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痣烙印》 第 1 章 有一天,一位国王在林中打猎。 他心爱的猎鹰飞到一栋没有人住的的房子里,于是他为了找猎鹰就钻进了窗户,在里面发现了醉酒的姑娘。她生的极美,让他忍不住看了许久,久久不能回神。 一旁的桌子上摆着一堆空了的酒瓶,国王闻到了女子身上的酒气,知道她是喝多了,便开始呼唤她。可是不管他用多大声音叫喊,女子还是不回答。 因为被女子的美貌所打动,国王就把她抱到一张床上,收获了爱的果实。 然后,他就让她躺在床上,回到了他自己的王国,在很长时间内忘了这码事。 女子名叫茱莉娅,她醒过来后因为宿醉和无知并没有发现自己遭遇了什么。 等到肚子大了起来的时候,茱莉娅才知道自己有了孩子,于是偷偷躲进森林里,直到生下了一个女婴。 帮茱莉娅接生的是森林的巫师,他穿着黑袍坐在大树的枝杆上,一只乌鸦在他肩头睡着了,他手里翻着一本破旧的书,用低哑的声音训斥着,“未婚生子是多么不洁的行径啊,作为我帮助你的酬劳,把孩子交给我,我便宽恕你的无知。” “我不能把孩子交给你,你这个可怕的巫师。”茱莉娅用力晃了晃树。 巫师一时不察从树上摔了下来,摔断了腿,暂时无法行动,他对着茱莉娅抱着孩子逃走的背影发誓,“你一定会后悔的,愚蠢的女人。” 国王对曾经那一次美好的回忆念念不忘,于是再一次来找那位醉酒的美人,看见了茱莉娅为自己生的女儿,高兴的把茱莉娅抱上了床,与她诉说爱意。 在他们重温旧梦后,国王便带着孩子和茱莉娅会了城堡。 茱莉娅初到城堡有些莽撞,不小心冲撞了王后,害她意外流产再也怀不了孩子了。 于是,国王为女儿取名瑞莎,交给自己的王后抚养。茱莉娅则是被放在城堡内的一个小房间里,作为一个女仆存在。 由于茱莉娅天天干着仆人的活,双手和脸越来越粗糙了,国王便厌弃了她。 十六年后,瑞莎公主长大了。 国王为她举办生日宴,他邀请所有王国的王子来参加宴会,想为瑞莎选一位优秀的丈夫。 “母后,你勒痛我的头发了。”瑞莎不满的痛呼,她拽住自己棕色的长发,“我不要吃这些,它们吃起来没什么味道,我要去宴会上吃。” “你的仪态让人担心你能不能收获王子的欢心。” 王后尼雅眉头微蹙,一副不赞同的样子,放下了梳子,指挥女仆为瑞莎装扮,“吃几口吧,我可不想你在宴会时大吃大喝,仿佛我亏待了你一样。你是位公主,时刻不能丢掉你的礼仪。” 女仆踹着瑞莎腰部龇牙咧嘴的勒紧束腰,又给她穿好裤子,套上裙衬,又套上一层裙子。 瑞莎扯了扯领子,露出自己白皙的肩部,又被王后扯了回去,“母后。” “你还是个未嫁人的姑娘不可以这么露出肩膀和胸部,给她穿的更严实一些,不能让其他国家来的王子说我们不会教育公主。” “烦人,我才不要听你的呢!”瑞莎挣脱女仆跑出了房间。 “果然是没教养的乡下姑娘未婚先孕生出来的孽障……我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收养这个孩子,她那个不安分的母亲毁了我做妈妈的权利,国王还要求我好好教养她,把她当成对我的补偿,哦,我伤心到无法呼吸了。”王后尼雅坐在了椅子上,优雅的趴在了桌子上哭泣,肩膀微微抖动,让人新生怜悯。 骑士长卡尔加里森的眼睛扫过仆人们,看着他们纷纷低下头离开后才向前一步半跪在地,牵起王后尼雅的手放在心口,“我永远效忠的王后,我会为您解决祸患的。” “我也只有你信的过了。” 生日宴即将开始,国王站在台上举着酒杯,笨拙的身子在华服衬托下越发可笑,他自认为迷人的看过在场的女人们,收获了无数白眼却觉得她们是在故作姿态,“今天我将为我的女儿择选一位丈夫……” 我们且不说国王都叨叨了些什么,让我们来看看我们美丽又善良的公主吧,她在走廊奔跑时被一个老妇人抓住了衣裙。 “你在做什么?放开我!”瑞莎不悦的看着老妇人,“你会弄坏我的裙子的。” “瑞莎,我的女儿,我是你的母亲啊……” 茱莉娅伸出手想要抚摸女儿的脸,却被瑞莎惊慌的躲开了。 “不可能,我的母亲是王后,不是你这样无知又丑陋的人。” “在我醉酒的时候,国王征服了我的地带。而我生下了你,你的屁股上有一个梅花一样美丽的胎记。” “你胡说,我不要听你在这里乱扯,我的母亲是美丽又高贵的王后尼雅。”瑞莎推开了茱莉娅,继续奔跑,在走廊的尽头看见了骑士长卡尔加里森。 “公主,宴会开始了,请跟随我去吧!” “好的,骑士长。” 茱莉娅悲伤于女儿不肯认自己,难过的随口抱怨,“当初还不如把她送给森林里的那个巫师让他吃了她呢!” 黑暗森林里,巫师躺在大树的枝干上,拿着一面镜子梳理头发,精致的眉眼让他像一个易碎品,他低哑的嗓音为这阴森恐怖的密林深处添了几分诡异,“告诉我,谁是这世界上最美的人?” “主人,是森林外城堡里的瑞莎公主。” “哼,可笑。”巫师丢掉了镜子,镜子掉落地面摔了个稀碎,但它还是说着瑞莎。 巫师从树上轻巧的落下来,一点一点碾碎了镜子。 “当初还不如把她送给森林里的那个巫师让他吃了她呢!”镜子碎片中现出茱莉娅的面貌,把她的话再现了一遍。 “是那个女人在呼唤我,那就把她的孩子带回来。”巫师伸出苍白的带着魔法戒指的手,一只乌鸦落在他冰冷的手指上,啼叫了一声。 城堡里正在举行瑞莎公主的生日宴会,她此时正与临国高大英俊的兰斯·洛特王子在舞池里跳舞,此刻她是被所有贵族女子羡慕的对象。 “亲爱的公主殿下,你愿意和我……” 突然,城堡里漂亮的彩色玻璃被撞碎,一个穿着黑袍带着骷髅面具的巫师侧坐在扫帚上飞了进来,一把抓住了瑞莎的胳膊把人放在了扫帚上。 “是黑暗森林里的巫师褚裟,他来做什么?快抓住他,保护公主殿下!” 褚裟不被周围的蠢货所影响,掏出自己的羊皮纸,开始颁布游戏指令,“各位王子,晚上好,欢迎你们来到魔法大陆。” 他挥手困住瑞莎,矜持的抬着手步伐优雅的走在大殿内,靠近兰斯的时候还闻了闻对方的头发,“我是你们的忠诚的朋友,来自东大陆的巫师褚裟。出于嫉妒公主殿下的美丽,我将带走她……” 兰斯撇开头,却被褚裟修长的手指抬起了下巴,他不安的看着巫师。 “能从黑暗森林带走她的王子便是游戏的胜利者,才能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失败的人将会死在这里。接下来,游戏开始,我在黑暗森林等你们。”褚裟在兰斯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便坐在扫帚上飞走了。 …………………………………………………………………………………………………………………………………………………………………………………………………………………………………………… 作话: 新故事上线了,文内言论切勿上升洋君。 第 2 章 瑞莎公主被邪恶的巫师带走,国王告诉来参加晚宴的王子们,能带回公主的人就将公主许配给他。 一共有十二名王子,也就是有十二名玩家,他们带上武器来到了黑暗森林。 这个时候,天还没有黑,人们趁着有些昏暗的光线走在森林的小路上。 前面有一个水塘,周围长满了植物,水塘里面立满芦苇。 太阳渐渐地西沉了,王子们有些不安,围在一起想着办法,因为周围没有别的路可以过去,他们只能趟过这个水塘。 王子们手拉着手一起下了水塘,只有兰斯王子没有下去。 “你快下来啊,兰斯。”他们扭头一起叫兰斯下来。 “你们小心,有怪鱼!”兰斯指着他们背后,王子们一起回了头,看见了一个头部特别长的怪物冲他们张开了嘴,咬住一个人吞下去就钻进水塘不见了。 王子们惊恐地互相望着,感到脊梁骨一阵阵地发冷,然后疯狂的跑了起来,冲向了对岸。 只有一个有心计的王子跑到了兰斯身边,他真诚的问道,“兰斯,我们能不能合作?我叫希亚。” “嗯,可以。”兰斯和希亚一起走进了森林,和对方一起干掉了偷袭他们的怪物。 在杀掉第二个怪物的时候,希亚趁着兰斯洛特背对着他,举起长剑砍向他的背,却痛苦的松开了手里的剑,低头看着捅进小腹的剑,他磕磕巴巴的问,“为,为什么?” “这场死亡游戏里只能有一个活口。”兰斯王子是死亡游戏里的老玩家,等级ss,危险系数五颗星,他真名叫微生崇年,复姓微生,名崇年,取自《闲居赋》里“祗圣敬以明顺,养更老以崇年。” “公主……” 微生崇年抽出长剑,扭头去看希亚指着的方向,果然看见了瑞莎公主,他小心翼翼走了过去,手里始终拿着剑不曾放松,“公主,是你吗?” 长剑挑开藤条,微生崇年慢慢靠近瑞莎,却碰了个空,是虚景,他松了一口气,换了个方向继续走。 高高的树杆上,褚裟依旧懒洋洋的躺着,他百无聊赖的掏出镜子,低哑的嗓音在林间响起,“魔镜啊魔镜,告诉我,谁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人?” “是被你抓紧森林里的瑞莎公主,我的主人。” “哼。”褚裟将手里的镜子从高高的树杆上丢下,“撒谎精。” “她比你心地善良,有一颗美丽的心,所以她比你更加美丽。” 褚裟烦躁的挥手把地上的魔镜碎片毁成了末,掏出一把新镜子,继续问。 在森林里前行的微生崇年捡到了一枚镜子碎片,他奇怪的看着,突然发现镜子里多了一张脸,正在问他,“告诉我,谁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人?” 看着镜子里精致的脸,微生崇年愣了一下,长年古井无波的脸上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是你,我的主人。” “你真有眼光,你比之前的镜子都有眼光,以后必成大器!”褚裟开心的吻了一下镜子,“我的小乖乖,我去洗澡了,你不能看哦。” “好。”微生崇年用长剑从袖子上割下一块布,将镜子碎片包起来放进怀里。 “兰斯王子,你在这里啊,我们同行吧?这里太危险了。”几个王子从灌木丛走出来,叫住了微生崇年。 “好。” 池塘里面,褚裟悠闲自在的洗着澡,一只青蛙跳到了他胳膊上,他温柔的拿下青蛙放在了一边,“我亲爱的小乖乖,去玩吧。” 青蛙一跳一跳的离开了褚裟,惊到了躲在数后面的瑞莎,她看见青蛙忍不住惊讶的叫了一声,随后不由自主的飞到了褚裟面前,掉进了水池里,她不会游泳,在水里扑腾着,抓住了褚裟的胳膊抱住了他。 “谢谢你救了我。”瑞莎看着眼前的男人,她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人,她忍不住亲吻了一下对方的额头,“你愿意做我的丈夫吗?” “尹沅,拉走她。” 一只乌鸦飞过来,用爪子抓走了瑞莎放在了远处的树上,随后飞回褚裟身边,“你在做什么?” “洗脸,我不干净了。”褚裟小心翼翼的擦着额头上的水珠,忍不住唉声叹气,“当年还是我接生了她,居然这么对待自己的教父……” “还摔断了腿,坐地上半天没起来。男主微生崇年要来了,女主瑞莎还在哭泣,你要不要去哄一哄?” 褚裟从水池里摸了一只青蛙砸向尹沅,“那是因为我为了给茱莉娅接生耗尽魔法。” “她明明答应你会给你报酬你才如此尽心救助她,可她却食言了,我早就告诉你了,人类是贪婪的,你还不信。你待在这里等待胜利者就好了,我去帮你看看是不是快结束了。”尹沅一展翅膀,飞走了。 长剑被抽出来,微生崇年看着地上三具尸体,猜测还有几个活下来的参与者,获得公主的真爱之吻才算成功。 “麻烦。”微生崇年继续向密林深处走,“公主究竟在哪里?” 一声声乌鸦的啼叫吵到了正靠在树上休息的微生崇年,他拿起背后的弓箭,对着乌鸦射入去,却没有射到。 “巫师的乌鸦吗?”微生崇年收起弓箭,“看来胜利女神眷顾了我。” 说完,他就一路跟着乌鸦去找巫师和公主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微生崇年发现天亮了,他走进一个山洞内,越往里走里面越亮,挂在山洞石壁上的骷髅头看见有外人来开始叽叽喳喳的议论了起来。 “家里来客人了。” “快把主人叫起来,他还在睡觉呢!” “多么英俊的王子啊,一定是来解救公主的。” 微生崇年把火把熄灭,手握长剑小心翼翼的往前走,最后终于走到了石洞尽头,里面亮堂堂的。 他抬头看,发现上面没有顶,阳光照进来,山洞中只有一块巨石,上面睡着一个人,穿着棉麻布的衣服,那人被一对巨大的黑红色翅膀半包围着。 微生崇年走了过去,用手拿开翅膀,握住苍白的手腕把睡在石头上的人拽了起来。 熟睡中的褚裟被一拽,整个人被拽起来了,翅膀在背后扇了两下便收了回去,他好奇的打量着微生崇年,轻巧的落地,“只有你活下来了吗?” “没错,他们都死了。” “真可怜,你留下来陪我玩吧?”褚裟看了一眼自己被抓着的手腕,又凑近微生崇年,闻着他身上的味道,鼻尖蹭了蹭王子礼服的衣领,“我好无聊啊!” “不能,交出公主,不然我就杀了你。”微生崇年反手握着长剑,剑尖对着褚裟的后背,皮肉下跳跃的是心脏。 褚裟垂了垂眸子,伸手覆在微生崇年的心口,“这是看谁先把谁的心剖出来送给对方做礼物的游戏吗?” “把公主交给我,巫师。”微生崇年握住搭在他心口的手指,“不然我会杀了你。” “吓死宝宝了。”褚裟迅速亲了一下微生崇年的唇,“呐,是小处男的味道。” …………………………………………………………………………………………………………………………………………………………………………………………………………………………………………… 作话: 都怪jj锁了我那一章一整天,今天才发现狐狸精的票数比较多,不过新故事已经写了一章了,就这样吧。 第 3 章 一声细小的石子掉落的声音传来,微生崇年握了握剑,看向声音来源,瑞莎的裙角在他视线里划过,便不见了。 “是公主。” “嗯。” 褚裟把脸靠在微生崇年的心口,听着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勾着礼服上的穗子,“不能太轻易就带走她,要跟我打斗一番。” 微生崇年推开褚裟,长剑对着褚裟磨磨蹭蹭的刺了过来,“受死吧,巫师。” “你好大的胆子。”褚裟后退了几步,碰到了石头,倒在了石床上,侧趴在上面摆了个姿势,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惊恐说道,“这个王子居然如此厉害,一剑就刺伤了我,哎呀,好痛,一阵一阵钻心一般的痛。” 他在身上摸索着番茄,想更逼真一些,就见微生崇年伸出手臂,长剑在手臂上一划,鲜血流了出来,撒在了他身上。 “行了,就这样吧。”微生崇年坐在石床上,掏出一个野果子在身上擦了擦递给褚裟,“晚上想吃点什么?” “想吃肉。”褚裟眼睛亮了亮,啃了一口野果子,对着微生崇年勾了勾手指,“你怎么来的这么慢?” “他们非要凑在一起,杀的的时候浪费了不少时间。”微生崇年把长剑放在一边,枕着褚裟的腿躺下,“为了早点来见你一直没休息,我睡会儿,你饿了叫我。” 褚裟动了动腿,却被微生崇年抬手轻轻按了一下,但是按的地方不对,所以他“起来了”。 微生崇年的手僵住了,他依旧闭着眼,睫毛却颤了好几下。 他很久前就听说过死亡游戏里的高级裁判鲨鱼先生,正式认识是在一场死亡游戏里,对方是最后的boss。 每一次都是杀完其他游戏者才能见到裁判,微生崇年见过几次褚裟以后,就算认识了,结束前会说几句无关的话。 后来,因为老遇到褚裟,他们就开始谈起了恋爱,比起日久生情更像一见钟情,两个人也没多少时间在一起相处。 有的时候能遇到,有的时候根本遇不到,遇到没多久就要分开。 所以他才会用最短的时间杀掉其他游戏者,赶来见男朋友。 睡了一觉后,微生崇年睁开了眼,翻身侧躺着,发现离褚裟的……太近了,于是他立马挪开。 “你要带公主走吗?”褚裟掏出镜子,整理自己的头发,摸了摸头上黑红色的角,“魔镜告诉我,谁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人?” “是你,别玩镜子了。”微生崇年把镜子拿走。 “你看我的腿,它之前摔断了,好痛,一阵一阵的痛。”褚裟随便选了条腿拿出来,他压根没摔到腿,就是想骗尹姐伺候他,谁让尹姐每次都特别好骗,就忍不住…… “我看看。”微生崇年推上去裤腿,努力从那能编织毛裤的腿上找出淤青,“没有啊,你什么时候摔的?” “没有腿毛的男人不是好男人,十六年前,但是至今仍然疼痛难忍。”褚裟泫然欲泣,捂着脸,“痛,要亲亲才能好。” 微生崇年叹了口气,低头亲了亲褚裟的小腿,“好了吗?” “这里也要。”褚裟指了指嘴,如愿收获一个吻,高兴的把人扑倒在石床上,抓起微生崇年的腿就开始脱对方衣服了。 王子的礼服被一件一件解开,褚裟埋首于微生崇年的脖颈中,吻落在肩膀上,像一只一只蝴蝶落在他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艳丽的痕迹。 心跳像林间的小鹿乱撞,微生崇年还是不太适应这种心跳忽上忽下的感觉,他夹了夹大腿,“等等。” 从褚裟的角度看,微生崇年整个人都在邀请他,不能等,他利落的继续扒衣服,吻得也越来越过分。 微生崇年抓着衣服,“褚裟,我还没做好准备……” “哎~”褚裟叹气,滚到一边,“那你带瑞莎走吧,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寂寞空虚冷吧。” “我去给你猎一头鹿回来给你烤了吃。”微生崇年爬起来往山洞外走,速度越来越快。 褚裟仰天长叹,“我想吃肉,不是那个肉啊!” 晨间的露水还没有消失,微生崇年走在森林里,看见了一只小鹿在溪边喝水,从背后摸过去,抓鹿角用匕首割开了它的喉咙,鹿腿挣扎了几下,鲜血撒进溪水里。 他看着小鹿咽了气,觉得自己就像它,被褚裟按住的时候就有被对方吃干抹净的惊吓感。 这个时候没什么干柴,点火很难,微生崇年拿着打火石耐心的试着,只是突然一个火苗从柴火堆里窜起,他看了看身旁,果然看见坐在树杆上打响指的褚裟。 “你吃鹿腿吗?” “好。”褚裟从树上跳下来,轻巧落地,坐在微生崇年身边,靠着对方的肩膀看着火苗,嫌慢手指划了几下,窜天的火起来了。 “灭火,烧坏了。” 褚裟赶紧把火熄灭,鹿腿也烧成黑炭了,漂亮的桃花眸子立刻充满了无辜,“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我们还有。”微生崇年摸褚裟的头,摸到了一对角,这个形象委实没有办法摸头了,他亲了亲其中一只角,“你等着就好了。” 完全有能力施加魔法直接让鹿肉烤熟的褚裟点了点头,乖巧的坐在一边,看着微生崇年忙前忙后,伸出脚去勾对方的小腿。 “别闹,陪你一段时间我就得回去了。” “哦,那我能不能……” “不能。” “我亲爱的青蛙王子,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你的……” “小公主?算了吧,你就是我的小恶魔。” “你让我难过,我以为我是你的宝贝。”褚裟看了看周围,挥手施法下了一场蔷薇花雨,蔷薇铺地,他扑地,一副难过不已的样子。 微生崇年掏出一把野核桃,徒手捏碎坚硬的核桃皮,取出里面的核桃仁塞进褚裟嘴里,“好吃吗?” “嗯嗯。”褚裟的嘴里又被塞了一块核桃仁,像只小松鼠一样乐此不疲的咀嚼着,顾不上自己刚才还在没事找事了。 “你喜欢就好。”微生崇年嘴角微微上扬,继续捏核桃,吹去碎屑,把核桃仁喂到褚裟嘴里。 鹿腿烤好以后,微生崇年撕了一块吹凉了喂给褚裟,“怎么样?” 褚裟竖起大拇指,嘴巴鼓鼓囊囊的咀嚼着,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嗯嗯。” 吃饱喝足后,褚裟躺在一片花海里喟叹,“好饱,吃不下了,眼馋肚子饱睡不着觉怎么办?” 微生崇年坐在一边给他揉肚子,“那你就多运动。” “我喜欢运动。”褚裟扯微生崇年一扯对方就倒进他怀里,他蹭了蹭微生崇年的鼻尖,亲了一口对方的唇。 微生崇年一只胳膊撑着地,看着眉眼弯弯的褚裟,用空着的手托起对方的头吻着。 褚裟挥手把周围建起花墙,双手掐住微生崇年的屁股狠狠的揉着,把人贴的更近,更过分的是,他直接扯碎了对方的裤子,手指…… …………………………………………………………………………………………………………………………………………………………………………………………………………………………………………… 小剧场 尹沅:摔断腿是你装的? 褚裟:我不得给她逃跑的机会吗?尹姐你怎么能上当呢? 尹沅:那些年我走过的褚褚的套路,也是大家走过的。 作话: 停车,完整的车去微博看,微博是秋风不减你深情。 捕捉一只吃货裟哥,你问裟哥为何如此娇,微生崇年宠的呗。 看见留言后,我想了以下几个设定: 1.话剧演员(攻受女主都是) 爆点:你以为是两男争一女,错了,是一女总想介入两男。 2.机长攻#空少受 爆点:你来追求梦想?那我追求你可好? 3.医院实习生攻#带教老师受 4.重度洁癖的秘书攻#极其抠门的总裁受 爆点:秘书真讨厌,后来却和他睡到了一起…… 5.陪着少爷读书的书童攻#少爷受(留学生) 爆点:在德国那些年,学到了好多。 你们要是有喜欢的就留言告诉我,我有空就写,这文还有机会完结吗…… 名著衍生就算了吧…… 我看的都是些《安娜卡列尼娜》、《复活》、《羊脂球》、《老人与海》、《汤姆叔叔的小屋》…… 我觉得没法衍生,也怕毁了人名著。 第 4 章 外人眼里的黑暗森林是危险重重迷雾环绕的,但在微生崇年眼里,大概除了一只长角有翅膀的巫师就是漫天飞舞的樱花了。 “唔……”微生崇年动情的缠'紧了身上的人,“不太好,你少一些……” 褚裟吹了一口气,淡蓝色的魔法落在微生崇年身上,支起一张床,“你忍一下就过去了。” 迷失方向的雀鸟闯进这片落花纷纷的领域,被一片落花划过身体,血液撒出来,染红了粉色的花瓣,雀鸟的尸体在鸣唱这场云雨。 “嗯。”微生崇年皱着眉转过头,手指够到了褚裟背后的翅膀,结果惹得褚裟更粗鲁的对待他,“我不碰你了,你慢些……” 我把唇儿贴上你那正满的金樽; 把憔悴的额头安放在你的手里; 我有时吸到了你那种幽闲的清芬, 有时吸到你灵魂的那种温馨的气息; 微生崇年看着趴在花床上有些羞涩,背对着褚裟的脸红的比一地落花还要让人浮想联翩,他抓着一根藤条攥着拳头,在痛苦和欢愉中反复挣扎,不得解脱,又舍不得离开,他轻轻的低吟比雀鸟死亡的那一瞬叫的还要痛楚。 第 5 章 瑞莎一直都在森林四处玩闹,她看见前面好像有一场花雨,惊喜的往前奔跑。 “太美了,这是多么美丽的森林,还有那一位漂亮的巫师,我是多么幸运,我是多么快乐……” 瑞莎停住了脚步,她看见了把兰斯王子被巫师压在了身下,他们正在做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事,王子的身体被那样夸张的扭曲着,像一朵任人摆布的蔷薇,她所以为的善良又美丽的巫师正是施'暴'者! “啊啊啊……小裟,亲亲我……” “好,哦,坏了!”褚裟起身,向瑞莎跑过去。 在我幸运的头上闪出了光明一线; 我曾见你把你生命的玫瑰花儿, 向我生命的波涛中抛下了嫣红一片。 我曾见你那,唉!曾见你那经常隐蔽的星儿…… 身体突然一空的微生崇年有些不解,他扭头一看,合'上了双退坐了起来,不适的用手撑着,悬空着某个部位,“公主她怎么了?” “我的花杀死了她,这真是个悲剧,让人难以预料,我们把她埋起来吧,她也太可怜了。” 微生崇年下了花床,走到褚裟身边,“尸体随便一扔就可以,总有野兽会吃掉的,埋葬她太辛苦你了。” “让我复活她吧。”褚裟扬起手,狠狠的给了瑞莎一巴掌,对方没有醒过来,他哀叹不已,“我忘记具体该怎么做了,不过把她封进水晶棺材里就好了。” “还是让野兽吃掉她吧,不,还有真爱之吻没有获得。”微生崇年抓起瑞莎往脸上一按就把人放下了,“可以了,我们回去吧,我有些难受。” “我可怜的孩子,教父会永远记得你的,愿天堂没有痛苦。” 褚裟转身抱起微生崇年,捏了捏手下绵软的的屁股,感动的哭了,“还是睡老婆更快乐。” “你伪装成瑞莎公主跟我回城堡吧?”微生崇年把脸贴在褚裟脖颈中,双腿缠着褚裟的腰,有些奇怪,“你不是连核桃都敲不动吗?怎么能把我抱起来?” 他们刚开始谈恋爱的时候,微生崇年总是担心自己柔弱的男朋友被别人欺负,他每次都看到对方不是打不开盖子就是被野兽吓得不敢动。 他有的时候也想自己究竟看上褚裟什么了,好像除了很漂亮的容貌和肌肉流畅的身材,对方没有任何优点了,不过在他眼里,褚裟所有缺点都是可爱的。 褚裟不说话,把微生崇年放在了花床上,继续做之前的事,好不容易睡媳妇怎么能浪费时间…… 第 6 章 枝头有鸟儿在嬉戏打闹,一股清香扑面而来,微生崇年睁开眼睛,周围的每一片绿叶都反射着阳光。 他拿起一旁褚裟亚麻色的内袍穿上,下了花床,去找褚裟。 推开小屋的门,微生崇年看着褚裟正在制作魔法药,“你在干什么?” “给公主解药,告诉你一个秘密,公主被人下了毒,可怜的孩子,真是不得好死啊!” 褚裟捂着脸伤心了几秒钟,立马继续做他的魔法药,“喷火龙的火焰,乌鸦的口水,尹姐过来吐口水了。” 一只乌鸦飞过微生崇年的耳边,飞到褚裟身边,对着制作魔法药的药器吐了口水。 “你这能喝吗?” “反正也不是我喝,还需要鳄鱼的眼泪。”褚裟皱了皱鼻子,努力了一会儿,一滴泪缓缓落下,落进器皿里,魔法药成了淡蓝色的,他拿着做好的药走到瑞莎跟前,喂她喝下。 一刻钟过去了,没有任何变化,魔法药翻车了。 小红帽被大灰狼吃进肚子后被胃液消化了一半,灰姑娘婚后发现王子出轨了人鱼,狐狸先生追求到白兔小姐后把她生吃了…… 微生崇年见过的稀奇古怪的事多了,面无表情的他只会因为男朋友乐滋滋的去做一件事,失败了哭丧着脸而心生怜惜。 “好了,她命改如此。” “好不容易有个实验对象让我施展一下我的实力,居然打我脸,不高兴……”褚裟扔了手里的器皿,坐在了一边。 微生崇年把狼藉收拾好,走到褚裟跟前,抵着他的额头叹息,“我不想继续这种生死没有保障的游戏了,我想留在这里,你能跟我一起吗?” “你真想和我在一起?” “嗯。”微生崇年坐在褚裟旁边,欠了欠身子,他还非常不舒服,“你扮成瑞莎,我们一起回皇宫,可以吗?” “好吧,不过我不能保证不会被发现,你知道我一向单纯,万一露馅了就麻烦了。” “我会保护你的。”微生崇年嘴角微微上扬,吻了吻褚裟绝佳的侧脸,心满意足的牵着男朋友的手。 褚裟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最后得出一个一本万利的损主意,他拍了拍靠着自己睡着了的微生崇年,把人放好。 随后,他施法把瑞莎关在水晶棺材里,除非有人给她解开棺材的封印,否则她只能一直躺在里面。 王子们进黑暗森林救公主一去不回,国王让骑士长带着骑士们来解救王子和公主。 原本趴在微生崇年熊前吃奶的褚裟扬起头,看了一眼不停吵闹的骷髅头,挥着魔法把它丢出山洞。 “怎么了?” 微生崇年低头看褚裟,他看见了自己被啃咬的红'涨的汝投,看着褚裟嘴角晶莹剔透的水痕,抬头用指腹给褚裟拭去,“好吃吗?玩了这么久……” “森林来人了,我们得走了。”褚裟抓住想逃跑的尹沅,“姐姐,给个面子,演个戏而已。” “知道了。” 褚裟挥手把尹沅变成自己的样子,“崇年,你还可以吗?” “嗯。”微生崇年抱着剑跟上了尹沅。 褚裟抬手按住脸,一点一点把自己变成了瑞莎的样子,走出小屋,朝骑士长的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踢掉了一只鞋,表现出惊慌失措来,他清清喉咙,优雅又不失慌乱的呼救,“救救我!” 骑士长卡尔加里森见到公主的第一反应是抽出剑,他看了看身后的骑士队,对着公主半跪在地,“奉国王之命来接公主回城堡。” “太好了,邪恶的巫师与我英俊的王子打斗了七天七夜,我的王子危险了,您快去帮帮他。”褚裟抬着双手优雅的行了一礼,他在心里默默补充,在床上神仙打架也算是发斗了。 “好,为公主而战的时候到了。”骑士长卡尔加里森找到王子和巫师的时候,王子已经把长剑插进了巫师的胸口,对方化作一滩淤泥,死去了。 所有人都在为兰斯王子的英勇而欢呼,只有褚裟盯着地上的淤泥,尹姐这是在干嘛,他这么美丽的男人死后成为一滩淤泥吗? 回去的路上,褚裟从大树边抱起一只黑色的兔子,靠着微生崇年走,“王子,我能养这只兔子吗?” “当然,养够了我们还可以烤了吃。”微生崇年的视线落在褚裟的身上,“公主,几天不见,您更加美丽了。” “是吗?您可真是太会说话了。” 褚裟揉着怀里小兔子的肚子,被踢了一脚,拽着俩耳朵拎起来它,看着那一双黑黝黝的眼珠子,“叫你小尹沅怎么样?” 微生崇年嘴角扯了扯,真损,整天就欺负自己那只乌鸦,“我觉得挺好的。” 回到皇宫后,国王高兴的要为兰斯王子和瑞莎公主举办盛大的婚礼。 “真是一对璧人啊!” “你有没有觉得瑞莎公主好像更美了,我也说不上来,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经历了那么危险的事,人也变得懂事了,看,她在祝福王后,以前的她可没有这么重视礼仪。” 关于社交,褚裟一向是懒得社交,真让他社交,他绝对能成为全场最受欢迎的人。 “哦,美丽的梅公爵,您的绅士风度让我羞愧于自己不是一个足够优秀的淑女。”褚裟拎着一点裙摆行了个礼,“对于您的邀请,我深感荣幸,不过我的丈夫来了。” 微生崇年拿着酒杯看着褚裟向他走来,立马放下酒杯,伸出手邀请对方跳舞。 “我都不知道你居然这么会社交,你可比真正的公主受欢迎多了。” 特别想揉媳妇屁股的褚裟忍着内心的冲动,优雅的跳着舞,“大概是为了爱。” “谎话连篇。”微生崇年抬手打了一下褚裟的鼻梁,“你找到是谁给瑞莎下毒了吗?” “骑士长,他看我的眼神像是要吃了我。” 褚裟对着微生崇年行了一礼,交换了舞伴,对方正是骑士长,赞美之词张口就来,“我英俊的骑士长大人,谢谢您来黑暗森林救我。” 破坏了他想让微生崇年哭着求他c自己的计划,褚裟内心深处在咬牙切齿。 “你不会一直这么幸运的。”骑士长莫名其妙留下了一句。 褚裟眨巴眨巴大眼睛,扑到了微生崇年怀里,“我亲爱的丈夫,我内心如此不安,恳求你带我去休息一下吧!” “好的。”微生崇年牵着褚裟的手离开了舞会,他们一起走在城堡长长的走廊里,外面便是星空。 褚裟才懒得看星星,他这个年纪早过了这种小年轻才有的浪漫,何况前两天他和微生崇年才在星空下干了一夜。 他走着走着身上的装扮就变了,人也变回了巫师的样子,好歹知道把自己的角藏了起来。 “你让我带你出来……”微生崇年还没来得及多欣赏几眼自己的男朋友就被推进角落里,嘴巴也被褚裟捂住了,他圈着褚裟的腰,由着对方另一只手在自己身上放肆。 外面响起了对话,内容便是皇家隐秘了。 “公主怎么还能回来?” “我给她下了毒,想把她的死嫁祸给巫师,谁知道居然被她逃脱了。” “这次回来她倒是懂事了不少,先留着吧。” “是。” 是王后和骑士长两个人…… 微生崇年倒是顾不上对方的阴谋,他裤子什么的全被某个善解人衣的巫师脱掉了,一条腿也被架了起来,他就知道褚裟不是带他来发现什么阴谋…… “国王只有瑞莎公主一个孩子,以后这个国家就是她和兰斯王子的了。”王后尼雅看着外面的国土感叹。 “如果王后想要,我愿帮助王后取得这个国家。” “你的话让人畏惧,我怎么能想害死我的丈夫只为获得这个国家呢?”王后尼雅看着骑士长,带着几分责备的说,“以后不能这么说了。” 微生崇年扬起头,被异物入qin的感觉不太好,又带着酥酥麻麻的痒意,单腿站着不太稳,他只能靠着城堡的墙。 月光照进来了,褚裟沐浴在月光下,被微生崇年一把拉近。 褚裟知道微生崇年是怕两个人被发现,但是这种媳妇主动让自己更深层次的占有的感觉真好,他笑的见牙不见眼。 外面的王后尼雅和骑士长离开了,微生崇年刚松了一口气,就被褚裟带到了月光下,“做什么?” “想看着你的表情和你做。” 第 7 章 兰斯王子和瑞莎公主成婚以后就留在了王国里,他们成了人人羡慕的一对。 城堡里的仆人见证了两个人的恩爱,这甜甜蜜蜜的一对啊! 褚裟坐在树上摘苹果,摘下一个就丢给树下的微生崇年,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想留在这里,但是既然媳妇厌倦了死亡的威胁,那留在这里也不错。 微生崇年把每个苹果都擦干净放进框子里,眼睛一直看着褚裟,怕对方掉下来,“你小心一些。” “我亲爱的王子,没有人比我更小心的了。”褚裟直接跳下树杆,抱起框子,“让我为母后送一些苹果。” “我陪你一起去。”微生崇年想到那个心机深沉的王后,有些不放心,哪怕褚裟才是心机最深沉的那一个。 褚裟施法变了一个漂亮的果篮,把苹果放进去,又摘了几朵花放进去做装饰,牵着微生崇年的手来找王后。 房间里面传出来一股血腥味儿,微生崇年皱了皱眉,刚想敲门,却被褚裟拉住了手,他疑惑的看着褚裟。 “我亲爱的母后,您的女儿来看您了,请您的仆人为我开开门好吗?”褚裟扬起声音,不擅自往前一步,一直等里面慌乱的收拾好给他开门才和微生崇年一起进去。 “你怎么来了?”王后尼雅这句话有一种责怪之意,仿佛褚裟来的不是时候。 “我给您送一些苹果,希望您喜欢。”褚裟和王后尼雅东拉西扯了一大堆后才离开,没有牵微生崇年的手,甚至走远了以后跟他说,“以后不要和我一起来看王后。” “为什么?” “人容易嫉妒过得比自己好的人,我们两个甜甜蜜蜜,国王每天沾花惹草,你觉得她看见我们会高兴吗?”褚裟摸着下巴,牵起微生崇年往房间走,“有意思了,她对国王有杀心了。”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是我蛊惑她的,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会在她耳边说着一些往事。”褚裟的手腕有些疼,他看着微生崇年的手。 “以后不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去蛊惑她。” “吃醋了?”褚裟抽回手,“想要这个王国吗?我的计划早就开始了运转了,你想要退休,那就收下这个退休礼物吧。” “看来你的小坏心思也起来了。” “谁坏了?”褚裟叉腰,“有空就和我去外面一起发面包。” “好,都听你的。”微生崇年嘴角微微上扬,褚裟愿意为了他留在这里,说不感动是假的,裁判和游戏者不同,裁判的生活更轻松一些。 他第一次看见褚裟的时候,对方正高高在上的坐着,懒洋洋的说着话,时不时杀一个游戏者,和他对上眼的时候冲他勾了勾手指。 一眼万年,一见钟情。 王后尼雅把仆人再次赶了出去,走进浴室,坐进满是少女鲜血的浴缸里,她靠少女鲜血来保障青春永驻。 即便是她多年来如一日的美丽,国王还是背着她找别的女人,让人失望透顶。既然如此,那便杀了他也好。 让骑士长去做,如果失败了就是他一个人自作主张,成功了便嫁祸给瑞莎公主。 “多么美好的青春,让人心碎的爱情啊!”王后尼雅看着自己和国王的画像,愤怒的拿起酒杯摔在了上面,“既然你这么不知趣,那便去和恶魔作伴吧!” 黑暗森林里来了几个仙女,她们发现了被封印在棺材里的瑞莎公主,打开了棺材,把里面的瑞莎救了出来。 “我是怎么了?我要回城堡……”瑞莎向城堡奔去。 不知道奔跑了多久,瑞莎终于来到了城堡外,却被士兵拦住了。 “城堡里已经有一个公主了,你是哪来的冒牌货?” “快走开,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居然敢冒充公主?” 此时,被民众一路送到城堡的褚裟夫夫看见了瑞莎。 “你是谁?为什么要冒充我?我要杀了你!”瑞莎扑过来要掐死褚裟,却被微生崇年一把推开了。 微生崇年没用多少力气,他只是不喜欢别人碰褚裟而已,就像那些热情的人送他们东西也都是他接下来的。 “你是谁?为什么要假冒我们的公主?”有人把褚裟护在身后,“你赶紧离开这里!” 瑞莎没想到自己往日的任性并不讨人喜,百姓们更喜欢褚裟的仁慈和温柔,一下子就否定了瑞莎。 “你,你们……”瑞莎哭着离开了。 “我想她也不是故意的,想做公主又不是什么大罪,你们不要再责怪她了,要怪就怪我没有关心她的内心。” “哦,您真是太善良了。” 百姓们纷纷开始称赞褚裟,滔滔不绝。 回了房间,褚裟掏出镜子问,“明明瑞莎并不讨人喜,为何她比我心地善良?” “主人,您应该反思一下那么一个不受欢迎的人都比你心地善良,你该有多坏。” 镜子,卒。 微生崇年坐在一边,“要我去杀了她吗?” “不,我喜欢看他们自己内斗。”褚裟心里的算盘已经打好了。 被人质疑的瑞莎伤心的跑回了森林,她难过不已,“为什么没有人相信我?” “用这面诚实的镜子,他会把真相告诉大家的。”一个仙女把一面镜子交给瑞莎,“很快就会真相大白了。” 骑士长躲在树后听到了一切,原来城堡里的那个是假公主,这个才是真公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等他想办法杀掉真公主,再揭穿假公主的面目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他立马向王后报告了这件事,王后听了立刻向国王哭诉有人冒充他们的女儿,要对那个女人处以极刑。 “那就把她抓起来,让火烧死她。”国王一拍桌子,“只要她一来就把她抓起来。” 瑞莎拿着诚实之境一来到城堡外就被抓了起来,有人搭好台子,铺好木柴,要烧死这个企图冒充他们公主的女人。 “兰斯王子,我才是真正的公主!你不要相信你身边那个女人!” 微生崇年看了一眼褚裟,又看向瑞莎,“你要如何证明?” “我有一面诚实的镜子,只要她照镜子,就能知道她是什么人了,该被烧死的人是她才对!” “亲爱的,你去照一下镜子吧。”微生崇年后退一步,并松开了褚裟的手,果然百姓们也开始怀疑了。 “你怀疑我?真让人伤心。”褚裟走上台子,拿走诚实的镜子,对着镜子问,“我是瑞莎公主吗?” 微生崇年拿出自己的镜子碎片,低声说了句,“当然,我的主人。” 褚裟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对众人欠了欠身,“我已经证明了我的清白,如今我伤心不已,请允许我离开,我实在是无法继续看着她被如此残忍的对待。” “原来她是想混淆视听!居然陷害我们的公主!”民众把愤怒发泄在了瑞莎身上,觉得她欺骗了他们,才会让公主如此伤心。 “不是这样的,你们听我解释……” 这时候,一个穿的破旧衣服的女人冲了上来,她手里拿着厨刀,看着周围的人,“你们敢伤害我的女儿,我就杀了你们。” “你不是我的母亲,我的母亲是王后,母后,救救我吧!母后!” 离开众人视线的褚裟一转身立马变回了巫师的样子,变出自己的扫帚,骑着扫帚就进了广场,落在瑞莎身边,把她扯到了扫帚上,“我的扫帚只能坐三个人,那个女人该怎么办?” “不用管她,她只是个洗衣服的仆人而已,还敢说自己是公主的母亲。”瑞莎果断抛弃了没什么用的茱莉娅。 瑞莎被巫师带走了,这更证明了她是巫师有关系,是假公主,人们已经在心里给她判刑了。 所以,自称是瑞莎母亲的茱莉娅就被他们绑在了架子上,点燃了火,人们活活烧死了茱莉娅。 “摔断巫师腿的人会被火焰吞噬,你个愚蠢的女人,这是来自巫师的诅咒。” 这是茱莉娅死前,耳边响起的一句话。 …………………………………………………………………………………………………………………………………………………………………………………………………………………………………………… 小剧场 褚裟:就这些人的智商,我都不好意思欺负他们了。 作话: 全员恶人,不用担心谁死谁活的。让单纯善良(老奸巨猾)的裟哥跟他们玩有点欺负人了,这个世界安排一下触手吧?让我们为微生崇年担心一下吧! 第 8 章 如何做一个王子? 微生崇年并不太清楚,他往日都是站在那里,话也不多,闲暇时和骑士团比试一番。 他和褚裟有很多不同的地方,常常不能理解对方的想法。 他不喜欢热闹,不喜欢外面的场合,常年都在死亡线上跟人搏斗的他甚至没什么感情。 褚裟看着金发碧眼的微生崇年,白皙又英挺的脸毫无死角的帅气,只是微生崇年此时有些失神,大概还处在高'潮后的余韵里。 “亲爱的,你要发呆到什么时候?”褚裟伸手在微生崇年跟前晃了晃,“是不是离开生死危机后,无聊了。” “不,我在庆幸我们离开了。” 微生崇年翻身压住褚裟,不小心坐在了某个物件上红了脸,蹭了几下,不出所料的被丁頁着了,“我来。” “好啊,过些日子我们玩点别的吧?” “呃呃,好……”微生崇年的八块腹肌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暴露在空气里。 褚裟抬手摸了一把,跟摸自己的肌肉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崇年你身材真好,这得多难保持,我就经常吃没腹肌……” 这不怪褚裟,每次微生崇年找到褚裟后,就是各种投喂,褚裟作为裁判不能随意离开岗位,每次都吃肥了自己,等微生崇年离开了他再瘦回去。 微生崇年下意识看了一眼褚裟的身材,“还是你的看起来更好看。” 他的身材让人觉得帅气,他自己却无感,但褚裟的身材永远透着一股子性感和美感。 骑士长卡尔加里森派人去杀森林里的瑞莎公主,却发现有几个仙女在帮助公主。 “真麻烦。” 骑士长卡尔加里森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向正在和仙女们哭诉的瑞莎公主,“公主,我来接您回去。” “骑士长您相信我?” “当然。”卡尔加里森相当英俊,以至于让被他深信不疑的公主羞红了脸。 “谢谢您的信任。”瑞莎忍不住开始学习那个假公主的说话方式,她到底是对那些人嫌她不懂礼仪生了几分羞愧。 她不是王后亲生的孩子,自然没怎么受过王后尼雅的教导,行为举止跟农妇出身的亲生母亲有些相像,导致国王也不喜欢她。 对于国王来说,睡了一个醉酒的女人是对她的恩赐,尤其对方身份并不高贵。如果不是他只有瑞莎这一个孩子,他早就把茱莉娅赶出城堡了。 如今茱莉娅被烧死了,最高兴的居然是国王,他才不想让人知道如今丑陋的茱莉娅做过他的女人呢! 高兴的国王让王后尼雅看了心寒,她觉得自己和茱莉娅没什么不同,都是被一个负心汉狠狠的利用了。 但是尼雅并不想撕破脸,她温柔的问国王,“好吃吗?” “还行。”国王性情暴虐,如果食物不好吃,他早就掀桌子了,他大口大口的吃着,身为国王吃相却粗鲁的让人难以忍受。 王后尼雅给丈夫盛食物,“您喜欢就好,多吃一些。” “你怎么不吃?” “我还在为瑞莎担忧,没什么胃口。” 城堡里总是欢声笑语的,让人以为这里的人好像过的很快乐一样。 真正快乐的其实只有两个人,大概就是现在正在练剑的微生崇年夫夫,别人装恩爱装甜蜜,他们俩但凡能收着些不至于让人不好意思看一眼。 “亲爱的,我感觉手腕好痛啊!”褚裟做作的抬起手,“学剑好难哦,不想学了。” 当年一剑劈开一座山的经历仿佛不属于他一样,只要微生崇年宠,他就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废物巫师。 “我给揉揉,你太着急了,要不给你做一个木剑。”微生崇年抓着褚裟的小臂给他揉手腕。 尹沅恨不能自插双眼,饶了她吧,她有罪就让神给她下几道雷劈死她,这对该死的夫夫太恶心她了…… “有人偷袭。”微生崇年刚想去拿剑,就看见褚裟另一只手掷剑而去,把来人钉在了一颗树上。 “吓死我了。”褚裟赶紧拍了拍心口,“明知道我胆子小,还找人吓唬我,过分。” 微生崇年放下剑,走到被钉在树下的刺客跟前,检查了一下,“是骑士团的人,王后或是骑士长来杀我们?” “关心一下真正的公主大人吧,她的智商肯定被王后和骑士长耍的团团转,但她有运气,看他们斗,都死了这个国家就是我们的了。”褚裟挥挥手,毒死了一旁偷听的侍女,“凡是偷听者,必有血光之灾,真可怜。” 没多久,国王重病,褚裟和微生崇年去看他的时候,就见他一直指着他和王后尼雅的画像就明白了。 “王后给您下毒了?” 国王点点头,抓着褚裟的手就不放开了。 微生崇年皱了皱眉头,坐在一旁,把国王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拿出褚裟的手,又掏出手帕给褚裟擦手,“别碰他,我不喜欢。” “父王,相信我,我一定会把您救出来的。”褚裟和微生崇年对视一眼。 “把瑞莎找来,给她个把身份拿回去的机会。” “我不想面对她。”微生崇年撇开脸,“你明知道我不喜欢碰别人。” “去,我等你。”褚裟掏出镜子,人立马变了个样子,“告诉我,谁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人?” “是爱上骑士长的瑞莎公主。”镜子里出现了正在相拥的两个人。 “有意思。”褚裟挑眉,“看来好戏要上演了。” “是你,这个镜子不是人,它不懂。”微生崇年拿走镜子,扔到一边,“我们不管他们,过我们自己的日子。实在不行,我就把他们都杀了。” “你越来越不乖了,我喜欢乖乖的你,我说有好戏看的时候,你就跟我一起看就是了,懂吗?”褚裟拽着微生崇年的头发凑近自己,戏谑的亲了亲他的耳朵,“乖,我要看他们自相残杀。” 褚裟走了,留下微生崇年站在原地,良久,他叹了一口气,拿着剑离开了。 死亡游戏里的裁判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邪恶一直是他们最本质的特征,他不该期望褚裟愿意跟他过平淡如水的日子的。 骑士长带着瑞莎回来了,进了城堡,一切都被坐在窗边的微生崇年看在眼里,他一路跟着他们,他真的不希望褚裟玩火自焚,但是他又管不了对方爱作弄人的恶趣味,只能跟着了。 “父王,是我啊,我是瑞莎……” 微生崇年开了一点点门缝,看着瑞莎扑在国王的病榻前,哭的格外伤心。 “是王后害了您?”瑞莎看着国王和王后尼雅的画像,有些不可置信的问,“母后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呢?” “是又如何?你知道你这只讨厌猪崽子有多讨厌吗?”王后从暗处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碗药,语气依旧温柔,“每日都吵的我头疼,又不是我亲生的孩子,我肯收养你就不错了,结果你只知道让我头疼。” 微生崇年握紧了手里的剑,他准备把几个人都杀了,正在估测自己杀骑士长的时候,王后和瑞莎逃跑的几率。 一双手臂揽住了他的腰,他回头看见了褚裟,把手搭在对方手上,无言的表示自己内心的想法。 褚裟吻了吻微生崇年的后颈,手里一道魔法挥进房间里,不多久房间里就吵了起来,越吵越凶,便打了起来,听到动静后他便拉着微生崇年离开了。 等到仆人们发现的时候,国王被王后尼雅毒死了,尼雅被瑞莎毁了容,骑士长也被瑞莎刺了一剑。 国王死不瞑目,死前用手指在蘸着血写不准公主继承王位。 原来,他死前,王后告诉他,他早就被她下了绝孕药。 王后尼雅之前怀的孩子是骑士长的,而瑞莎不知道是茱莉娅和谁生出来的孩子,也许是国王走后又有别的男人征服了她的地带。 瑞莎让人把王后尼雅关进阁楼里,骑士长去看守她,而她却被离开的骑士长捅死了。 “你怎么能毁了她的容貌?” 褚裟按着微生崇年的腰进去了,感受到对方的颤抖后抚摸着他的背,“到尾声了。” “唔,知道了。” “你今天很乖,要奖励你……”褚裟猛的深层次占领。 微生崇年抓着桌子角,有些为难,他知道褚裟不高兴了,“我以后不干扰你的计划就是了。” “我以为你很乖很安静才让你来的,谁知道你居然这么不听话。”褚裟叹了口气,伸手去摸微生崇年的眼角,“疼啊,那你就长记性。” 微生崇年点点头,呜咽了一声,总是强大的人呜咽的时候不会让人心生怜惜的,只会让人想继续欺负他。 第 9 章 古老的歌谣是永远的依靠,人们仰着头放声高歌,今天是勇士兰斯洛特迎娶伯爵家格雅小姐的日子,洁白的婚嫁衣,幸福的笑容。 “烧死他,烧死他!” 微生崇年猛的睁开了眼睛,他站在人群最前面,而这里正在举行婚礼。 之前人群围着他和褚裟,要烧死巫师,那些人每个人的脸都像魔鬼一样。褚裟和他一起被空间乱流攻击,他被褚裟推开了,醒来就是婚礼现场。 格雅小姐手里拿着捧花正满脸不情愿的向微生崇年走,她不喜欢父母指定的婚约,她想嫁给爱情,而不是合适。 进出发前,她的母亲对她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兰斯洛特满意,可她为什么要让对方满意? “我才不要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格雅摔了手里的捧花,转身就跑,她要在众目睽睽之下逃婚。 湖边的众人都很震惊,他们试图拦下格雅,却被对方推开,一时间婚礼进行不下去了,闹得一片狼藉。 “兰斯大人,您不要生气,格雅小姐比较活泼。” 微生崇年点点头,他看了一眼身后的勇士们,又是十二个人,还给他安排了个新郎的身份,都是竞争者吗? 正在人群中闹腾的格雅小姐听见一声吼叫,回头一看,一个巨大的黑龙掠过人群上方,一爪子踹翻一群人,用翅膀又掀翻了一群。 看着众人东倒西歪的样子,巨龙吼吼的笑着,躺在地上开心的打滚。 格雅尖叫一声,对上了黑龙的眼睛,巨大的龙眼里立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她被巨龙掳走了。 格雅的母亲哭着喊着去追,却没有追上。 巨龙回头看了一眼,结果不小心撞到了房子,不高兴的扑扇了一下翅膀,然后飞走了。 “兰斯大人,巨龙抓走了格雅小姐。” “我会和各位勇士带回格雅小姐的。” 微生崇年握着脖子里戴的游戏者的特别通行牌,看着抓走公主的恶龙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又迅速消失,该救人了。 由于巨龙抓走了格雅小姐,婚礼进行不下去了。 格雅小姐的父亲恳请在场的勇士去救女儿,却被众勇士要挟,谁救了格雅小姐就让伯爵把女儿许配给谁。 “这,兰斯大人,您看……”伯爵吞吞吐吐的,不好意思说。 “可以。”微生崇年点点头,没有不情愿。 “好,那就让我们一起去救格雅小姐!” 微生崇年看了一眼欢呼的十一个勇士,开始挑选第一个下手的目标,反正他们也会想杀了他,犹豫就会死。 伯爵为他们准备了船,让他们越过海洋去找巨龙之巢。 “兰斯,你是什么等级?” 微生崇年不说话,看着对方,直到对方收起了笑容面色不好的走开。 其实面色更不好的是微生崇年,在上个死亡游戏里,他以为能和褚裟在那个王国里生活,结果却被强制分离,甚至有人要烧死褚裟。 “大海的那一头就是巨龙的老巢了。” “尽快找到巨龙,把格雅小姐带回来。” “嗯。”微生崇年握了握手里的剑,他们都是先合作,打败敌人后再内斗,基本规定如此,但是路上他们之间难保不会互相伤害,甚至偷袭。 格雅喊了一路救命,吵的褚裟很不耐烦,他把格雅放下后回了自己的巢穴睡觉去。 “救命啊!” 躺在一堆金银珠宝上的褚裟翻了个身,用翅膀捂住耳朵继续睡,他不听,在心里默念等勇士救走她就好了…… “救命啊!救命啊!” 褚裟坐了起来,化成人形,在巢穴里找衣服,没有,只有一堆金银珠宝,他只能像生活伊甸园的亚当一样,也不对,人家好歹还有老婆,他什么也没有,只有这一山洞的珠宝…… 格雅发现山洞上方有人,“你也是被恶龙抓来的人吗?” “我是恶龙。”褚裟伸出胳膊,“我拉你出来,别喊了,我想睡觉。” “不用你假好心,我……”格雅趁着微弱的光看见了恶龙人形的样子,不再继续骂了,抓住了褚裟的手,被对方拽了出来。 “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褚裟坐在一边,他也想啊,裁判连个衣服都没有,还不让来杀他的小崽子们嘲笑啊,他烦恼的变回了龙形,吓得格雅尖叫着跑开了。 大海上航行的船上,几个勇士争锋相对,微生崇年在一边看着,战火却突然烧到了他身上。 “有人说,有一个叫兰斯的,杀死了十一个王子,却没有杀死巫师。” “每个人都只有一个id,所以那个兰斯就是你吧?” 微生崇年抓着剑站了起来,他想休息一会儿的,现在看来没办法休息了,不知道找到恶龙前他还有没有体力了。 “死亡游戏里只有两次能回到现实的机会,一个是杀死巫师,一个是杀死恶龙,你为什么没有对巫师动手?” 微生崇年站在中间,看着周围的人忌惮他却又想杀了他,他无奈的做着柱子,等这些人想清楚是不是要一起杀了他,他还赶着去见男朋友呢。 他没猜错的话,褚裟作为高级裁判,却和一只龙的打滚姿势那么相似,应该不是巧合。 每次吃不到想吃的东西的时候,褚裟都会在床上打滚…… 那只恶龙应该就是褚裟了。 “动手,杀了他。” 微生崇年躲开一个人直冲冲的攻击,用剑刺伤了对方的胳膊,抓着人挡住了三把剑,然后把尸体扔到地上,对上了几个人的攻击。 褚裟好不容易找了件衣服穿好,坐在海边,看着潮涨潮落,吃着野果,咔嚓咔嚓。 “你,你为什么要抓我?”格雅手里拿着棍子走过来,一棍子打在了褚裟背上,棍子断了,她瘫坐在地上,“你不要过来!” 褚裟拿了个果子递给格雅,“吃吧,可甜了。” “你不吃我?” “不吃,所有漂亮的女孩都会被恶龙抓走,然后勇士就会来救她。” “我有喜欢的人了,不需要什么勇士。” “那如果他来救你的话,我就假装输给他,这样你爸爸就会把你嫁给他了。”褚裟笑起来,“你看怎么样?” “真的吗?” “骗你的,笨蛋。”褚裟化成龙飞走了,在小岛的高地上打滚。 “啊,你怎么这么坏?” 回应格雅的只有小岛滚落的石头。 微生崇年用剑支撑着身体,气喘吁吁的看着最后一个人,对方已经快要死了,可他不敢放松,举剑就要杀了对方。 “等等,你没杀死巫师是因为认识他吧?” “嗯。” 那人抓着微生崇年的剑,“我也认识过一个裁判,我们相爱了,为了在一起,我们违反游戏规则想要私奔,但是被发现了,她为了救我死了。你的裁判也要死了,真好……” “你胡说!”微生崇年生气了,他一剑割开了对方的喉咙。 “别杀我,我不是故意偷听的!”一个青年跌倒在地,“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是来救格雅小姐的。” “你认识格雅小姐?”微生崇年把剑放回剑鞘,看着瑟瑟发抖的青年,“你怕什么?” “怕,怕死。” “那你还来找恶龙?” “我更怕见不到格雅小姐。” “你喜欢她?” “没有的事,没有!” 微生崇年靠着船舱休息,不再问青年。 “我叫左布,是穷人家的孩子,配不上格雅小姐,我就是想守在她身边而已。如果你们结婚了,我能不能做你们的仆人?我会离她远远的,远远的看一眼就好。” “你可以跟她求娶,我有丈夫了。”微生崇年依旧闭着眼,“不会有别人了。” “那你还和格雅小姐结婚?” 左布没有得到回应,离微生崇年远远的坐着。 不知道在海上飘了几日,他们终于到了恶龙岛。 微生崇年四下里看了看,没看到什么乌鸦,或者别的东西引路。 难不成这只恶龙不是褚裟? …………………………………………………………………………………………………………………………………………………………………………………………………………………………………………… 作话: 我放弃触手了,我写不出来…… 这个故事下一章差不多就结束了。 第 10 章 恶龙岛上传来一阵咆哮,让刚入岛的两个人脚下的土地都在颤抖。 “好可怕,兰斯大人,求您帮帮我,一定要把格雅小姐救出来。” 微生崇年把自己的胳膊扯了出来,他不喜欢别人碰他,“嗯。” “兰斯大人,您看那个是不是恶龙?”左布激动的指着天上。 小岛上一只黑色的巨龙在盘旋,转过头看了一眼刚进岛的两个人,不屑的喷着鼻息。 “兰斯大人,刚才那只龙是在嘲笑我们吗?” 微生崇年嘴角微微上扬,很快就恢复平静,真可爱啊,变成龙也这么可爱…… “兰斯大人,您快动手吧!” “别吵,你打扰到我了。”微生崇年看着恶龙已经不见了,常年古井无波的脸上闪过一丝想打人的冲动。 “对不起。”左布有些羞愧,他好像惹兰斯大人不高兴了。 “进岛。”微生崇年一路找着龙爪,看着这里四处都是断崖残壁,心里有些难受,褚裟在这里生活的一定很苦。 在一堆金子上睡大觉的褚裟打了个喷嚏,翻了个身继续睡,鼻子不通气,他难受的打了个喷嚏,把洞外的格雅震倒了。 “褚裟,你能不能不要捣乱!” “嘿嘿……”褚裟的大脑袋从洞口钻出来,龙眼看着格雅,“小不点儿,废废废!咯咯咯——” 因为姿势不对,褚裟被口水呛到了,咳嗽了几声后,他想把头缩回去,却被洞口卡住了。 他一蹬腿使劲儿,但是没什么用,他又使劲儿一蹬腿,却还是卡在洞口出不来。 “对不起,让我先笑一会儿,褚裟,你确定你是恶龙吗?你是恶龙宝宝吧?太可爱了,让姐姐亲亲。”格雅跑过来,无情嘲笑,抱着褚裟的大脑袋蹭了蹭。 “撒开,你给我撒开!我不要面子的吗?” 微生崇年和左布听到了声音跑过来,两个人都冲向了自己在意的人。 所以便成了微生崇年抱着褚裟的大脑袋恶狠狠的看着格雅,而左布一把护住格雅故作镇定的看着褚裟。 “快救他,他卡住了。”格雅推了一把左布,“他没伤害我,干嘛对他这么凶?褚裟啊,跟我回家吧?我家里可有钱了,养你完全没有问题。” “你想多了,他是我的。”微生崇年面色不善的看了一眼左布,“看好你的人,别让她惦记别人丈夫。” 左布和格雅如出一辙的惊讶,他们指了指褚裟又指了指微生崇年,“你们,你们两个是一起的?” “跨种族恋爱有风险,谁也不知道我媳妇生出来的会是什么,所以我才会想把格雅带来,给我媳妇接生。”褚裟信口胡说,反正嘴长他身上,谁信谁是傻子。 果然,两个傻子盯着微生崇年,尤其是左布亲眼见过微生崇年的八块腹肌,那么硬的腹肌怎么怀宝宝? “兰斯大人,您真伟大。” “一切都是为了爱情。”格雅感动的擦了擦眼泪,“谢谢你们成全我们。” 微生崇年一心扑在怎么解救褚裟上,“脖子痛不痛?” 皮比城墙还厚的褚裟眼里立马蓄满泪水,“好痛哦~我感觉头都要掉了,要亲亲抱抱才能好……” 微生崇年在硕大的龙脑袋上亲了一口,“好些了吗?” “嗯嗯。”褚裟点点头,把山洞快撑裂了。 “你要不要试着变小?” 褚裟眨巴眨巴大眼睛,化成人形,扑倒了微生崇年,“你好聪明,我好崇拜你。” 微生崇年脱了外套披在褚裟身上,看着格雅,“格雅小姐,您离开一下吧。” “我们两个先去外边逛逛,你们聊。” 褚裟捧着微生崇年的脸亲了一口,闻着味道,“想吃掉你。” “好。”微生崇年抓着衣领,扣子被他扯开了。 褚裟舔了舔嘴唇,一口一口慢慢品尝,心口却突然一疼,他故作轻松的站了起来,拉起微生崇年。 “不吃了吗?”微生崇年有点不习惯这样的褚裟,好像对方在憋什么坏一样。 “你的剑呢?” “在这里。”微生崇年拿剑的手躲开了褚裟,“没必要杀外面那两个人。” “不杀他们。”褚裟蹭了蹭微生崇年的鼻子,“我变成龙,你刺我一剑好不好?” “不好,什么都可以听你的,但这件事不行。” “好吧。” 他们登恶龙岛的时候天快黑了,所以格雅和左布准备第二天离开。 海边的岩石上,微生崇年抓着褚裟的肩膀坐在他身上,皱着眉头慢吞吞的动着,“还是你来吧,我不行了。” “谁告诉我男人不能说不行的?”褚裟坐起来,托着微生崇年的p股把人放倒,“缠着我的腰。” “好,慢一些,你上次生气做的时候太疼了。” “对不起,那时候我太生气了。” 褚裟温柔的动作着,发现微生崇年情动的缠'紧了自己的腰,有些不怀好意的故意逗微生崇年,“一边让我轻一些,一边勾搭我,你好坏。” “我也很纠结。”微生崇年反手抓着褚裟的手放在心口,“它跳的好快。” “感觉到了,我爱你。”褚裟亲了亲微生崇年放在心口的手。 “我也是。” 一夜无眠,星空下两人交颈缠绵,海浪拍打着小岛,啪啪作响,仿佛二重奏。 第二天,微生崇年醒来的时候,身边没了褚裟,他拿起衣服穿上,起来的时候腿还有点软,腰也酸,膝盖也磨得有些疼,“坏家伙,一整晚都在没完没了的折腾人,真是……” 小岛上来了一群人,他们是专门猎杀龙的猎人。 褚裟化成龙形后烦躁的冲这群不速之客喷火,他们抓走了格雅和左布。 “褚裟,你快跑,别管我们了。”格雅挣扎不了,对着褚裟大喊。 褚裟一爪子踩死一个猎人,抓起格雅和左布飞走了,屁股中了猎人一箭,他烦躁的扭头对着那人喷火,把那人烧成了焦尸。 他把两个人放在远处安全的地方后,眼泪汪汪的看了一眼微生崇年,“屁屁疼。” “你等着我。”微生崇年给褚裟拔了箭,随后抽出剑,准备杀了这群不速之客。 等到他拿着剑回来的时候,褚裟站在前方等着他。 微生崇年意识到不对劲,他准备收起剑,却被褚裟抓住了,他意识到了什么,开始疯狂的摇头,“不行,你不能这样对我……” “你该回家了。”褚裟稳稳的抓着剑毫不犹豫的往心口捅,等他一放手,微生崇年就丢了剑,手足无措的不知道怎么办。 “你不会有事的,我不管,你不能死。” 褚裟伸手掏出自己的心递给微生崇年,“恶龙的心,你拿到了。” “我不想要它,我只要你。” “杀了我,你就可以回家了,笨蛋。” “你才是笨蛋,我漂洋过海的可不是为了回家,是为了找你啊……” 褚裟的手无力的垂下,眼神逐渐涣散,嘴角微微颤抖,最后也没把话说完。 小岛裂开了,格雅和左布着急忙慌的上了船要离开,他们冲微生崇年大喊,“快上船,恶龙死了,小岛要沉了。” “你们走吧,我要跟他留在这里。”微生崇年抱着褚裟的尸体往恶龙岛上走。 船被左布划走了,格雅一直看着小岛沉进海里,“褚裟,兰斯……” 微生崇年以为自己死了,可是没有,他在海边醒来,他回到了自己的世界,这里没有童话,没有传说,也没有褚裟。 原来杀死恶龙真的能回家…… 这天,微生崇年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 “巨龙会死在勇士手里,是因为他喜欢他啊!”一个充满童真的声音响起。 微生崇年抓住孩子的手,“这是什么故事?” 小男孩被吓了一跳,磕磕巴巴的说,“是,是一个童话书,叫《崇年》。” “谁写的?” “作者鲨鱼先生。” 微生崇年拿走童话书问小男孩,“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他是写□□的作家,十几年前就去世了。” “不可能。”微生崇年打开书,扉页有一段手写的话。 我亲爱的那个人啊,在错位的时空里,希望你过得好。 …………………………………………………………………………………………………………………………………………………………………………………………………………………………………………… 作话: 因为是童话风,所以写的比较随意。 微生崇年杀死大boss就能回到现实,但他一直舍不得动手,裟哥只能自己动手了。 下个世界,狐狸精来了。 第 11 章 大街上有两个男人正在打架,时不时互相吐口唾沫,粗鄙之语张口就来。 正因为凡人邪念难止,所以恶妖屠戮不尽。 为了完成济世志业,道士容世终日摩顶放踵,不敢稍有松懈。 容世,来自不容于世的容世,行走世间,驱魔降妖。 他在一户人家门口停下,敲了敲门,等人给他开门。 “道长,您终于来了,小女久病不起,已经一个月了。” 容世进了门,宅子里一股子妖气,他一甩手里的拂尘,扫去宅子里的晦气。 拂尘在道门中有拂去尘缘超凡脱俗之意,也是道门中人们外出云游随身携带之物。 “有妖。”容世走了几步,摸着宅子里的石狮子,“它还有些用,准备些雄黄酒,四处撒一撒。” “道长,难不成我们宅子里有蛇妖?” “嗯。”容世掐指一算,“小蛇妖,没什么道行。” “道长,您这就要走了?” 容世看了一眼男人,不愿多说,竞自走向了宅子里的水井前。 他拿出一小瓶,打开盖子,把里面的东西倒进井里,随后移来一块石头盖在井口,“灵通三界,威震八方,护法伏妖!” “道长,这是已经施法成功了?这么简单?” “不要动这块石头,等一个月后,里面那只小蛇妖的道行就被压没了。” “多谢道长,没有您,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知道小女什么时候能好?” 容世坚决的拒绝了对方递过来的钱财,“不久便会好,令媛属鼠,生辰又阴,以后不要让她随便靠近水边。” “谢谢道长,谢谢道长,我送您。” 容世被请他来的主人家送了不短的距离,他行了道家之礼才离开。 他进了一间茶馆,找了个长凳坐下,叫了一盘菜和一壶茶,吃菜喝茶,听着说书人讲故事。 “北地多狐仙,人家往往有之。” 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嘴里,容世知道世人就爱听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既不好奇,也不反感,一切与他无关。 全真派要求道士出家住观修行,不娶妻,不茹荤,不饮酒。 其教以“三教圆通”、“识心见性”、“独全其真”为宗旨,故名“全真 ”。 其修炼主旨是清静无为,去情去欲,修心炼性,养气炼丹,含耻忍辱为内修 “真功”,以传道济世度人为外修“真行”,功行两全,证圣成真,谓之“全真”。 全真道以全老庄之真、苦己利人为宗旨。 “有户人家的公子去读书,在某个宅子一住下就再也离不开了。要说这处宅子专租给读书人,不算开销,光住便一日一两。如此这般,还是有人趋之若鹜,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里面全是美人啊,那一个赛一个的美啊,有传说,那里面的都是狐妖……” 狐仙为色'欲界投胎而来,其寿数千载。 容世又叫了一壶茶,继续听着说书人讲着故事,他听着听着觉得这户人家他可以去看看。 “不知那处宅子在哪里?我想去看看。” “你个小道士,长得挺俊俏,居然还有找女人的心思?” “除妖。”容世看了一眼对着他口出不逊的人,“祸从口出,休要妄言。” “你!你这道士,看我不打死你!” “等等,这位是全真观里的容世道长,你这是做什么?对不起啊,道长,得罪了,他不知道您的大名,冒犯了。” 容世不想在不重要的事情上多费口舌,“那处宅子在哪里?” “从东城往北二里地,您要是去的话,小心些,听说那里真的有妖。” “没事。”容世坐回凳子上,吃干净了青菜,把茶喝尽了,方才出发。 褚宅 “公子,喝啊……” “你这小美人,本公子喝就是了。” “公子,奴家头疼,你扶我回房吧?” “好好,我们回房间。” 门被人踹开,里面正在饮酒作乐的男男女女被吓了一跳。 男人们护着怀里的女人就对容世发难,“你这道士,不在观里来这里做什么?” “不知是哪位道长,跟我们姐妹一起玩啊!”一个衣衫半解的女人对着容世抛媚眼。 容世拿着拂尘,一拂尘拍死一个女人,女人死后,尸体变成了狐狸。 “妖啊!”男人们惊恐的指着容世手里拎着的狐狸,大叫着跑出去了。 “寻欢作乐的时候你们可没跑,现在想跑晚了!” 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走进来,她一甩手,门窗都被关上了,她看着容世,“道长,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何必为难我窦三娘?你知道我祖师爷是谁吗?” “三娘,你放了我们吧!” 容世一甩拂尘,打向窦三娘,两人缠斗了一会儿,窦三娘不敌容世,立马施展媚术。 “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 “道长,你看看我呀,我是不是……啊——”窦三娘捂着被打伤的脸逃窜而去。 容世看了一眼吓尿了的众人,抬脚想去追狐妖却被抓住了衣摆,“放开。” “道长,您别走,我们害怕……” 容世看了一眼狐妖逃窜的方向,送几个吓傻了的男人回家了。自古狐妖喜欢上书生的故事都是满足男子内心野望的,真正的狐妖哪个不是勾引男人后吸干精气的? 被打伤脸的窦三娘一路逃到城隍庙,她揪了几根狐狸毛放在盆钵里,又收拾干净桌子,拿了几只烧鸡放在盘子里,她对着里面的神像一阵虔诚的跪拜,“祖师爷在上,弟子求见。” “不见。”一道清冷的男音在庙里响起。 “有道士伤我狐族子民,还望祖师爷出山,教训一番这个臭道士。” “不出。” “祖师爷,这个道士口出狂言,跟我说就算是你祖师爷来了我也照打不误,弟子听了这话气不过,这才来打扰祖师爷清修的。”窦三娘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她这位祖师爷是正儿八经的狐妖,一心想着成仙,她本来也不敢放肆,但是她实在气不过自己被打伤了脸。 “也罢,去看看,我在私塾读书,你来接我。” “多谢祖师爷。” 容世这天正用从窦三娘身上打下来的狐狸毛寻着她的踪迹,结果半路断了。 “有别的妖帮了她。”容世扔了狐狸毛,拿着拂尘便要离开,却见前方路堵了,他直接腾空而起,越过人群。 他落在空地时,发现周围都是人,前方是一架花车,他闻了闻,花香掩盖了所有味道,一件纱衣被风吹过来,他下意识抓住了。 花车帘子被掀开,一个男人探出头来,笑眼盈盈的看着容世,“道长,劳驾您把衣服送过来,多谢。” “啊,褚裟!褚裟笑了,他笑了!我没了!”一个女人捂着心口倒下了。 “啊,啊,褚裟!”一个男人也捂着心口倒下了。 褚裟收起笑容,躲开冲他丢过来的手绢,对容世伸出手,“道长,小生不方便下花车,劳驾您走几步。” 容世拿着纱衣一步一步走近花车,把纱衣递到褚裟手里,严肃的看着褚裟,“你是不是狐妖?” “道长,您吓到我了。小人一介书生,哪里是什么妖怪?道长怕不是认错人了?” 褚裟扯不动纱衣,反而因为两方力气都不小,把纱衣扯成了两半,“这是小人的亵衣,您要是喜欢,不若我再给您一件?” “不用。”容世沉着脸离开了,走出去好远才发现手里还拿着一半纱衣,随手塞进怀里,想到这是什么亵衣,又扔了出去。 “多谢祖师爷救我。” “没用的东西。”褚裟坐在车上,神色厌厌的玩着扇子,“三娘,我美吗?” “美,祖师爷是全狐族最美的男人。” “哼,吹捧。”褚裟收回扇子,窦三娘捂着脖子倒地,他又用扇子指着一旁的侍女问,“我就讨厌别人吹捧我,你说,我美吗?” “不美,祖师爷是天底下最英明神武的男人。”被扇子指着的侍女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说话磕磕巴巴的。 “你什么时候瞎的?”褚裟收回扇子,侍女也死了,“你们弄脏了我的扇子,着实可恨。” …………………………………………………………………………………………………………………………………………………………………………………………………………………………………………… 注释: 世界上最轻最薄的衣服,素纱襌衣,仅重48克,来自西汉早朝。 作话: 志怪故事都写了,我还在揣测纱衣能不能吹起来,甚至拿着我表妹的裙子迎风放手,飞走了呢~ 第 12 章 全真观 容世向师傅行了一礼,转身便走,却被叫住了。 “容世,虽说我是你师傅,但你降妖除魔的能力远在我之上,我能教你的唯有一点。” 慈眉善目的老师傅宋石齐站在观中,说话都比旁人来的温和。 “师傅请讲。” “少造杀孽,求仁得仁。” “是,师傅。” “今日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不杀生,可能做到?” “可。” 因为答应了师傅不杀生,容世今日下山后,只是行走。 “道长,我家儿子中了邪,你能不能救救他?” “带路。” 容世跟着老员外去了他家,走进员外儿子书房后被一股子狐臭熏得皱起了眉头,“这妖不简单,得等夜里才能见个明白。” 夜里,外面刮起好大的风,一阵狐狸的嚎叫让人听了心里直发颤。 “来了。”容世一甩拂尘,坐在了院子中间,看着阴云密布,狂风大作,嘴里不停的念着咒。 “臭道士,又是你?”一张狐狸脸从阴云中显现出来,它对着容世吐了一口气,却被拂尘打回来了,气急败坏的说,“你为何要坏我的好事?” “刚死?头七想找个人附身?”容世说出狐狸的目的,他仔细看着那张狐狸脸,“前些日子见过?” “老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窦三娘,让开,别坏我的事!” “这才几天,你怎么死了?”容世坐在宅子中央,逼的窦三娘不得靠近。 “都是你的错,你害我被祖师爷怪罪,变成了这副模样。还有那个书生,好的时候跟我浓情蜜意,知道我是狐狸了就避之不及了,哪里的好事都让他占了?” 窦三娘化身为人,站在了容世面前,“你快让开,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你不是我的对手。”容世不动如山,他在等天亮,因为他答应师傅今天不杀生。 窦三娘气急败坏的伸出利爪向容世袭来,面上鬼脸和狐狸脸来回变,周围阴气森森,让人生畏,“臭道士,去死吧!” “天还没亮。” 容世一甩拂尘困住窦三娘,把她绑在宅子中准备好的九鼎上,“你等一下,天亮了我再送你入黄泉。如此,我既除了妖魔,也不违背我与师傅的约定。” 天一亮,容世也没动手,看着窦三娘被阳光活活晒死,背着九鼎离开了。 褚裟站在远处的角楼里,看着地上的容世背着鼎离开,伸出手,一只乌鸦落在他手上。 “窦三娘已死。” “知道了,他没去了解那个书生如何欺骗三娘的?” “了解过了,他说他不管凡人的孽,只管除妖。” 褚裟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好一个只管除妖。” 他起身后,化做窦三娘的样子,进了容世刚离开的宅子,找到了窦三娘的情郎赵志成。 “三娘?你不是被道长除了吗?” “你来。”褚裟对着赵志成勾手,“赵郎,奴家一个人下黄泉太孤单了,你来陪陪我好不好?” “不不不,不是我啊!”赵志成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尹沅飞到赵志成面前,把翅膀放在他鼻子下面,“他被吓死了。” 容世拿着窦三娘死后留下的狐狸皮,回了全真观,看见了师傅宋石齐,“师傅。” “又杀生了?” “她生了孩子后被男子辜负,变了个样子想吸干情郎的精气,被我识破后逃走了,又不知道因为什么死了,如今想用情郎的身体活下去,被我灭了。” “你可知谁是谁非?” “男子不该辜负她,她也不该吸干那么多男人的精气,更不该想李代桃僵,让那个赵志成替她去死。师傅,她害死太多人了。” “你杀气太重,去思过。” “是。” 容世思过了整整一个月,可把山下的小妖们高兴坏了,一时间山下的百姓苦不堪言。 于是,他便停下了思过,下了山。 这一下山,处处是作乱的妖,容世也不管对方罪过大小,一律灭了。 狐族因此大受打击,一蹶不振。 狐狸在先秦两汉的地位最为尊崇,与龙、麒麟、凤凰一起并列四大祥瑞之一。 汉代石刻画像及砖画中,常有九尾狐与白兔、蟾蜍、青鸟并列于西王母座旁,以示祯祥。 结果,混着混着,狐狸就从祥瑞成了灾祸根子。 褚裟看着一众狐子狐孙面露嫌弃之意,“瞧你们一个个不争气的,我年轻那会儿都是跟龙啊凤啊的玩,你们让一道士给逼成这样了,一群废物点心,我才不管你们。” “老祖宗……” “千错万错都是我们没用,但是狐族不能这么怕了那个臭道士啊!” 虽然底下的狐狸都叫褚裟老祖宗或者祖师爷,其实他们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只是他们同属赤狐,隶属神道教。至少以前的褚裟是神道教的,只不过他背教了,底下这群大部分都是些野狐狸。 “成了,我见过那道士了,凶得很,你们打不过也正常。” “老祖宗,你帮帮我们吧,我们快要被他赶尽杀绝了。” “是啊,老祖宗,我们要是死了,谁来供奉您老人家啊!” 褚裟一甩扇子,把跪在地上的一帮狐狸打了出去。 原以为惹不起躲得起的褚裟竟在私塾看见了容世,对方手里拎着一只野狐狸。 “先生,他非要进来,我没拦住。” “道长,我一教书先生,不知有何事值得您大驾光临?” 妖在人间都会找个身份,别的妖不是混青楼,便是在荒山野岭盖个房子住,一看就不像好人。褚裟脑子灵光,把原来的私塾先生气跑了,留在了私塾教书。 “你是之前那个花……先生,原来你真是个读书人。”容世还记得褚裟,谁能忘了这个出行的时候把路给堵了的祸害呢? “小生姓褚,单名裟。”褚裟看着容世手里的狐狸,不动声色的用羽扇打了一下手,小狐狸咽气了。 “贫道无意打扰,只是这只狐狸说他们的老祖宗在这里,所以我特意来看看。” “妖怪的老祖宗?这可不得了,道长可得除了他,小生好怕啊!”褚裟躲到了容世身后,手搭在他肩膀上,小声问,“妖怪会不会吃了小生啊?” “应该会,他们专挑书生下手,尤其是唇红齿白的小白脸。” 褚裟眉眼弯弯的把脸搭在了容世肩膀上,语气里带了几分勾搭人的意味,“那小生可危险了,道长要保护好我啊!” “好。”容世掏出照妖镜对着褚裟,他看向照妖镜,里面的褚裟一袭红衣,眉眼如画,额头一点朱砂痣,他凛冽的视线转向书生打扮的褚裟,“怎么不是?” 褚裟摇着羽扇,疑惑的反问,“道长,什么不是?” “没什么。”容世看着手里死了的狐狸,他觉得眼前这个私塾先生有问题,可照妖镜里显示此人是个人。 容世离开后,褚裟脸上的笑意收了几分,看着学生们,摊开一本书,“跟着我念书吧,翻开第十三页。” …………………………………………………………………………………………………………………………………………………………………………………………………………………………………………… 作话: 洋君被迫和表妹来了一场速度与激情的长跑,目前正在手洗那条被我放生的裙子…… 第 13 章 道家内丹典籍《太乙金华宗旨》第五章:狐仙为色'欲界投胎而来,其寿数千载。 容世翻着手里的典籍,最近山下多了不少赤狐,说是他们的老祖宗也在,他便找了找最近来城里的外地人,一个一个找过去,也没发现有不对劲的。 “为师近来夜观天象,掐指一算,发现事情并不简单。”宋石齐在门口看着门楣,手上掐算着。 “师傅发现不对了?” “很不对劲,观里的米最近少的特别快。” “师傅,我在说正事。” “没粮食吃了还不是正事?以后你再帮人除妖记得收银子,咱快揭不开锅了。那些大和尚过得可比我们强多了,在庙里说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那些傻子就往庙里捐香火,还不是说穷老道穷老道……” “是,师傅。”容世合上典籍,还是下山亲自把它们捉了更放心。 私塾里,一群书生正在捧着书高声读着圣人之言。 “君子之道,辟如行远必自迩,辟如登高必自卑……”褚裟手里拿着书,看见有个学生正在发呆,拿着戒尺便打了一下,“你这小儿,做的哪门子白日梦?跟先生说道说道?” “先生,我错了,我不该走神。” “先生不好了,外面打起来了。” 褚裟放下书,理了理衣服,跟着门童去小院子,发现容世正在房顶跟一只野狐狸缠斗。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道长,您这样打坏了我不少瓦,请到别处去。” “我会赔给你的。” “可是小生看您也不像有钱人。” “我可以给你的私塾打杂,总能还你。” “小生正担心这城里狐妖肆虐,盯上我这个柔弱的书生,把我捉去吸干精气……夜里常常怕的睡不着觉呢,道长愿意给私塾做护卫可真是太好了。”褚裟手里掐了个诀,那只狐狸立马跳下房子,路过褚裟逃走了。 容世立马跟着跳下来,他刚想追上去,怀里就多了个褚裟,“先生,请自重。” “道长,小生心里怕,站不住。”平地摔的褚裟被容世一把推开,因为对方力道太大而倒在地上。 百无一用是书生,容世在心里默默嫌弃,随后伸出手把褚裟扶起来,“先生外面风大,就别总出来看热闹了。” “谢道长体恤。”褚裟行了个书生礼,回去继续教书去了。 容世趁褚裟不注意,掏出照妖镜对着他,结果还是没现原形,“怎么回事?” 难不成真是他误会了?这个褚裟真就是个教书先生?心有疑虑的容世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离开容世视线的褚裟对着墙角勾勾手指,“过来,让老祖宗看看。” “老祖宗,这个道士委实厉害,我不是他的对手。”一个俊郎的少年跪在地上。 “我的乖乖,心疼我了,让我瞧瞧。”褚裟伸手摸了摸少年的脸,他狠狠拧着那张白嫩的小脸,让你不懂事去招惹道士,老子拧不死你。 “老祖宗,疼。”少年眼里闪过泪光,看着让人心生怜惜。 “打在你身痛在我心,快回去歇着。”褚裟起身,走了几步才回头吩咐道,“今晚来九香阁,我教你怎么对付道士。多叫几个一起,你们啊,我都心疼。” 夜里,妖风阵阵,正在观里参悟道藏的容世一甩拂尘,掐指一算,“有妖!” 他寻着妖气跟了上去,一路上人烟越来越稀少,直到行至一间荒宅,里面本来应该无人,如今却欢声笑语。 “有古怪。”容世腾空而起,落在院子里,他隔着窗户看着里面人影重重。 “哈哈哈……” “小美人,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容世一拂尘打在门上,门碎成渣,他落在了房中,看着寻欢作乐的男男女女。 “公子,来啊,喝嘛~”女人被男人搂在怀里,衣服挂不住了,身体露出一大半。 一个女人一'丝'不'挂的躺在桌子上,神志不清,周围是正在一'逞'兽'性的男人。 “不要啊,不……” 一个女人被一路拖着,男人时不时照她脸上来两巴掌,嘴里污言秽语的骂着。 城里的男人们都不回家,看来都来了这里,容世目不斜视,心无旁骛的念着咒,“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啊……”女人被一拂尘打回原形。 屋里的女人通通露出狐狸脸和尾巴,张牙舞爪的冲容世而来。 “雕虫小技,你们找死!”容世刚一甩拂尘,就听见一阵魔音灌耳,“有大妖!” 褚裟凭空出现在房顶上,手下弹着《广陵散》,一群穿着舞衣的女人落在院子里,目标是容世。 “君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道长啊,今天你就把命留在这里,好不好?” “居然是埋伏?”容世一甩拂尘,第一反应就是从房顶冲出去。 房顶被捅出一个窟窿后,容世落在青瓦上,他看着眼前的男人,“老祖宗?” “初次见面,道长,您好客气啊。”褚裟扶了扶面具,他特意变了个声音,换了一身黑衣服,“我这么低调都被您发现了,果然啊,人美就是容易惹麻烦。” “邪魔外道,看我的照妖镜!”容世掏出照妖镜对着褚裟,九条红色的尾巴从他背后冒了出来,“居然是九尾赤狐。” 妖狐的尾巴是储存灵气的地方,当妖狐吸收了足够的灵气,尾巴就会一分为二,到最终裂变成为九条尾巴。当妖狐拥有九条尾巴之后,就会有不死之身。 赤狐是狐狸中最狡猾的一族,而且数量庞大,难怪这个老祖宗一来这里,城里城外的狐妖便多到泛滥成灾了。 容世不再小看对方,拿出青龙剑,咬破手指划过剑身,随后手持青龙剑刺向褚裟。 “道长,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褚裟才不跟臭道士打呢,一挥袖子,人便消失了,只留下被容世一刀斩断的古筝。 “狡猾的狐妖,我迟早收了你。” 容世收起剑,顿时脸色铁青,他想起房里的男人,立马进了房子,可早就是人去楼空了,“中计了,该死的狐妖,戏弄我?你给我等着!” 那些对着狐狸精们一逞'兽'性的男人呢? 他们可是被精心挑选出来的。 “听说你们喜欢糟蹋女人?”尹沅落在褚裟肩头,鸟嘴在翅膀下蹭了蹭。 “老祖宗,人都在这里了。”一个被符咒伤了脸的女人走过来,对着褚裟盈盈一拜。 被五花大绑的男人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看着坐在上方一身黑袍的褚裟,“老祖宗,求您饶了我们吧!” 褚裟胳膊搭在虎皮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托着精致的脸,“你说,我美吗?” “美,美,呃——”男人倒地,一滴血都没流出来,死不瞑目的看着褚裟。 “吹捧,虚伪,下一个,大人,您说,我美吗?” “不美,呃——” “眼瞎的也该死。”褚裟依旧懒懒散散的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抚摸着白虎皮,身边的少年跪在一旁伺候他吃葡萄。 他看着媚眼如丝的少年,修长的手指勾起对方的脸,“你说。” “老祖宗风华绝代,天人之姿,我等资质愚笨,不敢评价。” “越乐,你很不错。”褚裟一把将越乐抱在怀里,亲昵的一点他的额头,“今晚,你陪我。” “老祖宗,他们犯了什么罪啊?”越乐看了一眼吓尿裤子的男人们,微微靠在褚裟身上。 褚裟看了一眼一旁被符咒伤了脸的女人,示意她说。 “你们这些达官显贵家的公子,让底下人抓那些未出阁女子和嫁了人的美貌妇人回去,你们都做了什么还要我一一说出来吗?夜夜蹂'躏殴打,你们甚至一个一个上,把她们折磨到咽气,以此赌乐。她们死后化作野狐,投靠老祖宗门下,今日,老祖宗把你们抓来就是要你们偿命!” “刚才跟她们玩的开心吗?”褚裟捏着越乐的屁股,一只手指着一旁的狐狸精们,“行了,吸了他们的精气。” “不,不要过来啊啊啊啊——” 褚裟抱起越乐,“我到要看看,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谁敢造次?” “老祖宗,越乐今晚让您高兴起来,您就不要为了几个蠢人生气了。” “乖孩子。”褚裟吹开越乐额头的发丝,轻轻一个吻落在他额头上,“世上只有你对我是真心的了。” 第 14 章 几具被吸光精气的男尸被明晃晃的扔在了城外,官府客客气气的把全真观的容世请来,求他除妖。 “是狐妖所为。”容世看完尸体后站了起来,眉头紧皱,这几个便是昨晚欺'辱那群狐妖的男人。 “道长,您看我们什么时候把作案的狐妖抓回来?上面可都等着呢!这几位可不得了。” 有些人哪怕面上好看,容世也能透过他的皮囊看到内在的美丑,相由心生,这几个人内里外在都是又丑又脏,生前肯定没干过什么好事。 可这与容世无关,他不管人,他除的是妖,人有衙门管。 乱世道士下山救世,和尚关门避祸。盛世道士归隐深山,和尚出门圈钱。 如今妖族横行,容世日日驱魔降妖,可是人心中的孽障怎么也除不尽。 人心便是恶妖的来源,心中有恶,世间的妖便除不尽。 “师傅,近来城里的赤狐妖越来越多了。”容世看着正在炼丹试图掩饰心虚的宋石齐,“您知道些什么……对吗?” “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宋石齐慌的往炼丹炉里乱丢东西,结果只听一阵巨响,炼丹炉炸了。 “咳咳……”容世一边咳嗽一边从废墟里找宋石齐,“师傅,您没事吧?” “有事,快来救我,我的老腰……”宋石齐对容世伸出手,却不见徒弟救他,“容世,你快拉我出去啊!” “师傅,您知道为什么近来城里赤狐越来越多吗?那几个男人为何死的那么可怖?”容世袖手旁观,冷眼看着宋石齐。 “我不知道。” “那师傅就在这里冷静一下,徒儿去抓几只狐妖盘问一番再来救您。” “事情说来话长,要从十年前说起……” 那天,城里来了位美人,她叫赤颜,街上所有的男人都追着看,女人们嫉妒她的美,对她尖酸刻薄。 赤颜微微浅笑,对所有人都很友善。 她初来乍到,只是想体验一下人间烟火,她发现大家对她同样友善,却忽略了没有女人愿意靠近她,对她好的只有男人。 有一个男人见赤颜生的美,夜里摸到她房里,结果被打了出来,因此知道了她的秘密,她是一只狐妖。 官府就找来全真观的道长捉拿这只狐妖,来的人是宋石齐的大师兄赵峰。 谁承想这个赵峰居然在困住狐妖后羞'辱了她,这事儿被人看见了,散播了出去。 赵峰的师傅废了狐妖的法力后交给了官府,随后又把赵峰逐出师门。 能让道士破戒的赤颜饱受非议,在人们眼里她就是孽障。 父系社会里,男人不会有错,有错的只会是女人。 美便是原罪,也是狐妖赤颜悲惨命运的开始。 官府老爷见狐妖赤颜着实貌美就把她送给了来巡查的上官暖床。 那位贵人癖好古怪,什么刑具都给赤颜用上了,等他离开的时候,赤颜已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了。 随后,赤颜被丢进了窑子,一点朱唇万人尝 一双玉臂万人枕。 城里的男人被赤颜迷的不回家,女人们妒火中烧,某家主母让下人把她拉到菜市场,让人活活烧死了她。 死前,赤颜对这座的人下了诅咒。 “我干爷爷乃是赤狐族的老祖宗,你们会为你们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的,赤狐族哪怕只剩下一个族人,也必灭此城!不留活口!哈哈哈哈——” 赤颜死的时候,天降异象,围观的百姓怕了,四散奔逃。 因为心中有鬼,所以城里人心惶惶,寝食难安,他们找来了不少道士跟和尚,屠杀狐狸,那时候狐狸的尸体都堆积如山了…… 宋石齐有些不自在,“这孽债本来就是师兄他开的头,师傅也没想到他们会那么对待赤颜,知道这事儿后,老人家郁郁寡欢,没多久便去了。” “所以,赤狐族来复仇了?” “听闻他们老祖宗都出山了,不灭此城,怕是不能善了了。 “那便找到他们老祖宗,灭了这诅咒。”容世攥紧拂尘,一甩拂尘把宋石齐救了出来。 私塾里传出来朗朗读书声,声声入耳。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褚裟放下书,看着学子们温柔的说,“散学了。” “夫子走好。”学子们起身,左手压右手,手藏在袖子里,举手加额,鞠躬然后起身,同时手随着再次齐眉,然后手放下。 “给你。”容世站在私塾外等人散尽,眼睛只看了一眼褚裟便看向了别处,他将一个破旧的钱袋扔给褚裟,“赔你的瓦。” 今日穷道士不穷了? 褚裟侧坐在私塾内的长凳上,胳膊搭在栏杆上,遥遥冲容世一笑,“道长,近来这妖啊,霍乱人间,小生每天都怕的睡不好,道长陪小生小酌几杯可好?” “无量天尊,贫道乃出家人,不喝酒。” “小生觉得道长日子太清苦了,看的我心疼。”褚裟垫着手里的钱袋子,“这上面有道长手指的余温,倒让小生爱不释手了……如此,我们便去喝茶,可好?” “不好。” “那便还道长。” 褚裟把钱袋子丢给容世,“你这道士好不讲理,打坏了小生的瓦,却不肯陪我喝口茶,那不要也罢。” “那你想喝什么茶?” 褚裟撑着栏杆便要跳,“还劳驾道长接住我。” “等等……”容世已经伸手去接了,被褚裟扑了个正着,他感觉胳膊一沉,脸色不太好的想,这人真重! “走了。”褚裟自来熟的牵起容世的手,“与我一道去吃茶。” “离我远一些。”容世往旁边挪了一步。 “为何?” “出家人不近美色。” 褚裟生性爱笑,容世一句话就让他笑的站不住,他倚在容世身上问,“那,道长的意思便是小生美了?” “是,很危险。” “这话说的,哪里危险了?道长一推小生,我便倒了,谈何危险?”褚裟凑近容世的耳边,轻轻吹了口气,被容世一巴掌拍出去七八步。 “你没事吧?”容世快走了几步,对褚裟伸出手,“贫道绝非故意的,是善信先……先动嘴的。” “那你就动手吗?”褚裟刚把手搭在容世手上就被对方甩开了,他只好自己爬起来,“又怎么了?” “没怎么。” 容世继续往旁边挪,他原本想着大路朝天,两人各走一边,结果褚裟偏要往他身上靠,他只好往一边继续挪,最后无处可挪,在最边儿的位置了,他才忍着火气说,“善信能不能往那边点儿?贫道呆不下了。” “以前都是你啊我啊的,如今就善信啊贫道啊的,道长跟小生可是生疏了。” “你不要……这样想,就这家吧。”容世指了指旁边的茶馆,直接抬步走进去了。 “好。”褚裟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女人,眼睛变了一下,把人吓得扭头就跑,“蠢货,不自量力。” …………………………………………………………………………………………………………………………………………………………………………………………………………………………………………… 作话: 之前有留言说澳洲会议那事儿,咱就收着点儿写一些东西。因为担心不过审,洋君准备在被封的边缘悄悄试探。 很久前我就写过一个很乱的文,我想写人性,结果人家网站就是觉得我耍流氓,把我封了。抛开车和文笔不说,那文太黑暗了,封我是对的。 第 15 章 春香楼里来了一个花魁,叫银莲,此女长得国色天香,身上有一种淡淡的莲花的香气,一时间风靡全城。 容世拿着照妖镜进了妓院,近来赤狐妖多如牛毛,他对这个新来的花魁心有疑虑,便来看看。 “道长也来寻欢作乐?”银莲气质清雅,不似一般青楼女子那般俗气。 她看向容世的时候脸色一变,照妖镜光芒一闪,她脸上忽然显出狐狸脸。 “驱邪伏魔,除秽灭殃,急急如无极高真律令!”容世一道符纸打在了银莲身上,目光凶悍,杀意腾腾,“妖孽,拿命来!” 银莲被那一眼看的心惊肉跳,她退了几步,“道长,我是来救你的。赤狐族的老祖宗要灭了这座城,你还是跟我走吧!” 容世一拂尘把青楼打烂了一大半,凛冽的攻势生生把银莲打的吐了血。 “道长,我是为了你好,老祖宗心狠手辣,不会放过一个人的。” 容世放下拂尘,“赤狐族老祖宗在哪儿?告诉我,我可以饶你不死。” “我不能说,他会屠杀我雪狐一族的。” 银莲对着容世行了一礼,“我自幼与赤颜交好,她想来人间看看,老祖宗不愿放她下山,闭关前把她关了起来。她求我帮她,我不忍心看她难过便放她出来了,结果她便一去不回了。因此,老祖宗恨上雪狐族,与我们决裂,非他允许,雪狐族不得踏入赤狐族的地界。” “那你为何而来?” 为了你,银莲再次行了一礼,“道长还请离去,老祖宗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的。” 如果不是容世的前世救了银莲,她是不会跑这一趟的。 老祖宗恨她自作主张,更恨这座城的人害他孩儿,早就杀红了眼。 如果不是雪狐族血脉高贵,再加上有其他族人阻拦,老祖宗早就拿她的命祭天了。 “带我去找赤狐族的老祖宗。” 银莲看了一眼容世身后,脸色苍白的逃走了。 “狐妖,哪里逃?”容世刚想追上去,就被人拉住了,他看向身边的人,“别拉着我,我要收了她。” “小生路过,看见这青楼给道长毁的差不多了,于是就进来了。官府来人了,道长还是先想想接下来怎么赔偿为好,缺钱的话,找我啊!” 褚裟的手搭在容世肩膀上,语气缠绵,“小生什么都不缺,就缺道长。” “你先借我一些,回头我再还你。”容世冲褚裟伸出手。 “好。”褚裟摘下一串玉佛珠,放在容世手里,“这个可以买下两家青楼了。” “善信好人有好报,多谢。” 褚裟不在意的挥挥手,离开了,他闻了一下空气里的味道,跟上了银莲。 银莲没想到自己来报个信居然会被赤狐族老祖宗当场抓住,她不安的跪在地上,“还请老祖宗饶我一次。” “你哪有什么错?”褚裟拿着羽扇,身穿赤色长袍,一举一动端的是风华绝代,“你们雪狐一族,我可不敢动。” “老祖宗,银莲受雷劫的时候是容世的前世救了我,求老祖宗放他一马。” “放了他?轮得到你来教我?”褚裟一挥羽扇,将银莲打飞出去,人跟上以后,又要再来一扇子,结果被人拦下了。 “越乐,你快走!不要管我了。”银莲惊讶的看着伤了褚裟的越乐,眼里冒出泪水。 “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褚裟看着被抓伤的胳膊,一脚踢飞了越乐,冲上去就是几脚,“小崽子敢跟我动手?” “你把我当个玩意儿,是银莲姐一次又一次给了我温暖,有我在,你别想伤害他。”越乐恨恨的看着褚裟。 “你放开越乐,有什么就冲我来。” “滚!”褚裟一扇子把银莲打飞了,脚踩着越乐的手指恶狠狠的碾着。 越乐抱住了褚裟的腿,对着银莲大喊,“银莲姐,快跑啊!” “啊,烦人。”褚裟露出爪子豁开了越乐的后颈,生生把他的皮剥了下来,扔向了正在逃跑的银莲。 银莲被打了一下,泪水如泉涌,悲痛欲绝的逃走了。 “褚褚,是女主哎~”尹沅飞过来,轻巧的落在了褚裟肩头,“得杀了她才能放心呐,让我去吧?” “还是为赤颜报仇要紧。”褚裟伸出手,尹沅落在他手指上,轻轻低语了许久。 容世这天在观外看见了重伤到化成原形的银莲,走上前查看,刚想问她怎么了,就听见一声惊恐的呼救。 “有妖啊!好大一只狐狸啊!” 褚裟刚喊了一声,就见银莲一爪子挠过来,伤了他的胳膊,他跑的时候还被袍子绊了一下,差点摔倒了,幸好容世扶住了他,他扑在容世怀里,“这里怎么会有妖?吓死我了。” “不用怕,我会收服她的。”容世再看向银莲的原形,结果却不见人影,“看来有人帮她,说不定她和赤狐族老祖宗就是一伙儿的。” “你说的对,狐狸精哪有什么好东西,幸好有道长在,不然小生就被吃了。”褚裟半倚在容世身上,“我怕的走不动路了,这可怎么好?” “我扶你进去休息一会儿。” “这怎么合适?谢谢道长。”褚裟放在容世身后的手一动,一只狐狸便去追银莲了。 全真观是真的破,容世不觉得破,他在外面睡都可以,可是他身边这个动不动就摔的夫子恐怕是住不惯。 于是,他找了几床被子铺在床上,按了按觉得挺软的就把褚裟扶到了床上,“这狐狸爪子都是有毒的,我先点儿药给你敷上。” “谢谢道长。” 容世找来草药,嚼碎了覆在褚裟胳膊上。 精致的小仙男褚裟想抽回胳膊,却被容世牢牢的抓住。 “怎么了?”容世拿着东西想离开却被褚裟拉住衣角,“夫子又有何事?” “陪陪我,一个人待着,小生害怕。” 被漂亮的桃花眸子看了一会儿,容世有些心浮气躁,放下手里的东西,一把将褚裟按倒在床上,“赶紧睡,好了就离开这里。” “赶紧睡?”褚裟眼睛里有光,揽着容世的腰翻身把人压在床上,“这个可以。” “善信自重。”容世发现推不开褚裟,觉得不对劲,刚想拿起拂尘就头晕了一下,迷迷糊糊勾着褚裟的脖子,“褚裟,我……” “我懂,你想要我。”褚裟的吻落在容世脖颈上,却被拽着后颈的衣领扯开了,他疑惑的看着对方,“怎么了?” “我不能破戒。” “你可以,看着我,你想的……”褚裟再次靠近容世,这次没有被推开。 一件道袍被扔下了床,接着是中衣,亵衣亵裤…… “疼的话,你就咬我肩膀。”褚裟在容世耳边低语,勾起了对方的腿,“不要闭上眼,看着我好吗?” 容世不说话,闭上了双眼,念起了净心神咒,“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褚裟低笑,吻落在容世的唇上,舌尖把那些字堵在了容世的喉咙里。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容世在心里默默念着,内心和身体却都不得解脱。 褚裟伸手去探容世的……,却见对方紧闭的眼睛上睫毛轻颤,到底是不忍心了,“你要是怕了,我就停下来,等你放下心里的负担后再做。” 容世某处苏醒了,这倒是比人诚实的多。 “看来还可以继续下去,道长,还是让我来给你解脱出来吧?”褚裟把手覆盖在容世苏醒的地方,继续引导容世心底的欲'望。 第 16 章 道长,道长,我叫褚裟…… 啊,是道长啊,真是缘分啊…… 世人皆知他是容世,不知他也有欲'望。 容世扬起身子,像一条上了岸的鱼,在拼死挣扎,又被人送上了案板。 “道长,抱紧我。”褚裟抵着容世的额头,与他面对面,吻掉了他唇上的血珠,随后把他的双手放在后颈,拽着那双修长的月退'缠'在了自己的腰上,“不敢看我吗?” 炉烟缭绕,唇齿相依,两舌交'缠,鱼在池中畅游,雨打芭蕉,花开花绽…… 容世流出来的血染红了床褥,他把褚裟推开一段距离,“这里是道观……” “小生知道。”褚裟摸着容世的背,“道长,想来无量天尊也会理解我们的。” 第 17 章 容世一醒来就看身边,空空荡荡的,他有些莫名的失落,想掀起被子下床,身上却疼的厉害,他只好继续趴在床上休息。 “道长,我受伤了,只能做些清粥小菜,不介意吧?”褚裟端着粥和小菜进来,进门后用脚带上门,走到床边坐下,眉眼弯弯的看着容世,“怎么了?” “你怎么没走?” “我被狐狸精抓伤后,道长照顾了我,我岂能忘恩负义?”褚裟端起粥,舀了一勺吹凉了喂到容世嘴边,“尝尝味道,好吗?” “好。”容世喝了一口,接过碗自己慢慢喝了,状作不经意的问,“你什么时候走?” “我帮道长沐浴更衣后再走。”褚裟卷起袖子,搬来浴桶,如果不是怕暴露,他就直接变出一桶热水了,哪像现在这样,一锅一锅的烧热水。 “不用了,你还是走吧,让师傅看见了不好。” “没人知道我在这里,他们好像都下山捉妖去了。”褚裟倚着浴桶,对容世勾勾手指,“道长,来啊!” 他不等容世说话,拎着衣服小跑着过来,一把抱起容世走向浴桶,把人温柔的放进去,还不忘问一句,“会不会太热?” “不热,这样就好。” “那就好。”褚裟拿起一旁的毛巾放进水里捞出来拧干,尽职尽责的做个洗澡工,“这辈子能让我这么伺候的人也只有道长了。” “你也是第一个这么对我的人。”容世看着身上的吻痕,有点想拿着拂尘下山抓妖了。 “道长啊,那个……” “有事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你那里,得弄出来。”褚裟红了脸,声音都小了很多,“小生可以帮你,我……” “出去,你给我出去!”容世伸出手,拂尘自己来到他手里,他愤怒的拿拂尘打褚裟。 褚裟捂着腰跑出去了,“我错了,我不该那么问,别打了,腰再打坏了。” “不准说话!” “哦。”褚裟捂住嘴,站在门口看着容世疯狂的点头,那拂尘打人真疼。 “出去。”容世看着门被关上,把拂尘放在一边,靠着浴桶走神,纯阳身没了…… 褚裟蹲在门口,毫无形象的打哈欠,他越想越不对,哪儿都看过了,洗个澡还用避嫌吗? 他站起来拍了拍衣服,推门进去,“道长……” 正站起来趴在浴桶上抠褚裟留在他身体里的东西的容世脸色顿时铁青,整个人都处在要杀人的状态。 要说容世这脸色里好似还透着红,总之很不好看,只不过当事人之一的褚裟并不在意,他还咽了咽口水,在心里默默想,这姿势可以,下次可以试试,腿真长,这被摧残后的样子真是…… “褚裟,你给我滚出去!”容世抄起拂尘卷起褚裟,将人甩了出去。 褚裟呈球状物体以抛物线的形式被赶出房间,门被拂尘带上后,他就地打了个滚儿爬起来想再进门,却怎么也推不开门了。 容世趴在浴桶里,又气又恼,拂尘把门缠死了,他暂时不想看见褚裟,更不想面对自己之前做的事。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容世的心乱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念之差,一念之间,他竟然破了戒。 半梦半醒,半推半就,最后还是做了不该做的,一次又一次。 “容世,你枉修了这么多年的道,今日我便废了你这念头!”容世越想越怒,便要对动凡心的根子下手。 好不容易开了窗户爬进来的褚裟看见容世要自宫,慌忙跑过来,抬手挡住了容世凶狠的一击,手腕瞬间青紫一片,可一向娇气的他只是脸色苍白的笑了一下,像是在安慰容世,“你若是生气便打我,杀了我也可以,便对自己动手,我心疼。” “我恨你。” 褚裟脸色更白了,“也好,恨我便恨吧。” “可我更恨我自己,为什么会动了凡心,出家人便该绝了这贪念欲'望。” “谁说的这话?这话没有道理,我喜欢吃鸡,可也不妨碍我吃素,我教书诲人,可也不妨碍我生气的时候对人起杀心。” “胡言乱语,狡辩。” “哪里是狡辩了?我这分明是实话,道长,你若是气自己没了童子身,不然我们就当没发生过,你还是那个纯阳道士,我还是那个不着调的夫子,左右这事儿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褚裟揽着容世,温柔细语的哄着,“你若还是气,便罚我,我们不伤害自己,成不成?” “疼吗?”容世看着褚裟的手腕,他下的狠手,挨这一下应该挺疼的。 “不疼,嘶~”褚裟看着被容世抓在手里的手腕,我说不疼你就抓吗? “我柜子里有药,你涂一些。”容世指了指一旁的柜子,“贫道想一个人冷静一下,我不会再对自己动手,你放心。” “好。”褚裟拿了药瓶便离开了,走的时候不忘把门关好了。 第 18 章 红烛已经燃尽,屋里暗了下来。 容世被褚裟抱在怀里,他不适应这里的奢靡,“你干什么?” 一根正在燃烧的红烛出现在褚裟手里,他对着容世的汝投分别滴了两滴蜡油。 突如其来的刺激让容世的胸口起伏不定,因为褚裟按着他做了太久,他现在浑身无力,“拿开它,我疼……” 第 19 章 褚裟吹了口气,手里的蜡烛便消失了,他等蜡油干了以后,用手指扣去了容世红中的汝投上干结的蜡油,“你活该。” “既然都是贫道活该,那你就放开我,我还有事,唔……”容世挺起身子,又无力垂下。 第 20 章 褚裟收回手,看着手指上混着血液的j液,没再继续,只是拿起手帕擦干净手指,抱着容世问,“要躺下休息会儿吗?” “不用。” 容世看着自己被褚裟把玩的手,“我现在好了,要去除了那只童妖。” “好了?”褚裟托起容世的p股检查,“可是小生觉得不太好。” “别说了。”容世把脸埋进褚裟怀里,感受到褚裟胸膛里的笑意,心里更火大了。 “道长请休息半天,小生不才,杀个童妖还是可以的。”褚裟在容世鼻子前洒了迷药,看着人沉沉睡去。 半天后,容世从褚裟的怀里抬起头,外面民不聊生,他怎么能趴在床上睡大觉? “嘶~”容世抬手扶着腰,跪在床上有些腿软,他看着还在睡觉的褚裟,想了想,凑过去吻了一下褚裟额头上赤红的朱砂痣。 容世的唇刚离开,褚裟就睁开眼睛了,“道长要走?” “嗯。”容世咬牙切齿的要爬起来,却被褚裟揽着腰按进怀里,“你还有事吗?” “我跟你去除童妖。” 褚裟抬手,容世和他的衣服都到了他手里,他施法给自己穿衣服,但到了容世,他偏要帮忙穿,还是一件一件的穿,“我脱的我给道长穿好,合理。” 童禾的妖军抓来孩子,他坐在位子上正阴郁的笑着,“你们跟我一起玩吧?” “救命啊!”孩子们可不想跟一个怪物玩,他们惊恐的哭闹着。 “那我就吃了你们。”童禾走到一个孩子跟前,抓起对方的手张开嘴,嘴角裂开,嘴里的牙齿一层层的,他恶狠狠的就要咬下来一口肉。 一个羽扇飞来,打飞了童禾,褚裟揽着容世的腰落在了大殿中央,羽扇回到他手里。 “老祖宗,你怎么来了?”童禾知道自己惹不起褚裟,一直小心翼翼的避开对方,他不明白为何褚裟会打上门来。 赤狐褚裟,万妖之祖。 妖童和他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褚裟单手揽着容世瞬移到童禾跟前,伸出手掐住童禾纤细的脖子。 “老祖宗,我跟您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也不曾惹到您手下的狐族,您这是……” “我可当不起你这一句老祖宗,你伤了我媳妇,我来讨个说法。”褚裟拧下了童禾的头,抬脚碾碎了瘦下的身体,一手容世一手头颅的离开了。 “你拿着他的头做什么?”容世揽着褚裟的腰,他腿还在发软,到底没有逞强。 “回去让小妖给我做个麻辣妖童头。” 容世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童禾,一言难尽的看着褚裟,“你是逗我玩的吧?” “嗯。”褚裟拎着妖童的头来到全真观外,把它丢给了门口的道士,也把容世放下了,“小生便回去了。” “褚裟,你等等。”容世扯住褚裟的衣服,“我跟师傅说一声,你能等我出来一起走吗?” “好。”褚裟眉眼弯弯,笑的格外温柔,“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的。” 第 21 章 容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可他依旧坚定的要跟褚裟一起走。 回道观后,容世跪在师伯师傅师叔一干人等面前请罪,他要离开道观。 他知道他们会勃然大怒,不会放他走,可他做了决定便不会被任何人改变。 过去的三年里,容世想的已经够多够明白了。 究竟是一时兴起还是蓄谋已久,他很难说清楚。全真观教给他的只有斩妖除魔的手段,从来没有教他七情六欲,所以他看不透,也看不开。 “你要跟他走?” “一个男人,还是一只狐妖,而且他修佛道,你们两个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绝了这条心吧!” 如果不是杀不了褚裟,他们早就跟褚裟拼命了,把道门最强的弟子拐走。 “褚裟这个老不死的,缺德!” “今日我就清理门户!” 容世跪在地上,看着师傅为了他和师伯师叔争辩,“师傅,徒儿不孝。” “容世,你先走,我先跟这些老顽固说。” 宋石齐不在意的摆摆手,“走吧,儿孙自有儿孙福。” 容世刚走了几步,就被宋石齐从背后偷袭,倒了下去。 “他们要围攻褚裟,我不能让你跟着送死。”宋石齐叹了口气,“都听我的,把大门关了,我还是观主,这次围攻我们就不参与了。” 事实证明,不参与是对的。 左等不来,右等不至。 在全真观门口的褚裟没等到容世,反而等到了一大批道士和雪狐族的人。 “褚裟,今日就是你的死……”一个中年道士话还没说完就被打飞了出去。 “我心情好的时候,愿意为了容世跟你们演什么势均力敌,现在我没心情跟你们玩过家家,滚蛋!”褚裟一挥手里的羽扇,将围攻的人全部拍飞,“以后麻烦你们听到赤狐褚裟后,给爷绕道走。再来惹我,屠你满门。姐姐,我们走!” 道门的人原以为这会是一场恶战,后来才知道是他们单方面被吊打。 “你们都给我住嘴,我徒弟什么时候轮得着你们管了?你们打得过褚裟吗?打不过他就来为难我徒弟?要不要你们那张老脸?”宋石齐叉着腰,舌战群雄,不落下风。 容世一甩拂尘,把来全真观找麻烦的人打出院子,“你们还是回吧。” “容世,你是不是生师傅气了?” “嗯。”容世看了一眼宋石齐,“我与他一起,左右没人是我们两个的对手,你何苦偷袭我,让他以为我背叛了他?” 世上从来没有什么感同身受,更没有什么十全十美。 你以为你舍弃一切,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结果,其实这也只是你的妄想罢了。 容世站在房顶上,手里拿着拂尘,听着房里的人突然惊声尖叫,一甩拂尘,冲了进去便要拿下妖物。 他知道褚裟不会死,可他心里还是会担心,就像曾经他以为自己可以痛下杀手,大义灭亲,可看见褚裟掉下角楼的时候,他心如刀割,无法呼吸。 褚裟消失不见很久了,容世终究是没能离开道门,依旧在斩妖除魔。 “驱邪伏魔,除秽灭殃,急急如无极高真律令!”容世手持拂尘落在房中,符纸打在周围的妖上,人被现了原形的妖吓得四散奔逃,他寻着琴声进了里屋。 拂尘挑开门帘,容世一眼便看到了穿着红袍垂着头发在弹箜篌的褚裟,深邃的蔚蓝色眸子看向他,神情哀伤。 “我不知道他们要围攻你。” “我来跟你告别,我们都该庆幸,我们两个足够强,没有死别,只是生离而已。”褚裟把脸贴在箜篌上,“我是妖,你是道士,你我都不该强求的。” “知道了。” “再见。”褚裟一挥袖子,人便消失不见了。 容世伸出去的手终究还是没能拉住褚裟,他看了一会儿华丽的房间,毁了房子后才离开。 镇妖塔的妖都以为把老祖宗送走了他们又能过安生日子了,可是褚裟又回来了。 他们内心崩溃的收拾着镇妖塔,把这里恢复成了褚裟离开时的金碧辉煌。 “老祖宗他欺妖太甚,呜呜呜……”一只妖抓住来镇妖塔送妖的冯晨,“你们快把他带走,太难伺候了。” “褚裟吗?他回来了?”冯晨压低声音问,“他不是跟你们同为妖族吗?你们为什么不愿跟他一起?” “吃喝拉撒睡,无一不要求精致,我们都没睡过一个好觉,赶紧带他走吧!” “申猴,回来,老祖宗有事找你。” “道长,你千万别忘了。”申猴心不甘情不愿的被拖走了。 日子过得舒服的褚裟正枕着俊美少年的腿,身边都是伺候他的狐族美男。 “老祖宗,您是吃桃子还是吃我?”一旁的美男手里拿着切好的桃子喂到褚裟嘴边。 “桃子。你们这些小妖精不知道经历过多少男男女女,已经是别人调'教好了的男人,我好不容易找了一个童男子,左勾搭右引导,让他心里只有我一个,到头来居然被道门截胡了。” 褚裟颓废的翻了个身,嘴里嚼着桃肉,“说到底,是我坏了他的道,终究是我的错。” “按你的吩咐,冯晨过来的时候,我故意把一个猴妖放出去了。”尹沅走了进来,看着躺在美男堆里的褚裟,“你们都出去。” 褚裟坐起来,看着自己的美人都走了,“有事跟我说?” 尹沅坐下来,褚裟躺下,枕在她腿上继续发呆。 “闲着也是闲着,我们现在就去毁了公司吧,毁灭才是新生的开始。” “嗯。”褚裟用尾巴拍尹沅的肩。 “他迟早会来找你的。” “我知道。”褚裟蜷着身体,他其实很高大,肩膀也宽,可他偏偏常给人一种错觉,让人心疼的易碎感会不经意的时候显现出来。 “我的执念是主人,你的执念是秋湘,我们这样不得命运眷顾的人,终究是要失去一切的,你我能做的就是接受现实。”尹沅抚摸着褚裟柔顺的头发,“放下你的执念,你就可以成仙。” “我要是屈服了,我便不是我了。” 连褚裟自己都没想到,他经历里最刻骨铭心的一段不是什么爱情,而是那短暂的亲情。因为太短,甚至没什么可回忆的,只有空空的悔恨。 明明差一步就可以成仙,可褚裟是个贪心的人,他不肯放下执念,到头来也没能成仙,就这么自由自在的活在人间。 容世从冯晨嘴里知道褚裟回了镇妖塔,随手抓了只妖,带着冯晨便去镇妖塔了。 “又割我的手,师兄,你划轻点儿。” “你走吧。”容世拎着手里的妖进了塔,随手把妖丢到一层,便去找褚裟了。 正在水池里游来游去的褚裟看见了推门而入的容世,游到水池边,对着容世勾勾手,“道长,怎么有空来我这镇妖塔了?” “这里什么时候成你的地方了?” “误会,这是道门给我们这些妖准备的地方……”褚裟伸手勾着容世的腰带拉近距离,“新修的池子,下来试试?” “贫道只是来看看而已。” “哦?”褚裟从水里站起来,“那道长看吧,看完了离开便是。” 没有死别,也没有生离,但他们没有在一起,各有各的路,不远不近的陪着彼此走下去。 百年后,褚裟看着容世死去,元知万事空,他将人好好的安葬了,就地飞升成仙。 巧合的是,褚裟在天上看见了正在等他的容世,才知道原来对方是下凡历劫的。 “道长,可否与小生喝一杯?” “好。”容世伸出手握住了褚裟的手。 这一次,他们一起走上了同一条路。 路很长,可以慢慢走。 第 22 章 九天之上,佛音悠扬,檀香邈邈。 “复次地藏,未来世中,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于佛法中所种善根,或布施供养,或修补塔寺,或装理经典,乃至一毛一尘、一沙一渧。如是善事,但能回向法界,是人功德,百千生中,受上妙乐。” “善。”众僧行礼后退下。 佛祖脚边听着佛音入眠的九尾赤狐伸了个懒腰,偷偷打了个哈欠,却被佛祖拎了起来。 “你个小狐狸又贪睡。” “佛祖,我听不懂。”褚裟蹭了蹭佛祖的手指。 “罢了,你去吧。” 褚裟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在云间,随处找了个地方便躺下了。 睡了没多久,他又被人抓了起来,他不满的嘀咕,“是谁?” “贫道夜观天象,掐指一算,知道在此会遇见你,所以在此找了许久。”容世对上蔚蓝色的狐狸眼,“世间出了一个魔头,元始天尊派我去把他捉了,你可要同去?” “不去不去,有这时间,我还不如去偷鸡吃。”褚裟的小短腿凌空蹬了几下,这时候容世松了手,他便掉了下去,摔在地上的时候,化为了人形。 “随我去吧,贫道给你偷鸡吃。”容世一甩拂尘,行了一礼。 “二十只。” 褚裟笑起来,拽着容世的拂尘便去了凡间。 威宁瑶海,波翻雪浪蜃离渊。 “你们两个是哪个?”蛇妖离渊站在山顶,看着天上一左一右两个神仙。 “贫道容世,奉命捉你回去。” “我是来偷鸡吃的。”褚裟的九条尾巴突然出现身后,其中两条攻向离渊,“赶紧打,打完好吃饭,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天道不公,连你这样的都能成仙,而我却不能!今日我便吃了你,为天下造福!”离渊化为巨大的黑蛇,张开嘴便要吃了褚裟。 眼看着褚裟就要进了蛇口,容世一甩拂尘,缠住了离渊的七寸,“小裟,你给我回来!” 褚裟急忙停了下来,拽起绣着彼岸花的红袍下摆便往回跑,“我没想到你也爱吃肉,有时间我们切磋切磋,先撤了。” “一个魔头也想成仙?”容世扯着拂尘把离渊拉到身边,自动遗忘了褚裟以前也是个魔头。 看着容世和离渊打斗在一起,褚裟瞥了一眼山上的野鸡,收回要抓鸡的爪子,变出羽扇冲着离渊便掷了过去,九条尾巴同时攻向离渊,“耽误我吃饭,弄死你。” 半天后,容世抓住了小臂长的黑蛇,用拂尘卷起来放进袖子里,伸手便扯住了想溜走的褚裟的一条尾巴,“你去哪儿?” “饿了,抓野鸡。”褚裟不满的用其他尾巴打容世,“吃不好睡不好,跟着你我可遭了不少罪。” “贫道请你去酒楼,可好?” “好。”褚裟的笑容只维持了几瞬,因为容世在撸他的尾巴。 “贫道觉得你伙食挺好的,数月不见便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的,尾巴都这么有光泽,手感也好。” “这是污蔑。”褚裟扯开袍子,宽而平的肩,肌肉线条流畅的胳膊,如搓衣板一样的腹肌,细腰长腿,“你给我找,哪儿白白胖胖了?” “贫道看错了。”容世拿开褚裟的手,给他穿好衣服,在耳边低语一句,“我就是想知道,你有没有偷吃。” 天下没有不偷腥的猫,没有不偷吃的狐狸。 “我天天在听佛经,没有功夫。”褚裟心虚,揽着容世的腰就走,“回头再说这些。” “果然偷吃了。” “今天的晚霞好美啊!”褚裟挥手把西边变成一片晚霞,再挥手把山上的野鸡变作了烧鸡。 之后,容世和褚裟便在山顶上,头顶着晚霞吃饭。 容世吃青菜喝清水,对一桌子烧鸡没有任何欲望。 褚裟卷起袖子,撕了鸡腿毫无形象的啃,他在放飞自我的路上越走越远。 等到褚裟吃饱喝足躺在容世腿上休息的时候,他才幽幽来了一句,“我喝多了,不记得是哪个了。” 容世不说话,揉着褚裟的肚子,越揉力气越大。 “我错了好不好?别生气了。”褚裟爬起来,扑倒容世,温柔的吻了吻对方的眉眼。 “不要有下次了。” 褚裟快速点头,手下扯开了容世的腰带,把道袍扔到了一边,扒了中衣和亵裤。 容世翻身坐在了褚裟身上,埋头在他脖子上,留下了一个痕迹。 离渊从拂尘里挣扎着,他偷偷往外钻,刚从容世的道袍袖子冒出一个头,就看见抓他的两个人正在云雨。 “唔~”容世背对着离渊坐在褚裟身上,按着褚裟的肩膀快速抬起身子又坐下。 褚裟的视线里只有容世,也没注意到离渊,“道长,你凶了,小生怕怕啊。” 离渊目瞪口呆,趁着两个人都没注意到自己赶紧溜走了。 几炷香后,容世脱力,趴在了褚裟怀里,“要回天上了。” “嗯。”褚裟抚摸着手下细腻的皮肤,“道长要休憩一会儿吗?” “嗯,我先看看蛇妖。”容世拿起衣服先离渊,他一摸袖子却什么也没摸到,“不好,让那蛇妖跑了。” “回头再抓。”褚裟捞起容世的腿继续做。 容世一人去抓蛇妖,元始天尊不放心,便派了其他仙人过来相助,这一来,褚裟和容世就被撞见了。 “你们两个私自交往,犯了色'戒,该罚,捉住他们,押入天牢。” “呵,你们试试?”褚裟起身,施法将容世送走,九条尾巴冲天兵天将攻去。 别人被发现了都是想着怎么逃,褚裟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跟来抓他们的人打。 打了多久呢? 从天黑打到天亮,再打到天黑,容世又赶回来和褚裟一起对付天兵天将,直到他们面前没一个对手。 “容世,你走。”褚裟一把推开了容世,抬头看着向他压过来的大手,他想逃却还是被压在了那只手下。 “小神这就押容世尊者去见元始天尊。”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林中,心不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则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佛祖抬起手时,褚裟已经化为了一只小狐狸,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佛祖拎起褚裟的后颈,将他丢下凡间,“你且去历练一番,终成大道。” 褚裟伸手去抓容世的手,却从云层坠落下去,下坠的过程里他从青年变成少年,又变成了婴儿,最后落在了凡间的一座寺庙前。 第 23 章 宣瑶七岁的时候,隔壁搬来一对母子,她认识了一个男孩,叫褚恒宇。 “你没有爸爸啊,太好了,我也没有。” 褚恒宇看了一眼宣瑶,推翻了她的积木,踩了几脚离开了,留下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宣瑶。 后来宣瑶长大了,她才知道她和褚恒宇都是小三生的孩子。 再后来,她被爸爸接回家了,丑小鸭变成白天鹅。 她住上了大房子,过上了像公主一样的生活。 “我给你办了转学,以后去霍斯尔高中吧,这是贵族学校。” “谢谢爸爸。” 宣瑶一开始很高兴,可是很快她就高兴不起来了,因为她的同桌很古怪。 明明是一个长得很帅气的男孩,可是却总是做一些让人心底发寒的事。 体育课的时候,宣瑶突然来例假了。 她尴尬的跟老师请假,找了一个厕所换裤子。 同桌褚松焓进了女厕所,给她送来一条裤子。当时的她很感激,可是厕所门却打不开了。 “褚松焓,我要回家了,你能把门打开吗?” “听说你是小三的孩子,应该多才多艺吧?加油哦~”褚松焓笑着离开了,留下宣瑶一个人在厕所待了几个小时。 褚松焓这么讨厌小三是有原因的,他母亲的葬礼刚过去没有多久,父亲就把小三和私生子带回家了。 “因为好兄弟把小三的孩子带回家,所以爸爸也学着带私生子回家了吗?不,爸爸更厉害,连小三都带回家了。” 啪—— “松焓,对待张阿姨要有礼貌。” 张妮赶紧拦住褚赟,“老褚,他还是孩子,不懂事,我没关系的。” “居然跟爸爸这么说话,就是欠教训了!” 褚赟刚想再给褚松焓一巴掌,却见小儿子一把将褚恒宇推下楼梯,“你,你这逆子!” “恒宇,你没事吧?”张妮赶紧去扶褚恒宇,“儿子,疼不疼?” “没事。”褚恒宇看了一眼褚松焓,对方正对着他笑,他也露出一个笑。他们来之前,张妮就跟他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要惹这家人不高兴,要忍让。 “真恶心。”褚松焓一秒变脸,抓住父亲要打自己的手狠狠的甩开。 褚松焓本以为父亲把私生子带回家就够过分了,没想到父亲居然还把褚恒宇安排到霍斯尔高中,跟他做同班同学。 “真好啊,你说呢?瑶瑶。”褚松焓扯着宣瑶的头发,拿起一旁的水杯就浇在了她脸上,又拿了几张抽纸使劲擦她脸上的妆容,“说过多少次了,我喜欢清纯的女孩子,不要化妆啊!” “我错了,以后不会再化妆了。” “乖,我喜欢干干净净的你。”褚松焓松开了手,起身去洗手间,路过褚恒宇位置的时候,他伸手把对方的书本推下了桌子。 周围的同学议论纷纷,指指点点,褚恒宇对此充耳不闻,只是蹲下去把课本一一捡起来。 放学后,宣瑶跟着褚恒宇到了没人的地方。 “恒宇,你没事吧?”宣瑶用袖子去擦褚恒宇脸上的血迹,“这才第一天,他就对你动了三次手,真是太过分了。” “没事,别让他知道你认识我,不然就麻烦了。”褚恒宇撇开脸,不太想让宣瑶碰。他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宣瑶的关心让他很不舒服。 “嗯,我不会让他知道的,你不用担心我。” 褚恒宇看着宣瑶离开,脸上的笑一下子就消失了,他不喜欢宣瑶这个傻白甜,明明都是私生子,为什么他活的像阴沟里的老鼠,而她就这么自在,很值得高兴吗? 宣瑶知道褚松焓喜欢自己,但是他的喜欢让人害怕,她只想逃离对方病态的对待,哪怕有的时候褚松焓对她很好。 褚松焓给宣瑶买了很多甜食,宣瑶不敢不吃,因为不吃他会生气,就会硬塞到她嘴里。 她有蛀牙,吃了那么甜食后牙齿疼的厉害,只好去看牙医。 宣瑶不敢跟褚松焓说自己牙齿疼,只敢背着他偷偷去诊所。 她躺在牙科诊所治疗椅上的时候,还会时不时看一眼手机,她担心褚松焓发过来的消息自己没有及时回复惹他不高兴。 “不要看手机了,要给你看牙齿了。” 宣瑶只好收起手机,一会儿看看医生一会儿看看工具,害怕的时候看看天花板。 她感觉自己头发应该很乱,医生真好看,眼睛好精致,睫毛好长,虽然口罩挡住了他的脸,但是她觉得他的鼻梁应该也很挺。 在医生眼里她一定很丑,好尴尬啊,她为什么要来看牙医,吃点止疼药不行吗?但是遇到了这么帅的医生好幸福啊…… “你这个是中龋,我会给你去除龋损组织,制备窝洞,选择适宜的充填修复材料修补组织缺损。” 宣瑶想点头,又怕妨碍医生,于是拼命眨眼。 “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医生轻笑,眉眼弯弯的看着宣瑶,看的她红了脸。 宣瑶一直看着牙医,这个医生好温柔啊,她好像闻到了对方身上爽肤水的味道,好好闻,原来看牙医可以这么幸福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宣瑶快困得睁不开眼了,医生终于说了句,“好了。” 宣瑶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看着正在收拾工具的牙医,好半天憋了一句,“我什么时候来找你?” “当你牙齿不舒服的时候。” “好,好。”宣瑶从诊疗椅上起来,看了一眼墙上关于医生的资料,这家牙科诊所的医生叫褚裟。 宣瑶回去以后总是会想起给她治疗牙齿的牙医,于是她就偷偷摸摸的想去第二次,却被褚松焓抓住了。 “什么医生?你很喜欢他吗?”褚松焓拽着宣瑶的胳膊,他其实不喜欢和人太亲近,每次碰一下别人都会疯狂的洗手。 “不是,是牙不舒服,想去看看。”宣瑶看着正在一遍遍洗手的褚松焓,她有时候觉得他喜欢自己,有时候又觉得他只是把她当宠物一样逗着玩而已。 褚松焓让宣瑶指路,开车来到牙科诊所前,“他出来的时候告诉我,知道了吗?” “嗯。” “褚医生再见。”林护士跟褚裟摆手。 “再见,你跟朋友出去玩一定要注意安全。”褚裟看着绿灯亮了便开始过马路。 这时候,一辆跑车冲着他便撞了过来。 “褚医生!” 褚裟躲开车子的时候摔在了地上,手掌被擦破了皮,他从后腰拿出锤子就去找肇事车辆。 “你干什么?为什么这么做?他过来了。” “他过来就过来,怕什么?”褚松焓毫不在乎的玩着手机。 褚裟走到车子前,敲了敲车窗,“您刚才差点撞到我了,麻烦出来道个歉。” 车窗没有摇下来,他抡起锤子便开始砸车窗,几下便敲坏了玻璃。 “哥?”褚松焓摇下来车窗就看见了哥哥,“怎么是你?” “我也好奇我是积了什么德被你撞这么一下子。”褚裟看到了副驾驶的宣瑶,“你不好好学习,在这里谈恋爱外加做肇事者吗?” “我跟她就是普通同学,是她说她在看牙医的时候被医生非礼了,作为同学,我好心来帮她报仇,就是这样。” “是吗?”褚裟理了理袖口,他不相信自己弟弟,他们这家人都是混蛋,谁也不比谁好到哪里去。 “哥,你换了地方开诊所怎么也没通知我?” “忘了。” “那个,哥知道爸爸把小三和私生子带回家了吗?他们好像来者不善呢,没少欺负我,我有点担心哥会被他们排挤。” “我会回去看看的。”褚裟看了一眼宣瑶,“小姑娘,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男朋友的,要小心对方是个混账。” “这个就不劳哥哥操心了。”褚松焓开车离开了,他还是未成年,开车都是躲着交警的。 第 24 章 时间:二十点十七分。 地点:褚家的餐桌上 一家人正在吃饭,气氛有点紧张,但也不至于让人吃不下去饭。 “你还知道回家?”褚赟看着正在心无旁骛的吃饭的大儿子,气不打一处来。 “诊所很忙。”褚裟切下一块鲍鱼,用叉子叉起来放进嘴里,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准备离开餐桌。 “回来,家里有公司你非学医,开个小诊所有什么出息?” “君子不食嗟来之食。”褚裟站起来,“父亲有时间教训我不如多看看书,省的爷爷总操心公司的事。” “等等,这是你张阿姨,这是你弟弟褚恒宇。” “小裟,你好,恒宇,快叫哥哥呀!” “哥哥。” 褚松焓像是没忍住一样笑出了声,“对不起啊,实在是太好笑了,所以才会没忍住,原谅我好吗?真是太恶心了,呵呵呵……” “松焓!” “老褚,他还是孩子,没事的,以后他就会明白这些事的。松焓的妈妈刚走没多久,他可能还不适应我,我也觉得愧疚,不能……” “爸爸,怎么了?”褚松焓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张阿姨,请不要觉得愧疚,因为无耻的人是不知道自己让人反胃的。哥哥,你喜欢这个女人和这个私生子吗?” 褚裟直接无视了张妮和褚恒宇,温柔的摸了摸褚松焓的头,俯身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我迟早要跟你算账。” “嗯,好的,哥哥,我也爱你。”褚松焓笑的一脸幸福,甚至抓着褚裟的手在头上多蹭了几下。 褚恒宇一直低着头,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他现在还很弱,没有能力对付这些混账,等到他有能力后,一定会让这些人吃不了兜着走。 十点 褚恒宇端着切好的水果放在褚松焓的手边,刚想走就被叫住了。 “哥哥去游泳了,你帮我给他送点东西好吗?”褚松焓把一个盒子递给褚恒宇,“一定要交到他手里。” “好。”褚恒宇一离开褚松焓的视线就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座木质的佛像,可是佛像的手掌却被截下来了。 这是为了算计他无所不用其极了吗? 褚裟站在水池边,闭上眼睛自由的坠落进水里。 噗通一声,褚恒宇跟着一起跳了下去,他游到褚裟跟前就要把人拉起来。 褚裟躲开褚恒宇的手,自己冒出水面。 “别多管闲事。”褚裟往爬上了岸,拿起浴巾擦着身上的水珠。 “我刚才以为哥哥溺水了。” 褚裟明显不想搭理褚恒宇,但褚恒宇就像看不出对方的不耐烦一样,一直在试图交流。 “弟弟让我来给哥哥送东西。”褚恒宇从水池里爬出来,衣服湿哒哒的贴在身上。 他现在也只有十七岁,还没有以后叱咤商场的霸气,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偏瘦,不过屁股很翘。 褚裟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感兴趣的,但很快就被他掩下了,他还不太想给自己添麻烦。 他一看褚恒宇这个样子就知道对方安的什么心,走的应该是隐忍打脸的路线。 比起睡个一肚子心思的庶弟,他还是更倾向于没有后顾之忧的一夜情。 “我不知道它为什么坏了,我送过来的路上一直都小心翼翼的。”褚恒宇打开盒子,“对不起。” “嗯。”褚裟坐在躺椅上玩手机上的交友软件。 gay圈里满地飘零,零点五是比较常见的,而一号少的可怜。 褚裟对零号毫无兴趣,只想上一号,他对掰弯直男也没兴趣,就是单纯的想c直男。 他乐此不疲的玩着交友软件,也不强求,他等对方自己做通自己的思想工作。 圈里的人鲜少什么真爱,跟圈外的人更不会有什么真心实意,最适合褚裟的一向是一夜情,怕不安全的话就选固定床伴。 他有……一时间数不清的床伴。 一声声消息通知音响着,褚恒宇傻站了十几分钟也没等到褚裟跟他发脾气。 褚裟把同一句话群发给十几个人,等挨个看回复,准备选一个今晚搞。 “哥,你不生我的气吗?” “不是你干的。”褚裟冷漠的瞥了一眼褚恒宇,他要是还这么湿着衣服站在这里,估计明天就感冒了,毕竟这就入冬了。 “阿嚏!”褚恒宇以为自己这个样子多少能激起褚裟一点儿同情心,但是没有,他这个大哥看着褚松焓欺负他却保持隔岸观火的态度。 在学校里,褚恒宇要被那些大少爷大小姐指指点点,褚松焓的跟班为了讨好主子想方设法的欺负他。 他心里恨得要命,却也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咬牙切齿的忍了。 “哥,你能不能帮我转校?我真的不想在霍斯尔学校读书了。” 正常哥哥都会关心一下,可褚裟就是铁石心肠,任你楚楚可怜,他秭归然不动。 “哦。” “弟弟很讨厌我,我知道自己是私生子没什么权利拒绝,可霍斯尔学校不适合我,我也待不下去。”褚恒宇根本不是因为被排挤所以想离开学校,而是想激起哥哥的同情心。 “与我无关。”褚裟放下杯子,拎起佛像丢到了垃圾桶里。他的阅历太丰富了,丰富到褚恒宇的小心思在他跟前根本藏不住。 褚恒宇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泳池边,失败了? 他知道褚裟和褚松焓关系不好,所以才会想让褚裟做自己的好哥哥。 褚松焓洗完澡刚想睡觉,就看见了在他房间里看书的褚裟。 “哥,我要睡觉了,有事明天再说吧,晚安,好梦。” 褚裟一片一片捡起四分五裂的全家福,“我们真是幸福的一家人。” 把全家福剪坏的褚松焓心里不屑的很,这个虚伪的混蛋,“我们当然很幸福,我要睡觉了。” 褚裟走到褚松焓跟前掐着他的脖子按在了床上,随后拿出手铐把他拷在床头,“居然开车撞哥哥,我的好弟弟是太想得到哥哥宠爱了吗?” “你干什么?放开我!” “嘘,别让外人听到了。”褚裟摘了手表,戴上一次性手套,掀起褚松焓的浴袍下摆,“乖一点。” “哥,我错了,你放开我。”趴在床上的褚松焓扭头看褚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都是那个女人的错。” “张嘴就是谎话,你还是闭嘴比较好。”褚裟拿出口塞堵住了褚松焓的嘴。 “唔唔……”褚松焓意识到哥哥要干什么了,想方设法的开始挣扎。 啪!啪!啪! 褚松焓暴露在空气中的p股挨了十几鞭子,白皙的p股上鞭痕交错,从小没吃过什么苦的他红了眼。 褚裟看着手里的鞭子,拿下褚松焓嘴里的口塞,“你真的挨打挨少了。” “王八蛋!” 啪! 褚裟丢了鞭子,狠狠揉着褚松焓的屁股,“再说一遍。” 第 25 章 “哥哥,我知道错了。”褚松焓感觉p股被鞭子抽的火辣辣的疼,又被哥哥揉的发'胀,他下意识的想往褚裟怀里钻以此寻求安慰,可是手腕却被拷在床头,“好疼啊,以后不会有这种事了,唔……” 褚裟坐在床头,开了褚松焓的手铐,温柔的把人抱在怀里,“好了,我原谅你,你也原谅我,好吗?” “嗯。”褚松焓点点头,他的……被人握住,他面色潮红的抬头与褚裟对视,“你在做什么?唔……” …… …… …… …… 褚裟半躺在床上,一手安慰着褚松焓的……,一手按着对方的后脑勺温柔又缠绵的亲着。 …… …… …… 过了一会儿,褚裟的手从浴袍里拿出来,“松焓,跟那个女孩子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牵手了,但是我感觉她好脏,碰一下就想用消毒液把自己清洗一遍。” 褚松焓拿了纸巾给哥哥擦手,“她会对我好吗?会像哥哥一样宠着我吗?” “不知道,我不懂男女之情。”褚裟倚在床头,拿了根烟叼在嘴里,打火机没火了。 褚松焓坐在褚裟腿上,去够床头柜,打开抽屉拿出里面的打火机,“你上次落下来的。” “哦。”褚裟垂眸看着打火机点着了烟。 “哥哥啊,你告诉我,她会对我好吗?” “关我什么事?”褚裟熟练的在烟灰缸里弹烟灰,语气突然冷漠。 “我们一家都是混蛋呢,哥哥是混球,爸爸也是,妈妈是蠢货,我是混账,真是绝配的一家人,呵呵呵……”褚松焓趴在褚裟胸口听着对方的心跳,“今天陪我睡觉,好吗?少在外面碰那些垃圾,很脏,而且会得病的,哥哥。” 第 26 章 刺眼的阳光照在脸上,褚裟睁开了双眼,双手被胶带缠在了床头,他眉眼温柔的看着褚松焓,“小混蛋,开心吗?” “开心,还有更开心的。” “就知道不能陪你睡觉,果然,真是……” 褚裟看着褚松焓,“挪开,进去了可不怪我。” “不会的,我只是让它醒过来。” 褚松焓终于挪开了,他从床头柜拿出一条黑色的带子缠在了褚裟的……上,绑的死紧,“哥哥,你等着废掉吧,bye~” 褚裟动了动胳膊,发现手腕被缠的太牢固了,他看着褚松焓离开,最后仰天叹息,“你好歹给我根烟让我冷静一下。” 第 27 章 褚松焓做了坏事后,开心的下楼吃饭去了,只是脑子里还会浮现哥哥那东西抵着自己……的感觉,“该死的,应该用手的。” “松焓,你哥呢?” “不知道哎,去上班了吧?”褚松焓露出无辜的表情,随后羞涩一笑,“哥哥说要赚钱养我来着,所以应该是去上班了。” “说起来,恒宇也不在,张妮,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这孩子肯定是又贪玩了,不用管他。” “孩子生下来就要好好管教啊,你说呢,爸爸?”褚松焓用刀子抵着盘子,下巴放在拿刀的手背上,恶意满满的看着褚赟。 “不想吃饭就给我滚!” “嗯,确实,看见你们就毫无胃口了。”褚松焓端起盘子按在了张妮脸上,“抱歉,我只是在心里这么想想的,没想到真的做出来了,我也太过分了吧?该死,我得走了,上学要迟到了。” “褚松焓!” 客厅里又响起了吵架声,佣人们赶紧避开。 昨夜,褚恒宇想去换掉湿了的衣服,却被人关进了储物间一整夜,第二天才被人发现。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往房间走,摸了摸头,果然感冒了。 真的不甘心这么被欺负,褚恒宇路过褚松焓房间时停了下来,他听到对方在楼下和褚赟吵架,趁着房间没人,他便推门而入。 但是房间并不是没人,褚裟就在里面。 “抱歉,我走错房间了。”褚恒宇刚来没多久,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把褚裟的房间跟褚松焓的弄混了,不过,褚裟这是在做什么? 长这么好看的男人在背后居然有这种爱好吗?这家人都是奇葩啊…… “过来帮我解开。”褚裟理所当然的指使褚恒宇,私生子这样的存在不就是用来欺负的吗?何况,他一看褚恒宇就知道对方打的什么算盘,弄死他们一家抢走家产,褚恒宇现在装小白兔的样子让人膈应。 “哥,我不会把这事说出去的。”褚恒宇畏畏缩缩的低着头过来给褚裟解开束缚,尽管在他心里更希望对方就这么被晾着,但是日子还长,他不能得罪长子。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得罪不起,他来这里为的可不是受罪。 褚裟拿起衣服穿上,离开时不忘威胁褚恒宇,“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团结友爱,互帮互助,记住了吗?” “记住了。”褚恒宇等着褚裟离开,但是对方没有,反而勾着他的脖子把他拖了出去。 褚裟把褚恒宇带出一段距离后就立马放开了人,前后走下了楼梯,他看着气氛紧张的两个人和正在劝架的张妮,“张阿姨,我送弟弟去上学,帮我们准备一些三明治好吗?” “好。”张妮立马去了厨房,她以为褚裟这是亲近自己的表现,没意识到他用的是像吩咐保姆一样的语气。 “小裟,你别管,我今天就要教训教训他。”褚赟看着大儿子来了松了一口气,他吵不过褚松焓,终于有人要把褚松焓带走了。 “那好,我等着。”褚裟倚在楼梯扶手上,托着下巴看热闹。 “我去上学了,恒宇跟我们一起吧,哥哥要送我们,不能丢下你啊。”褚松焓嫌恶的避开了张妮递过来的早餐。 褚裟快步走过来接下了纸袋,缓解了张妮的尴尬,“松焓有时候有些直性子,不是故意的,不好意思啊。” “没事的。”张妮勉强自己露出笑靥。 “嗯,没事就好。” 褚松焓并不想跟私生子坐一辆车,但是他更不想单独跟哥哥坐一辆车,“你坐副驾驶,我不想跟你坐一起,明白了吗?” “知道了。”褚恒宇坐上了副驾驶,扭头阴郁的看着窗外,却对上了褚裟含笑的眉眼,像是在嘲讽他怎么不继续装了。 他立马回头去看褚裟,却见对方平静的转动方向盘,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褚恒宇在心里默默回想着自己让私家侦探查的关于褚家人的资料,褚赟是个独断专行贪财好色之徒,去世了的褚母是个唯唯诺诺的女人,褚裟是个高傲无礼之人,褚松焓就是个在逃的精神病院的患者。 他以为这一家人很好对付,来了才知道褚松焓病娇又狠毒,早就应该被关进医院。 褚裟就应该去检查一下视力和听力,从头到尾的无视别人。 至于褚赟,他以为自己是什么救世主吗?连小三都找了私生子也生了,却一副教育家的姿态,动不动就教育别人你是私生子见不得人,要更优秀才行。 “到了。”褚裟把车停在学校门口,从纸袋里取出一个三明治递给褚松焓,“你胃不好,记得吃。” “嗯。”褚松焓接了下来,可是下了车没多久就把三明治扔进了垃圾桶,拿出纸巾狠狠的擦手指。 褚裟看了纸袋一眼,张妮只准备了两个三明治,是为他和褚松焓准备的,没有为自己亲儿子准备。 他就知道褚赟带回家的这只野鸡为了讨好他们兄弟二人,会忽略褚恒宇,不过她也太小看自己儿子了,万一以后人家夺走了褚家全部家产,她再想舔亲儿子人家不要她了怎么办? “这个给你。”褚裟把纸袋放在褚恒宇手里,他也不想吃母亲以外的女人做的早餐,他怕他刚死没多久的妈夜里掐他脖子,不过应该掐老爸的脖子,毕竟褚恒宇比褚松焓还大几个月。 “谢谢。”褚恒宇拿着纸袋下了车,褚裟不经意的那种眼神让他羞恼,张妮在干什么?真是丢人现眼啊,这个男人凭什么一副看透一切的样子? 他下车后,站在原地等褚裟开车离开后才进学校,路过垃圾桶的时候也把三明治扔了。 “谁要吃你们都不想要的东西?一群该死的混蛋。” 褚恒宇抬头看向褚松焓,就见对方笑着伸出手推了他一把。 “哥哥是我的,离他远一点,知道了吗?” 褚松焓看着褚恒宇痛苦的抱着腿,“别装了 ,没有别人,你这副样子真的很倒人胃口啊!” 褚恒宇扶着地慢慢的爬了起来,真是蠢,这里有监控,自己将把柄送到他手上了。 牙科诊所里,褚裟穿好白大褂,扣好扣子,一丝不苟的洗干净手,戴上手套和口罩,还没等开门,就被一个电话打断了。 “您好,您是褚松焓和褚恒宇的哥哥吗?” “我不认识这两个人。”褚裟的语气肯定的让人难以生疑。 “我打错电话了,不好意思啊。” 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一个电话,正在吃蟹肉包的褚裟果断挂断,就见来了一条消息。 -哥哥,来一下,求你了。 “是哪个小混蛋呢?”褚裟笑起来,不急不慢的把早餐吃完,才去换衣服。 第 28 章 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坐在椅子上的谢顶大叔赶紧说,“请进。” 褚裟走进来,坐在了两个弟弟中间的椅子上,“徐老师好。” “您是褚松焓的家长是吧?刚才小王给您打电话打错人了,还是恒宇给您发信息才能通知您的。” “他们两个怎么了?”褚裟摸了摸褚恒宇的头,“松焓欺负你了吗?” 这是褚裟第一次对他露出善意,褚恒宇错愕的看着褚裟,他以为对方会不分青红皂白的站在褚松焓那边,然后对他拳脚相加恶语相向。 毕竟他的目的也是这个,只要让褚赟对这两个儿子失望透顶,他就有机会了。 “弟弟他没有欺负我,是我不小心摔下去了。” “哥哥,你怎么站在外人那边呢?”褚松焓托着下巴,一副乖巧可爱的样子。他这是跟哥哥学的,因为褚裟经常托下巴,长时间看下来,他就跟着一起托下巴了。 “松焓,一家人就是要相亲相爱,不要闹,乖。” 班主任老徐看了看褚裟,又看了看他两个弟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握着褚裟的手说,“您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太不容易了。” 听着弟弟班主任从头到尾的絮叨,褚裟有些迷茫,他怎么成了单身哥哥独自抚养两个不懂事的弟弟了?他们爸爸还活蹦乱跳呢…… 褚裟走出办公室,身后跟着两个弟弟,他停下来看着褚恒宇,把人抱了起来,“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他一个人成年人抱个十七岁的男孩还是挺轻松的。 “哥哥,我饿了。”褚松焓拉住褚裟的衣服,“别走好不好?” 褚裟看都没看褚松焓一眼,抱着褚恒宇就去了医务室。 “哥!”褚松焓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他狠狠的捶了一下墙,手指都被打红了,他也没回教室,自己一个人去了天台。 医务室门开着,但是里面没有医生。 “把裤子卷上去我看看。”褚裟抱着胳膊站在一旁。 “嗯。”褚恒宇卷起裤腿,露出了膝盖。 “坐。”褚裟指了指床。 褚恒宇一瘸一拐的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看着褚裟半跪在自己跟前,认真检查伤口,心里突然有点不适。 一向忽视自己的大哥居然有这么温柔的一面,他以为褚裟和那些人一样混账,没想到居然会这么照顾自己。 一个人莫名其妙对自己好,有的人会感动,有的人会觉得事有蹊跷,褚恒宇就是第二种人,所以他不喜欢宣瑶。 一直对自己都不是很好的人稍稍露出一点点善意,真的容易让人对他改观。所以,面对大哥这种信赖和帮助,褚恒宇有些迷茫,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利用对方。 褚裟自己去找了酒精棉和碘伏,戴上口罩和一次性手套,温柔的给褚恒宇消毒处理,找了创口贴小心翼翼的贴上后长舒一口气,“皮外伤,如果不放心的话,我就带你去医院拍个片子。” “那个,哥,是褚松焓推我下楼梯的。” “我知道,我替他向你道歉。”褚裟还半跪在褚恒宇面前,他抬起头,往日高傲的眉眼里多了几分惆怅。 “你也会偏向他?”褚恒宇低头和褚裟对视,虽然对方的压迫力很强,可他倔强的不肯移开视线。 他想堵住自己的嘴,他现在这样跟向大人争宠的孩子有什么不同?明明从小到大都习惯自己要让着别人了,现在居然会问这么蠢的问题,他是傻子吗? “你比松焓大四个月,你出生时我母亲正怀着松焓,而我的父亲此时陪在你母亲和你身边,你觉得当时才十二岁的我会喜欢你们两个吗?”褚裟起身拍了拍膝盖,摘了手套去洗手。 等褚裟走回褚恒宇面前时,他发现对方正低着头沉思,“怎么了?” 张妮告诉褚恒宇自己和褚赟是两情相悦,她不是小三,是何静雯插足他们两个的。何静雯家里很有钱很有势,所以他们母子只能委屈自己了。 褚恒宇不信褚裟,可是他又清楚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是在自欺欺人吗? “褚赟说他和你母亲是家族联姻。” “他山盟海誓蜜语甜言的把我妈骗到手后开始在外面沾花惹草,甚至搞出私生子,以至于我妈没到月份就把松焓生出来了,松焓从小到大听的都是我妈的抱怨,他是最恨你们母子的人了。” 褚裟掏出手帕仔细擦着手指,“我也不喜欢你们,所以,请不要在我面前摆出受害者的姿态,因为我和松焓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褚恒宇若有所思,他看着褚裟离开,想追上去说自己不知道这些,他面对的是张妮十几年来如一日的洗脑。 他们每个人都是有瑕疵的,这是原生家庭带来的伤害,是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的过往。 “该死的,该死的,哥哥居然不管我了,该死的,为什么要像那个男人一样抛弃我,为什么?”褚松焓捂着胃蹲了下去,胃疼,心更疼,他眼前多了一双皮鞋,他惊讶的抬头看,阳光太刺眼了,有些看不清人,“哥哥,你来找我了。” 褚裟背对着阳光,往前走了一步替褚松焓挡太阳,“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我在惩罚自己,为什么哥哥讨厌我了,一定要想明白为什么。” “没有讨厌你,起来。”褚裟伸出手,“哪儿不舒服吗?” 是光啊…… 褚松焓伸出手放在褚裟手心,“胃疼。” 说来话长,因为褚赟在何静雯怀孕前就出轨了,甚至在她生下褚松焓后依旧住在外面。 何静雯就把气撒在了褚裟和褚松焓身上,褚裟得上学,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褚松焓一个人面对一个抑郁又疯狂的弃妇。 长时间来,褚松焓不是被关进小黑屋,就是要饿肚子,所以他比其他孩子要瘦弱很多。 等到褚裟有时间和能力照顾褚松焓的时候,才发现对方已经长歪了。 “先去拿药,再去喝粥。”褚裟牵着褚松焓的手配合着对方的步子慢慢走,“没带药吗?” 褚松焓摇摇头,靠着褚裟的肩膀,“你喜欢上那个私生子了吗?” “没有,我怕你搞出事来不好收场。” 等到褚松焓坐在早餐店的沙发上捧着碗小口小口喝着粥的时候,褚裟才有时间看一眼自己的预约。 “你要是忙的话你就先走吧,我好多了。” “他们不重要,你才是最重要的,我只有你一个弟弟啊。”褚裟坐在褚松焓身边揽着他的肩,“真的好多了吗?” “嗯。”褚松焓喝完了粥,抓着褚裟的手放在心口,“我害怕他抢走哥哥,别的都可以给他,唯独你不可以给他。答应我,不要接受他,好吗?” “你啊,我不是一直都在你身边吗?”褚裟把褚松焓的头按在怀里,“乖一些。” 宣瑶看见褚松焓开车撞自己喜欢的牙医后做了很久的噩梦,她很担心那个医生,于是再次来到了褚裟的牙科诊所。 躺上诊疗椅前,宣瑶把嘴里的口香糖吐到纸巾上扔进垃圾桶,然后仔细的理了理头发,想让自己躺着的样子好看一些,就是不知道在医生眼里她是什么样子的。 “啊~张开嘴。”褚裟低头看着宣瑶,语气温柔。 宣瑶握起了拳头,同桌的哥哥真的太好看了,她忍不住回想那天看到的没戴口罩的他。 “没什么大问题,你可以起来了。”褚裟放下口镜,转身收拾设备。 宣瑶心里有点遗憾,为什么她只有一颗蛀牙呢? “我多久需要复查一次?” “如出现轻微的疼痛,先自我观察,有的轻微不适及疼痛可自行消失。如疼痛非但不减轻,反而进一步加重或出现咬合痛、跳痛、冷热刺激痛、夜间自发性疼痛时,你再来找我。” “谢谢医生。”宣瑶看着褚裟进了里屋,拿起手机,上面最新一条消息是闺蜜发给她的鼓励。 褚裟脱了白大褂,穿上西装外套,拿起一旁的小熊走出换衣间,他看着还没走的宣瑶疑惑不解,“我该下班了,松焓的同学,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好,谢谢哥哥。”宣瑶红了脸,西装好帅,拿着小熊好棒,怎么才能要到联系方式…… 褚裟挑眉,这就叫上哥哥了?褚松焓什么时候这么受欢迎了? 把宣瑶送回家后,褚裟才开车回家。 “小裟回来了。”张妮赶紧走过来。 “嗯。”褚裟避开张妮想替他拿衣服的手,自己把衣服搭在衣架上,换了鞋走进客厅,把小熊放在褚松焓手里,“我吃过了,先回房间了,松焓,生日快乐。” “谢谢哥哥。”褚松焓整个人窝在沙发上,抱着小熊跟哥哥摆手。 “他都多大了你还买这种生日礼物?”褚赟伸手想拿走小熊却被褚松焓躲开了。 “哥哥送的我都喜欢,是爸爸不知道我喜欢什么。” “你非要跟我作对吗?” “是。”褚松焓走到张妮给自己准备的蛋糕面前,抬手推翻蛋糕,抱着小熊上了楼。 “这一个两个的都不把当老子的放在眼里!什么样子?!” 第 29 章 一只金色的大手压过来,带着无尽的威势。 “佛祖,我错了。”褚裟猛的坐起来,把身边的人也惊醒了。 “怎么了?”青年侧着身坐起来,揽着褚裟的肩膀,“做噩梦了吗?” 褚裟推开人下了床,拎起裤子开始穿。 青年单手撑着床,另一只手抓着被子,饶有兴致的看着褚裟如同搓衣板一样的腹肌,舔了舔唇,“你身材真好,可以约下一次吗?” “没有下次了,只是一夜情而已。”褚裟拿起青年的衣服丢给对方。 “果然长得帅活儿好的都是渣男。”青年趴下了,“为了睡你,我可是第一次做零,你的尺寸又惊人,现在我是真的爬不起来。你不会没人性到现在赶我走吧?” “嗯。”褚裟掀开被子,“这是我父亲的家,被发现了会很麻烦。” “那你为什么带我见家长?” “因为近。” “好吧,让我再躺一个小时。” 褚裟随便找了件衬衫穿上,坐在床边穿袜子,被床上的人抓住了脚踝,“我去给你拿早饭。” “我叫越骋,你叫什么?” 褚裟拿开越骋的手,穿着拖鞋下了楼。 “你在家啊?” “爸,出门多穿点衣服。”褚裟说完这句话以后,拿着水晶虾饺和一瓶威士忌上楼了。 “你怎么能一大早就喝酒?不去上班吗?” “爸,路上慢点。”褚裟对褚赟的叫嚣充耳不闻,他已经过了因为父亲出轨就整天找麻烦的年纪了。 “你回来了?”越骋刚洗完澡,正趴在床上打游戏。 “吃吧。” “你还给我拿酒了,还是好酒,谢谢。”越骋直接上手拿水晶虾饺往嘴里塞,“疯狂一晚后吃的东西真的是格外香。” 褚裟拿起筷子夹了一个放进嘴里尝了一下,皱了皱眉,“这是我爸小三做的,手艺怎么样?” “哪个有钱的男人没个小三?就算是没多少钱,男人也会想方设法找小三的。” 越骋喝了一口威士忌,把空了的盘子还给褚裟,“这个小三还很会做饭,看来她段位挺高的。” “嗯。”褚裟点点头,端着盘子放在了桌子上,靠着桌子抽烟,“我上班去了,你休息够了就从窗户爬出去。” 霍斯尔高中 高二十四班 “没人会这道题吗?”数学老师拿着教干敲着桌子,“你们整天都在干什么?打算以后做社会的蛀虫吗?没人做出来这道题就不用下课了,不要用你们父母吓唬我,我是老师,不是他们的员工。” 褚恒宇举起手来,“老师,我能试试吗?” “你来。”女老师露出笑容来,把感应笔递给褚恒宇。 “真爱出风头。”褚松焓看了一眼旁边的宣瑶,他发现她总是关注褚恒宇,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去关心一个私生子? 下了课,褚松焓拿出手机,有人给他发了一份资料,是褚恒宇在以前的学校的成绩和过往,上面优秀的成绩让他看了以后非常不爽。 还有一点,宣瑶和褚恒宇以前是青梅竹马。 褚松焓走到班主任的办公室里,忍着心里的恶心跟老徐说自己要换同桌。 这个褚恒宇怎么能这么膈应人? “住进我家,抢我爸抢我哥,连我同桌都是你的青梅竹马,你可真有本事啊!” 十七岁的少年正处在价值观和性格塑造的重要时期,情绪波动比较大,这时候很容易出现偏激的性格问题。 他们的心里每天会生出许多无端的猜疑,这些心理活动让他们眼里看不到好人好事;别的同学取得了好成绩,当了好人做了好事,这些性格偏激的学生会生出嫉妒,甚至于出现敌视、攻击他人的极端行为;寻衅闹事也时有发生,令其他同学无法接近。 褚松焓本就在不完整的家庭环境下长大,又因为得不到父亲足够的关心,会嫉妒褚恒宇是情理之中的事,他现在迫切的想做些什么证明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人。 “我没有抢你的东西,我也没兴趣抢。”褚恒宇被推了一把,有些难以抑制的愤怒,为什么他一定要忍受这些? 褚恒宇骄傲自负,对自己的评价过高,贬低周围的人,常常固执坚持自己的意见,别人的建议听不进去,看谁都不顺眼。 他因为私生子的身份而时常猜疑别人,又容易精神过敏,时常带着有色眼镜观察别人。 而张妮作为他的母亲,从来不会关心他,只会关心自己能不能做豪门媳妇。 一直到放学,褚恒宇才鼻青脸肿的从校园的角落里走出来。 “谁又打你了?”褚裟皱着眉看着一身狼狈的褚恒宇,拿走他的书包,“上车。” 褚恒宇跟着褚裟走到车子前,他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的褚松焓,坐到了后面,拿起书包抱在怀里。 “明天周末,你们想去哪里玩?我带你们去。”褚裟看着后视镜里埋头在书包里的褚恒宇,又瞥了一眼褚松焓。造孽的是大人,承受痛苦的反而是孩子,真是可笑。 “想去爬山。”褚松焓心情突然转好,“只要哥哥陪我,去哪里都可以。” “有去有回的那种吗?”褚裟笑起来,眉眼弯弯,“帮我接个电话。” “好。”褚松焓去掏哥哥的口袋,拿出手机接听放在褚裟耳边。 “喂。” “你爸公司的账目有问题,你要不要把股份都卖了?” “嗯,知道了,我在开车,不方便,一会儿打给你。” “谁啊?”褚松焓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回褚裟口袋里,托着脸看着褚裟,“哥哥今天真帅。” “你想要什么跟我说就是了。恒宇,要跟我们一起去爬山吗?” “不用了,明天我要在家学习。” “他够黑了,再晒就……”褚松焓靠在褚裟肩膀上,“哥哥,我们两个去就好了。” “嗯。” 一直到褚裟的车子开回家,褚恒宇都没有再说一句话,他一直都无法融进这个家。 他拿着书包回了自己的房间,这些天来,他对自己夺走褚家家产的计划产生了怀疑。 大概是褚裟跟他说的那些话吧,他觉得那些东西本就不属于自己,原本就是母亲说谎骗自己,他却当了真。 “妈,你为什么要骗我啊?为什么让我以为他们欠我的?”褚恒宇抱着膝盖,他身上疼,心更疼。原有的认知观念一旦被打破,会让一个少年崩溃的。 褚裟回房间的时候发现越骋还没走,不耐烦的指了指窗户,“赶紧给我走。” 原本越骋的半边身子已经在窗户外了,可他还试图勾搭褚裟,甚至从衣服里拿出一张名片扔给褚裟,“有时间就打给我。” 褚裟把名片捡起来,看都没看就用打火机烧了,随后扔进烟灰缸,从柜子里拿出来医疗箱,不急不慢的走到褚恒宇的房门前,有一搭没一搭的敲门。 “谁?” “我。”褚裟听着里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门很快就被打开了。 “哥,你找我有事吗?” “给你擦药。”褚裟抬起医疗箱,伸手轻轻推开褚恒宇进了房间。 “谢谢哥,你不用为我费心的。”褚恒宇有些不安。 人是一种复杂的生物,在对自己好的人面前,人总是想收起身上的劣迹斑斑,不让对方知道自己的阴暗面,又很想把自己的伤口展示出来,得到想要的关怀。 一开始想利用褚裟的褚恒宇突然发现这个家如果还有一个好人,那大概就是大哥了,他有些不想让褚裟知道自己的小心思。 “你是我弟弟。”褚裟拍了拍床,“坐。” “是我不小心摔的。” “又是松焓干的?你揍他就行。”褚裟戴上一次性手套,拿着棉球轻轻清理褚恒宇脸上的伤口,一点点擦了药,又掏出一把糖塞在他手里,“乖孩子有糖吃,松焓没有。” “他没有吗?” “他没有。”褚裟摸了摸褚恒宇的头,拿起医疗箱离开了。 “褚松焓没有,只给我的,不是他的东西。”褚恒宇找出自己带来的盒子,把糖放了进去,里面还有他获得的奖章和买给自己的东西,都是他的收藏。 褚裟回房间换了身睡衣准备睡觉,就听见有人敲门,他磨蹭着去开门,堵着门问,“怎么了?” “哥哥,我们明天去爬山要带什么啊?”褚松焓抱着小熊从褚裟的胳膊下钻进了房间,扑到了床上,踢了鞋子上了床,自己给自己盖好被子,满脸期待,“你很久没陪我一起玩了,真希望明天快点到来。” “出去。” “我洗澡了,三遍。” “明早我起来要是发现你搞事,你就完了。”褚裟关了灯,走到床边掀起被子上床,抬手关了床头灯。 褚松焓有的时候让人觉得他神经,有的时候又很好哄,褚裟一句陪他玩一天就能让他高兴起来,其实他也只是一个缺爱的孩子。 “哥,你睡着了吗?” 褚裟开始模拟打呼噜,还是细微的那种呼噜,很生动,又不会太夸张,形象什么的不重要,把褚松焓糊弄过去才是要事。 褚松焓捧着褚裟的脸在自己的额头落下一吻,“晚安,弟弟。” 过了一会儿,褚松焓又捧起褚裟的脸在哥哥的额头落下一吻,“晚安,哥哥。” 褚裟继续装睡,现在的晚安吻都是自给自足了吗? 主啊,保佑他们一家人和和睦睦的,让大家都做个人吧,阿门。 第 30 章 凌晨四点,天蒙蒙亮的时候,褚裟迷迷糊糊的醒来,抬手摸到了身边的人,皮肤触感很好,他满意的把人揽进怀里开始做早操。 “哥,唔……”褚松焓想把褚裟推开,双手却被抓住按在了头顶上,嘴也被缠绵的吻堵住了。 褚裟一手按住人一手勾起身下之人的心思,摸着摸着他就清醒了,他睁开眼睛看着褚松焓,淡定的松开了手,停下了吻,移开了脸,“早。” “天还早,哥哥继续睡吧,我回房间换身衣服。”褚松焓提上被扒到膝盖的内裤和睡裤,扣上睡衣的扣子,哥哥脱衣服真的是太快了。 “嗯。”褚裟背对着褚松焓继续睡,他其实有起床火,很容易就“性”起。 褚松焓轻轻关上了门,他总这样时好时坏阴晴不定的,像个一直得不到糖果所以不停缠着大人要的孩子,表面上光鲜亮丽,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一无所有。 “总得要抓住点什么啊,抓住什么呢?” 等到天大亮,褚裟带着褚松焓出门的时候,外面下起了小雪。 “今年的第一场雪。”褚裟抬手接了片雪花,“松焓,我带你去滑雪吧。” “可是我不会。” “我教你。” 滑雪场滑雪的人很多,不过大多都是情侣。 所以,褚裟和褚松焓这对兄弟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进了换衣间,褚松焓抬起胳膊,乖乖让哥哥给自己换衣服。 “哥,我把那个女的扔掉了,她是褚恒宇的青梅竹马,却一直瞒着我,真让人恶心。她早告诉我,我才不会搭理她,真想把她丢到垃圾桶里。我知道为什么,因为她是私生女,因为我们家比她家有钱,对吧?” 如何塑造弟弟正确的价值观? 褚裟自认绝不是好人,但他又想让自己的弟弟有个正向的人生。 “人都有私欲和缺点,永远不要因为一个人打翻一船人。世界上或许有很多黑暗,但第二天太阳会升起,阳光那么好,多晒晒太阳,少想乱七八糟的东西。”褚裟把最后一件衣服给褚松焓穿好,“坐下,给你穿装备。” 褚松焓坐在长椅上低头看哥哥半跪在地给自己穿装备,“哥哥,我们做个交换可以吗?” “什么?” “不要结婚,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没有的我也会想办法给你。如果你有家庭了,那你就会爱别人了,我不要。” “瞧我这自私自利的弟弟。”褚裟按着褚松焓的膝盖把他的腿合起来,紧接着按着他的膝盖站起来,两个呼吸可闻的近距离对视着,“别这么卑微,你是我的弟弟,就该活的恣睢又快乐。” 褚松焓眼里含泪的摇着头,抓着哥哥的胳膊,此时无言却又有万言。 小的时候,褚松焓养了一条狗,却因为它太调皮,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就被妈妈丢了。 后来,他一直都想养第二条狗,狗比人好,会全心全意的依赖他。 他想掌控别人的人生,让那人永远都是他一个人的。 遇见宣瑶的时候,褚松焓觉得,这不是他想要的小狗吗?要让她全心全意爱自己啊! 新年快到了,褚家的佣人们正在房子里张灯结彩。 “不,不要,哥哥,别死,求你了。”褚松焓挣扎着从床上弹起来,他抬手摸了摸脸上的泪痕,钟表在滴答滴答的响。 他怔怔的看着房间,他怎么会在这里? 父亲因为偷税漏税被褚恒宇举报进了监狱,张妮把家里的钱都卷走了,宣瑶跟褚恒宇结婚了。这个房子被法院查封了,他被哥哥带走了,而哥哥为了救一个在马路上乱跑的孩子被车子撞死了…… 褚恒宇被阿姨叫住,让他给褚裟送换洗衣服。 “麻烦了。” “没事。”褚恒宇敲浴室的门,“哥,我来给你送衣服。” 浴室门被拉开,褚裟伸出手拿走衣服,“等我,有东西给你。” “嗯。”褚恒宇坐在浴室外,看着墙上的表。 褚裟穿好衣服走出来,走到柜子前,从一旁摸出钥匙,原本想开柜子,可是钥匙好像不是这个柜子的,他便从一旁拿出锤子把锁砸开了,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一手抱着盒子一手拿着酒走到褚恒宇跟前。 “哥,我帮你拿。”褚恒宇站起来,从褚裟手里接过盒子。 “送你的,新年快乐。” “为什么?” “大的给小的买新年礼物,不是惯例吗?”褚裟四下里找烟却找不到,眼前却多了一盒烟,他看着把烟递过来的褚恒宇,“未成年不要抽烟。” “以后不会了。” 褚裟接过烟,一口烟一口酒,他的生活习惯一向不好。 “谢谢哥。”褚恒宇以前没收过礼物,张妮也只是把他当展示给褚赟的工具而已。至于褚赟,那就是像“皇帝”一样的男人…… “每年都有,喜欢什么告诉我就行了。” 褚恒宇抱着盒子,“哥,以后都有吗?” “嗯。”褚裟咳嗽了几声,然后喝了一口酒把咳嗽堵住。 褚恒宇用余光打量哥哥,褚裟正靠着墙喘息,仰着头看天花板,喉结滚动。 这么近的距离,他能看到哥哥好看的眸子,还有长长的睫毛。 “跟我们做一家人,辛苦你了。”褚裟觉得大家应该都没少欺负褚恒宇,到底是自己的弟弟,他心里也有些难过。 “我很高兴做哥哥的弟弟。”褚恒宇站起来鞠了一躬,“新年快乐,哥。” “说早了。” 那就等新年的时候。 褚恒宇想做第一个跟哥哥说新年快乐的人,哥哥大概是这个家里他唯一想要祝福对方的人。 褚恒宇抱着盒子回房间的时候遇上了褚松焓,他感觉对方古里古怪的,不过这家伙一直都很疯,他也就没多想,可他却被褚松焓扯住了衣服。 “哥哥呢?我问你,他人呢?”褚松焓恨褚恒宇毁了他的家,可他现在更想找到褚裟。 “在那边。”褚恒宇被一把推开,怀里还牢牢的护住褚裟送的新年礼物。 他现在对褚松焓没什么恨意了,这也是个可怜人,他们谁又比谁好? 在他眼里,褚松焓也只是被这个家逼出来的疯子罢了。 “二少爷。”佣人给褚松焓让开路。 “我哥呢?” “在那边。”佣人指了一个方向,在这个房子里,只有褚裟是褚松焓的哥哥,褚恒宇是连佣人都不承认的孩子。 褚松焓急匆匆的走了,最后三阶台阶的时候直接跳了下去。 “二少爷怎么了?” “那个,刘姨,你知道哥哥喜欢什么吗?”褚恒宇走到佣人跟前,他想回送一份新年礼物。 “大少爷,喜欢酒,还喜欢……不知道,大少爷好像没什么喜欢的东西。”佣人回忆起褚裟的时候,突然发现对方好像永远都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假象感,一个优秀又俊美的男人,除此以外,别无其他印象。 褚恒宇抱着盒子回了房间,他记得哥哥经常游泳,买个护目镜给哥哥吧,不过会不会不够贵重? 他也没什么钱,他不想花这家人的钱,一开始想占了褚裟的家产,后来想毁了褚赟的高高在上,现在他只想好好生活。 “给褚裟准备礼物?”张妮看着儿子,有些高兴,“你总算知道讨好哥哥了,我帮你准备,到时候你就送给他,也别忘了松焓,以后要跟他们俩好好相处。尤其是你爸爸,你一定要考个好成绩让他高兴,不要总是低着头唯唯诺诺的,你爸不喜欢你这个样子。” 看着母亲的市侩样,褚恒宇心里有些自卑,又有些难受,他在等母亲开口说也给他准备了礼物。 但是,一直到他离开,母亲一个字都没提。 “他们都比我重要是吗?”褚恒宇长期在这种环境下长大,早就被张妮影响的自卑又自尊心过强。 褚裟抱着哭晕过去的褚松焓回屋,看见了正在栏杆边抽烟的少年。 褚恒宇给他的感觉是隐忍,像一匹随时可以暴起伤人的狼。 “怎么还不休息?明天我送你们上学,别迟到。” “对不起,我不该抽烟的。”褚恒宇把烟藏在了身后,低着头认错,他已经习惯这样的姿态了。 “没关系的,我们这些大人做的也不好,没什么资格说你一个孩子。” 褚恒宇抬起头,从来没有一个大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明明他们都在伤害他,却仍然要求他百分百服从与原谅。 “哥,你喜欢什么?我也想送你新年礼物。” 褚裟回头,脸上的冷漠一点点消散,温柔自他的眉眼一直传到褚恒宇心里,“做个了不起的大人,比我们都合格的大人,这就是我希望得到的礼物。” “我会的,哥哥还有别的想要的吗?” “一个微笑,我没见你笑过。”褚裟胳膊有些累了,不想再继续跟褚恒宇说话了,迈着长腿去了褚松焓的房间。 在褚裟怀里睡的极安稳的褚松焓一被放在床上就醒了,他抓住褚裟的手不让人走,“哥,我害怕。” “最近这是怎么了?”褚裟坐到了床上,把褚松焓揽在怀里,“睡吧,明天还得上学,我还要上班。” “嗯。”褚松焓蹭了蹭,抱着褚裟的腰沉沉的睡去,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更像一条依赖主人的小狗。 第 31 章 新年夜来了,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在桌子前吃饭。 佣人们也都回家过年了,这是褚裟吩咐的,他的骨子里一直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温柔,不是刻意为之的温柔,是他理所当然的觉得该这么做时给别人带来一种暖心的感觉。 “恒宇,你不是给大家准备了新年礼物吗?快给大家吧!”张妮搭在褚恒宇的肩膀上,一副母慈子孝的样子。 “没有。” “你说什么呢?” “是妈妈给大家买的,我没有钱。”褚恒宇动了动肩膀从母亲的怀抱里挣脱出来,他不想被张妮这么亲昵的抱着。 有段时间,褚赟对张妮不上心了,她便把褚恒宇扔到了他姥姥家。 比起没什么感情一直忽视自己的母亲,褚恒宇更爱姥姥,可惜姥姥已经去世了。 他一直都是一个傲气的人,可他也会尊重别人,只要不是什么讨厌的人,他都愿意倾听对方的话。 他也曾渴求过母爱,但是他十七岁了,经历了太多失望,他已经放弃得到什么母爱了。 “噗哈哈哈……对不起,张阿姨,我太感动了。”褚松焓的笑容一秒钟收起来,冷漠的接下了礼物。 “阿姨,谢谢。” 褚恒宇看向哥哥,就见对方穿着松松垮垮的灰色卫衣,露出来的肩膀白的发光,柔软的头发垂下来,整个人好像年轻了几岁。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从桌子底下递到褚裟腿边。 嗯?褚裟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桌子对面的褚恒宇,伸手接下了桌子下的小盒子。 “谢谢,礼物我很喜欢。” “不用这么客气的。”张妮以为褚裟的第二句谢谢还是对她说的,其实对方是在对她儿子说的。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希望新的一年里我们能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父亲和张阿姨可以举案齐眉……干杯。”褚裟职业假笑,举起杯子敬褚赟。 “说的好,干杯。”褚赟举起酒杯。 “哈?干杯。”褚松焓被父慈子孝和兄友弟恭恶心到了。 褚裟不想守岁,拿了一瓶酒上楼睡觉去了。 啪—— 褚松焓挨了一巴掌,他不甘示弱的把一摞资料摔到褚赟脸上,“为什么让我哥做公司法人?你要把公司都给他吗?” “我有我的安排,你不要多管了。” “你不要说话,听的我恶心,我妈死前你说了公司是我跟哥哥一人一半,你这是什么意思?” “今天是除夕夜,你能不能懂点儿事?” “除非你把法人改了,否则我们今天就父慈子孝给大家看。” “你这不懂事的孩子,我改还不行吗?等你成年了,我把公司都给你行了吧?” 褚裟在书房外面听了一会儿就离开了,这种事还是让褚松焓来比较方便。 他看着迎面走来的褚恒宇,搭在对方肩膀上把人带着走。 “哥。” 褚裟一只手掏出盒子打开,发现里面是枚戒指,“这是……” “我姥姥给我的。”褚恒宇低头看着褚裟的手,哥的手指很好看,戴这个应该很好看。 “谢谢。”褚裟松开褚恒宇,试着把戒指戴上,试了一会儿,最后把戒指戴在了左手的无名指上,他果断换到了右手上。 “哥,新年快乐,我去睡觉了。” “去吧。”褚裟看着手上的戒指,若有所思。 “我现在没有男配剧本了,所以就把女主剧本给我了吗?” 【褚褚,他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受你照顾很感激,就把姥姥的遗物给你了。】 “是吗?” 【我是智能分析过的。】 “可我觉得他看我的眼神不对。” 【你看错了,他是隐忍不发的男主,心里指不定怎么计划着对付你。就算他对你好,他也是手段狠辣的商业大佬,你要小心他。】 褚裟不再纠结这个,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收款短信,松了一口气,回房间睡觉去了。 零点刚过,褚松焓换了一身睡衣来到褚裟的房门前,拿出铁丝鼓捣了一阵,撬开了门,自己抱着小熊上了床,躺在褚裟身边。 褚裟翻身一把抱住了褚松焓,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松焓?你怎么进来的?” “我们做吧,哥哥。” “我现在做梦都是梦到我弟弟跟我说这种话吗?我已经到了猥琐大叔的地步了吗?”秉着做梦就给自己来一巴掌的原则,褚裟给了自己一巴掌。 啪一巴掌打在脸上,褚裟整个人都清醒了。 “哥,你发癔症了吗?”褚松焓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褚裟。 “你都说了什么。”褚裟揉了揉脸,抱着褚松焓继续睡。 “我说我们做吧,哥哥之前一直不都想上我吗?”褚松焓双眼澄澈的看着褚裟,哪怕房间很暗什么也看不到,上辈子直到哥哥死,他们也没有做,这辈子还是好好过吧。 褚赟偷税漏税,让褚裟做公司法人,替他坐牢。上一世褚松焓还因为哥哥是公司法人而嫉妒,现在看来是哥哥一直在保护他啊,真可笑。 “好。”褚裟觉得这个梦还挺真实的,连巴掌打在脸上都是实实在在的疼。 褚松焓解着睡衣的扣子,看着褚裟起身坐起来,“能不开灯吗?” “嗯。”褚裟脱了上衣和裤子,跪坐在床上看着褚松焓乌龟一般的脱衣速度。 “好了。”褚松焓把米色的短裤褪下,死死的闭上了双眼,宛如待宰的羔羊。平时没少折腾褚裟,真要是来真的,他又怂的不行。 褚裟抓着褚松焓的腿,发现对方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褚松焓的皮肤很好,有一丁点儿的变化都会特别明显,“这么紧张?” “没有。”褚松焓坐起来,“哥哥要是不做的话就算了,我要回去了。” 褚裟一把圈住起身要离开的褚松焓把人放倒,温柔的覆盖住他的眼睛,一点点把粉嫩的唇吞进肚子里。 “唔……”褚松焓能感受到自己的睫毛在褚裟的手心里动,他缓缓打开了腿。 他们今天也是和和睦睦的一家人。 第 32 章 “疼,好疼,出去……” 褚松焓哭着挠褚裟的背,被动的接受不属于自己身体的东西,“哥哥,我不要做了。” “忍一忍好不好?”褚裟用手指拭去褚松焓眼角的泪。 “可是好疼,做这个跟你说的根本不一样,你个骗子!” 