手下几人也趁机放松自己。 鹰猴在醉香楼里,将里面的女客几乎玩了个遍,最后还是选择了玉香。他觉得玉香技法出众,能够让其得到充分的满足。 他们常常是整夜欢乐,通宵达旦,好在玉香并未真心投入,也留有余地,算是打了平手。可这也乐得鹰猴乐此不疲,正所谓棋逢对手。 玉香知道这个家伙的厉害,可也作了充分准备,她幻想着正在跟人打架,充满着仇恨,就是不往男女这事上想。 她要么狠狠地将枪手摁在身下,用手摁住枪手的两肩,身体就像是坐在一匹马上,紧紧勒住缰绳,杨鞭向前。像是要冲向敌阵,口里不停地叫喊,冲啊,勇猛地向前冲啊! 杀向敌阵,破敌残阵,取得胜利。 可是她这一喊叫,不仅是给自己助威,期望快速将敌人杀落马下,反而让鹰猴更加疯狂起来,也一个劲地叫喊着,学着玉香的声音:“娘子快快策马向前,一同杀敌立功!” 玉香觉得这样不是办法,便翻身下马,让鹰猴跃上马背,策马向前。她只是在那里不停地给鹰猴加油助威,虚张声势,让其快快向前,达到目的。 她有一些特殊的助兴方式,以图上鹰猴快快休战。她此法果然凑效,不待多久,鹰猴便翻落下马,气喘吁吁,仰面躺在那儿,一动不动,显然是疲惫至极,尽兴而归。 “不错不错,真有两下功夫,我终于败下阵来,可我还是高兴,能遇上你这样的对手,佩服佩服!”鹰猴兴致很高地说。 “累死老娘了,还真没有遇到这样的对手,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真划不来。”玉香也是这埋怨地说。 可是鹰猴并不满足,因为他还未有遇到奇异之人,或消瘦而又丑陋之人。这样的人对于他来说,更能激起他的兴趣,他觉得越是这样丑陋之人,才是最为保持原状之身,无人问津。 鹰猴在这里呆了好长一段时间,完全被武滕的人掌握着。他的爱好,也在武滕他们的掌握之中,武滕正安排手下寻找一位较为丑陋且消瘦的女子,以提供给鹰猴,借机除掉他。 但目前还会找到合适的人选。可此事正在办理之中,看来鹰猴的命数也指日可待。 枪手也在醉香楼里逍遥自在,吞云吐雾,自娱其乐。醉香楼的毒品不是很合心愿,但也没有办法,只有这里的毒品还稍合他的口味。 可是没有哥伦比亚的大麻,他还是不太满意,稍不解瘾。但海安城里,只有醉香楼有此项目,玉香阁里却不没有。 醉香楼没有哥伦比亚的大麻,更没有野生大麻,锡金的雌株大麻,苴。若是有此一苴,其便欣喜发狂,不分时间、地点,不顾一切,细细咀嚼,津津有味,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要咀嚼完毕为止。 枪手躺在榻上,斜靠在那里,巴答巴答地抽着。有人在给他点着火,傍边还有个美女给其捶着背。 “老爷,你抽烟真有经验,吐的烟圈都打着卷儿,还能在空中飘舞着,就像是一个仙女在那儿身着薄纱在那儿翩翩起舞。”捶背的美女这样夸张着枪手。 听到美女的夸张,枪手便一手将美女搂在怀里,吸着一口烟,然后对着美女的嘴,往里吐了一口,并紧紧地压着她的嘴,不让其松开。 美女不由吸了一口烟,呛得难受,挣扎着从枪手的怀里挣脱出来,不停地咳嗽着。然后不无嗔怪地说道:“老爷,看你差点没把我呛死。你堵住我的嘴,不让我出气还不说,还往里面吐着烟,这不要害死我嘛!” 枪手反而笑了起来,他不知如此开心。他一手拍着美女的背,一边说:“这有什么害怕的,你吸了之后才是如同神仙一般舒服呢!你不希望我往你嘴里吐烟,而是希望我往你底下吐水,是不?哈哈哈哈!” 美女推了一把枪手,斜着眼轻声地骂了一句:“看你真是个大流氓!那样做要加价钱的。” “我加价钱,我加,好吗?”枪手便不由翻身将那个美女揿翻在床,便急不可待地行动起来。那个点烟的家伙赶紧躲到屋外去了,反关了门,任凭屋内上演一曲 鸳鸯戏水的闹剧。 武滕正在想法设法为其寻找所谓的野生大麻,锡金的雌株大麻,苴。可是这件事难为了他,他只想号召大家去到处寻尤其访。 武滕尤其是跟店员说,其在海安城经营了这么长时间,可能也认识一些奇异之人,看是否有人能够弄到这个东西,多大的高价也得购买回来。 他知道,枪手也许有很长时间未能尝过此物了,若能有此物在手,其不欣喜若狂,就无另话可说了。 使者也在醉香楼里赌了三天三夜了。乐此不疲,越赌越兴奋,几乎达到忘我的境界。他越是喜欢跟那些赌技精明的人赌,所谓的高手与高手过招,才是最为快乐的事。有赢有输才过瘾,老是赢,独步天下,显得孤独。 他坐在休息室里喝着咖啡,一边喝着,还一边玩着手中的筹码,很是无聊的样子,可也显得怡然自得。 毕竟在他来说,赢得金钱并不是满足,他要的是赌博的过程惊心动魄,越刺激越好。就像坐过山车一样,那种惊险,那种未知才是最令其欢快的事。 几天下来,赌性未消,但也索然无味,并不过瘾。接二连三地赌赢,可也不大,并未到达满场撒钱的地步。许多的人都在这里小赌怡情,也没资本进行大赌,那可是生命悠关之事。 第五百三十四章攻克鹰猴无策 三大金刚的这些行为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武滕不少费工夫关注此事。他一直在针对每位金刚制定计划,只是有些并不成熟,有的条件不具备,有的则是还未到时候而已。 对于鹰猴,武滕正在寻找一位既有武功,又符合既丑陋又精瘦的女子。用这样的女子去对付鹰猴,让其在玩乐中死于非命,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可是到哪里去寻找这样一个奇特的女子呢?也是让武滕费尽了心思。如果有了这样一位女子,鹰猴见了,就像是醉汉见了酒,苍蝇见了臭鸡蛋的缝一样,怎么不爱不释手呢! 女子会武功,一是为了保卫自己,也可以助其他人到时除掉鹰猴。再一个有武功也经得起鹰猴的折腾,不至于很快就没了精神,疲惫得体力透支,不仅起不到协助的作用,反而会被成为负担。 但是武滕寻遍了许多地方,也号召大家去寻访,也未有这样的人选。人丑陋好找,精瘦的丑陋人也好找,但要其能够具有献身精神,又懂武功的女子就难找了。 自然,鹰猴对过于肥胖的人也有兴趣,但这类人一般是难以有武功的,有的也不一定愿意献身。这就难住了武滕,以至于到现在,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鹰猴在那里寻欢做乐而无计可施。 自然有这么一个女子,那是在嘉义山区。其实这个女子以前也是非常漂亮的,身材苗条,曲线优美,骨感很好,让人看上一眼便不会忘记。只是其脸蛋在一次狩 猎的过程中被野兽抓伤,致使面部变得丑陋起来。 为此,姑娘痛不欲生,几度寻死,都被人救起。她也心灰意冷,从此呆在家里不出门,最多也是去山上没有人的地方痛哭。 姑娘的情绪极度地低落,对生活失去了信心。作为一女了来说,容貌等同于生命,既然容貌都没了,还留着生命干什么。她想到了以后的人生将怎么去过,首先婚姻上没有了前景,谁愿意娶她这样一个丑八怪呢? 晚上只有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如果突然一发现,恐怕会把人吓死,要出人命的。吓得一回两回,就是过门了,也会被休。 也是从此以后,姑娘再没有了伙伴,更没有男性伙伴。她不去人多的地方,更不窜门,只是将自己封闭起来。不得已的时候要出去,也是包着个头巾,将整个面部封闭起来,只留下那双眼睛。 这个女子的心灵留下了深深地伤痕,可以说如今几乎到了变态的程度,人们都摸不透她的心理,她也离开了人群,处于孤独的境地。无人知道他的想法,无人能跟她对上话。 武滕在有人禀报有这个人后,却不敢前往看望,更不用说去说服姑娘去做这种事情了。他不敢触碰姑娘那伤痛的心,不敢去揭开那陈旧的伤疤。 派谁去劝说呢?可能谁也劝说不动。这样的事情,不是逼良为娼,又是什么!说都不应该说出口。可是这种类型的人,妓女里面是没有的,或者根本没有。大凡妓女,多少都有几分姿色,不然怎么面对客人?怎么会有生意呢? 唯一的办法就只有选择做过妓女的后面又因为某种原因毁了容貌的人了,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但要知道,年龄不能太大,而年纪轻的人又有这种经历的,几率可能很少了。 既然嘉义那个人选放弃了,那就只有选择其他的了。武滕派店员去做这种调查,店员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在寻找。他首先找到各个妓院的老鸨,打听是否有这样的人选。可是老鸨们都说自家的女子个个顶尖漂亮,哪有什么毁容之说呢。 店员长期没有结果,觉得无法向武滕交代,可武滕也很理解。见他尽力而为了,也就要慢慢注意便是,一旦有了合适人选,他们便立马实行计划,谁的条件先具备,就先解决谁。 在到处寻不到人的时候,店员便又想起了嘉义山区的那个女孩。恰好,与店员结拜为兄弟的那两兄弟知道了这个消息。他们也觉得这个女孩的性格特别,绝对不会答应。 她的故事,店员的结拜兄弟俩都听说过。想见到这个姑娘都难,何以能够说服她呢! 姑娘的家离俩兄弟他们的家不远,当初听了这个故事后,俩兄弟还特意去那个村庄看那个姑娘去了。可是那个姑娘已经将自己封闭了起来,什么人都不见,外人更是不能在外面看到她了。 店员想出了一个点子,想让俩兄弟回一趟,就说要找一个有武功的女人,人不要很漂亮,去配合杀一个日本鬼子,成功之后可以领到赏金不少,可就是找不到这样的人。 但是有一个很不好的可能,那就是此姑娘必须牺牲自己的身体与青春去吸引鬼子,然后在其不避之际,与人一道将鬼子处死。 自然,此鬼子的武功很强,只有采取这种诱敌深入的方法。可是奇怪的是此鬼子有一个特别的嗜好,喜欢丑陋的姑娘。可是外面的妓女没有一个不漂亮的,但也没武功。 这是为民除害,是英雄这举,只因尚未有合适人选,此项计划现在无从实施,危害也越来越大,令人忧心。 店员要求这兄弟俩就这样去传播这样的小道消息,看消息是否能够传到这个姑娘耳里,看她有什么反应。终究得把消息传递到她的耳朵里,至于她是否愿意去担当此任务,全靠她自己了,谁都不要去说服她前去。 这毕竟关系这个姑娘的名誉,毕竟是要以身子为代价的。这的确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尽管是为了杀鬼子,可人声可畏,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理解的。因此面对这个姑娘,店员也一再告诫他们兄弟俩,绝不能以任何方式去劝说这个姑娘去做这件事。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采取如此下策,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是他们敌人的特点决定的,如果不针对性地展开攻击,不攻其致命的弱点,又怎能有效地消灭敌人呢! 第五百三十五章寻药绞尽脑汁 三大金刚中的枪手,武滕也在为其想法弄到那大麻,尤其是那哥伦比亚的大麻。他只吸产自哥伦比亚大麻,而对野生大麻,尤喜咀嚼锡金的雌株大麻,苴。 若是有此一苴,其便欣喜发狂,不分时间、地点,不顾一切,细细咀嚼,津津有味,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要咀嚼完毕为止。 可是到哪里去弄这些苴,就是哥伦比亚的大麻也不容易弄到手。这倒是一时半会难倒了武滕,在他所有的朋友中,除了有些人知道他已经死了以外没有找过,其他的朋友都已找过,对此事杳无音讯。 店员也问武滕,是否有替代品呢?武滕告诉他,象这种多年吸食大麻的人,对此有特别的爱好,也有特别的分辨能力,替代品对于他们来说是没有用的。他们知道,对于实在没有那里的大麻时,用些替代品也不是不行。 武滕要求店员至少在海安城里了解一下,有没有商人从锡金方向回来的,看是否有那种东西。说不定有些商人是有那种商业嗅觉,他们知道锡金的苴的特殊性,或许会随便带一些回来贩卖。 至于哥伦比亚的大麻,也应该去打听一下,有些大一点的,老一点的药铺看是否有。毕竟那也是一种药材,有些大药店会积累一些这样的特殊药材,只是昂贵而已。 店员也没有办法,在海安城一个药店一个药店去问,问药店是否存有这样的药。可是有些药铺有某种犹疑而不敢作声,怕的是政府部门缉查,多么昂贵的药材都充了公了。 店员也跟药店老板说得很清楚,他们只是求这种药而已,不会有其他任何纰漏。更不会假借求药之名进行敲诈勒索。 可是走了几家药店都没有这种东西,不是他们不给,而是确实没有。他们也只是个小店,一些比较昂贵的药不是很多,象这种特殊的药品就更加没有了。 有些大一点的药店还是有的,他们实力雄厚,再一个他们有时为了减轻病人的痛苦,用些大麻止痛,也是有特殊的奇效。 还有一些医院也有这些东西。店员立即想到了仁安医院,这个在海安城最大最先进的医院,医术最好,声望很高的医院是否也有这种药呢?他得要回帮里请示帮主,以望得到这些东西。 如果能够得到这些东西,可以说会得到武滕更加的器重。这是任何人都做不到的事情,连他武滕都无能为力,店员做到了,说明他的本事大,人源广,信誉高。 店员先是给组长说明了情况,请求组长回帮里禀报帮主洪震天,看是否能够从医院调拔一些大麻给他。自然,哥伦比亚的大麻最为合适。 他还说了,如果有锡金的野生天麻苴那自然更好。因为枪手就最喜欢这种东西,如果有这种东西在他手里,那他就爱不释手,专心于吸大麻了,任何事情都不是事情了。 这样一来,有此物一株,便可以要了枪手的性命,不过他也会感觉到此物值得用性命去品尝。自然,枪手并未感觉到自己身边危机四伏,在他觉得,现正太平无事。更何况,一般几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他又何必那样小心翼翼干吗? 组长便去禀报洪震天,洪震天听了自然高兴,有办法降伏三大金刚,这计划一制定就已经注定有一半的胜利了。加上具体的实施,便胜利在望。 洪震天立即给仁安医院打电话,询问张大夫。张大夫当初还以为是洪震天突然想抽这个来,但是他知道,这种东西依赖性太强,吃了一次之后便会上瘾,一时半会很难戒掉。他没想到,洪震天还有此种爱好,似乎以前他没有过的呢! 张大夫也从没听说过洪震天这样跟他要大麻。以前从来没要过,如今要上一次,听其说是有重要用途,张大夫也未阻止,只是告诉洪震天仁安医院此货已经用完了,暂时没有。不过等上十天半个月可能会到货。 张大夫觉得,暂时没有也是情理之中,他也相信洪震天不是自用,这么多年来的跟随,他对洪震天还是了解的。只不过洪震天这次确定是问的这个东西,却不知何意。 洪震天也未跟他说明白要此物的用途,张大夫也不过问,这不是他所关心的事,作为洪震天来说,张大夫知道他用此物,定有大用途。 但是,洪震天还是告诉张大夫,等到这批药来的时候,一定要给其留下一些。洪震天又问了一下张大夫,此物是否哥伦比亚进口的。 张大夫禀报,正是哥伦比亚进口的,他的一位大学同学在做此生意,就随便要其带了些来,其他的医院不一定有这样好的条件。 此事也只能办到这种地步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不久会有这种药材,马上就可以实行他们的计划了。武滕听到店员的汇报之后,十分高兴,觉得店员的确是一位非常有能力的人。 在中国经商这么多年,还是了解中国人的一些特性,跟周围的人打成一片,非常活络。在中国人看来,他就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到此境界,还有什么话可说的呢? 武滕对店员更加欣赏起来,觉得这个得力的助手神通广大,以后有很多地方都用得着,而且有些东西还得指望他了。没有他,许多事情根本办不成,就不用说有这么快的速度了。 武滕抑制不住地赞美了店员许多,可店员十分谦虚地说:“武滕先生过奖了,你的事,作为乡亲的我不帮,还能找什么人帮呢?而作为我来说,不帮你这个乡亲,我还会去帮宫本弘一这个外乡人不成,总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吧?” 店员这一说,武滕也不说什么了,他只是抿着嘴唇,用手拍了拍店员的肩膀,似乎想说什么,可又什么都没有说。似乎一切言语都无法表达他此时的心情,他武滕还能说什么呢? 店员能给他办事,纯粹是为了乡情,他武滕到现在已经是死过的人了,还能有多少的作用。要是别的什么人,谁还会理他,不出卖他就不错了。 第五百三十六章除使者无诱饵 使者的事也是很难办,在海安城的这个赌场里,他如今还未遇上对手,无论是怎样的赌法,他都是得心应手。赢得钱不多,也未到到处撒钱的时候,他赌得有点乏味了。 他问身边的人:“怎么海安城里就没有高手呢?要弄就弄一回大的罗!” 身边的人员也不解,他怎么知道海安城哪些人是最会赌的呢?棋逢对手才真正有味道,一边倒的竞赛没有多大的吸引力,也引不起哄动的效果。 不仅使者自己不知道海安城里的高手都在哪里,躲在何处,就是连武滕也不知道海安城里赌术最好的是谁,也没有一个确切的说法。 其实店员也不清楚这些东西,他根本就没去过这些地方,怎么个赌法他都不懂,哪还能判断谁厉害谁不厉害呢! 他觉得此事鲛龙帮的人应该十分清楚,除了玉香阁的赌场,鲛龙门还有一个赌场。那里各式的赌博方式都有,看你最愿意哪一种了而已。 应该说那里该有一些赌博技术高超之人的,店员也不知道具体是哪些人可以,哪些人不行,他必须得向许宏斌请教。可是许宏斌告诉他了,目前据他发现的最能赌的还是自己人,不宜出席这样的活动。帮主不用本帮的人,目的就是想,此事与洪门帮脱离干系。 至于外面的人,有是有高手,但此人现在下落不明,无从查起,况且此人又是嘉义人,只是好久以前来过这里赌博,下注很大,赢得他们哑口无言。后来又跟人赌,赌去了人家的一座老房子,害得人家后来都自杀身亡。 如今那座房子还在那里,可是此人也未去住,也没有租凭出去,闲置那里杂草丛生,灰尘满屋。 没有办法,店员又去请示洪震天,这件事情现在困在这里,因此无法实行对使者的行动。时机不到,风险较大,场面太大容易暴露。如果要以小的代价换取大的胜利,自然在条件未能成熟之时是不能够行事的。 洪震天也觉得此事也有点令人头疼,自己帮里的人不能用,如果用自己帮里的人跟使者去赌,届时使者死亡,事情肯定会牵扯到洪门帮。那样的话就对洪门帮极为不利。再怎么说,使者他也是个日本国的侨民吧。 那自然少不了引起哄动的影响,给予洪门帮的压力大得不行,而洪门帮又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去做的。因此,用自己帮里的人去做这件事,完全被洪震天否决了。 可是此事最大的条件便是要有一位赌场高手,没有这一个条件,便什么事都做不成。而这一个赌场高手,正是他们为难的一点。有一个高手,可是不能出战,而其他的高手是谁,在哪里,无人能知,更找不着。 洪震天又叫来刘恃成商讨此事,刘恃成也未能有好的办法。刘恃成突然想起,有一个赌场高手,只是有许多年未做了而已,但也未有金盆洗手之说。为何这么多年未在江湖上浮现,无人能知。 如果此人能够重现江湖,摆平此事,那是上上之策。但是就不知道此人是否能够出山,是否在此关键时刻试试手法呢! 刘恃成知道,他们洪门帮跟此人不是很熟,就是熟悉了也不能叫他。因为此事的结果已经明了了,那就是使者在赌赢之后疯狂地撒钱,放松防备,被人弄死。 而这个结果,又是否让人联想到与其赌钱的人以及其他一些人呢?参与之人,都有可能被牵扯上,因此,洪门帮必须得远离这个是非之事。 后来没有办法,洪震天只有指示,此事还得等上少许时日。 武滕因为此事已经焦头烂额了。以前他并不是一位十分冷静的人,且性情爆燥,遇上什么事便会以极端的方式去硬磕。常常是两败俱伤,别人伤得大些,自己并非完整无伤。那样去做,往往效果不佳。 如今,武滕冷静了不少,遇事总要三思而后行。因为他自己也清楚,他没有什么本钱了,也经不起再有什么大的折腾。现在凑成这些人,也是靠店员,铃木他们出力才勉强凑来,但还是差人。 因此,武滕再也没有以前那种所谓的冲动与豪气了。现在他的周密,这是多大的牺牲才能换来的。 武滕也非常认同现在这种作风,凡事小心一点,多想一点,便有可能避免造成巨大的损失,甚至于避免付出生命以上的代价。 而对于珠式会三大金刚之事,却是武滕最为上心的一件事,这件事迫在眉睫。这是所有计划之中最为基本的计划。要想彻底搬倒宫本弘一,不先废其手脚,那是不行的。能够支撑珠式会,能够让宫本弘一嚣张的本钱,便是他有这么几个人。 武滕想得头都疼了,他不再思考这个问题。他也怕自己钻进去了,就像是钻了牛角尖,到时无法出来。 他把这件事交给了铃木与店员两人。铃木提供使者的各种情况,越详细越好,店员具体提供办法,并与铃木商议。有成熟的想法之后,再禀报给武滕。 可是好久了,店员与铃木也没有什么需要禀报的,因为没有进展。赌博的人未找到,连影子都没有。不像鹰猴那事,多少还有个人选在那里,只是难保那人能够答应。 枪手那事也有机会,只是等待不了几日去了。哪象这件事呢,不知从何下手。没有一点眉目。 店员真是想不通,这个使者怎么就这么个爱好,有个什么样的爱好不行啊,偏偏就这么个爱好,弄得他们这样绞尽脑汁都没有一个好办法来。 可是使者偏偏在遇到对手时的逛胜,能够刺激得到他的神经,能够让他的精神有所放松,丧失警惕。 到那时,他可以说是不设防的。那种放松与自在,与那时的精神状态是完全相符的。他是胜者,胜者为王,其他人都臣服在他的脚下,有的都是敬佩与赞扬,哪还有什么危险呢! 而恰恰又是此时,才是武滕他们最为可利用的了,纵然使者武功高强,枪法精准,此时完全没有警惕之下,最易下手,且能够取得成功。 第五百三十七章枪手命定数日 因此说,与使者对赌的高手,被逼使者到绝境,但使者也是到了不设防的境地,同样是身处绝境,到了悬崖边上了,而只是鲜有人知罢了。 珠式会如今只有三大金刚去了,为了这三大金刚,武滕不知费了多大的劲。 鹰猴的事现在还没有着落,正在寻找这样的人,可是也是大海捞针,难上加难。但是事情还在继续地做,争取能首先找到人,然后才进行一定的培训,不然,就难以成事。 那就暂时让鹰猴多活几天吧,也只能这样,阎王还没有勾掉他的名字,说明他还会活在世上,继续逍遥自在,及时行乐。 不过在武滕的计划书上,此人早就被打了红叉叉,一笔勾销了。死刑已判,至于哪天具体执行,也只是数天天去了,活不了多长。不怕他近几日继续逍遥快乐,此后他永远没有了这些,让其死在这上面,也算是送给鹰猴最好的礼物了。 而枪手的情况可能要好于鹰猴,不几日枪手的至爱到来,派人呈送前去,他不要死要活的,肯定少不了要给送礼之人些许银两,一番夸张。 那也是枪手的造化,如此难的东西,居然还能找得到,这不是天要灭他吗?自然,他想都想不到,他的死期随着这件东西的到来,就来临了。 他也不是一次享用这些东西,多少次了,根本跟所谓的死联系不到一块儿。凭枪手的能力,无论武功和枪法,都是上剩,谁又奈何得了他。就是吸了点大麻,就会置自己于死地,这对于枪手来说,那岂不是开玩笑吗? 枪手完全不会忌讳这些的,现在的问题是,由谁跟枪手进行此事的沟通。如果此事跟醉香楼去说,可能不好。 醉香楼是龙蚁帮的产业,况且警察局副局长还有股份,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弄死一个人是没有问题,如果要跟商量去弄死某个人,那可能就有一定的难度了,何况这个人还跟他们有密切的关系,他们怎么可能去做。 他们只有想到了那个跟枪手点烟火的青年,或者为枪手捶背的那个女人了。先行测试一下他们的胆量,再看他们对金钱有多大的诱惑。 其实事情很简单,就是告诉枪手有这种货来了,要么就是自己也吸上一些,让枪手看见这种货,引起他的兴趣与询问,然后再逐一深入,给出一些东西,让其吸食。 至于后面的事情好搞掂,这不是很难的事了,关键的是能让他吸上,又能自然而自然地。不然枪手疑虑起来,事情便不好办了,肯定会弄巧成拙。 这种东西不是一般人能够有的,若是一般普通人有此物,枪手会怎么想?那肯定是有目的的。所以,此事,武滕还得认真对待,他以前的方法是好,但现在情况有变,是否要进行修订呢? 用枪手身边伺侯的人给其这种大麻,显然是不切实际的。凭他们的身份,还不可能拥有这些东西,他们有这些东西,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 但是说醉香楼有这种东西,枪手可能会相信,但他也不一定会让一个点火的人去跟其要。他可以直接喊出楼层部长来,甚至于李大安来,他们不照样客客气气地给其提供那些东西。 但是唯一的方法,也就是指望着枪手能够指使点火的青年,为其去拿这种东西了。这样的话,通过这个点火青年的手,将东西送到枪手的手中。 有无这种可能呢?可能性还是有的。只要点火的青年告诉枪手,醉香楼有这种东西,枪手或许就会要点火青年上去给其拿一些来。他会叮嘱点火青年,就说他枪手要用,看谁还敢阻拦。 枪手有个最大的特点,他这几日都在这里吸着烟,扛着烟枪到处走,可是他几天都不在同一个房子抽,而是变换了几间房子。傍边也不知道为何,只是觉得这个人非常鬼怪而已。 有时他在抽着烟的时候,突然心灵一动,便扛着个烟枪又走到别的房间去了,用他的话来说,那个房间抽烟不舒服,感觉不好。 其实知道他的人都明白,他这是在不断地变换自己的位置,防止别人知道他的具体地点,若是有人要袭击他,就自然增加了难度。 以前人们并不知道他的这个习惯,只是大概知道他的一些爱好,并不详细知道他的这些特点。 现在看来,枪手的小毛病还真是不少,就是这些小毛病,不知曾经多少次救了他。正因为这样,在外人看来是些小毛病的东西,可是在枪手遇到的暗杀事件中,起到多大的作用,这一点却是无人能知。 自然,枪手这几日抽的烟,都是些普通的东西,根本就没有精品。在海安城要想抽到好一点的精品,也是有可能的,只要舍得花钱,还没烟抽吗? 可是枪手又是不同,他要么就是顶尖的水平,自己最最爱的那种,要么是哥伦比亚的大麻,要么是锡金的苴。你只要有这两样他最爱的东西,什么价钱都不是价钱了。他简直是可以拿命去抵的东西,谁还相信他会付不起钱吗? 问题是你现在没有这两样东西,他就只有选择一般的了,人们认为所谓的精品,在他枪手看来,都似同一般的东西。 这个情况店员已经知道,他在这个点烟的青年身上没有少花钱,花钱的结果便知道了这一些。这也是平时用钱都买不到的情报,可说是何等的重要。 这也是一些细节的东西,在这些事情上进行反复无常地变幻,谁都没有办法能够保证,发现了枪手身在什么场所,要想一击而得,那是非常难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不久就有这两样东西之一,那时的枪手就真的要告别人生,告别这段恐怖的生活了,去极乐世界抽他的精品去了。那时他便是无忧无虑地去度他的鬼生,在地狱里摩拳擦掌去吧。 天气很好,晴朗无云。天显得特别地高,正所谓晴空顺来万里,无边无际。中午以后,在一群人上班之后,街上却是特别的安静。 第五百三十八章谁为生父养父 洪门帮总馆,洪震天正在为这几天的事操心,就是警察局在街上的行动他们还未弄清是怎么回事,心里十分不安,因为他不知道下一步警察局将怎么出牌,出什么样的牌。 自从警察局副局长跟日本人有勾联之后,他对警察局也放心不下。他们的动向,也在他们洪门帮的监控之内,绝不能让警察局悄然地做了某事,而他们还蒙在鼓里。这就是不应该了,也不是洪门帮的一惯作风。 此事,洪震天已经安排陈子善派人重点查清,必须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海安城发生的任何一件事,都得在掌握之中,无论是跟洪门帮有关的,还是无关的,都要了如指掌。 如果没有做到这点,那洪门帮有危险来临时,可能还蒙在鼓里,这是绝对不允许的。洪震天建立那么大的情报网络,这么庞大的一个队伍,目的就是为了提前掌握一切情况,防微杜渐,提前有所准备。 洪震天正在自己的卧室里喝着茶,这时洪菁菁回来禀报一件十分重要的事,这件事一发生,洪震天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怎么为好。这件事出现的太过突然,出于人的预料。 洪菁菁告诉洪震天,昨天晚上,由美子告诉了她一件事,这也是洪菁菁始料未及的。 由美子说,这是她母亲告诉她的,而且母亲还十分肯定地说,此事是真。这么久未跟其讲起,只因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都十六七载光阴了,谁又能相信呢? 要告诉由美子也是早晚的事,待由美子大了,懂事了,就将此事告诉由美子。现在恰好由美子也遇到了一些事情不太理解,又恰逢惠子近日精神状态较为稳定,又处于转好期间,便告诉由美子。 当时由美子听到此言也不相信,她一个劲地喊着惠子:“妈咪,你不是又说糊话了吧?”由美子还以为惠子的精神病又开始发作,惠子说这话也只是胡言乱语而已。 可是惠子却说自己的精神状态十分正常,说的也不是胡话,而是事实。她希望由美子一定知道。此事外人不知,只是她知道,就连宫本弘一与武滕都不知晓。惠子一直将此事埋在心里十多年,未与任何人说起过。 这次她病好之后,又见由美子搬了出来,发现了一些不太好的秘密,便不得不把此事告诉了由美子。 惠子也觉得由美子长大了,懂事了,有些事情必须告诉她,由她自己去决定事情应该怎么去做。但总不能连孩子的真实身份都隐瞒不说,那就太对不起孩子了。 惠子也不知道自己的病什么时候反复,所以在自己还算清醒的时候,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由美子。 从惠子跟武滕恋爱,到惠子受哥哥山本将军的指命嫁给宫本心弘一,一五一十地讲了。 “由美子是武滕的女儿?”洪震天不由重复了一句,他也不太相信,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来惠子跟武滕恋爱时便怀上了由美子,就待惠子要跟武滕举行婚礼期间,被迫拆散,嫁给了宫本弘一,而且很快便办了手续,成了亲。 无奈,作为惠子来说,她有何话可说,命运不是自己能够掌握得了呢!在强势的哥哥面前,她成了牺牲品又有何可怪的。本性温顺的惠子,还不又死心塌地跟着宫本弘一。 可是无人知道,在惠子嫁给宫本弘一的时候,她已有身孕,可以说,她是奉武滕的子与宫本弘一结的婚。这个天大的秘密,只有惠子一人知道,她还未来得及跟武滕分享这种喜悦,爱情就被扼杀。 当时由美子告诉洪菁菁这个消息时,满脸泪水,哭哭滴滴地样子十分可怜。她还一个劲地问洪菁菁:“程君,我是不是个私生子?你说我以后怎么办呢?别人知道我的身份,会耻笑我吗?” 洪菁菁反复劝慰着由美子,将她搂在怀里,不停地抚摸她的头,替她拭去眼泪,又用手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小脸蛋,亲切而又关心地说:“看你哭得成了小泪人了,好丑,快别哭了。” 由美子果然没有再哭,反而显得坚定了不少,挺着胸脯站在洪菁菁的面前,盯着洪菁菁看,似乎洪菁菁就是她人生的导师,会给她指点迷津,导引方向。 洪菁菁安慰了一阵由美子之后,要她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可以冷静地思考一下以后怎么办,但不要有过激的行为,更不要刺激她的母亲,惠子。 不管她是谁的女儿,反正她是由美子,由美子具有个人独特的性格,是一个完全独立的个体,在洪菁菁的眼里,她还是原来的她,不受任何出身所限,不受任何出身所影响。 由美子听了洪菁菁的话之后,自然放松了不少,她不停地点点头,表示对洪菁菁的所说的肯定。而且她自己暗暗用劲,思想着自己以后的要有怎样的作为。回日本珠式会,可能是再也不可能的事了。 以前不知道这个消息还好说,现在知道了这么多的事后,她由美子做什么事也是有自己的考虑的。 洪震天虽然觉得此事太过蹊跷,无法查证,但也有可能。问题是由美子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会怎么做。会继续认宫本弘一为父,保守这份秘密,还是从此不认宫本弘一,逃离了出来,就不再回去? 洪震天问洪菁菁,由美子是否说过她以后怎么办,在她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有什么反应与决断。 洪菁菁告诉父亲,由美子感到惊讶,虽然弄清了自己真正的身份之内,心里也有种归属感,但以后究竟怎么办还会想好,没有定论。 洪菁菁也请示洪震天,在这件事上,是否给由美子出出主意,让其站在反对宫本弘一的立场上来。因为她的加入,定会有许多事情非常好办,易如反掌。 洪震天告诉洪菁菁,时机尚不成熟,切不可透露半点这样的想法,免得让由美子有被利用的感觉。 如果她知道他们跟宫本弘一的矛盾,而拉拢她来作为帮凶,那她肯定反感,会以为自己成为了别人利用的傻瓜,会十分反感。 第五百三十九章由美子祭亡灵 再一个毕竟她还是个日本人,并不是一个中国人,不管怎么样,还得小心提防一点为好。如果要是她自己愿意请求加入反日组织,那时再说不迟。 宫本弘一纵然未能亲生了她,但她毕竟是宫本弘一养大的,宫本弘一也给予了她无数的关怀与爱。作为宫本弘一来说,他将由美子视同己出了。这么多年来,他对由美子是付出过关心。 所以,要想一下子策反由美子反水宫本弘一,这是不现实的事。工作得慢慢来做,还得看火候。 宫本弘一这次虽然背叛了惠子,做了苟且之事,但那都是宫本弘一跟惠子的事情。如果由美子非要将此事跟自己联系起来,那就是说,宫本弘一伤害了她的母亲。而宫本弘一并非她的父亲,事情就这么简单。 从现实来看,由美子非常痛苦,其主要原因就在这里。她无法从内心里彻底排斥宫本弘一,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最痛苦的事。由此也可以看出,由美子正处于两难的境地。 洪震天有所指示,暂时关注由美子的情绪变化,不要邀请她参与任何事情,一切随其自然,待她自己有所要求时,还得要反复考虑,拖延时间,不要急于地让其参加洪门帮任何事情。 这一点,以前洪震天也交代过洪菁菁,洪菁菁也是那样去做的,滴水不漏。以至于到现在,由美子还以为洪菁菁只是随父亲来海安城经商而已,并无其他什么背景。 此事到时会水到渠成,不必着急。洪菁菁也只是乖乖地听着,绝不敢在这些事上有半点疏忽。 这件事来得突然,洪震天也未想到。但他相信这件事的真实性,惠子不可能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杜撰,那对她没有好处。她如实说出,只是希望由美子自己有所了解,有所预防。 惠子毕竟精神失常,时好时坏,虽然在外有张大夫的医治好了很多,但要彻底好转,还得一段时间。 因此,在她清醒的时候,便将此事告诉了由美子。惠子的一番苦心由美子也是清楚,她也是怕自己的女儿受到伤害。她是无力保护女儿了,因此得告诉她实情,如果宫本弘一伙同那个河野良子要加害于由美子,由美子也有提防。 这就是惠子唯一的护犊之法,她另无他法。如果在她不清醒的时候,宫本弘一与河野良子做什么事,她都不甚理解。 自然,河野良子以前跟宫本弘一的关系,惠子也告诉了由美子。现在由美子更加感觉到当初离开珠式会是多么的正确。 她的预感是没有错的,她的判断也是正确的,搬出来不仅仅有一个安静的环境,便于惠子的病情好转,更重要的是保住了性命。 惠子的病情现在得到了控制,好转比较明显,但是,就因为这个原因,惠子才在自己清醒的时候,抓紧时间告诉由美子这些,这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 惠子跟由美子说:“这个事情暂时不要跟舅舅说起,我也不知道哥哥听到此消息后会是什么想法,或许并不会相信。武滕毕竟死了,何必非要跟一个死人联系那么紧呢!” “如果这是事实,那我就得祭祀武滕,不管怎么样,他毕竟是我亲生父亲。如果我都不去为其烧纸钱,就不会有人再为他做这些了。那也是我的不孝,而我又不愿意做这样的人。”由美子对惠子说。 可是惠子劝说她不要那样去做,一来不知道武滕葬在何处,二来武滕的骨灰可能也送回了日本。她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会做得到这些。 但由美子非常坚决,说哪怕在中国的某个角落,她都得做这件事情,那是对亡魂的一种安慰,更是对活着的人一种安慰。她不这样去做,那她一生都不会安宁,不会有片刻的轻松。 惠子也没有办法,说她有这份孝心是可佳的。但是她的亲生父亲却是被宫本弘一害死的,如果宫本弘一不得到一定的惩罚,似乎也太便宜了他。可是究竟怎样惩罚宫本弘一,惠子也没有明说,她也不知道。 就在惠子告诉由美子实情的第二天,由美子便通过厨师说明了情况,要其去街上买些纸钱,香烛之类的东西,还要其准备一些酒肉三生。她说了要祭奠祖先,仪式并不重要,只是寄托自己的哀思罢了。 厨师按由美子说的去做了,他并未阻止这件事。他们也觉得,由美子越是这样,越说明她对武滕的重视,对武滕的怀念。她越是对武滕怀念,就有可能对宫本弘一的仇恨越深,这样他们利用的机会就越大,形成统一战线就越有可能。 这种情况,洪菁菁也跟他们说过,所以他们也就格外支持由美子这样去做。由美子一提出这些要求,他们就立即去做了,而且不亚于由美子的热情。 晚上,由美子跟母亲惠子吃过晚饭后,她们便拿出厨师给她们准备的三生与酒,摆在院子的一角。她们面朝东北方向的日本,将红烛插好,然后又插上香,烟雾轻淡,缥缈而上,然后迅速散开。 由美子一边化着纸钱,一边不断地念叨着什么,话语很轻,就像是在内心里述说一样,外面无有声音。只是惠子,一边烧着纸钱,一边点着香,又作了揖,说: “武滕君在天之灵有知,今日是你的女儿由美子为你烧香,叩拜,一些纸钱,让你在那边的开销。如果你在天之灵有知的话,应该知道,我们的女儿由美子正在为你祈祷,希望你也能保佑她平安无事。” 惠子又叩首了几次,她这完全是为由美子,企图让武滕在天之灵能够保佑其女一生平安,不要受到别人的伤害。 这时,祭祀中的由美子心里却在说: “父亲大人,无论怎样也改变不了我是你女儿这个事实,我身上流着的是你的血液。你给了我生命,你自己的生命却被别人无情地剥夺,作为你的女儿,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无论他是何人,无论他对我有多大的恩情,但这个仇恨是不可饶恕的。” 第五百四十章道出宫本劣迹 祭祀完武滕之后,由美子的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但是惠子却更矛盾了,她不知此事如何办为好。一边是自己曾经的恋人,一边是自己现在的丈夫,一边又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女儿是丈夫养大的,可又不是他亲生。女儿的亲生父亲却被养父打死,这女儿的仇又怎么去报呢!亲生父亲是血缘亲情,可又没有感情维系,而养父毕竟相聚时间过长,感情颇深,却又是杀父仇人。 这事的确让这个小女孩不知所措,是替父报仇,杀了养父,还是报了养父养育之恩,此事就此罢了呢! 惠子也只有对由美子说:“孩子,你要考虑好,你作了决定,我就会支持你。无论你作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因为只有你才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也是唯一的依靠。” 由美子安慰惠子,无论惠子怎么样,她都要把惠子的病治好。如果惠子还想回到宫本弘一的身边,她也会将她送回到他那儿去。只是由美子再也不想回到那里去了,她现在越发觉得宫本弘一那形像是那样的令人作呕。 宫本弘一那秃顶的头,偏平的鼻梁,以及那小小的眼睛,还不时眯眯的。她由美子现在想来都不舒服,当初她就寻思过,宫本弘一那副模样,自己这样娇美,秀丽,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女儿呢! 这下果真有了结论,自己不是他的种。这就彻底让由美子想通了这件事,就像是终于有了解脱似的,心里反而舒畅了许多。只可惜,喊了杀父仇人这么多年的爹地,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不可原谅自己。 由美子想不通,舅舅怎么会看上宫本弘一这个家伙,好端端地将自己亲妹妹的幸福断送掉。 其实由美子心里对惠子的依赖要大,这不仅仅是她跟随惠子的日子要长,更主要的是惠子的体心,以及对其真正的无私的爱,让由美子有种无限的护呵感。 恰好,洪菁菁来看望由美子,由美子又一扫往日脸上的阴霾,现出十分兴奋的情绪。见到洪菁菁,就像是见到什么人似的,一下子心里豁然开朗起来,高兴得不行。 他拉着洪菁菁的手,十分依恋地说:“程君,你来得正是时候,我正愁眉苦脸不知所措呢!你一来,我似乎有了主心骨一样。”由美子又将自己这几天的复杂心情跟洪菁菁说了一遍。 洪菁菁似乎并不是很关心这事一样,没有特别地在意,也没有给出一句话建议。这下由美子就不答应了,她质问洪菁菁:“程君,你怎么不管我了呢?我问你半天了,你都不理我。” “哦!”洪菁菁故作惊讶地“哦”了一声,“我没有不管你啊!我哪会不管你呢!看你想哪去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哪有不管的道理。” 但接着洪菁菁还是告诉她,关于她要报仇的这件事,一来他们究竟有多大的血海深仇,二来还是养育自己多年的养父,而那个真正的亲生父亲,却未能尽到半点父亲的责任。 “他不是不知道吗?如果知道,他不养我,那是他的责任,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你有什么理由去埋怨他呢?”由美子却这样辩解着。 “养父又怎么了,可是他杀害了我的亲生父亲!” “那时他并不知道那人就是你的亲生父亲。” “谁能相信他不知道此事呢?他看到我跟他一点不像,他就没怀疑过吗?你们谁知道他没想过这个问题?他知道妈咪跟武滕有过那一段婚约。” “问题是你觉得他对你好不好?” “坏倒是不坏,但谁又能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他不是怕我舅舅嘛,要是没有我舅舅在那里镇住场,谁知道他要做出什么来。” 由美子突然想起一事来,这是她一直不想回忆的一件事,虽然此事未能确定,但她总是怀疑的。那珠式会那样一个武备森严的地方,不可能还有别人去她与母亲的卧室。 有一天晚上,由美子跟母亲惠子都熟睡着,可以说十分疲惫地睡着了,就是有人在她们房里对她们做任何事,她都是不知道的。 可是早上由美子醒来的时候,发现母亲不知什么时候脱掉了所有的衣服,光着身子躺在那里,还叉着个腿。 她当时只以为因为房间太热,是母亲无意识地脱掉了,也没管那么多。光着身子睡了一晚也没什么关系,母亲的身子她由美子又不是第一次见到。在母亲病着的这段时间,她不停地为母亲理疗,也看多了母亲的身子。 可是由美子奇怪的是,自己的衣服也被解开了几外扣子,胸都露在外面。而且内裤也歪了,一个裤管也撩开了,可以轻松地看见里面最为隐秘的部位。 她当时大吃一惊,忙检查自己的身子是否受到了侵犯。可是下身并未痛疼,也未有损伤,她想来,也许最多是被人偷窥了一下,或许抚弄了一下而已。 可是她觉得受到了极大的污辱,好端端的一副女子身,就这样被人亵渎了一样,十分愤慨。 可是由美子感到更为可怕的是,经她分析,此人极有可能就是她的父亲——宫本弘一,因为别人没有可能。 他宫本弘一在强暴了她母亲之后,可能还不解瘾,看着貌美如画,又年轻充满活力的活力的由美子的美姿,不由兽性大发,偷窥了一番。要不是因为某种原因对其的拘束,他宫本弘一可能会干出禽兽不如的事来。 想起这件事来,由美子不由想起,此时宫本弘一是否就已经知道了由美子的真实身份呢?要不是这样,怎么解释宫本弘一做那些禽兽不如的事来。 纵然对自己女儿的身体发育有莫大的兴趣,但毕竟那是自己的女儿,怎么可能会做出那些事来,甚至于想都不应该有那样的想法。 可宫本弘一不仅有了那样的想法,而且他还那样去做了。这至少证明宫本弘一想到了,由美子不是他的亲生,是别人的女儿。 既然是别人的女儿,他为何要为她的身体的完美去负责任呢?只是宫本弘一当时对惠子发泄了兽欲,不然,由美子难说不成为他盘中的美餐。 第五百四十一章意欲替父报仇 “你经历过的事,你自己最为清楚。你也有自己的判断,我要说什么,也未必重要了。”洪菁菁这样对由美子说。 因为由美子有很重要的证据证明,宫本弘一或许自己清楚她不是自己亲生,不然也不会对其垂涎三尺,产生那种变态的心理来。 如果仅用这件事情来证明宫本弘一知道了她的身世,还未必可信。惠子病了之后,加上宫本弘一枪伤好了不长时间,对这种本能的需要也是较大的,克制不住那种情绪,出于对由美子身子的好奇,偷窥了一下也有可能。 总之,这事做得有失人父之身份。 看来由美子要搬出来住,不仅仅是因为惠子的病在那个环境不好,不仅仅是因为惠子有可能存在危险,还有由美子刚才所说的这些东西。由美子的决定是正确的,在自己与母亲都处于一种危险之中时,还不进行规避,那就真的是羊入虎口了。 由美子说要惩罚宫本弘一,也是有多种原因的。现在知道宫本弘一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宫本弘一又有那种事的前科,想着种种事情,由美子怎么不可能愤怒,怎么不想到要杀了他这个禽兽。 由美子要洪菁菁在这个问题上帮忙的时候,洪菁菁却推辞了。她跟由美子说,宫本弘一毕竟是她的养父云云,没有亲生之缘,可有养育之恩。 可当由美子指出那一晚宫本弘一可能的劣迹时,洪菁菁也只是说,由美子只是猜想,说不定是自己在梦中做的事也有可能。 这一下由美子不同意了。在梦中做的事,难道自己在梦里想到自己的心上人,与心上人做起了此事,便不由自主地自己去安慰自己了。 她冲到洪菁菁跟前,用手在洪菁菁的身上擂着,并且不断地质问洪菁菁:“你进入了我的梦里了吗?进是进过,可是从来不答应我,所以我就自己做了?” 说着说着,由美子的眼泪不由流了下来,她没想到,自己最信赖的人,最看重的人还说着这样的风凉话,真的让她有点伤心。洪菁菁不帮助自己报仇还不说,反而还这样说,怎么不让由美子伤心呢! 洪菁菁也就是这样一说而已,她是想把话题扯远点,以让由美子把这件事看淡点,没想到反而伤害到了由美子。她也不好意思地安慰起由美子来: “好了好了,下次我到你梦里来。我也就这么一说,没有别的意思,别哭了好不?”说着,洪菁菁又替由美子擦拭泪水,由美子还故意地扭一下身子,可洪菁菁还是怀抱着她,要她不要哭了,好好商议一下她究竟有什么打算。 在洪菁菁百般的劝慰下,由美子才善罢甘休,不与洪菁菁生气了,好好地跟洪菁菁说话。 她没有什么计划,只想报仇。宫本弘一打死了她的亲生父亲武滕,她就想报这个仇。不取了宫本弘一的性命,也得让他万怯不复。要么断他一条腿,要么取了他的胳膊,总之不能让宫本弘一身全。 洪菁菁说那样做比较有难度。由美子问有何难度,洪菁菁告诉由美子,自己父亲是做生意的,不擅长于杀人。如果要她出点钱倒是没问题,这事就能办到。不是不帮,是的确有难度,再一个宫本弘一是外籍人士,受外交保护,此事处理起来较麻烦。 “给我一支枪,我自己去结果了他的性命。”由美子见洪菁菁不答应她办此事,便有些气愤,于是想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宫本弘一的性命。 可是洪菁菁同样不答应。并说那样的话,与宫本弘一同时赴死,没那个必要。宫本弘一的命不值钱,可由美子的命值钱。由美子不由感动起来,但事情还是没有结果,她又有些不甘。 洪菁菁说,弄枪虽然难,但要弄到枪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此事要由美子去做,无异于将羊送到了狼嘴里了。她坚决不同意,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她告诉由美子,鉴于目前的形势,此事需要从长计宜。 在适当的时机,由适当的人去做这些事,比起由美子亲自去做要强得多,要完满得多。就让宫本弘一再多活几天,也没关系。 由美子心急,她说就怕等久了,她由美子慈悲起来而没了这股杀意。 洪菁菁说:“没了杀意岂不更好,为何非得要杀人呢?” “不杀了这家伙,不解心头之恨,不足以平民愤。”由美子回答。 “有什么计划?” “我进珠式会是轻而易举的事。我可以借说找宫本弘一有事,进入他的办公室,然后一枪结果了他的性命,就这么简单的事。” “你怎么出来?事后你不就成了杀害宫本弘一的凶手了吗?宫本弘一的三大金刚还会让你出来吗?你不正成了他们手中的玩物了吗?”洪菁菁说着盯着由美子的眼睛看着,看得由美子心里不由打了个寒颤。 洪菁菁接着说:“他们或许早就打你的主意了呢!出于对宫本弘一的敬畏没有对你下手,这样倒好,你为他们排除了这个钉子,不正中他们下怀。” “我早说过,用你的命去抵偿他宫本弘一的命,是不值得的。所以说此事必须得有另外的计划,绝对不能由你去充当那个杀手,况且你又手无束鸡之力,给把枪给你,你也不一定能拿得动,就别说去杀人了。”洪菁菁又告戒着由美子。 “我自己不亲自去,还有谁能替我去呢?在海安城,我就你一个好朋友,没其他朋友,你说我还有何办法报仇呢?”由美子不无感慨地说着。 洪菁菁觉得由美子说的也是实情。在海安城里,由美子只认识洪菁菁,她就这么相信洪菁菁,而且任何情况都不问了,凭着自己的直觉,说相信了就相信了,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押在洪菁菁身上了。 这不知是因为洪菁菁的哪一点,让由美子坚信,洪菁菁就是那个最值得她信赖的人。就因为她把洪菁菁当成了一个少年?她爱上了洪菁菁,是爱情的力量,还是爱情蒙蔽了头脑,就这样轻意地相信了洪菁菁呢? 第五百四十二章枪手喜闻上品 洪门帮总馆,洪震天刚吃过早饭,杜志明来电禀报:他说的那批药已经来到,张大夫请示帮主需要多少,是他派人送来,还是帮里派人来取。 洪震天很是高兴,立即告诉杜志明,等会他要王义虎过来取药。先期要一些,事后是否再要,届时再说。 洪震天放下电话,立即令人叫来王义虎。王义虎很快来到,洪震天将事情的原由跟王义虎说了一遍,并要求他立即去医院找杜志明去拿东西,拿多少,他也跟其明确。 王义虎立即去办。 洪震天又令人叫来陈子善,了解一下店员这边的情况何如。 陈子善也来到洪震天所在的会客厅里,坐在洪震天的对面,自己倒着茶水。静侯洪震天的指示。 洪震天告诉陈子善,哥伦比亚的大麻已经有货,如何应用为好。前期店员跟武滕禀报过此事,也未听到武滕的回复。不知武滕是否相信此事,当初没有回话,可能也是想,店员也只是说说而已,不一定真的能够办得到。 陈子善建议立即由店员告知武滕,就说货已到位,但必须要出些钱,可是店员的资金不够,需要从武滕那儿拔一定数量的款。 这样的话,才不至于引起武滕的怀疑。这东西本来就难弄到,如果再不要钱直接送给他,就更令其生疑。 那样反而于事不利,要些钱,也让武滕知道,此东西是通过花大价钱才能弄得到的,不仅仅是因为关系好就可以免费了的。这东西得来本就不容易,如果再不用花钱,事情就更不好办了。 洪震天觉得陈子善说得有理,便决定就这样去办。由陈子善立即通知店员禀报武滕,如果武滕给其经费,就立即回来取药材。 陈子善去办。 店员已经跟武滕说明清楚,武滕也答应用钱去购买这些东西,因为只有这些东西才能够很好地让枪手认命。这样他武滕的计划才能够得以有效地实施,不然难说有绝对的把握。 就是再难,他武滕也得去做,知难而退,现在不是武滕的选项。他没有其他的办法,代价已经付出了很多,这一点金钱已经不算什么了。好在他还在牛头岭的那个山洞里还埋有一定的金银手饰,可以拿出来变卖,或者也可以作为药材的款项。 他又要店员跟卖家说一下,看看用一些手饰去换是否可行。店员便按武滕的意思说了此事。 洪震天自然同意,本来只是要武滕明白这东西来之不易,而且还要用重金才能购买得到,至于金银手饰也无所谓了。 店员在相互间传递信息,事情最终得到了妥善处理。武滕给了手饰,店员便送上了药材。 武滕拿到药材之后,十分兴奋。他双手接过那个东西,打开盒子看了又看,看看这是个什么样的宝贝。可是他从未见过,也无法鉴别。 他相信店员不会坑他,东西肯定是真的,只是他武滕从来不沾染这些东西,不在这个圈子里混,怎么知道这个圈子里的东西呢! 武滕真想不到,这么个东西,还真的会有那么大的魔力,能够让枪手走火入魔?他不知道这个东西有多大的力量,能够让一向冷静的枪手拜倒在它的身下,成为它的奴隶。 武滕拿到了这件宝物之后,便制订周密的计划。他先将部分药材拿了出来,准备先期使用,反正枪手行将就木了,还用得上那么多吗?那岂不浪费。 他的计划是,就在今天晚上,枪手继续去醉香楼时,让那个点火的伙几告诉枪手,醉香楼今天有一些哥伦比亚的大麻来,问枪手是否愿意试试。如果枪手愿意尝试,那就通过点火的伙几将东西带给枪手。 枪手肯定要进行一番识别,也可能会进行初步的品尝,看这东西是否是上品。在他尝试之中,肯定会发现,这的确是地道的哥伦比亚的大麻,便会肆意地去吸。这样,便可以进入他那种欲仙欲醉的境地,呈现出他此时的特征来。 这样的境地是枪手需要的境地,说明他正在享受,这样的境地也是武滕所需要的境地,说明枪手已到时机,他们可以轻松下手。 果然,晚上时分,枪手依然来到了醉香楼。他的到来,受到了好几个人的重视。就是武滕的人,那两位兄弟,在跟前明明白白地知道了这一幕的到来将意味什么。 枪手选择了另一间房间,可是还是要的那个伙几与那个姑娘。此两人他用熟悉了,也较习惯,可以说能够理解他的心思,使唤起来顺手。 他首先躺在那烟床上,舒展四肢。姑娘便乖乖地给其揉腿,进行按摩。伙几也将烟枪递给枪手,这是装满了烟胞的烟枪。枪手猛吸了一口,然后慢慢地吐出一些烟圈来。 抽了约一胞之后,店员很是神秘地跟枪手说:“老板,今天醉香楼有新货啊!” “你去把经理给我叫来,怎么有此货怎么不跟我说呢?”枪手对伙几说。 “经理都在忙着呢!经理吩咐,只要你需要,派我去拿便是,保你满意。”伙几这样对枪手说。 枪手沉思了一下,然后对伙几说:“那你就先去看看,拿些来让我看看究竟是不是珍品。” “好嘞!”伙几说完便走了出去。 只剩下那个姑娘还在那里给枪手按摩着。枪手也很是惬意地在那儿享受,他的心里不由高兴,心想,海安城里还真的能弄来那样的珍品来,他可不能放过了这次机会,得好好品尝一下才行。 可以说,枪手可有几年未能抽过此等上佳的东西了,平时都是哪个酒楼有什么就吸什么。没有办法的事情,就那凑合着吸了,倒也是能够解一时之瘾。至于这次真的来了哥伦比亚的上品,他枪手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可以说是天载难逢的机会,他枪手多少年来未有此等上品品尝,若是醉香楼真有,他要好好抽上两天,不过瘾不罢休。过了这个村,便不会有这个店了,不抓住机会怎么能行。 第五百四十三章吸着珍品归西 不一会儿工夫,点烟伙几回到了枪手吸烟的房间,手里拿着一包用锡金纸包着的东西。他递给枪手看,枪手迅速将那金铂纸揭开,一股久已未闻的那种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 他难以抑制地在鼻子边闻了闻,然后猛地往里吸了一口,像是这一吸,就可以将整个东西的气味闻进肺腑一样。 不知那东西就那么大的力量,枪手吸了一口之后,便紧闭双目,不停地摇着头,似乎全身都在发颤一样,身体也在不停地抖动。 枪手就像是受了冰寒一样,全身不停地颤动着,头还在那里摇着。点烟伙几一下看呆了,不知枪手是怎么了,他不理解枪手这一系列的动作。他无法弄清对一个吸毒者来说,见到了自己最为钟情的毒品是怎么的兴奋。 可是他更不理解这种兴奋的表现,令人恐惧。 枪手并未手舞足蹈,也未跳起来;没有大喊大叫,欣喜若狂,也只是这样不停地吸着,然后不停地抖动着身体,像是刚从冰窖里出来一样,还未来得及用足够的热量来温暖自己。 按摩女与伙几都呆看着枪手,不知他在弄一件什么可怕的东西,也不知那东西怎么会让枪手如此表现。就算是普通吸食毒品者,可能也弄不明白这位资深的吸毒者的奇异表现。 高手与普通者的区别可能就在这里,这是一般人难以读懂他们此类人的这种表现的。就像是一位武林高手,你看他在那里一动不动,可你就是打不着他。或者只要他轻轻一点,或者一挥,傍边便会风起云涌,尘土飞扬。 枪手就这样闻了大约半个时辰之后,这才迅速地将那个东西放在烟台上开始操作起来。 他一点点地咀嚼起来,闭着双眼,恰是在体会那东西的味美,也像是品尝一种什么美味的东西。只见他的嘴在那儿不停地运动着,一左一右地搓来搓去,像是一头公牛在那里咀嚼一种美味的青草似的。 那其实是一种泡制的圆颗粒,一会儿后,枪手又把那东西在烟枪上熏烤了起来。他尽情地一吸,可以听到那美妙的声音,然后慢慢地从口里,鼻孔里徐徐冒出一些烟来。有部分烟,从嘴里出来,又缓缓地进入了鼻孔。 在枪手眼前,似乎出现一副美丽的画面,许多的美女身着薄如蝉翼的丝绸在翩翩起舞。四围烟雾缭绕,香气扑鼻,恰是一个仙境。 枪手也到了忘我的境地,点烟伙几也用不上点火了,按摩女也无须继续按摩了。只有枪手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氛围里,一个人陶醉着,享受着,真是一个人独自在自我的王国里。 这时,两个男青年走了进来。示意点火伙几与按摩女从房间出去,见来人气势凶凶的样子,他们便迅速而悄悄地退了出去。 这一切都是那样的无声,不知是枪手不顾还是枪手未能察觉,枪手依然在那里享受着吞云吐雾的美妙感觉,于傍边发生的一切而无视。 进来的两人也觉得奇怪,怎么枪手未有丝毫的觉察,无动于衷。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下,又看看枪手,他依然闭着双目在那儿独享快乐,这种快乐又只有他自己独自能够感觉得到的。 进来的两人便是那俩兄弟,是武滕手下的人,今天刚好是来处决枪手的。可是见枪手如此状态,他们又有点不屑,多么有名气的人,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两兄弟一举歼灭,似乎又太过容易。 见此情形,兄弟俩却有点轻视枪手来。号称多么厉害的枪手,却是如此模样,看起来哪经得起他们一击呢! 一阵轻视之后,弟弟却故意拿着一把匕首在枪手的鼻子边晃了一下。枪手依然如故不为所动,还是那样吸着烟枪里的大麻,细细地欣赏着,品味着,旁若无人。 此时兄弟俩却生起气来,如此狂徒,居然不当他们是人了,一点感觉都没有。兄弟俩想着,既然这样不当他们是何物,那就早早地结束他的性命回去复命算了,免得在这里浪费时光,看他在那里独自欣赏美味一般。 弟弟便拿起短刀,朝着枪手的咽喉就是一刀猛刺过去。可是说也奇怪,短刀并未刺中咽喉,可也未见枪手有过任何躲闪。 可是哥哥恼羞成怒,从怀里掏出一把砍刀来,朝着枪手的脑袋斜砍过去,挨着这一刀,脑袋不分家,也会被砍出一道深深的痕迹来,人不被砍死,也会差不多了。 可是就在哥哥一刀砍去之时,枪手顺势倒在榻上,烟枪并未离嘴,继续在吸,而且照样从嘴里吐出烟来,又从鼻孔吸了进去。枪手完全无视有人在身边骚扰,继续他对那珍品的品尝。 兄弟俩更是怒不可遏,双方拿出刀来,横七竖八地朝枪手身上一阵乱砍。可是枪手并未反抗,只是一个劲地躲闪,而且烟枪并未离嘴,继续吸着。似乎出手,都耽误了他吸烟的时间。他正在品尝多年未有的珍品,哪有闲工夫跟他们打斗好玩。 他只想好好品尝这种珍品的味道,怕一出手便会终止了吸食,那样岂不可惜。他正在兴头上,怎么轻意被这些小事打扰。何况两兄弟怎么样行动,都还未让其的确感觉到灾难临头,性命悠关。 在枪手想来,两个人来,就是再来两人,这样来对待他,他也可以完全不顾,继续吸食他的珍品,美味。 枪手一向身体敏捷,快如闪电。这一下的展示,便称得上名副其实。兄弟俩忍无可忍,便迅速向枪手靠近,也使出了绝招,双双配合着双刀夺魂之绝技。只见枪手顺地一滚,不知怎地从怀里掏出枪来。 正要来个“阎王招魂”,那样,两兄弟的性命凶多吉少。这一招一出,无人能躲得过去,纵然武功高强,反应迅速,哪有人能抗过子弹,快过它的速度。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门被推开,店员走了进来,见枪手往怀里拔枪,便就地一滚,窜到枪手跟前,说时迟那时快,举起一枪向枪手的左胸一连射了两枪。枪手倒在血泊中。 店员赶紧向两兄弟俩一招手,三人便迅速窜出门去,逃之夭夭。 第五百四十四章案情复杂难解 却不曾想,一生英名的枪手,功夫超群的枪手,就这样败在了自己的嗜好面前,死得其所。 从此,枪手的时光永远定格在这里。他还不舍得放下他的烟枪,与他的珍品同归于阎王地府。 店员得手之后,赶紧吩咐兄弟俩迅速离开现场,形色淡然,像是普通的客人一样。就在他们枪杀了枪手之后,枪声虽然不大,但还是引起了醉香楼的恃卫的注意。他们去巡查时,发现枪手倒在血泊中,便立即进行了禀报。 于是醉香楼马上实行戒严,逐个房间,每个角落进行搜查,寻找可疑人员,弄得很是紧张。可是,他们查遍了整个酒楼,都未有发现什么可疑人员。许多玩得正欢的顾客被他们搅扰,极为不满,大声抗议着。他们也只有乖乖地赔礼道歉,一个劲地赔不是。 有的顾客正光着身子办事,兴头上的,突然被人搅扰,吓得再也无法进行,一肚子的火。 有的顾客赌得正高兴,而且胜盘不断增加,突然被查,也是扫了兴了,更出现赔的现像,十分恼火。 还有的顾客躺在那儿架着长枪,正舒服地吸着,吞云吐雾,悠哉悠哉的十分享受,被一骨脑喊起,查验起来,不由恼羞成怒,骂个不停。 有的正在宴请客户,谈笑风生,十分融洽,眼看生意就要谈成,赚钱指日可待,马上可以成功,可是被恃卫一搅扰,吓得客户不敢久呆,唯恐引火烧身,便赶紧走人,快要成功的生意就这样被搅黄。 总之,整个酒香楼被弄得鸡犬不宁。许多的人骂骂咧咧,有的还宣誓以后再也不来这个鬼地方了,不尽人情,吵闹不说,更是没得安全,没得尊重。 这样,醉香楼便一下子散去了许多人,尽管有些人还不知道醉香楼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看到那些恃卫十分粗暴地到处巡查,吵闹不休,影响他们的正常消费,心里十分不快。 许多人不知道,日本珠式会四大金刚中的枪手刚才已经殒命,一命归西。也难怪醉香楼的恃卫那样急不可待地到处缉查,以抓获嫌疑人。 枪手也是玩物丧命,害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正是他的嗜好,还有别的什么解释呢! 事情很快报到了警察局。警察局已经派人前来勘察现场,从现场所取物证初步来看,枪手死于谋杀已是无疑。但凶手是何人还得进一步调查,至于杀人动机是什么也难以弄清。 现在枪手没有丢失什么东西,连枪都还在。枪手身上的金钱也留有很多,并未被人拿走。看来谋财是说不过去的,又是否是寻仇呢?这就难以说清了。 不知枪手得罪过什么人,尤其是对中国犯下什么样的罪行,如果其有这方面的劣迹,被中国人除掉也是情理之中。 但是日本珠式会并未明里给海安城百姓过不去,也未有什么过分的事情,暗地里的事,人们一般不会知道,也就谈不上复仇了。 现场可以看出,枪手正在吸食大麻,而且此大麻还是哥伦比亚进口。按理说,枪手能够吸食这样的毒品也属正常,日本珠式会的人,哪里弄不来这些呢! 事情初步推断为:枪手正沉浸于吸食毒品之中,突然有人撞了进来。枪手见有人擅自撞进,便欲拔枪驱逐,怎想到来人提早开枪,正中枪手左胸要害。 据醉香楼反应,枪手房间还有两个人的,一个负责给其点烟火的伙几,一个是为其按摩的姑娘。可是此两人现在却不在枪手的房间,而在楼上的大堂里,正与一班伙几与按摩女在一起闲聊。 问其他们何时到了此地,为何不在枪手房间,两人都异口同声地说:“当初枪手开始吸食毒品时就让他俩走出了房间,他们也得尊命而行,便只有来到了这大堂里跟大家聚集在一起,以等侯枪手的召唤,并未离开半步。” 大堂里的人都可以作证,他们都证实伙几与按摩女说的都是实情,并无半点谎言。至于枪手为何要支开他们,只有枪手本人能够知道,他们也无法猜测得到,顾客要他们怎么做,他们就得尊守而已,不敢不听,更不敢多问或者违背。 宫本弘一也已得到禀报,十分痛心。可他并不知道枪手是死于什么原因,一点线索都没有。不是为钱,不是为女人,可能也不是为了毒品,究竟是为什么,无法弄清。 但是从身边的哥伦比亚的大麻来看,枪手或许就是为了这个大麻而死的了。要么是与人争来的大麻,要么是只为吸食大麻了而放松了警惕与防范,让人偷袭成功。 可是警察局也有点怀疑,海安城里没有哥伦比亚这样的珍品,那枪手的珍品定然是其自己弄来的。可是宫本弘一也否认了他们有这样的东西,珠式会绝没有这些东西,那是否又是枪手通过自己私人的渠道弄来的呢?这就无人能知。 从现场提取的脚印分析,有过至少七个人的脚印。自然,房间每天都打扫过,但今天这个房间的七个脚印有几个脚印可以得到解释。 点烟伙几的脚印,按摩女的脚印历历在目,枪手的脚印不是很清晰,也不是很多,但也可以见到。还有四个人的脚印在房子留有,但是是谁的脚印便无法弄清楚了。 比对醉香楼人员的脚印,可是大部不符合。这四人的脚印,有两人的脚印在房间较多,有一人的脚印较少,仿佛只是从门口到距离烟床两米远的地方而终止。 奇怪的是,前两个较多的脚印离枪手也不是很远,而且从其脚印遍布房间的数量及分布来看,似乎跟枪手是熟人,不然,他们在房间里来回地走,枪手还未曾见到吗? 如果说他见到了,不是熟悉的人,枪手为何不驱赶他们,还让他们在房间逗留那么长的时间,布下那么多的脚印呢! 显然,这些脚印的留下,绝不是在枪手死后,而是在枪手死前。因为枪手死后,他们急于逃离现场,不可能还会在房时来回踱步思考什么。 第五百四十五章宫本停止活动 可以明确一点的便是:房间的另两个脚印,便是真正凶手的脚印。而那两个最多的脚印,可能是枪手认识的人,或者是给其提供大麻之人,他们或许正在谈论生意。 但是无法辨别清楚,这两个脚印最多的人员是否也是凶手。或许他们因为生意未能谈拢,而发生反目也有可能。但是从脚印复盖的情况看,此两人的脚印,踏过那个最少的脚印。难道那个人一进来便对枪手开始射击,而这两个人迅即追了出去? 鉴于枪手已死,他们也难以说清楚当时的情况,便也就不再露面了,可能也怕被归于杀人嫌疑人之中。 现场脚印简单,清晰,可案情并不那么清晰可见。线索也不明了,无人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管宫本弘一给出多大的压力,查不出来,就是查不出来,他宫本弘一也来过现场,对现场的一切也都知道,他也弄不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宫本弘一立即召回在外逍遥的各个人员,尤其是他们的四大金刚中仅存的两大金刚去了。使者如梦初醒,一脸迷茫的样子。鹰猴还是那样精神清爽,未因连续的逍遥而影响半点精力体力。 他们也在讨论案情。鹰猴分析,现场留有哥伦比亚大麻,枪手死于大麻之手。或许有人知道了枪手的嗜好,有了哥伦比亚大麻,枪手会爱不惜手,嗜麻如命。他们非常清楚枪手的特点,一起共事这么多年,哪还有不知的道理。 虽然平时大家不太爱交流这些东西,各自玩各自的,从不相互打听,但在一起久了,也就自然知道了各自的爱好。 正是枪手这个特点,让人利用,在其吸食这种东西时,被人暗算。现在关键的问题便是,哥伦比亚大麻从哪里来,找到了这个东西,就找到了凶手。 他们为何要给枪手这么上剩的东西,他们知道,枪手一旦得到这种东西,便会尽情享用,不顾一切,遂而放松警惕,让人钻了空子。 现在的问题是,是何人要加害于枪手。这也是他们要考虑的,弄清楚了这一点,他们也就明白的是谁要加害于枪手。 同样在逍遥的使者与鹰猴却说,他们并未受到任何影响,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人,也无可疑现象发生。 为何唯独枪手这里遇到了凶险,并且无力挽回。 这是一起纯粹的刑事案件,还是有其他目的的案件,这事不得不让宫本弘一警惕起来。他与剩余的两大金刚商议着这其中可能存在的各种阴谋,并一一分析剖析。 洪门帮吗?自然他们首先会想到洪门帮。但就目前的情况看,洪门帮报复杀人的可能性是有。上次他们“猪红计划”就是针对洪震天的,虽然此事现在暂时置于次要位置,但始终未放弃。 洪门帮能弄到哥伦比亚大麻可能也不难,就他们的实力,在海安城还有什么事不能弄成的呢!但有个问题是,最近他们的“猪红计划”却是搁置在那里,搁置的时候,洪震天反而有所反应,而他们正执行时,他们的反应可不激烈呢? 宫本弘一觉得也有疑虑。“猪红计划”可是绝密,除了四大金刚知晓,无人知晓,按理洪门帮也不知道。既然他们不知,定无针对措施,那暗杀枪手的目的与理由,便成立不了。 如果连洪门帮这点可能都有可能排除的话,那其他就根本没有可能了。还有何人要谋害枪手呢?枪手没有跟人有私仇,何况三两个人根本害他不了。他的功夫,尤其是他的枪法,一般人只能成为他枪下之鬼,哪还有能活着离开的呢! 鹰猴也无法理解枪手的死因,更无法厘清他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死的。他似乎也感觉到,危机正潜伏在珠式会周围,而他们还未能知晓。只是这次未能轮到他们,他们也弄不清楚为什么。 他们也尽情地享受着,根本没有任何防备。他们也想,在海安城里,对于他们来说,还有什么是危险的呢?几乎没有。武功一流,无人能比,又是侨民,受外交保护,更是有恃无恐。 更主要的是他们神出鬼没,又在龙蚁帮的辖区玩乐,怎么可能还有问题发生呢?因此,他们也不解这其中之理。 宫本弘一在办公室里坐立不安。他时而从坐位上站起来,时而在房子里来回走动,心有不安。 使者此时开腔:“会长,近期我去调查此事,看究竟是何原因。” “不行!你们谁也不要过问此事,近期就在珠式会里哪里都不要出去。”宫本弘一断然否决。 他觉得此事最大可能是针对四大金刚而来,如今只剩下他们两位,十分珍贵,不是万不得已的事情,再不能让他们抛头露面了,也不允许他们再放任地去外面逍遥了。 弄得不好,连他们都被清算,那宫本弘一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了,那他的所有事情,还指望着谁去完成? 枪手之事,已经向其拉响了警钟,如果宫本弘一再不关注与重视,那他最后的防线就被冲击得一败涂地,到了无可收拾的地步。 目前的事还没有十分重要之事,中棠屋那边正在进行,但也未到关键之处,一切都在按部就班进行。那里的明明暗暗已经收到了效果,近期并无人员对那里有所关注,也未出现过什么异常现象。 由此,当务之急,四大金刚还未到关键时候,暂时可以隐匿起来,以不动应万动,静观其变。 “那枪手之事总不能就这样算了吧?”鹰猴也这样说。他也想跟使者一同弄清楚此事,不能让枪手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没了。这样下去,珠式会还有什么威严可讲。 “此事我会给警察局压力,他们必须得我一个说法,不能让枪手就这样白白地送了性命。”宫本弘一如是说。 鹰猴与使者都知道宫本弘一是为他们好,可是这口气就是出不了,如果不严惩凶手,以后日本珠式会还怎么在海安城立足! 可是宫本弘一却拒绝了他们暗中调查此事,他们也只得听命,暂时咽下这口恶气,可是在他们的心里,却时刻想要弄清楚此事。 第五百四十六章武滕欢欣鼓舞 宫本弘一给警察局的压力警察局已经感觉到了。他们又将那个点烟的青年与那个按摩女叫来进行了问讯,问其他们当时是否发现有什么可疑现象,让他们又将当时的情况讲一遍,警察局也希望他们讲的不一致,也好找到突破口。 可是他们俩讲的一模一样,而且还跟以前讲的一样。没有任何的不同,这让警察不知如何是好。 当时枪手不知拿着一个什么东西,不停地在鼻子边嗅着,一个劲地吸着,十分陶醉。然后在那里唱着歌曲,不停地哼哼,还在房间里来回晃悠。也不知道他弄了个什么宝贝,反正很是兴奋。 枪手嗅了好一阵之后,又准备点火吸烟,点火青年说要给他点烟,他不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不仅不让点烟,还要他跟按摩女暂时出去休息一下,待上三个钟头之后再回来不迟。 点烟青年跟按摩女都不知为何,便只有按照枪手的吩咐去做,来到了大堂,跟大家在一起。 这一点大堂里的人都可以作证,而且事发之后,他们也还在大堂里等侯枪手的召唤,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枪手已经被人残害,这样说来,他们其实丢掉了一次很好的赚钱的生意。 枪手给予他们的小费不少,对他们也是很照顾。每次枪手来都是找的他们,也说明他们对枪手的服侍非常的好,不然枪手也不至于多少天来都不换人。 再一个他们跟枪手无仇,怎么也不会做出此种事来。他们胆子又多大?还敢有此企图?再一个就是外加两个这样的人,也无法置枪手于死地,只落得个自取灭亡的下场。 动机,能力,他们这两个人都不足以置枪手于死地,他们也不可能与人合谋。从枪手身上的东西来看,钱财无丝毫损失,是他们的可能性也就排除了。 他们要是谋害枪手,也就是图财,如今枪手的钱财都完好无损,显然不是他们所为,也不是他们合伙其他人所为。 警察局又根据现场的足迹进行分析,除了他们俩的脚印,还有其他四个人的脚印,而这四个人的脚印却是压着他们的脚印的,这说明,他们走了之后,那些人才进来的。 这些人是否是枪手叫来的人呢?这些人是跟枪手谈论一些事件,还是一些买卖,因为谈不拢,便生隔阂,于是发生械斗,只是他们先下手为强,枪手没有准备而已。 这都是些推测,事件的真相究竟是什么,目前警察局还未查出丝毫蛛丝马迹来。尽管日本珠式会催得急,上面也开始过问这件事,对于警察局来说压力很大。可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无法确定嫌疑人,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警察局已经派出多人,拿着拓下的脚印到处对照,可是在许多地方都未发现有同样的脚印,真是一筹莫展。警察局也不清楚,莫非这个案子就是个死案? 警察局局长与副局长对这个案子也非常重视,上面给的压力太大,若是这个案子没有一个结果,并且不能很好地惩治凶手的话,肯定是交不了差的。 椐说上级已经放下话来,如果海安城警察局警力不够,或者说能力不够的话,上面可能将派人下来。此案绝不能无休止地拖延下去。 在西城荒地的那个出租场地,武滕可是高兴得不得了。似乎有点高兴过度,开始手舞足蹈起来。他在操场上一边跳着,一边舞着手,一边哼着歌,日本乡村小调。他真是开心。 可以说这次是旗开得胜,一举削除了宫本心弘一的得力干将枪手。对于他来说,又少了一道障碍,在胜利的路上又向前了一步。 铃木也非常高兴,见武滕在那里翩翩起舞,他也加入其中,学着武滕的样子在那里庆祝。 这次的行动可谓轻松,而且到现在他们还未受到丝毫的威胁,一切顺利得近乎想像。但这都是这帮兄弟们给带来的。他们这样的形式,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谁还会知道武滕没死,或者借尸还魂了呢! 其他的人不知道武滕跟铃木在跳些什么舞,唱些什么歌,只有店员知道。店员迟疑了一下,便也加入了他们的庆祝行列之中。也是跟他们一样的腔调,一样手舞足蹈,是那样的默契。 而武滕觉得也是自然,店员也是大阪人,怎么不知道日本大阪民间,庆祝仪式上少不了的歌曲与舞蹈。他这一加入,不仅未让武滕奇怪,反而感觉到是非常正常。 店员跟着跳完舞之后,也不忘夸张起武滕来:“武滕君先知先觉,神机妙算,运筹帷幄,这次完胜了一把。” 武滕听店员这样一说,也是带着笑,客气地说:“是兄弟们的功劳,执行力强,出于我的意料,应该重奖。” 他极度表杨了店员其俩兄弟,而店员却说:“这全是俩兄弟所为,他们智机勇敢,将事情办妥,应该得到表彰。” 兄弟俩还想说什么,可被店员用手制止住了。店员不想抢功,对于他来说,这功劳于他无用,让他们兄弟俩得到功劳,多少能够得到一些奖金,这是最为实在的东西。 事实上他们俩兄弟当初最早进去,也跟枪手进行了博斗,只是店员进去,促成了事态的发展而已。若他不进去插了一手,他们俩兄弟也是可以完成任务的。只是那时候完成任务的方式与结果略为不同而已。 尽管那是难以预料的事情,但是店员必须这样去想。他不能抢功,这也不是他的一惯作风。在武滕这里做事,他不求功劳,只求事情能够按照帮主设想的那样去发展。 “很好,应该奖励兄弟俩,而且今晚还得犒劳大家,共同庆祝一番。”武滕说着,又令店员安排人去买些酒肉来,今晚就在这基地大家好好庆祝一下这次任务的圆满完成。 店员立即安排张华与李秋国去具体落实这件事情,并反复叮咛他们,只管买酒买肉,不要多说其他。 第五百四十七章被查获自特点 张华与李秋国也点头应允。他们也很高兴,这次果然见到有得奖励的人了,只可惜这次执行任务的人员不是他们俩。他们便暗暗在心里想着,下次有任务时,定要争取,也好取得奖励,回家好跟母亲与爷爷汇报。 正当张华与李秋国去酒坊买酒之时,恰好遇上警察在那一带寻查嫌疑人,凡遇个头,胖瘦跟脚印相差无几的人,都要一一进行查验,对照脚印,看是否合适。从脚印的深浅与长宽,来判定人员的重量或是高低。 张华当初还有点紧张,不知所措,正要想法逃离此地方时,李秋国便立即使了个眼色,主动印上前去,配合警察他们的检查。他就不信,还能根椐脚印查到人的,更何况他们又没去现场,便装着什么事都不知道似的,让警察对其脚印反复查看。 可是一会儿便没有结果,让其离开。张华这时见李秋国给其使了眼色,又能主动前去接受查验,便也知道该怎么做了。心想,警察只是例行公事,并不知道凶手是谁,他们或许还不知道他们是否知道是因何事。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哪会知道那么多的东西,果真知道,不是凶手便是凶手同谋,至少也是厉害关系人员。 张华也大方地前去进行查验,而且还带着好奇心一样地乐于配合。警察又看了看他,觉得他的身高跟判断的有点相似。而刚才的李秋国,可是过于高大,脚也出奇地大,像一把大莆扇一样,显然跟现场的脚印相差太大。 张华的脚印又有点太浅,显然也是重量不够。脚印深度不同,况且张华的脚印还是一轻一重,一浅一深。专家判断,张华的脚有点跛,其跟现场的脚印也是不同,而且还区别明显。 好在是有区别,避免了进警察局的风险。可是傍边已有人被带上了警车,说是回去再进一步检查确认,希望他们也能够配合调查。人命关天之事,绝不能轻意地放过凶手,自然也不会冤狂任何好人。 他们也出了一口气,庆幸自己特点明显,与现场并不一样。 他们便继续去卖肉。在途中,张华跟李秋国不由说了自己刚才在被检查时的感受。李秋国没有作声,既没反对,也没鼓励,总之是张华可以说出自己的想法,他要看他的想法,究竟是什么。 “秋国,我们以后就得小心谨慎了,因为我们俩的脚印特点明显,最容易让他们查出来。你看,你的脚印大,而且一般人是不存在的,谁有你那么高的个子,有那么深重的款头呢?” 张华说着,又指了指李秋国的大脚,又比划他那高大的个子。接着又继续说: “而我呢,两脚用力不一致也被他们查验出来。可我还是有所克制的。如果任意去走,一查更会明显,那你我就很容易被辨认出来。” “你这么一说,不是说我们不适宜做这种事了?是怕了,还是后悔当初?我们可在爷爷与你妈那儿立过誓言的,怎么就要打退堂鼓了呢?”李秋国听张华这么一说,便不愉快起来,临阵脱逃,不是他的性格。 “我不是这个意思,做还是要做的。你看店员他,做了都不愿意留名声,将好处给了别人。我想说的是,以后我们办什么事的时候,可要注意用力了。你就要轻手轻脚地走路,尽量减少跟你身高与体重有关联,而我呢?要注意两脚用力一致。” 张华这么一说,李秋国便明白起来。他觉得张华说得有理,有心人才会这样去尽量伪装,免得别人一看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不加伪装,岂不是明显地展示在别人眼前吗? “你说得很对,我们平时就要注意这些了,不加一定的练习,是做不到的。你我相互监督,从今天开始便注意克服这些毛病,尽量掩盖自己的特点,让人不易察觉我们的行迹。”李秋国提醒张华。 虽然此事是张华提醒了他,但他想到了克服的办法,就约定两人以后特别留神,这是不可以说出去的。平时走路时,根本看不出张华有什么异样,就是熟悉的人也不觉得他是一脚重,一脚轻。 可就是他们平时的无意,在人家专家的检验下一下子露出了马脚。这恰是给他们提了个醒,才有他们这样去主动避免,隐蔽自己的真正的足迹。 张华将自己两脚用力不一致的事真正告诉了李秋国,那是他小时候有一次不小心掉进了一个地窖里,落得个左脚骨折。 后来在一个水师的治疗下好了,可还是留有这样的痕迹。虽然走路不太明显,别人也看不出来,可真正测试起来,还是可以分辨出来。 有了那一次之后,父亲没少骂他,甚至在他掉下地窑之后被父亲抱出来,还给了他一巴掌。父亲气愤的是他这么小的年纪,弄得不好成了残疾,以后怎么生活。真是恨铁不成钢。 其实当时父亲也非常伤心,只是出于对他的教育,提醒他以后遇事不要那么毛躁,免得以后再出现别的事故,才那样给其一巴掌的。可是父亲当时也是非常的伤心与惋惜。 想起这件事来,张华突然想起了父亲来。父亲那严厉的面容,藏着一颗慈祥的心。可是好景不长,父亲还是死于非命。张华不由悲从心来,一脸的惆怅,不知怎么才能回报父亲的在天这灵。 他只在心里默默地为父亲祈祷,发誓一定要做出一番成绩来,让家里人过上好生活,好好地孝敬母亲,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父亲那山一般沉重的爱。 看着张华情绪有点不佳,李秋国也好心劝解:“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了,我们做好眼前就是,绝不能再留什么遗憾了。好好跟着店员做,我想,他不会亏待我们的。” 张华也点点头,他也觉得李秋国的话在理,跟着店员做,定有好处。这个人心地善良,善于为人考虑,是个很好的领导,真是有帅才。若是他能拉个队伍,成立帮派什么的,他们毫不犹豫地加入。 第五百四十八章贵先约定洪门 .海安城调查局,杨贵先像往常一样,布置完工作后便去医院看望小张。小张已经苏醒,不过这只有杨贵先知道,外面的人还不得而知。医生只知道小张病情有所好转,但不知道小张已经可以说话了,而且神志完全清醒。 这也是杨贵先非常着急的一件事情,小张苏醒了,告诉他一个天大的秘密,无法能知,当初他们的判断与分析也是那样的牛头不对马嘴。 而小张又肯定自己所看到的,与所听到的,无人能够否定。事实的东西,怎么可能任凭人的分析或推理而改变呢? 杨贵先觉得小张的危险越来越大,而自己又不知能够保护得了他多少时日。或许在特派员来到海安城之日,某些人被重用之时,小张的性命或许就已经终结了。因此,杨贵先他非常着急。 他想将小张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养伤,可是哪里又有安全的地方呢?他杨贵先在海安城里,可以说知己不多,出于职业与性格的关系,可以说没有什么好的朋友能够共生死的。 往哪里转移?往海安城外转移?可是海安城外杨贵先没有朋友,更无信得过的人。调查局嘉义站,更是与海安城站有隔阂,宾城站与海安城站也鲜有合作,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倒不是杨贵先不与他们合作拉好关系,而他们的确是猾头,觉得有利用的价值才跟你有紧密的关系,否则也难搭理得你。 杨贵先是一位耿直之人,不知道利益交换,更不知道平时多多联络感情,以备急时之需。这就注定了他在这些关键时候,就找不可以交心的人了。 自然,他对部属比较放心,行动科长也是唯命是从之人。可是杨贵先不想牵连部属,不想让他们担当风险,身处险境。 可是现在又没有人可以依托,这事怎么办?能不能托付给洪门帮?虽然洪门帮以前往来不多,但上次为了应付海安城的突变,正让江红雷与他们取得过联系,有过合作。是否可以通过这一层关系,让他们帮自己一把呢? 杨贵先不得已想到了洪门帮身上。洪门帮除了不官是以外,其他并无问题,也是值得信赖的。尽管杨贵先也未有恩于他们,但他们也是耿实之人,自然也会同情杨贵先的为人的。唯独让洪门帮记恨在心的事,恐怕便是上次去缉捕洪震天的事。 但杨贵先想,当时听了陈子善的叙说之后,杨贵先便未继续为难他们了。为了那两根金条,杨贵先还感恩于他们。在后来的许多事上,还一度想起能否跟洪门帮进行合作,可是担心上层的怪罪便没有去做。 可是上次发现警察的秘密之后,不跟洪门帮联合,那是绝对不行的,便只有作出那样的决定了。但从联手的效果来看,成果还是丰硕,情报也收集不少,暂时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自然这些都是合作带来的效果。想到这里,杨贵先觉得要亲自去一趟洪门帮总馆,去找一下陈子善或刘恃成,协商此事。此事也关系到海安城百姓的安危,关系到海安城本身安危的重要事情。 他们以前是盯着警察局的,但是主要的是盯着了情报科长与副局长,而今天的情况有所复杂,还要盯着一个人,这个人更是多重身份,危害更大。若不掌握确凿证据,更无法拔掉这枚钉子。 以前都是江红雷负责跟洪门帮联系的,也有固定的地方。杨贵先看完小张,跟小张述说了他的想法之后,便去那里联络。他写上一张纸条,明确是有重要情况,亟待与洪门帮刘总管或陈门主相见。 放在联络处之后,杨贵先稍作化妆,便在他们相约的地方等待,目的是能够进入洪门帮总馆面谈事宜,商量稳妥之法。如今江红雷不在,他也只有自己亲自来了,情况紧急而没有别的帮助,就只有这样了。 这时王义虎来到了接头地点,见一个老者在附近捡拾废品,便在其周围说了暗语。老者也回了一句暗语,对上暗号,老者便提着一个烂袋子远远地跟着王义虎向一个小巷子走去。 到了那个没有人的小巷子里,王义虎便示意那人坐上他身边的一辆车子。那人也敏捷地上了那辆车。 车子迅速开去,离开了那个小巷子。王义虎从后视镜里看着后坐的这个老者,始终未看出来是谁。不是江红雷,他是肯定的,因为江红雷已经去旅游结婚去了,并不在海安城。 那又是调查局的谁呢?王义虎突然想起,此人莫非是杨贵先?当王义虎想着是杨贵先之时,便又往杨贵先身上的特点去看了看,可是还是发现不了有任何丝毫疑点,看不到杨贵先身上种种特征,这人仿佛并不是他,而是另一个人。 快到洪门帮总馆的时候,杨贵先才开始对王义虎说:“义虎兄弟,我想跟陈门主或者刘总管你们几位商议一件事情,不知他们是否在总馆。” 王义虎听杨贵先如此一说,一下便明白了,此人原来就是杨贵先,如此精于伪装,他王义虎硬是没有发现出来。 “我可以把他们都叫来,这一点你放心好了。杨站长亲自来到洪门帮总馆,是我们的荣耀。杨站长的伪装术也到了炉水纯青的地步,我一点都没有察觉出来。”王义虎这时极度夸张起杨贵先来。 杨贵先也未多说,他觉得王义虎客气了,至于他亲自前来洪门帮,也是事先洪门帮与调查局事先商定好的,只是以前是江红雷做的事,现在由杨贵先做了而已。 “义虎兄弟过奖了,杨某随便妆容了一下,也是想来到洪门帮方便,不被察觉出来而影响洪门帮。也没有什么高深之点,这些都是义虎兄弟你们的常事,我也只是偶尔凑个热闹而已。”杨贵先也客气地跟王义虎闲聊着。 很快便进入了洪门帮总馆。恃卫见是王义虎回来了,便迅速放行毫不迟疑。车子一直开到会客厅的门口停下。 第五百四十九章情况复杂多变 王义虎先陪杨贵先进了客厅,又忙着给其倒上茶水,招呼着杨贵先喝茶。他又叫来恃卫,吩咐其迅速叫来陈子善跟刘总管刘恃成,前来会客厅有重要事情相商。 王义虎先陪着杨贵先喝着茶,等着陈子善与刘恃成的到来。他趁着喝茶的时候,观察着杨贵先的面部表情,看杨贵先有何异像。 可是杨贵先依然是那副表情,外表根本看不出来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更不能从他的外部表情看出他近来有什么心事。 他消瘦的面庞,显然有点黑,像是睡眠不好的原因,眼圈略有几分黑。可是他的鼻梁依然直挺着,那略显方形的下巴还是那样微微上翘。 他眼睛很大,可是向前望人的时候,似乎并未完全睁开,眼睛睁开一半的时候就直直地看着你,目光犀利。 很快,陈子善与刘恃成相继来到会客厅,都一一跟杨贵先打了招呼,并很快坐了下来。 “杨站长日理万机,能够抽空前来我帮,肯定有重要指示,不知是何重要指示,你尽管吩咐便是,洪门帮坚决去办。”刘恃成这样对杨贵先说。 杨贵先心里一阵温暖,感动得几乎流了眼泪。他没想到,洪门帮的人这么讲义气,真是少见。他跟洪门帮只是因为应乎警察局的叛乱结成了暂时的同盟,没想到人家就把其当成了自己人。 作为他杨贵先来说,以前对洪门帮还有某种过节,差点逮捕了洪震天,就那样的行为来说,也是不友好的。可洪门帮能够顾全大局,为他着想,将这些恩怨一笔勾销,可显示出洪门帮的大度。 “刘总管过奖了,我知道洪门帮是个讲信用,重情义的帮,果然名不虚传。我杨贵先心里也清楚,可是这件事较为复杂,还有可能给洪门帮带来一定的风险。但对于我来说,只信得过洪门帮,此事如果洪门帮不帮忙的话,那就无人能帮了。” 杨贵先说着看了看陈子善与刘恃成,用征询的目光看着他们。他并未说出是何事,只是将此事的重要性及风险讲了出来,从而也说明了此事只有洪门帮能够做到,不仅是凭信用,还是凭实力。 “杨站长不妨将事情说来听听,洪门帮也不是那些唯利是图的人,只要是正义的事,对海安城百姓有好处,在所不辞。”陈子善也这样表决心似地说。他也是想解除杨贵先的后顾之忧。 杨贵先见他们都表示坚决支持自己,也就无所顾及,再顾及就是不近人情,无所事事了。他还能找谁,不是没有更值得相信的人了,才想起洪门帮的吗? 虽然洪门帮跟其没有什么深的交情,但他还是相信洪门帮,此事交给他们,他杨贵先才觉得万无一失。 “你们或许知道我站有位同事,前期受伤昏迷不醒吧!”杨贵先问。 “听说过,似乎是让人从背后暗算而至,现在还住在医院,是吧?”陈子善回答。 “现在病情有所变化,趋于好转,我几次去看望他时,他都清醒如常。”杨贵先告诉他们。 “这是好事啊!他清醒了,是谁暗算的他不就彻底清楚了?你们也可以借此查下去,揪去凶手,绳之以法。”刘恃成补充道。 “可是事情很复杂。要是有人知道他清醒过来,可能对他不利。前面一直都是我们行使保护,才一直到如今。”杨贵先说着,看了看陈子善与刘恃成。见他们并未说话,又继续说: “你们也许知道,江红雷已经外出,一时半会还不得回海安城,我身边的人也各自忙各自的。听说近期,上面还有可能来人,我可能还得陪着上面的人,所以说没有时间顾及这些。” “他在医院里应该很安全的啊,你们的人又在那里值勤保护,谁还有那么大的胆子在你们的眼皮底下做出这种事来?”刘恃成这样问杨贵先。 杨贵先先是叹了口气,没有立即回答。他怎么说呢?他总不能说自己有可能要受到上级来人的处分,有可能被停职反省,到时无法护佑小张。这些东西都是他杨贵先内部的情况,不便外说。 再一个这些情况也只是杨贵先的预感,并不一定会是事实,但杨贵先必须作好是事实的准备,不然到时就来不及了。后悔莫及不说,让兄弟们的性命死于非命,这才是他最为担忧的事。 所以,他杨贵先必须事先想好,并作好安排。唯一这件事让他过不去,其他都没有任何事。上层来人也不可能对站里其他人有什么不利,因为上面的人以后还得需要这些人为他们做事,一个站里,不可能都是违抗命令者,唯独是他这个头而已。 而小张可不同,他是一个重要事件的证人,可以改变一些人的命运。在这样的生命悠关的时刻,谁会放过他呢?都是你死我活的斗争,干他们这一行的,谁不知道保护自己,手段是多种多样的。 听刘恃成说小张在医院里反而很安全的话,他是不敢相信的。他完全可以预料事态的发展,那时他杨贵先不在位了,海安城站有可能是特派员说了算,而作为特派员的左右手警察局的行动科长,不就是支撑他的有力的力量吗? 那时警察局行动科长的话,他的作为,特派员还不听之任之?行动科长要处决小张,可以以种种理由要了小张的命,这样他就可以铲除了唯一的证人,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杨贵先有些事情不便于说穿,因为毕竟是内部的事情,凡是他们调查局的事情都属于机密。如果不明说的话,又怕刘恃成他们不相信,难以接受他的请求。 他不得已说了。 “两位仁兄弟有所不知,小张正是警察局行动科长所伤。行动科长跟日本人有勾结,可以说是警察局副局长的人,上了贼船就下不来了。你们想想,我万一有个疏忽,他们得手是轻而易举的事。” 杨贵先对陈子善与刘恃成如实说了情况,毫不保留。他也知道,不如实说明情况,也是对人的不胜任。既然要请求别人帮忙,也是真诚相待,都什么时候了,没必要那样不诚心。 第五百五十章陈述厉害关系 这么重要的证人被行动科长灭了口,谁又能说的清楚事情的来由,谁又能证明行动科长跟日本人有什么关系呢? 杨贵先是说了个明白,但是他并未说出自己的凶险,他觉得自己的事就不用洪门帮操心了,他们也插不上手。只要他将兄弟们的事弄清楚之后,他杨贵先就无憾了。 “杨兄真是重情重义之人,为自己的兄弟想得这么周到。我们也知道杨兄的为人正直,真诚,深受部下的喜爱与尊敬,也得罪了上层某些领导,长期未能得升迁。这真是党国之不幸啊!” 陈子善又对杨贵先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让杨贵先感觉到似乎遇到知音了。连局外人都看得这么明白,何况局内的人呢?可是只有洪门帮陈子善今天才如此直率地跟其说起此事。 他杨贵先也无可奈何,只是调侃地说:“个人事小,能糊口饭吃就行了,也没想到升官发财,只要不被海安城百姓怪罪就心满意足了。” “杨站长真是谦虚,像你这样兢兢业业工作的人,海安城里不是很多。老百姓的口碑很好的,也就是你杨站长了。上层这样对你,真是不公,是海安城不幸。”陈子善又这样对杨贵先说。 刘恃成也一直在看着杨贵先,他也觉得杨贵先今天的情绪不对,就像是要出远门前交代好后事一样对他们说起此事。 莫非杨贵先预感到了什么?如果杨贵先这里出了问题,那他们的合作又如何进行,江红雷何时才能回来,他未回来之前,跟调查局的联络如何进行呢?这些东西,洪门帮也得好好考虑才行。 刘恃成想就此问题跟杨贵先商议一下,可是又不好明确开口,毕竟杨贵先还在其位,他怎么能够预料到杨贵先会就此离职呢!若是他说出此事来,不是让人家杨贵先难堪吗? 刘恃成只是婉转地问了一下杨贵先:“站长对小张有何安排,以后我们还怎么联络呢?自然,江科长回来后,我们还可以找他,在他未回来之前,还有其他联络吗?” “这个刘总管放心,我已有安排。江科长不在位这段时间,由调查局行动科长跟你们联络,情况我已经跟其交代清楚。其他任何人,你们都不要联络。” 杨贵先停了一下,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江科长回来,一切事由由他负责。这个你们放心好了,为了海安城百姓的安危,我们对乎警察局的事继续有效。” 杨贵先又告诉陈子善与刘恃成,他考虑了好久,才决定将小张交由他们洪门帮照看,一定要保守秘密,这样对小张,对洪门帮都百益而无一害。 此事就全靠洪门帮相助了,没有他们相助,小张便会死无葬身之地,十分悲惨。说着,杨贵先又双手合十,不停地向陈子善与刘恃成施礼。 看着杨贵先这个样子,王义虎忽然觉得杨贵先像是有种英雄迟暮的感觉,似乎少了锐气与激情。这跟以往杨贵先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王义虎也觉得杨贵先现在现出了几分可怜,可是他依然十分敬重地对杨贵先说:“杨站长放心好了,你托咐之事,陈门主与刘总管定会尽心去做。我们洪门帮既然能够认你这个朋友,对你也是十分相信的。” “正是这样,就象义虎所说,我们已把你杨站长当成了朋友,对于朋友托咐之事必定用心。小张在我洪门帮万无一失,不会损失一根毫毛。”刘恃成对杨贵先说。 杨贵先点着头表示相信。这时陈子善也开口说:“杨站长不要忧虑,小张我们可以继续放到仁安医院进行治疗,不会走露半点消息。待其完全好后,我们也放在那儿继续保护于他,相信好了。既然答应朋友要做的事,绝对会做到令你满意。” 陈子善停了停,又继续说:“我们定会将小张保护得好好的,等待站长你或者江红雷科长来接人。好吧?” “感激不尽,感激不尽了。我杨贵先在这里感谢各位相助,真的是谢谢了。” 杨贵先的确觉得洪门帮解决了他一个大问题,这样一来,他的心情便轻松了不少。他再没有什么事情需要考虑的了。一切都作了安排,只独这件事。如今这件事也安排妥当,他杨贵先就无忧了。 下面的问题是如何将小张转移出来又不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得好好考虑,不然给洪门帮造成的压力太大,甚至于刀枪相见也不是很好。 但是此事,杨贵先的确还没有想好如何运作。他不能让手下更多的人知道,知道的人也得是绝对相信的人。但就是这样,越少人知道,对于小张来说就越安全,对于洪门帮来说麻烦就越少。 陈子善觉得此事也得慎重行事,不可马虎。要做得天衣无缝才行,让人摸不着头绪才好。自然,此事的关键人物,杨贵先还得承担一定的风险。没有他的配合,这事是做不成的。 刘恃成说:“杨站长,你看此事我们大家商议一下,你看如何?” “完全没有问题。”杨贵先回答 “一般小张要转移病房了,你们的恃卫会跟着去,是吧?”刘恃成问。 “是的。”杨贵先回答。 “那怎样才能让他们不跟着去呢?”陈子善又问。 “这个没有办法。无论是去检查还是转病房,他们都会跟着去的,不会离开半步。这也是为了保证小张的安全。我以前是这样要求的,现在不能更改。”杨贵先说。 “那就只有偷走了,不然便没有办法。”刘恃成说。 “你看这样行不?洪门帮派部分人装扮医院工作人员,说是给小张进行检查,在往检查的路上,开始掉包,将小张转移出来,另一个人进病房看病。”陈子善说。 “途中还得安排人阻拦你们的恃卫,让其迟缓行动,选择在转弯的地方,把小张撤入地下室用车载走。”刘恃成接着又说。 “你们要是觉得此方法为最好,那就采用你们的办法,总之是既不要与我们的人发生冲突,又不要让我们的人跟上坏了事。同时你们也得注意安全,保证不要暴露自己。”杨贵先说。 第五百五十一章商议转移小张 “事后你们也不要继续寻找了,或者就当成一起事故,就说小张被其家人或朋友弄回家去了。当时他们也有所发现,但出于怕事情未得到证实不真实,便没有说出此事来。”刘恃成说。 “好,就这样办。我相信你们可以把此事弄好,拜托你们了。”杨贵先不无感激地说。 事情就这样决定,杨贵先起身告辞,王义虎又用车送他出去。车子很快消失在街道上,不知去了哪里,只有杨贵先与王义虎两人明白。 刘恃成与陈子善又商量了一下,便等待王义虎的回归,方案已经想好,具体事情,由王义虎安排人员去落实。他们便来到洪震天的房间,向洪震天禀报此事,等待他的指示。 洪震天觉得此法很好,没有异议。但洪震天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杨贵先安排此事,意欲何为,莫非他感觉到了自己地位不保,以后难以保护小张了?不然会怎么这么急安排这件事呢! 陈子善也觉得杨贵先亲自前来,肯定事情也是比较急,不然他不会前来,等到江红雷来办理此事也不为迟。他急于安排此事,定是感觉到自己的情况不妙,怕不能保护好小张这个唯一的证人的性命,才采取行动的。 洪震天听说警察局行动科长跟日本人也有勾结,并不感到奇怪。因为警察局副局长都跟日本人勾勾搭搭,作为警察局的下属行动科,自然是其同党。 但洪震天他们并不知晓,杨贵先也未告诉他们,行动科长又是调查局安插在警察局的人员,这样来说,行动科长是反水了。 杨贵先唯一能够证明行动科长是日本人的走狗的证人,便是小张了。而特派员的到来,如果要是整顿杨贵先,那特派员利用的人便是行动科长了,而特派员并不知道行动科长已经投敌。 洪震天想,杨贵先担心特派员的到来可能对其不利,而又不好利用调查局的人。因为调查局的人都是杨贵先的部下,免得不听特派员的调谴,会要求警察局协助办案,那么利用的人便就是行动科长了。 这显然对杨贵先极为不利,对特派员也是不利的。可特派员并不知道行动科长已经通敌,也不知道警察局副局长已经通敌。 这些事情,杨贵先没有明确的证据,无法证实,也不好贸然向上级禀报,上层不知情,那也没有办法。 警察局正筹备谋反,而杨贵先更是眼中钉,肉中刺。这次借特派员来之机,借他人之手除掉杨贵先是自然而然的事。 “我们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帮杨贵先?”洪震天问刘恃成与陈子善。 “唯一能帮的便是将小张保护起来,届时要小张出面作证。”刘恃成如是说。 “就怕小张的证词不一定管用,虽然小张受伤,程香茗知晓,但怎样通过程香茗将此事转告上层呢?我们没有办法。”陈子善又这样分析说。 “若是杨贵先被控制,我们跟其合作的事也会出现麻烦,调查局谁来做这件事呢?这件事只是杨贵先与洪门帮秘密合作的,上层与其他部门都不知晓。江红雷也不在海安城,此事恐怕会黄。”洪震天担心此事来。 他也明白,如果没有调查局的协作,光靠他们洪门帮,许多事情是做不成的。首先来说,洪门帮不可能有任何理由去替换警察局的岗哨,也无法在政府首脑人员的居所进行巡逻监视,而调查局却可以这样做。 更为重要的是,他们内部变化的情报,洪门帮没有调查局的通报,是无法知道的,这样一来,洪门帮怎么行动呢? 洪震天很是着急,陈子善与刘恃成听帮主这样一说,也是非常不安。这合作的大好形势,有可能将要在杨贵先被处理之后丧失。 海安城就更加危险了。 “杨贵先并未说起合作之事,也未交代,以后由谁来执行联络之事,除了江红雷以外。这说明他目前对谁都不是十分相信,也不便于交代此事。”陈子善说。 “合作此事,只有他跟江红雷两人知晓。他未交代,也不想让更多人知晓而已,免得告诉了别人,反而造成洪门帮的不利,造成对调查局内部的清洗。如此而已。”刘恃成也谈了自己的想法。 王义虎这时也回到了总馆,他直接进了洪震天的卧室,见陈子善与刘恃成正在跟帮主商议事情,也坐了下来。 “杨贵先在路上跟你说些什么没有?”洪震天问王义虎。 “没有说什么。他只说,待江红雷回来之后,告诉他小张的下落,其他人都不要泄露。”王义虎回答。 “事情非常复杂,你看是否这样,今天晚上由刘总管再约一次杨贵先,就跟他明白说清楚,他这次可能会遇上麻烦,有什么事,我们愿意帮他,看他有什么想法。”洪震天对在坐的人说,他还是盯着刘恃成。 “凭杨贵先的性格,他不会让我们帮他的,再一个他可能有麻烦,也是他最坏的打算,但他可能还会有侥幸心理。我们去帮他,可能会坐实他的问题,还可能会加重他的问题。杨贵先不一定会接受我们的建议。” 陈子善也谈了自己的看法。其实大家都知道杨贵先的为人,他的受处分或其他,那总是他们内部的事情,洪门帮怎么帮他呢? 弄得不好,还反证了杨贵先勾结地方势力,于政府不利。造谣惑众不说,警察局副局长图谋夺权投敌之事不仅没人相信,反而会给杨贵先更多地扣上一个帽子。 “此人颇有几分正气,如果我们不帮,也就没人能帮他了,于我们以后合作抗敌不利。”洪震天说完又看了看大家,见大家没有作声,便接着说: “说,还是要跟他说清楚,我们可以帮他,如果他真是要拒绝,那也说明他对自己内部的情况有特别的了解,不宜我们这样做。也可能会告诉我们其他一些有用的东西。” “好,此事由我去办。今晚我就约他谈谈,看他有何想法。”刘恃成回答洪震天。 第五百五十二章小张安全转移 洪震天见此事安排好后,便又跟陈子善、刘恃成与王义虎他们商议如何将小张转移出来的事。 陈子善谈了自己的方案,洪震天听了此后觉得可行,便吩咐其晚上就开始行动,越快越好。不要留任何线索,免得造成洪门帮抢夺调查局人员的口实,那样就麻烦了。 天色已晚,正是下班时分。街上行人正多,在政府的医院里,也是看病的高峰期,人员往返穿梭,忙个不停。 在医院的地下室里,一辆黑色的车子停靠在那里,从里面出来好几个人。有的人穿着白衣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一看便知是医院的工作人员,医生之类的人。 他们一直上到楼上,有几人径直朝小张住的病房走去。他们戴着口罩,挂着听诊器,走进了小张的病房。有两人在后面推着一张移动病床,跟着进了病房。恃卫见是医生,也未过多提问,便看着他们把小张放在移动病床上。 医生模样的人推着小张就往外走,有两个恃卫跟在后面一直跟踪,这是他们一惯的作风。他们一直都是监护着小张,哪怕是小张进行医治,检验之类的事,都不得离开他们的视线。自然,他们也相信医生,医生也理解他们的行为,并不过多干扰,制止。 推着推车的两人慢慢地向前走,在行至靠近电梯的走廊上,突然前面来了好多病人,一下子阻住了去路。医生急忙向前挤去,企图劝说他们让一条路来,让推车过去。 人越来越多了,不知是看热闹的人还是看病的人,都围了过来。恃卫企图挤进去劝解,可也是无能为力。眼看着推车被人群包围,恃卫非常着急,他们担心挤着躺在病床上的小张,给小张造成伤害。 他们在外面一个劲地喊:“大家让一让,让病号过去检查。” 可是恃卫就是看不到前面,也不知道小张躺在那个小推车上处于什么位置。他们一时急了,便拔出枪来,向房子顶部开了两枪。这下还真管用,枪声一响,人群立即散去。 不知那么快,便无影无踪。人群散去后,可是并未看见小张的小推车,也不知道那辆小推车何时消失的。小推车不知去向,也就是说小张不知被这些医务人员推着去了哪里。 恃卫们站在那里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一下子懵了。不知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杨站长命令他们看护小张的,如今小张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被人推走,不知去向,真是疏忽。 他们便返回叫上另外两人,将情况向他们简单地作了介绍后,带着他们去刚才小张失踪的地方看去。 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在刚才被阻的地方不远处,正是一个电梯,如果小推车被推进电梯,上下哪里都不得而知。他们到现在还有所侥幸,是否小张被真的推到哪里检查去了。 一人又去医生值班室询问,医生说不太清楚,要问小张的主治医生方能知晓。他们又去护士值班室进行询问。一护士翻了翻一个记事本,或许上面记录着医生的治疗方案。 护士告诉他们,今天小张无须检查,要检查也得要后天去了,那要看看这两天的治疗情况再作最后决定。 今天没有检查的事项,请他们安心在病房呆着。可是恃卫急了,赶忙跟护士说:“小张刚才被你们医院的人推走了,不知到哪里去了。” “不可能吧?我们的人都在这里,谁还管这事?”护士不相信地对恃卫说。 可是恃卫说得坚决,肯定了情况,护士也急了,便打起电话各个科室进行询问,又给主治医生打了电话,通报了情况。 医生又觉得不可思议,问护士是否搞错。护士确切地告诉医生,情况属实,她也用电话询问了各科室,都未有这个病人的下落,恃卫刚才又看见有人将病号放在小推车上,推走了。至于去了哪里,当时有很多病人挡住通道,没有看清。 也不知那些推着小张的人是些什么人,为什么要将小张推走。这一切,他们都无法弄清。 恃卫急了,便立马电话报告杨贵先,杨贵先起初并不相信,但恃卫坚定地告诉他,事情确定如此,他也就相信了。他明白,此事定是洪门帮干的,行动之快,方法之巧妙连杨贵先都始料未及。 恃卫没有发现他们去了哪里,这正说明小张是安全地从医院里转移了出来。杨贵先心里一阵高兴,可他还是严厉地告诫恃卫:“禀报你们科长,好好查查,必须查到线索,将小张追回来。” 行动科长也来到了医院,在事先的地方反复进行了查看。他又问了问推小张走的那些人的特征。 恃卫无法说清,只说他们都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脖子上挂着听诊器,帽子也是白色的,看不出有什么明显的特征,都是一样似的。他们将小张放在小推车上,也是悠然自得地慢慢走着。 只是到了走廊那一处时,从楼梯上上来不少人,以及走廊上原有的人越围越多在那里拥挤着,他们在那里喊着人群散开,让病号过去。那些医生也在那里喊叫,就是不见人散开,反而越围越多。 渐渐地连那些穿白褂的人都看不见了。见事情不好,后来他们便拔出枪来对上鸣枪,听到枪声,人群旋即散去,可是也不见了那帮医生,不见了小张。他们像是插上翅膀飞了一样不见了踪影。 行动科长又看了看傍边的电梯,心里立即想到了,这帮人定是从电梯溜走,不是去医院哪里检验,而是直接下了地下室,被拉往了别的地方。 此时,杨贵先也来到了医院,行动科长跟其介绍了情况,将事情的线索理了理向杨贵先禀报。 事情可能是,那些人装扮成医院工作人员,恃卫们是不知道的。他们也是不慌不忙地推着小张躺着的那个小推车朝前走,在他们设计好的地方将小张转移到了别处。 第五百五十三章贵先心事落地 他还告知杨贵先,小张如今凶多吉少,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了。也不知是什么人干的,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做这些事,也算得上计划周密,人员心里素质过硬,不慌不忙,像是真的医务工作者一样。 杨贵先也没有办法,只有令行动科长将自己的人撤出医院。此事待情报科的人去调查,一旦发现有什么线索,再行查办。 行动科的人撤了,杨贵先也回到了办公室。他在办公室来回转了几圈,思考着此事最后的结果。他不担心小张有什么危险了,此事洪门帮已经做得天衣无缝,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他内心轻松了不少,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上一杯咖啡。杨贵先悠然自得地在那里喝着,口里还不停地哼着小调,似乎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戏剧开始上演。 杨贵先心里想着,此事就等跟江红雷暗示一下就行了,待他回来后,去洪门帮看望小张,再由小张将情况向其汇报,相信江红雷会很好地处理此事。 江红雷跟洪门帮通过几次的接触,应该相互都有好感,默契度很高,合作没有问题。洪门帮也是江红雷唯一能够借助的力量了。 这时情报科有人进来,杨贵先坐在办公桌前,询问有何事情。情报科的人告诉杨贵先,日本珠式会宫本弘一的手下枪手已被人枪杀,地点是龙蚁帮的醉香楼。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杨贵先问。 “昨日白天,警察局已出手调查,但无任何结果。”来人禀报。 “怎么现在才禀报?”杨贵先有少许不满,但也没有责备的意思。 “昨天已经知晓,只是想弄清楚详细情况再行禀报的,可未查到确切情况,便拖至今日。昨天站长也在忙碌,一时未能找到,不过情况并未对我们构成危险。”来人又如此解释。 “以后有什么事,必须第一时间禀报于我,不得拖延。”杨贵先对来人说。 “好的。”来人也爽快地答应。此事的确是他做的不对,虽然说此事对于调查局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但及时掌握情况,这是必须的。 杨贵先不由皱起眉头,沉思一会。此时日本珠式会的枪手被人枪杀,此事又是何人所为,为何在此事出现此种事情。他去洪门帮的时候,并未察觉有此信息,他们也未跟其通报。此事看来非洪门帮所为,洪门帮可能也不知晓。 不是洪门帮所为,又是何人干的呢?警察局跟日本珠式会穿着一条裤子,他们不可能再做伤害日本珠式会的事。难道还有什么人也在盯着日本珠式会?杨贵先不得而知。他只觉得情况愈来愈复杂,日本人已经成为众矢之的,免子尾巴长不了。 杨贵先也是吩咐部下继续了解情况,及时禀报。 部下离去。 他脸上露出了少有的微笑,他那刚毅的脸上,由于微笑,暴出了青筋。他用手敲击着桌面,有节奏地敲击,恰似战鼓声声,鼓动着千百万的人们冲锋陷阵,杀向敌人。 对日本人,杨贵先也是深恶痛绝,只是他不负责这方面的事情,但关于日本人的情报工作,他还是在做。只是这次枪击枪手的情报,事先他一点都未有觉察。自然,也正是他们隐蔽的彻底,才有如此大的收获。 电话铃响了起来,他拿起来电话便问:“我是调查局杨贵先,请问你是哪里?” “我是江红雷,站长。”电话里响起江红雷的声音。 杨贵先一时兴奋起来,对于这个部下,杨贵先此时很想他就在自己的身边,似乎心里有许多话要跟其说。也有很多事情想跟他交代一番,但是想到他还在休假,就不想跟他说更多这些事情了,免得他连个假都休不好。 “哦,红雷啊,有什么事吗?”杨贵先关切地问。他忘记了一件事,江红雷是定期不定期地跟其联系,就是看站里有什么事没有,尤其是特派员是否来到海安城。 “站长,你辛苦了,站里有什么事没有?特派员来了没有。”江红雷关心的还是这件事。他也担心杨贵先一个人在站里,万一特派员来了,忙不过来,也不好交差。 “没事没事,一切都好着呢!你安心休假,不要怠慢了新娘子,如果新娘子告状,我可不会饶了你的。”杨贵先也是轻松地跟江红雷说。 “站长,近来站里有什么事吗?”江红雷还是不放心地问杨贵先。他知道,杨贵先为了他休假,就是有什么事也不会告诉他。 “没事。哦,对了,关于小张的事,回来了再跟你说吧。他似乎有所好转,另外,我们以前合作的事情,你回来再去一趟对方那儿,有些事情只有靠你去做,你跟他们已经很熟悉。”杨贵先只能这样去说。 他不便把事情说得很明白,杨贵先不知道,他们的电话是否会有人窃听,话说到这个程度,他也相信江红雷知道他说的意思。 他们合作的人,还不就是洪门帮?此事只有江红雷跟其知道,而且此事一向是江红雷去跟洪门帮联系的。 如果江红雷回来了发现小张莫名其妙地被人转移,他一定会去洪门帮寻求帮助,加上杨贵先在此特别提醒小张,以及合作之事,想必江红雷会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看。 这也算是杨贵先将此消息告诉了江红雷,回来后去洪门帮看望小张,了解小张所掌握的情况。如果没有办法直接搬倒行动科长,到时也要保证特派员的安全。这样,江红雷在特派员的心中便会加重权重,受到器重。 江红雷在电话答里应着杨贵先,并说他一回来便去合作伙伴那里去一趟,相互通报近期情报,沟通一下,继续保持好合作。 杨贵先不再跟江红雷谈论了,他放下了电话。可是心情依然是很好,他并未有什么忧愁可想。 杨贵先清楚自己的对手将越来越多,尤其是一个人倒楣的时候。很多人看不惯他,跟他也没什么深交,如果他有什么不测,更多的人是看笑话。这一点杨贵先是非常清楚的。 第五百五十四章解人后顾之忧 若是那人还有点正义感或者良心的话,最多也是对杨贵先的遭遇感到同情。杨贵先不乞求有人能够替他说句公道话,更不需要有人替他做什么。 他知道,除了江红雷能够竭尽全力替他做事以外,其他人是不可能的了。要么是没有此心,要么是没有此力。 人都是这样的,一旦你在某个位置上,他们对你还有所求,或者你还有一定的地位恐会影响到他,他们对你保持着表面的敬重,对你还客客气气。有时遇见还可能打个招呼,说句客套话。 但是,如果你从某个位置上跌落下来,有些人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他们对你就像是从来就不认识一样,根本不理不睬。根本不存在任何的同情,怜悯,甚至在背后都不会对你说句公道话。 洪门帮总馆,洪震天在会客厅里等候陈子善。 陈子善去仁安医院去看望小张去了,小张的病情好转很快,张大夫与杜志明会诊了一下,觉得小张的伤势基本治愈。脑神经所受伤害也正在慢慢好转,但偶尔还有不好的时候,会出现间歇性的遗忘症。 安排到仁安医院,陈子善也跟其作了思想工作,并一直告诉他,这是杨贵先的主意。杨贵先觉得自己可能有事,不能很好地关照他,怕他受到伤害,便托咐他们安置他,请小张不要多虑。 小张跟随江红雷多年,对洪门帮也有所了解,认识陈子善。听陈子善这样一说,反倒是关心杨贵先来。 “我站长有什么事?” “说不清楚,只是你站长感觉到事情复杂,你在那里可能已不安全了,便将你安排至此,请你安心养伤,不必多虑。”陈子善对小张说。 小张便将他看到的行动科长跟日本人联系的事情又跟陈子善说了一遍,并坚称,警察局行动科长危险很大。因为大多数人不知道他跟警察局副局长的关系,更不知道他跟副局长一样,跟日本人有联系。 因为他做事特立独行,多数人不知道,要不是他小张亲耳所到,他也不相信。 陈子善叫小张安心养伤就行,其他事情他们会处理的,一个警察局的行动科长也跳不到哪到里去。一切日本人的走狗都是些跳梁小丑,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说完,陈子善便回到了总馆。 他径直向会客厅走去。进了会客厅,他坐在洪震天傍边,自己先倒了杯茶喝了一口,然后对看着他的洪震天禀报情况。 “行动科长是日本人安排协助于警察局副局长夺权的人物,虽然他未跟副局长有什么联系,但他的任务是消除副局长夺权路上的所有暗中阻止的力量。”陈子善说。 “这么说,警察局副局长夺权的计划中,并未有他行动科长?就连警察局副局长都不知道他是盟友,是吧?”洪震天问陈子善。 “可以这样说。我们当初也觉得行动科长是在调查副局长谋反之事,似乎也想知道副局长的这个计划,差点误认为他也是跟我们一样了。”陈子善对洪震天说。 “那行动科长又是属于哪方势力?”洪震天问。 “据小张说,他们在一起说话时提到个一次南京,莫非是汪精卫七十六号的人?”陈子善不由想起了小张说的每一句话。其中里面提到过南京,只能这样解释,不然还有什么意思。 “我们暂且这样认为,无论是南京汪精卫的人,还是什么人,都是日本人的走狗,我们决不姑息养奸。”洪震天坚定地说。 洪震天觉得如今的形势比较复杂,尤其是杨贵先这里,情况不明,不知其特派员来时是何状况。如果杨贵先被免职,在江红雷未在海安城的情况下,他们合作是否暂时停止,这有待考虑。 杨贵先手下的其他人可能不知道这件事,那洪门帮的活动也得暂停,否则会出现跟洪门帮不利的局面,那时就无法解释了。 洪震天将这个问题跟陈子善说了,陈子善觉得也是这样,情况不明,事情也难以凑效,还不如停止较好,免得节外生枝。 洪震天让陈子善具体掌握此事,尤其注意调查局近期的动向,特派员何时来到,杨贵先会有什么样的变化,都得在掌控之中,免得届时被动。就像是下棋一样,洪门帮每行动一步,都会看上好几步,都是在计划之中的,绝不会盲目行动。 洪震天还吩咐陈子善,注意杨贵先家里附近的情况,现在要有所准备,万一杨贵先事情严重,准备好转移其家属。 其老母年事已高,小孩年少,不能让他们沦落街头,那样对于反日义士来说,最不愿意看到的一件事,也是最为伤心的事。 虽然杨贵先不是洪门帮的亲密朋友,但也是个正直的人。首先他对日本人同样十分痛恨,海安城百姓对其也有好感。 再一个就是,为了阻止警察局副局长企图谋反夺权之事,杨贵先正与洪门帮进行合作,共同推毁他们的阴谋,值得洪门帮为他做这些事情。 “最好不能留置在城内,城内不太安全,也容易走露风声。”陈子善这样小声议论着。 洪震天觉得他的想法有道理,便想到了卢家寨:“作好转移卢家寨的准备,那里较为偏僻,又很少有人知晓。卢家寨一向低调,没什么大事,鲜为人知,放那里较为合适。” “好,此事我跟卢寨主商议一下,先期要其准备住房与一些生活物件,一旦需要之时,便立即启动。但是这件事,届时杨贵先的家人是否会相信此事呢?麻烦在这里。”陈子善这样回答。 洪震天想来觉得也是,如果杨贵先有事,他家人肯定未能及时知晓,那样他们就有可能觉得他们这样做,无异于绑架,难免会相信。如果那样,情况就复杂了。 他不由站起身来,又在房间里走动起来。觉得此事还真有点为难,到时好事未做成,弄个罪名还无所谓,惊动了警察局扣留了他们,事情就大了。 第五百五十五章新电文频出现 杨贵先家人对洪门帮的人并不认识,更无深交。就是知道是洪门帮所为,她们怎么可能会轻意相信洪门帮的人。纵然他们相信洪门帮的声誉,但他们也不能确认他们就是洪门帮的人啊! “帮里谁跟杨贵先的家人熟悉?”洪震天问陈子善。 陈子善想了想,似乎没有人跟杨贵先家人熟悉,因为他们本就没有交集,更谈不上熟悉了。 陈子善摇了摇头,没有作声。 洪震天又走到桌子前,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一拍桌子,吓了陈子善一跳。 “有了,此事情非常好办。”洪震天大声一说。 陈子善茫然地看着洪震天,不知道大哥说的有了,究竟是个什么方案。 看着陈子善疑虑的目光,洪震天告诉了陈子善: “此事非常简单,由黄子鸽带着杨贵先的女儿前往杨贵先家,跟其家母与夫人说明情况,让子鸽陪同他们一同前往卢家寨。她们既认识黄子鸽,对黄子鸽的话是坚信不疑的,这样一来,事情不就简单了。” 陈子善一听洪震天说了此事,心想这样做好是好,别人的话杨贵先母亲跟夫人都不会相信,唯独是黄子鸽的话她们才信。她们知道,黄子鸽作为同心小学的校长,孩子的老师,不会开这么大的玩笑,定是事情紧急,黄子鸽才亲自来一趟。 “这样会不会给黄子鸽带来危险呢?”陈子善又担心地问洪震天。 “不会,一旦得知杨贵先有危险之后,就开始行动,可能那时警察局还不一定对他的家人下手,况且特派员也在,一时半会不会牵扯到家属。”洪震天分析道。 “这件事,我来跟黄子鸽说,你跟卢玉阳商量好那件事就行,以及行动的路线,届时都得周密计划,做到万无一失。既让人知道她们离开了家,但去了哪里,是谁接走的一概不知。”洪震天又对陈子善说,吩咐他怎么去做。 此事就这样决定。洪震天吩咐陈子善立即去准备,事不宜迟,早准备要好,有备无患。不管杨贵先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事先准备好了,届时便不用慌张,按部就班去执行便是。 陈子善离去。 这时杨华匆匆赶来。他一进门就紧张地跟洪震天说:“帮主,这里有份电报,非常奇怪,你看看。”说着便递给洪震天一份电文。 洪震天接过一看,电文写着:渝客即日动身赴海安。小月。 “小月?”这不是肖宏的代号吗?“渝客?”重庆方面的客人,即将来海安城?那这客人莫非就是调查总局的人? 洪震天思考着,难道是调查总局的特派员要来海安城了?目前综合情况分析,只有此事比较靠谱,还有何人来海安城呢? 从这个客人的启程日期来看,要来到海安城,最快也得一个星期左右,最慢也得半个月之余。那么,调查局的特派员来海安城,对洪门帮有任影响,或者说有何大的影响,肖宏将这个消息告诉于他。 肖宏不可能无任何事情便告诉他这件事的,肯定是跟他们有某种联系,不然也不会告诉他这个消息。肖宏知道洪门帮的电文密码,这是洪震天跟其早有个交流,他们这个电文密码跟在东北时期的相近似。 洪震天突然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他反复在想,此事跟洪门帮有何影响?对洪门帮来说,调查总局来不来人,应该都没有什么大的关系的,但既然肖宏要告诉他这个消息,肯定是跟他们有关。 他即刻令人叫来刘恃成,看看刘恃成对此事有何想法。 洪震天又问杨华还有什么重要发现没有。 杨华禀报,近日日本人的电文来往较多,内容暂时还未译出来。 国民政府的电文也较多,不过此电文并未得到回复。有点不同的是,国民政府发出的此电频率跟往常有所不同。 这就是说,他们不是发往同一个地点的,或者说他们并非跟往常的地点进行的来往,而是发往另一个地点。 “我怀疑这个电报虽然是从政府发出,但不是以往的电台发出的,而是另有一部电台发出的。可能这个电台是秘密的。”杨华又补充了一句。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这部电台不是国民政府的电台,而是另有一个秘密电台,他不是发往国民政府的,而是发往别的地方的。”洪震天这样对杨华说。 “正是。我有个初步判断,但不一定正确,所以不敢说出来。”杨华又对洪震天说。 “你说说你的想法,无妨。”洪震天鼓励杨华说下去。 “我判断此电报是发往日本人的。”杨华回答。 “发往日本人的?” “很有可能。” “哦!”洪震天觉得此事也有可能,警察局副局长跟日本人有勾结,莫非是他们的电报? “此电报的出现有多长时间了?”洪震天又问杨华。 “没多长时间,近两天才出现,只是今天略为多一些。”杨华禀报。 这时刘恃成也来到了这里,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见杨华也在此,他以为是中棠屋那边是否有什么新的情况。但是,从最近杨华叔叔那边提供的情报来看,似乎没有什么变化,那这又是什么事儿呢? 杨华给刘恃成倒了杯茶水,这时洪震天便跟刘恃成说明了情况,他将杨华禀报的情况跟刘恃成述说了一遍,刘恃成也陷入了沉思。 刘恃成端起茶杯喝了茶,他那额上皱纹很是明显的呈现了出来。他抬起头来看了看杨华,又看了看洪震天,然后慢慢地说:“可以说,这电报是警察局发出的,可能他们跟日本人近期会有什么动作,不然不会动用电台。” 洪震天觉得也有道理,此电台以前未有使用,想来他们还有其他渠道联络,不是紧急的情况,或者上一种联系遇到了情况,他们不会用电台。 但是近期会有什么动作呢?据当前的形势,日本人还未对杭城下手,不可能就能来到海安城。他们要想提前夺权,可能也不是最好的时机。太过提前,不担心会被镇压下去吗? 第五百五十六章洪菁菁献计谋 “是不是跟日本人的特谴队有关系?”刘恃成又提出这样的疑问。 “未必有这么早,但也不能排除。总的形势还未到这一步,杭城那边还没有消息,他们来得早了,可能达不到配合日本人入侵海安城的目的。”洪震天觉得事情可能另有变化,就他们掌握的情况分析,这事可能尚有点早。 “是啊!从中棠屋物质站的情况,再加上日本人的整体动向来看,他们这么早行事夺权不太现实。这就说明,他们可能还会有其他情况。”刘恃成这分析道。 “会不会跟国民政府的特派员的到来有关系呢?”洪震天不由想到了这个问题。 刘恃成又皱起眉头想了一想,跟特派员有关系,那又是什么联系?他想像不到这两件事有何关联。 如果说警察局因特派员的到来,暗杀特派员,造成海安城一时的混乱,让海安城都把注意力放在特派员这件事上,这还说得过去。但是,这种混乱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好处呢?现在还难以看出来。 见刘恃成未作声,洪震天又继续说出自己的推测: “他们将特派员暗杀,这样,海安城就可能出现一定的混乱,内部相互猜疑,人心惶惶。他们还可以借此排除异己,清扫一切有可能阻碍他们夺权的力量,造成一个利于他们成事的环境,待他们夺权时,就轻而易举了。” “极有可能,但也不确切。不然他们还会有其他什么事呢?”刘恃成也觉得只有此解,别无他事。 洪震天也觉得,凡事想复杂一些好,在未有明确的信息说明此事以前,这样去考虑也不是没有道理。当前最主要的事情便是此事,他们不可能不考虑为了此事而做些其他准备工作,因此,他们洪门帮也得有所应对才是。 洪震天决定,此事暂时这样确定,待没有确切的消息之前,就按此分析去应对。目前,对于特派员来海安城的保卫工作,洪门帮是没有办法,但此事可以告诉杨贵先,看他有什么打算。 刘恃成也觉得可行,此事就由他去办理,至于杨贵先有什么打算,那是他的事了。 洪震天主要是作好最坏的打算,特派员被人暗杀,他们应对最坏的打算,稳定自己的阵脚,不为外面的混乱模糊了自己的视线,打乱自己的部署。 刘恃成立即离去。 刘恃成刚离去,洪菁菁来到。 洪震天问及何事,她告诉洪震天,是否将武滕还活着的消息告诉由美子。 洪震天想了想,觉得暂不告诉她为好,因为时机还不成熟。洪震天告诉洪菁菁,可以将枪手毙命的事告诉她,看她作何感想。 事情不能太过突然,不然由美子会一时半会想不通的。洪菁菁怎么知道武滕没有死呢?这么机密的事,她一个小孩子都明白,不太正常。但告诉由美子枪手死了,是何人所为不知道,警察局也在调查,但未有结果。 从这些事情的出现,慢慢转为是武滕所为,也好让由美子可以理解。可以设下一个悬念,渐渐揭开。 洪菁菁点头称是。她想现在就去由美子那里,告诉枪手已被人处死,看由美子是何反应,有何感想。并放出风声,说有人怀疑是武滕手下所为,或者怀疑武滕未死,他正在酝酿一个复仇计划。 洪震天觉得此法可行,便令人前去由美子的住处,并观察由美子的反应,以及其有什么可以说的。 由美子租住的那个小院,非常宁静,没有任何的外界的喧嚣,就像是一个世外桃源。由美子的情绪好了许多,在院子里跟母亲有说有笑,天真的少女形象十分突出。 她在母亲身边撒着娇,娇声娇气的声音,显出了少女的本色。惠子也似乎好了许多,也是温柔地抚摸由美子的头发,心里十分甜蜜地对由美子说:“乖孩子,看你都快成大姑娘了,还这般娇气。” “妈,由美子在你跟前永远都是个孩子,我不愿长大,就这样为好。”由美子也撒娇地对惠子说。 “傻孩子,你总要长大嫁人的,哪有女孩能永远呆在家里的呢?”惠子也很是疼爱地对由美子说。 “妈,我不嫁人,我要服侍你一辈子。”由美子不由嗔怪起惠子来。 “那你的程君呢?”惠子不由说出来了。 由美子的脸不由一下子红了,她不知如何是好,心里荡起了涟漪,她不好意思地钻进了惠子的怀里,用手在惠子的胳膊窝里挠着,口里说着:“妈,你真坏。” 惠子不由笑了起来,却是笑得那么幸福,她知道自己女儿内心的情愫被其撩起,少女的心也开始动荡不安,心猿意马起来。 正在她们母亲俩温馨地闲聊之际,洪菁菁来到了她们身边,看见母亲俩甜蜜的样子,不由打趣地说:“看看,你们还在闹游戏呢?” 由美子不好意思起来,赶紧起身,不敢抬头直视洪菁菁,只因刚才母亲的话让其内心触动了她的心。她还没回个神来,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她还未能从刚才的情绪中出来,真不相信洪菁菁就出现在她眼前了。 惠子可是清醒的,她招呼着洪菁菁坐,又起身去给洪菁菁倒茶。洪菁菁忙制止她不要忙了,她不渴。可惠子还是去倒茶,这是礼貌,必须要做的,何况是这样一位贵客来临,她更不敢怠慢。 “程君,你请坐下喝茶吧。”由美子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显然,她的情绪稳定了一些,但是她的脸,还是绯红的,还挂有些许羞怯。 “跟母亲说什么悄悄话啊?”洪菁菁也是随意地问了一句由美子。 由美子的脸红得更厉害了,一直到耳根。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羞羞地回答:“程君,女孩子的事儿,男孩子不要打听好不!” 洪菁菁笑笑地:“好了,我不问了好吧。”便接过惠子递过来的茶,品了一口。 她们又随意闲谈了一些事,洪菁菁又问了她们还需要什么,她可以随时给她们捎来。由美子说不需要什么,就需要她常来坐坐,她在这里快闷死了。 第五百五十七章菁菁透露消息 洪菁菁也爽快地答应由美子,说没事的时侯,她会常来的。她故意地问由美子:“你想我没有呢?” 由美子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惠子也微笑地看着由美子,看她那幸福的表情,真为女儿高兴。 由美子的脸更红了,她埋下头,不好意思地弄着自己的手指。洪菁菁这时却用手捏了捏由美子的脸,抚爱地说:“看你的脸还红成什么样子了呢?热吗?” “程君,看你真坏,坏死了,坏死了。”由美子一边说着,一边用双手在洪菁菁身不停地捶打着,头也往洪菁菁的怀里钻。 洪菁菁赶紧投降:“我投降了,好吗?” 由美子也饶了洪菁菁,她哪忍心让洪菁菁受委屈呢!她端坐在那儿,一直盯着洪菁菁看,越看越觉得好看,脑子里开始浮想联翩起来。 由美子这一看,反而让洪菁菁不好意思起来。她还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不由用手抹了一下脸,然后用手在由美子的眼前晃了晃,说:“喂,你咋了?” 由美子这才将目光投到别处,故意把话题岔开:“妈咪,给程君倒杯咖啡吧。” “好嘞。”惠子爽快地答应,便去忙咖啡去了。 洪菁菁本来想制止的,刚喝了茶就行了,还要喝什么咖啡呢。不应该为这些事忙碌的,她还有正事要跟她们说。 可是惠子很快便端来了咖啡,放在桌子上洪菁菁的跟前。由美子与惠子也每人一杯,咖啡冒着热气腾腾的雾气,一股香味扑鼻而来。 “程君,趁热喝一口吧。”由美子将洪菁菁跟前的咖啡搅了搅然后又放在洪菁菁的跟前。 洪菁菁便也不客气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又放到桌子上,然后开始说:“今天我听到一个消息,不知你们是否知晓。” “什么消息?你不说,我们哪会知道。”由美子不解地问。 “珠式会的枪手被人在醉香楼杀了。” “怎么可能?他那么高的武功,而且枪法那么好。”由美子不太相信此事为真。 “真的是这样,听说其在吸食毒品时,被人杀了。” “知道是何人所为吗?” “不知道,警察局也正在侦察此案,但到现在还未有线索。听说是枪手熟悉的人所为,不然谁会知道枪手的行踪以及他的嗜好呢?” “不可能是珠式会内部的人吧?”惠子也好奇地问。她知道,珠式会内部人员,尤其是那四大金刚,关系都相当不错,不可能自相残杀。他们相互间也明了,唇亡齿寒,少了任何一个人,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威胁。 “外人不可能做此事,最大可能便是道场的人做的。他们可能是为了替武滕报仇吧。”洪菁菁也轻描淡写地说。 她说,别的势力不可能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做这件事,枪手又是有外交保护的人员。他们也未有直接伤害过海安城百姓或其他什么人,别人怎么会拿他开刀,唯一的解释便是武滕的人。 由美子觉得洪菁菁分析的也有道理,可是她一想,道场还会有人吗?上次不是被珠式会彻底剿灭了吗?连武滕本人都被残害,还会留下什么人呢?就是留下什么人,也不可能有如此大的势力去完成这件事。 “莫非武滕没死?”由美子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她知道,上次剿灭道场时,只听说武滕的尸体模糊不清,他们也是从服装以及个头上判断的。他们以为,在那么严厉的包围下,武滕想必也是插翅难逃,也就认为武滕已经被毙。 “程君,你怎么看这件事?或者你是否听说过什么传言或猜想?”由美子不由问起洪菁菁来,她在外面接触的人多,听到的多,或许有一些传言或别人的分析。 “听是听说过,不过有很多版本,说法不尽一致,难辨真假。也算是非权威的分析罢了,权且小道消息。”洪菁菁首先这样说来,以说明她将要说的,最多也是小道消息,出于人们的一种分析,不一定是事实。 “那你说来听听,我们也可以参考一下再作分析。往往小道消息的准确性还是蛮高的,无风不起浪,总有透风的墙。”由美子催促洪菁菁快点说出这些消息来。 惠子也在一旁说:“程君说来无妨,你就把你听到的一股脑说出来,我们也可以分辨清楚的。” 于是洪菁菁就说开了。她说,当初枪手在醉香楼逍遥的时候,有两个人陪伴着,一个是醉香楼里的点烟伙几,一个是按摩女。可是枪手让这两个人都离去了,他一人在那里吸烟,而且还是哥伦比亚的大麻。 听说这是枪手最爱的毒品了,他吸起来便忘乎所以,驱散了那两人,一个人在那里好好地享受。 可是此时来了两个人,此两人看了枪手一阵,因为他们进去的时候,枪手并无反应,就当是没人一样,一点都不防备。不知怎么的,后来又进去了一人,直接开枪将枪手打死。据说当时枪手的枪都拔出来了,还未击发,就被人击毙。 从过程上分析,参与击毙枪手的人目前来看至少有三人,但背后是否有人还不得而知。 从这些人直接走进枪手的房间来看,他们事先是知道枪手在这间屋里的,这里就存在对枪手以前的行动规律侦察上了。如果没有事先的侦察,他们也不知道枪手会在这里吸烟。 这样说来,跟踪是需要一批人的,不可能是这三人。如果这三人跟踪被发现了呢?那他们的计划肯定是实行不了的,而且还有可能被枪手识破或发现而置于死地都有可能。 显然,枪杀枪手的人是有一个团体,或者说有一批人。而谁会有这么大的队伍?刚才说了,不可能是海安城其他的势力,因为枪手并没妨碍他们什么,而唯独可以解释的便是武滕道场的人。 武滕道场的结果大家都已知道,被珠式会剪灭,武滕也被击毙,正所谓树倒弥猴散,谁还有力量做这事。除非是武滕并没有死,他在暗处正聚集人员,进行反扑。这才是最大的可能,也是最好的解释。 第五百五十八章由美子求山本 坊间传闻,武滕现在变了模样,一般人认不出来,特别熟悉的人才能够从他的声音或举止中窥见一斑。传说武滕正在组织一批人对珠式会进行报复,逐渐消耗珠式会的力量,以至于达到最终歼灭他们,为自己报仇。 这些就是人们的猜想,或者说瞎猜。 洪菁菁一口气说完这些,有鼻有眼的,像是真的一样。她的分析也是那样恰到好处,不偏不倚。既表达了可能,同时又说明这只是分析,假设,可就是像是真的是这样一样。 由美子听了之后,看了看洪菁菁,又看了看自己的母亲惠子,没有言语。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这种看似传说的东西又颇像是真实的东西。洪菁菁所说的所谓的人们的分析,又是这样的真实可信,道理明显。 她真相信这时真的,但是,枪手的死这是真实的,至于是何人所为,是人们分析的。这种分析有理有据,真实可信,谁又说不是呢?唯独珠式会不会想到,他们也未往这方面去想。在他们想来,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也不可能有人冒充武滕来做这件事。中国人不会,从海安城几大帮派来说,除了洪门帮敢这样做以外,还有哪个帮敢这样做?可是洪门帮是谋大局的帮,不可能在珠式会没有明显冒犯海安城百姓,冒犯他们时去做这件事。 他们也知道,现在做这些事,不仅会受到珠式会的攻击,还会受到国民政府的惩治,这是破坏外交豁免的大事,日本人会给国民政府无限的压力。就目前的情形来看,他们是承受不了的。 这就说明,洪门帮不会这么莽撞。唯一可能便是武滕还活着,是他重新招揽旧部,继续了与宫本弘一的抗争,报仇雪恨。 由美子想到这些,不由抽泣起来,嘤嘤的哭声让洪菁菁有些莫名其妙,不由慌张起来。她急忙走到由美子跟前,扶起由美子,问:“好好的,你为何这样伤心?” 洪菁菁又替由美子拭去泪水,哄着她:“乖,不哭,有什么事跟我说。” “我是为自己的亲爹地感到伤心难过,他是受了多大的打击。同时又为他高兴,他终于未被杀害。”由美子由衷地回答。 真是苍天有眼,能够让他们父女有相见之日。只要武滕未死,他们就有相见之日。而武滕却还一点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女儿,现如今已经亭亭玉立了。 由美子为这件事伤心与高兴。伤心的是武滕一定遭受过极大的痛苦,可说是九死一生,才能够活下来。高兴的是,武滕毕竟还活着,活着,他们父女就有相见的那一日。当武滕知道自己的女儿就是由美子,这么大的一个姑娘了,看似何等的高兴。 洪菁菁却安慰由美子,有些事情不一定是真,不要期望太高,免得失望过大。可由美子就是坚信,这是真的,人们分析的不无道理,她内心就有这种预感,总觉得自己能有与武滕相见的那一天。 惠子也过来劝慰女儿,说这些只是一种假设,未必是真。其实她心里也真认为这是真的,千真万确的事实。她回想起了当初在珠式会将要攻击道场的时候,武滕为她做的一切,似乎也在准备着什么,只是她不能确定那究竟是什么罢了。 但是她不能在没有见到本人的时侯就确定是真的,万一不是呢?岂不陷于更大的悲伤?所以她要劝慰由美子,等见到真人的那一天再说。 权且把女儿这种想法当成美好的愿望罢了。她怕女儿承受一种精神压力,精神受到刺激,而象她一样处于一种精神恍忽之中不可自拔。 洪菁菁也劝慰着由美子,她说:“由美子不必担心,我会继续打探消息,如有可靠的消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是真是假,都要有个明确的说法。” 由美子总算平静了下来。她点了点头,表示听从惠子与洪菁菁的劝告。但是,她突然又提出了一个要求,让洪菁菁不知如何是好,惠子一时半会也感到惊讶。 由美子对洪菁菁说:“程君,你能不能替我发份电报?” “发往哪里?” “日本关东军山本将军。” 洪菁菁一下子愕然了,她不知如何说为好。她也不知道由美子说的是真还是假,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惠子也感到十分惊讶,用惊恐的眼神看着由美子。惠子知道,山本将军是她的亲哥,由美子发电报给舅舅做什么?是要告诉舅舅,宫本弘一杀死了武滕了吗?还是什么呢? “给山本将军发电报做什么?”洪菁菁也感觉奇怪,由美子要发电报给山来将军做什么。 “他是我舅舅,对我一向都好,视我于他的女儿了,十分关心我。如果我能告诉他,武滕是我的亲生父亲,被宫本弘一以一己之私杀害了,要其主持公道。”由美子平静地说出这句话来。 可这句话把洪菁菁震撼到了,一个堂堂的将军,再怎么溺爱自己的外孙女,也不会损公利私啊!再一个,一个小姑娘的话就那么可信?山本将军似乎不可能这样去做。 “再是你舅舅,可是你就能保证他会听你一家之言?”洪菁菁不相信由美子的话就有那么大的作用。 “你只要发就行了,其他的事,就不由你操心了。”由美子很坦荡地回答。 洪菁菁一时无语,她不知道怎样拒绝由美子。由美子说得这么坚决,显然比她更能了解山本将军,或许山本将军曾经给其许诺过什么呢?这也不一定。但是,洪菁菁觉得,让山本将军介入此事,恐有不便。 或许在山本将军的人还未来到海安城时,宫本弘一便又可能对武滕进行搜捕围剿呢!本来他还不知道武滕还活着,他以为武滕已经命归西天了。这样一来,武滕不就更不安全了。 “万一宫本弘一知道此事,不就麻烦了吗?知道武滕未死,他不是对武滕再进行搜捕围剿,好不容易九死一生活了过来,武滕不又要面临危险的境地?你这不仅未帮到武滕,反而会害了他。”洪菁菁分析给由美子听。 第五百五十九章情报告知贵先 由美子暂时没有说话,她低头沉思,似乎在思考着洪菁菁的话。 见由美子没有言语,洪菁菁继续趁热打铁,说: “你想想,山本将军派人前来,肯定要找到武滕本人才能证实一些事情,他们肯定会在海安城暗中查访武滕的下落。武滕可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反而会躲藏起来,或者逃往别处,这更给了宫本弘一斩草除根的机会。” 由美子未再坚持,眼巴巴地看着洪菁菁,看着她那娇美的形态,心里想入非非。 洪菁菁告诉由美子,待她打听以后,再跟由美子商议。现在她们只在家好好静养,尤其是惠子,更需巩固治疗,争取病情完全得到控制,尽快好起来。 惠子也点点头,表示洪菁菁考虑得很周到,不急不躁,跟其年龄不相仿的沉着。她也喜欢上了这个孩子。 洪菁菁见事情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 由美子想留也不好意思了,夜已很晚,再留,便是要在这里住下了。可这里只有母亲与她,留一个男孩子住宿多不方便。她也就送其到门口,洪菁菁劝她们不要相送,便自己走了。 第二天,刘恃成来到了海安城调查站杨贵先的办公室。还未到上班的时间,杨贵先就一如既往地来到办公室,刘恃成也掌握了杨贵先的特点,极早地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见刘恃成来到,杨贵先也是客气地问:“刘总管这么早来到我这里,有何要事?”他一边问道,一边替刘恃成倒茶。 刘恃成也客气地对杨贵先说:“我知道杨站长每天都很早来到办公室,今天想得个头彩,便早早地来了。没有什么大事,有件事情只想告诉杨站长,以便让你有所准备。” “何事让刘总管这么费心?” “是这样的,昨日我们接收到一些电文,觉得有些奇怪。经初步分析,得出一些结论,其中一项可能是跟你们有关,便想在今天早些时候,与杨站长汇报,看你是否有用。”刘恃成将来到这里的本意跟杨贵先说明白。 刘恃成便把他们昨晚上的分析,以及担忧跟杨贵先说了一遍,就是担心是否有人会暗杀特派员。如果真有此事,那怎么办? 听了刘恃成的话,杨贵先忽然警觉起来,如果他们真是要暗杀特派员,造成海安城的混乱,有利于他们谋反夺权。到那时,杨贵先的责任就更加大了,杨贵先的罪名又增加了一项。 这件事对于他来说,是多大的压力,杨贵先处于两难的境地。如果不能阻止暗杀,他责任重大,还有可能被裁赃。如果他去努力制止,力量是否强大,也难说。问题是到时特派员来了之后,他是否还有这样的机会,杨贵先还难以预料得到。 不管怎么样,杨贵先还是可以将这个担忧告诉特派员的,至于他是否相信,这就全靠他自己的造化了。 不过杨贵先还是要有所布置,毕竟他对于特派员的到来究竟有何结果,他也是一种预测,并不能代表事实。他点了点头,对刘恃成说:“你提供的情报非常重要,我们会作相应的安排,这里就要谢谢你了。” “谢谢就不必了,你我都是朋友,这也是举手之劳。况且,我们都希望杨站长能平安无事,如果真有什么事,能用得上我们洪门帮的话,也请杨站长直接说出来,不必客气。”刘恃成非常坦诚地跟杨贵先说。 “洪门帮已经帮了不少忙了。说句实在话,你们是局外人,许多事情本不该你们出力的,但你们就是出了力。你们就担当了多少风险,这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是难能可贵的了。” 杨贵先说的也是公道话。许多事情应该是政府部门牵头,由政府部门办的事情,如今都协同了洪门帮。洪门帮出钱出力,担当风险,非常不错了。但总不能事事都得依靠洪门帮来协助吧,那样不仅不近人情,也于理不通。 可刘恃成还是说,能够协助正义,帮助百姓,是洪门帮长期所倡导的,也是为了尊重帮主的训令。 帮主建帮之时就主张这样,他们也是追随帮主而已,是洪门帮理应做的事。如果杨站长真的有所困难,就不要考虑那么多了,有个帮手比没有帮手总是要好。 话说到如此地步,刘恃成的热心肠,他们洪门帮的诚意,让杨贵先不得不感动。后悔自己在以往的许多事情上并未想过给洪门帮丝毫的方便,就连上级命令追查洪震天那事,他杨贵先也是禀公办事,并未有丝毫的方便。 想起这些,杨贵先都觉得有所惭愧。他又给刘恃成续了些茶,叹了口气:“唉,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古人此话一点不假,今日我才真正认清,在海安城里,只有你们洪门帮大义凛然,胸怀宽广。” 杨贵先不无感慨,他想,要是洪震天真正还活着,如今,他不仅不会抓走洪震天,反而还会给这样具有民族气节的人以保护。 刘恃成也觉得杨贵先言重了,抗日御敌,支持前线,这是每个中国人都应该做的事情,是大家的义务与责任。洪门帮自然不能独善其身,也不能置身事外。只是洪门帮不首先考虑自身利益,而以国家,城市与百姓的利益放在首位而已。 不管怎么样,都是中华同胞,理应团结,不应被小鬼子轻意地拿海安城试刀,拿海安城的本姓试刀。 帮助杨站长,也是因为杨站长的为人正直,处处主持公道,为海安城百姓着想。洪门帮永远会跟他这样的人站在一起,不然海安城还会变成什么样子,民众还不知要受到多少欺压 “刘总管的话太暖心了。只可惜我杨贵先做得还不够,自己太过迂腐,明哲保身有余,挺身而出不够啊!身处这样的环境,也由不得自己了。”杨贵先不无感慨地说,颇有几分反省的意味。 刘恃成也一再表示他们要这样地为谁出力,也是有所选择与考虑的,不是任何人都有这样的机会。 第五百六十章嶷山垦荒生产 说句不好听的话,很多事情,洪门帮也没义务非得去管,但对于杨贵先就有所不同。这说明杨贵先的行为还是值得洪门帮赞赏,所以洪门帮也愿意倾力而为。 大家都说了知心话,杨贵先也答应接受洪门帮的帮助,只是说,什么时候需要帮助时,再按以往的联络方法联络。并一再感谢刘恃成,感谢洪门帮。 刘恃成也另无他言,便与杨贵先告别,一再提醒杨贵先在需要帮助的时候,不要客气,这也是洪门帮愿意去做的事情。 杨贵先也一再感谢,便送其出了办公室。 回到帮里,刘恃成将与杨贵先相见的情况向洪震天作了禀报,洪震天听后,觉得只要他们洪门帮该做的事情做到了就行。他知道杨贵先的性格,到时不一定会求助洪门帮。但洪门帮不能见死不救,便吩咐刘恃成派人盯着这件事,一有情况,立即禀报。 他已有预案,在他们前期合作的基础上,增加了此项内容,就是杨贵先一旦有事,能够及时掌握情况,作出反应。 同时,洪震天又想到了一件事。鉴于情况越来越严竣,他们也得有长远考虑。他想到,万一抵抗日本人入侵海安城失败,或者说不能完全抵制他们入侵,他们虽然可以撤出海安城,进嶷山山区,但是那么多群众,加上自己的人那么多,吃饭是个很大的问题。 在嶷山山区现在有些物质储备,但长期来看还是难以解决问题的。由此,他想在嶷山山区,进行开荒造田,垦土造地。 抗日战争是一场持久战,不是短时期内就能取得胜利的,他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共产党毛泽东的《论持久战》他洪震天也看过,知道那上面说得十分准确,对形势的分析也非常透彻。 因此,洪震天也不急功近利,需作好长期抗战的准备。他把嶷山作为抗日的基地,就要有长远的打算,不仅是储备物质的事了,更要能够进行生产。 防御工事已在进行,许多也已完成,但拓荒之事尚未进行,目前得着手准备,不敢懈怠。 刘恃成听了洪震天所言,也感觉到帮主想得长远而周到。鉴于当前形势,此种考虑也是非常明智的。在敌我力量悬殊的情况下,要想坚守海安城毕竟是困难重重,撤出海安城去嶷山,也是明智之举。 前期只是考虑短期的应对,虽准备了一些物质,但要坚持长期斗争,需要的东西还很多,拓荒生产,便是主要的事情。 不然那么多人在嶷山山区,无衣无食,不被日军打败,可能也会败于无衣无食上。 刘恃成非常同意洪震天的想法。此决定来得非常及时,现在有所准备,还为期不晚。但是具体如何进行,他还未有成熟的想法。 他用手抚弄了一下下巴的胡须,不由问洪震天:“帮主有何具体想法?” “令余鸿章迅速查证清楚,在嶷山山区选择多处适宜耕作的地方,进行区划,至少要分四个区域,洪门帮一个,青松帮一个,星火帮与冯昌惠部一个,黑巾帮与基地一个。”洪震天说道。 “那卢家寨呢?”刘恃成不由问道。 “至于卢家寨自己那里本身就有,就不用再进行区划了,他们寨里自古就是自力更生。”洪震天回答。 “人员调配的事呢?”刘恃成又问。 “人员调配暂时不用,嶷山基地的人员现在可以进行准备,选好地点,先期进行示范作业,可以作为黑巾帮的生产区域先行实施,作出样板,以待其他各帮届时撤入山区时照着去做。”洪震天如是说。 “现有人员是否足够?”刘恃成有些疑虑。 “现近冬天,也不宜耕种什么作物,只是将土地开垦出来,以待春天来临,再实施播种育苗。人员不是问题,待大家都上山之后,再进行大规模地耕作,为时不晚。而且还可以种些果树,能够短期内就可以结出果子来。”洪震天说。 见刘恃成未作声,洪震天继续说: “你有没有听说过,共产党在延安的南泥湾也进行了大生产运动?他们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打破封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同时又激发了解放区人民生产的热情,促进了解放区人民的生产,已经作出了表率作用。” “帮主对共产党的事还如此了解?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此法甚是合适。”刘恃成也迎合着洪震天的意思说道。 见刘恃成突然不经意地问了这样一个问题,洪震天也有点吃惊。共产党的事也只是自己平时关心的事而已,大凡抗击日本人的队伍,他洪震天都有所关注。共产党的事只是成功的典范,他关注得多一点,也是常事。 如何抗击日本人,谁的经验好,他洪震天都比较关注。台儿庄大捷,他洪震天不也非常关注?只是那么大的集团作战,他洪震天这儿可能不一定用得上,但台儿庄战役的成功经验,与失败的教训,他洪震天也有所总结。 “凡是抗战的事情,我都比较关注,只要有借鉴的东西,我们都可以借鉴学习。并不是我特别关注共产党的事而已。”洪震天这样说,算是对刘恃成的疑虑有所解释。 这说明他洪震天只关注抗日的事,不是特别关注哪个党派的事,尤其是共产党的事,千万不能认为他就是共产党。纵然同情共产党,对共产党有好感也无所谓了。只要是一心抗日,他洪震天都有好感。 在海安城这个小圈子里,洪震天不也是这样做的吗?凡是对日本军国主义有仇恨的,一心想抗日的,他洪震天不也是团结他们,甚至于与他们结盟嘛! 刘恃成也知道这个道理,也知道洪震天这样的性格,他也只是这样说说而已。如果洪震天真的是对共产党有好感,愿意跟着共产党走,他刘恃成也觉得可行,他也会跟着洪震天走下去。 刘恃成也体会到了在东北那阵子,日本人的猖狂,日本人的残忍,他也深恶痛绝。只要抗日,他跟洪震天没有什么异议。 第五百六十一章详析各种情报 只是现在政府部门对共产党比较忌讳,对共产党有好感、同情共产党者查得比较严,处罚得也比较重。刘恃成也只是担心洪震天这样的言行,不要被当局者作为把柄而进行镇压而已。 “此事是召集大家开个会,还是怎么样确定?”刘恃成对洪震天的想法坚决赞同,只是觉得以什么样的方式告知大家为好。 “开会就不必要了,那样太兴师动众。在目前的形势下,不必过多集结,会引起关注与怀疑。我们这么大一个帮派,一举一动都会引起他们的好疑,不可轻举妄动。”洪震天说完看了看刘恃成。 接着他又说:“你可以将我的想法,要杨华拟定一个文件,用电报发往各帮就行了。目前只是他们有所准备,重点是黑巾帮要有所行动,卢家寨要进行先行。” “好,此事我即刻去办。”刘恃成说着便走了出去。 刘恃成走后,洪菁菁来找洪震天。 她向洪震天禀报了昨晚她去由美子那里的情况,尤其告诉了洪震天,由美子想要将武滕此事告诉她的舅舅山本将军。 “她什么意思?”洪震天问。 洪菁菁禀报洪震天,由美子是想让山本知道,武滕是宫本弘一所杀,而她自己是武滕的女儿,其母惠子的病,由河野良子治疗时并未好转。 现如今她们已经离开了珠式会,在外医治,病情反而有所好转。这就是说,河野良子给惠子治病的真诚与真实性值得怀疑。由美子是想借助山本的力量来替她出气,到时由山本将军来惩治宫本弘一与河野良子。 这样,由美子觉得山本将军可能会替她报了此仇。 “你怎么说?”洪震天又问洪菁菁。 洪菁菁又告诉洪震天她当时的说法,并禀报了她为何要那样说,将自己的考虑都一一告诉了洪震天。 洪震天肯定了洪菁菁的做法,夸张她做得很对,能够分析考虑问题了,这很好。如果照由美子所说的那样去做,正会像洪菁菁分析的那样,会出现混乱,于武滕不利。谁会知道山本将军会惩治宫本弘一呢?更不会凭由美子一言去惩治河野良子。 尽管山本将军十分疼爱由美子,他也不会因为由美子的一些话而左右自己的思想。尤其是现在他还得依靠宫本弘一去为他做事。没有了宫本弘一,谁对海安城这么熟悉,谁又在海安城打下了如此厚的基础呢? 山本手下也无多少人可用了。他不可能对宫本弘一与河野良子怎么样,尽管他相信由美子所说都是真实的,但那毕竟轻于帝国的大事。那样做的结果,山本是非常清楚的。显然不会采纳由美子所言。 再一个,让日本人自己内心进行自我纯洁,清除不法分子,这也不是洪震天愿意做的事情。让他们之间的矛盾继续下去,让武滕去消耗宫本弘一的实力,这才是洪震天乐意见到的事情。 洪震天肯定了洪菁菁的做法,而且还告戒她以后无论何时,都要注意这一点,不能将此消息告诉山本。理由,可以用洪菁菁说的那些。电报绝不能发,那样会打乱洪震天整个的计划。 洪菁菁也告诉洪震天,由美子对她的话还是比较相信的,她也没有其他可以使唤的人,只有洪菁菁这一个朋友。 洪震天点了点头,他也觉得自己的女儿成熟了不少,能够通晓大局,做事进退有余,书读得多,还是有用的。 洪震天又吩咐了洪菁菁下步怎么做比较合适,提出了一些指示和要求。尤其是关于由美子将洪菁菁当男孩看待了,更要求洪菁菁把握分寸,既不要一下子截穿其间的蒙胧,又不要故意引诱其向前发展,那样都是危险的。 要像现在一样,装糊涂,只觉得对方跟自己的友谊很深,且不可往男女之事去想。更没有必要说明自己也是个女儿身。保持现状,模糊下去。 吩咐这件事完后,洪震天要求洪菁菁近几天暂缓去由美子那里,缓几天再说。去得频繁反而不好,这一点听父亲的便不会有错。洪菁菁也铭记于心,不得不听。 洪菁菁离去。 洪震天还在想这件事。他觉得现在正是武滕活跃的时侯,宫本弘一意想不到武滕还活在世上,并且在暗地里在向他挑战,并且干掉了他一员大将,而宫本弘一却还蒙在鼓里。 这样更好,宫本弘一没有丝毫准备,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他又怎能准备呢?武滕已被其处死,他万万想不到,现在正与其对抗的人,竟然是武滕,一个借尸还魂的人。 洪震天乐于在这边看戏,而且这部戏又是自己亲自导演的,他怎么不乐意去看到戏的成果。那就是圆满地演出完毕,达到他预期的效果,让所有的演员按计划谢幕。 戏的高潮并未到达,他还要有耐心等下去,不得对演出各方有任何的干扰,否则,这场戏就有可能演砸。 洪震天坐在那里喝着茶,梳理着近期的各种事项。武滕的复仇计划进展顺利,洪门帮与调查局合作事宜,有可能出现危机,如果杨贵先有什么不测的话。不过他也有预案,预案的实施也得在杨贵先的事有了定局之后才能够实施。 警察局的电报之事,究竟是否发往日本人那里还只是疑问,事情也未得到证实。他们是否有可能对特派员实施暗杀,这也只是猜想,并将此事也告知了杨贵先。 杨贵先家属撤离之事也正在安排,只待情况出现,时机到来。但一切都得有待特派员的到来才有结果。 肖宏特别提示特派员的到来,这件事看来是最为关键的事情。特派员的到来,可能会引起海安城各项事情的到来,会衍生出很多事情。其复杂性可能远不止他想像的那么些。 特派员来海安城的主要任务究竟是什么,他洪震天还不完全清楚,据各路情报显示,有可能是追查海安城的共产党头目彩虹前期的有关事项,彻底肃清共产党余孽的可能性较大,但是否还有其他事情,他就不得而知。 第五百六十二章子鸽外出试探 同心小学。小熊今天回到了学校,他很是兴奋地跟每个恃卫人员见面,拥抱,大家都很开心地围着小熊,嘘寒问暖,十分关心的样子。 小熊也告诉大家,自己伤已痊愈,无任何问题。说完,他还在房里打了一套拳, 拳风呼呼作响,劲道十足,看不出他曾经有过受伤。 大家一看,小熊依然生龙活虎,便也放下心来。他们又问了小熊的一些情况,小熊都一一作了回答,以此满足了同事们的好奇。 正当他们谈笑的时候,黄子鸽来到了恃卫室看望了小熊。小熊毕恭毕敬地向黄子鸽鞠躬,向黄子鸽问好。黄子鸽看到小熊的身体痊愈,心里也很是高兴。毕竟上次小熊是为了救黄子鸽才受的重伤,要不是他,黄子鸽也就没有今天了。 自然,小熊的忠诚,是洪震天最清楚的,所以才将小熊安排在黄子鸽身边保护黄子鸽。这一次真是起了天大的作用,小熊应当荣立战功。 黄子鸽已将此事告诉了洪震天,洪震天也非常清楚小熊所起的作用。他对小熊给予了高度的评价,表彰了小熊,小熊内心也自然感激洪震天。他觉得洪帮主对于他的每一点进步,每一点功劳都记得清清楚楚,从未抹杀。 黄子鸽也关心地问了小熊的情况,小熊同样爽快地回答自己已经好清,无任何事情,还说刚才都打了一套拳,大家都看见了。有的恃卫点头称是,都印证小熊的伤势痊愈。 “那好,你先准备一下,等会我们出去一趟。”黄子鸽吩咐小熊。然后,她就出去了。 黄子鸽跟粟嫂打了一声招呼,告知她自己要出去一会。粟嫂惊讶地看着她说:“帮主不是叫你近段时间在学校里不要外出嘛,怎么又要出去呢?” “没事,我就是出去转一下,看看究竟他们监视我什么,有多大的力度。我们也好认识这些跟踪的人。”黄子鸽这样跟粟嫂说。 黄子鸽也没有去别的地方的打算,她只想去侯老伯那儿坐坐,吃碗面而已。她这一动,只是想看看究竟身边有些什么样的人在那儿跟踪而已,也好有所认识。她目前还不知道,这些跟踪她的人的真正用意。 不知是为了洪门帮的事,还是其他的事。如果是怀疑她的其他的身份,那黄子鸽就得认真检查一下,她在哪些方面有些什么疏忽。 自从受伤之后,黄子鸽还不曾出去过,就连到侯伯那里吃面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未有过。她觉得这样反而不好,自己该做什么的,反而要继续正常地去做,不然就真的让人有所疑虑了。 黄子鸽拿了个小提包,围了个围巾,缓步地朝学校外走去。身边跟着小熊,没有外人。小熊空着手跟在黄子鸽身后,警惕地朝四围看去,神色并未紧张,也只是像平时一样,习惯性地举目四看而已。 四周还很正常,无任何异常现象。对于小熊来说,这已是十分熟练的工作了。四周稍有不正常的现象,他都会尽收眼底,很快觉察出来。一种职业的习惯与素质,让他养成了这种能力。 学校外面的人,有的在做着小买卖,有的是黄包车夫,有的是过路的人群。他们都各自在专注自己的事情,并未过多关注他们的出来。唯独是黄包车夫,见学校有人出来,有可能要乘坐车子,便凑了过来。 小熊向他们招手示意,明确地告诉了他们,他们不用坐车,黄包车车夫们便立在原地不动了。 他们穿过小巷向侯老伯的面摊走去。小巷的人也是你来我往,各自走着各自的路,并未过多地关注黄子鸽与小熊。他们也是普通的装束,跟一般百姓无异,并不显眼。 只是在他们行至侯老伯的面摊前时,后面有两个人的行迹十分可疑,他们紧盯着黄子鸽与小熊坐在面摊前。 黄子鸽也已察觉,但她无视他们的存在,照样跟侯伯有说有笑,寒暄着。她也不看站在远处的那两个人,照样地做着她应该做的事情。 她就是在这里吃碗面而已,并无其他任何事情,也不必过分地关注这两个跟踪的人了。像是没有事一样,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反而会让那两人放松警惕。 不过黄子鸽已经清楚,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人的监视之中,正如洪震天所说,那个居民楼上已经有人在那里盯着她了,而且盯得还很死,只要她离开学校半步,都会在他们的监视之内。 侯伯也有所发现,他用目光暗示着黄子鸽,黄子鸽心知肚明,只是未说什么而已。对于侯伯的暗示,她也示意侯伯,她知道了这些。 可是她并不在意,照样跟侯伯说着她的话,聊着她的天,没有半点因为有人的监视而有所拘束。她照样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该干啥的,继续干啥。她就是在这里吃碗面而已,有什么害怕的。 “好久不见黄校长出来吃面了?”侯伯也是照往常一样地跟黄子鸽说着话。 “是呀,上次校庆之后,有好多事情需要去做。上级又提出了新的要求,为了这帮孩子,我们也得努力,所以就很少有闲工夫出来了。”黄子鸽也这样回答侯伯的问话,也是天衣无缝。 “还是老样子?”侯伯这时问黄子鸽是否还是照以前那样的吃法。 “还是老样子吧。”黄子鸽也是爽快地回答。她每次到这里来吃面,都是那样一种面,她吃习惯了,自然觉得好吃。 北方人,吃面食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就是海安城本地人,对侯伯的面条,也是非常喜欢,所以说,来这里吃面的人,你是难以分辨出是北方人还是海安城本地人的。 “你稍侯,我马上就弄好。那位小弟是否也来一碗?”侯老伯又对着小熊问了一句。这显然是提醒黄子鸽的,既然两个人出来,那就都吃碗面吧,不然让人一下子就能知道,另一个不吃面的人,那便是随从了。 这样便很快让人盯着随从了。要想对主人有所目的,那首先就得对付随从,这样才会有好的收获。 第五百六十三章街头有人跟踪 黄子鸽也明白地回答了一句:“同样来一碗吧。”她说完看了看小熊,小熊也不多言,他清楚地知道洪夫人这样安排是有她的道理。 远处那两个跟踪的人也未闲着,在傍边的一个红署摊子前要了两颗红署在那里啃着,外人看不出来,他们究竟是干啥,也只是认为他们只是买红署的顾客而已。 很快,侯伯的面条已经做好。他先端给黄子鸽,尔后又端了一碗面给小熊,然后就坐在那儿跟黄子鸽闲聊起来。 “感觉面条怎么样,黄校长?”侯伯问黄子鸽。 “嗯,很好,就像是在家里吃的一样。”黄子鸽感慨地说。 “你过奖了,哪有家里的面好吃呢?”侯老伯谦虚地说。 “这面的香味甚至比家里的面还好吃呢!我家来客人了才能吃到这样的面,做功才讲究些,自己吃的话就没有这么好了。”黄子鸽说。 “家里来客人了,加的料肯定有所不同,品种可能也会多些。我们这面只是千遍一律罢了,哪能比啊!”侯老伯凭着经验都知道,家里客人吃的面,要丰富多了。 “只是家里客人来得少,所以那种面吃得也不多,偶尔吃起来,感觉不同。”黄子鸽又接着说。 “我们这里个个都是客人,我也把大家当客人看待了,所以我的面摊才有这么多人支持啊!不然,我一个老头,哪能糊口呢!不过近来有些客人吃了我的面,也是赞誉有佳,可是那客人不常来。”侯伯说出了他前次遇到的那个人。 “外地人还是本地人呢?”黄子鸽问。 “客人说是本地人,我也看不出他是外地人,但从其吃面的口味来看,倒是跟你有点类似。”侯伯回答。 “我家好久没来客人了,不过招待客人一般也不吃面了。”黄子鸽接着说。 “近来我这里也没有外地客人,都是本地客人,也不知怎么弄的,以前还有些外地客人,这段时间却一个都没有了。我的生意全靠海安城的百姓照顾,外地客很少。纵然有一两个人,也是吃了一顿,就再也见不到了。” 侯老伯比较明确地说出了自己面摊近来没有来什么外地人。 “外地客人不一定能吃得惯,本地人吃习惯了,自然是常来了。”黄子鸽也说出自己的见解。 他们就这样闲聊着,无人知道这是在聊什么,跟什么有关,只是家长里短地说着这一些。 聊着吃着,黄子鸽往傍边无意识地看了一眼,见那个人还在那个红署摊子前啃着红署,他们是在等黄子鸽吃完面后的去向。 傍人都不知道,只有侯伯一再就看四围看了看,知道了这个情况。但他判断,这两人并非是黄子鸽一路来的,而是跟踪黄子鸽的。开始,他就给黄子鸽使过眼色,但黄子鸽也用眼色告诉过侯伯,她明白了这件事。 黄子鸽自己知道,她出来的目的,就是要看看是否有人跟踪他们,跟踪到什么程度。她也只是在这里吃碗面,并不去哪里,也就不担心什么了。随便他们怎么跟踪,她都无所谓了。 但是,黄子鸽明白了一点,她已被人盯着了。正如洪震天跟其说的一样,这些人便是警察局行动科的人,她这次出来也算认识这其中的二人。 小熊也看在眼里,他企图告知黄子鸽,但黄子鸽明显地用目光告诉了他,自己明白了,已经看到了有人在那儿跟踪他们。 小熊一直注意着这两个人,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时刻提高着警惕,脑海里想像过无数个可能出现的情况,以及自己怎样保护黄子鸽的方案。就这两个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尤其是在学校附近,他更不怕他们有什么行动。小熊在回到学校时,洪震天就告戒着他,附近的居民楼里有人在监视着学校,监视着黄子鸽的行动。 既然这样,黄子鸽也想陪他们玩玩,她今天就要在城里转一转,看他们是如何跟踪下去的。 吃完了面,黄子鸽便向侯伯告别,说是去街上转转,看有什么好买的,随顺买一些。侯伯知道她的意思,也就关心地说了一句:“那黄校长一路走好。” 黄子鸽答应着便离开了。 她叫了一辆黄包车,要小熊先上去,小熊依然不肯,并说:“夫人,我正要走走,锻炼一下,好久都没有锻炼了。” “那好吧,我走慢点,你就在后面跟上。”黄子鸽说着便叫黄包车夫慢慢向前走。 那两人见黄子鸽叫了辆黄包车要走,赶紧也叫了辆黄包车,两人上去坐上。 “老板,你们要让哪里?”黄包车师傅问。 一个人悄然地跟车夫说:“跟着前面那辆车,他们走哪,你就去哪。” “老板,这车费不好算啊!” “有什么不好算的,到时是多少就给你多少,一分不少。” 黄包车夫虽然不太乐意,但也没有办法。他知道,这是遇上公差了,车费是否能得到还难说。不仅耽误生意,还有可能危及性命。谁知道,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呢? 他心里忐忑不安,不知如何是好。不跟着走是不行的,可是跟着走危险很大。他心里掂量着,要是有什么危险,自己只有一走了之,倒楣了不收钱就是,先保住命再说。 车夫随着前面的那辆车缓缓地走着。好不容易,那辆车在一个商铺前停了下来。黄子鸽给了车夫钱后,便走进了商铺。 后面那辆车便停在稍远处,那两人也下了车,急忙给车夫抛去了一些碎钱便赶紧跟了上去,在商铺的外面盯着黄子鸽,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黄子鸽在商铺看了一阵后,又走了出来,叫了旁边的一辆黄包车,并跟黄包车夫说了什么后,便坐上了黄包车走了。 后面那两个跟踪的人,也赶紧叫了辆黄包车跟着黄子鸽朝前走去。他们始终跟黄子鸽那辆黄包车保持一定的距离,既不靠近,也不拉得太远,象影子一样跟在黄子鸽的车后。他们始终不即不离去跟着黄子鸽的车子,目无傍顾。 第五百六十四章震天通报情报 黄子鸽转了一大圈,在另个商铺前停了下来。她进去之后,在一个卖围巾的货柜前停了下来。她仔细地选择着两条围巾,一条鲜艳无比,一条朴素无华。她反复在自己的脖子上试了试,最后还是买了下来。 她将两条鲜艳的围巾围在自己的脖子上,又将那条朴素的围巾包上,然后放进自己随身携带的包里,又乘着黄包车往学校走去。 黄子鸽一路未停,直接回到了学校。 跟踪的两人非常失望地立在那里半天,看着黄子鸽进了学校的大门。今天黄子鸽什么事都没做,只是去商铺买了两条围巾,似乎黄子鸽也未发现有人跟踪,这是两人普遍的认识。 见黄子鸽回到了学校,跟踪的这两人也就隐去。 黄子鸽回到学校,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又细心地想了一遍今天出去的成果。她弄清楚了的确是有人时刻跟踪着她,这不是洪震天故意耸人听闻的吓唬她。 但是,她也发现,这两个人只是跟踪而已,没未限制她的行动。在她没有任何事情能引起他们怀疑的情况下,他们不会有什么其他的行为。 跟踪并不可怕,也有很多办法摔掉他们,但总是这样盯着她,她的行为自然不是很方便。说明警察局的人已经对其有所怀疑,但至于怀疑她什么身份,她黄子鸽只是猜想。首先她不可能是所谓的彩虹,警察局也无任何证据可以证明,那还能说她是谁呢? 总之,黄子鸽比较淡然,不怕这些。她清楚,这件事洪震天已作好了安排,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黄子鸽突然想起,她是否要回洪门帮总馆一趟,看洪震天近来有什么计划没有。虽然黄子鸽也从杨华那里知道,近日有些许多可疑的电报,而且洪震天也作了一定的分析,但洪震天究竟有什么打算,她还不得而知。 这些电文,不知对黄子鸽有什么影响,她还不得而知。由此,她觉得应该立即回总馆一趟。 她叫上小熊,说回总馆一趟,小熊便立即安排司机,自己与其一同去接黄子鸽。黄子鸽从办公室出来,就看见车子在那里准备着。她二话没说,便上了车。 车子一溜烟地出了学校,直接向街上奔腾而去。这是刚才那两个跟踪的人始料不及的。他们一阵慌张,便不知所措。跟前哪有汽车呢?只有黄包车,于是他们直奔电话亭,拿起电话说了什么。 可是黄子鸽的车很快地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在街道的其他地方,警察的人都在四处张望,看看那辆车是否来到了自己的这片区域,在确定没有的时候,他们也猜测着,黄子鸽可能是回到了洪门帮总馆。 见黄子鸽回来,洪震天非常高兴。他即刻给黄子鸽脱掉外套,很是亲切地跟其说着话,嘘寒问暖。 黄子鸽从身上拿出给洪震天买的围巾,顺势地围在洪震天的脖子上。她左右看了看,觉得很是合适,便在洪震天的身上拍了拍,不无揶揄地说:“真象个年轻人。” “这么说,你还以为我老了不成?”洪震天也是盯着黄子鸽,眼神里透着亲切与嗔怪。 “你回来的真是时候,有些事情要跟商议一下。”洪震天即刻对黄子鸽说。他给黄子鸽倒了杯茶,忙着跟她说着。 “你心里就只要这个事情,那个事情,没有别的吗?”黄子鸽也嗔怪地回了一声洪震天。 洪震天把茶端到黄子鸽跟前,吩咐她喝点茶暖和一些,回来了就好好歇一歇。 黄子鸽端起茶杯放在手上,暖着手,然后喝了一口茶,细细地品味。她似乎觉得今天的茶格外地香,味道也有点特殊。不知是不是这段时间没回来的缘故,还是怎么的,总有些异样的感觉。 洪震天也坐了下来,在黄子鸽的对面坐下。眼盯着黄子鸽,左右欣赏着,几日未能见到,觉得也是那样的亲切,仿佛格外漂亮了不少。可他并未说出来,只是在内心里高兴。 “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告诉我?”黄子鸽问。 “哦,对了。有这么几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一是我们准备将杨贵先的家人接出来,安置于卢家寨,届时要你去送她们较为合适。”洪震天说。 “这又是唱的那曲戏?”黄子鸽问。 洪震天将预想的情况,以及他们将要采取的措施告诉了黄子鸽,黄子鸽也就不再作声。她也觉得此事并不难,可以做到。但她告诉了洪震天,今天她出去了之后,一直有人跟踪她,不知届时是否能摆脱得掉那些人。 洪震天告诉她不要担心,他会有安排,那些人不足为惧,很好摆平,只是未到时候而已。 “第二呢?”黄子鸽又问。 “第二就是,我们准备在嶷山山区建立生产区,先期进行准备,那么多人进入嶷山,吃、住、穿的问题应该有所考虑。共产党在南泥弯不也是这样做的,别人作出了榜样,我们照着做就行了。”洪震天如是说。 “那可是共产党?你学他们啊?”黄子鸽故意问。但是她心里很高兴,洪震天对共产党的东西是了解的,而且还照着去做,这就非常不容易。 “那有什么,正确的东西,不学习,那还跟着谁去学?”洪震天也理气直壮地说。 “还有第三没?”黄子鸽看着洪震天,她知道,只要洪震天将事情条理化,那就是有多种可能。 “第三就是,调查总局特派员可能会来海安城,他一来,情况就复杂了。他本是调查彩虹的事而来,但据我们根据相关情报分析,他来到海安城,有可能被暗杀,最大的可能是警察局去做这件事。”洪震天接着说。 “警察局为何要这样去做?”黄子鸽不解地问。 “为他们图谋夺权有关,通过此事制造混乱,可以清除异己,为他们夺权创造一个好的条件。这之中,我们分析,杨贵先可能会有事,不是被特派员处理,便会被警察局清算。从最近的各种电报频发这一点上,也可看出端倪。” 洪震天回答着,又走近黄子鸽,给其加了点茶。 第五百六十五章试问是否共党 “你们想帮助杨贵先,让其避免这种局面?”黄子鸽问。 “帮助只能是将其家属安全转移,其他事情无法介入,杨贵先也不会让我们那样做,不然他的罪名就更加坐实了。” 洪震天又给黄子鸽通报了杨贵先所说的小张的事,已经确证是警察局行动科长所为,而且他跟日本人单独有联系,警察局副局长都不曾知晓,自然其他人也就不知道了。当初杨贵先还当他是可以利用的人,如果真的那样,岂不祸害无穷? “但是为何警察局要监视你,目前还不知道是何原因。”洪震天说出了心里的疑虑,他也想听听黄子鸽的看法。上次去学校时,黄子鸽并未细说。今天只有他们俩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希望听到黄子鸽的分析。 黄子鸽也考虑过很多,如果说怀疑她是共产党,此事也应该由调查局出手调查,怎么也犯不上警察局来调查。问题是,警察局行动科长这样的行为,是他个人的行为,还是警察局的指令,她不得而知。 她也觉得,她没有什么东西让警察局有所怀疑的啊? 自从上次黄子鸽家访受伤以来,她没有去过任何地方,也无任何活动,警察局要监视她,为了什么? 洪震天也说不清楚,总之事实是这样,希望她尽量少外去。虽然洪震天有所安排部署,但事情不出现要好。他也希望他的方案永远不要实现为好。 这三件事说完之后,黄子鸽还问及洪震天是否还有第四件事。洪震天想了想,说: “要说第四件事,说有也有。那就是武滕还活着,正在实行他的‘除翼计划’,宫本弘一的枪手已经毙命。而又获知,宫本弘一现在的女儿由美子,出于武滕与惠子之间,并非宫本弘一亲生,而由美子自己知道了这个情况。” “情况还如此复杂,这是我未想到的事情。那现在由美子跟惠子不是很危险吗?”黄子鸽问。 洪震天首先告诉她,她们并不危险。便把惠子与由美子要求搬出来居住的情况跟黄子鸽一一述说清楚。 黄子鸽觉得这样也好,可以利用武滕跟宫本弘一进行较量,一切在洪震天的掌控之中。 黄子鸽又问起了中棠屋的情况,听说那里的情况没有什么变化后,黄子鸽也陷于沉思。 洪震天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就中棠屋那点事,目前并不十分明显,显然是宫本弘一觉得还不到时候。前期那样做,只是个试探,让人觉得那里就是那么回事了。就像是人经常喊狼来了一样,喊久了,狼真的来了,人们却又不相信了。 黄子鸽总觉得中棠屋定是日本人的物质站,应该加强对那里的破坏。而洪震天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就是你捣毁它,他们还有时间再建,或者选择别的地方,又要花费很多时间去掌握。 “你破坏它了,他们就是重建,也得需要时间,至少这样做会延缓他们的行动。就是他们另择地方,也不是短时间能够做好的事。” 黄子鸽这样说。她不明白,洪震天明知道那里是日本人的物质站,为何不早点推毁它,非得要等它建好之后再行动。 而洪震天也很有道理,这个物质已在他监视之中,待它成熟之后再捣毁它,那就有可能彻底让物质站失去作用,过早了不行,另建立一个,他们如不能及时发现的话,岂不让宫本弘一的阴谋得逞吗? 黄子鸽争得脸都红了,洪震天也有点儿不悦,他觉得这道理很清楚,怎么黄子鸽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呢?这是几岁小孩子都懂的东西。 中棠屋这个物质站已经在洪震天的眼皮底下盯着,什么时候端掉,那是非常容易的事情,现在没必要动手。再一个宫本弘一故意在那儿动作,目的就是看是否有人去捣毁它,早点捣毁它,他好早点另起别的计划。 洪震天显然不会上他的当,也就故意不在中棠屋那个物质站下手,待时机成熟时再动作,要让宫本弘重建也难,另建也难,吞下那个恶果。 “我不跟你争了,你得到了共产党的真谛,你有的是计谋。”黄子鸽像是生气地这样说着。她也想试试,洪震天在这个问题上的看法。既然他提到了延安,提到了大生产,而且还仿效在嶷山做同样的事,看他如何去说。 “你也不要紧张,首先我不是共产党。不过共产党做得对的事,我学学经验也没有啥吧?”洪震天这样对黄子鸽说,他不怕这件事被黄子鸽知道。 “那你是跟着共产党走了罗?”黄子鸽又故意这样对洪震天说。洪震天说的意思,不正是这样的吗? “看你说的,共产党做得对的东西,我跟着去做,有啥错?打日本人,谁的方法好,我就喜欢谁的,不会凭这一点说我是共产党吧?”黄子鸽也有点调侃地说。 “我不管你是共产党还是谁,只是要是打日本人就行了。你想想,我们从东北到这里来,不正是日本人害的吗?你那么多的兄弟都死在日本人手里,你应该不会忘记吧?”黄子鸽认真起来,非常严肃地对洪震天说。 “放心,这一点我始终没忘。如果说我学着共产党抗日的好方法,就说我是共产党,我也没话可说。可是共产党还不一定这样认为呢!”洪震天也不怕黄子鸽说他,他只觉得自己跟共产党还差得远着呢!共产党不一定认同他。 “只要你抗日,是共产党我也跟定了。我不怕什么共产党,更不怕你。你是共产党,那我就是共产党的家属,我觉得光荣还来不及呢!”黄子鸽这样跟洪震天说着。 见黄子鸽认真的样子,洪震天大吃一惊,他以为黄子鸽真把他当共产党了,那样可不好,万一说出去,可不是闹着玩的。他必须郑重其事地对黄子鸽说清楚:“你可不能到外面到处乱说哟!” “那你是共产党?”黄子鸽问。 “哪里啊,可不能乱说。我只是对共产党有好感而已,对他们做的事比较认同。没有别的了,没人发展我成为共产党。”洪震天这样叮嘱黄子鸽。 第五百六十六章义虎情报释疑 其实洪震天不说,黄子鸽也知道洪震天这一点,只是今天听他亲自说出之后,心里就更加地明确了。她内心其实在笑,她很是高兴,不由走到洪震天跟前,给了洪震天一个深深的吻。 洪震天对这突然的惊喜不知所措,他弄不懂黄子鸽这一吻有何深意,是针对他哪一点的。是因为他接近共产党,而把他真的当共产党了,还是因为他说自己并不是共产党? 总之,他觉得无论他是否共产党,黄子鸽都不会计较,给他的吻,也只是因为他坚持抗日,不忘初心而已。 “你能够平平安安,就是我最大的福气。”洪震天见黄子鸽这样的温柔,不由由衷地说。 “我好着呢!”黄子鸽也温柔地对洪震天说。 洪震天又要求黄子鸽近期不要外出,免得惹出不必要的是非来。一些事情安排其他人去做就行了,在学校里呆着。除了回总馆来,其他地方就要少去了。象今天去街上瞎逛也没必要,因为已经知道有人在跟踪她了,还这样出去,不是存心找事嘛。 黄子鸽说,她只是想证实一下,他们究竟跟踪她到什么程度,她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他们也不敢把她怎么样。 可是洪震天告诉她,那些人是不讲道理的,要抓你了就抓了,有什么理由可讲,与虎谋皮,不是个笑话吗? 洪震天装着生气的样子,轻轻地捏着黄子鸽的脸蛋,对黄子鸽说:“你要知道,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也不允许你轻视自己。没有你,就不会有我了,这一点你必须知道。” “哥,你弄痛我了。”黄子鸽故意喊了一声。洪震天赶忙放下手,棒着黄子鸽的脸,细细地看着,十分疼爱地说:“你看我笨手笨脚的,又把你弄疼了。” 黄子鸽低着头偷偷地笑着,她这一招还真灵。 洪震天十分心疼她,还在不停地揉着她的脸,不停地问:“不疼了吧。” 正在此时,有人敲门,洪震天放下捧着黄子鸽脸的手,说了声“进来”,随后门被推开,进来的是王义虎。 “姐,你也回来了?”王义虎见着黄子鸽,跟她打着招呼。 黄子鸽点点头,也喊了一声:“义虎。” 洪震天与黄子鸽都看着王义虎,知道他来,肯定有什么情况要禀报。他们只是看着他,没有作声,静侯他的禀报。 黄子鸽又起身给王义虎倒了杯茶放在桌子上,示意王义虎坐下再说。 王义虎坐在桌傍,开始说话:“我已经了解到,那天晚天追逐的人是谁了。” “是谁?”洪震天不由地问。他似乎等不及了一样,很想知道这件事。那天晚上他们亲眼所见,那人追来追去的,后来引起了警察局的干预。 “一部分人是龙蚁帮的,一部分人便是武滕的人。”王义虎平静地说着。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说来听听,他们这些人怎么弄到一起来了。”洪震天觉得奇怪,他弄不明白,龙蚁帮的人长期未出现了,怎么在此时出现,他们又为何跟武滕的人遇上了。 武滕的人怎么那么不小心呢? 就是遇到了龙蚁帮的人,也应该躲藏起来再说,怎么还要跟他们追来追去呢?如果他们被发现之后,岂不麻烦? “事情是这样的。武滕的那两个人,本来是要去西城荒地那个基地的,没想到发现有人跟踪他们,并极力追逐他们。” 王义虎说到这里,洪震天急忙问:“这就是说,龙蚁帮的人发现他们,便追他们?” “是的。他们便后撤,没想到遇见接应的店员他们了。店员便令人将追他们的人杀人灭口,就反过来追逐龙蚁帮的人。没想到忽然出现了许多警察,他们便四下散去。”王义虎禀报着,说着又喝了口茶。 “怎么知道是龙蚁帮的人追他们?”洪震天不解地问。 “这是‘猎人’禀报的,那天晚上他们看见有两个人恰在那时鬼鬼祟祟地回到了龙蚁帮总馆,他们一路往回跑,还不停地往后张望,看是否有人跟踪他们。”王义虎回答。 那天晚上的情况,洪震天是知道怎么回事了。但有个问题他又不解:龙蚁帮的人为何此时出现。他们可是好久未在海安城有过什么行动了,他们的出现,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宫本弘一的主意?宫本弘一在发现有异常时,自己不便行动,便按兵不动,让龙蚁帮给其查明情况,暗中监视? 在枪手未毙命之前,宫本弘一就已经吩咐龙蚁帮派出人员在街上巡视,可能是企图从外围护卫着三大金刚,只因警察局查禁此事,龙蚁帮便不再那么明显地出入了。 宫本弘一可能知晓,他们正是放松的时候,三大金刚也在逍遥,吩咐龙蚁帮注意防范也是常事。只因警察局插了一杆子,他们便大意失荆洲了。 现在的问题是,龙蚁帮是否知道那些人是哪里的,这是问题的关键。他们是否知道这些人是武滕的人,虽然不敢说他们知道,但也怕他们能够分析得到。 “龙蚁帮是否知道店员他们是哪里的人?”洪震天问王义虎,他也想核实这个问题。 “据店员反映,龙蚁帮的人并不知道他们是哪里的人,有可能怀疑是我们洪门帮的人。他们以为我们帮的人在外面巡查,不巧遇上了。”王义虎如实禀报,这也是店员他们的分析。 王义虎又告诉洪震天,店员他们近期并未有什么行动。武滕也知道,枪手被杀之后,警察局正在调查,宫本弘一也可能正在观望,他们不宜活动。 他们只是在庆祝这件事的成功,进行一定的休整,以待以后继续行动。宫本弘一只剩两大金刚去了,也不敢贸然行动。 而对于武滕来说,这回也轻松了不少,两大金刚,择日再伺机搞掉一个,慢慢蚕食,终究要剪除宫本弘一的羽翼,所以他也不急于在这一时。 第五百六十七章拨打神秘电话 这时黄子鸽也准备回学校,洪震天吩咐王义虎送其回去。 黄子鸽说有小熊在,不必了,可洪震天还是要王义虎一同前往,反正王义虎暂无他事,送送也无妨。 