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暮霭》 大笨蛋 “小姐,小姐——!” 雨云围聚,霏雨宛若飞絮斜落,似缕缕丝线在空中游曳着,这场春霖已然持续数日,周遭雾气缭绕,模糊得看不清街道。这样的天连小贩都做不了生意,街道鲜有行人,偏不知何处来的傻子迈着步子乱闯,怀里抱着支油纸伞,脚下踩着潦水,发出清脆的啪嗒啪嗒声。 “你家小姐姓甚名甚?兴许本公子认得。” 身后传来清阳的人声,叁分俏皮,七分恣意。六九闻声便知是谁,欢喜道:“小姐,你害我担心死了。” “小九,你这般喊呀喊的,只怕茶摊上闲谈的异事又要多了桩,”燕灵持伞替她挡雨,还翻出贴身的手巾为她拭去脸上的雨痕,“道是某家骄横的小姐害死了下人,下人每逢雨节化作厉鬼,寻她家小姐索命。” “小的死也不会拖着小姐下水啊,小姐人这么好,应当长命百岁。”六九原本垂着眉眼,不敢动弹,听到此言忙表自己的心意。 “咦?小姐,你怎个换了身男装?” 燕灵衣炔飘飘,颀长的身量正好撑起这袭紫袍,手中晃着支折扇,头上发髻高高梳起,乌发似柳条垂落,秀气小脸平添了几分意气风发。 “诶——”燕灵扬扇一挥,轻笑出声,细长指尖轻点她的鼻梁,吓得她闭上双眸,“小九,你该唤我什么?” “公子。”六九聪慧灵敏,随即改了口。 “罢了,不提这个,你也忒不自爱,这落雨天带伞竟不知撑伞?”燕灵神情里罕见地蕴有薄怒。 “公子,这伞我岂能用的?”六九躬着身子,双手奉上伞。 燕灵蹙眉道:“不过是支古伞,年代再邈远,也不敌你的人来得要紧。” 六九仍旧不动:“是有李太白字迹那支。” “你以为我忘了,便给我送来?”燕灵接过伞,“傻姑娘,我虽不介意你拿着它,可当今世道海水群飞,若被有心人察出其价值,只怕你自身难保。” “公子昨夜说要带去解铺。”六九当即要跪,被燕灵扶住。 燕灵叹了口气:“你我虽身份有别,可到底我俩也算一块长大,怎地近两年你的礼数愈发周到?可是不把我当姐姐看。” 六九摆头道:“不敢怠慢。” “小九。” 小姐唤她,她仍是埋首谨听吩咐。 “你瞧瞧这是何物?” 如同变戏法般,眼前冒出包牛皮纸袋,掀开一瞧,满满的晶莹剔透的条状糖果,是她最爱吃的糖冬瓜。 “小姐!”六九一喜,竟忘了称呼的事,好在燕灵没有追究。 燕灵也乐道:“原以为海叔到了耄耋之年,已不再做糖,好在我特意登门拜访,见他儿子还在做,你还记得,幼时大娘不许我吃糖果,你这人鬼得很,带我躲到树上,一条糖冬瓜,一人分一半。” “这点小事不足以让小姐记挂于心。”六九眸光流转,抿唇含笑。 “你就要进我家门了,还这般客气,”燕灵递上自己的伞,又将那包糖冬瓜塞到她手中,揶揄道,“你这般模样,大哥若不知情,还以为我要拐跑他的未来小媳妇呢。” 六九蓦然不语。 燕灵交待道:“我还有要事亟待处理,趁着雨势不大,快些归家吧。” “……是,小姐你保重身子。” 望着六九带着东西离去,燕灵放心地往东街方向行去。她此番前去求初镇的菊下楼,是为了参加个重要的聚会,原本理应是大哥去的,岂料天有不测风云,无故感染了风寒,她便施计来了个“替兄从商”。 “施主,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僧路经此地化斋,种善因得善果,还请施主施舍几文,让贫僧有口馒头吃。” 燕灵被人叫住,循声定睛一瞧,是个灰头土脸的年轻和尚,双手合十,穿着破旧灰衫,竟连钵盂都没有。 燕灵好心告知道:“小和尚,衙役近来四处捕人,这里有几串铜钱,你拿着快些离去。” 她晓得眼前这人十有八九是个骗子,可看他饿得骨瘦如柴,八成是走投无路才干这种行当。 “多谢施主。”小和尚拱手感激道。 燕灵告别和尚来到菊下楼。菊下楼是商贾麇集之所,以川菜远近驰名,据传头上这块金字招牌是当今皇帝路经此地敇赐。 “这位爷,可有预约?”跑堂个子略低,嬉皮笑脸的,肩膀搭着块粗布。 燕灵回道:“湘君厅。” “雅间有请。” 跑堂领着她登上香砌,绕过水榭,隔着篁竹,漫步于朱桥上。蜿蜒流水潺湲,水波上寒烟弥漫,隐约可见鲤鱼相继跃出水面,碧树红花相掩映,枝叶互拂,杂然交错间传来窸窸窣窣声。 燕灵心想:“这要半夜来,准得闹鬼。” “你便是延喜斋的燕老板?容我自我介绍番。” “阁下不必报上姓名,这求初镇有谁不知你黄老板的赫赫威名,长春巷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燕灵这溜须拍马的本事拈手即来。 说是说得好听,实则是靠开设青楼发家。 “好说好说,燕老板里边请。”黄宏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出来了。 “黄老板客气了。”燕灵扇子抵在唇边,笑不露齿。 “哪里哪里。” “有劳有劳。” “怎会怎会。” 两人在门口盘旋得你来我往,跑堂上前说道:“二位客官里边请。” 燕灵客套道:“黄老板,你先请。” “那我……” “你们二人在此磨磨唧唧的,明日的太阳都要升起来了。” 黄宏话未说完被人打断,刚要回驳,见到来者赶紧退开路来。 “云大人,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燕灵抬首望去,只见位白衣金冠的少年郎,闲庭信步,腰间挂着柄叁尺剑,面容燿若明霞,玲珑秀鼻,眉宇轻上扬,眸如柳叶,顾盼生姿,竟比女子还要貌美。 “哼,听闻你有好东西要卖,小爷特来赏脸,给你祖上添光。” “云大人能来,是小人的荣幸,里边请。” 黄宏点头哈腰,退到一边。燕灵即使不知眼前人的身份,从黄宏的态度也能猜出定是非同小可,于是跟着点了点头。 “哼,势利小人之辈,虾兵蟹将。”这位云大人经过她身边时,睨了她眼,冷嘲热讽了句。 我招你惹你了? 燕灵只得跟随在二人身后。 “今日只是小聚,诸位不必多礼,茶酒费用都算在我黄宏名下。”黄宏立在厅堂之中,发话道。 “卖家宏!直奔主题,休要给我整些虚的。” 燕灵坐在台下,那位云大人的座位就在黄宏的右边,丝毫不顾黄宏的面子。黄宏也不恼,拍拍手道:“奏曲。” 屏风后传来阵哀怨凄凉的琴声,静静诉说着塞外的故事。于乱世中风雨飘零,心中愁思无人晓,唯有同脚下沙尘倾诉的无奈,悲切寂寥到肝肠尽断。 一段落,琴声戛然而止,在座众人仍意犹未尽。 燕灵指道:“《胡笳十八拍》。” 黄宏赞许道:“不错,燕老板好见识。” 燕灵对于音律完全是个门外汉,一窍不通,能答对只是因着平时爱听点小曲。 燕灵疑惑道:“可黄老板,这曲有几处同我在坊间听到的有所不同。” 黄宏捋胡,哈哈大笑道:“此乃蔡琰原本,世上绝无仅有。” “莫再装腔作势,浪费我的时间。” “怎么说话的!” 云大人高高在上的态度惹怒了众人,黄宏登时出面道:“诸位老板还请见谅,云大人是小弟的贵客,还请卖个面子给我。” “看在黄老板的面上,放你小子一马。” 燕灵认得说话那人,是赌坊的东家丘以珩。那位云大人则努着唇角,皮笑肉不笑,好似在看风景。 黄宏接着说道:“绝宝再难求,这本琴谱价值连城,黄某不愿为其定价,因此,我设了道难题,若有解出来者,黄某愿将琴谱双手献上。” 黄宏拿出个九环相扣的金属框,一挥如意框柄,铃铛相互碰撞发出叮当响。 九连环。 燕灵认出他手上的玩意,解此物步法繁琐,若得要领,闭着眼也可解开。 “卖家宏,你这是在戏弄我?”那位云大人拍案而起。 黄宏恭敬道:“岂敢,云大人,只是这里是求初镇,商贾有商贾的规矩。” “可笑至极!” 丘以珩见缝插针道:“云大人,你从方才起便蛮不讲理,如今黄老板提了个卖法,大家都认同,为何到你这偏就不行,呵呵,莫非云大人不会?不懂?还是根本就不知?” “休得胡言,你这……”那位云大人话到嘴边收了回去。 “诸位莫要争锋相对,伤了和气,又会损及财气,”黄宏汗如雨下,“我只给一盏茶的时间,一盏茶后足以见真章。” 那位云大人又是声冷哼,尽显不屑。 燕灵游刃有余地摘环,见好几人愁眉苦脸,也有几个在循规蹈矩地拆解,不禁心里一乐。这对她来说太小儿科了,她幼时便爱捣弄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不消片刻功夫即可完成。 这时,她余光瞥见那位云大人,进度一筹莫展。纤眉倒蹙,轻鼓着脸,鼻翼微微皱起,手中的九环竟连首环都未能摘下,最后实在受不住,急躁到想使蛮力掰开。 “云大人,叫我帮你如何?”燕灵眉眼带笑。 云大人冷言拒绝道:“阳奉阴违,不安好人心。” “好过你一环都摘不下。”说着,燕灵摇了摇扇子,当着人家的面摘下了第六环。 云大人斥道:“大胆!” “莫要这么大火气,”燕灵替云大人吹了吹风,笑得温文尔雅,“我教你。” 云大人面上仍是不信,燕灵拿过手中的九连环,慢动作地演示了遍如何摘环。“你瞧,如此便摘下首环了,很简单不是吗?” “真的诶,再做遍给我瞧,再做遍!”云大人感到新奇,凑近观望道。 燕灵解释道:“大人,这头两环简单,后几环虽在重复,可仍要足足叁百四十步才能全部摘下。” “那如何是好?” 时间紧迫,如此繁琐显然来不及。 燕灵收起扇,敲了下脑袋,灵光一闪道:“我有一法,我替大人解下叁百叁十九步,剩下一步,大人当着黄老板的面摘下,想必无人敢说什么。” “说吧,你想要什么?”云大人晓得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饭。 “那我想……”燕灵深思熟虑道,“看云大人你着女装的模样。” 云大人怒瞪着她,握拳道:“你这舌头不要了吗?” 燕灵打哈哈道:“开玩笑,开玩笑,只是云大人你的美貌比之女子毫不逊色,我这是夸你呢。” 云大人别过脸,不愿与她正面交锋。“说,要什么?” 燕灵对着窗外深吁了口气,多愁善感道:“唉,想必云大人也是江湖儿女,小人之交甘若醴,我穷尽半生都未能有个知心好友,寂寞如雪,有生之年,只想寻人纵酒踏歌,对饮叁千。” “竟是如此……是我误解你了,我向你道歉,”云大人似乎深受感动,对她的口气也和善起来了,“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燕灵直言道:“燕今,对了,敢问你的名姓?” “云……云筱哲,对,我叫云筱哲,”云筱哲拱手道,“今日我云筱哲便交了你这朋友。” 燕灵拍着胸脯道:“事不宜迟,我先助云兄度过难关,说好了,他日一同去采芳楼吃酒,不醉不归。” 云筱哲也振声道:“不醉不归!” “时辰已到,各位请收手,”黄宏见未有人能解开,摇了摇头,“看来这琴谱无人认领。” 解的最好的丘以珩也才解到第七环。 “卖家宏,你瞧瞧这是什么?” 云筱哲喜形于色,手中的九连环只剩一环。 黄宏眼前一亮:“哦,云大人真本事。” “莫要眨眼,我这就解开这玩意。”云筱哲手握住环,将环绕过环柄,就要摘下环。 “嗯?嗯!嗯——?”云筱哲疑惑不解,又要将环摘下。 “黄老板,你瞧瞧这是什么?”燕灵站了出来。 “好,好!燕老板果真青年才俊,黄某佩服不已!这本琴谱归你了!”黄宏开怀大笑道。 “燕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筱哲不敢置信地望向燕灵,只见她的九连环已尽数摘下。燕灵还吐了下舌头,做了个鬼脸:“大笨——蛋。” “你!你!”云筱哲气得面红耳赤,话不成句。 “天底下怎么有这么可爱的人?竟信以为真,哎哟,我的肚子……”燕灵捧腹大笑,险些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从黄宏手中接过琴谱就溜,不给云筱哲秋后算账的机会。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云筱哲被耍得团团转,咽不下这口气,追出菊下楼寻人,却不知人跑到何处去了。 “来人。” 云筱哲对着无人的园林喊了句,紧接着数道黑影从湖中、林中跃出,纷纷朝石地磕头,齐声道:“小郡主有事请吩咐。” “给我追,把那人给我带来,本郡主要让他尝尝苦头。” 谢谢七舅姥爷 “四五,大哥身体如何?”燕灵担心道。 丁四五回道:“同白大夫抓了几包草药,服下睡去了,好在没有发烧。” “如此甚好,”燕灵闻言点了点头,拿出个包裹,“替我将此物带回家,收在老地方。” “是,小姐你还不归家吗?”丁四五接过包裹,询问道。 燕灵眨了眨右眼,食指抵在两唇中间:“偷得浮生半日闲,替我向大娘保密哦。” 丁四五微嗔道:“小姐你呀,都是及笄的人了,何时都像个孩子般,贪玩成性。” “丁姐姐最好啦,丁姐姐帮我保密,求你了,求求你了,好不好呀?”燕灵伏着头,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如同念经般恳求道。 “好好好!我会替小姐你保密的,你莫再念叨了。”丁四五捂着耳根子,嫌她的话不堪入耳。 “这还差不多,”燕灵转眼变了个相,“记得给我留门。” 丁四五无奈地笑了笑,施展轻功踏上灰行屋顶,动作干净利落,如飞燕般的身影刹那间闪过,又似只云豹穿行在夜间。燕灵盯着人嗖地飞走,心中羡艳不已,若她也有习武,夜夜都跑出来玩,也不必翻墙那般狼狈。 “一声梧桐一声秋。” “一点芭蕉一点愁。” 一路静寂无人,燕灵得了宽裕,哼着小曲,摇着扇子走在街上,又大声自言自语道:“诶!今日我要去吃汾酒,转道去杏花村吧。” 燕灵摇头道:“不,不,先去趟赌坊玩上两把,再约上几位俏姑娘,岂不美哉,哈哈,叁更归梦叁更后,落灯花棋未收,叹新丰孤馆人留。” 她咧开嘴大笑,乐得引吭高歌,加大吹扇的力度,独自绕进了巷角。 “我的七舅姥爷呀,要死要死,今日出门没看黄历。” 燕灵背靠着墙,面色煞白,眼神瞟向高空,鬼影幢幢下,有道黑影两指夹着把红缨飞刀,在圆月下翻了个跟头,手抓住飞檐,从歇山顶扑到门前,朝她这边跑来。 她大惊失色,环顾四周后,叁两下爬上面石墙,盯着脚下的高度,逡巡不前,吓得向后退了步,险些摔了下去,好在有惊无险,及时稳住了身子。 “死就死吧,”她闭上双眸,纵身一跃,“咦!不痛诶?还尤其软。” 燕灵还坐着蹦了几下。 “你自然是不痛,可怜我这条猛虎腰!别坐了,该断了!” 身下有人连连叫苦,吓得她跳了起来。 “哎呀,若今日坏了我的大事,叫你这小白脸偿命!” “可你……可你不是,叫花子吗?”燕灵闪烁其词道。 “怎地?你歧视叫花子,当我是昏聩颟顸的无劲老头,叫花子就不能来嫖吗?” 他说得头头是道,振振有词,整个人蓬头垢面,身上有股食物腐臭的酸味传来,令素爱洁净的燕灵皱起小脸。她宁愿摔得屁股开花,也不愿坐在这人身上。 “你有钱你随意。”燕灵不好当着人面捏鼻子,只好避远些找出口。她认得此处是着名的采芳楼,若不是时机不对,指不定还能看看美人。 “小兄弟,今日你我有缘,我告知你个风声,今夜是花魁尤薄殇卖雏儿的日子,我势在必得,有人给了笔钱,叫我宠幸宠幸那嫩苞。”说着,他狞笑着搓了搓手。 “那恭喜你了,”燕灵有几分嫌恶,转身要走时,瞧见那道黑影趴在墙头,又分了几道黑影出来,“大哥!他们要欺负小弟,替我赶跑他们!” “喂,你胡乱认什么亲戚!”他伸爪要攥住逃跑的燕灵,却被道黑影扣住了胳膊,瞬间封住了他内力流动的经脉,又来了招移形换骨,折断了他的手臂。 “呃啊——!来者何人?”他吐出口血,用虎躯撞开黑影,右手握住不能动的左臂,双目与黑影对视,“云家的影卫?呵,今日算我倒霉。” “目标,走不掉。” 黑影俯身前冲,又有数道黑影劈空而下,四面八方围向他。他扎了个马步,赤手空拳上阵,一掌推向黑影的胸口,掌风气劲大到将人震飞至湖底,可终究单拳难敌四手,他被另几道黑影伤到,倒地不起。 黑影协力将人抬起,视线投向从湖里爬起来的黑影。 “非目标,人物,处理掉。” 得了指令,黑影们又行动起来了。 燕灵一时情急,就躲到采芳楼里头来了。里头没有想象中活色生香的画面,而是众人围聚成群,争先恐后地报上高额的银两数目,争得头破血流。 “我出一千两!薄殇姑娘你瞧瞧我!” “呸,你这无用书生,端的什么痴心妄想,你算什么狗屎玩意?乞求薄殇姑娘的注视!” “我拼了,为奴为婢也要夺得一夜良宵,二千两!二千两!” “叁千两!” 燕灵觉得嘈杂,捂住耳根子想走,刚扶住帘栊迈了步,如误掀罩着山谷的寒烟,淌淌琴声如瀑坠,又似素练细挽鬓,幽梦忽飘香,是那含苞待放的罂粟花。 燕灵回首凝望,薄纱罗幕笼过脸,素雪白衣,翩若惊鸿,修长的指尖划过琴弦,好似在拨动她的心弦。戴着面纱的伊人留意到她,眺了她一眼,只这一眼,勾魂摄魄。她霎时软了腰,只觉两腿发颤,走不动道,更不愿走。 “一万两。” 此声一出,全场戛然而止,鸦雀无声。 “哦?这位公子好气量。” 燕灵这才回过神来,往伊人目光的方向望去,报出这个天价的人恰是丘以珩。 今日怎个这般巧? “薄殇姑娘,今夜你不可再拒绝我了。”丘以珩志在必得道。 燕灵心慌意乱了起来,她怎有丘以珩财大气粗?把她自己的家当掏空了都凑不够五百两。 尤薄殇没有回应,燕灵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良久,终于有了回应。 “待我沐浴更衣。” 燕灵仿佛听到什么东西从中间裂开,噼里啪啦碎一地的声音。 丘以珩狂笑不止,乐得直拍大腿:“薄殇姑娘,那便说定了,我等你多久都无妨。” 不仅碎掉了,还被人踩在脚底下,反复地蹂躏。 燕灵失魂落魄,走得身似浮云心似灰,想不到她燕灵的初恋,缘分才到,就要尽了。 “回家睡觉吧,就当一场梦,”她耷着腰,有气无力地来到门口,“哎哟我去!” 有把红缨飞刀擦过她的发髻,刻入格扇门,吓得她蹲地抱头,不带丝毫犹豫往回跑。她本是往人群里跑,以此来混淆黑影的视听,可对方好似有鹰目,身法鬼魅,紧随其后,神不知鬼不觉。 “这支扇子我曾见尤姑娘用过!” 说罢,她将扇子扔向空中,那些男人像饿狼扑食般抢夺扇子,引起了混乱。她又趁机往楼上方向跑,边跑边脱下身上的紫袍,将其扔给个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 “啊哈,哈……不行了,肚子疼,歇会儿。”燕灵停在间透出亮光的房间门前,暂做歇息。 “啊哈……啊!嗯啊!太快了……” 房间里传来绵长高昂的叫声,燕灵跑得大脑一片空白,未能及时反应过来。 “莫非里头在练习跑步?” “嗯啊……客官你好生厉害!人家……不曾出过……那么多水!啊……” 原来是有人在里头招待客人,燕灵羞涩不已,堵住了耳根子,当作没听见。 “罪过罪过。” 她又思及尤姑娘亦有可能正在榻上招待客人,又有几分心灰意冷。 “谁在外面!” 燕灵被吓多了,听到声音就止不住脚,蹬腿跳到了树上,抱着树枝瑟瑟发抖。 “我得下去,我得下去……” 她小心翼翼地往枝头爬,打算跳到屋檐上,正好寻路避开黑影。 “哎哟,别啊我怕。” 那根树枝快架立不住她了,有了断裂的迹象。人在危难关头会爆发意想不到的潜能,燕灵缓缓立了起来,脚下树枝从枝干处裂开,她倒数叁声。 “叁,二,一!七舅姥爷保佑我!” 她借力猛地一跃,树枝脱离脚底,重重地摔到地上,她也摔了个结实,只不过是摔在廊台上,保住了性命。 燕灵护着臀部爬了起来,心有余悸道:“大难不死,感谢七舅姥爷,就是不知此处是何处?”她又扶住木雕栏杆,观察四周环境。 她踏进房间,雾绡腾腾,氤氲冷香扑面而来,幽幽的烛火摇曳,屏风上映出道倩影,似真似幻。就似收到了什么响应,燕灵被吸引得失了心智,不由自主移了过去。 只一眼,便叫她呼吸不得。 如梦如幻,又是那抹素雪白衣,乌发如瀑浸在浴池里,道不尽的旖旎,眉蹙春山,眼颦秋水,面纱掩不去她的天姿灵秀。清冷月,似皎容,照尘凡,出尘绝世,她疑心眼前这人是天上邈邈的月亮,世间千娇万态,及不上她一分。 “登徒子!” 伊人持剑站了起来,凛冽的剑气纵横而来。燕灵登时避开剑气,摔到了浴池里,水湿了一身,发髻松散开来,长发四散。 “女的?” 燕灵摆手澄清道:“对对对!我是女的,不是什么登徒子!” “呜嗯……” 燕灵以为她不信,又想解释,怎料伊人陡然晕倒,倒向浴池,从手中脱落的长剑溅起水波,荡起一圈圈巨大的涟漪。 “喂,你无事吧?” 燕灵担忧不已,又顾虑到她那柄剑,最后还是咬咬牙走过去了。 “莫要过来,敢过来,我便挖了你的双目!” 月光光,照地堂(H) 事情发展至今已如燎原之势,一发不可收拾。尤薄殇扑闪着双目,香汗淋漓,身子如同新剥的荔枝般,白里透红,灼灼其华,热气从她的口中溢出,下面的小嘴也在散发着热气。 燕灵情难抑制,气息变得浓重,扶起人靠在床头,抬起她的腿,脑袋伸进她的裙摆里头,唇沿着小腿,镌刻下一个个浓重的印记。 “你又想做甚?”尤薄殇虽非清醒,仍忌惮她异样的动作。 燕灵诚恳道:“不怕的,我保证会比方才更舒服。”说罢,舌头探到了她的花蕾前,还在花穴口轻呵了口热气,刺激得她缩了身子。 “我不要了,呃哼!那是,脏……” 燕灵舌尖压在稀疏湿润的芳草上,腿间白黏的液体被她席卷,就连股沟的都不放过。尤薄殇欲踹开她,被她一手握住玉足,她抬起首,当着尤薄殇的面咽了些东西入喉:“哪里脏了?分明香甜得很。” “你……不要脸!”尤薄殇被她的话激得越发面红耳热,又见她唇角沾着晶莹粘稠的液体,“此水是从那里流出来的。” “你小嘴流出来的水就好比天上的琼浆玉液,要不要尝尝?”燕灵变得从容,故意戏耍她,顽皮的本性尽显无疑。 “你敢?!呜……” 燕灵趁她说话,伸指压住丁香小舌,正是那只插过花穴的中指,如同欣赏美玉般,用食指挑起舌尖,轻轻拽出口,用舔过蜜液的舌尖与之相碰。 “呜嗯!呜哼……” 分明对方没用什么劲,偏生就挣不开。最后,燕灵不轻不重地咬了下舌尖,放开了她:“我今年已是双十年华,不知你是姐姐还是妹妹?” 尤薄殇不肯回答,燕灵也没就此气馁。她虽对诸多事心存疑惑,可若是为此浪费大好良宵,还不如享受当下。 “我不再过问什么。” 燕灵啄着蝤蛴细颈,两指掐住她的双乳,她猛地一哆嗦,挺起柔软,娇吟出声。 “呃嗯……呃!” 燕灵知她小嘴又渴了,手探到裙摆下,小花穴翕翕张张,燕灵挖开两片紧闭的花瓣,中指猛地一挺,“嗤”的一声,深深闯入紧实的甬道里,整根顶了进去。 尤薄殇欲火焚身,蹙着秀眉,闭着双眸,小幅度摆动着翘臀,蹭着她的长指。她又挤了根指进去,徐徐捅入,迅速抽出,抽插间带出软肉,白粘的蜜液溅到眼前,湿了腰带。 尤薄殇展开眼睑,便见自己裸着上身,被插得雪峰上下摇摆,裙摆尚未来得及脱,双腿便被撑开,私处被侵占,被两指不住使劲抽插。她感到万分羞耻,蜜径涌出更多的水,身上这人还不识好歹。 “为何水又多了?” “呜……错觉!” 燕灵据理力争道:“不可能!你方才溅了些水到我脸上,这次溅得更多。” 尤薄殇欲缝住她的嘴,令她这张嘴不得开口。“住嘴!呃啊……你!呜哼……嗯啊!啊……” 燕灵坏得很,趁其不备,冲锋陷阵。尤薄殇花穴倏地痉挛,蜷起白嫩的脚趾,卧倒在床榻上,历经波绵长的热潮后,合上了双目。 久久不见动静,燕灵俯身倾听,原是睡去了。 她翼翼小心下了床榻,避免撞到尤薄殇,又抓起被衾欲给她盖上,搬动间不经意撞到床板,好在及时支住了双臂,撑到尤薄殇身上,冷香与她的鼻息交融,那姣容相隔不过几寸。 她的手放在眼睛上,那条腰带有些松了,她又绑紧了些。 “唉,若我能被你喜欢,该多好,当牛做马,不叫你流半滴泪,你吃肉我啃骨头,你说一我不说二,不骗你,宠你,生则同衾,死则同穴……” 她絮絮叨叨发出冗长的心声,却只能说给自己听。 惊心动魄的遭遇,突如其来的情窦初开,都发生在这个夜晚,令燕灵有些乏了,念着念着就睡了过去。 在梦里,伊人只为她素手抚琴,洗尽铅华不着妆。 “起来。” 燕灵在冷厉呼唤下睁开双目,眼前一片黑暗。原本脑袋仍有些迷迷糊糊,却被脖间抵着的利剑?惊醒,剑与肌肤相触之处,寒气渗入到骨子里。 “我要杀了你。” 尤薄殇绛唇轻启,声音因做得太久变得嘶哑。她只披着透明外衫,及腰乌发随意挽起,窗外月霜倾泻,泼在她雪白的酮体上,惊艳得出尘脱俗、冠绝当代。 可惜,这些燕灵瞧不见,更无福消受。 燕灵下跪道:“我虽非男儿身,可我也会负责,现下我家当不多,可将我堆着的古玩卖一卖,多少都能买……” “你辱我清白也罢,竟拿钱侮辱我!”尤薄殇长剑一挥,“受死吧!” 霎时冷冽剑风直逼胸膛,燕灵吓得握紧拳头,却咬紧牙关不躲不闪,任凭剑光闪过。 