妈妈要我出嫁 把我许给第一家 第一个他是个不忠实的人哪 妈妈我不嫁给他 母亲死的时候,大家都很伤心,哭声一片,只有褚松焓一个人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 他站在棺材旁,听着周围人虚情假意的安慰,他嫌恶心。 褚裟穿着黑西装戴着白花走进来,跪在棺材前磕了三个头,随后站在褚松焓身边,放在背后的手牵起他的手。 褚松焓看着褚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泪流满面,“我们没有妈妈了。” 葬礼一过去,褚裟就走了,他急需什么来发泄内心的情绪。 褚松焓看着哥哥上了一个男人的车,他还看见那个男人和哥哥接吻,“真恶心。” 妈妈要我出嫁 把我许给第三家 第三个就像那东飘西飘的风儿 妈妈我不嫁给他 最让褚松焓难以接受的一件事就是褚赟把张妮和私生子带回了家。 到头来,连他的家都要变成别人的家吗? “哥哥,你能回家吗?爸爸他好过分,我想杀了他。”褚松焓拿着刀子站在褚赟和张妮的卧室前,他们死掉更好一些。 “冷静,我立马回去。” 可是,褚松焓等啊等,他没有等到哥哥回来,反而差点开车撞到了哥哥。 褚裟长舒一口气,抽了几张纸擦床单,给褚松焓做清理,拿起来的纸巾上带着血迹,他把纸扔进垃圾桶,抱起褚松焓,“抱歉,我做过头了。” “哥哥说的都是哄我开心的吗?” “当然不是,你是我最疼爱的弟弟。” 第 33 章 褚松焓趴在床上,他感觉整个人都要被分成两半了,难受中又有一种渴求,被需要的渴求。 妈妈要我出嫁 把我许给第四家 第四个他是个不死不活的人哪 妈妈我不嫁给他 褚裟压在褚松焓身上,身'下的动作尽可能的温柔一些,一手轻轻抚摸着对方的头,一手轻轻擦去褚松焓的眼泪,“你最近变成小哭包了。” 妈妈要我出嫁 把我许给第五家 第五个他是个该死的酒鬼 妈妈我不嫁给他 “我口渴了。”褚松焓一开口说话就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嘶哑了,抱着枕头软绵绵的看了哥哥一眼,“哥哥喂我好不好?” 褚裟拔'了'出去,拿纸巾给褚松焓把溢出来的东西擦掉,“想喝什么?” “啤酒。” 褚裟摸了摸褚松焓的头,从柜子里拿出来啤酒,用刀子划开口子,对嘴喝了一口,捧着弟弟的脸喂了过去。 妈妈要我出嫁 把我许给第六家 第六个简直是小个子的娃娃 妈妈我不嫁给他 屋子里的灯已经被打开了,褚裟抱起褚松焓进了浴室,入手感觉有些瘦,“要多吃肉才能长胖啊。” 不过褚松焓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也胖不起来。 褚松焓被放进浴缸的时候感觉那地方被热水一刺激就会往外流那些东西,紧张的合上了腿,推开了凑过来的哥哥,“哥哥,你出去吧。” 褚裟进了浴缸把褚松焓抱在怀里,他要是真出去了,明天早上起来指不定又被绑在床上躺半天了。 “唔,别扣。”褚松焓抓着浴缸,看着水下褚裟的动作红了脸,“这水好清。” “待会儿就浑了。” 妈妈要我出嫁 把我许给第七家 第七个多么的漂亮活泼年轻 但是他不爱我呀 第七个多么的漂亮活泼年轻 但是他不爱我呀 褚松焓躺在褚裟怀里,他没想到都要洗澡了哥哥还要做,“会坏掉的,我感觉要坏了,怎么办?” “我会照顾你的,一直。”褚裟在褚松焓脖子里留下一颗又一颗草莓,残忍的吞掉褚松焓的每一寸皮肤,粗鲁的占领他无人到过的地带。 “哥哥会一直爱我吗?” “当然。” 第 34 章 昨夜雨疏风骤,从凌晨开始,褚松焓后'方的褚裟从来没有停止过粗暴的挿进与菗出, 所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没有叫醒两个人,铃声也没有吵醒两个人。 敲门声吵醒了褚裟,他想抬胳膊却抬不起来,他低头看着怀里的褚松焓,胳膊被这小子压麻了,他用另一只手揉着胳膊。 “哥,该吃饭了。”门外的褚恒宇穿上了褚裟给他买的新衣服。 “我就不去了。”褚裟倒在床上,伸手捂住褚松焓的耳朵,防止他被吵醒,“我昨夜喝多了,不好意思啊,新年快乐,恒宇。” “新年快乐,哥哥。”褚恒宇把手里的信快捏皱了,他想告诉褚裟一件事,褚赟偷税漏税,让哥哥小心一些。因为实在不知道怎么说,所以他就写了一封信,希望哥哥别傻到替那个男人坐牢。 褚裟起床去洗澡的时候看见了信,看完以后就随手一扔。 他叉着腰想了想,最后还是走出了房间。 刚干完活回来的褚恒宇进房间前装作不经意的看了一眼靠在栏杆上抽烟的褚裟,大哥有心事? “抱歉。”褚裟注意到褚恒宇看自己后立马把烟按在栏杆上熄灭了火星。 “我不是这个意思,哥想抽烟就抽。” “呐,跟我出去走走吧,大过年的,不要在屋里闷着。”褚裟走过来,勾着褚恒宇的肩膀就往楼下走。 “嗯。”褚恒宇看了一眼哥哥的右手,戒指还在,没有丢掉就好。 外面正下着大雪,四处都是白雪皑皑。 “阿姨没带你去祭神吗?”黑色羽绒服里的白色绒毛衬得褚裟的脸格外精致,他站在雪地里像个误闯世间的精灵。 “没有。”褚恒宇立马低下了头不敢多看,他做梦的时候梦见哥哥了,梦的内容难以启齿。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希望有个对自己好的哥哥,结果他却对哥哥产生了那么可怕的想法,真让人难以置信。 “我们这里有这样的传统,我带你去吧。”褚裟抓起褚恒宇的手,感觉对方手很凉,于是就放进了自己羽绒服的口袋里,“你要多穿点衣服,知道吗?” “我穿多少手都凉。”褚恒宇想把手抽回来,他现在不太希望和哥哥有肢体接触,他怕被哥哥发现自己恶心的想法然后逃的远远的。 “以后我给你暖,真让人担心,走吧。” 褚恒宇被迫跟着哥哥的脚步,羽绒服的口袋很暖和,所以他失去知觉的手又恢复了正常。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明明大哥也是受害者。” “因为你现在是无辜的。”褚裟摸了摸褚恒宇的头,“我不想你变成不好的人,我希望我们一家人可以幸福快乐的生活着。” 褚恒宇为自己肮脏的心思感到愧疚,哥哥一心为了他,可他却对哥哥产生了欲'望。 忏悔室 当褚恒宇站在神父面前时,他有些不敢忏悔。 “孩子,无论你说了什么我都会保密的,请倾诉吧。” “我好像对我哥哥有了男女之间才会有那种感情,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主会原谅你的。”神父脸色变了一下,不过只是一下,很快他就念起了圣经。 褚裟走进忏悔室,对着神父画十字,“阿门。” “阿门。”神父回了礼。 “我昨夜上了我的同胞弟弟,导致他现在还没起来,我那可怜的弟弟肛'门都'撕'裂了,我真的很愧疚。” “主会原谅你的。” “感谢主,阿门。我感觉没多久我就会把我爸的私生子也睡了,他偶尔看向我的眼神让我觉得自己有机会。” “主会原谅你的。”神父不明白今天这是怎么了,忏悔的内容一个比一个劲爆。 “在过去的时间里,我平均一周上十个男人,大部分都是一夜情,我还把一个男人跟他男朋友一起上了,他们现在分手了,我很愧疚。” “主会原谅你的。” “感谢主,阿门。我爸偷税漏税,还想让我顶罪,但我还是想我们家能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主会保佑你的。”神父觉得主应该会把他眼神这个人忽略的。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神父被一个不知名的有着一双桃花眼的漂亮男人神奇的忏悔内容冲击的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教堂的钟声响起,褚裟坐在长椅上睡着了,大概是忏悔后的放松。 “哥哥,你要的热咖啡。”褚恒宇的声音消失了,他坐在哥哥旁边,看着褚裟的侧脸。 天上零星飘落下来细小的雪花,落在了褚裟长长的睫毛上。 褚恒宇站起来跪在长椅上,抬手替哥哥挡雪,他感受到了哥哥的呼吸,鬼使神差的在褚裟额头落下一吻。 一直到十一点多褚松焓才醒过来,他悄悄把头伸出被子外,没发现哥哥,失望的叹了口气,把脸埋进枕头里,都是哥哥的味道,真好,还是在这里睡觉比较安心。 “这是什么?”褚松焓在枕头边摸到了信,打开看了以后脸色铁青,“找死。” 等到褚松焓忍着痛走出房间时,张妮端着饭菜站在门外,“小裟打电话让我来给你送饭,是罗宋汤,有点烫,我给你送进屋……啊——” 张妮手里的托盘被打翻,滚烫的罗宋汤洒了她一身。 “不好意思,手滑了。”褚松焓吹着不小心被烫到的手,责怪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撒娇,“张阿姨,你也太不小心了,你这样可怎么送汤啊?” “松焓,你也太不懂事了!张妮,你没事吧?让我看看。”褚赟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来,心疼的看着半老徐娘的张妮。 “想吐都没得吐,真烦人。”褚松焓刚一说完就挨了一巴掌,他眼神顿时变得阴狠,一把拽住褚赟的领子把人往楼梯口推。 “松焓,你快住手,你在做什么?”张妮顾不得自己的烫伤赶紧冲过来想拉住褚松焓。 褚松焓从兜里掏出小刀划伤了张妮的脸,随后给了她一巴掌,“我想让你们死的时候你们能不能乖一些?” 说完,他就把褚赟推下了楼梯。 褚裟带褚恒宇去见了一些亲戚,刚一回来就看见了从楼梯上摔下来的褚赟,他赶紧去检查父亲受伤的情况,一抬头就看到了二楼的褚松焓。 “哥哥,他们一大早就来打我,欺负我,呜呜呜呜……好可怕啊,哥哥你怎么才回来?你再不回来就见不到我了……”褚松焓含着泪晕倒了。 褚裟放开了父亲,快步上楼,把褚松焓抱在怀里,掐了一会儿人中,扒开褚松焓的裤子检查了一下他昨晚弄伤的地方。 “小裟,刚才松焓他……”张妮看到了褚松焓睁开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就是这个女人,她打了我,她还把爸爸推了下去,哥哥,爸爸他太可怜了,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太可怕了。”苍白的脸色显得褚松焓更可怜了。 “离开我家,不然我就报警了。” “是你弟弟把老褚推下去的,跟我没关系。” “在这里,我们说了算。有能耐你就去报警,你可以试试到底能不能斗得过我。” 褚裟戴上手套,看了一眼楼下的褚恒宇,再看向张妮的时候冷酷又无情,“不走的话,你的裸'照会被满大街贴,我会让你身败名裂。我们一家人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谁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哥哥……”褚松焓因为昨夜激烈的情'事现在还腿软,整个人挂在褚裟身上,他把下巴放在哥哥的肩膀上,看向褚恒宇的眼神充满了恶意。 大年初一,褚家又是和和睦睦的一天,父亲没有想坑大儿子替自己坐牢,小儿子没有推父亲摔下楼梯,大儿子没有背着小儿子勾搭二儿子,二儿子更没有偷亲大儿子。 愿他们一家永远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第 35 章 小孩对母亲的依恋是天生的,即使是最坏的妈妈,也会有一个全心全意爱着她的小天使。 人类在小的时候是不可能超越人性的,所有孩子都渴求着母爱。 褚家的每个孩子都是如此,只是后天的经历让他们都放弃了对母爱和父爱的索求。 褚恒宇刚上幼儿园的时候,别人问他为什么没有爸爸,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后来的岁月里,他一直都对这个问题保持沉默。 他其实并不想去褚家,哪怕过着没有钱的日子,他也觉得安稳踏实。 来到褚家后,原本就不怎么关心他的母亲更是一心扑在了做豪门媳妇上。 大约是从小到大都没有人关心过他,所以褚恒宇比别人心思更细腻更隐忍,他知道只有努力才能改变自己的人生。 他不想一辈子都背负私生子的名声,这对还是个少年的他来说太压抑太折磨了。 褚恒宇第一次见到大哥的时候不是在褚家,而是在褚裟的牙科诊所,他有一颗智齿要拔。 “躺那里就好,不要紧张,打了麻药没感觉的,张恒宇是吗?” “嗯。”褚恒宇看着天花板,他的户口落在姥爷家,户口本上的名字叫张恒宇,可张妮对外坚定的说他是褚恒宇。 褚裟拿着片子对着光看那颗要拔掉的智齿,“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儿。” “谢谢。”十六岁的褚恒宇有些不好意思,他还没被人这么夸过。他学习很好,身边的人都是夸他聪明,没有夸他可爱的。 “你这颗智齿茁壮成长啊,十六岁就有智齿,说明你的智齿发育挺早的,是个知道上进的孩子。”褚裟放下片子,走到褚恒宇跟前捏着他的下巴说,“啊——” 褚恒宇张开嘴,看着医生拿着手电对着他张开的嘴巴仔细看。 这个牙医真好看,比他见过的医生都好看,眉眼温柔,让人很安心。 “你自己一个人来拔牙,还很镇定自若,很厉害啊,这是奖励你的玩偶。”褚裟从里屋的箱子里掏出一个可爱的毛绒小熊送到褚恒宇手里,“坏牙齿拔掉了,以后就不会再痛了。” “我已经十六岁了。”褚恒宇有些不知所措,他不太习惯别人对自己好。 “真是缘分啊,你跟我弟弟一般大,收下吧。”即便是戴着口罩,褚裟身上的温柔和恰到好处的尊重都能很好的让对方感受到。 是个让人会信赖的医生,褚恒宇最终收下了小熊,一直都没忘记过给自己拔智齿的医生。 褚松焓生日那天,褚恒宇默默坐在角落里,看着所有人围着褚松焓一个人转。 褚裟回来了,把小熊放在褚松焓手里,“我吃过了,先回房间了,松焓,生日快乐。” 那只小熊和褚恒宇三年前收到的那只一模一样,他想到褚裟也是牙医,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憧憬的人和哥哥是同一个人。 在接触褚裟的这段时间里,褚恒宇发现对方客气又疏离,高傲却不会自大,不会过分干涉他的生活,有时候却又意外的让人感动。 如果,他是自己的同胞哥哥就好了。 如果,他不是自己的哥哥就好了…… 有一次,褚裟路过商场,他看见了一个抽奖活动,大奖是一万多的游戏机,没中奖就会得到一只小熊。 他的运气一向不好,得到了两箱小熊玩偶也没抽到他的游戏机,最后抱着两箱小熊回诊所了。 后来,有小朋友来诊所治疗牙齿的时候,褚裟就送一只小熊或者吹个气球什么的。世界上的孩子大多需要爱,他愿意给几分关怀。 在工作方面,他一直都有很强的责任感,严谨认真又负责。 他并不记得褚恒宇来他诊所治疗过,毕竟他还是位挺受欢迎的牙医的。如果把当时的牙片拿出来,他可能就想起来了,毕竟他的关注点在牙上。 父母是孩子这辈子要经历的考验,就算选错了,也没有办法改变。 有些孩子生下来是享福的,有些孩子生下来是来历劫的。 一直以来折磨褚松焓的是渴望爱与安全感的诉求,被母亲无休止的埋怨绑架下的精神桎梏让他疯狂,这样的枷锁只有他自己才能打开。 他一直走不出来,被困在牢笼里,直到命运将他的一切拿走,他才知道原来有个人一直都在爱着他,一直近乎宽容的爱着他这么一个不健全的孩子。 把视角回归到现在,褚赟被送进医院。 褚裟赶走了张妮,一个没领证的小三而已。头疼的是褚恒宇,毕竟是亲弟弟,哪怕他的存在一度让何静雯像个弃妇一样对着两个儿子痛哭和谩骂。 “做错事的人又不是你,大人的错你就别揽着了。”褚裟喝了一口咖啡,把一封信推给褚恒宇,“给你用来上学和生活的,我的一点儿心意。” 他不觉得张妮会照顾褚恒宇,但他顾及到对方的感受,忽略了给钱的真正原因。 褚恒宇看着哥哥,对方优雅的姿态和自己完全不同,就是云泥之别,少年心里滋生的那点儿爱情在现实的打击下被捶进内心最深的角落里。 “能不能别赶我走?我不想离开家……”褚恒宇双手抓着裤子,掩饰内心的慌乱,“我可以收拾屋子,很多家务活我都会干。” “是父亲的事被人检举了,他一出院就得进法院,然后进监狱。偷税数额占应纳税额30%以上并且偷税数额在10万元以上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偷税数额1倍以上5倍以下罚金。”褚裟很久以前做过律师这个行业,法律条例张口就来,“我会给他找最好的律师,把资产变卖后交齐罚金,尽量让他少坐几年牢。以后褚家就没有以前那么风光了,你还愿意留下吗?” “我愿意。” 褚裟总觉得这三个字单独说感觉怪怪的,他们在商量破产的事,怎么气氛像求婚? 他得把话题拉回来,不能跑偏了,“我会负担你和松焓的学习和生活费用,不过你们要给我打欠条,我也只是一个牙科诊所的医生而已。” “我会打工赚钱读书的,不会让哥太辛苦的。” 就这样,褚家三兄弟就过上了破产后的平民生活。他们没有父亲,因为他进监狱了,也没有母亲,一个去世了,一个果断抛弃了耽误自己找下家的拖油瓶。 第 36 章 死掉了就可以重来吗? 褚松焓抓着哥哥的手在清晨的阳光下睡去,这样的阳光明媚却对他内心的崩溃无能为力。 一无所有的他在捅死父亲撞死褚恒宇和张妮后,在哥哥的尸体旁服药自杀了。 原来他这样的人也会拥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吗? 高三二十班里,老师在黑板前激情四射的讲着,学生们在下面奋笔疾书,而褚松焓看着窗外发呆。 “褚松焓,你觉得就你的成绩能考什么学校?还走神,还不赶紧学习!”老师冲褚松焓扔了一个粉笔头,“跟你哥哥学学,你看他怎么就这么聪明又努力。” “他不是我哥,我哥比他厉害多了。” 褚恒宇不在意褚松焓的反感,他确实是一个外人,哥哥怕他没人照顾,就让他跟他们一起住了。他想去打工,但是大哥不让,说可以打欠条,以后再还。 “阿嚏~”正在给人看牙的褚裟快速扭头,对着地面打了个喷嚏,揉了揉眼睛,是没睡好吗? 换了一个口罩后,褚裟拿着工具继续给小病人检查,“小朋友,要少吃糖哦,你的牙齿要是被小虫子吃掉了你就不能再吃好吃的了。” 为了省心,褚裟想法设法的让父亲被判了七年,一来不耽误俩孩子上学,二来还能省下不少钱。 他果断把俩弟弟送到了两个月才能回家一次的魔鬼高中,天下太平了。 两个月一到,褚松焓极其不高兴的和褚恒宇同路了。 “你们十八了,就自己打车回家吧。”电话里的褚裟是这么说的,他可不觉得十八了的男生还需要人接。如果是女生他肯定会接的,他一个gay在绅士风度上从不落人后。 褚恒 宇一回家就开始收拾屋子,然后做饭,像个懂事的孩子,“哥,你想吃什么?” “路过菜市场买的排骨,新鲜的,他给切好了。”褚裟在沙发上翻了个身继续睡,“还买了纸皮核桃,你们记得吃,补脑。” “哥哥,我这次考了第八名。”褚松焓扑到哥哥身上,“我想要奖励。” 一直考年级第一的褚恒宇默默打开阀门,放上锅添上水。 “你想要什么?”褚裟懒散的睁开眼睛看着褚松焓,手指慢条斯理的梳着弟弟的头发。 “我想去郊游……”褚松焓瞥了一眼褚恒宇,不高兴的放弃了,“算了,还是要……我没什么想要的,哥哥明天不上班了行不行?每天都上班好辛苦,我两个月才回家一次,你陪陪我行不行?哥哥~” “嗯,明天吃大餐去。”褚裟爬起来,从桌子上拿起三个纸盒,“买鞋的时候给你们也买了,不喜欢的话,我再给你们买新的。” “谢谢哥哥,哥哥的眼光最好了。”褚松焓抱着褚裟就亲了一口脸,鞋子对他来说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哥哥还活着,就是褚恒宇这个私生子要是不在就更好了。 “我大概没什么钱让我们过以前的日子了,虽然不是限量版,但是质量很好。”褚裟把鞋盒放在褚恒宇书包旁边。 “谢谢,我都可以。”褚恒宇擦了擦手,他有些不好意思,哥哥买什么都会买三份,不会亏待自己,也不会遗漏任何一个人。 对于养孩子,褚裟是有经验的,算了,他还是别回想了。他就不相信,这一次他还能养出俩白眼狼。 明显这次还是可以的,恒宇很懂事,知道帮忙做家务,松焓虽然粘人但是不搞事,他对他要求不高。 夜里,褚松焓去打游戏了,客厅只剩下两个人。 褚裟一个人趴在沙发上看电视,他觉得自己可能是三十了,所以对相亲节目有了兴趣,还是男女之间的相亲。 在厨房把碗筷刷完的褚恒宇擦干净手,把书包里的书倒出来,把哥哥给他买的鞋子放进去了。 “哥。”褚恒宇走到已经昏昏欲睡的褚裟旁边,“是不是肩膀酸?” “嗯。”褚裟迷迷糊糊的点头,怎么没有基佬相亲节目呢?那得多有意思。 “我给你捏捏吧?” “嗯。”褚裟把脸磕在了沙发上,“鞋子喜欢吗?” “哥你不要总是给我买东西了。”褚恒宇把手搭在哥哥的肩膀上,手指触碰到了白皙的皮肤,他悄悄红了耳朵,然后专心给褚裟捏肩。 “钱是用来花的,难不成带到棺材里?”褚裟两只手垂在沙发外,“等你们都考上大学了,我就去旅游。” “还会回来吗?” “我是一只没有脚的鸟,无处落脚,随风而逝。”褚裟觉得褚恒宇应该听不懂自己说的话,也没有解释,只是沉沉睡去。 褚恒宇发现哥哥的呼吸绵长,应该是已经睡着了,拿起一旁的薄毯给褚裟盖上,关了灯,离开了。 打完游戏的褚松焓走到客厅,看见了还在沙发上睡觉的哥哥,倒了一杯牛奶,边喝边走到沙发边,坐在地毯上,数褚裟的睫毛。 睡着的褚裟被人盯着会生出警惕来,他睁开眼睛看着在数他睫毛的褚松焓,看到了对方嘴边一圈奶渍,好笑的勾着褚松焓的脖子吻上了奶渍。 绵软香甜的唇让褚裟渐渐清醒,他舔了舔褚松焓的嘴角,“松焓真甜。” “哥哥,我洗澡了,要回房间做吗?” “你得学习。” “我又不爱学习,而且我是艺术生,现在的成绩足够了。”褚松焓是真的不喜欢学习,不过他嗓子好,就做了艺术生,一边学音乐一边上学。 褚裟把褚松焓带进怀里,一边吻一边伸手去解弟弟的睡衣扣子。 担心褚裟在沙发睡一晚的褚恒宇想来叫醒哥哥,结果就看到了这么一幕,内心有一道墙轰然崩塌。 他们两个怎么会? 我穿过 所有浪漫银河 所有城市烟火 只为在你心头降落 我该要 如何如何如何 让过去再失而复得 “哥哥,抱我。” 褚松焓难耐的动了动身体,他一侧头看见了褚恒宇,倒是没生气,甚至有点高兴,他一边用挑衅的眼神看着褚恒宇一边对着哥哥岔'开了腿,“哥哥啊,我们就在这里做吧。” 背对着褚恒宇的褚裟没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他想拒绝这个提议,万一褚恒宇出来上厕所,撞见了这种画面,多影响他学习。 “回屋。” 第 37 章 一直在心里压抑着自己不该有的感情的褚恒宇在某一晚突然崩掉了心里的弦。 且不说他内心如何翻江倒海,只说第二天他躲起来洗内裤时有多羞愧。 后来把这种活'chun'宫撞回去的褚松焓绝不会知道情敌是他自己给自己培养出来的,无心插柳柳成荫。 原来哥哥也有这样的一面,在褚恒宇的脑海里哥哥多了野性的一面,完全是颠覆性的改观。 “哥哥,吃这个。”褚松焓用自己的筷子夹了一筷子肉放进褚裟碗里,“吃饱了才有力气。” 褚恒宇现在完全不能直视褚松焓了,这家伙昨夜就是个…… 他说不清的一种人。 如果褚裟知道褚恒宇在思考这种事的话,一定会把自己老司机的经验分享给他,褚松焓在床上就是个淫'娃。 因为家里并不是特别隔音,所以褚裟给褚松焓买了很多口'塞,以防他叫的太大声影响到别人休息。 “吃你自己的。”褚裟忽略了弟弟夹过来的菜,医生的习惯让他不是很愿意吃别人筷子夹的菜。 褚恒宇看着一如既往高傲的哥哥,心里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夜里做的那场梦,比第一次做的还更难以启齿。他梦见哥哥回头了,对他伸出手让他过去。 等到他过去的时候,他发现趴在沙发上被哥哥c的那个人不是褚松焓,是他。 后来梦里残花,都是些更难以启齿的。 后来的一段时间里,褚裟发现了褚恒宇的不对劲,可他觉得自己只是哥哥,管太多并不好。 直到褚恒宇生日那天,褚裟给他送蛋糕,褚恒宇才决定开口。 “哥。”褚恒宇坐在车里,看着哥哥支起小桌子,摆好蛋糕,他的内心深处极度不安,究竟是问还是不问,究竟是把那些说不出的情意说出来还是永远藏在心里? 褚恒宇不像褚松焓,他不是被褚裟从小宠到大的孩子,他是个真正一无所有的人,只是恍然闯到了不属于自己的世界,喜欢上了一个自己望尘不及的人。 要如何说?怎么能说? “恭喜你,成年了。”褚裟眉眼弯弯,融化了往日的冷漠。他的笑容其实并不多,他的温柔也并不是依靠笑容,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温柔与缠绵。 “哥,如果我喜欢男人,你会生气吗?”褚恒宇终究是胆小的,爱之深,会让人胆怯。 “你是自由的,我不能把我的主观意志加在你身上,你喜欢谁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你能再给我多说一些东西吗?我不明白的太多了。” “圈里分三种,1号、0号和0.5,男人大部分都只顾及自己快活,很少有做好前戏的,被上的那一方就会很难忍受……如果找的对象技术很好的话,也可以做0,毕竟1很辛苦的,体力要好。”褚裟一脸淡然的讲着知识,从包里拿出一盒杜蕾斯,“我从没做过0,但我睡过很多,就有很多经验,无论你是那一方,都要做好防范措施。” 褚恒宇低下了头,红着脸拿走了哥哥推过来的东西,他不打算跟人试,就是哥哥给的东西他都想收藏起来。 “我知道你是个有分寸的人,希望这些不会耽误你的人生。”褚裟拿出礼盒递给褚恒宇,“生日快乐。” “我……”褚恒宇把到嘴的话咽下去了,他吹灭了蜡烛,切好蛋糕递给哥哥。 “谢谢。”褚裟在胸前画着十字,优雅的吃着蛋糕。 他们两个都不爱吃蛋糕,可褚裟不喜欢浪费粮食,褚恒宇不想浪费哥哥买的蛋糕,两个人硬是把一个大蛋糕吃了。 褚裟捂着嘴,笑意从手指缝漏了出来,“突然发现你和松焓都长成了可爱的孩子。” 不枉他求神拜佛让他别把孩子养歪了。 “哥,如果我能考上a大,可不可以要奖励?” “当然。”褚裟支着下巴,抽着烟看窗外车流不息。 “哥,我想……我该回去了,拜拜,路上慢点。” “嗯。” 褚恒宇下了车,看着车子开走,就这样吧,现在这样也很好。 就把那些不该有的感情埋进心里,权当没有发生过。 “这家伙是认真的啊,麻烦了。”褚裟一手控制着方向盘,一手抽着烟,懒懒散散的却什么都知道。 【褚褚,有没有可能是你想多了。】 “不是,是一颗很认真的心。” 【我活着的时候是无'性'恋,变成智能后就更不懂这些事了。】 褚裟叹了口气,“我最讨厌真心了,不好好对待的话,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高考来临。 结束那天,褚裟带着两个弟弟去教堂祈祷,之后便去忏悔室跟神父忏悔。 看见褚裟的第一瞬间,神父想跑,但是他不能走,只能留下了被摩擦心脏。 “我此生最大的遗憾是有过一个孩子却没能看着她长大成人,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幸福的感觉。”褚裟虔诚的放下自己的一切,坦诚的面对自己的心,“世人于我而言,都是过客。无论是什么神都好,可以不可以给我一条路,告诉我,我该如何遗忘痛苦?我用我全部的努力去治愈别人的人生,企图让自己的心得到片刻的安宁……阿门。” 让昨天都过去,太阳升起的时候,大家都能被照到。 褚恒宇选择了商学院,褚松焓去了音乐学院,他们两个都去了很好的学校。 开学那天,褚裟开车把两个弟弟送到学校报道。 “哥哥再见。”褚松焓扯着褚裟的领带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吻,随后在哥哥的耳边小声撒娇,“你记得来看我,我一放假就会回家的,你不准带男人回家,好不好?” “嗯。”褚裟跟一步三回头的褚松焓挥手,看着后视镜里一直看另一边的褚恒宇,拿了一瓶水递过去,“渴了吗?” “不用,谢谢哥,上大学后我会打工的。” “不要太辛苦,努力吧,我的恒宇。” “哥会去哪里旅游?” “去猫都,我想养猫了。” “哥,能不能让我给你买猫?” “好啊,不要太贵了,无论价格高低贵贱,每只猫都值得被主人宠爱。” “嗯。”褚恒宇抱着手里的花,哥哥真的很会体谅别人的心情,无论是否同胞兄弟,他都会照顾吗?真好啊,他们是兄弟…… 第 38 章 “亚军是——褚松焓,让我们恭喜他!” 褚松焓推掉了采访赶回家,他想跟哥哥分享自己的奖杯。 刚一进家门,褚松焓就看到扔了满地的衣服,房间里传来男人压抑的叫'声。 他的脸色顿时变差,放开行李箱,快步走到褚裟房门前,轻轻开了一条门缝。 褚恒宇跪在床上,双手被绑在头上吊起,浑身上下戴着不少情'趣用'品,他的身后是抱着他做'爱的褚裟。 褚松焓合上了门,走到厨房,从一堆刀具里挑着合适的刀,最后拿走一把二十厘米的水果刀。 “怎么趁我不在家抢我的人呢?” 褚裟惊人的直觉让他结束了午间操,他拿起衣服边穿边出了房门,刚一出来他就看见了褚松焓正在切西瓜,“松焓。” “我给哥哥买了西瓜,过来吃啊!” 二十厘米的水果刀切西瓜很迅速,刀光晃人眼,配上褚松焓的笑,褚裟觉得应该是被看到了。 “我给你准备了礼物,这就拿给你。”褚裟无比淡定的回了房间,拿下来褚恒宇的眼罩,把那一身零件拿下来,捧着他的脸在他额头吻了一下,“松焓知道了,你要小心。” “他回来了?”褚恒宇的手一被松开他就下了床,只是跪太久腿麻了,他坐在床上揉膝盖,“他现在什么情况?” 褚裟摇摇头,拿起一旁的衬衫披在褚恒宇身上,“切西瓜呢。” “我去跟他说。”褚恒宇心不在焉的穿上了衣服,握住褚裟的手,“哥,你离他远一些,他是会杀人的。” “出去吃西瓜吧。”褚裟拿开了褚恒宇的手,走出了房门。 “你也在家啊,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辛苦你照顾哥哥了。”褚松焓看见褚恒宇出来的时候还能笑出来,刀子切开了西瓜,他拿着一块西瓜走到褚恒宇跟前,“吃吧,别人的东西就是好吃,不是吗?” “既然你给,那我就收下了,杀人犯。”褚恒宇接下了西瓜。 褚松焓愣了一下,“你在说什么?” 褚恒宇吃了一口西瓜,低声说着他们两个的秘密,“我以为自己结婚就好了,可是哥死了,你这个疯子开车撞死了我,你忘记了吗?” “你……”褚松焓看着褚恒宇走到哥哥面前跟他说话,心里翻江倒海,他也是重生回来的? 上一世,褚恒宇没有勇气把心里的情愫说出来,为了不被哥哥厌恶,他就和宣瑶订婚了。 他结婚那天,褚裟为了救一个孩子被车撞死了,他丢下新娘去见哥哥,太平间里那具尸体真的很冷。 在他和宣瑶说取消婚礼这些事的时候,褚松焓开车撞向了他们。 “哥,我们一起为松焓庆祝吧?我订了餐厅,晚上八点的。” “松焓还买了一瓶香槟,真好。”唯一一个不知道自己惨死的人拿着酒瓶眉眼弯弯,有酒万事足的褚裟完全不理两个弟弟的针尖对麦芒,反正两个都不是省心的主儿。 晚上八点 西餐厅 一个桌子三个人,各怀心思。 褚恒宇终究是商业大佬回来的,就算没多那几年的阅历,他也比褚松焓狡猾。褚松焓心里担心自己的事被褚恒宇告诉哥哥,要是哥哥知道他死后自己干了那么多坏事,可能会再也不要他了。 褚裟能有什么心思?他脑子里装的都是他又能喝酒了,“这一杯敬松焓,恭喜他得了亚军。” “谢谢哥哥。”褚松焓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酒,甚至没有像以前那样向哥哥撒娇。 “过来。”褚裟张开怀抱,“让我看看,怎么这么没精神?” “哥哥……”褚松焓突然很委屈,一头扎进哥哥怀里,他很怕再次失去哥哥,又很生气褚恒宇跟他抢哥哥。 褚恒宇看着褚裟安慰褚恒宇,心里不爽的很,这家伙永远都比他幸运,重生也比他重生的时机早,哥哥永远都把他当成个小孩子。哪家小孩子一刀捅死父亲又开车撞死哥哥? 三个人回家以后,褚裟洗了手去厨房做醒酒汤。 “站住。”褚松焓拦住褚恒宇,“我有话问你。” 褚恒宇看了一眼厨房,放低声音,“问吧。” “你怎么回来的?” “被你撞死以后就回来了。” “你是不是要跟哥哥告状?” “如果你找我麻烦,或者我出了什么事,哥哥就会知道在他死后你都干了什么。” “看来我们之间是谈不好了。” “我们永远都谈不好。”褚恒宇推开褚松焓,往厨房走去。如果没必要,他真的不想惹这个疯子,但是他不想离开,那就只能利用褚松焓怕褚裟的心理了。 夜里,褚裟喝了醒酒汤后坐在沙发上看书。 “你不准有别的弟弟。”褚松焓一屁股坐在了哥哥腿上,揽着哥哥脖子撒娇。 “父亲在外留的种子要怪到我头上吗?”褚裟四平八稳的翻了一页,继续看他的书。 “我不管,哥哥,哥哥,我不要褚恒宇。” “存在即合理。” “不合理,一点儿也不合理。”褚松焓心里忐忑不安,勾着哥哥的衣领,“哥哥,无论褚恒宇跟你说什么,你都不要信他,好不好?” “好。”褚裟敷衍的点点头,看书看的倒是很认真。 “哥哥,我想做歌手,你会支持我吗?” “任何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是牙医,我就要源源不断的学习新的专业知识,这样才能对我的病人负责。你也要多学习,不光要唱歌好听,还要让大家觉得你是个值得喜欢的人,知道了吗?”褚裟拿出一本书放在褚松焓腿上,“做个品德高尚的人,尽管很难,但你是歌手,我不希望有一天你带坏小孩子。” “知道了,我学就是了,但得哥哥亲自教我。” 这就是做正经人的好处,褚裟继续翻书,弟弟找事的时候让他看书,既能教育孩子还能躲个清静。 第 39 章 七年有多长? 足以让当初的少年都长成了不错的大人,褚恒宇开公司了,资金是褚裟借给他的,褚松焓做了歌手,目前很火。 这天,褚赟出狱了。 他走出监狱大门的时候,门口停着一辆车,褚裟跟褚松焓站在车前说着话,看上去好像因为什么事有一些争执。 “小裟,谢谢你还肯来接我。”褚赟被七年的牢狱之灾打击的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褚松焓难得没有开口讽刺褚赟,尽管他心里一直觉得上辈子哥哥差点被这老头子坑的进了监狱,这辈子就得给他教训,可哥哥一直在劝他,让他至少今天能宽容一些。 “我们以后住这里吗?”褚赟看着公寓,他的房子都被银行收走了。 “我可不想跟你住在一起,这是哥哥给你买的房子,要不然你就睡大街,老东西,离我远一点。” “给爸做碗面。”褚裟说完后,褚恒宇才起身去厨房。 “小裟,爸想和你一起住。” “哥哥有洁癖。”褚松焓趴在褚裟身上,玩着哥哥的衣领,“你还是自己住吧,如果要带小三回来也方便。” “松焓,你长大了,不该再像以前那样不懂事了。” “松焓是我照顾大的,他有什么不是用不着父亲来操心,我诊所有事,先走了。”褚裟放下报纸,微微鞠了一躬离开了。 “哥哥,我跟你一起。” “哥,等等我,我来开车。”褚恒宇熄了火,摘了围裙也走了。 时隔七年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让兄弟三个心情极差,驾驶座上的褚恒宇捶了一下方向盘才起步。 “我们以后抽时间再来看他吧。”褚裟努力把事情拉回正轨。 “我会的。”褚恒宇应下,其实他一点儿也不想见到褚赟。 “噗哈哈……不好意思,我一想到以前的事就想笑,哈哈哈哈……”褚松焓趴在哥哥怀里笑的跟快断气似的,褚恒宇真是能装啊,明明就是他把老东西送进监狱的。 褚恒宇可不觉得褚松焓比自己好多少,他们两个半斤八两的忤逆不孝,“哥,你想去哪儿吃东西?” “随便。” 褚恒宇接到了褚赟的电话,希望他借给他钱好让他东山再起。 “没有我哪来的你?” 褚恒宇挂了电话,拿起一旁的文件走向光着上身靠在床边抽烟的褚裟,“哥,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褚裟翻开文件,这是一份股份转让合同。 “哥照顾我这么多年,就一点儿心意。” “那我就收了,谢谢。”褚裟拿起笔签字,“为什么跟哥哥这么客气?” “因为也没有别的好送给哥的,就送点实际的东西。” “这个给你。”褚裟掏出一个小盒子,“回你的。” 褚恒宇接下来打开盒子,里面是仿照他送给哥哥那枚戒指样式打造的胸针。 “唯愿君心似我心。” 褚裟看见了褚松焓,遥遥招手,“松焓,过来,行程那么忙还记得来看我?” “哥哥,怎么只送给他?我没有。” 褚松焓不动声色的推开褚恒宇,挽着哥哥的胳膊,“好过分,你这样我……这是什么?” “给你的,哥哥怎么能忘了你?”褚裟摸了摸弟弟的头,“恒宇,你先忙去吧。” “好。”褚恒宇走出房间,顺便把门带上了。 “褚赟让我恶心,他最近扒着我不放。” “对他好一些,你是公众人物,让别人知道你不孝该拿来做文章了。”褚裟把褚松焓的头按在怀里,拍了拍他的背,“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处理不好会惹一身骚。” “哥哥,你就这么抱着我,一直到我们老去那一天,好吗?” “行。”褚裟抱起褚松焓走向床,把人放在床上,从一旁拿起杜蕾斯撕开。 “呵呵呵……”褚松焓爬起来勾着哥哥的脖子亲,“我下周就得去录制mv了,哥哥不准去外面玩,等我回来跟我……” “好。”褚裟按倒褚松焓,被一双腿缠住了腰,开始一轮征战。 他们的日子依旧一天天过,算是和睦,也不算和睦,磕磕绊绊在所难免。 又过了三年,褚松焓都成了一线歌手,褚恒宇的公司也越开越大,唯有褚裟依旧开着小诊所。 树大招风,人红是非多。 有个节目组邀请了褚赟,做了一档节目,关于他们父子关系的。网上因此出现了不少关于褚松焓的黑料,无非是说他不孝顺父亲。 “哥,要我找水军压下去吗?”褚恒宇放下手机看着一旁闭目养神的褚裟,他把手搭在哥哥肩膀上,“这些媒体净吃人血馒头,我们何曾亏待过褚赟?房子给他买了,车子给他买了,他还跟这些媒体胡闹!” 褚裟翻身抱住褚恒宇,“等事情闹得更大一些再说。” 这俩小子怎么会觉得他善良呢?他要是没心眼早就被褚赟坑的进监狱了,一切都在他的计划内,他还准备找更多无良媒体吃这人血馒头。 “哥……”褚恒宇揽着褚裟的脖子,“还要做吗?” “天塌下来也要淡定,别让跳梁小丑看我们的笑话。”褚裟勾着褚恒宇的腿就进去了,“我们让他们一起身败名裂。” 网上愈演愈烈,几乎是所有人都知道褚松焓不孝顺父亲,一片讨伐声,个个站在制高点上,仿佛他们都是圣人。 褚裟一直都觉得一些人蠢得很,只要给他点什么,让他可以喷他就拿着键盘开始指点江山了。 这天,褚松焓按照哥哥的要求打开了直播平台。 “真的要直播吗?” “嗯,我们三个人一起把事情说明白。” 最近在网上被网友骂的微博近乎瘫痪的褚松焓一开直播,无数粉丝和网友就进来看热闹了。 【我老公呢?】 【这种不孝之子还有粉丝,真是够了。】 【松焓还没有发声,凭什么给他定性?】 【人家父亲都说了,一直都见不到人。】 这时候,一只手出现在画面里,随后是一个男人面对着镜头坐在了沙发上。 弹幕停了一秒钟,随后疯狂刷屏。 【这是谁?神仙哥哥吗?】 【这不是褚松焓的直播吗?你是谁?快交代你的联系方式!】 【我爱了,我都不管了,我要在他八块腹肌上做体操。】 褚裟被无节操的弹幕惊了一下,他无措的看向褚松焓,“你管管他们。” 【声音也好听,我可以,我很可以。】 【这个不会是松焓常说的大哥吧?】 【以前松焓说他长得不好看,大哥才是家里最好看的。我以为他是骗我的,原来是真的。】 “你们安静,吓到我哥了。”褚恒宇坐在了褚裟身边。 【我老公也在,原来老公们是一家人吗?】 【为什么不出道啊?】 【大哥真的太好看了,我配不上,所以抱走我老公松焓。】 褚松焓坐在了哥哥另一边,抓着哥哥的手,“这是我哥,褚裟,那个也是我哥。” “我是最近网上很火的褚赟先生的私生子。”褚恒宇已经可以面对这个身份了,他没有什么好羞耻的,把他带到这个世界的人才应该羞耻。 “十年前,父亲因为偷税漏税入狱,我和褚恒宇都是哥哥养着的,是他供我们上大学的。” “父亲出轨的时候我十二岁,一边上学一边照顾怀孕的母亲,我比任何人都要恼恨他。” 褚裟卷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牙印,“那时候母亲对我非打即骂,松焓生下来以后,我因为学业疏于照顾他,他一度营养不良。母亲去世后,父亲把婚外情带回了家,这个时候我突然得知父亲偷税漏税,而且他想让我替他坐牢,我问你们,你们会愿意要这样的父亲吗?我还一厢情愿的照顾他,帮他打官司,给他还债……” “我们每个月都会给褚赟十万,他住的房子是我哥买的,车子是褚恒宇买的……” “这是全部的证据,证明那些年我哥为这个家的和睦努力过了。”褚恒宇把这些年的花销开支放在桌子上,“我们会起诉最开始污蔑我们的节目组。” 【什么都不用干,有房有车,每个月十万,原来小丑是我自己。】 【渣男还有这么孝顺的儿子,靠。】 网友们觉得自己被骗了,有时候给一把火,他们就能自己燃起来,愤怒的网友们跑到一开始报道这件事的节目官网下谩骂。 褚裟伸手关了直播,“松焓,你把录音放出去,上节目的时候不要太强势,恒宇,媒体和舆论交给你了,我们得把这个麻烦永远的处理了。” 十年过去了,褚家父子四个人依旧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其乐融融。 第 40 章 几辆汽车停在军校门口,一个个青年从车上跳下来,他们站在门口门口好奇的打量着周围。 “看什么看?!都给我立正站好!跑步前进!” 军校内部的操场上已经站了不少人,杂七杂八的什么人都有。三月二十七日新生入学考试,四月二十八日放榜,五月入学。 最低是初中学历,十八人大学毕业,六十三人大学肄业,二十六人专科毕业,师范毕业生五十九人。 “这是哪儿来的?” “刚送来的,安静,这就训话了。” 姜校长走上台子,看着底下的学生,“要从今天起,立一个志愿,一生一世,都不存在升官发财的心理,只知道做救国救民的事业……” 等先生讲完话散会,学员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走,他们跟熟悉的朋友聊着天。 “云扬,你怎么也来军校了?你母亲乐意啊?没跟你闹?”发小赵琦撞了撞楚云扬。 楚云扬满不在乎的正了正帽子,“我父支持我,亲自送我来的。” 入学后的第二件事就是剃头,剃光头。 一溜儿的凳子和虎着脸的教官,“叫到谁就过来,听到了没有?” “是!” “楚云扬,褚裟出列!” 楚云扬大步走过来坐在了板凳上,围上了白布,他看着一旁空着的板凳,“教官,另一个人他没过来。” “褚裟出列,人呢?还活着就给我滚过来!” “报告教官,我在。”褚裟跑了过来。 “去哪儿了?” “有教官让我给他打水。”褚裟喘着粗气,他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切,小白脸儿。”楚云扬记得这个人,是师范的一个学生,刚来的时候娘娘们们的擦着床铺。 剃头刀子划过头皮,很快,一排人都成了光头。 楚云扬拽了拽衣服,头发渣子进衣服里了,太难受了,他拉住一旁的褚裟问,“小白脸儿,你知道澡堂在哪里吗?” “不知道。”褚裟把手抽出来,哪来的无赖,如此粗鲁。 看着褚裟离开的背影,楚云扬烦躁的扯着衣服闻了闻,“你看他这态度,避之不及,难不成我很臭?” “没有,我们找找澡堂吧?”周明也难受,头发扎的人刺挠。 他们这群人拿着盆子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澡堂,楚云扬在门口又看见了那个小白脸,不耐烦的挡住了路,“不好意思,我们人多,我们先洗。” “我得罪你了吗?” “你跟我抢床铺。”楚云扬看着老同学一个个都进了澡堂,依旧挡在褚裟跟前,“你把我的行礼丢到了一边儿,这是什么意思?” “那是你的行礼?”褚裟有印象了,“太脏了,我以为是什么丢掉不用的东西,抱歉。” “明明就是抢我床铺,还讽刺我行礼脏,我非要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 “你不洗澡了吗?”褚裟指了指澡堂,就见楚云扬冲了进去,随后跟着一起进去了。 褚裟进去的时候发现都有人了,只好站在一边等,然后他就见楚云扬嘚嘚瑟瑟的脱衣服,这人真幼稚。 他走到了楚云扬跟前,一把将人推出去,开始脱衣服。 楚云扬猝不及防被推了出来,这人抢完床铺抢隔间,“你找揍!” “你不痒吗?”褚裟把楚云扬的盆子接了水递给他,“先洗澡再打。” “你是哪里来的?” “民中师范的。”褚裟把毛巾放进水里弄湿,拿出来擦脖子,“你呢?” “宣大的,你多大?”楚云扬弯腰时不小心对上了褚裟的老二,立马站了起来,护住了自己的,这小白脸的老二真大。 “二十。” “我二十一,叫哥,以后做我小弟,我就原谅你。”楚云扬拿起褚裟的毛巾捂住了自己的老二。 “这位兄台,你洗完了吗?”褚裟转了身面对楚云扬,隔间挺小的,两个人呆有点挤。 “快了。” 褚裟一把抽走了楚云扬的毛巾,把人踹了出去,接了一盆子水拼命洗毛巾。 “小气。”楚云扬拿着盆子去了无人的隔间,想起那小白脸黑了脸忍不住笑出了声。 “云扬,你还没洗完吗?我们走了。” “快了,等等我。”楚云扬糊弄着三下两下结束了,路过褚裟隔间的时候蹲了下去,看了看里面的人还在。他转身接了一盆水,扬起盆子,把水泼向了里面的小白脸。 “啊,哪个混蛋干的?” 楚云扬扔了盆子就跑,刚跑到门口就撞到了正在门口洗毛巾的褚裟,“你怎么在这里?里面那个是谁?” “什么里面那个?” “你不是在洗澡吗?” “刚才曹教官过来了,我就让给他了。” 曹峰怒气冲冲的走出来,看着周围的学员,“哪个混账小子泼了我一身水?” “他。”褚裟指了指楚云扬,眼神充满了无辜。 “去操场跑二十圈,赶紧的。” “是。”楚云扬离开时狠狠的看了褚裟一眼,大有你给我等着之意。 褚裟回了一个眼神,意思大概是我等着。 这是他们第一天来军校,也是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从此,他们成了整个军校最不对付的两个人。 等楚云扬跑完步气喘吁吁的回了宿舍就看见有教官来了,还是他泼水的那个教官,“教官好。” “按高矮个儿站成一排,站齐,我有话要讲。” 楚云扬站在了褚裟旁边,他也不想跟这个小白脸站在一起,奈何他们差不多高,只能这么站。 “我叫曹峰,是你们的教官,从今天开始,你们要严格服从我的命令,不得违抗军纪,严格遵守校规,不然就给我滚出军校,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没吃饭吗?” “听明白了!” 等曹教官一走,学员们松了口气,纷纷倒在了自己的床上,他们是八个人一个宿舍。 “好累好困好饿,什么时候吃饭?” “没到点儿。”楚云扬翻了个身,他另一边床上的是褚裟,他一看这人就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不是故意的?” 褚裟合上书放在枕头底下,拿出口琴用手帕细细擦着,“不是。” “同学,你这是什么?”褚裟对面的薛钦智指着褚裟手里的东西。 “和莱口琴,德国造。” “这东西要交吗?” “可以不交,这不是禁品。” “你会吹吗?给我们吹一段吧。”一个人起哄,就会有好几个人跟着起哄。 褚裟只好吹起了口琴,其他人凑过来围着他。 “是稀罕玩意儿哈,你好,我叫孟昌义。”孟昌义是个矮个子,说话带着点南方口音。 “我是赵琦,跟楚云扬是发小。”赵琦伸出手,“以后都是兄弟了。” 楚云扬拿开赵琦的手,在他耳边咬牙切齿的小声嘀咕,“我跟他不对付,别搭理他,懂?” “有空再聊。”赵琦被拉开了。 饭点一到,饥肠辘辘的学员们到了食堂,端着餐盘排队打菜。 楚云扬看着食堂师傅给他的馒头和肥肉炒青菜,还有西红柿鸡蛋汤,有些发愁。 这里是四菜一汤,但是卖相和味道都不是很好,他不是很想吃,可是又饿。 来这军校的一部分学员出身优渥,吃不惯这里的饭菜,一部分是家里穷,吃的倒是挺香的。 楚云扬的父亲是爱国商人,所以他的家境极好。 从小到大,除了挨父亲的打,他没受过别的苦,平时被母亲和祖母宠的无法无天。 还没等楚云扬克服挑食的毛病,大家就被叫停不准吃了。 “你们只有十五分钟,十五分钟一过,我不管你们还饿不饿,都不准再吃了。” 褚裟偷偷藏了一个馒头在口袋里,小眼神往教官身上瞥,想再偷一个。 “列队,回宿舍,明天开始上课和训练,听到了吗?” “是。” “不是刚吃完饭吗?大点声!” “是!” 第 41 章 第一年入伍新训 ,称为入伍生训练,内容搞制式教练,也就是齐步走立正,正步这一套东西,以及射击,投弹,刺杀,把学生培养成一名合格的战斗兵,强化体能训练,进学校剃光头,调查家庭背景,政治倾向,新训期间不合格者随时淘汰。 军校政治部副主任张书傅正在写信,“可有好苗子?” “有十几个大学生,还有参与过北伐战争的军人,您看,这个是爱国商人楚凤年的儿子楚云扬,体能测试时成绩极好,就是人有点跳,不好管。”一旁的秘书拿来一份学生档案。 军校对学员要求极高,需要通过面试,笔试,以及身高要求。 “跳了好啊,不怕狼子,就怕没种。不过,怎么就一个?没别的了?” “多的很,这些都是大学生,个个都是精英。还有个不知道怎么说,是褚老爷子的孙子,七岁就被褚老爷子送去了西洋,小小年纪便游历各国,精通八国语言,前年回国去了师范读书。” “褚正先老爷子?老爷子以前是保皇党,就算现在是民国了,老爷子在心里也觉得自己是旧王朝的人。怎么会把他孙子送来军校?要送也是演武堂啊,何况他们家这个,算了,你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这话算是避重就轻的美化绿褚正先了,其实他是旧王朝的大太监,收了个义子,得了个孙子,就这么一个孙子,当宝贝蛋儿一样宠着。 褚正先是特别有意思的一个老头,他怕自己孙子被人害了,孙子才七岁就被他送去西洋学习。 原话是这么说的,“那些革命党还能跑到西洋人的国家伤我孙子不成?” “我们把他孙子褚裟挖来想让他设计军装,结果他被曹峰误会成参加笔试的学员,这小子说话慢,曹教官的性子又急,就阴差阳错的来了。” “也是一段缘分了,他可适应?”张书傅此人是个惜才之人,并没有因为褚老爷子以前是保皇派而敌对褚裟,“既然来了,我们就好好教他。” “不适应,偷偷写信给他爷爷让他爷爷来救他,这是信。”秘书长陈信宏把信放在了桌子上。 “还是洋文?” “他怕被别人看到,特意用八国语言写的,这里也没人看得懂。” “是个人才,来了就别想走了,这样的人不为国家做贡献可惜了。”张书傅给褚裟定下了命运,把一个立志做外交官的少年硬掰成了军人。 要说褚裟与楚云扬的爱恨情仇,始于他们第一天新生报道,之后在褚裟一次次逃跑被抓中愈演愈烈。 褚裟的第一次逃跑发生在来军校报道后的第七天。 “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立定!褚裟,出列,你走的这是什么?” 褚裟走出来,“正步。” “你顺拐了知不知道?你把你这一排人都带顺拐了。”曹峰叉着腰,“楚云扬出列!” “是。”楚云扬出列,笔直的站在太阳底下。 “楚云扬的军姿和正步都是你们中做的最标准的,楚云扬,你来带他。” “是,教官。”楚云扬走到褚裟身边,他想笑,没想到这小白脸被拎出来教训,真是解气,让他整天在宿舍里念什么洋文诗吵的人头疼,“褚同学,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立定!” 褚裟站定,眨了眨眼,汗水顺着他的额头往下滑,他心里想的都是,放了他吧,他要回家,他要看书。 “褚裟,你刚才是在大鹏展翅吗?”曹峰气的想笑,这小子怎么有点可爱,“你还给我委屈,重新走。” “是。”褚裟跟着楚云扬继续走,内心深处是崩溃的。 这里的训练有多艰苦?一天下来,衣服能拧出一斤汗水,倒下就起不来了。 熄灯后,褚裟拿起自己的口琴轻装上阵,他要逃,这里的训练强度太大了,而且吃不好睡不好,他不干了。 楚云扬喜欢半夜上厕所,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一个偷偷摸摸的人,他便跟了上去。 他跟着跟着就发现,嘿,这不是那小白脸吗?今天曹教官不是拉着他训练了很久吗?还以为这小白脸爬不起来了,这还挺精神的。 褚裟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果脯,一边吃一边利用等比例来设计逃跑路线,拿出图纸开始做图,认真的程度不亚于他对吃饭的态度。 “小白脸,你在这里做什么呢?”楚云扬蹦了出来,勾着褚裟的脖子,“想跑?” “我原本想着不合格被淘汰,但是太累了,我想回家睡觉。” “你分我一点儿果脯,我就帮你。” “不行,这是我的。”褚裟把果脯收起来藏进口袋里,“我还在长身体。” “教官,这里有人想逃跑,你快来啊!”楚云扬嗷一嗓子,之后抢走褚裟的果脯逃之夭夭。 独自面对曹峰教官的褚裟咽了咽口水,被拎走了。 逃跑是违反军纪的行为,军校会给记过。 副主任张书傅知道了,也只是笑笑,“该怎么处置怎么处置,但是不能放他走。” 等着被开除的褚裟迎来噩耗,他要负重五公里越野。 “执行命令!” “是!”跑完的褚裟快累瘫了,回到队伍继续训练。 “居然没被开除,你行啊!”一旁的楚云扬抱着头做深蹲。 “报告教官,楚云扬打扰我训练。”褚裟举起手,积极告状。 “不用举手,你以为这是在课堂吗?楚云扬,出列,三组俯卧撑,准备。” 楚云扬出列前看了一眼褚裟,一报还一报是吗? 褚裟低眉顺眼的继续训练,他其实没精神跟楚云扬斗了。 等到楚云扬做完俯卧撑回去继续训练的时候,他狠狠剜了一眼褚裟。 褚裟嘴角悄悄上扬,得意了一秒立马恢复平静,面无表情的做引体向上。 中午吃饭的时间,楚云扬狠狠挖了五勺大米,坐下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无论是什么出身的人,在这军校呆了这些日子胃口都好了起来,一到饭点拿到饭就大口的往嘴里塞。 褚裟不喜欢狼吞虎咽,对胃不好,细嚼慢咽才是好的吃饭习惯,在一群糙人中,他独树一帜,吃的快而优雅,嚼碎了咽下去,还不忘偷藏馒头。 楚云扬看到了小白脸偷藏馒头,他也想学,可是他却被抓了。 “楚云扬,你这么爱吃馒头吗?偷东西是可耻的,罚你吃掉这些馒头。” “他也偷藏馒头。”楚云扬指了指褚裟。 “褚裟,你藏了吗?” 褚裟翻开上衣兜儿,没有,翻开裤兜儿,也没有,原地蹦了几下,还是没有。 “别蹦了,我相信你,楚云扬污蔑同学,训练结束后去操场跑二十圈。” “教官,我看见他藏了。”楚云扬走到褚裟跟前,开始搜对方身上可以藏东西的角落,真就没找到。 褚裟任由楚云扬动手动脚,“现在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了吗?” “再加十圈。” 楚云扬看着褚裟要笑不笑的嘴角,感觉像是喉咙里有一口老血,吐不出来又不能咽下去,难受的紧。 训练完又跑了三十圈的楚云扬一躺在床上就起不来了,肚子咕噜噜的叫着,因为罚跑,他错过饭点了。 “饿了?” “废话。”楚云扬侧着身子躺,睡在他旁边床上的褚裟也是侧着躺,他们就这么默默对视了一会儿。 褚裟从枕头下掏出一个馒头大方的递给楚云扬,“给你,吃吧。” 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瞬间,人就能对另一个人改观,楚云扬接下了馒头,“你这兄弟我认了,以后我罩着你。” “还有肉。”褚裟掏出油脂包,珍惜的打开,拿了一个肉干递给楚云扬,又给自己掏出一个馒头啃着。 “厉害,你也太能藏了,吃顿饭还能藏俩馒头。”楚云扬饿极了,几口下去就快把馒头吃完了。 “中午藏了一个,下午藏了一个。”褚裟撕了一些馒头放进嘴里,吃的不急不慢慢慢嚼,这里没有他想看的书,只能偷东西吃。 “中午的那个你藏哪里了?我怎么没搜到?” “灯下黑,藏裤'裆里了。” 楚云扬看着自己手里只剩一口的馒头,他感觉自己还是跟褚裟不对付,他努力压下怒气问到,“你是怎么吃得下的?” “只有你的馒头藏那里了,我的没有。” “褚裟,我不会放过你的!” “笨蛋。”褚裟嚼着肉干睡下了。 第 42 章 军校的课程主要是军事课和政治课,后期会有一些学习文化、外语和自然科学的课程。 “我没带课本,周明。”楚云扬小声叫着人,“我跟你看一本,行吗?” “我跟秦子涵看一本,你找别人吧。” “我们三个人看一本吧,没关系的,我来了。”楚云扬走了几步,看见了正在记笔记的褚裟和他面前的《兵器学》,一把拿走了书,“我有了,再见。” 褚裟扭头看楚云扬,刚站起来想拿回来课本他们的教员就进来了。 “这位同学,上课了,你干什么呢?”教员走进来,看着教室里唯一一个杵着的学员。 “对不起,教员。”褚裟鞠了一躬坐下了。 “都安静。”曹峰教官虎着脸走进来,“周教 员,他们要是不老实,跟我说,我来收拾他们。” “谢谢,他们都挺懂事的。”文职教员走上讲台,“我叫周书逸,你们武器学的老师。” 楚云扬一看曹教官走了,立马翘起二郎腿吊儿郎当的看着周书逸,变脸之快让人惊叹。 “讲课之前,我问大家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要学武器学?” “为了上战场杀敌。”楚云扬坐在位子上猛一嗓子差点把旁边昏昏欲睡的钱平安给吓的摔地上去。 “有些道理,但是太笼统,我们学习它是为了了解武器的样子、性能、优缺点以及使用方法等等。战场上瞬息万变,你比敌人快一秒钟安装好子'弹,死的就是敌人。”周书逸拿着课本,身体歪了歪看着坐在前排的褚裟,“同学,你课本呢?” “被他拿走了。”褚裟指了指楚云扬。 周书逸走到楚云扬跟前,拿起课本看了看,上面都做了笔记,“同学,这是你的课本吗?” “当然,它在我手里自然是我的课本。”楚云扬迅速抽走周书逸手里的课本,随后露出一个笑容。 周书逸走回讲台,拿起一杆枪,“你认识这是什么枪吗?” “不认识。” “但你手里的课本上做了标注。” “这是蒙德拉贡步枪,是墨西哥的一位将军设计的,它是第一支半自动步枪。”褚裟举手解释,“真正标志着枪机直动式步枪时代的结束和自动步枪时代到来的半自动步枪,是美国人约翰·坎特厄斯·加兰德研制的m1加兰德步枪。该枪经历了30个春秋才被美军方承认而列装,成为第一支被列装的步枪。教员,他手里的课本真是我的。” “战场上瞬息万变,我比敌人快一秒钟抢走课本,没有课本的就是敌人。”楚云扬翻开课本一看,上面果然有标注,但他不会还给小白脸儿的,“这是教员刚刚教给我的。” “你都记住课本上的内容了?” 褚裟立马起身鞠躬致歉,“是我在教员面前班门弄斧了。” “我喜欢努力又谦虚的人。”周书逸拍了拍褚裟的肩膀,把自己的课本给他,“以后被人欺负了不要忍,在军校,忍一时不会风平浪静。” “是。” 褚裟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翘着二郎腿得意洋洋看着他的楚云扬。 一下课,周书逸教员一走,教室里就像水进了油锅一样炸起来了,学员们有路不走,偏偏要翻桌子。 一个人影从桌子上窜过,在褚裟的桌子上留下一个脚印。 “不好意思啊,小白脸儿,没注意那是你的桌子。” 褚裟掏出手帕仔细擦着桌子,他性子比旁人要温吞很多,不急不慢的擦干净桌子才走。 单兵训练从稍息、立正开始,到如何持枪、卧倒、射击、投弹等,都是最基础的军事训练。 “今天上学的课学的怎么样?”曹峰叉着腰走到楚云扬跟前,“出列,卧倒。” “是!”楚云扬持枪后卧倒。 “还行吧,你,你们,卧倒,一个时辰。” 一群学员拿着枪卧倒在草地上,曹峰在这群人面前走,时不时踢一踢黄沙,沙砾打在脸上的时候,楚云扬忍不住动了一下。 “楚云扬,加半个小时。”曹峰转身继续检查,他蹲下来看着褚裟,“睡的香吗?回答我!” “报告教官,不香。”褚裟在心里默默叹口气。 “加半个小时。” 等到其他人走了,地上趴着的只剩褚裟和楚云扬两个,曹教官带着他们休息去了。 “别动,他们可能就休息几分钟。”楚云扬咽了咽口水,“你还行吗?” “嗯。”褚裟努力睁开眼皮,他想回家,爷爷救救我。 “那俩是你跟我说的楚云扬和褚裟是吧?”政治部副主任张书傅路过的时候指了指地上丝毫不敢动的俩人,“那小子还想着回家吗?” “人家民中师范问我们要人,说是他还在学校助教,给学生讲日语课和英文课。” “到了我手里还想走?没门,留着他,后期还能给大家上外文课。” “主任好!这小子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说话又慢,人还矫情,拉倒吧。”曹峰对张书傅敬礼。 “那个周明怎么样?” “木讷寡言,这俩凑一起就是俩呆瓜。楚云扬跟赵琦俩人是发小,狼狈为奸,一上课两人一起为难教员,周书逸性子好,也不教训他俩,让我给撞见了,待会儿就收拾他们。” “行了,你去吧。” 曹峰走到两个还在进行卧倒训练的人面前,“起来,你们俩一组,障碍赛接力,四轮,赶上别人,不然就别吃饭了。” “是。”楚云扬看了一眼要倒的褚裟,伸手扶住了人,“我怎么跟你一组了?你可不能拖我后腿。” 这俩人凑在一起就闹腾,教官曹峰看见了就把俩人放一起,一起罚。 上一次,他们俩打架,被曹峰抓住了。 “你们不是同学,你们是战友,要团结一心,给我牵手在外面站俩小时,认识不到错误就继续站。” 别人吃饭午休,他们俩站了俩小时,又饿又困。 “我们休战,同意吗?”楚云扬抬手擦了擦汗,他一甩头,头发上的汗甩到了褚裟脸上。 “暂时统一战线。” “你说你体能训练那么差,怎么还不淘汰你?” “我也想知道,你手心别出汗。” “你还嫌弃我,你爬不上障碍墙是不是我托你上去的?”楚云扬狠狠的握了一把褚裟的手,嫌弃他是吧?他膈应死这小白脸儿,也不算小白脸了,都让太阳晒得脸和身子不一个色了。 “你好意思说?” 那天褚裟实在没力气了,人挂在障碍墙上就不动了,楚云扬跟在他后边儿的,跑过来要托他上去。 褚裟当时被一把按在障碍墙上,当时有种蛋碎人亡的感觉,那酸爽的感觉让他一脚踹开了楚云扬。 这时候,曹教官过来了,他把两个人都罚了。 细数过去两人你来我往的互坑,也算是勉强有点战友情了。 一天的训练结束后,楚云扬洗完澡端着盆子回了宿舍,嘴里吹着口哨,看起来心情不错。 “云扬过来。”赵琦冲楚云扬招手。 “咋了?” “你看小裟又在想家了。” “他是在想他的大肘子和烧鸡,昨晚做梦还流口水来着。”楚云扬一耸肩膀,把赵琦的手甩了下去,“早上起来的时候,枕巾都沾脸上了。” “都说你们俩跟斗鸡一样,我看关系很好嘛,观察的这么仔细。”薛钦智把毛巾弄湿擦了擦脸,“你去叫他回来睡觉,到点了。” 楚云扬放下盆子,走了几步,突然觉得自己凭什么听薛钦智的,又一想自己都走过来了再走回去好像很蠢。 “别吹了,回去睡觉。”楚云扬拿走褚裟手里的口琴,一屁股坐在了他旁边。 “少管我。” “嘿,来劲了是吧?等这段时间过去,你就能回家了,你以为你这样的能留下来?” “他们会把我筛下来?”褚裟抓住楚云扬的胳膊眼睛里全是希望的光,看的人不好意思欺负他了。 “当然,他们只收我这样的真男人,你这样的不合格。”楚云扬靠近褚裟,紧挨着坐。 “太好了。”褚裟一把抱住楚云扬,“谢谢你安慰我。” “走吧。” 褚裟站起来,只听刺啦一声,他的上衣被撕开了。 “噗嗤,哈哈哈……” 原来是楚云扬趁褚裟不注意的时候把他上衣挂在了钩子上,褚裟一起身衣服就撕开了。 “你完了。”褚裟利落的脱了上衣,精壮的上身完全看不出他是师范的学生。 “打架吗?来啊,谁怕你啊?”楚云扬也脱了上衣,衣服刚洗的,不想因为打架弄脏了。 第 43 章 起床号一响,所有人都立马爬了起来。 他们六时起床整理内务,然后洗脸、漱口,这些在15分钟内完成,随即集合早操。 早操结束就能吃早饭了,一群学员看了一眼曹峰,整整齐齐的排队打饭。 “云扬,你脸怎么了?”赵琦勾着楚云扬的肩膀,好奇的想碰一下对方的脸,手却挨了一巴掌。 “摔了一跤。”楚云扬推开人,拿着餐盘对食堂师傅说话。 赵琦决定回头跟褚裟说话,结果发现对方的也受伤了,“小裟,你下巴怎么了?” “到你了。”褚裟轻轻将人推向前,“不要耽误我吃饭。” 军校实行强制性教育,凡是应学的必须学会,不许做的绝对不能做,不讲说服教育,违犯了就处罚,甚至体罚。 “第一排,向前一步。” “拿起枪,上膛,射击!” 等到学员们把枪里的子弹射击完,读靶。 “李云飞,四十环。” “夏风格,四十二环。” “徐德,三十一环。” …… “楚云扬,四十九环。” 听完读靶后,楚云扬嘴角偷偷上扬,立马就被教官发现了。 “楚云扬,你以为你很强吗?” “报告教官,我觉得还行。” “出列。”曹峰猛的给了楚云扬一拳,“永远不要骄傲自满,战争愿比你想象的更残酷。听懂了吗?听不懂就去操场跑十圈。” 此时华国的军校大都效仿德、日法西斯的打骂管教,有时甚至十分野蛮。 “听懂了。” “你的报告教官呢?” “报告教官,我听懂了。” 楚云扬不服气,可是他只能忍着,还得恭恭敬敬的忍着,不然就得挨罚。 优秀的年轻人容易骄傲,因为此时正是年轻气盛意气风发的时候,他们不是沉暮的老人,他们是这个国家的希望。 下午是术科的劈刺课,两人一组。 教官陈猛一会儿看看楚云扬,一会儿看看褚裟,楚云扬精神头儿十足的把跟他一组的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看着前者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后者的时候眉头紧皱。 “褚裟,你没吃饭吗?你在给敌人挠痒痒吗?你跟楚云扬一组。” “是。” 褚裟硬着头皮走到一肚子气的楚云扬跟前,拿着战刀四两拨千斤的应对楚云扬的蛮力,好不容易熬到结束,他的手被磨得生疼。 这时候,教官曹峰陪着教授部主任孟齐一和政治部副主任张书傅四处检阅。 “孟主任,那个楚云扬是这些学员里边体能训练强度最大的,是个好苗子。” “看的出来是个杀伐决断的人,你把他们培养好。我们开办这个学校,要用里面的学生做根本,成立革命军,他们就是将来革命军的骨干。创立了革命军,我们的革命才能成功。” “那个呢?”张书傅指了指靠在柱子上喘气的褚裟。 “资质平庸,倒是挺努力的。” “我知道他,民中校长找我来着,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留下他,革命需要人才。曹峰教官,我知道你可能看不上我们文人,但你要明白知识就是力量。你要把他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军人,做的到吗?” “是,主任。” 还以为自己能被遣送回民中继续一边读书一边做助教的褚裟看见了领导,敬了个礼才离开。 “小白脸儿。” “我现在不白了。”褚裟微笑着面对楚云扬,“你还没打够吗?” “不行了?”楚云扬得意洋洋的笑了,结果褚裟绕开他走了,“你去哪儿?” “上厕所。” 楚云扬眯了眯眼睛,不对劲,凭他对小白脸儿的了解,这人肯定是有事,不然他不会回答自己,直接就忽视问话了。 他在休息和跟踪小白脸儿之间权衡了一下,还是给小白脸儿添堵比较有意思。 “楚云扬,待会儿还要训练,你去哪里?” “去厕所。”楚云扬摆摆手,跟上了褚裟。 “你小心曹教官罚你。” 已经挨罚挨习惯了的楚云扬满不在乎,他放轻脚步,利用学了有段时间的侦察术掩饰自己的跟踪。 他一路走的很轻巧,看着褚裟进了后厨,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来偷吃的。” 过了一会儿,褚裟端着盆子出来,嘴巴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是在吃东西。 “小白脸,背着哥偷吃?”楚云扬压着褚裟的肩膀,“分我一半,不然我就去告状。” “你会后悔的。”褚裟把水泼了,把别在后腰的萝卜拿出来,用手帕仔细擦干净,咬了一口,“教员,楚云扬偷懒,不去训练。” “楚云扬,你在这里做什么?”周书逸皱着眉头走出来。 “教员,你们两个……” “小裟跟我一起给大家设计营养餐。” 为了逃避训练,褚裟写了五封信打动了校领导,终于得偿所愿的来后厨配营养餐,还能偷吃,一举两得。 “楚云扬!你给我滚去训练!”曹峰教官从远处走来,嗓门极大,“今天你加练。” 楚云扬脸色灰败,看着啃萝卜啃的欢乐的褚裟倒着走了几步,随后跑步离开了。 反套路成功的褚裟用萝卜掩盖了自己的笑,是一举三得,不愧是他。 楚云扬每天都得洗澡,训练量太大,一天下来一身臭汗,不洗澡也得洗脚。 他们宿舍有个人不爱洗澡,连脚也不洗,一脱鞋一屋子都是味儿。 “孙子钊,你他妈的多久没洗脚了?这是臭酱吧?”赵琦一边捂着鼻子一边扇风,“不行了,要死了。” 楚云扬抄起鞋子扔向了孙子钊,“给老子洗脚去!” “不洗能怎么样?” 赵琦、薛钦智、孟昌义和周明交换了一个眼神,用战术手势展开了包围,最后把孙子钊带了出去。 “今天你不洗也得洗!” 楚云扬挑了挑眉,看向正在床上写日记的褚裟,他就看不惯这小白脸儿的习惯,写什么日记?正经人谁写日记?矫情。 “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 whether 'tis nobler in the mind to suffer. the slings and arrows of outrageousfo rtune, or to take arms against a sea oft roubles, and by opposing end them. ” 楚云扬把毛巾扔到床上,一个猛扑,上了褚裟的床,坐在了褚裟身上掐住他的脖子,“你是不是故意的?” “咳咳。”褚裟放下笔记本和笔,他被这里高强度又无聊的训练和生活折磨的像条晒干的咸鱼,“没错,你把我的手指磨破了,没有手指我怎么生活?” “真是不怕死啊。” 褚裟垂眼,在这里的生活真的很无聊,憋的难受,脾气容易暴躁,他情绪依旧可以冷静,但是被楚云扬坐着的大兄弟它不冷静了。 楚云扬感觉有东西硌着屁股了,但是他没想到那一方面,他只以为褚裟又藏了东西在身上,于是一边掐着褚裟一边去搜,“又藏萝卜了?交出来,我也要吃……” “等等。”褚裟阻止不及时,某处被楚云扬一把攥住了,他觉得两个人又得打一架了,他真不想挨揍了。 “你这是什么?你……你……”楚云扬目瞪口呆,抓着褚裟就揍,“你个混蛋东西!你对着老子'硬?” 褚裟一边挡拳头,一边忍受楚云扬的屁股蹭来蹭去,“别打了,你倒是下去啊!” “我要是忍了你这断袖我楚云扬以后怎么混?”楚云扬跟褚裟角力,眼睛瞪得贼大,甚至能看到眼球里的血丝。 这种姿势使不上力,褚裟艰难的推着楚云扬,某处却在对方的屁股里越陷越深,“你还是先下去吧?” “凭什么?我不揍你一顿我今天睡不着!” 褚裟快推不动人了,突然灵光一闪,松了手揽住楚云扬的脖子亲上了人,舌尖启开对方的唇。 楚云扬愣了一会儿,拽着褚裟的衣领把人拖下床,擦了擦嘴,“我他妈踹死你!” 刚回来的几个人看着楚云扬又跟褚裟打起来了,赶紧冲过来拉住两个人。 “你们怎么又打架?” 褚裟好不容易下了床,刚想反击楚云扬就被人拉住了,只好放弃。 “他是……”楚云扬住了嘴,不能让人知道这事儿,他把秘密憋了回去,“褚裟,你给我等着!” “嗯。”褚裟上了床,继续写日记。 第 44 章 教室里,教员正在写板书,底下的学生在交头接耳,他们自以为很小声的说着话,熟不知周书逸听的格外清楚,他放下了写板书的手,回头一看,安静了,于是他继续写,下面又开始说小话了。 “安静。”周书逸放下粉笔,拿起书走下讲台,来到楚云扬跟前敲了敲桌子,“别睡了,你们训练有这么累吗?” “有。” 楚云扬一向跳,是这里的教员最头疼的学员,一向心直口快,什么都敢说,“教官拼了命折磨我们,感觉快把半条命搭在训练上了。” 周书逸看了看周围的学员,沉思了一会儿,“那你们睡十分钟,过后我再讲课。” “谢谢周老师。” “睡吧。”周书逸坐在了褚裟旁边,看着褚裟奋笔疾书,他凑近小声问,“你怎么不休息?” “我用这十分钟给我祖父写家书,我怕他担心我。”褚裟在心底叹了口气,他是一心想回民中师范的,可是军校不放人。 此时的褚裟并不知道自己的学籍已经被军校强行从民中师范带走了,他就是等军校放人了,也回不了民中师范。 入伍新训期间不得外出,不得请假,不得与外界联系,多数时间都在操场上训练,只有偶尔上一上基本军事常识。 一个纸团被丢到褚裟跟前,他瞥了一眼教员,把纸团拿到桌子下打开,是楚云扬画的乌龟,上面写着褚裟的名字,还附赠一句话,字写的歪歪扭扭的。 你个龟儿子,我迟早弄死你。 楚云扬趴在桌子上,放在桌子上的手给褚裟竖了个中指。 “教员,楚云扬对我竖中指。” “我这是在摸鼻子,凭什么我用中指摸了摸鼻子就是在骂你?” “竖中指最早出现在英法百年战争末期,英国弓箭手让法军损失惨重,法军发誓在击败英军后,将英军弓箭手拉弓的中指斩断,但结果法军惨败。在法军撤退时,英军弓箭手纷纷伸出右手中指,炫耀他们依然存在的中指,这一侮辱性的手势迅速在西方国家走红。”褚裟理了理衣服袖子,“我觉得楚云扬同学是在侮辱我,那根手指就是证据。” “有能耐你就跟我出去打一架,少在这里叽叽咕咕的说一堆话来堵我。” “你可以打我,也可以侮辱我。”褚裟一副温良恭俭让的样子,看的人心里堵得慌。 楚云扬每次都被褚裟说一堆话堵的说不出话来,这次也不例外,他指着褚裟的手指抖了抖,最后放下了,“你给我等着。” “嗯。”褚裟垂下眸子,继续写字,这样无聊又辛苦的军校生活里,也就拿话堵一堵楚云扬还有点意思了。就是楚云扬脾气不太好,回回都要找机会打一架,不过,这样有来有往的相处也是极有意思的。 入伍新训快要结束了,该遣返的学员已经遣返了,剩下的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精英了。 曹峰教官在围成一圈的学员身后走着,他手里拿着炸'药包和打火机,将□□包点着以后递给了楚云扬,“开始。” 楚云扬迅速把炸'药包递给身边的人,依次传下去。 “快,快点给我。” “快燃完了,你们他妈的快点!” “嗯。”一到褚裟气氛就平静下来了,他淡定的递给了楚云扬。 “靠!”楚云扬赶紧把炸'药包扔到了他们中间的大坑里,“撤离!” 嘭—— “咳咳……” “松了一口气啊!” “到你的时候你扔下去就好了,你递给我做什么?你是不是故意的?” “因为我信任你,我知道你一定可以。”褚裟握住楚云扬揪住自己衣服的手,“这是战友之间的信任,你是我最相信的人。” “这说的也对。”楚云扬嘴角不自觉上扬,没想到这小白脸儿还挺崇拜他。 虽然有了暂时的友好,但是并没有维持多久。 因为很快就迎来了最后的考核,这次的考核将关系到他们今后的分配。 教官曹峰拿着枪跟在队伍最后,“给我跑,掉队的人滚出军校!” 一个一个学员背着全部装备进行五公里越野,有人掉队就会被曹峰用鞭子抽。 楚云扬跑在最前面,很快他就意识到不对了,褚裟跟在他身后。 都知道跑在第一个的人通常是为了保住第二个人,给大家做个领头羊。 他可以做这个领头羊,但是他不能接受让小白脸拿第一,于是他硬撑着一口气一直以头一个的位置跑完了,最后累的躺地上起不来。 “至于吗?”褚裟按着膝盖喘息未定,他看着地上的楚云扬。 “至于,不蒸馒头争口气,我就让你瞧瞧,第一是我。” “你这样躺着对身体不好,起来走几步。” “起不来了。” “我扶你。”褚裟伸出手,“战友,起来吧。” 楚云扬浑身湿透了,他胸口起伏不定,看着刺眼的太阳和褚裟,他果断握住了褚裟的手拽着人就要起来。 “真沉。”褚裟把人拉了起来,用力过猛以至于把楚云扬几乎拉近怀里了。 “你是不是又在觊觎我的身体?”楚云扬眼神里充满了杀气,大有褚裟说的不对就宰了他的架势。 “我在嫉妒你的力量。”褚裟掏出手帕擦着汗。 “矫情。”楚云扬翻了个白眼,也无怪别人说这小白脸矫情,他委实活的精致,以至于与这里有些不搭。 看着其他人还未到达目的地,楚云扬特别有闲心的对还没完成考核的同学进行场外指挥。 “入伍训练到处结束,你们以后就是军校的学生了,时刻谨记师长教诲,懂了吗?” “是!” 第二天早上起来后,学员们匆匆洗漱完,早操后站在黄沙漫天的操场上高声歌唱。 “怒潮澎湃,党旗飞舞,这是革命的黄埔。主义须贯彻,纪律莫放松,预备作奋斗的先锋。打条血路,引导被压迫的民众,携着手,向前行,路不远,莫要惊。亲爱精诚,继续永守,发扬吾校精神,发扬吾校精神……” 中午,军校大门开了,学员们互相告别,跟教官告别,学校放假两周,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顺便回家看看。 “云扬,你回家干什么?带上我们呗?” “肯定是下馆子啊,一起,我请你们。” “好!” 褚裟垂了垂眸子,听着其他人围着楚云扬说话,教官找他谈话,说他得留下,看来政审是过了。 “褚裟,你不跟我们一起?” “楚云扬,你过来一下。”褚裟对楚云扬勾勾手,态度不远不近。 “什么事?”楚云扬没什么警惕心的跟上了褚裟,“你行啊,笔试第一,体能测试也在前十,看来我小看你了。” 走到没人的地方,褚裟走近楚云扬,缓缓靠近,这是一个危险的距离,也是一个暧昧的距离。 楚云扬喉结滚动,垂眼盯着褚裟的唇,看着越来越近的距离,就在两人快亲上的时候,他一把推开了褚裟,“你个死断袖,还来?” “试一试而已。”褚裟拍了拍衣服,“既然你不想,那我便先行离去了。” 楚云扬狠狠的一拳打在了树上,“他想死吗?” 第 45 章 楚云扬是本地人,家离军校不是很远,父亲又派人来接他回家,自然是早早地回了家。 “母亲,我回来了。”楚云扬人还没进家门,声音就先传进去了,“母亲,你儿子回来了。” “大少爷,夫人她身体不舒服,在房里休息呢!” 楚云扬的母亲张秀丽是童养媳,比他父亲大十岁,身体一直不是很好。 他父亲十六岁就有了他这个儿子,之后也没有娶小老婆,跟他的妻姐不冷不淡的生活着。 听到母亲身体不适,楚云扬紧忙赶去见母亲。 “是云扬回来了吗?”张秀丽忙慌的坐起来,她近日眼睛也不大好了,虽然才四十七,样子看着倒像是五十多岁的样子了,她心里清楚自己这副样子让丈夫看了只会不喜,平日里也不会烦他。 “母亲,我回家了,你可想我?”楚云扬坐在母亲床边,看着母亲的白发,想了想风度翩翩的父亲,母亲怕是又在为这她同父亲这场不幸的包办婚姻而多思多虑了。 “你父亲去谈生意了,可能要到晚上才回来,他一回来你就要跟他打招呼,千万别忘了。” “我记下了。”楚云扬身躯高大,双腿结实,膀臂的肌肉纠结,健壮胸肌隆起,看着便是一副热血青年的样子,坐在母亲床边时却收敛了身上的那股子劲儿,声音也比平时低一些,“我让父亲来看你。” “他不想见我的。”张秀丽倚在床头上,心里回忆起之前丈夫同自己说的话。 “你我之间的婚姻是我父母给我安排的,不是我想要的。虽然我同你无感情,但你为我生了一个儿子,我不会辜负你,也不会与你恩爱。” 楚云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母亲,正如他不知道怎么跟父亲交谈,在这件事上,他是说不了什么的,他也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他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很快又掩盖在了心底。 自从民国以来,很多新思想改变了华国人,他们不再一味的信奉三纲五常,开始有了自己的思考,各类文刊杂志引导民智。 楚云扬便等着父亲回家,他有许多话要跟父亲说,只是久久不见父亲回来。 天都黑透了,这时候外面才传来声响,楚凤年回来了,他今年也不过三十七岁,早年间还留过洋。 他一心想去外面见识一番的时候,母亲不放他走,让人关了他,他硬是撬了门锁逃出家门去留学。 楚云扬看着一身西装温文尔雅的父亲,想到了母亲,他生了几分脾气,“父亲,你去看看母亲吧,她身子有些不大好了。” “我会的。”楚凤年看了一眼儿子,想了想,走到楚云扬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听你们教官说你在军校时成绩很好,父甚欣慰,戒骄戒躁,继续努力。” 华国人大部分的父子关系都是有距离的,严父慈母,楚家父子也不例外,两人说了几句便没什么好说的了,楚云扬便回了屋子。 “先生,少爷他还小。”管家张伯在一旁站着。 “我忽视他母亲,他与我生气是对的,他这是有情有义,宁生浪'荡子,勿生驽钝儿。” 楚凤年反而欣慰的很,“我年少无知,稀里糊涂的过,婚姻从了父母的安排,才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如今国家危难之际,我儿投身军校,立身报效祖国,驱除鞑虏,这比我赚多少钱都值得庆贺。云扬高浪凌沧海,风发长林振素秋!” 黄包车的车夫匆匆忙忙的跑着,脚下溅起水花,脏了鞋子。 褚裟走在大街上,听着吆喝声此起彼伏,流民在街角坐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脏兮兮的脸上看不到一丝希望。 这里没有人会在乎街上流民的死活,这片大地上每天都会有穷人饿死,有人那么悄无声息的死了,旁的人也便冷漠的看着,无情也是无情。 褚裟用自己的眼睛看着,他也只能看着,他并没有什么办法来改变这一切,也许他该想个办法改变了,可他又从何改变? 于历史而言,他也不过是平平无奇的小人物,无才无德,能做的也是个垫脚石,那便做后人的垫脚石吧! 褚裟尚且不知道自己留在军校是不是个正确的决定,是为了今后的路而努力还是在做着无用功?他尚且不知,这些日子他是不喜军校的,无时无刻不在心里想着离去,可他又无法真的离去。 他得留下,和更多人去走上同一条道路,是为了这个国家更好的路。 “没钱还来看病,你做的哪门子白日梦?赶紧滚!” 一个妇人跪在地上,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手抱着药店伙计的腿哀求,“我会给钱的,我儿子需要这个药,求你了。” 褚裟快走几步,掏出学生证送到伙计眼前,“我是军校的学生,让我们进去。” “军爷,我们这是小本生意,您……” “你个没眼色的,军爷请。”药店老板听到动静后放下笔跑出来,对着褚裟鞠躬哈腰的。军校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以后他们毕了业都是直接做军官的,这年头拿枪的都是爷。 “走吧,大嫂。”褚裟让开路,让妇人先进去。 “谢谢军爷。” 褚裟走进去以后,看了一眼药材,拿起小男孩的手给他把脉。 妇人不敢说话,只能无言的擦着眼泪。 “张开嘴,伸出舌头,让我看看舌头。” “狗蛋,快张开嘴,伸出来舌头,谢谢军爷。” “我估计你们也没钱看大夫,我对中医稍有涉猎,若是不嫌弃,我便给他写个药方。” “谢谢军爷,谢谢。”妇人邵二娘恨不能跪下感谢对方的好心。 穷人能有什么话可说?在这悲哀的时代里,肯有人对他们伸出援助之手,他们便感激涕零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把命还给对方。 褚裟从兜里掏出笔和本子,写了一个药方,随后递给老板,“麻烦给拿药。” 药店老板亲自给拿好药,递给了褚裟,“军爷,都在这里了。” “嗯。”褚裟摸了摸身上,此时他想到自己得买票回家,也只是想了一会儿,他就把身上最后的钱给了老板。 等把非要给他跪下磕头的妇人送走,褚裟摸了摸肚子,得,他连吃饭的钱都没了。 褚裟想找工作赚点钱回家,先去人家报社,人嫌他年纪小,而且没有介绍信,不收他。 他便想去找个翻译的活儿,没有门路,人家也不信他。 卖报纸也不要他,人用报童,便宜,褚裟想着自己要一样的工钱,人又觉得他干活不如小孩儿麻利。 左右碰壁的褚裟实在是找不到活儿干,肚子又饿得慌,便去扛货了。 一天下来,腰酸背疼的褚裟拿着工钱买了些馒头,边走边吃。 天色渐渐黑了,路边的小乞丐饿的说不出话来,只是眼巴巴看着路人。 褚裟看了看小乞丐,又看了看馒头,三口两口的吃完,走到小乞丐身边坐下,他把第二个馒头拿出来掰成两半,给了小乞丐一半,“给。” 小乞丐想拿馒头,却被褚裟拿着手帕细细擦了擦脏兮兮的手,他看着褚裟,拿到馒头后狼吞虎咽的吃下去了,吃到肚子里才是自己的。 褚裟把手帕塞给小乞丐,自己爬起来走了,他现在想回军校了,他已经不是民中师范的人了,师范给外地人提供的宿舍也不能住了。 第 46 章 “冯教授来了?”楚凤年微微躬身致敬,这是对学者的尊重。 “老夫天天在学校上课,无聊的紧,所以来这里凑个热闹。” “您能来,凤年深感荣幸。” “不瞒你说,我来是有事找你,我有一个学生,他为了逃家里给他安排的亲事,来了我们民中师范。原本校里要聘请他为我们的外文老师,他推辞自己才疏学浅,便做了助教,一边打工一边读书。” 冯善治顿了顿,观察着楚凤年的表情,继续推荐,“他年纪不大,但精通八门外语,后来被军校给要走了。如今军校放了他的假,可他身无分文,流落街头,让我给撞见了。这孩子,死活不肯接受我的接济,老夫就想着,找你给他个事儿做。” 楚凤年沉思了一下,冯教授的面子不能不给,他这学生听着也像靠谱的人,于是一口答应下来,“我常与洋人有生意上的交际,让他给我做翻译吧,工钱不会亏待他的。” “如此甚好,我便放心了,楚先生稍等,长乐,你过来。”冯善治笑呵呵的喊自己学生。 褚裟把手里的吃的塞进嘴里,边走边咽,不忘检查自己的仪容,来到老师面前的时候已经是整理过形象了,“教授。” “这位是楚先生,我托他给你找了个活计。” “谢谢教授,楚先生,您好。”褚裟先后对冯善治和楚凤年鞠躬。 “你好。” 褚裟看了一下楚凤年伸出来的手,立马握了上去,“麻烦您了。” 事情应下了,楚凤年便把冯教授介绍的人带在了身边。他会洋文,只不过只会一门,平时也会找翻译。 原本担心这孩子做不了,第一次让他帮忙做翻译时报的希望不大,可他表现的很好,从容不迫有礼有节的,楚凤年挺满意的,甚至觉得比以前找的人还好一些。 “你还懂生意?”楚凤年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上的文章在心里默默叹气。 “不懂,只是在西洋游历的时候,耳濡目染了一些。”褚裟坐在一旁,坐姿乖巧。 “听冯教授说你是因为家里逼婚才跑去民中师范的?” “是,祖父想让我传宗接代,可男女姻缘非我所愿,我不想耽误人家姑娘。” “令尊呢?” “家父在外游学,至今未归。” “你比我儿子懂事多了。”也更有礼貌,脾气更好,品行也好。楚凤年心里多少有点羡慕,云扬什么时候在长辈面前这么有礼貌就好了。全然忘了他之前还说孩子有脾气好,有脾气才能有骨气一类自我安慰的话。 褚裟偷偷瞄了一眼桌子上的糖,低下头心无杂念的数手指。 “我这里有本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书,你能看懂吗?”楚凤年站起来,走到书柜前找出一本书,把它送到褚裟手里。 褚裟双手接过《资本论·政治经济学批判》,翻开看了一眼,“楚先生,去年六月份不是出版过中文全译本吗?” “你能翻译出来吗?” “好,我试试看吧。”褚裟把书收好,鞠了一躬便要告辞。 “等等。”楚凤年叫住褚裟,拿了一个信封递给褚裟,“长乐,这是你今日做翻译的报酬。” 褚裟盯着信封看了一会儿,接了下来,“楚先生,谢谢。” “一些东瀛商人总联系我做生意,你怎么看?” “长乐不与流寇相交,也不会和与流寇为伍之流相交。” 少年眉宇间透着坚定,甚至显得有些咄咄逼人,楚凤年却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好,温良绝非懦弱,有时间我将我儿子介绍给你认识,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志趣相投。” 楚凤年与褚裟挥手作别,这一天是他们两个真正相交的日子。 一支钢笔在本子上写下这一天,六月五日。 第二日 楚云扬洗漱后从屋里出来,跟楚凤年打了个招呼便要出门。 “云扬,我最近结识了一个不错的孩子,有时间介绍给你认识。” “不用了,我对你认识的人毫无兴趣。”楚云扬直接拒绝,他今日约了赵琦下馆子。 什么叫冤家路窄? 楚云扬觉得自己和小白脸就挺冤家路窄的,他和赵琦看着正在桌子上写东西的褚裟。 “出来下馆子还要写他那破本子,你说他是不是装模作样?” “你少说人家,人那是勤奋。”赵琦撞了楚云扬一下,走向前跟褚裟打招呼,“你怎么没回家?” “一来没有盘缠,二来我心有所愿,想留下来。”褚裟放下笔,合上本子,看向楚云扬,“既然有缘碰见,那楚校友可愿请我吃顿饭?” “你没盘缠回家?我借你,云扬,你也来啊。”赵琦从身上掏出一些钱,又对楚云扬伸手,“同学有难,我们不能袖手旁观。” 楚云扬不情不愿的掏了一点儿递给赵琦,被发小嫌弃了。 “你看你,居然这么小性?”赵琦又掏了一些钱给了褚裟,“我是掏干净了,云扬,请我们俩吃饭。褚裟,走,走,去二楼,别在这里吃这些清汤寡水的了。” 看着赵琦兴高采烈的一边往楼上走一边吆喝,楚云扬抱着胳膊怼了一下褚裟,“你是不是在装可怜?” “我是逃婚出来的,没带多少钱,被军校抓走后没了助教的工作,真心穷。”褚裟张开双臂拥抱了一下楚云扬,“多谢同学出手相助。” “我可没帮你,要抱去抱赵琦去。” “我还是更想借机抱你。”褚裟在楚云扬耳边留下这么一句就上楼了。 “他还是在觊觎我。”楚云扬抬脚就想走,却听见楼上传来一句话。 “楚云扬每次见了我就跑,他是害怕我吗?” 楚云扬气冲冲的上了楼,每一步都把楼梯踩得噔噔响。 “我说吧,他经不起激。”褚裟坐了下来,给赵琦倒了一杯茶,“请。” “褚裟,你说谁怕你?”楚云扬一屁股坐在了褚裟身边,“我楚云扬怕过谁?” 褚裟被楚云扬扒拉了好几下,最后敷衍的说了句,“我怕你,成了吧?” 饭吃到一半,赵琦就被家里的仆人叫走了,他急匆匆的跟两人告辞,一溜烟儿的功夫就见不到人影了。 褚裟埋头吃饭,也不说话,实在是他不知道和楚云扬说什么。 “我也走了,饭钱你付。” 楚云扬被拉住手,得意洋洋的抽手要走,却被抱住了,“放开我,你还想打劫我不成?现在可没有教官,我打死你也没人敢拦我!撒手!” “你说你矫情什么呢?”褚裟从楚云扬背后抱住人,在他脖颈里蹭着,“从那天开始就跟我哼哼唧唧的,你这样像个爷们吗?” 两个人身高差不多,这么抱着,楚云扬再次感受到了褚裟的小兄弟,“我今天就打死你。” “出去打,把这里打坏了我没钱赔。” 楚云扬挣开褚裟的两条胳膊,抄起椅子就要往褚裟身上砸,结果褚裟就那么站着,他又不好下手了,放下椅子,坐下来继续吃饭。 “云扬。”褚裟的手冒险性的放在了楚云扬的屁股上,“我还能亲你吗?” “你还想活下去吗?”楚云扬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褚裟,筷子被他一手掰断了,“信不信我让你老二像这筷子一样断掉,让你跟你爷爷一样做个太监?” “我刚去民中师范的时候,同学都因为我祖父是前朝太监欺负我,甚至要扒我裤子看我是不是男人……” “那,这行为确实不好,以后我不说你爷爷了,不对,你先羞辱我的,我是后羞辱你的,凭什么我要道歉?” “古人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学一回儿古人,狗尾……草下死,做鬼也值了?”褚裟刚说完就被楚云扬拎着衣服拎了起来,他想偷偷揽腰,被打开了,他坚持不懈的继续揽。 楚云扬暴怒,将褚裟按在了墙上,“你再说一遍?” “同学,我能睡你吗?”褚裟从善如流,于是挨了一拳,他也不甘示弱的还了回去。 就格斗而言,楚云扬要强于褚裟,所以他将褚裟按倒在地,骑在对方身上就要来一顿死揍。 褚裟分开楚云扬的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拉近了亲,舌头闯进楚云扬的口腔。 楚云扬回掐褚裟的脖子,没有推开人,不甘示弱的把褚裟的舌头赶回去,咬破对方的唇后把自己的舌头送进褚裟嘴里。 此时的热血青年还有些迷茫,血气方刚,不通世故,情感却是最纯粹的。 “这本书通过对直接生产过程的分析,揭示了资本主义的一般基础、剩余价值的秘密、资本的本质、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及其发展的历史趋势,因而从根本的层次上阐明了资本主义经济中的最主要、最基本的问题,并且有始有终、首尾呼应,具有逻辑和历史的相对完整性。”褚裟一边写一边跟站在他身旁的楚凤年介绍着,“我以为楚先生比我了解这个。” “我留学的时候学的是文学专业,本来不想做生意的,可是家里又有生意,加上实业救国思潮的影响,我就弃笔从商了。” 第 47 章 两周的假转瞬即逝,这一期的学员们扛着大包小包就往军校赶。 一辆摩托车在军校门口停下,楚云扬抬腿下车,长腿往后扫,坐在后面的褚裟为了躲这腿鞭稍显狼狈的下了车。 “真可惜。”楚云扬撇了撇嘴,他想把小白脸扫下来的。他在路上遇见了褚裟,对方恬不知耻的坐上了他的摩托。 “多谢同学。”褚裟身上背着,肩上扛着,胳膊上挂着,手里还拿着西瓜啃,道谢后就往学校里走。 楚云扬只拿了一个行礼,他不怀好意的跟在褚裟身后,准备随时踹小白脸一脚。 大约是盯得太认真了,没注意脚下,他踩到了西瓜皮,也是他反应快,撑住了地面,才没摔个狗啃泥。 褚裟转身用脚扫开了楚云扬撑地的胳膊,他看着五体投地的楚云扬露出一个纯良的微笑,“同学,不过年不过节的,你这行的什么大礼?” “行你大爷的!” 褚裟掏出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西瓜汁,“回头见。” “云扬,你这么想念军校?还没集合就开始做俯卧撑了?”赵琦拿着行礼走过。 “滚蛋!褚裟,你给我等着。”楚云扬一跃而起,去追褚裟了,“不等了,今日我便弄死你!” 褚裟将手里东西塞给身边的赵琦,“麻烦放到我床上,顺便明年给我上柱香。” “褚裟!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看着楚云扬追着褚裟打,赵琦感慨,“我这竹马终究是比不上外来的狐狸精,你看,云扬多喜欢他,一分钟都分不开。” 等到所有学员在铺着黄沙的操场上集合,曹峰教官拿着棍子站在队伍前,“我很高兴,你们中没有一个逃兵,都回来了。你们以为你们度过了入伍训练,以后就过上舒服日子了吗?不可能!你们将面临更严格的教官和强度更高的训练!怕吃苦吗?” “我们不怕!” “很好,同学们,想我了吗?” “没有。”楚云扬嘹亮的声音响起。 “楚云扬,出列。” 曹峰拿起棍子往楚云扬的屁股上狠狠打了一下,“滚去跑三十圈!剩下的学员,军姿一个小时,完不成的不用吃饭了。” 褚裟在心里默默求神拜佛,保佑他不被教官拎出来。但事儿不经念叨,你越担心什么越会发生什么。 “褚裟,你是前些日子过得太好了吗?你这站的什么军姿?”曹峰给了褚裟的小腹一拳,“我早就想把你赶出军校了,你却侥幸留到现在。现在,大声喊你是废物你是怂包,七遍!” “你是废物你是怂包,七遍!”褚裟紧张的舔了舔唇,“报告教官,我错了,刚才被训懵了。” “看来你是忘了这里的生活了,滚去跑十圈。” 褚裟挨了一棍子就去追楚云扬了,他调整呼吸节奏,不急不慢的跑,听到曹峰教官的咆哮后才加快了速度。 即便是加快了速度,他也被楚云扬超了一圈。 “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跑,往前跑,莫掉队!小白脸,你快跑啊!”楚云扬看见了自己的患难兄弟,立马来劲了。 褚裟擦了一把汗,不为所动,天王老子来了他也就这速度了。 “曹疯子来了。” 褚裟不信,教官来了,楚云扬还敢叫他外号? “褚裟,你搁哪儿拉磨呢?加十圈!” 褚裟在内心仰天长叹,随后加快了速度,跟在了楚云扬的身后。他们两个经常被罚,不是一起就是前后,他习惯性跟在楚云扬身后了,省力气。 楚云扬挨罚是因为太跳了,他挨罚是因为很多动作不够标准。 学员们最害怕最讨厌的教官是曹峰,最喜欢的教员是周书逸。 “同学们好。”周书逸给讲台下的学员们鞠了一躬。 “教员好。” “今天学些急救知识,人工呼吸、心肺复苏、止血、冻伤……褚裟同学,麻烦你上来一下。” 每个老师都有自己偏爱的学生,曹峰教官偏爱楚云扬,视他为骄傲,当然他只在办公室跟人炫耀。而周书逸教员偏爱褚裟,每节课都叫他。 褚裟走上台,站在一边,被周书逸拉到桌子前。 “躺桌子上,我给大家演示人工呼吸。” 褚裟躺好,认真的假装自己是一具没有呼吸的尸体。 教员周书逸一边讲一边在他身上演示,讲的差不多的时候才说,“接下来,你们一个个上来,练习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谁第一个来?” “我,我要亲小裟!不是,我要给大家演示人工呼吸。” “还有这好事?我来,让我来!” 褚裟平静如水波澜不惊的表情变了,他想逃却被周书逸按下了,“教员,放过我。” “看来我们褚学员很受欢迎,一个个来,都有机会,不要着急。” 楚云扬一个箭步冲上来,然后定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上来干什么。 褚裟看见他上来了,一把揽住他的腰,“教员,我不干。” “不就是躺这里吗?小白脸,你起来,让我来。” 其他学员集体嘁了一声,纷纷坐下。 “我自己来就好。”褚裟撒开手躺了回去。 “既然你上来了,你先来吧。”周书逸站在一边指导,“用按于前额一手的拇指与食指,捏闭他的鼻孔,深呼一口气后,张开口紧贴他的嘴。” 楚云扬深呼一口气后,冲着褚裟就来了,大有壮士断腕的豪气。 “用力向他口里吹气,要快而深。” 楚云扬看着褚裟长长的睫毛和漂亮的眸子,认真按照周书逸说的做。 “不用吹这么久,你们俩黏上了吗?”曹峰教官走进来,“褚裟,出来,有人找。” 楚云扬站直,褚裟从桌子上翻身下来,“教官好。” “走。”曹峰走了几步,扭头看教室里的学员,把他们一个个看的低下了头才离开,走前威胁了一句,“谁要是不听周教员的话,我训死他,听到了吗?” “是!” 周书逸把人推出去,关上了门,“好了,我们继续,哪个同学愿意躺在这个桌子上?楚云扬,要不你来?” “不,您还是找别人吧。”楚云扬走回了自己的位子,瞥了一眼褚裟放在桌子上的笔记本,迅速拿了过来。 褚裟一路跟着曹峰进了主任办公室,他抬手敬了个礼,“主任好。” “叫你来有正事,你会日语吗?” “稍有涉猎。” “德语呢?” “会一些。” “英语呢?” “懂一点儿。” “你觉得学员们最多能学几门语言?” “他们学不过来,学习语言需要天赋,同学们都很优秀,但我们训练艰苦,短时间里恐怕只能学些简单的。” ………………………………………………………………………………………… 小剧场 曹峰:我最得意的学生是楚云扬,来,跑个五十圈给大家看看。 周书逸:我最喜欢的学生是褚裟,躺下,让大家给你做人工呼吸。 楚云扬、褚裟: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第 48 章 夜里,楚云扬爬起来上厕所,刚进厕所就被人掐住脖子往后扯,他扬起手便要攻击那人,却被一把枪顶住了后腰,还被老二頂住了屁股,他下意识猜测道,“小白脸?” 敢拿那东西頂他的屁股除了小白脸还有谁? “真聪明。”褚裟贴的更近了,在楚云扬耳边喘息着,“我的笔记本还给我。” “那些鬼画符一样的字谁稀得看?你这崇洋媚外的,写日记还用洋文,看的人脑袋疼。”楚云扬的喉结滚动,“别在我耳朵边喘气。” 褚裟轻轻含住了楚云扬的耳垂,双手环住他的腰解开了他的裤子,牙齿咬着耳垂轻声说道,“不是要上厕所吗?” “你这样我上不出来,你出去。” “你是不是用了我的胰子?”褚裟闻着楚云扬身上的味道,“连我这个穷书生的东西都偷,真过分。” “我看见就是我的……喂,你撒开!” “楚云扬。” “怎么了?小白脸。”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抵着额头喘息。 “你弄脏了我的手。” …… …… …… …… “是你自己耍流氓,现在又来怪我?不讲理。”楚云扬去掏褚裟的口袋,把手帕掏出来扔在褚裟手上,“自己擦,赶紧出去,我要上厕所。” …… …… …… …… 褚裟被推出去了,楚云扬关上门后给了自己脑门一巴掌,他低头看着……教训道,“出息点儿行不行?” …… …… …… …… 等到楚云扬磨磨蹭蹭走出厕所的时候,褚裟已经走了,他气冲冲洗着手,“这小白脸也不等等我!” 第二天,教官突然宣布大检查,所有学员着急忙慌的收拾房间。 “褚裟,你叠的那是豆腐卷吗?摊开,我给你叠。” “谁给褚裟重新铺床?算了,我来。” “这是谁的臭袜子?赶紧处理了。” “我的,我这就洗,小裟,你有脏袜子吗?我帮你一起洗了。” “不用了,楚云扬刚才拿错了,现在应该正在洗。”褚裟被周明推开,“有事?” “你别捣乱了,一边儿呆着去。”孟昌义掏出一块点心放在褚裟手里,“别让人发现了,偷偷吃。” 褚裟走出宿舍,在角落里蹲着,小口小口吃着点心,小眼神警惕着周围。 赵琦走到褚裟跟前,蹲下来给他整理仪表,“小裟乖,等我们忙完了你再过来。” “嗯。”褚裟乖巧的点点头,他总感觉因为年纪小被大家当孩子照顾了。 楚云扬端着盆子回来,把袜子一只一只晾上,看着褚裟蹲在角落里吃点心,每次这种大检查他都会被请到一边待着。 为了培养团体精神,他们实行连坐,一个人犯错整个宿舍受罚。 “他们收拾的怎么样了?”楚云扬抬手摸了摸褚裟的头,宿舍的人总不让他摸小白脸的头,说耽误长个子。 等教官拿着本子一一检查完,说了声合格后,几个人才松了口气倒在了床上。 褚裟和楚云扬因为站在了一起,便一同倒在了褚裟的床上。 蝶来风有致,人去月无聊。 灯光打在了褚裟脸上,他睁开了眼睛,看着楚凤年,人还躺在沙发上没有起身,“楚先生。” “怎么在这里睡下了?”楚凤年伸手替褚裟挡着光,“是我吵到你了。” “累了,我把那本书翻译出来了。”褚裟指了指桌子,闭上眼继续睡。 楚凤年拿起桌子上放着的一摞纸张翻看,禁不住感叹,“小裟,你在军校还能有功夫翻译这么厚一本书……真是天才,我之前就觉得你在军校是屈才了,而今,赞美之情溢于言表。” 军校每周末休息,褚裟的周末都是泡在楚凤年这里看书。 这里有一些军校都没有的书,军校终究有政治倾向,可楚凤年什么书都收集,还是原版书。 他们两个都是书痴,凑在一起读书能读一天,他在这头,他在那头,互不干涉,互不打扰,却很和谐。 “来个西式的表达吗?” “好。”楚凤年拥抱了褚裟,随后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这是西洋人流行的亲吻礼,长辈与晚辈之间,宜吻脸颊和额头。他们两个人都留过洋,很容易接受这种亲吻礼。 楚凤年坐在另一旁的沙发上看着写在稿纸上的翻译,看的格外认真。 褚裟没有打扰,托着下巴看楚凤年时不时点点头,趴在桌子上后继续看。 “长乐,你看我做什么?”楚凤年注意到了褚裟的视线,好奇的询问。 “若有知音见采,不辞遍唱阳春。我能遇见明达这样的知音感觉自己很幸运。”褚裟将手覆盖在楚凤年的手上,“唯愿君心似我心。” “你最近可是在读莎士比亚的那本《哈姆雷特》?我听见你在梦里说了其中的一句话。” “哪句?”褚裟托着下巴。 “第一句,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 “谁都想活着,可如果到了非死不可的地步,我愿用我的鲜血为后人铺一条康庄大道。”褚裟翻开书,念一遍德文,又把它的意思解释给楚凤年听。 “国家危难之际,我辈必是奋不顾身。”楚凤年大步走到桌子前,摊开一张宣纸,“我办慈善宴会,你可要来?” “算了吧,这个国家太多麻木不仁的人了,我愿与楚先生相交,是因为您深爱这个国家,那些还在跳舞享乐的人,长乐与他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那我们就叫醒这些麻木的人,你是军校的学生,又读过很多书,游历过很多国家,也许你的见识可以改变他们,让他们清醒呢?”楚凤年是真心喜欢褚裟,他们志趣相投,虽然他比自己儿子还小,可他一直以同辈相交,“你来演讲,我来募捐,我们合作,如何?” “既是明达相邀,那长乐便试试,怕只怕我才疏学浅,侮了先生清誉,看来我现在就得准备了。” “休息日也不放松一下吗?” “我们的国家就是休息太久了才会落后,这样的时局,我睡不着。” “那我们便挑灯夜战,我总不会让你一个人。” 第 49 章 慈善晚宴上,达官显贵们交头接耳,有人在为这个国家忧心忡忡,就有人不为所动,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的见识说着牛鬼蛇神都忍不了的话。 军校的大部分学员出身都不俗,他们是被按照军官培养的,政治理念与学识都拿得出手。他们也可以享受家境带给他们的舒适生活,可他们还是扛起了保家卫国的责任,哪怕肩膀还有些稚嫩。 这些学员今天来这里无非是应了楚云扬的邀请,楚云扬虽然与父亲关系冷淡,但这场宴会是为军队募捐,他不可能因为心里那点子气就不支持父亲。 “云扬,我们可是把自己的兜儿掏干净了,记得请我们下馆子。” “知道了,小白脸儿呢?不是说了,没钱也得捧个人场,他干什么去了。” “他要演讲。” “我们小裟长大了,都敢上台演说了。” “静一静,诸位都知道我办这宴会的目的,很高兴你们的前来,还有军校的学子们,楚某感激不尽。下面,我想让我的知己好友褚裟跟大家说两句。” 褚裟放下手里的笔记本,走到台上,鞠了一躬,扶了一下话筒,“我很荣幸能站在这里与诸君共勉。” “你爸怎么不找你?” “我才不想上去叽叽歪歪说一大堆,靠说这些来消灭敌人还不如拿枪突突的快。”楚云扬拿开赵琦的手,他们这群穿着军装的学员站在这里本身就是一种态度,“都给我站好了,就按军姿的标准给我从头站到尾。” “同胞们,请听我一言,日本图谋侵略华国的计划是由来已久的,随着他们军国主义势力在膨胀,他们侵略的野心越来越大……” 褚裟顿了顿,观察着底下人的反应,“奉天事变就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短短4个多月内,沈阳沦陷,长春沦陷,吉林沦陷,齐齐哈尔沦陷,哈尔滨沦陷!128万平方公里,3000多万父老成了亡国奴,他们成立了伪满洲国……” “你我皆是这片土地养大的孩子,她是我们的母亲啊!有人在伤害她,我们岂能坐视不理?前些日子,我祖父给我来信,说是有人请他去参加什么伪满洲国的大会,我祖父当即回了一句去他娘的伪满洲国!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他又跟我说,祖父怕你死,可更怕你做亡国奴,倭寇驱尽日,我等还家时!” “誓死不做亡国奴!倭寇驱尽日,我等还家时!”楚云扬振臂高呼,周围的学员随着他一起喊。 “誓死不做亡国奴!倭寇驱尽日,我等还家时!!” “誓死不做亡国奴!倭寇驱尽日,我等还家时!!!” “誓死不做亡国奴!倭寇驱尽日,我等还家时!!!!” 一群军校的学员喊起话来振聋发聩,掷地有声,被他们包围的人多多少少被这种豪气影响到了,掏出钱来有秩序的捐款。 褚裟鞠了一躬,优雅的下了台,立马被同学们围起来抓着胳膊和腿就往空中抛。 一群天天经历魔鬼训练的青年力气之大,足以惊的褚裟连忙喊停,“我恐高,放我下来!” 没人搭理褚裟的话,因为他们吼的声音比他大,完全掩盖了褚裟的声音。 “成了,撒开。”楚云扬推开人,拉走褚裟,“赶紧回军校,明天还得训练。” 一群学员唱着歌往军校走,意气风发,此时此夜他们心中充斥着激情。 楚云扬洗了澡往宿舍走,看见了蹲在外面看书的褚裟,他真觉得这小白脸再看书就把人看魔怔了。 “你怎么不进去睡?” “一本书看不完我便睡不着,这是最后一页了。”褚裟头也不抬如饥似渴的看着他借来的书。 楚云扬捏着褚裟的下巴把他的头抬起来,狠狠的亲了一下,“我先睡了。” 褚裟楞楞的看着书,发了很久的呆,给了自己一巴掌后继续把书看完,悄悄回了宿舍,走到楚云扬床边,掀起被子躺在了楚云扬身边。 “嘘~”褚裟从背后抱着楚云扬,快速脱了他的短裤,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说,“别吵醒大家。” 第 50 章 因为担心第二天楚云扬疼的爬不起来,褚裟做了很久的前戏,久到楚云扬不耐烦的开始自己动着腰。 …… …… …… …… 褚裟按住楚云扬乱动的屁股,这是在点火,他在努力压制自己一逞'兽'性的想法,这货自己惹事。 一夜后,军校的哨声响起,原本还在酣睡的学员们从床上惊起。 “快起床!”孟昌义挨个床喊,他的年纪比其他学员都大,个子不高,原本按照军校的招生标准他是进不来的,但他是战场上下来的,被送到这里进修的。 楚云扬抓住被子看着要掀他被子的孟昌义,“你干什么?” “该起床了,快点起来!” “那个,孟哥,我今天要去教员室翻译一份资料,需要人帮忙。” 去帮褚裟的忙等于可以不用训练,几个人一起围住了褚裟,纷纷推荐自己。 “云扬跟我一起去。” 一群人嘁了一声,继续收拾内务。 赵琦一边叠被子一边看楚云扬,“云扬,你是不是让蚊子咬了?你脖子上好多红印子?你们有让蚊子咬的吗?回头去弄点驱蚊的。” 楚云扬摸了一下脖子,不自在的说,“蚊子是挺多的。” 昨夜,褚裟很小心的只进了一小部分缓慢的动着,这样的疼痛不适在楚云扬的忍受范围之内,所以两个人勉强和谐的结合着。 …… …… …… …… “教官,我错了!赵琦猛的坐起来,喊了一声,把正在欢愉中的两人吓了一跳,楚云扬一紧张,褚裟差点被夹断。 所以一大早,褚裟就没好气的看着总是一惊一乍的赵琦,递给楚云扬一条温热的湿毛巾,“别聊了,赶紧的,要集合了。” “话都不让人说了?”赵琦看着褚裟和楚云扬离开的背影,“我才是云扬的发小,他却天天跟小裟同进同出,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别唱大戏了,赶紧的。” 进了档案室,褚裟找出那份资料,摊开笔记本,开始翻译。 楚云扬四处看着长得都差不多的档案,侧坐在椅子上,“曹疯子不会找来吧?” “不会,我打过招呼了。” “你是早有阴谋!” “随你怎么想,你疼吗?”褚裟的眼睛没离开过纸,一双手拍在了纸上,他抬起头看楚云扬,“怎么了?” “匈奴未灭,何以家为?我们都不应该结婚,万一死在战场上了,耽误人家姑娘。” “所以我逃婚了啊,我有自己的信念和理想。” “那要是战争结束了,我们两个都平安的话,你有什么想法?” “过我真正想过得生活,煮茶、饮酒、抽烟、作画、看书……”褚裟低下头继续做他的翻译工作,他知道自己被留下来的原因,便尽心尽力做自己能做的,“跟你斗一辈子。” “一辈子?”楚云扬用胳膊弯勾着褚裟的脖子拉近,隔着桌子吻上了。 门被人推开,周书逸低着头拎着东西走进来,“小裟,我来看看你,需要帮忙吗?” 楚云扬尴尬的站在一边,门一响,他一紧张就猛的推开了褚裟。 “谢谢教员。”褚裟感觉楚云扬这一推把他五脏六腑给推移位了,“周末我请您吃酒吧?” 军校要求很严,不准抽烟喝酒,偏偏褚裟通通都占着,唯有休假时能过个瘾。 “我妻子不喜我喝酒,她不喜欢的事我不做。”周书逸提起妻子的时候,身上洋溢着一种幸福的氛围,可以想象得到他同妻子的深情厚谊。 很多年后,还有谁会记得这里的一切? 七月七日,日军进攻卢沟桥…… 此消息很快就传遍华国,群情激奋,全国抗日战争的序幕由此揭开。 楚凤年坐在书桌前沉思,他正在给好友写信,希望募集更多的军资送往前线。 “明达,你很久没有休息了。”褚裟走到楚凤年身边,双手搭在他肩膀上,“睡一觉吧,我替你写。” “长乐,我不累,就是着急啊。”楚凤年把手放在褚裟手上,轻轻拍了拍,透着无奈。 战争使华国的自然生态遭到严重破坏,旱灾、水灾、蝗虫灾害连续不断,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颠沛流离,死在逃亡路上的人不计其数。 “祖父给我发了封电报,他说家里正在开粥棚,流民太多了,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百无一用是书生,我恨自己是个废物,能多筹一些钱就多筹一些吧。” 褚裟从背后抱着楚凤年,深深地叹了口气,“把能做的都做了,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把闯进我们国门的东瀛人赶出去。” “我下周再举行一个募捐活动,你来吧,上次他们听了你的演讲捐了不少。”楚凤年明白商人最重视的还是利益,频繁的募捐活动只会让能拿到的善款越来越少。 “好。”褚裟蹲在楚凤年面前,眼里含着泪,“你看,你都有白头发了。” “我都三十七了,怎么可能会没有白头发?”楚凤年几乎是一夜之间失去了曾经的精气神,风度翩翩的他颓废了许多,他抚摸着褚裟的脸问,“你们军校现在怎么样?” “楚云扬带头闹着要去战场,让曹峰教官揍了一顿。”褚裟把楚凤年的手拿下来,“我也想去,可去不了,我估计我会被留在军校做教员。” 这样的安排褚裟心里多少猜到了一些,可他还是憋屈,他想去战场。 “主任,我多次向杂志社寄信,抒发我的志向,呼吁大家积极参军,我自己却不去,这是什么道理?” “战争需要更多的精英,而你是能培养精英的人,你在后方会比你在战场发挥更多的作用。”政治部副主任张书傅坚定的看着褚裟,“服从命令,听从指挥。” “是!”褚裟敬了个礼,离开了办公室,在外面看见了自发集合在一起的学员们。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们一个两个想翻天吗?你们还没毕业,等你们一毕业,你们想去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我绝不拦着!现在,都给我回去训练!”曹峰掏出枪对着天空放了一枪,对着站在最前面的楚云扬的脚下开了几枪。 楚云扬不退反而往前走,“我想走,谁拦得住我?” “我能。”曹峰下死手揍了楚云扬一顿。 九月下旬,两党宣布合作,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正式形成,全民族的抗战开始。 第 51 章 “楚先生,感谢您的捐赠。” “举手之劳,能帮到你们是我的荣幸。”楚凤年看到了抱着书走进主任办公室的褚裟,微微颔首。 “主任。”褚裟对张主任敬礼,又对楚凤年敬礼。 “褚裟,你送送楚先生。” “是。”褚裟给楚凤年打开门,站在一旁等着对方先走。 “谢谢。”楚凤年摘下帽子客气的鞠了一躬。 “楚先生请。” 走出军校,楚凤年停下来看着褚裟,“就送到这里吧,长乐,有机会我们再聊。” “乐意之至。”褚裟站在军校门口,看着楚凤年离去。 十月,军校的大多数军官都去了前线。 5日,德州失陷,守军485团全部阵亡。 10日,日军攻陷石家庄。 15日,邢台失陷。 16日,包头、邯郸失陷。 教室里,学员们急头白脸的吵着,气氛紧张的像是要打起来。 褚裟走进教室,手里还拿着教案,“今日,我们学……” “学什么学?我们要去战场!”楚云扬扔了书,“小白脸,你耐得下心我们可耐不下心!走,我们去找主任请愿!” “站住,我们都没有毕业,周教员临走前说了,让我把所有课程教完。” “你他妈的烦不烦?让开!”楚云扬猛的推开了褚裟。 一旁的周明反推回去,“楚云扬,教官不让我们去,你们找小裟的麻烦做什么?” “难道你不想上战场吗?” “想!但这不是你欺负同学的理由。”孟昌义站在褚裟面前,“你知道褚裟一个人背着多大的压力吗?他一个人要看明白那些书,再讲给我们听,还要面对你们时不时冲他发火,你们能不能也体谅一下他,他也才二十岁!” “学习是没有错的,想上战场更没有错,错的是我,我不该接这个担子,因为我挑不起来。”褚裟摘了自己的牌往桌子上一放,“我陪你们去找主任。” 闹了一天,学员们被主任安抚下来,褚裟自己请了假,离开了军校,他不想回头,仿佛那是一头吃人的猛兽。 敲门声响起,楚凤年放下笔,“请进。” 褚裟走进来,带上门,顺手锁了,“教官都去战场了,生死不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见到,我有些难受,便来了。” “过来,我正好也想见你,洋人拟定的合同我有些看不明白。” “好。”褚裟拿起笔,开始逐字逐句的翻译和分析。 好半天才把一份合同弄明白,楚凤年一看条款气的拍桌子,“欺人太甚!” “明达,过来。”褚裟坐在了桌子上,“你过来。” 第 52 章 一时冲动来楚凤年办公室办了他的褚裟坐在单人沙发上抽烟,一旁的楚凤年趴在长沙发上,人还昏迷不醒。 “长乐,慢些……”三个时辰前的楚凤年语不成调的说着话。 褚裟把二郎腿换成左腿搭右腿,揉着太阳穴想抽自己。他怎么能因为心里憋的慌就把楚凤年上了?他们是以知己相待,现在这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子,往死里抽的那种。 “若夫天地之间……”褚裟合上了书,起身走到楚凤年身边蹲了下去,掀开盖在他腰上的衬衫,看了一眼惨不忍睹的残花,从口袋里拿出药,一点点给楚凤年上药。 等到楚凤年醒来的时候,办公室就剩他一个人了,身上盖着被子,那里也被清理过上完药了。 “长乐……”楚凤年拿起桌子上的纸条,看了看一旁放着的包子和粥。 明达,我回军校了,你好好休息。 楚凤年起身,眉头紧皱,他现在身体很不舒服,那处凉凉的,倒是缓解了一些不适。 “若这不是乱世,你我定要做个普通的读书人,你不必为军资忧心,我不必为外面的流民悲痛。” 笔筒旁有一摞纸,上面是手写的关于工厂发展的分析。 “又费心做这些东西。”楚凤年拿起纸看着,心里多少有些熨帖,褚裟总是能猜到他最关心什么,第一个给予他支持。 战争吞噬着无数生命,麻木的人、痛苦的人、绝望的人、愤怒的人…… 愤怒过后,楚云扬四处找褚裟,他担心那小白脸想不开。 褚裟蹲在黄沙满天的操场上,秋风萧瑟,他一个人孤零零蹲在那里,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小白脸,对不起。”楚云扬踢着石子儿。 褚裟抬起头,满目悲伤的看着楚云扬,“对不起。” “过去了。”楚云扬走到褚裟跟前,伸手按他的头,“我太冲动了,我知道你不容易,我就是上来邪,控制不住自己的火儿。” “我也不应该。”褚裟瘪了瘪嘴,抱着楚云扬的腰,把脸埋进他腿上。 教官和教员去战场导致军校老师不够,褚裟临时担任了暂时的教员,楚云扬负责日常训练,昔日的青年肩负起责任。 11月11日,上海失陷,外国租界沦为“孤岛”。 11月19日,苏州、嘉兴失陷。 11月20日,日本设立侵华大本营。 11月30日,常州失陷。 12月13日,南京失陷,受害者达30万人以上,血泪山河。 教官曹峰和教员周书逸先后死在战场上,尸体送回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全体学员胸前戴着白花,悲痛的站在墓碑前,为他们的教官和教员送别。 “鸣枪,致敬!”楚云扬掏出枪对着天空放了一枪。 周书逸的妻子哭的站不住,她每日心惊胆战的听人念烈士名单,生怕听到周书逸三个字,终究是没逃过阴阳两隔。 “你们这群孬种!给我爬起来!只要你还有一口气,你就不能倒下去!”曹峰教官那震耳欲聋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 “不能睡觉,让你们曹教官看见了可不得了。”周书逸看着学员们笑,“你们还是孩子,得多吃点儿饭,知道了吗?” “敬礼!”褚裟泪流满面,缓缓敬了一个礼。 “要从今天起,立一个志愿,一生一世,都不存在升官发财的心理,只知道做救国救民的事业。” “怒潮澎湃,党旗飞舞,这是革命的黄埔。主义须贯彻,纪律莫放松,预备作奋斗的先锋。打条血路,引导被压迫的民众,携着手,向前行,路不远,莫要惊。亲爱精诚,继续永守,发扬吾校精神,发扬吾校精神……” 唱完这首歌,他们终于要从军校毕业了。 这批学员里将星如云,谋士如潮,将星如楚云扬,谋士如褚裟,当时被称为卧龙雏凤。 唯有一点可惜,他们处在了战争最激烈的时候,牺牲无数,存活者寥寥无几。 第 53 章 人这一生,前半生跟随着历史洪流跑,后半生被历史洪流推着走。 这年冬天,褚裟二十岁,楚云扬二十一岁,他们并肩站在办公室里。 “楚云扬任十三师二团团长,褚裟任军校第十二期教员,这是委任状。楚云扬,你恐怕没法在家过年了,二十八日报到。” 此时便是分别的时候,他们相顾无言,平时非打即骂,夜里互相钻被窝做那档子事儿,澡堂和教室也干过,告别这样的事对他们来说,有些艰难。 楚云扬在澡堂隔间里洗着澡,门被人敲着,他不耐烦的问了句,“谁?” “云扬,没地方了,咱俩凑一凑吧?你不能让我臭烘烘的毕业吧?” “滚!劳资不跟男人一起洗澡。” “褚裟,这里没地方了。”赵琦一把揽住褚裟的肩膀。 楚云扬开了门,探出头,“小白脸儿,来我这里。” “谢谢。”褚裟点头致谢,走了过去,留赵琦一个人怀疑自己是不是楚云扬的假发小。 一条热毛巾被楚云扬一巴掌拍在了褚裟胸膛上,“你个小白脸流氓,给我搓背。” 说完,他就转身背对着褚裟。 褚裟拿下来毛巾,帮楚云扬搓着背,隔间小的很,两个青年待着有些挤,他们两个没少在这里拼'刺'刀。 “喂,小白脸儿,你来不来?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也不知道有没有下一次了。” 为了爱离开你 绝对不是为了自己 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 不得不离开你 只是身不由已 褚裟拿起楚云扬的手,“这种情况下,我没那个心情。” 真爱在心里 天那么灰 风在吹 我的泪 心那么痛 都为爱 只能醉 他们的军校生活无聊的很,每天都过着一样的日子,见着一样的人,唯一能发泄火气的可能就做那档子事了。 每天的训练都很累,有时候褚裟躺床上就跟死人一样一动不动,这时候楚云扬钻他被窝他也不为所动。 远方在呼唤 而你在等待 亲人在哭喊 生命在身外 我只有放下你的爱 为了爱离开你 绝对不是为了自己 楚云扬骑在褚裟身上,意图扒他短裤,褚裟抓着裤子不让扒。 每次争执到最后,褚裟都拗不过楚云扬,只能让他骑乘在自己身上,做个没感情的交公粮机器。 一开始,楚云扬总想着把褚裟压了,褚裟觉得他有这个想法应该满足他,就教给他骑乘,楚云扬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因此还揍了一顿褚裟。 当褚裟带着下巴上的淤青上课的时候,楚云扬收到了无数冷眼。 在大家眼里,褚裟就是个读书读傻了的书呆子,平时总会多照顾他一些。 这些青年啊,心思是单纯善良的,哪怕面上凶巴巴,其实都有一颗火热的心。 一群人变成一些人,再变成几个人,后来再回忆青春,这些点点滴滴就成了提起来便泪目的事。 “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不准拒绝,不然打死你。”楚云扬跪在了地上,扶着褚裟的腰含住了…… 第 54 章 为了爱离开你 绝对不是为了自己 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 不得不离开你 只是身不由已 “你慢点,别把嗓子頂坏了。”褚裟摸着楚云扬的头,他只维持了一会儿温和就按着楚云扬的头做深'喉。 “唔……”楚云扬嗓子痛,想呕,他却没有推开褚裟,任由对方发'泄。 真爱在心里 天那么灰 风在吹 我的泪 心那么痛 都为爱 只能醉 褚裟看着脸憋红了的楚云扬,把人拽了起来按在台子上,“活着回来。” 远方在呼唤 而你在等待 亲人在哭喊 生命在身外 我只有放下你的爱 为了爱离开你 绝对不是为了自己 “啊——”楚云扬趴在台子上,身子往后弯,他腰部的韧性很强,弯的幅度大到让人担心他把腰折了。 第 55 章 外面下着雪,屋里吃着锅子。 男人的离别没有那么伤感,大家凑了一桌刷锅子。 “云扬,你这是什么坐法?”赵琦奇怪的看着楚云扬的坐姿,他们在军校被训久了,站有站姿坐有坐姿,这是什么奇怪的坐姿? 跟褚裟在澡堂不知道做了多久又在宿舍床上缠'绵了许久的楚云扬坐不下,他感觉那地方火辣辣的疼,褚裟跟他说月中了还非拉着他上什么药…… 他推开赵琦好奇的脸,“滚远点儿,看见你劳资心烦。” 褚裟专心吃饭,夹起羊肉片想往锅里放,掉了,他尴尬的准备偷偷捡起来丢进去就发现周明一脸无奈的看着他,“我……” “哎~饭都不会吃,你这样我们怎么放心留你一个人在这里?要是有学员欺负你,给我们发电报,我们抽空回来收拾他们。”薛钦智拍了拍褚裟的肩膀,从锅子里捞出熟了的羊肉放在他面前的碗里,“一定要等它熟了再捞出来,等它凉了再送进嘴里。” “我知道……”褚裟声音不大,有些心虚。之前他们一起吃饭,他正在看书,随手拿起碗一口闷,结果被滚烫的汤烫了一下,烫出来一块死皮来。 “吃核桃补脑子,来,我特意给你扒的。” 赵琦把剥好的核桃放在褚裟跟前,“你可别像周教员那样温和,镇不住场子,知道了吗?” 周教员三个字一出,气氛突然就伤感了起来,大家不自在的绕过了这三个字。 “吃,裟裟,你看刚来的时候你那白嫩嫩的小脸现在都给折磨成什么样儿了?”薛钦智拧了一把褚裟的脸,“哥哥们以后不在你身边,好好照顾自己。” 周明把一个小东西偷摸塞到褚裟手里,“保平安的。” “谢谢。”褚裟从身上摸出几块被油纸包着糕点递给周明,他能把最喜欢吃的糕点分给一个人足以证明他跟对方关系是真的好。 聚散终有时,离别在即,一时间大雪盖头。这些人甚至都不能等过完年再走,上峰只给了他们短短几天的时间。 “我们走了啊。” “这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珍重。”褚裟和每个人拥抱告别,他一个人把所有人送走,留下的唯有一声珍重。 “团长,该出发了。” 楚云扬站在车门前跟褚裟对视,良久没说一句话,他扫了扫头上的落雪上了车。 “楚云扬!” “小白脸儿。” “保重。” “嗯,你也保重。”楚云扬上了车。 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褚裟看着车子们离开,在原地搓手,手藏进袖子里取暖,哈着热气进了校门。 华国领土大面积沦陷,军校迁抵。 楚凤年作为爱国商人,受到特殊保护,跟着军校一起离开故土。 他看着老宅,有些不舍,最后还是上了车。 “明达,我们会回来的,不该来我们家的贼人迟早会被我们赶出去。” “我能不走吗?” “留下来太危险了。” 年节的时候,楚凤年总算是安顿下来了,可是他的妻子在路途中生了病,又没有得到有效的治疗,除夕前两夜,人就起不来了。 褚裟坐在一旁把脉,中医西医都看过了,病情耽误了,现在没什么办法了。 “小裟,别忙了,我不行了。”张秀丽枯瘦的手放在褚裟手上,“凤年跟我说起过你,他提起你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高兴的,我知道他喜欢你,我当时心里委屈,你来给我看病我还为难你,这屋里一股子药味儿,可你没嫌弃过我……” “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没有你,也会有别人,凤年喜欢的是有文化有见识的人,我大字不识一个,还比他大那么多,人老珠黄的,我就把他托付给你了。”张秀丽看开了,她眼里闪着泪,“你能扶着我出去看看吗?” “好。”褚裟蹲下来,背着张秀丽走出房子,把她放在了院子里的躺椅上。 “我什么都不懂,可我不想做亡国奴,等把日本人赶出去,你把我的骨灰带回我家乡成不成?人啊,落叶要归根,我不想做那孤魂野鬼,小裟,求你让凤年带我回去……” “好,好,我答应你……”褚裟握着张秀丽的手一度哽咽,他抬头看了一眼,张秀丽已经闭上了眼睛。 楚凤年站在门口,他不敢进去,他们之间虽无爱情,可多多少少是有亲情的。 “明达,她走了。”褚裟走出来,抱住楚凤年,拍着他的背。 “我要把她送回家。” “等日本人走了,现在不能回去。” “有家不能回,她走的能安心吗?”楚凤年叹了口气,退出了这个拥抱,走进院子,“火化吧,我要把她的骨灰埋在老家?” 楚凤年料理了妻子的后事,送别褚裟,他看着褚裟的背影,“长乐。” “明达。” “除夕夜你来吗?家里没人了,我给你包饺子吃。” “好。”褚裟的话越来越少了,曾经他那么爱说话那么爱吃东西,如今却是个沉默寡言的青年了。 少年的肩膀上不只有清风明月和草长莺飞,还有家国大义。 只要熬过最暗的夜,就会看见最美的星。 随着炮声停止,战火稍歇,战壕里摸爬滚打浑身狼狈的楚云扬倚在沙袋上休息,他掏出他们几个人的合照看。 “团长,一营守住了。” “别来烦我。”楚云扬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对方,他脾气一直不好,枪林弹雨下更是日渐暴躁。 照片是他们分别前拍的,有周明,有赵琦,有孟昌义,有薛钦智,还有褚裟…… 楚云扬突然想起了曹教官和周教员,想起那枯燥无味的军校生活。 “你们这群孬种,给我往前冲,谁要是趴地上不动弹,我抽死他!” “小白脸,你又不行了?”楚云扬幸灾乐祸的绕着褚裟跑了一圈。 “我是饿了,不是不行了。”躺在地上的褚裟爬起来继续训练。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俯卧撑一百个,赶紧的。” 褚裟和楚云扬头对着头做俯卧撑,你一个我一个不甘示弱。 操场上 “我叫褚裟,从今天开始就是你们的教员,前期我会教你们战术和武器等一系列的理论知识,后期还会有日语课。”褚裟站在一群学员面前,表情严厉又冷酷,“现在,操场二十圈,完不成的,滚出这里!” 这是除夕夜,楚云扬坐在指挥所看地图,制定攻击计划。 一边炮声震天响,一边有零星的鞭炮声。 褚裟站在院子里,听着外面的响儿,看着稀稀落落的星空。 “长乐,外面冷,进屋吧。” “嗯。”褚裟回了屋,看着和好的面,“明达,你真会包饺子?” “这可是传统。”楚凤年的手指摸了一下褚裟的脸,留下一道面粉的痕迹。 褚裟浑然不知的包着饺子,“多包点儿,我待会儿给学员们送一些。” “你想累死我?” “那就给他们送点面和馅儿,让他们自己包,现在食堂的伙食越来越差,他们还在长身体,训练又苦。” “嗯。”楚凤年放下一个包好的饺子,“你包的太丑了,还是我来吧。” “我好心帮你,你居然这么嫌弃我?”褚裟一把抱住楚凤年,挠他痒,“道歉,不然我就不撒开了。” “好,我错了,我不该嫌弃你,我应该说,君为我弯腰,吾深感荣幸。” 褚裟把下巴搭在楚凤年肩膀上,看着对方包了一个又一个小巧玲珑的饺子。 事实证明,饺子包的好看也会更好吃。 褚裟倒是不挑食,不停的往嘴里塞饺子,顾不上说话。为了支持抗战,军校伙食如今是越来越差了。 “慢点儿吃,你看你急得。”楚凤年拿了杯水放在褚裟手边。 “天天吃大饼喝小米,我感觉自己都快变成大饼了,那饼还卡嗓子。” 楚云扬从兜里拿出粮食,打开包着饼的布,掰了一块儿饼塞嘴里吃,嚼着费劲就抓起一把雪塞嘴里等它化了把跟石头一样硬的饼泡开。 “团长,日本人又攻上来了。” “怎么现在才说?打回去!”楚云扬把饼放回去,迅速架起了机枪。 第 56 章 民国十年,年仅二十一岁的楚凤年回国了,他怀着满腔热情投身于实业救国。 十七岁的时候,他完成了母亲给予的“传宗接代”的任务,只看了还在襁褓中的楚云扬一眼便奔赴西洋留学了。 在西洋留学的那四年里,楚凤年深深了解到祖国与西方国家之间的差距,于是,他选择了弃文从商。 在外人眼里,楚凤年和儿子的关系稍显冷淡。但在他眼里,他们父子关系很好,只是不怎么怎么表达而已。 民国二十六年的二月,楚凤年从儿子口中得知他要上军校,欣慰不已,亲自送他去学校。 六月初 楚凤年在一个酒会上认识了一个年轻人,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们的初相识,因为那时候的他不知道今后两个人的交集会那么深。 “这位是楚先生,我托他给你找了个活计。” “谢谢教授,楚先生,您好。”一个俊美的青年对着楚凤年鞠了一躬。 “你好。”楚凤年伸出手,他更喜欢握手礼。 楚凤年时常和洋人做生意,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洋人想在华国赚钱,而华国需要资本的发展。既忧心于外资影响内资发展,又不得不依靠他们。 “肯特先生说,成交。”褚裟的脸转向楚凤年,“可以签字了。” “好。” 楚凤年拿起笔写下自己的名字,“替我说些场面话。” “好的。” 谈完生意,楚凤年就回了办公室,褚裟跟在他身后关上门,给他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 “长乐,你有地方住吗?如果没有的话,可以借住我家。” “谢谢楚先生,我有地方住。” “他们洋人真是高傲自大,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确实,这是资本的弊端。”褚裟坐在了沙发上,“我很小的时候就在西方国家游历了,他们很排外,种族歧视很严重。” “看来我们有相同的遭遇,在我上学的时候,他们总想着让我对他们卑躬屈膝。” “弱国无外交,我以前想做外交官,可是这样的华国,实在是没有外交官发挥作用的机会。从第一个对洋人卑躬屈膝委曲求全的卖国贼开始,我们就没有外交了。”褚裟拿起一旁的报纸,看着当天的文章,“好文章,果然,社会越乱文化越繁荣。” “给我看看。” 褚裟拿起报纸递给楚凤年,“这里。” “这篇文章像一柄锤子敲得人直冒冷汗。” “先生,您看下面那篇。” “这是新人写的?”楚凤年看着看着就皱起了眉,“这个作者宣扬全民族抗战,你认识?” “是我,他们觉得我言辞过激,拒绝我再投稿。” “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我还有一篇文章,麻烦您帮我找报社出版,这是贿赂。”褚裟双手合十,打开的时候里面躺着一块糕点。 “你倒是乖觉。”楚凤年拿起了糕点,“我便帮你这个忙。” 那会儿褚裟还有个长假,经常陪着楚凤年见一些洋人。 “你在这里挺如鱼得水的,我还以为你会不习惯,这样也好。”楚凤年坐在了沙发上,“那个裘德考先生是不是想让我给他回扣?” “嗯,没错,各种暗示我,我装傻充愣了。” “再谈谈吧,要跟我一起吃点东西吗?” “好,我请您,我拿工资了。” 褚裟跟楚凤年去吃了抄手,他也没多少钱,自然不会摆阔。 好在楚凤年也不是什么爱摆排场的人,于是两个人就在街头的桌子上吃着抄手。 “我离家来这里的时候,四处碰壁,这里的饮食习惯我也不适应,后来有一天来这里吃了一碗抄手,感觉整个人都好起来了。” “长乐,你这是把馋嘴说复杂了。” “何必打趣我?过些日子我便得回军校了。”褚裟吃完就掏出手帕擦了擦嘴,把钱付给摊主。 “我该回家了。” “我送您。” 褚裟一直把楚凤年送到家门口,在夜风里掏出一支烟点燃,熟练的抽着。 “上去坐坐?” “下次吧。”褚裟转身离开,想起忘了告别,背对着楚凤年摆了摆手。 楚凤年回家就看见了儿子,便顺口问了一句,“你认识褚裟吗?” “小白脸儿?我认识啊,怎么了?” “他是我之前说要介绍给你认识的,这也是缘分了。” “我跟他可没缘分,您歇了那条心吧。”楚云扬说话一向冲。 楚凤年歇了这份心,之后和褚裟以平辈相称,虽然对方比自己儿子还小,但他感觉长乐可比自己儿子成熟多了。 他交给对方的工作都被有条不紊的完成了,态度也极好。 “楚先生的意思是我们以平辈相称?我叫您明达?这不好吧?”褚裟有些不好意思。 “我觉得可以。” “也好,明达。”褚裟说完便垂下眼继续看书,而楚凤年在另一边看报纸。 “你何时去学校,我让人送你一下。” “我自己就可以。” 褚裟瞥了一眼书架,“我借一本书,等我放假时还您行吗?” “那本吗?”楚凤年没动,用眼神示意褚裟要借走的书。 “明达懂我也。”褚裟也没动,“我回头把它翻译了。” “你有时间做这事儿吗?” “对于喜欢的事,我总是能找出时间来的。” 楚凤年不说话了,继续看自己的报纸,在看到一篇文章时思考了许久,偏着身体靠近褚裟,“长乐,你瞧,这个人写的这是什么崇洋媚外的狗屁文章?!看的人心里憋火。” “我回头投一篇文章骂他。”褚裟侧目看着离自己很近的楚凤年,一个吻缓缓落在了楚凤年唇上。 这个吻没有维持多久,两个人很快就分开了。 “明达,我该走了,那个叫比拉力的洋人,你可别信他,满嘴谎言,都能跑火车了。” “嗯。”楚凤年低头看报纸来掩饰内心的波澜,等关门声响起他才放下报纸,扶额叹息,“他比云扬还小。” 没多久,褚裟就回了军校,楚凤年没了这个翻译和书友,在心里默默觉得可惜。 不过楚凤年也没可惜多久,周日褚裟就来还书了。 “几天不见,长乐你好像瘦了。” 褚裟倒在了沙发上,如果不是顾及形象他就打滚了,“我快被教官训死了,做什么都不对。” “军校不是会遣返学生的吗?” “他们不放我走,我也没办法。”褚裟爬起来,把下巴搁在沙发背上看着楚凤年,“明达。” “你不会打着让我帮你说情的主意吧?这可真是个够馊的主意。” “自然不是。”褚裟走到楚凤年身边掏出一块怀表,“上次你给我买了大包小包的好吃的,我怪不好意思的,这是给你买的。” “难怪你总是没钱,这么大手大脚的花钱,再吃不上饭了让老师给你找工作吗?” “我原本是在扛货,让老师遇上了,他心疼我这不争气的学生才找了你。大不了我再去扛货,反正我现在让教官训练的一把子力气,不信你试试。”褚裟一把抱起楚凤年扛在了肩上。 “我还跟你老师夸你稳重,你就是这么稳重的?快放我下来。”楚凤年笑着拍打褚裟的肩膀。 褚裟把人放下来,他看着怀里的楚凤年,这是个危险的姿势,太过暧昧,“明达,我可以吻你吗?” “什么?唔……”楚凤年推褚裟的胸膛却推不开,他被褚裟托着屁股抱起来吻的时候瞬间清醒,撇开了脸,“别这样,你是云扬的同学。” “我想起一件事还没做,先走了,再见。”褚裟鞠了一躬,头也不回的走了,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 “长乐……”楚凤年往前走了半步,拳头抵在额头上静静站了一会儿,最后只有一声叹息。 ※※※※※※※※※※※※※※※※※※※※ 注释: 分叙法是指叙述两件或两件以上的同一时间内不同地点发生的事情,也叫平叙法。 分叙的作用是把头绪纷繁、错综复杂的事情,写得眉目清楚,不条不紊。分叙可以先叙一件,再叙另一件,也可以几件事情进行交叉地叙述。 第 57 章 别人面前的褚裟永远是温文尔雅的,甚至有点书呆子的感觉。 但实际上的褚裟想睡楚凤年,他没别的想法,就是睡一次而已。 楚凤年大概是第一次被男人按在桌子上,有点不习惯,可是褚裟已经解开了他的衬衫,正在他熊前啃食着汝投。 “长乐,你做什么?放开我。” 褚裟按住了楚凤年的双手,用膝盖分开楚凤年的双月退,这样羞耻的姿势会让对方生出许多联想,这么直接的前提是对方对你有好感。 日常翻译洋文的褚裟是暴躁的,他抄起椅子就往地上砸,一边翻译一边骂洋人写这么多书做什么,一边嘲讽军校的一些学员都听不懂这些理论,一边抱怨翻译了一大堆都是白瞎的。 正在整理军校领导要求自己翻译的资本主义相关论的褚裟惊讶的看着楚凤年,“明达,你刚才说了什么?” “云扬是我儿子,他跟你一个学校,你们不认识吗?” 差点把死对头的父亲上了的褚裟愣住了,此时的他跟楚云扬很不对付,互相找茬,他很难想象楚云扬跟他父亲居然有这么大的性格差距。 在褚裟翻译那本书之前,楚云扬还躺在桌子前,两条月退被分开,身体里还有褚裟的两根手指,整个人都有些局促不安。 “明达,放松下来,我不会伤害你的。” 该说幸好没上吗?褚裟拍了拍心口,他可不想当楚云扬的小后爹。 “你愿意教他这本书吗?他的教员跟我说,他很不喜欢读书。”楚凤年拿出一本书,他是真的喜欢知识,也希望儿子多丰富自己的人生。 “这本书还是可以的。”褚裟没想到自己想睡个人还得教他儿子学不想学的书。 楚云扬在体能训练上是有天赋的,人也是聪明的,可他就是不爱学习,人还跳。 一次把褚裟气的要升天,两次把褚裟气的上火上的牙疼,三次把褚裟气的没脾气了。 聪明的人脑子快,所以很难有个好脾气,褚裟的好脾气只是建立在他独自一人逍遥的前提下。 褚裟也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是要睡个楚凤年,大好时光不上床却给楚云扬开小灶。 但他有诲人不倦的责任心,楚云扬越不想学,他越要让对方知道学习的重要性。 “我们的国家就是休息太久了才会落后,这样的时局,我睡不着。”褚裟揉着手腕,这是典型写字写太久了导致的手腕酸疼。 “那我们便挑灯夜战,我总不会让你一个人。”楚凤年走到书架前找着书,“长乐,你觉得用马克思主义来做动员怎么样?我最近托人弄到的书,看了以后觉得很受启发。” “我们军校不让。”褚裟想也不想的拒绝了,“我曾经想谈十月革命……还还开始,就被教官罚了。做个慈善动员,说些刺激他们内心深处那点子爱国情操的话就很好,一步步来,把他们的情绪调起来,让他们以为自己是真心要做这件事,而不是受了我的引导。” “你可要看看这本书?” “看过了,明达,你可不能告诉云扬。” 他们军校在上政治课的时候,教员会对学员们一遍遍重申两党关系,绝不可背叛党国。 褚裟知晓现下一个家庭里,各成员可能在不同的组织里。 “那我们以后便不谈政治,只谈文学,如何?” “可是看到好书了?”褚裟撕了一张纸,他并不是在写稿子。 “你这是在整理什么?”楚凤年站在褚裟旁边,低头看着他奋笔疾书。 “我要把过去发生的事做个整理,为后人提供一些证据,日本人烧杀抢掠后还要捏造虚假故事,用什么狗屁大东亚共荣来掩盖罪行。明达,我说粗俗之语了,实在是我心中郁愤难当。” “长乐,我帮你一起整理。” “好。” 慈善晚宴 楚凤年特意让人通知儿子来,他知道依照儿子的性格一定会发动同学捐款的,而且还能起带头作用。 “长乐,差不多该开始了。不用紧张,我相信你。” “明达尚且不知道我能不能行,便将此事托付给我,士为知己者死,长乐定不负君望。” “静一静,诸位都知道我办这宴会的目的,很高兴你们的前来,还有军校的学子们,楚某感激不尽。下面,我想让我的知己好友褚裟跟大家说两句。”楚凤年鼓着掌等褚裟上台,把舞台让给他,自己站在台下认真听着对方铿锵有力饱含深情的演讲。 “谢谢!”褚裟鞠了一躬,回了楚凤年一个笑。 他们的关系发展到此时戛然而止,因为褚裟和楚云扬有了实质性的发展。 楚凤年不知道这件事,但他能感受到褚裟突然间的疏离,他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们两个原本逐渐暧昧,可褚裟却突然远离了楚凤年。 那件举国震惊的事变发生以后,褚裟越来越忙,很少有时间来楚凤年这里读书,即使来了他的眉眼间尽是疲惫。 “我跟楚云扬的矛盾太多了。”褚裟坐在沙发上拍着额头,他知道楚云扬无意于小家,他也没想着跟对方天长地久,他就是头疼于自己要教那么多理论知识,结果大家还不想学,楚云扬还带头找事。 “长乐,你们要去战场了吗?” “他们已经有了安排。”褚裟拿起外套,跟楚凤年告别,他只是来还书的,匆匆来匆匆去。 楚凤年左思右想,最后亲自捐给军校一笔钱,甚至去政治部副主任的办公室坐了一下午。 直到,褚裟敲开了办公室的门走进来。 “褚裟,送送楚先生。” 褚裟和楚凤年走在黄土地上,两个人相对无言。 “为什么不来找我了?” “我对你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褚裟长呼一口气,“如果你是别人还好,可你是云扬的父亲,我怕他打死我。” “抛开他和我的妻子,只剩我们,做书友不好吗?” “你们父子挺像的。”褚裟有点想抽烟了,楚云扬多次跟他说他们之间不会有关系却又多次睡在一起让他觉得自己像出来卖的。 这场对话无疾而终。 直到有一天,褚裟压抑着怒火的来了楚凤年的办公室,在翻译完一份洋文合同后,他把楚凤年按在桌子上做了他不该做的一场爱。 那件事后,褚裟再次来看楚凤年,下巴青了一大片,明显跟人起了冲突。 “明达,我有件事要跟你说,我和云扬……我们两个有时候会睡在一起。而且,我把我们两个的事告诉他了。” 所以褚裟才会挨了顿打,他难得没有还手。 他心里是复杂的,他以为在楚云扬心里跟他也不过是无聊时解闷的关系。 楚凤年写字的手抖了一下,他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难过,“云扬没跟我说过。” “他说他永远都不会和我在一起,就没必要跟你说。” “是吗?”楚凤年表面上淡定从容,但内心却在翻江倒海,所有的思绪直冲脑海。 “我和他是一个想法。”褚裟发现楚凤年的手在抖,有些不忍心继续说下去了,他大概知道没有哪个父亲会接受自己孩子和男人睡在一起,而且是父子二人先后和一个男人睡了,“他让我跟你说的。” 楚凤年被这个消息惊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既然是儿子想告诉他的,那他就等儿子说清楚这件事。 “小白脸告诉你了?”楚云扬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嗯。” “我不会成家立业,因为我不知道能不能活着从战场上回来……小白脸肯定会被留下来。我去战场以后,爸,替我照顾他。”楚云扬狠狠的摔了桌子上的杯子,“不准再碰他,懂吗?” 大部分教官和教员奔赴战场后,褚裟和楚云扬肩负起他们的责任,重压之下,两个人矛盾顿生。何况两个人原本就不对付,经常因为一些事吵的不可开交。 楚云扬做好了死在战场上的心理准备,所以他不会和褚裟有感情交集,至少他在内心辩解他们之间只是为了排遣枯燥无味的生活才会有的身体交集。 第 58 章 军校迁抵前,褚裟祭奠他的老师们。 在其他老师墓前放下杯子,倒上酒,唯独在周书逸教员墓前烧了几份报纸,因为他不喝酒。 其他学员们已经上战场了,这里和军校都冷冷清清的。 楚凤年在一旁站着,看着褚裟对着老师们的墓敬礼、离开。 “我走了就没人帮他们扫墓了,还有谁会祭奠他们?”褚裟掏出烟点上,走在寒冷的酷冬里,“这个冬天真冷啊!” “是啊,太冷了。”楚凤年看看冷戚戚的天,又看看逃难的人,这么冷的天他们衣不蔽体,怎么熬过去? 军校迁抵时,楚凤年跟着他们一起走了,可是生意却落下了。不过他家底厚,依旧还是社会活动家,积极的为抗战募捐。 他也只有周日会看见褚裟,他们都忙得不行,没时间像从前那样惬意的看书。 “明达,我跟学员们在野外实地训练的时候,他们打了几只野兔子,送我了。”褚裟拎着草绳绑着的死兔子站在门口,眉眼弯弯,像是曾经那个少年。 他撒谎了,兔子是他带学员们伏击日本运送粮食的车队后在山上跟一个猎户买的。战争越来越激烈,军校的学员大都是在实战中学习。 “快进来。”楚凤年接过野兔子,丢给了厨房师傅。 “近来战事吃紧,药品紧缺,明达可有办法?”褚裟掏出电报,递给楚凤年。 “我去想想办法。” “辛苦你了。”褚裟洗干净手,牵起楚凤年的手,“没有云扬的消息,现在的时局,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嗯。”楚凤年把头抵在褚裟肩上,有些困了,他也几天没睡了。 “你睡会儿吧,兔子做好了我再叫你起床吃,总不会一个人偷偷吃了。”褚裟抱着楚凤年,他没有说自己好兄弟战死的消息一个一个传来,他不想让楚凤年太担心,本就休息不好,身体再垮了。 楚凤年大概是太累了,睡的很沉,睡时眉头紧锁。 褚裟伸手抚平,想起身却被抓住了手,他掀起被子躺在楚凤年身边,“醒了?” “嗯。”楚凤年额头抵着褚裟的肩,人却被转了过去,他垂了垂眼睑,“不吃饭吗?” 褚裟拽下楚凤年的裤子,“我得离开一段日子,去护送军资,一些粮食。” “护送军资?”楚凤年知道这是借口,褚裟不肯说实话,要么是军事机密,要么就是很危险,怕自己担心。 他知道褚裟已经成了一个人扛大梁的长官,可还是会感叹,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感叹什么。 “我是他们老师,有什么事他们都会顾着我的。”褚裟调皮的笑了笑,想到楚凤年背对着自己看不到,立马收了起来,把脸贴在楚凤年的脸上,抽出手指,把自己送了进去。 “呃……”楚凤年捂住嘴,双月退发抖,肩膀被褚裟抓着,腰被褚裟按着,他被动的往前倾却又因为肩膀被抓住不会真的往前窜太多。 楚凤年的身体被掰成曲型的,他把手搭在肩头褚裟的手上,“长乐,你是不是有心事?” “没有。”褚裟圈着楚凤年的腰,不再欺负对方,温和的对待着那个脆弱的地方,“就是想到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万一明达把我忘了,去找别的青年了,我该怎么办?” “长乐,你这是诽谤。” 周明死了,他在军校的时候就是个木头。 现在回忆起来,他永远跟个锯嘴的闷葫芦一样,不言不语,只知道埋头训练。不是最优秀的,不出挑,可是最能吃苦。 他的父母是被日本人杀了,所以他来军校上学,为的就是给父母报仇雪恨。 他同褚裟关系最好,遗书里写明了如果战死把尸体交给褚裟,他知道褚裟会安葬好他。 “你们一个个的走,这叫什么事儿?”褚裟蹲在周明墓前,摔了手里的酒瓶,“一息尚存,不忘救国。我与他们不死不休!” 另一边,刚经历完一场恶战的楚云扬走在路上,突然他停了下来,示意大家安静,他仔细听了一会儿声音,“有枪响,应该就在前面,呈作战队形前进。” “是。” “放轻脚步,注意隐蔽。” 楚云扬脏兮兮的脸上还带着擦伤,他踹了一脚旁边的士兵,“照你这个样子,不等我们靠近就被敌人发现了,派一个小队去勘察敌情,不可轻举妄动,明白了吗?” “是。” 大宅里 “老爷子,小鬼子来了。” “瞧你这点儿出息,没种儿!爷虽身上没有种儿,可爷心里有种儿!”褚正先操着一口京腔,把身前的鞭子往后一甩,“把我孙子给我的枪拿来,今天爷就给你开开眼!” “ここに人がいます。早く来てください。”一个日本兵对着其他人打着战术手语。 “说的什么鸟语?” 褚正先对着日本兵就是一枪,散弹枪虽然虽然需要频繁的换子弹,可在宅子里用这个一打一个准儿,“招呼不打一声就来爷的地方烧杀抢掠,见了咱家也不请安,一群没礼节的东西!” “ここに銃を持っている人がいます。彼を殺してください。” “倭人寻衅,至极,即刻当诛!以泄人神之愤!”褚正先高声喊着,边走边对日本兵开枪,莫约杀了七八个人后没子弹了,他站在院子里时便被围住了。 几声枪响后,苍白的辫子落在地上,沾着褚正先的血。 正准备出发暗杀日本高官的褚裟心口像是被扎了一下,他看向学员们,靠着车身抽烟,有些焦躁,“我心里不安宁。” 楚凤年已经离开了,而今国家危难之际,他并不想被人保护着,他只想做自己能做的,救住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百姓,为抗战事业募集军资。 这一去,也不知道何时回来。 楚云扬趴在山坡后隐蔽着自己的身体,他掏出饼大口吃着,等着小队来报。 “团长,前面有一队鬼子在扫荡,人数不多。” “来的正好,我们弹药正缺着呢。”楚云扬跟大部队走散了,目前正边打仗边找部队,“悄悄地上,把尸体给我扒干净。” “是。” 城里面的百姓逃的逃,死的死。 楚云扬看着地上的尸体和燃烧着的房子,一地废墟中仿佛还能听到他们的求救声,“我们来晚了啊!听好了,把能带走的东西都带走,看看还有没有幸存者。” 搜了一会儿,楚云扬手底下的兵过来报告,“团长,那边有个大宅子,里面有几个日本兵不是我们杀的。” 楚云扬跟着那个兵来到了褚家大宅门口,看见褚这个字的时候,他想到了小白脸,于是便进去了,看见了倒在地上的老头儿,“他有辫子?” 有段时间不剪辫子是要砍头的,这个老头居然还能留着辫子,挺倔的。 楚云扬一边感慨一边蹲下来看褚正先手里的枪,又看了看他被打成筛子的胸膛,“这是个爷们儿!好好挖个大坑,给他安葬了。” “那还给他立碑吗?” 说是碑,其实也就是个木板,上面写个名字罢了。 楚云扬想了一下,往屋里走,“找找他名字,立吧。” 第 59 章 空中飞过日本人的飞机,投下一枚又一枚的炸'弹,百姓尖叫着跟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 楚凤年被人护着走,他推开护着他的人,高声指挥着百姓撤离,吩咐身边的人一起帮忙。 等到敌机飞走了,他才跟着护送他的人离开。 战争期间,大规模的屠杀发生在这片土地上。大量人口非正常死亡,还有更多人口被迫背井离乡。 大街上一个报童挥舞着手里的报纸,“号外,号外,日本高官伊藤润生被暗杀!” “给我一份报纸。”坐在黄包车上的楚凤年叫住了报童,买了一份报纸。 他看了一会儿,只觉得心里爽快,突然想到有些日子没见的褚裟,心里有了一个猜测,他有些不安了,着急的翻着。 到了军校门口,楚凤年急忙下了黄包车,连车夫找的钱都不要就想往里闯。 军校是不允许外人进的,除非是经过批准才可以。 “楚先生,您怎么来了?”有个学员在门口看见了楚凤年,快走两步来到他跟前。 “你们褚教官,褚裟,他人呢?” “教官在医院。” 楚凤年松了口气,活着就好,他抓着学员的胳膊,“哪家医院?” “我带您去吧。” “给爷爷请安。”褚裟向坐在堂屋的褚正先行礼,也就他们家还行着前朝的这些礼节。 “行了,小兔崽子,起来吧。”褚正先喝了一口茶放下,“茶凉了。” “我给您再沏一盏。”褚裟恭敬的去端茶盏。 “等等。”褚正先按住孙子的手,“你是不是不想娶那家姑娘?” “不想。”褚裟摇摇头。 “不行,咱家让娶你就得娶。” “我又不喜欢她,那不是耽误她吗?”褚裟拉着爷爷的手甩了几下,“爷爷,我不想娶。” “找个长得好家事好的姑娘多不容易啊,他们看不起我这个阉人,我偏要多子多福羡慕死他们。” 褚正先眼睛一瞪,看着孙子,“你可不能学你那没气节的爹,娶了个东瀛娘们不说,还躲国难躲到那个小岛国去了,呸!丢人现眼的东西!我没这个儿子,你也没这个老子!他要是回来了,我就一枪崩了他!” “别气了,爷爷。”褚裟拿着茶盏沏了杯新茶,跪在爷爷跟前敬茶,他虽是在西洋长大,可在爷爷跟前一直用着前朝的繁文缛节。 “长乐,你醒了?”楚凤年摸了摸褚裟的额头,“你总算醒了。” 褚裟拿开楚凤年的手,看着医院的天花板,“明达,我梦见我爷爷了。对了,麻烦你帮我问问能出院了吗?” “我去找人问问。”楚凤年往外走,却被褚裟拉住手,“怎么了?” “没怎么,你去吧。”褚裟松开了手,盖上被子,跟他去的学员死了一半。 “让让让,他被流'弹伤了,赶紧给他看看!”一群士兵抬着一个伤员往里跑,“都他妈给我让让!” 楚凤年赶紧让开,他看着这些从前线下来的士兵,心里一阵酸楚,缺胳膊断腿还是轻的,担架上那个伤员他看着血肉模糊的,怕是没救了。 他走进病房,看着被子,伸手去拽,拽不下来,“长乐,医生说你不能出院,得观察一段时间。” “我对不起那几个孩子。”褚裟咬牙切齿的忍着,“操'他'妈的世道!” 楚凤年松开了手,静坐在一边,“城里的流民越来越多了。” 越来越多的地方沦陷导致大批民众被迫逃难,在迁徙过程中受尽苦难,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褚裟掀开被子,捂着伤口坐起来,“出院吧,我没有时间躺床上休息。” “医生,不能锯我的胳膊啊,我还得上前线杀敌啊!我那刚过门的媳妇让日本人糟蹋了,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呢!我不能没有胳膊,能不能就锯掉一条胳膊?您给我留一条吧!”一个伤员带着哭腔喊着,在混乱的病房里格外凄厉。 楚凤年看向褚裟,握住了他的手,“长乐,我们走吧。” 军校派车来接褚裟,他不耐烦的绕开拦着他不让走的护士上了车。 “教官,这是新送来的牺牲者名单。” “嗯。” 褚裟接了下来,从第一个往下找,没有他的同学,也没有楚云扬,他松了口气,递给楚凤年,“我那几个兄弟,活着的不多了。” “每次送来的牺牲者名单,长的让人不想看。”楚凤年揉着头,“我下周还得走一趟。” 战壕里的楚云扬刚一找到大部队就被安排到了战场上,手底下又添了一些新兵。 “团长,这是刚送来的电报。”一个小兵双手递过来一张纸。 “你多大?” “报告团长,我十六。” “还是小屁孩来什么战场?”楚云扬一只胳膊绑着绷带,单手掏出饼啃了一口,“帮我开个罐头,你也拿一个。” “这……” “让你拿就拿,那么点个儿都不够敌人塞牙缝的。”楚云扬指了指一个衣着干净的女人,“那娘们谁啊?战场上是她来玩的吗?让她给我滚蛋!” “我是战地记者,我要报道战争。” 楚云扬不耐烦的扣了扣耳朵,“你是被家里人保护的太好了吧?带她走!” “我是自愿来战场记录战争的,你们不能这么对我!”舟梦雨拼命挣扎。 这个女记者让楚云扬想起了自己十七八岁的时候,大概也这么不懂事,这种不懂事在这样的世道难得可贵,他卷了根烟叼在嘴里,“你采访我,采访完赶紧走,不准再来战场,这不是儿戏,我们没空陪你玩儿。” 军校的操场上一群学员正在跑步,褚裟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嗑瓜子,“都给我跑快点儿!一群废物点心!再跑快点!你搁那里拉磨呢?” “教官,这是今天的报纸,还有,您老家来信了。” “拿来我看看。”褚裟接了报纸,拿起一块点心塞嘴里吃。 “在找大部队的路上,我们在一个城里伏击了一队日本兵,我看见了被剖开肚子的妇女,她肚子里的婴儿就在一旁,血肉模糊…… “我看见了一个老爷子,他是个公公,可他死前杀了八个日本兵,他是个英雄!这,是我华国人!” “优待俘虏的政策?可笑,没有人有资格替那些死去的人原谅这帮丧心病狂的畜生!” 楚云扬狠狠的掐灭了烟,他看向舟梦雨的眼神像狼一样凶狠,“够了吗?还想听更多吗?战争的残酷不是你这种没经历过的小姑娘可以拿来过家家的!给我走!” 舟梦雨哭着摇了摇头,她后退了一步,“那你见过我未婚夫吗?他叫褚裟,我,我担心他……” “小白脸?” 褚裟拿着报纸的手指在微微颤抖,被报纸挡住的脸滑下一滴泪。 他已经很久没收到爷爷的信了,之前派去找爷爷的人带回来消息说老爷子不肯离开老家。 “小兔崽子们,听好了,没有爷把自己家让给一群小鬼子的道理,就跟我孙儿说,爷就呆在这里,小鬼子来了爷弄死他们!这是气节!”褚正先拿着拐杖把孙子派来接自己的人往外赶,“跟他说,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他褚裟也能舍小家顾大家,不用管爷,爷死不了!” 第 60 章 一阵鸣枪后,楚凤年在墓前放了一朵白菊,往事历历在目。 “驱除日寇,还我河山!”一个学生举起旗子,高声喊着口号。 “让民族独立自由!抗战到底!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楚凤年绕过上街抗议的学生,急匆匆的走着,他看见了前面穿着军服的青年拿着帽子砸学生的肩膀。 “你们不在学校上课,闹腾什么呢?打仗有我们呢!”褚裟磕着瓜子,勾着一个男学生的脖子教训。 “长官,我们有权为失去家乡的同胞抗议。” “抗,你们抗,你们真闲,有的人饿的连话都不想说,你们天天跟小喇叭一样,吵死了,都他妈给我回学校上课去!赶紧的!” 褚裟一脚踢开那个男同学,鸣枪警告,“回学校上课,别惹你裟哥生气,知道吗?” 褚裟终究是活成了曹峰教官的样子,他一手叉腰一手拿枪赶着学生回学校上课。 “长乐,你这么凶做什么?”楚凤年拉住还想踹人的褚裟。 “他们破坏治安,你看街上乱的。”褚裟抬抬下巴示意楚凤年看街头。 “我让人搭建了粥棚,你记得找人帮忙维持秩序。” “知道了。”褚裟掏出钱买了两笼包子,抱着走向小乞丐,分包子前他不忘塞嘴里一个自己吃,一边举着枪一边分,“谁敢抢我崩了他,一个人只有一个,明达,你吃吗?” “不用,给他们吃吧。”楚凤年叹了口气,两笼包子救不了这么多流民,就像他东奔西走也救不了华国。 楚凤年看着褚裟的学员们在他坟前敬礼,缓缓闭上了眼睛,无言的泪在心里流,听到褚裟牺牲的消息后,他一夜白了一半的头发。 为了挽回局势,给敌方施加压力,褚裟奉命多次刺杀日本军官和汉奸头目。 在褚裟的最后一次刺杀任务里,一个特务头子是他曾经同宿舍的同学孙子钊,对方立刻向日本人出卖了褚裟的身份。 为了掩护学员离开,褚裟引开了日本人,最后在街头被枪杀。 “明达,我的葬礼一定要有花。” 褚裟倒下去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他看见了秋湘向他奔来,嘴里喊着爹爹,周围是满山遍野的油菜花,小鸡在里面啄食,一群鸽子飞过他的头顶。 他眉眼弯弯的拥抱了秋湘和她身后的和平。 楚凤年一走出人群的视线就蹲了下去,失魂落魄的说了一句,“长乐他刚过完二十一岁的生辰啊,怎么就死在了最好的年华?” 两党为了抵御民族大敌,进一步加强合作。七月六日,在武汉召开大会,会议上庄严宣告:“我们必以坚强不屈之意志,动员其一切物力、人力。为自卫,为人道,此穷凶极恶之侵略者长期抗战,以达到最后胜利之日为止!” 大会以后,楚云扬所在的部队被派往武汉,这时候通讯不发达,加上战争的影响,所以他还不知道褚裟牺牲的消息。 他指挥着手下的兵在战壕上方垒沙袋,“都给我堆的结实一点,现在不认真,等死了再认真吗?” 日军集中了14个师团的兵力,约25万余人,以及海军第3舰队、航空兵团等,共有各型舰艇约120艘,各型飞机约300架。 楚云扬倚在战壕里,听着近在咫尺的炮火,看见天空远远飞来一架飞机,“都他妈的抱头!” 嘭!嘭!嘭! 沙袋被炸开,战壕塌陷,一条断胳膊落在楚云扬跟前,他连滚带爬的躲了起来。 “团长,高地丢了。” “我说了高地不能丢,你们一营给我把高地夺回来!就是拼的只剩最后一个兵了也得给我夺回来!他妈的你快去啊!”楚云扬踢了一脚过来跟他报告的一营营长。 战争昼夜不息的持续着,死伤越来越多,楚云扬每每清点人数都会发现少了许多兵,可他又不能不清点。 “团长,一营拼没了。” “知道了。”楚云扬掏出纸和笔,准备写遗书。 “父亲不是不爱你,只是不知道怎么说。” 楚凤年远远的站着,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他的爱是默默无闻的。 楚云扬擦了擦眼泪,继续写遗书。 “楚云扬,你尝尝这个点心,它也太好吃了,我要吃一辈子。这个世界上能让我把手里的好吃的送给他的人可不多了,谁让我这么爱你呢?”褚裟眉眼弯弯的拿着一块点心喂给楚云扬,“来,啊~” “楚云扬,我在军校等你回来,你可不能死了,你还得请我刷锅子。”褚裟杵着下巴转着笔,“我是读书人,读书人的吃白食能是吃白食吗?那叫饮食文化。” 楚云扬笑了一下,继续写着遗书,一句与子同袍,幸甚至哉含着他多少不能说的情谊。 既然没准备活着回去,就别耽误小白脸了,万一那货哭鼻子可就够丢他们军校的脸了。 楚云扬不知道褚裟那短短的一生里为很多人哭过,为他们的老师哭过,为牺牲的兄弟哭过,为那些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人哭过,为自己的学生哭过,为爷爷哭过……唯独没有为自己哭过,也没有来得及为他和楚凤年哭过。 历时四个月,武汉丢了。 楚云扬享年二十二岁,他死的时候手里还拿着旗子,身上被刺刀捅了几个窟窿,他想把旗子插在高地上的,可是他做不到了。 战争进入战略相持阶段,楚凤年作为知名社会活动家团结和组织进步文化界人士,做了大量的抗日宣传工作。 他已经从牺牲者名单上看见了儿子的名字,先后送走两个最爱的人,他有些心力交瘁。 楚凤年强撑着病体来到了长沙,作为爱国企业家,他一直行走在最前线,为物资奔走,为抗战做宣传。 武汉丢了以后,里面堆积的物资都落在了日本人手里,这个时候,为了抗战,有人提出了焦土政策。 “举国一致,痛下决心,不惜流尽最后一滴血,更不惜化全国为焦土,以与侵略者做一殊死之抗战。” 长沙还没丢,却毁在了自己人手里,这场大火源于意外…… 城外意外失火,被不知真相的人以为是信号,纷纷将点燃的火把投向油桶或居民的房屋。 楚凤年在睡梦中被人叫醒,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火光漫天了。 凄厉的哭喊声,恐怖的嘶叫声,连同建筑物燃烧时的爆炸声,一切都让楚凤年悲痛不已,他带着保护自己的人救着被大火困在房子里的人。 “楚先生,您快走吧!” “走什么?快救人!”楚凤年披着湿了的床单走进一个院子,燃烧的房梁断了,房子塌了,他看见水缸里有人,过去一看是一个小姑娘在里面,已经被活活煮死了。 “楚先生,您快走吧,上边已经决定弃城了!” 楚凤年抱着一个小男孩递给保护自己的士兵,坚定的拒绝了,“保护他们离开,我楚凤年不会走,我儿子与武汉共存亡,我便与长沙共存亡!” 楚凤年享年三十八岁,尸体被大火烧焦了,他没能做到落叶归根,可他心中无悔。 这场大火烧了五天五夜才自行熄灭。 百万荣华,一刹化为灰烬;无限欢笑,转眼变成凄凉。 第 61 章 和平演变战略让越来越多的华国人渐渐对过去的耻辱淡漠了,为了让更多人了解历史,知道和平来之不易,国家推出《沉重的光阴》。 抗战前期华国军队打的很艰苦,空军远没有日军的多,无法有效拦截轰炸,海军基本被碾压,日军最早入侵也用的是最精锐的部队,华国军队死伤惨重。 《沉重的光阴》第一集开播的时候,一群年轻的学员出现在了屏幕上。 【那个演员过于好看了不合适吧?这种剧找小鲜肉演?】 【他演的是褚裟,牺牲的时候才二十一岁,本来就是有名的美男,你去看看照片好吗?真人更好看。】 【哎~在我眼里,没有哪个男演员能演出我男神的魅力。】 【这个小哥哥死后被鬼子吊在城墙上七天七夜……】 一开始氛围是欢快的,褚裟被楚云扬追着打,他边跑边向对方丢东西,其他同学像老母鸡护小鸡仔一样护着褚裟。 褚裟一心想离开军校,却被一次次抓回来当免费翻译,被教官训的蔫头耷脑的,形象生动又可爱。 而楚云扬每次都会嘲讽他,然后陪着他一起挨罚,他们两个一直都被教官一起训,一个太懒散一个太跳。 这部剧仿佛是围绕着褚裟和楚云扬由死对头一步步变成战友展开的,一直都是活泼又明朗的样子。 【我收回对褚裟的讽刺,靠,会八门外语,这是什么脑子?】 【他的舍友都太好了吧?对他就像对孩子一样宠啊!】 【我居然在历史剧里磕cp……】 这是他们最幸福的时候了,因为两个月后,他们就迎来了全面抗战。 楚云扬一心想上战场,多次跟教官起冲突,甚至放出好几次狠话,闹了三次。 他的父亲楚凤年相比而言要成熟稳重的多,四处为抗战筹集军资。 过去的耻辱有人忘得差不多了,他们在屏幕面前敲着键盘。 【这个楚云扬怎么这么蠢?活该他死!】 【早就该死了,快点去死吧!】 【没有能力你上去干什么?】 【他自己作死还不让我说吗?】 【你们嘴上积点儿德吧!人家是英雄!】 【明明是他蠢好吧?】 【这个剧就是根据褚裟留下的日记本拍的,你们就别挑刺了。】 周萌咬牙切齿的跟网上的键盘侠对骂,她是真的喜欢这部剧,她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站在上帝视角对这些为了和平出生入死的英雄指指点点的。 “我们谁都没有想过,后来的我们都死在了战场上,再也没能聚一起刷锅子。” 周萌抽了几张纸擦眼泪,眼泪汪汪的擦眼泪,“旁白太好哭了。楚云扬他爹也好惨,救火把自己搭进去了,尸体都烧没了,立的衣冠冢。一想到这个宿舍出了一个汉奸出卖了褚裟就气的肝疼。” 褚裟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他把当时的一切都记下来了,除了他的私人感情。 他也好,楚云扬也好,或是楚凤年,他们爱这个国家高于爱彼此。 他死以后,楚凤年替他继续记录华国所遭受的苦难。 《沉重的光阴》很写实的拍出来当时战争的残酷,尸体遍野,流民无数,它把过去血淋淋的展示给所有人看,每个画面都在说现在的生活是先辈们用血堆出来的。 “没有人有资格替那些死去的人原谅这帮丧心病狂的畜生!我楚云扬不灭敌寇不还家!” 【我收回对楚云扬的讽刺,这是条汉子。】 【向英雄致敬!】 【勿忘国耻,山河铭记!】 【来世仍做种花人!】 【+1】 …… 【+身份证号。】 第 62 章 瑶池开宴后,问甚处、赋蟠桃。有砌底芝兰,涧边苹藻,淑德方高。 九天之上有一株普通的仙草,一日受了天帝的一滴血,化为了人形。 原来,天帝喝酒时手滑了一下,杯子掉落在地,他伸手去捡摔碎的酒杯,被碎片划破了手,一滴血掉下去,落在地上的一株仙草上,没多久,地上就出现了一个小姑娘。 “你叫什么?”天帝抬手拿起酒壶继续喝酒。 “媱莲。” “多谢天帝助小仙化形。”媱莲低着头对天帝盈盈一拜。 “本帝也是无意之举,你退下吧。”天帝也不在意一株小仙草。 “是,天帝。” 身边的神官手上多了一封信,他看过后禀告蒲牢,“天帝,魔界来犯,魔尊已经在无尽海纠结了五十万魔兵魔将。” “墨琛呢?”天帝看着文书,并不着急。 “战神已经带天兵天将前往了,有战神在,神界必然安然无恙。” 无尽海 墨琛拿着天渊剑立在黑色的无尽海中,一人对阵一众魔兵魔将,“回去。” “战神,今日我便要踏平天界,你最好识相一点让开。”魔尊目中无人的看着墨琛,“你要是来我魔界,我必奉你为座上宾,你又何必为天帝老儿做这马前卒?” 墨琛没有说话,他直接拿起天渊剑杀向魔尊。 神魔大战了千年之久,最终以魔尊被封入无尽海结束,神界重归和平。 媱莲有一个秘密,她爱慕于战神墨琛,总是遥遥看着他,却不敢向前一步。 她看见他总是孤独的一个人守在无尽海,身边没有一个活物。 “墨琛。” 墨琛不曾对媱莲有过回应,也不曾看一眼媱莲,继续守着无尽海。 媱莲去找月老,希望月老为他们两个牵红线。 “可是战神他就没有红线啊!” “我不相信。”媱莲拿起红线想把她和墨琛拴在一起,可是红绳一次次断了,媱莲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媱莲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机会让战神看自己一眼,直到墨琛要去人间历劫。 她思来想去,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云间有一只小巧的白兔蹲着,“拔萝卜,拔萝卜,嘿呦嘿呦拔萝卜~” “玉兔,你做什么呢?” “拔萝卜。”褚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大的萝卜,可累死我了。” “玉兔,我帮你拔萝卜好不好?”媱莲走到褚裟跟前诱惑,“你只要帮我个忙,我就给你好多胡萝卜怎么样?” “不要。”褚裟扛起比自己还大的胡萝卜,屁股冲着媱莲,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玉兔,你还没听我说要你帮什么忙呢?” 媱莲戳着小白兔毛茸茸的小屁股,偷偷把红绳系在了兔子腿上,“你听完我要你帮什么忙再做决定好不好?” “不好,再见。”褚裟扛着胡萝卜迈着小短腿要回广寒宫,“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嘣嘣!” “你这小兔子真不可爱!”媱莲眼珠子一转,心里有了注意,她一脚踹向背对着自己的小兔子,把他踢下神界,掉入人间。 ……………………………………………………………………………………………………………… 小剧场 裟哥:洋君,你看这大刀四十米,我给你十秒钟逃跑的时间。 洋君:再给我次机会好么? 裟哥:今天谁拦着都不好使,我还没个萝卜大。 第 63 章 饭店门口,几个醉醺醺的人互相告别。 “我先走了,回头再喝。” “好,回头再喝。” 墨琛被一个男人身上的酒味熏到了,微微皱了皱眉,随后加快了脚步,来到了自己的车前。 他刚要上车,就被一个女人扑了满怀,他一把推开,不等女人说什么便立马上了车,开车离开了。 媱莲准备的说辞根本没有派上用场,只能尴尬的自己站了起来,她从包里拿出一只小兔子,兔子腿上还绑着红线,“你帮我把这条红线系在刚才那个男人身上好不好?” 褚裟歪了歪小巧的兔子头,不明所以。 “我把你送到他身边,你趁他不注意给他绑上红线。就这么说定了,你一定要绑上,不然你就别想回神界了,知道了吗?”媱莲说完就把手里的玉兔放了,“快去吧。” “媱莲,你竟然私自来凡间,还不速速跟我回去!” 媱莲不情不愿的跟来抓她的神官走了,临走前她还在祈求玉兔能争点气,把红线绑在墨琛手腕上。 墨琛刚回到家,就在门口看见了一只小兔子,它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冷漠的拎起小兔子放在一旁。 他开了门,站在门口看着无家可归的小兔子,最后还是把它带回了家。 褚裟被墨琛一只手托着,好奇的看着房子里的一切,耳朵竖起来听,猜测这里只有墨琛一个人住。 墨琛掏出手机查资料,随后弹了一下小兔子的叽叽,“是公的啊。” 他看见了兔子腿上的红线,想解开,可是解了半天都没解开。 随后,褚裟被扔进了厨房的水池里,一身皮毛湿漉漉的贴在身上,他扒着厨房的水池边看着墨琛,没忍住开了口,“放开我,大胆刁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乃是嫦娥仙子的爱兔,是整个广寒宫最可爱的小兔子。” 