洪震天觉得,从现在开始,只要有足够的可能,就要加强对黄子鸽的保护,这也是让他自己心安的举措。绝不能在此问题上,再有什么疏漏。 龙蚁帮里,钟天翼正在听两个恃卫禀报。这一段时间外出并无大的事件,除了上次在街上遇见几个人,相互追逐,后被警察局的人搅黄而未能弄清那些人是何许人士以外,并无其他事情。 但有件事情,他们有些不理解,便将此事告诉了钟天翼。那就是警察局似乎在监视着同心小学,不知何故。 每次见到警察局的人都是从同心小学对面的居民楼上下来的,但不知道他们在居民楼的几层那间房里,总之是他们在那栋居民楼里的某一间。 钟天翼也莫名其妙,他也不知道警察局为何要监视同心小学。监视同心小学的谁呢?钟天翼不好去猜,唯独可以理解的便是同心小学的校长黄子鸽了,不然还监视谁呢? 是其他人的话,他们完全可以以各种理由去抓人,唯独是校长黄子鸽,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黄子鸽有什么让警察局盯着的?同心小学校庆不久,正是政府部门宣扬的典型。许多学校都以同心小学为榜样,警察局这样做,不是要打脸政府部门自己的脸吗?这让那些老学究的议员,主抓教育的副市长的老脸往哪里挂? 这就是说,警察局还可能有尚方宝剑,不然他们也不敢得罪这些领导。领导树立的典型,就那么轻意让他们毁于一旦? 钟天翼还是不解,不过他也不想了解得更为清楚,这不管他的事。虽然跟洪门帮陈子善有过接触,但那也是受人之托,但并非是同盟关系。不过洪门帮还是钟天翼极为敬佩的一个帮。 只不过这是政府部门的事情,他也插不上手,也不方便插手。警察局图谋夺权,同心小学并不是他们的障碍,可他们就是要监视同心小学,监视校长黄子鸽,内情钟天翼也不甚了解。 关于警察局图谋造反夺权之时,他跟其哥哥程香茗透露过,程香茗问其有什么铁证没有,他也说没有,只是知道副局长跟日本珠式会关系紧密,近期活动频繁。据某此方面的消息透露,他们有这种企图。但没有确证,上层是不会轻意相信的。 他钟天翼也只有不管这些事了,他也将情况告知了洪门帮,他相信洪门帮是不会放过这件事的。既然他告诉了哥哥,那么调查局海安城站肯定也知晓此事,他们也会采取一些措施。 钟天翼此时只是将自己手下的几十名骨干抓得更紧了,不仅时常告知他们如今的情势复杂,在特殊情况,只听命他钟天翼,其他一概不从。 钟天翼又吩咐手下恃卫,近来继续注意在城里搜集情报,但注意最好不要跟帮里的“蚁人”有所接触与碰面,他们的行动只对钟天翼一人负责。 吩咐好恃卫以后,钟天翼让他们离开。 在他们走后,他也要出去打个电话,这是今天其哥程香茗对其的吩咐。上午程香茗打来电话,问了些家长里短的事之后,便要求他晚上再给其打一个电话。 钟天翼便知道,这个电话肯定很重要,不然要他晚上另打做什么呢,还不在电话里直接告诉他算了。 他简单化了一下妆,穿着一件黑色风衣,戴着一副宽边眼镜。一双灰色手套,一顶黑色礼帽,腋下还夹着一个公文包。 钟天翼悄然出去,走了好远一段路程,为的是怕遇上较为熟悉的人,尤其是龙蚁帮的人。尽管他不怕这些,但觉得能避免的,应当尽量避免。 来到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在一个电话亭旁,他左右看了一看,见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便拿起了电话,拔了一个电话。 那边有人接电话,正是其哥程香茗。 “能知道为什么叫你此时打这个电话吗?”程香茗问钟天翼。 “不知道,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吩咐我吧。”钟天翼回答。他先就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不得而知。 听到哥哥程香茗这样一说,钟天翼便感觉到情况可能很复杂,不然,他哥也不会这样做的。 “有两件事情你要记住。第一,警察局行动科长又是调查总局安排在警察局的人,他可能不受杨贵先节制,如果调查局特派员来海安城,他只受命于特派员。” “第二件事呢?”钟天翼反而问了程香茗,他急于想知道第二件事是什么。 这第一件事,他倒十分清楚了,没有问题。在以后的工作中,他钟天翼不可能跟行动科长有什么接触的,毕竟他是龙蚁帮的人,是秘密警察,他行动科长根本不知。 “第二,这次特派员来海安城,极有可能对杨贵先不利,如有可能,你要酌情帮帮他。毕竟他跟程香茗同事那么多载,为人又较为厚道,帮他脱离难关也是应该之事。” 程香茗反复问钟天翼是否听明白,钟天翼几次都回答说听明白了。他也知道兄长的意思,也保证届时如果有需要,定会按照兄长的意思去做。但钟天翼再次跟程香茗反应,警察局副局长可能跟日本人相互勾结,图谋夺取海安城政府的权力。 程香茗也反复告诉钟天翼,此事他爱莫能助。因为他们不能提供铁证,就无法证明他们所说的是事实。弄得不好被陷诬告还不说,有可能还被打成破坏内部团结,扰乱抗日的罪名定罪。 程香茗知道,此事不宜多讲,问其还跟谁说过此事,钟天翼告诉程香茗,他跟杨贵先说过此事。 “杨贵先是何反应?”程香茗问。 “杨贵先十分相信,并且与洪门帮进行了合作,共同应对此事,作了必要的防范。但是,如果杨贵先有事了,那此事怎么办呢?警察局副局长的谋反夺权此事,洪门帮又是否方便去应对呢?海安城面临的局势其实很严竣。” 第五百六十八章天翼是敌是友 钟天翼也非常着急,这件事非常棘手。杨贵先没事还好,他与洪门帮的合作足以抗衡警察局的势力。 如果杨贵先有事,洪门帮许多事情,是无法去做的,更不说提前制止警察局的行为。那样,洪门帮要想完全阻止谋反,有很大难度,除非届时兵绒相见。 程香茗只有劝自己的弟弟钟天翼不要着急,更不要去揭穿此事。暗地里准备,协助杨贵先他们是对的,可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必竟自己的身份不同。 钟天翼的身份多样,身处危险境地,弄得不好便会丢脑袋的。程香茗告诫着钟天翼,不要鲁莽行事。至于他反应的情况,他再想办法去跟相关人士汇报,但也不要指望有太大的希望。 程香茗又告诉钟天翼,可以跟洪门帮取得联系,依靠他们的力量来达成某种事宜,洪门帮在海安城里还是可以值得信赖的。只要注意不被人发现,可以暗地里跟他们合作。 最后程香茗还问及钟天翼有何要求,钟天翼说没有什么要求。程香茗也再无话可说,他与钟天翼就此告别。 洪门帮总馆,王义虎急匆匆来到洪震天卧室,向洪震天禀报情况。 警察局已经开始协助调查花垣杀人事件,那两个渡溪青年的事在嘉义查了之后,已要求海安城警方协助调查。 那天晚上警察局发现有人在街上追逐之事,疑有线人禀报,他们怀疑是这两个青年逃离嘉义来到了海安城。 另外,已确认,那晚在街上与店员他们相互追逐之人,是龙蚁帮钟天翼派出。钟天翼的人近期还不断出现,此事可能李大安未必知晓。 “钟天翼为何要单独派人出来活动?”洪震天不由一问。虽然他知道钟天翼是警察局在龙蚁帮的卧底,但钟天并未跟副局长一样牵涉到投敌夺权的计划当中。 可能也是副局长忌讳他的身份,不明白他是否还跟上层有什么联系,不敢轻意将如此重要的计划告诉于他,也是对钟天翼的不信任。 那钟天翼此时加强活动,又是为了何事?龙蚁帮可以说没有动静,李大安近期也是按兵不动,生怕损兵折将,到时也无法在宫本弘一跟前讨价还价,更不好在副局长跟前以兵恃重。 目前日本人没有什么事需要龙蚁帮做的,而钟天翼唯独此时这么活跃,又是为何?可以看出来的是,钟天翼的活动,似乎并不针对洪门帮,那又是针对谁呢? 钟天翼知道副局长勾结日本人,虽然未跟其明说,但他毕竟是在警察局的建制内,在关键时刻,副局长是否会跟其摊牌,逼迫其加入他们的阵营,这也是可能的。 钟天翼是否现在正准备退路?或者正在作出选择?他不跟副局长他们走,就只有跟随调查局与洪门帮合作的同盟走,他又是否愿意? 万一调查局与洪门帮未能制止副局长他们谋反,他怎么办?他选择好了吗?这是钟天翼必须要考虑的事,也是洪震天要思考的问题。 洪震天觉得应该要试探一下钟天翼才行。从前期的钟天翼的表现来看,他似乎不可能跟副局长同流合污,从他冒着危险送给陈子善的情报可以看出。再一个钟天翼的哥哥又是程香茗,程香茗不可能认同警察局副局长的行为。 从警察局副局长谋反夺权之事来看,上层不一定知晓,就算程香茗知道此事,也难以告诉高层。因为证据不足,又不是铁证,没有说服力。如果过早地泄露这些,反会被副局长倒打一耙。 这样容易打草惊蛇,过早暴露海安城抑制副局长谋反的力量,便于他们提前清理阻碍,于洪门帮与其他合作势力不利。 程香茗不可能做这样的傻事,他只有等待时机,才能将此事告诉上层,纵然有关系不错的上层领导,他提前透露,也只是透露而已,最多会引起高层的关注。 洪震天有点困惑,情况太过复杂。象钟天翼这样的人,目前还难以分清是敌是友,或者既非是敌,也非是友,一切都不明朗。 正当洪震天与王义虎商议此事十分为难之时,陈子善也来到了洪震天卧室。洪震天不由高兴起来,他要商议此事,看看陈子善对此事的看法。 洪震天招呼着陈子善坐下,王义虎给陈子善倒上茶水。陈子善拿着茶杯喝了一口,然后看着洪震天,他明白,他们有可能正在商议什么事情,正处于无解之中。 “你觉得钟天翼此人怎样?”洪震天突然问陈子善。 陈子善没有准备,他不知道钟天翼又有何动静,不知对本帮是有利还是有害,但既然大哥问他对钟天翼的看法,他也得如实谈论自己的看法。 “此人可以争取,本质不坏。”陈子善简单地说了自己对钟天翼的看法。 “何由见得?”洪震天又问。 “钟天翼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又被父亲送出,自然知道底层人民的疾苦,也算是根正。这么多年来的事情来看,虽然其卧底龙蚁帮,但未做出出格的事来,肯定也给上面提供了不少情报。如果说他要投靠日本人,不可能的。” 陈子善喝了一口茶后,这样说。见洪震天没有作声,他继续说: “他又知道自己是程香茗的弟弟,程香茗对其的影响还是比较大的。更重要的是,他也是江红雷父亲招进警察局最早的一批人员。” “那又能说明什么呢?”王义虎不解地问。 “江红雷的父亲江丙成可是个正直的人,阅人无数,他挑选的人,都是比较坚贞的人。从程香茗,杨贵先这些人中就可以看出来。”陈子善解释着他为什么这样看待这个问题。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江丙成绝不允许那些不忠不义的人在他那里共事。如果钟天翼当初不是一个正直的人,也不会被江丙成派去卧底,是这样的吗?”洪震天接着说。 “正是。从我对这个人的几次接触当中,也可以看出来,此人在海安城这错综复杂的环境下,可以为我们所用,他也可能最终选择我们。”陈子善十分有把握地回答。 第五百六十九章天翼夜访洪帮 “但必须给其一定的条件,他才能转化,不然他就有可能非敌非友了。”洪震天也这样分析道。 “是的,在其无法有可利用的力量时,我们助其转变成为我们的力量,自然也不会受到他党国的惩处。我们毕竟也是抗日的,并且也一向支持政府的各项事宜,在海安城里,是政府各项政策的有力支撑。” 陈子善如是说。他对转化钟天翼有信心,他可能知道钟天翼面对海安城如今错综复杂的情况还有些迷茫,不知所措。 警察局是不可信任的,他非常清楚。调查局也不一定能够依靠得了,尤其是调查局将有特派员到来,他对调查局的情况并不明了。 要他投靠日本人,他是坚决不可能的。如果继续在龙蚁帮卧底,若是警察局副局长他们掌权的话,他或许会清剿出来,他自然知道这很有可能。 警察局副局长怎么可能会容忍他一个卧底在身边,谁知道他还跟什么人或者上层有联系呢?副局长留着钟天翼,岂不犯了大忌?这一点钟天翼也是心知肚明,不照而宣。 “怎么办?他又不可能临阵脱逃,于事件的发生不管不顾,那样就是他逃了出去,也不好交差。事变之时,他干啥去了?毕竟他手下还有一批生死兄弟,怎么就没有半点作为呢?那也是说不过去的。因此,他就有可能跟我们合作,共同制止这种谋反。” 洪震天也接着陈子善的话对钟天翼的情况进行分析着。这样的结论,自然是他们最愿看到的结果,但必须给钟天翼一颗定心丸,让他知道洪门帮的决心与作为。 “这事交给我去办较为合适,我跟钟天翼有过接触,相互感觉良好,事情成功的希望较大。我也相信,程香茗也可能对其有所暗示,选择我们,是他最大的选择。”陈子善毛遂自荐地请示洪震天。 洪震天也同意陈子善的请求,并告戒他一定注意观察钟天翼的态度,此事如果其主动说出来更好。 洪震天又跟陈子善通报了王义虎所说的情报。陈子善也说自己已接到“猎人”禀报,情况已经知晓。 陈子善又禀报了一个重要情况,据冯昌惠驻杭城情报人员禀报,近期杭期日本珠式会较为活跃。他们对杭城的居民或留驻在杭城的商铺比较极端,常有一些打骂抢劫之事发生,已引起民众强烈不满。 杭城警察局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维护国人利益不力,被杭城百姓怒骂,还发生过一次游行抗议的事件。当局答应惩办凶手,可也没有实质行动。据悉,政府官员们都在做撤离杭城的准备。 这就说明,杭城可能在不久将会沦陷。 “但是,从中棠屋物质站的情况来看,还未完全准备好,他们如此快的速度南下,是否会受到物质供应的影响呢?”王义虎不由提出疑问。 “也可能是他们占领一地,再进行下一地的物质准备,也免得提前泄露机密。我估计,他们占领杭城以后,中棠屋物质站的准备可能会加紧。”洪震天分析道。 他觉得,日本人可能也是采取步步为营的办法,占领一地,巩固一地,再实施下一站的准备。与前期日本人的行动比较,明显地有所减慢,也说明他们在中国战场的兵力不足,受到了顽强的抵抗。 陈子善也赞同这样的看法。他也觉得,这正是象延安的毛泽东所分析的那样,目前正是处于战争的相持阶段,正面临战争的反击时期,日本人的尾巴长不了了。 “尽管其处于垂死挣扎的阶段,但我们也还得有足够的重视,作好充分准备,抗击来犯之敌,绝不能让其在海安城占到便宜,要让日本人永远记得这个地方。是海安城的人民,让日本人付出沉重的代价。”洪震天斩钉截铁地说。 正当他们讨论得十分激烈的时候,这时有恃卫前来禀报,说有一个人要面见陈子善,问其是谁,他说是陈子善的朋友,就说是金中来了,陈子善自然会知。 陈子善一听,赶紧用眼睛看着洪震天,轻声地说:“钟天翼来了。” “哦,说曹操,曹操到,莫非他跟我们想到一块儿来了。有戏,你快去见他,看他是何意思。”洪震天对陈子善说着,便令恃卫将来人请到会客厅里去,陈门主即时会来。 恃卫迅速离去,洪震天又吩咐陈子善:“你主要听他述说,看他是何意思。如果其是试探性问一下,你也可暗示我们的意思;如果其直接说明白,我们也可以爽快答应,与其合作。” 陈子善点点头,便迅速离去。 王义虎见没有别的事情,也要离开,洪震天要其暂时等一下再说,看看钟天翼来的目的是啥,了解之后再走不迟。 王义虎便坐了下来,替洪震天续了些茶水,坐在那里静侯消息。洪震天又跟其说些其他的事情,主要的是同心学校的安保问题,以及对警察局监视的应对。 王义虎也跟洪震天作了汇报,说布置妥当。如果黄子鸽要送杨贵先女儿回家,他们可以先期端了那个点,让他们成为瞎子、聋子,那样黄子鸽便会畅通无阻地去做这件事情,无须任何担心。 沿途,王义虎已设置了几道拦阻,警察局那个观察点,可以说已经无任何用处了。那一片地域,王义虎都有安全,凡是警察局的暗点与明点都已在监视之中,一有情况便都会被端掉。 “很好,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必须要绝对安全才行。”洪震天高兴地说道。 可是王义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洪震天不知道王义虎在受到他的夸张之后,不仅未笑逐颜开,反而愁眉苦脸的样子。 “有什么困难吗?”洪震天问。 “我姐平时出去带的人不多,去哪里也不提前跟我说,她的行动路线,目的都不知道,这对于我们安保难度增加了。很多时候,她只带上小熊一个人前往,尽管小熊的能力较强,但遇到复杂的事情,也是难以应对的。”王义虎说出了实话。 第五百七十章寻帮助透情报 尽管黄子鸽一直不让他跟洪震天说,但洪震天对他寄予厚望,他不说出来,也怕出现万一的情况,那样他不仅违抗了洪震天的命令,同样也对不起他。 更为严重的是,如黄子鸽因为他王义虎的安保不周出了问题,他也对不起黄子鸽。那他王义虎就是有一百个命,也无法偿还。 “你也要跟她说,要她不要这样任性,单个行动危险那么大,她有什么事了,不知多少人揪心。告诉她,她不是她黄子鸽一个人的,她是全洪门帮的,没有了她,我们都不存在了,洪门帮也不存在了。” 洪震天把话说得很严重,让王义虎告诉黄子鸽。尽管他不止一次跟黄子鸽这样说过,但让王义虎再去说,重申一下,效果可能要好。 王义虎也答应了。 会客厅里,陈子善热情地接待了钟天翼。 钟天翼也直截了当地说开了事,主要的是担心自己那几位生死兄弟届时难以一时撤退,尤其是有几名骨干,他想趁早地让他们暂时消失,所以就想到了洪门帮。 陈子善当初不知钟天翼是何用意,钟天翼明确地告诉陈子善,他手下有几个人,他想趁早放到洪门帮这里,届时留有后路,免得出现意外而无人使用。 陈子善问其为何要这样,钟天翼说,他不能一下子带他们多人离开,如果条件不成熟的话。 他还是费解,钟天翼也未说清楚是怎么回事,将人暂时放洪门帮这里,什么意思?放洪门帮这里有何用途呢? 钟天翼只有详细地跟陈子善说清楚。他手下有几名部下是最为信得过的兄弟,他想将这几个人员暂时放置洪门帮。 他在龙蚁帮说放他们回家去了,或者是执行别的任务去了,一旦龙蚁帮有什么活动,他们就可以不用参加。另外,钟天翼有什么疑难情况时,可以由他们解围。 钟天翼还有四十五位兄弟,但里面可能有个别人员不太稳靠,但他目前又不便于剔除出来,免得李大安有所察觉。说不定那个别人员是李大安安插在他那里的也有可能。 陈子善考虑,这样的名义失踪不好,可能会引起李大安的多疑,都什么时候了,还能让人休假不成。这个理由太牵强,要不制造一个事件,让这些人阵亡较好,或失踪。 要不就让警察局逮去算了,陈子善问钟天翼意下如何。这事,陈子善可以安排,他们就唱一曲戏。陈子善将自己的想法跟钟天翼一说,询问钟天翼看怎么样。钟天翼思考了一会,觉得这样较好,便答应陈子善。 陈子善也清楚,有了这四个人,届时攻破龙蚁帮也有向导,他们对龙蚁帮的地形及内部情况非常熟悉,有他们在,攻击龙蚁帮便易如反掌。 “鉴于目前的情势,你的安全也不容乐观,你有什么考虑没有?”陈子善又问钟天翼。他清楚,钟天翼的身份特殊,届时有可能是副局长重点清除的对象,龙蚁帮李大安也不一定能保得了他。 “这个我也有考虑,实在不行,我到时可以率领余下的兄弟进行倒戈,协助你们与调查局作为内应,攻击警察局。”钟天翼如是说。 “你要知道,现在警察局的任何人你都不得相信了,如果你还有联络的上层,也得要慎重。情况复杂的程度,你我一时都难以判定。”陈子善又对钟天翼说。 “是啊!这个情况我会掌握的。”钟天翼回答,同时又感谢陈子善的一片好心。 钟天翼又将他的人与陈子善的人相互联络的信号以及暗语进行了交流,两人确定了下来。以后双方的人员相互接触,可以用这些信号、暗语进行联络,明确双方身份,确定敌友关系,便于合作,以免产生误会。 陈子善还是担心钟天翼的安全,他向钟天翼提出一个建议,平时情报联络应当设立一个点,陈子善告诉他这个点设在哪里,有什么紧急情况需要通报,或者需要协作的,及时传递。 每天可以进行沟通,这个情报点应当安排专人前去,只是钟天翼与陈子善知晓,其他人员都不明白。当然,钟天翼可以安排亲信去传送情报,陈子善也会立即接收得到。 钟天翼十分赞同,表示接受。 他们还就协助杨贵先的事情也进行了协商。钟天翼也有同感,只是考虑自己的力量太过单薄,又加上身份不同,难以有效地协助杨贵先,如果陈子善出面,这就容易了很多。 他们又相互研究了最近海安城的各种局势,对各种形势进行了研判与交流,许多看法都相互接近,说明判断都非常一致。 钟天翼只是要求陈子善届时能够隐瞒他警察局卧底的身份,免得被人怀疑是警察局副局长的同党。他不想跟他们同流合污,免得人们误会。 陈子善也欣然答应。 后来,钟天翼又跟陈子善反应了一个十分重要的情报。据钟天翼获知,宫本弘一正从杭城调往十五名人员来海安城补充海安城珠式会实力,近两日从杭城出发,可能三两天就会赶到海安城。 杭城的压力现在较少,遭受日本轰炸之后,杭城内的抵抗势力十分涣散,难以组织有效的抵抗。他们便将部分兵力调到海安城来加强海安城的实力,这也是宫本弘一的主意,他跟杭城珠式会会长是同学加同乡,感情较好,两人一直互相协助。 这也是他们加强海安城的力量,准备南下入侵海安城所作的准备。 “情报是否确切?”陈子善询问钟天翼。 “情报可靠,这是我的人禀报于我。在杭城,我也布置有人员监视那里的珠式会的情况,可以说比较可靠。此人在杭城跟日本珠式会关系亲密,很多情报都比较可信。”钟天翼如此证实给陈子善。 “对于珠式会这十五个人,我们应该能做些什么?天翼兄有何良策?”陈子善不由请教钟天翼,看他有什么好的建议。 第五百七十一章紧急研究制敌 “他们在嘉义的黄泥塘有个休整点,那里有一个秘密站,只有两人在那里佯装做生意,外人不得而知。你们可以在那里将他们消灭,若有可能,还可以冒充其前往海安城珠式会,打入日本珠式会海安城内部。”钟天翼建议。 “歼灭他们容易,但要冒充进海安城珠式会,可能难度较大。那个休整点,钟兄是否知晓?”陈子善又问。 “我手下有人知晓,就是要提前进入你帮隐蔽的人员。届时可以让其带路,我可以安排。”钟天翼回答。 “如果你们只是歼灭他们,他们或许再会派人。那样,他们就可能分散而来,你我都不便于知晓。他们或者改为水陆两路过来,也不一定。”钟天翼见陈子善觉得冒充有难度,消灭较好,便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来。 “也只能这样了,我们要做的,也只能这样了。毕竟这是我们能够做得到的,冒充的话难度较大,弄不好会弄巧成拙。”陈子善也无奈地说。 有些事情,不是他们一厢成愿的事情,太轻视敌人,反而会付出太大的代价。 陈子善又告知钟天翼,就这样,他们继续保持情报沟通,待他商议好后再决定以什么方式应乎此事。 陈子善又问:“这件事宫本弘一会否派人接应?” 钟天翼告诉陈子善,据他所知,宫本弘一不会派人接应。一是宫本弘一人手不够,再一个不知有股什么势力正盯着宫本弘一,其四大金刚的枪手已被人枪杀。由此,宫本弘一较为谨慎,让那些人自行来到海安城珠式会就行了。 大至情况知道以后,陈子善便告知钟天翼,他那四人的事,以及这十五人的事情,待他研究好定下计划再跟钟天翼进行通报。 钟天翼爽快答应。至于那十五人的事,洪门帮采取何种措施,他也没有办法可以控制。不管他们以什么方式对待这些日本人,都是日本人的损失。不管大小,对日本人的打击也是可以想像的。 另无他事,钟天翼起身告辞,陈子善又送其出去。 钟天翼走后,陈子善立即前往洪震天的卧室进行禀报,将钟天翼与其的协商情况一一向洪震天作了禀报。 洪震天听后,情绪高涨,义愤填膺,用拳头狠狠地在桌子上打了一拳,弄得杯子里的茶水四溅。 王义虎赶紧拿起抹布将桌子擦拭干净,然后又重新将茶杯的水倒满。 洪震天终于明白,前期在黄泥塘侦察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东西,既没物质站,又看不出什么。 原来宫本弘一在那里建立了一个休整点,既可以收集情报,同时还可接应日本人一些过路人员,到一定时候,他们还可以进行一定的暗杀、破坏活动,真是用心险恶。 “钟天翼的意思,最好将那些人处理了后,我们再冒充他们前往海安城日本珠式会。”陈子善禀报。 “那样成功的几率太低,我们不要把宫本弘一当傻瓜,这家伙精明着呢!稍有不慎,我们的人可能会全军覆灭。”洪震天想都没想,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宫本弘一多精明的一个家伙,小看他,就等于小看自己。 洪震天显然不可能去所谓的冒充,消灭他们倒有可能,他绝不可能让杭城的日本人轻而易举地前来支援宫本弘一。 但是,根据洪震天一惯的作风,消灭这批日本人,让其不露一点痕迹,不能让宫本弘一或者杭城的日本人知道是他们洪门帮所为,这才是洪震天想要的结果。 “你有什么方案?”洪震天问陈子善。他知道,遇到事情,陈子善总会有所思考,有些预案,洪震天想听听他的意思。 “特别行动队的人可以派上用场了。”陈子善毫不犹豫地回答。 “特别行动队部分人员在宾城监视日本特谴队的事,人员可能不够,黑巾帮副指挥也进入了武滕的队伍,力量是否够。不过这次应该用智取的方法较好,最好不要有大的动静。”洪震天又谈了自己的想法。 “我想可以派部分女子特训班的人前往,配合特别行动队的行动,效果可能会好。”王义虎又开始插话。 他的想法很明确,在特别行动队的兵力不足的情况,女子特训班的人可以派上用场,何况还要智取,她们的参与,有足够的方法智取。 “此方法甚好,子善有什么想法?”洪震天听王义虎说起女子特训班的人,他也感觉此方法可行。只是具体事项,要好好想想,制订多个方案才行。 “没别的力量参与的话,特训班的人参与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方法。既可以通过实战检验她们的训练成果,更重要的让她们参加实战,可以得到锻炼与提高。我觉得不宜过多,主要是以特别行动队的人为主,她们只是辅助而已。” 陈子善也谈了自己的看法。 “那好,特别行动队派出二十人,女子特训班派出三人,这二十三人足够可以应乎日本人的十七八人了。具体方案,由子善、义虎同吴志豪共同商议。”洪震天最后这样决定。 “哦,对了,我差点忘了一件大事,猛虎门上次有人去过黄泥塘,他们对那里的地形较为熟悉,子善可以通知郑同山,要其选派两人一同前往,不得有误。”洪震天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 陈子善也答应立即通知郑同山,届时人员在总馆其中。 这件事情就这样决定,他们去制定作战方案,好后再向洪震天禀报。 另外,洪震天又问及陈子善关于钟天翼手下的四个人,他以什么样的方法将他们置于洪门帮内,既能回避外边的耳目,又能将他们安全地安排妥当。 陈子善于是向洪震天汇报了自己的想法,决定明天晚上就开始行动。他又将具体的布置与安排跟洪震天详细地作了汇报,有什么风险,以及如何避免事态的变化,都一一作了汇报。 “人员安置怎么办,有什么计划?”洪震天又问。 第五百七十二章定人员作方案 “人员安排,这是个比较棘手的问题。我考虑过许久,如果放到嶷山基地,有点远,万一使用他们有点不方便。如果放在总馆,也担心这些人会有什么反复,毕竟我们对他们不知根知底,放总馆可能会影响我们自身的安全。” 陈子善说着又看了看洪震天。洪震天也没有明确指示,他想听陈子善把整个事情说完,他也知道陈子善会有完整的方案。 “我看还是这样,把钟天翼那四个人安置于吴志豪部,那里比较安全,不易被察觉。吴志豪的人与冯昌惠的人都可以看住他们,不会有其他事态发生。你看怎样?”洪震天这样决定,但他还是想听听陈子善的意见。 陈子善没有异议,王义虎也觉得这样很好,只要跟那四人说明厉害关系,让他们不要抛头露面就可以。 于是事情就这样决定下来。陈子善也请示洪震天离去,跟吴志豪研究黄泥塘作战方案去了,王义虎也一同前去,关于女子特训班人员的组成,他还得提出很好的建议。 洪震天待他们走后,又思考了整个事情,想像着事态可能的发展,最好的结局,以及最坏的结果。 他神色严竣地在房里走来走去,那高大的身影在房间里移动,缓慢又坚定。近期的事态越来越复杂,洪震天觉得有必要好好想一想,各种事项是否有些什么联系,他都得认真考虑,不得有丝毫差错才行。 万一有哪一步不小心一脚踩空,下一步怎么走,还得有周密的考虑才行,不能一失脚,就从此摔倒不起。洪门帮事小,海安城百姓的事才是大,不能因此而让海安城百姓受到疾苦。 这时,洪震天突然想到了杭城珠式会将派人前往海安城之事,他想询问一下冯昌惠,他们的情报人员是否有报。其实,在杭城冯昌惠部的情报人员,跟总馆也有联系,可是他们并未收到此类情报。 洪震天拿起电话,给冯昌惠打了个电话:“昌惠兄弟?” 接电话的正是冯昌惠,他听出是洪震天的声音,急忙回答:“是我,洪帮主,有什么指示。” “哦,是这样的,我想知道最近杭城有什么动静,可是我并未收到你部居杭城人员的电报。”洪震天说。 “杭城方面还未有情报报来,似乎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冯昌惠这样回答。 他也不知道洪震天为何问及这个问题,杭城的情报人员有什么情报,一般是往总馆报一份,往冯昌惠那里报一份,既然总馆没有,那冯昌惠那里自然没有。 “我有一份情报,说是杭城珠式会可能会派十几人左右前来海安城珠式会,增强他们的兵力,你核实一下,看是否有此情报。”洪震天将情况给冯昌惠说明,也想从另一个渠道证实此情报的准确性。 他不是不相信钟天翼的情报,钟天翼也不可能给他们一个假情报,这对于钟天翼来说也没什么好处,况且这个情报,就是洪震天派出人去歼灭他们,对洪震天也不会造成多大的损失。 洪震天只想了解多一些的情况,确证珠式会派出的人正如钟天翼所说,那样他们的阻击就更容易得手。 “我尚未接到这样的情报,不过我可以令他们抓紧查实,再行向你禀报。”冯昌惠不知道有此情报,也未有人向其禀报过,他还是刚才听到洪震天说起才知道。不过,他也向洪震天保证,尽快查清此事。 洪震天也未说什么,只是告知冯昌惠再去查证一下,一有情况尽快告知于他。冯昌惠也立即答应去办,并且告知洪震天,一有情况,无论有或者没有,都会尽快禀报于他。 下午将近晚饭时分,陈子善、吴志豪与王义虎来到了总馆,洪震天在会客厅里接待了他们,他们将黄泥塘歼灭杭城增援海安城珠式会之敌的行动方案,放在洪震天的面前。 洪震天仔细地看了方案,觉得方案可行。女子特训班选配了三个成员:一是玉兰,一位是陈晓敏,一位便是阎冷。 为何要选择这三位人员,王义虎谈了自己的看法。 玉兰成熟稳定,形象较好,丰腴成熟,韵味十足,可以化妆成一个妇女,用以引诱敌人。 陈晓敏消瘦,机灵活泼,一副假小子的模样,可以化妆成玉兰的弟弟,况且陈晓敏能熟练驾驶摩托车,汽车。 阎冷甜美,身材苗条,婀娜多姿,声音轻柔,可以装扮为玉兰的妹妹较为合适。 陈晓敏与阎冷的武功与枪法都很好,而且她们也十分机敏,脑子灵活,反应较快,处理事情果断迅速,那些日本人不是她们的对手。王义虎作为她们的教官,对于她们较为了解,也比较有信心。 方案制定是分而治之。一部分人是利用女子特训班的人进行诱惑,然后灭之,剩余的人便在休整点一举歼灭。完后迅速撤离黄泥塘,从花垣方向回撤。 他们都妆扮成杭城向南迁移的难民,在黄泥塘这个小镇歇息,部分人员先期在黄泥塘选好居住点。这个由猛虎门的人员携带特别行动队的人员进行,他们前期来过黄泥塘,而且集中一人就是这里人,比较熟悉,这不成问题。 总体计划便是这些,看洪震天还有什么指示与补充。 洪震天看了方案,又进行了提问,陈子善他们也一一作了回答,洪震天事后便肯定了这份方案的可行性。 武器携带也是些轻武器,便于短兵相接时使用。唯一一点的就是没有携带通讯器材,如何联络,没有明确。这是他们孤军作战,虽然强度也不是很大,他们有信心在短时间内歼灭敌人,但对困难还是预想不够。 洪震天提出了这个问题。 陈子善说:“鉴于敌弱我强,又是充分准备的情况下,消灭这股敌人,可能不会有什么困难。如果携带通信器材,目标太大,难以起到隐蔽突然的作用,易被发现。” 吴志豪也说:“此战重在迅捷,不宜作过多停留,更无援兵可用,打完就撤,所以无需使用通讯器材。” 第五百七十三章警车逮人扑空 王义虎也说:“敌人兵力有限,更无增援,我们这些人员训练有素,战斗力较强,歼灭这十几个人不在话下。纵然有些伤亡,可想而知也不会太大,轻装简出较为方便。攻得突然,撤得迅速,力举全歼,不会留下任何遗留问题。” 洪震天听了也觉得很有道理,看来他们对这次战斗的分析与安排较为妥当,有的放矢。 恰在此时,电话响起,王义虎赶紧接了电话,来电是冯昌惠的,他要找洪震天。王义虎便把电话递给洪震天,洪震天接过电话便说:“是我,昌惠兄弟有何事情?” “洪兄今天招呼之事,我进行了询问,杭城情报证实,的确是有这个消息,他们可能将派十几人左右,但是走陆路还是水路,是一块走还是分散走,情况不明。”冯昌惠将自己询问的情报一一向洪震天作了禀报。 而且他反复说明,他们的情报人员也正在获取这一情报,只是稍微慢了点。洪震天安慰冯昌惠,他没有责备的意思,他相信他们情报人员的责任心,这里对他们这些情报很是满意,并给予了极大的肯定。 这样,他洪震天就更有决心去做这件事了。多种情报汇集一起,都证实了这个问题,说明此事一定是真,这对于他们的方案更有帮助。 洪震天安慰了一下冯昌惠,并说明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从另一方面佐证这份情报而已。至于前后顺序不是特别重要的事,获取情报的渠道不同,方法不一样,难度也各为不同。但终究是获得了情报,说明努力程度是可想而知的。 最终洪震天放下了电话,定下了决心。他告知陈子善、吴志豪与王义虎他们,此方案就这样决定,除特训班的人由王义虎召集,猛虎门人员由陈子善召集外,特别行动队的人由吴志豪决定。届时人员集中,由陈子善与吴志豪具体布置。 他们离开了洪门帮总馆,去各自准备。他们预计人员明天晚上出发,在天亮之前到达黄泥塘各点。因为情报显示,杭城珠式会的人有可能在后天下午或晚间到达黄泥塘。 因此,他们需要提前去勘察地形,摸清休整点的情况,以便作好迎击杭城珠式会到来的日本人。 天已经黑了下来。海安城里,主要街道的灯光辉煌,繁华无比。人们也三五成群地在街上行走,有的是购买物品,有的纯粹是为了闲逛,还有的只是出来散散心,透透气。 小孩子们出来是为了玩的,看热闹的,在父母的带领下来到了海安城的广场上游玩。 而一些较小的街道,路灯也是很明亮,两旁的树木浓密,遮盖着灯光,街道旁有一些树的阴影,成一道黑色的屏障。 在一些小巷子里,灯光灰暗,本是无人过往的小巷子,更显得冷清与寂竂。街道上,偶尔有一两只老鼠一窜而过,不知又从哪里忽然冒出一只猫来,奋力扑去,一把将老鼠摁在脚下。 这只花猫并不急于要吃掉这只老鼠,却用嘴轻轻地叼着老鼠放在街道旁。老鼠起初没有反应,花猫用爪子一拨,老鼠依然不动。花猫于是在那里静静地守侯,一动不动。 一会儿,那老鼠见没有动静,便迅速地向前窜去。花猫便一个猛子奔向前,快速地追到老鼠的身后,一爪摁下去,将老鼠牢牢地摁在脚下。它又用嘴将老鼠叼起,往原地走去,将老鼠又放在街道的中央,继续这个游戏。 它两只脚不停地将老鼠抓在掌中,不停地玩耍着,还时不时地在地上翻转着身子。它就是不让老鼠逃走,又不弄死它,更不吃掉老鼠。如果老鼠不动,它也不动它,如果老鼠跑了,它又去追它,将它叼回原处。 花猫那种泰然自若的神情,真让人羡慕不已。它拥有十足的自信,根本不担心老鼠的逃离,一切尽在它的掌控之中,只要它愿意,老鼠的小命即刻便会毙命。 这只花猫正玩得起劲的时候,在小巷的一个黑角落里,隐藏着两个穿着警察服装的人。他们正注视着小巷的那头通向大街道的那个入口,可以肯定是,他们是见到了这只花猫与老鼠的游戏。 他们也未发出丝毫声响,眼晴直盯着那个出口。不知他们潜伏这里,守株待兔一般,是为了逮住什么人。 他们那种安静,不亚于猫正在等待那鼠洞里将出未出的老鼠一样。再定睛一看,在小巷子的另一侧,也有两个穿着警察服装的人。他们没有半点动静,与小巷子那黑黑的夜色溶为一体。 突然,花猫警惕地抬起了头,竖起耳朵,朝那小巷子通往街道口望去,随即叼着老鼠一下子窜进了傍边的黑影里,不知去向。 这时,从街道口那边走来两个人,神色慌张地一下子走进了小巷子。边走还边轻声地说着:“好险,差点被发现了,全靠我们闪得快。” 他们刚走进小巷子里,就被四个穿着警服的人围住。只听见穿警服的人说了句什么,那两人也回了句什么,便被四个穿警服的人带走。 在那更深处,停靠着一辆小轿车,车子飞快地驶出了小巷子,向大街道奔去。不一会儿,便响起了警笛声,响彻整个街道。 随后便来了几辆警车,在街道上穿行,迅速占领街道两旁。从车上跳下很多穿着制服的警察,有的手里拿着警棍,腰间别着手铐很快地占领了街道两侧。 几个领头的人下了车,东看看,西看看,不知何故,没有发现一个人影。在这个偏僻的街道上,行人都没有,只有两边那居民屋厚厚地墙壁,以及街上那孤冷的路灯。 他们来到了现场,不见了报警的人,更未见有什么人在这里械斗,甚至亮出了枪。刚才他们在远处,还似乎听到这边的警笛声,可是待他们到了此地之后,便静得出奇,连个人影都没有。 领头的人又吩咐人到四周查看一下,看有无可疑之人,于是,一群黑衣人又散开四方,奔向四处。 第五百七十四章大安警局要人 良久之后,四下散开的人群又聚拢一起,向领头的禀报:无任何可疑人员,也无特别之处。 领头的几人相互看了看,便一声令下,所有警察又登上了来时乘坐的汽车,一溜烟离去。这次没有了警车的响声,象普通的车一样,悄然地远去。 第二天,街上便有人议论此事,说是昨晚警察在哪条街上抓了几个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人们相互传递这个消息,而变了味,最后变成了抓了几十人。人们也不知道,怎么一下子抓了这么多人。 龙蚁帮里,钟天翼也在紧张地寻找这些人。他将情况禀报给李大安,李大安也非常着急。他也听说了人们传递的这个消息,说是昨晚警察局抓了几十人,莫非他们帮的几人也被警察局抓了去? 李大安吩咐钟天翼去警察局询问一下情况,看究竟自己帮里的人也在被抓之列。钟天翼也遵照吩咐来到了警察局,询问昨晚抓到的人在哪里,他想见见,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抓的,他们也想了解清楚。 可是警察局的人都告诉他,警察局昨晚是接到报警,可是去现场并未看到一个人,更谈不上抓人了。 警察局行动科长也这样对钟天翼说:“别在这里搞事了,说没有抓住人就没有,就是抓了人,那也是警察局的职业所在。没有通知,也不能来警察局随便看人的。” 行动科长也劝钟天翼尽快离开,警察局的事较多,不会跟他在这里胡搅蛮缠的。如果违反规定,有可能被抓起来。 钟天翼无奈,也只好回到帮里向李大安禀报。李大安一时恼羞成怒,大骂起警察局来,更是把副局长骂得狗血淋头。说副局长是什么忘恩负义之人,一点不记得兄弟情谊,这点小忙都不帮,还谈什么兄弟呢! 李大安一怒之下拿起电话,给警察局副局长拨通了电话。 “哪位?我忙着呢,有话快说。”警察局副局长的声音,有点不耐烦的样子。 李大安听后也是不悦,便不无揶揄地说:“老兄,你是忙着发大财啊!我是不是打搅你了?” 副局长也听出了是李大安的声音,便耐着性子说:“哦,是师弟啊!有什么事呢?你可是很少给我电话的呢!” “是啊,我很少给你电话,那是因为师弟知道师兄很忙,今天不是万不得已嘛,才求救师兄了。”李大安继续说。 “你还有何事需要我帮忙的吗?只是我有求于你,可不见你对我提出要求的。”副局长也如此回答。 这是事实,李大安很少跟副局长电话联系。要么去他家,要么他来李大安帮里,以往的交往都很密切。每月的分红,他们总得要坐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还有可能去醉香楼喝上几杯的,都是直接的接触,也都欢欢喜喜。 “节约你的时间,我就直说了吧。你们警察局昨晚抓的人中,可能有我帮四个人,请你让他们出来吧。”李大安直接跟副局长说了。他也不想转弯抹角的,直接说了,看副局长如何回复。 “哪里抓到什么人啊,纯属误会,那是人们谣传的,你也信?再一个,若是抓了什么人,是你的人,我还不第一时间就放出来了?”副局长对李大安说。他也不知道李大安也跟其他人一样,相信这些谣传,对他都不放心。 “真的没有?”李大安又怀疑地问。 “真的没有。我再让他们核实一下,如果有的话,马上放。没有的话,我也没办法了。师弟,你要相信为兄。”副局长也这样回答李大安。他也不知李大安是否还坚持,但他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相信李大安也不会再纠缠于这件事的。 “那好吧,我信你。”李大安说着便放下了电话。 他有点迷茫,怎么警察局都否定这件事,莫非这件事还隐藏着什么巨大的秘密不成?就是有什么秘密,他跟副局长之间还有什么秘密的呢? 警察局抓了人,这是全海安城的人都在传的事,为什么警察局却不承认?李大安一时也迷糊了起来。 他看了看傍边的钟天翼,无奈地摊开双臂,向钟天翼表示警察局副局长也否认这件事。 “这就奇怪了,不可能我的人莫名其妙地不见了吧?”钟天翼也如是说。他也不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大安也在房里来回地走,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警察局说没有人,而海安城百姓都传说抓了人。他们这四人又的确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真把李大安弄得不知所措,不得其解。 “你们的人外出执行什么任务去了?”李大安不由问钟天翼。 “宫本先生不是要求我们帮助调查一下枪手被害一事嘛。他们不便出头,也由于安全问题,便托我们去办,上次你指示的就是这件事。听我们的人说,前几天晚上在街上遇有可疑人员,后来也是遇到警察局的人,让他们跑了,未能查到线索。” 钟天翼如实回答,这也是李大安安排他去做的事,不管怎么样,样子还得要做,至于能查到什么线索,另当别论。警察局都查不出来,他们也不一定会有办法,但是事情还得去做。 李大安也清楚,宫本弘一交代的事,他不可不听,他是要依靠宫本弘一的。他也理解宫本弘一现在的处境,在海安城里,唯一能依靠的便是他龙蚁帮了。他不帮忙,谁还能替宫本弘一解难呢! “不管怎么样,宫本先生的事还得继续去查,无论是否有结果,都得努力去做。我相信宫本先生也是理解的,警察局都查不出的事情,我们也不一定能够查得出。但我们去做了,他也就相信我们是真诚地为其出力的。”李大安这样对钟天翼说。 钟天翼也明白,就是这四个人不知去向,他也得继续查下去。李大安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 “这事我也得查下去,我们这四个人不可能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是死是活,都应该会有线索的,哪能这样被蒸发了一样呢!”钟天翼也咬着牙这样说。 第五百七十五章出意料人已到 李大安只是叹气地说: “别说我们这四个人了,枪手那么厉害都被人残害了,现在还查不出凶手,你不觉得海安城现在越来越复杂了吗?洪门帮不可能做这些事,这不是他们的风格,但除了他们,还会有什么人这样去做呢?你我都不知道,这是十分可怕的。” 钟天翼也只是默默地点着头,没有言语。他能说什么呢?李大安都这样说了,他肯定也是认同而已,还能怎么样?这样以来,他那四个人也好有了新的解释,不见了,也有可能被这些不明真相的势力给收拾了。 钟天翼只是另外派出人员,去执行宫本弘一的指示。这一次,李大安也提醒了他,一定要保障自己的安全,否则不仅完成不了宫本弘一交代的事,连自己的人都没了,那怎么成。 钟天翼也遵命去办。但钟天翼还是要求,继续查找他的兄弟,以他的方式去进行调查,看海安城里究竟有股什么势力这么厉害,总不是外星人吧,不然就有可能找到线索。 李大安也同意钟天翼的看法,但一再提醒,如今安全第一。自己的力量,到关键时候才能使用,要是老早就没有了,一旦新政府成立了,他们还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 钟天翼也铭记于心。 两天过去了,洪震天在总馆里非常着急。他们负责去歼灭杭城派往珠式会的人还未见回来,也未接到信息。可是,据“猎人”禀报,海安城日本珠式会却陆续来了十几个人,很可能就是杭城来的那些人。 为何他们没有被消灭,能够顺利来到海安城。据情报通报,他们有几人是从水路来到海安城的,有几人从陆上过来。可是,从陆上过来的人,难道没有经过黄泥塘那个休整点? 如果他们经过了那个休整点,又为什么未被消灭?这是洪震天想不通的一件事。莫非他们将特别行动队的人消灭了?他又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凭借日本人那几个人,要想消灭特别行动队那一帮子人,完全不可能。 唯一的解释便是,他们并没有经过那个休整点,而从别的路途来到了海安城。难道钟天翼的情报有假? 其实钟天翼的情报也表示有这种可能,因为日本人从杭城出来,路途遥远,到了嘉义就只有在黄泥塘那里休整一下,再行赶路。 他们如果不在那儿休整,那是极为疲惫的一件事,难以再往南走。因为他们在前一段路途是坐车,而接近嘉义的时候并未乘车,一路步行。 从嘉义到海安城也有一段路程,他们以什么代步?没有车辆,莫非乘马车不成?而经过龙潭关隘时,只是以个人的方式入关。他们总不会从天而降吧?但是他们就这样悄悄地来到了海安城,不管其是以什么方式进来,毕竟进来了这是事实。 就是这一点让洪震天感到惊讶。到了海安城,他们就不好明里地将他们消灭了,毕竟他们是日本侨民,理应受到外交保护。 问题是,他的特别行动队至今还未有动静,这就很让洪震天难以理解的了,一种不详之感不由袭来。 他叫来陈子善与吴志豪,让他们分析一下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特别行动队的人没有半点动静。难道还在那里等吗? 陈子善分析,可能特别行动队的人还在那里等侯,他们未见到人,是不会撤离的。因为他们无法知道,杭城日本珠式会的人是否准时到黄泥塘,这样一来,等待便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事了。 吴志豪也分析说,如果今天晚上再无人员从黄泥塘经过,他们有可能会通过民用电话向总馆汇报。 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战士,具有独立作战的能力,会灵活处理各种复杂情况。并请洪震天放心,再给他们一天时间,绝对不会让他们失望。 洪震天虽然看似不很着急,但他心里还是有所顾虑。目标都已经到了海安城,那黄泥塘也只有两个人员而已。 再呆一天,虽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大鱼已经漏网,逮只小鱼意义也不是很大。可是也无方法立即叫他们回归,这也是当初没有携带电台所带来的极大不便。 问题是,这次日本人是以什么方法从陆上来的,这可是他们未曾想到的。漏洞在这里,而他们却无法找到这个漏洞。 “到达海安城的杭城珠式会的人,有可能并未经过黄泥塘这个休整点。他们可能进入嘉义后,便从其他地方走了,可是其他地方没有路径,他们莫非是飞过黄泥塘的?这显然是不可能。” 洪震天迷惑的是在这里,他这样一说出,陈子善他们不由也思考起来。他们也想到了,还有一条路也得经过黄泥塘,从花垣那边走。 除非是他们分散着走,夹杂在难民中间,只有这样解释,不然还会有什么情况呢! 当初,只要求特别行动队的人关注着休整点了,并未重点注意难民的情况,因为那样做的话,不易察觉到珠式会的人。他们跟中国人一样,只要稍作装扮,就能蒙混过去。 特别行动队的人也不可能对难民进行排查,那样反而会弄巧成拙,就这样,日本珠式会的人便利用了这一点。 多种可能都有,只有等特别行动队的人回来之后才能知晓具体情况。现在他们要做的,也只有等特别行动队的人禀报之后才能作出决定,别无他法。 洪震天沉思了一会,他也知道,特别行动队的人也不是等闲之辈,自有自己的判断,如果再等一日还未见有人经过,他们也会请示。因此,现在也不必过于担忧。 他立即命令:“子善近期密切关注来自嘉义的电话、电报及其他情报,接到特别行动的禀报后,告知他们尽快隐蔽撤回,不要在黄泥塘久呆。如果没有电话,或者特别行动队的撤了回来,立即禀报。” 接着洪震天又补充道:“明晚还未见回归,即命鲁伯派人前往打听情况,并及时禀报。” 第五百七十六章别动队巧寻敌 陈子善立即应允,随后便与吴志豪一同走了出去。 特别行动队的人在黄泥塘,正在纳闷:两天了,怎么还未见杭城珠式会的人来呢?按情报预测,应该他们在昨天晚上就有可能到达黄泥塘休整点的,可是黄泥塘这个日本人的休整点,没有丝毫动静,更不见有什么人前来。 这让他们十分焦虑。是情报有假,还是敌人改变了计划,他们不得而知。现在又不好跟总馆进行联系,他们也担心一旦跟总馆禀报了此情报之后,总馆也不知如何是好,若是要他们撤退,万一杭城的日本人来了,岂不赶不上歼灭他们了。 如果不进行禀报,也只能再呆最后一个晚上去了,明天无论如何都得禀报总馆,哪怕去公用电话禀报,也得进行,及时听取总馆指示。 可是,休整点上的两人,依旧在那里做着生意,眼睛也在四处张望,似乎也在等着什么人似的。他们不过分招揽过路的生意,不喊不叫,只是有人去了,也就照样做着生意。 他们是一个小面摊,摆着两张桌子,六条板凳。炉子的火熊熊燃着,锅的水冒出热腾腾的热气,偶尔一股香气飘来,也不由让人猛吸一口,激起人的食欲。 他们身后,是一栋小屋,门半开着,隐约可见有一张桌子似的。可没有人进去过,一般食客都在外面的桌上就座。屋内的灯光也十分灰暗,其他的什么便被那扇门挡住,难以看见。 特别行动队的班长立即布置,今晚是重点,他要求大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旦发现日本珠式会的人,迅速歼灭,然后撤离。如果未有敌人前来,明天电告总馆,按命行事。 玉兰提出建议,是否派两人往北走,一路侦察识别,如有可疑人员,可以跟随南下,而不是全部人员在黄泥塘守株待兔。 班长突然一想,便受到了启发。他沉思了一会,召集身边的三人开了一个短会,大家研究一下,对于目前的情况,大家提出自己的看法。 讨论比较激烈,意见不一。有的说兵力不应分散,应集中较为合适,这样便于一经发现敌人,就可迅速歼灭敌人,行动较快。有的认为派人前出,也可利于前后夹击敌人,出其不意。 班长最后决定,可以分成三组,女子特训班的为一组,特别行动队的人分为两组,其中一组人员与特训班的人员相隔不远,便于侧应。但是主要的还是将敌人引至其休整点一举歼灭较为合适,便于将他们一网打尽。 另派两人前出一公里,往返侦察,这样便于过早确定目标。伴敌而行,待接近休整点时,或者被特训班的人吸引过去之后,伺机击敌。 大家再无意见,便照班长吩咐去执行。 天已渐黑,部分逃难群众都在寻找落脚点。从杭城方向来的人员也逐渐稀疏越来越少,但总有一小股人员不停地向南走去,路上行人并未中断。 女子特训班的人在黄泥塘的最北面村口的路边的小树林里歇休。小树林树木不是很密,树林也不是很大。底下尽是青草,也算平坦。 不远处居民的家里散去的灯光,也有部分照射在这个树林里,依稀可以看清部分树木,与隐约可见人的面部。 她们三人依然是那身打扮,在小树林边铺开一块布,在那里吃着干粮一样。虽然是夜色已至,但也能知道她们之中有两个女人。 只是女人的脸上,多少挂有一些灰尘,泥土,但近距离看时,仍可看出她们的美丽。 玉兰坐在那里,虽然是在吃着东西,可目光并未离开路上过往的人群。有的是拖家带口,有的是两人成行;或者一老一少,或者是两个老人相依为命地缓缓前行。很少有多个青年在一起搭伴前行的,偶尔也有,但年龄参差不齐。 忽然,有两个青年行至这个小树林。他们肩上扛着长布袋,穿着也很朴素,一个个子较高,约有一米七零左右,一个个头较矮,大约在一米六左右。 矮个子青年扛着长布袋,他向玉兰她们看去,便走近那个小树林,对那个高个子说:“我们也小憩一下,喝点水,然后再行吧。” 矮个子青年说着便双眼紧盯着玉兰那丰腴的胸部,垂涎三尺的样子,尽现猥琐。高个子青年还想劝阻,可一眼看到了另一个少女那艳丽的容貌,也拉直了视线。他们不由咽着口水,就像是看到了一桌美食,抬不动脚。 他们在距离玉兰她们约有三米远的地方就地而坐,可是目光始终未能离开过玉兰她们,尽管他们放下长布袋,眼睛也是盯着玉兰她们。 玉兰此时立即警惕起来,她悄悄地捅了一下陈晓敏与阎冷,她们心里也立即清楚。此时阎冷故意向玉兰靠了靠,娇声地说:“姐,我有点冷。”说着便向玉兰靠近了一些。 这娇柔甜美的声音更加吸引了那两青年的注意。他俩轻声嘀咕着什么,只见那个矮个子青年,一手提着那个长布袋向玉兰她们这边移动了约莫一米多,边走口里边说:“不好意思,大姐,不知是否能借口水喝,你看我们的水没有了,真的不好意思。” 玉兰没有作声,只是示意陈晓敏将自己这边的一个皮水袋放到那两个青年那里。那矮个子青年接着水袋便往两个碗里倒去,然后将水袋交接陈晓敏,抬头看了一眼陈晓敏,说了声:“谢谢。” 只见陈晓敏一头短发,象个男青年,可也是这般的妩媚,不由多看了两眼,甚至于陈晓敏离去的背影,那个矮个子也盯了好一会儿,似乎在猜想着,这个男青年的臀部也是这样的结实圆润。 而此时的阎冷,却在玉兰的手心里写着字,她告诉玉兰,她对于这两个人的判断。阎冷觉得,这两个人定不是什么好人,从他们那猥琐的目光中可以看出。在这样的逃难时刻,哪有人还这样惦念着女人的呢?她又大胆地猜测,这两人定是日本人无疑。 第五百七十七章黄泥塘歼敌 玉兰也在想,日本人怎么只有两人呢?这与情报相差太远。而前面走的那两个特别行动队的人并未伴随而行,显然他们对这两人行走的群体并未警惕,或许他们只注意人多的群体了。 陈晓敏此时也坐到阎冷的傍边,阎冷又在陈晓敏的背上反复写着字,一遍又一遍的,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阎冷是在为陈晓敏挠痒痒。 陈晓敏马上意识到阎冷是在为其传递消息,告诉她,此两人有可能是日本人,注意听令行动。 陈晓敏微微地点着头,明确地告诉阎冷,她知道情况了。 此时,路上还有零星的人走过。突然,前面来了一队人马,有六个人,后面跟着特别行动队的人。 玉兰她们立即警惕起来,她们知道,特别行动队的人跟踪而行的人,定是他们感觉可疑的人。这终于是一个较大的群体,玉兰看得出来,这一队人员中,只有两人年纪稍大,不过也是三十多岁,其余人员都是二十出头,并不是很大。 这一队人马来到这个小树林时,似乎看到了前面那两个青年也在这里歇息,脸上于是现出愤怒。虽然稍纵即逝,但玉兰看得非常清楚,在远处灯光的映照下,那脸都是青白色的。 那个脸色突变之人开口说话:“兄弟怎么不走了?” “脚有点痛,稍歇一会便走。”树林里两个青年于是回答。 “那我来给你拿着东西吧,稍歇一下便走,前面有个面摊,我们去那儿吃点面歇歇再走。”那个脸色突变的人过来拿起地上那个长布袋放在自己的肩上,用严厉的目光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那两个青年。 那俩青年像是没看见一样,依然在那儿不动,只是轻声地回答了一句:“马上就来。”说着故意整理一下身上的东西,像是要起身一样。可是,待那个脸色突变的人扛着布袋走了,他俩依然坐在那儿不动。 前面那队人马过去了,走在后面的特别行动队的人,看见了玉兰她们正坐在这个树林里,还有两个日本人在傍边。他们发出了一个暗号,用手指在那里做着什么手形,玉兰故意说了一句什么,他们便继续跟着前面那一队人马前行。 刚才特别行动队的人向玉兰发出的信号是,前面这一队人马,就是他们要找的日本人,而坐在她们傍边的两人,是他们的同伙。此两人由她们三人负责处理,待他们走后执行,最好不要发出什么异常的响动。 玉兰心知肚明。 这一队人马走过后,约莫一会儿,那两个青年便向玉兰她们靠近,脸几乎凑到她们的脸上。玉兰故意挺起胸脯轻声地问:“你们要干什么?” 那个矮个子便露出了本来面目,双手不停地搓着,口水都要流了出来。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钱来,在玉兰眼前晃了晃,说:“钱,我有大把的钱,花姑娘的,只要让我享受一下,钱大大的。” 矮个子激动得不由断断续续地夹杂着日本话对玉兰说出了他们的本来目的。高个子也赶紧凑了过来,在阎冷的跟前立着,伸出手来,时而在阎冷的脸上摸摸,时面在阎冷胸前捏捏。 阎冷也故意在那儿扭捏着身子,不断地轻声地说着:“姐,他弄疼我了。” 玉兰这时故意用手去拦住那个高个子的手,她不慌不忙地问:“你们是皇军?” 说着,玉兰站起身来,故意向上提了提裤子,这个动作更激起了两个日本人的欲望。 矮个子迫不及待地回答:“是的,我们是大日本皇军,犒劳我们,好处大大的。”说着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饰来,在玉兰的眼前晃动着,那金银的手饰发出耀眼的光芒。 玉兰用手接过手饰,故意放低声音说:“可以是可以,不过这道路边上怎么能成呢?你看这样,我跟你去树林里面,他跟我妹妹去那边树林,没人看见,你们看是否可行。” 听玉兰这样一说,那个矮个子二话不说,便说可以。他又跟高个子说了什么,高个子也不断地点头说行。 于是玉兰便领着矮个子朝这边的树林里面走,阎冷也领着那个高个子往另一边走去。而陈晓敏却紧紧地跟在阎冷他们后面,而那个高个子沉浸在一种幸福之中,根本没有关心身后的陈晓敏。 在他们觉得,这是她们自愿的,也就不可能有什么需要防备的了。再一个手饰与钱已到了她们手里,对于逃难的妇女来说,有这么多的钱与手饰,可以说是发了一笔财了的。 而他们心里,却是另外一种想法,等完事之后,这些手饰与金钱又会回到他们的手里,如若不从,格杀勿论。 玉兰已经来到了树林的深处,而阎冷还引导着高个子往里走。这时矮个子急不可待地催促着玉兰脱掉身上的衣服,不停地在玉兰身边摸着。 玉兰故意慢着性子对矮个子说:“你看,地上都不是很平,将你的外套脱下放在地上垫着,我躺在地上也舒服些。” “大大的好。”矮个子急忙脱掉衣服,放在地上的草坪上,用又手平展着,然后对玉兰说:“已经的弄好,你的快快的躺下。” 玉兰顺势坐在地上,此时矮个子猛地一下扑向玉兰,玉兰不由“哎哟”了一声,她的手触摸到了矮个子插在腰间的手枪。便抬起上半身,对矮个子说:“你这时什么呀,弄痛我了,我哪有心情。 矮个子赶紧将身上的手枪卸下放在一傍,将裤子脱到膝下,趴在玉兰的身上。他正焦急地去脱玉兰的裤子,冰凉的手直插玉兰的胸脯。 这时,玉兰只听阎冷那边发出了一声声响,这是玉兰最为清楚的暗号,阎冷那边已经得手。 玉兰二话没话,从腰间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愤怒地在这个矮个子的脖子上一拉,矮个子的脖子顿时鲜血象潮水一样喷出。 玉兰一下子闪过身去,转到矮个子身后,又给其补了一刀,一脚将矮个子踢翻在地。 第五百七十八章派人查实情 她口里骂着:“死鬼子,还想吃老娘豆腐,我要你去见阎王。”说着搜光了矮个子鬼子身上的东西,便召唤着阎冷与陈晓敏。 只见晓敏与阎冷也正往这边赶来,见玉兰拍拍身上的树叶,也知道玉兰干净利落地解决了那个鬼子。 玉兰又示意她们迅速向休整点赶去,她们也便迅速地朝道路上奔去。 玉兰跟上她们,问:“干净了吧?” “一切顺利,小鬼子还沉浸在梦里呢,就见了阎王。” 阎冷爽快地说着,又扭头看了一眼玉兰。 只见玉兰此时将上身的内衣往裤子里扎,知道鬼子侵犯了她的胸脯。阎冷便关切地问:“玉兰姐,你没有——吧?” “小鬼趁机揩了老娘一点油水,其他无事。”玉兰气愤地说着,然后狠狠地朝后面吐了一口唾沫。 在离那个面摊不远时,忽然听到了枪声与手榴弹爆炸的声音,玉兰觉得不妙,特别行动队的人跟鬼子已经打开了。 她们迅速成战斗队形向那个面摊赶去,这时班长正带领人在那里打扫战场。玉兰见没有什么事,便跑到班长跟前,对班长说:“我们已干掉了两个鬼子。” “迅速撤离。”班长二话没说,便命玉兰她们迅速按预定路线撤离。紧接着便是特别行动队的人也迅速地撤离了,从黄泥塘向花垣方向前进。 洪门总馆,洪震天还在会客厅里坐着。他一脸的警觉与不安。特别行动队的人到现在还未有任何消息,此时已到晚上十一点钟了。 陈子善与吴志豪,以及刘恃成、王义虎都被召集来到会客厅里,个个脸上都呈现出不祥的表情。 他们不知道,特别行动队与女子特训班的人是怎么了,按计划未发现敌人也该电话请示后续命令,可是到现在了,杭城的日本珠式会的人已经到达海安城一日有余,可他们反而没有音讯。 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尤其是不好的情况揣测,都在他们脑海里过了一遍,个个心里十分沉重,不知说什么好。 可是又没人敢说特别行动队与女子特训班的人会遇到不测,可是这情况明显地显示,他们没有了音讯。 但谁也不愿意说出来,他们是全军覆灭,还是有一两个活口。而存在活口的话也应该有个报信的啊?可是连个报信的都没有,这是何等的悲惨。 “我的人不会这样无组织无纪律的呢?”吴志豪首先打破了沉默。 “特训班的女孩子也不会这样的呢?是否他们发现了新的敌情,在那里等侯?”王义虎这时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 大家都没作声,洪震天也没有作声,他不知道怎么说为好。他在思考着王义虎的话,难道他们真是遇上了新的情况? 可是又有什么新的情况呢?洪震天没有新的情报,冯昌惠也没有这方面的情报。唯一的情报便是杭城珠式会将派人前来海安城,可是现在人已经到了,还会有什么情况呢? “大哥,是否派出少部分人带上电台沿途接应?”陈子善这时看着洪震天在那里焦虑,不由提出这样一个建议。 洪震天向陈子善摆了摆手,显然此法不妥。情况不明,不宜派出人员前往,谁知在途中不有埋伏,或遭遇意外? 现在派人前去,也只是打听消息而已,没必要从海安城派人前去。如果要说去增援的话,早就丧失了机会。 “立即通知鲁伯,派人前往黄泥塘了解情况,今晚一定要将情况报总馆。”洪震天忽然一下子走到桌子旁,对陈子善说着。 大家被其一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还是王义虎迅速走到电话旁拨通了嘉义鲁伯的电话,然后将电话交给陈子善。 陈子善接过电话后,将洪震天的命令传达给了鲁伯,并提醒他一定派人在黄泥塘查看清楚,重点查看那个休整点,又把那个休整点的特点给鲁伯反复述说了一遍。 鲁伯说现在马上派人前去,有什么情况,在黄泥塘用公用电话及时向他们禀报。无论情况好坏,都会如实禀报。如果还有救援的可能,他们也会极力相救。情况尽量会考虑周到,不会耽搁。 陈子善随后放下电话。他对洪震天说:“大哥,放心,不一定是坏消息。特别行动队与女子特训班的人训练有素,不会轻而易举地被人吃掉,除非是他们遇上了特殊情况,来不迟禀报也有可能。” 陈子善说完之后,自己也觉得这是在安慰洪震天。他也没有信心,他所说的就是真实的情况。因为事情已经明摆在那里,杭城珠式会人已经来到海安城,而他们的人却没了音讯。 不是遇上意外了,还有什么解释?按理说没等到杭城珠式会的人,他们也该电话请示,可现在既没有请示,又不见人回来,那还有怎么的解释? “好了,此事就这样处理,待鲁伯的人查清之后,传来消息事情就清楚了,大家都去休息。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必为这件事消耗太多的精力。”洪震天这时对大家说。 他也不想因为此事,消耗大家的精力,消磨大家的意志,更何况此事还没有明确的结果。或许正象陈子善所说的,他们又遇上了什么特殊的情况,来不及禀报也有可能的。 见大家都不愿意离去,还呆在会客厅不走,洪震天便跟刘恃成说:“刘总管,此事你一直未发表看法,你的想法如何?” “多种情况都有可能。但我还是相信特别行动队的人与女子特训班的人,他们不可能被敌人这样一锅端掉。至少也会有人出来报个信,至于现在这样的情况,我的想法跟子善的看法有点类似,他们肯定是遇上了新的情况。” 刘恃成虽然知道这么说只是一种揣测,没有多少说服力,是在安慰洪震天及大家,在情况未明了之前,不要那么悲观。这种愿望是好的,但他也只能这样说,纵然有什么不测,那也是无法预测的特殊情况。 第五百七十九章敌人尸横遍地 “不要过分沉浸在这件事之中,任何情况都没有的时侯,我们要经得起各种情况都会有的考验。就是他们全军覆灭,我们也要经受得住,胜败乃兵家常事。” 洪震天说到这里,看了看大家,见大家依然是沉重地低着头,他不由提高了嗓门,继续说: “何况并没有情报证实,他们就是这样的结果呢!我相信他们遇到了新的情况,将在外,可以灵活处理各种情况,我对他们有信心。” 洪震天自己这样一说,大家都一反常态地释然了,他们也自然知道相信自己的兵的作为。 人员便各自散去。可是大家的心情并不是很轻快,虽然都觉得特别行动队的队员有较好的军事与纪律素养,但这件事毕竟还存在许多未解的东西。 他们也只有等待鲁伯的人去现场了解后才能真相大白,最早也得在下半夜有答案。 鲁伯接到命令之后,立即组织人员前往黄泥塘。一共是七个人,挤得满满的一车。 可是车子一到黄泥塘后便停止不动了,他们由两人看车,将车停在一个隐蔽的小树林里,其他人员一律步行通过黄泥塘村镇的部分房屋到预定地点。 他们也不敢怠慢,五人分两组,前面由两个人组成,后面由三个人组成,相距一定的距离,成战斗队形搜索前进。 为了不打搅村民,他们也是悄然向前。在快到出事地点时,一组人员在村里潜伏,直接能观察得到路上的情况,甚至可以看到那个休整点。 而另一个只有两个人的组,慢慢地从北面接近休整点。临到休整点时,两人便分别交替前进。前一个人慢慢接近休整点的外围,另一个在暗处进行监视与掩护。 可是,在前一个人接近休整点时,就发现休整点的面摊散在那里,各种餐具撒落一地,还有煮熟的面条也四处都是。 他警惕地往前搜索,发现那个小屋的门已被炸开,里面死一般的宁静。借着夜空中的亮光,他忽然发现躺在门口上的一具人体。他悄然地靠近,可是那具人体并未动静,而且躺着的姿势也很奇怪,下身侧卧,而上身仰面躺在那里。 只见那人脸色苍白,没有人色,似乎也没有声息。他大胆地将手在那人的鼻上一探,没有气息,再大胆地用手一摸面部,甚是冰凉。这下他明白了过来,此是一具尸体,而且已经死亡多时。 他向后一招手,后面那人也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动。前面那人又立在门边用手电往里一照,屋里面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人,而且地上鲜血淋漓,屋内一片狼籍。许多东西都掀翻在地。 后面那人在门口警戒,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四周死一般宁静,并无半点响动。里面那人于里出来,用手电向外亮了一下,随即熄灭。这是他们跟外围警戒的人的暗号,告诉外围的人,这里已是安全。 于是,潜伏在村里的人迅速赶来,几人在外围警戒,而且范围扩得较宽。剩余一人迅速进到屋里查看。 他仔细地进行了查看,并未发现有女性尸体,人数一共只有八人。从翻捡的东西查证,这些人都是日本人,两个年龄稍大,装束不一样的人便是休整点那两个摆小摊的人了。其中一人的身上,还穿着一条围裙,很像是做面条的厨师。 屋内没有武器,尸体身上也无存任何东西,他仔细查看,尸体身上有许多弹孔,有的脸上有弹痕,还有的留有弹片,历历在目。 四周依然很静,村镇的狗都未有惊动,未能有半点叫喊。他们又向四围进行了搜索,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常,更谈不上有尸体或其他物件。似乎战斗只发生在这个小屋里,以及门口的面摊处,每具尸体都没有动过,更无拖拽的痕迹。 周围除了这些,就什么都没有了。并未发现有特别行动队的蛛丝马迹,远离房屋一点,都无有血迹。 于是此人初步断定,这些日本人,便是特别行动队的人所杀。可特别行动队的人又在哪里?莫非他们得手之后便紧急撤离? 情况定然如此。此人立即令各位迅速撤离村镇,向车辆的地方靠近。两人去镇上寻找公用电话,只待迅速将此情况如实向总馆禀报。 他们找到了一个较为偏僻的公用电话,立即向总馆禀报。接听电话的,正是陈子善,他知道情况后,立即令他们迅速撤离回走。 这群人便交替掩护向车辆处撤去,不一会儿,车子便迅速向嘉义城驶去,消失在夜色中。 此时,天边露出了鱼肚白,即将大亮。 雄鸡也伸长着脖子在那里大声地叫喊,早起的牛群,也在“哞哞”地叫着。渐渐地,村庄便活跃起来,一切又充满生机。 陈子善见天已大亮,便迅速跑到洪震天的卧室,没想到,他正在总馆的大院里看见洪震天正在那里晨练,拳风呼呼作响,虎虎生威。 见陈子善站在远处看着自己,洪震天收了拳,平息了气息。陈子善迎了过去,直接禀报:昨晚在黄泥塘发生了一场激战。 洪震天不由一愣,慌忙叫陈子善回房再说。 他们回到洪震天的卧室,洪震天还未来得及穿上外衣,便急切地问:“怎么回事?”说着便去拿上衣服披在身上。 陈子善此时却并不着急,他去桌前倒了两杯茶水,放在那儿,自己先坐了下来,喝了一口茶后,便开始禀报。 听他一说,洪震天不断地问:“情况真是这样?莫非杭城派出的人并非只是前面的那些人?” “据现场情况分析,的确如此,那八具尸体定是日本人无疑,两具尸体为休整点的日本人。其中一人还穿着围裙,战场只局限在休整点,别处连血迹都未有。”陈子善接着又继续补充。 洪震天沉思了一下,又说:“这就是说,杭城珠式会不只派出前面的十几人,按理说准备派出二十几人的队伍,只是分两批走。前面那部分人顺利到达后,后面的人再继续跟进,只是他们采取的方式略为不同。” 第五百八十章特派员晚上到 “情况定是这样。这就是说,特别行动队的人未见到目标后,又停留了一天,终于有了好的结果。他们没有等到人的情况下,并未轻易地撤离,而是选择了呆一日。”陈子善也分析着。 “按理,特别行动队的人如果未遇上意外,应该快到海安城了。”洪震天预计着。可是现在并未收到禀报,特别行动队的人已经到达卢家寨。 “是啊!特别行动队的人是否有伤亡还不得而知,他们回归也只靠双腿步行了,事前并未安排有车辆配属。”陈子善也如实回答。 “我们不必着急,你电告卢家寨卢玉阳,若是特别行动队的人到达卢家寨,要他们在那儿休整一日,待晚上再回到海安城内。只是他们到达卢家寨后,通报人员装备情况就行,其他详情,回总馆再行禀报。” 洪震天吩咐陈子善。此事就这样安排,暂告一段落,待他们回归总馆后,再详细汇报。他们还要对这次战斗的有功人员进行表彰,将他们的名字与事迹载入洪门帮的功劳簿里,记入史册。 陈子善离去。 陈子善刚离去,王义虎便急急赶来。他送给洪震天一份纸条,上面赫然写着七个大字:特派员晚上抵海。 “情报来自哪里?”洪震天问。 “与钟天翼约定的那个情报点。”王义虎回答。 “哦!钟天翼是率先知道了?那肯定是程香茗告知于他,不然他哪里会知道这么机密的情报。”洪震天肯定地说着。 “究竟是从陆路还是水路呢?”洪震天又问,又像是自问一样。 “情况不明。”王义虎也迅速作出回答。他也不知道特派员是如何安排的,也不知他是一个人来,还是要带些随从,这些东西,这张纸条上并未说清楚。 洪震天开始沉思,心想,特派员还来得很快的,说来就来,没有任何征兆。要不是他们提前有这些情报,还真的是蒙在鼓里。 特派员的到来,海安城的格局即将发生一定的变化,很多藏在水下的东西,都将浮出水面。这要求洪震天作出各种预判,洪门帮有各种准备才行。 这之前,虽然有一些常识上的准备,但事态究竟如何发展还不得而知。这就要有随时应变的能力,有迅速应乎事态发展的措施和手段。 洪震天令王义虎赶快叫陈子善与刘恃成来会客厅,他们要对这件事进行一定的商议,作出一些布置才行。 王义虎即刻令恃卫去通知此两人来会客厅。 洪震天也赶紧洗漱完毕,穿上衣服向会客厅走去。 特派员这件事,将牵涉到洪门帮很大的精力。他们不能置事情于不顾,有些工作得马上展开,进入时刻准备状态,一旦事情出现,立即行动,采取果断措施。 洪震天刚在会客厅坐下,有恃卫禀报:早餐时间到了,请洪震天用餐。洪震天即令恃卫将早餐端到会客厅来,并多准备三个人的用餐。 送完早餐的恃卫刚走,陈子善与刘恃成相继来到会客厅。洪震天吩咐他们赶紧用餐,边吃边说。 他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这么紧急,便遵照吩咐开始用餐,都用目光看着洪震天,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气氛一时十分紧张。 洪震天这时恰好吃了一口馒头,然后他把它放在盘子上,说:“你们边吃,我将情况给你们简单介绍一下。” 这时,洪震天便把特派员晚间将来海安城的事,给他们进行了通报。他也说明,此情报是在钟天翼的情报点上收到的,看来钟天翼是知道了这个情况,准确度较高,钟天翼此情报的来源,也可能就是程香茗。 洪震天又分析,既然程香茗跟钟天翼说明,那么,杨贵先肯定也知晓这个情报。尽管这情报是通过另外的渠道得到的,上层并未明确告知,但杨贵先肯定也会有所准备,毕竟此事跟其有很大的关系。 杨贵先的准备可能是两方面的,一是特派员的到来可能对其的影响,二是特派员的到来,他的安全问题。这两方面的情况,杨贵先不得不考虑。如果对其本人的影响来在前面,那后一个问题,他也就考虑不到了。 如果第一个问题并未到来,那第二个问题便是杨贵先重点考虑的事了。此事也事关他的政治前途问题,不可不重视。 洪震天介绍了这么多,陈子善与刘恃成相互看了看,觉得事情来得太突然了。虽然前期都会知道特派员肯定会来海安城,但真的来了的时候,他们也感觉有点突然。这么不声不响地就来了,要是他们未提前得到情报,工作显然会处于被动。 “我们也只知道个大概时间,并未知道具体时间,不知特派员是否提前或拖后来到,也难以说清。”刘恃成首先开口这样说。 “我们就当是特派员下午来到海安城好了,提前准备总是要好。”陈子善又如是说。 “是啊!他究竟何时来到海安城,就是他来了,我们也不一定会知道。调查总局这么重要的人物来到海安城,是非常秘密的事,他们的防范措施也会做得很好,我们不一定知晓。”刘恃成说。 “下午开始,应该加强在码头与龙潭关隘处的监视查询,如发现有疑似特派员的人,进行暗中监视与保护,护送其进入调查局海安城站。”陈子善提出这样一个建议。 “由此我们开始启动帮助杨贵先摆脱困境的计划,无论这个计划发生的事实到了哪一步,只要符合我们计划的某一个步骤,我们就严格照计划去做。”洪震天很是坚决地说。 陈子善、刘恃成与王义虎都知道,如何帮助杨贵先度过难关,甚至包括撤离其家属的事,都放在计划之内。但是,对于杨贵先是否还有其他的遭遇,他们却并未有更多的考虑。 现在是否就是要考虑这些的时候了呢?把情况考虑得复杂些,应对的方法多样性,这样执行起来也能迅速,稳妥。 陈子善提出了这样的看法。洪震天表示赞成,将帮助杨贵先摆脱困境的计划想得全面些,这样要好。 第五百八十一章援Y计划成形 当初只是考虑到杨贵先或许会被解职,如果只是简单的解职,那也无关紧要。如果将杨贵先被扣押,以某种罪名,那时怎么办? 撤离杨贵先亲属,这一点已经考虑到了,但怎么将杨贵先解救出来,他们并未涉及。这又是否有必要呢?洪震天又提出这样一个问题,希望大家能有一个共识。 “我们可以分步来考虑。特派员刚来时,可能不会立即对杨贵先采取什么措施,因为他对情况还未彻底了解,可能暂时不会对杨贵先采取什么行动。有些事情,可能还会依靠杨贵先去做。这算是第一步吧。”陈子善这样说。 “第一步,杨贵先没有什么大的威胁,一切照样按特派员的指示去做。若是他们非要查证所谓的彩虹的话,此时的杨贵先可能便出于无为的状态,便有可能联系到前期许多事情,怀疑上杨贵先,将杨贵先扣押起来,这可以算第二步了。” 刘恃成也接着进行分析。 “此时,我们可以转移杨贵先的家属,免得其家属受到牵连,这是第二步时首先要做的事了。”王义虎也加入了讨论,并说出自己的意见。 “问题是,这时转移他的家属,会不会坐实了杨贵先跟其他的势力相互勾结的事。你看,杨贵先一旦被扣,就有人转移了他的家属,这是否从侧面证实杨贵先跟地下组织有联系呢?”洪震天又反问其他人,他希望大家在这些事情上多想想。 “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转移其家属的,就是杨贵先的部下做的事,也有可能的。让他们内部怀疑去,内讧去,越乱,对杨贵先反而有利。”王义虎这时也这样说。 “对,他们也无证据,转移家属,是家属自己所为,或是亲戚所为也很正常。”陈子善赞同地说。 “再一个此事与杨贵先家属无关,至于他家属是否转移也牵扯不到他的家属。尽管他们想以杨贵先的家属来逼迫杨贵先,屈打成招,此时家属撤离,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更不能算是证实杨贵先某种事情的证据。” 刘恃成也这样说。显然他也赞同此时转移杨贵先的家属没有问题,如不及时转移,那发生的悲剧就更大了。 “那么,对杨贵先事件的发展,大家还有什么看法,有什么预料的结果呢?”洪震天又开始提出这个问题。 特派员他们抓到杨贵先,不可能只是抓住就完了,肯定要从他口里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最好是让杨贵先承认他自己的错误,坦白自己所做的。 而杨贵先并没有去做,他自然不会承认。这样,他们会怎样处理杨贵先? 洪震天的问题,一下子打开了大家的话匣子。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畅所欲言,十分热烈,有时还不免相互辩论一番,但最终还是得出结果: 一是有可能暂时关押杨贵先,适时将其押送重庆或其他上级机关进行审问,这是首要的,不可能将杨贵先放了。如果是将杨贵先放了,或者革职,那也好办了。 二是他们觉得杨贵先的事还有些证据不足,或者并未十分严重,是否将杨贵先暂时关押在海安城警察局,以待各项证据到齐之后再行处理。 三是在关押杨贵先的时期内,特派员又被人暗杀或者出现其他意外,是否将这所有的罪名都加在杨贵先的身上,那样杨贵先的命运又会如何。 四是如果他们觉得杨贵先的问题严重,押走又怕出现问题,造成不便,是否可能将杨贵先在海安城处决了。 对于这四种情况,自然要有相应的措施,这是他们要讨论的重点了,总不能眼看着杨贵先就这样死在他们的手里。 第一种情况的发生,算是最好的了。杨贵先被革职,洪门帮届时可以不可以给其谋一份工作,或者寻找一个出路,至少他得养活全家,总不能让他全家流落街头吧。 “若是第一种情况,我们可以将杨贵先全家迁往黑巾帮,让他们在那里象正常的家庭生活着,我想杨贵先那时也会接受的。他如继续呆在海安城,也会知道凶多吉少,他不为自己考虑,总得为家人着想。”陈子善首先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想届时杨贵先肯定会接受这样的安排。在黑巾帮无外人知道的情况下,他可以一如既往地生活,并无什么不妥。必要的时候,我们还可以寻求他适当做一些事情,他也不会觉得受人恩惠,只会觉得有了另一份工作罢了。” 王义虎也这样说。他也猜想着杨贵先会为了家人,委曲求全接受帮助,何况他还参与某项工作,更加无心理压力。 “如果是第一种情况,怎么做都好办。两位说的结果,我都赞同。问题是第二种情况的发生,与后几种情况的发生,我们怎么办为好。”刘恃成此时也谈了自己对此事的看法。 “我想,如果是第二种情况,我觉得也不可怕,只是杨贵先要受点苦而已。只要杨贵先在海安城,又未受到惩处,我们都有机会。可怕的是后两种情况,我们必须要有详细而周密的计划了。”刘恃成接着又说。 “第三种情况较为复杂。如果特派员被暗杀,杨贵先关押在牢,显然不是他所为,那他的部下是否坚持会放了杨贵先,让杨贵先担负起调查特派员被杀之事?”王义虎又提出这样的看法。 “我觉得很难。那时的调查局海安城站的负责人可是就是警察局行动科长了,特派员要抓杨贵先,也是利用他们的力量。如果江红雷在家的话,事情可能会有一番争执,尚存变数。问题是,江红雷那时是否会回来。” 陈子善又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想,江红雷是否在家,调查局都有可能暂时被警察局行动科长把持,因为特派员是利用他的力量。特派员不可能指望杨贵先最得力的部属江红雷把杨贵先扣押起来。”洪震天这时也谈了自己的看法。 第五百八十二章别动队员凯旋 他的意思很明确,江红雷的作用是要考虑,在某一时刻还很重要,但在这件事上,他可能也是爱莫能助。 陈子善也点了点头,他又看了看刘恃成。他思考着,既然在这件事上江红雷暂时无力,但江红雷在营救杨贵先这件事上,可能会发挥巨大的作用。 “第三种情况与第四种情况是一样的结果,我们的对策也只有一个,劫狱将杨贵先救出来。”杨贵先想了一下后,坚定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就这样,这是唯一的方法,如我们不救,杨贵先便死路一条。”刘恃成这时也赞成陈子善的说法。没有别的选择,只有这一项选择,唯一不同的是,以怎样方法救出杨贵先而已。 洪震天也点了点头,这想法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其实大家的想法都基本一致,那就是救出杨贵先,不能让任何伤其他的性命。 王义虎也表示赞同。 见大家并无异议,洪震天便要求他们三人共同研究制定一个具体计划,此计划就叫“援y计划”。 “援y计划”基本确定,具体方案也由刘恃成、陈子善与王义虎他们商议制定。洪震天也松了口气,但计划必须在晚间制定出来,他们也得抓紧时间。 剩下的事情,便吩咐他们尽快掌握特派员具体到海安城的时间,码头、关隘都得注意观察,及时发现,及时禀报。 事情安排妥当之后,洪震天便要他们即刻抓紧时间进行执行。 将近午饭时间,卢家寨卢玉阳电报禀报:特别行动队齐装满员全部到达卢家寨。当杨华将电文送到洪震天手里时,洪震天见后非常高兴。 他立即吩咐杨华给卢玉阳回电:班长即刻回总馆汇报情况,其余人员按计划回归总馆。 洪震天急于想知道,特别行动队他们为何会滞留一日回归,他想及时了解情况。其他人员晚上再回归总馆,他要弄清楚这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洪震天去院内活动了一下。他到处走走,察看各部门的情况。他所到之处,人们都热情地跟其打着招呼,他也逐个地检查了各自的工作,并进行了仔细的提问。见各自都比较认真地执行各自的任务,也就放心地露出了微笑。 他又来到破译室,杨华跟童恩民都起立站起向洪震天问好,洪震天示意他们坐下。洪震天问:“最近电文有什么新情况?” “近来电报不象前期那么频繁,不知是何因。政府的电文略为多些,但日本的人电文却突然减少。”杨华如实禀报。 “你有什么看法?”洪震天问。 杨华看了看童恩民,然后对洪震天说:“我俩分析,政府的电文较多,可能跟大局势有关,他们对杭城是否失守进行了预估,可能是在为杭城失守作出一些构想。而日本人的电文较少,或许暂无紧要事情,便尽量保持无线电沉默。” “我觉得,可能不久将会有频繁的电文,这是日本人电文的特点。沉默一段时间过后,便会有新的指示,需要各点要作准备。如今他们暂无新的指示。”童恩民也按捺不住自己,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破译情况有什么进展?”洪震天又问。 杨华跟童恩民都低着头没有言语,不知是什么情况。是没有丝毫的突破,还是遇到什么难点了,不得而知。杨华与童恩民又相互看了看对方,还是杨华首先打破沉默: “有起色,但效果不是很明显。掌握了他们电文的规律,有些也可以译出,但复杂的电文还有个别的地方无法确定。不过帮主你请放心,不待多日,我们定会有飞跃性的进展。” 洪震天听后很是高兴,他不由鼓励他们:“很好,你们付出了不少努力,我也相信你们能够弄明白这件事。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们尽管说好了,我全力支持。” 洪震天看着杨华与童恩民明显地消瘦了不少,长期呆在房间,脸色苍白,眼圈也是一圈黑,明显的是夜以继日地工作所致。便十分关心地对他们说: “你们首先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能为了电文身体都不要了。有时也可以出来院子活动一下,到处走走,散散心,或许会产生什么灵感。” “我们没事的。只是还未完全破译,心里觉得压力太大,所以成天也就不敢出门而已。其实我们身体尚好,精力也充沛。”杨华听了洪震天的话很是感动,不过他还是觉得未做出成绩来,不敢懈怠。 洪震天还是要求他们不时地休息一下,放松一下紧张的情绪,这样对破译或许还有好处。他又告诉杨华与童恩民,他会告诉厨房,晚上给他们准备一些宵夜什么的,便于他们晚上熬夜时补充一下营养。 杨华说不用了,没事的,他们也不饿。可洪震天告诉他们,保持好的身体才能更好地工作,不能一下子把身体搞垮了,这项工作是长期的。 杨华与童恩民也只有低着头不再说什么了,他们心里清楚,这是帮主对他们的关心,也是想让他们能够很快地破译密码。他们工作的重要性,也在帮主的关心中体现了出来。 杨华只有看着洪震天,十分感激地说:“谢谢帮主对我们的关心,我们也决不辜负你的期望。” 洪震天也点了点头,表示对他们的信任。他也没有久留,只是跟他们说:“你们忙,我过去了。”说完洪震天便走出了破译室,又在院子里转着。 一个恃卫向洪震天走来,他向洪震天禀报:特别行动队的班长来了,正在会客厅里静侯。 “来了多久了?”洪震天问。他听说特别行动队的人来了,很是高兴。 “刚到。一共有两个人,一个女的,她说她叫玉兰。”恃卫禀报。 洪震天急忙向会客厅走去。他心中对于特别行动队要延误一天的时间这个谜,应该可以马上就解开了。 他不由加速脚步向会客厅里走去,但他心里又有所疑虑,不知等待他的是个好消息,还是一个坏消息。他不由放缓了脚步,似乎思考了一下。心想,不管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总不能把责任往部下身上推。 第五百八十三章班长汇报情况 如果有意外,那都是指挥者考虑不周,不能怪执行者。只要人员都能全部回归,相信,这本身就是个好消息。想着这些,洪震天又加快了脚步,向会客厅快速走去。 洪震天一跨进会客厅,别动队的班长与玉兰便一起站立。班长向洪震天敬了个军礼:“帮主你好!别动队班长与女子特训班玉兰向你复命!”玉兰也向洪震天敬了个军礼,飒爽英姿。 “请坐,请坐,你们辛苦了!”洪震天说着便与他们一一握手,并示意他们就座。 “帮主,我首先代表别动队与女子特训班向你表示检讨,我们未按计划时间归队,违反了纪律,请求给予我处分。这主要是我的错误,他们都是听从我的指示延耽归队时间。” 别动队班长首先向洪震天承认自己的错误。违反军纪,应当受到军纪处罚。这是他作为这队人马的指挥,理应不可推卸的责任。 “帮主,主要的责任由我来负责,是我建议继续留一天的,要处分也是处分我,不管班长的事。”玉兰也起立勇于承担责任。 洪震天的心情比较沉重,他不是刻意要去惩罚部下,但帮里的纪律也是不可挑衅的。但是,洪震天他得把事情的经过彻底弄清再说,也不能只凭部属主动请求处分而随意地给他们处分。 见他们能够主动承担责任,并且相互去争执,洪震天又感到欣慰。对于错误,他们不互相推萎,相互指责,而是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勇于担责,这也是敢做敢为的作风,比较光明磊落,这一点是值得称道的。 不过洪震天也并非是他们要求处分就给他们处分的,他要弄清楚事件的原委,究竟是处分还是奖励,是处分谁,奖励谁,都得有个明确的决定,必须依据事情的真实情况,以及结果才能定夺。 处分,也不是谁想要就能给谁的。 “你们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倒要看看,处分也得有个事实依据,也得要看造成了什么后果,才能决定处分的轻重。班长先说吧,玉兰随后补充。”洪震天舒缓了一下口气,又示意他们先喝口茶再说。 “好,我先向帮主禀报事情的经过,待后玉兰再作补充。”班长首先开口,按照洪震天的指示先汇报。 “情况是这样的。”班长开始述说—— 别动队按计划准时到达黄泥塘,然后紧急部署,便开始了守株待兔的等候。他们也派出少数人员去北面进行侦察。重点对人群较多的过往人员进行观察识别,对人数较少的群体也进行了侦察。 可是,在那个时期,并未发现有可疑人员。三两人的人群,大多都老者与小孩,要么就是些妇女,未有年轻力壮的青年或者壮年人人群。 而且,从外观上看,这些老年人或妇女们组成的人群,大多都是行动缓慢,饥饿难忍的状态,无精打睬,根本不像是战斗人员。 有些马车经过,大多都是载着物资,也有些载着人员,但载着物资的马车上有的并未有人,只有赶车的人;有些马车上有人,但多是妇女儿童与一些老人。 其中有一辆马车上有两个壮年人,但在他们下车休息吃饭的时候,他们明显看出,是一些残疾人。要么柱着拐棍,其中一个裤腿空荡荡的,另一个也是畸形地走着路,恰是自小都是残疾的样子,根本与珠式会的战斗人员无法比拟。 没有任何新的发现,更不见情报上所说的珠式会特征的人。他们当时也感到奇怪,是否情报有误,不然怎么在预定的时间里未能发现有目标出现呢? 他们也知道,要想到海安城,这里是必经之路,哪怕是一个人,也该从这里出现,不可能他们有翅膀能够飞跃过去。 如果真有什么人想要从这里经过的话,唯独只有经过当地居民的屋内,从村庄的另一侧过去,再穿过那个小树林,直接跳过休整点。 他们想到这里以后,便又派出人员去那个小树林守侯,可是也未有结果。眼看着时间已到,而目标又未出现。怎么办?是继续守候,还是及时撤回?在这个问题上大家意见不一。 有的认为既然时间已到,目标又未出现,可能是情报有误,或者是其他原因,他们应该立即回帮复命,免得延误时间,既让总馆担忧,又违反纪律。 有的觉得既然来到了这里,就必须有所收获才行,万一是敌人改变了时间了呢?或者有什么别的原因,让目标不能及时在黄泥塘这个点出现。应该继续侦察,静观一天两天,如果再未发现目标,回帮也不及。 因为出来一次也不容易,既然出来了,就得有所收获。虽然命令重要,但根据战场具体情况的变化而调整方案更为重要,不能死板地执行命令,轻意地让敌人钻了空子。或许就在他们撤走之时,敌人出现了怎么办?而他们已经归队,岂不错过机会? 他们觉得,这虽然有违命令,但也未造成什么损失,目的也是为了消灭敌人,不是别的什么事情,动机纯洁。 于是班长便主动担责,最后下定决心,暂留一天,所有责任由班长担当。这时玉兰便说出了新的方案,她建议由她们女子特训班的人与两个别动队的人前出北面进行前出侦察。 自然,重点是对较大人群进行密切监视,对较少人群的青壮年注意侦察识别,白天并未见到他们想要寻找的人群。 尽管在那个休整点的面摊上,也有人在那儿用餐,但都是些难民,并无可疑人员。面摊上的人也未对这些人有任何的过多交流,更无发觉有什么暗语之类的东西。 他们的人员也隐蔽较好,大部人员在居民点内静侯,个别人员在路上的某个点上,其他人员并未暴露。 他们也发现,休整点那两个卖面的人,也是无动于衷,似乎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一样。他们专心地做着他们的买卖,并未出现东张西望,期待他们的人到来的模样,象是普通的卖面的一样。 第五百八十四章玉兰补充叙述 可是,到了天色已晚的时候,当居民的屋内亮起了灯光,路上的行人渐渐减少,那两个面摊上的人便向路的北端很是关切地看了几次。 天上的星星微微闪着,没有月亮。村民们也都在做饭、吃饭。许多的人还赶着牛从外面回来,有的还在那里呼叫着自家的孩子回家吃饭。平静的村镇,此时显得有些活跃,但都是村民们日常生活中常有的事。 玉兰建议,她们特训班三个人前出村镇北面,由两个别动队的向前走。目的很明确,这两个人若是发现有人群中出现较多青壮年人时,便可尾随而行。 而玉兰三人便是作为诱饵,因为他们都知道,日本人见不得有女人,大凡见到女人,尤其是单个的女人便会迈不动脚步,那种兽性便自然流露出来。 这也是她们为了区别人群性质的最好的办法。日本人是兽性大于性命。在他们来说,他们何时死于非命不是他们能够掌握的,而及时行乐,却是他们可以控制的。因此,他们见到女人,就会露出本来的面目,兽性便会原形毕露,无法抑制。 班长说到这里,玉兰便开始插话讲述—— 工夫不负有心人,她们在村北面的一个小树林边上坐了下来,关注着路上过去的每一个人,尤其对两个以上的人群进行了鉴别。 小树林的外缘,村里的灯光可以照见玉兰她们坐在那里。她们也十分疲惫的样子,在那儿吃着自带的食物。 突然,前面来了两年青年人。正当玉兰对他们认真打量猜测的时候,那两个年青人也停在了她们树林的不远处。其中一个高个,一个矮个子。矮个子扛着一个长布袋,高个子只背着一个包袱。 从他俩的目光中可以判断,他们定是不良青年,仔细分析,是日本人无疑。在这样大逃难的过程中,哪还有人只关注女人的呢?自己的性命都堪忧,还有心思去拈花惹草的呢! 恰好,这时又来了一队人马,有六人左右。他们之中的人训斥这两个青年,这两个青年慌称走不动了,脚上受伤,稍做处理便立马赶路。训斥他们那人便拿走了那个长布袋,并叮咛这两人迅速前往。 可能是想到也只是不远的路程,便未强行要他俩跟着前行。这六人的后面,便跟着别动队的两人。他们用暗号询问了玉兰,这两个青年是怎么回事,是日本人的可能性较大。 玉兰也用暗语回答,她们有办法处理这两人,这两人这样停留,肯定是图谋不轨,正中她们下怀。 于是乎别动队的人便跟着那六个人前往,继续向村里走去,向休整点走去。玉兰又讲了她们是如何将那个日本人置于死地的,又是那画面。她说的非常简单,并未详细述说。 此时洪震天又十分关心地问其玉兰,她们是否有人受到侵犯,是否有伤情。在他看来,如果以牺牲自己的贞操来消灭鬼子,也不是一件可取的事情。他主张的战争让女人走开,就是有这种担忧。 玉兰十分自信地回答,任何事都未发生,发生的只是鬼子见了阎王,她们秋毫无犯。小鬼子要想占她们的便宜,休想,有几条命都是达不到目的的。 洪震天十分感动,他又有些内疚。要女人去执行如此危险又残酷的任务,是他极不愿意的。他心里想着,以后这样的事情尽量少让她们去做。 洪门帮的女人,就是他的姐妹,怎么可能愿意让自己的姐妹去执行这样的任务呢!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以后这样的任务,你们也尽量不要去了。”洪震天十分忏悔地说。 “没事的,帮主。我跟日本人有不共戴天之仇,不亲手杀死几个日本人,我不会善罢甘休的。”玉兰这时很着急地说。她真担心洪震天以后不分派她这些战斗任务,那她报仇雪恨还待何时。 她也不知道是否这一次违反了纪律,如果那么严重的话,她宁愿接受别的处罚,不愿意放弃去杀鬼子。 洪震天也未继续跟玉兰解释什么,他心里有数便是了。他摆摆手,让玉兰暂时不要说了,由班长继续汇报。 洪震天心里已经有了想法,他们私自暂留一天,收获还是大的,首先这两个日本人已经归天,也算没有白等。还有六个鬼子,加上休整点的鬼子,一共八个,他要听听班长的汇报,是如何对付他们的。 ——见玉兰她们走后也有一段时间了,班长带领的一众人正在着急之时。看到了一群人朝村里走来,而且是一群青壮年。他们有的人肩上扛着长布袋,个个都很精神,完全不像是逃难的群众。 班长立即发现信号,全体人员注意,有敌情。 别动队的人立即警觉起来,一直盯着这一队人马。这一队人马来到面摊时,那两个老板十分客气。老板立即把他们安排到了屋内,只有两人坐在外面的面摊上望风。 其中一个面摊老板进屋招呼,另一个在外面迅速地做着面,目光却时常向周边看去。看得出来,在外面的三个人十分警惕的样子,似乎一有风吹草动,他们便会立即反应。 别动队的人也开始向面摊靠近,其中两人绕到了屋后的窗口处,外面的人从三个方向向面摊靠近。这时,屋内突然响起了手榴弹的爆炸声,屋外的三人紧张地向后转身。 班长一声令下,三个方向便直向面摊射击。一连几梭子打出去,外面的三人便倒在地上,地上流下了一地鲜血。屋内这时又响起了两声爆炸声,便没了动静。房门已被炸开,有个鬼子企图窜出来,可还是倒在门槛上不再动弹。 班长又迅速跑近面摊,对着躺在地上的三人又一人补了几枪,便向屋内一阵猛扫。 屋内漆黑一片,灯早就被灭了。他们打开手电往里一照,见地上满是尸体,一个不剩。他们又朝尸体补了枪,便走进屋内,进行打扫战场。外面三个人在屋前警戒,屋后还有两人警戒。 第五百八十五章树立典型战例 这时,玉兰她们三人也赶了过来。班长见战场已打扫完毕,该拿的枪支与有用的东西都搜索完毕,便下令立即向花垣方向撤退。 此战无一人伤亡,武器装备完好无损,缴获了敌人一挺机枪,八支长枪,十支短枪,手雷若干,其中一部损坏的电台,以及日本人的证件若干。 本该在天未亮之前到达卢家寨的,只因为在他们撤离战场时跑得太急,一位别动人员的掉了一个面包,他们便立即返回寻找,终于在田梗里找到,便继续回赶。在这里可能耽误了约五分钟时间。 在过花垣时恰遇群众早起放牛,他们避过他们之后,又耽误了约十分钟时间。在过花垣街的时候,他们分批通过,约莫耽误了五六分钟时间。就这样,到达卢家寨时,晚了约二十分钟时间。其他无任何事情发生,一切顺利。 班长与玉兰禀报完毕,静侯洪震天的训斥,他们自己清楚违反了命令,迟到回归,虽然消灭了敌人,但毕竟功不掩过。 洪震天正要说出自己的想法,这时陈子善走了进来。 洪震天打住了说话,示意陈子善坐下。班长与玉兰也立即起身向陈子善问好,尤其是玉兰,见到陈子善之后,更是难掩内心的喜悦。带她来到海安城的这个男人,在从上海一路跟来,途中发生的一切都映入眼帘。 她对陈子善的喜爱,难以用言语一时说清,那种爱恋以及矛盾的心理,时常让她痛苦,可心里又觉得是那样的幸福。 她盯着陈子善看了好一阵之后,见陈子善的目光并未与其交集,便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陈子善也是大方地看着他们,询间他们简要的情况,慰问他们,说他们辛苦了。这时洪震天便把刚才他们禀报的情况又跟陈子善介绍了一番,陈子善更是敬佩地对他们说:“你们灵活执行上级指示,完成了上级交给的任务,理应受到表彰,不要有什么担忧。” 洪震天也肯定了他们的做法,并说:“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总的目标是歼灭敌人,这个任务你们完成得很好,并且能够主动弥补我们考虑问题的不周到,不失时机地根据当时情况的变化而灵活处置,达到了目的,应该表彰,不存在违纪之说。” 班长与玉兰听到帮主这样一说,心里豁然开朗起来,压在心头的一块阴云便立即散去。他们也知道,歼灭敌人是他们主要的任务。在敌情发生变化的时候,并未固守陈规,而是根据情况的变化而主动求变。 这一点,恰恰做对了。他们的思想负担也随即散去,身上又恢复了活力。 洪震天又吩咐他们暂时在总馆侯命,等候其余人员归建之后,适时给他们立功受奖。 他们也是十分高兴,可口里还是说着:“这是他们应该做的事,不需要立功受奖。” 陈子善也告诉他们,立功受奖不仅仅是关系到他们,更重要的是为了激励其他人员努力杀敌。有功就得立功,有错就得受罚,这是洪门帮的一向规矩,他们也不可推辞。 洪震天说:“这次你们执行的任务,还得好好总结一下,最好把经验归纳出来,最响亮的地方特别要作为自己的体会标出来,我们将通过这个案例在帮里进行一定的讨论,便于大家在今后的战斗中汲取经验。” 陈子善觉得也有必要进行总结。大战或许就要来临,如何在战斗中发挥主观能动性,这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尤其是在独立作战的情况下,怎么理解上级总的意图,在总体上完成上级的命令,而在具体的方法上如何做到灵活机动应变,这是非常重要的。 洪震天也非常赞同陈子善的说法,他就是想趁这件事,利用它好好在帮里进行一次讨论。号召大家必须成为领导的另一个脑子,而不仅仅是起到眼睛与耳朵的作用。 作为领导的另一个脑子,可以自主地去弥补领导的失误,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有效而创造性地执行上级的指示,这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可以让部队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洪震天又肯定了班长、玉兰他们这一次的战例,很好地诠释了这个问题,以此战例作为全帮认真学习与讨论的典范,以此为契机,在全帮开展这样的教育,让大家认识发挥主观能动性的重要性。 以这样的方式,来提高洪门帮的战斗力,提高大家出谋划策的积极性,目的就是在抗击日本人的战斗中,取得更大的胜利。 洪震天越谈情绪越高,从这件事上得到了启发,这不仅是自己灵魂开巧,而是从战争中学习战争,这样才能驾驭战争,取得战争的更大胜利。 班长与玉兰听得也热血沸腾,他们感到庆幸的是,他们这次的战斗,没想到一不留神还创造出了一个典型来。但是他们也感到,只要一心想到多杀敌人,那就什么办法都能想得出来的。 后来,洪震天又吩咐他们好好想想,这次战斗的特点,他们对于情况突变后的分析与想法,认真地去进行总结,届时形成文字,交给陈子善进行审阅,他们准备好去各部门进行报告。 班长却十分为难地看着洪震天,要他形成文字,这正是他的弱项,他哪能写上那么多的文字呢?况且还是总结经验性质的东西。 洪震天看出了班长的难处,便为其解难:“此事由玉兰去做吧,对于她来说,这不算什么。”洪震天知道玉兰是一个大学生,对于这样一件小事,不足挂齿。 玉兰也只是默认,她还有什么话可说呢?这点事件自然难不住她,既然帮主开口了,她不用分说,定要完成的。 见事情也差不多,洪震天便要班长与玉兰暂时去休息。 王义虎与刘恃成这时也来到了会客厅。他们是要向洪震天禀报“援y计划”的详细方案的。他们昨晚已经形成了初步方案,现正要向洪震天禀报。 第五百八十六章援Y具体方案 陈子善首先开口:“昨晚我们研究了一阵子,制定了这个方案,现呈送大哥审阅,如有什么不妥之处,我们再行修改。” 陈子善拿出一本厚厚的纸张来,还附带一张地图,递给了洪震天。 洪震天展开地图一看,是手绘的地图,上面写着:“‘援y计划’决心图”。上面用红蓝铅笔画满了各种标识,其兵力部署,装备配属,都非常清楚。 他又翻开那厚厚的纸张,一打开,便看到上面写着绢秀的字迹。洪震天非常熟悉,这是陈子善的笔迹,只见封面上写着:“援y计划作战行动方案”。 情况一:杨贵先被羁押海安城,适时送往重庆或其他地。 对策:劫狱或途中抢劫。 地点:调查局临时看护室,或警察局临时监护室。海安城内或花垣街出街口。 兵力区分及部署:八十五人左右。分四个组:战斗组、侦察组、掩护组、救护组、保障组。 具体实施:战斗组二十人,别动十人,黑巾帮嶷山基地十人,由别动队一排长负责指挥。任务是:坚决歼灭看护杨贵先之守敌,从看护室或临时监护室将杨贵先救出,并按规定路线撤离。 侦察组二十人,“猎人”十人,由王义虎负责指挥。负责战斗打响之前海安城内的侦察,准确确定杨贵先关押的地点,及周围兵力部署情况,场地的构建及攻击与撤离的路线。 卢家寨十人负责花垣出街口的侦察,周围地形情况,撤离路线,以及周边敌情情况。 掩护组二十五人,分两部进行部署。一部十五人随战斗组进行,协助战斗组对敌监护室进行攻击,待战斗组救出杨贵先交给救护组后,阻止敌人追击,与战斗组一道掩护救护组携人质撤离。 另一部十人组成,事先在花垣出街口潜伏。在战斗组救出人质后,与战斗组一道,阻止追击之敌的追击,掩护救所组携人质向卢家寨方向撤离。 掩护组由冯昌惠部担任,管伟负责指挥。随任务地点的不同进行移动。主要阻止增援之敌,歼灭追击之敌,掩护战斗组人员对看护室与监护室之敌的阻击,完成救护组人员的撤离。 救护组十人,由女子特训班组成,玉兰总负责,根据抢夺人质的地方不同,从战斗组接过人质后,进行简单的救护,并将人质撤离至黑巾帮或卢家寨。 保障组:由青松帮申利杰负责,人员由青松帮派出十名司机,准备五部车辆,敞蓬车四辆,救护车一辆,每部车辆配属两名司机。 车辆分配如下: 战斗组两部,掩护组两部,救护组一部救护车。侦察组车辆由洪门帮与卢家寨分另各自一辆。 战斗目标:必须救出人质,妥善安排,我方无特大伤亡,且能秘密行事不露痕迹。 情况二:杨贵先被羁押海安城,特派员被暗杀,或出现其他意外情况。 对策:及时迅速地将杨贵先救出。 地点:调查局临时看护室,或警察局临时监护室。 兵力区分及部署:不变。只是保障组分派三部车辆,两部敞蓬车,一部救护车,司机人员六名。 具体实施:当侦察组获知特派员被暗杀之后,介于调查局处于混乱之际,各组即时进入战斗状态。 掩护组协同战斗组迅速对看护室或临时监护室进行攻击,迅速救出杨贵先交由救组,迅速将人质撤离海安城城内,护送至黑巾帮。 掩护组另十名队员,在黑巾帮关隘前牛头岭地区设伏,阻击追击之敌,掩护救护组过关隘向黑巾帮方向撤离。 情况三:解押杨贵先去刑场执行枪决。 地点:赴刑途中,或刑场。 对策:途中劫持,或刑场抢夺。 情况三之一:途中劫持。 兵力区分及部署:战斗组三十五人,由别动队十人与冯昌惠部掩护组二十五人组成,由管伟与一排长共同负责指挥。 救护组:十人,由女子特训班人员担任,玉兰为总指挥,对人质进行及时地救治并保障人质的安全,将人质撤离至嶷山基地。 保障组:由青松帮申利杰负责,人员由青松帮派出十名司机,准备五部车辆,卡车一辆,帆布遮盖,救护车一辆,每部车辆配属两名司机。 侦察组:十人组成,“猎人”五人,卢家寨五人,由王义虎负责。侦察组负责侦察获知敌刑场位置及沿途路线,战斗组设伏地点的情况,以及他们撤离的路线。 具体实施;战斗组埋伏在人质的必经之路的两侧,在押解车行驶的途中给敌突然袭击,迅速消灭其押解武装人员,将人质交与救护组撤离,迅速打扫战场,清除残余敌人,阻击增援之敌,炸毁敌各种车辆,阻塞道路。 救护组随行动队行动,得到人质后,迅速撤离至保障组停靠在有利地点的救护车内迅速撒离。 保障组将车辆停留于荫蔽位置,战斗一旦打响,救护车前移接近于救护组的马路上等待接应。一旦人质上车,便迅速撤离。其他车辆于荫蔽处不动,待战斗组人员撤离归位时迅速向嶷山方向撤离。 情况三之二:刑场救人。 兵力区分及部署:战斗组三十五人,由别动队十人与冯昌惠部掩护组二十五人组成,由管伟与一排长共同负责指挥。 救护组:五人,由女子特训班人员担任,具体人员为:玉兰,陈晓敏,阎冷,江红燕,陈凤群组成,玉兰为总指挥。救护组对人质进行及时地救治并保障人质的安全,将人质撤离至嶷山基地。 保障组:由青松帮申利杰负责,人员由青松帮派出。准备两部车辆,卡车一辆,帆布遮盖,救护车一辆,每部车辆配属两名司机。 侦察组:十人组成,“猎人”五人,卢家寨五人,由王义虎负责。侦察组负责侦察获知敌刑场位置及沿途路线,战斗组潜伏地点的情况,以及他们撤离的路线。 具体实施;战斗组提前隐蔽于刑场周围,由两名狙击手占领有利地形,待人质押解刑场后,行刑指挥人员即将发出射击的命令前,将指挥人员射杀,随即对行刑人员进行射杀。 第五百八十七章反复讨论完善 这时,战斗组其他人员一齐开火,将刑场其他人员击毙,并向刑场冲击前进。救护组派出三名人员随即紧跟,迅速解救人质撤离。其余人员准备接应,并及时对人质进行救治,将人质向救护车转移,迅速脱离战场撤退。 人质得手后,战斗组迅速打扫战场,并未全歼敌人,且进行阻止,迅速消灭残敌,打扫战场。如双方形成胶着状态,坚决阻止敌人追击人质,掩护救护组将人质撤离。在人质撤离之后,迅速撤离,脱离战场。 洪震天一口气看完,其他人员也悄无声息地坐在那儿,没有发出什么声响。他们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打扰了洪震天的审阅。 计划太长,设想的情况较多,而且都比较细致,如不认真察看,不足以完全掌握计划的每个细节,也很难提出好的建议来。 他把方案放在桌子上,端起茶杯喝了口水。陈子善、刘恃成与王义虎都非常紧张地等待着,等待着洪震天的批评与指正。他们也不知道,洪震天对于方案是什么样的看法。 “整个方案,未能对参战各部提出总的要求,似乎不妥。”洪震天说,他又看了他们几位。 陈子善立即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便不由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也感觉到存在这个问题,便不由说:“正是这个问题,我得加上才行。没有要求,就难以约束行动,有可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王义虎立即将放在桌上的文件递给陈子善,陈子善接过之后,便在上面迅速的写上要求。 一是各组行动必须迅速、荫蔽,切不可暴露自己的行迹,尤其不能暴露自己的意图。 二是各组人员,配合必须密切,并有相互约定的信号,行动到了哪步,信号明确,相互配合到位。 三是各组人员,必须提前作好充分准备,在总馆发现信号之后,立即投入战斗。 陈子善又将补充的要求向洪震天作了禀报。 洪震天便沉思了一下,继续作出指示:“各组人员须戴好面纱,服装可以不拘一格,让人看不出是何人所为,身上不要携带任何能证明帮派与身份的东西,伪装行动。” 刘恃成听后不断点头,这是他们未在方案中要求的。如不能这样,事后若是被人知道是洪门帮所为,也是非常麻烦的。那样洪门帮的事情就大了,会彻底打乱洪门帮所有事宜。 王义虎也顿感不妙,当初他们谁都没想到这点,只因方案太过复杂,已经消耗他们不少精力,而忽视了这一点。这不是理由, 的确是太过粗心,这是洪门帮每次行动都会注意的事情。 “都是我太过粗心,未能想到这根本的一点,怪我,怪我。”陈子善也不断地承认是自己的错误,赶紧拿笔在上面补上这一条至关重要的一点。 “还有一个问题,如果他们要在海安城处死杨贵先,赴刑场途中,他们是否也会有所武备?那我们的人如何能够在途中行事?”洪震天也提出这样一个问题。 “在海安城附近,一般刑场不外乎两个。一个是西城荒地,靠近牛头岭处,那里以前也枪杀过几个人。另一个便是便是经过花垣向西方向的左拐,那里有一个盆地,也是处决人的地方。”陈子善回答。 这就是说,他们初步预计,这两个地方便是他们枪决杨贵先有可能选择的地方。 “我想,这次他们选择花垣方向那个刑场的可能性较大,毕竟路途相对要远,一般跟随的人员难以跟上,就是有些看热闹的人不可能跟上车队前行。而西城荒地这里太近,不仅看热闹的群众能够聚集赶上,也便于劫持的人赶到。”刘恃成这样回答。 “是否还有别的人可以杀人呢?”洪震天又问。 这一下子把他们都问住了。他们相互看了看,一时不知道洪震天是什么意思。显然,要想杀人,哪里都是可以的。但作为处决杨贵先来说,他们会选择在哪里较为合适呢?他们会考虑哪些因素,这个问题他们倒是没有分析过。 “我们也得分析对方的想法,至于他们要枪杀杨贵先,秘密的可能性较大。这就是说,他们不一定会兴师动众,只要解决掉杨贵先的性命便可。自然是越秘密越好,越保险越好,越迅速越好,不引起外界的骚乱为宜。”洪震天说。 洪震天这一说,一下子将他们说蒙了。他们都担心自己的方案是否背离了这个原则,也不知道他们的方案是否就成了一纸空文。但是,方案估计的情况也大致差不多,有些因素虽然未予考虑进去,但总体还是没有大的问题的。 可是他们也想,再秘密,他们一般是不可能把杨贵先就地处决,不会在看护室里将他枪杀,这一点是可以预知的。 那样,他们就没有理由慌称杨贵先是其他原因死亡的,万一被杨贵先的部下发现,或者杨贵先的部下进行营救或反抗的话,他们担当的风险也较大。 这一点,他们能够想到,想必残害杨贵先的人也会顾及,尤其是在特派员被暗杀以后,他们任何人都不敢轻意这样做,那样有可能暴露他们又是杀害特派员的凶手。 显然,他们要想杀害杨贵先,肯定是要求警察局的人行使这个职责。 “要知道,傍晚或者天蒙蒙亮的时候是杀害杨贵先最好的时机。我们要这样去分析,去判断,大家看是否是这个情况,光天化日之下,他们哪有这么大的胆子?”洪震天又提出这样的看法。 “如果是大白天,他们也可能只是少数人,少数车前往。这样的话,我们也要人员从简。一切以迅捷为准,但也得考虑力量足够。”陈子善又开始补充,等待洪震天的回应。 “正是这样,但是我们的情报人员要先期获准情报。在开始,情报工作由子善与义虎分别负责,尽管将情报弄准确,否则,我们不仅救不出杨贵先,还有可能把我们自己也搭进去,此事必须做到万无一失。”洪震天十分严肃地说。 第五百八十八章玉兰撰写经验 “好,我立即把方案进行修改,再给大哥过目。”陈子善立即接着洪震天话说。 洪震天也同意陈子善的想法。他又要求从现开始,对调查局的侦缉必须严密,如果能用上调查局内部的人更好。 在江红雷未在海安城的情况下,如果能联系上杨贵先更好,如若不能,就尝试着跟行动科长联系。可以跟其讲清我们的目的,洪门帮只是想杨贵先无恙。 大家并无不同意见,都一致同意帮主的指示,完后,便各自散去。 玉兰正在写汇报报告,那也是她们要在各门进行汇报的材料。洪震天想经过他们这件事情,在帮里进行学习讨论,究竟怎样去执行上级的指示。 他是想让大家去思考一个问题:是做首长的耳目,还是做首先的另一个脑子。对于情报人员或者参谋人员来说,是仅仅将情报原样地告知首长,还是要加上自己的分析与判断,提出一些建设性的建议,以让首长参考借鉴。 对于执行命令的人来说,是死板地去执行命令,还是根椐战场发生的情况变化,可以在不违背上级的总的意图的前提下,发挥自己的主动能动性地去执行命令。 要想做到这些,情报人员首先就得深刻理解上级意图,明确总的意图的情况下,提出自己的想法,不管是否正确,都得提出,以便让上级多一个思考,多一种方法。 这样,平时他们就得提高自身的综合素质,对各方的情况全面掌握,对整个帮里的行动有所了解。在提升自己业务能力的基础上,进行全面的素质的提升,否则也提不出很好的建议。 而对于战斗执行的基层人员来说,也得掌握全方位的情况,对部属了如指掌,对大的形势有个很好的判断,对自己业务知识有所全面掌握才行。 综合素质的提高,才能有全局的认识,对战争规律的认识要深刻,这样才能根据上级的总的意图,根据变化了敌情,作出正确的指挥。 这个情况必须在洪门帮有所讨论才行。战争是复杂的,残酷的,执行战斗的人员更要有灵活的思想,果断的行动。他想借此次战争,将这个问题在帮里进行讨论,激发大家去积极思考,激发大家去提高各自的素质,更好地完成任务。 如果大家都能开动脑筋,可以在复杂的战斗中弥补因为指挥者对于某些事情的考虑不周,可以弥补指挥者的失误。 当然,坚决执行上级命令这是不可缺少的,但有时也得根椐战争的实际情况作出一创造性的执行,这是至关重要的。 洪震天就是想借用这次机会,达到这样一个目的。 玉兰也在想着这件事,她很能理解帮主的用意,他们这一次的推迟一天时间,取得了较好的效果,正是在上级总的意图下,灵活执行命令所带来的好的结果,创造了较大的胜利。因此,她的汇报材料,也得体现这一点。 她报告的题目就是:在战争中,主动能动性的重要性。 第一个小标题是:耳目与脑子,谁的份量重? 作为情报人员来说,我们往往只是截取情况,总觉得如实地向上级禀报情报的实际内容就行了,一切由上级去思考分析情报的内容,让他们去做出决定。 但是,他们并不提出自己合理化的建议,不对情报作任何的分析,更不说出自己对于情报内容的看法,觉得只做上级的耳目就行了,其他的便不管自己的事了。而不考虑,自己是否要做上级的另一个脑子,不知道,耳目与脑子,谁的份量重。 如果他们经过自己的思考,对情报进行很好的分析,提出自己一些想法,给上级提供参考,这样可以缩短上级分析情报得出结论的时间,少消耗上级的精力,更加得出接近实际的结论。 做上级另一个脑子,能够更加有效的得出切合实际的结论,增加决策的准确性与正确性。 要想做到这一点,平时就得对敌情、我情有深入的熟悉与研究,就得努力学习,天文、地理、经济、政治、军事、文化各方面的知识储备,勤于思考,提高综合素质,掌握事情规律性的认识,要充分实践的基础上,提升自己的能力。这样,才能达到这一目的。 第二个小标题是:僵化地执行上级命令,还是创造性地执行上级命令? 而对于命令的执行者来说,这一点也是十分重要的。战争是千变万化的,战场的情形有时并不会像我们想像的那样去发展,僵化地执行上级的命令,不会根据情况的变化而变化,有时反而会造成战争的失败。 而创造性地去执行上级的命令,根据战场的形势的变化,在符合上级总的意图的前提下去变化,反而会带来意想不到的胜利。 第三个小标题是:如何创造性地执行上级命令? 怎样才能做到这一点呢?这就要求我们执行人员,平时对知情、我情、地形以及其他相关知识有所掌握。 这就要求我们平时多学习,多思考,掌握战争规律性的认识,能够正确理解上级意图,熟练掌握自己手中武器,彻底了解自己的部队的特点能力,提高战争艺术,运用各种战争方法,将战争向有利于自己这方发展,最终驾驭战争,取得战争的胜利。 第四个小标题是: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 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在战争中,我们只有认真、坚定、一丝不苟地去执行上级的命令,才能取得战争胜利的重要保证。我们不能任意地去篡改上级的命令,不能屈解上级的意图,坚定不移地去执行命令,才能有取得胜利的保证。 不能一唯地坚持所谓的创造性的去执行命令而走了样,或者不去执行上级的命令,那都是十分错误的想法与行为。在自己的建议没有得到上级同意的情况下,不能擅自改变上级的命令,不能以任何借口不去执行上级的命令,这都是十分错误而不允许的。 第五百八十九章震天审稿定调 创造性地执行上级命令,也是在战争非常紧迫的情况下,请示又来不迟,为不失去战机,必须在上级总的意图下,不违背上级意图的情况下,不得已而为之。 不能以此任意怀疑上级的决策与命令,否则,那都是违抗上级的作战命令而不可饶许的。 玉兰的汇报发言初稿就到这里,这恰是洪震天将要对大家讲的一样。她也深刻理解帮主的意思,作了简要的抒写。详细情况,文章要作何修改,还得请示洪震天后才能过关。 玉兰急忙拿着稿子去禀报洪震天。恃卫告诉玉兰在会客厅里等侯帮主的到来,并为其倒了一杯茶水,让其在那儿等候。 一会儿洪震天来到了会客厅,问玉兰有什么事。 玉兰将自己写的那份汇报材料递给洪震天,说:“帮主要求我写的东西,我起了初稿,请帮主过目,如有要修改的地方,请指出来,我再行修改。” 洪震天接过玉兰的稿子,认真地看了起来。他的眉头有时皱着,脸上也露出了严肃的表情,有时他的脸上又显出轻快的表情,恰似那上面的话正说到他的心坎里。 玉兰看着洪震天脸上的变化,心里也是砰砰直跳。她不知道自己写的东西是否符合帮主的心意,这是她第一次给帮主写东西。 她也好久没有动笔了,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理解了帮主的意思,也不知道自己的笔还是否那样听话,能写出让人满意的东西来。 按理说应该不会有问题,她玉兰自己有信心。以前自己也经常写一些东西,只是丈夫牺牲后,她又从事了另外的职业,那份工作不允许她有时间再写一些东西,耽搁了好久时间。但总体来说,她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 不过是否符合帮主洪震天的要求,她玉兰还是没有把握的。她也知道帮主一向很严格,对有些东西的要求也是一丝不苟。自己写的东西,是否吃透了帮主的心思,符合他的主题也难说。 洪震天这时抬起了头,看了一眼玉兰,他觉得这个女人还真有灵气。平时看她也只象个普通的女人,没想到这文笔还这么流畅,思维这么缜密,真是一个知识女人。 他一看不要紧,玉兰却是不好意地低下了头。她看得出,帮主那眼神里充满了欣赏,充满了赞誉,她还从未从帮主的眼神中看出这些来的。 帮主可是有女人的人了,她也知道。帮主的女人便是同心小学的黄子鸽,那也是个知识女人,而且容貌娇美,性格温柔。 洪震天也觉得自己的目光有点走神。他看着玉兰,突然眼前浮现出黄子鸽的身影来,就当是黄子鸽坐在眼前一样。他也不知道怎么会把她们联系在了一起,莫非知识女人的感觉都是这般的一致。 他又看着玉兰的报告。这时他说话了:“你觉得作为领导来说,对身边的人员应该怎样去要求?” 洪震天这一问,却一下子把玉兰难住了。她的报告里却没有这一内容,她不是领导,自然未涉及这方面的东西。再一个她所要陈述的是领导身边的人应该怎样去做,才能给领导一个符合事情规律性认识的建议。 可是既然领导问及了这个问题,她也得谈谈自己的看法。虽然她不是领导,但作为事物两个方面的其中一方,应该正确地认识另一方面也是恰当的。 她不由回答:“这个我没有想好。不过帮主要问这个问题,我也只能初浅地谈谈自己对这个问题的看法。” “我觉得,领导也应该充分了解自己身边的人,对于他们的特点完全掌握,可以用其所长,避之所短。在安排工作的时侯,也应该根据各自的特点与长处去分配安排任务。”玉兰这样回答。 洪震天点了一下头,觉得玉兰这一说还是有道理的。用其所长,自然可以充分发挥部属的作用,取得好的结果。熟悉自己的部属,这作为一个领导,一个指挥者来说也是尤其重要。 洪震天没有说话,他又用目光鼓励玉兰继续说下去,显然玉兰说的这一点也正中其下怀。玉兰自然还未完全说完,这个女人还有这样的头脑,这可能得益于她曾经在丈夫的军营受到的熏陶分不开的。 “除了了解以外,还得不断地对下属进行培训与教育。也要以自己的人格魅力影响部属,让部属知道,你是需要他们做怎样的一个人才能得到你的认同。”玉兰也胆大起来,继续这样说。 玉兰说完又看了看洪震天,只眼洪震天一直盯着她在看,那目光是那样的专注,不知包含什么内容。玉兰只觉得脸有点热,这么长的时间了,还没有人这样欣赏地看着她,就像是发现了她身上有什么特殊的东西一样,又像是审视。 洪震天听玉兰这样一说,也在细细地咀嚼其话的含义,在回忆自己以往的行为,是否也这样去做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人格魅力,能够让部属去感动与认同的。长期以来,他并未这样刻意去做,也并没有非得要让其部属学着他的样子。 因此,玉兰暂时停下说话的时候,他也没有特别在意,只是还是那样看着玉兰,脑子却在想着别的事情。 见玉兰停止了说话,洪震天又问她:“你对我周围较近的人有什么看法?” 玉兰此时却不好回答了。对于帮主周围的人,究竟他是说的哪些人呢?如果说是刘总管与陈子善,以及玉义虎。对于刘总管,她不好评价,因为了解也不是很多,唯一接触多的便是陈子善了。 对于陈子善,玉兰从上海一路走来,她基本上有所了解,但怎样去评价,她还不好去说。有的只有初步的认识,但他对陈子善有十分的好感,正面的多,似乎还未发现有什么负面的东西。 “我对陈门主有一定的了解。从上海一路走来,接触的较多,也见过他处理过一些事情。成熟稳重是其最大的特点,遇事不慌不忙,似乎胸有成竹。” 第五百九十章调查局风云起 玉兰说到这里暂停了一下,见洪震天并没有打断她话的意思,她又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继续说: “我觉得,陈子善是一个有智慧的人,谋划周密,做事严谨,并且为人正直,颇有爱心,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他有智慧,有谋划还不说,而且又有功夫,可以说是一个全才。他全局观念强,驶驭事情避重就轻,得心应手。” 洪震天点了点头,他没想到玉兰对陈子善的评论是这样的肯定,自然也是正确的,说明她的观察能力也是了得。在这有限的接触之中,能够将一个人主要的特征这样无遗地说出来了,也要具有一定的慧眼。 “再谈谈其他你所熟悉的人?”洪震天又鼓励玉兰继续说下去。可以说,玉兰来洪门帮不长,对洪门帮人员的观察还是比较到位的,她的看法也是中肯的,不可能有什么亲疏之分。 玉兰又说了其他一些情况。刘恃成的经验以及对事情准确的判断,王义虎对事情的执著,以及充沛的精力。他们这些人的忠诚等等,都说得恰到好处。洪震天对玉兰的看法作了很高的评价,也肯定了她的观察、分析能力。 后来又回到了报告上来,洪震天说她这篇文章写得很好,说出了洪震天想要说的东西,也符合洪门帮目前的情况。他就想借此在洪门帮举行这样的讨论,以此提升洪门帮上下整体的能力。 他也对玉兰的报告作了几处修改的建议,要玉兰再去好好想想,修改之后再给他看看。洪震天还建议,他很想建立一个政策研究室,就是要选择象玉兰这样有文化,有思想,善于思考的人来这里出谋划策。 玉兰十分惭愧地回答:“帮主,我懂得还不是很多,要多向你们学习。” 洪震天也没有说更多,只是要她考虑一下,这个研究室以后还会有许多人员的,不必现在就决定回绝。 玉兰很是高兴,临走时还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把自己收拾得尽量好一些。然后她向洪震天告别,昂然地挺着她那高傲的胸脯走了。 调查局海安城站。 杨贵先的办公室突然来了一个人,杨贵先先是一愣,没待他反应过来,来人给其递给了一份文件。那份文件里说明了来人的身份及要求杨贵先如何地接洽,以及如何去在其的领导下配合工作。 杨贵先看完立即敬重起来,向那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军礼,并告诉那人,他就是调查局海安城站的副站长杨贵先。 来人也是客气地握着杨贵先的手,说:“杨站长辛苦了,我就是总局派来的特派员。以后许多事情,还待杨站长费心,我们一定要紧密配合作出一番成绩来才行,为上级分忧。” “那是,那是。”杨贵先一边回答,一边赶紧去给特派员去冲咖啡,并毕恭毕敬地放在特派员的身前。然后说:“特派员有什么指示,尽管咐咐便是,我海安城站,我杨贵先一定尽力而为,坚决完成特派员交给的任务。” 特派员也很是和气地要杨贵先坐下。杨贵先便从办公桌前移到沙发上坐在特派员的一侧,似乎要倾听特派员的指示。 “你看这样行吗?”特派员开口说。 “你吩咐好了,我们执行就是。”杨贵先还不待特派员将话说完,就首先表示决心。这是以往杨贵先少见的风格,哪是这样的唯唯诺诺,这样的主动,近乎有点庸俗。 “你看,现在离下班的时间不近了,但特殊情况,我们也得有所灵活利用。你先召集你们站的几位科长与重要岗位的人来这里开个短会,有些事情我得提前给大家讲一下,大家也好有个思想准备。 说到这里,特派员又停了一下,他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像是润一下喉咙,又像是想看看杨贵先有何表现。 见杨贵先还在认真地等待着他将话说完,特派员又开始说:“我这次的时间有限,我们得加班加点才行,就不要将下班时间与上班时间区分得那么明显。” “好,我立即去通知。”杨贵先没有迟疑,便欲起身。 特派员此时也点了点头。杨贵先便走到办公桌旁,拿起电话便开始通知各科科长,机要室,枪支弹药军械室,来办公室开会,有重要事情需要布置。 离下班时间也就几分钟去了,天色已经开始灰暗,马上也要接近夜色降临。街上已经有许多的人下班了,许多居民也买好菜往家里急匆匆地赶去。 办公楼的灯非常明亮,往日的此时,已经是大家准备下班的时候,唯独是杨贵先一人还坚守着。今天可不相同,全体人员都在,只是那些没有参加会议的人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去。 按理说,特派员也是刚刚来到海安城,至于他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又是通过什么方法来到这里的,杨贵先不知道。只是他觉得特派员风尘仆仆来到这里,就立即进行工作,一刻都不耽搁,十分敬业,不由十分感慨。 他劝都不好相劝,特派员一来到这里,就亮明身份,并紧接着便下达指示,他杨贵先还有什么可说的,人家特派员都不顾旅途的疲劳,一切以工作为重,他杨贵先怎么开得了口。 开会的人员立即到齐,特派员问杨贵先人员花名册在哪里,杨贵先便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份花名册给特派员。杨贵先或许知道,特派员是想通过花名册再一次认识这些人员,想必其在总局的时候,对海安城站是做过功课的。 所有人员坐在那里非常安静地等侯着开会。杨贵先也向特派员一一介绍了参会人员,每叫到一人,他们都起立站着,面向着特派员。特派员也用目光审视着他们,似乎也在证实,这些人是否跟他想像中的一样。 可是没有点到江红雷的名字,情报科长江红雷并不在列。特派员便问了起来:“情报科,江红雷科长执行什么任务去了,怎么不在这里呢?” “哦,对了,江科长刚刚结婚,我批准其休假去了。”杨贵先这样回答。他还以为特派员不会问及这些,他也就没有主动说起此事。 第五百九十一章谈话了解细节 特派员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他真没想到,自己的到来,这件事上面早有预告,目的就是想要海安城站的人全员在位,没想到还是有人不在位,而且还是非常重要的情报科长。 特派员似乎一下子改变了对杨贵先的看法,就是因为这一件事。但他并未说什么,只是简单地问了一下:“不知江科长何时能够归队。” “也要不了多久,等联系上他了便要其立马归队。”杨贵先回答。 特派员没有再说什么,或许他知道,一来海安城,面对着杨贵先的部属,批评杨贵先有点不妥。并不是因为他不敢批评他,特派员也是想维持自己的风度而已。面对着大家,他要给他们一个好的印象,他也是个知道下属冷暖的一个人。 其他的人不由紧张起来,他们也许明白,这件事让特派员十分不悦,也让杨贵先站长下不了台。虽然杨站长对部属一向体贴有加,但在上级面前,他也难以交差,担当着风险。 他们都为杨贵先捏了把汗,不知道此事对杨站长有多大的影响。只见特派员并未过多追问此事,大家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了。 特派员开始讲话,大家都认真地听。大家都想听听,总局来的领导,究竟要跟大家讲些什么他们不曾知晓的东西。 特派员并未讲什么大的新闻,只是告诉大家,从现在起,到明天上午,他要跟所有基层领导进行一次谈话,如有时间,他还得找所有人员进行一次谈话。 说完之后,他便看着花名册,叫了两名人员留了下来,其中一人便是行动科长。杨贵先说留下来陪着领导,特派员说不用了,其他人都可以走了,他跟这些人谈完话也走了,并不需很长时间。 杨贵先说留下一人到时带其去房间休息,这总得要留下一人吧,不然特派员找不到地方休息,成何体统。 特派员想了一下,说:“好吧,你留下一人领我去宿舍休息便行。” 杨贵先安排好人留下之后,也便回到了自己的家。今天杨贵先回到家里总是不乐,家人也看出来了。 爱人问他:“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天天还不都是那些事,既没有什么开心的,也没有什么不开心的。”杨贵先这样说着,显然是感觉到这份工作天天就是那样,要想让人快乐,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你非要沉湎着于这种不快中,那你天天都是这样了。 他们夫妻俩吃过饭,坐在那里闲聊着,这时有人敲门:“站长,是我,行动科科长。” “有什么事吗?”杨贵先立即警觉起来,他感觉到行动科长这么晚来这里,是不是特派员又有什么事要吩咐。当初他本想留下来的,可他非要他回来,似乎他们的谈话并不想让他听到似的。 其实杨贵先也不想知道那么多,该他知道的,他可以知道,不该他知道,最好不要让他知道,免得知道了不知是做还是不做,处于两难的境地。 行动科长这时进了屋来,跟杨贵先夫人打了招呼:“嫂子还没睡啊!打搅你了。” “没事没事,还早着呢,没有那么早就休息的,你请里面坐。”杨贵先夫人也热情地招呼着行动科长。 杨贵先将行动科长带到了客厅里,两人坐在茶几傍,杨贵先夫人倒好茶水,摆好水果便退去。 杨贵先示意行动科长喝茶吃水果,他此时却不问行动科长有什么事了。他也知道,要是有什么事,行动科长自己会说,就是没什么事,难道还不能到他家里来坐一会? 良久,行动科长自己喝了茶,见杨贵先也喝了两口茶,并未问及来有什么事,就陪他坐在那里喝茶,便实在忍不住了。 “站长,我觉得特派员这次来,比往次任何来的人都有所不同,无论是态度还是方法。”行动科长这时开口对杨贵先说。 “何由见得?”杨贵先也是轻描淡写地问一句。他知道,这个特派员的脾气古怪,问其吃饭没有,他摆摆手不让问,也不正面回答,问其给其安排住宿,他同样是摆摆手,不让问,也不正面回答。 似乎他是神仙,不食人间烟火,也不过问人间事情。可是,对于他自己所谓的工作,却是一来就马不停蹄地往前赶。也是独断专行,不让人有任何异议,他容不得别人说不。 都是这些事情,也就不所谓了,大家暂时适应一下就可以了,毕竟他在这里也是一段时间,不是永远。但是,就是这么一段时间,却一开始就让所有的人这么的不适应。 “我真摸不透这个特派员。”行动科长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可又找不到怎么说什么的时机,便只有这样说着。 “不要背后议论上级领导,影响不好。”杨贵先却这样对行动科长说。 “站长,你知道吗,特派员找我们谈话,主要是了解几件大的事件。我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妙。”行动科长如是说。 “什么大事,有什么不妙的。”杨贵先也是随意地接着行动科长的话问。 “一是这几件事,看似都是我们站没有做好的工作。你看,‘弓长’来海安城有什么成果没有,你想,这是明明没有什么成果的事情,是谁都做不出成绩的。” 行动科长对杨贵先说。杨贵先听后不但没有感到什么不妙,反而觉得自己的工作的确是有失误或者说不周到的地方。 “你说说,还有什么不妙的地方,你刚才说的不妙的东西,我觉得都是对的。”杨贵先在自己的下属面前,不能也跟着说上级领导的不是。 “二是‘弓长’是怎么被枪杀的,听说凶手的车牌号码还是你的,站长的。就这两件事,你说是妙吗?这不是明显征对我们站,针对你吗?” 行动科长又说出了另一件事,这件事的结果是有点不妙,要说是针对杨贵先,也说得过去。毕竟那是杨贵先的车牌号码,如果不是他的车牌号码,事情就不会牵涉到他了。 第五百九十二章疑是项庄舞剑 只是这件事已经上报过,并且清楚地说明了,那是枪杀‘弓长’的人伪装他的车牌号码而已,并不是真正的他的车牌号码。为何还要在此事反复纠缠呢? “上级领导下来就是要了解情况,如果不问你们这些,他到哪里去了解情况?”杨贵先这样说。他也是想解释给行动科长听,特派员此法没有什么错,不针对任何人。如果是你行动科长,你也会这样做。 “我看情况有点不同,站长,你要注意呢?问题还不只是这些,更为严重的事还在后面。”行动科长说。 “不会有什么事的,领导按自己的方式去了解情况这是对的,他来海安城站肯定要对我们的工作进行指导,取得好转才行。如果他连情况都不了解,怎么有针对性地去开展工作,去进行指导呢?” 杨贵先尽量想让行动科长平静下来,形成逆反的情绪,对其配合工作不利。 “还有一个更严重的问题。不知是谁跟特派员说了,他们那一天带来了一个可疑的女人,而你觉得此人并不可疑,便把她放了。可是特派员对这件事很上心,以至于说出此事的人都尽量解释着,可越解释,越不清楚。” 行动科长这时又说了一件伤脑筋的事,这件事让杨贵先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才是真的,那个人不知怎么连这件事都说了出来。这或许是特派员诱导而致,海安城站的人还不是随着他的提问就这样随便一说,可能让特派员警觉了起来便一个劲地问。 此时那人才觉得不妥,特派员关注了这件事,便企图解释,可是越解释越让特派员觉得事情可疑,反而记得很深刻了。 “我有什么可怕的呢?我们认识的人不少,有时发生误会也是挺正常的事,有什么大惊少怪的。”杨贵先很是淡然地说。 “站长,你明白不明白,那时可正在缉查共产党的头目彩虹?!”行动科长这一声说得声音较小,他也生怕这一说,无意识中让人听见,这可是非常严重的事情。 那个人被特派员诱发之下随便说了那天自己那天所做的事情,不料却被特派员追问不放。 他也感着到事情不妙,可要反悔已经来不及了。他尽量解释,可是事先并未有预案,越说越不清,这反而让特派员记住了。尤其是,那又是个十分重要的时期。 杨贵先开始陷于沉思,他知道,那个部下说的情况都是真实的事情,但要说是那人就是彩虹,就有点武断了。可是杨贵先也觉得此事他也说不清楚,说了别人也不会相信。 说那人是江丙成的老婆?这是好多人都知道的事情,江丙成的老婆在江丙成死后的第几年里,因为疾病而亡。江红雷都去上海吊过孝,现在你杨贵先为了掩盖自己的错误,找个人顶替,便把江红雷母亲搬出来,这个谎不是撒得太没有水平了吗? 而江红雷母亲并不想让江红雷知道自己还活在世上,要是杨贵先这样说,不也辜负了人家所托嘛,日后怎好给人交待。 如果不说是江经雷母亲,那又能说是谁呢?更加说不清楚了。所以此事对于杨贵先来说,非常麻烦。说出真相也不行,并且还没人相信,不说出真相更加不行,那他更无话可说。 他想,特派员不可能抓住他不放,哪有一个站的副站长都有问题,那整个站还能了得,不可能有什么好。 杨贵先只是觉得行动科长为了他好,听到一切关系到他的事就特别敏感,或许这只是特派员在询问过程中常用的了解一些情况的方法。他也不可能听到这样的风声,就联想自己有什么重大过错的。 他反劝行动科长不要太过敏感,那样反而不好。太过敏感了,一有风吹草动,就赶紧进行规避,现出痕迹,不正是引导别人改变查案的方向嘛。 行动科长说得也差不多了,只是他是个急性子,听到一些关于杨贵先的话题便耐不住性子,生怕对杨贵先有什么影响,急于地告诉杨贵先。杨贵先知道这一切,并说了感谢的话,随后便要行动科长回家休息去了。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杨贵先首先到了特派员的办公室问好,可是刚敲开门,办公室里面便有海安站的人在里面接受特派员的谈话了解。 特派员问杨贵先有什么事没有,杨贵先说没有事,就是过去看看,问一下好。特派员便不再说什么,也没挽留杨贵先,杨贵先也就关上了门离去。 杨贵先知道,特派员还在找海安城站的人员进行谈话了解。对于海安城站几十个来说,特派员还得花一定的工夫才能谈完呢! 杨贵先没有说那么多,他又回到了办公室,叫来了行动科长,将那四个保护特派员的人叫来。 行动科长告诉杨贵先,有两人昨晚值勤现在休息,只有两人在这里。杨贵先便要其叫来这两个人。 两人来到杨贵先办公室后,知道杨站长是要问及暗中保护特派员之事的。 “昨晚上发现有什么情况没有?你们交接班的时候,有听到他们说过什么?”杨贵先问。 两人说昨晚比较安静,没有任何事件发生,可以说是平安无事。特派员这边更加安静,他甚至于晚上都未洗漱便很快睡了。自然,回来的较晚,可能也是由于旅途的疲劳加上夜深了的缘故吧。 杨贵先又吩咐他俩继续认真执行任务,并跟晚班的人说清楚,晚上尤其小心谨慎,绝不可有丝毫的马虎。 他们是暗处的警卫,明处的警卫便是办公楼与宿舍的岗哨。他们是暗哨,就得注意隐蔽自己,不要暴露,出击迅速不被人察觉,便于保证目标的安全。 一阵吩咐之后,杨贵先便令其执行任务。两人也继续在特派员对面的房子里呆着,从门上的瞭望孔里观察着走廊里的一切动静。 事情就是这样的奇怪,特派员在了解海安城站的情况,少不了是撮着杨贵先的软肋,而杨贵先却还要为保证特派员的安全而费尽心机。 第五百九十三章计划约谈贵先 特派员继续进行他的谈话工作,他的谈话,就是要了解海安城站以往的工作特点,工作过程,以及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从这些谈话中,他可以了解海安城站在几起大的事件中为什么会是那样的结果。 他们存在的问题在哪,在哪一点上可以继续挖掘,从而可以诊断海安城站的症结所在,给出一个尚好的医治方法。 海安城站在屡次缉捕共党地下组织的行动中,都是无功而返,其根本的原因究竟在哪里,他也得要弄清楚。 是海安城共党地下组织过于严密,还是十分狡猾,总得有一个说法。总不至于海安城的百姓都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帮凶吧!如果真是那样,红色恐怖才真正可怕,海安城不就成了共产党的根据地了,岂不成了苏区了? 特派员自然不会相信是这样的局面,否则他也不可能顺利地来到海安城。当初,他动身来这里时,就有过一番考虑,以至于他在途中周密计划,伪装一番,行动也十分隐蔽,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海安城。 这种事实证明,海安城并非那么严重,并非是共产党的天下。海安城站多年的成绩较差,纯粹是气氛不佳,领导不力,问题出在领导者身上,出在领导者的思想上。 现在特派员基本上弄清几件事情:一是“弓长”被击毙事件;二是彩虹来海安城事件;三是彩虹去外地被追击又返回海安城事件。 前两件事件,海安城站形式上有所表示,按照要求进行了布置,而且还伴有行动,但是结果都是可以预料的——一无所获。而后一件事件,海安城站行动无力,结果自然不佳。虽然说暗中已派出了人员进行秘密侦察,但那也是形式上的,力度并不够。 为何不大张其鼓地进行排查,搜索。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走一人的政策,他海安城站难道不知道吗?为何还是如此力度。是海安城没有共产党吗?显然不是,既然有,为何又不去逮捕他们呢?问题就在这里。 特派员已经感觉到海安城站杨贵先的问题非常严重了。他从其他人员的谈话中了解到这几起事件,特别地让自己不解,疑虑重重,触目惊心,让人觉得十分可怕。 自然,特派员正在酝酿最后找杨贵先进行谈话。在找其谈话前,他必须有所布置与安排才行。一旦情况可以判断,那他就得采取果断措施,以挽救海安城站。 他决定分两步走,第一步是听取杨贵先的汇报,看他自己对于这些事件是怎么看的,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听其说,给其充裕的时间。 第二步便是要进行对质与辩论,不能任其怎么说,就把事情变成那个样,那样根本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助长其继续这样消沉下去。就是海安城站不成为共产党的帮凶,也失去了它应有的意义。 下午,特派员还是在那里找人谈话,这次找人谈话之多,是往日任何领导下来时不曾有过的。 杨贵先同样是提前来到了办公室。今天下午,他是特别地穿了一件黑色的皮夹克,显得精干、利索。 他在上班的途中遇见了一个退休的老议员,那议员还热情地跟其打着招呼,并夸张杨贵先这样地敬业,每次都是提前上班,推后下班,这在党国里面,不是很多人能够这样做的了。就凭这样的态度,此人都是任劳任怨,忠于党国事业的人。 杨贵先却是哭笑不得,心想,自己哪是什么忠于党国事业的人,不被打成党国的敌人就不错了。尽管这样,杨贵先也还是觉得心情轻松了不少。他不管某个人怎么看,他只要对得起良心就行了。 他的所做所为,总是有人能够看得到的。正所谓:人在做,天在看。他十几年的工作经历,不是因为一个特派员就能够改变得了的,纵然一个特派员可以改变,那说明他如果再这样做下去,也失去了本有的意义。 杨贵先处理了一些事情,正想倒一杯咖啡喝喝,提提神,小憩一会儿。这时有个职员告诉他,特派员叫他前去,不知是何事情。 杨贵先一想,还有何事情呢?敢情不是找他谈话吧!十有八九是这样的,海安城站的人都基本谈过了,唯独他与江红雷还未谈话。江红雷是因为没有在站里,无法进行。 他也没有停顿,毫不犹豫地向特派员的办公室走去。 杨贵先敲门而进,特派员也是客气的招呼他坐下,并且给其倒了杯茶。杨贵先也是客气的表示感谢,他坐在茶几上,手里端着那个茶杯,静静地等侯着特派员开腔。 特派员将桌上的文件作了整理,分类排放整齐之后,将脸转向杨贵先: “站里的人都了解到了,只剩你跟江红雷去了,而江红雷又还未回归,本想在跟其谈过话之后再找你的。你看,目前这个情况,为不耽误事情就只有先跟你聊聊了。” “没事,没事的。你尽管按计划进行工作,我会密切配合于你。”杨贵先也是极力配合,没有丝毫怨言。上级领导下基层为了工作谈话了解一些情况,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他杨贵先理应配合。 见杨贵先这样爽快地答应,特派员也觉得应该抓紧时间,开展工作。特派员开始说: “那好吧,我们就从几件事情上开始聊吧。第一件事情,你能谈谈海安城里共产党地下组织活动的情况吗?” 杨贵先听到此话,不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借此机会思考了一下。心想,海安城共产党地下组织情况,是个什么情况呢?怎么去讲? 讲得太具体,似乎也不符合当前海安城站的实际,泛泛而言,又不能体现海安城站近几年的实际工作。 “海安城城市较大,人员较杂,各地人员都有,各种人员复杂。况且还是交通要道,城市古老不说,人员流动较快,形形色色是其最大特点。”杨贵先说了个开头白,见特派员也在那里记着什么,没有作声,又舔了舔嘴唇继续说: 第五百九十四章倾诉内心郁积 “可以肯定地说,共产党在海安城建立地下组织,由来已久。从我开始入职的时侯,就跟着江副站长捣毁过几个共产党地下组织的窝点,跟共产党地下组织打个几次硬仗。” 杨贵先的脑海里不由回想了那些惊心动魄的事情。虽然每次都是接到线报,由副站长指示前去,但有几次还是杨贵先亲自带队前去清剿。 几次缉查清剿效果虽然不佳,但也让共产党地下组织像惊弓之鸟,不敢胆大妄为。 海安城的共产党地下组织,不像其他地方的地下组织,他们都是些骨干人员,并非只是一些新手。有新人,但更多的是在那些有丰富地下工作经验的人带领与领导下,手段也是十分了得,其隐蔽性,秘密性更强。 海安城共产党地下组织,独立性强,跟上层的联系不多,跟邻近的几个城市的共产党组织,先期也较少联系。他们的行为,完全是针对海安城而展开的。这样,调查局就很少能够通过其他城市的事件而找到海安城共产党的线索。 在海安城这个城市,北面有嘉义,南面有宾城,西面又可以通向武汉,一有风吹草动,他们便迅速隐匿起来,销声匿迹没有动静,让人无所适从。 再加上海安城百姓思想比较进步,对共产党的那一套又较为认同,群众基础好,这又给共产党增加了砝码。 从几次大的行动中,虽然也给过共产党地下组织以严重的打击,但付出的代价也是惨重的,巨大的。其中一次,就造成了海安城站副站长江丙成的殉职。这次事件,如今还在伤害着杨贵先,他的心,一想到此事,还隐隐地疼。 海安城共产党地下组织壮大的迅速,虽然占海安城人口比例不大,但其发展较为迅速。这不仅仅是海安城站难以理解的,也是总局都难以说清楚的一件事。 这样一来,海安城每当发生一些事情,海安城站都难以得到满意的结果。虽然也抓了一些可疑人员,但那都是些共产党地下组织的外围边缘人员,根本不能涉及共产党组织,更不用说其组织的核心人员。 就象那上次“弓长”来海安城进行“钓鱼计划”,客观上讲,“弓长”太过急于求成,方法不对,过早暴露。 更重要的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情报工作做得到位,似乎他们早就知道我们的用意似的,不仅不上当受骗,反而盯紧了“弓长”最后将其杀害。 许多时侯,我们都似乎在共产党地下组织之后开展行动,所以行动的最终结果,便只有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这个问题,在上级未有指示要查什么“水工”之前,其实海安城站就有过秘密调查。在他们内部,首先在他们海安城站里没有发现这样的人。 这个“水工”是否在别的部门,上次程香茗局长也来查过,只因时间紧迫,后又被召回总局,也就没了结果。 后来他们也继续进行了查证,但接着又发生了彩虹事件等等,他们又急于应乎这些事情去了。总之来说,是共产党在牵着他们的鼻子走,引导着他们向不同的方向瞎扑腾。时而这里一榔头,那里一锤子。 “我在想,这究竟是上面的情报有误,还是怎么回事,共产党再怎么事先知道情报,这个可疑人员总是存在的吧,可是我们一直一无所获,就是没有把自己抓起来了。”杨贵先继续他的话,特派员也没有提问。 特派员就这样任人去发挥,想到那里说那里,最好是这样的了。而他可以从这些事情中提炼出自己有用的东西来。 如果谈话的人海阔天空,天南海北地聊,跟事情毫无任何关系的情况下,或者某件事情基本说透,他也明了其中的意思,或者其并不重要,他也会引导谈话者转向别的方向,让其继续叙说。 杨贵先所说的这些,看来都是特派员想要了解的。杨贵先说了这么多,从头到尾,时间跨度之长,说的事件之多,特派员一句话都没有插过。 就是杨贵先说到了有些情报,是否上级弄错了,产生了误会,让底下的人无所适从时,他也未有丝毫的反应,就像是事情本身就是那样的一样。 “拿彩虹来说,没有任何的特征提示,我们去逮谁呢?就是把所有的陌生人抓来审问,那也没有那么多的人手以及时间与精力。虽然凭借我们自己以往的经验去进行分析,将一些行迹可疑的人员抓来,可是,效果并不佳。” 杨贵先不是发牢骚,而是实事求是地说的。在这么大一个城市,流动人员又是这么多的情况下,对一个完全没有任何特征的人进行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要么就把谁都当成那个彩虹算了,可彩虹又并没有那么多,而只是一人。 杨贵先继续他的发言,他也无人可说,今天特派员要其叙说,他也毫不隐瞒地将自己心里的想法一股脑倒出来,信不信由他,说不说是自己的事。 话一说开,情绪就难以控制了,不管是牢骚还是真实的反映,总之都要说出来。杨贵先也不去管特派员是怎样看待这些问题的,也不管特派员是否愿意听,反正他要说出来,再一个到这个时候,他也无法控制自己了。 要是有什么不妥的话吧,一开始就已经说了,这个时侯再注意已经来不及了。要是有什么后果的话,说不说完后果都是一样的。既然说了这么多,那还不将自己所想全面说出来算了,任由人们去评判。就是他说完之后带来宣判,他也在所不辞了。 杨贵先又说了彩虹在宾城一带转移至海安城的事,他几乎把海安城翻了个遍,就是未见到有什么受枪伤的人。他就不知道,为何在宾城与山头城,他们对于一个受伤的共党头目都抓不住,又为何知道这个共党头目驻扎在海安城治疗呢? 现在倒好,杨贵先未能发现并逮住这个人,责任便是他们的了。是他们工作不力,连个受了重伤的共党头目都无法擒获。杨贵先也不理解,为什么事情的结果都累积在海安城站呢?这真令他费解。 第五百九十五章开始探讨问题 杨贵先一直说了这么多,他也是不顾及什么了。既然要其说,他也就将长期郁结在内心的东西全部倾诉了出来,也不管特派员是如何看待这个问题,反正说出来了,心里就觉得坦荡了,舒畅了。 特派员听杨贵先说了这么多,而且还这样慷慨激昂,完全放开了,根本与平时的杨贵先有天壤之别。他自然觉得高兴,因为杨贵先越是这样,就越是说的心里话可能性大。 有些话,自然有些牢骚的意味,但正因为有这些意味,特派员才觉得真实性越强。他突然觉得,杨贵先所要聊的话信息量足够有了。下一步他所要做的,便是要提出几个问题,看杨贵先在这些问题上,是如何作出回答的。 杨贵先暂时停止了叙说,拿着茶杯喝了口水,抬起头向窗外看去。窗外,刚才还阳光明媚的天,不知何时又开始阴沉了下来,树叶也被风吹得哗哗地响。有些枯黄的叶子,悠然地飘向了地上。 这是杨贵先未曾想到的,刚才还是晴朗的天,怎么这短的时间里就变了天呢!他沉浸于说话之中了,那样的专注与投入,根本未考虑其他任何事项,连自己一直对着的窗外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都不知道。 他又喝了口水,正想调整一下情绪继续说下去,可是特派员开始说话了:“你说得很好,不过有几个问题,我想跟你探讨一下,你也可以畅所欲言。” “你说吧,我愿意洗耳恭听。”杨贵先像是客气地回答。 “我想说的第一个问题是,海安城这么多年来,共产党地下组织发展这么快,我们海安城站做了哪些工作,是否有较为切实可行的方案?”特派员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尽管这个问题有点大,许多事情在一定的阶段内不是杨贵先所能控制得了的。比如,在江丙成主持海安城站的工作时,他杨贵先是个什么角色,对于共产党地下组织的发展是不负任何责任的。 既然特派员问了这个问题,他杨贵先也可以回答。听到这样的提问,杨贵先一肚子愤怒,他不知道这些领导以前在做什么。在他们最困难,最艰苦的时候,这些领导不知哪去了,也不见有人关心过他们,问过他们这些问题。 “可以说,我们是跟共产党组织同时间发展的,只是他们发展得比我们快而已。”杨贵先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让特派员莫名其妙。不过杨贵先并未作更长的停顿,他继续说: “当时成立海安城调查站时,原本编制的六十人,可我们只有二十人左右。各个部门都有各自的任务,相互无法支援。”杨贵先看了看特派员,可特派员依然在本子上记着什么。 “许多情况下,我们都是少于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在对他们进行围剿与清理,可想而知效果怎么样了。我们也是冒着无数的牺牲在跟他们作斗争,以至于我们时常处于应乎与疲惫之中。” 杨贵先不敢回想那段时间,他们是怎样过来的。江丙成也是时常跟他们一样,没日没夜地奔波。由于他们人员不足,各个部门并未完善,自己的情报科没有建立起来,许多的情报都是来自于上级与警察局。 有时等他们接到情报后,可是不知晚了多久,但他们还得去按惯例去执行任务,哪怕明明知道是要白跑一趟的,也得去跑,因为唯恐放过每一次机会。自然而然,效果可想而知。 后来情况稍有改观,他们的范围、时间都作了相适的扩大与延长,可是实际情况还是那样,他们的队伍建设,远远满足不了发展了的共产党地下组织的需要。 更为严重的是那一次明明知道共产党地下组织在那间房间里开会,可由于他们的兵力不足,无法将整个相连几栋的房子包围起来,才想到冲进房间。 就是在这一次战斗中,调查局副站长江丙成以身殉职,光荣牺牲。这就是海安城站全体人员对于自己工作的真实写照,为了工作甘于牺牲自己的生命。 说到这里,杨贵先的眼睛红红的,他想起那幕情景,心里就酸酸的不是滋味。他们作出了那样大的牺牲,要是江站长在天有灵的话,听到这样的问话,不知心里有种什么滋味。不知他是否还会感觉到,当时他的牺牲是否值得。 杨贵先眨巴着眼睛,尽量控制自己的眼泪不要掉下来。他不是为自己工作的艰辛而流泪,而是为江丙成站长作出那样大的牺牲而伤心。 他拿起茶杯又喝了口茶,并清了一下哽咽的喉咙,继续说他的。 就拿“弓长”的“钓鱼计划”来说吧,有点操之过急。操之过急的主要原因也是为了尽早地让上级获得较好的成果,而欲速则不达。 “弓长”的来到,海安城地下组织本就有所应对,他们全部进入休眠状态。鱼儿深藏水底,根本不浮出水面,怎么可能去上钩。 自然,尽管大家都很出力,可是效果还是不佳,所施方法,按理都是好办法,可就是没有人上钩。 由于“弓长”建功心切,急于抛头露面,诱鱼上钩,忽视了共产党地下组织铲除叛徒,削除影响的决心。尽管在严密的监控下,还是让他们钻了空子,由境外的共产党组织对“弓长”进行了暗杀。 可以说海安城站是做到了万无一失的准备,可是还是让共产党地下组织钻了空子。这就是说,一个不成熟的方案无论怎样看似无懈可击,又是怎样的去弥补,终究还是接受不了实践的检验。 自然这件事海安城站有责任,海安城站也没人否认这件事情。但海安城站对于计划只能有一半的控制权,他只能做好它自己的那一半而已。 最后护送他出海安城,事实也说明了这个问题。尽管他们在海安城内作出了各种考虑,有过无数预案,可共产党就是不往圈子里钻,宁愿在脱离海安城的圈子外,在嘉义出现问题。 第五百九十六章问题越来越烈 “你说得很对,为什么我们在跟共产党赛跑的过程中会处于下风,怎么不能象共产党那样同样发展壮大呢?”特派员提出这样一个问题给杨贵先。 他似乎觉得,在同样的条件下,人家共产党能够有那番成绩,作为海安城调查站来说,也应该有一番成绩才行,总不能因为人数不足而到处应付,而不能主动采取行动。 杨贵先差点没气昏过去就不错了。他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们能跟共产党相比吗?跟共产党比什么呢?物质条件,还是精神信仰?是比业务素质,还是比思想境界? 这真是无法比拟的两个群体。可是这个问题也让杨贵先一时半会没有话可以回答,一下子在这个问题上卡了壳。跟共产党地下组织相比,为何要跟他们相比,他们有可比拟性吗? 可是,既然特派员提出了这个问题,他同样也得对这个问题做出一定的解答。从自己的角度来看,不管是否深刻,但凭着在第一战线上的所见所闻,也比那些成天关在房子里埋头猜想出来的东西要贴近实际。 “特派员这个问题的确是好,我也不知道我们的上级机关是否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如果他们也思考过这个问题,那就再好不过了,那他们的答案肯定比我的精彩许多。”杨贵先首先这样说。 现在他彻底没有顾虑了,既然说开了,那就不怕说得更多。既然是特派员要与其探讨一些问题,那他也不能有任何的保守,而还是那样唯唯喏喏地说。 ——按理说,共产党有信仰,海安城调查站的人也有信仰,只是信仰不同而已。总不能说共产党的信仰作用大,调查站的人信仰作用不大吧。 在实际的接触之中,这个问题很好回答,作用是一样的。只是不同的在于,他们能够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支持与拥护。 每次他们藏在人民群众之中,让调查站的人无从查起,更加弄不清楚,哪些是他们了,哪些是群众了。或许群众中就有他们,他们更在群众之中。 一个小小的海安城调查局要想跟整个海安城的百姓群众去对抗,肯定是没有胜算的。 “你的意思是:共产党的主张人民群众能够接受,而我们的主义,人民群众是反对的?”特派员又反问杨贵先。 他感觉到,杨贵先似乎也在赞扬共产党的主义,明里暗里在夸张他们的成功来自于人民群众的支持,是因为他们的主张根植于人民群众之中。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共产党的什么主义,我没有研究,虽然略知一些,那也便于开展工作。群众是看中共产党那一点,我未细究。在明显的强弱对比这么明显的情况下,为何共产党还有这么多的追逐者,这不是我研究与考虑的范畴。” 杨贵先这时略为注意了一下,也不至于有什么明显的把柄,既然是探讨问题,那也可以畅所欲言,言者无罪的。 若是特派员要以这样的事情来上纲上线,就像是抓把柄一样,那他杨贵先也没有办法。除非他什么话都不说。可那样也不是对待上级领导的态度,那不是以沉默代替对抗了吗? “你们与人民群众不可以打成一片吗?为什么不能取得同样的效果?”特派员又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倒不是像是责备,好象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探讨。 其实杨贵先也明白,自己知道共产党的情况也是正常的事。常年跟共产党打交道,对共产党若不是很了解,也是难以开展工作的。 可是这种提问,却让杨贵先十分反感。总是离不开共产党这个话题,就像是杨贵先十分清楚共产党的一切似的。 与人民群众是否打成一片,这可是杨贵先一直重视的问题。在他的站里,他一向跟大家提醒,绝不能做对不起海安城百姓的事,免得百姓将他们赶出海安城,让他们在海安城无立足之地。 可是在对待共产党上,海安城的百姓就不跟他们站在同一立场上了。他们有自己的抉择,完全不听调查站的宣传与吩咐,在这个问题上跟他们有着完全不同的态度与行为。 杨贵先怎么跟特派员说起这个问题,说海安城老百姓愚昧?顽固?被共产党洗了脑?这也是官方常常用到的几个词。 老百姓也不是傻瓜,就那么容易被洗脑的。既然共产党能够给他们洗脑,为何他们海安城站的人又不能呢?这就是问题所在。 杨贵先也坦诚地告诉特派员,他们也跟海安城的百姓打成一片,也为群众做一些有益的事情,但是,在对待共产党这个问题上,他们也没有明显反对过调查站的行动。 海安城的百姓,也没有谁说过反对的话,甚至于直接去对抗调查站的行动,可就是没有人能够主动地向他们提供过共产党的任何消息。 就那上次“弓长”来海安城后,共产党有行动,至少那几个外地人在海安城活动,有些群众应该是有所察觉,可就是没有一个群众向他们反映过这些人的可疑。 虽说他们难以肯定是共产党,但是作为共产党嫌疑人反映给调查站,也不会造成那样的后果。这就是说,在共产党这个问题上,他们没有共同的语言与一致的目标。 特派员此时放下了自己记录的笔,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放在背后,在那里慢慢走着。微微低着的头,双眼在不停地转来转去,很明显地看出,他在思考着什么。 杨贵先又说了“弓长”出去使用“请君入瓮”那一招时,怎么都没有人响应,就像是共产党提前都知道的一样。而且还在香醉茗被莫名其妙地打了一顿,他们为了隐藏目的,也只有听之任之。 那种尴尬,杨贵先现在想来都觉得是种污辱。 特派员没有听到杨贵先说这一段,他在想着他自己的问题。可是最为关键的事情,也就是彩虹之事,他得要跟杨贵先好好讨论一下,看杨贵先还有什么话要说的。他总不能否定部下给其带过一个人来,后来又被他放了吧。 第五百九十七章疑点无法解释 “有一些问题我想请教一下杨站长,希望你能够如实作个解答,以消除我在这个问题上的一些不良猜想。”特派员突然一个转身,抬起了一只手,在那里上下敲动着。 特派员的目光紧紧盯着杨贵先,看来他提出这个问题,是想了很久了。刚才的来回走动,或许就在考虑,是说还是不说,或者应该以怎样的方式将问题抛出来而已。 “特派员尽管说好了,你是上级,主动跟我探讨问题,我哪有不积极配合的道理呢?就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也会如实地跟特派员作一个切合实际的汇报。”杨贵先倒是十分坦然地说。 他不惧怕什么,自己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党国的事情,有什么害怕的。虽然工作没有大的成绩,但也不至于对不起党国,更不可能叛党叛国。除了这些,他杨贵先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你想想,为何刺杀‘弓长’之人非要用你的车牌号,而不用别人的,比如警察局局长?”特派员转过身盯着杨贵先。 杨贵先看了看特派员,看他那眼睛,一个劲地盯着自己,哪怕自己有任何细微的变化,就会引起其警觉地回应。 “我也只是猜想,他们觉得我是负责此项工作的负责人而已,经常会在海安城各处出现。用我的车牌号码,不会有人拦截阻拦,再一个,他们在哪里出现,别人都不会觉得奇怪。”杨贵先如是地说。 这种情况,事情一出现之后,他们就作过分析,而且理由就是这些。他们不可能用一个冒牌车牌号码来嫁祸于他,这么简单的布局,怎么可能能迷惑人呢? “车子与车牌号码还在扣车场,哪天特派员可以亲自去查看一下。”杨贵先这样跟特派员说。 特派员还是在转着,他在思考着。现在去看已经晚了,要是在当时还行。这么长时间了,一切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就是作假,也有充裕的时间。这么长时间了,什么事情伪造不出来呢! 去现场察看,显然错过了时机,何必现在还去,授人以柄。此事有足够的疑点,尽管杨贵先这样说也有一定的道理。 但是他并没有说清楚,别人冒充警察局长的车同样可以在城里畅通无阻,为何别人不那样去做。这一点,他杨贵先为什么不作出分析? “好,权且像你说的一样。我想问你另一个问题:当初彩虹来海安城的时期,有一位部下给你带来了一个人,是什么人,你为什么将她放了,而且无声无息的?”特派员又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最让杨贵先头疼与无奈,他无法解释清楚。他能说这个人是谁呢?一个熟人?那么这个熟人是谁呢?难道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还不能说吗? 这个问题一下子点中了杨贵先的穴位,让他动荡不得,左右为难。他能说那是江丙成的妻子吗?谁人会相信。江丙成的妻子早已病故,就是江红雷也是这样说的,那别人还有不信的? 死了的人还会再生?既然是江丙成的妻子,到了海安城为何不见江红雷,那她去了哪里? 而且江丙成的妻子明确地告诉过他,要他不要说她来过海安城,来了解过江红雷。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让江红雷带着对共产党的仇恨去工作。这条理由成立吗? 如果说这个人不是江红雷的母亲,那又是谁?这不更说不清楚。这件事却是击中了杨贵先的要害,让他左右为难,无法解脱。 特派员问起此事来,杨贵先也只有轻描淡写地回答:“那只是一个熟人,并无什么特殊价值。我们的人当时只是觉得这个人不是很熟,不像是海安城的人,便把她带到了站里。” 杨贵先也是很轻松地回答,他不能显得谨慎与紧张,那样更会给特派员错误的信息,似乎这个人很神秘,很重要,继续挖下去。那样,他杨贵先就真的有口说不清楚了。 “我想听到一个详细的解释,你这样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不能很好地说明问题,更不能削除我的疑虑。这个人是谁,再熟也得有个名,有个住址什么的。如果这个人在海安城,我们还可以见见的。” 特派员见杨贵先在这个问题上淡然处之,他反而觉得有问题,于是步步紧逼。 杨贵先觉得事情已经严重了,他到哪里去找来这个人。就是要说江丙成的妻子,江红雷的母亲,他也叫不来这个人,谁知道她现在在哪?尽管她自己说在上海,在上海哪里,还是在以前那个地方吗?可是她自己并未这样说过。 但是特派员现在逼得这么紧,他杨贵先也得有个万全之策为好。不过眼前,他得尽量拖延时间才行。 “我可以近期联系一下,看看这个人还是否回到海安城来,如果回来了,我叫她来这里就行。”杨贵先也只有这样回答特派员。 特派员也要求杨贵先尽快将这件事落实到位。他对杨贵先说:“说句实在的,就是在外面有什么外遇,也没有什么关系,只要你妻子不知道就行了。这事并不稀奇,三妻四妾的人还是有的,有什么关系呢?” 特派员也是故意这样说,他只是想让杨贵先不要那么紧张,放松一下,便把问题故意往这方面引导。 他也知道,杨贵先在这方面没有爱好,这是调查局上下都知道的事。况且来的这个女人的年龄较大,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貌美。 如果杨贵先有那么浪漫的话,事业也不会停滞不前了。就是因为这个人的死板,钻牛角尖,才造成这样的局面。 或许正是因为这一点,特派员对杨贵先的疑虑反而更大。不为女人,不为金钱,那是为了什么? 特派员想,共产党可能许愿给了杨贵先什么高官,他开始心动了呢?特派员想到了这一点,自己马上又否定了。杨贵先如果知道这样去钻营,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第五百九十八章贵先处境紧张 .如果这些都不是的话,那杨贵先也就只是为了信仰了,这是最为可怕的事。杨贵先他看透了党国内部的这些情况,才开始信仰共产主义,觉得那是一个美好的社会制度,才开始加入共产党的阵营。 如果杨贵先真的是党国的叛徒,或者说是被共党赤化了的人员,那问题就非常严重了。 从杨贵先的这些事情来看,他的忠诚性似乎被彻底削弱,其能够站在这个岗位上的,也可能就是其为了利用职务的便宜,为共产党地下组织获得更多的情报,与作出更多的贡献去了。 自然,这跟海安城发达的共产党地下组织密不可分的。如果不早点将它挖出来,那对党国的危险就太大了。 这是杨贵先很明显的马脚,海安城共产党地下组织这么活跃,猖狂,是跟杨贵先有着很大的关系。如果不及时清理这个毒瘤,那海安城就有可能成为共产党的天下,或许又会是共产党的下一个根据地。 杨贵先听特派员说自己金屋藏娇,十分不高兴,对于他来说,这是对他爱情的亵渎。他更没有这种爱好,跟其他的达官贵人不同,对家庭的忠诚这是杨贵先唯一的坚守。 “我没有特派员所说的那种爱好。杨贵先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既无金钱,更无地位可以做得了那样的事的。你是高看我了,我也就是一个普通的人而已。”杨贵先不是很高兴地说着,但也没有特别怪罪的意思。 特派员还想说什么,这时电话响了。 特派员拿起电话:“特派员办公室,噢,请说。好的,好的,就这样吧,到时我会给你通知的。再见!” 放下电话之后,特派员对杨贵先说:“杨副站长,今天我们就暂时谈到这里,请你先过去吧,以后若有什么事再找你,再通知你。” 杨贵先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着头,然后起身离开了特派员办公室。 洪门总馆,洪震天刚晨练完毕,就接到禀报,调查局从晚上来了个人。这个人一来之后,调查局就开始加班,灯光很亮。 调查局科长与重要部门的人都被连夜召集开会,开会之后,来人还要与调查局的人进行谈话,因此,还有人留在调查局里。 据分析,来人可能就是上级派来的特派员。 洪震天也指示恃卫继续打探了解清楚,确定来人身份,并详细了解特派员到达海安城站之后的具体事项。 恃卫应允而去。 洪震天顿时明白,调查局来人十有八九便是特派员。此人这么低调,一个人前来海安城,也算是艺高人胆大。他独自前来,反而少了很多关注,省了不少麻烦。 特派员来到了海安城调查局,洪门帮的人都未发现,那别的什么人,就更不用说了。看来其一路也是畅通无阻,不然也不会到了海安城都没有一点声息。 一天都无禀报,说明这一天的情况还是稳定的。调查局的情况没有太大的变化,新来的特派员还是在与人谈话了解情况。其中就包括杨贵先在内,这也可能是谈话的最后阶段了。 晚上的时候,情况有所变化。 王义虎禀报,警察局行动科长有所行动,他们派了几个便衣在调查局宿舍周围活动,但并没有进入宿舍内。 调查局也有两人对他们进行了监视。这两人主要的目的是保卫特派员,一天来都一直配合着特派员的行动,在其周围活动。 “警察局行动科长怎么知道特派员到来了?”洪震天问王义虎。 “我想可能是特派员通报于他的。从警察局行动科人员的活动时间来看,他们也只是晚上才知道特派员已经来到了海安城,并且跟警察局有所沟通。”王义虎回答。 “这就是说,他们将要借助警察局的力量来应对调查局,杨贵先被确定为危险人物,他们有可能要拿下杨贵先。事情真的要向这方面发展吗?”洪震天不由马上意识到,事情的发展,正朝着自己以前估计的方向发生。 特派员通过一天的谈话了解,海安城站已十分危险,杨贵先已不可能再是党国的人,他具有相当大的通共嫌疑,由此,只有借助警察局的力量,将杨贵先关押审问,并进行调查。 但是,为何晚上还未采取行动呢? 杨贵先也顺利地回到了家,并未被扣押,警察局的人也未完全控制调查局,一切都还是像以往一样。唯一不同的便是,警察局再始有人活动,而且活动的范围在调查局附近。 这也就说明,警察局介入调查局的事情不是太远了。那杨贵先的事情,自然而然地也将来到。 如果是警察局介入,那这件事并未是小事,小事还用得上特派员出手吗?既然特派员出手了,那肯定是大事,不是大事也得把它弄成大事,不然怎么能显示特派员的功绩呢! 这么说,就应该启动“援y计划”的先头计划。因为警察局一旦介入,那杨贵先下一步的可能,就会被关押起来接受审查。那么,转移其家人的事便要迅速准备,否则就不能先特派员之前安全转移杨贵先家人。 情况应该非常紧急,不能等事态发生之后迟迟没有反应,那样就彻底失败了。 “叫子善与刘总管前来。”洪震天思考了一会,即令王义虎派人叫来陈子善与刘恃成,他得商议此事,并迅速作出反应。 王义虎急令恃卫赶紧去叫来刘总管与陈门主,就说帮主有要事与其商议。 恃卫离去,不一会儿,刘恃成与陈子善也来到洪震天的卧室。 洪震天开门见山地对他俩说明了情况,情报显示,明显类似于他们制订的第一、二方案,杨贵先有可能被关押。 既然杨贵先有可能被关押,那他的家人就有可能受到威胁,无论是否被特派员关押起来,但受到监视,这是绝对可能的。 “杨贵先自由受到限制,可能也得到明天才能揭晓。我们待确定其被监押之后立马行动,也为时不晚。”刘恃成说。他觉得事情从目前来看,他们的行动时间还是较宽裕的,并不那么急迫。 第五百九十九章深夜与妻嘱托 “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便是,杨贵先的家人,是否在杨贵先受到限制的同时受到限制,这可是我们当初认为不可能发生的事。”陈子善这时突然想起来他们当初制订计划时,对这个问题想得不透。 他们只以为特派员暂时不会对杨贵先的家人动手。事情的复杂性就在这里,万一他不按套路出牌,那问题就复杂了。 “不必为这事着急,我们以前分析不会有问题。当初他们兵力不足,部署也不一定能够到位,难以腾出人员与时间来做这样的事情。自然,他们有些想法,但那也是在关押杨贵先之后的事了。同时进行,他们也难以平息调查局其他人员的愤怒。” 洪震天这样说。他不认为特派员会同时将杨贵先与其家属关押,毕竟其家属没有违纪更没犯法,他们那样做会激起民愤。 洪震天建议从明天起就开始开启“援y计划”,各部人员作好充分准备,一有情报显示符合计划内容,就得开始行动。 他的具体情况是:明天杨贵先如能正常上下班,计划便推迟,因为启动计划的条件不够成熟。如果明天杨贵先遭到扣押,那计划便开始启动。首先通知黄子鸽,迅速将杨贵先的女儿送回家,并撤去他家母亲与妻子。 情况就这样办,此事重点由王义虎去执行。陈子善的情报部门继续密切关注调查局的情况,及时地掌握情报,关注杨贵先事件的下一步进展,要做到情况清楚,时时掌握,处处有应对。 “我们必须在起跑的时候抢先,才能跑到对手的前面,最后夺得胜利。此事不能等闲视之。”洪震天又郑重其事地对三位说。 三人也无更多不同意见,便一再应允,离开了总馆。 晚上,杨贵先回到家,还是象往常一样跟母亲与妻子打着招呼,只是特别的是,杨贵先没有吃晚饭。他跟妻子说,今天特派员来了,他陪他去他们吃了点。 妻子觉得杨贵先跟往常下班的时间差不多,并未耽误多少时间,这哪就陪领导吃了饭了呢?她不信,便提出了质疑。杨贵先只有说他们去得稍微早一点,领导又不愿意喝酒,轻淡为主,只是随便吃了些而已。 妻子听其说得也有道理,总觉得杨贵先这么大的一个男人了,哪还有什么事能让他不吃饭的。 就是有什么事,吃饭并不能影响事情的发展,那又有何关系。纵然没有胃口,应付一下总还是要的。但杨贵先却是根本不吃,妻子也未格外注意。 可是饭后,在杨贵先母亲离开去睡觉的时候,妻子还是发现杨贵先今日不同往日,心情十分忧郁,心里真的是有什么事。夫妻这么长时间了,对于杨贵先的丝毫变化,其妻还是能够看得出来。 她问杨贵先:“你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了,不然你今晚不是这样的状态。你告诉我也没关系,看我能否能帮到你,如帮不到你,也可能会给其提出一些建议。” 可是杨贵先一直否定。说自己好好,既没喝酒,又没犯病,哪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呢! 妻子又递给杨贵先一杯茶水,杨贵先还是心不在焉地接了,可是茶水泼了一地。杨贵先极力掩饰,说怎么今晚的灯光这么黯呢,让人看不清东西。而杨贵先的妻子,更加确定了杨贵先有心事,遇到了麻烦,不然不会这样失魂落魄,魂不守舍似的。 她一直在询问杨贵先,并对其进行了开导,并说不管杨贵先遇到了什么困难,她都愿意与杨贵先一起分担,都坚决支持杨贵先的决定与行动。 杨贵先起初还是那样不承认,在妻子反复地劝解与支持下,还是说出了事情的原委。并提出自己的担心,可能就在近几天,自己将受到处分,或者是其他的处罚,总之他有这种预感,这一次上面真的要对他下手了。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他吗?”妻子问。 “没有。有些人就是这样,为了显示自己工作有能力,向上级表功,会跟常人不一样的。”杨贵先这样对妻子说。 “他们会怎样?”妻子不由又问,且有几分担忧。 “他们便会不顾一切地制造出一些问题来,更不用说将问题放大来看待了。他们根本不会管别人受到不公证待遇会怎么样,他们只管自己能显示出能力来,怎样得到领导的夸张和认可。”杨贵先又解释完毕。 这些人的丑恶嘴脸,他杨贵先是深恶痛绝的。这些人不会管你是否他的同学、乡邻或者其他亲密的关系,反而还会借助于这些为自己加分,因为自己大义灭亲,秉公办事。 “特派员想对你怎样?”妻子又问杨贵先。 “具体的我还不清楚。这个人,我也跟他搭不上话,不是性格与志趣相投的人。这次来,他或许早有准备,要拿下我,可能还跟上面打过保票。知道我也没什么背景,拿下就拿下了。”杨贵先讲出了自己的预测。 “撤职还是处分,还是其他?”妻子又问。如果是这样,她倒能够接受,不吃这碗饭,照样可以生活的很好,凭自己的双手,哪还有糊不了口的。 “我估计,最多是这样了。如果其还要以莫须有的罪名把我怎么样,他一时半会也没有什么铁证。”杨贵先有过最坏的打算,特派员会关押他,除了他工作不力外,在几次缉办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事时,都没有好的表现与结果。 但是,要把他打成跟共产党地下组织有联系,甚至于把他打成共产党的人,那证据在哪里呢?他现在也看不到事实在哪里。更重的是,如果他杨贵先是共产党,那调查局海安城站里的人,还不多少揪出几个共产党来?那这些人又是谁? “我能为你做什么?”妻子很想为杨贵先做什么,她也觉得,如果把杨贵先当成共产党,那真是天大的冤案了。就是把杨贵先撤职,也是大错特错。不过就是不要这个饭碗也饿不死他们,不要又何访! 第六百章又遇突发情况 “如果我被隔离审查什么的,你千万不要找他们说什么理,求什么情。你好好照顾母亲,如果母亲问及,就谎称我出差几日。并且不要将孩子带回家来,就跟学校校长说,孩子暂放学校,等有空再去接回。” 杨贵先招呼着妻子,像是真的要出远门一样,这样叮嘱着妻子。语气之沉重,让其妻听之不由鼻子一酸,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真的到那一天了,她怎么办呢?杨贵先的妻子也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来。他们长期从事这样的工作,又不善于阿谀奉承,溜须拍马,更不去行贿送礼,抱大腿,以至事到临头找不到依靠。 一晚上下来,他们都心事满腹,不能平静。一夜几乎没睡,到天亮的时候,他们还埋怨这个夜太短了。因为天亮之后,他杨贵先的命运可能便不一样了。 早晨,杨贵先还是象往常一样地准备上班。可是今天不知怎么了,他不象以往一样,对上班有种特别的期待,而是有所顾虑,总觉得不上班反而要好。似乎他这一走,便再也回不了家似的,不知这种感觉来自何方。 这是以往任何时侯都没有的情绪,今天可是特别的强烈。但是,毕竟事情还未到那一步,他还得去上这个班。 他依然是笑着跟母亲与妻子招着招呼告别,又扫视了一次家里的一切,然后开着车走了。 外面依然是刮着风,这两天的天气也变得很快,比往日要寒冷了很多,似乎海安城的冬天要提前来到。 路上很多群众都穿上了较厚的衣服,有的还把衣领竖了起来,借此挡住寒冷的北风的吹拂。有的还围着围巾,将整个脸严密地封了起来,只露着两只眼睛在外面。 有的还戴着厚厚的手套,缩着脖子,在街上行走。人们都感觉到了寒冷的到来,都提前做好的预防准备。 杨贵先也在那件皮夹里加了件毛衣,这还是妻子特意要其加上的,他也感觉到比昨日暖和了许多。 杨贵先比往日开得较慢,车子缓缓地前行,就像是它也在思考着今天有什么不同。 杨贵先来到了办公室,正整理好东西坐在办公桌前习惯性地倒杯茶放在桌上,这时,行动科长来到了杨贵先办公室。 杨贵先感觉奇怪,今天行动科长怎么来得这么早,现在离上班的时间还有近二十分钟。 “自己没有安排他这么早来的呢?他怎么回事?”杨贵先心里想着。 “站长,有个情况我都得向你汇报,所以来得早些。”行动科长满脸严肃地对杨贵先禀报。 杨贵先觉得不解,什么情况这么重要,怎么还一脸严肃。非得这么早就向他汇报,上班后再禀报也不迟吧。 “情况比较严重。”行动科长说着便给自己也倒了杯茶,坐在杨贵先的对面,“昨晚听警卫禀报,警察局行动科长来过特派员的办公室,听警卫人员说,还停留了很长时间,似乎与特派员在商量什么事情,十分神秘。” “什么事情,你这么严肃的样子?他们有什么事需要沟通也有可能的,或许也在调查了解什么情况也有可能。”杨贵先故作镇定地对行动科长说。 其实杨贵先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看来事情终于就要来了。该来的总会来的,现在来就来吧。他心里这样想着,并不有什么觉得可怕。 他明白,特派员对调查局,对他杨贵先绝对是失去了信任,这样,许多事情,他特派员可能便要利用警察局行动科长了。究竟具体怎么做,他杨贵先有所考虑过,但他还是不知道特派员会有什么行动。 “他们谈论时声音很小,警卫人员不小心只听到一句:警察局行动科长告诉特派员说,洪门帮帮主洪震天并没有死去,还活着。”行动科长向杨贵先禀报。 “怎么可能?这是什么时候的消息?”杨贵先听到汇报,也感到惊讶,这怎么可能呢?当天他却是亲眼所见洪门帮为洪震天设的灵堂,难道洪门帮还开这样的玩笑? 这可是大为不吉利的事,洪震天也应该知道这事的严重性,要是这个消息让外人知道,将对洪门帮造成多大的麻烦。各方势力不立即在海安城进行了你死我活的争夺,洪门帮能应付得过来吗? 他们也不可能以这种方式来挑起海安城各帮势力的相互争斗,他们要杨贵先保密,不就是因为担心这样的事发生。 如果洪震天好好的,传出自己死亡的消息,也完全没有必要,动机是什么呢?就怕被调查局被捕?何况他是否是洪正天,那还没有明证呢?装死,不是不打自招了吗? 真的是那样的话,那杨贵先的责任就大了。近两个多月了,今天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 近两个月来,洪门帮也无大的动作,很明显的就是因为洪震天的去逝,他们按兵不动,静以待变。 杨贵先想,洪门帮,洪震天也不可能特意设此计来害他吧?如果这样的话,那他们跟其联合对付警察局副局长的事,洪门帮怎么还那样热心?而且还不停地帮助杨贵先将小张也转移出来。 想着这些,杨贵先都觉得不可能。 “特派员听到这个消息也大惊失色,重复了一句,‘洪震天还活着?杨贵先不是汇报说洪震天已经殁世了吗?’声音很大,警卫人员便听到了这一句。”行动科长解释。 “不会听错吧?”杨贵先还是不相信地问了一句。 “我也反复问过他们,他们说没有听错。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们便商量好,一人继续在岗,一人迅速将这个情况告诉了我。想着夜已很深,我便未打扰你,于是今早提前赶来禀报你。”行动科长确切地告诉杨贵先。 杨贵先沉思了一会,他还是将自己积压多日的想法跟行动科长说开了。这样,对行动科长也是一种保护,也让他感觉到,在他们这股正义者的背后,还是有人值得信赖与依靠的。 当初他不想说的原因,是因为想让行动科长知道的越少越好,这样对行动科长有利。现在情况变了,杨贵先自然对自己的想法有所调整。 第六百零一章贵先终被关押 当初,他只想到有江红雷一个人便行了,但现在面临这个特殊的情况,江红雷又不在,就必须告知行动科长一些事情了。 杨贵先倒下,行动科长他们也会受到排挤,不可能还有什么好的前景。就是他杨贵先不在这个岗位上了,或者情况更惨,他也得替他的得力手下有所考虑。 行动科长听到杨贵先的吩咐后,也非常感慨。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似乎此时的任何表白都是苍白无力的,唯有记住杨贵先的话,做好他所指示的事情,才能对杨贵先最好的回报。 他离开了杨贵先的办公室,这时也到了上班的时间,调查局的人员陆续来到了办公楼开始上班,各人象以往一样地开始工作。只是,大多数人的脸上,少了以往开朗的笑容,个个十分严肃地默默无声整理各自的东西。 相互招呼也只是轻微地点一下头,就像是约定的一样。他们心里都非常清楚,相互间轻微地点头,这也是最好的祝福了。 调查局的气氛,在特派员到来后就变得格外的凝重。虽然不是人人自危,但大家都感觉到了一种压抑。人人都生怕在哪里做错了什么,自己受到处分还不说,更加重了杨贵先站长的压力。 尽管杨贵先每次见到大家,依然是带着微笑跟他们热情地招呼,但他们都感觉得到,杨贵先内心的沉重,以及对他们的呵护。