尤薄殇质问道:“为何不躲?”剑尖抵在她的心口,就差分毫。 燕灵哑声道:“若中你一剑,能让你消气,那便是值得的。” 对面没有回应,良久传来道冷哼。 “莫再让我遇见你,否则我定会杀了你。” 风略过燕灵的衣袍,冷香飘然而去,再睁眼时腰带已然落地,帘栊挥起,门窗大开,房间只余她一人,氤氲缱绻,皆如场梦。 此时,她余光瞥见床榻上躺着条红线珠链,还串着颗铃铛,像是孩童做的,做工极为粗糙,与伊人的气质全然不符。 燕灵拾起珠链,将其收进袖口,珍惜道:“若有机会再见,定将此物归还。” 纱灯照 燕灵寻老鸨问清情况,竟得知薄殇姑娘已被人高价买走,至于是谁,不能透露给她。还打听到些风声,这个薄殇姑娘来采芳楼不过个把月,就成为了头牌,男人们趋之若鹜,为她献上万贯家财、奇珍异宝,只为博她一笑。 燕灵猜测可能是丘以珩,深深叹息道:“莫非真的是有缘无分?”她握着珠链,摇了下小铃铛,铃铛发出清凉的叮当声。 天色已晚,她保持警惕溜了出去,街道风平浪静,黑影已然不知所踪。她马不停蹄朝家赶,一刻都不敢耽搁。 “咚——咚!咚!咚!” 半路传来更夫敲锣的声响,告示着时辰。她余惊未定,仍对黑影心存忌惮,走起路来慌手慌脚,半眼不敢瞧人。 她提心吊胆回了家,却发现板门紧闭,连门口的纱灯都熄了。 “坏四五,都叫她给我留门。”说着,燕灵爬树翻上了墙。 她弓着背,像只猫似的扶着砖瓦,欲寻藏在四周的梯子,刚发现藏物之地,就被声呼喊给吓得一激灵,好在她为求稳妥抓得牢,才没摔下去。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六九提着纱灯,站在下面。 “小九,你吓坏我了,往后莫要这么大声,惊扰了大娘,咱俩都没好果子吃。”燕灵捂着胸口,那处跳得飞快。 “是我不对,小姐,你快些下来。”六九当即认错。 “我也并非怪你,”燕灵被吓多了,有几分心累,“小九,拿梯子来。” “是。” 六九搬来梯子,燕灵沿着梯子爬了下来,问道:“小九,你怎至今还不去歇息?” 六九面露忧色:“外边闹事了,德威镖局的刚风大哥被抓了。” 燕灵蹙眉道:“所为何事?”她曾见过刚风数面,是个豪迈爽朗之人,身上侠气极重,时常周济镇里的老弱病残。 六九回道:“没说,只说要砍头。” 燕灵蓦地悟道:“你担心我,就在此处等我?” “……嗯。”六九互拢十指,轻轻点了点头。 燕灵叮嘱道:“往后莫要这么做了,你可知现下几时了?” “分明小姐你更不乖,你的罩衫为何不见了,还有你的发髻可是重梳过?”六九语气轻,隐隐有几分嗔怪之意。 燕灵为了不叫她担心,扯谎道:“你也晓得我爱瞎逛,跑太快摔了跤,头发乱了,外衫也破了,便扔了。” 六九轻声唤她:“小姐。” 燕灵应道:“何事?” “是我错觉吗?”六九直勾勾盯着她的脸,“小姐你好似满脸春色。” “有么?”燕灵左右捂了下自己的脸蛋,又拍了拍,“是你错觉吧?” “小姐,你脖子怎么了?有道红红的!”六九一担心,就要上前去碰。 燕灵擦了擦脖颈,那里有道浅浅的红色剑痕,摸着心里头暖暖的。“枝叶划的。” 六九犹豫着开口道:“不是啊,小姐,你受伤了你为何这般兴奋?” “有么?”燕灵脑袋一歪。 “你瞧,你又在笑了!” 六九指着她的唇瓣,她张口假装要咬下去,吓得六九缩了回去,她又抿住了嘴,将嘴闭得严严实实,颇为得意地弯起唇角。 “小姐你——又耍我玩!”六九气得锤了下她的肩,不愿理她。 燕灵被她这幅模样逗得咯咯笑。“小九,莫生我气,好不好呀?” 六九只是瞅了她眼,又转过脸去看地上。 燕灵两手捂着脸,轰然倒地:“呜啊——!” 六九霎时什么都不气了,急得扶起她:“小姐!你无事吧?” 怎知,燕灵张开手,托着腮露出小脸,笑出八颗贝齿:“你不生我气啦?” “你又来了!” 六九粉拳作势要敲她,她主动伸过脸,指着自己的小酒窝道:“朝这打。” 六九缩回手,展颜浅叹,笑容可掬,眼里凝着莹光:“我怕是一辈子都拗不过小姐你。” 燕灵厚颜无耻道:“那我就一辈子向你撒娇。” 六九却道:“哪有那般便宜的事?” “我死皮赖脸,赖定你了,”燕灵愈发臭不要脸,“你就快成我嫂子了,我们是一家人,有大把的时间相处。” 六九眼底的欣喜顷刻被冲刷掉,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霾,面上却仍是笑着的,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能和小姐成为家人,是小九的荣幸。” “总之有我燕灵口饭吃,就不会饿着你,若他朝有日,燕家没落了,好饭换坏饭,也会护着你,”燕灵对着她镇重承诺道,“有效期则是一百年。” 六九合了下双目,望向她的眼神仿佛能拧出水。“小姐你这句话,小九也会记一百年。” 燕灵欢喜道:“对!我们一起长长久久,活够一百年。” 无需花前月下来见证此刻,亦无需多言,静谧的夜里,手中纱灯灯光映照在二人的笑靥上,好似有暖意熏人。 ---------- 后记:试着对朋友的小爱念“好饭换坏饭”,没一次准过,好棒欢快棒,好放欢快版,好棒换块半。 最毒妇人心 燕灵为了不被大娘念叨,赶早溜出了门,打算去解铺待上一日,寻附近孩童斗蛐蛐玩。在这之前,她要去趟西市,点碗馄饨当早点。 “周伯,照旧。”燕灵才坐下,就迫不及待地拿了双筷子,一手握一只,咚咚地敲了起来。 “小灵儿啊,你怎个老爱敲筷子玩?”周伯正下完馄饨,见了她好似瞧见自己孙女般,和蔼可亲。 “那是因着周伯你煮的馄饨太好吃了,我这肚子馋得咚咚叫呢。”燕灵嘴甜,叁两下哄得周伯乐得找不着北。 周伯笑呵呵道:“你待会捎两包糖冬瓜走,我记得常和你来的小九儿喜欢。” 燕灵装作不满道:“周伯你偏心,我怎个没有!” “莫气莫气,我请你吃馄饨。”周伯捞了碗馄饨上来,又撒了把葱花作点缀。 燕灵握起筷子,等着他端过来。“谢谢周伯。” “不过真别提,这个海山风做的糖有他爹几分真传。”现下生意还未到,周伯便放下馄饨,同她唠起家常。 “你指的是海叔的儿子海岚?”燕灵呼走热气,将馄饨送进嘴中。 “哈哈,不错,我孙女可爱吃了,掉牙了还吃,”周伯见生意来了,也不闲坐了,“你随意,我要忙了。” “好。” 因着分量很足,燕灵吃得撑,决定绕点路去解铺,顺道去趟古玩铺,正好来了批新货。 她自诩平生有两大雅好,收藏古玩、做木工。房间里收集了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菊下楼同云筱哲夺《胡笳十八拍》也出于此因。 燕灵轻松自在,哼着小曲,手中捎着的糖冬瓜一荡一荡的。“嗨呀,出门撞彩了,捡到一文钱,交给衙役。” 她弯下腰,眉开眼笑地捡起钱,收进自己的褡裢里。在起身时,头顶划过只红缨飞镖,还未来得及叫唤,就被团布堵住嘴,整个身子套上麻袋,五花大绑给掳走了。 “呜呜呜!呜摁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绑架呀!松开我呀!救命呀!要死人啦——! 燕灵被扔进轿子里,在麻袋里拼命挣扎,如同猿猴般呜呜叫着,像条蛇似的疯狂扭动着,又似条咸鱼仰起身子,两腿直翘,企图翻身。 “安静点,死不了。” “呜呜呜嗯呜!呜呜呜嗯呜呜嗯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嗯呜呜呜。”绕我一命吧!我只是个普通的良家少女!除了过分貌美,平生毫无过错。 “你住嘴。” 燕灵又要呜呜叫,被句话吓得缄口不言。 “再叫嚷,割了你,的喉咙。” 燕灵本欲以此吸引路人的注意,可绑架她的这些人专挑无人的小道走,再加之时辰尚早,这些人又是专业的,被救助的可能性不大。 她决定静观其变,不变应万变。还真别提,这轿子坐得真舒坦,锦绸丝缎比暖玉还滑,居然躺着都绰绰有余,若不是套着麻袋,坐在里头看风景也是极好的。 燕灵正胡思乱想,又有几人闯进轿子里,将她抬了出去,随意扔到了地上。 燕灵有苦说不出:“哎呀!我的腰!” “哼哼,还不叫我抓到你,燕今。” 麻袋外传来副娇俏的声音,令燕灵捉摸不透,又听那姑娘喊她燕今,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你有几分本事,让人打退我的护卫。” “还说同我去劳什子采芳楼吃酒!我呸,问过才知,那竟是妓院,难怪我瞧你小脸白的,原是总去柳陌花衢之地,纵欲过度,夹色伤寒!” 燕灵又像条死鱼般蹦跶起来:“呜呜嗯呜呜!”天大的冤枉! “果真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对方似是越说越气,火气上来了,还踢了燕灵一脚。燕灵蜷成一团,左右翻腾了起来:“呜呜呜呜!呜呜!”疼死我啦!娘呀! “只不过挨我一脚,就不行啦?真没用。” 燕灵踢脚欲踹回去,无奈距离不够。“呜呜呜!”你试试! “作为你得罪了本姑娘的报应,我要叫你尝尝非人的苦头!” 燕灵一惊,挪着臀部,疯狂扭动身子往后退。 “来人呀!” 有人掀开燕灵的裙摆,露出她那双细腿。 “呜呜呜呜!”燕灵真的要哭了。 “小白脸就是小白脸,像个女人,这腿看着都没二斤肉,刮得比谁都干净。” 燕灵死劲摆头,上下左右翻腾,活像个被强暴的小媳妇。“呜呜呜啊!呜呜嗯呜呜呜呜嗯呜呜!呜呜呜呜!”你干嘛呀!你拿什么东西放我腿上!疼疼疼疼! “给我摁住他,你们都给我磨!死劲磨!两只腿一起上,给我磨出腿毛为止!” 燕灵疼得翻腾越发厉害:“呜呜呜嗯呜呜呜!”到底是什么东西! “哈,哈,哈!你绝对想不到,这是我专门为了整你这种小白脸想出来的法子,‘生姜磨腿’,到时候,你的腿毛越长越高,越长越黑,诶!待会把我手也给磨了。” 燕灵倒吸口凉气,好恶毒的女人呀! 婢女小燕子 燕灵意图反抗,死劲挣扎,终于吐出了嘴里那团布,娇滴滴地说:“我不是什么燕今。” “且慢,你们住手,什么鬼声音?” 燕灵并拢两腿,尽量蜷起,又软着声音道:“人家是娇滴滴的黄花闺女。” “呃呃——” 燕灵听见明显的嫌弃声,欲哭无泪道:“我真是个大姑娘。” “将麻袋给我打开。” 燕灵麻袋被解开,得以重见天日。她先是缓了口气,又见数人立于两侧围着她,中间穿鹅黄色长衫的女人,环手于胸,睥睨着她,叱道:“燕今,莫要以为你穿上女装,便可瞒过我!” 燕灵愣住,无言以复。还真他娘也是个女的! 那女人嫌恶道:“喂!莫要愣着,给我接着磨!还穿女装,真是个死变态。” 说着,那些人又要动手。燕灵慌乱间伏地磕首:“小女子的确不是什么燕今,你说的那人,若小女子没猜岔,正是家兄。” 女人秀眉微蹙,似是不信:“哦?” 燕灵颤巍巍道:“家兄桀骜不驯,又顽劣成性,平日里凭借小聪明四处为非作歹,在家中更是肆无忌惮,小女子从小叫他欺负到大,昨夜他带回本琴谱,回家摆席吃酒,酒过叁巡,竟,竟……” 女人厉声道:“但说无妨!” “竟自以为盖聂,在后院舞剑,提剑指着我,要纳我命,”燕灵再抬首时已然热泪盈眶,纵流两颊,“若非小女子避得及时,躲了起来,怕早已被他挥剑断脖。” 为了使对方更信任自己,燕灵微微掀开衣襟,露出红色剑痕,咬唇不语,莫大的委屈往喉里咽。 “当真如此?”女人跺跺脚道,“我早便知,那燕今不是好人!” “家中那条小可爱,连中他数剑,”燕灵悄悄瞥了她眼,又接着哭诉道,“做成……做成了狗肉火锅。” “可恶!简直不是人。”女人气得一拳挥去,那假山轰然倒塌,几片碎石略过燕灵的衣袍,带起阵凌乱的风。 燕灵目瞪口呆,骇然失色,竟真心实意地给跪了。 “莫要跪我,且在前带路,”女人双手扶起她,诚恳道,“速速带我去你家,我帮你教训教训他!叫他往后再也不敢欺负女人,咦?你怎个在抖?” 燕灵抖着手,感觉被抓住了命运的咽喉,随口胡扯道:“谢姑娘美意,只因我说了他几句,他赶我出了家门,我虽已非燕家人,但那毕竟是我曾经的家,兄长是家中的脊梁柱,若他有事,我大娘也会病倒,燕家上下鸡犬不宁,” “如此只会累人累己,离了燕家,于我反而是好事,我只盼能好好过日子,不愿惹是生非。” “傻姑娘!这天底下怎有你这般傻的姑娘?”女人深受感动,望向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怜悯。 同样的话,燕灵也想说给她听。 “且告知我你的名姓。”女人握紧她的手,那柳眼梅腮便离得近了些,鼻腻鹅脂,虽是柳眉,却凝着股十足的英气,灵动的眼睛似会讲话。 燕灵欲语还休道:“既已决定抛弃过往,小女子名姓不足为提。”漂亮,真是漂亮,可惜是个傻的。 女人陡然蹙眉瞧她,吓得她绷紧住脸,半点不敢动弹:“怎啦?” 女人双手蓦地袭至胸前,还耍流氓似的捏了几下,惊得她“嗷”的一声,护住胸口,瞪大眼睛道:“你这是……作甚?” 本欲质问,见了对方的脸色,口气又弱了下来。 “抱歉,因着你们兄妹二人实在过于相像,我只是想确认番,”女人盯着她的胸,“现下可以确认了,虽说小,但还是有的。” 燕灵只敢在心里表示有被冒犯到。 女人执着道:“不成,今日你非得告诉我名姓!” “燕小九,唤我小燕子便可。”燕灵见推脱不过,只得编了个给她。 女人自我介绍道:“小燕子,好名字!互相认识下,在下云筱萱。” 燕灵就知昨日她也在骗人。 云筱萱上心道:“小燕子,你可有去处?若无打算,不如来我云家,我收留你做大婢女。” “小燕子决定四海为家,不麻烦云小姐。”燕灵欲归家了,她想念大娘的念叨。 云筱萱握紧双拳,质问道:“什么?你要拒绝我的好意?” “不,不是!”燕灵跪地谢恩道,“感谢云小姐再造之恩,小燕子无以为报,唯有当奴做婢来报答。” 云筱萱背着手道:“我看在你的面上,才不找燕今的麻烦,从今往后,你且安心待在这个山庄,全心服侍本小姐。” “……是。” ----------- 发现节奏有点慢了,明天试着多更点。 连个球球都不如 拜云筱萱所赐,燕灵沦为名响当当的云家婢女,换上身下人服,左手端着盘煮牛肉,右手抱着支刷子,说是要负责照顾云筱萱豢养的那只小猫。 “啧啧,当真人不如猫。”燕灵忆起那个小婢女对她的叮嘱,自叹不如。 “小燕子,你听好了,这是小姐的爱宠,叫你担起这个职位,是看得起你,” “从今往后,卯时便要起身,陪净心运动,吃饭要银针试毒,辰时喂她喝羊乳,午时喂养牛肉,或者鹿肉,待净心消化后,你得哄她入睡,借机帮她刷毛,晚餐则切些鱼脍,记得添些蔬菜,她近来在减肥,” “小燕子,你怎个愣住了?” “没有,我在想如何转世成云家的猫。” “莫说玩笑话了,天气热起来,你还得去冰窖取冰给她祛热,隔月给她剪指甲,还有切记尽量离远些,净心脾气不好,是要咬人的。” “晓得啦,晓得啦。” 燕灵凭借小婢女给她的地图,沿着回廊来到五台湖,此处坐落着座清雅的院落,据说整间皆是给净心住的。 她又不禁啧声起来,这究竟是富有到何等程度? “净心,小心肝儿,快些出来,这儿有上好的牛肉,”燕灵喊着喊着便自个坐到草地上,“既然你不出来,那我只得勉为其难,帮你试试毒。” 燕灵翻出从厨房偷来的黑檀木筷,夹起片牛肉尝了起来,不错不错,口感嫩滑,就是滋味淡了点。 “要是再来壶贡酒,该有多惬意?”说着,她又撒了撮胡椒粉上去,也是她从厨房偷出来的。 燕灵心想:“不就是只猫,一顿不吃饿不死,我一顿不吃,饿得答答滴,如何对付那恶婆娘?” 她吃得香,不多时,那盘牛肉便叫她给解决。春曦暖洋洋的,照得她滋生了几分困意,她摸了摸小肚皮,伸了个懒腰,卧倒在干净的草地上。 “得想个法子归家,”她打了个呵欠,“好困。” 燕灵翘着腿,睡起大觉,竟做了个春梦。罗帐细垂银烛背,伊人褪去霞帔,露出那琼脂般的肌肤,二人面对面,同坐在红罗床榻上,伊人蜷在自己怀中,细说着缠绵情话。 “你要我,便自己来拿。” “那是自然,自打我第一眼见着你,便念念不忘。” “真的吗?我不信。” “那今夜便叫你见识见识。” “嘻嘻,讨厌啦,你亲得我好痒,”燕灵坏笑着挠了挠脖颈,“怎么还舔上了?” “莫舔了!莫舔了!痒死了,哎哟,还有点疼,咦?你舌头为何生刺?” “不,不是,我并非嫌弃你,你莫要走,莫要离开我,回来呀!你回来呀!” 燕灵望着白衣背影,大叫着抬臂挽留。她陡然惊醒,吁了口气,抬袖揩去面上的汗:“为何我生了如此多的毛发?” 燕灵正诧异着,又有几滴口水流在她面上,抬眼一瞧,有对碧黄的眼瞳同自己对视,耳尖耸立着翎子般的深色丛毛,居高临下,巨大的身姿好比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何……何方妖孽?”燕灵跳了起来,余惊未定。 净心屈了下软腰,爪子摩着草地,牙缝里溢出口水,直勾勾盯着她。 他们管眼前这巨物叫猫? “莫不是猞猁?”她曾在副佚名的狩猎图瞧过真身。 净心并不理她,猛地蹬起,跃出了墙。 “还以为要咬我,”燕灵才松了口气,又高声呼道,“不对!它不见了,我就完了!” 燕灵也翻了墙,循着净心的踪迹追了上去。她跟进翠茂的密林里,在后大喊道:“小心肝儿!小心肝,快些出来啊!莫要吓我。” 她追得累了,扶着膝盖气喘吁吁道:“这又是哪儿?” 她瞥见净心跳进了墙,什么都顾不上了,也跟着翻进去,抱着树干小心地爬了下去。 “小心肝儿,小心肝。”燕灵怕里头有人,喊得格外小声。 “嘿!哈!” 人声传来,她连忙躲进草丛里头,露出双目,以便偷瞟。 海棠树下的鹅黄色身影,手中挥划着柄红缨长枪,挺枪挑起木桩,登树而上,似鲤鱼般后仰而下,飘忽灵动,朝空连番猛攻,随即掷出枪杆,枪头直指木桩,刹那锋芒闪过,如箭矢脱弦,透空而入,贯穿木桩,木桩从中裂开,四散飞迸。 云筱萱稳稳落地,抬手握住从天而降的铁枪。在她身后,胭脂萼般的海棠如落雪飘洒,景美衬得人更美。 她金风未动蝉先觉:“出来!” 燕灵正看得入迷,那只猞猁便扑了出去,投入云筱萱的怀中。云筱萱挠了挠净心的下颚,笑道:“小心肝,你又偷跑出来寻我了。” 净心合着眼睑,将脑袋往手心蹭,云筱萱抱住她,宠道:“净心,随我去沐浴。” 看来并非自己失职。 见她们远去,燕灵松了口气,钻出草丛,拍了拍衣裳上的叶子。 “小燕子。” 燕灵嫌弃地擦了下身上沾着的泥土,挥了挥衣袖。 “小燕子!” 燕灵又理了番发丝,有缕坠下来了。 “小燕子!你发什么愣?” 直到有人拍了下她的肩,她才反应过来,小燕子可不就是她。 “正好你在这,阿娇来了月事,身子不爽快,你代她服侍小姐沐浴。”小婢女吩咐道。 燕灵细声道:“如此……如此不是很好吧?” 小婢女急道:“有什么好不好的?莫让小姐等急了,小姐不开心,是会整人的。” 燕灵指着她说:“是你唤我去,我才去的,并非我燕某想看。” 说罢,她便跑着去了。 燕灵心里挣扎,在门口左右徘徊了阵,终于下定决心推开木格门。还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云筱萱骂道:“慢死了,你是生哪吒去了吗?” “生个球也好过生您啊。” 霎时什么歪想法皆被冲化了。 鬼门关还是美人关? 燕灵收敛了心思,一只脚踏进鬼门关,只欲快些服侍完她,便借口归家。 “小姐,小燕子来晚了。”她纵眼过去,一地衣衫,皆是被主人随意扔掉的。 云筱萱低着眉眼,神色慵懒随性,上身只着桃红抹胸,肤白胜雪。她伸展着长腿,托腮斜靠在软席上,姣好的椒乳春光乍现,两指拈着柳条戏弄净心,那只猛禽在她手下,宛若猫咪般乖巧。 “原来是你,愣着作甚?”云筱萱斜看了她眼,又接着逗猫,“速速替我宽衣解带。” “这,那个,”燕灵真想不到,这女人的身材这般好,竟瞧得她晃了神,“小姐,你不是已然脱了吗?” “你会穿着抹胸沐浴?”云筱萱又瞥了她眼,笑意骤生,明眸皓齿,“瞧你人长得还挺机灵的,怎个现下怔在这,成了只呆雁?” 她怯声念道:“你要我解开?” “不然你要我自个解?我流了身汗,热得要命,你快些。”云筱萱拇指挠了挠净心的脸,仿佛挠在她心头,挠得心痒痒的。 “遵命。”燕灵对美人的请求是毫无抵抗力的,抬手伸向抹胸。 “且慢,”云筱萱放下两腿,伸了过去,“你替我按摩先。” “遵命,”燕灵单膝跪地,捧住秀足,摁住涌泉穴,揉了个圈,“这个力道如何?” “看不出来,你还蛮有两下子的,”云筱萱撑着素手,甚是享受地合上双目,“你人既来到我云家,我只是不会亏待你,过去那些不愉快的,统统忘了吧。” “小姐,你关心我吗?”燕灵心中窃喜。 “自作多情,我只是爱打抱不平,”云筱萱弹了下她的额头,食指圈着缕发丝,“我可是千金之躯,怎会关心下人?” 燕灵努起唇角,心中对她另眼相看。 “你笑什么?”云筱萱见她兀自笑着,便问道。 “小姐,小燕子得了肌肉间歇性抽搐,不必在意。”燕灵随口乱讲,五指钻进她的指缝间,带动足趾揉了起来。 云筱萱面露好奇:“竟有如此奇特的病?会疼吗?” “不疼,”燕灵猝不及防使劲,“有时还会像现下这般舒服。” “呜啊!”云筱萱被激得缩回腿,“休要骗我,当我是叁岁孩童,哪有这种怪病?” “天下无奇不有,总有小姐未涉猎之处。”燕灵扣住她的足腕,转动起来。 云筱萱思虑道:“也是,就好比那个九连环,我便闻所未闻。” “小姐并非汉人。”燕灵默默拔着足趾。 云筱萱倏然抬足,弓膝踩在她的肩上,整个人居高临下,裙摆开到耻骨,不威自怒。“你怎知晓!” “因着小姐你无所顾忌。”燕灵停手,抬眼同她对视,亦是毫无顾忌。 云筱萱凝视着她,放纵大笑:“倒是有胆!” “小姐,仍要继续吗?”燕灵握住她放在自己肩膀的玉足,目不转睛。 “今日起我们便是朋友了,往后我唤你小九吧,”云筱萱掀开沾在后背的长发,明朗自信,“你可听好了,你是我云筱萱第一个朋友,多少人盼着同我做朋友,我都不搭理她们。” 燕灵轻笑道:“我何德何能。” “做朋友讲究的是一个‘信’字,诚信当头,因此你对我不得有所隐瞒,半句谎言都不行。”云筱萱双手捧起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好似要看透她,直穿内心。 “我,实则我……”燕灵闪躲着眼神,欲招认一切。 “你洗洗手,替我宽衣。”云筱萱抬高两臂,摆出副任她摆布的模样。 “是。”燕灵深呼口气,舀了盆水,从手心到指缝,仔仔细细地涂抹。 “好了没?”云筱萱娇唤道。 燕灵擦干净手,合着眼来到她背后,从腰肢翻起抹胸。那美背线条均衬,没有丝毫赘肉,脊柱沟蔓延至翘臀,楚宫腰轮廓唯妙,盈盈一握。 “不必这般慑手慑脚,”云筱萱才叮嘱完,便被碰到乳底,“呀!你蹭到我胸了。” “抱歉。”燕灵被那柔软手感惊得睁开眼,发丝撩过指间,恰好对上那对澄澈眼眸。 云筱潇叉着腿,撑手向后仰起脸,微挑着柳眉,眼底蕴着笑意:“待会我们出去玩吧,来求初镇如此久,我仍未好好逛过。” 从燕灵的角度看,雪白胸脯愈发傲人,与桃红抹胸形成鲜明对比。 “你有什么好推荐?”云筱萱眨了眨眼眸。 “那自然得试试当地美食。”燕灵动着手,答得有几分心不在焉。 “你莫不是这都要我提醒。”云筱萱张合着朱唇,隐约能瞧见娇嫩的小舌。 燕灵手中抓着从她身上褪下的抹胸,闻言一怔,正好瞧见两颗红软的乳头,如同春日樱桃,可口得娇艳欲滴。 “喏,用这个。”她递了支金钗给燕灵,又揉了揉净心的脑袋。 净心舔着主人的指尖,又猛地扑进她的怀里,脑袋蹭着肩胛骨,伸舌舔着她的锁骨。她也没放心上,只宠溺地抚摸净心的耳朵。 燕灵手在绾发,心里却直骂道:“畜生。” 云筱萱站起身,随之长裙坠到地上,倩影窈窕,背对着她步向浴池,脚尖试探着水温,将身子缓缓沉进水中,又回过身,依在玉阶上,托着腮笑靥如花。 “帮我揉揉肩。” 燕灵受到了诱惑,双腿自己迈了起来,谁曾想被她抓住脚:“你也给我下来!” 燕灵被拽进水中,呛了几口水,对面却调笑起来了:“被我耍了吧?” “我衣衫都湿了。”燕灵虽不喜欢这身下人服,可也就发了两套,她更不愿去洗。 云筱萱见她为难,便提议道:“那你换上我的衣衫吧。” “这如何使得?”燕灵有几分不好意思。 “使不使得,我说了算,我说你使得,你便使得,”云筱萱浑不在乎,“脱去衣物,一起泡吧。” “万万不可。”燕灵红了脸。 云筱萱奇道:“咦?你的脸好红,是泡上头了吗?” “我还是出去吧,我不能再在这待下去。”燕灵连瞧都不敢瞧下去了。 “喂,你闭着眼作甚,我是什么妖魔鬼怪吗?”云筱萱鼓着脸,轻扯着她的耳垂。 “只怕我再待下去,便会做出无礼的举动。” 燕灵越是退避,云筱萱便越是要靠近:“有多无礼!” 