其实,整个广寒宫只有他一只兔子。 兔子说话了? 墨琛拿起一旁的菜刀,“你是兔子精?不知道建国以后不许成精吗?” “呜呜……”褚裟绕过菜刀扑在墨琛另一只手上哭,“我也不想在这里啊,好心的大哥你放了我吧,别吃我,我好难吃的,可苦了。” “撒开你的爪子。”墨琛拎起小小的兔子扔进水盆里,拿起澡花和沐浴露,把褚裟翻来覆去的搓吧,“不想被吃就得听我的。” “我可以留下吗?” 墨琛点点头,他正好想养个会说话的宠物。他觉得跟人交往太麻烦,养个宠物不会说话又太无聊,没想到世界上居然有兔子精。 就这样,褚裟被留了下来。 夜里 睡在地板上的褚裟醒了,迈着小短腿往床上爬,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望洋兴叹。 床上的墨琛被惊醒,坐起来,打开灯,与坐在地板上的小白兔对视了良久,他在瞪褚裟。 “想睡床想睡床,我想睡床!”褚裟在地板上打滚,“今天谁来都不好使,我要睡床!不管,就要睡床!” 墨琛下了床,拎起褚裟,打开卧室门,把这烦人的兔子丢了出去。 第二天早上,褚裟还没醒就被拎起来了,他眨巴眼看着墨琛,在半空中蹬腿,“你干嘛?” “我去击剑馆,你一起,不准乱跑,不然宠物医院等着你。” 褚裟用爪子捂住叽叽,“知道了,我特别乖,不乱跑。” 墨琛随手把小兔子塞进包里,背起包去击剑馆了。 击剑馆 墨琛穿着白色的击剑服,戴着黑色的头盔,潇洒的手持长剑漠然而立,姿态优雅。 咔嚓咔嚓…… 褚裟坐在椅子上啃胡萝卜,他看了一眼爪子上的红线,惬意的躺着,他想翘起二郎腿奈何腿太短不够他翘的,努力了三次没成功后他尴尬的看了看四周,很好,没人注意到他的窘迫。 陪练被击退了几步,跟墨琛说他要休息一会儿。 “好。” 看这要吃兔子的屠夫击剑的架势还挺有气质的。褚裟托着脸沉思,他要不要也学一学西洋击剑? 墨琛击败自己的陪练后摘了头盔,走到椅子前盯着自己养的兔子,“你从早上到现在就没住过嘴。” “啊哈?养不起兔兔就不要养兔兔,小气吧啦的。”褚裟翻了个身不愿搭理墨琛,却被翻了过来,“干嘛?” “宠物医院。”墨琛拿出自己唯一会的威胁手段。 褚裟伸出小短腿把胡萝卜踢开,“不吃就不吃,谁稀罕啊。” 墨琛站了起来,转身继续去练习,总算没有那烦人的啃萝卜声了。 到了中午,墨琛终于结束了训练,去休息室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来到趴在椅子上睡大觉的褚裟跟前,拎起兔子放进口袋里。 小巧的兔子头从墨琛的口袋里冒出来,被墨琛摸了一把,褚裟不满的挪开头,“你知不知道会秃的?” “我要吃饭,你就不用吃了。”墨琛担心这么点儿大的兔子吃那么多被撑死,“我是第一次养宠物。” “意思是让我多担待吗?哼!”褚裟好奇的东看西看。 “人前不准说话,不然你被抓进实验室我是不会管的。” 褚裟的爪子捂住了嘴巴,粉色的鼻子闻着味道,“有肉,我要吃肉。” 墨琛有自己专门吃饭的地方,吃的也是营养师精心搭配的营养餐,他按住了把小短腿迈出口袋的褚裟,“别乱跑,小心被端上桌子。” “你给我肉吃我就不乱跑。” “宠物医院。” 褚裟蔫头耷脑的,没精气神了,整只兔子可怜兮兮的抱着头不搭理人。 墨琛吃完自己的营养餐,散了一会儿步,最后走到厨房端走一碗红烧肉。 “墨琛,你得吃配好的营养餐,不能吃那个。” “不是我吃。”墨琛冷冷的看了一眼营养师,然后转身走了。 下午 墨琛在练习,他养的兔子坐在桌子上吃红烧肉,吃的格外香。 他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放下剑,接了一碗水放在褚裟跟前。 “我要吸管。”褚裟眼巴巴看着墨琛手里的功能性饮料。 墨琛把自己的吸管抽出来放在碗里,“再多话就宠物医院。” “哦。”褚裟喝着水,从墨琛包里扒出来胡萝卜啃了几口解腻。 墨琛拽了拽兔子腿上的红线,把褚裟拉倒了,他看着小兔子站起来踢了自己的手一下,满意的离开了。 天都黑了墨琛还在练习,像是不知疲倦的机器一样。 “我们什么时候休息啊?”褚裟捧着吃的圆滚滚的小肚子看了一整天的击剑。 “现在。”墨琛再次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拎起小白兔放进口袋里。 第 64 章 墨琛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抱着胳膊看着瘫在沙发上啃曲奇饼干的小白兔,看着那小小的一只时不时试探着跷二郎腿,他冷着脸吩咐,“把沙发收拾干净。” 褚裟低头瞅了瞅自己身边都是饼干碎屑,他立马爬了起来,试图用身子挡住自己干的好事,小小的脑袋低了下去,“我不是故意的。” “你有名字吗?” “小裟。” 褚裟眨巴眨巴大眼睛,“我是嫦娥仙子的兔兔,我相信主人会来接我的,她会把我这段时间吃了你的东西都还给你的,你不要丢掉我……” 墨琛捂着嘴,掩饰自己想揉小兔子的冲动,他咳嗽了两声蹲下来,对自己的兔子伸出手,“给你洗澡。” “不洗。”褚裟看着墨琛严肃的脸屈服了,伸出短腿往墨琛手上放了一下,“洗也行,但我要在浴缸里洗,在厨房的水池里洗没有兔权。” “嗯。” 褚裟想象中自己是在浴缸里畅游,但实际上他是在浴缸里溺水。 “救命,咳……” 墨琛没想到自己的兔子不会游泳,听他信誓旦旦的说要给他表演自由泳,就随手把他丢进浴缸里了,他伸手捞出呛水的褚裟,亲自洗干净兔毛上沾着的饼干碎屑。 小兔子巴掌大点儿,洗起来很快,往毛巾上一放,吹风机一吹就又是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兔子了。 “我不能再睡地板了,我要睡床!我要睡床!你不让我睡床我就吵的你睡不着!” 墨琛最后还是把褚裟拎上了床,他把褚裟放在枕头上,掀开被子躺下并对褚裟下达命令,“睡觉。” 睡不着的褚裟往墨琛怀里钻,被墨琛一把按住拎起来了,腿蹬了几下后放弃了,他挣扎了几下,“墨墨,要抱抱。” 墨琛放在胸口位置几秒后把出钱放在了枕头上,“睡觉,不然明天我吃麻辣兔子头。” 生存还是继续作死? 褚裟选择好好活着,抱着墨琛放在枕头上的手睡下了,他现在的个头只能抱一根手指而已。 大约是怕压死自己第一次养的兔子,墨琛保持一个姿势不变的睡了一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小小的兔子,他嘴角微微动了动,随后拎起褚裟去洗漱。 今天是周六,墨琛休息,所以他带着褚裟去购物。 他是击剑运动员,还是国家队的,名气很高。所以出门在外时,他会戴上鸭舌帽和口罩做伪装,防止被人窥探自己的私生活。 墨琛今日穿的上衣胸口位置有个口袋,褚裟就被放在里面,他乐呵呵的东张西望。 婴儿电动牙刷、奶粉、儿童梳子、皮毛护理液……甚至还有花篮子,褚裟摇摇头,按着墨琛的心口指了指货架,“我要爪爪饼干、薯片和牛肉干,对了,我还要威士忌,伏特加也可以。” 一只喝伏特加和威士忌的小兔子? 墨琛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听从褚裟的话,只拿了一盒饼干和几袋牛肉干。 墨琛想买个沙发套,带着褚裟往床品区走,就听耳朵非常小声的一句,“什么?” “如果我能有一个胡萝卜抱枕,那兔生就没有遗憾了。” 墨琛看了一眼抱枕,最小的也有三十厘米,他看了一眼褚裟的大小,没有给褚裟买,等到他离开商场的时候,胸口的小兔子还是保持沉默。 他想了想,给助理打了一个电话让对方来一趟,“找个裁缝。” 俩小时后,墨琛打开家门迎来了自己的助理何申。 “墨琛,你要裁缝做什么?” “给我养的兔子做点围兜,就是婴儿吃饭用的……”墨琛说不清楚,掏出手机找出图片给裁缝看,“顺便做个胡萝卜抱枕,适合他的。” 闷闷不乐的褚裟迎来了自己的胡萝卜抱枕,还有围兜,他抗拒墨琛给他围上这个,“你这是侵'犯兔权!我要自由!” 墨琛把褚裟按在沙发上,弹了弹他的叽叽,“你没有自由,一切听我安排。” 围上围兜的褚裟感觉牛肉干都不香了,墨琛又不喝酒,他想偷酒喝都没得偷。 墨琛喝着牛奶,他在心中疑虑为什么自己养的兔子跟网上论坛说的不一样,于是他对着褚裟拍了几张照片发微博,不知道配什么文案就打了一个问号。 他的微博有很多粉丝,但他很少发微博,难得发微博很快就有粉丝评论了。 他悠闲的翻着评论,越翻越不高兴,评论区一流儿想用麻袋偷他兔子的留言,还让他帮忙问一下小白兔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 褚裟正撅着屁股喝牛奶,感觉不对劲,扭头一瞅,墨琛正对着他拍视频,他眯了眯眼睛,不高兴的迈着小短腿去打手机。 “你这是侵'犯兔的肖像权。” 墨琛拎起小兔子的后颈放在腿上,然后又发了一条微博,一个句号,配着刚才的视频。 褚裟好奇的看着手机屏幕,“我能玩这个吗?” “不能。” “哦。” 趁着墨琛去做午饭,褚裟趴在沙发上多次探头探脑,往后退了几步,猛的往前冲刺,越到了桌子上。 褚裟下载了购物软件,墨琛在商场付钱的时候,被他看到了支付密码,他买了几瓶酒,删除了软件,自己回到了沙发上继续吃牛肉干看动画片。 “别看我只是一只兔,兔叽的聪明难以想象……” 墨琛端着盘子过来的时候就看见翘着小脚唱歌的兔子,他严重怀疑这只兔子是假冒伪劣产品,他在褚裟跟前放下盘子。 “饭好了?” 褚裟赶忙跑到盘子边,发现里面只有几根胡萝卜条,他愤怒的掀翻盘子,“你瞧不起谁呢?就给我吃这个?我告你虐待,现在网上喜欢我的人类可多了,我随便换个人养我都比你强。” “爱吃不吃。”墨琛拿起手机走了,他坐在餐桌前,一边吃蛋炒饭一边看自己的训练计划表。有个采访,他想推掉,他真的不喜欢跟人接触。 “墨琛你忍一下,我知道你不愿意接受采访,可是这就比赛了,你总得给记者一点儿素材吧?”电话那头的助理也很无奈,墨琛社恐,平时能避开的公共场合就避开,采访也是如此。 墨琛挂了电话,吃完炒饭,洗了盘子,走到沙发前拎起兔子放在腿上,拿起遥控器换了一个新闻节目。 “我不看这个。” “今年的击剑比赛将六月份开始,我国参赛者墨琛的采访将在……” 墨琛关上了电视,他都说他不接受拜访了还是这么报道,他不高兴的摸着兔子头。 “会秃头的,我还要做神界最帅的兔叽,你这样我会找不到媳妇的。”褚裟不耐烦的去推墨琛的手。 墨琛拎起褚裟的后颈走进健身室,把小兔子放在跑步机上。 褚裟本来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的更大了,“我去,大哥你干啥?” “你吃太多了,该多做点运动。” “我敲,我不,我就不!”跑步机动了起来,褚裟迈着小短腿跑了几步后就被无情的甩了下来。 墨琛郁闷的心情好了很多,拎起小兔子放在沙发上,自己去健身了。 第 65 章 该来的总会来的,哪怕墨琛心不甘情不愿。 “墨琛,你对这次比赛有信心吗?”记者满脸笑容,看起来十分好相处。 “嗯。”墨琛面无表情的坐着,非他冷漠,而是他和不熟悉的人一句话都不想说,他现在只想离开。采访也就算了,还找了一个没合作过的记者来采访。 咔嚓咔嚓…… 褚裟在一边嗑瓜子看戏,他算看出来了,墨琛是社恐晚期,原来仙界最强战神居然是大龄社恐青年,这事儿传回仙界可就有意思了。 墨琛突然站起来,拎起小兔子走回沙发旁坐下继续接受采访,手里捏着柔软的兔耳朵,心里放松了一些。 “这只小白兔好小一只,好可爱,是墨琛养的宠物吗?训练之余有这样的萌物陪伴自己一定很幸福吧?”记者看着脖子上系着花围兜的小兔子,想摸兔子的手跃跃欲试。 送走记者后,墨琛脸色铁青的锁上了门松了一口气,他终于把人送走了。 墨琛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品学兼优,努力刻苦,从小到大参加了很多比赛,生活就是比赛、击剑馆和家里蹲,他喜欢这样的生活方式。 他不知道自己的孤独来自于自己的身份,人类做不了神的父母,交不了朋友不光是因为他孤僻,还因为他命定孤独。 笔记本屏幕亮着,墨琛坐在桌子前一边分析股票一边揉兔子头,他得赚钱养兔子,这只会说人话的兔子太能吃了。 咔嚓咔嚓…… 褚裟啃完了饼干,在围兜上擦了擦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接受了围兜这个丧权辱兔的存在,愤怒的冲到墨琛跟前,猛的跳到了键盘上,笔记本黑屏了。 “小裟。”这两个字里那种深深的咬牙切齿的感觉扑面而来。 褚裟后退了一步,搓了搓爪子,“我,我就是想让你休息一会儿。” 墨琛合上笔记本,拎起褚裟的后颈,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把里面的好吃的拿出来,打开兔子笼把褚裟扔进去,当着他的面把他喜欢的牛肉干和薯片都吃没了。 “我不依我不依,你给我住嘴,那都是我的!我的!你别吃了!”褚裟刚把自己吃成球,现在打滚特别顺畅,滚的很完整。 “等你胖成猪,我就把你做成□□肉,端上桌吃大餐。” 气性大的褚裟当场气晕了过去。 墨琛愣了一下,走到兔子笼前把褚裟拎出来,他看了好半天小兔子都没有醒,直到他打开一个黄桃罐头,粉色的小兔子鼻子动了动,气晕的褚裟悠悠转醒。 “刁民,你认识到错了吗?” 墨琛冷笑一下,他的手一松,褚裟掉在了桌子上,圆滚滚的肚子还让他弹了一下,他窜向罐头,扒着瓶口开始吃,吃着吃着就往里钻,等吃完罐头的时候他也困在瓶子里了,“嗝~” 墨琛倒过来瓶子想把兔子倒出来,结果里面的兔子卡住了,“让你少吃你不听,你在里面待着吧。” “等等,我收一收肚子。”褚裟猛吸一口气,掉了出来,立马被墨琛拎起来往厨房走,在水池洗干净了才捞出来。 下午门铃响了,墨琛一开门就迎来了一个快递,他看见收件人是自己的名字,疑惑的签了字。 “麻烦您五星好评。” 墨琛抱着快递箱进了客厅,拿出小刀拆开,里面是几瓶伏特加,他拿出酒看向正在玩枪战游戏的褚裟。 “小裟!” “干什么?你这一嗓子让我送人头了。”褚裟气的掀翻手机看向墨琛,不,他看到了酒,兴奋的从沙发上掉了下来,奔向他的快乐源泉之一。 “难怪我手机里少了一千块钱,你花的?” “我没买威士忌就算好的了。”褚裟理不直气也壮,毕竟伏特加挺便宜的。 墨琛直接把一瓶酒打开倒进了水池,“是吗?” “我的心肝脾肺肾都要气炸了,我要离家出走,你这个嫁不出去的大龄社恐青年自己过吧!” 墨琛冷哼一声,把褚裟关进兔子笼里,自己回房间睡午觉去了。 他也生气,可他不知道怎么发火怎么吵架,所以他根本睡不着。 墨琛躺床上翻了个身,拿起手机搜索吵架可以用的话,势必下次吵架的时候吵过那只不懂事的□□。 看着看着,他就睡着了,醒来就去找那只不懂事的兔子,结果兔笼被咬坏了,里面空空如也。 “小裟?小裟,小裟!”墨琛第一时间看了看门,他一般都会锁门,今天也不例外,所以小裟应该没离开家。随后他挨个儿地方搜,可四处都没有兔子影儿。 “你出来,我不骂你了。”墨琛皱了皱眉,他好像也没有骂对方,“你出来,我不关你了。” 客厅里一片安静,只有墨琛一个人的走动声。 小学的时候,墨琛从《少年闰土》这篇课文里学会了一个技能。 夏天,孤儿院的院长养着一群小鸡,电线上落着一群麻雀,它们每天都会偷吃院长喂小鸡的玉米面。 墨琛就找了筐、木棍和绳子做了陷阱,每天都能抓十几只麻雀,然后做成一盘肉。 回忆起多年前经历的墨琛立马去找了筐、木棍和绳子,幸好他恋旧,离开孤儿院的时候都带出来了。 墨琛把绳子拴在木棍上,又用木棍撑起筐,在筐下面放了牛肉干、薯片和一瓶开了的伏特加。 他往杯子里倒了酒,放上根吸管后自己捋着绳子躲在了沙发后面。 过了一会儿,墨琛手里的绳子动了一下,他立马一拽绳子,木棍被拽走,筐落了下去。 他从沙发后面站了起来,走向自己做的陷阱,掀开筐看着里面的小兔子,“去哪儿了?” 闻到酒味儿窜出来结果被筐扣住的褚裟心大的喝着酒,不搭理墨琛。 墨琛看着白色的兔子毛上沾了灰尘,看了看时间,拎起褚裟准备一起洗个澡。 浴缸里已经放好了热水,褚裟坐在凳子上看着墨琛脱衣服,好胸器,好腹肌,好屁股,好腿长,好…… “你盯着我干什么?”墨琛拎着兔子进了浴缸。 鸳鸳浴?褚裟看着墨琛,对方正在认真给他洗皮毛,他用爪子捂住了叽叽,“不要耍流氓。” 墨琛直接忽视了褚裟的拒绝,拿开兔爪继续洗…… 瞬间从小兔子化成人形的褚裟撑着浴缸两边,一条腿分开了墨琛的腿,“老子让你别碰,你是聋了吗?” 墨琛的表情像是天塌了一样难看,他一句话都不说的看着把自己困在浴缸里的褚裟。 “怎么了?说话。”褚裟挑起墨琛的下巴,有些不满,手下没个分寸的捏红了对方白皙的下巴,“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的兔子呢?” 褚裟看着墨琛,掐着对方的脖子就吻了上去,多次耍流氓不付出代价是不可能的。 “唔~”墨琛好半天才被放开,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你还能变回去吗?” 褚裟的吻落在自己刚才就看到的墨琛的胸器上,刚啃了一口汝投就被墨琛抓着白色的头发挪开了。 “我问你,我的兔子呢?”墨琛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说,他有点不高兴了。 第 66 章 墨琛看着镜子里自己脖子上的咬痕,也不知道被兔子精咬了要不要打狂犬疫苗,他的视线落在自己布满吻痕的胸口上,皱了皱眉,把睡衣扣子一颗一颗扣好,走出洗漱间。 “别看我只是一只兔,兔叽的聪明难以想象~”褚裟穿着厚厚的白色皮毛大衣,里面却一点儿没穿,四仰八叉的躺沙发上吃零嘴喝伏特加看动画片。 墨琛想念自己的小兔子了,除了偶尔有点小脾气,其他时候都特别可爱,找事的时候也很可爱,让人愿意宽容一些,现在这个他不想宽容。 褚裟拿开占空的长腿,好让墨琛走过去,但是对方绕了一圈才坐下。 越想越气的墨琛拿起遥控器换台,换了一个恐怖电影,他准备把这个兔子精吓得变回原形。 电影刚开头,一个骨架出来了,以前跟鬼王上过床结过婚的褚裟笑呵呵的指着骨架对墨琛说,“现在导演拍电影真不讲究,这个人体骨架是错的啊,没有代入感。锁骨应该是斜的,它靠近胸骨,与胸骨柄形成胸锁关节,它是上肢与躯干的连接和支撑,呈s型……” 墨琛看了褚裟一眼,无言的表达自己希望对方闭嘴的心情。 褚裟扒了一根香蕉递给墨琛,眼睛看着电影,用旁光观察着墨琛的反应,见对方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他站起来走近,就见墨琛往后挪,他迅速抓起墨琛的手把香蕉放在对方手里,然后走到沙发另一头继续看恐怖片。 墨琛在心里松了口气,吃着香蕉看动画片,等着褚裟被吓的变回原形,一直等到他困得睁不开眼了也没见某人变回兔子。 他站起来往卧室走,坚定的把褚裟关在了门外,揉着眼睛上了床,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枕头,失落的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墨琛抬手关闭闹钟,坐起来想拎起小兔子去洗漱,想起来小兔子化成人形了,脸色不太好的去了洗漱间。 洗手池旁摆着婴儿电动牙刷,外面还晾着各种围兜,墨琛越看心里越难受,他洗漱完就准备去做早饭,结果看见了正围着围裙在厨房做饭的褚裟。 “早,正在给你煎培根。”褚裟用筷子夹了一块培根放在盘子里递给墨琛,“荷包蛋要爱心型的吗?” 墨琛接过盘子走到了餐桌前坐下,他的面前是非常丰盛的早餐。 “好了。”褚裟端着汤走过来,“麻烦把报纸放在桌子中央。” 墨琛把报纸放在桌子上,看着褚裟把汤放下,看着对方给自己盛好汤放在跟前,终于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你要走吗?” 别人听到这话会不好意思继续留下,可褚裟的脸皮是千锤百炼出来的,他解开围裙放在一边,拿起油条蘸着芥末酱吃,让人担心他会不会呛死,“我知道你不喜欢人靠你太近,我会离你远一些。” “你什么时候走?” “我没有身份证,在这种信息化公开的世界里,我没有办法生活的,我主人会来接我的,相信我。” “睡沙发,离我远点就行。” “嗯。”褚裟倒了杯牛奶推过去。 墨琛吃完饭便去刷碗,他觉得既然对方做了饭,那他应该刷碗。 明明昨晚褚裟在浴缸里还吻遍墨琛的胸膛,这会儿两个人就像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一样。 墨琛锁好门,头抵在门上,他在想要不要强行赶走褚裟。 想了一会儿,他放弃了,觉得练习一整天来排解内心的不愉快。 今天的墨琛让陪练头疼不已,本来他就打不过墨琛,现在更是被压着打,身上的点子多的让人眼花缭乱。 “墨琛,让我休息一会儿,你是不是因为要比赛了压力太大了?” “不是。” 墨琛拿起矿泉水咕咚咕咚的喝着,哪怕是面对相识很久了的陪练,他也不想多搭理。 他坐在长椅上,向后倚着,忽然想起自己昨夜躺在浴缸里,那个人压在自己身上吻的画面。 “多谢款待。”褚裟不舍的抬起头,舔了舔嘴角。 嘭—— 矿泉水被墨琛丢远了,他解开衣服,用手指勾着领子低头看昨夜留下的痕迹,烦躁的抓乱了头发。 一天的训练结束之后,墨琛迈着有些沉重的脚步回了家,一进门就闻到了酒气。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遥知湖上一樽酒,能忆天涯万里人!今日,在座的各位都是我的知己,喝!”褚裟拿着酒瓶往杯子里倒,倒完以后对着瓶口灌。 墨琛看着摆了一溜儿的玩偶和醉的不知东南西北的褚裟,突然觉得这货变成人形了也是那只调皮捣蛋的兔子。 “墨墨回来了?”褚裟放下手里的酒,瞬移到了墨琛跟前圈着对方的腰抵在墙上,眼圈红红的发问,“你是不是要抛弃我?” 墨琛不知道怎么说自己的社恐,而且现在这种亲近让他头皮发麻,他想一把推开褚裟,“你冷静,离我远点。” “好。”褚裟退后几步,可怜兮兮的看着墨琛,“你不要我了。” “我说了,我只是不喜欢跟人太近。” 嘭—— 褚裟本来难受的要跑走,这样比较符合伤心欲绝的心理状态,结果忽然变回原形,一头撞在了茶几上,变成了一只撞晕的小兔子。 “小裟,你没事吧?”面对人就各种推走的墨琛一看见兔子明显放松了很多,他快步走到褚裟跟前,捧起地上的小兔子,“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是不是撞到头了?” “酒喝多了就不能维持人形了。”褚裟撇了撇嘴,他还想耍流氓来着。 “没事,你变成小兔子我也不会不管你的。”墨琛轻轻摸了摸兔子头,满意的收回了手。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更想跟一只兔子相处吗?褚裟眯了眯眼睛,可惜原本应该带着探究的眼神在一只小兔子身上只能体现出来萌。 墨琛虽然没有露出笑容,但是整个人明显高兴了起来,拎起褚裟就去了厨房,把小兔子放在吧台上,他系上围裙拿出一盒牛奶倒了一盘子放在褚裟跟前,随后才开始做饭。 人形和原形的待遇明显天差地别…… 褚裟喝着牛奶看着连背影都高兴了几分的墨琛,这个人活该没有朋友没有恋人,他就不想跟人打交道。 吃完饭,褚裟就被墨琛拎着去洗漱,婴儿电动牙刷带着薄荷的清香在嘴里卖力的刷着。 墨琛给小兔子换了一个围兜,拎着褚裟放在了沙发上,顺手给他开了一包牛肉干,不然等他洗澡的时候褚裟就会大喊大叫吵着吃东西。 “一个男人怎么能有这么多副面孔?”褚裟边吃边抱怨。 【褚褚,这边准备的差不多了,你什么时候结束?】 “不着急,那个一脚把我踹下来的女人呢?” 【人家是女主,本该是你爱的死去活来的存在。】 “想让我做她爱情的红郎,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我要她这辈子看见我都打怵。” 【事成之后,六界见了你都会打怵。】 “那也得先解决了这个战神。”褚裟化成人形,百无聊赖的仰头看着灯光,“我不喜欢有纰漏,一定要按照我的计划来。” 第 67 章 墨琛睡觉的时候总会把一只手放在枕头上,方便小兔子抱着他的一根手指,这一夜也不例外。 月光朦胧的撒进屋子里,枕头上的小兔子忽而化为人形,褚裟的手搭在墨琛手上,一双温柔的桃花眸子看着对方安静的睡颜。 大概只温馨的度过了三分钟,褚裟便吻在了墨琛的锁骨处。 睡梦中的墨琛哼咛了一声,但是没有醒。 在褚裟的吻转战墨琛胸膛后,力度大了不少,可墨琛还是没有醒。 褚裟垂了垂眼眸,一路向下吻,最后落在了…… “唔~”墨琛醒了,他睁开眼睛,感觉某处被包裹着,先是怀疑自己在做梦,为自己居然梦到这种事而自我唾弃,然后才掀开被子,看着白毛的褚裟在给自己口,“你在做什么?” 褚裟抬起头看着墨琛,右手手腕上的红线滑落下来,红线变粗变长后将墨琛的双手捆起来吊在床头。 墨琛想把褚裟踢下床却被拉着腿暴露出来私'秘'处,他黑了脸,“你是不是又借酒耍酒疯?” 一只兔子,肚子就跟无底洞一样,吃了那么多东西也不见撑死,动不动就把自己喝的烂醉如泥。 拨开天空的乌云 像蓝丝绒一样美丽 我为你翻山越岭 却无心看风景 我想你 身不由己 那一天,褚裟来到无尽海,看见了镇守魔尊婴铧的墨琛,他走了太久,以至于快支撑不住了。 神界对魔的削弱太强了,以至于褚裟根本只能以原形示人。 第 68 章 “别胡闹,小裟,你放开我!”墨琛被手指入'侵的现状吓到了,他拼命挣扎,双手却被捆的结结实实的,“你再这样我就把你赶出去!” 每个念头有新的梦境 但愿你 没忘记 我永远保护你 不管风雨的打击全心全意 “哦。”褚裟有节奏的动着手指,隐约听的到啪啪声和细微的水声,“你的身体好像比较喜欢。” 两个人相互辉映 光芒胜过夜晚繁星 我为你翻山越岭 却无心看风景 但愿你 没忘记 我永远保护你 从此不必再流浪找寻 墨琛红了脸,他想夹住月退却动不了,只能任由对方为所欲为,他口不择言的说了句,“我明天有练习赛,得早起。” “哎?是哦,你明天还要早起。”褚裟懊恼的皱了皱眉,“那就用嘴吧。” 墨琛的意思是不能熬夜,褚裟的意思是得让墨琛能下床,两人都没明白对方的意思。 红绳将墨琛的双手绑在了他的背后,褚裟拿开碍事儿的被子,拽着墨琛的脚腕往下拉了一些距离。 第 69 章 身为罪魁祸首的褚裟快速动着手指,不多久,墨琛就结束了,褚裟立马起身,抽了几张纸吐了出来,这么快必是处男。 两个人相互辉映 光芒胜过夜晚繁星 我为你翻山越岭 却无心看风景 但愿你 没忘记 我永远保护你 从此不必再流浪找寻 “墨墨,你可真是个坏主人。”褚裟喝了一口水漱口,走进浴室,把漱口水吐在了水池里,他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白发红眸,抬手捂住眼睛,“该死的!” 又想起是怎么死的了…… 外面传来脚步声,褚裟回头,就见墨琛迎面而来,手里还拎着台灯,他眨眨眼,“大哥,你要谋杀亲夫吗?” 第 70 章 裁判宣布准备比赛,双方队员在离中心线两米处紧急就位。 剑道上的两个参赛选手持剑臂手心向上伸平,剑尖指向裁判员,然后屈肘垂直举剑表示致敬,观众席响起一片掌声和加油助威声。 墨琛穿着一身装备侧身站着,手中的剑指着对手,未握剑的手靠在背后。 “比赛开始!” 参加过很多次比赛的墨琛并不着急得分,他的对手是新人,有点急躁,进攻的有点猛,不过都被他挡下了。 花剑是完全的刺击武器,只有剑尖刺中才有效,剑杆横击无效,有效击中部位是上身。 墨琛寻到了对手的漏洞,一剑得分,干净利落。 褚裟被墨琛的助理何申照顾着,他一边啃着胡萝卜一边看比赛,听到裁判宣布墨琛得分后开心的鼓爪爪。 今天的比赛对墨琛来说游刃有余,对方明显不是他的对手,他也就没多试探,第二局直接凭借高频率得分结束比赛。 胜利后的墨琛与对手握手,他尽量让自己不要显得没礼貌,甚至微微颔首。 一离开比赛场地,墨琛就走向助理,不,是自己的小白兔,他单手拎起褚裟,助理热情的笑着替他接受采访。 “你吃了多少?”墨琛摸着褚裟鼓起来的小肚子,心里放松了很多,他明明不想跟人接触,偏偏以击剑为生活重心,就要面对观众、媒体和粉丝。 “没多少。”褚裟嘴里的没多少形同于吃垮一个贫穷的饲养者。 “墨琛,你真的不接受采访吗?”助理何申推开门伸进来一个头,虽然墨琛接受采访也是寡言少语的糊弄,但总比不露面强。 “等我拿下冠军。”墨琛这句话并不是豪言壮语,他参加比赛等同于来拿冠军奖杯。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 门被关上了,藏进墨琛衣服里的小白兔探出头来,“我为什么要躲?” “我怎么知道。”墨琛将一件衣服扔向褚裟,等褚裟再次重获自由的时候,他已经换好上衣了。 “你咋这么见外呢?” 褚裟蹬了蹬小短腿,被墨琛拎着关进兔笼里,他蹦跶了几下,“换个裤子还要背着我吗?看你小气这个劲儿。我们什么时候吃饭啊?” 换好常服的墨琛把褚裟放出来塞进口袋里,“回酒店去吃饭。” “不,不,我要吃大餐,今天为了给你加油,我都瘦了。不给我吃大餐,今天你就别想睡觉了,吃大餐吃大餐,我,一定要吃大餐!” “你胖的腿都快不着地了。”墨琛拨楞了一下小兔子圆滚滚的肚子,这货肉眼可见的胖了几圈,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一直蹲守在外面的记者和粉丝看见墨琛出来,立马围了上来。 “墨琛,不要太辛苦,要好好吃饭啊!” “咱家兔兔最近怎么样?是不是瘦了?” “墨琛,这次比赛结束之后有什么想对大家说的吗?” “听说你有退役的打算,这是真的吗?” “所以,请问这是你最后一次比赛了吗?” “大家安静,请听我说,墨琛……”助理和工作人员奋力拦住一拥而上的人,“你快走啊……” 何申一回头,墨琛早就不知所踪了,他白担心了,这位才不会管别人的看法。 一个人心中杂念太多是成不了事的。 墨琛就心无杂念,只有一个目标——打败对手,外面飘散如烟的名利于他如浮云。 何申只希望这位祖宗晚几年退役,至少等到华国再出一个能参加国际比赛的选手再退役。 “先生,请问您是一个人吗?” 墨琛点点头,被服务员引到座位上,他满意的坐下了,对于需要预约的餐厅他一直都嫌麻烦,如果这里需要预约他就直接回酒店在房间里吃了。 褚裟从口袋里探出头,被墨琛拎起来放在餐桌上,他按住墨琛的手,一路小跑到墨琛的肩膀上在他耳边小声嘀咕,“我要点菜。” “先生,您好,这是菜单。” 服务员双手递过来菜单,看见墨琛后惊讶的叫了一声,“墨琛,你在附近比赛对吗?” “嗯。”墨琛一把按住肩膀上的小兔子,在桌子上支起菜单挡住服务员的视线,攥着小兔子放在桌子上。 毛茸茸的白色小爪子按在一个菜名上,墨琛拿笔在菜名上打个勾。 褚裟的爪子宛如佛山无影爪,快如残影,也亏墨琛因为击剑而锻炼出了好眼力,跟的上褚裟的速度。 墨琛用手捂住小兔子,把菜单递给服务员。 “谢谢先生,菜马上就好。” 褚裟用后腿蹬了一下墨琛,“我就不能变成人形跟你一起吃饭吗?” “我最近比赛,需要好心情。” “这意思就是看见我人形就没有好心情了呗?”褚裟气的不行,抱着胡萝卜抱枕独自生气,想到这抱枕是墨琛让人给他做的,气的一脚踢开。 墨琛拿起巴掌大的胡萝卜抱枕塞进口袋里,手指戳了戳小白兔气鼓鼓的肚子,笑意驱散了眉眼间的冷淡,他拉着兔子腿把褚裟拽过来,手指弹了弹兔尾巴,嘴角微微翘起,再次弹了弹,手感真好,他从来没有养过宠物,这种毛茸茸揉起来太舒服了,像云朵?还是像棉花糖? 等服务员端来菜的时候,墨琛已经通过弹兔尾巴弹出了好心情,甚至切了一半的牛排分给褚裟。 小小的身子,大大的胃口。 褚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吃完了半块牛排,眼巴巴看着墨琛。 “我养的是猪吧。”墨琛又切了一块拨给褚裟。 “禁止兔身攻击。”褚裟翘着小脚悠哉悠哉的等下一道菜,“夏季里,端阳五月天,火红的石榴 ,白玉簪,爱它一阵~黄啊~黄昏雨,出水的荷花,婷婷玉立在晚风前,唔……” 墨琛看了看四周,“安静,你想被抓走吗?” “哼哼,南边村里有个,唔唔……”褚裟疯狂的踹小短腿,当年他可是名角儿,墨琛一点儿欣赏水平都没有。 折腾了好半天才吃完饭,墨琛再次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带着兔子离开餐厅,他再也不会带这个麻烦精出来吃什么大餐了,哪怕这死兔子把家里闹得天翻地覆。 被墨琛放在桌子上的褚裟加油跑了几步,随后滑行了一段距离,最后落在了沙发上。 胖的都可以滑行了,墨琛叹了口气,这货什么时候减肥? “南边的岛,木有星星~北边的岛,木有月亮~” 正在洗澡的墨琛听到了来自外面的魔音灌耳,捂住了耳朵,长出一口气,扯了浴巾围在腰上走出浴室,看着沙发上悠哉悠哉吃薯片的小兔子,“小裟,你做个人吧。” “真的?”褚裟从沙发上弹起来化为人形,白色的毛皮大衣里遛着鸟,这大衣其实是他的皮毛幻化而成,但是大热天穿着确实有点热。 “现在,不要再烦我,我要睡觉了。” “哎?可是才八点。”褚裟托着下巴看着墨琛,他仰脸看人的时候,大开的毛皮大衣里肌肉分明的身材展露无疑。 “我说了算。”墨琛看了褚裟一眼就收回视线,难为这兔子的原形快胖成球了化成人形的时候还是搓衣板身材。 “主人呐,不做运动了吗?”褚裟把唯一一件衣服脱了扔在沙发上,整个人直接一跃而起。 “你找揍!”墨琛低头看了一眼被拽走的浴巾,伸手就要抢回来。 嘭! 褚裟捂着头眼泪汪汪的看着墨琛,“主人,你家暴,我真是太惨了……” “你活该。”墨琛拿起沙发上的白色毛皮大衣扔在褚裟身上,“你就老老实实的睡沙发,如果我半夜看到你再出现我床上,明天我就吃红'烧'兔子肉。” 第 71 章 闪光灯不停的闪烁,墨琛坐在椅子上,桌子上有五六个话筒对着他,他手里揉着不安分的小白兔。 “墨琛,听闻这次你的老对手亚里沙信心十足,对此你有什么想对他说的吗?” “加油。”已经被采访了一个小时的墨琛已经濒临不耐烦了,这又是不能推脱的采访,他只能忍着。 记者不死心的想让墨琛多说句话,他看着褚裟来了一句,“这只可爱的小兔子的微博名是不是鲨鱼今天吃了吗?” “我的粉丝让我给他开微博记录他的日常,他每天就是吃,还有运动。”墨琛今天的声音有点哑,像是嗓子受了伤,他戳着褚裟圆滚滚的肚子以此来缓解内心的不耐烦,他现在身体还有些不舒服,原因要追究到前天晚上。 “看来墨琛真的很喜欢自己的兔子,到哪里都带着。”记者想挖点料,“墨琛现在有喜欢的人吗?之前你就说有家庭以后就会把精力放在家庭上而最近有很多流言说你要退役了……” “只是传言而已。”墨琛捏着小巧的兔耳朵,被舔了一下手指后捏着褚裟的脸来回捏。 如果这里不是有一大堆记者在采访墨琛,褚裟早就扑倒他了,居然又弹他尾巴,太过分了…… …… …… …… …… …… 墨琛被褚裟折磨的昨天一天都趴在床上,心里快气死了,现在又被记者问个不停,他自然找罪魁祸首的麻烦。 他不光要弹一次,还要弹第二次,第三次,他要弹废这只流氓兔子。 第 72 章 “唔~”墨琛的双手又被红线绑在一起,他气恼的用额头撞了一下褚裟的小腹,却把某个东西更shen的送进喉咙里,他想吐,頂的嗓子难受。 “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吧,我们墨琛还有比赛要准备,各位请回吧。”助理何申非常有眼色的叫停了采访。 墨琛一听到结束了,立马拎起兔子离开,走的时候脸色差的要命,不过不是因为记者,是因为某处还在作痛。 褚裟被扔到沙发上,一下子变成人,墨琛气的过来掐他脖子。 “咋了?他们惹你掐我干什么?”褚裟扶着骑在自己身上的墨琛的腰,他低头亲了亲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 “前天晚上……”墨琛咬牙切齿的抬了抬腰,他被东西硌着了,“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非要用做的吗?你不是得飞去参加比赛吗?今天还是休息一下,等你有空的时候再做,停,我错了……”褚裟拿下来墨琛的手,埋首在自己喜欢的胸器上,“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我不应该吃那么多次,让你这么不舒服,罚我两天不吃胡萝卜了,怎么样?” “今天你睡沙发。” “以前兔兔不都是睡床的吗?”褚裟瘪了瘪嘴,委屈巴巴的抬头看墨琛,“让我睡床吧,沙发对腰不好。” “我看你腰好的很。”墨琛想站起来却被圈住了腰,现在的姿势让他想起了那一晚被褚裟骗的团团转的自己。 第 73 章 “嗯。”墨琛大约是被c的没什么神智了,抱着褚裟的脖子任由对方做。 泡在浴缸里的墨琛洗着胳膊,他多少也有点小脾气,不想理害自己到现在都还难受的褚裟,可是看见小兔子他又想揉两下,“真烦人。” “谁烦人?”褚裟冒出来头。 “出去!”墨琛爬起来拿起拖鞋扔向褚裟。 “一起吧,节约用水,人人有责。虽然我是一只兔子,但我是一只环保的兔子。”褚裟接住了拖鞋,走过来把鞋放好,进了浴缸一把圈住想再动手的墨琛,“我好愧疚啊。” “愧疚你还拉着我没完没了?你就是嘴上一套一套的。”墨琛推开往自己脖子上放的脸,今天无论褚裟再怎么花言巧语,他都不会让对方上床睡觉的。 三个小时后,褚裟心满意足的抱着墨琛睡下了。 第 74 章 墨琛今年又不出所料的拿到了全国冠军,下一步就是出国向世界级比赛的奖项发起挑战。 他站在击剑馆门口,面对记者的采访笑的一脸勉强,假笑都懒得假装的他已经被助理耳提面命了好几天,现在这种配合还是建立在他不一会儿就可以弹兔子尾巴的前提下。 “这是最新一期杂志。” 墨琛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杂志,封面就是他要参加国际比赛的新闻,他没什么兴致的翻开,看到某一页的时候,他愣住了。 无他,上面那个拿着小提琴头戴花环的白发模特是褚裟。 “墨琛,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你看到那个男模特了吗?真不知道赵老师从哪里找来的模特,太美了,特别符合他这一期的主题。”助理何申感觉墨琛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了,他思考了一阵,他不觉得墨琛会担心自己被人抢风头,应该是刚才被记者堵了半天,心情不好。 何申叹了口气,就墨琛这样的深度社恐,什么时候能找到女朋友? “我是运动员,不是明星,不需要那么多话题。” “这是为国争光的事,话题肯定高,最近一些娱乐圈的瓜太多了,风气不好,需要些正向的新闻来引导一下,所以才会有这么多次官方媒体的采访,你在干什么?” “你知道这个模特是谁吗?” “不知道。” 墨琛拿起杂志便走,“我先回家了。” “你也该休息一下了,都连着好几天高强度训练了。”何申看着墨琛离开,忍不住嘀咕,“墨琛认识那个模特?” “您好,您的快递,请签收。” “辛苦了。”褚裟签好字送走了快递员。 褚裟打开快递,拎出里面的情'趣内'衣,藏在了卧室枕头底下。他知道墨琛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家伙,只要自己多磨一磨总会成功的。 过了一会儿,门铃又响了,瘫坐在沙发上玩游戏的褚裟理都没理。 墨琛自己开了门,手里还拿着那本杂志,他思考了一会儿,把杂志扔进垃圾桶,他好像没必要管这件事。 “还好吗?”褚裟在墨琛耳边喘息,整个人埋在身下之人温软的包裹里,“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要告诉我。” 墨琛拾起垃圾桶里的杂志,走到褚裟跟前,将杂志放在了桌子上,“这是什么?” “啥呀?让俺瞅瞅。”褚裟伸长脖子,随手翻着,翻到了自己,“哦,这个吗?” “你不怕自己被发现是兔子精然后被关进研究所吗?” “可是我更想赚钱啊,而且是那个大叔拉着我非要拍照片,还让我穿一些不守男德的衣服,那怎么可以嘛?那是只有墨墨才能看的。”褚裟拉着墨琛的手让他坐下,“你不是刚拿到国内冠军吗?我想给你庆祝啊,还得送个礼物吧,花你的钱买礼物没有诚意啊,所以我就找工作了。” “什么礼物?”墨琛心情好了一些,如果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这件事就算了。 “等等。”褚裟一跃而起,窜到卧室里找出自己的礼物,他沉思过墨琛平时的习惯,订做了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兔子玩偶,他拎着小巧的兔子玩偶递给墨琛。 “这是你?”墨琛看着和褚裟原形没多大区别的玩偶。 “你一个人去国外一定很无聊,所以无聊的时候弹它的蛋蛋吧。”褚裟托着下巴,过些日子他终于要摆脱魔爪了。 弹蛋蛋上瘾的墨琛放下了玩偶,摇摇头,“你得跟我一起去。” “我去不了。” 墨琛一瞬间冷淡了下来,他也不再说话,自己回屋了。 “这就不高兴了?”褚裟跟在墨琛屁股后边,“可是我确实没办法跟你一起去啊。” 嘭—— 门被墨琛关上,鼻子差点被拍扁的褚裟倚在门上,手指敲着门,“墨墨,开门,你这样我也不能跟着去啊,乖,先开门好不好?” 墨琛掀开被子盖好,他要睡觉,不听那个兔子狡辩,他无意中摸到了枕头下,感觉有什么东西,他拎出来一看,这是什么?一根绳和一小片布料,是围兜吗? 现在的墨琛并不知道这东西是要穿在他身上的,他看着薄薄的布料,这是蕾丝吗? 褚裟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没什么耐心的他直接穿墙了,他进了卧室就发现墨琛睡着了,估计这些日子太累了才会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怎么拿着这个睡了?”褚裟拿起墨琛手里布料少的可怜的内'裤,他看着墨琛的睡颜,突然想到此时就是个好机会,他轻轻掀开被子,尽可能轻的把墨琛衣服脱了,幸好这件是系带子的,好穿更好脱。 最后,褚裟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笑了。 墨琛醒来的时候就发现旁边躺着褚裟,对方正用一种说不出来感觉的眼神看着他,他下意识往上拽了拽被子,“饭做好了吗?” “饿了?”褚裟打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来几盒杜蕾斯,“今天想要什么味道的?” “我不想陪你闹,我不高兴。”墨琛直接翻身背对着褚裟继续睡觉,他在无言的表达内心的不满。 褚裟从背后抱住墨琛,“墨墨,你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吗?” “什么?”墨琛后知后觉的感觉有什么勒着屁股了,他掀开被子一看,脸色通红,“你什么时候干的?” “我还没开始干,不着急,待会儿就来。” 褚裟把头搭在墨琛肩膀上,“不要不高兴了,你快点把对手打败,然后很快就回来了。” “嗯。” 墨琛拿开褚裟正在耍流氓的手,“我没心情,你自己去玩儿。” 媳妇不高兴怎么办?按住做一顿就好了,一顿不行就两顿,反正总能把媳妇哄好。 这是褚裟的经验之谈,他捧着墨琛的脸,温柔的亲了一口,“做完再给你做顿大餐,美食和性'爱会让你振奋起来的,相信我。” “那好吧。”墨琛接受了褚裟的提议后,立马被拉到了自己经常弹的蛋蛋跟前,“你真是行动派。” 褚裟看着勒进墨琛p股缝的那根绳子,咳嗽了一声,按着墨琛的头不让他退缩,“我大约因为你耽误了很多事情,所以要好好补偿我。” 第 75 章 比赛结束后第一周的周六 墨琛从熟睡中醒来,他低头看了一眼被吸yun的红中的汝投,看向身边的时候,旁边空无一人。 他皱着眉坐起来,拿起手机一看,十一点四十了。他从昨晚睡到现在也没听到闹钟,褚裟更没有叫他起床。 “小裟,你在哪儿?”墨琛穿上拖鞋,一眼就看到被褚裟扔了一地的用过的杜蕾斯,他戴上一次性手套,把地面的杜蕾斯和纸巾捡起来,因为实在太多,他手里拿不了,随后软绵绵的又叫了声小裟。 客厅里 沙发上的一只小白兔正在啃萝卜,一群穿着黑色袍子的人站在一旁。 “我们凭什么听你的?” “谁允许你们站着的?”褚裟啃完了最后一口胡萝卜,反问这些不知好歹的蠢货,“都给我跪下,在你们主子面前,永远不要质疑,否则,就下地狱吧。” 刚才开口问话的那个人脚底突然多了一个火坑要将他吞噬掉,在他想惨叫的时候,被一根胡萝卜塞住了嘴,他无力的挣扎着被吞噬掉。 “再有蠢货想质疑我,就想想他!滚吧!” “是。”几个人平地消失不见。 “小裟,困。”墨琛环住褚裟的脖子埋头于他的肩膀。 “那怎么不继续睡?”褚裟抬手拍了拍墨琛的背。 “你不在,一个人睡没意思。” 墨琛在两种情况下让褚裟很心动,一是他被褚裟艹哭的时候,一边落泪一边神志不清的抱紧褚裟;二就是刚睡醒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很粘人,有点软绵绵的反差萌。 “晚上吃什么?”褚裟看着手腕上的红线,它正在暗戳戳想往墨琛身上爬,他微微一笑,红线便怂了。 当着他的面勾搭他媳妇,他看这月老的红线和那株仙草都活够了。 “都可以。”墨琛困得睁不开眼,他抬了抬头,像在索吻。 褚裟亲了一口墨琛,理了理他的头发,“我看着做了。” 墨琛是个要求不高的人,周一到周五在击剑馆吃营养餐,到了周末,他就做炒饭,已经吃了很多年了。 在褚裟强烈要求下,墨琛丰富了自己炒饭的种类,蛋炒饭、蛋包饭、酱油炒饭、猪油炒饭和菠萝炒饭,吃的兔子想吐。 “嗯。”墨琛环抱着褚裟跟着他去做饭。 “要来点西蓝花吗?” “不要,想吃鱼。”墨琛把脸埋在褚裟背上,“助理刚才给我发消息说明天还有采访,好烦。” “那就锁上门不让进来。”褚裟拍了拍墨琛的手,“先撒开。” 墨琛坐在凳子上看着褚裟做饭,“要去旅游吗?助理给我推荐了一些地方,说是给我报销。” “想去什么地方?”褚裟走到墨琛跟前,跟他一起看手机。 “我去哪里都行。” “交给我吧,我做好计划,让何申开车带我们去。”褚裟拿走墨琛的手机,“国内有很多不错的景点,我带你去人少的地方,这样就不会妨碍享受旅行了。” “你真好。”墨琛抱着褚裟的腰,“小裟,鱼好了吗?” “没有。” “回屋吧。” 褚裟想了想,最后还是扛起墨琛进了卧室。 不多久卧室里传出墨琛的叫声,再过了一会儿,炖鱼的锅开了。 等到褚裟出来的时候,他闻到了一股子糊味,“墨墨,我们出去吃吧。” “怎么了?”墨琛擦着头发走出来,“不是有鱼吗?” “糊了。” “想吃鱼,你做的水煮鱼。” “是你要来卧室的。”褚裟抱着胳膊,“别想赖到我头上。” “想吃水煮鱼,如果在某人做的别人腿软以后能给那人做水煮鱼,那么那个人一定没什么怨言了吧……”墨琛感觉刚欢'爱过的身体跟被车子压过一样累。 “墨墨,你这是碰瓷。” “那就让我饿着吧,反正我饿死了也没人在乎。” “真是,你等着,给我等着,我去做。”褚裟撸起袖子,“还想吃什么?不准再来打扰我。” “没有别的了。” 周末 闹钟拼命的响着,床上的两个人都不为所动。 褚裟抬手砸烂了闹钟,抱紧了怀里的墨琛,他胳膊有些酸,但是懒得抽出来,“起吗?” “不起。” “继续睡。” “肚子疼。”墨琛蹭了蹭褚裟的脖子。 褚裟睁开眼,把墨琛拉起来,“去吧。” “嗯。”墨琛点点头,迷迷糊糊的被亲了一口,“再亲一口。” 褚裟敷衍的又亲了一口,立马倒下继续睡。 事实证明,高频率的情'事对身体损伤很大,而且不能吃辣。 墨琛上完厕所,脸色发白的扶着墙走出来,他又想弹兔子的叽叽了,“小裟,好疼。” “哪儿疼?”褚裟化作原形趴在枕头上呼呼大睡,这个问题就像是在梦里问的一样。 “那里。”墨琛拎起小兔子,“都怪你。” 昨夜,褚裟从冰箱精挑细选了根最粗的胡萝卜塞给了墨琛,美名其曰把自己最爱吃的食物分享给最爱的人。 “你吃了一锅水煮鱼,那么辣,你不疼谁疼?” “那时候我不知道会这么难受。” 褚裟继续眯着眼,感觉自己的叽叽又被墨琛弹了,他拿爪子按住墨琛的手,“别弹了,我们今天吃点清淡的吧?” 这时候,门铃响了。 “你去看看是谁,我要躺下休息。”墨琛一松手,褚裟掉落,在摔到床上时化成人形。 过了一会儿,去开门的褚裟又回来了,“大哥,是记者来采访了。” 墨琛爬了起来,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祸不单行。 “墨琛,你好,我是媱莲,是日报记者。”媱莲率先伸出手。 “嗯。”墨琛根本就不搭理这茬,他坐在沙发上对媱莲点了点头。 褚裟疑惑的看了媱莲很久,视线最终落在她手腕上的红线上,合着这位追上来了? “这位是?”媱莲看见白发男人的时候愣了,对方手腕上怎么会有她的红线? 她摸了摸自己的心跳,她怎么会对战神以外的男人动心? 墨琛皱了皱眉,挡住了媱莲的视线,“还不开始采访吗?” “对不起,我太紧张了,我一直都很喜欢您,今日能跟您近距离接触真的太高兴了。” 墨琛满脸都写着不高兴,但他还是给面子的说了句,“你高兴就好。” 送媱莲走的时候,褚裟被墨琛赶回了房间。他坐在床上把所有事情摊开了思考,觉得既然媱莲都送上门来了,他不杀都对不起对方一片好心。正好缺个开战的理由,既然这个仙草如此盛情,那他就不推辞了。 第 76 章 一只兔子精居然穿豹纹衬衫和裤衩子…… 墨琛收回视线,看久了他居然觉得挺帅的,这是被影响了吗? “拔萝卜,拔萝卜,嘿呦嘿呦拔萝卜~”褚裟翘着二郎腿玩游戏,“今天,裟哥教你们做人,对面的,赶紧给爷投降。” 墨琛揉了揉眼睛,决定还是看杂志上的褚裟,这上面的他比较正经,还好看,嗯,还是这个更好看…… “一群未进化完全的猿类,不会玩就别玩,还骂我开挂,裟哥的人生里全是别人开挂好吗?猪都比你们强,好歹猪还能卖个好价钱,你们呢?” 墨琛站了起来,拿起一旁的枕头砸向褚裟,“手机那么好玩吗?手机重要我重要?” “当然是你,在我心里,你就是最重要的,没有之一。”褚裟一边躲枕头一边打游戏。 墨琛扔了枕头,危险的眯了眯眼睛,转身离开了。 终于没人打扰自己打游戏的褚裟开麦狂喷,反正他技术好,队友不给力他也能一个人带飞全场。 过了一会儿,褚裟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墨琛穿着他刚买的情'趣内衣,“穿的这么客气?” “不喜欢?” 褚裟低头看了看游戏界面,又看了一眼自己精挑细选的样式超级涩情的内衣,左右为难,随后对队友说了一句他们想顺着网线爬过来宰了他的话,“我得先走一步,这里有个紧急炮要开,同志们,对不起了。” “鲨鱼,你他妈的别走!” “你不能这样,回来!卧槽!回来!” “哥,求你了,不能走,回来啊!” 无论队友们如何撕心裂肺,褚裟已经扛起了墨琛往卧室走。 “啊——”墨琛揽着褚裟的脖子起身,那条本就布料少的可怜的衣服被褚裟撕了个口子。 风吹起了从前 从前初识这世间 万般流连 看着天边似在眼前 也甘愿赴汤蹈火去走它一遍 说起无尽海啊,那是个无边无际的地方,战神墨琛不知道在那里守了多少年,无对手,也无朋友。 有一日,墨琛从无尽海里捞出一只小白兔,他擦干净后发现小白兔一息尚存。 很会钻空子的褚裟想让墨琛穿着自己买的情'趣内衣被自己c,“明天还是我们两个去旅游吧?” 如今走过这世间 万般流连 翻过岁月不同侧脸 措不及防闯入你的笑颜 我曾难自拔于世界之大 也沉溺于其中梦话 不得真假不做挣扎不惧笑话 那是褚裟第一次来神界,他跋山涉水而来,在他感觉自己快死的时候看见了墨琛,对方从无尽海拎起他。 “你是广寒宫的玉兔吗?”墨琛在这里太寂寞了,突然看见一个活物便多说了几句,甚至难得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玉兔?褚裟愣了愣,“是的。” 墨琛便把褚裟送去了广寒宫,这也是他们唯一的交际。褚裟来神界有自己的目的,心思本不在战神身上,那天他拔完萝卜就被媱莲一脚踹下神界,得知战神来人间渡劫。 “呃~哈~啊~”墨琛的思绪完全不在褚裟的话上,他双月退大開,勉强接纳。 “墨琛啊,这是天赐良机,我不能错过这次,不然凭借我的运道,很难再找到第二次机会了。”褚裟摸了摸墨琛的睡脸,“怪就怪你是神,而我是魔吧!” “十三王子,大军已经集结完毕。” “我在神界种的傀儡大军会和我们里应外合。”一身黑红的战袍覆盖在褚裟身上,他身上的魔气几乎凝成实质,“接父王回魔界的时机到了。” 第 77 章 墨琛开着车行驶在路上,车后座的小白兔像往常那样不停嘴的吃着零食。 “小裟。” “怎么了?” “你再这么吃,我们中午就不用吃饭了。” 小白兔抖了抖身上的饼干碎屑,“你真坏,就知道欺负柔柔弱弱的小白兔。” 九天之上 魔军集结在无尽海,一顶轿子伴着魔气而来,褚裟坐着上面翘着毛茸茸的兔子脚,时不时试探着跷二郎腿,“现在把魔尊交出来,本王饶你不死!” 对面的天兵天将努力从轿子上看到了还没萝卜大的小白兔,“这谁啊?” “这么点儿大你就别折腾了,回家吃奶去吧。” “放肆,十三魔王也是你们能说的!” 褚裟并不介意对方小瞧自己,左右今天他都要带魔尊回魔界。 “杀!”魔将振臂一呼,神界内应者云集。 神界内被褚裟种了一百万个胡萝卜,此时正破土而出,成为傀儡人,从内向外杀。 它们每一个都是从神界长大的,身上没有一丝魔气,不受神界的压制。 神到了魔界会被压制,魔到了神界会被压制,这是为了双方的和平定下的规则。 一只乌鸦悄然落在褚裟身边,转眼间化身尹沅,她看了一眼神魔大战的战场,半跪在地,低声向褚裟禀告,“褚褚,媱莲逃了。” “天意如此,也好。”褚裟化为人形,两指点在尹沅额头上,“尹沅,我以长乐神君的名义,解开你的封印。” “多谢主人。”尹沅起身,她变得越来越高,直到变成人面龙身无足赤色的怪物。 “人首龙身,全身赤红,这是烛龙!”天将震惊万分,“魔界怎么会有烛龙驱使?” “钟山之神,名曰烛阴,视为昼,瞑为夜,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息为风。身长千里。在无之东。其为物,人面,蛇身,赤色,居钟山下。”褚裟半开手里的折扇,眉眼弯弯,“尹姐生来就是为了毁灭的,我们就来看看,你们能不能活到战神回来。” 尹沅张开嘴,一股寒风呼啸而去,她睁开双眼,神力低微的小神被活活烤死。 烛龙是龙族的始祖,故此神界的龙被尹沅压制住了,它们无力挣扎,企图飞走求生,却被尹沅一巴掌拍死。 天帝亲至,化身祖龙,与尹沅缠斗起来。 “天帝,您为了我这种蝼蚁之辈如此费心,褚裟感激不尽。自古祖龙和烛龙谁更强就没个答案,姐姐啊,时间不多了,杀了天帝。” 烛龙张开嘴冲向天帝,底下的傀儡大军和兵天将混战,无尽海宛如炼狱。 这里是无尽海,靠近神界,越强的魔就会被压制的越厉害,褚裟不想为了耍帅受那个罪,就化成原形在轿子上啃胡萝卜。 褚裟百无聊赖的看着傀儡大军和尹沅跟神界的天兵天将混战,顺便气一气被打伤在地的神,“上古的神都陨灭了,就你们还是别在我跟尹姐面前丢神现眼了吧?” 天帝被尹沅打落在云间,他口吐鲜血,责问身边的神官,“战神呢?快把他召回神界!” 战神墨琛功高盖主,引起天帝不喜,遂天帝便责令他去人间渡劫。 “神啊,是一茬不如一茬,以前的神,超然脱俗,现在的神,拈酸吃醋……” 褚裟不屑的看着天帝,“是你的愚蠢给了我机会。” 此时的墨琛还在渡情劫…… “墨墨,我想吃这个。”小白兔的爪子落在菜单上,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墨琛的手指。 “小裟,我觉得你今天不对劲。”墨琛揉了揉兔子头,往日的褚裟更喜欢用人形,现在却一直以原形和自己相处。 “墨墨不是更喜欢毛茸茸吗?”小白兔被拎起来,不解的看着墨琛,“怎么了?” “没怎么。” 媱莲终于找到了墨琛,她捂着心口来到他面前,“战神,您快回神界,魔尊之子正在攻打神界。” 墨琛一脸懵,他这是遇到了幻想症吗? “让开。” “我不让,您再不回去,神界就完了!” 墨琛不想搭理疯子,拎起自己的兔子推开媱莲离开了。 看来只能用下策了,媱莲施法将一把刀子插进小白兔的身体,只有巨大的刺激才能唤回战神的记忆。 墨琛看着突然被一把刀插死的小白兔,鲜血喷涌而出,他愣了许久,“小裟?” 媱莲站在一旁静静等着墨琛恢复记忆,她知道这样很残忍,但神渡劫都是如此,必有一番撕心裂肺的情伤不可,她也是为了神界。 “媱莲,对吗?”墨琛终于开口说话了,他抬手掐住媱莲的脖子,将其逼为原形,揉碎了覆在小白兔伤口上,“仙草没用,看来只能回神界去九圣果了。” 九天之上 “殿下,还请您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魔将在一旁俯首称臣。 原本十三王子来找他合作时,他还看不起对方,多次为难对方。 无怪这位魔将看不起褚裟,褚裟在魔尊的孩子中一直籍籍无名,整天除了吃就是睡。 褚裟被一众魔将围着,小巧的原形趴在萝卜上啃的津津有味,他后悔来了。 早知今日如此无聊,他便跟墨琛去旅游了,他现在只能靠啃萝卜打发时间。 人不禁念叨,神也是,一念叨墨琛,他就来了。 “战神回来了。” “墨琛,你快拿下魔王和他的走狗!”天帝指着轿子上的褚裟。 褚裟想找个兔子洞钻进去,那么多人,怎么就指他? 他也不想想,自己一边啃萝卜一边把神界的嘲讽了遍,那些神恨不能把他做成红'烧兔子肉。 “小裟?”墨琛手持天渊剑而来,他手里还护着傀儡,他意识到手里的褚裟是假的,便摧毁了。 “墨墨,好巧啊。”褚裟冒出一个头,嘴上还沾着胡萝卜碎。 “怎么回事?你被魔界挟持了?媱莲背叛了神界?” “他是魔尊之子,是来救魔尊的!”天帝指着褚裟高声喊道,“墨琛,你快拿下他!” 尹沅冲向天帝,一口咬住,把他吞进肚子里。 “他说,你是魔尊之子……” “嗯。”褚裟往后退,他瞥了一眼还在吃龙的尹沅,心虚的继续往后缩。 “大胆!”魔将刚想拦人就被打飞了。 丢魔现眼,褚裟在心里叹了口气,“我,我想起还有事,改天再聊,尹姐,我们回家收衣服。” 墨琛单手拎起小兔子,掏出围兜给褚裟擦嘴,“给我解释清楚怎么回事,立刻,马上。” “俺也不知道,都是他们啊,他们逼我来攻打神界的,真的,这事儿跟我没关系,我能有什么坏心思?”褚裟用真挚的眼神看着墨琛,抱着对方一根手指,“你看他们都那么厉害,我一只无依无靠的小白兔,我能干啥?” “你们为什么欺负他?”墨琛信了,护着手里的褚裟,手持天渊剑看着众人。 “他胡说,你没来之前,他放话要灭神!” 褚裟摇摇小脑袋,抱着墨琛的手指,“他们诬赖我。” “没事,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这,呃……”褚裟心虚了,他举起一只小爪子,“其实是我先欺负神的。” “你还小,是他们不好。” “战神,你要站在魔界那边吗?” “我只是站在我养的兔子这边,他饭都没吃便来了,已经够委屈了。小裟,我们回家吃饭吧。” “嗯嗯,我早就饿了。”褚裟不停的点着小巧的兔子头。 等到尹沅把魔尊救出来的时候,她发现褚裟不见了,她拎着魔尊站在云间一片茫然,“褚褚,你在哪儿?” 第 78 章 庆元三年,初春 燕国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百年历史的皇宫连绵百里,雕梁画栋,各处精美绝伦,又不失皇家威严。 椒房殿正殿坐北朝南,殿前设有双阙。宫殿之前置阙十分罕见,非一般宫殿所能为,显示出椒房殿建筑规格之高。黄琉璃瓦歇山式顶,檐角安放走兽五个,檐下施以单翘单昂五踩斗栱,内外檐饰龙凤和玺彩画。 内侍穿梭往来,忙个不停,但无一不是有条不紊、井然有序、丝毫不乱的。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众内侍跪下。 皇甫玉安缓步走来,黄色的龙袍上的金龙绣的栩栩如生,“小顺子。” “奴才在。” “这是谁的安排?” “是皇太夫安排的,说是不能亏待了柳丞相之子。” 女帝皇甫玉安身形高挑,不怒自威,明明今日是她的大婚日,她却一点儿高兴的神色都没有,“都起来吧,今日是朕迎娶皇夫的大日子,你们一定要好好装饰这椒房殿。” “奴才遵命。” 皇帝大婚,本是喜事,奈何女帝有倾慕之人,那人乃是盛都第一花魁,而柳相之子非她所喜。 大婚当夜,皇甫玉安走进婚房,拿起玉杆想挑起皇后柳安清的盖头来,却突然想起那人对她的恭贺。 “高飞兮安翔,乘清气兮御阴阳。贱民恭喜陛下得此良夫,愿陛下与皇夫伉俪情深,相携一生。” 皇甫玉安扔了玉杆,转身离去。 良久没有被掀起盖头的柳安清抬手自己掀了盖头,肌肤胜雪,如凝脂,如美玉,白嫩细滑,眉眼里秋水盈盈。 在烛火的映照下,柳安清的唇被他咬出血珠,闪着点点诱惑的光泽,乌黑柔软的青丝被凤冠束起。 “陛下……” 新婚夜把皇夫抛下的女帝去了清风楼,这名听着像是正经地方,其实不过是披着一层清雅皮的妓馆罢了。 女帝这一去,便是一月余。 柳安清被进宫的爹爹明里暗里训斥了一番,心中郁愤,便在太液池边的亭子里喂鱼。 此时伤心不已的柳安清不知身后悄悄来了一个小侍,他被猛推了一把,掉入太液池。 噗通~ 小侍悄悄离去,仿佛从未来过。 久不见主子的太监李德志过来了,他看见亭子里有皇夫的玉佩,心里暗道不好,大喊道,“来人啊!皇夫他溺水了!” 刚回宫的女帝皇甫玉安便得知了皇夫落水的消息,她立刻震怒,“朕不在的时候,他这是在闹哪一出?” 在燕国,女人被奉为神的化身,占社会主导地位,统治男性,男人的社会地位极大的低于女性。 而皇甫玉安生来便是皇太女,继任女帝后,后宫佳丽三千的争宠让她烦不胜烦。所以,她一听到柳安清落水便料定对方是为了吸引她的注意,自然不会心疼他,反而气冲冲的走进椒房殿。 “你在胡闹什么?” 一醒来还不明白自己在什么地方的柳安清疑惑不解,他不是在熬夜写策划案吗? “柳安清,谁允许你忽视朕的?”皇甫玉安抬手便是一巴掌,“不尊夫道,不守男德,你便留在椒房殿抄写《男德》吧!” 柳安清被一巴掌打的回过神来,他刚想质问对方为什么打他就发现人已经走了,“卧槽,你他妈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上来就是一巴掌,劳资欠你的吗?” “皇夫,这话可不能乱说。”一旁的太监李德志立马捂住了柳安清的嘴,“祸从口出啊,皇夫您就忍忍吧!” “你叫我什么?” “皇夫啊。” “这是哪儿?” “完了,皇夫落水失忆了。” “哥哥不会是被哪里的孤魂野鬼占了身子吧?”人未到声先到,皇贵夫南宫月走了进来,敷衍的行了一礼,“妾身给皇夫请安,听说皇夫落水了,妾身好不担心,紧赶慢赶的来了。” 柳安清看着眼前这个男版的狐狸精,心里一阵呕,穿的这是什么鬼?花枝招展的跟个娘们似的…… 不过,他被那句哪里的孤魂野鬼占了身子吓到了,他不觉得自己要是有什么问题不会被这里的人当成妖怪烧了。 “出去,知道我落水了还来落井下石,你给我滚出去!” 南宫月脸色一白,一甩袖子,“妾身好心来看望皇夫,您这样真是寒了我的心。” 不行,要吐了,这人怎么这么膈应人? 柳安清等那个衣着艳丽的男人走了以后,过了好半天才缓过来,刚才那货是哪来的人妖? 幸亏李德志是柳安清从夫家带来的小侍,不算外人,原原本本的把关于他家主子的事告诉了柳安清。 “女人主外男人主内,男人要绝对服从女人。” “呵,我这是在做梦吧?”柳安清接过李德志递过来的镜子,随便一瞥,立马扔了镜子,他怎么变得这么娘…… “皇夫,您还是赶紧抄男德吧?” 柳安清开始撕扯衣服,他脸都成这样了,他要看看自己的腹肌还在不在…… “皇夫,您不能这样,被人看见了可怎么好?”李德志赶紧去关门,闭着眼不敢看自家主子,他壮着胆子问了句,“主子,您是不是被陛下气的得了失心疯?” 被自己那身白白嫩嫩的皮肤打击的不想说话的柳安清颤抖着手穿好了衣服,他一个社畜为了有腹肌在加班之余还要去健身,结果居然来了女尊世界,还成了这样。 “我想死……”柳安清躺在了地上,心如死灰。 女帝自从打完皇夫后便再也没来过椒房殿,柳安清老老实实抄了《男德》,随后便在宫殿里跑步、晒太阳。 “我不戴那个,拿走,这个就好。”柳安清挑了个最简单的发簪给自己随手一插,竖直的插法仿佛安了个避雷针。 这个世界男女颠倒,男子涂胭脂水粉,穿的花红柳绿来吸引女子,但柳安清实在欣赏不了自己那个样子。 “皇夫,您不能再这么跑下去了,万一长出肌肉惹陛下不喜怎么办?” “你走开!”柳安清一推李德志,对方立马倒地,他无奈的扶起来李德志,这个世界的男人身娇体弱易推倒,真让他头大…… “奴才只是一个侍人,不值得皇夫如此。” “小德子,我黑了吗?” “没有,皇夫肤若凝脂,吹弹可破,天生丽质。” 柳安清松开了手,继续跑,他决定一日里太阳最毒的时候出来晒。 “皇上驾到!” “皇夫,您得去迎接。”李德志气喘吁吁的追上主子,“不然就是不尊陛下,是大罪。” 柳安清心不甘情不愿的去迎接女帝,结果又挨了一巴掌。 “你这是行的什么礼?来人,找教养公公,皇夫学不好礼节不准出宫门。” 看着女帝匆匆来匆匆去,柳安清长呼一口气,他要回家,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 清风楼 花损芳谢,忆昨残红落街。风也清绝,霜也凌烈,独抱浓愁宿月,泪融残粉似雪。 “老鸨子,你就给我们看这些货色?褚褚呢?让他出来!” “他这就出来。”尹沅的手指动了动,面无表情的看着客人们闹。 褚裟抱着琴走上了台,对着台下的客人鞠了一躬,“是我来晚了,还请诸位原谅。” 二楼的皇甫玉安看着台上弹琴的褚裟,他面容如玉,眉眼弯弯,五官精致,难挑瑕疵,长长的睫毛像是小扇子覆在眼睛上。 “家主,是不是该回宫了?” “不,我想再陪陪他。” 第 79 章 正德宫里,管教公公板着一张脸,嘴里不停的说着规矩,仿佛浑身长满了封'建礼教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大嘴。 “皇夫,不是奴才为难您,奴才也是奉了陛下的口谕,教您什么是妻为夫纲,母为子纲,君为臣纲,出嫁从母,妻在从妻,妻死从女……” “我懂了,女人力量大,女人地位高,女人压男人。男人则是柔弱,依附,楚楚可怜的姿态,遵守三从四德……”柳安清合上书,他的拳头已经硬了,毕竟是从男女平等的世界过来的,他对这里的规矩就是没有办法理解。 “陛下说了,您要是学不会就让奴才动用一些手段了。” “好,我学。”柳安清攥紧拳头,他想逃出皇宫,又不想连累这具身体的父母。 每当他想逃走,就会想到女帝的样子,双眉斜飞入鬓,英气逼人,整个脸上全都是冷漠,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只蝼蚁一般,目光中没有丝毫的感情色彩。 柳安清多次在心里告诫自己这是女尊社会,不要闹事,否则吃亏的就是自己。 在不愿意又不得不接受的情况下,柳安清学了几天的规矩。 这天夜里,几个说闲话的小侍被侍卫拖出去打一顿。 “皇夫,这几个奴才背地里说陛下要把盛都第一花魁迎进宫,皇贵夫那里都闹开了,摔了不少东西,听说陛下去了,那位主子挨了一脚。”李德志小声说着小道消息,“陛下的功夫可不弱,那一脚直接把贵夫踹的下不来床。” “与我们无关。”柳安清真不想参与这些事,他妈总是喜欢看后宫勾心斗角那一类的电视剧,他每每看了就觉得不可信,毕竟是男尊女卑的社会,女人敢那么折腾,早让皇帝杀了,如今他穿成这皇夫是真的体会到了封'建社会的压迫。 “管教公公也太狠了。”李德志拿着药给主子的手敷药。 其实柳安清手上没什么伤痕,这是深宫奴才的本事,皮肉看着没什么事,但是疼在骨头里,让人有苦说不出,不留证据。 “皇太夫传话来,让皇夫拉住陛下的心,一国之君总宿在外面的狐媚子那里不合礼数。” “知道了。”柳安清藏在袖子里的手已经攥拳了,他要受不了了,这个皇夫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样尴尬的境地才会跳水的? 第二日,柳安清去给皇太夫请安的时候,被对方绵里藏针的说了不少,最后又下了通牒让他拴住女帝的心。 “我要出宫,这里待不下去了,吃苦受罪不说,还要面对一群不男不女的人。”柳安清倒在塌上的时候,整个人都透着疲惫。 他好想回家,哪怕回去做个普普通通的朝九晚五周末加班的社畜,也比在这女尊男卑的封'建社会做这个受尽折磨的皇夫强。 清风楼 众小倌奏着乐,台下的女人们分分喝彩,吵吵嚷嚷的。 褚裟赤着脚在大鼓上跳着胡旋舞,动作轻盈,急速旋转,节奏鲜明。 心应弦,手应鼓。 弦鼓—声双袖举,回雪飘摇转蓬舞。 左旋右转不知疲,千匝万周无已时。 人间物类无可比,奔车轮缓旋风迟。 曲终再拜谢天子,天子为之微启齿。 “好!” 褚裟停下,向众人行了一礼便下了台子。 “别走啊!姐几个还没看够呢!” “对啊!花钱不就是图个开心,褚褚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皇甫玉安挥了挥手,身边的侍卫立马冲下去,带走了那几个闹事的女人。 她看着喧闹的女人们,冷笑了一下,这些人也配? “黄小姐来了?”龟公恭恭敬敬的作揖,谄媚的样子让人看了便腻歪。 尹沅守在褚裟房间门口,看见了被龟公引路而来的皇甫玉安抱了抱拳,这礼行的不伦不类的,“黄小姐好。” “老板娘也在?”皇甫玉安不喜欢清风楼的这个老板娘,说好听了是老板娘,难听了就是老鸨,可对方日日守在花魁身边,没一个人能越过她从褚裟身上占到便宜。 “黄小姐请。” “嗯。”皇甫玉安从尹沅身上总能感受到一种压迫力,所以她特意派人查了尹沅,知道对方是西域商人,来盛都讨营生的,平日里也没做什么怪异的事。 原本女帝打算直接把尹沅打入大狱,随后找个由头杀了她,可是女帝舍不得让她心尖上的人伤心,想走心,于是她便放过了尹沅。 “阿褚,我来看你了。” 皇甫玉安关上门看褚裟时,发现对方正在褪手腕上那些装饰,她看见受伤的手腕,心疼了一下,随后向前握住褚裟的手,“这是怎么了?” “褚褚听闻了一些留言,唯恐自己辱了陛下的清誉,便做了蠢事。”尹沅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盘棋,“他说想和您下棋,便让我找来了这些东西。” “你都受伤了怎么还要跳舞?”皇甫甩了一把银票,“老板娘,接下来的几天,让阿褚好好休息。” 褚裟虽然被握着手嘘寒问暖,心里却毫无波澜,甚至想开口讽刺。 刚开始逼着自己伺候的好像也是这位主子,逼得他割腕以后又起了兴致玩走心那一套。整天一副他在跟她玩情'趣的自信派头,让他快忍不下去了。 “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你放心,我定会风光迎你进宫。” 褚裟眉眼弯弯的抽出手,像抚摸宠物一样摸了摸皇甫玉安的头,这样大逆不道的行为被他做出来偏偏有一种宠溺的味道,“现在这样就很好,陛下来看我一日,我便高兴一日,陛下若一直来看我,那我便一直高兴。” 打发走女帝后的褚裟在盆子里疯狂洗手,几乎要把手洗去一层皮,灭门之仇不共戴天,他如今却要伺候仇人…… “尹姐,我要出门散散心。” “哦。” 刚入夜,盛都外的一家客栈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柳安清出来散心,怕在盛都内遇上女帝便来了这里,没想到这里虽然破,但是不必盛都冷清。 “皇……小姐,我们得回去了,不然被发现了就完了。”李德志心里急得不行,燕国不允许男子随意抛头露面,只有妓馆里的男子才会四处走。他家主子一未蒙面,二是夜里出来,三又男扮女装,无论是哪一条都是大错特错的行为,犯了七出之罪。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再说吧。”柳安清喝了不少酒来借酒浇愁,可惜古代的酒度数太低,喝不醉人。 这些日子里,他快要被这里的一切折腾的散架了。 “喂,大家快出去看啊!外面有盛都第一花魁!” “什么?哪里?让我看看去!” 正在喝酒的柳安清停住了倒酒的手,“我也去看看是什么绝色美人让一国之君都迷了心窍!” “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柳安清刚一出门就愣住了,他一眼便望见了赤脚弹琵琶的花魁,那人不像这里其他搽脂抹粉的男人,即使穿着灰头土脸的装束都能让人感觉到他锐利的美貌,一种让人无所遁形的碾压感迎头便来。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送君千里直至峻岭变平川,惜别伤离临请饮清酒三两三,一两祝你手边多银财,二两祝你方寸永不乱……”褚裟眉眼弯弯的弹着琵琶,一旁的女人们围着他饮酒作乐,别人喂酒他便饮下。 “半醒半醉日复日,无风无雨年复年,花枝还招酒一盏,祝你娇妻佳婿配良缘……”褚裟看见了柳安清,对他勾勾手指,继续弹唱。 柳安清回过神来,难怪是让女帝虚设后宫的盛都第一花魁,这么一勾手,他就觉得六宫粉黛无颜色,这样出尘的人,宫里那些庸脂俗粉比不得。 “风流子弟曾少年,多少老死江湖前,老我重来重石烂,杳无音信,我性空山~”褚裟放下琵琶,拿起一旁的酒杯,撩起袖子,敬了柳安清一杯,他不曾起身,像是等柳安清过去。 柳安清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塞了馒头的胸膛,挺胸抬头的走向美人,行了个书生礼,“在下柳安,见过褚公子。” “娘子好,以前不曾见过,娘子可是没来过清风楼?” 褚裟倒了一杯酒递给柳安清,“初次见面,奴出身贫贱,唯有薄酒一杯可赠娘子,还望娘子莫要嫌弃。” “不嫌弃。”柳安清心里有些异样,哪怕是盛都第一花魁也是命不由己,张口闭口的奴。 第 80 章 琼花玉树吐瑶津,腴润湖山不染尘。 摛藻堂中经典萃,延晖阁上瑞霞缤。 两座对亭造型纤巧秀丽,为御花园增色不少。园中奇石罗布,佳木葱茏,其古柏藤萝,皆数百年物,将花园点缀得情趣盎然。各色山石盆景,千奇百怪。 可惜这样的景色也没法平息柳安清心里的忐忑,他被侍卫按在地上,面前是冷漠的女帝。 “陛下,您听臣妾解释。”柳安清没挣扎,越挣扎受的苦越多,他尽量不惹怒眼前的帝王。 “我听公公说,皇夫前夜不在宫中?” “臣妾去看书了,从书上总结了可以让粮食亩产七八百斤的法子。”柳安清觉得但凡是个君王都会对这个有兴趣,只有女帝有兴趣了,他便安全了。 “放开他,朕很好奇,你从哪里看的书?” “民间的能人,臣妾也不知道他是何人。” “皇夫,你最好没骗朕。私自出宫乃是大罪,不过念在你心系江山,朕可以饶了你,但你得把那亩产七八百斤交出来,不然别怪朕翻脸无情。” 柳安清点头称是,心里想的却是女帝给过他好脸吗?不过总算是把这事糊弄过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柳安清都在自己宫里翻地、种地,事事亲为,手上都磨出泡了。他就是在现代的时候都没这么苦过,也不知道这种日子何时是个头。 “皇夫,让奴才们来吧,您这样太辛苦了。” “我怕你们弄得不对。”柳安清摆摆手,其实他自己也不确定能不能行,毕竟他也就小的时候在奶奶家帮忙干过农活,平时在网上刷到过一些农业知识。他自己都搞不明白,指挥别人更弄不明白。 “陛下!奴才给……” 皇甫玉安踹开了挡路的奴才,“闭嘴,不准泄露朕来的事。” “奴才遵命。” 女帝藏在墙后看着自己的皇夫在太阳底下挥汗如雨,有些诧异,她以为这些小郎君都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娇花,没想到柳相之子居然事事亲为,这种下等人才干的农活他也不曾交给奴才们干,而是自己亲自干。 这样的柳安清让女帝心里有些好奇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卧槽他妈的,什么狗皇帝,自己天天跑去跟花魁吟诗作对好不快活,我就得天天待在宫里学什么规矩,动不动就挨巴掌,什么日子!” 这是诛九族的大罪!皇甫玉安黑了脸,她这个皇夫是活的太腻了吗?算了,先忍他一阵子,等他把利国利民的产粮高的法子交给工部以后再责问他此事。 “皇夫,您不能这么说啊!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 “她不想搭理我,我还不想搭理她呢?要不是为了这具身子的父母我早就跳了河,受这个气!” 皇甫玉安不怀疑皇夫想跳河,毕竟之前跳过一次了,听奴才们说,刚救上来的时候,人都没气了,不知怎么又缓过劲来了。 她可是一国之君,嫁给她还委屈了他不成?这是什么意思? “柳安清,很好。”皇甫玉安踹了一脚身边的奴才,怒气冲冲的离开了,“为了黎民百姓,朕先饶了你这次。” “阿嚏!”柳安清打了一个喷嚏,继续挥舞锄头,“干活人干活魂,干活就用锄头挖。” 绛雪轩前摆放的一段木化石做成的盆景,乍看似一段久经曝晒的朽木,敲之却铿然有声。 柳安清无聊的在宫里画画,他看着窗户,向往外面的世界,想念自己的猫、父母家人和朝九晚五,甚至还有他那抠门的老板。 以前苦逼的社畜生活现在回忆起来很幸福,他好想回家…… “皇夫!” 柳安清放下笔,快步走出去跪下,“皇上驾到,臣妾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起来吧,你那亩产八百斤的法子交给工部后,他们已经推向燕国农田了。”女帝亲自把柳安清扶起来,她现在对皇夫一点儿怨念都没有了,她浑身都充满了力气,她觉得自己可以开一太平盛世。 “谢陛下。” “你有什么想要的赏赐吗?” “陛下,臣妾想出宫,想为燕国找更多利国利民的能人和法子。”柳安清跪在地上,只要能暂时逃出这里一会儿,他也能松口气。 女帝皇甫玉安收起了笑脸,她盯着皇夫看了很久,离开的时候丢下一句,“时刻谨记你的本分,你最好是出宫做正事,否则别怪朕翻脸无情。” 终于能再次出宫的柳安清松了一口气,他收拾了细软想逃,可他又不想连累这具身体的家人。 站在宫门口看了许久后,柳安清放弃了逃跑的想法,这里是女帝的盛都,就算逃了他又能逃到哪里去? 他像上次那样男扮女装,走在街上,看着跪在地上卖身的男孩,周围的女人对他挑挑拣拣的。 “主子,不能管,您就算买了他,又能把他放到哪里去?” “我没想管。”柳安清移开了视线,他来这里有些日子了,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快被这里同化了,他越来越习惯对着女帝下跪,自称臣妾了,这一切让他恐惧不已。 李德志跟着主子四处逛,可是今日街上有大集,他和皇夫走散了。 “主子,主子,你在哪儿?” 柳安清这些日子一边增肥一边锻炼,可是没什么成效,管教公公让他少吃少运动,体态不可太粗狂,他改了多少就被掰回来多少。 故此,身体不算强壮的他被人群挤走了。 柳安清走丢后也没多着急,他知道回皇宫的路,只是他的荷包被人摸走了。 身为分文的他出了城,离开是非之地的冲动在他心里激荡,他跑了起来。 前路出现一个红衣男子,舞衣轻盈,如朵朵浮云,艳丽容貌,如盛开牡丹。 女人们看愣了神,等到红衣男子停下来行礼时,纷纷向他走去。 “小郎君,跟我们回去吧,做我们寨主的压寨郎君,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三界皆苦,众生求渡,世俗入眼,皆为凡夫俗子……”随着红衣男子话落,地上倒了一地的尸体,他理了理袖子,“佛不渡你们,小生来渡。” 柳安清看到了男人的样子,转身就跑,盛都第一花魁居然是杀人魔头。 “被看到了?”褚裟飞身上了树干,估计了柳安清逃跑的路线,坐在茶摊的凳子上托着脸等他。 “哈……”柳安清没想到自己跑了这么久结果对方在这里等着自己,“我什么都没看到,真的。” “娘子,你为何这样说?可是奴让您误会了?”褚裟走到柳安清跟前,低头盯着他的胸看了一会儿,抬手便是一掌,震碎了里面的馒头,“原来你是个郎君,失礼了。” “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怕什么?” 褚裟理了理柳安清的衣襟,“我要是不杀了她们,郎君这样俊俏的可人儿怕是要被糟'蹋了。” “你说的对,我能走了吗?”柳安清手心都在冒汗,在皇宫里不安生,出了宫又遇见杀人魔头,他简直衰到家了。 “你肚子叫了。”褚裟戴着翡翠花冠,垂眼看人的时候都是情意绵绵的。 柳安清尴尬的摸了下肚子,“我,我就是……” “请你吃点心,你要是有空来我清风楼照顾我生意啊。”褚裟从怀里掏出油纸包,打开后里面有芙蓉糕。 柳安清从头上拿下来一个发饰放在褚裟跟前,“我不白吃你的东西。” “看来是真的饿了,店家,你这茶铺没什么吃的吗?” “有茴香豆。” “来一些。” 店家端来一盘茴香豆,“您请好。” “嗯。”褚裟把盘子推到中间,擦了擦手指,吃着茴香豆喝茶,“郎君请。” 柳安清拿了一颗尝了尝,酥软清鲜,香味浓厚,咀嚼起来满口生津,五香馥郁,咸而透鲜,回味微甘,“挺好吃的。” “曹娥运来芽青豆,东关请来好煮手,嚼嚼韧纠纠,吃咚嘴里糯柔柔,说的就是它。” 褚裟拿起一旁的油纸伞放在桌子上,眉眼弯弯的看着柳安清,“你认识我,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呢?” 盛夏,来自蒯地的卖冰的商人推着冰走在路上,她莫约着要进城,看见了人便开始叫喊,“卖冰嘞——” “给我来一些。”褚裟丢了散碎银子给卖冰的女人,对方拿了冰亲自送到他手里。 “卖冰嘞——” 柳安清手里被放了冰,他没想到古代夏天也有冰,他拿着啃了几口,没什么味道,不过解热。 “瞧你笨的,店家,来两碗酸梅汤。” 柳安清红了脸,低头继续啃冰,“少看他,这是个男人,要命啊……” “啊?” “没什么?”柳安清摆摆手,他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怪就怪他忙于工作没见过漂亮女人,如今被个男人迷的五迷三道的…… 卖冰的女人没走,褚裟和她对视了一眼,两人心里都有了底。 他拍了一下桌子,拿着伞便对向女人的刀,刀被震飞,女人倒地不起,抽搐了几下便死了。 “娘子可真坏,弄脏了奴的伞。”褚裟矜持的拿着伞柄,垂眼看着伞上的血迹。 “你杀她做什么?” 褚裟眼里闪过嫌弃,立马掩饰了起来,他丢了伞,温声解释,“她要杀我们两个,我便先杀了她。” 店家拿着大刀从褚裟背后偷袭,褚裟袖子里滑出一枚花镖甩向店家。 “郎君,我还有些故人要招待,就不送你了。” 第 81 章 清风楼门口站着几个搽脂抹粉衣不蔽体的男子,他们同过路的女人嬉闹,勾引她们进楼,这清风楼就是盛都最大的销金窟。 “阿善,不要不好意思,来都来了,快进来。” 郑善推脱着不可,友人却硬把她拉进了清风楼,她目不斜视的在心里念着书,这都是些狐媚子。 “不要着急,褚褚这就出来。”尹沅抱着胳膊站在台子旁,难为客人顶着她死亡一般的压迫感还来花销。 褚裟拎着琵琶上场,随手拨了几下,便看见一个女子冲了过来拉住他的手,他轻蹙眉头,“小娘子所为何事?” “你是……”哥哥。郑善还未说完话就被一旁的老板娘尹沅单手提起来扔出了清风楼。 “老板娘,你这是做什么?”与郑善同行的书生怒而发声,“我们做错了什么就把我们赶出来?” “没给钱,不能摸。” 郑善想起了十年前,她才七岁,她的哥哥也才十二岁。 他们一家陷入党派之争,娘亲被人诬陷投敌叛国,先帝当即下令诛杀娘亲和家中女子,男子充为官妓。 “你们让开,我要见……你们的花魁,给我让开!”郑善推开拦住她的人,一间一间房子搜。 “别找了,跟我走。”尹沅走到郑善跟前。 上了三楼,郑善看了一眼帮她开门的老板娘便走进了屋子。 红纱帐后有一个人影,郑善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是哥哥吗?” 褚裟伸手掀开红纱下了软榻,“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三年前,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你为何还要做这……这种人?” “哪种人?卖身求荣的贱'人?”褚裟拿起扇子展开,上面是女帝题的字,“没有我卖身的钱你可读不了书做不了这个秀才,你以为你养父母真把你当个宝?” “是你让他们收养我的?你为什么不早来找我?还是……我被友人拉到这种地方才知道你在这里……” “有个我这样的哥哥,你只会被人瞧不起,十年前,父亲抛弃了我选择了你,难不成我还要被抛弃一次不成?” 啪—— “爹爹没有抛弃你,他只是迫不得已,他也很后悔,如果我被找到了会被他们杀了,你被抓了……不会死。”郑善一巴掌打在了哥哥脸上,她泪流满面的责问,“我的哥哥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一个让我难以启齿的……人。” 十年前 一众官兵围住了陈府,他们是来屠杀陈氏女子,抓走男子充为官妓的。 褚裟带着妹妹陈善和父亲张氏一起逃,他把两个人藏好后却被张氏推了出去,他疑惑又不可置信的看着父亲,“爹?” “你去把官兵引开,我们家就只有善儿这个女丁能重振家门了,算爹求你了。” “爹娘生我养我一场不易,裟儿今日便报恩了。”褚裟含着泪离开,他引开了官兵,可他也被抓住了。 郑善忘不了哥哥被官兵带走时的眼神,今日她在清风楼又见到了哥哥,和他相认。 可哥哥却对她那般无情,她这十年来的思念被他通通否定了,她既伤心又恼怒。 这一场不该有的相逢终究是不欢而散。 等到送走曾经的妹妹,褚裟坐在女人堆里弹着琴,他今日喝的有些多了,面上笑着,心里却在哭着。 “小子,你还想逃?一入这明月馆,从此以后莫要再提前尘事,今日开始你就不是以前的你了!”上了年纪的老鸨子即使抹着厚厚的粉也挡不住他脸上的褶子,“给我打断这贱蹄子的手脚扔进柴房,等他一好,就送到客人床上去!” 几个高大的女人按住褚裟打断了他的手脚,将他扔进了柴房里。 褚裟的手脚疼的没什么知觉了,他倚在墙上休息,柴房又黑又冷,没有一丝光,他闭上了眼,念着慈悲咒。 “大人,这个小公子才十三岁,以前从未接过客。” “这小子长得美,老娘看上了,今晚就他了。” 夜里 “你是陈大臣家的儿子吧?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睡到未出阁的官家儿郎,好啊!陪我喝一杯!”女人四五十岁的样子,又壮又胖,笑起来满嘴黄牙。 褚裟垂着眼,放下袖子掩住了弹琴伤了的手指,鞠了一躬,“娘子,奴不卖身。” “由不得你!”女人脱着衣服冲褚裟扑过来。 褚裟拿起一旁的匕首狠狠的捅进了女人的心口,“娘子,您又何必逼我呢?” 他杀了自己的客人,随后拿着那把匕首走出房门,见人就杀,随后放火烧了明月馆,自此消失了。 直到多年以后,褚裟才再次踏足盛都,开了清风楼。 “我既然不是我了,那你不必认我。” 褚裟想到自己最后和郑善说的话,一时激动弹断了琴弦,他起身向众人鞠躬致歉。 “罚酒一杯。” “好。”褚裟端起酒杯,却看见有宫中内侍进来,他恭顺的行了一礼。 “褚裟,女帝有诏,宣你进宫。” “奴遵命。”褚裟放下酒杯,上了宫里来的轿子。 今日宫中夜宴,文武百官都在饮酒作乐。 柳安清作为皇夫,自然要陪同女帝一起出席,他一杯杯喝着女帝其他侍君的敬酒。 “皇夫,你可知什么是夜宴?” “不知道。” “你看。” 柳安清顺着女帝的视线看过去,弹琴奏乐的男人们娇笑着,他一眼就看见了褚裟,那人不愧是盛都第一花魁,在人群里最出众,让人移不开眼。 他一直以为古人都是端庄的,可现在才知道后人玩的都是这些古人玩剩下的。 官员们在半'裸的二八年华的乐人身上喝酒,时不时有男子笑着倒在女子怀里。 弹琵琶的褚裟身边有两床被子,里面有两个鼓起,里面大约有两对男女,这便是夜宴。 “褚褚,本官钦慕你已久,今日你可愿同本官归家?”户部尚书肖兰芝那张一笑满是褶子的脸满是得意,她抓起褚裟的手便要强行带人走。 褚裟看着这个可以当自己奶奶的女人,面上还保持着疏离的笑,婉言拒绝,“谢过大人好意,奴还是想在清风楼等大人。” 啪—— 肖兰芝这巴掌打出了十足十的力气,把褚裟那张精致的脸都打肿了,她恼怒的斥责这个不要脸的贱人,“给你脸了是吧?老娘说什么就是什么,今天你必须跟我回府!” 柳安清的心猛的跳了一下,他的反抗和对自由的向往快被宫墙磨平了,他想反抗可他没有真正去反抗,任谁都不敢。 他有些担心褚裟,想开口阻止,却被女帝先一步开口了。 “行了,肖爱卿,你喝多了,先回府休息吧!” 肖兰芝意识到自己殿前失仪,立马跪下叩头,她退下的时候还在庆幸幸好她为难的只是个下九流的小倌,不然今日就麻烦了。 “谢陛下。”褚裟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随后继续弹琵琶,无意间对上了柳安清担忧的视线,笑着摇头,“若是陛下不嫌弃,奴愿为陛下歌唱太平盛世。” “好!” 第 82 章 清风楼外来了一群官兵,把里里外外围了个遍。 “褚裟呢?让他出来!”一个官兵恶声恶气的对一个小倌问话。 “肖大人驾到,奴不曾远迎,还望恕罪。” “本官听闻你们清风楼收留外来逃婚的男子,此乃大罪,来人!把褚裟给我拿下!” “是!” 褚裟按住了尹沅的手,对她摇了摇头,“我跟大人走,还请您饶了其他人。” 肖兰芝本就只是想找个由头把褚裟下狱,既然褚裟愿意跟她走,那她也懒得管其他人。 华清殿 正在写九九乘法表的柳安清手下一个不留神,把写好的数字晕染了,他把宣纸揉成团,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前往大牢看望褚裟。 “皇夫千岁。” “起来吧。”柳安清一路端着,他多少学会了上位者的威严。等到他来到褚裟的牢房前却忽然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只能看着里面的人听着对方嘴里念得佛经。 “褚裟,我给你带了些吃的。”柳安清蹲下来打开饭盒,把里面的吃的端出来。 “皇夫千岁。”褚裟起身行礼,“我一介贱民,能得您来看望,褚某感激不尽。” “你请我吃过点心、茴香豆,喝过茶,也喝过酸梅汤,一饭之恩必偿。” 褚裟从手腕上摘下一串佛珠,“皇夫千岁,我平日里吃斋念佛,从圣国寺求来这串佛珠,希望它能保佑您。” “那我就收着了,你因为什么事被关起来的?我去找大理寺卿问问。” “户部尚书想强纳我为妾,我不愿意,她便诬陷我私藏逃婚的男子,送我来这里,等我服软。” 柳安清倒是没想到褚裟这么惨,不过这样的事也不少见,他也不再多问,而且还许诺说,“我会救你出去的。” “平白无故的,您为何帮我?” “因为你我是一样的人。” “您贵为皇夫,而奴只是妓馆的小倌而已。” “你我都是她们笼子里的鸟,供人观赏,任人打骂。”柳安清苦笑,他给女帝推荐后世才有的农业技术,把这个世界没有的知识写下来交给礼部,这一切不都是为了生存吗? 褚裟行了一礼,恭送柳安清离开。 几日后,褚裟被放了出来,他闻了闻身上的衣服,嫌弃的撇开了脸,在牢房外看见了一辆马车。 “褚公子,请,我们家主子在上面等您。” “多谢。”褚裟收敛了身上的风尘气,对李德志拱了拱手。 柳安清还在看手里的物件,女帝不停的向他要着新奇物件,他只能绞尽脑汁的想,现在他正愁着改进水车。 听见声响,他抬起头看着褚裟,“我不方便出去,就没下去。” “皇夫救我出大牢,又亲自来接我,这等恩情,小生感激涕零,无以为报,唯有余生尽力回报。” “啊?不是,我没想过要你报答的,就本来你也是被人冤枉入狱的,我就顺手的事……”柳安清一激动把手里的水车模型掰坏了,他难过的看着手里碎成几部分的水车,“怎么办?” “要不您给我看看?”褚裟摊开手,眉眼平和,“前些年我走南闯北,不说见多识广,但也会些奇淫技巧。” 本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态度,柳安清把坏了的水车模型放在了褚裟手里,“谢谢啊。” 过了一会儿,褚裟把修好的水车模型还给柳安清,“我早些年在域外见过比这个还强一些的水车。” “真的?”柳安清激动的双手握住褚裟的手,“你还记得那水车的样子吗?” 褚裟垂眸看着柳安清握着自己手的双手,“记得。” 柳安清不好意思的放开了褚裟的手,“你能画下来吗?我这马车上有纸和笔。” “我给你画。” 一直等到马车来到清风楼门口,柳安清和褚裟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 “褚裟。” 刚要下车的褚裟扭头看柳安清,“皇夫,怎么了?” “就是,你要是被人为难了,就说是我的亲戚,有亲戚好办事,他们就不敢欺负你了。” “谢谢,我走了。” “再见。” 褚裟下了马车,看着马车远去,身边突然多了一个影子,他的眉眼立马冷了下来,“谁允许你私自来找我的?” “教主,属下有事相告。” 褚裟一甩袖子,进了清风楼,身后的影子跟上了他。 “尹左使。” “褚褚,影子把郑善带回来了。”尹沅冷漠的看着影子,她知道对方必死无疑,眼里便没有杀气。 “属下要和您说的事与她有关。” 屋子里的郑善是震惊的,她的养父母因为褚裟不再给他们钱便把她赶了出来,她凭借自己会些武功便闯荡起了江湖,遇到了影子,她给他起了名字,他们两情相悦。 可是,影子是玉龙教的右使,不能随意离开教门,需要取得教主的同意。 郑善跟着影子来了清风楼,知道了玉龙教的左使是这里的老板娘,那他们的教主是谁? “哥哥?” 哪怕褚裟刚出狱,形容狼狈,可他那一身风华也压过了自己的同胞妹妹,这一点既让郑善欢喜,也让她嫉妒,她是喜欢美人的,但褚裟是她的哥哥却压了她的风头。 “你是不是玉龙教的教主?” “嗯。” “那可是朝廷发诏令要剿灭的魔教!” “我知道。” “你为什么会是魔教的教主?” 玉龙教之所以会是魔教,无非是因为他们势力庞大,朝廷担心他们谋反。 “影子,你想跟我说什么?” “教主,我叫枫木。”影子,不,枫木难得抬起了头,他看着褚裟一字一句的说,“教主,枫木要离开玉龙教。” “枫木?”褚裟把这两个字反复念了三遍。 “是我起的,他连个名字都没有,从此以后他就叫枫木了,我要跟他浪迹天涯。”郑善看着哥哥,突然觉得他有些可怜,“哥哥,别再执迷不悟了,跟我们两个一起走吧!” 执迷不悟的褚裟伸出白玉瓷一般的双手,他眉眼弯弯的掐住了影子的脖子,“我放你自由,人死了才会得到真正的自由。” “你干什么?你放开他,如果你还想让我认你这个哥哥,你就给我放开他,他有什么错?”郑善焦急的扯着哥哥的衣服,她眼看着哥哥当着自己的面掐死了自己认定的夫君之一,内心绝望不已,“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你这个杀人犯!” “我跟你的养父母千万个叮嘱,不许你来盛都,你背着他们来了,这不是害他们吗?” “你什么意思?” “还不明白吗?十年前我被人踩进泥里,十年后我要成为人上人!让所有欺我、辱我之人都跪在我的脚下!”褚裟咬牙切齿的把心里的话怒声说了出来,他很少有这种愤怒,猛的表现出来让人有些错愕。 “你想成为女帝的侍君?她的母皇可是亲口下令抄了我们家的罪魁祸首!这才过去十年,你就忘了我们陈家与她不共戴天了吗?”郑善没少听人说起盛都第一花魁褚裟是女帝的宠人,她原本不信哥哥会委身仇人,如今看来他还是做了这样让人恶心的宠人。 “不,你错了,我要取代她坐上龙椅。” 褚裟看着不可置信的郑善,快速掐住了她的脖子,他眼里含着热泪逐渐收紧了手指,声音一度哽咽,“如果你听养父母的话不来盛都,他们就不会死!或者你没有认出来哥哥,我也会保你一生荣华富贵!甚至,如果你懂事的话,哥哥会把那龙椅送给你……可你太蠢了,你和影子会坏了我的事。这条路不好走,哥哥不能留下你。来世,做牛做马,哥哥都会补偿你的,睡吧,做个好梦。” 郑善挣扎的手脚逐渐无力,而亲手杀死她的哥哥抱着她的尸体垂了一滴泪。 “褚褚,尸体交给我吧。” “火化吧,找个盒子盛着。既然善儿不能活着见到我坐上皇位,那我抱着她的骨灰让天下人都跪在我们陈家人脚下也是好的。爹爹说了,我们家就只有善儿这个女丁能重振家门了,爹娘生我养我一场不易,我得让他们在天上看着,我们兄妹是怎么为他们正名的。” 第 83 章 清风楼夜里的生意好的很,这里就是盛都最大的销金窟,也是褚裟用来敛财的地方。 “侍郎大人,您终于来看我了。”褚裟起身迎向户部侍郎沈慧之,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请她坐下。 “听说你前些日子蒙受不白之冤,本官便来看看你。” 何止是前些日子,都已经是大前些日子了,这话说的太“早”了,等到第二年说也许更及时。 “您肯来看我,奴就是今日死了也是高兴死的。”褚裟眼里闪过泪光,又立马掩饰了过去。 “我知道你对本官一片真心,委屈你了。” “何谈委屈?”褚裟为沈慧之倒了一杯茶后收起棋盘上的棋子,“大人,您可知道户部尚书她……” “她怎么了?” 褚裟眉眼里透着纠结,在沈慧之再三追问下才和盘托出。 “好啊!只要把这事上报陛下,她肖兰芝就死定了!褚裟,我知道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等我坐上尚书之位,就给你换个正经身份,风风光光的迎你进门。” “我等大人。”褚裟看着沈慧之离开,门一关,他便收起了笑意,抬手落下一子,“十年了,盛都也该有我一席之地了。” 清风楼用来敛财和搜集情报,他在朝堂也安插了不少人;玉龙教一直都在招兵买马,时不时和朝廷派去的官兵对上…… 褚裟这一局下的太久了,以至于他差点忘了自己没吃晚饭。 “尹姐,厨房还没送饭过来吗?饿死我他们喝西北风去啊?” 这时,一只乌鸦飞进来,一头撞在了窗台上,随后晃晃悠悠的飞过来落在棋盘上,抬腿把爪子上绑的信给褚裟看。 “尹姐,这是你养的乌鸦吗?”褚裟把信取下来展开看,信是柳安清写的。 -褚裟,前些日子我一直在忙水车的事,现在忙完了,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跟我去踏秋。 “是。”尹沅推门进来,把自己做的糊了锅的粥放在了褚裟跟前,“晚膳。” “我先回信。”褚裟看着尹沅磨墨,眼皮一跳一跳的,赶紧解救了自己的砚台和墨条,“我自己来,磨墨的人姿势要端正,指按推用力。磨完墨,最好不要马上使用,可在砚台中加盖略作贮存,谓之醒墨。此法可使墨汁更黑,无火气,但不要隔太久,一般半柱香的时间就足够,太久易成宿墨。” “半柱香多长时间?” “两刻钟,有一小时一炷香、两刻钟一炷香、一刻钟一炷香。” “哦,那你用这个吗?”尹沅从不写字,她会用长刀在人肉上刻字和作画,“以前我主人也会教我东西,别人当我是怪物,只有他对我好。” “我有磨好的墨。”褚裟走到架子前,搬了个小板凳,站在上面去够砚台。 “你小心别泼了一脸墨。” 嘭一声,褚裟捂着被打红了的鼻梁倒地,脸上和衣服上都是墨汁,“我谢谢你的关心,给我递条帕子。” “给你。” 褚裟觉得如果自己是成事不足,那尹姐一定是败事有余,他们姐弟俩绝配。 又是洗脸又是换衣服的,倒是凑够了半柱香的时间。 褚裟写完信放走了乌鸦,他看着那只笨的飞走时又撞在了窗户框上的乌鸦,他怀疑这是尹姐背着他下的蛋,感觉这俩智商差不多的样子。 “我生前是龙,不是乌鸦,只是死后没个身体,只能用这些破烂,乌鸦是鸟类中最聪明的鸟。”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果然在心里嫌弃我的智商。” “你想错了。”褚裟立马否认,端起糊味极重的粥深吸了几口气,差点大业未成死在这味道上了。 “褚褚,你又嫌弃我?”尹沅可没错漏褚裟那被粥熏得一闪而过的白眼。 “不是,尹姐,以后你就专心杀人、解尸,这些粗活交给我。” 褚裟憋住一口气猛的把粥灌了下去,好声好气的称赞,“这粥好喝,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以后杀人的时候,可以让尹沅直接把她煮的粥端给他们喝,一了百了。 “你喜欢就好,我再去给你盛一碗。” 褚裟想拉住尹沅,可惜他的速度远不及尹沅,他摔倒在地后抱着凳子欲哭无泪,再喝会死人的。 御花园 正在拿着锄头挖地的柳安清看着摔在他面前的乌鸦,捡起来把它爪子上竹筒里的信拿出来。 -见字如面,别来几日音书绝,一寸离肠千万结。风月入我相思局,怎堪相思未相许。 “写的这是什么?”柳安清放下系在腰上的衣摆,擦了擦汗,“他就不能整点人能看懂的吗?” “主子,您歇一下吧?” “不用。”柳安清看着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其实他很细心,他为女帝创造价值,女帝对他的很多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是他没用了,难保女帝不会翻脸不认人。 “主子,这背面还有字,奴才不识字,不认识。” 柳安清翻过纸条一看,就两个字:我去。 “每次都整这仪式感,费劲儿。” “奴才真高兴,主子能有一个相交好友。” 友不友的另说,好是真的好。 林地里铺满了尚未枯黄的杨树叶子,恰如一张巨大的地毯,在林地里自由伸展,在脚底下发出细碎的声响。 褚裟和柳安清两个人踩着水车看山野风光,时不时聊几句。 “你和陛下怎么样?我不是想惹你不高兴,就是担心你。” “我知道,你要是想害我,早就一把伞捅死我了。”柳安清看着不停踩水车的脚,“各取所需,我不快乐,更不自由,这个国家的男人活的太难了。” “我会把我们从这种日子里拉出来的,到时候,实现真正的自由和解放。” “你怎么知道自由和解放的?” “你告诉我的啊,忘了?”褚裟点了点柳安清的鼻子,“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在心里,永远都不会忘。” 柳安清腾一下红了脸,不好意思的把脸转向另一边,“你要我做什么跟我说就行,我会帮你的。” “是有些事需要你,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是好了,你过来,我悄悄告诉你,这里有外人呢。”褚裟指了指他们头顶的鸟,惹得柳安清笑弯了腰。 送别柳安清以后,褚裟站在大道上思索,下一步他是…… 炖鸭汤还是鸡汤? 尹沅看着褚裟在厨房里忙着做饭,她不知道自己的嘴角带着笑,看见褚褚她总有一种活着的感觉。 人活久了以后都会缺乏生机的,双目无神,情感淡漠,就像她在见惯了世间百态后便麻木了。但他们家褚褚就很可爱,几千岁的人了,情感何止丰富,简直就是泛滥,开心说来就来,难过说走就走。 “今日你死在我手,便是你的荣幸。”褚裟放完了鸡血,手一拍地面把鸡毛震飞了,随后处理干净内脏,他打开锅添上水,把处理好的鸡放了进去,又把一些香料放入,“我天天没安好心,怎么着也得喝个鸡汤,咯咯咯……尹姐,你听出来我在讽刺自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吗?” “嗯。”尹沅心里清楚主人回不来了,可她也很爱弟弟,他和善良到付出一切的主人不同。 褚裟喜欢艺术和浪漫,爱唱歌爱跳舞爱吃糖爱抽烟,钟爱烈酒和自由,别人打他一巴掌他就是把腿跑断也得还回去,他的心里永远装着一个长不大的小男孩。 那个被姐姐在心里默默夸奖的褚裟看着咬自己脚腕的小狗,把菜刀往菜板上一放,追起了小狗。 “你不做菜了?” “我今天不咬回来,就没胃口吃饭。” 尹沅无奈的闭上了眼,她收回前言,就这个幼稚鬼她能说什么?不过,褚褚本就是纵情声色的人,到死也不会是一个淡漠的人。这样就好,他们两个中至少有一个活的像个人,生活不至于毫无生机。 夜里 尹沅捧着小碗喝着鸡汤,“好喝,都是炖鸡汤,你怎么做的比我做的好喝一些?” 这话尹沅问的坦坦荡荡,哪怕褚裟做饭的水平可以去做厨子,而她做饭的水平能毒死人。 褚裟写完户部尚书肖兰芝的名字后放下笔,把裁成砚台大小的宣纸拿起来,仔细吹干后在宣纸上落下一吻,眉眼弯弯,语气里透着缠绵的情意,“大人啊,褚褚感恩您厚爱,为报答您的恩情,特送您去投胎,愿您来世做个善人。” 话落,宣纸被褚裟丢进火炉,他嫌弃的擦了擦手指,“肖大人,您死便死了,还非要脏了我的手,讨厌。不过谁让我心善呢?我会多找几个不长眼的蠢货跟你在黄泉路上搭个伴。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为怀,会原谅我们的。” “嗝~”尹沅捂了一下嘴,面无表情的看着褚裟,“你折腾完了?” “尹姐,你怎么把鸡汤都喝了?这是一锅啊,你怎么这么能吃?哪家小仙女像你这样啊?” “太好喝了我就……” “给我抓兔子去,我要做麻'辣兔头吃。算计别人太辛苦了,我得好好补补脑。” 第 84 章 江涵雁影梅花瘦,四无尘、雪飞云起,夜窗如昼。 楼里空无一人,月儿弯弯,萧声在寂静的雪夜里显得格外凄凉,寂静如斯。 褚裟在屋里沏茶,他不着急,等外面那位自己过来。 初下雪时,雪片并不大,也不太密,如柳絮随风轻飘,随着风越吹越猛,雪越下越密。 “今年的燕国要有雪灾了。” 一只玉箫破空而来,向褚裟的面容袭来。 “没礼貌。”褚裟攥住玉箫挂在了自己的腰侧。 来者一袭黑衣站在窗外,外面有些亮,他的影子印在窗户上显得有些压抑。 “来到来了就别藏头露尾了。”褚裟拿起一块芙蓉糕吃着,摆着棋盘。 晏归山翻窗进来,剑放在胸前,“你就是玉龙教的教主?” “谁告诉你的?”褚裟托着下巴看着高大的男人,在燕国,男子追求柔美,仙姿玉骨冰肌,这样的糙汉不多见了。 “我自己查的。” “我喜欢聪明人,也害怕聪明人,因为我既不聪明,又没什么本事,算是个老废物了。”褚裟放下手里的手炉,“你若是来杀我的,麻烦排个队,若是有求于我,也排个队,递上个名帖,别三更半夜不睡觉跑来打扰我清净。” “他们说,你有办法帮我报仇。” “他们胡说的。” 晏归山跪在了地上,对着褚裟抱拳作揖,“我的兄弟们都死了,他们也只是想有个活路而已,我们从未杀过好人,也没干过坏事,可她们不给我们活路。只要您能帮我,这辈子我就是当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 “不过年不过节的,行什么大礼?起来吧,我听别人说起过你,正好我清风楼缺个扫地的,你可嫌弃在我这妓馆扫地?” “属下只求一个能接近三王爷的机会,我儿子被她强抢,折磨够了以后就丢进了军营,我救出来他时已经没气了。” 雄鸡站在屋檐上高声打鸣,楼里的人三三两两的醒来,打着哈欠互相打招呼。 昨夜静静下了一夜的雪,如今外面一片银装素裹,雪依旧下着。 白日里清风楼是不开门的,洒扫的仆人们注意到他们中突然多了一个人也没多惊讶,各自干着各自的活计。 褚裟倚在二楼走廊的红木栏杆上吃着麦芽糖,他半天没说话也是因为牙被黏住了。 “褚公子好。”仆人们在院子里忙来忙去,看见褚裟便打招呼。 “张伯,新来了一个,你多教着点儿。” “是。”张瑞佝偻着腰走到晏归山跟前,“跟我来。” 大雪下了六昼夜方止,江、溪鱼皆冻死,霜雪害桑稼,江水冰,胜重载,风雪伤麦大雪害苗稼。 外面的流民越来越多,可盛都依旧是繁荣似锦。 “这些流民简直是放肆!”女帝皇甫玉安气冲冲的来到椒房殿,给前来接驾的柳安清一巴掌,“你快给朕想办法!” “臣妾听户部尚书说今年的雪要比往年大,雪灾让他们吃不饱饭,横竖都是死,起义后还能吃上饭……” 啪—— “朕让你想办法!不是让你给朕添堵!” 柳安清不是没脾气,他的脾气都被这宫墙快磨没了,可他心里还是有一种不服的叛逆,他想让这暴君下台。 他想起褚裟温柔的给他受伤的手擦药,“陛下,臣妾觉得想要平息民怨,那就要重视,至少让他们觉得朝廷重视。不如,把三王爷派去雪灾严重的地方,也好给百姓一个交代。三王爷是陛下的胞妹,一向和陛下同心协力,派她去既重视,又可靠。” “那就下旨吧,只能委屈皇妹了。” 等到皇甫玉安平息了怒火,便离开了,她去皇贵夫那里去了。 “主子尽心尽力为陛下出谋划策,陛下心里怎么没有您呢?” 柳安清看了一眼李德志,他巴不得皇甫玉安永远不来他这里。可褚裟传信给他,要他给皇甫玉安出主意。 “你磨墨,我要写信。” 夜里,一个人影在皇宫的宫墙上一闪而过,踏雪无痕。 已经睡下的柳安清突然睁开了双眼,一眼便看见了坐在他床边的褚裟,他立马坐了起来握着褚裟的手,“褚哥。” “让我看看,这是怎么了?她又打你了?” 褚裟捏着柳安清的下巴在月光下看着巴掌印,“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没有你,她也会冲我发脾气,而且只会更厉害,自从我对她没什么用以后,她对我的态度就越来越暴躁。”柳安清揽着褚裟的腰贴在他肩膀上,“褚哥,你带我走吧,我不想在这里呆了,什么狗屁皇夫,劳资不稀罕。” 以前他担心连累这副身体的父母,后来他才发现这副身体的父母只把他当争宠工具。 褚裟抚摸着柳安清的背,“不如我进皇宫来陪你?” “你要嫁给女皇?不要,她一直都想把你收进宫,我不想让她糟践你……” “让我看看,怎么还急了?”褚裟捧着柳安清的脸亲了亲他的额头,“我啊,最心疼的就是你了。” “褚哥,你今天别走了行吗?我不想一个人睡。”柳安清跟刚来的时候比,变了很多,在异国他乡的孤独感和皇权的压迫感让他喘不上气。 “好。” 柳安清松开褚裟,坐直了身子,伸手去解亵子。 “天冷,别冻到了。”褚裟伸手合上柳安清的衣服,给他穿好,躺在床外侧睡下了。 躺在床上睡不着的柳安清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傻子,褚裟这是拒绝了他。 柳安清骑在了褚裟身上,拽着他领子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嫌我脏?我从来都没让那女人碰过我!” “以后再说吧,睡觉。” “我不想以后再说,你告诉我为什么?” 褚裟坐起来揽着柳安清的腰,一只手解开他的衣服,“我怕你明天起不来,被人发现有问题,都是担心你,怕你出事……”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骗别人,你有你的计划,你想干什么我都会帮你,但是不要骗我,我只有你了……”柳安清大概是太累了,他在这里活的没有一点儿自由和快乐,心里能有的大概就是褚裟跟他说的会带他走的承诺。 “我要是骗你,便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褚裟被柳安清的吻堵住了嘴,他捏了捏手里的屁股,这是引他耍流氓。 柳安清被压倒在床上,亵裤被剥了下去,“枕头下有内务府发的药膏,用来做那种事的,就一直没用上,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哦,这个?”褚裟摸出来递到柳安清面前,“你知道这个怎么用吗?我是清倌,不太了解这种事。” “你就把它涂在我那里,就弄进去。” “哪里?”褚裟疑惑的轻蹙眉头。 “我自己涂。”柳安清拿走盒子,用手指勾了一些往下头涂。 “原来是这样,你懂的真多。” 第 85 章 “现学现卖,很不错。”褚裟的手按在了柳安清头上,不顾他难受拽着他头发来回折腾,“晗紧点儿。” 所谓的爱与不爱相隔在哪般 为何会让你宁愿白头也守候 时间已覆水难收 弹诉哀愁泪不休 梦碎后已难再回首 “咳咳……”柳安清被推倒在床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某物便占领了他的身体,“啊啊啊……” 弹琵琶又见当年镜前你梳头 拨一首满花春秀 今日月下再醉孤酒 雨落枝头年复一年谁白发留 让爱随相思入梦左右 …… …… 真是傻啊,搞的人都不好意思骗他了,褚裟在柳安清的额头落下一吻,“下辈子,不要再遇上我了,世界上好人那么多,有点眼光好不好?” 第 86 章 大雪后,河水结冰,水道不通,房屋坍塌,行路艰难。 一些雪灾严重的郡县里的老百姓缺衣少粮,饥寒交迫,出现了为了活命“人相食”的人间惨剧,百姓纷纷揭竿而起,不过都是些小规模的起义,不成风浪。 “好心的大姐,赏我口饭吃吧?” “滚,臭要饭的!”穿着暖衣的女人一脚踢开了向她乞讨的男人。 褚裟穿着青凤裘罩着裼衣坐在马车里,一手捧着手炉,一手掀开车帘看外面的惨景。 “娘亲,我冷。”一个孩子抱着自己的娘亲,声音微弱,小脸冻得通红,手指都生了冻疮。 “乖,娘亲抱抱就不冷了。” 马车到郊外无人处时停了下来,他放下帘子,拿起一块糕点吃着,“尹姐,留个活口。” 莫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尹沅拎着一个女人上了马车,“活口。” “谁让你来杀我的?” 女人不说话,她的牙齿都被打掉了,四肢被折到扭曲。 “交给我吧,死人落在我手里也会忍不住交代的。” “等等,我说,我说,是岳彭春大将军要我杀你的。”女人惊恐的看着尹沅,“你能不能让她出去?我单独跟你说。” “知道是谁就好了,我不是贪心的人。” 尹沅拎着女人出去了,她一向很会处理尸体,两把刀把一群杀手切成几部分,随后拎着尸块往流民堆里一扔,立马被疯抢。 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 盛都外的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而帝王在宫城里和群臣欢饮。 一墙之隔,天差地别。 女帝不愿下罪己诏,为了安抚百姓,她下令开祭坛。 国师嘴里念念有词,虔诚的向上苍祈福,穿着白衣腰间系着红带的女人敲着鼓。 褚裟额头一点朱砂痣,赤着脚在祭台上跳献神舞,纤细的罗衣从风飘舞,宽广的长袖口有一道妖治的艳红色连云花纹,缭绕着左右交横,络绎不绝的姿态飞舞散开,曲折的身段手脚合并。 皇甫玉安带着皇夫柳安清祭拜神明,身后是文武百官。 国师拿起匕首割开了羔羊的脖子,热气腾腾的羊血落地时把积雪消融。 “陛下,请上前一步。” 以萧艾达神明而不焚香,故无香炉。 国师恭敬的双手捧着匕首,皇甫玉安接过匕首割开手掌,将血洒在萧艾上。 “皇夫,请。” 柳安清接过匕首割开手掌,也将血洒在萧艾上。 祭礼整整用了一天的时间,等结束之后,柳安清累的腰酸背疼,回宫的时候感觉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李德志往浴桶里添热水,“主子,奴才给您捏肩吧?” “不用,你出去吧。”柳安清把脸帕湿了以后盖在脸上。 “是。” 褚裟落在殿内的金砖上,端着翠玉烟嘴儿的烟斗迈着小碎步来到柳安清身后给他捏肩。 “褚哥?”柳安清拿下来脸帕,扭头看向褚裟,“这么冷的天他们还让你穿那么少的衣服跳什么舞,你有没有冻着?” “不冷,我有内功。”褚裟把烟斗递给柳安清让他拿着,随后一件一件解了衣服,迈进了浴桶,把柳安清揽进怀里。 “我一天也不想在这里呆了,褚哥,你什么时候带我走?”柳安清心里觉得不对,他隐约猜到褚裟想干什么了,他不敢问,两人若是撕破了脸,他连骗自己都没机会了。 “迟早的事,不要着急。”褚裟缓缓吐了一口烟,单手抱着柳安清。 “嗯。”柳安清骑在了褚裟身上。 一刻钟后,李德志推开门,提着热水进来,“主子,奴才来给您添热水了……” 柳安清惊慌起身,“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奴才想给您添些热水。”李德志低着头往浴桶里添水。 “没事,不用担心。”褚裟安抚着柳安清。 “公子。”李德志向褚裟行礼,随后退下。 “他是我一个故人。” “你怎么不直接说他是你的人?所以……他是探子?” 褚裟不说话,只是抽着烟斗。 柳安清的手落在褚裟的胸膛上,他抚摸着上面的刀伤,“那我不问了,这些伤是怎么回事?这个你总可以跟我说吧?” “刀伤是以前跟人比武的时候落下的,箭伤是被人围攻的时候中了一箭。” 除夕夜 殿内的金漆雕龙宝座上坐着的便是皇甫玉安,柳安清坐在她旁边。 底下歌舞升平,衣袖飘荡;鸣钟击磬,乐声悠扬。台基上点起的檀香,烟雾缭绕。 “陛下,微臣有事禀报。” “你有什么事?” “微臣想将盛都第一花魁献给陛下。” “带上来让朕看看。” 被绑住手的褚裟被人押了上来,柳安清惊的摔了酒杯。 褚裟的一句拒绝惹怒了女帝,帝王一怒,伏尸百万,雷霆雨露俱是皇恩。 艳色天下重,明艳光云海。 “昳丽英气,万种风情,不愧是盛都第一花魁,可惜是个小倌……” “陛下抬举他,他倒端上架子了,现在这样都是他咎由自取!” “一个妓馆出来的小倌,还想做皇夫不成?不要脸!” 小雪纷纷而下,落在跪在宫门前的褚裟头上,白了他的头发。 他的武功不说出神入化,但也能称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个距离听那些小侍说酸话还是轻而易举的。 时机不到,褚裟还不想动手,可是女帝先动手了,她又想强娶他。 在这个女尊男卑的社会里,他总能遇上这些利用强权逼迫他的人,杀一个人简单,杀十个人也简单,可如果他要杀的人背后有无数人呢?抗旨不遵的他跪在这里等皇甫玉安的原谅,他也在等民间乱起来。 上书房里的皇甫玉安看着奏折,压着怒火问身边的太监,“小德子,他还是不松口吗?” “是。” “那就让他继续跪,朕就不信,天底下有比朕更好的归宿吗?” 一把伞撑在了褚裟头上,他抬头一看,对着柳安清摇了摇头。 “我陪你。” “回去。”褚裟握住柳安清的手,眼神锐利,“感郎千金意,惭无倾城色,皇夫,请自重。” 柳安清忍了又忍,快步离开了,他就是不想看褚裟被欺辱而已,可他又怕自己坏了他的计。 “主子。” “你去通禀一声,我要面见陛下。” 第 87 章 矿山 鼎彝元赖生成力,铁石犹存死后心。但愿苍生倶饱暖,不辞辛苦出山林。 寒冬里,男人们穿着捉襟见肘的衣服,露着胳膊和脚腕,还有一些半大的孩子提着篮子运劫灰,他们四肢黑瘦,肚子很大,这是吃观音土吃的。 “别偷懒,赶紧走!” “你是不是皮痒痒了?” 远处的山顶上站着一男一女,身后还有几个背着包袱的男人。 “张伯知道你在皇宫跪了三炷香,派人去刺杀皇甫玉安了。说是安排了教里的新面孔,不会让人怀疑到清风楼。” “这个蠢货,此地无银二百两。”褚裟捧着手炉,“还不是时候,死了一个皇甫玉安,还有其他皇族,还有无数燕国女人。” “是三百两。”尹沅拿着马蹄糕喂到褚裟嘴边。 “二百两已经不少了,别拆我台。”褚裟一口吃了马蹄糕,有点噎,又被尹沅喂了一口热汤。 “三王爷已经死了,她是在土匪抢劫时被杀的。”尹沅看了一眼身后的几个男人。 “皇甫玉安少了最重要的臂膀,现在□□在朝堂上发火呢,传信给他,让他去圣国寺为三王爷念经祈福,抄佛经,抄到皇帝平息怒火为止。”褚裟对身后的男人勾勾手,示意对方附耳过来,他叮嘱了几句,就跟尹沅坐车离开了。 刚得知皇妹被乱刀砍死的皇甫玉安震怒不已,在朝堂发了好大的火,她只有这一个同胞妹妹,而且对方从未跟她争过帝位,一心辅佐她。 “废物,你们都是一群废物,要你们干什么用?连朕的皇妹都看不住!” “是王爷她看上了一个有妇之夫,非要把他抢回来,追了一路结果谁知道遇上了土匪。” 三王爷皇甫风'流无愧于她的名字,一生都沉迷于风月,强抢民男没有上百次也有数十次了,后院无数夫侍,一天睡一个,三个月也不见得睡完整个后院。 正在练习书法的柳安清迎来了愤怒的帝王,他在皇甫玉安开口前先跪下认错,“都是臣妾的错,我愿去圣国寺吃斋念佛,抄写佛经来为皇妹祈福。” “你去吧。”皇甫玉安的火发不出来了,本来也是她来找皇夫出主意,皇妹的死怪底下人保护不力,怪山匪猖獗,左右怪不到柳安清头上。可她现在不想看见皇夫,她一看到他心里就有一股子火气想要发泄。 柳安清出发前往圣国寺,临走的时候把内务府每月都发的药膏带在了身上。 “主子。” “他会来找我吗?” “奴才不知,主子安心在圣国寺为三王爷祈福就好。” 柳安清放下车帘,人都死了,有什么好祈福的?他不想留在宫里,可他要是去了圣国寺,褚裟还会来找他吗? 这一点柳安清没想错,褚裟确实没空找他,因为褚裟正忙着激起民愤,给皇甫玉安找麻烦。 祭坛过后,雪灾问题没有被解决,百姓冻死的冻死,饿死的饿死,三王爷被杀,如今,矿山的奴隶也起义了,他们杀了看守,占领了有劫灰的矿山。 那日,褚裟跪在大殿外,柳安清着急,便向女帝进言,有一种黑色的石头燃烧可取暖,可解现在的燃眉之急。 “黑色的石头?可是劫灰?” 劫灰,即黑炭,胡僧有言,“此乃前劫之劫灰也。” “应该是。” 道家认为寰宇是个有生机的大生命,就如人的身体一样,不可轻易毁伤。因此,燕国人对土地有有一股不寻常的感情,虽然知道有“天材地宝”,也不轻易挖掘,即使要挖掘,也要先祭告天地神灵。 为了平息民怨,女帝也只好祭告天地神灵,随后让奴隶们开采劫灰。 “都是一群废物,怎么就看不住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 皇甫玉安大发雷霆,“去,让岳彭春大将军派人把矿山给朕夺回来!把那些敢反抗的奴隶通通杀死!” 岳彭春今年也有五十六岁了,身体硬朗,她是先帝留给皇甫玉安镇守国门的大将军,一心为国。 在女帝贪慕盛都第一花魁美色而流连清风楼耽误朝政时,岳彭春多次派人刺杀褚裟,结果都被他身边不知来路的女人拦下了。 将军府 岳彭春进了夫侍的门,张开双臂等着人为她宽衣解带伺候她沐浴就寝。 突然,她发现屏风后有人影,一把推开夫侍,拿起大刀抬脚便要踹屏风,“小贱蹄子,居然敢背着本将军找女人,今日我便将你们浸猪笼!” “将军,您好大的火气。”褚裟在屏风那头掩嘴轻笑,“是奴啊,您不会忘了我吧?” 岳彭春看着屏风,这样的姿容,只能是…… “褚裟,你个千人枕万人睡的贱人,居然还敢来我这里!找死!” “我要是你,就不会这么大放厥词。”褚裟一挥袖子,移步换位,屏风已被岳彭春的大刀劈烂。 “你会武功?你果然不对劲,惑乱江山的狐媚子!” 褚裟袖手旁观,看着尹沅制住岳彭春,听着这女人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这些武将大多有个特点,没文化,爱骂人,脾气暴躁。 “女人是人,男人也是人,你我为何不能平等?” “你发的什么白日梦的昏?放了老娘,不然老娘叫你出不了这道门!” “府上的人都睡下了,明天才能醒,您还是别折腾了。”褚裟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他刚才等人等的有些不耐烦,就吃了不少东西,“忍冬,该你了。” 一旁的岳彭春的夫侍忍冬跪在了褚裟跟前,“教主,请给属下一点儿时间。” “你个小'贱'蹄子突然敢背叛老娘?你找死!” “如果不是为了教主的大业,你早就死在我手上了。”忍冬掏出□□对着岳彭春开始易容,他和岳彭春的身高相仿,但是他瘦岳彭春粗壮,所以他只能靠多穿衣服来伪装。 “岳彭春有了,忍冬该怎么办?”褚裟抬下巴示意真正的岳彭春还在,他抬手摸了摸忍冬的头,“他在岳彭春将军就寝后逃跑了……忍冬,你知道的,我只信任你,也只有你是我的心腹。你放心,你的家人我们接到了玉龙教,我已让人妥帖照顾着。” “谢教主。” “我们便走了。” 尹沅打晕岳彭春抗在肩上跟着褚裟离开了。 第二天,忍冬,不,现在是岳彭春将军了,他收到了圣旨,随后即刻前往矿山镇压奴隶。 “忍冬已经出发了。” “他的家人一定要好好照顾着。”褚裟托着下巴发呆,如果忍冬背叛,就不是好好照顾了。他把属下的家人放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既能防止他们被敌人所迫,又能收服人心,还能把他们牢牢攥在手里,也是□□惯了。 第 88 章 起义军无衣无食,又遇大雪,人们多冻死。尸体把坑谷都填满了。 一车粮食被送到这群走投无路的起义军跟前,饥寒交迫的他们甚至拿不起武器。 “你们是什么人?” 一个男人掀起车帘,褚裟拿着手炉走下来,“我知诸娘子不易,特送来一车粮食,还有一个机会。” “你想让我们做什么?”起义军的首领朱凤忠警惕的看着褚裟,如今雪灾严重,人们都吃不上饭,而眼前这个男人却送来一车粮食,必有蹊跷。 “我要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个封侯拜相的机会,自古以来的王侯将相是天生的吗?你们可以是流民,也可以是士兵,是小将,是大将军……只要你们肯跟着我,一车粮食只是一个开始。” 人饿急了,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绝境里有人给一个机会,哪怕他递来的是根稻草,你也会抓住,这也是唯一能活下去的机会了。 “我们跟着你。” “可以,你们若是有老弱病残,都可以交给我,我会把他们好好安置,让他们有热饭吃有不透风的屋子住。” “谢公子。” “我叫褚裟。” “谢褚公子。” “分粮食吧。”褚裟看着饿坏了的女人们疯抢粮食却被朱凤忠制止,硬是带着她们一起给褚裟磕了个头才开始分粮食。 看来,他千挑万选的朱凤忠还是很不错的。 “教主,我们的人打听到北方边城好几次被突厥袭击过了。” 游牧民族以畜牧业为主,抵抗天灾能力差,随便一场干旱或雪灾就可能引发草原上的大灾荒。为了生存他们除了去抢其他部落的水源和草场,南下是唯一的出路。 如今雪灾严重,燕国更是屡遭北方游牧民族的侵'略,他们打了鸡血一样,蜂拥而来,南下打草谷。 女帝如今焦头烂额,只能给突厥一些好处,这一点更是激发了民怨。本来自己都吃不上饭,如今还要凑粮食给外人,起义军越闹越大。 原本不会闹这么大的,主要是有人暗中引导,加上玉龙教为他们提供了粮食和武器,现在起义军已经有了不可控的趋势。 “蚌鹤相争,渔翁得利。”褚裟放下一枚棋子,“盛都要变天了,尹姐,你说,国号定什么为好呢?” “褚?” “还是玉龙吧。” 燕国这个冬天过得很不安稳,雪灾让百姓陷入缺衣少粮的困境。 天灾往往伴随人祸,燕国一会儿闹起义军一会儿突厥来犯,又是给粮食又是给丝绸、金银和钱币的。 寒冬一过,年近四十的女帝累病了。 清风楼关了好几天的门,如今终于开张了,客人们蜂拥而来,却不见花魁,气冲冲的要个说法。 “说法?你们找我要什么说法?”褚裟今日难得穿了身简单的黑袍,也没有捧着手炉,配上他本就带着攻击性的美貌,人都锋利了许多。 “褚褚,你穿成这样是要出远门吗?” “有点事要做。” 楼里的小倌出来了,他们没有像往日那样搽脂抹粉,而是穿着黑色劲装,他们面露杀气走向客人们。 “诸位也是盛都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们今日早朝应该被陛下骂的不轻吧?哦,差点忘了一下早朝,陛下就气晕过去了。”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诸位娘子还不明白吗?你们就乖乖在这里等着,否则,杀无赦。”褚裟拿起酒碗看着客人们,这些客人大多是朝中大臣,有钱有权的客人不光是他敛财的韭菜,还是搜集信息的来源。 “禀告教主,他们的家人已被控制。” “听见了吗?你们乱动会死人的,千万不要连累自己的夫小和双亲。”褚裟拿起酒碗看着楼里的男人们。 “教主,请下令吧。”张伯跪在最前面手里捧着酒碗。 “十一年了,我等卧薪尝胆,等的就是今日,若是胜了这强权,褚裟,必将尔等视作恩人,若是败了,那吾与尔等同死,绝不苟活!”褚裟一口干了碗里的酒,一把摔在了地上,“起事!” 穿着黑色劲装的男人们同样一口干了碗里的酒,随后摔了碗,大喝一声,“杀!” 此时,盛都城外来了一只由玉龙教带头的大军,他们正在破门。 紫宸殿 “陛下,该喝药了。”柳安清端着药坐在了龙床边上,他正要喂皇甫玉安喝药。 “柳安清,你现在看朕这个样子是不是心里特别痛快?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与人私通,所以你给朕下了药,要朕死在龙床上,是不是?”皇甫玉安一把打翻了药碗,掐着柳安清的脖子厉声问,“说,你的奸妇是谁?朕要杀了她!” “咳咳……陛下,臣妾没有。” “你没有?那你的守宫砂呢?朕不碰你所以你就给朕找野女人吗?”皇甫玉安攥着柳安清的手腕,撸起他的袖子,“要不是你还有点用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吗?朕已经下了密令,朕要是死了,你就得给朕陪葬!” “不好了,陛下,城外有大军兵临城下!” 龙床上的皇甫玉安惊的松开了手,她掀开被子下了龙床,走到架子前抽出长剑指着来报的侍卫,“朕不是派岳彭春去镇压起义的大军了吗?” “奴才不知。” “怎么会这样?”皇甫玉安不安的四下里看了看,此时城里没有大军,禁军不一定能拦住人,“快,叫一队禁军护送朕离开!” 柳安清看着皇甫玉安拎着剑朝自己走来,立马慌乱的往外跑。 “主子,请跟奴才来。” 李德志抓住柳安清,“今夜会比较乱,教主让奴才护着您,等天亮了就好了。” 盛都内的探子开了城门,门外的大军闯了进来,与前来拦住他们的禁军缠斗了起来,刀剑相交的声音和惨叫声惊醒了盛都的百姓,他们禁闭门窗,不敢探头。 “诸君,我们想要的平等,还有我想要的自由,它们就在这座宫城里,杀进去!”褚裟手里拎着的长刀上还沾着鲜血,他们一路杀过来,眼睛都快杀红了。 皇甫玉安左右两边都有公公扶着,她带着满宫的人想要暂时逃离宫城,等事情过去了再想办法回来。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是正统皇室血脉,总能有机会回来的。 “滚开!你这个碍事的废物!”皇甫玉安一脚踹开自己的皇贵夫,急匆匆的往宫外走。 “不好了,陛下,他们到午门了!”一个公公连滚带爬的跑来报信,“陛下,外面的人杀疯了,见人就砍,不能走这边啊!” “不能走这里了,走南门,对,走南门,你们留下来拦住这些乱臣贼子!”皇甫玉安惊慌失措,推开扶着自己的人就走 这时候,鲜血染红了宫城外的土地,宫门从外面开了。 “陛下,您要去哪儿?”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皇甫玉安惊讶的回过头,她看见骑着高头大马的褚裟后惊愕不已,“褚裟!怎么是你?怎么可能是你?你居然这么对朕?朕对你一番深情厚谊,你居然敢造反!你想扶持谁上位?” “陛下,晚上好,在下有两件事想与您相商。”褚裟当即下马,随后恭敬的向皇甫玉安行了一礼,“一来,我是来杀您的,想请您去一趟黄泉。二来,我想坐一坐您的位子,劳驾您让一下位。” 第 89 章 天还没亮,燕国大大小小的官员就被迫从清风楼来到了金銮殿。 这两年里,清风楼把这盛都的官员夜夜拉进了享乐窝,尽情欢'愉,她们以为自己在玩'弄这些小倌,全然不知道自己里里外外被扒了个干净。 龙椅上的褚裟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红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朱色抹额,穿一件黑金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 “诸位娘子,小生重新介绍一下自己,你们的新皇帝,褚裟。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以后我们上下一心,可好?” “你大胆!一介男子居然敢登基为帝!” “自古以来就没有男子为帝的先例!你这是枉顾祖宗礼法!” “说的好。”褚裟也不恼,指了指金銮殿的盘龙柱子,拿起一本折子看着,“撞吧,青史留名,你们都是忠臣,还有你们的家人,都是忠君爱国之士,国之重臣。” 褚裟这副任你折腾的样子倒让群臣不知道说什么了,或者说被他嘴里那句“你们的家人”给镇住了,她们心里清楚自己的把柄都被褚裟抓在手里了。 大太监李德志向前一步,展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朝皇甫玉安品行不端,暴虐成性,滥杀无辜,陈家有子文成武德,性情温良,谦恭礼让,特改国号玉龙,年号昌顺,望玉龙国今后国泰民安,繁荣昌盛!” 褚裟丢了折子站起来,高大的身形把龙袍撑了起来,他用嫌弃的眼神看着群臣,“别想耍花招,你们知道玉龙教的势力,也知道你们的小命捏在我手里。”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走出金銮殿,看着宫里宫外的侍卫已经换了一波人。 “哎~燕国完了。” “已经是玉龙国了。” 褚裟在上书房门口看见了柳安清,挥手让侍卫离开。 “我该叫你什么?褚裟还是陛下?你好大的威风,昨夜杀了一整夜,宫里也不剩几个人了……我该叩谢皇恩,感恩陛下留我这前朝的皇夫吗?”柳安清一直都被瞒在鼓里,翻腾上来的委屈堵在了他的嗓子眼。 “你随意。” “你日日告诉我,你要带我离开这该死的皇宫,其实你根本不想带我走!你就是想要这天下,想要那皇位而已!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褚裟理了理袖子,叹了口气后走向柳安清拽着他衣服把人带进上书房。 “放手,我让你放开我!你别碰我的身体!”柳安清被按在门上,他伸手就要推开褚裟,“我现在就要离开这里。” “够了吗?别闹了。”褚裟长出一口气,他耐心的解释,“我不会让你受伤的,我这么做都是因为我想保护你,以后不要说这些让我伤心的话了,听到了吗?我问你呢?听到了吗?” “那我也不知道啊!”柳安清委屈极了,哭着趴在了褚裟的肩上。 褚裟看着另一边的尹沅,示意她离开,然后从身上摸出手帕给柳安清擦眼泪,“我以后有什么事都会告诉你的,不要哭了,以后我都陪在你身边的。” “我就是想跟你走,不想再被皇权压着。你不走,我一个人要去哪儿?”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褚裟只觉得哭个不停的柳安清有些吵,但他聪明的知道不能表现出来,只是擦着眼泪哄柳安清破涕为笑。 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 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 褚裟突然睁开眼,胳膊上还枕着一个柳安清,他瞥向门口,“谁?” “我,你在忙吗?” “尹姐,你别老神出鬼没的,魂儿都给你吓没了。”褚裟扭头看向还没醒的柳安清,抬手戳了戳他的脸,“瘦了。” “该杀的都杀了。” “朝中不能无大臣,丞相分成左相和右相,老丞相为左相,让张伯做右相,朝中少的臣子……把被贬到边远地区的有些本事的臣子召回来,别找那种会为了皇甫玉安刺杀我的。还有,科举提前到今年,让各地抓紧选出来能参加殿试的。” “我把这事交给张伯。”尹沅说完这句便走了。 柳安清醒了,揉了揉眼睛抱紧褚裟,“你准备拿我怎么办?” “一个人在高位太孤独了,你愿意陪着我吗?”褚裟握着的拳头在柳安清面前打开,里面躺着两枚金色的指环,“喜欢吗?民间工艺,你要是不喜欢我就再让内务府重做一对。” “喜欢。” 今年的科举与往年不同,男子也可参加,皇帝求的是真才实学的官员。 一道又一道诏令颁布,根本目的是提高男子的社会地位。 “朕既然已经上位,改革就从朕开始,推行的第一个便是男女平等。”褚裟坐在上书房同朝中大臣说着自己的想法。 “这……陛下,自古以来都是女尊男卑,您这旨意一下,天下岂不是要乱了?”左相柳梅玉跪在地上,“陛下,不可啊!” 几个月后,临时科举结束了,通过殿试的学子来到了金銮殿。 那一天,元齐安遇到了自己想要一生为之效忠的人。直到他垂垂老矣,也还无法忘记今日。 “朕要建立的从来都不是男权社会,也不是要继续维持女权社会,朕要成就一个相对开放、自由、平等的国家。在这千年来……吃人的礼'教下,男人要被女人们吃掉了,朕希望以后的玉龙国是个开放自由的国度,它将以包容的心态来对待每个臣民……” “朕拒绝你们鼓吹权力,拒绝鼓吹成王败寇,更拒绝鼓吹恃强凌弱。史官,朕请你如实记载朕是怎么谋朝篡位的。朕不在乎你们、外面的百姓以及后人如何评说,朕有朕的坚持,无论你们懂还是不懂,都不重要,时间会给朕一个想要的结果。” “朕相信玉龙国将会成为一个强大又温柔的国家,朕希望你们与我共同为这样的国家努力,我与诸位共勉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褚裟看着年轻的臣子们,抬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空,会有那一天的,人们活在一个强大又温柔的国家里,没有战争,也没有黑暗…… 也许要几十年,也许要几百年,甚至可能要千年之久,不求青史留名,只求问心无愧就好了。 第 90 章 昌顺一年,冬 去年的大雪就让很多人都没有熬过去,今年又迎来一个难熬的冬天。 上书房里,两位丞相和六部尚书正激烈的争辩,他们正在为今年的雪灾发愁。 “赈灾,尽可能照顾雪灾严重的地区,宫中节省开支,你们拟定几个虚职,透露给商人,一来让他们买官,二来朕是想鼓励商业。让武将们去做,如有贪污,一经发现,即刻处决。”褚裟放下折子,“言官□□要进言,找人捂住他们的嘴,等把这个冬天过了再说。” “是,陛下。” 一旁默默批折子的柳安清跟上了褚裟,一起走出了上书房,他撑开伞打在褚裟头上,“往年也有雪灾,今年陛下为何这么尽心?” 褚裟揽着柳安清的肩膀,“我是怎么上位的?还不是借助了天灾人祸?我怕有人学我……而且,以前我哄大家跟着我起事的时候跟他们说了,跟着我便能吃饱饭穿上暖衣,当时是骗他们的,但我骗人习惯骗一辈子。他们这辈子都得给我吃饱穿暖了,这才是骗人的最高境界,他们到死都不会知道当初我哄骗他们来着。” “那我去找商人寻一寻棉花,尽量让百姓穿暖。” “聪明。” 人性的关怀要比什么祭神和罪己诏更有说服力,百姓在最困难的时候得到了朝廷发的粮食、暖衣和劫灰,即使不多,可是能勉强过冬,这便不会有怨言了。 几千年忠君爱国的思想下,如果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了,没人想起义的。 紫宸殿 龙床上的褚裟累的呼呼大睡,一旁的柳安清数着他的睫毛。 “别闹。”褚裟攥住柳安清的手指,“想干什么?” “朝中的大臣给臣妾进言,说是要给陛下纳一些妃子。” 前朝留下来的大臣并没有被褚裟为难过,她们多次为难他也没被记恨,平时褚裟也是个勤政爱民的帝王。 所以,朝里的大臣就开始想让帝王广开后宫、开枝散叶了。 “吃醋了?”褚裟伸出胳膊让柳安清枕着,他抱着皇夫想了一阵,“他们这么一提醒,倒是让我想起来了,我也该给你一个册封大典了。” “他们本来反对我留在陛下身边,陛下还为了我跟他们吵,我不值得你这样为我,我……”柳安清丧气的垂下了肩膀,“有件事我想跟陛下说,你听了以后也许就不想跟我在一起了。” “什么事?” “我不是柳相的孩子,我从其他世界来的。” “安清也喜欢逗笑吗?” “我说的是真的,不然我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从未出现过的东西?” “我知道你的不同,我接受你的不同,你愿意告诉我,我便听,你若不愿,我便不问。” “我所在的国家是一个男女平等的国家,不像这里,女人是天,男人是附属品。所以我总想离开皇宫,可是外面也是充满了礼教规矩,我实在是不知道去哪儿了。” “在朕身边,和我一起改变玉龙国。” “陛下总说要带大家跳出吃人的封建礼教束缚,真的能做到吗?作为弱者的男人们,能改变社会运行结构吗?身处强者地位的人是女人也好,男人也罢,都是不平等。陛下是真正想要打破不平等的人,错过了你,这个国家对男人压迫不知道还要延续多少年……所以,陛下,不要放弃,无论多少人反对,我都支持你。” “那你愿意跟我一起吗?” “我愿意。”柳安清笑着搂紧了褚裟的脖子,“陛下,有你真好。” 褚裟翻身把柳安清压在身上,伸手去解他衣服,“那你可得把我拴紧了,外面的妖精可太多了。” “啊……”柳安清的一条腿被褚裟抬起压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第二天的早朝,褚裟就直接说自己不准备纳妃了,他捂着耳朵等朝臣说完利弊。 “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您若是不纳女子进宫,储君之位又该如何?” “我准备收二十个徒弟,十男十女,要求五岁到七岁,从小教到大,从里面选一个储君。”褚裟把食指放在嘴边,“你们可以把自己的孩子送进宫,不过他们一进宫就不再是你们的孩子了,而是玉龙国的孩子。” 柳安清看向褚裟,相视而笑。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很快,二十个小萝卜头就被送进了宫里。 柳安清坐在椅子上一个个看过去,“以后我便是你们的师傅,陛下也是,你们要懂事,不然就会被送出宫外。” 册封大典上,柳安清一步步走向褚裟,从面对众人时的威严到走近褚裟后的开心,他仿佛走了一辈子。 “今天很好看。”褚裟偷偷牵住了柳安清的手,轻轻挠他的手心。 昌顺二年,春 突厥因为寒冬再次进攻中原,被玉龙国的两位将军朱凤忠和副将晏归山合力击退,突厥送来求和书。 龙椅上的褚裟合上战报,“边关大捷,赏。”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还是他们国家第一次击退来抢掠的突厥,自然是举国欢庆。 “文官送来的折子看了吗?” “看了,男人们支持晏归山,女人们支持朱凤忠,倒让陛下为难了。”柳安清坐在一旁,整理散乱一桌子的奏折,“陛下改革里的男女平等做起来比说起来难多了,既不能冷待了晏将军,又不能太过偏颇,不然迟早要变成男权社会。可这是改革初期,不大刀阔斧恐怕大家会不当回事。” “提晏归山做将军,他守西边,而朱凤忠守北边,朱将军不是还没成婚吗?赐婚,你给她参谋个名门公子。” “她原本有未婚夫,听说感情不错。”右相张伯不着痕迹的提醒褚裟。 “那就别声张,偷偷给她找,等她回来了,我探探她的口风,她要是求我给她和她未婚夫赐婚,说明她不忘本,我还能省的想赐她什么。给她在盛都寻摸一府邸,把她家里人接来,记住,敲锣打鼓风风光光的去她老家把人接来,顺便把祖坟给修了,宗祠那边也要打好招呼。等她一回来,再成婚,这不就结了?”褚裟把能给的风光都给了,但绝口不提给朱凤忠升官的事。 假的大将军岳彭春已经假死了,如今把晏归山提为将军,那朝中就有一男一女两位将军。 “甚好甚好,还是陛下想的周到。”右相柳蕊风给儿子使眼色,她前些日子就跟柳安清说要把自己庶出的女儿送进宫里,给陛下生一孩子,放在柳安清名下。 “突厥王子和他的使团要来了,柳相,辛苦你了。”褚裟截住了柳相的小眼神,一把将柳安清揽在怀里,“爱卿退下吧。” “是,老臣遵旨。”柳蕊风不敢欺负这位儿婿,只好心有不甘的退下了。 “陛下都知道了?” “半知半不知,你若不想让朕知,朕便什么也不知道。” “我毕竟占了她儿子的身体,总是心中有愧,给陛下添麻烦了。” “回头朕同你去庙里求一签,朕与佛祖渊源颇深,也许他会给个答案。”褚裟果断把自己被一巴掌拍地上爬都爬不起来的事丢掉了,他以前好歹也是被点化过的,虽然他深知自己没什么出息,但占着名头不用白不用。 “嗯,求一签也好。” 过了一个月,突厥的使团到盛都了。 阿史那耶齐王子蓝眼阔脸,深目高鼻,威风堂堂。游牧民族是马背上长大的,受着风吹日晒,这些突厥男子要比盛都那些以前都足不出户的男子粗狂许多,所以他们一直被百姓围着看。 “看什么看?还不走开!” 百姓被暴躁的驱赶吓走了,这时,朝中的大臣们也赶来了。 “耶齐王子,本相受陛下之命令特来迎接使团,还请您跟我来。”左相柳蕊风一张老脸努力的笑出温和来。 “你们燕国什么时候男人也能做官了?”耶齐王子身边的护卫指了指右相张伯。 耶齐王子看了看左相,又看了看右相,他此次前来就是为了看看这燕国怎么从怂包变成了虎狼之师。 “这里是玉龙国,不是什么燕国,承蒙陛下关照,本相才有今天。王子殿下,还是先请您去驿站歇息吧。”张伯收起笑脸,态度恭敬却不容拒绝的把使团送到了驿站。 来之前,陛下同他交代过了,这些人不懂事就直接下脸,没必要搞什么宽容大度,他们频繁骚扰中原百姓的时候也没见有个分寸。 ※※※※※※※※※※※※※※※※※※※※ 大概还有一章杀青,要番外吗?你们下个故事想看什么? 我觉得大部分女尊文都是一个对男权社会报复性的产物,没有人去反抗吃人的礼教,也没有提现对人的怜悯,那就和男权社会没有区别了,不都是在压迫弱势群体吗? 女尊世界不可能一下子进化到真正的平等,裟哥只能做一件事,那就是让男女相对平等,而且需要他用一生去努力。 第 91 章 朝廷在凤凰台接待突厥使团,朝中群臣皆在,乐人弹唱,舞姬一颦一笑尽显盛都繁华。 突厥使团与礼部的官员你来我往的唇枪舌战,双方僵持不下,突厥希望玉龙国延续燕国继续给他们纳贡,而礼部希望废除前朝留下的不平等条约。 之前的边关大捷只是代表玉龙国守住了自己的边城,没有让突厥得逞而已,不代表突厥臣服中原。 所以这次的突厥使团态度嚣张,并没有战败后的低迷。 “皇帝,本王子听闻陛下起事之前是盛都第一花魁,如今得见,美则美矣,毫无力量感,不知道今日有没有荣幸看到陛下一舞一曲?”耶齐王子举起酒杯站了起来,他说完这句话以后,大殿俱静,乐器停,歌舞停,臣子无一出声。 右相张伯震怒,一拍桌子指着耶齐王子的鼻子便不客气的怒骂,“你这竖子!好大的胆子!安敢在我玉龙国的地方撒野?陛下岂是你能多嘴的?” “一只哈士奇还敢来陛下跟前狂吠!来人,送耶齐王子回驿站!”柳安清放下酒杯,一拍桌子怒声吩咐侍卫。 “好啊,既然耶齐王子热情相邀,朕便给你看看。”穿着黑色赤金龙袍的褚裟走下龙椅,一步步走向阿史那耶齐。 一种几乎要窒息的压迫感让阿史那耶齐收起了一开始看见美人的见猎心喜,他看着玉龙国的皇帝,掏出猎刀来,“本王子愿同陛下舞刀。” “古籍有言,突厥之先,日射摩舍利海神,神在阿史德窟西,射摩有神异……”褚裟顿了顿,看着阿史那耶齐蓝色深邃的眼眸努力忽视皇夫脱口而出的哈士奇,“传闻你们是母狼孕育出来的,如今一见果然传闻不虚。” 突厥人善于骑射,性格残忍,贱老贵壮,没有自己的文字。 他们把女人视为一项财产,当一个突厥人去世之后,他的老婆就跟他的其他财产一样,可以被兄弟或者儿子继承。 “皇帝,您请。” 褚裟一踢桌子,空手夺刃,将耶齐王子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耶齐王子的脖子被划伤,渗出来一点血迹。 “本王子有个礼物要献给皇帝。”耶齐王子拍拍手。 一个蒙着面纱的美人走上前来,她愤怒的看着褚裟,随后摘了面纱,“还记得我吗?哥哥。当日如果不是我师傅救了我,后又把我送到可汗帐下,我就真的如你所愿成了亡魂!” 褚裟还在疑惑,就这薄如蝉翼的面纱也挡不住郑善的脸盘子,她整这出做什么? 他亲手掐死的,尹沅亲手烧的,怎么就让她被人救走了的? “从你亲手杀了我的时候,你就不再是我陈家的人了,你的野心毁了这天下!你对得起为了你的野心牺牲的那些人吗?在家从母,出嫁从妻,妻死从女,而你却为了自己的野心置我于死地。你睡得着吗?” “成王败寇而已,陛下他让男人们可以走出家门,和女人一样可以入朝为官,也让百姓平安过完寒冬了,难道你的眼里只有他的错吗?”张伯示意身边的人前去杀了郑善。 “你们燕国一向是女尊男卑,为何让一介男子登基为帝?这皇位难道不应该由本王子身边的这位当今陛下的胞妹来坐吗?” “耶齐王子,这是现在是玉龙国,没有什么燕国,你还是不要信口雌黄为好。” “是啊!耶齐王子说的没错。” “就是,本来就没有男子为帝的道理,如果陛下明事理,就应该让位于他的胞妹。” 郑善摇了摇头,“我对皇位没有兴趣,只希望哥哥把这天下还给曾经的皇室。哥哥,只要你现在回头,我愿意原谅你的过错,回头吧。” 群臣议论纷纷,窃窃私语,郑善的话终究是让他们动摇了,一个是长期以来的礼教,一个是还位于曾经的皇室。 “耶齐王子,您还有别的要说的吗?” “没有,皇帝。”耶齐王子是可汗儿子中最勇猛的汉子,粗狂又不失英俊,不拘小节但不懂礼数。 刀光一闪,耶齐王子捂着脖子倒地,褚裟闪开喷洒出来的血液,“都给朕看着,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谁都不准与这些践踏我玉龙子民的蛮夷之人为伍!即刻出兵攻讨突厥,犯我玉龙者,虽远必诛!” 耶齐王子死后还瞪大了眼睛看着褚裟,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让人看了心寒。 “中原皇帝,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你这是什么意思?” 此时的郑善才想起来上一次褚裟杀完枫木后便对她下手了,她后退了几步,“你想做什么?” “朕一直在等你们说完。”褚裟掏出帕子不急不慢的擦着弯刀上的血迹,他的目光落在刀身上,“你们还有谁要说话?” “众目睽睽之下,你想做什么?” 褚裟看向郑善,走到她跟前扯着她的腰带把人拉近,低沉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把位子还给前朝皇室?你觉得朕会留活口吗?你活着,那些老古董就会想着让你登基……” “不要再执迷不悟了……”郑善想推开褚裟却被抱的很紧,她终于知道褚裟是真要至她于死地了。 “早说让你不要来盛都,朕愿保你一生荣华富贵。这次看见你朕很高兴,可你为什么要跟突厥王子一起?你不知道突厥侵扰中原近百年了吗?你但凡有点脑子都不应该和欺辱自己国土百年的敌人合作……” “我没有跟他们合作,我只是跟他们同行,我没有私通外族……” “你以为朕不知道你们的刺杀计划吗?你们一入盛都,朕就知道了,只是朕不知道那个卖国求荣的人居然是你……母亲生前是名将,你这丢人现眼的东西!” 郑善不了解褚裟,她以为哥哥会受胁迫放下皇位回头是岸,她不懂突厥和中原积累多年的宿怨无法消解,甚至站在了突厥那头,这一点足以让褚裟再杀她一次了。 “我没有,你不要信口雌黄!善儿跟耶齐王子只是友人而已,从未做过对不起燕国的事!”郑善和耶齐王子不光是友人,他们已经私定终生了,她一向坦坦荡荡,问心无愧,可褚裟心狠手辣,为了保命也只能隐瞒这件事了。 “律法言明私通外族者是要抄家灭族的,朕觉得太狠了,所以修改了律法……流放郑善,此生不得回中原。”褚裟手里的弯刀插进桌面,“玉龙国势必要征讨突厥,这次来盛都的使团不用活着回去了,以后不会有纳贡,也不会有和亲,朕要让四海臣服。”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郑善瘫坐在地上,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弯刀泪流满面的摇头,“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 “朕也想好好对你,可你争气吗?偷了盛都的城防图给突厥,把朕的事告诉耶齐……要朕把你干的蠢事公布于众吗?如果你不是朕的胞妹,你以为突厥人会收留你吗?不想继续丢人就给朕滚出盛都!” 突厥使团进盛都后无一人生还,准确的说,唯有玉龙国皇帝的胞妹郑善活了下来,但也被流放了。 流放的途中,郑善被押解她官兵欺负。 “我没有银钱,那是耶齐王子送我的一个镯子而已,不值钱的,你还给我吧!” “这可是金的,怎么不值钱?”女人冲地上吐了口唾沫,拽着郑善继续搜身,“我不信你身上没有其他值钱的了。” “放开我,你知道我哥哥是谁吗?他是玉龙国的皇帝,朝中大臣都说我日后会登基,如果不是我不想做皇帝,早就登基了,你怎么敢这么对我?” “呸,谁信啊?万岁能有你这样的妹妹?那老天爷可真不长眼。”女人一巴掌打在了郑善脸上,“就你这样的还想做皇帝?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放开你的狗爪子,居然敢碰爷的女人!” 阿史那隼白带人骑马赶来,飞出一把弯刀杀了欺负郑善的女人,“善儿,不要怕,我来救你了。” “隼白,你终于来了。”郑善身上的枷锁被阿史那隼白用刀毁了,她拿下枷锁后抱紧了隼白,“那些犯人像我一样也是被冤枉的,把他们也救下吧!” “好。” 尹沅站在山坡上看着郑善被救走,看着犯人们也被放了,挥挥手,让身后的死士跟上郑善,褚裟让她跟着郑善顺藤摸瓜,把郑善背后的那位师傅和突厥内部的好战者一起灭了。 “记得杀了那些重刑犯。” “是。” 此后的几十年里,玉龙国一直在男女平等上努力,终成盛世,做到了褚裟心心念的繁荣昌盛,皇帝万古垂鸿名。 ※※※※※※※※※※※※※※※※※※※※ 女主推动剧情发展,我把她下线的太早了,导致裟哥没受更多的委屈就成功了。 按照“正常”剧情,裟哥就是个扶妹魔,给善儿打江山,被她扇巴掌被她骂被她不理解被她的夫君们刺杀千百次,别喷我,很多女主不都这样吗?我看的女尊文比这智障多了。 之前有留言说想看美强惨,我就打算让裟哥这么挨一遍来着,但裟哥的性格注定不可能挨一遍。 这么一比,在摄政王那个故事里,褚娇那个妹妹是不是强多了? 第 92 章 夜色深沉,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林苏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回头看,她已经胆战心惊的走了一路了。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林苏的胳膊,她惊恐的回头,“啊——” “对不起啊,我认错人了。”男子护住头,但还是被林苏的包打了好几下。 “我不认识你,以后不要跟踪别人了。” 男子看着林苏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四下里看了看,发现周围没有人,恶向胆边生直接去拽林苏的马尾。 “救命……唔唔……”林苏拼命去抓男人的手,她吓得大脑一片空白。 “住手,干什么呢?”季皓轩一看见被欺负的林苏立马大喝一声,男人看见他后立马推开林苏转头就跑了,“给我站住!” 林苏被推到了季皓轩怀里,她抓着他的西装哭的不行,“谢谢你救了我,让他走吧,他也没对我做什么。” “你别哭了。” “真的谢谢你,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该死的女人居然拿我的西装擦眼泪……你知道我的西装多贵吗?你赔得起吗?”季皓轩烦躁的推开了林苏,担忧的看着身上的西装,随后伸手拍了拍被碰过的地方,“也不知道你涂的什么劣质化妆品,万一蹭上了怎么办?” “啊?”林苏被推倒在地,她抬起被地面蹭伤的手掌,吃疼的缩了一下,“对不起。” “我刚才救了你,给钱。”季皓轩上下打量了一番林苏,随后放弃了索取报酬,转身就走,衣服却被林苏拉住,“什么事?快说,一寸光阴一寸金,你浪费我很多时间了。” “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季皓轩看多了想往他身上贴的女人,嫌弃的把衣服扯回来,半句话都不想多说的快步离开了。 林家 “晓蕊,你真的要进入季氏分公司做秘书了吗?”林母看着自己的女儿一脸惊喜,“太好了,以后你就能离季皓轩更近了。你爸死了以后,我们家就一落千丈,只要你想办法嫁给他,我们就能重新过上富贵日子了。” “妈,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嫁给他,再不济捞一笔钱也好。” “你这孩子,做季家夫人才好,捞一笔钱哪儿比得上一辈子富贵?” 这时候,门开了,林苏闷不吭声的走了进来,形容狼狈,看上去让人心疼。 “你这个死丫头怎么才回来?以后再这样也不用回来了。” 这里是她家,是爸爸的房子…… 林苏攥了攥拳头,被林母一个空瓶子砸中了,低的不能再低的头让她整个人显得有些畏畏缩缩的,她默默垂着泪。 “真晦气,滚回你房间吧。”林晓蕊翘起二郎腿打开电视看综艺。 而林苏走进房间,关上门后倚着房门滑下去抱着膝盖哭泣。 季皓轩吝啬薄情,精于算计,且以自我为中心,但他是季家长子,季天豪是他的父亲, 财力大到能垄断a市的市场。 垄断市场是行政违法行为,需要受到行政处罚,但并不构成犯罪。而a市的市长碍于季天豪能给城市带来的效益,对于他垄断市场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是说,政府给予季天豪排他性的权利。 林晓蕊跟着人事经理在公司里逛,被经理介绍各种事项,她突然看见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林苏,惊讶的伸出有着鲜红指甲的手指指向林苏,“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位林小姐救了中暑晕倒的季夫人,所以她便被季夫人安排进公司了。”褚裟看了一眼躲在自己身后的林苏,往前走了几步,用文件夹把林晓蕊的手指慢慢抚了下去,“以后对林小姐尊重一点儿,知道了吗?” “是,褚秘书。” 褚裟眉眼温柔的对人事经理点点头,看向林苏,“林小姐,还请跟我走吧。” “知道了。”林苏小跑着跟上褚裟,路过姐姐时被推了一把,摔倒之前被褚裟拉住了。 褚裟攥着林苏的胳膊把人扶稳后立马松开了手,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林晓蕊,掏出手帕细细擦着刚刚扶过林苏的手,“走吧,林小姐,注意脚下。” 一直等到褚裟走远了人事经理才松了一口气,开口教训着新入职的这些员工,“以后少在褚秘书跟前玩这些勾心斗角的,这样都是他玩剩下的,你们就别在他跟前班门弄斧了,听见了没有?尤其是你,林晓蕊,你刚才做什么呢?” “经理,我刚才走神了,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她会被绊倒……”林晓蕊以为林苏会躲,谁知道对方竟然就那么摔了下去,幸好她被人扶住了,可自己还是被她连累了,这下经理该觉得她不好了。 【林苏被下'药,醒来看见季皓轩后非常非常满意,幸好不是丑男,随后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完全不在意自己被下'药又失'身了,这之后他们便过上了没羞没臊的生活……】 【季皓轩有别的情人,但他跟林苏才是真爱,他冷酷无情的甩了情人,那个女人不甘心被抛弃,所以打上了门。】 【于是季皓轩追妻火葬场了,女主带球跑,生了五胞胎,直到他们七八岁了才被季皓轩和儿子们打动原谅了这个男人,他们终于he了。】 “我怎么不知道他有情人?” 【快穿公司被我们给毁了,我这也是从幸存的系统手里弄来的资料,我是专业的系统,别的系统我就不知道了。】 【总裁里十成十的大男子主义,其中九成胃病,八成烟草味,七成恐女,六成洁癖,五成失眠,四成父母双亡,三成花心大萝卜,两成残废,一成代'孕,遇到女主之后集体降智,爱疯了。】 【他们姓夜,姓顾,姓沈,姓傅,姓冷,姓厉,姓封,姓霍,姓凌,姓易,姓季,姓纪,姓江……】 【管家要说好久没看见少爷笑了,秘书要说老板对她跟对别的女人不一样,司机要说你是唯一一个能坐老板车回家的女人。】 “你又给自己加载了什么功能?” 【人性化设计,可爱的小麻雀。】 “还是换成姐姐模式吧,吵的我头疼。” 【我……】 电梯停下,褚裟拿着文件夹走出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巧蓬松的肥啾,宽的黑眉纹,细小的嘴黑色,尾甚长,身体几乎全白,他刚走出电梯没多久就遇见了季皓轩。 “褚秘书,上班时间,你要去哪儿?”季皓轩的肩膀碰到了褚裟的肩膀,两个人同时看向彼此。 “想去买杯咖啡,总经理需要吗?” “不需要。”季皓轩的态度冷硬,表情更是不善,他没法对褚裟和善。 毕竟褚裟是总公司派来的,而总公司管理分公司,对所属分公司在生产经营、资金调度、人事管理等方面行使指挥、管理、监督的权利。 某种程度上来说,褚裟是专门来监视季皓轩的,季皓轩对褚裟能有好印象才怪。 褚裟也不会热脸贴冷屁股,于是便想继续走,但季皓轩挡住了他的路,“总经理,您还有别的事要吩咐我吗?” “去买咖啡为什么要带文件夹?”季皓轩怀疑褚裟别有用心,他目光如炬的看着对方手里的文件夹,卷起的袖子,线条流畅的小臂,白皙干净的手,修长有力的手指…… “这是会议的记录及会议纪要的整理,我准备喝咖啡的时候看一看,总经理要是不信就打开看一看。”褚裟把文件夹往季皓轩跟前送了送。 “那你去吧。”季皓轩不等褚裟离开便自己往电梯走,还□□了一下褚裟的肩膀。 进了电梯后,季皓轩按了自己那层楼的楼层键后靠着电梯墙看手机,他在心里越想越气,他爸非要派个男秘书来监视他,耽误他事情。 ※※※※※※※※※※※※※※※※※※※※ 洋君为了这个故事特意去看了一篇古早,人又废了。 我瞎了,男主说话做事油的能炸油条了,女主智商三岁不能再多了。我常常觉得裟裟油,看完那文之后我觉得自己不能再欺负裟裟了,至少他还没油到让我食不下咽,寝不安席。 第 93 章 林晓蕊哭着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差点一头撞进了褚裟怀里,但她还是蹭了一下褚裟的衬衫。 她抬起脸时妆都哭花了,看样子倒不像是故意的,而是真的伤心,“褚秘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褚裟掏出帕子递给林晓蕊,“这么漂亮的姑娘哭花脸可不太好,冷静一下再去工作,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谢谢褚秘书。”林晓蕊接过帕子,一直看着褚裟走进总经理办公室,她有些惋惜,这么帅性格又这么好的男人如果再有钱有势就好了,不然她也不会对总经理那个没礼貌又死要钱的男人动心思了。 褚裟跟季皓轩打了一个招呼后走进休息室,打开衣柜,拿出自己的衣服挂在一旁,刚才林晓蕊蹭了一下他的衣服,不知道那张脸上涂了多少粉,都能刮腻子了,他要立马换掉被她弄脏的衬衫。 “褚裟。” “我来了。”褚裟边扣扣子边往外走,皮鞋踏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总经理,您有什么事要吩咐我吗?” “你去通知人事部,把刚才那个女的给我开了。”季皓轩面色不好的把咖啡杯推开,揉了揉胃部,“还有,你顺便去给我沏杯茶。” 他长期加班,经常不吃早饭,因为应酬喝了不少酒,胃很不好,如果再加上长期喝咖啡,特别是在空腹的时候喝,他也不用要胃了。 “好的。” 褚裟走后,季皓轩找出了自己隐藏的页面,继续追剧。 男主角扇了怀孕的女主角一巴掌,女人见红了,流产了,他们的孩子没了。 “啧啧,真够狠的啊!”季皓轩托着下巴感叹,“什么时候我也能有个对象啊,别说孩子了,我连条狗都没有。” 女主对男主心灰意冷,她离开了,男主明明权势滔天却跟瞎了一样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女人。这时候,流产的女主发现自己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 “编剧真会玩,还能去一个留一个……”季皓轩从抽屉里翻出来一个口袋包,看了看日期,“快过期了,得赶紧吃。” 褚裟敲了敲门,“总经理,您的茶。” “等等。”季皓轩把袋子藏进抽屉里,把页面藏起来,“进来吧。” “已经通知人事了,明天您就看不到她了。”褚裟放下杯子就要离开。 “等一下。”季皓轩拉开抽屉,拿出来几个口袋包放在褚裟手里,“你最近辛苦了,给你的奖励。好了,你出去吧,催一下策划部,让他们赶紧出市场策划。” 褚裟走出办公室,人家有的老板给员工加工资,有的给升职,有的多给几天假,有的甚至给一丢丢股份,他这老板抠的啊,奖励给几袋快过期的口袋包…… “褚秘书,我们在工地那边的监工发现了一件事,麻烦您看一下。” “嗯,好。” 办公室里的季皓轩又打开页面追剧,一边看一边感叹,他不能理解男主为什么养情妇,多浪费钱啊,看他,为了省钱连恋爱都不谈,自从他初中发现女同桌上课偷看的小说里的总裁为了女人一掷千金后他就成了恋爱绝缘体。 对季皓轩来说,谈感情伤钱,让他谈恋爱远没有数钱来的快乐。他每天一遍总裁爱上小白花的狗血八点档,防止恋爱。 中午 褚裟在员工餐厅吃了饭,顺便给老板带了一份午餐,他差点又被人撞了个满怀,他都怀疑自己是守株待兔的那个“株”,不然怎么什么精怪都忘他怀里钻?为什么就没人撞一撞那个宅在办公室偷看狗血八点档的老板?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您没事吧?” “没事。”褚裟掏出帕子扭身擦着自己再次被迫害的衬衫,他躲开了林苏,手里打包的饭菜也稳稳当当的没有撒,但是他后退的时候腰间的衬衫碰到了一个餐盘,蹭了一点儿菜汤,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褚秘书,真的对不起,我帮您洗衣服吧?” “不用了,林小姐去吃饭吧,我要去给老板送午餐。”褚裟眉眼温柔,态度也温和,他记得每一个员工的名字,事事体贴入微,公司里几乎没有人不喜欢他。 “您去换衣服,我帮您送吧!”林苏没有错过褚裟眉宇间一闪而过的烦恼。 “也好,辛苦林小姐了。”褚裟把手里的东西递到林苏手里,“记住,进老板办公室一定要敲门,说话要恭敬,做事要麻利,知道了吗?” “褚秘书人也太好了,怎么就这么轻易放过那个实习生了?”不远处的一个女人用胳膊肘捣了一下身边的同事。 “听说没?她啊,是季夫人塞进来的,褚秘书亲自领着她熟悉公司,人家有后台,跟咱们能一样吗?” 八卦是人的通病,嫉妒也是,林苏进公司的原因和初进公司就被褚秘书照顾显得太招摇了,加上她柔柔弱弱的样子,让办公室里其他女人心里生了许多不适,在心里把她想成了攀龙附凤的心机女。 在等午饭的季皓轩已经饿的不耐烦了,他已经看到女主把肚子里剩下的那个孩子生下来了,他在想男主为什么不去验一验dna,他之前看的那本小说里,女主肚子里的俩孩子一个是男主的,但另一个是男二的。 “验一验啊,七年不见了,你怎么一眼就确定这孩子是你的?你也太自恋了吧?外面长得好看的野男人多了去了。”季皓轩戳着屏幕上男主的头,下定决心如果以后自己老婆怀孕了一定要验一验孩子是谁的,毕竟褚秘书看上去就特别像会勾引女人的小白脸…… “阿嚏!”正在洗衬衫的褚裟打了个喷嚏,他只有一件备用的衬衫,如今不洗一下就只能换回上午那件衬衫了。 林苏推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总经理,这是褚秘书让我给您带的午饭。” “你不知道敲门吗?”季皓轩手忙脚乱的关了自己追的剧。 “对不起,老板,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人事部没培训过你吗?” “我是褚秘书带进公司的。” “褚裟怎么把你这种人招进来了?” 大公司也好,小公司也罢,有人的地方,流言蜚语都是正常的,嫉妒心也是常有的,针对也很多,尤其一个长得漂亮又受男人欢迎的女实习生,更容易被前辈占便宜,被其他女人针对。 林苏听了季皓轩的话心里委屈的不行,进公司以来积攒的委屈在心头一下子涌了出来,“我这种人怎么了?我是被你们硬拉进公司的,不是我求着你们进来的。” 季皓轩是老板,他对员工一向要求严格,女员工如果化妆太过或者衣服暴露都会被他训斥,还有试图勾引的一定会被他辞退,他本来也只想说两句林苏,没想到对方居然会顶嘴。 他气的深呼吸,拍了一下桌子,“你现在打电话给褚裟,让他赶紧给我过来。” 没多久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季皓轩没好气的说,“进来。” “总经理,您找我?”褚裟快步走进来,看了一眼抹眼泪的林苏,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先对季皓轩鞠了一躬,“对不起,是我的问题,林苏,还不赶紧给老板道歉?回头写一份检讨交给我,知道了吗?现在赶紧道歉。” “对不起,老板。” “行了,你出去吧。” 季皓轩在褚裟进来前一直看着小姑娘哭,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但他对自己的贴身秘书就没什么好脾气了,“你怎么回事?怎么把这么莽撞的人招进公司了?” 褚裟迅速抽出纸巾铺在桌子上,把饭菜放好,连一次性筷子都给掰开放在季皓轩面前,“老板,您还是先吃饭吧,等凉了就不好吃了。” “她是谁塞进来的?”季皓轩立马想到能被褚裟照顾的人应该是有什么后台。 “季夫人。” 正要夹菜的筷子顿了一下,季皓轩看向褚裟,“既然她是阿姨塞进来的,那就留下吧,你该照顾的就照顾。” 褚裟嘴里的季夫人是季皓轩的后妈,都说后妈难当,其实继子也不好做。 如果林苏是别人塞进来的,季皓轩就直接把人开除了,但她是季夫人塞进来的,那他也只能留着了,大不了当个花瓶找地方一摆。 “是。” “吃了吗?要不一起?” “谢谢老板,我吃过了,您吃完我再来收拾。” “嗯,你去休息吧。” 褚裟离开了办公室,不出意外的看见了门外的林苏,“林小姐。” “褚秘书……”林苏还有点不服气,尤其刚才褚裟不分青红皂白的让她道歉。 “因为刚才的事生我气了?”褚裟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查资料,他的办公室就在总经理办公室外,所以他备用的衬衫放在了老板的休息室。 “没有。” “那就是有喽~” “是老板先说我的,我都道歉了,可他还是不依不饶,一直说我。” 刚入职场的实习生都多多少少有些不适应,褚裟是可以理解的,他用手背撑着下巴看林苏,语气平和中带着安慰,“我很抱歉没有站在你那一边,没有问事情经过就直接让你道歉,但没什么好委屈的……社会就是这样,对上司就是要恭敬一些,不管他的错还是我们的错,我们都要学会道歉。遇见问题不要哭要想办法解决,你是我带进来的,你做了什么事你负不了责那就只能我来负责。所以,以后说话做事注意一些,现在去工作吧。” “知道了。” 投票篇 投票了 单独发一章,方便一些无意投票的小可爱越过去。 1.黑'五'类弟子攻和被下放农村的军人后代受(养成系) 2.花店老板alpha攻#冷漠杀手alpha受 3.望族嫡系攻#名门间谍受 4.哑巴保镖攻#肢体接触障碍症少爷受 5.和尚攻#蛇妖受 7.竹马攻#天降真爱受 8.攻受都是杀手,从小争到大。 9.黑暗骑士攻#守护骑士受 10.伪人类攻#守门人受 11.怪人攻#战士受 12.话剧演员(攻受女主都是) 13.机长攻#空少受 15.陪着少爷读书的书童攻#少爷受(留学生) 16.混日子的血猎攻#强大的吸血鬼受 17.美强惨的人类攻#吸血鬼伯爵受 18.来自敌对家族的两个吸血鬼(唯美系) 民国 19.少爷攻#土匪受 爆点:老爷,有人抢了少爷的新娘!他追上去后看上土匪头子了,死活要把人给娶了。 直播 20.假本土男主攻#穿越者受 爆点:要直播跟言情文里以美貌出圈的男主抢女人……抢不过反被上。 21.兽人攻#兽人受 爆点:女主播穿越到原始社会,教兽人纺织种植等,结果观众都在关心两个雄性的恋爱。 网配恩爱系(慎重考虑,我不懂网配文) 22.cosplay美少女攻#配音大神受 爆点:先是跟一个女装大佬网恋奔现了,后跟一个声音贼好听的胖子网恋奔现了,颜控的大神决定掰弯自己。 23.两个游戏主播 爆点:你以为我们两个在带妹上分?错了,我们是在秀恩爱。你们俩以为我们是来看直播的?我们是来吃狗粮的。 24.人类攻#美人鱼受 爆点:童话里美人鱼得不到王子的爱就要变成泡沫,所以,爱慕美人鱼公主的雄性美人鱼要去杀王子,把自己赔上了。(现代风) 26.人参精攻#大树精受 爆点:互相守望的暖心故事。 27.心理医生攻#罪犯受 爆点:犯罪故事,你就是医我的药,拉我出黑暗。 新设定 28.黑化的伪公主总攻()#将军皇兄侍卫……受 爆点:双生子不详?皇后将第二个孩子说成女孩儿,皇帝甚至将他嫁给得胜归来的将军。 29.魔尊攻#天帝受 爆点:一心想搞事的魔尊发现自己也很想搞天帝,那就一起搞了。 30.天下第一美人总攻#王爷皇子神医首富教主……受 爆点:再遇见玛丽苏,人人爱她,当裟哥被强撩的时候,他会如何是好? 还有其他想看的设定留言就是了。 之前的总裁都是我随手设计的形象,虽然都是总裁,但他们的公司类型、性格、处事和为人等等都不同,都有自己的特点。 我确实为了写现在这个故事去看了好几篇总裁文,不是很合我胃口,我不太喜欢“女人,你在玩火”和“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一类的话。 