他们自然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给杨贵先添乱。 杨贵先喝了口茶,慢慢地咀嚼残剩在口中的茶叶,就像是在细细品味刚才与行动科长的话。 他端着茶杯来到窗口旁,外面有一些动静,他看到几个位置上的岗哨被人替换。他不由打开办公室的门,几个重要的部门,也有人开始进行接管似的。他正要询问是怎么回事,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杨贵先拿起电话,就听到电话里特派员的声音;“杨副站长,你来我办公室一下,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 杨贵先答应着,然后放下电话。他似乎觉得特派员要跟其说明这一些变化似的,便毫不犹豫地迈出办公室,向特派员的办公室走去。许多陌生的面孔在走廊里显现,他也来不及过问,便加快脚步走去。 他不知是要迅速来到特派员的办公室,向特派员证实这是怎么回事,还是急于要向特派员问询这是这么回事。反正杨贵先的脚步走得很快,而他的部下们,都抬着头看着他从走廊里走过…… 约莫一个半时之后,洪门帮总馆,洪震天的卧室里,王义虎、陈子善与刘恃成几乎同时来到了这里。 他们一来到洪震天的卧室,就向洪震天禀报了一个十分重要的情况,此情况既是他们提前预想过的,但终于来到时,还是让洪震天感觉到有点震惊——杨贵先已被特派员扣留了起来。 据了解,扣押杨贵先的原因,无非就是他们之前预想的那样,唯一一个特别的情况,便是杨贵先徇私舞弊,不知得到了洪门帮什么好处,明知洪震天活在世上,却说洪震天死亡,而不予以逮捕。 这个情况让洪震天颇感困惑,是他们害了杨贵先,可这又不是他们故意所为。他也不知道,这个情况他们是如何知晓的,从哪个渠道得知的,对他们洪门帮有什么影响。 杨贵先暂时被扣留在调查局一个招待室里,杨贵先在里面停职反省,交代错误。室内的电话撤了,只有招待客人的床铺与其他生活用品。吃饭都是人送的,门口还有人站岗,可这些人不是调查局的,而是警察局行动科的人。 洪震天听到这个消息后,感觉到杨贵先暂时失去了自由,至于以后的处置是否像他们设想的那样,还不得而知。而他们的“援y计划”是否立即启动,这又有所不同。 看着刘恃成、陈子善与王义虎他们都盯着他,等待着他的指示,洪震天也有点疑虑。是立即转移杨贵先的家人,还是等等再说呢?这可是个十分头疼的事情。 如果转移过早,是否给了特派员他们一个更好的口实,杨贵先跟他们勾结,抵制反省,尤其是对抗上级人员的指示,成心反抗到底。如果不及时转移杨贵先的家人,那杨贵先的家人也落到他们的手里,那情况就更加复杂,难办。 洪震天脑海里迅速思考着这一些,而刘恃成与陈子善他们,都在期待着他立即作出决定。 “立即启动‘援y计划’,义虎去通知子鸽,听侯通知带杨贵先女儿去杨贵先家,与其家人一同准备转移。监视杨贵先家里的人员密切注意周围动静,如有异样,立即保护杨贵先家人,等候子鸽的到来。同时注意警察局行动科的行动。” 洪震天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命令。 王义虎立即出去安排布置。 洪震天并未命令立刻将杨贵先家人转移出走,只是作好立即转移的准备,一待情况确证,便立即行动,他要看接下来的情况如何向下发展。 说句真心话,洪震天也不希望事情发展到最坏的那一步,特派员他们要置杨贵先于死地,不给其半点活路。虽然将杨贵先关了起来,但只是软禁,还未撤职查办,等侯判决。 他这一次要慎重,不要给杨贵先造成不必要的伤害,免得自己的好心,成了加重杨贵先伤害的把柄。 洪震天又与陈子善、刘恃成进行了商讨。 不仅仅是对付杨贵先这件事,重要的还有,这件事对洪门帮的影响多大,他们会立即前来洪门帮逮捕洪震天吗? 陈子善说有可能,刘恃成也说宁愿相信他们会来洪门帮要人,也不要轻视他们的行动。 “他们不可能来洪门帮要人,因为他们不可能因为此事将杨贵先置于死地。如果仅是此事,那倒好办,最多是杨贵先被撤职,这也没什么危险。”洪震天果断地回答。 “那也难说。”刘恃成不赞成帮主所说,他觉得此事想严重点要好,洪门帮作好准备不是坏事。 第六百零二章援Y计划启动 洪震天并不同意他的看法,他说: “对洪门帮,他们目前觉得此事已经过去,我洪震天是死是活,对他们没有多大危险,毕竟我是否是他们要抓的那个洪正天还未有定论。他们怀疑杨贵先通共,或是共产党的可能性要大。只是他们现在关押杨贵先,尽量搜集这方面的证据而已。” 陈子善与刘恃成觉得帮主的分析不无道理,但他们更多考虑的是帮主的安全。他们也同意洪震天的看法,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洪震天也答应考虑此事,不会让他们在自身的问题上有半点成就的。 恰在此时,王义虎归来。他一进门便向洪震天禀报了一个重要情况,他在路上遇到了调查局行动科长,行动科长给其提供了杨贵先被扣押的详细情况。 洪震天听说此事,立即要王义虎将行动科长的话转述给大家听—— 当时杨贵先听说特派员叫其去办公室时,他尽管看见有些异常,但还是走进了特派员的办公室。 他坐下之后,只见警察局行动科长也走了进来。他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只是坐在一旁。 “杨站长,有个情况我想跟你核实一下,你看是否是真。”特派员对杨贵先说。 “特派员你尽管说好了。”杨贵先还是那样十分配合的样子。他内心也在想,还有什么事呢?该说的应该都说了,他也作了回答。 “你当时奉命去洪门帮缉捕洪震天时,为何又没有得逞?”特派员问。 “洪震天已经死亡,我无法缉捕他。我亲眼见到洪门帮为其设立的灵堂,询问洪门帮陈子善,他也是这样回答。既然人死了,还有什么必要缉捕,总不能抬着他的尸体去重庆吧。”杨贵先将当时发生的情况如实禀报。 “你见过洪震天的尸体吗?”特派员问。 “尸体没有见着,因为他们已秘密下葬,我也无法看到他的尸体。”杨贵先如实回答,他不会想到,在这件事上,他们还有什么把柄可抓。 “事实上洪震天没有死,你没想到吧?”特派员突然问。 “没有死,怎么可能?有谁见过洪震天吗?”杨贵先大吃一惊,他想像着是否特派员使诈,便反问一句。 “自然是有人看见过洪震天,莫非此事原本就是你跟洪震天商量好的,以他的假死来敷衍过去?”特派员于是严厉地质问杨贵先,说着此话之后,他还看了看警察局行动科长。 警察局行动科长没有任何反应,他既不点头说是,面部更无表情,似乎此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似的,他还是那样端坐在那里。 “特派员你要是这样说,我就没话可说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谁把洪震天请出来给我看看,那我就真的无话可说了。”杨贵先也理直气壮地回答。这种颠倒黑白的事情,这种把死人说成活人的事情都能说,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希望你注意态度。你的问题非常严重,‘弓长’被害是你的车号,你说是人伪造的;彩虹被你放走,你说是一个熟人,可是哪位熟人,你至今未有明确回答;现在明明洪震天活着,你非要说他死了。你觉得还有解释和强行对抗的必要吗?” 特派员也非常严厉地对杨贵先说,他似乎已经对整个事件进行了定性。杨贵先有问题,并且问题很严重,再不能胜任海安城站的工作了,不仅如此,杨贵先十有八九是共产党的可能性极大。 可是杨贵先也并不软弱,他只是告诉特派员,希望特派员能做详细的调查,不能就这样简单地看问题。更不能因为这些而给他定性,定性为党国的敌人。 虽然他杨贵先在工作上由于某种原因,或许有很多的不足,但那毕竟是工作不力,不可能将他一棍子打死,将其列入共产党的行列。 特派员更觉得杨贵先不仅不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负隅顽抗,拒不交代,态度恶劣,情节十分严重。 谈话几乎陷入僵局,特派员已经十分清楚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了。他只有对杨贵先说:“鉴于你目前的情况,你不能再担任海安城站副站长的职务了,现将你停职反省,等侯处理。” 杨贵先也无话可说,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他怎么说也是无济于事的,便不再言语,既不表示赞同,也不表示反对,听之任之。 这时,警察局行动科长在得到特派的眼色后,便令人将杨贵先关押了起来。后来特派员又跟警察局行动科长两人细声地说了什么,行动科长便离开而去。 可能是鉴于某些措施,他们还没有准备好,便只有跟杨贵先说了停职反省,并未将话说死。 大概情况就是如此。王义虎将调查局行动科长跟其说的事情的原委,一句不漏地跟洪震天作了禀报。 “看来杨贵先没有翻身的机会了,就是撤职为民的可能性都没有了。定为将其作为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员,有可能被当成海安城调查局内的‘水工’被置于死地。”洪震天听后不由担心地说。 “极有可能是这样的结局。他们只是在等待时机,或许他们并未准备好,一个是关押杨贵先的地方还未选中,人员安排还未布置好,或者是证据还未整理好而已。”陈子善也这样认为。 “这样一来,调查局其他人员也有可能受到牵连,他们的行为可能也会受到限制,以后我们要想获得调查局的消息就难上加难了。”刘恃成也这样以为。 “从警察局行动科长跟日本人的关系来看,说大哥还活着的消息,定是他提供的。因为前期我们发现有人盯着我们总馆内的人员,是龙蚁帮与珠式会的人干的可能性较大。”王义虎也提出自己的看法。 “情况非常明显,我们也得采取行动了,不能再等了,否则杨贵先的家人也将受到牵连。”洪震天也表示认同大家的观点。他现在得当急立断,不能再等了。 他又指示王义虎:“你即刻告知子鸽,现在开始转移杨贵先的家人,督促沿途人员作好部署。” “是。”王义虎答应着离去。 第六百零三章贵先罪名坐实 杨贵先被带下之后,特派员将情况跟上级作了汇报,列举的罪名,以及事实让上级无话可说。上级只是觉得特派员能力较强,一到海安城便打开局面,迅速开展,颇有成效。 他们也终于明白,海安城站的工作总是不见成效,其根本的原因就是,海安城站副站长杨贵先就是原来的“水工。”这回拿掉“水工”,海安城的工作肯定会很有起色。 但是,对于海安城站的其他人员,上级也要求特派员根据各自情况处置。如果涉嫌很大,又不悔改之人,还坚持跟随杨贵先一条路走到黑的,也一概拿下。 对于只是执行杨贵先的命令,做了一些错事的人员,有忏悔之心的,便继续留下工作。希望特派员趁此次机会,好好整治一下海安城站,肃清共党余孽,还海安城站的纯净。 他们也没想到,杨贵先原来是“水工”。他们当初以为杨贵先只是为人死板,不便于变通,工作上没有多大的成绩也就算了,也不见其有什么出格的事情,不至于是共产党。 他们还没想到的是,杨贵先还真是共产党,比其他的共产党分子善于钻营,努力上爬以寻求更高的职位,渗透党国更高层里,对党国形成更大的威胁不同,他却是更加巧妙地不求进步,但求无过。 事到如今,他们也终于松了口气。 特派员得到了上级的肯定,终于放下了心。他庆幸自己明察秋毫,很快洞察出了杨贵先的劣迹,揪住了他的罪状,及时地关押了他。要不然,他还不知道此次来海安城,不一定有回去的可能。 他也佩服上级的英明,能够极早在海安城警察局下一个棋子。要不是有警察局行动科长可以使用,他特派员也是一事无成。在海安城站,他还敢动杨贵先的一根毫毛? 从几次对警察局行动科长的接触当中,他了解到,这个人不多话,做事很坚决,而且很有心。关于洪震天还活着的情报,正是他提供的,看来他平时就善于收集情报,思考问题。 更为重要的是,他知道杨贵先跟洪震天的关系模糊不清,就对洪门帮及杨贵先的某些行为进行了暗中监视。他得知,洪震天的夫人,同心小学的校长黄子鸽也有一些疑点,只是他目前尚未从各方的情报中提炼出真实准确的东西来。 他已经作了安排,对同心小学的黄子鸽进行了监视、跟踪,就待有更准确与确凿的证据去了。 这些,都说明了这个同志的敬业精神。虽然上级未在这方面给其以新的指示,但其还是不忘党国的事业,主动地去做。 特派员向上级禀报情况后,正遵照上级的指示,撰写一份报告呈报上去。正当他铺开纸准备写的时候,警察局行动科长走了进来。 他首先向特派员汇报事情都已按照特派员的指示将杨贵先关押了起来,并派人严加看管,做到了万无一失。只是他想,最好将人关押在警察局的监押室里,那里戒备更严。 特派员想了想,还是说:“就关押在调查局里吧,我们调查局的事,调查局的人放警察局,你也不好交差。动用你,我也是跟你们局长打过招呼的。” 行动科长又问:“我们什么时候去洪门帮抓洪震天?如果不逮住洪震天,就是黄子鸽有什么事被我们逮住,那也是件很麻烦的事。” “洪震天目前对我们没有什么大用,纵然这个洪震天就是洪正天,那也在过去有用,现在无任何作用了。况且,洪正天又是因抗日的事被我们抓了,影响会很大。至于黄子鸽,如果有铁证,迅速抓捕,也不怕洪震天。” 特派员暂不同意立即去抓洪震天,他也不想给自己制造麻烦。万一去了,洪震天与他们进行对抗,局面会很难收拾。 这个洪震天在海安城威望刺以及群众基础又一向很好,真的是跟他斗上了,海安城的百姓定会帮助于他,到时他们一无所获还不说,要是被洪门帮弄得焦头烂额,损失就大了。 特派员不想节外生枝,他的主要任务是纯洁海安城站,缉查海安城的地下组织,尤其是“水工”、彩虹之流。洪震天的事,不在他这次的任务之列。 毕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洪震天跟共产党有什么联系。洪震天还是很支持政府的工作,配合得很好,捐钱捐物,是海安城政府的财神爷,何必没事要去碰这个硬钉子呢! 见特派员一直坚持自己的意见,警察局行动科长也不好多说,毕竟他是下级,只有建议权,没有决策权。特派员这么一说,他更没理由坚持自己的意见,他一个下级,那能那样呢! 警察局行动科长心里清楚,他要趁此机会对洪门帮下手,擒贼先擒王。他知道,弄倒洪震天,洪门帮就可能大势所趋,不成气候。这样,他的下一步计划,就轻松并容易了许多。 他见特派员的茶杯里所剩无几,便起身给特派员的茶杯里续了些茶,又将茶杯放在特派员的跟前,对特派员客气地说:“你看大事基本就绪,你来到海安城还未吃过一顿好饭,今晚请你去海安城最大的酒店吃顿饭吧。” 特派员婉言谢绝,他说吃饭事小,办案事大。他还没有拟定上报的材料,得赶紧把材料写好,呈报上级,那样事情才能算有一个暂时的结尾。吃饭的事,任何时候都可以的,不必着急。 虽然特派员未同意去吃饭,但他心里还是十分温暖的。他觉得下级这是对他的尊敬,不是别的什么。他也跟行动科长说了,就当是他吃了这顿饭,还是要感谢他的。 行动科长又请示特派员,是否搬到他们警察局去住,那样他们更好保护他。特派员也谢绝了他的建议,还是那句话,调查局里清除了杨贵先,一切都很安全,况且还有他行动科长的人在警戒,不会有什么问题。 总之还是那句话,调查局的人应当住在调查局,绝不能给警察局带来太多的麻烦。行动科长再不说什么了,他向特派员告别之后,便迅速离去。 第六百零四章转移贵先家人 黄子鸽接到通知之后,迅速安排小熊赶紧做一番化装前出到学校外面的那个小巷子里去,那里有车子在等着他们。 小熊没有迟疑,迅速回去做了一番妆扮。他打扮成学校常出去购买东西的厨房人员,手里还拿着一个小筐子。 黄子鸽自己也乔装了一番,化装成学生家长的模样,外表根本看不出是她黄子鸽。她清楚地知道,学校周围已有人监视,她必须这样。今天不比往常,今天她是要领着杨贵先的女儿出去,如果不加以化装,显然是不行的。 那样的话,自然会让外人知道她带杨贵先女儿走出学校的真正目的,恰好杨贵先又被关押了起来。 她跟粟嫂交代了几句,话语很轻,无人听到。粟嫂也是点着头,然后离去。此时,黄子鸽领着杨贵先的女儿从教室走了出来,一路还跟小朋友说着什么,小朋友也是点着头,还歪着头不停地问黄子鸽。 黄子鸽也叮嘱着小朋友,小朋友便乖乖地被黄子鸽拉着手往学校外走去。很快,她拉着杨贵先的女儿走出了学校。 她往四周看了看,有两个可疑人员呆在那些人群的边缘一直盯着学校。见黄子鸽领着一个小孩出来,他们打量着,见是学生的家长带着学生回去,也就未把注意力放在她们身上,继续向学校的门口看去。 黄子鸽看得清楚,她也十分自然地低下头跟小朋友说着什么,小朋友也高兴地点着头,蹦蹦跳跳地向前。 刚走出学校,来到人群的外缘,一个黄包车夫走了过来,其他黄包车夫也关注着她们。 这一个黄包车夫问黄子鸽她们是否需要车子,黄子鸽摇了摇头说:“不需要了,没有多远,就在前面。” 于是,黄包车夫便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其他黄包车夫也继续关注学校门口,不再注意黄子鸽她们。 黄子鸽领着杨贵先的女儿继续前行,到了小巷子口,她回头看了看后面的那一群人,以及还有监视她们的人。她见他们都没有注意她们,只是一味地看着学校门口,便拉着小朋友的手快速地向前走去。 这时一阵风刮来,在她们的身后杨起了一阵灰尘,黄子鸽快速走了起来。前面停着两辆车子,一前一后,黄子鸽快步走到后面的一辆车前,打开车门便将小朋友放进车里,自己也进了车。 前面那辆车已经启动,并向前奔去,黄子鸽乘坐在后面的这辆车也立即跟着向前。两辆车保持一定的距离,向杨贵先的家里驶去。 街上行人不多,今天天气较冷,又起了风,许多到外散步或游玩的人并不多,只有一些车辆在街上穿梭着行驶。 车辆行驶一个岔路口时,只见前面一个人担着一担箩筐东西横过马路,一不小心,一个箩筐从扁担上掉了下来,里面的东西撒落一地。 前面的那辆车,风此情况急忙右转,转向了右边的小街道里而去。这时,只听到坐在后面车里的小熊说了一句:“前面有情况,跟着向右转弯。” 于是,这辆载有黄子鸽与杨贵先女儿的车子,也跟着向右侧一拐,紧随前面那辆车子前进。 车子行走到前面的路口还有一段路程再始慢了下来,只见路口边一个人看见车辆以后,从头上拿下帽子在自己的左手上拍打了几下,又挥舞着帽子向前示意了一下。 前面那辆车加快了速度,一下子通过了这个路口。后面黄子鸽坐着的这辆车,也紧跟着向前行驶。这个站在路口挥动帽子的人,目送着两辆车通过路口,然后转身离去。 这些都是王义虎提前安排的暗哨,沿途几个重要街道的路口都有他们的人。他们密切关注着黄子鸽他们一行的安全,确保万无一失。 前面那辆车,在行驶到距离杨贵先家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向左一拐停了下来。车的马达声依然响起,路边却有两个人在那里剪着路两边的花木,两人的目光却不停地向四周张望。 黄子鸽乘坐的车子却继续前行,直接驶进了杨贵先的家门口停了下来。先下车的是小熊,他下车之后先是向四周看了看,便迅速打开车的后门,下来的是黄子鸽与杨贵先的女儿。 她俩直接走到杨贵先的家门口,敲着房门,小姑娘还不停地叫着妈妈。 这时房门打开,杨贵先的妻子见是自己的女儿回来,傍边还有个女人带着,不知何故,正在迟疑。黄子鸽这时开口说话:“杨夫人,我们进屋再说。”说着便拥着杨贵先的妻子进了房内。 黄子鸽随即关上房门,并迅速将自己的装束卸了下来。 “黄校长!”杨贵先妻子这时看清了来人正是黄子鸽,便失声地叫了一声。 她不明白怎么大白天将她的女儿带了回来。当初杨贵先只是招呼过,他有什么事,让他们的女儿放在学校里,没想到女儿却被带了回来。 她正在踌躇之际,黄子鸽开口了:“杨夫人,赶紧收拾东西,我们偕你母亲一同离开。” “这是为啥?”杨贵先妻子预感到了什么,但她还是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件事,她未听杨贵先说过,不知这样做是好是坏。但她一想,黄校长一向很好,定不会害她们。 “路上再跟你详细叙说,你赶紧收拾东西,一般的东西就不要管了,只带些贵重的、重要的东西跟我上车就行了。”黄子鸽又在催促。她没有时间跟其详细解释这是为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离开这里。 看着黄子鸽急切的样子,杨贵先妻子也感觉到事情重大,不宜再迟疑了,便回答说:“好,我这就准备去。” 她在家里这里翻一下,那里翻一下,将一些东西放在一个旧皮箱子里放好,然后又走到另一个房子,跟里面的母亲说着什么,一个老太太便走了出来。老太太也跟黄子鸽打着招呼,黄子鸽赶紧陪着她,拉着杨贵先的女儿向外面的车子走去。 另一辆车子这时也开到门口,小熊将老太太安排在这一辆车里,车子便迅速离开。 第六百零五章向其妻透谜底 这时,杨贵先的妻子也收拾完东西提着一个箱子出来。她告诉黄子鸽,里面还有一个箱子也需要拿走。黄子鸽便吩咐小熊进去提箱子,她将杨贵先妻子与女儿安排坐下,自己也坐在她们傍边。 小熊提着箱子出来放在车后,然后也迅速上车,车子便急速倒车,一溜烟地向前驶去。 “黄校长,我家杨贵先出什么事了吗?”杨贵先妻子急切地问。 黄子鸽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她想,杨贵先难道就没有把自己的情况跟家人说起过,他没有任何的安排吗? 她也知道,杨贵先没办法跟她们进行任何其他的安排。在海安城里,杨贵先只有部属,没有特别知心的朋友,谁能在这个时候能替他做这样的事呢! 杨贵先也不相信别人去做,他更不会想到洪门帮会帮他做这些。如果他杨贵先知道有些后路的话,他也不会那么委曲求全了。他不就是担心老母与妻儿无法摆脱特派员他们的掌控,而有所顾及吗? “杨站长不会有什么大事的,你放心,我们会替他想办法的。杨站长为人正直,海安城百姓都知道,而且赞誉有加,我们岂能让这样的人随便受到伤害呢!目前事情较为复杂,我们首先得把你们送到安全的地方去,这样杨站长才没有后顾之忧。” 黄子鸽也只有这样回答杨贵先的妻子,她也不想让其的情绪有较大的波动,免得途中不便。 “你就如实告诉我吧,黄校长。贵先这两天跟我说过一些事情,我一直放心不下,可也没有什么办法,只有听天由命。既然有你们相助,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但你也得告诉我,贵先现在怎么样了,我也好放心。” 杨贵先妻子说着这些,不知不觉眼泪都流了下来。她面对这样的事情,也是束手无策。 现在好在有黄校长来帮助他们,她不知是因为杨贵先受到不公正待遇没有办法而流泪,还是因为黄子鸽在这样的时期来帮助他们,非亲非故的,不由感动得流下了眼泪。或许两者皆而有之,这个一向坚强的女子,这时也这么脆弱。 平时杨贵先一心扑在工作上,很少顾及家里的事,家里的事都她一手操劳,上照顾老母,下关爱女儿,还得照顾杨贵先的衣食住行。 她也想过,她这么辛劳,就是为了支持丈夫的工作,支持丈夫的事业。可是,丈夫多少年来都是那样,不仅未得到升迁,到头来还受到这样不公正的待遇,心里觉得十分委曲。 她们作出了这么大的牺牲,目的也是为了杨贵先事业有成,可现在杨贵先的事业在哪里呢?成就又在何方?她没有看到,到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那她的牺牲又是否值得,那她以往的希望又在哪里? 这下倒好,丈夫的事业毁了,希望没了,而且丈夫的性命是否能够还会受到威胁,丈夫还是还是否能够安合回来,都是未知数,她怎么不伤心。 其实杨贵先也很多次跟妻子说过这些事情,说家人为他牺牲的太多了,实在对不起。妻子只是劝他,自己并没有做什么。照顾老人与孩子是她应该做的事情,只是在杨贵先的事业上不能帮到他什么。 杨贵先说妻子做得很多了,只是官场黑暗,他的仕途不会有什么光明前途。现在唯一的就只求平安,全家人和和睦睦地生活就行了。没想到,他们现在连这起码的一点要求都难以实现了。 想着这一些,杨贵先妻子的眼泪流得更厉害了。女儿见妈妈泪流满面,也不由哽咽地喊着妈妈,小女孩也流下了泪水。 看着杨贵先妻子与女儿伤心的样子,黄子鸽也深有感触,不免有点伤感。一时半会,她也不知说什么好,不知用什么话来劝慰着她们。小孩子还好说,可是对于杨贵先的妻子,她能说什么呢! 黄子鸽说:“你不要担心,杨站长只是暂时停职反省,不会有坏的结果,就是有什么不利事情发生,我们也会帮助到底的。只要你们能够安全,不被他们限制了,那杨站长的事就不是事了。” “咱不要那个职位,也可以用自己的双手养活我们自己,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也没什么担忧的。我们这一下走了,会不会影响他呢?”杨贵先妻子对黄子鸽说。 “我们也怕情况有变,若是他们将你们也扣押了起来,用你们来要挟杨贵先,屈打成招,岂不更坏了大事。本来他就没有什么,你们在他们手中,杨站长没有的事,不承认也不行啊!”黄子鸽又解释给杨贵先妻子听。 她也觉得黄子鸽说的有道理,这年头屈打成招的事不少,这事轮到她丈夫身上,又以她们三人相要挟,不说也不行。 她又感谢起黄子鸽来,无亲无顾的,这样帮助他们,真是他们的大恩人,真是活菩萨。 黄子鸽告诉她,洪门帮既然这样做了,自有他们的道理,不需要道谢的。只要他们没有什么事情,杨贵先就什么都不怕了。 她就要求杨贵先妻子到时记得跟婆婆解释清楚,就说杨贵先出远差出了,为了安全,暂时在亲戚或朋友家住上一段时间,免得老人挂念。 杨贵先妻子还是感激不尽,好话都说了无数地多,实在找不到词语来表达内心的感激。 车子急速地朝前开着,一路畅通无阻。几处的暗哨都发出正常通告的暗号,车子也是按照预定路线朝黑巾帮驶去。 来到了黑巾帮关卡,岗哨无任何拦阻,车子一直朝前。这时在开在前面的那辆车停了下来,恃卫将杨贵先的母亲叫下了车,待黄子鸽的车到达之后,小熊从车里下来,换上老人坐上。 黄子鸽这辆车又改为前车,前面那辆车便在这辆车后紧紧跟进,向黑巾帮的总馆驶去。 黄子鸽又向老人问好。 老人问:“这是要到哪里去呢?”老人说着,看了看自己的媳妇,又看了看黄子鸽。 第六百零六章子鸽回帮复命 “伯母,是这样的,杨站长出差去了,可能一段不得回来,他吩咐我将你们带到这里来住上一段时间。他回来后会来这里接你们的,因为城里近来可能会有些事情发生,也弄不清楚日本人是否要入侵海安城,这里安全。” 黄子鸽跟杨贵先母亲解释着。其母也未再说什么,只说麻烦黄校长了;子鸽也说没有关系。 到了黑巾帮,余鸿章出来迎接,很是热情地跟黄子鸽打着招呼,黄子鸽也作了回应,并且跟余鸿章介绍了杨贵先母亲与妻子。余鸿章又跟杨贵先的母亲与妻子热情地说:“欢迎两位前来黑巾帮。” “这位老爷是?”杨贵先母亲不认识余鸿章,便看着他问黄子鸽。 “这是黑巾帮帮主余鸿章,伯母在此居住,余帮主可以很好地照顾你们,他也杨贵先的朋友。”黄子鸽唯独这样一说,老人才会放心。 “是的,是的,老人家尽管放心在此居住,我跟你儿子杨站长是最要好的朋友去了,你就象是在自己家里面一样,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便是。”余鸿章说着,又看了看杨贵先的妻子,并向其点了一下头。 杨贵先妻子心领神会,也感激地对余鸿章说:“打扰余帮主了,多谢关照!” 余鸿章连连说:“应该的,应该的,不必客气。” 黄子鸽又跟杨贵先的母亲与妻子告别,要她们在此好好休息,有什么事跟余帮主说就是,自己这就要回学校了。接着她又跟余鸿章耳语了几句什么,便告辞而去。 一路无事,黄子鸽回到了洪门帮总馆。她直接走进洪震天的卧室,洪震天见黄子鸽来到,赶紧给其倒了杯茶,并说:“你辛苦了,有什么情况没有?” 黄子鸽刚好拿起茶杯,听洪震天一问,便放下茶杯,正欲禀报。 洪震天急忙劝阻:“不慌,你喝了茶再说吧。你看我,这么性急的。”说着,他又将黄子鸽放下的茶杯端起递给黄子鸽,便坐在黄子鸽旁边,眼睛看着黄子鸽,十分欣赏的的样子。 他此时想到,要是谁要让自己跟自己深爱的人分离,那他洪震天不跟人拼命才怪。可是杨贵先却是无奈的被人强制地与家人分离,而且还有可能成为永别,便不由觉得杨贵先的可悲。 黄子鸽喝了两口茶后放下了茶杯,她转头看着洪震天,见洪震天的目光充满柔情,不免内心涌现出了一种幸福的感觉。她也不知洪震天怎么了,此事的目光如此柔情,是否被杨贵先的事所触动。 她不由对洪震天说:“哥,要我是被人掳走,你会怎么办?” 洪震天被黄子鸽这一句突如其来的话弄得不知所措,他眨巴了一下眼,说:“我不跟他拼命才是!谁敢动你一根毫毛,我非得让他以命相抵!” “谢谢哥了。哥,你想现在杨贵先的心情是如何?他会担心他的母亲与妻子吗?我们是否将这个情况想法告知于他,也好让其放下心来。”黄子鸽对洪震天说。 她想到的是,如果杨贵先知道自己的母亲跟妻子安全的,他也不会违背良心去承认自己所谓的罪行,也不会为了母亲与妻子去说别的什么。 洪震天想着也是。他知道,杨贵先不会胡乱捏造事实,可能也不会说出他跟洪门帮合作的事情。那样他可能更危险了。但是,让杨贵先知道自己的家人一切平安,还是必要的,也便于杨贵先跟他们做斗争。 “路上没发生什么情况吧?他母亲跟妻子的情绪怎样?”洪震天又问黄子鸽。 “还好,路上一切顺利。只是在一个路口,暗哨发出信号,让我们从备用路线走了。”黄子鸽看着洪震天,见他点着头在思考着什么,接着又说: “杨贵先母亲还蒙在鼓里,我只是告诉她杨贵先出差去了,可能要一段时间,担心在海安城不安全,加上不知道日本人是否入侵海安城,便将她们安排在杨贵先的一位朋友家里。老人也将信将疑,但终究没有大的情绪波动。” 黄子鸽回答洪震天,接着她又说:“不过杨贵先的妻子比较焦虑,她知道事情,杨贵先跟其透露过一些情况。” “我们把她们转移出去,她能理解吧!”洪震天又问。 “她还是理解,并一再感激。她还有什么办法呢?只有这样听天由命了,不过她还是相信我们。”黄子鸽又如实回答。 “这样也好,只是适当的时候,你要抽空去看望她们一下。她们对你是熟悉的,其他的人不够熟悉,你一去,对她们的安抚很大。也可以向其透露我们会管这件事的,要她放心就是。”洪震天又跟黄子鸽说。 他知道这样一来,黄子鸽却要辛苦了,也有一定的危险,因为毕竟她也是被人监视的,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既然帮人了,就要帮到底。 黄子鸽点了点头,说自己没有问题。她也向洪震天禀报,她跟杨贵先透露过洪门帮一定会想办法救杨贵先出来,希望她放心。 洪震天也默默地点着头。然后他看着黄子鸽说:“近段时间你那里也得小心谨慎,有什么事外出,必须跟我通知,我派王义虎去安排,好吧。” “我知道了。不过我那里问题不大,今天外出,我稍微化了一下妆,他们根本没有反应。”黄子鸽回答。她显然感觉轻松,这些人对于她来说,好对付。 “不可大意,许多事情都是因为大意了,才会出现问题。”洪震天对黄子鸽说。黄子鸽应该能够想到,洪震天对她的一切行为都是担心和挂念的。 正当他们说话的时候,王义虎敲门进来。他首先跟洪震天与黄子鸽打着招呼,然后走到桌子旁给自己倒了杯水喝着。 洪震天与黄子鸽都看着他,不知他这时来到这里,有什么情况需要禀报的,可是他并不直接说。看他渴的样子,似乎一上午都没有喝过水的一样。 喝完水之后,王义虎此时坐了下来,他用袖子将嘴上剩余的水渍一抹,说:“警察局行动科的人有大批的调动,目标有可能便是调查局。” 第六百零七章欲见上级不能 杨贵先被押到调查局的接待室,心里百感交集。他知道关于洪震天没死的事,肯定是警察局行动科长跟特派员进行的汇报。行动科长是把他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了,非要置他于死地才甘心。 特派员并不知道警察局行动科长通日的事情,过分地依赖他来针对杨贵先。特派员不知道这是个危险分子,而杨贵先在此之前并未说起这件事,也是怕特派员给其罪上加罪。 现在的情况,特派员的安危难以得到保障,身边有个通日的人员,只要时机成熟,他便会动手。到时他会嫁祸于杨贵先所为,是杨贵先提前安排部属,如果杨贵先有什么不测,其部属便可动手。 如果事情真的到这种地步,那杨贵先跳到黄河里都洗不清。警察局行动科长还可能因此以追查凶手之名,将调查局的骨干一网打尽。事情发展到那一步,对于党国来说,损失就更为严重,海安城也会处于危险之中。 杨贵先在房间不停地走来走去,想着这件事。是将行动科长通日的事跟特派说呢,还是不说。 如果不告诉特派员实情,那杨贵先不仅自己处于不利状态,特派员的命运也掌握在别人手里。可是告诉特派员这个情况,他又是否会相信呢? 杨贵先的思想在进行激烈的斗争,是告诉特派员,还是不告诉特派员。告诉特派员,尽管他不相信,可有可能也会做好一定的准备,若是其不做准备,一度相信行动科长,那他也尽到责任了。 告诉特派员这个情况,还有可能被特派员认为,杨贵先为了自己的事情,还故意造谣诬陷同事,以转移领导查案的视线,干扰办案,企图开脱自己的罪状。不告诉特派员这个情况,事情更为严重。 难以说清的是,小张并不在调查局而在洪门帮,这样他更加说不清楚跟洪门帮的关系了。那样自己的罪状就有确凿的证据了,杨贵先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然而,小张的证词,特派员又是相信呢?毕竟也只有小张一人在现场亲眼目睹。虽然程香茗也知道小张被人伤害,但因何事,并不清楚,只是分析。 他处于左右为难的境地,一直在房间里转。他又用手在墙壁上狠狠地打了一拳,皮都打脱了。 想了好久之后,杨贵先又坐在沙发上静了一会,慢慢地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目光中透着愤怒的表情。 “绝不能让警察局行动科长的阴谋得逞。”杨贵先自言自语地说,又用拳头狠狠地砸在茶几上。 “来人!”杨贵先大声地喊着。 门外的看守的人走了进来,大声地怒斥杨贵先:“喊,喊什么啊!” “我要见特派员!”杨贵先也大声地叫喊。 “你刚不是见了吗?这一会还要干啥?”看守的人问杨贵先。 “你去通报就行,耽误了事情,你负不起责任。”杨贵先也威胁地对看守人员说着。 “你老实在这等着,不许乱来,我去请示一下。”看守人员也无奈地说着,并且白了一眼杨贵先,将门又关了起来,然后离去。 杨贵先总算松了口气,如果特派员愿意再听其汇报,他不能放弃这一次机会。以后要见特派员的机会,可能也会越来越少了。 警察局行动科长的人,说不让他杨贵先见特派员,那是非常容易的事情。他们到时说特派员不愿意见他杨贵先,就算解决了这个问题。 杨贵先在准备着跟特派员怎样汇报此事,什么样的措词,他也得选择好,情报来源,以及证人所在。 自然,证人在哪,他不可能立即跟特派员说的,如果特派员重视这个问题的话,那警察局行动科的人必须撤离才行。就是他杨贵先的看押,也要换成调查局的人,他必须相信杨贵先才行,他也不会逃离。 至于小张在何处,他到时可以要调查局行动科长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向特派员汇报,但绝不会交给特派员。这一点,杨贵先必须跟特派员说清楚,不是不相信他,而是在他未有一兵一卒的情况下,他不可能保证证人的安全。 看守人员去了好久之后,仍不见外面有任何动静。更没有人通知杨贵先,他是可以去见特派员,还是特派员不让见。 外面也只有另一位看守人员在那里不停地走来走去,只能听见他的脚步声,偶尔传来一两声咳嗽声,并无其他任何声响,一切静得可怕。 人都哪去了呢?平时这里还是有人通过的,莫非关了杨贵先后,这里就不让调查局的人员从这里过了?要是有调查局的人从这里过,他杨贵先也可经要他们去向特派员汇报。 可是这里就是这么安静,并无有人经过,杨贵先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真是担心,看守人员并未跟特派员汇报此事,或者其先去跟警察局行动科长禀报去了,在得到他的指示后才会有所动静。 可是杨贵先想,万一警察局行动科长不让其跟特派员再见面怎么办?这件事必须及早跟特派员禀报才行,就怕警察局行动科长做好了一切准备,采取了行动,将特派员暗杀了,那事情就麻烦了。 “外面有人吗?”杨贵先又在那里大声喊叫,他心里有种不祥的感觉,他必须要跟特派员汇报此事。他大声喊着,也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喊什么喊?老实呆着。”外面那个看守大声地回答。 “跟特派员禀报一声,我要见他!”杨贵先还是大声地喊。 “保持安静,已经去了,再胡搅蛮缠看我不收拾你。”外面的看守极不礼貌地对杨贵先吼着。在他看来,杨贵先就是个罪犯,这么大声喊叫,不是欠揍又是什么。 杨贵先再不作声了,他不是因为怕揍,而是因为他觉得再喊也是无济于事,还不省点精神,等待时机。现在他的命运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而是在别人手里,从现在开始,每一个环节,他都得要考虑。 第六百零八章贵先密告知密情 又过了一段时间了,还不见特派员过来,又不见那个看守过来。杨贵先又大声地叫喊着。恰好,调查局行动科长路过此地,听到杨贵先不停地叫喊着,便走了过来。 “你不能过来!”看守人员严厉地对调查局行动科长呵斥着。 “你咋呼什么,你没听见里面的人在喊叫吗?”调查局行动科长又不客气地呵斥着看守人员。 “他就是瞎喊叫,你也当真?”看守人员见调查局行动科长也不客气地训斥着他,有点胆怯,便应付地回答了一句。 “有什么事,站长?”调查局行动科长没有理会看守那么多,便走近房间问杨贵先,他知道,杨贵先这样大喊着,肯定有事。 “我要见特派员,帮我转告一声。我要见他,要见他!”杨贵先几乎是绝望地说着。他并未听清楚问他的是自己的部下行动科长。 “好的,你等着,我去汇报特派员,你等着。”调查局行动科长说完便走开了。 看守人员十分不高兴地看着调查局行动科长跟杨贵先对上了话,可又阻止不了,便在那里不耐烦地喊叫着:“行了,行了,你也把他的话当真。他现在可不是你们的站长,还理他那么多干啥!” 好一会儿之后,特派员来到了杨贵先的房间,十分不耐烦地问:“你三番五次说要见我,还有什么要讲的吗?” 见特派员终于来了,杨贵先悬着心终于落了地,他要尽自己的职责告诉特派员这个事,至于特派员怎么处理,那是他的事了,他也无能为力。 “最好是请警卫人员回避,或者是去你办公室向你禀报,事情重大。”杨贵先十分神秘地对特派员说。他也知道,如果此事让警察局行动科的人听到,事必会告诉警察局行动科长,那事情就弄砸了。 “有那么重要吗?你不是说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完了吗,怎么还有如此重要的事情?”特派员见杨贵先故弄玄虚地说,还有点担心他有什么别的意图。 “这个问题不一样,只能让你一个人知道,不能让其他任何听到,否则你我的安全就没有保障。”杨贵先又是这样耸人听闻地回答特派员。 特派员陷于了沉思,他微微低头,用手托住下巴,在房里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继续走着。 他想,杨贵先还有什么重要情况呢?按说应该也是有的,一个副站长,毕竟掌握着许多情况,但什么情况值得他这样神秘?为何这种重要情报,不及早禀报? 杨贵先也不可能使出什么诈来,凭他一个人,也不可能把他特派员怎么样。可是他这样神秘,反而驱使特派员十分想知道,出于职业的习惯,越是神秘,越有吸引力。 “那好吧,你跟我来。”特派员决定要听听杨贵先会说些什么,如果只是一般性的东西,他以后不再理会他便行了。 他打开门就往外走,杨贵先紧跟其后,可是门卫拦住了他不让其出去。特派员回头跟警卫说了一句:“让他跟我来,你在这里好了。” 看守的警卫便站在原地,眼看着杨贵先跟着特派员进了特派员的办公室。他此时不知如何是好,警察局行动科长有令,不许任何人跟杨贵先接触,如果杨贵先要见特派员,一概不准。 可是他又不能拦阻特派员,任由杨贵先跟着特派员离去。 杨贵先进了特派员的办公室,急于想将情况跟特派员汇报清楚。还不待特派员坐好,他就压低嗓音对特派员说:“警察局行动科长跟日本人有染,很可能相互勾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我是担心你特派员的安全。” “你说什么?谁?你再给我说一遍,谁跟日本人有勾结?”特派员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是不是听错了。 “警察局行动科长跟日本人有勾结,其实警察局副局长跟日本人也有勾结。但据我们查获,他们跟日本人勾结的人员不同,目的是否一致就不得而知。但他们相互之间却并不知情,首先,警察局副局长是不知道行动科长的事。” 杨贵先又重复了刚才说的话,并且将警察局副局长的事也抖落了出来。在这样一个情况下,杨贵先如不再说,可能以后就没有机会了。至于特派员是否相信,那只有由他了。 “怎么可能?杨贵先你不要这样血口喷人,警察局行动科长是执行总局的命令。将人关押起来,也是我的命令,跟他无关,你不要嫁祸于人了。你这种报复思想不好,这事你还连警察局副局长都不放过。”特派员严厉地训斥着杨贵先。 “我是有证据的,只因还要在调查当中,未有确凿证据而已,不待多日,便会有结果。”杨贵先继续辩解。 “道听途说,还是莫须有?”特派员对杨贵先说。他不太相信,这么重要的情报,为何杨贵先不及时汇报。自然是没有铁证,既然没有证据,怎么可能凭想像去证实一个人的所为呢? 莫非是杨贵先想开脱自己的罪则,或者提出此事来,以便要其继续调查,好趁机逃脱? “我有人证,我站小张被人重伤,就是因为他当时在现场听到警察局行动科长跟日本人接头,被发现后让人重击致死躺在街头。他们以为小张已死,或者刚好江红雷护走程香茗回住处时路过发现了,便停止了行动。” 杨贵先将事情的经过跟特派员进行了禀报。 “程香茗知晓,怎么没听他跟总局汇报过?”特派员又怀疑地问。 “那时小张还未苏醒,他也不知实情,所以无法禀报实情。后来小张之后才说出,他是发现了警察局行动科长跟日本人接头时,被人从身后重击打倒。”杨贵先又如是说。 “那么警察局副局长的事呢,又是怎样?”特派员又问。 “他跟日本人密谋,在适当的时机,在海安城里进行夺权,将市政府的权力归于自己手下,然后配合日本人进城,以便以后对海安城的治理。”杨贵先又将自己知道警察局副局长的事情也和盘托出。 第六百零九章特派员遇难事 情况重大,特派员也不知此事应该怎样处理为要。难点还是跟杨贵先程香茗遇到的问题一样,无有确证。虽然警察局副局长跟龙蚁帮李大安是师兄弟关系,龙蚁帮通敌,也不能说明副局长也通敌。 特派员想单独见见调查局的小张,杨贵先说目前比较危险,警察局行动科长一直盯着这件事,企图将小张置于死地,那样他便彻底无忧了。 “你不用担心,我可以在某个地方约见他便行了。你继续呆在里面,有事时我会叫你。”特派员说。 “这个事情好办,但我要见我的行动科长,我可以要他去办,具体事项,你届时可以找他。不过,我有个要求,介于目前情况复杂,我想你是否在看守我的人员当中,也安排我们调查局的人参与。”杨贵先提出这样的要求。 “为何?”特派员问。他似乎也明白,杨贵先是担心自己的安全。 “我不是为了自己。你来之前,我就考虑过你的安全问题。鉴于海安城目前的形势,恐有人对你不利。我并不是怕死,而是为了更好地为你服务。”杨贵先极力为自己辩解着。 “为何要针对我呢?”特派员又问,他要看杨贵先是如何说明。 “你想,在海安城里,唯独有些力量的便是我调查局了,可以跟警察局进行抗衡。他们将你暗杀了,可以借清查凶手之名,将调查局的人进行清洗,在海安城造成混乱,这就更利于他们图谋夺权投敌。” 杨贵先将自己的想法毫无保留地跟特派员说了。他知道,特派员再有失察之错,总是自己内部的人,而警察局的人可都是要投靠敌人的,保持特派员的命,对于杨贵先来说,再大的罪,都可以得到赦免。 特派员沉思了一下,觉得杨贵先说的都有道理。但他不知道,海安城的政府部门,尤其是武装力量的警察局,却未能在党国的掌握这中,形势自然严竣。 特派员也没有确凿证据,不宜向上级禀报。就是向上级禀报了,上级也可能在没有确证的情况下,难有作为。不过,他还是决定要将此情况向跟其关系不错的领导私下作个汇报,以让上级了解情况,再根据其他综合情报进行决断。 “好吧,情况我都了解,我现在就叫人要你的行动科长来此。”特派员说着,便拿起电话,直接拨通了调查局行动科的电话。 接电话的正是调查局行动科长,接到电话后,他便立即来到特派员的办公室。见杨贵先也坐在里面,他有些不解。他向特派员打了招呼,只向杨贵先点了一下头。杨贵先也微微地点头回应,这算是他们打了招呼。 特派员在此,对于调查局行动科长来说,还不好明显地跟杨贵先热情,因为杨贵先是戴罪在身,他得划清界限,就是他不这样,杨贵先也会不允许。 这事杨贵先早有安排,待他有什么情况之后,他必须不要过分跟他有所接触,或者热情。这是杨贵先为了更好地保护自己的部属,以便于他去执行杨贵先为他安排的事情。 “杨站长有话要跟你说,你按他的要求安排我与小张见一面,具体情况安排好后告诉我。”特派员这时对行动科长说。 调查局行动科长听后,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杨贵先,不知此事是真是假,不敢发言。后来特派员也进一步说明情况之后,他才坐在杨贵先的跟前,听从杨贵先轻声地为其安排。 杨贵先其实也没有明说什么,只是说按照先前跟其说的一些话,而特派员获取的信息也不是很多,而行动科长却十分清楚怎样去做。 “我是否现在就去?”行动科长看着特派员请示着。 “去吧,行动要小心谨慎。”特派员嘱咐着。 调查局行动科长并未说话,只是点了一下头,便急忙离去。 “我不宜在此呆得太久,以免他们生疑。”杨贵先说着便起身准备告辞。 他也知道,既然特派员重视此事,那他就定有考虑,不必再要他操什么心了。为了迷惑别人,他还是继续呆在招待室为宜。他也不指望特派员现在就能放他出来,就是要放,现在也为时过早。 特派员见杨贵先要走,也未阻拦,他又电话安排人送杨贵先进去了招待室那间看押杨贵先的房间。 杨贵先走后,特派员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他那方方的国字脸上,呈现出了十分严肃的表情。他那本来不长的头发,都立在头上,额头显得更加的宽阔,明亮。 他用手抚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向窗外看去,天气阴沉低暗,风还在不停地刮着。树枝摇摆不停,树叶纷纷落下,飘满一地。 他也难以预料事情将向何处发展,这些情况,是他来海安城之前没有想到过的。尽管领导一再吩咐其将事情想复杂些,多作一些预案,但这些事情,他没有预案。 此时,他似乎也想到了杨贵先正如别人所说的老实本分。这个人不会钻营,但是还是个干事的人,只是不会那样去招摇而已。这样的人往往事干了不少,却不得领导的欢心,在仕途上难有发展。 果不其然,所有的问题都集中在他身上了。如果他所说的这件事是真的话,那他是共产党的人,又是否可以反证不是呢? 他似乎要重新考虑对于杨贵先的处理了。但是此事还得拖后再说,如果这么明显而迅速地将杨贵先平反,岂不惊动了警察局的人?那他的处境就更加危险了。他如今也得借杨贵先此事跟他们周旋,争取时间。 特派员考虑要调整部署,以前完全依靠警察局行动科的人,要有所变动才行。在某些地方也得将调查局的人利用起来,这样可以取得平衡。就是警察局的人有什么异动,调查局的人也好作起码的应付。 这时,特派员忽然发现窗外也有人在晃动,在几个地点都布置了人员。他不知道这些人是调查局的人还是警察局的人,但略为思考一下,他便知,这些人是警察局的人。 第六百一十章化装约谈小张 这些是要干啥,是为了他的安全,还是为了监视他,必要时对他采取行动,正如杨贵先所说的那样? 特派员召集调查局的人在会议室里开会,他要对调查局的警卫重新做一番布置,听了杨贵先的禀报之后,他也得要有所防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小心为妙。 正当会议开到一半的时侯,警察局行动科长来到了会议室。特派员要其坐下,也参加会议,并跟其讲明情况,调查局的警戒要重新布置,加强防范。 他布置完后,要大家散去。警察局行动科长见特派员在各个岗哨上都重新加了调查局的人,有些不解。他问:“特派员,这样是否有危险?加上调查局的人,你放心得下吗?” “没事。调查局大多数人是好的,要相信他们,有问题的只是杨贵先。他们只是执行杨贵先的命令而已,不参与决策,不会有大事。正因为这样,我才加强岗哨,防范万一。”特派员这样解释着。 特派员也感觉到有些异常,警察局行动科长擅自在调查局外围加强警戒,是何意思。这件事可是并未征得特派员的同意。 可特派员也不过问行动科长的事情,装着相信他的样子。他也觉得,过于详细询问,反而会引起警察局行动科长的警觉。如果他狗急跳墙提前行动,反而于他不利。 况且,警察局行动科长投敌之事还未得到证实,他也不至于让其感觉到特派员对他的不信任。 警察局行动科长也无话可说,他知道,当权的还是特派员,如果他执拗不听,反而会露了马脚。就是让他加上人员,届时特派员都没了,事情就都好办了。想着这些,他也未再作声。 好在他在外围也加强了警戒,可以说完全能控制局面。在特派员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就是再多的警戒,也是无济于事的。 特派员跟警察局行动科长解释完毕之后,便要其忙他自己的事去。特派员也要在各处转转,察看一下各部门的工作情况,再了解一下在杨贵先被关后大家的想法。 警察局行动科长离去。 特派员也在调查局周边进行巡游查看。他看到在主要的进出口,以及调查局重要部门的地方,警察局行动科长都安排了人。在外围也有他的人在那儿转悠,今日的情况比往日更为严竣。 转着转着,就不见他的踪影,也没人注意到他去了哪里。 特派员在一间房子里化了装,装扮成一个调查局工作人员的模样,悄然从大门口走了出去。没有人注意到这个人出去做什么,以为只是调查局的工作人员出去办差。根本无人知道,刚才出去的像是调查局工作人员的便是特派员。 特派员走了出去,在确证没有人盯他梢的时候,叫了一辆黄包车,向玉香阁奔去。 在玉香阁的荷花厅里,调查局行动科长与小张已经在里面坐好,并叫了一些小吃等着特派员的到来,这是他们约定好的地方与时间。 玉香阁是洪门帮开的,对客户的安全有着绝对的保障。选择这里,也是杨贵先及早想好的事情,周围有洪门帮的人警戒,万无一失。 特派员一进玉香阁,店小二便热情地招呼着:“这位老爷里面请!老爷订了位置没有?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 “订了,荷花厅。三个人。”特派员也是按照约定的暗语对答着。 “好嘞,老爷请跟随我来。”店小二说着便在前面带路,并一路提醒特派员哪里有个台阶,哪里有个桌子什么的,一直将其带到荷花厅门口,然后用手作出一个请的姿势请特派员进屋。 店小二接着便大声吆喝:“荷花厅,请上茶!”便自然离去。而有两个人向荷花厅走来,立在荷花厅的旁边,等侯里面的客人使唤,又是对荷花厅进行警戒。 特派员一进屋,调查局行动科长与小张立马起立,向特派员问好。小张还拉开椅子给特派员让座,并客气地对特派员说:“特派员请坐!” “你们也请坐下。”特派员也客气地要求他们俩坐下。 调查局行动科长便坐了下来,小张还在那里给特派员倒着茶水。 “这位就是小张?”特派员看着正在给其倒茶的小张,对调查局行动科长说道。 “在下正是调查局情报科小张。”小张忙给特派员介绍自己。 调查局行动科长也给予证实。 “你辛苦了,现在好清楚没有?”特派员对小张说。 “都是应该做的,没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还有点小问题,无伤大雅,过不了多久就好清楚了。”小张听特派员十分客气地表扬他,也谦虚地回答。 这时,店小二又端了一些小吃过来,还有一些水酒。特派员觉得他们太过客气,没必要这样做。而调查局行动科长告诉特派员,这没有什么,也是为了掩护而已,随便吃吃便行,没有什么大餐。 特派员再未说什么了,借着吃东西作掩护,也是常事,一边吃,一边说,自然要好。客顺主变,也是应当的,今天主要的是将情况询问清楚。 调查局行动科长这时端起酒杯,站起身:“特派员鞍马劳顿来到海安城,我们也未招待,杨站长都觉得很不好意思。他要求我今天略备一席水酒,为特派员接风洗尘,敬请特派员来海安城指导工作。来,请特派员不要却意,喝了这杯。” 小张也端起酒杯站立起来,特派员忙要求大家坐下。他也端起酒杯,说:“谢谢行动科长了,谢谢杨站长了,也谢谢海安城站的全体同仁,你们的心意我领了,来,干杯。” 他们将酒一饮而尽。小张又替大家倒满酒杯,放置在各位跟前,便坐了下来。调查局行动科长又给特派员夹菜,特派员也要大家一起吃。不要太客气,都是同事,尤其是在酒桌上不分大小,不分职位高低的,都一律平等。 大家都愉快地喝着酒,吃着菜,沉浸在一种喜悦之中。这就是开篇,将气氛弄得轻快一点较好,这样便于畅所欲言,真实地了解情况。 第六百一十一章小张说出秘密 “小张是哪年参加工作的?”特派员问。酒也喝了几巡,他们也闲谈了一些事情,气氛已经弄得很轻松,也应该开始正题了。 “我来调查局有五年了,一直跟随杨站长与江科长。”小张诚恳地回答特派员的话。他那苍白的脸上,因为喝了点水酒,有少许的红润,显得格外精神。 “你能讲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按照当时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尽量说得详细一些。”特派员接着又对小张说。 调查局行动科长又补充说:“你把当时发生的一切如实禀报,尽量不要加自己的分析。可以说出你当时的想法,为什么要那样做。” “那天下班以后,我像往常一样回家。因为没有别的什么事,便在街上胡乱地转悠着。好晚了,我发现警察局情报科长神色紧张地在一个小巷子里出现。出于好奇,我便跟了过去。” “警察局情报科长?”特派员这时插话,这跟警察局行动科长有什么关系呢?听到小张说是警察局情报科长,他不由着急地问。 “是啊,我当时也想,情报科长这么晚出来有什么事呢?便跟在他的后面,想弄个究竟。可是我一直跟踪,后来跟丢了。到了盘龙街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在一个街角落处,我不由发现前面有人说话,我便躲在一旁仔细地听。” 小张说到现在,已经口有点干了,他用舌头添添嘴唇。行动科长要其喝口水再说,不急,慢慢说,说清楚一点。 小张便拿起茶杯喝了两口茶,听到他咽茶水的声音都咕咕直响。他放下茶杯,又开始继续说: “原来他们说的都是日语,我一想,这日本人在这里做什么?又不像是珠式会的人,这些人从哪里来的,什么时候来的,我们可一点都没掌握情况。” “你能听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吗?你可是学过日语,对日语多少是知道一些的。我们站办的日本培训班,你还得到了第一名的好成绩。”调查局行动科长这时插话说。 日语对于他们来说都略知一些,这还是杨贵先有远见。他说在日本人侵略中国的时候,如果不知道简单的日语,对于他们对日斗争不利。于是在他们调查局海安城站里,便举行了这么一个培训班。 没想到,这次小张终于派上用场了。 “是啊,我只听他们说在等警察局的行动科长。我当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明明刚才看到情报科长出来过,没有见着警察局行动科长。” “可就在这时,警察局行动科长出现在他们之中。我当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便向前走了两步,果然是行动科长。” “行动科长跟他们说一切都准备好了,就待他们占领杭城之后立即行动。日本人说那好,他们可以提前派人来跟他进行联系,只要这一事件制造成功,他们便可以无理由地前来。” “但是,另一个日本人又问警察局行动科长,他们这件事跟警察局副局长的事是否有矛盾,不知哪件事在前较好。行动科长不由问他们,副局长是什么事。日本人见行动科长并不知道副局长的事,便不再说起,只是告诉,要他听侯通知便行。” “我听到这些,感觉事情十分不妙,但也不知道他们要制造什么事件。似乎他们都非常清楚是什么事件,预先有过商议似的。我正要回撤,这时却不知被人从身后猛烈地一击,一下便倒下了,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小张又停了一下,他说得满脸通红,十分愤怒的样子。他不知道,除了警察局行动科长以外,副局长还跟日本人有联系,如不是他亲耳听到,还真不敢相信。 海安城警察局不知道怎么了,这不成了日本人的警察局了吗?不仅仅是一个行动科长,连副局长跟日本人都有勾结,那警察局还是党国的警察局吗? 小张说到现在,基本上将自己那晚的所见所闻叙说完毕。 “还有什么遗漏的问题没有?”调查局行动科长又询问小张。 “都说完了。待我醒来的时候,已是近一个月的事了。但我一直不敢对人说起此事,也不敢清醒过来。我觉得既然别人发现我还没死,肯定不会放过我。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也会被他们暗算无疑。” 小张说到这里,又看着调查局行动科长:“好在杨贵先站长将我看护起来,行动科长的兄弟日夜守侯着我,我才能活在今天。要不然我早就不在这里了,这个秘密,或许永远无人知晓。” “那你苏醒后跟谁说过这件事?”特派员问。 “我只跟杨贵先站长说过,任何人都不知道。在我苏醒过来的时候,我不敢苏醒,我怕有人知道我苏醒之后花大力气残害我。” “有一次杨站长来看我的时候,我只是手指动了一下,杨站长便知道我苏醒了。当时他并没有直接跟我说话,可能他在安排我醒后怎样安置我,他也知道,我如果再在政府医院呆的话,可能会遇到很大的危险。” “后来在一次只有杨站长在的时候,我暗示杨站长,我有话要告诉他。他也知道我有话要说,他可能也在等这一天。他小声地告知我,他故意在那里自言自语说话,要我将事情的原委告知他。” “我就将整事件发生的情况跟其进行了述说,后来他就用计将我转移。因为他也知道,只是我一人的证词,或许还不会令上级完全相信,尤其又是关键部门的人。或者他认为,由他说出去还不行,必须把我保护起来,届时由我再出面作证。” “没想到杨站长真有先天之明,如果他不把我进行转移,或许我现在可能就没有命向特派员禀报此事了。不管杨站长怎么样,我还得在这里感谢他。不仅仅是因为救了我的命,更重要的是让这份秘密能够昭告天下。” 小张这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就如实说了出来。他也不知道杨贵先是由于特派员的原因被关押起来,他只是知道杨站长的处境不妙。 第六百一十二章特派员被监视 这些洪门帮的人早就告知于他。正因为杨贵先感觉到自己可能无法保护小张,才将他转移至洪门帮。但这些,小张并没有说出来。 他在哪里,谁问,他都不会说的。他们早就商量好了,就是调查局行动科长能够召集他出来,那也是通过一个渠道,对上暗语后,他才能出来。而且活动范围不会很大,只在洪门帮管辖的范围内活动。 “你汇报完了吗?”调查局行动科长问小张。 小张说就是这些情况,已经说完。他也看着特派员,等待特派员的指示。一个活泼朝气蓬勃的青年,此时却显得是那样的暮色沉沉,不知是否杨贵先的事让他的情绪受到了影响。 特派员听完小张的禀报之后,正在沉思。他在思忖着此事的真假,还是在琢磨某个细节,总之他也是那样的不言不语,仿佛走进了一个迷宫而不得出来。 他又用手在他的头上摸了一下,将那本是立着的寸头抹得更加挺立了。见小张与调查局行动科长都看着自己,特派员知道他们是在行等侯他的指示。 “很好,今天小张讲的这个情况非常重要,你最好写个汇报材料,交给行动科长,由他交给我吧。”特派员对小张指示。 他也没说听到这个情况后以后怎么办,会采取什么措施。他们也不便多问,这是领导考虑的事,领导自有决断。他们只要将这些情况禀报于他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也只要等待领导的指示。 小张也爽快地答应着。 特派员见目的已经达到,便跟调查局行动科长与小张他们说,他要回去了,并指示调查局行动科长护送小张回去,路上要小心,注意安全。说着,便起身自己先离开了。 随后,调查局行动科长与小张便也离开了玉香阁。 特派员悄然回到了调查局,刚到自己的办公室,警察局行动科长就来到了特派员跟前。他像是非常着急地对特派员说: “特派员,我找了你好久了,都快把我急死了。在这样一个非常时侯,我要对你的安全负责。以后你走哪里,最好由我的人给你作护卫,免得生出什么意外来。” 特派员听了之后,微微一笑,打开了自己的办公室,直接走了进去。警察局行动科长也紧跟着走了进去,他直接坐在沙发上,看着特派员。 特派员也坐在茶几上,自己泡着茶,还给警察局行动科长泡了一杯,并放在行动科长的跟前。 警察局行动科长只是点了一下头,颇有领导风范,并不像刚开始那样对特派员毕恭毕敬。他似乎也在想着什么心事,而忘记了对特派员说声谢谢。 特派员觉察到了这些细微的变化,他预感到了什么,可并未说什么,只是面带微笑。他感觉到警察局行动科长,这么细心的人,怎么在这件事上出现差错呢?这一细微的变化,一下子让持派员察觉到了异常。 警察局行动科长又说了刚才的话,特派员十分耐心地说:“没事的,你的人戒备森严,我的安全问题无虞。我也是出去透透风,现在案情有了一定的起色,总该放松一下了吧。” “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可担当不起责任。不说我的前途堪忧,有什么大事发生,可能我的性命都难保了。”警察局行动科长像是关心地对特派员说。 特派员也未跟其过多地讨论这个问题,再说下去也都是些废话了。他也就答应警察局行动科长的请求,如果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外出,定会叫上他的人一同前往。 后来,特派员又吩咐警察局行动科长,说这边目前没什么大事,要求他不要耽搁警察局那边的工作,必须要进行兼顾。还是那句老话,虽然他是调查局的人,但名义上还是警察局的人,不可让警察局的人有意见。 特派员说的话无懈可击,行动队长也不再说什么。尽管他可以不听,但还不能明显的对抗。他还得谨慎为之。 他又开始谦卑起来,像特派员刚来时一样。可其刚才的细小变化,已经让特派员发生了问题,只是警察局行动科长并不知道而已。 警察局行动科长跟特派员说完之后,便离开特派员的办公室走了。他依然去安排他的安保计划去了,他已经有了初步安排,为了不让特派员有所察觉,行动有所缓慢。 他走后,特派员冷笑了一声,头在那里不停地点着,身体也在晃动。他庆幸自己已经觉察到了警察局行动科长的行为,他觉得此人极有可能象杨贵先说的那样有问题。 好在他已经跟调查局行动科长有所布置,但他也不知道,调查局行动科长是否来得及作出反应。 这时办公室的门响了,有人敲门。 “请进!”特派员知道,这绝不是警察局行动科长。 果然,进来的人不是警察局行动科长,而是调查局行动科长。 “我送他回去了,一路顺利。”调查局行动科长向特派员报告。他站在那里,等侯特派员新的指示,笔挺的身体,立在那里丝毫不动。 特派员感觉到,调查局的人员,都象杨贵先一样,一本正经,原则性较强,为人让人欣赏。他们这样的作派,并不是装出来的,而是长期养成的,或者是在一个环境中渐渐形成的。 有这样的下属应该让人放心,能够原原本本地执行上级的指示。特派员这时走近调查局行动科长的跟前,跟其细声地说着什么。调查局行动科长一个劲地点头,神情严肃,一种大事即将来临的感觉。 “你一定要记住,近可能地快点,不然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那样事情就难以逆转。”特派员反复交代调查局行动科长。他的神情也是严肃的,可是他的头脑是清醒的,在海安城这个地方,他有许多不便,只能是依靠调查局的人了。 但想着杨贵先还被关押着,他又十分为难。放他不是,不放他也不是,可现在又遇到了特殊的情况,在杨贵先还被关押的情况下,他的部下又是否能很好的配合呢? 第六百一十三章义虎禀报新情 另外,杨贵先在关押着,他的处境十分危险。虽然也有调查局的人参与守护,但是否能够成功,他特派员也没有把握。 洪门帮总馆,王义虎刚一进来便十分渴地喝了几口茶,然后说出一件重大的事情,警察局行动科长已经有所行动。 “你慢慢说,不急,将事情的前后因果说出来,我们商议一下。”洪震天对王义虎说。 王义虎便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以及调查局行动科长跟其说的话,全悉进行了禀报。 ——调查局的各个关键部门已经被警察局行动科的人把控,他们还不断撤换了岗哨,而且在外围也加派了人员。其他警察局行动科的人,也枕戈待旦,时刻准备着介入调查局的事。 警察局行动科长近期也将主要的精力放在调查局,尽管特派员屡次要求警察局行动科长要兼顾警察局自己的本职工作,但其还是将主要的精力放在调查局这边。 杨贵先已经跟特派员汇报了警察局行动科长叛国投敌的事情,特派员也将信将疑。因为毕竟没有铁证,只是一个小张的口供,没有其他一些旁证。也不知道特派员对于这个情况是否向上级禀报。 特派员也去了玉香阁与小张进行了见面,情况已经了解。可在他回到调查局后,也发现了调查局周围的情况有所变化,警察局行动科长对其的态度也不经意间发生了变化。不过警察局行动科长很快调整了过来,不再那么有恃无恐,有所收敛。 特派员授意调查局行动科长尽快准备,以应付不测事件的发生,但调查局行动科长苦于力量不足,无法在短期内完成。情况十分危机,而他们也不知道警察局行动科长可能采取什么样的行动,何时进行。 听到调查局行动科长的话后,王义虎也去调查局附近进行了侦察,对情况进行了查证,对警察局行动科的人的布防有所掌握。 现在王义虎就是回来将情况禀报洪震天,待他进行决策。 洪震天听到王义虎的禀报后,陷入沉思。情况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复杂,现在他们不知道,这件事情,是否还有日本人参与之后。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洪震天他还得有新的部署,否则难以应付。 究竟怎样调整部署,在哪个环节上作些变动,洪震天觉得还得叫陈善与刘恃成来一起商议才好。 他即令恃卫去叫刘恃成与陈子善,吩咐恃卫要求他们立即赶来。 黄子鸽要求回学校去,洪震天要其暂时留下,也帮他们出出点子,提出意见。再一个等会由王义虎送其回去,不必着急。 黄子鸽说:“你们按计划去做就行了,我在这里没什么大的用处。” “你还是留下来吧,你脑子好用,你可以从旁人的角度来看,比较清楚些。”洪震天又对黄子鸽说。他的目的很明确,只要王义虎有空,就须担任起保护黄子鸽的责任。 目前事情较多,情况复杂,越是这样,就越不能再在这个问题上出现差错,他洪震天必须时刻记着这一点。黄子鸽本是警察局行动科监视的人,还不知道他们要在她这儿干什么勾当呢! 洪震天这时要求大家都到会客厅里等侯陈子善与刘恃成的到来,他们三人便又向会客厅走去。 来到会客厅,王义虎替大家沏茶,洪震天与黄子鸽也相继坐下。 这时,陈子善与刘恃成也来到了会客厅。洪震天招呼他们坐下,王义虎又将茶水放到各位身前,也坐了下来。 洪震天便将情况跟陈子善与刘恃成作了通报。 “情况变化得这么快。”陈子善听后不免感慨地说。这是他没想到的,杨贵先才被关押,警察局行动科长便采取这样的行动,这究竟是为哪般。 “可能警察局行动科长怕夜长梦多,先下手为强,早点动手要好。不然万一有什么变化,他也觉得事情不好办。”刘恃成也这样认为。 “加上小张下落不明,是死是活都没有准信,警察局行动科长怕自己的事情败露,所以提前行动,免得事情翻盘后,自己满盘皆输。”王义虎也如是说。 “警察局行动科长,会不会还有什么别的考虑呢?他就真的想暗杀特派员?”洪震天又提出了质疑。 “他没有别的考虑,唯一的考虑便是怎么样造成海安城的混乱,从中获利。”刘恃成肯定地说。 “现在的问题是,警察局行动科长跟副局长的目标是否一致,这一点我们还不得而知。”陈子善说。 “这有什么区别呢?”王义虎不解地问。 “自然有了。如果他的目标跟副局长一致的话,这很明确,制造混乱,便于他们清除异己,抢夺权力,如果不是这些;如是别的什么,我们不知,就不好有应对的办法了。”陈子善分析道。 “是不是警察局行动科长的所为,是否为了接任杨贵先,成为调查局海安站的站长呢?因为警察局行动科长跟日本人勾结,似乎副局长并不知晓,这样的话,他们的目的就不一定是一样的了。”刘恃成也提出疑问。 “这个也有可能,警察局行动科长掌握了调查局,那他的力量就会更大,很多事情,他可能更加方便去做。他已经在警察局行动科建立了自己的谪系,这又掌握了调查局,其势力不可低估。” 洪震天也觉得警察局行动科长企图控制调查局,这极有可能。可是他又觉得,要控制调查局,应该跟特派员搞好关系才是呀!这样特派员完全可以推荐他作为海安城站的站长或副站长,他何必还要暗杀特派员呢! “我觉得,警察局行动科长要暗杀特派员的可能性不大。”黄子鸽突然开口。他这一说,大家都将目光望向了她。 他们都觉得不可思议,为何她有这样的推测,这又是缘于什么情报。警察局行动科长与日本人有勾结,又被小张发觉,现在小张是死是活他并不知晓,他就不担心事情败露,于己不利? 第六百一十四章子鸽详解疑虑 因此,杀害特派员完全有可能,而且还很有必要。特派员一亡,警察局行动科长完全可以嫁娲于杨贵先。调查总局也不可能在短时间里派出人来,那么,自然海安城站就只有依靠他来维持局面,这不是两全其美。 “子鸽你说说你的分析,让我们听听。”洪震天满脸笑容。他知道子鸽只要一说,就会有别人不曾想到的东西。女人的直觉一向是强的,但黄子鸽的思维能力很是十分严密,一般会有很好的分析。 “目前警察局行动科长暗杀特派员的时机还未成熟,也就是说,他现在还不具备暗杀特派员的条件。”黄子鸽一开口便提出了跟大家不一致的看法。 刘恃成与陈子善都有点愕然,他们不知道黄子鸽这样说的理由是什么,凭哪些情况可以说明警察局行动科长不会暗杀特派员呢!光凭这一句话肯定是说服不了他们的。 “愿听其详。”刘恃成插话。他想听听黄子鸽的分析,便继续问黄子鸽。 黄子鸽反而问大家,警察局行动科长为什么要在此时暗杀特派员。他要暗杀特派员的理由是什么。 如果说他的理由,正如大家认为的那样,一是为了制造混乱,借此清除调查局的异己;二是有可能让上级迫于无奈,由他来主持调查局的工作;三是便于他行使其自己的阴谋;四是为了配合副局长的阴谋。 那这几点的理由,在现在都是不成立的。 就那第一点理由来说,虽说他可以清除异己,但也伤到自己。调查局的人不可能任其宰割,尤其是江红雷如果回来了的话,警察局行动科长在调查局的话语权,就不一定有那么大了。 其次,调查总局知道海安城站出了那么大的事,难道不会再派人来调查吗?那样的结果便是,警察局行动科长阴谋会被揭穿,他所有的努力将前功尽弃。 别说调查总局会及时缉办他,就连日本人都会觉得他失去了作用。因为他的作用就在于,他未被发现与日本人勾结,且能安全存在,否则就一文不值。 要是被调查总局查办了,他那以后的事还如何以继。这不是说,他是只顾眼前,不记长远了。 现在大家都不知道警察局还有什么目的,因为可以肯定的是,他跟副局长他们夺权谋反的事并无关联。想想,他警察局行动科长就是有暗杀特派员的心,但此时不会做,否则他真正目的无法达到。 再说说第二点,警察局行动科长企图获得调查局副站的位置,控制调查局。这就更没有意义,也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以呢?”王义虎提出不同意见,他觉得如果控制了调查局,一来警察局行动科长的职位相对提升,权力更大,在上级命令没下达之前,他还可以继续担任警察局行动科长,岂不更好。 可黄子鸽觉得不可能,是因上级不可能让其主持调查局的工作,还是怎么回事,王义虎不明白,其他人也不解黄子鸽为什么这样认为。 黄子鸽觉得,首先警察局行动科长害怕的就是这件事。他也会想,如果特派员被害,杨贵先身上的嫌疑又未彻底查清,有可能会让其临时主持调查局海安城站的工作。 那样,他就得担当责任,担当责任就有可能缺少时间与机会去从事他自己的事情,去达成他最终的目的。那时他事务缠身,还能分得了几个警察局行动科长来。 在警察局与调查局两边,他难以区分清楚分配时间的比重,否则弄得警察局的领导也会对其有看法,万一到时侯未能入愿担任调查局副站长,其在警察局的地位也可能难保。 这是他必然要想到的,他杀了特派员,不正是给自己制造麻烦吗?现在有特派员在,他不是省心多了,凡事都不负责任,还可以借协助调查局的工作去从事自己的事情。这岂不是更好? 更何况,调查局杨贵先是否将对他警察局行动科长的怀疑告诉特派员,他还难以肯定,特派员是否将此事跟上级禀报,他也不得而知。对于这种情况,他自然会想到,自己想要在调查局站稳脚跟,还难说。 “这样,他是否觉得会把他缉拿归案进行调查呢?如果他不暗杀特派员,此事岂不更难?”陈子善也提出自己的看法,他也问黄子鸽。 黄子鸽显然是知道他们会这样问的,在这个问题上,如果不能很好地讲清楚,的确无法解释上述说法,她的一切说词都难以站住脚。 “这也是警察局行动科长不敢动手的原因之一。因为特派员现在已经让其担任调查局的警卫工作,自然,特派员的安全也交在他手里了,如果特派员一死,首先怀疑的便是他。这也可以佐证他与日本人勾结的傍证。” 黄子鸽回答得很清楚肯定。要说之前听闻警察局行动科长跟日本人有勾结,那也只是怀疑,没有确证,既然没有确证,就把他没办法,他的一切还是可以保留的。 那样也可以证明杨贵先是在诬陷他,其目的既是杨贵先转移视线,为自己开脱,又是他故意制造混乱,拖延时间为共产党地下组织营救其创造机会。这反而对杨贵先的伤害更大,而对其自己有利。 因为谣言止于智者,清者自清,浊者更浊。他警察局行动科长反而会得到一个很好的名声,为了执行上级的指示与命令,不怕得罪人,甚至于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 当然,如果条件成熟了,特派员死亡,当然是更好的结局,其实那时,特派员是否死亡,对于警察局行动科长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了。 只是现在还不到那个时候,警察局行动科长不会做出这些傻事来。他是多精明的一个人,岂能以常人的眼光来看他。 “如果为了他的目的,或者是配合警察局副局长的行动,迫不得已要杀害特派员呢?那他也不会考虑这么多了。”王义虎又大声地说道。 第六百一十五章子鸽惊人分析 在他想来,多一个特派员,必竟多一个监视,多一种障碍,多一份危险。没有特派员,杨贵先又关了起来,更便于他行动。 王义虎此话说得也很有道理,其他的人也看着黄子鸽,看她如何解释这个问题。 “义虎说得很对,下面才是我说的重点,只要大家明白这一点之后,对我刚才的分析就难理解了。”黄子鸽肯定了王义虎的话,自己却开始述说重点了。 大家都竖起耳朵,换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尽量将自己的位置调整得舒服一些,都想好好听听黄子鸽所说的重点是什么。 刚才黄子鸽所说的确很有道理,分析得也很透彻,有较强的说服力。洪震天一直未有提问,他只是认真地听黄子鸽述说,并在脑子里反复思考黄子鸽的每一句话。他似乎也明白了一些道理,渐渐跟黄子鸽的想法有所接近。 黄子鸽要说最为关键重要的东西了,他也很想知道,黄子鸽的想法是否跟他的不谋而合。 大家都一心听黄子鸽的分析了,以至于茶杯里的茶都没了,也未继续续茶。洪震天起身,拿起茶杯给每个人倒茶。王义虎说他来倒,并想从洪震天手里拿过茶壶,可洪震天并未给他。 “你坐下继续认真听,我来就行了。”洪震天对王义虎说完,继续倒茶,王义虎也只好又坐到原处。 “你们知道日本人什么时侯对杭城发起攻击?”黄子鸽忽然向大家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他们谁也难以预料,尽管似乎感觉到在不久的将来,但连个大概的时间,他们也难以肯定。 他们无法准确地给出一个时间来,只是陈子善说了,这个时间无法准确把握,只略知他们正准备向杭城发起攻击,但占领杭城,无任何准确情报。 刘恃成也摇了摇头,说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短时内似乎还不可能。珠式会的物质储备站,以及其他一些情况来分析,都无什么征侯。 “这事跟警察局行动科长谋害特派员有何关系呢?”王义虎不解地问。 “自然有关。你们都知道,日本人跟警察局行动科长是怎么说的来着,等他们制造事件成功之后,他们才趁机进入海安城。你们知道,现在日本军队的影子都未发现,警察局行动科长为什么要制造事情?”黄子鸽说。 “可是暗杀特派员又不是什么大事,也跟日本人没有多大的关系,他们不会因为一个特派员被害了,就来到海安城的,这事跟日本军队是否占领杭城没有什么关系。”王义虎又这样分析。 他觉得,特派员的被害,跟日本军队是否到了杭城无关,杀了就杀了,还可是利于他警察局行动科长下一步的行动。 “此言差矣。正因为这样,暗杀特派员,便打乱了他们的计划。这就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的事。他警察局行动科长自然知道此事的重要,绝不会以少失大。”黄子鸽肯定的地说。 “你们知道警察局行动科长跟日本人商议的事件,是什么事件吗”黄子鸽又问。 大家又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回答,若是知道了,也就明白了警察局行动是否会杀害特派员了。莫非她黄子鸽知道? “那子鸽你知道是什么事吗?”刘恃成问。 他以为黄子鸽也可能知晓,或许是她分析得出来上大概。可是黄子鸽说,她也不知道。正因为大家都不知道,就无法肯定警察局行动科长此时要暗杀特派员。 如果警察局行动科长贸然行事,就可能打乱他们的计划,难以实现最终的目标。显然的道理便是前面已经说过,调查总局肯定会派人来调查此事,他警察局行动科长是最大的嫌疑人,因为特派员是由他负责保护的。 那样,他还有可能去进行与日本人商议好的大事件吗?答案是肯定的:显然不能。说不定届时警察局副局长还可能因为此事将警察局行动科长限制起来,掌控行动科。那时警察局行动科长说自己是日本人的内线,副局长也定然不会相信。 “这一点大家应该没有异议吧。”黄子鸽反而问大家。 大家也是没有说话,王义虎还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也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刘恃成这时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陈子善也移动一个自己的坐姿,然后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黄子鸽见大家都未作声,便继续说:“如果现在日本军已进入杭城,此事有可能发生,因为干掉特派员是顺手附带的一件事,不用费多大气力。但现在的问题就是,日本人并未占领杭城,他们就没有必要节外生枝了。” “这就是说,现在特派员的安全并无问题,我们没必要在这件事上费工夫,是吧?”陈子善不由一问。他也觉得事情正是像黄子鸽所分析的一样,目前特派员不是警察局行动科长的目标,更不是他主要考虑的事情。 “是的,特派员的安全毋庸置疑,反倒是杨贵先的安全危在旦夕。”黄子鸽又一语惊人。 大家正想到这一下杨贵先的安全反而没问题了,怎么可能反而更严重了呢?特派员已经知道警察局行动科长跟日本人有勾结,显然他对于杨贵先的某些指证不一定站得住脚,却为什么还不放过杨贵先。 黄子鸽也就这一件事谈了自己的看法。她觉得,警察局行动科长指证杨贵先关于哥还活着的事,并不是致使杨贵先被扣的主要原因。况且指证警察局行动科长通日之事,也是小张一个人的证词。 问题在于,杨贵先告发警察局行动科长的事,是在自己被扣押之后说的,而不是在此之前。特派员是否会想,杨贵先是为了开脱自己,而安排的这曲戏呢?那样,小张便是他的托了。 同样没有铁证证明警察局行动科长通敌,而杨贵先却还有更多的疑点,比如是调查局的“水工”,“弓长”事件的车辆牌照,彩虹被放走等事件都跟其脱不了干系。显然,杨贵先的罪状无法减轻,反而会更被关押确证。 第六百一十六章震天最后定调 再一个,特派员来到海安城主要的工作,便是稽查杨贵先缉拿共产党地下组织不力的事来的。前期他又将杨贵先的罪状上报了总局,在未有铁证证明警察局行动科长跟日本人有联系的情况下,自然不会将此事当作重点。 国民党习惯的政策便是对共产党一向是宁愿错杀一千,不可放走一人,攘外必先安内。在这一政策的驱使下,他们重点对共产党或者共产党的嫌疑人下手,是显而易见的。 “大家说说,我的看法还有什么问题。”黄子鸽不由问起大家来。她将目光投在洪震天的身上,主要是想听听他的意见,因为他的意见至关重要。 可是洪震天并没说话,他似乎还在细细品味黄子鸽的话,分析每一个细节,也想尽量找出疑点来。如果找不出来疑点,那子鸽的分析便无懈可击。 “这么说来,那杨贵先就有可能被转移到警察局的看管室。因为在调查局,特派员总会感觉到是个威胁,毕竟那是杨贵先的地盘,他的众多部下都在那里,他们对杨贵先被扣不可能无动于衷,只是时机还不成熟而已。” 陈子善这时说话,他似乎也明白了事情发展的方向。大家都未作声,陈子善又继续说: “况且,江红雷回来了知道此事,又会怎么呢?特派员也会担心这件事的。那时江红雷组织人员将杨贵先转移,那也是可能的。到了那种地步,特派员就真的束手无策了。” “正是这样,特派员完全会考虑到这一点,提前将杨贵先转移,那时,纵然江红雷有这样的想法,也无能为力。特派员也避免了一场尴尬,既挽救了江红雷的政治前途,也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黄子鸽也肯定陈子善的说法,第一个表示赞同,因为陈子善这些话,也正好证实了她之前的分析的正确性。 会客厅里陷入了沉静。 洪震天也在想,黄子鸽分析的很有道理,也非常正确,但是,作为洪门帮来说,目前能做什么呢?这一点他还未想好。 此事开始“援y计划”似乎条件还不成熟。因为杨贵先自己的方法或许还未用尽,不到万不得已时,洪门帮暂不出手为宜。但他又怕错过时机,到时于事无补,处于两难的境地。 他很想让大家讨论一下这个问题,这才是目前要重点考虑的事情。 “子鸽刚才的分析终于解开了我们心中的疑虑,情况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也仔细琢磨了你的话,非常正确,但我想知道的是,目前作为洪门帮来说,怎么做较为合适。” 洪震天这时打破了沉静,虽然他心里有了些想法,但还是想听听大家的意见,尤其是黄子鸽的意见。 “哥,我想我们洪门帮目前要做的便是静以待变。如果能知道江红雷在哪里更好,要其迅速回到海安城,并将情况跟其说明,看他有什么方案更好,如果条件成熟,再实施‘援y计划’不迟。” 黄子鸽听到洪震天的话后,讲出了自己的看法。自然她知,就是他们洪门帮现在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可能也会成功,但那样他们的目标便在调查杨贵先被转移的这件事情上了。 能够做成这件事的,显然只有洪门帮。这样,洪门帮便将主要的视线与矛盾揽在了自己的身上。那样,洪门帮的处境便处于一种困难的局面,因为他们都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牵扯精力,唯有此事。 如果江红雷回来,杨贵先被转移,他也可能是主使者,这样就可以分散一部分责任,而不会让他们只盯着洪门帮。 自然,他们也可能怀疑是共产党地下组织所为,但共产党地下组织的力量不一定有那么强大。这些他们自然会想到,总之好于现在。 “大家说了这么多,尤其是子鸽说的非常有道理,目前,我们要做的,便是这么两件事情。”洪震天说到这里,又看了看大家,见大家都在认真地听,他又继续说: “一是继续关注警察局行动科长与调查局的动静,尤其是江红雷回来之后的情况,看其有什么变化,一有情况,我们便立即采取措施。二是时刻准备好,以便进行‘援y计划’的实施。” “现在我突然想起,译电室所汇报的那个来自政府部门的电报,以及在电报局发的那个电报,是否就是警察局行动科长所为,其他无有解释。”陈子善突然提出了这样的看法。 在之前,他们对于这个政府部门发出的电报,以及电报局那封不一样的电报,无从解释,这样联系起来看,就可能有出处了。 刘恃成也觉得极有可能,不然这电报还会来自哪里。 “这样,也得加强各种电报的收集,尽管我们还尚不能破译,但知道他们电报的频繁程度,也好做一些判断。”洪震天这也有必要关注。 如果他们电报频繁,说明事情复杂,新情况不断出现。要么是情况有什么变化,能知道这一点,他们也好有所应对。 洪震天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又对王义虎说:“如果江红雷回来,最好能跟其联系一下,看他又什么想法。能够极早了解他的想法,以及他所要采取的行动,也至关重要。” “也是,因为他毕竟在调查局内部,对情况了解得毕竟清楚,跟他沟通,也便于我们及时了解新的情况,采取对策。”刘恃成也这样认为。 但是他又觉得现在也可以跟调查局行动科长进行联系,他对里面的情况也较为熟悉。跟调查局的那个情报交换点,还可以继续使用,不过更要小心而已。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情况就越来越清晰,方法也越来越明确。正在此时,电话响了,王义虎立即去接电话。当王义虎接到电话时,几乎惊呆了,来电话的人正是江红雷。 江红雷在电话里对王义虎说,他这几天给其站长杨贵先打电话,都未有人接。问行动科长,行动科长只说站长目前有要事暂时不在其位,站里其他的人也是同样的说辞,他不知道情况是否像他们说的那样。 第六百一十七章红雷回海安城 王义虎听到这里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他作不了主,便握紧电话的送话器,问洪震天此事如何回答。 洪震天说,就说特派员已来海安城,其站长杨贵先出了一些状况,现不便与人见面,总之情况不妙。 如果他没什么事的话,最好立即回来,并希望他回来以后,先到洪门帮来,可以将情况详细跟其说清楚,其再在站里出现较好。 王义虎便照样去说。江红雷在电话里问,其他人怎么样,尤其是小张怎么样。王义虎告诉江红雷,其他人没有变化,但群龙无首,很多情况拿不定主意,还是待他回来再行商议。 江红雷立即答应,并告诉王义虎,他近两天火速赶回。说完,江红雷也挂了电话。 洪震天觉得这样也好,江红雷回来之后,仍由陈子善与王义虎接洽,将情况跟其述一遍,并将我们的意思跟其交个底,看其有什么想法。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洪震天问其他人还有什么异议没有,大家都说这样决定很好,别无他论。 洪震天又安排王义虎送黄子鸽回学校,并叮嘱路上小心。送到学校之后,再行回来。 人们散去。 两天后,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可天气依然较冷,并不因为阳光的到来而变得暖和。 江红雷风尘仆仆地回到了海安城,他并未立即回到调查局,也未来到洪门帮。他只是跟小瑛子说,要其暂回卢家寨娘家呆上一会。 小瑛子也同意江红雷的建议,尽管也不想回到那里,因为那里给予她太多的痛苦,但想到江红雷有要事在身,出于对自己安全的考虑,将其安排在娘家,也好让其放心去办自己的事。 她也觉得,自己呆在娘家,也让江红雷无后顾之忧。现在她一心放在江红雷身上,只要江红雷说什么事,她都无条件去做,毫无怨言。 安排好小瑛子后,江红雷也来到侯老头的面摊吃面。此时面摊已无人吃面,只有他江红雷一个人,这样江红雷也便于与其谈话。 侯伯也将自己知道的情况简要地跟江红雷进行了说明,并反复告诫他,此事要慎重处理,既不能陷于其中,也不要让杨贵先受到太大的损失。如果事情难以处理,也不要急于一时得逞,等待时机。或者借助于洪门帮的力量,从长远考虑。 吃了面之后,江红雷坐在那里思考着。自己不能就这样回去,得了解详情,有了解决之法之后才能回站。那样不会造成被动,又有应对之策,更会处于有利之地。 他给调查局行动科长打了个电话,约其出来面谈,他想了解事情的前后经过,究竟是何原因,他都得了解清楚。 行动科长答应江红雷,江红雷便约好地点、时间,等待调查局行动科长的到来。从电话中,江红雷既听出了调查局行动科长的喜悦,可能因为江红雷毕竟回来,他们凡事也好有个商量。 他也听出了行动科长话中的忧郁,因为毕竟事情较为复杂,恐难有所作为。他现在在站里的话语权也是那样,不像以前那么起作用了。 这些江红雷都有所考虑,都不没关系的事,现在他们主要的是如何搬回局势。这虽是难事,但至少得稳定局面,不至于更糟。 在一个小茶馆,江红雷叫了一壶上等好茶,要了几盘点心,便坐下等候调查局行动科长的到来。 这是一个不被人注意的偏僻小巷子里的一间茶馆,平时人员不多,可也能坐满。选择这里,只因这里不是政府部门或显耀人员常常光临的。 一会儿,一位穿着很平淡的年青人来到了这个茶馆。他四处望了一眼,小二赶忙过来招呼,他却摆了摆手。 小二离去。来人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江红雷,便径直过去。 江红雷见有人向他走来,也盯着来人看了一眼,可是并不认识,也就没再注意。可是这人来到江红雷的桌前坐下,这时江红雷仔细一看,原来此人正是调查局的行动科长,他拉妆扮可谓十分地好,让江红雷都没有认出来。 “你进步不少,连我都没认出来。”江红雷一边给行动科长倒茶,一边对其夸张地说。 “情况特殊,我也不得懈怠,否则性命堪忧。江兄一路辛劳,还这般操心,真让我敬佩。”行动科长也客气地对江红雷说。 “我哪里辛苦,都是杨站长为了照顾我受了指责,他的被扣也有我的一番原因。我心里惭愧还来及,更不敢说辛苦了。”江红雷十分愧疚地回答。 调查局行动科长便把特派员到来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跟江红雷述说清楚。尤其更为怪异的是他们还说洪震天并未死亡,可是当时江红雷是跟杨贵先站长一起前去的,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其他人还不得而知。 “见了小张之后,特派员有什么新的部署与打算?”江红雷又问行动科长。 “没有大的变化,只是增加了我们调查局的人员,其他无任何变化,也不知特派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行动科长也如实回答。他也不知道特派是否将情况向上级禀报,总之目前杨贵先依然关押在房。 “弟兄们的情绪怎样?”江红雷又问。 “可想而知了,定是不好。他们也无所适从,不知如何是好,成天很闷。他们也有点满肚子火气,不知从何发出。好好的一个调查站,被弄得人人自然。”行动科长又这样述说。 “跟洪门帮有过什么接触?”江红雷又问行动科长。 “我将调查变化的情况跟他们进行了沟通,这也是站长之前招待我的。他们也未说什么,只要我及时掌握情况,及时通报。如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他们会告诉我的。可现在他们还没说什么。”行动科长又将其跟洪门帮接触的情况进行了转告。 江红雷了解到这些情况之后,便要求行动科长回去之后,像往常一样,明天江红雷就要回到站里,将直面特派员。有些事情由他去说较为合适,这也是江红雷为了爱护行动科长的措施。 第六百一十八章茶馆洪门会友 毕竟江红雷有所不同,不仅是老员工,而且其父江丙成还是对党国有功之臣,他的话,特派员也不会有什么猜疑,更不会把江红雷怎么样。 商议好后,江红雷便要行动科长暂时回去,并告诉他也不要跟弟兄们说其回来之事,一切都等明天再说。 行动科长便又离开了小茶馆。 江红雷也出了小茶馆,他没有回家,在小茶馆门口要了一辆黄包车,径直朝洪门帮走去。 一路上,行人往常一样没有变化,人们也习惯性的做着各自的事情。他们根本未发现海安城里的某些变化,也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危机到来。 无忧的继续是那种无忧的表情,有愁的还是那种满面愁云,各自的生活,都未有丝毫的改变。 只是天真无邪的孩子们,依然是那样脸上挂满笑容,有的还是那样玩皮地游玩、追逐或者是打闹着。 江红雷还未到洪门帮就停了下来,他左拐右拐地在街道小巷子里转悠着。见没人跟踪后,便直接来到洪门帮的总馆前,向恃卫说:“请禀报报一声王义虎队长或陈子善门主,就说调查局江先生来访。” 一恃卫立马答应,要江红雷进了接待室,另一位恃卫向内跑去。一会儿,报信的恃卫出来将江红雷领了进去。途中,江红雷还问其陈门主或者王队长是否在家。恃卫告诉他,陈门主与王队长马上回来,你去会客厅里稍侯便是。 江红雷点了点头,随着恃卫来到了会客厅。恃卫给江红雷倒好茶后,便走了出去。江红雷一个人坐在会客厅里,环视着周围的一切,觉得却是那样的熟悉与亲切。他已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了。 江红雷的心还是有些忐忑,他不知洪门帮在这件事上能够答应他多少。虽然有过合作,但那是为了对付日本人,民族大义面前,洪门帮一向十分爽快。但今天这事,可是调查局的事情,说得细一点,可是说是他江红雷的事,不知洪门帮会有怎么的答复。 他喝了口茶,站起来在屋里走动起来,也在看着墙上的各种字画。在这间会客厅里,都有着浓烈的爱国热情,有着强大的气场。可以感觉得到,洪门帮帮主的那种荡气回肠的爱国情结。 可惜这个人已死,可是现在有人竟然说他还活着。对于江红雷来说,他宁愿相信后者,洪门帮帮主还活在世上,哪怕他因为此事而受到处分都行。这可是个大事件,是海安城人民祈福都难办到的事,现在他竟然还活着,岂不是天意又是什么! 江红雷当时眼随杨贵先也去过洪震天的灵堂,亲眼目睹了洪震天的遗像。那些挽联所说的,正是洪震天一生的写照,让人不由肃然起敬。 江红雷当时也对着洪震天的遗像叩首膜拜,也烧了香,虽然说是公差来缉拿洪震天的,但知悉洪震天亡故之后,也感觉十分震惊与可惜。 这样一位抗日英雄,鬼子都将他没有办法,还有谁能够奈何得了他呢!自然,洪震天死了也能活。 现在听说洪震天还活着,那真是太好了。事情已经过去,也不会再对洪震天有什么影响与威胁了。 可是江红雷也纳闷,洪震天为何死而复生?当时看那情景,可不是故意为之,连洪门帮的人都确认洪震天死亡,他们怎么可能会开这么一个玩笑呢! 这显然不是洪门帮的人办事的风格。不过江红雷对此事的详情也无兴趣知晓,他现在面临的困境由不得他有任何的分神。而且杨贵先的被押,也没有因为洪震天未死这一件事造成的。 正当江红雷沉浸在对洪震天的感慨之中,这时会客厅的门被人推开,进来的人一见到江红雷,便十分歉意地说:“江科长,让你久等了。” 江红雷扭头一看,是陈子善与王义虎来到了会客厅。他急忙过来向他们问好,相互间也进行了寒暄。 陈子善又示意江红雷坐下,江红雷便坐在桌子前,也用手示意他们坐下。三人一概坐下,王义虎又给陈子善倒了茶,给江红雷续了茶,也端起茶杯喝着。 “江科长一路辛苦,你们站里发生了大事,你恐怕知晓,但情况的复杂程度,你可能有所不知,这让我们也十分头疼。”陈子善首先对江红雷说开了这事,他也知道,江红雷定是为了此事而来,就开门见山,不耽误时间了。 “是呀,我也没想到情况会这样演变,当初我只是想,杨站长会因为特派员到来受到训斥,因为多项事情都未达到上级理想的要求。但未想到是这样的结局。”江红雷也直言不讳地说了自己的想法。 “不过你也不要过分担心,事情还在控制中,不至于发展到什么坏的程度,我们也不会让其向那方面发展。”王义虎此时也补充地说。 “不知洪门帮有何指教?我来就要向你们求援的,没有你们的帮助,我可能也难以扭转乾坤。”江红雷也说明来意。他毫不隐讳自己的想法,但他也不知道洪门帮此次是否出手搭救。 “指教谈不上,不过我们可以就此事进行沟通协商。杨站长为人正直,在对日斗争中是个坚强的人,我们不会让海安城百姓失望,也不会让江科长失望。不过,我们倒想听听江科长的想法。”陈子善这时接着江红雷的话说。 听着陈子善与王义虎的话后,江红雷便把自己对于此事的了解程度向他们一一作了通报。这些,还是调查局行动科长跟其述说的情况,自然,还有许多的情况他不一定知晓。 “大概情况如此,不过还有一些情况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们洪门帮对于这件事情,已经有了一个计划,只等江科长回来之后,如果情况正如计划所述一样,我们便立即启动。第一步,我们已将杨贵先家人转移了出去。”陈子善告诉江红雷。 江红雷一听非常吃惊,他没想到洪门帮这样仗义,杨站长可是在以前还冒犯过洪门帮,他们却完全不顾,不记恩怨,还能帮助杨站长,正是大义之帮,洪震天也是大义之人。 第六百一十九章回站见特派员 “我又获悉贵帮帮主仍然生还,也非常高兴,这正是天不绝大义之人,是海安城民众之福。听到这个消息,我也是高兴。”江红雷如实说出自己内心的感受。 “这倒不是重点。我们是想听听江科长对于此事有什么想法。我们也好配合你进行,我们的计划,也可以根据情况的变化而变化的。” “其实我目前还没有什么计划,待回到站里后,再根据情况而定。从你们这儿知道一些情况后,我回站里了解、观察情况就有针对性了。”江红雷回答。 “我们这儿的情况已向你作了初步介绍,如果江科长以后还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来联系。我们的情报点依然可以使用,请你继续使用。”陈子善又告诉江红雷。 “那就这样吧,多谢陈门主与王队长,我这就回去,如果有什么新的情况,到时与你们沟通,有什么需要协助的,也会请求于你们。”江红雷最后向他们告别,离开了洪门帮。 江红雷回到了调查局海安城站,他直接走进了特派员的办公室。特派员并不认识江红雷。 “请问你找我吗?”特派员问。 “特派员好。我是海安城站情报科长江红雷,因为休假,今天回归,请特派员训示。”江红雷毕恭毕敬地向特派员禀报。 特派员一见面前的这位青年,一脸正气,笔挺地站在那里,全身充满力量,十分虔诚地向自己禀报。他心里十分高兴,连忙招呼着江红雷坐下,他从一见到江红雷,就对这个青年有了一种良好的感觉。 “你好,江科长,新婚燕尔应该休假,你又是很长时间没有休假,一心扑在工作,精神可佳。”特派员对江红雷说。不仅没有批评,反正还表扬了他。 “惭愧,工作起色不大,让杨站长受过了。站里工作不佳,不是杨站长一个人的责任,我们全体同仁都有责任。”江红雷首先说自己的不对,他也想为杨站长分担一点责任。 “站里工作不务,领导应该负全责。我们也是清楚的,领导不放话,你们怎么去做呢?你就不要揽责了。”特派员安慰江红雷。他以为江红雷在这样一个关键时候休假,会受到批评。特派员只想解除他这个想法,以让他回来之后好好工作。 江红雷也不再坚持,特派员既然反复说了他没有责任,他也就不再揽责,那样的话便会让领导觉得他太虚伪。 “你给我分配任务吧,只有工作,我心里才踏实,不然心里空落落的。”江红雷向特派员要任务。 可是特派员并没有立即给其分配任务,只是要他今天休息,明天再说。而江红雷说自己已经休息了很久了,也不累。 特派员沉思了一下,还是让江红雷继续主持他们情报科的工作,还是像以前一样,该干什么的还是干什么去。 江红雷也没有再说什么,他向特派员告别之后便离开了特派员的办公室。 他首先在站里转悠了一转,看看究竟有些什么变化。他发现了警察局行动科长的人在各个重要部门都设有岗哨,也有调查站里的人。 江红雷也经过了关押杨贵先的那间房子,看见也有自己站的人在那里值勤,他故意高声地说了一句:“大家要多留点神,不要打瞌睡。” 哨兵都答应着,尤其是调查站的人,他们还向江红雷问好。江红雷也是不断地点头。 江红雷在这里故意大声说话,目的是想让杨贵先知道自己已经回来了,一切有他在,杨贵先便可以放心了。 江红雷随即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这时有一个本科的职员来到了江红雷的办公室,他向江红雷汇报了近期发生的一切事情。 他告诉江红雷,杨站长受到了限制,罪名很多,主要的还是放走彩虹,“弓长”被害是他的车牌号。由此断定,他就是隐藏在调查站里的“水工”。 至于洪震天未死之事,可能都不是重点了。而关于警察局行动科长与日本人有勾结之事,特派员也知晓情况,但现在还看不出有什么动静。 警察局行动科长已在各重要部门加强了岗哨,在站的外围也布置了人员,看来他是不得手不会罢休。 全站的人都等着江红雷的回来,因为只有他才能凝聚大家,否则难以有任何优势。他也希望江科长有所准备才行,尽快拿出对策来。站里的兄弟们都愿意听从他的调谴,哪怕血战也在所不惜。 “最近有什么特殊的情报没有?”江红雷又问。 “特殊的情报倒是没有,不过有一些情报,值得可疑。”职员回答。 “都是些什么情况,你说来听听。”江红雷问。 “有一个电报很特殊,密码不是我们政府部门常用的密码,而是另有一套密码,其电文我们无从破译。还有一份电文是从电报局明码发的,但用明码去译无法译出,看来也是加了密的。”职员也禀报。 江红雷一边听着,一边点头,脑子里在不停地运转,思考着这一切。这些情况来得突然,这究竟是谁发的呢?是警察局副局长那一帮人,还是警察局行动科长的电报? 因为不知道内容,也无从知晓。总之,是他们的电报。洪门帮的电报不一定,他们已有区别,至于共产党地下组织的电报,也不同。共产党地下组织的电报有好一段时间处于沉默状态。 “你继续监听不同电报,有什么新的发现,及时禀报于我。等我想清楚了之后,再告诉你如何去做。近来,你也以跟其他人员保持联系,看看他们有什么想法。我出面多有不便,你是否清楚。”江红雷又跟职员吩咐。 职员便离开了江红雷的办公室。 江红雷给自己倒了些茶喝着,他坐在办公桌前陷于了沉思。他在构思着自己的计划,以便确定后与洪门帮进行沟通,看看洪门帮的计划是如何的,他们是否能有较为妥善的办法。 他明白,如果没有洪门帮的配合,没有他们的力量,光靠调查站那些人员,难以跟警察局行动科长的力量抗衡。 第六百二十章问询贵先被押 江红雷又回到了特派员的办公室,特派员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江红雷。他不明白,江红雷刚才已经到他这里报过到,也请示了工作,难道还有什么要汇报的? 江红雷坐到特派员的办公桌对面,也不转弯抹角地问:“特派员,有个情况我不理解,请你明示。” “你说。”特派员也直接地问。 “听说杨站长被扣押了起来,不知道他是犯了什么罪?”江红雷直截了当地问。 特派员稍微停顿了一下,不知是选择词语,还是选择从何说起。他没有立即答应江红雷这个问题。但是他想到了,江红雷回来肯定会问这件事,这对于每一个在外的部下来说,回来见自己的领导出现此类情况,都免不了要问的。 “情况非常严重。”特派员说着,便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本子来,放在桌面上,一页一页地翻着。 江红雷认识这是杨贵先的记事本,里面记载着他平时的工作,以及一些感想,偶尔也在上面写些自己对世事的看法,全是其自己跟自己心灵的沟通。他不知特派员拿出这个本子来有何用意。 “作为他的部下,他有什么罪状,我们应该知晓,不能糊里糊涂的。”江红雷见特派员说杨贵先的问题很严重,江红雷更想问个究竟。 “你看看这里。”特派员翻开记事本给江红雷看。 江红雷看到了杨贵先闲暇时写的那首诗: 你打倒我 并不显得你的伟大 我伏在地上 反而更接地气 你悬于空中 蹦得越高 反而摔得越重。 “这首诗我倒看不出什么来,怎么也能算他的罪状呢?”江红雷有点不服气地说。他知道,特派员也不仅仅是凭这首诗来定杨贵先的罪,而是还有其他的情况。但这些情况,江红雷也从其他处知道了,但还未听特派员亲口跟他说。 特派员不知给江红雷看这首诗又是什么意思。 “你再看看这个。”特派员又让江红雷看下面的一副对联。 对联是这样的: 上联:龙潜虎卧于洞中,苦练腾跃功 下联:龙腾虎跃在空中,活造太平穹 横幅为:改天换地。 看着这副对联,江红雷也不能确定杨贵先就是敌人,就应该被查处甚至关押起来。 “你说说,‘活造太平穹’是什么样的‘太平穹’,是共产主义社会,还是什么?”特派员这时反问江红雷。在他觉得,杨贵先投共,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其实他早有打算。 从杨贵先的诗和对联中可以看出,他之前一直是在潜伏着,潜伏着是在练腾跃功,只待时机成熟,其便会腾跃起来,推翻一个旧世界,创造一个新世界。特派员又问江红雷:“你说,他要创造一个什么样的新世界?” “这不仅仅是对现世不满的事,这是要创造一个新世界的事。其反意明显,况且从杨贵先的实际行动中也可以看出这一点。他的几件事,你江科长应该知道,或许你也是有所疑虑的,是吧?只是你处于下级位置,不便说而已。” 特派员见江红雷看着杨贵先的这副对联没有作声,他便说出了这么多。他定杨贵先的罪,不是凭空捏造,那是有理有据。杨贵先的堕落,也非一时的事,而是他长期的思想演变的结果,从这些诗与对联中便可略见一斑。 “特派员,我觉得这些都不能说明杨站长什么。这毕竟是文学作品,不是事实,他也只是抒发一些情感而已,不能当事实看待。再一个把这些当作定罪的证据,没有说服力。”江红雷也直言不讳地说。 他也不怕是否得罪特派员,反正他是实话实说,他必须要弄明白这些。他也知道,特派员也不是因为这些事情而定杨贵先的罪,至于其他的几种情况,也是牵强附会。 “那好,我来问你几个问题,你可要如实回答,假如你是领导,你站在我这个角度来看这些问题,那你该怎么处置。”特派员又对江红雷这么说。 他知道,仅凭这些东西,肯定是不能让江红雷信服的,而对于后面他要讲的这些,他不相信江红雷不知道它们的严重性。 “第一,你认为海安城站这么多年来缉查共党地下组织为何没有取得成果?”特派员接着说,“咱们就一个一个问题来探讨吧。” “这个问题也要从多方面来看。初始阶段,海安城站人员不够,兵力不足,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有斩获,捣毁了共产党一个联络点。自然,海安城站也付出了巨大的牺牲,海安城站副站长江丙成就在这次战斗中光荣牺牲。” 江红雷眼睛有点湿润,他不想回忆这件事,多少年来已经尘封了。但这次特派问起这个问题,他又不得不将它从记忆深处挖掘出来。这时令他多么伤的一件往事。从此,他江红雷便失去了双亲,成为了一个孤儿。 “这还不算,上次在那个院子里发现共产党召开秘密会议,我们得情后也及时赶到现场,而且平时也时常关注那儿,可以说,共产党地下组织又一个秘密点被捣毁。” 江红雷又停了一下,他没有去看特派员的反应,只顾自己的叙说。他这时拿了杯茶自己弄些喝了一口,又继续说:“这不说是我们调查站一家的功劳吧,但调查站的作用以及后续的工作是不能抹杀掉的。” “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成果,但我们的工作摆在那里,至少共产党地下组织没那么猖獗了吧,他们的行动更加处于隐蔽与秘密。”江红雷说到这里,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特派员,只见特派员向他点了一下头,示意着他继续说下去。 江红雷也就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说:“这也给我们的工作带来了难度。我们曾多次企图派人打进共产党组织,方法是用尽了,但结果不佳。共产党地下组织根本不让当,也至于这件事一直没有结果。” “至于成果,这要看你怎么去看了。上面我说的这些,也可以说是成果。不然,共产党地下组织还不在海安城建立根据地?至少现在没有这样。”江红雷又这样说。 第六百二十一章与特派员交锋 他也不管是否是牢骚话了,心里是怎样想的,就怎样说。各人认识不同,作为下级机关的江红雷来说,他亲历的这些事,自己心里的感触最深。 “那你认为,‘弓长’案发的事情,是怎么回事?”特派员终于提出了一个实质的案例。也因为这个案例,杨贵先被认为负有责任,甚至于“弓长”正因为被刺杀,也成为了杨贵先是潜藏在调查站里的“水工”的重要证据。 “我觉得‘弓长’来海安城站,他的失败几乎是他自己造成的。他立功心切,总想在短期内建立功勋,以此来作为投名状,不顾我们的劝告。自然,上级也要其充分发挥自己的意见,也成了他的尚方宝剑。”江红雷坚锐地指出。 “这就是说,你们海安城站一点责任都没有了,完全是‘弓长’咎由自取?”特派员反问江红雷。他也没有想到,江红雷也这样认为,而且说话的风格也是这样耿直,直言直语。 “我们有责任,但不是主要的责任。我们劝过其要放长线调大鱼,海安城情况不比别的地方,比较复杂,共产党地下组织隐蔽较深,一般的方法是不凑效的。” “他没听吗?”特派员问。 “他哪里听呢!他到处招摇,仿佛别人不认识他一样,处处展示自己,急于要取得联系一样,以此来吸引共产党地下组织的注意。这下好了,果然他们来了,可是一来就要了他的性命。”江红雷接着特派员的话回答。 “他来海安城可是隐密的,为何共产党地下组织会知道他反水了呢?”特派员又问。 “这个我不知道,但从他那急切的样子,共产党肯定会知道。他脱离海安城那么久了,怎么说来就来了呢!共产党内部也会有通报的,既然其内部有通报或没有,他都危险的。”江红雷继续回答。 “此话怎讲?”特派员问江红雷,共产党内部的通报有无,“弓长”都是危险的。 “共产党内部如果通报,那肯定是‘弓长’已经反水的事被共产党知晓,通报海安城地下组织就此机会除掉他;如果共产党内部没有通报,他们也会分析,‘弓长’一些反常的举动让共产党生疑,他们根本不会理会他。” “同样,他们也会分析,既然上级机关没有通报他要来海安城,现在他来了,肯定是投诚反水,以此法来让海安城地下组织暴露,让我们一网打尽。” “共产党地下组织深知此道,他怎么可能会上当。他们除掉‘弓长’,也是为了防止他在别处去继续破坏共产党地下组织,残害他们的同志,仅此而已。” “我们也很难办啊!我们跟得近了,又怕有人看出我们来,不上当受骗,反而证明了‘弓长’的反水,不然怎么还有我们调查局的人跟着呢!跟得太远,又怕不能很好地保护他。而他却是我行我素,还在香醉茗跟人打架。” “还有此事?”特派员听到此事,不由反问了一句。 “是呀,我们就是没有严格控制他,这是我们的责任。但上级有令,我们也得任其下去。后来护送他离海安城时,也是煞费苦心,全城布防,可还是在嘉义发生了事。这事也总不能怪罪人家嘉义站吧。” 江红雷说完,又喝了口茶。他又起身给特派员续了点茶,便又坐到原位上。 听话听音,特派员觉得江红雷还是在为海安城站推卸责任,他所说的责任,也是完全构不成责任的。他这样说,完全是为了替杨贵先开脱责任,这一点特派员心里清楚。 不过特派员觉得,江红雷不应该不讲原则地一味这样,他江红雷应该不是这样一个不原则的人,为何在杨贵先这件事上,却反复替其说话,这倒让特派员有点不理解。 按理说,杨贵先倒了,他江红雷最有可能接替这个位置,难道其连自己的前途都不考虑,搞一团和气?特派员不解,或者江红雷只是出于面子,替杨贵先说些好话,到关键时候还是不一样的。特派员只是这样想,但他也拿不准。 “那你说杨贵先不是‘水工’有什么证据?”特派员又问。 江红雷听到特派员这样说,心里极为不高兴。你们说人家有罪,不能证明,更谈不上铁证,用的只是推理,或者是杨贵先工作上的失误,但这跟其有罪还有极大的距离。 证明不了别人有罪,反而要让人家证明自己无罪,这不知是何方王法。虽然江红雷不高兴,但他还得回答这个问题。 “要是杨站长是这个‘水工’的话,他更不会这样轻而易举地去这件事,暴露自己。要想,他在调查站多长时间了,掌握着多少秘密,共产党地下组织那么短视,为了一个根本不知道海安城地下组织丝毫秘密的‘弓长’去冒这个风险。” 江红雷这样分析着,这是稍有点常识的人都会知晓的事。他一个“弓长”在海安城里有掀起多大的浪花,哪能动摇了共产党秘密人员“水工”的位置呢! 特派员说“水工”并不完全掌握“弓长”对其有多少掌握,在感觉到危险时,消除危险也是正常的事。 江红雷反驳称,如果了解到这一点,“水工”也会极早告诉上级,要上级派人在别人就将“弓长”给处理了。可是事情并未照这样发生。而且直到“弓长”离开海安城时,都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虽然受重伤,可也未死亡地离开了海安城。 如果杨贵先是“水工”,他摸不清“弓长”对其究竟掌握着多少情况,他还会让其活着离开海安城?既然做了,还不做昨干净一点。江红雷说,杨站长他不会那么傻。 这就是说,杨贵先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水工”,他在这件事上,有无大的过错。如果说他真有错的话,那也是全站所有人员的错。江红雷说他也可能有错,他当时也参与其中,他的人一直跟着“弓长”的。 第六百二十二章争议异常激烈 江红雷的言辞激烈,全然不顾对自己的影响。在他看来,杨贵先如果一倒,那就是对他最大的影响。若是不能为杨贵先此事说些什么,做些什么,那他一辈子都会觉得后悔。所以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言辞激烈又算得了什么。 “那你说说,上级要求追查彩虹为什么一直没进展?”特派员又问江红雷这个最为关键的问题,他想听听江红雷对于情况是怎样的看法,看他还能为杨贵先辩服什么。 “彩虹本无特征,我们也无法确定具体是谁。当时我们也采取了行动,只有将可疑人员带到站里进行审核查询。可是并未查到,也无办法。不过此事一直在进行,未能有半点丝毫放松。缉拿共产党地下组织头目,是我们一直的工作。” 江红雷也是如实地回答,因为他们就是这样做的。后来说彩虹受伤又回到了海安城,可是经过他们的努力,并未查到。但是,也难以肯定彩虹就一定在海安城里养伤。海安城又不是彩虹的老家,就那么安全吗? “你能确定,所有嫌疑人你都审查过吗?”特派员又问江红雷。 “凡是在调查局里的嫌疑人我都一一审查过,未有一人放过。”江红雷肯定地回答。 “问题是你有过没见到的吗?”特派员又问。 “自然,凡事带到调查站的人员我都见过并审查过。哪还有我没有见过呢?”江红雷觉得特派的提问有点怪,看来他是知道有什么人江红雷还没有见过,莫非是江红雷外出时,恰好不在位,而且这个人让杨贵先站长看了? 难道杨站长唯独见的那人便是彩虹,那有那么巧? “可是就有一个人,是你们的人带到杨站长那儿的,恰恰杨贵先将她放了。放了也就罢了,可杨贵先站长说是一个熟人,可又提供不出此人的地址与姓名,你说,这是为什么?”特派员问江红雷。 这下倒是把江红雷难住了,他不知说什么好。特派员说的也有道理,既然是什么人,将这个人叫到站里来核实一下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为何说是一个熟人,却又不叫来,又提供不出住址与姓名,这的确让人生疑。 是不是杨站长不想让这个人参与其中,而带来麻烦,或许此人根本不是什么彩虹,可为了这个人,杨站长也只能让自己背上嫌疑了,这似乎也不值得。这个人对于杨站长来说,又有多么重要呢? 江红雷怎么不知道这个情况呢?这又是特派员从哪里获知的情况,莫非是诈?调查局行动科长也未跟其说起此事,江红雷一无所知。 当时他也在站里,对于每个可疑人员都查核过,怎么也不知道杨站长还审查过一个人,而这个人就那么巧,正是彩虹? 江红雷又将自己的想法跟特派员说了一遍,觉得没有那么巧的事情。唯独一个人没有审核,那人便是彩虹了? 特派员也跟江红雷说,若是江红雷审核了,那事实就简单了,彩虹定然会被缉拿归案,哪会生出这么多是非来呢? 江红雷还是就此事跟特派员反复讨论,以至于后来的争激。江红雷说,如果杨贵先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何必不自己亲自去接彩虹,或者事先约定在哪里会见,将她隐蔽起来不就万事大吉了。 特派员说恰好杨贵先事先并未接到通知,情况紧急,或者为了更加隐蔽,彩虹并未事先通知。事不凑巧,此事正赶上调查站的人将彩虹带至到杨贵先处,正所谓无巧不成书。事实就是这样,还有何话可说。 特派员说自己也不仅仅是凭一件事便对杨贵先作出这样的处理,而是许多事情归纳到一起,才作出这样的决定。至于洪震天未死之事,也是杨贵先的责任,不说他有意欺瞒,至少也是失误,工作不到位所致。 江红雷说当时他也在现场,自己也有责任,没有觉察出来,不是杨贵先一人所致。从现场来看,看不出洪门帮是在作假,连他们自己也觉得洪震天定是死了,这怎么可能又是假情报呢! 况且到现在,他们都未见到过洪震天,怎么确定洪震天还活着? 特派员也说,此事不是重点,洪震天是否存活也不是重要的了。但可以从这件事看出杨贵先的工作态度,并未将上级的指令放在心上,工作是极度的不力的。当初纵然是看到了洪震天的灵堂,为何后来又不进行监视,或者进行彻查呢? 这倒说得有理,但是,总不能老是围绕着这一件事去耽误所有的工作吧。后来并未发现洪震天还活着,不再将此事作为重点,也是正常的事。 “特派员,别怪我话说得有点难听。我觉得对杨贵先站长这样处理太过草率,这是对同志极端的不负责任,也是对党国事业的不负责。杨站长也是一定职务的党国同事,在未经上级调查批准的情况下这样对他,让人觉得不公。”江红雷情绪有些激动。 他直接这样说,也太不顾特派员面子了。这让特派情何以堪?一个下级人员随意对上级派来的特派员这样横加指责,也是目无上级,目无组织的表现。 特派员也非常生气,就是有再好的修养,也经不起江红雷反复这样的挑战。他特派员是什么?他就是上级,他就是上级特别派来处理这件事的,他可以全权负责,先斩后奏,可以不请示。 他做得并不没有错,也没有对不起同志,更没有对不起领导与上级。对不起同志又怎么了?同志有错,难道不纠正吗?同事犯罪难道还隐蔽与包庇吗? “江红雷同志,我希望你在这件事上要正确对待,不要强词夺理。领导会做什么,怎么做,那是领导的事,你不用操心也操心不上。你的不同看法已经提了,但是怎么去做,必须听从上级的。你可以走了。” 特派员有点生气,但他还是尽量克制着。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被江红雷的话极度地刺激,都有些发青。他不想再在这件事上跟江红雷纠缠不休,还有很多工作需要他,江红雷与调查站全体同仁去做。 第六百二十三章红雷积极准备 江红雷欲言又止,还是没有再说什么。他觉得此时再说什么也是多余,特派员已经下了逐客令。他立即站起身,毫不犹豫地拉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江红雷坐在办公桌前仔细地回想了一遍跟特派员的谈话。他觉得,特派员对杨贵先的看法已经形成,一时半会难以改变。 至于警察局行动科长与日本人有染之事,江红雷未有提及,可是特派员心里知道。他并未取消对于杨贵先的处罚,就可知,他对于警察局行动科长的事将信将疑,并未因为他的事而放松对杨贵先的惩罚。 警察局副局长的事,江红雷也未说,可别人跟其说过,他又未主动跟江红雷确认这件事。 江红雷想,特派员这次来的目的,便是整顿调查站,别的事情并不在他的范围之内。可这事非常重要,为何他也不过问呢? 自然,江红雷知道,警察局的事,并不能减轻杨贵先的处罚,可警察局的事也是大事,难道还不能与杨站长此事相等同吗? 他不理解特派员做事的风格,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是怎样想的。但是,江红雷知道,杨贵先这件事,要想有所翻盘,难上加难。 江红雷初步判断:特派员对其他情报,因为也未有确凿证据将信将疑,甚至有可能与杨站长此事联系起来,认为是杨站长为自己开脱而进行的掩护。 调查站所提供的这些情报,或许被他认为是为了转移他的视线,将他的精力分散,从而减轻对杨站长的处罚。 他想到了事情的复杂性,自己也得作出一些准备才行,也有必要采取一定的措施。江红雷立即叫来本部门的技术组长过来,技术组长很快来到了江红雷的办公室。 江红雷问:“近期对特派员所有的电话及电报是否有监听?” “有。还是按照惯例进行的,所有的通信、通电都记录在案。”技术组长如实向江红雷禀报。 “发现什么特殊情况没有?”江红雷又继续问。 “还没有发现什么可疑内容,以及其他。”技术组长继续回答。 “近期密切关注特派员所有对外,以及外来电报电话,有丝毫的疑虑都要跟我禀报,无论是关于什么事情的电讯,都要禀报于我。”江红雷吩咐技术组长。 技术组长答应着江红雷,他在杨贵先这件事上,跟所有调查站的人员想法都是一致的。听到江红雷如此说,心里也是非常舒畅。他觉得,自己的科长回来了,大家都有了一个主心骨,就不怕在这场斗争中落于下风。 他也向江红雷提出了一个现实问题,警察局行动科的人,已在他们附近布置了人员,似乎特别关注他们似的。 江红雷也告诉他:“不要怕,也不许他们越雷池一步,机要重地,岂能让他们入内。这一点必须掌握,其他就无所谓了,有他们在那里,还好。” 江红雷又问,在特派员的住宿是否安放了窃听器,技术组长说没有,当初未能进行这方面的准备,杨站长也从没吩咐过。 “现在开始,在特派员的办公室,卧室,以及会议定都装上窃听器,这样有什么情况,我们便可以及时掌握。这件事一定要隐蔽进行,可以进行技术性处理。尽快落实这件事,怎么样?”江红雷对技术组长说。 技术组长满口答应,说尽快落实,绝对没有问题。江红雷又问了一下外勤人员的情况,技术组长说外勤人员这一段时间都没有回站。可能他们也知道站内发生的事情,江红雷又不在家,所以为隐蔽起见,就暂时在外。 技术组长只是在他们的联络点有过联系,近来他们连那里都很少去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江红雷知道这些情况,觉得外勤人员做的也是很对。他一直吩咐过外勤人员,若是站里有什么变化,他们最好是呆在外面,听候他的指示后才能行动。这次他们遵守得很好。 江红雷想去在适当的时候去跟他们联络一下,也是看看有什么新的不一样的情况。这样掌握的信息越多,对于江红雷下一步要采取的行动就越利。总之,江红雷要有所准备才行,他不能允许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杨贵先有什么事情发生。 技术组长走后,江红雷立即外出,正如他所想的那样,他要去找他的外勤人员。 江红雷出去之后,在一个街道的角落里化了装,目的是不让人跟踪,从而让外勤人员暴露。现在情况复杂,他凡事都得多一个心眼才行。 小瑛子也送回卢家寨,他别无旁顾,唯一的事情便是怎样将杨贵先这件事处理好。自然,他要说服特派员改变主意,但似乎情况并不乐观。这样一来,他江红雷就不得不另作打算。 尽管江红雷想,还要继续跟特派员讨论这个问题,但特派员的意思,他们就此事的讨论好像已经结束。再讨论,也讨论不了什么新的情况来。事情已成定局,无法扭转,那就只有另作打算。 在一个十分隐蔽的角落里,有一个小饭店里,江红雷终于与外勤人员取得了联系。外勤人员首先告诉他杨贵先的情况,江红雷告诉他们自己已经知晓此事。又问他们有什么新的情况没有,他们告诉江红雷,警察局行动科长对调查局有所增兵。这个江红雷也说已清楚,他们便说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听到这个情况,江红雷不由心里一惊:这怎么得了,原来情况还有如此复杂,这是他未能听到有人说过,连洪门帮也未给其透露半点。不知是洪门帮未能知晓,还是故意未说,总之,江红雷刚才才从外勤人员的嘴里听说的。 江红雷问情报是否可靠,来自哪里,外勤人员都一一跟江红雷全部说出。他们还一再肯定地说:“此情报绝非是假,真实性的程度很高,且要极早作好准备才行,免得届时应付不过来。” 第六百二十四章加强后备力量 洪门帮总馆,洪震天刚接到陈子善禀报,说珠式会的人部分已迁到日本道场。洪震天觉得奇怪,道场本是少数人在那里,又不是十分重要的场所,为何要将人员往那里增援。他不解宫本弘一的用意,这时为何呢?难道道场里又有什么新的情况? 近期洪震天并未收到这方面的情报,这个宫本弘一在搞什么鬼。陈子善目前也说清楚这件事,他也没有更多的情报可分析。他觉得,宫本弘一既然这样去安排,肯定是有什么事的,只是目前的情报还不足以证实而已。 洪震天也同意他的看法,他告知陈子善,要“猎人”继续盯紧这件事,看宫本弘一究竟要耍什么鬼名堂。 “调查局那边有什么动静?”洪震天问陈子善。 “暂时还没有什么动静,江红雷跟特派员已经接触,不知他是怎么的计划,但现在还未见其过来。”陈子善回答。 “武滕那边近期怎么没有动静呢?”洪震天又问陈子善。武滕那边得手枪手后,到现在还没动静,应该休养得也差不多了,风头也已经过去,不知他是怎么想的,近来也未有消息。 “武滕那边近期还在招兵买马,扩充力量,尝到甜头后,他的信心更足了,以图进一步给予宫本弘一更大的打击。”陈子善禀报。 “什么样的计划?”洪震天问。 “具体计划还不得而知。听店员说,他们一天的训练还是如期进行,且有加强,可能武滕有更大的行动。但具体是什么行动,店员不得而知,他只是猜想而已。”陈子善又将店员的说法跟洪震天进行了汇报。 洪震天又想起了上次洪菁菁给他说的,是否将惠子与由美子的事给他说明,让他们见上一面呢? 他又担心,万一告诉武滕了,又怕其消磨意志,觉得现在老婆孩子都在身边了,过安稳的生活算了,远走高飞,不再与宫本弘一你死我活的。那样,就失去了支持武滕的作用,洪门帮的算盘也会满盘皆输,难以实现。 洪震天为了此事也在为难,犹豫不决。如果武滕知道她们已经逃出宫本弘一的虎口,要想真正过上太平日子,就只要除掉宫本弘一,才能实现。 那样的话,事情便会好办。何况,此事是洪门帮帮其促成的,他又是否为了感激洪门帮,而跟洪门帮进行合作?情况不得而知。 这毕竟是一种分析,而这种分析,前者的可能性要大。洪震天觉得,暂时封锁这个消息,不要让武滕知悉为好,让她带着仇恨去跟宫本弘一去斗争要好。何况他还想从宫本弘一的手里,夺回惠子呢? 可以告诉惠子与由美子武滕还活着,但暂时也不能让他们见面。可以推说,武滕难找,难以实现其愿望。 洪震天又了解了这次帮里的巡回报告会怎么样,他要求玉兰他们作的汇报,不知在各门的效果怎样。 陈子善也告诉洪震天,说效果很好,大家讨论热烈,都想成为有脑子的人。这种军事民主,在帮里普通得到认同,大家的积极性很高。除了平时的工作之余,都能加强学习。 不过有一个难题,就是有些门里大多都文化水平不高,少数人还是文盲,他们的困惑较大,要想提高自己,苦于无门。 许多门都建议,是否组织帮内一些文化程度高的人员,组织一些培训,或者在各门里挑选一些文化程度高的人员但当教员,对他们进行辅导。 “这个可以考虑,我们可以在嶷山基地组成培训班,各门分别派人前去,分期进行培训。可以先从骨干开始,慢慢普及到其他人员。你看怎样?”洪震天也受到了启发,加强骨干的培养,是他们帮里后续力量更加强大的最好办法。 这也是洪震天考虑好久的一个问题。当初在东北,他就办过教导队,培养骨干。来到海安城后,他一直想做这件事,可是碍于海安城形势复杂,不想标新立异,又加上苦于没有合适的场地,也就没有进行。 后来与海安城各大帮派形成了同盟,他虽然也让大家组织了几次集训队,但那都是一些短期培训,未能有一个长期的骨干培训。现在,帮内对这种方式都很热烈,便自然而然地产生了这样的决定。 “这倒是一种新的储备骨干的好办法,我可以作一个方案,设立几项课程。从时事政策、军事知识与技术、文化知识、帮里的目标宗旨几方面去做,大哥看是否可行。”陈子善一下子来了兴趣,这些对于他来说,再简单不过了。 提升帮内人员的素质,迫在眉睫。洪门帮不是简单的帮派,使用帮派只是迫于当时当地的形势而已。其根本上跟普通帮派的区别有着天壤之别,不可同日而语。 当初在东北的时候,洪震天就组织过教导队,那也是培养军事骨干的地方,效果十分明显。 这些骨干有的在以后的战斗中发挥过重要的作用,像吴志豪便是教导队培养出来的人之一。他手下的两个排长,班长也参加了教导队的培训,现在都可以发挥十分重要的作用。 “你在作计划的时候,将培训教员的名单也计划进去,各方面的教员,我们都需要一些,根据所设内容去选。我们要把洪门帮打造成一个,不同于任何帮派,可以当军队使用的那种。”洪震天又作出重要指示。 陈子善也不断点头,在他觉得,洪门帮定然比在东北时建立的军队还有所进步。毕竟在现在这样的时局,洪门帮一切都可以自己作主。经商的照样经商,作战的依然可以作战,生产的也可以种出粮食来。 “好,此事你就去办。无论工作多紧张,局势多复杂,我们这项工作以后绝不能停顿。越是这样,就越证明我们将需要更多的人才。他们不仅能熟练掌握手中武器,能够打仗,还得要懂得时事,文化、各项军事知识,成为新型的军队才行。” 第六百二十五章阻止贵先移监 洪震天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也是非常激动。多年的想法这时能成为现实,对于他来说,对于洪门帮来说意义非同寻常,几乎是有了一种飞跃。 陈子善也毫不犹豫地去执行,他似乎感觉到洪门帮以后的前景,十分地美好,在海安城里,对于洪门帮自己,都得要上一个台阶。 陈子善离去。 调查站里。特派员待江红雷走了之后,他在思索着一个问题。那就是江红雷还未彻底从杨贵先的事件里解脱出来,一味地替杨贵先诡辩,这是极及危险的事情。 他担心,万一江红雷做出出格的事来,岂不事情严重了?那时侯的海安城调查站,出了一个杨贵先还不算,这又要出一个江红雷,甚至更多的人参与其中,海安城站不是彻底废弃掉了。 到了那种局面,也是特派员的悲哀,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毕竟是他在这里处理这件事,怎么没有杜绝那样的事情发生。 特派员在办公室不停地转悠着,他那短短的头发,立得更加坚定。那双有力的脚登在地上发现有力的响声,似乎每前进一步,都是那样的坚定。 他心中虽然有了预案,但不够踏实。因为在海安城站里,可以依赖的不是警察局行动科长的人,便是调查站的人。而现在江红雷回归,调查站的人是否完全死心踏地听从于他,却没了把握。 自然,江红雷不会伤害他,这一点他可以肯定。但是对于杨贵先的态度,江红雷一直没有改变。这并不因为杨贵先犯罪而与其划清界限,反而还为其说情,对事情的处理十分不满。 这一点,特派员不放心,不放心江红雷是否将杨贵先放了。那时候,问题就复杂了。 就这个问题,他反复想过多遍,江红雷是否会做这样的事。江红雷应该知道,他如果这样去做,知道事情的后果有多严重。但年轻人有时气盛,难以捉摸,谁又知道他到时一时冲动,什么都不顾而挺而走险呢! 他也知道江红雷有一个有理智的人,一直以来做事都很讲原则,而且工作一丝不苟,知轻知重。但难保他一时冲动,而做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来。 为了不让事情走向那一步,特派员决定还是作一些改变为好。他叫来调查站行动科长,跟其含糊其辞地说了一些话。 意思是调查站的工作得由他来主持,虽是暂时的,但其也要支撑起来,掌控人员。宣布命令正式上任,只是时间问题,只要这次工作配合得好,这不在话下。 调查局行动科长只是装糊涂,装着故意听不懂特派员的话一样,一脸茫然的样子。平时非常机灵的一个人,却是这般的迷糊。 特派员无奈,只好跟其明说,目前调查站群龙无首,许多工作开展得不够顺利,光靠特派员一个人也是忙不过来。他希望调查局行动科长能够主动担当一些担子,分担特派员的负担,为海安城站的建设多出一份力量。 说得明白一点的就是:调查局行动科长应该临时负担起海安城站的全面工作,顶替杨贵先的位置。 “我能力不行,难以服众,还是请特派员亲自负责吧。海安城站这么一大摊子事,我可能处理不好,没这个能力,难以担当重任。如果说要跑腿的话,我没得说。要是担当这么大的担子,我脑子还是不够用的。” 行动科长打退堂鼓,他也怕担当责任。这个站长,也轮不到他,他也没有这个奢望。 “这不是能力问题,这是态度问题。许多问题我还是可以指导你的,你怕什么呢?”特派员又这样对调查局行动科长说。 “特派员,我真的不行,要是行的话,我也不至于是现在这个样子。上次上级就有人来海安城站考察过我们这些人,唯一好些的便是情报科长江红雷了。”调查局行动科长极力推诿。 他想,特派员也不会因为自己不想当官而把他怎么样吧!他主要的是怕负了党国的大业,不是因为他怕苦,怕担责任。如要他跑腿,做什么事他都无所谓。行动科长不就是跑腿嘛,不然还谓什么行动科长。 特派员也不过于强加于他,那样也是做不好事的。好在行动科长一直以来对自己交代的事还处理得较好,也未为杨贵先抱不平,至少没有明里跟其发表过不满的言论。 人各有志,既然不愿意当官,那就做好本职工作便是。 特派员想了一下,便要调查局行动科长去叫江红雷来他的办公室。虽然他今天对江红雷批评得过于严厉,毕竟江红雷太过放肆,但下级毕竟不够成熟,上级还是要多些宽容。 他也想再一次试探一下江红雷在杨贵先这个问题上的看法,经过一些时间的冷静,看其是否有所变化。 敲门进来,江红雷也冷静了许多。他客气地问特派员:“特派员,是你叫我,有什么指示?” “指示谈不上,有些事情想与你商议一下,想听听你的意见。”特派员也是和气地跟江红雷说,他的目光少了以往的严厉,明显可以看出他的随和。 他又要江红雷坐下来说。江红雷便坐在特派员办公桌跟其相对的一条板凳上:“特派员,有什么事情,你下指示就行了,作为下级,这个道理我还是知道的。” “警察局行动科长建议将杨贵先关押到警察局的监室去,你看如何?你看站里又没个掌事的,我也很忙,有些事情放心不下,尤其是杨贵先的安全问题。放在警察局监室里,那里最为安全了。”特派员对江红雷说。 “特派员,将杨站长放到警察局的监室去,才是最大的不安全。有些情况你是知道的,你可能还不一定相信,但我是坚信不疑的。你想,将党国的人放在日本人那里,你说安全吗?” 江红雷一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就激动起来。将杨贵先放到警察局的监室里,那不是明显地给杨贵先判了死刑了吗?江红雷坚决不同意,话也说得明显,日本人对党国的人还会有好?而警察局行动科长正是投敌分子。 第六百二十六章红雷主持工作 “怎么能这样认为呢?”特派员觉得江红雷说得有点严重。警察局行动科长的事,也只是一家之言,不能得到其他佐证,不能说明问题。 “不是我这么认为,而是事实就是如此,只是你不相信而已。警察局行动科长,副局长都有通敌嫌疑,而且还非常严重,不知你还需要什么旁证。”江红雷有些激动地说。 “调查局的人也不是吃闲饭的,既然这样说了,定然是有证据。人证都在,你却不信,我们还有什么可说的。”江红雷又继续补充说明。他不知道,特派员还需要什么,莫非要等到他们谋反的那一天,他才相信?可到那时已经晚了。 特派员也寻思着,江红雷这样强烈地反对将杨贵先放在警察局的监室去,仅仅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吗?他就没有私心什么的?他会不会转移杨贵先,或把他救出去? 自然,如果警察局行动科长真正投敌,或者象他说的警察局副局长也有类似问题,杨贵先放那里的确是有去无回。那样,江红雷以及整个调查站的人可能也会炸锅,那他也不好办。 万一是这样,那特派员自己的安全也无人保护,两边都得罪了。尤其是得罪了江红雷,他就更加没有保障了。警察局谋反,还不首先拿他特派员开刀邀功? 警察局行动科长也急于想把杨贵先放在警察局的监室,只是特派员未给予准许。他忽然觉得,就保持现在这种局面,杨贵先暂放调查站,也好对警察局行动科长是一个牵制。 特派员想两边进行牵制与利用。江红雷想怎么样,他可以利用警察局行动科长的力量进行抗衡,如果警察局行动科长怎么样,他又可以利用江红雷调查站的力量进行对抗。这样兼而有之,岂不更好! “你能保证杨贵先的安全吗?”特派员故意这样问江红雷。 江红雷自然毫不犹豫地告诉他,他不仅能够保护杨贵先的安全,还可以保证他特派员的安全。 他又告诉特派员,当初杨站长为了特派员的安全,已作了部署,只是特派员自己将警察局行动科的人介入进来,情况变得异常复杂。这要让他们的工作将要付出更大的努力。 “他们要害我做什么?”特派员不解地问。 江红雷告诉他,那样可以造成海安城的混乱,让调查局脱不了干系。他们可以以调查你被害的事,清除调查站的异己,从而从中渔利,为他们谋反创造一个绝好的条件。 海安城里的武装力量,只有警察局与调查站了,清除了调查站,他们的事还有谁能够干预得了。以前的驻军也在杭城组织防御有可能入侵杭城的日军,还有谁能阻止得了他们的谋反。 他们这种阴谋,杨站长早就有所觉察,所以暗中作了安排。只可惜,杨站长现在也按照他们的计划被关押了起来。 江红雷又继续说:“你想想特派员,你是来调查处理调查站的问题的,你的安全,说句不好听的话,人们只会怀疑调查站会威胁到你。越是这样,杨站长越要保护好你,以证明自己的清白。杨站长这样的胸襟,你还怀疑他是共产党,这有道理吗?” 江红雷还告诉特派员,由于特派员判断错误,现在江红雷在保证他的安全上,保证调查站正常的工作上,不知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工作之艰辛,是可以预料得到的。 “说句真正话,我现在都担心,由于你的执迷不悟,有可能联合警察局行动科长对我们调查站的人下手。”江红雷也对特派员说出了自己真实的想法。自然他也不怕特派员这样做。既然他敢说出来,就肯定有对策。 “我怎么可能会同室操戈呢?你也不要把我想得特别地坏,我也是秉公办事,更无个人恩怨。杨贵先跟我也没仇,警察局行动科长也不是我亲戚,都是同事,我也只是就事论事。”特派员向江红雷解释。 “特派员,我说你不仅要秉公办事,还要兼听则明才行。你也得相信我江红雷,相信调查站其他同仁的觉悟,我们也不是非要冤枉一个好人。你也知道,我们调查站的工作职责之一,就是要找出自己内部队伍里的投敌分子,无论是投共,还是投日。” 江红雷也针锋相对地对特派员说,他觉得如果此时不把问题说严重一点,不敢于跟特派员说实话,不据理力当,到时就晚了。那时付出的牺牲将更大,更加惨烈。所以说,言语上激烈一点也没有关系。 如果这种激烈的言语能够取得较好的结果,哪怕事后他江红雷受到处分,也值得。因为那毕竟是很少的损失,不至于有性命之忧,或者也毁掉整个调查站为代价。 江红雷也给特派员交了个底,他现在已经将警察局行动科长当敌人看待了,严防他对海安城政府与其他重要部门有任何的伤害。只要他露出狐狸尾巴,就毫不客气地将他的狐狸尾巴斩断。他也希望特派员能够为他保密,并引起足够的重视。 “我可以给你透个底,其实警察局行动科长也是我们调查局的人,都是一个部门的同事,许多工作都要相互配合才行。”特派员向江红雷交了个底,告诉他这本是上层掌握的情况,目的也是为了他们不要敌视。 江红雷并不因为特派员这么说了就减缓口气,否认警察局行动科长通敌嫌疑。他反而更加坚定地说:“不管他是谁,通敌就不可铙恕,哪怕他是我的亲爹。” 特派员也暂时答应江红雷的要求,说把杨贵先暂放在调查站里关押,但必须维持目前的警卫,不得擅自变动。 江红雷也作了一定的妥协,他觉得,只要杨贵先在调查站,那就是安全的,一旦情况有变,也好及时转移。 特派员也要求江红雷,调查站的工作暂时由他主持,赶紧将调查站各部门的工作进行一定的整顿,调查站不能一日无主。江红雷也答应了特派员,工作他们可以照样去做,这也是他们的使命所在,不会有任何松懈,这一点请特派员放心。 第六百二十七章红雷暗送情报 特派员也肯定江红雷的态度,他也相信江红雷会做好的。这一点,他有十分的把握,不会看走眼。 相互又安然无事,表面上是这样,但各自内心是怎样的考虑,可能只有他们各自知道。 江红雷也没有进一步告知警察局行动科长的进一步计划,他觉得再说太多,特派员反而不信。他就暂把它放在心里了,但他对于警察局行动科长以及副局长的事情,还是照以往那样去处理。 在这个问题上,江红雷跟洪门帮有过合作,虽然现在杨贵先暂时被押,但这种合作不能停下。江红雷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去一次洪门帮,跟他们通报新的情况,这个情况非常重要,具有很大的欺骗性。 江红雷告别了特派员,走了出去。 他在各科室看了一下,有时也进去坐坐,大家都对他非常热情。看到他,也就都有了信心,觉得他们又有了主心骨,不那么慌张了。 江红雷又鼓励他们近期做好本职工作,象以往一样,各项制度与规定还象杨站长在位时一样,暂不改变。尤其要求大家,对于各自的工作要注意严谨与保密。 大家都默默点头应允。 江红雷也走去了各自的办公室,直接向外走去。调查站的门卫向江红雷热情地打着招呼,而警察局行动科的人,却是那样看着江红雷,没有言语。 他们也只有看着江红雷走去了调查站,没有任何的表示。他们虽然有过命令,说调查站的人外出都得有所询问,可面对江红雷,他们却未能有半个字的话。这不知是警察局行动科长特意交代的,还是因为江红雷的气场较大,他们不敢。 江红雷在街上漫无目标地闲逛,他双手插在裤套里,目光四下观看。有时候,他还用脚踢着路边的旧铁罐,铁罐滚动发出一连串的声响,引起无数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他那头本是不短可又不长的头发,梳理得非常整齐有型,干净的衣衫,显得他是一个很是讲究的青年。 他原本是想去洪门帮的,现在他忽然觉得不去了。他知道,或许在某个地方,会有人在关注着他的行动。他这样高调地在街上行走,也是想让这些跟踪的人现出原形来。 不经意间,江红雷向四周望去,没有发现可疑人员。他觉得有些奇怪,他只是随便地行走,可是跟踪他的人却并未见到,总不会没有跟踪他吧,他想。 他又在街上转悠了一阵,便往人多的商场走去。混在商场的人群中,他向外看去,果然是有两个人用搜寻的目光在寻找着什么。 一会儿后,他们便在外面的石阶上坐了下来,可是目光依然在四处寻觅。江红雷知道,那两人便是警察局行动科的人。 在商场里转悠了一阵之后,江红雷便从旁门走了出去。他没有去洪门帮,而是来到了他跟洪门帮约定好的那个情报点,将一份情报放置之后,便迅速离开。 他又去别处转了一转,看看其他的情报点有什么异样没有。来到了情报点附近,他未发现有什么异样,便觉得情报点依然是安全的。这下他就彻底放心下来,只要这些情报点安全,他就随时可以投放与接收情报。 情报点没有新的情报,他也就放心地离开。他寻思着,洪门帮收到他的情报后会做出什么反应来,还会不会约见他。这些他必得考虑,情报已经说得很详细,洪门帮应该无需要他再亲临。 他又回到了商场,从原来进去的门口走了出来。跟踪他的人见到之后,喜出望外。他们觉得江红雷只是在商场里转悠着,并未去其他地方,便又远远地看着江红雷又往调查站走去。 江红雷回到调查站,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向窗外看去,那两人在调查站外很远处站着。在一个偏僻处,另外还有两人,他们又走到一起相互议论着什么,然后散去。 这几个人都是为了监视调查站的人外出的情况的。江红雷已经将这四个人记在心里了,以后无论在哪里遇见他们,他们就是剥层皮都能够认出他们来。 他心里轻松了许多,因为情报已经通报给了洪门帮,洪门帮定会有针对性地研究措施,制订方案。他江红雷就不用操心了,届时抽个时间跟他们再商议一下便是。现在还无须着急,越是急躁,越容易出问题。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决定召集人员开一个会议。既然特派员将调查站的工作暂时交给了他,他起码要开个会统一一下大家的思想,稳定各位的情绪,让工作顺利地开展起来。 除值勤人员以外,所以调查站的人都来到了会议室。 “各位,站里的情况大家都有目共睹,目前这个样子,定然不行。我们各位都是下属,以执行上级命令为天职。特派员让我暂时主持调查站里的工作,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江红雷简单地说了开头白之后,便开始进入正题。 他首先提出了几个要求: 不要随便议论上级已经做出的决定,议论会分散精力,不便于集中精力工作;各重要部门特别是情报科的技术组要严厉禁止任何人员进出,特别是电报室、机要室,岗哨由情报科人员担任,要严加防范外人进入。 行动组无江红雷指示不得擅自外出,在站内的岗哨除了几个固定岗哨外,还得增加流动哨。白天一组,间隔时间可以稍长,晚上两组,间隔时间缩短。 后勤科的各种物质要严格管理,防止无关人员进入,特别防止有人投毒。送给杨站长的饭菜,要亲自送到招待室,途中不得让任何人代劳。 装备科要严格对武器装备进行看管,没有江红雷的签名不允许任何人领用武器装备弹药。行动科要派人增加武器库的岗哨,二十四小时不得离人。 从今天开始,每天更换一个口令,口令由江红雷亲自制定,每科科长每天到江红雷办公室索要口令。其他人员要切记口令,并不得外泄。 第六百二十八章重构内部事宜 非本站人员口令不对严禁入内,不管其是哪个部门的人员,包括警察局行动科的人。特派员由其警卫人员护卫,口令由护卫人员负责回答。 必要时增加更换口令的时限,江红雷要求各位重视起来。非常时期,须得有非常措施。此决定立即有效,其他事宜由江红雷去进行沟通,他也要立即向特派禀报此事。 江红雷又问及大家还有什么疑问没有,大家都说没有什么问题,他便要求各位各就各位,继续工作。于是,他把今天的口令跟大家说了一遍,要求大家切记。其他未参加会议的人员,由各科室、部门负责传达。 江红雷留下各科室主要负责人后,要求其他人员散去。 江红雷又问了问他们各科的情况,然后也开诚布公地对大家说:“大家都是杨站长一手提拔起来的调查站的骨干,在杨站长的事情未彻底查清之前,他并不是我们的敌人,这一点必须清楚。” 他停了停看了看大家,各科负责人也都表示江红雷说的没错,他们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虽不说对杨站长感恩戴德,但其知遇之恩,还是不能忘记。 大家都表示,在其事情未查清之前,保护其人生安全,也是他们应做之事。这也是调查站的工作内容与政策。对待俘虏还有优待,何况这还是自己的同志。 行动科长又提出,警察局行动科长有时借用特派员的名义,调动他们的人,以后他们是否可以不从。江红雷坚定地告诉他,调查站行动科不是警察局行动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就是特派员有指示,他也得跟江红雷说,由江红雷指派。 行动科长点了点头。 江红雷又要求大家近期时间必须掌控好自己的部属,掌握好他们的思想活动。不能让他们认为,调查站杨站长的问题还没弄清楚,就认为调查站所有领导都有问题,调查站还是原来的调查站,性质未变。 各科室对于外出人员执行任务,必须不少于两人,尽量不要安排一个人外出。既为了防止出现个人安全问题,还无人知晓,更重要的也怕出现被策反之事。相信大家的觉悟是一方面,防微杜渐,防范措施也要做到位。 调查站一切还得要按部就班地进行,不能让部属有一种调查站从此松垮了下来,没了前途,大家都得要担起这份责任。 江红雷最后跟大家说:“只要我们几位同心协力,我相信调查站谁也动摇不了。” 各科室负责人都赞同江红雷的看法,并都发言表明各自的态度,大家精诚团结,齐心协力,做好各自工作。 他们觉得,这也是对杨贵先站长最好的支持。一个部门不在于他们的领导是否在位,都能够很好地完成任务,那才是领导平时要求与培养的结果。 否则领导一倒,就像树倒弥猴散,成了一盘散沙,人心背离,那才是一个领导者最大的败笔。 江红雷还让大家讨论并制定了他们几位主要负责人特殊时期的信号、暗语与各种记号。这样便于他们在紧急时期的联络,以及处理各种复杂情况时使用。 一切商议好后,江红雷便让大家各自离去,在各部门进行要求。最后,他还郑重其事地向大家说:“各位拜托了!” 临走时,大家都说请江科长放心,他们是在一条船上,荣辱与共,共进退。 会议散后,江红雷又来到特派员的办公室,向特派员汇报了他召开会议以及作出的决定,一一向特派员进行了禀报。 特派员听后,心里暗想,江红雷还真有一套,应付紧急事件的能力非常强,作出的决定也是非常快速。调查站这样一来,便非常严密。但是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警察局行动科的人不那么方便了。 特派员提出了这个问题,江红雷也发表自己的看法,这是调查站的事情,一切得以调查站为主,这种特殊情况下,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除非警察局行动科的人定员定岗,也不会允许他们法外行事。他们在调查站,就必须服从调查站的领导,遵守调查站的纪律与规定,绝不得例外。 江红雷还说,警察局行动科也不得在调查站擅自行动,随意进出,这是规矩。虽然目前杨站长有些问题,但调查站还是上级的行动部门,尤其特派员又在这儿工作,岂能让调查站成为菜市场呢! 江红雷这样一说,特派员也无话可说,江红雷做得完全正确,调查站进行整肃,也是他授意的,他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况且江红雷这样做,理由充分,做法正确,无懈可击。 江红雷又请示特派员,他已经这样做了,各部门开始行动起来,内部防范没有问题。至于特派员的安全,江红雷也特别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已安排了警卫人员,而且根据特派员出访的需要,安排不同素质的人员。 他要特派员放心,绝不会泄露半点秘密,若是特派员有些地方不便于警卫人员进出的,他们也可以在特派员指定的地方等候。他还要求特派员外出必须化装,他们的人也是这样的。请特派员相信他们的职业素养,丝毫不会出什么差池。 如果出现什么问题,可以拿他江红雷的脑袋试问。 江红雷有十足的勇气,自然也有十足的信心,没有这般的把握,他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自然,特派员要一意孤行,他江红雷也爱莫能助。 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摆在特派员面前的也是个选择题。 特派员沉思一会后,果断地说:“就按你安排的计划去做,我这边没有问题,警察局行动科那边,由我来跟他说。” 江红雷于是拿出整顿方案让特派员在上面签了字,此事就这样落实下来。而且里面也有关键的一条,特珠情况,如有变化,以临时的通告为准。这就解决了遇到特殊情况时,此方案还有一定的变通。 第六百二十九章洪门制定对策 他又请示特派员还有什么指示没有,特派员说没有,要他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他会支持他的。特派员心想,调查站能够很快恢复正常,工作出现起色,也少不了他的领导有方,这一点,他是清楚的。他可以坐享其成,何乐而不为。 洪门总馆。洪震天正从破译室出来,王义虎迎面碰上,立即喊了一声:“大哥!” “有事?”洪震天看着王义虎那样急匆匆的样子,便问了一句。 “有很重要的情报!”王义虎肯定地回答。 “去会客厅。”洪震天说着用手示意一下王义虎。 王义虎便陪着洪震天朝会客厅走去。 来到了会客厅,洪震天在桌前坐下,王义虎递给他一份情报,便忙碌着给洪震天倒茶,他也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也在洪震天旁边坐了下来。 洪震天看着情报,那本是不粗的眉毛在眉骨上不停地跳跃着,而面部表情极为严肃。看了一页后,他忽然想起来什么,便对王义虎说:“要人叫来子善与刘总管。” 王义虎便立即去吩咐恃卫叫人。他又回到洪震天跟前,洪震天还在那里看着。时而看着,时而又放下情报开始想了一下。这一份情报非常详细,内容较多。 他综合近期的情报一想,终于有些事情有了解释,原来出处都在这份情报里。这样一来,很多疑点,迎刃而解。 他真佩服江红雷,一回来就弄到这么重要与详细的情报,看来他的情报科还真是有两下子,不是人们常想像的那样一无是处。 洪震天也知道,这肯定是江红雷从另一个渠道弄来的情报,或者他的人还有一部分隐藏在别处,并不在调查站内。这情报似乎早就在等着江红雷的回归,因为杨贵先已经出事,他的情报人员并未跟特派员或者其他的人禀报,只等江红雷。 “情报是谁给你的?”这时洪震天才想起来问王义虎这个问题,他知道这是调查局的,但不知道王义虎是如何弄来的。 “是在与调查站的那个情报点弄来的,情报上用暗语说明着它来自江红雷。这就是说,江红雷上午出来过,主要的便是放置这份情报。他想极早告诉我们,以便让我们有所准备。”王义虎回答洪震天的问话。 恰在这时,陈子善与刘恃成也相继来到了会客厅。他们坐下,王义虎又是沏茶。洪震天便把情报递给刘恃成,刘恃成认真地看着,陈子善也急不可待,把头也伸了过去。 两人便在那里看着,两人的脸上,都呈现出严肃的表情。他们也感觉到了,问题的严肃性。也明白了近段时间以来,为何有那么的情况不能很好地解释,这份情报的出现,一切问题都有了源头,这又是他们之前所未能知道的东西。 情报之详细,让他们有些吃惊。这么准确秘密的情报,不知江红雷是通过什么手段得来的。 他们也顾不上考虑那么多了,只是觉得这情报的真实性十分可靠。别的情报可以很好地佐证,这样一来,他们那些投敌分子的整体情况以及具体做法都十分清晰了。 待刘恃成与陈子善看完了情报,洪震天开始问话:“你们觉得情报的真实性怎样?”尽管洪震天自己认为,情报的可性度较大,但是他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可以说是比较真实。”陈子善首先回答。 “能得来这么机密而详尽的情报,极不容易。”刘恃成也这样感慨。 “情报可以分两部分,一部分是设计营救杨贵先的办法,一部分为警察局副局长以及警察局行动科长将要实施的行动。我们可以分两部分来分析,并研究应对的办法。”洪震天对大家说。 “警察局行动科长的行动简直是多此一举,日本人要想进攻海安城,还需要借口吗?”王义虎却如此地说。 “情况不一样。海安城是东南偏南方向的重要城市,占领这个城市,可以说东南及南部一带无险可守。这里也有一些其他国家的侨民,怕带来国际上的影响,遭到抗议,日本人找一些借口也是可能的。”陈子善如此分析。 “抗议有什么用?日本人不是照样偷袭了珍珠港?不然美国人不照样在做他的大发战争财的梦?”王义虎又这样说。 “问题是不管他们觉得是否有用,关键是他们要这样做,那我们也得有所准备才行。他们要制造借口,只要不对我们有损失就行,我们要做的是,坚决阻止他们对我们的侵犯。”刘恃成也这样说。 “现在首先要考虑的是,警察局行动科长要制造的借口事件,我们是管还是不管,管又怎么去管。”洪震天首先提出这样一个具体问题。 “我觉得不要去管,反正对我们没有损失。日本人要想进攻海安城,不需要借口。”王义虎首先发表自己的看法。 “义虎说得对,我们没必要去管,只要不是副局长那样的事,我们暂且不去管他,况且也不好阻止。”陈子善也赞同王义虎的看法。 “管的确不好管,但不管,事情就会出现,借口就此造成。那主要的问题便在此后的行动上了。至于警察局行动科长要做的第二件事,其实我们也不好管。”刘恃成也这样分析地说。 “浯溪桥是宾城与海安城人们花多大的精力和财力才建成的,保留下来对我们没有害处。但是,这也便于日本人顺利地向南推进,我们很难抉择啊!”洪震天为难地说。 “可是政府部门的计划是要炸毁大桥的,在他们撤离之前,首先就是炸毁浯溪大桥,说是阻止日本人向南进犯。其实桥的作用可以起一时的作用,长期的作用还是要全民抗战才行。”陈子善说。 “政府的事情,我们可能难以阻拦得了。警察局行动科长可能也是为了这件事,才那样去做。自然,他是为日本人着想的,不是从海安城百姓,从国家利益着想。”刘恃成也感慨地说。 第六百三十章重点是方案二 “这个问题我们可以暂时不管,浯溪桥的存在,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日本人就是占领了海安城,兔子尾巴也长不了,浯溪桥终究会回到海安城人民手里。”洪震天肯定地说。他也不主张让浯溪桥受到损毁,日本人终究长不了。 这样一来,警察局行动科长的任务便是,炸毁日本珠式会,给日本人攻城提供一个口实。炸毁珠式会后,便迅速撤至浯溪桥,保证浯溪桥不被炸毁,便于他们向宾城方向进犯。 他们的计划虽然是这样,但这对洪门帮没有任何威胁。洪震天知道,就是日本人要想进犯海安城,有无借口他们都会进行的。他们制造的借口是炸毁珠式会,就让他们炸毁好了,洪门帮也没有必要去进行阻止。 洪震天也想到了,怪不得情报有报,近期宫本弘一在往道场转移人员,原来就是为了此事。到时警察局行动科长炸毁的也只是一座空房。但从宫本弘一转移人的数量来看,此事近期还不会发生。 宫本弘一转移人员也是渐进的,到最后那天,他把所有人转移就行了。目前可能也就是转移一些重要的设备或者仪器之类的东西罢了。 这第一个问题,可以到此为止了。届时任他们去搞,影响都不是很大,他们洪门帮也可以置之不理。 第二个问题才是重点。 第二方案,江红雷提出的建议也较为详细,这是他们要重点思考的方案,必须做到万无一失才是。最好还能不要暴露是洪门帮所为,嫁祸于警察局行动科自己的人捣鬼将杨贵先秘密处置。 洪震天要求大家重点讨论第二个方案。他也知道,第二方案的难点在于如何进去人。 因为调查站实行了特别口令,外人无法知晓。如果用对答口令进去,太假,让人自然会想到是调查站内部出现了奸细,或者说是调查站人员监守自盗,那样就帮了江红雷的倒忙。 “我们可以采取当时准备营救肖宏的作战方案进行。不过这一次的重点是不发生任何声响为好,那个方案还得修订。”陈子善说。 是啊!营救肖宏的方案是强制性的,战斗性的,可以枪炮齐鸣,大打出手,而这次却不能有任何声响,最好是悄无声息地进行,人不知鬼不觉的。这样才能将事情推给警察局行动科,反之便弄巧成拙。 “调查站那一带的地形不便于隐蔽,要想下去人而不被知道,难度很大。如果提前由人冒充进站,也担当一定的风险。”王义虎也如是说。他对调查站那里的地形还是较为了解,要想悄然入内而不被发觉,是个很大的挑战。 大家都在这个问题上卡住了,不知道如何能够隐蔽地接近调查站那个接待室,而且还不能让警察局行动科的哨兵发现。既要考虑不给调查站带来任何的麻烦,不要让人有丝毫的对调查站的猜疑,而且还不能让警察局行动科的哨兵发现。 这件事,的确是有点难,一时半会难有定论,更无良策。如果这件事不能顺利进行,那后面的行动便失去意义。 要想从调查局将人救出,这一点不难,难的就是不让人发现,还能嫁祸于警察局行动科的人。关键就是要秘密进到那间接待室,迅速解除哨兵,然后将人悄悄转移。 只有这样,才能让警察局的行动科长无话可说,无从解释,只有越描越黑,说不清楚。 江红雷特别指出,不能将哨兵弄死,无任何人员死亡才行,如果那样,难以说清。警察局行动科的人,不可能为了秘密处死杨贵先而搭上自己人的性命,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事。 他们要处死杨贵先有很多办法,不可能选择这一种最下策的方法,这是常人都能想到的事情。这样外人都不会相信,要想这样去嫁祸于警察局行动科,也是太幼稚了。 问题的核心便在这里,怎么样悄然地进去调查站,接近那间接待室,又不让所有哨兵发现,尤其不能让接待门口的哨兵发现,以便将他们一招制服,才能采取一步的行动。 至于撤离,就简单了,那不是重点。重点就在如何悄然进入,而能够一下子制服门口两位哨兵。制服哨兵也很容易,问题是不被人提前发觉,这才是重点。 江红雷那边的事很好办,他可以用计将调查站的人调出,除了几个重要岗位的人坚守岗位以外,其余的人都可以调出。重要岗位又跟接待室相距一定距离,就是那里有响动,他们也不会离开,这一点可以确定。 他们也可以以别人调虎离山之计来说明,他们不离开的理由。可以江红雷那边已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机会。警察局行动科的人在调查站也不多,总共加上门卫也就十来个人左右,而接待室那里,只有两个人。 就是这两个人,也让洪震天他们十分为难了。问题是进入调查站的问题没有解决,解决了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大家也议论了一阵子,还是没有结果。这时洪震天见刘恃成还没有开口,便问他是怎样想的。 刘恃成喝了口茶,开始说:“问题有点棘手,就是怎样进入的问题让我们束手无策。化装从门口进去,显然行不通,只有从房顶而入,但也难防弄出响声来,被人发觉。” 说到这里,刘恃成忽然想起来什么,突然提高了嗓门说:“你看这样行不?” 洪震天听到刘恃成终于有了主意,便鼓励地说:“你说来听听,大家计谋一下。” “既然外面不便下手,是否从屋内动手较好。”刘恃成说。 “怎么个屋内下手?”陈子善也注意到了刘总管所说是有点不同,但屋内动手,又怎么进入屋内,进入哪个屋内。 “可以从税务局那边上到调查站的房顶,在杨贵先关押的接待室,从窗口进入杨贵先的屋内。想必杨贵先是不会作声的,也可以向杨贵先发出信息,让他明白是来救他的。”刘恃成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第六百三十一章方案尘埃落定 洪震天见其说得有些道理,便催促其说完自己的想法。 他也觉得,上次制定的营救杨贵先的多种方案,现在情形发生了天翻覆地的变化,完全不能使用。 上次的方案完全用的是武力,强制性的,而这次却是智取的,秘密的。这次不能有任何声响与动静,而且还得让外界认为是警察局行动科的人所为,让他们无法说清。问题的难点就在这里,因此,这次的方案比较特殊,得细细思考研究才行。 “进入杨贵先屋内后,故意弄出一些响声来,这样是否会吸引门卫进屋查看,在门卫进屋查看之际,将其击昏。如果其自动进屋,便要杨贵先敲门叫喊,让他们进屋后将其制服。” 刘恃成说到这里,就不说了。他也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便简单了,不说,大家都知道如何去做。 “制服门卫后,然后将门又照样关好,将杨贵先从窗口带去,逃之夭夭。”陈子善又接着刘恃成的话说下去。他知道,只有从窗口出去,才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问题是外围的警察局行动科的人是否会发现房顶上的动静?在调查站外围他们也布置了人,这一点我是亲眼所见的。”王义虎又提出了这样一个疑问。 这一点也很重要,若被发现,行动便不会那么顺利。 “那外围的人是如何引开?还是将他们也进行制服呢?这可也是个重点。”王义虎又继续说。 “只能引开,不能用其他的办法,否则达不成目的。因为制服起来有一定的难度,动表也较大,容易引来增援,暴露企图。”陈子善肯定地回答。 洪震天这时开口了,他说是否那样。他们动员一些群众,去调查站门口,说要见特派员。 群众听说杨贵先站长被扣押了起来,究竟是什么原因,大家想要个说法。因为杨贵先对百姓也是很好的,帮过一些群众,这些群众就不相信,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还会扣押呢? 见不到领导,也要见一见杨贵先本人,看看他是否安全,群众要向他问一声好,并表示群众是支持他的态度。以此在调查站门口聚集,引起周围的警卫人员都集中于调查站的门口,被这件事所牵制。 这样,营救杨贵先的人员才能顺利进行下一步的行动,揭瓦也好,上房也行,可能都不是问题。 关键的是要掌握好时间,人群不能一下子散去,最好是在事情得手之后才离开,这样对于行动的人也是一种掩护。 “是否会被人怀疑群众只是个托,或被人利用?”王义虎见洪震天说了这么多,而且基本形成了一个方案,好是好,只是担心群众是否被人怀疑。 “这个问题不大,群众这么久了听到这个消息,一起聚集过来询问也是非常正常的事,只是时间恰好而已。”陈子善解释地说。 “挑一些过硬的群众不成问题,就在政府办公的附近物色,也没有问题。那里也有我们洪门帮许多群众商铺,不成问题。”刘恃成也这样认为。 “这样很好。群众工作就由刘总管去办,怎么样?”洪震天问。 “没问题。我跟他们较熟,我去比较合适。”刘恃成爽快的地答应。 “子善制定具体行动方案,并与吴志豪进行商议,具体行动由吴志豪执行。他们的人海安城的人还不够熟悉,难以知道他们就是我洪门帮的人。况且他们都是军人出身,战斗作风顽强,勇敢善战,让他们去执行比较合适。”洪震天又安排陈子善。 陈子善也爽快答应。 “方案制定好后给我审阅,然后由义虎放置与江红雷的情报点。如有可能,最好能够联系到江红雷,让其在看完方案之后来洪门帮一趟,我要亲自见他。”洪震天说。 听到洪震天这样一说,大家都感到惊讶,不明白帮主为何要在现在现出江湖,去见江红雷。其真实意图他们不得而知,人们都习惯于他活在传说与神话里,这下子要重现江湖,不知引起多少人的猜想。 陈子善问洪震天,现在见江红雷是否合适。洪震天说没有问题,江红雷已经得知他并没有亡去,既然是这样,见见他也显示洪门帮对此事的重视,对他江红雷的相信。这是一种友善的办法,并不是其他。 目前正是团结江红雷的时候,要把有抗日意愿的人都聚拢起来才好,大家一心抗敌,只有这样,海安城才无忧。 大家都另无他意。洪震天说的很有道理,多一个人,多一份抗敌的力量,何况对于调查站这样具有战斗力的武装团体来说,更为重要。 洪震天又令王义虎近期加强对调查站外围警察局行动科的人员进行侦察,看其有什么变化,将他们的活动规律详尽掌握,以便于行动时利用。 另外,还得在调查站附近的制高点选择好一个狙击点,行动时狙击手可以部署到位,负责监视调查站附近的情况,尤其是在吴志豪部采取行动时,注意警戒,对影响行动的目标,采取必要的措施,保障任务顺利进行。 王义虎也答应,无任何异议。 一切都安排好后,洪震天要求各人迅速前去准备,越是准备充足,越对他们行动有利。在执行过程,若发现还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禀报,大家再一同商议。 洪震天又问了一遍大家对事情是否完全清楚,大家都说清楚无误,于是他便要求大家去准备。 刘恃成他们便走出了会客厅。 洪震天在会客厅里坐着,他此时似乎轻松了不少。他拿起茶壶又给自己倒了些茶,一边品着茶,一边回想刚才的决策。他极力将刚才的每一个环节检查一遍,看哪里还有什么遗漏或者不足之处。 窗外,此时射进了一缕阳光,这时多久以后难得的太阳了。洪震天一下子情绪热烈起来,他站起身,不由在会客厅里活动了起来,打起了一套拳,弄得会客厅里啪啪直响。 恃卫听到屋里的响声,慌忙地推门进来,口里还不停地喊:“帮主。” 第六百三十二章部属告知变化 洪震天并未答应,继续他的练拳。恃卫便又悄悄地将门关上,似乎从未进来一样,退在门口继续他的警卫。 警察局行动科办公室,行动科长刚接到特派员电话,说是调查站进行了整顿,警察局行动科在调查局执勤人员要进行固定,不得随便更变。 警察局行动科长表示一切听特派员的吩咐,只要是特派员同意的事情,他没有任何怨言。他也知道,现在调查站由江红雷主持工作,情况就相当复杂。 他在调查站的行动就不象以前那样自由方便。但他觉得也无所谓,自己可以不去调查站,只要在调查站有他的人便行了。有什么异象,他行动科长照样了如指掌。 在外围,他也布置了人员,可以说,调查站全站全方位在天侯在他的监控之下,他又何所畏惧。 他答应特派员的话也是出于无奈,不然还能怎样?江红雷掌控了调查站,这是必然的事情,特派员也是为了好掌控他,便给他一个位置。 这样调查站的人便又可在他的领导下重归正轨,作为领导来说,自然不希望自己在调查站,弄得调查站一团糟。 这时,警察局行动科的人来到了行动科长的办公室。警察局行动科长让其坐下,又给其倒了杯茶,对他说:“不急,喝口茶慢慢说。” 部下便喝了口茶,然后坐正了身子,对警察局行动科长说:“调查局目前情况有变,许多事情不很方便。” “说具体点,是否江红雷主持了调查站的工作?”行动科长问。 “主持工作倒是小事,他还规定了警察局行动科的人不能到处乱窜,只在规定区域活动,而且定人定岗。更为严重的是,他们还每日更换口令,口令不对,不得入内。”此人一口气说完,脸上露出气愤。 这倒是警察局行动科长未曾想到的,江红雷还来这一手。自然,他们的人不得更换,这对行动科来说没有什么大问题。这样还可以不让他们认识警察局行动科的其他人,便于警察局行动科以后的行动。 难的一点就是,他们的人不能经常出入调查局,有什么事,只有依靠在调查站的那些人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也是他提前有所考虑。当初他要求特派员将杨贵先转移到警察局,可是特派员未能同意,他也没有其他办法。除掉杨贵先,不是他的主要任务,不过能顺带着将杨贵先处决,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他神色严竣地看了看天花板,脖子不断地扭动着,又左右晃动了无数下,似乎脖子刚才被绑着一样。 然后,他对部下说:“你们也不要轻举妄动,他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你们的任务主要是监视杨贵先不要被他们转移出去,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便行,其他的事情,随他们怎么去做。” 部下也只是点点头,没有说什么。他看着行动科长的脸色明显地变得铁青了,似乎心里有什么事情难以释然。他想,是不是因为调查站江红雷主持这件事让其十分为难呢? 他不得而知。他只知道科长平时对他们不错,很想替他分忧,便鼓足勇气的说:“科长,是不是将江红雷做掉算了,这样反而省心些。” “糊涂!”警察局行动科长大声地制止了他的话。一个江红雷能翻什么大浪,他就只是暂时掌控着调查局,最终调查站归谁掌控还难以说清楚。 用不得做掉江红雷,他没有多大的作用,也影响不了他们警察局行动科以后的大局。如果现在就做了江红雷,反而于事无补,会乱了他们的大事。 他们自然会被牵扯之中,难以脱身。 “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有任何行动。你们只管做好现在的事就行了,不必有其他的想法。这一点你回去跟其他人说清楚,绝不能胡来。”警察局行动科长十分严肃地跟他说。 那人又点了点头。见科长没有别的什么指示,便要求离去。行动科长也未再交代什么,便任其离去。 警察局行动科有五个组,在调查站里执勤的只有一个组多一点,十几个人而已。那里毕竟不是重点,特派员也不让他保卫自己,只是在调查站有他们的人便行。因此,他也用不上派许多人去。 限制了杨贵先的行动,他的目标可以说达到了一半,还剩下的一半便是如何置杨贵先于死地,但当前不是时机。 如今江红雷主持调查站的工作,让他的计划增加了难度,但也无关紧要。他有十分的自信,江红雷临时主持工作,很多的情况还得重新掌握,还得积极要求其他同事的配合,许多事情要做。 并不是他一上来,就得心应手。因此,调查站要想有什么大的变化,或者恢复到杨贵先那个时期,还得有一段时间,还得有许多事情要做。警察局行动科长十分清楚这一点。 这些判断,基于他对江红雷了解不多,所以不够熟悉所至。在他的眼里,江红雷也就是一个科长,要想负责一个站的工作,全局性,资情上还不够。 至少一上任,就不会有十分完善的措施,许多事情从未处理过,也只是尝试着去处理。 因此,警察局行动科长不害怕江红雷在调查局采取任何措施。虽说不是轻视他,至少没有把其看得很重要。 此时,有一个部属送来一份电报。警察局行动科长看了之后,立即严肃起来,眉毛微皱。他又仰起头来看着天花板,脖子又习惯性地扭动起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他手里又拿起了一支笔,似乎要在那张电报纸上签字,可是又放下了。他又扭了扭脖子,将脸贴近那张纸,又看了一遍。 见的确是那样时,才在那张电报纸上嗖嗖嗖地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他将笔往桌上不扔,用手一杨,那部属便拿着电报又迅速离去。 此时,警察局行动科长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站起身,在窗口处向外看去。远处是大街的广场,行人很多。人们都忙碌着走来走去,在他眼前晃动的也是一些深色衣服。 第六百三十三章来海安城缘由 商铺依然有人进进出出,只有街边的几个小摊,摊主在那里不停叫卖着。声音格外的清晰,连路过的车辆的噪音也未能覆盖他们的叫喊声,那声音是那样的各具特色。 警察局行动科长想了一会后,便拿起电话给特派员打电话。他请示特派员,是否将警察局行动科的人撤出调查站,让调查站的人自己去担任安保任务,反正警察局行动科的人在那里也起不了大的作用。 特派员听出警察局行动科长的话里带有某种情绪,便劝说他,一切要以大局为重,怎么也计较这些小事来呢?调查站自己内部的事情他们可以自己处理,但有些事情,是他特派员安排的,就由不得他们了。 特派员要求警察局行动科长不要有这种想法,人员暂时还在调查站执勤。警察行动科长又说他们的人留在那里,那引起调查站的误会,影响双方的团结,不利于党国的事业。 特派员告诉他,这些不由他担心,他自有安排,不存在他说的那种情况。警察局行动科的人也是执行上级命令,为了党国的事业。调查站的人也会想得通,但为了他们自身的管理,制订一定的制度,也是情理之中,不必计较。 警察局行动科长见特派员这样说,也不想再说。他说这些只是给特派员一些压力而已,其实他的本意并不是想撤出人员,想进去都难,何谓撤出呢! 他只是想以这种办法减轻自己的责任而已,万一调查站那边有什么事情发生,到时别怪是警察局行动科的人所造成的便行了。 他自己以后也不想再去那里了,免得自取其辱。调查站的人可不管他是哪里的官员,只要不是他调查站的人,他们都得一视同仁,严格管控,该怎样的还是怎样。 这些都可以暂时无须思虑。重要的是刚才那份电报的内容,让警察局行动科长十分重视。这是项新任务,可是执行起来十分困难。 警察局行动科长本是平民出身,其家也在遥远的上海。他是警察局局长带过来的,听说在上海那边就跟着警察局局长干事了。警察局局长调至海安城时,别的什么人都未带,而唯独要求带他过来。 局长对他的器重胜过任何人,行动科长对局长也是十分尊敬,甚至将其当成父亲看待了。在行动科长的内心,如果没有局长当初在上海将其纳入麾下,他可能还在那里做苦工。 虽然父母是个小商铺的店主,一家也可以勉强生活。但由于母亲常年有病,一个小商铺的生意难以维持。 他参加了工作,有了薪水,家庭生活才有所改观,母亲的病经过治疗也得以控制。可以说从此家庭发生了天翻覆地的变化。 跟随局长来海安城,当初行动科长还有所想法,总觉得离开父母太远,无法照顾他们,本不想来。可局长跟其说了,如果不跟他走,他可能会被人清走,有可能在警察局呆不下去。 那样,他家里又将恢复到以前的那种窘迫的状态。而母亲也反复劝慰,说自己现在好子很多,无需他成天陪着。男儿应当志在远方,不能太儿女情长,做自己的事去,父母自有办法。哪位父母不愿自己的孩子有出息,而成天守在自己的身边呢! 父母那样做,他们认为是父母的自私。而老人们对儿子的爱是无私的,哪怕自己常年忍受思念儿子的痛苦,自己承担有些本该儿子做的事情,也愿意让儿子远走高飞,去发展,去翱翔。 行动科长也是含着泪离别父母来到海安城的。以前每年还回去看望老人一次,后几年事情多了,也就只有两年回去一次了。 看着父母日渐老去的样子,他也十分心疼,劝说老人搬到海安城来,可是老人说那样会拖累自己的儿子,影响儿子的工作。便慌说人老了,不想离开家乡这么熟悉的环境,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更是不畅快。 原来还想多活几年,替行动科长带带儿子,这如果搬到新的地方,由于水土不服,人情陌生,说不定多活几年的愿望会泡汤。 由此,行动科长也无可奈何,便又告别父母,踏上归途。每次老人都是偷偷地抹着眼泪送别儿子,又十分孤单地相互搀扶着往回走去。 在海安城这么多年,也是默默无闻,没什么大的事件可以展现其才华。平时他不爱说话,总是沉默寡言,一副沉思的样子。也很少交际,更无一些酒肉朋友,给人感觉是独善其身。 据说,一年前其父母病逝,他回过上海一次,从此回来后更加的心事重重,不苟言笑。 除了工作来往,同事也很少跟其有过多的交集,他常常是一个人在城里转悠,到处走走,也不知为何。三十多岁的人也不成家,一个人独来独往。警察局局长跟其说过无数次这个问题,可他表面答应,事后便丢到脑后。 可是警察局行动科长跟副局长的关系并不是很好,不知是因为他是局长的人,还是怎么了,总之副局长对其不怎么感冒。 鉴于他是局长的人,副局长也没有办法,不能把他怎么样,便继续做他的行动科长。不过有时有些特别的事情,副局长便不怎么让他去做。 行动科长也不在意这些,要其做的事,他就尽力去做,不让他做的事,他也不去要求甚至去掺和。给人感觉也是中规中矩的样子,更不去出风头,抢镜头。 副局长跟日本人有染,但他也不知道警察局行动科长跟日本人也有关系,而局长更是一无所知,根本想都想不到。 杨贵先知道此事后,当初并不相信,他调查不出警察局行动科长是如何跟日本人扯上关系的。作为调查站来说,这本是他工作的重点之一,可是情报就是没有这方面的显示。 要不是小张被击伤,醒来后告诉他这个消息,杨贵先根本不敢想像这是真的。他当时还反复问过小张,是不是看错人了,把情报科长看成了行动科长,可小张矢口否认自己看走了眼。 第六百三十四章一段屈辱历史 虽然他伤成那样,但待他醒来后,那事件的整个场景是那样的清晰。他就像是回到当时的情景,呈现眼前的依然是那副画面。 警察局行动科长内心十分煎熬,尤其是接到这份电文之后,更让他十分为难。电报内容为:父病危,难以治愈,请准备后事。这明显的是一份带暗语的电报,只有警察局行动科长知道这是什么内容。 其父母一年前相继病逝,怎么还会有父病危呢!而且还要其准备后事,这显然是另一个人将要寿终正寝,濒临死亡。 他知道这个人是谁,可是他不能那样去做,由此内心陷入了激烈的思想斗争。他觉得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处于两难的境地。而对于这两种选择,对于他来说都是极度恐惧的。 病危的人如果能继续活在世上,那他行动科长可能要被置于死地,而且还不一定能够保住病危人的性命。如果让病危的人死去,那他行动科长的良心将受到一辈子的谴责,也要经受良心的折磨而不得安生。 到今天这一步,他行动科长的错是在三年前开始的,那时就埋下了祸根。可那祸根却是别人给他带来的,只是那时他未能坚持到最后一步,没有决死的决心,才造成今天的这种局面。 往事又无情地呈现在他眼前,他尽量不想去回忆,可是这时那些往事很是强劲地呈现在他眼前。似乎有人在问他:“快点做出决断,不然会耽误大事。” 那人的面孔是那样的恐怖,以至于比几年前初见时还要让人厌弃。那脸已经变了形,像是魔鬼一般,一副阴险残暴的样子,令人畏惧。 三年前,行动科长照常象往年一样回上海看望父母。沦陷的上海处于一种白色恐怖之中,行动科长由于对于上海的熟悉,每次都能很好地经过各种关卡,顺利地回到家看望年迈的父母。 这一次,他依然象往年一样经过了一路关卡。他在将要到达家门口的时候,突然有人叫他。他赶紧向四周看看,当初他还以为是孩时的玩伴,可见到面前的人并不认识,便疑虑地问了一声:“请问你是哪位,我怎么不认识你呢?” “我是日本梅机关的人,我叫松木横二,就叫我松木吧。”松木很是轻松地回答。 行动科长知道这是日本人的情报机构的人,立即警惕起来,正要制止对方,可松木又开口说话了:“别忙,你看看哪里!”说着他用手指着行动科长的家门口立着的几个人。 “你要是有什么举动,你的父母就被你害死了。”松木对行动科长说。 行动科长这时停止了冲动,心想,他们今天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他并不清楚,原来行动科长是认为,他们知道了他的身份,最多也是要了他的性命,他企图反抗。可又一看周围有五六个梅机关的人,纵然自己可以脱身,可父母的性命就没有把握了。 更何况他们已经有人立在他家门口,只要他有任何的反抗,或者逃跑的话,那他的父母定然失去性命。 “你们究竟要干什么?跟家里老人有什么相干。你们要残害老人有什么种,有什么事找我好了,放了他们!”行动科长也是大义凛然地说。不就是一死吗?有何畏惧。只要将他的父母放了,那时他行动科长,还不拼个鱼死网破。 可是事情并不那么简单,只听到松木说:“这要看你如何配合了,如果配合得好,不仅你父母毫发不损,我们还可以替你好好照顾他们,生活无忧。否则的话,那就是你亲手害死了你父母,愧为人子。” “你们想怎么样?”行动科长问。他满脸怒气,不知道这帮日本人是怎样打听到他的。日本梅机关的人真是无孔不入,连他这样的小官员都盯着不放,对他们又有何用呢! “我们去附近的一个茶馆坐下来说吧。反正你爸妈都知道你等一会才能到家,我们都通知他们了。”松木说着做了一个手势,要让行动科长上车。 行动科长不放心自己的父母,他不知道这些人对老人怎么了。可是松木告诉他,他父母现在很好,他们只是冒充他的朋友到他家去了一趟,告诉老人等会他儿子便会回来。 老人很是高兴地忙碌着,还要他们在那里吃饭呢!行动科长只觉得他们太无耻,可是也没有办法,便上了车,随他们到了一个偏僻的小茶馆。 坐下之后,松木便告诉行动科长,其实要他行动科长也不干什么大事,现在更没有什么事可干,只是到时候会告诉他做什么。 他们对行动科长的情况非常了解,可能这些年来一直盯着他,便弄清楚了他家的情况,以及他的情况。他们也是觉得,在海安城里安插自己的人,届时定有用处。占领海安城只是早晚的事,不早点渗透,摸清清况,到时会非常被动。 可是行动科长坚决不答应,无论多么小的事情,他都不会做的,除非将他杀了。可是松木告诉他,他死了倒是轻松,无所谓了,可是含辛茹苦的父母没享到他什么福,难道老来还要承受丧子的痛苦吗? 松木说行动科长太不孝敬了。中国有句古话:百善孝为先。行动科长这样做,是不孝的表现,会让世人唾弃。他死了倒一了百了,而他的年老父母呢,怎么办? 流浪街头乞讨?还是被松木他们慢慢折磨而死?总之都不会有好的结果。那时谁去管他那老迈的父母,国家,还是政府?还是乡亲邻居?国家这样的事太多了,不一定能做到尽善尽美,乡亲邻居更是人人难以自保,谁还能分出精力来顾及他们? 松木一席话,让行动科长无地自容,心里十分痛苦。自己死并不足惜,父母的确是他全部的牵挂。可是为了父母,就要为日本人做事,成为汉奸,这同样是行动科长难以接受的。 行动科长头上冒着热汗,可这又并不是很热的天气。他非常烦燥地在那儿坐立不安。他问松木要了一根烟,在那儿一个劲地抽着,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第六百三十五章终于上了贼船 他一直盯着地上,脑海里浮现了无数个镜头。有的是父母在那儿悲伤的画面,有的是日本人在那里百般地羞辱折磨着老人,那是他死了以后的情景。 各种画面在行动科长面前晃动,他几乎承受不了。内心的矛盾让其难以一时抉择,可是松木并不给他多少时间。 他们一坐进茶馆,就有人在那儿照着相,各个角度,各种画面都一一印在相机里。而行动科长并未觉察到,他只是被眼睛这复杂的情况弄得焦头烂额,不知如何是好。 行动科长提出要求,说是要让他将父母安置好后再跟他们说这件事。松木根本不吃一套,他告诉行动科长,现在他的父母就已经很好了,还要什么特别的安排。 要想将其父母转移到别处,好让梅机关的人找不到,那也是痴心妄想。在上海城,还有什么不能让梅机关找到的东西,何况是两个年老的人。 松木劝告行动科长根本想都不要想这种花招,梅机关的人不是吃素的。那时他们可能死得更惨,聪明反被聪明误。 如果行动科长愿意眼看着父母在他的眼前被折磨至死,那他们也可以成全他。那无异于是他行动科长亲手杀害了自己的父母。 说着,松木就要起身,行动科长赶紧要松木坐下,有些事可以商量的。