燕灵捂住眼睛:“非常非常无礼。” “那你便叫我见识见识,有多无礼!”云筱萱不依不挠。 “就像这般。”燕灵铆足勇气,闭着眼,轻啄了下她的唇瓣,很快退开来。 云筱萱怔在原地,绯红悄然爬上她的双颊,良久才应道:“啊?哦,嗯,还以为有多无礼,也不过如此。”她眼神乱瞟,愣是没瞧过眼前人。 燕灵战战兢兢地问道:“你不生气吧?” 云筱萱高声道:“为何要生气,不过是亲了下。” “那我便放心了。”燕灵后悔死了,怎就没管住嘴呢? 云筱萱倏然揪住她的衣襟,逼问道:“我问你,除我以外,你亲过他人吗?” “亲过。”燕灵老实回答。 “什么?”云筱萱将人推到浴池边,一口咬住她的唇。 燕灵被她咬得破了皮,疼死了! 云筱萱将人拽近自己,蹙着柳眉道:“喂!是同我亲舒服,还是同那人亲舒服?” 燕灵感到一头雾水。 说好只做朋友(H) “这如何作得比对?”燕灵嘴皮子被啃出血了。 云筱萱不甘道:“你分明说只做我的朋友,现下是什么意思?” “我何时说……呜!” 燕灵又被咬了,反手搂住她的纤腰,出其不意戳其腰窝,惹得她贝齿轻启,嘤咛一声:“呜嗯……” 燕灵含住那红嫩的唇瓣,舌头轻易钻进她的口中,舌尖抵住腭部,由内舔到外,吮吸舌头,收刮着里头的津液,卷起她的舌尖,带动她轻舞。 “呜,呜嗯……”云筱萱被亲得六神无主,她头次晓得亲吻是如此舒适。 燕灵的手也开始不老实,滑下捏住小嫩臀,裹住揉掐起来,指尖还时不时撞击臀缝,撞得她下面吐了泓水。 “呜啊!呜!” 她不甘示弱,欲霸占主权。燕灵心中得意,握住椒乳两侧,缓缓地向中靠拢,夹住两乳乳头,旋转着向外拉。 她在丰富的技巧前败下阵来,竟连身子骨都酥了,双腿发软,瘫倒在燕灵的怀中。燕灵将人扶上玉阶,她低着脖颈,背靠玉阶,气喘连连,察到那乳头竟是挺立着的。 “你从何处学来这些东西?”云筱萱抬不起头,双手抱肩,遮住自己的胸。 “你会讨厌吗?我亲你,揉你的胸。”燕灵将人压在身下,只觉她娇色欲滴、秀色可餐,美得浑然天成。 “倒也不是讨厌,只是莫名感到怪怪的。”云筱萱不好意思说她舒服极了,甚至听到这个词,下身的水又溢出来。 “那我继续,若你不喜欢,便喊我停。” 见她没有拒绝,燕灵又掐住柳腰,滑动起来。椒乳又香又大,燕灵爱极了,握住左乳两侧,进行按压,俯首贴在乳缝间,张口嘬住嫣红的乳尖,含在舌底,又翻到舌尖,浑圆被她舔得黏糊糊的。 云筱萱手抱住她的头,脚尖拍着水泛出波纹,娇吟出声:“呜啊啊!呜啊!啊,轻……轻点!” “那我便轻点。”说着,燕灵恶作剧般拨弄她的乳尖,力道虽轻,速度却是奇快。 “呜嗯!啊!慢点,我叫你……慢点!”云筱萱压住她的脑袋,将人贴得更近。 “我瞧你喜欢得紧。” 燕灵舌尖按住乳头,岔开她的双腿,那小洞泛着水泽,芳草湿哒哒的盖住小豆豆。云筱萱小脸酡红,被强行分开下身,在火热目光下,那肥沃湿地竟更湿了。 燕灵瞧得有趣,拇指几番揉戳过后,豆豆抬头挺立。“它立起来了,好硬呀。” “什么,呜啊!什么……东西,呜啊——!” 云筱萱伏首欲瞧,却被她捏住花蕾,挡住视线:“还是不要瞧为好,你这幅模样,叫我想送你到高潮。” “那……那是什么感觉?”云筱萱身下有股莫名的燥火,紧紧夹住腿,夹住她的手不放。 “你且将腿张开,张大点。”燕灵被她夹着手,难以动弹。 “会比方才舒服吗?”云筱萱悄悄晃着臀部,下身在她的掌心蹭动,漫出热流。 “待我插过你便知。”燕灵蓦然戳了下她的小豆豆,迫使她张开两腿,小洞水流不止。燕灵知她未被插过,饥渴难耐,便不多做思考,中指勾了下穴口,捅了进去。 “呜啊!你……你骗人!啊!出去,疼!”云筱萱挣扎起来,欲逼出穴内的手指。 “你莫要夹,挤得我动不了。”燕灵握着她的耻骨,手指按压着软肉。 “嗯啊啊!你做什么!”云筱萱欲推开她,被她拉住手腕。 “插进去一截了,第二截也进去了,”燕灵手指缓缓沉入深处,哄道,“很棒,水喷出来了,就快尽数吞下去了。” 云筱萱双腿弯曲,大腿内侧翻江倒海,酥麻阵阵。燕灵见她已然沉浸其中,轻轼穴口,手指尽数插入,又整根拔出,在甬道振动旋转着,不规律地抽插数十抽,插得她两股抖动,淫液横流,沿着花缝流淌而下。 “嗯啊!嗯啊啊!就快,就快要……”云筱萱红唇溢出娇喘,犹如被送上云端,被甩下去又颠上来。 “你未免太紧了,插了如此久都不见松。”燕灵插得起兴,更是口无遮拦。 云筱萱额头抵在她的胸前,被插得扭动着腰肢:“你快些出去!嗯啊!啊啊!好奇怪!太深了,莫再,啊哈!莫再进来了!” 燕灵重重地撞了进去,含住她乱晃的乳尖。快感席卷全身,她身子猛地一颤,仰起玉颈,大量液体喷溅在她的衣袖上,有几滴沿着芳草滴下,流回花穴。 她浑身疲软,腿夹着燕灵的腰,腿间仍夹着手指,竟好似适应了那根异物,舍不得她离去。 “这只是前戏,我可以叫你更舒服。” 燕灵在她耳边低声呢喃,她听得竟又痒了起来。 小老虎娇滴滴的(po18.us) 云筱萱欲挣开眼前人,深陷欲海使她无法自拔,迷迷糊糊中施力推开了人,却自己掉入水中。 “你无事吧?”燕灵将她揽入怀中,避免她呛到水。 “无事才怪!”云筱萱面色潮红,攥着她的衣襟,紧咬下唇,“你到底对我施了什么妖术?叫我全身变得奇怪,尤其是……那处。” 云筱萱浸在温水中,肌肤洁白无瑕、颇具光泽,偏生俏脸红扑扑的,为她增添了异彩。 燕灵纠正道:“这并非妖术,而是房中术。” “巫山云雨之事。”云筱萱也并非孩童了,对此虽一知半解,可也并非什么都不懂。如今初尝云雨之欢,倒也不觉得似那些迂腐之人所言,是什么放荡形骸之事。 燕灵坏笑道:“我瞧得出来,你乐在其中。”手握住她的半边臀瓣,舔舐她的唇瓣。 “呜……”正如她所言,云筱萱并不反感,甚至欲去回应。 燕灵将人翻过身,光滑细腻的美背触手可及,欺身而上,沿着脊柱沟细吻,掬起水为她擦拭身子。云筱萱美目半合,手支撑在玉阶上,只觉得那手似条泥鳅,在身上四处游荡,抓不住更摸不着。 “嗯啊!” 燕灵腿叉进她的两腿间,膝盖顶在她的私密处,揉着两乳,扯着乳尖,那硬挺的乳头红得滴血。云筱萱周身没一处不被疼爱,若不是被她扶着,怕是站都站不稳。 “呜嗯!莫要……这般重!你再这般,我便……我便咬你!” 云筱萱只是嘴上说得痛快,哪里咬得到她。她原只知云筱萱是只母老虎,怎知承了欢愉成了只小猫,不仅娇软,还会假凶上几回。 “我教你怎么咬。” 燕灵咬着她的后颈,舌尖舔舐如玉青筋,那手沿着大腿内侧游弋。云筱萱俏脸通红,神情紊乱,朱唇溢出更为婉转的呻吟,敏感得浑身一颤,夹起双腿,已被满足过的下身似有簇火在熊熊燃烧。 燕灵听得愉悦,手指剥开花瓣,忙不迭钻进幽谷,驰骋而入,直顶深处。内壁褶皱光滑,媚肉紧紧夹着她的长指,她在温暖的甬道大肆乱窜,连连挺入,飞快抽送着。 快感如狂风骤雨遍布全身,后入的方式带来别样的刺激。亭亭玉立的娇躯被插得向前倾倒,云筱萱摆动着腰肢,双乳晃荡,私处阵阵热流直涌而下,水溶溶的融进浴池,又好似酷暑烤着暖炉,即将融化掉。 “嗯噢!嗯啊啊!快给我,莫再……折煞我了!啊!”云筱萱夹紧下身,春声荡漾,索求愈烈。 “好,这就给你,要多少给多少,”燕灵不忍见她难耐,又被她夹得动弹不得,索性拍打了下嫩臀,“放松,再放松点。” “呜啊!你这浑蛋!啊啊!不会轻点!”云筱萱从小到大未被打过,方才那下虽轻,却给她带来莫名的刺激,水几乎是溅出来的,若非两人是在浴池中,只怕流出来的水要打湿半张被褥。 “这不就张开了吗?让你那张小嘴吸个够。”燕灵捅至深处,摩挲着她的层层软肉,令她无处可凶。 “呃啊啊啊——!” 云筱萱倒在身后人怀中,花穴阵阵紧缩,在手指的抽插下又泄了回身,膨胀的快感倾盆而至,从私处传遍四肢百骸。昔日里练武数个时辰都不在话下的她,竟累得腰肢酸软无力,双腿微颤。 “我帮你揉腿。”燕灵扶着她,主动请缨。 “哼,只怕你进来前就心存歹念。”云筱萱难得聪明了回,令她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燕灵承认道:“是的,我从小便好女色,尤其是你这样的美人。” 云筱萱回过身,捏了下她的脸蛋,要求道:“再说一遍!” “我从小便好女色。”燕灵老实巴交地重复了遍。 “后面那句!”云筱萱拧着眉,眼眶尚且遗留着交合后带来的红润,既艳丽又纯粹。 “美人,”燕灵识趣道,“美人美人美人!” “谁让你提如此多遍!”云筱萱鼓着腮帮子,脸红红的,连带着耳根子都红了,两手堵住她的嘴,“你心中晓得便好。” 口气虽是凶巴巴的,面上却可爱到无可复加。燕灵看得口干舌燥,心中欲望复起。 “喂!今日够了,不许再来了!”云筱萱又扯她的脸蛋,这回可没手下留情,疼得她唤了出来。 “疼!放过我吧!” 云筱萱命令道:“今日之事,是你我之间的秘密,不许告诉他人。” “遵命!”再给燕灵一百个胆,也不敢告诉他人。 见人答应,云筱萱笑意自起,又装作无事发生,努下唇角:“我要你抱我。” “啊?”她转变得太快,搞得燕灵一愣一愣的。 云筱萱反问道:“你有意见?” “没有!”燕灵当即抱起人,却沉得她歪了身子。 “你什么意思!你是认为我重吗?”云筱萱攥着她的衣襟,澄澈双眸蕴着薄怒。 燕灵立马解释道:“插太久,手酸。” “我不管,今日你无论如何都要将我抱上榻。”云筱萱只当她是狡辩。 “好好好,服了你了。” 燕灵心中好笑,倒也不觉得无奈,承了这份情,自然也得担起这份重量。 更多免费小说请收藏:po18.us 母老虎骗不得 “随我去游街。” 云筱萱不知哪来的精力,非挽着燕灵去玩耍。燕灵换上这位大小姐的衣衫,浑身不自在,尤其是裙摆短了寸,走起路来蹑手蹑脚。 “挺起腰杆走路,莫要丢了我的颜面。”云筱萱同她十指相扣,走在前头。 燕灵颇为无奈道:“大小姐,这鞋尺寸也不对啊。” “我叫辆马车,我们坐车去。”云?筱萱倒也并非不讲理,随口喊住几个下人,吩咐他们去备车。 “如此甚好!”燕灵乐得清闲。 不多时,下人带来乘精致奢华的马车,车由两匹骅骝领着,甚至车轱辘都镶了花纹。燕灵大致估算价格,所触之处皆能以黄金换算,不免咂舌攒眉,可当她坐上马车,那股酸劲便悉数消失了。 “这坐垫,也忒软了点。” “这点心,也忒好吃了。” “黄山茶,尝着忒香了。” “这胸口,靠着忒不错。” “喂!你又借机吃我豆腐。”云筱萱敲了下她的脑壳。 “我的错。”燕灵前额呈现道明显的红痕,缩回使坏的手,坐在一旁,默默咬着点心。 “我可不会叫你轻易得逞了。”二人昨夜又做了几回,云筱萱至今腿仍酸着,才不心疼她。 无须走半步,二人搭着马车,舒舒坦坦地上街。还不待出门,车后突起道浑厚有力的男人声。 “且慢。” 声音传自位御马的披盔青年,青年眉长鬓青,身壮精健,背系披风,肩扛银枪,健步如飞,观音佩在腰间轻晃。 “哥哥。”云筱萱一喜,身子探出窗外。 “多大个人了,还这般没大没小。”云筱哲笑笑,拿他这小妹没辙。 云筱萱嗔道:“自从我们到这来,我都多久没见着你了。” “杂事诸多,你切莫怪哥哥,”云筱哲温柔的神色陡然狠戾,“你近来瘦了,可是那些贱婢照顾不周到?若是如此,便拿我送你的蛇皮鞭子抽,往死里抽,管不住就打,打不行就踹。” 燕灵眉头紧锁,面色凝重。 “你莫讲些有的没的,只是我不习惯此处的饮食。”云筱萱急着同燕灵出门,不愿在此浪费时间。 “仁慈也是你的长处,”他递了柄花纹钢刃给云筱萱,“你不是说你缺柄短兵吗?你瞧瞧这柄如何?” “华而不实,”云筱萱接过把玩,“啧,倒挺锋利。” “我晓得你凡事不爱讲究,”他努着唇角,只留余光给燕灵,“有臭虫因此黏上你,也情有可原。” 燕灵自是明白他口中的“臭虫”是谁,缄默不语。 云筱哲倨傲道:“不给我介绍则个吗?” 云筱萱凶道:“你只需晓得,她是我的朋友!其他的无须你管。” “的确,你不小了,你我难免意见龃龉,”云筱哲颚首微笑,“你也不小了,家中该招位东床了。” 云筱萱不服道:“你只会说我!不管管你自个,我至今都未有个嫂嫂。” 云筱哲打哈哈道:“就快了。” 云筱萱不理他,喊道:“哼,多说无益,我们出门。” 下人一挥缰绳,两匹骅骝便迈开步子,带动马车转了起来。云筱哲默默不语,立在原地,望着马车渐行渐远。 “将军,军中传来枭鸣,八百里外又镇压了处暴动。” “走。”云筱哲眼中精光闪过,一掀披风,跃马而上。 “这东西送你。” 出门不久,云筱萱将那柄花纹钢刃转送给了燕灵。 燕灵惊道:“这是你哥哥送你的,我要不得。” “拿着,”云筱萱强行将刀塞到她手中,“留给你防身用。” 燕灵细细打量了阵,犀牛角刀鞘镶嵌着红珊瑚,晶莹刀身如云似水,镌刻着串异国文字,挥动可吹毫断发。 “大马士革刀。”燕灵认了出来。 云筱萱奇道:“你怎懂兵器?” 燕灵慌忙解释道:“家中是开解铺的,什么都略通一二,也就练就了识物辨货的本事。” 云筱萱想想也是,背靠着她:“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玩?” “先去西市吧。”她一天一夜不归家,小九她们该着急了。 “那处有什么好吃好玩的?”云筱萱百般聊赖,把玩着她的手指。 燕灵哄道:“去了便知。” 马车朝西市的方向驶。路程漫漫,燕灵变了几个戏法讨她欢心,她对什么都感到新奇,非缠着燕灵教她,学会了又反过来卖弄,燕灵只得装作不懂配合她。 二人笑语盈盈,欢声笑语撒遍一地。 “诶,去那边瞧瞧!”云筱萱步履轻快,面带欢笑,左手握着支风车,右手拿着袋山楂糕,似个无邪孩童般跑在前头。 “大小姐,等等我。”燕灵满头大汗,面如蜡色,左手夹着好几匹布匹,右手提着几十盒胭脂水粉,似个蹒跚老人般跟在后头。 “你慢死了。”云筱萱微嗔着抢过她手中的胭脂水粉。 燕灵气喘连连道:“你买如此多东西,还不肯让下人跟着。” “你不愿同我二人世界吗?”云筱萱柳眉微蹙,目瞪着她。 “这倒不是,只是你买太多了。”燕灵自然不是这么想,只是东西提久提累了,难免抱怨几句。 云筱萱满不在乎道:“这还不足我平时一半的量。”她喂了块山楂糕给燕灵。 燕灵嘴接过山楂糕,山楂糕甘甜解渴,霎时消解了幽怨,她询问道:“接下来去听听小曲如何?” 她打算趁云筱萱听小曲的空隙,假借如厕之名,偷跑回家趟。 云筱萱思忖片刻,赞成道:“也行,不过我不爱听哀哀怨怨的,又长又酸又臭,愁个没完没了,听着便烦。” “事不宜迟,我们走吧。”待她答应,燕灵回过身就要走。 “燕灵!” 前方传来叫喊声,燕灵如雷轰顶,转身欲跑。 “燕灵!站住,休要跑,还不叫我抓着你。”成群孩童跑上前来围着她,其中带头大哥气势汹汹道。 “听闻你外号西市小霸王,蛐蛐神分灵下凡,你很得意哦?” “今日你非得拿你那只独腿金刚,同我的铁甲大帝好好比过,你输了便拿你雕的鸮来换,我输了便退隐江湖,不问世事。” “我没有,我不是,你们认错人了。”燕灵尴尬不已,只欲趁早打发走这群败事的臭小鬼。 “这求初镇十里八街,除了你,没有第二个燕灵,我焉能认错?” 燕灵着急道:“我认输了,成吗?” “不成!岂有不战而胜的道理?” 几人不依不饶,燕灵正不知所措,蓦地有个小弟瑟瑟然抬指,指着她身后,几人注意转至指尖所指方向,皆是一惊,夹着屁股,落荒而逃。 燕灵冷汗直冒,怔在原地。 “燕灵是谁?是你的小名吗?” 素手摁在她的肩膀上,内力隐于掌心,叫她动弹不得。她合上双目,慷慨赴义:“不是,燕灵是我本名。” “你是对我有所隐瞒,还是在骗我?” “我不愿再骗你,那日菊下楼燕今是我;山庄花言巧语的小燕子是我,这些都是我的伪装,我的真实名姓唤作燕灵,延喜斋二女儿。”燕灵肩膀咯吱咯吱地响了起来,说话声抖动愈烈。 “你骗我。” 冷静的声线,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直叫人毛骨悚然。燕灵趁其不备,褪去外衫,蹬腿就跑,别的她不敢打包票,唯独这逃跑的技术,她从小练到大,十里八乡鲜有敌手。 “死骗子!”云筱萱随手抢了匹马,看也不看,掷了锭银子在地。 燕灵卷起袖子,加快脚步,专挑巷角跑。云筱萱见状,怒上心头,不管不顾,直接撂倒了菜贩的摊位,掀翻了茶摊,放倒了运酒的推车。 “站住!” 所到之处鸡犬不宁,满目琳琅毁于一旦,只为捉拿这个死骗子。 燕灵不要命了才站住,那是头也不敢回,一刻也不敢停,刚转了条巷道,就被人拽了进去。她张嘴就要喊救命,被人捂住了唇。 “小姐,不怕。” “小九,你怎在此?”燕灵讶异道。 六九同她对视,竖起食指,示意要噤声。 “死骗子!给我出来!” 巷道逼仄,只容得下二人,二人紧紧相贴,巷外鸡飞狗走,巷内静若寒蝉,只余二人的气息声。 燕灵感受到她身子微颤,牵过她的小手,安慰道:“不怕。” 六九似是怕极了,头枕在她的肩膀上,细声道:“有小姐在我身边,我便不怕。” 临寒教教主 “死骗子!” 燕灵瞄了眼着巷外的惨状,不由几分后怕,若她被抓住了,怕是下场会更惨。可逃避下去终究不是个法子,还是等那大小姐消消气再出去。 “呜哇哇哇——!” “小七,小七,快过来啊!” “走开!我命令你走开,听不见吗?” 有对母女的哀嚎传来,紧接而来的是云筱萱的叫喊。视线扫去,只见个身量不过四寸的女童面上挂着泪,畏缩在街道中间,不远的云筱萱向后勒绳,驾马不停驰骋。 危难之际,燕灵上去抱起女童就要跑,可终究仍是赶不上。燕灵将女童紧紧搂在怀中,用身躯护着她。 “小姐!”六九跑上前去,挡在前头。 “吁!” 云筱萱咬紧牙关,又向后勒绳令马停下,这马撂起脾气,抬着长颈向前迈进。她舍弃寻常法子,踩上马背蹬腿,凝聚内力,运劲直击马头,马发出撕心裂肺的嘶鸣,口吐白沫,隆然倒地。 六九被余波波及,倒向一旁的摊位。 “小九!你无事吧?”燕灵赶紧放开女童,上前扶住六九。 “胸口有点疼而已,不要紧。”六九低着眉眼,蜷手捂着胸口。 云筱萱撑地而落,蹙着柳眉扫着亲密的二人:“喂,无事吧?需要赔金的话,我补偿你。” “你能好好说话吗!”燕灵指着她,怒形于色,“给我向小九道歉!” “小姐。”六九唤她,殷切希望息事宁人。 “你凶我?”云筱萱不敢置信,气得发抖,“你不仅骗我,你还凶我!” “在你眼里,汉人的生命是不是猪狗不如?”燕灵疾首蹙额道。 云筱萱泠然道:“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六九下跪俯首道:“小九向这位小姐赔不是,小九要插句嘴。” “方才小九瞧得清清楚楚,这位小姐极力停马,是那只该死的畜生不听使唤,才导致当下局面,”六九诚笃道,“小九能作证,还这位小姐清白便心满意足,不求任何赔偿。” “小九。”燕灵怔怔地看着她。 “哼,还算你识趣,”云筱萱睨着二人,“带我去离这最近的医馆。” 燕灵留意到那女童已被父母带走,扶起六九,低声道:“我们去寻白大夫。” 六九见此,也就答应了。叁人同行,燕灵不顾六九的拒绝,搀扶着六九,而云筱萱尾随其后,默默注视二人,蓦地踩到个藕粉褡裢,她不知是谁的,打量了几眼,先收了起来。 叁人维持现状,直到抵达医馆。 “白大夫,小九她身子如何?”燕灵着急道。 “我这不瞧着呢,催什么催!”白大夫虽是名女子,脾气却出了名的火爆。 六九安抚道:“小姐莫急,白大夫妙手回春,小九定然安然无恙。” 白大夫环视叁人,吩咐道:“脱衣衫。” 燕灵讶异道:“脱衣衫?” 白大夫翻了个白眼:“不脱衣衫,我怎么瞧伤啊?” “是是,是我不对,”燕灵拉着云筱萱要出去,“我们二人回避则个。” 云筱萱撇开她的手,冷漠道:“有什么好出去的?在座的都是女的,你有的她都有,还是说某人心怀不轨,急着避嫌?” 实际上,燕灵不曾有那些个旖旎想法。她只是深知小九生性害羞,自从二人及笄后,小九便提出不再共浴,想必是在意的。 “不就瞧个伤,无须避了,还方便我说明情况。”白大夫随手拉上房间的帘栊。 六九抿唇解开衣襟,初春玉芽般美好的身段缓缓露出,青绿合欢襟下的蜜桃算不上大,不过正好握在手心的尺寸,可胜在形状姣好,分明锁骨上有道鹊形红痕,平添了份美感。 云筱萱暗奇道:“这胎记还挺别致的。” “受了点外伤,我为她上点药即可。”白大夫不以为然道。 燕灵心切道:“有劳你了,大夫。” “我先出去了。”云筱萱不愿再看下去,掀帘栊走人。 燕灵瞧在眼里,又嘱咐了白大夫几句,跟了出去。 二人面对面,燕灵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羞愧道:“对不住,是我的错,我不该口无遮拦,更不该……骗你。” “今日若无意外发生,你想骗我多久?”云筱萱侧过脸,连同她对视都不愿。 “我最初是有意骗你,可越到后面,越于心不忍。”燕灵低着头,被她问得困窘。 “罢了,我也有错。”云筱萱背过身去,说话声极小,可还是流入对方耳中。 “啊?”意想不到的回答令她不知所措。 “呜……就是,那个,我不该在闹市骑马,引起混乱,我将负起全责,包括你口中那位小九的药钱。”说到后面那句,云筱萱口气莫名酸溜溜的。 “多谢云小姐,我在此替小九谢过你。”燕灵大为感动,心中唾弃自己,分明是自己不对在先,还不信任她、责备她。 “你莫要搞错了!”云筱萱陡然转身,怒意更甚,“我只是说我有错,没说我原谅你了,我仍对你心存芥蒂。” 燕灵急切道:“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哼!我永远都不原谅你,”云筱萱扔了个褡裢到地,“这东西是她的吧,快些拿走!” 燕灵连忙解释道:“你莫要误会,我们自幼一块长大,我只把她当妹妹看。” 云筱萱口是心非道:“谁说我误会了!我一点都不在乎你。” “可是……” 燕灵正要开口,被她打断。 “你承认你是燕今后,我越想越气,你害我颜面扫地,还拿走了《胡笳十八拍》。” “你若想要,我便拿来送你。”燕灵并无所谓,一屋子的古玩送她都无妨。 云筱萱却道:“你的东西脏,我才不要,你拿着被人追杀最好。” “什么意思?”燕灵一惊。 “你连这都不知,就拿走了琴谱?你当真以为卖家宏赏识你吗?他只是想摆脱麻烦,再做个好人情。”云筱萱无语极了。 “他故意送给我的。”燕灵明白她的意思。 “临寒教教主正到处悬赏此物,许诺献上宝物者,将实现那人一个愿望,”云筱萱感到嘲讽至极,“多少男人趋之若鹜,想娶她为妻。” 燕灵又问道:“那你为何想要?” “本小姐才不是那些凡夫俗子,我是为了讨教那妖女,铲除邪教,为武林除害,”云筱萱说明道,“据传她有门极为邪派的武功,靠此以短短两年不到的时间,便让临寒教这个无名小派名镇一方。” “竟有此事?”燕灵对这些不甚了解。 “你也有不知道的事啊?”云筱萱瞥了她眼。 “那是自然,我也是人,总有不曾涉猎的领域,此番我要向你请教。”燕灵虚心受教。 “哼,懒得理你,我要回去了。” 说罢,云筱萱扔了些钱给她,走得头也不回。任她怎么挽回,都无济于事。 我陪着你 燕灵无可奈何,独自回到医馆。六九已然上好药,穿上衣衫,从燕灵进来的那刻,她的目光便不曾离开过。 “小姐,你心情不好吗?” 燕灵不愿叫她担心,否认道:“没有,你感觉如何?” 六九回答道:“并无大碍。” “莫搁我这腻腻歪歪,拿上药,付完诊金就滚,我赶着回去。”白大夫看不下去了。 “多谢白大夫。”燕灵晓得她面冷心热,最恨矫情之人,道完谢便带着六九离去。 燕灵撑起笑颜道:“小九,我们回家。” “回家。”六九注视着她,轻轻颔首。 燕灵想事想得出神,走得格外地不规律,六九跟在她身侧,配合她的步伐,她慢则慢,她快则快。 “小九,你这是?”燕灵手心传来道温暖。 “小姐你尽管想事情,小九会时刻陪伴在你身边。”六九牵着她的手,垂眸浅笑,双颊被夕阳染红。 “好怀念。”燕灵儿时的记忆被唤起,二人是总角之交,那时要好到夜里睡觉都不愿分开。 “小九能有今日,是小姐赐予的。”六九谈起往事来,眉眼盈盈,笑颜承载着余晖,似水仙绽开,本意虽非博人眼球,却叫人移不开视线。 “小姐?得不到回应,六九感到不解,却发现小姐如同只呆鹅般看着她。 燕灵感叹道:“你已然出落得亭亭玉立,时间过得真快。”二人日日相处,稍不留神,个子窜高了,模样变好看了。 “你定是又在哄我开心。”六九羞赧一笑。 燕灵笑着打趣道:“我燕灵有福,抱回来个小美人。” 六九是个孤儿,婴童时被抛弃在西凉河边,捡回她的人是当时年仅五岁的燕灵。年幼的她将襁褓中的六九当作娃娃,爱不释手,哭着跟大人说要养这只娃娃。 六九转移话题:“想必小姐感到疲惫了,我炖了锅老鸭汤在家中,回去盛给小姐喝。”她不动声色,小指悄悄搭着燕灵的小指。 “这可使不得,你现下伤病在身,应当好好歇息,”燕灵拧着眉,“我有手有脚,无须你伺候。” 六九正色道:“小姐你不让我伺候你,才是对我的责罚。” 燕灵见她如此不爱惜自己,吓唬道:“不成,你必须歇息,我还要罚你吃我做的菜,就罚你吃你最喜欢的腊八粥。” “都听小姐的,”六九眼中仅剩纵容,又蓦地意识到什么,翻着腰带,急道,“小姐,该如何是好?我的褡裢不见了。” “是这个吧?”燕灵拿出藕粉褡裢。 “是这个,”六九失而复得,安心道,“好在小姐你替我捡回来了。” 燕灵道:“是云小姐捡来给我的。” “真该多谢那位云小姐。”六九松了口气。 燕灵问道:“没掉其他物件吧?” 六九将褡裢收进袖口,回答道:“里头只放了护符。” 当初燕灵捡回她,她身上什么都没有,只有脖间挂着的护符,里头有张纸条写清她的生辰八字。八字纯阳的她没有冲动易怒的性子,反倒蕙质兰心,温顺到了极点。 “没丢就好,”燕灵又说道,“天快黑了,我们加快脚步。” “嗯,好。” 黄昏斜晖下,两道影子肩并肩,踏上回家的道路。回到家后,燕灵让六九先走,从别院偷偷溜回房间,刚探个脑袋进去,耳根子就被揪住。 “疼疼疼!大娘,松手!快松手!”燕灵被拧得小脸皱成一团。 “我说了多少遍了,你还死性不改!”熊娟使力转着她的耳根,“说!趁我去山庙礼佛,跑去哪野了?” “大娘,我知错了,你拿鞭条抽我吧。”燕灵一天一夜不在家,早已做好被家法伺候的心理准备。 “娘,放开小妹吧,她没有去乱玩,我这几日病得严重,多亏小妹帮我的忙,解铺的生意才得以顺利。”不远处突来道声音为燕灵解围。 燕灵顺着说了下去:“大哥说得不错!我这几日老乖老乖了。” “此话当真?”熊娟怀疑地瞅着二人,又问了遍燕今,“你没包庇她?” 燕今笑道:“娘,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信不过小妹,还信不过我。” “最好如此,”熊娟松开手,实在气不过,又举拳吓了下燕灵,“你呀,半大不小的人了,还叫人替你担心,你娘要还活着,八成要被你气病。” 燕灵委屈巴巴道:“我知错了,大娘。” “次次都这么说,你这种性子迟早要吃亏,你娘是那种温柔似水,我见犹怜的人,不知为何生得你这般顽劣,”熊娟絮絮叨叨道,“若非你娘生前遗愿,让你自己做选择,我早早把你嫁出去,还省我事。” 燕灵捏着手指,老实听着。 “好了,娘,你也说小妹半大不小了,你还拿她已故的娘训她,”燕今说服道,“叫我这个做大哥的,同她讲讲吧,你礼佛也累了,回房歇歇先。” “行,听你的。”熊娟注视着燕灵,深深叹了口气后离开了。 燕灵感激道:“多谢大哥相助,我才逃过一劫。” “总之你注意点,莫再叫娘担心了。”燕今也不多嘴,只口头提了几句。 “那我先回房了。”燕灵心情沮丧,说话有气无力。 “诶,对了,小妹。”燕今喊住她。 “怎么了?”燕灵闻言站住,听他说话。 燕今细声问道:“你手头有没有叁百两银子?” 燕灵疑惑道:“正好有,你有什么用处?” “呃,近来看中块岫岩玉,就差这点钱,”燕今说,“你晓得,我就快成亲了,我想打点饰品给九妹。” “我这有四百两,你都拿去吧,多余的钱给小九置办几件好衣衫。” 说罢,燕灵跑回房翻出木盒。方方正正、看似简单的盒子暗含机关,这是她采纳“八卦锁”的原理打造的,基本珍贵物件都收在里头。 她拆开盒子,将家底都掏给大哥,大方道:“这点钱就当我祝福你们的,无须还了。” 燕今接过钱,笑道:“多谢了,那我便欣然收下。” “大哥,小九今日受伤了,你去关心关心她。”燕灵提道。 燕今却拒绝了:“呃,今夜不行,铺子里还有好多事等着我去办,我得离开了,你代我向她道歉。” “那好吧。”燕灵感到可惜。 谎言(H) 是夜,圆月当空。燕灵心情有所好转,带上碗腊八粥去看六九,这是她亲自熬制的,想亲自送到小九手中。 “小九,你瞧瞧我给你带什么来了?”燕灵同六九太过熟络,也不敲门,直接闯了进去。 “呀!” 六九才褪去衣物,正要取下合欢襟的绳带,见小姐推门进来,顷刻间脸红耳赤,手忙脚乱扯起外衫,背过身拢住身子。 “抱……抱歉!我出去。”燕灵万万想不到会是这种情景,抬步离开。 “小姐,”六九见状,喃喃着上前,攥住她的一角衣角,“莫要走,帮小九个忙,好不好?” “尽管说,只要我办得到。”燕灵问都不问就答应了。 “我想小姐你,帮我擦身子。”六九垂着眸,耳根子都烧红了。 “这貌似不太妥,毕竟你我都长大了。”燕灵尊重她,她该有自己的隐私。 六九拽着欲挂不挂的衣衫,额头轻轻抵上她并不宽阔的肩膀:“小九受伤了,伤口沾不得水,才斗胆请小姐相助,求小姐帮帮小九。”六九害怕她会拒绝,声音都在颤。 燕灵自然拒绝不了,事实上,小九求她事情少之又少,及笄后就再也没有过请求。燕灵手放在她头上,欣慰道:“从来只有我向你撒娇,今日反过来了。” “小九偶尔也想任性。”六九脸埋入她的背,享受被小姐摸头。 “那我们尽快吧,莫让粥凉了,”燕灵搁下粥,“你水打了吗?” “在隔间。”六九依依不舍地放开她,拿了自己的浴巾给她。 “今夜就委屈你,”燕灵端着盆盂,边走边说,“擦擦身子将就下。” 当她回来时,六九已然不见身影,她正四处寻觅六九,薄纱床帘后传来道娇柔的声音。“小姐,我在这。” 燕灵纳闷道:“怎么跑榻上去了?” “腿酸了。”六九的回答有几分涩然。 燕灵弯眉笑道:“怎么回了家,小性子变多了?” “小姐是嫌我烦了?”六九的声音弱生生的。 “我巴不得你多这样,我才有机会关心你。”燕灵开心还来不及,她向来嫌小九没脾气,不把自己当回事,什么事都憋心里。 燕灵上前掀开床帘,映入眼帘的却是小九细嫩白滑的胴体。六九一丝不挂,蜷腿倒在榻上,任君采劼,乳肉圆硕似雪团,腰苗条到盈手可握,清婉的面容看似纯粹,又好似隐隐散发着诱惑。 “小九……”燕灵从未见过她这幅模样,险些握不住浴巾。 “小姐,小九的身子你又不是没瞧过。”六九垂眸立身。 “是,是我大惊小怪了。”燕灵强行镇定道,她在医馆时没仔细瞧,现下才知小九不仅变漂亮了,还发育了不少。 “小姐,先擦背吧。”六九露出光洁的美背,微微翘起嫩臀,雪团上那株朱砂红若隐若现。 “嗯。”燕灵擦得格外潦草,尽量回避视线。 “小姐,你手在抖。”六九细声细语,每一个字都在直敲燕灵的内心,敲得她心颤。 “该擦前面了,小姐。”六九并不遮掩,仅仅并着腿,掩盖花丘,将姣好身姿暴露无遗。 燕灵无比慌乱,反复擦拭她的脖颈,眼睛全然不敢往下瞧。 “小姐。” “嗯?” “帮小九擦擦这里,好吗?”六九脸羞红到脖颈,用手分开腿,大张花丘,洞口也被扯得微开,那处仅有少数如同含羞草般的毛发,粉嫩得好似蜜桃,连花心也是粉嫩嫩的。 恍惚之间,燕灵伸出了手,又转了个弯,重重扇了自己一巴掌,转身欲走。这次被六九从后搂住,胳膊圈过她的腰,头枕在她的肩上,两团雪团紧紧贴着她的背,即使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其美好触感。 “小姐,莫要离开小九。”六九将对方当成全部依托,死死抱住她。 燕灵急道:“小九,你就让我走吧。” “至少今夜,我想要你留下。”六九哭腔都出来了。 “我再待下去我会崩溃,”燕灵被她洒在脖间的气息所困扰,言语重了几分,“我是个丢了良知的好色之徒,竟对你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六九满心歉意,红着眼眶道:“不是小姐的错,是小九淫贱,故意引小姐你上钩。” “小九,你这是什么意思?”燕灵惶骇道。 “小姐,我即将成亲了,”六九闷闷道,“新婚之夜必然会进行床笫之事。” “小九,你是害怕吗?”燕灵想到其中关联。 “是,小九感到畏惧,她们说第一次会疼,还会流血,”六九转过她,令她眼底纳入自己,“若能尝试过,小九有个提前准备,必定能更好伺候少爷。” “小九,我做不到,”燕灵闭着眼,抬头向天,“这种背德之事,不该发生。” “小姐,我爱的是少爷,你又只把我当妹妹,”六九鼻尖碰着她的肩窝,哀求道,“我没有经验,我会害怕,求你了,小姐,帮帮小九,好不好?” “我最信任的人,就是小姐你,除了小姐,无人能帮到小九。”六九握住她的手,捂在胸前,让她切切实实感受到自己的温度。 “小九,你不会后悔?”燕灵终究还是心疼了,却难免夹杂私欲。 “哪来的后悔,舒服了,愉悦了,便不怕了,”六九眼里似凝着水光,“毕竟,小九爱的人又不是小姐你。” 人总需要个理由说服自己。 “你感到舒服,我们就停。”燕灵拨开她额间碎发,摩挲她的眉梢。 “有劳小姐了。” 六九拉着她的衣襟,二人倒向床榻,床帘也应景落下。烛光幽幽,燕灵搂着她,六九环着她的脖颈,无缝紧贴下,连气息都只属于彼此。 燕灵问道:“要不先吹灭蜡烛?” “不要,我得学,看着小姐你如何叫我舒服。”六九难得坚持己见。 燕灵拿她没辙,深呼吸稳住心神:“第一步,要先让你下面有湿意,这一步……”她注视着六九的樱唇,却没能亲下去,转而衔住她的乳肉,舌尖提起乳头,绕着吮吸了起来,乳头被吸得啧啧响。 “呜哈……”六九微张着小嘴,溢出低吟,舒服得乳头都硬了,乖乖翘了起来,却抑制住自己不去压她的脑袋。 燕灵边吸边用右手揉捏另边翘乳,轻轻托起,中指和拇指向外延伸,揉开乳肉,挤回来时还弹了下,弹得乳肉跃起,乳头如同玉珠散落进她指缝间。 燕灵两指夹着她的乳肉,拇指不长的指甲细细刮着乳头那道狭隘的缝,乳头在她手中变硬,又在她舌下变湿。分明只是双乳被揉弄,六九却浑身发软,呻吟卡在喉间,发出幼猫般的呜呜声。 “小姐,呜!那……下一步呢?”六九化作虚心请教的学生,若非她双颊桃红,眼神迷离,雪团渐红,下身泛水,当真以为是在传道授业。 燕灵舌头松开她的乳头,空出嘴说:“第二步,你先分开两腿。” 小姐说什么,她便听什么,乖顺得好似只幼犬。她折开腿,向燕灵展示那最隐蔽的地方。虽说已然瞧过了,可燕灵仍是不受控制地被吸引,甚至想深陷其中。 谷口湿漉漉黏糊糊的,连幽草都沾上了水,打湿了被衾,蔓延到了娇臀。六九瞧见她不加遮掩的眼神,就差黏在那处了,幽谷又羞涩地溢出几滴水,渗进被衾里。 “小姐,啊——!” 出乎她意料的是,燕灵竟用舔完乳头的舌头,围住花丘,就连幽草都被含进口中,上下舔弄着,又两手掰开花瓣,舌尖勾着小核。 “呜啊……啊!小姐,你不该为我……啊!如此作践自己!”六九被情欲缠身,幽穴抽搐着流出透明的水,她羞得蜷起腿,花丘瑟瑟的,被舔得沾满津液,同蜜液的香甜交合,融化在胀大的小核上。 燕灵湿濡舌头绕着弯,门齿轻轻擦过她的小核,手指推搡花瓣,又猛地压住花丘,从花丘最鼓的点出发,拇指沿着私处的形状摩挲,一下下摁到菊部口。 “小姐,嗯啊!小九……好难受呀!”六九垂着脸,长发搭在燕灵的耳侧,撩得燕灵痒痒的。 她盯着小姐将脸贴在私处,舔得不亦乐乎,羞得欲并起腿。可她谨听小姐的吩咐,硬是岔开两腿,暴露私处,让小姐舔得更方便。 燕灵耳边阵阵呻吟,花丘在她的进攻下高低起伏,鼻息隐隐有丝暗香浮动,竟险些没耐住将舌头探进幽穴。 好在她尚有理智,生生缩了回去,又使指尖划过小核,上下挑逗起来,小核在她指尖下弹跳起来,幽穴喷出水,洒在她脸上,她浑然不放心上,反将此当作美食咽下。 “小姐,嗯啊啊!啊!啊啊……” 六九被送上高潮,她如同被掷入水中,汗流浃背,私处更是惨烈,蜜液四溢,持续不断的余韵从那处散开,遍布全身,直叫人头皮发麻,迟迟回不过神来。 “小九,你还会害怕吗?”待人稍有好转,燕灵合上眼,将唇贴上她的眉间。细心的她为了助六九缓解余韵带来的刺激,还帮六九按摩大腿。 “小姐,多亏有你。”事到如今,六九也不好意思说不舒服。 可她意识到,她终究不可能属于燕灵,燕灵也不会要了她。 “你歇着,我喂你喝腊八粥。”燕灵起身,为她盖上被衾。 六九朝她离去的背影伸出手,睫毛轻垂,五指握成拳,拢在心口。 小姐,小九很抱歉,小九对你说谎了,这份心情很奇妙,在胸口窜来窜去的。 我想瞒过你,却又奢求被你戳穿。 —————— 今天比平常多了千来字,更新完又可以喝酒了,开心。 小叫花 闲着也是闲着,燕灵动身去解铺,至少在那边无须听大娘念叨,还方便她寻那些孩童报仇。她尚未吃早饭,心里惦记着周伯的馄饨,加快脚步,抄了道捷径,刚拐进去就摔了跤。 “哎哟!”燕灵被摔得磕到头,好在身下有软物垫着,才不至于摔得那般严重。 “哪来的浑蛋?好睡不睡,睡在我要走的道上。”燕灵控诉着爬起来,发现她垫着的软物是个人,分不清男女,残布薄衣,蓬头垢面,经她方才那么一压,竟还能坐着安然沉睡,浑然不觉。 原是个叫花子,她自认倒霉,拍拍灰尘打算走人,却蓦然瞧见那人手中握着面菱花镜。别人或许不以为然,可燕灵眼尖,该镜质地轻薄,色质偏褐,大致估算年份,少说得有个百来年。 “这位,呃——有怪莫怪,姑且唤你小叫花吧。”她动了心,蹲下身同叫花子商量。 那个叫花子却仍是耷着脑袋,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燕灵惊骇,以为此人已然逝去,食指瑟瑟探去,仅一息尚存。 还好,还活着。 燕灵松了口气,决心叫醒此人,指尖陡然传来湿意,吸乳般啧啧声响起,随后被猛咬住。 “呃啊啊啊啊——!疼!快放开我!”燕灵嫌弃得要命,狂挥胳膊,挥开小叫花,一瞧食指,都红肿得快出血了,气得指着那人,“你你你!你恩将仇报!” 那人坐在地上,抱着膝盖,看天看地,又盯看手中的铜镜,张开小口,将其咬在口中,细声细语道:“烧饼,烧饼,烧饼……” 燕灵一怔,反应过来,这不仅是个女叫花子,还是个小傻子。 “姑娘,可不可以把这块烧饼让给我?我用银子跟你换。”燕灵给了五两银子,心知自己这般做得不对,可进这行的,本就会骗些不识货的人,低买高卖。 “呜?”小叫花含着铜镜,歪着脑袋,一脸懵懵懂懂。 “你是否懂我的话?”燕灵无奈,只得耐心问道。 小叫花哭着鼻子,吐出舌头,呕道:“烧饼好难吃。” 燕灵见有戏,喜道:“难吃就对了,如此难吃的烧饼,还是让给我吧。” 小叫花似懂非懂,像个不谙世事的孩童,直愣愣望着她。燕灵被她瞧得心软,翻出身上仅剩的二两,连褡裢都给了她,又有几分心虚道:“呐,够了吧。” 小叫花接过银子,燕灵放下心,要拿她那面菱花镜。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泪眼婆娑,委屈巴巴道:“这块更难吃。” “小傻子呀!快吐出来,这是银子,吃不得的。”眼看她又要啃,燕灵急得蹲下身,捏着她双颊,逼她吐出来。小叫花皱着双眉,难受得只能发出呜咽声。 待她吐出银子,燕灵拍着她的背:“感觉好点了吗?” “好干好涩。”小叫花哼着鼻子道。 “谁叫你乱吃,快呸出来。”燕灵被她这幅滑稽样给逗笑。 小叫花应道:“哦,呸,呸,呸。” 她没有吐痰,只是念着“呸”字,每念一次,就晃下头,晃得头发更乱更糟,发丝勾到了鼻间,带起阵痒意,她抬起两手,挡住口鼻,打了个弱弱的喷嚏:“哈湫——” “要擦。”小叫花撇着嘴,伸出脏兮兮的手。 燕灵诧异道:“啊?你认真的?” “要擦,要擦,要擦!”小叫花摆着手,哭腔又出来了。 “好好好,服了你了。”燕灵拿她没辙,掏出丝帕为她擦手。不得不提,这手虽脏,但好看是真的好看,五指纤长,白得似羊脂玉,掌纹并不清晰,略带着层薄茧。 “这也要擦擦。”小叫花抬脸,指尖推起鼻子。 “跟只小猪似的,”燕灵感到心累,丝帕翻了个面,捏住她的小鼻子,“哼哼。” 她合上眼,听话哼哼。 她又要哼,燕灵收回丝帕,嫌弃道:“行了行了。” 她反复打量好几遍,确认手变干净了,愉悦地拍起来,抱住燕灵,脑袋来回蹭蹭,糯糯道:“谢谢娘。” 娘?娘!娘?!! “谁是你娘了!”燕灵推开她,气得要吐血,“我瞧你可怜,好心照料你,你竟妄图赖上我。” 小叫花不知自己做错什么,捏着两边小巧耳根,怯生生道:“娘……” “你烦不烦呐!”事到如今,燕灵也不要那面铜镜了,撇开人往回跑。 “娘,莫走,莫要抛下我们!” 身后嚎啕哭声传来,燕灵充耳不闻,逃得更快。 燕灵跑了良久,直至腹痛,她气喘如牛,手支在腰侧,口干舌燥,抬袖擦着头汗。 “喝口茶。” “谢谢啊,”燕灵接过茶,痛饮而尽,“哈,得救了。” “不客气。” 燕灵闻声转过去,小叫花就在身侧,笑得腼腆。 “哇啊!”燕灵真不知招谁惹谁了,竟被这小祖宗给缠上。 小叫花担忧道:“娘,你无事吧?” “打住!”燕灵盯着手中的茶,莫名不安,“你这茶哪来的?” “客官,盛惠五两。”个提着茶壶的跑堂前来讨债。 “你讹谁呢?不过杯茶罢了!”燕灵自是不认账。 “六安茶是本店的上上品,茶叶在大别山山顶采摘,烹茶水从庐山千里迢迢运来,”跑堂笑吟吟道,“忘了提,你手中的白瓷杯是泉州路的特产,五两,便宜了。” 燕灵听罢,茶水好似在胃部翻腾,沸腾起泡。她摸出五两银子,递给跑堂,眼珠子就差黏在上面了。 “客官,松手呀。”跑堂欲拿走银子,却因她惊人的力道,僵持不下。 跑堂咬咬牙,使劲夺过银子。仿佛在心头剜肉,燕灵欲哭无泪,偏生罪魁祸首还不知悔改。 “娘,你是哪里难受吗?”小叫花担忧不已。 燕灵深呼吸平定心情,放弃讲道理,随口糊弄道:“我买几个烧饼去,你就在此地,莫要走动。” 小叫花问道:“我可以坐着等吗?” “你爱坐便坐着吧。”说着,燕灵赶紧离去。 “娘。” 小叫花唤她,她下意识回首,小叫花孤零零立在那,朝她挥手,笑道:“早点回来。” “哦,好……” 燕灵狠下心,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馄饨白又白 燕灵来到解铺,同于伯打完招呼,直奔后院,沿着条偏僻幽静的小道往外走。小道尽头坐落着间小小木塔,陈旧的六角风车随风拂动。 这是她同小九的秘密基地,现今成了她的工坊。 她抓住梯子爬上去,钥匙打开顶盖,进入屋子。屋内较暗,浮尘在半空中飘荡,燕灵拿抹布擦干净桌面,从屉子里抱出个山漆樟木箱,里头收着块黄杨木。 燕灵推开木窗,凭窗而坐,指尖细细摩挲黄杨木的纹理:“唉,能消几日春,又是相思瘦。”她挥动斜刀,手起刀落,无半分拖泥带水,数百道刀影如鸿光乍跃,木屑刷刷掉落,呈现座倩倩人像。 可当她刀尖划向面部时,却顿住了手,不再雕刻。 她并未见到心上人的真容。 “应当瞧仔细的,非做什么烂君子。”燕灵后悔莫及,搁下木雕,凭窗眺望。 她思绪乱飘,忆起那夜旖旎风光,初见时的惊艳,滋味千变万化,如同美酒,初尝苦涩,入喉香甜,醉人心扉。 脑海美景美人浮过,她陶醉其中,嘿嘿直笑,蓦然杀出个披头盖脸的小叫花,喜意顷刻消逝,狂哮而出。 “莫要过来!你莫要过来啊!”燕灵拍着胸脯,余惊未定,怪这小叫花纠缠不休。 时候也不早了,回解铺游手好闲,斗斗蛐蛐。她哼着小曲,沿路返回铺子,刚进铺便遇上燕今,燕今并未瞧见她,正与位锦衣玉袍的男人对话。 “丘老板。”燕今躬身施礼道。 丘以珩? 燕灵心下诧异,一时不敢认。他似是命不久矣,面色苍白,眼眶发黑凹陷,双唇亦是毫无血色,丝毫不见先前在菊下楼的神气。 “先前那事,你意下如何?”丘以珩捂着捧炉,搓了又搓。 燕今不愿在此提及,尴尬道:“可否容我再考虑番。” “你最好快下决定,否则要你好看。”丘以珩放下狠话,携家仆离去。 “大哥,发生何事了?”燕灵见状,上前问道。 燕今被她突然出现吓到,责备道:“小妹,你走路怎都没声音的?” 燕灵奇道:“是我不对,只是你怎认识丘以珩?”据她了解,丘以珩富得流油,又怎看得上小小的延喜斋?二人在生意上根本没有往来。 “哦,我之前不是同你提到那块岫岩玉吗?”燕今揩汗,“原来丘老板也看上了,要以高价收购,我犹豫不决,他便怒了。” “岂有此理!”燕灵替大哥不服,“简直目中无人,就不卖他。” “我们男人的事,哪有你姑娘家什么事?”燕今一言不合教训她,“你好自为之,管好你自个便好。” 燕灵切道:“我是为你打抱不平。” “你不闯祸便是待我好,”燕今又嘱咐道,“还有啊,大雨将至,你留在铺子里帮忙,莫要出去走动。” “今日有雨?”燕灵惊讶万分。 “你瞧不见天上云层愈发厚了吗?”燕今指道,“依我所见,恐是积雨云。” “哪有如此夸张?”燕灵抬首望天,却已然不见春晖踪影,有的只是层层迭盖的白云。 “爱信不信,我先出去趟。”说罢,燕今便走了。 不多时,天色阴翳成山,反正也没生意,燕灵心不在焉地望着石砖地,数着蚁虫有几只脚。 “咦?那只怎慢人一截?还掉队了,”燕灵瞧得心急,看只蚁虫,都觉得笨手笨脚,“快走呀!你傻不傻?” “二小姐?”柜台算账的于伯满脸惊愕,瞧着她抓手挠腮。 “再怎么傻,也不会在雷雨天继续等吧?”她狂躁不安,“不管了!午睡去,如此好的天,不睡可惜了。” “于伯,不到雨停,莫要吵我。”燕灵吩咐道。 “晓得啦,二小姐。” 她进房躺上交椅,心想一觉醒来,就都过去了。 春雷滚滚,电闪雷鸣,如珠水滴落地飞溅,随即天上雨帘倾盆而下,压垮了枝叶,狂风似海啸拍岸,呼呼大作,不时锤窗,发出吱呀吱呀声。 屋外狂风暴雨,屋内鼾声响起。 待燕灵醒来,已是酉时。她打了个哈欠,舒舒服服伸着懒腰,瞥见外边竟仍在下雨,只是比先前小了许多。 她啧了声,出屋同于伯告别,言说是要归家,脚步却不觉朝西市行去。“我不过是去瞧瞧,又不会有半分损失。” 她持伞到了那处,果真无人,她舒了口气,说不上话来,既庆幸又自责。庆幸小叫花没有那般傻,盲目信任她,自责于自己不该哄骗个连食物和银子都分不清的傻子。 “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燕灵回身欲走,眼前蓦然映出道衣衫褴褛的身影,在雨中傻笑,憨态可掬。“娘,哈湫——你来啦。” “你瞧瞧你,感染风寒该如何是好?”燕灵笑着上前,斜伞为她挡雨,翻出干净的丝帕,捏住小鼻子,“哼哼。” 小叫花合上眼,听话哼哼,又细声认错道:“我原本没离开半步,可天下大雨,又打雷,我怕,就躲了起来。” “我很乖的,莫要抛下我。”小叫花只敢轻轻拽她的袖口。 燕灵叹了口气道:“你饿了吗?” “我应该……应该有叁日没吃东西了。”小叫花掰着手指头,却怎么也数不到叁。 “走,随我来。”燕灵牵着她的手,小叫花任由她牵着,二人一前一后,同撑支伞,在雨中行走。 燕灵携着她来到馄饨铺,寻了个位置坐下,叫道:“周伯,两碗馄饨。” “小灵儿啊,你这又是端的哪门子事?”周伯见着小叫花,为难道,“此人在这,会影响我做生意的。” 燕灵掏出剩下的二两银子,恭敬道:“周伯,这点钱够不够补偿你的损失?” “那,那好吧。”周伯见着钱,犹豫了几番便答应了。 “你可记得你的名姓?家住何方?”燕灵听她口音不像本地人,那面铜镜又并非凡品,兴许是被诱拐到这边,侥幸逃了出来。 “我没有名姓,没有家。”小叫花低着眉眼,左右晃着脑袋。 燕灵蹙眉道:“怎么会没有呢?就好比我叫燕灵,每个人出生都会有名姓。” “我记不得了,”小叫花失落道,“我就没有名姓,我不是人。” “诶诶,你莫要这么想!”燕灵心生一计,“你哪里没有名姓?你就唤作——小馄饨。” 小叫花呐呐道:“小馄饨?” “不错,你就是小馄饨,”燕灵宽慰道,“小馄饨既实惠又能填饱肚子,不是什么人都做得来小馄饨的。” “我是小馄饨,小馄饨是我。”小馄饨指着自己,愉悦地拍起手。 此时,两碗馄饨端上来了,周伯客气道:“还请慢用。” “多谢周伯。”二人齐齐道谢,燕灵侧眼看她,心下判断,此人先前绝非是个小叫花。 “你是怎么到这来的?”燕灵又接着询问下去,期望问出点线索。 “我不晓得,”她摇摇头,说话倒还算条理清晰,“是个老妇人在河边捡到我,让我可以养伤,后来她说养不起我,我无以为报,便将我那身白衣给了她。” “也就是说,你失忆了。”燕灵又试探了几遍,确认无误,心中同情又多了几分。 小馄饨顾不上“失忆”是什么东西,又不能吃,她饿极了,见着什么都想吃。尽管如此,她却没有大快朵颐,而是慢条斯理,细嚼慢咽,似是习惯已然根深蒂固。 燕灵咂舌,若她饿了叁日没入食,准是一片狼藉。 “娘,我可以再要一碗吗?”小馄饨瞧着她,悄声问道。 “自是可以,”燕灵推过自己那碗,“不过我不是你娘,在我这我可以原谅你,莫朝着别人唤,要挨打的。” “噢,那我该唤你什么?”小馄饨歪了下脑袋,甚是不解。 燕灵建议道:“燕灵,又或者阿灵。” “阿灵。” 小馄饨唤她,她见人开窍了,不禁感到欣慰,可接下来的语出惊人,刺激得她眼皮一跳,险些跌到在地。 “我嫁给你吧。” 养崽 “你想得倒是美。”燕灵扶额道。 “不对吗?”小馄饨也不动筷,满脸费解。 “我成亲也不会同你成亲。”燕灵忍俊不禁。 小馄饨问道:“为何?” “因着我心中有人,”雨色空蒙,燕灵又徒增了几分伤感,“可惜,我永远也娶不到她。” “噢。”小馄饨听不懂,又接着吃馄饨。 “总之,我娶谁都不会是你。”燕灵扯起唇角,笑颜苦涩。 小馄饨又很小心问道:“阿灵,我可以再要一碗吗?” “好,吃个够,”燕灵毫不吝啬,打量眼前懵懂如孩童般的人,“你不认为超脱世俗吗?我是名女子,却想讨媳妇。” “我很饿,饿得答答滴,可我吃饱了,便不觉得难受了。”小馄饨视线停驻在冒热气的馄饨摊处,垂涎欲滴,答的话全然不搭边。 燕灵怔住,随即开怀大笑,又要了两碗馄饨,提议道:“你若没有去处,我可以收留你段时间。” “有馄饨吃吗?”小馄饨只关心吃的。 “一日叁餐管饱,馄饨吃到够,”燕灵思忖片刻,决计留个心眼,“不过,你那面铜镜须抵押在我这。” 周伯端上新的馄饨。小馄饨双目随碗馄饨而动,听到“馄饨吃到够”这句话,眉眼盈盈,面上脏兮兮的,笑颜却灿烂到夺人眼眶,纯真无暇。 “好呀。” 燕灵受其感染,跟着笑起来。 “嘘——轻点走。” “阿灵,我们为何要翻墙?好像在做贼哦。” “都叫你小点声啦。” “哇啊!有虫子!” “喂喂!你莫要乱动!哎唷!” “哎唷唷。” 二人齐齐摔到地上,小馄饨压着燕灵,才幸免于难。 “阿灵,你无事吧?”小馄饨坐在她身上,抱着人乱晃,急得不得了。 “无事无事,早摔习惯了,你压着我起不来,先起开。”燕灵被晃得小脸皱成一团,只得扣住她的细腕,制止住她。 “对不住。” 小馄饨才道完歉,不远处传来女人的惊叫。 二人齐齐扭头,只见六九立在树下,捂着唇一脸不敢置信,手中纱灯坠到地上,滚了几圈,滚到二人身侧,照亮叁人。 气氛前所未有的微妙。 须臾间,燕灵撇开小馄饨的手,急道:“小九,你莫要误会!” “小姐,无须说了,小九都懂。”六九眼神落寞,上前拾起纱灯。 “你懂便好。”燕灵舒了口气,放下心来。 六九瞥了眼小馄饨,尽量委婉道:“只是令小九意想不到的是,小姐的口味如此独特。” “什么意思?”燕灵一脸错愕。 “小九会无条件支持小姐你的。”说罢,六九提着纱灯调头跑掉了。 “你究竟懂了什么?!!”燕灵伸手挽留,却怎么也唤不回六九。 “阿灵,我又饿了。”小馄饨丝毫不受影响。 燕灵生无可恋道:“先洗澡,再吃东西。” 燕灵让人先躲进自己房间,自己则去打水,中途顺道寻六九解释清楚。六九是个明事理的人,对她表示理解,并且为自己方才的误解道歉。 令燕灵想不通的是,哪有人道歉是笑着道歉的? 燕灵提水倒进浴桶,还拿了块新的肥皂团,唤道:“你先冲洗干净,再下去泡。” “阿灵,你在哪儿?我什么都瞧不见,天好黑。” 燕灵纵眼过去,只见她脑袋套在衣衫中,双手四处乱挥。她瞧不见,丧失了方向感,心急如焚下,乱闯乱撞,好在燕灵挡在前头,才没撞上柱子。 “没伤着吧?”燕灵拖下衣衫,让她的脑袋探了出来。 “阿灵,你好厉害,你使天亮起来了。”小馄饨扑上前抱住她,傻乎乎地笑着。 “这是蜡烛带来的光,”燕灵又担忧道,“你自个能洗吗?” “阿灵,你脸脏脏的,”小馄饨抬手去擦,“咦?更脏了。” “还不是托你的福,”燕灵今日被她抱得一身脏,既无奈又好笑,“罢了,我帮你吧。” 小馄饨俯首瞧着她解开自个的衣襟,乖乖的一言不发。燕灵低着眉眼,视线凝聚在颀长的脖颈处,随着衣衫的褪落,绝世美人骨泄了出来,香肩一展无遗。 “你怎么了?”小馄饨察觉她的动作变得迟缓,不解道。 燕灵定下心神,又接着往下解,胸前层层白布紧裹着两团柔软,将雪峰束成平原。她一层层剥开白布,峰峦挺秀,浑圆饱满呼之欲出,乳尖似红梅点染。 “你流汗了,”小馄饨欲为她擦汗,发现袖子是脏的,探出一点舌尖,轻轻咬上她的鼻尖,嫌弃道,“咸的。” “接下来你能自己脱了。”话未说完,燕灵跑了出去。 燕灵在门外侯着,拍着胸脯,余惊未定。这身材未免太好了吧?谁能料到那身残布薄衣下,藏着如此性感的身材,肤白胜雪,丰神绰约。 “阿灵——阿灵。” 屋内传来呼唤声,燕灵莫名不知所措,回道:“何事?” “那团滑滑的东西不见了。” 燕灵听罢,推门而入,问道:“是掉……” 天色昏黑,烛光摇曳,小馄饨半身浸在浴桶中,热气弥漫周身,湿发如瀑,尽数拂在耳后,肩胛骨如有翩翩白蝶停驻,青篱竹般的倩影亭亭玉立。 “阿灵。” 小馄饨回首,眉如秋波,微挑凤眼,嫣红眼尾,剪水双瞳,绛唇轻启,如同画里走出来的人,清水芙蓉,清新脱俗,无限旖旎道不尽。 “喂!”燕灵捂着心跳逐渐加快的胸口,面红耳热,“你莫要不经我允许,擅自跳那么快。” “我找着它了,哎唷!”小馄饨脚一滑,跌入浴桶,“阿灵救我!要淹死了!呜呜……” 燕灵:“……” 美好瞬息即逝,心跳回归平静。 “没呛着吧?”燕灵上前捞起她,只当此人是个大小孩。 小馄饨连呛几口水,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环抱着眼前人,埋在她胸前,小鼻子都泛红了,憋屈道:“阿灵……” “感觉好些了吗?”燕灵摸着她的头,口气如慈母般温柔。 “阿灵。” “怎么啦?”燕灵笑意自起。 “为何你此处扁扁的,我此处鼓鼓的?”小馄饨也不哭了,一副求学好问的模样,看上去可爱又可恨。 燕灵:“……” 三人一起睡呀 燕灵思来想去,决定让小馄饨先躲着,次日再同大娘坦白。 小馄饨洗白净后,立坐桌前,双掌置于膝盖处。她身着燕灵的白色中衣,湿润秀发直垂腿根,俏颊红润如脱壳的荔枝,中衣稍宽了些,耷在她玲珑有致的身躯上,分明曲线若隐若现。 “你还饿着吗?”燕灵心中难免滋生杂念,瞧她眉宇间的痴傻气,化解了几分美态,多了憨样,才安下心。 “它又饿得答答滴了。”小馄饨点点头,微蹙着秀眉,捧着小肚皮。 “是我疏忽大意了,早知先唤伙房熬碗粥。” 燕灵欲出门自个煮,还没走几步,不远处的六九迎面而来,手中端着碗菌菇汤,见她在此,笑意涌现,眉眼弯弯:“小姐。” “小九,你来得正好。”燕灵一喜。 “这是给小……” 六九正要将汤递给小姐,岂料她接过汤就往回走,搁到小馄饨面前,举荐道:“你试试小九的手艺,她可是家中厨艺最精湛的人。” “好呀好呀,”香气扑鼻,小馄饨拿起汤勺就往口中送,不留神就烫到香舌,微吐香舌,抬手轻轻扇风,“好烫呀,但好好七(吃)。” 燕灵操心道:“你当心点,再好吃也不能什么都不顾。”她好笑的同时,又在猜测,此人现下心智应当不超过七岁。 小馄饨呼了几口气,仔细确认它凉了,才递给燕灵。“阿灵,你也试试。” “那……好吧。”燕灵不好推辞,也就张口吃下。 “小姐,会不会不够火候?”六九缓缓从旁边走来,瞅了眼天人之姿的小馄饨,眼底铺上层晦涩,可她仍是温柔地问道。 燕灵真诚赞道:“不会呀,刚刚好,美味到舌头都要吞下去了,不愧是小九。” 只需小姐一句话,六九便又有了笑意,指尖勾着发梢,卷了几圈,羞涩道:“小九再给小姐盛碗。” 燕灵虽有遗憾,仍拒绝道:“不了,方才跟着吃了几碗馄饨,还饱着呢。” “那我再给这位客人盛碗。” 六九欠了个身,正要离开,却被一旁的小馄饨叫住。小馄饨天真烂漫道:“姐姐,我好佩服你,你好厉害呀,会煮如此美味的东西。” “姐姐?”六九疑惑地将目光投向小姐。 燕灵指着脑袋,示意她看下去。小馄饨不懂内里含义,笑得无邪,自顾自道:“你又漂亮,又贤惠,原来阿灵说要娶的人是你。” “喂!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燕灵见事态不对,慌忙上前制止,“小九,童言无忌,你莫要误会。” “啊?”六九立在原地,手足无措,闹了个大红脸。 “哇——!脸红了脸红了!还说你们不是一对!”小馄饨起身,拍手叫好,嬉笑道。 “小馄饨!”燕灵正色道,“我同她只是姐妹关系。” 六九深深注视了眼燕灵,又默默收了回去。 首次瞧见阿灵如此严肃的神情,小馄饨也不闹了,乖乖坐回去,俯首捏着手指,余光瞥着二人,愧疚道:“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分明是在道歉,活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燕灵也不忍心责备她,细声道:“吃完洗漱,该上床睡觉了。” “噢。”小馄饨乖乖听话,将剩余的汤咽下,就端着往外走。 “诶,我来吧。”六九欲接过碗,却被小馄饨拒绝了。 小馄饨摇摇头道:“姐姐,你辛苦了,你告诉我该往哪走,我自己送去。” “你可要当心,莫要迷路了。”六九竟没忍住抚摸她的脑袋,细细为她说明去路,又寻了件外衫给她穿上。 “谢谢姐姐。” 待小馄饨走远,六九略不敢置信道:“小姐,她真是方才那位叫花子?若是不开口,还以为是哪家大家闺秀。” “我起初看见,也与你相同的反应,”燕灵寻思道,“次日我会去衙门,张贴寻人启事,希望能找着她的家人。” 六九双手合十,握成粉拳,祈愿道:“但愿她能顺利找着家人,平安回到家人身边。” 燕灵端详着,她合着双眸,真心实意地为小馄饨祝福,新月双眉,长睫翩翩,樱唇玉齿,烛光映在脸上,粼粼波光般温和。 燕灵撇过脸,苦恼道:“只是不知该如何说服大娘收留她?” “这无须小姐你担心,小九已同大夫人通报此事,大夫人同意了。”六九在她说要收留小馄饨时,就第一时间与熊娟商量,得了熊娟的点头,才过来的。 “定是你去说才如此,”燕灵啧声道,“若是我去,只怕今夜小馄饨和我,皆会被扫地出门。” 六九不忍大夫人被误解,为熊娟说好话:“是小姐你偏见太深,大夫人心存善念,烧香拜佛从未落下。” “晓得啦。”燕灵听见此话,有几分不耐。 “阿灵,我洗漱完了。”小馄饨候在门口,来回瞧着二人,巴巴等着表扬。 燕灵哄道:“很乖,做得好棒呢,上床睡觉去。” “阿灵,”小馄饨上前攥住她的袖口,猫似的晃了晃,“你不陪我睡吗?” “不可以!”燕灵尚未开口,六九率先出声。 燕灵无奈道:“小馄饨,莫要胡闹。” “可是,可是,我独自睡觉,我会害怕,”小馄饨见她不同意,晃得更厉害,急道,“我在巷里都不怎么敢睡,老是有狗,夜里还有奇怪的人。” “小馄饨……”燕灵心疼不已。 六九推开二人,立在中间,说道:“那就叁人一起睡!” 我应该在床底(H) 燕灵洗完澡出来时,其余二人坐在床榻上。六九正用棉布为小馄饨擦头发,细细按摩,从发旋擦至发梢,小馄饨舒适得昏昏欲睡,双目都要睁不开了,却揉着眼睛,不愿睡去。 “阿灵,你来啦。”小馄饨捂唇,打了个哈欠。 燕灵见她倦意满满,说道:“困了就睡,何必勉强。” “我要等你,”小馄饨向后倒去,感激道,“姐姐,多亏有你,我头发一下子就干了。” “你头发又长又顺,应当好好保养才是。”六九像哄孩子般,揽她入怀,轻拍着她的肩,她则搂住六九的纤腰,卧在六九的肩窝。 “嗯哼,剃了多省事。”小馄饨搓着发丝,语出惊人。 一个温婉可人,一个天姿灵秀,二人相拥谈话的画面万分美好。燕灵大饱眼福,一时竟不舍得打扰。 六九调笑道:“你要做尼姑吗?” “做尼姑不好吗?”小馄饨抬首望她,清澈明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 “当尼姑,就没肉吃了。”燕灵坐在床沿,也融进话题。 “噢,那不要了。”小馄饨果断放弃。 “小姐,小九为你揉肩。”六九正要起身,被燕灵制止了。 “免了,今夜辛苦你了,还是早些歇息为好,”燕灵深思熟虑过后,安排道,“我睡外边,你们二人睡一块。” 小馄饨抢先发言道:“我要睡中间。” “小馄饨,你睡里边吧,里边有我同小姐护着你,你睡得安稳些。”六九温声劝诫道。 “我要同阿灵睡一块。”小馄饨直言不讳。 “睡中间会挤到你的。”六九不遑多让。 二人视线同时投向燕灵,燕灵环顾二人,只得道:“我睡中间。” “不挤吗?” “我认为,正好。” “阿灵——” “哎,莫要挤过来,热死了,小九!你怎么也……” 燕灵目瞪楣板,双手不得动弹,僵在中间。 小馄饨透薄中衣,紧贴她的胳膊,枕在她的丝枕上,兰气幽芳,落在耳侧。六九身软体柔,靠着她的肩,双手握她的手腕,樱唇就差几寸附上脖颈。 “你们能否离我远点?”燕灵欲哭无泪,陡然腰间被挠,又哭又笑,“住手!小馄饨!啊哈哈……” “阿灵,你腰好软呀。”小馄饨变本加厉。 六九见此幼稚行径,背过身偷笑起来。 燕灵抓住那只作乱的手,翻身将人压至身下,扣住皓腕,抬高双手,得逞地笑道:“小九,挠她!” 六九得令,也加入其中,指尖挠着小馄饨的肘窝,轻笑道:“小馄饨,乖乖认错吧。” “啊!哈哈哈!嗯啊!快停,啊哈哈……”小馄饨踢着腿,极力避开,“不要了,真的……不要了!我知错了!饶了我吧!啊哈……” 二人蓦地同时停下。小馄饨得以解脱,她双臂朝上,发丝凌乱,散落在床榻上,双颊红润,绛唇张合不下,胸口衣襟大开,香肩裸露在外,酥胸随着急喘上下起伏。 小馄饨眼角带泪,犹如笼上层水雾,她嘤咛道:“你们好坏,联合欺负我!” “该,该睡了。”燕灵错开眼神,扯起被衾掩住小馄饨。 “是,是呢!小馄饨,你盖严实点。”六九手忙脚乱,将人裹起来。 “我要被你们闷死啦!”小馄饨气鼓鼓道。 “避免你夜里睡觉不老实,踹到我俩就不好了。”燕灵为使她消气,寻了个借口。 “原来如此,”小馄饨幡然醒悟,主动要过被衾,裹成个粽子似的,“给我盖上,我还要盖!” “够了够了,莫要真的闷坏了。”六九替她梳理长发。 “休要再闹,该就寝了,”燕灵熄灭蜡烛,拉上床帘,蓦地衣袖被牵住,“怎么啦?小馄饨。” 同样,小馄饨牵住六九的袖口,一人亲一下面颊,弯唇笑道:“阿灵,姐姐,晚安。” 说罢,她便躺进里边,安然睡去,留下二人捂着面颊的余温,相视无言。 燕灵清了下嗓子,回避视线:“小九,我们也睡吧。” “嗯……”六九捏着衣襟,微微点首。 二人背对睡下,同盖一张被衾,上身相隔数尺,被衾下,两双长腿却在交合。六九默不作声,轻晃乳肉,悄悄碰上她的肩,细腿厮磨,勾勒她的腿。 “停,停!”燕灵有几分难耐,微喘着气。 “小姐,小九好难受……”六九从后抱住她,下身与她的肌肤只隔层衣物。 “小九,我们该清醒下。”燕灵汗都渗出来了,咬牙切齿道。 六九难堪道:“那处来水了。” 燕灵眼睛适应了黑暗,转过身去,却见六九咬着下唇,手探进衣襟内,兀自揉着左乳,因不得章法,她越揉私处越难受,只得用力揉得更凶,将乳肉捏得变形。 “小九!”燕灵见她也如此难受,替她着急。 六九伸手,搭在她的手上,恳求道:“求小姐帮帮小九,就像上回那般,好不好?” 盛情难却,燕灵情不自禁将人揽入怀中,掀开她的衣襟,她没穿合欢襟,洁白乳肉尽收眼底,挺立乳头娇艳欲滴,似候着人去品尝。燕灵没忍住,扑进她乳沟间,舌头左右折腾乳肉。 “嗯哈……她,她睡了吗?”六九扯下她的衣衫,恐小馄饨还未入睡,有些放不开。 “不晓得。”燕灵心急如焚,彻底拽开她的上衣,张大唇瓣,浑圆乳头皆含入口中,细细吮吸起来。 “啊——啊哈!”六九双手无处安放,抑制声量,不吵醒小馄饨。 燕灵指尖轻绕,褪下裙摆,手向下探去,勾到座黏糊糊的花丘。下身本就潮湿温暖,五指的到来带来丝郁热,如同火苗添了把柴,从私处传开,散布全身。 “嗯哈,啊!好热,要化掉了……”六九气息炙热,叹息不止。 燕灵瞧得欲火在烧,也褪去衣物,将人抱起,两具胴体相贴无缝。二人如此亲密,六九身心愉悦,下身湿得甚是严重。 六九仰着细颈,跪坐在小姐的左腿上,双腿紧紧缚住不放。燕灵趁势又舔住她的乳头,让她无处可逃。 “啊啊!莫要……再舔了,乳头要掉了!嗯啊!”六九挪着腰,在她的腿上上下滑动着,幽穴不停收缩,湿滑液体溢出,洒在腿上,沿着腿根滴落。 “呃哈——!”燕灵同样难耐,挺腰互磨起来。 “馄饨好好吃呀,阿灵,我还要。”小馄饨翻了个身,呢喃梦语传来。 二人皆是一惊,随即下身液体势如洪水,喷薄而出。六九红着眼,轻咬她的肩,让呻吟止在喉咙,燕灵却仍舔拨她的乳尖,恋恋不舍地留下津液。 “呜啊!嗯啊啊!小姐……”六九全身无力,私处磨着她的大腿滑落,似摊水般化在床榻上。 “我们收拾干净。”燕灵喘着气,欲穿上衣物,六九猝不及防抓过她的手指,就朝私处伸去。 “呃嗯——!”尽管水很多,可由于没有任何试探,进法过于粗暴,六九疼得清泪都出来了,沿着双颊渗入发丝。 “小九,你这又是作甚?”燕灵急忙要撤出来,六九却固执地将其留在体内,幽穴软肉夹得更紧。六九的蜜液涂满她的手指,她只觉烫得可怖,却又担心伤到六九,僵持不下。 “小姐,无须你来,小九……要自己动。”六九逞着强,红着脸摆动腰肢,将手指送至深处,樱唇溢出低吟,前后缓慢抽插起来。 在小姐面前自亵,让她愈发快慰。 “小九,我们一错再错。”春色当前,燕灵连看都不敢看。 “小姐,是小九不好,是小九淫贱。”六九顿住,不禁低声啜泣。 她不该引诱小姐犯错,更不该触犯底线。 “小九,莫要哭了,哭得我心疼,”燕灵抱住她,抬袖揩去她的眼泪,自责道,“是我的错,我比你大,却毫无定力。” “可是分明是小九……” 燕灵打断她的话,双目与之对视,沉重道:“小九,我们忘掉此事吧,对彼此都好。” 六九怅然若失,良久才颤着唇道:“小九听令。” 山水有相逢 燕灵跟家里要了钱,上街给小馄饨置备点日用品,她先去布庄挑了几条布匹,想着正好顺道,去海岚那儿购入包糖冬瓜。 岂料,她刚拐个弯,就被泼了一身水,她呛到水,咳了几声才缓过来。她怒火中烧,大声质问道:“谁呀?随地乱泼水,这般丧尽天良,惨无人道的事也干得出来!” 无人应她,她狐疑地瞻前顾后,四处张望,周遭风平浪静,只有堵石墙拦在前路。她努着唇角,转身而去。 她擦净水渍,绕了条路前往,这回她挑了条小道,才踏入一步,便见地上有人呈大字状躺在地上,嚷嚷着好饿,一副半死不活、萎靡不振的模样。 燕灵爱莫能助,置若罔闻,折起白扇而去,扇面上写着“抠了吧唧”四个大字。没走几步,不远的八宝楼传来男人的叫唤声。 “姑娘!当心呀!” 她循声望去,成斤面粉紧接而至,迎面砸在她脸上。 “呜啊!什么情况?”双目被面粉糊住,瞧不清路,她似盲人般摸瞎晃了几步,屋漏偏逢连夜雨,脚下踩到块香蕉皮,直往前路滑去。 “哇呀呀呀——!呜啊!”她撞在石墙上,向后倒去,摔得人仰马翻,墙面映出张面粉脸印。 “疼疼疼,”一抹鼻口,温热的液体沿着指尖淌淌流下,惊得她险些晕倒,“亲娘嘞!血呀!” “这位姑娘,你无恙吧?” 妙声飘至,蓦然有双柔荑扶起她。 “你瞧我像个没事人吗?”燕灵满脸鼻血,小脸皱成跟只猢狲似的,可怜巴巴道。 “不怕,同我来。” “对,慢慢走,”那双柔荑牵着她的手,为她指明方向,托着她坐下,“诶!你莫要揉,越揉血越流。” 话音刚落,鼻息间传来丝帕的梨花幽香,清新淡雅,沁人心脾。 太糗了!素未谋面的人竟在为她擦鼻血,还擦得细致入微。 燕灵虽无奈,可现下的她更担心另件事,紧张兮兮地问道:“好心的姑娘呀,我问你件很严肃的事,我是否毁容了?” “无须担心,本就平平无奇。” “你说什么?”话太小声,燕灵没听清。 “姑娘花容月貌,没有半分受损。” 听见此言,燕灵大为放心,她可是靠脸吃饭的。 “你睁开双目瞧瞧。”对方又为她擦眼睛。 燕灵听言睁开双目,正对上双灵动的鹿眼,翘长睫毛,肌理清翠如洗,仿佛随时能掐出水来,似糯米般软绵绵的,鼻梁上落了颗小痣,更添了几分俏丽可爱。 “你好多了呢。”如春风融化寒冰,晴日拨开云雾,眼前人梨涡浅笑,露出排皓齿,眸底承载着满天繁星。 “不怎么好呢。”燕灵微怔住。 “是哪处不舒服吗?”眼前人紧张道。 “好得很,好得很!”燕灵又问道,“敢问姑娘芳名?我好谢过你。” 眼前人摇摇首:“山水有相逢,余生终可期。”随即低眉掩笑而去。 “哎,罢了罢了。”她望着人离去的背影,略感遗憾。 燕灵回八宝楼寻人算账,店家却声称不知此事。她不愿纠缠不休,没完没了,也就自认倒霉,不再追究,又接着赶去买糖冬瓜。 “啊——!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我十卦九不准,半日仙本隐居山水之间,今日重出江湖,要为位有缘人免费算一卦,前面那位姑娘,还请留步。” 燕灵思前想后,犹豫着应不应该送小馄饨零嘴。 “姑娘,请留步。” 燕灵欲打把新的刻刀,可近来预算打紧,需省吃俭用,几番犹豫下,决计放弃新刀,给小馄饨买零嘴。 “前面的美人,请你回头!” “哎唷,这大庭广众之下,谁如此有眼光呀?”燕灵这才回过神来,听见此言,难为情道。 四尺七寸的半日仙身着符文黄衣,手捻长白胡须,拱着手指,指着她道:“姑娘,我瞧你红光满面,容光焕发,恐灾祸将至。” “咦?”燕灵疑惑道,“你不该说我印堂发黑,将面临血光之灾吗?” “这句开头你仍未腻?几百年了,也该标新立异了,”半日仙一挥衣袍,抬首望天,“你可听过回光返照?你现下便是如此。” “噢,还请先生详说。”燕灵挑眉笑道。 “海水不可斗量,天机不可泄露,”半日仙晃着脑袋,“可否借手一观?” “喏。”燕灵展开掌心,掌纹清晰可见。 半日仙握过她的手,念念有词道:“你虽衣禄不亏,但注定情路坎坷,只怕累人累己,劫数难逃。” 燕灵笑着请教道:“可有化解的法子?” “凡事但求问心无愧,早早做出抉择,即可消缓此灾,”半日仙蹙着眉,又徐徐展开,称奇道,“你近来可邂逅过位好心肠的漂亮姑娘?” “我邂逅的漂亮姑娘太多了,一时想不起。”燕灵故作糊涂道。 半日仙掐指一算,为其指点迷津:“我算到那姑娘,两眉之间,命宫之下有颗痣,那是颗破灾除难的福痣,此人是你命中注定的贵人,将助你乘风破浪,披荆斩棘。” “噢,原来如此!我该好好谢谢,”燕灵一拍脑袋,豁然开朗道,“女——先生你呀。” “你,你!一派胡言,信口雌黄!”半日仙勃然变色。 “梨花香清新淡雅,可一旦沾上了,便叫人无法忘怀,”燕灵反握住她的手,高高举起,将人拽近,与其对视,“你说是吗?为我擦血的矮个子姑娘。” 半日仙使劲力气,挣脱不开,对瞪道:“你仅凭气味就认出我来?”她平生最恨别人说她矮。 “当然不止如此,”燕灵半是调戏道,“姑娘家的手又滑又软,我一摸便知。” “你松开我,不然我叫啦!”半日仙耍赖道。 “叫吧叫吧,方便我告你去,要你赔我汤药费,”燕灵据理力争,翻开她的袖口,露出细腕,上面残存着几颗面粉,“只怕你无胆认。” “你瞧那是什么?”半日仙指着天上道。 “你休要骗我!跟我上衙门去,”燕灵才不信她的鬼话,脚下陡然一疼,“呜哇——!” 半日仙趁机撇开她,燕灵疼得厉害,抱腿乱蹦起来。待她缓过来时,半日仙已然跑得不见踪影。 “可恶!骗人精,我定不饶你!” —————— 补充人物设定: 燕灵属于长得还算好看,可不像其余几个,能一眼给人留下印象;贪玩、好色、臭美、耍小聪明,市井的形象(甚至不会武功,失格的武侠文女主?)。 燕宅惊魂夜(上) 燕灵准备去寻小馄饨,才到门口,就被熊娟给揪住。 “上哪耍去啦?”熊娟质问道。 “我没去玩呀,”燕灵解释道,“我买齐东西去解铺帮完大哥的忙,才回来的。” “那为何搞得受伤了?”熊娟似是不信。 “唉,瘟神附体,祸不单行。”燕灵苦不堪言。 “瞧你副颓样!”熊娟拍了下她的后脑勺,“收拾干净吃饭去,晚饭我炒了你爱吃的酸豆角炒豆干。” 燕灵惊道:“咦?大娘,你转性啦?待我这般好!” “你皮又痒了是不是?”说着,熊娟抄起一旁的矮板凳。 “我错了,我错了,你莫要激动。”燕灵连忙安抚,朝后退了数步。 熊娟也只是吓吓她,并未动真格。“对咯,今日我去礼佛,遇到位好心肠的姑娘,多亏有她,我才能平安归来。” 燕灵问道:“遇上什么事了?” “我上完香下山,不曾想路上一脚踩空,险些坠落山崖,好在沁儿来得及时,施展轻功将我救起,”熊娟万分庆幸,双手合十,哀叹道,“兴许是我足够虔诚,有的人一辈子向善,种善因,都未能得善果。” “那是该好好谢过她。”燕灵也为她高兴。 “正因如此,为了报答她,我决定收她做干女儿,”熊娟招呼道,“沁儿,快出来!” “见过干娘。” 话音刚落,院门处冒出位青衫姑娘,娇小玲珑,身轻体盈,鼻间落了颗小痣,唇若丹霞,弯眉一笑,世间颜色尽失。 “好、心、肠、的姑娘?”燕灵颇为惊恐,一字一顿道。 韩沁儿欠身施礼道:“你便是干娘的女儿燕灵?初次见面,小女子名为韩沁儿,今后请多多指教。” 分明适才在西市碰过面,这女人竟好意思说“初次见面”四个字! “你你你!”