说说个人感受吧…… 我看的几篇文都是女主负责惨,男主负责砸钱,仿佛女主会跟男主在一起都是图钱一样。要么男主狂虐女主后追妻火葬场,要么男主失心疯一般爱女主,必有带球跑。我喜欢狗血,但它狗血的不够新颖,不够彻底。 这激起了洋君创新狗血的冲动,目前有三种狗血走向,我还在纠结走哪条路。洋君想起你们留言想看甜文,所以努力拉住自己脱缰野马一般的脑洞,让故事往甜路走。 第 95 章 会议室 策划部经理站在led电子屏前说着方案,他的手在屏幕上一划,“你可以流浪,但爱情不允许你居无定所。” “褚秘书,你觉得呢?”季皓轩丢了手里的笔,他靠在座椅上用审视的目光看着策划经理。 “老板,我们这次楼盘是要面向新婚夫妻的。在华国,买房95%靠按揭贷款,而且年轻人买房的需求最大。根据过去几年的统计,只有不足5%的年轻人是靠自己的实力买房,不需要家里资助买房的。当然还有一些富二代他们会全款买房,这就另当别论了。我觉得秦经理这个策划挺好的,很符合国情,又切合了年轻人的心理,何况我们的楼盘一向是最好的。”褚裟发完言就坐下了。 秦经理站在屏幕前,咽了咽口水,他有点紧张。 “嗯……”季皓轩听完之后又看了很久的策划书,沉思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就这样吧,散会。” 万岁,秦经理松了一口气,把自己的电脑收起来,可算是通过了,他路过褚裟身边的时候还小声说了句,“谢了,周末请你吃饭,务必赏光。” “好啊。”褚裟眉眼弯弯,快走几步跟上季皓轩,“老板,季总打过电话,让您今晚回家吃饭。” “嗯。”季皓轩瞥了一眼褚裟,“一起回去吧,估计叔叔也在。” “谢谢老板。” 季皓轩不喜欢褚裟,因为对方是父亲派来监视他的,但他不否认褚裟的工作能力很强,一个人能做三个人的工作,而且有条不紊,面面俱到。 而且无论季皓轩的态度如何,褚裟从始至终都是恭敬有礼的,但也不会显得谄媚,分寸一直都把握的很好,这一点让人很难生出太多反感来。 夜里,八点四十分 长长的餐桌上已经坐了两个人,一个是季夫人慕南珍,另一个是“小夫人”孙小珍。 季天豪堂而皇之的带小三孙小珍进了家门,让小三跟自己二婚妻子慕南珍共处一室,已经有三年了。当然,他还养了个外室,对方虽然生了一男一女,但还是没能像前辈孙小珍那样进季家的家门。 “妈。”季枫耀走到慕南珍身边坐下。 “怎么满头大汗的?”慕南珍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了,但她保养的很好,气质端庄,举止优雅,容貌美丽。 “刚才在健身来着,想着吃完饭再洗澡。” “少跑步,对膝盖不好。” “嗯。”季枫耀喜欢跑步,他其实很想做运动员,但是母亲希望他从商,父亲更是一言堂的大家长,他就歇了自己那份心思。 “小言来了,快来妈妈这里。”孙小珍冲儿子招招手,谁还没个儿子啊…… “妈。”季慎言今年刚上高一,人比较内敛,说完这个字以后就一直沉默到父亲来。 季天豪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到餐桌前,身后的秘书褚伯言为他拉开椅子,他挥了挥手,一对双胞胎坐在了他左侧的两个空位上。 这对双胞胎是季天豪外室生的,已经十三了,他这是第一次把他们带回家,两个孩子很高兴,但是他们坐错了位子…… 季天豪是个讲究规矩的人,饭桌上,他坐上位,他的右侧依次坐他的妻子慕南珍、二儿子季枫耀、“二夫人”孙小珍和三儿子季慎言,他的左侧依次坐长子季皓轩、秘书褚伯言和褚裟。 “没规矩。”季天豪丢完这句话后,双胞胎明显有些尴尬。 “四少爷,五小姐,我得给季总汇报工作,会影响你们用餐心情,你们俩可以坐在那边吗?” “可以,瑞雪,我们坐那边。”季瑞琪拉起眼眶通红的妹妹,一起坐在了下位。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我们来晚了。”褚裟跟季皓轩一起走进来,两个人都是西装革履的,看起来格外养眼,可惜这里没人会欣赏他们两个。 “知道可能堵车,为什么不早点往这里赶?”季天豪不可能训斥大儿子,自然只能拿儿子的秘书褚裟撒气了。 “是我的问题,不会有下次了。”褚裟保持微笑的致歉。 “季总,九点了。” “坐吧,该吃饭了。” 褚裟颔首,拉开季天豪左侧第一个位子后坐在了第三个位子上,他早就看见了饭桌上新多的两个孩子,大概猜测到这顿饭吃不太平。 “伯言,现在已经是七月中旬了,我们的楼盘八月份开盘,准备的怎么样了?” “季总放心,已经安排好了。” 褚伯言今年也不过四十七岁,儒雅随和,给人谦谦君子的感觉,他和儿子服务于季家父子二人,他是季天豪的秘书,儿子是季皓轩的秘书。 “比我来的还晚都没什么想说的吗?”季天豪也不抬头,话针对的是谁很明显。 “路上堵车。” “那两个是你的弟弟妹妹,叫哥哥。” “哥哥。” 季皓轩眉头一皱,没有应,继续吃自己的饭。 “做大哥要有哥哥的样子。” “你想让我有什么样子?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够吗?” “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就这态度,我吃饱了,先回房间了。”季皓轩放下筷子,无视想拦住他的佣人,直接上楼了。 “褚裟,不准给他送饭。” “知道了,季总。”褚裟颔首,他的恭敬有礼也是因为从年少时期就常在季家吃饭,而季天豪又是个规矩颇多的人。 季天豪继续跟褚伯言说着话,时不时问一问褚裟分公司的事,基本没有跟其他人说过话。 23:00 褚裟走到厨房,从锅里盛出来一碗南瓜核桃浓汤,他端着汤走到季皓轩房门前。 敲了敲门,没人应,他掏出钥匙开门进去后打开了灯,被子里蜷着身体的人一动不动。 这么多年来,他总结出两个经验,父子关系紧张的比比皆是,但是不能不吃饭。男人有胃病的越来越多,即将赶上十女九胃病的概率。 “老板,起来喝碗汤,养胃的。”褚裟把汤放下,坐在床边推了推季皓轩。 “妈,你别走,别把我丢下……”季皓轩一把抱住褚裟的腰,死死抱住,扯都扯不下来的那种。 “老板,反串是另外的价钱。”褚裟继续推季皓轩,“起来喝汤了。” 季皓轩睁开眼看见褚裟时,脸上还挂着泪痕,整个人尴尬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一开口都结巴了,“你,你怎么进来的?” “我有钥匙。”褚裟逛了逛手里的钥匙后立马收了起来,他端起汤,舀了一勺吹凉后送到季皓轩嘴边,温柔的语气里带了几分戏谑,“需要妈妈喂吗?好儿子。对了,这个服务得加工资。” ※※※※※※※※※※※※※※※※※※※※ 洋君总觉得得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 季皓轩家里够狗血了吧?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是个死抠门,他得是经历了什么,他不安,觉得有钱能保护自己,我是这么理解的。 第 96 章 第二天一早起来,褚裟就顶着两个黑眼圈下了楼,“爸,早啊。” 褚伯言正端着早餐上楼,“小裟,季总身体不舒服,要在房里吃,你让皓轩好好吃早饭,不要再赌气了。” 大约在二十年前,褚伯言就是季天豪的贴身秘书了,褚裟留学回来以后就被指派给了季皓轩做贴身秘书。 他们父子跟这个家有着很深的联系,他们甚至在季家都有自己的房间。 季皓轩正好也起床了,他听见褚伯言的话后抬了抬手,向对方展示自己手里的碗,“谢谢褚叔叔,昨晚褚裟给我炖了养胃汤。” “我先上去了。” “老板早,等一下,领带歪了。”褚裟走到季皓轩跟前解开他的领带重新系,“中午要跟王总吃饭,下午还要跟讯丰集团的周总打高尔夫。” “我爸的脾气也只有叔叔能受得了了。”季皓轩比褚裟高一个台阶,他低头便看见了那双温柔的眸子。 “是吗?”褚裟抬眼看季皓轩,你以为自己很好伺候吗? “去吃饭吧。”季皓轩把领带从褚裟手里抽回来,先一步下楼。 “哥哥好。” 迎头就是两个不想看见的小屁孩,季皓轩面色瞬间变差,无视双胞胎坐在了餐桌前吃东西,“褚秘书。” “老板。”褚裟快走几步坐在季皓轩身边,给他倒了杯牛奶,“需要什么吗?” “不用。”季皓轩只是想把褚裟叫过来挡住那对双胞胎,家里另外两个弟弟很少跟他说话,都不是一个妈生的,他不觉得自己跟他们有什么好聊的。 褚裟也不拘谨,吃着盘子里的早餐,“季夫人早上好。” “小裟,最近工作辛苦吗?” “还好。”褚裟保持眉眼弯弯,语气友善。 “没有什么不辛苦的工作。”季皓轩的话紧跟着褚裟的话,语气冷的让人不舒服,他看了一眼慕南珍,把脸转向褚裟询问,“那个女的叫什么名字来着?” “林苏,林小姐。” “阿姨给我找了个小姐,林小姐,是总公司放不下了吗?”季皓轩不为难一个小姑娘,直接来为难继母,他不觉得对方给自己的公司拍个小姑娘安了什么好心。 季皓轩之所以被父亲放在了分公司,一方面是父子关系紧张,一山不容二虎;另一方面是季天豪想压一压儿子的性子,以后好接他的班。 慕南珍可不会放任丈夫把公司交给继子,她也有儿子,凭什么所有东西都给季皓轩? 所以她看见林苏和林晓蕊后动了心思,想把这对姐妹放进分公司,去祸害季皓轩。 “季夫人,我被开除了。”林晓蕊在电话那头委屈极了,她没想到自己就是稍稍靠近了一点儿就被开除了。 “晓蕊,阿姨也没办法,皓轩的决定我也没法改变……”慕南珍三言两语的打发了林晓蕊,一个没用的废物还好意思打电话找她抱怨。 她刚挂了电话就看见了褚伯言,拍了拍心口,“你在这里做什么?” “听你说鬼话。”褚伯言抱着胳膊看镜子里的慕南珍,“还是那么漂亮,可惜蛇蝎心肠。” “你是来奚落我的吗?”慕南珍洗了洗手,也看着镜子里的褚伯言,“少来管我的闲事,离我远一些,别让天豪看见。” “冤家路窄,季家就这么大,碰见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褚伯言走到慕南珍身后,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季夫人,少来为难我儿子,他已经够辛苦了。” 褚裟靠在墙边,听到父亲跟季夫人的私情后也没多惊讶,拿起一旁的果盘离开了。 “让你拿个水果怎么这么慢?” “现切的水果。”褚裟把果盘放在桌子上,坐在季皓轩身边,叉起一片火龙果放嘴里吃,他瞥了一眼老板放下了叉子,等对方先吃,“您先,真的不去公司吗?” “嗯,我们坐到中午。” 季皓轩有焦虑症,心理医生建议他短暂的离开公司做一些私事,所以他正想办法做一些“私事”,前些日子他在上班的时候看狗血八点档,今天准备翘班一上午。 褚裟的叉子被季皓轩的叉子按住,他疑惑的看向季皓轩,“老板,有事?” “平分。” “可我不喜欢猕猴桃。” “浪费,我吃,你还有什么不吃?” “要不我们出去玩吧?” “两个男人出去玩?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两个单身。” “搞个团建怎么样?” “让我出钱给你们团建?我们还是就这么坐着吧。” 褚裟叹气,托着脸看季皓轩,“老板,打游戏吗?” “什么游戏?” “手机给我。”褚裟摊开的手,“我们还有两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 季皓轩看着离自己极近的脸,“为什么玩游戏还要花钱?” “也可以不花。”褚裟侧目看着季皓轩,往后退了一些距离。 “那就不花。” 事实证明,智商高的人不一定会打游戏,季皓轩用两个小时的时间让褚裟明白了这个道理。 “老板,我们走吧,得去见王总了。”褚裟站起来,拿走季皓轩的手机,“投了吧。” “不行,对面的人骂我,我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骂过。” 其实对面的人在骂季皓轩和褚裟两个人,季皓轩次次去送人头,要死了就喊褚裟救他,褚裟只能赶过去。敌方人头没收到反而送了人头,觉得季皓轩是故意的,便不停的祖安骂…… 不光敌方骂,队友也想骂,幸亏褚裟一个人带飞全场,队友只骂了一两次,等发现自己可以躺赢后闭嘴了。 “晚上再来收拾他们好吗?到时候我叫你,行吗?” 季皓轩不情不愿的收起手机,“现在的人真是一点儿礼貌都没有,你经常打游戏吗?” 感情您也知道给我的工作多,褚裟把衣服递给季皓轩,给他整理衣服,“没时间,偶尔陪慎言一起玩。” “你是我的秘书,不是季家的秘书,不用管他,知道了吗?”季皓轩瞬间变脸,父亲的风流债让他头疼不已,他根本没心情疼爱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他有爸爸有妈妈,不需要你陪他。是谁给你发工资?是我,不是他。” 褚裟看了一眼立马转身藏起来的季慎言,没有多说什么,他又不是这家人,自然没什么资格多说。 别人眼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季皓轩其实就是个死抠门的老板,还有点焦虑症,目前正在进行心理疏导。 貌似…… 不仅没有被疏导,反而加重了。 “我不要这条领带,我跟合作商谈生意必须要那条方块格纹领带,你去给我找,快去找啊!”季皓轩扯下脖子上的领带,看着林苏着急忙慌的去找,他烦躁的坐在了沙发上,时不时看手表,“会议记录呢?” “在这里。”林苏把本子递到季皓轩手里。 季皓轩只看了一眼就把本子扔在了桌子上,字写的太潦草了,“褚秘书呢?” “褚秘书调回总公司了。”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季皓轩烦躁的踢了一下桌子,却踢疼了脚,于是心情就更不好了,他捶了几下桌子后掏出手机给父亲打电话。 林苏根本记不住季皓轩吃什么不吃什么,也没法像褚裟那样知道合作商里哪家的哪项产品更实惠,甚至她连去超市买熟食都是随便买的,不是季皓轩想要的,她的会议记录跟不上写的还乱,行程还需要看记事本记不进脑子里,只会两门外语…… 季皓轩能数出一百条林苏的缺陷,最后总结出一句话来,“爸,你把褚裟给我调回来。” “调回去?你不是嫌他是我派到你身边的眼线吗?”季天豪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老神在在,“我说了,你不懂事,他替你受罚。” 季皓轩扔了手机,绕开林苏,“我有事,把饭局推了。” 既然季天豪不给,那他就自己去把褚秘书带回来。 ※※※※※※※※※※※※※※※※※※※※ 我决定每章来个小狗血。 第 97 章 烈日高照,瓦蓝瓦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日光像烧的正旺的炉火一样,地上宛如着了火,连空气也是热烘烘的,人一动就浑身冒汗,戴着安全帽的男人被汗水湿透了薄衫。 脏乱差的工地里,工人们正在干活,时不时掀起一阵灰尘。 季皓轩一会儿看看工地一会儿看看手机上的定位,身边的林苏努力伸直胳膊撑着伞小跑着跟在他身边。 “他是在这里,你别碍事,伞给我,快去找找。”季皓轩一把夺过林苏手里的伞,“怎么这么热?” “总经理,褚秘书在那里。” 褚裟戴着白色的安全帽穿梭在工地里,汗如雨下,他踩着钢筋掏出手帕擦汗。 因为季皓轩不听话,季天豪就把褚裟调到了建筑工地,管理整个工程项目,杀鸡给猴看。 “褚裟!”季皓轩一边喊一边挥手。 “老板?”褚裟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着季皓轩快步来到自己跟前,他摘了自己的安全帽戴在了季皓轩头上,拉着人往外走,“你怎么来了?” “总算找到你了,快给我回去。”季皓轩抽出手,拽着褚裟的胳膊拉着他走。 “不行。”褚裟抽出胳膊,“我不能离开,这是我的工作。” “工作?难道我不比你忙吗?我大老远跑过来是为了听你拒绝我的吗?” “先去监工棚那边。”褚裟揽着季皓轩的肩膀走,“来这里是季总的安排。” “我去跟他说,你跟我走就行了。” 褚裟进了工棚,抽了几张纸擦着凳子,他擦的很仔细,擦完后把脏纸巾放进垃圾袋,自己坐在了擦干净的凳子上。 还以为是给自己擦凳子的季皓轩愣了一下,“你都只给自己擦凳子吗?以前不是这样的,你真的变了,我家褚秘书呢?你是被季天豪下了降头吗?” “你今天应该有个合同要谈,在这里跟我浪费时间合适吗?” “这个你都知道?说明你是关心我的,哪怕你被我爸调到这里,你都知道我的行程安排,这不是关心我吗?所以,跟我走。”季皓轩抬头看工棚,“怎么坐在这里更热了?为了找你,我吃尽了苦头,今天你不跟我走,我就不走了。” 褚裟拿了个小风扇打开后递到季皓轩手里,“老板,用这个。” “你有洁癖,季天豪把你调到这里就是在折磨你,他故意的,他要教训我,那就冲我来,欺负你算什么本事?他真的是一如既往的膈应人。” “你先回去吧,我要去监工了。”褚裟离开了。 季皓轩坐在凳子上气的肺疼,手里的小风扇不转了以后他不高兴的随手一扔,决定去找父亲。 既然褚裟不听他的,那他就去找能让褚裟听话的人。 前台接待看见气冲冲往里走的男人后立马拦下了,“先生,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没眼色的,这是分公司的季总经理。对不起啊,季总,这个职员是新来的,没见过您。” “对不起,季总,我不知道。” 季皓轩一路畅通无阻,却被褚伯言拦住了,他长呼一口气,心里的火还没压下去,“褚叔,我不想跟你生气,让开,我来找季天豪。” “季总在开会。” “是吗?”季皓轩绕开褚伯言,推开办公室的门,一眼就看见了季天豪,他冷笑了一下,“褚叔,这不是在这里吗?” “越来越没规矩了,前些日子我还以为你有长进了。” “把我秘书还给我,我不信这么大一个公司你找不到一个监工,非要抢走我的人!” “你的人?你有什么人?公司是你老子我的,褚裟也是我的员工,我想怎么安排怎么安排,你少给我在这里撒泼。” “爸,我招了很久的人,都不满意,我把褚叔从你身边带走,你会高兴吗?”季皓轩看见褚伯言离开了,才继续说,“不就是相亲吗?行,我相,你把褚裟还我。” “早这样不就行了。”季天豪倾身拿起座机,拨了电话,“喂。” “季总。”褚裟拿着扇子挡大太阳。 “你现在回分公司,继续做皓轩的秘书。” “好。” 季天豪放下电话,从抽屉里拿出一摞照片往桌子上一扔,“随便挑,要是没喜欢的我给你再找。只有你有钱,女人会自己贴上来的。” “在你眼里,女人是物件吗?可以买来放家里或者……根本就是玩两天就丢了?”季皓轩拿起照片,漫不经心的看着,拿出一张放在桌子上,“我真的不喜欢季总您这样的态度,母亲生我的时候难产,女人在鬼门关上生孩子,如果一个男人有点良心的话就知道要孝顺母亲心疼老婆。” “那你就赶紧成家立业,孝顺你母亲,早点跟妻子生儿育女。” 无药可救了,季皓轩叉着腰深呼吸,“把褚裟的员工合同给我,这也是条件。” 季天豪想了想,找出合同,在季皓轩要拿走文件的时候躲开了,“如果我把合同给你了,你不遵守约定怎么办?” “你是我爸,我还能骗你不成?”季皓轩夺走了合同,“走了。” 褚裟回分公司继续做季皓轩贴身秘书的第一件工作就是跟他去相亲。 “老板,你相亲带上我做什么?” 季皓轩按住褚裟的肩膀,“还记得我们的新合同吗?你现在彻彻底底是我的人,你得听我的,你已经不是总公司调过来的,你是我聘用的,知道了吗?” “好。”褚裟拿开肩膀上的手,“别动手动脚的,影响不好。” “我就碰,我就……” “季先生是吗?” 一个温婉的女人走过来,“我是夏婉。” “请坐。”季皓轩把放在褚裟肩膀上的手拿开,“这是我秘书,褚裟。” 相亲带着自己的秘书?夏婉保持微笑,放下包,拢着裙子坐下,“褚秘书。” “夏小姐,你好,我冒昧的替您点了一些东西,如果您不喜欢,可以再点。”褚裟拿起一旁的花束递给季皓轩,眨了眨眼。 “为什么送我花?” 褚裟顿了一下,偷偷用膝盖打了一下季皓轩的膝盖,“老板就是开玩笑,这不是您给夏小姐买的花吗?” “我没有啊,你还想让我付钱不成?想什么呢?” 夏婉,今年二十五岁,年轻漂亮,家境优越,人也温柔,她今天听从家里的安排来相亲,遇见了一个毫无风度的男人。 她凭借良好的修养忍了,看着相亲对象身边的男人,她在心里默默叹气,为什么跟她相亲的人不是这个温柔又体贴的秘书? “我待会儿还有会,下次有空再聊吧。”季皓轩招来服务生,“aa可以吗?” “我来付吧。”褚裟立马起身接下服务员的账单。 “都什么时代了,谁规定必须要男人付钱?男女平等啊,对吧?夏小姐。” “对。”夏婉也是这么想的,她甚至有点后悔为什么没先说。 送走夏婉后,褚裟看着季皓轩,“老板,您是故意的吗?” “嗯,完成任务了,这样总好过她喜欢上我而我只是在应付我爸。”季皓轩抬头看着夜空,“我爸当年辜负了我妈,在外面彩旗飘飘,到现在他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我妈去世的时候一定很难过,可我不在她身边。那时候我高三,她怕耽误我学习,一直瞒着我不说,结果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上。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都怪季天豪,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老板刚才说的话我会烂在肚子里,不会乱说的。我妈是富家千金,我爸是穷小子,后来我妈过不惯苦日子就抛弃了我爸,现在她在给别人当妈。”褚裟抽出一根烟递给季皓轩,自己也叼了一根,掏出火机先给季皓轩点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没什么好介怀的。” “我给你加工资吧。” “真的?不是说来哄我的?” “你走了我才知道现在的秘书工作能力有多差劲,是该给你加工资了。” ※※※※※※※※※※※※※※※※※※※※ 相信我,裟哥绝对是故意的,让林苏衬托自己的能力,激着季皓轩去要人,改合同…… 第 98 章 七月末的雨并不畅快,它淅沥又黏腻,在空气中铺上一层薄薄的湿气,古色古香的庭院里来了两个人。 “真是烦人的天气。” 季皓轩先一步进了长廊,他看着廊外的雨淅淅沥沥,滴滴答答敲着树叶,“褚裟,什么时候会有个好天气?” “要一周才会停雨。”褚裟已经收好了伞,把它竖在一边,“我们走吧。” “嗯。” 坐在石凳上等了有一会儿的男人看见季皓轩立马站了起来,“市长还没到。” 季天豪看了一眼儿子,用眼神示意他坐,又看向站在儿子身后的褚裟,“小裟,最近怎么样?” “多谢季总关心,一切都好。” “一切都好便好,你坐吧,伯言,你也坐。陈科长不必拘谨,坐在这里便是朋友了。” “谢谢季总。”陈均双手举起茶杯一口喝了,拘谨的样子多少有些可笑。 一个科长并无参与决策权,只是具体执行者,根据上方的意图履行推荐考察职责,为他人做嫁衣。 “小裟,陈科长是第一次来这里,有些紧张了,你带他去逛逛。” “好,陈科长,这边请。”褚裟先站起来,扭头背着人的时候立马收了笑容,但语气里依旧带着一丝亲近的笑意,“我让人给您准备了一些点心,赏脸尝尝吧。” 季皓轩没有扭头,但他的视线往后移了不少,很快就因为贵客的到来打散了,仿佛刚才一闪而过的不悦不曾出现过一样。 “皓轩,跟我一起去接人。” “知道了。”季皓轩站起来跟在父亲身边,他此时在看褚伯言的表情,没看出来什么便收了回来,“这次是不是要……” “不该问的别问。” “我也不稀罕知道。”季皓轩发觉褚裟和陈科长久久没有回来,“爸,我突然想上洗手间,先去一下。” “你这时候去?回来。” 季皓轩熟悉这个庭院,父亲以前就常常在这里招待合作商或者一些官场的人,有时也会带女人来这里过夜。 他迈着步子有些大,走的也比较急,找了半天在一间屋子外停下。 窗户没有关紧,还是纸糊的,他轻而易举的就看见里面的人。 “你说的什么鬼话?我们公务员拿国家开的工资,就要认真负责!” “陈科长,何必拒绝我们呢?只要您开一个口子,这财源滚滚……广进的,可是我们大家的口袋。”褚裟拿起一幅画放在陈均面前,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他破损的袖口,眉眼带着一丝风情,暗里含着蛊惑,“您知道这是假的,不值钱的,您三千块收下,回头我们……” 褚裟的手指沾着茶杯里的茶水在红木桌子上写下一个数,“这个数收回来,如何?” “画不是不能收,就是……”陈均用手指改了桌子上的数,“得这个数。” “我就知道您是个好人。”褚裟执起陈均的手,“时间还早,我有点事想请教您,不知您是否有时间?” 季皓轩看着褚裟把陈均带到了床上,他没有走,隔着窗户看见褚裟和那个小科长滚在了一起,掏出手机找到褚裟的名字,手指在上空犹豫不决,最后还是放弃了。 等该谈完的事情谈完后,季皓轩才看见褚裟回来,周围已经没人了,他倒了一杯茶推给对方,“很辛苦啊,陈科长回去了?” “嗯。”褚裟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头发还有点湿,他伸手拿杯子的时候,手指发红。 “既然碰了脏东西要洗那么久……那就别碰。”季皓轩喝着茶,外面小雨蒙蒙,打湿的叶子绿的有些亮。 “老板,您还没吃饭吧?我预约了餐厅,一起吧?” “季天豪让你做什么?” 猝不及防的直球让褚裟一愣,继而眉眼弯弯的准备把话题带过去,“就去您最常去的那家饭馆怎么样?” “我问你,他让你做什么?”季皓轩打翻了褚裟手里的茶盅,“好厉害啊,你们真的好厉害啊。” “老板,有的棋子没有用,认不清局面,会被执棋人丢掉,成为弃子。”褚裟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茶水,站起来看了一会儿雨幕,随后翻身到廊外。 “你给我回来!”季皓轩起身走到栏杆边,看见褚裟并没有走而是在雨中静立,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衬衫。 “你是在怪我吗?”褚裟看着另一边,雨水打在他鸦黑的睫毛上,落在乌黑的发丝上,最后顺着下颚线滑下去。 “你都知道什么?” “他们在炒地皮,合法取得使用权的土地,可以再通过法律程序进行转让并收益,这样的炒是不违法的。不过……合不合法是可以操作的,这其中的门道多的很,我知道也不多,具体的可能只有季总和那些人知道。” 炒地皮是土地投机商对某地段土地预期地价呈上涨定势的评估无疑的前提下买下地皮,等到地价到达预期价位才出售牟利,以获得囤集土地的高利润的行为。 “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多嘴问。” “老板不会有错。”褚裟转身走近,他伸手捧着季皓轩的脸叹息,“是我太脏了,让你失望了。” 季皓轩扫开褚裟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红绳,“我去庙里求了保平安的,结果求多了,没人送,我就想到你了。” “谢谢。”褚裟抬脚踩在条凳上,卷起裤腿露出脚踝。 “依你的能力,离开季家也能找到好工作。”季皓轩的手指划过褚裟冰冷的脚踝,把红绳系在了对方的左脚踝上。 “说的好像季总和你会放我走一样。”褚裟捏着季皓轩的手放在栏杆上,坐在了红木栏杆上,他靠着季皓轩的肩膀,“抱歉,弄脏了你的衣服。” “冷吗?衣服都湿了。” “不冷。” “我下次不会问你了,你能知道什么,知道了也不能说。” “别这样,我会愧疚的。”褚裟勾着季皓轩的脖子,他靠的很近却自然的不会让人反感,“老板,对不起啊,瞒了你很多事,但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的。” “折腾了半天还没吃饭,你要来季家吃饭吗?” “老板能吃的下吗?”褚裟的手指从季皓轩的喉咙往下滑,最后停在胃部,“吃不下的话,我会给你煲汤的。” “回去吧。” 季皓轩闪开后,倚着他的褚裟差点摔倒,好在他还扶了褚裟一下,褚裟才不至于摔的太难看。 “还没喝酒就先醉了。”褚裟的手搭着季皓轩的胳膊,长腿迈过栏杆,“回家了。” 可怜他长着一张风华绝代的面孔,空有一身手段与伎俩,一颦一笑皆是风情,结果也只是棋局里的棋子而已。 季皓轩看着褚裟撑开伞等他一起走,手机联系人发来的信息明明灭灭,他思索一番删除了。 温馨的房间里,指针咔嚓咔嚓的转,端庄温柔的季夫人坐在沙发上。 “季夫人。”褚裟拿起酒瓶为慕南珍倒了一杯红酒,季夫人睡前有喝红酒的习惯,“都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睡?” “你们季总又不在。”慕南珍拿起红酒杯喝了一口,指尖压了压眼角的皱纹,“我年纪大了,这些东西都看淡了,男人的心在不在我身上不重要,我就是担心你。” “季夫人不用担心,我也长大了,会照顾好自己。” “那就好,平时多照顾一下皓轩,他母亲去世的早,天豪孩子又多,他难免会被疏于照顾。” “知道了。” “我让人给你做了身衣服,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不喜欢我再另让他另做。” “谢谢。”褚裟拿起礼盒,鞠了一躬就离开了。 慕南珍看着酒杯里的红酒,好像看见了自己的曾经。 走廊转角的时候,褚裟碰见了刚从外面跑步回来的季枫耀,“二少。” “褚哥。” “跑完步不要马上洗澡,最好等半个小时。” “嗯。” 没话可说了,褚裟点点头,下了楼,季枫耀擦着汗上了楼。 第 99 章 季家的孩子确实很多,不过目前能工作的也只有季皓轩和季枫耀两个人,季家的蛋糕也是被他们两个争来争去。 “大哥,你确定要这么无情吗?” “技不如人就乖乖认了,不要像个小朋友一样吵闹。”季皓轩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他看着气的在他办公室来回踱步的弟弟,心情不错的嘲弄了几句。 敲门声响起,季枫耀立马收敛了自己的脾气,自家人再怎么闹都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 “进。”季皓轩转着手里的笔,眼睛盯着门。 “老板,这是这个月的报表,我刚整理完,您过目一下。”褚裟拿着报表从季枫耀身边走过,闻到了对方身上的酒味,把文件放下后站在一边,“二少。” “褚秘书。”季枫耀大约只在慕南珍和褚裟面前比较温和,是真心实意的好态度,不是在季天豪面前装的那种好性格。 “没什么问题,还有别的事吗?” “也没什么事。”褚裟拿起季皓轩过目后的文件离开了办公室,他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看见了季枫耀出来。 “褚秘书,有事吗?” “二少还是少喝酒比较好。”褚裟把一盒牛奶递到季枫耀跟前,“宿醉后可以喝点牛奶,对胃比较好。” “啊?难怪大哥舍不得你回总公司,关心我做什么?谢了,褚哥。” “听说你的车在高速公路上突然停了,没受伤吧?” “没有。” 褚裟点点头,指了指办公室的门,“我还有事,要进去一下。” “去吧,再见,谢谢你的牛奶。”季枫耀打开牛奶喝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牛奶真的起了作用,他感觉胃确实舒服多了,褚秘书人真的很好啊…… 季枫耀的火气被褚裟一盒牛奶压下去了,可季皓轩的火气却被褚裟一句话挑起来了。 “你说什么?” “工地那边出事了,建材有点问题,项目经理被砸伤了,有个工人失足摔下来,下面正好有钢筋,肚子都被穿透了。” “你怎么不早说?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的事,被工地那边的负责人瞒下来了,但死者家属今天找上门……现在那边正在想办法安抚他们。” “建材怎么会有问题?不是你找的供应商我过目的吗?怎么……不会是总公司那边换了供应商吧?” 褚裟不说话了,这不是他该回答的。 “是谁?居然闹出人命来,这么大事还瞒着?” “该是谁就是谁。”褚裟拿起季皓轩的手在他手上写字,“说来我得谢谢老板,如果不是您把我从工地找回来,那躺在医院的人应该就是我了。” 季皓轩攥住褚裟的手,他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是他,对吗?” “不是,大约是副总。” “没骗我?” “季总不会在意这点小钱。” “二叔脑子抽了,这种钱他也赚?这事不能闹大,不然我们的那块地皮就废了。花多少钱都得把这件事瞒下来,把家属安抚住,一定要安抚住!” 季皓轩往后一躺,“你打电话问问褚叔,我爸准备怎么办?” “该谁抗谁抗。” “我二叔可不会抗,他要跑。” 季皓轩掏出手机给二叔季年瑞,但对方一直都是通话中,“他应该是在找人想办法,没关机就是没跑,我们去工地看看,然后去医院一趟。” “嗯。” “你没参与这件事吧?”季皓轩意识到这句话有点伤人,他立马补充了一句,“我不是怀疑你,就是关心则乱。” “没有。” “离他们远一些。” 你才是要离他们远一些,褚裟掏出一支烟点燃,麻烦真是一茬接着一茬的冒出来。 意外失足从高空坠落的工人叫赵木春,他无父无母,但有妻子和一双儿女。 赵木春是家里的支柱,他这么一死,他们家的天都塌了。 “你们必须给我一个说法,我男人没了,我们仨以后怎么活啊?老天爷不长眼啊!怎么就把他带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和这俩孩子,啊啊啊……”赵木春的妻子李琴带着一对儿女坐在办公室里,她面容憔悴,身边的两个孩子看起来黑瘦黑瘦的。 褚裟掏出一把糖来分给两个小朋友,温柔的摸了摸他们的头,“大姐,有些话不适合让孩子听,我那里有些小蛋糕,不如让他们跟我一起吃一些。” “这……” “我会照顾好他们的,就在办公室外的那个办公桌。” “好吧。” 褚裟一手一个孩子牵着出去了,他把孩子领到自己办公桌前,拿出一些小蛋糕送到他们手里,“我们从这里等妈妈出来,她很快就会出来了。” “谢谢叔叔。” 褚裟看了看自己素白的手,上面有俩孩子的脏手指留下的印子,他迅速抽了几张湿巾,开始认真擦手,这俩孩子可怜是可怜,邋遢也是真邋遢。 一个小时后,季皓轩亲自把死者遗孀送出来,“我们负责到底的。” “豆豆,小毛,我们走,我们回家。”李琴牵起两个孩子走了,背影比来时佝偻了几分。 “要赔多少钱?” “我让她报警,走法律程序吧。” “你是怎么想的?” “因为我自大又任性,无理取闹还理直气壮。”季皓轩叉着腰跟褚裟站在一起,“为什么要花钱了事?说实话,我之前是想这么做的,钱是要赔的,但我跟那个女人谈了一会儿感觉……瞒下来不好,那样做太不是人了。褚秘书,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褚裟笑起来,“我去楼梯口抽支烟。” “一起。” 火星亮起,季皓轩靠着墙抽烟,墙体冰凉,他的心也跟着一点点发凉,“我二叔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逃避法律责任,真的是他干的吗?他确实能干出这种事,我们家也不缺钱,可他居然还是赚这黑心钱,以前也做过这种事吧?你知道吗?” “知道一些。”褚裟也靠着墙,他抬手勾着季皓轩的腰带拉到跟前,“需要安慰吗?” “我又没什么事,那些受害者哪个不比我惨,我也没有资格被安慰,唔……”季皓轩撑着墙,像是拒绝被继续拉近,但又没有推开人。 褚裟的手摸向安全通道,他关上门后捧着季皓轩的脸一边吻一边把人按在了门上。 “总经理呢?” “不知道,问褚秘书吧。” “褚秘书也不在啊。” “他可能在楼梯口抽烟呢,去看看。” “这个门怎么打不开了?” 一门之隔,季皓轩的裤子已经被褪下,他靠着门捂着褚裟的嘴,听着另一边的动静,他抖了一下,踩了一脚褚裟,“唔……” 褚裟立马抬手捂住了季皓轩的嘴,另一只则是在…… “门好像被锁了,安全通道得保持通畅啊,算了,反正现在也不检查。你那件事我回头跟褚秘书说一声。” “谢了,那我先走了,我还有策划案没写呢。” 脚步声越来越远,那两个人已经已经离开了。 季皓轩拿开褚裟的手,对着地呸了好几口,“你那手都碰了什么地方还捂我的嘴?” “你的……”褚裟的视线下移,他贴着季皓轩的耳朵低声说着,“那里,和那里,没想到老板的……这么……緊。” “随身带着小雨伞,你还真是流氓啊。”季皓轩推开人,某处瞬间就空了。 “别用这种可怜人的眼神看我,让我觉得自己好像很可悲一样。”褚裟勾着季皓轩的腰把人抱在怀里,“要不要跟我走?” “嗯?什么?” “没什么。”褚裟继续吻着季皓轩,唇舌交缠间好像有一声叹息,在喉咙里溢出来,又埋进心里。 ※※※※※※※※※※※※※※※※※※※※ 写单纯的甜甜的恋爱比较容易,码字也比较快,但洋君非要做不一样的狗尾巴草。 声明一点,这个故事背景比较复杂,所以我一直在反复改,去做一个局,所以写的比较慢。我的很多篇故事里都涉嫌违'法行为,请勿模仿,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求生欲)。 第 100 章 酒店的大厅里,前后进来的两个人终于在走道处牵住了手,他们迎面撞见了一对男女。 “爸……”褚裟松开季皓轩的手。 “小裟。” 褚伯言也松开了慕南珍的手,“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什么都没看见。” 褚裟掏出一支烟点燃,揽着季皓轩的肩继续走,他绕开了褚伯言,擦肩而过的时候不忘给这个意外盖成遮羞布,“季夫人,让我们为彼此保密,省的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可以吗?” 真是一次尴尬的相遇,儿子跟老板开房撞见了父亲跟老板继母开房。 社会很荒唐,充满了矛盾与偏见,它也很复杂,充满了丑恶与黑暗。 “专项小组对a市季氏的一楼盘使用的钢筋原材、水泥、沙、石、灰砂砖、砌块、安全网、钢管扣件共十九个批次建材进行了全面检查。” “经过检测,该楼盘使用的安全网、蒸压加气混凝土砌块、蒸压灰砂砖、碎石抽检结果不合格,并对这些建材分别立案,” 季天豪关上了电视,缓缓放下了遥控器,他看向自己儿子,“皓轩,瞧你干的好事,原本用钱就能解决的事,你不用,你还放她去报警……现在好了,钱也得赔,事情也闹大了,你想让你二叔坐牢吗?褚裟,你给我过来。” “季总,是我的问题……”褚裟没说话就挨了季天豪一巴掌,他抿了抿唇角,试图继续解释却又挨了一巴掌。 “你打他干什么?”季皓轩反应过来后挡在了褚裟跟前,“有什么冲我来,别玩什么杀鸡儆猴的把戏,让人膈应。” “是我的错,我应该及时止损的。”褚裟舔了舔嘴角,有点疼。 “我也是为了你好,怕你跟着皓轩胡闹,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不会因为我打了你两巴掌就怪罪季伯伯吧?” “不会。”褚裟眉眼低顺的回应,他经常这样垂下眉眼。优越到锐利的长相会让人产生敌意,所以他才会尽量收敛自己的锋芒。 酒店房间里 季皓轩的脸埋在被褥里,他的两条蹆在发抖,额头的汗打湿了一小片床单,“不行,太……太……哈~哈~褚裟,慢一些。” “嗯。”褚裟俯身,贴在季皓轩耳边,“会生气吗?” “什么?” “我这么做……”褚裟停下,伸手摸了摸,一只手抬起季皓轩的脸,把另一只手放在对方面前,上面有一些血迹,“你好像有点不舒服,为什么不告诉我?” “会扫兴。”季皓轩的脸已经憋红了,他环着褚裟的脖子吻了一下,“你很用心,我也不想让你失望,大概就是这样。” “你这么说,我就更愧疚了。” 一把刀生生割开了短暂出现的美好,把隐藏在深处的黑暗露出来。 但黑暗也只是一阵子,总会过去,明天就会升起太阳。 季家的院子里有个很大的鱼池,那是属于慕南珍的,她是个温柔又娴静的大家闺秀,养花、养鱼、喝茶、看书、下棋…… “执棋之人也会变成棋子,没用的棋子会变成弃子。”慕南珍喝着茶与褚裟对弈,“在季家,也只有你能跟我下棋了,天豪更喜欢高尔夫,枫耀更喜欢跑步……怪我耽搁了他的梦想。说到这个,小裟,你有梦想吗?” “做个自由又快乐的人。” “很不错的梦想,如果我年轻个二十岁的话,说不准我也会有这么浪漫的梦想。” “慕阿姨。”季皓轩走了过来,那天的事过去有些日子了,但他还是会有些尴尬,一方面自己继母给父亲戴了绿帽子,另一方面是自己跟男人开房被撞见了。 “皓轩来了,我常常跟小裟说,一定要多照顾你,如今看来,他照顾的很好,这我就放心了,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慕南珍放下白子,起身离开了,把棋局留给继子。 “褚秘书,她不会说出去吧?”季皓轩皱了皱眉头,他一直都觉得继母人算不上坏,只能说没什么眼缘。 “手谈一局?”褚裟拿起黑子,双指修长白皙。 “不会下棋,也就你跟慕阿姨会喜欢下棋这种没意识的事。” 季家的产业在a市是龙头企业,季天豪在这座城市更是手眼通天,官'商勾结,互惠互利,敛财无数。 季皓轩的二叔刚被警察抓了没几天就被放出来了,不知道季天豪使了什么手段,反正事情是过去了。 “这是给你封口费?” “嗯,我准备去购物,一天花掉。”褚裟弹着手里的银行卡,“老板,要去体会一下一掷千金的感觉吗?” “你能有我富有吗?”季皓轩不为所动,掏出一张黑卡,“花这个吧,我爸给我的,他的钱花了不心疼,走吧。” 褚裟享受到了久违的闭店服务,双排服务员对着他们齐齐鞠躬。 “欢迎光临。” 季皓轩走过一排衣服,挑了几件不喜欢的,“剩下的,按照他的尺码和我的尺码来两套。” “那不就是穿一样的衣服了?”褚裟坐在沙发上托着下巴看季皓轩选衣服,“这么大气,你还是我心里的那个老板吗?” “当然,不过确实有点心疼了。” “那就用我的卡,反正我的钱都在你手里,随便花。” “不好意思,先生,这件衣服是限量的,只有这一件了。” “那就不要了。”季皓轩继续挑衣服,“算了,太麻烦了,都包起来吧,不想穿的,扔在衣柜里就是了。” “我可没那么大的换衣间。” “给你买个房子?或者你搬到我那里去住?你的公寓离公司太远了不方便。” “我这是被包养了吗?”褚裟笑起来,眉眼弯弯的点了根烟,“有丝绒衬衫吗?给我包起来。” “好的,先生。”导购并没有因为褚裟的话真就觉得他是被包养的小白脸,她反倒觉得对方身上有一股子贵气和优雅,“真是一对璧人,你们太般配了。” “我们不是情侣。”季皓轩一紧张话都说不明白了,他立马看向褚裟等着对方解释。 导购小姐姐一脸磕到了,这就是媳妇等着老公帮忙说话的样子啊! “这是我领导。”褚裟把烟灰缸拉近,他熟练的弹了弹烟灰,“你误会了。” “所以,二位是结婚了?恭喜啊!” “不是,褚裟,你解释了个什么?他是我的秘书,我是他老板。” “不要过分解读,我们是上下属关系。”褚裟起身,走到柜台跟前,指了指里面的首饰,“都包起来吧。” “你买首饰做什么?你又没女朋友。” “送给季夫人,她前些日子送了我一个房子。” “她送你房子做什么?”不会是跟褚叔一起给季天豪戴绿帽子不够,还要跟褚裟? 季皓轩想到了某个画面,立马说,“不行,你想都别想。” “什么?” “没什么,以后再跟你说。”季皓轩看了看周围,“发泄一顿果然好多了,只是肉疼的厉害。幸好你穿什么都好看,买的这些衣服都值得,不然我一定都退了。” 有人一下午都在闭店服务下疯狂的买买买,结果在买完东西肚子饿了后吃烧烤,还是在路边摊。 “有些老板的大方真是昙花一现。” “我有那一现你就知足吧。” “花的还是季总的卡,也不是你的。”褚裟掏出手帕擦着摊位的凳子,他擦了很久,久到服务员都开始注意他了。 有时候洁癖会让人感觉不礼貌,你碰有洁癖的人一下,他的表情仿佛自己被垃圾污染了一样,会让人不自觉硬起拳头。 褚裟的洁癖不会满大街说,他为了避免别人尴尬,从来不会说些过分的话,只会默默的擦干净。 “你难受?” “这桌子……”褚裟抽出纸巾继续擦桌子,被他擦过的地方干净的让服务员自我怀疑。 “羊宝来两串,韭菜三十串,五花肉两串,二瓶啤酒。” “虽然我不是很想吃,但老板,你这点菜就很过分。”褚裟用纸巾包着菜单拿在手里看,“鸭肚三十,羊肉串四十,鱼豆腐三十,鸭肠六十,臭豆腐四十,土豆片六十,烤鱼二十,鸡翅四十,一箱啤酒,两瓶白的,先点这些吧,不够再点。” “你是猪吗?你吃的了吗?” “你对我的饭量一无所知。” 第 101 章 22:47 季皓轩看了一眼时钟,揉了揉眼睛继续看电脑屏幕,他打了个哈欠。 “老板,咖啡。” 褚裟将杯子放在桌子上,“该下班了,工作可以留到明天再做。” “不是工作,是关于地皮的事,我觉得我爸在作死。” “季总的安排,我不敢多说,也不敢多打听,不过,如果是老板需要,我可以找人问问。”褚裟屈身看屏幕,一手指着一行字一手搭在季皓轩的肩膀上,“最近有不少小道消息,说政府要开发这块地……季总的一些老朋友都有在这里投资,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那大家就赚翻了,如果是假的,恐怕要惨喽~” “你知道什么?” “季总有让我去交际,就是跟一些原本没什么关系的人说些有的没得的话……老板,我劝你啊,赶紧离开a市,晚了也许就不能脱身了。你是长子,季枫耀是次子,你们都有参与生意上的事。如果丢车保帅,丢的不知道是谁……” “你的意思是我。”季皓轩抓住褚裟的手,力道不小,他不觉得自己的父亲能做出来这种事。 “我可没说,这是你自己说的。”褚裟微微坐在椅子扶手上,他眉眼弯弯的拎着季皓轩的领带把人拉到面前,手指划过对方的脸,呼吸相闻,“不要光看眼前的人,还有暗处的人,趁着手上没沾脏钱,快走不好吗?”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季皓轩垂了眼,看着褚裟一点点靠近,对方却只是靠的很近而已,并没有更近一步,“你到底想要什么?上次跟我说的,是不是哄我的?” “我说的当然都是真的,你是我的领导,我怎么会哄你?”褚裟的手指点在季皓轩的唇上,“给我这个,也许会让我想起更多东西。” 季皓轩微微后退了一些,喉结滚动,抬手按着褚裟的头吻了上去。 “老板,你狗血八点档看了那么多,怎么没学会接吻呢?”褚裟捏着季皓轩的后颈温柔的吻着,他的吻跟季皓轩完全不是一个水平,“这里面的□□啊,你查清楚也没办法管的,好多人都进了这个鸿水开发计划,想抽身都难,你要是坏了他们的蛋糕,会被撕碎的。” 季皓轩扯了扯领带,关了电脑,“我不想知道了,我现在饿了。” 故意会错意的褚裟架着季皓轩放在了办公桌上,迅速解了他的上衣,修长的手抚摸过胸膛和小腹,顺带把衣服剥下来,吻落在了熊前的汝投。 “不是这个,我是说吃东西。” “老板,我先带你到那个地方,再吃东西……”褚裟的呼吸打在季皓轩的颈侧,手上解着对方的裤子,“好吗?” “那你快点。” 23:59 季皓轩失神的看着办公室的天花板,落地窗外闪着霓虹灯,他在模糊的灯光下落了一身红花,“哈,哈~” 不是所有看似美好的爱情都会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季皓轩的母亲很漂亮,也很善良,有点倔强,有点迷糊,林苏跟她有点像,但却差了很多。 “梦妍,你愿意嫁给我吗?” 季天豪追求沈梦妍的时候,轰轰烈烈的,沈梦妍被浪漫又真诚的男人打动了,嫁给他,为他生儿育女…… 王子娶了灰姑娘那是童话故事,而且灰姑娘本身就是贵族,可沈梦妍不是,她家世平平,季家看不上她,哪怕她生了一双儿女,对她的态度也不好。 有一天,沈梦妍的女儿因为门没有关好,跟着自己的皮球走到了外面的路上,被人拐走了,找到的时候,女孩已经因为生病没得到及时治疗离开了人世…… 沈梦妍失去了女儿,季皓轩失去了妹妹,而季天豪因此冷落了妻子,在外面彩旗飘飘,甚至跟自己以前的未婚妻慕南珍搅合到了一起。 所有人都责怪沈梦妍,只有季皓轩知道不是她的错,是季天豪回家后没有关好院子门,所以妹妹才会跑出去,才会出事。 季天豪怕妻子责怪自己,所以没有说出来,甚至给季皓轩买玩具哄着他不让他说出来。 后来,季皓轩长大了,知道这件事给母亲的伤害有多大,却始终不敢说出来。 他好怕啊,怕妈妈恨他,他总觉得自己是遗传了父亲的残忍。 “妈妈后来一直郁郁寡欢,身体也不大好,伤了心的人更容易生病,缠绵病榻,她一直瞒着,直到她离世……”季皓轩说到哽咽,最后只是拿起一旁的照片,上面是他和母亲还有妹妹的合照,“她是被我们害死的,无论我们有什么下场,都是活该。” “别想了,过去了。”褚裟掏出帕子温柔的拭去季皓轩的眼泪,“说出来也好,总比压在心里难受好。” “那个男人不配得到爱,我也不配。” “别说这种话,我去给你煮汤圆。”褚裟起身离开。 “褚裟……”季皓轩还躺在办公桌上,手里还拿着照片,他想拉住褚裟的手,但褚裟走的太快了,他没有拉住,只能看着对方离开。 男人有时候很奇怪,慕南珍作为季天豪未婚妻的时候,他不喜欢她,知道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了又生气,把她抢了回来。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慕南珍非自愿的生下了季枫耀。 “妈,你为什么要背叛父亲和他在一起?” 季枫耀没想到自己会撞见眼前的一幕,现在已经是凌晨,而他妈妈正和褚伯言在家里接吻。 盖在季家上方很久的遮羞布在今夜被人掀了起来,很多丑事显露出来,如果只看鲜花,不看培育鲜花的是那些腌臜之物,那大家就能幸福的生活下去了吧? 会幸福吧? 谁会幸福啊? 一个小小的陶瓷碗,里面躺着白生生的芝麻汤圆。 季皓轩拿着勺子盛了一个汤圆,吹凉了放进嘴里,烫的伸舌头,“啊呀,好烫。” “咳咳……”褚裟抬手掩住嘴角的笑,“吃饭就吃饭,哪来那么多话?” 刚才他设在季皓轩身体里的时候,季皓轩说的也是好烫。 季皓轩把空了的白瓷勺放在褚裟面前,“给我。” “碗里有,非要抢我的?”褚裟把自己勺子里的汤圆放在季皓轩勺子里,“吃吧,都是你的。” 季皓轩露出满意的笑容,一口吃掉了汤圆,眉眼里都是笑意,“这芝麻汤圆太好吃了,你手艺不错啊。” “喜欢吃我就再给你做。”褚裟又盛了一个汤圆放在季皓轩正等着的勺子里,他掐了掐季皓轩的脸,“老板好像胖了。” “我胖了三斤,都怪你做饭太好吃了。” “可是我没胖。”褚裟摸了摸自己如搓衣板一般的腹肌,“你看,没胖。” “哼,气死我了,不想跟你说话了。”季皓轩看了一眼碗,“没了,我还没吃饱呢?怎么没了?” “太晚了,我们睡这儿吧?” “嗯,你睡沙发。”季皓轩一推褚裟,自己往休息室走。 褚裟捏了捏鼻梁,快走几步扛起季皓轩,顺手关上门,“老板啊,你可真狠心,自己睡床,让我睡沙发。” 在休息室再次陷入情'事的两个人没有听到办公室沙发上响了很久的手机铃声,来电显示是陈科长。 “接电话啊,你快接电话啊!求你了,接电话啊!你们要干什么?不,放了我,求求你们放过我……” 一声惨叫后,陈均被几个人从楼顶上扔了下去。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寻常的夜晚。 “季天豪强'暴了我才有了你,生下你也非我所愿,是慕家把我卖给了季天豪,他活该戴绿帽子。”慕南珍甩开季枫耀的手,“你以为我喜欢你吗?别让我说更难听的话,离开这里,当作什么都没看到。” “小枫,等等。” 褚伯言拉住季枫耀的手,“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我可以慢慢告诉你。” 所谓的霸道总裁和小白花的爱情,不过是小白花做着第三者和霸道总裁在一起,结了婚的霸道总裁收不了心,又开始在外面花天酒地,看到以前的未婚妻有了男朋友,又觉得自己被背叛了,得了白月光又把朱砂痣抢过来。 最后,白月光变成饭粒子,朱砂痣成为蚊子血,他到底想要什么呢? ※※※※※※※※※※※※※※※※※※※※ 这个故事明明有个很复杂的局,有些小可爱非要执着于陈科长好不好看…… 得慢慢来,我会介绍他形象的。 第 102 章 土地管理局的一个小科长从大厦一跃而下,留下了一封遗书,此事影响巨大,迅速占了各大新闻头条。 青枫阆苑 “郭市长,出事了您不能不管我啊!” “让我怎么管?你以后不要再联系我了。” 郭宏潭急匆匆走了,他本就不想来,还是想安抚季天豪才来的,谁知道他不依不饶的。 “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死个只是导火'索罢了,陈均死了,政府出来澄清,他批的那块地并不列入国家开发范围,一切只是谣言而已。 这场闹剧中,季天豪大发横财,如今兜不住了。 楼梯口 季皓轩扶着安全通道的门,裤子被扒到脚踝处,“我最近老是心慌,啊嗯……” “是吗?”褚裟一拢头发,猛沖到底。 “别,啊~哈啊……”季皓轩趴在门上喘息,裤子被褚裟提上来,“烦人,你又这样,清理起来麻烦死了。” “反正你都要去洗澡。”褚裟拥着季皓轩给他拉上裤子拉链,拍了一下他的屁股,“老板,走吧。” “出来了,别动我。” 季皓轩的脸腾一下红了,“你先出去,我等一会儿再走。” “那你夹住。” “别逼我打你。” 褚裟走出安全通道的门,掐灭了烟扔进垃圾桶,他面前多了两个警察。 “警官,有事吗?” “我们有事找你,方便单独谈话吗?” “好,我们去我办公室谈吧。”褚裟点点头,请两位警官前往他的办公室。 “九月二十六号那晚,陈均从大厦一跃而下,留下遗书说他欠了很多赌债怕拖累家里人。他死前给开发那块地皮的季氏集团分公司的总经理秘书,也就是给你打了很多通电话,可你没有接,当晚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那晚我在公司加班,陈均确实给我打了电话,但太晚了,当时我太累了,就在办公室睡了。”褚裟理了理袖口,当晚他确实睡了,不过是在睡季皓轩,这个就没必要说的太详细。 “陈均他之前批了一块地,批完以后账户上多了三千万……有小道消息说政府要开发这块地,其实这是在炒地皮,一切都是假消息,很多人的钱都打了水漂。” “我只是一个普通员工,知道的不多。”褚裟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警官还是请回吧。” “小王,你先出去吧,守着门口,别让人偷听了。”成明把属下支开,坐在了褚裟对面,他敲着桌面,“知道的不多?你那个怀表有三百万?你的父亲褚伯言是季天豪的秘书,你也伸手季天豪的器重,你知道的不多?” 经过警官多方盘问和一系列证据确凿的信息轰炸,季氏集团的秘书终于说出了关于季氏炒地皮背后的利益链,这其中牵扯到的官员太多了,不过都是些小虾米,诸如陈均一类的小科长。 “陈均是一个小负责人,但他身后的那些事很复杂的,我不好说,也不敢说。”褚裟掰着手指,看起来有些紧张,他不安的看着警察,“如果我说了,季总会杀了我的。” “没事,有我们在,你只要把真相说出来就好了。” 褚裟激动的握住了成明的手,“你们一定要保护好我啊,我真的很害怕。” “没事的,别怕。”成明拍了拍褚裟的手,眼神坚定,给人极大的安全感。 “那天,季总让我贿赂陈均,就是权钱色交易,当时就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做那种事,他知我知天知地知的龌龊事……”褚裟托着下巴看成明,“那时候季总在外面招待一位贵客,能影响这个城市的贵客。炒地皮这种事很好赚钱的,操作好了的话,能赚的人晕头晕脑,不知东南西北……” “你们赚了多少钱?” “不是我们,是他们,我只是马前卒而已,大概七十左右,给了贵客这个数。”褚裟在成明手背上写了个字,“打点上上下下,还剩六十吧,反正是赚了好多。” “什么贵客?” “会在电视看到的人啊,省部级。”褚裟叹了口气,“警官啊,你还是不要继续查了,会很麻烦的。” “你对陈均印象怎么样?” “不丑,个子不高,有点瘦,上学的时候应该受过欺负,对有钱人有偏见,又想得钱又想睡觉,还瞧不起我……警官,介意我抽烟吗?” “抽吧。” 褚裟掏出一支烟点燃,他缓缓吐了一个烟圈,“他靠打压我来获得男人的自尊心,明明在床上的时候很乖。” 像条母狗…… “你觉得他像是会自杀的人吗?” “不像,他没有那个勇气。”褚裟靠近成明,在他耳边说着悄悄话,说完立马后移躺在椅子上捧着肚子笑,眉眼弯弯,带着嘲弄。 成明离开了褚裟的办公室,下属小王跟上他,“队长,我们不把他带回去审吗?” “他说的事已经足够把陈均之死背后的人挖出来了,这是个大案子,可能要交给反贪局。”成明停下来,站在原地回头看褚裟。 玻璃门那头的褚裟并未意识到有人看他,他正在整理文件,长身玉立,举止优雅,让人根本看不出来他居然是季天豪的一张牌。 “不过他死了我很高兴,因为他真的有点邋遢,十天才换一次衣服,好烦人的。每次上他的时候,我都要把他扔进浴缸里洗好久,但还是会嫌弃,虽然他看起来白生生的。” 是个很恶劣的人,成明看了一会儿,直到褚裟发现他,对着他温和一笑才离开,“尽快跟上头打报告。” “是,队长。” 季皓轩看着给自己送文件的褚裟,“他们警察没为难你吧?” “没有。”褚裟愣了一下,走到一旁的文件柜前,他打开柜子,暴力拆开了一个封起来的文件夹,拿出里面的微型摄影机,偷偷藏了起来。 “你拆了什么?” “没什么,一只死蚊子。老板,我临时有点事情要处理一下,请半天假。” 陈均之死扯出来很多事情,一条罪恶的贪污链被人顺藤摸瓜的扯了出来,他也不是自杀,是被气急败坏的人当成了发泄对象。 季天豪炒地皮,赚的满盆金钵,他也贿赂了不少官员,正值市长换届,原市长郭宏潭下马,如今最有机会上任的是副市长冯尊慕。 最惨的要数被骗了的那些商人,他们投了不少钱在那个所谓的开发项目上,钱都打了水漂,不见了影子。 季家 慕南珍看着在自己跟前叽叽喳喳的孙小珍,她放下咖啡杯,语气淡定,“说完了吗?” “我不管,公司得有我儿子的一席之地,你不能什么都占着,我儿子也是天豪的孩子。” “你随意,我无所谓,这个岁数了,名利早就看淡了。” 慕南珍拿起报纸仔细叠好,“我劝你一句,有时间多看看报纸,或者看看新闻也好,省得一副没头脑的样子。”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南珍懒得理跳梁小丑,她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季天豪的书房前,敲了敲门,“天豪。” “进来。”季天豪好像老了十岁,以前的意气风发一下子被抽走了一样,“什么事?有事快说,没事别来烦我。” “不会耽误你太久,签个字就好了。”慕南珍把一份文件放在季天豪跟前。 “离婚协议书?你要跟我离婚?你疯了吧?你不怕……”季天豪气的捶桌子,“你怎么敢这么做?你哥哥让人把陈均从大楼上扔下去,没有我打点,他就得坐牢!” 这事说来其实也得怪季天豪,他画了个大饼,让慕南宁投了不少钱,结果饼是假的,慕南宁气急败坏的让人收拾了陈均,手脚不利落,被警察查到了。 “说来,我们之间还是你欠我多一些。你不顾跟我的婚约同别的女人结婚,我也跟别人生了孩子,你生气,扔了我的孩子,还跟慕家买下了我。”慕南珍抚摸着手腕上的镯子,“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人活到我们这个岁数,名啊利啊,都看淡一些,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你不想我跟媒体爆出更多丑事的话,就签了吧。” 季天豪签了字,把离婚协议书扔在了慕南珍脸上,“你今天出了这个门,就别想再踏进来了。” 慕南珍弯腰捡起离婚协议书,人虽中年,却依旧优雅,“对了,季枫耀留给你了,看见他我就觉得不舒服。” 第 103 章 十月中旬,天气已经转凉。 一江秋水,澄蓝澈底,白云弥漫,环观群峰,云雾缭绕,幽幽的深谷显的骇人的阴冷潮湿。 浮标动了一下,鱼竿被扬起,一条肥鱼从水下被拽出,慕南珍把肥鱼从鱼钩上取下来,伸出手,一旁的人递给她一把小刀。 慕南珍用小刀给肥鱼开膛破肚,清理干净内脏后,她把鱼串在铁串子上,随后架在了火堆上烤,“难得有这样悠闲的日子。” “确实。”褚裟坐在马扎上给火堆添干燥的树枝,“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鲨鱼吃大鱼。”慕南珍勾唇一笑,轻轻打了一下褚裟,“你啊,老是看别人狗咬狗,有意思吗?” “他们俩现在挺急的,慌不择路,确实有意思。” “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了,它会让一个女人陷入童话。”慕南珍用树枝划拉着火堆,语气淡然,“其实我不恨沈梦妍,一个漂亮的女孩误闯进不属于自己的世界,过了一段并不快乐的时光后离开了这个世界。” 不恨是因为她死了,没人会跟一个死人计较的。 对一个愚蠢又烂漫的女人,慕南珍并没有恨的冲动,在她眼里,沈梦妍都没有被杀的价值,所以沈梦妍才会寿终正寝。 褚裟掏出手机,瞥了一眼来电显示,“我有事,先走一步。” “那个叫成明的警察不错,单身,人也很正直。” 褚裟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慕南珍,上面是他跟成明的床照。 “多交朋友是好事。”慕南珍接下了照片,跟褚裟挥挥手,“你去吧。” 褚裟来到了手机上给的地址,他站在路边,身边空无一人。 一辆车驶过来,车窗摇下,季皓轩探出头看了看,“上车。” 褚裟依言上车,坐在了副驾驶上,“老板,你这是在做什么?” “离开华国,偷渡出去,狗娘养的季天豪想让我顶缸。”季皓轩捶了几下方向盘,咬牙切齿的继续说,“他把炒地皮赚的钱都放在了我账户上,就是想让我替他坐牢,我真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狠!口口声声把我当继承人培养,原来是培养背锅的!卧槽!” 季皓轩大概把自己从小到大没说过的脏话来了个遍,不过虽然他总算自己这种资本家没有教养,可他骂人的词库着实不充盈,来来回回就那几个词。 车子开的很快,褚裟掏出一支烟点燃,他没有说话,只听季皓轩絮叨。 有的人一紧张就会话多,季皓轩就是这样的人,“你以前说过让我跟你一起走,现在我要走,你跟我一起吗?” “我以前说的是跟我一起去开房,不是离开这里。就算你出得了a市,出得了华国,难道就代表就没事了吗?” “只要我们离开了这里,我们就安全了,就自由了。我不要家人,不要钱,我只想让你跟我走。”季皓轩夺走褚裟的烟放进嘴里,他看着后视镜,“你总是在提醒我离开这里,你难道不想离开吗?” “走不了那么远。” “我爱你,我是认真的,我可以什么都不要,现在你跟我走,我们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随便过什么日子都行。” 褚裟的喉咙里溢出笑意来,他拿出一张卡塞到季皓轩口袋里,“你拿着这个,那六十亿被我转移到了海外的一个账户上,又找人做了假证,换了地方,存在了斯洛文尼亚一个账户里。” “你把它给我做什么?我要你跟我一起走,我不要这个。”季皓轩掏出卡扔给褚裟,卡被弹开滑落下去。 “钱本来就是脏的,黑钱也是钱,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人,这钱花了不心疼。”褚裟弯腰捡起卡,车子猛的停下来,他往前倾了一下,他侧头想问季皓轩怎么了,人就被季皓轩捧着脸吻住了。 “听说我,没有钱我们也能生活,有钱就更好了,有这些钱我们怎么过不行?” 褚裟又点了一根烟,“老板,你听说过一个词吗?叫畏罪自杀。” “像陈均那样?听说他是被人从楼上扔下去的……” “食物链顶端的位置寸土寸金,很多人为了站稳脚跟不惜推别人下去,然后粉饰太平,遂,皆大欢喜。”褚裟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季皓轩紧跟着下了车,他一把抓住褚裟的衣领,“我只想要跟你去个没人的地方过普普通通的日子而已,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呢?” 褚裟拍了拍季皓轩的肩,“对不起,我也爱你,但我真的不能跟你走,再见。” “再见,褚裟。”季皓轩按了按额头的青筋,大步上了车,在褚裟的目送下离开了。 夜里 季皓轩蹲在偷渡的船上抽烟,他想摸打火机却摸到了一张卡和一张纸,他就着月光看上面的字。 老板,不是所有的关系都能有一个圆满,相识一场,好聚好散。 “混蛋……”季皓轩靠着船舱捂着嘴无声哭泣,雨水噼里啪啦打在船上,像是在为谁不平。 青枫阆苑 一场秋雨一场寒,雨水打在屋檐上,又滑落下来。 褚裟撑着伞匆匆走着,他到了长廊收起伞,听了一会儿雨声,放下裤腿,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又放了回去。 “听妈妈的话别让她受伤,想快快长大才能保护她……” 手机铃声响起,褚裟回过神来,掏出手机接听,“喂,喂?” 电话那头没人说话,褚裟看着来电显示,是褚伯言打过来的,他看了一会儿,对方终于挂了电话。 江边的风呼呼吹着,雨水都被风吹斜了,打在江面上显出一个又一个小波纹。 男人看着手机自己暗了下去,对方没有追着打过来,紧接着,他把手机扔进江里去陪他的主人了。 “南珍,外面的雨下大了。”省部级的新市长冯尊慕坐在古色古香的房间里跟慕南珍对弈。 “我们在屋子里不会被淋到。” 慕南珍放下一枚棋子,“再不专心下棋,你就要输了。” “我就是专心下棋也赢不了你,你总是那么聪明。”冯尊慕走到慕南珍身后抱着她,握住她的手,“这次辛苦你了。” “都是小裟忙里忙外的,他才辛苦,我都这个岁数了,名啊利啊的都看淡了,总觉得人生过得没滋没味的。”慕南珍温婉的一笑,把手放在了冯尊慕手上,她还是习惯压着男人一头,不过面上却是乖顺的样子,“我妈常跟我说,我们女人终究是要依靠你们男人的。” 可惜,他们慕家垮了,慕南宁坐牢去了,季天豪估计也快了。她离婚的时候要走了一半家产,也不知道季天豪还能不能继续用钱做他的“皇帝”。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慕南珍从冯尊慕怀里坐起,温柔的示意他坐的远一些,“请进。” 褚裟推门进来,拿起毛巾擦着手上的血迹,没进里间前把毛巾扔进木桶里,“我回来了。” “小裟,快过来,让我看看,没淋湿吧?” “没有,丢了个垃圾。”褚裟看向冯尊慕,鞠了一躬,“冯叔叔好。” 慕南珍一手握住冯尊慕的手,一手拉起褚裟的手放在冯尊慕手上,“人这一生总归有点不圆满,现在这样就挺好了。” 褚裟看着放在一起的手,自由的那只手摩挲着衣服,“母亲能得偿所愿便是好事,希望冯叔叔官运亨通。” “小裟,叫错了,要叫爸,你是叫别人叫惯了才会叫错的吧?” “爸。”褚裟眉眼弯弯,手指划过手机上褚伯言的名字,最后点了删除。 “你爸不擅长下棋,还是你来陪我下吧。” ※※※※※※※※※※※※※※※※※※※※ 看明白谁是boss了吗? 裟哥和亲妈慕南珍啊。 我一直给慕南珍戏份可不是为了表现她多惨,人家不在乎小三是因为不是一个档次的,不爱搭理。她利用季天豪自大贪财的毛病把前市'长拉下马,换自己的人上,不图钱,图权。 裟哥的亲爹不是褚伯言,裟哥也不为季天豪做事,最后的这个男人也是他们下棋的棋子而已。 第 104 章 几个月后的一天,阳光明媚,太阳懒洋洋地照到大地上,照到红色的跑道上。随着裁判的一声枪响后,运动员向终点出发。 看台上的观众声嘶力竭的喊着加油,戴着鸭舌帽穿着休闲装的男人举着相机拍摄。 “请问您是记者吗?” 褚裟放下相机,看向来人,“我不是记者,我是四号运动员的朋友。” “我能看看你拍的照片吗?” “好。”褚裟把相机交给女孩,自己往后退了一步,他眉眼平和的看着跑道上的运动员。 “你拍的好好,我也喜欢季枫耀,他真的好帅,不过你好看,能不能加个微信?” “不好意思,不太方便。”褚裟拿回相机,歉意的点了点头,送走女孩,他收起笑容,掏出手帕仔细擦着自己的相机,几乎是把每一个角落都擦完了他才丢掉手帕,走到洗手间洗手。 季枫耀跑步前还看到了褚裟,跑完就看到对方人了,他无奈的对教练耸耸肩,“褚哥可能去洗手了,我去找找看。” 一甩,褚裟低头一看自己的裤子,甩上水了,他不想用这里的纸巾,于是只能抬着两只手在空中等着晾干。 “褚哥,你果然在这里,我跑完了,拿了第一。”季枫耀说完有点不好意思。 说来话长,他母亲跟父亲离婚后没有带走他,他去找母亲却被拒之门外,父亲因为母亲的事厌烦了他,这时候,褚秘书鼓励他做运动员。 “很厉害。”褚裟从相机里拿出胶卷递给季枫耀,“我还有事,先走了。” “那个,褚哥,我从家里搬出来了,有时间去我家吃饭。” “乔迁之喜,看来我得给你备一份大礼。” “我想让褚哥看看我住的地方,总住在队里都没地方招待你。” 褚裟走出体育场,一辆车停在了他面前,车门打开,他上了车。 “今天是清明,你没忘记吧?” “记得。”褚裟拿起一旁的白菊,“花不错。” 墓园建在山清水秀的一块地皮上,还是由季氏建的。 季天豪站在褚伯言的墓前说着话,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保镖。 “季总,别来无恙。” “冯夫人大驾光临,季某真是有失远迎,伯言知道你来,一定得在外面亲自相迎。” “伯言还是更在意季总,想来夜里也会常跟季总私语,不然季总怎么一出狱就来这里跟他说话呢?” 两个人唇枪舌战,你来我往。 躺在地下的褚伯言不过是他们相争的牺牲品罢了,说感情谈不上,他们在意的只有自己的利益或者权利。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哆,毗迦兰帝,阿弥唎哆,毗迦兰多,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利,娑婆诃,怨家不能伤害,可享安乐之福。”褚裟放下花,双手合十恭敬的拜了三拜。 那场闹剧总要有个替死鬼,他得送季皓轩离开,也得护着季枫耀,力所不及下的意外……褚伯言只能自认倒霉了。 “褚裟,你好大的本事,摇身一变成了冯夫人的干儿子……你爸在九泉之下也不知道能不能睡踏实了。”季天豪看着褚裟就来气,他原本不把褚裟这种小鱼小虾当回事,就是一条可以呼来喝去的狗而已,谁知道这条狗居然反咬他一口。 慕南珍有时候真不明白她家里人居然因为这么个蠢货把她卖了,还没卖多少,“这是我亲生骨肉,季总还是不要挑拨离间为好。” “亲生的?你跟伯言……你们……不对,不可能……” “我跟尊慕还有小裟自然是一家人。”慕南珍退后一步,躲开了季天豪的手,她掏出手机,找到一段视频,随手发给他。 季天豪无知无觉的点开文件,里面的视频蹦出来播放,他的儿子被褚裟压在身'下'操,他颤抖着手指着褚裟,“我让你做他的秘书就是怕他跟不三不四的女人扯上关系,你居然跟他上床?” “对不起,季总。”褚裟看了慕南珍一眼,警告意十足。 “你们……算了,你们想要什么?” “a市需要季氏集团,以后还请季总多多关照。”慕南珍率先伸出手。 “冯夫人,多多关照。”季天豪握住了慕南珍的手,暂时和解。 伊利诺斯州,芝加哥 棕发的浓妆女人扔了外套,穿着跟内衣差不多的上衣来到季皓轩身边,她吹了声口哨,“hey, handsome, are you alone” “别烦我。” “你也是华国人?太好了,这就是他乡遇故知,对不对?请我喝一杯怎么样?” “我对你没兴趣。”季皓轩喝掉了杯子里的酒,“走开。” “别这么没礼貌,你喜欢什么的女人我都可以,性感、可爱、知性……” “一米八'九,有十英寸的老二,黑头发,八块腹肌,还有人鱼线,你有吗?没有就滚,别来烦我。”季皓轩看着手机屏保上的男人,睡颜乖巧,完全看不出他的心机深沉,他狠狠的砸了桌子一拳,到底是连那王八蛋的照片都不舍得捶。 “果然帅气又多金的男人不是有家室了就是gay,fuck!” 又过了三年 飞机划过天空,坐在头等舱的季皓轩看着手里的资料,一言不发的揉碎了纸。 “季总,您走以后,季老先生他就开始扶持您弟弟季慎言,双胞胎也开始在各种活动上露面。” “这个人呢?”季皓轩指了指褚裟的照片。 “私家侦探说,他在市政府上班,朝九晚五,周六周六日会骑骑自行车,遛遛鸟,晚上去搏击俱乐部,私生活特别干净。” “真的?”季皓轩瞥了一眼助理,手指点在褚裟照片上的一个角落,“那这个女人是谁?” “应该是路人入镜了吧?” 慈善晚宴上名流云集,女人们巧笑嫣然,男人们意气风发。 褚裟牵着慕南珍下了舞池,把人交给冯尊慕,“冯叔叔。” “小裟,别走,待会儿有事跟你说。” “嗯。”褚裟举起酒杯跟人示意,随后坐下嗑瓜子,时不时往嘴里塞点吃的,他的动作很快,几乎没人注意到他周围的盘子都空了。 宴会负责人走到了台子上,手里拿着话筒饱含深情的说,“今晚我们聚集在这里,为的是山区上不起学的孩子,我们很荣幸收到了来自一位先生慷慨的捐助,下面,有请这位充满爱心的季皓轩先生!” 掌声雷动,褚裟掏出手帕擦手,他是听错了吗? 季皓轩出现在二楼,随后不急不慢的下了楼,身后的助理拦下了想跟他打招呼的人,他径直走到褚裟面前,“褚秘书,好久不见。” “你真捐钱了?”褚裟感慨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为季皓轩拉了椅子,“请坐。” “你要来我公司上班吗?工资翻倍,五险一金,还送你一套房子。” 褚裟给季皓轩铺了张餐巾纸,“我现在的工作是铁饭碗,就别挖墙角了。你知道什么叫官'商'勾结吗?不知道啊,没关系,你以后就知道了。” 季皓轩有点不高兴,但也没强求,他想吃东西却发现整张桌子只有空盘子,“你让我吃什么?” “咳咳……太无聊了,我就吃了点。”褚裟赶紧把自己的瓜子分给季皓轩。 …………………………………………………………………………………………………………………………………………… 小剧场一 季皓轩精准定位某人…… 褚裟:你直接报我身份证号得了。 小剧场二 季皓轩霸气回归 褚裟:嗝儿~ ※※※※※※※※※※※※※※※※※※※※ 上一章本就想结束了,但洋君估计你们好奇结果,就写了这一章,有点鸡助,有点不刺激。 洋君看霸道总裁都是这个套路的,就是霸气归来。原本想下一章写婚礼来着,但是洋君懒得凑字数了,要不你们脑补? 大熊猫让我饿瘦了…… 再写一章婚礼感觉太温馨了,不符合这两家人的黑暗与复杂。 结局简注 有人没明白贯穿这个故事的是“权”和“贪婪”。 季天豪炒地皮的钱被褚裟左拐右拐给了季皓轩,那么多钱傻子都能霸气归来,出国也是躲事儿的,风声过了就回来了。 季皓轩又很爱裟哥,他的钱就等于是裟哥的,裟哥去搞政治了,就是要“两袖清风”。 季天豪在培养三儿子季慎言做继承人,之前就说过一次,裟哥经常跟季慎言一起玩,他是要控制季家。 慕南珍做了冯夫人,她是丈夫的幕僚,面上云淡风轻,看淡名利,实则阴狠老辣,不择手段。季皓轩也就是没跟她作对,不然他要么身败名裂要么死球了。 所以,最后的结局是他们母子掌控了那座城市的资本和“权”,贪慕权势的人最后会被权势吞没。 不写出来是因为不能写,只能给你们平平淡淡的一章。 洋君才知道自己写的很多东西都是不能写的,为了不锁,只能变成披着“美好”外皮的结局,这样也好,没那么露骨,有点要脱衣服不脱的感觉。 洋君怎么又在耍流氓了? 第 106 章 两辆车行驶在崎岖不平坑坑洼洼的山路上,吵闹的音乐声从车里飘到大山里。 “白桦哥哥,你这么睡很难受的。” 一个扎着双马尾穿着jk制服的女孩推了推康桦白,“不然你倚着我的肩膀休息好了。” 康桦白睁开了双眼,平静如水看了一眼女孩,“不用。” “白桦树,你真名叫什么啊?”开车的青年率先自我介绍,“我叫郭奇。” “对啊,白桦哥哥,我叫林檬,树林的林,柠檬的檬。” 这群年轻人也是刚见面,之前一直都是在网上聊天,他们都在一个群里,里面的成员都喜欢冒险,什么攀岩啊跳水啊都是他们的日常,甚至会有鬼屋探险什么的,不是游乐场的鬼屋,是出过诡异事件的房子…… 这次旅行是他们第一次在现实中碰面,目的地是大山里一栋闹鬼的别墅,他们相约要在这个别墅住一个月。 【这些人就是作死啊!】 【那栋别墅可怕吗?我一个人看直播,救命救命……】 康桦白的目的不是为了钱,他来这里是为了跟男主抢女主。 说来话长,有一天,他表妹在看小说,嚷嚷着男主超级帅,愿意原谅男主所有的错,毫无三观可言。 因为男主不怎么样,康桦白随口说了句男配比男主好多了,他要是男配就把女主抢过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奇怪的东西闯进了康桦白的大脑,声称是白月光上位系统,要他帮助千千万万男配得到女主。 没等康桦白拒绝,他就到了另一个世界,只要完成一百个任务就能回家。 为了回家,他已经让九十九个男配得到了女主,只要女主爱上男配,他就功成身退,接着做下一个任务。 自己都是单身狗,还要做月老,真是够了。康桦白往旁边移了移,他身边这个不是女主,多说话会破坏形象。 “高冷男神啊,方无霜也是这一挂的。”副驾驶上的贾郑乐正在玩游戏,他是个富二代,根本不在乎几万块,他来这里是来找刺激的,“你们怕吗?这可是鬼屋,听说死过人的,闹了好几次鬼才会卖不出去。” “世界上根本没有鬼,卖不出去是因为它太偏僻了。”郭奇不屑一顾,他喜欢健身,一身的肌肉,平时别人见了他都会怵三分,不过他长得不好看,所以一直没有找到女朋友,加上他有“情感洁癖”,不能接受女朋友不是处'女,情商低,就更难找到女朋友了。 “人家好怕,白桦哥哥会保护我吗?”林檬是个网红,平时以性'感萝莉的形象出现在社交平台上。她的声音嗲嗲的,有些故作可爱的嫌疑。她的妆容很浓,厚重的睫毛膏让她的睫毛看起来像苍蝇腿,眼睛是假的,鼻子垫了,脸削骨了。 康桦白已经对他们这一车的人有所了解,但对另一辆车的人却没有了解过。 他们刚一在旅馆碰头,就往大山内的别墅赶,男主和女主在后面那一辆车上。 “什么时候到?” “快了,我们已经进山了,不是我说,这里也太偏僻了。”郭奇把头探出去对后面的车说,“山里的路不好走,我们慢点开。” “好。”后面那辆车的司机说完以后立马加速超了他们的车,绝尘而去,石子飞溅,尘土飞扬。 “你故意气我是吧?我他妈非要超回去不可!” “行了,别跟他计较。” “那辆车上有个小哥哥长得可好看了,就是鲨鱼吧?”林檬好奇的扒着前面的椅背问贾郑乐,“贾哥,你是不是喜欢方无霜啊?” “校园女神,谁不喜欢?就是性子太冷了,跟她谈恋爱没什么意思。”贾郑乐会打扮又有钱,人也有几分帅,平时在学校很受欢迎,“白桦树,你还没介绍自己呢?” “抱歉,我忘了,我叫康桦白。” “难怪你的网名叫白桦树,这么一想,我的网名好随便啊。” 康桦白觉得身边的女孩子有点吵了,他们刚认识还不熟,旁边这个有点太自来熟了。 林檬只是虚荣心作祟罢了,平时在网上被一群看她直播的男人喊老婆,他们刷礼物什么的很大方,嘴上甜言蜜语的,结果这辆车上的三个男人对她爱答不理。 一个直男癌,一个经历丰富的花花公子,一个高冷男,她快被气死了,但愿另外一辆车上的男人好一些吧。 【这个浓妆艳抹的伪萝莉吃瘪了,我好开心啊!】 【加油,康康,妈妈相信你一定可以把无霜女儿收入囊中。】 【打败混账鲨鱼指日可待。】 【让妈宝男狗带吧。】 “到了,下车吧,别忘了自己的行礼。” 康桦白下了车,去后备箱拿行李,他拿着行李箱站了一会儿,打量着别墅。 “好重啊,谁能帮我提一下行李箱啊?” 没人搭理林檬,都在拿各自的东西,气的她原地跺了几下脚,自己拎着行李进了别墅。 郭奇推开门,“他们的车在那边,人应该已经进去了。” “这大门好破啊,不知道里面怎么样。” 别墅内,浓墨重彩的红,幽深海藻的绿,鬼气森森,魑魅魍魉,只有闯入这里的他们带来了一丝阳气。 男人穿着蓝色的丝绒衬衫站在楼梯口,苍白的皮肤,殷红的唇,眉目间含着欲语还休的深情,有着美人骨,配着美人皮,像是开在悬崖边的红蔷薇。 【卧槽!这是谁?】 【啊啊啊……这是男主吧?原来男主是长这样的,我又行了,我可以。】 【我弯了。】 “学长,床铺好了。”方无霜下了楼,“你们来了。” 【我突然觉得男主不渣了,有长成这样的男朋友还不知足多少有点不知好歹了。】 【我不仅想给他铺床,我还想给他暖床。】 康桦白皱了皱眉,他的直播间太吵了,他关闭了弹幕,看向男主,“你好,我叫康桦白,是群里的管理员白桦树。” “我叫方无霜,这是我学长,褚裟,就是鲨鱼。”方无霜的网名直接去了姓氏,群里的人也都知道,她不算活跃,但是很有名。 “无霜,难受。”褚裟揉着小腹,神色恹恹,昏昏欲睡,他委屈的埋在方无霜的肩上。 “学长他晕车,刚吐完,又饿又不想吃东西,你们谁有水果?” 康桦白默默打开褚裟的资料,看着两行简单的介绍发愁。 褚裟: 灵异故事的男主,凭借卓越的美貌让女鬼绕过他杀了其他人,甚至送他下山。 ………………………………………… ………………………… 小剧场 康桦白:我怀疑男主开挂了。 第 107 章 一行人收拾好屋子后,天色已晚,他们简单做了点吃的。 这栋别墅没有灯,只有蜡烛和煤油灯,显得这个格外阴森恐怖。这样的环境下,几个人并没有作死的勇气,他们坐在长桌上吃饭聊天,开始慢慢熟悉,气氛开始融洽、热闹。 “你们真不玩招鬼游戏了?亏我还学了不少招鬼技巧。”韩锋晨敲着碗看着其他人,吊儿郎当的样子很欠打。他就是之前超车的那位,鲁莽爱生事,这次来这里探险也是他主动发起的。 “不了,吃完饭我就去休息。”一直都在收拾屋子的薛宁开了口,她穿着运动装,留着短发,看起来很有活力,也很洒脱,是女汉子的类型。 “女生就是胆子小,是男人就跟我一起试一试,敢不敢?” “呵,勇敢不是通过作死来展现的。”贾郑乐长得帅又有钱,受女生追捧,人就有些傲,说话也是带着嘲讽感。 “你……” “贾哥,你说我们玩点什么?总不能这就睡了吧?我们是出来玩的哎~”林檬挽上了贾郑乐的胳膊。 “转瓶子,接吻敢不敢?” “讨厌~”林檬轻轻拍了一下贾郑乐,有点打情骂俏的感觉,“那我们就玩这个吧。” 随后,林檬拿出来自己的音响,贾郑乐拿出自己的酒,韩锋晨关上了门窗,他们八个人围坐在一起。 “我先来。”贾郑乐拿起空瓶子一转,转到了自己,又转到了林檬,他走过去亲了一口林檬,把瓶子交给了林檬。 “转到了无霜姐了,下一个是谁呢?”林檬第二次转到了褚裟,“他们本就是情侣吧,让情侣接吻一点意思也没有。” 褚裟拿起一瓶啤酒干了下去,倚在沙发上休息,自从晕车以来,他一直都是这幅样子。 “我们不是,褚学长和我是朋友而已。”方无霜也拿起一瓶酒喝了下去,倒转瓶子表示自己一滴不剩。 “今天我非要看你接吻不行。”林檬想继续转,却被康桦白按住了瓶子,“怎么了?桦白哥。” “该让褚裟转了。”康桦白拿走瓶子放到褚裟手里。 褚裟转了一圈,转到了薛宁,再转,转到了韩锋晨,两个人接了吻。 “看看,就你们俩玩不起,再转到你们不能再喝酒了。”韩锋晨转酒瓶,转到了贾郑乐和薛宁。 薛宁拿起啤酒就要喝,却被贾郑乐直接亲了,她脸色不好的推开人,开始转酒瓶,瓶口再次对向褚裟。 “薛宁,转到我,听到了没?”林檬眼睛一亮,对褚裟比了个心。 “好,我一定满足你的愿望。”薛宁认真的一转,原本瓶口要转到林檬的,可它又动了一下,转到了林檬旁边的康桦白。 “不能喝酒,亲,别玩不起哈。”贾郑乐拿走康桦白手里的酒。 “哦!亲一个,亲一个!”薛宁高兴的鼓掌起哄。 【吼吼吼吼……】 【康康勇敢的上,替我们亲一亲美人。】 【恨不能以身替之。】 康桦白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每次都要在一群人的注视下让女主踹了男主喜欢上自己,能做的也只有牵牵手,抱一抱,过分点的只有接吻。他要是做的不好,看直播的观众会打负分,影响任务完成度。 他站起来走到褚裟跟前蹲下,“忍忍吧。” 褚裟抬手用一根手指挡住了康桦白的唇,懒散的身子坐直了,“我们两个不能喝酒吗?” “不能,玩游戏就要放的开。”韩锋晨来劲了,他就爱跟人对着干,典型的刺头。 “你们真坏。”褚裟拿开手指,一点点凑近半蹲在他跟前的康桦白,轻轻一个吻,一触即止,“可以了吗?” “咳咳,好,可以了。”薛宁羞红了脸,把空瓶子递给康桦白。 康桦白手里多了一个空瓶子后才回过神来,拿着瓶子走到中央继续转。 【鲨鱼太勾人了,康康害羞了。】 【老公确实勾人,不过你们别想了,他已经睡在我的床上了。】 康桦白开直播很少看弹幕,他缓缓吐了一口气,刚才他真的不好意思了。他跟很多男人抢过女人,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玩够了,我们来讲鬼故事吧?”薛宁玩游戏之前还觉得想睡觉,现在却精神焕发,非要玩到半夜。 “我先来,有一个富二代跟人打赌,说要用一周拿下班花。这之后,富二代一直撩拨班花,这个班花爱上了他,就把第一次给了他。但谁也没想到,在班花把第一次给富二代之后,富二代却甩了她。后来,班花在厕所生了一个孩子,她想把婴儿冲走,结果婴儿卡住了,全校都知道了,班花受不了这个打击,就服毒自杀了。”韩锋晨故意用手电筒照脸,压低了声音说,“班花死后,鬼魂一直跟着富二代,趴在他肩膀上吃他的血肉。” “七宗罪之一,傲慢,我指的是那个富二代。”褚裟掏出一颗糖,剥开糖纸吃了。 “好了,很晚了,大家早点睡吧。”贾郑乐站起来往房间走,他的脸色不太好,因为他没想到自己做过的事情居然变成了别人口中的鬼故事,他之前确实追过班花,他只想上一次就分手,谁知道对方不依不饶,甚至在厕所生了孩子,闹得全校都知道了。 他家里拿钱摆平了这件事,女孩被退学,回家后服毒自杀了。 “晚安。”褚裟也站了起来,顺带拿走一瓶水。 “大家都去睡吧。” 几个人各自回了房间,窗户被风吹的哐哐作响。 有一瞬间,康桦白仿佛看见贾郑乐的背后真的趴了一个女人,他走回屋子时,掏出几张符,四下里都贴了才敢睡觉。 他跟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都是来找刺激的,他们并不觉得这个世界有鬼,可他知道这个宅子真的有鬼。 凌晨,天还没亮,水喝多了的褚裟起来上厕所,路过贾郑乐的房间时听见了什么动静,门没关紧,他往里看了一眼,一个长发女孩坐在贾郑乐身上,她好像在啃食什么。 一只手捂住了褚裟的嘴,把他拽走了。 康桦白拿走自己的手,看着褚裟,“你没事吧?” “有女人。”褚裟拍着心口,“不会是……鬼吧?” “不知道。” 褚裟咽了咽口水,“那个,你能陪我去洗手间吗?” “嗯。”康桦白也是起来上厕所的,正巧看见褚裟站在别人门口看什么,走过去就看见了之前看到过的女鬼,他怕褚裟把鬼引出来,于是捂着对方的嘴带走了。 于是,两个人一起上了厕所。 “怎么回事?”褚裟终于拧开了水龙头,里面往外流带着沙砾的污水,他嫌弃的后退了几步,“有能用的水龙头吗?” “这个。”康桦白洗着洗着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他低头一看,水龙头正在往外流血,他后退一步抬头一看镜子,上面一只血手印。 褚裟也看到了镜子上的血手印,抽了几张纸擦干净,“这里是不是真的有鬼?” “明天再跟大家说吧。” “我能跟你睡吗?” “我不习惯跟人同屋睡。”康桦白看着紧跟着自己的褚裟,“我送你回去。” “谢谢。” …………………………………………… …………………… 小剧场 褚裟:后妈,滚出来,你明知道我怕鬼,你干什么呢? 洋君:你都跟鬼王搞过。 褚裟:你看这刀,四十米,我给你一秒钟的时间逃跑。 第 108 章 第二天早上,一声尖叫把众人从睡梦中拉出来,人们纷纷打开房门。 “刚才是谁叫的?” “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 “我,我的胸。” 林檬慌慌张张的跑出来,她的睡衣很可爱,也很性'感,胸脯大部分露在外面,白花花的大'胸上有一只血手印,“你们说这里是不是有鬼?” “林檬,你的胸真大,就是有点假。”薛宁大大咧咧的,好像不太会说话。 贾郑乐早就看出来林檬的胸是假的了,“檬檬,你不是经常cos鬼吗?不会是你自导自演吧?” 他口中的cos并不是正经的,而是林檬在网上打擦边球,兜售黄色,他知道林檬是个福利鸡。 福利鸡指穿着极其暴露的服装,打着各种名义卖肉,卖包图的女性。在福利鸡拍摄的照片与视频中,有些也还算不上大尺度,但不少却衣着暴露,卖家还会发一些色情的图片与视频卖给买家。而且一些交易还从线上延伸到了线下,从而衍生了色情交易。 “贾哥,你为什么老针对我啊?我没有撒谎,我一觉醒来身上就多了这个。” “我觉得这里可能真的有鬼,昨夜我跟褚裟两个人在洗手间看见了一个血手印,而且水龙头往外淌的是血水。”康桦白的话就可信多了,毕竟他不像林檬那样总是哗众取宠。 “怎么连你也这样?”韩锋晨不耐烦的踢翻了一旁的花盆,“世界上哪有鬼?你们太疑神疑鬼了。” “你的脖子。”薛宁指了指贾郑乐的脖子,“好像有点什么。” “你别瞎说。”贾郑乐拽了拽衣服,露出了脖子上的咬痕。 “你的脖子好像让什么咬了。” “你们不会联合起来坑我吧?”贾郑乐走到镜子前,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脖子上真的有咬痕,“这是谁咬的?” “鬼,这里有鬼。”林檬抱着胳膊惴惴不安,“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林檬,你身上的是油画颜料,自己擦干净,可以闻一下味道。贾郑乐,你脖子上的是人的牙印。”褚裟从水龙头内取出来红色颜料,又拿起地上的纸巾展开,他昨夜擦完镜子后就把纸扔在了一边,最后他从花瓶里掏出来一顶假发,“我是怕鬼,可是不怕人装鬼,如果有谁再玩这种把戏,别怪我翻脸。” “谁会干这么无聊的事?还弄在了我胸上,我昨晚是一点儿也没发觉,贾哥,你睡的也像我这么死吗?” 贾郑乐想到了什么,薛宁会画画,她经常失眠,一般都会携带安眠药,而且他脖子上的牙印像她的。 来之前,薛宁还跟他说她觉得自己不像女人,所以买了顶假发,再穿上裙子就会有女人味了。 康桦白想说这里真的有鬼,昨晚他看见了两次,不可能是人装鬼。 他刚想再说些什么,就发现大家都散了。 “不是你先说有鬼的吗?” 褚裟指了指拉着薛宁离开的贾郑乐,“女人吃醋的小把戏。” 虽然房间的门关了,但是客厅里的其他人还是能听到一男一女在吵架。 “薛宁,你到底在搞什么?吓唬大家有意思吗?” “郑乐,是你先跟那只福利鸡眉来眼去动手动脚的,还叫檬檬,好亲切啊!” “所以你就装神弄鬼吓唬大家?” 林檬正在喝水,见其他人看自己,无奈的耸耸肩,“我也是受害者啊!” “你们俩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 “你别胡说啦,什么搞不搞的,贾哥有时候会看我的直播。” “我更好奇他们俩怎么搞在一起的,他们俩不是哥们吗?” “男女之间哪有真正的友谊,昨晚我就觉得薛宁像是吃醋了,原来是真的醋了。” 康桦白觉得这些人一点儿警惕心都没有,他看向方无霜,对方正在和褚裟说话,“要不然我们离开这里吧?我总觉得这里阴森森的。” “怕什么?怂包。”郭奇是普信男,自视甚高,看不上大部分异性,对于受欢迎的同性更是不喜。 “我只是不想冒险。” 吵完架的两个人来到了饭桌前吃饭,只是两人脸色都不太好。 “吃完饭我们出去逛逛吧。”薛宁开口,不过她说话的对象是贾郑乐。 “好啊!”韩锋晨第一个赞同。 “不如我们两个人一起睡吧,发生了昨晚那种事我很怕一个人睡哎~”林檬这句话既针对薛宁,又是在撩拨男人。 “我不想跟别人睡一间,不就是个恶作剧吗?有什么好怕的,走,我们钓鱼去,来这里的路上我看见过一条河。”韩锋晨满不在乎的拒绝了这个提议,说到底也只是薛宁嫉妒下的一个小报复,没有人把这事放在心里。 两辆车来到河边,女人们生火,男人们在河里捞鱼。 “你为什么要揭穿薛宁?”康桦白站在褚裟身边弯腰摸鱼,他以为女鬼已经出现了,可是睡了一晚居然只出现了一个人扮的鬼。 “因为她在侮辱我的智商。”褚裟抓住一只鱼走上岸,他把鱼交给了方无霜。 “救命!救我!”韩锋晨速来鲁莽,他走的比较远,水也比较深,如今像是溺水了。 “别装了,你不是会游泳吗?”郭奇抱着胳膊一副看戏的样子。 “有人在扯着我的腿,救命啊!你们快救救我!”恍惚间,韩锋晨看见了自己的童年玩伴,那时候他们起了争执,他一生气,把人推进河里,对方只有九岁,他们都不会游泳,他眼看着对方淹死了,“振武,不是我推你下去的啊!我不是故意的!” “你啊,去死吧!”一双小手搭在韩锋晨胳膊上把他推进河里,任由河水淹没他。 “他好像不像是装的,快救他!”贾郑乐去拉人,抓住了韩锋晨的手却拉不动,“快来人,我一个人拉不动。” 康桦白和郭奇也来帮忙,三个人一起拉,终于把韩锋晨拉了出来,但是只有半截身子,腰以下的身子都没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咬掉了。 他们吓得松了手,韩锋晨掉进水里,一只青黑的鬼爪抓住了半截身子扯下去,他们吓的往岸上跑。 “啊啊啊——”岸边的林檬和薛宁看见韩锋晨的半截身子后一阵尖叫,方无霜虽然没有尖叫,但脸色也被吓白了。 褚裟貌似很淡定,实则后退了十几米,他偷偷拍着心口深呼吸。 “艹!怎么回事?” “是水鬼,因为意外死亡或自杀而不能投胎转世的灵魂会找人做他的替死鬼,而后自己就可以投胎转世,也被人们称为水猴。”康桦白看着血水涌上来,“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贾哥,我们离开这里吧,太可怕了,怎么会这样?”林檬蹲在贾郑乐身后哭的瑟瑟发抖,惹人怜爱。 死亡临头,人就知道怕了,剩下的七个人上了车就要离开这里,他们连行礼都不拿了,直接要下山。 “七宗罪,暴怒,控制不住脾气的人会被水鬼拖进水底吃掉。”褚裟托着下巴看着窗外。 因为所有人都很紧张,所以没有人注意到褚裟的喃喃自语。 康桦白去摸裤兜里的符,已经化成灰了,他还有四张,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怎么还没下山?”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一直在山里打转,靠!”贾郑乐猛拍方向盘,他掏出手机一看发现没信号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们这是遇到了鬼打墙。”康桦白拽了拽褚裟的袖子,“你一直在看窗外,有发现什么吗?” “没。”褚裟脸色不好的摇摇头。 “我记得你晕车是吗?”康桦白拍了拍褚裟的背,这还有个拖后腿的男主,但他的经验的是男主有光环,紧跟着对方应该能活到最后。 其实,褚裟之所以是男主,是因为他活了下来。 【褚褚,你身边的人就是男主,不用怕,跟着他就行。】 “嗯。” 三个小时后 “我们又回到了别墅,该死的,车子没油了怎么办?” “贾哥,要不我们下去?”林檬扯了扯贾郑乐的袖子。 谁都不想下去,可他们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他们徒步往山下走,谁也没注意到褚裟不见了,他们不停脚的走了几个小时又走回了别墅。 最后,天都快黑了,他们只能走进别墅。 “妈的,这是怎么回事?”郭奇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就一条路,可我们一直在山里打转,手机也没信号?我们不会死在这里吧?” “别说这种晦气的话,我们先住一晚,等明天再下山。” “我们两个人睡一个房间吧?也好有个照应,我跟郑乐一起。”薛宁看了一眼贾郑乐。 “那我跟桦白哥一起。” 康桦白的眉头抽了一下,他实在享受不了林檬的这种热情,他也不想男女主一起睡,“我跟褚裟睡一间,你跟方无霜睡一间。” “那我呢?”郭奇指了指自己。 “你块头那么大,都是你保护别人的份,有什么不敢自己睡的?”薛宁故意去撞了一下郭奇。 “褚裟呢?他不会走丢了吧?” “你们在这里,我去找。”康桦白想推门出去却发现根本推不开,“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门推不开吗?窗户呢?” “窗户也是死的。” “靠!我们不会真的要死了吧?” 康桦白往院子里走,他得找到褚裟,紧跟着这群人里唯一一个活到最后的人才是最安全的。 院子里的植株生长旺盛,漫过人头,康桦白一边推开野草,一边往前走,“褚裟,你在哪儿?” 忽然,康桦白停下了脚步,他看见了躺在石头上睡觉的褚裟,对方就像是这座阴森恐怖的别墅花园里茂密杂乱的植株,狼奔豕突的生长着,蓝颜墨发,青丝芳华,落在眉心的红花妖艳欲滴,给人一种几乎要窒息的美感。 …………………………………………… …………………… 褚裟:晕车,已躺尸,勿扰。 康桦白:男主呢?我得紧跟着他活到最后。 ※※※※※※※※※※※※※※※※※※※※ 这是被鬼逼迫的双向奔赴…… 打肯定能打得过,但裟哥嫌弃鬼长得太丑了,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 第 109 章 夜里,康桦白惊醒,他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褚裟,松了口气躺了下去。 哐哐—— 风在捶打着门,听的人心慌。 忽然,一只鬼爪拍在玻璃上,留下一个血手印,黑黑的长指甲挠着玻璃。 “褚裟,醒醒。”康桦白晃了晃褚裟,可惜褚裟因为晕车睡死了,他想了想,狠狠拧了一把褚裟的腰。 “嘶~”褚裟睁开眼看着康桦白,平日温柔的眉眼里满含杀气,“有事?” “它来了。”康桦白摸出一张符,比起得到方无霜的喜欢,还是保命要紧。 褚裟掀开被子下了床,闭着眼走到窗户边,背对着鬼狠狠的给了玻璃一拳,玻璃碎了,他的手指也被玻璃碎片划破了,“打扰别人休息是不礼貌的,你母亲没教过你吗?” 康桦白看见窗户外的女鬼离开了,有些惊讶,真的就这么走了? “你的手没事吧?” “没事,睡觉。”褚裟有起床气,他因为晕车到现在都还难受,结果还有只没礼貌的鬼来敲窗户。 这栋房子里也许有一只更可怕的鬼,康桦白看着再次入睡的褚裟,抓住一张符也睡下了。 等康桦白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屋里已经变了一个场景,像是民国时期的风格,屋子里的灰尘一扫而光,一切都是干净整洁的样子。 床头还有花瓶,花香四溢,剔透的水滴卧在花瓣上,花蕊细腻可辨。 房间里只有康桦白一个人,他只能再次去找褚裟,他一边走一边叫着褚裟的名字,想到这是一个抓住方无霜心的好机会,他再三衡量后放弃了。 “三少爷,你怎么在这里?家里来客人了,老太太叫你过去呢,你们快给少爷换上行头啊!” 康桦白被几个人簇拥着回屋换了身衣服,他发现自己变成了几岁大的孩子,被人抱起来走。 “桦哥儿,你快来,让祖母看看。” “祖母好。”康桦白不知道自己是进了什么鬼地方,不敢轻举妄动。 “你远方表弟来了,就是你姑母家的孩子小裟啊。” 康桦白看着另一个孩子被人抱进来,他盯着看了好久。 “裟裟,这是表哥,叫表哥。” “表……锅。”褚裟啃着手指眨了眨眼,被人交到了康桦白手里。 这不会是褚裟小时候吧?有点可爱啊…… 康桦白捏了捏怀里孩子的脸,“褚裟?” “看来你很喜欢表弟,把他还给你姑母,仔细些,莫要摔了他。” 康桦白回屋子的路上,渐渐长大,直到回了房间,他又看到了长大一些的褚裟,正在浴桶里泡着。 “桦哥儿,你来给表弟洗澡吗?” “要一起洗。”褚裟张开胖乎乎的莲藕手臂,“表哥。” 康桦白无奈的坐在浴桶边给褚裟洗澡,“褚裟,你醒醒,我们这是被女鬼拉进她的幻境了。” “啊?”褚裟嘟了嘟嘴,往外吐泡泡。 这是真的几岁大的样子…… 康桦白捏着褚裟肉乎乎的脸,“你给我清醒过来。” “坏表锅。”褚裟嘴一瘪,豆大的眼泪往外涌,“呜呜呜呜……” 康桦白被人拎了出去好一顿骂,又让他去找祖母认错,他被簇拥着去找祖母。 “你表弟在后院跟戏台子的武生唱戏呢!你待会儿去看看他,同他说说话,切记玩闹不要太过了。” “褚裟?” “对啊,你跟他的关系不是最好吗?” 康桦白立马站起来,往后院跑。 “哎,你这孩子,急什么?” 台上鲜甲亮裳,一把好嗓子开了腔,台下黑暗寂静,一片诡异。 一个少年在台上唱着黄梅戏女驸马,手里拿着一把扇子,寥寥几个动作便是风华绝代之姿,可惜台下无人。 康桦白走近,坐在了长凳上,周围空荡荡的,他见少年动便害羞娇弱,静便垂眼低眉,眼睫的颤抖中透着轻柔,眼神妩媚,有种欲说还休的婉转韵味。 “表哥来了?”少年模样的褚裟跳下戏台,立马从公主这个角儿变回了自己,他快步来到康桦白跟前,抬手为表哥擦了擦额头的汗,“可是热了?” 康桦白刚想晃一晃褚裟让他清醒过来就被牵住了手,“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为什么要离开?表哥,这里不好吗?” 褚裟疑惑的歪了歪头,把脸放在康桦白肩上,“在这里只有你跟我,为什么要离开啊?” “对啊,我们为什么要离开这里?” “表哥,你是癔症了。”褚裟拉起康桦白,把他往戏台上带,“我们在这里多快活啊,你就整天胡思乱想。” “是我胡思乱想了?” “对。”褚裟点了点康桦白的额头,“你便留在这里同我一起,不好吗?” “好。” “我唱公主,你来女驸马,好吗?” “好。” 一座精致的小阁子,有一个穿着白色旗袍的女人身姿曼妙,窗户是透纱的,透着窗看戏不是难事。 褚裟一手扶着康桦白的肩,拈花一笑,“你看台下坐满了看戏的人,你再看那里有人偷窥我们。” 康桦白发现黑暗空荡的台下坐满了女人,每一个都是他曾经替男配得到的女人,她们直勾勾盯着他。 “桦白,你来找我们了。” “桦白,你是骗我的,他不是你……” “留下来陪着我们吧!” “你们别过来。”康桦白去抓口袋里的符,另一只手攥住褚裟的手腕,“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逃。” “逃?你往哪里逃?”褚裟捂嘴笑,眉眼弯弯,语气冷了下去,“今日,我便替□□道,吃了你吧!” 康桦白松开了手,掏出手里的符按在了褚裟脸上,“别碰我。” 大地晃动,戏台塌陷,褚裟掉了下去,他伸手去拉康桦白,“救我。” “褚裟。”康桦白刚要去拉人,却被另一只手拽起来,他坐起来,周围的藤蔓退去,房间还是落满灰尘的老旧样子,他看着眼前的褚裟有些迷茫,“我这是出来了吗?你是真的吗?” 褚裟也遇见幻境了,不过是别的事,他站在白茫茫的地上,一个小女孩向他走来。 “爸爸。” “瓢子,你是入我梦了吗?”褚裟伸出双手,语气不同于以往的温柔,“过来,爸爸抱。” “爸爸,你为什么不救我啊?你空有一身本事为什么救不了我?”秋湘的血泪流了一脸,目眦尽裂,手脚俱断,狰狞着脸质问褚裟。 “居然拿我死去的女儿来乱我心智,没脑子没礼节的腌臜之物,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吧?佛有大慈悲,亦有怒目金刚,劳资今天就废了你!”褚裟撇开脸,抬手便是多罗叶指,十指轮弹,如波罗花绽开。 幻境一破,褚裟就坐在房间木椅上等康桦白醒过来,越看越不对劲,屋里多了不少藤蔓,那是从院子里过来的,它们困住了康桦白。 “乱了,康桦白这是被哪来的小鬼迷了心窍?”褚裟坐在床边,用握石掌轻轻握住康桦白脖颈上的藤蔓,掌力化藤蔓为粉,他将人拉出幻境。 “我这是出来了吗?你是真的吗?” “嗯。”褚裟掏出手帕擦了擦康桦白额头上的汗,他也不问对方遇见了什么,反正他绝对不愿同人说自己心底的迷障,“我给你一条红绳,一来辟邪,二来你若是看见我而我手腕上没有红绳,那便不是我。” “好,刚才谢谢你。”康桦白看着褚裟坐在床边垂着眼认真的给他系红绳,有些呼吸不畅,“我们去看看他们怎么样了吧?” “是色'欲之死,味道好重。”褚裟闻到血腥味后皱了皱眉,“可能死相不太好看,我就不去看了,我看不得丑陋的样子。” 第 110 章 林檬死了,赤'身裸'体的倒在洗手间,身上有被侵'犯过的痕迹,手脚俱断,一根藤蔓从她的下'体一直延伸到她的喉咙,最后从嘴里冒出来。 康桦白迅速撇开头,这死相确实有点不能接受,“来个女生给她穿衣服吧。” “她,她怎么会死了?”薛宁捂着嘴后退,明明昨晚她还活着的…… 昨夜 林檬因为之前被薛宁扮鬼吓到,决心报复薛宁,于是夜里去敲贾郑乐的门,他们一起去洗手间了,薛宁偷偷跟上他们,看见他们在洗手间做'爱。 贾郑乐走后,薛宁揪住林檬打,林檬本就想报复她,两个人就撕打在一起。 后来,薛宁打晕了林檬,便走开了。 “薛宁,是不是你干的?你未免也太恶毒了吧?” “怎么会?你别诬赖我。” 【这么残忍的吗?】 【虽然打了马赛克,但是我看到了一大摊血迹。】 【美人怎么不在?】 【我是来看褚裟的,结果根本不像男主,他都没什么画面。】 康桦白看着走偏的弹幕内心平静,他早知道看客无情,不指望他们有生出什么好心来,在他们眼里,这不是命,只是一个个角色罢了。 方无霜拿起外套披在了林檬的尸体上,“都怪我,昨天晚上我发现她不见了却没有出去找。” “你跟她一间屋,就应该互相照料啊,为什么她会死?”薛宁虽然大大咧咧,但不代表她没心机,她只是用女汉子的性格做伪装接近贾郑乐,用“直率”的性格掩盖自己的坏和没素质。 “方无霜,你发现她不见了为什么不去找?” “你们一个两个的也怕鬼,就别来指责别人了。”康桦白看了一眼方无霜,用眼神安抚了她一下,“现在窗户和门都被藤蔓封死了,我们更出不去了。” “我试过了,根本开不了门,现在又死了一个,我们不会要饿死在这里吧?”郭奇又在踹门。 “不等我们饿死,可能就先被奇怪的东西杀了。”薛宁现在还处在后怕中,昨天白天和夜里分别死了两个,死因奇怪,死状凄惨,她现在怕的很。 本就阴森的别墅现在更恐怖了,哪怕有阳光透进来,也像是虚假的。 “学长,你醒了?”方无霜看见褚裟后眼睛都亮了起来。 “院子里的植物长得很茂盛,这些藤蔓是从那里过来的,也许院子有问题。”褚裟换了身睡袍,端着咖啡站的远远的,“这栋别墅荒废了不到一年,按理说,草不可能长得这么高,你们说,会不会因为植株下面是尸体……所以植物才那么茂盛?” “你在胡说什么?别吓我们。” “我也只是说说,你们不必这么紧张。”褚裟喝了一口咖啡,悠闲又淡定,“反正也出不去,你们不如挖挖看,我听说……找到鬼魂的骨头,就可以命令它了。”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贾郑乐指着褚裟的鼻子,火气很大,“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你神神叨叨,疯疯癫癫的,该不会是你捣的鬼吧?” “你别信口胡说!学长只是给我们提意见,不信你就当没听到。” “有病。”贾郑乐路过褚裟身边的时候狠狠撞了他一下,“少在这里装神弄鬼的。” 褚裟看了一眼自己被撞洒的咖啡,扯了扯洒上咖啡的衣服,“我比死亡很敏感的,真心建议你们听一听我的话。” “比起胡说八道,褚裟,我看你还不如跟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这些藤蔓,好让我们出去。”郭奇掏出军用小刀割门上厚厚的藤蔓。 大家自然不会因为褚裟几句话就去挖什么院子里的尸体,他们只当褚裟这是在胡说。 康桦白想了想,便去找工具,索性这别墅荒废的不算太久,他找到了铁锨,真就在院子里挖起了土地。 “你这么相信我?”褚裟端了杯新咖啡来到院子里,他坐在秋千上看康桦白费劲巴力的挖土,“连无霜都没有听,你居然照做了,好人啊。” “我相信你,而且,我不想死。” 康桦白求生的渴望比这里的人都强,他想活下去,想要完成该死的任务,想要回家,哪怕经历了那么多世界,他还是更喜欢自己的世界,“我一定要回家。” 【我总感觉褚裟好像没那么简单,是我对美人的滤镜太厚了吗?】 【康康宝贝,妈妈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加油啊!】 【看鲨鱼的眼神,我感觉他不对劲啊!】 康桦白卖力的挖土,根本没注意到那些弹幕,他时不时擦擦汗,“你来帮忙啊!难道你不想离开这里回家吗?” “想。”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褚裟捏住一枝花,低头细嗅,红花衬得他的手指更加白皙。 【鲨鱼好看啊,坐在秋千上折花太戳我了,怎么会有人这么好看?】 【康康,别挖土了,看看我老公。】 “褚裟。”康桦白为了活命丢下高冷男神的包袱,泥土脏了他的裤腿,他累的手腕疼,停下来休息,杵着铁锨看褚裟。 “嗯?” “这栋别墅里有多少只鬼?”康桦白蹲下来,捻起一点土放在鼻子前仔细闻了闻。 “我怎么知道?” “我被困在梦里差点死了的时候,是你救了我吧?” “怎么可能?我哪有那个本事,我只是把你叫醒了而已。”褚裟歪歪头去看康桦白挖的坑,看来这位仁兄没怎么干过活,半天就挖了那么一点土。 “那就是我想多了。”康桦白走到褚裟身边的石桌前,坐在上面歇息,“有水吗?” “累了?”褚裟掏出一罐啤酒递给康桦白,“挖了半天什么都没有,也许是我想错了。” “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这个院子可能真的有问题,土里有一股子恶臭。”康桦白随意擦了擦手,接下啤酒打开喝了一口,这才第三天,他不着急攻略方无霜,活着出去才算完成任务。 “阳光真好。”褚裟抬手挡太阳,手腕被康桦白攥住,“怎么了?” “你身上好像有一股香味。”康桦白凑近闻了闻,突然,他掏出一张符抵着褚裟的心口,“你手腕上的红绳呢?” “你怀疑我是鬼?拜托,这是大白天,要出现它应该出现在昏暗的屋子里……” 不知道该不该说褚裟乌鸦嘴,他刚说完,屋子里就传来一声尖叫。 “有人出事了?我们去看看。”康桦白拉着褚裟往屋里赶。 “别人死不死的,关我们什么事?”褚裟不忘拿走没喝完的啤酒,边跑边喝。 薛宁瘫坐在地上,她一进屋就看见死在浴缸里的贾郑乐,她捂着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不敢靠近一步。 “怎么回事?”郭奇第一个跑过来,他看见浴缸里死不瞑目的贾郑乐后目瞪口呆,对方骑在木驴上,在水里漂浮着。 “这是什么东西?”康桦白皱了皱眉头,这比林檬死的还惨。 “木驴之刑,将一根木头竖着放在木驴上,再将受刑的女子吊起来放在木头的顶端,让木柱cha入体内,然后放开让受刑女子的身体直接下坠直到从口鼻穿出。”褚裟展开扇子挡住脸,他走了一段花梆子步绕到康桦白背后,“贾郑乐被'捅菊'花了,真惨啊。没想到这鬼这么讲究,还搞个这东西来杀人。康桦白,我胆子小,你可要保护好我,麻烦了。” “跟我去挖土,院子的植物有问题。” 第 111 章 三天两夜的时间里,他们死了三个人,剩下的人里,人心惶惶不安,草木皆兵。 “天又要黑了,我们怎么办?我真的不想死……”薛宁哭的一脸鼻涕和泪,但她顾不上脏不脏了,她攥住褚裟的胳膊,“我们睡在一起吧?也好有个照应。” “你先别激动,我们一定会平安离开这里的。”方无霜拿开薛宁的手,递给褚裟几张纸。 “不用了,谢谢。”褚裟往康桦白那边挪了挪,展开扇子扇着风。 “学长,我去给你煮面。”方无霜从旅行包里拿出几包方便面准备去煮。 “我来吧。”褚裟合上木扇放在桌子上,他起身理了理睡袍,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拎着几袋方便面往厨房走,“这才五月份而已,怎么这么热?这么热的天,尸体可存不住,会臭的,明天还是挖个坑埋了他们吧。” “你怎么这么冷漠?已经死了三个人了,你还有心情说这话?”郭奇不见得是跟那三个人关系有多好,说到底更多的是兔死狐悲罢了。 “我们还是想想今晚怎么办吧。” 康桦白撕开包装啃着面包,他带了不少吃的,熬一个月完全没问题,“这样,我们五个睡一间屋,你们两个女生睡一张床,我们男生打地铺。” “我看行,我们睡一间屋也好有个照应。” “学长可能不愿意,他对生活要求比较高,应该不会睡在地上。”方无霜指了指在厨房煮面的褚裟,“我们得问一下他的意见。”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挑三拣四?不管了,就这么决定了。”郭奇拍板定下,他看完贾郑乐的死状后到现在都还在恍惚。 如今大家已经没了刚来时的各种兴奋,心里装的都是怎么活着离开这里。 褚裟端着盘子走过来,把一个青瓷碗放在康桦白面前,“吃吧。” “学长,我们刚才决定睡一间屋,也好有个照应。” “是吗?”褚裟把一碗面放在方无霜面前,把一双筷子插在了她的面上,端着自己的面坐下。 三个人的面里,只有方无霜的那碗面里有几根香菜。 “我们两个的呢?” “想吃热乎的自己做,没手吗?”褚裟夹了一筷子青菜吃,他耳朵好使的很,听到了他们要他打地铺。 “褚裟,做人别太双标,我们现在应该团结,你在这里使什么小性子呢?”人在紧张状态下很容易陷入暴躁,郭奇就是如此。 “你再说一遍?”褚裟站起来,眯着眼睛看郭奇。 “褚裟。”康桦白拽了拽褚裟的袖子,“就给他煮一碗吧。” “要两碗。” “蹬鼻子上脸了?”褚裟看向自己的手臂,康桦白又在拽他袖子,他扯回袖子,没好气的一脚踢开椅子去了厨房。 “其实褚裟挺温柔的,你们好好跟他说,他都愿意妥协的。”康桦白夹了一些菜放进褚裟的碗,又夹了一些切好的火腿。 郭奇还想说点什么,他想到方无霜和康桦白都跟褚裟关系不错,如今只剩他们五个,于是,他便转移了话题。 “你们的面。”褚裟端了两碗,随手一放,坐下看着碗里的火腿,摸了摸康桦白的头,眉眼一弯,“谢谢。” “是我要谢谢你,愿意跟大家一起睡。”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褚裟抱着胳膊往后一倚,“我只跟你睡,而且我得睡床。” “褚裟,你别给脸不要!信不信我动手了?”郭奇早就看褚裟不顺眼了,这么一个小白脸儿,手无缚鸡之力,衣服比女人都多,性子也差,偏偏女人都是肤浅的,偏就吃他那一套。 “韩锋晨死于暴怒,林檬死于色'欲,贾郑乐死于傲慢……我劝你还是收着点自己的性子,别给自己招来鬼。”褚裟一手端着碗一手展开扇子,绯色的扇子配着他黑红色的睡袍有些鬼魅之态,“诸位,自己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自己心里最清楚,我喜欢清净,你们四个一起睡吧,别来烦我的清净。” 康桦白拉住褚裟的手,“褚裟,你听我说,这栋别墅确实有问题,已经死了三个人了,我不想你也出事。” “我得睡床。”褚裟妥协了一部分,“这是底线。” “好。”康桦白便去搬床,他总不能让两个女生打地铺,只能再搬张床。 褚裟倚着墙看康桦白一个人搬床,也没人帮他,一合扇子,伸出了一只援助之手。 瞬间就轻松了的康桦白看了看褚裟抬床的手,“你力气挺大的。” 其实,褚裟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但哪怕他过过苦日子,大多数情况下他也讲究衣食住行,这是一种人生态度。 “我不愿意委屈自己,让你为难了。”褚裟展开扇子挡住视线,他指了指墙面,“康桦白,你看,那是什么?” 康桦白看过去,只见墙面都是血,它还在往外涌,粘稠又血腥,令人作呕,墙像活着的一样在呼吸,“你们过来看这个。” “什么东西?啊——”薛宁惊声尖叫,捂着眼蹲了下去,“这是什么东西?它是活着的吗?” “嗯。”褚裟后退了几步,用扇子挡住视线,他想到自己之前的两个晚上都睡在这么一张床上,心里膈应的很。 “把这张床推回去,我们去宋无霜那间屋。”郭奇立马走到床边,伸出双手使劲往回推,“康桦白,你快跟我一起推啊!” “学长,你怎么跑那么远?” “我对这个房子的设计感兴趣而已。”褚裟站在走廊里,他战略性的看一旁,那个会呼吸的墙恶心到他了。 “没事的,我们把床推回去就好了。”方无霜往褚裟身边走,她颤抖着手指了指,“学长,你身后……”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让我看些阳间的东西少整这些阴间的吓我……”褚裟回头,看见一张青色的鬼脸,那是一张七窍流血的女鬼的脸,布满了纹路,他听到了尖叫,又听到了跑步声,他缓缓倒了下去…… “学长没跟过来,他还在那里。” “你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去救他。”康桦白掏出一张符往回跑,他还有四张,如今顾不得了。 女鬼蹲在褚裟身边,想伸手摸一摸褚裟的脸却被烫伤,“啊啊啊——” 康桦白气喘吁吁的扶着墙看着捂着手在地上打滚的女鬼,又看向褚裟,他仿佛看到褚裟身上有一层温和的光,那是什么东西? 女鬼忽的后撤了很多,还直勾勾的盯着康桦白,最后消失不见。 “褚裟,你没事吧?”康桦白没时间东想西想,他赶紧扶起来地上的褚裟,拍了拍他的脸,“你醒醒。” 因为褚裟没有醒,康桦白掐住他人中一会儿后给他做人工呼吸,随后又打了他的脸几巴掌,“褚裟,快醒醒。” 脸疼的褚裟悠悠转醒,“那鬼不讲武德,搞背后吓人这一套,她礼貌吗?” “她不礼貌,没事了,她被你吓跑了。”康桦白笑了笑,拍着褚裟的背,“我们去睡觉吧。” 号称底线是要睡床的褚裟还是打了地铺,只有一张床,他干的出让女孩子睡地板的事,可惜被康桦白阻止了。 “我能抱着你睡吗?刚才被吓到了,我怕夜里做噩梦。” “但是有点热。”康桦白往旁边挪了挪,他用手抵着褚裟的胸膛,这么近,他确实有点不好意思…… 另一边打地铺的郭奇离他们两个很近,“褚裟,你能不能别矫情了?” “你刚才跑的比谁都快,把两个女生都丢下了。”康桦白明着讽刺了郭奇一句。 …………………………………… …………………… 小剧场 褚裟:我他妈能刚得过她可我就怕她,就是玩儿,嘿;-) 桦白:你可拉倒吧,不是我给你做人工呼吸的时候了。 褚裟:你这个时候不能揭自己老公短啊! 桦白:我以为自己老公是个开挂的,什么都知道,结果他就是个乌鸦嘴而已。 ※※※※※※※※※※※※※※※※※※※※ boss另有其人,这一章我给提示了,裟哥好歹混了那么多年,怕鬼不影响他打得过对方。 第 112 章 无数藤蔓从院子一路爬过来,行过走廊,漫过地板,最后来到有人的房间。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康桦白立马惊醒,他发现自己被褚裟抱的死死的,拍了拍腰上的手,低声说,“醒醒,有东西。” 褚裟绵长的呼吸打在康桦白后颈上,怕鬼不影响他的睡眠质量。 “都醒醒,有东西来了。” “什么?”一直都惴惴不安的薛宁第一个醒来,她立马打开手电四下里照了照,看见了墙上的藤蔓,晃了晃身边的方无霜,“醒醒,郭奇,醒醒。” “该死的,我烧死它们。”郭奇把煤油灯点燃,扔向了墙面。 一把火烧着了墙上的藤蔓,屋子外的藤蔓也悉数褪去。 “原来它们怕火。”郭奇按住了自己发抖的手,“明天我就去院子里把它们烧了。” 康桦白快速打了一盆子水,他把水泼向着火的地方,“你想让我们一起被烧死吗?” “不然我们等天一亮就去挖院子里的土吧?”薛宁发现方无霜醒了,拉着她的手汲取些勇气,“无霜,明天我们就挖院子,话说,你的手好凉啊!” “我宫寒,所以手脚冰凉。”方无霜不太习惯跟人亲近,她存在感不高,但也不会让人忽略。 戚戚冷冷的月光透过没封严实的窗户照进来一些,这点光亮没有带来该有的安心,反而让屋子里气氛更加阴森,大家的脸都被照的青白了许多。 “你们睡吧,我守着。”康桦白把盆子放在一边。 “谢谢啊。” “那有事你就叫我们。” “嗯。”康桦白坐下来,打了一个哈欠靠着墙坐下。 旁边的褚裟抬手摸了摸,摸到康桦白的大腿,抱着继续睡。 心真大,康桦白抬手摸了摸褚裟柔软的发丝,借着月光看着对方乖巧的睡颜。 褚裟无意识的按住了头上的手,惊的康桦白收回手,也移开了视线,他这是在干什么? “唔……”褚裟揉了揉眼睛,抬起头,顶着一头乱发坐起来,他转了转脖子,一头栽在康桦白的肩头,“康桦白,你怎么不睡觉啊?” “你睡吧,我守夜。”康桦白往旁边挪了挪。 “我口渴,要喝水。”褚裟把睡袍往上拉了拉,不好意思的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因为你在身边,所以我睡的很安心,就不小心失态了,嗯,有点丢脸……” 【这就是老婆视角吗?原来坏脾气的鲨鱼这么软的吗?】 【你们都不睡觉的吗?】 【这就是反差萌啊,昨晚被吵醒那叫一个暴躁,今天就像只狗狗。】 【莫名觉得很纯。】 康桦白想到自己是二十四小时直播,他下意识不太希望别人看到这样的褚裟,于是关了直播,不是关弹幕,是直接不给看了。 “等着,我去给你倒水。”康桦白可不觉得褚裟纯,对方一看就是情'场老手,身经百战,很会撩,是那种无形的撩,段位很高。 “谢谢,我想喝牛奶,我的包里有。” 入夜后天便冷了,褚裟裹着毯子坐在地铺上困得一点头一点头的。 康桦白伸手接住褚裟的脸,“你的牛奶。” “辛苦了。”褚裟眉眼弯弯拧开盖子,喝了几口后舔了舔唇,把牛奶递给康桦白,“你要喝吗?” “不用。”康桦白背过身躺下了,这人完全是习惯性撩,而且还是撩而不自知,这种人最可怕了,他还是离远一些比较好。 某人把自己要守夜的事忘了,这个是典型的喜欢上一个人后脑子搬家了的表现。 褚裟喝完牛奶把垃圾收好,也躺下睡了,他抓着康桦白衣服的一角,“要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来了,你记得要叫醒我,千万别丢下我一个人。” “嗯,不用担心。”康桦白转过来给褚裟盖了盖毯子,他还在地铺边放了个枕头,随后他又转了回去。 夜里有点冷,褚裟抱着枕头叹息一声,他把脸埋进枕头里,闻了一下味道,是康桦白洗发露的味道,很清新的味道。 高冷男神不代表冷酷,相反,他的贴心会显得很难得,更让人心动,看来这个康桦白很会啊…… 这一晚,两个人背对着背睡下,他们在心里有了同一个想法:啊,碰到对手了。 天一亮,大家便起来在院子里挖坑,准备把林檬和贾郑乐埋起来。 “薛宁,你给贾郑乐收拾一下,我们好把他埋起来。” “不,不要,我不要去。”薛宁不停的摇头,十分抗拒,贾郑乐死的太惨了,她不敢相信自己喜欢的男孩变成了这样,她只看过一眼后便不想再看第二眼。 “那你就给林檬穿一下衣服。”郭奇烦躁挖着土,“褚裟,你去给贾郑乐收拾一下。” 褚裟坐在秋千上,头上还顶着花冠,那是方无霜给他编的,他懒得拿下来,便戴在头上了。 “我跟他一起去吧。” “那我陪林檬一起,郭奇,你一个人可以吗?” “你看我这一身肌肉。”郭奇卷了卷短袖,露出了自己的手臂肌肉,“这可不是白练的,我不像某人,只有花架子,什么都干不成。” 褚裟放下杯子,理了理衣服,把花冠丢在一边,不等他说什么便被康桦白拉走了。 “哼。”郭奇继续挖土,“两个没骨气的小白脸。” “你不用跟他计较,他之前也说过我。”康桦白做过很多次白月光,是真的不在乎外面的酸话。 “没事,我明白。”褚裟毫不在意自己被明贬暗讽。 死去的林檬身上的毛发皆无,薛宁不安的看着方无霜,“这……是怎么了?” “不用管,给她穿好衣服,有事立马喊大家。” “嗯。” 浴缸里的水早就被放干了,但贾郑乐还在里面躺着。 褚裟抬手合上贾郑乐的双眼,他坐在浴缸沿上看着正在用盆子接水的康桦白,“你怕吗?” “说不怕是假的,但怕也没有用。”康桦白端着水过来,他把从贾郑乐行李箱里找的衣服放在一边,又不自在的指了指贾郑乐的屁'股,“我们先把人抬出来,然后再得把那个木驴弄出来。” “好。”褚裟卷了卷袖子,跟康桦白一起把人抬了出来。 “难怪都说死沉死沉的,人死以后好像真的很沉。”康桦白擦了擦汗,他看了一眼浴室的门,“我们把门打开吧,这样好像有点闷。” “是很闷,我去开门。”褚裟掏出木扇展开扇了扇,他走到门前发现门锁生锈了很难开,“打不开。” “让我试试。”康桦白走过来,他半蹲下去看门锁,“生锈了。” 褚裟低头看着康桦白在认真拧门把手,这是白月光那种类型的啊,成熟稳重,细心妥帖,淡定从容…… 真有意思,如果不是他们在贵宅,也许可以睡一睡,但现在不行。 “辛苦你了。” “我们还是叫人吧。”康桦白腿都蹲麻了,他撑着膝盖站起来,无意中看了褚裟的下颚线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这人还真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好看…… “好,那叫吧。” 康桦白突然笑了,他抵着门笑了一会儿后看向褚裟,“抱歉,我不是在笑你。” “你想到了什么?”褚裟掏出手帕擦了擦康桦白额头的汗,白天热死,夜里又冷,这地方的磁场太古怪了。 “没什么。”康桦白拿开褚裟的手,“我们喊人吧。” “好啊。”褚裟慢慢靠近,把脸贴在康桦白的侧脸上,“你很热吗?” “有点。”康桦白不自在的动了动,他们两个贴的太近了…… 褚裟低头吻了吻康桦白的脖颈,一个又一个,他想脱对方的衣服却被抓住了手,“不可以吗?” “我自己来。”康桦白脱了上衣,捧着褚裟的脸回吻,仰起头任由褚裟一路往下抚摸、亲吻…… “褚裟,康桦白,你们两个在里面吗?” 此时,褚裟的舌尖划过康桦白熊前的汝投,他听到薛宁的声音后立马退开,捡起对方的上衣递过去。 “薛宁,我们出不去了,你试试能不能从外面把门打开。”康桦白接过上衣穿上,差点擦枪走火,可不能这种男人混在一起,会被玩的团团转的…… “我们还是用刀子,把那个切开,然后就能把一部分拿下来吧?抽出来可能会把肠子啊什么的……都扯出来了,那就太惨了,就留着他身体里那部分木棍吧?”褚裟指了指贾郑乐和木驴,他快步走到浴缸边放水。 “嗯,好,我包里有刀子。”康桦白尴尬的走向另一边找自己的包。 “总算打开了,你们两个没事吧?” 薛宁从外面打开了门,她看了一眼贾郑乐的样子后立马退了出去,“我跟无霜帮林檬穿好衣服了,你们也抓紧。” ※※※※※※※※※※※※※※※※※※※※ 洋君终于想起性'张力这个词了,走心的白月光和走肾的朱砂痣碰上了,有那味儿了没?没有我就再咂摸咂摸味儿。 第 113 章 好不容易把两具尸体收拾好拖到院子里,大家却没看到郭奇。 “郭奇?” “可能是渴了,去找水喝了。” 郭奇确实渴了,他不明白自己怎么这么渴,而且还饿,他翻箱倒柜的找吃的找水,却怎么也找不到。 “原来你在这里,我们把尸体拖到院子里了,你怎么没挖好坑?”薛宁被郭奇一把推开,她不高兴的想拉住人,就看见郭奇端起水盆就喝了起来,“那个水脏,我去给你拿矿泉水。” “去拿水,越多越好。”郭奇双目赤红,死死的抓住薛宁的胳膊,“快去!” 嘭—— 康桦白用锅打晕了郭奇,发觉周围的人都在看他后不明所以,“他这样……打晕不是最好的决定吗?” “他只是渴了而已。”方无霜蹲下来检查了一下郭奇的头,“还好,他只是晕过去了,醒过来再问他是怎么回事吧。” “可能是我们动土没有祭告先灵,他们觉得我们没礼貌,所以生气了?”褚裟摇着扇子走进来,走到郭奇身边时,捏开他的嘴看了看,“于是,这乱说话又贪食的人就被盯上了。” “那该怎么办?” “大耳光抽他,越狠越好,给这里先灵赔罪。”褚裟一合扇子,他来回踱步左思右想,“该不会是我们打扰了这里的亡灵,所以他们便给我们教训?” 康桦白毫不犹豫的大嘴巴子抽郭奇,一巴掌比一巴掌狠。 等抽了十几巴掌后,郭奇终于醒了,他捂着打肿的脸,“你打我干什么?” “你刚才被鬼上身了,我在救你。”康桦白信口胡说,他一脸真挚自然不会惹人怀疑。 过了一个小时后,郭奇听完大家的话,怒不可遏,指着褚裟的鼻子质问,“说院子里有古怪,下面有尸体,挖出来就能出去的是你,说我们贸然挖土惹怒这里先灵的还是你,你到底那句话是真的?” “学长他也不是故意的,他也是担心我们的处境才那么说的。” “方无霜,你给我让开,今天我非要让他知道话不能乱说饭不能乱吃不可!” 褚裟三步两步躲在了康桦白背后,拽了拽他的袖子,“我真不是故意的,都怪这里的磁场错乱,我才会出错的。” “乱说话又贪食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你确定是学长乱说话吗?”方无霜直勾勾盯着郭奇,她面如冰霜,看的人心底发寒。 褚裟那双漂亮的桃花眸子也盯着郭奇,他终究没有发怒,只是转移了话题,“我们还是先把死者入土为安吧。” 郭奇看着大家去院子里却没有跟上,刚才那一瞬间,他想起来一个人。 他邻居家有个长相漂亮的女孩,听说那女孩被富二代追到手后就被甩了,那女孩还怀孕了。 他母亲知道了这件事,跟他说起过。 “他们家怎么教出来这种女孩?小姑娘家家的,一点儿也不自尊自爱,小小年纪肚子里就死过人,以后谁还敢要这样的?”郭奇母亲的话越说越难听,中年妇女那张嘴刻薄起来,谁都比不过。 “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叫肚子里死过人?我女儿她有什么错?她就是被骗了,你为什么说她脏?” 眼见着母亲被女孩母亲又抓又挠,郭奇怒从心起,回家后他就发了一个帖子,把女孩的事说了出去,女孩的个人信息被他说了个彻底。 后来那帖子火了,留言里不少说女孩蠢的,还有说她不自爱的,更难听的话比比皆是,不堪入眼。 郭奇不得不承认的是,那帖子有一些内容是他凭空捏造的,火了以后,看见大家都在说那个女生,他很高兴。 “现在的女孩都是物质的,有钱人勾勾手指就过去了,等被抛弃了就想找我们接盘,想得美,又不是什么天仙。”郭奇把这段话打完后便退出了帖子。 再后来,那女孩自杀了。 郭奇不觉得是自己的错,但为了避嫌,他就想把帖子删了,但奇怪的是,那帖子删不了,一直都在,醒目又晃眼,他吓得退出了账号,再也不敢登录。 “郭奇呢?”薛宁挖着土,累的气喘吁吁的,“他怎么还不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我们去看看吧。” “我没事,赶紧挖坑埋了他们吧。”郭奇拿起铁锨挖土,他那一身肌肉不是白长的,所以有他的加入,挖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等等,这是什么?”康桦白叫停后蹲下来查看,他拿起一块骨头,吹了吹上面的土,又用纸巾擦干净淤泥,“是人骨,完好无损,没有被风化。一般情况下,埋在土里的尸体在□□天后开始腐烂,两个多月就会腐烂成白骨,骨头风化变脆要十到十五年。也就是说,这些人可能都是十年内死的。” “别挖了,我们赶紧把他们两个也埋了吧?”薛宁咽了咽口水,她想到之前褚裟说的话,于是她抓住了坐在秋千上翻花绳的褚裟,“你之前说的是真的吗?拿到鬼魂的骨头就能控制它们……” “那是我随口说说的而已。”褚裟拿开薛宁的手,他蹬了一下地,借力把秋千荡了起来,“我们给他们超度一下,让他们放过我们,如何?” 康桦白放下人骨,“得把它们都挖出来,这地方是绝佳的养尸地,我们得把它们转移,找个风水好的地方重新下葬。” “死马当作活马医吧。”薛宁一扭头看见某处有东西在动,她想过去看看却被方无霜拉住,“怎么了?” “我害怕。” “没事。” 褚裟抬头看了看天,“天色已晚,先回去吧。” 五个人一进屋就闻到了食物的香气,他们发现桌子上摆了满满的食物,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康桦白,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不知道,我们还是不要过去为好。”康桦白看着郭奇走过去,他拉住人却被甩开,对方力气大的出奇。 一只拖鞋飞去将郭奇打晕,褚裟拍了拍手,理了理睡袍,“三分球,完美。” “我们把他拖走,谁都不要靠近那张桌子。”康桦白一个人走过去,拉着郭奇的胳膊把人拖回来,顺带把褚裟的拖鞋拿了回来,他蹲下把拖鞋放在金鸡独立还站的稳稳的褚裟跟前。 “谢了。” 褚裟穿上拖鞋,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食物”后视觉受到了很大的冲击,“看透太多并不好,伤眼。” “你看到了什么?” “吃点东西,然后洗个澡睡觉吧。”褚裟避而不谈,伸了个懒腰后去找东西吃,他拿出自热米饭,等饭熟了以后洒了几根香菜在上面,又把筷子插上才端给方无霜,“别饿着自己。” 第 114 章 在院子里挖土的只有薛宁、郭奇和康桦白三个人而已,褚裟全程荡秋千喝咖啡,看书唱曲儿,而方无霜手腕受伤了,不方便干活。 康桦白没怎么干过活,所以他干一会儿歇一会儿,薛宁亦是如此。 至于郭奇,他今天已经两次不对劲了,土没挖多少,反倒耽误了不少时间。 “你的意思是……这里有东西不让我们把院子里的尸骨挖出来?” “嗯,应该是这样。”康桦白还剩三张符,他得活着离开这里才能真正的回家,“大家都要小心,千万不能落单。” 薛宁坐在椅子上苦思冥想,可她实在想不出来,头发抓的跟鸡窝一样,“算了,不想了,明天把它们都挖出来,今天不是在清理尸体就是在挖土,浑身脏的不行,受不了,我要去洗澡了。无霜,你跟我一起洗吧?” “让学长他们先洗吧,我们在这里守着郭奇。” “行啊,反正男生洗澡快。”薛宁坐在桌子上吃罐头,她其实没什么胃口,这几天度日如年。 两个人一独处,气氛就有点微妙。 康桦白拿了件衣服站在门口,他觉得要是等一个人洗完另一个人再洗有点矫情,但两个人一起洗又怪怪的,“要不你先洗?” “你先。”褚裟摆出请的手势,假笑了一下。 “要不一起?”康桦白一说出来就立马后悔了,他心里清楚一个弄不好,他们两个可能就做'爱了,但这不行,这不是他的身体,而且他得回家。 “也好。” 明明两个人都是情场老手,可在一起就是有点不好意思,莫名的纯情。 康桦白虽没动过心,但他曾让九十九个女人爱上过他的宿主。 至于褚裟,他都数不清自己上过多少人,走心的都数不清,何况走肾的更多…… 康桦白背对着褚裟脱完衣服,他扭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褚裟的视线,“你说,我们把那些尸骨挖出来,超度一下,院子里的植株没有尸体供给是不是就会枯萎,我们就能出去了?” “嗯。”褚裟掏出一支烟点燃,他看了一眼大浴缸,“这栋别墅建的还挺豪华的。” “我们快点洗吧。”康桦白有点后悔让褚裟一起洗了,两个人真在一起洗,这浴缸还是有点小的,动一下都能碰到。 “康桦白。” “啊?” “我们玩手心手背吧?”褚裟想给自己一巴掌,这种时候他不上,玩什么手心手背? “好啊。”康桦白点点头,他还真就跟褚裟石头剪刀布,然后玩手心手背了。 啪—— 褚裟看着被自己打红的手背,赶紧握住康桦白的手腕在他手背上吹了吹,“对不起啊,我没轻没重的。” “没事,真没事,没那么娇气。”康桦白抽回手,努力往边上挪了挪,他试图找点轻松一些的话题来掩饰紧张与尴尬,“你平时喜欢做什么?” “看书、下棋和跑步,你呢?” “我不爱跟人打交道,平常靠做饭和画画打发时间。”康桦白摸了摸鼻子,一听褚裟的话,他就脑子里浮现出渣男两个字,品味不低,头脑好用,体能很好…… “也挺好的。”褚裟脑子里浮现出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一行字,康桦白的话体现出他是个不会瞎搞的好男人,又会做饭又懂艺术,妥妥的男神…… 两个人不光看出来对方是什么样的人,还明白对方知道自己已经看出来对方是什么人了。这就很尴尬,穿着衣服都跟没穿一样。 不过,他们都是会尊重别人的人,所以也只是有点尴尬,还有点不合时宜的紧张。 “你洗好了吗?我们出去吧,别让女生等太久。” “嗯。”褚裟扯了条浴巾围在腰上,他等了一会儿发现康桦白还坐在浴缸里,“怎么了?” “忘带换洗衣服了。”康桦白脱下来的衣服上全是脏土和叶子什么的。 “那给你浴巾。”褚裟把身上的浴巾解下来递给康桦白后拿起自己的睡袍穿上,“走吧。” 康桦白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到底在干什么蠢事? “你们去洗吧,有什么大声喊,我们就在这里,会立马赶过去。” “知道了,郭奇刚才清醒了,我们就把他放开了,他很累,就直接睡下了。” “嗯。”康桦白看着两个女生离开,掀开地铺上的毯子,面对着褚裟躺下。 “你不换上睡衣,就这么睡?”褚裟没想到居然有人只围条浴巾就敢跟自己睡素的,这不是考验人呢吗? “哦,我忘了。” 褚裟转过身背对着康桦白,他戳着自己的抱枕打发时间,“我们也许不用这么拘束,对吧?” “嗯。”康桦白扣好上衣扣子,在行李箱里翻睡裤,他每天都整理的,睡裤不可能找不到了。 “你是不是在找这个?”褚裟从屁股底下扯出来一条裤子,“我总是乱放东西,不好意思啊。” “没事。”康桦白去拿睡裤,而褚裟正好扭过头来,他扯了一下没扯动。 褚裟低头便看见了康桦白跪坐在他面前,两条腿赤'条条的,他果断把睡裤扔一边,伸手按住康桦白的后脑勺把人揽过来亲。 房间很静,静的只有唇舌交缠和吞咽口水的声音。 “不是我的错。” 郭奇睡梦中的一声呢喃惊到了两人,他们迅速分开。 康桦白坐在床铺边沿继续穿睡裤,他看着郭奇正朝着他这边睡,有点佩服对方也是个心大的。 发现是虚惊一场的褚裟从背后抱住康桦白,低头亲他的肩窝和脖颈,双手隔着衣服揉着他的胸'膛。 “哈,哈……你别这样。”康桦白不得不承认,褚裟很会撩,比他之前见过的那些空有一张脸结果没脑子到以为全世界都围着自己转的女主们强多了,“啊,哈~” 褚裟的手放在了康桦白的……上,隔着睡裤抚'慰着,“不行就推开我。” “这样就好。” “你不管我吗?”褚裟把下巴搁在康桦白的肩膀上,他把对方刚穿上的睡裤又脱了,甚至连底裤也一起脱了,“康桦白,你应该懂腿'交吧?” 他把“我感觉你是闷'骚”生生咽了下去,康桦白给他留面子了,他也得给对方留余地,彼此清楚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就够了,没必要扯破对方的面具,然后更尴尬。 “嗯。”康桦白跪着挪到地铺中间,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足八了下去。 “稍等。”褚裟用手试了一下康桦白的腿缝,他看着对方撅起来格外挺翘的p股,只是捏了一下对方的臀'肉,“我去拿凡士林。” 康桦白感觉时间过得异常缓慢,他不知道自己保持这个尴尬的姿势多久了才感觉到有滑滑的东西在月退'缝间,他呼了一口气后月退间立马多了一根…… “我是不是太紧张了?” “你可以紧张一些。”褚裟将康桦白的睡衣往上撩,露出对方的背,他俯身吻在光洁的背上…… 第 115 章 夜依旧静悄悄,别墅里依旧阴森森。 一只手从康桦白的眉头滑到他的鼻梁,又滑到鼻尖,最后落在他的唇边,他启唇含住手指,舌尖和口腔被那根手指搅得都不安稳。 …… …… …… …… …… 褚裟把手指拿出来,随后另一根手指一路沿着康桦白的下巴、喉结、胸膛、小腹、腰侧、tun尖走,激起一阵颤栗。 …… …… …… …… …… 最后,费了一整管凡士林后,褚裟终于要开始征程了,但他刚出发,也就是刚进了个头,还没等c哭康桦白,郭奇就醒了。 康桦白受惊趴在了地铺上,褚裟跟着趴在了他身上。 “褚裟,康桦白,你们两个睡了吗?”郭奇走过来,他看着褚裟趴在康桦白背上,两个人好像都睡的很沉。他挠了挠手臂便自己去上厕所了,回来后很快就睡着了。 褚裟撑起胳膊闪到一边,他估计康桦白不光受惊吓了,对方那地方估计也被撑疼了。 有时候,上厕所这种事会传染的。 康桦白掀开毯子穿上鞋往洗手间走,他也想上厕所了。 第 116 章 c大217宿舍 “芸妮,有人在表白墙上跟你表白,不停的带节奏,一股子绿茶味。” “啊?”方芸妮掏出手机找到了向她表白的帖子。 帖子内容如下: 酱酱,我有心事未了,我想表白方芸妮小姐姐。今年十一月份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小姐姐,对她的长相印象很深,很是喜欢。当时我不知道她有对象,只打听到她是c大音乐系的方芸妮。而且看到她和她对象在寒冷的冬天中很是恩爱,很有夫妻相。之前一直没加方芸妮小姐姐好友,但依然印象深刻。我经常看到她和她对象在一起很甜蜜恩爱,确定他们两个是真爱无疑。现在我还偶尔会想起方芸妮小姐姐哦,我希望方芸妮小姐姐和她的校园对象长长久久,也想有一天早日遇到像方芸妮小姐姐和她校园对象那样的真爱。 方芸妮有点不舒服,她刚被甩就有这样的帖子发出来,仿佛是在讽刺她之前自以为是真爱的愚蠢一样,于是她就留言:谢谢你的喜欢,我已经分手了,你这样的帖子只会让我觉得尴尬,我不喜欢被人放在这种公共平台上议论。 没多久,方芸妮收到了请求添加好友的消息,她犹豫了一下同意了。 哈尼:你好,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是不改非:小姐姐好,我是在帖子上向你表白的人。 哈尼:哦。 是不改非:姐姐,你真的分手了吗? 哈尼:嗯。 是不改非:姐姐不要太难过,你会遇到更好的人的。 哈尼:谢谢。 方芸妮想着把人删了会不会有点不礼貌,结果对方发来一长串信息。 是不改非:对不起啊姐姐,我骗了你,其实我喜欢的人不是你,想表白的人也不是你,是你男朋友。我不想被你觉得我想做小三,所以才会在帖子上跟你表白。我真的不是小三,我只是太喜欢你男朋友了,你们还没有谈恋爱之前我就喜欢上他了,已经两年多了。反正你们也分手了,我现在说出来没关系吧? 方芸妮感觉自己踩了狗屎一脚,她忍了忍才回了没事两个字,准备删除这个人。 是不改非:姐妹,郑乐还是很喜欢你,跟我们一起喝酒的时候也会说起你的名字,我跟他表白他说自己还忘不了你。 哈尼:是贾郑乐甩了我,不是我甩了他,他可能就是不喜欢你,找我做借口拒绝你而已。 是不改非:姐妹,你帮帮我行吗?你跟他说一些绝情的话好不好? 哈尼:我劝你不要喜欢他,他不是个好男人。 是不改非:就算你们分手了也没必要泼脏水给郑乐吧?你这样好恶心,像个b子一样。 哈尼:谈恋爱没多久他就要求开房,我不同意就是不爱他,睡完就对我爱搭不理,这样你觉得他还是好男人吗? 是不改非:你不够爱他就是你的问题,不要泼脏水给他,你们分手以后他一直都在说你的好话,结果姐姐你这么ex,造谣污蔑他有意思吗?分手就体面一些吧! 方芸妮气的不行,发了一堆证据给对方,结果对方拉黑了她。 一根蜡烛照不亮浴室,所以四处是黑暗。 薛宁给方无霜搓着背,“无霜,你真好看,让我想起一个人。” “谁?” “一个好姐妹。”薛宁回忆起贾郑乐手机相册里留着的照片,心里有点不舒服,“但她想抢我男朋友,甚至怀了孩子来威胁我们。我不知道她怎么好意思插足我跟郑乐之间的,但她的行为让我生气,便想办法教训了她。” “你真厉害。”方无霜难得露出一个微笑,只是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瘆人,“你都是怎么教训她的?” “你知道我不爱跟人计较的,所以也没做什么,她认识到错误就行了。” “你匿名向她导员举报说她有艾'滋,说她乱'搞,还匿名跟那个女生的亲朋好友以及同学发了消息散播了这个谣言,你说,我说的对吗?” “你怎么知道的这件事的?”薛宁不再给方无霜搓背,她收起大大咧咧的态度,而是一脸警惕,“是郑乐告诉你的吗?” “贾郑乐以前跟我说有人暗恋他到了跟踪他的地步,我还觉得可笑,后来才知道,最可笑的人是我。”方无霜缓慢的转过身来看着薛宁,她的脸色惨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你下去跟那个人渣结伴吧!” 薛宁想要离开浴缸,明明方无霜的那双手动作很慢,可她就是逃不了,她的脖子被牢牢掐住,她拼命扣着方无霜的手,“放,放,放……” “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你们但凡有一个人善良一些,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手无力的垂下,还有一双睁的大大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 阳光透过缝隙撒进屋里,落在睡地铺的两个人身上。 “呃……”康桦白皱着眉头睁开眼,褚裟正对着他并且还在睡,他轻轻掀开毯子,但刚一起身就被抱住了腰,他便知道褚裟已经醒了,而且明显还想赖床,他拍了拍褚裟的手臂,“起来了。” 褚裟瘪了瘪嘴,揉着眼睛坐起来,他一头栽在康桦白腿上,随后伸手顺着康桦白的小腹一路摸到胸膛,手心感受着心脏的跳动。 “噗通~噗通~你的心跳的好快,是因为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吗?” “别讲这种烂梗,没意思,起床,我们去看看他们去哪儿了。”康桦白瞬间失了声,他没有夹'紧双腿来抗拒某只耍流氓的手,而是按着褚裟的后脑勺吻了上去,把人推倒后去解对方裤子,“你累了?” “学长。” 哪怕被方无霜撞见了他骑在男人身上挑逗对方,康桦白依旧保持淡定,“你先出去,我们有事要商量。” “嗯。”方无霜离开了,顺便关上了门。 康桦白起身去换衣服,他脱了睡衣睡裤放在地铺上,随后他弯腰在行李箱里找衣服。 “果然还是不能……”褚裟看着天花板发呆,明明没睡成,可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又回到了尴尬中。 “走吧,你要换衣服吗?”康桦白不知道褚裟究竟带了多少身衣服,但光他看到的睡袍就有六套了。 “不用。”褚裟先一步离开房间,他闻了闻空气里的味道,“腐臭味,还有嫉妒,我还是别凑过去了。” “你要去哪儿?”康桦白拎住褚裟后颈的衣服,“还是去看看吧。” “行吧。”褚裟展开扇子扇风,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个方向,“先去那边。” 康桦白拎着褚裟的衣服一路畅通无阻,顺利来到了长桌前,而郭奇正坐在椅子上用手抓着食物大吃特吃,他吃的满嘴油,面前满是食物的残骸。 “郭奇,你怎么了?”康桦白拿起一旁的勺子砸向了郭奇的脸,但对方似乎没有感觉一样继续吃着东西。 站在一旁的方无霜开口说道,“我早上起来后没看见他,就来找他,然后就看见他在这里吃东西,我怎么拦也拦不住他。” “暴食,已经晚了,除非撑死,否则他不会停下来的。”褚裟用扇子挡住满桌的山珍海味和吃的毫无人样的郭奇。 “这是怕我们挖出尸骨,所以提前下手了吗?”康桦白看向方无霜,“薛宁呢?你看见她了吗?” “有啊,我刚才有看见她,她说要跟我一起找郭奇,但我们是分开来找的。”方无霜露出一个笑容,“她一直把我当好姐妹,也很照顾我,现在她不见了我有点担心,我们一起去找她吧。” 第 117 章 “房子就这么大,她能去哪儿?”康桦白放弃继续寻找了。 “被吃掉了呗,总不能是躲起来了。”褚裟将绯色木扇往空中一抛,随后接住,他隔着扇子去看太阳,“太阳真好啊,无霜,你说呢?” “挺好的。”方无霜站在房檐下的阴影里,她直勾勾的盯着康桦白,“学长,我去给你煮个面。” “不用麻烦了。”褚裟收起扇子,“康桦白,我们两个来挖这院子吧?” “你要干活,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康桦白扔给褚裟一杆铁锨。 太阳越来越大,豆大的汗珠顺着人的脸颊滑落,院子里的尸骨越来越多,多的让人怀疑这里是不是由尸骨堆成的。 “我们休息会儿吧?”康桦白舔了舔干燥的唇,扔了铁锨,他多年来的形象今天全都丢了不要了。 “好,我们回屋喝口水,等夜里我把它们超度了。” 康桦白去找水喝时,他发现郭奇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褚裟,你看郭奇是不是死了?” “是死了。”褚裟一头倒在沙发上,他伸出一只手,“麻烦给我瓶水。” “好。”康桦白拿着一瓶水走过来递到褚裟手里,“我们还得挖多久?” “再挖一下午就差不多了。”褚裟起身拧开瓶子一口气喝完了。 “为什么让我离方无霜远一些?” “让我睡会儿。”褚裟倒下躺尸。 康桦白坐在沙发旁看着褚裟真就睡了过去,他长叹一口气后也闭上眼睛休息。 天黑之前,两个人总算把所有尸骨挖了出来。 “褚裟,方无霜呢?她去哪儿了?” “不用管她,你陪我去洗个澡吧。”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洗澡?不是要把这些尸骨都超度吗?” “得明晚,今晚的月亮不够圆。”褚裟指了指天边的月亮。 七宗罪按罪行的严重程度,由重到轻依次为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以及色'欲。 康桦白站在一旁,他觉得褚裟的眼神不太对劲,所以他转头就要走,在被抓住肩膀时他一把抓起夫往褚裟脸上按。 “都说了我又不是鬼,你用这个对付做什么?”褚裟无奈的拿开符,靠近康桦白蹭了蹭他的鼻子,接着吻他的唇、下巴、喉结和颈侧…… 色'欲即放纵自己的欲'望,只重视□□的满足,忽略心灵的沟通交流。 林檬便是因为虚荣沉迷于色'欲,她放纵了自己心里的罪,也助长了贾郑乐和薛宁心里的罪。 康桦白双手扶着洗手池,他看着镜子里的褚裟吻着自己的耳朵、肩窝,他抬手摸了摸褚裟的头,侧头同褚裟接吻。 暴食也称饕餮,浪费食物,沉迷享乐。 郭奇将自己的不如意归结于现实的错,不停的依靠打击别人的自尊心来获取满足感,他有一张乱说话的嘴,给本就走投无路的女孩更沉重的打击。所以食物堵住了他的嘴,带走了他的灵魂。 康桦白的浴巾掉在了地上,他的后颈被褚裟掐着,腰侧被把控着,某处迎来了…… “啊——”康桦白抓着水池的手上青筋暴起,人被占'有…… 贪婪即希望占有比所需更多的事物。 方无霜,或者该叫她方芸妮,她带着孩子一起自杀,这对母子死后被埋在了养尸之地,加上怨气太重,他们成为了厉鬼。她占了一个刚死之人的身子伪装成人,她想让自己的孩子入轮回,即为贪婪。 褚裟拥着康桦白一次又一次丁頁到最堔处,他抱起站不住的康桦白将人带进浴室。 …… …… …… …… …… 康桦白被褚裟放进浴缸,他撑着浴缸沿起身看见了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的方无霜,“你怎么在这里?” 懒惰即逃避现实、无责任心及浪费时间。 康桦白便是要填这个空缺,他历经九十九个世界,却从未心动过,此为懒惰。 …… …… …… 褚裟掐着康桦白的后颈从背后抱他,语气温柔,动作却粗鲁至极,“她想看就让她看吧,无霜,你要是喜欢,你今晚可以一直看着我们。” “方无霜,你出去。”康桦白想挣扎却被死死按住,他动弹不得,只能让方无霜离开这里。 暴怒即憎恨他人。 韩锋晨会被水鬼拖进水底吃掉是因为他将憎恨转化为行动,害死了一个无辜的孩子,他身上的憎恨来自于亡灵,最后他便被亡灵带走。 康桦白被转了过来,他想捂脸却被拿开了手,他侧头看向门口的方无霜,身子被动的往上窜,“啊,哈,哈~你放开我,放开我……” 嫉妒即因对方所拥有的一切比自己多而恼恨他人。它同贪婪一样,是一种因为不能满足的欲'望而产生的罪恶。 薛宁因为其他女人得到了贾郑乐的关注而心生嫉妒,多次将内心的妒火变成可怕的报复,最终被报复。 在水里做的话,结'合的地方容易进水。 康桦白痛苦的紧皱眉头,他不再看方无霜,而是低头去看啃食自己汝投的褚裟,他用哭腔哀求,“哈,哈,呃啊……褚裟,你,你不能让她出去吗?” 傲慢是最严重的罪恶,也是别墅灵异事件的源头。 贾郑乐便是一切灾祸的根源,他不负责任又傲慢的行为害死了一对母子,最终被木驴之刑活活折磨死。 “求我啊?”褚裟温柔的抚摸着康桦白的额头,“就是做给她看的。” “什么?”康桦白被扯起来,他不安看着褚裟扌八开他的p……gu露出红中的……xue给方无霜看,“你这个变态,你在做什么?” “方无霜,给劳资看着,他是我的人,我想对他做什么都行,别人,一根手指都不能碰,我要他死他才能死,他的命是我的!你想拿,我就让你永坠轮回地狱,受尽酷刑,不得超生!” 第 118 章 康桦白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离开这里,但方无霜就那么无声无息的站在门口看着他,让人心底发寒。 “你到底是谁?” “你能不能帮帮我?”方无霜往前走了一步,她看见康桦白眼里的警惕后又退了回去,“我知道我不该骗你们,但我需要你们的帮忙。” “给你帮忙是要命的。”褚裟端着两碗面绕开方无霜,在桌子上放了一碗面条,面上放了几根香菜,筷子插在上面。 方无霜没有去端面,而是迅速消失了。 比起方无霜,康桦白更不想看见褚裟,他撇开脸看向另一边,“你出去。” “康桦白,你生气了啊?”褚裟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碗面,“她需要童子血,还有一个懒惰之死。” “没想到我还有这么大的用处。”康桦白挪了挪身体,他不信褚裟的鬼话,实话可能只有一半,剩下的一半可能都是胡编的。 一切生灵在六道中轮回,而人道是最宝贵的,修得做人的福分是不容易的,而如果不好好珍惜,擅自寻短见,就要在地狱中无数次地重复自杀过程的痛苦…… 康桦白躺在床上休息了一整天,等到一入夜,他就来到院子里看褚裟超度亡魂,“这次,你没骗我吧?” “自杀的人难入轮回。” “学长说的没错,我和我儿子不能入轮回了。”方无霜坐在秋千上,她哄着怀里的鬼婴,笑着指了指院子里的五具尸体,“七魂阵,用七条分别犯了七宗罪的人命换一个轮回的机会,我要送我的孩子去轮回。” “你呢?” “做人太苦了,所以我不想去轮回。” 方无霜看着康桦白,“可是我儿子还没有看过四时的风景,我想让他去看看。” “为了你儿子,我们就得死?” “他们该死!你不知道他们对我做了什么!他们就是披着人皮的牲口!”方无霜冰冷的视线死死的钉在康桦白身上,月光下,她青白的脸庞格外隐忍恐怖。 褚裟一开扇子挡住自己的视线,女鬼的样子看多了夜里会做噩梦,他收拾着骨头,突然发现藤蔓悄悄的四处攀爬,“无霜,别给我搞小动作,他没有伤害过你。” “对不起。”方无霜冷冰冰的道歉,“学长,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就差一个人,我就能让我的孩子去轮回了。” “你害了五条人命,再加上你们母子的命,七条人命啊,你以为没人管是吗?”褚裟抽出一支烟点燃,“我已经通知冥界了,你等着被丢进十八层地狱吧。” “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我只求你能放过我的孩子。” 褚裟已经收拾好了所有的尸骨,他点上了几炷香,放好了贡品,每盘贡品上都放上几根香菜,把筷子往米饭上一插,随后他便盘腿坐下,“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哆,毗迦兰帝,阿弥唎哆,毗迦兰多。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利,娑婆诃。” 康桦白看着一个一个鬼魂出现,密密麻麻的站在院子里,他看着他们呆愣愣的往一个方向走,这还真是在超度? 来者玄冠,墨染长发,嘴角含笑,风光霁月,不怒自威,银灰色的官服铺展开来,着黑帔,一身的雍容华贵里包着身姿挺拔的男人,他踏过的地方藤蔓退避,鬼魂跪拜。 酆都大帝,地府冥界的最高神灵,主管冥司,是五方鬼帝和十殿阎罗的上司,管辖区域是酆都,即地狱,职责是统管酆都之下的罗酆六天的六天鬼神。 “汝找吾何事?”周政手持《酆都黑律》站在院子里,左右着青衣的二侍真为其搬来椅子,他一掀衣摆坐下。 褚裟快步走到酆都大帝跟前,他利落的单膝跪地行礼,“小生见过酆都大帝,不知陛下近来可好?” “不用客套,有事便说。” “说来话长……”褚裟未曾起身,依旧是半跪在地,他指了指方无霜,“无霜,赶紧抱着你儿子过来。” “起来吧。” “多谢酆都大帝。”褚裟起身后往旁边挪了几步,他开始讲这些天发生的事,又让方无霜把自己的事一件一件说清楚。 听完事情经过后,周政翻开《酆都黑律》,回了两个字,“不可。” “褚大人,十恶不赦及大奸大恶的人及鬼怪魑魅等都要关进酆都地狱。” “我知道酆都地狱比十八地狱更为恐怖、阴险,但我不为她求情,我是想让您给开个后门,让她儿子去投胎。” 酆都大帝可以直接运用天地的生死规则,施加在每一个人甚至神仙身上。 “可。”周政在册子上添了几笔,“如此,吾便带他们走了。” “这么简单?” 册子凭空摊开,周政拿着笔继续写,“当然没这么简单,她做的孽都记在你的账上。” “行,帐多不压身。”褚裟冲方无霜使了使眼色,“无霜,还不谢谢酆都大帝?” “谢,谢酆都大帝。”方无霜不可置信的看着褚裟,“我儿子真的能去投胎了?” “嗯。”褚裟摆摆手,“去吧。” “褚裟,把你藏的东西交出来。” “什么东西?”褚裟手里一空,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这个是从院子里挖出来的,我就看看。” “还是让我保存吧,酆都的人会处理这里,到时候也会报警,会将尸骨送还他们的家人。” 褚裟看着酆都大帝离开,揉了揉肚子,“忙了一晚上,我什么都没捞到,还给自己添了一笔孽债,真的是亏了。” “刚才那个人是谁?” “酆都大帝,掌《酆都黑律》,领酆都官将,司命司禄,判生判死,能开铁城而拔罪;焚除黑簿,灭火翳以停刑。可使亡者万恶俱消,六根清静……”褚裟环着康桦白的腰,“我们可以走了。” “你早就能解决,为什么要拖到他们都死了?” “那是他们的命,我可不会为他们改命,走吧,我们离开这里,一起去吃饭好不好?” 褚裟蹭了蹭康桦白的鼻子,“从来到这里,我就没遇见过一件顺心的事。” “你为什么帮方无霜?你不是说别人的死活与你无关吗?” “顺手而已,放心,我吃不了亏的。”褚裟真不是为了方无霜,他只是可怜那个孩子。 别墅的门终于开了,哪怕外面黑漆漆的,但已经没了阴森之气,里里外外的灰尘一扫而空。 康桦白跨出大门后感觉到一股拉力要将他拉走,“褚裟,我这是怎么了?” “恭喜你,可以回家了,饭有机会再吃。” 褚裟摆摆手,他看着康桦白消失不见后长舒一口气,独自一个人下了山,“得,我又是一个人吃饭。” ※※※※※※※※※※※※※※※※※※※※ 我过两天有事,可能不更了。 第 119 章 走廊的长椅上,正在等待面试的青年们交头接耳,他们时不时看一眼办公室的门,有人忐忑不安,有人信心十足,还有人满不在乎…… “下一个,时修杰。” 时修杰立马站起来,他拽了拽衣服下摆,斗志昂扬的走进办公室。 “说一说你拥有的优势吧,最好能让我觉得录用你是合理的安排。” “我反应很快,遇事灵活应变,认真严谨,思维敏捷……” 时修杰外形俊美,仪表端庄,衣着整洁,言谈举止都没什么可挑剔的,所以他成功通过了空少面试。 空少是空中少爷的简称,指的是负责民航客舱安全以及为乘客提供服务的男性机组人员。随着国内各航空公司对空中乘务人员和安全人才需求的不断上升,男空乘日益走俏。 “身份证。”体检人员头也不抬一下,语气冷硬。 时修杰把自己的身份证递过去,他看着对方记录下自己的信息,眼睛一个劲儿往屏幕上瞄。 “排队做体检。” “哦。”时修杰接下自己的身份证,排起了队,先是测身高体重。 姓名:时修杰 年龄:22周岁 身高:185 体重:71kg “你站在那里,我指到哪个你就说它朝哪里,先测左眼,开始了。” 时修杰看着工作人员在登记册上写下视力合格,又填好了他的视力那一栏,开心的嘴角上扬,拿走表格便去体测了。 3000米:12分30秒 100米:12s 引体向上:12个 双杠臂曲伸:15个 立定跳远:2.29 1分钟屈腿仰卧起坐:36个 “都过了,哈哈哈……”时修杰一弹手里的体测表,高兴的原地蹦了几下,他看见有人过来立马就收敛了自己的得意,他还得体检,不过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拿到体检报告后不久,时修杰也收到了航空公司的offer,他正式踏上了自己的飞行之旅。 卧室的桌子上有一架飞机模型孤零零的躺着,时修杰将它拿起来模拟飞行,“要飞喽~” 第二天 “不行!时修杰,你给我听着,书读完了就来公司上班,做老板不好吗?别人想当还当不上呢!我辛辛苦苦打拼家业,你却要做什么飞行员?你对的起我吗?”时城气的拍桌子,但他这样貌似没什么用处。 时修杰边吃饭边摆弄自己的玩具飞机,“还不是飞行员,是空少,这才是第一步。” 机长,是依据航空规章取得航线运输驾驶员执照,并被航空运输企业聘为机长的飞行员。机长又称正驾驶,是航机内拥有最高指挥权的人。 “老公,冷静,阿姨,赶紧把降压药拿过来。” “一个月拿那几千块钱工资,你图什么?” “七千,等转正了就有一万多了,我就是想开飞机啊!” “我给你买一辆。”时城拍着心口,旁边的张惠音喂他吃降压药,“买架私人飞机也不是什么难事,我给你买,你考个证件就可以开了。” 私人飞机贵的上亿,便宜的也就几十万,这个钱时城还是愿意花的,只要他儿子别想不开去做什么空少就成。 “不要,那种小飞机没意思……不过,飞行执照还是考的,爸,谢谢你提醒我。” 飞行执照就是飞机驾驶执照,分为三个类别,一是航线运输驾驶执照,持有人可以担任客运飞机机长;二是商用飞机驾照,持有人可以担任小型喷气机机长和客运飞机副驾驶;三是私用飞机驾照,此种驾照的持有人只能进行不能以盈利为目的的飞行。 “你就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你可以找人帮你管理公司,提早退休养老也不错啊!”时修杰是那种任尔东南西北风,他就是坚持自我的性格。 空少对形貌要求很高,不过这对时修杰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普通话国家标准二级以上,英语四级以上,口语、听力达到a级考试,这些对时修杰就有点麻烦了。 他不爱学习爱玩,体测什么的还好说,为了四级考试而学习英语的那段时间是他过去最痛苦的一段时光。 面试初试、复试、终审…… 时修杰有种拨开云雾见晴天的感觉,他现在眼里只有他的offer和成为机长后的帅气。 开着跑车去参加航空公司培训的人估计也只有时修杰了,他正了正领带,意气风发的下了车,豪气十足的关上车门。 但他刚走了没几步路就差点被一辆小绵羊撞到了,没撞到也被蹭了一下,他心疼的看着衣服,这是他最爱的飞行装……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快要迟到了有点着急所以才会……对不起!” “走路不看路,真是女司机。” “我怎么就是女司机了?” “不带脑子的在路上胡乱开车的都是女司机,我昨天刚看到一个女司机穿着高跟鞋开车,然后她就车祸了,连她丈夫一起。”时修杰看了一眼踩在小绵羊上近十厘米的高跟鞋,“幸好你没有车,不然我可能就小命不保了。” “你……”女生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她急着近半个小时走,所以不再多说就骑着车离开了。 年轻气盛的时修杰被那一蹭,蹭没了他的好心情,没好气的抽了湿纸巾擦衣服。 不过他恢复的也快,想到自己离做机长又近了一步,他大度的决定忘了这段不愉快的经历。 人都有觉得自己出门忘了看黄历的时候,秦卉卉此时此刻就感觉自己太不顺了。 她早上起晚了,饭都没吃便往这里赶,结果差点蹭到了人,好不容易解决了跟对方的问题,她已经迟到了近半个小时。 就在她被老师教训的时候,那个被她的小绵羊蹭了一下后对她冷嘲热讽的男生走进来,正好看见了她丢人的一幕。 如果不是有老师在,时修杰就来第二顿讽刺了。他拉着行李箱边走边拍照,心情不错的发朋友圈,不忘修图,配上文案:今天第一天来公司培训。 “这张帅,我怎么这么帅?”时修杰乐滋滋的继续拍,他四处张望,可惜没看到飞机,不然就能来张合照了,“要不还是让我爸给我买辆私人飞机吧。” 乘务长看着时修杰四处逛,跟在自己家一样,“你是来报道的对吗?” “对啊。”时修杰低着头看手机,他还在连续发朋友圈。 “那你回到队伍中来,你迟到了,以后我希望你能守时。”乘务长孟舟舟皮笑肉不笑,公司这都是招了一帮祖宗来吗? 培训了两周后,这批空乘终于可以飞了。 一溜儿空姐拉着行李箱走在路上,高跟鞋踩得噔噔响,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 时修杰跟其他几个空少排成一排,他们也拉着行李箱,个个一米八以上,身姿挺拔,跟走t台一样。 “那个是机长吧?”冯存睿指着在飞机前跟乘务长说话的男人。 “嗯,挺年轻的。”时修杰看着男人穿的衣服,机长制服上拥有四条金色或白色斑纹,帽子也跟其他人与众不同。 “招了一批新人?在哪儿?”褚裟眉眼弯弯的跟乘务长孟舟舟说着话。 “那边,那几个小子,小姑娘们估计已经上飞机了。” 褚裟顺着孟舟舟的视线看过去,正好看见几个青年正在看他,他打了个招呼就直接上了飞机。 “我们得分开了,走了。” “嗯。” 时修杰作为空少第一次飞的是架大型客机,要十几个空乘,他没多紧张,动作利落的准备着饮品,乘务长从他旁边走过。 “孟姐,你知道我们机长多大年纪吗?” “干你的活,少说话多做事。” “哦。”时修杰收拾好东西,暗戳戳的想去驾驶室。 褚裟穿着反光背心下飞机做机外检查,主要看飞机的外表有无异常,之后他开始核对副驾驶输入的飞行计划,副驾驶再次进行机外检查。 “塔台,早上好。”褚裟眉眼带笑,他用眼镜布仔细擦了一遍墨镜后戴上,检查完驾驶室后继续跟塔台对话,tower,airchina 981, holdingshort three two right in hotail. 飞机滑行到该在的跑道后,塔台下令,“可以起飞。” “bye~” 飞机滑行起飞,白色的飞机升到了蔚蓝的天空上,这是他们相遇后第一次在同一架飞机飞行。 第 120 章 众众所周知,服务业需要好脾气和好耐心,不然分分钟气到爆炸。 服务是空少的主要工作内容,为旅客服务,为飞行组服务,为空姐服务,始终为别人着想是空少必须具备的职业素质。 头等舱里,时修杰维持假笑的看着乘客,这是他头一个奇葩乘客,“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我要不冰的美式冰咖啡。”穿着名贵西装的中年男人专心致志的看着法文报纸,眼神也不给一个。 “您的咖啡。”时修杰把咖啡放在中年男人面前的小桌子上。 中年男人依旧举着报纸,他用指腹在杯子外摸了摸,“太冰了,我想要更热一点的。” “好。”时修杰不知道什么叫不冰的美式冰咖啡,但他知道常温咖啡,他倒了一杯再次放在乘客的小桌子上,“您的咖啡,请慢用。” “还是有点冰。” “也许是因为刚倒上,所以您感觉不到温度。” 中年男人屈尊尝了一口,他不高兴的把杯子再次还给时修杰,“太热了。” 时修杰的拳头硬了,他忍着怒气拿起杯子又倒了一杯,“您的咖啡。” 中年男人喝了一口后仍然不满意,“叫你们乘务长过来。” “好。” 空少工作中存在不受尊重的问题,即使在创造和谐社会的今天,服务行业不受尊重也是现代华国存在的一个普遍现象。 乘务长孟舟舟过来后立马给顾客道歉,扭头看时修杰的时候眼睛都瞪大了一圈,“你怎么回事?先生,我给您去厨房倒一杯。” 时修杰推着餐车跟着乘务长前往厨房,孟舟舟还没到厨房就拿起餐车上的咖啡壶倒了一杯咖啡,她把杯子递给时修杰,“你送过去吧。” “他要不冰的美式冰咖啡。” “就这么给他。” 挑刺的中年男人喝了乘务长孟舟舟亲自倒的不冰的美式冰咖啡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时修杰嘴角的笑都挂不住了,他在心里一脚踢飞对方,不就是常温咖啡吗? 飞机行驶到了机位,一名机务工作者作为指挥员以规定的动作指引飞机定向行驶。 褚裟看着指挥者的手势与频率调整飞机的速度与行驶方向,他操纵飞机不再向前行驶,并关闭发动机和刹车,“老李,注意,要降落了,做好记录。” “舟舟,我们要降落了。”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已到达目的地,飞机还在滑行,请您坐好并系好安全带。感谢您乘坐本次航班,祝您旅途愉快!” 客梯车靠上飞机,乘客依次下飞机。 时修杰目送最后一个乘客离开,“报告乘务长,头等舱清仓完毕。” “报告乘务长,后客舱清仓完毕。” 孟舟舟来到驾驶室,满脸微笑,“报告机长,客舱已清仓完毕,下一段旅程需要增配毛毯。机长,您刚才的落地很帅哦!” “飞行是否顺利?”耳机传来机务组的询问。 “是。”褚裟接过记录本上签字,他解开安全带,摘了墨镜扔到一边,“那我去个洗手间。” “乘务长,这是您要的冰水,机长好……” 褚裟与时修杰擦肩而过,眉头紧皱,表情严肃,他提着公文包大步流星的消失在时修杰的视线里。 时修杰把冰水递给乘务长,“我们能下飞机了吗?” 等所有乘客都下了飞机之后,乘务员才可以离开工作岗位或者休息,而且需要请示乘务长。 “可以,我们等下坐机坪的车离开。”孟舟舟年过三十,有老公有孩子,但是不影响她看帅哥美女,“机长是不是很帅?连急着去洗手间都这么有型。” “是挺帅的。”时修杰将自己代入成飞行员的形象,满意极了,“超级有型。” “遇到那种刁钻的乘客你要耐心一些,等你做这一行做久了,就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们了。” “谢谢孟姐。”时修杰可没想做太久的空少,他的目标是做飞行员,空少只是他暂时的退而求其次。 “给你。”褚裟把公文包交给机务工作者,他离洗手间还有一百米的时候被拦下了。 “机长,我们能合个影吗?”两个小姑娘紧张又兴奋的攥着手机,“我们真的好像跟四道杠合影啊,行吗?” “好。”褚裟双手插兜,尽量不碰到身边那两个使劲往他身上靠的小姑娘,“要发朋友圈吗?” “可以发吗?” “不要给我p图就行。”褚裟可不想自己因为小姑娘的p图变成“妖魔鬼怪”的样子。 机组的人上了机坪的车,乘务长孟舟舟数着人,除了他们机长,其他人都在,“机长又被缠住了,时修杰,你去解救一下他。” 很多人都想跟飞行员合照,他们有的装成是机长熟人,站在廊桥堵人,可怜褚裟上个厕所千难万险,刚出洗手间又被堵住。 “机长,我们待会儿还有飞行任务,你得检查飞机。”时修杰张口就是一个谎言,他们这次的是国际航班,今天的飞行任务已经结束了。 “那我就先走了。”褚裟摆摆手,快步离开。 “机长,我能跟你合影吗?” 褚裟点点头,肩膀被时修杰揽住,他冷漠的看向镜头,与一脸笑容的时修杰形成鲜明对比。 这是他们第一张合照,成为了记忆里很美的一帧。 “他的性格其实很糟糕,看似温和,实际上会把别人跟自己分的很开,他有兴致的时候会哄得你团团转,没兴致的时候你就得哄着他搭理你了。” “那你爱他吗?” “不爱他的话,为什么要围着他转啊?” 时修杰坐在车里看手机里的一张张照片,他挑出自己最满意的跟机长的合照发了朋友圈。 “机长,要来点吃的吗?” “不用。”褚裟靠着车窗休息,他含糊不清的吐出这两个字后就不再说话了。 “公司给我们订了酒店,我们在这里休息几天,除了倒时差所需要的休息时间,如果你经历充沛完全可以在这里游玩几天,但是一定不能影响回程航班的正常执行……记住,人在异乡,安全第一,驻外期间禁止夜不归宿、饮酒等等,反正我会把公司规定发到群里,要遵守哈!” 长航线国际航班驻外一般都会在当地休息几天,公司会安排酒店住宿以及餐食。 车子停在酒店外,褚裟拿着行李箱边往酒店走边打电话,“喂,我到了,现在来见我,我需要你。” “你在哪儿?地址发给我,我去找你。” “发你了。”褚裟说完就挂了电话,又找到另一个人的号码打通,“明天我会飞到你那里,来见我,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了,你明天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等你倒完时差后我就陪你一起去逛逛,好吗?” “我想要你,不想去任何地方。”褚裟说完就挂了,他找到另一个号码继续打电话。 时修杰没想到还能在这里游玩,他一扫疲惫,拉着行李箱冲进酒店。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老爸管的太严,如今不仅离开了家,还离开了华国,以后他都能这样自由自在的满世界飞了。 “机长,你住那间房啊?”时修杰拉着行李箱路过褚裟的时候打了个招呼,他脚步不停歇的走着。 “嗯。”褚裟看着时修杰撒欢一般冲向他自己的房间,继续打自己的电话,“我要一周后才能回国,到时候联系你。” 4017 时修杰一进屋就把行李箱扔到一边,他拿出自己的飞机模型放在床头柜,随后掏出手机准备给老妈回电话,因为他老妈担心他担心的打了整整五十六个电话,这要是按民族算的话,都能组成一个华国了。 “儿子,你下飞机了。” “嗯嗯,我以前不也经常出国玩吗?