松木觉得有戏,首先是松木的计谋起了作用。 “我一个小罗卜头能为你们做些什么呢?你们可以去找那些达官贵人,有势力的人才对。”行动科长尽量将自己说得十分渺少,似乎他这样一说,松木便会放弃了他。 “我们不需要你做什么,越是官小,越不引人注意。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便行,事情并不是很难。”松木并未受行动科长的影响,按照自己的计划继续行事。 接着松木又拿出一些早已写好的纸张来,让行动科长在上面签字,并说:“今天要做的,就是在这上面签下你的名字便行,任务以后会通过我们之间的联络方式告知于你。你不要紧张,并无什么大事,你完全可以做到。” 松木尽量减轻行动科长的压力,把事情说得十分轻松,似乎他这一说,事情就真是易如反掌,极易办到。 行动科长看了看那张纸,那其实就是梅机关发展人员的登记表面已。他们也是将这张表纳入档案,进行备注,一旦用得上的时候,才开始启封这个人。 行动科长反复地看着,他明白,一旦签字画押,他就是梅机关的人了,他就是一个日本间谍。他心里十分矛盾,签与不签,现在已经容不得他了。他这时才发现有人在给其拍照,这样一来,他跟松木坐在一起,桌上放满了纸张,那不在签约又是什么。 他投敌的事实已经明确了,无论他签与不签,一旦这些照片泄露出去,他都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有口难辩。这些照片,坐实了他就是梅机关的特务,铁证如山。 行动科长脑海里涌现出了无数的画面,那些都是人们知道他投敌后的各种反应。那时别说父母会他的行为活活气死还不用说,他也不会有好下场。日本人已经断了他的后路,他被逼上了梁山。 他一咬牙,便在那张表格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他只有侥幸以后不被发现,或者不被执行什么重要的任务。 这些都是为了自己的父母,自然,父母也不一定非得要他这样做,可是他此时只觉得只有这样做,父母的性命才能得到保障。 这下他心里反而轻松了不少,反正是上了贼船,上船容易,下船难。他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他还是想寻找机会。 他心里想着,待他将父母安全转移之后,再向组织坦白,或者作为打入日本梅机关的间谍也好。 行动科长想着这些便轻松了许多,他签完字之后,又狠狠地将手中的烟头摔在地上:“怎么样,还需要我做什么?现在我可以回去了吗?” “完全可以,现在你是我们的同事了,为何不可以回去见父母呢?走,我们一同去你家庆贺一番。”松本站起身,十分高兴地对行动科长说。 “那就不必了吧?”行动科长反问道。他真不想再见到这个人,尽管这个人长得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但他看来却十分厌恶。 “那怎么能行呢?我都跟你爸妈说好了的,我们是朋友,况且我们的人都已经在你家了,一切都准备妥当,就等你我登场。”松木不置可否地对行动科长说。他满脸微笑,却是那样的让行动科长不舒服。 他们又乘车来到了行动科长的家,十分客气地跟行动科长父母打着招呼。父母已经做好了饭菜,十分丰盛,许多买不来的东西都摆在桌上。 行动科长知道,这些都是松木安排的东西,他们怎么知道能够说服他呢!或许是他的软肋正让松木他们利用上了。他们手段之阴险,真令一般人无法想像。 现在木已成舟,他行动科长也不说什么了,外表还得装着很配合的样子。至少不能让父母知道这些人不是他的朋友,而是日本人。 那样就真的是灾难临头了。父母不被气死,也会与日本人硬杠的,受害的还是自己的亲人。 坐定之后,行动科长主动端起洒杯,向松木他们一行敬酒,并说都是好朋友了去了,以后一些事大家请多关照。 父母在一旁问行动科长,他这些朋友从来没有见过,也未来过家里,这是什么时候在哪里认识的朋友呢! 行动科长也是安慰父母,说自己在外这么多年了,自然也有些朋友,只因自己长期不在家,未有联系。这次借回家之便,联络在一起聚聚,好在以后有个帮衬。出门帮朋友,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在这乱世之际,没有什么害处。 父母也知道儿子这么大的人了,又是官府的人,办事肯定有分寸,也不便多问。孩子大了,父母哪能管得了那么多。 第六百三十六章父母依依惜别 .松木也配合着行动科长欢快地喝着酒,并与行动科长谈笑风生,大家都真的像是很熟的朋友似的。在场的其他人,也都给行动科长敬酒,并说些客气话,又感谢行动科长父母盛情招待。 他们的行为也恰到好处,并无什么粗俗之举,也无什么不良表现,个个都像是很有教养的人似的。气氛十分融洽,场面也很欢愉。 晚上很晚散场之后,行动科长十分沮丧地在自己的房间里来回走动。他要好好想想以后的事情,怎么去做,怎么隐蔽好自己的行为,否则会全盘皆输。 他像是大病了一场似的,有气无力地在屋里徘徊。借着一点酒劲,他现在显得无力得很,很是疲惫。他坐在床沿上,看着对面的墙,仿佛那就是一个映屏;上面呈现出各种画场,将其逼梁上山的窘境,一一展现在上面。 原想将父母转移出去,现在看来没有必要。如果转移,势必会让松木他们知晓,知道他要肯定反悔。那样不仅父母的性命难保,还有可能,松本将他签的入职表公布出来,那里还有他与松本他们的合照,这是无法摆脱的罪证。 夜也显得那样的漫长,行动科长整个晚上都未能入眠。第二天之后,他便尽力为父母做些家务,一是为了尽孝,减轻父母的压力。 他难得回来一次,以后的情况就更加复杂了,什么时候回来还难以说清。现在不比以前了,他是受几方的领导,有着多种任务,很多时候,难以脱身。 因此,他趁在父母身边的机会,好好地孝敬一番父母,而替父母做些家务事,也是尽了自己的孝心。 父母也心疼他,觉得事情并不是很重,他们两老完全可以做的。他们觉得儿子回来一次不容易,在外面工作又很累,回来应该休息一下。既然是休假,就好好地休息。 而行动科长却说自己年轻。这点活也算不了多少,年轻人做一点事当是活动身体,没有事的。他要父母放心,而且叮咛父母以后更要小心行事,无事不要外出,尽量在家。 第二天,行动科长还是像往常回来一样,去隔壁家王大婶家去看望了两位老人,还带去一些东西。他每次回来都这样,说是感谢他们对父母的关照,邻里许多事情都是他们在照顾,他感谢他们也是应该的。 王大婶与老伴见行动科长回来,也很是高兴。见他带着那么多的东西,一再说要他不要破费。他们说,也没有为他父母做些什么,就是做了一些事情,那也是相互的,他父母也帮过他们的忙。 可行动科长还是感激不尽,说以后还得他们多多关照。两位老人也深知行动科长的孝心,咛嘱他好好在外工作,其他的事不要过分担心,就是有空的时候,多回来看看老人,老人最大的愿望便是能经常见到儿子。 如真的他父母有什么事,他们也会告知他的,并一再要他放心,他们也会尽力去帮。 行动科长在家呆了三天,三天之后他便离去。离走时,他又叮咛父母注意身体,有事的时候尽量找隔壁的王大婶。 父母也是含泪看着儿子离去,那种依依不舍的场面,让人难以忘怀。老人一直送行动科长,行动科长几次劝父母回去,可父母就是不回,说是他们也要去外面买些东西,就这样一直相送。 后来行动科长又多次劝他们回去,两位老人便立在那里,看着行动科长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两位老人这时才缓缓地往回走,他们也不言语,只是母亲不停地叹息。两位老人老泪纵横,心里都十分想念自己的儿子。 父母也是为了他的前程,支持他的工作,尽量不拖累他,让他放心来做事。所以两位老人也尽量显得很是高兴的样子,因为毕竟儿子回来看望了他们。 可他们内心里还是希望儿子,就在附近找份工作为好,可以天天见着儿子。他们也不求儿子光宗耀祖,只求一家人常常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 但他们并未显露出来自己的心思,完全支持儿子的工作。他们也知道不要太过自私,而影响儿子的前途。 儿子今日一别,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还是否能见到自己的儿子。对于两位老人来说,这么大的年纪,加上身体有病,日子也是过一天是一天了。 行动科长也是一路强忍泪水,尽量克制,为的是不让父母看到他也依依不舍的样子而伤心,以此触动父母的泪腺。 他看着父母离去后,便再也忍不住地流起了眼泪。他蹲在路的一旁的一个小树林里,痛哭流涕地哭出声来。半饷,行动科长才毅然地站起身,擦干眼泪,义无反顾地向车站走去,上了回海安城的车。 这次回到海安城时,行动科长也是那样闷闷不乐,明显地可以看出他满腹心事。局长关切地问其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他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老人也很好。还说两位老人要他代向他问好,局长大人对行动科长有知遇之恩。 两位老人还让行动科长给局长带来了一些特产,局长也是感激不尽。他看着行动科长十分疲惫的样子,要其休息两天才上班,反正局里事情又不是很多,没什么紧要的事情。 可是行动科长还是坚持要立即进行工作,说自己本已休了几天的假,来回上海这点路程不是很累。 局长觉得其工作责任心强,也不再强行要其休息,便任其去工作。他只是觉得,行动科长此次回上海心情大变,但不知其发生了什么事,也不过问。只觉得他定是一路辛苦,也就不太在意。 不过根据局长对其的了解,他觉得行动科长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他不知道此事是其家里的事,还是什么事情,不得而知。 他一直不会想到,行动科长此次是遇上了大事了,而且这件事将改变他的整个人生。后来一段时间之后,行动科长便恢复了正常,一切都像是原来的他,局长也就放下心来。 第六百三十七章事情左右为难 回海安城这么久,行动科长并未接到梅机关什么任务。有的只是要其汇报一下海安城的现状,并无其他重要的信息。 上次梅机关派人前来,也只是分派他在日军占领杭城后,要其制造一个事件。那就是炸毁日本珠式会在海安城的那栋楼,以便制造一个借口,另外就是负责保护好浯溪桥不被炸毁。 至于炸毁海安城日本珠式会,那也简单,届时他去炸毁就是,也费不了多大的周折,也不会让海安城百姓受到什么损失。 而浯溪桥的看护,也比较容易。政府制定的撤离计划中,是要炸毁浯溪桥,而且是让他派人去炸毁,他也是可以将其保留下来。从他内心来讲,是否炸桥,日本人要渡过浯溪河也是容易的事。 不过他也想过,到时其未炸毁大桥,如果其跟政府机关一起撤离的话,他们总会知道,这怎么向他们交代。 尽管他可以反称,桥是炸了,不知是炸药不够,还是部位未选对,桥就是还在那里。当时大家都听到过那声轰隆的声响,说明他们的确是引爆了炸药。至于原因也无法去查,这事还可以应付过去。 但是最近这封电报,要他做的事,他却无法做到,因此他也在为此事为难。他也想过,到时让这人隐蔽起来,那也不现实,放着官不当,为何要隐蔽起来,回家为民呢? 这个计划,就是要暗杀警察局局长。这对于行动科长来说,好比是要亲手杀了自己的父母。因为在他心里,早就将警察局局长当作了自己的父亲。这也是这么多年来,警察局局长一家人对其的关照起的作用。 父母离世之后,这就是他的家了。每逢节假日或休息日,警察局局长爱人总会叫其去家里吃饭,平时也十分地关心于他,送衣送食是常有的事。 局长他们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只因自己也是一个儿子,如果是女儿的话,还可能许配于他。局长对他行动科长的关系,就是这般的亲密,他又如何能下得了手。 日本人以前也企图收买警察局局长,让行动科长去劝说。行动科长也暗中巧妙地试探过,他说警察局局长年纪也大,还不弄笔钱去经商做自己的事情。并告诉他,如果他愿意的话,有人愿意赞助。 警察局局长说自己没有经商的天份,又很少商界的人脉,哪能说做就能做起的呢!自己在警察局再干两年弄个病退也就算了,不想再折腾什么。 行动科长反复劝说,并说他去经商,自己也可以去做个帮手,不说富可敌国,保证能够过殷实的生活,而且还不用这样担惊受怕,在枪林弹雨中生活。 毕竟警察局也是武装力量,尤其是在海安城没有驻军的情况下,到时不当军队使用吗? 为了不使年轻人感到难堪,警察局局长最后只是说此事再说,待他考虑之后再作决定。 可事情也过去一两年了,警察局局长并未主动提出过此事,显然是对此事不感兴趣。 行动科长也不便再问。中途日本人反复几次催促行动科长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他也是一再推说,警察局局长还在考虑之中,或许是在做什么准备吧。 可是长期未有答复,日本人也耐不住性子了,觉得此人并不可靠,要想收买他可能较难。既然不能收买,那就杀了他。 行动科长也不知道日本人为何要盯上警察局局长,是鉴于他在上海的关系,还是他手中的权力。按说,在海安城里,警察局副局长已经是他们的人了,为何还要一个局长呢?他不懂得日本人是在搞什么鬼。 今天,警察局行动科长觉得还得去找一下警察局局长,说起此件事。如果警察局局长同意经商,事情就有转机,他们迅速将这个消息告诉梅机关,让他们撤消计划。 这也是缓兵之计。他知道,要想让警察局局长投靠日本人,可能有一定的难度,甚至不可能。虽然警察局局长为谋得这个位置也费了一些气力,那也是他想在自己最后的阶段能够拼搏一下,争取退休后有一个好的保障。 其也没有更大的野心,加上一把年纪了,还能折腾得了多少时日。如今目标已经达到,别说追求了,他深知自己的潜力,也就更不想还弄出一个叛国投敌的罪名来。纵然有天大的好处,对于他来说,又有何用! 但是警察局行动科长还得去做一番努力,尽量说服他去经商,在经商的过程中,就很少有人关注他了。至于与日本人接触,那也是生意场的事,与政治无关,更无军事目的。 挣得一些钱财,为自己的后代着想吧。将来把儿子送去外国留学,有机会自己也移居外国,岂不是更好。战争能持续多长时间,大多的日子还得去过,还得考虑一些现实的东西。 有了钱,还怕当不成官?你不想,都有人请你出山,请你献计献策。因为你毕竟算是成功人士,也可让一番人安居乐业,生活无忧。 晚上下班后,警察局行动科长简单洗涤了一下,便到街上买了些东西,上警察局局长家去了。 警察局长与爱人见行动科长来到家里,很是高兴。他们一边拿出水果,一边倒些茶水,在那里忙碌着。也可以说,在海安城里,他们也是最亲近的人了,同是上海那边过来的。 警察局长与爱人只顾高兴,还未让行动科长坐下来。见自己的沙发上尽是杂物,警察局长赶忙腾出沙发上的东西,招呼着行动科长坐下。 “好久未见你来过家里了,刚才还在跟你局长说呢!”局长爱人也坐了下来,一边示意行动科长喝茶,一边给其削着水果,随意地问了一句。 “近来调查站那边事多,没来看望阿姨,今日稍微好些,很多事他们自己做了,我就轻松了一些。”行动科长回答着。 他也清楚,这件事情局长是知道的,当时借用,特派员还经过他的同意,都是兄弟单位,能够协助的还是要照顾的。再一个调查局可不是一般的单位,弄得不好得罪了人,弄个什么通敌的罪名,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第六百三十八章再次劝说局长 “杨贵先真的有通共嫌疑?”局长问警察局行动科长。他因为不信,才这样去问。杨贵先的为人,他是知道的,虽然有点古板,不善变通,但要说他通共,很多人都不会相信。 “这件事主要是特派员负责,我只是帮其主持调查站的安保。正因为杨贵先有问题,他担心调查站的人有所哗变,才要我去稳定局面。既然特派员这样认为,肯定有他的证据。”行动科长也这样回答局长。 “能有什么证据呢?”局长也不太相信,随便说了一句。在他看来,要想板倒一个人,还愁找不到一些相关联的证据吗? 他跟杨贵先有过几次接触,觉得此人并不坏,属于那样正直的人,没什么鬼点子,更不会变着花样去害人,以求得自己工作上所谓的突破。 如果他在海安城政府部门弄几个通共的人,那他的政绩也是不错的,可他并不那样去做。这足以说明,这个人不是那种靠踩着别人的尸体往上爬的人。 “特派员怀疑他就是调查站隐藏的外号叫‘水工’的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他有几方面的证据:一是前期‘弓长’被害的人是乘坐挂有他车牌号码的车;二是彩虹来海安城时,是他给放的。这是主要的两点。” 行动科长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向局长作了解释。然后他又说:“还有一点就是,上级令其去逮捕洪门帮洪震天时,他谎称洪震天死亡,而放过洪震天,这也令特派员很恼火。” “这事跟洪门帮洪震天有何关系?他犯有什么罪呢?这倒是没听说过。”局长不解地问。他自然不知,这事只是通过了调查站,并未通过警察局,自然他有所不知。调查站的事,从不向兄弟部门通报,他们的事总是十分秘密。 “上面怀疑洪震天就是曾在东北抗命御敌的洪正天,当时造成上千名士兵捐躯。事后洪正天不知去向,听消息,他们觉得海安城的洪震天有可能就是那个洪正天,便要逮捕他,可这事最终还是没有做成。”行动科长又告诉局长这里的内情。 “那现在可以去逮捕他啊!”局长说。 “现在又没多大用处了。毕竟那是怀疑,况且现在又没有精力去办这件事了。洪震天在海安城的威望,你也是知道的,如果抓他,岂不弄得海安城一片大乱。”行动科长回答。 “战乱时期,许多事情也是不了了之,许多事情也是屈打成招成了冤案。”局长不由感慨地说。 “是啊,这就是现在这样的世道,你我都改变不了。因此,我上次劝你脱离政界去经商,也是这番意思。谁又知道哪天这样的事不会落到我们头上呢?!”行动科长借着这时的话题,适时说出了他这次来的目的。 “我们现在做什么都难了。”局长不免叹了口气,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看来他是要死绑在这条船上了。 “很多人都在发战争财,国难财,我们做正当的生意,有何不行的呢?根本不算晚,象你现在去做正是时候。你毕竟还是有一定的人脉,又积累很多经验,只是挂着门号出去,生意定是很好。”行动科长又反复劝解着。 他觉得,局长下海经商,他的事也算完成,并不用为暗杀他而苦恼。局长既保全了全家性命,还可获得丰厚的经济报酬,何乐而不为呢! 虽然,他是日本人资助的,但有关情报方面,他行动科长可以替其去做,绝对保证局长的干净。反正他也是一身污浊,跳到黄河都洗不清,替自己的恩人做点事,又有什么呢! “日本人都快要来了,海安城里哪里还有安全的地方可以做生意呢?”局长又担心这个问题。 “我们可以到别的地方去做,比如宾城,嘉义等地方都可以的。日本人占领的地方并不可怕,他们也需要城市保持正常的运转,否则他们占领一座死城有什么意义呢?”行动科长这样说。 “我们不在海安城,但可以在海安城设立分公司,这样可以避免别人对你有别的看法,人们也不知道这公司是你开的。你也可以隐蔽在后,外面的事情由别人去做,这样完全可以操作。”行动科长又接着说。 局长陷入了沉思,他也有所心动,毕竟就发展来说,可以说他已到尽头。如果能够积聚一些钱财,为子孙后代谋福,那也是一件好事情。 但是,这毕竟是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一步,也得慎重考虑,不可轻意踏错一步,否则几十年的努力就毁于一旦。 他看了看自己的妻子,希望妻子也能谈谈自己的想法,可妻子也瞪大眼睛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他又看了看行动科长,似乎在问:“这事情真象你说得那样容易做吗?” 行动科长又开始说起了如今海安城的局势,以及警察局内部的情况。他并没有说副局长有通敌的嫌疑,因为那样一说,情况就复杂了。他行动科长怎么知道的这个情况,怎么从来未听其说过呢! 他只说目前局里的形势,对于局长来说并不乐观。副局长表面温和,对局长也是很尊敬,可是他内心里是怎么想的,想必局长也心里有数。副局长毕竟在海安城根基深,比局长能办事,追随者自然要多于局长。 这一点局长也心知肚明,无须再过多说明。尤其是现在处于战乱时期,一切都比较乱,难免因为某事不和,局长就性命堪忧。 他又如实地分析了警察局目前的形势,局里有好几个科都是副局长的亲信,只有行动科可以说完全由局长掌控,其他的科,目前正常阶段虽然也听局长的,但真的到了关键时刻,就不一定了。 更何况副局长还有另外一支队伍,是潜藏在龙蚁帮里,外人更不知道。就整个警察局的情况来说,局长的情形并不乐观。局长自己应该知道,只是他也觉得不会有什么特殊的情况,一般情况下,他也用不着担忧什么。 第六百三十九章局长夫人说媒 不过好一点的便是,这一次局长答应考虑行动科长的提议。他说考虑清楚之后,适时再跟行动科长答复,并且那时可能还会让其做许多事情。而行动科长也是满口答应,说自己应该尽力去做。 局长咐咐行动科长给其考察几个地方,看哪些地方适应做什么生意,这一点他必须弄明白。自己积蓄不多,钱应该用在该用的地方,最好下海不要被海水呛了,免得一辈子翻不了身。 局长毕竟开始有行动,行动科长心里也十分庆幸,因为这是他觉得最好的办法。对于局长吩咐的事情,他也是满口答应,并说他会尽量亲自考察,在短时间内给局长一个答复。 这事对于行动科长来说十分重要,他省去了某些煎熬,这样可以向日本人交差。虽然这个好消息有点晚,但毕竟事情按照意愿发展了,晚点也无妨。 他们又闲聊了一些别的。尤其是局长的妻子,说要给行动科长在海安城说一门亲事。她对行动科长说:“你看你都三十岁的人了,该成个家。近来我在与街坊闲聊中,听说有一个姑娘不错,要不哪天你有空去看看?” 行动科长的脸一下子红了,不知是害羞,还是害怕。他此时对这件事更不敢想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多难,大婶可能不知道。 他如果说了一门亲,那就害了女方以及一家人。别人不知道他是汉奸还好说,就是他目前这样的身份,也难说哪天不洒血疆场,岂有全尸? 但是他不能这样说,绝对不能的。他的隐私就在这里,这也是让他经常受到折磨的地方。曾经几次想脱离梅机关,可是当初他考虑的是父母,可是父母去世后,他想到的是局长一家。 他死并不足惜,可是一旦日本人将那些资料公布出来,深受连累的便是局长一家了。行动科长是局长的亲信,从上海带来,一路提拔才当了行动科长。原来他是潜伏在警察局的日本特务,局长有口难辩,如何是好? 如果说是他用人失察,还罪则较小,万一连别人认为连局长也有可能是日本梅机关的人,事情就难办了。 行动科长想着这些,便又几次打消念头,觉得继续这样隐藏下去也无多大关系,反正是没人觉察到他的事情。 可是调查站情报科的小张那晚发现发后,他心里就一直忐忑不安。于是也变得凶狠起来,他知道,小张将事情说出去,他就暴露了,那受到连累的自然是局长一家。为不保全自己,为了局长一家的安危,他行动科长也要将小张置于死地。 他要让这则消息永远随着小张的消失而消失。可是他还是晚了一步,不知那个小张后来去了哪里。在医院的时候,杨贵先又是那样戒备森严,让其无法下手。 还好,这次特派员来到,对于杨贵先来说真是灭顶之灾。可是他并未得到小张的下落,清除这颗定时炸弹的机会,又这样失去了。 虽然他也考虑过,小张也是一家之言,没有傍证,难以将他扳倒,但是那样毕竟对他有所影响,要办什么事可能就难了。他也猜到,特派员知道了此事,只是迫天没有其他证据,加上杨贵先又身存问题,便不那么相信了。 可是他也感觉到,特派员还是做一手准备,江红雷能够主持调查站的工作就说明这一点。他清楚特派员两边下注,互相牵制,可以多方利用,真是个老狐狸。 行动科长也庆幸自己当初并未冲动,一时之念暗杀特派员,那时问题就复杂了,自己势必牵扯进去。好在他临机应变,又改变了对特派员的态度,使事情有了转机。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尤其是他现在必须保持在警察局的地位,免得失去之后,日本人觉得他失去了存在的意义,而抛弃他,将他的事一股脑丢出来,那样他就再无翻身之机,也殃及局长一家。 现在局长妻子说要给行动科长找一门亲事,行动科长想了一会说:“此事还是有点早吧。现在这局势,可能不宜结婚。” “此话说得没有理由,这样的局势,海安城老百姓不照样结婚生子。就拿调查站的江红雷来说,前几天不也刚结了婚?”局长妻子故意生气地看着行动科长。 她又继续说:“越是这样的形势,越是要结婚,这样中华民族才能经久不息地传递下去,生出儿子来也好抗敌啊!自然等不到他们,但他们也可以去建设国家。” 这一席话说得行动科长无话可说。这时局长也在傍边敲边鼓:“个人问题还是要解决的,只不过对女方怎样,是否满意,还得你自己决定,我们不可能一手包办。因为日子还得你们自己去过。” “等我忙完这阵子再说吧。见一面也可以的,只是暂时不宜。特派员还在海安城,许多事情他也可能随时召唤去做,我也不得怠慢他吧。”行动科长见推辞不了,也就这样变着法子暂时推迟这件事。 他觉得这样说来,局长也不好再说什么,局长妻子最多也是说要其尽快办了此事。他总不得不顾工作吧,特派员在海安城这是事实,他正协助特别员的工作也是事实。 他们都是明理之人,不会一味地强迫人去做什么,可不会强迫行动科长去做他不愿意做的事。 行动科长说得也都在理,他们自然不会再纠缠这件事,也就跟着行动科长的话说: “那你答应了,待特派员此事弄好之后,你就将主要的精力放到这件事来。我先跟别人说说,再看看人家的意见,想必他们也不会在乎这点时间。” 行动科长一再感谢局长夫人,说着,便起身告辞。说是时间不早了,他们早点休息,自己这就离去。 局长也未再留,便送其至门口,行动科长一再要其回身,他才转身离去,随即关上了门。 行动科长上了自己的车,开车离去,消失在夜色中。 第六百四十章中棠屋有变化 洪门总馆,陈子善向洪震天禀报,教导队第一期参训人员名单已经确定,教员名单也已确定。按计划,教员先行去基地报到,进行先期的准备,三天之后,学员才去基地参训。 说着,陈子善将教员与学员的名单一同交给洪震天。 洪震天看着名单上,教员的名单上有玉兰,梁彩霞,王义虎,吴志豪;兼课教员陈子善,黄子鸽。 具体分工是:玉兰主要负责队员文化教育;梁彩霞主要负责女队员队的日常训练与管理;王义虎主要负责男队员的日常训练与管理;吴志豪主要负责军事科目的授课;陈子善主要负责情报收集与传递,以及敌军知识的授课;黄子鸽主要负责时事政策的授课。 教导队队长由余鸿章担任,副队长由王义虎兼任。全帮计划分三指进行培训,每批人员三十到五十人,每期时间为一个月到两个月。 各帮都有人员参训,包括洪门帮、青松帮、星火帮、黑巾帮、卢家寨、冯昌惠部。这些人员都是各帮、各门自己选定出来的,各方面表现突出的人员,可以担当骨干使用。 洪震天看着这一切,心里也在暗暗盘算,这些学员一旦学成归来,各帮的情况将大为改观。从思想上讲,这些骨干的觉悟将得到提高,从军事上看,军事技术及指挥管理能力较以前有很大的进步。 尤其是他们还能根据形势的发展,能够做出正确的抉择,不会迷失方向。自然,洪震天心里高兴,今后的时间里,整个海安城有了这支队伍,就有了更大的保障。 政府撤离,他们撤离他们的,而洪门帮与这些兄弟帮派,定会坚持到底。他有这个信心,他们现在不同于以前的帮派,有了质的飞跃,自然,是要在这些人员都得到提升后才能够体现。 他们选的骨干,都是思想可靠,军事素质过硬,需要提升的便是文化、时事的分析与理解、敌军知识等这些知识了。 “你跟各位教员都通气了没有?”洪震天看完之后,问陈子善。 “部分人我都说了,各帮以及黄校长、玉兰那里,刘总管也通了气。据刘总管反映,大家都非常支持,没有异议。”陈子善回答。 “好,就按照你这个方案去实施,但是必须注意保密工作,不得外泄。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得注意,切不可让人知悉我们的动向。”洪震天觉得计划很好,但又特别提醒了陈子善。 停了一下,洪震天又嘱托陈子善,兼课教员的往返,一定要注意安全,切不可马虎。不然,集训的效果就将减少大部。 陈子善点头答是,他也明白,海安城如今形势错综复杂,各种情况瞬息万变,稍有不慎,泄露机密,便会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 尤其是在黄子鸽兼课的途中,更要注意保护好她。虽然大哥洪震天未特别提出她的安全来,但说了兼课教员的安全,重点便就是她的安全了。 她本就在警察局行动科的监视之下,行动会有许多不便,安全问题,就更加显得重要了。以前,黄子鸽每次外出,一直都是王义虎负责护送,在以后的兼课上,他想也让王义虎继续接送,这样大哥洪震天才会放心。 陈子善特别提出了这个问题,说黄校长兼课途中,继续由王义虎负责接送,绝对保障她的安全,不出任何差错。 这样洪震天也放下心来。 他正要让陈子善下去将这份方案发往各部门,这时杨华手里一份电报走了进来。 杨华将电报交给洪震天,洪震天接过一看,是嘉义鲁伯发来的电报。内容是:中棠屋昨天傍晚时分,有一辆货车进了中棠屋那个山洞。 洪震天明白,此情报是杨华叔叔得悉的,那一直在那儿监视中棠屋那个山洞的动静。前一阶段,山洞那里只是人员在那儿做着重复的工作,将物质拉来拉去的,不见增加,也不见减少。 他们似乎在那儿搞什么训练一样,或者是一种游戏,但终究未发现其有物质增加的迹像。 这么久了没有动静,昨日终于有了动静,但是动静也不是很大。那么大的一个山洞,又岂止是一辆车的物质能够填满的呢!可想而知,他们也才开始。既然开始了,就临开始大规模储存物质不远了。 这样看来,日本人入侵杭城的日子也就不远了。不然,他们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拉什么一车货物。但是,详细情况还得有待进一步的监视。如果其这几天一如既往地往洞里运送物质,那情况便一目了然了。 如果这几天再无动静,那说明运送一车物质,也是试探性,并不足以为怪。 “帮主,是否需要我回去查看一下。”杨华这时向洪震天提出要求。他觉得此时自己回去查看一下要好,把那里的实际情况一一摸清,好向帮主有个交代。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叔叔只是客观地查看山洞的实际情况,并不能很好的分析原因,不能准确地判断事情的走向。如果是杨华去现场查看,可以根据那里的情况,再结合自己掌握的一些情况进行综合分析,得出一些准确的看法。 可是帮主并不建议他回去查看,在帮主看来,他叔提供的这些情况足以能证明那里的实际情况,他们也可以根据这些情况分析出,那个物质站,并未到完全储备物质的时候。 现在阶段依然是在缓慢地推进,一是为了试探周围的反应,二是缓慢地储备一些物质,并不是很多,也不足以支撑攻击嘉义与海安城两座城市的战争所需。 他们选择傍晚进行,也就是为了躲避中棠屋村民的目光,那时在中棠屋一带不可能再有外来人员了。他们此时进行物质运输,比较安全,不过还是小规模地行动,并未大张旗鼓地进行。 从这一点完全可以分析得出来。若是再派人进去,虽然杨华是中棠屋了弟,但长期在外工作,那个桥边的检查站对他也不是很熟悉,定会当成外来人员,这样反而会引起他们的疑虑与警惕。 第六百四十一章为兼课忧安全 所以洪震天决定,杨华不要在此时回去,什么时候回去,他会吩咐。此事就到 此为止,有什么变化,洪震天到时会再安排。 洪震天要杨华离去,他又跟陈子善说: “你尽快安排好教导队这事,争取按时开课。开课之前,你最好再作一个动员,将此次办教导队的意义跟大家说清楚,也引起大家的重视。这样在学习与训练的过程中,他们就会发挥较大的积极性与动力,效果会好。” 陈子善答应着便离去。 洪震天正在思考着中棠屋此事,何时派人查看较为合适。但目前肯定尚早,时机不够成熟。正值教导队集训开始,重点也在培养骨干上了。这关系着洪门帮的未来,不重视不行。 目前的事情,暂时还在调查站这儿。王义虎不知跟江红雷接触得怎么样了,方案已经交给了他,情况怎样,还不见其来洪门帮商议。 洪震天早就决定,这次江红雷来洪门帮,他要亲自接见,也不顾人们传说的他是否死亡的消息。他就是要向江红雷证实,他并未死去,但这不是要陷害杨贵先。 如果说上次让杨贵先因此事受到连累,这次想法救他,便是对其最好的说明,洪震天并不把他杨贵先当成敌人。一切都是因事而为,因势而为,不针对具体的人或事。 他肯定能知,杨贵先不会因此事而怪罪于他,江红雷更加不会。但心里的芥蒂或许还是有的,洪震天想。不过他也明知,有些芥蒂反而会好,说明他洪震天为人为事的方法,是奔着真理而去,不因人因事而变化。 洪震天又翻阅起江红雷上次送来的情报,再对照自己制定的方案,觉得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便又将情报合起。他想像着江红雷看到他们的方案后,会产生什么样的想法,可能会对他们有什么新的建议。 至于上次合作的事,目前江红雷并未提起,这次趁江红雷来时,洪震天想要其确证一下。如果江红雷要放弃此事,他也要力争劝说其坚持。 毕竟那是关系到整个海安城百姓的大事,比这件事还要重要,这并不是说杨贵先就可以不管。但杨贵先跟整个海安城百姓来比较,孰轻孰重显而易见。 洪震天此时又想起了警察局行动科长的事来。此人如真是日本人的走狗,那问题十分严重。 他们监视黄子鸽又是为了什么?是日本人要其所为,还是调查局要其所为,这一点洪震天不是十分清楚,一时半会也不好分析。似乎各种可能都有,都会对洪门帮造成一定的打击。 洪震天想,此事主要是针对洪门帮而来。外界都明白,黄子鸽是洪震天的女人,有的还以为是夫人,但都离不开他洪震天。如果要造成洪门帮的混乱,分散洪门帮的精力,或者说让洪门帮乱了方寸,最好的办法便是将黄子鸽绑架起来。 抓住了黄子鸽,就等于揪住了洪震天的心,到那时,洪震天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为了黄子鸽,洪震天还害怕自己的性命不保?洪震天一切代价都舍得付出,只要能要回黄子鸽。 他们要监视黄子鸽,其主要的目的便是诬陷黄子鸽为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这样政府肯定不会放过,洪震天也无话可说。通共,这是最为严厉的罪行,谁人都无法担保。 将黄子鸽说成是共产党,这是警察局行动科长最好的办法。就是他为日本人做事,这一点日本人也可以借助于政府的手将黄子鸽除掉。 可是,日本人为何要对黄子鸽这么仇恨?可能最终的落脚点还是在洪门帮这里,在他洪震天这里。 洪震天忽然觉得,这么多年的心血还是白费了。他一直拖延跟黄子鸽的婚事,一直不直接答应黄子鸽的要求,就是想为了她的安全。做洪震天的女人不易,那是要冒着极大的风险的。尽管黄子鸽不在乎这些,可洪震天是要为她考虑的。 他似乎又后悔当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答应了黄子鸽,而且还订了婚,这就更加确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从以前人们的传说,变成了真实。婚都订了,这种关系还能有什么假吗? 以往黄子鸽外出的安全都是由王义虎负责的,可是现在王义虎在教导队负责队员的管理与训练,也难以抽出时间来。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对黄子鸽的安全也是个严重的考验。 但是他又不能不让黄子鸽去,因为黄子鸽才是这一课目最好的教员,有她的加入,教导队的学员将更加明了当前形势,以及形势发展对于战局发展的重要性。 如果因为危险而让黄子鸽不去,那别的人怎么想?谁还敢上战场杀敌,谁还敢与日本人战斗到底! 这自然不是洪震天的性格。只是他觉得现在黄子鸽的危险大了点,就不让其参与到教导队的授课上来,那样不好跟各帮帮主以及兄弟们去说,那也是他洪震天不会做的事。 因为,注意黄子鸽的安全,便是他现在着重要考虑的问题了。王义虎因为工作原因不能在黄子鸽去兼课的道路上负责保护,洪震天不得不想出一个办法来。 洪震天现在也必须考虑这个问题,他不能以黄子鸽生命的代价作赌,来成就洪门帮的事业。那也是得不尝失的事情,他洪震天不能做这样的事,黄子鸽对于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 黄子鸽有小熊跟随,但力量还是不够,单枪匹马,不一定能敌群狼。这一点洪震天清楚,尽管洪门帮在海安城的力量遍布,但那毕竟没有做到万无一失的地步。 这样想来,洪震天便有个大胆的想法,他自己要亲自去保护黄子鸽路途的安全。他可以化妆前去,他的妆术,连黄子鸽都一时难以识别,那别的人自然更加难以识别。 每次一旦有黄子鸽兼课的时侯,他自己就去学校跟小熊一道接送,保障路上安全,只有这样,他才能放下心来。 第六百四十二章震天欲自护卫 决定一出,他反而心里安静了许多。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但小熊得知道这件事。一是小熊跟随他这么多年,对他细微的东西都比较了解,就是他妆化的再好,小熊有时也能识别。 若不及时告知于他,到时小熊一旦不小心泄露机密,让黄子鸽知道了,定会要挨一顿骂。还有可能不让洪震天那样跟着她,因为那样,洪震天的安全便成为了问题,这对于黄子鸽来说,又是不能接受的。 因此,洪震天要给小熊提前透露,免得他届时不慎,让好事变成坏事。提前说明,小熊心知肚明,也好做个掩护,就说是帮里的一个人,黄子鸽也无话可说。 决定以后,洪震天便给小熊一个电话,要其来总馆一趟,帮主有事找他。 小熊来到了洪震天的卧室,洪震天首先询问了小熊,近期保护黄子鸽外出遇见什么意外没有,对周围的暗哨是否清楚。 小熊告诉洪震天,每次夫人外出,学校先出去夫人的车,然后再出去一辆别的车。两车相距时间不长,但后面的车待前面的车不见时才出去的。 而后面的车里才坐着夫人,他们出去在某一个小巷子里换上王队长为他们准备好的车子再次前行。他们自己的车便一路回返,前面夫人的车子出去遛一圈后也又转回来。 警察局的暗哨在那里他们都十分清楚,有时他们没有车子,就只有眼巴巴看着他们离开,最多他们也是给其同伴打电话,在哪个路口等待跟踪,但一般是无法得逞。因为他们的车子一出去便改变道路,方向,出奇不异。 有时他们有车子,见夫人的车一出来,就跟上了。可是夫人的车总是在外面转一圈就回来了,他们也只有随着在学校的外围干瞪眼。 洪震天听了之后,觉得他们办法还是很有效果。但长此以往,夫人的车外出后,又不见夫人下车买东西或者闲逛,久而久之不被怀疑吗?这也是个问题。 小熊告诉洪震天,有时夫人的车里坐着粟嫂,让人认为是夫人。化了妆之后,他们也未察觉,总之前段时间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洪震天告诉小熊,近段时间王义虎有事不能接送黄子鸽了,这件事由他来做,他每次也是化了妆的,只要小熊不透露给黄子鸽就行。 小熊说那怎么能行,纵然王队长未亲自接送,但他也会有所安排,他铁卫队的人也照样要做好准备。他每次都得提前跟铁卫队的打招呼,他们安排好后,这边才出发的。 洪震天亲自护送,自然夫人的安全有了保障,但帮主的安全就处于危险的境地了。他觉得不行,并不是说夫人的安全不重要,但帮主的安全更为重要。他这样隐瞒,到时也怕受到王队长与陈门主的批评。 可是洪震天说没事的,只要他不说,其他的事还是照铁卫队的安排去做。洪震天对小熊说,他什么时候出过事,这绝对没事的。 “帮主,这件事你还是跟陈门主与刘总管说明一下为好。你上次受了伤,身体不是很好,再一个全海安城的敌对势力都盯着你的一举一动,恐怕此事不妥。”小熊又跟洪震天这样说。 他以前也常跟洪震天微服私访,而且还是经常性的,他知道洪震天到了危险的时候,总是不听他的劝告,经常参与其中,就像是自己也是一个战士一样,与小熊共同御敌。虽然可以快速地取得胜利,但却让小熊每每担心不已。 自然,帮主的武功很高,但毕竟身份不同,有时侯不必像他们一样战斗在第一线的,尽早撤离才是正确的办法。那样,他们做保卫的人,也可以根据当时的情形迅速转移,不必去跟对方死缠烂打。 所以,小熊知道帮主的性格,他不敢私自同意帮主的要求,要帮主此行为必须经过刘总管与陈门主他们同意才行。他小熊并不是为了推卸责任,他是想让这件事由刘总管与陈门主来阻止帮主的冒险。 就是他们也拗不过帮主,至少他们可以作最好的安排,免得出现什么危险。就是有了危险,那应对的办法也是很多的,那样帮主的安全便会绝对没有问题。 “小熊受伤之后,是不是意志也削弱了不少?以前你不是这样的呢!还记得我们曾经两个人,应付对方十几个人都取得了胜利,那时你的信心可不比现在。”洪震天故意激将着小熊,他提起他们的往事,以激发小熊的斗志。 小熊并不入套,他反而很平淡地说: “帮主说的甚是,我受伤之后可能不比从前,但帮主所说的意志削弱倒是没有。帮主所说的那事,那时情况不同,不能跟现在相比较。那时纯粹是靠功夫,没有武器,现在有了武器,谁不会选择用最简单的办法去做呢!” “那你是说,不同意我这样去做?夫人的安全无所谓了,随它而去,届时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是这样的意思?”洪震天突然这么一说,倒是让小熊为难了。 小熊想,帮主是为了夫人的安全,他小熊也是,可他也不能因为担心帮主的安全而忽视夫人的安全啊!有帮主在,自然夫人的安全有了绝对的保障,这不在话下,既然夫人的安全有了保障,那显然是帮主带来的,那帮主的安全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可是事情并不能这样简单地说,因为保卫夫人毕竟是他们恃卫的事,不是帮主的事,更用不上帮主亲自出面,亲自所为。这就让人觉得他们恃卫失职了,更何况还隐瞒帮主的行为,就更加不对了。 小熊只有请帮主放心,就是他小熊的性命丢了,也会保护好夫人,这一点请他一定放心。 虽然小熊没有说出来像上次一样,黄子鸽身负重伤,小熊同样身负重伤,他也用顽强的意志力,硬是将黄子鸽拉回了海安城仁安医院,救了黄子鸽,同时也让自己获得了新生。 对于这件事,洪震天一直未能细问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遇到了那么大的伤害。 第六百四十三章红雷喜见震天 他也只是相信了黄子鸽当时的解释。事情过去就过去了,造成那么大的伤害,也是因为他们不是在海安城。 现在在海安城里,无人有能力和胆量给他们造成那么大的伤害,就是有人吃了豹子胆,也没有那么大的勇气。他们不得不考虑洪门帮的力量,不得不考虑洪门帮的愤怒。 洪震天见小熊总是不能痛快地答应自己的决定,有点儿恼火,他甚至于装着生气的样子,向小熊吼着:“这是命令,你必须执行!” “帮主,你也知道,在海安城里,无人敢跟我们洪门帮过不去的,可是你的安全,却是许多人盯着的。日本人,龙蚁帮,还有政府部门有些人,都在打你的主意,所以你要回避。你有什么事,我可担当不起。”小熊还是坚持着。 小熊知道,在这个问题上,他不能轻意松口。这是关系到洪门帮的大事,他不能擅自作主。 “好了,此事就说到这里,到时我会派人前去协助你的。不过你也要将黄校长外出的消息及时告诉于我,我好作一些安排。”洪震天又叮嘱小熊。 小熊无话可说,这一点也是他必须做的,掌握黄校长在哪里,这是洪震天十分关心的事。黄子鸽在哪里,他的心就在哪里。自然,那里的力量便相对加重,目的也是为了黄子鸽的安全。 洪震天想,只要自己到时前去,小熊就是发现是他,也不会向黄子鸽告密的。他知道,事后他两边都不会讨好,洪震天会责怪他,黄子鸽也会说他。洪震天责怪他为何非得出卖他,告诉了黄子鸽,那洪震天肯定不能随行。黄子鸽关心他胜过自己。 黄子鸽责怪他,会说他为何不早点告知于她,以至于到现场了才说出口,万一出了问题咋办。 所以说洪震天并未改变主意,到时定会前去。除非实在有什么事脱不开身,才有可能罢休。 他跟小熊说了这件事后,便要小熊离去。因为洪震天就是因为这件事才提前给小熊打招呼的,小熊坚持自己的意见,他洪震天也没有办法。 小熊刚刚离去,王义虎来到了会客厅。他见了洪震天,并急忙将一则消息告诉他,江红雷将来洪门帮会面。 洪震天知道江红雷是来洪门帮讨论营救杨贵先的方案的。洪震天想,这一次他将亲自接见江红雷,以后的事情,他也得出面接待客人了。 反正许多人都不知道他洪震天曾经死过,是洪门帮的兄弟隐瞒了这件事。他继续接待客人,也是很正常的事了。 日本人已经知道他活着,龙蚁帮也知晓,他再隐蔽起来没有什么用处。时间已经过去,再隐藏起来也没有意义。 洪震天在房子里转着,准备着跟江红雷怎么解释这件事情。他想,能够削除他的疑虑最好,不能消除,也没什么关系。他的诈死,不是针对杨贵先,而是针对那个强大的政府,他不想在这件事上作无谓的牺牲。 正在此时,王义虎进来禀报,江红雷已到了洪门帮总馆,正在会客厅里等侯会见。 洪震天立即答应:“好,我这就去见他。你前面先去,我随后就到。” 王义虎离去。 洪震天重新换了件衣服,显得很精神。他向会客厅里走去,来到会客厅里,他直接推门而入。 江红雷与王义虎正在闲谈,见有人推门进来,便抬头看去,这一看,果然将江红雷看懵了,眼前出现的这个高大的形象,正是洪门帮帮主洪震天。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手揉了一下,又抬头看去。 洪震天已经坐在了桌子旁,正对着江红雷说着话:“江科长,好久不见,你还是那样充满活力,不过,显得有些疲惫。” “洪帮主,真的是你吗?真是太好了,老天有眼,你还很好,这是我海安城百姓之福。当初,我与杨站长可是见到过你的灵堂的。”江红雷也恍然大悟,回过神来,见洪震天跟他说着话,也不由得实话实说起来。 这次他终于相信了,坐在面前的正是洪门帮帮主洪震天。当初得悉他殁世之后,江红雷心里升腾过一种酸痛,觉得海安城这么一个人物,就这样消逝了,真是老天不公。 “洪帮主,你能活着真好,我江红雷一直崇尚你,视你为英雄、榜样,有你在,我什么事都放下心来。”江红雷激动地说出了自己心里的话。他好像忘记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只是来见洪震天的。 这一突然的变化,让江红雷忘掉了一切。似乎洪震天是他的主心骨,有他在,他的一切问题也都不是问题,一切,洪震天能够搞定。 “江科长,你看了我们的计划,有什么指教?”洪震天这时又拉回了正题上来。他很想听听江红雷的意见,因为他毕竟是这个计划的主角,情况也是根据他那儿的情况变化而变化的。 江红雷这时才从刚才的情节中出来,他不由想起此次来洪门帮的真正用意,他是来讨论这个计划的事的。有几点不同见解,或者说还有几处不太理解的地方,需要来跟洪门帮沟通。没想到一见到洪震天,这一兴奋,就差点忘记了这件事。 洪震天这一提醒,他又回到了现实中来。他似乎忘记了上次跟杨贵先来洪门帮揖拿洪震天事了,根本没有多提。 而洪震天也没有提起这件事,本想说起此事,作一番解释的,但见江红雷并未提起此事,也就不耽误正事了。尽管杨贵先被关押,也有这件事的因素。 “我在想,破窗而入,是否可能?”江红雷不由提出疑问。 “你说。”洪震天请江红雷说出他的疑问,他的担心点。破窗为什么不行,他是怎样看的,有什么担心的。 这个问题,他们当时也有担心,后来一一破解。 “一是从房顶下来,进行破窗,动静会大,发出的响声会引起周围警察局行动科的人注意。就是没有响声,也会有人发现,因为在外围也有警察局行动科的人游曳。”江红雷说。 第六百四十四章计划遇到难题 “这个不怕,我们说的破窗而入,是说明进入的地方,至于是否绝对需要破窗,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我们可以打开窗户,或者要杨站长打开窗口配合我们入内。至于外围的人,我们会有办法让他转移。”洪震天这样对江红雷解释着。 他又将如何组织群众在调查站向调查站质疑为何将杨站长扣押,他们要见杨站长等情节跟江红雷一一进行了叙说。 江红雷听了之后,觉得这样的情节好倒是好,可会不会出现意外。毕竟群众有时候在局势发生一定的变化时,还会不会能够坚决地执行他们的意图,这还是个问题。 万一警察局行动科的人一吓,或者抓上一两个人杀一儆百怎么办?群众会不会一哄而散? “这一点江科长不必多虑,我们挑选的群众都是我洪门帮多年的坚实群众,有着不一样的关系。他们与洪门帮早就是一家人了,十分值得信赖。可以这样对你说吧,这些群众,仿佛是我们的父老,哪有父老会看着自己的儿女受到伤害的呢?” 洪震天这一说,虽然江红雷似乎还不太明白的样子,但他也知道这些群众的基础很好,与洪门帮的关系非同一般,愿意为洪门帮去做一切事情,不会畏惧困难甚至生死的。 “如是这样,我就放心了。他们可以在外围牵制警察局行动科的外围人员,还可以吸引其在内部值勤人员,这样一来,你们的行动就会方便很多。” 江红雷这时也看出了这一招的妙处,群众没有问题,群众聚集在那里的理由也比较充分,此计划,在这一点上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是江红雷还有一个疑虑,就是他们的人进入杨贵先的接待室后,如何让杨贵先相信他们是来救他的呢!这一点也是十分重要。 如果杨贵先不知道他们是来救他的,不会配合还不说,有可能还会故意弄出一些声响来,引起外面的哨兵注意。因为他也不知道,外面的哨兵中,他们调查站的人已经出去执行别的任务去了。 更重要的是,杨站长还可能会进行反抗,那样就可能造成意外的伤亡。重要的一点是,江红雷不便与杨贵先直接触,也不可能让其他调查站的人跟其传递信息,因为此事越秘密越好,否则走露风声,便一败涂地。 “你提的这个问题很重要,当初我们也只是想,在进入窗口时跟杨站长说明我们是哪里人,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只想到杨站长会相信这些。但对于他不相信这些之后怎么办,未能想得清楚。”洪震天这样说。 他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继续想着这个问题。执行这次任务的主要是吴志豪部的人,对于吴志豪部的人,杨贵先并不熟悉。在那样的处境下,杨贵先也许不会相信任何的自述是哪里的人。 除非他见到自己熟悉而相信的人之外,否则他不会离开那里。因为离开后的命运他更加掌握不了。在调查站里,毕竟还有他的部下,有他信得过的江红雷与行动科长。 杨贵先也知道,江红雷他们,不会轻意同意有人随便谋害他的性命的。 但是洪震天也想过,既然调查站门口聚集那么多的群众为他杨贵先说情,杨贵先应该能够想到这是有人在帮他。 可是江红雷却有不同意见,他了解杨贵先做事慎重,况且长期在思想重压下,人的想法也会变得不同寻常,容易过于敏感。分析事情,也不一定象往日那样的清晰,这一点必须想到。 他们要做的就是让杨贵先知道跟着他们出去,就有生路,那就是自己的人,而不能让他去过多地分辨什么。 那时,或许他什么分辨力都不可能有的,他只认一个理,在调查站,还有江红雷可以保护他,离开了那里,他就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你那里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洪震天问江红雷。 “没有。”江红雷说得十分肯定与坚决。这也是他反复考虑过的事,在调查站内部,他虽然是主持工作,但对于对杨贵先的直接接触,他还不可能。这个目的很简单,他就是要让特派员知道,他是一个讲原则的人。 虽然他在杨贵先这件事上有自己不同的看法,他也跟特派员讲过,而且言辞还很激烈,但那都是在允许的范围内。 如果反复地跟杨贵先接触,那江红雷就不可能能够主持调查站的工作,那时的情况只会更糟。那时如果想用一些办法来营救杨贵先,花费的代价将更大。 再一个对于杨贵先的关押,也很严格,不允许任何人见杨贵先,这也是江红雷自己安排的。 他就是想,在他不在调查站的时候,有人要见杨贵先而发生什么意外。包括特派员在内,要见杨贵先时,尤其是将杨贵先请到办公室来时,都得要让江红雷知晓。 至于在饭盒里或者在饭里传递情报,更是不可能的事,那也是笑话。江红雷严格要求过在送给杨贵先的饭菜,要经过严格的检查,不仅是一人在场,而是数人在场。 送到关押处时,警察局行动科的门卫也要查看,甚至还要在饭菜里、汤液里搅上一下,以免里面藏匿什么东西,严防给杨贵先提供武器或什么利器。 江红雷还告诉洪震天一件事,他自己曾在杨贵先交待室的不远处,以巡查哨兵情况在附近大声说话,以让杨贵先知道他就在附近。 江红雷又在杨贵先关押的那个房间的墙壁上,用手有节奏地敲击,是一种发报的节奏,传递着某种信息,这是他们俩以前规定的信号。 杨贵先如果听到,肯定会有一定的回复,同样会敲击出一组有节奏的声响来回复。可是江红雷并未听到响声,更未收到回复。 那时他就想,杨贵先可能沉浸在一种复杂的情绪中,并未思考这个问题。后来江红雷又试了几次,同样没有结果。他就断定,杨贵先的注意力并未在这方面,不知道他在思考什么,或许他现在什么都没想了,等候最后的结果。 第六百四十五章商讨救杨暗语 “是否可以从窗口见到杨站长?”洪震天突然询问江红雷。 江红雷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从窗口处看到杨贵先,是可以,那要站在隔壁的梯层里同样的房间。可是那里是别的单位的办公楼,到那里去发出什么信号几乎不可能。 一是他们没有工作上的来往,无有借口进去,再一个众目睽睽之下也不便做这些。况且相距还有一定的距离,纵然有机会去到那里,但也不一定杨站长也恰好在窗口那儿向外眺望。 “这就是说,要想跟杨贵先提前有所沟通的所有渠道都没有了吗?”洪震天问江红雷。 “这得容我好好想想才行,但目前想到的几种方法都不行。你们这个方案其他地方都不是问题,问题是如何让杨站长明白我们要救他出去。”江红雷说到这里又看了看洪震天与王义虎。 王义虎一直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些难点是这次行动最大的障碍。他也曾提出过让他去营救,但大哥洪震天不同意。 这也有他的道理,不能让人们都熟悉的洪门帮的人去参与,这样隐蔽,才能达到营救杨贵先,又嫁祸警察局行动科的目的。 如果不考虑这一点的话,那这件事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哪用得上费这般心思。 “这个情况必须尽早告知他才行,否则那一天那样的时机也没有多长的时间,耽误了就太可惜。以后要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做文章,就难上加难了。”江红雷又接着说。 “是啊,我想还是通过送饭菜的机会通知他,或者在饭与菜的寓意上下工夫,让他明白我们在适当的时候要救他出去,他在里面作内应。你看有什么办法没有,我们可以都想想。”洪震天对江红雷建议。 江红雷听后也觉得可行,但是用饭菜表示一种寓意,那又选择什么样的饭菜呢?他左思右想,觉得还是没有结果。 “饮酒”?谐音“营救”?可是光是送瓶酒也不能让其想到这一点啊,又不能说更多的话,那样会引起人的注意与多疑。那又送什么菜可能表示营救或者要其接应的意思呢? “送些枣子与桃子,让其‘早逃’?”可是这样的季节哪有桃呢?就是送些枣子与桃子也不合适。 “那就送几颗核桃,意思是几个一块在黑夜里逃跑。”王义虎此时说。他也只有想到这个了。对于其他的菜名,所知不多,尤其是跟这个营救或逃跑相关的谐音的菜名,知道不多。 洪震天也在想,可是还是想不去头绪来。他叫恃卫叫来厨房的老张,让他想想有些什么菜可以说明这个意思的。 厨房老张来到了会客厅,洪震天让其坐下。老张不知何意,他不会想到洪帮主还叫他来会客厅里,面对不认识的客人,他又能提出什么高见呢! “老张,你坐下喝口茶,叫你来也没有别的事情,只是想请教一下你,你们厨师做菜的时候,有一些什么样的菜名,跟接应,营救或潜逃什么的相谐音的。”洪震天对老张说,话语轻松,免得让其更加紧张。 听说是这样的意思,老张的紧张情绪有所解除。说起做菜上的事情,这是他的本行,自然话题就多了。 “要跟营救、接应或逃跑相谐音,表达这个意思的菜名,还得想一下才行。”老张也感觉到这倒是个新问题,平时未能这样去想,一时半会还不能突然呈现出来。有可能的话,还得专门做一道菜,表达这个意思。 “你好好想想,不急,我们也想想。”洪震天又安慰着老张。 老张在哪里想,洪震天与江红雷、王义虎也在小声地议论着究竟以什么样的方法能够让杨贵先提前知道。 洪震天又问江红雷以前跟杨贵先有什么暗语沟通的,江红雷告诉洪震天,一切暗语都失去作用。一是杨贵先现在不是很关注外面的动静,二是江红雷无法靠近那里去停留很长时间,并说什么与那些哨兵无关的话。 只有在饭菜里做文章,一次不行,两次,多次都那样,杨贵先总会参透里面的含义的。他再思考别的事情,但每餐面对饭菜时,他只考虑这饭菜的变化了。 张厨师这时也说话了:“帮主,你是要知道是接应,或者是营救是吧?” “正是。你有主意了?”洪震天答道。 “我们海安城就有一道菜,不过很久不做了。”老张又说。 “你说什么菜,好久没做没关系,这样反而会引起他的注意。”洪震天肯定地对老张说。 江红雷与王义虎的脸上也泛起了光,他们似乎觉得老张有办法了。他们也知道,做得好不好没关系,又不是让杨贵先去尝味道,而是让他知道寓意就行了的。 这时老张又说:“一道菜叫孝儿救母,另一道菜叫外孙救舅。” “你详细说来是怎么回事。这两道菜名,我小时就听说过这两道菜名,但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洪震天又急切地问老张。 老张告诉他,孝儿救母是海安城的一传说,说是一位被地方老财关在牢中,儿子想法设法去救她。可是没有办法,人少势弱,于是想出一个办法。 他买通牢狱,进去看望老母,便带了些酒菜进去,可是牢卒们看到酒菜就要扣下来吃喝,无奈,孝儿被给他们吃喝,可是不久之后,牢卒们个个喝醉,不省人事,他便趁机将老母救出。 “这道菜用什么东西做的?”洪震天问。 “这道菜实则简单,只是有蛇肉炖鸡蛋汤,里面加了些花椒而已。那些不省人事,是因为孝儿在里面放了些蒙汗药而已。”老张如实告诉洪震天。 洪震天一想,现在可没有蛇肉,这道菜又怎么去做呢?也怪海安城现在不做这道菜了,原来材料就这么难弄。现在又是秋季,更无有蛇,此菜还是有难度。 由此说来,海安城失传了这道菜,也是情理之中。再一个虽然这道菜已经传下来很多年了,现在失传,可能也是这个原因。 “还有一道菜情况怎样,能否很好做?”洪震天又问老张,还有一道叫外孙救舅的菜又是怎样的情况。 第六百四十六章借助两道菜名 老张又告诉洪震天,另一道上孙救舅的菜倒是好做,不过也失传了。至于食材,民是难找。 洪震天问是用什么食材做的,海安城里是否还有。 老张告诉他,海安城是否有,现在说不清楚,因为久已失传,人们便不用这些食材,自然也就难找了。 王义虎也问,空竟是用什么食材做的,怎么就叫外孙救舅。江红雷听得云里雾里,在他的年龄段,似乎未曾听说过这两道菜名,更不知道里面的典故,对于用什么食材,就更加不明所以。 老张又详细叙说这道菜的典故来。说菜名是借助于这个故事,并非是外孙救舅时使用的酒菜,跟前面那道菜不同。 传说,舅舅跟外孙在山上砍柴,一次,山上出现了一头野猪。野猪疯狂地朝舅舅扑去,撕咬不放。外孙便从自己身上割下一块肉,赶紧放到野猪口里,野猪闻出是肉的香味,便松开了舅舅,咬着那块肉吃了。 此时的外孙便迅速将舅舅拉走,逃离现场,一走了之。后来人们为纪念这个外孙的壮举,便创出了一道菜来,这个菜名就是外孙救舅。 “我们现在能做不?”江红雷问老张。 “做是能做,可是这道的食材是野猪肉,可是现在没有野猪肉,便不好做了。除了野猪肉,还要一道食材,那就是野鸡。可这两种食材都难找。”老张也详细解释着。 “有什么替代品没有?用其他的食材可以做成那个样子吗?比如用家鸡,与猪肉。”洪震天问。 “这样倒是形似,但味道不同,人们可能会说。”老张解释说,他也不想让人知道他以次充好,免得人说闲话。 洪震天告诉他,不要管这些事,没人说他什么的,他只要将这两道做出来,让人送到那里去便行了。没人知道是他做的,更无人知道是用什么食材做的。 江红雷又问其老张,上一道菜是否也可以用替代食材做呢?老张也说可以。但是蛇形的东西,只有用鸭脖子做了,至于鸡肉与鸡蛋不用说了。只是味道完会不同,只是形似,并非神似。 既然都可以用替代品做,那就用替代品做,这个不是问题,只要做到形似就行了,并告诉杨贵先这两道菜的名字就行。 “但是问题又来了,”王义虎说,“问题是杨贵先看着这两个菜会怎么想,他会不会想到给他吃这么好的菜,是不是要送他上刑场了。” “我也不知道杨站长是否知道这两道菜的典故,是否知道这两道菜的名字,如果他不知道,这样做就失去了作用。”江红雷又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这下倒是把大家问迷糊了。 这倒是个难题,大家都不曾跟杨贵先说起此事,谁又知道他是否知道这两道菜名与典故呢? 洪震天说,从年龄上看,杨贵先应该知道这两道菜的典故,至少听说过这两道的名字,典故也会听说过。在海安城里,大人一般会给小孩子讲这样一个故事的,目的也是教育小孩能够尊重老人,勇于抗争,扶直正义。 这些者是猜想,但究竟他是否知道,还不得而知。这也得要慎重,但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不管他是否知晓,他能感觉到菜的变化,肯定会有想法的。 至于是否意识到自己到会被立即处决,这也有可能。但是,他不会相信会这么快会处决他,而且未提前有丝毫的信息。 杨贵先也会知道,江红雷不可能让他就这样被处决。江红雷定会营救他,不会让他在没有任何预知的情况下就被处死。他肯定会往别的问题上去思考,这就有可能唤起他对于这两道菜的记忆。 “这个暂时不管,我们就决定做这两道菜,近期迅速准备食材,先做上几次,然后再正式去做,你看怎么样?”洪震天这样对老张说。 老张说食材现在好说了,只要是替代食材,什么都好说。菜的做法是很讲究的,只是失传多年,具体的还是要多做几次,不能让人看出来是假的,那样就失去了作用。 洪震天也肯定老张的说法,菜品的样式必须要做到神似,免得有人识别出来,会产生怀疑。毕竟这两道菜的寓意深刻,容易让人想起什么来。 如果神似,也有可能让人觉得杨贵先的命数不长,做些好起的东西让其最后尝尝鲜,至于要死的人了,吃些海安城失传的菜,也不为过,因为吃了这两道菜,其人生也无憾了。 “如何将菜送到调查站呢?时间过长,菜也会凉,会不会引起人的注意?”王义虎也提出这个问题。 这也是实情,从洪门帮将菜送到调查站,有一段的距离,菜肯定会凉,送到调查站味道就全变了。 江红雷想了想,觉得这也是实情,如果将这道菜在调查站做,那就好了。至于是否传授给调查站的人去做呢?他又想起了这个问题。如果在调查站做,那就简单了。 可是洪震天觉得,如果调查站能够做出这两道菜来,那自然更好,但是,如果要老张去教授他们,这样不好。容易被人怀疑还不说,到时透露消息,可能特派员会将杨贵先转移,因为他知道江红雷有某种企图。 江红雷觉得洪帮主想得周到,保全调查站目前的状态最好,绝不能让特派员有某种想法。 洪震天沉思着,他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来,只有在洪门帮做这两道菜了,做好之事,重点是如何保温的问题,只有保温做好了,就不存在任何问题。 大家也没有其他的好点子,洪震天只有下定决心,这两道菜就由老张来做,做好后再在调查局开饭之前送到。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将这两道菜交到调查站的人去,这个问题,他得要跟江红雷商议一下。 他问江红雷,在哪里交接两道菜比较合适。江红雷说,就说在街上的餐馆定的这两道菜,他的人去取的。这样的借口较为合适,又在情理之中,调查站自己替杨贵先做些稀奇的菜也不足为奇。 第六百四十七章深议合作之宜 江红雷说,他们就到玉香阁去取,既可以掩人耳目,又可以自圆其说。 洪震天说这样好。他要老张离去,说这件事就由他去负责做,先试做几遍,好了后再听令去做。 老张离去。 这时洪震天又对王义虎说:“你去把刘总管与子善叫来,我们还要商议一些事情。你近两天就要有其他事情,这件事就不要管了,由刘总管与子善负责。” 洪震天并未说出王义虎要去教导队负责队员的日常管理与训练,毕竟这是洪门帮内部的事情,不宜在外人跟前提起。因此,他也就提醒了王义虎,说他还另有事情要做。 王义虎听令后立即出门吩咐人去找刘总管与陈子善,要他们来总馆会客厅。 王义虎出去后,洪震天又问江红雷,关于他们以前合作的事情,如今有什么变化没有。现在杨站长又身处囹圄,不知他们的事还算数否。 作为洪震天来说,应该继续合作才行,毕竟这关系到整个海安城百姓祸福的大事情。前期已经做了不少工作,不能荒废。 江红雷沉默不语,不知是怎样想的。他心里觉得,现在连杨贵先的性命都难以保全,还管什么政府那样的事呢!至于海安城百姓,也不至于受到这件事的影响,他们面临危境时,该转移的还可以转移。 但是要阻止副局长他们的谋反,可要付出巨大的牺牲的。何况如今特派员又在调查站,也不知他何时能够回去,这还难说。如果他在海安城,那这件事是否能够继续合作下去,还是个谜。 这时刘恃成与陈子善来到了会客厅,他们见到江红雷,也一一打着招呼。王义虎又给他们倒上茶水,大家于是坐下来,听侯洪震天的发话。 洪震天首先向刘恃成与陈子善,通报了他们刚才商议的营救杨贵先的暗语,也就是如何让杨贵先事先知道有人将要救他,免得到时洪门帮的人进去后,他不配合,而发生意外的情况。 陈子善与刘恃成听后觉得的确是这样,当初他们也没想得这么周到,没有考虑还有可能会出现杨贵先不知情而不配合的情况。 现在好了,他们想了办法,提前提示杨贵先,让他有所心理准备,这样他们营救他的时侯,既不会发生前面那种情况,他不配合,又可以做到悄无声息。 刘恃成肯定地说,杨贵先应该知道这两道菜的典故,刘恃成对这两道菜的情况是掌握的,毕竟是海安城的人,哪有不知道海安城的故事与文化的呢! 杨贵先不可能不知道海安城这些传说的,他的年龄也正说明他多少听说过这两道的典故。现在有些家长,还在用这两个典故教育孩子呢!自然,这种现象在农村的较多,尤其是在落后的山区,人们对这两个典故还在相继传颂着。 只是城里的文化交融较快,受到各种文化的影响,一切东西变化较快,新生事物不断发生,许多的人对新生事物的接受程度也较快,较为宽松,对传统的传承,反而受到了一定的冲击。 但是,总还是有人知晓的,这就说明这种传统的东西,并未完全断裂。还是有人知晓这些古老的故事,并用其激励人,教育人,这也是非常不错的了。 将这些情况通报给他们两人之后,他们两人也提出了一些疑虑,自然有刚才他们也担心的那样,洪震天又一一作了解释。他们也没有别的意见,觉得只有这样,才是最佳方案了,别无他法。 这个问题,可以暂时这样解决,到时由陈子善负责这件事情,并将这个情况及时地告诉吴志豪,让他们知道这个情况,届时注意观察情况变化,及时有所应变。 关于跟调查站合作之事,江红雷说目前情况非常复杂。特派员并不认可警察局行动科长通敌之事,尽管也有小张的证词,可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这样对他们的合作就非常不利。 另外更为严重的事情是,警察局行动科长最近接到一个电文,电文的内容已被调查站破获,内容为:父病危,难以治愈,请准备后事。 江红雷说,据他们了解,警察局行动科长的父母早两年就去逝了,所以其现在不存在父病危之说,因此可以判定是一组暗语。 江红雷又说,据悉,警察局行动科长视警察局局长夫妇为父母,这样说来,父病危,可能指的是警察局局他们夫妇。 “难以治愈”是什么意思,可能以前日本人跟警察局长有过交往,或者有过什么信息传递,自然这是经过警察局行动科长之手。 而行动科长也不敢明示,只是借故说出来而已,或许警察局长没有答应,于是他们便觉得其不可收买或不可利用。 “准备后事”咋讲?那就是准备其死后的事了,那还不是杀了警察局局长,原因是他不合作,不合作就失去作用,便做掉他算了。 这或许也是考验行动科长的时候,因为前期日本人也可能未给其什么重要的任务,这次的考察,就有可能在后期给予他较核心的任务了。 问题又来了,警察局行动科长是否真的会下得了手,因为警察局局长不仅将其从上海带来,而且这么多年来还提拔了他,视他为自己的儿女,对他行动科长的关心非同一般。 不然,警察局行动科长也不会视他们为父母了。这种情感,他真能下得了手吗? 江红雷将警察局行动科长的情况向他们作了简单的介绍,现在的情况的复杂性就在于,警察局行动科长究竟会不会将警察局局长杀掉。杀掉之后又将会出现什么情况,如果不杀掉,又将是什么情况,这些变化,一时半会难以判断。 “我现在焦虑的事情就在这里,情况难以判断,结果是怎样的局面就更加不清晰,所以不知道怎么应对才是。如果局长被暗杀,也不知道会出现怎样的变化,一切都是未知数。”江红雷又补充地说。 他现在并不知道警察局行动科长是怎样的心理,是暗杀,还是不暗杀,他都没法知晓,处于模棱两可的状态。 第六百四十八章详析复杂局面 “这种情况比较复杂,不是跟警察局行动科长较近的人,无数知道他内心的变化,甚至于连其外表有什么变化都不曾知晓。”洪震天也如是说,显然他是赞同江红雷的看法,在情况难以明确掌控之前,自然难有一个固定的想法。 “近来有什么异常的情况没有,也就是说,警察局行动科长,有什么变化没有,是否出现过新的情况。”陈子善也问江红雷。 因为他也知道,调查站再没有跟其有什么交集,但有时警察局行动科长还要过问调查站的警卫工作,他还跟特派员有工作关系,保不准江红雷能够知道一些情况。 江红雷又将警察局行动科长跟特派员打电话,要求撤离警察局行动科在调查站里的人,特派员未予以同意。 他当时只是想,这是因为警察局行动科长知道调查站是由江红雷主持了工作,并作出了一些规定,他觉得不方便所至,给特派员施加压力而已。但他现在仔细一想,这是否也跟其暗杀活动有关,也不是很清楚。 大家认为,多少是有的。警察局行动科长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调查站这件事上了,当初是想得到一个好的结果。几次都请示特派员要将杨贵先转移到警察局监护室去,可是特派员一直未能同意。 后来,他又改换了所有哨兵,全部用自己的人员,就是想有朝一日时机成熟,便将杨贵先处理了算了,免得夜长梦多,因为毕竟杨贵先手里有他的犯罪证据。 但是,这下子江红雷将调查站的人也参与进去,可为严重的是,江红雷还更换每天的口令,这让他的阴谋就更加难上加难。 于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便退出调查站,让调查站的人自己去弄去,这样也便于他进行下一步的计划,那样,就没人能够怀疑到他来了。 陈子善说:“这里面或许也跟这份电报有关系,他可能抽不出更多的精力,趁江科长主持工作这件事,找个借口而已,就此退去,也好去做别的事情。” 刘恃成没有发言,他在沉思,没有想好之前,他是不会作声的,那样怕误导大家的思维。这是他一惯的习惯,一旦想好之后,他就会立即说出,而且还有理有据,十分详尽。 见大家都未暂未说话,陈子善又接着自己的话继续说: “警察局行动科长觉得在调查站这里的事,暂时可以完结了,他再无优势可言,特派员也不可能像当初那样唯他的话是听。所以,借此事情提出要求,还可以得到一个顾全大局的好名声。” “以我的看法来说,警察局行动科长不会暗杀警察局长。因为他们不是一般的关系,而是类似父子之间的关系,恩人之间的关系,试想,面对自己的父亲,或者恩人,他会下得了手吗?更何况他做了这件事,同样前途未卜。” 刘恃成这时开口说话了,他觉得警察局行动科长不会伤害警察局长。他还分析,现在警察局行动科长正在拖延这件事。 日本人的想法是让其除掉警察局长,可他又不愿意,但又不敢明说,所以会想些拖延的办法来。比如劝降,或劝其做其他的事,从位置上退下来,再为他们服务。 刘恃成还觉得,就是警察局长不接受新的建议,他也不会被警察局行动科长杀害,反而警察局行动科长还会保护他。这就是说,因为警察局局长被杀的混乱,暂时根本不会出现。 “刘总管分析得比较透彻,昨晚我们的人还发现警察局行动科长买了些东西去了警察局局长的家里,很长一段时间,出来时,警察局长还亲自相送,看得出来,他们的关系还是比较亲密的。” 陈子善也赞同刘恃成的看法,他又说了一个新情况,以此再来证实刘恃成所说的真实性。他分析,有可能警察局行动科长去跟警察局局长要其改变什么,商议的结果,可能都比较满意。 “这就是说,警察局行动科长并无要杀害警察局长的心,不然他也不会单个人前去。另外一种可能便是,警察局行动科长投敌,局长还蒙在鼓里,并不知晓,否则他们的关系,总会出现一些裂缝的。”王义虎这时也插话说。 “只要警察局行动科长不亲自向局长承认,警察局长是不会相信警察局行动科长是敌人的暗探。他绝不会相信,任何人说,都没有用。”江红雷也这样说。 “这样说来,在副局长图谋夺权的阴谋中,有可能警察局局长也是他们的目标,那时,行动科长还可能会是局长的保护人。” 洪震天开始说话,他把整个事件想清晰的地捋一遍。接着他又说: “因为副局长现在并不知道行动科长也是日本人的走狗,而行动科长却知道副局长的事,但他不告诉局长,也是因为怕局长盘根问底,引起麻烦,难以说清之故。” “洪帮主分析得非常准确,就像我一样,当我说出警察局行动科长跟日本人有染之后,特派员并不是十分相信,我就不再说警察局副局长也跟日本人有染,并且图谋夺权之事。”说到这里,江红雷停顿了一下,接着继续说: “因为说了,他更加不相信,或许他只是想我们是想搅乱局势,混淆是非,以便让杨站长有翻身的机会。为何这些情况,在他未来海安城之前,没有任何反应呢?” “所以我想,江科长,我们的合作还是要继续下去。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警察局的力量要打上结扣,因为行动科不一定会完全听命警察局副局长,那时他们的主要目的,便是保护警察局局长,以及执行其行动科自己的任务了。” 洪震天肯定的说出上述见解,这也是他想利用的一点。当然,对于他们来说,警察局行动科的人,仍然是对立方,但他们又是警察局副局长的对立方。 只要是在他们相较时,洪门帮与调查站合作方,就可以借助于他们的矛盾,去适当地协助行动科长成事。 第六百四十九章红雷透出秘密 江红雷听了他们的话后,心里也在思考着。他觉得合作的事,目前虽然有一定的困难,但终究只有合作才能确保双赢,才能确保海安城一时的稳定。 如果放弃合作,那警察局的事就可以搅和一阵子了,那时的混乱局场,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尤其是对调查站来说,更没有好处,调查站是政府部门的人,警察局副局长自然知道,要想能阻止他们的,也只有调查站了,那调查站定会是首当其冲的目标。 “合作还得继续,洪帮主说的很多,目前我们的形势也只有跟贵帮合作了,不仅仅是这样,我们还有许多地方希望得到贵帮的支持。”江红雷首先肯定了他们与洪门帮合作的事宜还得继续下去,这也是他调查站的唯一选择。 他还希望洪门帮在别的方面也给予他们一定的支持,这对于洪门帮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就是有关营救杨贵先的事,不也是他们的支持吗?将小张转移到仁安医院,这也是对调查站的支持。 洪门帮的支持,对于调查站来说至关重要,而且还是急需的。以前杨贵先是心知肚明的,只是他也未来得及说而已,心里的感谢肯定是有无数个。 江红雷也知道,洪门帮是具大气质、大情怀的帮,就在杨贵先深受调查的这段时间,他们也未放松对于合作事项的工作。 江红雷清楚地知道,他的外勤人员也不止一次地对其透露过,洪门帮监视警察局副局长的行为并未停止,监视几个重要目标的工作也未停止。这样的诚心,还用得用什么言语来肯定吗! 江红雷又把目前调查站的几点难处给洪震天作了一定的叙述,他更需要洪震天给予他更多的帮助。 他就像是一个小孩需要一个长辈的支持与安慰一样,很是需要洪震天的帮助,那样他心里就会觉得踏实,心里就会有一种放心的感觉,否则一切都是那样的不着实地,悬在空中一样。 而洪震天也明白江红雷的意思,知道他目前的境遇,也了解他此时的心里想法,便也答应了江红雷的请求。 他告诉江红雷:“江科长有什么事,尽管说好了,我洪门帮能够帮到的地方会毫不犹豫地去帮,我们的大目标是一致的,这就说明我们还是一家人。一家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江红雷听到洪震天的话心里很是温暖,他不由心里一酸,眼泪差点都流了出来。但他还是克制着没有流出来,他用手指在自己的眼角处点了一下,似乎要将那已经流出来的泪水不经意地擦拭掉。 江红雷又告诉洪震天,他以后出来的时间可能会少很多,不过他如果有时间了,还得来洪门帮坐坐。洪震天也很高兴江红雷说这样的心里话,将洪门帮当作一个不可或缺的地方, 这自然好,这也是对洪门帮有一种亲切感。 江红雷说,他的事情肯定会多起来,他必须在调查站呆着。特派员也会时刻找他,调查站的兄弟也离不开他,也有许多事情要等待他的批示与处理。 另外,他经常在外,也会引起人的怀疑。所以,江红雷也要暂时收敛一下自己的行为,沉着一点为好,许多事情,站里的人都需要他去决策,因为,他也得给自己留有一定的时间与空间去想。 不过江红雷还是肯定,有什么特别的情报,他还依然会在情报点上跟他们一起分享。 最后江红雷还说了一件十分秘密的事,他说最近发现警察局行动科对同心小学监视密切,据了解,他们很可能怀疑同心小学校长黄子鸽为共产党地下工作人员。 他们监视有一段时间了,可是近期未有证据证实。据他们了解,黄子鸽校长有可能便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外号叫“田心”的海安城负责人。 “你们调查站没有这方面的消息吗?”洪震天问。虽然他大吃一惊,怎么黄子鸽便是共产党海安城的小头目“田心”,这是想都想不到的事情,他们还能当真地在等侯证据。 别说不是,就是是,他洪震天也不可能让别人对黄子鸽有丝毫的伤害。黄子鸽是“田心”,真是耸人听闻。 刘恃成与陈子善听后也感到惊讶,只有王义虎更是气愤,他突然怒吼起来:“看来这个警察局行动科长还真不是善类,还是提早宰了他为好。” “这件事应当从几方面来考虑。一是警察局行动科长是想转移目标,将大家的注意力放在子鸽这边,放在学校这边,为其自己的勾当减少关注与压力。二是牵扯我洪门帮的精力与力量,让我们时刻感觉到锋芒在背,而不敢有别的行动。” 刘恃成分析着这件事,将对方的目标说得很清楚,不外乎这两点,更多的也没有作用。只要抓住黄子鸽这一点,他们就可以抓一点,而动了洪门帮整个全身。这是他们最为阴险的一点。 陈子善也谈了自己的看法,目前调查站却没有这方面的消息,而警察局行动科长却知道这方面的内情,这不觉得奇怪吗? 虽然说警察局行动科长也是调查局的人,但毕竟其主要的工作还是履行警察局行动科长的职责,而不牵涉调查局的事来,如今他却是违背上级的指令,喧宾夺主来了,是何用意? 这用意显然是刘恃成所说的目的是为了混淆视听,以此事来掩盖其投敌的罪恶。 洪震天这时更加清楚了事情的来由与可能产生的结果。他心非常愤怒,愤怒警察局行动科长胆敢拿他洪门帮来拭刀,拿他洪门帮来挑事,这样的挑衅对于他洪门帮来说,是极大的不敬,根本不把他洪门帮看在眼里。 但是洪震天还是冷静的,便对于别人的挑衅,他寻思着给其怎样的一个教训,他绝对不能不管,这件事必须就在近期开始做,让其警察局行动科长刻骨铭心才行。 他觉得这也是树立洪门帮威望的时候,不能让人拿想洪门帮开刀就开刀,那不是洪门帮能够忍受的事儿。 第六百五十章引蛇出洞打尾 洪震天也不在乎江红雷在此,他知道江红雷知道这个情况也不可能去帮警察局行动科长,他更不会利用洪门帮跟警察局行动科的斗争而捞到什么好处。 洪震天这一点还是清楚的,他也想清楚,就是江红雷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他也会这样去做。江红雷能得到好处不足为奇,他也愿意让他得到,总之这件事情,他洪震天必须要做。 洪震天问江红雷,他有什么高见,他洪震天要惩戒警察局行动科,看江红雷有什么想法可供提供。 “你想要有多大的行动,是秘密的还是公开的。”江红雷问。他觉得还是以隐蔽的方式较好,但也要让警察局行动科长知道是警告他的,苦于没有证据,而只有吃哑巴亏。 “公开与秘密都无所谓了,我想就先从监控子鸽的两几个人开刀。我们不管其是哪里人,反正跟踪我同心小学校长定然是图谋不轨,既然是图谋不轨,我们就不可能不管而放纵他们。” 洪震天又看了看刘恃成与陈子善他们,他想听听他们的意见。 刘恃成说可以一拭,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警告一下他们也是应该的,不然他们会将洪门帮当成一只病猫了。 陈子善也觉得可行,可以制造一起事端,反正跟踪黄校长的人不会承认自己的警察局行动科的人的,就是他们承认,我们也可以不信,同样可以将他们置于死地。 我们还可把他们当作劫匪,企图绑架洪门帮夫人,想要获得丰厚的赎金,真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王义虎也补充说,届时还可以向警察局报警,让他们去查,究竟袭击我洪门帮黄校长的车辆是些什么人所为,这么这么大的胆子呢,在海安城洪门帮的势力范围,这样忘乎所以,狂妄自大。 王义虎说此事还是由他来做吧,在海安城这一带他以前就做了安排,很好做的一件事情,他脑子里也有了构想。 可是洪震天觉得他马上另有任务,教导队不可能没有管理人员,那学员不就成了一盘散沙去了。这是不行的,教导队的事是大,不能耽误。洪震天心里有数,此事要鲁秋生去做就足够了,非常简单的事情。 洪震天想,就是哪天故意让黄子鸽出来,让警察局行动科的人发现,让他们进行跟踪,而且还往比较隐蔽的牛头岭方向走。 这样更会引起他们的兴趣与怀疑,他们想,这黄校长往牛头岭去,不去接头,便是去拿什么东西吧,否则一个女人会回避那种地方的。 到了牛头岭还不好办吗?把他们当成劫匪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吗?到时可以借故说从牛头岭穿行可以节省缩短路程,减少时间,黄校长要到嶷山一学生家中家访去,没想到还途遇这种事情。 这种情况,警察局行动科还会承认那是他们的人所为,目的为了监视黄子鸽的行为,因为怀疑她是共产党?傻瓜都不会这样做。 行动可以确定做了,但怎么布局还得好好构思。这时江红雷意欲告辞,他的事情已经办完,无需再在这儿窃听洪门帮的行动计划了,那也是洪门帮的机密。虽然他们不回避他江红雷,但江红雷自己也得主动回避。 说句不好听的话,万一洪门帮的行动有什么闪失,他江红雷不知道,岂不少了别人的猜疑。 洪震天说江科长在此也不是外人,听听帮助出出点子也无妨。可是江红雷还是推脱着,他说洪帮主把他不当外人看待,他本就很感激了。 只是确实站里事情较多,各种情况比较复杂。再一个洪门帮藏龙卧虎,人才济济,用不上他江红雷的拙见,请洪帮主见谅。 话已到此,洪震天也不便多留,便要王义虎送江科长出去,并向江红雷告别,祝他一路安全。并对江红雷说,今日商议之事就这样办了,届时再与其及时联系。 江红雷也说了一些客气话后,便跟随王义虎出了会客厅。 江红雷走后,洪震天与陈子善、刘恃成他们继续讨论,设计一个什么样的局,将警察局行动科的人套进去,不能让其就这样猖狂下去。 陈子善起初担心警察局行动科的人不一定会跟着进牛头岭,万一他们不进去,此事就难以弄成。 刘恃成觉得也是,要是等到他们请示之后,可能再也找不到黄校长的影子了。那此事就不一定能够按照洪门帮的想法去发展,不能按照他们的想法去发展,那就达不成目的。 洪震天听到他们叙说觉得情况也是这样的,所以他忽然想到,就在近几天,黄子鸽多出来几次,给他们一种感觉,似乎黄子鸽近几天与什么要人将要见面,或者召开什么秘密会议,地点可能就在牛头岭。 陈子善与刘恃成觉得可行,但有一点必须要考虑到,子鸽的安全问题也得有绝对保障才行。 为了保障黄校长的安全,在牛头岭规定地段潜伏好人手,布下一个口袋,作好多种准备,尤其是要准备好,警察局行动科的人届时跟进牛头岭,进行现场抓捕共产党地下组织人员。 问题又出现了,警察局行动科的人,要是在前几次也跟随进牛头岭的话,情况怎么办? 这时,陈子善提出这样一个问题来。如果他们担心警察局行动科的人不跟随进去,他们也不会想到在先期也进行这样试探。 洪震天明白陈子善的意思,他的意思就是说,在一开始他们就跟随进去,而他们又未准备好伏击圈,岂不贻误战机。 洪震天直接告诉他,牛头岭方向准备好后,子鸽就可往那边走了。近期可以在城里其他地方转转,给他们一种,子鸽正在忙着组织什么,或者正在准备什么。 洪震天说也给警察局行动科一些时间,让他们准备着向牛头岭合围,如果不给他一些时间,也达不到洪门帮自己的目标。 这就是说,还得往牛头岭方向多走几次,一直要让他们能够跟随前去便好。 第六百五十一章设计拭探实情 大家讨论热烈,最后形成了统一的意见,那就是从明天开始,便让子鸽出去转悠,故意让他们发现,看看他们跟踪的程度。 以前他们都未能真正跟踪上过,每次都是跟着车辆走,然后又转回学校。他们根本不知,那辆车上根本就没有黄子鸽,黄子鸽在另外一趟车上,不知去了哪里。 订上两个计划,让他们跟踪上,而黄子鸽假装不知道自己已被跟踪,而继续做自己的事情,而这个过程,他们一无所获,什么都未发现,十分正常,没有丝毫的可疑之举。 然后平静地回到学校,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也只是简单地出去买了些东西而已。 一个计划就是尽量避免让他们跟踪,左躲右闪不断回避,而最后还是让他跟踪上。然后装着不知道的样子,故意去一些比较荫蔽的地方,像是真的有什么事一样。 这个时候,可以去牛头方向,看看跟踪人的反应。如果他们前去,继续跟踪到底,那就彻底消灭他们,不留任何痕迹。 如果他们不跟踪,过不了多久便从牛头岭出来,径直回学校。下次再继续这样,再去牛头岭。 多去几次,他们肯定会做些安排,要么多布置一些人员,要么在牛头岭哪里设阻,这正好跟潜伏在那里的吴志豪部接触。 一旦接触上,就绝不能放过他们,甚至连报信的人都不能让其有。这是原则,不然不打痛他们,他们还不知道天高地厚,还在那儿设岗。 这天早晨,洪震天一大早来到同心学校的保安室,说是找小熊。大家都不认识这个人是谁,他说要找小熊,就让他在一个地方坐着,并不让其有多余的活动范围。 有人去通知小熊去了,并告诉他,说有个人找他,他们都不认识,不知道是谁。小熊也觉得奇怪,还有谁认识他而大家都不知道的呢!似乎还没有过。那这一次又是谁来找他,以至于让大家都不认识。 小熊快到保安室时,故意从窗口里向里看了看,果然有过人在那里等着,可他看了一下,并不认识这个人。 他走进了保安室,可是那人立即迎上去,对着他就叫了一声:“小熊。”小熊立即想了起来,此人就是洪门帮帮主洪震天,刚才小熊正在回想的时候,洪震天叫了他一声,并使了一下眼色,他立即想起来了。 小熊心想,才拒绝过他,他却坚持着做,这叫他小熊如何去做。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只得暂时替他保密,绝不能让帮主化了妆的形象让大家认出来。 小熊将帮主带出保安室,到了学校里面的花园里。洪震天告诉小熊,等会黄校长要出去,他知道不。 小熊说知道,大约还有十五分钟左右,她只说出去转转,没什么大事,并说这次不要回避监控的人,大胆地走,让他们跟踪去,看他们究竟能什么大风浪。 “是这样的,等会上车时,我们一块上车就行了,你照样坐在前头,我坐在后面跟校长在一起。你什么都不用说,若是校长问你了,你就说我是帮主派来的人,如果他只问我,我知道怎么回答,你不用言语。”洪震天这样对小熊说。 小熊只有点头称是,他如今只有听从于命令,既然帮主已经来了,他也得为帮主的安全着想。 虽然帮主说是来保护夫人的,现在帮主、夫人都在他的车上,他的担子就更重了,他哪敢说出来此人就是帮主呢! 这是丝毫都不能透露的消息,他小熊是一个成熟老练的警卫人员,这一点是十分清楚的。 过了一会儿,黄子鸽走了出来,她叫来小熊,问车准备好了没有,小熊说车准备好了,就在门口。黄子鸽叫其把车叫进来,小熊便把去叫车。黄子鸽只见,站在自己身后还有一人,此人怎么很少见到,她只是看了一眼,便未多看。 她想,可能是洪震天派来的人,因为洪震天要求她从今天开始出去转悠,看看警察局行动科长的活动情况。洪震天未跟她说明白是什么意思,反正要其跟着司机走便行,她也只有按洪震天的意思办。 小熊带着车子停在黄子鸽的身边停了下来,他从车里出来,站在一旁,等侯黄子鸽上车。洪震天将后门打开,并用手搭在车门的傍边,让黄子鸽免得碰头。黄子鸽上了车,洪震天也随着上了车,并将车门关好。 小熊见帮主与夫人都上了车,便要司机开始动车,车子便箭步驶出校门,向外驶去。不一会儿,洪震天看见后面跟着一辆车,一看便知是警察局行动科的车。他们已经跟踪上了。 洪震天心里反而松了口气,车子继续向前,在街上转悠了一圈之后,进入了繁华的商铺区。 突然车子在一个商铺处停了下来,黄子鸽下了车,小熊跟洪震天紧跟其后面。小熊站在黄校长的一侧稍远处,洪震天站在黄子鸽的身后较近处,跟着黄子鸽向前走去,他似乎随时都可以将黄子鸽扑倒,扑在她的身上为她挡子弹,保护她。 在这个店铺看了一会儿之后,他们又去了另一个商铺,洪震天看到,后面的人紧跟不止。洪震天心里有数,这帮家伙是一心跟到底了,监视着黄子鸽所有的行为,唯恐找不到证据一样。 在另外一个商铺里,黄子鸽买了一些东西, 主要的是一些男人用品,比如男人用的袜子,毛巾什么的。黄子鸽知道,洪震天的这些东西,好久都未给其买了,今天出来闲逛,恰好给其买些这些。 洪震天看在眼里,心里一阵温暖的感觉。心想,黄子鸽无论任何时候,心里都装着他。一切都为他考虑得好好的,无论是生活上的事情,还是其他的事情,都无微不至的关怀。 洪震天接过黄子鸽手里的东西,迅速将其放在车的后备箱里,然后又迅速进入车里。小熊也已进入车里,司机便又驱车前行。他问黄子鸽还要到哪里去,黄子鸽还未待说话,洪震天便说开了:“往城西去,靠近嘉祥公司那里。” 第六百五十二章计定诱敌深入 司机不明所以,不知是听还是不听,他弄不清这个人是谁,他只听小熊的指令。小熊见司机还在犹豫,便开口说:“按他说的去做。”显然小熊是赞同那样去做的。 司机便驱车向嘉祥公司的方向驶去。 后面的车子紧随不懈,一直跟踪着。在他们想来,现在黄子鸽他们往嘉祥公司这个方向上来,正是较为偏僻的地方,肯定有事,他们何而不跟呢! 可是黄子鸽的车只停在前面的一个小摊前,那里是一些卖一些小件的小摊主。黄子鸽在一个卖钱包与指甲剪的摊位上停了下来,翻看着一些钱包与指甲剪,看来她是想给洪震天买一个。 洪震天见黄子鸽在挑选那些东西,心里知道黄子鸽是为自己买的,心里不由一阵温暖。他盯住黄子鸽的身影看了好一会儿,后来觉得再看下去不免让其他的安保人员误会,便移开了目光。 他此时往四周看去,警察局行动科的人也站在不远处的一个摊位前,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在看着,也像在买东西的普通顾客。可是偶尔还是忍不住往这边看来。洪震天与小熊都明白,只是并不揭穿他们,任他们跟着去。 只要他们没有危险的动作,权且当作一次演习。洪震天也只是想试探一下他们究竟能跟踪到什么程度,这下子完全明白。 他们是一直跟踪不放的,无论黄子鸽在哪里,做什么,他们都得跟上去,在一旁死死地盯着,生怕他们一分神,黄子鸽就消失了一样。 洪震天临时决定要往这里来一趟,也是想证明一下他们还是否会跟来,没想到这正中他们猜想。他们还是跟得很紧,这是已经证明了事实。对于黄子鸽,他们现在是急于想找到证据,然后再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洪震天又在想,他们这样做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证实黄子鸽是共产党组织的人吗?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还难以下定论。如果不是这样,那又是什么。能证明黄子鸽是共产党的人最好,如果不是,那就证明她常常跟共产党组织有关联也行。 可是黄子鸽今天这样转悠,他们同样盯得很紧,丝毫不松懈。洪震天亲临第一线,看得很清楚,对情况的分析也是没有问题。 他寻思着,现在应该回去了,今天就到这里,不跟他们玩了。明天或后天再说,他要好好想想以后的路线,时间,以及地点。 这一点弄明白了后,洪震天就得提前在那里潜伏一些人员,想到这里,他跟小熊使了个眼色,小熊便劝黄子鸽上车。恰好黄子鸽此时也买好了东西,只是在一旁继续挑选其他的东西而已,是否真买,也难以猜测。反正现在帮主发出了指令,他就得执行。 车子向回驶去,故意在另一条路上走着,这条路较那条路远,这样做,是要验证后面的车是否也会跟他们一样的选择。 果然是一样的选择,确证了这一点之后,洪震天也就放心了下来。他可以为自己的计划放心了,那肯定是可以实现自己的初步计划的。 车子一路未停,直接朝同心学校开去。一路上黄子鸽问小熊:“你发现什么没有?有一辆车一直跟着我们去了几个地方,现在还有后面跟着,这些人就是行动科的人。” “是的夫人,帮主会有办法的,或许等不了几天,这些人便会消失,那时我们也得要找警察局的麻烦,有人骚扰了你的车,还发生了枪击事件。” 小熊也平静地对黄子鸽说,他知道黄子鸽所说的情况,黄子鸽这样一说,他也心理神会地说了这一些。 车子快到达学校的门口时,跟在后面的那辆车在远处的小巷子口停了下来,可是车上的人并未下来,他们还在关注着黄子鸽这辆车的一举一动,似乎黄子鸽的这辆车又会突然开走一样。 他们也在那儿做好着准备,一直到黄子鸽下了车,里面的人都走了下来,车子向一处的停车场开去之后,他们也才开始从车上下来,不一会儿便散去不见踪影。 回到了学校,洪震天跟小熊要了辆车,自己驱车回帮。小熊说要陪他回去,免得发生不测,可洪震天不肯。他要小熊注意休息,明天还有重要的任务,他一个人回去,由于化了妆的,没有能知道他是谁,不会有任何危险。 洪震天开着车一直朝洪门帮总馆开去,一路上并未有人关注着他,这只是一辆普通的车,车上坐着的人也是一位十分普通的人,外人根本看不出来那就是洪震天。 所以洪震天也十顺利地来到了洪门帮总馆,他顺手将自己的妆束抹去,门卫一看是帮主,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赶紧将其放行进去。 他们不知道,洪帮主是何时出去的,也没见从门口出去。一个个惊呆了站在那里,半天没回个神来。 洪震天一进入洪门帮总馆,便立即令人叫来刘恃成与陈子善,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议。 他提前坐在会客厅里,自己倒了杯茶先喝着,然后仔细地回想这一路上警察局行动科的人的反应,然后想像着自己的将要采取的行动。 他也想好了,端掉警察局行动科这一个监控点后,看他们还能在哪里又设一个,如果他们再设立一个的话,那也是同样的结局。现在必须要渐渐造成他们的消耗,看他们能扛到哪一天。 那时学校加强保护力量也属正常,因为黄校长出去之后有人跟踪袭击,自然要小心许多,任何人都没有可疑问的。 以后他们见不到黄子鸽的踪迹,也是正常,难道黄校长外出有人跟踪,还不能采取一些措施防范!既然防范,自然是外人不得而知。 洪震天想,他必须要让警察局行动科成为一个瞎子,不能随时掌握黄子鸽的行踪才行。就是他们要另想办法,那也得付出更大的心血与成本。象以前那样让他们轻而易举地跟踪的情况再不会发生。 第六百五十三章重部署自检讨 回到总馆,洪震天立即吩咐恃卫将陈子善叫来,他有重要情况要对其讲。恃卫立即去办。 洪震天坐在会客厅里喝着茶,心里盘算着此时怎么去弄,前后左右,都非常仔细地想了一遍。这件事情必须在明天有个结果,不给其点苦头尝尝,绝对不行的,那洪门帮将要受到的牵制就太大了。 尽管明天的行为消除不了牵制,但也可以给其一种警告,让其不敢轻举妄动。洪门帮不是那么好惹的。 一会儿功夫,陈子善来到了会客厅,见洪震天在那里喝茶,十分安静的样子,以至于陈子善到了都没有反应。 陈子善没有打扰他,想要自己倒些茶在那儿喝着,没想到茶杯碰撞的声音还是将洪震天惊醒了。 “子善,叫你来主要的是落实上次说要给警察局行动科教训的事情,我觉得明天是最好的时机,不可错过。”洪城天见陈子善来了,直接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说的最好的时机,自然是他今天通过亲自参与护送,在一线上掌握的情况,根据他的判断与分析,明天采取行动,是绝佳的机会。 为什么呢?因为黄子鸽连续两天都出去,肯定是不对劲。如果说是买东西的话,哪有这么勤的呢?就是昨天也并没买什么东西,也只是转悠了一下。他们也想,若不是他们跟得紧,或许他们要做些什么。 如果明天再次出去,选择在傍晚,那他们的疑虑将更大,跟踪到底的决心定然要大,这样的话,引入牛头岭的机会便是最大的了,计划的实现,定然完美无缺的。 “你能肯定他们会上当受骗,何由见得?”陈子善故意地问。他只是想进一步完善一下计划,象今天大哥亲自出马,极为不妥。所以他要故意询问一下洪震天,看其如何回答。 洪震天今天外出,还是刚才小熊告诉他的。小熊不想在以后的外出中,洪震天都乔装打扮一番继续前去,所以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陈子善,希望陈子善能够阻止他以后另去了。 陈子善这样一说,洪震天觉得有点奇怪,今天陈子善怎么有些不正常,对他的话有点冲。洪震天左思右想一时没想到原因,按理说陈子善不会是这样态度的,他怎么这样面部表情严肃,有点气恼的样子。 洪震天也不管那么多,只是觉得陈子善是因为别的什么事心里不是很舒畅。便随便问了一句:“你不会哪里不舒服吧?” “我是不舒服,我是心不舒服。”陈子善说着用右手轻捶了一下自己的胸脯。 “怎么了,是玉娇让你生气了?”洪震天很是关心地问陈子善。他觉得,如果是玉娇让陈子善生气了,他应该去说说玉娇,毕竟那是他的亲妹妹,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两口子吵架呢。 “玉娇怎么可能会让我生气呢?她再好不过了,她也很生气,她本来要来的由于有事便没来了。但是他要我一定把信带到, 是你,是你这个大哥让人担心,擅自行动,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你让我们心里焦急,不安,你这样也对吗?”陈了善一股脑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担忧,而且还有那假装的生气与不开心。 他只是想以此种情态表明一种态度,那就是他们对于洪震天这种私自外出执行任务是极为不满的。 陈子善要洪震天足够重视这个问题,大敌当前,情况本就复杂,何必再这样不顾大局,微服外出呢! 洪震天说还有大事,这种小事就不要纠缠了。陈子善更加不满,他说还有什么事比大哥的安全更重要呢!这不是在事,何是大事? 洪震天又辩解,说自己亲自出去一趟,了解了不少情况,这也有利于快速决策。要不是这一趟走的,自己还真不知道有没有把握赢得这场博奕。 见陈子善还在那里不高兴,洪震天也缓和了一下。他知道大家都担心他的安全,如果他的安全出了问题,大家都不没了主心骨,说不定洪门帮也都散了,那时,他们还能到哪里去。 洪震天就是定海神针,不仅是洪门帮的定海神针,还是海安城老百姓的定海神针。他的影响力是一般人难以比拟的,因此,不仅洪门帮众兄弟特别关注洪震天的身体状况,生命安全,就是海安城百姓,都非常关心他的身体健康。 见陈子善还是那样不依不挠,洪震天也只有说自己不对,下次不能这样了,让兄弟们担心了。这种小任性是要克制一下,免得时间久了让人摸出规律来,而对自己不利。 又反复向陈子善保证,下次再不能这样了。他还要陈子善告诉洪玉娇,自己已经改正,下不为例。 “玉娇本来还想叫上黄子鸽的,她想让黄子鸽来看看,今天陪在她身边那个人是谁,是不是她黄子鸽自己叫去的。看她怎么说。只因玉娇有事,但未叫上黄子鸽了。”陈子善这样对洪震天说。 洪震天说此事就到此为止了,黄子鸽也不要知道了,她知道又是一顿吵闹,于明天执行任务不利。 陈子善也不再计较这件事,洪震天已经作了保证,就不要再追究了。他这时问洪震天:“大哥有什么样的想法?” “我的想法,这件事就放在明天傍晚较好。从今天他们跟踪的情况来看,无论你到哪里,他们都要跟踪到底的,决不会放弃。”洪震天对陈子善说。 “这样我们就可以抓住他们这个特点,将他们引进我们提前设下的包围圈,一口将他们吃掉。”洪震天接着又说。 “如果他们只关注黄校长的去向,而不管周围发生了什么,这事便好办多了。我们还可以派一些人跟踪在他的后面,尾随而至。”陈子善也说明自己的想法。这样的话,他们的人又跟踪着警察局行动科的人,跟着他们一起走。这就是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们紧盯着黄校长,我们紧盯着他们,在一个适当的时候,可以实施对他们的打击,让其首背难顾。 第六百五十四章再次隐身出击 洪震天说,明天上午,陈子善要吴志豪的人,部分人潜伏在牛头岭中间有一个小水沟那里的两边。 一部分人在离水沟约三十米的地方潜伏,等黄子鸽的车驶过水沟那里后,可以将旁边的一颗大树倒下放置路中央,挡住后面的车辆通过。在后面的车辆下车检查,或搬走大树时,一齐开火射击。以猛烈的火力,决不能让他们有一个活口留下。 将他们完全消灭之后,这时车辆、人员全部撤离,在撤离过程中,向警察局报警,就说有人在牛头岭打劫。 “这里必须注意两点,黄校长的车过去那个水沟后,会连续按两声喇叭,示意潜伏的人注意,他们已经过了那个水沟,他们可以放置障碍。同时也告知他们,下面的车过来,他们可以开始袭击。”洪震天这时补充说明。 陈子善认真地听着,尤其是每个细节,他都听得很清楚。他担心的一点是,黄校长的车,跟警察局行动科的车不能靠得太近,如果太近,吴志豪的人要放置障碍可能就来及。 如果没有障碍物,袭击起来后,他们的车会往前拼命地乱窜,那样反而会追到黄校长的车。 自然也不能拉得太远,那样他们见进入牛头岭纵深,不便于追击,有可能会撤离回走,而不去追击。所以说,距离恰到好处,不近不远,让他们感觉到稍微快一点便会追到。但是实际上,你快了,前面的车更快了,始终保持那样恰当的距离,不即不离。 洪震天告诉陈子善,这个没有问题。从今天的踊跃情况来看,正是这样,距离保持较好,让他始终能够看见黄校长的车影,始终未能离开他们的视线,他们跟踪起来也不费多大的劲儿。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其他信、记号,按帮以前规定的不变。如果吴志豪觉得有必要,他的人今天晚上以天明前开向牛头岭也有必要,白天就在牛头岭潜伏,这样更加安全。”洪震天对陈子善说。 接着他又说,“具体情况,你跟吴志豪商定,但绝不能在黄昏前还不能到位,那样就不行了。这一点必须注意。” “情况我已明了,等会我跟吴志豪商议再说,总之目的是消灭跟踪黄校长的人,这些人也必须是警察局行动科的人。”陈子善又重复了一遍洪震天所说,以得到洪震天的确证。 洪震天说没有错。还有几个问题,需要陈子善去安排的,以前王义虎已作过布置,具体的东西问一下鲁秋生便可知晓。那就是在海安城里,明天黄子鸽经过的那条线路几个关键的路段,布置好一些人员定点保护,策应。 如没有意外情况,便按原定路线行进,若是有特殊情况,便及时指示路径,改道前行。必须在海安城内做到万无一失,免得事情半途而废。 其他无事,事情就是这样,一切都不是很复杂,问题是看明天的情况如何了,关键是在明天。纵然什么都想到了,也可能会有一些突情况发生,随机应变还是少不了的。但总的意图不变,朝着这个方向去做便没有问题。 洪震天让陈子善离去,他也要去跟吴志豪详细布置与安排,有些东西还得讨论一下,以确保战斗顺利完成才好。 洪震天又独自一人在会客厅里呆了一会,他仍然在想,明天自己将如何前去学校。今天小熊已将事情跟陈子善说了,陈子善已经向他讨要说法来了,还有自己的妹妹洪玉娇也知道此事。 他也知道,黄子鸽是不知道这件事,他们也不会告诉她这些,免得她又担心,又找洪震天没完没了,那样不利于明天的任务的完成。 洪震天并未想过就此打住,明天是关键的一天,他不可能不在黄子鸽身边。王义虎已经去教导队了,黄子鸽的安全,尤其是明天的安全,他洪震天就得担当起来。 但他不能明目张胆地去,他也知道,他那样去,黄子鸽绝对不会允许。因此,他只有又化装前去了。 洪震天已经决定了此事,明天不能再以今天的装束前去,明天一开始最好以一个送菜的农夫的身份前去学校,到学校后,再稍作收拾,便跟今天不尽相同,黄子鸽是认不出来的,最多她觉得今天总馆又派了位新的恃卫来。 他还想明天见到小熊时,敲打敲打一下他,谁要他一点小事就捅出去的。 第二天一大早,还未吃早饭,洪震天不知就来到学校的附近,也不知其从哪里弄来一担筐子,里面挑满了一些青菜,他担着它们向学校走去。 他跟恃卫说,是老肖要其送菜来的,恃卫监视着他进去,恰好,洪震天此时看见了小熊,便跟身边的恃卫说:“是那位老爷要我送菜来的。” 小熊大吃一惊,他仔细看了看,还是帮主洪震天。可他又不便于揭穿,只是跟那位恃卫说:“我带他进去放菜吧。”便领着洪震天向里面走。 到了厨房,放下菜,小熊见附近没有人,便对洪震天说:“帮主,你怎么又来了?” “又来了,我怎么不来,我亲自计划的事情,怎么不亲自来执行,不来怎么放心。你昨天胡乱跟陈门主说起此事,小心我敲你脑袋。要你不要乱说,你就是不听,我们俩单独外去的事还少吗?哪次出个问题?”洪震天严厉地对小熊说。 他告诫他的意味很浓,免得他又将今天这事又说将出去,不知待哪里大家又来讨伐他,批评他。他又得作一番检讨,承认一番错误。 “帮主,此事用不上你亲自去,我们可以把事情办好,你要相信我们。”小熊又开始急了起来,他也知道,这次可是真枪实弹地来真的了,不只是简单地转悠一下。 洪震天依然严厉地对小熊说:“保持镇定,不要慌张,我们不是第一次执行任务,你在镇定一点,像以前一样,哪会有什么事呢!再不要在这个问题上说三道四,今天我定然前去,自有目的,你不要坏了我的大事。” 第六百五十五章牛头岭枪声急 洪震天怕小熊未听清楚,又重复一遍问其明白了没有。小熊也无可奈何,既然帮主铁了心要去,他也没有办法。他也知道帮主的脾气,帮主不可能轻意饶了他。因此,他也只有暂时忍耐一下。 他答应了洪震天的要求,但是他也要洪震天不要总往前冲,最好在他的后面,有什么事,帮主在后面指挥就行,其他的事,由他来解决。 洪震天也未多说,只说一切按当时的具体情况来定,一定要配合好完成这次任务,绝不能让敌人有可乘之机。 过了一会儿,洪震天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这时同心学校也未接到行动的通知,不知哪般。 正当洪震天疑虑之际,陈子善的电话来了,他告知保安部小熊,请黄校长立即出发,一行人员负责看护。 小熊立即去禀报黄子鸽,黄子鸽也毫不犹豫地坐上了车。只见小熊与洪震天相继上了车。坐在黄子鸽身边的是洪震天,他目不斜视,一直盯着前方。 黄子鸽可看了看身边的这个恃卫,并不是很熟,似乎很少见过。这位的装扮十分朴素,就像是一个农民,年纪看起来也就是三十多岁。 她也没有多问,在洪门帮里,这样的青年不少,他们都忠心耿耿,恪尽职守,不辱使命,个个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车子从学校门口出去,还故意按了两声喇叭,就像是通知什么人注意一样。就是这两声喇叭,果然提醒了警察局行动科的监视人员。他们像是十分配合一样地,也开始坐着一辆车开始跟着向前走。 洪震天会意地笑了,果然他们能够毫不犹豫地跟着了,我事就成功了一半。唯一的一半便是如何将他们引到牛头岭去了,去了牛头岭,事情就成了。 今天黄子鸽的车并不是走得很快,缓缓地朝前走去,像是一路在欣赏着什么风景一样。在街上也没有停留,一路向前。 街上行人不是很多,但也陆续来了许多人,有的吃晚饭早的人家,已经全家人来外面玩了。有的人却刚买了菜正往回赶,或许全家人都在等着菜的回来,炒菜吃饭。 黄子鸽的车又往左边拐了一下,那是洪震天故意要司机这样做的,他要确证一下后面的车是否还那样自始至终地跟踪。他也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后面跟踪的车有点新鲜感才行,而不是一味地开着车在大街上转悠。 有时也得装着有什么事儿一样,时而躲避着人,时而荫蔽起来像是要接头一样。因此,洪震天命令司机在街上走了一会儿,又拐向一旁的小巷子,故意像是促迷藏一样地在那里拐来拐去的。 一路向西城的方向驶去,又要到了嘉祥公司的路段了。那里已经有人亮起了灯光,街上的路灯并没有亮,虽然天色已经暗淡,但是还能看见路面。 一路上的暗哨发出的信号都是正常,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看来今天的计划十分顺利。眼看着天慢慢黑了下来,车子开起了灯光,可以清晰地知道,后面的车子,依然跟得很紧。 他们也没有丝毫的疑虑,只是一个劲地跟着便是,根本没有想到前面的车是否发现了他们,是否有什么阴谋。他们全然不顾,只是跟紧这辆车就行,不能让这辆车脱离他们的视线。 他们的念头就是要当场抓获证据,让黄子鸽有口难辩,只有乖乖地服法。自然,他们想得比较美好,而且也感觉到跟踪得比较清松,似乎并未被发现。 他们见前面也就是一辆车,车里也就三位恃卫。他们车里,一共五个人,是他们的多数,不用害怕他们。因此,行动科的人也是很大胆地跟着,而且还充满着信心。 他们也猜想,今天黄子鸽肯定有什么事,昨天就转悠了一次,那可能是试探性的,今天可能便是真正的了。不知是要会见什么重要人物,还是去开什么会议,总之是比较重要的事情,不然也不会往西城,牛头岭方向来。 这牛头岭真是太荫蔽了,要做什么都行,不管她黄子鸽做什么,只要证据确凿,届时一网打尽便是。他们心里不由轻松了许多,也格外的开心,想着今天的事情处理起来并不是很难,成功率高,也就不那么紧张。 黄子鸽的车迅速拐进了牛头岭那密密的树林里,一下子人就感觉到,像是进入了一条遂道,四围是那样的阴森与宁静。只是有些将要归巢的鸟儿,见一道光具射来,又有马达的轰鸣声,便又震起翅膀飞了起来。 很快便到了那条小水沟处,黄子鸽的车飞快地驶了过去,过去后,便响了两声喇叭声。随即树林里窜出一群人来,赶紧将傍边的一颗若大的枯树模在马路上。 可是后来跟踪的车开得急,并未减速,当车至枯树时,突然一惊,迅速停了下来,一声急刹车的声响划破了夜空,在牛头岭的树林上空回荡,非常刺耳。 车上的人原本也是认为这是前面那辆车放置的路障,便迅速下车,企图将枯树搬开。正当他们走到枯树边准抬起枯树时,林里响起了一阵激烈的枪声,这枪声特别地刺耳,十分清晰。 还不待下车抬树的人反应过来,他们的命就已经归西了。可是车上还有两人,他们急忙下车还击。两人跳下车一滚便来到旁边的树林边,向枪响的方向还击。 渐渐地他们感觉到情况不妙,似乎这里早有埋伏,眼看抵制他们最不能取得胜利,两人便低语了一阵,企图趁机从树林撤离。 可是这时身后一阵枪响,他们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命归黄泉。袭击他们的是洪震天与小熊,当初车过了小水沟以后便在树林边停了下来,熄了火关了灯,只留司机在车上照顾着黄子鸽,他们俩便下车来援助。 洪震天立即要大家打扫战场,迅速从背面离开。他要小熊搜索行动科人身上的东西,将枪械、值钱的东西一概带走,其他不值钱的东西一律留下。他只是想,给人一种假像,他们是遇到了劫匪,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部搜走。 第六百五十六章问寻是否田心 然后,他们又回到自己的车旁,洪震天要黄子鸽与司机暂时下车,他们明所以,也就下了车。洪震天便端起枪在他们那辆车的后座处一连打了一几枪,然后挥手让大家坐上车,便迅速驱离。 车子颠簸着走着,从牛头岭的北面,临近黑巾帮的关隘处进了城。一进城,洪震天便要小熊在一个路边的电话亭旁向警察局报了警。小熊说,他们刚才路过牛头岭时,途遇劫匪抢劫,车辆受到损失,人员受了轻伤。 尽管电话里的人还想多问些情况,可是小熊并未跟其说那么多。只说他得赶紧赶路,不然有人追来,小命可就难保了。说着便挂了电话,上了车,车子一直向洪门帮总馆驶去。 黄子鸽这时见车子往总馆方向走的,问了一句:“小熊,咋不去学校呢?” 小熊没有说话,他怎么说呢?回总馆这是洪震天的意思,他还敢反对?可是他又不好直说是洪震天说的,坐在她黄校长身傍的人正是洪震天帮主。 小熊只是看了一眼洪震天,似乎在请示他,怎样回答校长为好。小熊这一瞥可让黄子鸽看见了。她将头转向坐在身傍的这个人看去,可是这个人还故意地躲避她。 就在他躲避的一刹那,黄子鸽立即发现洪震天的破绽。他脖子上那个伤疤,那是洪震天在一次战斗中被一颗子弹擦着脖子而过,那个伤疤的形状像是一朵小花一般。 “哥,是你啊!”黄子鸽吃惊地喊了一声,并用手使劲地推了一把洪震天。洪震天故意不作声,小熊却瞪大着眼睛看着,他觉得这下可完了,夫人知道了帮主在这里,自己肯定将受到夫人的训斥,这下好了,两边不讨好。 见洪震天故意不作声,黄子鸽更是嗔怪起来,她又推着洪震天的胳膊,还故意在他的胳膊窝里挠着,口里还一个劲地说:“我看你还装,你以为我还没看出你来啊!” 洪震天十分无奈地说:“真是逃不过你的眼睛,我可是连续两天都在这里陪着你哟!” 他十分自豪地说,似乎觉得黄子鸽昨天未能识别他来,是他的成功,今天要不是小熊看着他,让黄子鸽生疑,她还不一定真能认出他来。 “小样,还认不出你来呢!昨天就闻着你身上的味道怪熟悉的,可是没往你那里想而已,其实我心里有那种预感。”黄子鸽对洪震天说,她此时十分幸福地靠在洪震天胳膊上,非常甜蜜的样子。 洪震天见车上还有小熊他们,也不便跟黄子鸽多说,这些情话还是放到总馆里去说,现在在车上,面对这些部下,就不要显得那么亲昵。 车子很快便来到洪门帮总馆,一溜烟钻了进去。洪震天扶着黄子鸽下了车,然后对小熊他们说:“你们即刻回学校去,有人来查,就让他们看车上的弹痕,没人来查,就不要管他们那么多了。” 小熊点头称是,便掉转车头向外驶去。 “先到我房里坐坐,喝杯茶吧!”洪震天此时对黄子鸽说着,便拿着她的手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黄子鸽没有言语,自然不会反对,夜还早,聊聊天也好,反正黄子鸽心里很是开心。这两天都有洪震天亲自陪着,虽然她平时很担心洪震天的安危,但这两天来还是十分顺利。她也知道,洪震天不会让她去做冒险的事的。 来到了卧室,洪震天首先将妆卸去,黄子鸽却在熟练地沏茶。她将两杯茶端端地放在桌子上,她坐在那里等着洪震天的到来。 洪震天来到了黄子鸽身边,靠近她坐下,盯着黄子鸽看了一阵子,看得黄子鸽心里跳个不停,她也不知道洪震天这晚这样看着她,好象是许多未见一样。 黄子鸽故意地问:“是不是我脸上有灰啊?”说着黄子鸽故意往脸上一抹。 “哪里有灰,漂亮着呢!”洪震天有些无厘头地说。说着就要用手去摸黄子鸽的脸,可是手伸到黄子鸽脸边时又停了下来。 黄子鸽没有回避,本想让其去摸,可是洪震天停住了手,她又有点奇怪。但她也没有问洪震天,为什么伸出的手突然又停住了。 可是,洪震天这时却十分严肃深沉地对黄子鸽说:“我怎么看你都看不厌,每次看,都有新的发现,你总有神秘的东西让我吃惊。” “洪帮主,你什么意思啊!”黄子鸽觉得洪震天的话中有话,不知是因为洪震天还未跟其成婚,对于黄子鸽有些隐密的东西未曾了解,而说出神秘之词,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洪震天没有直接回答黄子鸽的话,他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说:“校长,你让我看不够还好啊!说明你吸引我的东西太多了。不仅仅是你身上有很多东西吸引我,你心里也有很多东西让我吸引着我。” “就知道贫嘴,故意拿我开心。你想要说什么,赶紧说吧,洪帮主,不要审犯人似的。”黄子鸽也嘟呶着嘴对洪震天说。 “首先我要说的是,你是黄子鸽,就是我未来的媳妇,无论你是什么身份,是校长也好,老师也好,只要是我媳妇就行了。”洪震天说。 他认真的样子,弄得黄子鸽不知如何是好了,也不知道他今晚要对她说什么,总之他神神秘秘的样子。 “有人说你是‘田心’。”洪震天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让黄子鸽震撼到了。她不知道洪震天从哪里知道这个消失,又说出如此之话。 她没有作声,装着糊涂的样子看着洪震天,眼晴微微眯着,带着笑容,像是在欣赏洪震天,脑子里充满了无限的遐想。 “当初我还不信,但后来我觉得,不管你是什么田心,只要是我媳妇就行了。是田心也无所谓了,也没有什么不好。”洪震天又这样说。 “你说什么呀,什么田心不田心的,从哪里弄来的这个名字,你是想给我改名吗?”黄子鸽故意这样对洪震天说。 第六百五十七章无所畏是田心 洪震天见黄子鸽还不承认,他也就将听到的,关于黄子鸽是共产党地下组织海安城头目的消息跟她说了。这让黄子鸽非常吃惊,但是她也不强辩,任其去理解。越解释越说不清楚,任其去想像还好。 “你真希望我是田心吗?那可是要杀头的事情,而且还会连累你的。”黄子鸽却是淡淡地说。她要看看洪震天对于此事的态度,她也不问这消息来自哪里,只是这样淡淡地说。 “你是田心就田心呗,只要是我的子鸽就行。其他的我也不管了,共产党也并无什么不好,反而给人的感觉是干净,洁白。”洪震天这样回答。这也是他的心里话,他才不管黄子鸽做了什么,他只知道黄子鸽是他未过门的媳妇。 “我也不知道你从哪里得来这样的消息,把你媳妇当成共产党地下组织的小头目了。你觉得我像吗?哪里像?”黄子鸽突然话锋一转,问得洪震天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是啊,黄子鸽哪里像共产党地下组织的头目呢!她可一直在学校教学,很少外出从事什么地下组织的工作,又哪里是小头目呢!成天呆在家里能成为小头目,不用指挥他们去干什么,怎么做了吗? 洪震天怎么也想不到,黄子鸽怎么就是共产党海安城的小头目呢!难道他们比他洪震天还了解黄子鸽吗?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虽然洪震天也觉得黄子鸽思想进步,有时也能说些激进的话语,但毕竟是停留在言语上,实际行动丝毫未有见到。 这绝对是个阴谋,目的是为了牵制他洪震天,分散洪门帮关注的焦点事件。用心险恶,不可不防。 但是,从洪震天内心来讲,黄子鸽就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小头目,也没有什么关系。他洪震天从不管黄子鸽是什么,她做什么,洪震天都是同意的,不会有丝毫的阻碍。 听了黄子鸽的话后,洪震天弄不准黄子鸽是不是,他也不敢肯定。因为黄子鸽也没有承认,但是也没有坚决否定,这倒让洪震天捉摸不定。 “你就是共产党海安城的田心,我也无所谓,对共产党我虽然了解不多,但总感觉比国民党好。我也看过毛泽东许多的著作,上面说的话,都说到了人民的心坎里了。我不反对你是共产党,如果你真是共产党,我就跟你干了!” 洪震天似乎说得很坚决,一股跟定了黄子鸽走的决心,是共产党又何所谓。黄子鸽这么好心肠的人,就是共产党,也说明共产党也是好心肠的人,这有什么怕的。 “你别逗了,洪帮主,你洪门帮那么多人,加上各帮联盟有多大啊,你愿意跟着我干,跟我的,不是逗我开心的吧?”黄子鸽也故意这样追问洪震天,她说这么些,看洪震天怎么说。 “我纵然有千军万马,还不是一切都听你的,你是我媳妇,就是我的全部了。你不比别人,咱就不说你是共产党了,我都把你当成我的全部,你是共产党,同样是我的全部,这丝毫不能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洪震天动情的说着。 黄子鸽听了心里也一阵激动,她知道洪震天说的都是心里话,这一点她深信不疑。她不由起身立在洪震天的身前,洪震天也站立了起来,黄子鸽不由紧紧地拥紧了洪震天,将头埋在他的怀里。 她听到了洪震天胸脯里那砰砰直跳的心声,她用头在洪震天的胸脯里不停地摩擦着,像个小孩一样。一个大校长,不知在此时却像个孩子一样地依恋着洪震天。 “哥,这话可不能到外面去说,那样你媳妇是不是共产党都成了共产党了,那麻烦就大了。不是我怕死,关键是连累你。我知道你说我是共产党,是为了抬举我,我也高兴,我是否有那么大的本事,我自己都不知道。” 黄子鸽很是平静地跟洪震天说,洪震天也明确告诉黄子鸽,他不会那么傻,跟人说自己的媳妇是共产党,那不是自找烦恼吗?洪震天心里有数,他这么一位军事人员,怎么可能会犯那样的常识性的错误呢! 黄子鸽一直未明确告诉洪震天,她是共产党海安城的田心,还是不是。她觉得这都无关重要了,重要的是洪震天深爱着她,无论她是谁,怎么样的身份,都是百般地呵护她,听从她的意思。 这是黄子鸽感觉最得意的事,也是最愿意看到的一点,有了这一点,她是谁并不重要了,也就没必要跟洪震天明白地说清楚,自己是共产党,还是不是共产党。 这样模棱两可最好了,不否定,也不肯定。那洪震天觉得她是,也有可能,因为她并没否认;但又不确定她是不是,因为她又没有肯定什么。 这种效果是黄子鸽最想要达到的,这样一来,洪震天始终都觉得她可能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有什么地下组织的事都会与其去说。而且有时候为了寻得共产党地下组织的联系,还可能将自己心中许多的想法跟黄子鸽进行述说。 这样一来,洪门帮以及其他盟帮有什么长期的打算与计划,洪震天都会跟黄子鸽进行述说。这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黄子鸽只是学校的校长,管的是学校的事,除了学校的事,其他的事基本不管,尤其是洪门帮的事,从不过问。 而现在不同了,洪震天有什么事,还得跟其作一些汇报,征求她的意见,因为共产党总是看得深远。 现在黄子鸽就像一具灯塔,可以给洪震天指引方向,指明前途,能够让他心里踏实。共产党的工作总是那样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坚定不移。 洪震天忽然感觉到,自己仿佛跟过去告别了一样。他似乎觉得身上已经有了一种使命感,一种自豪感。 自己家里也有共产党了,而且自己还愿意跟着共产党干,这种新生的快乐,让洪震天象换了个人似的,显得那样的轻松。一切都有了信仰之后,什么事情都变得十分容易了。 第六百五十八章警察戒严搜查 洪震天拥着黄子鸽在怀,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冲动,他想做点什么,可是理智告诉他,还是不要轻举妄动。越是心爱的人,越要珍惜,更不能轻易的玷污她,等到那一天他们能够办完仪式步入洞房时,再享受爱情的甜蜜不迟。 他捧起黄子鸽的脸,在她的唇上印了一下,然后对她说:“你看,今天很晚了,又一奔波,你还是早点休息吧。以后,我得要多照顾你一些,不能总是让你关心,让你照顾。” 黄子鸽只是微笑着看着洪震天,她知道洪震天的心思,其实他的心里很想,可是他还是那样克制自己。黄子鸽今晚都打算给了他,可是洪震天还是理智战胜了感性。 黄子鸽并不执意去要求,也就开心地跟洪震天告别,去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黄子鸽走了,洪震天去洗了洗,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他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是因为黄子鸽的身份变得特殊起来了,还是黄子鸽一向对他十分挚爱,今晚,他又让黄子鸽失望了。 其实黄子鸽也只是想亲昵一下而已,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过分的要求。她觉得洪震天今天在听到她身份有变的情况下,还是那样地爱着她,护着她,并不因为他听到这样的消息而愤怒、责怪,反而以一种赞许的态度对待她,黄子鸽自然高兴。 她觉得洪震天的转变有点快,不知他本身在这股洪流中得到了磨砺进步了,还是形势所逼,让他认识到了这个问题。总之,他的平静,让黄子鸽有点意外。虽然黄子鸽也不觉得他会发什么大的脾气,但也没想到是这般的平静。 夜,似乎并不平静。洪震天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感觉有很多东西涌向脑袋,可又并不系统,时而是这些画面,立即又转为另一种画面了。一直不断地变化着,像是放电影一样地在脑海里翻腾。 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天就开始蒙蒙亮了。 天亮之后,洪震天象往常一样要出早操,还得在园子里晨练一番,今天,他依然如故,在园子里练习。 正当洪震天练得起劲的时候,有恃卫禀报,陈子善已在会客厅等他,说是有事要进行禀报。 洪震天二话不说,便朝会客厅走去。 陈子善正在坐在那儿喝茶,见洪震天进来,赶紧给其倒了杯茶。待洪震天坐定之后,便直接说:“警察局行动科在全城戒严,除了参与调查站的内部警卫人员以外,其余人全部出去。就连调查站外围警戒的人员都撤离了。” “什么情况,就因为昨晚上的事?”洪震天问。 “正是。昨晚上他们接到报警之后便就去了牛头岭事发现场,然后便在全城主要地点进行了大搜捕。”陈子善向洪震天叙说着。 “他们有什么线索没有?”洪震天问。 “可能也抓了些无辜的可疑人员吧,就是没有正解,他们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然,在同心学校附近,增加了一些人员在外围活动,我已提醒同心学校的恃卫密切关注他们的动向,一有情况及时禀报。”陈子善又解释说。 洪震天想,同心学校增加了警力,莫非他们还是怀疑是我洪门帮所为?监视同心学校,不就是监视黄子鸽吗?昨天,他们也是监视黄子鸽去了哪里,他们虽不知道,但从那几个人来看,他们自然会知道他们的任务就是监视黄子鸽。 他们死在牛头岭,说明黄子鸽一行也去了牛头岭,不然不会出现那样的事。那么问题就来了,这些人是谁所害,是不是黄子鸽的人所害。从现场勘察来看,袭击他们的人火力很足,不像是黄子鸽的人所为,因为黄子鸽的车上,最多也是四五个人,哪有那么大的火力呢? “为什么他们不询问黄子鸽昨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在那里监视?”洪震天问陈子善。这是他感到疑虑的,既然他们的人是跟踪黄子鸽而去,现如今他们的人死了,问问黄子鸽又有什么呢? 陈子善没有作声,这个问题他也想过,最让他不解的也在这里。所以他只有自己这样解释:一是他们秘密监视黄子鸽,不便于暴露自己,因为说不出理由,为何要监视黄子鸽,免得引起与洪门帮的争执。 二是昨晚上有人报过警,想必也是黄子鸽的人,这么说来,可能黄子鸽一行也遭遇了同样的事情,只是他们的运气好逃离了而已。 三是从现场留下的尸体来看,身上值钱的东西一点都没有,被搜得一干而净,可想而知,他们遭遇的还真有可能是一帮劫匪。 牛头岭那里发生这样的事情并非是司空见惯的事,屡有发生,他们遇到这样的事,也不奇怪。所以说,警察局行动科长不是傻瓜,不想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据下去惹洪门帮。 陈子善把自己的想法跟洪震天一一说来。这是他的分析,而实际情况究竟是怎样的,他不得而知。可就是这样的分析,洪震天觉得也非常准确了。 警察局行动科长正是多事之秋,许多事情接踵而来,他应接不暇,昨晚又遭遇这样的事,真有点让他焦头烂额。 “可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并未撤销对子鸽的监视,反而增加了人?这样,我们的行动是否未能达到预期目的呢?”洪震天突然又想起了这个问题。 从目前的情况看,同心学校的人反而增加,这不是与他洪震天当初的愿望相悖的吗? 他们这样做,是事发之时的临时增加,以怕让黄子鸽有机可乘,还是一直这样下去了? 洪震天想着这些,就有点气恼,他也觉得警察局行动科不可能把战线拉得这么长,他们的重点究竟在哪里,怎么事事都十分关注一样,可事事都未有突破性的进展。 这不,调查站江红雷上位,实行一套自己的管理方法,弄得他警察局行动科的人遭人嫌弃,他行动科长在特派员那里的地位,明显地少了很多。这次监视黄子鸽,可是黄子鸽出去一趟,他们就损兵折将,一下子五个人完蛋。 第六百五十九章分析可能布局 他行动科有多少个五个人呢,今天五个死了,明天几个不见了,后天几个失踪了,他行动科能经得起几次这样的折腾。 “我觉得警察局行动科长这样折腾不了几天,待一切都平息之后,他也只有又归于平常。现在只是迫于形势需要,外表上追查几天。其实他们也知道,不可能查出什么结果来的。唯一的手段便只有询问黄子鸽了,而他们又不敢这样。” 陈子善分析着。这也是警察局行动科唯一的可能了,要是他连问都不敢问,就说明他们怕洪门帮查询,他们要跟踪黄子鸽做什么,得有个解释,并且还得为黄子鸽以后的安全作一个保证,否则就别想坦白这件事。 所以警察局行动科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就只有在那里控制几条街道,掌控几个关卡,企图抓一些可疑人员过问一下,没有什么线索,待事情稍微松一段时间过后,便把人放了算事。 “看来他们对黄子鸽的监视会放弃吗?”洪震天问陈子善。 “难说,这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就是不再跟踪,因为他们也觉得跟踪黄子鸽并未有什么收获,反而还让自己的人损失一些,尽管还不知道这些人就是洪门帮派人所害,但他知道,毕竟是在跟踪黄子鸽时出的事。”陈子善谈了谈自己的分析。 “还有一种可能便是继续跟踪,只是跟踪的人更加隐蔽,不便发现而已,这样的话,我们要发现他们跟踪就有一定的难度。”洪震天不待陈子善说第二种可能,他便开始说开了。 对于这两种可能,他洪震天都得有所考虑,不可能不察。这样一来,这次行动反而给他们带来了麻烦了呢!本来可以明白清楚知道他们行动科的人在哪里,可能会在哪里出现,怎么应付的事都想得稳妥了。 现在反而不知道他们潜伏在哪里,或者要化一些时间云寻找,这自然要担当一定的风险。 “不管怎么样,他们如果还想继续监视的话,还是离不开同心学校那周围几个地方,那间居民屋,在他们认为并未被我们发觉,可能还会使用。只是他们以后跟踪的方法要巧妙一些而已。”洪震天判断着警察局行动科的行动。 自然,他们暂时不跟踪也有可能。这都是五五开的事,只待几天过后便见看见结果。此事也不必着急,看来这次的行动,还是有效果的。 “自然是有效果,而且效果还很大。”这时黄子鸽突然推门进来,见他们在议论这件事,便不由得插话说道。 不过洪震天听了之后觉得有理,也想听听黄子鸽对于这件事的看法,以及以后应该采取什么样的行动为好。 “何由见得,说说你的高见,看看有多大的效果。”洪震天不由问黄子鸽。 “自然是有。一是消灭了警察局行动科几位有生力量,让他们以后的行动中捉襟见肘还不敢说,但也得考虑人员不足的问题。这就为其今后的行动带来了极大的影响,有利于我们各方面的工作。” 黄子鸽这时拿着杯子想给自己倒一杯茶喝,洪震天知道意思后,赶紧起身去倒茶。这时黄子鸽又继续说:“二是警察局行动科有的担忧,洪门帮的事还是少惹为妙,免得造成是怎么死的都无法明白。” 黄子鸽又说,尤其是现在这个特殊时间,警察局行动科战线拉得太长,既要应付调查站那一摊子,还要监视她黄子鸽,另外副局长这边的事情,他也不得不时刻掌握变化的情况,日本人那边的事,等等,他有几个脑袋,几个身躯都分散不过来。 由此可说,他可能分重点把控。重点之一便是调查局,之二便是警察局副局长那边,之三便是日本人这边,之四才是同心学校。而同心学校只是附带而已,不作为重点了。 因为他警察局并不负责调查共产党的事,而他前面要这样做,是想牵制洪门帮,在一定的时侯作为一个筹码来要挟洪门帮。现在情况发生了一定的变化,他也只有面对现实,寻求变化。 “毕竟这个家伙跟日本人有勾结,我们还是不要轻视他,对他的防范要自始至终,不可懈怠。他的情绪也可能反复无常,但对洪门帮的敌视,而在子鸽这里作文章,这是极有可能的。” 洪震天看了看黄子鸽,接着又说: “他们也清楚子鸽是我的软肋,只要揪住了我的软肋,我力量就难以发挥。他们企图专攻我的薄弱环节攻。” “那大哥有什么新的布置吗?”陈子善见洪震天分析得很有道理,有可能会调整一些部署,便不由问。 “没有大的调整,只是你们情报部门要更加监视警察局行动科的动静。同心学校的警卫不能放松,继续保持不变。要么近段时间子鸽就在总馆算了,不宜再去学校了。”洪震天说着看着黄子鸽,黄子鸽显然是不同意,她立即对洪震天说: “那不行,不能因为有了警察局行动科,我们就什么事都不做了,那怎么能行呢?世界不属于他们,是属于我们大家的。我不害怕他们,我有的是办法,对付这样的小丑,我黄子鸽还是可以应付的。” “那至少无事少外出,这是我的一个原则。”洪震天见黄子鸽并不愿意留在总馆里,也就只有提出这样一个要求来。他想,这一点黄子鸽应该会听的,不然还能怎么样呢?非得在这样一个危险时刻去冒这个险吗?这不值得。 “没有事我也不会出去,有事了那就必须出去,警察局的存在与否,不能影响我的工作生活。”黄子鸽也很坚定地说。 她也没有跟洪震天唱反调的意思,她也只是表明一种态度,不能因为警察局行动科的存在,她就害怕了,连什么事都不做了,那她是绝对做不到的。 “要你在总馆呆几天也是暂时的,避避风头,之后照样去学校。学校怎么离得开你呢!”洪震天又加以说明。她觉得这样一来,黄子鸽有可能在总馆呆上几天,毕竟这也是为了她自己的安全着想。 第六百六十章暗语密电何意 可是黄子鸽否定了洪震天这样的提议。坚持着要去学校,什么话说了都没有用,总之是那一句话,不能因为有了点困难,就开始后退,什么都不做了,那没有她黄子鸽的性格。 洪震天知道黄子鸽的个性,也就不在这个问题上多费口舌了。他也知道,做好安保问题是当务之急。有些情况下,他还得亲自出马,但他也担忧,并非每一次黄子鸽的外出,他都能有时间去陪伴。 可是黄子鸽又如此坚持,他洪震天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告诉黄子鸽,每次外出时都要向总馆汇报,以便总馆作好安排。 这一点不得含糊,洪震天告诉黄子鸽,总馆也是为了掌握情况,及时地调整警卫,不会干扰黄子鸽的正常事情。这一点请她务必放心,洪震天明白,纵然黄子鸽是共产党海安城的负责人田心,洪震天也不会过多的干扰她的工作。 而黄子鸽也不再执著,洪震天说的这些,她完全可以做到,以前也是这样做的,只是以前是给王义虎说起而已,现在跟总馆说而已,总之事情还是以前的事情,不多不少,并没有什么受拘束的地方。 “我知道,走哪里都禀报于你,我不会忘记的,你放心好了。”黄子鸽这样对洪震天说。她说现在她就要回学校了,怎么办,是自己走,还是谁送,还是谁接? 洪震天要黄子鸽稍等一下,他给小熊打电话,要小熊立即来总馆接校长回学校。小熊立即答应并及进出发。洪震天又要求黄子鸽稍等一会,也不要着急。 马上就要吃早饭了,干脆吃了早饭再走,不要那么急,小熊来时也在总馆一起吃完再走。 说着,洪震天起身,并嘱咐黄子鸽一起去厨房。黄子鸽起身随洪震天而去,陈子善这时也走出了会客厅,而去了译电室。 这时杨华正要找他,见陈子善来到了译电室,便直接向他禀报。他将一份电报放在陈子善手中,对陈子善说: “陈门主,这是我们刚才收到的一份电报,根据我跟童年恩民近段时间的分析来说,进行了破译,可是其电文内容让我们感觉惊讶。” 陈子善见电报上译出的内容为:盖房备嫁,客卿不时来家。 陈子善见后,觉得这还是一封暗语电报,虽然破译了出来密码,可这意思还是让人不解。 “盖房备嫁”是什么意思?盖什么房,又怎么说是嫁呢?谁嫁?“客卿”又是谁?“不时来家”,是来到哪里?来到海安城吗?可是看不出谁会来到海安城。如果不是海安城,那又来到哪里? 这一切都像是一头雾水,让人莫名其妙。 陈子善觉得,这份电报要立即禀报大哥才行。他目前想了一下,根本摸不着头绪,让大哥再看一下,分析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立即拿着电报直接来到厨房,洪震天正在吃饭,他在跟黄子鸽说着什么,两人相谈甚至欢。一边吃,一边在说,声音很低。 陈子善一进厨房的门便咳嗽了一声,目的也是为了吸引洪震天的注意,似乎告诉他,陈子善来了.如果洪震天往他这边看的话,肯定会看到他手中拿着的一叠纸。那他定然会想起,陈子善肯定有什么事,不然不会拿着一些纸张进厨房的。 见洪震天与黄子鸽谈得很欢,他本好过去的,但是一想,这份电文的内容太过奇怪,所以要及时地送到他的手中。 洪震天见陈子善已送到了自己跟前,便抬起头跟陈子善说:“坐在这里,边吃边说,不急。”说着便往旁边挪了挪位置。 陈子善也毫不犹豫地坐了下来,对洪震天说:“刚才我去了译电室,这是杨华给我的电文,内容十分奇怪,是一封暗语电报。尽管杨华他们破译了电文的密码,可是内容是什么意思,还是不知道。” 陈子善将电报交给洪震天,洪震天怎么看,也就那几个字,怎么想,都想不出什么结果来。 他又根据近期发生的各种情况,缩合起来分析,可是暂时还是没有结果。他又问陈子善:“你有什么看法。” “我看了一会儿,怎么分析都想不起是什么意思。‘盖房备嫁’是什么意思?卿客不时来家’又是什么意思?问题是,盖房,盖什么房,卿客是谁,来到什么地方。这些都十分费解。”陈子善回答洪震天的话。 洪震天看完之后,又将电报递给黄子鸽看。黄子鸽也在认真地看着电文,脑子里飞快地旋转着,她试图能够弄懂这份暗语电文的真正意义。 “既然电报发到海安城里来了,自然是告诉收件人,海安城便是家了。‘不是来家’,肯定是来到海安城,这可能无用置疑。”洪震天肯定地说。他分析得出,后半句电文的意思,定是这些。 “谁会来到海安城呢?定是卿客,而不是海安城里的人。就是说,现在海安城里的人并不是卿客,而是从外面来的人才算。”黄子鸽此时也开口了。她说着这些之后,看了看洪震天,又继续说: “他们来到海安城干什么?参加婚礼?婚礼只是代表是一个好事,喜事,是他们共认的最好的事情了。对于日本人来说,最好的事情莫过于入侵海安城。” 黄子鸽突然停了一下,喝了一口茶,然后又继续分析: “综合起来分析,整句电文的实际意思便是这样的:赶紧储备物质,日军即将占领海安城。当然,如今最大的可能便是入侵杭城。这就是说,日军已向海安城日本珠式会下死命令,要求其尽快建立物质储备点,迎接日军入侵杭城后向海安城挺进。” 洪震天听黄子鸽这么一说,似乎再无什么可挑剔的,子鸽分析的有理有据,十分准备,如果情况果真如此,那问题的严重性即刻来到。在日军突然来到的情况下,他们怎么去防范。 洪震天看了看陈子善,又看了看黄子鸽,没有作声,尤其是他在看陈子善时,用鼓励的目光看着他,希望他能谈谈自己的想法。 第六百六十一章细分析妙部署 “我也同意黄子鸽的分析。极有可能是这种情况,但从目前的情报来看,并未有日军入侵杭城,鉴于这种情况,事情又有些奇怪。”陈子善又停了停,继而说: “为何近期也未见杨华叔禀报中棠屋有什么变化呢?冯昌惠部也无情报显示日军要入侵杭城。这就让人难以下定决心,但黄子鸽所说定是无疑,只是其他情报滞后而已。” “情况正是这样,电文内容不会有错,自然他们要提前通报,提前准备,真正等到日本人入侵杭城时再有动作,可能就来不及了。其他情报未能显示正是这个道理,也属正常。近期可以从珠式会的行动中看出这一端倪,定不会错。” 黄子鸽又补充道。她可以确信这份电报的内容说的就是这件事,无论它是用了什么样的暗语,便其意思很明确。目前也无别的事情可以联想,唯独是这件事情。 不过黄子鸽又突然想到,是否是要告诉海安城某些人,特谴队是否就是这个“卿客”呢? 显然不可能,特谴队前来时间尚早,更不可能是这个“卿客”,其肯定另有他人,这样,是日本人入侵杭城的可能比较大。 洪震天看了看黄子鸽,说:”子鸽分析的很是透彻,这件事主要是告戒海安城的日本珠式会的,而珠式会的主要职责,便是建立好物质储备站,以应对日军入侵后的物质保障。” 洪震天这时又看着陈子善说:“确定了这一点,现就得关注起中棠屋来。可是现在事情较多,兵力分散,一时难以有人可用,这又如何是好。” “是啊,教导队正在集训,调查站这边的事还没完,与调查站合作事宜这件事也不能调开人手,这边同心小学的戒备也不得松驰。这很多的事情,难以一时统筹。” 陈子善也接着洪震天的话说明了这种担忧。 “你通知冯昌惠,要其令杭城的情报人员密切关注杭城的动向,尤其是关注日本人入侵杭城的各种准备工作,如有动静,立即禀报。这件事关键在这里了。他这里一旦有动静,整个地区都会有动静。”洪震天对陈子善说。 “另外,告知鲁伯,他那里派一两个人,跟随杨华叔叔加强对中棠屋山洞的观察,那里的一切动静,还是象往常一样及时禀报,不得有误。”洪震天又吩咐陈子善。 这时小熊也来到总馆,洪震天要其先吃饭,不用着急,等吃了饭后,再接黄子鸽回校。 小熊便去厨房吃饭去了。洪震天他们继续在进行商议,他尤其觉得,近来一些事件太过奇怪,值得让人捉磨。只有将来龙去脉彻底弄清楚了,一些事情才好处理。 警察局行动科的事还未有定局,本想借今天这件事将这件事彻底搞平,没想到到现在并未安静下来。只待明日再说,不过洪震天知道,他们也折腾不了几日,查无线索,他们有何办法。 纵然他们要来洪门帮问寻,那也是好说之事,况且车辆还在那里,车上的弹痕还清晰可见,各个方向上弹痕都有,的确是受了伤的,不是谎报情况。 但是,洪门帮的人也不知道子弹是谁家开的,当时他们过了一道水沟之后,枪便响起;他们也不知道枪声来自哪里,是后面尾随的那车,还是来自哪里的人。总觉得后面一直有枪声追着过来,以至于车子都受到了攻击。 他们不敢停留,也就不明了后面发生的情况,警察局行动科还能有什么伎俩呢!他们迫于案情无解,有可能来问寻黄子鸽,但是也有可能不会问寻。 他们也知道,就是问寻,也不可能有什么能说服人的证据或者能说明案情的信息,因此他们或许不会多此一举。 洪震天这样分析有他的道理,事情的确会这样发展,他对行动科长目标前的处境还是比较了解。 许多的事情在等着他去做,这个无头案,实则不便让他去继续纠缠,尽管他在这里死了几位弟兄,但也没有办法,打掉的牙只有往肚子里吞。 黄子鸽此时又说话了:“趁他们正在忙碌焦头烂额之时,我们应该做些什么才行,不能等事情完全出现后才进行应对,那样效果不会很好。” 洪震天不明白黄子鸽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因为黄子鸽也没有把这件事说透。他们应该做些什么呢?等什么事情出现后才进行应对?说的究竟是哪一个问题,洪震天还未明白。 陈子善也不明白黄子鸽说的是什么意思,也只是眼巴巴地看着洪震天,他想从洪震天的面部表情中弄清楚,大哥是否懂了话里的意思。 “我不懂你的意思。”洪震天直接问黄子鸽,她所说的该做些事,又是什么意思。 “哥你还不明白吗?现在警察局行动科长已经疲于周旋,许多事情缠绕着他无法脱身,如果我们再弄出一些事情来,他岂不会崩溃,哪还有精力去从事其他的事呢?纵然他也去做其他事,那也是受到影响的。” 黄子鸽这次说得很明确,洪震天也懂了,陈子善自然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可是洪震天觉得,他们还能搞出什么事来呢? 他们自己也忙得不行,也抽不出更多的人来,刚才还在为黄子鸽的安全问题伤脑筋,不就是手里缺兵少将的,要不然那还有这等烦恼。 可是黄子鸽这样一说,洪震天又想起来,趁此机会去做些事情,警察局行动科也无能为力。 教导队的事在做,还有什么事情值得做。他想来想去,似乎觉得也没有什么大事呢! 他眼巴巴地看着黄子鸽,可是黄子鸽的眼神是亮的,却又躲避洪震天的眼神。洪震天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黄子鸽不说,他又没有想到,还有什么事可以在此时做的,似乎也没有什么了。 黄子鸽见洪震天一脸茫然的样子,也不直接说,她觉得既然他没有心意,想不到,那就算了,任他去做或者不做。她也没有必要跟其说这件事,此事就到此为止。她跟洪震天说,没有别的事,她就回学校去了。 第六百六十二章武滕透露秘道 洪震天想了一下,也就同意她的想法,只是提醒她,如果警察局行动科有什么动静,及时告知他,任何情况下,绝不能跟他们出同心学校。 黄子鸽点了一下头,起身就往会客厅里外面走去,洪震天也起身送到门口,看着她上车之后,又回到会客厅。他还有事情并未跟陈子善商议,他不能这样早就散了。 回到会客厅,洪震天又与陈子善谈了一会儿调查站的情况,问及近两天有什么变化没有。陈子善告诉洪震天,调查站还是那样,没有变化,只是江红雷这两天也在站里并未外出,不知是否能跟杨贵先有所沟通. 洪震天觉得,此事就交给张厨师了,到时将那两道菜做好便行,问题不大。然后,他又能安排陈子善迅速将译电室近期的电文都看一看,尤其是关于日本人的电报,都得认真研究一番。 杨华与童恩民是有功劳的,终于破译出了日本人的密码,但是,还有些加密的电报就难了。不过这也没有关系,有待以后慢慢来。能够破译出这些来,非常不容易,他要陈子善对他们进行一定的奖励,鼓励他们再接再厉,争取有更好的成绩。 之后,陈子善便离去。 在西城嘉祥公司出租的那个场地,武滕的人正在那儿训练。店员正在组织他们,而武滕与铃木却在房间里细说什么。 “铃木君,这是真的吗?宫本弘一为何要这样做,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武滕问铃木。 他们为的就是那件事,宫本弘一将一部分人往道里转移人去了,据铃木说,宫本弘一到时将珠式会的人全部转移到道场,已经在那里构建了一些设施,看来真是要长期呆在那里了。 这一招极大的刺激了武滕,道场原来可是他的,他决心铲除宫本弘一后,还想搬回那里,可现在,宫本弘一却将那里当作他主要的办公地点,加固了那里的所有的防备,这还是他未曾想到的事。有点太过突然,最让他不明白的是,宫本弘一为何要这样做。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是他开始这样做了,我也可能在不久也得搬到那里去,没有人知道。只知道往那里搬,为什么搬,大家都不知道。”铃木如实告诉武滕。 “以后你慢慢了解,能了解多少算多少,也不要刻意去打听。这事总会水落石出的,不管其是为什么,对我们目前的影响还不是很大。”武滕反而安慰铃木,不给其多大的压力。 “宫本弘一如果在道场的话,更利于我们,因为那里的地形我熟悉。在道场里,我有一个很好的秘道,只有我知,无人知晓。这更加有利于发挥突然性与隐秘性,只要我们对宫本弘一有必要行动,这自然是一个最好的通道。”武滕很是神秘地说起此事来。 上次武滕能够在那么多的兵力重围之下还能够出来,全靠那条地道了,如果没有那道秘道,那具难以辨别清楚是否真的武滕的尸体,就真的是武滕了。 铃木也夸了几句武滕,说他真有心机,凡事都想得那么周到,在那样危机的情况下还能脱险,真是神奇。以前在珠式会,只听人常说武滕粗犷有余,细腻不足,没想到实际上并非那样,武滕先生是既细心如丝,又豪放不羁。 后来武滕告诉铃木,有机会带他去那里看一看,他定会有新的发现。说完此话之后,武滕又开始改变口气,他觉得铃木还是不要去为好,免得被发现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武滕脑海里已经有了人选,他觉得店员是最好的人选。没人知道他是那里人,就是知道了,也不怕,告诉他是日本人就行了,至于怎么发现地道的,就说以前跟武滕有过交往,他告诉过他。出于好奇,便过来看看,想不到果然有此地道。 武滕马上把店员叫到房间里,跟他说明了情况,并且在一张纸上画着一张地图,将道场的详细地形标在上面,并一一告知,都是道场的什么东西,在什么位置。 最后武滕告诉店员,在那里还有一个地道,地道在屋外很远处的一菜地边。菜地边有几处旧房舍,平时那里杂草丛生,更无人前往,十分阴森。 在菜地边上的一个土堆旁,那里有一个大水缸,水缸下面便是那个地道口。自然,地下还有一块活动木板,将木板一抽,便是地道口。 在这里,武滕特别交代店员,进去后注意将木板盖上,让其归于原位。然后可以借助于灯光向里前进。约莫走一百五米左右,才能达到道场大院里,但这并不是最好的出口。 最好的出口可以选择三个地方,一是武滕原来的卧室,二是厨房的柴房,三是训练场靠近场边的一颗大树旁。这几个地方最为隐蔽,平时没什么人在那里活动,最理想的地方。 当初武滕是从柴房逃离的,那也是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想着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的道理,才出此下策。武滕才没有那么傻,明明知道不敌宫本弘一,还会去死顶着的。 武滕在终于没有退路的情况下,他只有选择暂时留下来,再行组织队伍,进行反扑。 武滕反复跟店员讲明,进入地道后可能会出现的情况,一定要注意的事项,尤其是要注意不能有过大的动静,免得造成大的声响,容易让人知晓。尽管看不见人,但会让人联想到地道,那样就麻烦了。 武滕跟店员说清楚之后,便对其说:“你是否记得清楚,复述一遍给我听听。” 店员又将武滕刚才跟其讲的一切,都复述给武滕听,武滕听了之后非常高兴。店员深深地记住了他所说了一切,一点不漏地复述了出来。 “很好,你都记得非常清楚。但是,你要知道,我也有很久未能再去那里,情况或许有些变化,这一点你要十分清楚。”武滕告诫店员,现在事隔一段时间,或许会有变化,这就要小心谨慎了。 第六百六十三章事前充分准备 “你要保持高度警惕,如有什么意外,便迅速撤离那里。若是在地道里遭遇什么,那就要靠你自己的临机应变了,没有人能帮得了你。”武滕又严肃地对店员说,情况还是有危险的,看是遇到什么情况而已了。 一般来讲,是无人能够发现的,因为没人知道还有个地道,也就不太关心哪里有什么动静了。如果动静太大,就有可能让我想到这个问题。因此动作稍微轻松一点较好,这样便不会发生什么动静,也就无人知道会有地道了。 店一连点头,哪里未能记清楚,又提出疑问,武滕又加以解释,继续告知。约有一个时辰之久,店员记得清清楚楚,自己又重新绘制一张出来让武滕验证,丝毫不差,地道里的一切东西都非常清晰。 哪里有个弯道,哪里有条岔道,哪里有个油灯都了如指掌。一路多少步,多少步有个什么东西,店员都能描绘出来,就像是自己亲临其境过一样。 武滕见店员对地道熟记如常,便吩咐他准备一些特件,到时进入秘道时需要。首先得准备一个水壶,里面装满水,一为解渴,二是补充氧气。其次要准备一具手电筒,自然是为了照明所用。 这些东西都是必备之品,准备好这些东西之后,再就是注意几个事项。一是打开地道盖之后,让其开了五分钟后再往里走,进入之前,往地道里灌些风进去,以免里面缺氧,人一进去后便裁倒在地,重者窒息而死,轻者昏迷不醒。 如果有人裁倒在地,赶紧将其背出洞外来静放一段时间,其便会清醒过来,不用另外施加什么救治。 店员认真地听武滕叙述,听取要领,记住关键之点。一切都明白了,在武滕询问之后,店员肯定地答复,一切尽在心里,一点不落。 “好,你听清楚了就好,尤其是最后我特别提醒之事,定要铭记,切不可忽视。”武滕对店员说着。 店员也满口答应,已经记清楚了,不会有丝毫疏忽。 这时武滕告诉店员,天黑之时,他准备让店员带领一个人再探秘道。这次探寻秘道意义非凡。 一是看看秘道还是否象以前那样畅通无阻;二来看看里面的动静,在秘道里是否能够发现里面有什么新动向;三是侦察一下里面的情况,具体变化情况都很有用途。 因为再没有别的办法能够进入道场,也就无法了解道场内宫本弘一的有什么新的布置,不知己知彼,将来有什么行动,便极为不便。 整个秘道大约有三百米之长,其实进入道场之后,秘道并不是很长,几个岔道只要记得清楚,不走错,便很快能够探寻清楚。如果走错,那就十分复杂,可能会来回重走,还不一定能够走得出来。 所以武滕反复告诫店员要记得清楚,不能搞错,就是这个原因。对于武滕来说,那里已很熟悉,也不知走过多回,说句夸张的话,哪里有块小石子,那里有道印痕,他武滕都清清楚楚,记忆犹新。 嘱咐店员之后,武滕又问店员是否清楚,准备带谁前去。店员说带张树前去,一是张树个矮,进出地道比较方便,不会碰碰磕磕,发出任何声响来,再就是行动方便,能够无阻碍地在地道里穿行,既方便行动,又方便遇到情况时便于处理。 武滕也赞同他的想法,觉得人员选择让其自己决定,天黑听侯他的命令前去地道口,地道口的大致地方也告诉了店员。现在只等天黑,店员就要带着张树往那里靠近,没有任何人跟着前去,只有他们两人,无人接应。 店员也深知这个情况,觉得只是去探探路,并无什么大事发生。那又是个秘密地道,无人能知,现在武滕告诉了他,也只有他知道,最多张树还知道,另无人可知了。 他们也只是去侦察,并非是去弄个什么行动来,因此并无什么可怕的。只要他们两人悄悄的进去,悄悄地出来,便神不知鬼不觉了。 武滕的招呼已经完毕,他告诉店员,天将黑他来时店员再走。店员也答应武滕,一定来时再走,没有他的吩咐定不会有丝毫的行动。 武滕离去,店员组织张树到密林里进行必要的训练,首先得将洞里的情况向张树一一交代清楚,免得到地道后不便言语过大,说不清楚。提前知道,也有利于任务的顺利完成。 张树也一一记着,他也觉得道路还怪曲折的,只那么一小段地道,还真弄出不少花样来。 天一黑了,武滕果然出现。他询问店员准备好了没有。店员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武滕告诉他,东风也已刮来,他们可以悄然出发了。 店员立即答应,并准备夜行服,带领张树一同悄悄地离开了基地,无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更不知道他们去做什么。 店员与张树携带着武器与用具到了那块菜地。菜地已经荒芜,周围的房舍也破旧不堪,因为没有人居住,年久失修,已成残垣断壁。 店员与张树十分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见没有动静,便向前移动。移动至洞口处时,他们又向周围察看了一番。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夜鸟留在树上,偶尔啼咕两声,其他无任何声响。 店员要张树在外警戒,他自己搬动那个水缸,将其移到旁边处,便悄然掀开那块木板,顿时,果然有个洞口呈现眼前,里面冲出一股浮白色的汽体。 店员遵照武滕的告诫,将木板掀开之后让其里面的气体完全释放出来。然后自己跳了进去,又示意张树迅速跟随而进。 张树也已进入洞里,店员便将那木板又原样盖好,免得人们轻而易举地发现什么痕迹。 他们进入地道之后,店员并未前行,而是猫在原地,静听了一会动静。四处非常安静,没有声音,这并未到夜深时分,却不曾听到洞内传来任何声音。店员心想,洞口离里面还有很远,就是有什么动静,也不能听到。 第六百六十四章店员实探秘道 .这时,他便起身,又拍了拍身边的张树,轻声地对他说:“跟着我往前走,一路小心跟紧,有什么事时听我指令行事。” 张树对店员点了点头,并未作声,这一点头就说明他已经听清了店员的话,明白他的意思,也就不急不忙地跟着店员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洞里十分潮湿,土层都是湿的,少许的土跌落地上,有的都变成了泥泞。好多地方都冒着白泡一样,土层里的水珠渗了出来。土质还算坚实,并未有大面积的塌方,洞内也比较畅通,并无大片土层积存。 可是往前又走了几十步,土层却很干燥,并未像刚才那样湿润,更无水珠欲滴 状。店员心想,可能这里便到了道场里面,有的可能还是房舍底下。不像刚才是在田野之中,自然潮湿无比。而此处若是道场房舍,那就自然干燥,离几大出口也不远了。 这里的土质坚硬,大多是大小不石块,洞壁看得清清楚楚,这样的土质自然不会渗出水来。 洞里有一股寒气逼人,只因是秋季,但是,这股寒气只是一阵一阵,像是过客一样偶尔经过。店员心想,这肯定是哪里有通风口,或者是刚进来地道来时,洞口并非封得很严,便有一股风而来。 洞内本是温暖,一股暖气拂面而来,让人觉得到了春天的感觉。店员知道,这才是正常的温度,一点不假。 继续前行,忽听到头顶上有咚咚的声响,声音很弱,可在这宁静的洞内,也听得清晰。这声音像是人步行的脚步声,声响顿挫有次,节奏分明,谁会有这么整齐的步伐,在这黑夜里呢? 店员仔细地猜想着这是谁的房舍,还是什么地方,可他拿起地图打开一看,数着刚才的步伐一算,此处并不是什么房舍,而是一片草地。草地怎么会传递这样的声音?他感到颇为奇怪,纵然能够传递声音,可又是谁还在这草地干嘛? 他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张树,企图从张树的口中听到不一样的解释。可是张树并未作声,也好奇地看着店员,像是不懂店员的意思——你看着干嘛? 店员也只有耸耸眉毛,做了个鬼脸,又继续前行。可是没走几步,上面似乎又传来声音。此声音是有会倒水的声音,而且持续时间较长,让人想起,这要多大的一个浴缸,才能装满那么多水。 水声过后,便一切静止,任何声音都没有了,宁静得让人有些害怕,突然从一个有声的世界里,进入了一个无声的世界里,更让人感觉到恐怖。 张树也感觉奇怪,不由轻声对店员说,是不是这上面是一座墓地,不然哪有这些怪怪的声音来了? 要么是以前他们死的冤魂在这里驻足,这些声音可能都是他们发出来的。他这一说,立即让店员紧张起来,倒不是他害怕什么鬼,而是这些干扰让他难以有个正确的判断,不然怎么好回去跟武滕交代呢! 店员悄声告诉张树,他们不用声张,不管发生什么声响,只要他们无所畏惧,继续前行探究,这就行了。可能这一路声响还会不时发生,这一点可是武滕并未说起,或许那时就根本没有这些声响,要么他也来不及细听这些声响。 这些声响,却是实实在在地存在,听得也十分清晰,在这么静的地道里,对于声音是多么的敏感,一点声音都十分清晰。 前面来到了一个岔道口,按店员的记忆,应该往右道前行,那里直通武滕的办公室,而且在不远处,还是他武滕的卧室。那两间房相距不远,可以在那里听听上面的声响才是他们此次来的重点之一。 他们来到了武滕的办公室,办公室上面似乎有声音,而且还有“沙沙沙”的脚步声,只是脚步声比较轻微。店员想,武滕的办公室已有人在那里,定是谁的办公室而已。 他又往武滕的卧室走去,走到武滕卧室那里时,里面没有丝毫的动静,连旁边都没有响动。店员心想,按理说现在还不到睡觉的时间,纵然上面有人,也是在活动,并不是在睡觉。 或许就是真的没有人,因为武滕毕竟死了,没有愿意睡在他的卧室里,免得闹鬼。他静静地在那里呆了好一会儿,一直没有声响。此时,他跟张树说着,说要自己上去看看,看上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树也无异议,在一个角落里,店员悄悄地拔开墙的一角,往里看去,借着窗口的光线,只见卧室里只剩一张光床,床上什么都没有。屋内连张桌子、椅子都无,一切似乎都被人搬光。 这倒好了店员,他不由推开暗门,挺身进了武滕的卧室。他在卧室里什么都未找到,那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只是从窗口处隐约可以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声音很少,听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这里已有人居住,只是靠近武滕的卧室较远,在哪个方向,甚至估计是在那个位置,店员都默于心。 武滕的卧室原来是在一个独立的厢房,现在依然是,看来这一个独立的厢房目前还是没有入驻,而这说话的声音,可能来自隔壁的厢房了。 他拿出地图来在上面仔细地看了一看,又在上面进行了标注。在他想来,这里是有人居住。 店员想尝试着出去转上一转,他轻轻地试着是否打开卧室的门,他拿着扶手向内用力,门竟然轻松地跟着他的手回来。 他知道,此门并未上锁,他完全可以出去转悠一下,随便侦察一下道场的情况。好在他熟悉这里的地形,这是在地图上早就记在心上了,所以对于现场,也没有什么可陌生的。 店员走到地道口边,对张树说:“你也上来在门口接应我,我准备出去查看一下情况,看看到底哪里住着人,哪里是空的,以及整个大院的布防情况。 如果有什么情况,你不要出去,我转来转去还是会回到这里来的。 第六百六十五章外出被人套牢 如果时间过长,你觉得我有可能不能回到这里时,也不要外出寻找我,你将地道口封好,自行回去便是,回去后将情况如实跟武滕禀报便可。 张树说他们一同出去,也好有个照应,万一被人发现,他们可以越墙而出,逃之夭夭,现在就将地道口封好。 店员劝其不要莽撞,说不定他会安然无恙地从这里回来,一切都平安无事,但必须要他也沉着,不要慌乱。 张树也没有办法,只有强忍着听了店员的话,在卧室里等侯。只见店员悄然打开房门,伏着身子,靠着墙壁一下子窜出好远,渐渐消失在黑幕中。 店员窜到西厢房,静静一蹲,他能够清楚地听到你们有人说话的声音,他忽然知道,这里肯定也住着人。 他又继续巡视一番,在另一侧的房里,也安排有多个人在哪里居住,这就是说,道场里已经有不少人了。店员弄不清楚哪些人是以前就在这里的,哪些人是后进来的,但他明确知道几个地方都住有人了。 几乎将整个道场都巡游过遍,没有别的特殊发现,店员便又悄悄地回到了武滕的卧室。张树还在那里等他,两眼直盯着外面的一切,无论哪里发生丝毫的动静,他都会十分会神地关注那里。 店员一闪到卧室门口,张树就感觉到有人来了,待他作好准备之后,便听到店员发出的那熟悉的暗号。张树迎了上去,等店员一闪进屋,他便关紧张门。 店员没有说话,用手示意张树下到地道里去,免得在卧室里说话被人听到,那样就不好了。于是他们钻到地道里,将地道口封了起来,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确定无人能够听到他们的声音后,在一个稍宽的地方两人坐了下来。 店员将见到的情况跟张树说了一遍,但是张树却一点都不明白,他对道场一无所知,以前发生过什么,也不曾知晓,因此,店员要跟他说起道场的事,以及场里的情况,一点用处都没有。 店员没有办法,只是要张树记住就行,尤其是整个道场的图案,要记在心上,不可轻易忘记了,以后还很有用处。 简单停留之后,店员便带领张树向地道口赶去。他们只是想,完成了任务,极早赶回去交差,看武滕还有什么指示。 正当店员与张树从地道口出来时,被一个人用类似于捕鱼的网套套住了头。那人没想到的是,当张树的头被套住之后,店员一下子从地道口跳将出来,三下五除二地将那人扑倒在地。 店员迅速将人控制,用脚将那个网套踢开,张树也一个鲤鱼打挺跃起来了。他恼羞成怒地说:“还将我当鱼套了?”一把掌打在那人的脸上。 店员示意张树将地道口按原样封闭起来,他揪着这个人另到别处。在一间破旧的房舍里,店员及时审问了这个人。 这个人五十来岁,瘦瘦的身子,眼睛深陷。脸上右侧有一道伤疤,似乎年岁很久。店员问其情况,那人说自己是海安城人,常在夜间捕捉猎物为生,也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今天夜里,也是见着那个小洞,疑是一窝兔子将从那里出来,便在那里守侯。见有动静,便提起网来,没想到网住了他们。真是不好意思,也希望他们能够原谅,下不为例。 自己并无恶意,更没想过要伤害什么人,这些全是误会,要不然他也不会守在那里了。店员又看了看他随身携带的工具,说的也是真情,都是些捕捉野货的东西。 店员总是觉得奇怪,这个人为什么在这里,他说的捕捉野货之事也很有道理,但究竟会不会那么巧就难说了。既然这个人发现了这个地道,就绝不能让其轻易走掉,这个秘密还没人知道,要是让其走露风声,岂不坏了大事。 可是又一想,若是将此人带到基地,让武滕知道此事,此人定死无疑。店员无奈,只好严格审问此人,而且明确告诉他,如不老实交代,可能性命不保。今晚此事知道的人还有谁,那人说只有他一人在此,并无别人。 他也是刚来不久,因为平时他经常在此捕捉野货,觉得这里的野味较多,便按以往的经验。 今晚又来到这里了,哪知道发现水缸被人抬动,便寻迹发现木板下有个洞,猜想一定是什么野兽的洞穴,便在那里撒下网等侯捕获。没想到捕到的是他们,也让他吓出一身冷汗。 店员问其家在哪里,家里还有何人,一一从实回答,不得有误,否则隐瞒实情,不可饶恕。 那人也如实禀报。说自己的家本在嘉义,来海安城也有二十多年的历史了。现在家里有老母一人,妻子一人,还有一个女儿,也有十八岁了,在家帮助妻子干些家活,一家人全靠他在外捕捉野味卖些钱度日。 偶尔白天,他还漳宁码头上找些零活干,皎龙门门主许宏斌对其非常关照。店员问其何名,他报了自己的姓名,说是名叫李商宏,其女叫李木子。现居靠近漳宁码头的东城靠南,如若不信,即可询问许宏斌便行。 店员问其为何要牵扯到洪门帮的门主许宏斌,是不是想用他来吓唬自己,免得云调查他或查他麻烦。此人自称李商宏的人说并非如此,只是他们要其说出自己的姓名其身世来,他也只是随着他们的意思说了而已。 他也并不知道蛟龙门门主有多少本领,可能吓到人,他只是如实交代,不信可以立即云对质。 店员说他自有办法弄清楚他的身份,不过近几日不得胡乱走动,必须在店员规定的地方呆着。 李商宏却说家里人都在等着他,如他不回家,家里便揭不开锅。而且非常着急,他们如果这样做,不是让他的家人也受到惩罚了吗?本是一芥草民,也不懂什么事情,只是发现了一个野兽的洞口便受这么大的惩罚,似乎不公。 店员有些愤怒,还没把他怎么样,反而这般说来,真是口气太大,这样的人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可能不泄露机密呢! 第六百六十六章查清谴送鲛龙 张树也非常恼火,气正没处撒的,听其这样一说,也非常恼火,他猛地给了李商宏一拳,李商宏不由哎哟一声蹲了下来,用手捂着肚子。 他还想踢上一脚,却被店员阻止。店员对李商宏说:“你只有老实听我安排,方能有生的希望,不是我们要杀你,要杀你的人是日本人,这下你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 告诉你实话吧,这里离日本道场不远,是日本道场的管辖范围,你若是知道这里有洞,可以通到日本人的道场里,你想,日本人不杀你灭口吗?你纵然有三头六臂,可能也经不起日本人的杀戮。 李商宏听了店员的话,一头雾雨,不知道自己怎么牵扯到了日本人,而且这还是日本人的秘密。揭开其秘密,日本人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可是这帮人是什么人,他也不知道,听他们的话,就真的不会死吗?可是家里人怎么办?她们在家没吃没喝的,又为他担心,还不如杀了他算了,告诉家人一个实信,也免得家里人望眼欲穿地盼他回家。 可是店员却告诉他,只要他配合他,他家里人有吃有喝,并知道他不时就将回来,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他只是替人干了一趟活,出去了几天,其他一切尚好,还挣了不少工钱,比他打猎或在码头上扛货要强上几倍。 店员问李商宏想好没有,李商宏说自己没有选择,若是真像店员所说的那样,那他就照店员说的去做。一切都没有问题,只能两天时间,两天之后,他必须得回去见老母与妻女。 “还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吗?”张树毫不客气地对李商宏,他就听不得李商宏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还有底气讨价还价,凭的是什么。 “我有啥凭的呢?我还不是你们手里的一块肉,任凭你们怎么处理。只是刚才这位老爷这样说了,我才能实话实说,免得我家里人吵闹起来坏了你们的大事。”李商宏如此辩解。 店员却说没事,他示意张树不要再说了,店员知道,既然此人认识鲛龙门许宏斌,想必也是洪门帮的骨干民众,不然他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口气。自然,想到日本人坏事,他理应配合一下,但说明自己的一切原由也是理所应当。 店员心里有数,到时跟许宏斌门主核实一下此人的情况便什么都知道了,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一切都在掌控中,只要将其扣留一两天,等确定好后,一切都可解决。 情况真实,店员可以将此人交给许宏斌便可。他或者还可以通过帮主,要求许宏斌接纳此人,查清情况。 一切说好之后,店员便开始要求李商宏跟其回撤,李商宏也乖乖地跟在张树后面,一直往前走。他觉得奇怪,他们一直往西走去,那边就是城外的牛头岭了。虽然此地也在西城,靠近牛头岭,但毕竟离城里的中心位置不远。 李商宏的心里有些发毛,他悄悄地问店员:“老爷,你这是往牛头岭方向走的呀,莫非要处死我不成?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们还不如在此地处决我算了。” “少废话,跟着走就行了,哪那么的废话可说。”张树也忍不住地怒吼着。他就觉得这家伙一路在找茬,极不配合。 “你不用着急,说你安全无忧,就是安全无忧,你不要再这样大声吆喝,否则你的安全,我们也保不准。听我的没错,以后或许还要合作,如果你象你自己所说的那样便有机会。所以你不容自己害怕自己。” 店员再一次跟李商宏解释,他也觉得这家伙挺烦的,不是这个问题,便是那个问题,总是没完没了。 走了一会儿,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子口,店员让张对与李商宏停在街边的角落里,他去那边一趟很快便回来。 张树听命之后,一把抓住李商宏,怕他趁自己不注意一下子跑了似的。李商宏也不多说,他知道张树不比店员,弄得不好可能要挨上几下,所以他很识时务。李商宏乖乖地照张树说的在做,靠在街边的黑影里。 店员到那边去了之后,找到了一处电话亭,他把电话直接打到帮主洪震天那里,把今天晚上发生的情况给其禀报了一番,尤其突出讲了李商宏的事。 他告诉洪震天,李商宏可能与鲛龙门门主许宏斌相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最好让人将李商宏暂时放置他那里,并一再要求告知李商宏,绝不能说出那个地道的事。 店员告诉自己现正在何处,若是许宏斌的人来了,在哪里接头,在哪里交接人员,暗号是什么,一一招呼清楚,然后洪震天便要求店员在原地注意隐蔽,马上有人来接洽人员,请他们也好放人后离开.他又告知了他们不要乱动,在那潜伏起来. 店员放下电话之后,便迅速来到张树他们的跟前,他跟张树说了什么,张树很迅速地来到了街边的黑影里.店员拦着李商宏,对他悄声地说:”跟我到这边来,我们在这堆墙后面等.” “为何要这么紧张,遇到什么人了吗?”李商宏这样问店员,似乎遇到什么人他有办法似的. 可是店员告诉他,没遇到什么人,等会有人来接他前去,而且是他熟悉的人. “是许门主吗?”李商宏很有把握地问. 店员没有明确告诉他,万一他是冒充的呢?那一听到许宏斌要来,不吓得半死,还不想法要逃跑吗?所以店主并未告诉他来的何人,只是告诉他,他去那里没有危险. 此时的李商宏也觉得,自己的命运并非掌握在自己手里,如今也只有任其发展,如真是惹得这个人生气了,难保他不拿自己出气.所以李商宏很能 审时度势,不会吃哑巴亏 正在此时,一股人来到了这里,他们跟店员通了什么暗语之后,便向张树这边走来。来的人正是鲛龙门的人。 他们走到李商宏的跟前,仔细一看,并不认识,可他也未作声,便拉着李商宏向前走去。此时的李商宏反而觉得店员他们是亲人了,便一个劲地喊着:“你不能放下我不管啊!” 第六百六十七章分别禀报情况 “别喊叫,等会就有人管你了。你不是认识许宏斌门主吗?我带你去他那里,知道吗?”来人跟李商宏解释着,制止了他的吼叫。 李商宏听说是带他去许宏斌那里,也就满意了:“那敢情好,谢谢你们了。看来你们是好人,一点不假,我听你们的话,没有错。”随着他们便离去,店员也就再也听不到他们的声响,他们俩也向西城基地的那个训练场地走去。 来到基地,对过哨兵的口令之后,店员与张树便来到房间休息。因为武滕并不在这里居住,这是居住的最高职务便是店员了,是武滕要求他掌管这些人的。 铃木还得回到珠式会,不能经常在这里,渡边更是不能在这里,听说渡边已经到道场那边去了。可是店员这次去道场并未发现渡边,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店员安排张树睡了之后,一直睡不着,他在想,怎么刚才不去一趟总馆,将这些情况详细跟帮主禀报清楚呢!关于道场有个地道的事情,这对于洪门帮来说还是很重要的,以后攻打道场时,一定会用得着的地方,可以起到出奇制胜的目的。 那些地道,对于宫本弘一来说也未知晓,从地道里进去,打他个突然袭击,宫本弘一肯定是措手不及。这种出奇制胜的招数,对于洪门帮来说可以省去多少麻烦,取得多少方便。 但是现在再去又有点晚了,这个情况只有等天亮之后再说。他把地图重新整理理了一下,没有标明的地方又重新标明。根据记忆,店员又将那份地图进行了完善,而且还注明各种情况,十分详尽。 然后,店员也只有躺在床上,慢慢进入梦乡。 第二天天一亮,店员就出了基地,他知道,武滕此时还不会来到这里,他得趁这段时间去总馆将情况跟帮主禀报。 店员很快来到了洪门帮总馆,一见到帮主洪震天,便将昨晚上绘制的地图交给了洪震天。 洪震天问其怎么回事,他告诉洪震天,这就是他昨晚上去的那个地方,日本道场,这图纸便是道场外的地道情况。 这个情况还是武滕告诉他的,武滕要其去道场探一下情况,昨晚上他与张树正是从这里进去道场打探了一番,无人知晓。只是出来时被一个叫李商宏的人套牢了。 昨晚向帮主求援的正是此事。洪震天这下子明白了,他看着地图,心想,原来武滕能够活着出来,正是凭借着这个地道,不然他也会藏身那场灾难之中。 据悉,武滕当初带出来五个人,上次有两人被杀,但还有三人。这三人现在在哪,武滕从未跟任何人说起过。 这就是说,武滕还留有后手,这三人隐蔽何处,正在做什么无人知晓。而且还没有几个人知晓此事。铃木他们也不知晓,只是武滕一人知晓。 店员知道此事,也是刚才听帮主所说。帮主告诫过他,不要跟任何人说起此事,更不能让武滕知道他知道此事,那样就麻烦了。 既然武滕未跟其说清楚,他也装着不知道为好。这么秘密的事情,他店员如何知道的,他又有什么方法知道的,这一切的一切都难以说服人。这样,不然武滕会怀疑店员非是一般的人了。 店员听了帮主的一席话后不再言语,他觉得只要注意这么几点,便无关紧要。好在没别的人知道这件事,只有他店员知道,他自己能掌握情况便行。 店员将情况给帮主作了禀报之后,帮主也作了一些指示,便要其尽快回去,绝不能让武滕知晓,这是原则。 店员二话没说,便又从总馆迅速出来,向西城荒地那个基地走去。他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无人知晓他在干些什么,在这样一个时期,只有他一个人是负责人,武滕与铃木都不在位,无人再关注他的行为。 他悄然地回到了基地,也继续在床上躺着,因为离天大亮,还有少许时间,他一夜未睡,刚躺下,便睡着了。 待店员醒来时,武滕已经来到了这个基地。他今天也是来得稍早,平时有时并不来这里,有时来了也是好晚了才来。要么中午,要么下午。可是今天天一亮他们还未来得及吃早餐,武滕就来了。 店员自然知道,武滕是关心着地道的事才来得这么早的。那个地道救过他的命,或许以后还得帮他实现愿望,所以他对地道是足够地重视。今天一反常态来得早些,也是想早点从店员这里听到他想要的好消息。 可是来了之后,他并未马上叫醒店员,而是在吃过早餐过后,他才将店员叫到他的房间,详尽地问了一些情况。 地道是否完好,有什么破损没有。店员告诉他,地道完好无损,一切尚好,并且外部隐蔽如常,未有任何的异像。 一切如初。以至于店员到现场后还难以找到那里,若不是武滕提前告知于他,他根本无法找到。地道里也完好如初,无任何坍塌之象。地道出口,只出了他的卧室,卧室无人居住,地道口也是非常隐蔽,关闭正常。 其他出口他们并未去过,想必也是很好。因为整个地道一切如常,无有暴露之处。 禀报完地道的状况之后,店员又简单地禀报了道场里人员部署情况,哪处住有人员,哪处有岗哨什么的,他都一一禀报。 武滕的办公室有人占用,但不知是谁。西厢房那里已经布有兵员,自然,外园也有人把守。唯独他的卧室那附近未有人员居住,几间空房放在那里,静悄悄的。 武滕非常高兴。一是店员去探秘地道能够顺利归来,二是地道完好无损,三是地道仍然隐蔽如初。这几点就让武滕达到了目标的,他思想着,地道还在,还能为他发挥巨大的作用,不愁到时没办法消灭不了宫本弘一。 他要店员好好休息,把觉补回来,晚上还要有事要他去做。店员也满口答应,只要有任务,尽管吩咐便是,他不是很疲惫,没有关系。 第六百六十八章彩虹约会贵先 可是武滕还是要其休息,到时有事会叫他的,不用担心。在这里,他便是武滕最信得过的人了.他们既是乡党,又是同事,曾经的配合也是很好,现在更加依靠他了。武滕一番话讲出,店员也未多说,便只有继续睡觉。 将近傍晚,调查站还有近半个小时就要下班了,大家都很轻松地做好下班的准备。有的人工作还较多,也作好加班的准备。这时,哨后突然来到特派员的办公室禀报,杨贵先以前的办公室的电话响了好一阵子,不知何因。 特派员心里一想,杨贵先都已经被关押起来,这是正是政府部门都知道的,怎么可能还会有电话往这里打呢?特派不由感到疑问,心想,这肯定是杨贵先久已经未联系的人打来的,那这个人又是谁? 特派员随着哨兵来到了杨贵先的办公室,电话还在响。听哨兵说,这已经是第几次响起了。他们前面就听到过响过几次,一段时间没人接之后,便停了一会,然后再继续打。 特派员拿起电话便说:“我是杨贵先,请问你是哪位?”特派员故意压着嗓子学着杨贵先的样子接听电话。 “老杨,你连我的嗓音都听不出了吗?我是彩虹啊!我有个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请你晚上九点左右到醉香楼荷花厅等我。不见不散,听清楚了,醉香楼荷花厅。” 对方自称彩虹,特派员也不知这个彩虹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彩虹,但既然都是彩虹,他也不仿见见,总之要看看究竟有什么重要事情。特派员也爽快地答应,说自己准时到达,于是对方便把电话挂了。 特派员立即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先是静静地思考了一会。他想,这究竟是否就是他们日思夜想要抓的那个共党头目,外号彩虹呢?那有这么简单的事情,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共党头目这么简单,就那样明目标张胆地对杨贵先说出自己的是谁?或许也是,她跟杨贵先既然都是上下级关系了,也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直来去的称呼很是正常。 或许她万万没有想到杨贵先已经被关押了起来,不然她也不会这样做了。或许事情真的很急,需要马上告诉杨贵先,要杨贵先去执行,否则不会这样不停地打电话。 想了一会之后,特派员觉得此事必须得去与这个彩虹会一会,他立即令人将江红雷叫到他的办公室来。他将情况告诉了江红雷,江红雷说:“不一定吧?共产党怎么会这么疏忽呢!” “不管是不是,我们试了便知道了,也许真是的呢?他们没有别的方法联系上,只有这种方法能够联系上,怎么不挺而走险.” 江红雷没有争执,只是说,特派员怎么指示,他就怎么去做.决不让这个彩虹逃离海安城,纵然她有三头六臂,也让其插翅难飞. 特派员问江红雷,他能派出多少兵力,江红雷回答,调查局的人全部用上,有将近六十人左右,除了机要组两,军械库两人不能外出,其余人员可以全部出动.只是调查局内部警卫得由警察局行动科的人担任了. 特派员觉得这样可行,警察局行动科的哨兵也有近十来个人,完全可以担任调查站的警卫工作,杨贵先身处接待室,也逃不了. 商议好之后,江红雷又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他可先派几个人去醉香楼外围进行潜伏侦察,然后到接头时间时,再分三批人员将酒店包围,外面一层,进入大堂后往荷花厅方向一层,最后一层人员直接进入荷花厅. 特派员提出不同意思,示意江红雷,不要先派人在外围进行潜伏,免得打草惊蛇.江红雷一想,正是这样,慌忙说自己荒谬,怎么连这一点都没想到呢? 他此时才明白,特派员怕他提前派人前往会让人察觉,而大鱼并不上钩,而江红雷后来一想,万一彩虹并未前去,岂不是他的不是,是他派出的人走露了消息.仅是这一点还好说,万一说是他的人通风报信就麻烦了. 他反而敬佩特派员想得周到,不用提前派人,让那里的环境宽松一点,以便彩虹顺利进入.不然他们便会落空. 方案就这样定好,江红雷去召集人员,时间也不是很早了,可以分派接近酒店,开始出发了. 江红雷还问,是否要将附近的道路封锁起来.特派员也说没有必要,彩虹都在荷花厅里了,封锁外面道路没有用,多此一举,反而让人生疑.这事越隐蔽越好,不必兴师动众. “那就要所有人员现在开始吃晚饭,然后就开始出发?”江红雷请示特派员. 特派员同意江红雷的想法,便通知全体人员开始用餐.而厨房此时也给杨贵先送去了两道佳肴,一是孝儿救母,一是外孙救舅. 很快全体人员吃完饭,整装待发在大院集合.江红雷并未大声跟大家宣称什么,只是告诉大家,今晚召集大家,要进行一场实战演练,请大家认真对待,至于敌情与任务,在进行过程中再跟各科室领导说明清楚. 江红雷请示特派员还有什么指示,特派员直接说:”出发!” 队伍出发,江红雷跟特派员坐在一辆车上,各科室分坐几部车辆,每辆车上有电台保持沟通,可以时刻接到特派员与江红雷的命令. 车子行驶距醉香楼不远时,江红雷向各科室发布命令.各科室迅速下车,向醉香楼靠拢.江红雷并且将次序都安排好了,一层一层地向里推进. 等到江红雷与特派员来到时,醉香楼门口,以及大堂里都有江红雷的人,虽然不那么起眼,但自己人一看便知. 特派员在江红雷的陪同下,在一位调查站人员的引导下,直接向二楼的荷花厅里走去,走到荷花厅门口,特派员与江红雷停在那里不动,前面引路的那位直接打开荷花厅的大门. 只见荷花厅里坐着一人,一身小二的打扮,见特派员与江红雷三人杀气腾腾地进来,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第六百六十九章接头人员未来 那人见气势不对,赶忙解释:”我是醉香楼的店小二,刚才接到一个叫彩虹的人的电话,她要我到荷花厅里来告诉她的客人,她可能要再等十五分钟左右才来,请客人先用餐,她也订好了的.我正在这里等你们前来说明,就是这样。” 江红雷告诉他已经明白,要他再去准备东西,准备用餐,并反复告诫他,万一再来电话问及情况,你就说客人已到,正在进餐等候. 店小二不断点头,便走了出去.这时江红雷对特派员说:”你看是否将我们的人隐蔽起来,免得此人先在外围侦察发现,如果他觉得情况不对,可能会不会再来,或者逃跑。” 特派员觉得江红雷说的有理,便同意他的想法,并交代他将人员分散荫蔽开来,有的人可以坐在那里喝茶吃饭,有的人可以在旁室待命,总之要让醉香楼像平时一样,没有别的任何差别,只要那人进来荷花厅,便一切都好。 江红雷随即出了荷花厅,到外面跟调查站一名人员说了之后,那人便迅速离开,传达江红雷的指示,随即人员便悄然不知所踪。 江红雷与特派员坐在荷花厅里等侯客人的到来,十分钟的时间就像是好久一样,外面一直没有动静.江红雷也不说话,他端起茶杯向特派员示意了一下,他们也可以边喝茶边等,十几分时间很快便会过去。 