燕灵怒不可遏,手指着她,语不成句。 “干娘,燕姐姐貌似有些奇怪,”韩沁儿躲在熊娟身后,畏缩道,“莫非是嫌沁儿是个外人,不欢迎沁儿到来。” 熊娟甩嘴道:“你胡思乱想些什么,你大大方方在此住下,她若敢嫌你,你干娘我第一个赶她出门。” 韩沁儿欲语泪先流,感激道:“沁儿先行谢过干娘,愿收留我这个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孤儿。” “大娘,你切不可信她,她不是好人,是个彻头彻尾的骗人精!”燕灵恨不得手指戳上去,“我这身伤,便是她害的!” “罢了,看来此处也并非沁儿的容身之所。” 韩沁儿甩头便走,熊娟急忙挽留,牵住她不让走。 “你才是,休要恶语伤人!”熊娟指责道,“枉我一直教导你,心存善念,天必佑之,如今你不学好,要赶走个无家可归的可怜姑娘。” “大娘,我若心术不正,断然不会收留小馄饨,”燕灵驳道,“而她口蜜腹剑,你引狼入室!只是肉包子打狗。” “是你以己度人,”熊娟果断道,“你我向来意见龃龉,莫再争个高下,争得家无宁日,你且乖一次,莫再同我斗嘴!” “大娘!” 燕灵还想说些什么,熊娟却直言累了,要回房歇息,不愿听她言语。 “燕姐姐。”韩沁儿走近,亲密唤她。 燕灵得了骂,不爽道:“你莫要巧言令色,寻我开心!说吧!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韩沁儿轻笑道:“人情练达亦是文章,直来直往并非益事。” “你等着!”燕灵吃了瘪,拂袖而去。 韩沁儿望着人走远,吐着小舌头,小声奚弄道:“大坏蛋!叫你调戏我,活该!” 她并未痛快多久,定下心神,为自己鼓劲。如今她如愿以偿进了燕家,只待叁更行动,确保万无一失。 “我定要完成义父交给我的任务。” 子夜时分,月黑风高,韩沁儿见时机成熟,偷摸出门,纵身跃上屋檐,飞步穿过回廊,避开府里的下人,来到东院,轻点飞檐,如白鹭般落在垂脊之上,不动声色。 她掏出木埙,悠声吹奏,埙乐声起,树丛骚乱,渡鸦从内展翼而飞,如暗箭般停在她的臂上,通体紫蓝,暗褐双目,喙厚且锐,威严凌厉,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迎阳,你负责探路。”她早已踩过点,此法是为了保险起见。 迎阳低吟而去,鸣声粗厉,似鬼间惨叫。 韩沁儿正欲落地,岂料不远传来窸窸窣窣声,在寂籁的夜里格外昭着。她不敢掉以轻心,放低脚步,暗中观察。 月色朦胧,如薄纱盖地,月洞门下白衣掠过,飘飘忽忽,如云烟般渐次消散,渺无踪影。韩沁儿一惊,瑟瑟发抖,欲认清其人真正面目,前去窥探虚实。 但见那白衣女人披头散发,如无形鬼魅,坐在井旁,面对井底,似在寻找什么,口中如念咒般呢喃着。四周悄无声息,寒风骤起,空气莫名凄凉。 “闹……闹鬼了?!”韩沁儿捂着唇,遏止喊叫,拔腿欲跑,却是两腿发软,动弹不得。 “哎唷——” 女鬼忽鸣,韩沁儿抓着耳根子,跪地求饶道:“哇啊!莫要过来呀!我虽做了很多亏心事,但罪不至死吧?” “哇噢!” “女鬼大人,我错啦,我错啦,我再也不干坏事了!你若饶过我,我定当供奉你,初一十五为你烧香烧纸币,让你吃好喝好!”韩沁儿抱头哭诉道。 “姐姐?” “哇啊啊——!是我不对!我日夜为你烧还不成吗?祝你早日投胎转世,不用做个冤魂。”韩沁儿只恨自己没早躲得远远的,发怵得就要遁地叁尺。 “小馄饨,你又梦游啦?”丁四五拉住小馄饨的衣袖,就要将人往回带,“又是只着中衣乱跑,撞上柱子事小,染上风寒可就不好了。” “惨了惨了,我要完蛋了,”小馄饨抱着脑袋,蹙着秀眉,忧心忡忡,“我本就蠢钝如猪,若再撞上柱子,阿灵定会嫌我,连猪都不如。” 丁四五窃笑道:“不会的,小馄饨最是可爱,小姐疼你还来不及。” 小馄饨闻言舒了口气,又看向韩沁儿,问道:“这位姐姐,是在躲猫猫吗?可不可以让我加入?” “啊哈,啊哈哈,你会错意了,我只是在此舒松筋骨,活动活动。”韩沁儿尴尬不已,立起身来,挥动小臂,装作在运动。 “不是躲猫猫啊。”小馄饨颇为失望。 “叁小姐好。”丁四五这才留意到她,尊称一声。 韩沁儿扯起唇角,假笑道:“哈哈,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丁四五恭敬道:“恕四五难以伺候叁小姐,四五要送小馄饨回去就寝。” “你们慢走,我在此看看风景。” 得了韩沁儿回应,她带着小馄饨就走,小馄饨乖乖跟在后头,像极了个怕迷路的孩童。 “如此貌美,竟是个傻子。” 韩沁儿摇摇头,感叹了句,接着朝内院深入。 燕宅惊魂夜(下) 韩沁儿不敢直闯的缘故,正是因着有丁四五这种习武之人的存在。她虽轻功了得,可实际一招半式都不会,且尚未查清要寻的东西收在何处,为稳妥起见,决计冒险伪造个假身份,浑水摸鱼,蒙混过关。 她不再擅登屋檐,装作是在散步,晃晃悠悠,才绕至院东,忽闻不远传来啜泣声,恨意绵绵,似对何物抱有极深的怨念。 韩沁儿自欺欺人道:“不打紧的,定是有人装神弄鬼……”即使有了小馄饨的教训都无用,她对这种鬼马蛇神之事天生畏惧,又或者说是心中的鬼在吓唬人。 她缩在屋外,隔着扇窗,偷听里边的动静。屋内烛光忽明忽暗,滋滋声接连不断,又接着传来金属摩擦声,似是处刑前在磨刀,只求最为锋利的那刻。 “啊——!” 韩沁儿心头一惊,不经意碰到小石子。 “谁在外头?” “喵——喵——喵。”韩沁儿屏住呼吸,两手半握着搭在脑袋上,低声唤道。 “韩小姐,你在此作甚?” 韩沁儿:“……” 韩沁儿胡说道:“哈哈哈,哈哈,怪了,方才分明有只猫的?去哪了?”她两手抵在额间,朝不相干的地方望去。 “大抵是膳房的鱼味吸引来的,野猫当真狡猾,往往一下就溜没影了。”六九为了不让她下不来台,配合道。 韩沁儿奇道:“你叁更半夜不睡觉,在此作甚?还哭了?” 六九莞尔一笑,回答道:“是你搞错了,近来天气愈发闷热,小姐她们的胃口不太好,我想试做道川菜,给小姐换换口味。” “的确有股花椒油味。”韩沁儿细闻之下,眼泪也快掉下来。 六九婉言道:“韩小姐你来得正好,我此处已然有完成品,可否先请你尝尝?给我点评价,以便我改进。” “好呀好呀!”韩沁儿欣然接受,白吃白喝,傻子才拒绝。 “先试试这道花椒鱼片。”六九请她坐下,为她递上碗筷。 韩沁儿动筷尝了口,惊叹道:“若谁娶了你,当真幸福。” “莫要拿我打趣。”六九客气道。 “咦?你手肿了,”韩沁儿这才察觉到她手有些微肿,又思及可能是自己令她分神,才受的伤,当下将瓶药酒送给她,“这是我家……啊不!我朋友家祖传药酒,你拿去用着。” 六九严词拒绝道:“如此珍贵的东西,不该给我这种粗鄙的下人,韩小姐你还是收回去吧。” “你莫要同我客气,”韩沁儿将药酒放到她手中,恳求道,“你不拿去,我心里过意不去。” 六九不愿推来推去,言谢道:“谢谢韩小姐,若你不嫌弃,我给你盛碗汤,你吃点夜宵。” “好耶!我有口福咯!”韩沁儿激动地点着脚尖,又蓦地站稳,“啊!不对不对,我还有事,谢过你的美意。” 六九挽留道:“真的不吃吗?” “不了,我该回房了,”韩沁儿又提醒道,“对了,那瓶药酒外用内服皆可,可不宜常用,尤其是身怀六甲之人,里头有味药材名为红花,持续使用有可能导致滑胎。” “红花会导致滑胎?”六九疑惑。 韩沁儿说道:“服用足够剂量是有这个功效,不过非但不是百分百成功,还会对身子造成不小的危害。” “原来如此,多谢韩小姐为我说明,”六九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怎么放心上,“天这般黑,为避免迷路,我送你回去吧。” “不必了!我自个识路。”韩沁儿连忙摆手拒绝。 “那我便不多送了,韩小姐慢走。” 告别了六九,韩沁儿又接着往里走,终于叫她抵达燕灵的房间。迎阳斜翼停在她的肩头,发出暗哑的嘶鸣,传递着非人的信号。 “睡得很熟?那便好。” 韩沁儿确认过后,施展轻功,无声无息踏入厢房。厢房一片黑暗,什么都辨不清,更甭提燕灵所在之处,韩沁儿不敢点灯,只能慎重摸索着。 韩沁儿索性跳到高处,以免在地上踩到什么,岂料她才碰到柱子,就有根丝线绊住她,以致她脚下不稳,向后跌落。丝线振动,随即一发不可收拾,玉石相撞,铃铛叮叮当当响,传遍整间屋子。 虽说算不得高,可摔下去也够呛。韩沁儿当即护住脑袋,未等来地面的触碰,先行坠入个温暖的怀中,臂弯纤细,却牢牢接住了她。 “你……你放我下来!”韩沁儿被人如此抱着,非常之不习惯。 “哦。”燕灵手一松。 “哎唷!”韩沁儿摔了个屁股墩儿,疼得她托着臀部,起身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这个意思。” 燕灵拽了下绳索,朝后退了数步,忽如其来的陷阱将她缚住,吊在半空中。 韩沁儿大骂道:“浑蛋,王八蛋,臭豆腐蛋,放我下来!!!” 燕灵摩挲下颚,坏笑道:“哼哼哼!既然落入我的掌心,我就不会轻易放过你。” “你要对我作甚!!”韩沁儿怕她对自己不利,拼命挣扎,在空中颠来颠去的。 “那自然是……好好疼爱你一番。”燕灵抬手,掐住她肉乎乎的两颊,小脸软糯,一捏下去,就好似团棉花炸开。 “放开窝(我)!”韩沁儿目瞪着她,双眸圆圆的,小嘴被捏得翘起,“否则我要尼(你)好堪(看)!” “哼哼!你千不该万不该惹上我!”燕灵使劲弹了下她的眉间,这一重记红印都出来了。 “你个臭鸡蛋!”她疼得不行,拿头撞上燕灵。 “哎唷——!” 二人同时叫了出来,燕灵额头还起了个包。 “呃啊……”燕灵轻搓额头,决计报复,“我原想看在大娘的面上,宽恕则个,这下你完蛋了!” “你要作甚?” “不,不要啊!离我远点!!” “呜啊啊!!!” 燕灵打了个哈欠,心满意足地睡觉去了。只留下韩沁儿被吊在那,小脸满是墨水,鼻尖都被涂黑,两颊分别描了叁根须毛,额间还有只大王八,写着“韩沁儿大笨蛋”。 “你在我头上写了什么?!”韩沁儿翻着眼,想看却看不到,“莫要走,可恶!我绝不绕你!” 云大小姐再登场 “嗷呜——”小馄饨捂着唇,低声哈欠。 “怎么今日又犯困了?”燕灵有几分担忧道。 “听四五姐姐说,”六九有序布置碗筷,“她昨夜又梦游了。” 燕灵轻蹙眉道:“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小馄饨一蹙一颦,单手捂着心口,如同西子捧心,欲语还休。 往常的小馄饨有话直说,今日却是这般模样。燕灵愈发担忧,催促道:“是胸口疼吗?为何不说话了?” 小馄饨仔细忆道:“梦中总有道声音,唤我寻回样东西,可我……忘了是什么。”她抵着半边眉眼,额间碎发掉落,轻轻晃过长睫。 “莫要急,慢慢想。”六九温和劝道。 “我想不起来,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小馄饨放弃了,心中却空落落的,好似能透入凉风,“不知为何,我此处有什么东西窜来窜去,甚是难受,好想追到她。” “莫要想了,”燕灵不忍见她难受,“先吃早点。” 六九安慰道:“小馄饨,今日有你爱吃的豆浆,我给你满上。” “谢谢姐姐。”一有吃的,小馄饨什么烦恼都消失无踪了,一如既往笑盈盈的。 二人见状,也就安下心来了。六九给小馄饨盛完,也给小姐盛了碗,问道:“韩小姐仍未醒吗?小九唤她去。” 六九只备了叁人份,大夫人携大少爷礼佛,早早出门去了,剩余一份是她留给韩小姐的。燕灵摁着她坐下,温声道:“要去哪儿?还不快坐下?” “可韩小姐她……”她要拒绝,被燕灵劝阻。 “不必担心,她睡得正香呢,你吃饭要紧。”燕灵也不敢锁她太久,趁天尚未拂晓之时,将这个吊在空中,也能熟睡的人抱回房间。 “那……小九便恭敬不如从命。”六九挨着坐下,悄悄将筷子贴近,两双筷子相隔仅数寸,她暗自窃喜。 “油果子不错,小九你尝尝,”燕灵举筷夹油果子,非但没夹住,筷子还掉地了,“哎呀!我怎个笨手笨脚的?我换双去。” “筷子小九来换,小姐坐着便可。”六九制止住她,低着眉眼,先行拾起筷子。 “麻烦小九了。”燕灵由她去了。 “怎会。”六九背身而去,跨过木格门,离她而去。 燕灵嘱咐道:“小馄饨,多吃点。” “噢!”小馄饨顾着喝豆浆,只能抽空应道。 吃完早点,燕灵到古玩铺看货。在这之前,她去了南北货铺,购入可以安神助眠的蜂蜜,及大娘托她置办的干果,以备小九与大哥成亲之需。 “古玩通,我数月前订的东西呢?”燕灵心急道。 “莫急莫急,那套红蝶金饰一件不落,连金梳都有,”古玩通笑着抱出漆奁,“看在燕小姐如此捧场的面上,这妆奁当做新婚礼物,免费送你。” “果真不错,”燕灵取起金簪,握在手中,细细欣赏,“保存得真好,连瑕疵都没有。” “价值千两的金饰说送就送,燕老板得你如此贤妹,当真好福气……”古玩通赞不绝口,被她打断。 “小九嫁到我们家,不该身无长物,”燕灵放下饰品,“无人为她置办嫁妆,那便我来,你差人送到我家。” 古玩通应道:“得了。” 燕灵无事可做,便在此逛游,放眼望去,一眼看中块镶金玉镯,叹道:“这镯子成色不错啊。” “这金镶玉,”古玩通立马换上副生意人的嘴脸,搓搓手道,“可有两朝历史了。” “我瞧瞧,”燕灵正欲拿起,就被人夺走,“谁?!” “老板,这镯子本小姐要了。” 嗓音清亮动听,燕灵似曾相识。 古玩通笑眯眯道:“这位客官瞧着眼生啊,这镯子可不便宜,你可要叁思啊。” “本小姐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五百两,够了吧?” “大小姐,别来无恙。”燕灵打招呼道。 云筱萱看都不看:“哼,装模作样,我可没心情同你叙旧。”她粉杉纱裙着身,容貌燿若明霞,腮凝新荔,鼻腻鹅脂,眉眼间洋溢着贵气。 “我晓得你还未消气,”燕灵对她心怀愧疚,“借此机会,我再次向你道歉。” “借口,你都不来寻我。”云筱萱微鼓腮帮子,不爽道。 燕灵小声道:“此时寻你,不是自寻死路?” “噢!你个无情之人,说我坏话,”云筱萱听得清清楚楚,拍了下她的肩,逼问道,“自打我们相知以来,我可曾说过你半分不是?你现下意思是我强词夺理?无理取闹咯?” “原来云大小姐是有自知之明的。”面对不分青红皂白的凶,燕灵也并非没脾气。 “燕灵,你!你有种!”云筱萱怒道。 “二位认识啊,看在燕小姐的面上,我给这位小姐打个折,不要五百两,只要四百九十八两。”古玩通见缝插针道。 云筱萱却道:“就要五百两,一折都不许打。” “六百两!”燕灵叫板道。 “七百两!” “八百两!” “一千两。” “一千五百两。” “燕灵,你非要与我争?”云筱萱气不过,“叁千两!” “燕某甘拜下风,争不过云大小姐你。” 燕灵叹了口气,离开此地。云筱萱虽是赢了这场胜负,心中却并不痛快,反倒更为憋屈,索性将一切赖到燕灵身上,都赖这死鬼,搅得自己这段时日来心神不宁,日夜想着她,连梦里都是她。 云筱萱拿到镯子,打道回府,心中抱怨道:“哼,死燕灵,坏燕灵,我给你找台阶,你主动买给我赔点罪,服个软,我不就饶恕你了?说我坏话也就算了,还与我争,简直坏透了。” “不行,怎能就此放过她?寻她算账去。”云筱萱又转身回去。 不许骗我 云筱萱原路返回,才到古玩铺,就见燕灵在与古玩通对话。云筱萱心下一喜,欲上前与之搭话,岂料古玩通擦着汗,拿出一万两银票,将其交给燕灵,正是她方才那张。 托儿?这次还联合外人来骗我? “你个坏东西,我看错你了!”云筱萱大步流星上前,一把揪住燕灵的衣襟,气急败坏道。 “你误会了,你听我解释,”燕灵慌忙摆手,“我是……” “我不听我不听,眼见为实,有什么好解释的。”云筱萱只恨自己又看错人,“你个大骗子,我最讨厌你了!” “你都不信我,多说无益。”燕灵同样不甘示弱。 云筱萱不愿再听,撇开她就走,也不看路,碰到条道就进。燕灵无奈,紧随其后,喊道:“喂,莫再往前走了,这条贼寇巷不安全。” “你走,莫要跟我。”云筱萱只当她的话是耳边风,双手抱臂,继续向前。 “喂,你莫要固执了,”燕灵从后拉住她,语重心长道,“我们寻个地方坐下,好好谈一番吧。” “走开!” 云筱萱正在气头上,使力撇开她。她摔了个跟头,后脑勺磕到墙,失去平衡,坐到地上,她捂着脑袋,心中感慨颇多,怎个她这段时日来总受伤? “你无事吧?!”云筱萱见人受伤,赶忙蹲下为她察看伤势,急得团团转,“很疼吗?我给你瞧瞧,不,我这就背你去见大夫。” “你不生我气啦?”燕灵看了会儿眼色,小心翼翼开口。 “不疼便起身,本小姐要走人了。”云筱萱经她提醒,也意识到自己仍在怄气,若是如此轻易消气,定然叫这死鬼得意忘形,往后威严何在? 燕灵顺势握住她的手,皱着小脸,装模作样道:“好像是有点疼,若是有人给亲亲,定要舒服得多。” “你想得美呀!”话虽如此,云筱萱怕再次伤到她,并未挣开她,“莫要自作多情,我告诉你呀,我并非关心你,我这人是非分明,我生气归生气,见人受伤自是不能置之不顾。” 燕灵瞥了她眼,唉声叹气道:“那好吧,我先行告退了。” “你要去何处?”云筱萱拽着她不让走。 “意中人既不理我又不关心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寻棵歪脖子树吊死算了。”燕灵望天,看似生无可恋。 “不许!”云筱萱抱住她,紧张兮兮道,“今日你被本小姐征用,不准离开我半步。” “那我们寻个好玩的地方?”燕灵揽着她的香肩,询问道。 云筱萱不答。燕灵以为她仍不愿原谅自己,正欲哄人,眼前却一片模糊,眼皮异常沉重,晕头转向,紧接着画面一黑,陷入沉睡。 “燕灵,燕灵……” 燕灵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在唤她,急促又断断续续,似带着微不可觉的惧意。燕灵太困太累,本不愿理会,可对方抵在她肩上,娇声唤道:“我好怕……” 她刹那间睁开双目,映入眼帘的是漆黑的夜色,手脚皆被麻绳束缚,动弹不得。肩上传来重量,以及无意识的呼唤。 “阿修罗,阿修罗……救我。” 既卑微又可怜,全然不似那个骄傲的云大小姐。 “不怕不怕,我就在此处。”燕灵顾不上阿修罗是谁,见她这幅模样,心疼不已。 “燕灵,救我,救我……”云筱萱带着哭腔,反复呢喃,“此处好黑好可怕,那些匪徒是不是要抓我去卖?” 燕灵温柔哄道:“莫要怕,我就在你身边,哪儿也不去。” “就在我身边,不许骗我。”云筱萱埋在她锁骨间,门齿轻启,悄悄咬住。 燕灵说笑道:“我今日不是被你征用了吗?你赶我走,我也不走,我是不会离开你半步的。”她心觉不对,就算是被绑架,以云筱萱的性子,也不至于怕到这种程度,更像是长久下来的阴影。 “嗯……”云筱萱点点首。 “你咬开我衣衫。”燕灵吩咐道。 云筱萱抬首,吸了下鼻子,由于掉泪带来极重的鼻音,憋屈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耍流氓。” 燕灵:“……”我在你心目中,究竟有多不正经? “你误会了,我是想让你拿把刀。”燕灵解释道。 “你不早说。”云筱萱又吸了下鼻子,咬住她的衣襟,因着难以解开,动作有几分急躁。 “你莫要撞我胸口,”燕灵挺起胸,让她咬得方便些,“就在侧边,有缝个袋子。” “扣子解不开呀。”云筱萱嘴叼着她的衣襟,抽空答道。 燕灵催促道:“舔舔,有津液的话应当好解些。” “呜哼……”云筱萱闭上双目,伸出香舌,细细舔着扣子,鼻息溢在她的脖颈间。 “怎样?”燕灵被激得呼吸加重,“有所进展吗?” “你莫要躲,”云筱萱也急,声音都在抖,“好了,解开了。” “甚好,取它出来。”燕灵喜形于色。 云筱萱用嘴取出刀,触及上面的花纹,怔住不动,良久无言。燕灵以为她又怕了,急忙哄道:“怎么了?我会陪着你度过难关的,没什么好怕了。” “这是我……送你那把,你一直随身携带?”云筱萱眼眶浸泪,深深注视着她,在黑暗中瞧不清人,可彼此的温度是那般的清晰,甚至能听到心跳声。 “也多亏如此,才没被翻去,”燕灵也有几分不好意思,躲闪着脸,“刀递给我,我先助你脱险。” 云筱萱抹着脸,借她衣衫揩去泪水,抽抽搭搭道:“你如此信我?若是我一解开绳索,就将你弃之不顾呢?” 燕灵丝毫不惧,爽朗笑道:“云大小姐是重情重义之人,我信你的为人,信你对我的情谊。” “傻瓜。”云筱萱眼底水光再次涌起,衔起刀尖,将锋利的刀身对向自己,光滑的刀柄对着她。 二人之间隔刀相望,燕灵启齿接过刀,动嘴为她割绳。云筱萱嘱咐道:“你当心点,莫要割到我手,我怕疼的。” 燕灵蹙着眉紧咬着刀,拼命为她挣脱,又不忘将刀刃尽量避开她的胳膊,小腿粗的麻绳硬生生被她磨断。 “我们一起逃出去。” 溺水 po18.us 二人正欲逃,云筱萱蓦地脚下一软,瘫倒在地,她坐于地上,运功逼运体内内力,内力稀薄,且堵塞不通。她心道不妙,柳眉轻蹙,确信道:“她们给我下了软筋散。” “软筋散?”燕灵不解。 “是种叫人全身酸软的药物,山庄内虽备有解药,可现下……” 云筱萱虽心存惧意,可也不愿连累他人,欲唤她先行走人。岂料,燕灵不管不顾,背起她就走,边跑边说:“我不认路的,你可要带好我。” “燕灵……”云筱萱低声唤了句,随即搂紧她的脖颈,合眼留意四周环境,她虽内力暂失,可耳功尚在,听声辩位不在话下。 “停,莫要动。”云筱萱食指触唇,示意噤声。 “怎么了?”燕灵刚抬首,就被她从后捂住嘴,不让作声。 “前面屋子,趴下。”云筱萱唇瓣含住她的耳垂,仅仅是呼气的声量。 燕灵避开她如同挠痒痒般的传话,做了个“明白”的手势,按吩咐办事,前去躲藏。屋内微烁烛光透出,纸窗映着双人影,云筱萱耳功高超,将二人对话一句不差记下。 “叁弟,若是你执意如此,休怪兄弟们不客气。” “我何错之有?反倒是你!枉为汉人,牺牲大哥性命,绝情寡义,毫无血性,休要说你我同饮过大江水,我只觉想吐。” “海岚!兄弟一场,收回此话,我仍可免你死罪。” “呵,可笑至极,做了几千人的头,真以为自己是皇帝,若无德威镖局刚风之名,谁服从你的指挥,你岂有今日的副元帅之位?” “刚风大哥被抓,我何尝不痛心?可现下劫狱,只怕树大招风,应当暗中招兵买马,继续加大我方势力,” “数月来节节败退,一个云筱哲,就够我们受的了,我等尚未引起朝廷重视,若再派人过来镇压,抄了我们的军队,置弟兄们于死地,只恐到时下黄泉,无颜面对父老乡亲。” “你休要搬弄是非,他人生死与我海岚何干?当年结义之言,字字刻心,不敢稍有遗忘,” “纵负天下,也不负兄弟,我要拿云家那小妮子,来换回他,至于那旁人,严刑拷打过后,若无威胁,我会将她送回求初镇,” “若是不成,我便随他而去,贱命一条,苟活于世,也是浪费粮米。” “你……你宁顽不顾,无可救药!” 一言不合,弯刀对峙,对碰声铿铿响起,刀锋划破纸窗,绊倒白烛,烛火坠于破帘之上,霎时熊熊大火燃起,吓燕灵一跳,叫了出来。云筱萱见势不妙,赶紧令她跑,她自知不对,迈起脚步直往前冲,有多快跑多快。 “谁!” “你休要转移视听,今日你我非得分出个胜负!” “你个莽夫!” “你个懦夫!” 云筱萱咬牙,撕下自己的衣袖,将其抛至身后,又唤燕灵朝另条路下山。燕灵自然听令,又重新托紧她,脚踏草地,穿过密林,跑得头也不回。 “我们……呼呼!我们……得救了吗?”良久过后,燕灵停在湖边,背着云筱萱不放,呼出粗气,胸口剧烈起伏,咳嗽不止。 “你且我放我下来,”云筱萱仔细为她揩汗,关心道,“歇息会儿。” “好,”燕灵将她搁置树下,又不免担忧,“你感觉如何?” “有所好转,”云筱萱盘腿而坐,气运丹田,又警觉道,“你快些离开,这二人武功高强,即便是全盛的我,也难以匹敌。” “我不……”燕灵欲要拒绝。 “废话少说,”云筱萱打断言语,立身背对着她,不怒自威,“莫要偷偷摸摸,是条汉子给我出来!” “哼哼!云家小姐好耳力!” 林中狂笑声放荡起伏,带起阵阵阴风,簌簌叶声刮响。 “我们快逃!” 燕灵拉住她的细腕,欲携人逃跑,却遭她反手一道掌风,置于肩上,推落湖中。云筱萱不曾看她一眼,而是只身面对密林,长风呼过秀发,面上不再畏缩,只余坚毅。 “哈哈,早闻云小姐侠女风范,今日一见,名不虚传!直叫魏某欲与你饮上几杯。” 云筱萱双手抱肩,傲气道:“本小姐从不与不忠不义之人结友!” “魏某是来救你出去。” “只怕是你早有归顺之意,欲挟我为礼献给朝廷。”云筱萱不以为然道。 “可惜可惜,我不喜欢聪明的女人,若是尸首,想必云筱哲也会心存慰藉。” 云筱萱提拳而对,纵声挑衅:“放马过来!”她自知难逃一死,可她不愿燕灵受到牵连。 “你个畜生,我杀了你!!”海岚浑身焦炭,似还冒着火,狂哮连连,“原是你那日故意算计大哥,我杀了你!!!” “纠缠不休的狗东西!” 狂风怒号,林中数百道刀影呼呼略过,枝叶化针四散。海岚脚踩粗枝,借力一跃,如风火轮般现于高空,掷刀而下,四肢大字展开,趁那人惊神,紧搂住不放。 “放开我,狗东西!” “今日我海岚手弑兄弟,违背道义,也应当一死了结。” 刀身穿海岚的胸膛,海岚抱住他,刀身插过他的胸口,二人相望,千言万语皆咽与喉咙,不久吐血而亡,倒地不起。 云筱萱全程旁观,看完整场闹剧,心中悲叹。她欲寻燕灵,忽见对岸没有任何人留下的踪迹,大叫不好,赶紧跳湖救人。 燕灵被救上来时,意识全无,甚至连气息都探不到。云筱萱紧张则乱,遇上燕灵的事,全无方才那般淡定从容,流泪自责道:“赖我,都赖我,不该推你下水!” 云筱萱将人平躺放好,摁住她的胸口,阵阵按压,见此法无效。云筱萱也不嫌脏,指尖扒开她的嘴,伸指入内,细细刮干净,俯下身去,朱唇覆上她的唇,嘴对嘴呼气。 云筱萱捏着她的鼻孔,眼眶还带着泪,连鼻尖都是红红的,惹人怜惜。昔日冷暖浮上心头,仿佛要搅碎她的身子,愈紧急愈要镇静,她定然不会叫她断送于此。 大骗子,休要骗我掉泪,本小姐眼泪很珍贵的。 死鬼,坏东西,你再不醒来,本小姐就和别人好去了。 傻瓜,大傻瓜,对不住,是我的错。 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燕灵合着眼,安详得好似睡着。云筱萱转而又摁压她的胸口,眼泪刷刷掉落,沾染整张小脸,口中倒出请求,卑微至极。 “我云筱萱自视甚高,从不上香,也不跪天地,我自知如此是奢念,我愿倾覆外物,救回此人,甚至以我之命,也在所不惜,” “燕灵,我说你骗我,我又何尝不是?我说我朋友云集,实则只有你一个,你是唯一一个真心与我做朋友的,我说我讨厌你,那都是反话,我最喜欢你了,所以呀,你快些醒来吧,与我斗嘴,我也原谅你,” “求你……” “咳咳咳……” 蓦地传来咳嗽声,燕灵吐出水,口中嚷嚷道:“冷啊,湖底冻死人了……” “太好了太好了,已然无事了。”云筱萱大喜过望,草草抹去眼泪,将人扶起。 “我们……这是在哪?你怎个哭了?”燕灵本来迷迷糊糊的,见她哭得双目通红,陡然激动道,“是受伤了吗?他们欺负你了?!” “我没哭,是方才救你沾上的湖水。”云筱萱别过脸,逞强道。 “哈湫——”燕灵打了个喷嚏。 云筱萱霎时回过脸,捂着她的额间,将人扶得更紧,忧心道:“总之现下先寻路下山。” “哈湫——!好。”燕灵贴着她,冻得瑟瑟发抖。 更多免费小说请收藏:po18.us 野战(po18.us) 二人未能寻到下山的路,反而寻到个山洞。虽说是洞,实则只由几块石板掩着,还是露天的,可胜在能挡风,不远还有溪水,对于现下情况来说,没有比这再适宜的。 “燕灵,哪里不舒服?”云筱萱扶着她坐下,小心谨慎,生怕摔着半点。 燕灵垮着脸道:“衣衫湿透了。”衣物黏着肌肤,身上无处不在淌水,湿哒哒的甚是难受。 “你先脱下,我生团火,煮水给你喝。”云筱萱尽心尽力伺候她。 燕灵牙关发颤,抱着胳膊,缩腿摩挲身子,合眼而眠。云筱萱心急火燎,拾柴生火,削竹成筒,舀取溪水,跑前跑后,忙得不可开交,她揩去额间的汗,又接着生大火,只盼燕灵能好受些。 云筱萱激动道:“滚水好了,快起来喝!”她得不到回应,回首一瞧,燕灵缩成一团,蹙眉睡去,满头虚汗,哆哆嗦嗦。 “你怎么了?”云筱萱着急上前,抚摸脸颊,冻得彻骨。 “娘呀娘,你是来接我了吗……”燕灵意识不清,喃喃道。 云筱萱将人紧紧抱于怀中,下颚抵着她的肩窝,哽咽道:“臭燕灵,你莫要乱讲,此处没有你娘,只有我。”她下定决心,解开二人衣襟,将人剥个精干。 月色宜人,月光倾泻于地。云筱萱俏脸通红,不着寸缕,玉体横陈,圈住她的腰,同她嘴对嘴,将水渡入口中,喂她服下,腿叉在她的两腿间,娇胸挺拔,掩于她的胸前,二人紧密结合,身躯毫无间隙。 二人虽早已有过比这再深入的接触,可此情此景,还是让云筱萱无从适应。燕灵半睡半醒,双臂搂着她,只觉鼻息馥郁异常,手下光滑细腻,如同鲤鱼随时会溜出去。 “莫要滑走,”燕灵胡蹭乱摸,捏住她的小翘臀,得意道,“叫你溜。” 云筱萱耳根也被染红,唇边流出水渍,气愤道:“死流氓,昏昏沉沉还想着那等事。”她虽凶了燕灵,可仍由对方动作,上下其手,占尽便宜。 燕灵笑道:“红烧舍不得,还是清蒸的好,又鲜又软,汁水定是很足。” 虽知不是那等淫邪之事,可莫名浮想联翩。若她恢复健康,定要好好逼问,询问她为何如此好色,顺便询问她的喜好,唔,再顺便询问下她的过去,再再顺便商量好我俩的婚事…… 她与其取暖,却好似也暖到自身,挨在燕灵怀中,沉沉入梦。 “呜哼,呃啊!”云筱萱分明仍在睡梦中,可不知为何,身子被人支起,有人从后搂着她,啄着她的脊背,细长异物在两腿间乱窜,叫她不得安眠。 “你……嗯啊!” 云筱萱浑身汗岑岑,眸底盈水,抬着下颚,朱唇微启,呼出幽芷气息,双乳被一手握住,腰肢被迫挺着,随着抽插而前后晃荡,私处与翘臀之间水光润泽,粘稠到能拉丝,大腿内侧的液体激射而出,遍布燕灵的手心手背。 “呃啊啊!呜啊!你个浑蛋!我好心救你,你……呜啊!” 燕灵转而握住她的细腰,抬指在穴内四处乱插,又抚又抖,将热度传进去,黏液抽出来,小穴逼仄狭窄,花壁布着褶皱,一吸一吸的,竭尽全力吮吸手指,令人动弹不得。燕灵两指撑开她的甬道,指尖轻挠软肉,如同给小穴呵痒。 云筱萱欲望盛放,小穴燥热异常,面色潮红,肌肤粉嫩如桃花绽放溢彩。纵使她欲避开,却又难以自制欺身,坐着指间,摆动翘臀,翘臀被插得轻微抖动,连脚趾都蜷缩起来了。 “嗯啊!啊啊!臭燕灵,呃啊!莫要,莫要……再这般了!嗯啊,我要……要遭不住了!住……手!呜啊啊啊……” 说罢,热流洒到燕灵的腹部,她靠着燕灵的小臂,浑身抖动,下身剧烈收缩,又吐了些水出来,而后瘫软在燕灵怀中。燕灵细吻香肩,抚摸她的发丝,将女人凌乱不堪的长发打理妥帖。 “你个死流氓,都这种时候了,你还不知好歹。”云筱萱略带嗔意,此刻全身无力,躺在她的肩头,双目湿漉漉的,姣好面容带着羞涩。 燕灵贪恋美色,咬着耳垂,鼻尖蹭着后颈,回道:“我身子已然大好,起身便见你光着身子,抱我抱得可紧,我打开两腿,双股间隐有水泽,便……”她睁目便见云筱萱缩在自己怀中,发丝凌乱,面容灰扑扑的,连睡去时也在念着自己,显然是照顾自个累着了,叫人动容不已。 “我那是为了给你暖身!”云筱萱欲锤她,却被她轻易握住细腕,“呜啊!莫要……再来了!” 燕灵膝盖顶了下她的私处,霎时叫人软了身子,原本挺拔的乳头,愈发红翘,又抓住了私处的花核,拇指摩挲起来:“硬,当真是硬,水又多,想必不用插,摸此处也能舒服。” “啊啊!你……你又来!我……啊!命令你,呜……不许碰我!”不知为何,云筱萱的反应激烈异常,剧烈扭动身子,欲挣开她的抚慰,可今夜中了软筋散,本就疲惫乏力,还被身旁这坏人如此对待,更是难受。 “你的小核在抖,无须害怕的。”燕灵怎可能让她逃远,两指揪住花核,左右扭转起来,又使尾指在穴口探路,以便而后抽插。 “啊啊……莫要,莫要再……玩我了,停下吧,快……停!呜呜呜……” 燕灵玩小核玩得起兴,盯着源源不断的淫液被抽出,又使无名指也挤入甬道,本就温暖的小穴蓦地湿热,有股不同于淫液的淡黄热流直涌而下,热流与淫液混合,浸湿了整个外阴,沾到燕灵的大腿,淡淡腥味在空气中四散。 “呜呜呜……死燕灵,我再也不理你了!”云筱萱羞耻难当,连忙爬身而起,却被她一把牵住,压在身下。 “这有什么?”燕灵捧着她的双颊,吻去眼泪,“证明我伺候你得当,自然反应罢了。” 她云筱萱竟做到失禁,这要传出去,她还要何脸面活在这世上?云筱萱吸着鼻子,眼眶挂着泪珠,不愿听她胡言。“啊……你做什么!” “你嫌脏,我便为你舔净。”燕灵分开她的两腿,鼻尖蹭着带着淫液的芳草,舌头覆上外阴,将花丘整个收入口中,收刮上面残液。 “啊啊……快停下!坏——东西!”云筱萱脸红耳赤,偏又被她舔得舒适,闪也闪不开。 燕灵丝毫不介意,勾动舌尖咬住小核,中指将剩余液体抠尽,又挤压她的嫩臀,连后穴都不放过,舌头围绕前后两穴,上下舔弄干净。 “呜哼……嗯啊啊啊!”云筱萱情难自拔,竟不用插入就迎来小高潮,缩着两腿,小穴抖动着又激出水,喷在燕灵的脸上。 燕灵抹开水液,为其按摩私处,坏笑道:“看来我尚未喂饱你的小穴,它仍想吃些什么。” “耍流氓……”云筱萱别过脸,看也不敢看,又被她压着重做。 更多免费小说请收藏:po18.us 争坏(H) “嗯啊……啊啊啊!太重了,莫要再捏了,要掉了……呃啊啊!” 云筱萱弓着身子,两手撑地,娇息连连,任其摆布。燕灵心中亢奋,从后握着她的双乳,两指掐着硬乳,左右摇摆,重重吮吸脊背,将其吸出红印,还隐约浮现几道青紫,与洁白肌肤形成可怖的对比。 “不会的,你瞧,你的乳儿越发硬实,尤其是这儿……又香又紧。”燕灵强迫她露出双臀,掰开臀瓣,埋脸将舌尖钻入股间,在两腿间也刻下红痕,同时又伸指插入小穴,前后夹击。 “嗯啊啊啊……你个……啊啊!”云筱萱如今哪里遭得住她这般折磨,险些撑不住,摔倒在地,幸而被她及时捞住。 燕灵圈着她的双乳,将下身贴紧她的后庭,二人跪立在地,僵持不下。云筱萱抬着秀鼻,抖着双乳,全身烫得惊人,后庭又沾上对方的液体,忍不住扭着丰臀,坐在上面,令其洒落在私处,泥泞到飞溅出来。 “啊……呃啊,呜啊啊!” 云筱萱只知淫叫,口中津液溢出,滑落至乳沟之间,又沿着乳沟流到小腹。燕灵挪动腰身,扶起她的乳尖,将乳头向上抬,她头脑昏沉,俯首静静瞧着,不解其意,燕灵敲了下她的乳头,乳头上下晃动起来,痛得发酸。 燕灵坏笑道:“吃。”她捏着乳尖抖了抖,偏就不碰真正难受的地方。 “呜呜……我不要,你莫要逼我……做这种事。”云筱萱自从做到尿了后,已然无法直视自己的娇躯,燕灵又要她自个舔乳,只怕不加以制止,有朝一日,她会被燕灵玩坏。 见她不愿,燕灵又抖了抖滑嫩的乳房,哄道:“你舔舔便知其滋味。” “嗯哼……”云筱萱欲忍,被她抖得愈发用劲,被逼无奈下,俯首伸出香舌,舌尖勉强触及乳头,缠绕乳头细细舔玩,津液流满乳房,沾得四处都是。 “舒不舒服,嗯?舒不舒服?”燕灵劲头十足,叁指直捅穴内,将本就逼仄的甬道撑得满满的,原本淫液飞溅而出,现下只能借着缝隙,点点滴滴渗出来,甚至流到燕灵身上。 云筱萱逞强道:“嗯哼……啊!不,不舒服……”她半合着眼,难受得唇都合不拢,腿在发颤,借穴内的手指堪堪撑着,伸舌玩弄乳房,摆动丰臀,令对方插得更深,红嫩滑腻软肉夹着叁根手指,极力挽留,不让退出。 “那这般呢?”燕灵叁指不带犹豫,直往外退,又重重戳入,又急又猛,将内里淫液挤入又推出,插得软肉都翻出来了,小穴全然不知疲惫,尽数迎合,吞不下又抖着要将其推出。 “呃啊……你,你欺负人!嗯啊啊!臭……呜啊啊啊……莫要碰,啊!莫要碰那……”云筱萱抬着首,发出更为淫荡的吟叫,被插得软了腰肢,发丝摇曳,双乳剧颤,蓦地被触及个不同寻常的点,极力欲避开,却被她压着腿,挣脱不得。 “我哪里欺负你了?分明是你的小穴缠着我。” 燕灵挑着眉,尾指挖着后庭,两指托着甬道前壁,飞速震颤起来,将那处湿濡的软肉激得酸胀,喷出淫液。云筱萱流着泪,腿根都被撞红,只觉要被插昏,淫痒又令她避犹不及,甚至晃着后庭,摩挲对方的尾指。 云筱萱红着眼眶道:“啊……你又要……做什么?”她欲上心头,全然被人控制,手被握着伸向下身。 燕灵低吟道:“呃啊……”她将云筱萱的手在二人的私处来回摩挲,小穴内的手指抖得愈发使劲,将云筱萱插得掉泪,娇躯如同蜜桃成熟般粉嫩光泽。 “你……呜啊啊啊!莫要再……折磨我了!”云筱萱酥麻难耐,被迫自渎,手心捧着股间,指尖又戳着她的私处,借着下身的湿润,前后揉动起来。 “这就来,你莫急。”燕灵不忍见她难受,弹了下软肉,两指愈发剧烈震动,直把人送上高潮。 “呜啊啊啊……嗯啊!啊,好舒服,啊!呜啊!好舒服。”云筱萱滑落倒下,发出跌宕的淫叫,小穴紧缩着溅出淫液,甚至流到脚腕处,娇躯软绵绵的,两腿紧夹燕灵的手,自个的手则在揉弄花核,红着脸为己抚慰。 “你不是说不舒服吗?”燕灵搂着她,故意问道。 云筱萱这才回过神,急忙抽出手,面红耳赤道:“我不是觉得舒服,而是,而是……”她将俏脸埋在燕灵胸前,说不出话来。 “对不住,是我坏,我不该跟你倔,令你难受,”燕灵心存歉意,撩开她耳侧的发梢,露出俏脸,“我不是要吞那一万两,而是威逼古玩通,将其讨回还给你,那破镯子最多值个百两。” “不,是我坏,若不是我,你也不会被抓到荒郊野岭,更不会溺水险些身亡。”云筱萱环着她的脖颈,心如鹿撞。 燕灵争论道:“不,是我坏,我不该骗你,应该更早去寻你。” “不,是我坏,我脾气不好,还老是口是心非。”云筱萱不服,微鼓着脸道。 “不,是……”燕灵还欲说,被对方给打断。 “我说我坏就我坏,休要与我争论!”云筱萱凶巴巴道。 燕灵摆手认输道:“好好好,你坏你坏,我是个老实巴交的大好人。” “灵灵,我问你呀。”云筱萱点着她的锁骨,绕起圈圈。 “灵灵?”燕灵一怔。 “我是萱萱,你便是灵灵,”云筱萱轻锤了她下,娇嗔道,“莫要扯开话题,我问你呀,你是不是对我情深意笃?” 燕灵立即回答道:“那自然,海枯石烂,至死不渝。” 岂料云筱萱当即发作,蹙着柳眉,闷闷道:“好呀你!你都不带考虑的,分明就是敷衍搪塞我!” 燕灵又是一怔,又道:“再给我次机会。” “好,我问你,你是不是非我莫属?情深意棉。”云筱萱捏着她的小脸,与其对视。 “情深似海,难以自拔。”这次燕灵学乖了,隔了好一阵儿,才缓缓答道。 “岂有此理!你竟优柔寡断,徘徊不定!”云筱萱更不开心,轻咬她的肩。 燕灵“嗷”了一声,深感迷惑道:“你到底要我如何作答?” “今夜你不给我个准数,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云筱萱睨了她一眼,顾盼生姿,美目盼兮。 “那便边做边答吧。” “呜哼……啊!” 救不救她 云筱萱起了个大早,去溪边捉几条鱼,准备给燕灵做早点,给她个惊喜。还不待上岸,云筱萱柳眉蹙起,轻叹口气,唤道:“出来吧。” “参见郡主。” 数名影卫从林中跃出,俯首跪地,为首的高大身影捏着拳头,垂着脑袋,虽瞧不见脸,却也知他此刻情绪极为不妥,似随时要发作。 “属下无能,属下该死,求郡主,赐我死罪。” 云筱萱却道:“阿修罗,本郡主是不会赐你死罪的,其余的也是。” “既如此,那便属下,自个来,”阿修罗高举障刀,其余几人也随之举刀,对准脖颈,“唯有自刎,不负云家。” “住手!” 不待阿修罗动手,云筱萱一手握住刀身,鲜血从掌心溢出,她心中喊疼,面上不动声色,厉声喝道:“我留着你们的命,自有我的用意,擅作主张,你这是违令。” “属下不敢。”阿修罗又是连连磕头,其余影卫同样跪地不起,毕恭毕敬。 “我有要事同兄长交谈,可能要回趟大都,”云筱萱松手收进衣袖,又吩咐道,“你接我指令,护送一人归家。” “属下领命。”阿修罗抬首,却见她细颈有道昭着的红痕,怅然若失,怔怔的没能说话。 云筱萱见其视线肆无忌惮,掀袖遮掩红痕,怒道:“再看剜了你的眼珠!”她竖起两指,假意要戳他双目,他只是俯首不语。 云筱萱命令道:“罢了,都随我走。”她见旁侧停了几匹马,欲提绳上马,刚坐上去,两腿发酸,下身撕心裂肺的痛,尤其是那处肿得惊人,回去还得涂膏药,却是幸福大过疼痛,心中又不免留念那个流氓。 “备轿。”儿女情长先放一边,现下她有更紧要的事要做。她临行未曾瞧过燕灵一眼,恐下不了决心离开,只愿腻在燕灵身侧。 燕灵醒来已然日晒叁竿。她换了身新衣衫,坐于轿上,其中一位下人为她扇风,另一位则为她捶腿,不仅瓜果伺候着,点心备着,且有清凉解暑的酸梅汤,融入舌尖,又酸又甜,小日子舒服得不行。 “这是我家小姐留给你的。” 下人递上册名为《龟息功》的书籍,翻开一瞧,注有段横竖不平的小字,且有几分潦草: “免得你往后又掉水。——云筱萱” 燕灵心中一暖,欲看书中内容,恰在此时,书页中掉出张银票,赫然印着一万两。她以为是眼睛出事了,笑着摇首,揉揉双目,再瞧一遍,又颤巍巍点了数遍。 “请问下,最近的大夫在哪?我要去看眼睛,我快瞎了。”燕灵指着银票,惊得连嘴都合不拢。 下人说:“我家小姐说给你作点心钱。” “点心钱?!”燕灵吓得险些掉了银票,慌忙将纸搂在怀中,推给二人,“还给你家小姐,我同她是正经关系。” 另一下人说:“小姐送出去的东西,从不收回,这笔钱你安心收下,无须纠结。” “无功不受禄。”燕灵揪着银票,不安地嘟囔着。 “你救了小姐一命,便是云家的上上客,”外头阿修罗提道,“燕小姐,你家到了。” 燕灵本欲再说些什么,迷迷糊糊地被人送回家,她拿着钱,徘徊不定,决定将银票先收起来,下回见着本人再还。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不远六九的声音传来,扑着投入她怀中,隐隐带有几声啜泣。燕灵抚摸她的脑袋,柔声道:“我又不是第一回夜不归宿,怎个你担心成这般?” “你带着伤回来的。”六九心思灵敏,见她状况同以往不同,又坐着轿子回来,定是出什么事了。 “你想太多,我去喝酒,路上摔了一跤罢了,”燕灵哄道,“擦擦眼泪,该进去了,免得大娘以为我欺负你。” “嗯……”六九点点首,心中却不是个滋味,今非昔比,小姐已不是什么都会同她讲了。 “小馄饨还没起身吗?”燕灵顺口问道。 六九捂嘴惊道:“啊,小九不晓得。” “你很少这般大意的,”燕灵也没责备她,只是轻声笑道,“我们瞧瞧她去,一夜不见,也有丝想念。” “呜……不了,”六九婉言拒绝,又关切道,“小姐你饿了吗?小九给你做吃的。” 燕灵劝说道:“不必了,我回来路上吃过了,倒是你,定是熬了一夜没睡,回房歇息去吧。” “可小姐,小九……”她欲再说话,燕灵佯怒,她便败下阵来,“小九晓得了。” 燕灵不愿见她难受,安慰道:“好好歇息,我保证过几日给你个大惊喜。” “那小九便等着小姐的惊喜了。” 燕灵告别六九,独自前去小馄饨的房间,却见房门大开,进门一看,不见人影,又深入察看,来到木屏风前,还未探身,便闻娇声悠悠传来。 “阿灵,嗯哼……” 此声虽轻,却柔肠寸断,带着似水般的柔情,直酥到人软了腿,颤了肝,叫人把心掏出来都心甘情愿。燕灵闻声大惊,大步来到屏风后,眼前情景令她目瞪口呆,挪步不得。 小馄饨仅着白色中衣,神色恍惚,双颊绯红,绛唇溢出兰气,夹着腿侧身卧于地上,露出一侧香肩。她喘气愈烈,凤眼一挑,既纯又欲,媚骨天成。 小馄饨见有人来了,起身相迎,却连合欢襟的带子都掉了,她提着雪乳,勾勒出美妙的乳沟,轻咬绛唇,眼眶含泪。 “阿灵……救我……” 中邪(H) 燕灵怔怔的不动,鼻口一抹温热流淌而下,指尖一触,竟是鼻血,且仍在止不住往外流,她回身避开春色,鼻血流得太快,丝帕来不及擦,连衣袖都用上了。 “阿灵……”小馄饨见她不理自己,抱着胸委屈哽咽道,“我是不是……呜嗯,哪里做得……不对?你不……喜欢我了。” “不是的不是的,”燕灵听得心慌,赶紧解释道,“阿灵很喜欢你,只是现下你可能会面临危险,我不靠近,是为了不伤害你。” “阿灵,我全身……都好烫,呜哼!” 闻见小馄饨抽抽搭搭的掉泪声,燕灵也顾不上其他的,她合上眼,寻着声音摸索到小馄饨身前。“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晓得……呜呜!我不……晓得!” 她拨开小馄饨的额发,触探额间,温度烫得惊人。小馄饨哆着身子搂上她,胸前的波涛汹涌害得她冷汗直冒,她定神道:“小馄饨,你仔细想想,你做了什么?又或者吃了什么?” “呜……今早有位不认识……的姐姐,嗯啊!给了我……瓶糖吃,我好开心,吃光光了。”小馄饨缓缓挪动雪乳,她发现这般可以稍作缓解,可如此解决不了实际问题,反而更痒更烫。 “小笨蛋呀,”燕灵又急又气,欲看清她的情况,不自觉挣了眼,“陌生人给的东西,怎可随意乱吃?” “阿灵……呜嗯!怎么办?我下面……不知为何,嗯哈……出了好多水,我是不是……就死了?”小馄饨也慌了,俏脸染上异红,只觉全身都要被烧干,下面的水却流个不止。 燕灵鼻血又要流出来了,她将小馄饨抱起,小馄饨乖乖靠在她肩上,面容娇艳欲滴,不自知流露天然的媚色。小馄饨轻如游雾,她轻而易举将人送到床上,全程不敢看怀中人一眼。 小馄饨衣衫松散开来,在燕灵胸前蹭着脑袋,唯有阿灵凉爽的肌肤能救得自己。“阿灵,你身上……好凉快,呜!” “莫要动!”燕灵被她折磨得难受,咬牙将作乱的手压至上方。 “阿灵……呜哼……你下面压得我……好舒服!”小馄饨也不知羞涩,将私处与燕灵的膝盖挨得更紧,两腿夹住不放,轻轻晃着翘臀,水多得衬裙都湿了,连被褥都湿了一大块。 “小馄饨,你晓得你在做什么吗?”燕灵简直要疯了,几乎是吼出来的。 小馄饨被她这幅凶样给吓到,轻轻揪着她的衣襟,不敢乱动。燕灵以为她被吓坏了,急忙哄道:“我不是有意吓你,对不住,是我心急了。” “阿灵,我晓得……你凶我,定是我不乖,哪里……做得不对,可是,可是我真的……”小馄饨连手都软了,再抬不起,“好难受,呜啊!呜,阿灵,救我!呜呜……” 燕灵单手搂紧她,捂着她的额头,竟比方才更烫更虚弱,无奈之下,又带着丝自私的希冀,握着她的纤纤细手,尽量沉着道:“你信我吗?” “我自然是……嗯啊!信阿灵的,阿灵是世上……呜,待我最好的人。”小馄饨喘着气,全身似软成滩水,抬唇都变得艰难。 燕灵捏捏她纤细的手指,温声道:“你得自个来,懂吗?” “自个来?” 小馄饨似懂非懂,令她莫名感觉在哄骗小孩,颤着手为小馄饨脱下衬裙,露出布着稀疏芳草的花丘,张着口的花瓣既粉嫩又软滑,似在迎接她的到来。 “阿灵,你为何要……脱我裙子?呜……”小馄饨肌肤如同着火般煎熬,又不知为何,被她用这般炽热的眼神注视着下面,愈发湿润起来,“你莫要……看了,呜嗯!阿灵你越看……越湿。” 小馄饨浑然不知世事,只知难受便要避开。燕灵口干舌燥,喉咙滚了滚,撑开她的两腿,花穴吐出来的液体从她的指尖滑落,滴滴答答溅在被褥上,她也没插入,无言盯了良久。 “阿灵!呜呜呜……”小馄饨被她折磨哭了,扯着身上的衣衫,却因着过于着急,什么也没脱下,衣衫挂在胳膊,欲坠不坠。 “手伸过来。” 燕灵险些没忍住将人压了,扣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搁在花丘之上,又将手上下推动起来,还迫使人扯开花瓣,剐蹭花核的头,花核膨胀发红起来,硬得顶到小馄饨的拇指。 “嗯啊……阿灵!阿灵!呜嗯……不要……”丝丝缕缕的水液从花穴喷涌而出,小馄饨舒服得低吟,却又因舒服过头,有些畏惧。 燕灵并不放过她,另只手伸进合欢襟,重重揉搓她的雪乳,勉强将雪乳整只握在手中,两指扯着发硬的乳头,又拽又压,还弹得乳头直晃,雪乳像两只蹦跶的玉兔,却无从逃脱。 “呜嗯……” 燕灵掐着她的长腿,将她修长的中指挤入花穴,带动她在幽深的洞口抽插起来。花穴过于紧绷,这般用力插痛得不行,小馄饨欲拔出手,却被她压着倏地又埋入一截,整根进入,整根拔出,啪啪拨动甬道的软肉,蜜液从小馄饨的指缝泌出,滑腻如乳汁。 “叫出来,叫出来呀!”燕灵难以自控,什么都顾不上,用的力度越发霸道,生怕她溜走似的,捏着她的雪乳,乳肉从指缝溢出,整颗乳头压在手心,转动起来。 “呜嗯!阿灵,啊哈……”小馄饨浑身颤栗,香汗淋漓,眼尾红艳异常,妙鬓在榻上四散,绝美的脸上满是情欲,大张着腿,咬着唇没喊大声。 “我令你叫,你为何不叫?”燕灵捧着她的脸蛋,与其对视,话里眼里只余质问。 “阿灵,你……怎么了?”小馄饨双眸迷离,长睫湿漉漉的,被她这幅异样吓得不轻。 “折磨人的东西,非得我逼你吗?”燕灵也不想如此,可不知为何,小馄饨越是不叫,她越欲罢不能,仿佛有人在提着她动,让她无法不侵犯小馄饨。 “不要……”小馄饨缩着腿欲避开,却被她整个抱起,握住纤腰。 “别想逃。” 天生尤物(H) “阿灵……呜嗯!莫要塞……进来,好痛!呜……”小馄饨欲求饶,低声呻吟着,两腿反倒被分得更大,衣衫还挂在身上,私处就被人侵犯了。 “不这么为你插插疏通,呜!你怎么会好?” 燕灵也只脱了衬裙,腰间围着条细绳,两腿间竟绑着根粗大的玉势,敞开她的腿,将玉势缓缓塞入她的花穴中。洞口的尺寸狭窄且紧实,燕灵费劲力气,都未能将翘头插入。 “可恶,太紧了,连手指都难以进入。” 急火攻心下,她用玉势胡乱戳着小馄饨的花丘,碰撞红硬的花核,整根玉身都涂上小馄饨的蜜液,沿着玉势流进她的私处,浇得她心神荡漾,又用力顶起小馄饨,顶得小馄饨上下晃动,满头乌发在半空中摇摆,她隔衣揪住小馄饨的乳尖,将雪乳摇得更厉害。 “阿灵……嗯啊!我知错了!莫要再……拿那玩意……戳我了,我下面好……难受!呜啊啊啊……”小馄饨掉着泪讨饶,私处却蓦地挺进根冰凉的东西,激得她的蜜液直喷出来,两腿发酸,抓着燕灵的肩膀,才勉强没倒下。 “不行,你的水更多了,啊!不能拔出来,还得再深。” 玉势仅没入一半不到,花穴紧紧裹着粗大的玉势,被撑开得连玉势的大致轮廓都呈现出来的。小馄饨下身如同裂开般,欲逼出玉势,却被她插得更深,小馄饨彻底失了气力,连腿都软了,倒在她怀中。 “好撑……阿灵,呜呜……莫要再……进来了!我要……不行了!嗯哼!啊!”小馄饨柔软的翘臀被她两手捏着,扯开臀瓣,分开洞口,玉势在花穴里滑得更为顺畅,如入无人之地般进进出出。 没有。 燕灵以为是不够用力,又抬着腰捣弄娇嫩花穴。 没有。 燕灵欺身而上,又旋转插弄起来,着重搅拌洞口。 “呜嗯!你出去,出去……”小馄饨连抬腿的力气都失了,轻敲着她的肩头,嘴边反复念着同一句话。 怎会?怎么会是这般? 燕灵不敢置信,又联想小馄饨流浪的遭遇,心中哀叹,又有几分失意。是不是初次,她并无所谓,小馄饨傻傻的,她怕的是小馄饨吃亏,如此美貌,被人骗了或者怎样也不晓得。 亦有可能是她想太多,也并非每个姑娘都会流血。 但愿不是她想的如此。 “嗯哈!呜呜呜……” 小馄饨不停地哭,口中溢出低吟,被顶得平坦的小腹都拱起来了,软肉似吮吸牛乳般啧啧含着玉势,玉势在花穴里旋绕又抽插,酥麻感从下身泛滥开来,流遍四肢百骸。小馄饨无处遁形,只得揽着她的脖颈,无意间将胸送得更近,二人私处紧密相合,蜜液蜿蜒而下,流得渗入菊穴。 “能否……放过我,我真的……知错了,阿灵!呜啊啊……” “说,我肏得你舒不舒服?不舒服我便插到你舒服。”她越求饶,燕灵越兴奋。 燕灵托起她,全身依靠聚集在腿心,她险些跌倒,仿佛要被贯穿,咬着绛唇,俏脸红扑扑的,却只能用力夹着玉势,靠在燕灵身前。 “舒服舒服……莫要再……动了!呜啊……阿灵,你要作甚?” 雪白翘臀高高抬着,燕灵一手即可握住一片臀瓣,那小嫩臀在她手心微颤。燕灵掰开臀瓣,又抹了点蜜液,手指探入菊穴口,菊穴霎时缩紧,每一片褶皱都缠着她的手指。 “既然你说舒服,我自然,啊……要让你更舒服!其实……方才出去拿东西,我带了两根回来。”燕灵下身与她贴得更近,粗大的玉势吞得七七八八,两颗花核头有意无意在摩挲,花瓣肉湿濡得分不清是谁的液体。 “呜哼……” 小馄饨双眸紧闭,忍不住轻晃纤腰,更多暴露出翘起的花核,碰撞硬物。燕灵撩开她耳侧的发丝,露出如画般的眉眼,以便更好看清她动情的模样,拿另一根玉势摩挲她的股间,均匀涂抹蜜液。 “阿灵,不要!嗯啊啊啊……” 在小馄饨撕心裂肺的叫声下,燕灵又插了半根进入她的后穴,后穴比起前穴更为紧致,小穴被填得满满的,咬起来也更用力。 “啊哈……不行,快出去!阿灵,我好痛呀!莫要……啊!莫要再……进来了!都塞满了!啊……” 小馄饨坐着两根玉势,只觉那两根东西动得越来越快,小穴如此小,阿灵却用那般大的东西来插那处。最要命的是,她竟渐渐感到舒服,愈发渴望什么捅进来,若是阿灵稍稍拔出去,她两张穴会缩得更厉害,极力挽留,不让出去。 “我也想出去,可你看,是你……的小穴缠着不放。” 小馄饨口中津液从唇边滑落,沿着下颚滑落到玉颈。燕灵亲吻她的下颚,沿着水迹往下舔,索性脑袋埋在胸前,双乳已然被她掐红,她却依然不肯放过小馄饨,隔着衣物咬她的乳头,如同品尝美食般细细啄着,又压在舌头底下,整颗含入口中。 “啊啊!好舒服……嗯哼!”小馄饨自个扭着翘臀,将玉势送得更深,又蓦地急道,“啊!好深,啊啊!怎么办?是不是……拔不出来了?” “是呀,往后都拔不出来了,你吃饭睡觉都要插着这根东西,”燕灵双目迷离,彻底被她迷住,竟产生个把她给插坏的念头,将人插坏,就只属于她一个人的了。 “不要,我不要……我怕!嗯啊啊……” 小馄饨紧张坏了,燕灵却全然不顾她的感受,用玉势挤压她的花穴,后穴也没闲着,急速冲刺起来,又是摩擦又是顶弄,前后插拔,噗嗤噗嗤的声响从下身传来,水溅得四处都是。 “啊……阿灵,嗯啊!真的……拔不出来了!呜啊啊啊……”快感累积到头,小馄饨双眉轻拧,陡然一个激灵,下身一紧,尽数泻了出来,倒在她怀中,动弹不得,花穴却丝毫无疲惫之势,依然含着玉势不放。 “呜啊……” 小馄饨仍未反应过来,燕灵竟又动了起来,在她的穴里抖了抖。 “小馄饨是乖孩子,哪能光自个舒服?也要帮帮阿灵才行。” “嗯啊!莫要这般用力,呜啊啊啊……” “天生尤物,啊!你又流了些进来了。” …… “再叫大声点,对,就是这般,好,好极了。” 锦衣女人坐在屋檐之上,听着屋中不间断的淫叫声,乐得拍掌大笑,展开掌心,手中是化得粉碎的水仙花,吐出兰气,将其吹散,随风而去。 “呼,睡吧,醒来就什么都忘了。” 黄粱一梦 “莫要指望躲过本座的耳。” 眨眼刹那,空中数只暗鸦斜身而飞,如利剑出鞘般直直刺向锦衣女人。锦衣女人面戴可怖的囚牛面具,依旧托着腮,就地而坐,一副乐得自在的模样,衣炔一挥,几根黑羽散落,那些个暗鸦纷纷坠地。 “呀,本座酒喝光了,小妹妹,你若不出来,本座便活生生掐死你养的鸟。”锦衣女人笑如银铃,轻描淡写的话语间满是威胁之意。 “你……有何目的?” 韩沁儿不过想趁着燕灵尚未回房,偷得她要的东西,岂料半路遇上这个神秘女人,气定神闲,如同去街边散步般坐在别人家屋檐上。她不敢掉以轻心,躲在树后半天不曾动弹,连吭声都不曾。 锦衣女人唇若含丹,一步一莲花,倒地暗鸦闻声散去。她如履平地般行至韩沁儿身前,丹唇若即若离,如同夜间开放的罂粟花,梦中吸人精气的鬼魅,轻声细语道:“忘掉今日在此见过本座的事。” 韩沁儿耳侧生风,当即回避视线,一敲脑袋:“啊啊啊我失忆了,我什么都记不得了!啊啊我晕了。” 说罢,她便要装晕,却被锦衣女人捏住下颚,略微抬起,被迫对视。 锦衣女人抚上她的脸颊,摩挲眉梢,低笑道:“你竟敢耍本座,看在你甚是可爱的份上,本座饶你一死。” “英明神武!谢这位漂亮姐姐不杀之恩,”韩沁儿直冒冷汗,赶忙道,“我不过是个路过的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你大人有大量,与我等小人计较,也有失身份。” “那本座要点赔礼,也不过分吧。” 锦衣女人说笑间摘下面具,她呼吸一窒,看得入神,连对方吻上来都没有反应。 “呜?呜……”韩沁儿回过神来,当即推开她,红着脸捂着唇瓣,嚷嚷道,“小馄饨?” 不,此人绝非小馄饨,二者只是七分相像,气质截然不同。小馄饨纯善,不会用如此妖娆的目光看人,更不会擅自亲人。 “你究竟是,何许……”韩沁儿话说一半,双腿松软无力,就此倒地不起。定是她晕得太厉害了,迷迷糊糊间见女人背身而去,羽化而登仙,消逝得无影无踪。 “你又在养鸟,说你多久了,莫要拿些破烂当宝,你不扔我替你扔。” “什么?你说这是你的玩具,你可晓得,我们家现下情况有多艰难,你不补贴家用,在这玩儿?看我不拿鞭条抽你!” “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你待会只许听,不许说话。” “五两?你个老女人,莫要欺我不懂行情,我打听过了,其他的分明是十两的!” “连喜欢吃小货的王老板都嫌你,简直是个扫把星,瘦骨嶙峋,克死全家,老天呀,我花八两买了个赔钱货。” “还不跪下唤干爹,韩大人可是花大价钱买走你的。” “不必拘礼,往后你便唤作‘韩沁儿’。” “我是韩沁儿……” 韩沁儿惊醒过来,环顾四周,已是深夜,心中莫名空落落的,一时竟无语凝噎。她抬头望月,满是疑惑:“我为何会在此睡着?我是来偷东西的,然后呢?”她好似做了个很长的梦,又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那便不想,何必给自个找不痛快。 韩沁儿摇摇首,施展轻功翻过面墙,从歇山顶滑落,翻侧窗溜入房间,屋中连蜡烛都没点,乌漆嘛黑,伸手不见五指,似是无人在此。她恐似上次那般陷入陷阱,吹了根火折子,打算入内,却被庭院传来的怨妇声给吓到,险些摔倒。 “萱萱走了一个时辰,想她。” “萱萱走了两个时辰,想她想她。” “萱萱走了叁个时辰,想她想她想她。” 至于这般恶心人吗? 韩沁儿小脸皱成一团,满脸嫌弃,就差作呕,趁燕灵思春,借机进去顺东西,却又听她哀声道:“若被她知晓我心里装着第二个人,她会不会将我劈成两半。” 韩沁儿真的摔了,还是脸着地那种,她恐被燕灵发现,又潜回屋顶。燕灵坐在树下唉声叹气,手提着条红线珠链,原是在睹物思人,晃了晃珠链,铃铛叮叮当当响了起来。 “哼,我只知男人花心,原来女人也可以叁心二意。”韩沁儿鄙夷不屑道。 “罢了,不想了,打会儿盹。”燕灵以地为枕,趴下就睡。 韩沁儿破口大骂:“不折不扣的大坏蛋,世上最臭臭臭的豆腐蛋。”她愈骂愈气,又想起此人上回玩弄自己,决计报复回来。 “不搞到你娘亲都认不得你!我还是韩沁儿?” 对掐 “哈哈,你注定要栽在我手中。”韩沁儿两腿挂树,倒立而下,手握支毫笔,兀自偷笑。 燕灵合着眼,两手交于脑袋后,睡得安稳且踏实。她本就累了一日,今日午后也不知为何,竟在半路睡着,做了场很长的梦,梦中内容竟是她同小馄饨交好,惊得她醒来连鞋都未来得及穿,便赶着去见小馄饨。 好在小馄饨在榻上睡得正浓,衣衫整齐,安然无恙。她心有余悸,无胆面对自己那些肮脏的心思,简单确认过番后,便有多远离多远。 幸而只是场梦。 韩沁儿伸长手,却只能挨到对方的鼻尖,她荡起腿晃动身子,毫尖直指印堂,小手挥动,圈了两个一大一小的环环,她来回荡了几遍才大功告成。燕灵额间多了只大王八,墨干得不彻底,沿着鼻翼流到两颊,看上去滑稽可笑极了。 她得意一笑,又是不满:“我应当双倍奉还,” 她预备就绪,荡起身子就要再画只大王八。恰逢此时燕灵翻了个身子,她大吃一惊,腿没能挂住,脑袋噗通砸到燕灵的肚皮上。 “呜嗷——!” “噗——!” “无事便好,吓死个人。”韩沁儿护着小脑袋,无比庆幸,幸而有惊无险,脑袋摔到了可大可小。 “你还想逃!”燕灵本来睡意朦胧,猝不及防被撞得疼醒,怒不可遏,圈着她的细腰,连同手也给并住,将整个人举起来。 “放开我!”韩沁儿踢着腿,奈何力不如人,被她给锁得死死的,“你再不放开,我便踢你!” “你来呀,我怕你啊!”燕灵自是不会认输,将人举得更高,竟被踢了个准的,“哇,你真踢呀?” “我还能踢更狠。” 韩沁儿说踢就踢,吓得她赶紧松手。韩沁儿惊叫出声,临摔手忙脚乱,她也不忍见人脸直面撞地,欲捞回人,却被拉得重心不稳,也跟着摔倒。 “哇啊——!” 二人摔了个结实,近乎同时叫出声。燕灵担心自个压伤人,挪开身子,关切道:“你无……呕!你……放……手……”她脸都憋红了,极力拽开韩沁儿掐着自个脖颈的手,见此法无效,也掐住对方的细脖。 “呕!你……也……放……手!”韩沁儿透不过气来,小脸涨得通红。 “我数叁,二,一,我们同时收手。”燕灵试图劝说道。 韩沁儿认同道:“好,一同数。” “叁。” “二。” “一。” “喂,你说话不算话!”燕灵咬牙切齿道。 “你不也是!”韩沁儿瞪圆双目,以添气势,势必同她对到底。 “我真的动怒了,”燕灵抓住她的双臂,将人压至身下,“你那点力气,鸡蛋都敲不开。” “你——!”韩沁儿眉头紧蹙,欲动弹却连腿也给压制,唯有气急败坏盯着她。 “噢,仔细一瞧,”燕灵弯唇一笑,特意戏耍道,“你确实有几分姿色,让人想一亲芳泽。” “你说的是什么话?”韩沁儿惊恐万状,被吓得够呛,“我是女人,你也是女人。” “不错,”燕灵挑起她的发梢,陶醉不已,“可我打小贪恋美色,饥不择食。” “怎么可能?”韩沁儿给整迷糊了,回不过神来。 燕灵坏笑道:“我给你证实过后,你便知是真的。”她凑近脸,捏住对方的下颚,将唇递上去, 韩沁儿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吓得合上眼,温热气息喷落在她脸上,却无任何触感。 “怎么?你以为我会亲你,呵,你做梦。”燕灵吐舌道。 韩沁儿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仿佛死而后生。燕灵放开她,好笑道:“你同下了趟鬼门关有何分别?” “要真被你亲到,我宁愿下十八层地狱!”韩沁儿坐起身,拍着胸脯,捋了把冷汗,余惊未定。 燕灵大笑道:“你放心,我对你没兴趣。”她倒头躺地,目望圆月,高举右手。 韩沁儿罕见她如此正经,又带着几分忧郁,猜测道:“噢,我晓得了,你定是想你的轩轩了。” 燕灵略嗔怪道:“哪有人刚在一起就分隔两地的?过分。” 韩沁儿啧声道:“也是,是个人都会不高兴,你怎不留住他?劝劝兴许就不走了呢?” “怎么劝呀?醒来她人影都飞了,说走就走,连个准信也不给。”燕灵抱怨道。 “你该不会连他家底都没查清吧?”韩沁儿讶异道。 燕灵叹气道:“我只知她家中有钱有势,好吃好喝伺候我,一万两说给就给,可具体便不知了。” 韩沁儿食指抵在下颚,据实事分析道:“据你所说,他待你不薄,可他家中有钱有势,难保同你玩玩罢了。” “那倒不会,她这人虽凶巴巴的,但待人都凭一颗真心。”燕灵想起那人,唇角泛起笑意,连口气也洋溢着蜜意。 “啧啧,陷入爱情的女人无甚差别。”韩沁儿摇首道。 “噢?听你这口气,你对此甚是了解?”燕灵挑眉道,“定是有过一段?” “那……那是!”韩沁儿心虚不已,“多少人为我春心萌动,心存幻想,我曾经也是和那个……那个姓许的书生有过一段佳话,只可惜呀……” “可惜什么?”燕灵感兴趣道。 韩沁儿忆起曾经看过的话本,随口胡扯道:“他后来高中状元,公主看中他做驸马,他为了权势,毅然决然抛弃我。” “你好惨。”燕灵险些忍不住笑出声。 “总之我对此老道得很,你那些苦闷,我都能为你解答则个。”韩沁儿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 “好,好,我信你,”燕灵捂着脸憋笑,“你不同我打啦?” “不打不相识,见人如此伤心,我还赶尽杀绝?”韩沁儿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她确实对燕灵存有偏见,兴许还有误解,可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不至于到中伤他人的程度。 燕灵笑道:“世人要都像你这般善良就完了。” 韩沁儿别扭道:“那我又没到善良的地步……” 燕灵欣喜道:“对了,作为和解的礼物,给你看点好东西,全是我的宝贝。”她扭了扭脖颈,起身走在前头。 莫非? 韩沁儿一喜:“好呀好呀!” 心动砰砰砰 “这些木头就是你的宝贝?”韩沁儿险些翻了个白眼。 燕灵翻着东西,无比兴奋道:“是呀,这全是我的收藏品,你看这只木头车,车轱辘是不是很圆滑?是我八岁那年做的,还有这只……” “天呀,”韩沁儿打断了她,大为所惊,“这简直同活人没两样。” 韩沁儿叹为观止,这座木雕做工巧夺天工,惟妙惟肖,栩栩如生,该女身段丰神绰约,气质疏冷,只应天人所有,尽管不见真容,却任她见了都要自愧叁分。 “这是我最得意的作品,”燕灵虽是笑着同她讲,却隐隐含着几分落寞,“是我心上人,是不是很漂亮?” “女的?”韩沁儿愣住,世界刹那间山崩地裂,翻天覆地。 “可惜,我只知她唤作尤薄殇,其余的一概不知,”燕灵惋惜着,见她跟个傻子般呆住不动,好笑道,“噢,你怕我会对你下手?” 韩沁儿艰难扭过脖颈,咧嘴笑道:“啊哈哈,怎会呢?我早已司空见惯,应谓寻常,我怕过什么?开玩笑。”说着,她就要出门,立起身向外走。 “诶,当心呀!” 燕灵正要提醒,她便正面撞上柱子,捂着流血,眼角都是泪,头痛心更痛:“完了,要毁容了……” “你无事吧?”燕灵紧张不已,上前察看,“破了点皮罢了,无伤大雅。” “你说得轻巧!”韩沁儿环抱膝盖哽咽道,“完了,往后这个伤疤要跟随我一辈子了,都赖你,都是你的错!你要赔我!” “你确定要我赔吗?”燕灵险些笑出声。 “你笑什么笑,还不是你,不给我一点心理准备!就说出这般颠覆常理的事,害得我不知该作何反应!”韩沁儿见她笑得愈发放肆,心中委屈到极点,“我懂了,你巴不得我毁容。” “不是,真不是……”燕灵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递了面铜镜给她,“你自个瞧瞧。” 韩沁儿接过铜镜,做了莫大的心理准备,才敢正视自己的脸,额间只有一丁点破皮,血都快流干了,要不是她瞧得仔细,连伤口都见不着。 韩沁儿万分窘迫,无地自容:“你还笑!我这不是……担心嘛,我这张脸要有个叁长两短,我唯你是问。”她尴尬到脸都红了,别过脸不愿面对燕灵。 “好了好了,还是得处理下,”燕灵止住笑意,从袖中翻出卷细布,“留下伤疤就不好看了。” “你懂什么?方才真的很疼嘛,万一真的留下伤疤,我上哪哭去?”韩沁儿见她没再笑了,也就不再计较此事。 “先清洗下,”燕灵用手帕沾了点水,细细擦着伤口,“你忍着点。” “啊……轻点!”韩沁儿眼角又泌了些泪出来,憋着气硬忍着。 “要漂亮就得忍着。”燕灵对着伤口呼了呼,又放轻力气。 “你平日里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样,料不到也有细心的一面呢,竟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韩沁儿感到别扭,别过眼避开对视。 “我也是近来才随身带的,也不知为何,我总是莫名其妙受伤。”燕灵也是无奈,可飞来横祸避也避不开。 “对不住啊……”韩沁儿抱着膝盖,盯着双脚,难以启齿。 燕灵疑惑道:“怎么啦?” “我不该大惊小怪,你喜欢男的女的,是你的自由。”韩沁儿似个犯错的孩子,瞄了她一眼又收回,满怀歉意道。 “倒也没什么,我也没因此受伤,”燕灵看着她,弯唇笑道,“好了,这世上就属你最漂亮,大漂亮。” “你借机数落我!”韩沁儿一听,鼓着脸瞪着她。 “这就对了,何必一副受伤的模样?”燕灵张开手心,“你瞧瞧这是什么?” “哇啊,好可爱的木头娃娃。”韩沁儿伸手拿过,梨涡自唇边浮现,浸过泪的双眸闪闪发亮。 “还能给她换衣衫,你喜欢哪件来挑,”燕灵支着腮道,“我都送给你。” “可以吗?”韩沁儿惊喜抬首,笑意就差溢出来了。 燕灵眨了下半边眼,颇为得意道:“这还有假?再给你介绍个功能。”她要过木头娃娃,在背部摁了个摁扭,放于地上。 那只木头娃娃竟原地起舞,轻点脚尖绕圈圈,时不时还来个跳跃,活灵活现,真就如同翩翩起舞的舞伎般优雅。 “哇啊,好厉害呀!它动了,好可爱啊。”韩沁儿随手抱了个东西,蹦跶起来。 舞罢,娃娃还朝韩沁儿鞠了一躬。 “你松手,松手,我快被你勒死了!”燕灵被她勒得紧,吐着舌道。 “呀,抱歉,”韩沁儿一愣,立即松开手,不好意思地绕着发梢,“我太激动了。” “无事无事。”燕灵也无责备之意,她护着脖颈,扭了扭脑袋。 “那……我先走人啦。” 韩沁儿说走就走,连挽留的机会都不给她。燕灵见她东西都不拿,诧异过后,便动身收拾东西。 明月当空,韩沁儿躺在屋檐之上,抬臂遮住双眼,无意间触碰到细布,指尖摩挲细布,缓缓滑到心口,解不开的眉头里尽是不解。 “怎么回事?方才有一刹那,我竟觉得她好看不得了。” 阴谋 韩沁儿彻夜未眠,心中诸多烦恼混交,昨夜她未能顺利偷得所求之物,错失一大良机,现下又得重新谋划。 “你不吃吗?” “嗯?”韩沁儿反应过来,见燕灵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错开眼神道,“我没什么胃口,不吃了。” “多少吃点吧。”六九见她面色不佳,关心道。 韩沁儿失落道:“不必了,我先回房。”她低首叹了口气,不给众人挽留的机会,起身便走。 燕灵见她心情欠佳,若有所思片刻,被小馄饨拉回思绪。 “阿灵,我来分煎饼吧。”小馄饨举着筷,目光炯炯道。 燕灵赞成道:“好呀,你来吧。” 小馄饨一喜,眉开眼笑,拿过公筷分饼:“阿灵一个我一个,姐姐一个我一个,最后一个还是我。” 六九好笑道:“贪心鬼,自私可不是个好孩子。” 燕灵也打趣道:“你看,你一人独占叁块,我们只有一块,不甚公平吧?” “啊,我不是坏孩子,”小馄饨惶恐,忐忑不安,紧张兮兮道,“我不吃了,都让给你们吃。” “开玩笑的,你爱吃多少便吃多少。”燕灵见她模样可怜兮兮的,捂唇窃笑道。 “不够再给你煎。”六九笑笑,关怀备至道。 “谢谢。”小馄饨转悲为喜,又恢复笑颜。 韩沁儿于屋檐上望向晴空,听着屋内叁人的欢声笑语,心中莫名空落落的,不知该从何说起。此时,空中白隼展翅而飞,双瞳金光浮动,准确落在她的肩头。 韩沁儿低首取下信纸,细瞧其中内容,眉头自始至终未曾松动。她捏着信纸,深吁口气,点燃火折子,烧向信纸一角,直到化作尘埃,才动身离开。 山林幽静,清泉流响,伴着男人急促的脚步声,清脆鸟鸣回荡在高空,拨开层层树丛发出沙沙声,直至眼前浮现道窈窕背影,脚步戛然而止。 “沁儿,好久不见。” 韩沁儿眉头一蹙,随即松开:“义兄。” 男人发问道:“近来可好?” “我尚未取得《胡笳十八拍》,”韩沁儿看着男人,忆起义父,心生愧意,“是我失职。” “你晓得我不是问这些。”男人伸手欲摸她的脸,被她拍开手,他捏着鼻子,略显尴尬。 “我来只是为了报告。”韩沁儿捏着右拳,面上带着薄怒。 男人扯起唇角,挥扇扇风,尽量心平静和道:“那好,你说说情况。” “若无估错,东西就收在她房间,可燕灵这人阴险狡诈,诡计多端,我多次出手无果。”说着,韩沁儿莫名有几分心虚。 男人收扇抵着额间,蹙眉思索道:“没有攻无不破的城,就虚避实,是人就会有弱点,你可从她的喜好下手。” “她喜欢……”韩沁儿顿了下,一时竟不愿开口。 “沁儿?”男人见她神情古怪,略微不解。 韩沁儿咬牙切齿,良久才小声憋出二字。“女人。” “自古阴阳结合,如此不伦不类之事,当真笑掉大牙,”男人听后,竟放声大笑,震走树上的鸟儿,笑过之后,又为她担忧,“沁儿,难为你了,和这般恶心的人来往,你当心被她缠上。” 韩沁儿勃然变色道:“她喜欢什么,关你何事!” ”你为她说话?”男人张着口,不敢置信。 韩沁儿见他怀疑,慌张不已,赶紧解释道:“没有,我只是不愿谈论他人私事。” 他摇摇首道:“沁儿,这可不是私事,这是一大良机,若你能善用美色,哄得她飘飘然,拿点东西轻而易举。” “呵,说得好听,却是要我出卖自己。”韩沁儿怒极反笑。 男人纠正道:“都说是善用,这是计谋,迫不得已,但你要注意分寸,莫要被她占了便宜。” “你再怎么说,也改变不了本质,说到底不过是寻借口,求得心安。”韩沁儿气上心头,喝声反驳。 “我不需要心安,我只要对得住我爹!”男人眉头紧锁,又语重心长道,“现下战争吃紧,我方势力再不壮大,随时面临覆灭之灾,谁都担当不起。” “我……” 韩沁儿态度有所松动,男人又接着说道:“我们不过是借他人名义起义,忽悠些无知百姓还行,因此,我们意图攀上真正的皇室后裔。” “你是指临寒教教主?”韩沁儿惊道。 “是,若我能娶得尤霖临,再夺得她麾下势力,江山简直囊中之物,”男人双目含光,志在必得,“这是为了我爹。” 韩沁儿背过身,低着眉眼道:“我晓得了,我照做……”我真的要欺骗燕灵吗?不,我不能有杂念,为了义父,我必须骗她。 男人见她为自己低落,心中欣喜,面上悲伤,故作深沉道:“沁儿,你无需伤心,你要晓得,我爱的是你,娶那妖女不过权宜之计。” “我要走了。”韩沁儿不搭理他,施展轻功离开。留给她的时间所剩无几,她不会再优柔寡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