你至于这么担心我吗?” “不一样,以前你是乘客,被人服务,现在你是空少,你要服务于乘客,妈妈不是担心你不适应吗?你怎么样?” “除了一个很事儿的大叔以外,其他的都很好。”时修杰倒在床上,他听着老妈一个又一个问题,不耐其烦又不得不回答。 4029 有人敲门,正在擦头发的褚裟丢了毛巾前去开门。 “你刚到吗?”伊登站在门口,他的视线从褚裟的脸一路看到被浴巾围住的某处,“来之前我洗澡了。” 褚裟把人拉进来,一把关上门,他扯掉浴巾,“给我口。” 4017 时修杰终于挂了电话,他妈唠叨了一个多小时,他现在手机都在发烫。 他推开房间门,虽然公司禁止夜不归宿和饮酒,但他还是想出去溜一圈再回来休息,了解一下周围明天好出去玩。 天黑了,外面还有灯光,大楼矗立,车水马龙,时修杰走在路上,导航的声音停下了,他看了一眼,原来手机没电了,“完了,我不知道回去的路。” 第 121 章 酒店房间 褚裟起身下了床,他拿起遥控器换了一个台,“明天我有事,就不留你了。” 伊登还在发懵,他喘息未定的看着天花板。 人和人的缘分很奇妙,该遇见的总会遇见。 “我觉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我们本该遇见,就像是小说情节那样浪漫,他站在飞机旁回头看我,一眼万年。” “所以,你们是一见钟情吗?” “不是,我是在第二次相遇时才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不过我很迟钝,很久很久以后才知道我早就动心了。” “那他呢?他是什么时候动心的?” “我不知道,他从来没跟我说起过。” 此时,在异国他乡迷路的时修杰走了很久都没走回酒店,他有点后悔自己凭借一时冲动乱跑了。 褚裟抽着烟走在街上,他想买点熟食,所以在找便利店,他突然停下来,因为前面倚在墙上的青年有点眼熟,这不是跟他一个机组的空少吗? “机长,你怎么在这里?”迷路的时修杰没有带钱出来,而且他还不会法语,在外面的这三个小时回忆起来简直就是灾难。 “买吃的。”褚裟指了指旁边的店,“要一起吗?” “好,我也是出来买东西吃的。” “这样啊,你以前在异国他乡的时候也会夜里出来买吃的?”褚裟掏出烟,抽出来一根递给时修杰,“抽烟吗?” “对,夜里出来买东西吃比较有感觉,我抽烟,也喝酒。”时修杰接过烟,他摸了摸口袋,“我没带打火机。” 褚裟掏出打火机给时修杰点烟,“风大,你挡着点风。” “好。”时修杰吸了一口烟,咳个不停,他根本没抽过烟,刚才找打火机都是装的。 “烟是上次从比利时买的,你可能不习惯吸它。”褚裟看出来时修杰不会吸烟了,不过他也不揭穿,示意对方一起进便利店。 “是有点不习惯。”时修杰看着被褚裟递过来的杯子,“这是什么?” “薄荷奶茶。”褚裟指了指便利店为顾客提供的桌椅,“去那边喝,我买完过去。” “好。” 褚裟又选了一些自助沙拉,配上油醋汁,带上莫吉托口味的七喜,让服务员切了火腿后才去边上的面包款台付款。 “bon appétit.”棕发的收银员给递给餐巾纸、刀叉和一块小法棒,“si tu as besoin, demande - le - moi.” “merci beaucoup.”褚裟眉眼弯弯的道谢,又称赞了几句,得到了一些免费的法棍面包。 “机长,谢谢你的奶茶。” “还有免费的法棍。”褚裟掏出刀子切开法棍递给时修杰,又把火腿放在桌子中央,他还给了对方一个叉子,“法国人拥有极强的民族自尊心和民族自豪感,在他们看来,世间的一切都是法国最棒,你跟他们多讲几句法语,他们就会对你很热情。” “他们不关门吗?” “安心吃就行了。”褚裟开了七喜,他给时修杰倒了一杯,“没想到你也喜欢深夜的时候出来逛荡。” “对,我就是特别喜欢深夜的时候出来玩,刺激。” “法国街头不安全,小混混很多,你没遇到吗?” “没有。”时修杰确实遇到了,他们围着他叽里咕噜说了一堆,搜他身没搜到钱就走了,“我什么都没遇到。” “吃沙拉啊。”褚裟叉了一块送到时修杰嘴边,“不喜欢吗?” “没有,我喜欢的。”时修杰不知道自己怎么的,今晚一直魂不守舍的,他看着对面的褚裟吃着沙拉喝着酒,突然鬼使神差的来了一句,“你说我什么时候能做像你这样的飞行员?” “随时都可以,只要你去做。”褚裟举起酒杯,“干一个?” “嗯。”时修杰举起酒杯跟褚裟碰杯,“我很喜欢机长。” “为什么?”褚裟托着下巴歪着头问,他有点醉意了,出门前就喝了不少酒,“公司有规定,驻外期间禁止夜不归宿和饮酒,你喝了我的酒,就要为我保密,这一杯,敬秘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秘密。” “好,那个……以后我能向你请教怎么做一名机长吗?”时修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鼻梁,“我不白向你请教,我请你喝酒,在不驻外的时候。” “可。”褚裟比了个ok的手势,他仰头看着夜空,“今夜星星很美,可惜没人抬头看它们。” “星星每天都有,不稀奇了就没人看。” les étoiles sont belles ce soir, mais personne ne les regarde. les étoiles sont là tous les jours. 上午十点左右,房门又被人敲响,褚裟从床上爬起来去开门,“莫林。” “我给你带了午饭,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我可以去机场接你。” 莫林推着餐车走进来,他把盘子放在桌子上,扫了一眼房间的地面,保洁每天都会打扫,所以昨夜的狼藉什么也不剩了。他掏出小费递给服务生,“merci de me laisser surprendre mon petit ami, tu peux le repousser maintenant.” 谢谢你愿意让我给我男朋友一个惊喜,你现在可以把它推走了。 “j'espère que vous apprécierez votre séjour.”服务生推着餐车离开了。 “我不知道该先吃饭还是先吃你。”褚裟他打开盖子一看,果然又是foie gras d’oie entier、escargots 和steak tartare,“这些鹅肝和蜗牛吃的我没胃口了。” “我去洗澡,等我。” “嗯。”褚裟铺了餐巾纸吃他吃够了的鹅肝,他觉得这些酒店要是提供一些油条鸡蛋就更人性化了。 4017 时修杰躺在床上,伸手关上吵闹不休的闹钟,他缩回手的时候摸到了一个硌手的东西,他拿着东西凑到眼前,原来是一架歼15战斗机模型 ,想起来了,是昨晚回来的时候,机长送给他的。 “我把你们两个凑一对得了。”时修杰拿起歼15战斗机模型,把它放在了自己的f16战隼战斗机模型旁边,“很搭,都是帅的不要不要的那种。” “说实话,那时候真的没有想过我们会在一起,因为我一心想做飞行员,而他是机长,我就经常跟着他,跟着跟着就在一起了。” “他对你总跟着他是什么态度?” “没什么态度,很多人会去他身边,他并不在乎。” 第 122 章 “你说什么?不可能的,我很了解他,他在工作方面特别认真,只有严以律己,没有宽以待人。我记得刚工作的时候,我迟到了几次,你不知道他那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你会因为这个生气吗?” “不会,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他,我觉得他生气或者一脸严肃的时候特别帅,幸好他不知道,不然哈哈哈……” “他除了因为工作还会因为什么生气?” “周六我约他八点出去,然后睡到十点,他就会来到我床前,然后的事……就不方便透露了。” “看来他很讨厌迟到。” “对。” 时修杰拽着行李箱急匆匆的出了酒店,接机组的车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他跟同样迟到了的秦卉卉撞了个正着。 “我说过很多次,不能迟到。”褚裟单独坐在后面,因为他一直冷着一张脸,所以其他人都挤在了其他车上。 “对不起,我……”秦卉卉想解释却不知道说什么,急得直掉眼泪。 “我出去玩忘了时间,不会有下次了。”时修杰尴尬极了,他没算好时间,结果现在被公开处刑。 “上车。”褚裟撑着额头闭目养神,“再有下次,我不会等你们。” “嗯。”时修杰坐在中间,左边是褚裟,右边是还在抹眼泪的秦卉卉,他突然感觉到了机长的严厉,平时待人接物都很温柔的机长在守时上意外的严格。 “如果你想做飞行员,那你就要对自己的要求严格一些,严谨是对乘客、对我们机组安全的一个保证。”褚裟掏出手帕递给秦卉卉,“知道错了就改,认真对待你们的工作,不批评你们不代表你们没错,而是我不希望我影响到你们的心情,影响到搭乘这次航班的乘客。” “我知道了,谢谢机长。”秦卉卉接过手帕,哭的更厉害了。 夹在中间的时修杰往褚裟身边靠了靠,褚裟瞥了他一眼。 “我不擅长应付女孩子哭的时候。”时修杰凑在褚裟耳边小声嘀咕。 “那你擅长什么?” “我擅长打篮球,游戏也打的很好,下次一起玩啊!” “我都不会。”褚裟摇摇头,伸出一根手指把时修杰推开一些。 “我教你,这样,你教我飞行技术,我教你打篮球和打游戏怎么样?” “嗯。”褚裟收回视线,他们机组怎么来了这么个人? “机长,时间还够。”副驾的孟舟舟递过来一张表。 车子来到机场,穿着深蓝色单排扣西装制服的褚裟下车,收腰的设计显出他优越的身材,四条金色横杠代表了他机长的身份,一排空姐和一排空少跟在他身后,他们一起进了机场。 “塔台,请求起飞。” “可以起飞。” “bye~” “祝你们旅途愉快!” 飞机起飞后,秦卉卉推着餐车为乘客提供餐饮,她本就因为挨训伤心,又被乘客刁难,一下子就绷不住了。 她跑进厕所哭,外面有几个空姐和空少围着,他们敲门让她出来,说着安慰的话。 “你们很闲吗?赶紧回自己的岗位去!秦卉卉,你给我出来。”孟舟舟的声音含着怒火,“谁允许你在工作的时候躲在厕所哭的?” 时修杰探头探脑的,他倒不是担心秦卉卉,而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喂,别看了,你想被乘务长骂吗?”一个空姐拉着时修杰的胳膊把人拽走。 “知道。” “你们都还在实习期,别找事,你小心不能留下来,机长和乘务长都能决定我们的去留。” “哦。”时修杰拿起一块面包塞嘴里吃。 “你真是没心没肺啊!” ※※※※※※※※※※※※※※※※※※※※ 裟哥不是不能做飞机,是他不想做,他的恐高源于愧疚,有时候他着急赶路也会做飞机。 不过,这个故事有点不一样的东西,正在发生的事,加上以后回忆此时的话,还有洋君不准备剧透的一个点。 第 123 章 各个航空公司都招帅哥型男,可是越帅越爱搞基,空少有八成都是gay,小到服务大到领导都是。 “跟那名机长见面的当晚,我就将自己献出去了,jin去的时候真的痛不欲生……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看见床单上有血,后来我就不做0了,只给他做0,因为太疼了。”一个眉清目秀的高个子空少坐在沙发上跟人讲自己的初夜,他把空了的杯子推出去,“给我倒杯酒,我再讲具体经过。” “你真的是gay?”时修杰拿起酒瓶倒了一杯酒,他把酒杯推回去。 江熙澄拿起酒杯一口干了,“嗯,我以前是深柜,交了很多女朋友,每个都不长,因为我实在没法跟女人在一起。” 几个穿着紧身裙和黑丝的空姐被一个富二代叫走,他们去玩俄罗斯□□,一群带着眼罩女生头朝里围成一个圈,撅着屁股,音乐响起,所有男的便开始…… “这里怎么这么乱?”时修杰瘫在沙发上,他以为来这里是交朋友的,结果这里玩的太过了。 “经常这样夜不归宿,再加上喝酒,圈子肯定乱啊,所以公司才会规定不能喝酒不能外宿。”江熙澄上下打量着时修杰,“你怎么不去玩?” “不想去。”时修杰摇摇头,他不喜欢这里。 这里的酒吧服务生穿着改版的兔女郎服饰,紧身,后臀没有布料,露出挺翘的臀,他们端着酒,神情傲慢。 “你是直男吗?” “昂,当然是。” “哦。”江熙澄继续喝酒,不再言语。 “机长,你来了。” 褚裟拿起服务生托盘上的香槟,他听到熟悉的声音后看向了时修杰,对方正冲他招手,他跟人摆摆手来到了时修杰身边坐下,“习惯吗?” “不习惯,幸好有你在。” “你别赖上我。”褚裟往旁边闪,躲开了时修杰的怀抱。 江熙澄从褚裟来以后一直看着他,“褚裟,你也在。” “嗯。”褚裟拉住神情傲慢的服务生按在怀里,他往对方胸口塞了几张法币,“帮我倒酒。” “心情不好。”江熙澄看着褚裟喝闷酒。 “没有。”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空放光明,好像许多小眼睛……” 褚裟眉眼弯弯的抱着妹妹褚芸唱着童谣弹着钢琴,温柔的男音和可爱的童音混在一起,褚芸时不时扬起小脸奋力亲一口哥哥。 林琴推门进来,她看向丈夫褚峰山,什么也没说。 “今天是母亲节,儿子想给你过节,所以我才没跟你说。” “妈,你回来了,我给你买了花,还有你喜欢的珠宝。”褚裟抱着妹妹褚芸站起来,他拿起放在钢琴上的康乃馨走到母亲面前,眉眼带笑的祝福林琴,“母亲节快乐。” “谁允许你回来的?” 林琴退了一步,没有接下儿子的花,她语气冷硬的下驱逐令,“出去,我不想在家里看见你。” “我就是想给你过节,你不喜欢,我离开便是。”褚裟放下妹妹,矮下身子摸了摸她的头,他掏出一把糖放在褚芸手里,“对不起啊,哥哥不能陪你了。” “哥哥不走。”褚芸抱住哥哥的脖子。 褚裟把褚芸的胳膊扯下来后快步离开,褚峰山赶紧跟上,一直到大门口才追上人。 “儿子,你妈她就这样,你别多想,她就是嘴硬,其实她也很想你。” “爸,作为你们的儿子,我没有成为你们想要的样子,真的很对不起。”褚裟躲开父亲的手,“母亲信基督,神爱众生,可却把我漏掉了,这是为什么呀?” 第 124 章 “我不太想提那件事,因为那天大家都很不愉快,他被他妈伤的很深,而我又被下了y。” “他为什么会被他母亲伤害?” “阿姨是基督徒,又是个完美主义者,对他要求一向严格,就不太能接受他喜欢男人的事,都不让他进家门。” “这些都是他告诉你的吗?” “他才不会主动说,都是我从他发小那里了解到的。” “那你跟他的朋友关系很好啊。” “他有很多朋友,大部分我都不想认识。” 派对酒吧 时修杰呆呆地看着仲子桥,懵懂的样子像个傻子,看样子他是喝醉了。 “醉了?”褚裟倒了一杯水递给时修杰。 时修杰木楞楞的摇摇头,捧着杯子喝水,像个小朋友一样。 “你傻了?”褚裟抬手摸了摸时修杰的额头,手指划过他红彤彤的脸被一把抓住蹭来蹭去。 “好舒服,我好热。”时修杰说话都慢了半拍。 “你给他下y了?”褚裟把时修杰的酒杯拿到自己面前,他用手指蘸了一点酒放嘴里尝了一下,“加料了?” “不行吗?”江熙澄拿起酒杯一口气干了,他看了一眼往褚裟怀里钻的时修杰,“你要带走他?” 褚裟扛起时修杰便走,他看着拦在自己跟前的江熙澄,“让开。” “你可真会心疼人啊,怎么就不心疼心疼我呢?”江熙澄死死的攥着酒杯,不等他再说什么,褚裟就绕开他走了,一直等人都消失在视线里了,他才重新坐下,“真碍眼。” 时修杰感觉头重脚轻的,他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黑暗,他伸手摸了摸,这是谁的腰? “别耍流氓。”褚裟把人塞进车里,跟着上了车,“司机师傅,麻烦去中凰路南景小区。” “机长,我好热啊……”时修杰扑到褚裟怀里,“好难受,帮帮我。” 司机好奇的从后视镜看后座的两个人,正好对上男人冰冷的视线,他赶紧专心开车,背头西装,气势迫人,这人不会是混□□的吧? 褚裟把怀里的人往外扯,直男就别来撩他了,“别闹。” “机长,你好帅啊,让我摸摸。” “你是……”褚裟住了嘴,因为时修杰在摸他的喉结。 “我想要成为你这样的机长,你说我行不行啊?”时修杰搂住褚裟的脖子蹭来蹭去的撒娇,“好凉快……” 直男的小把戏让褚裟有点烦躁,他把身上的狗皮膏药往下撕,“你给我撒开。” “机长,我好热……”时修杰死活不撒开手,“我这是怎么了?” 司机一路听着后座的两个男人他扑他闪、他抱他推,听的热血沸腾,直到到达目的地,“先生,到了。” “谢谢。”褚裟付了车费,准备扶着时修杰上楼,可是时修杰根本站不稳,他只好一把抱起时修杰,“不用找了。” “好嘞,谢谢。”司机立马收回自己要找的零钱。 褚裟抱着时修杰进了公寓,他艰难的抬手按了一下电梯按钮,“你能自己走吗?” “机长……”时修杰又开始折腾了,他抓着褚裟的头发把人往自己脸上按。 叮—— 电梯门开了,褚裟抱着时修杰进去,再次艰难的抬手按了楼层。 终于,褚裟的胳膊撑不住了,时修杰掉了下去,好在他聪明的抱住了褚裟的腰,一边喊热一边脱衣服。 褚裟看了一眼监控摄像头,脱了外套披在时修杰身上,顺便系了个扣把人绑住,“这就到了。” 叮—— 十二楼到了,褚裟扛起时修杰走出楼梯,他边走边掏钥匙,开门进去后用脚踢上门,开了灯后就把时修杰带进浴室。 “洗个澡冷静一下。” 时修杰被扔进水池里,他在水里扑腾着、咳嗽着,水灌进他嘴里,他朦胧的视线中有个男人站在水池边,“救我……” “你可真烦人。”褚裟走了几步又转身回来,他跳下水池,一路走到时修杰跟前,把人拉进怀里,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手指轻轻摩挲着时修杰的唇,“想要这个吗?” “嗯嗯。”时修杰小鸡啄米般点头,他吐了一口水。 褚裟轻笑一声,按着时修杰的后脑勺吻了上去,这小子有点可爱啊…… 湿漉漉的衣服被脱下来扔到水池边上,时修杰不明所以的低头看着,“为什么你也有这个?” “因为我也是男人。”褚裟敲了敲时修杰的头,“怎么笨到这个地步?” “机长是男人,我也是。”时修杰感觉水很凉,抱着褚裟很舒服,满足的叹了口气。 很快,时修杰就舒服不起来了,他被疼痛激的奋力挣扎,“好疼!你在干什么?出去,拿出去!” …… …… …… …… …… 褚裟曲了曲手指,得到时修杰更激烈的反抗后终于把手指撤出来了,“你是第一次,可能有点不舒服,我们慢慢来。” …… …… …… …… …… …… “嗯。”时修杰迷迷糊糊的答应了,他被放在水池边上,双手被搭在褚裟肩膀上,他勉强睁开眼睛看褚裟,“这个不疼。” …… …… …… …… …… “那就好。”褚裟低头亲了亲时修杰的锁骨,手指覆盖在他的……上,“喜欢这样吗?” “嗯,喜欢。”时修杰环着褚裟的脖子。 “我是谁?” “机长。” “很好。”褚裟缓缓驶入,他抬手捂住了时修杰的嘴,猛的加速。 …… …… …… …… …… “呜呜~”时修杰疼的掉眼泪,他的喊声被堵住,口水湿了褚裟的手心。 …… …… …… …… …… 褚裟刚被紧紧裹住就被时修杰疯狂的拍打后背,他托着手里结实的屁股,“乖,不疼不疼,没事的,等一下就好了。” …… …… …… …… …… “你手上那个是婚戒还是情侣对戒?” “这当然是婚戒啊,还是我买的,拍这个视频就是想等结婚的时候放。他一点也不想结婚,我死皮赖脸的催了好久他才愿意。”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等我拿到飞行执照之后就结。” “你有什么想对他说的话吗?” “一辈子很长,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会开心。算了,算了,还是不要这段了,你把它删了。” 第 125 章 一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在挡自己的脸,人也呈现拒绝交流的姿态。 “我就简单的问几个问题,您稍微配合一下好吗?” “我不喜欢镜头。” “您还记得你们的第一次吗?” “你这是什么问题?”男人扔掉手里的抱枕便要走,但他没走成便被人按了回来。 “冷静,好好说,我今天要去学习,你替我拍一下。” “他问我们第一次,这是什么问题?” “你不是问过这个问题了吗?我都说过了,你换个问题问他。” “你居然跟他说了?” “我先走了。”轻轻一个吻,他便把男人安抚下来了。 镜头重新对准,男人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镜头。 时修杰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抓不到人,“机长,你在哪儿?我好难受啊……” “我给你倒水去了。”褚裟端着一杯水坐在床边,把时修杰扶起来喂水,“你还难受吗?” “给我……”时修杰被水呛了一下,他一把推开杯子揽住褚裟的脖子倒下,“你快给我……” 一夜无梦,便是翻云覆雨,雨打芭蕉,啪嗒啪嗒啪…… 第二天,闹钟响了,时修杰抬起头,去摸手机的时候摸到了细腻的肌肤,他惊的爬起来,“嘶~好疼啊!” 辛苦了一夜的褚裟翻了个身继续睡,他疑惑的看向抓着自己手腕的时修杰,“有事?” “你,我,我们两个昨天晚上……做了什么?”时修杰捂着屁股趴下,“你不用说了,我好像知道点什么。” “我有跟你们说,不要随便参加他们的聚会,你们当耳旁风了?”褚裟掏出一只烟叼在嘴里,他记得时修杰不会抽烟,所以没有点燃香烟。 “对不起。”时修杰有点委屈,他被'肛了,而且还是眼前人干的,结果还要被教训,这是什么道理? “继续说。” “我不知道会那么乱,我以为就是一群人一起玩而已。”时修杰趴在床上,他也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他还记得褚裟的那玩意儿又cu又长,“我怎么就记住这个了?” “啊?什么?” “没什么。” “除了你还有谁去了?” “我们机组的都去了。” 褚裟掏出手机群发消息,询问大家在哪里,他要请大家吃饭,总不能问别人昨夜有没有被人捡尸或者下y,只能旁敲侧击。他们这两天休息,如果没什么特别的理由,机长请客,他们不会不来。 “需要请假吗?”褚裟把手机扔一边,卷了卷袖子,他看了一眼埋头在枕头里的时修杰,“待会儿起来吃东西。” “不用,明天我想飞航班。”时修杰抬起头的时候发现褚裟已经出去了,他懊恼的捶枕头,怎么就……怎么就这样了呢? 厨房 褚裟卷好袖子洗干净手,在水池洗净橙子并将其擦干,他将其中两个榨汁,白皙修长的手被把第三个橙子切成圆片状, 时修杰龇牙咧嘴的下了楼,他除了屁股疼别的都还好,“机长,你在哪儿?” “厨房。” “我来了。”时修杰走到吧台前,刚一坐下就立马站了起来,“嘶~啊,我的天……” 褚裟丢了一个坐垫给时修杰,他又洗了一遍手,将红酒倒入锅中,加入橙汁和红糖,将其烧开。 时修杰坐下站起来,反复找了好几次位置才侧着身子坐下,“你在煮什么?” “热红酒。”褚裟把磨成小块的肉桂棒、丁香和八角放进锅里,拿起一旁的木勺搅拌,他盖上盖子,“你什么时候走?我给你叫车。” “我想再待会儿,你……我们现在这样算什么?” “处男?”褚裟解开围裙,坐在时修杰旁边的高脚凳上,他拿起红苹果掰成两半,一半递给时修杰。 “不是!” “处男又不丢人,承认也不会死。”褚裟觉得时修杰别别扭扭的,不过他也年轻过,可以理解对方的心情。 “是……不过现在不是了。”时修杰啃了一大口苹果,“好脆啊。” “你直男?” “应该是。”时修杰有时候过于没心没肺了,甚至神经大条到意识不到问题。 褚裟看了一眼手表,站起来将橙片放进杯中,倒入热红酒,用洗净擦干的薄荷做装饰,“给你。” “我要找昨天给我下y的那个孙子,找到他,弄死他!”时修杰狠狠的喝了一口热红酒,“好喝,这是你家吗?” “嗯。”褚裟擦着红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热红酒,“我待会儿要去机场,你走的时候记得锁门。” “你是gay吗?” 褚裟点点头,拿起西装外套出了门。 “靠,他不会是故意的吧?”时修杰猛的放下杯子,努力回忆昨晚的记忆,好像是他主动的? “他神经很粗,能做飞机滑行的跑道了。” “所以,那时候你们没有因为这个起冲突吗?” “事后很尴尬,但又有点不一样了。” “具体怎么不一样了?”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你乘坐华国风川航空公司航班。为了保障飞机导航几通讯系统的正常工作,在飞机起飞和下降过程中请不要使用手提式电脑,在整个航程中请不要使用手提电话,遥控玩具,电子游戏机,激光唱机和电音频接收机等电子设备。” 时修杰保持微笑面对乘客,“先生,请您关机。” “再等等,我在等一条消息。” “为了大家的安全,请您现在关机,谢谢合作!”时修杰语气温和不失坚定,他的微笑透着严肃。 “行吧,烦死了。” 时修杰继续检查客舱,他接过一个乘客的行李箱,“请交给我,您快坐好,飞机就要起飞了。” “谢谢。” “飞机很快就要起飞了,现在有客舱乘务员进行安全检查。请您坐好,系好安全带,收起座椅靠背和小桌板。请您确认您的手提物品是否妥善安放在头顶上方的行李价内或座椅下发。本次航班的乘务长讲协同机上十七名名乘务员竭诚为为您提供及时周到的服务。谢谢! ” “请系好安全带,收起您的座椅靠背和小桌板。”时修杰检查完以后就前往驾驶室,今天有观察员,他过去问对方有什么需要。 “不用。” “你在旁边看着,我压力很大啊。”褚裟按了按耳机,“塔台,晚上好。” 时修杰靠在后面的机舱上看褚裟操作飞机的系统,他有点想跟对方聊聊,但那天以后,他们没什么说话的机会,或许有过,但他们两个都故意绕开了对方。明明是一个机组的,他们却一直没什么交谈。 机长的要求是根据机型不同,应当积累一定的飞行小时,以达到熟练性要求,最低经历时间要求为2700小时。 时修杰为了成为机长一直都跟在褚裟身边学习,那次意外发生以后,他就没法像以前那样没心没肺的跟在对方身后了。 “请求起飞。”褚裟调整了一下耳机,他回头看了一眼时修杰,“你站在这里看什么?回机舱啊。” “好。”时修杰快步离开了,他都不明白自己来这边干什么,还被教训了…… “可以起飞。” “收到。”褚裟吹着口哨,操纵飞机起飞。 飞机翱翔于天空之上,云很白,白的有点假。 第 126 章 褚裟下了飞机,把飞行记录交给交接的人,他收到一条短信便站在廊桥等人。 一辆车子停在褚裟跟前,公司经理蒋洵摇下车窗,“褚裟,上车。” “有事就说,机组的人在等我。” “这是我房卡,记得来找我。”蒋洵把房卡递给褚裟后就把车子开走了。 “机长,乘务长让我来叫你。” “嗯。”褚裟转着手里的房卡,“你找到那个给你下y的人了吗?不是江熙澄,他不会没品到给你下y。” “你认识他?” “嗯。” 时修杰脱口就是一句,“你怎么确定不是他?” “他很骄傲,不屑于做这种事。”褚裟抬起手腕,咬着手套的边沿把它扯下来。 “我去找他问这件事的时候,他没有否认,所以我打了他一顿,他也打我了,后来才知道是误会。我让朋友调了监控,是个胆大妄为的暴发户……”时修杰没有说他把人怎么着了,反正对方不会再出现在这个城市,他看了一眼褚裟精致的侧脸,他莫名有点庆幸自己不是跟一个猥琐大叔上床了,“机长,你真好看。” 一个直球抛来,褚裟没多大反应,因为他从小就听多了这方面的夸赞,反而觉得自己被相貌所累,别人不是因为他的相貌就过分放任他就是因此给他定下标签,“过来。” “嗯?”时修杰的下巴被抬起,他有些紧张,如果是之前被抬起下巴他不会多想,但现在这样就感觉有点莫名的暧昧。 “你受伤了。”褚裟一手捏着时修杰的下巴,一手撕开创可贴然后贴在了时修杰受伤的嘴角上,“脸上有这样的伤……乘务长没骂你吗?” “骂了。”时修杰咽了咽口水,抬手推开褚裟的手,“别碰我。” “抱歉。”褚裟收回手,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酒壶刚想喝就被拦下了,“怎么?” “这应该是纯皮革酒壶,来自英国奢侈品牌 aspinal of london,还有你的房子,虽然不大,装修也很低调,但桌子是巴花实木的,大约几十万。机长的工资一年也就一百来万,供不起你这样的消费吧?” “你想说什么?” “这个给你。”时修杰神神秘秘的从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我看你很喜欢抽烟,就买了它。” 褚裟接过这款绝版的zippo,他对着阳光看了一会儿,嘴角的笑意怎么压也压不下去了,“我说,你不会以为我那些奢侈品是别人贿赂我的吧?” “不是吗?”时修杰自己想做飞行员,就以为别的富二代也有想做飞行员。 “我家境还可以。” “你爸妈也把你管的很严吧?一看你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我爸虽然管我管得严,但是他管不了我。” “你话太多了。”褚裟的笑容一下子没了刚才的真实感,他想到了以前的事。 那时候他高一,情窦初开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他的历史老师。 很多人初次暗恋对象都是老师,与旁人不一样的是,褚裟轻而易举得到了那个男人倾心。 师生恋是禁'忌,加上同为男人,足以成为一桩带着色彩的丑闻。 他们被人揭发了,褚裟被叫家长,他们问他那个老师是谁,他什么也没说,之后他便被开除了。 “老师……你看看我好吗?” 褚裟往前一步,对方便后退一步,他只好站在原地,“你要丢下我吗?” “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不要丢下我好吗?我真的准备把一切都放下跟你远走高飞了。” “你不要这么天真行吗?我们到此为止。” “褚裟,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你让我,让你爸怎么面对别人?”林琴把杯子重重一放,“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不会管你了。” “对不起。” 之后,褚裟就报考了飞行员。他有点羡慕时修杰,追求梦想一定是件很快乐的事。 “我喜欢你的态度,一定要实现梦想啊。” 褚裟抬手摸了摸时修杰的头,“现在的飞行员对学历是有要求的。” “你是在嘲笑我吗?”时修杰不高兴的拿开头上的手。 “我是在给你打气。” 空乘很忙,时修杰难得有时间回家一趟。 “儿子回来了,让妈妈抱一下。” 时修杰勉强忍受着母亲的深情,他拍了拍母亲的背,“我饿了。” “饭做好了,你姐姐也回家了。”张惠音眉开眼笑,她抓着儿子的手一起走,“对了,你姑姑要给你姐姐介绍男朋友。” “姐姐。”时修杰看见时媛后立马把手从母亲手里抽出来,“你还没男朋友啊?我还以为你嫁不出去了,啊,妈,姐又打我!” “你讨打。”时媛收回手刀,“怎么回家了?不是要做飞行员吗?” “快了,我已经在飞机上了,很快你就有个做飞行员的弟弟了。” “你还真是盲目乐观。”时媛抱着胳膊讥讽,“我觉得你也就会坐飞机,与其去丢人现眼,我觉得你不如做个二世祖,快快乐乐的。” “你要是嫁不出去就在家做老姑娘吗?” “我今天不揍你一顿我就不是你姐姐!” 张惠音看着一双儿女打打闹闹,笑着让阿姨准备晚饭。 “妈,还是家里的饭好吃,飞机餐太难吃了。”时修杰大口大口的吃着饭,被父亲瞪了一眼立马跟母亲告状。 “行了,明天你林爷爷家的外孙要来,你帮你姐姐看看那孩子怎么样。” “林爷爷?我又啥林爷爷?你们为了给我姐找对象都开始给我认爷爷了吗?” “你爷爷的老战友,你爷爷当年要是没有退伍,现在应该跟你林爷爷一样,也是副司令级别的了。”张惠音说起来这事总觉得遗憾,还是因为婆婆怕公公官做大了有别的女人,硬让公公退伍的。 “行了,这话可不能当着我妈的面说。”时城严肃的看了一眼妻子,“时修杰,你明天不准躺床上睡大觉,听见了没有?” “我还要帮我姐姐看看我未来的姐夫呢!男人最了解男人,只要我出马,一定能找出他的问题。” “谁让你找他问题了?我是想让他知道我们家小缘有弟弟,以后不敢欺负她,你别吓到人家了。”张惠音没好气的拍了一巴掌儿子的背。 “好,明天我一早起来就站在大门口,等他过来,给他一个下马威。” “你这孩子。” 时修杰吃完饭,回房间往床上一躺,翻了几个身就是没什么睡意,他拿起手机给人打电话,铃声响了很久对方才接。 “喂。”褚裟刚洗完澡正准备睡觉。 “机长,你在做什么?” 褚裟躺在床上,盖好被子,“这个点能做什么?睡觉。” “我睡不着。” 嘟嘟嘟—— 时修杰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不死心的又打了一次,“你干嘛挂我电话?” “时修杰,你不会以为我们上了次床就是恋人了吧?” “没有,你不说我都忘了那事了。”时修杰不等对方说什么就挂了电话,“好险,幸好我挂了。” 褚裟把手机放在床头准备睡觉,门却被人推开了。 “哥哥,你能不能给我讲故事啊?”褚芸抱着故事书站在门口,她满含期待的看着哥哥。 “过来吧。”褚裟拍了拍身边的被子。 褚芸开心的跑进房间爬上哥哥的床,躺在了褚裟的怀抱里,“我想听美人鱼。” “好。”褚裟打开故事书找到美人鱼,亲了亲妹妹的额头开始讲故事。 时修杰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他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点了,他拿起手机再次给褚裟打电话。 “于是人鱼公主的身体慢慢地,化做了许多五彩缤纷的泡泡。黎明的曙光,照耀着泡泡,而人鱼公主的身影,又像在泡泡中忽隐忽现的往上升。‘我那可爱的妹妹,到哪里去了?’王子正四处寻找人鱼公主,变成空气的人鱼公主只是对着王子看,很满足地往粉红云彩的深处飞去……”褚裟合上故事书,褚芸已经在他身边睡着了,他给妹妹掖了掖被角,正要关上床头灯,手机又响了,他直接关机了,他在妹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晚安,我的小公主。” “关机了?”时修杰看着手机,他也不知道自己不高兴个什么劲儿,他扔了手机一头栽在枕头里,“不接就不接。” “阿姨因为他喜欢男人,所以生了二胎,他妹妹比他小很多,但因为是女孩子,阿姨不怎么喜欢她。他很爱他妹妹,总觉得是自己的错……” “所以……如果你们结婚的话,妹妹会很难过吧?” “何止难过?小芸把我当成抢哥哥的坏人,看见我就哭。” “他有说什么吗?” “他给小芸买了很多很多礼物,说是我买的。不过他妹妹很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不是我买的了。” “那你可以亲自买啊,他的妹妹也算是你的妹妹。” “我不,我还气她抢我男朋友呢?他都没那么哄过我,哼。” 第 127 章 为了姐姐的幸福,时修杰天不亮就守在了家门口,等着什么林爷爷的外孙。 “妈,他什么时候来啊?” “你也不用这么早啊,先过来吃饭,他们肯定吃了早饭才来。” “好吧。”时修杰坐在了餐桌上,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一大早就在玩手机,你还怎么考飞行执照?” “我在等电话,不是在玩手机。而且,这跟我做飞行员有什么关系?”时修杰没看到未接来电,有些失望。 临近中午,林爷爷的外孙总算来了。 “这是一家子都来了?”时修杰站在二楼窗边看着一辆车子驶进院子,车里好像坐了好几个人。 “小杰,你快出来,别在房间里磨蹭了。” 张惠音在外面敲门,她指挥着阿姨准备水果和茶点,还有待会儿的午饭。 “是你让我换身正式一些的衣服的,现在又催我。”时修杰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他理了理领带,往头发上喷定型喷雾,“话说,你们让我姐跟一个陌生男人在家里相亲不会很古怪吗?” “你姐她都二十八了,再不着急真就没什么好男人让她挑了。长得不错家境好人品好的男孩子早就让人抓手里了,你姐她就是不着急,挑三拣四……” “妈,能不能别唠叨了?” 时修杰走出房间,站在二楼的楼梯口时还在看手机,被母亲拍了一下肩膀才收起手机往楼下走。 “你们三个磨磨蹭蹭的,人家都进来了。” “没事,以后我们会经常来往,没必要这么拘谨的。”林琴状似无意的看了一眼时媛,随即收回视线继续跟时城说着客套话。 “阿姨好。” “你们好,时总,你有这一对儿女真是有好福气喽。” “时叔叔好。”褚裟抱着妹妹走过来,“小芸,这是叔叔阿姨,那是哥哥姐姐。” “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你们好。” “机长?你是……” “你们认识啊?”张惠音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褚裟,“那太好了,这就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我们是一家航空公司的。”褚裟掏出巧克力剥开喂到褚芸嘴里,他一眼就看到了时媛,心里有了底,“爸,今天不是老朋友叙旧吗?” “现在是在别人家里,你要照顾好你妹妹,不要让她麻烦到人家。”林琴一语双关,她笑的一脸真诚,丝毫看不出来她在逼迫儿子相亲。 “没事的,我们家媛媛最喜欢小朋友了。” 两家人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但他们仿佛是一家人一样亲密无间,坐在一起谈天说地,好不热闹。 “那是唯一一次两家人见面那么高兴,因为他们都想把儿子或者女儿推出去,结果后来我跟他在一起了,两家人闹得很难看。” 且不说以后什么样子,现在的两家人是真的很融洽。 “这是我儿子给媛媛挑的礼物,我们家新出的样式。”林琴拿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她打开盒子递到褚裟面前,“你给人家时小姐戴上,绅士一些。” “嗯。”褚裟拎起项链站起来走到时媛身后。 时媛看了一眼褚裟,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把自己的头发拢起,“谢谢。” “姐姐,我来给你戴吧?” 褚裟刚想递给时修杰,对方就被张惠音拉开了,他低头给时媛戴上,“很适合你,时小姐。” “我也觉得很适合媛媛,项链也好,人也好,都很适合。” “是啊是啊,不瞒你说,以前我们家媛媛总是挑三拣四,可是一看见你们家小裟,她都不好意思说话了。” “我也给时夫人挑了一件,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喜欢,这个得是非卖品吧?你们怎么这么客气啊?”张惠音高高兴兴的接下了礼盒,她倒不是贪图珠宝,而是第一次上门就送这么贵重的礼物,说明人家上心,心意是再重要不过的了。 时修杰看着热热闹闹的大家,觉得自己再不说点什么,褚裟就成自己姐夫了,“妈,我们……” “我想去洗手间,时修杰,你能给我带路吗?” “让我们家媛媛……”张惠音看了一眼丈夫的脸色立马收回了要说出口的话,继续跟林琴寒暄。 时修杰带着褚裟往洗手间走,他看见周围没人便跟褚裟一起进了洗手间,“怎么回事?你不是不喜欢女人吗?难道你想要祸害我姐姐?” “我被家里人骗过来的,他们说要来见老朋友,让我一起。”褚裟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掏出打火机半天没打着火,他烦躁的捏碎了香烟,“你们家有后门吗?” “你要跑吗?”时修杰推了一下褚裟,“你要是跑了我们两家人得多尴尬?我姐不要面子吗?反正他们总不能今天就叫你们订婚吧?” “你想让我成为你姐夫吗?”褚裟把时修杰按在墙上,用一只手把时修杰的双手固定在头顶,他凑近后没有吻,只是用另一只手去脱对方的裤子,隔着薄薄的内裤抚摸着时修杰的…… “放开我。” “啊?你家后门在哪里?”褚裟的手指探进时修杰的底裤里,“乖,告诉我,这也是为你姐姐好,总不能让她跟我这样一个混蛋在一起吧?” 时修杰夹住月退,却没有阻拦住褚裟越来越过分的行为,他有点着急,“我不会说的,你别想丢下我们这些人自己一个人去躲清净。” “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吗?” 褚裟抚摸着时修杰的脸,“如果你还不说,我会更过分的。” “你可以跟大家说明白,丢下我们算什么事?”时修杰被转过去按在墙上,“你要干什么?” “我真的很不高兴。”褚裟草草涂了许多凡士林,一手按着时修杰一手扶着……jin去了。 “他一直都是那么坏的混蛋,那是在我家的洗手间,他就那么做了……我们两个消失了半个小时,大家有点奇怪,就让我姐姐来找我们。” “没被发现吗?” “他做坏事的时候心理素质可好了,脸不红,心不跳。” “小杰,褚裟,你们两个在哪儿?”时媛上了楼,家里洗手间还是挺多的,所以她一间一间的找,直到在褚裟和时修杰呆的洗手间外敲门时才得到了回应。 “不好意思啊,时小姐,我身体不舒服,所以呆的时间有点久。”褚裟按着时修杰的腰发狠的做。 “没事,我弟弟呢?” “不知道,可能是他呆的无聊就走了吧?他没回去吗?” “没有。” 时修杰趴在冰冷的墙面上不敢出声,他牢牢的捂住嘴,整个人崩的紧紧的。 “我今天真的很不舒服,幸好你弟弟带我来了洗手间。”褚裟舔了舔时修杰的耳垂,他cu'暴的破开对方的jin致,“真的太感谢他了。” “没关系的,那我先走了。”时媛觉得弟弟应该是嫌这里无聊就溜走了,她也没多怀疑就离开了。 第 128 章 时修杰不知道褚裟回去跟自己家人说了什么,但相亲的事不了了之了。 “我觉得那孩子不错,个子高高的,人也精神,以后生个孩子一定好看。” “可人家不愿意,还能让我闺女上赶子吗?以后不要提他了。”时城虽然有点大男子主义,觉得男人的事女人少管,但他是真心疼女儿。 “我上班去了。”时修杰喝了一大口粥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儿子,你腿不舒服吗?” “没,就是昨晚睡觉掉地上了。” “你这孩子怎么不小心点?屁股疼不疼啊?让妈看看。”张惠音心疼的想摸儿子却被躲开了。 “妈,不用你管。”时修杰感觉特别不自在,不光是母亲的过分关心,还有他的“不舒服”是因为做那事太过了。 “他都这么大了,你别惯着他了。” “媛媛都快三十了,也没见她出去工作,天天不着家的满世界溜达,还不是你惯的?” 夏季雷雨较多,空气不稳定产生气流飞机就会发生颠簸。 飞机航行过程中,即便显示仪上没有前方云层提示,也可能存在乱流,也会遇到乱流区被云团遮挡仪器监测不到的情况。 乘务长孟舟舟疾步从后舱赶往前舱接驾驶舱的电话,“机长,是,我知道了。” “乘务长,这是怎么了?我们是遇到气流了吗?”时修杰看着乘务长急匆匆的去广播了。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正在颠簸,请您立刻回到您的座位并系好您的安全带,禁止在客舱内来回走动,有小孩的旅客请您照顾好您的孩子,在此期间我们的卫生间停止使用,谢谢!” 机顶晃的好厉害,不会掀开吧?时修杰按住推车,他得把推车推走,这么颠还有旅客起来用洗手间,这人可真不怕死…… “先生,请回到您的座位,系好安全带,谢谢合作。” 时修杰坐下来系好安全带,他刚才因为剧烈的颠簸撞在了推车上,又被甩到了柜子上,胳膊很疼,后背也疼,他的脑子里浮现一大堆思绪,旅客的热水会不会洒?带婴儿的旅客系婴儿安全带了吗?老人的安全带系了吗?小孩的安全带系了吗?洗手间的旅客会不会受伤?同事会不会没有及时坐下摔倒?行李架没晃开吧?客舱里的任何杂物没飞起来伤到人吧?还有机长他……没在喝咖啡吧? 褚裟被咖啡浇了一身,但他顾不上自己的衣服,本来熬夜飞航班有点困,这下好了,整个人都精神了。 几道闪电过后,接着飞机就垂直下落几百米,人机自由落体了一次,激烈颠簸左右摇摆了四次,头顶的行李舱打开,物件跌落又飞起来,未系安全带的人直接撞破机顶,飞起来又跌落…… “妈妈,我好怕啊……”有孩子吓哭了,他想解开安全带去妈妈怀里。 “请不要解开安全带。” “如果感觉呕吐、不适,请捏住鼻子或者做深呼吸来减轻耳压,请尽量将头靠在座椅背上不动,以减缓眩晕。” 一时间,尖叫声、哭闹声、求救声和安抚声混在一起,场面陷入混乱。 褚裟的手稳稳的放在驾驶盘上稳住了飞机姿态,他继续用自动驾驶保持高度和航路,把速度调整到颠簸速度,监控好飞机状态,他跟管制员通话,“我要申请新高度来避开湍流区。” “收到。” 气流颠簸导致不少乘客头部、肩部碰撞到行李架等处,行李架有部分被撞坏,行李滚落砸到一些乘客,天花板有破裂,上面还夹着头发,地上一片狼藉,血迹斑斑。 “我孩子让热水烫伤了。”一个女人大声喊叫,她拼命按着呼叫空乘的按钮。 “请把孩子交给我,我们受过培训,可以对他进行基本的治疗。” “女士们、先生们,我是本次航班的乘务长,飞机遭遇剧烈颠簸后需要进行紧急迫降,我们全体机组人员都受过良好的训练,有信心,有能力保证你们的安全,请听从乘务员的指挥。” “女生们,先生们,我们抱歉的通知您,由于飞机遭遇剧烈颠簸,本次航班将在c市紧急迫降,所有受伤的旅客会被送入医院治疗。请您回到座位上,系好安全带、调直座椅靠背、收起小桌板,谢谢!” 时修杰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膝盖和手肘都受了伤,他摸了摸后腰,摸到了一手血。 飞机在c市安全着陆了,飞机上的旅客和空乘都哭了。 “我以为自己要死了,呜呜呜……” “我再也不坐飞机了。” 舱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几十个机务一股脑冲上来,他们冲进驾驶舱,窗外围着救护车和消防车,航司领导和机场的领导看样子全都到了…… 时修杰看见褚裟被人用担架从驾驶舱抬了出来,褚裟脸上还戴着呼吸机,他顾不上身上的伤跑到褚裟身边,“机长,机长,你醒醒……” “你也受伤了,上另一辆救护车,我们现在要把他送到医院做检查。” 时修杰躺在了另一辆救护车上,因为医务人员不确定他哪里受伤了,所以不让他坐起来。 “我们机长没事吧?” “放心,这就到医院了,休息一会儿吧。” 时修杰根本躺不住,一直到救护车到了医院后,他被人抬着进了ct室拍片子时还在问褚裟的情况。 “不用担心他,把手机放在外面,进去躺着。” 等拍了一堆片子,胳膊、腿和腰都被包的像粽子一样后,时修杰终于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他掏出手机给褚裟打电话,他发现手机电量不多了,有点担心褚裟的手机也没电了。 “喂。” “你没事吧?”时修杰不知道怎么的,听到褚裟的声音后突然哭了出来,“我……我饿了。” “你是哭了吗?虎口脱险,确实应该喜极而泣。” “我没有,你听错了。” “我发小来了,让他给你买点吃的。” “嗯。” “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时修杰本来还打算死鸭子嘴硬,可是他想想自己什么丢人的样子都让褚裟见过了,干脆直接说,“在飞机上的时候,我好怕,我以为我们要死了。” “一个飞行员十几年都不一定遇到的颠簸被你遇到了,这是经验啊,咳咳……” “你没事吧?怎么咳嗽了?” “没事,我让赵龙给你买点吃的,我把他微信推给你,我手机快没电了,挂了。” “嗯。”时修杰看着手机屏幕暗了下去,想了想还是没有给家里人打电话,他不想让他们担心自己。 “时修杰对吗?”一个护士推着推车进来,她用手机扫描了一下时修杰床头的条码。 “是我。” “把衣服掀起来,我给你做个磁共振。” “好。” 病房门被人敲响,睡的迷迷糊糊的时修杰坐起来,“谁?” “裟哥的发小,他说让我给你买饭。” “进来。”时修杰看着门被人推开,房间的灯被打开,褚裟坐在轮椅上被人推进来,他掀开被子拿着吊瓶下了床,“你怎么还坐轮椅了?” “我就说不坐轮椅,这太夸张了。”褚裟用受伤最轻的右手抓了一把头发,他在驾驶舱,一边被颠簸一边检查调速换高稳杆一通忙活,飞机刚一停稳,他就晕过去了。 “不知道你吃什么就给你买了粥,我是厨师,这两天有什么想吃的告诉我,我给你做。”赵龙指了指褚裟,“他不放心你一个人,非要来看看,我就给他找了轮椅,总不能爬过来吧?” “滚。” 赵龙端了粥给时修杰,又端着粥舀了一勺吹凉了喂褚裟,“大爷,您行行好,吃点吧,我可是翘了班来照顾你的。” “我不喝粥,我要吃肉,我都这样了,不能吃点有营养的吗?” “我跟你说,刚才护士给他打吊针,他捂着眼睛不敢看,人小姐姐跟哄小朋友一样哄着他。”赵龙用胳膊撑在轮椅上,他幸灾乐祸的看着褚裟的惨样,“裟哥,改天让兄弟们都来看看你,别让我一个人看热闹,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时修杰喝完粥把空了的饭盒放在一边,他坐在床上看着褚裟的脸越来越黑。 “那场事故后,你们就在一起了吗?” “应该算是吧,但他一直没定下来心。” “你们的婚礼邀请伴郎了吗?” “他的朋友和我的朋友都会来,对了,到时候你们记得拍一下赵龙。” ※※※※※※※※※※※※※※※※※※※※ 你们老留言说空难,我感觉自己不写一个都不合理了。 第 129 章 仔细算算,他们认识也有一年了。 时修杰拎着行李箱站在门口,他耐心的按着门铃,心情愉悦,因为他刚从领导那里得知有人向他们推荐他做飞行员。 “以后你的工作时间减半,公司会给你安排老师一对一培训。”公司经理坐在椅子上看着时修杰,“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手段得到了一名机长的推荐,但这个机会很难得。” “推荐我的人是谁?什么时候开始?”时修杰觉得也只有褚裟会把他推荐给公司领导,他嘴角微微上扬,不是因为他会被公司重点培训,而是因为褚裟一直把他的梦想放在心里。 “是谁推荐你的不重要,下个礼拜就开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你成为飞行员后必须留在我们公司,培养一个飞行员很不容易,公司一般不会放人的。” “好,我知道了。” 门铃响了好半天,褚裟才把门打开,他堵在门口不解的看着时修杰,“有事吗?” “我想搬来跟你一起住,可以吗?” “恐怕不行,我说过,我们不是恋人,只是床'伴而已。” “是不是你向公司高层推荐了我?你这房子这么大,两个人一起住也没什么……”时修杰看着褚裟身后光着上半身的一对双胞胎失了声,笑容逐渐收敛,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他后退了一步,拉着行李箱离开了。 一周后 褚裟看了一眼表格,前面是一群学员,里面没有时修杰,他掏出手机联系对方却发现自己好像被拉黑了。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sorry……” “老师,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训练?” “现在吧。”褚裟指了指前面的飞机,“我先教你们认识基本结构……” “当时你放弃了那么好的一个机会不觉得可惜吗?” “那时候我很难受,不想要他给的任何东西。” “既然那么难过,为什么后来还是在一起了?” “大概是年轻,撞了南墙也不回头,非要把墙撞开不可。” 服务台内对旅客的询问给予回答的地勤微笑面对旅客的疑问,“请在那边登机,愿您旅途愉快。” “好的,谢谢。” “您今天有航班要飞吗?”地勤看着面前的机长。 褚裟掏出证件,摇了摇头。 “要搭顺风机吗?” “还有空座吗?”褚裟敲打着服务台,作为机长,他从来没买过飞机票,要么飞航班,要么搭顺风机。 “有,我给您安排。”一名地勤领着褚裟前往登机口。 “他说你很容易陷入恐慌中,并不希望你做飞行员。” “你怎么污蔑我?” “这是实话啊,我们不是遇到过一次剧烈颠簸吗?那时候他还写遗书了,交代后事什么的,哭的稀里哗啦的,我当时都起不来床,躺病床上抱着他哄了好久。” “我哪有?” “你有。” 发生空难的时候,机组人员是要陪死的,没有人会跳伞离开。飞机掉在地上跟掉在海里其实是没区别的,一样会粉身碎骨…… 时修杰放下书,一边整理着饮品一边深呼吸,他不希望这些内容影响到自己想做飞行员的坚定。 “有个机长来搭顺风机,在驾驶舱,你去给他送杯柠檬水。” “好。” 驾驶舱内通常有3个人,包括机长、副机长和安全员,有时还会增加一名学员。 时修杰进了驾驶舱看见了跟机长聊天的褚裟,他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折叠凳打开,“请坐。” “谢谢。”褚裟接过柠檬水,手指碰了一下时修杰的手,对方很快就收回了手。 “没什么需要我就先走了。” 褚裟喝了一口柠檬水后便离开了驾驶舱,他一路跟着时修杰来到厨房,“你要这么一直躲着我吗?” “你挡着我路了。”时修杰想绕开褚裟,被抓住手腕的第一时间也是抽出来,“我在工作。” “你躲了我一个月。”褚裟一脚踢开推车,他紧紧抱住时修杰,“你可以生我的气,但没必要因为我放弃你的梦想。” “我有资格跟你生气吗?我不是你的男朋友,甚至只是一个床伴,你是这么说的,对吧?” “褚裟,我在头等舱给你安排了个座位……抱歉,我先走了。”乘务长孟舟舟尴尬的转身离开了。 “放开,我不想让机组的人都知道我们两个的事。” “好吧。”褚裟放开了时修杰,他拿起一旁的杯子喝了一口咖啡后才离开了厨房。 时修杰靠在柜子上走了很久的神,直到乘务长叫他去工作。 “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羊肉,板栗。”褚裟看着冷着脸的时修杰,手里还拿着一本关于膳食的书。 “好。”时修杰把羊肉和一包板栗放在褚裟跟前,推着车子离开了。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褚裟解开安全带急匆匆走到洗手间对着水池呕吐不止。 “你没事吧?”时修杰拿了止吐药,他有点生气,又有点担心,褚裟的风'流浪'荡让他失望了一次又一次,甚至连个承诺都不曾给他,那他还在坚持什么? “没事,谢谢,呕……” 褚裟把肚子里的食物都吐干净了,他漱了七八次口,又刷了牙洗了脸后才接过时修杰递过来的毛巾,他一边擦去水珠一边看镜子里的时修杰,“麻烦你了。” “这是我的工作。” 褚裟脸色不太好的进了厕所,太匆忙以至于没有关上门。 时修杰跟着进了厕所,他以为褚裟正对着马桶吐,但是没有,褚裟一点事没有,还果断锁了厕所门。 “你骗我?” “你冷着脸让我害怕。”褚裟想抽烟,但想到这是在飞机上只好作罢。 “你什么也不怕,什么也不在乎。”时修杰不停躲开褚裟试图触碰他的手,“你多厉害啊,酒店的停车场里发生了杀人案,你睡的比谁都安稳踏实。” 有些旅客在登上早晨七点钟的航班时很安心,他们以为飞行员个个神清气爽。但实际上他们可能很疲惫,因为他们居住的酒店条件时好时坏,有的酒店周边环境十分嘈杂,有的酒店客房内还有褥虫,有的甚至停车场中还会发生杀人案件。 有些国家的治安不好,褚裟跟时修杰在外住酒店的时候,遇见过很多意外。 “别碰我,如果你还是不愿意跟我有承诺,做普通恋人的话,那你就不要碰我。” “你变狡猾了,以前你都不会谈条件的。” 褚裟撑着时修杰身后的机舱,他用手指点了点对方的唇,“告诉我,你还想要什么?” “了解我,不要只知道我的名字和在床上是什么样子,然后一无所知。”时修杰抬手抵住褚裟逐渐压过来的胸膛。 “了解你以后就可以上床了吗?”褚裟去解时修杰空少服的扣子,“我现在开始了解的话,我们下飞机前……可以做吗?” 在长途航班上,至少要有两次热餐的服务,在第一次服务工作结束后,一般一半的机组成员就可以去休息了,一半留在机舱里值班。 “了解一个人不是一时冲动,也不是那么快就能做到的事情。” “我快不快你知道。”褚裟掏出手机,打开记事本,“现在开始了解,说吧,我都会记下来的。” “我当时在看膳食方面的书,羊肉和板栗不能一起吃,会引起不良反应,比如呕吐。” “所以,你是在用苦肉计吗?” “嗯,但当时的我不愿意承认他对我来说很重要。” ※※※※※※※※※※※※※※※※※※※※ 每个故事展开写的话能写个七八十章,篇幅小的坏处就是有点写不出感情来。 第 130 章 “你不喜欢看新闻节目是因为小的时候你爸不让你看动画片只给你看新闻想让你了解国家大事,我记住了。” “你小时候觉得做飞行员很帅,把成为飞行员当作梦想,并且一直都在努力,但你的成绩很不好……” “唔唔……”时修杰的两只手都在扒褚裟捂住他嘴巴的手。 褚裟揽住差点摔到地上的时修杰,抱着人坐在马桶上,他掏出手机继续记,“你最喜欢的是牛肉,讨厌鹅肉和羊肉,没错吧?” “别说了。”时修杰大汗淋漓的趴在褚裟的肩上歇息,他听着褚裟一句比一句过分的话恼怒的用手指扣对方的背。 褚裟托着时修杰的屁股把人往怀里带了带,他低头吻着时修杰的脖颈,“旅客们大概都睡了,你要不要带我去你们的员工宿舍?” “先出去。” 机组人员的休息室是在头等舱的上层及尾部机舱的上层,空间封闭局促,根本休息不好,身材娇小的空姐还好,稍微魁梧一些的空少,躺下去整个床挤得满满当当,几乎要卡在里面。 时修杰刚一打开门,就看见了乘务长,对方正笑盈盈看着他跟褚裟,他瞬间红了脸。 “没关系,下次小点声就好了。” 孟舟舟看着时修杰几乎是逃走一般离开了,她转身看向褚裟,“你不是休假了吗?怎么又在……” “顺路。”褚裟理了理凌乱的头发,“给我张床。” 私人诊所 “以前,我常常能梦到那个女人,她总是喜欢给我穿上她喜欢的衣服,我每次做噩梦都有她,她追着我跑,后来,追着我跑的人变成了我妈,她们都好可怕……” 褚裟睁开眼看着天花板,他的手指有规律的敲打着皮质的躺椅,“我妈觉得是那个保姆的错,她说如果不是那个女人猥'亵我,我不会对女人有阴影,从而喜欢男人,跟男人搞在一起。其实,无论用什么借口都一样可笑。” “推掉压在你心头的石头,多做一些让你放松的事,比如,骑骑自行车,散散步,或者爬爬山,你最近有运动吗?” “我昨晚约了三个人,前天睡了机组的一个空少,大前天睡了另一个机组的副驾和空少……”褚裟认真回想自己做的运动,“我还参加了一个派对,睡了七个?八个?数不清了。” “最近睡眠怎么样?”心理医生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本子和笔,“有没有再做噩梦?” “没有噩梦。” “有没有认识新的朋友?” 褚裟想到时修杰,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心理有病的人从来不会接受治疗,只有那些被伤害的人才会看医生。 “你要尝试放下心里芥蒂,和新朋友试试看不一样的人生。” “我以前试过,但是被人抛弃了。”褚裟摇摇头,他吃了一颗糖,“医生,不会有人爱我,我也不需要别人的爱,所以不要给我喂鸡汤,我不喜欢。” “要睡一觉吗?” “好。”褚裟缓缓闭上了眼,他确实很想睡一觉了。 “他那时候压力很大,每个月都会见心理医生进行疏导。” “这个可以说吗?” “可以。” “我想把我们相恋的过程记录下来,等到我们七老八十的时候再来看看。” “看来你们很甜蜜,不过,褚裟之前跟我说你们经常吵架。” “在一起久了就会有争执。” “你们上一次吵架是为什么?” “他嫌我剪指甲的声音太大。” “他觉得我翻书声音太吵。” “是人都需要剪指甲,看书不是必要的,谁做'爱之前会看书?” “我啊。” “我催他上床,他说看完那一页再说,怎么?书比我好看?” “你剪指甲都崩到我脸上了。” “你就是不想跟我一张床睡觉,想你以前的夜生活了呗?” “你们别吵了,我们还在录呢。” “闭嘴。” “你说,是谁的错?” “跟你没话说,我要去骑自行车了。” “那今天不录了?你……你做个总结吧,我好剪一下。” “无论如何,我们都很高兴遇到了彼此。” ※※※※※※※※※※※※※※※※※※※※ 这一章半天都不审核,所以我重新发了一遍。 第 131 章 有驾驶证可以成为飞行员,但要实际飞行前,还要做各种模拟训练、检测,但是要成为副机长、机长以及机长教员还要经过各种考试才行。 时修杰目前在培训机构学习,时不时作为学员在驾驶舱看着机长操作。 门铃响了,褚裟从床上爬起来,打着哈欠去开门,一开门就迎来时修杰的拥抱,他还有点懵,用手抚摸着时修杰的背,温柔的开口询问,“你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我第一次模拟训练的考试通过了,我真的太高兴了。”时修杰开心的摇晃着褚裟。 “很棒。”褚裟无奈的点点头,“要出门庆祝吗?” “不要,想在家待着,给我做大餐吧。” 时修杰再次抱住褚裟,他仰着脸看着褚裟,满脸笑意,“我要好多好多好吃的。” “我有教员证,可以亲自教你。”褚裟抱着时修杰进了屋,随手关上了门,他把时修杰抵在玄关处亲了许久才放开人,“我去看看厨房还有什么。” “好,我去换衣服,给你帮忙。” 褚裟走到洗漱间洗漱,他刚想拿牙刷就被人先一步拿走了,他看着时修杰给自己挤牙膏,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牙刷,“这是周末,这么早来找我……” “我想跟你分享喜悦,你就这么打击我,不高兴了。”时修杰趴在褚裟肩膀上,“没有礼物吗?” 褚裟漱完口洗完脸擦干净后转身半抱着时修杰,“你想要什么?” “你。”时修杰揽着褚裟的脖子,“我爸很有钱,我已经比大部分人过得幸福了,唯一想要的就是你。” “你还是换个更靠谱的要求吧。”褚裟把时修杰的手拿下来,“我没什么好的,也给不了你想要的。” 时修杰看着褚裟又一次推开自己,失望的倚在洗手台上平复情绪,没多久他又开心的去厨房给褚裟帮忙。 “我们经历很多很多事,在混乱的异国街头,我们喝的烂醉,跟几个混混起了争执,混乱中,他用酒瓶打伤了抓着我领子不放的混混,他的手被碎片划伤了。” “好多血,我们去医院吧。”时修杰想去打车,但这是深夜十二点,只有打劫的。 教堂的钟声响起,褚裟用满是鲜血的手按住了时修杰的后脑勺亲了上去,时修杰只轻轻推了一下,随后抱紧褚裟回吻。 他们在深夜的巴黎街头接吻,地上有污水,天上有星星,他们有彼此。 “之后我们干了什么?” “那个不能说吧?” 褚裟牵着时修杰走过红砖,跨过污水,来到无人的角落,天空下起了大雨。 “别逛了,我们回去吧?先回酒店处理一下你的伤口。”时修杰看着褚裟的手,他的手也被染上了血迹。 “过来。”褚裟手上一使劲便把时修杰拉进怀里,“我想c你,就现在,你可以选择回酒店,也可以选择答应我的要求。” “那天的雨好像不是很大。” “但是很漂亮,我很喜欢那天的雨。” “你是喜欢野战吧?” “嘘,会教坏小朋友的。” 雨水打湿了时修杰的衬衫,褚裟的手解开了他的衣服,从背后拥抱着他,“如果时间可以停住,我想留下现在的你。” 时修杰扶着墙压抑着shen吟,他配合褚裟动着,手被褚裟的手覆上,他反手与褚裟十指相扣,“那我们结婚吧。” “你是认真的吗?”褚裟停下了动作,他难得被吓到了。 常年被母亲冷暴力的褚裟神经敏感又脆弱,但性格绝对坚强,处事不惊。酒店的停车场里有人被杀,他睡的安稳踏实;被混混拦住抢劫,他把钱包交给对方,捡起地上的石头照着混混的头就是一下。 但那天,褚裟真的被吓到了。 究竟是被什么吓到的,他不清楚,只是连夜逃离了那座城市。 时修杰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会引来褚裟那么大的反应,这在意料之外,但在情理之中,相处那么久,他渐渐了解到褚裟是会把别人的话记在心里并认真思考的人。 “原生家庭对他的影响很大,他有可能会伤害别人,但一定会伤害他自己。有时候我觉得他把所有的温柔都留给了我,有时候又觉得自己想得到他更多的爱。” “这么说的话,你们两个真的有很多地方不同,当时有那么多的分歧,你们是怎么相处的?” “那时候年轻,就没日没夜的做,哪有时间想那些杂七杂八的事?” 褚裟高中被退学后,就想方设法的考了教员执照,然后被航空公司聘用,那时候对学历要求不高,他凭借自己的飞行技术很快做到了机长。 正在接受公司培训的时修杰见到了他的新教员,他听到周围有女人在议论,心里有点不爽,因为褚裟没有跟他说会来做教员。 在训练结束后,他来到办公室门外,毫不犹豫的拍门。 “进。”褚裟一把推开江熙澄看向门口的时修杰。 “你怎么都不跟我说你要来做我们教练啊?我看见你时真的被吓了一跳。”快步走进来的时修杰的笑容逐渐消失,他看了一眼江熙澄疑惑的问,“机长,他怎么在这里?” “上次见面到现在很久了吧?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我是江熙澄,不叫他。”江熙澄舔了舔发红的唇,理了理被扯开的领带,他握了一下褚裟放在桌子上的手,“我先走了,有空再联系。” 时修杰目送江熙澄离开,闭上眼忍了很久也没忍下去,“他怎么在这儿?” “他说是路过。” “你不能再随便跟别人上'床,我真的会生气,至少……不要让我看到。”时修杰气的够呛,他躲开褚裟想要拉他的手,最后被一把抱在怀里,“你总有办法让我一秒钟高兴一秒钟失望,真怀疑我上辈子是欠了你的,所以这辈子要来被你欺负。” “这是在办公室,门都没锁,随时可能有人进来,我们能做什么?”褚裟托着时修杰蹭了蹭他的鼻子,“来找我有事吗?” “单独给我开小灶。”时修杰挪了挪屁股,扯着褚裟的领带亲他的下唇,“我会给你报酬的。” “我要的会很多,你可能要用很多个夜晚来支付。” “乐意至极,等等,门没锁……”时修杰被放到了桌子上,他抬腿用膝盖抵住了褚裟的小腹,手却扯着褚裟的领带把人拉近,“去锁门。” “你带ky了吗?”褚裟打开门看了一眼门外,随后他便快速锁上了办公室的门,一回头就被时修杰扯着领带亲,“你这么着急吗?” “想要你。” 褚裟托起时修杰,将人带到了沙发上,他迅速脱掉时修杰的衣服扔在一边,把人翻了过去,“要来了。” “那时候我不是在学习驾驶技术就是在学习床上知识,日子过得很快,我好怀念那么快乐又简单的日子……” “来,抱抱。” “有外人在呢。” “那你先出去吧,我们有私事要谈。” “呃……好,那今天就到这了。” “先别走,我还没说我们两个被家长发现的事呢。” “哎,行,你们继续,我去洗澡,等你。” 第 132 章 他们两个的事被双方家长知道了,时修杰被老爸时城追着打,还是张惠音和时媛拼命拦着,他才只挨了几下。 褚裟一直都在遭受母亲林琴的冷暴力,他喜欢男人的事家里人都知道,本不是什么稀奇事,但他还是被母亲泼了一杯子水,挨了一巴掌。 咖啡馆 “给你一百万,离开我儿子。”中年妇人坐在沙发上,态度趾高气昂。 “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这钱我是不会收的,您拿回去吧。”柔弱又坚强的女孩坚定的拒绝了一笔分手费。 “给你一百万,离开我未婚夫。”美艳又漂亮的女人对未婚夫的小女友不屑一顾。 “我们是真心喜欢对方的,他不想做家族联姻的牺牲品,求你成全我们吧。”女孩哭的很伤心,梨花带雨,看着好不可怜。 同样的咖啡馆里,类似的事件即将发生,只是相对而坐的两个人都是男人。 时修杰认真的揣摩了一下态度,他把一张卡放在桌子上推到了江熙澄跟前,“离开他,这是给你的。” “我知道你有钱,但有些东西不是钱能买来的。”江熙澄看也不看一眼银行卡。 “你是想得到更多东西吗?”时修杰翘起二郎腿,“行啊,说吧,想要什么我都会尽量给你。” “我说我要褚裟。”江熙澄喝了一口咖啡后松了松领带倚在沙发背上,“你给吗?”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时修杰拿回银行卡,江熙澄不想要他还不想给呢,“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吗?” “不管你信不信,我爱他,爱到没有尊严,卑微到不求他同样爱我。”江熙澄托着额头,“这个圈子里没有真爱,我唯一奢求的就是他,可他没有心,他比冷血动物还要残忍。” “真的是无可救药。”时修杰终于忍不住了,他扯着江熙澄的领子,“以后别缠着他,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试试看啊,看谁先认输。” 时修杰从褚裟手机里看到了一段视频,内容是江熙澄和褚裟两个人的做'爱视频,而江熙澄还发了很多露骨的照片,一张比一张没下限。 “褚裟,开门。”时修杰把褚裟家的门拍的砰砰作响,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来催债的。 褚裟刚一开门就被时修杰推到一边,他看着时修杰气冲冲进了屋子四下里找,“你在找什么?” “没什么。”时修杰没在褚裟客厅或者房间里看到别人,也没找到什么内裤或者袜子,一瞬间消了气,但他还是被江熙澄气的不轻,他往沙发上一倒,“我让人欺负了,气死了,真的要气死了,我不管,你得跟我结婚,不结婚我这辈子都不会消气!” “好。”褚裟坐在了沙发扶手上,他抽出一支烟点燃。 “啊,就知道你会拒绝我,你都拒绝我多少次了?我因为跟你在一起被我爸停了卡,如果不是我妈疼我……”时修杰突然失了声,他在回忆褚裟方才的那个字,“你说的是好吗?不是别的,就那个字,对吗?” “嗯。”褚裟弹了弹烟灰,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结婚吧。” “今天不是愚人节吧?”时修杰掏出手机看日期,“所以说……这是真的?” “是你生日,笨蛋。”褚裟张开怀抱,揽住了时修杰,“生日快乐,你有想要的礼物吗?” “有你就够了,你不会是为了给我过生日才答应跟我结婚的吧?” “天下过生日的人那么多,难道我要跟他们都结一遍?” “我爱你,真的,超级超级爱。”时修杰扑倒褚裟,他拍着手下的胸膛,“我就说,你迟早会跟我结婚的,是心甘情愿的还是被逼无奈的?” “都有。”褚裟吃疼的揉了揉心口,“你要谋杀亲夫吗?” “我喜欢这个词。” “真残忍。”褚裟亲了亲时修杰,理了理他的碎发,“我们出国领证,你想在哪里办婚礼?” “我要找我姐姐商量。” “都行,我听你的。” 没多久,褚裟再开门就迎来了几个摄影师,他按了按额头即将不受控制的青筋,“时修杰,你是认真的吗?” “你说了,都听我的,我想让他们把整个婚礼过程拍下来,把我们相识到现在发生的事记录下来。” “有钱烧的。”褚裟一点儿也不喜欢摄像头,也不喜欢被人关注,他关上房门自己看书去了。 飞行员经年累月的训练,脑中有的全是飞机的相关操作,会不由自主的把汽车当飞机了,再加上开车容易有些职业病。比如,飞行员在开飞机的时候脚会不断地动,但是开汽车的话脚一动就会踩到油门。飞行员开飞机的时候一遇到有雾的天气就会开雷达,但是汽车并没有雷达,只有雨刷。 为了安全起见,飞行员上下班有专车接送。所以,褚裟很少开车,他回家都是打车或者坐地铁。 不过,回家并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你要林家以后怎么见人?你让你爸跟我怎么做生意?丢人现眼的东西!我没你这样的儿子,给我滚出去!” “嗯。”褚裟掏出手帕擦干净脸上的水珠,看了一眼躲在角落里的妹妹,眉眼弯弯的安慰她,“没事的,别害怕,妈妈在跟哥哥闹着玩的。” “妈妈,不要打哥哥……”褚芸被吓得嚎啕大哭。 “谁给你吃谁给喝?吃里扒外的东西,滚过来!” “你干什么?有什么冲我来,别碰芸芸。” “我是你妈!”林琴绕开褚裟,她拽着褚芸的胳膊往屋里带,根本不顾褚芸年纪小跟不上她的步子。 褚裟挡在林琴的面前,他抬腿踹开了母亲,把妹妹褚芸抱在怀里哄,“没事的,没事的,不哭,哥哥在。” “你踹我?是谁生下了你又把你养这么大的?” “你够了,小时候你跟我爸把我扔给保姆不管不顾不闻不问,但凡你们用点心,我会被那个恶心的女人猥'亵了一整年吗?” 褚裟捂着褚芸的耳朵把小小的人按在怀里护着,“你想让我妹妹成为一个像我这样没人爱只知道伤害别人的可怜虫吗?” “你,你……”林琴被踹了一下有点不知所措了,儿子虽然不听她的话,但一直对她恭敬有加,任打任骂。 褚裟抱着妹妹离开了家门,他走了很久,在街口等到了公交车后上了车。 “哥哥不哭,要勇敢。”褚芸伸出香软的小手给哥哥擦眼泪。 “我哭了吗?咯咯咯……”褚裟靠着窗户笑个不停,“真他妈的好笑,芸芸,这是脏话,只有坏孩子才会说,你可不能学。” “哥哥是好孩子,不是坏的,欺负哥哥的人才是坏孩子。”褚芸用小手捧着哥哥脸亲了一口,“要开心,要吃糖。” 褚裟掏出一块糖剥开放在褚芸嘴里,又在她的小手里放了几块奶糖,“不能吃太多,会有蛀牙的。” “哥哥也吃。”褚芸把糖吐到手里,往褚裟嘴里送。 “不,不……”褚裟抽了纸巾把妹妹手里的糖包起来,用湿巾把她手里融化的糖液擦干净,他又给她剥了一块糖,自己也剥了一块吃,“我们有好多糖,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委屈自己。” ※※※※※※※※※※※※※※※※※※※※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这个故事里没有尹姐,一点儿也没有,这是为什么呢?大胆的猜,结合一下上下文以及裟哥现在的性格和做事风格,天马行空的猜一猜。 第 133 章 两周年的时候,时修杰考下了飞行执照,他们正在筹备婚礼,人手不少,但是状况百出。 “你来开车真的没问题吗?”时修杰抱紧怀里的褚芸,“我跟你妹妹可都在车上,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我有驾照。”褚裟把车开上路,车子上坡时他老是向后拉方向盘,而且总觉得速度小,习惯性以为油门在右手,减速的时候老想用减速板,他遇到红灯时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想转一圈。 “停下来,这是红灯,这是在地面。”时修杰单手抱着褚芸,手里还拿着她的玩偶,他并不想让褚裟开车,但他的胳膊受伤了。 时修杰跟老爸说自己要结婚,结果时城追了他一路,他倒是没被打到,但是跑太急,躲车子时撞在路边杆子上撞折了胳膊。 “右座没有人就觉得不对劲,要不你过来做我的副驾吧,旁边没人给我做记录我不习惯。”褚裟转弯时总不喜欢打转向灯,还觉得应该带点坡度,于是他再次被时修杰叫住了。 “打转向灯!” 别的车跑在了褚裟的前头,他不想减速,他在想要怎么跳过去,于是他在路边停下了车子,“让我转变一下思维方式。” 等到车子再次上路,时修杰终于松了一口气,褚裟总算不是把油门踩到底了,可是他舒心了没多久就被逗笑了,因为褚裟加油都不给钱,甚至想签个字就走人。 “给。”时修杰掏出钱递给工作人员,“真不应该让你开车带我去医院拆石膏。” “先把芸芸送回家。” 时修杰从诊疗室出来的时候,手臂上的负累终于没了,他甩了甩胳膊,“我现在感觉胳膊不是自己的一样,我们去家具城逛逛,要买一张床。” “需要吗?” “我要一张只有我们两个能睡的床。” “真麻烦。” 事实证明,结个婚有很多麻烦的事情出现。 时修杰坐在沙发上挑婚礼请柬,时不时跟姐姐讨论一下哪个更好,褚裟坐在一旁玩手机。 “我觉得那个更好一些。” “这个?”时修杰拿起褚裟指出来的婚礼请柬,皱了皱眉扔到了一边,“你还是在一边看着吧。” 褚裟拿起果盘吃提子,他根本没机会插话,一说话就被嫌弃,自从开始准备婚礼,时修杰就进入了暴躁期。 “我觉得这个更好一些。”时媛挑了一个递给时修杰,他们两个的审美更相近。 “我去骑自行车了。”褚裟站起来去换衣服,这场婚礼仿佛跟他没关系一样,他感觉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 骑了五公里后,手机铃声响了,褚裟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江熙澄,他犹豫了一下才接电话,“什么事?” “搏击俱乐部,我等你。” “好。”褚裟直接骑着自行车前往搏击俱乐部。 江熙澄一脚把对手踢翻,空旷的场地响起鼓掌声,他高兴的看向来者,“你总算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骑自行车来的。”褚裟接下江熙澄扔下来的拳击手套,爬上了擂台,“下手温柔一点。” “好。”江熙澄酷爱拳击,喜欢健身,有一身肌肉,他经常和褚裟打擂台。 “最近压力太大,可能发挥不太好。”褚裟戴好手套,他永远不会让情绪影响心情,让心理医生疏导或者自我发泄都好,当日的情绪当日发泄。 江熙澄挥着拳头打向褚裟,被挡下后抬腿便是一个腿鞭。 十分钟后,江熙澄骑在褚裟身上把他压在擂台上,褚裟拍着地面认输。 “你这发挥的也太不好了吧?”江熙澄松开了手,但他没有起来,而是开始脱褚裟的裤子,“让我看看你其他方面的发挥是不是一样不好。” “我要结婚了。”褚裟摘了手套,按住江熙澄的头。 “唔……”江熙澄嘴里含着东西说不出来话,他被掀翻在地后趴在地上的时候终于反应过来了,“跟谁?” “跟你无关。”褚裟没有做什么,而是拉上裤子拉链,“就是通知你一声,我们结束了。” 江熙澄不再说话,直到褚裟抽身离去,他还躺在擂台上,良久喃喃自语,“混蛋……” 褚裟骑着自行车回了家,一开门就看见时修杰对着手机另一头的人发火,他洗了个澡后去厨房拿了一瓶冰水走到时修杰旁边看他絮叨。 “你们怎么可能没有地方了?我提前两个月订好的,当时你们说,你们有房间,现在跟我说你们没地方了?”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时修杰愤怒的扔掉了手机,“靠,老巫婆。” “过来。”褚裟坐在椅子上对时修杰勾勾手,等人走过来后立马抱住,“怎么了?” “没怎么,跟你说也没用。”时修杰即使被抱住了还是忍不住踢一旁的桌子,把桌子踢的挪位了也不解气。 “不是说了,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吗?” “你妈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工商局检查我订好的酒店,他们不能营业了……” 时修杰原本想瞒下褚裟的,但他越想越气,想离开褚裟的怀抱,“你妈就这么见不得我们幸福吗?她是不是有更年期?” “抱歉。”褚裟牢牢的抱着时修杰,亲了亲他。 “临时换地方肯定没有什么像样的地方了。”时修杰趴在褚裟肩膀上,越想越难过,“不管怎么样,谁也别想阻拦我们两个结婚。” 褚裟想起一件事,“你是不是把你的跑车卖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卖车是为了婚礼……”褚裟拍着时修杰的背,“对吗?” “我不想这场婚礼太寒酸了,一辆车而已,它什么也不是,只有你最重要。” 褚裟抱紧时修杰半天没有说话,他有的时候都疑惑自己怎么会遇上时修杰这么傻的人,好的让他觉得自己不配。 “去睡我们的床吧?”时修杰在褚裟背上画圈,“我想要你。” “好。”褚裟扛起人就往卧室走。 半个小时后,时修杰躺在床上攀着褚裟的背喘息,“等一下。” “怎么了?”褚裟停下来,疑惑的看着时修杰拿起自己的手机对着他们结'合的地方拍摄,“你在干什么?” “深切让你妈还有我爸知道我们在一起,知道你在干什么,你在干我。”时修杰扬起手机不让褚裟碰,“我不管,听我的。” “你爸有高血压。” “我妈在他身边,你爸在你妈身边,他们这么大的人了,也该学会坚强了。”时修杰点了发送后把褚裟的手机关机了,他又拿起自己的手机把视频转给自己老爸,再次关机。 “真是太坏了。”褚裟把时修杰的小月退搭在肩膀上继续做,“我喜欢。” “呃~那个地方……”时修杰脚背绷紧,手指死抓床单。 褚裟看着时修杰的表情调整姿势,他并不是个会考虑身下之人感受的好男人,爱对他来说,过于奢侈,他也不愿触碰。 时修杰感觉自己快化成水了,他看着挺起上身,抱着褚裟啃食自己汝投的头喟叹,“你今天好棒。” “我想试着做让你开心的事,可能有点迟。” “你什么都不做也没关系,在我身边就够了,慢慢来,一辈子足够了,呃啊~太堔了……” “要出去一些吗?”褚裟停下来动作,他抬手理了理时修杰湿掉的头发。 时修杰摇了摇头,“没有不舒服。” 夜还长,梦还多,很多事情都还来得及做。 第 134 章 兴奋过度加上纵'欲过度让时修杰现在大脑一片空白,行为迟缓,说话慢半拍,他前后都不舒服。 “褚裟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他还在睡。”时修杰侧坐在沙发上,面前坐着赵龙,“你看我做什么?” “你是把鲨鱼榨干了吧?” “闭嘴。”褚裟拿书狠狠拍了一下赵龙,坐在了时修杰身边把人抱进怀里,“才没有榨干。” 时修杰用脚踢了一下褚裟,昨晚他是被做到无j可设了,颤颤巍巍的设了点黄色的不明液体,让他现在都不想看见褚裟这个罪魁祸首,太丢人了。 “你们两个……结婚前一天不能见面,不吉利,知道了吗?” “知道了。” 时媛把手机递给时修杰,“我联系到了一个场地,还不错,你看看。” “让我多看你一眼。”褚裟捏着时修杰的下巴看,“真帅。” “走开,别影响我们准备婚礼。”时修杰现在动一下都难受,对褚裟恨得牙根痒痒,他被褚裟摸了一下头后,不高兴的轻推了对方一把。 到了婚前最后一个阶段的时候,可能会有一些恐惧的心理出现,紧张、焦虑、恐惧情绪都会在此阶段明显的反映出来。此外,叛逆的心理,也是婚前焦虑的主要症状之一。婚姻对于夫妻双方而言都是一个约定,也是约束的成分,通常情况下逆反的心理会在男性身上更为多见,同时还会有攀比的心理。对于新生活的向往,造成了这样的情绪状态。 时修杰貌似有了婚前焦虑症,坐立不安、心神不宁、搓手顿足、踱来踱去,不是在骂人就是在拍桌子。 不,他已经发展到摔椅子的地步了。 “我说,我要鹅肝酱,你为什么不听我的?我花钱请你就是要有一个完美的婚礼,这样怎么完美?”时修杰直到把椅子摔了个稀碎才停手,厨师已经被他吓得不敢动了。 “小杰,没有鹅肝酱你的婚礼也不会变得糟糕的。”时媛试图让弟弟平静下来。 “为什么婚礼现场的花是这样的?你们在糊弄谁?这是婚礼不是葬礼,为什么要白色的花?我要粉色的花,粉色的!” “老实说,你们两个男人就不要什么粉色的花了吧?如果是我,我就不想要。”赵龙耸耸肩。 “那是你,我只结这一次婚,一个人一生只有一次的婚礼,就这么一次,为什么不能让我满意?为什么?” “鲨鱼,你快来管管你家这位,我快受不了了。”时媛拍了拍褚裟的肩,“带走他,别让他影响我们准备婚礼。” “放松。”褚裟捧着时修杰的脸亲了一下,“我在这里,无论是什么样的婚礼,我都喜欢,好吗?” 时修杰已经红了眼眶,哪怕被褚裟哄着他也不高兴,他觉得全世界都在跟他作对,“我要粉色的花来装饰婚礼现场,不然我就不结了,我就是想要完美的婚礼而已,我们只会结这一次婚,为什么他们不让我满意?” “赵龙,联系一下。” “得嘞。” “会有的,什么都会有的,你只需要等着做新郎,好吗?” “嗯。” 可惜,这种平和并没有维持太久。 “你通知你的朋友了吗?还有伴郎什么的,你那边的人有多少?”时修杰一个一个电话打过去通知认识的人来参加婚礼,在本子上记好,“尽快把名单给我,我要安排他们的座位。” “我的朋友都在这里了。”褚裟喝着咖啡,看着书,抬手指了指正在装饰客厅的男人。 “你就这几个朋友?” “嗯。” 时修杰烦躁的用笔狠狠划掉了原来写的字,“褚裟,你为什么不上心?只有我一个人在为婚礼忙吗?” “把你们公司的人都邀请来吧?”时媛写着名单,“目前大概有二百人,场地够吗?” “一半以上的空少和机长都跟他上过床,让他们来干什么?就让他们来,让他们看着,不想看也得看!” “那我写请柬了。” 时修杰点点头,继续通知人,他看到一个回复后立马黑了脸。 褚裟一把拉住即将冲出去打人的时修杰,他对几个朋友使了个眼色,他们便出去了,他拍着时修杰的背,低声问,“怎么了?” “我同学说我们两个。” “他太过分了,是什么同学啊?”褚裟安抚着怀里的人,“我们不跟他计较。” “他小学同学,多少年没见了,他逼着对方参加婚礼,对方本就有点恐同,他这不是找事吗?”时媛看了一眼手机,她把名单交给褚裟,“他不放心交给你,但我觉得你也该帮帮忙了。” “好。” “不行,他能做好什么?”时修杰深呼吸了几次,拿走名单,“通知我们父母,就算是绑来也得把他们带来,而且他们必须祝福我们。” “时修杰,看着我,我在这里,一直都会在这里,我们会结婚,如果你喜欢孩子,我们可以去领养,如果你想要自己的孩子,我们可以去找代'孕,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时修杰红着眼眶看天花板,“也许是太累了吧,我不是不想和你结婚,我只是太想和你在一起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赵龙。” “来了,兄弟们。”赵龙弹着吉他走进来,身后还有其他人,他们都是褚裟的朋友,手里捧着鲜花,唱着同一首歌。 when i fall i love it will be forever or i i never fall in love, in a restless world like this is, love is ended before it begun. 褚裟接过戒指盒,单膝跪地,“时修杰,也许有点晚了,但我还是想问,你愿意跟我共度余生吗?” “该死的,除了你还能是谁?快起来。”时修杰抬手揉眼睛,“都怪你,本来心情就不好,还搞这么无聊的事。” 太阳渐渐往西边去,这一天就要过去了。 “他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时媛捣了捣褚裟的胳膊,一开始她很不能接受弟弟和男人在一起,但爱能战胜一切,她愿意为了弟弟接受他喜欢的人,愿意帮他筹备婚礼。 “是吗?”褚裟走到时修杰身边,牵起他的手,吻了吻他的手心,“想吃什么? “小馄饨,酸辣汤底。” “什么小馄饨?我不会做。” “我们一起吃过的,你忘了?当时我说过的,我非常非常喜欢吃。” 褚裟真的不记得了,他挠了挠头发,“你确定不是跟其他人一起吃的然后以为是跟我一起吃的?” “我能把你和其他人弄混吗?算了,我还要准备婚礼,新场地联系好了吗?”时修杰拿着本子一个一个问题进行核对。 褚裟坐在沙发上开始回想他们吃过的饭,努力去想到底是哪里的小混沌,但是什么都没想到。 他拎着自行车走出家门,沿着街道骑,骑了很久,终于在一个街口看见了一家馄饨店。 “您好,欢迎光临,您想吃点什么?” “一碗虾仁馄饨,酸辣汤底。”褚裟等了一会儿,吃到了馄饨,他觉得应该是这一家,像是时修杰会喜欢的味道,他起身去找店长,“我能跟你学这个馄饨吗?请不要误会,我学这个不是为了开店,我要结婚了,我丈夫很喜欢你们家的馄饨,他最近因为准备婚礼很烦躁,没有好好吃饭,我想学了做给他吃,我会给你钱,多少都可以。” 店长是个年轻女孩,她听完褚裟断断续续的话后有些激动,她捂着嘴点了点头,“当然可以,请跟我来。” “真的可以教给我吗?”褚裟掏出手机立马刷了一笔钱,“真的很感谢你,我不太擅长这些事,为难您了。” and too many moonlight kisses, seem to cool in the warmth of the sun. when i give my heart,it will be completely or i never give my heart. 时修杰还在客厅里发脾气,因为准备婚礼真的能逼疯一个人,他一边打电话一边核对婚礼现场所需要的东西。 “你有没有认真听我的话?我不要这样的餐具,丑死了,谁会觉得这样的餐具配得上一个婚礼?我的婚礼就要用合适的漂亮的餐具,懂了吗?” “对不起,我们立刻换。” “还有,这是什么桌布?我们是在乡间野餐吗?要不要我给你配几个幼稚园小朋友?” 时修杰给褚裟打了好几个电话,对方都没有接,“他是嫌我烦了吗?” and the moment i can feel that you feel that way too, is when i fall in love with you. 褚裟单手骑着自行车手里拎着馄饨回了家,他敲了敲门,“时修杰,我回来了。” 门瞬间就被打开了,时修杰红着眼站在门口,“你去哪儿了?” “你一直没吃饭,我想让你吃你想吃的馄饨,就去买了,我还跟人学了怎么做……” 褚裟把馄饨拿远,单手抱着时修杰,“怎么了?” “我以为……没事,你回来了就好,我不吃饭也没事,不要一个人跑那么远。” ……………………………………………………………………………………………………………………………… 歌词大意: 当我坠入爱河,那份爱将直到永远,或者我永远不爱上谁,像这个忙碌的无止境的世界里,爱还没开始就已被湮没。 那么多如月光般浪漫的亲吻,似乎在温暖的阳光中也变的冰冷。当我付出真心,那将会是不遗余力,或者我一点也不付出。 当某一时刻,你我心灵相通,这就是当我爱上你的时候。 ※※※※※※※※※※※※※※※※※※※※ 我把歌词大意放正文里是因为如果有盗版的文,它只盗正文,不管作话,所以看盗文的人可能不知道那几句歌词的意思,如果这一章不知道那几句歌词的意思,就失去了它出现的意义。 第 135 章 林琴一身黑衣同丈夫一起出庭,她看了一眼时修杰,坐在了前排。 时修杰坐在旁听席上,一脸憔悴,胡子拉碴,他死死的盯着江熙澄,一直到法官宣判。 “全体起立。” “本院认为被告人江熙澄激情杀人,即在被害人的刺激、挑逗下而失去理智,失控而将被害者杀死,伤人后未曾将受害人送往医院,也不曾拨打120,其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应予惩处。 检察院指控被告人犯江熙澄有故意杀人罪的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指控罪名成立,鉴于被告人江熙澄主动自首,且能如实供述犯罪事实,认罪悔罪态度较好,可依法比照给予减轻处罚,辩护人的相关辩护意见本院予以采纳,依照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被告人江熙澄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无期徒刑,本判决为口头宣判,判决书将在五日内向你送达,如不服判决,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通过本院或者直接向法院提出上诉,书面上述的应提交上诉状正本一份,副本二份,被告人你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下面宣布闭庭,把被告人江熙澄带出法庭,送往监狱。”审判长敲锥。 “请审判长、审判员退庭。” “请旁听人员退庭。” 时修杰看着江熙澄在笑,愤怒瞬间爆发,他从旁听席翻身越过栏杆,冲到江熙澄面前,揪着对方的领子一拳又一拳的打着,他被执法人员拉开后还想踹江熙澄。 “我要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时修杰被四个男人困住双手抱住腰按住腿,但他还在不停挣扎,试图攻击江熙澄。 “那我和他就会永远在一起了。” “你这么做有考虑你的父母吗?儿子是杀人犯,他们以后要怎么做人?”林琴被丈夫扶着,她好像有些脆弱,“你会后悔的。” “真是个畜生。” “老公,我们走吧。” 据说,在婚礼前一天双方新人身上都带着喜气,见面的话可能会出现喜冲喜的现象,为了让结婚当天平安,所以婚礼前一天不能见面。 关于婚礼上的每一个时刻都是按照良辰吉日算出来的,要是新人在前一天见面超过了子时,也就是晚上十一点,这就是算是婚礼当天了,这个时候就会破坏了婚礼当天定好的时辰,所以婚礼前一天不能见面。 这天凌晨,天还不亮,时修杰拉着行李箱站在门口,“我先走了,早点睡,婚礼那天才能有精神。” “好的。”褚裟挥手告别,他按住时修杰的行李箱,用鼻尖蹭了蹭对方,“明天会是一个好天气,会是我最喜欢的一天。” 时修杰的一只手搭在行李箱上的褚裟的手上,他用另一只手摸着褚裟的脸,缓缓吻住了褚裟,“明天见。” “明天见。” 婚礼前夜 距离婚礼开始还有十一个小时。 鲜花和美酒,这是江熙澄为褚裟准备的,他站在门口,耐心的敲着门,他来做什么呢? 好半天门才被打开,褚裟疑惑的看着江熙澄,“有事?” “恭喜你要结婚了,我带来了香槟给你庆祝。”江熙澄举了举手里的库克,“你喜欢的,不请我进去坐坐吗?就当跟过去告个别。” 褚裟默默让开,江熙澄把花束随手一扔,走到厨房找了两个高脚杯,他开了香槟,倒了一杯递给褚裟,“这一杯,敬你,希望你以后幸福。” “谢谢。”褚裟拿起酒杯喝了,他坐在吧台前看着江熙澄自顾自的喝酒,“只给我一杯吗?” “我以为只有我贪心,原来你也是。”江熙澄又给褚裟倒了一杯。 “人都是贪心的,就像我母亲,她拥有了外祖父那样强大的靠山,丈夫也有钱,但她还想要儿子按照她的想法做事……”褚裟心底里并不期待母亲理解自己,因为他明白母亲的自私,他有着和母亲一脉相传的自私。母亲也是爱他的,但她有更多东西要考虑。 “你是真的要结婚吗?以前你不喜欢束缚,厌恶婚姻,甚至连恋爱都不愿意接受,现在居然要结婚,这是为什么?我不明白啊,真的不明白……” “我犹豫了很久,做了很多伤害他的事,可他愿意为了我做任何事,我不想辜负他。” “我也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褚裟摇摇头,不一样的,时修杰教会了他爱,这是傻子才会愿意做的事,那么义无反顾的人…… “我们再做最后一次。”江熙澄一口干了香槟,他放下酒杯拉开衣服,他里面只穿了布料少的可怜的情'趣内衣,“别赶我走,求你了。” “过来。”褚裟伸出手,在江熙澄把手放在他手心时把人拉进怀里,他摸着江熙澄的眼角,“你很好,真的。” 江熙澄把褚裟的手放在腰间,带着那只手放在了tun尖上,“爱我。” 凌晨一点,警笛齐鸣,警车开到了公寓下,几个警察拿着枪来到门口。 门被打开,江熙澄举着双手出来,“是我报的警。” 屋里,褚裟倒在沙发上,米白色的沙发上有一大滩血迹,嘀嗒嘀嗒…… 江熙澄双手戴着手铐,两个警察押解他指认犯罪现场,“我们就在沙发那里做'爱,他说不能进卧室,床是属于时修杰的……” “凶器是什么?” “烟灰缸,那是我送给他的。” “你当时怎么打的他?” “因为刚做完,他很放松,我摸到了烟灰缸,一下就打在了他头上,他流了好多血,好多。” “你为什么要杀他?他死前你们都说了什么?” “当时太冲动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说实话。” “他说他这辈子都不会爱上我,他说我就应该去死。” “你胡说,褚裟根本不会那么诅咒一个人,你在撒谎。”时修杰被身边的警察按住,不能往前一步,他手臂上的青筋暴起,“你这个混账,我要杀了你,放开我!” “我没有。”江熙澄根本不在乎自己撒的谎被人揭穿,因为不重要,他就要死了。 至于褚裟死前跟他说的话,那是他们两个人的秘密,一个男人跟另一个男人的对话,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江熙澄进监狱的那天,下着蒙蒙细雨,他伸手接了一些雨水。 “你是新来的?” “您好,我叫江熙澄。” “我是你们的机长,麻烦给我一杯咖啡。” “好。” “机长,我喜欢你。” “喜欢?脱掉衣服,等我看完再决定今晚要不要喜欢你。” “你能不能跟我去一趟那里?” “哪里?” “地狱。” 四个高高壮壮的男人坐在监牢里,他们看着江熙澄走进来,彼此递了一个眼神。 空无一人的教堂里,林琴闭着双目,双手合十,嘴里呢喃着自己的罪过,请求主的原谅。 一个中年男人走进来,他在桌子上放下了一颗牙齿,“是他爷爷奶奶拉扯他长大的,他父母目前在经营一家小公司,他姐姐结婚了,有一个儿子。” “原谅他是主的事,让他死不瞑目是我的要求,这件事不能牵扯到我父亲,剩下的,你看着办吧。”林琴的眼角缓缓滑过一滴泪,她睁开了眼睛,“一个不留,出了事你扛着,我会让你的家人后半生都无忧无虑。” “是。” 男人走了,只剩林琴一个人站在十字架前继续忏悔自己的罪过。 褚裟站在墓园的门口,他看到了时修杰,他双手抱着他的遗照,黑白色的,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眼眶红红的,眼睛是肿的。 于是,褚裟就想,这个人他没法陪他过一辈子了,以前他们在同一架飞机,飞在同一个高度。 褚裟也在想,也许有一天,时修杰也会像他 一样飞翔在蓝天白云里,他不再拥有他的陪伴,他将一个人孤独的活下去。 如果没有他,他一个人该多孤独啊…… 在他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已经是黄土一抔,再不能拥抱他。 结局解释和新设定 这个故事是裟哥的原世界,很早前我就想单独写个故事解释一下他性格形成的原因,酝酿良久,就在这个世界写了。 原生家庭里,母亲强势,坚决不接受儿子的性'取向,父亲怕老婆,他这个怕不光是疼老婆,还因为林琴家世好。 虽然我着墨不多,但林琴是军界大佬的女儿,打个电话就能让酒店歇业的那种,是上个世界一心权贵的慕南珍想要攀上的人。 这么一想,大佬女儿霸道不讲理任性攻#温柔却吃人不吐骨头的心机夫人受,她俩多合适啊!还都做过裟哥亲妈。 裟哥只是个机长,但时修杰父母却想把女儿嫁给他,相亲不了了之也没后续,不是因为他们好脾气,是因为林琴的出身让他们忌惮。有人给时修杰下y,他很快就找人查到了谁干的,觉得对方只是个小土豪,提都懒得提,直接把对方赶出那座城市。 他们是低调,比跟暴发户一样没有底蕴的季天豪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法庭宣判以后,林琴对江熙澄说了一句话,“你考虑过你父母吗?”然后她又来了句,“你会后悔的”,所以江熙澄进监狱的时候,有四个男人对视一眼。 林琴在教堂忏悔的时候,有个中年男人过来给了她一颗牙,谁的?他调查了江熙澄的家庭成员,林琴说了一句,“原谅他是主的事,让他死不瞑目是我的要求,这件事不能牵扯到我父亲,剩下的你看着办吧。一个不留,出了事,你扛着,我会让你的家人后半生都无忧无虑。” 解释一下,那个中年男人是当地的□□老大,犯事有手下替他顶罪,即使事情暴露他也只能自己扛。 □□就是政界的一条狗而已,林琴让自己的狗灭了江熙澄一家,最后逼死监狱里的江熙澄泄愤,这不明显吗? 你们以为裟哥随了谁?他随了林琴,耳濡目染了很多事情,所以他后期的成长都是有基础的,第一个世界没有危险,第二个世界激发了他本就有的心理创伤,第三个世界他成长最快,第四个世界混'黑,第五个世界搞政改…… 今天依旧是逻辑洋君,有小可爱留言会有林琴那样的母亲吗? 有人遇到了无私伟大的母亲,也会有人遇到先爱自己再爱别人的母亲啊,人都是复杂的,谁规定母亲就要全心全意爱孩子?她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考量。爱有很多种,正确的错误的扭曲的无私的等等。 裟哥都不恨自己亲妈,因为他觉得他们都是选择了自己的路,都是先考虑了自己,林琴反对他的性'取向,他也没有听母亲的话,而是听从自己内心的感受而活,那他就没有必要去责怪母亲。 虽然有人觉得林琴不招人喜,但你要想到她所处的社会地位不允许她的儿子有那样的丑闻。裟哥的家庭重视社会地位和声誉,所以他才会那么矛盾,自由奔放(这是他骨子里的东西)却又知礼守节(这是家庭影响),敏感脆弱(因为母亲的冷暴力以及被初恋抛弃被退学)但性格强势(家世摆在那里)。 洋君说裟哥纨绔子弟其实是在忽悠你们,山上的笋都让我夺完了。 裟哥很早就被退学了,然后自考了飞行驾照,做了教员后被航空公司聘请为机长,不排除家世会给他带来便利,但他跟家里闹得很僵,便利等同于没有,而且他年纪轻轻就能教学员,足以证明他是真材实料。他经常骑自行车健身,也会去搏击馆跟人对打,因为觉得自己学历低,所以经常看书,而且很杂,不是装高雅,而是在学实用的知识,他一边看膳食书一边利用食物相克让自己呕吐。他擅长马术,会弹钢琴,会拉小提琴,有自己的工作,年薪还不低。 裟哥一直都是个默默努力的人,绝对不是因为别人要求他优秀他才去做,而是他对自己要求极高。他对自己特别狠,之前提过,他画设计稿画到吐,拉小提琴拉到受伤,为了摆脱嫌疑能往自己身上扎刀子…… 时修杰的家庭很温馨,明明他爸想让他接手公司,但也只是说说,他一直有姐姐和妈妈护着,是个在蜜罐里长大的孩子,没什么特别经历的他被裟哥身上那种特别的气质吸引了。 女主是那个空姐秦卉卉,标准的女主,有性格开朗的小狼狗时修杰追求,又有忧郁的机长褚裟为她遮风挡雨,先暗恋裟哥最后被时修杰打动,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还有疑问就请留言,一般你们有疑问我看见了都会解释的,你们不要抱着“理想和美满”来看我的文,洋君肚子里都是坏水。 我真的觉得霸道不讲理任性大佬女儿攻#温柔却吃人不吐骨头的心机夫人受很带感,本来想开篇尹沅为女主的文,但写不出来,她没有女主命,她真的只会杀人解尸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最近洋君脑子里又多了很多狗血剧情,所以在看马克思主义洗一洗自己的思想,摒弃糟糠之脑。 新设定 1.烧伤科医生攻#复仇男主受 爆点:男主一家被女主父亲暗害,大火将他重度烧伤,他修复归来,毁了女主一家,强迫女主酱样紫酱样紫…… 但他住院期间遇到了留学归来温柔体贴的医生,就变成了那样紫那样紫。 2.画中二漫的漫画家攻#中二少年受 爆点:催稿少年和拖更漫画家。 3.法律系导师攻#坚持正义的学生受(这个涉及不好的一面,请谨慎选择) 爆点:金牌律师裟哥教你逃脱法网,逍遥法外,无法无天,为非作歹,带坏男主。 4.厌食症少年攻#营养师/厨师受(没想好哪个更好,但它是甜文,骗你们我就是小狗) 爆点一:父母为得了厌食症(体检营养不良)的儿子请来营养师,专门负责他的饮食。 爆点二:厌食症少年遇到了喜欢的食物,要求见厨师,从此跟着他,家长都说我儿子离不开你(〃〃) 5.舞蹈生攻#成熟稳重的霸道总裁受 爆点:为了给侄女捧场参加学校晚会,见到了独舞少年,一见那个钟情。 6.癌症少年攻#肿瘤科医生受 爆点:生与死之间的爱情,悲伤又浪漫,绝望又温馨。 我想了好多设定,一觉醒来都忘了,你们有想看的就留言,只要你留言我都会看,并合理采纳(选择性失明)。 今天我能假装自己更文了吗? 第 137 章 威宁瑶海,波翻雪浪蜃离渊。 “你们两个是哪个?”蛇妖离渊站在山顶,看着天上一左一右两位神仙,他只是想得道成仙,神界却不容他。 “贫道容世,奉命捉你回去。”左边的道士一甩拂尘行了一礼。 “我是来偷鸡吃的。”另一个容貌绝美的男人嫌弃的看了一眼离渊,九条赤红的尾巴突然出现他身后,其中两条攻向离渊,“赶紧打,打完好吃饭,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天道不公,连你这样的都能成仙,而我却不能!今日我便吃了你,为天下造福!”离渊化为巨大的黑蛇,张开嘴便要吃了狐仙。 道士一甩拂尘,缠住了离渊的七寸,“小裟,你给我回来!” 离渊被拽住了,他死死盯着狐仙,对方拽起绣着彼岸花的红袍下摆便往回跑。 “我没想到你也爱吃肉,有时间我们切磋切磋,先撤了。” “一个魔头也想成仙?”容世扯着拂尘把离渊拉到身边,和他打斗在一起。 羽扇冲着离渊攻过来,他用蛇尾扫开,紧接着九条赤狐尾巴同时攻向他。 “耽误我吃饭,弄死你。” 半天后,容世抓住了小臂长的黑蛇,用拂尘卷起来放进袖子里,伸手便扯住了想溜走的狐仙的一条尾巴,“你去哪儿?” “饿了,抓野鸡,吃不好,睡不好,跟着你我可遭了不少罪。” “贫道请你去酒楼,可好?” “好。” 离渊从拂尘里挣扎着,他偷偷往外钻,刚从容世的道袍袖子冒出一个头,就看见抓他的两个人正在云雨,他趁着两个人都没注意到自己赶紧溜走了。 数年后,几道天雷劈在了正在渡劫的离渊身上,他因此受了重伤,掉落在了河边。 一个看上去七八岁唇红齿白的小和尚挑着担子来到河边挑水,他捡起地上的小黑蛇,闻了闻味道,“还挺香,就是有点黑,不知道是不是烤糊了,让我尝尝看。” 离渊眼睁睁看着小和尚张开嘴咬了自己一口,他没想到小和尚居然能咬伤了他。 千年修为炼成的鳞片挡不住天雷也就算了,凡人居然也能咬伤他,气急败坏的他一甩尾巴,伤了小和尚的手腕逃走了。 “脾气还挺大。” …………………………………………………………………………………………………………………… 注释: 雄蛇有两根丁丁,而且不仅仅是蛇类,鲨鱼、蜥蜴都有这样的构造,而且这个“丁丁”还是带刺的。 在选择□□的地方,鲨鱼一般会选择水流动性较小的浅海滩,地方选好了最难办的是雄鲨鱼有情,雌鲨鱼无意。雄鲨鱼没办法只能咬一口,鲨鱼的牙齿锋利无比,雌鲨鱼在完成一次□□后身上遍体鳞伤。 ※※※※※※※※※※※※※※※※※※※※ 裟哥为什么特别喜欢捏住媳妇后颈?是因为繁殖本能,防止媳妇逃跑。 因为有留言想看蛇妖和尚,洋君就去看蛇妖文了。它们摧残的我想死,明明想表现女主有勇有谋,但为什么女主总是一副智障儿童欢乐多的样子?男主就是暴虐成性…… 那就来个暴虐成性的男主吧? 我发现好多文里的男主都应该被关进监狱,别人家小朋友有的暴虐男主,咱家的小朋友怎么能没有呢? 我就不客气的冲了。 投票 投票了 单独发一章,方便一些无意投票的小可爱越过去。 1.黑'五'类弟子攻和被下放农村的军人后代受(养成系) 2.花店老板alpha攻#冷漠杀手alpha受 3.望族嫡系攻#名门间谍受 4.哑巴保镖攻#肢体接触障碍症少爷受 5.竹马攻#天降真爱受 相爱相杀类 6.攻受都是杀手,从小争到大。 7.黑暗骑士攻#守护骑士受 8..伪人类攻#守门人受 9.怪人攻#战士受 10.混日子的血猎攻#强大的吸血鬼受 11.美强惨的人类攻#吸血鬼伯爵受 12.来自敌对家族的两个吸血鬼(唯美系) 亲密无间类 13.话剧演员(攻受女主都是) 14.陪着少爷读书的书童攻#少爷受(留学生) 民国 15.少爷攻#土匪受 爆点:老爷,有人抢了少爷的新娘!他追上去后看上土匪头子了,死活要把人给娶了。 直播 16兽人攻#兽人受 爆点:女主播穿越到原始社会,教兽人纺织种植等,结果观众都在关心两个雄性的恋爱。 网配恩爱系(慎重考虑,我不懂网配文,但我会去看一看,学习一下) 17.cosplay美少女攻#配音大神受 爆点:先是跟一个女装大佬网恋奔现了,后跟一个声音贼好听的胖子网恋奔现了,颜控的大神决定掰弯自己。 18.两个游戏主播(甜的) 爆点:你以为我们两个在带妹上分?错了,我们是在秀恩爱。你们俩以为我们是来看直播的?错了,我们是来吃狗粮的。 19.人类攻#美人鱼受 爆点:童话里美人鱼得不到王子的爱就要变成泡沫,所以,爱慕美人鱼公主的雄性美人鱼要去杀王子,把自己赔上了。(现代风) 20.人参精攻#大树精受 爆点:互相守望的暖心故事。 21.心理医生攻#罪犯受 爆点:犯罪故事,你就是医我的药,拉我出黑暗。 22.黑化的伪公主总攻#将军皇兄侍卫……受 爆点:双生子不详?皇后将第二个孩子说成女孩儿,皇帝甚至将他嫁给得胜归来的将军。 23.魔尊攻#天帝受 爆点:一心想搞事的魔尊发现自己也很想搞天帝,那就一起搞了。 25.天下第一美人总攻#王爷皇子神医首富教主……受 爆点:再遇见玛丽苏,人人爱她,当裟哥被强撩的时候,他会如何是好? 新设定 26.烧伤科医生攻#复仇男主受 爆点:男主一家被女主父亲暗害,大火将他重度烧伤,他修复归来,毁了女主一家,强迫女主酱样紫酱样紫…… 但他住院期间遇到了留学归来温柔体贴的医生,就变成了那样紫那样紫。 27.画中二漫的漫画家攻#中二少年受(甜的) 爆点:催稿少年和拖更漫画家。 28.法律系导师攻#坚持正义的学生受(这个涉及法律的黑暗面,请谨慎选择以及不能带着三观看) 爆点:金牌律师裟哥在线教你逃脱法网,逍遥法外,无法无天,为非作歹,带坏男主。 29.厌食症少年攻#营养师/厨师受(没想好哪个更好,但它是甜文,骗你们我就是小狗) 爆点一:父母为得了厌食症(体检营养不良)的儿子请来营养师,专门负责他的饮食。 爆点二:厌食症少年遇到了喜欢的食物,要求见厨师,从此跟着他,家长都说我儿子离不开你(〃〃) 30.舞蹈生攻#成熟稳重的霸道总裁受 爆点:为了给侄女捧场参加学校晚会,见到了独舞少年,一见那个钟情。 31.癌症少年攻#肿瘤科医生受 爆点:生与死之间的爱情,悲伤又浪漫,绝望又温馨。 32.乡土版裟哥#热爱浪漫的文青受 爆点: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在那大雪纷飞的黑土地上,有那样一群青年来过又离开了。 (别问我怎么这么狠心让裟哥土一土的,我知道肯定有人想看) 洋君知道自己又在违禁题材的边沿试探,我相信你们不会出卖我的,i believe. 如果你们有别的想看而我没想到的设定留言就是,这又凑了三十多个设定,我哪辈子才能写完这文…… 如果有小可爱实在有一个设定非常想看而我一直没写,我给你支个损招,你就时不时留言一下那个设定,我每次都会看留言,我老看见它,我就写了,仅限我拖了很久很久很久的设定(比如和尚跟蛇妖这个故事)。 第 139 章 海边悬崖之上,一黑衣男子手持枪支对准被自己挟持着的女子的头部,夏殃浑身一丝力气也使不上来,只能依靠在那男子身上,她哀求的看着正前方的男人,那一张熟悉的俊美正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她,漆黑的眸子里满是平静与冷漠。 “周博,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背叛组织者都要回去接受惩罚,你和她都是如此。”白渊拿枪的手稳稳的,一如他平常那样坚定,让人觉得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影响到他开枪时的果决。 “白渊,说什么回去受罚?你就别骗我了,我知道自己回去就是一个死,而她是你的女人,受罚不过是走个过场,如果你放了我,我也会放了她。” 白渊俊美的脸庞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紧张的情绪,他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她是死是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白渊从来就不缺女人,整个组织的女人任我摆布,她也不过是我手里的一个玩意儿而已,你拿她威胁我?未免也太可笑了。” 夏殃一瞬间白了脸,原来,那些宠爱与甜蜜都是他欺骗她的假象,她为了他抛弃原则成了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将朋友和亲人通通都舍弃了,做了一个众叛亲离的可怜虫,只为留在他身边,图那一时的虚假的幸福…… 她的心好痛,痛到无法呼吸,难以忍受,就像有一把锋利的刀子在一刀一刀的割着她心口上的肉,鲜血淋漓,痛彻心扉,她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一直以来,竟是我太高估自己了,呵呵,是我太傻了,也是我太痴了,这样也好,早知如此我就不会再抱有任何希望了。”夏殃自我嘲笑般摇了摇头,他说她的笑容能治愈他千疮百孔的心,那她就留给他一个笑容吧,从此,天涯陌路人,再不见。 她算什么呢?什么都不是。 以后,他的身边会有更多女人,她也只是他心里一个连提都懒得提的存在。 “白渊,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不会再爱上你。” 在白渊不可置信的表情下,夏殃跳下了身后的大海,他说她是祸国殃民的殃,乱了他的心,那她就用死让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她。 夏殃坠落大概的那一瞬间,她好像听到了白渊撕心裂肺的呼唤对她的爱称,殃殃,原来他不是没有心,他只是不够爱她。 等夏殃醒来的时候,她和其他女孩都被关在笼子里,夹带着痛苦的哭泣、有着几分惨烈的求饶声在这个空荡荡的大殿里起此彼伏。 她全身都像是被针扎一样疼,娇小的身子在瑟瑟发抖,她握了握自己的手,这不是她的手,太柔弱太纤细了,她……这是灵魂穿越了吗?这是哪里? “给本座滚过来!” “是。”一个婢女卑躬屈膝的走到高座前。 “我让你滚过来,谁让你走过来的?把她扔进蛇窟。”沙哑男音仿若是千年寒冰一样,不带有一丝的温度。 “主人饶命啊!主人,主人,我不想死,饶命啊!” 夏殃寻声看去,高座前站着一名身材高大挺拔的男子,他背对着她,一头如丝一般的秀发垂到腰部,闪耀着柔亮的光泽,一袭紫色绸缎蟒袍,袍子上的图案皆是用银线所绣制。 “你们让本座很失望,弄只两脚羊过来,本座要疗伤。” 两脚羊并不是指羊,而是被当作食物吃的人。在战乱时期,民不聊生,难以为计,人们只得将人烹之,食之。 夏殃面前的笼子被打开,一只巨大的手伸进来,她还没来及反应就被身后的一只手推向大手。 “放过我们吧。” 一张俊美的熟悉的脸孔映入夏殃的眼帘,如鹰一般锐利的漆黑眼眸,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小麦色的肌肤…… 这个向她投过来凌厉眼神的男子,跟她深深爱着的那个男人长得一模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眼神是那样的陌生而又冷漠,不带一丝温度,嘴角带着讽刺的笑。 “白渊,怎么会是你?” “谁允许你直视本座的?卑贱的凡人。”离渊的衣衫凌乱,胸口微敞,露出健康的小麦色肌肤,他一脚踢开还趴在地上不停颤抖的婢女,怒吼一声,“滚!都给本座滚!” 婢女爬起来磕了几个头后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其他奴仆也跟着一起离开了,大殿上只剩下了两个人。 离渊见夏殃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他,眼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之色,他皱了皱眉,往前一步,她还是没有跪下,他不高兴的继续走近,谁知道夏殃依旧站得直直的,高傲的看着他,仿佛她不是一个任他摆布的凡人。 就在离渊疑惑之际,夏殃突然凑近亲了他一口,小小的唇在他温热柔软的唇上停留了几秒,在听到了离渊的一声闷哼后,她满意的离开了他的唇。 离渊怒极反笑,他一甩袖子将夏殃甩到了墙上,看着她滑到地上,居然一声不吭,也不求饶,这是一个傻子吗? “你的唇像以前一样很好亲。”夏殃低头讽刺一笑,可惜物是人非,她不再爱他了。 “居然敢这么对本座!你死定了!”离渊突然口吐鲜血的倒了下去,他捂着心口咳嗽不止,他的血脉本就不稳定,又被佛宗伤了心脉,如今已是强弩之末。 “受伤了?”夏殃忍着剧痛站起来,走到离渊跟前,她看了一眼离渊大开的领口,伸手摸了一把,“你也不过如此。” “本座……”离渊后悔让手下滚出去了,他如今重伤,竟被一个凡女如此对待。 “放我离开这里,不然我就喊人进来了,让大家都欣赏一下你的身材。” “你找死……”离渊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他被夏殃绑在了高座上。 夏殃拍了拍手,她拿起一旁的长剑抵在离渊脖子上,“告诉我离开这里的路,不然我就杀了你。” “往东一里,再往,咳咳……” “等等,你画下来。”夏殃撕了离渊的衣袍下摆,又用长剑割破了他的手,“蘸着你的血把离开这里的路画下来,不然我就杀了你。” 离渊怒不可遏,他从来没受过如此屈辱,再三忍耐下才颤抖着手在布上画路线图。 “这还差不多。”夏殃拿起离渊画好的图,她知道眼前的人不是白渊,但是看见这张脸她难免会想起那人,她又撕了块布塞在了离渊嘴里,顺手摸了一把他的胸肌,“身材不错,不过,你先安静一会儿吧。” 离渊眼睁睁的看着夏殃离开,气的又吐了一口血。 很久后,手下觉得不对劲进来一看,才把他放开。 “再去给本座拿一只两脚羊过来,本座要将那个该死的女人挫骨扬灰!” “是,属下遵命。” “滚!”离渊捂着心口坐下,居然敢趁着他受伤对他下手,那个女人活该进蛇窟,“咳咳……” 一柱香后,一个男人倒下,离渊缓缓吐了一口气,他一甩袖子坐下,“去蛇窟看看,那个敢冒犯本座的卑贱凡女是不是死了?” “是。” 澄明的烛火将偌大的殿堂照得通亮,翡翠石晶的地面美轮美奂,一陈一设极尽奢华,碧翠琅椅上,一袭紫色绸缎蟒袍的离渊目色冷沉,他沉声唤道,“芙媚。” 一个性感妖娆的女人从暗处走出来,她浑身不过一抹薄纱,内里赤色鸳鸯肚兜若隐若现,她盈盈一拜,“主人,属下刚刚探查到佛子在秋山。” “佛门害本座如此狼狈,本座便要毁了他们的佛子,你去。” “芙媚定不负所望。” “本座要佛宗再也抬不起头来。” “芙媚遵命。” “去吧。” “是。”芙媚香语软话,举止妩媚,扭臀离去。 圣音寺 佛音悠扬,佛祖面前,一个和尚正在打坐,他敲着木鱼,神情肃穆,“皈依佛竟,宁可身命,终不皈依天魔外道。皈依法竟,宁可身命,终不皈依外道典籍。皈依僧竟,宁可身命,终不皈依外道邪众。” “佛子,弟子了悟,是寺里派来照顾您的。”了悟低头不敢看佛子,只因传闻他们的佛子是九尾狐转世,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看一眼就会被吸走精魄。 “不用。” “可是,方丈说蛇妖离渊要报复佛门,首当其冲的就是我们圣音寺。”了悟急得抬起了头,木愣愣的看着佛子,“师伯也说,佛子会很危险。” 佛子拈花一笑,半面海棠开,“那就留下吧。” 了悟赶紧低下头,又被佛子问了一些早课才退下。 “没意思。”佛子不像样的坐在空无一人的佛堂里,他捏了捏自己的脸,清心寡欲,苦心修行,忍受人世间的一切痛苦,褚裟,你可以的。 ※※※※※※※※※※※※※※※※※※※※ 又是我们的老朋友“古早”开头,这才是真正的开头,之前那是序幕。 洒狗血,必有修罗场,虐身虐心,尺度拉满,感情上是淋漓尽致的宣泄,有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会有很多主视角人物的心理描写,有古早那味儿了?没有我再揣摩一下。 第 140 章 烈日高照,一行和尚正走在路上,汗水从脸颊划过,中间围着一个年轻俊美的和尚,他闭着双目,像是在念着经文。 人的生老病死都是痛苦的,其根源归咎于人们产生的各种欲望。因此,为了摆脱痛苦,必须寡欲,必须进行修行,忍受人世间的一切痛苦。 “佛子,前面就是水地了。” “觉念,师兄先过去看看情况。”觉善手臂上挂着佛念珠,手里拿着劈山棍,“你在这里等等。” “劳烦师兄了。”褚裟的右手在胸前行礼。 芙媚坐在树上,她眉眼含春的看着佛子,她丢了一个瓷瓶到地上,“去吧,孩子们。” 一群色彩斑斓的蛇从各处窜出来,它们朝僧人们围去。 “哪来的蛇?保护佛子。”僧人们被突然出现的蛇群所惊,他们挥舞着棍棒朝蛇群打去,怕伤了它们,都是避开了要害,仅仅想逼退它们。 “出家人不杀生,你们怎么下此毒手?” 芙媚从树上跳起,跃上高空,她冲着佛子而来,“小和尚,你可要接住我。” 随着芙媚而来的,还有满天飞舞的桃花,褚裟抬手接住了娇媚的女人。 芙媚抬手摸着褚裟的脸,“好个俊俏的小和尚,我蛇宗都没有这样的美人,不如你跟我回蛇宗,芙媚天天同你欢'好。” “贫僧法号月称。”褚裟不为所动,稳稳的抱着芙媚,如同抱着一块石头。 “月称大师,你看,我美吗?”芙媚摸着褚裟的耳朵,见他拈花一笑,怔愣了片刻,红了脸,“你放我下来。” 褚裟将怀里的人放下,身边僧人的戒棍对着芙媚。 “你们好凶啊,还是月称大师温柔,跟小女子回蛇窟吧?” 褚裟两掌合拢于胸前,十指并拢向上,掌尖和鼻尖基本齐平,手掌向外倾斜,头略低,神情安详、严肃,“施主说笑了。” “妖孽,今日贫僧便除了你!” 一声爆呵后,一个穿着绿衣的妖娆男人飞了过来,他摔在地上后对芙媚说,“快走,我不是那个秃驴的对手。” “今日我便放了你,改日我们再来叙旧。” 芙媚看着觉善拿着劈山棍冲过来了立马闪身离去,无踪无迹。 “好个妖女,趁着师兄离开的功夫竟然来害你!看师兄不剥了她的皮!”觉善怒气冲冲,便要去追芙媚。 “师兄,还是修行要紧。”褚裟不在意这个小插曲,“我们去水地吧。” “跟师兄来,这里有石头,你小心些,不要……不要被它硌到了。”觉善一脚踢开小石子,一路护着褚裟来到瀑布下,“就是这里了,会不会太冷了?” “无妨。” “你要是饿了就喊师兄,师兄就在那边,有什么蛇啊怪鱼之类的,不要怕,喊师兄一声师兄立马过来……” “嗯。”褚裟看着师兄觉善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后才看向瀑布,他走到瀑布旁盘腿而坐,他要在这里不吃不喝打坐一个月。 蛇宗 离渊正坐在琅椅上,他手里端着一杯酒,近来他的脾气阴晴不定,所以大殿上无人敢说话,“芙媚,本座要的人你可带回来了?” “主人,芙媚试过了,佛子对她的媚术不为所动,而且她好像还被那个妖僧迷惑了。” 绿稚便是被觉善打飞的男人,他知道没带回来佛子主人要治罪,所以先一步告状。 “废物。”离渊捏碎了手里的酒杯,“本座要你们何用?” “主人恕罪,绿稚他没拖住那个叫觉善的大和尚,不然再给芙媚一点时间,芙媚一定能蛊惑佛子。” “都是废物,滚下去。”离渊沉思了一会儿,心中有了注意。 瀑布飞流而下,水珠日溅,一个女人顺流而下飘到了岸边。 褚裟依旧在打坐,哪怕烈日灼心,他也不曾动一下。 “咳咳……”夏殃趴在地上咳嗽,她艰难的睁开眼睛,面前有一双手。 “施主,你没事吧?” 夏殃把自己的手放在那只修长白皙的手上,她抬头看那人,一双含着情意的桃花眸子,眉间泛起柔柔的涟漪,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美如冠玉,仙姿佚貌,靡颜腻理,“你是神仙吗?我是死了吗?” 褚裟摇摇头,又问了一遍,“施主,你没事吧?” “没事。” “那便好。”褚裟将人拉起来,“贫僧在这里打坐,施主若是无事,还是离开这里为好,山中多豺狼虎豹。” “我的脸,我的脸……”夏殃突然甩开褚裟的手,跑到河边跪坐下来,她看着水面倒映的自己的模样,她那天拿到的不是离开蛇宗的路线图,而是前往蛇窟的路线图,她掉进蛇窟,被群蛇撕咬,毁了容,“不,不,这不是我……”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切能见到,不能见到的事皆是凡人虚妄产生的幻觉,所有痛苦的源头,就是执着,施主,放下执念……”褚裟还没说完就被一把推开,夏殃跑着离开了。 “前面那个,你是什么人?”一个俏丽的声音响起,宛如山间翠鸟的啼鸣。 褚裟看向密林中的大石,瞧见了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施主,贫僧法号月称。” 这秋山本是荒无人烟之地,可今日偏偏叫褚裟见到了三个女人,一个比一个有意思。 “我家住东山,来这里采药,和尚你是来做什么的?” 褚裟看着少女,还挺高大的,他闻了闻味道,这不是蛇妖吗? “来寻一僻静。” “我这里有些吃的,给你一些吧?”少女从身上取下包袱,拿出一个油纸包,她打开油纸包递到褚裟跟前,“这是自己做的烧鸡,和尚你吃不吃?” 褚裟看了一眼鸡腿,摇了摇头,“出家人慈悲为怀,不得食荤腥。” “和尚,你过来,过来……” “施主有事便说,贫僧……”褚裟看着眼前的少女变成了个男人,他没有惊讶,只是试探性的问了句,“施主,您能不能不要打贫僧?” “这可由不得你。”离渊伸出手抓向褚裟,把人打晕了带走。 “师伯,不好了,师叔不见了。” 觉善肩膀宽阔,身材高大,结实得像一堵墙,黑苍苍的脸上长满了密匝匝的络腮胡子,像一丛被踩过的乱糟糟的茅草,他的手比蒲扇还要大,一把抓住来报信的小和尚,“你说师弟他怎么了?” “佛子他不见了。” 觉善扔了手里的和尚,大步流星的走到河边,四下里查探,“我们先回寺里,集合人手,打上蛇宗,带佛子回山门。” 圣音寺 “真是蛇宗干的吗?” “不是蛇宗还能是谁?方丈,弟子愿前往蛇宗带回师弟!方丈!” 老方丈坐在椅子上困得快要睡着了,忽然被这一声惊醒,差点摔下来,他点点头,“老衲觉得……让觉善去看看吧。” “弟子遵命。” 褚裟迷迷糊糊睁开眼,他被绑在椅子上,周围都是妖娆的女人,她们跳着舞唱着歌,时不时碰碰他。 “小和尚,这是我们蛇宗,是不是比你们圣音寺强多了?”芙媚一步三扭的走过来,她坐在褚裟腿上,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递到他嘴边,“先尝尝这菜。” “出家人不食荤腥。”褚裟撇开脸,正好对上了离渊看过来的视线,他敛了敛眸子,这不是天道不公的那位仁兄吗? “你这小和尚,好像有点面熟……”离渊之前没仔细看,如今仔细看了看,觉得像是以前遇见过,“你是不是……围攻过本座?” “佛宗不会让贫僧跟妖魔斗法。” “也是,你们佛宗把你看的跟个宝贝疙瘩似的,怎么会让你来围剿我……不对,你说本座是妖魔?!” “施主何必拘泥于此,都是一时云烟罢了。” “来了蛇宗,便是本座的阶下囚,一切都得听本座的。” “贫僧听施主的。” “那你先吃个肉。” 褚裟摇摇头,“恕难从命。” “本座叫你吃你敢不吃?”离渊一摔杯子。 “施主,你有点沉,贫僧的腿麻了。”褚裟看了一眼腿上的芙媚,“贫僧不吃肥肉,麻烦施主给贫僧换一块。” ※※※※※※※※※※※※※※※※※※※※ 裟哥:施主,你让贫僧吃肉也给块瘦点的,那么肥,你想腻死贫僧吗? 第 141 章 蛇窟旁的石洞,两条血红色的蛇盘踞在洞口,它们吐着蛇信子,眼里泛着冷光。 “进去!”一个小蛇妖原本想推一把,但看着佛子的样子他又收回了手,“你别耍花招,赶紧进去。” “多谢施主指路。”褚裟行了一礼,走进石洞,里面很黑,有活物在动,他不急不慢的继续走。 离渊看着手掌心,上面有一条血色纹路,蜿蜒曲折,“过些日子就是本座的重生大典,不要让人打扰到本座。” “是。” “杀了他怪没意思的,如果佛宗悉心保护的佛子在本座这里吓得屁滚尿流,佛心不稳,以后他们佛宗还有什么脸面?”离渊看向芙媚,“你个没用的东西,让你勾引佛子,你勾引不成,如今本座把他掠来,必要毁了他的佛心。” “芙媚定不负所望。” “再让本座失望,你掂量着办吧。” “是。” 离渊来到关押佛子的山洞前,他看了一眼漆黑的洞口,没有往前走。 “施主。” “这山洞睡的可好?” “多谢施主助我修行。”褚裟感觉到了轻微的疼痛,从小臂上取下一只蚂蚁,他跪下来把手放在地上,看着蚂蚁从他手心爬走。 “嘴硬,本座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施主,请留步。” 素来阴晴不定的离渊可不会听别人的话,他继续走,结果被一只手拉住胳膊,他看向那不知死活的小和尚,“找死。” “这里着实有些黑,还有些活物,小僧不敢一个人睡,还请施主给贫僧换个地方住。” “小和尚,你是阶下囚,还想要什么好住所,滚进去。”离渊抬脚就要踹,结果被褚裟一把攥住了小腿,他五指成爪攻向褚裟的头。 “主人,圣音寺的和尚们攻上门了。” “一群死秃驴还敢上门?本座要他们有来无回!” 褚裟的眉头动了动,立马被离渊看见了,他不高兴的捏碎了手里的扳指,“说你们死秃驴你有意见?” “小僧没有。” “哼,本座看你们圣音寺也不过如此。” 褚裟平静的行了一礼,送走离渊,他抬头看了看天,此时正是三更,月半星稀,他随手掐算,“没有路可走。” 【叮——】 【离渊是一条修行三千年的蛇妖,他冷心冷情,邪魅狂拽。原本他一心得道成仙,但天道不仁,佛道皆不容他,于是他要逆天改命,胜天半子,改了这天……】 【夏殃是一个善良温柔的女孩,她为了心爱的男人改头换面,背弃家人与朋友,但那个男人却没有站在她身边,当她魂穿到沧澜界时,见到了与白渊一模一样的千年蛇妖离渊,那个暴躁残忍的男人将她视为低贱的两脚羊,她却不曾低过半分头,他被她的不屈不挠吸引。后来,她偷走了他的心,从此逍遥人间,她逃他追,她带球跑,独自生下九枚蛇蛋,他们终成眷属……】 【佛子,不识情爱滋味,不懂人世悲欢,就像是被尊奉在寺庙里的佛像垂眼看人间,但,他终究是动了凡心,那个在河边捡到的女人教会了他情'爱,从此,他便毁了修行,回不了西天,见不了佛祖……】 “尹姐,把你抢来的系统资料扔了,听的我头疼,而且反胃。”褚裟揉了揉肚子,他取下手腕上的佛珠,这佛珠是为了掩盖他手腕上的伤。 他幼年在河边捡了条蛇,被蛇尾甩了一下,伤的厉害,后来留下了一条丑陋的疤,让人看了害怕,他便盖了起来。 “月称大师,想必让你在这种地方睡你也睡不好,不如跟芙媚来。” “好。”褚裟再次用佛珠挡住了手腕,盖好袖子。 “这是我的住所,月称大师可愿意跟我挤一挤?”芙媚的手指按在红唇上,她在心里想让这克己禁欲、一心向佛的佛子动情,被妄念焚身,识得这人世之贪噌痴念,一定是件有意思的事。若是能跟他体会这男女欢好极乐之事,那就更有趣了…… “如此也行。”褚裟不客气的走进房间,他从怀里掏了根香,点燃后就将纤细的香插进桌面,“麻烦施主铺个床。” “好。”芙媚高高兴兴的铺了床,她躺在床上对着褚裟勾手,“大师,你……” 还没说完,芙媚就感觉头昏脑涨的,她觉得睁着眼越来越困难,最后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褚裟抱起床上的芙媚往地上一放,蛇是冷血动物,应该不怕睡地,于是,他安心的躺在床上盖好被子睡下了。 第二天 离渊站在大殿内,他面前有架子,上面有各种各样的剑,“你媚术惊人,但修佛之人心性坚韧,最不容易受媚术魅惑,还是用其他手段毁了他的佛心吧。” 芙媚睡在地上一整夜,一觉醒来差点气死,她勉强保持娇媚的笑,“是。” “围攻蛇宗的秃驴虽然多,但他们忌惮我们手里有佛子,想办法让他们一直为佛子忧心,而我们准备重生大典。” “绿稚遵命。” 不起贪嗔痴欲诸想,不著色声香味触法。但乐忆念过去诸佛,所修善根。行寂静行,远离虚妄。依真谛门,植众德本。 佛的清净心是纯净纯善的,没有丝毫的染污与妄想,法性湛然,全部与自性相应。 佛子清高出尘,身为佛门之光,资质出众,力压同辈无数天骄,这是离渊最恼恨的存在,他苦心修行,却被天道不容,而佛子却是命定的成佛者。 离渊知道毁了佛子的佛心必将重创佛宗,但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山洞前有松软的土地,佛子正坐在那里,他用树枝在土地上抄写佛经,温煦的阳光打在他身上,他整个人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金光。 一只脚踢飞了褚裟手里的树枝,他抬头看着离渊,“施主为何踢飞贫僧的树枝?” “本座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轮不到你个秃驴来管。”离渊用脚踩乱了褚裟在地上抄写的佛经,“在本座的蛇宗,不准有任何佛经,否则本座就剁了你这和尚的胳膊扔进蛇窟里。” “施主,你受伤了。”褚裟一眼看见了离渊被鲜血浸透的衣服,“小僧很会疗伤,若是施主不嫌弃,让小僧一试如何?” “用不着你这秃驴假好心。” 褚裟依旧眉眼平和的看着离渊,轻轻将手放在他的伤口处,一股温暖柔和的力量覆盖了伤口。 “谁允许你碰本座的?”离渊甩开褚裟的手,佛珠断裂,他看见了褚裟手腕上的伤,也没多想,气冲冲的走了。 “施主,小僧从未渡过人,若是你愿意,小僧愿意一试。” 离渊觉得莫名其妙,他才不用任何人渡他,总有一天,他会让九重天上的仙人后悔没有早日除了他。 第 142 章 一群僧人在蛇宗大门前打坐,为首的是觉善,他手里拿着禅杖,长约五尺,通体铁制,两头有刀,一头为新月牙形,月考处有四个小孔,分穿四个铁环,另一头形如倒挂之种,长约七寸,尾端两侧各凿一孔,穿有铁环,柄粗寸余。 “叫你们主子出来!” “蛇王,你早日将我师弟还来,贫僧便留你个全尸!” 离渊未曾露面,而是待在了自己的寝宫里,他崇好奢靡,在蛇宗建了一座宫殿。 “讨人厌的秃驴,怎么不来道天雷劈死他?吵吵吵,怎么一句比一句烦人?” “你去牵制住他,别让他来打扰本座。” “属下遵命。” 蛇修炼五百年成走蛟,蛟需要渡劫才能化龙,五爪为龙。 离渊修炼三千年,既没有化龙,亦没有成仙,无非是天道不容,他早就绝了成仙的打算。他已经是天尊八重的修为,修炼本就是越往后越艰难,他为了晋阶四处寻找灵宝,终于找到圣灵草,只是圣灵草是佛宗的圣物,他从佛宗手里夺来,也因此被佛宗合力伤了。 离渊一直在等月圆之夜,他想再次突破,等进行重生大典后,便可换命,此后李代桃僵,即便他没有成仙,也不必再忧心天雷。 “本座等这一天很久了,该死的天道……” 离渊拍碎了手下的椅子,飞身到了空地上,“有能耐你就劈死我,没那个能耐就让本座晋阶!” 蛇宗的高墙旁立着一位僧人,他遥望天上的明月。 “月称大师,你去哪里啊?” “贫僧夜起。”褚裟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谎,哪怕他现在逃跑被芙媚撞了个正着,但他依旧淡然自若。 “芙媚虽然喜欢大师,但今日是主人重生的重要时机,月称大师还是乖乖待着为好。” 芙媚的手上绕着紫色的光,她眯了眯眸子,抬手就要打晕褚裟。 “芙媚,过来。”褚裟伸出手,眉眼温柔,像是有朵红莲开在眸子里。 “你……”芙媚捂住额头,她感觉头很晕,过了一会儿,她走向褚裟。 褚裟张开怀抱拥住芙媚,抬手打晕了她。 “你这点迷惑男人的道行,就别来小僧跟前班门弄斧了。” 【褚褚,那边不太对劲,应该说,整个蛇宗都不太对劲,你小心一点。】 今晚的月色很美,只是那轮圆月孤零零的,有些凄冷,晚风习习,吹起衣摆。 蛇妖们都守在大门处,所以蛇宗里空旷的厉害。 一条黑色的大蛇悄然从大地上爬行着,它双目赤红,有坚硬的像鳞片一样的蛇皮。 忽然,天气突变,乌云密布,遮住了圆月,周围漆黑一片。 褚裟看着前面两个像红灯笼一样的眼睛,单手行礼,“阿弥陀佛,施主,你把你这俩大眼挪开,小和尚我承受不住。” 猩红的蛇信子卷起褚裟把他吞进肚子里,离渊满意了,如果不能毁了佛子,吃了他也是好的。 被吞进蛇肚子里的褚裟勉强坐好,淡定的打坐,既来之则安之,他也好奇离渊要做什么,把圣音寺和佛宗的人引到自家门口,也不跟人打,也不放他走。 轰隆轰隆—— 天雷滚滚,一道又一道闪电照亮了漆黑的夜晚,离渊抬起头,今日,那些死秃驴都得给他死。 守在蛇宗外的僧人们纷纷起来,议论纷纷。 “蛇王要晋阶,师伯,我们先走吧,不然待会儿被连累了。” “我踹死你,佛子还在蛇宗呢,你敢给我逃?”觉善拧着说这话的师侄的耳朵,“算了,你们走吧,我去接师弟。” “师叔。” “滚蛋。” 觉善拿起禅杖往蛇宗内走,有蛇妖拦他,他一脚踹开,“哪个敢拦着贫僧?都给贫僧滚开!” 还没等僧人们离开,天雷已至,它不光劈离渊,而是以离渊为中心劈整个蛇宗,蛇妖和未离开的僧人通通被殃及。 离渊在地上打滚,蛇腹里的褚裟跟着滚,可能是肚子里有活物乱动难受,褚裟被离渊吐了出来。 轰隆—— 褚裟刚从地上爬起来,就见一道天雷劈在蛇身上,紧接着一道又一道天雷劈下来,离渊不再打滚,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好像快熟了,褚裟不合时宜的想到这点,小心翼翼的靠近,他摸了摸蛇身,“尹姐,他的伤看着挺严重的,你看看他什么情况,应该没死吧?” 【没死透,也差不多了。】 褚裟看了看焦黑的土地,植株都被天雷劈开了。 他走到井边,伸手进井里,手越伸越远,舀了一些水后浇在地上,树苗冒出来,越长越高,他爬上了树。 蛇身褪去一层皮,又褪了一层…… 后半夜,离渊褪了无数层皮,一层又一层,层层堆积。 天亮的时候,躺在树上睡着了的褚裟翻了个身,他从树上掉下来,落地砸在了地上的小黑蛇上,把刚刚转醒的离渊砸晕了。 褚裟从腰下把被砸晕的小黑蛇扯出来,他仔细闻了闻,没有妖气,离渊这是用了什么法子躲天道吗? 离渊之前因为被佛宗围攻受了重伤,昨夜晋阶失败,如今成了一条普普通通的小黑蛇,气的他想咬人。 噗通一声,刚想咬褚裟的离渊变成了一个五岁大的小男孩,还是光屁股的那种,他睁大了水汪汪的大眼睛低头看自己的小鸟。 这……这是他? 褚裟抿了抿嘴角,故作好奇的问,“小施主,你也是蛇宗的吗?” 离渊五指成爪,他刚想动手,一个禅杖袭来,他赶紧把头埋进褚裟怀里,“爹爹,我怕。” 喜当爹的褚裟差点把怀里的孩子摔了,他嘴角微微颤抖,拍了拍离渊的背,“小施主,你认错人了。” 几千岁的妖了,咱要点脸…… 离渊也不想这样,但他现在晋阶失败,还成了这副样子,适当的示弱也是为了日后卷土重来,何况谁知道他是蛇王? “师弟,你没事吧?蛇宗妖阵太多了,师兄找了你一夜,总算找到了……” 觉善停了话头,他疑惑的看着躲在褚裟怀里的稚子,“这个孩子是哪里来的?” “爹爹,我怕。” 觉善睁大了眼睛,他本来就有一双铜铃一样的大眼睛,如今更是瞪的让人担心会不会掉出来,“觉念,你在外面有孩子了?” “我……” “爹爹……” “孩子他娘呢?师弟,你怎么这么糊涂?哪个妖女毁了你的修行?师兄这就除了她,为你报仇雪耻!不对,我天天跟着你,偶尔有事也找旁人保护你,你怎么有机会被妖女蛊惑?” 褚裟缓缓松了口气,“这是我捡来的,他没爹没妈的,怪可怜的,不如带回圣音寺,给他剃度出家,总比在外漂泊无依好。” 让他剃度出家做秃驴? 离渊抬起头,他现在小小的身子,抬脸看人的时候很可爱,前提是褚裟不知道这个小孩里面装的是蛇王的话。 “觉念想的就是周到,行,带他回寺里。” 觉善一挥手,就这么决定了。 褚裟笑起来,眉眼弯弯的看着离渊,他摸了摸离渊的小脑袋,“以后你就跟着我,我会照顾你的。” 离渊红了脸,把头埋进僧袍里,好像还没有人这么跟他说过话,妖界从来都是弱肉强食,他从小便是跟天争,同类相残…… “沉不沉?师兄帮你抱着吧?” “不用。”褚裟掂了掂怀里的离渊,魔头还是放在他身边比较安心。 ※※※※※※※※※※※※※※※※※※※※ 师兄觉善(法号至善)很强,也很疼师弟觉念(裟哥),脾气暴躁,常开杀戒。 离渊是目前为止最狠的男主了,因为生存难修仙更难,他就有点扭曲了,善良的妖根本活不到他这个年纪。而且他是被天雷劈完被围攻,被围攻完又被天雷劈,受重伤,养伤时再受伤,这样的生存环境里谁也做不了好人…… 洋君为了了解蛇妖,就去看文,男主莫名其妙就很邪魅酷拽,还有残忍冷酷,遇见女主后莫名爱上她,就唯独对她温柔,我…… 第 143 章 出家剃度是人生大事,也是丛林盛事,会隆重而如法地举行。 僧人敲钟,大众到法堂集合,居士随喜参加观摩。 早斋后,离渊被褚裟抱着以香汤沐浴。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叫贫僧一声爹爹,贫僧不可不管你,今日剃度后,你便做我的子弟。”褚裟扒干净离渊的衣服,把他放进浴桶里。 “秃驴,你还真叫我跟着你一起做秃驴?我不,放开我!”离渊怀疑这秃驴是在报复自己让他吃蟾蜍喝酒。 “方丈,你看,这孩子因为能做佛子的弟子笑的多高兴啊!” “老衲觉得好像是有点……不太高兴。” 觉善早就看出来那个孩子不愿意剃度出家,不过难得师弟有这个兴致,他就当那稚子乐意出家吧。 沐浴罢,换掉俗服,褚裟亲自为离渊穿上僧装,“以后我会照顾你的。” 维那师唱:“迎请剃度和尚!” 引礼师领着离渊持香花迎请褚裟到大殿。 离渊来到褚裟跟前,长跪合掌请求说:“大德一心念,今请大德为弟子剃度,愿大德为我做剃度和尚,我依大德故,得剃度出家,慈愍故。” “可为汝作剃发和尚。” 听着众僧唱香赞,褚裟来到大殿,他拈香、礼佛,上座。离渊随褚裟拈香、礼佛,长跪合掌,聆听褚裟开示。 “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 流转三界中,恩爱不能脱。 弃恩入无为,真实报恩者。 善哉大丈夫,能了世无常, 舍俗入泥洹,希有难思议。 皈依大觉尊,能度三有苦, 亦愿诸众生,普入无为乐。” 褚裟执刀在离渊头顶比划三下,“愿断一切恶,愿修一切善,誓度一切众生。” 褚裟授给离渊袈裟,离渊顶戴而受,受后再交还褚裟,经过三次授给,方由引礼师帮助离渊披上袈裟。褚裟归座,离渊搭衣礼佛,维那领大众唱: “毁形守志节,割爱无所亲, 弃家入圣道,愿度一切人。 大哉解脱服,无上福田衣, 披奉如戒行,广度诸众生。” 离渊愿意剃度吗?他当然不愿意,但他来到了圣音寺,这里有觉善,有少林七十二绝技,武僧众多,他又晋阶失败,变成了一个五岁孩童,自然不会轻举妄动。 “以后你便是了缘。”褚裟抱起离渊走出礼堂,刚一踏出大门,阳光撒在两个人身上,像是为他们镀了一层金光。 离渊的小手摸着褚裟的僧衣,他看着褚裟的侧脸怔愣了片刻,这秃驴好像有点好看…… 南房有穿山游廊,屋里有木隔断,东西厢房的南边,有一道院墙,把院子隔成里外院。院墙的正中间有月亮门儿,月亮门的后边,立有一个影壁。 “以后你跟我一起住在南厢房。” 离渊嫌弃的看了看周围,没什么花花草草,房子也有点老旧,“嗯。” “以后叫师傅,不要再叫爹爹了。”褚裟仅用一句话就让离渊黑了脸,他满意的笑了。 寺庙里面有一颗大树,它有一抱粗,不是很高,上面有一窝麻雀,叽叽喳喳的,好不吵闹。 离渊坐在树下乘凉,一旁的褚裟在抄写佛经。 “师傅。” “何事?” “我想吃肉。”天天喝粥吃素食,离渊感觉自己嘴里一点肉味都没有,等他恢复正常,他一定会重建蛇宗,每天大鱼大肉的。 “我也想。” “可师傅是佛子,怎么可以吃肉?” “所以要忍着。” “可是我好想吃肉。” 褚裟站起来,抱起离渊举起来,“你把树上的鸟蛋取下来。” 离渊晃荡了几下小短腿,伸出小手把鸟蛋取了下来,“拿到了。” 接下来,褚裟带着离渊把寺里所有的鸟窝都给掏了。 离渊站在褚裟肩膀上把青瓦下鸟窝里的鸟蛋取出来,这时候鸟妈妈回来了,对着他一阵啄,原本想拍死鸟妈妈的离渊被褚裟夹在腋下跑了。 “好多鸟蛋。”离渊坐在小板凳上等着吃。 褚裟把鸟蛋煮好,随即盛在碗里端到桌子上,他吹了吹被烫到的手指后继续剥鸟蛋,剥好后吹凉一些塞到离渊嘴里,“了缘,好吃吗?” “嗯。”离渊看着继续给自己剥鸟蛋的褚裟,这佛子倒是挺会伺候人的,以后等他恢复正常把他带回去做仆人也不错。 褚裟又拿了一个碗,把鸟蛋平均分开,“以后吃什么都是你一半我一半。” “好。”离渊等着褚裟继续投喂。 “明天为师要去山下修行,你可要跟着一起去?” “要去。”离渊的眼睛亮了一下,他跳下凳子,走到褚裟跟前抱着他的腿撒娇,“可以只有我们两个吗?” “好。” 天一黑,褚裟念完经就睡下了,旁边的离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偷偷摸摸爬起来,鬼鬼祟祟的爬下床,离开了房间。 一条青蛇从树下爬下来,它悄然无声的来到离渊跟前。 离渊一把抓住青蛇,吸走了它的力量,把干枯的尸体随手一扔便要回房,但他走了几步后又折了回来,一脚将青蛇的尸体碾成末。 第二天,还在梦里的褚裟感觉自己的下巴被什么踹了一脚,他睁开眼睛,一只脚丫子在他旁边,时不时蹬几下。 离渊抱着褚裟的大腿睡的正香,结果被拎着后颈的衣服拽了起来,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面前的秃驴有点严肃,“师傅,天亮了吗?” “去给为师打盆水来。” “哦。”离渊被放下来,他小跑着去提水,费劲吧啦的提着木桶回来,拿起水瓢舀了水踮起脚倒进水盆里。 褚裟打着哈欠走过来,洗完脸擦干净后把脸帕放水盆里,浸湿脸帕后拧干,捏着离渊的小脸一阵擦,“好了,脸干净了,去吃饭吧。” “佛子,早膳来了。”了悟端着五大碗素面走进来。 已经在桌子前坐好的离渊把碗放在桌子上摆好,他真没见过比佛子还能吃的和尚…… “小菜呢?” “我给忘了。” “去拿啊!”离渊想给了悟一脚,但是他忍住了。 “了缘,对师兄要恭敬。”褚裟不赞同的看了一眼离渊。 “师弟。”觉善推门进来,他是武僧,从小练的就是硬功夫,所以他力气很大,大到把褚裟的门推掉了,“师弟,我好像……” 嘭—— 褚裟往旁边挪了一步,门掉到了地上,他一动不动的看了很久。 “师弟,你瞧,这是什么?” “蛐蛐儿,你弄这个做什么?”离渊好奇的看了一眼。 褚裟掏出自己做的蛐蛐笼子,把蛐蛐装进去,把蛐蛐笼子放在离渊跟前,“给为师养着,过些日子为师要跟人斗蛐蛐。” 离渊点了点头,他把蛐蛐笼子收好,他这些日子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个佛子该是整个寺里最不正经的和尚了。 “那师兄先走了。” “嗯。” 就在觉善转身离开的时候,褚裟一脚踹在了师兄的后腰上,觉善摔了个狗啃泥。 第 144 章 “灵山大佛殿,如来密密传。得道是高僧,封佛上万年。为了儿女缘,私自下凡间。红尘无真情,神界有法规。若是触碰到,几世难翻身……”茶馆里的盲眼说书人一拍醒木,身边之人将二胡拉的更为响亮。 “高僧原是西天的一只灵狐,听了几万年的佛法,一日下了灵山,化作凡人从天而降,被圣音寺奉为佛子,他心性纯良,一日,他收留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但这孩子并不简单,乃是一只千年蛇妖!” “怎么会是蛇妖呢?” “后来呢?高僧被蛇妖吃了吗?” 说书人并没有回答听书人的问题,而是故作神秘的问了众人一句,“你们可知妖王是何人?” “不知道,谁啊?”看客们吃着瓜果喝着茶水,“给我们说说呗。” “佛心是清净心,便是‘不起贪嗔痴欲诸想,不著色声香味触法。但乐忆念过去诸佛,所修善根。行寂静行,远离虚妄。依真谛门,植众德本。’佛的清净心是纯净纯善的,没有丝毫的染污与妄想,法性湛然,全部与自性相应……若是那得道高僧动了凡心,毁了这清净心又会如何?” “你别说这个了,赶紧说说那个高僧怎么了?妖王又是谁?” “对啊,别卖关子了。” “这蛇妖后来修为大成,成了妖王,他跟那高僧便有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接下来,我便给你们说道说道他们的关系是如何的不简单……” 集市上闹闹哄哄的,人挤着人,吆喝声不绝于耳。 离渊受不了这么热的天,所以蹲在阴凉地里看热闹。 “咬它,咬它,你快咬它!” “哎,怎么又输了?” “输赢乃兵家常事,该认就认,小僧下次再来。” “你这和尚也玩这个,是个正经和尚吗?” 褚裟眉眼弯弯的把蛐蛐收进笼子里,看不出输了的颓废,跟其他人摆摆手,“小僧确实是一个和尚,至于正不正经?小僧就不知道了,哈哈哈……” “我们要回寺里吗?”离渊赶紧跟上褚裟,他想着找机会逃来着,但他还没恢复正常,去哪里都不如待在寺里安全。 “钱都输光了。”褚裟不高兴的撇了撇嘴,在心里默默问了尹沅一句。 【我不可能变成蛐蛐。】 “姐姐。” 【不,我不干。】 “师傅,我饿了。”离渊摸了摸小肚子,他在一边看褚裟斗了半天的蛐蛐。 “我也饿,没钱了,忍着吧。”褚裟翘着二郎腿坐在河边的石头上,天气有点热,所以他拿着树叶扇风。 离渊上手摸褚裟,他不信对方没钱,肯定是偷偷藏了钱准备下馆子,而且不带他。 “痒,别摸了,咯咯咯……”褚裟笑的坐不住,倒在石头上,“真没有。” 半天没摸到钱的离渊气的拍了褚裟的肚子一巴掌,“那我们两个饿肚子吗?” “我去给人算卦,等赚了钱以后,我们就买包子吃。” “行,你会算卦吗?”离渊此时完全没有偷窃的想法,如果是以前的他早就偷路人的钱袋子了。 “应该会。” 什么叫应该会?离渊觉得褚裟有点不靠谱,但是褚裟已经随手扯了块布,用焦黑的木棍在上面写了字。 “算卦喽,不准不要钱,算卦喽……” 离渊跟在褚裟身边,他堂堂蛇王,居然有一天会在大街上跟着一个不靠谱的和尚吆喝着算卦,太有损威严了,幸好没人知道…… “施主莫走,你可要找小僧算一卦,不准不要钱。”褚裟抓住一个急匆匆的路人。 这人小厮打扮,他半信半疑的打量着褚裟,“和尚,你会算卦?” “我看你府上有难事,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的?” “人人都有难事,这个不难猜,你说说,也许我能帮你呢。” “我跟你说得着吗?我要去圣音寺请高僧来帮忙,你这野和尚一边儿去。” 褚裟理了理衣服,“你说巧不巧,小僧就是圣音寺的月称大师。” 离渊撇开脸,他是真没想到圣洁高然的佛子是这个德行,在蛇宗的时候,装的跟个正经和尚一样,他有种买了块翡翠,结果是块石头染了色装样子的感觉。 “师傅,要不我们不去了吧?”离渊真怕他们没有帮上忙,还给人家添麻烦,最后被赶出来,他如今已经想到那个场面了。 “试试看,不行咱们就找机会溜。” 离渊捶了捶脑袋,要不是怕暴露自己,他就自己算了,幸好他跟着来了,不然就师傅这个不靠谱的,得被那些人打死。 他听觉善那秃驴说师傅上次被一个壮汉拿着菜刀追了一路,差点被对方砍伤。 临来之前,觉善千叮咛万嘱咐,让离渊好好跟着褚裟,别让他惹出乱子来,有事就报圣音寺的名号。 离渊觉得圣音寺的名声怕是被师傅败坏的差不多了,他就没见过这么能惹是生非的。 他虽然也四处惹事生非,但他都是有所图,师傅不是,就是没事惹事,非讨一顿打骂不可。 “没有我,你可怎么办?” 高门大院,牌匾上写的柳府。 离渊抬头看天,烈日当空,照的院子里的植物明晃晃的。 “老爷,圣音寺的高僧请来了。” “在哪儿?”柳老爷一眼就望见了院子里的两个和尚,觉得这俩应该是高僧的徒弟,所以他往其他地方寻找高僧。 褚裟看似缓慢实则仅用了一步就挡在了柳老爷跟前,“老衲在这里。” “高僧请进。”柳老爷将信将疑。 “老衲是佛子,法号月称。”褚裟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虽然老衲满头乌发,实则已经是七旬老者了。” “月称大师。” 眼看着柳老爷不上道,褚裟拧了离渊一把,离渊立马会意,“施主,你打算给师傅多少钱?” “是该给,是该给,月称大师,您看五十两如何?” 离渊摇了摇头,“师傅是佛子,区区五十两能请到吗?” “一百两?” “二百两。” “那就二百两黄金吧,出家人早就看淡这些身外之物了,都是粪土,施主给老衲的这些黄金,老衲会把它们都用在造福可怜之人上的。”褚裟还以为离渊能说出什么来,合着才二百两,害得他自降身价的亲自跟雇主讨价还价。 小厮在前面引路,柳老爷跟褚裟说着这些日子里家里闹得鸡犬不宁,女儿已经是卧床不起了。 离渊走着走着就停了下来,他本来就小小的一只,很容易被忽略,他趁着没人注意便往察觉到古怪的地方去了。 “一个月前,小女说她在院子里看见了一个书生,这是内宅,怎么会放外男进来呢?当时我也没多想,以为是小女做梦梦见的,但前几天就有点不对劲了,小女她夜里会在房里吟诗作对,那样子像是她身边有什么人,太吓人了。我请了很多高人,但他们都消失不见了……” 离渊来到一堵墙前,他摸了摸墙上的藤萝,青紫色蝶形花冠,为情而生,为爱而亡,它会绞杀身边的其他植株。 他蹲下来,从袖子里放出来一条紫色的小蛇,“去吧,吃了在这里作怪的东西。” 一刻钟后,紫色的小蛇回来了,离渊把它刚吃掉的鬼魂吸收到了自己身上。 “小和尚,你师傅叫你过去。”小厮跑了过来,拉起离渊就往房子里走。 该死的凡人,离渊五指成爪就要往小厮身上招呼,他看见站在屋檐下的褚裟后收回了手。 “了缘,过来。”褚裟眉眼温柔看着离渊,他招了招手,“为师已经把打扰柳施主府上的妖物除了。” 离渊小跑着来到褚裟跟前,“那我们现在就回寺里吗?” “我们现在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等离渊跟着褚裟来到风月馆时,他攥紧了褚裟的手咬牙切齿的问,“师傅,我们不是去帮助穷苦百姓吗?” “是帮助可怜人,他们太可怜了,你看这小腰细的,你们爹爹是不是为难你们了?”褚裟松开离渊的手,一手揽一个小倌往房间里走,“受委屈了就告诉老衲,老衲平生以救济天下为己任。” “月称大师,您好久没来了,是不是不喜欢云牡了?” “对了,大师,您带来的这个小家伙要怎么办?” “给他找个屋,给点吃的喝的,别渴着饿着就行了。” 离渊被人带进一间屋,他坐在凳子上吃饭菜,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不要气,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这臭和尚本来就是这么个混账东西…… “要想回灵山,必须转能回。再次离仙境,贬蛇石化身。风风雨雨过,日晒烈日蒸。饱经风霜苦,身受日月精。积德行善果,升仙回天庭。”说书人一拍醒木,把众人吓了一跳,也回了神,“后来啊,那高僧功德圆满,他要回那西天,这蛇妖便跟着他去了,佛祖劝蛇妖回去,不要误了高僧的修行,可蛇妖说他们是生生世世的孽缘,他不会回去,除非高僧跟他一起回去……” “后来呢?”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 145 章 初秋的风不算凉,吹在人身上有些舒坦,树叶哗啦啦的响。 离渊吃撑了肚子不舒服,他躺在树下的躺椅上歇着,“师傅,我好难受啊,师傅……” 褚裟坐在一旁缝僧衣,他放下手里的衣服,把手放在离渊肚子里给他揉肚子,“叫你少吃一些你不听。” “寺里都是素食,难得吃肉,唔……”离渊的嘴被堵上,他拿开褚裟的手,“师傅,你不要随便碰我。” “我们吃肉的事不能告诉别人。”褚裟拿起离渊的手,另一只手从离渊的胳膊肘往手上撸,在第二到第五指的掌面找到第二掌纹中央的位置,用针挑刺离渊的四缝穴,挤出一点黄色的液体,“好点了吗?” “嗯。”离渊摸了摸肚子,好像是没那么难受了。 “试试衣服。”褚裟拿起僧袍展开,寺里没有像离渊这么小的孩童,所以离渊一直穿着不合身的衣服,褚裟闲来无事便给离渊改了改衣服。 离渊愣了片刻,这个和尚有时候不靠谱到了极点,小心眼又自私自利,但你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发自真心的温柔,对很多人来说,这样实实在在的温暖弥足珍贵。 “这里肥了一些。”褚裟理了理离渊身上的僧袍,摸了摸他的小肚子,“你在长身体,肥一些能多穿些日子。” “师傅,我去跟烧水的秃驴……师兄多要一些热水。”离渊急匆匆的小跑着离开了褚裟的视线。 褚裟端起盘子,拿起里面剥好的橘子瓣塞进嘴里,一口咬下去,满嘴酸酸甜甜的味道。 他嘴馋的很,性好啖橘,一到秋天,他就会派几个师侄去后山摘橘子,然后堆砌在床案间,让人给他剥好了放在盘子里,随时可以吃,又懒又馋,两者兼顾。 “了缘过来了,来来来,这是刚从树上摘下来的鲜枣,给你师傅带过去。”一个和尚把用竹篾编成的小簸箕递给离渊,“你这是新衣服吗?” 终于让对方注意到自己穿着合身的僧袍的离渊满意的点了点头,“我师傅给我做的。” “没想到佛子还有这样的手艺。” 另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从怀里掏出来两个大红石榴,上面开了口子,露出来的果籽丰富饱满,“你一个你师傅一个,自己偷偷吃了,别让你师父知道。” “谢谢大师傅。”离渊把两个石榴塞进怀里,抱着小簸箕回了南厢房,厢房带廊子,七间的格局,尽东头儿的一间是大门洞儿,南房三间,都是卧砖到顶、起脊的瓦房,清水脊的门楼儿,时间长了,他觉得这里还挺雅致的。 “师傅,我回来了。” 褚裟已经躺在树干上睡着了,手里还稳稳的端着盘子。 离渊放下小簸箕,把怀里的两个石榴放在石桌上,他爬上了树,熟练的擦了擦褚裟嘴角的橘子汁,端走了对方手里的盘子。 “了缘……”褚裟睁开眼看见了离渊,缓缓松了口气,“为师梦见你被蛇吃了,幸好这只是梦。” “我怎么可能会被蛇吃了?”离渊觉得莫名其妙,师傅总是会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好像没人能懂他。 褚裟翻身跳下树,他对着树上的离渊张开怀抱,“跳下来吧,我会接住你的。” 离渊松了手,护着盘子掉进褚裟怀里,“有个师伯给了我很多鲜枣,还有两个大石榴,我放那边了。” “晚上有东西吃了。”褚裟放下离渊,拿起一个枣子就吃,他满意的笑眯了眼,“好甜啊,我喜欢。” 离渊意识到自己笑了,他抬手按了按嘴角,立马把笑意掩饰了起来,他好像越来越习惯在这里的生活了,明明是他最讨厌的地方,眼前的佛子也是他最厌恶的受天道青睐的人,但是他现在恨不起来了…… “了缘,吃啊。” 褚裟塞了一个枣子给离渊,“等到夜里,我就给你讲讲佛经,明天教你写字。” 不想听…… 离渊想开口拒绝,但是褚裟又剥了石榴籽塞进他嘴里,直到天黑了他也没能把拒绝的话说出来。 黑夜慢慢织上了天空,繁星像是撒出来的珠子在天上铺着。 褚裟毫无形象的躺在躺椅上抱着离渊讲佛经,他跟其他僧人不同的是,张口出来的经文是简简单单的人生道理,而不是什么晦涩难懂的话。 “回向于一切众生,愿一切众生皆能成就无上智慧,欲想出离生死轮回诸苦,便要舍弃很多东西,其实根本不值得,修佛修到头来你会发现自己修了一场空。”褚裟大约知道自己是反面教材,但他从不掩饰自己的不合群,“你看众僧追求四大皆空,可是真正看开的又有几个?你看我有那么多凡心诉求,可为何我又能及时放下?” “因为……师傅虽然吃肉喝酒,但早就看淡了一切?” “我体会了诸多善恶,又尝了许多美味佳肴,才是最不能放下的,但我又觉得索然无味,便能淡然丢下凡心。” “不懂。” “此生要想很快的领悟佛法,就要清净往昔所造闻法违缘的障碍,这个说来更是一种自我折磨,超脱了就自由了吗?不自由的道路为什么要走呢?这条路不好走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呢?”褚裟拿起一个脆枣嚼着,又拿了一个塞进离渊嘴里,“为师只希望你快乐,不求你有什么大造化,这是一种寄托。对于某些人来说,做个普通人是最快乐的事了,但对于为师来说,求那万中无一的路才是真正的快乐。” “万中无一的路是什么路?”离渊有些好奇,但他也知道佛子不会告诉他,大约是某种默契。 “行者无物供养三宝,于意幻观想供养,亦可得如实供养的功德。意幻供养和真实供养的功德,是一样的……” 离渊听褚裟讲了很久的佛法,最后窝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有些人正经不过一晚,第二天他就开始暗戳戳的不干人事了。 “你在这里守着,为师去去就来,记住,有人过来你就立马喊肚子疼。”褚裟在方丈禅房前事无巨细的嘱咐离渊。 “你又偷方丈,唔……” 褚裟点了点离渊的鼻子,不高兴的教训了几句,“什么叫偷?出家人的事怎么能叫偷?为师这叫化缘。” 离渊眼睁睁看着师傅拿竹片从禅房门外撬开了门栓,随后便见他小心翼翼的进去了,这个时候方丈应该已经睡下了,但愿他们两个不会被人撞见。 方丈年纪大了,夜里睡不好,所以常常会睡很长时间的午觉,褚裟经常趁着他睡午觉偷他的钱去买酒喝。 “了缘,你怎么在这里?” 离渊立马捂着肚子喊疼,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房里的褚裟听到,幸好方丈耳朵不好使,不然把方丈吵起来就麻烦了。 偷到银子的褚裟轻轻把匣子锁好,把银子放进怀里,他把门栓插上,打开窗户翻了出去。 “师弟,你怎么在这里?”觉善在褚裟身后突然出声。 “我来找了缘,他去给我找墨,半天没回来,我这不是担心他吗?”褚裟的瞎话张口就来。 “我看他跟四师弟在那边,他好像是肚子疼。” “那我得去关心关心他。”褚裟拿到钱就风风火火的下了山。 装肚子疼的离渊一回来就发现自己又被丢下了,他看了很久褚裟用树枝在地上写的歪歪扭扭的字,最后才想起来他不识字…… ※※※※※※※※※※※※※※※※※※※※ 想起今天是520,已经睡下的洋君爬起来又凑了一章。五二零快乐! 第 146 章 又是一年 两扇对着关的红门,各有一个小铁环儿,用来敲门,有一个女人敲完圣音寺的门后便倒在了门槛上。 “住持,这里有个女人晕倒了。” “快把她扶进禅房里。” 离渊拎着木桶去打水,佛子会一点医术,晕倒的女人就被送到他们南厢房了。 “褚褚,你把她交给我,让我找个悬崖把她一扔……这个麻烦就解决了,反正她有光环死不了。” “姐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褚裟坐在床边,他拧干脸帕擦了擦夏殃额头上的汗,“你赶紧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丢了,过来看看她怎么样了。” “别忙了,她的眼睛没救了,除非有人肯把眼睛换给她。”尹沅听见外面有动静立马躲了起来。 “师傅,水打来了。”离渊故作艰难的提着水桶进来了,他把水桶放下,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莫名有点不高兴,“师傅,你怎么这么照顾她啊?” 褚裟摸了摸离渊的头,“当然是因为她受伤了,为师待会儿教你写字。” “嗯,我都准备好笔墨了。”离渊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装孩子装久了,他感觉自己越来越听话了。 褚裟垫了块帕子检查着夏殃的小臂还有她的脸,像是被药宗的人治疗过了,可为什么会把人送到圣音寺呢?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离渊仔细回想着过往,可他半天也没想起来眼前的夏殃是曾经胆大妄为到敢亲他的女人。 “见到了好看的姐姐就觉得似曾相识?” 离渊看了看褚裟,又看了看床上昏迷不醒的女人,他觉得师傅可能对好看有什么误解,也可能是他看师傅看久了,总觉得别人有点丑,这个女人在师傅跟前像个丫鬟一样…… 窗外的光照进来,宣纸上的字歪歪扭扭的,离渊的手被褚裟握着,他抬头看眉眼温柔的师傅,“师傅,我写的是不是不太好?” “慢慢来,多练一练就好了。” 离渊从一出生就在罪恶深渊里生存,弱肉强食,同类相残,学不会狠他早就死了,天道不容,要么成功,要么死亡…… 有一天,他遇到了个和尚,那和尚教他读书写字,让他识得人间情'爱,让他尝遍世间爱恨,还让他明白什么叫求而不得。 慈悲是佛心的能力,慈能帮助众生得到无量圆满的真实快乐,悲能拔除众生所有一切的痛苦,帮助众生开启智慧,破除无明,回归自性,去掉妄想执着愚痴之心,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离苦得乐,永脱轮回,帮助广大众生都能圆成佛道。 居而有竹,则幽篁拂窗,清气满院,竹影婆娑,姿态入画,碧叶经冬不凋,清秀而又潇洒。 离渊默默站在竹林里,院子里的和尚正在抚琴,他的手扣进竹子里。 “谁?”褚裟停下来,他疑惑的“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离渊没有说话,而是离开了,他从来没有想过佛子会把自己的眼睛给了一个捡来的女人,他找了许久也没找到那女人。 “是离渊。”尹沅端着药从竹屋走出来,她把碗放在褚裟手边,“什么时候回寺里?” “让师兄再冷静冷静。”褚裟摸索着拿起碗喝了药。 褚裟把自己的眼睛给了夏殃,这件事被觉善知道后气的要把夏殃眼睛扣出来再给褚裟装回去,夏殃也因此离开了圣音寺。 也没多久,圣音寺的僧人就来把佛子接回去了。 “师弟,你糊涂啊!那是一双佛眼,就那么给了一个素不相识之人,值得吗?”觉善来回踱步,一把夺过了悟手里的碗,蹲在褚裟跟前,“先吃面,了悟他们还在找了缘,你不用担心,我们会找到他的。” “她很痛苦。” “她现在被皇帝奉为国师,靠的就是你那双佛眼!她有什么好痛苦的?”觉善给褚裟擦了擦嘴,最后还是没能说朝廷下了旨,让佛子进宫。他只是看上去鲁莽,不代表他蠢,他敢说老皇帝是想利用师弟求什么长生不老,那个女人一定是出卖了师弟,他不说是不想让师弟伤心。 “无妨。”褚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想吃了,他想休息了。 天一黑,佛堂里只有木鱼声,烛光昏暗。 离渊从暗处走出来,他拿起火折子点了几根蜡烛,悄悄的坐在另一个蒲团上看褚裟念经。 木鱼声停下,褚裟伸手去摸周围,“了缘,是你回来了吗?” 离渊牵住褚裟四处摸索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他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现在是什么人,了缘还是蛇王? 如果他不是蛇妖,而是圣音寺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和尚就好了,虽然有些顽劣,但师傅会教他做个好人…… 褚裟的手被离渊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入手的是有点凉意的肌肤。 离渊施了个法,身上的衣服褪去,他攥紧褚裟想缩回去的手,“觉念,是我。” 师傅都不叫了?褚裟感觉离渊拿着自己的手划过了某个磕绊,他把手掌完全覆盖在手下的肌肤上,果然是离渊的胸膛,“施主,你是何人?” “觉念,本座是离渊。”离渊牵着褚裟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 褚裟用另一只手去摸离渊的脸,他被离渊指引着才摸到了脸,“过来。” “你不怕我?”离渊把脸上的手也放到了腰上,他往前爬了几步后将褚裟扑倒在了佛堂里。 突然,佛堂外雷声大作,一道闪电劈在了院子里的树上,把树拦腰劈断。 褚裟不太习惯眼盲的感觉,尤其是离渊横冲直撞的直接骑在了他身上,吻也过于蛮横,他轻轻回吻离渊,把人拥在怀里。 轰隆轰隆—— “为什么不说话了?”离渊扯了褚裟的裤子,再次坐了上去,外面突然下起大雨,雷声滚滚。 褚裟托住离渊的屁股不让他继续往下坐了,此时,外面狂风怒号,将大雨吹进佛堂里。 “天公都看不下去了吗?本座想做什么还轮不到他插手!”离渊动了怒,他烦躁的施法将佛堂门关上。 褚裟翻身把离渊压在身下,他慢吞吞的动了一下后,腰就被离渊的腿缠进了,“这样不疼吗?” “觉念,跟本座去蛇宗。” 离渊没有得到一个回答,但他被褚裟填的满满的,“觉念,啊哈,嗯呃~” 佛堂的门被大风吹开了,雷声轰鸣,大雨滂沱,一夜梦'情。 第 147 章 庙里的钟声响起,是早起的和尚在敲钟。 褚裟坐起来,他摸了摸周围,摸到了一条小蛇,黑色的小蛇缠在了他的手上,这是□□吗? “佛子,不好了,师伯跟官兵打起来了。” 了悟着急忙慌的冲了进来,他浑身狼狈,手里还拿着断掉的棍子,“师伯让我带佛子离开这里。” “怎么回事?”褚裟拿起一个蒲团把小黑蛇压在下面,又放了块石头压住。 “朝廷说……说您是妖僧,要把您押入大牢。师伯一听就怒了,不光拦下了他们,还跟他们打起来了,还有,之前您救下的那位施主也在,就是她把官兵带来的。” “你扶我去看看。”褚裟伸出手来。 “师伯不让您去。” “听我的。” 了悟拧不过褚裟,只好照做,他小心翼翼的扶着褚裟来到大门前。 正在跟官兵打做一团的觉善发现师弟出来了,一脚踹开挡在自己跟前的官兵,“了悟,不是让你带他走吗?你是不是觉得我的话是耳旁风?” “佛子,好久不见。”夏殃如今已经是云琅国人人称颂的国师了,居功至伟,深受皇帝信任。 “国师好。”褚裟单手行礼,“不知国师大人大驾光临,小僧有失远迎,不知国师带这么多人来所为何事?” 夏殃如今有了佛眼,又沾染了天子身上龙气,实力大涨,如果不是因为皇帝想要什么长生不老之术,她根本不会来这圣音寺,毕竟她的眼睛是佛子给她的。 “一国之君有国土内的龙脉保佑,可是有人报官说佛子毁了龙脉,近来陛下身体不好,所以我才回来这里问个明白。” “胡乱给我师弟安了个罪名就想带他回去?你们做的什么春秋大梦?列阵,送客!” 几十个武僧拿着棍子冲出来,他们摆好阵就要跟官兵们打。 “算了,师兄,我跟他们走一趟。”褚裟把手搭在了悟的肩膀上,“师兄,能不能送师弟一程?” “觉念,你……我是不会让他们把你带走的。” “月称大师,我来扶着您。”夏殃走过来,伸手扶着褚裟,“我也是被逼无奈才会这么做的,您不会怪我吧?” “不会。”褚裟犹豫了一下,“虽然有些唐突,但小僧能摸摸你的眼睛吗?” “可以。”夏殃心中有愧,自然不会拒绝褚裟的要求,而是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眼睛上。 等到了皇宫,褚裟被官兵押解着过了层层护卫,终于来到了皇帝寝宫。 “陛下,佛子来了。”夏殃没有对老皇帝行礼,这不卑不亢的样子倒是很有仙人风范,她如今也是被百姓认作是神仙下凡来解救世人的存在,自然不用对皇帝卑躬屈膝。 “咳咳咳……”老皇帝的年纪很大了,连咳嗽都使不上气力。 “陛下。”褚裟单手行礼。 “神医,朕该怎么样才能长生不老呢?” “自然是用佛子的那颗佛心入药。”立在一旁的男人回答了皇帝的问题,他是药宗的少宗主郑少云。 “不用那么麻烦,吃小僧的心头肉就可。” 褚裟说完就解开僧袍,割了一片自己的心头肉交给身边的夏殃。 蛇宗 如今已经是妖王的离渊得知褚裟被官府羁押,一把拍碎了座椅,“这是怎么回事?你一五一十的跟本座说清楚!” “是皇帝想要长生不老,不知道从谁哪里知道当今国师有如此神能是因为得了佛子的一双眼睛,所以……” “国师?”离渊一把抓住绿稚的衣服,“什么国师?” “夏殃,之前她被毒宗的人害去了半条命,又被药宗所救,药宗把她送到圣音寺门前,为的就是让佛子把自己的那双眼睛给她。” 一个女人走进大殿,她对着离渊一抱拳,身上的杀气几乎能凝成实质,“佛子如今被关进大牢,皇帝要用他的心入药。” “你是何人?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只是一个仰慕佛子的香客。”尹沅恭敬的将一把造型古怪的匕首献上,“我尝试刺杀皇帝,但他身上有龙气护佑,所以我失败了。” “没用的东西,本座亲自去杀他。” “没那么简单,大牢在皇宫内,邪祟是进不去那里的。”尹沅拔开匕首,露出锋利的刀锋,“挑起凡人内斗,天下大乱,到时候龙气自然消散,我们就能把佛子救出来了。” “本座凭什么相信你?” “妖王若是不信我,那佛子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好。” 没多久,各地都有了起义,他们朝着皇宫而来,意图推翻皇帝。 老皇帝吃了佛子的心头肉,人年轻了十几岁,他还想永生永世的做皇帝,所以他想赶走外面的起义军。 “国师,你快想办法解决外面的刁民!” “我,我也没办法。” “陛下,不如拿佛子换。” “你说什么?要是把佛子给他们了,朕该怎么办?”皇帝愤怒的拿剑要杀了说这话的内侍。 “我们可以把佛子的心头肉和他的心都取下来,剩下的给他们。” “好,好,这个主意好!” 皇帝立马让人跟城门外的起义军谈和,告诉他们吃了佛子身上的血肉就能长生不老,还亲自上了城楼让大家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 谁人不想长生不老?就算此时他们退了兵,也不代表他们不能卷土重来,所以,起义军同意了这个交换。 被剜掉心头肉和心脏的佛子成了起义军桌子上的肉,吃了肉的伤兵身上的伤不医而治,老人恢复年轻…… 他们疯狂的把佛子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甚至连骨头都不肯放过。 等到离渊来到营帐前看到的就是大祸里煮的发白的骨头,他双目通红的看着众人,“你们怎么敢?” 第二日,城里的百姓开始吃死掉的吃了佛子肉的人。 第三日,百姓对活着的人下手了,菜刀和柴刀砍在了肉上。 尹沅悄悄离开了人群,来到了城楼上,空荡荡的城楼上坐着一个墨发黑袍的男人。 “呦呵,死的人可真多。” “救世的功德应该是拿不到了,他们已经开始自相残杀了。” “谁说我不能救世了?