醉香楼已经作好了布置,只要彩虹进入醉香楼,她要想出去,那是绝不可能的事。如果她能来到荷花厅,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荷花厅外面没有任何人,江红雷将恃卫已经撤去,他们只在适当的位置监视着这里的一举一动,只要这里有人前来,他们也会陆续前来。 外围的人都很紧张,他们直盯着荷花厅周围的动静,可是周围一直没有动静,连小二送茶的都没有。这也是江红雷安排好的,不让他们在这里来回晃动。外面还是有人陆续进来,可是都有去向。 调查站的人也都警惕地盯着每一个进来的人,无论是结伴而来的,还是单个进来的,都盯着不放,并且还不停地分析猜测着。 时钟就像是停在那儿一样,每一次移动,声音都是那样的醒目.仿佛格外走得慢一样,每走动一格,都是需要那样漫长的时间,让人等得不可耐烦. 漫长的等待几乎让人心烦,也不见店小二过来传递消息,这就说明,彩虹并未再次打来电话。 这么说来,她是要来的了?可是眼看她说好的时间将至,可还是没有动静,这又何故?如果她再有推迟,或许会再次打来电话,可是电话并未打来。看来她就在路上,不久就会到达。 特派员也有些沉不住气了,他喝了一口茶,想要说什么,似乎又觉得不妥,没有说出来.他也想,这个彩虹究竟是怎么了,这酒楼周围并未有什么特殊的布置,按理说调查站的人十分隐蔽,不会露出丝毫马脚。为什么她到如今,还未出现呢? 既然酒楼如常,电话已经推迟一次,怎么还未到达,她就不觉得杨贵先等得焦急又走了? 还是她还在周围观察情况,看是否有什么异常而迟迟不进吗?特派员一边喝着茶,一边想着,脸上不由冒出了汗珠,在这间小房子里,气氛显得那样的热闷。 江红雷也一直看着特派员,很想他的目光能够跟他的目光相遇,以免找个机会问一下,怎么会出现如此情况,他们应该怎么做。 可是特派员并未看他.江红雷也便明白,领导不看他,就怕他会提出新的想法,现在没有新的做法,只有在这里死等,一直到接头时间过去以后再说。 这时大堂里来了一位妇女,年纪四十七八左右,一进来便问一边的服务生,问及桂花厅往哪里走.她的这一举动,一下子将调查站的人吸引了过去,他们不知道这个人是否就是他们要等待的人。 可是这妇女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来到了桂花厅,一打开门,桂花厅里已经很多人了,见这位妇女到来,他们都非常热情向妇女迎来,并且个个热情非凡,有的就直接拥抱了过去。 调查站的人一看,此人并非他们要找的人。提着的心又放了下来,紧张的随时准备行动的神态又松驰了下来,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有的人还低下了头。 大厅里喝茶的人仍然喝着茶,紧张的情绪又开始松了下来。二楼的人也依然在那里坐着,两眼直盯着墙上的钟,看着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心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时间还有,只是几分钟时间去了,可是大家都非常紧张地等待着,不是怕这个人来,而是怕这个人不来。如是不来,他们准备了这一大堆时间,岂不白费了。如果不来,他们又能作何分析呢! 酒楼还是那样热闹,客人照样都在欢快地吃喝,谈笑,大堂里的人也是那样,小厅里的人更是欢快无比,气氛更加浓烈。 这正是醉香楼最热闹的时候,许多宾客都在此时到位,有的还进入了酒席的高潮时期。此时的醉香楼,也是最忙碌的时候,各位服务生都是忙里忙外,奔来奔去。 时间在一秒一秒地过去,特派员的神情越来越复杂,他不知道这之间发生了什么,到酒店里来已经坐了半个小时了,加上路途的时间,已经有一个时辰有余了,可是这个彩虹怎么还没出现。 他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状况,也无法相像这个人还是否到来,尽管时间还有几分钟,可这几分钟,又是那样的准确吗?在几分刚过完,那人会出现吗?特派员显然没有把握。他只期待那人能够如期到来,因为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时间观念是很强的。 江红雷此时再也忍不住了,小声地问了一句特派员:“特派员,我们怎么办?你看时间即将到了,人还没来。我们是否要采取什么行动?” 第六百七十章贵先莫名失踪 “不急,既然来了就得安下心来,再等一下试试。耐心一点,有这样的机会不多,我们不能轻言放弃。”特派员此话已经说得很明确了,再等,直到她的出现。若是她真的不出现了,也得等到她真的不出现了为止。 可是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跟彩虹约定的时间也到了,此时特派员有些不安起来,他在思考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怎么想都想不出来这是中了哪一计。 接电话的人是他,要不是他亲自接的电话,他或许会怀疑别人是慌报军情,故意为之。可是接听电话的人是他自己,他听得清清楚楚,没有丝毫问题,可是怎么到头来是这样的结局。 他有点不甘心,好端端的一条信息,就这样失去了效应,而且还在他们大动干戈的情况下。 可是这个彩虹刚才还来过电话,说是推迟几分钟,这就怎么没有了音讯了呢!情况是出在哪里?哪个环节没有做好呢? 特派员不由站起身来,他知道,彩虹或许不会再来,可他还未弄清楚,说不来就不来了呢?没有任何征兆。 江红雷此时也想起来了,他突然猛地站起身来,对特派员说:“特派员莫非他们用的是调虎离山计?会不会站里出了什么事?” “站里还会有什么事可以发生的?”特派员不解,江红雷这是说的什么意思呢!把他们调出来又有什么大事可发生的。在特派员看来,没有什么大事,唯一的大事便是彩虹了。 江红雷也未继续争执,只要是特派员在这里,他不作过多的坚持,听特派员的就没错了,不管他怎么说,他江红雷怎么做就行,什么事情也用上他来负责,不管他的事便行。 特派吩咐江红雷,可以撤走了。时间都过去近四十分钟了,都还没等到人来,看来今晚是不会有人来的了。 江红雷一声令下,其部属全部撤出醉香楼,向调查站走去。江红雷请示特派员是否留下两人在此察看情况,特派员想了想,再留下人可能也不会有什么收获。 他们都等到超过四十分钟了,还未有动静,也不会有什么动静了。莫不是人家还来察看他们是否走了不成,还有那样的傻子吗? 特派员说没有必要,江红雷也就不再派人留下,都一直朝调查站驶去。可是到了调查站后,警察局行动科的警卫却告诉了特派员一个不好的消息,说杨贵先不知去向,是什么人将他劫走的也无从知晓。 特派员听了之后,大吃一惊,他看了看江红雷,江红雷也是一脸茫然。江红雷也正用不解的目光看着特派员,他们都想了很多,从晚上的彩虹的约会,到半天都不见人来,这一回到调查站,杨贵先却被人劫走了。 “特派员,我们去现场看看。”江红雷建议着对特派员说,特派员也是微微地点了一下头,便也迈动脚步向关押杨贵先的接待室走去。 “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特派员问跟随的警卫。 警卫告诉特派员,他们走后,不多久,就有群众来调查站门口说是要见杨贵先,听说杨贵先被扣押了起来,他们不理解杨贵先杨副站长犯了什么罪,他们只想看看他,他对他们群众是有恩的。 哨后自然不允许,也就不让他们进去。可是群众的态度比较执著,非得要见一面才行,哪怕是向杨贵先问问好,让他知道这些群众来看过他也好。 他们只是想让杨贵先知道,他们这些群众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不管杨站长犯了什么错误,但对他们群众的恩情,群众是忘记不了的。 群众的情绪比较激昂,一个个像是喝醉了酒一样,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可是他们并未强行往里冲,只是在门外要求得比较强烈。 最后没有办法,他们还要求调查站的警卫将他们带来的一些东西说是送给杨贵先,如果他们不送,哪怕让杨贵先看看也行,这也说明这些老百姓并没有忘记他杨贵先。 可能闹了将近一个时辰左右,后来警卫人员没办法便接下了东西,但是还是劝说其走开。因为他们也知道,今晚上调查站人手不够,外出执行任务的人员又未回,不能让这么多的群众进入调查站,就是他们要冲击调查站时,也得坚决阻止。 他们一边走着,警卫一边向特派员禀报,可是到了杨贵先关押的接待室时,不见了警卫人员,他们叫喊了几声,也不见回声。一阵工夫之后,他们正要打开关押杨贵先的接待室时,门从里面开了,走出来的却是那两个警卫人员。 他们去里面查看了一下,却不见杨贵先。江红雷一个劲地问警卫:“里面的人呢?杨站长被你们转移到哪里去了?” 两位警卫也是迷迷糊糊地样子说不清楚,他们也不知道杨贵先怎么了,他们根本就没有见着杨贵先。从他们听到房里有动静打开门看时,还什么都不看到,就被什么东西猛地敲击了一下昏迷不醒,刚才被他们的话惊醒后才睁眼,却听到他们在喊叫着。 特派员进屋查看了一下,江红雷也进去屋去,到处查看。他们什么都未发现,房里未留下任何东西,也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一切都是那样的平静,没有任何迹象可查。 他们又走到窗口看了看,窗口也是关闭着,而且还是从里面插下栓的,这就更加奇怪了,特派员立即意识到,杨贵先是从门口出去的,那么押送杨贵先的人又是什么人呢?那么这些人为何要将警察局行动科的人打昏过去? 为何又不伤害他们,或者干脆将他们杀了劫走人质?许多的疑点一时半会让特派员不知所措,他弄不明白这是谁干的,他们劫走杨贵先究竟是为了什么。是救他,还是要伤寄害他?如果说要伤害他,为何不直接将其打死在这接待室里呢? 无解,一切都无解。这事又是否跟外面打电话让他们去见面的人有关呢?这个人又能是谁? 第六百七十一章此事究是谁为 特派员在房里察看了一下之后便回到了办公室,江红雷也跟着进入了特派员的办公室。坐定之后,江红雷问特派员:“特派员,你说此事怎么处理?” 特派员没有作声。他一边准备沏茶,可是江红雷见其要沏茶,便拿起茶壶倒了些水,又开始洗衣茶,然后再清洗衣茶具,再次将第二遍的茶水倒进茶杯里,并端到特派员的跟前,他给自己也全以了一杯。 “从现场的情况看,屋里没有搏斗的痕迹,这就有两种解释。一种解释为,杨贵先站长是与他们相配合的,一同走出了接待室;另一种可能便是,杨贵先站长失去知觉,被他们抬出了接待室。”江红雷分析道。 因为没有搏斗,便只有这两种情况。可是外面的人都说未发现杨贵先从站里出去,他们未见着影子。这种情况也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们见了说没见,都是谎言,二是他们根本就没见杨贵先从站里出去。 但是究竟是什么情况,能分析得清楚吗?这些人的话能够相信吗?如果能够相信的话,那杨贵先要么是人间蒸发,要么就有什么特异功能不翼而飞了。 杨贵先不是从调查站出去的,又是从哪里出去的,窗口的栓都从里面插上的,莫不是他从窗口出去,还能从里面插上插销? 很多问题无法按常理去解释,如果要按常理去看这个问题,那就是警察局行动科的人将杨贵先带走了。至于带走去杀人灭口,还是有其他用意,不得而知,总之杨贵先不可能这样销声匿迹。 江红雷对特派员讲出了自己的分析,特派员虽然觉得他的分析比较合理,但也难以肯定,因为警察局行动科要将杨贵先带走做什么,如果要置他于死地,可以直接在接待室就做了。 可是江红雷觉得他们不会直接在接待室做了,因为哨兵是他们的,就是在接待室将杨贵先处死,责任也在他们那里。 他们这样隐蔽带走杨贵先,可以有很多解释,一是群众是不是趁机将杨贵先救出,二是杨贵先是不是自己弄出什么动静,让哨兵进去后再将哨兵打昏,将哨兵关在房内,自己再想法设法化装潜出。 “这些都有可能吧?”江红雷故意这样分析给特派员听。特派员觉得这也说得过去,也不能排除有这种可能。但是究竟是不是这种可能,那就无法说清了。 特派员又要江红雷叫上几个人来了解一下情况,首先来门口的哨兵。江红雷问了他们几个问题:一是有无陌生人进出过调查站。哨兵一口否定,没有陌生人进去过调查站,从调查站出来的人,他们没有仔细看。 因为他们只关注不能让陌生进去,并未在意从里面出来的人了却,他们觉得,出来的人如不是调查站的人,或者警察局行动科的人,又怎么可能进得去呢?在调查站的人,自然是调查站自己人了。 他们也未再询问下去,特派员又令江红雷叫来站内的哨兵。江红雷告诉特派员,不知道他们是否安排有巡逻哨。但是他还是去许多询问了一下警察局行动科的人,晚上他们是否有巡逻哨。 警察局行动科的人都说没有安排,杨贵先那里只有那两位哨兵,其他的人没有。以前有调查站的人,可是今晚调查站的人都出去执行任务去了,站里只有机要室与军械库有调查站的人,别站并没有, 特派员便令江红雷将机要室内的人叫来问话。 机要室的人来了,他们两人毕恭毕敬地站在特派员跟前,回答特派员的话。特派员问他们听到什么响声没有,他们回答没有任何奇怪的响声。他们也在用心地站岗和哨,十分认真,没有其他异像的声音响过。 至于外面群众的吵闹声是否听到,两人也都说能够听到一些声音,但都是些说话话的声音,不是很大,稍微声音小一点都听不到了。但只是听到一些小声音,不是很大,内容也听不明白。 考虑到不是很强烈,也未人告知我们需要支持,我们便没有出去,因为我们这里的重要性,比其他地方重要。 江红雷说也无意批评他们,他们做得没错。万一是有人调虎离山,他们一离开,机要室岂不就完了。任何时侯都得关注重点,完成好重点工作,才能说工作圆满成功。 整个事件都是个谜,无法说清。但江红雷肯定地对特派员说:“这件事警察局行动科脱不了干系。极有可能是他们自己所为,不可能什么都不清楚,所谓的不清楚,只是他们应付我们的而已。” “何由见得?”特派员不由问。 江红雷分析,其一,用彩虹来吸引我们外出围剿,这样的话,调查站的兵力便只有他警察局行动科的人了,便于他们下手。 其二,如果是外面的人来营救杨贵先,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的东西,可是他们连人影都未发现,这有可能吗? 其三,他们营救杨贵先,肯定是要经过大门口吧,不然他们还能飞走不成,可是大门口的哨兵却并未发现有什么人出去,更别说可疑人员了。这显然只是他们这样说而已。 这很像是提前演练好的一样,他们都统一口径,调查起来一律说不知道。事实正是这样,现在他们都是不知道,这就奇怪了,杨贵先是怎么出去的,莫非是成了谜案了? 自然,只要是警察局行动科的人不说,谁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的。在他们看来,只要他们咬紧牙关什么都不吐露,此案如何破,恐怕没人能够知晓了。 所以,此事定是警察局行动科的人所谓,自然,幕后黑手便是警察局行动科长,非他莫属。 不然,事情恰好在此时发生,而此时我们又被调离出去,为所谓的彩虹在那里静等,等待他们将杨贵先彻底转移到其他地方之后才回来,回来之后他们竟然还不知道发生了杨贵先不在交待室的事。 第六百七十二章再度勘察无果 “此事也不能这样一概而论,还得等天明之后,我们再行查看一番之后再来分析研究,现在下结论可能为期还早。你想想看,窗口,杨贵先居室,我们并未仔细察看,只是外表上简单看了一下。所这是以,你也得沉下心来,不必急躁。” 特派员对江红雷说了这么一通,江红雷也无话可说了,他也不是非要证实警察局行动科的人做的,但案情摆在那里,他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那好吧,特派员,今晚已经很晚了,你就早点休息,我已叫人封锁杨贵先那间屋了,明天我们再去查看。”江红雷说完,便离开了特派员的办公室,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他要准备一下回家去了,尽管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在,但毕竟回到家里,小瑛子的形象才在各处出现,他又会感觉得到家的温暖与甜蜜。 夜色还是像往常一样没有变化,该黑时,它照样黑着,不会因为人们的欲念而改变。 第二天,江红雷比往常要早点来到调查站。他一来到调查站里,便了解昨晚上 的情况,尤其是他吩咐的几个地方是否像他指示的那样坚守着。哨兵告诉他,一切都按他的指示严格把守着,无任何人进入。 江红雷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等待着特派员的到来,可是特派员比往常晚来了十来 分钟。并没有人注意到特派员的晚到,只有江红雷知晓特派员晚来了,因为他一直在等待着他的到来,与他一同去勘察杨贵先所在的接待室的现场。 特派员若无其事地在办公室里看着刚送来的文件,随便倒了一杯水在那里喝着,他的精神依然很好,那寸头梳理得十分光滑,可又不像是打了发蜡,或者上面还沾有水渍的原因吧。 江红雷处理完自己的事之后,便来到特派员的办公室,这也是昨天特派员跟其约好的事情,今天白天经过勘察杨贵先的接待室现场后,再来判断昨晚上所出的事情。 整个调查站的人仍然按部就班地工作,似乎昨晚上的事情跟他们没有关系,或者关系不大,在没有上级指示的情况下,他们该做啥的还是做啥,而不去故意了解什么,打听什么。 “特派员,你看是否去杨站长的接待室勘察一下,看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那么大一个活人从调查站不见了,竟然还没有人发现,这难道不是怪事吗?要是上级问询起来,我们也不好交待。”江红雷见特派员也处理完了一些事情,便对特派员说。 他的话虽然有点冲,便话糙理不糙。特派员也自知这个道理,如果不查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调查站的人是不会放过警察局行动科的。凭江红雷目前的猜测,就是针对警察局行动科去的。 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消失在调查站里,而且还是调查站的副站长,他江红雷自然不会允许这种现象出现,纵然出现,他也不会轻意放过,肯定是要追查到底,不还杨贵先一个公道,他江红雷是不会罢休的。 这种情绪是可以理解的,特派员心里也非常恼火,毕竟他特派员还在这里,谁敢这样轻意地作决定,违背了他的意志,可想而知,他是否会放过。但是目前他还未能彻底理出一个头绪来,这究竟是谁干的好事。 查肯定是要查的,不然他特派员满肚子火也无处发泄。此人的确太猖狂,连他特派员都耍了。从彩虹约见的事,到杨贵先被劫持的事,这明明是早就算计好的一曲戏,可是特派员还是照样参与了演出。 特派员起身与江红雷向杨贵先所在的接待室走去。他们要去勘察杨贵先房间的情况,进一步了解事件的真实性的证据。 他们先是到了杨贵先的房门口,仔细地察看房门口的情况。只见房间门口什么痕迹都没有,还是像往常一样地完整。这就说明,房子是自然打开的,并非是敲开或通过暴力的手段打开的。 进入房内,他们仔细地察看地上的脚印,可是很难辨别清楚。不仅是因为房内较干净,看不清脚印,更重要的是房间的脚印太多,昨晚上他们就进去过,而且还有一帮人,所以脚印非常杂乱。 但是有些脚印还是容易分辨清楚。杨贵先的脚印自然容易辨认,这是以往这个房间里经常有的脚印,分辨起来非常容易。 特派员与江红雷的脚印也非常好认,两个警卫人员脚印也好认,唯独有一个脚印比较陌生,不知是谁的。这个脚印从门口到屋内都有遍布,唯独是这一个脚印是陌生的,无法解释是谁的。 屋内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门口边进来不远处有些擦拭的痕迹,那像是有过什么人的接触,但痕迹也不是很明显,像是一下子制服了人之后,便没有后续行动了。 窗口边也没有什么痕迹,里面完好无损,打开窗户一看,外面也无雕刻的痕迹,没有撬过的迹像。窗户打开,依然往正常情况下一样,不打开就不打开了,也无任何变化。 屋里物件摆置良好,并无杂乱无章无状,看不出有过搏斗或其他的痕迹。一切都是好好的,很属正常。 屋内也无其了任何遗留物,可想而知屋内并未经过激烈的动作,似乎还是一个人像往日一样地正常。杨贵先被带走,也不是暴力的,而是十分配合地被带走的。 这就奇怪,杨践先没有丝毫的反抗,是他觉得反抗无用,还是觉得他并未受到什么威胁呢!还是他就那样认命了呢!反正在哪里都是一样的结果,被人带走,也不惜为一件好事。 房顶没有什么痕迹,灯泡依然很好;茶几有些痕迹,但都是些茶水溢在茶几上的水渍印,并不能显示出是什么图案或者字样。墙角处,墙壁上都没有什么特殊的符号或记号。 可以看得出,杨贵先未留下任何东西,不知是他来不及留下,还是不想留下什么,总之在他的房间里未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第六百七十三章再勘察仍无果 江红雷都一一记录在案,唯恐漏掉某一项内容。 总体勘察完毕之后,特派员又在房间里转悠了一趟,不经意地看了一下,他也试图从另一角度看一下房间,看哪里偶尔还能吸引人注意的东西。 江红雷也是一样,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东看看,西看看,任何死角或人不注意的地方都进行了查看,也是一无所获。 这样,特派员便走去了房间,江红雷也跟着出去,到门外,他随手掩上了门,并对门卫说,不准任何人进入房内。门卫也是满口答应,不敢懈怠。 特派员来到了办公室,坐在茶几前,倒了一杯茶喝着。江红雷也坐在旁边,将本子放在茶几上,也倒了杯茶喝着。 “特派员,看了现场,你有什么指示。”江红雷这样问特派员。 特派员没有立即回答,他喝了一口茶水,从江红雷旁边的茶几上拿着江红雷记录的本子看了看。一会儿过后,他才缓缓地说:“情况很复杂,很多费解的地方。” “你看,”特派员接着说,“房间没有任何搏斗的痕迹,你可以说是杨贵先是相信他们的,或者说认识,还是一种认命呢?如果是警察局行动科的人,那杨贵先为何不拒绝前行。按理说他也可以喊叫,甚至挣扎、抗拒,可是杨贵先并未那样。” “我估计杨贵先对我们也是失望了,反正在哪都一样,何必反抗呢!在调查站,他也知道你也知道警察局行动科长的事,也知道他的事的内情。”江红雷说到这里,看了看特派员,见特派员并无什么特别的表情,又继续说: “就是我回来了,也没能为他开脱掉什么,他是对调查站彻底失去了信心,觉得这帮以前很好的同事,并不能帮助于他,还可能因为打倒他而得到好处,而努力在做。所以说,他并不指望我们,既然这样,被带到哪里又有何区别呢?” “可是杨贵先并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他的韧性还是很强的,这一点我可是清楚。”特派员如是说。他说的这些也都是对的,可是面对绝望的时候,杨贵先还有什么可以选择的呢?他还不是只有听天由命。 江红雷真是不想反驳,他也不知道特派员想要说啥,总不是说这是杨贵先自己选择的要往哪里去的吧!这样说来,警察局行动科的人莫不是他的内应了?不然他们怎么一点线索都没有呢! “我不明白特派员说的是啥意思,杨站长韧性再好,可也敌不过绝望吧!他现在可能不寄希望于任何人了,他预感到自己的结局并不是很好,所以也就放弃了一切努力,任其事态发展下去。”江红雷又是这样分析。 不然,他还怎么解释杨贵先任由人带走,而不有任何的抗住呢! “你想想,特派员,如果说警察局行动科的人告诉杨站长,说要把他转场到别的什么地方去,比如警察局监护室,杨站长还有什么抗住的呢?”江红雷说。 “这怎么讲?”特派员问江红雷,这怎么解释,杨贵先为何不抗住,他就真的愿意去那里吗? 江红雷不用细想,直接就说开了: “他也只是想,在调查站里,他时刻都有可能被调查站的兄弟救出去,但那样许多兄弟也将受到牵连,这又是他最不愿看到的事情。” 他又看了看特派员,见特派员没有说话的意思,他又继续说开了,这也是杨贵先的心思,也是了解杨贵先为何这样的最重要的原因: “杨站长会觉得,自己的事是小,连累大家,那样没有事都会是大事了。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愧疚没有给大家带来什么好处。一到年终,别的部门都有奖金,或多或少,而我们调查站却是清水衙门,什么都没有。” “真是这样吗?”特派员问。 江红雷告诉他,每年都是这样的,每到年终时,杨站长总是闷闷不乐地在办公室里呆上好长一段时间,为的就是年终奖金的事。 想到这里,江红雷也觉得杨贵先当一个领导的确很难,尤其是象他这样想与众人不同的领导就更加难了。他不免为他难过起来。 “杨站长不曾一次地跟大家说,他不想去抹着良心去弄那些奖金来,如果有觉得调查站不好要调离的,他坚决不怪罪,还积极放人。” 江红雷说到这里不再说话,他为杨贵先难过,现在倒好,他不再为这些事伤透脑筋了,可是他的性命如何,也无人知晓。 可是特派员并不是很着急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难道这件事,他没有一点责任吗?难道杨贵先不见了就不见了,任可关系都没有? 江红雷不知道特派员在这件事上是怎么的态度,到现在来看,都无法看出他的内心想法。杨贵先不见了,此事难道他先就有些预判不成?而预判的结果又是谁人所为呢? 从江红雷几次把事情往警察局行动科那儿引,特派员并未表态,从今天的现场勘察来看,也看不出他有此种意向。那他是怎么认为这件事的呢,总得有所指示才行,可现在并不见他有任何的发号施令。 “你怎么看这件事,客观地看,不要带任何感情倾向。”特派员突然问江红雷。 要江红雷不要带感情色彩来看这个问题,那就是不要将这件事硬是往警察局行动科那儿靠。可是江红雷怎么也做不到,不往那儿靠,还能往哪里靠,根本就没有地方可靠。 “我还是坚持此事是警察局行动科所为。目的有二,一是杨站长知道警察局行动科长的事情,必要的时候揪出来,他行动科长的事情败露不说,还有可能命运堪忧。他提前处决了杨站长,就除掉了一个很大的隐患。”江红雷回答特派员。 特派员见江红雷只说了一个目的,还有一个目的是什么,他还没有说。特派员也不打扰他的话,让他继续说。他向江红雷点了一下头,在江红雷停下看他的时候。江红雷又继续他的话: 第六百七十四章指向行动科长 “其二是,便于他以后的行动,杨站长被其除掉之后,以后就没人管他了,他的一切事情便可以任意去做。没有干扰,没有危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仅洗白了自己,还可以继续去他的卖国贼的事,岂不更好。” “他为何要在此时做这件事呢,这岂不更让他背上了最大的嫌疑?”特派员这时也开口说了一句。他觉得警察局行动科长在此时做这件事,是故意往自己头上套枷琐。 可是江红雷有不同的看法,他说就是这样,他们不照样不确信是他所为嘛。警察局行动科长就是抓住了特派员的这些特点,绝对地相信证据,而忽视在一定的证据上的推理。 就像是上次警察局行动科长跟日本人有勾结一样,只是小张的供词,他们会觉得是一面之词,不可坚信,在确定一个人是否真正叛国投敌的事情上要慎重。 这是自然,但这么隐蔽的事情,又还能找到其他一些什么证据,就是这一次意外的获悉,都是以性命换来的。但就是想以性命去换,也不会再有机会了。 现在同样是这种情况,杨贵先被人掳走,最大可能自然是他警察局行动科,因为是他的人在进行警卫,其他没有任何其他人员。况且他们的人都未受到伤害,杨贵先却是神不知,鬼不觉地不见了,哪有这样的事呢? 杨贵先并非会隐形,就是会隐形,他们警察局行动科的警卫,也不至于在大家敲门的情况下才从房间里出来吧。 警察局行动科长就是知道我们还有别的想法,觉得还可能有别的什么人做了此事。但其他的什么人呢,我们怎么也不可能给杨贵先提供吧?就是想,也想不出来。 杨站长在海安城既无什么朋友,更无什么要好,谁在他这种时候会关心他呢?这可是掉脑袋的事。 所以我分析,只有警察局行动科长既有作案动机,又有作案可能,一切都具备。他要做个假场面,制造一些事端,轻而易举的事情。问题是在这里,他不管怎么做,只要我们没有亲眼见他做,他也会有借口,我们也不一定会怀疑是他做的。 可以说江红雷说得很明白了,就是这样证据与其他事实都指向警察局行动科长,他特派员还是不相信。 那还有什么办法,警察局行动科长抓住了他们的这项弱点,在不可面对着他们做着给他们看的情况,就是现在这样再怎么明显,也可以开脱得干干净净。 “你的意思是说,警察局行动科长明知故犯,将计就计的?”特派员问江红雷。他听江红雷这么一说,无非就是得出这样的结论。 江红雷说这情况摆在那里很明显,警察局行动科长明显的是这次事件的凶犯,不是他指使人做的,还会是谁呢? 是啊,特派员与江红雷再怎么想,也想不出是谁来,谁都没有跟杨贵先有如此深的感觉,也没人跟其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除非是警察局行动科长。 正当特派员与江红雷研究讨论此事,究竟是谁做的可能性较大,而江红雷却认为警察局行动科长的可能性较大。恰好,警察局行动科长打来了电话,他向特派员请示,他们警察局行动科的人是否可以归建警察局了。 在他认为,现在调查站无须任何事情要他们做了,以前是为了增加对调查站的控制,后来江红雷主持工作以来,所制订的措施不适宜他们再继续在调查站呆下去。 但是那时还有一个杨贵先也需要警察局行动科的人看管,现在杨贵先也不知去向,那还需要警察局行动科的人在那里做什么呢! 警察局行动科长是个聪明人,他想到了这次事情有可能把其也拉扯进去,因为当夜在调查站进行警卫任务的人主要是他行动科的人,而调查的人却去缉捕所谓的彩虹去了,也不知是谁给他们的情报,说是彩虹要见他们。 警察局行动科长并不避讳这件事,所以在杨贵先不见了之后,他感觉到行动科的人在调查站没有什么作用时,便打来电话请示特派员,将他们的人放回去。 特派员当时只是说尽快考虑此事,但未确定之前还是要保持现状。这件事是由领导考虑的,是他特派员考虑的事,不是警察局行动科长想变就变的事。 其实撤掉警察局行动科的人也无关系,目前警察局科动科的人在调查站也处于无人可做的状态,门口值勤,有调查站的人便行了,无须更多的人员。但不是行动科科长一提出来,特派员就能答应的事。这事得由特派员作出决定,再通知警察局行动科长。 所以说特派员说暂时人员不动,一切听侯他的通知。他在想,警察局行动科长决定撤出人员也是对的,现在没什么事了,如果再呆下去,不知调查站还会出什么事,他行动科也不想担更多的责任。 杨贵先失踪之事,被看成是他们可能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所以早点要求撤出,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特派员并未答应他,他也知道,撤出只是早晚的事,如果此时说起,是最好的了。特派员留也不好,不留也不好,那还是有可能让警察局行动科的人撤离。 “你说,为何警察局行动科长为何要在昨晚动手,大家都知道,只有他的人在调查站,他做了,很明显会让人怀疑。”特派员又提出这个问题来。 江红雷知道,当初特派员提出这个问题时,江红雷已经跟其说过,是他未听,还是不相信呢?这一点江红雷不知道。 可是江红雷还是谈了自己的想法,行动科长的将计就计,不在此时行动,以后或许就没有时机了,冒点险也值得。 特派员真是难办,这件事又是个无头案,又怎么能肯定是警察局行动科干的事呢?他们有责任,这是免不了的,但难以证实就是他们所为。 虽然推理得出的结论是这样,但推理毕竟不能代表事实,事实究竟是什么,没人能知,因此也就不好将警察局行动科长怎么样。 第六百七十五章遭遇无解难题 特派员感觉十分为难,自从到海安城来之后,先期工作进展还值得一说,毕竟很快查出杨贵先的事情来。但是到现在这种局面,他又处于十分尴尬的局面了。 警察局行动科长跟日本人有染,他可以不相信,也无需要禀报上级,可是杨贵先这下失踪之后,难道还不能禀报上级吗? 禀报也不是,不禀报也不是,都是要挨批的一件事。上级不知会怎么看他,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不能够独挡一面,弄得一团糟,这如何是好? 什么都未有确凿证据,这如何让上级去定夺呢?这不是把整个海安城弄得一塌糊涂吗? 尤其是以前特派员想到的警察局行动科长也可以利用,调查站江红雷也可以利用,并且还可以相互制约。现在倒好,必须要在这两人当中作出抉择了,不选择警察局行动科长,就得选择江红雷,二者必选其一。 把宝押在哪一头都不保险,可现在就得要作出选择,这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选择了江红雷,就得放弃警察局行动科长,在这两人之中选择一位,就特派员目前的考虑来说,他只有选择江红雷了。 因为现在他不怕江红雷为杨贵先平反,甚至救出杨贵先来,为什么呢?很简单的事,杨贵先已经不知去向,并不在调查站里,江红雷想那样做,都没有机会了。这是江红雷给特派员唯一的担忧,而这一点担忧并不可怕,尤其是现在更加无事了。 警察局行动科长不同,毕竟有通敌嫌疑,尽管没有确证,但也不是空穴来风 依靠于他,岂不是自投罗网!更为严重的是,警察局行动科长还有可能私自扣押杨贵先,他的嫌疑最大。 此人还是极为危险的,不可相信,更不能把自己的性命都交与这样的人,否则遗憾终生。 现在怎么办?特派员也不知所措,这怎么跟当初领导告诫的不一样呢?更跟自己想像的差别这么大呢?事情发展到此,真不知如意是好。 还要不要找回杨贵先?找回他来证明他是共产党的地下组织的人,好向上级交差?那可能不可能了。江红雷不可能配合,他不配合,特派员就无人可用,更无力做任何事。 不管杨贵先了,那他特派员留在海安城还有何用?他的任务不就完成了吗?海安城站缉拿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事,由于杨贵先领导不力,加上杨贵先自己就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水工”,所以海安城站工作一直处于停滞不前的状态。 可是问题来了,既然海安城站的副站长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那整个海安城站还有党国的人吗?既然这样,那怎么处理海安城站的人?全面解散,还是调离?这些可不是他特派员能够决定得了的。 那怎么办呢?如今他总得以什么名义才能继续在海安城里呆下去,有了,就以两个问题。一个是杨贵先莫名其妙地被人掳走,这必须查个清楚,究竟掳走他的人是谁。是共产地下组织的人救他,还是真的有人想要杀了他,都得弄清楚才行。 第二个问题便是,警察局行动科长究竟是否跟日本人有联系,就像江红雷反映的那样,跟日本人勾结并企图谋害小张。 尤其是第一个情况就够人在海安城忙上一阵子的了,他不能不负责任地将此事就这样了之,必须继续查下去。在上级并未要其回总局的情况下,他有的是事做,这两件事就够他做的了。 特派员这时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转悠了一下,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其实他早就想好了这个问题,只是临时做个样子而已,以好让江红雷确信他是现在才做出的决定。 他突然停止了脚步,猛地转过身来,对江红雷说:“必须查清楚这件事,杨贵先究竟是被什么人掳走了,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还是什么人,必须查清楚。这件事非常严重,不查清楚无法向上级交代。” “并不是什么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就是警察局行动科长所为,既有作案动机,又有做案时间,还有作案的一切要件,不是他是谁?”江红雷又坚定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还是那样一致,并无任何改变。 见特派员没有及时回话,江红雷又继续分析说: “如果要说是共产党地下组织营救的话,警察局行动科长就是共产党!这显然不可能,他是日本人的走狗,怎么可能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呢!” “事情想复杂一点的好,不要过分简单。”特派员对江红雷说。显然他不想过早下结论,如果他也这样认为,那现在不就是要逮捕警察局行动科长了?他做好准备了吗? 显然特派员没有做好准备,首先证据上就没有完全能够证实他是日本人的走狗的证据,仅凭一人之言,不能确信,更不能给其定罪。如果真的到那时,抓了又没有证据,扰乱了海安城政府部门的工作秩序,他吃不了也要兜着走. 查吧,查一阵子说不定上级有什么事就放弃了海安城,那时,他也可以让上级调离了他,没时间继续调查下去为由,搪塞过去。此时也就不了了之,成了无头案子。以后谁爱查就去查去,反正他特派员是不会再来这个地方了。 那时也不会有他什么责任,他阶段性的工作还是完成得不错,只是后来情况变化,他又没时间再查下去的原因,才使事态发展成那样。说句不好听的话,他特派员在上面有靠山,这点小事还摆不平吗? 就像他们平时在私底下开玩笑说的一样,他们都抱有大腿,而且抱的还是靠近大腿根部那儿的,想想那里有多粗。 见江红雷那样说,特派员也安慰地说:“查吧,查到他是什么就是什么。不管他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还是日本人的走狗,只有查实之后才能将他绳之以法。” “好,我一定去查,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江红雷也回了一句,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其实他心里非常清楚,特派员只是在拖延时间,找个台阶好下坡。要查这件事,只是个托词,其实事情明摆在那里。 第六百七十六章贵先如梦初醒 好在杨贵先也没什么危险了,至于是否嫁祸于警察局行动科长,那就不是重要的事情了。 江红雷便告别了特派员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近期要遵照特派员的指示,查处杨贵先去哪里了,是谁转移走了的事情。自然他只是应付这件事情就行了,说是警察局行动科长,特派员又不相信,现在又到哪里去知道杨站长的下落呢! 此事江红雷暂时搁置起来,也不管那么多了。 洪门帮总馆,洪震天正在焦急地等待,就有人来禀报,说事情已经办妥,人已安全转移至黑巾帮同他的母亲与妻女见面。 洪震天终于放下了心,杨贵先终于未被残害,这算是洪震天也为杨贵先做了一件好事,都是本分人,自然惺惺相惜。 杨贵先这几天突然看出了给自己配置的菜发生了变化,当初两次他并未想起是怎么回事,连续几天这样的菜,杨贵先不得不想了一下。他这一想不要紧,却悟出了这两个久远的故事。 这两道菜的故事杨贵先是知道的,只是最近几年事务繁忙,像这种具有历史时期的故事不那么记在心上了而已。但是这故事,杨贵先是知道的。但杨贵先不知道做这道菜给他是什么意思,这一点他一时半会还未弄清楚。 经过很长时间的考虑,杨贵先只觉得,江红雷给他做这两道菜,肯定是有原因的,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做这两道菜让他尝尝鲜,或者说在处决他杨贵先之前,让他吃上海安城最有名的两道菜,也算对得起他了。 可是是什么意思,杨贵先一时半会没有想明白。有一天晚上,杨贵先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突然被一群人簇拥着向外走去,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便与这些人搏斗了起来。 可是后来走出去一看,原来被他打的那些都是自己人,都是他调查站的兄弟。他后悔莫及,一直揪着自己的头发,心想,这些兄弟来救他时,反而被他痛打了一顿。 醒来之后,杨贵先突然意识到了这两道菜的寓义,他也想起了菜的经典故事。原来菜里的故事,就是两人为了救人才采取的一些措施。 这样一想,杨贵先便明白,原来送给他菜的人是要告诉他,近期可能会有人来救他,希望他能够很好地配合。 杨贵先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在有一次吃饭的时侯便故意地说了一声,好菜啊,故事也感人! 他就是要告诉来人,他知道了这菜的故事,也就知道了他们送这菜的用意。当然,这只是委婉地说说而已,不可能明目张胆地说出来。心照不宣才是,哪能说得明白的呢! 这样一来,那天晚上的营救自然非常顺利,以至于哨兵进屋时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被放倒在地上,甚至于他们连眼前是什么人都没有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明白,就那样稀里糊涂地躺倒在地上不醒人事了。 杨贵先虽然不认识来人是谁,但他知道救他的人肯定是江红雷派来的,既然是江红雷派来的,那不管是什么人,都是自己人,都是救他杨贵先的人,他自然要配合。 出来之后,杨贵先也未过问是谁让他们来救他的,也未问他们要把他带到哪里去。他只感觉到当时在城里转,然后向嶷山方向而去。最后来到了黑巾帮的辖地,到最后还见到了自己的母亲与妻子。 杨贵先感动得流下了眼泪,他多少年来从没流过泪了的,不知此时却是感激地痛哭流涕。他内心不知是怎么的心情。 这救他的人中,不仅是江红雷的人,光是他的人还不可能做到这些,许多事情光是江红雷来做,既要救得了他杨贵先,又不被人发觉,那是不可能的事。 这时余鸿章来慰问杨贵先,并说出了这是洪震天一手安排的,自然这里也有江科长的配合,两者充分合作才有这样的杰作。他请杨贵先在此好好休息,不要过问任何事情,好好调养身体,必要的时候,洪帮主会亲自来看望他。 杨贵先终于彻底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连忙答应余鸿章,可余鸿章并未久留,他只是让杨贵先好好跟其母亲与妻女倾诉别情。 余鸿章走后,杨贵先母亲告诉杨贵先,就是刚才那位老爷,对我们关怀备至,他还说是杨贵先的朋友,让她们母子三人十分放心地在那里呆着。 杨贵先母亲劳叨了一段之后便走开了,妻子告诉杨贵先,这些都是洪门帮洪帮主安排好的。自从他杨贵先出事被关押起来之后,他们怕连累到她们母女三人,便将她们及时转移了出来。 洪门帮的人当时怕她们不相信他们,便由同心小学的黄校长亲自带着他们的女儿来到了他们的家。黄校长未详细说明为什么,她妻子就感觉到他杨贵先肯定是出事了,不然洪门帮也不会让黄校长来替他们分忧,转移她们来到这里。 杨贵先心里对洪震天肃然起敬起来。这本是他曾经要逮捕的人,只因当时自己未能坚决而采取极端措施,才有了今天自己的被救,这也就是杨贵先自己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如果当初他要是硬来,逼出洪门帮交出人来,当时洪门帮也交不出人来,结果就避免不了要进行一场珠死的搏斗。要知道结果如何,他杨贵先不得而知,肯定是没有今天这个事儿了。 杨贵先如梦初醒,也终于认清了现实。所谓的党国,在他的印象中不由迅速崩塌。 当初他还存有一线幻想,总以为自己最多是提前回家,没想到最后不是他能回家的事,而是连他的性命都堪忧之事。要不是洪门帮相助,他杨贵先也难有今日无忧,就是江红雷单独做此事,也是困难重重。 大恩不言谢,杨贵先心里清楚,哪天见着洪震天的时候,他还得当面表示衷心的谢意,唯独有些忏悔也得当面跟洪帮主道歉。 想着这一些,杨贵先心里也便轻松了许多。他抱着自己的女儿,仔细地端详着,女儿也是面带笑容地看着杨贵先。 第六百七十七章相见不同以往 这张笑脸,杨贵先几乎是看不到的,可是今天他看到了,他杨贵先还活着,他忽然觉得心里一震,像是新生了一样。 杨贵先的精神面貌不由一新,他从此以后要活得明白才行,再不像以前那样,糊里糊涂地活着,到头来落得如此下场。 夜已经很深了,山区的夜有几分寒意。稀疏的几颗星星,在天空中眨巴着眼睛注视着大地。有的注视着城里的灯火阑珊,有的注视着乡村的点点灯火,不知各自在关注着什么。 杨贵先也已经很疲惫了,经过无数天的囚禁,心力交瘁,这时已经倦意来袭。妻子招呼着他睡了,他也就毫不客气地走进房去。 第二天天一亮,杨贵先就早早地起床了,在黑巾帮的山区转悠了一番。他觉得这山区景色优美,空气宜人,气息十分新鲜,真是个好地方。它远离了城市的喧嚣,没有城市的复杂,这里十分清爽简约。 杨贵先很是意外地感觉到,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在这样的空气中呼吸过。这种久违的感觉,倒让杨贵先想起了什么,他似乎觉得他本应该享有这样的环境,这种清新明朗的环境,而不是那种成天死气沉沉,空气混蚀的环境。 正当杨贵先感慨万端之时,黑巾帮的恃卫过来叫杨贵先,说是洪门帮洪帮主前来看望于他,请他速速回家。 杨贵先先是一惊,洪震天来这里看他,这么早?救命之人前来,而且还这般虔诚,真令杨贵先感动。他不由滴咕了一句:”离城里这么远,他这么早就来了?” 他赶紧往回跑去,也是急不可待的样子。来到了客厅,他一踏进房门,便见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耸立在那里,尽管是坐在椅子上,也是那样的高大。 那就是洪震天,洪震天见杨贵先回到了客厅,也从椅子上坐了起来。他向杨贵先走去,杨贵先快速地走了几步,一边走一边说:“洪帮主,真的是洪帮主吗?劳你大架来这里看我,怎么也不提前通报一声,我好去接你啊!” 杨贵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当他看到洪震天时,还不敢相信,尽管在特派员到来之时,说过洪震天并没有死,可是杨贵先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总觉得他们也是情报不准,因为洪震天殒命之后,洪门帮一直都是隐瞒的。许多人都不知道实情,都以为洪震天还活着,可又谁都没有看到真正的洪震天,所以都不敢肯定。 今日见到真正的洪震天,杨贵先颇感意外,他没想到,洪震天真的没死,这不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吗? 洪震天悄然地走到杨贵先跟前,也是十分客气地对杨贵先说:“杨站长你客气了,我来看你也是应该的。你看我们合作这么久了,我都没能出来跟你见个面,吃个饭的,也是太不应该了。” 洪震天说着便拉着杨贵先的人,十分客气地在杨贵先的手背上拍了拍。然后拉着杨贵先的手,与其一起坐在沙发上。 “你太客气了洪帮主,大恩不言谢,你给我杨贵先第二次生命,以后有用得着我杨贵先的地方,尽管说好了。我杨贵先不会再有什么嗜好了,我就喜欢这山区的空气,喜欢这山区的景色,这也许就是我的归宿。” 杨贵先也是十分感谢洪震天,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觉得洪震天既然把他安排到这里来,肯定不是一时半会的事,而是有长久的打算。 “杨站长,说真的,你今天终于开了窍了。你长期在官场被那些乌烟瘴气熏得眼浊,今天才看清形势,不过也不算太晚。正因为这样,海安城百姓才能想得起杨站长,才会将你营救出来为他们继续办事啊!” 洪震天这样对杨贵先说,既是肯定他以前做得好的地方,同时也鞭策他以前做得不够的地方。这样十分清晰的态度,杨贵先也是心知肚明的。 洪震天说的要他继续为海安城百姓出力,这一点却让杨贵先不理解。他现在已经不可能再回到调查站去了,不是特派员在不在的问题,而是他杨贵先从此在调查站已经没有位置了,整个调查局都没了他的名字。 他现在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水工”,他又怎么为海安城百姓做事呢?洪震天对于这一点难道还不理解吗?是共产党地下组织,他洪震天也敢营救,这是为故! “我已被怀疑为共产党地下组织的‘水工’,也不知他们是从哪里得来的情报,只因为当时有人冒充我的车牌号码行刺,他们就被这一点证实了。”杨贵先对洪震天说着,似乎要向洪震天说明白,自己是跟共产党有联系的人。 见洪震天只是含笑地听着杨贵先的话,没有回应,杨贵先继续将话说完: “另外他们还说我放了什么彩虹,可我真的没有,而我又不能说出那人的名字来,他们就能坚信我是共产党了,你看这样的事竟然发生在调查局里,可悲不可悲。” “共产党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一个抗日的政党有什么可怕的呢?他们总不会乱抓人啊!我倒是没听说共产党以什么罪名到处抓人的。这样的政党,我们怕什么呢?” 洪震天这样正面回答杨贵先,也是向杨贵先表明了态度,他洪震天对于抗日的力量,不管其信仰是什么,是什么党派,他都不在乎。 “还是你洪帮主有胆略,有气魄,敢于说话,真是光明磊落的汉子。我杨贵先自叹不如,只因为身有羁绊。”杨贵先说着又看了一眼洪震天,见洪震天还是在认真地听他说,他接着又开始了“ “从此以后这一切都改变了,我杨贵先也身无旁鹜。想干什么都可以干什么,只要洪帮主有需要我杨贵先的地方,你尽管吩咐好了。”杨贵先也是斩钉截铁地说。 洪震天也觉得,经过这一次事件之后,杨贵先再是怎么保守的人,也开化了。他总不能钻进牛角尖里出不来吧,不可能不懂得变通,都什么时候了,他不会再守住那一条道路,更何况那条道上不允许他继续行驶下去,他只有停步。 第六百七十八章交心明确意志 他杨贵先也知道变通,那是被逼到绝境的时候,人总会那样,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这是人的转折点,就看这个事儿是否会让他下定这样的决心,以及必须要这样去做才能置之于死地而后生。 ”洪帮主,当初听说你--怎么了?我真是不相信,但看到灵堂,我又不得不相信了。当时虽然公务在身,但也觉得你一代枭雄就那样销声匿迹了,太不值。前不久又听说你还健在,我真是高兴,这是老天有眼,怎么可能让这样的好人说没就没了呢?” 杨贵先说完又低下了头,觉得很不好意思,这不是明显地在奉承洪震天吗?人家洪震天这时救了你的命,你才说这样的好话,是不是有点太势利了呢? 所以杨贵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其实杨贵先这是真心的话,就是洪震天不救他,他也是这样的想法。他不是那种拍马屁的人,如果他杨贵先真是那样的人,也不会落到现在这样的境地。 洪震天是知道杨贵先的,他也知道杨贵先说的是真心话,不是为了感恩,更不是要拍洪震天的马屁。 “洪帮主,我知道你事务繁忙,今天有空来看我,感激不尽,如果还有其他什么事需要我做的,你只管说就好。我杨贵先现在想明白了,我只有脱骨换胎才行,否则不如一具行尸走肉。”杨贵先理气直壮地说。 洪震天听后非常高兴,他知道杨贵先说的是真心话,经过这一系列的事后,杨贵先终于明白了应该做什么了。 其实他也不需要杨贵先做什么,他告诉杨贵先,正由于他为人正直,对海安城百姓很好,百姓都能够记得他的好处,所以才能得救,这是缘于他自己的造化,是他自己替自己选择了这条道路,洪门帮不过是替百姓做了这些事而已。 “我今天只是来看看你,没有别的什么事,不过目前也没有什么大事。你好好休息,待有事时我会来找你的。”洪震天只是轻松地说这些。他看了看杨贵先,杨贵先也是非常认真地聆听着,洪震天又继续说: “我们做这些,你也知道,没有江红雷的配合是不可能这么顺利的,以至于你现在脱离危险了,调查站特派员还不知道是谁所为。你能有这样的部下,也说明你以前为他们做得很多,不然他们也不会为你出这么大的力。” “知道,知道,我也是看在他父亲对我有恩上,才一直关照着他。没想到他一直很有出息,自然也知道报恩。说句实在话,他这样做,我反而感到欠他们父子的更多了。”杨贵先也不无感慨地说道。 “杨站长言重了,江红雷或许并不这么认为,你也不要为此事过虑。我们以前合作的事情,江红雷继续进行着,这一点很令人欣慰。我近来见过他,也跟他交流了一些意见,我觉得这个年轻人还是很有前途。”洪震天如此夸张江红雷。 聊了一段时间,洪震天便与杨贵先告别,并告诉杨贵先,要其在此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就跟余鸿章,余帮主说就行了。如果有时间,他还会再来看他。说完便走去屋去,上了自己的车。 洪震天去了余鸿章那儿,余鸿章也是非常热情地跟洪震天打招呼,并汇报了近期的工作,尤其是教导队的训练教学情况。 洪震天非常高兴,首先肯定了余鸿章所做的工作,尤其是在杨贵先这个事上,做得也比较周到,让杨贵先以后影响其部下,打下了一个好基础。 余鸿章自然谦虚地说了一些客气话,因为早餐时间已到,便要洪震天去餐厅用早餐。 洪震天一行随余鸿章来到了餐厅,他们坐在桌前开始用餐。他们边吃边聊,交流了很多事情,从生产基地情况,地道准备情况,物质储备情况等等,都一一有过交流。 洪震天听着也在不断地点头称是,并说余鸿章辛苦了,操了很多心。这些事情都集中在嶷山基地,在他的辖区,他自然要加以关心,这也是洪帮主对其的信任。至于多做点事,就谈不上什么了。 余鸿章说,洪帮主这么信得过他,多做点事都是光荣的。他又汇报了教导队的情况,教导队学员学习、训练都较为认真,他们的积极性都很高,都为自己能够在将来能成为洪门帮的骨干而自豪。 余鸿章那有些花白的胡须在那里飘杨着,显得是那样明亮。本是不大的年纪,不知最近胡须也留了这么长。尽管留着胡须显得有点成熟、智慧,脸上依然红光满面,可是仔细看去,还是有几分苍桑。 “我知道你近期非常忙碌,要注意休息。我们都不能倒下,还有许多事等着我们去做。我们倒下了,我们的敌人可高兴了,他们日夜盼望的就是这件的事。”洪震天对余鸿章说着。 “洪帮主说的对,我们要好好活着,要看着我们的敌人一个个死去,我们不能先他们而死,他们还得等着我们去消灭,不消灭他们,我们不死。”余鸿章也样坚定地说着。 生死本是无惧之事,但重要性就在于你是否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如果使命完成,快乐赴死,如果使命未能完成,那么死就是一种不负责的逃脱。 洪震天也说出一番道理,表示对余鸿章所说的肯定。很快吃完饭,他们向教导队走去。洪震天与余鸿章肩并着肩一直朝前走去,旁边的树木花草还是那样翠绿,虽然是深秋,可山区的草木格外地茂盛,春天似乎要长一些似的。 城里的草木已经凋零,虽然有些还泛有一些绿色,但已经枯萎。花儿也垂下脑袋,似乎告诉人们,岁月正在更替,他的时代暂时结束。 洪震天与余鸿章来到了教导队,王义虎见了之后飞快地跑过来报告并迎接。他未接到任何通知说是大哥要来教导队,不然也好派人去接他。洪震天来得如此突然,这倒让王义虎未能想到的。他不知道大哥来黑巾帮,是否仅是为了来他教导队视察。 无论怎样,王义虎也不敢怠慢,陪在洪震天身边,十分亲切地叫唤着大哥。 第六百七十九章震天意外遇袭 洪震天来到教导队,教导队队员正准备训练。洪震天站在队伍的前头,开始跟队员们讲话。他觉得既然来了,就得给兄弟们讲些什么。 “兄弟好!首先祝贺你们能够进入教导队参加集训学习,能够参加培训与学习,就有可能成为我洪门帮的骨干。洪门帮的未来,就靠你们了,希望在你们身上。”洪震天说到这里,底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洪震天待掌声平息之后,继续说: “因此,我希望各位弟兄,能够在教导队里努力学习,刻苦训练,练好自身本领,无论是为了将来带兵打仗,还是担任攻艰之战,都会有所帮助。” 底下参训人员又热烈地鼓起掌来,有的还带头喊起了口号:“坚决听从帮主教导,练好杀敌本领,为洪门争光,为海安城百姓争光!”喊声响成一片。 洪震天见队员们土气高涨,训练热情高昂,心里很是高兴。他连连挥手示意,意思很是明显,那就是弟兄们的斗志很是高涨,一定要把这股热情放在训练中去。练好本领,为将来保卫海安城,保卫家乡作出贡献。 洪震天讲完之后,便告别了教导队。教导队的学员们欢欣鼓舞,受到了极大的鼓励。他们也热情地跟洪震天告别,并送了洪震天很远,直到看不见洪震天的车子为止。 洪震天的车里只有鲁秋生,司机,还有两位恃卫,他们一共也只有五个人。因为他们走得急,又是为了隐蔽,洪震天便要求轻装出发。他们都做了一定的化装,临到黑巾帮时又全部卸掉,现在又开始妆束。 鲁秋生跟几个恃卫交代了几句,主要的是司机注意一路的路况,以及周围的情况,如有不对之处及时禀报。他自己也坐在前座,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 这次没有更多的车辆随行,沿途也未安排暗哨,这不仅仅是简妆,而且还减少了许多安保措施。如果一路安全还好,那是一切皆好,否则若是有人图谋不轨,将会遇上很大的麻烦。 鲁秋生格外的紧张,而洪震天倒是很放松。他是枪林弹雨中出来的人,对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都有过考虑,除非是在枪林弹雨中穿行而已,有什么怕的呢? 洪震天将头靠在座椅上,很是舒服地闭着眼睛,头脑里想着近期的事情,也在听着车外不同的声音,以及一些动静。 很快车子到了黑巾帮的哨卡,哨卡人员向鲁秋生简单介绍了周围的情况,总之是比较安静的,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 在进入城里之间还有一段距离,要经过背面那边的小树林,还有一段较为偏僻的路程要走。自然,地形情况是一方面,但真的要遭遇什么事情,不在于地形的,有时或许在你觉得不会出现事故的地方,反而会出现意想不到的情况。 车子走得较快,一路的树木一个劲地往后退去,它们也似乎争先恐后地往后赶,而车子却一直向前钻去。 走了约莫二十分钟的时候,马上就要到靠近牛头岭那条岔路口了,过了这段路,没有多远就要到北面的那片树林了。这段路十分安静,一般无人路过,因为再往里走便是嶷山山区了。 突然,车子一下子钻进了一个坑里。不知是谁在那里挖了一坑,车子一下子钻进了坑里去了。他们为什么要在这里挖个坑,现在洪震天乘坐的车子就陷在了这个坑里面。 是别人有意而为,还是无意而为,鲁秋生不知道,洪震天也不知道。他立即命令他们迅速弃车而离,从车上滚落下去,迅速进入隐蔽位置,立即迎敌。 他们迅速看清了四围的情况,就在车子陷入那个坑里,旁边树林一下子窜出四五个人来,一直向车子射击。 洪震天五人下车迅速滚到一旁,早就选择好了隐蔽地点,一下子占领了有利位置,先敌开火,还不待那四五个人开枪之际,洪震天他们的枪已经响了。 那四五个人也迅速趴下,他们没想到,这些人还有如此的反应速度,怎么车子一陷入,便直接判断出了问题,便迅速滚落下车,抢占了有利地形,并且还率先开火。 这就让他们意想不到,瞬间便处于下风。洪震天一行密集的子弹打得他们抬不起头来,可是他们也是训练有素的人。五人立即迅速四下分散开来,不知踪影,他们也各自选择好有利地形作好掩护,便又以猛烈的枪声回击着洪震天他们。 洪震天见只有五个人,便也命令鲁秋生从左侧,司机从右侧攻击,另两位恃卫迅速从两侧向他们五人的后背包抄过去。鲁秋生他们立即行动,而洪震天也相应地转移的地点,在一个石坑里呆着,察看四围的动静。 洪震天令人包抄过去时,那五人并未有任何动静,既不撤离,也不逃走,反而加大火力向他们射击。 洪震天总觉得有些奇怪,心想,这是些什么人,还懂不懂战术,即将被包围了,还不想法脱离包围圈,难道要被人瓮中捉鳖吗? 正当那两个恃卫即将到位,那五人要被包了饺子时,突然,从外围又窜出三个人来,三人一直向那两位恃卫射击。 一个恃卫随即倒在地上向左一滚,立即向背后的人还击。另一位恃卫一个前扑,纵身跃起,朝身后扣动板机。随即卧倒在一遍草丛中,猛烈地向外围扑进来的那三人还击。 洪震天这时要鲁秋生与另外一名恃卫赶紧过去增援,加大火力向刚进来的三人射击。他自己却一溜小跑,又纵身一跃,扑在另外一丛树丛中。他猛然转身,调转枪口向那五人的背后射击。 五人中一人受伤,惨叫一声放下了枪,用手捂着自己的肚子,鲜血从手指处流了下来。可是其他人的枪声并未停止,而且更加猛烈。 鲁秋生感觉事态不对,如果久战不胜,也弄不清敌人是否还有援兵,万一援兵来了,他们五人更加危险。最为关键的是洪震天在这里,不能让他去冒这个险。 第六百八十章查证谁人设伏 鲁秋生急忙用手势命令身边的两位恃卫,猛烈地向左突去,又命令另两位恃卫靠近洪震天,从左右两侧护卫他向林中钻去。只有钻进树林里,才有可能让他们寻不到踪影,才能逃出这场枪战。 当他们钻进树林后,洪震天突然要求大家隐蔽起来,密切关注他们是否追上来,如果追上来,就此打他一个伏击。 鲁秋生他们迅速隐蔽起来,他们趴在那里等待袭击他们的人能够追过来,然后给他们一个致命的偷袭。果然,在他们正好隐蔽之后,便可看到袭击他们的人的影子。他们正悄然地小心往这边追击前行,成战斗队形向鲁秋生他们隐蔽的地方靠近。 可是事情发生了急剧的变化,洪震天也看到了情况变化很大。在这一堆人后面,还有一队人正悄悄地在那些人的后面跟进。 眼看着就要靠近那些人的时候,突然后面那些人便向前面的那队人开始射击,一阵密集的枪声,前面那一排人便应声倒下。他们在不知不觉中被消灭,并不知道后面还有人,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洪震天还未看清这是怎么回事,就听到后面那队人中有人发出了洪门帮特有的信息,一声长哨响起,随即有人说了一句暗语。洪震天心中暗喜,但他还是十分警惕地趴在那里。这时鲁秋生应了一声暗语,那边的人便开始慢慢朝这边走来。 那队人渐渐靠近的时候,鲁秋生一眼便认出了队里有他认识的人,鲛龙门的一个骨干。 鲁秋生立即跟洪震天悄声地说,是教导队的人,此人我认识,是鲛龙门的骨干。 这时他们便站了出来,那一队人员,在几个人继续警戒外,也向洪震天这边走来。 他们赶紧走到洪震天跟前,向洪震天问好。刚才他们才听过洪震天的讲话,心里热血沸腾。没想到突然又接到了任务,说是帮主受到袭击,他们便奉命前来。 他们只是先锋,王义虎带着部分人正在后面,马上就要来到这里。洪震天便立即向刚才的地方走去。鲁秋生走在最前面,他告诉教导队的人赶紧将车开到这里来,他们要坐他们的车回总馆。 这时,王义虎带着一纵人马也来了。他问询了一下情况,又问洪震天有什么问题没有,洪震天告诉他自己没事,他们几人都没有什么情况。但他不知道这些袭击他们的人是什么人,他要王义虎一定查清楚。 刚才有人搜过他们的身了,未发现任何东西。王义虎答应了此事后,赶紧叫人将自己的车开来,让帮主回总馆。 车子很快开来,洪震天上了车,鲁秋生他们也很快上了车,马上就要进城,城里有很多点都有洪门帮的人,不用担心。再一个,这一路都是青松帮的地盘,再过去就是洪门帮的地盘,定无忧郁。 洪震天乘车而去,王义虎迅速打扫战场,撤离战场,向教导队急驶而去。 王义虎现场查证,这些人员无法认清是哪里人,也无证据证实是何许人,情况难以查清,更无法判断。他们都是普通装束,有意隐瞒了自己的一些特征,所以无法查处。 洪震天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这是谁的人在此阻击他,是明知道他到这里来了,还是偶遇。或者只是经常在那里潜伏,遇上可疑人员就进行袭击,不管他是不是洪震天。 在车上,洪震天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一直没有正解。车子飞快地往洪门帮总馆开去,洪震天不顾车上的颠簸,极力在想这个问题。 到了总馆后,洪震天还未想出来这是怎么回事。他立即叫来陈子善,要他去了解一下情况,尤其是综合他所有“猎人”的信息,看是否有这方面的情报,他就不信,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洪震天心想,倒不是有人袭击了他,他害怕什么,而是他觉得既然这条路上隐藏着这么凶险的危局,那以后黄子鸽去嶷山教导队兼课,又是多么的危险。他不敢想像,假若今天是黄子鸽遇到这样的事,那怎么办? 洪震天在自己的卧室里来回走动,他一会儿喝一口茶,一会儿坐来静静地思考一番。 近来怎么就没有这方面的情报呢?近来主要是关注调查站杨贵先的事去了,以及中棠屋可能的开工,再就是有关警察局行动科长的那封电文去了。对其他的事考虑较少,这不,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从那些人的现场表现来看,那些人还是有些战斗力,并非是完全没有训练,只是战术素养略为差了些,不然也不是那样的结果。但是,其总体来说,还是有一定的威胁。 从一些战斗特点来看,也难以分辨是日本人派来的,还是龙蚁帮或者警察局里的人。 鲁秋生这时也敲门进来,他向洪震天禀报,陈门主出去跟其说过,等会儿可能龙蚁帮的钟天翼要过来,如他还未及时回来,请让钟天翼稍等一刻。 “哦!原来子善还有约,他怎么不说明呢?钟天翼来此,难道在龙蚁帮有什么重要情况?”洪震天不解地问。 不过他也作了初步分析,钟天翼虽是警察局的卧底,但区别于警察局行动科长他们,尤其是钟天翼没有卖国倾向,是一个忠厚老实的人。 洪震天知道了这个情况,便要鲁秋生前去,等会陈门主回来,要其直接来他这里就行了。 鲁秋生离去。 这时陈子善回来了,他直接来到洪震天的卧室,向洪震天禀报:据“猎人”反映,近期日本珠式会的人,龙蚁帮的人都比较活泼,但小部分人进进出出,没有大规模的人外出。 但是他们无法确定此事是何人所为,据陈子善分析,他觉得此事为龙蚁帮的人较为可疑,因为龙蚁帮的人搅乱局面的可能性较大,为日本人做其他的事打掩护。 他们在城里到处惹事生非,制造混乱,为的是替日本人在物质站那边搞鬼转移视线。他们这边的事只是无目标的,有可能带有广泛性或不确定性,但是必须制造混乱这一点是肯定的。 第六百八十一章金钟再次来访 正在陈子善向洪震天禀报情报之时,恃卫来报,一位叫金钟的人来访。陈子善立即明白这是谁来了,是龙蚁帮的钟天翼来此。 钟天翼来此必定是有重要情报要通报,不仅仅情报特殊,而且情报还十分紧急,要不然他不会亲自来临。 陈子善迅速向外走去迎接钟天翼。他将钟天翼接到会客厅,满怀热情地跟其说两句话,便说道:“钟兄弟何事这么着急?” “关于贵帮的事情,或许我来得迟了,昨天本是要来,可是被临时安排出去了,所以今天才来,希望太平无事。”钟天翼如此这样地说。 钟天翼如此地说,陈子善知道钟天翼的难处,能做到这样,也非常不容易,担风险不说,每次还得提心吊胆,化妆了还不说,还得回避龙蚁帮的”蚁人”,可谓风险很大。 “钟兄过奖了,你能来,就是我们洪门帮的福份,不管事情是否发生,你的话都起非常大的作用,我们对你抱有很大的希望。”陈子善对钟天翼如此地说。 后来钟天翼告诉陈子善,龙蚁帮决定在政府至嶷山山区一线,星火帮至龙潭关隘一带布下人员,准备在适当时候袭击过往重要目标,以制造海安城的混乱,淆乱人们的视线。其主要目的是为了掩护日本珠式会可能的行动。 陈子善问钟天翼,日本人的行动是什么?钟天翼告诉陈子善,究意日本珠式会有什么行动,他也不知道,因为珠式会连这些告诉龙蚁帮。但是他觉得,不告诉龙蚁帮也是暂时的,特殊时期内,还有可能需要龙蚁帮的帮助。 陈子善又问钟天翼,根据他的分析,可能是些什么情况。钟天翼告诉陈子善,还真不好说,他也不能将自己的考虑跟陈子善说了,因为他怕说了出来误导了陈子善,让陈子善失去了先机。 可是陈子善说没有关系,他只是想听听他的分析而已,也是想作为一种思考,如果分析得没有道理,他自然也不会盲从。 可是钟天翼还是不说,陈子善也只有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他说日本人可能要加紧中棠屋的物质储点的建设,这才是他们的重点。有可能的话,日本珠式会派出一定的骨干人员,还有可能要龙蚁帮派人部分人给予支持。 陈子善问是否是这样的事情。钟天翼真佩服洪门帮人才济济,这样的事情亏他们也想得到,尤其是中棠屋那些事,洪门帮看来是作过很好的侦察,不然不知道这么多。 钟天翼不再说什么,只是奇怪地看着他陈子善,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不知是在研究陈子善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还是看着陈子善,想叙说什么。 他奇怪的是陈子善跟他的分析是那样的接近,几乎是他自己的观点一样。既然分析得如此一样,他钟天翼也无话可说。在陈子善问他是否就是这些时,他也只有点点头称是,并无他话可说。 钟天翼还告诉陈子善,除了他说的以外,他还有个重要情报要告诉他洪门帮,那就是:警察局行动科长有可能为日本人办事,正在实施一个阴谋计划,其矛盾有可能是警察局局长。 另外,日本珠式会有牵往日本道场的可能,这不知何意。至于上次来到日本珠式会那十来个人,有几人已经离开了日本珠式会,不知去向。如果说是去日本道场那儿了,可是那里也会见其出现过。 这就有可能去了中棠屋那儿了,这是最大的可能。那里按现在的形势来说,最需要人。 陈子善又问其日本特谴队的事怎么样,钟天翼如实回答,这个情况他尚不掌握。 陈子善又问及他们龙蚁帮的事,他们有无专门针对洪门帮的事呢?钟天翼告诉他,李大安并未着重提出这一点,在他看来,不管是哪里的事情,只要达到淆乱的目的就行了,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目标。 他们又谈了其他一些事宜,陈子善又约定钟天翼,什么时候有时间了,他们去外面吃顿饭,怎么样。钟天翼婉言谢绝,他说他们都成为了朋友,吃不吃饭都是。既然他陈子善已叫他去吃饭,那这顿饭就当他吃了。 钟天翼明确地告诉了陈子善,鉴于他们身份的特殊,非必要时间,不在特别的地方,最好不要见面的好。因为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跟踪他们,能跟踪到哪里。因此,还是小心点为妙,不要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坏了大事。 听钟天翼这么一说,陈子善也非常理解,他除了觉得钟天翼为人比较谨慎之外,那就是长期处于一个不同的环境,作为一个卧底人员来说,小心谨慎是多么的必要。 他必须要像老鼠一样小心,否则他钟天翼也到不了今天,或许早就变成了李大安刀下之鬼了。 陈子善夸张钟天翼想得周到,应该向钟兄学习,遇事要冷静思考,沉着机智,不可鲁莽行事。 另无他言,钟天翼跟陈子善说他时间已到,准备离开,陈子善也最后向他告别,并叮咛了他几句。然后将钟天翼送到门口,然后返回了总馆。 陈子善向洪震天的卧室走去,向洪震天禀报此事。他告诉了洪震天关于钟天翼所说的事以及几个情报,有的情报他们已经经知晓,有的情报他们并不得知。 但关于袭击洪震天这件事,也有了很好的注解。那就是,此事是龙蚁帮所为。他们并不知道袭击的就是洪震天,他们而是早就有计划,不管是谁,只要在这两条线上,适当的时候,他们觉得有必要袭击,无论白天晚上,无论是谁,他们都要袭击。 “龙蚁帮还如此猖獗,无论是谁都要袭击,不惜代价。看来其为日本人办事真是铁了心了。这也说明日本人对李大安牵制得很厉害啊,容不得他李大安说三道四了。”洪震天听后不无感慨地说。 关于日本人将部分从杭城调来的人员派到中棠屋去的原因,自然很象了,那里已经开始行动,不再像以前那样搬来搬去,有可能开始进行规范化的建设了。 第六百八十二章新情报新对策 因此,洪震天也觉得,开始重视中棠屋,关注它的变化。这种关注,可能不能象以往那样了,也得有所变化才行。 洪震天想,变化的就是,现在必须指派一些人员进驻西棠屋,从那里进发到中棠屋那个山洞处,关注变化,寻求破坏方案。或者在他们建造的同时,进行局部的破坏,而让他们不知不觉。以此法来牵制储备点的建造,让他们的时间加长。 他也明白龙蚁帮这次的袭击,纯属是他们的计划所致,并非是专门针对他洪震天进行的袭击。因此,洪震天便可以判断,他的一路行程并非有人知晓,袭击他也是偶然罢了,不是特别针对于他。 这样一来,洪门帮在嶷山的教导队,以及杨贵先一家人被转移到黑巾帮来,并未有人知晓。一切都还在秘密之中,只是这次偶然事件,差点给了洪震天一次严重的考验。 好在王义虎敏感性强,听到枪声便知道事情发生的原因,及时地派人前来解围,才避免了一场恶战,避免了一场流血。 自然,要不是钟天翼及时来通报情况,他们也不知道这是龙蚁帮所为,更不知道龙蚁帮为了掩护珠式会故意在这海安城惹事生非,转移视线。 陈子善听了洪震天的话后,也这样发表自己的看法。他说: “龙蚁帮把珠式会当作自己的依靠,自然唯珠式会是从。这是李大安的奴性决定的。就是警察局副局长谋反夺权之事,他也不一定这样上心。因为他首先要确定自己在其中能得到一个什么样的好位置后,才寻思着做出什么来。” 洪震天告诉陈子善,目前暂不用管龙蚁帮,他们在这两条线的活动,洪门帮知道了就行,特别注意这两条线就行了。如有事需要经过这两条线的,不能让其阴谋得逞便行。 现在的重点是,率先派出一个小分队前去西棠屋,潜伏在那里,跟随杨华叔关注着那个山洞,并实施隐蔽的破坏活动,不要让其察觉,主要目的是迟缓他们的行动。 这里就要求隐蔽,不露破绽。要让珠式会的人感觉到他那山洞发生的事情,是自然现象,而不是人为的结果。比如山洞里突然出现洪水,让其感觉到那是山洞上面渗水所致,而所渗水之洞,他们无法找到而已。 还可以在那一路上布一些荆棘的东西,无论汽车还是马车经过之时,都有可能存在轮胎被扎破的风险。自然,荆棘在那里,完全有可能刺穿轮脱,只是早晚的事。 自然,有时也可以在途中进行抢劫,或者偷盗,让他疲于在这些事上消耗不少精力与时间。这就达到了迟缓他们行动的目的。 而这些行为发生在不同地方,又是不同的时间,他们自然难以想到,这是我们的人在有组织地进行对抗,更不会想到我们的人长驻酉棠屋,就是为了针对他们这件事来的。 陈子善也觉得可行,这个小分队不需要人多,只三五人足够了,多了不便于隐蔽。再就是,小分队行动时,也无需倾巢出动,可以再分组行动,或者优化组合起来,分别行动。 洪震天觉得陈子善的想法跟他的不谋而合。他也就是这个意思,早点派一些进驻西棠屋,不易被发现,到时真正他们对四周道路进行封锁时,要想进去就有一定的难度了。 那时他们要绕很大的一个圈子,还得防备途中的岗哨或者潜伏哨什么的,甚是不便,因此早点行动,渗透进去,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派谁去较为合适呢?”陈子善问。 “先期杨华肯定要去,他一来知道道路状况,别人去了根本找不到西棠屋,更不说能让杨华叔叔认同了。但是还有几个人,我想还是让吴志豪的人去。”洪震天说出自己的想法。 “只有他们的人去较为合适,另外星火帮的那个叫于定城的人也可以去了,因为他毕竟是有可能知道那个漏水洞的人了。”陈子善也建议着一个中心 “于定城的事先征寻一下于定国,此人有些反复,看近期表现怎么样,我担心其并不一定跟于定国是一条心。只是现在寄人篱下,没有办法而已,但也未听其说过完全知道那个山洞之事。”洪震天嘱咐着陈子善。 陈子善答应着。他觉得也是,这次挑选的人员必须可靠,万一出现差错,不仅自己的人被害,还可能害了中棠屋的百姓,届时日本人不清理中棠屋才怪。 洪震天即刻要陈子善叫来杨华,他要跟杨华说起这件事,并且要嘱咐他一些事情。 陈子善亲自去破译室叫杨华。 杨华立即跟随陈子善来到了洪震天这里,一进门,他就跟洪震天打招呼,问好。 洪震天要其坐下,杨华便坐了下来。陈子善又给其倒了杯水,然后放在他的跟前。杨华也点头示谢。 “准备让其回家一趟。你看怎么样?”洪震天直接对杨华说。 杨华觉得有点奇怪,上次他主动要求回去看一下,洪震天未能让其回去,今天又主动说要其回去,他也摸不清是为了什么。 “帮主有什么安排,你尽管吩咐好了。”杨华也坚定地回答。 “有几个人要跟你一块儿去,我告诉你,你这次只能带他们去西棠屋那儿,在你叔那儿住下来。”洪震天说。 “这个很简单,我叔对我的事也有所了解,听说是跟日本人对抗,他也乐于帮助的。”杨华也十分自豪地说。 “这样最好。你的任务就是让你叔知道他们,接受他们,并保守秘密,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洪震天对杨华说。 “这不是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些人去了之后,道路不熟,须得我叔带领他们走上几次才行,这就需要他们一开始要跟我叔配合好。”杨华说。 “这次必须从花垣这边去,可能道路不好走,但注意一点的是,沿途不能让任何人知晓。”洪震天又这样交代杨华。 第六百八十三章布局西棠屋 杨华不停地点着头,表明他听明白了洪震天的话。他有什么疑问也讲了出来,以便洪震天届时跟去的人说清楚,免得产生误会。更重要的是难以完成任务,或者严重一点是暴露自己,造成不好的局面。 “你两天内作好准备,时刻听从命令出发。你还是跟上次去的那个恃卫一同去,届时一同回来。你的任务就是将他们带到,并跟你叔叔说清楚便行,其他的事情由他们去做。在回归的途中,这次没有交通工具,你们要隐蔽回归,不得有误。”洪震天交代杨华。 杨华说没有问题,那一带他比较熟悉,就是从花垣方向过去,再从那个方向回来都不是问题。 洪震天又拿出地图来,展开放在桌上,他用铅笔在上面虚拟地画着一条曲线,像是这次他们前行的路线。 杨华也凑过去看看,他在洪震天画的那条线上看了看,觉得有一处不妥。他指着那里跟洪震天说:“帮主,这里已经没有路了。很早以前这里发生过一起山体滑坡事件,这条路已经无法通行。” “哦!”洪震天吃惊地“哦”了一声。那你说应该从哪里可以通行?”洪震天不由问杨华。 杨华在地图上看了看,觉得地图上并未标出来那条路,只因那条新路是后来人们才走出来的,地图上并未显示。但在那个地方呢?杨华在地图找着那条新走出来的路,可是一时半会还未找出来。 他又反复地看了看地图,那个山洞也没有了,塌陷的时候,连山洞都埋进去了。 杨华在离原来那条路约有一里地处的一个山坡上画了一条线,告诉洪震天,现在的路从这里走了,并不路过原来的那条路了。 这条路好多人都不知道,不是中棠屋的村民无人能知。如果还是按照地图标示的路线去走,定然再也找不到那条路了,路就在那断崖边消失了。 洪震天说了一声好,陈子善也在新标的地方看了看,看到杨华画的那条线正处于等高线很密的地方,便问:“你画的这条新路线,是否就在一个陡坡处?” “正是,那里有一个陡坡,那条路也是山羊走出来的,一般人不知道,只认为那仅仅是羊走的路,其实沿着羊走的路走下去,就是一条路。路比较隐蔽,不知情的人自然不知。”杨华这时叙述说。 “这条需要什么工具才能攀登上去吗?”陈子善又问。 杨华说不需要任何工具,只需要拉住一旁的树枝及杂草便能上去。一个人一个人上,很容易的。正因为在外面看似人不能过,所以不是山里人根本就不认为它是路。 洪震天却是高兴,这条路很具隐蔽性,是一件好事,一人一人过踩踏的痕迹又不是很明显,这样过去很多人却都是原样,最好是这样了。杨华这时的说明,具有很好的意义。 这条路不被发现,就能很好地掩护上山的人的行动。洪震天又在地图上标明一些数字,无非是在什么座标点,离原来那条路的距离多少,一一标明清楚,这样更加便于其他后续人员行进。 地图标明好后,洪震天又要杨华去准备,他跟陈子善又商量了一番。他们觉得目前情况下,只派三名人员前去,今天晚上傍晚出发,一共五个人,分两组前行。 到达目的地后,每天都将情况用电报向总馆禀报,不得有误,在总馆的指示下采取下一步的行动。 每天只采取两次行动,黎明时分,与黄昏后时间较为合适。那时光线较暗,在树林里能够很好地观察到那个山洞的情况,而山洞处却不能看见树林里的动静。 过多的行动易被发现,也没有必要,如果要有什么破坏活动,最好是提前到位,天黑行动,破坏完毕就即行撤退。 这次向西棠屋进发,两组人员要密切配合,相互照应,规定各种手势及记号信号。两组之间保持一定距离,开始阶段能够相互看见。天一黑,便会合一处,在杨华的带领下前进。 电台与武器拆开放置。尤其是电台,五人一人携带一部分,这样比较轻松,又不易被人发觉。 黄昏阶段人还在海安城与花垣处,这里比较熟悉,容易通过。天黑时进入嘉义路段,而且是山路,那里没有什么人出没,唯一小心的就是怕那条山路有人监视。 如有小路,尽量走小路。这一点杨华清楚,不必为他们担忧。就是有些外人不知的路线,杨华也能找得到。在山区长大的孩子,哪有寻不到路的呢! 陈子善也不断点头,他就觉得,于定城若是在内,加上他们五人便是六人。于定城应该专门招呼一人看管,免得其纪律性不强,惹出什么事来。 洪震天说无妨,相信于定国这段时间能够把于定城教育过来,毕竟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现在又在一起共事,都为了一起能够发财过好日子。于定城放着好日子日子不过,还会想着去过流浪的生活嘛。 陈子善不再在这个问题上多话,他只是觉得越保险越好。因为于定城毕竟不是战斗人员,就怕他遇到特殊情况不会处理,而拖累大家。这一点洪震天劝其不要担心。毕竟于定城以前是盗墓之人,常走夜路,小心谨慎是其本色,经验定是足够。 只要其不故意跟他们作对,定不会有大的问题。要相信于定国不会骗他们,如果于定城不宜前去,他也自会说清。 洪震天又反复跟陈子善说起此事,要他到时将事情的重要性跟于定国说明便可,于定国自会定夺。能去,他肯定叫其前行,不能去,他也会说明缘由。 人员确定完毕,要求也制定清楚,人员的召集与动员由陈子善去进行便行。洪震天已经将此行的目的与要求都要一一说明清楚,具体事项,他们去执行便是。 陈子善也表示一切都听得明白,意思已经全懂,主要的事情便是他去通知相关人员,并一再叮咛他们便是。他要洪震天放心,此事他会像其他所有事情一样,一如既往地去做好,如遇什么特殊事情,定会向他禀报并请示。 第六百八十四章宫本大动作 洪震天也不多说,只是点头同意陈子善所说,最后他示意陈子善可以去忙了,他只等他最后的消息. 日本珠式会里。宫本弘一正召集两大金刚与各科骨干正在会议室密谋,刚接到上级命令,上级命令海安城珠式会加紧准备物质储备站,不得有误。这是个死命令,并且时间以及储备物质数量都说得非常清楚,留给宫本弘一的时间并不多。 今天,他也通知了龙蚁帮李大安前来参加会议,不知李大安到现在还没到,他有些恼怒。但是,在李大安未到之时,他也得给其内部开会。这个李大安,平时养着他,给其保护,现在正是关键时刻,该使用他的时候了,也就不再顾及什么。 他首先给自己人讲了当前的形势,部队即将对杭城实施进攻,占领杭城也是指日可待。但是,在大部队占领杭城之时,海安城珠式会必须迅速建立物质储备点,以备大部队南下之需。 目前,在中棠屋已经建立了一个储备点,但并未储备多少物质。前期只是试探性地在那里有所小规模行动,也未发现有任何异常的情况,说明在中棠屋周围,并未有什么破坏行动。这就说明,中棠屋那里还是比较安全,适合于建立物质储备站。 只是目前人员还不充足,须从龙蚁帮调动部分人员参与建设。这事,今天就得跟李大安交代清楚。 可是李大安如今还未到来,也不见有任何信息说明,令人担忧。 使者这时说话了,他觉得李大安是否可靠,宫本弘一告诉他,李大安是唯一可以信赖的人了,相信他也不敢违背珠式会的命令,只是其现在未到,有可能遇上什么别的事情了。 此事他们也可以先作安排。自己人已经有部分开始出发中棠屋,李大安的人也不是立即要去,可以缓上两天,其也耽误不了多久,可能马上也会赶到。 鹰猴也问,他们是否也应该前去中棠屋。宫本弘一告诉他,两大金刚哪里都不去,只呆到海安城里跟他宫本弘一在一起就行了,届时会有任务交给他们。他们不仅仅是建立物质站这一件事,许多事情都得要人去做,他们的任务还要重要。 宫本弘一指示鹰猴,目前可以在海安城里高价收购粮食与布匹,将其暂放于道场里。适当时机再考虑用车运往嘉义那个“货物中转公司”,有人从那里提货。 使者也担心地问宫本弘一,这中间是否容易出现问题。宫本弘一告诉他,只有这样才是最安全的。货物放在“货物中转公司”,无人知道是往哪里运送,别人会认为这只是珠式会普通的生意,跟往常一样。 宫本弘一挠了挠他那光秃秃的头顶,面部表情很是得意的样子:“这叫做欲擒故纵,让人不知头绪。如果是我珠式会的物质要送往中棠屋的话,岂会再这样多此一举。” 他觉得这样可以迷惑所有的人,只是这些物质转了一圈而已,然后终究会到中棠屋那个物质站。 使者又担心龙蚁帮的人是否会配合得好,这件事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出公差而已,并不一定会放在心上。 宫本弘一告诉他们,龙蚁帮的人可以分散使用,将他们的人放在各个小组分开配置,一个小组一到两人,他们在珠式会的人带领下,会起到一定作用,不会有什么怠慢之举。 这些,宫本弘一都已经想好,只待这次李大安来了跟其安排便是。呆在海安城的其余人员,不要有任何动作,全部在珠式会里不得外出,尤其是白天,宫本弘一交代各位。 他命令:情报科继续关注上面的情报指示,弄清是否有下一步的任务;其次,密切关注海安城里政府及洪门帮的动向,其他各帮的行为次之,一有新的情况,及时禀报,以便他们应对。 行动科:加强珠式会周围的防备,对于道场的警卫工作更要加强,适时准备听命,珠式会全部迁往道场。现阶段,将一些机械设备其物质运往道场妥善安置。 机要室暂时留在珠式会,但也得要在道场设立预备地点,此事要秘密进行,只在晚上行动,白天暂停。 但要注意一点的便是,道场那边不要兴师动众,还是保持原来的模样,让人感觉道场还是以前的配置,无有变化。 各科室又提出了一些疑问,宫本弘一又作了一番指示,然后令他们先行离开,速去做各自的工作。 各科人员刚走,李大安此时却来到了珠式会。宫本弘一听到禀报后,立即令人要李大安来到会议室。 李大安来到会议室,见宫本弘一与两大金刚已经在那等候自己,便向各位点头示意,又向宫本弘一问好。然后他气哄哄地坐了下来,开口便骂:“真是见了鬼了,老子十来个人又不知被谁灭了,真是吃了豹子胆。” 宫本弘一不知李大安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是何意思,便问:”李君何事这样气愤?” 李大安叹了口气说: “会长有所不知,我们按照你的指示在城里闹出点动静来,恰好今天早晨我们潜伏在嶷山那条线上的人,却又不知被一队什么样的人马从背后反包围,将我们的人包了饺子。” 李大安说着又看了看宫本弘一,见宫本弘一并未说话,他又继续说:“我等到刚才都未等到他们的任何信息,派人查看,说是在牛头岭处发现了兄弟们的尸体。” “哦,还有此事?这说明你们做得正是时候,引起了海安城内的混乱,让他们关注了这些事,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弟兄们的牺牲值得,我得为你记一功,同样会给你一定的补尝。”宫本弘一并不觉得婉惜,反而十分高兴的样子。 李大安看了看宫本弘一,却又不便发火,宫本弘一的原意本就这样,制造海安城的混乱,哪又不付出损失的呢?以小的损失换出大的利益,以小的损失换来了大事的顺利进行,这当然是值得的事情。 第六百八十五章宫本毒计害人 “会长可知,我的兄弟越来越少了,恐怕到后来难以为会长出什么力了。”李大安也是无奈地跟宫本弘一说。他只想提醒宫本弘一,他为日本珠式会可是鞠躬尽瘁了的,宫本弘一先生可不能忘记他的功劳。 宫本弘一知道李大安是在向他讨价还价,以此得到一定的好处。他自然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便对李大安说:“李君不必忧郁,待皇军占领海安城后,再为你扩编,届时海安城里就只有你一家独大,你还担心什么没有人吗?” 李大安也不再说起此事,他也觉得,宫本弘一说的也是实话,不然他李大安也不会跟着他宫本弘一了。他不仅要担当一定的风险,还要被人骂作汉奸,这是多大的风险。 但是他李大安也知道,如果不利用他宫本弘一,他在海安城里这样肆无忌惮,早就被人清除干净了,就根本不可能有龙蚁帮的存在。别说能像现在这样丰衣足食,甚至连杯羹都弄不到,还有可能丢了性命。 “会长,我也不是跟你发牢骚,此事太令我难堪了,此仇不报,我李大安誓不为人。”李大安十分气愤地说。 李大安倒了杯茶水一口气喝完,咳嗽了两声,对宫本弘一说:“会长今天叫我来有何吩咐,你尽管说,我李大安不是怕死的人,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你会长的事就是我李大安的事,我哪里还有怠慢的时候。” “好,这正是我看中的李君,我的眼光没有错,李君重情重义。”宫本弘一说到这里,又对使者说,“去给李君压压惊。”并用目光示意使者赶紧去。 使者随即走出了会议室,他知道宫本弘一要他去做什么,心领神会地去了。过了一会儿,使者便拿来一个布包,放在宫本弘一的跟前,宫本弘一随即将布包打开,里面闪着金光。 李大安被这金光一下吸引了目光,两眼直直地看着那布包里的东西,原来那是金光闪闪的金子。 宫本弘一将金子放在李大安的眼前,语重心长地对李大安说:“李君,拿这些去抚慰那些亡灵,也算是我宫本弘一的一点心意。” “会长,这怎么能行呢?这点小事用不上这么厚重的慰劳。为大日本皇军效劳是我们的荣幸,哪敢得这么大的好处。我的弟兄死了,也是他们的光荣。不敢,不敢收此厚礼。” 李大安说着,用舌头舔了舔有点干裂的嘴唇,喉节也动了一下,不停地咽着口水。两眼冒着金光,一直盯着那一堆黄金。两只手掌,也在那里不停地搓着,好像手不是很干净,拿着金子都亵渎了它一样。 宫本弘一还是将那一堆金子放在李大安眼前,并告诉他,这些金子是属于他的了,不要客气什么,这是应该的。立功受奖,理应这样,不然谁还会去拼着性命去卖命呢! 李大安只有又夸张了宫本弘一几句,并表了决心,如何如何听从宫本弘一的调谴,如何一心为宫本弘一卖命等等。 话都说得比较好听,宫本弘一也是高兴,既然金钱能办到的事情,那就不是什么难事。他最能投人所好,所以也深得李大安的敬重.李大安总觉得他最为仁慈,最为体恤他们了。 客气了一套之后,宫本弘一还是严肃地对李大安布置了任务。他告诉李大安,此事十分重要,时间紧迫,他龙蚁帮这十个人,必须按时赶到,不得迟疑。李大安问其怎样去为好,宫本弘一告诉他,最好是隐蔽前行,不要被人觉察。 宫本弘一也拿出一张地图来,铺在桌上,指指点点让李大安看清楚,而且在一些重要的地点用手指点了又点,并看着李大安反复叮嘱,那几个地方是他们密切要注视的地方,不能让人跟踪而去,那是摔掉尾巴最好的地方。 宫本弘一告诉李大安,自从上次那个联络点被人端了之后,他并未恢复,只是在傍边的一个地方设立了一个临时联络点。这个点白天有人在那里卖东西,一直到所有摊点都撤离时才撤离,在天黑之前是有人在的。 有时候还有可能坚持到夜里九点来钟,这要看周围的摊位的实际情况而定。十个人可以分三批过去,相互间有个照应,又不过分显示目标,无人注意。 宫本弘一问李大安是否听明白,李大安回答听得清楚明白,他回去就安排,请宫本弘一会长放心好了。 李大安说,交给他李大安的事,比他自己的事还要用心,这一点宫本弘一也是相信。不然怎么叫走狗来着,走狗类似于狗,比较忠心,要其干啥它便会干啥,只要能给他一份食吃便行。 宫本弘一见李大安诚心可佳,这件事就到这里为止。他又给李大安安排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这件事却让李大安有点为难。不是他李大安不愿意去做,而是的确不好去做。 一般来说,那人外出戒备森严,无人能够插得了手。别说他龙蚁帮了,就是警察局的人也不能把她怎样。上次李大安听说了一些,警察局行动科的就是跟踪于她,后来弄得跟踪的人全部死光,而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干净利落,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警察局行动科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来。明明知道有可能是他们干的,可是无任何线索与证据,怎么联系于他们,更不敢去找他们的岔。 宫本弘一告诉李大安,正是他们跟警察局行动科有过结,他们防备的只是警察局行动科了,你在他们背后看戏,有时很好出手。他们根本不想到是你们所为,双方都不会知道。 这样一来,他们双方都不会盯着你们,你只要盯着他们便行,见机行事,可以轻松得手。得手之后,他们只会向着警察局行动科,不会关注你们龙蚁帮,这样你们更为安全。 宫本弘一告诉李大安,只要警察局未能监视她,或者未能跟踪她,她便觉得是安全的,有可能疏于提范,这样李大安便会容易得手了。得手之后,也不会有人怀疑到他龙蚁帮,而只怀疑是警察局行动科。警察局行动科,就是他们最好的掩护。 第六百八十六章大安具体安排 此事若能成功,不怕海安城的势力不被龙蚁帮壮大,那时他要什么,就可能有什么,他手上的人可值钱了,整个海安城都有可能归于他龙蚁帮了。 李大安听后心里也是心花怒放,觉得此事确实值得一做。他可以做个黄雀,螳螂捕蝉,他们在后得利。此事自然轻松,但也得周密计划,安排秘密,不能走露半点消息,否则便会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绝对是引火烧身之祸。 宫本弘一还告诉李大安,他可以适当地提供一些线索,在某些方面给予支持,但也是尽力而为,主要的还得靠李大安自己去创造条件,捕捉机会。事成之后还有重享,这是无疑的。 李大安爽快地答应了宫本弘一的要求,还是那样虔诚地说出一些恭维的话来,总之是宫本弘一的指示,他都会执行的。他知道怎么样向宫本弘一讨价还价,不是现在,而是在事情之后。那时无论是成功与否,他都有招跟宫本弘一周旋。 宫本弘一要说的已经说完,具体的便是李大安回去怎么去做的事了。李大安接受了任务,拿着金子,也是很高兴地往回走去。车子在路上走的不是很快,他头靠在后面的靠背上,闭着双眼在那儿休息。 看似休息,实则是在思考问题。李大安想,宫本弘一让自己去缉拿洪震天的女人,这事是多么的荒唐。洪震天女人谁敢去碰,谁有八个脑袋都不够洪震天砍的,何况是普通的一个脑袋的人。 不过李大安又松了口气,如果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而且还有人顶包,这事也可以去尝试。因为就是李大安的人做了,洪震天也会怀疑是警察局行动科的人做的,让他们去决斗去,李大安在这一边看戏,这事也是挺好。 想着这一层,李大安觉得此事的风险又不是很大,成功与否,都与他龙蚁帮没有关系,此是多好的事啊!自然值得去做。 他在思考这个问题,现在要调整部署,那两条线上的人员安排不必要那么多了,两条线只干些小事,不必把事情做大。 集中精力做好绑架洪震天夫人此事就够了,一票就够发达的了。再一个也是多么解恨的一件事,几乎雪了前面所有的耻辱。这样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李大安在脑子里挑选着人员,这件事得专门派出一些得力的人员去办,可以从各部门抽调一些人来,由他自己亲自领导,只一个小组长便足够了,一切由他亲自指挥,其他任何人都不知道,这样便于事情的执行与成功。 很快车子便回到了龙蚁帮。这时,李大安坐在茶几前,给自己沏了一壶茶,并且倒了一杯,很是惬意地品了一口。然后,他令人去叫来了东城门门主白小龙来总馆议事。 不一会儿,东城门门主白小龙来到了总馆的会客厅,见了李大安,便向李大安谢安问好。李大安同样是回以礼数,并热情地招呼白小龙坐下喝茶。白小龙也就坐下喝茶,然后一直看着李大安,一副急切等候任务的样子。 李大安也知道白小龙做事认真,平时话语不多,只要帮主一叫他,知道肯定是有事,便只有在那里等待着吩咐,不像其他人员,还可以牵出一些闲话来谈。 白小龙不啃不哈的样子,让李大安不忍心再拖延时间,他也就跟白小龙布置了这个任务,而且反复交代他,此事只他明了,不得让任何人知晓。手下执行任务的成员,也得为此事保密,否则连自己是怎么死的可能都不会知晓。 至于地点与时间,由白小龙自己掌握决定,他李大安就不过问了。李大安只需要结果,结果按他的要求奉上就行,其他过程他不须过问,任其自由发挥。 白小龙沉思了一番,又问了李大安一些问题,李大安也一一作答,有些不太明白的事情,也答应替白小龙弄清楚,届时再告知于他。 但是李大安有个要求,这个人质必须是要活的,这样才能好讨价还价,否则什么都弄不到,还有可能被查出而祸害无穷。 白小龙点着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意思,具体方案他正在思考,怎么安排布置自己的人员,在哪里较为合适。虽然其对黄子鸽的行动规律不甚了解,说不准还得要去侦察掌握一番,但也并不是高调而为的事。 只要他们派人去同心学校周围转上一圈,知道那一路的情况,黄子鸽什么时候出来,出哪里都无所谓,他完全可以掌握。 他可以在关键的几个路口布置人手便可以。他设想着黄子鸽可能去的几个地方,一是洪门总馆,从学校到洪门总馆必须要经过的路段,或许变通的几个路段,他都进行了分析。 在这几条路线的关键点布置人员便行。二是街上各个商铺。如果黄子鸽去街上的话,又可能从哪里经过,这几条路线又经过哪里,哪里是关键点,在关键点部署人员便行。 他们分析,黄子鸽常去的也就是这两个地方,不然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呢?她到其他的地方又去干啥?没事可做,既然没事可做,也就不可能去的。 在他们想来,只盯紧这几个地方,便是无忧了。至于还有别的地方,临时也可以跟随而去便行,只是她并非能够进入他们事先设计好的圈套里而已。 白小龙只安排了一个人在学校附近驻留,这个人驾驶一辆车,只要同心小学有人乘车出去,他都要跟着而去,以便识别是否是黄子鸽。 但他有一点是特别注意的,就是在跟踪黄子鸽的时候,一定注意不要跟得太近,太急,因为还有可能有警察局行动科也在跟踪,必须得在他们之后。 至于是否能跟踪到哪里,跟踪多远不必计较,跟到哪里算哪里,能跟多远算多远。因为只是初步了解情况而已,而不是非得要跟死这个人。 这对于他们来说没有意思,他们不是靠每次跟踪而达成对目标的攻击,而是提前设伏,你进入了袭击圈,你就将被拿下。 第六百八十七章道场地道要炸 这前期的跟踪,只是为了掌握一些简单的情况而已,摸一下黄子鸽出行的大概规律。但选择在何时行动,这也是靠一切都符合时机之后才有的行动。可以这样说吧,这对于龙蚁帮来说,并不是很急的一件事,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 洪门总馆,陈子善走后也有一个上午多的时间,想必也跟于定国他们商定好了关于于定城跟随而去的事情,现在未见有异常,定是妥善。 此事便不必担忧,只要人员一去,便会有成效,目的肯定会达到。日本珠式会在那里建造物质储备点,真是煞费苦心。 洪震天出来在院子走走,一边走,一边想着一些事情。从杨贵先转移,到派人驻扎西棠屋;从警察局行动科跟踪黄子鸽,到武滕派人查看道场的地道;从跟踪黄子鸽的人被歼,到自己被埋伏遭袭,这些事情究竟都有多大的联系呢! 杨贵先的事,肯定是跟特派员的到来有密切关系,但这些跟警察局行动科长不无关系。 黄子鸽被跟踪,此事也跟警察局行动科长有关系。自然,针对黄子鸽,实际上 是为了针对洪门帮,这是毫无疑问的。 武滕派人查看地道这件事,从目前来看还无从知晓,但跟宫本弘一的关系较大。他查看地道的目的无非是有这么几层意思:一是查看地道是否完好,将来攻击宫本弘一可以从地道进去,起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效果。 其二便是利用地道进行入内侦察情况,制订针对性的措施。或可以届时进行暗杀,将珠式会的人分阶段地秘密杀害。这样可以造成珠式会内部的恐怖,从而也让其内部相互猜疑。 武滕的兵力目前还难以与珠式会抗衡,一时半会不敢与其明目张胆地展开进行,更不敢与其近身肉搏。尽管武滕的人英勇顽强,以一胜十,但终会寡不敌众,终于会败下阵来,这一点武滕也会知晓。 如今武滕可能更加会谨慎行事,不会那么莽撞,深刻的教训会让他吃一堑长一智,也会在失败中吸取教训,学习经验。 洪震天遭袭,这事看来是龙蚁帮无意之为,他们并不知道袭击的是洪震天的座驾。但其遵循日本人的搞乱局面,引起人们的恐慌与注意,这种效果还是达到了。尽管其也死了不少人,可是这种事情,他们或许还会继续去做。 这种种事件,都少不了一种情况,那就是跟日本人脱不了干系。只不过有些是直接的关系,有些是间接的关系而已,都不可能离开日本人的因素。 这时洪震天来到了外面的花园里,一个人在欣赏着花园的花草,有时还用手将那些斜出外面的花枝拢在一起,用小绳子捆绑起来。 有时候他又将树枝上多余的叉枝折断,丢在地上,也算是给树剪枝了吧。他认真地做着这一切,是那样的自然。 洪震天也是一个爱好美的人,从这些举动可以看出,他生活的情调还是有一些的,并不是那些只关注打打杀杀也不关心其他任何事的人。用洪震天的话来说,他会很多工作,不仅仅只有打仗,或者做生意。 他还可以打铁,打个锄头镰刀什么的都行。除此之外,他还能打渔,打猎,也可以耕地种庄稼。所有的农活都可以做,虽然做的不是很多,但根据他的灵性,一看就会,一做就行。 如果不是战争年代需要带兵打仗的话,洪震天还有可能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很好的农民,或者是一个小商坊。总之不存在饿肚子之事,不存在不丰衣足食之果。那样或许也还安逸,舒服,操心不大,生活无忧。 洪震天正在花园行走之时,这时有恃卫匆匆而来,他向洪震天禀报了什么,洪震天便向会客厅方向走去。 来到了会客厅,店员立即站了起来,他先向洪震天问好,然后遵循洪震天的意思坐了下来。 他向洪震天报告了一个情况,那就是武滕要他们在适当的时候,在通往道场地道里的有些地方,放置炸药,届时将道场炸毁。 “怎么能这样做呢?这个武滕他是怎么想的,好不容易有个通往道场的地道,这可以派上大用场了,炸毁它能伤害到宫本弘一多少?他是怎么想的?”洪震天一听就有点恼火。 他觉得武滕这样做,脑子是不是有问题,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有着一个地道,想怎么折腾宫本弘一都可以,而且还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武滕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他没有说为什么,只是这样跟我们说,要我们进行准备。”店员向洪震天禀报,他也不知道武滕是怎么想的,武滕也没有跟他们说。也没有说为什么要炸毁,只是这样向他们布置。 店员听到这个情况之后,也不太理解,所以赶紧回来向帮主禀报,看帮主有什么指示。 “有没有人跟武滕提出过质疑?”洪震天问店员。 店员说没有任何人提出疑问。今天铃木未能来到基地,据武滕说,铃木与渡边近段时间都不能到基地来。珠式会内部人员这几天一律不准外出,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这样一来,铃木与渡边都不能到基地。 店员还禀报洪震天,此事应该怎么办,是跟武滕直接说出炸毁不好,还是要把理由陈述给其听,还是否问他为何要炸毁。 洪震天立即指示店员,必须告诉武滕,炸毁地道所取得的效果不是很好,因为效果也只有一次性的显现,但究竟能产生多大的效果还不得而知。 再一个,如果炸毁的时机不对,那宫本弘一在某种程度上是杜绝了一次很危险的后患,这反而对其有利。 如果保存地道,可以在任何时候,都可以给予宫本弘一以沉重的打击。有地道在,可以在适当的时候潜伏进道场,对关键人物进行刺杀。 还可以随时侦察道场的情况,取得主动;到一定时期,还可以从地道进去,对宫本弘一进行攻击,取得主动、隐蔽的作用。总之,那样主动权便掌握在武滕手里,他想怎么做都可以。 第六百八十八章店员智劝武滕 “你要跟武滕讲清这个道理,只要把这些道理告诉他了,相信他会理解这些道理的。如果他非要这样做,不妨问一下他为何要这样做。那时你也可以根据情况再跟他说清楚。”洪震天跟店员说。 店员答应洪震天的要求,然后,他向洪震天告别,便向那个基地去了。在路上,店员买了些酒肉,他是准备跟武滕喝上两盅,以解除武滕的不安。店员知道,宫本弘一近期禁止珠式会的人出来,定会有什么事情。 这样铃木与渡边都不能出来,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不得而知,宫本弘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无从明白。不知道对手的情况,武滕便无法行动,可以说无所作为。他总不能蛮动,他的兵力有限,都是些精兵强将了,不可失去一个。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夜鸟归巢呼唤同伴的喊声此起彼伏,在这靠近山区的地方,傍晚最大的特点便是这些了。 店员来到了基地,大家也很是安静地在房里休息。今天没有任何事可做,算是给大家放了一天假。 这也是武滕的意思,他看着弟兄们成天不是训练,就是执行任务,也有点累了,他想要他们放松一下。只是有个要求,不能外出,外出之事也只有店员能够做了。 店员现在是这里的全权代表,武滕也只有靠他将这批人稳住在这里,有时训练,有时执行任务。 再没有别的人可以利用了,武滕手里的干将不是很多,尤其是特别信得过的人更是很少了。店员与铃木、渡边都是老乡,况且前面有过交情,感情还在。 店员将东西放好,也没有打搅其他人,他们睡觉的继续睡觉,也没有人管店员什么事。难得的一天休息,他们也尽情地休息。 店员一个人住在那一边,跟武滕临时休息的房间很近,这样也便于武滕有什么事时,好找他。以前他可是睡在另一边,跟那些队员睡在一起的。后来武滕要求他睡到这里来了,也是为了考虑便于商议事情。 很晚的时候,武滕来了,这是他每天的习惯,无论多晚了都得来报个到。尽管他大多数时间在这里过夜,但有时也不在这里,无人知道他在哪里,做什么,更无人过问此事。 大家也总是想着,他不在这里过夜,也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过店员知道,在未到这里来之前,武滕就在某处落脚,或许现在他正在那里。 猾兔三窋,武滕也是有多个地方落脚的,至少除了这里还有一个地方。这也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他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落脚,那他在哪里,总不会露宿街头或田野吧! 店员拿上酒与肉来到武滕的房间,热情地喊了一声武滕。武滕见店员来了,也从床上起来了。他来到桌前给店员倒上茶水,又为其准备了一张板凳,招呼着店员坐下。 见店员手里拿着东西,便问:“你拿着什么东西?” 店员也如实地告诉武滕,他今天去街上买了些酒肉,就想晚上跟武滕叙一叙。好久都未有喝过酒了,也未好好在一起唠叨一下,趁着今日放假,便觉得有必要再在一起喝上两盅。 “要喝酒你尽管跟我说好了,我天天出去,还没有条件买些酒菜吗?”武滕像是责怪店员似的说着,可是他也在帮助店员将包着肉的纸展开,又在房里搜寻了半天,弄了两个大小不均的杯子,也算可以装酒了。 店员将酒倒好,又铺开了肉,然后举起酒杯对着武滕说:“武滕先生近日辛劳,今天我略为准备了一些酒菜,算是一点心意,让你有所放松,解除疲劳。” 武滕也不犹豫地举起杯,在店员的杯子上碰了一下,也十分感激地说:“兄弟最为体心,今天承蒙兄弟关照,有此心意,我也愿与兄弟共醉。” 武滕一口将酒杯的酒喝得干净,一滴不留,很是豪放、洒脱。店员又赶紧给武滕夹菜,尽量劝武滕多吃一点,并说自己今天外出已经吃过一回了,过了瘾。 其实肉也是一些卤肉,猪耳朵,猪肝,还有就是肘子肉,牛肉。他们一边喝着,一边用手抓着菜就吃,还不停地轻声地说着话。 “兄弟,最近你是辛苦,还能想着这点,真是好兄弟。”武滕首先开腔。 他觉得店员近日也是辛苦,不仅去探望地道,还执行别的任务,到了基地还要管理这帮人,操心不少。尤其是管理这帮人的事,全靠他了,尤其是现在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在,什么都得要管,操心不少。 “我倒不是很累,也是习惯使然,况且毕竟是年轻,睡一觉就好了,一切疲惫一散而光,哪还知什么疲惫。”店员也是谦虚地对武滕说,他从未说过自己累的,尤其是在武滕跟前,更是从未提过。 又喝了几杯酒,他们俩的话题也相继多了起来,而且都有说话的欲望,无论是平时他们都是怎么的少言寡语,可此时的话却多了起来,似乎不说出来都不是兄弟,在这样一个环境里,他们都是那样的推心置腹。 说起地道的事来,店员又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这时他开始跟武滕说:“这两天我一直在想,这个地道的事情,留着它用处还大,毁掉它却对宫本弘一有利。” “此话咋讲呢?”武滕问。 “我觉得留下它,我们可以经常光顾那里。如果我想觉得有必要,我们可以去里面侦察情况,如此之外,还可以暗杀掉某此人员,定点清除。清除之后,而且还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溜之大吉。”店员这样说着。 他完全是按照洪震天的意思去说的,事实这样做给他们带来的好处也是很大的,不然他们就失去跟宫本弘一暗暗较劲,秘密削弱他的力量的机会。 店员这样一说,武滕仔细一想,觉得很有道理。要是没有这个地道,他们想要挖的话也没有时间去挖。 既然有了这个地道,就得充分利用这个地道才行。就象店员所说,如果炸毁它,那只是一次性的事了,这一次的破坏又能给他们多少的损失呢? 第六百八十九章店员制定计划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可以在这几天好好想想,制定一个初步计划,待你审核后再视情况执行。你看意下如何?”店员跟武滕说。 说着,他又举起酒杯跟武滕碰了一下,两人又一口气将酒喝完,然后又将酒杯倒满,开始下一轮的准备。 “完全可以,兄弟能够这样主动为老兄用脑子,真是好兄弟,我武滕一直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有你们这些兄弟,也是我的福分。当初阎王不收留我武滕,也是看在我有你们这些兄弟的原因。” 借着酒意,武滕有点控制不住内心的情感,十分激动地说出这些话,情真意切十分真切,没有半点虚假,也是肺腑之言。他那红涨的脸,在微光的照耀下闪着红光,脸上是格外的闪亮。 “我也可以将初步的想法跟你透露一些。首先,我们是进去侦察,弄清楚珠式会一些重要人物的居住情况,尤其是两大金刚与宫本弘一的住处。如果这些人的地点难以查清,就求其次,其他科室负责人的住处。” 店员对武滕说出自己的想法。他只是说了第一点,这一点只是用于侦察所用。不过能了解道场的情况,掌握珠式会一些人员的动向也是非常重要的。 何况店员还有更多的想法要跟武滕禀报,如果这些都要一一说出来,那就是一个很好的计划。不过他只是先谈自己的想法,计划的话还得进一步详细拟定,不能这么简单。 “你再想想还能做些什么?”武滕接着问店员。 “我觉得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刚才只是说的第一件事我们可以做,第二件事还可以做的便是进行暗杀活动。这样可以慢慢清除珠式会里一些对我们威胁较大的人。比如两大金刚,以及其他科室的人。” 店员又给武滕讲了第二点可以做的事。从地道里进去道场,道场里的人根据不知道,杀了他们也可能会造成他们内部的内讧,产生相互怀疑。 这不仅仅是吓唬他们,让他们感到可怕,还让他们感觉到极度的恐惧,因为死亡随时都会降临到他向身上,他们也不知道何时何刻自己将死于非命。 这样一来,道场里便会人心惶惶,到了晚上就像是地狱的门开始打开,各种厉鬼便要来索取他们的魂魄或者性命。他们那里都不敢走,哪里都不敢去,只有几个人抱团在一起,担惊害怕。 这自然会磨灭他们的意志,让他们处于一种惊恐无助之中,更不知自己的命数会在哪日,产生消极的情绪,甚至于进行一定的对抗。 “如果被他们发现了呢?那怎么逃离?”武滕又问店员。进去倒好说,如果要进行活动的话,就有可能被人发现,发现了就难办了。是对抗消灭他们,还是逃之夭夭,悄无声息。 店员也告诉武滕,进去人员不宜过多,进去行动之前想好进退路线,掩护措施,动作迅速,一般不会被人发觉。 比如选择在房间里进入地道,进入房间后人就不见了,他们能知道人去了哪里呢?根本不会想到房里会有地道。再一个多次行动,有多次撤退的路线,从不重合,他们也难以确定在某一处。 况且还可以借助一些辅助装置,比如化装成鬼,化装成其他妖怪的形象也可以随时进行,故弄玄虚,起到掩护作用。 店员还说,还可以在道场进行投毒,尤其是针对他们的厨房、水井、澡堂等地方进行投毒。一是为了消灭他们,让他们被毒药毒死,要么在澡堂里放置一些药品,让所以淋浴的人都感染病毒,或遭到受身体损害。 这些事情都可轻而易举地去做,而且还不必集中在一个时间段。如果觉得有必要,可以在一个时间段的整个日子里都不间断地出现一些情况,也可以让他们的意志崩溃。 也可以将时段拉得很长,在一个相当长的时间内,不知道哪个具体的日子,突然又会出现一些事情来,而平时又有相对安静的时期。没有规律可遵循,你想它出现了,它却并未出现。如果你放松了觉得它不会出现,他却又出现了。 总是在他们意想不到的时间与地点出现,而且每次的出现,不一定要造成某种途害,从精神上击垮他们也是一种良好的办法,让他们意志崩溃,渐渐丧失意志。 “兄弟,你说的很有门路,此事真是好事,就像是中国戏剧里一样,可以变脸,活灵活现,各种妖魔鬼怪的形状都可以展示出来,不吓死他们,也得吓他们个半死。”武滕突然来了兴致,想到了变戏化的事来。 他似乎觉得店员说的那些神秘的东西,让人捉摸不定,就像是变戏法一样似的。就是知道的人,在深更半夜见到那些东西,遇到那样的场所也会吓得魂飞魄散,精神失常,不死也将成为废人。 “武滕先生说的正是,有些戏剧的东西也会起到这样的效果。刚才我说的可不是戏剧,而是真实的东西。如是像武滕先生所说的运用戏剧的手段,去做这些事情,效果只有更好。”店员又肯定了武滕的说法。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提前在某一处进行准备,架上机枪,人一旦出现,他们就开始扫射,那如何是好?”武滕忽然想到这个问题来。 这也是实际问题,他们就是怀疑他们是鬼,也有可能会运用手中的武器,那些武器的子弹可是不长眼睛,也不管你是人是鬼,它照样射进你的身体里。 “这也无妨,我们选择的人一般武功较好,机枪的弹着点散布较大,并不精确,对于小个目标更是难见效果。如果此人武功较好,加上一定的跳跃,腾空挪腾,并不会受到伤害,可是这样的结果,更能让他们心理崩溃。” 店员很有把握地说。他知道机枪的射击精度不行,因为他本不是一种讲究清度射击的武器。它的射击目标,主要是针对集团目标进行的,以最大的散布,杀伤更多的目标,这才是他的主要作用。 第六百九十章决定再入道场 尤其是在夜里,有时他们根本无法构成射击要素,准星与缺口不能形成平整,更无法将准星与缺口的平整关系对向目标。这样,就无法保证能击中目标,只是以枪响的声音来吓唬胆小的人罢了。 店员讲的津津乐道,而且都很有专业知识,并不是信口开河,一顿胡诌。武滕十分清楚,夜间射击,就是好的射手都很难做到一枪命中,那还是在目标有光点的情况下。 现在目标都是黑灯瞎火,在那里都未知道,更难说看得清楚,一顿瞎射,哪能那么准确呢!有过战斗经验的人都知晓这一点,难道珠式会的人不明白这点道理。 自然,他们瞎开枪也是为了壮胆,为了先敌开火吓唬对方而已,真正要达到消灭对方,是绝对不可能的。 “要么你迅速作了简要的方案,今夜过了之后,明天夜里我们就可以去会会珠式会的人了,你看怎样?”武滕对店员说。 店员也没想到武滕变化会这样快,不过选择明晚就去骚扰珠式会,完全可以。店员知道,珠式会近两日的主要精力在中棠屋的物质储备点上。虽然也在往道场转移物质,但近来一直平安无事,相对安静。 宫本弘一万万想不到,十分安静的道场会闹起鬼来,而且还死了人。这更让其惊愕万分,他不得不想,或许是武滕的鬼魂在作怪,让其不得安宁。 店员答应了武滕,说此法甚至好,待宫本弘一尚未注意的情况下,如能有较大的收获,那样最好。 如果没有较大的收获,还是只是侦察为好。说的明白一点便是,如果有重要人物值得去刺杀,就顺手牵羊取了他的性命,否则的话,还是暂不惊动他们为好。待关键的时候再采取行动,出其不意,效果要好,收获要大。 武滕觉得店员的想法甚好,做事很有主见,而且计划也很周密,能够懂得主要的东西是什么,次要的东西是什么,主次分明,先后有序。部署也很清晰,目标明确,不会因一时的小利而坏了大局,颇有战略眼光。 “你有人选没有?这些人可要小心谨慎,头脑清醒,手段高明才行。不宜过多,一切以精为要。”武滕对店员说。 店员告诉武滕,人员构成他心中有数,现在略为有了底稿。一人为张树,此人较为冷静,而且武功很好,枪法也准,万一遇到事情,可以灵活处置。就是强攻,也不会吃亏。 第二人为惯偷。此人身手敏捷,灵活善动,不易被发觉。若是取个什么文件或有价值的东西,他去便会得心应手,取之不费吹灰之力,信手擒来。由于身手敏捷,灵活善动,也不易被人发现,更难被人擒获。 另外便由店员自己担任了,这三人组成一个小组,可以在先期进去,探过底数,为后期人员积累经验,探下情况。 另外还可以派出一个小组,人员组成选择张华、李秋国、或者张树。自然,先期此二人由店员带其入内,然后以后来的行动中可以由张树带领他们去执行任务。 武滕完全同意店员的安排,他也觉得店员对这些人比较了解,因人使用,用其所长,而且所选之人相互又能取长补短,互相策应,互为照应。他非常高兴,觉得店员不仅具有很强的执行力,而且还颇有指挥才能,是个难得的人才。 武滕暗暗庆幸自己的选择,觉得这位老乡长期经商,商场犹如战场,也练就了一种很强的洞察力与运筹能力,是个干才。 “很好,明天你就挑选这些人员进行简短的训练,晚上就出发。第一晚最好使用冷兵器进行抗敌较好,不必弄出大的响动,为后面的行动留下伏笔。不在于有多大的动作,哪怕是小小的收获也行,重视首战,首战必胜。”武滕对店员说。 说完,武滕端起酒杯,又与店员碰了一杯,一饮而尽,干净利落。见酒已喝完,菜也所剩无几,他们便将剩下的菜一扫而光,武滕嘱咐店员早点休息,明日白天还得训练,晚上还有行动,便自个儿走了。 店员见自己的目的也已达到,武滕终于改口,决定不炸毁地道,而且明天就开始行动,他也是高兴,这毕竟是遂了帮主的心愿。 这样一来,牵制宫本弘一的计划就这样实现了。宫本弘一有的是烦心事了,帮主自然得心应手地去破坏宫本弘一的储备物质站。 店员也接着睡去。他睡得很沉,没有任何可想,一直到睡到早晨八点半钟。大家都吃过了早餐,继续在基地休整。没有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们有时便会根本任务的不同进行有针对性的训练,没有训练的时候,便在原地休整。 没有人去叫店员,大家都知道他很晚才回,都知道他一天都在忙碌,很是辛苦。也知道他到时候会自己起来,他的自律能力无人能及。 正当大家刚吃完饭的时候,占员也起来了,他也去吃饭,许多的人见着他都跟其扫招呼,问好,很有亲切的样子。 可是店员看见张树与惯偷的时候,便叫他们等会去店员的房间,店员有事要交代他们,他们也干脆地应允着,没说二话。 店员吃过饭回到房间,这时张树与惯偷已经在他房里等着他了。店员便直接告诉他俩,晚上有他们的任务,希望等会他们俩跟他一起去训练场进行训练研讨。 说着,店员又拿出上次那张地图,与张树、惯偷一起研究讨论。首先,店员明确晚上去道场的目的,必须要达到的效果,收获是什么都一一跟他们说清。然后他又提出了一些要求与纪律,这是一定要在战斗中执行的,不得含糊。 再之后,店员提出了往哪个方向去获取情报,或者暗杀什么人物,哪些地方是关键地带,必须要慎重而为,在哪个地方行动如何要果断与干脆,不得拖泥带水。 今天要训练的就是在哪个地段,采取什么行动,对行动动作反复进行训练,力求晚上准确迅速一招制敌,圆满完成任务。 第六百九十一章模仿实战操练 说完之后,他们便拿着武器装备与一些器材走向了训练场。店员按照自己在道场转悠过一次所了解的情况,将图画在地上,并给他们进行说明。 尤其提醒大家,这次还得带上两人守住进道口。这两人不必参与今天的训练,届时只在外面守住地道口便行,免得又出现上次发生的情况。 店员又提醒大家注意,在哪个位置灯光较暗,应该采用什么样的姿势运动较好,在哪个位置灯光较强,应该从哪里过去,以什么样的姿势为宜,都告知大家。 而且大家开始就这两个问题进行训练,店员量好尺寸,他们不能超过哪点,否则便露出身体,易让人察觉。 店员反复强调,晚上运动以直线为宜,因为直线接敌,敌人难以发觉。因为黑夜里直线运动,敌人无法判断目标是否运动,就是到了他们跟前,他们也未必能够知晓。如果你横向运动,他们一下子便可判断清楚,因为他们能看得清目标在哪里晃动。 晚上必须尽量放低自己的身体,一是容易发现目标,二是不易被敌人发现。你把自己放得越低,凡是比你高的物体,你都能看得清楚。 因为天空多少是有些微光,你位置低,目标就是透空的,在背景有光的情况下,完全可以分清是人是物,还是别的东西。若敌人在高处看你,只是看到黑压压的一片,并不知道地上还有何物。 店员一边讲解,一边纠正他们的动作,尤其是根本图上画的图像,在几个地点以什么姿势运动,反复演练,为的是在晚上不被发现。 这次的武器除了带上枪支,装上消声器,主要装备还是刀械,弓弩之类的冷兵器。这样在消灭敌人的时候又不暴露自己,增强袭击的隐蔽性与效果。 他们又在练习飞镖与暗器,这是这次的有利武器。他们三人有明显分工,凡是需要攀岩,窃取的事,便由惯偷去做;凡是一招制敌,或隐蔽前行的事由张树去做。 店员要做的事便是翻越高墙,腾跃之类的活儿。简单分工也是根据各人所长,现场中遇到类似情况各人根据分工迅速去做便是,不用当时指挥前出。 张树又提出一个问题,就是发现多个目标时,团队怎么协作进行各个击破,这事也得提前商议好才行。 店员觉得张树说的有道理,假如说遇到巡逻队时,几个目标,先袭击哪个,后袭击哪个,在袭击他们时做到不泄露半点信息,不让他们察觉任何可疑动作或声响。这就是密切配合,全力行动才行,行动要在瞬间进行完毕,排除风险。 这里就存在一个配合问题,不至于有的目标被反复袭击,有的目标未受到丝毫伤害而逃之夭夭。这样团队的协作没能发挥出来,造成损失,让自己处于困境而不可自拔。 店员明确,按照离敌人远近区分,谁离哪里的敌人近,谁就最先袭击谁。比如他们按战斗队形前行,突然敌人一下冒出四个人来。两人在前,两人在后。前者已到达跟前,而后者还有一段距离。 在前的两人交给中间的人去对付,后两人交给后两个边上的人去应对,而且按其最靠近左侧或者右侧,然后由左侧的人或者右侧的人去对付。如果谁得手较为轻松,可以协作同伴去进行。 店员又告诉他们,或者行动按他的手势指示进行。他手势指向哪方,就是哪方敌人。店员说着又做了一遍。他首先用手指点向谁,就是给谁命令,手指伸出多少来,就是给哪侧的多少人指示。 然后他再将手指指向敌方,伸出多少手指,就是哪方的几个敌人,怎么做,用手势表示。抹脖子,就是抹脖子,捏拳头,就是用任何不用发出声响的方法处理。 店员又演练了几遍,然后又看他们俩各自的行为,是否与规定的一致。如有不同,店员又一一纠正,再讲一遍,一直到正确为止。反复练习之后到非常熟悉的程度,确定一切都记好之后,方才罢休。 一切都训练完毕之后,店员又开始进行结果检验,每人对动作进行复习演练。然后店员又对手势进行复核,出现问题及时纠正,反复练习。 然后他们又找到一个残存的房屋进行现场演练,店员打出各种手势,他俩做出各种动作。他们带着敌情在练,就像是真的一样,一招一式都非常到位,动作熟练。 见没有丝毫问题之后,店员又要求大家晚上的装束怎么装扮,脸上涂有泥土,衣着夜行服,打好绑腿。 在指示方向的时候,店员跟他们说得很清楚,店员指示自己的哪个方向,比如指示自己的九点方向,就是被指挥人的九点方向有敌人或者目标。 之后便是记号的规定,这里不用洪门帮的记号,而是他们自己约定的的记号,专门针对通过地道在道场里使用的。 无论在地上或者墙上,树上,发现这些记号,便知道自己的人已向他们发出了信息,便于他们增援,撤离,避险或者注意等意思。 一旦有人发现这些标记,便迅速擦拭干净,以免让外人知晓。店员说着又划了几种图案,哪种图案代表什么意思,用图像简明扼要地表示出来,便于人联想或想像,总之一想便知,或者图案一看便明。 店员将图案仔细地归纳成几大类:一是指示方向;二是警示,或危险,或重点目标请注意;三是撤退;四是秘密地点,或集结,或临时避难处,或预示安全区等。 区分完了之后,他们又进行了熟记。店员在不同地方进行不同的符号记号,让他们去理解,寻找,然后店员又进行提问,他们又进行回答,以此来复习、检验他们所学的内容。 一切都训练完毕,大家都对训练的内容了如指掌,无论是手势,记号,还是突然遭遇敌人怎样分别攻击敌人的分工,还是接敌当中以怎么的姿势接敌,以怎样的方式歼敌。 第六百九十二章黑夜搅扰道场 这些规定与方法,他们都熟记于心,不会出现任何差错,就等任务的来临,用实战来验证他们的成果,用胜利来证实他们的训练效果。 他们都期待着天能够黑下来,天黑下来之后,他们就可以去执行任务,今天的所学,都能派上用场。在实战中检验,然后再进行修正并提高,这是多么好的一件事情。 天还未黑的时候,武滕来到了基地。他找来店员询问情况,店员告诉他,一切准备妥当,就等天黑。 他向武滕简单地汇报了一下这次去道场扰乱的行动计划,以及所要达到的目的,武滕点了点头,觉得方法可行,但反复嘱咐店员,一定要小心谨慎,一不能让珠式会的人发现,二是全部安全回来。 店员很有把握地对武滕说:“武滕先生请放心,我们今天晚上的行动,定会让珠式会的人不安起来,而且他们还不知道这是为何。今天晚上去了之后,对于里面的情况,我们便全部掌握。” “我相信你做事周全,我只是提醒你,一切以小心为妙。至于任务,我们有的是机会去那里完成。现在我们在暗处,宫本弘一在明处,他把我们没有办法。”武滕也安慰店员,也表明他自己是以兄弟们的安全为首,其他的事情次之。 谁都知道,就是目前这些人员的聚集,也花费了不少时间与机会。有时候出色的人才不是那么好招拢的,尤其是在秘密进行的情况下。 因此,哪里是主,哪里是次,武滕还是最清楚的。任务没完成,这次没有还有下次,而人没有了,这次没有了,就永远没有了。 店员又把今天的训练情况,包括他们规定的一些信号、记号、手势等情况一一作了禀报。武滕非常高兴,他忽然感觉到店员是一个非常有心智,善于想事情的人,对于作战当中的各种情况都能想到,是一个很好的特种作战的指挥员。 武滕肯定了店员的做法,而且吩咐他将这一套东西在整个队伍里进行训练,就作为基地人员以后参加这样的战斗的教材。 店员也频频点头,他还说要进一步完善一下,还可以根据不同性质的战斗对各种信号、记号、手势进行一定的修改。力求做到看得明白,学得容易,做来方便。 武滕也点头称赞,并夸张店员在这件事上费了心机,很有创新精神,力求与战争同步,一切服务于战争与取得战争的胜利。 这一点没有疑问,武滕更加坚定了对店员的信任,尽管这位同乡以前是经商的,后来才进入道场,道场发生战争的时候,也是侥幸逃离了现场而留下了火种。 武滕觉得店员当初能够脱离战斗真是英明之举,不然也葬送了性命,也就没有现在的店员了。 武滕又要店员将其他兄弟叫来这里,让武滕好好审阅考核一下他们训练的成绩,看看兄弟们经过一天的训练,是否达到了预定效果。 店员又把惯偷与张树叫到这里来,他们也是全副武装准备出发的样子。张树与惯偷斗志昂扬,精神饱满,满怀信心地站在武滕的面前。他们脸上所呈现出来的喜悦,好象不是去执行战斗任务,面是去进行表演一样。 武滕首先从外表上看到了他们的精神,那种必胜的信心,似乎就没想过会失败一样。他心里自然高兴,把战争当做争得荣誉、一种比赛来看,这么的轻松与自信,是多么的难得。这也是他们对自己有信心,对领导有信心,对敌人蔑视的情绪体现。 武滕又毫不犹豫地对他俩进行了考核,将白天他们训练的内容一一作了提问,又在墙上标记出各种记号、暗号,让他们进行分辨作出回答。他们都作出了准确的回答。 尔后,武滕又说出了几种情况,让他们进行手势指引,于是他们又作出一些手势来,也是准确无误。各项检验都能过关,训练的效果十分明显,他们都一一铭记于心。这是战斗中的东西,是救命的东西,自然他们学来特别认真,不会儿戏。 “好!”武滕检验完后,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这是他由衷的夸张。这时,武滕走到每一个人面前,在他们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一下,表示对他们特别的信任,也期望他们能够马到成功。 完了之后,他对店员说:“兄弟,你们出发,我在这里等你们凯旋!” 店员看了一眼武滕,轻轻地点了一头,然后命令张树与惯偷开始出发。店员又叫来那兄弟俩一同前往,于是他们五人消失在黑夜里。 很快就到了那个菜地处,那座座旧房子还依然如故地立在那里。在夜色的映照下,是那样的模糊不清。 店员他们也是呈战斗队形过来的,一下子散开,两人警戒,两人迅速向洞口附近移动。 那两兄弟占领有利位置进行警戒,张树来到地道口将水缸移开,又拿开木板,然后跳了进去。紧接着惯偷一跃而进了地道,再就是店员在最后进了地道。在进地道之前,他吩咐那两兄弟将木板盖上,不要让地道口显露在那里。 兄弟俩照着去做了,然后在傍边进行警戒。 店员他们还是从武滕居住的那间房出来,再从那里出去。店员打着各种手势,指挥张树与惯偷向前侦察。 他们小心谨慎地在道场里穿梭,也并无有人发现他们。他们却发现了岗哨,发现了仓库,军械库,以及准备用做电台室的地方。 他们对这些重要目标都作了详细的记载与标记,在这几处重要的目标处,他们又做了记号,只有他们能够看到的地方,外人并不能注意。 在人员居住的宿舍,店员意外地发现了铃木竟然已经在道场了。他没有打搅他,只是在这边静静地看着他。不一会儿,张树也发现了铃木,不由张大了口感到愕然,他不明白,铃木明明是道场的人,怎么可能会在珠式会出现呢? 第六百九十三章惯偷窍取密码 店员立即用手握着张树将要出声的嘴,悄悄地用手势告诉他不要作声,他们只管将出现的一切记录下来便行,其他的不用多管。 说完,店员便松开了手。张树也微微点头示意,表示自己已经明白意思,也就很淡然的在那里继续侦察。 他们潜伏在一丛杂草中,继续观察四周的动静。店员又指示他们去前面的那座房子去,因为那座房子的屋顶竖着几根天线,店员很清楚,那一定是电报房,里面定有电台。 待他们往前走的时候,发现横在电报房前面还有一座房子,只是这座房子较为低矮,在黑夜的远方根本无法看清它的模样。 只是这座房上贴着枪械库三个字,可是房门只是不把小锁锁着,又没有岗哨。看得出来,此屋并未有枪械,只是以后用做枪械库房之用而已。 不过店员还是作了记号,并且在地图上画了一笔,虽然现在还未使用,但将来定会作为枪械库使用无疑。 正当他们在枪械库周围看了一圈时,那边房里有人出来,通过操场向对面走去。店员他们立即猫在地上的阴影处向操场对面看去。那里有几间简陋的房子,较为低矮,有三盏灯十分灰暗地在那里亮着。 店员立即意识到,那里定是他们的茅房,刚才出来的人也是去那里方便去了。在操场的对面靠近外面的地方,虽然偏僻,但也可以直视。 店员又将这里作了标记,在地图上标明名称,也是不要让人忽视了这个地方,因为这个地人也可能存在人员,一不小心,便会忽视这个问题,被里面的人发现或撞见。 一直等刚才出来的人又回去之后,店员三人才又向前走去。他们这次是要到发报房去的。 刚过了枪械库,他们便听到了电报接收发的嘀嗒声,店员看了看张树与惯偷,有眼神告诉他们,这里有人在发报。 这就说明,这里有电台。虽然从天线的数量可以看出,这里的电台并非很多,大部分可能还在珠式会没有搬迁过来,但这里已经有少部分了。 显然,电台正在响着,里面的人肯定正在工作。可是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都分布在什么位置。店员便要惯偷前去侦察一下,因为惯偷很适应于翻墙,攀岩,这对于他来说是小菜一盘。 店员交代惯偷,进去以后注意什么,比如人员,电台都分布在什么位置,进出口的情况,人员警戒的情况都要弄个清楚明白,不能有误。 惯偷不断地点头,表示店员所说的他都听得明白,一一记清。他急不可耐的样子,很想进去看个究竟,去里面凑凑热闹。 惯偷知道,就这么个简单的房子,就那么些人,他只要想进想出,没有人能够阻止得了他,甚至于他进进出出都没有能够发觉得了。这不是吹牛,以前在那么戒备森严的防备中都能来去自由,就这么个没有防备的电报房,还能将他怎样! 在店员发出指令之后,惯偷迅而不见了,店员只是扭转了一下头,张树也只往旁边看了一眼,这个惯偷就忽然不见了。店员也不寻找,他知道这家伙还真的有一手,眨眼之间的工夫,人就不见了影子,而且往哪里走的,怎么走的根本无法看到。 就像是一阵风似的,风一刮,人们赶紧捂紧胸前的衣服,眨巴眼睛工夫,人就不知去了哪里,连影子都见不到,更无法猜测。 店员与张树在外紧张地为惯偷放着哨,虽然不见其如何走的,但他们都知道,惯偷是去了电报房里去了。现在里面还没有动静,说明他在里面非常顺利,无人发觉他。 惯偷进了电报房,只见有两组电报正在发报,有一组电报无人照看,不知是人已去休息,还是电报刚搬过来还未试机。反正在那里静静的侯着,旁边的东西也非常杂乱,象是刚才有人动过似的。 惯偷心想,莫非是此电报也是他们刚刚装上的不成?十有八九是这个样子。他继续看了看电报组,那儿的人正在认真地收接电文,一边听着,一边记录着,两组电报都是如此。 还有一个在那儿翻阅电报,像是在翻译电文一样。惯偷不甚了解电报收发的程序与过程,看着这些,他只是猜测着。 他往这边闲置的电台看出,桌上似乎有个小本子打开在哪里,里面还夹着一支铅笔。他忽然想了起来,那个小本子是否就是密码本呢?是否有人正在翻译电文,恰好那边的电报来了,就赶紧过去接收电文去了,而忘了这里的密码本? 惯偷查看了一下去那部电台的路线,看着地上的阴影,想像着怎么样才能过去那张桌前。突然,那接收电文的人却往这边看了一眼,不知是谁让他忽然往这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 惯偷正要行动,见其往这边一看,便立即缩回了脚,趴在原地一动不动,身子缩得根本看不见是个什么东西,什么都不像。 也怪,在这一段时间里,这个接收电文的人,时不时地往这边看上一眼,似乎发现了这边有什么东西似的。 惯偷一直在监视着这个人是否发现了他,可以怎么判断都不像是发现了他。这个人只是往这个方向上看一眼,并不是盯着惯偷这儿看,也不走过来查看仔细。 惯偷忽然想起,这个人是这样一个毛病,习惯性在接收电文时要往这一侧偏头看一下。这是他长期养成的痼癖动作,改不了的。 惯偷知道这一点之后,也就轻松了起来,并不在意这个人的毛病,在一个适当的时机,那人将头刚偏过去,惯偷便一下滚了过去,一团很小的东西滚到了那张桌子前。 在那张面孔扫过这里之后,一瞬间,惯偷便将桌子上的那个小本子拿在了手里,然后又一滚,便又回到了刚才的那个阴影里。随即便又一闪而走了出来,不知一窜又到了店员与张树的跟前。 第六百九十四章抄报纸交总馆 店员二话没说,便开始往道场原来武滕的那个卧室边撤。他们俩也相互交替掩护前行,并很快便进了屋。店员警惕地在窗口边望风,张树打开了地道口,并要惯偷钻了进去。 张树也钻了进去,这时店员便也进了地道,并将地道口又照原样整理好,就像什么都没有一样,完整安好。 很快,他们便出了地道,外面两位兄弟还在那里警戒,见地道口的木板被掀开了,便立即关注起来。在看到是店员他们出来之后,便更加小心地四周望去,十分警惕。 店员迅速要求大家离开这里,将现场伪装好,象原来的模样。大家都在动手,现场伪装得很好。他们便离开这个地方,向基地赶去。 一路还算顺利,趁着黑夜的掩护,他们很快来到了基地。在基地里,武滕正在等待着他们的消息,店员赶紧带领两人直接向武滕的房间走去。 武滕很是高兴,忙招呼店员他们就坐,他急于想知道情况,便问起了店员。店员也如实地进行了回答,而且将整个过程,途中遇到的特殊的情况,一一不漏地向武滕作了汇报。 尤其店员还告诉武滕,在道场里看到了铃木与渡边,他们已提前到了道场了。看来他们也是身不由己,因为事前并未跟武滕通报一声,说不见就不见了。 都汇报完后,店员开始问惯偷进入电报室发现了什么情况。惯偷禀报:他发现那里有两组人员在进行接发电报,而且他另个电报处偷了一本电报密码。 说着偷惯便拿出一个本本来,这时店员他们都兴奋起来,武滕更是高兴,他想看看如今的密码还是否跟以前一样。 可是就当惯偷拿出的小本子来递给店员,店员又将本本交给武滕,武滕拿在手里一看,这哪是什么密码本呢!这是电报员抄电报用的抄报纸。 不过武滕并未责怪惯偷,只是因为惯偷不懂专业而已,其警惕性还是值得嘉奖,既然到了那个特殊的地方,就得有所警惕,感觉到什么都有用处才行,不能轻意放过一些东西,因为进入一趟那些地方不容易。 既然进去了,就不得放弃每次机会,一切都得十分小心才行,只要有所怀疑的东西,都得有足够的重视。 店员拿着那一本抄报纸,翻了一下,见上面有些还誉写有电文。店员立即明白,这肯定是他们发出的或者接收的电文,如果将这些东西交给总馆,对总馆破译电文极有帮助。 想到这里,店员便将那一本抄报纸放在身上。店员还告诉武滕,对于重要目标,尤其是电报房,枪械库,营房等地方,他们不仅画在地图上,而且在现场都作好了标志。 说着,店员又把地图交给武滕,以让武滕了解,道场内部究竟哪些地方有了什么样的改变,心里有数才行。 武滕见大家汇报得差不多了,天气也非常晚了,便要求店员他们赶紧进行休息,今天的事就到这里。改天有时间再重点讨论此事,详细弄清楚道场为何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并分析原因,以及预估将要起什么作用。 店员便带领张树与惯偷出了武滕的房间,去各自的地方休息去了。临走店员还叮咛张树与惯偷,动作要轻柔,不要吵醒大家的休息。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中午刚过了。店员起来去武滕那里看了看,可是武滕不在房里,那就有可能又出去了,下午还不得回来,如果要回,也得到晚上去了。 其他的人也在外面训练,都是些恢复训练,没有新的科目,力量与旧科目的练习,这是时刻要进行的,不可荒废。 看了一下他们的训练之后,店员觉得也有必要出去一趟,他得将昨晚上那些抄报纸交给总馆,他觉得那对总馆肯定有用。 店员旋即便从树林里走出了基地。没有注意他,他是这里的头,平时这里没有任务时,大家也就在这里练习,要么就是休息,只要不出去,便什么事都没有。 店员出去,这是常事了。就是武滕在的话,只要跟他说一声也是照常可以的。武滕也不阻止他,并不怀疑他,因为店员的哥哥还在城里做着生意,兄弟偶尔也得见上一面,或者商议什么事情。 店员直接向洪门帮总馆走去,虽然他化好了妆,外人不能认出,但是他到洪门帮总馆的时侯,被门卫问了暗语,他对答如流。门卫也就放其进去。 一般外面入内的人员,暗语都是较为复杂的,而且不是洪门帮成员根本无法知晓。有时还得用多个暗语,这样就更加有把握地弄清是自己人,还是冒充的人了。 进了总馆大门之后,里面还有恃卫,恃卫问店员有何事情,需要找谁,通报姓名之后,恃卫要店员暂等,他去通报一下,再来告知。 一会儿恃卫领着店员向会客厅走去。店员发现了洪震天坐在那里,他跟帮主打了招呼,洪震天也客气地要其坐下喝口茶再说。 店员先也是喝了一口茶,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本子来,递给洪震天。洪震天不知是啥,便问:“这是什么,上面似乎写着电文?” “这是我们昨晚上在道场的一个收发室里拿到的,我想他们来往的电文的记录,可能对我们破译密码有用,便拿到总馆来了。” 店员又把昨晚上他们去道场的事一五一十地向洪震天作了禀报。说着他又将那张地图拿出来递给洪震天,这是他昨晚上待大家都走了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重新又画的一张地图。 里面记载着地道及道场里的一切重要目标,集中包括发报室,枪械室,以有人员居住情况。 洪震天低看着店员绘制的地图,觉得里面非常详细,里面的一切情况都跃然纸上。洪震天又作了一些提问,店员也一一作了回答,这些都是他亲身经历的事情,说起来也是真真实实,一丝不苟。 “好,非常详细,这份地图非常有用,可以说,有了它,就掌握了珠式会宫本弘一的命脉。以后想怎么折腾他都可以。”洪震天不无赞叹地说。 第六百九十五章中棠屋新行动 他又看了看那份抄报纸,十分肯定这个东西也是有用的。洪震天说这些东西给杨华他们作参考,能够很快破译日本人的密码。 洪震天还非常自信地告诉店员,他们掌握宫本弘一的全部秘密已经不远了。有了这些,不仅是珠式会的情报往来,还有一切跟日本人有关的人的情报传递,他们也能掌握大概。 店员也是高兴,因为这是他为洪门帮作出的贡献,这么关键的事件有自己参与,他怎么不高兴呢! 见自己的事都已禀报完毕,店员便要离开总馆。洪震天也没多留,招呼他注意安全之后,便将其送到门口,看着他离开总馆。店员也是一再地劝帮主回房,洪震天也只是点着头,吩咐店员只管走他的,洪震天看着他离去就会回房。 店员也未多说,一直向外走去,他知道这是帮主对其的思念,只是帮主不说而已,其心里表现还是让店员十分清楚。 洪震天目送着店员离去,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他回到了会客厅,把刚才店员给其的东西收集好,然后向破译室走去。 他见到了童恩民,便把手里的那一本抄报纸给了他,并招呼他说:“这是从珠式会得来的他们收发电报的手抄本,你可以根据上面的记载,结合你的破译情况进行对照,找出一些规律,对破译可能有用。” 童恩民接过抄报纸翻了翻,看了看,突然像被什么吸引了一样,又将抄报纸放近面前看了看,然后抬起头来,十分兴奋地说: “这下好了,就是这一篇,跟上次的一模一样。看来我们的思路还是对的,不过有一个小小的问题,以前一直未弄明白,现在终于知道了,问题就在这里。”童恩民说着用手敲了敲那一本抄报纸。 “有帮助就好,有帮助就好。你好好去弄,等两天杨华也就回来了,你们再好好研究。”洪震天也不便多说,专业性的东西他不便多说,也怕误导了他们,便只有概括地说了一些东西。 他离开了破译室,刚走到园子里,就有恃卫禀报他,说陈子善陈门主来了,在会客厅里等他。 洪震天二话没说,便朝会客厅走去。 一回到会客厅,洪震天便问:“子善来了,情况怎样?” 陈子善赶紧站立起来,给洪震天搬了个椅子,又去倒茶。 做完这些以后,陈子善坐在座位上,对洪震天说:“大哥,中棠屋那边的动静还很大,杨华他们发来电报。人员较以前多,而且货物也较以前多。他们的物货不是用车直接运送过去的,而是从‘货物中转公司’用马车运过去的。” “哦!这就是说,他们改用马车运送,可以降低人们的关注与猜疑。外人不知道,还只当是百姓普通的物质运输呢!”洪震天也不由感到奇怪,但他很快明白了宫本弘一的用心。 “他们这种运输,多在夜间进行,或者也是在黄昏后,或天明前。根本没有在大白天运输过的。做的还是很巧妙,伪装得也还到家啊!”陈子善不无感慨地说。 “据说,在附近还发现了一个山洞,洞里已经清理干净,而且架子也已摆好,但杨华叔叔说,这里面的摆设不同于前面的放物质的那个洞。洞上面有隐蔽较好的掩蔽体,还有不被人轻意发现的枪眼。”陈子善向洪震天禀报。 “这样看来,这个洞比前面那个洞还要重要?如果这个山洞这么重视,那就说明这个山洞是用来储存枪支弹药的。一个物质储备,一个枪支弹药储备,这样才能齐全。”洪震天肯定的分析着。 陈子善也点了点头,他也觉得大哥说的正是。以前只是准备物质的储备,现在准备着枪支弹药的储备,这样看来,日本军队攻击杭城的时间不会很久了。 “他们的物质来源在哪里,有无知晓?是从杭城方向运来的,还是在嘉义当地储备的,还是有从海安城方向运过去的?”洪震天问。 “这个情况暂还无从知晓,他们从杨华叔叔口里的叙述判断,这些物质是从物质中转公司来的。”陈子善回答。 “我们的人员很好吗?”洪震天问陈子善。 陈子善告诉洪震天,他们的人没有问题。只是于定城急于想找到那几个小洞,而让其他人员劝住了。因为根据命令,开始阶段他们只是观察监视,并不需要打草惊蛇,待他们准备一段时间之后再实施破坏,这样达到的效果要好。 前阶段只是了解情况,制订预案,选择好破坏的点。自然而然,也得找到那几个小洞,但并不在于刚去的这几天。况且过早暴露企图,对自己不利,也达不到破坏的力度。 其他没有任何事情发生。陈子善告诉洪震天,杨华与恃卫也在回家的路上。总之一切尚好,无任何特殊情况发生。 洪震天分析,这些物质来源于各个地方,可能杭城也有部分,嘉义也有,海安城也少不了。只是他们这些地方的运输都比较巧妙而已,有的还是走的商业模式,不易被人察觉。 如果从途中截住这些物质有一定的难度,商业模式比较庞大,也较为繁杂,难以让人知晓谁是谁的东西,更不知道最终是运往哪里。就是知道运往“货物中转公司”,但是谁的,最终运往哪里无从知晓。 这样,在途中截住,难度较大。唯一的办法还是只有盯住中棠屋这两个地点,关注这两个山洞,先是采取渐渐破坏的样式,然后再一举清除整个物质站。 “你告诉他们,不用着急,要沉住气。目前只是密切关注其动向便行,不实施大规模的破坏,再过一段时间,可以找到那几个小洞,打开那几个小洞在雨季来临之时,对山洞内的物质造成一定的破坏,这样比较隐蔽。”洪震天吩咐陈子善。 洪震天的意思比较明确,目前阶段只是以隐蔽的手段破坏,让其莫不着头脑,从暗地里迟缓他们的行动,从背地里破坏他们的计划,损害他们的物质,这样以少的代价换取大的胜利。 第六百九十六章妻女事不告知 到一定时候,才彻底地推毁他们的物质站,让其重建不能,补给没有,彻底不能建立。 陈子善频频点头,表示对这个问题的赞同。在摧毁珠式会储备点这个问题上,只能是这样。 首先迟缓他们的行动,实行渐进式的破坏,到一定时候彻底推毁之。这也是从量变到质变的一个过程,关键是要把握好这个转折点,早了不好,迟了不行。 洪震天此时又向陈子善通报了店员昨晚带领人去日本道场的有关情况,并说了抄报纸的事情。说着,又从旁边拿来地图,跟陈子善细细说来,认真研究。 “从店员反映的情况来看,宫本弘一的珠式会,正在向道场转移。部分人员已经到位,有些机器设备也搬过去一些,剩余的设备也在准备转移。”洪震天对陈子善说。 “这样反而对我们有利,因为道场毕竟在我们的掌控之中,要是其不搬到道场来,对我们反而不利。事情就是这么巧,他们要制造借口,找到证据,没想到他们这一举动反而成全了我们。”陈子善接着洪震天的话说。 洪震天告诉陈子善,也许情况往好的方面想,此事还真的用不着他们亲自动手。有武滕在那里,加以好好利用,在准确的时间动手,此事他就帮洪门帮解决了。 他们到时注意在外围守株待兔就行了,出来一个消灭一个,出来一群,歼灭一群。武滕捣毁兔子窝,他们在洞外面打兔子就行了。 洪震天说:“我们在道场消灭宫本弘一,他就连个话都不敢说。他的借口是有人袭击珠式会,而且发生了较大的爆炸事件,他们的人都在珠式会,那道场的被歼灭,他怎么说呢?总不能说他们的人都撤到道场了吧?” “是啊,如果他说他们的人撤到了道场,那珠式会就不会有多大损失。这就暴露了一个问题,为何人撤到道场来了,如果人撤了,那珠式会就不会有什么人了,这就是说,有人要炸毁珠式会,他宫本弘一是提前知道的。” 陈子善分析着事态可能的发展,他也觉得,届时宫本弘一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无处说。洪震天听着陈子善的话没有作声,陈子善便又继续说: “这就矛盾了,矛盾了的话就无人相信了,那宫本弘一此举一开始,就注定了他的失败。他自以为聪明,没想到他的聪明被其所谓的自信给伤得遍体鳞伤,无可自救。” “大哥是否现在觉得可以告诉武滕,由美子就是他的女儿?是否可以安排他们见面呢?”陈子善不由提出这样一个问题来。 这个问题洪震天早就有所考虑,当时他只是觉得时机未到,那么现在是否时机已到呢?他没有作声,这个问题他还得思考一下,不能那么草率。自然,他要想清楚了,武滕知道这个消息了可能会怎么做。 武滕是否再没了斗争意志,如今老婆孩子都摆脱了宫本弘一的控制,得来全不费工夫,会否想到与她们远走高飞,过着隐居的世外挑源的生活。从而放弃继续打打杀杀的生活,世上一切事情都与他武滕没有了关系。 他武滕也是被宫本弘一汇报到上级机关,是一个罪大极恶的人,不可能再有所谓的前途而言,所谓的圣战,早已与他武滕没有了关系。他存在的唯一价值与愿望,就是报仇杀了宫本弘一。 那时他以为惠子是在宫本弘一手里,他至少要从宫本弘一手中夺回惠子。现在知道已经脱离了虎口,就在外面十分安全,而且还得了一个女儿,这喜出望外的喜悦,怎么不让武滕丧失意志,一下子觉得目标已经实现,还去打杀什么呢! 这样一分析,洪震天还是觉得这个消息暂时不能让武滕知道,否则武滕就松了劲了。 仇恨会随着而来的喜悦冲得干干净净的,仇恨的目的,也就是为了后来的喜悦。既然它来了,还何必去仇恨。代替仇恨的只有喜悦,与如何将这种喜悦不断地延续下去的方法。 “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不能让武滕松了这口气,否则他就疲软下来了。就像一个人进行一场长途的跋涉,总认为还有很远的路程,便调动全身的力量与意志,坚持着向前。” 洪震天说到这里,看着陈子善,像是帮他回想这种在以前的行军打仗之中经常遇到的事情。古人说的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说的就是这个这个意思。接着洪震天又继续说: “如果你告诉他,前面不到一百米他就到目的地了,那他整个人便会放松下来,腿再也迈不动了,身体也再也支撑不了,于是乎便会倒在地上一蹶不振。” “大哥说的正是,现在就怕这一点,不然武滕便没有一点用处了。正因为其还有理想没有实现,他自然也得努力。”陈子善这时也接着洪震天的话说。 “但听菁菁说,由美子正在猜想武滕没死,因为菁菁也暗示了她。现在她又有点急于想见到武滕,不知此事如何是好。”陈子善又向洪震天禀报这个情况。 其实洪震天是知道这个情况的,他当初的想法只是想以此事让由美子与惠子的心情好一些,便于稳定她们的情绪,配合在那个大院里好好呆着。 因为她们认为的亲人,从已经死亡,到还活着,这种反转,给予她们的希望太大了,很是值得她珍惜与盼望。这样就容易让她们觉得,等待是有希望的。这不仅让她们的灵魂得到安慰,还会让她们充分期待。 这种情况跟武滕的情况恰恰相反。由美子与惠子对于武滕的期待,跟武滕对于惠子她们的期待完全不同。自然产生的效果也是不一样的,所以必须区分开来,不能对等看待。 “我想这件事,还是等武滕报了仇之后,再告诉他较为合适。那时给他这一惊喜,再利用由美子与惠子劝其归降,这样事必要好。如果其真的不想加入洪门帮的队伍,只要其不损害中国人民的利益,不跟中国人民作对,我们也可以放过他。” 第六百九十七章震天指示菁菁 洪震天斩钉截铁地说。他心里是不想放过武滕的,虽然其在海安城未给海安城百姓带来什么伤害,但其侵略中国到了海安城这个地方,究竟以前是否犯过罪还要调查清楚,否则也不会轻意饶过他。 陈子善得到指示之后,心里便明白了在这件事上应该怎么做了。接着,他跟洪震天告别,说自己今天还得去嶷山基地,有两节课要讲。 洪震天不再留他,便要其去准备上课。此事也大,骨干们的素质提高,主要还是要靠培训与传、帮、带。这关系到洪门帮以后的发展,思想有多远,他们洪门帮就能走多远,就能存活多久。 这一点,洪震天现在越来越清楚了。他们洪门帮绝不是普通的帮派,他的帮是有远大的理想,有先进思想指引,不断地走向进步与完美。震天目前的境界,比起当初不知要提高多少倍。 尤其是黄子鸽要其读书以来,他涉及了各种书籍,其中也包括被当局禁止的所谓的禁书,那些来自延安的书籍。看了这些书籍之后,洪震天的思想豁然开朗,明亮了许多,里面的道理再清晰不过了。 洪震天顿时像是在迷途中找到了方向,一路走来,觉得很是顺昌。他忽然想到,黄子鸽便是他的引路人,给他指明了方向。 尽管黄子鸽没有明显地要其怎么去做,但黄子鸽赞扬的,乐意的事情他洪震天很清楚,他那样去做了,便能得到黄子鸽由衷的赞誉。 这样,他便有选择性地去做一些事,做一些黄子鸽乐意他去做的事,从此便形成了这样的风格,便起到了这样的作用,终归到了如今这样的境界。 洪震天心里不由感慨,黄子鸽虽然是个女人,平时也不跟他明确地说过他洪门帮的事,但只要洪震天针求她的意见的时候,她总能说出一些格外的道理来。 洪震天终于明白,黄子鸽的心胸宽广,看得远,想得全面,全局观念强。话一出口,便就是整个国家,整个民族,整个海安城人民的利益。 思想有多宽广,胸襟便就有多大。黄子鸽平时也就是一个小学校长,在洪震天眼里也就是他的未婚妻,一个十分柔情却又坚韧的女子。总之,洪震天还有点摸不透她,如今越来越觉得黄子鸽身上有许多待解的谜。 他感觉到了黄子鸽的神秘,这种神秘又是那样的亲切,又更加让他神往了。他忽然觉得,心里面黄子鸽的形像渐渐模糊起来,转瞬间又那样清晰。那娇柔的脸,绽放出迷人的微笑。 一个念头忽然在洪震天心头升起,他要最近娶了黄子鸽,与她结婚,把喜事办了,将这个女人永远呵护在自己的胸怀。 “爸,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敢情不是想我小姨了吧。”洪菁菁的声音突然响起。 洪震天莫名其妙,怎么自己的女儿什么时候进来的,他怎么都没有看到。洪菁菁进来半天了,见洪震天在那里入神一般地想着什么,她开始也没作声,只是自己进来倒茶喝水。见父亲还在那里入迷,便调侃地说了这么一句。 “死丫头,什么时侯进来的也不打声招呼。”洪震天见洪菁菁立在身前,正端着茶杯喝水,他也感觉奇怪了,便不由责怪地说了一声。 “爸,你就娶了小姨了吧,我都看不过去了。”洪菁菁嘟呶着嘴,故意嗔怪自己的父亲。 “你知道啥。你回来有什么事吗?”洪震天赶紧把话题岔一边去。 “爸,没事我就不能回来啊?小姨还没被接回来呢,你就嫌我碍事了?”洪菁“就你嘴贫。”洪震天怒视着洪菁菁,洪菁菁也怒视着洪震天。她知道父亲是故意这样的,因为她又说了小姨的事,让父亲下不了台阶。她这时也不玩皮了,一本正经地对洪震天说: “爸,由美子跟惠子说,是不是能见一下武滕。”洪菁菁这样对洪震天说。 “你就说暂时还无数联系上他,究竟是否活在世上,也只是个猜想,不知道去哪里找他。”洪震天告诉洪菁菁。 洪菁菁说她说过无数遍了,可她们就是想看到武滕,说那样她们就放心了,不然心里总像有块石头压着一样。 洪震天在这个问题上没有回旋的余地,暂时不能让他们见面,因为时机还不成熟。等到时机成熟时,有他们相见的那一天。但这些话不能够对由美子与惠子说,更不能跟武滕说。 “我都不敢去了,一去由美子就缠着我不放,非要我带她出来玩,还要告诉她武滕在哪里。我说不知道,她就是不信。”洪菁菁向洪震天诉苦。 洪菁菁记得非常清楚,昨晚上她刚一进门,由美子就一下子冲到她的怀里来,还真把她当真是自己的程君了。哪种亲昵的举动,让洪菁菁都不好意思起来。可是她又不能行告诉由美子说,自己也是个女孩,那多让由美子失望。 可是不说明白,由美子这样热情,却有点让这个姑娘受不了。好在大多时间,洪菁菁也不计较这些,本身自己就是男孩子的性格,但毕竟多了,更亲密了,她就有点受不了了。 也好在她是一个女孩,要是一个男孩子的话,早就被由美子溶化了。 洪震天只有再一次跟洪菁菁说清楚,也要她跟由美子母女说清楚,武滕的事只是分析与猜测,并非是事实,因为毕竟没有人见着武滕。 第二,真是要见武滕,也得待他们见着武滕跟其联系上之后再说。现在还无法促成这些,因此,请她们不必着急。 “不过有一点你可以跟她们说清楚,以后每发现一点武滕的消息,就会及时跟她们讲,让她们知道。若是她们有什么话要跟武滕说的,也可以尽量发布这个发现,让武滕知道,等待武滕的答复。”洪震天又对洪菁菁指示。 “那我最近不要去了,免得她们又要问这个问题,我也不好作答。就是这样说了,她们虽然心里有种期待,但过了一段时间后,她们还是难以忍受,不得不问的。”洪菁菁又对洪震天说。 第六百九十八章修正撤退计划 洪震天告诉洪菁菁,没有事的,如果没事的时候照样可以去。不过最近少去点也好,洪菁菁也有事要做的,不可能成天呆在由美子那里。隔一段时间,由美子反而会感觉更亲。 洪菁菁听了父亲的话,她也知道,必须暂时熄灭由美子心中的那团火,至少也要减少她心中的那团火,不能让其任意去烧。 她告别了洪震天走了。 洪震天刚好直起身,向卧室走去,就听到恃卫禀报,说是洪震天卧室的电话响了,是冯昌惠打来的。 洪震天赶紧来到卧室接听电话:“我是洪震天,请问冯兄弟有何事情?” 冯昌惠告诉洪震天,据其杭城的人员禀报,杭城近几日动静很大,恐怕日本人对杭城的攻击就在不久。 许多政府官员,有钱商人都秘密撤出,向南边海安城或者嘉义方向而来。有的可能到嘉义后再往西折,去往内地一些地方,总之都是逃难之举。 据观察,坚守杭城的驻军也在积极备战,杭城处于较为紧张的氛围之中,形势极为不利。 据悉,政府有些部门已经转移,但不知去向;剩余一些人员,也在准备撤离之中。看来政府也是放弃了对于杭城的固守,未有非同杭城共存亡的决心与打算。民众的命运就更加悲惨了,他们何去何从,命运如何,难以预料。 另外,冯昌惠请示洪震天,他们在杭城的人如何行动,是否要采取一些行动,干扰日本人的行动,给杭城百姓以鼓励。 洪震天知道冯昌惠的用心,他也是恨透了日本人,不然他也不至于来到海安城。虽然说他来到海安城并未影响生意,而且有些生意还较以前要好,这也是洪门帮给予他的关照,但毕竟他是离开家乡,背井离乡,就杭城的的利益损失还是很大的。 冯昌惠说要给日本人以打击,也是真心所想。但洪震天深知,冯昌惠在杭城的人主要以搜集情报为主,兵力不多。虽然可以给日本珠式会以打击,但是毕竟力量有限。 其主要任务是潜伏下来,收集情况,这样可以随时掌握杭城的情况,能够较好地提前应对,有很大的战略空间。这样比打死几名日本人,毁掉其几个商铺要有价值得多。 洪震天告诉冯昌惠,他们在杭城的人主要是收集情报,不必公开出面抗击日本人,目前并非需要他们几人做这些事。千万要注意,切不可暴露自己,隐蔽起来才是重点。 冯昌惠也理解洪震天的用意,也不再多说,便说只有听从洪帮主的命令,暂时不动,静观其变。一切以海安城的指示为准,切不可贸然行动以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洪震天放下电话,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而且这个问题还十分严竣,那就是,日本人如果真的攻下了杭城,那么到海安城的距离也不会很远,嘉义城又怎能阻止得了日军南下的脚步。那时,嘉义各级政府机构就只忙着撤离了。 海安城也将是同样的命运,撤离是唯一的路。政府部门早就制定好了撤退的方案,根本未有坚守的计划,更无决心可言了。唯一能够阻止日本进城步伐的力量,就是洪门帮极其同盟了。 今日听到冯昌惠的禀报,洪震天忽然想起,当初制订的撤离计划,是否过于仓促。真正到了那时,场面比较混乱,人心极其恐慌,容易出现乱子,秩序不好,效率也不一定见好。 所以他想,有些部门,有些东西,是否在近期就进行撤离,这样时间是否充裕,又不会造成混乱。剩下的部分,在后期撤离,也不至于那么仓促,况且提前准备妥当,尤其是对于医院、银行、学校来说,早点准备,就能早点步入正轨。 想到这里,洪震天立即令恃卫叫来刘总管来总馆会客厅议事。恃卫去了,洪震天还在房里来回地转着。 此时有此想法,也是他忽然感觉到情况过于仓促,需要提前作好准备。既然现在有时间做这件事,为何不能充分准备呢?非常等到情况紧急得火烧眉毛了才动,才好吗? 一会儿刘恃成来到了会客厅,洪震天已经在会客厅里等侯了一会儿。见刘恃成一进来,洪震天就急急地跟刘恃成说: “听冯昌惠禀报,杭城情报人员透露,日本人可能近期将占领杭城。杭城政府官员有的已经撤离,大部政府机构也在等侯撤退命令,杭城沦陷可能就在不远的时间。” 刘恃成一听,立即挺起身子,认真地听着,他看着洪震天十分严肃的脸庞,觉得事态发展得令帮主有点意外。 “因此我觉得,上次我们制定的撤离计划,有些地方稍作一定修改,提前将有些部门或者有些东西撤出海安城。”洪震天见刘恃成一时还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便直接说了出来此事。 刘恃成还是看着洪震天,他还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也不知道哪些要提前撤离。这方案以前可是制定好了,也是有提前量的,为何现在日军还未对杭城实施占领的时候,就采取这样的行动呢! 刘恃成立即想到,帮主是想再提前对有些地方作好准备。比如银行、医院、学校,这些地方的有些东西是可以提前迁移,没有问题。 前期对这些地方的准备工作早已进行,房舍也已准备就绪,就是内部设施尚还未建设完毕而已。而学校的建设,早就准备妥当,就是现在全校撤离,都不成问题。 “我看可以,许多工作都也准备妥当,唯一没有做好的便是银行有些内部设施未能做好,医院某些东西未完全安装完毕,其他都不是问题。”刘恃成想到这些之后,回答洪震天。 “你看这样是否可行,将这三个地方暂且不用的设备、物质、器械运到指定地点,提前撤退。除了维持目前业务的人员以外,部分人员也可以开始撤离至新的地方。”洪震天又对刘恃成说。 率六百九十九章又一难解之谜 洪震天又要求此事由刘恃成主导,分别进行,不要把声势弄得很大,尽可能多地注意隐蔽行动,免得惊动民众,引起恐慌。更重要的是怕百姓对洪门帮没有信心,洪门帮现在就开始撤退了,那他们百姓怎么办? 刘恃成遵照洪震天的指示去办理这件事,迅速了解银行、医院、学校在嶷山基地的准备情况,同时制定部分设备与人员先期撤离的计划,然后与各单位进行沟通,并组织实施。 洪震天送走刘恃成之后,杨华便回到了总馆。恰好他与恃卫回到总馆,并迫不及待地将一路发生的情况,向洪震天禀报。 杨华告诉洪震天,在去西棠屋的路上,他发现了一个情况,这个情况令他一直不安。他也将这个情况跟前方三人小组作了沟通,他们也有所警示。 杨华说,问其叔叔的时候,叔叔又说未发现异常。但杨华觉得,此事并非偶然,至于是敌是友现在还不知晓,有待情况进一步发展之后才能见分晓。 洪震天要其不要着急,喝杯茶慢慢说来。杨华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慢慢地向洪震天禀报事情的经过。 先前天,当杨华一行由花垣方向向西棠屋前行的时候,行至那条新道路,在一个不经意的草丛中,他拾了一个女人用的簪子。他感觉非常奇怪,这一路怎么会有女人行走。 这里除了中棠屋外,还有一个村庄也非常遥远,几乎不走这一路。自然,他们偶尔走这条路也有可能,但这毕竟是极少数的几种情况之一。 女人走这条路,并非只是单独,一定是一群人。这一群人中还有什么人,是一个村庄的吗?情况便不得而知。 这个村庄在西棠屋的里面山区里,离西棠屋都有二十多地的山路。一般他们村进出都是从西棠屋北面而过,走这一路的情况甚少。就是他们要去花垣一带,也是从这条路的西边,还有一条山路行走,那条路去花垣更近更好走,走这边就绕道了。 “你觉得有什么异常吗?”洪震天问杨华。 杨华说他还没想好,只是有些猜想,但也不确定。难以想像,万一那个村的人来到外面,想起来从这条路走了呢?如果不是这种情况,那就说明,有人在这附近侦察,将这附近的所有道路都进行了掌握。 而做这些事的人肯定不是当地村民,极有可能是日本人。他们掌握这附近的道路情况,届时对某些道路进行封锁控制,任何其他势力就难以渗透进来,这样他们的物质储备站便万事大吉了。 “这就是说,日本人已经渗透到山区中的村庄去了,这女人只能解释为那里的向导。但他们为何要选择女人做向导?”洪震天分析地说,但他对女人做向导一事不解。 “那个村庄叫石头塬,女人常外去打猎,而且个个英勇,胜于男人。这个村庄也有个传统,女人常外出打猎,而且比男人打的猎物更多。她们更有耐心与毅力狩侯,而且对于野兽的特性了解得也比较深刻。” 杨华简单介绍了一下那个村庄的情况,这样想来,女人当向导也就顺理成章,不足为奇了。 “去那个村庄道路方便吗?”洪震天问。 杨华说去那个村庄,道路并不好走,没有大道,连马车走的路都没有,唯一有的便是可以步行的,与过独轮车的小道。但是还有多处是在山上绕来绕去的路,行走十分能难。 现在的问题就复杂了。日本人为了掌握这附近的道路情况,为何要从那里的山区村庄里挑选一名女性向导。如果他们去了那个村庄,那么去那个村庄的目的,可能不是仅仅为了挑选一个向导那么简单。 如果不是,那又是为了什么!这个情况倒是值得人去深思。洪震天一时半会也觉得无解,日本人这究竟是在耍什么花招。 石头塬那个村庄有什么作用,交通不便,要想作为物质储备点也不具备条件。物质运进运出都是问题,又偏离城市,在那里建物质站简直是猪脑子了。这显然不可能的,不是物质储备点,那又能做什么。 山区连绵几十里地,一直向西延伸,那里又无任何战略要地,也无大城市,任何价值都没有,更谈不上战略价值了。重视那里,为了什么? “那里有什么矿藏吗?”洪震天问杨华。 “不曾听说过有什么矿藏,那里只是山岩,有些树木。自然猎物也有,不曾听说过有什么矿藏。”杨华如实回答。总之他这么大了,还没听说过有什么矿藏的。 洪震天想,既没有矿藏又没有交通,那里能够做什么呢?还有什么东西外人不知道的呢?就是杨华也是山里人,对哪里的情况应该是了解的,可是他也不知道日本人为何要从那里选向导,从这一路走来,目的何在! “你能否判断,石头塬方向可能有日本人,但那些日本人是否跟中棠屋这边的日本人是一伙的呢?也就是说,宫本弘一在那里还有部署什么的。”洪震天问杨华,他想要弄明白的就是这个问题。 如果是一起的,那宫本弘一在那里折腾有何意义,除非那里有十分重要的东西,否则不会关注那里。若是不是一起的,那石头塬那些人又是哪里派来的。 如今所有情报都未有这方面的消息,都未显示在石头塬还有什么动静,这么秘密的行动,是为了什么。 “帮主,是否再让我去一次石头塬看一看,看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杨华请示洪震天。 洪震天在沉思。他也难以确定究竟是去,还是不去。去看看那里有什么意义呢?很明显,那里不宜作为物质储备站,既然不宜作为物质储备站,还能做什么用?他不好下决心,在那里屯兵也没有意义,还能作为什么用途? 见帮主并非作声,杨华也不便多言,他只是在等待着洪震天作出决定,一切以洪震天的指示行事。 第七百章洪门集体解谜 .帮主在深思,自然有他的道理。他想得可能很多,在那样一个地方,有多少日本人在那里。他们是长期留在那里,还是短暂的停留,或者日本人只是路过那里,随便叫上一个人作向导。 仅是这样的话,就没必要再去那里了。但这些情况都是不确定的,没有去那里看看,就不会知道。 洪震天说暂时不必,待他想想之后再说。他要杨华先去破译室,并告诉他,在日本道场那里发现了一本抄报纸,已经交给童恩民在分析了,让他也去研究一下那个抄报纸,看能否从那里得到什么信息。 另外,洪震天招呼杨华,近期注意日本人的电报往来,看是否跟石头塬方向有关的情报。至于是否去石头塬查看实情,待他跟几位研究商议之后再决定。 杨华再无多言,便告别洪震天,去破译室去了。 洪震天立即令人叫来刘恃成,再就看陈子善是否回来,如果他回来之后,要他来会客厅,就说帮主有事找他。 恃卫立即去办。 洪震天心想,此事有点奇怪,为何石头塬有日本人出现,此事若不查清,恐怕难以安睡。 在石头塬安下兵力,竟欲何为?这一点洪震天还不得而知,不知晓的事情,洪震天怎么会放心呢! 一会儿刘恃成来到了会客厅,洪震天给其倒了杯茶,然后坐下来。他见刘恃成喝了茶后,直接打开了话题: “杨华回来,说在去西棠屋的路上发现了一个女人用的簪子。据他说,那条路本无多少人知晓,而中棠屋的女人们一般不去那里。他分析,可能是西棠屋西边的石头塬的人去了那里。” “石头塬的人去那里干啥?”刘恃成问。 “是啊,石头塬的人去那里做什么呢?杨华觉得很可能是石头塬的女人去那里,是给人带路,而这些人便是日本人。”洪震天接着说。 “为什么呢?”刘恃成问。他觉得事情不一定这么绝对吧,凡是去那里的人便是给日本人带路,是否过于牵强。 “是啊,我当时也这样问他。你想他怎么说,他说如果是打猎的话,石头塬那边的野兽比这边多得去了,用不上跑这边来白耗时间。”洪震天回答。 他见刘恃成正在思考,便又接着给其说了杨华所说的: “如果不是打猎,她们更没理由来这边了。从石头塬到这边本没有路,如果是去花垣,石头塬有的是路,走这边不知要转了多远。” “这就是说,她们走这边来,主要的是为了给日本人带路。可是给日本人带路怎么会带到这里来了呢?如果是认识这边的路,为何不找中棠屋的人带路?”刘恃成又提出自己的看法。 “为什么不找中棠屋的人带路?因为他们就是从石头塬那边过来的,随便将这边的路全部认识。原因就是这些,有石头塬的人带路,说明重点是在石头塬。”洪震天如是说。 刘恃成心想,帮主分析得也有道理,此次他们的重点在石头塬了。而石头塬对于他们来说又有何用处呢?刘恃成曾去过石头塬,那还是他年轻的时候,在未跟洪震天小叔去东北的时候去过。也是做生意,对那一带比较熟悉,知道那里的地形与特产。 他想了想,那里除了偏僻之外,没有什么特点。日本人选择那么偏僻的地方有何用处,车辆不能进入,行动也不方便,到那里去做什么!虽然有一条小溪一直通向那里,但小溪平时积水较深,而且长年不干,人车都无法经过。 他也在反复思考这个问题,日本人选择那儿做什么。他想想这里也不是,想想那里也摇摇头,一直没有合理的答案。最后他看了看洪震天说:“是不是日本人要在那里修建什么东西呢?” “能修建什么呢?那里不是交通要道,他们不可能在那里修建什么堡垒吧?那里也不可修建水电站,也不可能在那里挖什么矿藏吧,可从没听人说过那里有什么稀有金属。还能在那里修建什么呢!”洪震天提了一连串的问题。 刘恃成也想不到他们要在那里有什么作为。那样一个山区,交通不便,又非战略要地,日本人要在那里搞什么鬼。他刘恃成也实在想不到什么,任凭怎么想像,都难以想到是为了什么。 这时陈子善也恰好过来,洪震天便将情况给陈子善进行了通报。陈子善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他感觉到如果真如他所想的那样,那情况就复杂得多了。那嘉义到海安城这一片的危险系数,不知要提高到多少倍。 其实这个情况洪震天、刘恃成都知道,只是他们没往这边想而已,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是这一点。只是陈子善听说他们都找不到是什么原因,脑子里忽然闪出这个想法来,他都不敢说出来,因为难道有人会往这方面去想。 “如果真是这样,就是我们的不幸了。”陈子善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他这一说,一下子将洪震天与刘恃成说懵了,他们都不知道陈子善要说什么,他们也不知道,陈子善怎么会知道日本人在石头塬是为了什么,为什么又是海安城这一片的不不幸呢! “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洪震天急切地问陈子善。 “大哥,你忘了东北的事了吗?”陈子善说着看了看洪震天,又看了看刘恃成。 他们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东北那事,是什么事呢?东北的事多着呢,能说是哪件事呢! 见洪震天与刘恃成都还在疑虑,他们根本不知道陈子善要说的东北的事是哪一件事,陈子善便直接说明白了。他说东北那件事,就是日本人在那里建立的七三一部队,制造毒气。 “日本人要在这里建立毒气工厂?”洪震天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不由惊讶地问了一句。 刘恃成也一脸愕然,他也没有想到,日本人要这里做这样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要是日本人在这里建造这样一个毒气所,那这里的人民不都成了他们的试验品了吗? 第七百零一章紧急磋商应对 “我也只是怀疑,至少他们是想在这里建造一个毒气试验场,以实验验证毒气的效果。这个实验场就是用杭城、嘉义、海安城以及宾城一带的人员进行试验,不然他们还能干什么,那里的地形与环境只适合做这件事。” 陈子善说出了自己的分析,这是他也没想到的事情,今天听说了日本人在这一带活动,他突然想到了这一点。想到这一点后,他都打了个冷战。 洪震天听到陈子善这么分析之后,也倒吸了口冷气。 现在的问题是,必须派人去石头塬进行侦察,弄清楚日本人究竟在那里做什么, 及时掌握情况,进行应对。若是日本人真的要在那里建造毒气试验场,就必须摧毁其在萌芽状态,不要含糊。 “派人查实清楚,这个问题非常严重,我们不能让其建成,必须尽早摧毁它,让他们打消了这个念头。”洪震天说。 “现在人员较紧,难以在短时间派出人去。”陈子善说。 “那就让西棠屋的人去,问问于定城是否知道石头塬。按理说他应该知道,作为嘉义的人,也在那一带出生的人,应该知道那里的情况。让他们三人抽时间去侦察一下较为合适。”刘恃成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洪震天觉得这样很好,便跟陈子善说:“你通知西棠屋三人小组,须在近三天内查清楚情况及时禀报。 陈子善应允着。他又问,现在帮里是否组织化学、生化武器防备的学习。 洪震天觉得陈子善提出的这个问题很好,便欣然同意,并指示陈子善首先在教导队里学习。此事就由陈子善负责,在教导队的课程中加上这么一课,及进补上,他们也应该跟得上形势才行。 现在的形势越来越复杂,情况繁多,洪门帮应对分散。各种情况都得关注,所有情况都十分紧张、重要,不能忽视不管,都是关系到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 但是也得合理布局,科学安排兵力,应对突发事件。许多事情迫在眉睫,不得不顾,有些事情看似很少,却又很是关键,也不得不过问。 虽然洪门帮作为洪震天来说,各项工作都有明确分工,有此情况也明确有人负责,总的趋势是理理有条。但要做到事事处理妥当,件件应对有方,还有一定难度。 可能在某些事上还会出现瑕疵,这也难免,只要后续措施到位,也无关系。 由此,洪震天要求刘恃成,陈子善每天必须来总馆一次,大家汇总情况,商议对策。不管多忙,这个碰头必不可少,时间就订在晚上饭后八点钟左右。 如有紧急事情,随叫随到,不得耽误。洪震天问两位是否可行,刘恃成与陈子善都没异议。 洪震天又吩咐刘恃成,明天开始去各帮通报一下近来情况,以及落实一下各帮需要提前撤离的设备、物资等。各帮组建战备值班分队,应付突然出现的紧急情况,做到拉得动,跟得上,能够打,打得赢。 刘恃成用手托着下巴,他捻了捻那有点花白的胡须,不断地点着头.继而他又放下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答应着:”这事我明天就去办理。” 洪震天又吩咐陈子善近期将所有情报收集整理一下,分析出各情报的特点与联系,情报所反应事件的先后次序,重要程度。迅速准备好之后,我们再来研讨,整理出近期工作的重点,我们将所有工作也排个次序,按先后次序有绪进行。 还有一件事,洪震天欲言又止,把话咽了回去。他也觉得此时并不是办这件事的时候,不能在这么复杂繁琐的事情中还去增添这样一件事,耗费大家太多的时间与精力。可以说,确定不是时侯。 他虽然有些懊悔,他无奈地低下了头,很是失落与惭愧的样子,但他很快又抬起了头。此事虽然对黄子鸽不公,但也没有办法。可以想像得到,在这样一个事情错综复杂,新事情况不断出现的时期,他与黄子鸽再举行婚礼,这是最大的一件事。 它可能牵扯到洪门帮甚至海安城每一个角落,大多数人的神经。这不仅耽误时间,还会耗费不少精力,耽误很多的正事,尤其是在现在事情较多的情况下,这件事更让帮内、同盟耗时耗力。 尽管是件喜事,但弄得不好,就会变了性质,因为天时不符,人心不和,自然也是良辰吉日。洪震天忽然觉得此事还是暂时不办为好,好在他只是有这样的想法,并未跟黄子鸽说起,这样就不会损伤黄子鸽的自尊心了。 刘恃成与陈子善都看出了洪震天有话要说,可又压抑了下来没有说出来。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总觉得洪震天是强行压抑自己没有说出来。知到嘴边了,却又突然咽了回去。 见洪震天沉静了好久都未说出来,一会儿拿着茶杯喝口水,一会儿又沉思了一下。脸色也在不断地变化,先是严肃,后又变成了果刚,但还是没有说什么。 “大哥还有何事需要吩咐,你尽管说好了,我们定会很好去完成。你也知道,目前这种情况,虽然复杂,但比起在东北那阵真杀真枪地干,还是要好多了。”陈子善忽然对洪震天说。 刘恃成也开口说话,他是接着陈子善的话说的:“是啊,虽然现在的情况是复杂,但只要我们都能分析到,又有对策,情况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我们现在可比在东北时好多了,首先不用受任何人制约,想怎么做,就可以怎么做。” “另外我也没有什么别的事了,该说的都说了。只是我现在担忧的是子鸽去兼课,安全是否有没有问题。因为王义虎是在教导队里任职,就是小熊以及几个恃卫是否应付得过来。我近来也忙,可能有时候不一定能抽得开身。” 洪震天不无忧郁地说。他神情严肃,想起刚才的事没有去做,如果在子鸽的安全问题上出了事,他更加对不起黄子鸽了,对不起岳父岳母,对不起妻子黄子妍。 第七零二章特派员回总局 刘恃成与陈子善都陷入了沉思,没有作声。在这个问题上他们都不好说,如果说保卫的兵力够了,万一出了事怎么办;如果说保卫的兵力不够,那又怎么去安排。 王义虎在教导队抽不出时间来,只有增加兵力这一招了,更不可能让洪震天亲自去做这件事,这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后来还这是刘恃成开口说话了:“我想只有增加几个恃卫,沿途都有布置,一般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只要在我们预想的线路,都不是问题。就是在海安城内也不在话下,处处都是洪门帮的暗哨,哪里不都有兵力增援。” “是的,多增加两辆车相随,一前一后,这样可以确保万无一失。此事我可以去安排,不会有问题。”陈子善也这样说,像是劝慰洪震天一样,以让他能够放下心来。 虽然警察局行动科的人都盯着黄子鸽了,但经过上次除掉尾巴的事做了之后,似乎有所收敛,没有那么猖狂。至于是否隐蔽了行动,这也有可能,但毕竟有所顾虑。 洪震天也没有更多的话可说,他们说得都很有道理,他就听从了他们俩人的说法,尤其是安保队伍的人增加了,这样的安排,他还是满意的。目前状况下,也只能这样,别的没有办法。 “好了,此事我也没有顾虑了,就按子善说的去布置。”洪震天对陈子善与刘恃成,说完,他便说已经无事,他们俩各自去准备自己的事去。 刘恃成与陈子善就各自走了,他们的工作也还有许多,非常繁忙,难以经常在总馆里呆着,有时遇紧急事情也才赶紧来,大多时间是在处理各种事务。 洪震天,还坐在会客厅喝着茶,然后他将茶杯往桌上一放,站起身来,扩了扩胸,又活动起手脚来。 “子鸽,真的对不起了,这次不行,下次一定不能错过。放心,你始终是我的新娘!”洪震天独自说着,依然在哪里活动着。 打了一套拳之后,洪震天正要出门,这时恃卫禀报,说是调查局江科长要求见他。洪震天一听,赶忙要恃卫将江红雷领到会客厅来。 洪震天又退回到会客厅里坐下,他不知道江红雷此时来找他会有什么事情。是警察局行动科的事,还是杨贵先的事呢?按理,警察局行动科目前应该没事,杨贵先的事,特派员也要其进行了解查实,他不可能这么快就会给其答案。那还有什么事? 洪震天心想,他来得正好,正有事要问他,日本人在石头塬做些什么,他江红雷是否有这方面的情报。 江红雷来到了会客厅,两人热情地打着招呼。洪震天赶忙为其搬了椅子要其坐下。洪震天又给其倒了一杯茶水,江红雷忙起身来自己接着茶水。 “江科长有何要事,这么匆匆而来?”洪震天客气地问。 “有事,有事,洪帮主有所不知,今天特派员已经离开了海安城,回到总局去了。”江红雷忽然跟洪震天通报了这一情况。 这倒是洪震天没有想到的事情,特派员要走,没有一点征兆,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你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离开的吗?”洪震天问。 “不知道,上午他接到了总局的电话,然后就对我说,总局让他回去。他当时在电话里也说了,杨贵先现在下落不明,正在查办,此案还未彻底结案,自己怎好离开呢?” 江红雷说到这里,看着洪震天,洪震天似乎还未完全听明白,他接着又说: “可是总局还是让他回去。总局说海安城的事情让调查站自己继续去查,江红雷暂时负责也没有问题。就这样,他走了。” “哦,这样啊!这么说特派员走得还是比较急,这么急赶回去,是否跟海安城周边的战事有关?不然上面让他这么急回去,又是为何?”洪震天讲了自己对于这件事分析。 “情况不得而知,也可能有这种因素。日本人都来了,海安城各个机构都要撤离,遗留的事情也不是怎么重要了,离开了海安城,海安城成为了敌占区,就是有共产党地下组织,哪也是给日本人制造麻烦去。”江红雷对洪震天讲了自己的分析。 “更重要的是,可能总局人手也不够,要其急于回去做更加重要的事情。特派员可能要派做别的事情吧。他们总局不可能让特派员在这里,跟着海安城政府机构去撤离,还不知是否有安宁的落脚地呢!”江红雷又补充说明。 “你对这件事怎么看?”洪震天问江红雷。 “我的看法是,不外乎也是两点:一是日本人将要入侵海安城,特派员在这里的作用也完了,不可能再继续跟着政府撤离;二是总局事多人少,特派员还有别的任务,就这么简单。”江红雷回答。 “那杨站长的事就这样了结了吗?”洪震天又问。 “目前就只能这样,至于是否秋后算帐就说不清楚了,自然,秋后算帐是算我们的帐,而不是算杨贵先的帐,他的帐已经无法算了,就他的事,届时下结论就是了。”江红雷回答。 说到这里,他不由低下了头,他不知道最后跟他秋后算帐,这个帐将怎么算。不过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办法去做什么了,尽管怎么去算,那也是他无法控制的事情。 “你也不要想那么多,现在你还不知道将来是否会留在海安城里还说不清。敌占区里,你们调查局可能也会留些情报人员的吧。这只有是你们调查站的人留了,其他人不一定合适,而你作为情报科长,留下来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洪震天分析着,可是江红雷觉得留下来又怎么样呢?洪震天告诉他,留下来,他们又可以继续在一起抗日不是更好吗?江红雷抬头看了看洪震天,觉得他说的情况极有可能。 那时,他们就是真正的联盟了,有了洪门帮的鼎力相助,他不愁完不成任务,不愁日本人不伤透脑筋。 江红雷不由兴奋起来,这样说来,那倒是他乐意接受的事情,他也非常期待.现 在,他反而坚定了这样的想法,到时自己还可以毛遂自荐留下来。 第七百零三章震天红雷畅谈 这件事他们就讨论到这里,事情大概可以清楚,情况就是那两种情况。不过现在对于江红雷来说,情况既有好的方面,又有不利的一面。 好的方面便是特派员不在海安城里,调查站的事情江红雷可以直接作主,想怎么做就可以怎么做,不用有什么顾虑。 不好的方面,就是要面临警察局行动科的挑战。不过总体来说,警察局行动科目前也分不开身来对付调查站江红雷,他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局长的策反,此事怎么办,直接关系到他是否能在日本人那里交差的事。 另外,关于炸毁日本珠式会的事也要考虑,还有就是浯溪桥炸与不炸对其都有影响,他究竟怎么办,不仅要想好,还要准备去做。这都要他付出时间与精力,还要进行部署。 对于报复江红雷可能还不是最重要的,也腾不出时间与精力来。这事可能就会暂时告一段落,再无下文。 这件事就到这里了,洪震天又问起江红雷另外一件事,看他是否知晓。这件事就是杨华发现的,在石头塬可能有日本人活动的情况。洪震天将这件事告诉了江红雷,并问其是否知晓这个情况。 江红雷说没有这方面的消息,这还是第一次从洪帮主这里听说的此事。问题是洪帮主说的这个情况是否可靠,日本人在石头塬有什么事呢?那里能让他们做什么。 江红雷知道石头塬,他在那里还有一个同学。当初他在嘉义时,有一次还去过石头塬,他相像不到那里对于日本人来说还有什么价值。 正如洪帮主所说的,那里既不是什么战略要地,又没有什么战略物质。如果那里有什么矿藏,日本人侵占那里还可以解释,可就目前所知的那里的情况,日本人占领那里,确实无解。 江红雷也没有这方面的情报,不过洪震天这样说来,他也想回去过问此事,看他的情报人员是否有这方面的信息。 对于特派员的离去,他在这里也得到了较为可信的分析。特派员被招回,除非就是那几件事情,那几种理由。只不过他现在更需要跟洪门帮加强合作,这一点不能放弃。 “洪帮主,以后我们调查站还得依仗于你洪门帮了,请你多多指教与帮助。”江红雷诚恳地说。 “江科长不用担心,我们的合作不可动摇,无论局势如何发展,这一点对于我们洪门帮来说绝不会改变。这一点你请放心,洪门帮的做事风格你应当知道,我洪震天的为人你也应当清楚,认定的事,不会改变。”洪震天坚定地对江红雷说。 他也是想让给江红雷吃个定心丸,只要他江红雷在,他们的合作就不会停止。说句不好听话,就是没有他江红雷,洪门帮也知道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不该做的事,谁让他去做都是不可能的;该做的事,没人要他们去做,他们也会去做。 “有洪帮这一句话,我就放心了。你是海安城的定海神针,有你在,有你的合作,我们心里就是踏实。”江红雷说了句心里话。 这不是他故意奉承洪震天,江红雷的心里现在就是这样的想法,千真万确。他对于洪震天的信心,对于洪震天的威望,也是没得说。 有了洪震天这样的回答,他江红雷对什么都有了信心。他也不管特派员走了之后会发生什么,都不那么害怕,他心里有了谱,有了信心,就知道该怎么去做。 江红雷又跟洪震天请示了一件事,是否将他们站的小张也送到杨贵先那里去,另外,他想有什么事情能跟杨贵先取得联系,能否告知他电话号码。 洪震天告诉江红雷,他的要求完全可以答应,都不是问题,有些事情能跟杨站长商量,便于他取得更多的时间,也有可能有较好的判断和处理。小张去杨贵先那儿,这也不是问题。 一切都可以去做,这一点江红雷不必顾虑。现在既然是合作关系,许多事情都是可以交心的,为了就是一个目标,保卫海安城,打击日本人,破坏亲日分子的一切图谋。 洪震天又劝江红雷,现在特派员离开了,有些事情也没有那么紧张,是否回卢家寨看望一下夫人,小瑛子回家也这么久了,应当回去看望一下。 江红雷沉思了一下说:“谢谢洪帮主的关心,只是现在情况还很复杂,事情较多,暂不宜离开,等过些时间再回去也不迟。反正小瑛子在娘家也挺安全的,没有问题。” 洪震天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他觉得年轻的抱负也是这么大,不把个人的事情放在首位,一切以事业为重,自然,这个事业也是为了更好地为海安城百姓服务,赶跑日本人。 这一点跟洪门帮的想法又是怎样的不谋而合,也难怪洪震天一见上这个年轻人,就喜欢上了他。 洪震天又问及了江红雷关于警察局行动科目前的动向情况,特别提出了警察局行动科为何要监视黄子鸽的事。 江红雷也是直接地告诉洪震天,警察局行动科长另一个身份便是调查局的人,当然,其跟踪黄子鸽并非是其想履行作为调查局的人的职责,调查局谁也没有给其这样的任务。 他的跟踪,完全是为了他自己的用途,为了他为日本人干活的需要,以此来要挟洪门帮,免得洪门帮在中插上一杆子不好收场。仅此而已,没有任何别的意思。 所以说,警察局行动科长是个极及危险的一个人,洪门帮切不可对他放松。我们调查站也十分注意这个人,关于他的一举一动都有监视。有什么情况,会及时向你禀报。 江红雷告诉洪震天,近期警察局行动科长,象热锅里的蚂蚁,许多事情交积在一起,他已经近于焦头烂额。 他一件事都还没有取得完美的结果,或者他的日子并不好过。加上自身的兵力近期有所损耗,就更加不知所措了。自然,我们也知道,他的损耗,是洪门帮所为。 第七百零四章杨华意外发现 洪震天点了点头,他赞同江红雷所说。见没有别的什么事,江红雷便离开了洪门帮总馆。 此时陈子善来电话,他正在教导队授课,正需要那本抄报纸,看是否让人给其送到教导队。洪震天答应他可以,便要恃卫去叫杨华。 杨华来到会客厅,问洪帮主有什么吩咐,洪震天便要其做两件事:一件事是,带上调查局的小张,送往黑巾帮余鸿章处,亲自将小张交给调查站杨贵先,并要其跟杨贵先说,让其准备一课,届时去教导队讲一课。 主要是介绍日本人情报人员的特点,如何识别。洪震天说着便在一张纸上写下一封书信给杨贵先,让其亲手交给杨贵先。并说,时间就在近期,要其作了备课准备。 洪震天纸上写着: 杨站长均鉴: 我帮正在嶷山基地举办教导队,为的是为了本帮骨干储备,更好地提高抗日能力。现有一科目急需你给予协作,请你接此信函作好准备,进行备课,近日给我教导队人员进行授课。 内容是,主要将你在跟日本人打交道的过程中,如何识别日本人情报人员的有关经验传授给他们,便于他们在对日斗争中能够快速地识别、擒获日本情报人员。 大概意思就是这些,你可以根据自己的经验与想法进行授课,烦请你不吝赐教。感激不尽,后当重谢。 另:据江红雷要求,将小张带往你处,跟你相伴,有什么事宜可以由他与黑巾帮余鸿章联系。 现派我帮杨华将小张与信件一起带到,请予以接洽为盼。 祝安好! 洪震天字 民国x年x月x日 (洪震天印章) 洪震天将信纸装在一个信封里递给杨华,并嘱咐: “如果时间较晚,你也可以在他那里用餐,跟其多谈谈话也无关系。杨站长是反谍专家,有丰富的实践经验,跟其学一些东西不易,趁这个机会,多多学习。” 杨华认真听取,并不断点头。 洪震天又吩咐恃卫叫来鲁秋生,令鲁秋生派出恃卫同车护卫,路途一定要注意安全,切不可有任何疏忽。 鲁秋生安排好人之后,杨华便与恃卫一同出发。途中并无任何风险,很快便来到了黑巾帮。 他向余鸿章说明来意之后,便在余鸿章安排的人带领下来到了杨贵先的住处。杨华见到杨贵先,却并不陌生感,反而觉得十分亲切。 杨贵先见着杨华,也感觉这个小伙这么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得并无有过接触,但忽然一想,觉得此年轻人怎么跟自己有点相像,虽是不解,却也瞬间消逝。 小张见着杨贵先,立即跑了过去,十分热情,不停地叫着站长站长的,嘘寒问暖,忙个不停。 杨贵先将两人领进屋内,吩咐小张沏些茶水,又端来水果。只是恰好杨贵先母亲与妻儿去外面去了,不在家里。小张也在问及这些,杨贵先便告诉他此事。 杨华见杨贵先已经不忙了,正欲说话,可杨贵先先开了腔:“这位兄弟是——?” “哦,杨站长有所不知,我便是洪帮主派来请教你的人,我叫杨华。这里有帮主的亲笔信,请你过目。”杨华说着,便将洪震天的书信递给杨贵先。 杨贵先口里一直说着“甚好,甚好,都是一家子了”,看着杨华,心里一阵暧心,没想到此位兄弟也是姓杨,这不是杨家人聚集到一起来了? 他接过杨华递过来的信件,打开看了起来。那认真的样子,跟刚才的表情全然不同。看完之后,杨贵先便对杨华说:“洪帮主真是抬举我了啊!就我心里那点墨水,哪能担此重任呢!” “站长谦虚了,就你的实践经验,比任何教科书的东西都会有价值。这可是在实践中经过检验的东西,证明它是非常正确的方法。”杨华也在夸张杨贵先。 帮主跟其说过,要其尽量能从杨贵先这里学些什么。如果他连这点谦虚都没有,哪能得到杨贵先的好感呢?更难让杨贵先跟其说些什么了。 杨贵先心里自然非常高兴,不仅仅是跟杨华很能说得来,更重要的是杨华的话正中杨贵先下怀,他觉得很中听,自然免不了高兴。他脸上洋溢着喜悦,笑容满面。 这是杨贵先好久以来没有过的开心了,小张看在眼里,也喜在心里。他又给两位倒了些茶,在一旁坐着,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在听着。 “不管怎样,洪帮主交代的事,我杨贵先赶鸭子上架也要去完成,这没得说。小兄弟回去可以告诉洪帮主,此事我杨贵先接下了,我尽快准备好,这两天就去嶷山教导队,给大家讲讲我的一点体会。”杨贵先说着。 杨华也说这件事对于杨站长来说是小菜一碟,信手拈来而已。他又问了一些日本人电文的一些特点,请教一电报上的疑点问题。比如日本电文的各种类别与相互的区别,尤其是日本各大部门的电文密码的特征,等等。 这正好引起了杨贵先的兴趣,他于是例举了很多例子来说明,什么时候因什么情况接听到了一个什么电报,又是如何破译出来的,最后又怎么样。杨贵先侃侃而谈,全然不当杨华是一位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就像是结识许久了的兄弟一般。 杨贵先说着说着,便站起来准备给杨华拿颗水果吃,可是他一不小心,碰了一下桌子,便一个踉跄向前跌跌撞撞的,又一下子小腿触着了那把锋利的尖刀。 大家惊慌万状,小张一个键步冲了上去扶着杨贵先,杨华也站立了起来。杨贵先口里不停地说“没事,没事”,可是他还是觉得裤管里一股液体在向下流。他不由撸起了裤袖,往下一看,果然小腿被划了一个口子,鲜血正往下流。 就当杨贵先撸起裤袖的时候,杨华一下子看到了杨贵先脚腘里的那个耀眼的胎记,脑子轰地一下蒙了。 杨华心想,这不是当初母亲告诉他的,自己亲哥哥也有的胎记吗?这是识别哥哥的唯一的记号。今天看到杨站长也有这样一个东西,他又是否是自己的失散多年的哥哥呢? 第七百零五章杨华惊世发现 杨贵先在包扎伤口,小张也在帮助。杨华却一下蒙了,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他眼前总是显现杨贵先那个胎记,杨贵先也姓杨,不知是其一直沿用这个姓,还是怎么了。 杨华暗想,自己是问,还是不问。若是不问,又是否会错过?若是问了,要是不是呢,岂不尴尬?杨华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在杨贵先进行伤口包扎的时候,杨华却并未过去帮忙。 杨贵先也并没在意,他有小张在那里帮忙就行了,又不是特别大的伤口,只是划破了皮而已,包扎起来,过不了几天就好了。 包扎好了之后,杨贵先又坐到原处。他看见杨华突然情绪变化,似乎蒙在那里,不由关心地问:“杨兄弟,是否哪里不舒服?” 杨华似乎并未听到,他还在想像中。杨贵先又把刚才那个水果拿起来放到杨华的眼前,安慰地说:“没事,只划破点皮,并无大碍。” 见杨华还未反应,杨贵先却有些慌了,他不知道杨华怎么了,便又问了一句“杨兄弟,你没事吧!” 杨贵先这一声叫得比较大,杨华终于从胡思乱想中回到了现实。他眨巴着眼睛,不好意思地说:“你看我都走神了。我正在想你刚才讲的课呢!”他忽然想起杨贵先刚才所受的伤,“你的伤没事吧!” “没事,没事,这算什么伤啊!杨老弟被惊住了?”杨贵先说自己的伤无事,反而担心杨华被这事惊住了。刚才看到杨华那表情,有这么点意思。 杨华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他不好意思解释,就当作是被惊吓到了。他能怎么说呢?说杨贵先那胎记让他想起来哥哥?那多么唐突的一件事。万一不是呢?他岂不是想要高攀人物杨站长吗?牵强附会的东西,还说得有鼻有眼的。 本来杨华还想继续跟杨贵先探讨一些问题的,可是他现在的情绪不对,效果可能不会太好,便停止住了。 他向杨贵先告别,说还要去一趟教导队给陈门主送东西,说完就起身告辞。杨贵先也站立起来,本想留下杨华再谈论一段时间,正当他们聊得开心的时候,此时走了,甚是有点可惜。 这个小兄弟在杨贵先看来,是有文化的人,懂得很多,还想多了解一些。可是杨华有事要走,也不便强留,便送其到了门口,嘱咐他有空再来聊聊,杨贵先也说有空到洪门帮总馆时再看望他。 杨华也答应着,便上了车,迅速向教导队方向驶去。 杨华走后,杨贵先也感觉到有些失落,似乎少了什么东西,也是闷闷不乐。他还没来得及了解杨华许多东西,杨华就走了。此时他不由想起自己的身世来,自己是随着父母来到嘉义的,只因为当时社会动乱,不知不觉地跟父母走散了。 应该说,自己还会有弟弟、妹妹的。他跟父母走散时,父母也还年轻。可是现在也不知情况如何。杨贵先心里不由一阵难过,这么长时间了,尽管养母对自己形同己出,可是那种寻亲的想法一直没有忘记过。 此时许多年来,杨贵先都没有如今那么强烈,要不是见着杨华之后,他也不至于还有如此的想法。 杨华这么面熟,应该了解他的一些情况的,可是这一次分别,又能在何时能够相见呢!他们可没有什么业务往来,更不能经常见面,会有时间在一些叙谈的。 杨贵先越想越后悔,恨自己怎么不留他一会,就就等会跟他一起去教导队的。可是杨贵先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杨华走后,心里也是不爽。他同样在考虑这样一个问题。杨贵先究竟是否不是自己的哥哥,从右腿那胎记来看,跟母亲说的没有二样。但是杨贵先是否还保存着那一把银锁呢?这就难以知道了。 如果杨贵先又有那样一把银锁,加上他又能回忆起当年的一些情况,那才能证实杨贵先就是他杨华失散多年的哥哥。现在只是存疑而已,是疑是,并非绝对是。但是,有了这样的线索也不容易。 杨华想,有多少人会有这么巧的事呢?恰好他那里也有一块胎记,那么巧。他又后悔没有继续留下来跟杨贵先继续这个话题,既然发现了这个线索,怎么不继续问根寻底呢?就是不是,也没有关系的。 杨华这时后悔自己当时不太冷静,对这件事未能仔细考虑,便一时冲动,不如所措的情况下选择了逃避,这是多么的不应该。想着以后见着杨贵先的时候,要问问杨贵先的身世,至少要将自己的银锁展示出来。 是与不是,都应该努力争取。可是他并未这样去做,现在却有多般后悔。他想,好在还有机会,下次若是相遇,定然不会放过机会。 想着这些,杨华的心情好受了许多,也不再被刚才的情绪所控制。他来到了教导队,一下车便遇上了王义虎。 王义虎也跟杨华打着招呼,杨华告诉王义虎,自己是受帮主之命,前来给陈门主送东西来了。王义虎便带着杨华来到陈子善的教员办公室,一见着陈子善,杨华便跟陈子善问好,便将抄报纸交给陈子善。 他向陈子善禀报此次来教导队主要的任务便是将这个抄报纸交给陈门主,另外还跟陈子善说了,他还将小张带到了杨贵先那里。这是帮主的意思。 陈子善给杨华倒了杯茶,要杨华喝口茶慢慢说来,东西送到了就行了。杨华喝了口茶,准备向陈子善告别。临时,他突然问陈子善是否知道杨贵先的一些情况。 陈子善问有什么事,杨华说没有什么事,就是问问。他见着杨贵先的时候,有些知未能来得及说,就想问一下陈门主。陈子善说杨贵先的情况很复杂,一时半会还说不清楚。总之杨贵先现在是自己人的了,虽然以前是调查站的人,但为人忠实,对海安城百姓很好,他出事了,帮里自然相助。 他又未做对不起海安城百姓之事,对洪门帮也无大的过节,所以洪门帮就救了他。 第七百零六章诡异电报又现 杨华听了之后也不断点头,他知道杨贵先没做什么坏事,对洪门帮更是没有大的伤害。虽然其主要是对付共产党地下组织的,可也长期以来工作不力,没有什么建树,也因此受到了上级的打压,才有这样的下场。 但是他对于杨贵先的身世,还想进一步的了解,可是也不便多问。陈子善也是很忙,他不能打扰的太多,便起身告辞。 陈子善也未多留,他也知道杨华近来事情较多,尽早回去,做自己的事去。他嘱咐了几句要杨华路上注意安全,便送其上车走了。 杨华一路平安无事,回到了总馆。 他向洪震天禀报了事情的经过,见洪震天未有新的指示,也便遵照洪震天的指示回到了破译室。 洪震天正欲出去走走,刚走到门口,屋里的电话响了。他转身回屋,拿起电话便问:“哪里?请说。” 来电是冯昌惠。他禀报洪震天,杭城的情报人员来电禀报,日本人正在轰炸杭城。而且主要目标是政府大楼与经济区,而且轰炸面积不断扩大,杭城南部的道路也受到了一定的轰炸破坏。 冯昌惠请示洪震天,他还有什么指示没有,洪震天只要求他们的人继续关注形势的发展,及时收集禀报情报,随后便放下了电话。 正在此时,杨华进来禀报,洪震天问及有什么事情。杨华便送给洪震天一份电文,电文是冯昌惠在杭城的情报人员发来的,内容与冯昌惠刚才禀报的一致。 看完之后,洪震天点了一下头,又将电文给了杨华。杨华此时并未离开,又拿了一份电报递给洪震天。洪震天拿过电报一看,上面写着:兄弟五日内分家。 “这是哪里的电报?”洪震天问杨华。 “这是我刚才收到的电报,我们根据以前接收到的仅有的几篇电文破译出来的。”杨华回禀洪震天。 “这是哪里发往哪里的,跟‘父病危’那次的一样吗?”洪震天又问,显然他是比较急迫。 杨华禀报,跟那次的电报不同,这次电文,跟通过电报局发的那份有点相同。另外,类似的电文从政府部门也有发出。可以初步确定是警察局副局长他们跟日本人联系的电文,此电报极有可能是发往副局长那儿的。 “兄弟五日内分家”,这是什么意思?洪震天不解,他觉得这肯定是暗语,只有收发电报的人之间能知晓。 洪震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将茶杯放在桌上,在屋里来回地走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句电文:“兄弟五日内分家”。 显然,这件事情在五日内将要发生,这是件什么事呢?分家?而且是兄弟要分家?兄弟是谁跟谁呢?分家不就是要分道扬镳吗? 谁跟谁要分道扬镳?如果说此电报是发给警察局副局长的,那么这就是说,命令警察局副局长必须在五日内作好抢班夺权的事,命令他们开始行动。 洪震天想,今日日本人加强对杭城的轰炸,而且将杭城南面的道路都进行了轰炸,说明要阻止杭城的政府机构南迁,做到一举歼灭的图谋。 想到这里,他不由问了一下杨华:“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杨华见帮主问自己,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然后抬起头,小心地说:“我也说不好。不过我的想法是,日本人可能马上要进攻杭城,现命令海安城的亲敌分子作好配合准备。比如令警察局副局长之流在海安城进行夺权谋反之事。” 杨华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洪震天,洪震天用目光鼓励他继续说下去,便不免又说:“我估计,警察局行动科长的电文可能也会即将到来,日本珠式会那边的动作也有可能会发生。” 洪震天肯定了杨华的分析有道理,这正是刚才洪震天所想。但是还有一个问题,从目前整体情况来看,海安城这边的动静并不很大,就是杭城被日本人占领,要想占领海安城,可能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这不仅因为中间隔着一个嘉义还不说,从目前的局势看,海安城这边的准备工作并未做好。 因为警察局副局长一流,行动科长之类,以及日本珠式会的动作都并不是很到位,种种迹像表明,对海安城的攻击,还有一段时间。自然,这段时间也为期不远了。 “你觉得这个‘五日’就是指的五天吗?这么具体?显然五天之内,他们不可能做成这么大的事情。既要抢班夺权,又要炸毁珠式会,而这五天之内要做成这么大的事情,可为何现在对我们洪门帮却未有半点动作,这是为何?” 洪震天又给杨华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让他思考。此时陈子善正在教导队教学,刘恃成也在对各盟帮确定物质与人员撤离之事,无法商议。他只想听听杨华在这个问题上的看法如何,有个参考。 “难说。”杨华听到帮主问他,也就不再犹豫,尽量地发挥自己的分析能力,给帮主一个很好的参考意见,“既然这电文是暗语,那显然不能从字面上来解释,‘五日’也并不一定就是我们想像的五天。” “除了这个时间上我们还难以准确把握,但事件恐怕不会错了。他们所谓的分家,便只有是这件事了,不然还会是什么!”洪震天肯定地说。自然,这些东西他还得跟刘恃成与陈子善商议,以便得出一个更为准确的判断。 再一个,要想做这些事情,还有许多条件他们还不具备。 首先中棠屋的物质储备点并未建立完成,物质储备不够;其次特谴队配合抢班夺权还没有动静;三是这么早炸了日本珠式会,日本人也不可能及时赶到,自然作为一种借口还可以。 但借口用久了而不能采取行动,对日本人的威信也是一个打击。时间拖得过长,抢班夺权也孤立无援,容易破产。总之,这样分析也不无道理,五日之内绝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但这件事定会来到,这是毫无疑问的。 第七百零七章嘉祥撤离计划 洪震天吩咐杨华继续密切关注近期的一切电报,注意收集相关信息,有情况及时禀报。 杨华也答应着离开。 现在的情况很明朗,日本人加紧了各种准备,杭城沦陷将成事实。而海安城这边,洪震天也得加紧各项准备,一切围绕战争即将到来来展开。 教导队集训还需数日,必须加紧进程,不可耽误。日本特谴队那边,也得提高戒备,时刻关注他们的动向。那边已准备一段时间,只等他们的出现,然后歼灭他们。 海安城内的各项准备工作,也早有实施,但是,有些地方还要加紧完善。各项工作,必须转移到战争即将爆发这件事来。 嘉祥公司前段时间生产的战备物质,不知怎么样了,此事洪震天要了解清楚,有些物质需要及时运往嶷山基地,不得耽误。 嘉祥公司的撤退方案,涂国强不知准备得怎么样了,却未见其禀报上来。现在情况发生了大的变化,得尽快落实才行。 虽然涂国强说,他们那里转移起来比较简单,但究竟是怎样的情况,洪震天也得必须了解清楚。所以的撤离计划,都得有个总体的考虑。 洪震天立即拿起电话,给涂国强拔了过去,接电话的却是吴宗宪。吴宗宪问是何人的电话,洪震天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他赶紧将电话递给涂国强。 “请问洪帮主有何指示?”涂国强问。 “请你与吴宗宪立即来总馆我这里一趟,有个情况要跟你们商议。”洪震天立即吩咐。 涂国强答应后,便放下电话。他立即要吴宗宪准备跟他去洪门帮总馆见洪帮主,肯定有要事相商,不然洪帮主也不会这么急叫他们前去。 但涂国强不知道是何事这么紧急,现在立即要他们去总馆,以前任何事情都是通过别人打的电话,此时是洪帮主亲自吩咐,看来情况的确重大。 吴宗宪也立即收拾东西,然后跟随涂国强向外走去,一路还在想,何事这么着急,不见提前有所预告。 涂国强跟吴宗宪很快来到了洪门帮总馆,一进总馆就被恃卫带到了会客厅。洪震天已在会客厅里等待,见二位进来,便跟他们招呼,安排他们就座。 涂国强跟吴宗宪也各自坐下,身边的茶水早已准备妥当。涂国强先是喝了一口茶,然后抬起头看着洪震天:“帮主有何吩咐?” 洪震天刚才一直看着他们,这时将目前移开,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对他们说:“有新的情况出现,我想了解一下你们公司的撤退计划做得怎么样了。” 涂国强一听,有新的情况出现,他不由严肃起来,认真地说:“计划已经制定,本想近两日就给你送来的。不过我也可以在这里给你汇报一下。” 涂国强便向洪震天禀报,他们公司比较庞大,有些机械设备暂时不宜搬动,因为还有一批货正在生产。 有两车间都准备好了包装,随时可以搬迁。嶷山那边的厂房也准备妥当,只等第一指机械设备赶到,人员到齐后便可在那里生产。只是后面还得分几批才能搬运完毕,人员目前较为紧张,如果有部分提前去了嶷山,这里便要少部分人。 涂国强汇报到这里,吴宗宪也补充道:“我跟涂总也正在商量此事,如果去嶷山那两个车间的人走了之后,在城里的人可能要实行两班倒了,晚上必须加班,只有人员轮换休息,机器不休息。” “这两个车间搬离之时,途中安全有何困难?”洪震天问。 “这个都有预案,我们从牛头岭方向走,比较隐蔽,没人注意我们公司的动向。从牛头岭到黑巾帮方向,都是森林,无人注意,各车都有大约五人左右押车,恐怕没有问题。就是希望在靠近黑巾帮处那一段路途,有人接应。”涂国强回答。 “这次运走的是机械设备,人员运送如何安排?”洪震天又问。 “机械设备我们回去之后就可以运走,人员可能要等到晚上才能进行。前期运送机械设备的押车人员中,也有部分机械设备安装人员。”涂国强又如实禀报。 “多长时间能够将机械设备安装完毕,何时能够生产?”洪震天又问。 “先期随机械设备出发的人员到达之后,即可进行机械设备安装,待晚上的人员到达后,一同安装,晚上加班进行,到第二天上午便可全部安装完毕。”这时吴宗宪也开腔回答。 “后面如何撤离?”洪震天又问。 “后面可能要分四批进行,前面这两个车间撤离之后,可能要等两天之后才能进行下一批机械设备及人员撤离。恰好这两天他们可以完成生产任务,连同货物一同运走。”涂国强回答。 “后三批撤离就比较简单一些,听侯命令随时可以全部撤走。”吴宗宪接着涂国强的话回答。 “人员撤离有什么原则没有?”洪震天问。 涂国强与吴宗宪一时半会还未理解这是什么意思,一脸茫然,他们相互看了看没有作声。 洪震天见他们还不理解,便又说:“就是说有无人员有问题,比如那些日本主管经理们,或其他人员有无什么思想波动的人。对于这些人员,你们是怎么安排的。” “哦,这些人员也有安排,前面已安排两人先走,后面的人也是分批撤离。其他没有思想波动人员,问题也不大。”涂国强这时才明白是什么意思,也这样作了回答。 “很好,你们就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有什么变化,临时再通知你们。黑巾帮接应人员我来安排,你们放心地进行你们的工作便是。”洪震天对涂国强与吴宗宪说。 洪震天停了停,又继续说:“目前情况变化较快,你们那里也要密切关注一些情况的变化,尤其是要在公司门外安排一些便衣人员,注意过往人员的变化,如有可疑人员,可以及时控制。” 涂国强与吴宗宪都点头应允。 见事情已了解完毕,洪震天便要其两人回公司去。 涂国强与吴宗宪告别而去。 第七百零八章海安山雨欲来 洪震天又给余鸿章打电话,安排他们即刻派人去牛头岭出口一带,接应嘉祥公司撤离至嶷山基地的人。时间多久,人员多少都作了布置。 余鸿章一一答应。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已将近晚上。这时刘恃成来到了总馆跟洪震天禀报情报,他跟几个帮了解与安排情况究竟如何,洪震天也想知道。现在情形比较紧迫,一切工作都得往前提速,有所变化才行。 刘恃成一个帮一个帮的情况汇报,星火帮准备妥当,有关物质都已集中,就等一声令下,便可行动。刘恃成将有关情况跟于定国说好之后,于定国决定立马执行,这里不是问题。 唯一有点问题的是青松帮。罗佐佑想将钟南方先行转移,因为他在这里,怕情况有变会带来混乱。罗佐佑还说要不将其枪毙算了,这样免得花人花精力去看守他,还有可能带来乱局。 但刘恃成要其暂不考虑钟南方,先捡重要的东西撤离,钟南方之事以后再说。再问其罗佐佑还有什么困难,罗佐佑说困难没有什么,就是有几辆车子最近损坏,暂不能用,可能修理起来也要几天或十来天,其他没有问题。 刘恃成也答应给其调配三辆车子,罗佐佑没有异议,并说那敢情好。他对钟南方之事较顾忌,不知何因。而且,刘恃成回来之后,便安排了车辆前去青松帮。 “你做得很对,钟南方之事不能这样处理了,如果要枪毙的话,也得要召开公审大会进行公审,那样对人的教育要大,效果要好。暂时放置那里,无有大事。”洪震天说。 刘恃成没有作声,他正是这样想的,所以安排罗佐佑那样做了,只是他并未详细说明此事而已。 “钟南方的亲信也肃清得差不多了,成不了气候。近来我们有更为重要的事要做,其他事情可以暂时搁置。”洪震天见刘恃成没有言语,又继续说。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洪震天接着向刘恃成通报了冯昌惠关于杭城正受到日本人的轰炸,以及嘉祥公司物质与人员撤离之事。尤其向其通报了杨华破译的那份电报,“五日内兄弟分家”。 听完之后,刘恃成不无感慨地说:“情况还真是变得非常快,而且各种情况接踵而来,错综复杂。” 正说之际,陈子善也回到了总馆。他来到了会客厅,向洪震天与刘恃成打了招呼,便自行倒上茶喝着。 刘恃成继续说:“日本人此事轰炸杭城,并将南面的路都破坏了,极有可能将要占领杭城,这样,对海安城的威胁立即体现出来。” “日本人又加紧轰炸了杭城,还破坏了杭城南面的道路?”陈子善问。 洪震天点了点头,然后又用下巴向刘恃成动了动,意思十分明显,就是想刘恃成将的的想法说完。 “更主要的是,这样一来,政府部门就有可能实施撤离计划;日本珠式会的物质储备也将时刻进行,刻不容缓;而警察局副局长的抢夺行动也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了;还有的就是警察局行动科长的事,也可能要进行准备了。”刘恃成一口气说出了这么多。 杭城被侵是关键,它的显现,会牵扯出一堆事来。刘恃成说的这些都是,还不完全包括。 刘恃成说完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歇息一会,口角两边都起了口水沫。趁这个机会,洪震天将情况又跟陈子善作了一番通报,陈子善也感觉到事情的确是发展得太快,而很多事情,他们还没有任何征候。 “五天定不可能,日本人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杭城虽然遭受轰炸,但毕竟还未有日本军队进攻,从杭城到嘉义,就是不受到阻止,也有一天的路程,从嘉义到海安城也要近一天路程,五天,从今天开始算,日本人无论如何都是赶不到的。” 陈子善分析道。 “电报发往警察局副局长的,这可能没有疑问。分家,理解为他们抢班夺权,另起炉灶,也说得过去。至于时间定的五日,这里虽多有夸张,五日内完成所有的事,绝不可能。但是,是否可以这样理解,五日内开始行动呢?” 刘恃成于是说了自己的分析。他的分析展开了思路,抛开实际的数字去想,或者说不按电报的常理去想,是否会有一番新的解释呢! 陈子善与洪震天觉得刘恃成说的是对的,至于五日内开始有行动,是什么行动呢?抢班夺权首先是要特谴队的人配合,难道说五日内特谴队的人开始有动作? 陈子善这样想,洪震天也这样想。这又究竟是否有可能?洪震天摸不准,但就当作这件事会有,他们提前作好准备也不是坏事。其实此事早有准备,现在吴志豪的特别行动队部分人还在宾城待命。 别说要等五天,就是今天来也不怕,他们早就严阵以待,等候他们来进入圈套,被一网打尽。 “我们撤退的情况安排的怎么样了?”洪震天部刘恃成。 “都安排好了,医院的闲置设备、医疗器材今晚可以运送一部分去嶷山,明天上午可以运送批,其他的等待后续命令。学校的一些设备明天上午跟医院的车一同出去发,银行的要等到后天去了。”刘恃成禀报。 刘恃成又说了银行的金库暂时还不能搬,可能要等到最后。因为嶷山那边的金库还未完全建好,有些收尾的工作,待那边金库完全建好之后方能搬离。 洪震天又问了他们的路线,指示刘恃成一定要弄清楚,避免让其他人尤其是百姓知道他们是在做撤退准备,而且知道撤往哪里了。 纵然实际的工作是撤退,也要封锁消息,尤其是行动中要注意保密与隐蔽,否则不利于海安城人心的稳定。 刘恃成说已经考虑了这个情况,在他们各自选择的道路上做了文章。有的往青松帮开,但避开龙潭关隘,像是把东西运往青松帮的,实际上从青松帮借道往嶷山走了。 第七百零九章街上游行示威 有的还是走牛头岭,之前送进嘉祥公司,之后再从嘉祥公司出来,别人就不知道是否嘉祥公司的东西,更不清楚后来这些东西又被运走到了别处。 似乎各种买卖都是在海安城内,并未出海安城,无人知晓这其中的奥妙。 “好!”洪震天知道先期撤退的事已经安排妥当,心里踏实了不少,纵然有些地方未曾想到,到时也不会耽误什么时间,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大敌当前,洪震天要求洪门帮及其各盟帮进入三级事态状态,各帮各门作好临战训练,归拢各种物质,时刻处于待发的状态。 洪震天要求由陈子善撰写具体的命令发往各帮、各门,大家要严阵以待,时刻准备奔赴抗日战场,打击日本侵略军。 洪震天还明确,在日军侵犯嘉义时,转移群众。海安城到那时,就只有抗击日军的洪门帮极及盟帮了。 洪震天想,各城防工事必须检查一遍,有缺陷的地方加以修补,不可耽误。其又令陈子善告知特别行队,密切关注特谴队的情况,可能时间就在不久。 他还指示陈子善注意与江红雷的协作,及时掌握警察局副总长一伙的行动,如情况发生变化,调动附近几个门的兵力进行阻击。 具体事项作好计划跟各门布置,不得有误,一定不得让其夺权成功,有必要的话,将其全歼或者擒获。 刘恃成迅速组织各帮、各门及几个部门先期的撤离工作。如有必要,还可按计划组织家属及百姓撤离,但须注意时机。既能完全撤离,又不引起群众的恐慌。以稳定为大局,保证海安城的秩序为要。 洪震天正在安排各项工作,布置各种部署。这时鲁秋生来到会客厅禀报,说街上到处撒发了许多传单,说着便拿了几张递给洪震天他们几位。 他们各自拿着几张传单看着,上面写着:日军企图侵略杭城,杭城告急,嘉义告急,海安城告急。有的写着:组织起来,抗击日本强盗的入侵。多种多样,总之是一种动员令,是一份告知书,一张控诉书。 鲁秋生说街上还有不少学生、工人、市民进行游行示威。他们高喊口号,有的还在街旁进行演讲,有的还放着一个捐赠箱,号召大家为了阻止日军入侵海安城,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决不让日军轻易占领海安城。 洪震天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鲁秋生说就是刚才天将黑的时候就开始了。附近的几所中学,两所大学的学生,以及附近许多工厂的工人都参与了行动。他们举着条幅,在街上游行,一直到政府大楼前面的广场处。 在灯塔与鱼池那里的广场也聚集了许多人,有的在那里演讲。可是警察局行动科的人却在那里蠢蠢欲动,企图抓人。 “是否有学生被抓?”洪震天问。 “目前还未发生骚乱,也没有人被抓,相互看来都还和平,没有冲突。”鲁秋生回答。 这个情况来得太快,他们都未想到的事,他们也不知是否会发生意外的情况,由于游行队伍跟警察局行动科发生矛盾。 “这几个地点的游行,是否会影响你们的先期撤离计划?”洪震天问刘恃成。 “没有,我们经过的路线跟游行路线不重叠。他们大多在城中心靠近政府一带,我们的有是从西城向牛头岭方向,背面的青松方向经过。”刘恃成回答。 “街头墙上也贴了不少标语,吸引不少市民群众也跟着上街观看的,声援的,队伍越来越大。”鲁秋生继续禀报。 “这样一来,给政府的压力就大了,他们是赶紧撤离逃跑,还是跟人发群众一样坚守海安城抗击日本人呢!”陈子善不由感慨。 “选择坚守海安城,他们无兵可用,也未有这方面的计划,从未有过整顿海安城武装力量,坚守海安城抗击日本人的入侵的号召,更无计划与决心。他们也觉得,那样做只有死路一条。”刘恃成也这样发表看法。 很显然,政府部门只能暂时安慰民众,欺骗他们怎样,怎样的,可到时候一件事都不能兑现,敌人还未到海安城时,他们也就逃之夭夭了。 群众的情绪已经掀动了起来,这可能会对海安城的抗日行动有帮助,说不准就在明天或后天不久,便会有民众来到洪门帮总馆门前,向洪门帮请愿,要求洪门帮带领他们一同抗日,阻止日本人侵海安城了。 洪震天这样判断,陈子善与刘恃成都觉得极有可能。到那时,洪震天怎么说?说答应海安城百姓,坚决阻止日本人的入侵,还是怎么说呢? 如是说坚决阻止日本人的入侵,是否暴露了洪门帮本来的企图,于行动的秘密不利,会提前成为日本人抗击的对象?自然,如果不极早表明态度,日本人对他们提范也不会放松。 “我们只能采取拖延措施,莫棱两可。首先劝民众不要激动,洪门帮也会担当自己的责任。劝慰民众目前回家安心生活,作好各种准备,不管怎样,洪门帮不会不管他们。”刘恃成说。 他觉得这样说来可以安抚民心,同时不会让民众对洪门帮有冲击。话已说到如此程度,民众也会知道,洪门帮的责任一向是为海安城百姓着想的,显然不会不管。只是现在不好明说而已,既有政府盯着,又有亲日分子与日本人盯着。 这话就够明白的了,再明白日本人就清楚了。那样对洪门帮不利。洪门帮劝民众回家安心生活,就是要让大家不要慌乱,作好多种准备。就是不能阻止日本人入侵海安城,洪门帮也会管他们,会将他们安全转移。 刘恃成觉得群众会往这方面去想,不会对洪门帮带来什么难处。 洪震天觉得,此事的确是好,如果是这样的话,还不如今晚就发表洪门帮对这件事的看法,表明态度,免得等到群众上门了再来解释。 陈子善与刘恃成都觉得尚好,这样可以取得主动,也可以表明洪门帮在海安城的重大事件上有一定发言权,表明自己的态度,这也是为群众的行动作好掩护。 第七百一十章忧心子鸽参与 .洪震天即令陈子善准备纸墨,他开始说道:“目前鉴于海安城群众的爱国热情高涨,洪门帮觉得应当得到充分的爱护。团结抗日这是正义的事业,是每位中华分子的责任。洪门帮坚决支持这种行为,坚持为抗日作出贡献。” 洪震天一边走着,一边说着,此时他恰好走到桌子旁,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继续说: “我们洪门帮坚决与海安城百姓在一起,有广大的人民群众在,就有我们洪门帮在;有广大的人民群众在,就有海安城在。洪门帮将永远跟海安城百姓站在一起,共同进退。” 洪震天停止了说话,他告诉陈子善写上这些就行了,足以表明了洪门帮的态度,这是十分明确的信息,可以稳定海安城百姓的心。他们觉得自己并非是孤立无援的,身后还有更为强大的洪门帮。 他提示迅速将这些话印成传单,在街面上散发,让游行的人们都能看到这个告示,都知道这个消息,给大家一个定心丸吃。这样更加激发他们的爱国热情,激发他们爱海安城保卫海安城的决心与信心。 同时,洪震天又要求陈子善的“猎人”此时在人群之中注意观察学生领袖,以及混在游行队伍里的警察局行动科的人,或者其他日本人,或其走狗,提范他们在之中捣乱破坏。 陈子善问,对于捣乱破坏之人怎么处置,是把他们交给警察局还是交给游行的学生、群众,还是把他们带回洪门帮。 洪震天指示,将他们带回洪门帮,秘密关押起来,审查完毕后再根据情况处理。陈子善二话没说,只是点头赞成。 刘恃成此时说话了,他说:“这次游行不知要持续多久,明天以后是否会持续进行,这事是不是要考虑。如果连续几天,政府部门是否会以扰乱社会秩序之名义对游行队伍进行镇压,那时怎么办?” “我想,有了洪门帮的这份声明,可能局势会好一点。他们都相信有人支持这件事,再游行下去无非也是这样的结果。这样,他们是否会缓一缓。”陈子善说。 “也有可能,但不一定,他们这次的游行示威,可能是想要得到政府部门的答复,如果政府部门出面澄清是非,表明态度,可能会起到作用。问题是政府部门是否会作出答复。”洪震天此时也发表自己的看法。 刘恃成与陈子善也在想这个问题,政府部门是否作出回应。 按理说,这么大的一个社会事件,政府肯定会有所表示的,他们也不想在这个关键环节出现较大的社会动乱。哪怕他们无心又无力去坚持所谓的与日本人斗争到底,但为了一时的社会稳定,也会表态。 洪震天觉得在这个问题上,政府定会作出表示。游行这件事,可能也在这两天结束。既然政府部门表了态,那学生与群众的游行示威便没有了理由。 他们也深知,如果再继续进行,政府镇压,他们也无话可说。那时政府可以以各种理由对他们下手,他们也有理难诉。 “此事不会蔓延下去,我相信政府会采取措施.尽管他们说的也是谎言,但谎言能造就海安城一时的稳定,他们也会去做。”洪震天肯定地说。 他还是要求大家最好关注自己尚未处理好的事情,做自己的事,这件事有了预断就行了,就是有什么反复,多少心里也有数。 另外无事,他要示陈子善、刘恃成他们去做自己的事,也到晚饭时间,吃了饭再说。 他俩离去。 洪震天叫住了鲁秋生,问其同心学校那边情况怎样。鲁秋生禀报,同心学校那边一切正常。今天没有老师出来参与游行,都在学校未有出来。 洪震天听后十分高兴,便要鲁秋生也离去。 洪震天不放心黄子鸽,总担心这件事跟她有关,还以为她也组织人出去了,听鲁秋生这么一说,他多少有点放心,但他还是惦记着黄子鸽。 毕竟警察局行动科怀疑黄子鸽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有了这样的事发生,他们会加倍监视黄子鸽。 她的一举一动都可能会受到警察局行动科的重点关注,哪怕其没有参与此事,只要她在现场,或者有什么异像,都会对其下手,绝不会含糊。因此洪震天更加关心起黄子鸽来。 听了鲁秋生的话之后,洪震天知道黄子鸽并未外出,心里多少有块石头落了地,但他还是不放心,黄子鸽外出,万一鲁秋生他们不知道呢?想到这里,洪震天便拿起电话给黄子鸽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没有人接,洪震天这下子慌了,莫非真是他想的那样,黄子鸽悄悄地出去了? 洪震天又给学校保安部打电话,接电话的恃卫向洪震天禀报,黄校长去吃饭了,这正是吃晚饭时间。洪震天问小熊呢?恃卫也说他也去吃饭去了,还未回来。 奇怪了,可又不奇怪,这恰是吃饭时间,但是为什么都不在呢?只是洪震天心里比较着急,也担心发生事情,心里想得有点多。所以也就越来越不放心,他巴不得他一打电话,黄子鸽那甜美的声音就告诉他,她很好呢! 洪震天放下了电话,并且他告诉了恃卫,等会黄校长或小熊吃完饭后,要他们给洪震天打个电话。恃卫也答应,并且等会有人回来时,他就去告知。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洪震天似乎觉得时间格外的长,他心里一直不安宁,总感觉到出了什么事一样,似乎黄子鸽不根本不在学校里。 这么大的一个游行示威活动,她怎么可能会安静地坐在学校里呢!她这个被人怀疑是共产党地下组织领导的人,能少得了她吗? 洪震天自然明白,这场游行示威定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组织与发起的,不然的话没有人或团体有这么大的号召力与感召力。 警察局行动科怀疑黄子鸽就是海安城共产党地下组织的田心,是领导者,这件事自然她会在现场的。 第七百一十一章情况扑朔迷离 洪震天心里不由着急起来,万一黄子鸽真的去了,出了事咋办?到现在也应该回来了,游行既然已经开始了,领导还在哪里干什么呢? 他又拿起电话给黄子鸽打电话。 “我是黄子鸽,请问是谁?”黄子鸽接到电话,这样问着。 “请问是谁,我是洪震天,老半天不接电话,急死我了。”洪震天终于松了口气,他终于听到黄子鸽的声音了,而且还是在学校。 “哥,有什么事急死你了。我刚吃饭去了呢!”黄子鸽甜甜地说。 “我知道你吃饭去了,可我等了好久。你知道吗,街上正在游行示威呢!我担心你也在里面。”洪震天关切地说。不过他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这下算是放心了,黄子鸽在学校就没有事了。 “哦,你说了我就知道了。学校很忙,我哪有时间去看热闹呢?”黄子鸽也解释给洪震天听。 洪震天这下彻底放心了,黄子鸽很忙,没有闲工夫去参加这样的活动,去看的时间都没有。 看来此事跟黄子鸽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不然她至少要过问一下吧,至少会有兴趣吧?可现在她似乎对这件事没有兴趣,自然也不会去看热闹,更不会去参与。 洪震天又招呼黄子鸽就在学校呆着,街上目前很乱,最好不要出去,有什么事也可等两天再做。一般事情就要学校里别的人去做,自己最好呆在学校里哪里都不要去。 黄子鸽也说知道了,洪震天就不要为她操心了,她呆在学校里哪里都不去还不行吗?他洪震天就放宽心去做自己的事,不要为她担心,她没有事的。 洪震天还说了许多,总之是关心的话,就像是一个妈妈对一个小孩子不断叮咛着这里那里一样,喋喋不休。 不过黄子鸽乐意听到这样的话,她也觉得这是洪震天对她的关爱,对她的牵挂,对她的不放心,时刻惦念着她。 她也娇气地对洪震天说:“哥,我知道了,看你恨不得把我捆在自己身上一样。我送你一个吻好吗?啪!”说着,黄子鸽便对着电话给洪震天来了一个响响的吻。 洪震天心里也甜甜的。他最后对黄子鸽说:“好了,好了,看你不耐烦的样子,真顽皮。”便放下了电话。 洪震天轻松了许多,就像是吃了蜜一样,心里甜甜的。不仅黄子鸽在学校哪里都没去,这下算是安全,更重要的是黄子鸽给了他一个甜甜地吻,心里乐滋滋的。他的眼前不由又浮现了黄子鸽的形像,想像着她的模样,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 洪震天这时想着自己还没有吃饭,便向厨房走去。刚才恃卫都来过这里了,本想叫洪震天去用餐,听其在打电话,便又退了回去。 吃过晚饭,总馆的灯光非常明亮,外面也似乎没有了动静,看来游行的队伍也各自回去,刚才还能听到外面的嘈杂声,这会儿一点都没有了。 回到卧室,洪震天倒了杯茶喝着,这时杨华走了进来。 他向洪震天禀报,西棠屋那边传来的消息说,中棠屋那边的动静并不是很大,只是增加了几个人,物质也只增加了两马车,其他并无特别的变化。 另外,西棠屋那边的人去石头塬查看了一下,那边没有任何动静。他们了解到,十来天前,那里去过几个人,是否日本人并不清楚,在那里转悠了一下,并未做什么。 听说是带着一个人去了中棠屋那边,其缘由是他们要寻找一个走失的人。说是那个人在这一带狩猎,请他们去一个向导帮助寻找,于是乎石头塬便派了个人帮其带路寻找,也去了中棠屋那边。那个簪子,带路人也说是自己捡到的,至于是谁的不得而知。 那个带路人想着簪子自己也没有用,便在路上把它扔了。大概情况就是这些,这跟想像与分析的是否有一些差距,反应的情况不是他们分析的那样。这就是说,日本人攻击杭城,可能还得等一段时间,并不像现在分析的那样即刻就要开始。 “难道我们分析的有问题?那电报‘兄弟五日内分家’究竟是什么意思?虽然‘五日’并未作为具体的五天,但是多长时间呢?总不会将这句话的意思猜错了吧?”洪震天一直在想着。 种种迹像究竟说明什么?难道大家都被引向了一条错误的胡同里了?日本人暂时并未进攻杭城,他们的一切准备工作现在也是按部就班地进行。那些电报的内容,一是为了查看是否涉密,二是调动我们暴露行动? 洪震天此时反而有点迷糊了。好在他们的行动也只是作好准备,并未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 撤离一些物质,这也是正常要做的,不在于日军是否进攻杭城。况且这项工作也是隐蔽的行动,并不是很大的规模。按理不会造成多少的影响,也不会让人看出什么来。 中棠屋并未有动静,是暂时的,他们故意欲擒故纵,还是真的要等一段时间,这些都得经过几天才能了解清楚。 特谴队那边也未有动静,珠式会还未搬完到道场,只是搬了部分东西,部分人员,近期是否还是否会有大动作,这都得要等几天才能知晓。 日本人在搞什么鬼,洪震天觉得情况越来越复杂。他也得静观其变才行,既不能耽误了准备,免得届时措手不迟,又不能过于急躁,暴露意图,让人一下子看得一清二楚。 他吩咐杨华继续窃听日本人的电报,令其给西棠屋那边电报,要那边密切关注,有丝毫的动静都要及时禀报。另外,特别行动队监视特谴队那边的情况也要盯紧,一有情报,及时禀报。 洪震天想在几天的观察中再论证他的想法与分析,究竟是何情况,届时定会明白。 前期安排陈子善与刘恃成去做的工作,好在不受影响,可以继续去做,各项准备照常一如既往地去进行,不会有什么问题。问题就是,如何判定日军侵入杭城,这是问题的关键。 第七百一十二章良子新的忧郁 海安城对敌斗争,洪门帮的工作都围绕这一点在做。杭城没有变化,他们也不会有变化,杭城有了变化,他们各方的行动都将有所变化。 变化了怎样去做,没有变化怎样去做,都是不同的,有根本的区别,这一点至关重要。 杨华见没有别的事情之后,便离开。 海安城的夜晚依然美丽,灯光明亮得就像是白昼,尤其是在几个广场上,更是彻夜长明。 在靠近城中的广场,游行的队伍已经散了,他们已经回去,一天的行动到晚上,大家都该歇息了。 这时日本珠式会里,宫本弘一还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与河野良子讨论一些事情,自然少不了惠子之事。因为她的工作便是来给惠子治病的,可是惠子近段时间并不在珠式会,而是出去单独清静去了,病情怎样,她不得而知。 按理说,她预料的情况是好不到那里去。毕竟她所给的药效发挥不了那么大的作用,而且她还另外用药抵制了这种药效的发挥,致使病情好不了,能够拖得很长,但人短时间内也不会死。 她内心的想法,便是长期跟宫本弘一做夫妻,没有男人的日子她已经厌倦了。在这里跟宫本弘一在一起,他两人都非常的愉快。宫本弘一精神焕发,河野良子也是春光满脸,好像年轻了几岁。 就像是一颗树苗一样,经常有阳光的普照,雨露的滋润,营养的灌注,怎么不茁壮成长,树叶茂盛。 河野良子正是处于这样的时候,她自然觉得现在的生活非常的美好。尤其是在战争期间,还有这样美好的生活,她怎的不开心,怎的不想长期拥有。 她娇滴滴地对宫本弘一说:“宫本君,我好想你。”说着便抚摸着宫本弘一的脸颊,并将身体靠在宫本弘一的身上,口里吐着热气,吹在宫本弘一的脸上,让宫本弘一无法抵抗。 宫本弘一也腾出一只手,搂着河野良子,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我的妖精,你又怎么了?” 河野良子更是忸怩地钻在宫本弘一的怀里,口里不停地嗯嗯。她的手也不安分地在宫本弘一的身上肆意乱摸,让宫本弘一的欲望从山谷里一下跃升到山尖. 于是乎这两颗似乎孤独的灵魂,又交织在了一起,在那撕杀,叫喊。这可是宫本弘一的办公室,可又做了他们的娱乐场,桌子、椅子、沙发尽可利用,他们也可以尽情地欢娱。 珠式会部分人已经搬到了道场,宫本弘一的办公室周围也都空空。恃卫只在楼下的门口值勤,这正是他们的天地。他们就像是在自己的伊甸园里,旁若无人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 也不知这对男女的荷尔蒙这么的旺盛,随时随地都可激起浓浓的情绪,无休止地做着这一切。 灯光明亮,睁开明晃晃的眼睛看着,还是那张笑脸;沙发承载着他们的身重,不停地发出哀叹的声音。宫本弘一与河野良子乐此不疲,兴趣不减。 一阵天昏地暗之后,河野良子躺在宫本弘一的臂弯里对宫本弘一说:“宫本君,惠子现在怎么样了?” “这个时候提起她干吗,不是扫兴吗!”宫本弘一十分不快地制止河野良子。 他不想在他跟河野良子正开心的时候提起她,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存心让人难堪吗? “不是我非要提起她,她本来就存在在那里,说不说她,她也在那。”河野良子对宫本弘一说。她觉得,他们之间总是横着一个惠子,这是无论如何都是无法回避的事情。 有惠子在,她河野良子跟宫本弘一的关系就不可能持续下去,总有一天要分道扬镳,各奔东西,不能善终。 他们现在再好,可河野良子总是觉得她是在借着别人的东西在用,再好用,一旦别人要拿回去的时候,还不得乖乖地给人家送回去。那时,自己还不是两手空空,一无所有。 “她在那里,也不影响我们做任何事情。你担心什么呢?”宫本弘一劝慰着河野良子。 “你倒是不担心,因为都是你的。她回来了,你照样可以有她,同样的欢天喜地,照样的云里雾里,一样都不缺少。可我,就完全不同了。本来你是我的,被人掳走了,现在好不容易寻到,要是再丢了,教我如何是好,怎么去活呢?” 河野良子说得甚是伤心。接着她又说:“你觉得我现在是怎么想的吗?” “你是怎么想的?”宫本弘一不由一问。说着又用手抚弄着河野良子的嘴唇,轻轻地,目光注视着河野良子。 “我怎么想的,我想死了算了,成全你们。我的命就这么苦呢!本来想有了你,我的一切都幸福了,没想到,你还是别人的,并不属于我,试想,我活着还有何意思?” 河野良子说着不由流下了眼泪,似乎她真的伤心了,想着以后的事情,十分悲痛。 宫本弘一尽量安慰着河野良子,劝慰她不要这么悲观,自己是爱她的,尤其这次在一起,让他焕发了第二次青春。 可河野良子并不买他的帐,她分析着,惠子在外这么长时间了,是否好了呢?万一惠子好了,她会怎么想?她是否将这些事情告诉她的哥哥山本将军呢? 要是惠子将情况告诉了山本将军,那他俩不就是死路一条。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怎么会没想到这一点呢! 事情非常简单,河野良子帮其治病的时候,她的病情好坏不定,她离家出走,没有让河野良子治病了,反而病好了,这样,河野良子岂不是故意为之?那宫本弘一也脱不了干系,那样,他们还有好下场吗? 宫本弘一听到河野良子这么一说,却有此担心起来。如果真的惠子像河野良子说的那样,事情就不好了,可是现在他也不知道怎么去做。 惠子娘儿俩住哪他都不知道,现在事又多,难道还得派人把她们找回来不成。万一惠子病没好呢,放家里不更麻烦。 第七百一十三章宫本虎毒食子 “你不把她们放在身边监督,那还不要她们永远不要回来算了。反正她们在外面危险也多,是谁害了她们也说不清楚。那不是你的责任了,就是山本将军也把你没办法,谁要她们非得要出去呢?”河野良子对宫本弘一说。 “你的意思是——”宫本弘一一时半会还不明白河野良子是什么意思,总不是 出于关心惠子她们吧。 “这还不明白吗?你是装糊涂。”河野良子也是嗔怪着宫本弘一。她的意思是再明白不过的了,既然惠子母女不愿意回家,那就让她们死在外面。 宫本弘一想了一下,终于明白河野良子的意思了。他也觉得这样较好,既然由美子将自己的老娘带出去不回家,说是静养,还不是看出他跟河野良子什么事来了。要是这样的话,要是告到山本那儿,他宫本弘一也吃不了蔸着走。 “我明白你的意思,这样我们也有未来。反正是她们自己出去的,而且还悄悄的,我也是为了不让外界知道偷偷找过,可是她们藏得较紧,无法找到。出现这样的结果,也是她们自找的。”宫本弘一这样说着。 河野良子这时知道宫本弘一这样去做了,十分亲昵地给了宫本弘一一个深深的吻。她又感激地给了宫本弘一回报,回报他给予她的爱,给予她永远的幸福。 当宫本弘一有气无力地躺在那里的时候,河野良子微笑着看着宫本弘一:“宫本君,你真好!这事明天你就可以派人出去寻找,发现之后悄然处理,象是有人谋财害命。” 宫本弘一也是“哼”了一声,轻轻地点着头,算是对河野良子的答应。他心里在想,此事由谁去比较合适。如果派两大金刚的之一去,他又担心惠子的背景,金刚们不一定去做。 虽然宫本弘一是他们的直接上级,按理吩咐什么事都得无条件地去执行。但此次针对的对象毕竟是由美子与惠子,他们也知道惠子跟山本将军的关系,是否会趋炎附势不会去做。 于是宫本弘一想到了铃木与渡边两人,他准备明天白天便把此两人从道场叫回来,安排他们去做。 此两人对惠子的背景知道的不多,只要找个理由,说惠子与由美子如何做了对不起宫本弘一的事,对不起大日本帝国的事就行了,以这样的理由,他们自然会相信。 第二天,铃木与渡边被通知去见宫本弘一,铃木想了半天不知道为何事,怎么猜都未能猜到。渡边猜想,是否他们有什么事被宫本弘一发现了,叫他们俩过去,否是要惩罚他们。 铃木要渡边不要瞎猜,更不能胡思乱想紧张,到时候见机行事。他们跟武滕的 事,无人能知。若是宫本弘一知道的话,他们早就不在这里了,宫本弘一岂会让他们活到现在。 铃木吩咐渡边到时不要说话,有什么事由他来说,他只在旁边听着便行。渡边答应着铃木,并且记住了铃木的吩咐,也答应着铃木的要求。 他们来到了珠式会宫本弘一的办公室,敲门进去。宫本弘一坐在办公桌前,正在审阅文件。见他们进来,宫本弘一便招呼着他们坐下,然后示意他们自己倒些茶水,坐下来慢慢说。 他们也就坐了下来,铃木倒着茶端起茶杯喝着。 “叫你们来,有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们,我也相信你们肯定能够完成,我对你们很有信心。”宫本弘一首先对他们俩这样说。 铃木一听,宫本弘一什么事都没有说,光说了对他们有信心,这又是什么事呢? 铃木没有作声,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一直盯着宫本弘一,期待着他说出是什么事来。 等了一会,宫本弘一便把惠子的不是,绑架女儿外出,不知去了哪里,到现在还未见回来,真是丢尽了大日本帝国天皇的脸,哪里还配得上做大日本帝国皇民的资格。 宫本弘一要求铃木与渡边两人,一定要找到惠子与由美子并将她们进行处死,免得她们背叛大日本帝国,站到敌人那边,成为大日本帝国的笑话。 铃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又重复了一遍宫本弘一的话,在确定无误后,他才相信这是真的。 宫本弘一将要对自己的妻子与女儿下手,难道她们真的像宫本弘一所说,背叛大日本帝国,做出了不可饶恕的伤天害理之事吗? 真是那样,宫本弘一这样做,也算是太义灭亲,值得赞誉。可是铃木心想,他们俩人又去哪里去寻找这两个人呢?从她们何时出去,去了哪里,他们都无从知晓,是不是在海安城里也不知道,他们能够找到她们吗? 可是宫本弘一的命令,他们又不能不听,总之命令一下,他们无论如何也得要去做的。 铃木觉得为难的是,此事他们不好去弄,首先要找到这两个人的下落就难,就是找到了,要他们去处死她们,这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难事,但要做得天衣无缝,就难了。 忽然,铃木想到了店员,这件事只要有店员帮助,便不是问题。他于是答应了宫本弘一,说一定完成好任务,并问宫本弘一是否需要尸体。宫本弘一说无需要尸体,只要有她们的东西就行了。 宫本弘一并招呼铃木,此事就他们两人知晓,切不可泄露出去。 铃木立即起立,双脚立正站着,说坚决完成任务。 宫本弘一很高兴,并从抽屉里拿出了几个大洋,递到铃木手里,对铃木说:“拿去作为经费,这些事肯定要有一些花费,不然不好找人。如果开销较大,还可来找我。事成之后,我还会给你们奖赏。” “多谢会长,我们一定会把事做好。我们为会长做事,就是为大日本帝国效力,为天皇效劳,不要赏钱。”铃木高声地说着,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那好吧,我找你们来主要就是为了此事,你们去准备。此事我没有告诉任何人,一定不能让任何人知晓,免得对你们不利。就是本会的人也不要告知,所以也不要找本会的任何人帮助,切记。”宫本弘一叮嘱他们。 第七百一十四章震天巧作安排 此事招呼好之后,宫本弘一便要两人走了。 铃木与渡边出来之后,半天想不通这是为什么。他们不知道宫本弘一为何要对自己的妻子与女儿下手,她们做错了什么呢? 要他们两去执行这样的任务,他们从何做起?海安城这么大,到哪里去找她们。他们想到了店员,这事跟店员说,或许他能帮到他们。 于是他们便准备到基地去。但是,到了基地,要不要将此事告诉武滕呢?他们也还没想好。按理说,武滕知道了此消息是高兴的,但武滕前期将惠子掳到道场,对她可是非常地好。 铃木开始茫然了。他在想,见到店员后再说,看是否要将此事告诉武滕。好久没有出来了,也把这个原因告诉武滕,免得武滕产生误会。按道理来说,武滕应该知道他们没有出来的原因。 铃木悄然来到基地,他们见到了店员,问其武滕是否在这里,店员告诉他们,武滕还没有来的。他便将宫本弘一给他们说的话,一五一十地跟店员说了,并且也说明了,他们很难完成这个任务,除非能得到店员的帮助。 店员说不要着急,此事大家好好商量一下,但此事现在不能告诉武滕先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万一他把惠子又掳到身边,被宫本弘一的人发现,那铃木与渡边就性命堪忧了。 武滕先生肯定不让杀害惠子与由美子的。就是不杀,有什么办法让宫本弘一相信惠子被杀了呢!这还得从长计宜。 惠子现在潜伏在哪,他们没有任何线索,很难找到,就是找到,也要付出很大的努力。店员与铃木他们,可能都不宜去寻找,因为他们被人认出的可能性较大,这只有通过店员的朋友去找,这样会好些。 没人知道他们是在找什么,再一个也没人注意他们,他们也不怕暴露什么。店员与铃木他们就不同了,最好不要去大街上晃荡。 店员想了一会,然后告诉铃木与渡边,他们先行回道场,等到晚上八点的时候,还在那个小店见面,届时店员将情况再向他们作一定的说明。 店员说自己先去跟哥哥说一下,看他是否能安排人去寻找一下,或者通过他哥的关系,就说找两个什么人,没别的意思。 说完,店员便跟铃木、渡边向基地外走去。出了基地后,铃木跟渡边回到道场去了,而店员却乔装了一下,向洪门帮总馆走去。他得将这个重要的情况跟帮主汇报,看帮主有什么指示,这样他才能告知铃木下一步怎么行动。 店员被人带到了会客厅,他在这里等候帮主洪震天的到来,情况紧急,他也不得不迅速来到。他是化了装的,对了暗语之后,才被恃卫带了进来。 店员正喝了一口茶,洪震天便来到了会客厅。 “有什么事情?”洪震天一边问,一边拉开椅子坐下。 店员此时立即停止了喝茶,立马站了起来,叫了一声:“帮主。” 洪震天示意其坐下,店员便坐了下来。刚才听到帮主在问其有什么事,他自然有事要请示洪震天,也就立即说:“是有事。宫本弘一要人处决惠子与由美子。” “还有此事?”洪震天听后不敢相信。虎毒不伤子,宫本弘一这个畜生还真的能做出此事来?他又为何要这样做呢? “是的。我也是刚才听铃木与渡边说,早上宫本弘一将他俩从道场叫过去,就跟他们布下了这项任务。说是惠子与由美子做了对不起大日本帝国的事,究是何事,他未说明。”店员告诉洪震天。 洪震天想,宫本弘一到底在耍什么花招呢?他要残害自己的妻子跟自己的女儿,就不怕山本追究起来? “你怎么跟铃木他们说的?”洪震天问店员。 “我告诉他们,此事他们不宜出面去找,由我托人想办法寻找,有消息了再告诉他们。”店员如实禀报。 “很好,你回去之后就告诉铃木,就说你已经托人去找了,有消息便告诉他。”洪震天对店员说。 “我跟他们约好今晚八点在小店见面。”店员禀报洪震天,他们已经有约。 “那也无妨。你晚上就说,已经去找了,并告诉他们,此事最好暂时不要让武滕知晓。”洪震天指示。 店员禀报洪震天,此情况他已经跟铃木他们说了,他们也赞同他的看法。 洪震天又说很好,只要不让武滕知道,到时让人拿些惠子与由美子的物件,让他们去宫本弘一那里交差便是。 洪震天想,宫本弘一要想除掉惠子与由美子,恐怕此事是河野良子的计谋。惠子的病如果未好,也是她河野良子的责任,如果惠子的病好了,可这时惠子外出之后才好的,也自然也有河野良子的责任。 为何她没有治好,惠子去外面静养了一段时间反而好了,同样山本会追究她的责任。河野良子便使一计,既然惠子外出,在外面是何等的不安全,便趁机让宫本弘一派人暗杀她们,此事跟河野良子没有任何关系。 这也跟宫本弘一的关系不大,宫本弘一完全可以以惠子与由美子私自外出居住,决意不回家来,便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另外,惠子与由美子一死,就完全拔掉了河野良子的眼中钉,肉中刺,她就可以与宫本弘一堂堂正正地在一起了。这就是河野良子的阴谋,而宫本弘一也心知肚明,他也就成了河野良子的同谋。 还有可能的便是,惠子与由美子外出,河野良子也怕她们将他们的勾当告诉山本,怕山本追究他们的责任,那样,他们便死路一条。 为了避免这种现象的发生,宫本弘一想先下手为强,残害她们母女。就是山本追究起来,最多也是他宫本弘一保护不力,或者没有阻止惠子的外出。再一个凭着由美子的性格,就是她要出去,他宫本弘一也是阻止不了的,这一点山本也十分清楚。 此事就这样安排,店员回去之后就按照洪震天吩咐的去做便行了。有消息时再向铃木他们透露,如何处置,到时候自会告诉于他。 店员离去。 第七百一十五章策反惠子母女 洪震天送走店员之后,正在沉思:宫本弘一下如此狠手,决定将自己的妻子与女儿处死,也是穷凶极恶。 是否将此事告知惠子与由美子呢?告诉她们,或许更加激起她们对宫本弘一的仇恨。但是否让由美子与惠子为洪门帮所用,这还难说。因为她们还有山本这个救命稻草,对于山本的信任,她们可是绝对的。 如果让她们对日本,对山本彻底失望,才有可能为洪门帮所用。届时规劝武滕投诚,会有一定的帮助。 是否可以这样跟惠子与由美子说,就说是宫本弘一请示了山本,说惠子与由美子外出不归,有可能投告了中国人,他们才将其追杀。 有可能的话,是否让铃木跟她们见上一面,让铃木亲口去说,宫本弘一命他们来杀她们,至于是否山本授意,他们不得而知。 洪震天想,让铃木见她们,或者可以,但这是宫本弘一的意思要杀害她们,她们也许会相信。不过,要是说山本也知道这个情况,宫本弘一请示过山本,铃木也不十分清楚,无法肯定,由美子又是否会相信。 就是说,宫本弘一把惠子与由美子说得很坏,就说她们投靠了中国人,这样山本可能会非常恼火,既然成了大日本帝国的叛徒,杀害她们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管这样是否可行,先期让惠子与由美子知道这个情况,看看她们的表现怎样再说。这样去说,总比不说要好,她们心里总会有些疙瘩的。 想到这里,洪震天觉得此事可以一试。他便令人去找洪菁菁,就说帮主有要事找她,让其速速回总馆。 不一会儿,洪菁菁来到会客厅,见过洪震天。 “爸,你想我了吗?你不是不想我的呢?今天叫我回来有何要事,是否要我去叫小姨回来,商议一下你们的婚事?”洪菁菁一进会客厅的门就坐在椅子上,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一边喝着,一边这样说着。 “就你嘴贫,你心里只有你小姨,就没有老爸了吗?看你这个丫头。”洪震天也这样嗔怪洪菁菁。 洪菁菁听了洪震天的话,也知道父亲并没有责怪她,就心平气和地说:“我心里只有你两个人,当然小姨排第一。她从小就带我,是我的母亲了,你自然排第二了罗。” “对了,爸,昨天我仿佛见过小姨出去过,是在学生游行之前。尽管她化了妆,可我还是认出了她来。可是后来我跟去的时候,突然不见了她,也不知道她哪里去了。如果她去参加游行了,让人发现就麻烦了。”洪菁菁继续对洪震天说。 “你没看错?”洪震天问。 “小姨我还会看错吗?她再化妆,我对她那么熟悉还能看错。”洪菁菁肯定地回答。 “嗯,我知道了。”洪震天也轻淡地回了一句。 “爸,你怎么这么不重视呢?她可是你未来的媳妇,我的妈啊!多危险你知道吗?万一被调查站或警察局的人发现了,问题就大了。”洪菁菁责怪起洪震天来。 “昨天我给她打过电话,她在学校。你跟我说了之后,我会提醒她的。这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出事的。”洪震天这样对洪菁菁说。 洪震天不知道,究竟是洪菁菁看错人了,还是黄子鸽真的出去了。如果她出去了,然后就回来了,说明此事并未有事,但他也得要说说她,不能让其这样。 洪菁菁见父亲知道了此事,也就不再说了。她问洪震天,叫她回来还有什么事情。 洪震天问洪菁菁,近期由美子与惠子的情况如何。洪菁菁告诉父亲,她近期没有去由美子那里。 “你今天抽个时间去她们一下,看看她们的情况,另外还有事要你去办。”洪震天对洪菁菁说。 “有何事情需我去做?”洪菁菁问。 洪震天便把宫本弘一想要除掉惠子与由美子母女的事跟洪菁菁说了,洪菁菁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她也没想到,宫本弘一一向宠爱由美子的,怎么可能现在要杀了她呢!她不相信似的反问了一句洪震天:“爸,情报是不是有错?” “情报不会有错!”洪震天肯定地回答。 “情况在不断地变化,宫本弘一觉得惠子与由美子有可能将他与河野良子的事告诉山本,怕事情败露,所以要先下手为强。此事可能主要的原因,还是在河野良子那里。我们就不要在这件事上深究,你去告诉她们便是。”洪震天接着说道。 “我怎么说?”洪菁菁问。 “你就说,宫本弘一与河野良子商议要这样做,就怕她们将此事告诉山本将军,到时他们的责任不可推卸,他们怀疑她们可能投靠了中国人。他们借故她们外出,一直不回,在外面可能被其他人所害。”洪震天告诉洪菁菁。 “那她们听了不气死才怪,这是她们怎么也想不到事情。”洪菁菁说。 “是呀,宫本弘一已经派出人来了,正在到处寻找她们。你就说,你爸正在想法设法截住这两人。这两人是珠式会的人,不是两大金刚,如果她们实在要问,就是说是铃木与渡边。”洪震天吩咐洪菁菁。 “要是她们问,我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呢?我怎么说?”洪菁菁问洪震天。 “你就说这两个人在问她们的去向,这两个人是武滕的同乡,他们对惠子与由美子没有恶意,便把此事告诉了他们的朋友,而他们的朋友又跟你是朋友,便跟你商量,你就知道此事了。”洪震天跟洪菁菁说。 “拐这么大一个弯,她们是否相信呢?我还不如说,这两个就是铃木跟渡边,跟他们寻求帮助,这事让我知道了。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没必要告诉她们。你看这样怎么样?”洪菁菁这样对洪震天说。 “总之此事你到时候见机行事,能够自圆其说就行了。必须让她们知道,此事是真实的,看她们有何想法,能提出什么建议来。”洪震天这样招呼洪菁菁。 洪震天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接着说: 第七百一十六章促其如愿以偿 “你记住,你不会让她们得逞的,如果真的这两个人不想伤害她们,又为了交差,可以从她们那里拿些物件,足以证明是她们的东西,交给他们让他们去宫本弘一那里交差,就说将此事很好地处理了。” 洪菁菁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明白了意思,她也会这样去说这件事。她告诉洪震天,今晚就去,怎么样? 洪震天答应说今晚就去,没有问题。 洪菁菁便离开了总馆。 陈子善恰好回到了总馆,他问了一下恃卫帮主在哪,恃卫告诉他帮主正在会客厅里。陈子善便来到会客厅,他见洪震天还在思考着什么,一个人坐在桌前喝茶,便说:“我刚才见到了江红雷。” “有什么情况?”洪震天见陈子善走进会客厅就跟他禀报了这件事,肯定是有什么情况,便问了一句。 “江红雷对于日本人的行动也持否定态度,说没有更多的情报显示,近期日本人就要攻击杭城。”陈子善回答。 洪震天又告诉陈子善,西棠屋那边的情报也说,石头塬没有动静,当时是有人带过路,但不知那是什么人,至于那个簪子是带路人在别处捡到的,并非带路的人就是女的。 另外,中棠屋那个山洞只是增加了几个人,物质也只增加了两马车,其他什么都没有变化。特别行动队那边也没有变化,一切似乎都与之前没有什么巨大差异,这就是说,他们所收到的那个电报,是否是日本人的试探。 “也许是日本人打草惊蛇之计,还可能是我们前面所预测的那样,他们是想看看近期海安城收到这方面的信息会有什么反应,或者是检验一下密码是否被破译。另外还有何解释呢?”陈子善也这样回答。 洪震天也觉得他们可能就是这些缘由,不过他想,他们这样准备也是必要的,无论日本人何时攻击杭城,海安城都得是这样的准备,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洪震天又跟陈子善通报了店员禀报的那个情况,宫本弘一试图要置惠子与由美子于死地的事情。 陈子善听后也感到惊讶,他也没想到宫本弘一怎么会这样做,这真是有点逆天。陈子善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问了个清楚,感觉到宫本弘一的心态可能完全变了,贪图享乐的意味多了。 “他不会跟河野良子私奔吧?”陈子善像是开玩笑地这么说了一句。 这倒是提醒了洪震天,他分析,河野良子厌战的情绪是有,至于宫本弘一是否有,他不敢担保。宫本弘一这么老牌的特务,不可能一下子改变他的价值观与人生观。 但是战争拖延到如今,日本人并未象想像的那样在中国战场取得胜利,太平洋战场节节败退,自然会滋生这种情绪,这也难免。 日本人也不是个个都是死忠者,那种不成功便成仁剖腹自尽的人也是一部分,并不代表全部。宫本弘一有此想法也属正常,加上河野良子在旁边的鼓吹,诱获,他也会考虑这个问题的。 不过,如果他们要这样做,为何要残害惠子与由美子呢?这似乎无法解释。他们私奔,才不管惠子与由美子是否还活着,死了对他们更无益处。再一个,他们私奔到哪里去,有退路吗? 洪震天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陈子善,陈子善觉得大哥分析得也有道理。如果不是这样,那他们这种行为,便更是为自己找好退路,隐瞒真相,推卸责任。 “此事,我们有何利用?”陈子善问。 “此事我已吩咐菁菁将消息传递给惠子与由美子,目的是想让她们对宫本弘一彻底放弃幻想,反叛宫本弘一。同时,我还将此事与山本联系起来,让她们对山本也彻底失望,在日本国家利益与她们之间,山本根本不把她们放在重要位置。” 洪震天这样对陈子善说出他的想法,以及所要达到的目的。这件事,他已安排洪菁菁去做了。至于其他的事,他们还得商议一下。 陈子善问何事,洪震天便说出自己的想法,这也是他刚才一直考虑的事情。如何让宫本弘一相信惠子与由美子真的死了,也把这个消息公布出去,让日本珠式会的人都知道,这两个人死了,是日本人所害,看宫本弘一如何反应。 “如何有办法证实是日本人所害呢?他们是否借此事件激起部下对中国人的仇恨,他们是否认为这是中国人把她们害死了?”陈子善十分疑虑地问。 “是啊,问题就在这里。如何证实是日本人所害,这也是我一直没有想清楚的地方,与你商议的便是此事。如果此事弄得好,我们再放出风声,就说由美子是武滕之女,武滕对宫本弘一的仇恨便会更加递增。” 洪震天说出了找陈子善商议的缘由。这个局怎么做,还真得伤一番脑筋。首先,要不要找替代的尸体,两具女尸哪里去找。还要想到他们是否验尸,惠子与由美子身上有什么特点。面容可以毁掉,可其他的特征不得而知,怎么毁掉。 另外,血液,或其他的先进方法是否可以验明身份。如果弄得不好,被宫本弘一利用此事嫁祸给中国人就弄巧成拙了。 “我们只拍照片,先拍摄惠子与由美子活着的照片,然后拍摄她们死了的照片,尽量弄得血肉模糊些,但又能认出她们来。这样是否会好些,可信度也高。”陈子善说了自己的想法。 但是怎么证明是日本人所为,此事有点难度了。 洪震天说,活着的照片就不一定要了,后面的照片,要惠子与由美子配合一下有可能拍成。问题是怎样证明是日本人所为,这就是问题的关键。 “是否这样,在由美子身上搜出一封求救信,是写给宫本弘一的,说是有日本人在先一天追杀她们。这封信而且是第二封信,前面给宫本弘一寄出过一封,这是第二封信。这样是否可以完成这个局。”洪震天突然想到这样来处理。 第七百一十七章调查站有异动 陈子善又复述了一遍洪震天说的意思。由美子先天给宫本弘一发出一封信,说有人要追杀她们,而且她知道这两人是珠式会的人,要宫本弘一派人去保护她们,可以告诉宫本弘一一个假地址。 宫本弘一肯定知道由美子说的是真实情况,他心里最清楚了。他肯定装着无所谓了,不会去救援。然后事隔一两天,便出现由美子与惠子便被人害了,这样较为可信。 陈子善觉得这样也好,现在问题的关键就是惠子与由美子的配合了,只有她们配合,此事才能天衣无缝。 洪震天告诉陈子善,他要洪菁菁现在去做的,就是这件事,将消息告诉她们,让她们有思想准备。 “由美子会相信洪菁菁所说吗?”陈子善有所疑虑地问。 “据我所知,由美子对菁菁的话还是相信的,就看相信的程度了。此事得等菁菁回来才能确知。”洪震天说。 “此事就这样安排,就等晚上菁菁跟由美子说的怎么样了。江红雷那边还有什么新情况没有?”洪震天问。 “是呀,刚才都忘记说了。江红雷说上面将把杭城的调查站的一个副站长调往海安城来担任站长,江红雷还是副站长。”陈子善禀报。 “哦!怎么又是这样呢?”洪震天不由一惊,脱口而出。 “说是鉴于海安城站长期没有站长,领导不力,致使海安城的工作开展极不顺利,工作成效不高。因此,总局调任原杭城站副站长周荣前来担任此职。”陈子善继续说。 “对此人有何了解?”洪震天问。 “我不是很了解,据江红雷,他了解得也不多,他们是一同参加过集训,相互认识,不过也没有更多的交流,仅只而已。江红雷说,此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较阴险,话语不多,可有心计。”陈子善接着回答。 “这样一来将会出现不少问题。以后的合作可能也难了,江红雷还能调动整个调查站吗?”洪震天问。 “江红雷也有这样的担心,他也不知道周荣会怎么看待这件事,是否相信还难以说清。如果他不相信这件事,那合作显然是难了,如果他相信这件事,又不积极参与,事情也会黄。”陈子善也说出了江红雷的担忧。 “为何在这样一个时候作出这样的人事变动呢?”洪震天不解地问。调查站的这一变化,将打乱洪门帮与其合作的整个计划。 “听江红雷说,上级是鉴于海安城站长期没有站长这个职位,如今海安城又处于十分重要的时刻,因此上级不得不有所考虑加强海安城站的领导问题。”陈子善回答。 “此人何时到位?”洪震天问。 陈子善告诉洪震天,江红雷说,新的海安城站站长明天就到位,他们已经为他准备好办公室,就是特派员用的那间,宿舍也是特派员用的那间。 等他一来,江红雷便要跟其汇报近期海安城站的工作,介绍以往的情况,自然也可能会告诉他警察局副局长与警察局行动科长的事情。 关于杨贵先失踪之事,江红雷也会跟其将情况原原本本地汇报,由周荣去判断。江红雷说,以后他可能就会轻松一些。但他也不知道周荣怎么跟其分工,情报科还是否让人负责,本来江红雷是情报科长出身。 江红雷说,无论他是否负责情报科,情报科外围人员他是不会交出来的。这些人员是他经过杨贵先秘密建立的,无人知道。 “调个人来加强海安城站的领导,届时撤退之时便于留下江红雷潜伏起来,这个可能性较大。”洪震天分析。 “为什么呢?”陈子善问,他想知道这之中的原因。 “调个人来,海安城站的其他人员便可以有人领导,这样将江红雷留在海安城,他们也能放下心来。江红雷对海安城的熟悉程度,是无人可比的,他的留下,效果更好。”洪震天又接着说。 “这么说来,杭城的政府部门还没有撤退吗?这个新的站长又没有带来一个人,他不怕在海安城里站不住脚吗?”陈子善也不理解调查局的这些安排,不由也感觉到不解。 “这个不怕,江红雷跟其一起集训,想必大家都是彼此彼此。再一个初来乍到,他也不会怎么强势,那样是给自己出难题。”洪震天分析。 “万一此人新官上任三把火,想建立威信,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陈子善问。 “聪明的人,不会怎么强势。就是他想怎么样,江红雷在这里经营这么多年,不会输他。如果不考虑尊重上级这个纪律,江红雷完全可以给他上套子。”洪震天回答。 他觉得此事不用操心,相信江红雷的能力,这些事情他还是摆得平的。当初特派员来的时候,他还能镇定自如,做什么事情有理有据,最后取得一个利于自己的结果,这次同样也会。 “我们应该有什么变化?”陈子善问。 “以不变为万变,跟以前一样,没有变化就是最好的变化。目前一段时间还不会有什么变化,过一段时间根据变化的情况再说。要经常给江红雷保持沟通,尤其是在以前合作的这件事,看他有什么意见。”洪震天跟陈子善吩咐。 陈子善也告诉洪震天,江红雷也有这样的愿望,想来他也是想依靠洪门帮的势力,在这场斗争中取得胜利。 洪震天觉得,这就更好,相互对将对方看成最好的合作伙伴,这样的合作才会牢靠,才会持久。洪震天也不相信江红雷有坏人,不然也不会跟其合作,而对洪门帮来说,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洪震天告诉陈子善,以后经常跟江红雷进行沟通,建立更强的信任感。在海安城里,他们不怕朋友多,就怕没有朋友。这样,他们的事情,还愁做不好吗? 陈子善也是这样觉得,他的想法正是跟洪震天一样。所以,他也在尽量跟江红雷甚至钟天翼都建立了良好的关系,大家有什么信息,可以相互通报,有利于海安城的稳固。 第七百一十八章良子解困宫本 没有其他事情,陈子善便自行离去。 日本珠式会,宫本弘一手里拿着一份电报在那里发愁,军部又要其在海安城周边做一件大事,并且限制时间很紧。 宫本弘一为难的不仅仅是自己人员缺少,更重要的要想在这一带寻找这样的场地,是多么的难。尽管上级已给其建议了一个地方,可对于那个地方的了解,他更是一无所知。 他在地图上反复地看着这个地方,用笔在上面敲了敲,然后将笔一丢,转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 四大金刚只剩下两大金刚去了,道场的人也几乎没有,有的几个都派往了中棠屋那个物质储备点去了。现在珠式会自己的人可说是比较紧张,如果硬要抽出人来去执行这项任务,的确是有点捉襟见肘。 但是既然军部有令,宫本弘一又不得不考虑,他哪敢违命! “宫本君,看你这样子十分为难的,有什么事情呢?”河野良子刚好走进宫本弘一的办公室,见其这样,便关切地问。 宫本弘一见河野良子来了,并且十分关切地问着,便转过身来,用手示意河野良子就座,见河野良子坐下之后,对她说:“你有所不知,军部这帮老爷又给我布置了一项非常难办的事情。” “什么事情这么难办,还有让你作难的事吗?”河野良子问。她又给宫本弘一倒了一杯茶,放在宫本弘一的身前。 宫本弘一便把军部给其的命令,复述了一遍给河野良子听。河野良子听了之后,也感觉到此事难办,这不是宫本弘一的专业,尽管是选址,也难免出现误差,不一定适应以后他们的使用。 再说建址的话就更难了,也不知道是否有图纸,如果有图纸借鉴,效果要好,难度也有减少。 河野良子是学医的,对化学也是非常精通,在有些问题上还可以帮宫本弘一一把。但这些上层不一定知道,宫本弘一更加不知,河野良子也不可能毛遂自荐,因为还没到那个时候。 “你作何打算?”河野良子问宫本弘一。她也知道,硬是顶着不去做,也是不可能的事。军令如山,违抗命令显然难以承受,只有硬着头皮去做了。 “我得申请一笔经费再说,经费不到位,我也无能为力。人员已不足够,有些外围的工作需要雇用当时百姓去做,这就自然需要一笔经费,无论是多是少,总得需要一些。”宫本弘一回答河野良子。 “前期的勘察何人去做?”河野良子又问。 “他们已经派人前去察看过了,地址也选择好了。”说着,宫本弘一又展开那张地图,让河野良子看,“你看,就在这里。”宫本弘一用手在地图上一点画圆圈的地点了点。 “此事你派何人去为好呢?前期的准备工作,民工的挑选,工程的保护,施工质量的把握,都得一个非常得力的人才行。”河野良子提醒宫本弘一。这个人应该也是非常重要的,而且去的人还不能太多,但也不能少。 多了易暴露目标,况且宫本弘一也派不出那么多人,少了又办不成事。就是有人破坏了,也无法阻止,反而还会被人伤害造成损失。 “现还未考虑清楚,无人可派。”宫本弘一非常为难,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我有个办法,你看是否可行。”河野良子这时十分自信地说。 “哦,你说来听听,我正没有主意。”宫本弘一听河野良子这么一说,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赶紧催促河野良子快快说来。 河野良子告诉宫本弘一,去人假装是国民党政府的人,说是在那里建造一个什么东西,随便一说便行;说是需要当地百生协助进行,出些劳力,自然劳力不是白出,肯定有丰厚的报酬。 这样一来,当地百姓便会自愿帮助,而且还不会对抗阻挠,对于在哪里选址,他们都不会阻挠,谁会与政府部门对抗呢,况且还有好处? 而且还反复要求当地百姓不能泄露机密,否则按战时法律惩治。这样一来,既有人干活了,还能保持秘密。 “当地百姓会接受吗,他们不会想到是我们所为?”宫本弘一怀疑地问。 “哪里会呢?山区民众孤陋寡闻,信息闭塞,哪里会知道很多。你怎么说,他们就会怎么信了。那样的山区平时没人去,也没人出来,知道得不多。”河野良子肯定地对宫本弘一说,她相信自己的分析。 “那么派谁去比较合适呢?我就这几个人了,两大金刚肯定不能去,铃木与渡边又另有任务,另外没有合适的人选了。”宫本弘一又有些为难。虽然可以哄住老百姓,可哄不住自己,自己没人可派。 “要派也得派汉语较好的人去,尤其是领导者,常跟当地百姓打交道,汉语不好不足以证明是政府部门的人。其他的人不宜我说话便行,汉语差点也没关系。我想,人还是有的,像铃木与渡边就可以。”河野良子给宫本弘一出谋划策。 “铃木跟渡边不是在执行另外的任务吗?能抽得出来吗?”宫本弘一问。他知道,这两人正在弄惠子与由美子这件事,莫非这件事又不做了? “这也无妨,这件事可以待他们执行完了之后再做也不迟,可以催促他们快点做完这件事,然后就要他们去执行新的任务。”河野良子又给宫本弘一出点子。 “关键是这件事不知道他们何时才能完成,要是也需要时日,后来这件事不是拖着了嘛。”宫本弘一这样回答。 河野良子可是并不惊慌,她说铃木在海安城也有这么久了,多少会有些结交,按理说查处此事不难。况且后面此事,也不是很急,总得有所准备才行吧。军部一时半会不会催促。 待铃木渡边将这件事做完之后,再去执行新的任务,只要施工抓紧点,耽误的时间还是可以弥补过来的。只有这样了,没有人有何办法呢?军部应该知道宫本弘一这边的情况的。 第七百一十九章铃木求援店员 宫本弘一觉得只有这样了,不然便没有办法去执行这样的任务。就按照河野良子的方法去布置。他没想到,河野良子还有这样的头脑,是其很好的军师。在关键时候能够给他出这样好的点子,真不愧是贞国英才了。 宫本弘一决定,就用铃木渡边,带上三名人员前往,到中棠屋那儿再叫上龙蚁帮那十人,一共十五人就足够了。这十五人主要也是起警戒作用。现在的问题又来了,关于工程技术这方面没有人才,怎么办? 宫本弘一又想到了佐佐木,要是这个人还在的话,问题就好办了,只可惜佐佐木在“换血计划”中已经阵亡。 上面也没说要派人下来,只说要宫本弘一准备,虽说图纸上面后期会陆续发来,但工程技术人员未听其说要派来。这样,宫本弘一还得准备,这倒难住了宫本弘一。 到哪里去寻找建筑工程师?这可是保密的工程,上面不派人来,如果去当地找工程技术人员,是否会泄密? 宫本弘一又将这个问题说给了河野良子听,河野良子心想,如果光是建筑个房屋,可能不会涉及到秘密,按照图纸去建便是。关键是技术人员也不知这是做啥用的,不存在涉密问题。上面未派技术人员前来,或许也是这样考虑的。 宫本弘一便立即令人去道场叫铃木来,还一再叮嘱去的人,如果铃木不在那儿,就告诉其他人,若铃木回来,要他立即来珠式会见宫本弘一会长。 不一会儿,铃木来到了珠式会,见到了铃木。铃木一见到宫本弘一,便禀报由美子与惠子那边的情况。 铃木说,那边有点明目,情况可能就在近期有所明确,完成任务,可能也在三五天之内。铃木要宫本弘一会长就等着他的好消息,很快便能让其达到目的。 宫本弘一点点头,对其的工作表示了鼓励与表杨,说其工作效率不错,有方法。 接着宫本弘一话锋一转,对铃木说: “你完成此项任务之后,有项更为重要的工作需要你去做,对你,我现在是最为信任,你的办事能力很强。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我准备给你提升,晋升为少尉事成之后,我亲自为你,好好做。” “感谢会长裁培,铃木我感激不尽。”说着,铃木起立,立正向宫本弘一深深地鞠了一躬。 宫本弘一告诉铃木,近两天在执行上次任务的同时,注意请一位有建筑经验的工程师,他要铃木去执行的这项新任务,就是要建造一些工程。至于是何事情,待他执行完此项任务时再具体告知于他。 他现在主要物色一位建筑工程师,最好人信得过,一个纯技术人员,不管别的什么事,只顾建好建筑,十分敬业的人。 铃木出了珠式会后,便来到基地,他要找到店员商议此事。宫本弘一在催促其刺杀惠子母子,问其怎么办。 店员说此事不必着急,才多久的时间,那有那么快就找到人了,如果真有那么快就能找到人,定然有假。 铃木问怎么办?店员说不必着急,他可以让其完成任务,届时宫本弘一知道由美子与其母亲被害了就行,他不用亲自动手。 铃木又说了另外一件事,就是要找一个建筑工程师。说这件事非常重要,必须在迟期找到,不知店员能否帮其找到。 店员说想想办法,应该没有问题,若大个海安城,还找不到一个建筑工程师吗?这事包在他身上。但铃木要求较急,希望店员能尽快找到。 店员说立即起身,去城里寻找。铃木跟其一起离开了基地,铃木回道场去了,并与店员约定晚上还是在那个小店里会合,店员再告诉他情况。 店员又来到了总馆,他立即要见帮主洪震天,恃卫安排他坐在会客厅里等候。 洪震天来到了会客厅,店员立即起身向洪震天问好,并禀报洪震天,宫本弘一在催促铃木刺杀惠子与由美子,他还接受了一项新的任务,说要找一个建筑工程师。至于做什么,他还不知。 铃木说事后宫本弘一再跟他说究竟去做什么,这件事之后便是去执行下一件事。看铃木着急的样子,可能宫本弘一催得很急。 洪震天告诉店员,此事他已知道,会马上找到建筑工程师。至于由美子此事,他可立即去安排。他要店员告诉铃木,最多后天大后天就有结果,到时把东西给铃木带去,以便他交差。 店员离去。 洪震天令人找来洪菁菁,就说帮主找其有要事相商。 洪菁菁姗姗来迟,洪震天等得都有点急了,便问她:“怎么这时才来呢?” 洪菁菁告诉洪震天,她正在有事,由美子要其捎一件东西,她正在街上寻找呢。洪震天问什么东西,还得到街上去找? 洪菁菁不便直说,只告诉洪震天:“爸,你什么都要问个明白,女孩子的事,要知道那么详细干啥?” 洪震天一听是女孩子的事,便不再多问,但也恼火,什么女孩子的事不能问呢?他瞪了一眼洪菁菁,问:“上次那事你跟她们说了没有?” “何事?”洪菁菁问。 “不是说有人要谋害她们吗?”洪震天说。 “说了。她们也非常气愤,心里不高兴呢!”洪菁菁回答。 “这样,你迅速告诉她们,要她们写一封信给宫本弘一,说明自己被人盯上,有人在追杀她们,希望宫本弘一派人去救她。信里报一个假地址就行了,这封信可以通过邮局发送,就说她们是通过外人送的。信,今天就发。”洪震天交代洪菁菁。 洪菁菁点着头。 洪震天又说:“你要她们准备一件自己身上的一件事,比如饰物什么的,到时交给你,有可能的话还要求她们到时配合拍一些照片,而且还得弄得身上是血。” “弄得满身是血,有必要吗?”洪菁菁问。 “有必要,不然别人怎么会相信她们已被害呢?就是相信,以备后用也没关系。”洪震天吩咐。 第七百二十章菁菁再去求信 洪菁菁没有再声张,只是看着洪震天,听他吩咐,有些疑虑时便问一下。一切都清楚,她便离开了总馆,去由美子那里去了。 洪菁菁买了些东西,提着东西便朝由美子那里走去。她知道,这是由美子最喜欢吃的东西,其实也就是橙子。金黄色的颜色,橙肉鲜美,充满水分,水汁甜美,营养丰富,而且还有药效。 这也是海安城的特产,销往全国各地,而且部分还出口到国外。由美子自己说,她一来到海安城就喜欢上了这种水果,真是百吃不厌。 洪菁菁以前也买过一些,只是她近来才知道由美子对橙子的挚爱,胜过女孩子吃的其他所有的零食。这种橙子虽是海安城的特产,但上等的橙子还是非常昂贵,普通人家也不会去买,除非是给重要的客人送礼。 洪菁菁给由美子买如此贵的橙子,也表示对由美子的关爱,自然友谊非同一般。有时候,洪菁菁自己都还不舍得吃,当然不是那种当饭吃,今天却如此大方地给由美子买了。 她相像得到,由美子见她买了橙子,自然少不了要给她一个拥抱。想着这些,洪菁菁的脸上不由泛出了红晕。由美子还真把她当成了男孩子,就洪菁菁那样的装束,那样的发型,那样的性格,以及她身体的发育情况,怎么也看不出像一个女孩子。 有些特征,别人或者看得出来,可由美子却看不出来。或许在她心里,先入为主了,她起初在船上见到洪菁菁的时候,就确定了她是个男人。 洪菁菁的勇敢,洪菁菁那高强的武功,以及洪菁菁那洒脱的一举一动,都体现了一个男孩子的英气。 再一个,由美子心里也希望她是一个男孩子。果然,由美子在以后与洪菁菁的接触中,都发现了她的这些特点,更加坚信了她对于洪菁菁是个男人的认识。 洪菁菁也愿意当由美子的程君,这种暧昧的关系,是洪菁菁目前还十分需要的。再一个,到这时,她也不忍心去挑明自己的性别,不想刺激由美子的神经,去打击由美子。谁知道由美子知道她是个女儿身后,会产生什么样的过激行为,会出什么事? 洪菁菁觉得,这也不是故意欺骗由美子,也不是想以此来利用由美子,她洪菁菁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由美子与其母亲好。 洪菁菁又看了一眼这些橙子,颗颗都非常均匀,是她亲自挑选的。此时橙子仿佛也睁大眼睛看着洪菁菁,似乎在说:“小姑娘,送给你的小情人,我们是最贴心的了。”洪菁菁心里也是乐滋滋的。 洪菁菁提着橙子绕了好几个弯,为的也是隐蔽地进入由美子住的那个大院。终于在人员稀少的时候,突然一转弯,便进了那个侧门,一下子闪进了由美子住的那个院里。 由美子与母亲惠子正在商议,宫本弘一要害她们会以怎样的方式,至于为何要害她们,她还是相信洪菁菁跟她们说的,一是怕她们向山本告状,二是她们投靠了中国人,并将情况向山本汇报。 更主要可能便是宫本弘一与河野良子厮守到底,而决定抛弃她们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尤其在由美子知道自己并非是宫本弘一的女儿后,对于宫本弘一做出这样的事来,就更加不怀疑了。 她想,宫本弘一说不定也知道了这个情况,河野良子作为一个医生,还不会在这件事上为其出谋划策吗? 惠子也说:“全靠由美子有这么一个好朋友程君,不然她们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在宫本弘一的手里的。” 惠子还劝由美子以后对程君好些,这个孩子不错,她也很喜欢,还夸张由美子小小年纪真有眼光。 “谁在说我坏话啊!”洪菁菁这时故意大声地说着。 由美子大吃一惊,责怪地对洪菁菁说:“什么时候进来的,我们咋不知道呢?吓死我了。” “我就那么可怕?你没说我坏话怕什么呢?”洪菁菁故意句句紧逼。 “程君还有坏话让我说吗?”由美子见洪菁菁句句紧逼,也反问了一句。 “我自然没有坏话让你可说。” “那你还怕我说你坏话?既然没坏话让人说,又担心我说坏话?”由美子也斗起嘴来,而且还不见落下风。 “没说我坏话就好,我把你的嘴喂甜些,好说出来的话都是甜蜜蜜的。”洪菁菁说着便把手上的橙子递给由美子。 由美子问:“这时什么啊?” “你看呗。” 由美子打开袋子一看,原来是一袋的橙子,不由高兴地放下橙子就紧紧地搂着洪菁菁,贴着洪菁菁的脸:“程君你真好,还是你懂我。” 由美子搂着洪菁菁久久不放,似乎一放洪菁菁便不是自己的了。惠子实在看不过去了,便插话说:“由美子,你让程君坐下吧,让人家喝口茶。” 由美子这时才不好意思地放下洪菁菁,并拉着她的手在桌子旁坐了下来,将母亲惠子倒好的茶放在洪菁菁的眼前,两眼直直的看着洪菁菁。 洪菁菁也不好意思地低头喝着茶水,目光回避由美子那深情的目光。她作为一位姑娘,被由美子这样深情的注视,都有点受不了。 由美子又赶紧去切橙子,她拿着几瓣橙子放在桌了上,用眼色示意洪菁菁吃。洪菁菁说自己吃过了,今天来,只是要由美子给宫本弘一写封信。 由美子坚决不同意,事到如今,她还给宫本弘一写什么信呢!她坚决不肯,从此之后,她跟宫本弘一就是仇人了,没什么可以通融的。 洪菁菁劝由美子不要急,听她把话说完。于是洪菁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及她的想法跟由美子说了,并问由美子:“你说这样不是很好吗?” 由美子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低着头,不好意思起来,差点错怪人家程君了。这自然可以阻了宫本弘一的口,到时候他难脱干系。 她们这样做,可以时刻将宫本弘一的把柄抓在自己手中,一旦有用,就可以置宫本弘一于不利之地。不说让其去死,至少也难以得到山本的信任。 第七百二十一章菁菁完成任务 只是看由美子是否愿意这样去做,她愿意这样去做,宫本弘一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由美子立即去拿来笔与纸,铺在桌子上就写开了。她还不时地问洪菁菁,怎样用词。洪菁菁告诉她,尽量写的悲情一点,说明情况十分紧急,危险时刻就要降临头上。 写好之后,由美子让洪菁菁看了看,洪菁菁在一些地方为她润色了文笔,然后又给由美子看。 由美子在洪菁菁修改之后好多了,又要由美子照着样子誊写两张一模一样的信,有一张写得恭敬一点,一张潦草一点。两人就像是个在一起做作业的孩子一样,在那里讨论,作业。 信写好了,洪菁菁又要给她们俩拍照,而且要求她们躺在地上,在她们身上泼一红红墨水,算是血液吧。由美子问为何要这样,洪菁莆就告诉她,必要的时候将照片公布出去,以证明她们确实被杀害,不然宫本弘一怎么会放过她们呢! 由美子当初还觉得不好意思,在洪菁菁跟前躺在那里,任其在那里拍照,很不自在。她躺在地上,时而眯起眼偷看洪菁菁在关注她身体的什么部位,总之配合得不是很好。 洪菁菁反复告诫她,眼晴要闭上,脸部不要有丝毫的表情,如果非要表现出痛苦来,也是痛苦的,害怕的表情。 惠子也在要求由美子快点,天气凉,老躺在地上以为舒服啊!惠子基本痊愈,所以对于洪菁菁的要示,配合得很好。 洪菁菁拍完两张之后发现不对劲,便又要求她们躺在地上重新拍摄,因为由美子脖子上还带着项链,惠子的手腕上也带着金链子。 洪菁菁要她们将这些东西取下来放在一边,因为这些东西是洪菁菁要交给铃木他们去宫本弘一那里交差,这是最好的东西,最能说明问题。 由美子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脱了下来,惠子也听从地把手链交给洪菁菁。照片也拍了好几张,洪菁菁才让她们起来换衣服去。 待她们换好衣服后,洪菁菁便跟她们讲述自己的全部计划。今天发出信,后天就说她们已经被害,并且将她们身上的手饰拿去作证,以证明她们已经被害。 这就是说,由美子的项链,惠子的手链可能都不将属于自己了。由美子与惠子都没有怨言,爽快地答应了洪菁菁的要求。 由美子的项链,是惠子给买的,为了这件事失去也是值得,算是救了她们一命;惠子的手链是宫本弘一给买的,不要就不要。如果不看到它还值几个钱,惠子可能也早丢了。 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洪菁菁便向她们告别,说是赶紧将这件信发出去。由美子问洪菁菁,那信的地址里的人怎么办,万一宫本弘一派人去了。 洪菁菁告诉她们,那个地址没有人居住,住的人也是刚搬走不久,房子还空着,一段时间里不会有人去住。没有别的疑虑之后,洪菁菁要由美子好好在这时陪妈妈开心,没几日她还会过来,再给她带橙子。 洪菁菁走了,直接向邮局走去。她将那封信放进了信筒里便空了一口气,她又敲了敲信筒,担心那封信被粘到信筒壁上。 她想像着,等一下邮局就要打开信筒开始检信,区别将各地的信件分类,然后发往各地;海安城的信件当天便可以分发到痊。 一切都准备好后,她便回洪门帮向洪震天复命。 她来到洪震天的卧室,见洪震天正在桌子上研究什么,便走近去看。只见洪震天打开一张地图在那里研究什么,十分关注,以及洪菁菁进去的时候,洪震天都没有发现。 “爸,你在干什么呢?”洪菁菁喊了一声洪震天。 洪震天被她这一声喊叫吓到了,不由愣了一下,转身一看,洪菁菁就站在她的身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也不敲门。 “怎么又不敲门,吓我一跳。总是那样冒冒失失的,说你多少次了,你要吓死我啊!”洪震天也不好气地说洪菁菁。 “爸,谁还能把你吓到啊?你说这话我根本就不相信。想当年你在东北时,鬼子都快攻到你指挥部了,你还要等着跟鬼子拼刺刀呢!还能吓着你。”洪菁菁也不服气地回了一句洪震天。 “是啊,鬼子吓不死我,我会被自己的女儿吓死!”洪震天说着又瞪了一眼洪菁菁,“什么事?” “什么事?还不是你吩咐的事情,办好了,这不来向你禀报嘛!”洪菁菁也故意嘟呶着嘴对洪震天说。 洪震天听洪菁菁是来禀报事情的,便知道安排她的事情已经做好。他便叫洪菁菁坐在桌子上,示意她给自己与洪震天一人倒上一杯茶。洪菁菁照着洪震天的意思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茶放在洪震天面前。 她自己先喝了一口茶,然后从口袋里拿出那封信来,递给洪震天看。洪震天接过看了一会,觉得内容还好,能象那么回事,比较真切。 他又看着洪菁菁:“信发了没有,相照没有。” 洪菁菁告诉洪震天,信也发了,最多晚上便能收到。相片也照好了,正在总馆里冲洗。一切都按照要求去做的,由美子与惠子也都很配合。说着洪菁菁还从身上拿出惠子与由美子的贴身的饰物,一条金项链与一条金手链。 她又将情况简单地跟洪震天作了禀报,说完之后,她又喝了口水:“这次可花费我不少钱了,记得给我补助。” 洪震天没有作声,他在看着手饰,觉得这些手饰都是贴心之物,比较真实。一般贴身手饰都是珍贵之物,一般不会丢失,除非生命受威胁才能丢失。 “好,事情办得不错,应该得到嘉奖。”说着,洪震天便从口袋拿出一些钱来递给洪菁菁。洪菁菁也笑眯眯地接过了钱,直说:“老爸直好,说话算数,是个好老爸。” 洪震天看了看洪菁菁,然后告诉她:“好的,你的事完成得不错,你可以去忙你的去了。我想,你最好去看望一下你小姨,随便跟她说,学生游行示威之事,最好不要再去了。” 第七百二十二章那人呼之欲出 洪菁菁答应着洪震天,也就离开了总馆。 洪震天正在思虑,这个建筑工程师何人较为合适呢?在洪门帮里,以及在盟帮里,人才济济,可就是这个建筑师却不曾注意。 上次刘恃成建造冯昌惠部的房子时,不知是找何人做的。不过那也是普通的民房,建造起来相对容易,一般上了年纪的人都可以。 此事,他得找来刘恃成商议一下,看能如何。想到这里,洪震天便令人叫来刘恃成。 刘恃成也很快来到总馆洪震天的卧室,洪震天早就倒好了茶水以待。他把茶杯放在刘恃成的跟前,给他通报了这个情况。 刘恃成想,这宫本弘一要在哪里建造房舍呢?肯定不是海安城,在海安城里,未听说宫本弘一还构置过地产。另外,他也不可能在道场的空地里建房吧! 洪震天也告诉他,至于在哪里建造暂不知道,但只要有建筑工程师,随他们一去就会知道了。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要找到这个建筑师,他问刘恃成,在海安城里,尤其是在洪门帮里,谁会这个。 刘恃成左思右想,将个海安城里能够会建筑的人都想了个遍都未找出一个合适的来。要么有的年事已高,虽然熟悉此行,但早不做了。况且让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去执行这样的任务也是不妥,更何况普通百姓,给其这么大的压力也是不好的。 这此年事已高的师傅也未将技术让后辈继承,所以在其后代较为年青的人中,无人知晓。还有一位会建筑的人,已经洗手不干了。虽然其年纪尚轻,可是已经残废,而且这个残废还是被人害的。 这个人曾在嘉义替一个有钱的官员建房,房建好后,官员住在里面,半夜三更总会听见有女人的哭叫声,其声音凄惨让人毛骨悚然。这个有钱人的一个年幼的儿子,长期听到这样的恐吓,不禁犯起病来。 于是这个有钱的官员便到时求仙拜佛,后来请来一个风水先生,在房子周围看了一圈,说是风水没有问题,除非是建筑师在建房时做了手脚。要么在哪个地方放了什么符,便让房屋生出怪像,出现女人啼哭之声,惊吓到了少主,于是一病不起。 风水师又作了一些化解,可是还是不能成功,便只有对官员说:“此人法术较深,我无法破解,你得另请高明,要不然将建筑师找来,实在不行只好将其弄伤,让其替代。” 官员本就对建筑师怀恨在心,听风水师这样一说,更加怒气冲天。他便指使一帮人来到建筑师的家里,将建筑师的腿找断。 可是后来官员的儿子并未好转,反而越病越严重不幸死亡。而建筑师也就成了残疾,而且从此以后再不为人建造房子,在家呆着。 刘恃成所知道的几位建筑师也就这样了,在年轻的一代人中,他却不太了解,虽然回到海安城也有这么多年了,但对于建筑行业还是知道甚少。 对于洪门帮内部的人谁会这项工作,他也不知晓,没人显示过这方面的才能。洪门帮也不是有很多的建筑可搞,自然也就不知道这方面的人才了。 “这个工程师还十分重要,如果我们不能提供的话,那就完全难以了解宫本弘一要在哪里建造什么东西了。而且这个工程师最好是我们盟帮的人,或者对洪门帮有好感的人才行。不然我们要多化费多大的气力,才能了解清楚这件事。” 洪震天这样说着,心里也在想,洪门帮这么一大家子人,按理说各色各样的人都会有的,梁山泊一百零八将,做什么的没有呢?难道洪门帮就找不出一建筑师来了! 刘恃成也在想,也想不出来帮里究竟谁有这个本事。他向洪震天建议,是否打电话问问其他几个帮,看他们各帮是否有这方面的人才。 洪震天也表示同意,便吩咐刘恃成现在就打。刘恃成便先打通了于定国的电话:“于帮主,我是刘恃成,我们帮主想问一下,贵帮是否有懂建筑的人才,最好是能看懂图纸的那种。” “据我解的情况可能没有,不过我先叫人去底下问问,如果有的话,再电话告知于你,你看如何?”于定国回答刘恃成。 刘恃成觉得也只好这样,便又给青松帮罗佐佑帮主电话。接电话恰好是罗佐佑,他听到刘恃成的话,很有把握地跟他说,青松帮没有这人才,上次他们自己建造房舍时,还是在另处叫的。 无奈,刘恃成又给黑巾帮余鸿章电话,问了同样的问题,可是余鸿章告诉他,他这里只有木匠,没有泥水匠,至于建筑工程师就更没有了。 这一点刘恃成也知道,山区木材多,木匠自然也多。这几个帮都问了,卢家寨可能不用问也知道,最大可能是没有。 刘恃成无奈地看着洪震天:“这几个帮都没有。” 洪震天没有作声,他能说什么呢?没有,他们临时也造不出一个来,这又不是造个什么东西。这也不是临时能够学来的,没有就是没有,不会的人终会露出马脚,装不来的。 刘恃成也知道此事是个难点,可是自己的记忆里再没有这方面的人才了,也没办法。他突然想到一点,是不是在海安城报上刊登一个招聘启示。 他将这一想法跟洪震天说,洪震天觉得不妥。 他说:“你想啊,宫本弘一未登报告招聘,他是怕暴露企图。我们要是刊登广告,同样会引起宫本弘一怀疑的。本来他是要铃木去找朋友想办法,是想让这件事能在隐蔽中进行。这样去刊登启示,会引起宫本弘一怀疑此事已经涉密。” “也有可能,那时他如果不让铃木去执行此项任务,另换别人,我们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刘恃成也这样分析。 正当洪震天与刘恃成为难之际,电话铃响了。刘恃成拿起电话直接地说:“我是刘恃成,请问你是哪里?” 来电话的是余鸿章,他告诉刘恃成一个好消息,建筑工程师找到了...... 刘恃成只是一个劲地说:“好,好,我把这件事向帮主禀报,让帮主定夺,一会儿再打电话回复你。” 第七百二十三章小张总馆受命 刘恃成放下电话,脸上尽是开心的表情,洪震天感觉到奇怪,便狐疑地问:“怎么了?” “建筑工程师有了。”刘恃成告诉洪震天。 洪震天想,难道余鸿章找到了建筑工程师,刚才他还说没有的,怎么一下子又找到了呢?洪震天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还是刘恃成听错了。 “你说什么?建筑工程师找到了,在哪里找到的?是不是听错了。”洪震天问刘恃成。 刘恃成说没有听错,建筑工程师的确找到了。刘恃成便把事情的详细情况跟洪震天进行了禀报。 原来余鸿章接到刘恃成的电话,问其有无建筑工程师,他仔细想将帮里的人一个个想了一下,确实没有,便把实情告诉了刘恃成。可是听过刘恃成的电话之后,余鸿章恰巧遇上了杨贵先的到来。 杨贵先见余鸿章愁眉苦脸的样子,便问余鸿章为何事这样不开心呢?余鸿章说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洪帮主说要找一个建筑师,现苦于没有而烦心。 一听是建筑师,杨贵先便一时高兴起来,说此事咋不早跟他说呢?建筑师,他身边就有一个。 余鸿章一听便高兴起来,但又半信半疑,觉得杨贵先他们都是搞情报工作的,怎么可能会建筑呢!总以为杨贵先是为了消除他的忧郁而故意这样说的。 他不由答了一句:“这怎么可能呢?杨站长身边的人都是搞情报的,哪还有人会建筑?” 杨贵先便将实话跟余鸿章说明了,杨贵先身边的小张便是学建筑的,而且学习成绩还相当好。毕业的设计图纸,已经被人采用,并获得了大奖。如果不是调查站那年招工非要招一批大学生的话,小张或许现在就是大名鼎鼎的建筑师了。 余鸿章问杨贵先,小张不是没有实践经验,是否能行。杨贵先告诉他,按图纸作业,纠正错误有什么不会的,又不要他亲自去砌砖。 余鸿章觉得很有道理,便把这件事告诉了刘恃成,这下刘恃成怎么不高兴呢!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洪震天听刘恃成如此说来,他也就相信了,并且觉得小张是个很好的人选。他又赶紧吩咐刘恃成跟杨贵先说一下,毕竟这是调查站的人。 尽管杨贵先已不再是调查站的副站长,但毕竟小张曾是他的手下,又是跟随着其而来,不跟杨贵先说一下,这是无论如何都是说不过去的。 洪震天要刘恃成说,就说是他洪震天说的,既然小张会这个活,他们就请他去,具体要求再跟他一说,要其立即就让余鸿章部派人将小张送到总馆来,详细情况再作一番交代。 刘恃成又立马给余鸿章电话,要其立即派人将小张送到总馆来。 恰好,店员此时也来到总馆,正欲聆听洪震天的指示。来到洪震天卧室,店员向洪震天与刘恃成问好。 洪震天告诉他,工程师已经找好,是调查站的小张,今晚就来到总馆,要其铃告诉铃木,就说工程师已经找到,只待跟其届时一起出发。 说着,洪震天又把惠子与由美子的首饰交给店员,要其等一天后再交给铃木。他吩咐店员,这些东西是惠子与由美子的,宫本弘一非常熟悉,一定明白事情是办得怎么样了。 如果宫本弘一还不相信,告诉铃木,他还照了相片,冲冼好后可以交给宫本弘一。洪震天告诉店员,照片确实是在冲冼阶段。 他反复告诫店员,如果宫本弘一相信了,就不要说后面相片的事。至于工程师的事,铃木要动身走的前一天,可以安排他们见面。若是铃木问其从哪里找到的,便说托人从嘉义找来的。 这一点,洪震天届时也得跟小张说清楚,统一口径免得出错。他也相信小张不会有什么问题,调查站情报科的人,有丰富的对斗争的经验,很多事情不容培训,他都是轻车熟路,做来得心应手。 刘恃成这时也告诉店员,要其跟铃木说,建筑工程师不好找,整个海安城都没有合适的建筑师。刘恃成又将海安城建筑工程师的状况跟店员说了一遍,一定要告诉铃木,要找到一个建筑工程师是多么难的一件事。 他叮嘱店员,要其一定要跟铃木说请楚,一定要注意保护这个建筑开程师的安全,否则不仅会使他们的工程无法完成,更重要的是无法向朋友交代。 对于工程情况的掌握,小张会有办法,这一点不由他操心,只要跟铃木交代清楚安全这件事便行了。 店员不断点头,将洪震天跟刘恃成跟其交代的事情一一记清,然后他告别洪震天跟刘恃成,离开了总馆,要去跟铃木在那个小饭店见面。 很快,店员便来到了那个小店,铃木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他非常着急,晚上店员要告诉他,建筑工程师寻找的怎么样了,这是他急需要做的事情。 没有这个人,他没办法去做这件事,宫本弘一更加束手无策。铃木能做成这件事,那以后宫本弘一对他的信任就更会好起来。 铃木很清楚,现在珠式会得力的人员不多,四大金刚也只剩两大金刚去了,一般的事情,宫本弘一不会让他们去做,他要把这两个人用在十分重要的事情上的。 因此,铃木若能做成这件事,就说明他的工作能力是强的,办法是多的,在海安城里也吃得开,不然到哪里去请到建筑工程师。 那以后自然对铃木的器重是显而易见,那铃木外出办事的机会便会更多,自由也就更大,遂行武滕交代的事情也更加容易。 但铃木又得感谢店员了,还是这个不在军中的老乡有办法,他是铃木的贵人了。有他的帮助,还有什么事没有完成的呢! “兄弟,情况怎么样,乐观吗?”铃木见店员来到小饭店,,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喝口水,他就问了起来。 店员也一脸的不乐观:“事情很难弄啊!”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说,是没找到,还是别人要求很高。”铃木急切地问。 第七百二十四章宫本收到信件 店员不急不躁地喝了一口茶,表情严肃地说:“整个海安城里没有合适的建筑工程师。” 他又把刘恃成在跟他讲的海安城建筑工程师目前的情况,跟铃木讲了一遍,铃木听了之后,心都凉了半截。 “这下如何是好。没有建筑工程师,什么事都做不成的。”铃木非常沮丧地说。 “好在我多问了一些朋友,不然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店员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 铃木似乎见到了救命稻草,急急地问店员:“怎么样,他们又肯定的答呼吗?” 店员见火候差不多了,也便不再隐瞒下去,便直接告诉他:“好在有好消息,不然我也没脸来这里见你。” 铃木又要店员不要这样说,他已经尽力了,就是实在找不到,也不是他的错。好在他以前做生意接交的人多,朋友多,终究有了好消息。 店员便把找到了建筑工程师的事告诉了他,并一再说明,他们的朋友有招呼,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建筑工程师的安全,不得出任何差错。 铃木反复保证,不会出任何问题,此事他可以担保,这个人就跟他在一起,时刻不分离,有他在,就有这个建筑工程师在。如果他不在了,建筑工程师也会在。 他的决心很大,看得出来,朋友帮了这么大的忙,他也得对得起朋友才对,不能交给他一个朋友,连性命都没了,那还说得过去。那以后,谁还帮他做事,谁还当他是朋友呢! 店员又问铃木,是否要带给宫本弘一审核,铃木说不用了,宫本弘一也不让这个人见他,一切都悄悄地进行。只是走的那天,他能跟着他跟渡边一起走便行,其他没有什么问题。 店员说好,这事就到这里,他到时告诉他便是。如果哪天要走,铃木到时告诉店员便行,他到时去叫上那个人便是。 店员又吩咐铃木,由美子那件也正在办理,如果宫本弘一问其,就说今天铃木与渡边正在跟踪她们,差点办成事了。晚上还有可能再出去查看一下,时机成熟,便可办成此事。 此事,前期工作也是托人办的,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当朋友发现她两人后,便要其去证实,他们去了之后,发现正是由美子与惠子她们两人。 双方谈定之后,店员与铃木便各自离去。他们临走前还进行了拥抱,这是铃木特意要做的一件事,那就是真心地感谢店员。 日本珠式会里。宫本弘一吃过晚饭,在自己的卧室里坐着,他想起来今天来的的信件与文件,便一一查看。 可是他看到了由美子给其的信件—— 爹地 孩儿与母亲恐有危险。今天我已看见有两人跟踪我们,形迹鬼鬼祟祟图谋不轨,差点将我们置于死地。好在我跟母亲逃离的快,混在人群中逃过一劫。但是,晚间,又见此两人在我们住处徘徊。 我们担心他们已经盯上我们了,所以觉得安全无法得到保障,也不便出去.便托人去邮局发了这封信,向您求救.希尽快派人来接我们回去,以便我们落到他们手里,一命乌呼。 由美子亲笔。 即日 宫本弘一看到由美子的信后,心里涌现出了一股心酸。他想,由美子与惠子这十多年来,也给他带来过很多快乐。曾经也是其乐融融,欢笑与甜蜜时常在她们脸上呈现。 但是,后来惠子精神失常以后,一切都变了,尤其是她们擅自离家出走,显然是背叛了他宫本弘一。谁知道在这段时间里,她们没有作出令他宫本弘一更加痛苦的事呢! 他难说她们不像河野良子所说的那样,把对他们的不满告诉了山本,尤其是惠子的病情,如果她们夸张地说是宫本弘一的不是,那宫本弘一的下场可想而知。 可是事情到如今,宫本弘一早就想开了,更重要的是,河野良子跟其说一件事情,更让宫本弘一像是吃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此事也无法再有余地,现在写这样的信件,也是晚了。 他把信件往旁边一扔,又鄙弃地看了一眼。 这时有恃卫进来禀报,说是铃木要见他,有事要报。宫本弘一便吩咐恃卫将铃木带到办公室,他这就前去。 恃卫离开。 宫本弘一正欲出去,在门口边与河野良子撞了个满怀。河野良子哎哟了一声,赶紧抱着宫本弘一,这才没有倒下。 “怎么了,这么急匆匆的样子。”河野良子问。 宫本弘一发现是河野良子,便退回屋去,将门关上:“是铃木要来见我,可能有好的消息。”说着,宫本弘一又去找那一封信。在一沙发的后面的地上拿出了那封信,递在河野良子的手上。 河野良子看了拿起看了一下,见是由美子的求救信,便问:“你作何打算?” “一不作,二不休,没有别的打算。”宫本弘一很是肯定地回答河野良子。 “这就对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可不能心慈手软而坏了大事,到时于自己不利。”河野良子对宫本弘一说。 宫本弘一点了点头,然后对河野良子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见见铃木,看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河野良子向宫本弘一点了点头,便目送宫本弘一走去房去。 宫本弘一来到办公室,铃木立即起身向宫本弘一行礼,宫本弘一要其坐下详细说来。 铃木便将寻找工程师之事跟宫本弘一进行了汇报,并说很难找,其朋友尽力而为。如果有消息的话,近两天便会有的,不会耽误宫本弘一会长的大事。 宫本弘一听了非常高兴,这才是他的重点,此件事办好,铃木就解决了他的一个大问题。 但是,由美子此事也不可荒废,必要想办法处理,以免后患无穷。宫本弘一问铃木情况怎样,有无进展。 铃木便告诉宫本弘一,情况不是很顺利。他说本来已经发现了她们,但是让她们逃跑了。 不过后来他们又找到了她们居住的地方,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他们就可能完成任务。 第七百二十五章任务细节明确 “好,很好!你快去忙去,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我等着听你的好消息,铃木君,代我跟渡边说一声,我很感谢你们,十分看好你们。”宫本弘一对铃木说完这些之后,便不留铃木了,铃木也离开了珠式会。 洪门总馆,小张来到了洪震天的卧室,刘恃成热情地招呼着他坐下,并给他倒了杯热茶。小张向洪震天与刘恃成问好,十分恭敬地坐了下来,静听着洪震天的指令。 “辛苦了,小张。这次叫你来,是有一件事情请你帮忙,而且此事只有你才能做了。”洪震天也是十分客气地对小张说。 “洪帮主客气了,我的性命都是您所救,能为洪门帮做点事理所应当,何况此事对海安城百姓有极大的好处,我小张哪敢称是帮洪门帮的忙呢!这也是我应该做的。”小张也客气地回答。 “你会建筑,这件事主要跟建筑有关,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具体情况我们也不知晓,只是知道人家要一个建筑师,而你便是,所以请你出山了。”刘恃成也这样对小张说。 “建筑本是我的专业,不说有多大的建树,这谈不上,但一般建筑对于我来说,没有问题。看图建房,监理之事不在话下。洪帮主尽管吩咐,要我怎样去做,我绝对会办得很好。”小张也是有把握地回答。 洪震天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小张说了一遍,小张也疑虑地皱起眉头。他也弄不清将是一个什么样的建筑,不过对于他来说,建筑不是问题,问题是弄清楚情况后,怎么才能将情报传递出来,这是重点。 洪震天告诉他,这个不用着急,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这是在哪里,建筑什么东西都不知晓,只有待他到达那个地方后,洪震天他们才能告诉他怎么跟洪门帮的人联系,怎样把情报通过什么方法传递出来。 “我可以现在告诉你,我们洪门帮人员相互联络的暗语。你可以记住,适当的时候,我们会派人与你联系。听到暗语后,你便可以确定是洪门帮的人,那时你将知道的情况通过他传递过来,这就行了。”洪震天跟小张说。 刘恃成便告诉了小张洪门帮的人相互联系的两组暗语,并且还告诉了他相关的两组记号,要小张切记。 如果他发现有什么重要情况,或者表明有重要的目标时,可以用记号标记,这样洪门帮的人便会发现,也会同样作出记号,而且还可以表明下次接触的时间。这样他们便可以相互联系上,无须其他办法。 小张不断点头,又在重复着那些暗语与记号,确定感觉已经非常熟悉时,便看了看洪震天与刘恃成说:“这些我已记清楚了,我除了将这些情报传递出来,还有什么任务没有。” “你如果能判断那个建筑是做什么用的,可以将你的判断告诉我们。若是你能在建筑过程中做一些手脚,而不易让人察觉出来,那是更好。既可以达到破坏它们的目的,也可以用这一点牵制他们的后续行动。”洪震天提出这样一个建议。 然后,刘恃成又将这次去执行此项任务的日本珠式会两个人,跟其交了个底。他告诉小张,此两人为珠式会的人,但跟前道场武滕关系不错,正为武滕办事。 因为他们是武滕的同乡,宫本弘一长期打压他们,上次差点将他们作为反战同盟的人给处决了,误会较深。 告诉小张这些情况,也是为了让小张知晓,这些人的更深的背景,加上小张是店员推荐来的,很有可能会跟其交上朋友。 洪震天又跟小张说了店员的一些情况,要其知道店员的一些简单情况,又编造了他如何认识店员的,怎么找到他的情况也进行了一番说明,要小张记住,届时就这样应对铃木与渡边。 多余的就不必说了,他们不问,小张就不要多说,言多必失。这一点小张这个从事情报工作的情报人员应该知晓,就不必多说了。 小张也表示,这些情况他会注意的,不会出什么差错,这一点请洪帮主与刘总管放心。 洪震天又问小张,此事杨站长怎么看。小张告诉洪震天,说杨贵先站长非常支持,说能够为洪门帮做些事,也就是为海安城百姓做事,也就是为国家为民族做事。他还说,真正能够代表海安城百姓的,也就只有洪门帮了。 “那是杨站长过奖了,海安城只有靠大家齐心协力,才能有救,只靠洪门帮,也势单力薄。众人拾柴火焰高,大家都出一份力,海安城甚至于全中国才能有救。”洪震天感慨地说。 小张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就是杨贵先要其了解一下杨华的事。杨贵先说一见到这个小兄弟,就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他想更多地了解一下杨华的情况。 刘恃成问杨华有什么事吗?是不是在杨贵先面前做错了什么事。小张解释说没有做错什么事,只是杨贵先觉得此小兄弟十分亲切,想多了解一些。 “哦,是这个情况,好办,有空的时候,我叫杨华再去一趟黑巾帮,跟杨站长好好聊聊。”洪震天跟小张说。 如果现在告诉小张杨华的情况,他也没时间再去告诉杨贵先了,还不如派杨华亲自去一趟杨贵先那里,让他们好好地聊一次。 刘恃成也要小张放心,此事他就传到话了。不必再担心,到时杨华去了黑巾帮杨站长那里,杨站长自然知道小张将话已经传到。 洪震天想,此事怎么没听到杨华回来说起过呢?或许是事情较忙,杨华便未能再问。他忽然想起,那天杨华回来时情绪有点不对,似乎要说什么的,后来又打住了话。 但是洪震天也想不出是什么事情,就是有什么事情,可能也不是很重要的事,不然杨华也就禀报了。 此事后来了解不迟,洪震天也跟小张说了,此事后来会安排,刘总管注意记着就行。洪震天又看向刘恃成,刘恃成也点着头。 他又问小张还有什么事情,小张说没有什么事了。那好,洪震天便令恃卫领小张去休息,如有事的话,便找他。 第七百二十六章杨华述说实情 洪震天又吩咐人叫来杨华,他要问问上次跟杨贵先交谈以后,有什么疑虑还是什么,回来后有些话似乎想说又没说。这次洪震天听小张说起杨贵先也关注杨华,他要问个明白,看究竟是什么事。 杨华来到洪震天这里,见刘总管也在,便与他们一一施礼、问好。杨华还是象以往一样十分恭敬礼貌,坐在那里很是端正。 他也不知道帮主叫他来是为了什么事。只见洪震天客气地叫杨华喝茶,要他不要紧张,有件事情只跟他聊聊,没有别的什么事。 “你上次去见杨站长有什么感想?”洪震天问。 杨华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既然帮主要问起此事,他也得如实地回答自己的感受。 “杨站长也非常和蔼,他的业务还是很精通的,听了他一席话,感触很大,自己还要很好地学习。”杨华如实回答自己的感受。 顿了一下,杨华又问起了杨贵先的情况。他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他正要了解杨贵先的一些情况。看到杨贵先的胎记以后,他本来想找帮主问问一些情况的,可又怕帮主事忙,不便打扰。 洪震天告诉杨华,杨贵先是原警察局副局长江丙成招进警察局的,为人也很正直,跟着江丙成,也深受江丙成的器重。后业江丙成调任调查站任副站长后,又把杨贵先调到了调查站。 在一次追捕共产党地下组织的战斗中,江丙成为了不让杨贵先去冒险,便自己带人冲了进去。由此,江丙成在这次战斗中牺牲。 这样一来,上级便将杨贵先提升为海安城站副站长。杨贵先这么多年来也是兢兢业来,积极工作,可是由于性格原因,不善于把结上级,便一直未得到晋升。 这次特派员来到海安城视察工作,被人告发,说其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水工”便处于如今的状况。 “他究竟是不是共产党?”杨华问。 “这个我不太清楚,据我估计,他是共产党的可能性不大。虽然其也为百姓着想,为人也很正直,但看不出其跟共产党有什么关系。”洪震天说。 “帮主是否知道,杨站长的家庭情况?”杨华又问。 “他家情况很简单,现如今只有一个母女,妻子与女儿。你问这个做什么?”洪震天问。 “噢,我是顺便问问。不知他以前是哪里人,母亲是养母还是生母。”杨华问。 “你知道他家的情况吗?他这个母亲是养母,你怎么知道?”洪震天问。 “不知道帮主是否还知道,我跟讲过的自己的身世。”杨华问洪震天。 洪震天想了一想,说:“知道,你不是说你全家是从东北逃难过来的吗?而且还说过,我记得是你还有一个哥哥,是你叔叔在路上给弄丢了,是吧?”洪震天说到里,突然想到了这点,莫非杨华以为杨贵先是他的那位走失的哥哥? 不可能吧,洪震天想。就是因为他也姓杨,杨华便这样去想?看来还不一定是这样的。杨华肯定发现了什么,或者是心里总有一种什么感觉,在跟杨贵先谈话,无形当中发现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联想的,否则也不会那样漫无目的地就想到了这一点。 “你发现了什么了吗,还是杨贵先跟你说起什么跟你哥有关的东西?”洪震天问杨华。 “帮主是否还记得,我说过我哥有什么特征吗?”杨华问洪震天。 “好象是说过什么特征,我可能不记得了。”洪震天回答杨华。 这时刘恃成答言:“我记得,你说你哥哥那里有一个胎记,莫非你发现了杨贵先那里也有一块胎记?” “正是。我发现了杨站长那里的一块胎记,跟我妈说的一模一样。所以我怀疑,杨站长便是我失散多年的那个哥哥。”杨华回答。 洪震天一听,看了看刘恃成,刘恃成恰好这时也看了一眼洪震天,他们的目光交织在一起,都感到吃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然后这件事就发生了。 “你有没有看错?”洪震天谨慎地问杨华。 杨华说自己看得清清楚楚,不会有什么走眼。他当时足足看了有十来分钟之久,他怎么会看错呢?只是当时杨华看到这个胎记以后,无比地激动,没敢去问杨贵先。 “这是好事啊!如果你真的看见杨站长那里有块跟你哥一样的胎记,不妨问清楚。如果他是你哥哥的话,全家不就团聚了吗?好事,好事!”洪震天十分高兴地说。 “是啊!要是这样的话,明天你可以再去黑巾帮,把这个事弄清楚。”刘恃成也这样说。 “可以,刘总管说得对,明天你可以再去一趟,不过此事没必要让外人知道,只我们三人知道便行。如果不是,也不至于尴尬,如果是的话,到时在黑巾帮摆上几桌庆祝庆祝!”洪震天也很是高兴地说。 杨华非常激动,不停地感谢洪震天,并说让帮主操劳了。我本是他的家事,是个人私事,帮主与刘总管也这样关心,让他感动不已。他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有用加倍的工作来回报。 洪震天告诉杨华,这不是什么事儿,洪门帮的兄弟只要有事,作为帮主来说,理应关心,更应帮助。在洪门帮,大家都是兄弟,不要有什么拘束。 杨华听了之后更是感动,原本洪震天那威严的形象,此时又变得这么的亲切,随和。他不像是一个帮主,倒像是一个兄长。 杨华不知说什么好,低着个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双手也在不停地搓着,不停地掰着手指。眼泪都要出来了,他不知道母亲知道这个消息后是怎样高兴。 这么多年了,妈妈一直在念叨着,尤其是逢年过节都要提起这件事。一提起这件事,母亲就要叹气、流泪。 “我先在这里感谢帮主,感谢刘总管,替我的母亲,替我哥以及我自己感谢你们。就是证实杨站长不是我哥的话,我也得感谢你们的关心。”杨华说着便站起身,向洪震天与刘恃成两人分别深深地鞠了一躬。 第七百二十七章复命暗杀成功 洪震天见事情说得差不多了,便又叮嘱杨华明天去的时候带些水果和其他一些东西,这些东西由刘总管安排就是了,去见见杨贵先的母亲、妻子与小孩。 杨华再次感谢,便走出了洪震天的卧室。 刘恃成见也没别的事情,也就离开了总馆。 很快天黑了下来,今天很早便有了月亮,它挂在半空中,弯弯的象一个人的眼睛在笑。今晚的月亮,是这么的柔和,这么的安静,这么的让人惬意,不仅仅是因为它象一个人笑眯眯的眼晴吧。 日本珠式会里。宫本弘一吃过饭在办公室里坐着,河野良子与其在闲谈,都是一些他们之间的私话。自然,他们都很满意目前的结果,一切事情都十分顺利。 由美子那封信,他们自然当作没事了一样,他们也派人去找了,没有人,这完会说得过去。至于是否找错地方了,也不得而知,总之回来的人禀报说没找到。 纵然能找到,只是她们去阎王那里报到的时间又提前了而已,那还有别的结局吗?总之,是不会再让她们有反翻身的机会,一不做,二不休。不会心慈手软了,那样成不了大气侯。对于宫本弘一来说,现在还有什么事,能让他心软的呢! 河野良子给宫本弘一倒了杯咖啡,自己也倒了一杯,深情地看着宫本弘一,那目光就像是今晚她才见到宫本弘一,见到这个新郎似的,目光里透着喜爱。 她看着宫本弘一那光光的头,那有点蒜头的样的鼻子,以及那较宽的眉宇之间,那里透着亮亮的光。 她开始走了神,想着宫本弘一在床上的事情,那股劲,那样的执迷,好像整个世界就是那一件事。只是在做那件事的时侯,宫本弘一才彻底放松,才那样专注。 只有在做这件事的时候,他可以什么都不想,一切烦心的事都抛到脑后去了。 越是烦闷,越是乐此不疲。而作为正当年龄的河野良子来说,也真正需要,难得宫本弘一能够应付得了她。 就象是干枯了很久的田地,已经皲裂开口子,在得到一阵阵清水的灌注下,开始湿润,回潮,泥土开始柔软,小草也漫漫探出幼芽来,渐渐泛绿。连天上的鸟儿见了,都会欣慰地为其叫好。 河野良子这段时间是非常快乐的,她也觉得近段时间非常的开心与幸福。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此,还有什么呢! 现在由美子母女俩在这个世界再也不复存在,河野良子以后的日子,这样的生活可以长久下去,她心里怎不充满着对未来的憧景! 下午,他们已经睡了一个下午,现在睡意全无。就像是早晨刚刚起来一样,精神爽快。加上喝了些咖啡,他们完全不觉得这是在夜晚,依然在那里聊天,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宫本弘一又拿出一张地图来,仔细地看着什么。河野良子凑过头去看,那里明显标注着石头塬三个字。就在那里,要建造一个建筑物,而此次去执行此项任务,正是铃木与渡边。 “上次我差点把他们杀了,他们跟反战同盟的人有点关系。”宫本弘一说。 “此一时,彼一时。问题是他们确实跟反战同盟的人关系较好,但要说他们参与之中,还没有确凿证据。你要是那时杀了他们,现在就没人可用了。”河野良子也附和着说。 “是呀,你不知道,他们当时差点置我于死地了,我杀了他们也是他们罪有应对,报应。不过现在想来,当时就是有点过了,也是情势所逼。没有什么后悔的,在这样特殊的时期,有时稍有疏忽,我就不可能在坐在这里了。”宫本弘一有感而发。 “过去的,就让它见鬼去吧!我们要着眼于未来。尽管未来也是个未知数,我们就过好现在。珍惜现在才是最重要的,未来太过遥远,时下才是真实的。宫本君,你觉得现在我们这样好吗?”河野良子劝慰着宫本弘一,又问其现在的感觉。 宫本弘一自然觉得现在是最幸福的,哪怕出现了一系列的不顺利。他想,自己毕竟与心爱的人相守着,相依相随,享尽人间的欢愉。 河野良子又是一个很好的心理疗养师,时刻给予宫本弘一心灵的按摩,让其有一个良好心态,时刻享受着人生的快乐,他什么时候有过现在这般轻松呢! 宫本弘一不由搂着河野良了,亲昵地在她的唇上轻轻吻着,一副十分幸福的样子。他们正开心地在办公室里相拥,这时有恃卫敲门禀报:铃木与渡边请求相见。 宫本弘一立即想到,此时铃木与渡边前来,定是那件大事。他赶紧要恃卫要他们俩来办公室,便又在河野良子的唇上吻了一口,然后松开了拥抱着她的手。 敲门声响起,宫本弘一要他们进来。这时门被推开,进来的果然是铃木与渡边,只见他们两人衣服被人撕破,身上还隐约可见残存的血迹。 “怎么了,铃木君?”宫本弘一客气地问了一句。不知他期待的事情是否有了眉目,还是出现了什么意外,他心里略有一丝不安来。 “会长吩咐的那件事,终于搞定。不过出现了一点小瑕疵,不过后来解决了。”铃木向宫本弘一禀报。 他没有说具体的事,可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宫本弘一听到铃木的话后,问:“什么小瑕疵,有什么问题没有?”宫本弘一问。 “当时由美子喊了两声,声音很是凄惨,我担心是否有人听到。”铃木只是这样解释。 宫本弘一觉得这没有问题,听到叫喊声又怎么样,尸体终会被人发现的,只是没人知道是谁人所为就行了。 “我们走时都未见到其他人来过。”铃木这样一说。 宫本弘一就彻底放心了。当时没有发现,就没有问题,之后的事,最多有人告诉宫本弘一,她们被人残害了而已。 铃木这时又从口袋里拿出由美子与惠子的手饰,他递给宫本弘一,宫本弘一仔细查看了一下,觉得是她们的,一点没错。一个是由美子的项链,一个是惠子的手链,这还是宫本弘一送给她们的。 第七百二十八章铃木即将出发 宫本弘一满心欢喜,却还是故意装着很伤心的样子,让人感觉他这样做,也是迫于无奈。不是他非得这样做,而是她们已经叛国投敌。 可是在下属跟前,他还得装着另一副面孔,这一切都是她们咎由自取。如果宫本弘一不这样做,他就对不起大日本帝国,愧对于天皇陛下。 这样可以让下属知道,他为了大日本帝国,为了天皇陛下,可以大义灭亲,可以将自己妻子与女儿都进行惩处。但作为一个父亲,作为一个丈夫,他又是非常伤心的。 铃木也劝慰着宫本弘一不要过份伤心,他对宫本弘一说:“会长,这都是她们背叛在先,你惩治她们,这是维护天皇的利益。” 宫本弘一故意在那里摇着头,似乎还沉浸在悲伤中。铃木又接着说: “你是做了一件非常正确与英明的事,如果你不这样做,上对不起天皇,可能还会受到上级的惩处;如果你不这样做,下对不起下属,因为你没有做到王法面前人人平等。” “铃木君说得甚是,我是为自己悲伤,我怎么不教育好她们,她们的错,终究是我没教育好她们的原因。惠子是我太过宽容,由美子是我宠坏了。我有责任,我该受罚。”宫本弘一说着故意用手捶着自己的脑袋,一副自责的样子。 不知情的人,真会被宫本弘一这一套把戏给糊弄过去。可是铃木知道宫本弘一的内情,只是不便说出来而已。 看着宫本弘一那装模作样的样子,铃木心里感觉极度的厌恶。他看出了宫本弘一是一个十分凶狠的家伙,并且是一个十足的伪君子。 良久,宫本弘一叹了一口气,如释重负一样地说:“事到如此,也没有办法了。人死不能复生,就祝她们在天堂里过得快乐与幸福吧!” 宫本弘一又表扬了铃木与渡边,说他们俩执行任务坚决,完成得也很干脆,很好。说着,宫本弘一又走到一个抽屉前,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些钱来放在铃木的手里:“你们俩劳苦功高,这是你们应该得到的,一点小意思,你们拿出喝茶吧。” 铃木与渡边都不拿钱,可是宫本弘一非要给他们,并说得很让人无法拒绝。 “如果你们不拿,肯定觉得做件事不光荣,怀疑我做错了,是吧?”宫本弘一这样对铃木与渡边说。 铃木与渡边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觉得不拿,宫本弘一怀疑他们对他有看法,甚至厌恶他做这些件事。这显然于他们俩不利,那以后宫本弘一还能饶过他们?如果拿了,又觉得宫本弘一虽是放心了,用钱封住了他们的口,但谁知他以后是否觉得代价大了呢! 再就是他们如果反诲之后,也会被载桩。这样想来,铃木便接过了钱,既然宫本弘一觉得这样为好,他们就这样做了,遂了他的心愿,不拿白不拿。 铃木把钱放在口袋里,向宫本弘一大声地说了一句:“谢谢会长!”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事情过去就算翻开了一页,生活还得继续,工作必须进行。宫本弘一又跟铃木说起关于寻找建筑师的事。铃木告诉宫本弘一,建筑师已经找到,正在路上,明天就到海安城,问宫本弘一是否见上一面。 宫本弘一说人明天到很好,他就不用见了。明天到了之后,找一个饭馆请他吃顿饭,跟其客气地说一下情况。没有别的什么大事,就是按照图纸建造就行了,监好工。 他还说,明天晚上,他们一行就悄然出发。说着,宫本弘一又拿出那张地图来,要铃木走近,他要告诉他一些情况。 宫本弘一对着地图给铃木指指点点,又在那圈着什么,然后又用笔在那里划着。铃木与渡边在那里不停地点着头,又看看宫本弘一。有时,他还要不解地提出一些问题,宫本弘一又一一解答。 “建筑材料怎么准备?”铃木问。 “就地取材,特殊的材料我会安排人运送到你们那里去,你们只在那里建造就行了,不要走出那个地方。”宫本弘一吩咐。 “是否需要爆破呢?”铃木又问。 “一般情况下不要爆破,因为一旦爆破,动静就太大了,容易引起人们恐慌,也可能暴露。那样就不好,在未建好之前引起人们的关注,对我们不利。建筑好后,我会派人将那里封闭起来。这一点你要记住,切不可乱了计划。” 宫本弘一又提醒铃木注意。 “民工情况怎么管理,是否让他们回家,或者去别的地方?”铃木又问。 “民工很好解决的,只要你给足够的工钱,他们不会管这些事的。再一个他们也不知道我们是建造个什么东西。就说建造个物质储备站而已,到时还可以保证附近村民生活的一切物质。” 宫本弘一又这样交代铃木。他还对着地图跟铃木说:“你看,这里离村民的村落还有一定的距离,在那里建造房屋,对他们影响不大,可以说没有影响。就说,那些房屋只用一段时间,然后可以给他们村民使用,不收钱。” 铃木心想,有这么好的优惠条件,村民们也不会说长论短,更不会反对。这个工程,还可以给他们带来这么多的好处,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反对! “你到那里之后,先进村子给每户发放一定的费用,就说要在某处动工,恐怕会影响村民们的生活,这些费用算是补偿。就说完工以后还有一笔钱要发给他们,出力的还有工钱。这样既可消除他们的疑虑,还给了他们好处,他们何乐而不为呢!” 宫本弘一又给铃木说了这么多,总之此事不难,关键是先把村民的心笼络住,其他事情就好办了。 宫本弘一又从办公室的保险柜里取出来一个皮箱,放在铃木的跟前的桌子上。他打开箱子,里面尽是一些钱币。 铃木看着眼睛都直了。这么多钱,还搞不定这样一件简单的事吗?那就真的太没用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会长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铃木很有把握地回答。 第七百二十九章铃木会面小张 “你先期带上这些,以后我有可能还会派人给你送去一些经费。钱不是问题,问题是要把这个东西给我建好,这是重点。还有一点,此事的地点绝不能跟任何人说,没到目的地,也不要跟建筑师说,明白吗?” “明白。”铃木会心地点着头。 宫本弘一告诉铃木,没有别的事了,回去注意休息,养足精神,明晚出发。 铃木也答应着便与渡边离开了珠式会。 铃木与渡边回去之后,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他们一起床赶紧向那个小饭馆走去。他们跟店员约好,今天下午要在这里会见建筑师。 他们来到饭馆的时候,店员与小张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了。见铃木与渡边来时,让员与小张热情地给他们拿板凳,小张给他们倒了些茶水。 铃木与渡边也客气地说:“不好意思,我们迟到了。昨晚上太晚,所以今天睡得昏头转向,以至于来晚了。真是不好意思,请多关照。” “没事,没事,一点不晚。我们也是刚到,坐下吃些东西。”店员说着给他们俩叫了些东西,店员知道他们可能连早餐都没吃。 铃木与渡边也不客气地吃着,一边吃,一边跟他们闲谈。最后便回到正题上来了,铃木说:“这位想必就是你请来的建筑师吧?” “正是,这位姓张,就叫他张工吧。”店员回答,并告诉铃木,小张就是他请来的建筑工程师。 店员又向小张介绍了铃木与渡边。并告诉小张,他们是店员的同乡,虽然是日本人,跟店员一样,都是日本人中最好的那部分。还是先前跟他说的,他只要工钱合适,能为他保密,其他问题不大。 “这事你放心,你的安全问题,我们可以担保,工钱也不是问题。我们也知道,在海安城里,要请到你这样的人才,的确是不容易,自然会珍惜。”铃木又解释给小张听。 小张也没有什么异议,他说是朋友介绍过来,相信朋友,自然也会相信他们。朋友的朋友,自然也是朋友了。虽然是有风险,但他们能答应他的条件,这就没有其他的问题了。 铃木这时又拿起酒杯,对大家说:“来,各位兄弟,既然有缘相识,我们就先干一杯吧。” 大家都举起酒杯,在一起碰了一下,然后异口同声地说了一声“干”,都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既然铃木敬了酒,小张自然也得回敬,这样一来二去的,大家又喝了几杯。又吃了些菜,话也开始多了起来,于是又喝了几杯。 铃木的脸略为有点红,店员关心地问其是否喝多了,铃木说根本没是。他一喝酒脸就红,千万不是以为他喝多了,如果那样的话,那他就错了。 铃木说记得有一次他也去跟朋友喝酒,开始大家见他脸红,以为他喝得差不多了。个别人想放倒他,便都向他敬酒。可是铃木知道他们的用心,可是向他敬酒又没有名头,他就干脆跟人说:“如果真要喝的话,那就一碗一碗地喝。” 于是大家便将酒杯改成了大碗,一碗一碗地喝了好几碗,结果大家都喝醉了,唯独铃木未醉。 之后大家便知道铃木不是不会喝酒,而且一喝酒就脸红。用铃木自己的话来说,脸红的人喝酒定是喝得,因为一喝酒,酒精便通过毛细血管散发了出去。 可是渡边的酒量没有铃木的大,此时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对于他来说,现在可不知道酒是什么味道了。正因为这样,他才更是胆大,又举起杯提议大家喝上一杯,说是为了共事的愉快。 大家也无话可说,便又举起杯喝上两杯。好事成双,一喝就得两杯,大家谁还拒绝好事来临呢?两杯就两杯呗。后来,又是花样百出,什么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等等,又变着法子喝了一些。 渡边又告诉小张,说这次去的地方比较特殊,是山区,要小张多带些衣服,免得到时冻了没衣服穿。还说什么可能要进行爆破,不知小张是否害怕。 小张正要说自己最怕爆破了,尤其是自己不会去爆破。铃木却突然端起酒杯又提议大家喝一杯。 大家又举起酒杯喝了一杯。铃木是见渡边的话有点多,差点说漏了嘴,有可能将这次执行任务的地点泄露出来,而故意打断渡边的话。 这是宫本弘一交代过的事情,在建筑工程师未到目的地之前,不能说出此次执行任务的地点。他也是怕暴露目标,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虽然这里没有外人,也只有小张与店员。店员可以说是自己人了,但跟珠式会的宫本弘一并不一个道上的。对于小张来说,并非是怕他泄露出去,但小心一点,遵照宫本弘一的吩咐不会有错。 这样也好,到时让宫本弘一没有话说,不然,任务完成了,还落得个泄露机密的嫌疑,划不来。 铃木也想,毕竟这次的经费充足,先弄到这笔钱再说,到哪里去弄这么个好差使呢! 铃木用眼晴白了一眼渡边,故意地问:“渡边君是否喝多了,看你脸青的。 “我没醉,清醒着呢!别看我脸不红,脸不红的人能喝酒,咱脸不红,也能喝上一点。更重要的是今天高兴了,多喝两杯也没关系,以后这样的机会,不知要到何时。”渡边也侃侃而谈起来,平时话却是不多的。 “没事,没事,酒逢知己千杯少,这点酒喝不醉人的。大家开心一点就是,渡边君说得对,谁知道下次喝酒要到哪时。今天既然都聚在一起了,多喝两杯也无妨。”店员也如此地说,他只想让铃木不要打断渡边的兴致。 至于渡边的话说了一半便被铃木打断,店员也觉得遗憾。但是他毕竟大略知道了他们这次是去山区,山区的话就好解释了。 肯定不是嶷山山区,哪里有黑巾帮,宫本弘一不敢在那里冒险。那其他的山区便是嘉义那里了,绝不是杭城,太远,又正处危机之中。 第七百三十章震天解疑地址 而嘉义的山区不是有物资站了吗?难道那里还要建什么房舍吗?不可能的事,宫本弘一对于那里越隐蔽越好,不会在那里建一座房。那就有可能在别处了,至于建房做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喝了一阵洒之后,店员见他们口风很紧,便没有再迟疑,建议尽早回去休息,晚上他们就要动身,时间不是很多去了,再一个也要作好一些准备。 铃木也同意店员的看法,于是起身要去结算帐单,店员不让,铃木又说岂要他来付费,自己已有一些经费,足够用了。 店员也未推辞,便由他去了。 铃木结了帐后,店员便要其两人先走,自己跟建筑师后面再走。铃木想来也对,便叫上渡边走了。一会儿之后,店员也与小张走出了小饭馆。 出了店门,店员准备要一辆黄包车。店员还未曾开口,一辆黄包车便来到店员身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店员便心领神会地上了车,脱口说了句什么,黄包车夫便拉着他们迅速离去。 三拐两拐便来到了洪门帮总馆。店员与小张下了车便向总馆里面走去,恃卫也未拦阻,一路通行。众人或许不知,原来黄包车夫便是洪门帮的暗哨,他们在小饭馆就是为了进行警戒,并接他们回帮的。 他们说了一些暗语,店员也就明白意思,便一路奔赴总馆。 只是小张还蒙在鼓里,不知何故。自然,进了总馆之后,他也就明白,洪门帮有一整套相互联系的暗语,自己所知的只是部分。他也理解,毕竟他还不是洪门帮的人员,现在也只是与洪门帮合作而已,知道一些暗语,也是洪门帮对他的信任。 店员直接将小张领到洪震天的卧室,洪震天正在研究一张地图,不知何意。 “帮主,我们回来了。”店员跟洪震天打招呼。 “赶紧坐下,自己倒些茶喝,然后慢慢说来,看是什么样的情况。”洪震天也吩咐店员他们喝茶。 店员给小张倒了杯茶,又给自己也倒上一杯,喝了一口,说:“我偶尔听到渡边说起,他们此次的任务是在山区。他们还要小张多带些衣服,免得受冻。” “哦,他们说过在哪个山区没有?”洪震天问。 “没有具体说在哪个山区,我想,对于山区来说,嶷山之外便是杭城与嘉义两地了,而杭城与嶷山的可能性不大,那就说明在嘉义了。”店员如此说道。这是他的分析,显然有些道理。 “嘉义山区的可能性便是中棠屋与石头塬了。只有这两个地方适合于他们,别的地方不太可能。而且上次有人出入过石头塬,这样看来,石头塬还有可能是他们的重点。他们要在那里建造一个什么呢?莫非真的象上次分析的那样?” 洪震天说道。他的分析也有道理,毕竟上次那里出现过一些情况,只是当时他们派人去时,那里任何反应都没有。看来上次也只是察看地形,周边都察看过,最后还是选择在了石头塬。 “而且铃木说此次的经费较多,而且对建筑师的工钱也很高。这样看来,他们对周围的百姓也会采用一此怀柔政策,给予一定的费用,以堵住百姓的嘴。”小张也分析道。 “他们能去多少人?”洪震天问。 “具体的不知道,据铃木说,从海安城出发,就他们三人,铃木、渡边与小张。这就意味着,要搞建筑,可能还得动用当地的百姓。费用带得多,还有可能是参加工程的百姓工钱。”店员又谈了自己的分析。 洪震天从这些信息中分析:先期他们三人从海安城出发,这就说明宫本弘一不想在海安城里派出更多的人前往。因为海安城内,他的兵力本就不足,再一个兴师动众,也容易泄露机密。 日本珠式会前期在中棠屋也派了些人,如果不再从海安城派人,中棠屋目前又没有什么动静,就说明他们还有可能从中棠屋调些人过去。 另外,铃木此次带的费用较多,除了刚才小张分析的,可能会给当地村民一些安慰金,还有可能就是请当地的村民帮助施工。这样,宫本弘一只派些警卫人员便行了,不必需要多少人。 这样便可以解释,他们去的人员较少的原因。铃木都未轻意说出此事的秘密,尤其是地点,说明宫本弘一跟其反复交代过。 那就说明,这个地点就尤其重要。再就是搞这个建筑做什么,铃木就真的一无所无知了。那可是个十分秘密的事情,从建筑上,一般人是无法了解清楚它是做什么用的。 洪震天心里分析着。他觉得现在必须要有所行动了,一定要提前布局,在石头塬安排一个人进去,赶在铃木他们到达之前到位。 铃木晚上出发,也就是几个时辰去了,如不在铃木之前布置好人员提前入驻石头塬,以后就很难打入。 铃木对石头塬不是很了解,对村里的人不熟悉,多一个少一个不是很清楚,但是他如果到达了石头塬,就有可能统计好村里的人,以后村里的人多一个或少一个,他便会十分清楚。 派谁去呢?最合适的人选便是于定城了。在那三个人当中,只有于定城是嘉义人,对石头塬也熟悉,他那里也有一些熟悉的人,打进去,冒充石头塬的人十有八九能够成功。 他提前去了那里,洪门帮就有了人跟小张进行联络了,一些重要情报也可以通过他传递出来。那样,对于石头塬究竟是做什么的,就十分清楚了。因为只要他能把小张所建筑的工程按小张的意思告诉洪门帮,洪门帮就可以分析得出。 问题是于定城是否值得信任,虽然其在星火帮呆了一段时间,但具体情况怎样,了解得不是很详细。他愿意归顺星火帮,又是于定国孩儿的玩伴,有一定的感情,但这件事十分重要,其又是否会持事要价。 此事,洪震天还得问询一下于定国才行。他交代店员与小张去准备晚上的行动,又吩咐小张一些事情。 第七百三十一章皆欲求证事实 尤其是告诉小张,如果有人跟其接头时,该用那一套暗语,一切都对上后,将情报告诉于那人,由那人想办法传递出来。洪震天告诉小张,他在提前布局。 洪震天没有过多地与其谈论什么,只是简单地作了布置,在只有这些信息的情况下,他也只能做这些。况且小张晚上就要出发,也要让其准备一下,不能耽误太多的时间,便要其回去休息。 店员与小张便离开洪震天的卧室休息去了。 正当他们离开之后,杨华兴致勃勃地回来了。他来到洪震天的卧室,一进门就向洪震天喊道:“帮主,真的很感激你,杨贵先就是我哥!” “真的?那得好好庆祝才行啊!也祝贺你终于找到了哥哥,真是不凑巧,原来哥哥就在海安城。”洪震天也感慨地说。 原来,昨晚上洪震天要杨华今天去黑巾帮会会杨贵先后,他回到宿舍就一直没有睡觉,左思右想天亮后去见杨贵先如何开口。兴奋得不知如何是好,但又担心杨贵先不是自己的哥哥。 他后来也想明白了,如果杨贵先是他的哥哥,他想将这个消息告诉自己的母亲,还想带杨贵先回去见母亲与叔叔,要么就带上母亲与叔叔来一趟海安城;如果不是,此事就到此为止了。 他也不知道杨贵先是否认他这个弟弟,因为毕竟有这么多年了,当时杨贵先走散的时候,并没有杨华。现在突然冒出一个弟弟来,是否会感到惊讶呢! 再一个,杨贵先的养母也在,可以说对杨贵先也是视同己出,不然杨贵先也不会有这样的发展。过去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里不知发生了多少事,而杨贵先早忘记干净这件事了呢! 总之杨华想得很多,各种情况都想过。后来他才想明白,这件事在他心里是过不去的,必须要去确认,是与不是,都得弄过明白。 母亲常常挂念着哥哥,叔叔也经常忏悔,说在自己的有生之年中能够找到哥哥,亲口向其说一声对不起也才能安心。 杨华已经不考虑是怎样的结果,他在乎的是这个过程,只是做了这件事,不管结果如何,心里都没了遗憾。 杨华叫了那个恃卫一道去的,也为他开车,很快便来到了黑巾帮杨贵先的住处。 他提上昨天买的一些东西,先是敲了敲门。开门的是杨贵先的妻子,她不知道杨华是什么人,便问:“请问你找谁?” “噢,我是洪门帮总馆来的杨华,是来找杨贵先站长的,也来看看伯母与嫂子还有小侄女。”杨华回答,便把东西交给杨贵先妻子,“不成敬意,只是些水果而已,请收下。” 杨贵先妻子见是洪门帮的人,又是见杨贵先的,便让其进来。她客气地对杨华说:“小兄弟还这般客气,我都不好意思了。” 她说着,便安排杨华坐在客厅里,给其倒了杯茶,然后对杨华说:“你稍等一下,我去叫他。” 杨贵先妻子去了后门,又经过一个小院,在一间房间里见到了杨贵先。她将情况跟杨贵先一说,说是有个洪门帮的人叫杨华,从洪门总馆过来找他,还带给母亲与女儿许多东西。 杨贵先一听是杨华来了,便迅速站立起来:“哦,是杨华兄弟来了,我得赶紧去见见。”说着,杨贵先便跟妻子向客厅走去。 杨贵先来到客厅的外面,还没推开门,就大声地叫喊着:“杨华小兄弟来了?” 杨华只听见声音,并未见到人,便赶紧转向门口,正欲起身,杨贵先便推门走了进来。 杨华也赶紧过去跟杨贵先握手,双手握着杨贵先的手,眼睛望着杨贵先,他仔细地看着,心想,这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哥哥吗? 杨贵先拉着杨华的手来到沙发旁坐了下来,又随手从茶几上拿起水果削了起来。一边削,一边跟杨华说话:“今天杨兄弟有何事前来?来玩就行,不要带什么东西了。” “没带什么,只是些水果。今天来也是洪帮主的意思,他说有些事情,还是由我来亲自跟杨站长说为好。如果事情果然象想像的那样,那就再好不过了,若是并不是那样,也没什么。” “请问杨兄弟何事?上次你我本就谈得比较开心,只因我不小心撞翻了东西,耽误了时间,你就走了。我也有些事情想问问杨兄弟呢!这不也打听你来了嘛,或许洪帮主也是为了此事,让你来与我当面说说。” 杨贵先也这样回答杨华。似乎他们都有意愿要见对方,这不,事情就真的来了,今天事情就该有个水落石出了。 “杨兄弟哪里人,家在海安城吗?”杨贵先问杨华。 杨华倒没想到,杨贵先主动问起他这个问题来了。 “我家在嘉义。”杨华答道。 “哦,嘉义哪里?我家也在嘉义哟!”杨贵先却有点惊讶,他没想到杨华也是嘉义人。 “你出生在嘉义吗?”杨贵先问。 “是的,我出生在嘉义,但是我的父母与叔叔却不是。”杨华回答。 “那又怎么回事,是否方便说来听听?”杨贵先问。他脸上似乎有某种变化,不注意,是看不出来的。 杨华看了看杨贵先,觉得杨贵先也是非常期待他把详情说出来。 “我父母原来是东北人,只因战乱,大概二十多年前就与叔叔逃难出来,后来就来到了嘉义,在中棠屋落户生活。如今父亲已经去世,而母亲与叔叔健在。”杨华向杨贵先述说着自己的家世。 “哦,是这样子啊!”杨贵先突然又显得十分失望,不由回答了一句。 他这时将削好的水果递给杨华,说:“你家再没有别的人了吗?” 杨华接过水果,也没推辞,咬了一口,然后又说:“如果不发生意外的话,应该还有一人的,只可惜如今找不到这个人了,都二十多年了,不知他在何处。叔叔经常自责,母亲也常常叹气。” 杨华说着又摇了摇头,他又咬了一口水果,以此掩饰自己那十分悲切的心情和即将要出来的眼泪。 第七百三十二章兄弟相见甚欢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能否说说?”杨贵先急切地问。 “本来我有一位哥哥,只是在他十岁那年随父母、叔叔落难到嘉义时不慎走失。到如今,叔叔还不停地自责,母亲也常常伤心叹息。如果哥哥在的话,也有杨站长这么大了。”杨华说着又叹了口气。 他完全被杨贵先的问话带入了剧情,自己原先想好的程序完全不对了。本来他想,一见到杨贵先就要问他的身世的,直接问他是否现在这位伯母亲生,可是临到头却是杨贵先一层一层地问来。 “你哥哥有什么特征没有?或者有什么信物没有?如果连这些都没有,又怎么能够找到呢?”杨贵先觉得这是关键的。 杨贵先也忘记了父母叫啥名字了,虽然有十岁了,但那时兵荒马乱的,一天提心掉胆的,许多的记忆都淡薄了不少,更是无法记起自己的父母叫什么。这也就是他当时失散之后,因此原因无法找到父母的。 “我听母亲说,哥哥从生下来就有一个胎记,在脚腘之处。上次我看到杨站长脚上那个地方,也有个胎记,是否杨站长就是我哥哥呢!”杨华直接说出了此事,他想得到杨贵先的证实。 “慢着,我去去就来。”杨贵先说着就走出了客厅。 杨华不知道在这个关键时刻,杨贵先却走了。他正想听杨贵先说,他就是杨华失散多年的哥哥,可是他并没有说,就直接出去了。 他出去做什么呢?杨华想。叫他母亲与妻子过来?此事跟她们有何关系?她们不一定知道详情。 杨华将水果核丢进一个垃圾娄里,也只有坐在那里静候杨贵先的到来。他还能怎么样呢?只有等待。 一会儿,杨贵先推门进来,他很是兴奋地跟杨华说:“除了这个特征,还有什么东西可以证实?” “有的。”杨华回答着杨贵先,便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银锁来,“还有这个银锁,我家有三个这样的银锁,我一个,母亲还有一个,另外一个就在我哥哥那里。三个一模一样,没有区别。” 这时杨贵先接过杨华手中的那把银锁,又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银锁。他把两把银锁放在一起仔细地对比了一下,就像是一把锁一样,没有任何区别,可想而知银匠的手艺是多么的精湛。 这时,杨贵先的泪水扑涑涑地流了下来。他走到杨华跟前,将银锁交给杨华,然后一下子拥抱着杨华,不停地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喉咙哽咽,半饷说不出话来。 杨华也在那里哭,而且哭出了声来,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哥哥,你让我们找得好苦啊!”杨华说着,并未停止哭声。 两人哭了好一阵后,杨贵先这时将杨华的头扶起:“不要哭了,我们都应该高兴才是,你说是吧?” “是的,我应该高兴,我还为母亲高兴,为叔叔高兴。我们一家又可以团聚了,这是多好的事啊!”杨华也破涕为笑。 然而杨华却为父亲没有见到这一幕而悲伤,他又哭了起来。后来,在杨贵先问其母亲是否可以来到海安城时,才止住了哭。 他告诉杨贵先,他肯定会将这个消息告诉母亲。但现在不行,必须要把母亲接到海安城后才能让她见到杨贵先,那样他杨华才能放心。不然,母亲听到这样一个喜讯,会特别激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杨贵先点点头,便与杨华商议起,什么时候将母亲接到海安城来的事。虽然他现在寄人篱下,但洪帮主也是非常开明的人,这一点照顾定会有的。 杨华跟杨贵先说,此事由他去说,他毕竟跟洪帮主较近,洪帮主一向对他很好,这不是问题。 洪帮主曾多次劝过杨华,是否将母亲接来海安城生活,但杨华想过,那样会给帮里带来很多的麻烦,再加上自己在洪门帮也没有作出什么大的贡献,此事便搁置了下来。 后来,杨贵先又叫来妻子与母亲,告诉母亲,站在面前的,就是他的亲弟弟。母亲常常要其去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只是他工作繁忙,一直未能抽出时间去做这件事,现在闲着了,却在无意之中发现了杨华。 杨华的容貌与气质,让他产生了一种感觉,这是否就是自己的亲人呢!毕竟血浓于水,这种亲情总会有某些让他们相互吸引的地方。 这不,就是这种感觉,让他们终于相认,一家人终于走到了一起来了。于是杨贵先安排妻子去弄些酒来,炒几个好菜,中午他要跟弟弟好好喝上几杯,唠唠家常事,有许多东西,杨贵先都想知道。 杨贵先母亲此时也流下了泪花,用手悄悄地抹着。杨贵先看到了这个现象,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老人莫非在想,他们兄弟相认,对于杨贵先的亲生母亲,这自然得到了一个儿子,而对于老人来说,是否会失去杨贵先呢! 杨贵先急忙走上前去,替老人擦干泪水:“妈,你永远是我的母亲。你就不用担心,我也永远是你的儿子。别哭了,噢!” “我是高兴得哭了。” 杨贵先母亲拿开杨贵先的手,“孩子,你不用担心我,想想,你的母亲这么多年来,是多么盼望这一天啊!做母亲的自然知道,她这么多年来不知是怎样的伤心难过。我高兴呢!我也为我那个未见面的姐妹高兴。” “快点把你母亲接到城里来,我们老姐妹也要好好地说说话。”杨贵先母亲督促着杨贵先。 杨贵先这下放心了,他也告诉母样,此事由弟弟杨华去说,他回去后就跟洪帮主说,此事会有一个好的结果的。 老太太于是也高兴地说:“那敢情好,那敢情好。”便正要转身离开,说是去煮饭。可杨贵先还是要其坐下来,在这里呆着,等会让他的妻子去做。 老太太便与杨华唠起了家常,也是一声孩子长,孩子短的,让杨华也倍感亲切。 客厅的气氛非常融洽,大家都面带笑容,真像是遇到了大喜事一样。 第七百三十三章交流时局看法 “你看,光顾着高兴了,我还要去做菜呢!”杨贵先妻子说完便要杨华在这边跟哥哥聊会,她去做菜,也该到开饭的时间了。老太太也说去帮手,也跟着走了。 一会儿,杨贵先的女儿也回来了。小孩子在外面玩,快到开饭的时间了,也就回来吃饭了。 “叫叔叔。”杨贵先对女儿说,要其叫杨华叔叔。 杨华这时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来,递给侄女:“来,这是叔叔给你的,拿着。叔叔没给你买什么东西,权当一点见面礼。” 杨贵先说不要那么客气,都是自家兄弟了,还这么客气干啥。杨华也是说,当时走得急,没给侄女买什么东西,这权当见面礼了。只是意思一下,谈不上礼物。既是自家人,就应该收下。 杨贵先也不再争执,小女孩接着红包也非常开心,便叫了杨华叔叔,便走出了屋去。 “现在在哪里上学呢?”杨华问。 “就在黑巾帮这里,一切都还好,小孩子跟小孩子也玩得来,一天也是高高兴兴的。不过她还是念叨着同心小学的黄校长。”杨贵先跟杨华说着。 这时,杨贵先才问起了杨华的一些经历,杨华也跟杨贵先讲了自己的情况。说父母怎么样器重他,培养他上学。他从北京的学校回来就在同心小学教书,还带来他的同学。 后来江红雷去学校检查工作,发现他房里有些进步书籍,便见了他,给他提了醒。后来,黄校长怕这事将来会影响到杨华,便把他安排到洪门总馆洪震天的身边做事。 杨贵先说洪帮主为人不错,要杨华好好跟着他。 他听说是江红雷去他学校检查去,也就对杨华说: “红雷为人也不错,他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对我也很好,都把我当长辈看了。这次救我,也全靠他了。他没在这件事上为难,实属不错,你也不要怪罪他。” “我知道他也是例行公事,但还是手下留情的,要是硬要上纲上线,我也脱不了干系。”杨华回答。 “你能这样想就对了,我也是他爸爸招到警察局的。他爸不仅对我有知遇之恩,还有救命之恩。详情我就不跟你说了,总之,以后你也可以把他当兄长看的。”杨贵先又交代杨华。 杨华不断地点头。在社会上混,杨贵先毕竟比他有经验,虽然落到如此地步,那也是他看破了政府部门的黑暗,没有了那所谓的上进心了而已。 可是在为人上,他还是会让很多人敬佩的,不然,他遇到事情之后,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来帮他了。 杨华知道,哥哥的话还是要听的,说的都很有道理,并无半点偏颇。杨贵先还说了,当初他都去逮捕过洪震天,就是这样,洪震天都没有怨恨于他,还这样救他。不是他本人就有多好,而是洪震天顾全大局,为人正直,不计个人恩怨。 “海安城危机四伏,各种情况错综复杂。我在洪门帮破译室里,发现了份不同寻常的电文。”杨华说到这里,看了看杨贵先,又继续说: “有些情况,可能大哥也知。警察局副局长的事,警察局行动科长的事,以及日本珠式会在中棠屋的物质站,很多事情,洪帮主都要操心,都在进行筹划。” “这些情况我大部都知,我与洪门帮都在进行协作。这件事关系到海安城政府部门生死存亡的关键问题,作为调查站来说,不过问是说不过去的。”杨贵先说。 “大哥今后有什么打算?要不跟着洪帮主干,怎么样?”杨华突然冒出一句这样的话来。 杨贵先没有立即回答,他似乎在沉思,跟谁干,不是他一厢情愿的,问题是洪帮主是否觉得他杨贵先还有用处,是否有事让他做。 他想,现在想再进政府部门是不可能的了,就是能进去,他杨贵先也不会再进去了,他不想第二次被人打倒,甚至丧失性命。 自然也得找个事做,从目前的形势看,能跟着洪帮主干,也是不错的选择,只要洪帮主能够觉得他还有用处。 杨华告诉杨贵先,洪帮主对他的印象不错,他也有想用他的想法,只是觉得杨贵先暂时出了此事,一定受到了一定的精神与肉体上的伤害,需要休息一段时间。一段时间之后,定会指派任务。 杨华还对杨贵先说:“洪帮主不也是要你给教导队的骨干上课吗?不是信任的人,他怎么可能会这样做呢?教导队的事,对外都是保密的,而对你,却没有保留。” 杨贵先听了杨华的分析,觉得很有道理。他当初就想,洪帮主这么信任他,让他来给他们的骨干上课,就不怕他杨贵先进行反面教育,把他们的骨干教坏吗? 经杨华这样一说,杨贵先终于彻底明白了。洪震天对他早有安排,对他不计前嫌,为了海安城的百姓,为了抗日的大局,对他杨贵先还是一如既往地信任。 兄弟俩谈得非常投机,就像是从来就在一起一样,没有任何隔阂,许多的观点都是那样惊人的一致。虽然各自经历不同,但本性还是一致的,善良与正直,这或许就是他们本身具有的基因所决定。 后来,杨贵先又说了自己跟叔叔走散以后的情况,兄弟俩又是那样的忧伤。在说到自己的养父母对杨贵先非常好时,杨贵先表现出一脸的感激。养父母还极力地培养他,供他读书,又让他在警察局做事,一直都是非常地支持。 他们还时常告诫杨贵先,虽然他们养育了他,但要他不要忘记去寻找自己的亲身父母。他们也为杨贵先四处打听寻找,就是没有寻找到。 并不是两位老人不喜欢他,要将他归还回去,而是老人们要其知道自己的根在哪里,做人不能忘本,尤其不能忘记自己的父母。可想而知,丢失孩子的父母是多么的伤心。 从那时候开始,杨贵先就下定了决心,无论自己是否找到亲生父母,他都要赡养两位老人,为他们养老送终。 第七百三十四章计划杨母进城 杨华也不断点头,他很赞同杨贵先的想法,觉得这样做,才不枉是为一个人,不枉是为一个懂得感恩的人。两位老人也值得杨贵先这样去做,他们也把全部的心血,放在了杨贵先身上,视同己出。 杨华也表态,若是母亲与叔叔愿意来海安城生活,就把他们接到这黑巾帮的嶷山来,他相信帮主也会同意他的想法的。 杨贵先觉得是不是太麻烦人家洪震天了,虽然洪震天人不错,但他也没义务给他们做这么多。如果人人都这样要求,那洪震天也会作难的。 杨华说没有关系,洪帮主早就跟他提议过这件事,只是杨华当时也怕麻烦洪帮主而没有答应。现在为了母亲与叔叔,他可以向洪帮主重提这件事,相信洪帮主会答应的。 杨贵先还是劝杨华到时候根据情况再说,不能让人家为难。尤其是现在杨贵先还寄人篱下,正麻烦着人家,就暂时不要提这些。 杨华告诉杨贵先,他会知道深浅的。 “饭做好了,你们兄弟两人是否该吃饭了?”这时杨贵先妻子走了进来,叫他们去吃午饭。 杨贵先便叫杨华一起,向厨房走去。一路他们还在聊着什么,像是有说不完的话。自然,分离这么久了,好不容易重逢,定是有说不完的话。 走进厨房旁边的餐厅,杨贵先母亲见他们都过来了,便也高兴地说:“快点就座,再不来饭菜就凉了。” 杨华一看,摆了一桌子菜,都较为丰盛,有腊野兔肉,还有腊鱼,有鸡肉,香肠之类的,总之有许多,都是杨贵先喜欢吃的,也是杨华最喜欢吃的。也怪了,这两兄弟的口味都是这样的一致。 杨贵先自然跟杨华坐在一张板凳上,酒已经倒好,杨贵先跟杨华一人一大碗。杨贵先首先端起酒杯:“来兄弟,今日我们兄弟相见,是个好日子,为庆祝我们的重逢,先干上一杯。 杨华犹豫了一下,然后二话不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喝完之后,杨华又给杨贵先倒酒,又给自己满上。他举起酒杯,敬杨贵先一杯。之后,他又敬了杨贵先妻子,又敬了杨贵先母亲。她们不能喝酒,便以茶代酒,了却杨华的心愿。 杨华又给小侄女夹了些菜,小侄女的嘴也很甜,直喊叔叔。小侄女对杨华并不陌生,杨华在同心学校上课的时候,也是小侄女常见到的老师。 饭席上,他们又聊了许多。杨华说到时将母亲接来,专门与伯母在一起聊天,杨贵先母亲连忙说那很好。 午饭吃了很久,菜也热了几次,山里的水酒虽然轻淡,可酒味还是有的,喝多了后劲较足。 好在杨华出身山区,自然能饮,杨贵先也比往日喝得要多,不过两人的脸都开始红了。 跟杨华同来的恃卫,没有饮酒,他还要开车,只是吃了些菜与饭,便早早地坐客厅吃水果。 饭后,他们又简短地聊了一会,然后杨华说要离去,杨贵先又送其上车,眼看着他们的车远去才回到家中...... 杨华将过程讲完了。 刘恃成也跟着洪震天的话说,杨华见到了失散多年的哥哥,应当值得庆祝。这又是洪门帮的一大喜事,何况此人又是杨贵先。 “等两天吧,只等两天,你回去接你母亲与叔叔前来海安城里。不过不要提前跟你母亲说些此事,就说带她老人家来海安城转一转。”洪震天说。 “我倒也想,可是现在这么忙,怕耽误工作。”杨华不好意思地说。他的确也知道,现在事情较多,尤其是破译工作这么紧张,提出这些要求也不应该。 “没事的,这点时间还是抽得出的,再一个此时又是个大喜事,你母亲盼了这么多年,今天终于盼到了,怎么不及时地将这个消息告诉她老人家呢!” 洪震天对杨华说,晚一天告诉老人家都让老人家多一天折磨。 他继续说:“到了这里之后,才告诉老人家你的哥哥已经找到了。免得提前告诉老人这家,老人家的精神受到刺激。 “帮主等两天的意思是,这两天去中棠屋那边可能有些不方便,等两天就没事了。那里将老人家接来,见见儿子,有什么不好的呢!”刘恃成也这样劝杨华。还说,工作是做不完的,安排好这件事后,再努力去做。 “再一个这里也要准备一下吧,安排你母亲、叔叔的住处,一些生活物质的购置也得布置吧。”刘恃成接着对杨华说。 “至于一些东西,我自己去买就行了。不再用帮里操心了,安排住处就更麻烦的了。”杨华感激地说。 “这个不用你去办,上次帮主就吩咐过我为你母亲准备的,只是你说母亲习惯于在山里生活,也就尊重了你的意见。可这次不同了,得有个长期的准备,所以你也不要着急。”刘恃成接着对杨华说。 洪震天也对杨华说,此事他就不用管了。这两天只管好好工作,尽快将剩下的破译做好,其他的事情不用操心。只是过两天后,他叫杨华回家接老母亲便行。 关于他母亲的住处,他会跟余鸿章说,最好能腾出一个大院来,让他们兄弟母亲、叔叔及杨贵先的母亲住在一个大院里。平时吃住都在一起,全家人欢聚一堂。 所以说洪震天说要安排一个大院,人口较多,一大家子,是需要那么多的房间。将来杨华结婚生子,人员就更多了,万一其岳父母来了呢,不是也要地方居住嘛。 洪震天想得也是周到,他还解释为何将其母亲安排在黑巾帮,原因也是多样的。 一是其母亲习惯于山区的环境,黑巾帮那儿正是符合条件;二是杨贵先目前只能住在那里,不便于在城里居住,考虑到这个情况,一家人总不能再分离了,便只有安排在黑巾帮。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便是:黑巾帮属嶷山山区,将来海安城百姓,也包括洪门帮都要搬往那里,出于安全考虑,他们先到那里也属正常,再好不过了。 第七百三十五章商讨建新部门 关于杨贵先的工作安排问题,洪震天也告诉杨华,他们商议一下,很快便会落实下来。 杨华也是连声道谢。他知道,只要帮主答应的事,定会办到。既然哥哥的性命都是帮主救的,自然会安排好他的生活。 洪震天一再跟杨华说,杨贵先也是帮里需要的人才,能够有他助力,也是洪门帮的幸运,应该要谢谢他。这件事,杨华就不用操心了,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埋头到破译工作中去。 洪震天又告诉杨华,赶紧给西棠屋发电报,告诉他们,令于定国暂去石头塬。最好利用他的关系,在石头塬,就说是石头塬的人。 注意察看石头塬有什么变化,以及关注那里的动静,尤其是一些信号、记号,届时他可以根据洪门帮里的联络暗语与一些信、记号与人联系。 若是有情报,将得来的情报,想法设法送到西棠屋去,由西棠屋的人员用电报发往总馆。 杨华立即应允。 此事就谈到这里,洪震天要杨华回去休息。 他还要与刘恃成商议杨贵先的安排问题,根据杨贵先的工作经历与特长,应该给其安排一个什么样的工作较为合适,这是他们要商议的事情。 作为调查站的副站长,以往从事的工作主要是秘密工作,也就是特工工作,而且领导工作,这就是说,其对秘密工作的组织领导,工作方法是比较擅长的。自然,其以前的对象主要是日本人,国民党内部政要、军界人员,以及共产党地下组织。 如果让杨贵先接管洪门帮现在的情报人员,这显然是不行的。不仅仅是因为洪门帮不相信杨贵先,更重要的是杨贵先不熟悉洪门帮秘密人员工作的方法,以及工作的重点。 洪震天征求刘恃成的意见,刘恃成建议,最好是另组建一支队伍,挑选一些陌生人员,从现开始,让杨贵先去组织集训。 洪震天想了想,是否人员过多呢?如今洪门帮的情报人员已经不少。不过,转瞬间,他又觉得很有必要。 “你说得对,以后对敌斗争非常复杂,海安城或许会被敌人占领,那时,我们现在的人员,有些可能就不太合适了,得有另一批人员才行。他们主要的就是在敌占区开展情报工作。”洪震天对刘恃成说。 “帮主说得很对,另外,宾城一带,嘉义一带,我们是否也要加强这方面的秘密工作,这样一来,我们的人员相对来说就比较少了。”刘恃成说。 “另组成一批人马,按照调查站的组织形式进行编制人员,而且还可以细分:政治方面,经济方面,军事方面,文化方面,商业方面等各类,再加上一个综合分析部分,这样可以对情报进行细分。” 洪震天有了新的想法,他觉得,这也是新的形势下必须要改变的。 “然后把这些情报加以综合,得出一个比较详细而准确的情报结论。再汇总到决策人员或部门那里,这样就可以迅速准确地掌握情报,作出正确的决策。” 刘恃成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他接着洪震天未说完的话把这个意思说了出来,这就大大节约了高层对于情报决策的时间。 “你令人叫来子善,我们就此事商议一下,尽快将这件事落实下来。”洪震天对刘恃成说。 刘恃成随后便出了洪震天的卧室。 一会儿,刘恃成回到洪震天卧室,他回禀洪震天,已派人去叫陈子善去了。 洪震天也是点着头,他突然又想起了一个问题,他想跟刘恃成先商议一下。 “你说杨贵先跟调查总局有什么私下的联系没有,比如跟程香茗他们?”洪震天问。 “联系可能会有,他们都是同事,况且程香茗也是嘉义人,相对来说,他们私交应该不错。但程香茗过于谨慎,要与杨贵先联系,现在也找不到联系的方式。至于杨贵先电话程香茗,这倒可能。”刘恃成如是回答。 “你说的也对,程香茗不可能主动跟杨贵先联系,如果真是关系到杨贵先的事情,他也可能先告诉他的弟弟钟天翼,而不会找杨贵先,尤其是杨贵先现在去向不明,是为谁服务还不清楚,程香茗不会贸然行事。”洪震天说。 “如果要知道调查局的事情,可能通过钟天翼去了解较好。这里也可以用上杨贵先,毕竟上次调查钟天翼时,杨贵先还是中立的,并没有因为钟天翼是程香茗的弟弟而怀疑程香茗徇私舞弊。”刘恃成回答。 正说着,陈子善来到了洪震天的卧室。他向洪震天与刘恃成问好之后,便坐在桌子旁。洪震天也寻问了他一些情况,刘恃成给他倒了一杯茶,放在他的面前。 见陈子善喝了一口茶,这时洪震天便直接说了:“我们准备使用杨贵先,你觉得用于什么地方较好?” 陈子善想了想,又喝了一口茶,然后将茶杯放在桌子上,说:“这个问题我早有所考虑,当时准备营救他时,我就考虑过。” 陈子善说到这里又看了看洪震天与刘恃成,见他们都聚精会神地听着,接着又说: “应该用他的长处,这样也便于发挥他的作用。他的长处自然是情报工作,但我们帮里的情报工作不应交给他,不是不相信,那样他不熟悉,另外一个也担当风险。” “我的想法是,另组织一批人交给杨贵先去培训,接照他们调查站的模式专门针对日本人,以及政府部门进行情报收集,这样可以减轻我们情报部门的工作压力,也可以做到分工细仔,针对性强。”陈子善谈了自己的看法。 他也不知道他的想法是否符合洪震天的心思,不过洪震天要其发表看法,他也毫不隐讳地说了。 “很好,你的意思跟我们的意见一样。刚才我跟刘总管初步商议的也是如此,参加培训的人员,由我们进行初步筛选,然后在业务上由杨贵先决定人员是否合适,或者适应于做什么事情。”洪震天说。 第七百三十六章子鸽忧郁重重 “我们是否还要派一个人去协助杨贵先呢?自然,这不是监管,我们还是要让他知道,加一个人,不是对他不相信,派个人去监督他,而是让他切实感觉到派个人去,是协助他。”刘恃成这样说。 “那这个人选就特别重要了。由谁去比较合适呢?杨华在破译室,这项工作离不开他;小张又去执行新的任务去了,不知何时才能回;派别人去,又不太合适。”陈子善说。 “这个人选还得好好想想才行,既不要让杨贵先有什么不好的感觉,又能够帮到他。”刘恃成也这样说。 洪震天突然想到,他们不派人去了,就让杨贵先一个人独立领导,这样是否要好。既可以让他放心地去干,洪门帮是彻底相信他的,又可以充分发挥他的作用。再一个队员都是洪门帮的人,也不会去做什么有损洪门帮的事。 杨贵先也会知道,哪些事该做,哪些事不该做。我们不派人去,让其大胆地去做,更能让其放开手脚,他也是明白人。 洪震天把这个想法说给刘恃成与陈子善听,他们觉得这样也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用了他杨贵先,就留给他足够的空间去发挥。 尤其是经过这一些事之后,杨贵先应该明白该怎么样去做,何况他的弟弟,他全家人都在洪门帮,他还有什么理由不好好做的呢! 洪震天又安排陈子善,通知各门,以及各盟帮,初步海选约一百个人左右,让杨贵先去筛选。能选出多少人就选出多少人,如果人员不够,再进行挑选。 各门与盟帮人员数量,由陈子善与刘恃成商议决定。关于杨贵先需要的各类器材、设备,由其作一个计划,到时再配备给他。要让他能充分地展开工作,需要什么,给什么。培训地点,也只能在嶷山基地。 洪震天要求陈子善在杨贵先作好计划后,衡量一下,没有大的问题就着手准备便行,此事就这样决定。 陈子善与刘恃成也无异议,他们便离开了洪震天的卧室。 陈子善与刘恃成刚走不久,洪菁菁就来到了洪震天的卧室。她一进门,二话不说,先给自己倒了杯茶就喝。喝完之后,然后用袖子将嘴一抹,就说:“小姨心又开始痛了。” “怎么搞的,又病了吗?”洪震天十分担心地问。 “是啊,一直没怎么好过,你也不关心一下。”洪菁菁白了一眼洪震天说。 “是旧伤复发,还是怎么了,去医院看了没?”洪震天站在洪菁菁跟前,着急地问。 “你平时又不关心,过问一下,这都病了才想起来,不是晚了吗?”洪菁菁也在责备自己的父亲。 “我这段时间不是忙嘛,这不要你去看望她一下。”洪震天慌忙解释,“你就不能说我忙,让你去看看她啊!” “我说有用吗?再一个我去看,能代替你去看她吗?你也想得太天真了。”洪菁菁也这样回答。 “去医院看了没?”洪震天是担心黄子鸽的病,便急切地问。 “她不去。”洪菁菁肯定地说。 “那我去看看去,不去医院怎么能行呢?”洪震天说着就要走。 洪菁菁叫住了父亲,并且跟他说:“就是你去了,她也不会去的,她反而会骂你。非要等到别人病了你才去,早哪去了?” “病了再不去看就不好了。”洪震天还是准备要去。 洪菁菁告诉洪震天,小姨不是病了,是她看到黄子鸽的情绪不好,猜想她不痛快,便想到了是否父亲没去看她的原因。 洪菁菁便把事情的缘由告诉了洪震天。她去小姨那里时,见她心里重重,问其也不作声,只说她是小孩子,大人的事问那么详细做什么。洪菁菁就不好意思再问了,只跟她聊了些其他的事,便走了。 洪震天也在想,黄子鸽又是因为何事不开心呢!这是洪震天不知道的,他总以为黄子鸽,不可能因为自己近期没有去看望而伤心,定是别的什么事。 黄子鸽近期也很忙,除了学校的正常工作以外,她还去嶷山教导队兼课去了。这又听洪菁菁说,学生游行示威的时候,她也去过现场。那又是做什么呢?洪震天想,黄子鸽去那里,绝不是为了看热闹,肯定是有什么事,不然也不会去那里。 她知道那种场面的危险,也知道那里可能有共产党地下组织的因素,去那里就必然要担一定的风险。不是十分重要的事情,她不可能亲临现场。 学生游行示威也只搞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便没有了。既没有政府部门的干遇,也没抓什么人,为什么又突然停止了呢?共产党地下组织是怎样打算的,有什么更深层次的考虑,他洪震天不知。 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屋里明亮通透。从阳光照射的光线里,可以看到光线里许多灰尘在那里飞舞。 窗外的树木,也在微风的吹拂下微微摇动。树叶婆娑作响,小鸟也在树上嘻戏,不断追逐,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 洪震天在房里来回地走着,让洪菁菁看得头晕。 “爸,要么要小姨回来住一段时间,你陪陪她。”洪菁菁对洪震天说。 她以为黄子鸽是在生洪震天的气,是因为洪震天没有去看她的原因。其实洪震天知道并不是这么回事,黄子鸽忧郁,肯定是还有其他的事。如果是这样的话,黄子鸽也就回来了,不用洪震天说的。 “小姨跟你说起什么没有?”洪震天问洪菁菁。他知道,黄子鸽肯定是另有其事,只是他不知道而已。近来也没听说过发生什么异常的事,要不然,洪震天也会知道的。可是近来没有任何新的情况禀报,尤其是跟黄子鸽有关的情报。 “她没给我说起什么,她有什么事不会跟我说的,尤其是工作上的事。我也猜不到她有什么事,也没听人说过。”洪菁菁对洪震天说。 “学校就没人知道是什么事吗?没有一个人跟你透露过什么?”洪震天又问洪菁菁。 第七百三十七章警察扣留粟嫂 洪菁菁还是否定地说:“没听人说什么,似乎学校一切都好,没有人发现有什么不对的。” 洪震天有点着急,他立即拿起电话,拨通的学校黄子鸽的电话。可是好久时间,电话都未有人接听。洪震天又打电话给恃卫室,恃卫室有人接了电话,听说是洪震天,立即立正。 洪震天问黄校长是否在学校,恃卫告诉洪震天,黄校长正在上课。洪震天又吩咐恃卫,如果黄校长下课了,要其给他打个电话。 恃卫应允。 洪震天放下电话,又问及了由美子那边的事。洪菁菁告诉父亲,由美子那边目前没有什么。上次要其配合做了那些事之后,她们的心情反而轻松了不少。她们觉得,这以后,宫本弘一反而不会再骚扰她们了,她们也可以过一段时间安宁的生活。 电话铃声响了,洪震天赶紧接过电话:“我是洪震天,请问你是哪里?” “哥,是我。你找我有事啊?”黄子鸽问。她也是听到恃卫说的,要她下课后给洪帮主打个电话,洪帮主刚才打电话去学校问她了。 “子鸽啊,菁菁回来说你不开心,有什么事吗?”洪震天问。 