下一步,帮助他们脱离苦海,放下屠刀和执念。” “死这么多人,地府的人找上门怎么办?” “我可什么都没做,只是给了他们一个释放自我的机会。”褚裟托着脸看着躲在角落里吃自己血肉的男人,看着离渊大开杀戒,看着哀嚎声遍野,默默念起了往生咒,“愿我往生极乐,早证菩提,累生累世,终成善果,我佛慈悲。” ※※※※※※※※※※※※※※※※※※※※ 要番外就留言,五二一快乐! 第 148 章 寺院经常供奉的佛,即法身佛——毗卢遮那佛,代表佛法凝聚所成的佛身;报身佛为卢舍那佛,经过修习得到佛果,享有佛国净土之身;应身佛又称化身佛,即释迦牟尼佛,指佛为超度众生、随缘应机而呈现的各种化身。 所谓理法聚而为法身,智法聚而为报身,功德法聚而应身,因一佛具三身之功德性能,所以三身即一佛。 这日,圣音寺的大门开了,外面的信徒纷纷围过来跪在地上,“求高僧救救我们。” “求高僧除掉妖女,她蛊惑皇帝残害百姓,实在是罪大恶极啊!” “门开了,门开了……” 百姓纷纷跪下,对着大门叩拜。 大门终于被人打开,褚裟穿着玉色常服、绿绦和浅红色袈裟走出来,他的桃花眸子似蹙非蹙,似愁非愁,眼波流转之间又楚楚可怜含情脉脉,有一种脆弱又忧郁的气质,彩云易散琉璃脆,唇红齿白,面目皎好,气质出尘,拈花一笑,“阿弥陀佛。” “高僧,救救我们。” “何出此言?” “妖女要害我们!” “祸国殃民,她分明是个妖女,偏偏蛊惑皇帝说自己是神仙转世!” “贫僧会帮助你们的。” 僧人常常脱离于世俗政权,自成体系,很快就会招致皇帝的不满而引发灭佛事件,皇帝与僧团之间的主导权之争从没有停息过。 在民间宣扬佛法前,褚裟觉得一个人有点无聊,便扶持了夏殃,想让夏殃同他一起宣扬佛法,可惜对方不肯跟他一个阵营,偏偏跟着皇帝,贪恋世俗权贵…… 皇帝的权威没了,百姓又因为大乱而心神不宁,加上他们毫无信仰,此时,便是宣扬佛法的好机会。 圣坛上 褚裟正在讲解佛法,忽然雷声大作,大雨将至,台下的盘腿而坐的百姓开始小声说话。 “肃静。”一个僧侍维持秩序。 褚裟伸出手,翻手便把乌云抚开,天气转晴,百姓钦佩不已,这才是高僧。 “众生无量,佛也无量;世界无量,佛土亦是无量……” “妖帝,属下去查过了,这位高僧法号为法照,是月称大师的师兄,属下打听到他一直都在外苦修,佛子死后才回了圣音寺,前些日子他帮不少陷入癫狂的百姓恢复正常,降妖除魔,开坛讲经,深受百姓拥护。”芙媚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自从佛子被百姓分而食之以后,他们主人就有些疯魔了,一会儿说要杀尽天下人为佛子报仇,一会儿又说这个法照是佛子。 “不可能,他就是觉念,你再去查。” “是。”芙媚亲眼见到了佛子的尸骨,那上面的功德逼得她不敢靠近,怎么可能是假的?但这些话她不敢说,把主人惹怒了的话,她就只能以死谢罪了。 “法身空寂,本自清净,周遍含融,能生万法。山河大地、日月星辰,乃至一切物象、心念等,都是法身所现……” 褚裟坐在圣坛上嘴里讲着佛法,但人却在警戒周围,暗处有离渊,人群中有冥府之人,对方正在观察他,“众生心即佛心,但因无明障蔽,所以众生不能自见其本自清净与佛无异之法身。若能证悟空性,漏尽无明,所谓‘无明分分破,法身分分见’,最后必能契悟清净法身佛的境地。” “你们不要信他,他就是个妖僧!”随着这一声怒喝而来的是一道佛光攻击。 信徒们一阵惊呼,而褚裟挡下攻击后飞身掠过众人的头顶,他追着一抹倩影来到了树林里。 一道佛光即将打在褚裟的身上,他微微侧身闪开,“施主,为何对贫僧有如此大的敌意呢?” “你是月称。”夏殃握紧手里的匕首。 “是或者不是很重要吗?万象随心,施主不必为此纠结。” “你把眼睛给我根本不是为了救我!” “贫僧为的是解救天下愚钝之人。” “褚裟,你少在这里给我信口雌黄,天下大乱,百姓纷纷互食,难道不是你在搞鬼吗?要不是你蛊惑没脑子的蠢货自相残杀,我阴司至于那么多鬼魂吗?”北阴酆都大帝周政现身,他手里的银色长'枪直指褚裟的鼻尖,这一年来,他和手底下的十殿阎王就没睡过一天好觉,五方鬼帝都罢工了,“你我也是老相识了,哪次动乱没你的影子?你一天不霍霍人,你就睡不好觉是吗?” “贫僧只是给了他们一个机会,心底有恶意和贪念的人没能禁受住考验,他们自取灭亡怎么能怪到贫僧头上?” “今日我就让他们这群蠢货看看你这皮子下裹着什么东西!” “你不看看我是谁?”褚裟显现真身,戴五佛冠金色身,右手持莲花或玉如意,左手结施愿印,半跏趺坐于六牙白象之上。 “普贤菩萨?” 普贤菩萨为四大菩萨之一,是佛陀释迦牟尼的右胁侍,象征佛陀理德,以众生皆识德为目标,劝人广修十大行愿,此即礼敬诸佛、称赞如来、广修供养、忏悔业障、随喜功德、请□□、请佛住世、常随佛学、恒顺众生、普皆回向等十项,以十愿为众生成就如来功德的主要法门。 普贤菩萨为智刚吼自在相王如来,过去已成佛。 “有什么事还是让地藏王菩萨亲自来跟贫僧说吧,贫僧还要为信徒们讲解佛法,大帝请回吧。”褚裟单手行礼,就要送北阴酆都大帝离开。 地藏王菩萨是四大菩萨之一,驻守地府,修为高深,普渡恶灵,曾经许下了“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大宏愿。 “这位夏小姐来我阴司告了你徒弟的状,不然我才懒得走这一趟,你自己处理吧。”周政收回长'枪,他也不多停留,转身就回了阴司,佛道是两家,他没兴趣管别人家的事,何况这位怎么折腾都是他们佛门的事,他管了就是越俎代庖了。 地狱是佛家对地府的说法,而阴司是道家的说法。 那日把佛子尸体送给城外起义军后,一切都变了,众人陷入疯魔,互相残杀,求那长生不老。 “本座总算找到你了,把他的眼睛还来。” 离渊小心翼翼的取下了夏殃的眼睛,他发现对方立马又长出来了一双眼睛,觉得古怪后便杀了她。 夏殃死后入了阴司,见到了孟婆,告了离渊的冥状。阴阳册上一查,孟婆翻出来了离渊还有褚裟之徒这层身份,就上报了阎罗王,阎罗王又禀告给了北方鬼帝,北方鬼帝便把此事说给没合过眼的北阴酆都大帝听,才有了如今这一遭。 “是谁杀了你?”褚裟缩地成寸,来到夏殃跟前后摸了摸对方的眼睛。 “妖帝离渊。”夏殃发觉自己不能动,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妖僧抚摸自己的眼睛,“我没有想害你,是他们逼我的,杀你的人也不是我。” “多谢施主告知贫僧。”褚裟轻轻拍了一下夏殃的头,只一掌就将她拍的魂飞魄散,杀人也就算了,居然还留了对方的魂魄,把阴司的人都引来了,难怪离渊会被九重天盯上,做事一点儿都不干净。 离渊突然现身,他已经在暗地里观察了许久,眼前这个法照跟觉念长得如此相像,但给他的感觉全然不同,明明对方一身佛光,可他就是觉得古怪,而觉念看似不着调,他却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佛的慈悲。 “你到底是谁?” “了缘,你不认为师了吗?” “你怎么知道本座是……你从一开始就知道!”离渊一下子想通了所有事情,他红着眼眶问道,“你说你要渡我,还作数吗?” 褚裟理了理袈裟,“贫僧是佛门中人,你是妖,又害过那么多人,你我之间,道不同,不相为谋。” ※※※※※※※※※※※※※※※※※※※※ 裟哥也就是懒得跟夏殃计较,一巴掌就能拍死的苍蝇而已,没必要跟她抢主角光环。 这确实是一个局,在众生迷茫和疯狂的时候,裟哥以“救世菩萨”的身份出现,普度众生,离苦得乐,信徒越多他越强。 裟哥没对离渊动过心,他要是动过心,他就手下留情了,一开始就存着利用的心思,事成之后再道貌盎然的说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好渣…… 第 149 章 还未成佛的悉达多为悟人生之谜,解众生之苦,经过多年的修行、参悟,最终在菩提树下看到了答案:人世是灵魂的监狱。 他说,诸法空相,五蕴皆空。 “本来不生,实更无灭,自性寂静,即是涅盘。” 佛音缭绕,檀香袅袅,信众们深以为然。 褚裟手指一动,面前的帘子关上,轿子被人抬走。 “你是哪来的妖僧?居然敢冒充普贤菩萨?还不速速显出原形!”坐鹿罗汉拦下了轿子,抬轿子的僧人吓得松了手,轿子落地。 罗汉者皆身心六根清净,无明烦恼已断,已了脱生死,证入涅槃乐,堪受诸人天尊敬供养,于寿命未尽前,仍住世间梵行少欲,戒德清净,随缘度化众生。 十八罗汉来了六个,褚裟觉得这也算看得起自己了,他刚飞身而起,轿子就四分五裂了。 “褚裟?原来是你,你不好好修行,居然敢冒充普贤菩萨!快跟我们回灵山向佛祖请罪!” 褚裟没被打下凡间前,日日在佛祖脚下听佛经,他们能认出他来也不是什么难事,褚裟被打下凡间本是要得一个“救世”的名号回西天封佛的,这也是佛门皆知的事。 欢喜罗汉手里的笔攻向褚裟,一只手截住了那只笔,离渊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他将笔按进地下。 举钵罗汉大喝一声,他将高举的铁钵丢向褚裟。 “没完没了……”褚裟徒手攥住铁钵的边,把它按停,“你们罗汉就这点能耐?” “看我的!”托塔罗汉将佛塔压向褚裟,佛塔越来越大,将褚裟压住后并没有变小回到托塔罗汉手里。 “觉念!” 力大无穷的静坐罗汉牢牢按住佛塔不让里面的褚裟出来,“快过来帮我!” 黑色的毒气缠住了静坐罗汉,离渊还没来到佛塔前,里面的褚裟就掀翻了佛塔。 长眉罗汉的拐杖打向了褚裟的腰,“贫僧劝你早早跟我们回西天,不要一错再错!” 褚裟反手握住了袭来的拐杖,一脚踢开了长眉,“佛祖让我来宣扬佛法,你们抓我回去做什么?等我功德圆满了,我自然回西天向佛祖请罪!” “先回去,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离渊向前一步,手里的毒气打了个空,他看向褚裟,“他们说你冒充菩萨……” “施主,还请自重。”褚裟避开离渊伸过来的手,“即使贫僧不是菩萨,也是佛门中人,跟施主依旧不是一路。” 此时,恰逢魔尊想要攻打天庭,他找到了褚裟想要与之结盟,“事成之后,我做天帝,你取代佛祖,到时候我们就是名正言顺的神佛了。” 褚裟笑笑不说话,挥手让僧侍送客。 “他不过是个假冒菩萨的妖僧!”魔尊被拒绝后气急败坏的找上了妖帝离渊,能给他带来助益的除了那个妖僧,就是妖帝了。 而离渊因为褚裟的绝情与其合作,条件就是要把褚裟留在他身边。 “主人,芙媚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芙媚是真觉得这么做糟透了,本来他们主人就被天道不容,这要是再跟魔尊合作,要是败了被挫骨扬灰都是轻的。 “本座做事容得着你多嘴吗?” 老皇帝因为一个佛子被灭国,新皇帝为了皇权一直跟佛门有合作,在他大权在握后竟想要灭佛,褚裟直接让他下了台。 后来,新皇帝借助了妖帝离渊的力量重新上台,轰轰烈烈的灭佛事件开始了,寺庙被围,僧人们被关进大牢,信徒们被治罪。 曾经名满天下的圣音寺也被封了,僧人们躲进了深山,而褚裟则是被送到了蛇宗。 “是不是一路你说了不算,本座说我们一路我们就是一路!”离渊坐在高座上,大殿里除了他就只有“请”褚裟过来的两个蛇妖。 “施主,放下屠刀,回头是岸。”褚裟的手腕被离渊狠狠捏住,他看着怒气冲冲的妖帝有些疑惑,“我们怎么变成这样了?” “是你把本座逼成这样的,如果你没有一而再再而三的将本座拒之门外,伤我的心,我会这么对你吗?” 褚裟不说话,修起了闭口禅。 怒火中烧的离渊到底是没忍心把褚裟关进水牢,而是让手下收拾了最奢靡的宫殿让褚裟住进去,只是给他的手脚都上了镣铐。 “他吃饭了吗?”离渊进门前总是会问守在门口的侍女自己想知道的事,因为他知道觉念不会回答他。 “吃了。”侍女不知道该不该跟主人说里面的和尚不光不绝食,而且顿顿吃的不少。 褚裟把宣纸摊开,拿起一旁的毛笔就要抄写佛经,可是没墨了,他刚要去磨墨,就看见离渊站在不远处给他磨墨。 “觉念,用这个吧。” 褚裟拿起一旁的经书坐在窗边,他一直都是这个态度,离渊已经习惯了。 “没事。” 素白的手掀开一页经文,褚裟全然忽视一旁的视线。 “觉念,你真的不愿意看我一眼吗?” 你觉得谁被囚禁了还会高兴的? 褚裟眉头一蹙,他在修闭口禅,所以立马又恢复了平静。 夜里 离渊来到褚裟床边,看着对方平静的睡颜怀念以前的生活,那时候,觉念对他的温柔是他从来没有得到过的,可是很快就消失了。 “你到底对我有过真心吗?” 褚裟睡眠很深,但是有个人在自己睡觉的时候作怪也不可能感觉不到,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双手被困在了床头,而离渊正含着他的…… “你醒了?” 离渊抬起头,往前爬了几下,“要尝尝你的味道吗?” 褚裟手上的镣铐是万年玄铁,他试图挣脱过好几次也没挣开,尤其是因为灭佛之事他失去了信仰之力,他默默念着静心咒。 “觉念,你还是不愿意跟我说话吗?” 离渊亲了亲褚裟的脖子,他缓缓坐在了褚裟的……上,“呃……” 离渊的身体太干涩了,直接坐下去的时候很困难,也很难受。 褚裟嘴上依旧默念着清心咒,心里忍不住想,离渊就不能不这么莽吗? “觉念,好疼,我真的好疼,可是我这里更疼……”离渊拿起褚裟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你跟我说句话好吗?一句就好,骗我也好。” 血液在干涩的通'道里起了r'滑的作用,床上坐着的影子起起伏伏。 躲在暗处的尹沅犹豫了,这种情况下她到底是冲出去救人还是继续看着? ※※※※※※※※※※※※※※※※※※※※ 那些年尹姐看过的现场…… 洋君不想给裟哥主角光环,他本来就是美强惨的男二人设,他已经凭一己之力让大家忽视了他的惨。如果他事事顺心那还有什么意思?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为什么主角会被裟哥耍的团团转?因为他们太顺了,而裟哥是在狼嘴里抢食的狠人。 第 150 章 街上的吆喝声透着茶食的香气,路边的茶楼里,伙计正拿着茶壶穿梭在看客之中,长长的壶嘴里倒出滚烫的茶水。 盲眼的说书人喝了口茶水,咂了咂嘴巴,清了清嗓子,握住折扇踱了几圈坐下,他用醒木拍桌,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咱们这上回书说到,这高僧他被妖帝软禁在了蛇宗内,日夜相处,神鬼志异,荒唐一场,一双含情目,修那闭口禅,一颗赤诚心,一段不了情!” “那和尚他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不逃?” “你没听明白吗?妖帝灭佛,那和尚没了信徒,就打不过妖帝了。” “这二人都是男子,为何要做这等事?” “欲知详情如何,且听我慢慢道来,强扭的瓜不甜,可让这妖帝硬是给那高僧产了几枚蛇蛋,二人有了因果。但这天上的神仙能放任妖魔为祸人间吗?所以,这天兵天将,还有那西天的罗汉来捉拿这魔尊跟那妖帝,他们自然不会束手就擒,一场大战后,魔尊败北,妖帝逃走了……” 离渊捂着被利剑捅穿的肚子一路逃回了蛇宗,他要把褚裟跟他们的孩子带走,大不了在深山老林待到死。 蛇蛋破裂,一条黑色的小蛇爬出来,褚裟在一旁看经书,他闻到了血腥气,将小蛇和未孵化的蛇蛋挪到床上,用被子盖起来,随手结印。 “觉念,是我。”离渊刚一进门就倒下了。 褚裟走到门口,将离渊抱起来,他把蛇蛋推到里面后才把离渊放到了床上,“离渊,不要睡。” “你终于跟我说话了,好疼,肚子疼……” 离渊好像看到了在南厢房时的觉念,他抬手摸了摸褚裟的脸,“我肚子好疼,觉念,抱抱我。” “没事了,有我在。”褚裟用手指轻轻拭去离渊眼角的泪,他握住离渊的手试图愈合对方的伤口,但他现在力量全无,这只是在做无用功。 一条黑色的小蛇爬过来,离渊看见后笑了,他伸手让小蛇爬上自己的手心,“给他们取名字了吗?” “一二三四五六七□□?”褚裟随口一说,他是没想过会有这么多蛇蛋,该说离渊命中注定要有九个孩子吗? “好,他叫褚一,其他的……咳咳,你别白费力气了,我感觉自己要死了。”离渊攥着褚裟的手,急促的呼吸,“觉念,能不能抱抱我?” 褚裟把离渊抱起来,用手捂着他的小腹,不赞同的点了点他的额头,“你不该跟魔尊搅合在一起的,自讨苦吃。” “我只是想把你困在我身边,那时候我好恨啊,可是我现在不恨了……” 一道金光袭来,褚裟硬是扛了下来,右臂因此被打废了,他闷哼一声看向门外。 “褚裟,把你怀里的蛇妖交给我们。”伏虎罗汉和一条猛虎率先来到这里,“你跟我们回西天,佛祖要见你。” “区区一个罗汉,你也想命令我?” “褚裟,休要胡闹,快快回灵山。”一道佛令照头而下。 “觉念,不要走。”离渊扯着褚裟的僧袍,他明白自己这么说毫无意义,可他总想试一试。 褚裟愣了愣,终究是没有继续违拗,他单手对前来捉拿离渊的罗汉行了一礼,“能不能让这蛇妖跟我一起回西天,一些事还要细细禀明。” “也好。” 刚一回西天,褚裟就感觉自己的力量回来了,他拈花一笑,不等罗汉们察觉不对,就把离渊的伤养好,随手将他送回人间,把几个罗汉踹下云间后独自去见佛祖请罪。 茶馆里,说书人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他的声音嘶哑,如泣如诉,声泪俱下,听众也往往情不自禁,泪流满面,再加上弦音低沉,似断非断,悲从中来,整个茶馆无人不悲、无人不恸。 “那和尚该是个妖僧,怎么能一点儿事没有呢?” “你傻啊,人家是佛祖养在身边的灵狐,能不给他点面子吗?教训一顿就行了,还能杀了不成?” “这高僧来人间一趟本就是历练,佛祖原本给他安排了诸多女子来考验他的心性,谁知道他独独栽在了一个蛇妖身上,还是男子,后来也就不再给这高僧安排男子来考验他的心性了。再说这蛇妖,他在西天找了许久也不曾找到自己的高僧,有菩萨好心告知他,灵狐又去人间历劫了,蛇妖便在人间找啊找……” “蛇妖找到了吗?” “故事到此为止,高僧不知所踪,蛇妖带着九个孩子一直寻觅他的踪迹。”说书人合上扇子,摸索着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好就要走。 “你先别走,你告诉我,那和尚对蛇妖动过情吗?” “动过吧?我觉得有个人为我做到这份上,我也会动情的。” “可他是个和尚,还是个断情绝爱的高僧,虽然中途做过错事,但也及时醒悟了,怎么可能会对一个滥杀无辜的蛇妖动情?” “这个恐怕只有那高僧自己知晓了,我是不知道的。”说书人浅浅一笑,他拿起拐杖向前探路,“下次有缘的话,我再与诸位讲一讲那西天的菩萨。” ※※※※※※※※※※※※※※※※※※※※ 主角不一定是好人啊,亦正亦邪不香吗? 1.两个都有偷盗癖,他们因为偷盗被送进少管所成为了朋友,然后一拍即合,狼狈为奸,天作之合,烂锅配烂盖,喜欢互斗,会一起看心理医生,也会一起赌钱。 2.飞车党,两个喜欢改装摩托车和汽车的年轻人组成了臭名昭著的犯罪团伙,疯狂又理智的两个人在一起为非作歹。 你们要是有想看的就留言,下次投票我给加进去。 第 151 章 “小神这就押容世尊者去见元始天尊。”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林中,心不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则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佛祖抬起手时,褚裟已经化为了一只小狐狸,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佛祖拎起褚裟的后颈,将他丢下凡间,“你且去历练一番,终成大道。” 褚裟伸手去抓容世的手,却从云层坠落下去,下坠的过程里他从青年变成少年,又变成了婴儿,最后落在了凡间的一座寺庙前。 “容世,你师父不在,我代他将你送去凡间,你可有异议?” “弟子并无意见。”容世是通天教主的弟子,按理说应该由通天教主来处理他的事,但他师傅不在,而元始天尊又是道教“三清”尊神之一,在“三清”之中位为最尊,由他处理也是合理。但如果通天教主在,容世只会被教育几句,罚去思过,不至于去凡间。 数年后,几道天雷劈在了正在渡劫的离渊身上,他因此受了重伤,掉落在了河边。 一个看上去七八岁唇红齿白的小和尚挑着担子来到河边挑水,他捡起地上的小黑蛇,捏着蛇的七寸闻了闻味道,“还挺香,就是有点黑,不知道是不是烤糊了,让我尝尝看。” 离渊眼睁睁看着小和尚张开嘴咬了自己一口,他没想到小和尚居然能咬伤了他。 千年修为炼成的鳞片挡不住天雷也就算了,凡人居然也能咬伤他,气急败坏的他一甩尾巴,伤了小和尚的手腕逃走了。 “脾气还挺大。”褚裟看着受伤的手腕,也不恼怒,笑眯眯的给自己和那条蛇算因果,算着算着他就收起了笑,“原来是贫僧的死劫,难怪看着这么亲切。” 离渊重伤,四处找能让自己恢复实力的方法,他在一间竹屋发现了一个正在晒草药的道士,他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当初九重天派来抓他的人之一。 这道士是仇人,又能滋补修为,离渊因此起了杀心,趁着对方不注意,他躲在了草丛中,在道士摘取草药的时候,他一口咬在了对方手腕上。 “嘶……”容世刚来凡间,实力大降,他又有一身功德,所以很容易被妖物盯上,只是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找上门了。 离渊越变越大,张开嘴,一口吃掉了容世,随后他的伤口不医而治。 为了晋阶,不再被天道不容,离渊偷取了佛宗的圣物圣灵草,也因此被佛宗合力伤了,从不吃亏的他将佛子抓来蛇宗。 “出家人不食荤腥。”褚裟撇开脸,正好对上了离渊看过来的视线,他敛了敛眸子,这不是天道不公的那位仁兄吗? “你这小和尚,好像有点面熟……”离渊之前没仔细看,如今仔细看了看,觉得像是以前遇见过,“你是不是……围攻过本座?” “佛宗不会让贫僧跟妖魔斗法。”褚裟掩盖的袖子里的手指掐算着。 “也是,你们佛宗把你看的跟个宝贝疙瘩似的,怎么会让你来围剿我……不对,你说本座是妖魔?!” “施主何必拘泥于此,都是一时云烟罢了。”褚裟的手指顿了一下,原来容世死在蛇妖手里,难怪他在对方身上感觉到了容世的力量…… “来了蛇宗,便是本座的阶下囚,一切都得听本座的。” 离渊来到关押佛子的山洞前,他看了一眼漆黑的洞口,没有往前走。 “施主。”褚裟在黑夜里如履平地,走到离渊跟前时单手行礼。 “这山洞睡的可好?” “多谢施主助我修行。”褚裟从小臂上取下一只蚂蚁,他跪下来把手放在地上,看着蚂蚁从他手心爬走,“万物生灵,生来皆苦,不求生相伴,但求死相随。”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嘴硬,本座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施主,请留步。”褚裟随手一个结印,指尖缠着一根金线。 素来阴晴不定的离渊可不会听别人的话,他继续走,结果被一只手拉住胳膊,他看向那不知死活的小和尚,“找死。” “这里着实有些黑,还有些活物,小僧不敢一个人睡,还请施主给贫僧换个地方住。” 褚裟指尖上的金线缠在了离渊的身上,他收回手,低眉顺眼的垂下头。 “小和尚,你是阶下囚,还想要什么好住所,滚进去。”离渊抬脚就要踹,结果被褚裟一把攥住了小腿,他五指成爪攻向褚裟的头。 “主人,圣音寺的和尚们攻上门了。” 离渊去对付来围攻蛇宗的觉善了,没什么事做的褚裟蹲在地上用树枝为容世抄写往生经,也不知道抄了多久,他的腿都麻了也不曾站起来,直到他手里的树枝被踢飞,他看向离渊,“施主为何踢飞贫僧的树枝?” “本座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轮不到你个秃驴来管。”离渊用脚踩乱了褚裟在地上抄写的佛经,“在本座的蛇宗,不准有任何佛经,否则本座就剁了你这和尚的胳膊扔进蛇窟里。” “施主,你受伤了,小僧很会疗伤,若是施主不嫌弃,让小僧一试如何?” “用不着你这秃驴假好心。” 褚裟依旧眉眼平和的看着离渊,轻轻将手放在他的伤口处,一股温暖柔和的力量覆盖了伤口。 “谁允许你碰本座的?”离渊甩开褚裟的手,佛珠断裂,他看见了褚裟手腕上的伤,也没多想,气冲冲的走了。 “施主,小僧从未渡过人,若是你愿意,小僧愿意一试。”褚裟将地上的佛珠一颗一颗捡起来,收进袖子里,佛不渡他,他来渡。 “师傅,我被师伯打了。” “了缘,过来,让我看看……”褚裟摸了摸离渊的头,孩童身高的离渊看不到师傅眼里的平静与冷漠。 “师傅,你画的画真好看,能不能给我画一幅画?”离渊站在板凳上看师傅作画,他的眼里满是钦佩,他不认字也不会作画,素来觉得这些东西没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师傅让他觉得会这些东西的人很厉害。 那时候,觉念握着了缘的手一笔一划的教他写字,他会画小人书给不爱读书的了缘打发时光。 觉念兴致来了的时候,会抚琴哄了缘入睡。 “书读了多少了?” “一些。” “一些是多少?背给我听听。” “人之初,性本善……”离渊卡住了,他三天了只看了这六个字,还不懂是什么意思。 “想来你不懂这是什么意思才会看不下去,我讲给你听,明白它是什么意思了你就能读的下去了。”褚裟抱起离渊放在自己腿上,一手揽着离渊的腰一手翻开书,“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意思是人刚出生的时候,禀性是善良的。只是由于后天的生活环境和学习环境不同,差异就会越来越大。人一开始是善良的,妖也是,只是后来遇到了不好的环境,被改变了,所以人也好,妖也好,都要保持本心,一个善良的心,你懂了吗?” 慈悲是佛心的能力,慈能帮助众生得到无量圆满的真实快乐,悲能拔除众生所有一切的痛苦,帮助众生开启智慧,破除无明,回归自性,去掉妄想执着愚痴之心,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离苦得乐,永脱轮回,帮助广大众生都能圆成佛道。 褚裟把自己的眼睛给了夏殃,他算到天下有大难,灾难源头便是夏殃跟离渊。 “贫僧或许对未来事有个一知半解,但贫僧不会阻止,因为未来无可改变,擅自改变甚至会酿成大祸。” 后来,天下果真大乱,褚裟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人分而食之,仿佛看见了礼崩乐坏。 等到离渊来到营帐前看到的就是大祸里煮的发白的骨头,他双目通红的看着众人,“你们怎么敢?” 第二日,城里的百姓开始吃死掉的吃了佛子肉的人。 第三日,百姓对活着的人下手了,菜刀和柴刀砍在了肉上。 尹沅悄悄离开了人群,来到了城楼上。 褚裟穿着黑袍披着墨发赤着脚坐在空荡荡的城楼上,风一吹,他好像就要掉下去一般。 “呦呵,死的人可真多。” “你对自己太狠了,一刀一刀的剜心头肉不疼吗?” “疼啊,姐姐,我真的好疼啊……他吃掉了我爱的人,他爱的人也被吃掉了,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可笑不可笑?” 褚裟抬起手挡住初升的太阳,他有点不高兴,“我不喜欢温暖的东西,下场雨吧,把太阳遮住,我不想看见它。” “你到底是谁?” “了缘,你不认为师了吗?” “你怎么知道本座是……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你说你要渡我,还作数吗?” “贫僧是佛门中人,你是妖,又害过那么多人,你我之间,道不同,不相为谋。” “觉念,好疼,我真的好疼,可是我这里更疼……”离渊拿起褚裟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你跟我说句话好吗?一句就好,骗我也好。” “贫僧说要渡你是真的,而贫僧从始至终没动过心也是真的,贫僧放下了,无恨也无怨,贫僧要去陪他了。”褚裟将离渊送走前,低声在他耳边说了最后一句话。 此后,西天再无那个一听佛经就打瞌睡的小狐狸,凡间也再无那个祸国殃民的妖僧。 ※※※※※※※※※※※※※※※※※※※※ 道长不在肯定是死了啊,不然他肯定会来找小狐狸的。 第 152 章 九月末,天气还有些燥热,不知道是不是冰川融化导致气候变暖的缘故,现在的夏天越来越热,而且不断延长。 a市的舞蹈学院已经开学一个月了,从八月二十四号的新生军训到现在,大家基本互已经相认识了。 明明到了秋季,大家还都穿着短袖,只有少数人带着外套,要么拿在手里,要么披在身上,再者围在腰上,没有一个好好穿着的。 大礼堂里熙熙攘攘,人头攒动,直到主持人说校领导讲话完毕,大家才打起精神,夜晚刚刚开始,我们的故事由此开始。 “啊~有点困,系主任好能讲,叨叨了一堆没用的。” “注意一点,我们导员在前面呢!” “在前面有怎样?这里这么吵,他又听不到我们说话。”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安静点吧。” “你们都不期待吗?” 一个女生时不时瞄一瞄后台,她很想看这个学校的帅哥,毕竟他们学院招生标准很高,那么多要求,他们学院也该出些帅哥美女了吧? “导员让你们安静点。” “切。”有人不屑的小声嘀咕着。 “南苏,你在发什么呆?” 柳南苏回过神来,她意识到同桌在看自己的日记本,立马合上了本子,“就是有点无聊。” “你居然写日记?你放心吧,我什么都没看到。”张芝耸耸肩,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怎么还不开始啊?” “你知道褚裟吗?” “知道知道,他不是去年全国青少年舞蹈大赛的亚军吗?当时他没能拿冠军,我还气哭了。” 柳南苏身后的女生冒出头来,“我太吃他的颜了,怎么有男的那么美还不娘?” “他上的也是这所学校。” “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不想被人关注私生活吧,他挺低调的。”柳南苏摸了摸手里的日记本,她是为了他才来这个学校的。 校门口停了一辆车,司机下了车,跟门卫室的保安交涉。 宫黎川坐在车子后座,他的腿上还担着笔记本,“刘秘书,你确定宋导演在这里?” “我们公司新投资的宋导的那部电影不是关于民族舞的吗?他不想要替身,就来这舞蹈学院挑演员了。”刘轩觉得宋升导演把他们公司的艺人就那么踢出去简直是在挑战他们总裁的脾气,不过他没想到总裁居然亲自来找宋导,想来是很重视这部电影了。 “嗯。” “柳小姐也是这个学校的。” “什么柳小姐?” “就是之前阿姨给您介绍的女朋友啊……对不起,是我多嘴了。”刘轩闭上了嘴,他们总裁被催婚很久了,阿姨连十八岁的小姑娘都放进儿媳妇名单了。 “她太小了。” “明白,车子可以进去了,我给宋导演打电话了。” 宫黎川合上笔记本,撑着额头长出一口气。 “宋导演也真是的,我们mull娱乐的艺人哪里不好非要来这里找什么女主角……”刘轩收到老板的视线后再次闭嘴,他太难了,这工资真不好挣。 宋导演的电话打过去,说是在大礼堂,宫黎川径直来到大礼堂,他推开门发现里面很安静,只有音乐声,还有一个红衣男生在舞台上跳舞。 “总裁,宋导演在最后边。”刘轩看了看正在看他们的学生,这大礼堂有三个门,舞台旁有两个门,最后面有一个门,他们走的是最靠近舞台的门,一下子就成了不速之客。 红衣美人叼着酒杯在台上翻腿而来,动作轻柔利落,宫黎川本想离开,但不知道怎么的,他硬是顶着其他人的视线站在了原地看着台上的人来到自己跟前。 音乐戛然而止,躺在舞台上的褚裟单手拿着酒杯用脚背起身,动作轻缓,毫不费力,起身后他敬了台下的观众一杯酒来谢幕。 “牛b,他杯子里是不是还有酒?” 台下的学生们像是按了开关一样站起来鼓掌,欢呼声响起,掌声雷动,宫黎川被打乱了思绪,再看舞台时,跳舞的少年已经下台了。 “跳舞的就是吃青春饭,兢兢业业的跳舞,有几个能在伤痛退场时赚够养病钱?”钱德州把一个苹果放在褚裟面前,“想要在舞蹈界功成名就,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男人又不像女人,还能傍个大款……” 在舞团不确定性太大,一位真正意义上首席的诞生是综合因素作用的结果。因此,在舞蹈界,努力是必需,但是并不是光努力就能成功的。 “州子,嘘~” 褚裟看着镜子里多出来的人,食指抵在唇上,眉眼带笑的继续说,“先生,这里是后台,您来这里找人吗?” “我找宋导演。” 宫黎川双手插兜,他下意识把手拿出来,顺便掏出一张私人名片,上面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号码,“我是娱乐公司的员工,如果你愿意,可以来我公司面试。” “谢谢。”褚裟双手接下名片,礼貌的点了点头,“我们后台只有学生,没有导演,建议您去大礼堂后边看看。” 鸦黑的睫毛根根清楚,后台的灯光给褚裟英挺的鼻梁打了阴影,随了那句“想在哥哥睫毛上打个滚,然后在哥哥鼻梁上滑滑梯”。 宫黎川停了几秒钟,对方退了回去,他也不好在人家后台待着,毕竟这里还有其他人,他露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好。” 看着宫黎川离开后,钱德川才敢说话,他拍着胸脯感慨,“妈呀,这人绝对不是什么员工,气势太强了,说他是总裁我都信,而且他是来找宋升的。” “他是谁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褚裟拿起卸妆巾擦去脸上的妆容,他其实很厌恶脂粉,但他却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 “你还是不化妆好看,要不下次我们跟他们后台人员说一声不要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了吧?对了,我听说宋升导演来我们学校是为了给他的电影找女主角。” “哦。” “是宋升啊,他的哪部电影不是大制作?被他选中了不就等于以后有好出路了吗?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激动?”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找不到女朋友吗?”褚裟托着下巴看钱德川。 “为什么?” “等你年纪大了就知道了。”褚裟站起来拍了拍钱德川的肩膀,他径自离开了后台。 宋升站在大礼堂的最后面看了许久,他正在为自己的电影找女主角,但他在今天的舞台上没有找到合适的女孩。 “宋导演,我们可算找到你了。” “哈哈,原来是宫先生,你们怎么来了?” 宫黎川看着宋升在这里装傻充愣,他安排进剧组的女演员樊梦琦被对方踢出来了,还说以后都不合作了,这不是毁他的摇钱树吗? 樊梦琦是宫黎川旗下最赚钱的流量女明星,演技另说,粉丝数量庞大,每部剧的播放量都有保障。对方这么一搞,网上一半骂他宋升眼瞎的,另一半就是嘲讽女演员的。毕竟宋升除了嘴毒以外,还是娱乐圈公认的大导演,一般的明星和娱乐公司是不会得罪他的。 “你找到合适的演员了吗?” “没有。”宋升刚说完这句,就看见了起身要走的柳南苏,他眼睛一亮,这不是找到了吗? 宫黎川顺着宋升的目光看向柳南苏,这不是之前他母亲给他介绍的柳家那个女孩吗? “看来你找到合适的女主角了,女二留给我们。” “好。”宋升决定把女二的戏份删一删,再把一些戏份挪给男二。 热热闹闹的欢迎会结束后,学生们有秩序的离开了。 表演节目的学生们留下来在舞台上合影留念,一合影留念的话,肯定不止拍一张,而且还得认真拍,所以他们拉拉扯扯、你商我量的,台下空荡荡,台上嬉笑怒骂。 “褚裟,你去哪儿?” “去洗手间。” 夜已经渐渐深了,校园笼罩着一层初秋的冷意。 “您好,请问这是您的钢笔吗?” 宋升回头一看,叫住他的人是一个干干净净的男孩,黑色的长衣长裤,个子高高的,眉眼温柔,他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是我的。” “不好意思。”褚裟收回钢笔,摸了摸鼻梁,转身离开。 “等等,你是这里的学生吗?” “对啊。” “我看你有点眼熟啊,你是不是参加过舞蹈比赛?叫,叫什么……褚裟,对吧?刚才你有上台表演,很不错。”宋升来这里是为了挑女主角,虽然他当时被这个男孩的舞台惊艳了一下,但是对方不适合他的电影,长相太出众了,到时候艳压男主和女主,观众的视线就不在电影本身了,不过对方现在这样倒是有点男二那种温柔体贴的感觉了。 “嗯。” “有兴趣拍电影吗?我今天还有事,没什么时间继续聊了,有空给我打电话,我们安排个试镜,可以吗?” 褚裟没有说话,像是在犹豫。 “我不是骗子哈,我叫宋升。” “宋导演好。”褚裟双手接过了名片,“我没有怀疑您,只是怕自己做不好,影响您的声誉。” “没事,谁都是从小白走过来的,你有空给我打电话。”宋升边走边说,最后在耳边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好。”褚裟眉眼弯弯的目送宋升,等人离开视线后,他把钢笔和名片往兜里一塞,好了,他现在有工作了。 第 153 章 房间里的长桌前坐着编剧、作者、导演和投资方,他们正在面试电影主角和一干配角。 “宫先生,您怎么看?” 宋升自己定下了女主,所以就把女二给了投资方,其实他也不想听宫黎川的意见,可谁让对方是投资方呢?以后他们还得合作,总不能把人得罪的太死。 “男二也给我们公司的艺人吧。” “我原本是打算给来着,但我在舞蹈学院遇见了一个男生,比你们推荐的那个艺人年纪更符合电影人物,而且他会跳舞,要不您看看?要是觉得不错的话,也可以签了啊。” 宫黎川双手交叉置于腿上,并不搭理宋升的话茬。一方面他不想让自己的电影扑街,另一方面他也想让自己公司的艺人多参演一些好电影,这种纠结的心态下,他选择看一看宋升挑的男二,好的话,他就签了,不好的话,那就挤掉。 一席白衣的褚裟推门进来,轻轻关上门,走到房间中央,礼貌的鞠了一躬,“大家好,我叫褚裟,今年十八岁。” 剧本是根据小说改编的,几乎是褚裟进门的一瞬间,原作者就摇头了,褚裟不符合他对秦凤的描写,一个普普通通的大男孩形象,观众又不是瞎子,眼前这个就不适合男二的形象。 “你是古典舞专业的学生?” “对,我还单独学了民族舞和现代舞。” “民族舞和古典舞有什么区别吗?”副导演有点懵,他一直以为民族舞和古典舞都是一样的,是一个舞种。 “你闭嘴吧,一开口就让大家见识到了你的无知。”宋升用剧本去打副导演的头。 “民族舞表现了历史和文化的广度,古典舞表现了历史和文化的深度,古典舞需要更高的技巧和柔韧性,也需要更多的情绪变化,处理感情更加细腻。”宫黎川的母亲是芭蕾舞演员,所以他对舞蹈有一些了解。 “没错。” “男二秦凤是女主艾雅的邻家哥哥,他们从小一起学舞,比起艾雅的外向活泼,秦凤更内向,他对艾雅的感情很内敛,是默默奉献的那种,你觉得你能演好吗?”宋升确实是亲自挑的褚裟,但他也是一名严格的导演。 “我就直接说了,你的形象和气质不符合秦凤,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你很好,但你的长相会让人忽视你的演技,会影响电影整体表达。”原作者直接表达自己的反对意见。 “我觉得还是我们公司的战平更适合这个角色。”宫黎川身边的秘书刘轩收到了总裁的眼神后立马推荐自己公司的艺人。 “你们几个对一个十八岁的男孩也太苛刻了吧?”编剧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她不赞同的想让大家少说一些,“我们可以改一下剧本。” “不是说好了不会对我的作品有太大的改动吗?” “你觉得你在演技上有天赋吗?”宫黎川直视褚裟,气势迫人。 “演戏我不知道,但跳舞……”褚裟在一干问题下依旧淡然自若,他的语气温柔中不失坚定,“我算有天赋吧。” “那你给大家跳一段吧。” “好。”褚裟鞠了一躬,席地而坐,像是在打坐,又像是神明在穹宇云间俯瞰,哀人间悲苦,他踩着点进了音乐,飘飘渺渺,似仙似佛。 宫黎川听着其他人耳语,觉得有点吵,也有点可惜,这小子跳舞很不错,如果是在舞台上看见他就更好了。 一舞跳罢,褚裟向大家鞠躬,脸不红气不喘。 “你是一个天生就应该在舞台上发光的人,为什么要来参演电影呢?”宫黎川放下手里的笔,他是真的觉得有点可惜。 “因为想赚钱。” “赚钱是你的梦想吗?” “不是,只是现在需要钱,以后我还会继续跳舞。” “有个天才舞者的角色还没有合适的人,戏份不多,片酬也相对少一些,但是我觉得很适合你,很快就能拍完了,也不影响你继续跳舞,还能赚钱,你觉得怎么样?介意换个角色吗?” “不介意。” “好,你可以回去了,我们会通知你进剧组的。” 宋升看了一眼宫黎川,合着在这里等他呢?男二又是宫黎川公司艺人的了,防不胜防啊,不愧是商场老狐狸…… “高,看我们打击这小子,等他觉得自己没戏了,你又以好人的姿态给他一个角色,让他记住你的恩情,还他妈拿走一个男二的位子!”宋升这话也就在心里对宫黎川说了一遍,面上倒是笑呵呵的,他非让编剧把男二的戏份删一删不可。 “我下午还有事,先走了。”宫黎川把男二的位子定给自己公司艺人后就离开了,本来他也不是真要跟导演他们一起选角,就是来看看能不能往剧组里塞人而已。 一只看上去刚断奶的小橘猫被一只大老鼠欺负,褚裟折断一根树枝面不改色的插死了老鼠,慢条斯理的用手帕把手仔细擦干净,然后把扔在了小奶猫身上。 “喵——”走了几步,发现小野猫还跟着自己,褚裟抬脚轻轻把小野猫推远一些。 小野猫继续跟着褚裟,小心翼翼的蹭了蹭褚裟的裤腿。 “真拿你没办法,跟我走吧。”褚裟脱了外套包着小野猫把它抱在怀里,他站在路边打车。 一辆汽车停下来,后车门打开,车里的宫黎川看向褚裟,“在打车吗?” “嗯。” “家在哪儿?我送你一程。” “谢谢,不用了。” “顺便跟你说点关于电影的事。” “可是……”褚裟把怀里的小橘猫展示给宫黎川看,“它很脏,我怕弄脏你的车。” “没事,上来吧。” “谢谢。”褚裟抱着小橘猫上了车。 “你家在哪儿?” “我想回学校。” “好。”宫黎川想起对方还是个学生,年纪好像还有点小,“你十八了对吗?” “我还没过十八岁的生日。” 未成年啊,宫黎川有点犹豫,他觉得这个年纪的孩子恐怕对未来没什么规划,不过他还是开口邀请对方,“你要不要签我们公司?不会影响你学业的。” “啊?” “你不是想赚钱吗?我们公司目前在内娱最赚钱,而且待遇也好,你的形象很好,又会跳舞,无论是做明星还是做偶像,未来发展都会很不错。”宫黎川想组一个男团,正好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的,还是他一早就看上了的。 “可是我不想做明星或者偶像。” “为什么不想?很多人想做却没有机会,可以给我一个拒绝的理由吗?” “明星和偶像都是公众人物,他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会被放大,所以需要时刻约束自己,不能乱说话,不能做错事,不自由,我更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 “人生在世,没有几个人会真的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那我可以追求一个相对自由的生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基本上是没可能了。宫黎川也不想强求对方,所以就停下了话头。 “我喜欢你在舞台上的样子。” “谢谢。” “总裁,学校到了。” “那我先下去了。”褚裟单手抱着小橘猫推开车门下了车。 “如果有一天你想跟公司签约,就给我打电话。”宫黎川觉得对方就是年纪小,很多事情现在想不明白,等对方想明白了就会签约了。 “好。” ※※※※※※※※※※※※※※※※※※※※ 我在揣摩男大学生和商场老狐狸的感觉…… 第 154 章 医院的流产室前,一男一女似乎正在争执着什么,男人冷漠,女人可怜兮兮的。 “我求你了,就让我留下这个孩子吧。”一个戴着口罩和鸭舌帽全副武装的女人苦苦哀求着,她护着肚子哭泣的样子让人看了便心疼。 “这是给你的补偿。”宫黎川写了一张支票扔在女人身上,语气冰冷至极,“别再继续浪费我的时间了。” “你这个人渣。” “你自己偷偷扎破安'全'套还要怪到我头上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是想嫁入豪门?你究竟是做的什么白日梦?”宫黎川扯开女人拉着自己胳膊的手,“赶紧进去。” “我不进去,我不去……”女人哭嚎着被两个男人连拖带拽的进了手术室。 “褚裟……你怎么在这里?”宫黎川有点不高兴,不是有医护人员守在门口吗?怎么会把其他人放进来? “陪朋友流产。”褚裟指了指另一间手术室。 “谁是郑敏敏的家属?”一个护士拿着手术单走出来。 “我是她朋友。” “患者未满18岁,做无痛人流则必须由家属或者监护人签字的,不可以由其他人代签,你得叫她的父母来签字。” 对于正规医院来说,行人流手术是需要签字的。若是未结婚的女性,一般由父母签字;结了婚的女性可以由丈夫签字,也可以选择家属签字或者朋友、同事签字。 “她是孤儿,没有父母,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褚裟收到了护士一个鄙视的眼神,他接过手术单签了字,“麻烦你们了,她还年轻。” 这么小就陪女朋友来流产了,现在的孩子真是早熟啊…… 宫黎川坐在了沙发上,他要确定那个女人真的流产了才会离开。 “小孩,不要在外面乱说话。”宫黎川的态度还算平和,但是带着几分敲打。 “嗯。”褚裟捧着一杯热咖啡坐在沙发另一边。 “虽然不太合适,但我给你个建议,一定要做好防护措施,不然很麻烦。” “谢谢。”褚裟不想多解释什么。 几天前,宫黎川接到了母亲哭诉的电话。 “妈,你说什么?” “黎川,你爸在外面的女人怀孕了。” “交给我来解决。” mull娱乐公司是宫黎川父亲创建的,娱乐圈太乱,诱惑太多,所以在宫黎川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父亲频频出'轨,母亲也因为这件事经常跟父亲吵架。可以说,他的童年里充斥着父母的吵架声,有这样的婚姻先例,他怎么可能想结婚? 有了家庭就该好好约束自己,一把年纪了也不消停,还让他旗下的女艺人怀孕了,真的是为老不尊…… 一直都在加班现在还要给父亲收拾烂摊子的宫黎川有点累了,所以他靠在沙发背上睡过去了。 正在听音乐的褚裟发觉另一边的宫黎川睡着了,他往对方那边挪了挪,用肩膀撑住了对方即将倒下的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一灭,一声提示音惊醒了宫黎川,他睁开眼发现自己靠在褚裟的肩膀上睡着了,他坐直了身子,转了转酸疼的脖子,“小孩,不好意思啊。” “是我自己过来的,看你好像很累的样子,您不怪我自作主张就好。” “是我该谢谢你才对,手术结束了,我先走了,需要我送你一程吗?” “不用了,谢谢。”褚裟站起来的时候,揉了揉肩膀。 “做完人流之后是可以走路的,但是不可以长久走路,不利于身体康复。”护士冷着一张脸嘱咐着褚裟,在流产室工作的医护人员对这些事已经冷漠了,但他们也不会给来流产的人好脸,尤其是郑敏敏还是个未成年。 宫黎川就没那么好的耐心看护士给他脸色了,他确定自己父亲在外面搞出来的孩子已经流了后,便要离开医院。 “总裁,我已经让拍到照片的小报记者闭嘴了,后续我们会全程跟着,不会让她把这事爆出来的。”秘书刘轩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向老板汇报工作,顺带梳理着今天的行程。 “想办法让那个女人保持沉默,多少钱都可以,等她可以上工后,给她一些不错的但是不适合她的资源,不要让她影响到我们公司最近要培养的偶像组合。” “明白。” “把那个孩子签了。”宫黎川隔着玻璃门指了指蹲在地上要背女孩的褚裟,对方看见了他跟当红女星一起来流产,万一卖给其他媒体就麻烦了,还是把人放在身边看着比较安心,“他只想跳舞,用基本工资签他就行,待遇尽量好一些。” “好的,我记下了。” “一定要签下他,别忘了把艺人要遵守的保密条例给他看。” “明白。” 舞蹈学院的招生要求不低,学生的体重应低于或接近与身高相符的标准体重,以保证具有良好的身体条件。比例要求头、颈、肩及上下肢的比例要协调,不低于标准身体比例要求。外形要求五官端正,气质较好。男生身高一般都在一七五以上,女生身高一般都在一六五以上。 如此条件下,舞蹈生大部分的长相和身材都能过试镜那一关。 只是…… 毕竟柳南苏年纪小,跟在娱乐圈多年摸爬滚打的樊梦琦比起来嫩得很,刚进剧组没多少天,就有人在网上爆料他们拍摄的花絮,踩一捧一。 “这几天你就不要刷微博了。” “嗯。”柳南苏倒是没有大家想的那么禁不住打击,她看了一眼坐在太阳伞底下假装喝饮料自拍的樊梦琦,她只是个新人,却让一个粉丝数量庞大的前辈给自己作配,不招人妒忌才怪…… “宫总来了。” “真的吗?”樊梦琦迅速收起自拍的手机,她打开手包拿出一堆补妆工具,用吸油面纸按压鼻头和额头,再轻扑蜜粉,给掉色的地方稍加轻点颜彩,又用棉棒轻轻沿着睫毛根部和下眼线处涂掉已脏的部分,补了补口红,最后她掏出香水喷了几下,满意的踩着高跟鞋去找宫黎川了。 可惜樊梦琦的隆重没有让宫黎川动容,他不太喜欢浓重的香水味,刚一见到樊梦琦就被对方身上的香水冲的头疼,他忍着不喜说了几句,算是鼓励樊梦琦,顺道敲打宋升的。 “对了,那个孩子签下了吗?”宫黎川看着在一旁练舞的褚裟,那小孩还没成年,他都二十八了,叫对方孩子还是挺顺口的。 “没有。” 宫黎川看向自己的秘书,“怎么回事?” “他跟我说,一些娱乐公司跟不知深浅的新人签约,一签就签上个几百人,然后把他们放那儿不管,艺人接戏还要给公司分成,万一艺人靠自己的亲戚朋友上戏有点知名度了他就赚钱了……他害怕我们公司也是那种公司。”刘轩掩盖了因为自己当时态度傲慢让对方不舒服才会拒绝的事。 “他真是这么跟你说的?”宫黎川并不是个别人说什么他就信的人,他还是更相信自己了解到的真实。 “是这么说的。” “你确定不是因为你太傲慢了?” “总裁,怎么可能呢?我你还不知道吗?” “看来我说对了。”宫黎川自己开了车门上了车,“去公司。” 刘轩赶紧上了副驾驶,在心里为待会儿怎么解释打草稿。 “总裁,我觉得我们可以给他一笔钱,让他对自己看到的事保密不行吗?您之前不是说他是个有分寸的孩子吗?” “我说我要把他放在身边,你就要给我签下他,不然你就走人。” 第 155 章 褚裟的戏份不多,很快就拍完了,他拿了报酬就离开了剧组,他会出来赚钱也是因为同一个孤儿院的朋友被男人骗了但是没钱打孩子。 “以后放聪明点。”褚裟摸了摸好友的头。 “这次要是没你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郑敏敏用手背擦去眼泪,“我给你添了好多麻烦,感觉很对不起你,我……” “我有课,得走了。” “那个,就是……真的谢谢你,我现在没钱还你,但你要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就给我打电话。” “嗯,真走了。”褚裟走出病房,看见了再次围堵自己的刘轩,这人怎么阴魂不散? “你好啊,我们去那边喝个咖啡吧?” 你看我想搭理你吗?褚裟的眼里□□裸的写着请走开,但刘轩死皮赖脸的把他带进了咖啡馆。 “这是新合同,你看一下,绝对自由,不影响你上学,也不会打扰你跳舞,更不会逼着你接什么活动,普天下找不到第二份这么好的新人合同了。”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这是在贿赂我?是因为我知道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褚裟一句一句的往下说着,很快就猜到了原因,“我会保密的,不用再这么缠着我了。” 刘轩没想到对方小小年纪心眼这么多,上次把自己说的哑口无言,这次说的自己不敢搭话,他们董事长让女明星怀孕本不是什么大事,但现在mull娱乐正值好时候,需要好名声,而不是什么把女明星搞怀孕的八卦新闻…… 在另一边听秘书说了一大堆废话的宫黎川坐不住了,他走过来坐在褚裟对面,“我们给出什么样的条件你才会签约?” “为什么对我这么执着?不是说了会保密吗?” “人的嘴巴会撒谎,有了法律文件才能让我放心。” “我要你。” “你说什么?” 褚裟站起来俯身在宫黎川耳边说,“我说,把你当做条件,我就签约。” “你在开玩笑吗?”宫黎川气笑了,然后一瞬间冷了脸,“劝你不要不知好歹,在我脾气还算好的时候,听话一些,懂事一点。” “好怕啊。” 褚裟眉眼弯弯的看着宫黎川的脸,也一瞬间冷了脸,他坐在了沙发上,“我真挺缺钱的,要不宫总包养我?都说我会保密了怎么还一遍一遍烦我呢?” “抱歉,我最近心情不好,刚才态度太傲慢了。” “我接受道歉,不过,您没有必要道歉。” 褚裟起身来到宫黎川身边,坐在了他的沙发扶手上,“说真的,如果拿您做条件的话,我一定会签约的。” “你是在骚扰我吗?” “究竟是谁先开始骚扰对方的?” 宫黎川不甘示弱的看着褚裟,“所以你在用这些无聊又可笑的话报复我?可真像个小孩子,真可爱啊。” “所以,在这里跟我斗嘴的您就很像大人了吗?” “我一句话就能让你在娱乐圈待不下去。” “我攒了钱准备以后开一家舞蹈室,教小孩子跳舞,不混娱乐圈。” “听起来很有规划,做个舞蹈老师能赚几个钱?” “还准备傍个大款养我。” “看来你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 褚裟点了点嘴角的梨涡,“对啊,我知道自己很好看。” “我没时间跟你废话,你最好什么也不说,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所以,我现在能拉黑你秘书了吗?”褚裟找出来未接来电,把二百多个刘轩的未接来电展示给宫黎川看。 宫黎川在看见那二百个未接来电的时候,心里只想把刘轩这个蠢货辞退了,难怪这小孩没个好态度,他要是被二百多个电话骚扰都得报警,怎么会有这么蠢的秘书? “总裁,您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签下他的。” “闭嘴吧。” 宫黎川额头的青筋快要压制不住了,他们是家正经公司,怎么被刘轩弄得跟个传销组织一样了? 忙完手头上的事,宫黎川就回家了。 之前母亲打了好几个电话催他回家,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很久没回过家了。 “黎川,如果我不打电话让你回家吃饭,你是准备住在公司里吗?”程兰芝夹了一块肉放在儿子碗里,“多吃点肉。” “最近工作忙。” “工作再忙也要回家吃饭啊,是不是瘦了一些?” “我都快三十了,您别老拿我当孩子一样。” “你也知道自己快三十了,赶紧成家啊,我的那些朋友都抱孙子了,可我连儿媳妇都没有。” 宫黎川放下筷子,看见母亲额头上的白发后便把原本想说的话咽下去了,“知道了,如果有合适的,我会领回家给你看看的。” “你这话从你二十五岁说到现在都说了三年了,儿子,妈就想看到你幸福,你实话跟妈说,你是不是喜欢男人?”程兰芝也不想这么问,但是儿子总不结婚,他又没什么事业要打拼,家里什么都有,不就缺成家了吗? “您不要听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谣言,我吃饱了,有个文件还没看。” “回家了还工作?你休息一下吧,黎川。” 宫黎川上了楼,锁好了卧室的门,他在桌子前打开笔记本后没有看什么文件,而是打开了自己隐藏在角落里的视频。 他把纸巾放在手边,视频里的两个男人见了面,开始聊天,然后走进卧室,脱了衣服直接开始…… 碰—— 笔记本被宫黎川合上了,他双手抱着头沉思了一会儿,把纸巾扔进垃圾桶,又打开电脑把视频删了。 手机铃声响了,宫黎川看了一眼是秘书刘轩的来电,他一手接了电话一手在柜子里翻找衣服。 “总裁,那个……佳悦姐为董事长流产的事被人爆出来了,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干的,但我猜一定是褚裟那小子干的。” “知道了。”宫黎川难得没有生气的感觉,他今天可能是昏头了,还感觉很轻松,他不用再营造什么父母恩爱的假戏码了,反正现在估计网络上已经爆了,昔日宠妻大佬宫勋原来私底下潜规则女星和嫩模…… 换了身衣服的宫黎川下了楼,他选择隐瞒父亲被人爆出来潜规则女星还使其流产的事,还是让母亲先好好睡一觉吧。 “黎川,你去哪里?还换了身衣服,你好像很少穿成这样……” “公司突然有事,我回去处理一下。” “难得回来一趟,你就这么走了,那你明天还回来吗?” “明天再回来。” “那你慢点。” 说要去公司处理事情的宫黎川来到了酒吧,还是一间gay吧。 “帅哥,你是第一次来?” 宫黎川看着穿着露脐装的男人凑过来感觉有点反胃,他果断绕开了对方,“我有约。” “有些女孩看多了总裁文,真就以为世界上有快三十了还没交过女朋友的多金又帅气的男人,确实有,但他是深柜。” 宫黎川停了一下,坐在了一边,他忽视刚才内心一闪而过的尴尬,对酒保说,“来一杯威士忌。” “我有个朋友,他是gay,暗恋一个直男,然后有个腐女跟他说没有掰不弯的直男,让他冲,冲她妹的,我想打醒她,这是脑子抽了。gay去骚扰直男不就跟公车上的猥琐大叔摸女孩屁股一样过分吗?她只要换个角度思考,就能感觉到恶心了。” “洋洋,你不要那么暴躁,小点声,别人在看你。”一旁的男生倒了杯酒递给好友。 “那就看呗,我说我的话,碍着他们事了吗?宝贝,你记住,能被掰弯的一定不是什么直男,不是深柜就是还没认清自己的性取向。一些二愣子看多了攻略文,就觉得直男可以掰弯,写文的那些作者他可能就没谈过恋爱,不然也写不出甜的人牙疼的工业糖精文,一些大笨蛋就是被母胎单身的人给带歪了。” “你看,今天有舞男哎,他过来了过来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这个,好激动啊,我能拍视频吗?” “不好意思,恐怕不能。”服务生制止了男生,“请尊重这里工作人员的隐私,谢谢合作。” “好的,他不知道这件事,对不起啊。” 宫黎川发觉旁边的两个人安静下来了,突然觉得有点孤独,他也想找个人说话、喝酒和熬夜了。 戴着半边面具的青年上了台,露在外面的下半张脸很精致,从侧面看,他的下颚线惊人的优越、性'感,他绕着钢管跳舞,边跳边脱掉了自己的衬衫,汗珠顺着他修长的脖颈一路往下滑。 台下好像只有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青年刚跳完就有人吹着口哨往他的裤腰里塞钱,他向对方飞吻。 青年利落的跳下台子,他一屁股坐在了宫黎川跟前,抢走了他的酒杯,接着喝光了他的酒,“哥哥,要请我喝酒吗?” “小孩?” “认出来了?”褚裟摘了面具冲宫黎川吐了吐舌头,立马又戴上了,“可不能让人看到我在做这个,也不是不可以,大家会很吃惊吧?想想就觉得很好玩,咯咯咯……” 宫黎川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平生第一次鼓起勇气来这种地方,还被认识的人碰到了。 “我又知道了你一个秘密。” 褚裟捏着宫黎川的后颈把人拉近,他蹭着对方的脸颊继续说,“好像是很不得了的秘密呢,这次让我保密的代价很高,那就是……你得做我的玩具。” “你在说什么东西?开什么玩笑?”宫黎川恼羞成怒的站了起来,却没有注意到褚裟的手机对准了他跟他身后的酒吧标识。 咔嚓—— 褚裟拍完照就收回了手机,“现在跟我回家,或者去开房,选一个吧?” ※※※※※※※※※※※※※※※※※※※※ 文中言论请勿上升洋君本人,它们都是在丰富人物形象,完善故事情节,推动故事发展。 第 156 章 一个住户打开了窗户,还没消失的苍蝇就被惊动了,它们混杂着阵阵的恶臭从小区的墙根扑飞上来,让人感受到一阵阵的窒息。 这里太偏僻,出租车司机不过来,于是在离这里很远的地方他们就下车了,随后不知道褚裟从哪里搞来一辆摩托,他们两个就一路颠簸的来了。 后院的垃圾已经开始发酵,宫黎川从旁边走过,酸臭的热气透过掩住的鼻孔刺激的他想吐,“小孩,要不我们还是去酒店吧?我出钱。” “不是你怕被人看到吗?”褚裟无辜的眨眨眼,“放心,我住的地方没这么可怕。” “那你到底住哪儿?” “前面。”褚裟指了指前方,他抓起宫黎川的手,“跟着我,不然你会被流氓打劫的,来这种贫民窟居然穿成快来抢我的样子,哥哥啊,你是怎么做总裁的?” 说谁蠢呢?宫黎川原本想挣开褚裟的手,但是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他只能认命的让褚裟领着他走。 进大楼后没有电梯,他们就那么一步一步往上爬,宫黎川走过类似于“公共场所”的地方,十几个人挤在一个狭长的像是走廊的地方,地上铺了泡沫地板,一张破旧的折叠方桌挡住了唯一的出口,还是一个没有门的出口,桌子上放着泡面盒子和一些发霉的饼,其他的东西实在是认不出来了。 “你到底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喂,把它们收拾走。”褚裟语气恶劣的踢了踢睡在一旁的男人。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把它搬走。”一个中年妇女羞愧的对褚裟和宫黎川鞠躬,然后搬走了桌子,方便面盒子倒了,发臭的汤水淌了出来,沾在了她身上。 宫黎川怕女人弄脏自己衣服,赶紧后退一步,正好退到了褚裟怀里,“不好意思。” “这么急着投怀送抱?” 褚裟单手圈着宫黎川的腰,他比宫黎川矮一些,也没有对方壮实,这么抱着有点古怪,所以他松开了手,“走吧。” “你不是拍戏赚了一些钱吗?怎么还住在这种地方?”宫黎川发现大楼里还有污水和奇怪的不明物体,他一边走一边绕开,短短的距离走了很久。 “送一个孩子去了天堂,剩下的给了孩子母亲。” “你女朋友吗?” “我们的关系到了可以聊私密关系的程度了吗?” 宫黎川后悔问了,而且感觉很怪,“你不用回答……” “不是我女朋友,我只想上男人,尤其是大胸翘臀的熟男。” 这是什么羞耻的话,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宫黎川黑了脸,他决定不再问褚裟任何问题,也不再说一句话。 “黎川,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不可以。” “黎川,我们到了。”褚裟的右手还牵着宫黎川的手,另一只手提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袋水果,“钥匙在裤子口袋里,帮我掏一下。” 宫黎川想放开褚裟的手,结果被攥的死紧,僵持了一会儿,他伸手去掏褚裟的口袋,已经很小心了,但他还是碰到了某处。 “你是故意的吗?耍流氓。”褚裟晃了晃手,“开门。” 到底是谁先开始的? 宫黎川难得有点赌气,手里的钥匙第一下没能打开锁的时候,他气的踹了一脚门。 “用脚开门吗?” 门上的锁有些生锈了,钥匙开了半天都没能打开锁,就在宫黎川怀疑他掏了一把假钥匙的时候,门终于开了。 “宫总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确实是寒舍,宫黎川怎么用语言包装都没办法把这里包装成看的过去。 如果非要他善良的看待这里的话,那就只能这样说—— 跟外面的不忍直视相比,这里勉强称得上干净整洁,墙上贴满了各种报纸,挡住了斑驳脱落的墙皮,地面虽然是水泥地,但好歹没有垃圾,不过堆满了各种杂物。 好后悔没有去开房,他就不应该因为担心被人看见而答应跟这小孩回家,这地方能住人吗?宫黎川看着褚裟在屋里走来走去,他想找地方坐下,但是他不知道该坐在哪里。 “给你。”褚裟从柜子里拿出一张干净的毯子,“如果你想坐在沙发上的话,可以用它垫着。” “嗯。”宫黎川没有拒绝,因为他真的走的腿累,想坐下休息了。 “去洗澡。”褚裟找了条浴巾放在宫黎川的肩膀上,他指了个小门,“那边。” 宫黎川不情不愿的走过去,他怀疑这种地方不会有什么能洗澡的浴室,连门都没有,他走进去发现里面很干净,墙上贴着一张海报,是个很漂亮的女人,看上去年代久远的样子。 “你在发什么呆?”褚裟从宫黎川背后抱住他,“漂亮吗?” “嗯。” “想睡她吗?” “无聊。”宫黎川觉得对方在讽刺自己,他看着褚裟走到另一间浴室,有些惊讶这里居然还能有第二间浴室。 洗完澡的宫黎川看着眼前的睡衣,他不太确定这衣服能不能穿。 “能穿,甚至可能有点肥。”褚裟的侧脸从一个小窗口冒出来,“反正都是要脱的,不然你就别穿了?”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宫黎川拿起上衣,确实很肥,“没有裤子。” “不重要。” “怎么可能不重要?” “去床上等我,抱着腿等我,如果我过去的时候你不是那个姿势,你猜我会做什么?” 宫黎川觉得自己遇到了一只小狐狸,他拿起外面的裤子想穿上走人,大不了找公关说那照片是合成的,反正他有钱有势,总能把这事压下去。 “黎川,如果你逃跑的话,今晚我们就不用睡了。” 放在门把手上的手一顿,宫黎川继续开门,但是打不开。 “咯咯咯……”褚裟围着一条浴巾走出来,手里晃着一把钥匙,“就知道你会逃跑。” “我没有,就是想出去透口气。” “把裤子脱了,去床上。”褚裟走到桌子前,拉开抽屉找凡士林和杜蕾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一穷二白,没什么好怕的,你就不一样了,声誉啊,利益啊……它们都是你的负累。” 宫黎川黑着脸躺在了床上,就当他做了一场梦,都是假的。 “抱着腿。” “你别太过分。”宫黎川忍了忍,抱住了自己的腿。 “接下来,我只会越来越过分。”褚裟把凡士林挤在手上,他俯身靠近宫黎川,用手托住了对方的p股。 第 157 章 琎去了…… 宫黎川紧张了一下,有点不适应身体里的异物。 “放松,你是不是只跟女人睡过?”褚裟的手指一下一下動着。 “交过两个女朋友。” “感觉怎么样?”褚裟把下巴搁在宫黎川的胸膛上。 “刚才那个地方。” “嗯?” “你刚才碰到的地方……”宫黎川把脸转向褚裟,如果无可避免要跟这个小混蛋上床,那他还是更想享受一些,“我喜欢那个地方。” “我喜欢你的不矫情。”褚裟想吻宫黎川,但对方躲开了,他就一路往下亲。 “小孩,没感觉。”宫黎川是真的觉得褚裟添挵自己的汝投没给自己带来感觉。 褚裟离开了宫黎川的胸膛,转身去拿了一个小小的玻璃瓶。 “这是什么?”宫黎川低头看着褚裟把几滴淡蓝色的液体滴在自己汝投上,“香水?” “好东西,我姐姐送我们的。” “你不是孤儿吗?怎么有姐姐?”宫黎川再次迎来褚裟的手指,这次倒没有刚才那么不舒服了。 “你自己扌柔另一个。”褚裟只有一只手在宫黎川胸膛活动。 “我是变态吗?这不都是你要做的吗?” “可是我只有一只手,有点忙不过来。” “你还有嘴。” “可这个药不能吃。” “什么药?嗯啊哈……” 宫黎川熊前的药水被褚裟揉着进了汝投里,汝投受刺激的立在空气里,连宫黎川的……也立了起来。 “效果立现。”褚裟撤出手指,“黎川,抱好腿。” 宫黎川想说自己还没准备好,但褚裟已经进来了,疼的他一瞬间软了下去,“呃……” “看来它不是很喜欢我。”褚裟笑起来,掰着宫黎川的脸亲了一下他的额头,“这是一山不容二虎吗?” “呃啊,疼,好疼……”宫黎川的手指抓在褚裟的手臂上。 “多做几次就好了。” 第 158 章 “是不是流血了?好疼,混蛋,你给我温柔一些。”宫黎川松开了抱腿的双手,一把揽住了褚裟的肩膀,张嘴就想咬,还没等咬,他又呜咽着落在床单上,“慢点……” “前戏够长了,不会流血的。”褚裟用手摸了一把结合的地方,然后把手心展示给宫黎川看,“只有凡士林和你的银液。” 这说的是什么话?宫黎川气的一巴掌拍在褚裟背上。 “是想让我快点吗?” “不是,嗯啊,不是,你停……” 第 159 章 那天以后,他们又回到了各自的生活。 宫黎川回到了他的总裁办公室,房间里干净整洁,他还能闻到淡淡清香,一切都是习惯中的样子。 “总裁,真的不签他了吗?” “不签了。”宫黎川把桌子上的相片拿到跟前,上面是他和母亲的合照。 也许有一天,他会告诉母亲,但他不知道要过多少年自己才能鼓起勇气,也不知道母亲何时能接受,更不知道父亲会怎么样。 手机响了一下,宫黎川拿起来,是一个新朋友发来的消息,这是一个邀请。 “喂。”电话那头的人气喘吁吁的。 “你在做什么?” 电话被挂断,一个视频请求出现在宫黎川的手机屏幕上,他的手指在接听上停了一下才按了上去。 一条红砖路出现在宫黎川的屏幕里,褚裟的声音响起,“我在跑步。” “你不应该在上课吗?” “我的体脂率百分之九了,就跟噩梦一样,必须减体脂,所以我就翘课了。”褚裟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拿起水边喝边往舞蹈室走。 男性脂肪含量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二十,大多数青年男性的体脂含量都处于这个阶段,这也是比较正常的身材,百分之三到百分之十是健美型身材。 “我没时间去看你的舞台。” 褚裟走进屋子,随手一扔毛巾,拿起了桌子上的卷尺测量自己的腰围,然后再测臀围,他在脑子里计算着腰围除以臀围的数值,手指在掐算,几秒钟就得到了腰臀比例,“零点八五,标准。” “你们学校对身材要求这么严格吗?” “这是我对自己的要求,即使我不再跳舞,我也会测量这些数值。”褚裟拿着卷尺测量大腿、小腿和手臂的数值,在手帐上一一记下来,“而且,好身材会把舞蹈展示的更完美。” “你不是喜欢自由自在的吗?现在这样有什么自由可言?” “我吃喝都很自由快乐,那我就要承担自己胖了要做更多运动的代价。”褚裟脱了上衣和裤子,穿着短裤赤着脚上了体重秤,他盯着体重器看了一秒,拿起手帐开始给自己做运动计划,“你不能抽时间来看我的舞台吗?人家电视上的总裁都是陪着女朋友买买买,还会满世界打脸。” 你又不是女朋友…… 宫黎川回想了褚裟刚才的话,“你都知道你的身材是自己努力保持的,难道我公司的进一步发展不需要努力吗?” “好吧,那祝你财源广进。”褚裟找到练功服穿上,开始练瑜伽。 交替平板支撑三十秒,重复四组,单腿臀桥,左右十五次,重复四组…… 宫黎川就这么在旁边看着,他看着褚裟拿起哑铃在甩臂,想起了那晚的事,褚裟压在他身上…… “还好吗?”褚裟喘息着问宫黎川,汗水打湿了他额头的发丝。 灼热填进了宫黎川的身体,他放开了攀附褚裟的双手,“可以了吗?我想休息了。” “你又没出力,很累吗?” “小屁孩。”宫黎川推开褚裟的脸,“别亲我。” 褚裟往旁边一倒,他伸手打开了缠绕在床栏杆上和贴在墙上的彩灯,像萤火虫一样微弱的光亮起。 “给你纸,自己弄出来。” 那你别s进来不就行了吗? 宫黎川不高兴的一把夺走纸巾,床很小,他动一下就能碰到褚裟,处理起来很不方便,而且他也不想让褚裟看着自己抠那种地方,于是用胳膊碰了碰褚裟,“你让一让,我要去浴室。” 褚裟没有回答宫黎川,因为他已经睡过去了。 “如果那天有空的话,我会去看的。” 宫黎川松了松领带,解开了西装外套的扣子,他翻了一页文件,“先挂了吧,我还得工作。” “嗯。” 宫黎川看着屏幕黑了下去,他往椅子背上一躺,“你到底在想什么?他未成年啊,在国外这都犯法了。” 高贵,优雅,干净,褚裟的舞台从始至终都贯彻这六个字。 他素白的手婉转流连,轻巧的后抬腿,灰色的衣摆飘飞,一双桃花眸子欲语还休,整个人如隔烟看花一般朦胧。 舞蹈艺术没有影视艺术来钱快,而且专业舞蹈演员很苦,台下十年功,台上十分钟,职业生涯也很短。 不止一个老师建议褚裟趁着他拿了一个奖杯多接一些戏,最好能转行做艺人,赚钱多,未来发展会更好。 褚裟缓缓抬腿,抱着腿转了一圈后结束舞蹈,他向台下鞠了一躬。 宫黎川站在角落里鼓掌,他不想让人认出来,所以一直都在各种角落里待着,索性这里也没有人认识他。 “小孩,我在这里。” “看见了。”褚裟走到宫黎川跟前,“不过我们还不能走,我还有个节目。” “你刚才不是表演了独舞吗?” “还有个群舞,我是领舞,如果跑了的话,我会被骂的。” “这是商演?这里配不上你,他们看的懂什么?”宫黎川把落在自己身上的红纸拿下去,他居然来这种商演,“我可以给你介绍更好的舞台。” “赚钱养自己而已,没什么配不配得上。” 宫黎川看着褚裟被人叫走,他原本不想继续在这种地方待着,但大老远来了,加上又没有人认识他,他决定给自己放半天假。 “刘轩,你们回去吧。” 车子里的刘轩还没说什么,电话就被宫黎川挂了,他看了一眼窗外,不太明白总裁来这里做什么,也不让他跟着,“总裁让我们先走,你说老板是不是嫌弃我了?” “可能吧。” “你会不会说话?我可是老板的贴心小助手,他怎么可能会嫌弃我?” 众人退开,让出舞台中央的褚裟,他身穿艳丽的赤衣,轻微的动作如花开时的花瓣的颤动,羚羊越过悬崖的凌空跳跃,孔雀的高视阔步,白皙的侧脸俊美绝伦,桃花眸子如月下一河潋滟的水,一笑生花,引人入他怀。 宫黎川找了个椅子坐下,周围的看客渐渐散了,好像台上的人只跳给他看一样。 红袖一舞,八方为客,一方为人,三方为鬼,四方为神,世人不观,神鬼自赏。 褚裟倒在舞台上,宫黎川放下了二郎腿,没等他站起来,就见褚裟优雅的转腿起身,最后缓缓鞠躬。 “我让司机先走了。” “那我送你回家好不好?”褚裟笑起来嘴角有个可爱的梨涡,他并不爱笑,甚至觉得经常笑的人很蠢,像傻白甜,只是他的长相给人很强的攻击性,所以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开始练习眉眼温柔的笑,原因大概是不想影响别人的好心情吧,还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好。” 褚裟找到自己的摩托车,拿起头盔扔给宫黎川。 “你呢?”宫黎川发现只有一个头盔。 “我皮糙肉厚。” 褚裟迈腿上了摩托车,“黎川,戴上头盔上来啊。” 宫黎川扶着褚裟的腰坐上了摩托车,他把头盔戴在了褚裟头上,“你是小孩,我是大人,没有你照顾我的道理。” “我可以亲你吗?” “不能。” 褚裟戴好头盔,摩托车绝尘而去。 宫黎川感觉风有点大,吹的他难受,所以他把脸埋在了褚裟的肩上,不知道褚裟用的什么洗的衣服,反正很好闻。 “不要睡着了,掉下去会摔破相的。”褚裟的话被大风吹的飘散而去。 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宫黎川赶紧车子停了下来,他的下巴被人抬起,“到了吗?” 褚裟亲了亲宫黎川的额头,“我说,你不要睡,会掉下去,让堂堂总裁挂着彩上班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那你快点,我好困。” “知道了。”褚裟回过身再次出发。 一路撑着不睡的宫黎川感觉时间过得好慢,他圈着褚裟的腰下了摩托车,“终于到了,我要睡觉。” “我送你回来的,不让我上去坐坐?”褚裟拉住宫黎川的胳膊,“不让我做吗?” “我还没吃晚饭。” “我会做饭,我什么都会做。” “不用了。” 褚裟耸耸肩,跟宫黎川摆摆手,“那可太遗憾了,bye~” “你只要做一件事。” “嗯?” “抱我。”宫黎川走了几步,他回头看还站在原地的褚裟,“跟上来,这里没人领着也会走丢的。” “咯咯咯……”褚裟跟上宫黎川,他有点好奇自己刚才说要上去为什么会被拒绝,宫黎川不想说,但他非要问个明白。 “我不喜欢被人掌控,所以,我们之间由我来主导,我说我要,你才能给我,我没说,你就不能给我。”宫黎川停下来,他看了一眼监控摄像头,把褚裟带到监控死角,“比如,我说我现在就要,你就必须给我,懂了吗?不懂的话,趁早离我远一些。” “懂。”褚裟仰着头笑的很开心,在宫黎川生气要走的时候一把将人抱在怀里,“怎么了?” “你那是在笑我吗?” “我怎么敢?就是……”褚裟在宫黎川耳边说,“我没想到你喜欢野战,我都可以啊,我会很听话的。” 宫黎川的屁股被褚裟大力揉了几下,他推着褚裟的胸膛不让对方继续放肆,“你在干什么?这是在外面……” “你刚才说我现在必须给你,忘了吗?”褚裟用舌头解开了宫黎川的衬衫扣子,目的地明确的去亲宫黎川的汝投。 “等等……”宫黎川的一只手抓住了褚裟的头发,他没有把褚裟往一边挪,而是用另一只手去掏手机,“刘轩,叫保安都守在大门口,不准任何人进大楼。” “哪里的大楼?” “我家。” “可是还有其他住户。”刘轩记得总裁为了不被吵到就把十五层、十六层和十七层都买了,“老板,我没法不让他们进来啊。” “我说什么你照做就是了。”宫黎川趴在了墙上,他不高兴的训斥自己的秘书,“我要你有什么用?” “不是,我怎么让他们不进来啊?老板,老板,你挂了吗?”刘轩呆呆的看着又被挂断的手机,他怎么越来越跟不上总裁的想法了?难道他真的要被裁掉了吗? “我们要小心一点吗?”褚裟掐着宫黎川的腰,动作大开大合的完全没有他嘴里小心的意思。 “嗯啊~”宫黎川一只手撑着墙不让自己撞上去,一只手扶着身后褚裟的腰,“赶紧s,然后去我家。” “遵命。” ※※※※※※※※※※※※※※※※※※※※ 为了过审,我就把车一节一节的发出来,企图蒙混过关,也确实过了。 我在想,等我把所有设定写完,你们投票你们最喜欢的世界,咱把它铺开写个七八十章,十几章一个故事有点粗糙,会有种发展太快的感觉,缺少细节,感情递进不够严谨。 第 160 章 生活有诸多不如意,穷人有贫穷的烦恼,富人有富有的烦恼,乐得逍遥快活的是神仙,再说谁也不知道神仙是不是真的快乐。 “宫总,你非要这么对我吗?我跟了董事长那么多年,你们说丢就丢吗?我不是阿猫阿狗,我是一个人。”郑佳悦戴着墨镜站在办公桌前,虽然她化着精致的妆容,但难以掩盖她的憔悴。 “生物界有自己的食物链,阶级存在于我们之间,下层人就是上层人的食物而已。你妄想来到不属于自己的地方,做什么梦呢?快醒醒吧!或许你曾经很幸运的站过一个从未有过的高度,那又如何?自然法则会把你打回原形。”宫黎川冷着脸把一张支票推了出去,“拿着它,这是给你的补偿。” “我现在被全网黑,以后都不会有什么发展了,你就这么打发了我?” “难道你还想做董事长的爱妾?” “我以后要怎么办?我的人生都毁了……” “拿着钱走吧,过个几年,大家会渐渐遗忘这件事的。”宫黎川又推出来一张支票,哪有什么真爱?无非是价码不够,他再加就是了。 “我不会再打扰你了,再见。”郑佳悦拿起支票塞进包里,她正了正墨镜,踩着高跟鞋离开了宫黎川的办公室。 敲门声响起,宫黎川把文件夹扔到一边,拽松了领带,“进。” “总裁,前台接待收到了一个饭盒,是给您的。我不知道是谁送的,所以不知道怎么处理,您要看一下吗?” “什么?给我看看。”宫黎川接过了秘书递过来的饭盒,他看了一眼上面贴的纸条。 只有一句话,好好吃饭啊。 没有署名,宫黎川把别在把手上的玫瑰拿下来,“我知道是谁了,你先出去吧。” “是。” “喂。”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好听,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得到对方此时一定是眉眼温柔拿着手机,或许正在打工,又或许在看书。 “是你送的饭盒?”宫黎川被电话那头的岁月静好影响到了,他也收敛了冷漠,变化很小,就算是亲近的人也很难发现他的变化。 “你说你们公司的食堂不好吃,应酬的时候也没什么时间好好吃饭,自己一个人又懒得出去吃。所以,喝个粥吧,养胃。” “我不爱喝粥,下次不要做这种事了,很无聊。” “是我自作主张了,还有一张房卡,今晚有空吗?” “挂了。” “bye~”褚裟又没得到一个再见,无奈的耸耸肩,继续压腿。 宫黎川打开饭盒,看上去很好喝的样子,他拿起勺子尝了一下,还可以。 “总裁,您今天中午吃什么?我给您去食堂打饭……” “我吃这个。”宫黎川把小菜一一拿出来,他看见了最底下的房卡,若无其事的放进了兜里,“把晚上的应酬推了,我有事。” “好的。”刘轩也不敢多嘴,他总感觉自己再多嘴多舌就要被老板开除了。 宫黎川下班的时候,天还没有黑,夕阳西下,他迎着落日走在街上,酒店离公司不是很远,他决定走着去。 “您好,请问您要开房吗?”前台接待的普通话不算标准,但声音很温柔。 “4012在四楼吗?” “对,我领您去吧。” “不用。”宫黎川走进电梯,他以前出差的时候,经常会去酒店,秘书会给他开好房,但他还是第一次来找一个小孩……这该叫什么?用什么来表达比较合适?上床,除了这个也没有别的词能说两个人的关系了。 进了房间后,里面没有人。 宫黎川拿着手机往里走,边走边问,“小孩,你在吗?” 褚裟突然从浴缸里冒出来头,他扒着浴缸边看宫黎川,“pleasantly surprised!吓到了吗?” “没有,你太幼稚了。” “哎~陪我玩嘛。”褚裟站了起来,“帮我拿一下浴巾好吗?” 宫黎川把手机放在台子上,拿着浴巾走到褚裟面前,他没有把浴巾给褚裟,而是亲自给褚裟擦去水珠,“你身材很好。” “很用心的在保持了。” “你要一直这么用心,如果身材变差了我就不要你了。”宫黎川用浴巾缠在褚裟腰上把人拉近,“我要给你口,但你不准s,要留到待会儿s给我。” “你不是嫌清理的时候麻烦吗?” “现在想要你给我就行了,别那么多事。” 宫黎川舔了一下褚裟沉睡的物件,鼻尖轻触,他试探性的张嘴含住。 褚裟的眉头微微皱起,他把手搭在宫黎川肩上,“你是在报复我上次做的太狠吗?” “唔~”宫黎川感觉嘴里的物件越来越大,他根本包不住,于是他把浴巾扔到一边,空出双手帮自己的嘴。 手机铃声响了,宫黎川的嘴不满离开了褚裟的物件,他拿出纸巾擦着磨红了的唇,“你不能关机吗?去接电话,我要洗澡。” “抱歉。”褚裟迈出浴缸,扯了条浴巾缠在腰上,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边接电话边往外走,“喂。” 宫黎川把衣服脱了扔在一边,他不太懂这里的浴缸怎么放水,研究了半天都没有换好水,他不满的问浴室外的褚裟,“小孩,你就不能开个好一点的房间吗?我不会用这里的浴缸。” “我来了。”褚裟刚走进来,就看见宫黎川背对着自己弯着腰撅着p股在研究浴缸,而且还没穿一点衣服。 “快过来,我的腰都快断了。”宫黎川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就感觉背后贴了一个人,他用肩膀捣了一下褚裟,“我还没洗澡,洗完再做,赶紧给我弄好。” 褚裟把浴巾扯下来,手指轻轻在宫黎川的*周边按着,“先做吧,反正你待会儿都要洗。” “你……”宫黎川的双手抓住浴缸边,“去拿ky,太干了,不舒服。” 褚裟把手指撤出来,他走到床头把自己的包拉开,找出一瓶ky,“你带套了吗?我忘记买了,你没带的话我去楼下买。” “两个男人又不会生孩子,不用去买了,我不想等。”宫黎川一把将褚裟推倒在床上,他跟着上了床,“它看起来很精神。” “我这周都在封闭式练舞。” “听起来比我还要忙。”宫黎川把ky浇在手上,自己给自己做扩容。 “你就这么浇花一样浇它吗?”褚裟看着宫黎川双手挤瓶子,把大量ky浇在自己的……上。 宫黎川不想搭理褚裟的调侃,他扶着褚裟的物件对准位置缓缓坐了下去,“呼……” ※※※※※※※※※※※※※※※※※※※※ 重度烧伤的男主设定要改一下,我看的那篇文男主浑身都被烧伤了,还是重度烧伤,按现在的医疗水平,是治不成重生归来的。 深度烧伤除了皮肤全层坏死以外,还有皮下组织甚至下层肌肉坏死,一般里面会有深部血管神经裸露或骨外露。这种程度的烧伤,一般会有很多问题,疤痕、色素,还有疤痕挛缩、畸形、功能障碍,很难完全恢复,而且丑死了。 我在病房看了很多,都没法看,光是手术、术后恢复以及换药我就能给你们写个十七八章了。 洋君仔仔细细的研究了那篇言情文,又看了好几个病例,那篇文在瞎扯淡,我不能跟着它瞎扯淡。 所以,我给他改成小腿深2度烧伤,钉个下肢抬高支架,伤个脸,给他个植皮,伤个手,给他用点纳米和烧伤膏,再用纱布和棉垫包一下,在病房住个三周,打打吊瓶换换药就出院,出院后拿着喷的、烧伤膏和纳米去门诊换药就行,在家自己换也可以。 第 161 章 宫黎川醒来的时候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他低头一看,褚裟正靠在他胸膛上睡觉。 手机铃声即将要响起,宫黎川快速关上,手指点了点褚裟的鼻尖,“该起来了。” 褚裟皱了皱鼻子,蹭了蹭脸下的胸膛,“我还想睡。” “那你睡吧,我要走了。” “等等,给你的。”褚裟拿起一旁的包,掏出一把钥匙递给宫黎川,“我家钥匙,我搬家了。” “你不是说没必要换地方住吗?”宫黎川记得闲聊的时候,褚裟说自己住学校宿舍,只有房间会住家里,不需要多好的房子。 “你怕被人知道,不让我去你家,我们总来开房,也容易被人撞见吧?所以我就换了个房子。” “是我没想到这件事,你没必要买房子,我来买就好了。” “一个新房子是我给自己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你什么时候生日?” “已经过了。” 宫黎川找到自己的副卡放在桌子上,“想要什么礼物刷这张卡买,我就不给你挑了。” “我……”褚裟坐在床上看着宫黎川离开房间,这是被包养了吗? 几个月后 去国外参加颁奖礼顺带拓展业务的宫黎川终于回来了,他刚下飞机就看手机,有四条消息和七个未接来电,但没有一个是来自小孩的。 “喂。” “你在干什么?” “我前些日子在教孤儿院的小朋友跳舞,今天他们表演,叫我来看,我就来了。” 宫黎川看了一眼日历,他忙忘了,今天是六一儿童节…… “我刚回来,要倒时差,挂了。” 褚裟收起了手机,他眉眼带笑的站在台下给小朋友们打节拍。 “你总来孤儿院看小朋友们,会不会耽误你的学业?”院长柳梅走到褚裟身边,她二十多岁的时候就来孤儿院照顾这些孩子了,至今未婚,因为她想把自己全部的爱都给这些孩子们。 “我可是以专业课第一的成绩考进学校的,上次考试也是第一,怎么会耽误学习呢?阿妈,你就是瞎操心。” “我的小裟是个优秀的孩子,一直都让我觉得省心,有时候,我就在想,你要是不懂事一点就好了,撒撒娇,调调皮……”柳梅说着说着就涌起心疼的酸楚,她红了眼眶,扭身去擦眼泪。 “哪有?阿妈在我心里永远是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好漂亮的。” “我这是在说什么?净让你哄我了,我又不是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了。” 褚裟掏出一张银行卡塞在柳梅口袋里,“我赚了点钱,不多,是我的心意……” “你这是干什么?老是给我钱,你自己怎么办?快拿走,你这样我要生气了。” “我给自己留了生活费,阿妈知道的,我很会赚钱。”褚裟的手牢牢按住柳梅的手,不让她把卡还给自己,“给他们买点好吃的,也给自己买身新衣服穿,阿妈身上这件衣服都多少年了?看的我好心疼嘛,乖,收着,孩子孝顺父母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妈妈,哪有让我妈妈吃苦的道理?” “那我给你存着,等你结婚的时候拿出来买婚房。”柳梅把银行卡收好,“我儿子就是孝顺。” “你知道我喜欢男人的,跟谁结婚啊?净说这些没用的,给自己买衣服啊,也要买好吃的,下次我再看见你穿这个,我就不理你了。” “话说,快十九年了,你都长这么大了,时间过得好快啊!”柳梅还记得她是在路边的垃圾桶里捡到的褚裟。 那时候是冬天,婴儿的哭声很微弱,脸都冻紫了,她当时想,多可爱一个孩子啊,怎么会有人忍心把他丢掉? 刚入夜,躺在床上倒时差的宫黎川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他爬起来去找安眠药,手机铃声响了,他看了一眼。 “喂,睡了吗?” “没。”宫黎川打开所有的灯,坐在吧台上倒酒,微醉也许能让他睡着。 “你能来接我吗?我在你小区门口,保安不让进。” “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能来我这里吗?”宫黎川只带褚裟来过一次家里,他不想让人有什么猜测,万一被狗仔拍了就更麻烦了。上次的事处理起来就很麻烦,过了显得心虚,轻描淡写不能起警告作用。 “那我回去了,晚安。” “等等,我去接你。” “好的,等你。” 宫黎川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他走到衣柜前拿了一身衣服换上,又仔细打理了一下头发,他这是在干什么? 路灯下,褚裟坐在摩托车上听歌,长腿支着地面,身形修长。 “进来吧。”宫黎川没有走近,而是站在门口冷声吩咐。 “我朋友来了。”褚裟跟门卫指了指宫黎川,“我能把摩托车也骑进去吗?” “可以,不好意思啊,我们这里有规定,不能让非业主进来。” “没事。” “小孩,你能别闲聊了吗?”宫黎川原本不想说话的,但是眼瞅着褚裟跟门卫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了,他再不制止褚裟,他们两个就要被更多人看到了。 褚裟慢悠悠的骑着摩托车跟在宫黎川身后,他总觉得对方连背影都在表达生气,于是低声哄道,“很远的,上来吧。” “不用,我喜欢走路。” “你怎么穿着睡衣就出来了?这么长的路穿拖鞋走过来不会不舒服吗?” 宫黎川出门前又把自己刚换上的衣服脱下来了,他穿回了睡衣,甚至把整理好的头发抓乱了。 “闭嘴,以后没有我的话,不准来我家,听到了吗?” “听到了。”褚裟乖巧的点点头,哪怕宫黎川根本看不到,“我有事找你,所以才会来这里的。” “什么事?”宫黎川停了下来,他转身看着也停下来的褚裟,“说吧,你到底为什么大晚上的来打扰我休息?” “因为要给你礼物。”褚裟从兜里掏出来一根黑绳,上面串着半块石头,“我去海边商演,在沙滩上散步的时候捡到了它,觉得很漂亮,就找切割机把它切成两半,用绳子串了起来,你一半我一半。” “鹅卵石?”宫黎川接下来手链,半块小小的蔚蓝色的鹅卵石躺在他手心里,凉凉的,很光滑,没有瑕疵,切开的断面像是有朵蓝色的花绽放开来。 “会想到大海。”褚裟从脖子里掏出自己的那半块,牵着宫黎川的手把两块石头对到一起,“合在一起了。” “小孩,你很无聊。”宫黎川甩开了褚裟的手,把手链攥在手心里,他又不是十几岁的学生,送这种看上去就像小年轻谈恋爱才弄的幼稚礼物做什么? 褚裟是第二次进宫黎川的家门,但他毫不拘谨,自然的把自己的包放在了桌子上,“我有带食材,你吃饭了吗?” “不想吃。” “我上次来的时候看见这里有烤箱,我就带了一些可以做曲奇的材料,我做甜点很好吃的,要尝尝看吗?”褚裟把包里的材料一一拿出来,甚至掏出来一个围裙围在了腰上。 这个包里都装了什么?怎么这么齐全? 宫黎川的厨房就没用过,他记得褚裟上次发现冰箱里空荡荡的,看自己的眼神都带着怜悯。 “我去洗澡,你把它们给我收起来。” 褚裟等宫黎川进了浴室,立马洗干净手,把黄油切厚薄均匀的薄片,室温软化至手指轻按有个小窝窝,加入盐和糖粉,用刮刀拌匀至无干粉,用电动打蛋器打发至顺滑的状态。 宫黎川以为褚裟会听话把东西收起来,但是没有。 他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褚裟已经做的差不多了,正在抓着裱花袋把面糊均匀的挤在不粘烤盘上。 “好了。”褚裟端着烤盘送入预热好的烤箱中层,定好时间,“我们有二十三分钟,要在这里做吗?” “嗯。”宫黎川刚点头就被褚裟抱起来放在了吧台上,他想到自己的厨房虽然没用过,但是保洁一直有打扫,就没有下来。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别的小朋友都有礼物,大人不送小孩一个吗?”褚裟解开宫黎川的浴袍,从脖颈一路吻到汝投。 “我出差给你带了一双鞋子,刘轩说那是限量版,你们年轻人都会喜欢的。”宫黎川仰着头看天花板,他把手搭在褚裟肩膀上,两条月退夹着褚裟的腰,一个月没做了,他有点想,“小孩,我们今天晚上通宵吧。” 褚裟离开了宫黎川的胸膛,他的手指蹂'躏着宫黎川已经红中的汝投,他狠狠的拽了一下,“又让秘书给我挑礼物,我很生气,不想给你了。” “是我亲自去买的,刘轩只是给我建议而已。”宫黎川浴袍的下摆被掀了起来,他躺在了吧台上,他给了褚裟自己的副卡,但褚裟根本不花他的钱,所以他在出差或者应酬的时候,会买一些东西给褚裟。 “你送鞋是想让我离开你吗?”褚裟在手指上涂了点药水,点在了宫黎川的……上,刺激着宫黎川缠紧了他的腰。 “我不知道这个,都怪刘轩,我会扣他工资的,嗯啊……”宫黎川不满的勾着褚裟的脖子把自己送到对方跟前,“你别蹭了,快进来,我想要。” 褚裟对准位置后就揽着宫黎川的月退将人占有,他惊讶的看了一眼结'合的地方,“这么快就都吃进去了,看来你真的被憋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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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黎川看着因为对方拉扯而掉出来的东西,他愣了一下,男职工慌张的把东西放回去要进办公室。 “等等,把它给我。” “这是董事长要……” “别让我说第二遍。” 宫勋年纪大了,有时候力不从心,就会让人买一些工具,比如刚才从箱子里掉出来的就是一个有线的跳'蛋。 直到上了车子,宫黎川还在想要怎么处置这些东西,他让司机升起隔板,一个人在后座研究,这些情'趣用品都是新的,还没开封,有说明书。 他看着说明书研究了一会儿,大概知道怎么用了,于是给人打电话。 “喂。” “你在哪里?” “在家跳绳。”褚裟一边接电话一边用毛巾擦汗,“今晚要来找我?” “嗯。” “要我去接你吗?” “我有司机。”宫黎川直接挂了电话,他降下隔板吩咐司机,“去东城路交叉口那边,把我放下,你自己开车走。” 司机在交叉口附近停下了车子,宫黎川下了车,他感觉抱着箱子有点蠢,正想把箱子扔到垃圾桶里,褚裟就骑着车过来了。 “给,戴上头盔。” 褚裟把一个头盔递给宫黎川,把他手里的箱子接下来塞进后备箱,“这是给我买的?谢谢。” “那不是礼物,是用的。”宫黎川上了车,抱着褚裟的腰。 “电饭锅?”褚裟根据箱子的大小猜测。 “回家再说,走吧。” 到家打开箱子后的褚裟沉默了,他拿出一个盒子,“你没收了你爸的作案工具?” “小孩,你真的越来越嚣张了,” 宫黎川洗完澡换了身睡衣走出来,他擦着头坐在了椅子上,拆开盒子,“他跟外面的女人玩这些东西,被我撞见了,尴尬的是他,丢人现眼的也是他。” “我帮你吹头发。”褚裟扯了吹风机站在沙发旁。 “有的时候我有点羡慕你没有父亲,有的时候我会想你那么好的孩子都会被丢掉,老天爷是不是很蠢?”宫黎川倚在沙发背上,他感觉小孩修长的手指穿梭在他的发间,“什么东西响了一声。” “是饼干烤好了。”褚裟放下吹风机,戴上隔热手套去拿曲奇饼干,宫黎川很喜欢吃他做的饼干,只要来他这里,都会吃很多。 “我们今晚玩这些东西吧,有点想试试。” “咳咳……”褚裟扭开头咳嗽,突然给他整不会了,“你认真的吗?” “你怕我会生气?” 宫黎川试着打开跳'蛋,发现它真的会震动后笑了,他托着下巴看褚裟,“你不需要想那么多,我说让你做什么你做就行了。” 褚裟把饼干放在桌子上,曲奇要放凉一会儿才能吃。 他一边解围裙一边往柜子那里走,他拿出一瓶凡士林走到宫黎川跟前,牵着宫黎川的手往卧室走。 第 163 章 “箱子没拿。” 宫黎川甩着手里的跳'蛋,“里面还有鞭子什么的,抽在身上会疼吗?” “闭嘴。”褚裟把宫黎川推到床上,粗暴的扯开了他的睡衣,“你今天怎么回事?” “嗯啊~哈啊~你不能直接进来,把手指拿出去,你这样我好疼……”宫黎川的双手死死的抓着褚裟的肩膀,他低头看着褚裟草草的挤了凡士林后就把跳'蛋放进来了。 褚裟把遥控器放在宫黎川手里,“你自己玩吧。” “这个没有自己来的,我研究了很久,你应该把我绑在床上,强'迫我之类的……”宫黎川丢了遥控器,合上了双月退,“小孩,我不高兴了,你自己睡吧。” 褚裟离开了房间,宫黎川坐了起来,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消息后关机了。 “黎川,你不应该有个大人的样子吗?”褚裟把箱子丢在床头,拿着手铐上了床。 趴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宫黎川回头看近在咫尺的褚裟,他点了点褚裟高挺的鼻梁,低声吩咐,又像是在勾'引,“抱我。” 褚裟把宫黎川拷住,把更多凡士林挤在他p股上,扶着自己的……进了。 “小孩,那个还在里面。”宫黎川抓着床单忍耐着,“要是取不出来了怎么办?” “有绳子可以拉出来。”褚裟亲了亲宫黎川的额头,把跳'蛋调到最大档。 “唔啊啊……”宫黎川后悔了,他感觉那东西被褚裟越怼越往里,他真的担心扯不出来了,“我后悔了,你把它,唔……” 褚裟伸手把宫黎川抬起的头按进被子里,粗暴直接的d挵,“晚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明天可能会爬不起来。 宫黎川觉得自己是在自作自受,可现在挣扎也没什么用,他的双手被拷在床头,第一次被褚裟这么粗暴对待,他有点委屈,可又是自己先开始的…… 第 164 章 孤儿院里,孩子们欢声笑语,你追我赶。 “把你的风筝给我玩玩。” “不行,我还没玩够呢!” 孤儿院的南边有一堵墙,年岁很久了,前些日子刮大风,墙体坍塌,幸好没有伤到人,但是塌了那堵墙,陌生人很容易就能进来,对这里的孩子们来说,很不安全。 褚裟把一个锥子绑在了一根细绳上,又把细绳挂在架子上,锥子刚好停在一个点上,于是就得到了一条直线,他延着这条直线垒起了墙。 一辆车子停在了孤儿院的门口,宫黎川一下车就仔细看了看周围,这里怎么这么偏僻? “总裁,我们做慈善也得找个有名的孤儿院吧?这里有点太偏僻了,我听都没听过。而且这里太破旧了,到时候摄影师拍照也不好看啊。”刘轩打开了手机摄像头,他试图从镜头里找到这里可拍摄的角度,“要不我们做个前后对比图?让人一看就知道我们下了本钱,这样也不错哈?” “闭嘴。” 做慈善就是要高调啊,本来就是做给其他人看的,为什么要凶他? 刘轩疑惑不解,他老是被老板骂,要不就是扣工资,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宫黎川知道这里是褚裟小时候待过的孤儿院,前些日子他刚知道褚裟一直给孤儿院寄钱,应该是对这里有很深的感情,所以他才会让司机开车送他来看看。 “黎川,你怎么来这里了?”褚裟手里还拿着用来砌墙的三角形抹子,灰色的短裤上沾着水泥,白皙的腿更是脏的不行。 “你在这里打工?”宫黎川还没见过褚裟这么脏兮兮的样子,就算是穿着最普通的衣服,对方也会洗的干干净净。 “没有,我在给他们砌墙。”褚裟弯下腰端起盆子继续砌墙。 对于孤儿院的孩子们来说,褚裟就像家里的大哥。 “哥哥,我们想要武器用来比武。”一个鼻子冒泡的小男孩被推出来,他扭扭捏捏的说了好半天自己想要什么。 “知道了。”褚裟拿起砍刀,又挑了块木板,草草做了把木剑,又用锉刀把木刺磨掉,“这样行吗?” “就是这样的。” “我也要,能不能给我画个大龙?” “行。”褚裟把一个木头板凳放在宫黎川跟前,他脱了上衣,把上衣里面翻出来叠了叠放在凳子上垫着。 宫黎川坐了下来,他就这么看着褚裟给小男孩刻木剑让他们用来打着玩,给小女孩刻简单的娃娃让她们用来打扮着玩。 “你以后会是个好爸爸。” “是吗?”褚裟摘了手套,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汗,他走到一旁拿起包,从里面掏出一对娃娃扔给宫黎川,“给你的,我前些日子去山林里寻找编舞的灵感,遇见了个木匠,他在砍树,我说他破坏生态要把他送去警察局,他吓得把自己的木匠活教给了我。” “你怎么走到哪儿都不安分?”宫黎川觉得也就褚裟能干出来这种事,越不合理的事在褚裟身上就越合理,他发现手里的两个木头娃娃很像他跟褚裟,“这是我们?” “不喜欢就丢掉,一起丢,不要把它们俩分开。” 宫黎川没说丢不丢,只是放进了口袋,“你比我表弟还小,可是比他上进多了,他整天除了要钱就是惹是生非。” “哇哦,他很幸福啊……” 夜里十二点,练舞房还亮着灯。 褚裟大汗淋漓的倚着镜子坐在地上,他侧过头看镜子里的自己,他想着,等拿了冠军,他就把奖杯送给宫黎川踢着玩。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里有人。” 褚裟没有搭理对方,他倚着镜子歇息,秒针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这种安静让人很放松,他现在只想休息。 但不速之客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而且他快步走过来,声音里的惊喜掩盖不了,“褚裟,没想到我居然能在这里遇见你,你能给我签个名吗?我真的太喜欢你了,从你十七岁站在舞台上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你真的太美了,还有你演过的电影也很好,你在里面跳舞的画面我看了又看……” “你烦不烦……” 褚裟睁开眼看向来人,只一眼他就收回了接下来的话,而且坐直了身子,“可以,签在哪儿?” “我没带纸,能签在这里吗?” 男人把别在西装口袋上的钢笔拿下来递给褚裟,他解开了西装外套,把白衬衫露出来后指了指心口的位置。 在褚裟的视角里,对方有一对大胸,这足以让他从疲惫中解脱出来了。 “我有油性马克笔,它洗不掉,你要是介意我就用你的钢笔。” “洗不掉更好,不然以后这件衣服我都只能挂在墙上了。” 褚裟拿出马克笔就要签名,“介意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柳南山。” “你看上去不像是会来练舞房的人,更像是社会精英,来接女朋友吗?”褚裟认真的签名。 “我是来看我妹妹的。” “这样啊,好了。” 褚裟收回手,把笔盖扣上,“除了我这间,还有最东边那一间也亮着灯的,你妹妹应该在那里。” “谢谢,那我先过去了。” 第 165 章 卧室里的两个人正在共赴巫山,喘息声交织在一起。 褚裟掰着宫黎川的下巴就要亲,可宫黎川撇开了脸。 “你干什么?两个男人又什么好亲的?” 褚裟沉默了几秒钟后解开了宫黎川手腕上的绳子,“我过几天还有比赛,就先睡了。” 宫黎川没想到褚裟就那么把他丢在床上一个人抱着被子和枕头去客厅睡了。 彼其之子,美如玉,台上的人生得极美,眉目间满是世家公子的清冷疏离,眉眼却如日出云霞般温暖柔和,美得就像朦胧的晚香玉一样令人忍不住捧在手心怜惜,百千美人人间渡,转却多少看客目,千妖万媚腰细软,回眸依是欲念殊。 乐声止,人谢幕,在一片掌声里,宫黎川拨开人群来到了后台。 “黎川,你来了。”褚裟正闭着眼让人帮他卸妆,他听脚步声判断来者是宫黎川。 “给我吧。”宫黎川对化妆师伸出手,把卸妆棉要过来,站在褚裟跟前给他卸妆,“这个比赛还要多久?” “一个月吧。” 宫黎川看着闭着眼睛的褚裟,点了点他的额头,他心里有点骄傲,“你要拿个冠军回来吗?” “冠军不是地里的韭菜。”褚裟两年前就跟冠军失之交臂,这次要是又没拿到,他就去深山老林苦练个一年半载的再回来继续比。 “我感觉你好像瘦了,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冠军要是拿不到的话,亚军也可以。” “上了台的舞者要对得起观众,做到最好是我一直都在坚持的事。”褚裟睁开眼看着宫黎川,“刚才的舞台不够好,我今晚要在练舞房通宵。” “那你记得好好吃饭。” 宫黎川把用过的化妆棉扔进垃圾桶,他轻轻拧了一把褚裟软嫩的脸颊,“不要用劣质化妆品,伤了这张脸我就不要你了。” 第 166 章 车上的气氛有点紧张,宫黎川刚跟父亲起了冲突,如今脸色不太好,旁人见了也不敢多说什么。 “南苏,你困不困啊?你要是困的话,你就睡一下。” “阿姨,我不困。” 柳南苏文文静静的坐在车后座,她旁边坐着的就是黑着脸的宫黎川。 “黎川,你不要摆脸色给你爸看了,他待会儿又要跟你吵了。” “嗯。” 宫勋和柳南苏的父亲是商场上的好朋友,两个人经常合作,即使偶尔有竞争也没有破坏两个人的友谊,两家人也会时不时的一起吃个饭。 巧的是,宫黎川居然在他们两家人一起吃饭的餐厅遇见了褚裟,他看到对方明显也有些惊讶。 宫黎川纠结要不要跟褚裟打个招呼,他不想让两个人的关系公布于众,甚至不太想让家里人知道褚裟,但又怕褚裟因此不高兴。 就在宫黎川犹豫的时候,褚裟已经收起了惊讶,淡定的做了个陌生人。 “黎川,你在看什么?” “妈,我看到了同学,想过去打个招呼。” 柳南苏就没那么多纠结了,毕竟她的喜欢坦坦荡荡,知道褚裟喜欢男人后她也只是伤心了几天,之后就和褚裟做起了朋友。 “嗯,去吧。” “褚裟,好巧。” “是南苏啊,我跟朋友约了吃饭。” “上次你建议我跟舞伴少一些托举,我们就改了改设计,你有空能帮我们看看吗?”柳南苏喜欢褚裟也是因为真心舞蹈,现在能这样请教自己仰慕的人她很满足。 “好,明天吧。” “南苏,你同学?”柳南山走过来揽着妹妹的肩膀,“你好,我是南苏的哥哥。” “你好。” “爸妈都在那边,不要聊太久。” “你回吧,我朋友也在那边等我。” “那我走了。”柳南苏走了几步又回来,她靠近褚裟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你要小心我哥。” 柳南山看着妹妹离开却没有跟着一起离开,他看向褚裟,语气里带着试探,“我妹妹比较内向,平时不怎么跟人打交道,但她跟你好像比较亲近。” “我们只是朋友而已,不会有你担心的事发生的。”褚裟发现柳南山跟在自己身后,有些不解的问,“你还有事吗?” “我今天要跟家里人一起吃饭,我们改天再聊?”柳南山在下电梯时走在了褚裟跟前,回头看了看他才离开。 “嗯。” 褚裟跟朋友吃完饭要结账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人替他结了,他拿钱的手停了一下又把钱装了回去,还省了顿饭钱。 “有人替你结了?是你认识的人吗?我去问清楚是谁,我们好把钱转给他。”钱德州的家境不错,平时经常请褚裟吃饭,褚裟也经常回请他吃饭。难得褚裟因为晋级了要请他吃大餐,他点了一桌贵的,本来想着宰褚裟一顿,结果有人替好兄弟结账了,“艹!肯定是觊觎你的富婆买的账!” “不一定是女人,不过不重要,别人的好意收着就行了。” “万一对方对你图谋不轨呢?” “不给机会,他怎么图?” “那你喜欢人家吗?” 褚裟摇了摇头,他都不知道是谁,反正不重要。 “不喜欢怎么能接受别人的好意?” “他给就是想让我收着,我为什么不收?” “不行,你太渣了,我得离你远一些,别被影响了。”钱德州拿出手机,找到了一张女孩的照片,“这是我网恋对象,你看看咋样,要是你觉得她不错,我就去面基。” “什么叫我觉得不错?” “你睡过那么多人,见过大大世面,我没谈过正儿八经的恋爱,我就想让你拿个主意,你看看,快点,别废话。” 褚裟仔细看了看照片,手上掐算着对方跟好友的缘分,美颜有点太过,不好算,“对方有点调皮,跟你没什么缘分。” “我喜欢调皮的女孩,多活泼!怎么就没缘分了?” “调皮是委婉的说法,我总不能直接说她爱玩、夜店常客、前任很多吧?这样的女生并不是不好,只是不适合你。”褚裟知道好友傻白直,虽然钱德州不太会说话,但心眼不坏,人也单纯,玩不过照片上的女生,这话他不想直说,奈何州子脑子笨…… 心中的枷锁将人牢牢困住,因此推远了身边的人。 柳南山刚进酒吧,就看见了一个戴着半边面具的男人在台子上跳舞,有三个男人围住了他,其中一个男人跪下来给跳舞的男人口。 跳舞的男人按住了跪在自己跟前的男人的头,他仰起头的时候,面具掉了下来,一双漂亮的桃花眸子迷离的看着前方,像是在看你,又像是什么都没看。 柳南山没想到会在gay吧遇见褚裟,因为对方的气质太干净了,不像是会来这种地方的人。 酒吧的灯光太闪,台下又暗,人也多,因此褚裟并没有看到柳南山,身后的人在解的他衬衫,吻着他的锁骨,他侧了侧头按住那人的头,第三个男人把褚裟的另一只手牵起来,色'情的舔着。 柳南山觉得有点渴,喝了一口酒,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台上的褚裟,如果不是知道这是在表演,他真的以为褚裟真的在跟三个男人大庭广众的做那种事。 暧昧的音乐戛然而止,褚裟推开了跪在自己跟前的男人,把埋首自己肩窝的男人也推开了,把自己被舔的手指抽出来,他掏出一方手帕仔细擦着,全然不顾客人叫自己的狂热头也不回的下了舞台。 “鲨鱼,你这就下班吗?大家还想让你回去呢。”酒吧经理穿过拥挤的人群去追褚裟,他有点着急,但褚裟根本不搭理他,“我给你加工资,你再表演二十分钟。” “面具为什么会掉?经理,你是在耍我吗?我辞职,再见。”褚裟将手里的面具狠狠的扔在了经理的怀里,“记住,我想上谁就上谁,不想上的你也别想逼我去做。” “鲨鱼,你给我回来!” 城市的夜晚很喧嚣,褚裟抽着烟走在街头,一辆车子停在他跟前,他看都不看的继续走,骨子里的冷傲在这一晚得到释放。 “好巧,去哪儿?我送你。”柳南山下了车,给褚裟打开副驾的车门,“上来吧。” 褚裟敛了敛漂亮的眸子,明明同是男人,可是柳南山总喜欢走在他身后,如今又给他开车门,对他有过多的保护欲'望,上次吃完饭柳南山私下里结了账,对方是gay,而且还是1。 “谢谢。” 柳南山关上车门,也上了车,“你要回家吗?” “你家我家?” “啊?” “要跟我上床吗?去你家还是来我家,我只做1。” “我家……不,还是去你家。”柳南山的手指敲了敲方向盘,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紧张,深呼吸几次后才发动了车子。 ※※※※※※※※※※※※※※※※※※※※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出自先秦的《越人歌》,是男子向男子表达爱意。 第 167 章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褚裟低眉垂眼的站在舞台中央微微踏步,嘴里哼着歌,举起水袖,旁边船夫打扮的舞者作划船的姿态,他缓缓的盘腿而坐。 刚一进门,褚裟就拉着柳南山激烈的吻了起来,柳南山将褚裟按在墙上,急切的解开了他的上衣扣子,褚裟翻身把柳南山按在了墙上,“转过去,我要c你。”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褚裟快速起身翻腿,连续做了两个扫堂探海转,身上灰白色的衣袍像是水墨画一样浮现开来,他像是拈住了一枝花,一瞬间融化了冷淡的眉眼,如清风明月般的脸上浮出一抹笑意。 柳南山趴在墙上,痛苦的皱着眉,他尽量放松身体,静悄悄的客厅里,只有rou拍rou的声音,噗嗤噗嗤的琎绌声……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顽而不绝兮,知得王子。 船夫打扮的舞者空翻后跪在地上,双手向上托着,像是为褚裟献上爱意一般,褚裟像是羞涩一般退了一步,他的肩部在腰的发力下向左或右的正旁移动,与地面成横向的移开了一段距离,他的云手做了一个优雅的弧度放在胸前。 “啊啊啊——”柳南山被撞趴在墙上,他的胸膛紧贴着冰凉的墙面,某处火辣辣的疼,他回头看褚裟,“去床上吧,我真的快站不住了。”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褚裟的两掌心相对,经按掌成顺风旗,随后一个漂亮干净的燕子穿林,闪转有序、灵活自如,紧接着不停歇的来了一个蹁腿翻身,连绵圆润,犹如波浪起伏。 蔚蓝色的床单上,褚裟看着柳南山的背,俯身去吻,身'下越来越狠,带出几点乳白的混合物和血迹。 “褚裟,你今天的状态很好,动作很到位,燕子穿林做的相当漂亮,看来前些日子下了苦功夫。”评委老师一边给褚裟一些建议一边打分,“我期待在决赛看见你。” “我们的鲨鱼今天来势汹汹,不给个高分说不过去,我给了啊,你们看着办。鲨鱼,往前走吧,未来可期,加油!” “谢谢。”褚裟向评委席鞠了一躬,他看了一眼观众席,面色淡然的下了台。等他折冠,他就离开这里,去国际舞台上跟人斗一下…… ※※※※※※※※※※※※※※※※※※※※ 鄂君子皙,在越地坐船,船夫对着他唱了一首歌,子皙让人翻译后就是《越人歌》。船夫在歌中表达了对子皙的爱慕,子皙被打动,挽起长袖子,走过去拥抱他,把绣被盖在他身上,之后缠'绵一夜。后世用男女之情掩盖了同'性相悦的历史真实,更大程度的符合了传统价值观和审美取向,以得到更广泛层面上的接受。 第 168 章 两只红酒杯碰在了一起,因而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像是在笑。 “恭喜你啊,风头无二的冠军。”柳南山喝掉了酒杯里的红酒,“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发展?” “出国,去见见世面,长长见识。” 柳南山不解,他觉得褚裟留在国内会发展的很好,去国外的话,一切就得从头开始了,而且还不一定能出头,“这是一个不明智的选择,我劝你三思,虽然我觉得你很优秀,也很厉害,但文化差异摆在那里,你又是古典舞出身,恐怕很难被接受。” “再说吧。”褚裟不想跟柳南山争辩,因为他也不在乎对方的想法,决定已经做了,他会离开这里,哪怕失去现在所拥有的鲜花和掌声,他也不在意。 “我好像看见了我的朋友,介意我去打个招呼吗?” “好。”褚裟也没去注意柳南山的朋友,他继续喝着红酒,直到柳南山把他的朋友带了过来,空气安静下来了。 “这是褚裟,今年国舞大赛的冠军,这是宫总,mull娱乐公司的总裁。”柳南山心思复杂,他有过很多情'人,但现在这个格外喜欢,一来他想让褚裟留在国内,最好放在他眼皮子底下,二来他想把现在热门的国舞大赛冠军牵线给宫黎川,卖对方一个人情。 “宫总,您好。”褚裟站起来,率先伸出手,他喜欢c柳南山,不代表他喜欢对方,小心思太多。 “你好。” 宫黎川原本想快速握一下褚裟的手,但对方狠狠的握了一下他的手,他疼的差点甩开褚裟的手,“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这就走了?我还想让你们两个一起吃个饭,认识一下呢!” “这不是已经认识了吗?告辞。”宫黎川只想离开这里,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柳南山是个双'性恋,荤素不忌,褚裟跟这个花花公子在一起能干什么? 褚裟掏出手机放了一段音乐,他立马拿起来装作接电话的样子找了处僻静地,等了十几秒后才回来跟柳南山致歉,“我老师叫我回去排舞,她凶得很,我只能先走一步了。” “我送你吧。” “不用,我打车。” 宫黎川越想越气,司机问了他几遍去哪里他都没有回应,他怒气冲冲的开了车门,再次走进了餐厅,他今天必须揍柳南山一顿,什么人不能找,偏偏动他的人。 “谁?”宫黎川看向抓住自己胳膊的人,一看对方是褚裟,他烦躁的要甩开对方,却被褚裟强行带进了洗手间。 褚裟把写着“正在打扫卫生”的竖牌放在了门口,他进门后就锁上了洗手间的门,“黎川。” “别这么叫我,你跟柳南山……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玩女人,玩男人,一个外围女有了他的孩子,非要生下来,他找混混用棍子打那女人的肚子,活生生把那女人打流产了。”宫黎川靠在墙上,不停的躲开褚裟的手,“你在想什么?” 褚裟愣了一下,他知道柳南山是浪'子,却没想过对方居然这么狠,倒是小瞧了,“他会跟我一起正大光明的在餐厅吃饭,会给我点餐,我们会一起出去玩,会接吻……这是你从来不会给我的,你甚至不愿意在白天跟我同行,我们两个一直在夜里,在没有人的时候,一打开门,你就受不了了。” “我不想跟你说了,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当我没脾气吗?”褚裟拽着宫黎川的头发把人扯回来,他打开了水龙头。 “你干什么呢?放开我!”宫黎川挣扎了几下,就见褚裟扯下了自己的裤子,“你现在不能再碰我,放开我。” ※※※※※※※※※※※※※※※※※※※※ 你们还想继续吗?到这里刚刚好,再见面也是几年后了。到时候跟各路大神斗个你死我活的裟哥也功成名就了,回来也只会退隐,教教新人,做个闲人乐得逍遥自在,宫黎川也想明白了,跟家里人出柜了。 第 169 章 褚裟解下宫黎川的领带绑住了他的手,“打开月退,别逼我动粗。” “你不能这么对我。”宫黎川被褚裟转了过去面对洗手间的镜子,他的两条月退也被强行分'开了。 褚裟用一只手捏着宫黎川的后颈让他看镜子,“好好看着,记住是我干的。” 宫黎川看着镜子里衣冠不整的自己和暴怒中的褚裟有点害怕,“你会后悔的,你真敢这么做我们之间就完了。” “完了就完了,天不会塌,地不会陷,谁会在乎?”褚裟用手接了些水拍在宫黎川的p股上,他懒得给对方kuo张,直接ding进去了。 人潮人海中 有你有我 相遇相识相互琢磨 人潮人海中 是你是我 装作正派面带笑容 “啊啊……”宫黎川疼的手上的青筋暴起,他被动的往前,镜子里的他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你不必过分多说 自己清楚 你我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不必在乎许多 更不必难过 终究有一天你会明白我 褚裟堵住宫黎川嘴巴的手被狠狠咬了一口,他按着宫黎川的嘴把人按进怀里,他感觉有两滴泪落在了自己手上,但他也只是愣了一下,并没有停下来。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其实,在宫黎川第一眼看到褚裟的时候就爱上他了,红衣美人叼着酒杯来到他跟前,一见钟情,一眼万年,余生的风景皆是他。 那时候他忽视了身边的一切,但他没有办法摆脱世俗,只能一次次推开那个桀骜不驯却为了他弯腰的少年。 人潮人海中 又看到你 一样迷人一样美丽 慢慢地放松 慢慢地抛弃 同样仍是并不在意 浴血奋战的褚裟发现宫黎川放松了身体,隐隐有点迎合自己的意思,他松开了捂住对方嘴巴的手,温柔的抚摸着宫黎川软趴趴的物件。 “对不起,弄疼你了。” 宫黎川不说话,他也不看镜子里的自己有多可笑,只是低着头,泪水一滴一滴落在了大理石台子上。 第 170 章 那天早上,宫黎川在褚裟卧室的床上醒来的时候,他身边空无一人,衣柜也空荡荡的,没有留言,也没有什么预兆,褚裟就那么离开了。 宫黎川有些迷茫,明明昨夜他醒来的时候,还看见褚裟躺在自己身边。 “醒了?还疼吗?”褚裟握着宫黎川的手亲他的手指,“对不起。” 宫黎川没有抽回手,也没有搭理褚裟,他毫无聚焦的看着天花板。 “黎川,看看我……” 褚裟翻身压在宫黎川身上,伸手探了一下对方受伤的私'处,在感受到身下之人发抖的时候,他收回了手,“我给你上药。” 不再相信 相信什么道理 人们已是如此冷漠 我不再回忆 回忆什么过去 嘴上说着上药,实际上褚裟再次琎了宫黎川的身体,“有件事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所以就不说了,你早晚会知道。” 宫黎川低头看褚裟温柔的亲吻自己被咬伤了的汝投,疼痛感一阵一阵的袭上大脑,“你真是个禽兽。” 现在不是从前的我 曾感到过寂寞 也曾被别人冷落 却从未有感觉 我无地自容 “是吗?那你就好好记住我干的混账事,说实话,你在洗手间被我c的时候,你夹的很紧,我喜欢……”褚裟理着宫黎川的头发,他掰着对方的下巴亲了上去,“不让我亲?这不还是被我亲到了吗?” 你不必过分多说 你自己清楚 你我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不必在乎许多 更不必难过 终究有一天你会离开我 “在我跟前装了那么久的小白兔,你累吗?嗯啊嗯啊……”宫黎川的脚背绷的紧紧的,手指抓着床单撕扯。 褚裟捧着宫黎川的头温柔的深吻,明明做的事那么狠,吻却那么温柔,让宫黎川有点不知所措了,他松开了抓着床单的手,手指搭在了褚裟的背上。 这一吻,吻了很久,某人像是要把这一年多的量都给补上一样。 宫黎川好半天都没能好好呼吸,刚一被放开就大口的吸气,像是重新活过来一样。 “你刚才……”褚裟用拇指擦着宫黎川嘴角的口水,他好像感觉到宫黎川回应了他的吻,他真是有点太过自恋了,他刚强'暴了对方,还不止一次,还指望宫黎川真在乎他不成? 火车轰隆隆的往前开,不知道要去往哪里。褚裟就坐在窗边看报纸,阳光正好,微风不燥,这一天是个好天气。 只是他拿反了报纸,就那么看了很久很久。 第 171 章 “黎川,你回家了。” “妈,我有事跟你说。”宫黎川忍着不适坐了下来,“妈,你也坐下。” “好。” 母子连心,有时候,做母亲的能感受到孩子在想什么,程兰芝大约是明白了一些事情的,但她一直没有问,也没有去打探,她就等着儿子亲口告诉自己。 “我喜欢男人,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一直都在瞒着所有人。在我谈女朋友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对女人没有感觉了,但我不能说,我知道我不能。” “黎川,小时候妈妈跟你讲故事,说公主嫁给王子后就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事实上,这是童话,婚姻里的女人并不幸福,要长得好看、孝顺公婆、照顾孩子,也要体贴老公,还要打点好各种关系,到头来,孩子和老公和你离心离德,生活无趣……” “当然,你是一个好孩子,我很高兴做你的母亲,你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也是最能慰藉我的存在。所以,无论如何,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也不要觉得愧疚,妈妈爱你,真的。” 程兰芝走到宫黎川身边坐下,她握着儿子的手继续说,“黎川,如果可以,妈妈希望你和你真正爱的人在一起生活,不要像妈妈这样,找个自以为合适的人,结果却做错了决定,因此和不爱的人稀里糊涂过了半辈子,哪怕光鲜亮丽,我也不快乐。” “我爱的人离开了,在他离开以后我才知道自己不想让他走……” “那你就去把他带回来。” 宫黎川摇摇头,他不知道要怎么跟母亲去说那个人,但他想要说出来,至少这世界上有一个人知道他的不舍和难过,“他有自己的人生,值得更广阔的舞台。而且,他向往自由,如果我自私的把他留在我身边,那我们都不会快乐的,我也不想耽误他。” “你愿意跟妈妈说一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一个纯粹的舞者,天生属于舞台,他就像舞台上的王者,其他人只能是他的陪衬。” 宫黎川说起褚裟的时候,眼睛里有不一样的光彩,褚裟没看见过,他自己也不知道,但程兰芝看见了,她沉默了一会儿,拍了拍儿子的手,没有多言。 儿孙自有儿孙福,她老了,很多事情她看不透,也不好多说什么。 “妈,能不能不要跟我爸说这件事?” “我不知道能瞒多久,但你以后要面对的压力会很大。” 八年后 美国芭蕾舞剧院的总部设在纽约,是世界六大芭蕾舞团之一,也是美国国宝级芭蕾演出团体,更是全世界芭蕾爱好者们心向神往的地方,还是褚裟这次的目的地。 在欧洲的那八年里,褚裟过得很艰难,因为他擅长的古典舞并不被大众接受,一度他要打好几分零工维持生计,大约那么苦了五年,他终于在国际上有了点名气,来看他舞台的观众越来越多,甚至到了一票难求的地步。 国际上更出名的是芭蕾,褚裟苦练了8年后开始找知名的芭蕾舞剧院一个一个挑战,一个业务的芭蕾舞者上门踢馆,他能被欢迎才怪了,他被白人堵在洗手间门口问一些无关的话题也不恼,只是提起家乡的风景很美。 “我十二岁的时候涉猎过芭蕾,但我没有钱去系统的学习它,在漂泊的这段时间里,我感受到了它的魅力,同样有幸让大家了解到了华国古典舞的魅力,现如今,我要回家了,在回家前,我想跟你们来一场关于友谊的交流。”褚裟找到了剧院的院长,他言辞恳切的希望能和专业人士学习,感受一下自己跟他们的差别。 舞者要在漫长又琐碎的岁月里凭着对舞蹈的执着和天赋一点点地努力,要扎实自己的基础,还去构思编舞,还要向无数前辈和同辈学习,要面对优秀的后来者的压力,这个过程需要面对大量的失败和付出极致的耐心。褚裟已经二十七岁了,他想在自己最好的年华,不遗余力的去学到更多东西,见识一下更厉害的人。 “褚先生,我们承认你的舞蹈很有魅力,你在芭蕾舞上的天赋和努力也是有目共睹的,但你不能来打击我们剧院的芭蕾舞演员。” 院长胡子花白,他眼前这个极具人格魅力的美人在来这里之前先后踢馆了好几家剧院,什么友谊的交流,就是在砸场子。 褚裟家里鲜花不断,平常就是养猫、健身、喝酒、抽烟、约pao和练舞,他一直都在按照自己想要的样子生活着,自由但也懂得节制。如今他只想跟更有权威的剧院里的舞者进行一场友谊赛,可是对方并不愿意。 于是,褚裟开始贱嗖嗖的挑衅,他深知白人的骄傲自大,对方肯定早就看他不顺眼了,甚至不用他挑衅,对方就想抽他了。 等到褚裟离开剧院的时候,剧场的舞者已经被打击到怀疑自己了。 一个月后的某一天,爱跟其他舞者“友好交流”的大魔王终于决定回故乡了,来自各大剧院的舞者欢欣雀跃,高兴的恨不能亲自送这个瘟神走。 第 172 章 火车停了下来,拎着行李箱抱着一只肥橘猫的褚裟下了火车。 “瞄~”肥橘猫妞妞离开故土的时候只有一岁多点,之后就一直跟着主人辗转各个国家,看着主人被打击,跟着主人被房东赶出家门,跟主人分享同一份食物,看着主人为了梦想舔着脸跟人学习,看着有人嫉妒主人找人打伤了他的腿,看着主人熬出头,看着主人厚积薄发成为一票难求的舞者。 如今它终于跟着主人回家了,它舔了舔主人的手指表示自己有点饿了。 “妞妞,我们回家了。”褚裟不懂自家毛孩子饿了,而是兴奋的拿着手机跟妞妞在火车站合照。 “瞄~”妞妞跳起来用爪爪蹬了一下主人,它说它饿了,铲屎官,你拍什么拍? “妞妞,回来,别在马路上乱跑。”褚裟把墨镜推到头顶上,撸起袖子追着自家肥猫跑,他没想到自家孩子那么胖却那么能跑,追了一路才在一家咖啡店门口抓住,“跑?我让你跑,你以为跑的过爸爸吗?” 手机铃声响了,褚裟掏出手机接电话。 “喂。” “在。” “在什么在?我来火车站接你了,你人呢?你瞎跑什么?八年了你以为我们美丽的祖国老母亲不会变得更加繁荣富强吗?你以为你认识路吗?你跑个马拉松啊!反正我是不会去找你的,你就#@……” 褚裟把手机拿远了一些,等着那头的钱德州把他的单口相声说完才重新把手机放在耳朵上,“把定位发给我,我去找你。” “行,赶紧来,我找个汉堡店等你。” 褚裟戴上耳机,他便打电话便跟着定位走,没有看到咖啡店里坐着一位故人,“州子,我真不想吃汉堡,你就不能请我吃个大餐吗?” 咖啡店里的宫黎川好像听见了褚裟的声音,他猛的看向窗外,什么也没有,他笑自己是癔症了,都八年了,褚裟都已经在国际上站稳了脚跟,怎么可能会回来?他以为自己渐渐的忘了褚裟,可是在刚才那一瞬间,他就知道了,自己一直在思念他,从未停止过,原来曾经的不在意只是因为怕面对一份不该有的感情。 “舞者的黄金年龄是二十五岁到三十岁,考虑到你会的舞种比较多,也许你到三十多岁也不错,但你要知道有些人不到三十岁就满身伤病的离开舞台了,而古典舞最多跳到三十五岁就心有力而力不足了,你八年前拿了个大奖后就销声匿迹了,所以你在国内没什么名气,鲨鱼,你就这么空手回来了,你傻不傻?” 褚裟拿着鸡块逗着腿上的妞妞,闺女随爹,他家这只肥猫不光有个好胃口,而且从不挑食,什么都吃,“妞妞,爸爸真的好羡慕你啊。” “鲨鱼,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你打算以后干什么?别跟你腿上那只肥猫玩了,你怎么对自己的未来一点儿也不上心?等你以后孤独的躺在养老院的时候,你一定后悔现在没有听我说话。” “国家剧院给我发邀请函了。” “你不早说!这事我们得好好庆祝庆祝。” “被我拒绝了。” “你就不能别这样说话大喘气吗?你是不是在逗我?大傻子,你就是大傻子!” “我只想安安静静的跳舞,偶尔跟其他舞者交流一下感情,名利什么的,我要是想要早就扑在上面了。” “我记得有个舞蹈比赛,你去参加吧,你不是就爱跟其他舞者交流感情吗?” 清如瘦竹闲如鹤,座是春风室是兰。 是色是空,莲海慈航游六度;不生不灭,香台慧镜启三明。 一曲罢了,褚裟缓缓落座,宛如普度众生的佛,慈悲肃穆。 比起八年前,褚裟进步了不止一星半点,但他没有夺冠,止步于四强,他参加的这个比赛还没有八年前他在国内一举成名的那个比赛盛大。 “我不知道你的舞台是想表达什么,所以我只能给你这个分数。”一个男团里的舞蹈担当给了一个低分。 “我给你这个分数不代表你不好,希望你以后能有更好的舞台表现。”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编舞这么激励褚裟。 “我不懂舞蹈,只是更喜欢贺鑫的表演,所以抱歉……”一个娱乐频道的女主持也给出了一个低分。 一个当红流量小生举了牌子,“可能你的舞蹈更适合国际,不适合国内吧。” “谢谢各位老师的点评,我从四岁开始学古典舞,人生中最美好的事情就是我跳出来的舞蹈能带给大家一种美的享受。你们不需要深思我跳这舞有什么用意,只需要和我一起享受这个舞台,谢谢观众支持了我这么久,谢谢!”褚裟鞠躬感谢评委,下了舞台抱着自己的猫回家睡觉去了。 褚裟并不是吃了亏会往肚子里咽的人,他直接参加了一个全国级的比赛,决赛的时候他用之前被那几位“专业人士”各种挑刺的舞蹈夺冠。 他把奖杯往钱德州怀里一扔,随意拍了张照片发到微博上,顺带把之前拿的奖杯一起发了。 “我这就找人把你夺冠的视频跟被那几个孙子鸡蛋里挑骨头的视频剪辑在一起,咱们就打他们的脸,这也太损了,嘿嘿……”钱德州猥琐的笑了一会儿,用胳膊肘捣了捣好兄弟,“我们去吃大餐吧?” “州子,你问我,你是小白兔吗?” 褚裟举起橘猫肥肥的爪子跟钱德州打招呼。 “艹!不问!” “你快问。” “你是大黑兔子吗?” “我是小白兔啊!你再问我,你是小麋鹿吗?” “我他妈……你是大野驴吗?” 褚裟把怀里的妞妞往上托了托,用肥猫的爪子挠了一下钱德州,“我告诉你我是小白兔了啊!你怎么还问?” “智障啊!你能不能说点聪明话?” 声音渐渐远去,宫黎川从墙后走出来,看了一眼褚裟离去的方向,摸了摸口袋里的那块石头,笑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褚裟有褚裟的声色犬马,他有他的各安天涯,便是如此了。 ※※※※※※※※※※※※※※※※※※※※ 这是番外,至于他们两个在没在一起你们自己给它一个猜测吧。 要续写吗?内含新设定 我的标题标出来这不是正文了,这是为了方便盗文网站略过去。 我感觉自己写过的故事里,这俩人的爱情最美好,也最真实。宫黎川傲娇、深柜,被世俗压抑着,他对得到的爱不是理所当然的态度,是有一个回馈的。褚裟对舞蹈有一颗纯粹的心,对世界抱有善意(咱们就假装裟哥有善意吧),这么多年他熬过来了,因此他成为了一个有名望的舞者。 这个故事很细,就是我太懒了,把很多想到的情节删了。既然你们都觉得结束的有点突然,那我就再写一点?还有想看接下来的剧情的同胞吗?有就留个言,没有我就过了。 我真的觉得再往下写就不美了,哎~戛然而止的美感只有我一个人喜欢吗?再往下写就是鸡毛蒜皮的事了,那就带点竞争色彩,然后加点糖? 洋君一直都觉得甜文太幼稚了,主要是我不怎么会写,怕写不出特色的,更怕把角色写的跟个傻子一样,我自己不会写就非说写甜文不怎么样,这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下个故事准备写黑化的伪公主,它和烧伤还有法律导师那个票数相同,那我就挨个写,写完再发起投票。 有留言说想看互换人生的攻和受,一个家境好,一个家境差。或者就像变形计那样,城里的受和乡下的攻。清纯高中生x北漂美妆博主很乖的。 我给它们加工了一下 1.假富家少爷攻#真富家少爷受 爆点:二世祖裟哥经常欺负人,最近对学校里公认的穷小子起了欺负的心思,然后被女主打脸,他毫无风度的打了回去(正常情况下是这个女孩敢打我,她好清新脱俗哦,但裟哥应该不会有这么智障的想法),后来才知道自己原来是假少爷,被赶出家门、流落街头?不,他给养父母做了上门女婿,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 2.村长家傻儿子攻#桀骜不驯的军三代受 爆点:因为网瘾太严重,加上还未成年就在山地跟人赛车,男主被送到乡下接受改造,他发现村长家傻儿子的小日子过得很滋润,于是他就蹭吃蹭喝,最后蹭到床上去了。 注:俩人要是互换了家庭,根本就没什么交集,所以我就给变了一下。 3.白切黑高中生攻#技术超群的化妆师受 爆点:没钱吃饭的裟哥被一个超级帅气的化妆师挖来做化妆师比赛的模特,无意中看见了他的素颜,呃,化妆技术是很厉害…… 避雷:男主化妆后很帅,卸了妆一般,但是有人格魅力,身材也好,相信我,我会写的很香的。 4.要钱不要命的入殓师攻#意外身亡的高中生受 爆点:即将进焚尸炉的尸体活过来了,成为了丧尸中的一员,而还在熬夜加班的入殓师一开门,外面好多丧尸,他就这么一边打丧尸一边养他的小丧尸媳妇。 注:清纯高中生和北漂美妆博主这俩都不太适合裟哥,所以我就给改了一下。裟哥就没纯情过,而且他很讨厌化妆,之前有说过他化妆比不化妆还丑,而且他很厌烦脂粉气。 说一下个人观点,美人攻不代表咱就得女性化,长发也不会让人觉得他是女人,只是长得好看而已。 我一直都觉得现在的男性追求瘦啊、精致的妆容啊,有点大问题。我疑神疑鬼的怀疑这是一个阴谋,是某些国家想对我们进行文化侵略,让ya洲国家的男性集体娘化(一个玩笑而已)。以后有了战争,男人上战场前担心自己的妆容会不会花了,口红是不是该补一补了(第二个玩笑而已)。 有灵感了 5.魔鬼教官攻#顶流明星受 爆点:国家为了整顿国内风气,推出让明星进入军营进行士兵训练的综艺节目。当红小生因为知名度太高,于是就被选中了,刚进军营他就被人扔掉了花里胡哨的衣服,卸妆,染回黑发,剃平头……一段时间后,魔鬼教官凭借自己的颜值火了,国内掀起了硬汉风潮。 有些指望看纯情文的孩子,一看你就是被网文洗脑了(我这也是网文,不过我就喜欢戳穿大家的美好向往)。 例如:大大,你写的这一对好像我磕的cp,我好想让他们能有个好结局。 结果:一死一隐姓埋名。 例如:怎么就结局了?之后呢?他们在一起了吗? 结果:一方结婚了 (这是很现实的问题,我写出来是希望大家提高警惕,不是宣扬这种垃圾人干出来的垃圾事哈,同妻很可怜,骗婚男必阳'痿,千万别因为看我的文三观歪了) 例如:大大,我好想看修罗场。 结果:裟哥祭天。 我是lsp,所以我看lsp一看一个准。哪有什么纯情的男人?纯情小男生的稀缺程度就像鱼香肉丝里只有米粒大小的肉,古代有男女大防,他们会比较纯情,但很多古人可比我们会玩多了…… 当然,肯定存在着真的单纯的少年和少女,你一定要保持你的单纯,不要被我的胡说八道拐偏了。 就算我要写纯情故事也跟这篇文不搭,我得另写。等我写完了裟哥,我就换个憨憨的纯情攻写,他有点帅,但不是很帅,性格偏内向,尊重他人,没什么坏心眼,特别正直善良,但嘴笨,说不过别人,凭借自己的真诚打动受,你们就想象一下跟裟哥完全相反的人设。到时候连吻都不好意思接,干脆就不亲了,一谈情说爱他就让受做三年高考五年模拟,受追着要跟他上床他都不干,看见受自己搞自己他第一反应是离开并锁好门…… 纯情到让你怀疑他不行,但他却是好的让你觉得别人配不上他的存在。 这个人设很难立得住,圣父嘛,搞不好就很讨厌,但我就喜欢玩点有意思的。 第 174 章 黑暗里有一抹光,一只手想去抓那抹光,明亮渐渐吞没了黑暗,眼前有个人正面露焦急的说着什么。 “小姐,小姐,你终于醒了。” 水冰卿渐渐有了点意识,只是她感觉浑身酸痛,浑身的骨头好像都散了架一样,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果不其然摸到了厚厚的布条,“我这是怎么了?” “二小姐,一定是大小姐指使身边的丫鬟干的这件事,她就是欺负二小姐,等小姐得了皇上的宠爱,我们就不怕她了。” “你叫我小姐,还有皇帝……你说,我叫什么名字?” “奴婢不敢说。” “我让你说的,你说就是了。” “水冰卿。”丫鬟桃子不敢多说话,她有点疑惑小姐怎么醒来后变得大胆了,以前都是畏畏缩缩的,如今却是挺胸抬头的,“小姐,我……” “你先出去,让我单独待一会儿。”水冰卿挥挥手让丫鬟离开,她现在这是在马车上,至于她来到了什么地方,她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之前,水冰卿在看一本古言小说《绝色七公主》,褚盈馨是褚国最受宠爱的公主,绝色清寒的他国皇子要娶她报恩,孤僻冷傲的皇兄事事为她着想,温润如玉的丞相为她茶饭不思,待到她笈笄,她成为了四国皇帝的心尖宠,为她频繁发动战争…… 而跟水冰卿同名同姓的女配因为眉眼与她相似,被送到锦国迷惑他们的君王,最后被做成人彘。 人彘就是把四肢剁掉,挖出眼睛,用铜注入耳朵熏聋,用喑药灌进喉咙割去舌头,破坏声带,使其不能言语,然后涂抹一种药,破坏毛囊,使毛囊脱落后不再生长,永不再长毛发。 当时水冰卿因为女配跟自己同名同姓看文看的来气,只看了前半部分就气的把书扔了,谁知道自己竟然穿书了…… 五千名从各地筛选出来的秀女被送往盛京,她和她的姐姐就是其中两个。 水冰卿是水府的大小姐,冰,洁白明彻,有纯洁、明理、坚强之义;卿有谦虚、谦和、虚心之义;可惜,原本的水冰卿就是个任人欺负的小可怜,尤其是与她同父异母的姐姐水冰芸对她更是不好。 在马车停下来歇息的时候,水冰卿想在湖边走走散散心,不知道是谁一把将她推到,她磕在石头上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水冰卿就不是原来的水冰卿了。 水冰卿觉得既然她占了对方的身子就要替她好好活下去,她一个新时代的女性还斗不过一群古人吗? 春雨贵如油,下了几炷香方停,略带轻寒。 盛京繁华热闹,宫城古老神秘,它无言的诉说着一场场春花秋梦。 秀女们抵达盛京后,坐在骡车上被送入宫中。 此时是正午,天空灰蒙蒙的,让这紫柱金梁的奢华之所平添了几分凄凉冷寂。 秀女也是分等级的,最前面是宫中后妃的亲戚,其次是以前被选中留了牌子、这次复选的女子,最后是本次新选送的秀女,分别依年龄大小排列,鱼贯衔尾而行。 “雨停了,我要放风筝。”一声娇俏的女音在这冷寂的宫城内响起。 “七公主,您慢点,小心别摔了。”一个老太监的如同公鸭一样刺耳的嗓音紧跟着响起。 一个身穿淡粉色宫装的妙龄女子手里拿着风筝线奔跑在皇宫里,她的裙角绣着展翅欲飞的鸾鸟,外披的白色轻纱随着她的跑动有一种随风而去的感觉,“要飞起来了。” “公主,你慢点跑……”一群宫女太监追着七公主褚盈馨跑。 “你们见了公主怎么不跪?”大太监冯穆仁翘着兰花指斥责没有跪下的秀女们,“一群没眼色的东西。” “民女参加公主殿下。” “没事没事,我要继续飞风筝喽~”褚盈馨无忧无虑的奔跑着。 宫中的御花园是这次阅选秀女的场所,秀女们跟着管事嬷嬷来到御花园等待贵人们来。 五六个容貌姣好、身材修长、肤色白皙且体型匀称的秀女站成一排供皇帝和皇后选阅,水冰卿想抬头看一眼皇帝,于是她就偷偷抬了一下头,正好对上了皇帝的视线,她赶紧低下了头。 皇后柳箩冷哼一声,自作聪明的小丫头,她瞥了一眼笑的一脸荡'漾的皇帝,给贴身宫女递了个眼色。 “穿绿衣裳的那个小姑娘,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看看。” 水冰卿顶着一众目光抬起头来,“参加陛下。” 皇帝褚庄走到水冰卿跟前,抬着她的下巴看了一会儿,吩咐贴身太监,“留牌子。” 留牌子的秀女再定期复选,复选而未留者,也称为撂牌子。经复选再度被选中的秀女,还有两种命运:一是赐予皇室王公或宗室之家;一是留于皇宫之中,随侍皇帝左右,成为后妃的候选人。 复选地点在静怡轩,管事公公让秀女们跑一小段,跑出来了汗,秀女们身上散发出臭味而不是体香味的话,就会被淘汰。 “把她拖下去。” 水冰卿不知道自己身上为什么会有臭味,她从衣服里翻找,最后找出来一个散发臭味的香囊,“公公,是有人在害我。” 这样不知廉耻的行为反而惹得管事公公大怒,“把她拖下去,杖责二十大板。” “你个老鸭子吵的本皇子头疼。”一个穿着紫色锦衣的男子走出来,正是当今圣上的三皇子褚洵,性格有些古怪,不拘泥于礼节,常常因为口出不逊被皇帝责罚,“二哥,你也来瞧瞧,让他们给咱们演个大戏看,你看成不成?” “太子驾到,三皇子驾到!”通报太监急的大喊,三皇子走的太快了,不等他开口,人就先到了 “奴才参加太子殿下,参加三皇子!” “少胡闹。”太子褚徵微微皱眉表示不赞同,他在椅子上落座,“拖下去吧。” “是,太子殿下。” “皇后娘娘驾到。” “徵儿。”皇后柳箩是来给太子挑太子妃的,也只是走个形式,真正的太子妃早就内定了,是大将军邬少锦的胞妹邬少彤。 “参加母后。”褚洵糊弄的行了一礼,不等皇后落座就先坐下了。他从小被养在皇后身边,皇后怜惜他没有母妃,待他极好,事事顺着他,所以他在皇后跟前也没什么礼节可言。 “七公主驾到。” 刚坐下的皇后柳箩又站了起来,她是继后,七公主褚盈馨是她姐姐……也就是原皇后柳梦所生,跟她唯一的女儿同为嫡公主,皇帝同样宠爱这两个嫡女。 “母后,花园的花开的好漂亮啊!八妹妹呢?他怎么不在啊?儿臣想跟他一起放风筝!”褚盈馨手里拿着蝴蝶风筝跑进来,小脸通红。 “八公主驾到。” 随着一声公鸭嗓的叫声罢,穿着简单道袍的褚裟走进来,“母后,二哥,三哥,七姐,我来晚了。” “你来晚了得挨罚。”褚盈馨比身形修长的褚裟要矮不少,她挽着褚裟胳膊的时候比褚裟更像是做妹妹的,她拧了一把褚裟的鼻子后笑的一脸灿烂。 “该罚。”褚洵用折扇一拍手心,赞同褚盈馨的话。 “罚什么?”褚裟眉眼平和的看着七公主。 “罚你跟我一起去买胭脂水粉,还罚你……我找不到更多的了,等我想到了再跟你说,我是不是很聪明?” “嗯。” “裟裟,你怎么穿成这样了?我让宫女给你送去的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呢?” “听闻北地久旱,我便想去道观为他们祈福。”褚裟的胳膊被褚盈馨紧紧握着,他反手挽住七公主的胳膊将人带到椅子前坐下,摊开□□经看,“不是要为太子选妃吗?怎么还不开始?” ※※※※※※※※※※※※※※※※※※※※ 这是引入故事的一章,写的我要崩溃了…… 第 175 章 今天下五分,有褚国、锦国、东夏国、北孟国和狼狩国,褚国盛产美玉,锦国盛产丝绸,东夏国盛产粮食,北孟国有煤矿和猛火油,狼狩国以打猎为生。 冬季过后,狼狩国死了大批羊羔,为了生存下去,他们分别骚扰褚国和东夏国的边城,从百姓手中获取粮食。 皇帝自然不能对这等行径坐视不理,特派大将军邬少锦对阵狼狩国的十三王子。 如今大将军得胜归来,该如何奖赏他成了朝廷的一大难题,再往上封就得封侯了,而历朝历代的皇帝最忌讳的就是功高盖主,拉拢或者监视都是常有的。 “陛下,不如给七公主和大将军赐婚?”胡子花白的太子太傅温荣先出了一个主意,他是太子府的人,说这个自有他的私心,因为赏赐公主是最容易被大家想到的主意,前六个公主就是这么嫁了的。既然他提了七公主,若是皇帝舍不得,为了体现他的仁慈,自然也不会把八公主嫁了,若是皇帝舍得就再好不过了。 皇帝有八位公主和三位皇子,前六位公主都已经有了驸马,七公主已笈笄,而八公主才十四岁。 “不可。”一向温润如玉的丞相有些激动,他意识到自己失态后立马收敛起来,恭敬的对皇帝行了一礼,“微臣以为还是八公主合适,大将军的胞妹原本要指给太子为妃,但不知怎的,就落了水,至今还在修养,若是八公主下嫁,对太子殿下才是好的。” “陛下,微臣私以为丞相是在混淆视听,哪有姐姐还没嫁人妹妹就先嫁了的道理?”户部侍郎郭博心拱了拱手,“大将军劳苦功高,镇守边关多年,为褚国边城带来了长期的安稳,而先皇后贤良淑德,七公主亦是如此,如此,大将军与七公主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你胡说,为什么要把姐姐嫁给一个茹毛饮血的莽夫?本皇子可是听说了,邬少锦乃是吸血罗刹,身高九尺,力可拔山,铜头铁臂,面貌骇人,一顿饭吃七八个小孩……” 褚洵急了,他不想让七姐嫁给那么可怕的男人,却忽略了八公主可能也不想嫁,比起活泼可爱善良单纯的七公主,脾气古怪的八公主确实不讨人喜。 太子太傅温荣提完要将七公主许配给大将军后就退到一边看其他人争论,尤其是看了看太子和三皇子,八公主的双生哥哥太子褚徵只比三皇子褚洵早一炷香的功夫出生,但二人的性格却是天差地别,二皇子成熟稳重,三皇子却是个混不吝的,而大皇子褚宸孤僻冷傲,更是身有残疾,如此甚好…… 偷偷在御书房外偷听的七公主褚盈馨知道自己要嫁给茹毛饮血的罗刹后,失魂落魄的回了宫,没多久她就收拾了行礼准备逃走。 不管朝廷里的大臣们怎么争论,这大将军邬少锦——传说中一顿饭吃七八个孩子茹毛饮血的罗刹已经带着亲兵浩浩荡荡的来到了盛京。 太子携百官亲迎,大将军下马行礼,寒暄了有一炷香,众人才一同进宫。 将军少年出武威,入掌银台护紫微。 平明拂剑朝天去,薄暮垂鞭醉酒归。 爱子临风吹玉笛,美人向月舞罗衣。 畴昔雄豪如梦里,相逢且欲醉春晖。 “七姐,你去哪儿?”褚裟正在凉亭里下棋,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后把身边的宫女挥退。 “父皇要把我嫁给大将军,我才不嫁他呢!我要逃离皇宫,你跟我一起吧?” “你自己去吧。” 可惜褚盈馨像是永远听不懂别人的话一样,她走过来拉着褚裟就要走,“正好我们逃出皇宫去逛脂粉铺子,买些胭脂水粉,总好过嫁给那个茹毛饮血的罗刹强。” “你再不走,就走不了了,父皇和母后该来找你了。” “那我先走了。” 褚裟待七公主离开后,掏出手帕仔细把褚盈馨碰过的地方擦了一遍又一遍。 得胜归来的邬少锦被各大臣热情的敬酒,敬了一杯又一杯,他有点醉意,于是推辞说去茅房,实则是在皇宫里逛荡一圈,醒醒酒。 他出身乡野,凭本事一步一步往上爬,做了大将军,为了镇住敌人和手下,他把自己当成猛兽一样活着。 湖水清澈,邬少锦停下来,蹲在湖边洗了洗脸。 “谁?”正在跟自己手谈的褚裟捏住一枚棋子,他淡淡的看向传来水声的地方。 “在下无意冒犯,只是喝多了酒,在此洗把脸。”邬少锦有点紧张,这里是后宫,他要是冲撞了皇上的妃子就麻烦了,他就不该出来的。 一声轻笑后,亭子里的那抹身影撩开了纱帐,“是大将军吗?” 一件略显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袖口绣着对鹿,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清雅不失华贵,雅致玉颜,一双温柔的桃花眸子含着几分情意。 邬少锦看愣了,对方好像年纪不大,又长了这般倾国倾城的容貌,难不成是七公主? “末将参加公主殿下。” “将军不必多礼,还是本宫惊扰了你的清净,阿苑,给将军盛碗酸梅汤。” “公主,不可,末将是外男,不好……” “将军不必推辞,您是褚国的英雄,别说是本宫的侍女伺候您喝一碗酸梅汤,就是本宫亲自端来也是应该的。”褚裟放下了轻纱,坐回了石凳,“以后,将军还是不要在后宫闲逛了,这深宫吃人的鬼可多得很。” 邬少锦离开了湖边,返回了庆功宴,推杯换盏中,他还在回想自己无意之中冒犯的那位公主。 “少锦,此次你立了大功,朕要好好犒赏你和三军!” “多谢陛下,都是末将的本分。” “你如今二十有七了吧?” “是。” “还未成家?可有心仪的女子?” 邬少锦不知怎么的就想起刚才冒犯的七公主,“没有,家中只剩末将与胞妹,无长辈做主,边关多战事,便耽搁下来了。” “如此,朕便把七公主许配给你,日后你与朕便是一家人了。” “末将谢过陛下,日后末将必为褚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好,诸位爱卿,让我们举杯同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邬少锦一口干了杯中酒,皇帝这个赐婚把他的醉意都驱走了,到底是不信任他这个手握重兵的大将军,以后还是小心行事吧…… 皇子居住的地方叫东五所和西五所,在御花园东西两侧,东西六宫的北端。 有一处与别的皇子住所不同,是锦国质子锦人钰住的地方。 五国之间为了和平会互相交换人质,即为质子。除了以平等方式互相交换人质外,亦有当弱国有求于强国时,单方面送出质子的情况。 皇子成为质子是为国建功的事情,可以保证他日后的身家地位,不过,两国关系紧张的时候,质子就危险了。 御林军冲进了质子住所,正在弹琴的锦人钰被惊了一下,琴弦断了一根。 “质子,您别怪我们擅闯这里,七公主她不见了,陛下让我们找,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有人看到她之前来找过您,之后就不见踪影了……”御林军统领迟无惑趾高气昂的用翻着屋子里的东西,毫无对锦人钰的尊重,他用脚勾了一个凳子坐下,“我们怀疑质子绑架了七公主,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吧。” “你们不能这么对六皇子殿下,七公主从小与殿下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我们殿下怎么会伤害七公主?” “算了,青竹,我还是跟他们去一趟吧。” “质子,请。”迟无惑脸上的疤痕显得他格外惹人烦,“末将也是奉命行事,还望质子莫怪。” “我知道。” 御林军带着质子来到了正阳宫,皇后正焦急的坐在大殿上等消息,她早知道会这样,就该让人看着七公主的,如今好了,皇帝把她训斥了一顿,赐婚也不知道还赐不赐的成,君无戏言,陛下要是把长乐许配给邬少锦就遭了,到时候纸包不住火,双生子变成龙凤胎的事就瞒不住了。 皇帝把柳家的两位嫡出小姐都纳入了后宫,姐姐做了皇后,妹妹做了贵妃,先皇后死后,恰逢宫里有两位妃子有孕,一个是贵妃柳箩,一个是慧妃,皇帝许诺说谁为他生第二个皇子后位就是谁的。 这样的话说来有些荒唐,但褚庄一直都是个有些荒唐的帝王,听不进别人的话。 后来,两个妃子在同一夜生产,贵妃柳箩生了一对龙凤胎,惠妃因为是早产,生下三皇子后人就去了。 柳箩成为了皇后,风光无限,但她心里有一个秘密,她当时生的不是龙凤胎,而是双生子。但双生子在皇室中一直都被视为不详,为了不影响她被封为皇后,也为了她的儿子能够顺利继承皇位,她把双生子说成了龙凤胎,原本的四皇子成了八公主。 “皇后娘娘?”迟无惑清了清嗓子,他跪了有一会儿了,可皇后娘娘一直没有让他起身。 “起来吧。”皇后看着锦国质子,多少有点不高兴,“子钰,你与馨儿一同长大,可知道她为什么不见了吗?” “子钰不知。”锦子钰不卑不亢,他在心里有些担心七公主,她性子跳脱,不知道离了皇宫会不会遇到坏人…… “母后,还是把质子交给儿臣吧,我来跟他谈谈。”褚裟掀开帘子,对着锦子钰盈盈一拜,“六皇子,别来无恙。” 蛇蝎美人,锦子钰下意识退了半步,他不太想跟八公主聊,原本他以为八公主和七公主一样生性纯良,但有一天,他亲眼看见对方笑着拔了一个人的舌头,吓得回去发了三天烧,从此便躲着对方走了。 “天色已晚,子钰就不打扰八公主了,皇后娘娘要是没别的事,子钰就先告退了。” “他跟你走的很近吗?”皇后看着锦子钰越走越快,有些不解,“母后跟你说过,低调行事,少跟旁人接触,待在你的寝宫学学女红刺绣,别在外面惹是生非。” “儿臣只是想为母后分忧,母后不喜欢,儿臣不做便是。” “少穿这些不男不女的衣服,母后不是让绣娘给你做了件新衣服吗?明天给你父皇请安的时候穿上。母后累了,你退下吧。” “是。”褚裟转身后脸上的笑就变了,多了丝别的东西,但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 原女主是七公主褚盈馨,现女主是宫女水冰卿。前六个公主嫁人了,三个皇子,大皇子褚宸和七公主是原皇后生的,裟哥和太子褚徵是现皇后所生,三皇子褚洵的母妃死了,他养在皇后名下。 第 176 章 四国递上文书,欲在褚国商定和平条约,真正的来意为何尤未知。 宫城外,女扮男装的七公主褚盈馨遇到了一群刺客,她尖叫着逃窜,但对方是有训练有素的杀手,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主轻而易的剑,将刺客一一击杀。 刺客的头目用剑挡住了男人的剑,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身体不适,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住手,他已经受伤了,也知道错了,你就不要对他痛下杀手了。”褚盈馨挡在了刺客跟前。 男人被褚盈馨的行为惹恼了,“他是来杀你的,为什么要放过他?” 这给了刺客一个机会,刺客刺了褚盈馨一剑后就逃走了。 褚盈馨倒在了男人怀里,男人检查了一下褚盈馨的伤口,抱着她离开了。 凤阳阁 一个肥头粉面的老太监端着一碗药躬身在褚裟跟前,“八公主,您该喝药了。” “我不想喝。” “可是您好久没喝过药了,皇后娘娘让老奴伺候您喝了这碗药。”老太监姓陈,是皇后宫里的太监。 原本在榻上研究针灸的褚裟起身,一步一步下了台阶来到老太监跟前,把药碗拿起来泼在了老太监脸上,“狗奴才,给我滚。” 药很烫,泼在脸上的一瞬间,陈公公就捂着脸直喊烫。 褚裟后退了一步,让侍卫把陈公公拖出去。 救了七公主的男人是东夏国的太子夏长风,他原本是打算来褚国刺探一下敌情,无意中撞见有人刺杀褚国的七公主。他会救下她也是出于利益,但他不能把时间浪费在一个女人身上,在随意找了户人家给了对方银钱照顾七公主后,他就离开了。 七公主失踪,原定下的良辰吉日即将到来,皇帝金口玉言,不愿丢这个面子,便改八公主下嫁给大将军。 “八公主年纪尚小,末将已经是二十有七,大了她十三春秋,怕是不妥。” “你是国之重臣,八公主是朕的爱女,般配,没什么不合适的。” 邬少锦离开了御书房,他在门口看见了站在远处的公主,低头抱了抱拳。 “真恶心。”褚裟抬起手,等一片花瓣落在手里,“看着就很碍眼。” 哪怕褚裟站在御书房门口站了好几个时辰,御书房里的皇帝也没有见他。 “八公主,皇后娘娘要见你。” 正阳宫 皇后一看见褚裟走进来,就气急败坏的摔了一个花瓶,“到底是怎么回事?” “儿臣不知。” “想你也不知道,本宫派人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七公主,也不知道她躲到哪里去了。” “太子也许有办法。” “他要辅佐你父皇,哪里有时间管这种事?母后叫你来是有别的事,听陈公公说,你很久没喝药了。” “是。” “为什么?” “儿臣找了太医问了,他说这种药会让人变成不男不女的怪物,我究竟为了谁在受这个罪?” 皇后走到褚裟跟前,给了他一巴掌,“你怎么敢把这件事让外人知道?” “儿臣见母后有点紧张,想开个玩笑而已,为什么您这么生气啊?”褚裟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天真。 柳箩意识到自己的孩子有点不受控制了,她开始打感情牌,“长乐,你要相信母后,母后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如果你被人知道是男儿身,我们这么多年受得苦就白受了,只要你哥哥登基,到时候你就自由了,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到台前了。” “我信母后。” “陈公公,把药端过来。”皇后柳箩接过药碗,“母后也不想总让你喝这个,但你长得太高了,越来越像男人……你再忍忍,很快就不需要这样了,来,母后喂你。” 面对母后难得的温情,褚裟迟疑了一下,接过药碗,“一口一口喝太苦了,我想自己喝掉,可以吗?” “好,陈公公快去拿些蜜饯来。” 褚裟喝完了药,从玉盘里拿了颗蜜饯,他没有吃而是攥在手里,“儿臣看看它便觉得不苦了,母后,儿臣先告退了。” “去吧,母后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以后你可不能再怀疑母后了,更别把这些事透露外人。” 褚裟走出正阳宫后支开了侍女和太监,一个人走到假山后,用手指直接接触咽弓和咽后壁的位置,反复抠,直到他对着地面呕了出来,“咳咳……” “你没事吧?” 褚裟抬起头,看见了轮椅上的褚宸,他立马把藏在袖子里的针收了起来,他温柔一笑,摇了摇头,“没事啊,我在母后宫里吃了很多点心……撑着了才会这样的,皇兄,你来御花园赏花吗?” “嗯。”褚宸转了轮椅想离开,他不解的看着放在他轮椅上的手,那双手粉嫩柔软,不像他的手那样苍白瘦削,“你做什么?” “皇兄出来怎么不带侍从?” “你是觉得我就是个废物,没有仆人跟在身边就什么也做不了了吗?”褚宸孤僻冷傲的性格源于他的双腿被废,没有人在受到这种打击后还能像从前一样,何况他以前是天之骄子。储君之位原本是他的,如今他却只能坐在轮椅上,事事依靠他人,于是他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古怪。 褚裟蹲在了褚宸跟前,他用力按了按对方的腿,甚至掐了一把大腿根。 “你在做什么?”褚宸狠狠推了一把面前的人,褚裟因此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长乐就是想确定一下皇兄的腿是不是真的没有知觉了而已。”褚裟起身掏出帕子擦了擦手掌,他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毕竟宫里人的嘴是最会骗人的了。” 一直到褚裟离开,褚宸才放开了紧紧握住的拳头,他是被发现了吗?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他们还是不肯放过他? 凤阳阁里跪着一个人,他身上还在滴血,可他不敢起身。 “有时候,我好想就这么死了,可惜他们不配。”褚裟侧躺在榻上,他对着跪在地上的黑衣男人勾勾手,“夜影,你过来。” “主人,都是属下失职。”夜影跪在塌前,他从身后拿出虎鞭双手奉上,“还请主人责罚夜影。” “把衣服脱了。” “是。”夜影脱衣服的手在颤抖。 “你怕我?” “属下不敢。” “不敢啊……”褚裟挑起夜影的下巴,“告诉我,你为什么失败了?” “因为属下无能。” “你是我的人,怎么可能无能?都是他们不懂事,我要她死,她乖乖死掉不就好了,非要扯出那么多麻烦来。在你出发前我忘了给你解药,你一定受苦了……” 夜影一动不敢动的任由主人检查伤口,“主人,在七公主回宫前,属下一定会……” “嘘~”褚裟用食指堵住了夜影的嘴,“告诉你多少次了,祸从口出。” “属下知道了。”夜影动了一下,他赶忙告罪。 “是人都会疼,你受伤了我心疼,可是却没人心疼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褚裟把脸贴在夜影脸上,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属下知道了,只是不知道主人为什么要杀七公主?” “你话太多了。” “是属下失言了。”夜影赶紧低下了头,他不该问的,主人扭曲又残忍的性格不是他这个贱命一条的奴才能招惹的。刚才的话每一句都是在往主人的伤口上撒盐,主人明明是一个皇子,却被硬生生当作公主来养,不男不女的活着…… 褚裟笑笑不说话,帮夜影包扎好伤口后拍了拍床榻,“我一个人睡不着,你陪我吧。” “是。” 第 177 章 春当正,柳枝新,城外艳阳,窗头群鸟。东风送,香云迎,银钗金钿珍珠屏。 黄道吉日,绿色嫁衣,挽青丝,双环结,裁为合欢扇,团圆似明月,全福婆婆梳头: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黄昏前出发,铺十里红妆,两队亲兵开路,十六人抬的轿子,邬少锦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头,接亲的队伍正巧与进京的狼狩国使团遇上了。 “十三王子,今日我大婚,还请您行个方便,让个路。”邬少锦知道狼狩国是群没礼节的野蛮人,但他不信对方不知道得给红事让路,现在堵着路分明是故意的。 狼狩国的十三王子莫骁是草原最勇猛的儿郎,身材高大猛壮,常年的风吹日晒让他的皮肤呈现微褐色,深目高鼻,一双鹰眼深凹,眸底深幽,他看人的眼神像是在看猎物,他手中握着把弯刀,骨节微微突出。 “如果本王子不让呢?” “阿苑。”褚裟伸出手,轿子边的陪嫁侍女立马扶住了他的手,他下了轿子,以合欢扇掩面走到莫骁跟前。 花钗青质连裳,青衣革带韈履,拦腰束以流云纱苏绣凤凰腰带,清风轻摇拂玉袖,湘裙斜曳显金莲,眉如翠羽,肌似羊脂。 “八公主,还是让末将来吧。”邬少锦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又看呆了眼有点不好意思,他发现这些狼狩国的野蛮人也在看八公主的时候,怒火中烧,想也不想的挡在了褚裟跟前。 “你我虽未拜堂,却是陛下亲定的夫妻,本该同进退,夫君,借把刀。” 邬少锦抽出长刀拿着刀背把刀把对着褚裟,他看了一眼气焰嚣张的莫骁,不知道褚裟要做什么,“八公主,刀剑无眼,还请您小心些。” “大婚之日,本不该如此……” 褚裟扬起长刀狠狠挥下,力道之大,以至于马头被砍下,鲜血铺洒在地上,而莫骁跳下了马,用凶狠的目光看着褚裟。 “八公主,我记住你了。” “十三王子,在褚国的地界请按褚国的规矩来,您的马挡了嫡公主的路,该杀,您可有异议?”褚裟把长刀丢到莫骁跟前,他把手搭在阿苑手上再次上轿。 “莫日根,苏赫巴兽,我们给八公主和大将军让路。” 接亲的队伍重新出发,褚裟坐在轿子里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莫骁和狼狩国使团的人一直在目送他们,他也不在意这件事。 有意思的是,褚裟看见了人群中被挤走的七公主,对方正高喊着八妹,他嫌弃的放下了帘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出来膈应人,这个褚盈馨究竟是天真无邪还是天生无脑? 夜里,潦草的应付完朝中大臣,又跟将士们喝了几个来回的邬少锦醉醺醺的往婚房走,一进门就见褚裟坐在榻上,他理了理新郎服单膝下跪,抱拳行礼,“八公主,末将失礼了。” “我累了要休息,你出去吧。” “哎。”邬少锦刚一迈过门槛就觉得不对劲了,他又回了屋子,把房门也关了,“今天是洞房花烛夜,你就是公主,是祖宗,你也得跟我把房圆了……” 啪—— 褚裟看了一眼发红的掌心,气的不行,一脚踹在了邬少锦屁股上,“脸皮怎么这么厚?打你我都手疼。” “嘿嘿,末将在战场上风吹日晒,长得可能是不如盛京的小白脸好看,但我身板好啊,脸都比他们抗打,公主让末将看看您的手,是不是打坏了?”邬少锦牵起褚裟的手,对着烛光看发红的掌心,他有点心虚,公主是金枝玉叶,而他出身草莽,总觉得配不上公主的千金之躯。 邬少锦虽然不想娶个祖宗回来,但是八公主好看啊,第一眼看见八公主的时候他就觉得对方好看,只是没想过自己认错了人。 在他得知八公主替七公主下嫁的时候,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烦闷,今天八公主下轿的时候,他都看愣了,一种隐秘的窃喜迅速代替了之前的不情愿。 “公主放心,以后有末将在,谁也不能辱了您去。” 褚裟踮起脚亲了一下邬少锦,蜻蜓点水的一吻,触之即分,“我还小,不能洞房,你能不能去书房睡?” “好,公主早些休息,末将先行告退。” “等等。”褚裟走到柜子前,抱了一床绣着鸳鸯的红被塞在邬少锦怀里,“书房冷,你不要冻着了,三天后你还得陪我进宫。” “谢谢公主。” 送走傻不愣登的邬少锦后,褚裟脸上的笑就一点一点散去了,他坐在桌子上揉着头,一只手覆盖在他手上,他也没回头,“你怎么来了?” 东夏国的太子夏长风抓着褚裟的手放在脸侧蹭了一下立马就放开了,他不客气的坐在了褚裟旁边的凳子上,一只手半揽着褚裟,另一只手给自己倒了杯水,他用杯子挡住嘴角,也挡住了自己的情绪,“你怎么这么快就嫁人了?不怕被人发现你是男儿身吗?” “这事需要禀报你吗?”褚裟不耐烦的把夏长风的手拿开,“风尘仆仆的,别碰我。” “狼狩国的使团第一个入了盛京,啊,我差点忘了,你们还碰上了。其他三国的使团还在路上,本太子就是来探探情况的,顺便来看看你,对了,我还在郊外救了你七姐。”夏长风以为褚裟至少会说句谢谢,但他非但没有得一个亲脸,还挨了一巴掌,“又打我?这次你不说出个缘由来,我这就去书房跟你那傻子夫君说你是男的。” 褚裟不说话,直直的看着夏长风,看了许久,红了眼眶。 “我不问了便是。”夏长风拿着茶杯送到褚裟跟前,“喝口茶下下火?” “不喝。” “以前不是跟你说过,你要是装不下去了,就来我东夏国,我好歹是个太子,过两年我爹死了,我继位后就能护住你了。”夏长风自己喝了茶,“你怎么就嫁人了?” 说的好像他们两个有多么深厚的情意一样,不过是彼此利用罢了,还想着图那几分真心,无趣…… 褚裟眉眼弯弯的拿走了夏长风腰间的玉佩塞进怀里,“记住,我能帮你成为东夏国的太子,就有能耐拉你下来,所以你少在我面前放肆,我真的会生气。” “走了,没意思,你越来越凶了,还是喜欢你笑着杀人的样子,那时候多可爱啊。”夏长风戴上斗笠,从窗户翻出去了,他还有别的事要做。 “殿下,您要的东西奴婢带来了。” “放在这里。” 阿苑把一大盘红烧肉放在桌子上,又放下一盆翡翠白玉汤,再将一大碗米饭放在桌子上,“殿下,够吗?” “嗯。” “要奴婢杀了他吗?这样下去,殿下迟早会被发现,不如除了驸马。”阿苑想起邬少锦看殿下的眼神,她恨不能把那狗男人的眼睛剜出来,居然敢那么看殿下…… 褚裟在阿苑说话的功夫已经吃了大半碗米饭,他把快空了的碗递给阿苑,“准备准备,等四国的使团走了,我们就收个网,肥鱼养了那么久,应该快游不动了,可以吃鱼了。” 第 178 章 宫苑深深,天色昏沉,远处黑洞洞的,像一只吃人的恶鬼在等着咬碎被舍弃的人。 “八公主,您穿上衣服,不然皇后娘娘该生气了。” “我本是男儿郎,为何要穿这些?” “把这些宫婢拖下去,杖毙!”皇后走进来,她在褚裟跟前蹲下来,抚摸着他披散下来的头发,“记住,你是褚国的八公主,以后不要乱说话,不然就得有人因你的失言而死,母后是为了你好,你以后就知道了。” “知道了。” “八公主,您该喝药了。”陈公公端着药走过来,他脸上的笑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渗人。 “太苦了,我不想喝。”七岁的褚裟打翻了药,他不想喝,也知道不能喝。 “来人,再去盛一碗,老奴给八公主熬了很多药。” 七八个太监按着褚裟的手脚和头,陈公公拿着碗硬把药灌进褚裟嘴里,喝完了药,所有奴才都离开了,只剩褚裟一个人躺在榻上,他看了看自己软绵绵的小手,扣着嗓子眼把药催吐出来。 谁人都知道皇帝宠爱七公主和八公主,可谁知道皇帝的宠爱究竟有几分真心实意? 褚裟偷偷来到御书房门口,他悄悄往里张望,找了个地方躲着,他要等父皇过来后跟他告状。 “父皇,我跟长乐,你最喜欢谁啊?” “当然是你了。” “那为什么父皇会把所有好东西分给他一半呢?” “因为长乐是皇后娘娘所生,父皇如果不对他好一些,皇后对你也不好怎么办?” “所以父皇最喜欢的人是长盈对不对?” “对啊,以后你不用让着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父皇为你撑腰。” 一直等到褚庄抱着七公主褚盈馨离开,褚裟才从柜子里出来,他离开了御书房。 当时的太子褚宸代皇帝南巡,途遇土匪,被伤了双腿,太医说他再也不能站起来,一国之君不能有残疾,于是褚宸被废,二皇子褚徵入主中宫。 又过了一年,褚国在东夏国安排的暗探头目被杀,国土相邻的褚国与东夏国面上和睦,私下里却暗潮涌动。 前六个公主已经嫁人,只有七公主和八公主还在宫里。皇帝欲让八公主走一趟东夏国,亲自指挥他们安插在东夏国的情报机构。 “长盈还小,性子活泼,心思单纯,实在不适合去东夏国,长乐,只能委屈你了。” 褚裟觉得褚徵怕是被人调了包,褚盈馨有自己的同胞哥哥,用得着他在这里心疼吗? 褚徵看着褚裟的眼睛觉得有点不舒服,虽然他们是龙凤胎,可他这个妹妹从小就心思复杂,不如长盈惹人怜爱。 可他到底是兄长,多多少少还是应该对妹妹好一些,“你放心,等我褚国大军大捷,我会亲自接你回来。” 后来,褚国依靠褚裟提供的情报对东夏国发起战争,果然大获全胜,拿走东夏国三座城池,大将军邬少锦成为了战神,褚徵被皇帝大赏,连皇后都被夸赞管理后宫有功,而褚裟只是坐着马车低调的回了盛京,甚至无人接他。 “长乐,待你归来,我会亲自接你回来。” “那天长盈肚子疼,皇兄走不开。” 褚裟对双胞胎哥哥也失去了期待,他走东夏国这一趟虽然惊险万分,但收获颇多,褚国的暗探机构已经被他掌握,而东夏国的太子夏长风是他亲手扶持上去的。 当初褚裟离开盛京的理由是为褚国祈福,事实上,他每次去“祈福”都是去暗杀,皇帝的宠爱与信任皆是因为他有利用价值,好歹这次有几分真心实意了。 离开了盛京一年,褚裟的七个皇姐都很思念他,刚一回宫,她们就来找他,带着他去买衣服和胭脂水粉,哪怕他说他不喜欢,但谁让他们是姐妹,她们关心他,在意他,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想跟他做和睦的姐妹。 “这是桃花妆,你看看,是不是很美?”大公主把铜镜对着褚裟让他看看自己的桃花妆。 褚裟上学的时候,在食堂看见一个男同学画着亮晶晶的眼妆后被雷的外焦里嫩,除了舞台需要,其他时候他真的不想化妆,他愿意尊重舞台,尊重别人的喜好,可惜从来没人尊重他,从来没有…… 在这里,他就像大家的玩具,一个人人可以玩'弄的提线木偶。明明他不喜欢什么华美的宫装,也不喜欢胭脂水粉,那是真正的公主会喜欢的,不是他会喜欢的,但他们自以为他们是在为他好,实则是把自己的喜好强加在他身上,来满足自己的“好心”和私'欲。 “来,长乐,你穿上这件粉红色的宫装跟我们去扑蝶,它一定很适合你。” “等长乐及笄,不知道要有多少王公贵族为了他抢破头。” 褚裟站在一旁,看着褚盈馨被围在中央,他最烦的就是褚盈馨,她善良单纯是因为她什么都有,皇帝和三个皇子都宠着她,其他公主为了利益也吹捧她,皇后为了体现自己的贤良淑德对她也格外照顾。 她偏偏要跑到他跟前嘚瑟,她嘚瑟就嘚瑟,为什么非要跟他玩姐妹情深那一套?明明说了,他不跟傻子玩。 明明,她在他洗澡的时候莽撞的闯进他寝宫,知道了他是男孩,她还问为什么他们长得不一样,还说她会保密,从此变本加厉的装扮他,不停考验他的耐性,谁会觉得开心啊? “滚开!别碰我,我说了,我不要……”褚裟坐起来,身边没有皇后,没有逼他喝药的老太监,没有非要打扮他的皇姐们,他松了一口气。 