黄子鸽那头停顿了一下,然后黄子鸽吞吞吐吐地说:“也没啥事,你放心呢!” 洪震天总觉得不对,黄子鸽这样吞吞吐吐,肯定是有什么事,只是她不愿意让洪震天操心而已。 “有什么事就说,我是谁呀,你哥,你的事不管,还管谁的事呢?”洪震天鼓励黄子鸽说出来。 黄子鸽起初还是说没什么大事,她会处理好的。可是洪震天觉得,既然黄子鸽在那里忧郁,不开心,肯定此事有点棘手。 在洪震天反复说了之后,黄子鸽还是将事情告诉了洪震天。昨天,学生游行示威时,学校的清洁工粟嫂买东西正路过那里,就被警察局行动科的便衣逮住了,还有几个学生。 黄子鸽已经打电话过问了此事,可警察局的人说,调查一下没什么事就会让她回来,可是一天了都不见其回来。黄子鸽正为此事着急,但也不知道怎么办为好。她也知道,警察局把粟嫂抓起来,肯定是针对黄子鸽来的。 他们知道,粟嫂是同心学校的人。而且在这样敏感的时期出现在那儿,这是难得的机会,警察局怎么不把她先抓起来再说的。到时随便以什么名义,都可以将粟嫂跟学生游行示威的事联系起来。 如果把粟嫂说成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岂不更好。同心学校出现了共产党,那黄子鸽自然脱不了干系,看她能作何解释。 若是屈打成招,那事情岂不办成了。黄子鸽的罪名,便自然而然地成立了。警察局行动科的人想得是多么的美好,这一招也是非常特别。虽然他们跟黄子鸽说目前只是调查了解,没什么大事,但人到他们手里,他们岂会轻意放出来。 洪震天知道此事的严重性,但他不能跟黄子鸽说。他只是告诉黄子鸽,此事,他派刘恃成去处理,她就不要操心了。 既然粟嫂只是路过那里,也不怕。那里警察局也没有进行封锁,路过的人又不止粟嫂一个人,何况粟嫂什么事都没有做,身上还有买的学校用的日常用品,有什么怕的。 黄子鸽告诉洪震天,粟嫂只是一个乡下妇女,经不起恐吓,万一警察局吓唬着她来,谁知道她会乱什么呢?那时,他们以所谓的口供为证据,把粟嫂长期关押,对粟嫂就彻底不利了。 洪震天又劝黄子鸽不要担心,要她在家静侯佳音。在海安城,警察局还不敢这样明目张胆地跟洪震天作对。其若真的愿意那样,洪震天也绝不会客气。 在洪震天反复安慰下,黄子鸽不安的心情才平复下来。她又客气地对洪震天说:“哥,让你担心了。” 洪震天说没事的,这点事不算事。 洪震天放下电话,便令人去叫刘恃成,要他立即来总馆洪帮主的卧室。 他又吩咐洪菁菁,去找人叫陈子善来总馆。 洪菁菁离开。此次她是严肃地规规矩矩离开的,平时都是蹦蹦跳跳地走的。也不知她是怎么了,今天也显得这么严肃,像突然懂事了一样。 一会儿,刘恃成来了,也是满脸严肃。他知道,自己才从帮主这里离开,怎么又有事情了呢!有事情,也是比较急的突发事件,他心里想着。 他一跨进门,洪震天就直接跟他说:“听说昨天的学生游行示威,警察局抓了一些人,还把同心学校的粟嫂给抓去了,子鸽正为此事着急。” “还有此事,我们怎么没有半点信息呢?”刘恃成也感觉奇怪。 “是的,可能是在外围抓的,他们多少要弄几个人交差。我想你去一趟警察局,我们学校的清洁工买东西路过那里,为什么也要抓她。要他们必须把人给你带回来。”洪震天对刘恃成说,语气很坚决,没有商量的余地。 “要是他们硬是不放人,怎么办?”刘恃成问。 “那你就告诉他们,如果我们的人掉了一根毫毛,都要他们吃不了兜着走。不信就让他们试试洪门帮是否说话算数。”洪震天告诉刘恃成,就这样说。 洪震天说,岂有此理,他们都可以随便抓洪门帮的人了,真是吃了豹子胆。他又吩咐刘恃成,带几个人去,最好把鲁秋生也带过去,气势要拿出来。 “我是不是先找到沙议员,把这些情况跟其说说,先由他出面,你看怎么样,如果他不方便的话,我就直接去找警察局行动科长。”刘恃成建议说。 “可以,我们可以先礼后兵,我就不信还要不回一个清洁工。”洪震天非常生气地说。 他告诉刘恃成,他已派人叫陈子善来了,商量下一步的行动,有可能的话,还可以叫江红雷去交涉。如果他们怀疑粟嫂是共产党的话,此事也得要调查站来处理。因为共产党的事,正是调查站的职责范围。 刘恃成也没迟疑,他得赶紧去准备。 第七百三十八章震天作好预案 不一会儿,陈子善也来到了洪震天的卧室。 洪震天直接跟陈子善说:“同心小学出了点状况,情况很是紧急,找你来就是商量此事。我已派刘总馆去政府部门交涉。如果交涉不成,我们必须有所准备,强行抢人。” “有什么事,大哥,不是黄校长吧?”陈子善问。他不知道同心小学还会出什么事这么重要,这两天都没听说,怎么事情来这么快。 洪震天便把事情的原委跟陈子善说了一遍,陈子善也觉得警察局太没有道理了,他们做此事,定然是针对黄校长的。前面他们盯了黄校长那么久,任何证据都没弄到,不好下手,便借机以此事来嫁祸黄校长。 “我们不能轻意放过他们,不然洪门帮的威信在哪里?那以后还得了,他们不是可以随便拿洪门帮的人说事吗?大哥你就说怎么办就行!”陈子善也非常激动地说。 “叫你来,就是要商量此事的。”洪震天对陈子善说。 “大哥有何想法?”陈子善问。 “我想,你先找江红雷,让其插手这件事,因为他们怀疑粟嫂是共产党,可是没有证据。如是这样,这也应该交给调查站。因为调查站是主管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事的,粟嫂是否共产党,调查站自然知晓。”洪震天先说了第一层意思。 “这个可行,江红雷一定会去做。可以要江红雷说,他们的人也跟踪了几个人,其中便有粟嫂在内,他们的人正要采取行动,警察局的人抢在前面了。至于其是否共产党,他们带回审讯之后才能知晓。”陈子善也这样说。 他也不知道这样跟江红雷说,是否可行,想看看洪震天的意见。因为江红雷这样去说,较为可信,不会引起警察局的怀疑,警察局也不好强行留人。 洪震天立即答应: “很好,我们多管齐下,刘恃成那边先采取行动,紧接着江红雷这边跟着登场,让警察局十分为难。如果拒绝了刘恃成,江红雷也会将人带走;若是不给江红雷,洪门帮会做出什么事来还不知道,他们也会知难而退,还不如送个人情。” “要是警察局行动科执迷不悟怎么办?”陈子善问。他也知道,预案必须把多种情况都想到才行,一种方案不行,还有后续方案,总之要想得周全一点。 “这就是我要说的下一种方案。命令各门各自准备好五十个人,进入一级事态准备。冯昌惠部准备八十人左右,总馆准备三十人左右,各自原地待命,等候命令。”洪震天说。 洪震天说着,又拿出一张地图来。他把地图铺开,在警察局的位置点了点:“粟嫂就关在这里,这是警察局的监押室。周围把守兵力并不是很多,就警察局那些人员,难以抵抗我们的攻势。” “这次是隐蔽还是公开?”陈子善问。 在陈子善想来,如果动用这么多兵力,自然是挑明了,不过就是挑明了,洪门帮并不惧怕什么。在海安城里,唯一能起支撑作用的便是洪门帮了,其他政府部门根本无兵可用。 “显然是明里干了,我们的人直接冲进警察局,把控各哨位、要点,将他们的人进行控制,如有人企图阻挠,格杀勿论。”洪震天果刚地说。 “龙潭关隘也要把控,浯溪桥、漳宁码头也得把守,严防事件扩大附近援兵赶来。”陈子善补充说。 “是的,还得关注日本珠式会与龙蚁帮,免得他们趁虚而入,得渔翁之利。”洪震天又提醒。 后来他们又研究了具体的作战方案。战斗分两种情况: 第一种情况是:未遇抵抗。总馆三十人为突击队,进入警察局时迅速解除门卫武装,将门口戒备交给鲛龙门把守,然后突入警察局内部,直捣监押室。控制监押室门卫,将人员全部救出。如遇个别人员抵抗,一律击毙。 人员救出后,直接撤离。鲛龙门的人殿后。狐狸门负责对警察局其他部门进行监控,阻止他们增援,控制警戒线,超过者,予以击毙。 猛虎门一部人员把守各街道重要路口,便于我战斗人员撤退。在我人员撤退之后,设立路障,阻止追兵。另一部分人在警察局的后方注意潜伏,防止警察局从屋后将人质转移,或从那里增援。 另一部人员跟随鲛龙门人员与突击队后,作预备队,如战斗进入强攻阶段,协同突击人与鲛成门的人攻入警察局。 金猴门负责银行与医院的看守,不直接参与此次营救战斗,对本门重点目标进行守护,以防万一。 狐狸门负责看守浯溪桥,严防宾城方向的增援,阻止增援人员进入海安城。人员得救后听令撤离。 “猎人”小组抽出两个狙击手,在政府大楼的对面占领制高点,观察救营人员的行动,如有警察局暗哨或意外出现人员进行阻止。掩护我战斗人员营救与撤退,做到隐蔽、突然。 第二种情况:遭遇抵抗。我突击队受到抵抗,难以接近警察局。此时突击队与鲛龙门人员猛烈攻击,强行突入。 狐狸门的部分人员从侧后攻击警察局,协同突击队与鲛龙门的人攻击。 猛虎门部分人员,在警察局屋后攻击,迅速占领警察局,肃清屋内及屋外武装人员,保证后翼的安全。 如果战斗胶着,冯昌惠部投入战斗,迅速解决战斗。并掩护营救小分队的撤退,阻止增援之敌,歼灭战斗中警察局的残部人员。要打,就得打干脆些。 冯昌惠部八十余人,用三十人左右,秘密潜至警察局几位高官的住所,必要时将他们擒获,以换取战斗的胜利。 各部必须挑选有战斗经验的人员参加战斗,战斗中要做到勇猛顽强,敢打敢冲,智勇双全。 大概情况如此,洪震天又令陈子善迅速起草方案,行成电文,发往各门与冯昌惠部,各部务必于今晚五点半作好战斗准备,听令向警察局开进。 第七百三十九章恃成拜见议员 陈子善赶紧将洪震天刚才的作战方案迅速拟定,在洪震天审阅后即刻发往各部门。然后,他请示洪震天后,向调查站去见江红雷,让其协助去警察局要人。 如能通过刘恃成与陈子善此次行动化解干戈,人员顺利归来,那自然是好,若是不行,也就只有针锋相对,决不妥协。 洪震天是决心已定,此次必须这样做了。他坐在桌前看着地图,又不断地看着那份作战方案,眼前浮现着那激烈的战斗场面。他也没想到,今日还未与日本人真正的公开作战,却要先跟自己的政府干开了,这也是欺人太甚...... 刘恃成当时离开总馆后,准备了一些东西,他要把这些东西送给沙议员,这不有事需要他去沟通嘛,总不能空手进人家的屋。 这些东西大多是些补品,还有一根金条,这是沙议员最喜欢的东西了。见到这样的金鱼,每次沙议员都是笑逐颜开,那个高兴劲儿,就不用言语了。 刘恃成根据洪震天的指示,带上了鲁秋生,还有两位身材高大的恃卫,开着车直奔沙议员的住处。 到了沙议员的住处,刘恃成跟恃卫说有事要见沙议员,请通报一下。恃卫已经认识刘恃成,要刘恃成稍等,便进去通报。 一会儿恃卫请刘恃成一行进去。刘恃成便驱车进了大院,将车停在指定地点,下车便直奔沙议员的会客厅。 刘恃成敲门而入,沙议员已经在客厅等候,见刘恃成进来,客气地招呼其坐下喝茶。 刘恃成也不客气地坐了下来,一边向沙议员问好,一边说明这次来见沙议员的来意。 他说:“今天拜访沙议员,是有一事相求,这事本没有什么,只是帮主说还是请教一下沙议员较好,再就是也有好久未来看望沙议员了,今天也就来看望沙议员来了。” 沙议员也是客气地说:“刘总管有什么事都可以来的,老朽也没为洪门帮做什么,你们还这般客气,真是羞煞老朽了。” 刘恃成说着又示意鲁秋生拿出看望沙议员的东西来,将一些补品与一条金鱼放在沙议员的桌前,对沙议员说: “这些东西不成敬意,都是一些补品,是我家帮主说要带给你的,一是为了感激沙议员一向对洪门帮关照有加,二来也是来看望沙议员,我们总不能空手进门吧,这点礼数,我们还是知道的。这点小意思,请沙议员笑纳。” 沙议员见礼物贵重,故意推辞了几下,在刘恃成的坚持下,还是叫人收下。他此时来了兴致,便问刘恃成有什么事情,不妨说出来听听。 沙议员还声称,他与洪门帮一向交往较多,对洪门帮的事也特别关心。上次洪门帮出资举办武术比赛之事,也是非常成功,为政府作了一件大事。 双方合作甚是愉快,是洪门帮的事,他沙议员自然要管了。不管怎么说,洪门帮还是他的合作单位,岂能有事不管呢!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有人故意找洪门帮的岔,不问问他沙议员,岂不是打他的脸吗! 沙议员问刘恃成究竟是何事,快说来听听,他这就去办。 刘恃成便把粟嫂之事跟沙议员说了,沙议员听了之后勃然大怒,也是十分生气地说:”这警察局行动科的人是怎么搞的,一个清洁工,怎么可能是共产党呢?洪门帮还能允许共产党组织的人侵入吗?也不想想。” 说着,沙议员便拿起了电话给警察局局长打电话:“警察局局长吗?我是沙议员啊,有件事需要你的帮忙,请你来我家一下吧,现在就来。” 放下电话后,沙议员还怒火未消,他愤愤地说:“都是些不负正业的东西,此事又不属于你警察局管,多管闲事做什么呢?” 沙议员又劝刘恃成喝茶,等一会局长就来了,他要亲自问问他怎么回事,这事一定要搞定的。他就放心等候好消息吧,这点小事他们都不给他沙议员面子,那还在政府怎么混下去。 沙议员口气也是很大,很是热心,胸有成竹的样子。在他看来,这桩买卖还不好做吗?等会就是几句话的工夫,完成可以把事情搞定。 这时有恃卫来报,说是警察局局长来访。沙议员赶紧要恃卫请他进来客厅说话,恃卫便出去回话。 警察局一进客厅,便与沙议员热情地打个招呼,刘恃成见警察局局长来到,也向其问好。 警察局局长看见刘恃成,觉得奇怪,他怎么在这里呢?莫非是有关洪门帮的事?他思虑着,又看了看沙议员,然后问:“沙议员叫我来有何吩咐?” “先坐下喝口茶吧,不急不急。”沙议员招呼警察局局长坐下喝茶。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一点小事,你出马,应该立马搞定。”沙议员跟警察局局长说。 警察局局长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是什么事情,跟洪门帮有关系,这又是什么事呢?最近他也未听说洪门帮有什么事的呢! “请沙议员明示,在下遇笨,我还真不知道是什么事来着。”警察局局长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沙议员便刘恃成来进说的那些话又说了一遍给警察局局长听。局长恍然大悟,他还真的不知道有此事,如果真有此事的,那也是副局长与行动科长的主意,他近来少管了这些事。 “这个情况副局长与行动科长最清楚了,要不我也把他们叫来,当前跟沙老解释清楚?”警察局局长请示沙议员。 沙议员也觉得叫他们来也可以,当面问问他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总得要给他一个解释才行吧。若是真的不能违背原则,让刘恃成知道他也尽力了,也就行了。 他也要当着刘恃成的面,将他们数落一番,这样也算对得起那一根金条。若是刘恃成能历陈厉害关系,说服他们放人,那是再好不过的结果。 “你叫他们过来吧。”沙议员对警察局局长说。 警察局局长拿起电话给他们一一打着电话。 第七百四十章强势舌战官僚 放下电话之后,局长便对刘恃成说:“这件事我虽然不知道,但我想,他们也并非平白无故地抓人。既然抓了,肯定是有他的道理。清洁工也罢,学生也行,没有疑点,他们也不会花力气去做这件事的。” 说完局长又面向沙议员,说了句:“是不是啊?” 沙议员还未开口,刘恃成便回应了局长刚才的话。如果他不说不行,等于就证明局长说的话有道理,粟嫂被抓,是她自己有问题,不然那么多人不抓,唯独抓她。 “局长大人此话有失偏颇,要是护犊之情,倒可以理解。如果硬是把他当成抓人的理由,那就大错特错了。”刘恃成也不示弱,直接怼回去。 警察局局长看了一眼刘恃成,他没想到刘恃成也口出此言,似乎不是来求人的,而是来要人的,没有丝毫的示弱。 “哦!”警察局局长首先“哦”了一下,然后又看了看刘恃成,见他仍然是那副表情,不亢不卑,他觉得也太不谦虚了。你是来求人的,怎么还能像是兴师问罪一样呢! “我这不是护犊,他们在这一行都干了多少年,并非是刚入门那会。凭经验与能力,这样的小案子轻而易举,不足挂齿。”局长自信地说。 “经验如何丰富,能力足够强大,都是受人的思想支配,人的思想一旦有变,经验越丰富,能力越强,错得就会更厉害,千里万里。”刘恃成也针锋相对地说。 两人就像是哲学家,在那里辩论起来了。沙议员见他们也是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辩论,也未有出格的地方,也就并不制止。双方畅所欲言,各陈己见,也无关系。 “刘总管对你们的清洁工有多深的了解,敢说她是什么人,又不是什么人?人心隔肚皮,她是什么人也未必会告知你的。”警察局局长又这样说。 他想,刘恃成一个总管,对一个清洁工的了解不会很多,他又能怎样知道她是什么人,又不是什么人呢?也就是说,他怎么知道,此人就不是共产党呢! “局长大人有所不知,我们洪门帮并不像警察局那样人多势众,但我们也人数不少。”刘恃成开始回应局长的话,他说了这一句话后并未停顿,接着说了下去: “不敢说对每一个人都了如指掌,但基本上都有所知晓,因为我们招人的原则摆在那里,帮规订在那里,与帮规不符的人可能被清除帮外,留在帮内的自然没有问题。这就是我敢说的,对于每个人的了解与担保。” “人也是变化的,还有的人善于伪装,你能保证他们以一副面具出现在你的面前?而背后却在干着另一副勾当?”警察局局长又反驳刘恃成的观点。 “局长大人说的没错,或许在你们官场,大多数人都具有多具面孔,他们需要钻营。而在我们洪门帮不存在这种现象,因为没有这样的环境。无论他们变换多少面孔,那都是为了完成帮里交给他们的任务,没有其他。” 刘恃成又补充说明,“正因为这样,洪门帮的人没有那么复杂。他们非常简单,不像官场上的人那样变化多端,虚伪伪善,丁是丁,卯是卯,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 正当他们针锋相对之时,警察局副局长与警察局行动科长也来到了沙议员的客厅。沙议员安排恃佣给他们倒好茶水,让他们先喝口茶。他们也向沙议员问好。 待他们喝好茶后,沙议员便告诉他们叫他们是为了什么事,只因局长不太知晓此事。 “此事是我安排的。学生闹事,我们不得不提范,弄得不好就会造成全城的生活秩序瘫痪,居民的生活难以以继。”警察局副局长如此说来。显然,他也是为了海安城政府与人民的正常生活不受到干扰。 “有些可疑人员是我们的人抓的,这也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不做不行。”警察局行动科长也跟着副局长将此事的情况说了出来。 “审查之后有什么线索没有?”沙议员又问警察局行动科长。 “初步审查还未有明显的问题,但此事非是一两天就能查清楚的。既然他们都在那样的时候,出现在那样的地方总会有原因的,总不至于是看热闹吧。”警察局行动科长回答沙议员。 接着他又看了一眼刘恃成。他心里想着,肯定是刘恃成把状告到沙议员这里来了,沙议员没有办法,便要周旋一下。 “我们的清洁工是去街上购买学校的一些日常用品,恰好路过那里,只向人群中看了一眼,正欲离去,便被行动科的人抓住了。我不知道,那条路警察局是否进行了封锁,如果没有的话,她路过哪里又有什么错,又怎么不是平白无故。” 刘恃成一听就有点恼火,他义正辞严的说。 警察局行动科长没有作声,因为现场还有局长与副局长都在,可能还轮不到他来说话,在此时低调一点要好。而局长刚才已经领教过刘恃成的铁齿铜牙,丝毫未占上风。 可是警察局副局长觉得局长与行动科长都不作声,势必有点怕事,也会影响警察局的威信。于是他便开口接了话: “如果那条路戒严了,他们自然不会前去。我们不控制那条路,就是想让有些图谋不轨的人觉得有机可趁,这不,他们果然受骗上当。不然,我们哪能抓得住他们。” “难道路过那条路的人就是他们几个?”刘恃成反问道,“凡是路过那里的人都抓住的话,也不至于是他们几个人吧。” 但是,副局长却说,自然比他们几个人还要多一些。只是别人经过那里的时候,对周围发生的事并不关心,只走自己的路。还有些人看见那里有游行示威,走了过去都回折另外选道,他还问刘恃成,对于这样的人,是否也要抓起来呢! “难道路过那里看了一眼,也就成了帮凶或者同伙了?这不是太牵强了吧?”刘恃成也反驳地说,“要是这样的话,那警察局的事情就太好做了。” 第七百四十一章半路杀出红雷 “刘总管此言差矣,警察局怎么做事,还用不上你来评价,更用不上你来指教。什么人有没有问题,只有待我们审核之后才能确定。”副局长有点傲慢地说。 “我们不想指教任何人,我们只想,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在轮到我们帮的人身上时,便会出现这样的事呢?这是否有什么特别的针对?好在是出去了一个清洁工,既没文化,又没地位,要是其他什么路过那里,那还了得!” 刘恃成并不客气地说。他就想挑明此事,这事是警察局故意找洪门帮的事,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既然刘恃成敢这样说,显然是有所准备的,洪门帮也不惧怕警察局怎么样,没有这种底气,怎敢口出此言。 警察局副局长见刘恃成将此事上纲上线到专门针对洪门帮了,有点愕然。如果刘恃成这样认为,那就不好了。这个清洁工有什么油水没有,还是个未知数,只是她是同心学校的而已。 行动科长更不好插话了,副局长都不好就此事表态,他还有什么话可说。警察局局长见双方都有点火药味,便出来想打个圆场:“刘总管也无须担忧,只是审查两天,无事就放了,何必这么着急。” “必须今天放人。既然已经关了一天,什么都没有证实,不能证明她有罪,何况你们只是见其从那里路过,多看了一眼游行队伍,就这样被抓了,岂由此理。”刘恃成话说得很坚决,毫无妥协的余地,今天必须放人,否则后果自负。 双方都剑拔弩张,情形十分紧张,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死静,似乎空气中都凝结着浓浓的炸药,谁要是不小心冒出了一点火花,马上就可能发生一爆炸一样。 沙议员见双方僵在那里,也出来打圆场:“有事好商量,何必闹得那么僵呢?双方都退一步,再看看还有何好的方案。” “我们已没有退路,既然警察局要找洪门帮的岔,洪门帮奉陪到底。洪帮主已经交代,今晚警察局必须无条件放人,别无他话。”刘恃成斩钉截铁地说。 警察局局长又在副局长的耳旁轻声地说着什么,副局长也跟其交头接耳,他们似乎在商量对策。此事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个麻烦的事,是放,是留,一时也难以权衡。 刘恃成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今晚上他们要接回人,这一点刘恃成没有妥协的余地。 如果得罪了洪门帮,警察局也自感自己实力不够,唯一能依仗的就是自己是官。可是在海安城里,对于洪门帮来说,这一点根本构不成对他们的威胁。 局长跟副局长耳语了一阵,副局长又把行动科长叫到跟前,不知在他的耳边说了什么,行动科长似乎要离开。这时沙议员又要大家坐下来继续商量,他又吩咐人端了些水果,要大家吃些水果之后再谈。 行动科长还犹豫了一下,副局长摆了一下头,他便走出了房间。 刘恃成知道,或许他们要行动科长出去准备什么去了,要么将粟嫂他们转移,要么增强警力,总之不是对洪门帮有利。他也给鲁秋生使了个眼色,鲁秋生也了跟出去。 正当此时,行动科长又走了回来,紧跟着他进来的是调查站的江红雷。 客厅里的人都感到奇怪,怎么江红雷此时也来到这里,他来做什么呢?这里本就争得不可开交,再来一个凑热闹的人,事态的发展还真让人难以预料. 沙议员热情地招呼江红雷坐下喝茶吃水果,江红雷也不客气地坐在那里吃开了. “江站长怎么有空来我这里?”沙议员问。 ”我是来找警察局各位大佬的,听说在你这里,也就不请自来了。”江红雷回答沙议员。 警察局局长与副局长相互对视了一下,他们不知道江红雷找他们有何贵干,总不是要调查他们吧。 刘恃成听说江红雷来有事的,便说:“沙议员你们先有事,我在外面等下进来,不过我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刘总管别走,此事跟你们洪门帮也有点关系。”江红雷叫住了刘恃成。 刘恃成一脸愕然,其实他心里很清楚,江红雷也是来要人的。可是他还得装着不知的样子,戏也要演得象一点,不能露馅了。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学生游行示威,我们站里人员发现有几位可疑人员,正要过去询问,可是被警察局行动科的人抓走了。”江红雷说到这里看了看警察局三位大佬。 见他们并不作声,江红雷又接着说: “我还以为这一天来警察局行动科会将人交给我们,可是到现在并不见人, 所以前来接交这几个人回去审讯。还请局长副局长大人以大局为重,给卑职一个方便。” “江站长就不要打岔了,我们今天正是要来接这个人的。我们的人根本没什么可疑,她只是一个清洁工,来外面买东西。回家路过那里的时候,只是多看了一眼游行队伍,就怎么成了嫌疑人了呢?”刘恃成将情况跟江红雷解释。 “我也知道刘总管的心情,不过此事还得经过问询之后才能知晓。你看,我人都还未见着,怎么就知道是什么事呢?你待我问询之后再说吧。如果没有什么事,定会送她去洪门帮。”江红雷也冠冕堂皇地说。 “不行,我正是来要人的。刚才行动科长就要回去带人过来,怎么就被你阻住了呢?”刘恃成也不依不挠地说。 “你看这样好吗?我们同去警察局带人,去调查站问询,如果没有什么事,我立马让你带走。”江红雷也妥协了一下。 刘恃成沉默着,故意装着一副思考的模样。 警察局行动科长,看了看局长与副局长,在等待着他们的指令。 沙议员这时说话了:“这样很好,共产党嫌疑人本是调查站的事,此事让调查站跟洪门帮共同去处理更为合适。你们警察局就将人交给他们吧,这样也没你们什么事了。” 第七百四十二章粟嫂回归学校 警察局三人相互对视了一下,还是局长先开口:“我看这样行不,既然沙议员都这么说了,我们也尽到了责任。” 说完,他又看了看副局长。 副局长觉得这样算了,让江红雷去跟洪门帮的人斗去,此事他们就脱了干系。如果硬是要跟洪门帮扛,也不好,自己的实力显然不是洪门帮的对手,加上洪门帮在政府部门的印象一向不错,也不会有人出来替警察局说话。 毕竟此清洁工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共产党嫌疑人又是调查站的职责范围,把这个烫手山芋让给调查站,最好不过了。让他们去跟洪门帮扛去,看看江红雷有什么办法。 此次没有抓住洪门帮的把柄,以后再说。他向警察局行动科长摆了一下手:“就按局长的意思去做。” 说着,警察局副局长便与沙议员告辞走了。 局长也告辞离去。 刘恃成也说听从沙议员的意见,便也跟江红雷走出了沙议员的家,驱车向警察局去了。 来到了警察局,行动科长直接跟江红雷办了手续,江红雷便带着人直奔监押室带人。鲁秋生紧跟在江红雷后面,寸步不离。 江红雷这次带的人不只是粟嫂一人,那几位学生也一同带走。来到了监室,江红雷走进监室,郑重其事地呼点姓名,又进一步核实了一下。待走到粟嫂的监室时,江红雷看了看鲁秋生,鲁秋生见正是粟嫂,便点了一下头。 粟嫂看见江红雷与鲁秋生来了,心里踏实了很多,她知道,这是来救她来了。有鲁秋生在,此事没有说的。其实江红雷她也认识,只不过他并不知道江红雷也会救她。 江红雷带着这几个人直接上了调查站的车,这时粟嫂看见了刘总管也在另一辆车里坐着,便更加放心下来。 调查站的车与刘恃成的车一并开出了警察局,向江红雷的调查站驶去。一路风尘四起,警笛鸣叫,十分高调。 到了调查站,江红雷安排人去进行问讯笔录,这是例行公事。他与刘恃成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并给刘恃成倒了杯茶喝。 “多谢江站长的帮忙。”刘恃成感谢江红雷。 “刘总管无需谢我了。我不去的话,你照样可以接到人的。只是洪帮主想着多一种办法总比少一种办法好,便要我也去了。” “你去了把握就更大了,我都跟他们说了硬话,今晚必须带人走,没有说的。他们也正在为难呢!” “是呀,我去了,只是给了他们一个台阶,如果他们还不识时务,就真的骑虎难下了。不仅得罪了洪门帮,也得罪了我调查站。” 正说着,有人来报告江红雷,笔录已进行完毕,并将笔录交给江红雷看,江红雷也只是看了一眼便丢了桌上。 “有什么问题没有?”江红雷问。 “没有。他们也只是路过那里,任何事都没做。”来人回答。 “那就将人放了,把粟嫂带到这里来。”江红雷吩咐。 来人离去。 江红雷又跟刘恃成说:“刘总管可以把人带走了。等会我给洪帮主打一个电话,告诉他事情的结果,免得他着急。” 恰好此时粟嫂也被带到了江红雷的办公室,粟嫂见刘恃成也在这里,便给刘恃成打了个招呼,又感谢了江红雷。 江红雷奇怪,怎么粟嫂认识他。粟嫂说在学校见过江站长,在侯伯那里也见过江红雷,算是熟人了。 江红雷也没有说更多的,便看着粟嫂,似乎此次要把她记下,盯了一会后便说:“你跟刘总管回去吧,没有别的事了。” 粟嫂再次谢谢,刘恃成也感谢了一番,便带着粟嫂出了调查站,上了自己的车,直接向同心学校驶去。 很快来到了同心学校,车子直接开进学校,在院里停了下来。刘恃成跟粟嫂说:“我们先到黄校长那里去一下,让她放心。她一直为此事忧心,正等待着消息。” 粟嫂只是嗯了一声,便跟着刘恃成去敲黄子鸽卧室的门。里面没人回应,粟嫂便说,黄校长可能还在办公室,便领着刘恃成去了黄子鸽的办公室。 黄子鸽果然在办公室里,见粟嫂已经回来,很是高兴,慌忙问粟嫂受苦了没有。粟嫂说没有,刘总管去了,把他救了出来。 刘恃成也说,江红雷也去了,在他们双方的压力下,警察局只有放人。黄子鸽又感谢刘恃成,并说这么晚了,辛苦了。 刘恃成说这些都是帮主的安排,如果他去交涉警察局还不放人,洪门帮会有后续方法,江红雷恰时赶到,也是帮主的安排。 洪门帮的人不是谁想抓就能抓的,那要看看帮主是否同意。这一次已经跟警察局说了硬话,今晚必须要带人走,不得含糊。 现在好了,子鸽就不要再着急了,安下心来。以后外出时略为注意一下便是,不要在那些动乱的地方多呆。 刘恃成要黄子鸽她们早点休息,自己也要回去跟帮主复命。说着便起身告辞而去,黄子鸽送到门口,被刘恃成客气地拦了回去,自己便迅速离开。 黄子鸽回到了办公室,与粟嫂两人轻声地说着什么,粟嫂还在一张纸上写下了一行字。黄子鸽看了之后,又指着那行字问了粟嫂什么,粟嫂又在那里叙说。 她们很是神秘地在那里轻声的叙说,大多看来是手语。只有她们相互之间能明白的肢体语言,那或许是一种默契。 完了之后,黄子鸽便要粟嫂回去休息,明天也不用上班,休养两天再说。反正学校无人知道她的去向,如果有人问及,就说这两人在家休息。 粟嫂点着头,表示记住了黄子鸽的话,便走出了黄子鸽的办公室,回自己的宿舍去了。 黄子鸽此时拿起电话给洪震天打电话,接电话的是刘恃成,见是黄子鸽的电话,便递给了洪震天。 “哥,粟嫂回来了,谢谢你的帮忙。” “回来就好,不用谢我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嗯。”黄子鸽放下了电话,心情舒展多了,终于一块石头落了地,就别说有多开心了。 第七百四十三章周荣赴任遇险 第二天上午,洪震天正在卧室看一份电报。电报是西棠屋小组发来的,报告于定城已到达石头塬,并成功在那里居住,成为了那里的村民。 “很好。”洪震天看后不由说出声来。 这时,陈子善敲门进来:“大哥,江红雷说,今天周荣可能会来到海安城调查站履职。”说着,陈子善又递给洪震天一张相片。 洪震天一看,觉得这人果然来了。本来是前天就要到位的,可是没来,今天终于来了。他一来,调查站的工作就得接手过去,江红雷也就是个副站长了。这对于很多的事情,可能会不好办。 对于周荣,他们了解一些,但是知道的不多,尤其是其来到海安城,是否对洪门帮有什么影响,目前还难以判断。尽管也有所分析,但那毕竟是分析,现实怎样,还得要看。 “江红雷有什么看法?”洪震天问。 “江红雷目前没有看法,他说只有等他来了之后,看他具体所为才能知道。”陈子善将江红雷的原话禀报洪震天。 “我想,就是周荣来到海安城调查站,先期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化。因为他初来乍到,很多事情还得依靠江红雷去做。”洪震天说。 “他是否会自己建立一套班子,确立一套做法?”陈子善担忧。 “不可能的。”洪震天说,“一是情况不熟,二是人员不熟,未建立感情,是否能完全听他的还难说。他自己也会有所考虑的,如果完全抛开江红雷,就有可能一事无成。” “江红雷还说,周荣来海安城,上级要其派人接应,可能会有危险。”陈子善又禀报。 “为什么?莫非这个危险来自日本人?难道他掌握日本人什么秘密?”洪震天也不解起来。 “可能。据江红雷说,周荣在杭城时,对于日本人是比较大的威胁,曾经捣毁过日本人企图谋杀市长的阴谋,让日本人损失惨重。”陈子善回答。 “既是这样,我们就得相救。抗日的人,我们都得帮助。你迅速指示‘猎人’密切关注此事,不能让周荣在海安城受害。”洪震天指示陈子善。 洪震天看着相片,问:“给我们相片的意思,是否让我们也帮助关注这个人?或进行暗中保护?” “正是这个意思。江红雷已派出人员,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只能在海安城里布控了,他只保证周荣来到了海安城的安全,还希望我们协作。”陈子善回答。 “那你就去布置一下,相片也只能作为参考,周荣不可能以原样出行,定有所装扮。” “好,我这就去办。”陈子善应允着便离开了洪震天的卧室。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和风习习。龙潭关隘,从北逃难的难民熙熙攘攘地过关进城,关卡也在紧张而繁忙地察看各人的证件,逐一让难民过关。 关卡的内侧,聚集着许多的人,有的是过关的难民在那儿短暂地停留,有的可能便是接人的人员。黄包车也簇拥在那儿,整个关隘显得繁忙而热闹。 人群里,各色各样的人。有的戴着破旧的草帽,身穿一身旧衣服,他们迈着步子继续向前,向海安城里走去。 有的穿着整齐,戴着礼帽,却在紧张地四周张望,或许在等着接应的人。周围围满了黄包车夫,寻问着他们的去向,都想成为他们的车夫。可是他们依然翘首以盼,等待着什么。 步行的人群中,有一位穿着短褂的中年人,肩膀上挎着一个包袱,头戴一顶旧毡帽,帽沿压得低低的;双眼不断地向四周察看,目光十分警惕。他的身旁,有位年轻人,穿着一件坎肩,两手插在衣兜里,两眼直视前方。 进入北城,人群越走越散,只剩下三三两两的人各自走着。在一个小巷口,里面走出三个人来,他们一身黑短褂,也进入了这三三两两的人群中。他们在人群里,东瞅西望。 有两个年轻人,穿着旧西装,衣服敞开,没有领带,也跟随着在这群人中。他们边走边在说着什么,一副莫不关心的样子,任由自己随着人群前行。只不过,他俩离前面的人群较远,尤其离那中年人与年轻人有一段距离。 人群走到一条分岔处时,大多数人继续前行,而这个戴着旧毡帽的人,却拐向了另一个巷子,紧随其后的便是那个穿着坎肩的年轻人。 这时,身穿黑短褂的三人,也跟随他们进了另一个巷子,步伐不断加快,像是要追赶前面那中年人与年轻人一样。 走在后面稍远处的两个西装青年,看了看周围,也向这条巷子走去。他们见前面的人步伐加快,便紧赶走脚步,一直相随。 在一个胡同里,走在前面的中年人与年轻人突然停住了脚步。中年男子蹲下来系着鞋带,低头后看,见那三个黑短褂的人追到身边,突然站起转过身来:“你们是什么人,老是跟着我们干啥?” 后面三人二话不说,直冲上去就是一顿拳脚,呼呼生风,似突然刮来一阵狂风,直奔两人面门。 五人于是打斗起来。中年男子与年轻人背靠背迎敌,三个黑短褂的人将他俩团团围住。功夫都是上乘,几十个回合下来互不分胜负,可是渐渐的被围的中年男子与年轻人,略处于下风,出现颓势。 “老吉快走,我来对付他们。”年轻人见情势不好,便对中年男子喊叫着。 “你快快走吧,我来应乎。”被称老吉的人也大声喊叫。 他们谁也不走,你催我,我催你,就是不见有人离开。 “你们谁也别想走,都乖乖给我投降才有活路。”这三人中有人喊着。 可是他们谁都没有停手,打斗继续进行。 眼看着中年男子与年轻人支撑不住,这时中年男子又发现胡同口有两个穿着西装的人向这边冲来。他自觉大势不妙,便赶紧疾呼:“你快快翻墙过去,告诉老张,不走就来不迟了。” “你快点走吧。”年轻人说着便猛冲向前,阻挡三个人,与其顽强搏斗,生死不顾。 第七百四十四章首站到了洪门 中年男子哪里肯走,反而猛扑向前,飞起一脚向前面的一人踢了过来,那人应声倒地。 “快走!”中年男子一把将年轻人向后推去,又一个黑虎掏心,向前面的一人扑去。 穿着西装的两人也赶了过来,中年男子更加催促年轻人离开。可是年轻人反而冲到了前面,一阵乱拳打去,又一招大鹏展翅直奔一人面门。 那人向后一仰,正好在一西装青年面前,只见西装青年双手捏着那人的头颅用力一扭,只听到卡嚓一声,那人的劲骨折断,瘫在地上。另两人见势不妙,赶紧撒腿跑了。 中年男子没想到这两个穿西装的人反而帮了自己,却不知他们是哪路人,也只是说了一句:“多谢兄弟搭救,后会有期。”说着抱拳施礼便要离开。 可是两位穿西装的人却说:“且慢,我们是来接应你的,请跟我们走。” 中年男子并不放心,便说了一句暗语,西装青年并不知晓,没有答应。中年男子感觉十分不妙,并未跟其离开,反而作了搏斗的准备。他用眼色暗示了一下年轻 男子,年轻男子也作好的拼搏准备。 西装青年见中年男子尚不理解,急忙解释:“我们是洪门帮的,根据江红雷副站长的请求,前来协助接应你们,请你们务必相信我们。” 中年男子又说了一句暗语,可是他们还是不能对上,正在胶着,后面又来了一辆黑色轿车,急促地朝这边驶来。中年男子正要撤走,被西装青年喊住:“周站长,这是我们的车,你跟我们赶快离开这里,说不定等会日本人就要来了。” 中年男子稍微犹豫之际,黑色小轿车已经来到跟前。车子一停,车上便跳下一个人来,急忙向中年男子喊了一句什么,中年男子这才向身边的年轻人一招手,迅速上了汽车,汽车急驶而去。 穿着西装的两位年轻人,也迅速离开的巷子,不知去向。 “你们是洪门帮的人?你们怎么知道我这在这里?”中年男子问。 “我们是按照帮主的意思来的,听说江红雷副站长要求我帮进行协助。”车上那位青年回答。 中年男子便不再问了。洪门帮在海安城的势力他是知道的,洪门帮的所做所为,他来之前也专门了解过。这是一支抗日的力量,而且支持政府支前工作非常积极,政府屡有通报表扬。 自然,从日本人手中救他出来,洪门帮这样做完全可能。 “你们要把我送往何处?“中年男子又问。 “先把你送到洪门帮总馆,这一路都有我们的人,比较安全。” “为何不送往调查站?” “那一路不安全,日本人可能在那一带有埋伏。到了洪门帮,再去调查站,不会有问题。” 中年男子也不再过问,他想,去洪门帮拜访洪震天也好,当面向他表示感谢。初来海安城,没想到就受到了这样高的重视。日本人要除掉他,洪门帮却救了他,而他的调查站的人,却不知在哪。 车子一路急驰,沿途信号不断。在几个转弯处,都有人在街边暗示着什么。有的见车子来了在那里拍打着衣服,有的在那里端着一盆水向地上泼去,还有的拿着筛子在哪里拍打。 这些特殊的表达方式,只有洪门帮的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到了洪门总馆,车子没有停留便驶了进去,在院里停了下来。车上的人陆续下来,直接向会客厅走去。 中年男子两人也跟着进了会客厅。 洪震天正在会客厅里等候,见人进来,站起身走向中年男子,伸出手:“周站长请坐,让你受惊了,在下洪门帮洪震天。” “洪帮主客气了,鄙人周荣,久闻洪帮主名号,今日亲见,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这还得多多感谢洪帮主。”周荣也伸出手与洪震天的手握在了一起。 “周站长客气,这也是我洪门帮应该做的,何况还是受江副站长所托呢!你们调查站的人已在漳宁码头及其他一些地方接应于你,我们就只在龙潭关隘等候你的到来。你可是日本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自然不想错过欢迎你的机会。” “是呀,洪门帮洪帮主的名号也如雷贯耳,只是日本人黔驴技穷而已,把你没办法啊!” “这下兄弟前来,我们可都让日本人寝食难安了哟,周站长有何感慨?” “既然今天一来,我们就进行了合作,那以后这样的事,恐怕就是我们的常态了,只要洪兄不嫌弃我调查站兵少将寡就是我的幸运了。” “哪里会呢!你我兄弟合作,如虎添翼,日本人在海安城的末日就不远了。” 洪震天又招呼着周荣喝茶。并告诉周荣,日本人没有得手,正狗急跳墙,到处布下暗哨杀手,正蠢蠢欲动呢! 暂时在此休息一会,等吃过午饭再回调查站。洪震天说已准备好了,开饭的时间也不久了,等会江红雷也会前来,大家在一起就算是为他接风洗尘了。 他们又简单地谈论海安城如今的局势,有些情况周荣知道一些,大多情况不甚了解。他只觉得,自己身上的责任重大,许多工作困难重重,海安城的局面要打开有一定的难度,尤其是不能靠他一己之力。 洪震天又端起茶杯示意周荣喝茶,周荣也客气地举起茶杯,然后喝了一口。 “周站长来海安城,能否说说你对海安城的了解?”洪震天满脸笑容地说,他又拿起一个水果在削着。 “怎么说呢?洪帮主也不是外人,说句实在话,到海安城来压力很大。” “凭你的能力,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难说啊!以前是听说过海安城势力错综复杂,未能整合,人心不齐。有的帮派跟日本人穿一条裤子,依靠日本人发财。政府机关也有派系,说句实在话,杨贵先站长落得这样的结果,也是我始料不及的。” 洪震天把水果递给周荣,周荣推辞着,说自己来。洪震天还是让其拿下,他说到海安城来了,就是洪震天的客人,这点事不算啥。 第七百四十五章震天宴请周荣 “周站长如今来到海安城,应该有另一番景象的。以你的能力,海安城调查站定会无忧。”洪震天也夸张起周荣来。 “不求更好,只要不退步就不错了。我何德何能,又怎能比杨贵先站长强呢!” “不过海安城如今情况也相当复杂,周站长也得有所准备才行。政府部门唯一能够清醒与干净的便是你调查站了,只不过前期特派员一来,弄得十分混乱,非得弄出一个杨贵先是所谓的‘水工’来。” “是呀,在一个地方做长了,自然会有人怀疑。说句真心话,共产党地下组织之事,哪里都未有好转。纵然有些地方抓了不少人,可又有几个真正的共产党呢?有的还不是拿老百姓充数而已。” “不知周站长有何打算。不过有一点你尽可放心,凡是有需要洪门帮配合的地方,我们会义不容辞。” “洪帮主客气,不过有你的支持,我想海安城的工作也未必做不好。大敌当前,应当一致对外才行。” 他们正说之时,江红雷来到了会客厅。一进会客厅,他首先向洪震天问了一下好,便直接向周荣走去。他握着周荣的手,十分高兴地对周荣说:“周站长到来,我等未能接到,真是失职,请求站长训斥。” “请坐,请坐,江副站长年轻有为,已经做得很不错了,你我曾一起集训,你的能力我是知晓的。只因自己比你年长几岁,权当是兄长罢了。我就想,海安城站有你在,何必还要我来呢?” “站长过奖了,我经验不足,能力有限,哪比得上兄长。上级派你来,也是英明决策,非常正确。我也会好好配合你的。今日之事,是本人失职,让站长受惊了,也麻烦了洪帮主,还请站长宽宥。” “此时不怪你,你的兵力有限,且又作了安排,只是路线不同。况且我来时,也是隐蔽而行,你又与洪帮主合作,他的人接到我了,也是一样的。就是谁都未接到,也属正常。” “是啊,当前海安城情况复杂,我们除了防日本人外,还得防自己人。好在周站长还算平安到达,有点小情况也不足为奇。好在周站长平安无事,毫发未损,此事也算顺利。”洪震天也这样劝说。 “洪帮主你看,现在红雷也来了,我们是否一道回站里去了,多谢你的帮助,我们以后还是有很多合作的地方,待以后的合作中,再还洪帮主的人情吧。”周荣这时突然想走。 洪震天又一再劝说,并说刚才都已经说好,午饭就在这里吃。既然都是合作关系,何在乎这一顿饭呢?况且,在洪门帮这里还较安全,不会生出什么事来。 江红雷也劝说周荣,还是吃了饭再走。站里也尚未准备,只是出来接应站长了,这件事想着待以后再补上也不迟。 “放心,我洪门帮不会给调查站出什么乱子,也不是非要连累于你,让你被人抓住口柄。其实也没什么,说句真心话,要麻烦周站长的地方不是很多,要说合作的地方,还是有无限的空间。这你该放心了吧。” “洪帮主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怕交洪帮主这个朋友,而是麻烦你太多了,有点不好意思啊!” “算我误会,都是兄弟,吃个饭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就算我洪门帮呈地主之仪,招待一位远到而来的客人。”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这顿饭我就吃了。” “上菜。”洪震天一声命令。恃卫便赶紧去厨房准备饭菜,一会儿,恃卫禀报,酒菜已准备妥当,请各位前去用餐。 洪震天便邀请周荣、江红雷去了餐厅。他又问了恃卫,刘总管与陈门主回来没有。恃卫禀报,已经通知,正在回总馆的路上。 大家就座。洪震天正要大家端起酒杯,这时刘恃成跟陈子善相继走了餐厅,洪震天赶紧要他们坐下。 刘恃成与陈子善向周荣打着招呼,便也就坐了下来。 “今天我们有幸接到周荣站长,大家举起酒杯,为庆祝周站长的顺利到来,干杯!” 大家都举起杯,异口同声地说“干杯”,酒杯碰得叮当响。 都把酒喝得精光,一滴不剩 洪震天又要大家吃菜。陈子善离周荣近,又给其夹菜,周荣也客气了一番。他也没想到,一到海安城,最大的帮洪门帮对其这么客气。这种客气是其本身具有的,并不是要巴结它周荣。 从事情的本身来看,洪震天是一个热情的人,更是一个正直、豪爽之人。说句真心话,他周荣也没什么可以帮到洪门帮的,洪震天这样做,完全是对他的热情,是对调查站以往合作愉快的表现。 相互又敬了几巡酒之后,周荣也感慨地说:“说真的,当初来之前,我还担忧无法跟洪门帮合作呢!现在看来,我的担忧是多余的。洪帮主这样平易近人,热情好客,各位兄弟也是这般痛快,我完全可以放心。” “是啊,当前海安城情况复杂,可以说,除了我们两家独善其身以外,其他有影响的势力都跟日本人有染。我们还不团结的话,那海安城就更危险了。我们的处境也非常艰难。”陈子善接着周荣的话说。 “警察局跟日本人的事可以说就差露面去了,也不知上层是怎样看待这件事的。”刘恃成说。 “上层没有说起肌不。上层也是怕担责任的,若没有确凿的证据能够证实,他们一般不会过问。如果是关于共产党的案件,又有所不同。我来时,无任何领导跟我说起过海安城有人跟日本人有染之事,似乎并不象你们说的那么严重。”周荣说。 “也怪,这么明显的事情,都未有过问,原来原因在这里。什么是确凿证据呢?非要等到他们起事那天才算吗?可那时已经晚了。”陈子善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日本人对我们自己的事构成威胁,我们去做便是,其他的事,谁都爱莫能助。因为无法去哪里弄到所谓的确凿证据,那样就不能说动那些官僚。”周荣也不客气地说。 第七百四十五章坦陈以往合作 “周站长说得对,时局如此,我们也难以把握。我们现在就是要把酒喝好,来,为周荣站长给我们提供这么多的内部消息干杯!”洪震天提议,也举起了酒杯,大家又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不能只顾喝酒说话去了,来,吃菜。”洪震天又要大家吃菜,大家又都夹着菜吃。 江红雷一直没有言语,因为有站长在,他也不便多说。对周荣还不是很了解,虽然曾经一起集训过,但那毕竟时间较短,只能初略了解,谈不上熟悉。因此,他尽量谨慎地听着,一言不发。 周荣来了之后,究竟如何工作,江红雷还不得而知。看似现在他说的也是比较适合大家的口味,可想对时局的一些看法也合大众,但其心里是怎样的想法,毕竟不知道。 江红雷小心一点为妙,他毕竟是副站长,而且上任也没多长时间,免得到时授人以柄,说是变相地赶周荣走,自己好取而代之。 好在洪震天也未要其发表看法,只是一个劲地招待周荣,请教他一些问题,这也是洪震天明白的。因为今天的主角就是周荣,切不可冷落了他。他刚来就能得到洪门帮众人的敬佩与信任,他心里也是高兴。 周荣虽不是那种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人,但能得到大家的认同与捧举,心里也是高兴,毕竟没有冷场。 “有件事情我想征询一下周站长。” “请洪帮主尽管说好了。” “以前我们与杨贵先副站长的合作事宜,不知是否还能继续下去。” “不知洪兄说的是什么事情,只要不违背原则与上级命令,我想合作还可继续下去。何况今天认识洪帮主,你也是一个具有亲和力的兄长。” “子善把具体情况跟周站汇报一下。”洪震天吩咐陈子善。 陈子善接着便开始说开了。他把警察局副局长跟日本人的事,以及警察局行动科长跟日本人的事,一五一十地详细说了出来。 周荣听后皱起了眉头。这倒是一道很难的题目,不好做啊!如果不去管,到头来还有可能殃及调查站。若是要管,也有难度。兵力太少,仅凭调查站的力量是绝对不行的。 如果洪门帮有足够的力量协作,此事还好说;要是力量不够,也难以阻止他拉的行为。现不知洪门帮能付出多大的力量。 “如果此事为真,不知洪兄能给予多大的协助?”周荣不由问道。 “这个你放心,只要能阻止这件事的发生,还海安城百姓平安,多大的力量我们都可以提供。”洪震天说。 “这就没问题了,跟日本人斗,这也是我一贯做的事,不然日本人也不会对我那么刻骨仇恨!” “在杭城,他们就几次派出人来暗杀我。这一路上在嘉义城,也遇到过风险,就差点让他们捉住了。好在我们俩还机会,当那个日本人问及是否见到有人经过时,我们往相反的方向指了指,躲过了一劫。” 周荣说得满腔愤怒的样子,可以看得出,他跟日本人的确是不共戴天。 刘恃成这时也开腔:“这个情况我们都有详细的方案,应该江副站长那儿也有,周站长可以详细审阅一下那些方案,若是有觉得需要修改的地方,我们再可商议。” 江红雷也是点了点头,表示对刘恃成所说之事的肯定,但是江红雷始终未发言。 刘恃成又继续说:“政府事情是大,海安城百姓事情是大。若是让他们得逞,海安城不仅是政府部门流血牺牲,老百姓恐怕也难以幸免。” “今天能亲眼见到洪门帮对日本恨之如骨,我就放心了。原本我还想,洪门帮做成这么大,也有日本人的资助呢!没想到,洪门帮对日本人也具有深仇大恨。看来,有传洪帮主曾在东北带领兄弟们抗击日寇之事为真。” 周荣突然说起此事来,全场的人都感到惊讶。他们不知如何回答好,洪震天也未开口,只是眯着嘴微笑着。 “不过洪帮主不要担心,我不是追究你以前的事,那是上头昏了头了。当时要是我在海安城,我就根本不会听他们的,就说查无此人便是了。抗击日本人又什么不对,战争怎么会不死人呢?那些死了兄弟,也死得其所,应成为烈士才对。” 周荣说得慷慨激昂,不知是借助酒劲,他才敢说出这些心里话,还是他内心就真的是这样想的,只是他此时把心里所想的说出来而已。 “周站长果然是性情中人,也是敢做敢为之人。爱憎分明,不隐瞒自己的观点。很好,今天周站长能够这样交心,我洪震天也跟周站长透个底,我就是当年的洪正天。” “好,洪帮主爽快,我就是敬佩这样的人。”周荣说着,不由眼角流下了热泪。他又端起酒杯,站了起来,面向洪震天:“洪帮主,我敬你一杯,干!” “干!”洪震天也爽快地举杯喝个精光。他觉得十分痛快,终于可以不用隐瞒自己的身份了。现在的情势这样,谁还能去钻这个牛角尖。 周荣喝完酒坐了下来,双眼流着热泪,不由趴在桌上。大家都不知道这是何故,也不知说什么好,不好贸然相劝。只以为他喝得多了一点,便让其自行化解。 可是江红雷还是倒了一杯热茶,又要了点糖,搅拌好后放在周荣的跟前,轻声地说:“站长,要不喝点糖开水吧,那样可能会好一点。” “我没事。”周荣抬起了头,擦了一下眼泪,“我没有醉,今天跟洪帮主以及大家喝酒,我心里高兴。只是刚才想起了往事,不由一时未能控制,失态了。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谁没有往事呢!像我刚才说的事就是往事。以前我是回避都来不及,哪敢吐一个字。今天也是见到周站长了,特别的放松,我才敢吐露真情啊!” 洪震天也这样说着。他这样一说,无形之中把周荣抬到了一个很高的位置。这 些心事和秘密居然能跟他说,显然是对他的信任。没有这一点信任,绝对是不会说的,这多少都算是坐牢的事,弄得不好还有可能被杀头。 第七百四十七章周荣颠覆常规 周荣喝了一口茶,甜甜的茶水让其心里好受了很多,情绪也冷静了不少。今天是遇到了能够交心的朋友,多喝了几杯也没有大碍,反正还是在掌控之中。 大家又喝了一杯。这时江红雷端起酒杯,对周荣说:“站长一路辛苦,我借花献佛,敬站长一杯。” “兄弟你我还怕没时间喝酒?我们来日方长,回调查站有的是喝酒的机会。”周荣尽管这样说着,可还是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他把酒杯倒了过来,滴酒未漏。 “好,周站长果然是体恤下级,值得敬佩。江副站长,我也敬你一杯。”洪震天端起酒杯对江红雷说。 江红雷也无话可说,端起酒杯也是喝个精光。今天他的话不多,不知道是何原因,可能也是因为周荣在这里,不便多说。站长都在这里,他怎么能喧宾夺主呢! 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周荣便提出回站里去。来海安城都近一个上午时间了,还未到自己的目的地,确实不是很好。这都是在客人这里,还有许多事务要做,有点不妥。 洪震天也理解周荣的想法,便也没有强留。饭也吃了,感情也得到了联络,何况周荣有要务在身,也就同意周荣的想法。洪震天送到门口,反复嘱咐有空来洪门帮相聚。周荣也爽快答应,便跟着江红雷离开了洪门总馆。 周荣走后,洪震天与刘恃成、陈子善又来到了会客厅,他们似乎还有事相商。 首先开腔的还是刘恃成:“周荣刚才为何掉泪?我觉得此事定有原因。难道他跟日本人还有什么很深的仇恨?” “从今天来看,周荣还是有大义的人。我们也可以利用其对日本人的仇恨,建立良好的合作,情况会比较乐观。”陈子善也这样说。 “此事我们还得观察一段时间,关键的是看他跟江红雷的配合情况,他们如能观点一致,不至于内讧,我们就更好办事了。这样一来,力量就相对集中。”洪震天还是比较慎重,也看得深远。 “哦,对了,给杨贵先的人已经到达了嶷山基地,他已经挑选了大约三十人左右。后续人员正在挑选,可能问题不大。”陈子善禀报。 “那好,各种物质及器材也帮其准备妥当,如果他还有什么要求,我们也一概满足其要求。”洪震天吩咐。 另无他事,洪震天便要他们各自忙去,不再挽留。 周荣跟江红雷回到了调查站,坐在自己的办公室。他周围看了一下,见办公室的布置很合自己的心意,便知道这是江红雷费了心思。江红雷把对他的仅有的了解,全部使用了出来。 他心底地感谢江红雷,觉得他对于自己还是十分尊重,并未有丝毫的排外思想。其实也不是外人,周荣也是嘉义人,按理跟江红雷是同乡,当时在一起集训时,他们就有所交流,知道相互的情况。 自然,这次见面,依然是一见如故了,并未有什么见外的现象。江红雷建议周荣去休息一下,周荣说不用了。本就耽误了一些时间,不能一来就睡大觉吧,这样对兄弟也是不尊重。有些情况,他觉得还是要跟江红雷商议一下才行。 “我们兄弟俩坐下聊会吧。”周荣建议。 江红雷说没有问题。 “来海安城是我主动要求来的,主要是你在这里。我对兄弟比较了解,跟你共事,我非常乐意。当初上级要我在山头与海安城挑选时,我就选择了海安城。我也知道海安城情况复杂,但有你在这儿,我就放心了。” “大哥你这不是自找苦吃嘛,海安城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杨贵先站长落得那个下场,要想有根本性的好转,很难的。” “不怕,在哪里不是吃苦?只是各地的问题不同而已。对于我们这些基层官员来说,都是做的出力不讨好的事。我看重的海安城日本人太猖狂了,而我对日本人仇恨太深,哪有不来这里的道理。” “你是知难而上,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你的精神令小弟佩服,可是小弟还是为你担心。” “我知道困难重重,但我也得义无反顾。谁要我跟日本人有深仇大恨呢!我们可以改变一下思路,这样事情可能便会好一些。” “站长此话怎么理解为好?” “很简单,现在大敌当前,外敌都侵略到家门口来了,我们还跟意见不同的兄弟共产党斗什么呢!我们将主要的目标对准日本人,不就对了吗?只有把日本人赶走,国家才是我们的国家,那时与共产党再怎么的,不都是好说吗?” “站长此话可不能随意讲的,我江红雷倒是同意站长的意思,以及你的做法,不知上级怎样。再一个海安城里,警察局都不是我们政府的警察局了,他们要是知道站长这样的想法,不会故意上纲上线吗?” “我们调查站的事,他们管不着,他们也不知道我们所为。这件事,只你我知道便行,我们这样去做,自然有所考虑,而且有办法怎么应对上面。” “你是否知道,警察局行动科长的另一个身份?” “什么身份?” “他也是调查总局安插在警察局的内部人员,只不过他投靠了日本人。但是,上层并不相信,说是没有确证。要是他告密我们调查站的所为,也可能会让上层改变对我们的看法。” “这个无妨,他也难有分身术,更不知道我们内部的事情。他不可能过问我们的事,我们也不可能向其汇报。” “那站长的具体意思是什么?” “把主要精力从调查共产党地下组织抽回来,重点调查日本人在海安城将要从事的勾当,以及海安城各方势力跟日本人勾结的事。当然也包括政府部门的投敌分子。” “这是上面的意思吗?” “不是,这是我的意思。你想,主要的敌人是日本人,要是日本人占领了我国,我们不就是亡国奴了吗?那时国民党胜了共产党又有何用?这么简单的道理连小孩子都知道的。” 第七百四十八章详细介绍情况 .”是啊,这个道理为什么高层不明白呢?” “高层争的是对国家的统治,我们下层要考虑的是自己的生存。日本人统治了中国,老百姓还有活路?你想想看。” “这不是跟上层的意志不一吗?” “我们实际是在为他们着想,所做之事也是对他们有益。在真正赶走了日本人,那时他们才会明白。我们也是为党国着想,更为国家的前途命运着想。” “我坚决支持你的想法,要是有什么风险,我愿意跟站长一块儿担。此事只我俩知晓便是,不必跟下属再说了,免得他们思想混淆不清。” 周荣点了点头。他又想了解一下调查站的一些情况,请江红雷向他作一番介绍。虽然有些情况周荣知道一些,但不够确切,由江红雷详细汇报一下很有必要。 江红雷便从上级要求逮捕洪震天那事开始说。当时他们去洪门帮时,洪震天却意外病故,洪门帮的人上下都十分悲痛,灵堂都搭得好好的。见人已死,杨贵先与他便离开了,并未追究,总不能抬着一个死人去到重庆去吧。 至于后来洪震天又是怎么活过来的,谁也不知道,直到特派员从警察局行动科长的嘴里才知晓此事。 这也成了杨贵先的一条罪状。特派员确定杨贵先为打入调查站共产党地下组织的“水工”,这也是他们加在杨贵先头上的罪名。 所谓这种怀疑,也是因为在“弓长”的钓鱼计划失败,被人杀害,说杀害他的人驾驶杨贵先的车,车牌号码一样。其实这件事是江红雷所查,那个车牌号码也是伪造的,而非真正的杨贵先的车牌。 还有一件事就是说杨贵先放了共产党的头目”彩虹”,这件事江红雷一概不知,因他在休假,并未在海安城。 种种情况表明,杨贵先不仅清除共产党地下组织不力,而且自己就是隐藏在调查站内部的共党“水工”,这还有什么说的呢!后来就这样把杨贵先关押起来。 杨贵先告诉特派员,警察局行动科长有通敌嫌疑,而且还有小张作证。可是特派员并不相信,他还以为是杨贵先为自己开脱,串通部下做的局。 江红雷又向特派员反应了警察局副局长跟日本人也有染,而且还有一个图谋夺权的计划,可是特派员也以没有确凿的证据而不予以采纳。 自然,他们对于日本所干的勾当自然不会感兴趣,这些事情,只有洪门帮在做,他们几次破坏日本的人勾当,出了很大的力量。 “换血计划”的被破坏,全靠洪门帮了。从事情的调查发现,到侦破地点,以及到最后推毁他们的据点,都是洪门帮一手所为,可以说为调查站,为政府做了件大事。 他们并不张扬,也不好功。上面通报此事时,表彰的是海安城调查站,其实此事并不是调查站所为。 日本人几次想刺杀洪震天,并制订了一个“猪红计划”。洪震天巧妙地利用了宫本弘一与武滕的矛盾,分化他们,导演了一曲戏,让他们相互残杀,最终灭了武滕,又损伤了宫本弘一的实力,让其一时半会不能恢复元气。 可以说,洪震天的洪门帮,是海安城抗日的中坚。尽管他们这些事都是在秘密地进行,明面上也会暴露出是他们所为,但大多数人,日本人都知晓,在海安城,只有洪门帮有这样的能力与胆魄。 “站长你说,要是当初洪震天真的没有死,被我们羁押起来,日本人这些损失,不都是没有吗?那洪门帮会放过我们吗?”江红雷不由对周荣说。 周荣只点了点头,并未发表任何看法,他不想打断江红雷的介绍,他就是要听江红雷汇报,海安城发生的所有事情。这些事情,对于他来说都是陌生的,也是他急于想要知道的。 对于警察局副局长的谋反夺权之事,调查站力量不够,杨贵先也谋求了跟洪门帮的合作,自然,此时杨贵先跟江红雷都不知道洪震天还活着。 现在洪门帮都有许多的人一直在监视着他们的行动,并且跟调查站有过分工,在政府要员居住的附近都潜伏着兵力,为了是一旦警察局副局长采取行动,他们能够挫败他们,保护这些政要,让海安城政府能够正常运转,免得瘫痪。 在很多事情上,调查站还与洪门帮进行协作,目的也是为了抗击日本人。调查站自然兵力不够,许多事情又不能明显地出面,毕竟表面上,日本珠式会在海安城还只是商会。 江红雷说着,又拿了些电报,是他们接收到的,并且根据他们的技法破译出来的。有些电文正在破译,可是较为复杂,尚未译出。而且有些电文还是暗语,不好猜测。 周荣看着,神情严肃。心想,海安城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上层没有人管。这些就足以说明问题,还要什么确凿证据呢! “我们确立一个重点,从目前的情况看,我们主要的重点放在两个地方。一是警察局副局长图谋夺权的事上,一个便是警察局行动科长与日本人勾结的事上。警察局情报科长的事情,是否有明显的目标?” 周荣问江红雷。 江红雷回答:“具体事情尚不得知。有一点可以明确,那就是他有可能根据日本人的指示,在适当的时候爆毁日本珠式会,以让日本人寻找借口攻城。” “还有别的企图没有?”周荣又问。在他看来,越是不明确的,越是危险,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些什么,无法提前准备。 “不得而知。现在洪门帮那里也没有其详细的计划,有一些只是暗语:比如,兄弟五日内分家。可是从收到电报到现在已到五日,没有任何行动出现。” 江红雷汇报。 周荣一看,电文译出的是这样,那这个时间具体指什么,就有问题了。五天?五十天?究是何久呢?只有等事件出现时才知晓,可那时已经晚了。 第七百四十九章铃木摸底村情 石头塬,铃木与渡边经到达地点。他按照宫本弘一事先的安排,去了附近的村庄进行摸底。 他找到村长,向其说明来意。说是政府要在石头塬附近的地方建造一栋建筑,希望村民能够配合。 村长说怎么配合,他说,一是让他们组织一些人员帮助施工,工钱绝对是最优惠的,二是最好保密,不要让其他村庄的人知道了,免得他们也要求来人施工,因为要不了那么多人。 并说,这栋建筑用的时间不长,以后不用了,便可给村里使用,做仓库、住宿都可以。 铃木还说,如果村长答应了,他可以跟随村长去每家每户发放一定的费用,算是在此地施工扰民的补偿。随便到各户登记一下可以施工的劳力,看村长意下如何。 村长了解了工程的时间,大约要多少人,工钱大概是多少等等这些情况,铃木都一一作了回答。 村长便爽快地同意了铃木的要求,便带领他去各户察看登记。山里人未出过远门,没见过大的世面,也不懂什么,但对于工钱及补偿费还是可以算的。 村长算了算,补偿下来,到每个人头上,就够他们每人一年的收成。加上干活的人还有工钱,工钱每月下来,也相当于他们半钱的生活开支。这样的好事何乐不为呢! 这里就遇到了一个问题,村里有的人家没有劳力可出,怎么办?他们每月缺少了这笔收入,相对来说使村民的收入变成了贫富差异,这可能不利于村里的稳定与和谐。 还有两家只有姑娘,没有儿子,姑娘也就二十多岁,小的十七八岁,她们是否也能加入施工队伍中,也能挣点工钱。 村东头那家,刘寡妇,老公死得早,家里只有两个闺女。大的叫翠花,小的叫翠兰,如果她们不能加入,作何补偿。 既然是一个村,施工地点都有份,别人加入施工可有工钱,如果她们不能加入施工,没有补偿恐怕不好说,不公平。 铃木想了想,也罢,姑娘也能做一些事情,比如记数,保管一些物质什么的,也需要人,便答应了村长的要求。每户可以出两个人,没有两个人的,一个人也行。工钱男人要多一些,女人自然要少一些,话都说在前面,大家不要有什么争议。 于定城也在一家,作为这家的唯一劳力也自然参与进去。这家是村长的堂嫂,只有她一人,于定城来了,做她家的儿子恰好。于定城跟村长还有点亲戚,这自然也能在这里落户了。 想着能给嫂子挣些工钱,村长也就同意了于定城的要求,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他也是为了糊口饭吃,到时村长再给他几个钱,他也会感激万分的。 虽是亲戚,人家出了苦力,工钱多少要给点的。尽管于定城保证不要,可村长把这事还是放在心上的。 村长问铃木何时能够开工,铃木告诉他,三天后可以开工。工具那里有,只要人去就行了,干完活,将工具放在工地便行,人回家来居住便可。但有一点,切不可将工具拿回去,这是原则。 另外,有些小规定,到时去工地后再宣布,希望大家可以理解,要求也不过分。吃饭的问题,中饭在工地吃,晚饭各自回家吃。 铃木跟着村长每家每户走,登记每家的劳力的姓名,年龄,而且还认清了人。随便,他将每家每户的情况进行了了解并登记在册。 可是走到翠花、翠兰家的时候,铃木见到了一位美丽的姑娘,纯朴、秀丽,怎么看怎么好看。就像是山区未受污染的山花,虽然看上去不是那么艳丽,可是久久不败。 铃木立即跟村长说,这个姑娘是否那两个要参加施工的姑娘?村长说这是姐姐,还有妹妹暂时出去打野菜去了。 “不行,不行,这两个姑娘不能去工地?”铃木对村长说。 “你刚才不是说好了吗?怎么又变卦了呢?”村长不解地问。 “这是有原因的,不能去,去了会出问题的。”铃木继续说。 “不会的,我们有人带着她们,怎么会有什么事呢?”村长解释说。 “村长,说句实在话,这姑娘长得太漂亮。我那里都是些年轻小伙子,见这么 美丽的姑娘可能把持不住。我怕出问题啊!那样的话,我也对不起村长,那我们的合作不能因为这些事而出现问题吧。”铃木终于说出了原因。 “那如何是好?你能想想办法吗?她们家就两个女孩,要是她们不去,那生活就跟其人家差远了。”村长问铃木怎么办,不能一碗水端平,他这个村长也是交代不过去的。 铃木想了想,这确实是个问题,不然村长不好交代。村民哪怕一人有意见,都可能会影响到其他人,到头来影响工程是小,万一闹大,使工程暴露出去就麻烦大了。 “你看这样是否可行,你让两个人暗中看着这两个姑娘,不让其他男人与她们有过亲密的接触,也不让她们跟别的小伙子有过多的交谈。另外,让姑娘穿着破烂一些,最好每天在脸上涂些灰尘或什么的,不要显得那么靓丽。你看怎样?” 铃木对村长说,这就是说要让姑娘们自己受点委屈。爱美是姑娘们的天性,但对于这么一个特殊的地方,希望她自己做一些防范工作,免得到时双方都为难。 村长也就答应了,本来是不要女人的,为了她们家好,让她们去,她们自然要作出一些改变,就是受这样的委屈也无所谓了。她们是去干活的,不是相亲,也没必要将自己整理行花枝招展一般,那样招蜂引蝶多不好。 一切谈妥之后,铃木又开始跟村长每家每户发放补偿金。每个村民领到补偿金后都笑逐颜开,纷纷点头致谢。山区人的纯朴,立即显现了出来。 他们有的人活到现在,还从没有见过这么多钱的,这是生平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钱。当这些钱拿在手上,是属于自己的时候,都觉得是天方夜谭一般。 第七百五十章去珠式会何为 洪门总馆,洪震天正在听取杨华的禀报,中棠屋已收到于定城的情报。情报说,铃木已到达石头塬,并在村里了解登记各户人员情况。还给各户发好补偿金,并要求各户出劳力去工地干活,工钱从优。 人员情况已经确定,开工时间为后天。地点,石头塬背部一里地处,那里地势较高,是在一群山洞的顶上。山洞顶是有一块平地,傍边有一座小山包。山包多为土,石头较少。 铃木还从中棠屋带走大约十三名人员,带走的基本上是龙蚁帮派至那里的人,具体是做何用处不得而知。 洪震天想,带走的人,最大可能是用作警卫之用。他又咐咐杨华继续注意接收那里的电报,有情况及时禀报。 杨华刚走,鲁秋生进来禀报,说是看见李商宏去了日本珠式会,不知去干啥。其出来的时候,恰好被我拉“猎人”逮着,现正在审讯室里。 “李商宏,什么人?”洪震天感到奇怪,似乎此人的姓名曾听说过一样,颇有点耳熟。 “就是上次送往鲛龙门的那个人,他说他认识许门主。此人知道去道场的地道口,上次在那里将店员他们给套住了。”鲁秋生禀报。 洪震天恍然大悟,一拍大腿:“我说呢?怎么这么耳熟,原来是这个家伙。怎么可能这家伙跑日本珠式会做什么?莫非是要告密地道的事?” 想到这里,洪震天觉得大事不好,这家伙要是将地道之事告诉了宫本弘一,事情就麻烦。 宫本弘一要是一时恼火,也就可能将地道毁灭,那样都还好些。万一宫本弘一将计就计,依旧保持地道的原样,只是加强对地道各处的警戒,待有人利用地道去那里时,再一网打尽,事情就麻烦。 这样一来,基地里武滕他们的计划就有可能落空,洪震天所有关于那里的方案也得重新改变。 这可是极为不利的事,怎么许宏斌没有控制好这个人呢?这个人说是认识许宏斌,仅仅是认识,还是熟悉呢! 洪震天吩咐鲁秋生赶紧去审讯李商宏,他究竟去珠式会做什么,这个情况必须老实交代,否则定然不饶。 鲁秋生赶紧离去。 洪震天又给许宏斌打电话,问及李商宏是怎么回事。许宏斌莫名其妙,并不特别记得有个叫李商宏的人。 “怎么可能呢?上次被逮住,说是认识你。”洪震天继续追问。 许宏斌的确记不清了,在他门管辖的范围内,大多数群众都认识他,可是他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认识。至于这个李商宏,他也是似曾相识,可就是想不起来是哪一个人了,对不上号。 洪震天告诉他,这个李商宏曾经被逮住,说他认识许宏斌,便带到了他的门,不知事后怎么样了。 许宏斌听洪震天这么一说,便想起来了。这个李商宏是他们门管辖的困难户,只因其精神有点小问题,时好时坏的,间歇性精神病,家有老母与妻女,较为困难。 精神好的时候,完全是个好人,而且对洪门帮也感恩戴德,就是精神不好时,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谁也不知道。 上次也是许宏斌批评了他一顿,并要其没有事不要瞎转悠,并且告诉他妻子,把他看紧一点。没想到这又出什么事了,让大哥过问了。 许宏斌怎么回事,洪震天告诉他,有人发现李商宏去了珠式会,从那里出来,正在审讯。 许宏斌感觉到事态的严重,这个家伙去珠式会干什么,他还有什么秘密可以出卖的?正是个危险分子。这以后还了得,非得专门让人看着他才行,别到时弄出什么事。 许宏斌告诉洪震天,下次回来专门看管他,绝不允许他任意瞎转悠。他又请示洪震天,是否他派人将他领回来,洪震天告诉他,等审核完毕再说。 洪震天也告诫许宏斌,必须给把这个人看紧点,老是这样终究会出问题。许宏斌也一个劲地不会再有这种现象发生了。 洪震天挂下了电话。 这时鲁秋生过来向洪震天禀报,李商宏什么都没有说,所说的也是牛头不对马嘴,像是一个精神病一样。 鲁秋生说他都动了刑,可是李商宏还是那样说,始终不改口,一口蛟定他是去他佬佬家了。他说他佬佬快生日了,他去看看佬佬需要什么东西,到时他给佬佬买去。 可是他佬佬把他赶了出来,还打了他几下。还说什么:“你佬佬的,今天你佬佬的不想理你,如果还想要命,尽早滚出去。” 问他是否被里面的人赶出来,他又说,佬佬不想赶他出来,都是那般干活的孙子,非要打他出来。 问过来,问过去,始终就是这句话。 洪震天这下意识到,许宏斌说的一点不假,这就是个精神病者。可是他又为什么非要认为他佬佬在那里呢?可想而知,到佬佬家去肯定是有好处的。那他去那里会有什么好处呢? 现在的问题还是,他进入珠式会的时候,是否犯病,是否清醒。如果那时是清醒的,而出来之后被抓便受到刺激而精神发生了变化,问题就大了。他要说的一切,可能都跟宫本弘一说了。 但是,他又说被佬佬家干活的孙子们赶出来了,这也可能是他那时就精神不正常了。 “不要再铐问他了,给其洗个澡,弄些饭吃,最好弄一些好菜,你守着他吃,不要骂他,好好安慰他。最好能让他的精神好起来,那时才能问到准确的情况,否则他疯疯颠颠的什么都问不出来的。”洪震天对鲁秋生说。 鲁秋生便赶紧去办。他也没想到,原来这还真的是个精神病人。也怪那么肯定地重复说那些话,在他看来,那些话的确是真的。而对精神正常的人来说,那明明是假话,胡说八道的。 鲁秋生照着洪震天说的去做了,先让李商宏洗了个澡。在热水的浸泡下,李商宏倒是很舒服地享受。他还一个劲地喊鲁秋生舅舅,并说,全靠舅舅及时回来,不然他会被人打死去了。 第七百五十一章李商宏说缘由 洗完澡之后,鲁秋生又带他去吃饭,尽量弄些好菜好饭。李商宏也是欢天喜地地吃着。 “舅舅真好,这么好吃的东西,是不是过年了啊!”李商宏还是疯疯颠颠的样子。从话语中可以听出,他依然处于精神分裂之状,并不见好转。 鲁秋生也耐心地伺侯着,为了就是让他能够精神好转,恢复正常。目的就是让他明确交代去珠式会究竟为了何事,是否说了什么秘密。自然,对于李商宏来说,所知的秘密也就是道场那个地道的事。 如果其没有说及此事,那他去珠式会也无所谓了;若是真的说了,那就麻烦了。不过,也得有所补救才行。 现就要弄清,他是说了,还是没说。可是李商宏还如此疯颠,要到何时才能清醒呢!不弄清这个问题,又是绝对不行的。 洪震天也在等待着李商宏的清醒,想从他口里听到一个准确的答复。他听许宏斌所言,此人大多时间是清醒的,少数时间,特别是受到刺激之后才会精神失常。 这时许宏斌急匆匆赶来,既然是大哥过问此事,显然此事是至关重要。他辖区的人出了问题,他不会不来。再忙,此事也胜过他所有的事。 洪震天见许宏斌来了,也觉得很好,由许宏斌来劝说李商宏,给其安慰一下,也许清醒得快一点。 许宏斌一味地跟洪震天说,是自己的疏忽,造成这么大的过失,真是不应该,他就怎么没想到,李商宏原来知道道场地道的事呢!这一下事态十分严重,如果宫本弘一知道地道之事,岂不给大哥的计划带来空前的困难吗? 利用武滕跟宫本弘一的矛盾,以地道为依托,不时地造成宫本弘一的损伤,这是多好的一件事。地道泄露了出去,计划被迫中断还不说,要是武滕又怀疑自己内部有内奸,岂不更加坏了大事。 他若是不清理,也会脱离了他们,他觉得这帮人不可靠,放弃算了。那以后武滕的踪迹,谁还能掌握得了。 事情牵扯得比较大,所以他许宏斌也不敢怠慢,赶紧来了。 洪震天也同意由他去见见李商宏,让他去跟其说,尽量让其清醒过来。这样,也好弄清楚他去日本珠式会做了什么。 许宏斌来到餐厅,李商宏正在吃饭,而且还兴致脖脖地跟鲁秋生有说有笑,全当是在自己家里,什么事都没有一样。 “李商宏,你在这里干啥?”许宏斌问。他走进餐厅,直接走到李商宏的跟前,而李商宏却没发现他,还在跟鲁秋生说着话。 李商宏愣了一下,他看了看许宏斌,又看了看鲁秋生,似乎在比较两个人有什么区别,以此来分辨自己身处何处似的。 他这时有些不知所措,这个人显然他是认识的,可又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在哪里认识的。既然他能进行这个问题的思考,显然精神正在调整。 李商宏想了一阵子,突然放下碗筷说:“许门主,你怎么在这里?” “是啊,我怎么在这里,那你怎么也在这里呢?看见你在这里,我也就来了。” “哦,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呢?是啊,我怎么也在这里呢?”李商宏这时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有点迷惑不解,自己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怎么来的一无所知。要不是这一系列使其精神松驰下来的措施,不是许宏斌来到他眼前,他那深陷病痛的精神还不会清醒。 李商宏突然觉得奇怪,其实一点都不奇怪。只是他在精神游离状态离家出走,而在精神状态正常时看到目前的现实,因此有种断层的印象,很多事情并未在他眼前浮现,他也就不知道原因了。 他忽然想起,他是从大街上过来的,似乎有人请他来的。而为什么要请他来,他已经不记得了。 请他后做了什么,他也不清晰,总感觉有人让他喝什么东西来着,呛得他够呛。其他的似乎不记得了。 “你还去过哪里,还能想得起来不?”许宏斌问李商宏。他见李商宏有点觉醒的样子,想尽量让他回想起得多一点。 “我想起来了,我今天看到有个熟悉的身影进了日本珠式会,我便追了进去。可是门卫也没拦我,只因为我跟那个人走得太近,他们以为我们是一块的。”李商宏开心地说。 他想起了这些,但那个人是谁他无法说清,因为看到的只是背影,并不确定。 “可是我跟进去后,就不见了这个人。我反复在里面窜着,找来找去。后来有个人问我找谁,我只有说刚才进来那人,是他带我进来的。那人便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打得我眼冒金星。” “这时,我便什么都不明白了,像是在做梦,有几个鬼抬着我往前走,将我抬出了日本珠式会。可是紧接着,我就被带到了这里。”李商宏终于想起来了,除了他精神出现状况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以外,其他发生的一切,都说得十分清晰。 “现在能想起来,那个熟悉的背影是谁吗?” “想不起来了,如果再见到那个背影,我肯定能想起来。” 这下许宏斌反复沉思起来。他弄不清李商宏说的这个背影是谁,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是洪门帮的,还是其他帮的。这些都事关重大,尤其是洪门帮的人,那就更麻烦了。可是他又转念一想:洪门帮谁还会去日本珠式会? “好了,你先在这里吃饭,吃完饭后我领你回去,你母亲与妻女都为了担心呢!过两天我带你去仁安医院看看你的病,你也要好生配合,近期不要外出,免得出什么事。”许宏斌交代李商宏,李商宏也是不断点头。 说完,许宏斌便来到了洪震天这里,向洪震天禀报李商宏所说。 洪震天一听便立即站了起来: “还真有此事?看来李商进去时是清醒的,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便跟着进去了。由于紧张以及日本人的盘查,便失去了理智,精神开始混乱。这也是受到强烈的刺激才致失常的,可是这个人是谁,他竟然一点都想不起来。” 第七百五十二章宫本恶梦醒来 许宏斌也不知道,他问洪震天,是否冯昌惠部的人。洪震天说绝不可能,因为李商宏未必有跟他们的人接触。这样一来,洪门帮的人里,只是鲛龙门的较熟悉,其他的人李商宏并不知晓。 最近在地道口认识的人中,也只有店员与张树,还有就是鲛龙门接他的人。那几个人中,跟日本人有瓜葛,是不可能的事。那李商宏还能看到是谁? 洪震天指示,由许宏斌指派专人看住李商宏,如果他看见了那个人,肯定会有反应,也会说,这样就好了。如果其纯粹是臆想,也不用去管他。关键的问题是:他知道道场的那个地道口,这件事绝不能让其跟任何人说。 这事就这样处理。许宏斌便在李商宏吃完饭之后,驱车带其离开了洪门帮总馆,向其家里驶去。 许宏斌走后,洪震天还在思考这个问题。此事是告诉店员好,还是不告诉他好。如果告诉他了,他怎么跟武滕说。这个地道,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若是泄漏出去,总是他们之间的人。那样就造成了他们内部的混乱,有就可能对店员失去信任。 不告诉他,他们若是去了地道,就有可能被宫本弘一暗算。这个问题怎么想来都是麻烦,告诉也不是,不告诉也不是。 想来想去,洪震天还是觉得不要告诉为好。就是他们去了地道,如果宫本弘一有所行动,那也是宫本弘一发现的,而不是提前泄密的。这样一来,店员他们就无忧了。潜伏尚可继续,更何况宫本弘一是否知道这个秘密,还不一定。 据李商宏说,他并未说出此事,而是跟踪了一个熟悉的背影而去,这也可信。如真是这样,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此事决定下来之后,洪震天觉得此事反而没有啥了,就这样任其下去。 日本珠式会里。宫本弘一正在休息,中午吃完饭,河野良子便要宫本弘一休息去。河野良子近段时间没完没了的需要,弄得宫本弘一很是疲惫。 除了对宫本弘一进行一定的食补之外,河野良子还给宫本弘一服了不少补药。而且大多数是增强宫本弘一的功能的药品。 因此宫本弘一也乐此不疲,只要河野良子有求,他就必应。有时河野良子没有兴致,他宫本弘一也情绪高涨,也得要折腾河野良子一番。河野良子也很乐意做这件事,正所谓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她也是正当年。 中午也不耽误,何况晚上呢!有时甚至是不分时间与场合的,只要兴起,便做了。在这珠式会里,只有他宫本弘一是老大,谁又能制约得了他! 他们又翻江倒海了一阵,十分疲惫地睡了。渐渐地,河野良子没了动静,仰面躺在那里;宫本弘一也是一样的姿势,两人摆在那里一样的姿势,就像是谁要求的一样。 宫本弘一打着呼噜,声音宏亮,可也吵不醒河野良子。这么久一来,她也是习惯了。现在没有宫本弘一的呼噜声她还难以睡着,她会觉得奇怪,于是她便折腾宫本弘一,让其疲惫,打着呼噜睡觉,这样她也能很快入眠。 宫本弘一沉睡着,此时,由美子出现在宫本弘一面前,两眼流着热泪,嘴巴歪着,声音山本将军凄惨地对宫本弘一说:“父亲,你就这样残害了我们母女,你的良心何在?你就不怕我变了鬼都不放过你!你就不怕我舅舅找你的麻烦。” 宫本弘一回答说:“收到你的信,我派人去找你们去了,可是没有找到。找到你时,已见你跟母亲被人残害,我也没有启死回生之术,有何办法?” “你就不知道舅舅特别疼爱我吗?你就不怕舅舅将来追究起来,他的妹妹跟外孙女就这样被你残害,会放过你吗?” “你们已投靠中国人了,成了日本人的耻辱,你们死去也是死有余辜。别说你们最终死在中国人手里,就是不死在中国人手里,天皇也不会饶过你们的。” 由美子无奈地突然消失。可是惠子又出来了,她在天上飘着,也是两眼流泪,痛苦的样子:“宫本弘一,你就这么狠心。人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我夫妻十多年,你就这样不顾夫妻情义,将我母女两人残害于死。” “我......哪有所为呢?是你私通武滕与我为敌,这还算了。你还勾结中国人与我对抗,是你无情在先,而我并未杀你,谁知道你奸夫太多,互为吃醋,相互残害也有可能。” “你良心让狗吃了。你跟河野良子之事,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狼狈为奸,才是真正的奸夫、淫妇。”惠子满脸怒气地说。她狠狠地瞪上宫本弘一一眼: “我们母女被你残害,我哥总会知道实情,将来你们也不得好死。冤有冤报,仇有仇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时辰一到,必定要报,你们就等着那一天吧。” 惠子消失,出来的便是山本。山本带着一队人马,腰挎东洋刀,走到宫本弘一面前,大喊呵斥:“宫本弘一小斯给我站住,你狼心狗肺,有眼无珠,把本将军的话当耳旁风,擅自违背本将军命令,该当何罪。” “将军休怒,本职并未违抗将军命令,一直恪尽职守,唯命是从,怎敢怠慢半点!”宫本弘一极力解释。 “你还强辩,你杀害我的妹妹惠子,残害我的外孙女由美子,士可忍,熟不可忍。你等着见阎王吧。”山本将军说着便抽出东洋刀,举得高高的,一下子向宫本弘一劈来。 宫本弘一惊出一身冷汗,就地一滚,连滚带爬远远地站在一边。他满头大汗,脸色青灰。可是山本将军并未放过于他,又大喝一声,命令周围的军人向宫本弘一追杀过去。 几把大东洋刀直向宫本弘一刺去,有的是直接劈过去,眼看就要到宫本弘一的头上。宫本弘一躲闪不及,只有伸长脖子等死,不守临死之前,还要大喊一声。 就这样,河野良子醒了过来,宫本弘一还在那里抽搐。河野良子赶紧把宫本摇醒:“宫本君,宫本君,你怎么了!” 第七百五十三章宫本筹备动乱 宫本弘一象触了电一样翻身坐起,十分惊恐地看着河野良子,满头尽是汗水。他目光呆滞,无神地四周看看。四周什么都没有,只有河野良子一人洁白的身体在那儿显现。 他回过神来,感觉到自己刚才是做了一个梦,这梦就像真的一样,那样逼真,明明感觉身上还有些疼痛,莫非山本那一刀真的砍在了自己身上。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没有血迹,没有伤口,这才确认真的是个梦。 “你猜,我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吗?”宫本弘一问河野良子。 河野良子怜惜地将宫本弘一的头搂在自己的怀里:“可怜的宫本君,看把你吓得,像是丢了魂一样。没事了,没事了。”她又用手在宫本弘一的背上不停地抚摸着。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吓着了,妈妈在安慰他一样。 宫本弘一又叫着口渴,河野良子又给其倒了杯茶,宫本弘一端着茶杯叽咕叽咕地大口喝着。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所梦之事,都是你白天考虑得太多了,为之忧郁所至,不用担忧。梦,毕竟不是真的。”河野良子劝慰着宫本弘一。 而宫本弘一说,此梦就像真的,逻辑如此清晰,不象是假。或者预示着以后定会照此梦呈现。” “哪里会呢?这全是你心理活动的结果,只是你自己想得太多了,便在大脑皮层留下印迹。在晚上睡觉时,自己的意识难以控制时,它便下意识地成了你的梦魇。” “我告诉你是怎么样梦,你便知道我说的并不是假,此事的确古怪,难说以后不会这样。” 宫本弘一便将自己做的梦一五一十地跟河野良子说了,河野良子听了之后,更觉得这是宫本弘一为此事太过担心,便真的做了这样一个梦。她告诉宫本弘一不要为自己的梦所扰,抛置脑后便是。 河野良子又亲吻着宫本弘一,想用自己温柔来抵抗宫本弘一的恐惧,只有在这无穷无尽的快乐中,宫本弘一才能忘记其他所有的烦恼。于是,她又极尽之能事,让宫本弘一迅速地进入了情况,一场情感的搏斗又开始了...... 宫本弘一醒来之后,抚摸着河野良子那光洁的皮肤,很是欣享地看着。河野良子翻了个身,含情脉脉地看着宫本弘一:”宫本君,你醒了啊!” “好久没有动静了,我们也得做一些事才行,不能让海安城这么的安静。不给他们弄出点事来,让他们忙起来,他们不有精力去打探我们的事,石头塬那边,就可能不平静了。” “你想怎么做?” “龙蚁帮这帮蠢猪,只知道拿着你的好处享受,从不主动做些事情。你不给找点事,他们就象猪一样在那里睡着。” “那又怎样呢?” “在洪门帮的银行搞点事,或者在医院,要么就冒充洪门帮的人跟调查站的人发生点什么,演一曲戏让他们看看。” “恐怕较难,他们素来没有大的过节,一般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不好导演.双方都不存在动机,两个不相干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厉害关系呢?” “总不能让他们这样安静,无事可做吧?” “我想,就是让龙蚁帮的人去骚扰洪门帮,要么在漳宁码头炸毁其仓库,要么去赌场去搞搞事。这样可以让洪门帮忙起来,折腾他几下,也让他们不得安宁。” “这样好,总不能让洪门帮太过清静。制造一些混乱,总比闲着好。”说着,宫本弘一便拿起电话,拨通了龙蚁帮李大安的电话。 “李君吗?我是宫本弘一,你能来我这里一趟吗?” “没问题,我马上就来。我也正要过去看你,我们刚弄了一些新鲜的水果,正要给你送来呢!我马上过来。” 宫本弘一便起床沐浴,然后换了衣服起来.河野良子也冲了个凉,穿了衣服.本来宫本弘一让她继续睡着,她说不睡了,想听听他们的计划。 他们整理好后,便来到了办公室,刚好坐下倒上一杯茶喝上,就有恃卫禀报,龙蚁帮帮主李大安请求会见。 宫本弘一吩咐恃卫把他叫到办公室来.一会儿,李大安来到了办公室,后面还跟着一个恃卫提着一大框橙子,放在办公室便出去了。 李大安向宫本弘一与河野良子一一行礼问好:’’好久未来看望会长与良子大夫了,今弄了点鲜橙子来孝敬你俩。” “李君还这般客气,我叫你来,定是有事要麻烦于你,看你还把这么多东西,叫我如何是好?” “会长不用客气,这不成敬意。能为你做事,也是应该的,更是我的荣幸,不存在麻烦之说。你尽管吩咐便是,我能为会长效劳是我的光荣。” “那好,李君,你不觉得城里近来很安静吗?” “是啊,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何以见得?” “上次会长要我们在几条路上潜伏骚扰之事,我们继续进行。只不过没有什么大鱼而已,都是些虾米级别的,也就不当回事了。” “我觉得应当改变方式,有目的地进行。那样守株待兔,不一定能逮着兔子。” “那会长的意思是——” “我有这样一个想法,你看是否可行。” “会长不妨说来听听。” “洪门帮有些重要目标,你看是否可以在那里想些办法。” “洪门帮重要目标,象医院、银行、赌场前面我们也都试过,结果是碰了一鼻子灰。抢劫银行的人到现在还不见踪影,不知是死是活。医院也是一样,上次偷袭那儿,也是损失惨重。这些重要目标,他们防备森严,无懈可击。” “想过别的地方没有,比如漳宁码头,还有他们的仓库?先行侦察一下,然后可以炸毁它们,这样也给他们带来一定的轰动。” “炸漳宁码头,或者仓库?这倒可以一试。我们还可以在城里制造一些偷盗、抢劫事件,这都是不费多少精力的事。” “很好,我的意思也是这样,就是去弄点动静出来,不能让洪门帮这样舒服地睡大觉,你说是吧,李君?” 第七百五十四章大安欲搞大事 “这没有问题,我回去就去安排,会长放心,你就等着好消息。不说把海安城弄得个底朝天,最小也会让他们不得安宁。”说着,李大安就要起身离去,宫本弘叫其坐下,既然是李大安弄来的橙子,那就大家都享受一下。 河野良子在切着橙子,一人跟前放了几个,他们也就细细地品尝着。边吃着水果边在说着一些无聊的话,有时还发出一阵阵笑声。 李大安回到了龙蚁帮,找来钟天翼与卢俊龙,商量事议。 李大安把宫本弘一的意思跟他们说了明白,他问他们,这事怎么搞较好。既要造成一定的轰动影响,又要牵动洪门帮的精力,让他们不能一时半会地轻松。 “我想还是盯着同心学校较好,象上次的绑架案,就产生了一定的效果。自然,上次事件震动了全海安城,警察局、调查站、洪门帮各路人马都动了起来,效果很好。”卢俊龙如此地说。 “学校也有提范,但是总体来讲,这里还是较为薄弱的地方。不是防范问题,而是那些接送孩子的人集中在那段时间,一时街上很乱,还可以象上次一样在接孩子的车上动脑筋。”李大安接着卢俊龙的话说。 “这事恐怕不行,其实学校的防范也很严格,要是针对接送孩子的家长动手,谁又知道是动了谁的家属孩子呢?”钟天翼也跟着说。 显然他的意见不尽相同。他说的也很有道理,人派出去后,针对接送孩子的家长,龙蚁帮的人又不能完全认识家长,万一弄了一个有影响的人物孩子后,岂不给自己找麻烦。 说句不好看的话,假如弄了市长的孙子什么的,那不是够吃一壶的。或者是别的什么人,跟龙蚁帮关系不错的人,那也划不来。 “这么说还是针对洪门帮好,就按宫本先生所说,在洪门帮的漳宁码头与仓库行事,或者在别的地方。只针对洪门帮,其他门暂时不要管。”李大安又提出这样一个想法。 “就是这样也够我们忙乎一阵子的了。洪门帮到处防守紧密,要找到适当时机也不容易。”钟天翼说。见李大安与卢俊龙都未作声,他又继续说: “宫本先生的意思也很明确,就是要在海安城造成一定响动,尤其是针对洪门帮,让他们不得安宁。这样就可以牵制洪门帮去琢磨其他的事了,这个目的很明确。” “要么在洪门帮医院、银行也实施爆炸活动,影响他的正常工作。爆炸一响,自然影响就造成了,至少也会造成他们的恐慌。”卢俊龙又这样说。 李大安反而没有具体的想法,他也是从总体上把握,主要的目的是为了造成恐慌。 如能给洪门帮一定的损失,那是自然,如不能造成他们的损失,也得牵扯到他们的精力。不能让其有别的精力去从事其他的事情,至少没时间去管闲事。 “这件事具体由卢总管去办,至于以何种方式,在什么时候,你自己把握。总之不要暴露是我们龙蚁帮所为,白天还是晚上,你看时机。如果能成就大事,那就以大事筹办。”李大安吩咐卢俊龙。 卢俊龙满口答应,也就离去。 李大安此时问钟天翼,近期日本人有什么行动没有,怎么也没听宫本弘一通报过情况。以往日本人有什么行动,多少都要跟李大安通气,要求李大安予以配合行动。 钟天翼说尚不清楚。中棠屋那边,龙蚁帮已经派出人了,其他还没听说新的情况。钟天翼也觉得奇怪,近来珠式会没有什么动静。 自从上次枪手被害,他们追了警察局,警察局也查无结果不了了之。后来宫本弘一也再没追究,此事就此结束。自此以后,宫本就没有过什么大的行动,似乎一心经商。 “杭城只见轰炸,不见有人入城,这日本人究竟是在搞什么鬼,莫非就是轰炸,不会占领?”李大安问钟天翼。 “或许是为了摧垮人们的意志。持续地轰炸,就是表示日本人的决心,杭城他们是一定要占领的,只是时间的问题。他们想借此让杭城的抵抗势力不战而退。”钟天翼回答。 “这就是说,日本人占领海安城的时间就更不好推测了。杭城都未来,谈何海安城呢!”李大安感慨地说。 李大安不再说话,他让钟天翼走了。 钟天翼走后,想着刚才他们讨论的事,不由心里一惊。他觉得此事应当告诉洪门帮,让他们有所准备。可是转念一想,如果告诉了洪门帮,卢俊龙此事未能得手,是否会怀疑他们消息走漏了出去。 若是走漏出去,那也只是他了。此事就李大安跟卢俊龙他们三人知晓,总不可能卢俊龙自己出卖自己,把自己置于不利的危险之地。 只要不说明具体事情,具体地点,具体时间就行了。这一点他钟天翼也不知道,他不知道卢俊龙将在哪里动手,何时动手。他只要告诉洪门帮,近期可能有事发生,让他们有所准备。 想到这里,钟天翼也走去了龙蚁帮。 钟天翼先是东转西转了一阵,漫无目标地走着。海安城的街道上,人们还是若无其事地走来走去。 钟天翼也不便去洪门帮,况且这也不是大事,洪门帮诸事都有戒备,就是卢俊龙他们有所行动,多少会露出蛛丝马迹来。洪门帮也会根据这些蛛丝马迹查出其真正的目的。 不过能够提前告诉一声洪门帮还是较好,可是现在如何跟洪门帮的接触,这是问题所在。钟天翼先把情况写在一张纸上,准备在适当的时候,万一遇到适合的人时给出情报,只有这样才能保险。 为了更加隐蔽,钟天翼也乘坐了一辆黄包车走了。他在路过洪门帮总馆的时候,见旁边无人注意,便将手中的纸条,又用一张纸包住,直接丢在门口哨兵的跟前。 哨兵不知何人丢了个什么东西,四周察看,只见一辆黄包车急驰而去,远远地看着,便在前面转弯离去。 第七百五十五章玉娇初为人母 他觉得不可理解,谁人丢这么一个纸团放这里。当初,他还以为是人无意中丢的,也就并未管它,还向那纸团踢了一脚。纸团又向前滚了两米多远,一阵风刮来,那纸团又一股骨滚了回来,还发出沙沙的响声。 纸团外面的纸张已被吹开,里面还留有一个纸团。哨兵忽然捡起那个纸团,拔开一看。外面的纸团上什么都没有,里面的小纸团上,他一展开,写有一行字来:近期恐有动作。 哨兵立即警觉起来,便拿着纸条迅速向里跑去,他来到了会客厅,不见有人,便敲开洪震天的房门,向洪震天禀报情况,并将纸条递给他。 洪震天又问了一些情况,哨后一一回答,然后洪震天让他回去继续站岗。他打开纸条一看,上面写着:近期恐有动作。 近期会有什么动作呢?这是谁送来的呢?洪震天不得而知。不过他分析,如果是调查站送来的,不可能不注明出处,再一个与调查站有一个联络点,情报也可以放那里,不可能这样丢一张纸条。 显然,此情报是跟他们有过联络,但又没有具体联络点人所为。迫于情况紧急,此人便坐上黄包车来到洪门总馆门前,将纸团丢弃于此。 根据情况分析,十有八九是钟天翼传递的情报。以往他总是化装而来,今天恐怕不便,便以这种方式传递了情报。 近期有情况。“近期”是指什么时间?这说明他也不知道具体的时间。“有行动”是什么行动他也不知。此事不归他具体掌控,因此他不得而知。 可以说明,龙蚁帮近期将采取一定的行动,至于是何等烈度的行动,在哪里行动,情况不明。 从目前的情况分析,龙蚁帮也就是小打小敲,不会有什么大的行动,还未到那样的时候。凭借龙蚁帮的力量,他也做不出什么大事来,小范围的小规模的骚扰还是有可能的。 洪震天并不担心,在洪门帮所有的重要目标都严格控制着,一般力量难以撼动。而次要的地方太多,也不可能每处都派人盯着,有此只是巡查而已,也不怕其破坏。毕竟那此地方并不足以构成太大的影响。 洪震天拿起电话,给各门各帮通了电话,告诫他们近期加强对重要目标的戒备,对次重要的目标增加巡逻次数,加强警惕,可能会有人采取一些小动作。 提前通知,有所戒备,有备无患。无论龙蚁帮有什么花样,都不会造成较大的影响,他们洪门帮该做什么的,照样做什么,不为这点小事所牵制。 隆兴银行。洪玉娇坐在办公室,突感身体不适。她有手扶了扶头,静了大约两分种左右,觉得稍微有些好转。 可是整体来说,身体还是不像以前那样舒服。她感觉到,可能是肚子里的宝宝在踢她的缘由。 洪玉娇终于要了宝宝,哥哥还未成婚,自己如果再不要宝宝,年纪大了也就难了。总不能让洪家断了香火吧。 已有五个月了,小腹已渐渐隆起,要想瞒人是不行了的。她也是昨天晚上才跟陈子善说,陈子善又要疯狂地跟她欢乐,她可提前告知了他,自己有宝宝了,已近五个月,可不能胡来,还象以前那样云疯。现在的行为,必须要考虑到宝宝的健康与安危。 陈子善也很高兴,他也期待着孩子能够健康生长,顺利出生,所以就百般地照顾洪玉娇,很是温柔地做了那事。 可是现在洪玉娇有点不舒服,是否是昨晚上太过用情,专注所致。可是她也是悠着的呢!这小家伙现在就想完全拥有妈妈了。想着这些,洪玉娇心里又涌现出了一股甜蜜。 不舒服依然持续,她要去医院看看。从现在开始,她就得好好照顾小宝宝才行,不能让其出任何意外。 她叫上几个恃卫与一位女员工,坐着车向医院驶去。 到了医院,接待她的,还是那位医生,张院长的爱人,薛梅。当初她初怀宝宝时一些不良反应吓了她一跳,去医院看的就是薛梅医生。医生笑眯眯地告诉她有喜了时,她又惊又喜,不知说什么好,脸唰地一下红了。 薛梅医生给其把脉,还问了她一些情况,她也如实地回答。然后薛梅医生又拿出听诊器听了听,又要其去诊疗室进行检查。 洪玉娇十分不好意思,在薛梅医生的劝慰下,也不得不任其抚摸肚子,查看下体。薛梅医生好在是个女的,年龄四十多岁,是妇产科的专家。 她察看了一下对洪玉娇说:“小腹切莫受凉,严禁重物挤压。可以进行夫妻之事,但需要改变姿势,而且不要频繁进行。” 薛梅医生又给其开了一些药,告诉她怎么服用,又叮咛她:“胎儿还好,一切正常,只是宫律有点活跃,注意休息,平静心情便无事。” 洪玉娇不断点头,像个乖孩子一样。薛梅医生的话自然要听,不仅其为医生,更重要她还是个母亲,生育之事自然有经验,懂得怎样安胎。 “还能工作不?”洪玉娇问。 “没问题,日常事务都可以做,只是动作不宜剧烈,不宜过重。走路散步,做点小事都无碍,就是不宜久坐不起,要常常活动一下。”薛梅医生又告诉洪玉娇。 “你要替我保守秘密,任何人都不得告知,包括我的子善与我哥。”洪玉娇叮咛薛梅医生。 “为何如此呢?”薛梅医生也是不解。这样好的喜事,告诉他们与其一起分享,有何不好。 洪玉娇只说怕他们不让她工作,在家静养,那样她不被憋死,也会闲死。她最不愿意的就是那样,希望薛医生成全于她。 薛医生自然尊敬她的意见,答应她的要求。还反复告诫她,平时多注意,实在坚持不下去,就休息,不要硬撑。 洪玉娇答应了薛医生的要求。她从此显得十分温柔,没有了往日的雷厉风行,没有了往日的泼辣,或许是她觉得自己当了母亲的缘由,一种母性的情怀自然而然地产生。 第七百五十六章归途被撞渗血 宝宝已有五个月了,三十出头的洪玉娇已经克制了几年,这次小宝宝来了,她也就要了。当初那种妊娠发应,还真把她吓了一跳。不是呕吐,便是喜酸贪辣,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还担心犯了什么大病。 后来知道宝宝如期而至,心里一阵的喜悦。可是此事她任何人都未告诉,陈子善不知道,洪震天更不知晓。 洪玉娇觉得,大哥若是知道,又会不许她做这事,不许她做那事,成天呆在家里也是烦闷。 她昨晚跟陈子善才说起此事,陈子善如梦初醒。都五个月了,自己做了五个月的爸爸俨然不知。 他这才反应过来近几个月来,洪玉娇在夫妻这件事上,总是给他提出无数要求,并阻止他许多危险动作。他当初还知道这是为什么,只觉得洪玉娇的羞怯,或者不习惯。现在想来,那是为了他们以后的儿子或者女儿。 他反复要求洪玉娇在家休息,静静养胎,可洪玉娇并不接受。一来她不想这么早就不工作,二来她也不想在这件事高调让众人知晓。怀孕生子,所有女人都会有的。就这样,洪玉娇还是照样上班。 回到了隆兴银行,洪玉娇还是象以往一样继续工作。不过现在她的行动有意地缓慢了许多,并不象以往那样风风火火。可以明显地看到,她的后腰,有点弧度往里凹陷,臀部向外撅起。 身形有了明显的变化,胸部也饱满了许多,身体略带微胖。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近期有点发福,以往那纤细苗条的身材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消失。没想到的是,她已有身孕。 现在五个月了,还瞒着哥不?洪玉娇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如再不告诉他,事后他是否生气?妹妹都不觉得他通情达理,谁还会觉得他洪震天有人情味。 可是她又不好意思跟洪震天开口,毕竟这是女人的事,如果跟女人说起此事的话,那还好开口。 她又想到了黄子鸽,先跟黄子鸽说,黄子鸽定会将这个消息告诉洪震天的,那样就顺理成章了。 她拨通了黄子鸽的电话,说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跟其说。黄子鸽觉得,既然洪玉娇不便在电话里说,那肯定是件重要的消息。 黄子鸽便叫上小熊,驶车而走。 可是黄子鸽一出来的时候,便有车跟踪了她。在路过洪门帮暗哨的时候,小熊发出了暗号,要求暗号想办法阻止那辆车。 暗哨一下子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们便采取措施。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前面有人拉了一板车木头插在了两车之间,后面的车使劲地按喇叭,板车车夫就是转不过弯来,一车木头横在马路上。 车上的人无奈,只好下来帮助其将板车摆直,可是等他们将板车拉直以后,前面的车早就没了影子。板车车夫还非常热情地拉着他们的手,说着感谢的话,还拭图从口袋里拿出烟来给他们发。 可是那些人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满脸怒气:“滚!” 板车车夫却不同意了,自己好生生地感谢他们一番,他们却这般地不讲道理,是什么人来着。他正要跟他们理论,自己哪点做错了。可是那些人却上了车,并不理会板车车夫的反应,开着车回走了。 黄子鸽顺利地来到了隆兴银行洪玉娇的办公室,很是高兴地对洪玉娇说:“玉娇叫我来何事?” “来,快坐下,我跟你慢慢说来。”洪玉娇说着便起身去倒茶,她步伐缓慢,腰部僵硬。 黄子鸽明显地看出了洪玉娇有些异样,便问:“你怎么了?” “我没事。”洪玉娇回答。 没事?黄子鸽想,明明看到她身体不那么轻盈了,也不那么风风火火了,这是黄子鸽最熟悉的。 黄子鸽接过洪玉娇的茶杯,喝了一口。 “你看我有什么变化没有?”洪玉娇问。 “变化较大,一是人胖了点,二是走路小心翼翼了,不那么利落,三是看你那臂部都翘了起来。” “你果然好眼力。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有宝宝了。” “真的?那得要好好恭喜你啊!我就说呢?你走起路来都是外八字了。几个月了?” “五个月了。” “五个月了?你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啊!还有谁知道,你总不是第一个告诉我 吧?” “孩子他爸,薛医生,现在还有你。” “哦,你还要工作?” “薛医生说还可以工作,只要稍微注意一下便行了,不碍事。” “注意点好。” “知道。晚上你回去不?” “回去庆祝?” “嗯,我想同时告诉我哥。” “那好,我回去,我待会把学校的事处理一下便回。” “我等你。我可能要先回去。” “好。没别的事我就回学校了,待会就回。好吗?” “好。我马上也就走了,处理完这件事就走。”洪玉娇指了指桌上的一堆东 西对黄子鸽说。 黄子鸽点点头,便起身要走,临走时还嘱咐洪玉娇:“现在做事要小心了, 你可是两个人了,不比只是你一个人的时候。明白吗?” 黄子鸽说完就离开了隆兴银行。 洪玉娇处理完那叠文件后,伸了一个懒腰,也起身准备东西回洪门总馆。她 告诉恃卫,今天的车开慢一点,回家不必开那么快。 恃卫也是遵循她的指示,将车慢慢地开着。可是车到一个交叉路口的时候,突然一辆车从另一路口急驰而来,洪玉娇乘坐的这辆车躺闪不及,被其狠狠撞了一下车后,直接将车子撞到马路边上的花丛中。 那辆肇事车马上调转方向企图偷跑,此时,叉路口有两个人见状迅速赶来,意图拦阻那辆车,可是那辆车一直朝他们开去,没有停止的意思。 他们见势不妙,急忙闪到路边,拔出枪来一阵猛射。可是车子走得太快,根本不起作用,等他们开了几枪之后,车子已经驶无影无踪。车子的车牌已经卸下,只见一个光秃秃的车跑了。 待他们向洪玉娇的车子过去时,恃卫正扶起洪玉娇,只见她头部流着鲜血,裤腿也渗出血来。 第七百五十七章医院探望玉娇 恃卫立即吩咐司机,赶快将车开往医院。刚才开枪的两人,也迅速跑到旁边,开着另一辆车紧随前往。 “洪门主,你好些没有?”恃卫问洪玉娇。 “没事,我能坚持。” “马上就要到了,你休息一下。” 车子开得很快,很快便到了仁安医院。恃卫在门口要了一辆推车,将洪玉娇直接往诊断室推,有一个人直接去了医生值班室。 护士叫来了薛医生,薛医生急忙给洪玉娇检查,还问及怎么回事。她立即吩咐护士们做这做那,输液的输液,打针的打针。 黄子鸽回到学校处理完事之后,便跟粟嫂说,今晚她要回洪门总馆,洪玉娇怀孕了,一家人庆祝一下。 她回到了总馆,来到洪震天的卧室,洪震天大吃一惊:“你回来了?”满脸狐疑的样子。这是他没想到的,黄子鸽回来了。他猜想着黄子鸽又有什么事了,不然她不会不请自回的,就是回来,次数也很少。 “有什么事吗?”洪震天见黄子鸽并未作声,只是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接着问。 “哥,每次我回来,你好象都是惊讶的样子,是不是我不该回呀?”黄子鸽也故意这样说。 “不是这个意思,你回来,我才高兴呢!只是你平时可很少回来,都是有什么事时才回,我这不是感到奇怪嘛。” “以后没事的时候,我要经常回来。” “那敢情好,看你不回来,房里都好多灰尘了。我今天去了一下,把你的房间整理了一下。叫人清扫了一下,弄得很干净了,常回来正好。” “常回来又有何用呢?”黄子鸽话说到此处,又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了。 在她觉得,就是回来了,你洪震天不还是我的哥,又不是我的丈夫,还能怎么样。人家玉娇都克制了这么多年未要孩子,就是怕刺激他们,现在好了,年纪都大了,再不要能行吗? 这个话,她黄子鸽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总不能说自己羡慕别人生孩子吧,那像什么话。 “常回来,你那屋里也不会那么乱了。”洪震天却又这样地回答。 黄子鸽没想到洪震天这样回答,她白了一眼洪震天,走到他跟前,用手指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指:“你真没把我气死。” 洪震天正在说什么,突然电话响了,他拿起电话,电话那头就响起了陈子善急促的声音:“大哥,玉娇出事了,刚才有人撞车了,我去医院了。” 洪震天正要往下问,陈子善的电话挂了。他心里不由咯噔一声,一下懵在那里。黄子鸽看着洪震天那样子在那儿发懵,便问:”怎么了,哥。” “玉娇的车跟人撞车了,现在医院,子善去看去了。” “啊!”黄子鸽也惊呼了一声,”大哥,玉娇已经有身孕了。” ‘’啊!”这回轮到洪震天惊讶了。他睁大眼睛看着黄子鸽,”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听说过呢!” “今晚上她就要跟你说起这件事,下午才跟我说起,没想到她在回家的途中出了事,我想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下午我出来的时候,就有人跟踪我,只是途中被我们摔掉了而已,没想到她--” “去医院。”洪震天毫不犹豫地说。接着他又令恃卫通知鲁秋生,马上去医院。他又换了件衣服,也要求黄子鸽穿得暖和一些。准备好后,他们便走出了屋,向车子走去。 三辆车,洪震天与黄子鸽坐在一辆,一辆车前面开道,一辆车殿后紧随。沿途鲁秋生已经通知,一路暗哨密切关注动静,严阵以待,车队直接向仁安医院驶去。 陈子善给洪震天打完电话,急匆匆赶往医院,直奔诊断室,在门口处被拦住。里面正在诊断,不宜进去打扰,那样既影响医生的诊断,又影响病人的情绪。他只有站在外面不停地走来走去,心里着急得无法形容。 他心里有一千种设想,孩子怎么样了,玉娇如何了。如果在孩子与玉娇之间来个选择,自己自然是选择玉娇。孩子还可再有,可是毕竟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难道就真的要作个选择吗? 此时他心里极度的烦闷,在那里转来转去。时而想坐下,可是刚坐下不由站了起来,又在那里走来走去。 他看了看诊断室,又看了看外面,安静的环境,让他不知如何是好。他在心里暗暗祈祷,双手放在胸前,低着头,在那默默地念叨着什么。 这时,楼梯口响起一阵脚步声,陈子善也顾不得了那么多。恃卫紧张地盯着楼梯口,关注着上来的人。 洪震天与黄子鸽走了上来,恃卫轻声地提醒陈子善:”门主,帮主来了.” 陈子善扭头一看,洪震天与黄子鸽来到了这里,他赶紧前走几步迎接。 “情况怎么样?”洪震天问陈子善。 “还在里面,不太清楚。” “坐下等,不急,有薛医生在就没有问题。”洪震天安慰陈子善,他自己先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跟随的人呢?”洪震天问。 这时两个人走了过来,站在洪震天跟前,立正着。 “说说什么情况。”洪震天说着示意他们也坐在旁边。 可是他们并没有坐,还是站在那里跟洪震天禀报。 洪震天听了以后,觉得问题不大,头上的口子不是很大,问题是看孩子的情况了。 但是,是谁的车撞的呢?故意不挂车牌,还是巧合?肯定是故意为之,不然不会肇事逃逸。 洪震天知道有人去查这辆车去了,但是他忽然想到有人给其送的那个纸团,莫非这件事跟他们有关?洪玉娇的车从没人跟踪的,要是说子鸽的车有人跟踪,那倒可以理解,因为一直有人在监视她。 玉娇的车今天却被人撞了,此事是另有所为。跟那个纸条上的情况很是符合,这个情况定跟他们有关。行动之快,还真是让人难以防范。好在车子开得较慢,再加上恃卫反应迅速,暗哨出手果断,未能造成二次被撞,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第七百五十八章往事令人心酸 诊断室的门打开了,薛医生走了出来。她看到外面这么多人,洪帮主、陈子善、黄子鸽都来了,也感觉到他们正在着急地等待洪玉娇的消息。 “洪帮主,玉娇没事。”薛医生又看了看陈子善与黄子鸽。 “没事就好,薛医生辛苦了。那孩子呢?”洪震天又问。 “孩子目前没事,不过要住院休养一段时间,进行保胎。”薛医生又回答。说完她便跟洪震天他们告别,因为她要对其他病人进行看病。 “没事就好。”黄子鸽也重复了洪震天刚才的话。 陈子善脸上的情绪也放松了不少,一扫刚才那种紧张与不安。 “大哥,坐下吧,等下玉娇就出来了。”陈子善也建议。 洪震天与黄子鸽都坐了下来,等待着洪玉娇从诊断室出来。 洪玉娇要住院,今天晚上的庆祝活动就搞不成了,不过没关系,都是他们几个亲人,简单地庆祝一下。没想到发生了这样一件事,也没什么大事,住院观察,保持孩子要紧,庆祝有的是时间。 洪震天立即进行安排。他令陈子善急调铁卫队人员把控医院大门,及通往这里的关口。调女子特训班的人部分进驻医院内,装扮成护士,时刻在洪玉娇病房附近进行护卫。 跟薛医生商量,尽量固定给玉娇治疗的医务人员,这样好进行辨别。“猎人”在进出医院之前的各个路口进行蹲守,发现可疑人员一律扣留并审查。 由陈子善亲自指挥与处理各项事宜,如需增援,就近调鲛龙门许宏斌部。 陈子善频频点头,一一记清。听完之后起身便要走,洪震天把其叫了回来,告诉他,等玉娇出来之后,跟其打个招呼再走。 洪震天想,妹妹正在手术,总不能让其醒来见不到自己的丈夫吧,那样玉娇心里怎么想,多少会让她着急。那样不利于她的康复,更影响她的情绪。 陈子善又耐心地坐在那里,一直望着诊断室的门,盼望着洪玉娇早点出来。 正当他们等得非常着急的时候,一个推车在护士的簇拥下推着出来。躺在上面的正是洪玉娇。只见她的手上插着输液的针管,头上缠着一圈纱布,身上盖着一床洁白的被子。 他们都围了过去,一个个向洪玉娇问好。陈子善拉着洪玉娇的手,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洪震天看着洪玉娇的脸色苍白,低头对洪玉娇说:”没什么大事,一切都好,只是头上缝了几针,很快就会好的。” 洪玉娇的眼泪都流了出来,黄子鸽赶紧给其擦拭眼泪,并告诫她:”不哭,那样对身体不好,你要想到,孩子不希望妈妈哭的,他也会伤心。” 洪玉娇止住了哭,勉强地笑着,那模样就象受了委屈的孩子.洪震天十分怜惜地把洪玉娇撒落在脸上的头发理了理,也是笑着对洪玉娇说:”没事了,好好静养,都当母亲了,坚强一点。” 洪玉娇点点头,脸上依然露出了笑容。 护士推着洪玉娇向病房走去,他们也跟着向前走,只是陈子善低下头对洪玉娇说:”我去安排一下,这几天我在这里陪你。” 洪玉娇也是点着头表示允许,陈子善便看了一眼洪震天,洪震天也示意可以去了,他便迅速离去。 到了病房,洪玉娇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开始轻声地跟洪震天与黄子鸽讲述当时发生的状况。她讲的内容跟恃卫禀报并无太大差异,只是她觉得,后面的那辆车,很少见,弄得不好是一辆改装过的车,非常结实。 车子碰撞后,洪玉娇所坐车的尾部被那辆车撞破了,而他们的车头依然好好的,丝毫无损。 这是个重要的线索,洪震天立即警惕起来。他感觉到,这是有人故意改装这样的车,就是为了进行这样的活动。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们会找到那车的。你好好休息,养养身体,注意多吃点东西,你可是两个人了。”洪震天十分关心地对洪玉娇说。 这个妹妹,洪震天很少关心过。不是不关心,而是没有条件。当初洪震天跟随小叔去了东北,一去就那么多年,回来时父母双亡。妹妹只是跟着刘恃成的妻子在一起过。 洪震天回来那年,刘恃成的妻子也象是交了差一样,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下放心了。可是刘恃成的妻子却不幸病故,这更让洪玉娇难过。这像是母亲的大婶,就这样遇到了好日子,却没能享受。十来年了,洪震天心里十分愧疚。 后来,他几次想给刘恃成续弦,可刘恃成坚持不许。恰好卢家寨李嫂雷红玉单身,卢玉阳又有让其出嫁的意愿,一拍即合。洪震天便作主成全了这门亲事,多少也减轻点自己内心的愧疚。 对于妹妹,他就自己作主,许配给了陈子善。陈子善有学识,又跟随他那么多年,忠心可靠,也是一表人才,这样也了却了一桩心事。也好在他们相亲相爱,这更让洪震天心里十分宽慰。 他对于自己的婚事却迟迟未决,却又深深地感觉到对不起黄子鸽。这时他才忽然想起,今晚黄子鸽回来时那一些话语,现在终于领悟了过来。 订婚了又怎么样?毕竟还不是夫妻,未有举行结婚仪式,只要一天未拜堂成亲,就不是合法的夫妻,他心里不由一酸。 是呀,黄子鸽天天回来又能怎样?还不是睡着自己的空房,有什么实际意义呢?她还不一心扑在工作上,在学校里忙着她的事,这样也可以减缓自己的胡思乱想。 尽管他对黄子鸽也是百般的关爱,但那种种关爱,怎么比得上娶了黄子鸽日夜相守的那种爱呢! 很快,陈子善回来了。这时洪震天吩咐陈子善好好照顾洪玉娇,之后跟黄子鸽说:“我们现在回去了。” 黄子鸽与洪玉娇说了些关心的话,要其好好养好身好,什么都不要想。洪震天也安慰洪玉娇,说有时间再来看她,好好养伤。 他们便带着鲁秋生及一些恃卫,离开了。 第七百五十九章万变不离其中 回到总馆,洪震天正搂着黄子鸽对她说:“你看,玉娇都做妈妈了,我是不是耽误你了?” “哥,你说什么呀,我不也是妈吗?洪菁菁就是是我的女儿。” “那毕竟不同,不是你亲生。哪个女人不想有自己的孩子呢!” “我就把她当作我亲生的了,怎么,你还不允许吗?” “不是那样的。不过你也放心,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的。你是我的人,这是早晚的事。这一点你应该清楚,我们婚都订了,还能差多远呢?” 洪震天说着便将黄子鸽紧紧地拥在怀里,情不自禁地吻了她,两人也热烈地吻着。洪震天不由也在黄子鸽的背上抚摸着,手渐渐地下滑。 可是,这时有人敲门,而且敲得很急促,还在不停地叫着:“帮主,帮主,有紧急事情。” 洪震天一听到有紧急事情便不由松开了黄子鸽,急忙答言:“进来。” 黄子鸽也收拾零乱的头发,整理了衣服坐在那里。 “何事这么着急?”洪震天对刚进门的恃卫说。 恃卫递给洪震天一张电报:“你看,刚才‘猎人’送来的。” 洪震天打开电报一看:漳宁码头两座仓库被炸,码头一艘巡逻艇被炸沉,正处理。鲛龙门。 洪震天想,果然有行动。看来那张纸条的价值很大,可是他洪震天没有足够的重视。自然,这些也是常规戒备的地方,他们钻空子破坏也防不胜防。好在未有人员伤亡,就看仓库是哪些仓库了。 “通知鲛龙门,迅速查清损失,加强戒备。通知其他各门注意戒备,严防类似事件发生。”洪门帮指示恃卫,让其速速去办。 洪震天又电话了陈子善,把这边的情况通报于他,令其注意加强医院那边的安保,发现敌情,毫不犹豫地进行严打。 正当安排完毕,刘恃成回来了。他是被洪震天安排去黑巾帮安排杨华母亲及叔叔来海安城的事,在黑巾帮跟余鸿章商议房子的事。再就去了教导队,并对教导的人员进行了训话。他把洪震天的指示传达到位。 这集教导队员人员马上就要结束,希望他们回到各门之后充分发挥骨干作用,勇于挑起重担。 同时又去了一趟卢家寨,跟卢玉阳通报洪震天的要求。要求他们严格把控好嶷山东侧的门户,严防敌人从他那个方向渗透。 这时才回来。他在卢玉阳那里时,小瑛子一直要跟他说,说是把小红带去洪门帮参加培训。 洪震天问哪个小红。刘恃成告诉他,就是卢家寨刀疤子的女儿。别看刀疤子那么坏,可他的女儿一直不错,小时候一直跟小瑛子在一起,两人感情也不错。 “她留在卢家寨不是很好吗?”洪震天问。 “鉴于她爸的那种情况,很多人对她还是另眼相看,很难在那发挥作用,做事都很拘束。有时也非常尴尬,所以想换个环境。” “卢玉阳怎么看?” “卢玉阳说只要洪门帮能安排,他没有意见。他可以担保,这孩子不会做任何对不起帮里的事的。她只是想做一些事情,证明她的为人,况且她也受到进步思想的影响,比较前卫,跟小瑛子有的比。” “你见过没有?” “我见过此女,比较聪慧,学识也很不错。人也长得漂亮,是个人才。” “此事你可以予以考虑,但进行怎样的培训,现在难说。如果进教导队,也得到下一批去了。” “我也是这样说的,要她暂且在卢家寨做着,一旦有机会再说。” 洪震天又向刘恃成通报了今天发生的事,从收到纸团,到洪玉娇被撞伤,再到刚才的仓库以及巡逻艇被炸,都一一跟其通报。 刘恃成也很关心洪玉娇的情况,洪震天告诉他,现在医院住院,陈子善在那里守候,已作好了安排。只是还得待上几日,其已经怀孕,要作保胎处理。 刘恃成也非常高兴,为的是洪玉娇终于想通了要了孩子,以前总是觉得自己的哥哥都未娶亲,怕要了孩子对其刺激较大,现在终于有了,大可放心。 他又面对洪震天与黄子鸽说:“你们也得抓紧啊!不能让我们大家失望。” 黄子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洪震天倒是微微地笑了一下:“此事已在计划之中,只是目前形势不许可。” 刘恃成又问,鲛龙门发生的事,知道是谁所为。洪震天只是觉得,根据情报分析,最大可能是龙蚁帮。 “那龙蚁帮这次撒得比较开,既是撞车,又是烧仓库,还炸了巡逻艇。是否还有别的什么人也参与其中,或者他们刚好不谋而合呢?”刘恃成怀疑此事非一家所为,龙蚁帮不可能到处撒网。 但洪震天还是觉得,龙蚁帮一家所为较为现实,另外也不可能再有人跟其配合行动。日本人不可能,龙蚁帮的事情,是为了替日本人做的,这样日本人就可以专注其他事情。 警察局也不可能,这没有先例。副局长虽跟李大安是师兄弟关系,但牵扯到秘密之事,绝不会让李大安知晓。这是他防备李大安的地方,不想让其抓了把柄,而在瓜分利益上处于下风。 “那我们怎么应对?”刘恃成问。 “我觉得龙蚁帮的行为现在老调重谈,只是在海安城里造成混乱。主要的目的是想让我们穷于应付,牵扯精力,便于日本人集中精力去做某种事。这是他们的一贯伎俩,我们切不可上当,不能让他们牵着鼻子走。”洪震天分析。 “只是他们每次掩护的目标不同罢了,这一次主要的便是让他们不去关注石头塬的事,十有八九是这事。所以他们现在就把我们注意力拉到海安城里,让我们穷于应付海安城里发生的事。”刘恃成也接着洪震天的话说。 “正是这样,所以我们万不可上当受骗。他们这点穷勾当不可能吸引我们全部的精力,兵来将挡,水来土囤。”洪震天果断地说。 第七百六十章杨华回家接母 夜已过去,清晨来临。又是一个艳阳天,太阳露出笑脸,笑得片片彩云欢呼蹦跳,呈现五彩缤纷,各种图案。彩云也相互追逐,不断嘻戏,一种欢快喜庆的样子。 微微轻风刮来,树枝不断摇曳,翩翩起舞一般。有的点头,有点弯腰,有的来个跳跃,有的来个劈叉,都在尽情地展示愉快的心情。 大清早的,杨华被洪震天叫去,告诉了他一个极好的消息,那就让他回去,接他的母亲与叔叔过来,与杨贵先他的哥哥团聚。 他感动得向洪震天一连鞠了三个躬,并接连感谢洪震天。洪震天告诉他,这次回去是公私兼顾,两者不可偏废。 接他叔叔与母亲这是当务之急,也是到时候了,另外,也得带两个人去,充足中棠屋那个小组。其叔叔回来了,再就是于定城已去了石头塬,那里的人手不够,这时杨华负责将他两人带到。 此两人是冯昌惠部的人员,马上就到总馆。待人一到后,便一起出发,不过还得从花垣方向走,这边不用过桥,就不用检查、盘问。这边去中棠屋也较为隐蔽,桥那头的检查站根本不知。 回来的时候,同样走的这条路。杨华必须知道,任务还在身上,不要因过分高兴而忘记此事。 杨华牢牢记住,丝毫不会耽误,他向洪震天保证,任务第一,接叔叔与母亲其次。他倒是把事情区分得很有条理,轻重缓急,安排妥当。 如果家里有什么贵重物品,一同带来,有些有用的暂时运不来的,也请妥善寄托乡亲家里,有空再去拿。 洪震天交代得十分清楚,而特别指出的便是,带这两人去西棠屋时,同样小心谨慎,不得大意。西棠屋尤其重要,绝不能有丝毫的闪失,保持它的神秘,至关重要。 人员很快到齐,马上出发。 杨华临走前又请示了洪震天,看帮主还有什么事要吩咐的,洪震天也没什么事了,杨华便出发。 车行至花垣,他们正要转进小路,可是前面来了一群牛。杨华他们不得已停下了车,并将车放在街的一旁,等候牛群过去。 可是放牛娃过去,很是关心地对杨华他们说:“前面不远处死了个人,很多警察在那里勘察,车不能过去,警戒线已把路封住。 "多长时间的事了?”杨华问。 “刚才不久,可能要一段时间。”放牛娃告诉杨华。 杨华心想,可能要改变道路,谁知道他们要勘察多久。现在只能从黄泥塘处转进,再经过那条山路。要经过大桥那里绝对不行的,帮主反复交代。如今有人封路,就只有绕道而行。 就算耽误点时间,也比继续走那条路要有保障。这是万全之策,难不成还能阻止杨华回家吗?杨华绝对不会的,有千条路可以去中棠屋,只是走的方式不同罢了。 车子又迅速启动,转走龙潭关隘的北面去黄泥塘。这一段路比较好行,车子也开得较快,很快过了龙潭关隘北面路口,向黄泥塘方向急驰而去。 杨华告诉车上冯昌惠部的两人,遇到什么情况,一切听从他的号令,只说是同乡,现在回家去。他于是把他们的关系作了区分,谁人是谁,相互间怎么称呼,一一提前说好。 杨华现在做什么事,也知道提前有个预判,编造口词,真的遇到情况也就得心应手,应答自如,不会出现什么纰漏。在洪门帮这么久了,也知道洪门帮行事风格,不会出现难以应乎的局面。 这段路上,还能遇上许多南下的难民,形形色色。看着这些背井离乡的人,杨华感慨万千。自己一家曾也是像他们一样,从遥远的东北来到这里,一路走,一路停,历经万般艰辛,终于来到了嘉义,可没想到还走失了一个哥哥。 也好在上天有眼,哥哥终于找到,这样,母亲多年的愿望终于实现,可想而知母亲知道这个消息后,是怎样的高兴。 杨华知道,只有他亲自眼到母亲,告诉她这个消息,她才能相信。她高兴的情景可以想像是怎样的欢快,想着这些,杨华心里也是非常的高兴。 很快就要到黄泥塘了,杨华提醒大家十分小心,此地非常复杂,日本人曾在这里有联络点。可想而知,日本人对这里也是十分重视。相对来说,这是个交叉路口,道畅通,又十分方便。 恃卫的车开得也是很稳,既不快,也不慢。快了让人觉得有什么急事一般,战争时期,急事还不就是战事。慢了又让人觉得此车是在侦察什么,也会引起关注,弄得不好,还惹出什么事端来。 在经过日本人以前的联络点时,杨华特意地往那里看了一眼。那里似乎已经修缮,可是屋子的大门紧闭,只是外面依然摆了个摊子。 转过那里,车子便向花垣的那条岔路口驶去。在远离黄泥塘后,车子加快了速度,虽然路况不是很好,可也风驰电掣。 很快到了那条通往中棠屋的那条路,车子开得更快了。眼看着天色黑了下来,车子也未开灯,还是一个劲地前开。 这一路车子走的较快,要不是耽误了一些路程,可能早就到了。尽管这样,他们还是走得算是快的了。 很快到了中棠屋,车子停在村里一个不起眼的草屋内。杨华招呼着大家迅速下车向家里走去。 母亲见杨华回来,很是高兴,她也没想到儿子带这么多同事回来。 “快坐,快坐,我去倒茶。” 杨华招呼着大家坐下,轻声地跟大家说:“说口茶,我带你俩去西棠屋,这里不宜久留,免得走露风声。吃饭就到西棠屋去吃。不好意思,请不要见怪。” 两人也是点头,这一点他们还是理解的,任务在身,不能出任何变故。 茶水来了,母亲要他们喝茶,她去做饭。杨华告诉母亲,只做一个人的饭就人了,他的一个同事在此,其他两人还要走,他去送送,就不要等他回来吃饭了,再一个他还要去叔叔那里,晚上还会回来。 第七百六十一章任务摆在第一 杨华母亲想问什么,恃卫便叫住了她:“大婶,我去帮你烧火吧。” “你坐下歇会吧。”杨华母亲说。 杨华母亲也无话可说,孩子大了,由不得娘了。孩子有孩子的事,母亲也插不了话,只能任其去做。 杨华带着两人向西棠屋走去,一路走,一路提醒两人:“去西棠屋本没有固定的路,都是些石头,树木,不会留下任何脚印。所以每次走,都是不同的地方。但你们要把握总体的方向,朝着那个方向走就行了。” “不能作记号吗?”两人问。 “不能。如果作了记号,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这是西棠屋的风俗,也可以说成了规矩。虽然现在不在那里住了,但一遇到危险时,中棠屋百姓还会去那里避险。因此,那里还是处于原始状态,外人一概不知。” “那怎么认路?” “不能认路的。这样的目的,也就是让大家不要每次都走同一个地方,免得长时间往一个地方走,会形成一条明显的路来。鲁迅先生不是说过,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这可是村民忌讳的事情。” 两人默默点头,他们也钦佩西棠屋村民的智慧。在这乱世里,村民们为了自保,想出了如此好的想法,这也是西棠屋到如今还不为人知的原因。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西棠屋,刚到村口,就被人接应。他们也是听到动静赶过来察看的,一见是杨华他们,便跟其打着招呼。 杨华一看是上次那两人,便问:“我叔在不?” “在,正在做晚饭,可能快做好了,我们赶紧过去吧。” 他们一行迅速赶到他们住的那间屋内。一股香气扑鼻而来,让他们不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了这么久了,中午饭还没吃,现在的确是有点饿了。 杨华跟叔叔打着招呼,并且跟叔叔与前面来的人介绍随他而来的两人。双方都认识后,便坐下吃饭。叔叔又去加些菜,在一个锅里又煮了些米,还焖了些红署。 吃饭的时候,杨华便把洪震天的指示跟大家进行了传达,又严肃了纪律,要求大家能独立作战,迅速而准确地摸清情况,判断敌人企图,尤其是关于石头塬的情况,更要及时准确地禀报。 大家都点点头表示理会。 吃过饭后,行动小组的人便到另一房间开会去了。他们来了新人,任务都得重新安排,尤其是来了些新人,自然要做一番情况介绍。 杨华跟叔叔在这一间房里,待叔叔都收拾清楚之后,开始告诉叔叔那件惊人的消息:杨华的哥哥,被叔叔当年不小心走散了的杨贵先已经找到。 叔叔听了之后不敢相信,一二再,再二三地问,是不是真的,别拿他开玩笑逗他开心了。其实他也觉得杨华不会跟他开这样的玩笑,可他就是有点不相信才这样说的。 杨华又把所有的过程都讲给叔叔听了之后,还反复说明,那个胎记,那把银锁总不会是假,况且杨贵先也不可能冒充他的哥哥,没有意思。这时叔叔才真的相信,这是真的,真的找到了自己不小心丢失的杨贵先。 叔叔不由泪水横流,哭了起来。他很是伤心,这么多年来,他象个罪犯一样自责,觉得对不起哥哥与嫂子,尤其是对不起哥哥。哥哥临死之时还念叨着杨贵先的名字,真是死不瞑目。 杨贵先原来的小名叫午痣,因为是生在中午,又加上有胎记,便叫了这个名字。虽然杨贵先那时也有那么大了,时间一长,当时一惊,可是早就忘记了自己这个小名了。 杨华跟杨贵先谈及此事时,并未谈起小名。其实杨华也不是很在意这个小名,他听说过,可没记在心上。 杨华反复劝慰叔叔,说人找到了,而且现在很好,说不定他在中棠屋还没有如今的成就。杨华还告诉叔叔,哥哥在那家人家,没有儿子,叔叔的心里略为好受了些。 “告诉你娘了没有?” “还没来得及跟她说,回来之后,去家里坐了一下便来到这里了,准备等会我们一起回去跟她说。” “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准备把你跟娘一起接到海安城里生活,以后就在那里了。” “那能行呢?你娘去就行了,我就不要去了,我在这里不是很好的嘛,还可以替你们做些事情。” “不行,必须去。海安城里都准备好了,只是为了你们习惯,还是住在山区,嶷山那里,哥全家也在那里。那里也有你干的活,放心,不比家里差。” “我去了不是麻烦你了吗?也可能会烦麻你的工作。” “哪里会呢?这是我们帮主要求我这样做的,哥哥也是这样的意思,你们年纪大了,住在这山区的,与我们相隔这么远,哪里方便。到时还要你劝说我娘呢!” 他们说了这么多之后,杨华建议叔叔跟他一块回中棠屋,回去收拾一下,今晚就要动身。晚上走较安全,明早就到了嶷山黑巾帮,就可以见到杨贵先他们了。 杨华又跟行动小组的人打了招呼,告诉他们杨华跟叔叔都要回中棠屋去,准备去海安城。这西棠屋只有他们了,唯一注意的一点便是注意隐蔽,尤其是不要在进去时留下任何足迹。 说完,杨华便跟叔叔向中棠屋走去。 天上布满星星,微风习习,树枝轻轻地摇曳着。许多野生动物,也出来觅食,在微风的掩护下,行动更加安全,不易被发觉。 有的在那里戏耍,有的在那里求偶,动物都在过着它们各自的生活,它们都在那里相处融融,和平共处。 动物的叫声,杨华与叔叔都耳熟能详,知道是什么动物,正在做着什么。山区的人,对山区的了解再熟悉不过了。 杨华顿时觉得,都不忍心打扰这些动物安宁的生活,生怕自己的行走会搅扰到它们。其实它们对于山区的人,也是非常的熟悉了,并不觉得他们的行走,他们的一切行为,是对它们的干扰,更不觉得他们是一种威胁。 他们与这些动物共同生活在这片世界,平时也是相安无事,十分密切,彼此都成了很好的邻居。 第七百六十二章载着娘回海安 回到了中棠屋,杨华进了屋,母亲还在与恃卫聊天,探寻杨华在海安城的工作情况。儿子每次都说得很好,母亲不太相信,如今年月,哪有那么好的老板呢! 很多老板都是黑心肠,无异于农村的地主。农村的地主老太太是知道的,佃户交不起粮,年都过不好。 虽然城里的老板老太太知道不多,但也听说过。大多老板都是加班加点,不顾工人的生理极限。工人吃不好,住不安,有时还被克扣工资。 有理没处说,有时工作还很有危险,工人受伤了,也就被踢出了工厂。在中棠屋,现在也有年轻人在城里工厂干活,也是累死累活的。 可是不去又不行,中棠屋地处山区,田地又少,不去就连点活路都没有了。以前还可以说打猎为生,可是现在野生动物也越来越少,只有靠种些高粱、玉米、红署什么的。有的还种些药材,可是价钱都不好,要想有较好的生活很难。 见杨华回来,老太太便不再说了。问其杨华吃饭没有,他说吃了。杨华又安排恃卫去休息,等一下他们便要回去,休息一两个时辰也好。 恃卫去了。杨华这时要母亲坐下,说是要跟母亲说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希望母亲有思想准备。 杨华母亲想,这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她怎么想,都想不出头绪来。 杨华便告诉了母亲,他失散二十多年的哥哥找到了,就在海安城里。母亲还以为杨华逗她开心,根本没当回事。杨华又说是真的,他已经证实过了,的确是他失散多年的哥哥。 母亲见杨华认真的样子,觉得自己的儿子从来不说谎话的,便有点当真。她又看了看杨华叔叔,问:“你觉得有可能吗?” 杨华叔叔点了点头告诉她,是真的,杨华已经查证过了,胎记与银锁都准确无误,这才回来告诉他们。 母亲见是真的,不由潸然泪下,哭出声来:”我可怜的孩子哟,不知你受了多大的苦啊!” 老人不停地哭着,不停地擦拭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泪水汪汪地往下流着. 杨华劝慰着母亲,应该高兴才是,不管怎样,哥哥还是找到了,应该开心才是。他劝母亲不要哭了,又告诉母亲,哥哥现在很好,而且收留他的那户人家对他也很好。 从小哥哥并未受什么苦,那户人家的条件,比他们家要好。人家是嘉义本地人,对哥哥也形同己出,从小读书干啥,吃穿什么的从未刻薄。哥哥也很争气,长大后分在海安城警察局工作。 杨华便把杨贵先的情况跟母亲详细说来,从杨贵先上学,到杨贵先工作,以及现在因为何事又被诬陷等情况,都说得清清楚楚。让母亲听了之后,为杨贵先顺利而高兴,为杨贵先落魄而悲伤。 他又告诉母亲,现在哥哥有个小女孩子,十分可爱,见到杨华一口叔叔长的,一口叔叔短的,让杨华高兴得都摸不着后脑袋了。 又把杨贵先的妻子与养母的情况也讲述了一遍,只是养父去世了,家里目前在嶷山居住。 “你怎么不叫你哥回来一趟呢?不管怎样,这还是他的根啊!虽然老家是在东北,可流浪到这里后,这里就是家了啊!” “娘,你也知道,一来他出门不是很方便,二来中棠屋桥那里有检查站,过往人员都要检查,不是中棠屋的人根本就不让过。你说要他如何是好。我这次回来是接你与叔叔一同过去的,哪里都准备妥当了。”杨华对母亲说。 “我怎么走得开呢?家里有鸡有羊的,我走了它们怎么办?”母亲说。 “暂时要大爷帮助看一下,有空我回去把它们都处理了。要么带些走,要么赠送点大伯,还管那些东西做什么呢!以后我们就在海安城里生活了,不再回这里。” 杨华这一说更把母亲说呆了,这不是要离开这里吗?这也是她老人家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啊!她这跟着去儿子那里,不是跟儿子添麻烦了吗?而自己还动得了,能够干一些活,可是养活自己。 老人家都是这样想的,总想替自己的后辈分忧,而不想麻烦他们。平时她省吃俭用,为了就是为后辈着想,想存一点将来给自己的后辈多少减轻一点后辈的负担,更不想后辈为了自己而花费很多的钱财,除非是自己不能自食其力了。 所以,杨华一说出要搬走之事,她就以各种借口想留在这里不走。她在中棠屋,一年还能喂很多的鸡羊什么的,又可以卖此钱,还可以给杨华弄些腊肉,多好的事情。 母亲在那儿犹豫不决,杨华反复劝说,更重要的是他们一家以后就在一起了,永不分开,这样不是很好吗? 杨华还说了,中棠屋已不安全,日本人在眼皮底下,虽然现在他们为了不暴露目标对村里人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也不曾骚扰,可以后就不一样了。能走,是最好的事情。 母亲最后还是听了杨华的劝说,她觉得在这里也让杨华分心,不能很好地工作,况且儿子回来一趟也不容易。儿子在外很忙,老板对其又很好,难得遇上这样的好老板,如果老是请假回来看望她,也对不起人家老板。 去海安城,大儿子也找到了,一家人在一起,的确是件好事。她答应了杨华,便去收拾东西。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她拿着那把银锁,捎上几件衣服,将几块腊肉带上,就是全部的家当。 她跟杨华去大伯家打了招呼,将一些腊肉放在大伯家,杨华将从海安城带来的东西也给了大伯。说明了情况,自己失散的大儿子找到了,这就要去看他。 大伯也是高兴,不断地说,应该去看,都多少年了,难得还能一家团聚,这是天大的好事。大伯也爽快地答应帮助她看好牲口,绝对没有问题。 杨华与母亲又向大伯说了一些客气话,然后一家人向其告别回到了家。恃卫也检查了一遍车辆,没有问题,于是杨华他们一家坐上车,乘着车,向花垣那条路而去。 第七百六十三章归途叔叔遇难 车子急速前行,在这宁静的夜里,驰骋在山区简陋的公路上。车子时而上坡,时而下坡,忽而急转弯。远处看来,就像是一只蚂蚁在那里快速地奔跑。 杨华坐在车的前头,母亲与叔叔坐在车的后座。母亲对于坐车不是很习惯,她从未坐过这样的车子。强烈的汽油味与车子的颠簸让其极为不适,她不由想吐,便叫杨华停车。 车子靠边停了下来,杨华母亲走出车来,蹲在路上,不由呕了起来。看着老人家眼泪流了出来,杨华轻轻抚摸母亲的背:“车子走慢一点,把后面窗口打开一些,可能会好些。” 他们又继续前行。这次车子走得慢了一点,杨华跟母亲聊着天,希望她不要关注在坐车上。 杨华的叔叔精神很好,也没有晕车,有时他也插一些话。小车就这样慢慢地朝前开着,杨华还时而扭过头来向后看看。 夜很静,小车在这样一条山路行走,也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加上他们的闲谈,也划破了夜的宁静。偶尔路边树林的小鸟,也被车子的路过惊飞,扑闪着翅膀啪啪向夜空飞去。 大约十来里地,就快要到达花垣了,杨华此时松了口气。天空依然很黑,月亮也躲藏了起来。杨华叔叔知道,这是黎明前的黑暗,过了这一阵黑,天就要亮了。 可就在他们都处于兴奋之中时,前面的道路中央有一块大大的石头,车子想从左右两边都无法过去。可明显地看到,石头是从山坡上滚落下来的,那滚落的痕迹还那样的崭新。 恃卫将车停在离石头约有五米远的地方,他向四周看了看,没有动静,便下来移动石头。可是他怎么移,都移不动那块石头。这时杨华也下了车,杨华叔叔也下了车,他们都想把那块大石头移至路边。石头也慢慢地朝一旁动了几下,眼看就要搬至路边处。 这时,从树丛中窜出两个人来,直接走到车的后备厢,企图打开后备厢,可被杨华的母亲发现。老人家大声地喊叫了一声:“有贼啊!” 恃卫与杨华急忙转头一看,杨华的叔叔已经冲了过去,正与两个人影在进行搏斗。他们赶紧跑了过去,可是那两个拦路偷窃之徒见杨华叔叔紧紧缠住他们,不由心狠起来。 一人拿出一把尖刀,猛地向杨华叔叔的身上连续捅了几刀,直至杨华叔叔无力地放下手,才撒开腿跑进树林里。 恃卫追了过去,只听见树林的远处,嗖嗖地发出一阵声响,却看不到人影。恃卫判定,这两个家伙已经跑远。他便转身回来,却看见杨华抱着他的叔叔,一个劲地叫喊。 走近一看,杨华叔叔身上被捅了几刀,鲜血还在流着。恃卫赶紧将杨华叔叔的伤口用衣服捆紧,然后将其抱起放在车的后座上,用一个衣服包垫在他的头上。 他对杨华说:“快快上车,母亲坐前面来,你扶住大叔,急需回去抢救。” 杨华的母亲不时向后看看,口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这个世道,哪这么不安全呢!抢东西还不说,还要杀人,都是些挨刀剐的啊!”老人愤愤不平。 恃卫集中精力开车,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开着车的大灯向前弛奔。很快越过了早晨曾被人说的那个警戒点。哪里也只是剩下几条石灰线,以及无数双脚践踏过的脚印。 天已经亮了,道路也清晰地摆在人们的眼前,周围的村落里,早起的人们已经开始向外走去。一些牛群与羊群也发出叫声,都十分兴奋地的模样。 恃卫没有按计划的路线去黑巾帮,他必须先赶到医院,对杨华的叔叔进行抢救。他跟杨华说了一句:“现在必须从花垣向卢家寨那条桥过溪,再途经青松帮迅速向仁安医院驶去。这是一条最短的路程,便于争取时间。” 杨华也是点点头表示赞同。他一路叫喊着叔叔,让其不要睡着了,并且有手按住他渗血的伤口。 杨华叔叔也时而答应着杨华的话,声音轻微。只是他的双眼闭着,脸色发白,可神态很安详,并未表现出半点痛苦的样子。 一路无阻,车子进城以后更是开得快了。时间就是生命,在这里体现得十分明显。恃卫心里清楚,他现在是在跟死神抢时间,早一分到医院,杨华叔叔的生命就多一分保障。 杨华也在劝慰着叔叔,说马上就要到医院了,到了医院一切都会好起来。杨华叔叔也是露出微笑,偶尔也点一下头。只不过现在他不再作声,就是说话,也是你问上几句,他或许会答一句,声音也是那样的低微。 车子一路按着喇叭向仁爱医院驶去,很快便到了仁爱医院。车子停在医院里面,恃卫一下车,便迅速拿着一辆推车将杨华叔叔放了上去。 杨华叔叔身上满是鲜血,人已经不行了,此时没有了知觉。老人坚持了这么久,可能是实在坚持不下去了。现又到了医院,便终于松了口气。 这一口气松的还不是时候,多坚持几分钟多好。恃卫一路推着车,一路跟遇见的护士说:“快去叫医生,急诊,人快不行了。” 护士也叫恃卫将车向手术室推,后面医生也很快来了,还跟着不少护士。护士赶紧给杨华叔叔输液、输血,可是针头几次都插不进血管,后来终于插了进去,可是液体就是不往下流。 医生的听诊器里也听不到声音,脉搏也不跳动。情况非常严重,医生翻了翻杨华叔叔的眼睑,看看瞳孔。然后又紧张地吩咐:“做心肺复苏!” 于是开始了心肺复苏,一阵阵电击一般,人的身体不时地从病床上弹了起来。忙碌了半个小时之后,医生也摘下了口罩,非常平静地对杨华说:“没办法,流血过多,距离太远。老人家实在坚持不住,也是刚不久逝世。” 杨华的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他并没有痛哭,只是流泪。他帮叔叔整理着衣服,擦干脸上的血迹。这时,陈子善闻讯来到,这也是刚才医院的恃卫禀报他的。 第七百六十四章贵先母子相见 陈子善拍了拍杨华的肩头,杨华也回头看了一眼陈子善,泪水依然下淌,还是那样无声地整理着叔叔的衣服。 “先将叔叔的尸体放到医院的太平间,然后带母亲去黑巾帮吧。对母亲先不要说起此事,就说叔叔住院治疗。你也要稳定情绪,待母亲与哥哥见了面安排好之后,再来处理这件事。” 陈子善招呼杨华,杨华点着头。整理好后,有人便将叔叔的尸体用白布盖好,向太平间推去。 杨华目送着叔叔被人推走,又止不住地泪水象潮水一样涌了出来,他那本是悲伤的脸上,更加哀愁。 杨华母亲在隔壁房间里休息,未离开半步。她生怕别人说她老人家不懂礼数,到处乱走,所以就一直在房里坐着,哪里都没走动。 山区老人就是这样,初到城里来,就怕城里人说不懂规矩,因此老人家在这里一动未动,生怕别人嫌弃。 杨华进来叫母亲走,母亲问其叔叔,杨华说叔叔还在住院,过一段时间再说,便搀扶着母亲上了刚来时的那辆车。还是那个恃卫开的车,陈子善又安排了两位恃卫随车一同前往。 他吩咐恃卫,一定要保护好老人家顺利到达,完成任务之后,一同折返。 车子很快从医院出发。路过各个路口时,也比较顺利,洪门帮的暗哨发出顺利通过的信号,车子一路急驰。 车子很快来到了黑巾帮。下车之后,杨华与母亲身上还沾满血迹。恃卫告别之后,也返回驱车而离。 杨华与母亲来到了杨贵先的住处,杨贵先早早地在门口迎接。见杨华带着一个老人走了过来,便知道这个老人就是自己的母亲。 可是,见到他们身上都满身血迹,又不见叔叔,杨贵先心里不由咯噔一下。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不见了叔叔,而且他们身上都是血迹,一种不详的感觉油然产生。 “妈!”杨贵先走向母亲,他不会猜错那就是自己的母亲。母亲虽然老去,但年轻时的模样在他心中已经刀刻过的一样,依稀可见某些特征。 “午儿。”母亲也跑了过去,伸出双手,一下抓住杨贵先的双臂,上下打量着杨贵先,又挽起他的裤腿看了看那里的胎记,就像是验明正身一般。 见一切都没错,母亲又捧着杨贵先的脸,左右端祥。老人不由流下了泪水,不停地抽泣着:“孩子,让你受苦了,都是妈不好。” “妈,谁都不怪,现在我们一家人不是在一起了吗?”杨贵先说着,虽然想起来什么,“走,回家去。” 杨贵先拉着母亲的手就往家里走,还未进家门,杨贵先就喊着妻子的名字,让妻子赶紧出来见见自己的母亲。 妻子也走了出来,看见老人后,也走了过来,口里喊着“妈!” 母亲又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的儿媳来,看完一阵后,口里不停地说:“不错,真是个好孩子。” 进了屋里,杨贵先让母亲坐好,给母亲倒了一杯茶,妻子在削着水果。老人家非常幸福地看着自己的大儿子与儿媳,心里更是高兴。 可是老人家忽然想到了杨贵先的养母,是人家把自己的儿子养这么大了,给其学习,让其工作,这样儿子才有今天,这得感谢人家才行。 她问杨贵先:“你妈妈呢?” 杨贵先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后来忽然一想,是啊,自己还有一个养育自己长大成长的母亲,于是摸了摸头,说:“哦,她拉着女儿出去上学去了,快回来了。” “妈妈也在这里等了好久,见您老人家一直未到,就送女儿去学校里了,也快回来了,我这出去看看。”杨贵先妻子这时也解释着,说着便走了出去。 一会儿,杨贵先的养母回来了,一进门,见屋里来了个跟自己差不多年龄的老人,便立即猜到是杨贵先的母亲来了,她迎上前去。杨贵先母亲也意识到这就是杨贵先的养母,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老姊妹啊,谢谢你把贵先抚养成人,真的感谢你啊!” “老姊妹啊,是你生了个好儿子啊!” 两位老人手拉着手站在那里互相夸张着,相互感谢。杨贵先要他们两位都坐下来慢慢说,不急,以后她们就在一起了,时间多得很呢! 杨贵先见两位说得正欢,便想起来刚才的疑虑。他问杨华叔叔呢?杨华没有作声,装着没听见似的。杨贵先又问了一句:“怎么不见叔叔呢,怎么回事?” “叔叔路上受了伤,现在仁安医院住院。明天我再跟你详细说吧。“杨华又跟杨贵先说。 “我感觉到有点不对劲,看你跟妈身上都是血,流那么多呢,伤势很重,是吧?” “嗯。要么等会再跟你说吧。别坏了两位老人的兴致。”杨华努力克制自己的眼泪不流出来,在这样好的气氛中,他不想败了大家的情绪,尤其是两位老人的情绪。 杨贵先妻子直接去了厨房,给母亲与杨华做早餐去了。她跟母亲打了个招呼,要母亲在这里坐,她去给他们做早餐去。 杨贵先母亲也答应着她,要他随便做点什么就行了,山里人早上有时还不吃早餐呢! 杨贵先养母见杨贵先母亲身上满是血迹,老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便好奇地问:“老姊妹,你身上咋这么多血呢?你看,杨华身上也有。” 杨贵先母亲叹了口气:“唉,在路上遇到有人抢劫,我家老二去制止,不料被他们刺伤,正在医院里住院。” “唉,现在世道真是太差了。什么人都有,在哪里都不安全。好在你们还没事,真是万幸。你也不要伤心,海安城医院的水平不错的,等几天就好了。”杨贵先养母劝慰着杨贵先母亲。 两人老人又聊了杨贵先小时候的事情,又是一阵欢笑。她们一见如故,交谈甚欢,就像是本来就认识的一样。通过交谈,她们都知道嘉义城里的一些趣事。 原来大家都生活在嘉义,说近也近,可就是不生活在一个圈子里,不在一个轨道上活动,以至于这么多年,他们都未能相遇。 第七百六十五章含悲火化叔叔 恰好,杨贵先妻子的早餐做好,她领着母亲去吃饭,杨华也跟在后面,闷闷不乐的样子,心里十分郁结。 吃过饭之后,杨贵先带领母亲去看为他们准备的房间。房间就要隔壁的一个院落,这个院落分东西厢,一共八间房,另有厨房。虽然厨房用处不大,但这个院落是整体建筑。 里面的家具与各项用品齐全,这也是洪震天吩咐余鸿章准备的,条件非常不错。老太太一进入大院后,感觉到自己就像是来到了一个大地主的院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以后就住在这么好的地方。 她一再地问,这个院落要多少钱一个月。杨贵先告诉她,不要钱,是洪门帮洪震天帮主与余鸿章帮主安排的。 老太太感激万分,齐说洪老爷与余老爷真是活菩萨,世界上还有这么好的老爷,真难得。她吩咐两个儿子,跟这样的老爷做事,可要认真踏实地去做了,以对得起别人对他们的恩惠。 杨贵先与杨华也不断地点头说是。他们要老人家放心,他们也会诚心诚意地去为他们做事,不会三心二意。 院里还有两个恃从,为的是老人家平时什么事有个照应。老人家说不需要,自己本就是穷苦人家出生,还要什么丫环。 杨贵先告诉老人,这不是丫环,为的是照顾老人家生活起居的,平时大院里总得有个人相伴吧。这也是两位老爷早就安排好的。 他反复给母亲解释以后,母亲才予以接受。老太太想,既然到这里来了,就得听从别人的安排,过多地反对,提出想法,也怕别人说不知好歹。 把老太太安排好后,杨贵先与杨华告别了母亲,说是做事去。老太太也不留他们。她知道儿子都是大忙人,人们老爷对他们一家这么好,也得为人家老爷多出力才是。 她又在房间转悠了一遍,各处摸摸,心情很是不错。没想到到老来,还是享受了儿子的福。住这么好的房子,用这么好的东西,就是在东北时也没这么好过。 老人喜悦的心情无以言表,她这时忽然叹了口气,心里想念起杨华爸爸来。她觉得老头子太没福分了,死得太早,终于没有像她如今这样能享受到儿子的福。 杨华这时对杨贵先说:“哥,有件事我现在得告诉你,希望你也要理解,这件事只有我们俩才能去做,不能麻烦别人。” “你说是什么事。”杨贵先问。他心里很是紧张,杨华神情严肃,又包含悲伤,但他毕竟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 “叔叔去逝了。”杨华平静地说着。 “你说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这次来的路上。娘说的叔叔受伤,也是真的,可是他流血过多,刚送到医院的时候就去世了。当时我就在跟前,医生说叔叔实在坚持不住了。可想而知,他是多么想坚持过来。” 杨华说着说着,已经泪水模糊了眼睛。杨贵先也悲伤得蹲在地上,他用手扶着自己的头,不由得眼泪也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杨贵先最想安慰的便是叔叔了,当初他是跟着叔叔走散的。可想而知,叔叔这么多年是承受了多大的心里压力,心里涌现出多少不安与自责。他就想安慰叔叔,当时没有听叔叔的话,紧紧拉着他的手,随他而动。 他的双肩不由抽动起来,杨华也没有拉起他,让他倾泻内心的伤心,让他的情绪得以渲泄。这样的噩耗,就是再理智的人也难以承受。 良久,杨华拍了拍杨贵先的肩膀:“哥哥,事已如此,我们只有化悲痛为力量,伤心是没有用的,处理完叔叔的事要紧。我们不能让其一个人躺在医院里,你说是吧!” 杨贵先站了起来,擦干脸上的泪水,十分坚定地说:”对,我们去把叔叔火化了,就将骨灰盒放在家里,让我们时刻陪伴着他。这样一来,每天我们都可以看到他,他也能看到我们。” 说完,杨贵先便往自己的住宿走去。杨华问其做什么,杨贵先说自己去换身行装,要杨华在此稍等,他马上就跟他去医院处理叔叔的后事。 杨贵先出来了,可是面貌全非,他是化了装出来的。尽管在这样的时刻,他还是不失冷静。他不能由于自己的失误让洪门帮难堪,让很多人难堪。 他们开着黑巾帮的车,向仁安医院驶去。杨华问是否带上一两个恃卫,杨贵先回绝了,说是自家的事,就不要再麻烦别人了,就他们兄弟俩,不怕。 他知道杨华的意思,是担心路上不安全。可是杨贵先觉得没什么不安全的。如今他跟以前不一样了,可以自由处理一些事情。如果真的有人胆敢找事,他不会手软。凭他的能力,两三个人不是他的对手。 以前在官府,要注意一些影响,也怕出错,方方面面都要考虑,现在用不着那样小心谨慎。 杨贵先的车开得很快,他一路向前,左躲右闪,直向仁安医院驶去。他脑海里只是想着,尽快见到叔叔,别让叔叔一个人呆在那里孤苦伶仃。他要早点将叔叔火化,把骨灰拿到家里来供上。 他跟杨华也讨论过此事,本想将叔叔安葬了,但目前的条件并不具备。因此也只有这样了。他也相信叔叔在天之灵会同意他的做法的,在这样一个特殊的环境里,这样一个特殊的时期,这样做都极不容易了。 路上,杨华跟杨贵先说起,陈子善也在医院里,听说是陪着洪玉娇,是否跟他说一下。杨贵先说当然要知会他,就是陈子善坚持要把叔叔安葬了,他们也不要同意。那样太麻烦人家,尤其是在这样一个非常时期。 很快到了仁安医院,他们俩直接去找到陈子善。陈子善看见杨华又带了个人,并未认出来是杨贵先,可是杨贵先却热情地跟陈子善打着招呼。 陈子善有点奇怪,看着杨华,用目光在问,这位先生是谁。杨贵先也看出了陈子善的意思,便轻声地告诉陈子善。 “陈门主,我是杨华他哥啊!” “哦,我都没认出来。” “我们就想将叔叔火化了。” ”这么急,不下葬吗?” 第七百六十六章贵先杨华葬叔 “还是火化较好,我们兄弟俩已商量好了。” “还是入土为安好些吧!” “入土为安,我叔就永远都回不了家了。火化之后,我们带着他的骨灰盒,可以永远与我们在一起。” 陈子善想了想,兄弟俩要这样做,也有他们的道理,也就不好再劝说了。他也知道,就目前这样的情况,土葬太过复杂。他们兄弟俩也是怕麻烦洪门帮,因此简单一点为好。 “我派人去办吧,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拿骨灰盒。”陈子善对杨贵先说. 杨贵先对陈子善表示感谢,他说算了,还是他们兄弟俩亲自都做。是自己的长辈,没有什么的,无需别人代劳。 陈子善也是点头表示理解,他也无需更多说的。 杨贵先跟杨华直接去了医院的值班室,杨华说明来意,值班室便给他们写了个条子。他们拿着这个条子后,只听那人跟其说:”你们去太平间先看看遗体,等会火葬场的人会来。” 杨华跟杨贵先感谢他们之后便走了。 来到了太平间,工作人员给他们打开了门,在一张台上,杨华告诉杨贵先,那就是叔叔。 杨贵先掀开白布,看着一个慈祥的老人,老人的表情很是安详,并未有什么痛苦与其他的表情。像是睡觉了一样,也就是说,老人做了这件事,并未感觉有什么后悔或遗憾的,面部无一丝这样的表现。 杨贵先看着老人,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他百感交集,不知如何说是好。本来一家人都要团聚,以后的日子更好过了,没想到老人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去世了。这都是要见杨贵先的原因,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叔叔也不会就这样死去。 他越哭越伤心,联想到自己的处境,杨贵先哭得更加伤心,他把这个责任都揽在自己头上。 要不是自己出了事,怎么可能会让弟弟去接母亲与叔叔呢!要不是自己出了事,他可以派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去中棠屋,也让中棠屋的百姓知道,他杨贵先在外面也是有地位的人。 火葬场的人都来了,他们看见一个男人都悲痛成这样,也感觉到这个男人的重感情,真是难得。他们也静静地在那里等着,并未催促,也愿意让杨贵先的情绪得到彻底的渲泻。 杨华也是满面泪水,只是没有哭出声来。他拉了拉杨贵先的衣角,轻声地对杨贵先说:“哥,火葬场的人来了一会了。” 杨贵先拭去了泪水,对杨华说:“那我们走吧。”说着,他转过身,示意那些人可以工作了。 火葬场的人将杨贵先叔叔的遗体用一块专门的布袋装好,然后几个人抬着就往外走去。 到了外面,有辆车子在那里等着,他们把遗体放在上面,然后开着车就走。 杨贵先与杨华还是坐着自己的车,紧随着他们的车向前驶去。 他们在一个卖冥品的店里买了些纸钱、香烛,目的也是想回到嶷山之后,多少进行一定的祭拜,让叔叔的灵魂安息,也让他们自己的心情得到平复。 他们来到火葬场,火葬场的工作询问他们,是马上火化,还是要等到什么时辰。杨贵先说,马上火化吧。火葬场的工作人员便要他们办理手续,交了钱。他们便立即准备火化,他们将遗体放到火炉里,然后关上那个小火门,便在那里等候。 约莫一小时左右,工作人员捧着一个骨灰盒走了出来。他将骨灰盒递给杨贵先,什么话都没说,转身而去。 或许这是他们的工作习惯,说什么呢?不能再见,只能说节哀顺变。可是不说还好,一说或许还会勾起人的伤心。因此,他们便形成了一种习惯,什么都不说。 杨华与杨贵先也什么都没说,杨贵先捧着骨灰盒就上了车,杨华紧跟着上了车。他们便一路向嶷山黑巾帮开去。 一路无事,很快便到了黑巾帮关卡了。杨华想,在叔叔的骨灰回家之前,是否在牛头岭这边的树林里祭祀一下,杨贵先却建议回黑巾帮再说。哪里毕竟安全许多,他们兄弟俩可以在旁边找个偏僻的地方,再进行祭祀也不迟,那样会安全放心。 到了黑巾帮,他们没有直接回家里,而是来到山上的一个偏僻处。在一块石头上,杨贵先把石头用衣袖扫了扫,把叔叔的骨灰盒小心地放在那里,然后又点上香烛,插在石缝里。 他向着叔叔的骨灰盒,双手合十,鞠了三个躬,说: ”叔叔在上,大侄子不孝,由于大侄子的事让你劳累奔波,以至身亡。今天向你老人家赔不是,请你老人家原谅。从此以后,大侄子我将你带来身边,永不分离,请你老人家安息。” 然后杨贵先又烧了纸钱,一边烧,一边念叨:”这是我们的一点孝心,请你收下,在那边也好花消。” 杨华也照着杨贵先的样,手持着香,也叩拜了几下。然后插上香,在那里默叨着什么。后来,他也走到杨贵先跟前,拿着纸钱在那里点着,也是念念有词,只是并无出声。 他俩将所有的纸钱烧完,又看着香烛燃尽,杨贵先脱下外套,将叔叔的骨灰盒包好,向车旁走去。 坐在车里,他给杨华交代着,骨灰盒放他房间。此事暂时不要跟母亲说,免得他老人家伤心受不了。过一段时间以后,待母亲问起此事,才跟她老人家解释。此事由他来说,切记。 杨华也点点头,表示完全听从杨贵先的。他只是告诉杨贵先,最迟明天,他就得回洪门总馆干活,也可能不会天天回来,母亲就要他给照顾了。 虽然母亲通情达理,她也很支持杨华的工作.但毕竟到了这里,跟周围的人还不是很熟悉,很多时候还得希望自己的儿子在身边好,这样也不会寂寞。 到了家门口,杨华便跟杨贵先说:”我先到娘那边去了,你等会再来吧。” “好!”杨贵先说着又点了点头。 杨华转过身,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尽量调节自己的心情,从悲痛的情绪出来,然后面带笑容地向母亲的房里走去。 第七百六十七章杨华动情泪涌 杨贵先将叔叔的骨灰盒放在屋里的案桌上,用一块布盖着。他又向那骨灰盒作了缉,鞠了躬,然后向母亲那边走去。 到了新院子,他向叫了母亲,并告诉她,下午他们就搬过来住,陪着母亲一块。这个院子就是为他们全家准备的,那边的房子就腾出来让余帮主另作安排。 母亲自然高兴,这样一家在一起,其乐融融。 杨华就向母亲告别,并告诉母亲,自己可能一时半会不会回来,大哥就在家陪伴母亲。 母亲也没有话说,儿子自然要去工作,不能总在家陪着她,况且人家老爷对她全家如此之好,切不可有慢点怠慢。 杨华驶车离去。很快到了洪门总馆,恰好遇见了洪震天,不由眼泪流了下来。他不知怎么向帮主禀此事,满心的悲伤与委屈不由涌出,就像是一个孩子受了委屈见到大人之后,再也忍受不住自己的泪水。 洪震天也是刚听陈子善禀报,知道了杨华的事情,便安慰他:”事情已经过去,你就不要太过悲伤了。人生在世,总免不了一死。叔叔这样去了,也没有办法。当初只怪我恃卫派得太少,便酿成大错。” “不怪帮主,只怪那些窃贼。如果去两辆车的话,动静太大,难免会出现别的事情。此事还得感谢帮主的照顾,我也代母亲感激于你。如有方便,母亲还要当面道谢。”杨华止住了哭,也如实向洪震天转达母亲的意思。 他们向会客厅里走去。在会客厅里坐下,杨华为帮主与自己倒了茶水,开始准备向帮主禀报情况。 杨华从刚开始出发时讲。说是刚过了花垣,要往那条路走时,听放牛的人说不远处死了一个人,警察正在勘察,封了道路,他们便又返回到北关关隘,从那里去了黄泥塘。 到了黄泥塘,当初日本人的那个联络点,屋门关闭,是否有人使用尚不可知,只是外面依然有个小摊位。他们便从那里去了中棠屋,一路还算顺利。 到了中棠屋后,他把那两人带到了西棠屋,其他两人正在,便把帮主的指示跟他们进行了传达。他们也立即开会布置,其他没有任何新的情况。 杨华便带领叔叔、母亲回走。车行花垣附近时,路上有块大石头挡住去路,他们下车搬动石头,这时那两个窃贼便去车的后备厢偷盗东西。 母亲发现他们便喊了起来,叔叔过去与他纠缠一起,可是,就待恃卫冲过去时,他们便捅了叔叔几刀,逃往树林。 是什么人弄不清楚,分析认为,是窃贼的可能性较大。发现叔叔受伤之后,便改变原来路线,一直奔向仁安医院,但终因路途太远,叔叔流血过多,到达医院时已经去世。 他们未把此消息告诉母亲,便到了嶷山,安排好母亲之后,将叔叔火化,带回骨灰盒,就来上班了。 “你叔叔也为我们洪门帮做过无数事情,也可算是我们洪门帮的人了,他的去世,我也感到悲伤。这也是我们洪门帮的损失,对于他的去世,我们自然要给其一定的抚恤。”洪震天对杨华说。 他高度评价了杨华的叔叔,为人忠厚,纯朴,正义感强,一开始能够怀着对日本人的仇恨,义务为洪门帮做事,此义举值得褒奖。如今褒奖于他,给其抚恤金也是理所当然。 杨华十分谦逊,褒奖就不要了,帮主已经为他们家做了许多,此恩今生都难报答。 洪震天告诉杨华,此事必须要做的,既然是洪门帮的人,哪有不管之理。叔叔的英雄壮举,也得褒奖,一码事归一码事。 杨华再次表示不必要了,叔叔并非执行任务时牺牲,虽然做了一些事,那也是作为一个中国应该做的,何况那事也是举手之劳。 他觉得自己的叔叔也只是做了那一些小事,既未花费多少代价,也没多少危险可言,要受帮主的抚恤,有点说不过去。 另外,杨华自觉自己未能在帮里作多大贡献,帮主这样优待他已经超出他所有的付出了。再受恩惠,有点过意不去。 此是洪震天决定的事,就不可能允许杨华再推辞的。这也是为了宣扬这种精神,赞许这样的行为,鼓励更多的人这样去做,尤其是洪门帮各位的家人。因为他们的子弟在洪门帮,他们也跟洪门帮融为一体,没有区别。 “你妈在此生活,还可适应?” “刚来印象还好,就是非常感谢帮主给我们这么好的待遇。老人家说哪天还得当面道谢。” “能适应就好,你也不必担心。最近几天你还每天回去,多陪陪她老人家,待其适应之后,再根据情况加班。”洪震天对杨华说。 他也想得周到,在此情况下还要求杨华天天住在总馆,也不近人情,更不能让其安心。尽管杨华自己又是多么愿意这样做,他觉得也不能不近人情。尤其是杨华从事破译工作的,应该有一个良好的心境。 杨华也不再争执,帮主如此对他,他只有更加加倍为帮里工作才行,尽快将几个疑难的密码破译出来。只有用工作成绩来报答帮主,那是最好的了。 杨华忽然想起前面他想过的一件事,那就是,照着那封电报再回一电报如何?就是“五日内兄弟分家”那封,看对方如何回复。 “那样不被暴露吗?” “风险是有,不过也难说。因为我们按照那份电文的格式,密码发过去,对方有确切的答复,以后我们对他们的暗语便有所了解。” “如果过早暴露,对我们就不利。他们或许会改变密码,那样我们以后破译的难度就更大了。我想还是暂时不要打草惊蛇去冒险,毕竟我们能破译他们的密码,至于暗语,也可分析出大概来。” 杨华觉得帮主分析的很有道理,他点了点头,没有作声。只是他想,若是可能跟他们多几份电文来往,那样对破解他们的暗语,便很有帮助。 第七百六十八章擒盗女内衣贼 既然帮主说了此事暂不可为,那就暂不可为,他也没有怨言。只不过此事还是被他装在心里,他也在构思着,如何才能译出他们的暗语。 从句子的整体性来看,密码破译了出来,这是无疑的。但仅破译了密码,而不懂得他们的暗语,难点依然没有解决。 再无别的事情,杨华便去了破译室。 杨华刚走,刘恃成急忙来到了会客厅,坐下之后,便直接向洪震天禀报:教导队人员明天归队,第二批人员是否开始。 “各门人员准备得怎么样了?” “人员已经准备好,就待总馆命令。” “那好,你通知各门,各帮今晚出发。” 刘恃成立即答应。他又跟洪震天禀报了另一件事,就是这次集训,有些女生的内衣内裤被丢,一连几次。据玉兰反映,女子特训班集训时,也出现过此类现象。当时玉兰组织人半夜伏击,未能抓住那人。 此事情又出现了。昨天晚上,玉兰带上三人潜伏晒衣场,将人抓获。 “是什么人干的?” “黑巾帮一个年龄三十多的人做的。此人以前在外十多年,回到黑巾帮也就三 四年光景。据余鸿章说,这几年表现还好,未发现有其他毛病。至于这个毛病他也不知道从何时有的,什么原因,更是不知。” “此人有无家室?” “没有,虽年纪三十多岁,也尚未婚配。平时此人少言寡语,不爱与人交往,常常一个人在一边不知想着什么。” “还有过其他什么事情?” “据玉兰说,女子特训班时,有几次女生在房里洗澡,她们觉得有人窥视。但由于不好意思,就没有向外诉说。” “没说,这又怎么知道的?” “她们只是说给了年长的玉兰听,玉兰也派人潜伏几次,看见有个男人在偷看女子特训班的人洗澡。只是未能抓住人,又怕造成不好的影响,并一直没有禀报。” “人在哪里,审问情况怎样?” “人关在黑巾帮,由黑巾帮余鸿章审问。初步情况是,他对前面之事不予以承认。说是偷来这些东西,为了是给将来自己的媳妇用,这岂不是无稽之谈。” “真是伤风败俗,如此猥琐之徒,没有志气,沉湎着低级趣味之中,有何作为。一定给我审仔细一点,看其以前究竟有什么勾当,尤其是不能放过跟日本人有所联系。” “据其他跟其接触较多的人反应,此人说以前在外面有个女人,他一直夸张那女人如何优秀,不仅人长得漂亮,貌美如花,还对其如何是好。” “是真是假,此女人现在何方?” “旁人问其好在哪里,后来又哪去了。那人只说,在哪里等他,不久会来海安城的,等等。别人只当他是臆想而已,并未当真。” 后来刘恃成又介绍,余鸿章说此人读过几年书,有些文化基础,只想自己出去闯荡一下,做出成绩,出人头第。可是究竟去了哪里,做些什么无人能知。 家中现已无人,其走时家中只有一个老母,可是待他走后一年多,老人思儿心彻,可又杳无音讯,便郁郁而死。 洪震天又问刘恃成,此人是否常常单独行动。尤其是否走出嶷山基地,去往其他地方,比如海安城。 刘恃成禀报,余鸿章说他们还未发现这点。但可以预料,其能晚上单独行动,偷盗女人内衣内裤,无人知晓,其到了哪里,做了什么更无人能知。要不是此事一出,大家都认为他不声不响还是个老实人。 “越是这样的不吭不哈看似老实的人,其实最容易做出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来,让人忽视。”洪震天接着刘恃成的话说。 此人白天基本在位,从未不见,训练工作也都没有缺席,可这事一出,许多都没想到此人还会这样,让人不齿。大家都没有想,平时看来如此老实的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问其偷来的东西放在何处,他咬紧牙关不说。众人也在山里到处搜寻,依然不见。 “此人精神是否正常,是否有病?”洪震天问。 “黑巾帮郎中已经看过,说凭他的医术与经验来看,看不出精神有什么问题。”刘恃成回答。 此人反应敏捷,武功也非常不错,这一点是大家没有想到的。只是玉兰她们与其交过手,当时未能制服于他,也得益于他的武功。但其年少在家时,虽也潜移默化会些拳脚,终是未拜师学艺。也不知其武功来自哪里,师随何人。 这就是说,此人在个十来年的经历是个谜,有许多让人摸不透的地方。可是其在外那段历史,何人能知呢?他去了哪里外人都不知晓,何从查起? “此人叫啥?” “刘心田。” “利用一切关系,在各地查一下这个人。告知鲁伯,看他们那里有何情况。此事告诉子善,由他那里也去查一下,从上海、武汉以及其他地方都查一下。”洪震天对刘恃成说。 刘恃成也应允着。 “还可以跟江红雷通报一声,看他那里有无此人的资料,总之要查查清楚他外出这段时间的一切。”洪震天觉得这样一个人潜在黑巾帮,对他们联盟的情况非常不利。 这总是个定时炸弹,虽然今天清理了出来,但谁知此人,曾经做过什么危害他们的事呢?这只有在查清他的身分之后才能知晓。 若仅仅是个恋物癖者,对洪门帮未曾有过危害,那又另当别论。真是这样,要黑巾帮将其开除帮外,在嶷山老老实实地做事,加以适当的监控,那也就算了。否则查有事情,决不轻饶。 刘恃成也觉得此事还是查清为好,审讯与调查相结合,必须敲开此人的口,否则总是不能让人放心。或许有什么事情,就可能从此人这里出现,那样就太不值了。 真可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此事就商议到此,由刘恃成着手去做。洪震天又向刘恃成讲了杨华的事情,其母亲已经到了黑巾帮,只是其叔叔在途中因发生事情,被人刺伤去世,人已火化。 第七百六十九章应对突变情况 想着其叔毕竟为洪门帮做过那么多事情,决定对其进行抚恤,并在帮内进行通报表彰。他们不能让为洪门帮做事的人白白地流血,更不能让他们流了血,还要流泪。 刘恃成也没想到此事会是这样,抚恤理所当然。 刘恃成离开了洪门总馆,去安排教导队第二批人员集训之事。 第二天,陈子善携洪玉娇回了总馆,他们去了洪震天卧室,跟洪震天问好。洪 震天问身体怎么样了,洪玉娇说没有问题,医生也认为在家休息较好。 洪震天也不再说什么,觉得在总馆休息比在医院还安排些,既然只是休息,那 就在总馆要好。 洪震天又向陈子善通报了教导队第二期集训的事,以及黑巾帮刘心田的事。对刘心田的事,陈子善也不了解,只说此事一定会调查清楚的。 正当他们讨论之时,有恃卫禀报,江红雷来总馆要求求见。洪震天令恃卫带到会客厅里。 他与陈子善便动身去会客厅,并招呼洪玉娇回去休息。 洪震天与陈子善来到了会客厅,江红雷正在喝茶,他赶紧放下茶杯,跟他们打招呼。 在洪震天与陈子善坐下后,江红雷非常严肃地说:“日本人将在今晚对杭城进攻,现兵力已集结完毕,可能明天杭城就有可能易主。上级已指示我们准备撤离,以及留下部分人员在海安城继续从事情报工作。” 洪震天问:“你们有什么计划?” “我们的计划是:选期选出潜伏人员,最大可能是我留在海安城领导这些潜伏人员。政府机关先期撤去一部分人员,可能在日本人继续南下入侵嘉义时全部撤出。”江红雷回答。 “那警察局副局长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是否有这方面的情报?”陈子善也问江红雷。 “暂还没有。如果有的话,我会及时告诉你们。” 鉴于此种情况,洪震天建议与江红雷建立热线联系,还有情报联络点,一般情况可以通过这两个渠道相互通气情报。 江红雷有事先走了。洪震天立即令陈子善通知各门门主来总馆议事,晚上再召集各帮帮主来总馆议事。 陈子善即刻通知。完后,洪震天与陈子善来到了议事厅。 一会儿,刘恃成先期来到了议事厅,洪震天又将情况通报于他。刘恃成问:“那教导队集训之事是否继续进行。” “按计划进行,日本人占领杭城,有得有一两天,到海安城来,就更需要时日。培训这项工作,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我们现在更需要骨干。” 洪震天觉得,各项工作好在都有提前准备,就是日本人来了,也不怕,他们可以给其一定的打击。这样一来,骨干的补充尤其重要。 刘恃成又提出了关于撤离之事,是否将部分家属先行撤离。洪震天说暂缓进行,免得民众惊慌。只要按先前的计划进行,不会有事。 前期已经将不待用的物资、器材、设备都已撤离,剩下的也没有多少。根据日本人的进攻速度,再行将时间前移也不迟。 此时,许宏斌已来到议事厅,洪震天要其先行坐下。他又问了许宏斌那里的情况怎样,许宏斌说没有变化。仓库虽然被炸,但里面物资不多,很多东西已提前运往嶷山。 接着郑同山、张重德也相继来到。洪玉娇最后也来到了议事厅,洪震天本来让其休息,但见其来了,也让其坐下,并未要其离开。 人员经到齐,洪震天便开始讲话:“各位都到齐了,只有义虎在教导队不能到来,铁卫队暂时由刘总管负责。” “情况是这样的:日本人可能在今晚入侵杭城,那么进攻海安城也就不远了。由此,我们帮现在必须转入一级事态准备,进入临战状态。” “鲛龙门。” “在!”许宏斌立即起立。 “从今天晚上开始,巡逻艇扩大范围警戒,码头的防守工事,进驻人员,按临战状态准备。你门负责的各城防工事开始值班,一旦听令,立即投入预定人员。” “是!”许宏斌立正答应。 “猛虎门。” “在!”郑同山起立。 “今日起,贴出告示:凡进城人员须在晚上六点半前入关,六点半以后关闭关隘,严禁人员入内。尤其注意过往陌生年轻人员的入城,对日本人严格检查,无论是侨民还是其他人员。” “是!”郑同山响亮地答应。 “狐狸门。” “在!”张重德应答,并起立听令。 “今晚开始,停止赌场营业,外面挂牌说明:因重新装修,暂不营业。部分人员关注龙蚁帮的动向,其余人员占据各防御区间。” “是!”张重德应允。 “金猴门。” “在!”洪玉娇应答并起立。 洪震天示意其坐下,洪玉娇迟疑了一下,张重德以为洪玉娇未能听到,又轻声地要其坐下。 洪玉娇便坐了下来。 “你们负责看好银行,酒店,尤其是银行。金库明天开始将剩余黄金、白银开始转移至嶷山金库,由刘总管派部分铁卫队的人押运。并派人在本区防区值班,尤其是狙击手到位。” “仁安医院的重伤员先期运送嶷山基地,可以与银行一起走。”洪震天又指示。自然,这项工作也得要刘恃卫协助。 “是!”洪玉娇应答。 洪震天给各门区分了任务之后,然后对各门门主说: “各门严禁管制本防区,对可疑人员要严加盘查,该采取必要措施的,绝不能含糊。一切手段与措施都按一级事态处理,各门还得抓紧训练,利用教导队集训人员的到位,可以分各个小组进行,充分发挥他们的作用。” “另外,各门电报也发规定使用一级事态电报密码,二十四小时值班,有重要情况及时禀报与接收,不得贻误战机。各门门主外出必须进行化装,这不仅仅是关心你们生命安全,更重要的为了保密。” 洪震天又问大家是否对本门的任务清楚,各门都一致回答:“已经清楚了。” 第七百七十章建抗日同盟军 洪震天问他们还有什么问题没有,其他门都没有话说,只有洪玉娇问起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玉香阁酒店是否停业。 洪震天没有作声,这时刘恃成说话了:“我觉得留一半人在就行了,几个贵宾可以停止几间,普通房留着,可能还有用。餐厅西餐停止,贵宾餐也停了,其他普通餐留一部分。” 刘恃成说完又看了看洪震天,让他最终决定。洪震天赞同刘恃成的意见,就这样去执行。 洪玉娇说没有问题了。 都没有问题,洪震天便要求各门主分散离去,从哪里进的总馆,从哪里出去,沿途注意安全,回去迅速行动。 很快,所有的人便迅速离去。 时间已近晚间,洪震天立即叫上刘恃成、陈子善与洪玉娇去餐厅吃饭,晚上,他们还得跟各帮帮主商讨事情。大敌当前,不可马虎,尤其需要提前准备。 洪震天三下五除二地吃过了饭,他去了自己的卧室,拿着地图就走了议事厅。陈子善与刘恃成也很快吃过了饭,刘恃成嘴里还在咀嚼着最后剩下的一口饭。他们也随着洪震天到议事厅去了。 他们坐下之后,各人喝着茶,等待着各帮帮主以及卢玉阳以及冯昌惠的到来。吴志豪也参加各帮的会议,他已经来到了议事厅。 “大哥,刘总管,陈门主。”吴志豪向他们打着招呼。 洪震天要求坐下喝口茶,等候其他帮帮主的到来。 星火帮于定国来到,他一进议事厅便双手握拳向在场的各位行抱拳礼,口里首先叫着洪帮主,又一一叫着刘总管与陈门主,吴连长。 大家也都起立向于定国问好。刘总管请于定国就座,并示意其喝茶。 接着进来的便是青松帮帮主罗佐佑,他同样跟在场的各位施礼,并问好。坐下之后,罗佐佑也在喝着茶,并跟隔壁的于定国闲谈着什么。 后面是冯昌惠,余鸿章,卢玉阳相继来到,议事厅又是一阵问候声。 坐定之后,洪震天直接说话。他首先向大家介绍,为什么今晚要召集他们开这个会议事。是因为日本人即将占领杭城,占领杭城之后,要不了一段时间,他们就有可能入侵海安城。 他们都是海安城的仁人义士,保卫海安城的重担,自己落在他们身上,这是他们不可推卸的责任。他们联盟的主要目的,就是大家抱起团来,集中力量,捏紧拳头共同对抗日本人。 现在正是用得着的时候。大家都热情很高,尤其是于定国首先开腔,他说怎么做,只要洪帮主吩咐便行。 洪震天说,为了师出有名,彰显正义,他建议他们联盟就叫抗日同盟军。同盟军以一师的建制,下辖五个团,各帮、卢家寨、冯昌惠部各为一个团,另设一个警卫连,这个就由吴志豪部担任。 同盟军师部设一个师长,两个副师长,一个参谋长,一个副参谋长,一个后勤保障部部长.各帮既各团内的建制不变,称谓可以不变,免得底下不够熟悉。各团的任务不变,按以前的计划区分,唯一不同的是冯昌惠部,作为预备队,听候临时调谴。 今晚的主要议题便是选出师部各领导,一旦选出,大家都得以大局为重,听候指挥与调令,顽强战争,给入侵海安城的日本人以沉重的打击。 “我觉得师长就由洪帮主担任,洪帮主行伍出身,就懂带兵打仗,我们都服他。”青松帮帮主罗佐佑首先发话。他也是说的心里话,在他们这一群人中,唯有洪帮主有这个能力。 “我也赞成。”于定国接着发言。 “我没有意见。” “我也是这个意思。” “师长非洪帮主莫助。现在主要是选出其他领导就行了。”冯昌惠也表明态度。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提议副师长及参谋长人选。可是个个都非常谦逊,你推我让的。他们不是担负责任,不是怕挑重担,都表示,本帮都能听从指挥,从全局出发,支持联军。 最后洪震天根据大家的意见,建议,副师长由罗佐佑、冯昌惠担任,尤其是冯昌惠部担任预备队,任务重大,冯昌惠担任副师长名至实归。参谋长由余鸿章担任,副参谋长由于定国担任,后勤保障部部长由卢玉阳担任。 大家一致说好,没有异议。 新成立了抗日同盟军,就像是真正的军队一样,大家都觉得新鲜,自然对于自己的职务也非常感兴趣。这是海安城有史以为从未有过的事情,这也是形势所逼,他们自己不担任保家卫民的任务,谁又能管得了他们呢! “好,此事就这样决定,宣布此事,就在不久的洪门盛宴上向全海安城宣布。我们不要政府拔款,不要政府建制,不要政府任何枪支物质,我们就是海安城自己的武装力量,保卫我们自己。”洪震天慷慨激昂地说。 “我们要的是海安城百姓的支持,要的是海安城百姓的安危,如果我们不站出来为他们作主,那他们就任意被日军铁蹄践踏,他们哪还有活路!” ”师长说得对,我们是海安城的子弟,我们不为自己的父老乡亲作主抗敌,与心何忍?”于定国高声地说。 “于副参谋长说得对,海安城百姓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不保卫他们,谁还能够这样做?我虽是来自杭城,但我也把海安城当成了自己的家,杭城即将失去,而我未能做出半点事来,如今来到了海安城,我也得要为这个家为出力。” 冯昌惠也是情绪高涨,他也知道,于定国是嘉义人,只是早期来海安城发展,比他时间长而已。自己虽来得时间不长,但海安城能容纳他,也是感激不尽了。他这样表示,也是心中所想,精诚所至。 大家又在一起敲定了其他一些事情,大家都踊跃发方,积极出谋划策,都把这件事当成自己的大事。旗帜也商定明确,由刘恃成去制作。 至于服装,大家只商定了在左胸前缝制一个标识,标识的图案,正是旗帜的图案,这样他们也便于识别。 一切商定好后,他们便各自离去。 第七百七十一章歼灭日特谴队 洪震天待各帮帮主走后,把刘恃成与陈子善、吴志豪留下下来。他还有一些事情要跟他们商议。 一是金猴门玉娇还得休息几日,金猴门的工作由谁代替一段时间的问题。二是吴志豪警卫连的一些事宜也得交代一番。 陈子善的意思是,无须别人代理,玉娇可以在家休息,银行及酒店业务按部就班地进行,有什么需要请示汇报的可以电话进行。需要签字的文件也可以两天送阅,紧争的文件可以及时送批便行了。 刘恃成也觉得此法可行,银行一般业务每天相差无几,酒店的业务现在由于撤销了一些项目,也不是很多,一般业务没有问题。 医院里还有张院长与杜志明在那里,业务上的事实都是他们处理,其他事宜较少。各个店铺都各自为政,最多是一些租金的事,也有专人负责,无需玉娇过问。这样看来,玉娇在这休养几日,各项工作不会受到影响,也无需要人员顶替。 洪震天便采纳了大家的意见,觉得玉娇就是在家休息几日也无妨,并不影响工作,用人代替反而不妥。 他又问及吴志豪连队里目前还有多少人员,吴志豪禀报洪震天,除了特别行动队派出十个人在宾城盯住日本特谴队的动向外,派出中棠屋只有两人,现在家人员八十二人。 洪震天想了一想,觉得警卫连人员偏少,还得扩编二十人左右。这次教导队集训结束以后,从各门再抽调三十人加入警卫连,警卫连人员要达到一百三十人左右。 此事由陈子善负责安排,必须后天全部到位,由吴志豪组织全连进行训练,重新编制。 全连编制四个排,每排三十人左右。特别行动队两个排,每排三十人;火力队一个排,配备各种重兵器,小炮;还有一个排为预备队,负责战备值班及特殊时期的应急而用。 现在情况有所变化,连队编制重新整理一下,尽快落实。训练内容按以往的科目进行,时间要灵活掌握,充分利用零碎时间进行训练,尤其是对于新入连的人员,更要抓紧训练。 洪震天特别指出,必须要加强一些特种训练,暗杀、爆破、巷战、斩首等训练。现在毕意跟在东北不同,性质与特点的改变,也要求我们的作战方式要有所改变才行,这样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吴志豪连连点头。 这时杨华突然敲门进来,向递给洪震天一张电文:宾城海边有六人偷偷上岸,行迹可疑,疑为日本特谴队人员。 洪震天看后,立即将电文递给在场的各位,他们看后,都将目光移向洪震天。 “看来情况准确,杭城即将沦陷,特谴队可能进入海安城配合警察局副局长的行动,他们的行动开始了。”刘恃成看后首先说。 “这次不会有错了,必须消灭他们才行。”陈子善也接着说。 “我们都去作战指挥室。”洪震天说着便提前起身向外走去,他们紧随其后。 来到作战指挥室,他们坐定之后,洪震天立即令杨华发报:迅速查清情况,确认之后力争各个击破,能擒的尽量擒获。 宾城海岸线。特别行动队的人发现有两只橡皮艇在晚上十点多钟潜入海岸线,悄然靠岸。听到渔民报告后,一组人员迅速赶到岸边查看。这些人上了岸之后,背着渔具直接往村里走去。 两组人员分别进了两个不同村庄,一进村庄之后,便不知去向。特别行动队在排长的指挥下也分成两组,一组一个村庄潜伏在出村口向宾城进发的道路两旁。 排长接到洪震天的命令后,立即给队员传达,并迅速进行了布置。他们必须在效外将敌人一网打尽,绝不能让他们进入城中,那样情况就变得复杂。 他们每组七名队员,排长在第一小组坐镇指挥。 他们潜伏这里,很久没有动静,也不知这些人员在村里做什么。他想,这些日本人深夜时分肯定不会去搅扰村民,那样极易暴露自己,唯一的可能便在观察周围动静,伺机进城。 