睡在厢房的邬少锦听到褚裟的梦语,草草披了件衣服跑过来看看情况,“公主,你怎么了?” 坐在床上的褚裟把脚缩进衣服下摆,宫里都是吃人的恶鬼,他习惯伪装自己了。 邬少锦只看见一抹白快速躲进公主衣服的下摆里,他心头一颤,“有什么事你就告诉末将,亲兵都被我带进公主府了,无人敢惹我们的。” “驸马,我怕,我真的快受不了了。” 褚裟快速扑到邬少锦怀里,抱着他的背继续说,“我梦见了大火,父皇、母后、皇兄,还有姐姐们,他们都被烧死了,至于我……我,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被人困在笼子里,有人用鞭子抽打我,他们叫我穿上戏耍人的衣服,他们叫我用朱砂涂脸,我好怕自己就那么死掉了……” “没事,这就是一场梦而已,明天我们就进宫了,到时候你看见他们都在,就不会再做噩梦了。” “他们都在……”褚裟揽着邬少锦的脖子恍恍惚惚的睡着了。 邬少锦把褚裟放下,悄悄走出房间,他写了一封密信塞进信筒里后把鸽子放飞。 睡下的褚裟再次坐了起来,捂着鼻子走到香炉前洒了一把毒药,他很好奇邬少锦是谁的人,那就毒一毒自己试探一下邬少锦。 回门那天,褚裟难得穿了身艳丽的衣服,他扶着邬少锦的手上了马车,“我想在宫里住几天,可以吗?” “好。” “七姐回宫了,我有点担心她,想多跟她说说话。” “四国使团已经进宫了,宫中大宴,陛下命我和御林军守着盛京各个地方,防止他们心怀不轨,你也要小心。” “御林军首领迟无惑……”褚裟抓住邬少锦的手腕。 “他怎么了?” “你要小心他,这个人见人就咬。”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褚裟放下帘子,掏出手帕擦了擦指尖,把毒药一点点擦尽。 ……………………………………………………………………………………………………………………………………………………… 作话: 盗文网只盗正文,不盗作话,我现在心态贼好,看盗文可以,但你得把我的逻辑思考过程一起看了,不然有些人他就站在上帝视角了,他就觉得裟哥不该有自己的情绪,就像有人不明白裟哥在薛清文(民国谍战)跟前为什么会自卑,一个人人唾弃的汉奸(明明他是为家国大义牺牲自我,有崇高理想却见不得人)在一个教书育人的先生跟前能不自卑吗? 裟哥在每一个世界都是从婴儿一天天长大成人的,他不是半路过来的,以一个看客的身份占了对方的身子就为他报仇什么的,他就是这个人,过去每个世界里的人设都是他自己,他的人生轨迹都是自己亲眼目睹的。 我当初看留言里这个设定的时候就觉得不太科学,如果裟哥没有宿慧,他在皇后的洗脑下早就成为男人壳子女人心的“八公主”,就算以后恢复了身份,他也成不了四皇子。裟哥清楚的知道自己是男人,但他还要被迫以公主的身份生活,明明喜欢骑马射箭,偏偏要学女红刺绣,被七个姐姐涂胭脂水粉,被她们当娃娃一样换各种漂亮宫装,他会觉得幸福吗? 我找了本医学心理学浅薄的研究了一下(我研究的不一定对,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莱特),得出的结论是:无论裟裟经历了多少个世界,最起码他是个男人,他就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有什么幸福的人生。 他当初在寒爷那个世界里,穿女装是为了诈骗,为了生计,人前光鲜亮丽的,自己在家也就是个穿着裤衩子窝在沙发上打游戏的邋遢男人,但他现在是一直被迫做公主,没有能放松的时候。 第 179 章 宫中今日很热闹,皇帝设宴招待四国使团,朝臣亦是绞尽脑汁不让褚国在其他四国面前落了下风。 狼狩国是马背上的天下,素来蛮横,即使他们这次败给了褚国,也没有多少收敛,尤其是代表狼狩国前来的十三王子莫骁,当街纵马,踏伤百姓。 东夏国地大物博,不缺粮草,所以他们一向骄傲自大、固步自封,去年输给褚国三座城池也没被当成什么大事。不过,东夏国与褚国的那场大战中,原太子被削去了半截胳膊,四皇子夏长风成为新太子。 锦国地小人少,处在其他四国中间,常年受气,但锦国人善于经商,在其他四国的地界赚了不少钱。锦国这次来的不是什么皇子或者王爷,而是他们的公主,锦子钰的胞妹锦曦月。 北孟国身材高大,在战场上善于火攻,但他们处在寒地,需要来自锦国的棉衣、东夏国的粮食、狼狩国的羊毛和褚国的美酒。 五个国家就那么你打打我,我打打你,互相制衡,又想吞并对方。 “陛下,你们褚国的酒喝着没劲,还是狼狩国的羊奶酒来劲。”莫骁把小小的酒杯一放,“有碗吗?” “来人,给十三王子拿个酒坛来。”褚裟和邬少锦到了,他悄悄握住邬少锦的手指,冲他一笑,“说好了,要保护我啊。” “末将不会食言的。” “八公主,我们又见面了。” 褚裟冲莫骁盈盈一拜,“十三王子。” “长乐,你来母后这里坐。” 皇后急切的想知道皇帝是不是有什么安排,因为她早些时候就见宫里的御林军有动作,太子说他不知,但长乐一定知道点什么,毕竟他是千机阁的阁主,褚国在其他国家的暗探都由他来管。 千机阁原本要交给褚徵的,只是皇帝儿子少,皇后也怕儿子受伤,再加上暗探本来就上不了台面,所以千机阁就交给了褚裟。 “母后,儿臣想跟驸马坐在一起。” 皇后愣了一下,她满面慈爱的看着褚裟,语气里带着一丝揶揄和几分伤心,“有了夫君就不跟母后亲近了?长乐,你以前最亲近母后了,怎么现在……” “长乐只是想把位子留给七姐,毕竟七姐最喜欢跟母后坐在一起了。”褚裟仿佛听不懂皇后话里藏话,一屁股坐在了驸马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驸马,我想吃炙牛肉。” “好。”邬少锦无意中看了大皇子一眼,他立马收回视线,小心夹了一块牛肉放在褚裟面前的碟子。 “看见你们夫妻和睦,父皇真的欣慰不已,胃口大开啊。”皇帝警告的看了一眼皇后,当着四国使臣和朝中大臣的面,她这是在说什么,何况驸马刚刚大胜狼狩国,八公主能跟驸马情意绵绵才是真正要紧的事。 “我的妹妹是狼狩国最美的公主,彼此前来,我特意带着她一起,想为陛下献上一曲,不知陛下愿意给莫依娜一次机会?” “好。” 褚裟看着穿着露脐装的红衣女子来到大殿中,舞蹈不错,只是贵为一国公主何必像大马猴一样在众人跟前表演才艺? 一曲罢,莫依娜停下来,含情脉脉的看着褚徵,用意明显,话却朝着别人去了,“听闻七公主多才多艺,依娜想知道究竟是狼狩国的舞美还是褚国的舞美,可愿比试一番?” “长盈身体不适,不方便。”褚徵出声拒绝了,他不满的看了一眼褚裟,不明白对方怎么这么放任他人欺负长盈。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褚盈馨是善良乖巧的小公主,褚裟却是杀人无数的千机阁阁主。 “区区一场比舞都不敢,看来褚国公主也不过如此。”莫骁挑衅的看着八公主,那日八公主一刀斩去马头让他热血沸腾,只有像母狼一样的女人才配得上他,才能为狼狩国诞下最勇猛的狼王。 被莫骁的目光如炬盯得起鸡皮疙瘩的褚裟没胃口了,他太了解男人的心思了,有时候两人啥关系都没有,人可能连孩子名都给想好了,这种性'骚'扰真的是惹人烦。 “不如由八公主来跳,八公主,您可愿让四国使臣一睹风采?”夏长风看着褚裟指使邬少锦给他夹菜就不高兴,他也不知道自己不高兴什么,对方是男人,他也是男人,总不能是吃醋…… 莫骁也想让八公主跳,但考虑到对方是太子胞妹,皇后之女,才会退而求其次的为难七公主,如今有人替他开了口,他倒是乐得推波助澜,“本王子愿为八公主击鼓。” “本相愿为八公主弹琴。”丞相穆世羽从席中起身。 侍女阿苑一听此话,眼神陡然变得冰冷,千机阁已经很久没杀朝臣了,这不代表他们不敢杀咬自家人的狗。 褚裟感觉自己的修养即将抛弃自己,他拿起酒杯狠狠的砸在了穆世羽的额头上,白玉一般的额头被砸的通红,酒水滴落下来,“刚才有只胡螓在嗡嗡叫,本宫一时冲动才会把酒杯往它身上丢,没想到那里还站了一个穆丞相,真是失礼了,还请丞相莫要怪罪,毕竟胡螓不会说人话。” “是本官不该站在这里。”穆世羽被八公主的眼神看的有些羞愧,他怕对方再为难七公主,没想到被八公主看出来了。 “公主,要吃羊肉吗?” 邬少锦看似是粗狂的武将,但他心思细腻,善于揣测人心。做到大将军的人岂是蠢人?他要会排兵布阵,还得善用计策,没脑子的人早把命丢在战场上了,活下来的都是有勇有谋的人精。 “我有点不舒服。”褚裟微微皱起眉往邬少锦身边靠了靠,他把手指放在小腹上,“我想去休息一下。” “我陪你去。” 褚裟露出一个羞涩的笑意,牵着邬少锦的手一起离开宴席。 “我是不是走的太快了?”邬少锦慢下步子,扶着褚裟下了台阶,“这里有青苔,你慢些走。” “驸马。” “公主,你……”邬少锦红了脸,他想推开褚裟却怕把人推倒了,于是只能等褚裟的唇离开他的唇,他才结结巴巴的说了好些话。 褚裟躺在榻上,身边的侍女阿苑给他剥葡萄,邬少锦去为他请太医。 这一边 有人在说着密谋,有人躲在远处偷听。 “你一定要让八公主爱上你,这样千机阁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我知道,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像他这样从小就得不到爱的人,一定很渴望有个人真心对他好,让他爱上我并不难,难的是让他背叛太子投入我们帐下。” “做戏要做全套,我会安排人刺杀,到时候你为了保护他受伤,他总归会在心里记着你的好。” “他身边的侍女武功不弱。” “那就引开他的侍女。” 另一边 侍女阿苑剥葡萄的速度越来越快,但她始终跟不上某人吃的速度。 他们家主子砸吧砸吧嘴,把手伸向了点心,结果吃的太快被噎的说不出话来,眼泪汪汪的看着她。 阿苑赶紧倒了杯茶端给褚裟,“主子,茶来了。” “主子,他们就说了这些,我没看见跟邬少锦说话的人是谁。” 褚裟被侍女抚了半天背才把点心咽下去,他愤怒的砸碎了碟子,“咳咳,咳咳……都是骗子!谁跟老子说这点心好吃的?阿奇,你去把那孙子的舌头给我拔了,这点心差点送我归西。” “主子,要属下把邬少锦的舌头一起拔了吗?” “再说吧。”褚裟踢了踢衣服下摆,晃荡着两只脚,“阿苑,你去给我准备一盆米饭,我都快饿死了。” “公主,末将让御厨为您做了水晶虾饺,他说这是您以前最喜欢吃的。” “可我更想吃卤的猪舌头。”褚裟托着下巴歪着头看驸马,“水晶虾饺是我以前喜欢吃的,我现在更期待吃肥鱼和猪舌头,但是我胃口好小,怕自己吃不了浪费……所以得有人跟我一起吃,你会陪着我的吧?” 邬少锦低头看着八公主握着自己的手摇啊摇,他突然有些愧疚,除去千机阁阁主的身份,对方也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于是把手覆在雪白的手背上,“不管将来发生了什么事,末将都会一直陪着您的。” ※※※※※※※※※※※※※※※※※※※※ 之前有小可爱想看纯情故事,洋君一直都记得,如今终于实现了!毕竟才十四岁,裟哥还没到想干不纯情的事的年纪。 日常就是拉拉小手,亲亲脸,亲一下嘴都脸红,纯情吧?大家都很单纯吧?感受到洋君竭力想证明自己可以写纯情故事了吧? 第 180 章 随着一声惊呼,一条红绸缠住了房梁,一个姿容绝美的女子踏着红绸来到大殿上,朱色薄纱掩面,飘廖裙纱裹紧了绸缎,显出她玲珑剔透的诱人身姿,抹胸蓝蝶外衣遮挡白皙肌肤。 邬少锦在外征战多年,一顿饭半盆米饭,所以他一直都不太喜欢吃宴席,因为吃不饱。 他看着八公主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一盆米饭,对方还善良的分给了自己半盆,“多谢八公主。” “吃啊,别在意别人的眼光。”褚裟捧着小碗小口小口喝汤,悠哉悠哉的看着七公主跳着霓裳舞,时不时点点头,他很少这样,但褚盈馨在这里大跳霓裳舞,谁会看他啊,趁着没人盯他多吃点,待会儿说不定有好戏看,吃饱了才有心情看戏。 一旁的阿苑拿着手帕时不时擦一擦主子沾上油光的嘴,狗皇帝宴请四国使臣都是第三天了,他们家主子已经彻底放弃形象了。 作为驸马,邬少锦总不好多看别的女人,于是低头认真吃米饭,他原本想给八公主夹菜,后来发现他得跟八公主抢菜。 七公主跳完了舞,褚裟掏出手帕仔细擦了擦嘴,他扫了一眼众人痴迷的视线,大概猜测到褚国将会怎么亡国,四国的君主因爱慕七公主而发起战争,祸国不言美色,都是为野心找的理由罢了。 “好!好啊!” “倾国倾城,绝代佳人!” 夏长风鼓掌叫好,像是真的为褚盈馨的舞姿倾倒一样,过去的一年里,他看惯了褚裟的美貌,真不觉得七公主有多貌美,反而觉得传言有点夸张了。 四国使团也就罢了,男人都爱美色,可褚庄也喊好,还一脸喜色就显得荒唐。 华清恩幸古无伦,犹恐蛾眉不胜人。 未免被他褒女笑,只教天子暂蒙尘。 褚裟嫌弃极了,他抖落抖落衣服,上赶子的不是买卖,褚盈馨究竟在想什么?皇帝竟然也跟着一起,他不想太显眼,免得被拽着一起丢脸…… 宫里的女人最会用手段,大公主看着褚裟想走,意味不明的给四公主递了一个眼色,二人交换过视线便开始等机会,她们都知道八妹并不讨皇后喜欢,皇帝对他也不是真心疼爱,可他却偏偏比她们生的美,这足以让她们针对他了。 即使她们不敢在明面上对付他,也可以暗地里故意恶心他,偏生她们的八妹是个嘴硬心软的主儿,心里再不舒服也不会跟她们闹翻脸。 “七妹的舞自然跳的极好,我记得八妹的箜篌好像弹得也不错。”四公主笑眯眯的看着褚裟,“八妹不如为七妹的舞弹一曲,两位妹妹都是褚国最尊贵的嫡公主,总该一起出彩的。” 三个女人一台戏,褚裟有七个姐姐,过去的时间里,想躲都躲不过,他大约明白这些公主的嫉妒,长得比她们好看也是错,她们一直在故意为难他,想躲都躲不掉…… 躲过一次,还有下一次,她们的心思不比大人简单,反而因为年纪不大,有一种天生的恶毒。这么一想,褚盈馨还真是他们里面唯一一个傻子,活的最幸福,也最舒坦。 “啊……”水冰卿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摔在了地上,众人的视线移向她,她不知所措的看向大皇子。 “大胆,拖下去杖毙!”皇帝发现了水冰卿的视线,心中大怒,还是因为使臣都在才没发作,但这种狐'媚子是不能留了。 “父皇,她也不是故意的,你就饶了她吧。不如这样,让她也为大家表演一番,若是大家觉得好,便饶了她,好不好?你们说好不好?” 水冰卿感觉有一股冰冷的视线盯着她,瑟缩了一下,她看见大皇子控制着轮椅挡在她跟前,心中感动不已。 “父皇,此女心灵手巧,前些日子还为儿臣改良了粟裕。” “倒是个聪明的姑娘,那就听长盈的,你为大家表演一番,若是表演的好,朕便饶了你若是不好,就别怪朕无情了。” 在宫里,太聪明死的快,真的蠢死的更快,活下来的都是聪明又懂得装糊涂的人,大公主深知这一点,她赶紧附和父皇,哄得褚庄笑呵呵的,也卖了大皇子一个人情,皇子再怎么落魄也比她们公主强,荣辱都不是自己的,只是皇帝用来拉拢朝臣的棋子而已。 想到这个,她更恼恨褚裟了,嫁给大将军后夫妻恩爱,比她的生活好太多了。 水冰卿要唱歌,需要人弹琴,几个公主互相看了一眼,又开始举荐八公主,堂堂嫡公主为宫女伴奏是有些掉身份,但没关系,有七公主在,她总是说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只要八妹拒绝,七妹就会教训他,大家也会站在七妹那边,就连皇后也会为了息事宁人附和七妹。 幼年的褚裟一边爹不疼娘不爱,还要装成公主,一边面对七个熊孩子,而且她们心怀恶意与嫉妒,她们发现他不喜欢什么就故意用什么来让他有苦说不出。 皇后巴不得有人弄死他这个隐患,这样她就不用日夜提防了,虎毒不食子,她不好自己动手。要不是他后来确实有用,她可能不会让他活到及笄。 褚裟就知道这几个皇姐凑在一起就得对他使心思,他走到台子上,真就用箜篌为水冰卿伴奏。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一根弦断了,褚裟快速藏了起来,待会儿留着勒死个不懂事的狗。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突然,大皇子褚宸晕了过去,众人被惊了一下,还没等大家有什么反应,为水冰卿伴舞的舞女突然攻向褚裟。 “来人啊!快护驾!” 御林军首领迟无惑第一个往皇帝身边赶,太子褚徵是第二个,不过他护着的人是皇后和七公主。 在一片慌乱中,褚裟看了一眼被刺客缠住的阿苑,又看了一眼被吓得跌下皇位的褚庄,最后看着奔向自己的驸马,这么一看,确实很感动,可惜了,一二三,给他倒下吧…… 邬少锦也倒下了,褚裟抽出弓弦狠狠勒住了装成刺客的舞女的脖子,鲜血喷涌而出,他奔向邬少锦,“夫君,我来了。” “公主,小心……” 一个刺客的匕首扎在了褚裟肩膀上,他对邬少锦摇摇头,“夫君,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别过来。”邬少锦有点恼恨自己为什么动不了,他现在居然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来保护他…… 阿苑看着主子完美的倒在地上,姿势还挺凄美的,估量了一下距离,迅速宰杀了刺客,冲到褚裟跟前抱着主子大哭。 “公主……”邬少锦实在是动不了了,他伸出手想够八公主的手。 阿苑把主子的手抓在手里好好护着,一个心怀不轨的野心家居然还想碰他们主子白嫩嫩的小手,真是想的比长的美。 刺客很快就被制服了,幸亏有御林军首领迟无惑在,他打碎了一个刺客□□药的牙,留下了唯一一个活口,但大皇子褚宸、大将军邬少锦和八公主褚裟不知为何都中了毒。 ……………………………………………………………………………………………………………………………………………………………………………… 小剧场 褚裟:我给自己和驸马下了毒,他跟谁太近谁就会染上毒,大皇兄,你是怎么了? 褚宸:我给邬少锦安排了一场英雄救美,结果把火烧到自己身上了。 作话: 就我们这样活在幸福社会里的,穿到宫斗剧里可能都活不过第二集,就别想着裟哥哄哄他们就骗过去了。有一次坏心眼儿就有第二次算计,衣食住行奴才等等,都能使心眼儿。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何况裟哥当时是一个小不点儿,她们都比他大,驾照都得成年考,一个孩子能干什么?真就给他开个挂,五岁就有一个黑客帝国,福布斯排行榜第十? 活的久了确实会看淡一些事情,但被狗咬了一口是真的会疼,会生气,尤其裟哥本身就是个改变不大的人,他到现在都还幼稚的斤斤计较。 现在光是队伍就有好几个,以七公主为主的公主团,四国使臣的合作团,东夏国和裟哥的勾结团,裟哥为主的暗探团,皇帝为主的朝臣团,大皇子为主的造反团,太子为主的登基团…… 第 181 章 地牢里,伤痕累累的女人被绑在刑架上,除了鞭子抽打在她身上的时候,她会闷哼一声外,其余的一声不吭。 “说,谁让你行刺的?”迟无惑站在一旁看执刑人拷打刺客,他一直都是皇帝养的一条疯狗,他敢对高官贵族动手,无论对错,杀一儆百。 “迟统领,你对女人太粗鲁了。”褚裟穿着黑色的素服缓慢的走进来,身边的侍女阿苑扶着他的小臂,他看了一眼其他行刑人。 “你们先出去吧。”迟无惑挥挥手,其他人离开了,只剩他、刺客和褚裟主仆四人。 阿苑迅速走到门口望风,回头对褚裟摇了摇头。 “刺客应该交给我们千机阁,迟统领,你管的太宽了吧?” “这是在宫城内发生的事,那就是我们御林军的事,八公主才是管太宽的那个吧?” 褚裟走到刺客跟前,摸了摸她微弱的脉搏,掏出帕子仔细擦了擦她的脸,眉眼温柔的安慰她,“别怕,我来了,你有什么想要的跟我说,我都愿意帮助给你,人世很痛苦,但没有人愿意死,如果有办法,谁不想安安稳稳的活着呢?” “呸!太子的走狗!”女人冲褚裟吐了一口唾沫。 “还嘴硬?找死!”迟无惑拿起鞭子就要抽女刺客。 “别动手。”褚裟掏出一条新手帕擦了擦脸上的唾沫,“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告诉我,我帮你解决,只要你说出来,我还是有些办法的,让你跟你的家人团聚,让你富贵一生,我们不要委屈自己好不好?” “我的家里人都让你们千机阁抓了,我还怎么团聚?”女人愤怒的抬起头看着褚裟,一时间,两人无话。 “放,立马放,你的家人关在哪儿?” “我不知道。” “阿苑,快去查查,一定要把这位姑娘的家人带过来,还有两箱金银。你告诉我谁让你来杀我的,我就放了你的家人和你,让你们团聚,两箱金银足够你们富贵一生了。” “只要我说,你真的能放过我们吗?” “为什么不放过你们呢?我也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我在心中也向往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只要你说了,我亲自送你们离开,好不好?” “好,我说。” 褚裟退了两步,拍了拍迟无惑的肩膀,“我不跟迟统领抢功。” “八公主客气了。” 刺客说出来的话把三皇子褚洵牵扯进来了,皇帝大怒,他没想到自己儿子居然嫌自己活的太久了。而三皇子跟太子褚徵一向走的很近,皇帝怀疑幕后指使应该是太子,但他没有证据,只能把太子和三皇子软禁起来。 正阳宫 “长乐,你快想想办法,我们该怎么办?你皇兄忠孝两全,他就不可能对你父皇有不臣之心,御林军怎么会查到了他头上呢?是不是老三故意的?他在装疯卖傻!”皇后现在急得坐立不安,她去找过皇帝了,但她被皇帝训斥了一顿,皇帝年纪大了以后越来越疑神疑鬼,根本不信她的话。 太子没这个胆子,三皇子没那个脑子,褚裟躲着皇后丢的花瓶,一边感慨他低估了大皇兄,“四国使臣走了,这事没有证据,父皇又没有其他选择,应该不会废太子。”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皇帝的疑心足以害死一个人了!” “那就……”褚裟在桌子上摆了三个茶杯,他蘸着水画了个圈,两个在圈里,一个在圈外,他把圈外的杯子放进圈里,“把置身事外的人拉进来,事情推到他头上。” 皇后沉默了一会儿,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她严肃的看着褚裟的眼睛,“你去查查褚宸那个残废,我怀疑他是装的,给他下点药,不管他是不是真残废,本宫都不允许他再站起来。” 褚裟离开了,他现在真没那么多实力跟这俩人斗,先让他们狗咬狗,总比一个一个对付要强。 驸马邬少锦在宫门口等着褚裟,他和大皇子都在疑惑为什么偏偏他们三个中了毒,他们更怕自己被有心人盯上。 “驸马。”褚裟提着衣摆奔向邬少锦,他仰着脸问对方,“我想去看看大皇兄,但是我怕他不愿意见我,你陪我一起好不好?” “为什么要去看他?”邬少锦脸上的笑容不自然了,八公主不会是在怀疑大皇子吧? “皇兄跟我们一起中了毒,又因为身体弱,中毒比我们两个都深,我自然担心他,所以为什么不去看他?” “是我问错了。”邬少锦愣了一下,立马打圆场把事圆过去,他差点忘了对方是千机阁阁主,在一个暗探首领跟前,他太掉以轻心了。 大皇子原本是要开府的,可皇帝心疼他双腿残疾还要离开东宫,便破例单独给了他一间宫殿,要他住在宫里。 “陛下最会心疼人了。”褚裟小嘴巴巴的说着,反正他知道的也许还没邬少锦多,说些没用的废话也无关系。 “八公主来了。”太监小齐子连滚带爬的跑进宫里去通报。 “末将觉得一个奴才而已,没见过大阵仗,绝不是看见八公主吓得。” “那就是被我吓得。”褚裟靠在邬少锦肩膀上,“我是不是很吓人?” “公主待人真诚……” “皇兄,你怎么还亲自来接我了呢?”褚裟走到褚宸跟前,推着他的轮椅往里走,“你这侍女不错,借我几天?” “她笨手笨脚的,恐怕伺候不好你。” “心疼她?” “皇妹喜欢带走就是了。” 水冰卿听了褚宸的话,心里酸酸的,她在选秀最后的时候被人算计,落选了,成了一名宫女。 宫里是个人踩人的地方,她被曾经看不上眼的女人欺负。一日,她躲在御花园里哭,大皇子恰好经过,递给她一方帕子,让她去他身边伺候。 “八公主,奴婢不想离开大皇子,您身边伺候的人多,不缺奴婢一个,可大皇子身边伺候的人少。何况大皇子有恩于我,奴婢要是走了,就是不知感恩的人,这样的奴婢您留在身边也不会觉得安心。” “是个嘴巴伶俐的。”褚裟点点头,看着邬少锦提了个建议,“驸马,你可喜欢?要是喜欢,给你做个侍妾也不错。” “公主,少锦是做错什么让您不开心了吗?为什么要说这些?” “八公主,奴婢生是大皇子的人,死是大皇子的鬼,而且奴婢绝不敢觊觎驸马,求您收回成命。” “她是我的侍妾。”大皇子终于开口了,他明白八妹这是在试探他的底线,更是想用水冰卿威胁他,到底是低估了这个从小就不显山漏水的八公主。 “是这样吗?”褚裟疑惑的看向水冰卿。 水冰卿原是新时代的女性,但她早在层层选秀中被裸'检那一关摧毁了傲气。 所以在大皇子说她是爱妾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承认了,总好过跟八公主走。 “人的选择都是自己做的,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褚裟又跟大皇子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天色已晚,他才告辞。 褚裟牵着邬少锦的手一起走在宫城里,夕阳西下,两个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长,一开始重合在一起,后来又分开。 ……………………………………………………………………………………………………………………………………………………………………………… 注释: 人的大脑大概会在17岁左右健全,25岁后会完全成熟。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青少年发展专家德瓦旭希·杜塔表示,人类大脑中前额叶皮质负责理性思考的部分,这部分的发育程度会在17岁左右达到一个高峰,接下来的发育进入缓慢状态,直至25岁左右完全成熟,法律上所规定的18岁成年是有根据的。 作话: 针对为什么裟哥能融入每个世界这个总是出现的问题,我系统的解释一下,上面的注释是从人体医学的角度做的解释,下面是我的角度。 洋君觉得发育不成熟的大脑会影响一个人,所以,我在写裟哥幼年期的时候,更倾向于他是一个有宿慧的孩子,他比其他孩子聪明但他会有孩子的想法和单纯,他也会被大人哄骗了,因为他或多或少的被自己的大脑限制了,身体是孩子的,也会限制他。他后期被不同的环境影响后会产生不同的性格和人生目标,但我有保留他一部分性格。 试想一下,你保留记忆从一个新环境降生,有个母亲生下了你,她十月怀胎很辛苦,你对她多多少少会有对母爱的期待和感恩,有个奶妈喂你让你吃饱,仆人们伺候你,这个时候,你还有很多哥哥姐姐,他们年纪还不大,也许他们真的都很喜欢你,对你也很不错,从前的人生渐渐淡忘。后来他们因为各种原因变了,人心变了,只有你因为有宿慧变得慢一些。 可能没什么代入感,因为我们都是看客,我们会觉得这没什么,只有当事人心里最清楚自己的感受。我们看的是故事,他经历的是人生,概念就不同,你我都是无法理解裟哥的。 再举几个例子,你打游戏,有个队友又菜话又多,你会生气吧?你看剧,有个渣男经常家暴,你看了会感觉不适吧?你看洋君码的文,以前一天更七八章现在一天快结束了才憋出两章,会有落差吧?父母絮叨一些你不想听的,会烦吧?恋人劈腿,你想抽他吧?你肚子疼,好友逃课去给你买胃药你会感动吧? 人不可能真正设身处地的站在别人的角度考虑事情,尤其我们还是局外人,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比裟哥聪明,因为他是局内人,有他的局限性。 人几岁的时候,也许是无忧无虑的,弱小又单纯,十几岁开始觉得父母烦,二十几岁踏入社会的时候觉得不适应,三十几岁的时候知道家庭不易,四十几岁的时候为了孩子累死累活,五十几岁的时候孩子大了要离开自己了父母可能也要离开自己了,六十几岁的时候觉得孤独,七十几岁的时候身体不大好断断续续的住院,八十几岁的时候对自己的生命何时结束惶恐不安…… 人处在一个社会环境里,他就不可能真正的超脱,真正的淡然,活的再久别人打你一巴掌你还是会想抽回去的。要是什么都不在乎了,人为什么要活着?所以在我的文里,神佛也是有私心的。 洋君个人观点是这样的,不代表我是对的,也许我是在胡说八道,你们不要被我影响。可能是我没到看透事情本质的年纪,写文的时候总会去用人性的角度和医学合理性的角度去思考。 你们有疑惑一定要提出来,我的解释也许会迟到,但它一定会来。我还挺希望所有故事都是有逻辑的,在我们提出问题并解决问题的这一过程中,会把故事的逻辑串起来,对这个故事的严谨性会是一个很大的帮助。 当然,我更希望你们能够轻松的看文。 第 182 章 近来五国之间战事频发,前方时不时传来捷报,战损名单越来越长。 皇帝已然年迈,而太子褚徵仅仅十五岁,褚国在五国中实力虽然不弱,但隐患最大。继承人还没培养好,而当政皇帝却越来越力不从心,这就是最大弱势,足以让其他国家对付他们了。 “荒唐!” “陛下息怒。” “朕要如何息怒?他夏皇就是这样的出尔反尔吗?”褚庄看着跪坐在一旁整理书册的八公主,“长乐,你亲自去东夏国,把夏魏那个老匹夫给朕除了!” “儿臣愿为父皇分忧,近来儿臣得了一员猛将,若是让他前往东夏国,必然能取夏魏的项上人头。”褚徵之前因为刺客的事被皇帝禁足两个月,如今他想立功的心格外迫切,以至于忽略了褚裟可能会打他的脸,“大将军在边关征战,若是还让八妹做这样危险的事,怕是会寒了将士的心。” 褚裟跟邬少锦成婚没多久,对方就回到了边关,终日在战场上厮杀,家书倒是没少寄,邬少锦每封都有回,也没提及战事,还会说着宽慰的话。 “长乐谢过二哥的一番心意,只是,一个新来的猛将可靠吗?” “八妹,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在怀疑二哥?不要把你千机阁的手段用在自家人身上,二哥一心为你着想,而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褚徵真正不喜欢同胞妹妹的原因恐怕就在于此了,他明明比妹妹早出生两炷香的功夫,还是皇子,可他偏偏不如妹妹更得父皇的信任。之前他刚做太子没什么建树,长乐在褚国与东夏国之战立下大功,被父皇记在了头上,因为他是太子,而长乐是个迟早要嫁人的公主,他并不是不感激长乐,但更多的是妒忌对方。 “那就劳烦皇兄了。”褚裟也不多言,他并不觉得褚徵是自己的对手,对方只是个没什么本事但偏偏有点短暂机遇的炮灰罢了。咬人的狗不叫,就像褚宸,他不敢乱动,一直在给褚宸一种自己可以拉拢的错觉,但对方一直按兵不动。 侍女阿苑蹲在马车边上,她以前就是个乡野中采蘑菇的姑娘,会点功夫但不是很厉害,后来家里人都死了,她就把自己卖了,辗转各种地方,最后跟了现在的主子。 “阿苑。” “怎么了?主子,饿了吗?”阿苑觉得主子去的时间挺长的,在皇帝面前听训,一定得绷着身子,还怪辛苦的。 “你家主子我就不能有点重要的事找你吗?我除了吃能不能干点正事?” “您也没干什么……我错了,您别打我,您干了好多正事,来,我给您剥了核桃,咱们补一补脑子,算计人辛苦了。” “哼,没眼色小丫头。”褚裟气的一把夺走小坛子,一边吃一边上马车,“你去帮帮太子,别让他输得太惨,他的心里承受能力可不强。” “知道了。” 被父皇和母后保护的好好的褚徵跟母亲去世身有残疾受尽委屈的褚宸斗,那就是不自量力。 结果显而易见,褚徵派去的“猛将”那就是褚宸给下的套,他还以为自己会立功,还以为自己能掌控千机阁,结果一败涂地。 刚开始还好,那位“猛将”还算靠谱,一直都在认真搜集情报,就在最重要的时机,他出了错,就那么让褚军大败,而邬少锦受了重伤,情况不明。 前来送战报的内侍恭敬的跪在一边,除了皇室那几位公主因为嫉妒八公主而暗地里为难他,皇后和太子不待见他,而皇帝利用他以外,其他人都不敢惹他,因为千机阁不光搜集情报,暗杀和刑讯都是他们擅长的。 “你下去吧。”褚裟叹了口气,对着内侍挥挥手,对方如释重负的退下了。 褚裟抖动了一会儿肩膀,最后倒在贵妃榻上捧着肚子大笑。 “主子。” 真是没礼貌的小子,也不知道敲门…… 褚裟的笑容逐渐消失,他一本正经的坐了起来,用满是杀气的眼神盯着手下,“说。” “主子,这是属下给您带的烧鸡。”男人双手捧着一只烧鸡,他有点不安,很久没见主子了,他有点担心主子喜好变了,毕竟主子挺反复无常的。 如果褚徵在这里,他就能知道原来以死谢罪的“猛将”在这里。如果褚宸在这里,他就能知道原来自己安排到太子身边的人是褚裟的手下。 “这次你做的不错,下去吧。”褚裟揉着额头思考自己会不会太急了,也许他应该再等一等,万一莫骁像夏长风一样不受控制呢? 东夏国刚在跟褚国的战争中获胜,就迎来了狼狩国的袭击。 褚裟蘸了墨汁,下笔前还在沉思写点什么,既能显示自己的倾慕,又不能落了面子,得勾着对方来,“莫骁是野蛮人,太矫情了他不喜欢,那我就直接一点,这样吧,就直接写……” 四国使团离开前,褚裟去郊外打猎,身边也没带侍从,就他一个人纵马于山野。 一只小鹿窜出来,褚裟弯弓搭箭,一箭将小鹿射杀,他勒马缓步徐行,在小鹿尸体前下了马,刚要捡起猎物就感觉附近有人,迅速弯弓搭箭。 嗖一声,离弦之箭居然被人接住了,莫骁走出来,“是本王子先来这里躲清静的,八公主二话不说就要杀了我,这好不讲理啊!你们褚国不是推崇仁爱吗?” 褚裟懒得理莫骁,捡起小鹿翻身上马,但莫骁飞身而来,坐在了他身后,“你这是在找死。” “八公主,本王子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能得到,哪怕是你。” “是吗?那你试试看啊。” 褚裟用腿鞭把莫骁打下马,随后弯弓搭箭射伤了他的肩膀,“我不跟没用的男人浪费时间,你要是想做我的姘头,追上我。” 褚裟已经操纵骏马离去,莫骁追了几步,肩膀隐隐作痛,他一把折断身上的剑,真就去追褚裟了。 也不知道追了多久,褚裟的马跑不动了,他抽了几鞭子都不管用,甚至把他甩下马,他在地上打了个滚,爬起来就要继续跑,却被莫骁一把按住了肩膀。 “本王子追上了,八公主来我狼狩国做王子妃吧?我可以只有你一个女人。” 褚裟背在身后的手指夹着银针,他突然发起袭击,冒着寒光的针尖抵在莫骁脖子的动脉上,“我这一针下去,你会死吗?” “哈哈哈——”莫骁不仅没有反抗还圈着褚裟的腰把人抱紧,“我允许你如此待我,因为你是公主,本该如此傲慢,还因为你跟我见过的其他女人不同。不过,这种小东西杀不死人,你还是换一把锋利的弯刀吧。” “看来你很自信。”褚裟的针慢慢扎进莫骁的皮肤里,他看着莫骁意图亲自己并没有制止。 就在莫骁以为自己征服了褚国公主的时候,他四肢无力的倒了下去,他看着褚裟手里的针,“你给我下毒?看来传言不假,褚国千机阁的毒主真是你。” “原来我这么有名气吗?真荣幸被你如此夸赞。”褚裟眉眼带笑的弯下腰,慢慢凑近莫骁的唇,他用手指抵在对方的唇上,隔着手指亲了一下,“莫骁,要是我做了寡妇,也许我会嫁到你们狼狩国,所以,你要不要杀了我的驸马啊?” 羊皮纸放在桌子上,莫骁正在给自己处理伤口,“来人,攻城,本王子要夏长风的项上人头。” “殿下,会不会有点太着急了?” 莫骁把羊皮纸拿起来塞进怀里,“现在士气高涨,正是一鼓作气的好时候。” 第 183 章 宫中有妖,这是钦天监刚奏上来的消息,说是有一妖星于两年前降世,如今它越来越强盛,紫薇星暗淡,恐有碍龙体。 皇权常把紫薇星看作是“帝星”,有作为的帝王乃是紫薇星下凡,武将为武曲星下凡,文臣为文曲星下凡。 褚庄虽然碌碌无为,但他自命不凡,觉得自己定是紫薇星转世,是有龙气护体的,那妖星就是来害自己的,于是下令让钦天监和御林军把这妖星抓出来。 迟无惑会抓人,可是妖星怎么抓他是真没有头绪,他脑子笨,不知道该怎么办,但他知道谁能解决这件事,于是就来公主府求见八公主。 “你这莽夫,出了事便来找我,我这公主府你想来就来,也不递上个名帖?”褚裟抱着胳膊有点不高兴,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责怪的意思,“你前些日子可还说八公主做了寡妇,这公主府就是不吉利的地方,怎么,现在不是了?” 大将军邬少锦失踪很久了,大约在跟东夏国一站失利后,他深受重伤,不知道是被人救了还是被死了,反正尸体没找到,八公主刚成婚一年就成了寡妇也是一大惨事。 边关已经换了大将军,这人还是之前邬少锦的一个副将。所以,邬少锦必死无疑,毕竟现在的边关守将是褚裟的人,他特意派刺客杀了驸马,还把尸体烧成灰带回来,防止邬少锦被人救下来。 “那时候喝多了嘴上没个正经,八公主,您就饶了末将那次无状吧,要不您抽我?总该帮末将一次,末将会记在心里的。” “主子,请喝茶。”阿苑端着茶走进来。 “让我来。”迟无惑夺走茶杯,坐在褚裟身边把茶递给他,“末将知道公主喜欢骏马,特意从侯府少爷手里抢来一匹,您且收着,等末将看见其他好马了再给您抢。末将一直都知道,公主是好人,肯定会帮末将的。” “我可不是好人,凭什么帮你?” “因为咱关系好不是?” “净往自己脸上贴金。”褚裟喝了口茶,想到这该是后宫之人的手段,大概还是要死人的,“你去找个人模人样的假道士进宫哄哄陛下,顺带引荐给皇后。” “这不是欺君之罪吗?” “迟无惑,你是想挨骂挨板子还是想让陛下奖赏你?” “自然是奖赏,那我真去找了?” “愣着干什么?你快去呀。”褚裟在迟无惑风风火火离开的时候,抬脚狠狠踹了一下他的屁股,“你做事可麻利点,别让人抓了把柄。” 迟无惑真就寻乡遍野的找了这么一个道士,也不简单,是一方有名的大师,当地的不少百姓都信奉他,得知他要来盛京,非跟着他一起来。 人疑神疑鬼的时候,有那么个大师再三言两语的忽悠几句,他还真就有可能将信将疑,甚至照对方说的做。 宫里的内侍和妃子都聚集在一起,等着道士一一查看,他们的陛下越发荒唐了,但没人敢说不,只能任由眼前的道士看。 “妖!你就是妖星转世!”道士的拂尘指着水冰卿的脸,“她是被妖附了体,不是她自己。” 虽然这话说的莫名其妙,但水冰卿心虚,她不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水冰卿怎么被人看出来的,所以神色慌张。 宫里的人都是人精,一看她表情不对,再联想到她素日里总会说些不合常理的话,做出从未出现过的新鲜玩意儿,立马就找人把她关进笼子里了。 之前和水冰卿一起进宫的是她的姐姐,对方深知自己妹妹的脾气和秉性。这两年来,水冰卿和从前大不一样,她本就觉得奇怪,如今有人问,她便说了,水冰卿是妖的事一下子被大家钉死了。 大皇子褚宸赶来的时候,水冰卿已经被绑在架上了,周围堆着干燥的木柴,她嘴巴被堵住了,只能用求救的眼神看着大皇子。 “住手。” “大皇子被妖星迷了心智才会暗害陛下,拦住宸儿,只要烧了这妖,他就不会再被蛊惑了。” 皇后很严肃,没有任何笑的表情,但褚宸却从她的脸上看出恶毒的笑容了,他的腿就是皇后的杰作,三皇子也是她养废的,只有长盈因为是个公主被她放过了,还时不时装成慈母的样子。 “皇后,有些事不要做的太过分了。” “本宫是为了皇上的安危,难道说宸儿不在乎陛下的身体?” 水冰卿最后还是被活活烧死了,她以为大皇子会救她,却没有想过褚宸可能会舍弃她。 看了一场好戏的褚裟推着褚宸的轮椅往他的宫殿走,“皇兄,你我都是这深宫里受尽屈辱的人,有时候我就在想,为什么要忍呢?难道我们忍了他们就会放过我们吗?” “你是什么意思?”褚宸看着蹲在自己跟前的褚裟,他还有些难过和愤怒,不想应付褚裟这个难缠的家伙。 褚裟把脸贴在了褚宸的腿上,抱着他的小腿哀求,“能不能把我当作你的妹妹?我也想像长盈一样无忧无虑的生活。” “她被父皇嫁给了东夏国的太子,而对方死在了莫骁之手,你觉得她幸福吗?是你害得她做了寡妇!” 褚宸气的说话间咳嗽不止,“你惹人厌是你从来都没有像长盈那样善良又单纯过。” 莫骁大败东夏国后就向褚国求娶八公主,说是用夏长风的项上人头做聘礼。 “皇兄,我跟你说件事,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褚裟绕到大皇子身后,笑眯眯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你竟然是……”褚宸突然意识到褚裟这是撕破脸了,而他的轮椅被褚裟推着一路向湖边冲去,“来人!快来人!褚裟,你冷静下来,如果我死了,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你要如何跟父皇交代!” “我给过你机会了,你不让我开心,我便不让你如意。”褚裟停下来,一脚踢在本就停不下来的轮椅上,他看着褚宸跟轮椅冲进湖里,捂着肚子喘息未定,“原来真的站不起来啊,我误会你了,看来你还是有一句实话的。” 如今已经入冬了,湖水冰冷,落入水中的褚宸不仅没有办法求救,还被人往湖底拉。他仿佛看见褚裟在对他笑,求生的欲'望让他不停挣扎,但却只是徒劳。 咕噜咕噜,一开始湖面还不平静,如今已经无波无澜了。 “来人啊!快来人呐!大皇兄他殉情了!” 褚裟红着眼往御书房跑,好不容易在御书房外看见了御林军,他抓着迟无惑的胳膊惊慌失措的说,“快去救大皇子,他被宫里的妖物迷惑了,刚才他支开了我,等我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落水了。” “快去救人!” 迟无惑看着褚裟,他突然意识到已经不用救了,今日后宫太安静下了,他抽出长剑对着褚裟,“快去通报,八公主要……” 刀光一闪,人头落地,阿苑护在了自家主子跟前,“要么让开,要么死。” “我有事见父皇,还请你们让个路。” 四周静悄悄的,天色有些暗了,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低语宫中秘闻。 第 184 章 ppt上有一副年代久远的画,老师在一旁的黑板上写下工整的板书,“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八公主纵火案,又称立冬事变,它是一个标志,结束五国动乱由此开始。八公主上位后频繁发动战争,最后灭了四国,一统天下。他之所以被称为暴君,也是从那一天开始的,皇室上上下下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哪怕正史对这次事变也是讳莫如深。” “老师,我有个问题,不是和当时的太子是亲兄妹吗?他发动政变后为什么没有让太子登基?” “有野史说,八公主其实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断袖,这是真的吗?” “现在的直'男癌太过分了,女皇是实实在在的公主,从小到大都是,比当时的七公主还要美,只是女皇不喜皮囊,也不爱脂粉,不然五国美人中最出名的就是他了。” “前些日子褚高皇的墓被人找到了,考古队已经进去了,相信他们能找到更多关于褚国最后一位皇帝的信息。” 宫内失火,内侍们四散奔逃,后妃们惶恐不安的聚在御书房外,她们逃不了,因为叛军拿着刀威逼她们留在这里。 事情要从入夜前说起。 那时候,褚裟进了御书房,而皇帝正和几个貌美的宫妃嬉戏玩'闹。 “长乐,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想让父皇退位。” 褚庄一时间没能理解褚裟的话,他放开了怀里的女人,“你再说一遍。” 不等褚裟再说一遍,褚庄就来到他面前给了他一巴掌。 “孽障!你是为了太子才这么做的吗?你简直是糊涂!迟无惑,把他给朕拖下去,查抄公主府!将八公主贬为庶民!” “您不觉得今日宫里太安静了吗?”褚裟摸了摸脸,有点疼。 褚庄发现迟无惑没有进来,也没有御林军进来把褚裟带走,终于明白宫里已经被褚裟控制住了,他跌坐在地上,“乱臣贼子,你以为你能胜了朕吗?” “皇后娘娘驾到!” “柳箩,看你养的好女儿……” 皇后柳箩走进来,看见褚裟后想也不想的给了他一巴掌,“孽障!陛下,这一切都是这孽障一个人的主意,我们的徵儿他毫无谋反之心啊!” 褚庄动了动嘴皮子,想说点什么,但还是什么也没有说,他颓废的坐在地上等着一个结果,要么褚裟被擒要么他们被杀,他不觉得自己的八公主逼宫后还会留他们的性命。 一炷香前,褚裟派自己安插在御林军的暗探跟皇后说他逼宫失败,如今被御林军押在御书房里,等待皇帝发落。 皇后听后大为震惊,她不明白褚徵已经是太子了,为什么长乐还要逼宫,但她必须把自己和太子摘出来,他们不能被长乐拉下水。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褚裟找了个地方坐着,听着皇后对皇帝辩解,嘴里哼着曲子,手里打着节拍。 “你没有失败,逼宫成了?” 皇后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她先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再接着就是大喜,她的徵儿要做皇帝了?她以后不用再担心有谁会抢徵儿的皇位了? “长乐,你别高兴的太早,你以为邬少锦死了,边关的将士能服你吗?” “来人,快去叫徵儿来。”皇后喜不自胜,她摸着褚裟的脸有些愧疚,“刚才母后就是太着急了,打疼你了吗?以后你皇兄不会亏待你的,就是宫变这事做的不太好,后人该说你皇兄不孝了,我们就把事情推到大皇子身上,再处决了他,就死无对证了。”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褚裟用玉箸敲打着玉杯,清脆的声音陪着外面的厮杀声。 “父皇,母后,儿臣救驾来迟!”褚徵带着人来到御书房,他看着父皇失望的眼神有些不安,“父皇,儿臣对长乐逼宫之事一无所知,还望父皇明鉴。”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啪—— “你这毒妇,竟敢逼宫!” 褚裟摸了摸被扇到一边的脸,“皇兄,长乐好疼。” “你敢逼宫就不配说疼!还不快快跟父皇谢罪!” “谢罪?可笑至极,我何来罪过?” 褚裟摘下头上的金冠摔烂,脱了华服丢到一边,“这些都不是我稀罕的,我心有净土,在它被你们毁掉之前,我决定造反。何处是归途?我不知,但你们的结局很明显了,那就是死!杀,一个不留!” 穿着铠甲戴着面具的士兵冲进来,他们见人就砍,而褚裟拎着一把刀走到皇帝跟前一刀捅死了他,又将褚徵阉'割。 “我给过你们机会的,但你们不肯要,这难道要怪我吗?皇兄,你嫉妒我,因为我比你更有能力,没关系,我可以辅佐你啊,灭四国,一统天下,开太平盛世,青史留名,你将是千古一帝,何等风光,但你太不懂事了。母后,你一直都在利用我,可以,我允许你更爱皇兄,我允许你对长盈那个外人比对我好,我还允许你成为太后,但我绝不允许你把我当成一个傻子!” “我爱过你们的,在我年幼的时候,我真心觉得自己是你们的家人,可你们不把我当回事儿……” “我们曾经也有过很美好的回忆,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都应该往前看。” 皇后被灌了哑药,敲断手脚做成木偶,褚裟不让她生,也不让她活,就那么像木偶一样任人摆布。 “生养之恩不能忘,可我又怕你跟皇兄杀了我,只能把你变成这样了,以后我跟皇兄都会照顾你的,你好好休息,好好休息……明天会是一个好日子,是你成为太后的好日子。” 褚徵没有被废,他依旧是太子,只是他成了一个阉人,而且终生软禁在太后身边,给她尽孝。 “母后最喜欢你了,你亲自来照顾她,她会很高兴的。” 褚庄被隆重的葬入了皇陵,褚裟亲自为他扶灵,百官沉痛不已。 在褚庄的灵柩前,褚裟捧着自己驸马的骨灰以八公主的身份即位,以前是八公主,以后是女皇,若是先人泉下有知,也会欣慰的,毕竟他没有把天下作没。 先帝素来荒唐,褚裟不觉得自己也需要多靠谱,刚一登基,他就开始给自己挑侍君。 朝中大臣的孩子他敢纳,四下巡游的时候,他指挥侍卫当街强抢民男,将战败国的王公贵族也收进了后宫,褚国的名声都被他折腾的差不多了。 “褚高皇在位期间,民间的风气比较开明,不过也因为他的荒'淫无度导致当时的民风非常乱。” “长期以来一直受封'建制度压迫的女子纷纷效仿他,开始反抗父权,他也算是第一个女权代表吧,这是考点。” “虽然褚高皇统一了五国,但他大兴土木工程,劳民伤财,一会儿为宠妃建个雀鸟台,一会儿为爱妾东征西讨找什么永保青春的不老药。后来讨来的不老药把自己的爱妾吃死了,他悲痛不已,边哭边写了一篇悼词,随后发动了有名的东里战役,他的军队屠了一整座城。东里战役是每年都会有的考点,重点是它的影响。” “等到褚高皇四十多岁的时候,他被当时最宠爱的夫侍逼宫,对方失败后被车裂,他亲自把这段故事写在了史册上。他还用整整一本书的内容嘲讽对方的不自量力,这个可能考选择题,如果考的话,你得知道是他,第一个写长篇巨论嘲讽宫变的皇帝。” “褚高皇死后褚国就灭国了,还是他自己养的起义军,就自己灭了自己的国,他还嚣张的给后人留下了一句话:天底下就没有朕的敌人,因为不配。后来有人分析过他,说他是被封'建礼教长期压迫才造成了性格上的缺失。” 讲台上的历史老师放下粉笔,“我们要用辩证的观点看待褚高皇,他为国土统一做出的贡献是不可忽视的,对女子追求平等也稍有影响,但他同样是一位性格残忍反复无常的暴君。” ※※※※※※※※※※※※※※※※※※※※ 杀青了。 上个故事一直都在车上,所以这个故事就想素一点,就没写到裟裟荒'淫无度的时候。 之所以没有恢复男子身份是因为裟哥自己体会过一个女子在封'建社会中的身不由己,他拥有公主的身份尚且被父亲和哥哥压迫,其他女子只会更辛苦。女皇的身份可能不好立足,但一定程度上能影响到社会风气和女子心态,裟裟温柔的点一直都挺真实的,自己饿过肚子所以会给乞丐买包子。 第 185 章 这天夜里,在众人都陷入沉睡的时候,竟是无情杀机的起点。 一场大火的无声无息笼罩了宁静安和的盛家,熊熊烈火肆无忌惮地扩张着它的爪牙,企图把所有的地方全覆盖在它的统治之下。 一阵浓烟呛醒了床上的男人,他感受到了来自火焰的高温,迅速爬起来想离开房间却被门把手上的高温烫的缩回了手。 男人冲到了浴室,他把几层床单被套浸水披在身上,一脚踹开了房门,眼前的火海一下子印入他的视线。 那一片如同地狱般的景象让他目眦尽裂,两具仍在燃烧的尸体无疑是他的父母,他们已经被烧的焦黑。 “爸,妈!”男人想跑到父母跟前,但周围的火焰烧伤了他的腿,他被浓烟呛得咳嗽,难以呼吸,视线逐渐模糊。 门被人从外面破开,几个消防员拿着高压水枪进来,“这里还有幸存者,快来!” 消防车、救护车和警车都来了,鸣笛声响彻黑夜。 “快,把他抬到车上!” “汇报患者生命体征。” “血压正常,脉搏微弱,呼吸困难。” “快给他戴上呼吸机。” “患者心跳骤停,你们两个轮流给他进行心肺复苏。” a市的第一人民医院迎来了十几个被烧伤的患者,值班的护士和医生忙的团团转。 文婧坐在长椅上等待另一个实习生,她刚跟对方通过话,她看着自己的小皮鞋。 “你也是来科室报道的吗?” “对。” “我是张蓉蓉,就是跟你通电话的那个。” “我们现在进去吧?” 一个护士拦住文婧,“你们是谁?” “我们是实习生,带教老师让我们来的。” “他让你们两个小姑娘大晚上的来报道?张章友就是有病,你跟他说他有病,就说是我说的。”微胖的护士边走边跟两个实习生说话,她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件医师服,“你们俩给主任送过去,他应该在急诊,要是不在就等一等,他可能在来的路上。” “好。” “知道急诊在哪儿吗?在前面d楼的东边,你们过去就能看见了。” “知道了。” “麻烦你们两个了。” “没事。” 急诊科是医院中重症病人最集中、病种最多、抢救和管理任务最重的科室,是所有急诊病人入院治疗的必经之路。 文婧跟张蓉蓉找到了急诊科,里面的医护人员来来往往,抬着担架的人喊着让一让。 担架上的患者烧伤严重,甚至已经看不出来原本的面孔了。他们有的还能哀嚎,更多的是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空气里满是皮肉烧焦的味道,混着药水味让人作呕。 “小王,汇报情况。” “主任,患者盛安南,性别男,年龄二十五岁,十点半左右被消防大队救出火海,于十点五十收入院,生命体征还算正常,腿部深二度烧伤,部分面部和右手浅二度烧伤。” 床上的男人用手捂着脸喊疼,一旁的医护人员按住他的胳膊和脚腕防止他乱动身体造成二次伤害。 “请烧伤科医生会诊,人来了吗?”一个女医生看着两个陌生面孔,“你们是谁?” “我们是实习生,来给主任送医师服的。” “烧伤科的主任。”文婧补充了一下,她感觉对面的医生很有气势,她有点怕。 “烧伤科主任还没来?” “在路上了。” “打电话催,赶紧的。” “来了。”烧伤科主任穿着拖鞋顶着一头乱发进来,他一边快步走一边拨开人群往病床这边走。 “非医护人员离开这里。” 几个浑身狼狈的消防员擦了擦眼泪,离开前还在哀求医生,“你们一定要救救他,他才二十四岁,他还没成家呢。” “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谢谢。”烧伤科主任一把夺走文婧手里的医师服边走边穿,“花姐,我刚睡下,有你在,还用得着我吗?” 急诊科主任陈菊芳拿起一个听诊器递给烧伤科主任,她小声在对方耳边说着话,“这家人好像有点不简单,院长特意让我把你叫来的,你尽量抢救,除了那个腿受伤的,其他的我看希望不大。还有几个轻伤的消防员在外面等着的,他们的一个同事在那边躺着,可能救不回来了。我让人给他们包扎,他们说让我们先救他同事……你懂我的意思。” “懂了。”烧伤科主任扭头看了一眼文婧和张蓉蓉,他对俩人招招手,“你们俩站那么远干什么吗?快过来看看,我们烧伤科很少会有这么严重的情况。” 文婧只能看见主任的一双眼睛,对方有一双非常漂亮的桃花眸子,既深情又温柔。 “别发呆,快跟着你们主任给他帮忙,这都是学习机会。” 文婧跟着主任一个病床一个病床的检查病人受伤情况,她没听到多少专业知识,只听到一个又一个的死亡预警。 “这个没呼吸了。” “主任,那边的也没呼吸了。” “这个下病危通知书,送icu。” “这个下死亡通知书。” 烧伤科主任穿梭在各个病床间,他在一个病床前停下,患者是一个消防员,无声无息的躺在床上。 他试了一下呼吸,给患者做心肺复苏,一边做一边看着对方的生命体征消失,他看了一眼等在外面的消防员,“你们两个过来给他做心肺复苏,不需要太用力,他已经没救了。不要问我为什么,照做。” 文婧看着烧的浑身上下没一处好皮的患者,从喉咙里窜出一股呕吐的欲望,她忍了半天才忍了下去。 她隔着蓝色的无菌手术单都能感受到热意,每一次按压胸部都很艰难,因为患者已经死透了。 “你们俩戴上手套,帮你们主任抬一下患者的腿。” “哦。” 也不知道忙了多久,急诊科的医生们举着两只手松了口气。 “都散了吧,把这几个送进icu,这个送去烧伤科,其他的通知家属……抢救无效。” 文婧跟张蓉蓉离开了急诊科,她们两个在病房门口看见了他们主任靠在墙上抽烟,“主任好,我们两个是来报道的。” “大晚上的来报道?” “我们两个是一个学校的,就约在一起来,结果路上堵车来晚了,带教老师说今天必须报道,明天正式上班。” “你叫什么名字?” “文婧。” “你呢?” “张蓉蓉。” “我叫褚裟,天不早了,你们宿舍在哪里?我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没多远,就几百米。”文婧赶紧摆了摆手,她真不好意思让主任送。 “大晚上的,女孩子在外面走不安全,我送你们。”褚裟掐灭了烟,他对准垃圾桶把烟头扔进去,“对了,医院禁烟,这里是监控死角,只要不被护士发现就没事,烟头一定要掐灭。你们还可以去楼梯口或者天台抽,如果你们俩抽烟的话。” “我们不抽烟。” 褚裟仗着腿长走的很快,他先一步去把自己摩托车骑出来。 “主任,我们自己回去就行了,不用麻烦您了。” 褚裟坐在摩托车上用一条腿支着地,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我走的时候急,所以骑着摩托来了,就几百米,凑合一下吧。要不我给你们打车?行,打车吧。” “不用……”文婧看着张蓉蓉上了摩托车,她觉得这样有点厚脸皮,可又不知道怎么拒绝,只好上了摩托,三个人确实有点挤。 “你们两个刚来就看见了这种程度的烧伤,没吐就不错了。” “主任,送进icu的病人还归我们烧伤科管吗?” “当然,等他们做完手术可能就转到普通病房了。” 文婧不喜欢麻烦别人,但主任又很温柔,她不好意思拒绝。 张蓉蓉好像是自来熟的性格,一直都在问主任问题,不过也没问几个问题他们就到了。 褚裟停下车,他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宿舍楼,“你们两个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不要迟到。” ……………………………………………………………………………………………………………………………………………………………………………… 注释: 烈火浓烟会致死,浓烟致人死亡的最主要原因是一氧化碳中毒。在一氧化碳的浓度达到1.3%的空气中,人呼吸两三口气就会失去知觉,呼吸13分钟就会死亡。 此外,火灾中的烟气里还含有大量的二氧化碳,当其浓度达到2%时,人就会感到呼吸困难,达到6%、7%时,人就会窒息死亡。 作话: 我这个是有消防员的,盛安南被及时救了。 你们一定要注意电器一类的东西,还有易燃品,火灾很危险,很危险,预防火灾,人人有责。 第 186 章 医院的电梯在早上快八点钟的时候最难坐,文婧以前不知道这件事,现在她知道了,已经等了十五分钟的她很着急,这就迟到了。 “麻烦给上班的老师们让一下电梯,他们要迟到了。” 文婧到医生办公室的时候,里面已经在交班了,她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悄悄走到医生那一列的最后面。 “大夜间交班,收入院五人,在急诊由陈主任和我们主任抢救后,进入icu四名,一名转入vip病房……”一个护士拿着本子念着交班本。 文婧根本听不清楚护士在念什么,对方的嘴跟机关枪一样一刻不停,她惊讶于医生还能听清护士在说什么。 副主任秦邹伟听完护士的交班后又看了看交班本,“我知道了,就到这儿吧。” “进vip病房的这个患者有点关系,他姐姐找的院长,昨晚咱主任都睡下了,院长硬是让主任去急诊抢救的。”护士长微胖,正是昨晚让文婧二人去给主任送医师服的那位。 “那还真不简单,咱主任可是院长的宝贝疙瘩。” “嘴贫成这样,小心让主任听到了。”护士长没好气的拍了一下张章友。 “那几个男生,你们是实习生吗?” “嗯。” “你们昨天没报道?”张章友开始教训这几个男生,“我早就通知你们了,科教科的老师应该也跟你们说了,结果你们没来,是不是不把这当回事啊?” “我们昨晚来了。”文婧小声说了一句,整个办公室的医生都在看他们。 “好,你们几个男生还不如人小姑娘呢!好意思吗?” “太晚了。” “昨天半夜,主任都睡下了,可有情况危急的病人被送进医院,他都从床上爬起来赶过来抢救,你们几个比主任还难请吗?” 副主任秦邹伟带着大家查房的时候,文婧又看到了昨晚的患者,他的病床边站着两个大汉,一个胳膊上有纹身,长发;一个面相极凶,光头。 对方有没有来头她不知道,但她觉得对方不像好人。 盛安南坐在病床上,脸色很不好,他现在怒火中烧,恨不能立马找出来烧了他家的罪魁祸首,但他现在下不了床。 “之前有个挺年轻的医生跟我们说我们老板不能下床,他说的对吗?”光头一脸横肉,他看了副主任的胸牌后继续问,“还有,从昨晚到现在,我们老板的右手和脸一直都在疼,这是怎么回事?” “不能下床,他的腿还挺严重的,需要做手术。手和脸疼的厉害的话,你们就跟护士说一声,打个止疼针就好了。”副主任倒是没被光头吓到,他干这行已经十年了,什么类型的病人都见过,他淡定的跟人下着医嘱,跟在他身后的住院医师把医嘱输在笔记本上。 “我们老板的腿什么时候能做手术?” “先观察两天吧,我们得开会讨论一下具体怎么做这手术,手术时间应该是周三。” 副主任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按了接听键,“喂,我在查房呢,正在看你昨天收入院的病人,已经清醒过来了,状态还不错。对,应该是吧,那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手术是你来做吗?” 褚裟在电话那头听着,眼睛盯着笔记本屏幕上的信息,“院长说让我做这手术,那就周三。” “不是我做,我们主任做,周三是他的手术日。” “那主任在吗?” “周一主任在门诊,明天他来查房,你可以详细的问问他。”副主任开始往门外走,边走边打电话。 “这些关系户真的烦死了,我周三的手术已经够多的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褚裟烦躁的捶了一下键盘,然后笔记本死机了,他晃了晃手里的笔记本,“大哥,你给点力,我不就捶了你一下吗?” “你又干了什么?” “笔记本坏了,不能用了,伟哥,我该怎么办啊?难道人家要下班吗?” “需要我让实习生给你再送台笔记本吗?” “阿里嘎多~” 褚裟坐在椅子上转圈圈,他又捶了几下死机的笔记本,“爱的魔力转圈圈,想下班想到心花怒放黑夜白天,可是我害怕加班不是一点点,转眼间会守夜,我要慢慢值班,烧伤的那些病人已嗷嗷叫唤,想要无时无刻没有病人陪伴我身边……” 秦邹伟走进医生办公室问护士长,“主任需要一台笔记本,哪个电脑不卡?” “都卡,这个卡的轻一点。” “行,那就这台。”秦邹伟冲文婧招手,他把笔记本递过去,“同学,麻烦你给主任送过去,他在门诊,小心点,别摔了。” 12:30 医生下班的下班,值班的值班,病人们大多在睡午觉,走廊里静悄悄的。 病房里 光头和长发都静静的站着,不敢说话,他们老大现在怒气冲天,怕一开口就挨骂。 “他们主任是谁?” “不知道,是安雅姐找的医院。” “你打电话问问她,我想尽快做手术,尽快站起来。”盛安南吃痛的抬起手放在一侧,他现在动一下都疼的大汗淋漓,想到惨死的家人,他咬牙切齿的吩咐手下,“叫兄弟们给我查,究竟是谁放的这把火,我要他血债血偿!” “是。” 一阵急促的高跟鞋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响起,而且离盛安南的病房越来越近。 “女士,请问您有陪护证吗?如果您没有的话,是不能随便进我们科室的。”被护士长安排检查来往人员有没有陪护证的张蓉蓉拦住了闯进他们科室的女人。 “我没有陪护证,但我弟弟在你们医院,他叫盛安南。”盛安雅皱了皱眉,她想绕开眼前的人却被再次拦下来。 “即使是病人家属,没有陪护证也不能进病房。” “我认识你们院长,你不信的话可以给他打电话。”盛安雅的个子很高,加上她的高跟鞋和精致的妆容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 护士长察觉门口那边有争执,她快步走了过来,“有什么事吗?” “我是盛安南的姐姐,昨晚他被送进你们科室,我跟你们院长通过话,我现在没有陪护证,但我得见到他,我很担心他。”盛安雅抬手摸了摸额头,她深呼吸了几次,想要控制自己发火的心和即将崩溃的情绪,“你们为什么不能理解我呢?我的父母昨晚被大火烧死了,我连夜赶回来帮他们准备后事,而我的弟弟还躺在床上,你怎么就非要拦着我呢?” “对不起,这是医院的规章制度,您先去病房看看患者吧,待会儿来护士站登记一下,我给您办个陪护证。” “谢谢。”盛安南扶了扶墨镜,对着护士长微微鞠了一躬。她快步走到弟弟病房前,推门进去的时候就看见弟弟被包的严严实实的腿,她摘了墨镜露出红肿的眼睛,“安南,我来了。” “姐,爸妈死了。”盛安南抬起没受伤的手捂住了眼睛,他说话的时候脖子上的青筋跟着他的声音一起抖,“那大火太蹊跷了,一定是有人故意放的火,我要杀了他们。” 盛安雅坐在病床旁边,她拿起一个苹果开始削皮,“应该是东堂的文家做的,他们嫉妒我们家洗白上岸,再加上我们两家本就有梁子……还有,最近警方查了他们好几家店,他们本就是疯狗乱咬人的德行,放火这事他们做的出来。不过也说不准,还得再查查。” 他们俩还有个哥哥,叫盛安东,十几岁的时候被东堂文家的老大砍死了,那人被送进了监狱,而他们母亲因此哭坏了眼睛,他们两家从此结下了梁子。 “不管是谁做的,爸妈的仇必须报。”盛安南捶了一下床,吃痛的收回手,“姐,让医院尽早给我治好,我要尽快出院。” “你先好好养身体,爸妈的事就交给我。” “我咽不下这口气。” 盛安南拿起床头的手机扔了出去,正好砸在了刚进门的褚裟头上。 第 187 章 周三 文婧背着包匆匆往示教室走,她在转角处看见了大量的护士和两个医生,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站在消防栓前给他们安全知识。 “老师们,消防包含消火跟防火两层意思,是指火灾的预防和扑救。这个栓只能用于扑救火灾,不能用于预防火灾。” “不能随便开哈,因为栓一开启,它的压力很大,如果没有火而开启了栓,那么水的冲击力将会造成比火灾更大的破坏效果。我给你们演示一下怎么用它,很简单的。” “妹妹,麻烦你穿上医师服后去看一下门好吗?没有陪护证的人别让进来。”一个护士拉住了文婧。 “知道了。”文婧换了衣服,路过转角的地方看见护士们交头接耳的。 每个科室门口的地方都有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不是坐个实习生就是做个护士来检查来往人员的陪护证。 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推门进来,他身边还跟着一个个子矮矮的老头,前面的男人大步流星的往里走,后面的老头玩着手机。 “您等一下,有陪护证吗?没有陪护证不能进。” “哈?”男人嗤笑了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不过他还是从兜里掏出胸牌,“我是这个科室的主任。” “小姑娘,不认识你们主任吗?小裟,你看看你,平时上班不积极,连同一科室的小姑娘都不认识你。”头发花白的老头拍了拍褚裟的肩膀,“我能蹭一蹭你们主任的光进你们科室吗?” “主任,院长,你们来了。”张章友瞪了一眼文婧,“主任,九点半开始准备手术,我们得走了。” 褚裟指了指文婧,“你跟我一起去手术室,先去把你的医师服脱了,叫上跟你一起的实习生,你们站在这边等我。” 躺在手术室病床上的盛安南感觉麻醉起作用了,周围的东西在晃,他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从住院部来到手术部的褚裟已经换上了短袖短款v领的洗手服,他在洗手台前刷手,瞥了一眼发现了文婧,“换好洗手服就来刷手,不要碰水龙头,这些都是感应的,千万不能上手碰。” “嗯。” 褚裟已经刷好了手,他用消过毒的毛巾从手到肘仔细擦干,等文婧刷完了手他就开始进行指导,“文婧,刷完手后不能把手放下,两手握成拳状握在一起,对着也行,但你要把手放在胸口正前方,肘关节也必须得距离胸部一定距离,不能碰到你的衣服,看过武侠剧吗?江湖人士抱拳行礼,对,没错,就是这样,很好,跟着我进手术室。” 文婧看着主任走到手术室前,她赶紧跟了上去,“主任,我是第一次进手术室,之前都是在大体老师身上进行模拟考试。” “实际操作起来还是不一样的,你在一旁给我递个东西就行。” 文婧还记得上学的时候老师跟自己说的话,上了手术室好好表现,带教老师说不定就会让你帮忙打结。 “主任,已经对患者进行了麻醉,患者目前身体各项指标正常,可以进行手术了。” 张章友在手术区清洁备皮,跟其他人摆好盛安南体位并做好了切口标记,“主任,可以铺巾了。” 手术台上的盛安南只穿了条内裤,褚裟指挥着护士和其他医生在他身上铺巾。 “同学,你头发露在外面了。”护士在一边提醒。 “不好意思。” “哎,不能碰头发。” “你出去再重新刷手,刷完再进来。” 文婧有点紧张,她尴尬的走出了手术室,重新刷了一遍手再进手术室,她发现主任在看自己,微微低了低头,“主任,我已经刷好手了。” “那该穿手术衣了,看我怎么做的,照做就好。”褚裟用一只手抓住最上边的手术衣的中部,将手术衣拿起,取手术衣后选择宽敞干净的地方,双手分别拎住衣领的两侧,轻轻将手术衣垂直展开,“手术衣的高度应保持在肩以下,地面以上,你要使手术衣的内侧朝向自己,将手术衣略微向上抛起,同时将双臂顺势伸入两个衣袖内,双臂保持向前平伸,这就好了。漂亮的护士姐姐会来帮你的忙,所以千万不能得罪护士。” “褚主任,您净打趣我们,回头就跟院长打报告,说您调戏我们手术室未婚女青年。” 手术室的护士从褚裟身后将衣领角向后拉并系好带子,褚裟同时将双手从袖口中伸出,略微弯腰并双手交叉,提起腰带递给护士,护士帮他腰带系好。 “到时候院长就给主任介绍媳妇了,长这么好看不结婚生孩子都浪费资源。褚主任,他们妇产科的医生跟护士响应国家号召,二胎三胎一个接一个生,一半的人都怀孕了,我那天还给他们产科的护士接生来着。” “小李,你还会接生?多才多艺啊!”褚裟戴上手套,他扭头看了一眼文婧,“戴好手套了吗?” “她碰到手套里面了,已经不行了,你摘了吧,浪费手套。”护士不高兴的又去给文婧找手套。 文婧接过了第二副手套,但她越紧张就越戴不好,尤其是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她把两根手指戴进一个里了。 “不着急,慢慢来。” 文婧总算戴好了手套,但她一不小心举起了手。 “哎,你的手碰到了帽子,把手套扔了吧,手术快开始了,没时间了,你这次还是别上台了。”护士的语气里透着不耐烦。 “没事,消消毒,可以的。”褚裟不太想让小姑娘第一次可以上台参观手术变成一个人走回去,估计要哭鼻子了,他拿着碘伏帮文婧的手套反复消毒,“好了,你把手放在绿布上,时不时帮我丢一下东西就好,不要碰手术台外的地方。” “褚主任真的是对实习生最温柔最有耐心的老师了,换了其他人,早就嫌烦了。” “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他们的,我们迟早会老去,会离开这个岗位,而他们需要时间成长,多一点耐心,以后就能多一名优秀的医务工作者。”褚裟瞥了一眼坐在电脑前的护士,“你们怎么都穿着裙子的?冷不冷?” “冷。”刚才嫌文婧浪费口罩的护士轻轻跺了跺脚,“院里有活动,要拍照,说让我们都得穿衬衫和裙子。” “我就烦这点,院里动不动就搞个活动,你们护士大早上的就得穿个裙子,露个腿,要干什么?我看那腿也不细,那么粗露出来好看吗?”张章友坐在手术台旁的凳子上,他在给盛安南量需要植皮的地方。 “那我们也不想啊!” “对啊,医院就该规定你们穿个棉袄棉裤拍照,好看又保暖。” “我觉得他们护士装就挺好的。”褚裟看了看盛安南的生命体征状况,“别闲聊了,开始进行手术。” 文婧有点想哭的感觉,她看着一开始做手术就变得格外严肃的主任产生了一种难言的情愫。 “支架呢?” “在这里。” “放那儿,现在还用不着,等骨科主任来,他给安。章友,我们先清创,你来脸和手,我来他的小腿,麻烦给我开个盐水,要大瓶的那种。”褚裟用剪子把缠在盛安南左小腿外的肉色弹力绷带剪开,把里面厚厚的纱布解下来。 几乎是在盛安南小腿伤口暴露出来的一瞬间,文婧的喉咙里涌出一股呕吐的欲望,因为对方的小腿已经骨外露了,皮肉外翻,一股奇怪的味道窜进她的鼻子里。 “这是谁给他包的?” 褚裟顿了一会儿,他没有再接着这件事往下说,而是拿起手术刀开始清理坏死的组织和烂肉,“章友,待会儿结束手术后,你让给他处理伤口的医生来一下我办公室。” “文婧,你帮我抬一下患者的脚。”褚裟拿着手术刀刮盛安南小腿上的烂肉。 手术刀刮在骨头上的声音很刺耳,黄白色的东西被窸窸窣窣的刮下来,在一旁的文婧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呕吐的欲'望。 骨外露是骨科治疗的难题,治疗不当有截肢的危险。 这次的手术主要是由骨科主任操刀,褚裟是配合他的,但对方堵在路上了,褚裟就先开始清创,把能帮忙做的都做了,他都准备按支架了,门响了一下,他放下手术刀站在一旁,“来了。” “不好意思,来晚了。”骨科主任进了手术室,“你这都给我准备好了,麻烦了,回头请你吃饭。” “没事,既然你来了,那我就去icu了。” “你不留下来看一眼了?” “我不用看了,反正他都是我们烧伤科的病人,跑不了,还能让你上个支架就是你的病人了?” “我给他安上支架就把人还你。” 褚裟走出无菌区,他把手套摘了扔掉,“文婧,小张,icu还有四个,走吧。” icu有四个重度烧伤的患者,浑身几乎没有什么好皮了,他们光给一个患者上药就用了一个小时,用药上万。 处理完最后一个患者后,褚裟倚在病房外的墙上休息,“文婧,今天辛苦你了,不然我跟小张不知道得忙到什么时候,你下班吧,今天不用来上班了,回去好好休息。” 文婧手腕疼的厉害,腰腿也酸痛不已,“谢谢主任,那我走了。” “嗯。” “主任,您还有八台手术。” “手术室腾出来了?” 烧伤科的手术大部分都不是什么大手术,褚裟估摸着他明天凌晨就能下班了,快点的话还能赶回家。 “对,患者已经在手术室了。” 每个医生都有自己的手术日,因为手术室很紧张,如果等别人做完手术再用手术室,时间很难确定。为了能自己安排手术时间,大部分医生会把手术尽量安排在一天。 褚裟刚才把自己的手术室让给了骨科主任,对方给盛安南做完手术就离开了,下一个病人已经做完了全麻,躺在手术台上等着做手术。 第二天凌晨 褚裟揉着眼睛走出了手术室,他打着哈欠上了电梯,“小张,我明天中午来,你查房的时候看一下vip病房里五号床的情况,拍张照片给我看看。” “知道了,主任,我开车了,我来送您回去吧。”张章友倒是没做那么多台手术,精神头还行。 “不用,我打车了……” 电梯停在了一楼,褚裟感觉有点不太好,果然,他刚一走出电梯就一头倒在了地上。 第 188 章 在盛家放火的罪魁祸首已经查出来了,就是东堂的文家做的,他们家不甘心盛家就那么洗白上岸了,便狠狠心放了这把火,只是没想到盛安南逃过一劫。 盛安南现在急着出院报复文家,他做完手术也快一周了,但只见了主任一面,对方就被他一个手机打出病房了。 他刚被送来医院的时候没有看见主任就晕过去了,周二主任没查房去别的科室会诊了,周三主任给他做手术,但他还没看见主任就因为全麻睡过去了,醒来就听闻烧伤科主任因为过劳晕倒了,周末主任不上班,周一主任在门诊,他就不明白想见个主任怎么这么难…… “安南,今天周二,他们主任查房,我们问问你什么时候能出院。” “嗯。” 褚裟领着科室的医生和实习生浩浩荡荡的来到了盛安南的病房,“感觉怎么样?” “不是很疼。”盛安南刚被送来的时候因为手和脸疼的睡不着,脾气暴躁,现在感觉好多了。 褚裟按了点消毒水洗洗手,“你把衣服撩起来我给你看看。” 盛安南身上也有一些烧伤,只是都没有小腿上的伤严重。他看了一眼病房里挤得满满当当的人,感觉这个科室的医生都来了,有点不想撩衣服。 “你们两个是陪床的吧?把他衣服解开,裤子也脱了,穿什么裤子?你的小腿是不想好了?小肖,待会儿让护士给他插个尿管。” 盛安南的火气瞬间上来了,当着这么多人就让他脱衣服,他能愿意才怪,“你让他们出去。” “大男人害什么羞?你当医生什么没见过,又不是没见过。”褚裟还得查其他病房,不耐烦指了指光头,“快给他脱了,不要穿裤子。” 光头左右为难,他不敢脱老板衣服,可是医生肯定不会害他们老板,“老板,要不还是脱了吧?” “赶紧脱,你不要下床走动,吃喝拉撒尽量都在床上,不要乱动,等养好了再下床。” “你让我躺在床上当个废物?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不是已经做完手术了吗?我要尽快出院。” “小张,去开个证明,患者执意出院,一切后果自负。”褚裟又挤了点消毒水洗洗手,开始在盛安南身上进行触诊,“出院的时候找个担架抬着,或者找个病床推着走,千万不要走路,不然你的小腿就废了。你的手术前半段是我做的,后半段是骨科主任做的,我回头把他的电话给你写一下,等你需要截肢的时候可以找他。” 盛安南被褚裟的话说的有点担心,在褚裟给他触诊的时候,他总感觉碰哪儿哪儿疼,他给光头使了一个眼色,“疼。” “主任,我们老板这里疼是不是代表这里有问题?” “疼是好事,说明没坏死,坏了的地方都没感觉,你看他的小腿就不疼,我就是踩一脚他也不疼,因为伤的太厉害了。” “主任,我们老板的腿是不是很严重?” “要做好治不好就截肢的准备。”褚裟看着盛安南的花臂和纹的满满当当的后背,“你这是刺了什么?” “穷奇。” “希望这个凶兽能带给你好运。”褚裟给盛安南盖好病号服,“帮他穿上衣服,裤子就别穿了。” 穷奇是一个比较凶横的神物,对于八字比较弱或是八字一般的人而言,它所带来的好处往往远小于它带来的益处,因为八字太弱镇压不住它。它是上古凶兽,适合自认为凶恶的人纹。 穷奇性格暴躁,攻击性强,会主动攻击人类和其他动物,因此喜欢纹穷奇的人,多少都有些暴力倾向。 盛安南一把抓住褚裟的手,“医生,我不能截肢。” “按理说,我们会把情况尽量轻描淡写的说一下,然后跟你的家属说的清楚明白一些。但你这执意要出院,我就跟你明说了,你这个很严重,不能出院,你不要因为感觉不到疼就觉得没什么,因为我们给你用了药,而且你这腿感觉不到疼才是最危险的,等你感觉到疼了再养养才能植皮。” 褚裟把盛安南的手拿开,他感觉嘴皮子有点干,于是拿起保温杯喝了一口茶,“我们是省内最好的医院,最权威的医院,你让他们两个出去看看我们烧伤科的患者有多少,病房都待不开了,在走廊待着他们也没去别的医院,为什么?你要是不信我你就出院,赶紧给别人腾地方。” “主任,我不出院了,我不能截肢。” “我们医生都希望能给你治好了,但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其实截肢也没什么。” 盛安南动动嘴想说点什么,眼看着褚裟要离开病房了才着急的说了句,“主任,你一定要保住我的腿。” “我们会尽最大努力保住你的腿,请相信我们,也请配合我们。”褚裟扭头给了盛安南一个安慰的笑容,然后离开了病房。 盛安南隔着口罩也能感受到对方传递过来的信心,他点了点头,躺了下去,也不嚷嚷着要出院了。 出了病房,一个主治医师就开始拍褚裟的马屁,“主任,还是您有办法,他那两个陪床的天天堵在医生办公室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出院,让愁死了。” “他的小腿之前是你给包的吗?” 褚裟的话一出来,还想继续拍马屁的医生愣住了,空气都凝固了,他好半天才吐出来一个字,“是。” “待会儿去我办公室。”褚裟把病历本轻轻拍在对方心口,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儿科那边有个孩子被热水烫伤了,那孩子年纪太小,烫的还挺厉害的,儿科请求会诊,所以褚裟得走一趟。 待会儿要挨骂的医生哭丧着脸站在墙根,拿头撞墙,“我以为自己躲过了一劫,太天真了,啊……怎么办?怎么办?这不能就是一场梦吗?张哥,你给我几巴掌让我清醒一下行不行?” 张章友拍了拍李河的肩膀,“祝你好运,今天主任满血,你怕是得阵亡,我就不跟你一起去挨骂了。” “同学,麻烦你一件事。”一个女医生拿着出院通知单、几张钞票和一个身份证递给文婧,“帮主任办个出院。” “好。” 一般情况下,就诊患者不可能只有一种病,医院会根据患者住院原因而把他安排在相关的科室里,治疗期间会请其他科室的医生来会诊。 褚裟走了一趟儿科,给烫伤的小朋友检查了一下。 小姑娘的母亲攥着女儿的手让褚裟检查,她偷偷抹了一把眼泪,“会留疤吗?” “别哭,回头你家小孩以为我欺负你呢,她因为什么住院的?” “感冒发烧。”孩子父亲站在一旁,有点局促不安。 “年龄。” “她六岁了,医生,这个会留疤吗?” “怎么烫的?” “就倒了一杯热水,没注意,倒了,热水洒在了她胳膊上,就这样了。” “来医院治感冒把胳膊烫伤了?那你们很厉害啊。” 小姑娘的父母在褚裟的视线下有点尴尬,不好意思说话了。 “行了,给这小朋友转科吧,来我们科好好治,没事的。”褚裟看着小姑娘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眼眶哭的通红,他摘了口罩,掏出帕子给小姑娘擦了擦眼泪,“这么怕我?接下来你就得跟我这个魔鬼在一个科了,留着点眼泪,以后你见我一次就得哭一次。” “哥哥,不打针……”小姑娘把食指放在嘴里咬,受伤的那只胳膊被妈妈捏着手腕放在一边,声音软趴趴的,让人听了就舍不得欺负她。 “你叫爷爷没用,该打针就打针,下午就转过来吧。”褚裟站直了身子,他个子高,怕吓到小姑娘,所以他一直是半蹲着检查烫伤的。 病房里 盛安南把笔记本放在桌子上看监控,他们家附近有监控,但放火的人是在夜里做的,监控里的人很模糊,他烦躁的一把打翻了笔记本,是往一侧打的,避开了自己的腿。 “安南,我去见过院长了。” “他说什么了?” “让我们相信医生。” “我就是因为相信医生现在才这么担心这条腿保不住的。” “我刚跟院长打听过这个科的主任,他在a市的医科大毕业,刚一毕业被好几家医院邀请,医院供他硕博连读。他博士毕业后就遇见了一个病情很不乐观的患者,做了一场非常成功的手术,然后就升了主任,是他们医院的活招牌。” “也就是说,我这条腿真有可能保不住?” “之前这个主任还跟投诉他的病人对骂,要不是有本事,估计就被开除了,我们就算再换医院,也不一定能找到像他这么专业的医生。你就安心养着,等你好了,我们就让文家付出代价。” “我的腿还能好吗?” 褚裟并不知道自己的底裤都快被盛安雅扒干净了,他刚一回科室就被人拦下来了,“你是之前十六床的家属,对吧?” “对对对,就是我,我今天是来给您送锦旗的,之前要不是您教育了我一通,我真就把我闺女给耽误了。”中年男人把手里的锦旗展开,妙手回春四个大字闪着金光。 “谢谢。” 褚裟点点头,指了指办公室,“把它给里面的医生吧,我有点事跟你交代一下。” “好。” 盛安雅走了过来,“褚主任,您好。” “有事吗?” “我想知道我弟弟的腿您有几分把握治好,不然心里真的不踏实。” “别人可能六分把握,我有九分,劝你不要转院,浪费时间,延误病情。” “好的,谢谢,那麻烦您了。” “嗯,不客气。”褚裟很少会给病人什么好脸色,你越怼他们,他们反而越觉得你是有本事,就像刚刚这个给他送锦旗的男人,他当初跟对方在门诊对骂,对方受到他温柔的劝导后懂事了。 “主任,您刚才说有事跟我交代。” “就你女儿那个烧伤,你可能觉得已经治好了,没什么需要再改善的了。但我记得她年纪不大,还没结婚吧?” “没有,还没对象。” “等有时间你就让她再来一趟,给她处理一下那些疤痕,不需要我再多说为什么了吧?这也是为了她以后的幸福,不要顽固。” “谢谢主任,那我们下个月来。” “行,我还有事要忙,就不客套了。”褚裟扶了扶眼镜,不等对方说话就离开了,他确实没什么时间跟人磨叽。 “主任,下个月还是您来给我闺女做手术吧?” “没错。” ……………………………………………………………………………………………………………………………………………………… 小剧场 盛安南:见个主任好难,见了面又把我说的动都不敢动。 裟哥:你以为我很闲吗? 文婧:我以为自己是女主,原来只是个跑腿的。 会诊:几个医生共同诊断疑难病症。 作话: 裟哥有主任那味儿了没?没有的话,我再揣摩一下。 裟哥的履历参考了我爸堂弟的履历,再加一点,副院长把闺女嫁给了他,生了双胞胎后丈母娘给请了三个保姆。 我三叔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类的命运是毫不相干的,有人真的活的像晋江男主那样优秀。他的脑子是女娲认真捏的,我的脑子是女娲随手甩出来的,还有可能被人踩了一脚。 投票 投票了 单独发一章,方便一些无意投票的小可爱越过去。 1.黑'五'类弟子攻和被下放农村的军人后代受 爆点:童养媳,养成系,愿这世界将你温柔以待。 2.花店老板alpha攻#冷漠杀手alpha受 爆点:你以为你遇见了真爱,其实不过是一场设计…… 3.望族嫡系攻#名门间谍受 爆点:“亲爱的,你要杀了我吗?好吧,好吧,举起你的枪,对着这里开枪。在你心里有一点舍不得吗?真好,那就丢掉你的枪,过来,让我抱抱你。” 4.哑巴保镖攻#肢体接触障碍症少爷受 爆点:说不了话怎么撩?裟哥在线给你演示无声胜有声,后期男主会学手语。 5.竹马攻#天降真爱受 爆点:青梅爱上了别的男人,竹马有点好奇,便去看了看青梅的天降真爱,哦,这奇妙的缘分。 相爱相杀类 6.攻受都是杀手,从小争到大。 爆点:我愿把后背交给你,背对背战斗;我们也会在拥抱的时候用刀子对着彼此的心脏,直到拥抱结束也不曾下手,我们一次次伤害对方,又选择彼此原谅,只因为别无他念。 7.黑暗骑士攻#守护骑士受(一代) 爆点:两个人原本是战友,后来裟哥因为追求自由就堕落了。守护骑士一直想拉裟哥回归光明,但裟哥死倔。守护骑士很难过,就从光明力量里孕育了五个骑士替自己守护人类,但是他们五个老被裟哥(爹)吊打。光明与黑暗是并存的,存在就是合理的。 8.伪人类攻#守门人受 爆点:守门人守着里界入口,防止里面的妖魔鬼怪出来。里界之主(未来的裟哥)想出来逛荡,被拦下来了,裟哥伪装成普通人接近一直很孤独的守门人,然后两个裟哥将守门人生吞活剥了…… 雷点:这是之前有人留言说想看两个裟哥对男主这样那样,你们懂的,洋君脸红了,嘿嘿嘿;-) 9.怪人攻#战士受 爆点:可可爱爱的裟哥会变身超级可怕的怪物,元都有美人,他先对你一笑,之后会化身恶魔吃掉你。 10.混日子的血猎攻#强大的吸血鬼受 爆点:每天混吃等死的血猎会的副会长被人拽出来帮忙救人,他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自己的床。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四十多岁啤酒肚秃顶的油腻大叔,结果……帅哥,你是谁啊?副会长呢? 11.美强惨的人类攻#吸血鬼伯爵受 12.来自敌对家族的两个吸血鬼(唯美系) 亲密无间类 13.话剧演员(攻受女主都是) 14.陪着少爷读书的书童攻#少爷受(留学生) 爆点:在我杀死你之前,也许我爱过你,但你要知道,我是个无药可救的人。在德国留学的那些年里,也许我也曾经动过心。希望你在地下可以安眠,不要害怕,我亲爱的少爷,我会来找你的,下一次相遇,我会清清白白的来爱你。 民国 15.少爷攻#土匪受 爆点:老爷,有人抢了少爷的新娘!他追上去后看上土匪头子了,死活要把人给娶了。 直播 16兽人攻#兽人受 爆点:女主播穿越到原始社会,教兽人纺织种植等,结果观众都在关心两个雄性的恋爱。 网配恩爱系(慎重考虑,我不懂网配文,但我会去看一看,学习一下) 17.cosplay美少女攻#配音大神受 爆点:先是跟一个女装大佬网恋奔现了,后跟一个声音贼好听的胖子网恋奔现了,颜控的大神决定掰弯自己。 18.两个游戏主播(甜的) 爆点:你以为我们两个在带妹上分?错了,我们是在秀恩爱。你们俩以为我们是来看直播的?错了,我们是来吃狗粮的。 19.人类攻#美人鱼受 爆点:童话里美人鱼得不到王子的爱就要变成泡沫,所以,爱慕美人鱼公主的雄性美人鱼要去杀王子,把自己赔上了。(现代风) 20.人参精攻#大树精受 爆点:互相守望的暖心故事。 21.心理医生攻#罪犯受 爆点:犯罪故事,你就是医我的药,拉我出黑暗。 22.黑化的伪公主总攻#将军皇兄侍卫……受 爆点:双生子不详?皇后将第二个孩子说成女孩儿,皇帝甚至将他嫁给得胜归来的将军。 23.魔尊攻#天帝受 爆点:一心想搞事的魔尊发现自己也很想搞天帝,那就一起搞了。 25.天下第一美人总攻#王爷皇子神医首富教主……受 爆点:再遇见玛丽苏,人人爱她,当裟哥被强撩的时候,他会如何是好? 27.画中二漫的漫画家攻#中二少年受(甜的) 爆点:催稿少年和拖更漫画家。 28.法律系导师攻#坚持正义的学生受(这个涉及法律的黑暗面,请谨慎选择以及不能带着三观看) 爆点:金牌律师裟哥在线教你逃脱法网,逍遥法外,无法无天,为非作歹,带坏男主。 29.厌食症少年攻#营养师/厨师受(没想好哪个更好,但它是甜文,骗你们我就是小狗) 爆点一:父母为得了厌食症(体检营养不良)的儿子请来营养师,专门负责他的饮食。 爆点二:厌食症少年遇到了喜欢的食物,要求见厨师,从此跟着他,家长都说我儿子离不开你 31.癌症少年攻#肿瘤科医生受 爆点:生与死之间的爱情,悲伤又浪漫,绝望又温馨。 32.乡土版裟哥#热爱浪漫的文青受 爆点: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在那大雪纷飞的黑土地上,有那样一群青年来过又离开了。 新设定 33.假富家少爷攻#真富家少爷受 爆点:二世祖裟哥经常欺负人,最近对学校里公认的穷小子起了欺负的心思,然后被女主打脸,他毫无风度的打了回去,后来才知道自己原来是假少爷……他被赶出家门、流落街头?不,他给养父母做了上门女婿,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 34.村长家傻儿子攻#桀骜不驯的军三代受 爆点:因为网瘾太严重,加上还未成年就在山地跟人赛车,男主被送到乡下接受改造,他发现村长家傻儿子的小日子过得很滋润,于是他就蹭吃蹭喝,最后蹭到床上去了。 35.白切黑高中生攻#技术超群的化妆师受 爆点:没钱吃饭的裟哥被一个超级帅气的化妆师挖来做化妆师比赛的模特,无意中看见了他的素颜,呃,化妆技术是很厉害…… 避雷:男主化妆后很帅,卸了妆一般,但是有人格魅力,身材也好,相信我,我会写的很香的。 36.要钱不要命的入殓师攻#意外身亡的高中生受 爆点:即将进焚尸炉的尸体活过来了,成为了丧尸中的一员,而还在熬夜加班的入殓师一开门,外面好多丧尸,他就这么一边打丧尸一边养他的小丧尸媳妇。 37.魔鬼教官攻#顶流明星受 爆点:国家为了整顿国内风气,推出让明星进入军营进行士兵训练的综艺节目。当红小生因为知名度太高,于是就被选中了,刚进军营他就被人扔掉了花里胡哨的衣服,卸妆,染回黑发,剃平头……一段时间后,魔鬼教官凭借自己的颜值火了,国内掀起了硬汉风潮。 最新想法 38.a喜欢裟哥,裟哥喜欢b,b喜欢c,a、裟哥和b是好兄弟,而c是裟哥老婆(双箭头) 爆点:时间线为高中到大学,美好的初恋,暧昧在滋生。 怎么会有这么复杂的设计?洋君经历过这种复杂的感情,比这个还狗血,涉及隐私就不多聊了,相信我,我坚持狗血与逻辑是可以并存的。 39.图书管理员攻#都市大妖 爆点:强大的捉妖师重伤了大妖,一个图书管理员捡到了一个受伤的男人,带回了家。 40.s攻#m受 爆点:反正我挺重口味的,但是估计jj不给过,咱就收着点写,你们想象一点,我再发个围脖。 41.网吧老板攻x黑帮老大受(厨师这个职业有了,虽然我好几次写霸道总裁,但他们的公司类型都是不一样的,要不分个西餐和中餐?) 爆点:你手下跟人打架把我网吧打烂了,赔钱。 42. 病弱向导攻x忠犬哨兵受 爆点:我写病弱是真的病弱,不会是你想象中的样子,因为很多网文让大家对病弱有了错误的认知,我可能会把病弱写的更详细一点,考虑清楚再选。 下个故事写律师那个。 大家不要偏爱裟裟,他有自己的善,也有自己的恶,辩证的看待问题。 如果裟哥蹲下身为男主系鞋带,请淡定,这没什么的,男主也会为他系鞋带。如果裟哥摸男主的脚这也没什么,他就是看男主哪里好看就想动手的人,换个丑男他绝对不会摸的,他也是个颜狗好吗? 裟哥的脾气还是挺暴躁的,有仇就报,绝不憋着难受,但他也会为老人让位子,也会安慰伤心的女孩,给小朋友糖果,就是个人的素质,跟卑微没有关系好吗?有的留言真让我整不明白了,有些时候,人就是因为有素质,所以才会那么做,为什么就觉得卑微了呢?非要做个趾高气昂的人才算攻吗? 第 190 章 烧伤科有个特点,老人多,孩子也多。 褚裟站在病床前,面向实习生们讲关于患者病情的一个概况,“这个病房里都是孩子,知道因为什么吗?因为烫伤,孩子不懂得危险是什么,大人不在身边,他就很容易发生意外。所以,我常常跟大人们说,不要倒热水放在孩子们碰到的地方,为什么要倒热水呢?” 孩子的父亲有些磕巴,他挠了挠头,“就没想那么多。” “还有冬天,很多人心疼孩子,怕他冷,给他准备热水袋。既然你是心疼孩子,你就认真的心疼,不要买网上的东西,就图那三块两块的便宜买个质量不好的,回头热水袋坏了烫伤孩子,值得吗?” “不值得,得买好的,去超市买。” 文婧发现患者和家属对其他医生跟对主任的态度是不一样的,他们对主任的话完全是附和,没有质疑,就跟小学生在班主任跟前听训一样,特别乖巧,不敢多说一句。有的甚至低着头,跟犯了错的孩子一样。 这个病房的患者都是些小孩子,因为父母看管不当,被热水烫伤,家属在褚裟跟前确实是心虚的厉害,只敢唯唯诺诺的称是。 “还有一些小超市也坑人,去正规的地方买,去买那种具有国家‘ccc’认证和产品合格证的,都听到了吗?” “褚主任说的对,我们今年一月份就是因为被热水袋烫伤来的医院,当时我孩子也是您给看好的。”39床的父亲开口应和褚裟。 “我记得你,一年来两次,你们也是挺厉害的。作为一个医生,我不希望看见你们,这次好了以后就别再来了。” 病房里孩子的监护人们等着褚裟离开才松了一口气,关上了门。 一个母亲抱着孩子喂鸡汤,“你是没挨主任的教训难受,所以非要挨一顿不行吗?” “我哪成想会这样啊!哎,老婆,你待会儿去问问医生咱什么时候能出院,刚才忘了,让教训的一愣一愣的。” 病房里 盛安南正在跟人打电话安排事情,外面有人敲门,他指了指桌子上的烟头,“赶紧收起来,他们主任来了。” 可惜长发晚了一步,褚裟敲门也是提醒,根本不会等屋里的人,他直接进来了,身后依旧跟着一大批学生和医生。 一个科室的主任派头比他还大,盛安南瞥了一眼烟头,他又得挨说了,他倒是不想听,但对方一句难听的话都不说,就站在那里三言两语的,他就感觉自己的小腿不保。 “他们两个在病房抽烟,我会说他们的。” 光头看向盛安南,被长发拽了一下衣服,赶紧跟着长发一起点头,两个壮汉站在病床边上等着挨教训。 褚裟跟盛安南对视了一会儿,像是什么都知道,但又保留了自己的想法,“最近感觉怎么样?” “脸和手都很痒,总想挠,腿也疼,就感觉有针在扎。”盛安南看了一眼自己骨外露的腿,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褚裟真是个有本事的医生,这几天他看了不少病例才知道这个手术的风险有多大,敢接这手术的医生并不多。 “痒说明它在恢复,腿有感觉也是好事,看来最近恢复的不错。” “主任,你之前说,我最好在医院住两个月,那我就还住这个病房,回头让我姐办一下。”盛安南在褚裟面前也有些乖巧,没有人在知道自己的腿可能保不住的情况下,还嚣张的要出院,都会乖乖配合医生治疗的。 “嗯,已经快两周了对吧?” “对,还有多久手术?” “再有个两到三周,我来给你手术,术后修养一下,等好的差不多了我会告诉你,然后你就可以去做做复健,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主任,您在查房啊。”盛安雅看上去强势,但其实很会办事,她平时来一趟医院就必定会给主任送些东西。如果不是褚裟不收红包,她就塞红包了。 “嗯。” “我弟弟这个脸会留疤吗?” “我看恢复的还行,别挠。受伤的地方跟其他地方的皮肤有个色差,但不会很大,我给开个去疤的,你用一下看看怎么样。反正你们的经济条件允许,很多药都能用,我就尽量多想办法给你解决这些东西吧。” “那就麻烦您了。” “你们花钱看病,我们拿工资治病,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小地方的家庭化产房一天都得一千二到一千八,何况他们这种大城市一院的vip病房? 盛安南住的病房还是套房,有客厅,有两张床,有沙发床,还有超大的卫生间,一天就要花费大几千,按照他的情况最起码住四十天,光房费就得几万。 前些日子,盛安南夜里做梦梦到自己的小腿被人锯掉了,醒来后要求见主任。 褚裟来了以后,给盛安南推荐了医院引进的新技术,价格很贵,没什么大用,但是会让一些心里不安定的富人有心理上的安慰。 褚裟转向了实习生们,“医生这个职业是有要求的,我们得有责任感,要让他们有安心的感觉。患者问你,我这病能治好吗?你该怎么回答?” 文婧紧张的抓了抓衣服,擦了擦手心里的汗,她在这里待久了,跟其他医生一样特别怕主任,“能治好。” “如果治不好呢?” “不知道。” “这里就有一个问题了,患者的病能不能治好的问题。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治好,你如果治不好,这不是耍他们吗?这时候你们知道要怎么办吗?” 褚裟不说话了,他看着实习生们,没人回答他,他又看向其他医生,还是没人回答,他收回了视线,“你安心养着,有我在,这条腿不会有事的。” “嗯,不下床,这条腿也不用力,我一直都是按照你要求的做的。” “家属,待会儿去办公室签个字,查完房会给你的手换药。” “知道了,谢谢医生。” “我希望你们回答我你们会尽全力提高自己的能力,去解决前辈不曾解决的问题,能不能有这个信心?” “能。” “你们没有。”褚裟用消毒水洗了洗手,摘下口罩喝了口水。他之前因为过劳身体免疫力有点差,于是反复感冒,长期的咳嗽导致他嗓子不太好,需要常喝水,做手术的时候又不能随意离开,嗓子难受只能压着,所以嗓子越来越糟糕。 盛安南看见了褚裟一闪而过的失望,在这段时间查房和换药时的相处里,他觉得对方真的是一个有医德也有能力的医生。 今天是褚裟来给患者换药,他带着两个实习生再次来到盛安南的病房。 “烧伤的伤口,也就是深二度烧伤和三度烧伤这一类的烧伤,这样的伤口因为损伤的深度是比较深,所以比较难愈合。深二度烧伤和深三度烧伤后会产生坏死组织,这样的坏死组织在伤口要经历一个脱落的一个过程,然后才创面的愈合的过程。”褚裟拿剪刀剪开弹力绷带,把里面的纱布一层层剥下来,观察了一下伤口,“你脸上的伤就不用再包了,我给你个药膏,平时涂一涂。觉得痒痒不要挠,可以用手拍一拍,它这里很脆弱,会容易滋生细菌,平时多动一动手指。” “动手指疼。” “你不活动,一直把手指并在一起,手指的皮肤就容易长在一起,到时候皮肤不能支持你活动,手指就失去了灵活,那时候就麻烦了。”褚裟在包扎的时候会把盛安南的每一根手指都单独包一下,防止盛安南无法活动手指。 “什么时候涂?”盛安南在褚裟给他包好手以后开始活动手指,他的手指动一下就疼,不过他更不想让手指长在一起。 “随你。”褚裟踩了一下垃圾桶的开关,他把感染了的医疗用品和换下来的东西丢了进去,“你们两个有什么想问的问题吗?” “主任,就是我之前看的一本小说,它说女主被大火烧伤,全身95%深二度烧伤,喉咙都被烧坏了,然后男主不离不弃,最后女主能说话了,也能正常生活了,我想知道我们国家现在的医疗水平能达到这种程度吗?” 文婧想给张蓉蓉一嘴巴子,她还想骂张蓉蓉一句智障,但是主任还在这里,所以她只能忍了回去。她不明白张蓉蓉怎么老爱问这些废话,就是傻子都能想明白的问题,非要说出来秀智商,非要表现自己,拿着课本去问标点符号一类的问题,还要主任解答。 褚裟看着张蓉蓉,他觉得有点无语,不想搭理这个问题,但他还是一个医生,有责任教导对方,于是就开始慢条斯理的跟张蓉蓉解释,“全身95%深二度烧伤或烫伤的病人由于损伤面积太大,会出现感染等情况,病情会加深的,能活下去的希望不大,因为感染啊,脱水啊……这些情况太严重了。我们一般会建议维持生命,家人好好陪病人度过最后的一段时光。” ※※※※※※※※※※※※※※※※※※※※ 医生忙死了,哪有功夫跟病人谈情说爱?只能是盛安南在裟哥给他治疗的这段时间里,喜欢上他。 第 191 章 文婧在烧伤科实习快有一个月了,如今她坐在长桌前写出科总结,她在感谢主任上用了许多笔墨,因为她是真心喜欢他们的主任。 在她这样的年纪,遇见一个成熟稳重的前辈肯手把手的教她,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也许这份喜欢里包含了很多方面,但她不希望用男女之情来定义,她更愿意把主任当作恩师。 “快,文婧,来了一个病号,快去给主任搭把手。”一个医生敲了敲桌子,立马离开办公室去别的地方了。 “知道了。” 文婧顾不上扣好笔盖就匆匆往诊疗室赶,诊疗室是医生给病人换药的地方,只有那些不能下床的病人才会在病床上接受治疗。 “让开!快让开!”一个医生两个护士推着病床急匆匆奔走在走廊里,还有一男一女跟着,病床上的小男孩正在哭嚎,整个科室的人都能听到他凄厉的喊声。 褚裟也从门诊匆匆赶来,他走进诊疗室就看见了光着下'半'身的男孩,对方的两条腿像是被烫伤了,一个又一个的大水泡,表皮都烫的破皮了,他快去用消毒液洗干净手,戴上了手套进行下一步检查,“文婧,你给我打十包纳米,配六瓶药,拿五个药膏,再去护士站要一个盐水,大瓶的。” 小男孩躺在床上不停的哭嚎,嘴里说着什么听不清,只有一句我疼最清楚,文婧匆匆收回视线,立马去做主任安排她的事。 张章友边戴帽子边走进来,他把一张纸递给褚裟,“主任,这是您要的证明。” “放我办公室吧。”褚裟拿了一个换药包放在车子上,打开后把东西一一摆好,接过文婧递过来配好的生长因子放在一侧,“纳米展开放在托盘里。” “知道了。” 褚裟用剪刀在药水上剪了个口子,把盐水往男孩的腿上倒,“章友,你给按着他的腿,家长按住他上半身,小朋友,坚持一下哈,有点疼。” “啊啊啊——”小男孩疼的直冒冷汗,手成爪子一样的姿势,脚背绷的紧紧的。 孩子母亲眼泪哗哗的往外流,“医生,你轻点。” “这个没法轻。”褚裟并没有因为孩子的痛苦和家长的心疼有任何动摇,“文婧,给我打个纱布。” 文婧几乎是瞬间打开了一个纱布放在托盘里,她已经不是刚来时笨手笨脚的水平了。 一个护士拿着本子进来,“家属,你小孩去年是不是在我们医院就诊过?” “我不知道啊。” “你是孩子的亲妈你不知道他住没住过我们医院?我们系统上有他的信息。” “那我给他爸打电话问问。”孩子母亲掏出手机打电话。 “抓紧时间哈,我们得办手续。” “你帮我抬一条腿,家属抬另一条,戴上手套,快点。” 一个护士抓着男孩的手给他消毒手,“手没受伤啊,我以为手也烫着了呢。你这是多久没洗澡了?你看这手脏的。” 文婧戴上了手套,小男孩下'半身一点衣服都没穿,也没法穿,她抓着男孩的脚腕抬着满是烫伤的腿,哪怕隔着口罩她能闻到男孩的脚很臭,还脏兮兮的。 烧伤科是真的很累,而且还要去触碰病人那些丑陋又散发难闻气味的伤口,还不能面露嫌弃。 有些爱干净的患者还好,可他们这里有不少老人,年纪大了的人身上就有老人味。 就算患者伤在脚上,伤在一些私'密的地方,他们也得上手。 文婧之前因为不想看主任处理一个中年男人的生'殖器附近伤口而被教训了,她如今看见小男孩的**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做一个医生该做的。 “你是一个女生不假,可你同样还是一名医生,你以后不仅要看,还要碰到,难道到时候你也要像现在这样躲开吗?没有哪个行业是轻松的,你又不是那些女明星,下个水都有粉丝心疼。你是个医生,没有人会关心你委屈不委屈,大家都在担心病人,他们才是我们的中心,你不是,我也不是。” 褚裟往放着纱布的托盘倒了一些盐水,又把生长因子倒在放着纳米的托盘里,他用手把纱布在盐水里浸泡,然后拿着纱布去擦男孩被烫伤的腿。 “啊啊啊——妈,我疼啊!妈,我疼啊!啊啊啊,啊啊——” “忍住,你几年级了?”褚裟嘴上问着话,手上的动作不停,把烫坏的皮擦下来,用剪子剪开大水泡。 “我,我三年级了,我疼,你不要再弄了,我疼啊!妈,我疼……” “主任,我现在去让护士过来给他打个止疼针。”张章友也把擦过烂皮的纱布扔到了一边,他得到肯定后就走出了诊疗室。 孩子母亲抱着孩子的头心疼的掉眼泪,她靠在孩子耳边说着什么,然后亲了几下孩子的额头,看起来很心疼的样子。 褚裟把用完的纱布放在一边,“你哭什么?收起眼泪,你要是在这里捣乱还不如出去,孩子本来就在哭,你跟着哭,干什么?你们来这里哭我啊?” 孩子母亲被训得止住了眼泪,她委屈的擦去了眼泪。 “你别说我妈,我疼……” “还是个好孩子,这个男的是谁啊?”褚裟将生长因子倒进托盘里的纳米上,他团着纳米让生长因子透进去,“小张,你给我打俩油砂。” 文婧已经抬着男孩的腿有一会儿了,胳膊很酸,她感觉快要撑不住了,幅度极小的变了一下姿势。 “我哥。” 褚裟趁着小男孩的注意力被转移将纳米展开贴在了血淋淋的小腿上,他在小男孩再次喊叫前继续问,“你哥多大了?” “他十九了。”小男孩抽噎着,他已经没了刚才一直喊叫的痛苦,一只手被护士抓着打止疼针。 “上的什么学?” 褚裟语气平静,他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的慌里慌张,这给了男孩一种说不清楚的安心的感觉,男孩看了看哥哥,“不上了。” “那就是工作了?”褚裟继续贴纳米,在伤的严重的地方加了个油砂,又把一层又一层的纱布贴上,他头也不抬的指了指最下面的柜子,“小张,你给我打那个。” “没有,在家里的。” “你是怎么烫的啊?”褚裟把张章友打开的包扎棉从袋子里抽出来,把粘在上面的生产许可证拿下来,然后用包扎棉包住了男孩的腿,“给我打个弹力纱布。” “在家烧水,让炉子烫的。” 褚裟不再问话了,而是用弹力纱布一圈一圈缠住了男孩的腿,最后用手撕了下来,“送去病房,这个床得还给急诊。” 男孩的母亲跟哥哥围着男孩跟俩无头苍蝇一样转来转去,护士在一旁给着建议,好一会儿都没个结果。 褚裟将手套摘了扔进废物丢弃桶,他指了指男孩哥哥,“也没多少斤,你把你弟弟抱去病房。” “他抱不动。” “有什么抱不动的?十九了,还什么都干不了?”褚裟挤了消毒液洗手,他看着男孩母亲跟哥哥把男孩抬着走了,“文婧,你该去下一个科室了对吧?还让你跟着加班,不好意思啊,你今下午不用来了。” “嗯,那我下班了。” 站在门口看了半天的盛安雅离开了,她回到弟弟病房,“是个被烫伤的小孩。” 盛安南今天中午刚睡下,就被外面的吵闹声吵起来了,尤其是一声声惨叫,他便让姐姐出门看看是怎么回事。 一阵吧嗒吧嗒的声音响起,盛安雅奇怪的打开了门,一个穿着背带裤的小胖子拿着一盒酸奶窜进来,“爸爸,我来了。” “这里没有你爸爸,出去。” “可是尹姑姑跟我说爸爸的办公室是最大的啊,这里就很大啊。”唐塘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他赶紧爬起来,先掏出手帕擦了擦屁股上,又走到盛安南病床前,挤了点床尾放的消毒液洗手,“叔叔,我能在你这里等爸爸吗?” “不能。” 唐塘抽了几张抽纸,又在沙发上喷了点消毒液,用纸仔细擦干净后才安心坐下,“我爸爸是这里的主任,你们都归他管,他最疼塘塘了,所以你不要不乖,我爸爸会打你屁股的,他打屁股可凶了。” “褚主任?你是他儿子?” “嗯。” “他不是没结婚吗?” “他要是结婚了我就有后妈了,我不要后妈。”唐塘有点不高兴,他掰着手指头算数,“我跟褚爸爸商量好了,等我十五岁的时候他再结婚,那时候我就长大了,不用再麻烦他照顾我了。” “你是儿子,有什么好麻烦的?” “我不是他的亲儿子,我爸爸是他的同事,和妈妈一起死掉了,他们死了就不能照顾我了,褚爸爸就替他们照顾我。”唐塘由于父母去世要比同龄人要成熟的多,语言组织能力也很强。 盛安雅跟弟弟指了指褚裟的名字,然后离开了病房去找褚裟了。 不一会儿,褚裟就来了病房,一只手拎着唐塘后颈的衣服把人拎了起来,“小胖子,你在这里啊!乱跑什么?知不知道你尹姑姑在找你?” “对了,尹姑姑给我买了酸奶,我是来给你送酸奶的,我一口都没喝。”唐塘从背带裤口袋里掏出一盒酸奶,“爸爸先喝,给我留一口就好,最好是一大口。” 于是,褚裟就用一大口把酸奶喝了,一手抱着红了眼眶的唐塘跟盛安南致歉,“不好意思,我儿子打扰你清净了,回去以后我会教训他的。” “对不起,叔叔,我不应该来你这里打扰你的,我不知道,不是故意的……” 唐塘看了一眼褚裟,然后把自己的眼泪憋在眼眶里,小嘴死死闭着,他揽着褚裟的脖子看天花板,就是不哭。 “也没什么,他还挺乖的,坐完我的沙发还用消毒液擦了一遍又一遍。”盛安南想到褚裟给自己检查的时候,一遍又一遍的给手消毒,突然觉得这俩人还挺像父子的。 褚裟的手已经搭在了门把手上,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转头跟盛安南说,“你明天的手术还是我来操刀,不用担心。” “嗯,我相信你。” ※※※※※※※※※※※※※※※※※※※※ 这个故事里,每个章节的字数还是挺多的,但是我感觉自己已经从爱情跑题到了裟哥独秀。我主要想先把褚主任这个人设立住,从女主的角度来观察主任这个人物形象。男主他不能动,所以他没机会,毕竟一个科室的主任不能整天围着一个病人转吧? 爱情已经偷偷开始了,只是有点不明显,这就发展。 第 192 章 盛安南躺在手术台上,身边的医生跟护士们在聊天,他觉得有点烦,两条腿已经没什么知觉了,他感觉自己就要睡过去了。在睡着之前,他想跟褚裟嘱咐几句。 “主任,您来了。”坐在高脚椅上的医生立马站了起来,“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进行手术。” “嗯。”褚裟走到盛安南身边,“你相信我吗?” “嗯。” “那就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盛安南点点头,闭上了眼睛,他在做手术前让姐姐把褚裟以往做的跟他一个类型的手术查了个遍,确信国内目前最适合给他做这个手术的人就是褚裟后,他才安心上了这个手术台。 褚裟拿起手术刀,对着盛安南已经拆掉支架的小腿下了手,“量尺,备皮刀。” “给。” 等到盛安南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的支架已经被拆了,两条小腿都被包住了。 “接下来就是看这个植皮是不是成功了,成功植皮的皮肤是会一直生长下去的,它会和其他周边皮肤组织融合,长出正常的皮肤组织,到时候你就可以出院了。” 盛安南惊觉褚裟竟然在他的病房,周围还没有其他人,“如果失败了呢?” “那就麻烦点,再重新植皮呗。”褚裟点了根烟抽着,找了个沙发坐下,掏出手机打游戏,“我不想回去上班,在你这里玩会儿,你就假装我在跟你讲关于手术的事吧。” 做完手术才发现给自己主刀的医生不靠谱的盛安南忍了忍,最后还是问了句,“那你之前跟我说截肢什么的,不是手术失败就要截肢吗?” 褚裟吐了口烟圈,往沙发上一倚,“骨外露对于骨科来说是难题,手术早就做完了,重要的是好好养着,你又急着出院,我就把利害关系跟你说了,你自己理解错了,这怪我吗?” 盛安南一直以为自己需要好好养着,然后做手术保住小腿,其实是褚裟跟他玩了个心眼儿。 骨外露确实是难题,骨科一开始就定好了手术方案给盛安南做了手术,然后好好养着,差不多了就植皮,这个手术没难度,只要植皮存活下来就可以了。 褚裟一句谎没说,他只是把前后顺序换了一下,借此让盛安南老实的待在床上,别把刚做好的手术成果折腾没了。 “你骗我?”盛安南也找不出来什么错,因为确实褚裟没说谎,是他自己理解错了,但却是褚裟诱导他理解错的。 “如果当初你执意出院,乱动你的腿,它真就废了,这是真的,无论我用什么办法留下了你,结果是好的。”褚裟操控自己的小狐狸杀了敌人,“good!第二个人头,你会玩游戏吗?来一局吗?” “我要尽快出院,给我父母报仇。” “再有十天,如果新植的皮没被排斥,你就可以出院了,不过得坐轮椅,还是不能乱动小腿。” “谢谢你,就像你说的,不管你用了什么办法,都把我的腿保下来了。” 褚裟不再说话,而是专心打游戏,他拿起一旁的香蕉剥了吃,等到吃完了才想起来问问盛安南吃不吃。 “他们两个呢?” “不知道。” 盛安南觉得有点不对劲,他给光头和长发打电话打不通,姐姐的手机也关机了。 这时候,病房的门被人开了,盛安南伸手拿走床头柜上的水果刀,他把它藏进被子里。 一个医生走进来,他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打游戏的褚裟,随后冲向盛安南,在他对盛安南动手前先被捅了一刀,血染红了被子。 “褚主任,快报警!” 盛安南死死的掐住了来人的脖子,他把人往被子里按,手里把刀子转了转,“说,谁让你来的?” “等等,我这就一波了。” 褚裟站起来走向病床,他的眼睛没有离开手机屏幕,抬脚踹开了假扮医生的男人,随后又狠踹几脚,用手刀猛击假医生后颈让其晕倒后坐在了盛安南的床边,“我快了,再给我点时间。” 打后颈会导致晕倒是因为影响到了人的颈动脉窦,导致脑供血不足,因此出现短时间的意识丧失。褚裟一个医生找颈动脉窦一找一个准,一击必倒。 盛安南自己找了手机打了110,等他打完电话,褚裟已经打完了游戏,找了床单撕成条把假医生捆绑结实了,手法比盛安南的手下还利落。 “褚主任,您怎么这么熟练?” “很多病人被送来的时候,只嗷嗷喊疼倒还好,也就是耳朵受点罪,但他们还挣扎,踹啊抓啊……没办法,有时候就只能适当的困住他们,人手不够的时候才会这么做,一般情况下我们是不会这么做的。”褚裟看着盛安南信了,笑眯了眼,“先生,我可是个正经医生,怎么可能把患者绑了?” 不知道为什么,盛安南每次看着褚裟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都信了,“待会儿警察会来做笔录,褚主任,你照实说就行。” “不然我还能说他是来卖药的?” “什么卖药的?” “医生的白大褂是可以从网上买的,很多卖药的人会穿上白大褂装成医生混进来,然后跟患者推销一些药物。” 褚裟的话给了盛安南一个提醒,当初放火的人已经确定是东堂文家了,他们知道自己在查他们干的那些缺德事,所以找了人假扮医生混进来杀他,事后会把事推到这个动手的人身上,再给他加个精神病一类的幌子…… 这个法子虽然老套,但特别好用,文家没少钻这个空子。 过了半个小时,警察来了,他们做了笔录,带走了假扮医生混进医院的人。 医院出了这么大的事,院方开了好几次会,要加强安保工作,进病房了的人必须有工作证和陪护证才行。 这天,盛安南打开了电视,里面正好在播褚裟的直播,让烧伤科讲安全知识,这医院是没人了吗? “希望各大医院能提高警惕,保护病人和医务工作者的安全,我们的讲座到此结束,谢谢各位的观看。” 周末 一个男人打开了褚裟家的大门,来到了他的卧室,看见床上沉睡的人后脱了上衣从床尾处钻进被子里。 “嗯……”褚裟睁开了眼睛,他感觉自己被含着才会醒的,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结果醒来还是觉得被含着,他疑惑的掀开了被子。 “早上好,想我了吗?” 这人是谁来着? 褚裟睡的有点迷糊,他拍了拍头,揽着男人的腰把人按倒,“你怎么不打电话跟我说一声?” “怎么?你这里有人啊?” 夏安林推了推褚裟的胸膛,“我来见你还需要提前报备吗?” “你想来就来,就算你不来也在我这里。” 褚裟抓着对方的手再次放在了胸膛上,他可能是昨夜混着喝酒喝多了,人有点不清醒,他还没想起来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它好像在戳我。”夏安林没意识到褚裟的不对劲,他攥着某处,“你今天好像不上班吧?” 褚裟扯去了夏安林的裤子,他不管了,先把人睡了,说不定上着上着他就想起来夏安林叫什么了…… “安林。” “嗯?”夏安林缠住了褚裟的腰,他勾着褚裟的脖子,“我明天再走,今晚在你这里过夜,好不好?” “好。” 他们上午做了两个小时,下午又做了两个小时。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褚裟没什么想做的欲'望了,但夏安林又缠着他,他没禁住诱'惑,抱着夏安林在客厅的桌子上做起了少儿不宜的事,没成想家里又来了一位客人。 “褚裟,我来了,中午给你发消息你怎么不回我?”易子元在玄关处换鞋,手里还拿着头盔,他刚进客厅就看见挂在褚裟身上的夏安林。 气氛突然变得尴尬了起来,还不等褚裟说什么,易子元就把头盔砸向了夏安林,随后易子元又抄起椅子冲过来。 “我艹你妈的!褚裟,你个王八蛋!” “不是,你怎么来了?”褚裟一边穿裤子一边躲着易子元砸过来的东西,他轻松应付着暴怒的易子元,心里想着该怎么哄过去。 “我今天要是不来还不知道自己绿成这样了呢?你跟我说你有好几台手术,周末需要休息。老子想着来给你做饭,吃你'妈的!今天不弄死你我就不姓易!” “褚裟,他是你男朋友?那我是谁?”夏安林没想到自己来找男朋友还能遇到这一出,他之前逮到过褚裟偷腥,也吵过几次,但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正牌男朋友,也就没有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跟褚裟分手。 “褚哥,你不是跟我说他是你男朋友吗?” 一个年轻的男孩从客房走出来,他指了指夏安林,“你跟我说你要跟他分手,你是骗了他也骗了我吗?” “他又是谁?今天早上我怎么没看见他?” 又过了一个小时 夏安林甩了褚裟一巴掌离开了,易子元把自己送给褚裟的画摔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也离开了,年轻的男孩含着泪跑了,只留褚裟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打游戏。 “褚褚,我们回来了。”尹沅牵着唐塘进了客厅,看见满地狼藉,“家里遭了贼?” “不是,我脚踏三条船不小心翻船了,昨晚喝嗨了上了一个暗恋我的弟弟,当时好像哄他说我要跟男朋友分手和他在一起,他就让我在他身上玩了我一直想玩的游戏,感觉贼好,还想再来一次来着。等他消气了,我试试看能不能再跟他约……” 尹沅捂住了唐塘的耳朵,祖国的花朵还是少听褚褚这个渣男中的战斗机的事迹为好。 “然后今早上夏安林来了,我就忘了那个弟弟还在客房,我就跟夏安林睡了。刚才易子元也来了,正好看见了我跟夏安林在……” 褚裟拍了拍手,“啪啪,然后咱家里就成这样了。” 第 193 章 一只修长的手按在免洗手消毒液的喷嘴上,另一只手接住喷出来的消毒液,两只手反复洗了三次后才作罢。 盛安南解开了上衣扣子,他总觉得有点不自在,哪怕褚裟给他检查的时候面无表情宛如面对一个教学模型。 科室新来的实习生们又围了一堆,站在主任身后。 “好的差不多了。”褚裟的手指在盛安南的身上一一摸过,对待病人,他一向是心无杂念的,“有很多人对烧伤科有误解,觉得我们只治疗烧伤和烫伤。错了,我们烧伤科是玩皮的,人只要被外界损伤了皮肤他就得来我们烧伤科,我们给他治好。很多医学生觉得我们这个科没什么搞头,还挺遗憾的,当今华国烧伤科的专家太少了,明明皮肤对人很重要,它是保护人体的重要的器官……” 盛安南自己扣好扣子,他就那么倚在床头看主任站在一帮树苗跟前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讲着皮肤的重要性。 趁着褚裟喝水的功夫,盛安南开口问,“我腿上植的皮怎么样了?成功了吗?” “很不错,你可以坐轮椅出去透透气了。我喝水是因为我嗓子不好,不是想在患者跟前耍主任威风哈。”褚裟清了清嗓子,叉着腰喝水有点老干部的架势。 盛安南撇开头,结果看见褚裟的鞋带开了,一般医生都会穿皮鞋,也就他们主任会穿着机车服来上班,穿着拖鞋查房,还在学生跟前装正经,在警察跟前装老实。 想到警察,盛安南有点头疼,警察没有找到文家放火的证据,这件案子被他姐姐催来催去也没破,只能用别的手段了。 “这种长在肘关节内侧的结节需要动刀,长的位置太麻烦了。”褚裟拔开笔帽,用马克笔圈出患者的结节,“下午手术,不要把它洗了,不然手术室那边不知道要对哪里动手术。” “谢谢主任。” 褚裟歪了歪头,他快步走到一个年轻女孩跟前,直接拿走了她的手机,他翻看对方手机里的视频,“你在做什么?拍我吗?这已经侵犯了我的肖像权,我有权告你的。” “我就是想让家里人听一听你对我妈病情的诊断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那你为什么不录音?” “这孩子不是故意的,她可能就是觉得主任你好看呢!现在年轻人不都爱追星吗?说明主任跟男明星一样招人喜欢。” 褚裟个子很高,他站的笔直,居高临下的看着女孩,“我不是什么明星,不需要任何人的喜欢,你拍我就是在侵犯我的肖像权,再有下次警察局欢迎你做客。” 手机被砸进女孩手里,她眼泪涌出来,“我不就是拍个照片和视频吗?也是给你增加知名度……” 褚裟查完房后再次来到盛安南的病房,对方正坐在轮椅上看视频。 “盛先生,你找我?” “你之前说我的腿只要不剧烈运动就不会有事对吗?” 褚裟在盛安南面前蹲下来,撩起他的裤子看了看,手指轻轻按了按,随后握了握小腿肚子,“有感觉吗?” “嗯。” 盛安南不自在的往后缩了缩腿,“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那就出院吧,你看起来很着急。”褚裟抬头看盛安南,“定期来做检查,我周一会在门诊。” “可以把你电话给我吗?” “我在门诊,就不需要留什么电话了,希望你早日康复。” 盛安南看着褚裟离开,感觉小腿上还留着对方的指温。 文婧来的第二个科室是家庭产房,特点就像她之前从手术室护士嘴里听到的那样,都是女人,一半以上都怀着孕,她们聚在一起全是八卦,她听了几天的八卦已经上瘾了。 “12床那个女的昨晚生的,第二胎,很顺利,又是个儿子。” “她是情妇,陪床那男的不是她老公,那男的是搞房地产的,挺有钱的。” “他老婆也是在咱病房生的,生了个闺女,刚生完孩子就被自己老公踹肚子,从病房一路踹到了护士站,那叫一个惨啊。” “咱护士长当时倒了一杯热水,放在了那个台上,结果那男的老婆撞了一下,杯子就倒了,让烫了脸,烧伤科主任还因为这事来会诊了。” 说到烧伤科主任,几个护士又换了一个八卦说。 “褚主任被刘主任打了。” “为什么?” “刘主任他儿子不是学习不好吗?他就让儿子多跟褚主任学习。” “这又怎么了?不挺正常的?褚主任学历多高啊,又是硕博连读,博士一毕业就是副主任,做了一个牛批的手术就升主任了。学医的能有几个像他这么牛的?咱医院不也就这一个吗?还长的这么帅,我就不明白他怎么能这么好看?我之前跟他一起做手术,那皮肤比女生还好,看我一眼我都不知道缝合线放哪儿了,还让他教训了一顿。” “也就是命,那场手术就跟给他量身定做的一样。” “别酸,听我说,刘主任他儿子年纪小,不懂事,就喜欢上褚主任了。” “这不也挺正常的?” “是那种喜欢,前几天他们那个了。”已经生了二胎的护士用了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还没结婚的护士没懂,大家急得用各种隐晦的词表述。 “在床上……” “卧槽!褚主任跟刘主任他儿子?我的天,大瓜啊!仔细说说,我太好奇了。” 文婧偷偷将移动自己的椅子离得近了一些,继续听护士从八卦褚主任跟刘主任的儿子,到褚主任之前因为出柜被病人排斥,再到褚主任究竟是有什么本事让所有跟他上过床的人都自以为是正宫的。 她听的太入神了,那几个护士聊的也太兴奋了,以至于褚裟站在门口半天都没人发现。 “褚,褚主任……” 背对着他们的褚裟转过来,摘了耳机,“见你们聊得热闹,没好意思打扰,放心,我戴了耳机,没偷听。” 背地里聊八卦,被八卦主角撞见了,简直就是大型社死现场…… 文婧想起了之前的尴尬事,还是待在烧伤科时的事来着。那时候,张蓉蓉跟她一起换药,主任说了张蓉蓉好几处不规范的地方,没有说她。 过了两天后,张蓉蓉拉住文婧说她之前给病人换药时摸了一下头发。 “主任都没说我,有你什么事?” “主任没说你,不代表你没错。” “可是我有错也应该是主任来教我,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好心提醒你,你就是不规范,还不让人说了?”张蓉蓉的声音很大,在走廊里回荡着,她一向跟个泼妇一样。 “你有病,而且是大病,神经病都没你这么膈应人,你就是个傻b玩意儿,我忍你很久了!你自己把36床的药给了29床的患者,人家把那药吃了,吓得以为自己要死了,人家闺女气的大中午打主任电话,把主任说了一通,主任骂张老师,张老师骂我……你自己吓得不敢吱声,最后等到主任火发的差不多了,你才冒出头来装模作样的承认错误。我生气,不想跟你这种缺德又自私狗玩意说一个字,你又跟个傻缺一样在大马路上非要拦住我,你是怕我不被车撞死你难受吧?你就是个神经病,还是一个自私自利的神经病!别拿情商低没脑子做借口,你都是故意的,都是为了表现你自己,有什么好表现的?反正医院又不要我们!”文婧觉得自己没发挥好,但苦于没什么会的脏话,只能反反复复用那两三个词。 “那你就别换药了!”张蓉蓉猛的推开了门,正在诊疗室里配药的褚裟挨了门一下。 文婧当时感觉天都塌了,她刚跟泼妇一样在走廊上跟张蓉蓉大吵,而他们主任跟她们两个只有一门之隔。 “我就配个药,你们忙吧。”褚裟恍若无事的摘了耳机,拿着药瓶走了。他把声音调到最大都没盖住张蓉蓉的声音,他走的时候忍不住用怜悯的眼神看了一眼文婧,对方真是他见过的最正常却最可怜的女主了,别的女主都是连累身边的人,她是被身边的人疯狂折磨,他看她都瘦了好多。 “主任……”梅开二度的文婧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是来会诊的,你们主任呢?” “不在。” “难怪这么闲。”褚裟摘了口罩,掏出一支笔,“小朋友我已经看完了,虽然是外伤,但没什么大事,我给处理了一下,你们不用找皮肤科看了。” “好,麻烦褚主任了。” “不麻烦,陈医生,麻烦你跟你们主任说一声,九号床是我表嫂。”褚裟刚接到家里人的电话,来会诊顺便来托人照顾一下表嫂,这也是惯例,谁住个院都会千方百计找找熟人的。 ……………………………………………………………………………………………………………………………………………………… 作话: 那个情妇生二子,老婆生闺女被老公踢肚子一路踢到护士站的事是真的,他老婆刚生完没两天就因为生了个闺女被他暴打,他老婆出院的时候鼻青脸肿的…… 我打算再来一个渣爹世界,比季天豪还渣的男主爹。 男主就是情妇生的,裟哥是渣爹原配为了报复丈夫跟别人生的(一夜情),伪骨'科。裟哥来个霸总,他还没来过这人设呢。 选择一:男主也是霸总,两个人敌对;选择二:男主是西餐厅的大厨。 有想看的吗?有的话请留言,我就把它做个备注,顺道想想霸总裟哥能有什么另类的展开。 第 194 章 除了做手术外,外科医生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例如出门诊,做科研,开学术会议,参加培训,带教学等等。 尤其是主任,十分钟有三个电话,还不是因为同一件事。 盛安南就坐在轮椅上,等着褚裟接完一个电话,然后又来一个电话,他等的有点不耐烦了,“褚主任,你的电话打完了吗?” “没事,没事,就这样,好,好……”褚裟在嘴边比了个嘘的手势,“我都行,你有时间就把孩子送过来看看,不用担心,不用担心,真的没事,好,好……” 这是什么复读机吗?盛安南长舒一口气,看着褚裟终于挂了电话,他指了指小腿,“最近打的针少了,我感觉腿好疼。” “它在恢复,这是个过程,你不用担心。” 褚裟点开微信,点了一下唐塘发来的语音消息。 “褚爸爸,你什么时候下班啊?尹姑姑给我买了冰淇淋,我没有吃,在等爸爸下了班回家跟我一起吃。爸爸,你快点回来吧,我好想吃冰淇淋哦……” “你姐就不能买两个吗?”盛安南倒是见过好几次褚裟养的那个小胖子,乐呵呵的一个小孩,很懂事,有洁癖,但是经常跟褚裟吃同一个东西。 “我儿子太胖了,该减肥,那些零食对身体也不好,他又想吃,买来也只给他吃一口两口。你没养过孩子,不知道我们当父亲的要操多少心。” “我知道。” “你也结婚了?” “没有,我小的时候经常半夜不睡,我爸就骑着他那辆黑色的摩托车载着我兜风,他一停下我就醒了,就喊爸爸,他就只能继续骑着摩托车带我四处逛,时常逛一夜,我小时候很磨人……” 褚裟找了一个椅子坐在上面,又拿了几盒生长因子和几盒药膏,他配了一瓶药,拆了一个一次性换药包,又打开蓝色无菌包,“把腿搭在凳子上,等等,我扶着你。” 盛安南看着褚裟蹲下来把他肩膀凑过来让自己扶着,犹豫了一下才把手放上,小腿被褚裟慢慢的抬起来搭在了凳子上,“我小的时候没有什么冰淇淋,但有雪糕,我爸爸会偷偷买给我吃,我妈知道了就会说他,还会让他写检讨。” “听起来是个很温暖的家庭。”褚裟没有抬头,专心给盛安南的小腿擦碘伏,上面有缝合痕迹,还有蜈蚣一样的伤疤,但他没有任何嫌弃,而是悉心照顾着这条腿。 “是啊,很温暖,我和姐姐有过一个很幸福的家庭。”盛安南抬头看着天花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那么被人毁掉了,该死的,他会杀了那群王八蛋,一定会! “我爸爸是个退休干部,每天就是在家看看电视,出门溜溜鸟,我妈每天就是打麻将,跳广场舞。” “真好,你很幸运。” “我也觉得自己很幸运,不过你能从那场大火中被救出来就是一件幸事,叔叔阿姨的在天之灵也会感觉到慰藉吧。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我爸妈一定会急死的,做父母的都宁愿自己出事也要护住孩子。”褚裟拿着弹力绷带缠好盛安南的腿,“好了。” “你知道我要干什么吧?” “我是医生,只管治病救人,不管其他。” “我走了。” 盛安雅走进来,推着盛安南的轮椅去办出院手续了。 下一个病号进来,上半身包了一多半,他依照褚裟的指使坐在了椅子上。 “怎么伤的?” “我去烧水,热水壶炸了,就这样了。” “热得快就是个危险品,不出事还好,一出事就能把人烫成这样。你这条胳膊能抬起来吗?” “没怎么抬,一抬就疼。” “得抬啊,不然它就长一起了,以后皮肤面积供不上你用的,你想抬都抬不了。” 旁边的家属点头附和,仿佛他听懂了一样,随后开始说自己儿子。 在华国,医生的职业生涯通常是从住院医到退休,然后再返聘,一直干到手写不了处方,还让学生在一旁抄方子,直到实在无法继续工作才会真正的退休。 一个穿着病号服头发花白的老头在练太极,阳光正好,微风轻轻起吹起衣角,一个男人来到他旁边陪他一起练。 “盛家那位祖宗送走了?” “送走了。”褚裟要不是怕盛安南的腿出问题他早就建议对方出院了,“确诊了?” “嗯,肠癌。” 褚裟不知道说点什么了,院长也就六十二岁而已。 “老天爷要收我,还能怎么办?”院长心态挺好的,他对死亡没多少担心,但却有点担心褚裟,“你跟唐塘父母那会儿非要去援助贫困山区,我是赞同的,出了事是我们都没料想到的。你如果把收养唐塘当成赎罪是不合适的,因为你没有做错什么,你只是躲过了一劫而已。你该学会长大了,不要总像个孩子一样,守着自己那点心思,别人不懂,你也不知道说。” “他们都是我学生,我没有保护好他们,就感觉多少有点……算了,你知道我的。”褚裟掏出一根烟抽,他打了几次火才把烟点燃,他坐在长椅上看病人们在散步。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是盛安南的处理方式。没有什么比把凶手送进地狱更能平息他满腔怒火的了。 大火烧了文家,几个人逃了出来,长发和光头回到车里。 “老板,人逃了。” “没事,我要慢慢折磨他们。”盛安南感觉小腿有点抽疼,他拿出药膏抹在小腿上,恍然间想起那人蹲在他跟前检查他的小腿。在他躺在病床上的时候,那人是唯一能让他有信任感的存在。 “老板,我让几个兄弟查了,文博宇有个妹妹,叫文婧,在之前您住的医院实习。文家人都很疼这个唯一的姑娘,一直不敢让她知道家里的事,我们不如把她抓了?” 盛安南没有立马点头,而是思考了很久,他很想让所有文家人死不瞑目,可他又想到褚主任会不会根据蛛丝马迹想到是他干的。 到了他现在这个地步,会不会付出代价已经不重要了,他眼里只有报复文家,可心里又有些犹豫不决,会被厌恶吧? 门诊 褚裟正在笔记本上写病历,一旁敞开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写着病人的情况跟相关治疗手段。 “爸爸,来病人了。”坐在沙发上快要睡着的唐塘一激灵坐了起来,他原本在照着墙上的人体骨骼画像画骨头,这是褚爸爸给他安排的作业。 幼儿园小朋友没有作业,褚爸爸怕他无聊就给他布置作业。别的小朋友都是跟爸爸妈妈去游乐园,只有他爸爸让他画骨头,画完骨头画心脏、肝脏、肾脏和人脑…… “褚主任,我最近腿有点不舒服。” 褚裟拿起一副手套戴上,他走到盛安南跟前蹲下,上手触摸疤痕,“好像长得挺好的,你可以适当的走走路,不要做重活就可以,反正你不会听我的。” “褚主任怎么确定我不会听你的?你不让我乱动,我可是一直都坐在轮椅上的。” 明知故问,有人为了杀这位仁兄都装成医生来医院,吓得医院增加安保工作人员,严格检查往来人员的身份,没有工作证和陪护证的人都不让进,害得他昨天早上上班的时候被门口检查证件的人拦了下来,扣了二百块钱。 褚裟绝对不会承认他是把工作证忘在办公室才会被拦下来的,最可恶的是对方一口一个老师,明知道他是这里的医生还拦住他,他的海报就贴在旁边的玻璃门上,这里的大屏时不时还有他的讲课…… “嘶,疼……”盛安南把手搭在了褚裟肩膀上,这个下意识动作有些暧昧。 褚裟就是再对病人没有任何世俗的欲'望,这个动作也让他意识到了点什么,他咳嗽了两声,刚想说什么…… “爸爸,喝水。”唐塘把泡着胖大海的杯子送到褚裟手里,“我不要后妈。” “什么?” “大哥哥,褚爸爸年纪太大了,不适合你,你还是找个更年轻的男人吧。” 孩子总是能语出惊人,一针见血,并让尴尬的大人更加尴尬。 ……………………………………………………………………………………………………………………………………………………… 小剧场 唐塘:气氛不对,给爸爸送个水。 褚裟:小胖子在说什么? 盛安南:这孩子是成了精吗? 第 195 章 夜里 唐塘小胖子坐在儿童沙发上,小胖手拿着本子和笔在写检讨,他想写“我不要后妈”,可惜光是“我”这个字他就不会写,写拼音又没气势,他拿出平板查,对着上面的字一笔一划的认真写。 “近来,我市又发生了一场大火,这次大火死亡一人,三人重伤,经医院抢救后已经恢复了神志……” 褚裟变了个姿势,掏出一块奶糖剥开吃,他拿着遥控器换台前竟然在电视上看见了盛安南,他皱了皱眉,把进度往后调了调。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的镜头,但那人应该就是盛安南。 “新闻已经播出去了。” 盛安南刚做完复健,擦着汗坐在了沙发上,他现在已经能走动了,只是不能太长时间的走动。 电话响了,把屋子里的人吓了一跳。 “怕什么?”盛安南伸手拿起座机的话筒放在耳边,“喂……” 电话那头没有出声,盛安南又问了两声,对方还是没有出声,他疑惑的挂了电话。 刚把电话挂了,它又响了起来,而且还是一副不接它就没完没了的架势。 “喂,说话。” 唐塘委屈的看着话筒不想说话,他瞥了一眼在吃牛排的褚裟,“对不起,盛叔叔,唐塘不是一个好孩子,不该嫉妒你,也不该冤枉你,你原谅唐塘吧,不原谅也没关系,你可以打我屁屁,哇呜呜呜……” 什么东西? 盛安南拿远了话筒,脑子里浮现出褚裟父子俩的样子,“我原谅你了。” “盛叔叔,你周末有空吗?唐塘要请你吃晚饭,是道歉饭,你吃了就原谅唐塘乱说话好不好?” “我没空。” “褚爸爸,我努力了,但盛叔叔还是不肯原谅我。”唐塘把一只手背在身后,他才不想用自己攒的零花钱请一个要跟他抢爸爸的人吃饭呢。 “继续努力。”褚裟吃了一口切好的牛排,他的家教很严,所以哪怕唐塘不是他亲生的,他也绝不允许唐塘是个没教养的孩子。 “那盛叔叔什么时候有空,唐塘就什么时候请你吃饭,如果盛叔叔不想跟唐塘吃饭,唐塘也可以负鸡请罪。” “负荆请罪,jing,一声。”褚裟喝了一口红酒,“你待会儿还要练钢琴,太晚睡觉不好,抓紧时间。” 盛安南想起父亲曾经说起过,大城市的这些人活的都很累,可小城市的人还是拼了命想留在这里。他小时候并没有学过什么钢琴,没有那个条件,哪怕后来他们家成了这座城市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也还是更喜欢金钱,对那些高雅的东西毫无兴趣。 他突然有点可怜那个嘴巴很会说的小胖子,因为他看得出来褚主任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对自己的孩子要求一定很严格,看小胖子的举止言谈就能看出来。 “我周六晚上跟别人约了吃饭,你可以在其他房间等等我。” “周六见,我跟爸爸等你,盛叔叔再见。” 褚裟挤了消毒液洗手,他端着切好的牛排放在了唐塘的座位前,“吃饭吧,橙汁还是牛奶?” “橙汁。”唐塘飞速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他挤了消毒液洗手,拿起叉子优雅的吃着牛排,“褚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游乐场啊?” “你上小学的前一天就去。” “让我数一数,一二三……还有三天。” 唐塘高兴的拍了一下手,傻呵呵的笑,“那我能不能拍照片给新朋友看?” “可以。”褚裟端着自己的盘子离开了。 尹沅跑完步回来,她拉开椅子坐下,“你为什么要跟你盛叔叔说那种话?你看现在,又是检讨又是请吃饭的。” “因为之前褚爸爸带不认识的叔叔回来,他们背着我在房间里玩,而且叔叔也叫褚爸爸为爸爸,褚爸爸还打他屁屁,哼,惹爸爸生气的小朋友有我一个就够了。” 尹沅感觉不太对劲,她好像猜到了什么,于是开始阻止唐塘继续说下去,可惜唐塘那张嘴一开始说就很难停下来。 褚裟换了身睡袍,端着杯牛奶坐在沙发上看书。 “对,叔叔叫的可大声了,他一定很疼,难怪爸爸现在打我屁屁都没以前那么凶了,你都去打别人了。” “咳咳……” 褚裟被呛到了,他放下杯子,急忙拿纸擦身上的牛奶渍,“小胖子,你知不知道尊重别人的隐私?你是不是又大半夜的往我房间跑了?” “没,我没有。”唐塘再古灵精怪也只是个七岁的孩子,四天后才上小学,不会撒谎,心思一看就明了。 唐塘看着活泼,但他的心思比其他孩子要深的多,有的时候他半夜醒过来一定会偷偷跑去褚裟的门口,看看褚裟还在不在。 褚裟的心思同样比别人深,对于其他人的情绪变化很敏感,但他从来没有在这方面多呵护过唐塘。 孩子有时候比大人想象中要坚强的多,如果大人都是一副这没什么的态度,他们自己也会觉得这没什么,就像摔一下孩子可能还在考虑要不要哭,大人就急忙心疼不已,他就知道自己该哭了。 在褚裟不在意的态度下,唐塘渐渐走出了爸爸妈妈离开自己的悲伤,但他坚决不想要后妈,坚决…… 盛安南还在跟人谈事情,他已经看过好几次表了,褚裟父子俩等了他两个小时了,不知道走没走,对面的人没完没了的说着,他拿起一旁的拐杖站了起来。 “盛老板。” “今天不谈了,既然你不愿意站在我这边,那就没必要再浪费我的时间了。”盛安南有点烦对方支支吾吾不给个准话,他担心对方被文家的人拉拢过去对付自己才会在这里耐心说废话。 后妈来了…… 唐塘理了理自己的小西装,挤了点消毒水洗手,率先对盛安南伸出手,“盛叔叔好。” “你好。”盛安南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一旁打电话的褚裟,还是一如既往的忙啊…… “嗯……我要跟你面对面郑重的说一声对不起,我不应该说奇怪的话惹你跟褚爸爸不高兴。”唐塘有点词穷了,他已经努力在组织自己的措辞了,可还是词不达意,“叔叔,对不起。” 褚裟站在一边看着,在唐塘回头看自己的时候给了一个肯定的眼神,他揉了揉太阳穴,好像喝的有点多。 盛安南看着小胖子从身上摸出来一张纸递给自己,他接下来展开看,是一幅画,也不算画,小胖子画了很多骨头,这些骨头组成了三个字,对不起。 “这不是普通的骨头,这是第四根肋骨,它是平对乳'头上方的那一根肋骨,而且是左侧的,那里面应该会有心脏。这里如果有异常的疼痛感,应该考虑有心脏发生疾病的可能性的。所以,这是一根重要的骨头,由它组成的对不起代表了我儿子的真诚。” “请坐。”唐塘挤了点消毒水洗手,重新坐在了椅子上,他看了一眼面对面坐着的两个人,有了危机感,“盛叔叔,你离我近一点好吗?我想仔细的说说自己的道歉。” 盛安南不想跟一个孩子计较,按照唐塘的话坐在了对方旁边。他原本不想来吃这顿饭,可是想到褚裟也会来,他就鬼使神差的没有拒绝。 “噗,小家伙。”褚裟这两个小时可没少喝酒,他有点醉了,托着下巴看小胖子耍心眼儿,没注意到盛安南在看他,他抬手招呼服务员再来一瓶酒,反正明天不上班。 “臭爸爸,酒有什么好喝的?” 唐塘看着酒鬼爸爸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转头看盛安南的时候发现对方在看自己爸爸,毛都炸了起来。 他果然没感觉错,这人就是想跟他抢爸爸,他机智的伸出了两只小胖手捧住盛安南的脸转向自己的小胖脸,“叔叔,看我,我爸人老珠黄,没什么好看的,还是我年纪小,更好看一些。” “如果我就看你爸爸呢?” “啊,气死我了,我不要做绅士了,不准看着我爸爸笑!” “还没人敢命令我呢,小胖子,你年纪这么小,可护不住你爸爸。”盛安南抬手看了看时间,招服务员过来结了账,他离开前还不忘气一气唐塘,“我帮你们叫了车,需要我帮忙扶你爸爸上车吗?” “不用。” “那就下次吧。” “没有下次,有我在,你们这对……那什么就别想在一起!”唐塘气的脸通红,他跳下椅子,跑到已经把自己喝的不知东南西北的褚裟跟前,用小胖手捏住褚裟的鼻子,“你这个酒鬼就知道喝,要不是有我保护你,你就出大事了!” ……………………………………………………………………………………………………………………………………………………… 小剧场 盛安南:我遇到的这对父子就离谱。 唐塘:我最会画骨头了。 褚裟:我儿子跟我一样有想法。 第 196 章 唐塘去游乐场玩的时候笑的有多开心,他被送去上小学的时候哭的就有多惨。 “你可不能给我找后妈啊!都说好了,等到我十五岁了你才能结婚,你要是怕到时候找不到老婆了孤独终老,我养你啊!你可不能背信弃义啊!我可就你这一个爸爸了,你不能有别的儿子啊!”唐塘死死抱住褚裟的大腿,旁边的老师拉不动这个有点吨位的小胖子,累的满头大汗。 褚裟只觉得丢人现眼,所有人都在看他们两个,他甩开了小胖子,冷酷无情的跟老师嘱咐,“如果他挑食,就饿着他,请不要惯着他。” 不仅如此,褚裟还跟唐塘一心防着的盛安南见面了。 “为什么□□我们医院的实习生?” “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这么问我?” 褚裟往后一倚,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我们两个都很忙,就别浪费彼此时间了,你的手下绑架文婧,被我拦下来了,你应该知道这件事了,我们就别在这里装了。” “我劝你一句,别管那么多。”盛安南的小腿有点疼,但他不太想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好像他在故意转移话题一样。 “其实文婧是个挺好的女孩。” “你喜欢她?所以才会这么急着找我,生怕我害了她……” 褚裟疑惑不解,怎么就变成他喜欢文婧了? “我……” “我跟她家里人有仇,不死不休的仇,所以想过利用她,但最后还是放弃了,我没你想象中那么不择手段。绑她是我手下自作主张干的,我已经教训过他们了。如果褚主任还是不解气,光头,过来。” 光头拿着一封信低着头走进来,他把信封放在褚裟面前,对褚裟鞠了一躬,“对不起,褚主任。” “这是……” 褚裟打开信封,里面有封信,还有一个金首饰,没想到都这个年代了,还有这么老套的让人闭嘴的手段,至于那封字写的歪七扭八的道歉信,他只看了几眼就合上了,“这是什么意思?” “估计褚主任也不沾上这些麻烦事,所以忘了这件事吧。” “好。”褚裟拎着金项链在眼前晃悠,“成色不错,介意我把它给我姐姐吗?” “已经归你了,你想怎么处置它就怎么处置它。” 褚裟冲门口的尹沅招招手,尹沅走过来,褚裟站起来把项链给尹沅戴上,“很漂亮,但如果戴在我脖子上只会显得蠢。” 盛安南喝咖啡的手顿了一下,这意思是不喜欢吗? “我不太会挑礼物。” “看出来了,我还要上班,告辞。” “再见。”盛安南在褚裟走远后立刻把咖啡推远了,真难喝,他到底为了谁才在这种附庸高雅的地方忍着不喜的? “老板,我们找到文家父子俩了,他们果然联系了东堂其他的老板,躲着不知道密谋什么呢。” “不要给他们机会,直接下手,我要亲自解决他们。”盛安南拄着拐离开了,他起来的时候小腿钻心的疼,可能是最近活动的太多了。 这天是周一,褚裟在门诊,早上才在一起喝咖啡的盛安南来了。 “你上午应该就不舒服了吧?那时候跟我说的话,你不就不用跑这一趟了吗?把腿抬起搭在凳子上。” 盛安南抬得有点慢,被褚裟攥着脚腕把脚搭在了凳子上,他看着褚裟把自己的裤腿撩起来,突然觉得自己满是伤痕的腿丑的不堪入目,“我腿不疼了,你不用检查了。” “我这一靠近你你就好了?我什么时候成神医了?” “这么放着我腿疼。” “那就换个地方。”褚裟站起来,他指了指病床,“去里边躺着,我仔细检查一下。” 盛安南走到靠墙的病床上,褚裟关上了门,走过来时又拉上了隔绝视线的帘子。 “你这样看的清楚吗?”盛安南感觉帘子一拉,周围都暗了下去。 褚裟不说话,直接按着盛安南的肩膀亲了下去,他被推了两下后就没再收到反抗。 “不好意思,我今天有点冲动。”褚裟轻轻咬着盛安南的下唇,“不过这要怪盛老板,你一直在招惹我。” “起来,小心我向你们医务科举报你。” “举报我的电话一个月总有那么七八个,我猜他们应该已经习惯了。”褚裟按着盛安南的肩膀,“认真的,我给你的腿找点药膏,不要乱动。” 盛安南在褚裟起身后就坐了起来,他撑着身下的病床,“你跟多少人在这里搞过?” “你这个措辞啊,它带着恶意,这是不应该的。我没有跟任何人在这里做过除了看病以外的事,我是个正经的医生,你不要随意揣测我。”褚裟找了一瓶碘伏、一包棉签、一盒药膏和一瓶医用r滑液,又在柜子角落里找到了避孕t,他把它们一一摆在柜子上。 盛安南看着褚裟又恢复了一本正经,有种自己刚才是在做梦的怪异感,“褚主任,你好像该下班了。” “没事,今天加个班。” 褚裟用消毒液洗了手,戴上一次性手套,用棉签沾着药膏给盛安南涂,“你是不是最近做了太多剧烈运动?” “也不是很多。” “也就是不少。”褚裟认真的涂药,低着头眼镜快要滑下去了,他抬起头来,“麻烦帮我扶一下眼镜。” 盛安南用两只手托着褚裟的眼镜往上推了推,“可以吗?” “嗯。”褚裟低头继续涂,这些其实不用他做,没有哪家主任帮患者涂药膏的,都是检查一下后丢给患者一个药膏或者别的什么东西,让患者自己回家涂。 “好了吗?” 褚裟把剩下的东西收起来扔进垃圾桶,洗了洗手,擦干净后又用消毒液洗了一遍手,又戴上了一副新手套,“躺下,脱了裤子,抱着腿。” 大概是褚裟说的太正经了,盛安南只是犹豫了一下就脱了裤子抱着腿让褚裟看,“要检查什么?” “你让我想想怎么编。” 褚裟挤了rh液在手上,他把手放在了盛安南的屁股上揉了几下,微微一笑,“明显我是要占便宜,还懒得找理由。” 学校里 小胖子唐塘不小心摔倒在了草坪上,他看了看受伤的手指感觉不太对劲,他用电话手表给褚爸爸打电话,没人接。 “手机响了。” 盛安南用手抵住褚裟的胸膛,“你还是先接电话吧。” “别管它,这个点我已经下班了。”褚裟把盛安南的手往后颈扯了扯,他撤出了手指,解开了裤子,掏出蓄势待发的…… “你刚说没跟人在这里做过看病以外的事,现在你是在看病吗?” “我现在大脑内神经调节物质乙酰胆碱分泌增多,血液通畅,皮下血管扩张,血流通向皮肤,容光焕发、精神抖擞的,而你却要毁灭我的多巴胺,那我会生病的。”褚裟亲了亲盛安南,“你就不能专心点吗?” 盛安南快被褚裟逗笑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你就这么爱糊弄人?” “别人要是不给我机会,我也糊弄不了人啊。”褚裟没再耍贫嘴,抓着盛安南没受伤的腿搭在肩膀上,“说真的,你要是不喜欢发展的太快,我们两个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做过。” “那你也很厉害啊。”盛安南用褚裟经常用来怼病人的话讽刺他,不过到底不是真的讽刺,反倒像打情骂俏。 小学门口 小胖子唐塘坐在后车座,他担忧的托着小胖脸,“尹姑姑,我们去接爸爸下班吧。我感觉爸爸有危险,你要相信我的褚爸爸雷达,它不会出错的,我们快去救爸爸。” 尹沅扔给小胖子一包薯片想堵住他的嘴,并诚心诚意的告诫他,“你别去烦褚褚,相信我,他一定会揍你的。” “褚主任,你在吗?”一只手即将掀开帘子。 “我在,这里还有一个老大爷,检查完他就下班。”褚裟拍了拍盛安南的手让他不要紧张,夹的他难受。 那只手收了回去,小护士就是来提醒褚裟下班的,她觉得有些奇怪,毕竟主任一向是比表都准时,一到点就不见人了。 “老大爷?” “盛老板在我心里就是老大,又是大爷,可不是老大爷吗?”褚裟掏出一支烟点燃,抽了一口就被盛安南夺过去了。 “疼,你慢点。”盛安南抓了抓头发,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冲动了,果然跟着这不正经的医生就学坏了。 “其实我是怕她进来看见我们两个在这里做不该做的。一般需要躺在病床上还要拉帘子的检查都是私密一些的地方,我一提老大爷,人一个小姑娘自然不想进来了。”褚裟扯掉了盛安南快要掉下来的衬衫,把人抱了起来。 盛安南因为姿势的改变,感觉结'合更堔了,吃疼的抓着褚裟的背,“你在看什么?” “你背上的穷奇好凶的样子。” 褚裟把下巴搁在盛安南肩膀上,修长的手指细细描绘着纹身,“你要是不喜欢小腿上的疤,可以预约个手术,我帮你除了它们。” “唔……”盛安南的手指扣进褚裟后背的肉里,他坐在褚裟怀里,被对方一寸一寸的吃掉。 “爸爸,我来接你下班了。” ……………………………………………………………………………………………………………………………………………………… 小剧场 唐塘:不好,我爸的清白没了。 尹沅:你爸根本没有清白可言。 褚裟:姐,你又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盛安南:小胖子,你防我有什么用,你应该把你爸锁在家里。 第 197 章 人在极度愤怒的状态下,会有一股力量支持着他,让他哪怕面对失去至亲的痛苦也依旧能坚持下去。 盛安南就是靠心中的怒火坚持了下来,他熬过了烧伤带来的肉'体的痛苦,积极配合医生治疗,坚持复健。 他很少向别人坦露失去家人的痛苦,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但在黑暗之中,他一把火烧了文家,像猫戏弄老鼠一样捉弄文家父子二人,直到对方精疲力竭他才一巴掌拍死他们,尤不解气,因为即使复仇了,他的父母也回不来了。 盛安雅有点担心弟弟在报完仇后会失去活下去的动力,她明白弟弟的仇恨,更明白一个人在仇恨中会走向极端,在失去仇恨后又会怅然若失…… 当他手刃仇人之后,面对空荡荡的被大火摧毁的家,他又该用什么理由活下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褚裟平生第一次被女人塞钱的原因是让他陪男人,这真是一个刺激的经历。 “我弟弟每周一都会去门诊找你复查腿伤,对吗?” “嗯。” “他虽然不想失去腿,但也仅仅是因为他想亲自为父母报仇,没了腿会很影响到他的行动。如今他已经报完了仇,可他还是坚持每周去门诊复查,你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啊,我就喜欢这种配合医生的患者,很省心。” 盛安雅无奈的撑着额头叹气,“安南什么都没跟你说吗?” “没有。” “你喜欢男人吧?先不要急着否认,我查过你,是背着安南查的,你生我的气就好,不要生我弟弟的气。”盛安雅真的为弟弟操碎了心,她并不支持弟弟跟男人在一起。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家遭遇的这场人为的意外,她会和父母一起极力反对安南跟男人在一起。但意外已经发生了,安南在那场大火里失去的太多,他如今满是仇恨和痛苦,如果跟眼前这个人在一起会让他好受一些,她愿意成全弟弟。 “真是老套的方式。”褚裟把卡推回到盛安雅跟前,“盛小姐还是自己收着吧。” 盛安雅再次把卡推到褚裟的杯子旁,她认真打量了一下褚裟,“你也许不喜欢我跟人打交道的方式,但我喜欢用最快速度的速度解决问题。如果你不喜欢钱,还可以提其他要求,我都可以,盛家还是很有人脉的。” “想要你弟弟,给吗?”褚裟也再次把卡推了回去,“我家也许没你们家有钱,但你知道我父母都是高知分子,家里并不缺钱。他们很反对我和男人在一起,所以我一直都很困扰,也是最近,安南来过我家,我们一起跟我父母说了很多事,他们也许不能理解,但也没有阻挠。你给钱的行为却让我和盛老板之间的感情掉价了,所以,麻烦您还是拿回去吧。” 盛安雅成功惹毛了褚裟,他拒接了盛安南好几个电话,一个人在医院的天台抽烟,满地烟头。 不远处传来拐杖敲在台阶上的声音,是盛安南在暗示自己上来了。 “褚裟……” 褚裟抬头看了看夜空,他不该留在医院这么久的,也许小胖子还在家等自己,“我不在这里。” “那你在哪里?”盛安南一口气爬上来有点累,他靠在门上休息,“我为我姐姐的行为道歉。” “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想不明白就不想搭理身边的人,不是因为你,你不必为这种事跑这么远。”褚裟对盛安南伸出手,牵着他的手走到天台边沿,“今天是唐塘父母的祭日,我有点难受,前些日子刘院长也死了,肠癌,我就感觉有点憋得慌。” 盛安雅之前找的人就是刘院长,盛安南还记得刘院长来过他病房。 那时候,刘院长跟褚裟交代了不少事,临走的时候还捶了褚裟好几下,两个人看上去关系很好,像是忘年交。 盛安南没想到刘院长就那么去世了,还挺突然的,“节哀。” “当人悲伤的时候,大脑就会分泌内啡肽以减少痛苦,我感觉自己的大脑没有分泌内啡肽,所以好难受,给我个拥抱好不好?” 盛安南看着褚裟闪着泪光的桃花眸子,张开双臂拥抱了褚裟,忍不住猜疑了一下,“你不会又在骗我吧?” “嗯,你真聪明。”褚裟把脸埋在盛安南肩头上乐不可支的笑,在对方生气前,一把将人抱起来放在了围墙上,他抬起头看着盛安南,语气真诚的问,“讲真的,今晚要不要来我家过夜?” “你儿子愿意吗?” “那就把他扫地出门。”褚裟拽着盛安南的领带亲他,“小胖子有句话说得不假,有了后妈就有后爸。” “我要下去。” “别跳,我抱你下来。” 盛安南刚一下来就感觉不太对劲,他看着呼吸相闻的人,“你是不是……” “对。”褚裟往前ding了一下,“我空窗期很久了,有点容易激动。” “回去再说。” “小胖子会捣乱的。” 褚裟抱着盛安南有点委屈,他一把抓住盛安南的屁股仔细按了几把,“你这屁股上好像有个结节,也可能是毛囊炎,你回头去门诊挂个号,做个检查,看看需不需要做手术。有个高三的小姑娘得了毛囊炎,我给她做了手术,还得住两周的院,很耽误时间。” 盛安南见过褚裟给身上伤口处有洞的患者换药,对方用镊子夹着泡过药水的纱布塞进伤口里,又把纱布扯出来,然后再用新的泡过药水的纱布塞进去捣来捣去,再把纱布扯出来,最后把纳米塞进去,垫上纱布包好…… “那你给我看看。”盛安南感觉屁股上好像是有点不对劲,他回忆了一下在换药室不小心看见的场景后抱紧了褚裟,“今天还能挂号吗?” “去我办公室。”褚裟一手牵着盛安南一手去摸自己的胸卡,“我胸卡好像又丢了。” 盛安南从身上掏出褚裟的胸卡递给他,“你上次落在我家的卧室了。” “我就说你是怎么进的住院楼,原来是冒充我进来的,他们怎么也不怀疑你?难道我们两个有夫妻相?”褚裟从身上掏出来自己新的胸卡,“那张你留着吧,我有新的了。” “嗯。”盛安南把胸卡揣进了兜里,好半天过后,他才产生了一个疑惑,他留这个做什么? 餐桌前 唐塘鼓着脸,小胖手敲着桌子,“尹姑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怎么了?” “褚爸爸又夜不归宿了,你不觉得这很可疑吗?他最懒了,平时躲加班躲病人,怎么可能天天在医院加班?” “可能是被病患缠住了。” 第 198 章 办公室里 确实被人缠住了腰的褚裟听到手机铃声响个不停,烦躁的关了机。 “又是小胖子?” 盛安南躺在褚裟平时值班时休息的床上,上衣被脱的差不多了,两条月退虚挂在褚裟的腰上。他信了褚裟一本正经的谎话,刚一进办公室,裤子一脱就晚了,他就被褚裟压在了床上。 “嗯。” 褚裟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放,继续埋身于盛安南的身'体里,“你的里'面好干涩啊,我去换药室找点rh液。” “别去。” 盛安南抓住褚裟的胳膊,他对上褚裟的眼睛不自在的转过了头不看对方,“回头让人看见你了怎么办?” “这个点患者都睡了,值班的护士估计也在打瞌睡,没事的。” “那你去吧。” “嗯。”褚裟站起来穿上裤子,随手套了一个卫衣,走到门口又回到盛安南跟前,他捧着盛安南的脸亲了一口对方的额头,“乖,等我回来。” 盛安南笑了一下,环着褚裟的脖子亲了亲他的肩窝,“快点回来。” 褚裟在换药室拿了瓶rh液就往办公室走,在走廊的时候被张章友看见了。 “主任,你今天不是白班吗?” “明天不是有手术吗?我回来拿个笔记本,想再研究一下病例。” “不是已经定好手术方案了吗?” 褚裟不说话了,就那么看着张章友,直到张章友鞠躬离开。 “我今天是吃错药了吧?居然一直在问主任问题,明天主任不会找我麻烦吧?我今天下的医嘱没什么问题吧?” 褚裟走的时候锁了门,回来的时候一只手开门有点不得劲,开了半天没打开,还是盛安南从里面开的门。 “你开什么门?我又不是没长手。”褚裟进办公室的瞬间就用脚踢上了门,锁好门后就圈着盛安南的腰一路亲一路往床上走。 “嘶……”盛安南没穿鞋,冷不丁的被褚裟踩了一脚。 “那边不是有消了毒的拖鞋吗?”褚裟把盛安南扛了起来,他很喜欢盛安南的脚,很漂亮,尤其喜欢盛安南gao潮的时候用脚趾抓床单,“应该回家的,在这里你放不开,做完一次就回我家吧。” 盛安南犹豫了一下,点点头,立马被褚裟翻了过去,他趴在床上不太适应这个姿势,但褚裟已经覆上来了,他抓着枕头压下即将脱出口的声音,“疼……” “腿疼?”褚裟腾出一只手去给盛安南按摩小腿,“我觉得它好的差不多了。” 明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地方…… 盛安南没好气的用肩膀撞了一下褚裟,不撞不要紧,一撞更堔了,“唔……” “别着急,慢慢来。”褚裟幸灾乐祸,笑着亲了亲盛安南的头顶,猛的一撞,“我帮你都吃进去。” “呃啊,哈啊……” “嘘,别让人听见了。” 被折腾到头脑发昏的盛安南趴在床上喘息不定,好半天才缓过来,他反手抓住了褚裟的头发,“你就是故意欺负我的。” ※※※※※※※※※※※※※※※※※※※※ 晋级赛输了,有个打野说要带飞我,最后竟然是我mvp,比我都菜,带飞个萝卜! 第 199 章 这天早上,急诊突然送来一个全身超过95%的重度烧伤患者,烧伤科主任急匆匆赶过来抢救。 “这个呼吸机不行,去换一个!快去!” “患者张爱梅,年龄五十五岁,家里意外失火,被发现时已经是这样了。” “就这些?你去找她家里人问具体情况。” 褚裟戴上了听诊器,昨天他上夜班,明明这就要下班了,结果送来了这么一个患者,他又得加班了。 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抢救,患者情况稍有好转,被送进了icu。 褚裟离开的时候被患者家属团团围住,他看了一眼,三个女儿一个小儿子,三个女儿说话一个比一个咄咄逼人,小儿子可能被惯着长大的,说话有点没脑子。 “不好意思,患者已经被送进了icu,我们会尽全力对她进行医治。” “麻烦请让让。”护士为褚裟开路,她不耐烦的面对三个企图冲过来继续问褚裟情况的女儿。 褚裟便走便脱了自己医师服,他把衣服递给一个实习生,“麻烦你了。” “嗯。” 褚裟一回家就往床上一躺,任凭电话响个不停,他也跟死尸一样一动不动。 直到下午唐塘放学回来,冲到床上砸在褚裟身上,他才被砸醒了。 “褚爸爸,你回家了!太好了,今天我们去吃肯德基吧?” 看着笑的一口大白牙的小胖子,褚裟有点想动手揍他了,“点外卖吧,就点炸鸡汉堡什么的,你喜欢什么就吃什么好了。” “好耶!我最爱褚爸爸了,爸爸要是每天都不上班就好了。” “不上班我们吃什么?” “但是我们小孩子最需要的是陪伴啊!” “可我不想陪你。” “你怎么这样啊?”唐塘坐在床上一本正经的教训着褚裟,“爸爸,你知道上天为什么安排我做你儿子吗?” “为什么?” “因为我是上天给你的礼物啊!” “你可要点脸吧,上帝送礼物都不挑的吗?”褚裟从床上爬起来往客厅走,留下被打击到失去颜色的唐塘一个人坐在床上。 夜里十一点的时候,便利店还开着门的,一辆车停下来。 褚裟下了车,在便利店买了酸奶、面包和关东煮,又在隔壁的奶茶店买了温热的奶茶和冰激凌,他用膝盖顶了顶车门,“盛安南,帮忙开一下车门。” 睡的迷迷糊糊的盛安南转了个身,不想搭理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奈何车外的人非常有耐心,吵的他睡不安稳,他一坐起来就感觉到了窜上头的酥麻感,气的狠狠打开了车门,随后往车座上一倒。 “奶茶还是冰淇淋?” “都要。”盛安南拿走了一个草莓味的冰淇淋和只有一杯的奶茶,他知道奶茶是专门给他买的,不过草莓味的冰淇淋是专门给小胖子买的…… 他特别喜欢欺负小胖子,每次欺负完小胖子以后再看着褚裟接着欺负。 褚裟坐在一边吃关东煮,他刚下班就看见盛安南来接他,心情愉悦的开车到了无人的江边,车'震了三个小时,直到盛安南往车外爬死活不让他做了才停下。 “我也要吃。”盛安南裹着毯子靠过来,他枕在褚裟的腿上张开嘴等着喂。 “很难受吗?”褚裟喂给盛安南一颗鹌鹑蛋,拿纸巾给他擦了擦嘴角。 “换你试试?” “不出力你都这么累,下次我让你在上边试试。”褚裟觉得让盛安南背对着自己坐在自己身上应该很不错,就怕盛安南不肯,忽悠着来呗。 “别想骗我,你的谎言太多了,我不信。” “之前不都是有原因才忽悠你的,我现在又没什么原因,骗你做什么?”褚裟常年做着主任的位置,早就养成了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于是他就凭着让患者信赖的样子接着忽悠。 “信你一次。”盛安南转了个身,把脸埋进褚裟的小腹,结果感觉有东西戳脸,他被褚裟捧起脸亲了一下,满嘴关东煮的味道,满脸抗拒,“你不是做了好几台手术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吗?” “所以没动手指啊。” 这个流氓…… 盛安南又翻了个身,感觉后脑勺又被戳着,无奈的平躺着看褚裟,“褚主任,你最近怎么这么忙?” “一直都很忙,是你在门口等的没耐心了,下次别来接我了。” “我来接你都这么慢,我要不来接你你就住在医院了。” “最近在评职称,我爸妈希望我在四十岁之前做到副院长。”褚裟把垃圾处理好后打开车门下了车,他走到路边把垃圾袋扔进垃圾桶里,又给唐塘买了一个草莓味的冰淇淋,找小冰箱放好。 盛安南还在想褚裟的话,他知道褚裟的家里人对褚裟挺严格的。 唯一一次去褚裟爸妈家的时候,他就被贴满一面墙的奖状惊到了,还有一个房间专门用来放褚裟的奖杯。 “你活的不累吗?你爸妈对你的要求真的太高了,看着就累……” 盛安南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他也是混迹在狐狸堆里的人,一眼就看出来褚裟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不是说他们对褚裟不好,只能说他们和褚裟不是一路人,褚裟的个性偏向自由奔放,做医生就已经很压抑本性了,还要完成父母给的一些目标,他看着都觉得累。 “有点。”褚裟关好车门,抚摸着枕在他腿上的盛安南的头发,“不过,我已经习惯了,人总能学会习惯一些事。” “你是想说我要习惯我爸妈已经不在人世的事实吗?”盛安南报完仇后总有一种失落落的感觉,他夜里做恶梦会梦见大火,醒来后一个人看着空荡荡的家只会感觉更茫然。 “你现在不需要习惯,等人年纪越来越大也就越来越习惯离别……刘院长去世的时候,我一滴眼泪都没有,真的哭不出来,明明我跟他关系很好来着。”褚裟还能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事,还能回忆起曾经的自己。 如果是以前,褚裟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平静,他觉得自己做医生后好像对生命更冷漠了,大约是因为发现自己很多时候都无能为力吧…… “盛安南,你要等时间过去,它会带走一切痛苦的。” 后妈第二次进家门…… 唐塘抱着枕头欲哭无泪,褚裟把一个冰淇淋递给他,是他最喜欢的草莓味的。 “小胖子,吃一口冰淇淋就快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跑步呢。” 盛安南勾着褚裟的脖子亲了一口他的下巴,唐塘瞬间感觉手里的冰淇淋也不舔了,草莓味是苦涩的,他嘴巴一瘪想哭却哭不出来,可怜巴巴的看着冰淇淋,“褚爸爸,你不干净了。” “他不干净了,你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起来跑步减肥呢!”盛安南又往小胖子身上扎刀子,他在小胖子眼里已经是个恶魔一样的存在了。 唐塘上楼的时候把楼梯踩得震天响,他踏上二楼的地板时回头看盛安南,“我不会把褚爸爸让给你的,他是我爸爸。” “我也没想做他儿子啊。”盛安南看着小胖子气的往房间跑,“眼不见心不烦,你儿子真可爱。” 褚裟从厨房找了瓶红酒,用起子打开后看见盛安南坐在钢琴前,“你会弹?” “我不会。”盛安南小的时候家里还没有发迹,他并没有机会学这些东西,等到他们家有了地位后,他也没时间学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学会这个没什么用,充其量他们儿童节的时候可以上台表演一下。” “你小时候上台表演过吗?” “怎么没有?到现在医院有什么活动,负责节目策划的人都会让我上台弹钢琴。对了,上次医院发的奖品是一箱洗衣液,六桶,最大装的那种,我搬回家的时候胳膊都要断掉了。”褚裟走到盛安南身后,他把手覆盖在盛安南手上,“你手上纹的这是什么?” 盛安南不在意的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背,“因为被火烧过,所以这块皮肤跟其他地方的肤色不太一样,我就去纹了点东西。” “为什么纹鲨鱼?”褚裟带着盛安南的手弹钢琴,“为什么?” “因为想,就纹了,难道你想要我说我是因为你才纹的这个?”盛安南转头去看褚裟,他垂眼看着褚裟的唇,两个人的呼吸打在彼此身上。 “无所谓啊,怪我这个职业不能纹身,影响不好,要不然我也去纹你的名字了。”褚裟像是没明白盛安南暗示自己亲他的意思,躲开了视线,认真弹着钢琴。 “你也就只会说说,你是怕你爸妈吧?还有医院的那些人,也对,你不能被大家知道你跟我在一起。” “突然这是怎么了?说的好像我委屈你了一样。”褚裟从盛安南的背后抱着他,亲了亲他的脖子,“我周末休班,到时候就去纹你的名字,不准说我只会说,我还会做。” “别……”盛安南按住褚裟作乱的手,“你就不能忍到卧室吗?” “麻烦,还得等你洗完澡,一起洗吧?”褚裟托着盛安南就往浴室走,“记得按时来门诊找我看腿,不要忍着。” 盛安南被抵在浴室的墙上,他躲开了褚裟的吻,“三句话离不开你的职业,也没见你少做。” “嘶,不好,我好像心动过速了……”褚裟捂着心口皱着眉头蹲了下去。 “这是什么病?” 盛安南跟着蹲下来想看看褚裟的情况,被装病的褚裟猛的扛起来,“你个骗子,我不会再信你了。” 褚裟把盛安南扔进浴缸,把门一锁,“没办法,已经晚了。” 第 200 章 18床的患者刚做完手术,从icu转到了普通病房,她躺在床上时不时发出微弱的声音表示自己的痛苦。 褚裟带着一个医生和两个实习生给这个全身烧伤面积超过95%的患者换药,他拿着一瓶盐水往托盘里倒,用镊子夹着纱布在里面搅合,最后干脆用戴着无菌手套的手直接上手操作。 实习生刚一边拆着患者腿上的绷带一边听家属在一边叨叨,他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揭开纱布。 “慢一点,你慢一点。”三女儿还没等纱布揭开就在一边大惊小怪的说着话。 “换药时间越长她越难受,你喝中药的时候喜欢用勺子一口一口喝吗?”褚裟亲自上手拆纱布,里面的皮肉都跟纱布黏在一起了,他上了点碘伏,又涂了点药膏后才把纱布撕下来。他嘴上厉害,手下的动作却是又温柔又迅速,尽量不给患者带来更多的痛苦,此时小腿已经开始渗血了。 “怎么流血了?你们换药还能这样吗?” “她很疼,你慢点来。” “你慢点啊,还是让你们主任换吧。” “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才会叫他们两个的。” “为什么只有一层这个啊?你不能多铺一层吗?” “这是纳米,一片二百,如果不展开用,这换一次药就得近两万,四天换一次药。” 褚裟听着患者的三个女儿一句接着一句的质疑,这跟给小朋友换药有的一拼了,每次给小孩换药,整个科室里全是孩子的啼哭声,此起彼伏,振聋发聩,不绝于耳…… “腿上的伤还可以,渗血说明它伤的还是皮层,你看大腿这里,我按她都没反应,这是烧熟了啊……” 躺在床上的女人面容被烧的焦黑,大腿那里发黄,按一下没有任何反应,那里的皮肤确实是被烧熟了,失去了弹性。 患者的三女儿染着黄毛,她是牙尖嘴利的长相,那张嘴确实跟她长相很搭,那话一句比一句透着怀疑。 “她是怎么伤的?”褚裟不搭理对方挑事的话茬,转移了话题,他想趁着对方跟自己说话的功夫赶紧换完药。 这是他常用的手段,患者和家属很容易紧张,他一般会给对方几个问题,让他们把精力放在其他事情上,这样就会少很多麻烦。 “她给电动车充电,突然就起火了。” “电动车是杂牌子的吗?骑了多少年了?” “这个……我不知道。” “电器着火就是一瞬间的事,躲都躲不及,可偏偏很多老人就喜欢鼓捣这些东西。上次有个开拖拉机出车祸的,没有驾驶证,自己全责。” “之前患者可能吸入了烟雾,甚至是热液、热体,它们进入到呼吸道,进入到气道,这个时候可能产生吸入性损伤,吸入性损伤会直接造成呼吸功能衰竭,所以你们要时刻注意患者的呼吸是否通常,有问题随时呼叫护士……”褚裟不给几个家属找茬儿的机会,从皮肤组织到术后恢复说了个全套,最后累的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要是还有疑问,你们就去办公室找我,我该下班了。” 医院门口,盛安南站在门口等,天上下起了小雪,他抬头看了看天空,突然多了一把伞挡住了他的视线。 “我不是说了让你在车里等我吗?你觉得外面很凉快吗?”