第二小组人员潜入之后,不一会儿,村口那条小路上有什么东西在爬行,目标向这条小路的城里这端而来。 一队员忽然发现,在小路的侧方,也有一个影子在慢慢地向前蠕动,但可可以判定,他们的目标,也是向城里这个方向而来。 大约离二小组潜伏之地约有一百米的距离时,一小组那边也发现有人在路上蠕动,情形跟二小组这边类似。 有位队员用手指着那个影子,正要出声,被排长制止,排长示意已经看到。他示意大家不要乱动,沉住气,耐心等待。可是这边只有一个人在那里爬行,并不见其他两人的影子。 排长明白,这是他们只派出一人探路,看看周围是否有埋伏。可是二小组那边,三个人爬到离二小组只有二十米的地方了,突然停止不前了。他们在一起不知小声在议论什么,听不到声音,但能感觉得到,他们用什么办法在交流。 二小组依然未动,密切关注他们的动静。他们反而把身形压得更低,唯恐前面爬行的人发现他们。 前面停留的人继续向前爬行。在爬到二小组只有两米远的时候,二小组长发出暗号,小组七名队员两人一组分别向那三个爬行的人扑去。 一人上去骑在一人身上,左手臂伸向脖力向上一抬,将其锁喉,右手再一扭其脑袋,那人便不再动荡。另一人也被以同样的方法制服,可是还有一人反应敏捷,见人向其扑来,便随地一滚,扑的人落了空。可是另一人迅速向前扑去,那人又是一滚。 这时四人前来,将此人紧紧地摁在地上,一人握住他的嘴,随手将一块毛巾塞了进去。两人将其胳膊反转在背后,一条胳膊从肩上下来,用一根细鞋带将其紧紧捆住。 他们四个人押着这个人悄然地向后撤退,在城市边缘处的一间房子前停了下来,两人将人带进屋内,两人在外警戒。 第七百七十二章武滕欲袭道场 另三人猫着腰,向一小组那边移动,准备增援。就在他们向那边移动之时,突然一小组那边响起了枪声,增援人员知道情况有变,迅速跑去。 一小组那边,向前爬行的那个人,将要接近一小组时,排长十分为难。因为这组敌人有三人,两人在后无动于衷,只有一人在前探路。如果抓了此人,后两人势必会逃离,假若现在不抓获此人,此人已到跟前,马上会发现他们,同样有可能逃跑。 排长立即作出决定,令两人前出抓捕,另几人瞄准后面的人准备击毙他们。接到命令的两人勇扑过去将那人紧紧摁在地上,正在将其胳膊后反,一人缴了他的枪械。 这时后面那个敌人发现情况不对,便向这边猛扫了一梭子后,向旁边迅速跑去。一下子消失在黑夜里,不知去向。排长立即令三人前去追击,令两人迅速去另一条进城的路跑去,在那里阻止敌人,绝不能让他们进城。 虽然前面有个村落,但人员稀少,未住多少人;大多是一些打鱼的人,或者在海边看护自己养殖海生的人临时的住处。他们去了那里也藏匿不住,最多是挟持渔民跟他们讨价还价。 特别行动队的人到处搜寻这两个特谴队的人,可就是未见踪影。他将情况向指挥部作了汇报,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继续沿城市一线搜寻,潜伏,阻止其进入城内。另继续在海岸线一带搜索,必须寻出他们来。 洪震天指示:将搜索范围扩大到上下游海岸线。他们有可能入海或沿海边缘继续向上游或下游移动,从那里入城。入城之后,进行化装混在百姓之中,寻找出来的难度就大了。 这时过来三人,排长立即警惕起来,可是那三人知道洪门帮的暗语,向排长这边说了开来。排长一愣,这是何方人士,没听过帮主派过援兵。但既然发出了暗语,排长也进行了回应。那三人中有人人便回答暗语,一一对上,排长便放下心来。 他想,既然熟悉本帮暗语,问清楚便知。排长让队员停在原地,他迎上前去跟来细说。来人说是同心学校的学生家长,是前期受黄校长之托前来协助。刚才听到枪响,便过来看看。 一听是黄子鸽派来协助的人,排长便相信来人,不管其是何种人士,但是黄校长的人,便是洪门帮的人,不会有错。 排长将情况向来人作了介绍,说是日本特谴队的人已经上岸,活捉一人,击毙三人,有两人潜逃。 来人告诉排长,沿岸一带由他们搜寻,他们想法去城里准备,如有情况再汇总进行协商。并且他们告诉他一个在城里的联络点,若需要协助,尽管跟他们说便行。 双方说好之后,便分开行动。分手之前,来人告诉排长,如果日本特谴队的人进了城,也不出三日定会捉拿归案。在城里,来人有一个网络,处处设有暗哨,对陌生人十分敏感。 各个旅馆、饭店,车站码头,都布有线人,只要他们一出现,便会立即被擒获。 排长又将这些情部禀报给了洪震天,洪震天并不觉得奇怪。前面黄子鸽就跟其请示过这件事,只是洪震天并未同意而已。现如今,洪震天又不能再派出人手,黄子鸽的人能协助他们,他也就默认了。 他指示排长,密切配合,共同擒敌,这是主要任务。 另无他事,陈子善要洪震天回去休息,洪震天想了想,日本人的特谴队也只剩两人去了,擒住他们也无须多久。加上有黄子鸽的人在那里配合,他们对宾城较为熟悉,更是轻松。 这在此时,店员匆忙来到。他问恃卫,洪帮主在哪?恃卫要其去会客厅里稍侯,他去禀报。 恃卫立即去作战指挥室向洪震天禀报。洪震天正要大家回去休息,因为宾城那边的事基本搞定,留下的事情也可以很快解决。现听说店员要找他,他觉得武滕那边肯定有什么事。 他立即起身对在场的人说:“我们去会客厅看看。” 洪震天一行来到了会客厅,店员立即起身向他们施礼。洪震天要其坐下,问其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店员告诉洪震天,武滕说三天之内,要向驻守在道场的珠式会的人进行袭击。他等不及了。三天之内,如果宫本弘一搬过去了,就一块作了,若是宫本弘一没有过去,他也要行动了。 武滕说,如再不行动,可能连机会都没有了。究竟是什么意思,店员不知道,所以他要把这件事及时告诉帮主。 洪震天听后看了看在坐的每位,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刘恃成说:“可能武滕知道日军将占领杭城,那么离海安城沦陷的日子就不远了。那时,他武滕再无现在这么好的机会,要想置宫本弘一于死地,就难上加难了。” “武滕等不及了,是否有可能做了此事以后便想着要逃离海安城呢?如果日军占领海安城,发现他武滕还活着,可能也难逃军法惩处。不被军法惩处,宫本弘一也不会放过他。他只有死了,宫本弘一才能交差。”陈子善也分析道。 “现在的问题来了,武滕袭击宫本弘一道场人员,是否会让日本人怀疑是我海安城的人干的。那样他们是否给政府部门施压,以此借口入侵海安城呢?”吴志豪想到的却是另一个问题。 大家的意见各有不同,不过洪震天知道,武滕想做就应该让他去做,消耗日本人的实力,对洪门帮来说没有坏处,对海安城老百姓只有益处,没有坏处。 至于找借口的说法,那就不用说了,是否有借口,日本人侵略海安城的事是早晚的事。就日本人的狂妄,他们侵略一个地方没有理由的。如果说非要给其找一个理由,那就是他们要建立所谓的“大东亚共荣圈”,将整个亚洲都占为己有。 “那就让他去袭击吧,多少要消耗日本人的实力。让宫本弘一自己乱了阵脚才好。”洪震天说。他显然下定了决心,武滕去袭击,这是件好。 第七百七十三章定计毁物质站 宫本弘一他根本弄不清楚那些人从哪里进去的,又是怎样袭击他们。最好不要让他们发现地道,如果发现地道了,那武滕未死的怀疑,便会让宫本弘一知晓。” 洪震天最后总结性地说,此时有武滕去搅局最好不过了。在相互都盯紧对方的情况下,突然有人在其背后捅上一刀,那宫本弘一也是受不了的。 洪震天问店员,有什么需要帮里支持的。店员想了想,如果武滕此战以后失踪,是否将其人员纳入帮里。 洪震天想了想,这些人一部分本是洪门帮人,唯有几个也是店员比较熟悉的,有两位还跟店员结拜兄弟,较为可靠。其余人虽是武滕招来,但都是中国人。只要他们肯抗日,就收了他们。 洪震天将自己的意思讲给店员听,店员不断地点头,他心里已经有数了。现在他主要考察的便是:这些人跟日本人是否有仇恨,敢不敢跟日本人干到底。 按理说,他们参加武滕的队伍,也是因为武滕标榜跟宫本弘一斗,而宫本弘一显然是日本人。显然,他们是愿意抗日的。 另无他事,店员告别。 洪震天也觉得夜很深了,他便跟陈子善、刘恃成与吴志豪说:“今晚的事就到这里,大家都去休息。明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不得耽误。” 大家想想也是,便都回去休息。 正当他们走后,杨华送来了一份电文,洪震天看了之后,不由皱起了眉头。他想,宫本弘一加快了速度,看来他是先有准备,就等洪门帮稍有疏忽时便采取行动。 洪震天一直在考虑,决不能让其阴谋得逞。既然现在他就增加了这么多物质,那就可以毁了它。 原来,杨华送给洪震天一份情报是中棠屋特别行动组发来的,他们禀报:到发电为止,已有五辆大卡车运送物质入站。 谁知道晚上还有多少辆物质入站呢?一定会有更多,洪震天明白,捣毁物质站正是时候。 一大清早,洪震天又收到了一份电报:日本人已攻击杭城,杭城失守。据说,阻止日军入侵的警备营已损失惨重,被逼西撤至杭城山区。 电文是冯昌惠部留守在杭城的情报人员发来的。 看来情报是准确的,与先天江红雷提供的情报一致,也与日本人特谴队到达宾城的情报一致。 上午,吴志豪来到了总馆,向洪震天禀报,其挑选的教导队骨干人员已经到位,正在训练。 “很好,你们抓紧训练,时刻都会用到他们。你等一下,我还有事情跟你商议。”洪震天说着,又令恃卫叫来陈子善与刘恃成。 刘恃成与陈子善也相继来到总馆,他们在会客厅里坐下。 “情况跟我们预料的一致,日军已占领杭城。看来情报是准确的,在杭城驻守的那个营,损失惨重,被迫转入杭城山区打游击。另外,中棠屋物质站昨晚也有大批物质进站。大家看看,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洪震天首先开腔,并把相关情报给大家进行了通报。他昨晚已经考虑了一晚上,自然有自己的想法,他绝不可能让宫本弘一那么轻松地达到目的。 “我觉得中棠屋那个物质站,可以采取行动了。既然有那么多的物质,也值得去捣毁一次。如果可能的话,还可以将石洞炸毁。”陈子善建议。 “捣毁是可以,但炸石洞难度较大,那是天然的石洞。那里山洞较多,他们可以任意使用。捣毁物质就可以了,可以炸毁车辆。”刘恃成有不同意见,他也如实地说了出来。 “我们去吧,如今我也兵强马壮,正需要实战的检验,这么点小事,不在话下。”吴志豪没别的可说,他就想他们的人去捣毁这个物质站。 “我觉得此法可行,不能再让物质站存在了,否则他们派重兵把守,那时捣毁它们所付出代价将会更大。”刘恃成也接着吴志豪的话说。 “要做就做得干净利落,一次性将物质站的物质全毁,将人员全部击毙,打它个歼灭战。”陈子善也大声地说。 “好!”洪震天也赞同大家的意见,捣毁物质站,这是大家的共识,没有一个人说还把它养肥了再打。 “打,是一定要打,关键是怎么打,怎么在无伤亡的情况将整个物质站全部端掉。”洪震天也坚定地说。 洪震天又拿出一张地图来,还有一张上次捣毁日本人印钞厂的作战方案来。他把地图与作战方案铺开,指着大家看。在他觉得,上次的战斗可以借鉴。 “中棠屋这个物质站跟上次印钞厂的地形还较利于我们攻击。这个地点的储备分为两处,一处为弹药站,一个为物质站。现在我们知道的主要是物质站的情况,但难说,昨天晚上下半夜,弹药站那边没有动静。” 洪震天停了停看看大家,接着又说:“只是现在还未有情报送来,但我们要想到,那里也会补充弹药。” 他又拿出一支红蓝铅笔在那里划着:“两个站相距不远,弹药站在里侧,物质站在外侧。尤其在弹药站,石洞上有火力点,在进入弹药站的路口里,也有一个火力点,重点防备的是弹药站。” “物质站由于在外侧,出于隐蔽需要,未有重点火力,只是山洞一侧的草丛中有一火力点。两个站互为依靠,尤其是弹药点,易守难攻,但一旦攻进去,敌人是没有退路的。” “大家讨论一下,如何行动?”洪震天介绍完情况后,问大家。 陈子善走到地图前,拿起红蓝铅笔在上面划着: “我想这样。大家看,这两个站的地形像一个葫芦,后一个葫芦口较窄。派一支强兵,守住这个葫芦口,外围在攻击物质站时,弹药站的敌人无法增援,待消灭物质站的敌人后,再一举向弹药站攻击。” “这样葫芦口那支队伍的压力就大了。”吴志豪说,“我想还是用赶老鼠出洞,在洞口再消灭老鼠的办法较好。” “你继续说。”洪震天看了看吴志豪,鼓励地说。 第七百七十四章战法充满玄机 “主要兵力埋伏在物质站的外围,用火力将物质站完全控制。派一支小分队在弹药站山崖上方,以手榴弹、炸药包、自制燃烧弹为主,向弹药站投掷,让他们在弹药站无法立足,便往外撤,这时我们的火力将他们一网打尽。” 吴志豪将自己的想法说完。然后看着大家,又看了看洪震天。 “这个办法好是好,但是有个问题,那就外围布置的兵力要非常之多才行。再一个外围物质站的地形较为开放,容易让敌人逃离,至少会有漏网之鱼。”刘恃成这时也发言。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在小溪桥那里还有一个检查站,那里的敌人听到动静后,或者会被物质站的敌人要求增援,对于这样小股敌人也不能忽视。另外,石头塬方向的敌人是否也会增援呢?”陈子善又提醒大家这样一些问题。 这些都要考虑在内,战争的情况是千变万化,多考虑各种情况,有所准备自然要强。如果物质站久攻不下,外围敌人又赶来增援,以后想捣毁它们都是个很难的问题。 “还有一个问题,此次必须多倍于敌人的兵力攻击,这对于兵力输送的问题又来了。如何隐蔽地将这么多兵力,运送到中棠屋附近地域是个重要的问题。”刘恃成又提出这样一个问题。 “我想人员分两批进行输送,从今天夜里开始,到明天晚上结束。都选择在晚上时间,人员可以运到离中棠屋一段距离的地方,然后走山路至西棠屋。” 陈子善接着说:“据了解,中棠屋那边二十人左右,加上检查站几人,如果考虑到石头塬的二十来人,他们总共五十人左右,那我们就得起码有八十人。” “这样可行,主要注意途中会遇到一些抢劫之徒便行,杨华上次回来就遇到这样的事。可能不会遇上日本人,因为宫本弘一觉得中棠屋这个物质站还处于秘密之中,无人知晓。”刘恃成说。 见大家都讨论得差不多了,洪震天也觉得,大家的意见充实了自己的想法,现在,大家也都在等待着他最终能够拍板定下决心,怎么打。 他把地图往桌子中央推了推,大家也都围在桌子边,听侯洪震天最后的命令。 “此次战斗主要由吴志豪部执行。总共八十名人员,分两批于今天晚上七点半钟出发,明天晚上八点十分出发,分别向中棠屋进发。” 洪震天看了看吴志豪,吴志豪也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八十名人员分成四队,第一队在此处占领有利位置,待此处打响后,密切关注敌人情况,阻止敌人增援,歼灭逃窜之敌。” 洪震天说着,又在地图点了点,又看着吴志豪,看吴志豪是否明白。吴志豪同样是点点头。 “第二队人员派出一个小组人员,约三到四人,在此处埋伏,主要是为了阻止小桥之敌的增援,其他人员从左右两侧向这里攻击前进。右侧人员协同外面的物质站,保障其侧翼安全。” 洪震天说着,又在地图上进行标注,同时看看吴志豪。 吴志豪又十分明白地点着头。 “以左侧为主攻方向,推毁这里的敌火力点,将洞口的敌人吸引到自己这一方来。右侧人员待敌人被吸引至左侧后,派出一个小组人员,携带汽油进入洞中,焚烧洞内物质。”洪震天继续说。 “万一难以进入洞中怎么办?”吴志豪问。 “难以进入洞中,就用手榴弹,自制汽油弹投掷进去,总之要焚烧完毕。”洪震天指示。 “第三队人员从这里开始攻击,推毁洞顶火力点,并向山崖下之敌攻击。主要以投掷手榴弹、燃烧弹与炸药为主,适时用绳线下掉人员实施对残余敌人的攻击。” “还有一队第四队人员组成预备队,准备进行第二波次对山洞进行攻击,无论是物质站先被歼灭,还是弹药站先被歼灭,预备队对未被歼灭的敌人进行攻击。战斗中根据变化的敌情,灵活变化,目的是为了全歼这股敌人。” “现在西棠屋小组,负责对石头塬方向之敌进行警戒,阻止他们增援。战斗结束后,西棠屋小组人员撤至西棠屋,继续担任对石头塬敌人工程的侦察。” 洪震天说着,又看了看吴志豪,吴志豪依然点头。他对整个战斗的部署与进攻计划是听明白了。 这是洪震天的“多点开花,重点攻击,错开次序,迷乱敌人”。 洪震天又重点给吴志豪讲清了哪里先打,哪里打响之后,哪里开始行动,然后再在哪里打响。时间先后一定不能错,否则就不可能打乱敌人的判断,也就不会起到出奇不意的效果。 吴志豪为了表示自己已经清楚了洪震天的战斗意图,便把洪震天的打法复述了一遍,而且将先后次序以及所要达到的意图说了出来: 第一队人员首先在葫芦口占领有利地形,潜伏不动,等待外面物质站的战斗打响,分左佑两侧。左侧对付里面那个葫芦里的敌人,右侧对付外面物质的敌人。 第二队人员待第一队到位后,从物质站的左右两侧向其猛攻,以左侧为主攻,牵制敌人,右侧趁敌人空虚攻进洞内,对洞内物质进行烧毁,如不能进入洞内,则对洞内以手榴弹、燃烧弹为主进行焚毁。 在战斗打响之前,派二到三人负责小溪方向的警戒,阻止检查站之敌的增援。 物质站的战斗打响之后,弹药站的敌人可能外出增援,也可能会吸引敌人关注外面的战斗。这时第一队人员进行阻止,迎击敌人。第三队人员迅速端掉弹药站洞顶之火力点,向下投掷手榴弹,燃烧弹以及炸药。 然后组织人员向下滑动,向下攻击,这等于是从敌人后方向敌人攻击。这是他们没有想到的事情,他们只以为攻击的人只是从外面而来,而没想到他们在后面还备有一股力量。 这就是重点,虽然是打,但打法不同。就像是一个高明的棋手,他明明盯着左下角的空档,却偏要在右下角跟人缠斗,然后一脱先,便在左下角点入。 第七百七十五章子鸽神秘外出 作战方案已经形成,洪震天又提出了几点要求。特别指出,载人的大卡车要搭上雨蓬,到了目的地之后,两部车辆迅速后撤三公里,在那个山坳里隐蔽。在攻击结束后,看到红色信号弹一颗时,启动车辆向前接应。 攻击时间,就选在武滕攻击道场的那天晚上。 一切都谈妥之后,吴志豪便立即回去准备。刘恃成与陈子善也相继离去,他们各自还有任务。刘恃成还要协助兴隆银行金库部分黄金的转移,陈子善也要去教导队组织第二批人员的开训。 同心小学,黄子鸽与粟嫂在黄子鸽的办公室悄声地说着话,声音非常之小,不知在商议着什么。可是她们像是在争执,谁也没有退让的意思。 “我是领导,此事应该听我的。”黄子鸽终于拿出领导的架势来了。 “正因为你是领导,才不能冒险,我有义务保护领导的安危。要是你出了问题,学校咋办,海安城里都不得安宁,那就群龙无首了。”粟嫂也这样回答她。显然黄子鸽比她粟嫂重要。 “因为此事必须得由我去才能解决问题,毕竟现在还未到那种非常危险的地步,我都怕死了,大家怎么想?”黄子鸽说。 “这不是怕死不怕死的问题,要从长远来看。日本人已经占领杭城,海安城的危险也自然增加,不能冒这个险。” “我可以从学校的侧门出去,只带小熊与另一位恃卫,目标较小。他们关注的是学校的前门,我们从侧门出去,无人知晓。” “那也不行,问题是你出去之后会被人盯上,要么我把此事告诉洪帮主,让他陪你一起去吧。” “那怎么可以?你绝不能告诉他,这是纪律。我要化装而行,不会引起人的关注。有什么情况发生,我还可以要求洪门帮的‘猎人’协助,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事。” 粟嫂不能说服黄子鸽,心里十分不安,但她也没有别的办法。黄子鸽执意要去做一些事情,她是阻止不了的,但她也不能跟洪震天说。 她在房里来回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来,说:“我通知他们,晚上去侯伯那里,不是要好吗?” “晚上更为不便,白天反而无人注意,再一个白天他们那里的客人来来往往,谁会关注这些事呢?我也是个普通的客人而已。此事不必再说,你在家按照我吩咐的去做便行了。” 粟嫂也无可奈何,只有听从黄子鸽的。不过粟嫂还是嘱咐黄子鸽:“校长你要看情况行事,不行就不要勉强,我们还有别的办法。” 说完,粟嫂便去找来小熊,告诉他带上另一名恃卫,校长要出去,他们注意化好装,武器弹药携带要充分,做好打恶战的准备。而且注意关注周围洪门帮的暗哨,与其提前联系,有情况时求得他们的帮助。 小熊不断点头,便去准备。 准备好后,小熊带领另一个恃卫来到黄子鸽卧室前,正要敲门,从里面出来一个人来。此人看上去四十多岁,头发有少许白发,眼角很明显地看出皱纹。一身衣着也十分朴素,一个典型的农村妇女的形象。 妇女出来之后也未跟他们打任何招呼,小熊还以为是黄校长的客人,或者是学生家长之类的人。 他敲了敲黄子鸽卧室的门,轻声地喊着:“黄校长,我是小熊。”可是喊了几声里面并未答言。 小熊立即警惕起来,赶紧追上刚才过去的那个妇女,走到跟前正要拉住那个妇女的胳膊,那个妇女却突然转过身来,一句话,让小熊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从学校侧门出去,绕过那个小巷子,在西街靠近侯伯面摊上车。你叫司机将车开往那里。” 小熊这才听出,这是黄子鸽的声音。他恍然大悟,原来校长化了装,连他都没有看出来。 小熊还在那里忤着,黄子鸽又换了一个声音对他说:“还不快快去告知。” 小熊这才回过神来,迅速去安排,然后跟那位恃卫跟着黄子鸽从学校的侧门走了出去。 黄子鸽三人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那个小巷子,一辆黑色的小车停在街边。见是自己的车,那个恃卫立即跑了过去。车门也随即打开,黄子鸽与小熊向四围看了看,并不可疑情况,便上了车。车子随即启动前行,消失在大街上。 车子一路十分顺利,直接停在“佛佗布行”。小熊先下了车,他打开车门让黄子鸽下来,另一恃卫也从另一侧下了车,目光向四周看去,很是警惕的样子。 下车后,黄子鸽直接进了布行。有个上了年纪的伙计赶紧过来招呼,他们不知说了些什么,便进了里间的小屋。 小熊与恃卫坐在外面的一条凳子上。他们手里拿着一张报纸,这时另一个人给他们丢来了一块布料,恃卫拿着布料放在大腿上。他们都非常警惕地观察周围的动静,可是外人看来,他们也只是店里的客人而已。 小熊此时跟恃卫小声地说了什么,他自己便走出了“佛佗布行”。他四周看了看,此地有三个地摊。 一个地摊是修鞋的,这个人看来年龄不大,也就是二十六七岁,戴着一个草帽;另一个摊子擦鞋的,此人年纪更轻,约为二十岁左右;还有一个摊位是卖烤红薯的,一个四十来岁的人。 烤红薯的不停地吆喝着:”卖红薯啊,五毛钱两个,香喷喷的红薯。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门口两边停着几辆黄包车,车夫也有的依在墙边,有的靠在车旁,目光都在四看。尤其是察看从屋里走出来的人,一旦有人出来,他们便上去询问,客人到哪里去。 小熊看了看,便先去了卖红薯的那里买了两个红薯,他不知说了什么,那个卖红薯的告诉他,红薯绝对是黄心的。 小熊一下子明白了,悄声地问他:“有多少?” “五个。”说着便向补鞋、擦鞋的,还有两个黄包车夫那边呶了呶嘴。 小熊心领神会地拿着两个红薯走进了布行,并将一个红薯交给恃卫,他们在那里吃开来。 第七百七十六章归途险象丛生 天快黑的时候,黄子鸽从里屋出来。她一出来,小熊便走去门外察看情况。他给恃卫一个手势,恃卫便随着黄子鸽也走出了“佛佗布行”。 车子停在布行的对面,他们一行便向对面走去。 黄子鸽并未立即上车,她向左一拐,拐进了一个小巷子里。她对小熊说:“让车开到巷子的另一头去等我们,我们在那里上车。” 小熊也不问为什么,只是按照吩咐去做。车子走了,他们也向小巷子的另一端走去。 这时,突然响起了警报声,呜呜声音十分刺耳。黄子鸽停下脚步,仔细听了听。小熊也警惕地向四周看看,然后对黄子鸽说:“夫人,有点像是防空警报。” 黄子鸽突然想起来,日军已占领杭城,海安城里从今天开始,要进行一个星期的防空演习。全城百姓都要参与,不可忽视,尤其是晚上,更要控制灯火,以方日军对城市的轰炸。 城里的几大街道都要实行道路管控,不允许车辆驶行,为的是让百姓迅速疏散到防空洞里去。 可是防空洞寥寥数个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于是大多数人群便往牛头岭跑,因为那里毕竟有茂密的森林。 车不能行,人也不能逆人流而行,那样太醒目了,容被警察局监视的人扣押。毕竟是战时,还得遵守政府部门的规定。演习你可以呆在家里不出来,但出来了就不得捣乱。 “我们暂时在此回避一下,待演习完后再往学校赶。”黄子鸽对小熊他们说。 “演习可能要一小时左右。我们是否可以从一些小巷子里往回走?”小熊请示黄子鸽。 他处于两难的境地,如果继续走,又怕被监控演习的人看到,盘查起来不方便。 若是不走呆在这里危险也大,谁知道监控演习的人又不来这里呢!更何况还有其他的一些人员,总之夫人在这里不是很安全。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只有顺利人流往牛头岭方向走,到达星火到达盘龙街时,迅速向玉香阁里走,那样便会万事大吉了。 车子搁在那儿,他们一行四人便顺着人流往前走去。 人流缓慢地前行,黄子鸽看罢不由感慨:照这种办法来疏散民众,可谓失败,真的到了那一天,不知要炸死多少人。 人群越滚越大,而且许多都是身不自己,完全不能控制地随着人流涌去。小熊事态不对,他们不能这样顺着人群漂流,那样弄得不好,就有可能发生踩踏事件,或者其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吩咐恃卫与司机,迅速组织一个人墙,往街边走,将黄校长引向街边,他们再不能随着人流向前。无论多大的困难,都得从人群中分离出来。 三人在前使劲地挤,尽量错开人流的方向,向旁边走。可是多么的不容易。人流是后面一直涌来的人群形成的,要想轻松地模向搏出一条路来,谈何容易。 就像是在一条湍急的河里,你要模过河流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水流总是要把你冲向下方。如果你顺着水流的方向,向旁边使力,不断向岸边划出,那样反而会在下游的某个地方到达岸边。 小熊明白了这个道理后,便令恃卫与司机随着人流的方向向旁边挤,慢慢接近街边。此法非常有效,他们在前面往边上挤,黄子鸽在他们后面跟随前进,果然在不远处,他们到达了街边。 这时黄子鸽上了街道,她往前看去,那里有一个小巷子。她知道,那个小巷子的那头便就是一条街道,可以通往玉香阁。曾经她跟小熊在这条巷子里跟警察局的人打斗时,洪震天与王义虎来过。 黄子鸽万万没有想到,她从那一个方向出去,可是被人流又冲了回来,等于刚才他们所走的路都是白走了。 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好在此街并未是人流经过的街道,他们可轻松地走。但是当他们走到小巷子的尽头时,发现街上零零星星的站着几个警察在那里。 他们有的腰上别着枪,有的拿着警棍,叉开着双腿站立在那里,目光到处搜寻着。就像一只灵敏的猫,警惕地察看着四周的动静。 “怎么办,我们往哪里走?”小熊这时十分为难了。终于挤出了人群,可这里有警察把守。唯一的办法便只有等待了,可是要等一小时,在这样的地方等可不是上策。被谁发现了都不好,都被人感觉形迹可疑。 小熊想,他们三人由一个人故意出去向街道的左侧走,以吸引警察的注意力。如果警察跟上去,更好,就撒腿跑,再次冲进人群也无所谓。 待那人把警察都吸引过去后,余下的人便往相反的方向走,贴着墙边,这样不容易被发现,一直走到前面的小巷子处,再往左一拐,就进入了去玉香阁的那条小巷子。 小熊问黄子鸽此法是否可行,黄子鸽也觉得只有此法了,再无别的办法。于是小熊便安全司机去扮演这个角色。他在司机走之前跟其交代,起初慢行,故意让警察发现,等警察经过这个小巷子时,便快步前行,最后便跑步。 一切安排好之后,他又要其回来时将车开回去,反正到了演习结束之后,人们又可以行动自如。 司机听了之后不断点头,小熊在其身上拍了两巴掌,司机便一下子窜了出去。 小熊与黄子鸽紧贴在两个垃圾桶旁向前察看,待警察从这个小巷子口一闪而过后,小熊便把恃卫推在前头,黄子鸽走在中间,小熊自己走在最后头,看似镇定却脚步非常急促地向前赶去。 街道的左边喊声很大,而且还在招唤前面的警察帮助他们捉拿司机。可是他们怎么前赶,也未能赶在司机的前面。 此招果然凑效,黄子鸽他们顺利地来到了玉香阁。小熊跟玉香阁的人说了一句,问此时那里有车,他需要车,必须尽早带着夫人离开这里。 车子很快来到,还有小熊陪着黄子鸽向车里走去,紧接着就是那个恃卫。车子很快向同心学校的路上跑去。 第七百七十七章转移惠子母女 车子直接开往同心小学的侧门而停,周围并未有人发现。外面的人都以为这辆车只是路过这里,向同心学校的侧面而去。 回到了学校,黄子鸽要小熊他们去休息,比较晚了,她也要休息去。这时粟嫂来到了黄子鸽的卧室,她吓出了一身冷汗,直到黄子鸽回来,她才放下心来。 “你回来得晚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粟嫂问。 “没事,还算比较顺利。只是正在搞防空演习,耽误了回家的时间,其他没事。”黄子鸽看着粟嫂说。 她要粟嫂坐下来:“明天你去侯伯那儿打面的时候,有些东西他会给你的,你拿回来便行了。最近几天,你每天分不同时间去他那里。” 粟嫂答应着黄子鸽,然后她见黄子鸽非常疲惫的坐在椅子上,便告辞而去。 洪门总馆,正当外面拉起了防空警报时,洪震天正在思考下步的行动。首先,日本珠式会这次恐难逃脱武滕的打击了,看宫本弘一损失的情况如何了。 若是他损失够大,这更有利于下一步对珠式会的行动。对于龙蚁帮,洪震天虽不把其放在眼里,但也得端掉他这个窝,不能让他们与日本人为虎作伥。 在日本人到来之前,必须端掉龙蚁帮。为了集中精力对付日本人入侵海安城,必须先搞掉龙蚁帮。正如蒋委员长所说,攘外必先安内。要想集中力量歼灭日本人的入侵,首先得将海安城内净化了。 看武滕袭击道场以后的效果如何,如果效果好,那么彻底清除珠式会;如果效果不好,就再给其加点火,一次性炖了。 这时杨华进来禀报:去中棠屋先期人员已经出发。 “好!”洪震天大声地说了一句。 “日本特谴队遗留两人,一人被击毙,一人重伤,正在回仁安医院的路上,他们要将其抢救过来。”杨华继续禀报。 洪震天听后没有作声,他思考了一下,问:“令特别行动队继续监视宾城海岸线,严防敌第二批特谴队上岸。” “是!”杨华应允正要出去,洪震天又喊住了他:“电告冯昌惠部,令其派出一队人马,从今晚开始专门盯紧龙蚁帮的动向,摸清龙蚁帮各个暗哨其兵力部署情况,有待他用。” “是!”杨华听令后离去。 这时,洪菁菁回来了,她来到洪震天的卧室,风风火火的样子,像是有什么急事一样。 洪震天还没来得及跟其打招呼,她就首先开腔了:“爸,我刚才看到小姨了。” “在哪里看到她的?” “我是在由美子居住的那个小院出来的时候,看到她跟几个人匆匆而行,像是要到玉香阁去。” “她没坐车?” “没有。不过她化了装,但我认得出来。她走路的姿势我太熟悉了,那时正好那一带搞防空演习有许多的人,其他的街道又实行了管制。我后来跟过去看时,什么人都没见着。” “她晚上出去干嘛?” “不知道。” “你还有什么事,此事我问问她再说。现在这么危险的,她出去干什么呢?” “我还有事要禀报你。由美子跟惠子说,如果日军要进城,她们愿意跟我一起撤离。” “她们不想回日本了?” “她们不想回日本了,更不想见宫本弘一。她们都是死了的人,回去不更惨。所以,她们要跟我们走,以后就在中国生活了,只要不透露出去她们是日本人就行了,免得老百姓把对日本人的仇恨发泄到她们头上。” 洪震天想了想,按理说把她们留在中国自然没什么危险,如果不说出她们是日本人的话,也不会有人伤害她们。以后参与对日作战当中,还有可能用得着她们。再就是,武滕如果投诚,有她们在这里,也好做工作。 “可以考虑,但必须得转移她们去嶷山,海安城里是不安全了。她们愿意去不?”洪震天对洪菁菁说。 “她们肯定会同意的。只要我们接纳她们,去哪里不是问题。她们也怕受到日本人的惩处,也不知宫本弘一把她们说得多坏,她们心有余悸。”洪菁菁回答洪震天。 “好,今天晚上后半夜就动身,你要她们在家等侯,下半夜你跟鲁秋生前去,把她们送到嶷山基地,交给余鸿章。你叫恃卫叫来鲁秋生,我现在就给其布置,然后你再去由美子那里,跟她们说清楚,准备一下。” 洪震天已经决定。他也知道,待武滕后晚攻击宫本弘一以后,安排店员适当的时候告诉他这个消息。就说由美子与惠子已被宫本弘一赶了出来,而且宫本弘一要杀害她们。 后来听说要杀害她们的人并未杀害她们,她们母女俩便被人救起,已转移至别处。如果武滕想见她们,店员可以打听她们的下落,并协助他见到她们。 洪菁菁去叫鲁秋生去了。一会儿洪菁菁便叫来了鲁秋生。 “帮主,你叫我?” “是的,有件很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办,你现在可以准备,挑选两个得力的人,今天下半夜跟菁菁去将两个人转移至嶷山余帮主那里。”洪震天对鲁秋生说。 “好!”鲁秋生满口答应。 “但是你必须注意这么几点:一是不要说你们是洪门帮的人,一点风声都不能透露;二是路上要小心又小心,切不可马虎;三是我会安排王义虎沿途来接应你们,他可能在北城那片树林处等你。”洪震天指示。 “明白。”鲁秋生立即回答。他认真在听,洪震天的每一句话都听得非常清楚,这类事情,他知道怎么样去做。 他也是一个身经百战的老骨干了,虽然年纪不大,但许多复杂的情况都处理得很好。洪震天与陈子善还有刘恃成都愿意用他,而且都很放心。 “事成之后,你们沿途迅速回来,让洪菁菁在王义虎教导队那里参加一段时间的训练。”洪震天说着又看了看洪菁菁,“你觉得怎么样?别以为自己的功夫不错,还有许多东西需要学习。你安心在那里学习训练一段时间,对你以后是很有帮助的。” 第七百七十八章策划圈住武滕 洪菁菁也无话可说,只是点了下头。既然要她学习一段时间与训练,她只有听从父亲的命令,学习、训练本不是一件什么坏事。 鲁秋生又点了点头说:“帮主放心,坚决完成任务。” “去吧!”洪震天对鲁秋生说着,便示意他可以去准备了。临了,他又要鲁秋生去通知“正野皮料屋”组长,让他通知店员今晚来总馆一下。 鲁秋生也便走了离去。 洪菁菁这时对父亲说:“爸,那我现在去跟由美子她们说?” “你先要她们准备一下,下半夜接她们去新的地方,就说那里已经不安全了。如果想留在中国,更要转移一个地方,那里住的时间够长的了。”洪震天吩咐洪菁菁。 洪菁菁也便起身离开。 这时刘恃成回到总馆,他向洪震天禀报,兴隆银行金库的黄金已经转移,嶷山那边准备较为充分。各个重要目标,余帮主都有重兵把守,等候届时大部队上山后交接。 洪震天已经知道情况。他又向刘恃成通报了吴志豪部第一批人员已经出发,宾城日本特谴队残部两人,一人被击毙,一人重伤,可能已带回仁安医院进行抢救了。 洪震天又告诉刘恃成,由美子跟母亲想留在中国,不想再回日本,她们担心会被日本人处死。洪震天告诉刘恃成,他准备今晚下半夜将惠子母女转移至嶷山。 洪震天也把自己的想法跟刘恃成进行了沟通,他想在武滕攻击道场之后,要店员跟武滕透露,惠子与由美子被宫本弘一赶了出来,并且派人要残害她们。还可以透露,由美子可能是武滕之女。 这样有可能利于武滕投诚,只要武滕投诚,在以后的对日斗争中,还是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刘恃成也觉得这样较好,海安城已处于日本人盯着的目标了,并不是很安全,她们早点撤走是正确的。有她们在,就可以让武滕有所牵挂,也就可以为武滕投诚提供了条件。 纵然武滕不为她们所动,那她们也就彻底看透了日本军国主义的嘴脸,更加憎恨起他们来。 一会儿,店员来到了总馆,见帮主与刘总管正在商议事情,他正要退去,却被洪震天喊住了。 店员转身回来,坐在桌子旁,静听洪震天的指示。 “你那边的人掌控得怎么样?”洪震天问。 “没有大的问题,只有个别人员私利重些,其他人员都没有问题。尤其是跟我结拜兄弟的那两位兄弟,还有宾城的那两位都没问题。其他人员有些跟副指挥关系较好,有些跟张树关系较铁,还有的甚至跟惯偷很好。”店员禀报。 洪震天觉得很好,这样做是对的,分别建立朋友圈,其实都是自己人。若是你一人跟这多人关系不错,说是说得过去,但容易让武滕生疑。另外,各人兴趣不同,爱好各异,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就是这个道理。 “你回去之后,跟副指挥及张树他们说清楚,就说你们主要的是抗日队伍,攻击道场,也就是攻击日本珠式会。同时,把这些人控制好,个别人员不行的,就舍去。如果攻击道场之后,武滕有解散队伍的意图,你可以将他们组织起来,上嶷山。” 洪震天吩咐店员,他接着又说: “自然,要张树、副指挥他们也这样说,首先他们赞同你的意见,其他人也不会有什么想法。首先得把这支队伍拉过来才行;其次,你可以在攻击完,或者在即将攻击道场的时候,向武滕透露,惠子跟其女儿被告宫本弘一赶了出来。” “如果时机成熟,我可以在武滕下达命令之后说起此事,要不然就在我们攻击完道场后跟其说起。”店员这样说。 “可以,你要掌握时机,就怕武滕在这件事完成之后销声匿迹。在他觉得,他报了仇,也就再没有其他的奢望了。这时要注意武滕的脸面表情变化,适时掌握时机说话。” 洪震天说到这里暂时停了一下,让也得让店员消化一下,免得一下子说得很多,他记不住。 店员点了点头,在那里认真地听洪震天吩咐。 “然后,你再告诉武滕惠子母亲俩还被宫本弘一追杀,只是到如今并未得逞。如果武滕还不心动,最后告诉他,惠子说的,由美子就是他的女儿。” 洪震天最后告诉店员,这个问题有三层意思,一定要分别讲给他听,逐渐递进。如果说了前面的问题武滕听了,那后面的事放后面再说。 店员只说没问题,他会掌握时机,逐步逐步地透露。店员还透露一个消息,就是铃木与渡边去执行另外的任务之后,武滕并不知晓。不过武滕也未过问,铃木与渡边不见了就不见了。 或许武滕觉得铃木与渡边被宫本弘一安排去做别的事去了,又来不及跟其说。但是他会不会想到铃木是否会将此事跟店员说呢?这就是店员现在要考虑的问题,他是否要把铃木跟渡边的事跟武滕说。 “无需说起,你就当他知道此事。如果他问起此事,你可以告诉他,而且还要说明你还以为他知道此事。若是他不主动问起此事,你就不要告诉他了,没必要,就保持现状较好。”洪震天指示。 这时刘恃成也开始说话: “如果武滕问及惠子与由美子现在何处,境况如何,你可以如实地告诉他,就说她们已经被人转移到比较安全的地方去了。只是她们不想再回日本,原因是她们怕日本人残害他们,谁知道宫本弘一在山本那儿说了她们什么坏话呢?” “对,就这样说。”洪震天这时也插话,“甚至你还可以说,由美子也知道她是武滕的女儿,渴望见到他。只因当时听说他已经被宫本弘一害死,一度想弄死宫本弘一,替他报仇。” 洪震天又告诉店员,必要的时候,武滕征求他的意见,如何能见到由美子与惠子时,洪震天要求店员告诉武滕,他可以利用海安城的关系去为他打探消息,保证能够找到她们母女。 第七百七十九章龙蚁酝酿大事 其他的事情,可以根据武滕的情况再作安排。告诉他,由于目前海安城的风声较紧,人们都在关注海安城是否被攻陷,怎么逃离的事去了。其他的事情,关心不够,要找到转移她们的人,尚需时日。 交代清楚之后,店员便离去。 海安城里,像往常一样依然平静。城里百姓的生活依然如故,没有明显的变化。该出去游玩的还是像以往一样出外游玩,该散步的仍然不改习惯。 一切都没有变化,就像是浯溪河一样,依然风平浪静的样子。可是浯溪河河底暗流涌动,急流旋涡无人知晓。表面看是平静如水,而实际的暗流涌动无人能知。 此时的龙蚁帮里,也并未闲着。李大安正在召集大家商议事情,那就是白天警察局副局长给其布置的任务。 当初他本想讨价还价一番,可是警察局副局长一席话说出之后,李大安便什么都不说了。 警察局副局长说,如果举事成功,海安城就是他们的天下,顺他者昌,逆他者亡,凡阻止他脚步的,也将被他的铁蹄踏得粉碎。他们的行为无人能够阻止,只有识时务者才能有好的命运。 李大安一想也是,警察局副局长当权,还能少了他李大安的好处吗?自然,在这之前,他得出把力。警察局副局长安排他的事,他得认真去完成,不可能存在讨价还价之事了。 其实李大安的事最为重要,可以这样说,最难啃的骨头,警察局送给了李大安。警察局副局长要其监督好洪门帮的行动,一旦他们开始夺权之时,不能让洪门帮好管闲事而插上一杠子,将他们的事搅黄。 李大安就负责阻止洪门帮的干预,如果洪门帮非要干预,那就对洪门帮不客气。不客气这三个字可能谁都理解,至于到什么程度,警察局副局长未说。但首要的一点就是不能影响到他去夺权,其他的他就不管了。 这事对于李大安来说事关重大,跟洪门帮硬碰,显然他会碰得头破血流还得不到半点好处。别说他要惹洪门帮了,就是他不惹洪门帮,洪门帮洪震天一跺脚,李大安都要考虑一下自己会不会被震倒。 李大安也知道,不能等到警察局副局长起事时再行动,那时就是洪门帮真要管这事,他李大安也难以阻挡得了,螳臂当车,怎么能行。 从现在开始,他就得给洪门帮制造一些事情才行,这样可以牵制洪门帮。就像当初宫本弘一为其制订的策略一样,以一些小事纠缠洪门帮,让他们忙于应乎而无暇顾及其他。 上一次他们炸毁洪门帮的几个仓库,以及巡逻艇,撞了一部车,不就是一个收获嘛。逐渐消耗洪门帮的实力与精力,是最好的办法。 李大安又把卢俊龙叫来,跟其商议这一次怎么给洪门帮以消耗,怎样折腾出一些动静来,以让洪门帮关注,让其盯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你看这一次如何给洪门帮上套?总不能让他们闲着,以忽视我龙蚁帮的存在吧。”李大安对卢俊龙说。 “帮主所言极是,这次我们去医院搞点事。前次我们偷袭医院没有成功,恐怕是洪门帮早有准备,以至于发电房未炸坏,人员冲上去之后被一举歼灭。我想这一次我们就专门针对其发电房,炸毁它。”卢俊龙建议。 “有何想法?”李大安问,他的意思很明显,卢俊龙这样建议,肯定是有计策了,是什么计策,不仿说出来听听。 卢俊龙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那就是从隔壁楼屋渗透过来,然后直接翻墙过去,突然开火,将发电房的人员击毙,然后迅速拉响炸药包,炸毁发电房。 李大安想,隔壁管理不严,混入人员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混进人去之后,从其围墙过去也是轻而易举的事。问题的关键就在翻墙过去的事了,那里却是洪门帮仁安医院的发电房,要知道那里的人员时刻都提高着警惕。 自然,从那里突围进去,又突然开枪击毙他们也不是不可能,这样说来,炸毁发电房也并非没有可能。 “除了医院的发电房,还有哪里可以作为?”李大安又问卢俊龙。 “冒险一点的便是逮住同心小学校长黄子鸽,不过危险性较高,不得有丝毫泄密,否则问题就非常严重。可想而知,洪震天失去了婆娘,他会轻易罢休吗?”卢俊龙严肃地说。 “她一直龟缩在学校怎么好逮?”李大安问。 “要想逮她了,还抓不住她出来的时候吗?再怎么着,她也会出来的。只是她出来时化了装,一般难以认出,若是有心要逮她了,她再怎么着,也有办法。”卢俊龙回答。 卢俊龙想,这世上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只看你是否有心去做,能否坚持。就怕有心人,世上无难事,铁忤也能磨成绣花针。 “大事小事我们都得准备去做,你去安排一下,人员任由你去挑选,从即日起大事小事都由你去主导,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你看如何?”李大安问卢俊龙。 “没有问题,此事我定会办好,不会让帮主失望。”卢俊龙十分有把握地说。他似乎胸有成竹,也不知他这般的自信来自哪里。 李大安却突然觉得不认识卢俊龙一样,以往卢俊龙总是低调,一向不夸海口,很是稳重的样子。有时李大安还觉得他谨慎有余,勇气不足,更缺少豪气。但今天李大安觉得,卢俊龙却很有豪气。 他也不便过问,只是觉得近来许多事由他操办,也有几起成功的案例,增加了他的自信心。这个总管都走到前台上来了,不知是说明龙蚁帮人才济济,还是无人可用的原因。 “好了,此事就议到这里,你去安排布置便是。遇到特殊事情无需请示于我,你酌情处理便是。”李大安吩咐卢俊龙。 余俊龙便起身向李大安告辞,他施的抱拳礼,并微微地低了下头,然后退着走出了李大安的卧室。 第七百八十章何人偷袭警局 入夜,街上出现了一些夜行者,他们不同的是这些人手里拿着许多纸张,在墙上到处张贴。红的、绿的、黄色的纸张每隔一段距离都贴有。 上面无须是一些标语口号:坚决打击日本帝国主义!行动起来,为准备抗击日寇入侵海安城而战斗!肃清汉奸卖国贼! 还有一些鼓动性的标语,看了让人血脉偾张。隐约可见,还有部分人正在沿着街道向政府机关的居住区摸去。十分明显的一点便是,他们都是一副夜行者打扮,神情十分严肃,脸上都带着杀气。 到了居住区,这些神秘的人直接去了警察局副局长居住的地方而去。可是,警察局副局长所居之地戒备森严,门口有警察把守,周围还有巡逻。 可以看到,他们有三组人员,一共六人。个个紧束腰身,有两人在,房前的绿化带旁猫着,隐蔽在绿化带里,紧盯二楼的窗口;有两人在房舍的左角处,向四周张望;还有两人在另一端的绿化带里,紧盯着另一方。 洪门帮的暗哨也看得明白,他们也只是看着,并未阻止他们,也未让他们发现。他们知道,这些人绝不是警察局的人,肯定是跟警察局有仇的人。既然是这样,他们有什么必要去阻止呢! 他们心里还在暗暗想,若有必要,他们还有可能会帮助这些人,尽管他们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可是他们能判断得出来,绝不是跟警察局那些人同流合污之流。 前面绿化带的那两人在向墙壁上攀登,看来马上就要接近那个窗口了。那人往里面看了看,忽然从身后拿出两颗手榴弹,拉开绳子就往屋里扔,接着又猛烈地扫射了一番。 只见二楼那间房里,浓烟滚滚,还略见火光。此时外面响起了警笛声,又听到无数的脚步声向这边跑来。 那人沿着墙壁迅速滑了下来,快速地跑到绿化丛中,与另一个人立即离去。傍边两端的人也不见踪影,几乎是瞬间的事情。一看便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人,军事素养很高。 “扩大范围搜查,不能放过任何可疑人员。”有一个声音响起,随着一队人马迅速向两边散去。他们在周围严密搜查,对任何可疑迹像都不放过。 暗哨们也躲得远远的,免得连累到自己。他们本是监控的,并未参与行动,也只是在这一边看热闹而已。现在警察局扩大搜查,他们自然也得离远一点,免得做了替死鬼。 可是刚才那批人不晃眼就不见,不知隐藏到什么地方去了,就像是地上有地道似的,他们钻进了地道,要么就是他们都会隐身,就是站在你跟前,你也看不到他半点形像。 要说这班子人是神兵天降,可是暗哨却又见过他们来的,要说不是天兵将,可是怎么走的,他们却是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 警察局这边可热闹了,将整栋楼房包围了起来。可是看到警察局长的身影,也可是看到警察局行动科长、情报科长的身影。可就是没看到警察局副局长的身影。 莫非警察局副局长被炸身亡?那可是警察局副局长的卧室,整栋楼房也是他家所住,一栋洋式的小楼房。 副局长的家人也没有见到一个,门口并无救护车来过,也未看到过有什么人被扶了出去,一切都是那样的安静。 前面有个小院,大门出口在那边,他们看不见那里所发生的一切,可是院子外面的道路,他们看得很清楚。如果有什么车辆经过,人员进出路过那里,还是可以看得一清二楚的。 “你赶回去禀报这里的情况,看看帮主有何指示没有。我在这里继续盯着,还有调查站的人在那边,也未看出他们有什么动静。看来他们也是作壁上观,没有丝毫的动作。”一暗哨跟另一位说。 另一位暗哨提醒同伴注意隐蔽,不要弄出什么动静来,便立即走了。 洪门总馆,洪震天正准备休息,忽然有恃卫禀报,说有“猎人”来此,有要事相报。洪震天要其进来,暗哨便走了进来。 他向洪震天行了礼,便开始禀报刚才警察局副局长住处发生的一切。 “知道是什么人不?” “不知道,看来不是联盟的人。” “调查站的人有什么反应?”洪震天问。 “他们的人也无任何反应,也只是跟我们一样作壁上观,也只是离得远了些,免得被警察局的人搜寻到。”暗哨禀报。 “警察局副局长是否受伤,其家人情况怎样?”洪震天又问。 “不得而知。但未看见有救护车去,也未看到有什么被抬出来,要是他们直立行走的话,来来往往的人较多,那也可能。如是那样,就说明他们并未被炸死。” 洪震天觉得也是。这样分析,警察局副局长未死的可能性要大。 “这又是谁干的呢?”洪震天自言自语了一句。他想,此一闹腾,是否打草惊蛇了呢?那以后警察局副局长还不更加小心谨慎。如果他没别炸死的话,定会小心行事,若是被炸死了,那就另当别论。 可是警察局副局长是死是活,现在还不知道。 从目前的情况看,这绝不是仇杀,就是警察局副局长的仇家也难有这般的气派,哪能派出这么精悍的小分队。 可以肯定不是联盟的人所为,也不是调查站的人做的,在海安城里,日本人更不能与警察局为敌,在某种意义上他们可是穿着同一条裤子。最大可能就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他们知道警察局副局长通敌当汉奸的事了,决定除掉他。 洪震天迅速地分析着,在海安城另外没有别的势力可以做成这件事,而共产党地下组织的能力无所无能,不可估量,不是他们所为,就不可能是别人了。 共产党地下组织的情报工作也是这般的强,他们对警察局副局长的情况了如指掌,平时并未见他们的足迹,可是关键时候,他们却有如此大胆的行动。 第七百八十一章通报周荣负伤 街上的标语就很能说明一切,他们要除奸,肃清日本人的走狗。洪震天的分析非常精确,所有的势力都排除了,唯一的可能就是共产党地下组织。而地下组织对日本人,对日本人的走狗也是深恶痛绝的。 他立即吩咐暗哨,要其继续在那里监视,不要暴露自己。 暗哨没有多言,急忙离去。 夜也过去,日子依然如旧。早晨,人们看到满街的标语,又知道了最近发生的一切。人们议论纷纷,各种猜测也随着人们之口说出。许多人交头接耳,不知所云。 可是人们的生活并未受到太大的影响,该干啥的继续干啥。他们相信海安城的安危暂时不会受到影响,因为洪门帮并未给他们消息,要求他们撤离。有洪门帮在此,他们心里就踏实多了。 江红雷这时来到洪门帮,他要急见洪帮主。 恃卫将其带到会客厅里坐下,并为其倒好茶水,便去通报帮主洪震天。 洪震天听说江红雷来此,心想,是否为了昨晚上之事而来呢?他又是否知晓,昨晚是何人所为,如今警察局副局长怎样,他应该知道。 洪震天一跨进门,半个身子还没进屋,江红雷就站立了起来,忙向前迎去。 “洪帮主,有重要情报。”江红雷急忙脱口而去,像是再晚一步,就可能贻误战机似的。 “请坐下慢慢说,不急。”洪震天要其坐下。他自己也坐在桌前,倒了杯茶水,先喝了一口。 “有日本梅机关的人潜入海安城了。昨晚站长周荣带两位行动科的人外出,查获他们,没想到在激烈的枪战过程中,我行动科牺牲两名队员,周荣站长受了重伤,一人轻伤。” 江红雷急切地说。 “在哪里遭遇到的?”洪震天问。 “据轻伤者报告,他们一共五人,分两小组,周荣站长被另一小组两人所伤。地点便是在靠近警察局住处附近的一楼里。”江红雷继续说。 “哦!昨晚不是有人要暗杀警察局副局长吗?只有警察局副局长住处发生了枪战,怎么在那附近也有枪战?”洪震天问。 “是呀。几乎是在同时发生的,要不是警察局这边的枪声响起,他们的枪击还会继续。听到警察局的枪响之后,他们便逃跑了,这时周荣站长一行才得以撤离。”江红雷回答。 “哪有这么巧。”洪震天觉得此事有点奇怪。共产党地下组织究竟是去暗杀警察局副局长的,还是去捣毁日本间谍跟人接头的呢?莫非警察局副局长并非在住处,共产党地下组织的情报有误。 “周站长现在何处治疗?” “在政府医院。” “哪里恐怕不安全,你把他迅速转移到我们仁安医院去。要知道,日本间谍肯定是跟警察局副局长接触,他也不会放过周站长的。你现在就电话安排你的人赶紧将周站长转移至仁安医院,我安排人去政府医院接应你们。” 洪震天立即吩咐恃卫去叫来鲁秋生。鲁秋生来到,洪震天安排其赶紧派出一队人马去政府医院接应周站长出来,送往仁安医院治疗,不得有误。 鲁秋生答应着离去。江红雷也赶紧给调查站行动科长电话,赶紧派人将周荣站长从医院接出来,跟洪门帮的人一起,将周站长送往仁安医院。 行动科长答应立即地去办。 “我当时也是因为周站长伤势较重,先送往政府医院抢救再说,没有细想。此事做得多么不靠谱,好在昨晚我留了不少人员在医院看护,真是好险。”江红雷想起来也觉得后怕。 洪震天与江红雷两人又相互通报了许多情报,将这些情报综合起来分析,思路便再清晰不过了。 原来日本人派出特谴队后,又从陆路陆续派出一队人马渐渐渗透进来,这样他们便有双重保障。水路人员被发现不能进入海安城,那陆路人马便可以顺利进入,总之是能保证有人提前来到海安城,协助警察局副局长完成夺权计划。 恰好,他们昨晚上要与警察局副局长接触时,不料被周荣站长发现,进发生了此事。而共产党这边,恰好也是计划昨晚除掉警察局副局长,而这时的副局长却并不在家,而在跟日本人接头。 情况就是这样,只是他们未有协调,才出现这样的情况。自然,调查站不可能跟共产党有协调的。就是他们监控警察局副局长的人也未参与那边的战斗的,这说明周站长也是秘密行动,或者情况突然,来不及有什么布置了。 “他们会知道是周站长的人做的吗?”洪震天问,这才是重点,如果知道是调查站周站长所为,那会怎样? “据说尚不太清楚,周站长他们也是化装前行,没有明显的标志说是调查站的人。加上昨晚袭击其住处的事也发生了,他们可能会有所分析,估计怀疑是共产党所为的可能性较大。”江红雷分析。 “你们计划怎么对付日本间谍?”洪震天问江红雷。 “我还没想好,总之不能让其就这么轻意地在海安城里呆着。我想警察局副局长也不敢收留他们,他们知道我们会查这件事。”江红雷回答。 “我想应该这样,你派人在中城一带秘密查访,近日是否有人租房或者住店。我派一队人马配合你的行动,任你调谴,你看怎样?”洪震天说。 “人员我是够的,他们只有五人,我们能够应乎。洪帮主的人在城的另一处查找,我们分开查找,这样他们被某一处惊动而去另一处,都在我们的监控范围。不知我的想法怎样?”江红雷也发表自己的意见。 “很好,我们也要命令监控警察局的人员,让他们密切关注这些人的行动,绝不允许其再在那一带活动或停留,这样他们的接触就太方便了。我们在城里到处查找,看他们像老鼠一样往哪里藏。”洪震天十分坚定地说。 “有洪帮主的配合,他们藏不够几日。我回去之后就立即安排,请洪帮主的人也尽快行动。我们就来个搂草打兔子,他们的兔子尾巴长不了。”江红雷说。 第七百八十二章围剿日本间谍 洪震天不断点头,他告诉江红雷,这件事近期必须搞定,不能让他们在海安城里闹出事来。别说几个小日本间谍,就是日本正规军来了,也不能让其轻而易举地占到便宜。 说定之后,江红雷便即刻离去。 洪震天也迅速令人叫来刘恃成。他向刘恃成通报了情况,刘恃成也赞同洪震天的分析,并觉得,日本人的步伐加快了,他们派谴间谍来,也是第二手准备。 “我已经跟江红雷商议好了,他们的人负责一片,我们的人负责一片,秘密查处日本间谍,发现之后就地处死。你即刻去安排铁卫队派出一队人员,另外跟各门说清楚负责本门辖区的检查围剿,绝不对放走一个人。”洪震天跟刘恃成说。 “我即刻去安排。”刘恃成说完便告辞离去。 鲁秋生回到总馆。他向洪震天禀报,已经将周荣送到仁安医院,周荣伤势严重,到现在还未苏醒。另外,那个日本特谴队队员死亡。 “一点消息都没问出来吗?”洪震天问。 “没有。此人就根本未苏醒过,一直抢救都未醒过来。” 这时杨华也走了进来,他递给洪震天一份电报,电文内容也是关于日本特谴人员死亡之事。洪震天说已经知道了,便要杨华离去。 洪震天又问了惠子母亲送到嶷山的情况,鲁秋生告诉洪震天,说惠子与由美子对于这样的安排也比较满意,唯一希望的便是能找到武滕,让他们能够相见。至于留在中国之事,她们愿意做武滕的工作。 她们也说,武滕为日本人做事,唯一的好处便是让他知道了她们是他的亲人。可是现在武滕并不知道这一点,如果能让其知道这一点,那就实现了他来中国参加这场战争的唯一收获。 不过菁菁告诉她们,此事会有一个好结果的,只要她们安心地那里生活,佳音肯定迟早都会来到。 鲁秋生还禀报洪震天,惠子母女的情绪还比较稳定,没有大起大落的变化。一切都比较听从安排,跟菁菁互动较好。 其他无事,洪震天便要鲁秋生近期要时刻关注各方的情报,以及总馆周围的动静,遇到情况及时果然处理。 鲁秋生答应着离开。 洪震天正欲外出,突然桌上的电话响了。来电是青松帮罗佐佑,他向洪震天禀报,在他的辖区一间居民房里,盘踞着三个日本人,他们将居民杀害。不然被人发觉,但日本人并不知晓。他已经派人将房屋暗暗包围起来,这就来请示洪震天怎么处置。 洪震天问日本人的特征,罗佐佑详尽叙说。这些人并不是日本珠式会的人,肯定是昨晚出来的日本间谍人员。 他们怎么躲到了青松帮去了呢?洪震天所胰匪思。无论其在哪里,都得一网打尽。 他吩咐罗佐佑继续围困监视,等待他的人到达之后再采取行动。罗佐佑只有听洪震天的,将那里团团围住。 洪震天安排人迅速通知刘恃成,让铁卫队的人,猛虎门郑同山亲自带上二十个人前往青松帮对这股日本间谍进行围剿。 青松帮罗佐佑正坐在房内休息,他已安排人员将那间房屋围得水泄不通,日本间谍就是有翅膀,也插翅难飞。 不一会儿,猛虎门郑同山来到了罗佐佑房间,向其禀报,他是受洪帮主之命,前来消灭日本间谍人员的。 青松帮帮主罗佐佑赶紧要其坐下,先喝杯茶,他马上叫人前来带路。郑同山客气地回拒了罗帮主。 罗佐佑也没有办法,便迅速叫来人员,带洪门帮猛虎门郑门主去现场察看,并指示,现场所有青松帮的人,一律听从郑门主的调谴,接受他的指挥,一定要将日本人消灭干净。 来人应允着带领郑同山而去。 到达现场,郑同山仔细地察看了现场情况。这间房屋邻近左右各一个大院子,两个大院子的院墙并不高,二米左右,若是有人从旁边向前猛冲几步便可翻越围墙而入。 两座院落里都有人居住,而现在还有人进出。他们似乎并不知道隔壁房里有日本人,日本人也并未暴露,只在屋内暂时躲藏,事必想在天黑以后才好出动。 郑同山即刻派人进去左右两座院落,要求跟院内人员交代清楚,让他们迅速离开。有什么事,出来再说,不要惊动隔壁的日本人。 院落的人出来之后,郑同山让自己的人在里面代替他们,等侯日本人狗急跳墙。人员都撤了出来,院落的人听说隔壁混进了日本间谍,并且杀害了邻居,非常气愤。有个老人还想亲自进去杀了日本人。 郑同山自然不允许,他反复给老人做工作,说杀日本人用不上他亲自动手,他的人等会便会将日本间谍一网打尽。老人未经过训练,靠一腔热血肯定不行,心情可以理解。 但郑同山告诉他,真正去真刀真枪地跟日本人干,由他们这些年轻人去就行了。老人就在外面等候好消息,肯定会让他满意。 老人还在那里十分气愤的样子,说这些日本人真该千刀万剐,绝不要手下留情。郑同山点点头,安慰老者坐了下来。 他随即进行了安排,两组人员把守两个院落的围墙,在那里准备击毙逃窜之敌。另一组在院落后墙警戒,由两个人爬上屋顶,伺机从房顶向下攻击。一组由正门破门而入,强行突击。 另两名狙击手埋伏在附近高楼处注视这个院落的动静,发现日本间谍,便予以击毙,不留活口。 各组人员接受任务完毕,郑同山又跟大家对了一下表,命令各组,六分种后开始行动。各组人员立即散去,各就各位,作好准备。 时间一到,只听到砰地一声,前门被人猛地推开,接着便是一阵枪声、手榴弹爆炸声响声。借着浓烟,前门队员有几位一个翻滚便窜到院内。他们靠在院墙两边,向里面猛烈攻击。 屋内鬼子见有人冲了进来,便进行猛烈的还击,顿时枪声大作,响彻整个院落。院后面的一组,有人已爬上房顶,瞅准日本间谍所在的房间,悄悄地掀开瓦片,往屋间投了两颗手榴弹。然后他们闪向一旁,在另处的房屋边缘看战果。 第七百八十三章警局全城戒严 日本人觉得龟缩在屋里只有挨打的份,便企图从两边翻墙逃离。已有两个被击毙,还有三人,一人受了轻伤。同伙问其是否还能坚持,那个日本间谍说没有问题。他们三人便低头商议什么,后迅速地冲了出去。 三人快速跑步,借着惯性两手趴住围墙,左脚往墙上一登,身子往上空一腾,另一只手便松开,撑着墙的另一面,身体往侧一扭便跌落在墙的另一边,有着郑同山的人在哪里等着的院落。 三个日本间谍一下地,还未站立,身上就被冰冷的枪口顶住,伴随着几声喝斥:“放下武器,举起手来!” 三个日本间谍迟疑了一下,两人慢慢地将手往头顶上举。突然,这两人立即一个后倒落在地上,同时另一人迅速也向另外一个方向倒去并在地上一滚,三人同时向开枪向院落的人射击。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院落里的人猝不及防,一人中枪倒在地上,另几人迅速闪到一旁也扣响了板机。 三个日本间谍散成三个不同地点,成三角队形向他们对射。瞬间,有两人又迅速翻墙而过回去了,另一个吸引了火力,也被打成筛子。 翻墙过去的两人还未站立,就受到了房顶的小组猛烈的射击。狙击手也瞄着了其中一人,枪响人立即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另一位日本间谍负隅顽抗,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郑同山命令打扫战场,队员们搜索了整个院落,发现了五具日本人的尸体,以及各种武器。他们又翻了翻他们身上的物件,然后将尸体一并抬走,向青松帮走去。 牺牲的一人是青松帮的人,郑同山向罗佐佑禀报了战斗的过程,极度赞扬了这名队员的英勇顽强与大无畏的精神。 郑同山带上自己的队伍,以及五具日本人的尸体,向洪门帮去了。他安排一些人员回猛虎门,自己带上几人连同日本人的尸体先去了仁安医院,将尸体放置那里让他们处理,后带着人直奔总馆。 洪门总馆,郑同山来到会客厅,洪震天正在那里等着他。他向洪震天禀报了情况,以及战果。并且将日本人的尸体放在仁安医院去了,他也是遵照洪震天的旨意,让仁安医院进行解剖。 至于有什么意义,郑同山并不知道,他只是照命令去做。 洪震天也表扬了郑同山,这一战打得不错,全歼了日本间谍,这就是他洪震天所需要的。至于受伤的人员,迅速治疗,迟早痊愈,以便参加以后的战斗。 另无他事,郑同山带着几个队员离去。 冯昌惠禀报,龙蚁帮今天清晨已有多人外出。他们盯着的情况显示:有三人去了仁安医院隔壁的那栋楼,然后又进了仁安医院,不久便又走了出来。 另有几人去了同心学校附近,在那里观望了一阵后离开。但不知这些人去了哪里,象烟一样消散得无影无踪。 洪震天指示,继续密切监视,不可有丝毫放松,如遇其对盟帮有威胁,坚决打击,决不留情。 冯昌惠说知道了,洪震天便挂上了电话。 洪震天又吩咐人将日本间谍被歼灭的情报,放到与江红雷交换情报的情报点,让江红雷知悉这件事。 警察局里。副局长领着局长在自己的住处察看,副局长满腔怒火,大声地喊着:“局长你看,要是昨晚我在家的话,我一家老少就命归黄泉了。他们针对的不仅仅是我个人,针对的是整个警察局,是整个海安城政府,是国家机构。” 他在房间里不停地转着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似乎怒火一时难以平复。整个房间炸的面貌全非,也难怪他是那样的气愤。 “谁这么大胆子,竟然攻击到我们警察局来了,我们还有威信没有?”局长也表示十分恼怒。 “局长,这次是针对我,不知下一次是针对谁了。我们都处在危险中,包括整个政府官员。”副局长又添油加醋地说。 其实他心里清楚,针对他,是因为他跟日本人有勾结。他意识到了,外人已经知晓。他预告的其他政府官员是否也会受到同样的威胁,那是为他今后夺权作好铺垫。 局长正在思索着什么,他也难保这是什么人干的,到时会不会对他也实施同样的攻击。但是,查是肯定的,但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对警察局下手呢?他确是没有定数。 这件事不得不管,万一闹出什么大事来,上级肯定说他警察局应对不力。他立即告诉副局长:“你召集相关人员去会议室,我们开会研究此事,由我来向上级请示汇报,特殊情况,我们也可以先斩后奏。” 他们到了会议室,相关人员也都到齐。 副局长首先开腔:“同志们,现在形势非常严竣,敌人已经攻到我们家来了,而我们还不知道敌人是谁,在哪?我们警察局的尊严何在,我们的生命财产还有何保障,就不说为了海安城的百姓以及政府其他要员了。大家说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应该在全城查获此事,抓捕罪犯。” “应该实行全城戒严,我就不相信,抓不到罪犯。” “问题是,这是日本人干的,还是海安城其他势力干的,或者是共产党地下组织所为。” “不管是谁所为,只有彻底地查,才能知晓。我看还是全城戒严,将一些嫌疑分子抓来一审,就完全知道了。” “好,大家说得都非常好,我也赞同大家的观点,全城戒严。”局长又转向副局长,“你觉得怎么样?” “我完全赞同,此时由我来安排,出点力都没关系,关键是要保证我们警察局以后的安全,保障政府官员们的安全。海安城的安全与秩序本是我们负责,如果我们不去做,那就是我们的失职,上级最终还是会责怪我们。” 副局长也慷慨激昂地说。随后他便作了布置,区分各科的任务,在全海安城实行戒严。特殊时期,也应当有些特殊的手段才行,不能老是被动挨打,要有所作为。 第七百八十四章人员潜入道场 海安城里顿时警笛鸣叫,十分刺耳,百姓见着警车也都赶紧回避。警车就像是疯了一般冲向街头各个路口,遍布全城各处。 海安城里,顿时气氛十分紧张起来。 洪门帮总馆,洪震天刚放下冯昌惠的电话,安排人将情况通报江红雷。这时,鲁秋生前来禀报:警察局已在全城戒严。 洪震天预感到了这一点。他们已经得到通报,日本间谍已被歼灭,而他们的使命并未完成。警察局也未得到他们的情报,也不能得到他们的支持,因此,他们可能会采取这样的措施。 “你去通知所有‘猎人’要小心行事,避开警察局的锋芒,要巧妙一点。同时要杨华将此情况通知各盟帮以及各门,也要他们注意事态的发展,不要作无谓的牺牲。”洪震天指示鲁秋生。 鲁秋生答应着迅速离开去办理此事。 时夜,这将是发生重大的事件的时候。早就预计好的两件事将要发生,一是武滕一队人马将要实施对道场的袭击。另一件事便是洪震天派出的人将对中棠屋日本珠式会的物质站进行捣毁。 武滕选择的时间是午夜时分。 他首先将人员集中起来,对他们进行了简短的动员,不管怎样,也算是给各位打气鼓劲。 店员已经将人员分成三组,自己带一组,副指挥带一组,另外张树带一组。三组人员的分工明确,攻击目标确定,而且又有紧密的协调。 武滕感觉非常好,觉得店员特具指挥才能,人又忠心,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从行装及每个人的精神面貌来看,都是那样的精神饱满。他们倒不像是去打仗,而像是逛街一般,人人都那样喜形于色,没有半点凝重。 武滕不清楚,他们视这次行动只是游戏,根本未认识到战争的残酷性吗?还是有可能到时不努力去攻击,只是胡乱地放几枪就回来了?不然,哪有这么轻松的表情,视死如归的样子。这打仗可并不是回家,那是截然不同的两件事。 他满是狐疑地问店员:“你给他们讲了这次去干什么的了吗?” “讲了。” “看他们好像很轻松的样子,似乎觉得要出去逛街一样。他们想没想到战斗的残酷性。” “这一点自然大家都想到了,武滕先生放心,他们这么放松才有利于临战保持清醒的头脑,才能更好地完成任务,不会因为惊慌而错判形势,或者出错。” “哦,这倒是真的。可能内心不恐怖吗?打仗是要死人、伤人的,可不是儿戏。” “自然,他们能保持这样的态度,一是他们平时训练较为刻苦,有过硬的本事,不会害怕一般的战斗,他们知道怎样去对付。其次是他们对指挥者有信心,对自己有信心,这才是压倒敌人的英勇气慨,对敌人毫不畏惧,才能克敌制胜。” 听了店员一席话,武滕觉得很有道理,如果仗还未打,就紧张的不行,一旦战斗打响就有可能不知所措了。那是没有把握的战斗,自然不妥。 想到战前已有周密的计划,有克敌制胜的把握,并不为敌人的强大而害怕,这样战斗打响,才如猛下山,气势不可阻挡。 “好,祝你们马到成功,建功回营,我在这里准备好东西为你们庆功,到时大家畅饮一杯,开怀欢喜。”武滕说完,便又在店员耳边细说了些什么,店员点点头,并且也告诉武滕,说是有件特别重要的事,待他回来再跟武滕详说。 武滕虽不知道是什么事,但听店员说得那么郑重,也就认真起来。他拍拍店员的肩膀,抿了一下嘴,点了点头。 店员便发布出发命令,队伍迅速地消失在夜色中。 他们迅速来到地道口,按照先前的计划,前面一组人员迅速在地道口周围布控戒备,等候后面人员的到来。 后面到的两组,一组迅速占领地道口,打开地道,一个个鱼贯而入,迅速而细心地朝前走去。 警戒的小组留下三个队员把守地道口,在周围隐蔽潜伏,密切监视周边的动静,绝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这里,严阵以待。 店员在地道的最前端,他指挥着各小组分别从不同的地道口进入道场。一组进入以前武滕的卧室,这是他们以前几次都去的地方;一组从电台室旁边的地道口进入,目标是电台室;另一组从外围的厕所旁边进入,主要关注兵员宿舍那端。 各组都有联络信号,有的是学青蛙叫,几声叫声为什么意思,事先都有规定;有的学蛐蛐叫,同样规定了内容。凡是夜间的虫鸟叫声都能充分利用,早有协调。 店员小组率先到达电台室的外围,他们察看外面的岗哨,一共三处。面对操场有一处,靠近台阶有一处,最后一处是在门口边。这是最近他们增设的岗哨,先前还没有。 这就说明,此电台室已经正式启用,并不是像以前那样只处于调试阶段。店员用手一指,孟祥团沿着地面的阴影处向前爬去,在靠近那个哨兵时,一个猛子扑过去,随手就是一刀,割断了那人的喉咙。 他把哨兵轻轻地放在地上,自己站立在那黑暗处。 店员见孟祥团得手,又令张华与李秋国猫着腰向孟祥团处奔去,继续向第二位哨兵发动袭击。 他俩窜到孟祥团处,然后又匍匐着向第二个哨兵靠近。他们俩爬着爬着便分别从哨兵的前方与背后两个方向接近哨兵。 到能攻击哨兵的位置时,后面的张华故意弄出一点动静来,就像是一只青蛙跳动,发出一点声响。哨兵不由扭头往后看了一下,说时迟哪时快,李秋国突然腾起,一刀便结果了哨兵的性命。 店员他们也向前移动了地方。张华与李秋国并未停步,他们继续向门口那位哨兵移动。他们依然在地上爬,向着门口那个哨位接近。可是,他俩在靠近屋角的地方站立了起来,一个从房的一侧向哨位移动。背部紧靠墙壁,眼睛始终盯着哨兵。 可是当李秋国靠近那个哨兵还有两米的时候,哨兵突然端起了枪,发现了他,他大喊一声:“谁,站住。” 第七百八十五章道场枪声激烈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店员立即站起来向前走去,并用日语喊了一声:“自己人。” 日本哨兵犹豫了一下,这时李秋国突然跟过去,一手扭住他的脑袋,一手用刀往脖子上一抹,他的脑袋立即耷拉了下来。就在此时,张华左手托起日本哨兵的枪管,可是日本哨兵临死时还不忘扣动了板机。一声清脆的响声响彻夜空。 枪声一响,就是强攻的信号。李秋国与张华立马冲进电报室一阵猛烈的扫射,顿时里面尸横遍野,倒下一片。 店员带着人也冲了进来,检查了现场,见日本人都已击毙,便招呼他们将电台破坏。接着又令人继续去敌人的弹药库,将弹药库炸毁,只有炸毁弹药库,才完成既定任务。 他们向弹药库冲去,可是迎接他们的是猛烈的枪声,一时阻止他们前进的道路。店员立即令惯偷携带炸药将火力点炸毁,清除障碍,为炸毁弹药库扫除障碍。 惯偷迅而不见了,一蹦二跳,如凌波微步三拐两转便到了火力点旁边,他拉了引火管,还让导火索燃了一小会便将炸药包塞进了射孔。他急忙闪向一旁。这时只听一声巨响,火力点被炸得底朝天。 店员一行急速地冲向弹药库,打死了看守弹药库的敌人,砸开了大门,便在弹药里面安放了许多炸药包。然后,店员喊着“一、二、三”的口令,大家便同时点火,几乎是同时出了弹药库的门,迅速赶去增援兵员宿舍那边的战斗。 副指挥正带领人悄然往兵员宿舍那边摸去。枪一响,他们便猛向宿舍那边冲了过去。已经有几个日本兵拿着枪走出了房舍,正向枪响的地方奔来。副指挥见状,命令迅速开火,并且边打边冲,直接派人直接冲进兵员宿舍。 外面几人继续向逃出宿舍的几名日本兵开枪射击,几人很快便被击毙。可是兵员宿舍的鬼子,有的从窗口逃离,从后面向这边袭来。 大门口的哨兵,以及其他一些日本兵也向这边冲来。这时店员带领人已赶来增援,可是,不知从外面涌进了无数的鬼子。在靠大门处,还有一处兵员宿舍,听到枪声,也觉情况不妙,便赶紧过来增援。 看来敌人的兵力要多过店员他们的,又持续了一段时间,消灭了一些敌人之后,店员觉得不能再这样胶着下去了,弄得不好还可能有敌人增援。 这时,弹药库那边也发生惊天动地的巨响,弹药库爆炸了。店员觉得任务已经完成,便命令副指挥迅速撤离战场。要求他们从武滕以前居住的房间撤离,撤离之后迅速将地道口隐蔽起来,不留痕迹。 他又令张树一行,迅速从厕所附近的地道口撤离,同样要把地道口隐蔽好。店员组织人在那里阻止敌人的追击,掩护他们撤退。 他们打死打伤了无数鬼子,可以说收到了预期效果。为了迅速解决战斗,脱离战场,他们边打边往厕所附近撤退。他知道,那里便是靠近围墙最近的地方,从围墙上翻越而过,便是街道,走过几个小巷子,便无人能知他们去了哪里。 店员为了掩护大家撤退,又不暴露地道,便带领人撤到围墙边缘。此刻,剩下的残敌十分顽强,一个劲地向这边冲来。虽被多次打退,还是一个波次一波次地交替冲锋向前。 店员令人快速翻墙而过,他向前扔了几颗手榴弹之后,也在手榴弹烟幕的掩护下最后时刻,翻墙走了。 翻墙之后,他们化整为零,迅速各自散去, 他们撤离到预定地点,西城荒地基地的入场地那片森林,店员他们一组是最后到达的。 到达之后,店员立即要求各组通报战斗损失情况。张树首先回答,他们组在攻击兵员宿舍时牺牲两人,轻伤两人。 副指挥那组牺牲一人,轻伤三人,重伤一人。重伤病人已经抬了回来,正放在旁边,虽然也经过简单的包扎,但现在已经不省人事。 店员立即命令副指挥迅速将重伤人员送往仁安医院治疗,他赶紧派人前去就行,就说是我的朋友就可以了。要是武滕先生问来,就说我安排的尚可。 副指挥便亲自带上两人将重伤员带走,他们在街头的路口恰好遇上一辆黑色的小轿车,他们拦了下来。然后二话没说,就要求司机将车开往仁安医院。 店员见大家都休息得差不多了,便命令队伍向基地前进。走在后面殿后的便是店员他们,李秋国在最后警戒。 他们都兴致很高地返回基地。此次战斗,虽然牺牲了几句队员,但是大家都很出色,战果还算很大,达到预期目的。宫本弘一的珠式会人员损失过半,许多人还在梦中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弹药库,电报室都遭到毁灭性打击,一时半会难以收复,尤其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宫本弘一遭受到这么严重的打击,也无法向上级交代。 正是用人之际,宫本弘一还造成这么大的损失,这下更加为难了。武滕知道了,肯定是高兴得合不了嘴。但是他也许会有些许遗憾,虽然他给宫本弘一造成了这么大的打击,但可没伤到宫本弘一半根毫毛。 回到基地,武滕并不在基地,他也是不明白这次行动具体的成果,为保险起见,他并不在基地。 店员集合队伍简单地跟大家讲了几句话,肯定了这次战斗大家的英勇顽强,而且战果有佳,值得表彰。只待武滕先生的到来,大家可以畅饮一番。 说完之后,店员见后勤人员已经将饭菜准备妥当,便叫大家卸下武装,准备开饭。 队员们又个个狼吞虎咽地大口啃着肉,大碗喝着酒,痛饮一番。酒足饭饱之后,店员又安排好岗哨,大家便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店员并未睡觉。他在思索着武滕是否还会回来,若是不回来,他怎么办?他要在此地呆多久才能撤走。如果武滕加来了,他又如何找准时机告诉武滕那个秘密,让其回心转意,投诚过来。 第七百八十六章武滕悲喜交架 可是,店员并不知道,武滕现在在哪里。此事如何为好,他又不能离开,在不能确切知道武滕是否来的情况下,他哪里都不能去。他得在这里等到中午再说,如果那时武滕还没来,他得去仁安医院看望那位受伤的重伤员。 这自然只是一个借口而已,他得跟帮主禀报此事,请示下一步如何行动。这些人不可能永远在这里。如果武滕不出现了,他们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了。 盘算好之后,店员也开始休息。 很快他就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可以说,目前没有什么大事了,只等武滕回来看怎么处理这件事,这些人。那以后,他们这伙人,便各奔东西了。最多的是在武滕那里看是否能得到一些享钱。 店员也好久没有睡得这么香了,很快他便在梦里了。 基地格外地安静,今天大家都在休息,睡大觉,只有小许未参加战斗的人在值勤,站岗放哨。 太阳都爬得很高了,阳光明媚。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一扫几日来的阴霾。鸟儿也在树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欢快地在树上蹦来跳去的,一个枝头一个枝头地轮番跳跃。它们的心情,似乎也特别的好。 到下午时分,武滕带着两个人终于回到了基地。他们是去采购一些东西,为的是庆祝这次大家的凯旋。 他未去叫醒店员,也未去宿舍吵醒任何人。他只是将东西放到厨房后,吩咐厨房赶紧准备,将那些东西做好,做好之后就告诉他,那时大家就可以在一起畅饮开怀了。 店员还是醒了过来,他听了听外面有动静,人们都压低声音说着话,就感觉到有什么事情发生。 他悄然地走到窗口去看,看到了武滕正在跟几个人小声地说着话。这下他心里放下心来,终于见到武滕了,昨晚的事情便可以跟其交差,等着他下一步的指示。 如果武滕还想知道那个秘密,店员也准备好告诉他真实的情况。至于后来是什么样的反映,他不敢担保。 店员缓缓地走了出去,他叫了武滕一声。武滕很是惊讶地问:“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没有,我已经醒了一会了,只是不想起来,见你来了,我得起来向你禀报情况。” 武滕听说要禀报情况,便向自己的宿舍走去。店员紧随其后,一先一后地进了房。 “情况肯定很好,我相信你的能力。” “情况是不错,基本达到预期目的。弹药库与电台室已被摧毁,人员伤亡过半,可以说,宫本弘一这一次无法交差,就是他自己也难以在短时间内康复元气。” 店员又把战斗发生的整个过程向武滕作了详细的禀报。在谈到受伤与死亡的人员时,店员告诉他,他们都是好样的,应该得到重奖。 武滕也不断地点头:“应该,应该,你赶紧造一个名册,区分各档次人员立功受奖的情况,奖金是不会少的。” 店员建议是否让大家在一起进行评功评奖,这样大家也觉得公平。因为在战场上大家都在一起战斗,每个人的行动都有目共睹。大家评定,既可增加透明度,又显得公平公正,没有怨言,利于团结。 武滕也赞同店员的建议,这是个好办法,有这样的人才,的确是他武滕的万幸,他怎么不成就他要想做的事情呢! 这次可算报了一次仇,尽管听店员禀报,宫本弘一并未搬到道场去。但歼灭了宫本弘一这么多手下,也是给宫本弘一一个沉重的打击。 武滕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事似的,对店员说:“你不是有件什么事要告诉我的吗?说好的这次战斗任务完成以后告诉我的,现在你看任务也完成了,是否能告诉我呢?” 店员知道武滕想要知道什么,他想了想,说:“是的,这件的确重要。不过你听到以后,不要影响今晚上跟大家一起庆祝战斗胜利。” “那是自然,我想什么事还有打击宫本弘一更让人痛快的吗?” “那倒也是,不过这件事对你个人来说,也是十分重要。你知道惠子已经疯了吗?”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让我听听。” “惠子你应该知道吧?她疯了,并且被宫本弘一赶了出来,而且宫本弘一还派人要杀害她。” “你这是听谁说的?” “我一个朋友。山本将军知道惠子病了之后派了个医生过来,你知道那医生是谁吗?是河野良子。河野良子与宫本弘一相互勾结,要慢慢置惠子于死地。后来被由美子发觉,便偷偷地跑出来租了房子住下。” “后来呢?后来惠子怎么样了?” “宫本弘一便怕事情暴露,便起了杀心。他指派杀手去杀害他们,你猜是派的谁吗?” “谁?” “铃木与渡边。” “怎么可能呢?他们会这样做吗?” “自然没有,只不过他们做了假,事后又被宫本弘一紧急派往外地执行任务,无暇顾及其他。他们也只是跟我讲了这些,没有时间再找到你了,让我转告于你。惠子现在还安全。” “宫本弘一这个魔鬼,真该一刀剐了他。她们现在哪里,为何由美子宫本弘一也要杀掉,那可是他的亲女儿啊!” “亲女儿也不能留,留了她,她难道不把真实的情况反映给山本将军?那是他宫本弘一有好下场吗?他将两人都杀了,还可嫁娲于人,也可说她们跟中国人如何勾结,已经背叛了大日本帝国,岂不更好?” “虎毒不伤子,宫本弘一连畜生都不如。” “何况由美子不是他亲生。” “怎么?怎么可能呢?” “这是惠子亲口说的,别人不知道,惠子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那由美子是谁的女儿?” “你的。” “我的?” “惠子说与你怀上了由美子,便被山本将军逼着她嫁给了宫本弘一的。不过此 事连宫本弘一都不知道。现在你也知道了。” “啊!”武滕内心一阵翻滚,说不出来的味道。他不知是高兴还是激动,不知是愤怒还是仇恨,总之是五味杂阵。个中滋味,可能只有武滕自己知道了。 第七百八十七章物质站新情况 就在店员他们攻击道场的同天傍晚前,吴志豪部前出中棠屋的部队也到达指定位置。 傍晚以前,他们对地形与敌情进行了侦察,发现没有大的变化。本来这次战斗无需吴志豪亲自前出指挥,可是吴志豪还是去了。作为他来说,自己的兵力约三分之二人员去了,自己必须要去。 作为主管警卫连的连长,不掌握自己的兵力怎么能行,何况这又是打仗。当时他请示洪震天的时候,洪震天就说过,不用他去也行,可他坚决请战,一定要去。 这样洪震天也就无需再说什么了,他去的话,战斗更有把握。只是洪震天想,这样的战斗,他们的士兵完全可以信任,一个排长就能搞定,用不上一个连长亲自去。 吴志豪带着一个排长,还有就是他的那几个骨干班长一起走了。只是排长先一天晚上到达,他是后一天晚上到达。到达之后,他们把车辆放在那个山洞里隐蔽起来,吩咐人看守之后,便向中棠屋后面的山上前出。 他们到达那里时,前期人员已有人在那里侦察,排长也在。吴志豪问:“情况有什么变化?” “没有变化,跟我们接收到的情报一致。”排长回答。 吴志豪又拿起望远镜看着,虽然夜色来临,可还依稀可以看到一些情况。前面那个山洞前正在忙碌,都在往洞里运送货物。 里面的弹药库,也有一些弹药箱往里面运送,旁边的岗哨明显地增加了人员,警惕性也相继提高。 吴志豪又将几个组长叫到跟前,跟他们反复对照地图上标明的潜伏位置,与攻击点,在现场一一对照确认。准确无误后,吴志豪又跟他们指出现场的接近路线,从哪里到哪里,注意避免哪里的敌人发现,等等。 这里的目标与任务明确之后,吴志豪又给阻止小溪桥旁边检查站的人员潜伏位置进行了明确。一切都准备妥当,吴志豪便要求各队员除警戒哨在此观察外,其余人员迅速吃完干粮,进行休息。 于凌晨一点半钟前全部到达指定地点,占领阵地,于凌晨二点三十五分发动攻击。各小组按照战斗计划听侯命令进行攻击,绝对注意协调配合,不能让敌人钻了空子。 队员们都休息了,排长来到吴志豪跟前,对吴志豪说:“连长,听西棠屋人员说,石头塬那里只有十几个日本人,有几个还是龙蚁帮的人员。” “怎么了?”吴志豪问。 “我是想,如果这边的战斗顺利,我们派部分人顺手牵羊把他们一块端了算了,免得夜长梦多。” “不要着急,团长没有命令,怎么能做。不能打乱团长的部署与计划,他这样安排,肯定是有他的道理。我们执行好此次任务就行,不可节外生枝。” 排长再也不说话了。虽然他觉得有点遗憾,但也没有办法,这是命令,就得坚决执行。领导是有领导的意图,他们并非不知道这个情况,至所以现在不动那里,也并非没有更深层次的考虑。 必须要正确理解上级意图才行,不可大意。上级可能会觉得,必须集中优势兵力歼灭中棠屋物质站才是重点,至于石头塬那边,毕竟现在还什么都没有。 再就是,纵然攻击物质站非常顺利,但谁能料到嘉义方向日本人不派出增援部队来呢!若是派出增援,他们又去攻击了石头塬,回来时岂不会中埋伏。 就是不中埋伏,敌人增援来了,不也有可能与敌人发生遭遇吗?那就十分不利了。本可以在摧毁中棠屋的物质站后,顺利地撤退的,如果与敌人遭遇,那他们便面对的以逸代劳的日军,情况便会严重得多。 可是,就在他们讨论此事的时候,排长发现了远处从中棠屋方向那边来了几个中棠屋的村民。他不知道何意,便赶紧报告给吴志豪。 吴志豪一看坏了,这些村民十有八九是日本人叫去帮助干活的。从村民的走路的姿势,以及边走边说着话这一点来看,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们肯定是日本人叫来干活帮忙的。 吴志豪这时感到十分难办,这老百姓在里面,这个仗还怎么打。打,可能会造成这几个村民无谓的牺牲,不打,战机便会错过。怎么办? 老百姓可是还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这个物质站今天晚上就要彻底毁灭,这些日本人以及走狗就要命归西天了。 这个特殊的情况倒是难住了吴志豪,子弹却是不长眼睛的,在战斗中如何瞄准敌人打,但也不能保证不伤到村民。 吴志豪问排长在前面几天是否有这样的情况,排长说,他来的那天并未发现。就是前面的人员也未说到这个情况,显然,村民去物质站帮忙,是日本人临时的想法,或者可能是为了进度,才不得不请村民帮忙。 “将情况迅速报告团长,不得耽误了。”吴志豪令排长去电报员那里将此情况报告给洪震天,看洪震天有什么新的命令。 吴志豪继续观察不敢怠慢,他很希望那几个村民能够回去。他也在想,总不会他们要通宵达旦地干吧! 他实在想不出办法来。 是不是叫上上次跟杨华一起去村里的那两个人,让他们去告诉中棠屋的村民,慌称他们家有事,需要他们回去呢?这可能不妥,不可能他们几个人家里同时有事吧。万一让日本人察觉了里面有问题,加强防范,事情就不好办了。 这时洪震天的电报来了,他指示:继续观察,若是村民实在未走,战斗打响之时,大声喊叫,叫他们快快撤离山洞。 这可能也是唯一的办法了。只有这样,才可能尽量避免他们受到伤害,若是实在没有办法,只有在战斗打响之后将他们迅速救出来。 今天晚上这一仗是必须是打的,中棠屋这个物质站必须要摧毁,这是毫无疑问的,就是付出一点代价,也在所不惜。 决心已定,不可更改,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第七百八十八章战斗异常激烈 吴志豪已经将几个百姓的特征记了下来,他们跟物质站的日本人以及走狗还是有区别的。毕竟他们未经过训练,身姿其反应能力都略有不同,更重要的是他们服饰完全不同。 物质站的人都是统一的服装,装束也差不多。而且腰间都别有武器,而他们这些村民,两人穿着短裤,上衣虽是对襟的袄子,却没有袖子。 有两人头上还缠着毛巾,为的是干活出汗时便于擦拭汗水。还有两人虽然也穿着长裤,但脚上打着绑腿,看来也是刚从山里回来。 这六个人员的衣着特点与物质站的人完全两样,战斗打响之时注意观察便是,不能对他们开枪。更重要的是,他们没有携带任何武器。 可是吴志豪又开始担心,那两个裤腿有绑腿的村民,是否是猎人呢?这值得他怀疑。若是猎人,日本人是否会让他们也拿着枪进行抵抗呢?他们完全可以说是遭到土匪袭击,要他们自保。 若是这样的话,问题又趋于严重了。 吴志豪十分着急地等待着,可是一直没有他觉得较好的结果。那几个村民在那里很是卖劲地干活。山里人就是这样,做什么事都比较认真。他们也是想,既然拿了别人的工钱,干活就得对得起这个工钱,不能让人说嫌话。 可是还看不出来他们有停顿的可能,外面的物质还有许多,就是一晚上都不一定能搬得完。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山洞那里也亮起了几盏灯,只是在远处看来,十分灰暗而已。点点灯火,象是荧火虫。那些干活的人也像是蚂蚁一般,来回地在那里移来移去。 又换了一位哨兵,吴志豪重点告诉他注意那个衣着不同的几个人,若是他们离开了那个山洞同村,及时告诉他。说完,他便去休息去了。 几天来未能休息,这会有点疲惫。他必须保持旺盛的精力,指挥作战。虽然他也能支持,但在情况都在掌握之中,适当休息,也是重要的。谁知道恶战不会来到呢! 树林特别宁静,树叶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仿佛也是十分轻闲一般。无人知晓这里已有几十个人在此盘踞。无人意识到,这里藏龙卧虎,几十员大将届时一将冲杀出去,势如破竹。 山洞那边也在不停地忙碌,可是声响也很小,几乎听不到。山洞周围并没有灯,弹药库那边也是黑黑的一片。在这样的山区,树木密布,山风微吹,树枝摇曳不停,什么声音都会被它他吞噬。 就是响起几声枪声,人们也不会觉得奇怪,因为在山区里,经常有猎人在山上打猎,响几声枪响,不足为奇。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了,眼看就要到吴志豪他们开始行动的时候了。山区周围,还是那种习惯的声响,并没有丝毫的异常。而哨兵的眼睛还是那样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一切,聆听着四周哪怕有半丝不同的声音,并对它们进行识别与判断。 吴志豪醒来了,他看了看表,离出发时间还有十分钟。他叫醒了排长,排长又叫醒了班长及几位骨干。 大家迅速地起身。吴志豪要求大家迅速整理装备,检查一下。队员们个个迅速地检查各个的东西,个个挺着胸膛站在那里,斗志昂杨。 吴志豪简短地轻声地说了几句话,其实也用不了多说,事先都说得比较多了,对于敌情,每个战士都记在心里。他要讲的,便是那六位村民的情况,要求他们在战斗打响之后注意一点,不要误伤到他们。如有可能,便将他们救出来。 讲完之后,吴志豪手一挥,轻声说了句:“出发!” 队伍立即散去,只听到“嚓嚓嚓”的声响,一下便消失在树林里。 攻击时间已到,山洞那边还没有动静。吴志豪在望远镜里看到,有几个黑影腾地立起,迅速窜到山洞右边缘那里,将那个哨兵抹掉。其中后面两人迅速冲了进去,后面有人也在向前边靠近。 山洞左侧,有人匍匐到在左侧路边的那个哨兵跟前了。可是这时哨兵发现了他,正端起枪对准他们想要询问,可是趴在那里的人已经枪响了。哨兵便一头裁在地上。 洞口的人听到枪响,便迅速放下手中的东西,从腰间拔出枪来向这边射击。有的拿着机枪往这边扫,还有的赶紧占领洞口的那个堆着沙袋的工事,凭着工事向这边射击。 可是,突然,洞内冲出三个人来,向他们的背后射来。他们便跳出工事外面,向弹药库那边逃窜。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洞内突然会冲出人来。这时洞内燃起了熊熊火焰,火光都吐出了洞外来。 这时不知是谁大声地喊叫了几声:“中棠屋的乡亲们,赶快趴下。” 有几个人便迅速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这边草丛中跃出十几个人来向溃败逃往弹药库方向的敌人猛烈射击。那几个日本人应声倒下。 有几个人还是靠近了弹药库的那个入口处,可是迎接他们的便是另一个小组潜伏在那里的猛烈射击。 弹药库里的敌人听到外面的枪声之后,急于向外走,企图增援,突然,身后便响起了轰轰隆隆的爆炸声,有的人还来不及细想便躺在血泊中一命呜呼。等他们反应过来时,战士们从悬崖上往下滑,手中的武器一直在扫射,如同神兵天降。 个别日本兵便急忙找个地方躲藏起来负隅顽抗,可还是被包围,逃脱不了被击毙的命运. 肃清里面的残敌之后,他们又去弹药库里选择了几把机枪,几门迫击炮,以及一些手雷,还有几把东洋手枪,以及几把东洋刀,便放上炸药,一并炸毁. 只听到轰隆隆的响声像是放鞭炮一样响起,顿时整个山洞的外围都炸塌了.洞底的土层又向上跳得老高,激起一层灰雾,弥漫整个空中. 他们在里面打扫战场. 外面的物质站,两个小组的人员也在打扫战场。他们发现村民们还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怎么了。一人一个个去叫他们起来,可是多出了一人。 第七百八十九章知悉道场被袭 一共七个人。村民们也左右看看,很快便查清楚了混在他们中间的人。这个人是龙蚁帮前期被派来的,当初他听到队员喊着村民趴下的时候,因为是中国人听得懂汉语,便也跟着趴在那里。 他自然知道,趴在地上肯定会减少风险,再跟着日本人去抵抗肯定也只有死的下场。不管三七十一,他先保住性命再说,便在听到喊声后也跟着趴在地上。 这时排长将这个人绑了起来,清点了人数,然后准备撤退。恰好,桥那个检查站响起了激烈的枪声,可是待排长他们撤至中棠屋请村民回去的时候,渐渐稀疏了下来。 村民十分感谢排长他们相救,他们问排长是哪里人,排长便告诉他们,他们是专门打日本人的队伍。 他们推毁的是日本人的物质与弹药仓库,这些弹药与物质是用来侵略海安城,嘉义及宾一带之用的。他们差点成了帮助日本人侵略自己的帮凶了,也差点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村民这才恍然大悟。当初他们是假借政府部门之名来要求他们帮忙的,他们也说是为了打日本人,而且说的都是中国话。 排长告诉他们,那些人正是日本人的走狗,汉奸,就像被抓住的这个人一样。他们是海安城龙蚁帮的人。 日本人借助于他们出面来进行招集劳工,有很大的欺骗性,村民不知情理,也情有所原。 村民们不断点头,仿佛经过这件事后明白了许多东西,当初建筑桥梁,也就是为了他们运输物质所用,还美其名为了村民进出方便。没想到日本人尽是些两面双刀的伪君子,一群骗子。 排长这时收到吴志豪命令,留一个小组殿后接应阻止检查站敌人小组,其余人员迅速向车辆停靠处移动。 西棠小组撤至西棠屋;殿后小组待阻止检查站小组人员到齐后,迅速赶到集结地点。 不到一会儿,阻止检查站敌人的小组便赶了回来,他们也是人员整齐,无一伤亡。 整个战斗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到打扫战场的时候,战斗只用了五十五分钟。全部人员到齐以后,队伍开始向海安城回撤。 到达集结地,吴志豪清点人数,全员在位,无一人伤亡。只有两人挂了点小彩,算不上什么伤。 他即刻命令队伍开始撤退,他的车在前面开道,排长的车在后面殿后,两辆车快速地奔驰在去花垣的那条路上。 已到下半夜四点多钟了,夜是那样静,万物都在睡眠,正是香甜之间。有的人正在做着美梦,说着梦话。有的人可能还打着呼噜,十分舒展地躺在床上。夜里呈现的一切,都是那样的静谧。 只有在这条山路上,这两辆汽车,不停地奔驰着。他们怀着一个信念,那就是迅速地赶到海安城自己的营地,进行休整,以便下次继续进行新的战斗。 可是吴志豪接到洪震天的命令,部队撤至嶷山基地待命,海安城已进行戒严。在嶷山休整一天,晚上再视情况分三批从牛头岭方向进驻营地。 半夜,日本珠式会,宫本弘一被人匆忙叫醒。宫本弘正与河野良子睡得正香,被人叫醒十分不耐烦。他想,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般急匆匆的样子,像是有什么大事一样。 当宫本弘一听完禀报以后,睡意完全没有。他猛地打起精神,惊讶地问:“是谁所为?” “不知是何人所为。”来人回答。 宫本弘一迷茫着。来人已经离去,他在办公室静静地呆着,像是傻了一般。他毫无准备,因为没有任何迹像让其预知有谁要袭击道场,而且从哪里进去的都无从查起。 这次的伤亡十分惨重,简直不堪设想。庆幸的是自己还未搬入道场,否则也是性命不保。 听来人描述,珠式会这次深受的打击十分严重,一时半会难以恢复元气,更重要的是,现在任务繁重,物质站那边正需要大量物质存储。他也正要调人前去,现在哪有人员可调? 宫本弘一急令两大金刚过来,将情况通报于他们,他们也是惊恐万状,不知何言。袭击道场,让所有人感到不可思议。 “去道场察看清楚。”宫本弘一说着便起身离开办公室,两大金刚紧随其后。他们要去道场察看究竟,这么大的袭击,竟然事前未有半点信息,莫是天兵神将,天要亡他! 他们驱车驰行,不料被警察局拦阻。 宫本弘一满腔愤怒,一肚子火气,吱呀吱呀地在那里骂着。警察局的人只是执行任务,实行戒严,无论什么人都不得放行,不管你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 “叫你们局长来,你们竟敢阻止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商人在城里的活动!真是八格牙鲁,死啦死啦的。”宫本弘一十分对阻止他们的警察说。 警察只是要其等着,一人去请示上级。接到报告的是警察局副局长,他指示警察,是日本人就让他们过去,尤其是宫本弘一,不要拦截他们,免得引起外交事件。 宫本弘一终于可以成行,两大金刚也是大呼小叫一番。他们迅速上车继续向道场驶去,马不停蹄。 到了道场,宫本弘一还未走进营地,就见外面一片狼籍,火药味还呛着鼻子。借着灯光看出,已经可以看到电台室与弹药库还冒着青烟。 宫本弘一的腿不由一软,就往地下倒去。好在两大金刚在傍赶紧扶住他,他才勉强站立。 “完了,一切都完了。”宫本弘一说着这话的时候,使劲地跺着脚,咬牙切齿的样子。 再往里走,地上流淌着无数的血液,有的已经干了,有的还是那样鲜红无比。宫本弘一又闭着眼睛,扭了扭脖子,紧闭着嘴唇,一副仇恨的样子。 兵员里更是惨不忍睹,许多的士兵躺在床上呻吟。有的缠着纱布,有的包着头,还有的柱着拐棍。医生正在给他们进行治疗,输液的输液,打针的打针,一副丧气的场景。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神情严肃,悲痛的样子。他又看了看电报室的残垣断壁,看了看弹药库已经粉身碎骨,完全塌坍。 第七百九十章宫本崩溃剖腹 他咬着牙,腮帮的咬骨鼓鼓的。看着这一切,他扭头就走了。上了车,他在里面靠着,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两大金刚也随着他上了车子,司机问去哪里,宫本弘一轻声地说了一声:“回珠式会。” 车子便迅速向珠式会驶去。 到了珠式会,宫本弘一吩咐两大金刚忙自己的去,他直接去了自己的宿舍。河野良子不在宿舍,宫本弘一在宿舍里翻着什么。他翻出去一套崭新的衣服,然后放在自己身上量了量,很是合适,他又将它叠好放在那里。 这时,鹰猴匆匆进来禀报:“会长不好,中棠屋物质站遭遇袭击,已全部被毁,人员全部被歼,物质全部被毁,如何是好?” 宫本弘一摆了摆手,示意鹰猴出去,他已经明白了。鹰猴便退出房间,自己去处理一些善后事宜。 宫本弘一全不当一会儿事了,他又清楚地明白,这一次,他宫本弘一无论如何都难逃一死。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道场被毁,就够他上军事法庭。 他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酒来,给你倒了一杯,然后一口喝得精光。接着又是第二杯,一连喝了三杯。感觉脸到脸上有些温度了,酒精的作用让宫本弘一的精神顿时振作了起来。 他又坐在桌案前,拿着一张宣纸铺开,研了墨,一圈一圈地慢慢地磨着墨。脑海里思绪翻滚,各种往事不断涌现,一幕一幕...... 山本给宫本弘一戴着勋章,并且满脸笑容地说:“宫本君作战勇敢,情报工作非常出色,完成了不可完成的任务,为大日本皇军占领东北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下面我宣布,为宫本君取得的战绩,大家干上一杯。” 于是音乐响起,众多将领与佐官、尉官都欢呼着举起酒杯争向与宫本弘一碰杯庆祝。许多的歌妓已在大堂的中央与一些军官翩翩起舞了起来,一个歌妓拉着宫本弘一的衣角,邀请宫本弘一跳上一曲。 宫本弘一也是礼貌地拉着她的手进入了舞池,随着音乐的响起,十分熟悉地跳了起来。 见宫本弘一跳了起来,周围的军官们也都欢声雀跃,大声吆喝,掌声也响了起来。接着便都涌进舞池,一个搂着一个歌妓,在舞池里旋转。 接着惠子被人领着走了进来,山本将军把其拉到身边坐下,附在她的耳边说着什么。可是惠子并不开心的样子,但是哥哥说了,她也就乖乖地坐在哥哥的身边,等候命运的安排。 一曲完后,接着又是一曲,军人们跳得也特别起劲。后来,一曲之后,山本将军又要求他们静一静,于是音乐便开到了最小声。 大家都屏住声息地看着将军,不知将军又要有什么事宣布。只见将军兴致极高,满面红光,兴高采烈地说:“各位请安静,我现在宣布一件十分重要且有很是喜庆的一件事,鉴于宫本君的功劳,今天我郑重地宣布:把我的妹妹惠子许配给宫本君作妻。” 于是底下又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欢呼声,酒杯的碰撞声响成一片。 有人把宫本弘一推到山本将军的跟前,山本一手拉着妹妹的手,一手拉着宫本弘一的手,将他们的两只手放在一起:“宫本君,我将妹妹惠子交给你了,从此你要真心对她好,决不允许欺负于她。” 宫本弘一满脸羞涩,底着头答应了一句,惠子也象是一头绵羊似的,面部没有表情,木然地被宫本弘一拉着自己的手在厅里一个一个感谢,同时也接受别人的祝福。 看着漂亮的惠子,宫本弘一十分感激山本将军,将这么如花似玉的妹子许配给他,这岂不是宫本弘一家的祖坟冒了青烟了吗? 在河野良子被父母逼迫嫁了人之后,宫本弘一就没再想过会有这一天的,当时他的心已经死了。凭自己的模样,家里情况,那配得上人家河野良子呢?他没想过以后再会恋爱结婚,他只想把自己的一生献给天皇,献给大日本帝国。由此,他却立了这么一个功。 再就是没想到,山本将军把自己的亲妹妹许配给了他。他本无心成就的一件事,反而却这么早地落到了他的头上...... 宫本弘一磨好了墨,提着毛笔在宣纸写着,他写的是一个大大的“命”字。拿着手里,宫本弘一反复地看了一会儿,不知是何感想。然后,他又把字丢在一边,换了一身新衣裳。 坐在榻榻米,他拿出一长长的东洋刀,用一块白布沾上一些洒来在东洋刀上反复地擦拭着,东洋刀发出明亮的光来。 宫本弘一的头上,缠着一块白色的布条,布条上有着一个十分醒目的红太阳。他掀开衣服,露出白白的肚皮,用手指摁了摁,然后将那把东洋刀的刀尖,对着自己的腹部,双手用布握着那把长长的东洋刀,双眼闭着。 正当宫本弘一要用力往自己的腹部刺去的时候,门突然砰地一声被人猛列地推开了。进来的人是河野良子,她见状大喊一声:“宫本君,你住手。”说着一下子冲到宫本弘一的身前,猛地抓住那把长长的东洋刀,泪水便潮水般地流了下来。 宫本弘一此时也莫名其妙,怎么河野良子来了呢!他无力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剖腹成功一样,自己正在赶赴黄泉的路上。 他面无表情,道场被人袭击,损失惨重,这次再也无法交代,以什么理由去见山本将军。与其接受军事法庭的审判,还不如像个武士一样剖腹自尽要好,死也得有个尊严。 可是要死也是这么难。 “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你还没有败呢!你过有龙蚁成可以利用,你还有一些骨干、两大金刚在手,怎么不可能翻盘呢!可何况警察局副局长也是自己人,下一步的工作依然可以顺利展开。”河野良子苦口婆心地劝着。 “完了,彻底完了,山本将军怎会放过于我。”宫本弘一十分泄气地说。 停了一会,他又说:“与其被人处死,我还不如自己了结为好。” 第七百九十一章震天自有对策 “宫本君,你就这样舍我而去吗?还并未到山穷水尽之时,何言退缩呢?如果你真的不想再在军方做下去,我们也可以远走高飞,到不知道我们底细地方去生活,不是更好吗?何必如此?”河野良子劝慰着宫本弘一。 宫本弘一想,是呀,要死也不能让他们好好活着。别人把他折腾这样子了,他不折腾一下别人,那不可能的,那就不是他宫本弘一了。 宫本弘一很清楚,这些事情不可能是政府部门做的,政府部门的兵力已经抽到杭城去了,现在也可能是在杭城西边的山区呆着。 警察局不可能去做这些,况且现在他们在海安城戒严还需要人员,不可能抽出那么的兵力来。更何况副局长还是日本人的亲信,跟日本人合作很好。那么这些事,无疑是洪门帮所为,无论有无证据都可想像得到。 想到这里,宫本弘一便拿起电话,打通了李大安的电话:“李君,上次跟你商议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会长,我正在积极去做,上次撞了一部车,车里是洪门帮洪震天妹妹所乘之车,撞后,人被送进医院。具体情况还不得而知。我们继续在做,准备做一次大的买卖,会长你请放心便是。”李大安回答。 “他们太猖狂了,你得抓紧点啊!我如今都有点喘不过气来了,你得为我分忧啊!” “会长放心,你就等着听好消息吧。” 宫本弘一再无话可说,他也只能说到这里。李大安已经在做了,他还有何话可说。何况上次撞车之事他得到过通报,知道情况。他觉得那就很好,都这样不断地蚕食对手,是最好的办法。 好在宫本弘一还有第二手准备,在“货物中转公司”还安插有自己的人,到关键时刻再启用他们,那么,“货物中转公司”所有的货物不都是他海安城珠式会的吗? 而且,他们通过别人,或者化名在那里存有不少物质,可是一直未有运走,目的就是为了特殊时期使用。现在还可以存在那里,物质站也不用再建造了,只是目前多购买些物质,存放那里便行。 最主要的任务是把珠式会的人员重新组织起来,进行一定的休整,尽快让他们从这次袭击的阴影中解脱出来。 在道场架起两台探照灯,晚上严密监视各处的动静,不能再出现上次那样的事件了。绝对不能出现了,在一些隐蔽地带埋上地雷,严防敌人趁虚而入。 河野良子的一席话让宫本弘一又开始振作起来,他不剖腹,收拾好那把东洋刀,那刀是要留给砍下中国人的头颅,而不是切开自己的腹部。 他又搂着河野良子,给了她一个吻,算是对她的劝说,对她的远见最有力的回报。 河野良子也是吻了一下宫本弘一,就像是两只猫,你舔舔我的毛发,我又舔舔你的毛发,算是相濡以沫。 宫本弘一又跟河野良子两人,小声地说着什么,他们都是那样的小心。说完之后,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洪门总馆。洪震天接到禀报,吴志豪已经顺得到达嶷山基地,正在休整。吴志豪已经动身前往总馆,向洪震天当前禀报战情。 吴志豪走之前,吩咐人加紧对龙蚁帮那个俘虏时行审讯,将情况及时报总馆。队伍进行休整,由排长带领,吴志豪只带两位战士便乘车出发。他决意从牛头岭方向经过营区向总馆而去。 他完全避开了警察局的戒严所设立的几个路卡,顺利地回到了总馆。洪震天早早地在会客厅里等着他,并沏好了茶水。 “团长,任务完成得比较顺利,中棠层村民无一伤亡,他们已经回到村里。他们不知道是日本人的物质站,还以为是政府部门的物质站。都是日本人迷惑他们的。”吴志豪禀报洪震天。并且把事情的整个过程,全部向洪震天作了汇报。 洪震天沉思着,他不是关心这件事。这件事已经过去,自然没有大的问题,他考虑的是宫本弘一在遭受这么大的打击之后,会怎么办。 “你说宫本弘一会想到是我们吗?”洪震天突然部吴志豪这样一个问题。 “自然会想到。到政府没有力量能做,别的人又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杀伤力。纵然没有直接证据,宫本弘一也会想到是我们所为。” “就是道场被袭,他也会想到是我们,而不是别人?” “是的。谁对日本人这么仇恨,只有我们,而且我们完全有能力这样做。” “那宫本弘一会怎么做?” “他现在没有能力抗衡,只可能做一些小动作,或者令龙蚁帮去做。他现在要恢复元气还待时日。” 洪震天觉得吴志豪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洪震天也想到了,宫本弘一现在还没有力量跟洪门帮抗衡,更不敢明目张胆地跟洪门帮干,那样他肯定死得没有葬身之地,不用几个小时,珠式会便可能在海安城消失。 宫本弘一可能在等待时机,等待日本人占领海安城后再行使报复。可那的洪震天又是否还在海安城呢?洪震天尽量揣摩着宫本弘一的心理,只有把这一点弄清楚了,才会知道宫本弘一将采取什么方法,在什么对其报复。 吴志豪的说法比较准确,宫本弘一目前会利用龙蚁帮去做一些事。这样一来,盯着龙蚁帮,就能够找到线索,他们的蛛丝马迹就有可能暴露无遗。 “我已经安排冯昌惠跟踪龙蚁帮的一切行动,他们对于城市巷战或者隐蔽战斗还不是很熟悉。为了更加保险起见,你部派出二十人左右,分几点重点看守,一旦发现什么情况,反应快一点,与他们一道配合处理。”洪震天对吴志豪说。 洪震天又具体的说了几个地方,尤其注意的事项,都跟吴志豪详细说明。当前情况复杂,许多事情千变万化,稍瞬即逝。他不想在这关键时刻再出现什么漏洞,尽管有很多事情的发生可能会出人意料,但有所准备,方为上策。 第七百九十二章武滕走投无路 吴志豪领命而去。 西城基地。武滕听说由美子是自己的女儿后,心里十分激动。现在仇也报了部分,妻子与女儿都已经脱离了魔掌,只要自己愿意,马上就可以复得。 由此,他特别的开心。可以说终于熬出了头,虽然自己在事业上不顺,但爱情能有好的结果,家庭能够团聚,这也是万幸的。 在这样的战争年代,有多少家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而他武滕,居然妻女都在,家庭也就在。 他说要见见她们,店员告诉他,这得需要他提前去安排。虽然她们母女愿意见他,但是,她们所在的地方,一般是不能去的,对于武滕是否接受还难说。 因为他毕竟是日本人,现在中日两方正处于战争状况,武滕以前是日本军人,这难以让他们接受。 武滕说自己早就在日本军方的花名册里处在死亡名单里,哪还是什么日本军人呢! 可是店员告诉,在日本军方的名单里他是个死人,可是在中国人的面前,他的确还活着,这就说不过去了。 武滕又说自己也是日本军方的受害者,也是宫本弘一迫害的对象,他又端了宫本弘一的老窝,这一点,他们还不相信吗? 店员也说了,那毕竟是他们日本人之间的私仇,对于中国人来说,他还是跟珠式会的宫本弘一区别不大。 武滕问,那怎么办? 店员只有告诉他,他自己愿意放弃继续跟日本军方办事,彻底地与他们划清界限,做一个中国人,只有这样才可能得到中国人的原谅,才有可能得到中国人的接受。反战同盟的人不也是受到中国人的保护吗? 这样去做了,就成了中国人的朋友了,他们夫妻带着女儿在中国生活,会得到中国人民的接受。 武滕想想也是,事到如今,他不可能再回到以前那个时代,不可能再回到日本。对于他一个战死的人,后来又活了过来,是怎么回事?宫本弘一会怎么对待他,那些高官会让他还活着吗? 他可是为国捐躯了的,难道让他们的话成为谎言?他们绝不会允许这样的现象存在。他武滕死了,就死了,还能活过来吗?那不成了笑话,那些掌握他武滕命运的人,不可能在这件事让自己置于不利的状态,因为武滕他必须是死了的。 这样,武滕如还想再活在世上,那只有在另一个世界里活着,那就是在中国,他能活着。但必须要跟日本人彻底划清界限才行,只有洗心革面,加入中国的抗日斗争中来,他武滕才有活路。 “你看这样,我写个悔过书吧,把自己以前的罪行全面交代,又把后来跟宫本弘一的斗争也进行坦白。自己现在愿意加入到中国人的抗日队伍里来,继续打击宫本弘一一流而出力。反正我也是跟日本人有仇了。”武滕坦露了自己的胸怀。 “我可以帮你去尝试一下,看看他们怎么说。在海安城最大的势力莫不过洪门帮,如果你真的想投入到中国人的抗日队伍里去的话,投靠他们是最好不过的。” 店员也十分依赖地跟武滕说:“武滕先生,你要是投靠了洪门帮,另忘了把弟兄们都带进去啊!你也不能跟他们说,我也是日本人,好吗?” 武滕沉思了一下,他明确地告诉店员,他不会出卖他的。在某种意义上说,店员不仅是他最好的同乡,更是他的兄弟了。店员不知为他做了多少事,给过多少帮助。武滕感激他还来不及,怎么会出卖他呢! 可是,他想像着洪门帮是否会需要他们这些人呢?这还不好说。他也不想再带什么队伍了,只要洪门帮愿意,他可以将这些一同带入洪门帮,但他自己不想再带兵了。 他把这个想法说给店员听,想听听店员的意见。武滕再没有别的想法,他为日本帝国做事又怎么样?到头来不还是被日本人处死?而且还悄无声息。而中国人却救了他老婆孩子,这可是被他们当作敌人的人啊! 他还有什么理由不毅然回头的呢?还有什么理由不投入中国人的怀抱?日本已经容不下他,在这个世界里,被号称敌人的人却能够收留他们,这岂不是莫大的讽剌! 只要洪门帮愿意接受他的投诚,他就愿意听从他们的安排。 店员也不好回答,只是劝说武滕,他可以说出自己的想法,但还得看人家洪门帮怎么样安排。不然,什么都不做的话,也就显示不出价值来,那人家会怎么看呢? 说好之后,店员也就告诉武滕,他去托朋友联系一下再说,看人家是怎么安排,武滕也同意地点点头。 武滕二话没说,就开始抒写他那悔过书,写完之后,他便将它交给店员,由店员拿着它去找人办理这件事情。 店员便离开了基地,三拐两拐便来到了总馆。 他向洪震天禀报了情况,并把武滕的悔过书交给了洪震天。 洪震天思考了一会儿,他在武滕这个问题上,有他的考虑。他知道武滕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这样做的,武滕没有别的选择,这是他唯一的道路可走。如果他连这唯一的路都不走的话,那他就真的死有余辜了。 他也不怕武滕反悔,因为武滕没有反悔的资本,何况这张悔过书,也是他的必杀武器。武滕没有回头路可走,日本人是绝不会放过一个投降者的。 洪震天对店员说:“可以,你可以跟武滕说,先让他们的手下过来,然后他可以在预定的地点等待你去接他,待这些事情办完之后,带他去见他的妻女。” 洪震天又把具体的措施跟店员说了,人员先作个动员,看看他们各自的意见,如果愿意继续留下来加入洪门帮的,与他们一同在规定的时间来到洪门帮,继续接受训练。 若是不愿意的,就地解散,并给一些酬金让他们离开。把这些情况跟武滕说清楚,让其跟其他人讲明。人员分别由张树、副指挥、孟祥团他们带入。洪震天并把各组人员行走的路线、时间也规定好了,他到时安排人员接应。 店员接受了任务,迅速离去。 第九百七十三章海安风云突变 店员刚走,洪震天便接到鲁伯电话,电话中鲁伯禀报洪震天,疑是在嘉义城发现日本特务增多,在各重要地段都能发现日本特务的活动。据其判断,此是日本人企图占领嘉义城提前收集情报工作。 不久,日军就有可能进攻嘉义,可以看出,嘉义也在日军短期的进攻计划之内。另外,嘉义政府部门已决计撤离,已有重要部门昨晚上就已撤走,其他部门也可能相继撤离。 嘉义百姓也人心惶惶,也有些携家带口往南逃难。此现象一出,海安城也会听到消息,恐怕情况也会有变。 洪震天一听不由一惊,日本人还如此之快,这不是要趁热打铁吗?一鼓作气地要拿下三个重要城市,尤其是海安城吗? 压力自然在海安城了。拿下海安城,东南沿海便全部丧失,南边也无可阻挡,可以长驱直入。 洪震天合作鲁伯,继续侦察情况,注意隐蔽,作好长期驻守嘉义的准备,作好在敌占区活动的准备。他们就是插入敌人内部的一把利刃,绝不可暴露丝毫。 这是冯昌惠部驻在杭城的情报人员也来电,确认了这个消息的准确性。据他们了解,日本人先头部队已向南移动十多公里,只是暂时停,待准备充分便大举进犯。 这样的局面洪震天早就料到,这是晚早的事,只是日本人这次却异常地加快了南下的步伐。 恰好刘恃成也来到总馆,他向洪震天禀报,在与江红雷联络的情报点上,收到江红雷的情报,他正去政府开会,情况很有可能是安排政府部门撤退事宜。他提醒,近期海安城可能不会安宁,希望有所准备。 洪震天又跟刘恃成通报了冯昌惠部以及鲁伯发来的情报,刘恃成也更加坚信了这个情报的确切性。事情已经很清楚地呈现在他们眼前了,他们曾经预料的事情终于来了。可真的来了的时候,他们也感觉到了压力的巨大。 “我们是否提前进入战争状态,提前对相关人员进行撤退?”刘恃成建议。 “不慌,敌人并未占领嘉义城,到那时我们再撤退相关人员也来得及,过早行动会让百姓惊慌,造成混乱。我们有计划,届时按计划走就行了。”洪震天暂时不急。 他十分清楚,他洪门帮能够稳住,城里百姓就有信心,也不会出现混乱。这样他们便可以很清楚地对付敌人及其走狗,如果一乱,正方便那些人浑水摸鱼。 再一个警察局还在戒严,许多事情还并非方便。不过有几项工作可以去做:一是告诉黄子鸽,同心学校可以提前几天放假,让学生全部回到家中,与父母团聚,也好在各自家庭作出安排。 二是学校老师清理各项物品,准备提前撤至嶷山,学校只留下校舍就行了,有些东西需要搬离的迅速搬离,可以从牛头方向,避开警察局的戒严。 三是嘉祥公司几个重要车间可以提前搬至嶷山厂房,所剩部分重要物质尽快外撤嶷山。 四是银行全部撤离,留一个营业所规模人员在海安城办理业务。 五是医院部分撤离,重伤员全部撤至嶷山,只留下届时容易撤走的简易器具,只留下一天能具备作一例大手术的医疗器械。 另外告诉黑巾帮,吴志豪部,冯昌惠部,严密监控掌握牛头岭方向的道路畅通,这是洪门帮主要的撤退路线,包括星火帮都得从这条道路撤退,十分重要。 令青松帮加强对小溪的管控,在宾城的特别行动撤离回队。迅速将这些情况以电报的形式发送各单位,让他们迅速准备。 刘恃成立即去电报室口述洪震天的命令,要杨华他们立即发出。 此时鲁秋生急匆匆赶来,向洪震天禀报,有部分群众企图向南转移,与警察局戒严人员发生冲突。警察局不让他们过去,而群众却一定要走。说是日本人正在向嘉义进犯,马上就要攻到海安城了,为何现在不让他们离开。 警察局戒严人员说道路已按命令进行管控,他们要逃可以另择路线。老百姓哪里肯让,说要绕到哪里才让过,要走多少路程。这条路为什么不能过,他们都走了几十年了,从没听说过不能的道理。 警察局戒严人员说不能过就是不能过,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现在是战时,一切都得按战时的要求管控,否则就以破坏国家备战的罪名论处。 群众越来越多,情况十分严竣,都不相让,有可能造成冲突。 洪震天一听,此事他们也不便出面,让他们去对恃去,怎么处理,都是警察局自己的事情。得罪海安城老百姓,他们也没有好果子吃。 北关龙潭关隘也来电,说是嘉义方向来了不少难民,都要求过关,请示怎么办。 洪震天二话没说,告诉他们,认真识别身份后,一律放行。日军已用枪刺逼着百姓,作为国家,军人不能保护他们,还不能让他们自保不成。 洪震天也严格要求北关龙潭关隘,密切查清难民身份,免得日军特务蒙混过关。对于有嫌疑之人,必须查清楚,决不轻意放过一人。对于有些难以辨别人员,也要暗示“猎人”跟踪。 城里已经出现了混乱的局面,尤其是在百姓与警察局争执的地段,道路已经陷入瘫痪。许多群众听说有人要走,都来问情况,听说日本人准备入侵嘉义城,都觉得十分紧迫。 可是有些群众又说,这么大的事,怎么没见洪门帮有半点动静呢?群众不解,按理说洪门帮不会放着他们不管的,也未听说洪门帮要求他们撤离。可是他们也听说了北关关隘已有许多的嘉义难民正向城里涌来,此事又不可能不信。 也有的群众说,洪门帮也开始准备撤退了,他们已接到学校通知,同心学校说是要放假,要求家长去学校接回学生。此举,也可能是洪门帮正在作好准备。宣布百姓撤离,可能时间也不会太久。 第九百七十四章市长致亲笔信 快接近晚间的时候,江红雷亲自来到了洪门帮。他首先通报了这次会议的有关情况,政府部门决定在三天后的晚上将要陆续开始撤离。 鉴于海安城百姓急于想要撤离,造成道路拥挤之事,警察局的戒严还得继续进行,只是引导群众从另外的道路进行撤退。 江红雷已将周荣站长受伤之事跟市长单独作了禀报,市长也同意其将周荣秘密医治,待伤好后再行撤离。 他也向市长透露了一些调查站前期侦破的情报,关于警察局局副局长之事,警察局行动科长之事,而且详细情况都跟其进行了禀报。 市长也感觉到事情十分严重,好在目前他们还未采取措施。他要求江红雷密切关注此事,并且作好准备。 江红雷也说明了自己调查站兵力不足,难以确保绝对胜利,况且他们有可能还有龙蚁帮的支持,日本珠式会的策援。 市长问其江红雷有何办法,要不他跟宾城联系,要求他们派出警察前来协助。江红雷说那样恐怕不妥,一是警察局他们系统是否早有联系,这个情况还不得而知,万一搬来不是救兵,情况就更加复杂。 江红雷告诉他唯一办法是利用海安城的势力牵制他们,而海安城里唯一可信的便是洪门帮。 一提到洪门帮,市长印象深刻,觉得洪门帮长期以来对政府抗日的工作都是比较支持的,对政府的工作也较为配合,但是,要其做这样一件事,不知他们是否愿意。因为这毕竟是官方的事情,洪门帮是否愿意加入到他们的斗争中来。 江红雷并未告知市长他前期跟洪门帮的合作,只是说:“如果市长能够写一封亲笔信,他愿意不记前嫌,去做洪门帮的工作。在这样一个非常时刻,必须要借兵挽救残局了。” 说着,江红雷这时又拿出市长写给洪震天的亲笔信。洪震天展开一看,字里行间充满了真诚,也对洪门帮长期对于政府工作的支持给予了积极的较高的评价,而且也高度评价了洪震天对于日本人的同仇敌忾。 在这大是大非面前,相信洪门帮也会站对立场,不会容忍日本人或者日本人的走狗为所欲为的。他恳请洪震天,站在民族大义的立场,配合调查站粉碎警察局一伙亲敌分子的图谋。 洪震天看了看市长的亲笔信,觉得就是他不写亲笔信,他也会管这件事。从他的骨子里,他是不允许这些事情出现的。在海安城里,日本人或者日本人的走狗,要想有什么图谋,他洪震天绝不会允许。 可是江红雷不这样看,他告诉洪震天,他要求市长写信,是起一个证人的作用。他们打击警察局的行为,也是为了民族大义,是政府授权的,别到时候被人倒打一耙,说洪门帮攻击政府机关,投靠日本人。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把事情做老成一点,经得起风雨,不要有人秋后算帐找麻烦。 战乱时期,许多事情都说不清楚的,也无法调查清楚,有了这一封信,到时就能说明问题,能够澄清当时的情况。洪门帮不是平白无故地要打击警察局,而是因为警察局有人叛变投敌了,他是为政府出力,为国家除害。 “现在有什么新情况没?”洪震天问。 “新情况倒是没有,我是想,现在政府已宣布三天后的晚上撤退,他们是否会在这三天内行动。”江红雷回答。 “他们警察局是什么任务?”洪震天又问。 “保持海安城的秩序正常,撤离道路畅通,最后撤出海安城。” “撤退的顺序呢?” “家属以及孩子在后天就开始撤退,然后是财政、税务......市府领导分两批进行,一批随财政与税务走,一批在机关工作人员的前面撤退。” “重点便在这三天之中,晚上尤其是重点。你有何打算?”洪震天又问江红雷。 “我觉得今天晚上或明天最为关键,是他们起事的最佳时期。” “为什么?” “因为政府要撤离,一些无关的文件都要销毁,各类文件都要打包运走,他们可能在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这些上面的时候,他们动起手会造成一种突然性。” 洪震天点了点头,觉得江红雷分析得很清晰,这个时候动身,谁都不会有丝毫的警惕。 “你准备怎么做?” “我的外勤人员一直在外盯着他们,另外也有人跟你们的人一样在监视着他们,而且时刻准备着战斗。”江红雷回答。 “我已安排狙击手在附近的楼层潜伏,其他人员也是按要求在附近埋伏,只等命令。但战斗打响之后,我们没时间去叫醒所有的政府官员撤离,这一点比较麻烦。”洪震天告诉江红雷。 “我跟市长有个约定,他从今晚开始全家住在外面,并不在官员楼里,只是其他人员不知道而已。因为告诉其他人员,就有可能被暴露,他们会提前动手。战斗打响之后,我的人去通知他们躲避。”江红雷回答。 洪震天说,其实更重要的是消灭警察局的有生力量,至于官员们最好不要去叫醒他们,不然他们出来之后到处乱跑反而不利于他们对警察局的围剿。 他告诉江红雷,只要警察局这边的战斗一打响,他的人还将对龙蚁帮进行围剿,因为他们是紧紧地捆在一起的。另外,日本珠式会也将受到攻击,不做则已,一做就得全面展开,彻底肃清他们一伙。 消灭警察局之后,江红雷便告诉市长,政府机关赶快撤离海安城,无论准备工作做得怎么样,都不要怠慢,迅速撤离。如果有日本人前来海安城,这里的事交给洪门帮来应付就行了。 洪震天要江红雷想法设法将这个情况汇报给市长,要其秘密安排运输部门的车辆时刻准备能启动,能够运送人员出发。 江红雷说可以做到,他等会就可以给市长电话,将这个情况跟其说明,让其去安排运输部门作好准备,时刻准备出发。 第七百九十五章海安枪声四起 洪震天立即给各盟帮、各门发出进入战斗状态的命令。 青松帮,派出一部人员协助攻击警察局的战斗,战斗打响之后,迅速向警察局攻击。 冯昌惠部、吴志豪部,向龙蚁帮包围攻击,肃清龙蚁帮全部,活捉李大安。 鲛龙门、星火帮,向日本珠式会靠拢,警察局战斗打响之后,向珠式会攻击。 猛虎门,密切关注关隘情况,阻止北面之敌的侵入。 狐狸门,战斗打响之后,协助刘总管撤退洪门帮、星火帮所有家属人员。 金猴门,将银行、酒店、医院人员在刘总管统一命令下全部撤离。 黑巾帮,负责接应各撤离人员,保证牛头岭与黑巾帮临近道路畅通与安全。 卢家寨,负责嶷山东侧的安全,封锁从花垣进入卢家寨道路。 总馆铁卫队人员,配合调查站向警察局进行攻击。 同心学校,全部教职员工全部立即撤至嶷山基地。 嘉祥公司,撤往嶷山基地。 各帮,各门在各自城防防区占领制高点,各狙击手全部进入阵地。保持通讯畅通,指挥员坚守岗位。 攻击战斗结束之后,各帮、各门动员百姓向嶷山方向撤退。 电报发出后,各帮、各门、各单位都回电表示清楚战斗任务,积极准备,只等战斗打响。 整个海安城里,呈现出了一片紧张的气氛,可是外表上百姓无法看到,他们都是秘密地按照既定计划进行。 入夜,警察局局长的房间,这时突然闯进了三四人来,局长一看,是警察局自己人,便不由问了起来:“有什么情况?” 来人都未作声,此时,情报科长走了进来:“局长大人,现在有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副局长请你下命令。” “什么事需要我下命令,你说。” “鉴于海安城市政府不作为,导致海安城失守,我们决定取代他们成立新的政府,市长就由你来做。” “这怎么能行呢?政府官员都是国家任命的,由上级发文件才行。我也没这个权力。” “现在是战争年代,一切以战争的形式进行。既然我们打不过日本人,我们为了海安城人民免受免遭屠手,与他们合作,是最好的办法。” “这岂不是投降日本人了吗?” “话不能这么说吧,副局长看在你共事一场借着你的威望,继续共事下去,你可不能敬酒不吃吃罚酒。” “投敌的事我不做,你回去跟副局长说吧。” “既然这样,你就自己亲自走一趟吧,当面说清要好。”情报科长说着便指挥几个人用铐子铐了起来,将其身上的手枪也搜了出来。 正当他们要离开局长的房舍时,警察局行动科长带着几个人包围了他们,一个个黑黑的枪口正对着情报科长。 “兄弟别误会,我们是有请局长商议大事,只是他抗拒不出,我们不得已而为之。你也是知道副局长的意思,我们配合一下。”情报科长赶紧跟行动科长解释。 刚才他们还在副局长房里开会商议此事,他应该知晓这件事,虽然局长对他有提拔之恩,但在这大是大非面前,行动科长也应该有明智的选择。 行动科长的态度很强硬,他要求他们打开铐子,就要打开。情报科长不肯,行动科长不说二话,举枪就放倒了一位警察,其余几人见状不由举棋不定起来。行动科长继续用枪指着他们,要他们打开。 无奈之下,一位警察将局长的铐子打开。行动科长又用枪指着情报科长走开,最好是回去。情报科长无奈地退回到门外,他一招手,几个人便一下散去。 “局长,你赶快带着夫人离去,最好去中城的一个小旅馆,叫钟记客栈。市长在那里,你将情况跟其说明一下,这边我来对付。” “你要小心啊!我在那里等你。” “你不要等我了,市长他们走的时候,你们一道走。” 正当他们告别之时,情报科长又带着数人来到,见到局长要择路逃走,他们便直追过去,并开枪射击。 这边行动科长带着人也在阻止着情报科长的追击,死死地缠着他,枪声渐渐密集了起来。 这枪响不要紧,顿时警察局方向的枪声更加密集地响了起来。这两位正在枪战的人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枪声怎么在警察局响得这么厉害! 警察局的枪声越来越密,珠式会那边也响起了激烈的枪声,龙蚁帮那里也发生了激烈的枪战。整个海安城的夜空,被枪声笼罩。 人们还以为日本人已经到了海安城,要不是警察局正在跟日本人进行珠死的战争。 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警察局怎么可能跟敌人有勾结,企图枪夺权力呢!在这几个地方打击他们的是洪门帮洪震天的命令,也是洪门帮的人。他们一不做,二不休,彻底清理他们的势力。 情报科长与行动科长两人谁也逃不开,相互纠缠在一起。情报科长想去追击局长,可也分不开手,前进不了半步。行动科长的人紧紧地守在那里,他们丝毫难以逾越。 而情报科长听到警察局方向的枪声,欲要回去救援,可行动科长也挡住了他们的退路。他们就在那里相互攻击,谁也不相让。 他们也没有闲工夫去考虑别的地方的枪声了,只求将对方消灭殆尽。于是他们的枪声更加的激烈,没有丝毫妥协的余地。 直到江红雷调查局与洪门帮铁卫队的人来向他们射击的时候,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便把枪对准谁。他们只觉得来的人是对方的援兵,便又不懈地相互射击,直至他们都被歼灭,他们也还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的。 铁卫队与江红雷部的人将这两股正在相互残杀的力量消灭之后,直接向龙蚁帮方向奔去,那里的枪声还在继续。 这时,警察局方向的枪声停止,车辆开始出现,各个机关人员开始登车撤离。一辆辆汽车开始向车北的龙潭关隘驶去。洪门帮对这个浩浩荡荡的队伍一律放行,并不予以阻止。 第七百九十六章子鸽一行失踪 龙蚁帮方向的枪声依然激烈,而在日本珠式会的枪声也渐渐消逝。战争既然打响,那就得在全城全面的响,因为他们都是相互联系的不可分割的。可以说牵一发而动全身。 警察局战况:警察局副局长被打死,行动科长与情报科长在相互战斗中受伤,后被铁卫队与江红雷的人击毙,结束了他们罪恶的一生。 珠式会的战斗结束,可是并未发现宫本弘一与河野良子的尸体。鹰猴的尸体发现,枪手的尸体未能发现。珠式会只俘虏五名伤员,其余全部击毙。 龙蚁帮的战斗结束以后,俘虏三十人,其余全部被击毙。李大安被打死,但未找到卢俊龙的尸体,也未发现钟天翼。不知道此时的钟天翼是以警察局警察的身份,还是以龙蚁帮门主的身份出现。可是并未发现其人在哪里,也无人知晓。 此次战斗,盟帮与洪门帮各门,各有伤亡。洪门帮伤五人,亡一人。青松帮伤亡共四人,星火帮伤亡八人,冯昌惠部一人受伤,吴志豪部一人受伤。其他各帮各门一切尚好。 这时陈子善与刘恃成也都来到了总馆,吴志豪也来到了总馆,各盟帮帮主,冯昌惠,卢玉阳也都来到了洪门帮总馆。 现如今,海安城政府机关已经全部撤离,城市处于一种无政府状态,但海安城的秩序还得继续维持,这就得由洪门帮及其盟帮来维持。现在的海安城,就只有洪门帮几个盟帮了。 自然,共产党地下组织尚未听说撤走。他们本就在地下,也无需撤离,继续保持地下状态就行了。 “各位兄弟,海安城现在是交到了我们手里了,任务重大,工作很多,大家还得辛苦一阵子。”洪震天首先说开了。 “师长,我们主要的还是各帮看守好各自辖区,维持好各自辖区的秩序,撤退好本辖区的民众。”青松帮罗佐佑首先发言。 “我看可行,这样兵力较为集中,不用分散部署,一旦遇到情况也好便于指挥,能迅速进入情况。”黑巾帮余鸿章也开了腔。 卢玉阳与于定国也没有意见,这件事比较简单,这样分配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洪震天听大家都赞同罗佐佑此说,也表示同意,大家就这样去做。 其次,各帮还得在辖区内重点搜查这几个人物:宫本弘一,河野良子,枪手;卢俊龙,钟天翼。 尤其是对可疑人员要重点进行盘查,对珠式会、龙蚁帮、警察局的残余分子要进行肃清,不能让他们盘踞在海安城里等待日本人的到来,继续兴风作浪。 就是挖地三尺也得把他们挖出来凉一凉,绝不能让他还活着,更不能让他们作为日本人的内应在海安城生事生乱。 洪震天又将防区进一步地重申了,要求各帮各门坚守阵地,作好充分准备,日本人要想轻而易举地夺取海安城,那绝对是痴心妄想。 “近期加强通讯联络,有什么情况及时沟通,切不可在通讯上耽误了大事。各帮各门都要引起重视,必须建立值班制度,二十四小时不能离人,随叫随到。”洪震天指示。 另外,洪震天还要求大家迅速将群众转移,别到时候日本人攻到城下了,我们的百姓还没有走。如有实在不愿走的百姓,我们也不要强求,在城里,我们也得留下一些人来,比如有的商铺可能还会继续存在,不可能是一座空城。 还人可能在敌后留有情报人员,便于我们以后时常回到海安城里来探探情况,进行骚扰。这些商铺都会用得着的,调果局江红雷已被确定在海安城里留了下来从事情报工作,许多事情还可以继续跟其合作。 各辖区工事进一步完善,各帮的留城人员也要迅速到位,最好不要让人感觉到是临时换上去的。事情要做得巧妙一些,不可马虎。 师指挥部就建在洪门帮总馆,各位师里的干部指挥者,从现在开始,就得住在师部,洪门帮总馆,在这里进行指挥。 抗日同盟军的旗帜已经做好拿回来,这时洪震天吩咐一个恃卫将旗帜拿来,恃卫便将旗帜拿来,在议事厅里一招展,大家看了一直叫好。 旗帜是红底,黄字,靠近旗杆处写着一行小字:海安城抗日同盟军。在旗帜的中央,是一个大大的圆圈,是用黄色的字绣着的麦穗,还有几枝橄榄枝。、 大家都十分欣赏地看着旗帜,都呈现着喜悦的表情。 商议完后,大家便随着恃卫去了隔壁的酒店,今晚可以休息,除了一些警戒人员,一些特务人员还在警戒与搜寻外。各战斗岗位已经进驻人员,进行战斗值班。 这时,只剩下洪门帮陈子善与刘恃成在此。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来电的是 同心小学的粟嫂。粟嫂告诉洪震天,黄子鸽黄校长晚上出去之后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城里到处响起枪声,真令她担心。 她打电话问问帮主,看黄校长是否在总馆了。 洪震天问其黄子鸽什么时候出去的,带了多少人,到那里去了是否提前告知于她。他问了一大串问题,粟嫂把知道的都告诉了洪震天。 黄子鸽天刚黑的时候都出去了,跟他一同去的只有三个人。一个司机,一个恃卫,再就是小熊。他们一行去哪里不得而知,反正出去有这样长时间了,城里又到处打仗,不知黄校长是在哪里躲避,还是怎么回事,这应该到现在可以清楚了。 洪震天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袭来,他立即令陈子善赶紧安排他的“猎人”全城查找,各暗哨也马上禀报今晚的情报。 陈子善说立即去亲自侦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洪震天又提醒陈子善,要其不要大张旗鼓地进行,最好秘密进行。他告诉陈子善,黄子鸽一行出去,也是化了装的,一般人辨别不出来,若是我们大张旗鼓地去找黄子鸽,岂不告诉他们,他们抓住的便是黄子鸽了。 那样对于她们的危险很大,悄然去找,有结果了再告诉洪震天,他很想掌握一切的情况。 第七百九十七章全城仍无消息 一组人员禀报,没有发现黄子鸽的任何线索。 另一组人员也禀报,未能发现线索。 洪震天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来。他很是烦燥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尽管他表现得很是克制,但知情人都明白,洪震天心里是多么的难受。黄子鸽不见了,他最担心的事发生了,他洪震天怎么交差。 本是想到这件事的,最怕的也就是这件事,可是一个大活人,黄子鸽还有自己的事情,他怎么能顾及得来呢!极力避免要发生的事,却又发生了,这怎么不让洪震天感觉深深的自责。 他悔恨自己对黄子鸽关心的得太少了,昨天要求学校学生放假时,就应该让黄子鸽回来的。可是他就是没有说,这错误是他洪震天酿成的。可是这时候才想起这些来,不是晚了吗? 刘恃成却劝慰着洪震天,要他不要着急,只要在海安城里,总会找到的。他相信子鸽不会出什么事情,只可能她自己有什么事,正在做而已,到时候自然会回来的。 洪震天觉得刘恃成是在劝他,黄子鸽哪会这么长时间不回来的呢?昨晚海安城又发生了战斗,她还有什么事。而且跟随她出去的人一个都没找到,车辆也会发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洪菁菁这时也回来了,洪震天见她回来,就没有好气地问:“你到哪去了,成天在外面疯,海安城都打起仗来了,还不知道往家里躲吗?” 洪菁菁见洪震天满脸红红的,脸色十分难看,就知道父亲因为小姨不见了而伤心和恼火。对她发脾气也是情理之中,她并不计较,也不感到委曲。她只是轻声地告诉洪震天,黄子鸽可能在部署自己的工作。 刘恃成不懂洪菁菁说的话,黄子鸽学校的事还有什么可部署的呢?学生放假都被领回,学校的人都撤往嶷山,还有什么工作需要部署的。 他不懂得洪菁菁的话,就这样猜测。可是洪震天隐约听出了什么,他也听洪菁菁曾说过,黄子鸽在学生游行之前、之中出去过,而且在某种场合出现过。警察局的人又把黄子鸽当成了共产党地下组织的头目。 洪震天也有过怀疑,黄子鸽是共产党。但是,现在海安城这么风平浪静,共产党纵然有什么活可做,可她也不至于不露个面吧?她更不可能带着那些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去哪里了吧? 海安城还是需要共产党的,尤其是到现在,海安城同样面临着日本军队的入侵,就拿洪门帮几个盟帮来说,最终是否能真正保护海安城还难说。 毕竟日本军队是正规军,强大于洪震天几个联盟几倍。只是洪震天觉得,纵然面对强大的敌人,一点都不抵抗是完全不行的,这无异于纵容日军的入侵。坚决抵抗,也会消弱日军的意志,壮大我们的威信,对全民抗战也是一种鼓舞。 这时鲁伯也打来电话,禀报:嘉义刚才受到了日军飞机的轰炸。 洪震天明白,日军很快便要来到嘉义,离海安城越来越近,情况越来越紧迫,一场大的战争即将发生。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在北关龙潭关隘,那个大桥必须要在适当的时候炸毁,以迟缓日军的进攻。 这个时机,便是在日军过桥时炸毁最为合适。必须事先在桥的关键部位填埋好炸药,待日军过桥时连同日军一块炸掉。 他把这个想法告诉刘恃成后,刘恃成也觉得可行。现在也就是要想尽一切办法,能多消灭一个日军,就多消灭一个日军,一切办法都是最好的办法。 洪震天立即给猛虎门郑同山打电话,告诉他自己这个决定,命令郑同山立即指派人员去桥上填埋炸,在日军进攻海安城,进至桥上时启爆。 既然北关关隘可以这样做,那通往卢家寨与花垣交界的那座桥,同样可以行使这样的办法。 洪震天想到这里,又电话通知卢玉阳。卢玉阳便立即通知卢家寨兄弟赶紧去办理这件事情。 夜已经很深了,洪震天要刘恃成去休息,这件事情他再等着陈子善的消息就行。近来的事情较多,刘恃成明天还要去办。 他又要求洪菁菁去休息,让他一个人在这里好好静静想一下。 刘恃成临走时还劝慰洪震天,黄子鸽不会出什么事,就是短时间没找到,也有可能她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洪震天心想,要是这样也没有关系。他就担心黄子鸽会出什么意外,现在他们一行几个都未发现,这还好说,有多种解释,就怕发现了什么,比如车辆或者其他人,就不见黄子鸽,那问题就更严重了。 如果她的人能够知道黄子鸽的去向倒还好说,没事就好,如果消息不好,那洪震天就真的会受不了。 这会给他的打击太大。极力怕发生的事发生了,他洪震天怎么能承受得了。可是大敌当前,又容不得他洪震天倒下,容不得他意志消沉,这么一个大的队伍,缺少他洪震天会怎么样! 刘恃成跟洪菁菁走,洪震天认真地思虑着这个问题。他猜想着黄子鸽有一千种情况,可每一个情况都被洪震天否定。 现在既没发现她的车,又未发现他们一道走的人,更重要的是根本没人发现他们,连遍布海安城的暗哨、“猎人”都未发现黄子鸽一行的踪迹。 这时陈子善匆匆赶来,他发现洪震天房间的灯还亮着,知道他还在等着他的消息,知道洪震天无论如何是睡不着的。他没有个确实消息,没有一个好消息,甚至没有见着黄子鸽,他都难以入眠。 陈子善轻轻地敲了一下门,洪震天立即要其进来。可是陈子善进来时,洪震天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他却轻轻地摇了一下头。 他这一摇头不要紧,洪震天立即明白了,陈子善并未带来好消息。是否有什么发现呢?整个海安城里,难道找不到一点黄子鸽的线索吗?他洪震天也不相信。 纵然大家都在关注着战斗去了,但那么大的一个情报网,到处布控那么多的人,就真的没有人发现蛛丝马迹? 第七百九十八章准备潜伏人员 “有什么情况?”洪震天还是要问。 “没有特殊的情况。当初有人见过子鸽的车从学校出来,他们也是以为校长可能转移去嶷山或者回总馆,没想到她会去别的地方。”陈子善回答。 洪震天见没有新的情况,也就要陈子善去休息去了。陈子善临走时禀报洪震天,他已派人在全城扩大范围寻找,一有消息会及时禀报。 陈子善走后,洪震天又静静地想了一些事情。他很清楚,黄子鸽的不见,并非是黄子鸽有什么事情要离开洪震天,她肯定是遇到危险。只是目前是什么样的危险,他还不得而知而已。 本想,他想在即将到来的洪门盛宴期间与其举行婚礼的,未提前跟黄子鸽说清楚,也只是想给她一个惊喜。可是现在怎么办,新娘失踪,他洪震天的婚礼还是否如期进行。 婚礼本是件秘密的事,他任何人都未说,黄子鸽事前也不知道,他洪震天也未透露半点。现在看来,黄子鸽是难以知道这个惊喜了。 但洪震天还是坚定了这个想法,无论那一天黄子鸽是否出现,或者说黄子鸽是否还活着,他都得宣布这一消息。这一辈子,他是娶定的黄子鸽,不会再有别人。 夜,并不宁静。偶尔远处还会传来一两声枪响,洪震天也知道,他们的人还在城里清理残敌。每一个角落都要查到,不能让他们有一人侥幸存活。宫本弘一、河野良子、卢俊龙等一些爪牙。 有时遥远的嘉义方向也会传来声声爆炸声。洪震天明白,要么日军在轰炸嘉义,要么就是零星的炮击。 第二清晨,洪震天依然在练习拳脚,他在花园里打得呼呼生风,似乎敌人就在跟前一样,每一次出手都是那般的凶狠。 刘恃成与陈子善相继来到总馆,他们在会客厅里坐了下来,要恃卫去叫帮主。恃卫便跑过来跟洪震天禀报。 洪震天收了拳,用毛巾擦拭脸上的汗水,随着便进了会客厅。 刘恃成与陈子善相继起身,洪震天示意他们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端起跟前的茶水喝了几口。 “江红雷说是否借他几个商铺使用。”刘恃成首先禀报。 “他要商铺干嘛?” “他带领一个潜伏班子,想借几个商铺作掩护。他说了租金可以从优。” “租给他,他要哪里的就给哪里的,除了盘龙街几个商铺之外,其他的都可以给。租金不是大事。” “另外,他说届时把他们在海安城的几个秘密联络点告诉我们,以便大家相互联络。他说,以后他们的目标就更加明确,那就是日本人了。”刘恃成向洪震天禀报。 洪震天也同样答应。就是他们撤到嶷山,城里有联络点,也可以随时进城骚扰日本人的,那时的联络点就更加重要了。 “我们潜伏的人有计划没有?进展怎么样了?”洪震天又面向陈子善。 陈子善说: “名册都已拟定,相关人员有部分已经到位。还有一些人员,陆续到位。这些都是一些新面孔,与以前经常露过面的人有较大的不同。有些是教导队集训时期发现的,有的是女子特训班的人。还有个别人员是杨贵先正在培训成绩较好的人员。” “好,此事尽快落实,可以分批次进行,但必须得隐蔽,任何人都不得知晓才行。”洪震天指示。 “他们有个别的相互认识,大多的人是相互不认识。不过他们都是单线联系,各自的任务与目标都有所不同,但总体目标一致。不会出现什么问题,都是经过严格考察选定的。”陈子善禀报。 说着,陈子善便把一份名单交给洪震天过目。洪震天看了之后,又交给刘恃成。刘恃成看完之后想了想,然后说:“我看问题不大。这些人没有任何问题,他们都跟日本人有仇,只要技术上没问题,就没有问题。” “技术上没有问题,他们都很优秀,不仅信得过,而且有能力完成任务。不仅仅是获取情报,而且对于情报的处理,对于复杂情况的处理也非常熟练。”陈子善打包镖地说。 “店员还可留在海安城里,这个人的能力不一般,可以继续在‘正野布料屋’里。他手下还有两位人员,也可放置那里,那就是李秋国与张华,比较可靠。他们都是宾城人,你可以考察一下。”洪震天跟陈子善说。 陈子善点点头。 洪震天又安排陈子善去通知王义虎,教导队这批骨干继续训练学习,但王义虎要回来,今晚必须回来。 他又对刘恃成说:“洪门盛宴三天后举行,十五日,刘总管去准备一下。跟往年不同的是,今年的洪门盛宴有各联盟的帮主参加。无论那天如何危机,我们都得要办,而且要办得隆重一点。” 这说话间,鲁秋生忽然进来,他递给洪震天许多传单,说是今早发现。不知传单是何人所发,是否本帮真有这样的意图。 洪震天、刘恃成、陈子善一人拿着几张在看。那传单上写明,日军就要入侵海安城,政府撤退了,许多人都逃离了。但是海安城还有洪门帮等几大帮派在海安城屹立着,有他们在,海安城就多一分安全。 上面还说,有志气的年轻人,此时应该踊跃加入洪门帮及其几个盟帮,共同战斗,抗击日军的入侵。哪怕打死一个日本兵,哪怕是帮助运送了弹药,都是为抗日立功、出力了。 “怎么样?”洪震天突然向刘恃成与陈子善问了这么一句话。 陈子善与刘恃成相互看了一眼,心里似乎会意了一下。 “我看此事可行,先期对一些愿意加入我们的青年在教导队进行培训,首先得教会他们使用枪支,这些都是打击日军的最好力量。”陈子善说。 “这觉得此事这样做也行。抗日是每一个中国人的事,更是年青人的事,洪门帮极其盟帮也需要补充力量。有这些新鲜血液的加入,不愁赶不走日本人。”刘恃成也表达自己看法。 第七百九十九章别开生面找人 “那好,刘总管安排人去招募登记人员,合格人员直接拉到嶷山基地进行培训。但要注意甄别,不能良莠不分。”洪震天对刘恃成说。 刘恃成立马答应并去安排。 鲁秋生也跟随着刘恃成离去。 “大哥,子鸽怎么办?”陈子善问洪震天。他也为这事为难,他的人查了整个海安城了,都未发现丝毫踪迹,心里也十分难受。感觉到是自己失职,才造成这么大的失误。 洪震天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他也没有办法,怎么就销声匿迹了呢?此事也不能怪“猎人”,更不能怪陈子善。黄子鸽的个性他是清楚的,多少次嘱咐她,可她为何就是当耳傍风呢! 他也想到,黄子鸽或许真的就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可就算她是,也不应该此时消失了吧!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如今也是非常活跃,他们也在积极号召人参加洪门帮,共同抗击日本人,作为领导的人黄子鸽,不应该就这样不见了。 这其中可以肯定的是她遇到了危险,龙蚁帮卢俊龙及其一些人员还不见踪影,宫本弘一与河野良子也藏匿了起来,此事绝对是跟他们有关。 他想像着,黄子鸽在布置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事后,不小心被卢俊龙一伙发现,当时城里很乱,黄子鸽并未想到这一点,便被他们袭击。 若大的一个海安城,他们要是藏匿在什么地方,还真的是一时半会难以查获。尽管洪震天已派人到处在查,象梳子一样梳理着各片,可总得要些时候。 现在出口已严密监视,他们要想离开海安城,也是插翅难飞,就只有藏匿在某个地方,等待日本人的入侵。 时间不等人啊!日本人不久也会对海安城进行攻击,他们能抵抗几日,但是要想长期阻止其进入海安城,可能实力也相差悬殊。 洪震天只有等这几日的严密查处去了,如果还寻不到黄子鸽,就只有把这项任交给潜伏的人员了。只要有消息,定是不惜一切代价都要营救出来的。 卢俊龙一伙,宫本弘一与河野良子,也必然在他们暗杀对象之中,不可能就这样放过他们。 洪震天咬了咬牙,对陈子善说: “等你们的人查了之后再说。你再问问粟嫂,看她还能提供什么线索。你要知道,查处卢俊龙与宫本弘一、河野良子最为重要,揪出了他们,子鸽就没有什么了。是他们一伙所为,也就知道了,不是他们所为,那子鸽便是安全的。” 陈子善立即给粟嫂电话,他知道,粟嫂现在还在学校,她也是最后一批才离开学校,最迟也得明天。不知从她的渠道有什么子鸽的消息。 电话接通之后,粟嫂也是十分焦急,她没有更多子鸽的消息。她只告诉陈子善,她也在通过海安城的朋友过问这件事情,现还没有消息。陈子善也只有告诉粟嫂,有什么消息了,请立即告诉他。 陈子善将消息告诉洪震天时,洪震天也明白是这样的结果。可是他为一件感到奇怪:钟天翼为什么也销声匿迹了。 钟天翼是副局长安排在龙蚁帮继续卧底的,这也是副局长按照以往的惯例。那么,他难道被副局长残害了吗?副局长为了夺权计划不被钟天翼破坏,提前将其用计杀害了? 还是钟天翼面对巨大的变化,一边是龙蚁帮与副局长一伙共谋夺权,钟天翼参与也不是,不参与也不是就先隐藏了起来,或者离开了海安城? 在跟警察局和战斗中,并未发现钟天翼的足迹,这就是说,他并未参与到之中去。那他去了哪里?现在又是谁的人?以前他还跟洪门帮有所联系,看来他对洪门帮应该没有仇恨与阴谋。 可是没见到其本人,什么事情都难以预料。 洪震天想到了钟天翼曾有四个人在洪门帮,他问陈子善,这四个人现在哪里做什么。陈子善告诉他,这四个人现在嶷山基地,以前参加过教导队的训练,都非常不错。他们对龙蚁帮与日本珠式会也是深恶痛绝,是钟天翼的亲信,最为信得过了。 钟天翼把他们极早放在洪门帮,就是不想让他们为龙蚁帮与日本人做事,也怕他们到时违抗李大安的命令遭到不测,便把他们放在洪门帮予以保护。这也是钟天翼考虑到一定的时候,有人可用。 可是这四人也未接到钟天翼任何的指令,现在还呆在洪门帮嶷山基地。钟天翼是事情太急来不及召唤他们,还是怎么回事呢? 洪震天分析,钟天翼肯定是没来得及召唤这四个人,不然他们也不会在嶷山了。现在要冒一个险,将这四人放出去,告诉他们,钟天翼失踪了,看他们是否找到他。毕竟他们是有联络的信号、记号,比洪门帮找寻他要容易的多。 洪震天想,在这四个人的背后,自己可以派一些人暗中跟踪他们,看他们是否能找到钟天翼。如果钟天翼还是以前的钟天翼,就支援他们,如果钟天翼变了,投告了警察局副局长,就做了他。 陈子善觉得洪震天分析的很有道理,如今的办法只有这样了,这是唯一的办法。或许这四人放出来后,不仅会找到钟天翼,还有可能找到卢俊龙他们。也有可能卢俊龙见他们也是龙蚁帮的人,还有可能主动与他们联系。 正在这时,杨贵先打来了电话,说程香茗给其电话,告诉他,政府撤退之时,让钟天翼去洪门帮。可是他找不到钟天翼,也不见其去找他。显然他们兄弟俩事前有过电话联系,对局势的判断有过交流。 现在可以肯定,钟天翼还是自己人,不然其哥程香茗也不会让其来洪门帮。他来到了洪门帮,既避免了警察局的夺权事件,又可以继续抗日。洪门帮抗日,这已是公开的秘密。 这样一来,让那四人去寻找钟天翼,便是当务之急。 陈子善立即给教导队王义虎电话,告诉他这件事,要其迅速安排他们四人出山,他随其回总馆,有要事要办。 第八百章天翼重伤不起 晚上,王义虎回到了洪门帮总馆,就急于问洪震天:“大哥,我姐她怎么了?” 他是听人说黄子鸽到现在还没回。昨天出去的,到现在还没回,而且一点音讯都没有,他怎么不急。 洪震天只是点了点头,他也没有说更多的。他怎么说呢?一切都不好说。他心里已经够悲痛的了,只是面对这么复杂的情况,战事即将拉开,不想在这件事上过于高调。 他已经在想办法了,而且什么办法都在选择中,只有等待着有一消息。钟天翼的人也出动了,看他们有什么进展。这件事,肯定跟宫本弘一,卢俊龙有关系,现在他们也在逃,不见踪影。 “由我带几个人去找吧,就是翻遍海安城,也得找到她。”王义虎又向洪震天请示,他都要流泪了。 洪震天也理解他的感受,因为他自己的感受跟王义虎一样,而且有过而不及。哪有自己的亲人在这样一个不见了,而不着急的呢! 可是由王义虎带人去找,又到哪里去找?他更加没有一点线索,盲目去找反而不好,此事还得隐蔽着好。洪震天知道,黄子鸽出去肯定化装,要想一下子知道是她,也不容易。 “你还有别的事可做,此事我已安排人去做了。可以说全帮的‘猎人’都在寻找这样的线索,钟天翼的人也出发了,相信很快会有线索的。”洪震天这样安慰王义虎,可还是安慰不了自己。 他自己何尝不想亲自出去找呢!可是这么一大摊子事,抗日同盟军的事,哪件事不得他作主。他能走得开吗? “你跟钟天翼那四人规定了联络信号没有?”洪震天又问王义虎。 “有,他们临走的时候跟我有过商议。他们要我派人,每隔一个小时去几个地方查找他们的记号,说明他们就已经到了那个地方。如果有特殊的信号和记号,就要求我们迅速跟进援助。”王义虎如实禀报。 “那好,你带几个人出去,并且将这样的信号、记号告诉我帮的‘猎人’以及其他一些暗哨,无论是谁发现这样的信记号,都要去进行增援。”洪震天吩咐王义虎。 王义虎坚决答应,说完他就出去了。他也知道,早点找到黄子鸽,黄子鸽的危险就要少一分,所受的折磨就要少一分。 远方,又传来了零星的炮声,接着便是很猛烈的炮击。洪震天明白,这是嘉义方向的炮声。看来日军又要实施新的目标的攻击。 开始零声的炮声,是在试炮,效准目标后便是猛烈的炮击。作为一个打过仗,跟日军有过交手的军人来说,这一点判断是很清晰和准确的。日军进攻嘉义,也在不久就要进行了。 情况十分紧急,倒不是他对于战争没有准备,而是黄子鸽还没有音讯,这让他焦虑不安。 对于这场防御作战,他早已制定了战斗方案,各项准备已然作好,就等日军前来送死了。 城里百姓,愿意离开都已离开,有的正在撤退。洪门帮以及其他一些帮派的家属,也撤退至嶷山,留下的都是些战斗人员,准备痛击日军。 这时刘恃成也回到了总馆,他向洪震天禀报,新报名参加洪门帮的人,一部分人已经去了嶷山基地。 洪门盛宴,也正在准备中,各项工作进展顺利,定会在准时进行,不会有丝毫影响。场地也按照洪震天的指示,此次盛宴选址于广场。那里平时是群众聚集的地方,如今多数群众已在撤退,那里近乎空了,十分空旷,适应于一场大的盛宴。 猛虎门已派出侦察人员在黄泥塘、白水一带侦察,有什么情况可以及时禀报。现在他们还安静地在那里等候,并无一些大的动静。 现在没有别的大的事情,唯一的事情便是等待黄子鸽安全归来。其次便是等待日军的进犯,以便给其致命的打击。要让日军知道海安城人民保卫家乡的决心和意志,让他们知道,中华民族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已是晚上九点钟了。洪震天要刘恃成与陈子善抓紧去休息,以后的几天里,休息的时间可能就少了。现在养精畜锐,以待留得精力去跟日军人周旋,更好地歼灭他们。 这时,王义虎已经出去了。他找到一些“猎人”跟其吩咐之后,便在城中靠近龙蚁帮的总馆附近注意搜寻。 他不放过每一个记号,尤其是钟天翼那四个人的信号与记号。他带着三个人,在黑暗中潜行,注意每一处隐蔽的地方,不放过每一个角角落落。 在这里,他终于发现了钟天翼那四人给其留下的记号。这些记号标示着他们行走的路线,一直向东西城而去,中间并无停留的记号。 可是他们沿着记号走到同心学校附近,记号又向中城折回。可是并不是同一条线路,他们又紧跟而去。 此记号经过珠式会的时候,并没有停留,一直向前而去。在靠近政府机关大楼往北走没多远的地方,那里有一栋大楼处停了下来。 王义虎立即警惕起来,他悄然安排自己的人相互隔开一定的距离,继续向前搜索前行。王义虎清楚,他四人定在这里发现了什么,不然不会在此停留。 前面很黑,没有响动。四周很静,死一般的宁静。稍微有点动静,都会发出很大的声响,而且回音很大。 突然,前面有个黑影晃动,一下子窜到王义虎前面的恃卫身边,一把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他的脑门。 在这千钓一发的时候,王义虎说了一句暗语。那人便立即回了一句,继而将恃卫挡在身前。王义虎又回了一句,那人便走了出来,向王义虎走来。 “王队长你来了。快快进来,他们在这里。” 王义虎迅而走了过去,看见正是四人中的一人,便跟着他来到一间小房间。房间光线很暗,看不清人,这时有人亮开了一个手电,王义虎看见,有一个人躺在一个人的怀里。 “有人受伤了?”王义虎急切地问。 “是我,王队长,我是钟天翼。你们来晚了。”钟天翼的声音。 王义虎走近一看,真是钟天翼,傍边还躺着一人:“这人是谁?” “龙蚁帮的人,他们不知去向,我只能摞倒一个人,可是还是受伤不能继续追击。” 第四百零一章发现有人被捆 钟天翼将详细情况跟王义虎诉说了以后,王义虎终于明白,但是,既然钟天翼无法确认那些人中是否有黄子鸽,那他就更无法确定了。 见钟天翼受伤,他赶紧吩咐人去外面通知“猎人”弄来一辆车,将钟天翼送到医院进行治疗,目前仁安医院还能进行手术,一两个重伤员还是能够处理。 好在钟天翼用衣服将伤口捆住,大腿的上侧也用裤腿扎住,这样,便多少能止住了血。要不然,钟天翼自己也说,恐怕坚持不了这么久。 他真担心没人会想到有这件事,他在这样一个地下室里,鬼都不知道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人来这里呢?更不用说会有人来救他了。 他也不知道王义虎他们怎么想起来将他这四人叫了出来,还真亏了这四个人,要不是他们,钟天翼就是标志再多的记号,发出再多的信号又有谁能够知晓呢! 钟天翼自己也认为这次是死定了,城里已经很乱了,洪门帮各大帮也在注意战斗的事情,谁会想到他钟天翼,何况他又是警察局的卧底,不正是洪门帮要清剿的对象吗? 最终没想到的是,还是洪门帮的人救了他。哥哥程香茗的决策是正确的,要他投靠洪门帮,这还没有投靠时,人家就先救了他一命了。 王义虎叫去的人回来禀报王义虎,车子已在外面等候,王义虎便令人将钟天翼抬上车,去了两个人护卫,才放心地让车子向仁安医院驶去。 王义虎带着留下来的人继续搜寻,他还是分两组进行,根据钟天翼所说的情况,钟天翼四人中还剩下两人,王义虎再给其补充一人,他们三人一组,继续搜索。他们还有四人,从另一个方向继续搜索。 他们约定,是否有情况,明天上午都得回去禀报,等候新的指示。 王义虎继续带着人在一些不起眼的地方搜索,可是一无所获。他途中遇到过自己人,暗哨或“猎人”,他们说自己也在努力查找线索,也是没有发现。 或许因为战斗的原因,一切的痕迹都已经改变。或许是因为战斗的原因,卢俊龙一伙可能藏在常人难以想像的地方。要么就是卢俊龙以前在海安城哪里,有一些比较隐蔽的地方,只是外人不知而已。 钟天翼都不知道的地方,显然不是龙蚁帮的公众知道的地方,定是卢俊龙个人知道的地方。他早就有所准备,在一些特殊的地方建立了自己的藏身地。 第二天一大早,王义虎将自己手下安排休息之后,他便直奔洪震天的卧室。洪震天见其回来,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可他还是回避着洪震天目光。洪震天便明白,一晚上的寻找,王义虎还是没有任何线索。 “情况怎样?”洪震天尽量有舒缓的口气问。 “钟天翼是找到了,可是没有我姐的消息。” “你说说看。” 王义虎便把钟天翼跟其说的情况告诉洪震天—— 钟天翼那天本来是来洪门帮的,可路上发现了卢俊龙,这引起了他的注意,战斗马上就要打响了,卢俊龙怎么不在帮里。 他觉得奇怪,便暗暗跟随着卢俊龙一伙。他们走到了这栋房子,四下看了看,确证四周没有人后,才往地下室走。钟天翼越来越觉得奇怪,他知道宫本弘一要求李大安要做一些事情,引起洪门帮的混乱,以便他们行动。此事是由卢俊龙单独去做的,他钟天翼也一无所知,不知道此行动的具体方案。 看见卢俊龙一行这样鬼鬼祟祟,他便悄然跟进。他很清楚,卢俊龙所干之事定然跟洪门帮有关系。 钟天翼发现卢俊龙一伙在一间小房间里正在审讯着几个人,借着夜色的微光,他看见有三个人被捆着在那地上坐着。从轮廓上看,有两个男子,一位女子。 两位男子什么都没说,只听见那女人说:“老爷,我们是嘉义的难民,到海安城来是找亲戚的,没想到黑灯瞎火的撞见你们。” “难民?难民怎么还坐着车?为啥不把车子直接开到他家去?” “车子是租来,司机只说要加价,我们便不再乘坐。没想到人生地不熟的,到哪里去找啊!正想找个人问问路,却被你们带到这里来了。我们只觉得你们是打劫为了钱财,可你们非要问什么间谍之事,间谍是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我看你们不是洪门帮的人便是星火帮的人,你们到这里来干什么,只要说清楚,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我们是来投奔亲戚来的,我可以告诉你们我亲戚的名字,他叫江红雷。” “江红雷?”有位恃卫重复了一句,便看了看卢俊龙。 卢俊龙没有作声,心想,这江红雷虽是嘉义人,在嘉义有亲戚也很正常,可是为何未跟江红雷联系呢,这就有点奇怪。按说江红雷没有时间去接他们,可他的手下还是可以去接的,可是他们却是要坐什么出租车来,还找不到地方,这也太过蹊跷了。 “没有那巧的事吧?”卢俊龙说着示意手下用刑。手下便拿着鞭子一个劲地抽那个妇女。 那两男子的嘴似乎被什么东西塞住,他们在呜呜地挣扎着,受到了卢俊龙一伙的拳打脚踢。 钟天翼仔细地看了看,房子里加上卢俊龙一共三个人,外面有一个人放哨,一共四人。他根据他们几人的站位情况,策划着怎样去救出这三个人来。 他想,要想冲到门口,首先得悄无声息干掉外面这个放风的人才说,如果不先弄掉这个人,那就无法冲到房间的门口,阻住这些人逃走。如果再出去叫人,这到哪里去叫人呢?再一个叫到人来,这些人是否会转移了呢? 正想着,他发现外面这个放哨的弯了一腰准备捡着什么东西的时候,突然向其冲过去。不料,此时钟天翼不知绊了一个什么东西,那东西一下子冲了出去击在对面的墙壁上发出了一声响。 第八百零二章找遍全城无人 这一声响可一下把里面的人惊醒了,他们立即窜出屋外向声响的地方一阵猛烈的射击。钟天翼也借机向他们射击,丝毫没有退让的可能。门外的哨兵这时也反应过来,企图他钟天翼扑来。钟天翼飞起一脚将其踢出老远,正撞在门口的人身上。 只听卢俊龙喊了一声,把人带走,两个人便迅速押着屋里的人往外撤走,里面的人还在挣扎,一阵打斗。卢俊龙猛然换了武器,一阵卡宾枪的声音响起,压得钟天翼抬不起头。 卢俊龙便要刚才的哨兵抵住钟天翼,他们先撤走。钟天翼见势不妙,便冒死冲出来一阵射击。 可是那个哨兵用的是刚才卢俊龙的卡宾枪,一梭子弹打来,钟天翼感觉身体哪里被击中。 钟天翼顾不了那么多,双枪开始射击,那个哨兵便应声倒下,一梭子弹打在房顶上,噼噼啪啪一阵火星四溅。 待他赶到哨兵跟前用枪顶着哨兵询问时,哨兵没有回声,他用脚踢了踢,还是没有动静。屋内也没了声息。 钟天翼用手探了探在地上的人的脖子,见脉博没有跳动理知此人已经死亡。钟天翼这时手触摸到了自己的腹部,觉得湿漉漉的,便知自己也已挂彩。 他用衣服捆在腹部伤口,企图迈开脚步前行,可是腿部剧痛难忍。用手一摸,腿部也已中枪,他又撕开裤管,将腿部捆好,移到房间,可是房间什么都没有了。这时他头一昏,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钟天翼受伤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可能会死在这里。因为他知道,尽管他一路留有记号,也发出了信号,但无人能够关注这些。 龙蚁帮的兄弟已被李大安调集起来,准备晚上的行动,他那最贴心的四人兄弟,已经在洪门帮里,根本不知道他还会遇到这样的事,更不知道他在这里。 他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一天、两天,最多三天之内。那时他的血不流完,伤口也可能要开始感染,他钟天翼在这样一个人不知鬼不觉的地方,又是一个边缘人物,谁会想起他来而关照他呢! 只是后来迷迷糊糊地被人叫醒,醒来之后才知道自己在洪门帮那四人已经出来,并在找他。洪门帮洪震天还惦记着他,终于想到了办法,用他的人来找他,还真找到了。 “那个妇女是否就是你姐?”洪震天听完王义虎的叙述后,急切地问。 “不知道,钟天翼也不确认。他说听声音不像,另两个人也看不到面容,天黑。那两人又被阻住了嘴不能发声。”王义虎回答。 “从钟天翼提供的对话来分析,是你姐的可能性较大。一是他们坐着车的,车子只是停在一个地方。但是车子与人哪去了呢?是否被卢俊龙一伙杀了人,将车子销毁?就是销毁,也有可能发现痕迹的啊!可是据‘猎人’禀报,那一带并未发现。” 洪震天说到这里,还未继续说下去,王义虎便接着说:“第二是刚好人数相同,那两个男子便是小熊跟另一位恃卫,还有司机并不在其中。是不是这样?” “正是,你吩咐人将那一带封锁起来,在那一带严密搜查,主要的是那些不起眼的地下室以及一些角角落落。凡是龙蚁帮一些隐蔽的地方都派人搜索,一定要找到卢俊龙以及被其绑架的那三个人。” 洪震天命令王义虎。 王义虎即刻去安排。 正在此时,“佛佗布行”的老板求见。 恃卫禀报洪震天,洪震天觉得有点奇怪,但想到黄子鸽曾经也去过这个布行,那一次在小巷子救黄子鸽脱险时,黄子鸽正是从这个布行出来。想到这里,洪震天便急令恃卫要其进来。 老板见过洪震天,便施礼问好。他首先介绍了自己,并告诉洪震天,那天晚上早些时候,黄子鸽去过他的布行,买了些布并走了。当时她是坐着车走的,至于从他那出来去了哪里,他不得而知。 他昨天就听说了此事,当时还没在意,可到今天还听说洪夫人未回,便觉得要来告诉洪帮主这件事,看是否有些作用。 洪震天又问了一些情况之后,便感谢了布行老板提供的线索。老板也十分焦急地说不用谢,只要夫人平安无事就行。他也在召集手下工人进行寻找,夫人是他店的老顾客,他不能见夫人有什么事。 送走了布行老板。王义虎也回到了洪震天这里,他禀报洪震天,事情已经安排好了。他又去了仁安看了一下钟天翼,他的伤势得到控制,可能要住上一段时间医院才会好转。 王义虎又问了他一些情况,钟天翼说他看见的就是那些,一点都没有遗漏地告诉了他。 据他分析,卢俊龙可能还有几个藏身的地方,那就是以前为李大安准备的。不过他分析卢俊龙有可能去那里,因为他知道钟天翼知道这些地方,猜想他不会前去。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他可能会认为不会搜查那些地方,反而去那些地方。 洪震天问及是否派人前往。王义虎禀报,这些地方都已派人前去,可能等不了多久便有消息。 远方又传来了炮声,这炮声更让洪震天着急,他着急的不是怕日本人前来,着急是黄子鸽在哪里还没有头绪,各方人员密切搜寻,都杳无音讯,这就是让他感到惊异的地方。 他着急的是日本人占领了海安城,而黄子鸽落入日本人手里,情况就十分不好办了。 恰好此时有消息传来,这是王义虎派出去的人,是去搜查钟天翼提供的龙蚁帮的几个暗藏人员的据点。可是消息都是相当的一致:未发现任何可疑人员,更未发现卢俊龙一伙,或者其绑架的人。 这个消息给了洪震天一个沉重的打击,他预感到了什么,很有可能这次与黄子鸽将成为永别。他很可能将永远失去黄子鸽,永远失去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这种不详不感深深地打击着他,他不由得忏悔起来,忏悔自己怎么就未能好好照顾好黄子鸽呢?怎么就不早点娶其为妻呢?怎么就不更加严厉地制止她单个行动呢?林林总总,一切呈现眼前,他后悔不已。 洪震天不由眼睛湿润了,他开始有点哽咽,说话也有点吞吞吐吐,脸形也开始扭曲。可是他还是克制了自己,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神情坚定的用手捶了一下桌子,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响声。 第八百零三章震天重申任务 此时,嘉义方向的炮声正轰隆隆响,接着便是非常的宁静。嘉义的情况已经很紧,鲁伯这两天的禀报已十分清楚,日军正加紧对嘉义的炮击,企图打击人们的抵抗意志。可是日本人进攻嘉义也迫在眉睫。 刘恃成来到,他向洪震天禀报:洪门盛宴的准备工作已全部完成,就等帮主的宣布。各位宾客也已发出邀请,剩下没几个人员。 还有几位员老在海安城,几位有影响的民主人士。他们也在一天后撤离海安城,还有个别的人员可能只是参加洪门盛宴的开场,便会离开。 几位同盟军的首脑也来到了会客厅里,这是洪震天请来的,他们为了是研究最后的城防事宜。 人已到齐,洪震天便要大家移步议事厅。 议事厅里,茶水、点心与水果早已准备齐全,各位首脑开始就座。这是他们同盟军宣布以来第二次相聚,这次可是真正意义上的研究作战方案。 墙上挂着一个很大的地图,洪震天打开地图的布帘,拿着一根长棍,在地图上指指点点,一边点,一边说—— 日军已占领杭城数日,已完成了对杭城的掌控,现在正企图南下,入侵嘉义。嘉义方向,正遭到日军的炮火轮番轰击,敌机也不时对嘉义进行轰炸。 现日军正沿着南下的道路向前推进。据悉,离嘉义城只有二十公里路程,正遭遇嘉义民众自发的阻止,行动虽有所迟缓,但并不影响日军继续南下的决心与行动。 嘉义民众的力量有限,恐怕会遭受很大的牺牲。我海安城也遭受到日军侵略的威胁,而且时间迫在眉间。 日军沿途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杭城人民,嘉义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海安城也正是日军下一步企图践踏的目标,我们作为海安城的武装力量,海安城人民养育了我们,海安城山水哺育着我们,岂能坐等日军对海安城的杀掳。 由此,我宣传,海安城同盟军坚决抗击日军入城,坚决对入侵我海安城之敌以沉重的打击。 我命令:青松帮,坚守小溪河一线的海安城背面,从正面抗击日军过溪。尽量多地杀伤敌有生力量,坚决固守阵地,不让敌军前进半步。 卢家寨,在嶷山东侧抗击日军,炸毁桥梁,如有小股敌人过溪,可以关门打狗,将他们全部消灭。 猛虎门,扼守北关关隘,必要时炸毁入城桥梁,坚决阻止日军前进半步。并且严防日军从东侧海岸线绕过进入侧后,鲛龙门在第二道防线布好阵地,若敌人进城,便在城里跟其进行巷战。充分利用对地形的熟悉,掌控制高点,用狙击手歼灭敌人。 冯昌惠部在中城一带集结,战斗打响之后,时刻准备在青松帮侧翼加入攻击。巷战开始之后,在中城一线组织防御。 星火帮,注意关注浯溪河沿岸的情况,打击从哪里入侵的日军。另部,在战斗打响之后,加入对日军突入城中之敌的歼灭。进入巷战之后,在本辖区对日军展开打击。 警卫连吴志豪部,必要时从卢家寨方向渡溪从日军后翼向日军进行攻击,进行游击战术,尽量多地歼灭敌有生力量,捣毁敌指挥机关。 战斗打响这前,尽量利用有线通信方式进行联络,战斗打响之后,启动无线通信。各帮各门负责本辖区的通信畅通,同时各帮各门准备保证各指挥机关的安全,严防特务渗透捣乱破坏。 同盟军师指挥部就设在这里,根据战争发展情况,指挥部预备阵地向西城转移至嘉祥公司出租地。 各部组织好救护队,受伤人员及时送往仁安医院,医院外科手术人员全部在位。明天中午开始,各帮各门杀鸡宰羊,犒劳全体将士。 各部进行战斗动员,加紧训练。每帮都要组织敢死队,必要时给日军以毁灭性的打击。总之,这一战,必须打出我们海安城武装力量的威风来,让敌人一听到海安城抗日同盟军的名字就闻风丧胆。 这时余鸿章发言:“师长,我黑巾帮的任务是什么,你似乎还没有指示。” “黑巾帮任务重大,嶷山是我们的大后方,你那里安全平静,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洪震天说。 其他人员觉得也是,都纷纷跟余鸿章说:“你保护嶷山基地,就解除了我们的后顾之忧,实在不行,退到嶷山,我们还可以打游击。你那里可是我们以后的家了,你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正是。”洪震天接着说,“你帮在确保嶷山基地的安全以外,在哨卡处建立防御阵地,负责掩护各部队的撤退,阻止追击之敌,坚决将他们消灭于关卡之外,绝不允许他们侵入嶷山基地。” 洪震天看了看余鸿章,继续说:“这时,你们的重要性方能体现出来,可不能忽视你们的任务。” 洪震天最后又讲了一些要求,物质保障,以及群众纪律。并且特别提出,凡是愿意抗日的,无论是共产党,国民党,以及其他一些青年和学生,我们都可以接纳,开始阶段进行简单的后勤工作、救护工作,没有经过训练不可加入实战。 最后洪震天要求各级指挥员都要确定自己的代理人,战争就有可能随时会有牺牲,无论是指挥员还是战斗员,都会面临着这件事。 因此,提前向部队宣布明确代理人,可以避免在各组指挥员造成伤亡之后无人指挥,造成群龙无首,或者各不相让,你争我夺互不相信。虽然不可能遇到这种情况,但提前宣布明确,也好让部队知道指挥者的抗敌决心与意志。 洪震天说出了自己的代理人分别由罗佐佑与冯昌惠,其他各位也说出了自己的代理人,一切交代好后,都记录在案。 大家都另无他话,即刻散会。 洪震天又留住了冯昌惠,单独跟其讲了一下他们作为预备队的事情,他们自己也要留好预备队,时刻应乎各种情况的变化。 至于杭城的情报人员如何安排的问题,洪震天也征求了他的意见。冯昌惠认为,杭城沦陷,嘉义如果沦陷的话,那杭城的人员在那里便没有意义。这样说来,洪震天决定,杭城的冯昌惠部撤回海安城,归队。 第八百零四章开宴 第二天早晨,洪震天在隆隆的炮声中惊醒,随着便是激烈的枪战声。他十分清楚,日军已在攻击嘉义,嘉义城十分危机。 他在院里看了看,杨华立即过来禀报:“日军已派两支队伍分别从花垣方向与黄泥塘穿插过来,直奔海安城而来。” 说着他递给洪震天两份电报。一份电报是在黄泥塘一带的洪门帮“猎人”发来的。洪门帮在黄泥塘、花垣一带派有“猎人”。另一份电报是鲁伯发来的,他也根据种种迹像推测,日军可能从花垣与黄泥塘进行穿插,逼近海安城。 洪震天知道,这股穿插部队只是试探性地海安城进行攻击,要想动摇海安城的防御,是不可能的。 他要等待的是日军的大部队,那样才能给予敌人以沉重的打击。这点小兵力,经不起打,光他们散布在花垣一带的“猎人”都可以折腾他们一下。 洪震天想,既然日军送上门来,就毫不客气地收下,全歼他们,给他们一点下马威。 洪震天立即命令,冯昌惠部,立即派出约五十人的队伍,从卢家寨方向过桥,潜至花垣一带注意隐蔽待敌,待日军穿插部队到达花垣时,与洪门帮“猎人”,对立足未稳之敌进行猛烈攻击,争取全歼。 猛虎门准备五十人的队伍,在北关以北的花垣地盘进行埋伏,待黄泥塘方向之敌到达后,突然猛烈攻击,配合冯昌惠部将两股日军进行全歼。 杨华及时记录电文,待洪震天审阅后迅速离开发送电报。 洪震天又翻开地图,用红蓝铅笔在地图了划了一划,并在一个地方划了一个圈。他明白,这一仗如果打得好,可以大大鼓舞大家的斗志,更加会清醒地认识日军的真实战斗力。 只要清醒地认识到日军的战斗力,既能重视对他们的打击,同时又会巧妙地利用战略战术。敌人并不可怕,只要战略得当,勇敢顽强,没有不能消灭的敌人。 上午十点多点,刘恃成这时赶来禀报,洪门盛宴已准备完毕,是否可以开始入场。 洪震天立即同意,并告诉刘恃成,通知鲛龙门,金猴门,狐狸门附近人员全部入场,各门门主安排好各门战事之后全部入场。还有部分邀请的佳宾,也请入场,群众不愿撤走的,附近的都可入场。 刘恃成禀报,这些可以在什么时间后完成,请帮主及其他各位指挥人员须在十一点钟准时到场。洪震天同意刘恃成的建议,刘恃成便前去广场。 广场旗帜招展,五颜六色,还有几副巨大的标语,也用气球挂在空中。一副对联上写着:抗击日寇同盟军义无反顾,保卫海安子弟兵赴汤蹈火。打鬼子保家乡全民皆兵,慰将士赴战场洪门盛宴...... 广场人群涌集,人山人海,有手无寸铁的群众,也有全副武装的将士,个个情绪高涨,意气风发,斗志昂扬。 摆放的席位有五十多桌,还有一些散席可以任意去坐,各种食物都充分准备,阵列开来,方便群众自取。 旁边架着灶台,烈火熊熊,锅里沸水滚动,各种肉类盛满锅内。外面还有各类食物,美酒飘香。 主席台上,洪震天与同盟军各位指挥官俨然坐立,场面肃然。鞭炮响声,锣鼓响声,之后,便是刘恃成的讲话。 他讲了目前的形势,以及海安城现在的状况,讲完之后,群众义愤填膺,个个大声高呼:“打倒日军帝国主义!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 此时,远处传来了炮击的响声,声音沉闷,接着便是激烈的枪声。群众中有点骚动,刘恃成立即要大家沉住气,不要慌张,下面有请洪帮主讲话。 群众于是立马停止了骚动,有洪门帮帮主洪震天在此,大家又一阵欢呼。他们都知道,洪门帮帮主在海安城,海安城就有一丝希望,至少可以给日军以沉重的打击,日本人也占不了多少便宜。 洪震天大声的讲—— 父老乡亲们:大家好! 今年的洪门盛宴如期到来。我们并未因为日本鬼子逼近海安城而放弃我们的盛典,而放弃我们本该的生活,日本鬼子永远无法泯灭我们的文化,更不能消除我们的斗志。 一年一度的洪门盛宴,依然在战火中盛开。 今年的洪门盛宴,我依然要宣布几件大事,与父老乡亲们一共分享。 第一件,今天也是我与同心学校的校长黄子鸽的婚礼...... 还不待洪震天说完,底下的群众一片欢呼:“祝贺洪帮主,祝贺黄校长。有请黄校长上台!” 黄校长因为有事暂不能来到这里,请各位父老乡亲原谅。但无论她在哪里,从今天开始,她就是我的新娘了,我在这里向全海安城全体父老乡亲隆重宣布。 底下又是一阵欢呼,群众显然是沉浸在这种喜悦之中。可是知道情况的刘恃成、陈子善与王义虎他们,却是低下了头,心里显得格外的沉重。 洪震天又开始接着讲—— 请大家祝福我们吧!接着他向全体在场的战士与群众深深地鞠躬。底下又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与欢呼声。 第二件事是:我们成立了海安城抗日同盟军。 群众又是一阵欢呼,叫好声不断。海安城终也有了自己的军队,可以保护为保卫海安城浴血奋战。 ——海安城抗日同盟军,由洪门帮、青松帮、星火帮、杭城冯昌惠的宏昌会组成。 “轰隆隆”这时又传来了炮声,而且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声音较刚才要近,紧接着又是一阵激烈的枪声。 这时有人跑向洪震天,在洪震天的耳边轻声地说:“花垣的战斗已经打响,冯昌惠部与猎人正跟日军先头穿插部队交上火,而且战斗正猛烈地进行。” 洪震天点了点头,便让那人离去。 ——父老乡亲们,你们听到枪炮声,是我们的同盟军正在花垣跟日军穿插部队打上了。你们放心,城里是安全的,日本人珠式会与其走狗龙蚁帮已被我们歼灭。警察局企图夺权投敌的图谋,也被我们毁灭,他们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第八百零五章殊死保卫海安(大结局) 但是,日本珠式会的宫本弘一与使者及河野良子正在逃窜,我们也在加紧在海安城军搜捕。龙蚁帮总管卢俊龙也在逃,也是我们正在搜捕的对象。如果父老乡亲发现线索,请及时与我们的人联系,坚决清除他们。 战斗正在激烈地展开。请父老乡亲们相信我们,日本鬼子要想轻意地侵犯我海安城,那是不可能的,他们必须得留下无数的尸体,无数的枪枝弹药,无数的代价才行。 这时,杨华来到洪震天的跟前,递给他一份电报,电报的内容是:敌人分兵两路,一部侵嘉义,一部直接向海安城奔来,现已通过黄泥塘,正向花垣赶来。 洪震天看了之后将电报递给杨华,示意他先退下,他已经明白了。他这时加大了声音对广场上的战士与群众继续说: “敌人已经向海安城扑来,很快就会海安城,父老乡亲们,我们赶快享受洪门盛宴,完后,你们便向嶷山基地撤离,我们同盟军的战士们便要开赴战场,与敌人浴血奋战,保卫海安城。” 底下便响起了“保卫海安城,保卫全中国,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的口号。 “让我们大家举起杯,为了抗击日本鬼子的入侵,为了保卫海安城人民,干杯!”洪震天话音刚落,底下又响起了干杯的大声喊叫。 炮声越来越近,有几发炮弹已经落在了海安城里,发出很大的声响,群众有点慌了。 洪震天大声地说:“父老乡亲们,你们赶快向嶷山转移,旁边的车子就是为你们转移之用,请你们赶快上车。” 有的群众开始上车,可是大多数年轻人却在那里大声地叫喊:“我们要加入抗日同盟军!” 洪震天示意刘恃成去给他们登记,并分配到各帮各门里去,目前他们只能担任后勤工作,运送弹药与物质。部分人员迅速去嶷山基地集训,以待后续杀敌之用。 此事杨华又跑到洪震天跟前,迅速递给他一份电报:花垣请求增援,敌人增兵无数,他们可能难以抵挡。 命令他们撤回海安城。令青松帮开始向小溪背岸之敌开火,猛虎门与卢家寨注意待敌人上桥时炸毁大桥,阻止敌人的进犯。 “各位兄弟!”洪震天又举起酒杯大声地对在场的各路人马说,“干了这杯酒,我们同时奔赴打击鬼子的战场,干杯!” 大家都一饮而尽。然后洪震天振臂一呼:“消灭日本帝国主义,前进!” “前进!”队伍齐心欢呼,迅速向各自的阵地奔去。 看着战士斗志昂扬,情绪高涨,洪震天一招手,台上的指挥人员便纷纷随其向洪门总馆走去,那里是他们的指挥部,他们要在那里阻止日军鬼子对海安城的入侵。海安城保卫战,即将打响。 花垣的枪声更加激烈,炮声也随不停地响起,一场血战已经在花垣打响,那里的鬼子,在猛虎门,冯昌惠部从日军的两翼向日军展开了猛烈的攻击,青松帮在正面中央打击敌人。 日军死伤无数,可是他们的援军也陆续从嘉义方向涌来,同盟军先头部队的压力不断增大,可是他们依然在那里阻止歼灭日军。 花垣的战斗异常激烈。这时郑同山又一次向洪震天报告:“帮主,敌人又冲到桥上,已经被我们打退了三次,现在他们又冲到了桥上。我方伤亡较大,请求炸桥。” 冯昌惠部也在电台上急切疾呼:“报告洪师长,我部打退敌人五次进攻。现在敌人又冲至桥头,请求炸桥。” 洪震天见情况危机,也正是炸桥时机,便将两个话筒并在一起大声地说:“郑同山,管伟注意,把部分敌人放过桥来关门打狗,然后炸毁大桥,并迅速补充弹药,在桥南面继续打击日军。” 不久,两声巨响接着而来,随后依然是猛烈的枪声,洪震天知道,真正的海安城保卫战已经经打响。 “轰,轰隆隆!”这时海安城的东面也响起了炮声,有几发还落在政府大楼上,楼房即刻倒塌。 接着又是几声炮响,有两发落在洪门总馆外面,看来他们的目标就是洪门总馆。许宏文斌报告:“海安城发现日军军舰,他们正在向海安城炮击,漳宁码头也中了两发炮弹。” 洪震天立即命令许宏斌,用岸炮还击,击沉敌军舰。 这时罗佐佑建议,指挥部已经受到敌炮击,凶多吉少,应当迅速转移到预备阵地。 洪震天立即同意,并命令总馆人员迅速向西城基地转移。可是洪震天还站在那里没走。他又进了黄子鸽的房间,看着黄子鸽房间依然整理得好好的,又不忍心去动,可是战斗马上就要打到这里来,这里也有可能被日本人占领。 他便小心地收拾黄子鸽的东西。这时王义虎,陈子善都跑了过来,见此情景,便什么都没有说,迅速地帮助收拾。 一发炮弹已经落在了总馆的院子里,轰隆一声巨响,震得房间摇晃了几下。许多璃窗口的玻璃也被震碎,掉在地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洪震天依然在收拾东西,陈子善与王义虎也未作声,他们继续帮助收拾东西。漳宁码头的枪响也格外地激烈,那是许宏斌带领部下在誓死抗击日本侵略者。可以想像战斗的激烈,可以确定的是,那激烈的枪炮声说明,漳宁码头还在掌握之中。 又有几发炮弹在洪门总馆爆炸,议事厅中弹起火。可是人员都已经撤离,有些战斗人员也进入了阵地,准备跟入侵的日军进行一场声势浩大的巷战。 洪震天收拾完毕,陈子善与王义虎一前一后,赶紧拥着洪震天向外走去,迅速上了车子。车子急忙开动向总馆外驶去。 此时,一发炮弹在他们身后爆炸,若是他们慢上十几秒钟,可能便车毁人亡。陈子善赶紧命令司机向前猛开,并且改道走小巷子。 刚走出总馆一段跟离,总馆便响起了密集的炮火轰炸,顿时烈火熊熊燃烧。海安城的北面,东面枪声激烈,炮声隆隆,一场殊死的搏斗已然展开,抗击日寇的战争已全面打响...... (全书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