褚裟解开大衣把盛安南抱在怀里,“你看脸都冻紫了。” “我没感觉到冷。”盛安南摸了一把脸,他的手被冻得通红,和脸一样凉,所以感觉不到什么冷意。 “上车。”褚裟打开车门,把盛安南塞进车里后才坐上了驾驶座,“去哪儿吃饭?下午我还要上班。” “去哪儿都行。” 盛安南二十六岁的生日还没到,而褚裟已经三十四了,跟年长的人谈恋爱更容易被对方带着走。所以,无论盛安南在属下跟前怎么厉害都不影响他在褚裟跟前很乖,这大概是恋爱中人的通病。 “想吃鳗鱼寿司。” “那就去吃。” 盛安南靠在窗户上笑,也不跟褚裟说自己在笑什么,惹得褚裟看了他好几次。 “说,你在笑什么?” “小胖子他不是不吃鱼吗?” “他怕鱼刺卡嗓子。” “我给他挑了刺,然后他趁着我不注意喂给大胖了。他还偷吃桌子上的巧克力,把这事推到了大胖身上。” 大胖是褚裟养的一条狗,他看了一本书,上面写着孩子最好有狗陪伴什么的,于是他就养了那么一条。 原本想着让唐塘遛狗的时候顺便遛遛自己、减减肥,结果大胖跟唐塘一样好吃懒做,体重直线上升。 褚裟是有耐心的,他怼病人也是因为病人不听话,干的事不利于身体恢复,平时只要患者和家属有疑惑,他都能耐心的把道理掰碎了讲给他们听。 但这种耐心似乎在唐塘身上失去了它的持久性,仿佛它从来都不属于褚裟一样。 “你说,五加六等于多少?” “十。” “为什么等于十?” 唐塘认真的掰着手指头算,他只有十根手指头,所以只能是十,再算多少遍都是十,他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尹沅,“姑姑。” 尹沅顶着褚裟快要喷火的视线借给唐塘一只手,“你再好好数数。” “一二三……九十,十一,爸爸,是一!” 褚裟松了一口气,摆摆手,“你快写上答案吧。” 唐塘的小胖手紧紧攥着铅笔,脑袋回想着刚才的数数,郑重的写下了一,就是一,他抬起头看着褚裟,“写完了。” “褚裟,冷静。”盛安南走过来抱住褚裟的腰,拦下了即将揍孩子的暴龙,“你们两个刚才不还挺好的吗?” “不辅导作业的时候,父慈子孝,我们就是最幸福的父子,一辅导作业,我就恨不能抽死我自己,他爸妈也是高材生,我也不蠢,怎么就教不明白他呢?” 大约辅导了唐塘几次功课,褚裟看世界都透着一股子认命了的感觉,他觉得还是让孩子度过一个轻松快乐的童年吧,没必要死揪着学习不放,看开一些…… 医生办公室里,18床的家属正在大声嚷嚷着什么,好像是对医生说的话不满意。 “对不起,我们的医疗条件有限,不然你们换一家医院吧?”主治医师可以说非常卑躬屈膝了,他怕医闹,哪怕被患者家属推了一下,他也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惹的对方更加愤怒。 褚裟还没进去就被18床的小儿子发现了,他不光推了母亲的主治医师,还想拉着主任威胁,什么治不好就杀了你全家的话都冒出来了。 “我们是医生不假,可难免有力不从心的时候,我们确实没有把人完全治好的能力。我们也没有说没有治不好您母亲的可能,我们只是希望您能做好治不好的准备,您要是不信任我们可以转院……” “大面积烧伤致死常见原因就是因为感染,感染的主要是因为创面脓毒症造成的多脏器衰竭,多脏器衰竭就是身体的这些脏器,两个以上的脏器引起的衰竭……你们的母亲已经是多脏器衰竭了,我们能做的只有减少她的痛苦……” “两个脏器以上的衰竭救治死亡率是75%,三个脏器以上的死亡率可以高达100%,所以,在烧伤严重感染以后,创面脓毒症并发的多脏器衰竭……” 褚裟讲了半天的道理才把病人家属哄着离开办公室,患者的三个女儿擦着眼泪离开,她的小儿子骂骂咧咧的走了,不忘放狠话威胁医生。 18床的患者已经五十五岁了,她并不是恢复能力强的年轻人,何况她还有高血压,全身烧伤面积太大,想植皮都没地方植,本来就脱水严重,医生只能尽可能的维持她的生命体征,让她少一些痛苦。 在治疗了半个月后,18床的患者被送进了手术室抢救。 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手术室宣布抢救无效。 这个结果是可以预料的,褚裟会被打也是能预料的,刚因为抢救耗费了大量的精神头,他估计自己没什么反抗能力和逃跑的气力,所以躲着家属从后门走了。 “主任,都换完药了,您还不下班吗?” “麻烦你去给我买个饭吧,谢谢。” “行,那您回主任办公室休息会儿吧。” “我在医生办公室趴着睡会儿就行。”褚裟拖着疲惫的步子坐在了电脑桌前,他摘了眼镜趴在桌子上休息。 此时,在手术室外的男孩哭了很久后气势汹汹的要去找做手术的医生,他的三个姐姐都在哭,她们痛骂着医生和医院,撕扯着医护人员的衣服,没有人注意到男孩离开了。 他快走了几步后停下来,放在口袋里的手紧紧握着刀子,他深呼吸几次,装作若无其事的坐上了电梯。 电梯一响,男孩离开了手术区,他快步来到了住院部,得再快点,他不能让那个魔鬼跑了,他要杀了他,他该死…… 医生都在办公室,这个时间一般都下班了,但今天是主任值班,他一定在办公室! 医生办公室的门无声无息的开了,男孩来到褚裟背后,掏出刀子狠狠的划开了他的脖子,杀人偿命,这个畜生该死! 睡着的褚裟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割开了食管、气管、动脉…… 本能的求生'欲促使褚裟清醒过来,他抬手捂住了脖子,喉咙被对方割开了,所以他说不出话来,无法呼救,他伸出手想拉住男孩的衣服,却被一把挥开。 “你是个魔鬼,你该死,杀人就是要偿命,这是你欠我妈的!”男孩拿着刀急匆匆离开了办公室,神色慌张却带着疯狂。 跟医生办公室相近的护士站里值班的护士感觉不太对劲,想叫住男孩,对方没有理,她跑进办公室的时候就看见褚裟倒在血泊里。 手术室抢救无效的消息在下午两点发布,距离宣布十八床患者抢救无效的时间仅仅隔了两个小时。 男孩只有十五岁,即便是故意杀人罪,法院也不会判太重的刑罚,最后他只被判了10年有期徒刑。 ※※※※※※※※※※※※※※※※※※※※ 褚作为姓的时候读chu,三声。 有人医闹用刀抹了医生的脖子,食管、气管、动脉、神经和颈椎骨全部断裂,抢救都没得抢救,那人就是奔着杀人去的,连捅心脏都还能有点救活的机会。 未成年杀人确实不会判死刑,好像是判七年到十年吧。 外科医生做一天手术确实累,抢救更累,往地上一躺可能就睡过去了,所以裟哥没反应过来也是合理的。 第 201 章 “你好,你们找谁?” “我们怀疑你养子唐塘跟一场谋杀案有关,请配合我们调查。”门外的警察掏出证件表明身份。 “你们一定是搞错了,唐塘他怎么会跟谋杀案有关呢?” “方便让我们进去吗?” “好。”盛安南让开了路,他关上门的时候深深的看了一眼远方。 “前两天,有一个叫许奇的人,他刚出狱一周,正四处找工作,结果在小巷被人割喉杀害,和七年前您的恋人褚裟的死亡方式一模一样。” “我们这里有唐塘的心理医生给他做的评估表,您看一下。” “可是,唐塘一个月前就出国留学了,一周前的事跟他能有什么关系?你们真正怀疑的人是我吧?我确实认识一个叫许奇的人,我恨他,因为他亲手杀害了我的爱人,不过他已经跟我道歉了。”盛安南并没有看警察递过来的表,而是跟眼前的人讲故事,讲七年前的事,讲那个死去的人…… 死去的那个人是父母的儿子,也是男人的恋人,还是孩子的父亲。 褚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的人说完以后,褚父一个人呆坐了一下午,站起来的时候,背都佝偻了几分,他一步一步走向卧室,去找自己的妻子。 几分钟后 房间里传来了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她冲出来去厨房拿菜刀,四下里看了看,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她又跑到儿子的卧室找到放在他房间里的牛肉干,最后她靠着墙瘫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吃儿子最喜欢的零嘴。 盛安南站在医院门口等了很久了,褚裟很少会让他等这么久,如果褚裟有事一定会给他打电话或者发短信让他先回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盛安南锁好车门,戴上口罩,用褚裟之前的胸卡装成医生进了住院部,来到了主任办公室,他敲了敲门,没人应。 “您是来找主任的吗?”张章友觉得眼前的人有点眼熟,“您是之前五床的病人吧?” “嗯。” “主任出事了。” “什么事?严不严重?他也没跟我说这事,他现在在哪儿?”盛安南一边问一边拨打褚裟的电话,但对方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一个患者的家属拿刀抹了主任的脖子,我们尽力抢救了,但没救回来……那人就是冲着杀人来的,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盛安南停下来,手机掉在了地上,他看着眼前的医生说不出来话来,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褚裟让你跟我开玩笑的对吗?这不好笑,告诉我,他在哪儿?我要见他。” “您先冷静一下。” “你开这种玩笑没意思,一点意思都没有。褚裟,你给我出来!别逼我生气。” 张章友叫了另一位医生想要拦下四处找人的盛安南,但他们两个人根本不是从小就走南闯北的盛安南的对手,哪怕他又找了三个人一起拦也没能拦住暴怒的盛安南。 一间一间病房找过去,盛安南并没有找到褚裟,反而在太平间看见了抱着儿子尸体哭泣的褚父和褚母。 唐塘发现小朋友们都被接走了,他用电话手表给尹姑姑打电话,但对方没有接。他想了很久才决定给褚爸爸打电话,他平时怕打扰爸爸工作,很少会给爸爸打电话。 但…… 褚爸爸没有接,他是在手术室吗? 七年后 监狱大门打开,一个平头青年走出来,他就是七年前骇人听闻的医闹事件里杀医生的凶手许奇。 当年他只有十五岁,平时被母亲和三个姐姐溺爱,脾气暴躁,手术室宣布母亲抢救无效后,他一时冲动杀了当时的烧伤科主任。 七年的牢狱之灾足以让一个男孩长成一个男人,许奇懵懵懂懂的看着外面的天空,三个姐姐拉着他去吃豆腐。 刚出狱的人吃豆腐是希望以后能如清清白白的豆腐一样活着,代表他今后再也不会犯罪了,也是一种去晦气的方式。 “别看了。”盛安南坐在车后座看笔记本上的视频,“这些事不是你该操心的。” 唐塘压了压鸭舌帽,收回了阴冷的目光,车窗缓缓升上去,车后镜里的他已经不是七年前的小胖子了,少年的干净单纯不曾出现在他身上。 他幼年失去父母,原本就比别的孩子心思复杂,在好不容易跟褚裟有了一个温馨的家庭后,他又失去了自己的褚爸爸…… 在法庭宣判的时候,他死死的盯着许奇,牢牢的把他印入脑海。 “你父母去世了,不管你接受不接受这个事实。” “我要爸爸妈妈,不要你,你走开!” 褚裟的冷血与理智一直都在,他抱着哭闹不止的唐塘扔在了床上,他一手叉着腰一手抓头发,语气满是不耐烦,“我是你爸妈的老师,以后我来照顾你,不管你愿不愿意。” 唐塘跟盛安南很少交流,因为在他心里一直都坚持褚裟才是他爸爸,哪怕盛安南收养了他。但唐塘知道,这个男人只是在透过自己思念死去的褚爸爸而已。 “你不要想着你是未成年,杀了他坐个七八年牢也没什么关系。”盛安南同样对唐塘没什么感情,就像年幼时的唐塘说的那样,他们只是因为同一个人组成了一个家而已。他不希望褚裟心心念培养的孩子成为一个杀人犯,不然等到他们在地下相见的时候,褚裟会跟他生气的。 “盛安南,我想让小胖子继承他父母跟我的衣钵,做个医生。再说,医院里有我,以后他进医院也更容易一些。”褚裟握着盛安南的手,用自己掌心的温暖让对方冰凉的手能暖和一些。 “他好像很不喜欢学习。” “慢慢教。” 结果,刚说完慢慢教的褚裟在辅导唐塘功课的时候气的呼吸不畅,“我打死你算了。” 小胖子倒了一杯水递过来,他抿了抿小嘴有点紧张,“褚爸爸,说好了不打小孩的。” 褚裟一辅导唐塘功课,家里就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坐在小桌子前抹眼泪的小胖子看着试卷上鲜红的叉号跟一颗又一颗泪珠,一道阴影打下来,他抬头看着褚裟,“爸爸,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啊,呜哇哇……” “是我的问题,但你总是不会也很过分啊!这样,你原谅我,我也原谅你,好不好?” 唐塘委屈的点了点头,他用小胖手擦了擦眼泪和鼻涕,意识到自己是个邋遢的小孩后立马用纸巾擦干净自己的脸和手,又用消毒液洗了手,“我们还学习吗?” “不学了,做点开心的事再学习。过来,我们去买你喜欢吃的薯片跟可乐鸡翅。”褚裟伸出一只手,一只干干净净白皙修长的手。 唐塘伸出手,刚把手搭在褚裟手上时,他醒了过来。 外面传来脚步声,正浴室里洗澡的盛安南没有搭理跑出去的唐塘,他知道对方是出去跑步了,他也知道对方一直都在等自己十五岁然后离开,他更知道对方想做什么,但那不行…… 盛安南的手指划过胸膛,上面有一个名字纹身——褚裟,那时候他们一起去纹的身。 “你在看什么?” 褚裟在检查纹身师的工具是否经过了无菌处理,他对卫生要求很高,这里达不到他的要求,于是他对盛安南摇了摇头。 他们去了很多家店,但没有一家是让褚裟满意的,最后他跟盛安南一起拜师学艺,学了纹身后自己买了工具,又从医院买了消毒工具。 “疼吗?不舒服就告诉我。”褚裟的动作一向利落,纹身时间越长疼痛感越强烈,所以他纹的很快,“该死的,为什么我名字这么复杂?” “慢慢来。” “不想慢慢来。”褚裟站起来亲了亲盛安南的额头,他解开自己的衣服,把手指放在嘴里咬,心里默念不疼不疼,“嗷呜,疼,不纹了……” “坚强一点。” “不想坚强,要亲亲才能好。”褚裟委屈的看着盛安南,他就不该提议这个,“疼,好疼啊……” “盛安南,我好疼啊……” “盛安南,等人年纪越来越大也就越来越习惯离别,你会发现自己一滴泪都没有,哭不出来,明明你很爱我来着……” “盛安南,你要等时间过去,它会带走一切痛苦的。” 局解 有留言问为什么老虐裟裟。 艺术是现实变形的影子,影子是黑色的,黑色不是讨好的颜色,它只是提醒你,一个更真实的世界,就存在于表象世界之下。 我在二十一章的作话就说过,我写文更多的是想讽刺和批判,所以悲剧多了点。文章的一些内容不要上升作者本人,它们写出来都是在讽刺现实,不代表作者是这么认为的,我的求生欲还是很强的。 我更想把裟裟定义成一个行者,他徒步走过人世间,他在找他的自由,一个地方找不到就继续往下走,这也就能解释他为什么一次次重来人世,是因为他对自由的坚持。 洋君是爱你们的,这种爱倾向于爱屋及乌,我喜欢写文所以喜欢看我文的人。我会写你们喜欢的故事设定,但不会改我故事走向。 我酷爱悲剧,但大多数读者都喜欢甜文,我就努力甜了。 现实都这么苦了,为什么洋君还不给大家写点甜文?你们看了我的文不觉得自己的生活很美好吗?我现在一天大概码五六千个字,有很多地方比较仓促,请多包涵。 这个世界的结局给了我很大的冲击(这就是典型的恶人先告状),我觉得再写为'非作'歹的律师反差太大,而且两个故事都偏向于某个职业,你们可能会腻,所以就先写花店老板吧,这个设定好久了。 好吧,我说实话,法律课本太厚了,我看了几页放弃了。虽然故事只有十几章,但我想有律师的氛围感,不是披着律师的皮只写两个人的爱情。 这个世界我一直在研究毛囊炎,它没有及时得到治疗,然后那个脓包里面化脓,再然后需要切开引流什么的…… 确实有一种很大的脓包会长在人身上,我在查它是不是毛囊炎引起的,当然也会因为其他原因引起这种脓包,没等我研究明白,jj给我锁了,它不让写。我还想写烧伤面积超过95%的患者的手术来着,但它涉及很多器官,jj也不让写。 由此可见,律师设定的故事就算我写,jj也不让我过,收着点写又没意思了。还能写褚裟刚打了个官司,赢了,然后没了?说句有点过分的话,医生这个职业对道德要求很高,没医德的人会很可怕,而正直的人不适合做律师,正直的律师可能打不赢官司(这是我个人的胡说八道,你们要保持自己的观点,不要被我拐了)。 虽然我写这篇文一开始就是想写恋爱,但只有恋爱是不能支撑一个故事的,想要有血有肉就得从他生活的各个方面入手,这样大家才能看到一个完整的人。 我认真研究了古早abo的世界观,严格的来说,只有aa恋和oo恋才算同,ao恋相当于异性恋。后来的o攻a受是不科学的,因为在最初的设定里,o的那个东西还会变小,他还有生'殖腔(生孩子的东西),b也有。 我坚持这篇文是个纯粹的耽美文,所以我不会写ao或者oa文的,想看的小可爱们死心吧。 我不是不写律师那个设定了,我还在看法律条文和一些案子(他们学法的人真的是太厉害了,我是一页都看不下去)。而且最近jj确实查的严,等风头过去了,洋君依旧会勇敢飞。 我希望当你们看到关于律师设定的故事时能有一种感觉,裟哥真是一个律师,还是个很厉害的律师,不是那种我疯狂给你们说他多厉害,而是他表现出来的专业素养让你们有代入感。所以,我真的需要很多很多时间来准备律师设定的这个故事,可以理解哈? 第 203 章 在宇宙星系间不断迁徙的漫长历程中,人类的身体发生了巨大的变异。除了男性与女性的自然性别之外,全部人类又衍生出三种不同的生理性别——beta,alpha,omega。三种性别的人以特有的信息素加以区分。 alpha是天生的领导者和支配者,他们拥有优秀的遗传基因,智商超群、体能充足,在很多方面具有强烈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他们会受到“omega信息素”的影响,甚至因此而丧失理智,满脑子只剩下欲'望…… omega的数量最为稀少,身体柔软,容易怀孕,生育率高,并且从18岁开始每年的非固定时间都会出现“无法自控的发'情期”,发'情期所散发出来的甜美“信息素”可以引诱alpha们失去理智,他们也会被“alpha信息素”影响到失去理智。他们因为身体限制不适合参加工作,基本上就是一朵娇花。 至于beta,他们就像普普通通的npc,不会被发情期困扰,不会被alpha或者omega的信息素影响,所以他们不会像a和o那样对性'欲很热衷,就是性冷淡。 他们虽然十分平庸,却是人类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但作为一个beta,他们的地位极其卑微,要忍受被无视和被当作劳动苦力。 在这种背景下,生活艰难的beta开始了对alpha政权的反抗。 各种杀手组织在悄然无声的发展着,他们有为政府工作的,也有为平权运动而战的;有的是为钱,有的是满足自己杀戮的欲'望。 这是一场婚礼,美丽的新娘穿着西装戴着领结挽着父亲的臂膀一步步走向心爱的男人。 这是一场意外,英俊的新郎正在等自己的新娘走向自己,可是一声枪响后,新郎倒了下去。 这是一场屠杀,新郎的死不是结束,而是一个开始,几个戴着头套的人冲出来,他们的枪口对准了在场的所有人,一个又一个无辜的人倒在了血泊中。 市中心大楼前,几个保镖护着一个男人下了车。 远处的高楼天台上,狙击手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男人来到了他的视野里,他扣下了扳机,子弹飞向男人,一枪击中了男人的额头,男人倒了下去。 “有杀手!” “快把议员围起来,立马送去医院!” “议员已经没有呼吸了!” 杀手收起枪,快速离开了楼顶。 参加市长竞选的议员在政府大楼前被杀,其他议员召开紧急会议。 “few of our political leaders are willing to talk plainly and honestly about the emergency facing the country.” “shut up!” 一个助理端着咖啡走进来,他把咖啡放在桌子上,鞠了一躬才离开。 刚一离开会议室,助理就放下了手里托盘,他急匆匆往厕所走,再出厕所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完全不同的男人。 会议室里,一个正在看文件的议员突然口吐白沫倒了下去,没多久就没了气息。 “咖啡有问题?” “把刚才送咖啡的助理叫过来。” 耿牧若已经坐上了公交车,他坐在临窗的位置,而且还戴上了耳机听歌,轻松平静的样子像极了一个普通的市民。 “任务完成了?” 耿牧若按着手里伪装成mp4的通讯器,眼睛看着窗外,整个人都处在警惕中,因为他还没有离开危险区。 “需要我派人去接你吗?” 耿牧若按了一个按键,他从座位上起来,走到后门按门铃,公交车司机开了车门,他下了公交,走向一个写字楼,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耿牧若像普通上班族那样从写字楼里走出来,手里拿着公文包,他甚至还戴着一副有度数的眼镜。 他像平时那样走回家,至少目前来说,这是他的家。 几声枪响传来,耿牧若没有停下脚步,他依旧镇定的往前走,一个穿着礼服的浑身是血的男人向他跑来。 “救救我!”男人是顶级omega,对耿牧若来说,对方充满了诱惑力。 耿牧若像是没听到男人的话,加快了离开的脚步,但他被男人抓住了胳膊。 “我只是个普通人,不想惹事。” “求求你救救我吧!”男人头发凌乱、涕泗横流,脸上满是惊慌和祈求,他跪在地上哀求耿牧若,鲜血染红了他洁白的衬衫,像是经历了一场灾难。 “我可以救你,但你必须听我的,同意我就救你。” “好。”男人已经慌得没有自己的想法了。 耿牧若抓起男人的胳膊,他脱下外套裹住这个狼狈的男人,又把一个蓝牙耳机戴在了对方的耳朵上,“你不要跟我一起走,听我指挥。” “好,好……” alpha们拥有优秀的遗传基因,因此,按照联盟规定,他们必须为拥有极强生育能力的omega提供j子,而体弱的omega就要像工具人一般为联盟诞下优质的alpha。 女alpha能产j子,因此能让男女omega怀孕,他们不该和其他alpha在一起的。 耿牧若今天要杀的人就是一个女alpha,他看着伤痕累累的女人护着怀里的孩子有点异样感,对方和一个男alpha在一起,他们因为没有生育能力而领养了一个孩子。 他的任务不光是要杀了这个女人,还要杀了她领养的孩子。 “杀了我,放过我的孩子。” “你拿走了不该拿的东西。”耿牧若不知道对方拿走了什么,给他接任务的经理人只是说对方做了不该做的事。 “我只是爱上了一个alpha,不想再为生育局提供j子而已。” “你的遭遇与我无关,我只是来杀你的。” “真是个冷血的混账。”女人对着耿牧若连开数枪,趁着对方躲开的时机,带着孩子迅速离开了。 下午六点 步行街的一家花店还没有关门,附近有市医院、影院和大学城,路人经过附近的时候能闻到花香。 门帘被人掀开,花店老板正背对着客人在摆放花束,柔和的灯光打在他身上。 “先生,您来买花吗?” “嗯。” “今天是情人节,店里有打折活动,您要给恋人买红玫瑰吗?”店长转过身来,眉眼弯弯的看着耿牧若。 “不,我要买一束那个。”耿牧若指了指墙角的风铃花,今天是情人节,没有人会买这种花,所以墙角的风铃花还是昨天的,已经蔫嗒嗒的不成样子。 褚裟弯下腰折了一支红玫瑰放在鼻尖轻嗅,眉眼深情又眷念,沉溺情'念的堕落感在四下里铺展开来,嘴角的笑意带着不经意的勾引与缠绵。 他将红玫瑰的刺头仔细剪掉,随后绑了一条丝带递给耿牧若,“那我送您一支玫瑰,祝您情人节快乐。” “谢谢。”耿牧若接过了玫瑰,他并不是来买花的,而是来杀人的,目标就是这家花店老板。他一般很少会跟自己要杀的人聊天,但这个店长很会聊天,让他感觉很轻松,他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想杀他。 “你是alpha?”耿牧若发现对方用花香来掩盖自己身上信息素的味道,alpha很少会从事花店老板这种职业,他们通常会利用自己的生理优势和强大的控制欲获得更多的资源。 “嗯,我在躲调查局的人。”褚裟已经尽量收敛自己的信息素了,两个强大的alpha的信息素碰撞在一起很容易起冲突,他还不想太招摇。 “你不肯为omega提供j子?”耿牧若感觉自己问的太多了,他是来杀人的,不该这么多话的,但他又有点可惜,对方看起来是个很美丽的人,死掉有点可惜。 “我是个同,他们omega对我来说就像女人,我无法克服心理的抗拒和他们进行一场由生育局主导的交'配。所以,你是他们派来杀我的吗?”褚裟背在身后的手里紧握着剪刀,此时的花香也掩盖不住他的信息素了,他的信息素与耿牧若的信息素交织在一起,一时间,两人之间杀机四溢。 耿牧若回想起上午杀的那个女alpha,对方为了护住丈夫和孩子企图跟他同归于尽,有点可悲,又有点可怜。 这时候,一个甜蜜的属于omega的信息素闯进这场对峙里,两个alpha被这股充满诱惑力的气息击退了理智。 他们的信息素同样让这个误入的omega失去了自控力,浑身无力的躺在地上,像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是那个新娘。” 耿牧若一眼就分辨出来人是他之前救下来的新娘,一个顶级omega在外面乱跑就是在犯罪,他现在和另一个alpha几乎要发狂。 褚裟跪在了地上,他死死的攥着手里锋利的剪刀,手指因为用力而被剪刀扎进肉里,他拒绝被这该死的信息素引导自己的神志,但却无法摆脱。 “上了他吧,这是他自己找上门的。”耿牧若红了眼,他烦躁的拽起了这个误闯进来的omega,“你叫什么?” “苑甫。” “我不要。”褚裟咬破了嘴唇,艰难的站起来后找到抑制剂给自己打了一针,随后给苑甫打了一针,又扔给耿牧若一针,“自制力是个好东西,小心被他们omega标记。” 被omega标记的alpha将不会对其他人产生欲望,也不能再让其他omega怀孕。 “在被他算计前杀了他不就好了,反正也是他自找的。” “有点道理。” 属于alpha的高傲同时出现在了耿牧若和褚裟身上,他们看待因为体力不支而晕过去的苑甫如同在看一个泄'欲的玩具。 投票归类 投票了 单独发一章,方便一些无意投票的小可爱越过去。 上一次那个投票吧,它漏掉了好几个设定,就有小可爱特意私信我想让我加上(私信我的时候请不要撒娇,我真的受不住),那就加上重新投。 你们就投自己下一个最想先看的设定,最多投五个好吧,太多了你打字也累啊,我心疼你的手知不知道? 哎呀妈呀,你知道有些小可爱的那一大串数字看的我记事本都打哆嗦(我是用记事本码文,所以它打哆嗦)。 洋君把所有的设定归类了,舒坦了。 年代文 1.黑'五'类弟子攻和被下放农村的军人后代受 爆点:童养媳,养成系,愿这世界将你温柔以待。 2.乡土版裟哥#热爱浪漫的文青受 爆点: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在那大雪纷飞的黑土地上,有那样一群青年来过又离开了。 雷点:洋君跟很多爷爷奶奶聊过那个年代的事,我觉得自己写出来的东西可能不适合你们看,太沉重了,但我又想把一种希望写出来。说实话就是我怕自己被封,但我又非要那么写(这就是传说中的洋君欠)。 相爱相杀类(甜虐甜虐的) 3.攻受都是杀手,从小争到大。 爆点:我愿把后背交给你,背对背战斗;我们也会在拥抱的时候用刀子对着彼此的心脏,直到拥抱结束也不曾下手,我们一次次伤害对方,又选择彼此原谅,只因为别无他念。 4.望族嫡系攻#名门间谍受 爆点:“亲爱的,你要杀了我吗?好吧,好吧,举起你的枪,对着这里开枪。在你心里有一点舍不得吗?真好,那就丢掉你的枪,过来,让我抱抱你。” 5.兽人攻#兽人受(直播间) 爆点:女主播穿越到原始社会,教兽人纺织种植等,结果观众都在关心两个雄性的恋爱。 6.风'流债一大堆的霸总攻#被嫡子千方百计对付的霸总受 爆点:裟哥每睡一个男人就发现他是渣爹在外面的私生子,他费尽心机的对付最厉害的那个私生子,到头来,他发现自己竟不是渣爹的儿子……请看裟哥在线懵。 7.黑暗骑士攻#守护骑士受(一代) 爆点:两个人原本是战友,后来裟哥因为追求自由就堕落了。守护骑士一直想拉裟哥回归光明,但裟哥死倔。守护骑士很难过,就从光明力量里孕育了五个骑士替自己守护人类,但是他们五个老被裟哥(爹)吊打。光明与黑暗是并存的,存在就是合理的。 注:这个是一看就是很有cp感的,一个是你别变坏了回家吃饭,一个是我不我不我就变坏,怎么突然幼稚起来了…… 8.伪人类攻#守门人受 爆点:守门人守着里界入口,防止里面的妖魔鬼怪出来。里界之主(未来的裟哥)想出来逛荡,被拦下来了,裟哥伪装成普通人接近一直很孤独的守门人,然后两个裟哥将守门人生吞活剥了…… 雷点:这是之前有人留言说想看两个裟哥对男主这样那样,你们懂的,洋君脸红了,嘿嘿嘿;-) 9.怪人攻#战士受 爆点:可可爱爱的裟哥会变身超级可怕的怪物,元都有美人,他先对你一笑,之后会化身恶魔吃掉你。 10.混日子的血猎攻#强大的吸血鬼受 爆点:每天混吃等死的血猎会的副会长被人拽出来帮忙救人,他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自己的床。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四十多岁啤酒肚秃顶的油腻大叔,结果……帅哥,你是谁啊?副会长呢? 亲密无间类 11.哑巴保镖攻#肢体接触障碍症少爷受 爆点:说不了话怎么撩?裟哥在线给你演示无声胜有声,后期男主会学手语。 12.竹马攻#天降真爱受 爆点:青梅爱上了别的男人,竹马有点好奇,便去看了看青梅的天降真爱,哦,这奇妙的缘分。 13.话剧演员(攻受女主都是) 14.陪着少爷读书的书童攻#少爷受(留学生) 爆点:在我杀死你之前,也许我爱过你,但你要知道,我是个无药可救的人。在德国留学的那些年里,也许我也曾经动过心。希望你在地下可以安眠,不要害怕,我亲爱的少爷,我会来找你的,下一次相遇,我会清清白白的来爱你。 民国 15.少爷攻#土匪受 爆点:老爷,有人抢了少爷的新娘!他追上去后看上土匪头子了,死活要把人给娶了。 网配恩爱系(慎重考虑,我不懂网配文,但我会去看一看,学习一下) 16.cosplay美少女攻#配音大神受 爆点:先是跟一个女装大佬网恋奔现了,后跟一个声音贼好听的胖子网恋奔现了,颜控的大神决定掰弯自己。 17.两个游戏主播(甜的) 爆点:你以为我们两个在带妹上分?错了,我们是在秀恩爱。你们俩以为我们是来看直播的?错了,我们是来吃狗粮的。 非人系 18.魔尊攻#天帝受 爆点:一心想搞事的魔尊发现自己也很想搞天帝,那就一起搞了。 19.人类攻#美人鱼受 爆点:童话里美人鱼得不到王子的爱就要变成泡沫,所以,爱慕美人鱼公主的雄性美人鱼要去杀王子,把自己赔上了。(现代风) 20.人参精攻#大树精受 爆点:互相守望的暖心故事。 这是给攻控的选项 21.斯文变态的心理医生攻#被牵着鼻子走的罪犯受 爆点:犯罪故事,你就是医我的药,拉我出黑暗。 22.爱赌马爱雪茄爱美酒的攻#只爱裟哥的受 爆点:两个人都有偷盗癖,他们因为偷盗被送进少管所成为了朋友,然后一拍即合,狼狈为奸,天作之合,烂锅配烂盖,会一起看心理医生,也会一起赌钱。 23.法律系导师攻#坚持正义的学生受(这个涉及法律的黑暗面,请谨慎选择以及不能带着三观看) 爆点:金牌律师裟哥在线教你逃脱法网,逍遥法外,无法无天,为非作歹,带坏男主。 注:先挂在这里,我会写的,等我确定能写出来我想要的感觉再把这个“注”去掉。 古风(武侠) 24.天下第一美人总攻#王爷皇子神医首富教主……受 爆点:再遇见玛丽苏,人人爱她,当不会武功的武林盟主之子裟哥被强撩的时候,他会如何是好? 偏甜口味请来这里(只是偏甜,你们知道我写不来特别甜的) 25.吃播攻#西餐大厨受 爆点:有人说他做的东西难吃,冷冰冰的,没有用心。于是,他就给说他做饭难吃的人做了一辈子饭。 26.魔鬼教官攻#顶流明星受 爆点:国家为了整顿国内风气,推出让明星进入军营进行士兵训练的综艺节目。当红小生因为知名度太高,于是就被选中了,刚进军营他就被人扔掉了花里胡哨的衣服,卸妆,染回黑发,剃平头……一段时间后,魔鬼教官凭借自己的颜值火了,国内掀起了硬汉风潮。 27.画中二漫的漫画家攻#中二少年受 爆点:催稿少年和拖更漫画家。 28.飞车党,两个喜欢改装摩托车和汽车的年轻人组成了臭名昭著的犯罪团伙,疯狂又理智的两个人在一起为非作歹。 29.厌食症少年攻#厨师受(最甜的) 爆点一:父母为得了厌食症(体检营养不良)的儿子请来营养师,专门负责他的饮食。 文艺风请来这里 30.人类攻#吸血鬼受 爆点:那清清白白的少年就该跌入淤泥陪他共沉'沦…… 31.癌症少年攻#肿瘤科医生受 爆点:生与死之间的爱情,悲伤又浪漫,绝望又温馨。 32.吸血鬼攻#吸血鬼受 爆点:罗密欧与朱丽叶式的爱情。 校园系 33.假富家少爷攻#真富家少爷受 爆点:二世祖裟哥经常欺负人,最近对学校里公认的穷小子起了欺负的心思,然后被女主打脸,他毫无风度的打了回去,后来才知道自己原来是假少爷……他被赶出家门、流落街头?不,他给养父母做了上门女婿,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 34.村长家傻儿子攻#桀骜不驯的军三代受 爆点:因为网瘾太严重,加上还未成年就在山地跟人赛车,男主被送到乡下接受改造,他发现村长家傻儿子的小日子过得很滋润,于是他就蹭吃蹭喝,最后蹭到床上去了。 35.a喜欢裟哥,裟哥喜欢b,b喜欢c,a、裟哥和b是好兄弟,而c是裟哥老婆(双箭头) 爆点:时间线为高中到大学,美好的初恋,暧昧在滋生。 赚钱养家系 36.白切黑高中生攻#技术超群的化妆师受 爆点:没钱吃饭的裟哥被一个超级帅气的化妆师挖来做化妆师比赛的模特,无意中看见了他的素颜,呃,化妆技术是很厉害…… 避雷:男主化妆后很帅,卸了妆一般,但是有人格魅力,身材也好,相信我,我会写的很香的。 37.要钱不要命的入殓师攻#意外身亡的高中生受 爆点:即将进焚尸炉的尸体活过来了,成为了丧尸中的一员,而还在熬夜加班的入殓师一开门,外面好多丧尸,他就这么一边打丧尸一边养他的小丧尸媳妇。 心怀不轨系 38.基因研究学教授攻#狼孩受 爆点:一群游客从大山里见到一个狼孩,一个女孩把他救了出来,狼孩却被基因研究所的人劫走了。 注:是斯文败类那一款的。 39.图书管理员攻#都市大妖 爆点:强大的捉妖师重伤了大妖,一个图书管理员捡到了一个受伤的男人,带回了家。 40.s攻#m受(我绝对是重口味的,要不是有jj,我早就起飞了,不过没关系,咱有围脖) 爆点:反正我挺重口味的,但是估计jj不给过,咱就收着点写,你们想象一点,我再发个围脖。 注:围脖指路——秋风不减你深情 悲剧系 41.网吧老板攻x黑帮老大受 爆点:你手下跟人打架把我网吧打烂了,赔钱。 42. 病弱向导攻x忠犬哨兵受 雷点:我写病弱是真的病弱,不会是你想象中的样子,因为很多网文让大家对病弱有了错误的认知,我可能会把病弱写的更详细一点,考虑清楚再选。 之前有小可爱给我留言说o也有八块腹肌和大叽叽,这应该是后来的大大为了调节读者口味而修改了设定。 既然是abo文我还是更希望它贴合最初的设定,所以我就按最古早的设定来了。 但…… 洋君陷入了爱情和网游,原来恋爱会影响我码文的速度,游戏会消减我码文的热情。 第 205 章 花店里一片狼藉,刚才冲撞在一起的信息素还未散去,褚裟和耿牧若各倚在一面墙上平息被omega的信息素引起的情'欲。 耿牧若看着去收拾花束的店长,将手放在了背后的枪上,地上鲜艳的被蹂'躏过的红蔷薇让他想起了死去的那个女alpha倒在血泊中的样子。 “我们只是想过平静的生活而已,求你放过我们……” 耿牧若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一颗子弹钻进了女人的额头里,孩子抱着母亲的尸体嚎啕大哭,他用仇恨的眼神看着耿牧若。 不杀老弱病残和omega是耿牧若给自己定下的底线,哪怕他接到的任务是这个女人和孩子都得死,哪怕留下那个孩子会是一个祸患,他也只是看着那个孩子跌跌撞撞的逃走了。 等褚裟回头的时候,店里已经没人了,那个来杀他的杀手离开了。 “真是个怪人。” 先是放过了一个孩子,又放了一个alpha,耿牧若的经理人对他的行为非常不满。 “你现在越来越不专业了,为什么又放弃了任务目标?他是omega吗?他是孩子或者老人吗?” 经理人和杀手是不会互相认识的,他们两个人在教堂的告解室交接,中间隔着好几层厚厚的看不出原色的纱网。 “你先给我接了一个杀孩子的任务,又给我接了一个杀普通人的任务。”耿牧若一句话就堵住了经理人的嘴,“是你先触碰我的底线的。” “好吧,是我的问题,最近你杀了好几个议员,政府人心惶惶,市政厅的警戒都提高了不止三级,你就先避避风头吧。” “好。”耿牧若等经理人离开后才开始向上帝告罪,信仰会让人有安全感,也能让他扣动扳机的时候更坚定。 再见到那个怪人的时候,已经是一周后了。 这时候褚裟正在包花束,他一闻到那股信息素就抬起了头,对上耿牧若的视线后立马移开了,有点不知所措的紧张。 “先生,您的花包好了。” “谢谢。” 店里唯一一个客人走了,只剩下耿牧若和褚裟两个人,空气里属于alpha的强势的信息素让气氛更紧张了。 “我只是来买花的。” 紧张的气氛稍有缓解,花香再次掩盖了两个人的信息素。 “先生,您想买什么花?” “我想买点种子自己种。” 褚裟把手放在玻璃橱窗上,“先生,你觉得万年青怎么样?它的适应能力和生存能力都很强,室温只需要维持在五到三十度内,它的生长就不会受到影响。每天保证六到八个小时的光照时间,它就可以长得非常好。” “那就它吧。”耿牧若没有挑剔,他也没有说谎,他是真的想养植物。 一小把浆果球形的万年青的种子被一只手抓起来放在浅蓝色的纸张上,褚裟将种子包好递给耿牧若,“您需要花盆和土壤吗?” “嗯。” 褚裟在一众花盆里挑选了一个最适合养万年青的花盆,又填了一些土,“种的时候,您把种子均匀的播到盆土中,用土壤稍加覆盖就好,最后使用喷壶喷洒一点水后放到通风性好的阴凉处。” “知道了,谢谢。”耿牧若把种子放进口袋里,端着花盆离开了。 “先生,请等一等。” 耿牧若转过了头看着褚裟疾步过来,“还有别的事吗?” “之前的事……谢谢您。”褚裟把一束包好的红色小花递给耿牧若,“希望您能收下这束长寿花。” “长寿花?” “是祝福。” “谢谢,我很喜欢。” “您喜欢就好。” 耿牧若离开花店后回头看了一眼,隔着玻璃窗他看见店长在修剪花束,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长寿花,这些小小的红色的花朵簇拥在一起,…… “不管性别或者家境如何,一个有修养有内在的人才是真正值得你去爱的人。” 母亲去世前是这么跟耿牧若说的,他今天莫名的想起来了这句话。 【深情男配绿帽记:你将替男主耿牧若养老婆孩子,最后惨遭抛弃,一个人孤零零的回忆着曾经爱过的那个甜美的omega。】 【虽然耿牧若的孩子还没有种下,但他的老婆提前到了,你们两个应该一起把苑甫睡了的,怎么没睡?】 【耿牧若是个杀手,他冷血无情,但他又有自己的底线,不杀老人、孩子和omega,你也该学学人家有底线的样子了。】 【对了,没有女主,ao恋是正常且合法的,所以,官配是耿牧若和苑甫,你是男二。】 冷不丁冒出来的尹沅的机械音让褚裟修剪花刺的手一抖,锋利的剪刀把花枝剪断了,玫瑰掉落在地上,一片花瓣摔了下来,褚裟爱怜的捧起这朵玫瑰,“真是个小可怜。” 大雨倾盆而下,这座城市被雨幕覆盖住,枪响,一个男人倒下,鲜血混着雨水往下水道流去。 耿牧若收起枪别在了腰后,他穿着黑色的雨衣走在黑夜里像一只幽灵,尸体被他拽了起来,一路拖行,他在一个井盖前停下,蹲下去把井盖掀起来,将尸体丢下去便离开了。 回到家的时候,外面的雨好像更大了,大到砸在玻璃上砰砰响。 耿牧若走到窗台前捧起花盆看了看,种子已经发芽了,那个店长跟他说养的好的话,它会开花,一年开一次。 杀手都是孤独的,没有人会结伴,知道他们存在的人越少越好。 “喂……” “饭已经煮熟了,后续的钱记得打给我。” 耿牧若捧着一杯咖啡坐在沙发上,他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一个无聊的脱口秀节目出现在了屏幕上,这是他每次杀完人都会看的节目,用来放松心情。 “知道了,我给你接了一个新工作。” “不是说要我最近低调一点吗?怎么又有工作?” “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菜,没有碰到那些人的蛋糕。” “嗯。”耿牧若挂了电话,继续看戴着黑框眼镜的龅牙妹讲着无聊的过时的段子,他过去的每一天都如此无聊,除了他有一个很特殊的职业。 窗外的雨很大,店里的褚裟正在吃饭,他在等雨小一点好回家,可是雨越下越大,最后他只能撑一把伞闯进雨幕里。 第 206 章 银河纪元一千二百七十五年 地点:蓝星 由于环境污染严重,加之地面被水泥覆盖,种植植物的土壤成为稀缺资源。 耿牧若拿着喷壶小心翼翼的喷洒着幼苗细嫩的叶子,他就这么看着花盆里黑色的土壤,这是他花了很多钱从花店的店长那里买来的土,他没有使用任何药液来助幼苗成长,只是万年青在里面一点点长大。 广袤的大地在战火里化作焦土,人与人之间的战争从未停止过,而且随着资源短缺只会愈演愈烈。各种政权互相争夺权利,杀手组织因此发展起来,这甚至成为了一个很有前途的新职业。 突然很想去买一枝花送给母亲,有这样想法的耿牧若放下了手里的喷壶,换了一身衣服出来,想到自己可能有点邋遢,又回到屋子里仔细剃了胡子,洗了洗脸才徒步走到公交站牌前,他戴上耳机听着歌等车来。 店里的一只八音盒发出悦耳的音乐,一个水晶小人在跳舞,天花板上是闪烁着微光的星星。 八音盒和耿牧若的mp4都算是老古董了,假如那个mp4是真的,不是通讯器做的伪装的话,应该很值钱了。 任何时候,人都是恋旧的,逝去的岁月里的旧物成为古董,成为现在的人吹捧的艺术。 “它很漂亮,是古董吗?” “这是我手工做出来的。” “你真是太有艺术天分了,真的不去学校认真学习一下吗?” 军校和艺校逐渐成为两个最热门的学校,人们不是在打仗,便是在追求精神上的享受。 “我还是更喜欢花,先生,您的花包好了,希望您能喜欢。” 买花的人接过花,把手腕上的磁条对着扫描仪一晃而过,付完钱就离开了。 “先生,您来了,今天买什么花?还是照常吗?” “康乃馨,一支就好。”耿牧若照常会在这里买紫色的风信子,然后把它送给他后悔杀掉的人。 紫色风信子的花语是悲伤、道歉和后悔,但他的后悔只是轻微的可惜,那淡淡的悔意不会影响他扣动扳机时的坚定。 “其实它也有正面的花语,得到我的爱,你一定会幸福。先生,人生不需要那么多歉意的,自己活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褚裟照常给耿牧若包了一束紫色的风信子,然后又包了一只康乃馨递给对方,“希望您今天过得愉快。” 墓园空荡荡的,人类发展的途中渐渐缺失了一些最真诚的东西,一切在科技的加持下显得冷冰冰的。 明明没有风,也没有大雨,可还是会让人觉得冷。 “我来看您了。”耿牧若把那支康乃馨放在母亲的墓碑前,他开始絮絮叨叨的跟母亲说自己的生活。 “我最近养了万年青,它长得很好,我还给它买了小喷壶。” “这支康乃馨是我从一家店买来的,它很贵的,那家店长人还不错,就是话有点多。” “我最近杀了一个男人,他的omega很愤怒,拿着刀冲到我面前,我不小心伤了他的胳膊,他就疼的晕倒了。放心,他没有看见我的脸。” “我的生活很无聊,又很寂寞,可是我很喜欢这样,所以,您不要担心我。没什么好担心的,我生活的很好。” 回去的路上,耿牧若看见几个混混围着一个男人,他觉得在那里遇见过,不过又想不起来,于是就绕开了。 耿牧若为什么要做杀手? 因为他控制不住自己身为alpha的暴躁,于是他就利用杀手这个职业杀人,以此平息心中的暴力因子。 他的父亲就是因为没有控制住自己的精神力而崩溃的,他的母亲跟着殉情了,留下他一个人。 在他很小的时候,调查局就告诉他,他的血脉里藏着危险,需要被监控。后来,他就把监控自己的人杀掉了,随后搬到这座小城市隐姓埋名的生活着。 大街上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没有人会因为自己不幸就非要抓着陌生人倾诉。 很想杀人,耿牧若点了一支烟靠在墙上抽。 褚裟提着袋子走过,他看了一眼被混混往角落里拖的男人,那是一个极品omega,他还记得对方发'情时信息素的味道。 苑甫先是看着耿牧若离开,接着又看着褚裟不为所动,内心绝望不已。 “一个omega不应该没人陪着就自己出门的,你要是出了事该怎么办?” “不会有事的。” “住手。” 褚裟还是走过来制止了,他没有跟几个混混打架,只是把身上的钱交了出来,又挨了几拳。 “一个废物也想学人英雄救美?” “你脑子有病吧!就这么点钱,还想打发我们?” “长得挺好看的,比这个omega还好看,可惜是个alpha。” “还是个废物alpha。” alpha也是有等级的,褚裟是alpha很容易就能被人发现,但他身上没有什么太强的气息,不像是血统高贵的alpha。 所以几个混混也没把他当回事儿,而且用各种语言羞辱,甚至多次上手殴打。 “你们在做什么?”耿牧若过来了,强势的alpha的气息压的几个混混喘不过来气,甚至站不住,跪在地上被他一脚一个的踹倒。 相比于气息淡到让人怀疑他是不是alpha的褚裟,耿牧若的信息素过于霸道,遇上另一个alpha很容易起冲突。褚裟还是第一个他没起冲突的alpha,那天两个人都把信息素放出来却没打在一起还挺让耿牧若吃惊的。 “以后不要一个人出门了,混混还好,如果遇到星际海盗,你就要变成他们泄'欲的工具了。”褚裟原本想再交代几句,结果就看见苑甫痴迷的看着耿牧若,他停下了话头,拎起自己的袋子就要离开。 “店长……” 褚裟回头看耿牧若,他以为对方要跟苑甫去开房,毕竟两个人的信息素交织在一起,全是情'欲的味道。 他用了抑制剂,但耿牧若不一定用了,而且耿牧若一看就是很难控制自己的alpha,他离开也是不想留着尴尬。 “借我一只抑制剂。”耿牧若推开了苑甫,力道之大足以让一个柔弱的小omega摔在地上了,顾不上苑甫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他抓住了褚裟的手,“带我走,麻烦了。” “好痛啊……”苑甫的膝盖都摔破了,他以为会有人安慰自己,然后扶自己起来,但是没有,而且他看着两个alpha离开了自己的视线,根本没有把他当回儿事。 未婚夫死了,苑甫想为他报仇,可他不知道仇人是谁,家人们也说,这事儿不应该是一个omega操心的,嫁人生子才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事,报仇不是。甚至,他的父亲已经开始给他物色新的丈夫了,仿佛他从来没跟人有过婚约一样。他出门都要被家人说很久,然后还遇见了混混,差点失去了清白。 想到这里,苑甫有些委屈的擦了擦眼泪,失落的回了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什么,就好像有什么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拿走了。 “性'爱该是自由的,如果它是依靠信息素而失去理智后进行,那它跟下'药一样充满了恶意与失败。”褚裟不光借给耿牧若一支抑制剂,还亲自给他做了一杯橙汁,“先生,请尝尝看,很好喝的。” “谢谢,我不是一个好人,你没有必须对我这么好。” “你放过了我,在我这里你就是恩人。而且我没有对你好,这些只是出于礼貌的基本行为而已。我是很自私的人啊,上学的时候,母亲跟我讨厌的同学打招呼我都会生气的撒开她的手自己走;后来我很讨厌一个人,我的朋友却要跟那人做朋友,有时候还会站在他那边,我就跟朋友绝交了;刚才在街上看见那个omega被欺负,我其实不敢上前阻止,被混混打的时候也会希望他们能横尸街头。” “我没在你身上看见过自私,没有必要这么说自己。”耿牧若说话硬'邦邦的,没什么感情,却让人听着感觉到真诚。 “大部分的人都是自私的,承认或者不承认都没关系,承认一下不会死,反而会觉得很轻松。谁都做不到完美,多多少少会有过一点黑历史,有自己做错了的事,没有谁是纯粹的好人或者坏人……我是做错了事才会来这里躲着,我怕自己要面对现实,你呢?” 耿牧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并不擅言辞,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褚裟说他听着,对方偶尔抛过来的问题也都是无关紧要的。如今这个问题让他有点发愁,不是不敢说,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说。 “开心吗?” “没有。” “那不开心吗?” “也没有。” “那我送你一支花吧,免费的。” 褚裟眉眼弯弯的把一支金色蔷薇包好递给耿牧若,“免费的东西会让人开心的。” “谢谢,我很开心。” 第二天,有几个混混横尸街头,现场留下了一支花梗,是金蔷薇的花梗。 ……………………………………………………………………………………………………………………………………………………… 小剧场 苑甫:现在的alpha都怎么了?这么甜美的小omega在你们跟前你们无动于衷? 褚裟:是我们的问题。 第 207 章 清晨的日光来的太突然,浅眠的人被它耀眼的光叫醒了。 耿牧若起床后换了一身衣服,全副武装的开始打扫卫生,等到把所有垃圾扔掉,把所有本就不乱的东西重新摆放好后,他就拿着消毒剂喷洒家里的各个角落。 “很好。” 门没有关,一个男人走进来,“我是来查看生活情况的。” 联盟有这么个规定,调查局下设一个幸福委员会,他们每个月都会走访各家,询问一下生活是否幸福,仿佛他们问几句别人的生活就会变得更加美丽一样。 “我刚打扫完卫生。”耿牧若知道自己该友好一点,但他的地板被踩脏了,即使没有脚印,也一定脏了。 “对不起。” “嗯,那你就出去吧,我要重新打扫卫生了。” 调查员有点尴尬,不过他还是在本子上的幸福二字后面的方框里打上对号,“您是上个月刚搬来的吗?” 一个杀手没有固定的家,耿牧若每个月都会换个地方住,他也有固定的家,用来存放一些武器。狡兔三窟,如果有人想抓他,不一定能找到他的家。 “对,我很幸福,谢谢您的关心,再见。” 门被关上了,屋子的人和屋外的人因此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几点了?”褚裟睁开眼睛,他感觉两条胳膊很麻,于是轻轻把胳膊从两个男人的怀里抽出来,他走到窗台前把窗帘拉上了,床上躺着的男omega和男alpha是他在网上遇见的一对恋人。 两个人相恋太久,觉得生活没意思就想拉外人进来增加新鲜感,褚裟就这么被他们两个拉进来了。 昨夜,褚裟被omega的信息素影响到了,他记得自己不光上了那个alpha,连omega也一起上了。 虽然不喜欢omega,但褚裟并不是个会在床上有太多道德标准的人,他记得自己的yj琎入omega的时候,由于太长好像桶琎了生'殖腔,貌似还设在了里面。 omega的数量最为稀少,大约只占总人数的百分之五,身体柔软,容易怀孕,生育率高,并且从18岁开始,他们每年的非固定时间都会出现“无法自控的发'情期”,发情期所散发出来的信息素可以引诱alpha们失去理智,同时自身也会被alpha的信息素影响到失去理智。 “啊哈,啊啊啊……好棒,好苌……呜呜呜……”床上的omega没喊多久就被男友的几把堵住了嘴,他眼泪汪汪的看着褚裟,一副求c.的表情让人更难控制理智。 褚裟回忆起那个小omega被他c到设尿了,很有可能就是琎了生殖腔压迫到了膀胱,所以对方才会被c到设尿。 窗外有几只鸟飞过,天很蓝,可惜没有云。 褚裟穿着牛仔裤光着上身倚在窗台上抽烟,手指点着窗台上的花盆,“不会怀孕吧?” “应该会怀孕的。” “你用这么冷酷无情的表情说这话更让人害怕了。”褚裟窝在沙发里喝咖啡,对面坐着的人正是耿牧若。 “如果你有点节操,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烦恼了。”耿牧若想不明白为什么像褚裟这么好看的男人学不会认真爱一个人,整天就知道胡搞瞎搞,净让别人担心他有一天会不会被情人宰了。 “你这是在教训我吗?我们的关系已经到了你可以教训我的程度了吗?” “我觉得可以。” 褚裟感觉这句话有点可笑,他不高兴的喝了一口咖啡,随后又没好气的给耿牧若倒了一杯,“你是个怪人,没资格教训我。” “我不是怪人。” “你是。” “不是。” “你就是。” “就不是。” 褚裟气的不行,站起来靠近耿牧若,猛的亲了他一口,“我刚吃的臭豆腐,感觉到绝望了吗?” “嗯。”耿牧若有洁癖,平时在家里没有事情做的时候,他就喜欢自己把家里的一切擦到发光。 “那你怎么不生气?” “我不生气,我在思考能不能杀了你。” “好可怕,我认识到了错误,原谅我吧,我不会再做这么讨厌的事了,我保证。” “给我点时间。”耿牧若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杯,他低下头仔细观察杯子,“它是干净的吗?” “我这里的生活用具每天都会消毒的,放心用吧。”褚裟翘起二郎腿看着玻璃窗外继续喝咖啡,“没什么好景色可看了,有时间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旅游吧?” “不去。” “去吧,会很开心的。” “不想去,你究竟是从哪里搞出来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吃食的?” “我可不是你,靠着面包、牛奶和营养液就能过日子。” “你吃的哪些都是垃圾食品,只会你的污染口腔。” “好过分。” “用吃过臭豆腐的嘴亲别人的你更过分。” “好像说的没错。”褚裟嘿嘿笑了一下,坐在了耿牧若身边勾着他的肩膀撒娇,“跟我去吧,旅游会让心情变好的,你整天不无聊吗?” “我很忙,没时间陪你玩。”耿牧若的通讯器震动了一下,他掏出来看了一眼,“我得走了。” “晚上有空吗?我想跟你去看电影,或者去聚会玩啊。” “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聚会?我不去,还是看电影吧。” “好,给你票。”褚裟把叠成心形的票递给耿牧若,“不要爽约,不准放我鸽子,不准半路跑掉。” “嗯。”耿牧若把电影票放进口袋里,随口一问,“是哪个男人爽了你的约吗?” 背对着耿牧若给花洒水的褚裟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恼怒,还有几分孩子气的不开心,“是个很混账的家伙,他居然跟我说他要跟未婚妻一起去。这年头真是什么人渣都有,还跟我装多爱未婚妻,明明在床上的时候一副……哎呀,有点不礼貌了,你忘记我刚才的话吧,我是真的想跟你一起看电影来着。” 既然知道别人听了不高兴你就别说啊,现在又开始装无辜了,真是够恶劣的,怎么有脸说别人的?耿牧若感觉自己被气的快心肌梗塞了。 “我走了。” “等一下。”褚裟想起来一件事,快步走到柜子前找出一个袋子放在耿牧若手里,“我知道现在科技发达,你可能不缺这个,但这是我亲手做的巧克力,尝尝看吧。” 耿牧若无奈的抓紧了袋子,他就是被这么温柔又体贴的表象迷惑了,愚蠢的喜欢上了这么个混账,然后看着对方整天约来约去,真是一分钟都不想忍这家伙了…… “对了,美食怎么能没有鲜花相配呢?你再等我一下,一下下。”褚裟挑了一支带着水滴的粉玫瑰包好放在袋子里,“一下子就温馨了,希望你能喜欢,拜拜。” “谢谢。” “不客气。”褚裟笑起来有个小小的梨涡,极大程度上会让看到这个微笑的人增加对他的好感度,他从来都会把自己的表情管理的很好,混蛋也是个很会把自己优势表现出来的聪明混蛋。 天还没有黑的时候,耿牧若已经在天台埋伏好了,他只等目标进入射程,一击致命后离开这里。 “不要迟到,我会伤心的。” 目标还没有来,但天已经不早了,耿牧若难得有点没耐心了,他看了好几次手表,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 花店里,一个男人好像正在为恋人挑选花,他时不时看一眼玻璃门外。 “我们把他的目标抢了,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等目标过去。” 褚裟依旧像平常那样从容淡定的修剪花束,眉眼干净的一如少年,连语气都带着一丝温柔,“谁知道呢,都不重要了,我最讨厌别人跟我争了。” “可是……” “再废话你就去死吧,不要打扰我。” “对不起,都是我太多话了。” ※※※※※※※※※※※※※※※※※※※※ 我爸跟我吵架,我们开始冷战。 随后洋爸买了好多炸臭豆腐来吸引洋君的注意力,洋君能怂吗?于是我买了一个榴莲回来,来啊,互相伤害啊,who怕who? 三个多小时都没散干净味儿,我码文的时候鼻子里全是榴莲混着炸臭豆腐味儿,好痛苦啊…… 作话 一、设定思路 有个小可爱私信我说想看:背叛者攻略受,重点我要虐死他。看点就是他是攻略者,他攻略了很多人,受边攻略边背叛,让我的裟哥好好的搞死他。 之前不是有个直播攻略如何帮男二获得女主芳心的吗?当时我是在快穿文里找到的男二设定,替男二和女主在一起或者替男二获取女主芳心其实都差不多,女主喜欢的都不是真正的男二。 我的文最原始设定是在言情世界,男主却是深柜(大家不要觉得直男可以弯,什么为了谁而弯是在排气,能弯的都不直)。 攻略者只能是攻略女主的男二,再让裟哥做貌美男主;或者在被改变的原世界上再改变一次,某世界意识发现自己男主跟男二在一起了,找了个攻略者来攻略裟哥让男主跟女主重新在一起,设定如下: 1.无业流民惹事精少爷攻#双商满分的男仆受 爆点:我以为你是来做仆人的,合着来抢我未婚妻的? 2.男二攻#想来攻裟哥的攻略者 爆点:选个曾经的世界作为基础世界,你们想把曾经的哪个男主捞出来? 注:我忘了问是哪种背叛,感情还是事业?都背叛的话,裟哥受得住吗?他那狗脾气不得掀房子吗?想想就开心,那就都背叛吧。 想看的就投吧,没有就算了,我快被四十多个设定愁死了,我不会要写一辈子吧? 选项二记得备注自己最想看的男主,觉得遗憾想让他们重新来过的或者想虐哪个男主的等等,就想看啥直说就行,不要跟我客气,围脖私信或者留言我都会看的。还有啥想看却不好意思说的,你可以偷偷的告诉我。 二、解疑 有人留言说第二个故事(小提琴家和男团偶像)毫无逻辑性可言,他没有具体留言,只是提了一嘴…… 我真正想写的是那些磕cp到疯魔的人和像疯狗一样的唯粉,还有自己什么都不懂就开始狂吠的键盘侠,我更想写的是资本运作下的人。 我当时不知道jj的未成年多不多,怕影响到他们,就收着写,导致它没能顺在一起,他们的爱情是其次的。加上当时我一天码好几章,写的就有点粗糙。 二三个世界铺垫裟哥黑化,后来的原世界也解释了裟哥为什么在第二个世界中因校园暴力而得躁郁症,他本身就是个因为原生家庭而有心理创伤的人。 裟哥得的不是抑郁症而是躁郁症,符合他的性格,这是合逻辑的;裟哥以一个长辈的姿态引导轩轩成长,长得好看又有才华,对方起了崇拜之心,爱情线是合逻辑的;躁郁症本身就是一种很容易失控的病,我有至亲因为这种病离开了我,他的自杀是合逻辑的;粉丝、毒粉和网友是最容易被诱导的,他们对一个人网爆并不是什么少见多怪的事,这个也合逻辑;当时的女主和她的节目利用cp增加热度,这个在娱乐圈很平常,合逻辑… 这个故事也许不符合那位读者的逻辑,但符合我的,毕竟人和人之间思维方式不一样,我不能理解他,他也不能理解我,这是正常现象。 最可惜的是我没能按照自己真正想表达的想法写,也许我会找时间重新写,但故事太悲了,我很犹豫,觉得重写也不一定能比第一次好。 三、安慰 我知道你们想看年代文,我也想满足你们,但jj那后台天天发什么净网一类的话,我怂的不敢冒头,跟吃鸡的时候每次都有伏地魔的称号一样。 自从有了游戏主播那个设定,我就去下载了手游,然后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打游戏了,技术菜也不影响我的热情。 所有设定我早晚会写的,不要难过,好饭不怕晚,越往后的话,说不定我文笔还能有进步呢?毕竟我现在极度嫌弃我之前写的文,总想重新写那些故事,但我又有四十多个设定没写…… 第 209 章 杀手也会有失手的时候,在继上一次目标被抢之后,耿牧若这次受伤了。 花香也没有掩盖住血腥味儿,褚裟放下剪子和花枝,他快速找来了医疗箱,“为什么不去医疗舱?” “没有。”耿牧若是个很守旧的人,他固执的用同一把□□,固执的不肯用医疗舱,但他在饮食上就没有任何要求,只要他的餐具干净整洁就好了。 “真讨厌你这样。” “为什么?” “看见以后好担心。”褚裟用消过毒的剪子剪开耿牧若的衣服,他从来不会多嘴问对方去做什么,只会在店里等对方回来,一起喝个下午茶。 “下次不会了。” “不来见我了吗?” “嗯。” “更讨厌了,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受伤,然后还躲着我。” “那你想怎么样?” “不要受伤。”褚裟拿起一个像鸡蛋样的东西,敲开外壳把它倒在耿牧若受伤的地方,蛋清一样的药液发出滋滋声,不一会儿伤口就恢复了。 “你怎么会有这个?” “托人买的,因为觉得有一天能用到。” 耿牧若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他看着褚裟垂着鸦黑的睫毛给自己包扎伤口,“没必要弄得这么麻烦。” “这是受伤了,怎么是麻烦?”褚裟不高兴的皱了皱眉,“不行,我得给你做点有营养的东西吃。” “不用麻烦了……”耿牧若伸出去的手没能拉住像风一样的男人,他靠在沙发背上,拿起遥控器看电视,“你这个电视从哪个古董店淘来的?看上去比我的要旧很多。” “在……在逸城街。” 褚裟顿了一下,语气不由自主的带了几分熟稔,“那里有很不错的小吃街,很大程度上还原了曾经的街道。” “你在做什么?” “做骨汤。”褚裟的手在桌子上翻找着,他取出一包药粉,看着耿牧若的背影将药下进了锅里,随后若无其事的搅拌着汤,“要吃面条吗?” “米饭。”耿牧若看着自己常看的脱口秀节目,时不时跟着屏幕里戴黑框眼镜的女人笑两声。 “要咖喱吗?” “要。”耿牧若觉得镜片有点脏,他取下眼镜仔细擦干净,他是一个□□,难免有点远视,戴眼镜是为了看清楚近处的东西,刚才他很想看某个人才会戴上的。 alpha们会常常聚在一起,他们还会邀请甜美的omega来,目的是为了泄'欲,确保自己不会因发'情期而出现差错。 “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我……” “你是alpha,为什么信息素这么淡?你是杂'种吧?精神力出问题了吗?” “我……”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 褚裟并不是第一次碰壁,他坐在餐厅里,周围餐桌的人交头接耳,好像是在嘲笑议论他的狼狈。 “我要是他我就一头撞死了,怎么会这么厚脸皮来参加这个活动?” “好像是那边的大少爷邀请他的,可能是想羞辱他吧?” 褚裟也觉得对方邀请自己来为的就是羞辱,根本不是交朋友,这里的omega都现实的很,他们只跟有地位且血脉高贵的alpha离开,然后获得不错的种子,为家族生下强大的血脉。 “没有哪个omega愿意为他这样的废物生孩子。” “真可怜啊,有人想看他出丑,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娱乐我们的。” 比起被嫌弃的自己,褚裟反而觉得这些把自己当成生育机器的omega更可怜,他们意识不到自己不光因为身体变异逐渐变得像披着男人皮囊的女人,而omega对alpha的身体和心理上的臣服充满了男权掌控世界的观念,这个世界的拜'□□'癌太可怕了,已经在腐蚀大家的思想了…… “喜欢这里吗?”德吉拿着酒坐在了褚裟对面,他听着周围的议论有些得意,喜欢的女人因为眼前这个小白脸拒绝了自己,他实在是觉得很可笑,不教训一下这王八蛋感觉会睡不好。 人怎么可能不会对情敌产生怨念呢?尤其是自己心心念喜欢的人拼命讨好对方,而对方却一副无动于衷甚至有点不知好歹的样子,怎么会不迁怒呢? “德吉先生。”耿牧若走了过来,随之而来的是他霸道的信息素,他今天出门的时候忘记用抑制剂了,如今根本收不住,已经有好几个omega靠近他后发'情了。 德吉的信息素被激出来了,他的目光逐渐变得有敌意,这是捕食者本能,但对方完全压住了他的信息素,他毫无反抗之力,“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再见。”褚裟松开吸管,露出一个笑容,目送德吉离开,他无意中看见了人群中一闪而过的人影,觉得有点古怪,可是却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怎么了?” “你怎么来了?能不能收一收你的信息素,压力很大的。”褚裟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不是很愉快,耿牧若的信息素就像波澜壮阔的大海,而且还是风暴中的大海,很能激起别人的怒意。 “不好意思。” “我借给你一支。”褚裟伸手去把耿牧若的衣服却被拒绝了,“我帮你打针啊。” “不要在这里,去个没人的地方。” 周围的alpha确实都在看耿牧若,眼神里充满了敌意。 一般情况下,alpha释放信息素不是为了让omega腿软求c就是为了跟别的alpha比力量,耿牧若的信息素让他们忌惮的同时引起了他们争强好胜的心。 褚裟立马把耿牧若挡在自己身后,横眉冷对其他alpha,“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高大威猛的男人吗?” “别说了,走吧。” 耿牧若拉着褚裟快步来到一个房间,有点尴尬的是,这种房间为要做那种事的alpha准备的,隔壁房间还有小omega的叫'声,还是两个房间都有alpha和omega在交'合。 褚裟也是身经百战的人,对于隔壁传过来的声音选择无视,“把胳膊露出来。” “嗯。”耿牧若有点尴尬,快速拉开衣服露出胳膊后撇开了脸。 “真受不了这些人。”褚裟用酒精棉给耿牧若结实的臂膀消毒,拿着针筒扎进肉里,他看着抑制剂被缓缓推入,安心的收起了医疗包,“看来带着它是正确的决定。” “谢谢你。” “是我该谢谢你,依照你的身份不好来这种地方的吧?可你还是陪我来了,还在别人刁难我的时候,给我解围……谢谢。”褚裟在耿牧若的额头落下一个吻,他低头看着耿牧若,把手覆盖在对方放在床上的手上,“是感谢的吻,不是要气你的。” “我知道了。”耿牧若抬起头,眼睛看着褚裟的手指在抚摸自己的唇,无意识的咽了咽口水,“你能不能别靠这么近?” 褚裟用膝盖分开了耿牧若的腿,边吻边把人按倒在了床上。 耿牧若一开始想推开,但没有用力,后来把手放在了褚裟的背上。 “先生,你们需要用品吗?”机器的提示音让正在床上缠'绵的两个人清醒过来,相依的唇齿分开了。 “我在干什么?请原谅我,我可能喝多了,脑子不太清醒。”褚裟看着耿牧若的眼睛,立马翻身起来,他坐在床边狠狠的抓了一把自己乌黑头发,“哈哈……牧若,我们还是朋友吧?” “当然。” “我该去买些花了,有时间再聊。”褚裟往外走,结果走错了方向进了浴室,他索性假装想洗手,总比让耿牧若以为自己想上他来的好,他怎么会没原则到要睡朋友呢?可是他好想那么干啊,好纠结,要不要扔硬币决定? 耿牧若没有再说什么,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坐着,最后悄悄离开了,没有惊动任何人。 “他母亲带给他的低贱血统影响了他,让他常常处于失控的危险之中。” “他母亲是beta吗?” “没错,他母亲是个beta,而且还是一个平民。” “他父亲呢?” “跟您一样,他的亲生父亲也是非常强大的alpha,是约翰斯上将。” “没人跟我一样。” “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 褚裟停下了手里的活儿,走到男人跟前捏着他的下巴逼迫他张开嘴,随后用剪刀剪去了他的舌头,“不会说话就别要舌头了,给我做花肥吧。” 第 210 章 行星文明时期,人类以空间太阳能,核聚变为主要能源,文明活动范围为地球深处,海洋深处,太空轨道及临近的月球、火星等星球行星级。 恒星文明时期,人类以直接质能转化为主要能源,文明活动范围扩张到太阳系,以及邻近的恒星系。恒星级文明的生产力为近光速运行的“正反物质湮灭”宇宙飞船将有可胜任的燃料。 半星河文明时期,人类能大范围的跨恒星系航宇,不过并未超过本银河系范围,对空间和时间有了一定的了解。星际远航技术、超光速航行、超能量护盾、引力波装置的发展为人类探索星河提供了很多便利。 银河系文明时期,银河联邦成为银河系最大的政府,而联盟是联邦与各星系文明的合作共赢体。联邦同进退,联盟同发展。 人类的文明得以最大程度上的开枝散叶,人们活动于整个银河系,从上百亿星球中摄取能量,在星际间穿梭,并且人口分布于无数世界中。 人类的文明一直在发展,高度发达的文明不代表人们已经生活在平等之中。反而,人类在发展中又演化出的三种不同的生理性,即beta、alpha和omega,他们的不同的特点使人从一出生就被划分了三六九等。 血脉高贵的alpha永远处在食物链最顶端,而beta成了最便宜的劳动力,omega则成了为alpha诞下优秀后代的生育机器。 在巨大的生存压力之下,民间诞生了无政府主义和平权运动,除了这些势力会威胁到联盟的坚固性外,还有邪恶的星际海盗,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在银河联邦最近一次往蓝星运送物资的过程中,星际海盗偷袭了联邦护卫队的飞船,小队伤亡惨重。 这伙星际海盗在最近的五年里很是嚣张,几乎所有大型案子都是他们做的。 “很可怕吧?我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吓得不敢出门了,幸好你过来了。”褚裟拍了拍心口,见耿牧若还不当回事,又把海盗杀人越货的场景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你怎么还是不害怕啊?” “蓝星很安全。”耿牧若确实不担心,也不害怕,蓝星在银河系里并不起眼,所以他才会在这里的一个小城市隐居。也许它曾经辉煌过,但在资源短缺后,它已经被人类抛弃了。 “你也害怕一下,就我一个人担心的吃不好睡不好,感觉好孤独啊……”褚裟捧着咖啡坐在秋千上,“这里也许比不上其他星系发达,但它在我眼里是世外桃源,我不能看着它被可恶的海盗毁掉。” “那你想做什么?参军吗?如果你非要去的话,我可以教你一些自我保护的技能。”耿牧若知道最近联盟有号召,试图让民众参军保护自己的星球。 “我之前一直被那些alpha和omega嘲笑,现在去做什么?接着被嘲笑吗?反正我就是个一无是处的人,卖花为生,就不参与那么危险的事了。” “过平凡的生活就很好。”耿牧若吃了碗里的面,想起母亲死前跟自己说的话。 “我不求你做什么大事,过平凡的生活就很好。” 褚裟鬼鬼祟祟的靠近耿牧若,却被对方嫌弃的推开了,他不死心的继续往上贴,“你是政府做事的吗?还是某个组织的人?” “不是说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叫我什么都不要跟你说吗?” “我的想法总是反复横跳,现在又想听了,你告诉我一点点吧?”褚裟的胳膊被耿牧若拿开,他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耿牧若就那么丢下他一个人走了,“你好无情啊!” “我要买一枝花,随便什么花。” “一束吧,店长好友可以打七折优惠。”褚裟随手拿了一把叶子开始编装饰,“你最近没什么工作吗?” “有,下周回来。” “你可以帮我带一捧土吗?假如你能找到的话,我总觉得花还是长在土里最快活。”褚裟把一束花包好,“欢迎下次……他们来送花了。” 一辆车子停在外面,一个老旧的机器人和一个大叔把花搬进了店里。 “我要现金。”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像极了恶人,说话也恶声恶气的。 “等一下。”褚裟倒是没有被对方糟糕的态度影响到,保持微笑的找到了现金并把它们装好递给中年男人,“辛苦您了,里面有我烤的饼干谢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 “你要去哪里吗?”大叔收了钱后并没有立马离开,而且坐在自己用来搬花的机器人身上,“外面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出门要注意安全啊!” “我想去外面找一些土,尽量在相对安全的地方找,而且我不会离开太久的。” 褚裟的话还没说完,送花的大叔就离开了。 “我走了。” “等等,麻烦你一件事好吗?” “什么事?” “大叔每次送花来都是丢在这里,乱七八糟的,我要花好多时间才能整理好,你能帮帮我吗?这束花不要钱了,而且我还会送你饼干吃,怎么样?” “好吧。”耿牧若看了看周围的花,随手拿起一盆就要往架子上放。 “等等。”褚裟抓住耿牧若的手,指着架子上的字,“这一排是放蔷薇的,这个百合要放在那边。” “知道了。”耿牧若找了个板凳,把百合放好后发现褚裟奋力端着一个花盆过来,眉眼柔和了一些,他接过花盆放好,“这里面放了什么?架子撑得住吗?” “石头和植物营养液,架子可是我亲手做的,很结实……” 砰—— 哐当—— 架子倒了,也散架了,花盆摔碎了,野百合掉落在地上。 “你有时间帮我做个架子吗?” 真会得寸进尺,耿牧若刚想拒绝这个请求,然后离开,就见褚裟抱着自己的腿,他无奈的看了看地上的狼藉,“行吧。” “我的地下室有木板。” 耿牧若从凳子上跳下来,拿起一旁的冰柠檬水喝了一口,而褚裟已经下了地下室去找木板了。 锉刀打磨着木板的边角,褚裟用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他伸出手,“两个三号螺丝和六个二号钉子,还有一个五号锤子。” “什么?” “真是个笨蛋,我的工具箱,里面的东西都有编号,你照着编号拿给我,谢谢。” “知道了,两个三号螺丝和六个二号钉子,还有一个五号锤子……”耿牧若把它们从工具箱里找出来,然后递给褚裟,“还需要我做什么?” “你帮我钉钉子。” “知道了。” “你不是有洁癖吗?为什么不嫌弃我刚才用脏手碰你?” “待会儿洗洗就好了。” “你真是个不错的男人,如果我有弟弟妹妹是omega的话,我一定会把他们介绍给你认识,你一定会是个好丈夫。” “不要吹捧我。” “我是认真的。”褚裟对着木屑吹了一下,他把木板竖起来,“手艺真不错,我也是个不错的男人呢。” “不要自恋。”耿牧若觉得喜欢上褚裟的人一定是内心强大的家伙,而且有本事镇住小三什么的,“喜欢你会是件很辛苦的事,因为你是个不怎么样的人。” 褚裟摸了摸眼角,他并没有反驳什么,而是和耿牧若一起把新做的架子放好,随后他们一起把花农送来的花摆好。 “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知道了。”耿牧若背上包离开了花店,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要去做什么。 银河纪元一千二百七十五年,在科技没那么发达的蓝星上,有那么一个面冷心热的杀手和一个花店老板,他们曾经有过一段很普通的友谊。 第 211 章 银河里不光有无数美丽的星系,还有可怕的星际海盗。 出来寻找可以种植花卉的土壤的褚裟就那么不幸的遇到了星际海盗,谁也不曾想到不久前还活跃在银河中的星际海盗居然会来贫穷落后的蓝星来,被绑架的人不安的等待亲人拿着赎金来救自己。 褚裟的信写给了唯一的朋友耿牧若,幸好耿牧若刚杀掉任务目标,毫发无损的回来了并且看到了这封看着像诈骗信的求救信。 “出去,跟护卫队求救。” “那得先把我放出去吧?” 笼子被打开,褚裟被拽了出来,他看着抓着自己胳膊的手笑了一下,“为什么这么粗鲁啊?给我件衣服好吗?” “少废话,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乖乖照我们说的做。” 褚裟穿着裤衩赤着脚走出来,手上还挂着镣铐,他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好渴。” 星际海盗的头子福眼拿了一瓶啤酒粗鲁的递给褚裟,“喝这个。” “先生,您不帮我打开吗?” “你自己有手。” “可是我的手受伤了。”褚裟摊开自己的血肉模糊的手,“你们真的很粗鲁……” “那就用嘴。” “很没形象啊。”褚裟微抬下巴看海盗,他并没有接下啤酒,而是把自己的小臂搭在肩膀上,用血淋淋的手指摸了摸蝴蝶骨,在白皙的背上留下了血印,“请您放在我后背这里。” 星际海盗的头子福眼把啤酒盖子放在褚裟背后的蝴蝶骨附近,就见褚裟往后一动肩膀,用蝴蝶骨开了瓶盖,褚裟回头对福眼笑了一下,“这瓶是给您开的,请再给我一瓶,好吗?” “跟护卫队说我们绑了很多人,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福眼推了褚裟一把,“不要耍花招。” “好。” 耿牧若看着褚裟已经进了自己的射程范围,动了动发僵的手指,微微移了一下伤枪口,可惜海盗头子福眼没有出来。 “里面有多少人?” “六十四个人,八个老人,十五个孩子,还有两个omega。”褚裟拿着啤酒的手指了指旁边,手指上的血迹已经干在上面了,他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海盗,他们冲他脚下开枪。 “看到了吧?他们很凶……”褚裟喝了一口酒,随后按照星际海盗的指示往回走,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好像是脚抽筋了,于是往旁边踢了一下。 “快点回来!” “好。”褚裟把最后一口酒喝掉,瓶子丢在了一边,玻璃瓶落在地上应该摔碎的,但它没有,而是无声无息的向远处滚动。 耿牧若觉得用狙'击'枪射'杀海盗头子并不是什么好主意,对方手里那么多人质,杀掉福眼只会激怒他的手下。 “在银河的尽头有自由的净土,名叫什么来着?” “自由海,你也知道那个地方?” 在很多年前,有个战功赫赫的上将说在征服银河时无意中见到一片净土,他给它取名自由海。 可惜军队里只有他一个幸存者,哪怕他说的再像模像样也没人信他,何况无数的星际海盗和星河护卫队出发去寻找那片自由的净土都没有找到。 那也只能是一个传说,许是那个上将看到的幻象,也或者是想靠谎言逃脱指挥不力的惩罚,上将最终还是上了断头台。 “我去过,很多财宝,人们生活的很幸福,是真正的世外桃源。”褚裟的样子像极了信口胡诌,不过也没人打断他,所有海盗听着他奇怪的论调,时不时哈哈大笑,嘲笑他的痴人说梦。 “你小子跟着我们走吧,做星际海盗不比做个花店老板有出息吗?” “好啊。”褚裟看着突然闯进来的耿牧若,放下了酒瓶,“有人来了。” 守在外面的星际海盗已经被耿牧若杀了,他拿着武器来杀最后这几个。 不等福眼用褚裟威胁耿牧若,褚裟就用耳机线勒住了福眼的脖子,他笑着收紧线子,将星际海盗的头子活活勒死。 “快走吧,等护卫队发现了,我们两个要被盘问的。” “好。”褚裟没有管其他人,跟上耿牧若的步子离开了现场。 耿牧若一回到安全的地方就开始收拾东西,他不能在留下了,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他今天杀的星际海盗只是一部分,他们是废墟海盗团的一个小队而已,他们死在这里,其他星际海盗一定会这里找麻烦,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你就要离开了吗?” “不跟我一起走吗?” “我们能去哪里?” 能去哪里? 耿牧若知道自己还在被通缉,现在离开相对落后的蓝星并不是个好主意,很容易就会被找到。 而褚裟应该也得罪过什么人,不过曾经想杀褚裟的人也只是出现过一次,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什么消息了。 “我好像听你说了什么自由海,我们去那里吧。” “是传说,是骗人的,用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给你机会杀掉外层的海盗罢了。” 他们能去哪里? 耿牧若不再收拾东西,而是坐了下来,褚裟如果跟他一起走会被他连累,留下也不会安全。 现在该怎么办? “我有个好主意。” “你能有什么好主意?” “跟我走。”褚裟拉着耿牧若往外走,他们步行来到了一个废弃的游乐场。 “来这里做什么?” “不开心的时候要做开心的事,不然人会更不开心了。” “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出什么好主意。” 褚裟已经找到了电闸,一下子就开了电闸,游乐场里的设施都转了起来,他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相机对着耿牧若,“给你拍张照吧?如果你离开,以后我想你了就能看看照片。” “最后一次陪你闹了。” “嗯。”褚裟小鸡啄米般点头,他四处找适合拍照的地方,最后选定了旋转木马,非要耿牧若坐在上面。 “你拍好了吗?”耿牧若年幼的时候都没坐过这东西,长大就更不可能坐过了,没想到今天让褚裟逼着坐了,还被拍了下来。 “我感觉你是个没有童年的人,难得有机会一起出来,就补一补童年遗憾吧?” “我没有童年遗憾。” “给我拍。”褚裟把相机递给耿牧若,并把脖子上的项链扯了出来,上面是一对戒指,这吸引了耿牧若的目光。 “这是什么?” “就是项链而已。”褚裟毫不在意的找了个粉色小马坐上去,“说实话,我的童年里充满了竞争,所以现在也没什么美好的回忆可言,我们一起补一补吧?” “我们应该担心会不会被废墟海盗团报复,而不是陪你玩过家家。”耿牧若一边生气一边拍照,他还有点强迫症,对拍照要求还挺高,所以拍照的时候比褚裟还较真,甚至指导起了动作和场景,“去那边。” 两个人的关系从任务目标变成点头之交,慢慢发展成了普通朋友,再到好友,如今已经算是生死之交了。 耿牧若想离开的时候,发现有很多人围在他家门口,他有点不解,“你们有事吗?” “你那天救了我们,你很厉害。” “谢谢。” “你是不是要走?” “我是个通缉犯,如果留在这里会给你们添麻烦。” “你走了我们怎么办?那些海盗会来报复我们的。” “那你们就拿起武器跟他们战斗。” “你帮帮我们吧,教一教鲨鱼怎么战斗,这样的话,他就不再是废物了,在海盗来的时候,他还能成为保护我们的英雄。” 褚裟面露尴尬的被大家推了出来,他想往后缩却没地方可缩,虽然有很多人都说他是废物,但是他人缘很好,大家都希望他成为一个强大的alpha。 “耿牧若,我……” “教他?”耿牧若放下了行李箱,仔细打量了一番好友,“他不行,你们还是老老实实组建护卫队吧。” “别忘了是你把那些海盗杀了的。” “对,如果不是你杀了那些星际海盗,我们就不会面临被报复的危险,所以,你现在必须教他。” 耿牧若看着说这话的人,看了很久后才点了点头,“褚裟,以后跟着我住在这里,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学不学的会就靠你自己的天赋了,时间一到我就走。” ※※※※※※※※※※※※※※※※※※※※ 昨天买烤鸭的时候店主送了我啤酒,于是我就喝了,可我一瓶就倒,懵了一下午,上一章的剧情随着我混乱的大脑横跳了一下,让我们重新上路。 第 212 章 郊外 褚裟正站在三楼用狙'击枪对着两千米外的靶子,他小心翼翼的扣动扳机,被后坐力震了一下肩膀,“打中了吗?” “脱靶了,继续。” “不是教战斗技巧吗?我已经在这里练很久打靶了。” “什么时候远程攻击都是必要的,方便你脱身。” “好吧。”褚裟再次举起了狙'击'枪,他偷偷打了个哈欠,结果看见了耿牧若看过来的眼神,立马正经起来,再次对准靶子扣动扳机,“我好像打中了。” “一环。”耿牧若都想说这不够丢人的,但看褚裟高兴的又蹦又跳的,他又把话憋了回去,打中了总比脱靶有进步。 “我可以休息了吗?” “嗯。”耿牧若点了点头,收起了望远镜。 褚裟开心的掏出棒棒糖吃,边吃边走,而耿牧若跟在他后面,时不时说几句指导的话。 “想要真的提高你的狙'击水平,你得参与实战。如果我走了,而星际海盗来了,他们一下飞船你就得判断出谁是老大,射杀他以后立马离开,然后换装。” “那我要学换装。” 耿牧若怀疑褚裟就是想买衣服而已,但他已经被褚裟强行拉着走了,不过确实也该买些适合战斗的衣服,结实耐脏,而且…… 穿着红色运动外套的褚裟疑惑的回头看耿牧若,“你怎么不走了?” “得买些黑衣服,灰色也可以,就是不能太显眼了。” “知道了。”褚裟敬了个礼,拉着耿牧若进了店。 “先生,您买衣服吗?” “他买,麻烦挑一些黑色不起眼的衣服给他试试。” “好的。”服务员有点奇怪,但也没有质疑客人,只是照做了。 但…… 帘子拉开,正在看时间的耿牧若抬起头,就见褚裟穿了一身黑,他仔细打量了一下摇了摇头。 褚裟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衣服又去换了,不一会儿又出来了,是一身灰色运动装,“怎么样?” “不行,太好看了。” 褚裟拿走了三身衣服,换了一身衣服出来时又见耿牧若摇头,再换再摇头,到最后的时候,他跟服务员一起怀疑耿牧若在玩他们。 “你的脸太好看了,穿什么都好看,这就不适合做杀手,会引人注目的。” “我又不做杀手,随便穿什么都可以。” “衣服至少要结实吧?这些看起来一撕就会坏。” 褚裟红了脸,低着头看地面,“干嘛说一撕就坏?好流氓……” “麻烦您再去给他找一找其他的。”耿牧若完全跟褚裟不是一个脑回路,他是在认真指导褚裟。 褚裟吹了吹额头的碎发,然后一屁股坐在耿牧若身边勾着他脖子问,“你为什么要答应他们?” “你没拒绝,我以为你想变得更强大,所以才会同意的。” “我是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事到如今,只能赶鸭子上架了。”褚裟有点无奈,“真的好辛苦,比卖花还要辛苦,以前你是怎么过来的?” “记不得了。”耿牧若不觉得辛苦,做什么都会辛苦的,像他这种因为血脉和精神力无法自控的人能做个杀手就不错了。 “我请你吃饭吧?” “吃完饭跟我去个地方。” “好。”褚裟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了。 吃饱后,褚裟跟着耿牧若来到了一个楼顶,他好奇的四处张望,而耿牧若在寻找合适的狙'击位置。 “为什么你不像大家一样觉得我是个废物?是不暗恋我?” 耿牧若的装子弹的手一顿,“你少自恋。” “开个玩笑都不行,小气。”褚裟看着耿牧若端着枪在看什么,有点好奇,“你在看什么?能让我也看看吗?” “你过来。”耿牧若把弹夹里的子弹当着褚裟的面卸掉,“那边有个人,你试试狙击一下他,子弹刚被我卸掉了。” “好。”褚裟像个特别听老师话的好学生,哪怕成绩不怎么样,但是上课很积极,他端着枪对着远处的男人。 “不要紧张,对准他的头,手不要抖,扣动板机。” 褚裟稳稳的端着枪,对着男人扣动了扳机,他被后坐力震了一下的同时,枪里的子弹射出去了,而且击中了男人的头,他回头看耿牧若,“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人是我的目标,带你过来就是为了实地教学。”耿牧若放下了自己手里的枪,如果褚裟没打中,他就会补枪,这个时间不好把握,所以他的目标中了两枪。 “我杀人了?” “嗯,我们走,别被抓到了。”耿牧若收好枪,抓着褚裟离开了。 一直等回到家里,褚裟还有些惊魂未定的样子,他没想到耿牧若看上去那么严谨的人,竟会把目标送给自己来进行实物操作,“你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抱歉。”耿牧若开了一瓶酒,他倒了一杯红酒递给褚裟,“压压惊。” 褚裟把满满一杯酒一口气喝完了,他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些伤人,“我不该那么说你,我就是没想到你会把目标给我当教材,对不起。” “没事的,我迟早要离开你,你早点有能力保护自己……我才能放心。”耿牧若知道两个人并不是一个世界的,有很多事点到为止就好,也许褚裟能看出来自己有点喜欢他,但也就如此了。 “你少喝一些吧,这就见底了。”褚裟走到耿牧若跟前夺走了酒瓶,他看着有些呆愣的耿牧若舔了舔下唇,犹豫了一下后垂下眼亲了上去。 耿牧若还是没有躲开,也没有回应,就那么坐在沙发上。 “明天要教我近身格斗技巧对吗?”褚裟捧着耿牧若的脸,声音有点沙哑,大约是前些日子吹了风有点感冒。 “嗯。” “能不能后天教我?” “为什么?” “有时候你真的好单纯。”褚裟再次亲上了耿牧若,额头相抵,“你都要走了,难道不想留点回忆吗?” 遥远的蛇夫座 “你说的是真的?”座位上的男人慵懒的看了一眼台阶下的手下。 “传回来的影像确实有那位。” “我看看。” 光幕上,一个星际海盗打扮的人把啤酒盖子放在赤着上身的男人背后的蝴蝶骨附近,就见那个有着漂亮乌发的男人往后一动肩膀,用蝴蝶骨开了瓶盖,男人还回头对人笑了一下,“这瓶是给您开的,请再给我一瓶,好吗?” “鲨鱼,我总算找到你了。” “公子,请让我把先生带回来。” “不,我要亲自把这个负心汉带回来。” 第 213 章 卧室的床上 褚裟正压着耿牧若缠'绵,他感觉心口突然一疼,但并没有太在意。 “怎么了?” “抱紧我。”褚裟感觉鼻子有点痒,用手捂住嘴打了个喷嚏,“谁在想我吗?我去洗个手。” …… …… …… …… 床上刚被c开的耿牧若还没反应过来,褚裟就去洗手间了,他跟着下了床来到洗手间看褚裟洗脸,“你不舒服吗?” …… …… …… …… “没事,有点心慌,可能是你要离开,舍不得吧?” “是吗?” “就当是吧,” 褚裟用毛巾擦干净脸,转身勾着耿牧若的腰往怀里带,他把人翻了过去,再次占领了耿牧若的身'体,他吻着耿牧若的背,一下比一下狠,“放松。” 第 214 章 “呃啊……”耿牧若趴在墙上,为了避免褚裟顶撞他的时候额头撞到墙,他用手垫着侧脸靠着墙面,正好看见了洗漱间的镜子,这么看着有点涩'情,这种尴尬让他有些紧张。 “放松,你太紧了……”褚裟被裹得有点不舒服,他没有粗鲁的强行来,而是顺着耿牧若的目光看过去,于是看到了镜子里的两个人,他把脸贴在耿牧若的脸上,“是太疼了吗?” “第一次看见自己这样,我感觉像是在看别人……”耿牧若感觉褚裟的胸膛很热,烫的他难受,让他几乎忘记后ting的痛'楚,思绪突然飘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曾经,有一个女孩和其他游客一起被星际海盗抓住,就在她惶恐不安的时候,银河联邦的军队救了他们。 一个全身穿着作战服的上将走过来,覆盖在他脸上的护目镜和面罩退去,“我是联邦军队第二十六军的首领约翰斯,奉命前来解救你们,敌军已被我们消灭,我们的军队将会护送你们回家。” 年轻的女孩是那么漂亮,亭亭玉立,明眸皓齿,容颜娟好,令人一见倾心;上将是那么英俊,高大威猛,霸道强势,令人信服。 英雄救美什么时候都不会过时,他们对视的时候就相爱了。 可是爱情又是那么容易转瞬即逝,不是不相爱了,而是现实所迫。一个平民beta和一个上将的相爱本就不是合理的,约翰斯的家里想方设法的分开两个人,甚至逼迫约翰斯跟一个贵族omega成婚。 在约翰斯成婚后,耿牧若的母亲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即便两个人已经分开,但她对这个深爱之人的孩子充满了期待,坚持生了下来。 很多年后,当大家提起耿牧若的母亲,也只有一个自不量力的女beta的评价。 后来,约翰斯上将对外作战的时候,精神力受到了重创,从此难以控制自己的精神力,最后崩溃自杀,耿牧若的母亲就跟着爱人殉情了。 “值得吗?他的家人甚至从未认可过你?” “牧若,爱是很神圣的,无关他人,我知道我爱他,这些就够了。” 年少的耿牧若不理解母亲,他很难过,也很痛苦,为什么母亲不能忘记父亲跟自己好好生活下去,那家人何曾把她放在眼里过?甚至死了都没能葬在一起…… 原本耿牧若体内的血脉就充满了不可控的暴力倾向,极端的情绪让他失控杀了很多人,他离开了那个让他痛苦的地方,四处漂泊。 “我年幼的时候在垃圾星生活过,后来被人带走了,再后来那人死了,我在另一个文明发达的星球待过一段时间,最后来了蓝星,我觉得挺好的,谁能如意过一生?”褚裟蹲在房顶抽烟,旁边摆着一堆酒瓶,“我没有家人,他们早就死了,你还有家人吗?” “有,我祖父的身体不太好了。”耿牧若趴在垫子上,神色平静,“他试图联系我让我回去,但……我不会回去,我觉得如果我回去了,对不起我妈……” “如果有一天,你不想再漂泊了,就来蓝星找我,我们一起开花店,我卖花,你帮我进货……”褚裟把手放在耿牧若的头上,“都过去了。” 分别以后,总是会想起那个人,想起曾经在一起时那平淡如水的日子。 长街的尽头没有了花店,冰箱里不再有烤好的饼干,耿牧若折了一枝月季坐在路障上等待目标,旁边走过一只无家可归的猫,他有点想那个人了。 一辆车子经过,车胎被钉子扎破,车子被迫停了下来,司机下来检查车子。 “那边的先生,麻烦您能离开吗?”保镖护着老板下了车,驱逐路人离开。 耿牧若点了点头,把月季别在胸前,他掏出激'光枪对着保镖护着的人来了一枪。 “快抓住他!” “送老板去医院。” 耿牧若的一枪足以送目标去死了,他边走边打追他保镖,甚至有点悠闲,胸口的月季都没掉。 即使如此放水,保镖们还是没能抓住杀害老板的杀手。 耿牧若每天都会写日记,把自己杀过的人记下来,然后扔进火里烧掉。今天他试图用些漂亮的句子来形容那人漂亮的桃花眸子,在他写了一行字以后脑海里浮现出那人眉眼弯弯的对他笑,他又觉得自己不该写,所以用笔划去写下的字。 不知道他有没有遇到星际海盗,留下只会给他带来更多危险,可是离开后又不放心。 这天,经理人给耿牧若接了一单生意,不过买家要见见他。 “为什么要见我?” “他要确定你是否有能力杀掉目标。” “知道了。”耿牧若只带了一支枪去了买家说好的地方,他一般不会见买家,杀目标的时候也会把自己的脸护好,防止自己被护卫队注意到。 “公子,他来了。” 门口高大威猛的女alpha恭敬的对屋内的人鞠躬。 “请进。” 耿牧若感受了一下,里面的人也是alpha,对他的信息素有些排斥,但对方似乎很能压制自己的情绪,丝毫没有半点敌意。 看来不简单啊…… “我要你杀一个人,一个该死的负心人。” “你为什么不自己杀?你看起来好像不缺人手。”耿牧若原本就处在戒备中,如今因为屋外和屋里两个气势都不弱的alpha更戒备了。 “我不方便动手,一来我打不过他,二来我下不去手,哪怕我恨他恨得吃不下睡不着,可我还是不想伤他。所以,我只能拜托给你了。” “明白了。”耿牧若感觉到了一丝杀意,立马掏出枪对着来人,枪口抵着男人的额头,他把枪往前送了送。 “你听说过智星吗?” “听过,但它好像在五年前被一群凶残的星际海盗灭掉了。” 银河里有无数星星,每一颗星星也许都有一个国家或者族群,智星只是其中一个。它的历史不算长,但它却是被星际海盗无情摧毁的第一颗恒星,什么也不剩了。 “没错。” “你跟智星有什么关系吗?” “我们王子是智星的王位继承人阿道。” “谁让你进来的?” “对不起。” “出去。” “是。” 阿道再次看向耿牧若,他拿开了顶在额头上的枪,“我本该是风光无限的王位继承人,直到我遇见了一个人,他毁了我的人生,然后一走了之。我本想找到他复仇,可是五年了,我走遍所有地方,都没有看见他,直到前些日子,我知道了他现在在蓝星。” “他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阿道摇了摇头,他像是累极了一样坐在了椅子上,“我曾经以为自己很了解他,可是后来才知道我一点儿也不了解他,人心隔肚皮,谁又能看清谁呢?” 那时候,他还是他的老师。 “阿道,我培育出了新品种的玫瑰,是七彩的,也许能卖个好价钱。” “你已经如此富有了,为什么还要赚这么多钱?” “笨蛋,足够的财富才能让我一直站在你身边啊!” 一直站在他身边…… 阿道移开放在桌子上的手,有一朵被蹂'躏过的玫瑰静悄悄躺在上面,七种色彩。 “王子殿下,您还是给我点儿有用消息,不然我该怎么找到他?” “叫我阿道吧,智星已经被毁掉了,王子的称谓不该再属于我了。”阿道喝了一口茶,他穿着白色绣金的礼服,看起来确实像一位王子。 “公子,如果您希望您仇恨的人尽早死去,那您最好还是提供更多关于那人的消息,至少有个名字。” 阿道从脖子里掏出项链,上面有个雕刻成鲨鱼的蓝宝石,“他是一个传道者,去过很多地方,我不确定他现在叫什么。他来智星的时候,带来了很多财富,这颗蓝宝石是他送我的,独一无二,你可以用它找到他……假如你能找到他,杀了他,算了,你把他带回来,我给你更高的报酬。” “现在还要叫我老师吗?” 阿道脸色通红的坐在男人怀里,两方alpha的信息素纠'缠在了一起,幸好男人的信息素很淡,没什么攻击力,所以他们还能如此相拥。 “父王知道了会生气的。”年少的阿道趴在男人的肩上,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你明知道我得娶一个omega为王位诞下继承人,你不怕我娶别人吗?” “那我就去抢婚,你只能是我的。”褚裟单手抱起阿道把他放到床上,“怎么了?” “我要你发誓,如果你背叛了我,你就不得好死。”阿道掐着褚裟的脖子不让他再进一步,“发誓。” “我发誓,如果我背叛了你,就叫我不得好死。”褚裟一只手解着领带一只手发誓。 “他以前叫褚裟,我叫他鲨鱼老师。”阿道狠狠捶着桌子上已经不成样子的玫瑰,“我要他不得好死。” 第 215 章 七年前 有一架小型飞船降落在智星,智慧王国的人们围住了这个难得的客人。 他们在二十年前就脱离了银河联盟,成立了自主国家,很多星系纷纷效仿他们。但银河联邦一直都希望能再次把智星纳入联盟,重新掌控这个星球。为了保护自身安全,智星实行锁国政策,关闭了智星与其他星系的传送通道。 当尘土散去,飞船的门打开后,一个喝的烂醉如泥的男人躺在驾驶室呼呼大睡。 “你是什么人?”士兵拿着棍子戳男人的胳膊。 “别闹……”男人翻了个身,从驾驶座上滚了下来,他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拿起一旁的酒瓶,“举杯消愁愁更愁,劳资今天要死了。” “快说,你是什么人?” “我都要死了,你就不能让我专心面对死亡吗?” “你没死,快说,你的飞船为什么要落在我们智星的?” “没有燃料了。” 士兵们把这个醉醺醺的不速之客押到了国王面前,听候发落。 “你是从哪儿来的?” “自由海。” “你叫什么名字?” “褚裟,自由海的一个传道士。”褚裟晃了晃快空了的酒瓶,“没了,你们谁有酒?” “你来智星有什么目的?”国王没有听说过自由海,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穷乡僻壤的鬼地方,不过看褚裟的样子不像是穷人。 “我没有目的,就是飞船没燃料了然后掉下来了。”褚裟像个没见识的乡巴佬在大殿上东张西望,“我一直都觉得我的家乡是个世外桃源,今日来到你们的地盘,才知道原来银河里最美的地方在这里。哦,我真的太幸运了!国王大人,您能允许我拍张照片吗?我想等我回到家乡后能让他们见识一下银河系里最棒的星球!” 智星的国王先是被这个外来客的热情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被对方影响到了,跟他一起在智星游逛。他们聊的很愉快,国王邀请褚裟留下来做王室教师,教导自己的儿子。 “就是他。”侍女端着下午茶恭敬的站在王子身后,向他指出来王室教师。 “我看也不怎么样。”阿道傲慢的打量着场上跟人击剑的褚裟。 褚裟刚一下场就被人撞了一下,他也不恼,看着对方,“您是王子殿下吧?” “嗯。”阿道发现对方比自己高,他往后退了几步,“有问题吗?” “没问题,您是位英俊的王位继承者,让人心悦诚服。”褚裟背在身后的手移到了阿道面前,一枝红色的天竺葵印入了阿道棕色的眼睛里,“你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我说的是它的花语,绝不是在调戏王子殿下。” “你是个无礼的人,我是alpha,送我花并不会讨好我。”阿道把天竺葵打翻在地,气冲冲的离开了。 “那您希望得到什么?” “一份配得上我王子身份的见面礼。”阿道在故意刁难褚裟,他不希望一个听都没听说过的异乡人做自己的老师。 正式授课的时候,侍女把褚裟引进书房。 “请在这里等一会儿。” “好。”褚裟往沙发上一坐,本来还在看杂书,结果不小心睡着了,直到…… 阿道有个心仪已久的omega,他拉着那个甜美可爱的女孩来到了书房,向对方真诚的表白。 “对不起,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过几天我们就要结婚了。”女孩推开了企图亲吻自己的阿道。 “我是王位继承人,你为什么会选择别人?他是谁?” “对不起。”女孩鞠了一躬,离开了。 阿道总归不好跟一个柔弱的omega生气,但等女孩一离开,他就愤怒的砸起了书房里的东西。 “王子殿下,请等等……”褚裟从沙发上爬起来,他差点被误伤,“我知道您很不喜欢我,但谋杀老师可是大罪,哪怕您是一个王子。” “你竟然偷听我跟别人的谈话?你的尊卑礼仪呢?” “这是王室书房,老师教导学生的地方,您刚才好像在这里企图强'迫一个omega……我没说错吧?” 阿道想起自己刚才丢人现眼的事羞恼不已,再一次气冲冲的走了。 夜里 阿道往床上一躺,被东西硌了一下,他掀开被子发现床上有个丝绒盒子,“这是什么东西?” “是褚先生让人送来的,说是给您的赔礼,您看,花瓶里的那几只黄玫瑰也是先生送过来的。” “他能送什么?”阿道疑惑的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条蓝宝石项链,他拿起项链对着光源看,“这是什么生物?” “听先生说这是很久前的生物了。” 耿牧若看着身边的人,摸上了枪,“你们的爱情故事我没兴趣,如果你要我杀他,那就付上定金等我事成,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别急,听我说完。”阿道坐在椅子上翻着资料,他看了一眼戒备的耿牧若,“你想杀我还是很容易的,请不要紧张。原本我是不喜欢他的,可是后来智星遇到了麻烦,银河联邦军队对我们发起了进攻……” 当时的褚裟是个富有的人,他曾经买了很多武器,也认识很多联邦内部的人,所以联邦允许他离开。 “跟我走吧,你父王同意了。”褚裟左拥右抱,面前是来找他寻求帮助的阿道。 “我不跟你走,懦夫,我要跟这个国家共存亡。” “我又不是智星的人,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受苦?跟我走吧,战争就要开始了。”褚裟在这里确实受到了优待,但这不代表他会跟联邦作对,他懂双拳难敌四手的道理,所以选择了明哲保身,反正他有钱。 “父王把你奉为座上宾,遇到麻烦了你就想逃走?” “没错。” 阿道就那么跟褚裟对视了许久,最后一个人离开了,他绝不允许自己成为一个逃避责任的懦夫。 原以为褚裟会立马离开,但他没有,他时不时还会帮一帮智星的护卫队。 “原来你还有一些良心。” “我只是在赚钱而已。” 褚裟果然收获了阿道的白眼,他一把抱住想要离开的阿道,“你知道我想要你吧?像你这么英俊的王子求一个男人办事其实很容易的。” “放开我,我还没沦落到卖'身的地步。” 后来,褚裟在那场战争中大发横财,也花了很多钱,最后才得到了一个结果,智星跟银河联邦达成协议,重新加入联盟,战争自此结束。 “这已经是我花了很多钱才有的结果了,我的王子殿下,您还不满意吗?”褚裟再次抱住阿道的时候没有被拒绝,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辛苦你了。” “各取所需罢了。” 褚裟圈着阿道的腰,他感觉怀里的人在强装镇定,大大方方的松开了人,“我不碰你,等你自愿的时候再说。”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现在又装什么绅士?明明之前还跑到了我的卧房……”阿道低头看着褚裟为自己穿好衣服,有点说不来的感觉,好像这样他就欠了对方的一样。 “我不喜欢你害怕的样子,哪怕会很麻烦,但我希望做这种事的时候,你是快乐的。” “他让我爱上了他,我开始信赖他,我将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他……可他是个骗子,什么满是宝藏的自由海,褚裟,他就是个从垃圾星出来的诈骗犯,偷走了智星所有能源的盗贼!”阿道气的发抖,好半天他才控制住了自己的精神力。 耿牧若还不确定眼前的人知不知道自己跟褚裟相识,所以他在想方设法的套话,看样子对方好像是不知道,但他不敢赌。 “我有一头小毛驴啊,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它去赶集。我手里拿着小皮鞭呀,心里很得意……”褚裟正在包花,他拿了四支向日葵,又选了一些桔梗,用淡褐色的牛皮纸营造优雅复古的感觉,他在卡片上写下一行字,随后把卡片放在花束里。 向日葵代表压抑的爱,沉默的爱,桔梗花代表无尽的爱,表达钟情于对方却得不到反馈的心情,是一种无赖,是一种遗憾。 星际海盗砸开了花店的门,一阵扫'射后,一地的玻璃碎片和凌乱的花枝。 “老板,我们来买花。” 第 216 章 智星重归银河联邦管理,它便失去了以往的自由。这样的结果并不能让阿道满意,他希望他的国家重归自由,而不是像殖民地一样被统治。 “你想再次发动战争?”褚裟坐在书房的桌子前,吃着点心喝着茶,“我觉得这并不是个好主意。” 十八岁的阿道是智慧王国唯一的继承人,他年轻骄傲,在被战争打击后却遇到了一个年长又有能力的男人,得到了最大程度上的帮助。 这时候,他们之间还无关爱情,只是一种依赖。 面对父王对战争的无能为力,阿道逐渐欣赏起老师的镇定与运筹帷幄。 “鲨鱼老师,我不能接受我的子民被银河联邦奴役。”阿道看着自己的老师,对方穿着最简单的衬衫,一举一动都透着优雅,白皙修长的脖子看起来很好亲,就是这种贵气让他和父王没有怀疑过对方可能心怀不轨。 “那就按你想的来,奋起反抗不失为一种好办法。”褚裟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知的孩子胡闹,无奈但却没有任何轻视。 “可是你之前用了很多手段才让银河联邦的军队离开智星附近。”阿道走到褚裟跟前,他不太想主动求助,但褚裟又没有给他什么有用的建议。 “阿道,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会按照你想象中的样子发展的。” “所以,你不赞同我的想法?” “对。” “我以为你会有什么好办法的。” “我没有。” 褚裟看着阿道要离开,一把拉住人圈进怀里重新坐在了椅子上,他拧了一把挣扎着要站起来的阿道的p股,“乖一些,你真是个现时的坏孩子,一旦我对你没什么用你就要抛弃我吗?” “既然你没什么好主意,就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很有气势的一句话。” “你让我觉得你无所不能,如今又跟我说你做不到,难道我还不能失望吗?” “失望?”褚裟放下杯子,他认真的看着阿道,“你是一位王子,我希望得到你的倾心并跟你共度良宵,这是我的目的。我已经不求回报的让你的国家脱离了危险,如今你又想让你的国家得到自由。我是位商人,不是位慈善家,没有那么慷慨大方,你该给我点盼头。” “你是我的老师,父王又付给你报酬,甚至还有勋章,你还想要什么?”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褚裟点燃了香烟,他没有冲阿道吐什么烟圈,甚至是撇开头冲着另一边吸烟。 “我不知道。” 第 217 章 “我懒得跟你玩那些小把戏了。”褚裟丢了香烟,起身把阿道按在了书桌上,不顾阿道的挣扎大力撕扯着王子礼服。 …… …… …… …… “混账!你要做什么?放开我,你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我不喜欢。”阿道慌了,因为他的裤子已经被褚裟脱了下来,他可以预料到对方想做什么,“不要……” …… …… …… …… 阿道的裤子被扯到了jiao边,他才十八岁,还是长身体的年纪,虽然没有成年alpha的强壮,但是两条月退的肌肉很结实。 …… …… …… …… “你敢这么做我就让父王把你驱逐出去,你会被关进大牢,褚裟,不要那么做……”阿道说到最后带着一丝哀求,他无措的看着桌子,不知道要怎么摆脱这种困境。 第 218 章 那件事过去以后,阿道不再提发动战争的事了,他甚至不再去找褚裟,一直躲着自己的老师。 他不能接受自己身为一个alpha被褚裟那么对待,而且这种以下犯上的暴行还只能被瞒下来。 之前被阿道求婚的omega的未婚夫不幸去世了,阿道前去参加了葬礼,他安慰女孩的时候两个人共处一室,恰好被褚裟撞见了。 “鲨鱼老师……”阿道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心虚,他想解释几句,可褚裟转身就走了,根本没有给他机会解释。 褚裟转头就向国王提议让阿道跟那个可怜的死了未婚夫的女孩订婚,他是想成全阿道的痴心。 “订婚?老师跟你这么提议的?他怎么敢这么做?”阿道气冲冲的去找褚裟,他还没有原谅褚裟强'迫他的事,现在对方又让他跟别人订婚。 “褚裟,你口口声声说想要得到我,无非就是想上一个王子,想满足自己的征服欲是不是?不然你不会在强迫我之后跟父王提议让我跟别人订婚!你就是个混蛋!” 褚裟看着自己一片狼藉的卧室,刚才阿道进来后就把能摔的东西都摔了,甚至从窗户往下丢了很多衣服。 “说话啊,你不是最擅长狡辩吗?你无耻的骗取了我对你的信任,现在又把我推给了别人,还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你就是个……唔~” 阿道被褚裟用吻堵住了嘴,他狠狠的捶了几下对方后就被制住了,随后被褚裟推倒在了卧室的床上,他抓着褚裟的头发回亲,没了刚才的挣扎,他只是需要一个台阶下。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 “唔~”阿道红了脸,“别……” “还没做就这样了,阿道,你可真不像一个alpha。”褚裟看着阿道的表情一步步往下做。 第 219 章 “等等……”阿道刚一被手指chuo进来就清醒过来,他拉住褚裟的手,“为什么又是我被这样?” “那你想怎么样?” “我要上你。” “咳咳……”褚裟笑的咳嗽,他用手帕擦了擦手指,然后牵着阿道的手放在自己的……上,“那你来。” 阿道往后缩手,太烫了,他有点不好意思,最后鼓起勇气才握住了…… 可是事实根本不是按照阿道想象中那样进行的,等阿道坐在褚裟怀里艰难的上下抬tun再坐下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还是被'上的那一个。 “鲨鱼老师当时对我真心实意,完全看不出来他是个狼子野心的家伙。他的眼睛那么漂亮,优雅贵气,年少的我没有抵抗住他的魅力,爱上了他……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可他却背叛了我!” 耿牧若的枪口对着阿道,“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些事是否属实,但我和他是很好的朋友,坦诚相待,他把自己从小到大的事都告诉我了。” “他是个骗子,你应该也是被他骗了。” “谁也不能伤害他,哪怕是我。” “为不信我呢?在银河联邦最近一次往蓝星运送物资的过程中,鲨鱼星际海盗团偷袭了联邦护卫队的飞船,他们在最近的五年里很是嚣张,几乎所有大型案子都是他们做的,因为他们的幕后老大急着敛财……” 阿道看着屏幕里越来越的蓝星,扭头看站在一旁的耿牧若,他掏出一张通缉令,上面长得像狮子一样的男人是银河联邦悬赏最高的星际海盗,“鲨鱼老师真的很会骗人,被通缉的人应该是他才对,你该知道真相的。” “公子,是否对蓝星进行攻击?”一个强壮的女人走进来,手里还拿着枪,她虎视眈眈的看着耿牧若,随时准备对他动手。 “嗯。” 花店门口,另一伙星际海盗制服了前来破坏花店的星际海盗团。 “我抢了那么多地方,还是第一次被打劫,感觉很新奇,很有意思,你们很有胆量,我喜欢。”褚裟坐在椅子上数钱,身边的海盗头子龙狮给他点烟,“什么时候有这个废墟海盗团的?” “好像是这两年的事。” “原来如此,难怪没怎么听说过。” 龙狮拿着枪逼迫刚刚用枪打碎花店玻璃的星际海盗打扰房子,“裟哥,这地方恐怕不能呆了。” 褚裟有点可惜自己呆了快五年的地方,他笑着拿起了修剪花枝的剪刀,修长的手指操纵剪刀在指尖飞舞。 龙狮掰开废墟海盗团头子的嘴,把舌头扯了出来,“你们买花就买花,为什么要砸我们老大的店?剪你一条舌头,以后见了鲨鱼海盗团给爷绕道走。” 剪子咔嚓一下剪去了男人的舌头,褚裟拿起喷壶往剪刀上喷水,又掏出手帕把血迹擦干净,“好了,我原谅你的行为,你我两不相欠。” “啊啊啊……”奈犸没想到自己来蓝星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竟然还能遇上鲨鱼海盗团的人,“误……会……” “他说什么?”褚裟没听清,走到吧台前倒了两杯热咖啡,一杯递给龙狮一杯自己喝。 “他好像在说误会。” “不重要了,灭口。”褚裟掏出针线盒子,他蹲在死去的海盗跟前穿针引线,随后缝上了对方的嘴巴,这是一种迷信,把自己所杀之人的嘴巴缝上,他们到了阿修罗地狱后就告不了状。 常来给褚裟送花的大叔是星际海盗的间谍,他负责传递消息,把抢来的财宝交给褚裟处理,“鲨鱼,有飞船接近这里,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了。” “出发,回自由海。” 第 220 章 大气绝美的相貌给了褚裟很多便利,只要是他在的场合,压迫感像一席热浪翻涌而来,光凭容貌他就能大杀四方,方脸也不会让他有粗狂的感觉,骨骼撑起了皮肉,极具张力的线条美足以吸引别人的眼球,英气直鼻,连鼻头都生的极为精致。 他永远懂得什么时候穿什么衣服最合适,严格管理着自己的表情,他对丑态一直都是拒绝的,也知礼数的不去抢别人的风头。 “鲨鱼老师,有事吗?” 褚裟不满意阿道今天的领带,但他没有多说什么,因为这里有不少银河联邦的官员,他摇了摇头,“没有,殿下,希望您今晚过得愉快。” 阿道从来没想过那场宴会最后会发展成一场噩梦,那时候他的眼里只有那个在舞池里跳舞的老师。 后来发生的事绝对称不上好事,舞会陷入了人间炼狱。 一群星际海盗不知道如何来到了智星,闯进了大楼,用武器射杀在场所有人。 阿道被突如其来的惨剧冲击的说不出话来,他想反抗却没有武器,就在此时,他看见了褚裟,“老师,小心。” “小心?”褚裟疑惑的反问,“龙狮,我需要小心吗?” “不需要。” “你跟他们认识?你们是一伙的?父王呢?他在哪里?” “不知道。”褚裟一口喝掉了杯子里的马提尼。 国王从高处坠落下来,阿道不可置信的跑过去,发现父亲已经没了呼吸。 “是你杀了父王,我要杀了你。” 面对阿道的攻击,褚裟只用两根手指就挡住了,他完全不在意一个年轻继承人的暴怒,但对方毕竟和自己有过一腿,于是好心的解释起来,“银河联邦要毁了第一个宣布脱离联盟的星球以儆效尤,你的父王跟我说在银河联邦毁掉智星前,我可以带走智星的能源,条件就是保护好你。” “你胡说,怎么可能?智星已经和银河联邦的军队达成共识了,怎么会要毁掉智星?” “你既然不信我,为什么要信联邦呢?”褚裟点了一支烟,他看着兄弟们把能源搜刮干净,“你父王死了,智星会被银河联邦的一个流'弹毁灭,几千万臣民将会跟着陪葬,你该承担起你的责任了。” “这怎么可能?” 褚裟找出来偷拍的绝密文件的照片放给阿道看,“你父王为什么没有因为我跟你的事把我赶出智星?就是因为这份毁灭文件,他怕自己护不住你,才会留下我……他怕我不遵守诺言,为了让你牵制住我,将很多东西交给你保管,你有个好父亲,可他不是一位好君主。” “裟哥,可以走了。” 阿道慌了神,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走了,这里的子民真的要为智星陪葬了,“银河联邦什么时候摧毁智星?” “今晚。” “他们怎么办?” “你明白他们走不了的,如果让他们知道这件事,就会引起骚乱,我们就走不了了。” “我不……”阿道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褚裟打晕了。 不久前,国王发现褚裟与儿子之间的私情后大怒,要把褚裟赶出智星。 “国王大人,我安插在高官身边的间谍刚发现了一件事,银河联邦要毁灭智星。”褚裟把证据一一摆好,他拉上窗帘,大殿里一下子暗了下来,“他们已经把智星围住了,我有办法带您儿子离开,不过您得给我一些好处……” 谁也没想到银河联邦居然能那么狠,为了所谓的团结一致就要把不团结的苗头掐了。 褚裟自认为是个生意人,不是强盗,他拿走别人的东西,也会给对方提供庇护。可惜他并没有办法救更多人,只救出阿道和一些王族护卫。 “我们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毕竟也是要担风险的。”龙狮送王族护卫下了飞船,他扭头看了一眼飞船,他们老大没有下来,想也知道是觉得对不起阿道王子,“我们老大说剩下的东西你们自己留着吧,他不缺那些,后会无期。” 褚裟深知阿道深爱自己的国家,他就那么强行带阿道逃了,对方一定恨死他了,所以一直躲着不见,一躲就是五年。 耿牧若从阿道身边的护卫嘴里听到真相,有些诧异,“是真的吗?” “我保证自己说的都是事实,王子不肯接受国王抛弃了子民,也不愿接受爱人是个星际海盗头子,更不能接受代表正义的银河联邦居然能做出这么可怕的事……他这些年来,一直在拉拢星际海盗,意图对付联邦,而先生是最大的星际海盗团的头领,他需要先生的帮助。” “褚裟和你们王子呢?” “王子去自由海见先生了。” “自由海……那不是传说吗?” “那是先生的家。” 自由海是世外桃源吗? 银河里没有真正的世外桃源,但这里有山有水,最重要的是有能种出鲜花的土壤,它们是褚裟从各种地方搜集来的,是被他视为比财宝更珍贵的东西。 阿道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老师,对方正在花田里给蔷薇捉虫,他让身边的人小点声,然后悄悄来到褚裟身后蒙住了他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阿道。” “鲨鱼老师还是那么聪明。” 阿道丧气的松开了手,他被褚裟抱了起来时吓了一跳,“怎么还把我当成小孩子?” “在我眼里,你永远是个孩子。” 褚裟的嘴角挂着温和的笑,这个一眼就能看透内里欲'望的小家伙啊…… “鲨鱼老师,我找了你五年,这里就是你跟我说的自由海吗?”阿道不自在的动了动腰身,他贴在褚裟耳边低语,“这里还有外人呢,不要这样,等回去了怎么样都可以。” “为什么来找我?” “天意说我们无缘,于是错过许多,但我们偏要相爱……”阿道用手指抚摸着褚裟有些干燥的唇,“为什么不亲我?” “是你说这里有外人的。” “你什么时候成了一个讲规矩的人了?”阿道刚说完就被褚裟放倒在花田里,他看着褚裟脱了上衣,“你们在四周守着,别让人过来。” “是。” 褚裟对着背对着他们两个的护卫吹口哨,他被阿道扯了一下胳膊才继续脱阿道的衣服,边脱还边看那几个护卫,“他们好像还是老样子,无趣的很。” 王室护卫队的队长是个健壮的女alpha,柏丽的年纪不小了,可以说,她是看着阿道一天天长大的,也是亲眼目睹智星被一个流'弹毁灭的。 她一直都在阿道身边,看着他在迎娶甜美的omega前被褚裟抢婚,看着他全身心的依赖一个外来的alpha,看着他为了寻找褚裟寝不安席。 如今,柏丽还要听着王子在那个该死的男人身下shen吟,她放在枪上的手青筋暴起,竭力控制着自己的精神力和想要撕碎褚裟的怒火。 “柏丽,你的信息素影响到我了。”褚裟掐着跪pa在地上的阿道的腰,一下又一下的zhuang着,他打赌依照alpha的灵敏度,柏丽能在脑子里还原他跟阿道的现场,这个女人真的是阴魂不散…… 柏丽确实像褚裟猜测的那样,她也恼恨自己的感知力为什么那么强,她想离开却又怕王子受委屈,只能忍着怒火听下去了,这不代表她会听褚裟的。 “柏丽,收一收你的信息素,我感觉很不舒服。”阿道身下有衣服垫着,衣服下有鲜花铺着,可他还是感觉自己像贴在地上一样。 天色渐晚,大汗淋漓的两个人停了下来,在花田里相拥而眠。 阿道趴在褚裟怀里,他的手指在褚裟胸膛上画圈,“鲨鱼老师,你还没说什么时候跟我回去呢?” “这里可是我的地盘,我要跟你去哪儿?” “智星。” “不去。” “我找了你五年,你就想这么打发了我?” 阿道可不满意褚裟的话,他坐了起来,想离开又想到什么重新躺在了褚裟怀里,“那我也留下来陪你,过你想过的生活。” “真的?” “嗯。” “那你给我生个孩子我就让你留下来。” “你明知道alpha生不了孩子,为什么这么刁难我?难道你不明白我的心吗?” “我就是太明白了。” 阿道收敛了自己怒气,他揽着褚裟的脖子撒娇,“鲨鱼老师,那就让时间证明一切,好不好?” 第 221 章 花田是要施肥的,褚裟养了几匹马,马粪正好可以用来施肥。 他总是能在这个物种灭绝的就快只剩下人类的银河里找到各种稀奇的生物,然后养着它们,自由海快成了动植物园了。 “鲨鱼老师,这好脏啊……” 阿道不肯靠近正在把马粪处理成可以施肥的样子的褚裟,他现在怀疑对方是用这个考验自己的忍耐力。 “没事的,你过来试试。”褚裟戴着口罩和手套,挖了一勺倒在花卉旁边,随后找了半天的书,“应该差不多。” “男儿本该有宏图伟业,你是褚裟,不是在乡下种田的农夫,为什么要这么荒废时光?鲨鱼老师,你是本该在天上的太阳,不是这地底的淤泥!” 褚裟站在花田里,看着因为踩了一脚泥巴格外愤怒的阿道怒气冲冲的离开,良久才抬头看了一眼太阳,“我怎么配做太阳?还是种花卖花更适合我……” 大约在十七年前,战功赫赫的上将约瑟夫在征服银河时无意中见到一片净土,他给它取名自由海…… 不对,应该说,是有个少年告诉这个地方叫自由海。 “你是这里的人吗?”约瑟夫和其他军人并没有把这个少年放在眼里,他们试图从少年嘴里套话。 “是的。” “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当然,这里还有很多财宝。” “在哪里?” 面对枪口,少年显得有些害怕,他指了指前面,“我带你们去,不要杀我好吗?” “只要我们得到了财宝,你就不会有事。” 少年在前面带路,在他的身后有枪顶着他的头,他们一起来到了一片花田,里面种满了郁金香。 “财宝呢?” “不要着急。” “你在跟我们耍什么花招?” 一个高大的alpha抓着少年的领子把人抓离了地面,“你要是敢骗我们就死定了。” “我能耍什么花招?这是土壤培育出来的郁金香,本身就是一件难得的事,请各位长官再等一会儿……”少年似乎是呼吸不畅,他红了眼眶,憋红了脸,垂下眼可怜兮兮的看着约瑟夫,“求您不要杀我。” “放了他吧……”约瑟夫还没说完就见身边的士兵倒了下去,就连抓着少年的属下也是一头栽了下去,“这是怎么回事?” 少年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掏出帕子吸了一口上面的气息,憋红的脸渐渐恢复正常,他拿起自己用来修剪杂枝的剪子,随后剪去了刚才揪自己领子的男人的手指头,语气带上了几分活泼,“长官,您不该这么粗鲁的,这里是自由海。” 约瑟夫明白一切都是眼前这个少年搞的鬼,可他的属下已经吸入过量毒素昏了过去,一群原始居民小心翼翼的靠了过来,他们用木棍戳着地上的士兵。 “鲨鱼,他们是死了吗?” “原来你真的有办法对付他们!” 少年便是褚裟,他幼年的时候住在垃圾星,被一个传道士遇见,并带离开了垃圾星。 他们的飞船因为用尽燃料落到了自由海,这个地方原本没有名字,自由海是褚裟闲得无聊的时候给取得名字。 褚裟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困了差不多有十年,传道士死了,他渐渐成了这里的一员,直到银河联邦的军队来到这里。 自由海的居民害怕自己被屠杀,惶恐不安,褚裟请命解决这个麻烦,趁机提出要求,让大家从此听从他的安排。 他等一个可以离开的机会等了太久,在这里找到的可以培育植株的土壤被他用来种郁金香。 郁金香的花中含有毒碱,人在这种花丛中呆上两小时就会头昏脑胀,出现中毒症状。 而褚裟培育的郁金香毒素更深,他把这些联邦的军人带进花田,为的就是毒死他们,抢走他们的飞船离开这里。 “我说过我会保护你们的,我做到了,你们也该做到你们的承诺。” “首领。”龙狮带头跪下。 “这片花田毒素很强,先离开这里,带上这位上将,其他人杀掉。”褚裟用帕子捂住口鼻,防止吸入更多毒素,他的帕子上也有解毒药。 “杀人?” “我们为什么要杀人?” “你们难道不想离开这里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吗?”褚裟眉眼弯弯的看着向他提出质疑的男人,“如果有活口留下来,你们以为他们的伙伴会只报复我一个然后放过你们吗?我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你也可以不做,谁也不会强迫你的。想离开这里的人,对他们下手,我会带你们征服银河……” “你在说什么痴话?” “之前你们不信我能解决这么多人,可我不还是做到了吗?银河那么美,为什么你们没有野心去征服它呢?难道银河联邦是天生的首领吗?他们不也是自己一步步征服所有星系的吗?”褚裟洗脑能力和耍嘴皮子的功夫不是一般的厉害,他语气真诚,带着上位者的气势注视着大家,直到所有人对他低下了头。 约瑟夫上将是位能力极强的alpha,其他人中毒太深,基本上是爬不起来了,可他还能跟人打,直到大家用渔网困住他才消停。 随后的几天里,褚裟为了离开自由海,对约瑟夫严刑拷打,最后把他折磨疯了,不过也拿到了星际航行图。 约瑟夫上将幸运的跟随褚裟离开了自由海,作为唯一的幸存者。褚裟很少有信任人的时候,他逼迫自由海的居民杀人也是为了让他们没有退路。 后来,疯掉的约瑟夫上将跑了,被人认出来送回了军队。但等待约瑟夫上将的是军事法庭,他神志不清的絮叨了很多事,可是太零碎了,自由海本来就是个被遗弃的星系,小的可怜,名字还是褚裟取得,根本没人听说过。 哪怕约瑟夫上将说的再像模像样也没有人信他,何况无数的星际海盗和星河护卫队出发去寻找那片自由的净土都没有找到,上将最终还是上了断头台。 行刑那天,褚裟去了,他要确保唯一的知情者不仅疯还得死了。 自由海的那些居民都做了星际海盗,第一个杀人的是龙狮,做了名义上的首领。 褚裟想着自己要是有机会上岸,还是要有清白身份的,于是一直都在幕后,最多也是给人他和鲨鱼海盗团的人有利益牵扯的假象。 自由海成了传说,而鲨鱼星际海盗团渐渐发展起来。 星际海盗团本就喜欢东征西夺,有时候还会攻占一两个星系。如果不是什么大星系,也没闹得太大,海盗占个小星系的话,联邦一般不会管,它们只会为了维护荣誉而战。 褚裟为人谨慎,时刻嘱咐鲨鱼海盗团的人低调行事。他们虽然在银河里没有人尽皆知的名气,但也慢慢上了联邦通缉令的首位,龙狮也成了悬赏最高的星际海盗。 “裟哥。”龙狮其实比褚裟大好几岁,但他一直都叫褚裟为裟哥,不然便是首领,很守分寸,褚裟一向很会挑人。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褚裟把两只脚担在桌子上,他掐灭了烟头,“你想的很长远,我喜欢你的谨慎,所以你才能一直做我的代言人。” “那您为什么还放任阿道王子留在这里?” “我有我的安排,你照我说的做就好了,有什么异动随时告诉我。” “是,我不该多嘴的。” “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在我这里,你永远没有多嘴一说。但你要知道我的规矩,我是个有计划的人,所有人得按我的计划来。”褚裟并没有把阿道的威胁放在眼里,他是喜欢阿道的,但他不满足于帮阿道重新夺回一个被银河联邦破坏的差不多了的智星,他所图更大。 一个是从垃圾星里走出来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海盗头子,一个是众星捧月没受过委屈的王子,他们两个的心智和手段本就不是一个级别。 褚裟还在等阿道把手里的东西拿出来,他好奇对方的筹码够不够他走一趟的。 如果不够的话,他就继续闲云野鹤。本来太嚣张就容易被当成出头鸟打死,他也不愿冒险,尤其是为了一个小智星。 ………………………………………………………………………………………………………………………………………………………………… 小剧场 褚裟:说来你们可能不信,我有一个宏伟的目标,那就是征服银河。 洋君:说来你可能不信,大家都以为你要死了,所以收敛点吧。 ※※※※※※※※※※※※※※※※※※※※ 星际海盗之花店趣事(完) 洋君模仿了系列电影的模式,花店趣事是第一部,算是前传,第二部是裟裟被抓进联邦监狱,逃出来的时候拐了一个新娘(贵族o),新郎(联邦军人)来救新娘的时候跟裟裟看对眼了,新娘为了报复新郎跟裟裟睡了…… 你们有兴趣的话请留言,我给加进投票里。 第 222 章 二零一零年四月 寂静的夜里,一阵跑车的嘶鸣声打破了这平和,车灯照的人睁不开眼。 “陆哥,你怎么开这么慢?” “陆庭霖,你不会是因为你们家老爷子骂了你,你就怂了,不敢开车了吧?”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陆哥因为打架被训得好几天都没精神,估计是萎了吧?” “闭嘴。” 一辆宝马第一个驶过弯道,然后绝尘而去,不见半丝影子。 十四岁的陆庭霖没有驾照,想开车玩就只能来这种荒无人烟的山路,好在大院不缺闲着没事的少年,他们约在一起赛车。 可他在前面开了很久也没见其他人跟上来,有点烦,也有点担心,于是就开了回去,一边开一边看着路边。 终于,陆庭霖找到了自己的兄弟们,他打开车门跳下来,一眼就看见了一个军官——蒋文州。 “是你们的朋友撞了我的车子。” “开一辆改装成跑车的夏利,他也配跟我们玩?我们不是朋友,赶紧放了我们,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小子,你爹就是天王老子今天也得给我赔礼道歉。” 陆庭霖快走两步来到蒋文州跟前,“怎么回事?” “我认得你,陆司令的孙子,行了,一起留下吧,我通知你们家属来接你们。” 几个少年正是冲动的年纪,一一个在家都不听话,满世界惹麻烦,听了这话还能忍得住不动手? 可惜,他们面对的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而是一个上过战场的人。 蒋文州一个人就把一群开车的大院孩子全部生擒,命令他们一个个靠路边站着,然后通知家属来认领。 陆崇武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儿子跟其他大院孩子并排站着,气不打一处来,抄起拖鞋就要打儿子,“大晚上的,你们不在家老实儿睡觉,怎么撞了人蒋参谋?” “没事,我反应快,没受伤,但要是撞了路人,可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了。”蒋文州素来不吃商场那一套,也就没给对方什么好脸色,“陆先生,以后你家这位大少爷要是管不住,就来找我。” 陆崇武靠着父亲在商场上混的如鱼得水,哪里吃过这等哑巴亏?当下他就把这事跟蒋文州的上司说了,这事儿最后竟被陆司令知道了,父子俩一起挨了顿骂。 “你凭什么管我?” “凭我是你老子的老子!你这小子,撞了人蒋参谋,当爹的还为难人家上司,你们爷俩给我陆志军丢人啊!” “嫌我丢人干嘛生下我啊?当初怎么不掐死我?” “你,你,你……” “爸,爸!” “快打120,叫救护车!” 《互换人生》是一档十分热门的节目,在这档节目当中,节目组会挑选两个遭遇相差悬殊的家庭,以两个家庭的孩子为主角,让双方互换身份,互相体验一段时间对方的生活。 来自贫困山区的孩子能够在为期数日的城市生活当中,体验一下大山外面的生活,看一看外面繁华的城市,用这样的方式来给予他们更加坚定的,走出大山的决心。 而那个在城市当中,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问题少年,则是能够在这段时间的体验当中,感受到生活的艰辛,从而更加的体会父母的难处,用这样的方式来让这些令父母头疼的孩子得到改变。 这也是节目的初衷,同时也是这档节目的看点。 “这档节目是我们在偏远山区挖到的一剂良药,专门治疗让很多家长失去信心的城市独生子女病。” 女孩叛逆期高峰期在14岁左右,沈梦苒就处在叛逆期的高峰,她化着浓妆,跟社会上的小混混称兄道弟,逃课厌学,跟人打群架,吸烟喝酒,父母劝她却被拳脚相加,一周有六天都是待在网吧里过的。 沈梦苒一回家就看到了摄影师,“这是什么东西?” “前两天妈不是跟你说了,要你去农村待几天吗?” “去什么农村?我不去!你是疯了吧?” “沈梦苒,你怎么跟我妈说话呢?”沈梦苒的弟弟扔了手里的游戏机,坐在沙发上跟姐姐呛声。 “就这么说的,怎么?你上来能耐管老娘的闲事了?” “我是男的,家里以后我说了算,你少跟妈这么说话,信不信以后我把你赶出去?” “你作死啊!”沈梦苒当着摄像头的面就开始发脾气,不止摔东西,甚至拿着花瓶丢自己后妈,踢了自己弟弟一脚,节目组的人也被她赶了出去。 “我们的主人公一号有些情绪激动,她母亲去世的早,父亲另娶他人,又给她生了个弟弟……” “沈梦苒不是第一次对后妈和弟弟动手了,青春期的她不知道如何向别人说出心里话,只能靠着离家出走和彻夜在网吧打游戏来抒发心里的苦闷……” “浓妆艳抹是她的伪装,真实的她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另一边,睡到十一点还不起的陆庭霖迎来了他的挑战。 “霖霖,起床吃饭了。”陆母敲不开儿子的门,她充满歉意的对着节目组解释,这是公公找来的人,她不好让他们走。 “滚!别烦我!”陆庭霖没起,拿起一旁的枕头往房间门上砸。 陆崇武这时候回来取文件,他也知道父亲让儿子参加变形节目的事,看见节目组的人没有惊讶,但看见守在儿子门口的妻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让你好好教育儿子,他都这个点儿了还不起,你教育了个什么?我供你吃供你穿,你什么都不用干,就教育个孩子还教育不好吗?” “艹你妈!你他'娘的少说我妈,你除了打她你还做过什么?”陆庭霖总算从床上爬起来了,他打开门第一时间就跟父亲争吵,吵着吵着两个人就动手了。 节目组的人想拉开他们却被殃及,最后只能拿起摄影机把父子俩的互殴拍了下来。 “十四岁的陆庭霖因为父亲长期对母亲的冷暴力而对父亲充满了怨恨……” “年少轻狂的他没有判断力,从父亲那里学会了用暴力解决问题,在与同学起了矛盾后才会用板凳将对方殴打至进医院……” 与此同时,大山里的少年褚永鸿正在洗床单被套,他想给来他们家的人一个好印象。 收拾完屋子,褚永鸿就带着家里人凑的六十块钱背上行囊往城里出发了。 陆崇武的生意做的挺大的,平时很忙,但他今天还是抽了时间来接人,他守在机场出口,时不时看一眼手表。 “来了。” 褚永鸿穿着破口子的衣服,鞋子也被磨的快没底了,黝黑的脸,干瘦的手抓着包裹,里面装着他给新家人带的特产。 陆崇武和妻子秦美芳对待这个新来的孩子很热情,他们对褚永鸿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的关心他的生活,很快他们三个人就像一家人一样亲密了。 “你以前没坐过这样的车吧?过几天去上学的时候,我开这个车送你去。” “嗯。” “没有人会瞧不起你,你不要自卑。” 原本没什么自卑心的褚永鸿有些尴尬,笑容凝固在了脸上,他不知道说些什么,于是牢牢的闭上了嘴。 这是一场城里人的游戏,农村的孩子从始至终都是舞台上的配角。 在爷爷的三令五申后,陆庭霖还是踏上了前往大山的路。 节目组的车只把陆庭霖送到了山下,剩下的路要他一个人走。 陆庭霖带了两个行李箱,他拉着行李箱走了一段时间后,累的摔行李箱,拒绝节目组继续拍摄,在路边给母亲打电话让她来接自己回家。 电话没有打通,陆庭霖愤怒的摔手机,拉起行李箱往山上走,“滚!别拍我!” “我看过这个节目了,挺有意思的,自称是良药,脸比我都大。” “裟哥脸不大,还好看。” “好看什么?你会不会说话?裟哥是帅,对吧?裟哥,你看啥呢?” 褚裟蹲在墙头上嗑瓜子,一边跟人唠嗑一边等节目组的人,他看见一个少年拉着行李箱在路上发脾气,身后跟着摄影师,“来了,来了,耍猴的撵着猴来了,也不知道我侄子怎么样了。” 第 223 章 泥路,到处都是树,满地都是鸡,每家每户都有狗,这就是陆庭霖对这个山村的第一印象。 村里的狗开始叫了,它们对外来者的气息还是很敏感的,一声比一声响亮的犬吠在村子里飘荡,传向大山深处。 眼前的路像是没有尽头一般,陆庭霖几次三番的摔行李箱,最后又把它扶起来继续走,他觉得该变形的应该是他爹,仗着自己有个好爹,目中无人,天天在外面瞎混…… “庭霖是个好孩子,节目播出的时候不会有什么不利于陆家的镜头吧?”陆司令的秘书给节目组打电话询问陆庭霖是否适应大山里的生活,顺道吩咐一些事,老爷子送孙子来体验生活,是想让孙子知道长辈的不容易,可不是想让全国人民看他们家热闹的。 这通电话打完,陆庭霖把同学打的进医院的事被隐瞒了,他跟父亲互殴也被删掉了,播出来的内容都是些无伤大雅的。 陆庭霖可以说是《互换人生》中最有分量的主人公了,军三代,父亲生意做的很大,家里有钱又有权。而其他城市主人公顶多是家里有钱的富二代,还是准资产阶级或者中产阶级的级别,算不上富豪。 为了提高节目热度,节目组其实经常恶意剪辑,给参与节目的城市主人公一些剧本,让他们按剧本来。 换成陆庭霖,他们想突出的家庭矛盾也不敢突出,只能尽可能少给陆庭霖镜头,把节目的大部分时长给了沈梦苒,将她的暴躁和泼辣全数呈现给了观众。 幸好沈梦苒长得漂亮,称得上节目开播以来最漂亮的女主人公,多给她镜头也能提高热度。 这一年最流行的女士发型是慵懒野猫式,两侧的层次厚重感与发尾的卷度能修饰脸型,不过一个十四岁的少女留这个发型显得略显成熟了,而且还是棕色的。 “妈'的,我的烟是我花钱买的,你凭什么收走?#*@……”沈梦苒可能也是节目开播以来最能骂人的女生,开口就得消音,听的人想揍她,但碍于她是女的只能让着她。 陆庭霖的手机被收了,那是半智能机,可触屏,屏幕小,可按键,带手写笔,算是极为时髦的了,就那么被节目组收走了。 他来到自己变形的家庭后傻眼了,门口堆着草垛,院子里有三间房,建成一排,砌的土墙,石头已经有点发黑,木门上有好几道裂痕,看起来即将报废。 本着臭豆腐闻起来臭吃起来却不错的前车之鉴和人不可貌相的处事态度,陆庭霖以为房子内部也许还可以,于是就进去了。 屋子里只有一台很小的黑白电视机,电视的图像很花。 陆庭霖要住的房间只有一张破破烂烂的旧木床,窗户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封死了。 地面没有地砖,就是土,而且一个坑一个坑的。屋子里很暗,陆庭霖好不容易找到了电灯开关,打开后却没有多大用,借着微弱的灯光连地面都看不清,好几次差点被绊倒。 “这地方能住人吗?”陆庭霖有一种绝望的感觉,他原本就不想来,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等爷爷消气。结果他爷爷让秘书和警卫员出动把他抓住,然后捆好送过来。 “你有手机吗?借我用一下,等我朋友救我出去,我让他们给你很多钱。” 摄影师不说话,只是用镜头对着陆庭霖。对方的身份导演跟他们反复强调过了,这是大爷,不能招惹,他们连蹭热度也不敢,只能打打擦边球,让观众自己猜。 他们节目为了效果是有剧本的,但这位“皇太子”估计也不会搭理他们给的剧本,他们甚至要忍受对方无法无天的发脾气和肢体冲突。 “我要回家,这不是人呆的地方。”陆庭霖根本不想来体验生活,这又什么好体验的? 没有电话,也没有手机和电脑,陆庭霖一个人在房间连发脾气的力气都没了。 这时候,一个中年男人扛着锄头走进来,他黝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有些木楞,就像一块木头,他思考了很久也没能憋出一句话来。 “你是谁?”陆庭霖站在门口,目光不善,他现在看什么都不善。 “我……”褚忠华不知道怎么介绍自己,他闷不啃声的去厨房做饭。 “合着来了个哑巴,我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吗?我要回家。”陆庭霖觉得没人来接他也没关系,他可以自己回去,他就不信连个家他都回不了。 费劲巴拉的走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陆庭霖遇到了沈梦苒,他被对方一把拉住,虽然脾气不好,但陆庭霖一向不跟女生计较,也就没有发火,只是有点不耐烦,“干嘛?” “你也是来参加节目的?”沈梦苒一眼就看见了这个跟山民不同的男生,城里的男生流行剪锅盖刘海,还是尖的,牛仔裤配着今年最流行的摇滚风的夹克,“妈的,我们住哪儿?” 一上来就被问候亲妈的陆庭霖不耐烦的甩开了沈梦苒的手,他不跟有病的娘们说话。 叛逆期的少年拽的二五八万,碰上叛逆期高峰的问题少女,火山一触即发。两个人就因为多看了彼此十几秒,吵的不可开交,还是陆庭霖最后以一句“我不打女生”结束。 再怎么不情愿,再怎么折腾,大山离陆庭霖的家也有两千八百三十四点七公里,他就是想逃回去也不知道路,更没有钱。 陆庭霖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该吃晚饭了。 一张破出好几个洞的桌子,桌面黑的发亮,上边的碗也不像刷干净了的样子,沾满了食物残渣的盘子和几双不成对的筷子,有的凳子少了条腿,有的马扎只剩几根绳子支撑着面。 “娃,吃饭吧。” 饭菜是两个盆子,一个盆子里的大米饭倒是还挺白,就是盆子有好几个豁口,一个盆子里装的不知道是什么菜。 这样的晚饭让人一下子就没了胃口,陆庭霖借口不饿回房间了。 老房子经常漏雨,这一夜偏偏下起了一场大暴雨,水就滴滴答答地淌下来,褚忠华拿脸盆的拿着脸盆四处接水,他看着不停抱怨的两个孩子,“去奶奶家住吧,她那里有空房子,而且不漏雨。” 陆庭霖不想去什么奶奶家,但他更不想接一夜的雨水,于是就跟同样不愿意住在这破屋的沈梦苒一起去了奶奶家。 褚忠华找了蓑衣和斗笠,想让两个孩子避免被雨淋,可惜城里的孩子嫌弃他的蓑衣和斗笠又破又土。 “妈。”褚忠华敲着门,大声喊着妈,屋里传来咒骂声,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松开了抓着红漆木门上圆环的手。 “叫魂呢你?睡着了给我叫起来,有事没事都别找我!”葛春花大嗓门震天响,她叉着腰看着二儿子,又看了看两个孩子,“这是住你家的上节目的俩娃啊!” “雨大,房子漏水,我想让他们住妈这里,淋坏了要感冒的。” “狗蛋不是住的挺好的?也没见他有什么委屈的,城里娃就娇贵了?大晚上你吵到小裟睡觉怎么办?他要是睡不好考不了状元了你能负责吗?从小你就木,没个脑子,我怎么生出来你这么个……” “阿妈,谁啊?”褚裟揉着眼睛从房间走出来,“你好吵哦。” “你看,你吵着你弟弟休息了吧,我就说你不安好心……” “妈,我没有。” “怎么了?”褚裟走过来靠在葛春花的肩膀上,“阿妈,你咋吵起来的?” “你二哥要他们两个来咱家睡觉,那不是吵到你学习吗?影响我乖乖考状元了咋办?他们城里娃就娇贵吗?” 陆庭霖还没这么丢人过,他气的转身就想离开,去哪儿都行,就是不想丢这个人,结果沈梦苒看男人看直了眼,“你也就这点儿出息了。” 沈梦苒夜店没少去,韩剧没少看,什么贫民女孩跟少爷的浪漫爱情故事,还有落魄少爷的俏丫头一类的言情小说也没少熬夜看,她一下子就把自己跟眼前的少年代入小说或者韩剧了,“我能住这里吗?” “阿妈,雨那么大,就让他们留下来吧,我好困,不要再吵了。” …………………………………………………………………………………………………………………………………………………………… 小剧场 褚裟:我仿佛是个假儿子,合着就结尾出现了一下。 洋君:我给你提高辈分了,成了村长的亲弟弟。 作话: 时间线是2010年,地点是山区。我看了一些资料,尽可能的在找大山的感觉,夜里做梦还梦到自己住在山里…… 洋君的拖更理由很高级,我在一零年的大山里,不通网。 第 224 章 太阳升起后,光线由暗至明,身上长满油亮的花羽毛的大公鸡飞到院子里的桂花树上,一声清脆的打鸣叫醒了沉睡中的人。 房门打开,沈梦苒看见一只红色的大公鸡从桂花树上飞下来,她找了个树枝去拨拉这只公鸡玩。 地位优势明显的鸡叫得比其他鸡更早一些,地位最高的公鸡有破晓的最优先权。 小红就是鸡群里地位最高的公鸡,在看见家里有陌生人后,立马对其发起进攻。 陆庭霖是被沈梦苒的惨叫声和谩骂声给吵醒的,他就没见过这么吵的女生,在学校里,最泼辣的女生也没沈梦苒这么会骂人,十句里八句都在骂娘,剩下两句就是在挑衅。 “你在吵什么?” “快救我!” 沈梦苒一看见陆庭霖立马躲到了他身后,往日的女霸王今天有点楚楚可怜的感觉,“它咬我,赶紧把它抓了炖了吃。” “我们家小红怎么招你惹你了?炖了吃?你想得美。”葛春花叉着腰,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她抓了一把玉米粒给刚刚追着沈梦苒咬的小红,“今天看家护院了,这是奖励给你的。” 沈梦苒可不是什么任人欺负的主儿,她一看没什么危险了立马跟葛春花吵了起来,想摔东西找不到可以摔的,一把推倒了门口的花盆,里面好像有几颗草。 刚起床就看见自己春剑皇梅的花苗被人推倒了,褚裟顾不上心疼,立马跪在地上抢救自己的花苗。 此时的春剑皇梅二百块钱一苗,足以让他们母子俩在大山过不错的生活了。 葛春花一看自己儿子那么小心翼翼照顾的花苗被人推了,当即跟沈梦苒吵的更凶了。 节目组立马拍了下来,他们把葛春花的不讲理拍了下来,作为观众观看节目时可以攻击的点,到时候山里人没素质的噱头足以增加节目看点。 “不就是几根破草吗?多少钱?我赔给你就是了。” “怎么说话呢?缺家少教的东西!”葛春花攻击沈梦苒爹妈没教好她,这正好戳中了沈梦苒的痛处,她骂着骂着哭了起来。 鸡飞狗跳的一个早上,褚裟一直都跪在地上救自己的花。 节目组的导演看了一眼,觉得这也能成为人们攻击的点,立马把褚裟与世隔绝的状态拍了下来。 “十四岁的少年并没有父亲,由他的母亲养大,似乎少了很多男人的血性,母亲跟外人吵架,他竟无动于衷……” 好不容易折腾完,沈梦苒也被节目组的人劝了下来,她忍着憋屈吃早饭。 早饭很简单,白粥、咸菜和豆腐,吃着没滋没味的,但是桌子干净,白瓷碗里没有任何裂痕和不明物体。 陆庭霖看着一言不合就摔碗扔筷子的沈梦苒离开,没有跟着对方一起折腾。 一来,他饿了;二来,这家的环境比节目组给他们安排的人家好多了,他不想回去。 “小裟学习辛苦了,这里还有一个鸡翅膀,是留给你的。”葛春花对突然多了的两张嘴很不满,不过她知道不想在吃饭的时候跟人吵,影响儿子胃口就不好了。 “不想吃剩菜,阿妈吃吧。”褚裟把鸡翅膀夹给了葛春花,自己喝着白粥吃咸菜。 葛春花起身,将霉豆腐装碗,挑入一小块儿猪油,上笼蒸熟,撒上少许食盐、味精、油辣椒、葱花和芫荽,用筷子伴均匀,然后把香喷喷的蒸霉豆腐放在褚裟跟前,一张不再年轻的脸上笑的满是褶子,“早饭没吃多少是不合胃口吗?吃一碗这个。” “阿妈也吃。”褚裟象征性的客气了一下,在被拒绝后立马吃了起来,他歇息的空档看到了陆庭霖投过来的视线,觉得有点奇怪。 陆庭霖被送来体验生活的原因之一就是被母亲娇惯,眼前这个小子难道没有被惯着吗?他越想越气,主要是他闻着对面的那碗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很香,这小子吃的也很香。 “我也要吃,凭什么他有鸡翅膀我没有?你还单独给他开小灶!”陆庭霖在大院的时候就是个霸王,他爷爷拿皮带抽过他好几次都没什么效果。 “他是我儿子,我给他做好吃的怎么了?你是谁?凭什么给你做?” “你不是来参加节目的?”陆庭霖惊讶的看着褚裟,因为对方白白净净的,根本不像这里的山民。 “这是我小儿子,俺娘俩长得多像嘞!”葛春花用饭帚子一拍桌子,“亲的!是不是长得像城里的娃娃?都是我养的好。” 陆庭霖想了想葛春花另一个儿子黝黑的脸,看了看葛春花那张一笑满是皱纹的老脸,最后把目光放在白白嫩嫩一笑一个梨涡的褚裟身上,“你不是捡来的吗?” “我肚皮爬出来的,什么捡的?” “阿妈他可能是被馋的糊涂了,你给他蒸一碗霉豆腐吧,我也还想来一碗。”褚裟仰着脸看着阿妈,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角,“要多放辣子。” 跟着褚裟蹭了一碗蒸霉豆腐的陆庭霖没脾气了,确实是香,吃着比闻着还香,有可能是他从昨晚一直饿到现在让这碗热腾腾的蒸霉豆腐更香了。 今天是周日,节目组其实有给安排农活,但又苦于陆庭霖有背景,他们就只能折腾沈梦苒了,沈梦苒脾气又不好,劝也没用,说也没辙,要是拍不好素材就只能延期了。 “延期?” “对。” “你们想拍什么?” 城市主人公刚来山里不适应拍了,跟山民起冲突也拍了,现在该拍干农活了。 长这么大只会花钱化妆逛夜店的沈梦苒不想干活,连碗筷都没收拾过的陆庭霖同样不想干。 “那就延期吧,拍不出效果我们是不会放你们走的。” 褚裟躲在树后磕瓜子,他来二哥家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结果就见陆庭霖跟沈梦苒两个人大战节目组,他一天到晚在这里无聊死了,看见这俩欢脱的人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行,不就是干活吗?你让我干什么?” “我有一个主意。”褚裟积极的举手。 “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我二哥家有什么能吃的东西没,顺便想看你们出洋相。”褚裟乐呵呵的磕着瓜子,素净的白衬衣和黑色的裤子上没有一点儿灰尘,“我阿妈要做豆腐,不是很累,你们帮忙吧,管饭哦。” “我看行。” 沈梦苒不喜欢葛春花那个泼妇,拒绝了褚裟的提议,“我不给老女人干活。” “那你就去喂猪。” “喂就喂!谁要你管!” “她又发哪门子神经?”陆庭霖悄悄拿走了褚裟手里的炒葵花籽,对方向他投来疑惑的视线,他摸了摸褚裟的头,“这个吃多了上火,我帮你消消火。” 褚裟委屈的瘪了瘪嘴,他没上火啊,还没等他说什么,陆庭霖把他口袋里的葵花籽也抓走了。 “司令,节目组那边打电话说是庭霖现在脾气发的少了,还知道帮山民干活了。” “哎,这孩子……改一改他那脾气就好了,我不指望他多好,不成为国家蛀虫给这社会添乱就行了……”陆司令今年已经六十二岁了,再有三年他就退了,他不想自己退了以后没人护着陆庭霖,他搞出什么幺蛾子来毁了自己。 陆庭霖真的在干活吗? 他真的在干活,他牵着毛驴拉磨来打浆。 新黄豆经过一天一夜的浸泡,皮壳软化,肉质饱满,富含水份。 褚裟站在一旁拿着葫芦做的瓢子舀豆子倒进磨里,“你拿些草勾'引小瓜走的快一些。” “你不早说!我硬拉了它半天,手心都磨红了。” “那不是忘了嘛,你脾气好差,难怪被家里人丢到这里来。”褚裟见陆庭霖要炸毛,赶紧结束了这个话题,“毛驴儿拉磨哟,它走不出哪个圈。井里□□就能看见巴掌大的一块天哟~ 通天大道本来就有笔直的一条线,何苦还要翻山越岭哟~” “你那破锣嗓子就别唱了好吧?听的我头晕眼花。” “井里□□。” “你说谁?” “谁激动就说的谁呗。” 豆浆打好了,下面一步就是煮浆。 葛春花把土灶里的火烧的很旺,陆庭霖跟褚裟两个人抬着桶将原浆倒入大铁锅。 煮沸后,原浆的热气和香气一下子弥漫了整个灶屋。葛春花给褚裟打了一碗豆浆,看了一眼帮忙干活的陆庭霖,不情不愿的也给他打了一碗。 “你要走吗?待会儿喝豆花,喝完豆花做豆腐。” “不走,你还没管饭。” 原浆过滤的时候,葛春花用豆腐夹板夹在豆腐包两侧,把豆浆更快更多的挤出来。 其实大部分工作都是她做的,褚裟跟陆庭霖俩人也就打了个下手。 葛春花年轻的时候干活就是一把好手,刚生下小儿子后,丈夫就因为工伤没了,她一个人给俩儿子娶了媳妇,给俩闺女找了人家,身边就剩下一个小儿子。 她点卤水特别仔细,一边搅拌一边观察,半身被热腾的雾气笼罩,液态的豆浆变得稀稠起来,开始结成糊状、块状,“拿碗来,给你盛豆花吃。” 褚裟去拿碗的时候,一把摸到了一只手,他看着陆庭霖,眨巴眨巴眼睛,“阿妈没说给你吃豆花。” “我是帮你跟你阿妈做活了对吧?吃一碗怎么了?你也太小气了。” 褚裟低头沉思,好像是有点小气了,在他往碗里放咸菜丝和辣子的时候发现陆庭霖已经把辣子舀没了,想哭却觉得有点矫情,他忍了忍,恨恨的咬着碗沿儿,“欺负人……” 第 225 章 这里的山民比较懒,小孩也脏,脸都不洗,你也分不清他是黑还是脏的,衣服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孩子跟牛羊一样散养,大人根本不管,他们住在大山里,小孩上学要翻山越岭的走三四个小时,都是自己走,大人也不送。 “我还要上学?我都这么惨了还要上学?我在家的时候都天天逃课,在这里学什么?” 陆庭霖从节目组嘴里得知自己还要上学,气的不想说话,坐在床上发呆,“褚裟,你们这里要怎么上学?” “他们走路,我有自行车,是我大姐给我买的。” “我跟你一起吧,一个人上学太无聊了。” 陆庭霖在这里没手机没电脑,什么东西都没有,连个能一起玩的小伙伴都没有,不,这里有个憨子,破屋那里还有个泼妇。 葛春花的家里倒是有一个彩色电视机,但它的调台权掌握在褚裟手里,而这个二愣子只喜欢看猫和老鼠,其他时间葛春花都不让开电视,为的是省电。 “可是……”褚裟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陆庭霖连拽带拉的离开了屋子。 “只有一辆自行车,三个人怎么骑?”沈梦苒抱着胳膊,“我可不想走路去,你们赶紧想办法,出一个人骑自行车载着我。” “没人想载着你。”陆庭霖迅速上了自行车骑走,“褚裟,快上来!” “啊?”褚裟愣了一下,赶紧追陆庭霖,跑了一段距离后才坐上了自行车的后座。 “我来的时候没带课本。” “我可以跟你看一本。”褚裟抓着陆庭霖的球衣,“你衣服摸起来真舒服。” “你请我吃肉,我就把它送给你。” “可是我从小没穿过别人的衣服,阿妈都是给我买新衣服。” 陆庭霖低头看褚裟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褚裟的手很好看,皮肤很细腻,不像是做过粗活的样子。 葛春花在丈夫死后总觉得小儿子可怜,其他人都见过父亲,被父亲抱过,享受过父爱,小儿子却只在刚出生的时候,被夜里赶回来的阿爹瞅了一眼。 于是她对小儿子要比对其他孩子娇惯很多,别人家的孩子可能七八岁就要帮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了,而褚裟长到十四岁了也只做过一些简单的小活儿,从未下过地。 他们家有一个茶树园,葛春花的丈夫死后,她就是靠着卖茶叶养家,门口的菜地打理的极好,各种时令蔬菜都有,家里鸡鸭都长得很好,每天都有新鲜的鸡蛋吃。 他们虽然住在大山里,家家户户都穷的叮当响,但葛春花竭力让小儿子过着比其他山民更幸福的生活。 “我带了一件新衣服,用新衣服跟你换,可以吧?” 褚裟正吃着阿妈给自己煮的鸡蛋,他怕被抢走,小心翼翼的偷看陆庭霖有没有注意到自己偷吃,吃阿妈给的鸡蛋都这么做贼心虚,他不开心的把鸡蛋壳收好,轻轻哼了一声。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同意。”褚裟扭头就看见节目组的人坐在面包车里,车窗开着,镜头对准他们两个,他把脸转向另一边,他参加过一个综艺节目,被导演组坑死了,所以对综艺节目没有任何好感。 一辆农用三轮车路过,司机停下来,原来是村长,也就是褚裟的大哥,他招呼褚裟跟陆庭霖上车。 但是,只有一个座位。 “挤挤吧。”褚裟上了副驾驶,招呼陆庭霖坐在他腿上,“骑自行车去很累的。” 陆庭霖这几天吃够了苦头,也不矫情,真就坐在了褚裟腿上,他觉得有点硌屁股,这憨怂那么能吃身上却没什么肉,害得他屁股硌得慌。 “你好像有点瘦哎。”褚裟捏了捏陆庭霖的手腕,他们这个年纪忙着长个子,自然不长肉。 “你跟个猴儿一样你说我?” 附近的山民上小学在一个山下的村里,而中学则是在镇上。 农用三轮车停下来,车门打开后,陆庭霖先跳下来,他回头看褚裟,“你下来啊!” “腿麻了。”褚裟扶着车座下了车,他拿起书包塞到陆庭霖怀里,“扶我一段路。” “小裟,晚上我来接你吧。”村长没有立马走,而是在车上找了两根青瓜装进了弟弟的书包里,“来我家吃饭,让你嫂子给你包韭菜饺子。” “不用,我有自行车。”褚裟想到了自己的自行车,赶紧把它从三轮车上拿下来,他推着自行车往学校走,陆庭霖坐在了后座上,怀里抱着他的书包。 “他们真烦人。” “还不是你们招来的?”褚裟没好气的晃了一下自行车,“你给我下来,我要找地方放自行车。” 班主任早就接到节目组通知了,她特意换了身新买的花裙子站在教室门口迎接新来的同学,等了好久才等到陆庭霖来。 “这是新来的同学。” 陆庭霖发现班里的学生个子都不高,很多瘦的像是发育不良一样,觉得有点格格不入,他看了一眼放好自行车回来的褚裟,顿时觉得他们两个才是一伙的。 “褚裟,你快过来,你坐哪里?”陆庭霖发现教室里的木头桌子都是双人的,座位是长条凳。 并不想跟陆庭霖的褚裟不说话,仿佛他不说话就不用跟陆庭霖坐在一起了一样。 “既然褚裟跟你熟,那你就坐他旁边吧,正好他没有同桌。” 褚裟嘴角的笑容瞬间消失,他看了一眼班主任,迈着僵硬的脚步往座位上走,一个人坐一张桌子真的很快乐,两个人一起坐就把他的快乐带走了。 此时是五月末,即将到来的六月是南方阳光最好的时候,高大挺拔的树木郁郁森森,大雨一场接着一场,天气渐渐变热了。 下课铃声伴着窸窸窣窣的翻书声和课桌长凳被拉的吱嘎声充斥着整个教室,睡了一整节课的陆庭霖伸了个懒腰,他看了一眼旁边,没有人,褚裟去哪儿了? 褚裟去了一趟门口的小卖部,买了雪糕回来吃,他一进教室就跟陆庭霖对上了视线,他现在扭头就走来不来得及? “我也要吃。”陆庭霖睡觉的时候就被湿热的天气折磨的难受,如今褚裟买了个雪糕回来正对他的胃口。 “呃……”褚裟缓慢的挪着小步子走到座位前,他要捍卫自己的雪糕。 “坐啊!”陆庭霖完全没看出来褚裟的不乐意,他高兴的拍着长条凳,“快打开啊!” 橙色的冰块里面裹着雪糕,外面的那层水果味,里面的那层奶油雪糕味,个头很大,是现在流行的雪糕之一。 “让我来一口。” 褚裟看着陆庭霖就那么一口咬在自己还没吃的雪糕上,对方咬了一大口,他感觉自己这个夏天不完整了,有这么大一块缺口。 他在家里都是一个吃好吃的,所有人都让着他,当然,他家现在只有他跟阿妈。他还有自己的专属碗筷,哪里被人啃过自己买的雪糕? “好凉啊,啊,爽!就是冰的我牙疼。”陆庭霖嚼着嘴里橙子味儿的冰块,眼泪都给冰出来了,“好吃,等我吃完再来一口。” 褚裟气的想把雪糕摔在陆庭霖脸上,可是又舍不得。他委屈极了,以前都是小口小口吃的,现在旁边有个大口啃的兔崽子逼得他也只能大口啃,“你牙疼不疼啊?要不你吃小口一点儿吧?” “没事,我撑得住,你也吃啊!” 褚裟看着自己少了三分之一的雪糕,吃这么狠牙齿会被冰坏吧?可他要是吃的太小口就吃不了多少了,陆庭霖就是个猪精转世,他仿佛看见了一只哼哼唧唧的猪。 “你眼睛怎么了?”陆庭霖疑惑的凑近了褚裟的桃花眼,“是进沙子了吗?” “没有。”褚裟攥了攥拳头,摇了摇头,坐下来做试题。 他是一个男人,他可以丑,也可以矮,但绝不能小气,更不能失了自己的风度,他要做个大方的男人。 南方的凉薯一般会在春季的四月份成熟,五月就能有凉薯干吃了。 陆庭霖从褚裟的书包里找到的就是凉薯干,有着粉色小花的布包悉心装着,看着就很诱人,他拿了一块吃,越吃越有瘾。 男生不会像女生那样温柔,有什么好吃的,别说客气一下,你就放在桌子上,男生们瞅见以后立马给你瓜分干净了。 素来不知道跟人客气的陆庭霖就那么一根接着一根的把褚裟的凉薯干吃了个干净,最后还喝了几口褚裟刚打的凉开水。 “嗝儿~哎,褚裟,你回来了啊,老师跟你说什么了?” 褚裟就去了一趟办公室,结果他的凉薯干就壮烈牺牲了,就那么惨死在了陆庭霖的血盆大口里,一点儿也不剩,他无措的看着陆庭霖,声音有些轻颤,“你都吃了?” “昂,都吃了,挺好吃的。” 第 226 章 中午 大家刚吃完饭,稀稀拉拉的在栏杆处聊天和打闹,褚裟回来的时候还在认真擦手上的水珠。 广播站放着今年流行的歌曲《爱情买卖》,音质有些差,嗤嗤拉拉的。 “出卖我的爱,逼着我离开,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出卖我的爱,你背了良心债,就算付出再多感情也再买不回来……” 隔壁班的男生们聚在栏杆处,见到一个女生就起哄推她们,也不知道他们是眼花了还是怎么的,见到褚裟也推了一把。 “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现在又要用真爱把我哄回来……” 在想事情的褚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隔壁班调皮的男生们推倒在了地上,他躺在地上愣了半天,把隔壁班的男生们吓坏了。 就在褚裟准备爬起来的时候,陆庭霖冲了过来,狠狠晃了晃褚裟的肩膀,“小裟,你怎么样了?头晕眼花?起不来了?我背你去看医生。” “我没……” “别说话,我们去找老师。”陆庭霖把褚裟背了起来,径自去找隔壁班的班主任,对方听了这事儿后就让他们俩回去了。 没多久,褚裟就被叫到了办公室。 “小裟,你坐。” 褚裟坐在了板凳上,隔壁班男生们站了一溜儿,其中一个正趴在长条凳上。 他们班主任打断了一条凳子腿,又找来一条凳子腿继续打。 “小裟,你还记得是谁推的你吗?” 褚裟抱着老师给的喝水的瓷缸子摇了摇头,他什么也不记得了,他往地上一倒就被陆庭霖背着去跟老师告状了。 “你还记得是怎么回事吗?” “我刚一过去,一大群人冲过来,我就倒下了,没看到。” “头还疼吗?” “有点晕。”褚裟一脸茫然,他不知道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这些男生好惨,他听着就觉得疼,“老师,那个打的有点轻,他都不喊疼。” “是谁推的褚裟?赶紧给我说!不说我就打到你们说!” 傍晚 课代表正在发试卷,陆庭霖的试卷被放在了他的头上,他烦躁的拿了下来,很多鲜红的叉号晃得人眼花,“考了五十六分,快及格了,还不错。褚裟,你呢?” 试卷上很少有涂改的痕迹,褚裟的试卷一如他的衣服一样干净整洁,鲜红的一百一十三分落在了陆庭霖的眼底,他后悔看对方试卷了,早知道这货成绩好,他还找对比自虐。 褚裟这次的数学成绩在班里是第二名,这可能是他考的最差的一次。 原本他也只是有点难过,可偏偏数学老师路过他身边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一下子就绷不住了,嘴一瘪就想哭,看见镜头后他立马憋了回去,坐在凳子上数手指头。 陆庭霖觉得同桌挺憨的,没什么心眼儿,脾气也好,就是有时候委屈巴巴的不说话怪让人不得劲儿的,是那种欺负人了的心虚感让他不得劲儿的。 他一看褚裟在旁边扒拉手指头就知道对方在算成绩,“好了,这不是考的很好吗?” “嗯。” 一下课,同学们聚在一起说成绩,只有褚裟离开了教室。 节目组觉得这是一个看点,就跟班主任建议发动全班去找褚裟,最好是能在楼顶找到,然后再让陆庭霖出言安慰,那陆庭霖的改造就算成功了。 陆庭霖知道节目组的人不怀好意,所以趁机甩开了摄影师,一个人在校园里找,最后在老旧的教学楼后面看见了褚裟,“你在干嘛呢?” “吹风。” 南方的夏天毫无疑问就是潮乎乎的湿热,走在路上即便有树荫,也是黏热出汗闷湿无比的,仿佛蒸桑拿一般,入了夜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屋里热,屋外也热,唯有风是凉爽的。 只会打架的少年不会安慰人,陆庭霖陷入了困境,他该怎么安慰小哭包? “你又是第一,有什么好难过的?我以前经常考倒数第一,比你差远了,我伤心过吗?我在乎过吗?” “你脸皮厚。”褚裟刚说完就被陆庭霖一把抱住,他有点嫌弃对方刚才跑步出的汗。 “你就是最棒的,别因为这么点儿小事就委委屈屈的跟个娘们一样。” “呜呜呜……”褚裟这个人就不能被安慰,他可以刚强的面对一切危难和困境,但就是不能淡定的接受别人的好。 “闭嘴,不准哭。”陆庭霖从褚裟的口袋里掏出带着小花的手帕给对方擦脸,“你是个大男人,怎么能因为考的不理想哭鼻子?丢人!” 褚裟抽了抽鼻子,不哭了,被陆庭霖牵着手带回教室了。 “你不觉得牵着手有点不爷们吗?”褚裟刚问完就被陆庭霖甩开了手,他开始做错题,整理错题集,没再惹陆庭霖生气。 节目组的导演没有拍到想看到的画面,他们想让褚裟配合节目组跟陆庭霖拍一段被安慰然后感动的视频。 “你们有病的话就去看医生,一天到晚的烦不烦?”陆庭霖站了起来,拿起长条凳往地上一摔,然后摔门而去。 褚裟本来和陆庭霖坐在同一张长条凳上,陆庭霖刚才发脾气拿凳子的时候把褚裟掀了下去。 节目组的摄影师把褚裟从地上爬起来的狼狈样子拍了下来,他们等着褚裟发火然后跟陆庭霖吵架,最好打一架,但褚裟没有,他只是拍了拍尘土,找出作业本写作业。 大人们是不能理解青春期的莫名其妙的,哪怕他们曾经可能经历过,他们更不能理解少年人不为利益的纯粹友谊。 “你们能不能别跟着我们了?烦不烦?滚远点儿!”骑着自行车走山路的陆庭霖还像个炸'药桶一样,一碰就炸,他看见节目组就来气,他把褚裟当兄弟,这些人却让他们演。他不知道哪里不对,但一定有哪里不对。 褚裟背着书包坐在后座上,他把手里的雪糕递到陆庭霖嘴边,“小奶糕可好吃了,你尝尝。” “好。” 褚裟把雪糕拿回来的时候,笑容瞬间消失,小奶糕本来就不大,陆庭霖一口给他咬没了大半个,友谊刚开始就结束了。 夜里 陆庭霖睡得不大安稳,耳畔时而传来窗外的虫鸣蛙喊,时而传来一阵阵蚊子的嗡嗡作响声,他感觉到手脚被蚊子叮咬后的痒痛感,艰难的坐了起来,闭着眼摸身边的人却没有摸到人。 天气热的人睡不好,褚裟坐在院子里的老竹椅上,用老蒲扇给自己扇风,旁边还烤着韭菜。 “你怎么不在屋里睡觉?” “热。”褚裟扇着蒲扇昏昏欲睡,他把脚丫子放在水盆里。 夏天热的烦人,洗完澡没一会儿褚裟就感觉身上有汗了,他不愿跟陆庭霖挤在一起,但他们又刚刚建立了友谊…… “糊了,要糊了。”陆庭霖赶紧给韭菜翻了个个儿,他发现旁边还有一碗米线和一碟豆腐干,他夹了一块腌豆腐放在碗里后坐在凳子上吃米线。 “嗯?”原本不愿睁开眼的褚裟察觉到自己的米线要没了,他刚要起身,陆庭霖就抢走他的蒲扇给他扇风。虽然想阻止陆庭霖抢自己的米线吃,但有人扇风好幸福,更不想睁开眼了…… 陆庭霖用一只手吃米线都没延缓吃东西的速度,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饭量比成年人都大,吃完了米线就要对烤韭菜动手了。 “我的!”褚裟喊了一声,把陆庭霖吓了一跳,他瞅了一眼发现褚裟是在说梦话,于是边给褚裟扇风边把烤韭菜偷吃了。 第二天 陆庭霖刚一坐下就见褚裟拿俩眼珠子瞪他,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假装不知道对方因为什么生气。 葛春花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在菜地里摘了俩西红柿,洗干净切好大碗里,她洒了白糖,端着放在了褚裟跟前。 “谢谢阿妈。” “别生气了,我道歉。”陆庭霖剥了一块巧克力塞进褚裟嘴里。 “哼。”褚裟原本想问陆庭霖洗没洗手,他还是挺介意的,不过巧克力确实好吃,他就没有吐出来。 这巧克力是陆庭霖从自己衣服口袋里翻出来的,算是意外之喜,原本想自己吃的,可一大早就看见褚裟气鼓鼓一张脸,多少有点心虚。 “不吃吗?”褚裟把白瓷碗往陆庭霖跟前推了推,疑惑不解的看着对方,咋还不吃? “你好可爱啊!”陆庭霖捏着褚裟白白嫩嫩的小脸,肉乎乎的,带着点婴儿肥,“好山好水才能养出来你这么一头小猪吧?” “你想挨揍吗?” 山里的女人一旦嫁了人,就像泼出去的水,一辈子很难回家几次,一是山高路远,二是家里离不开人。 葛春花今天要去看看大女儿,小儿子今天在家,她做好了一日三餐,仔细嘱咐了四五次也没迈步子。 “阿妈,你去吧。”褚裟看着阿妈一步三回头的离开,等人一离开视线他就立马回了院子爬上了树,他在树上藏了蛐蛐笼子。 这两只是长颚斗蟋,栖息于野外地面、土堆、石块和墙隙中,生性好斗,上颚很长,在比赛中容易咬伤对方至残。 “句,句,句,句(ju)……” “给我咬死霖哥。”褚裟满怀期待的看着自己的蛐蛐。 “你这么狠毒吗?”陆庭霖心疼的把自己的蛐蛐拿了出来,“我的霖哥受伤了。” “哦,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褚裟老神在在的啃芒果,一朵朱槿花被风吹进院子里,他伸手接住,把它放进书里夹着。 院子门口有两棵朱瑾,还是葛春花丈夫在的时候种下的,这是他们之间的爱情。 那个年代不会把爱宣之于口,只会用无言的方式表达自己的爱。 瘴烟长暖无霜雪,槿艳繁花满树红。繁叹芳菲四时厌,不知开落有春风。 ※※※※※※※※※※※※※※※※※※※※ 洋君还在一零年的大山里,我在找那种质朴的感觉,那种年代感。一零年的大山肯定有它的时代痕迹,我趴在山里找痕迹呢,没有网,连2g网都没有。 第 227 章 过了二十来天,节目组通过一系列的拍摄,已经证明了十四岁的沈梦苒虽然抽烟喝酒说脏话打群架化浓妆去夜店,但她依旧是个清纯不做作的好姑娘,十四岁的陆庭霖虽然飙车差点撞到人、把同学打到进医院和跟父亲互殴,但他依旧是个心底善良的好男孩。 这时候就需要升华主题了,节目组让他们两个赚钱给“爸爸”褚忠华买礼物。 褚忠华家里穷,房子破,里头也邋遢,他妻子前些年跟人跑了,剩下他跟儿子褚永鸿相依为命。 他想让儿子去城里见识一下,就参加了这个节目,如今快一个月没见过儿子了。 “怎么赚?我只会花钱。” “我可以帮人出头,他给我报酬。” 陆庭霖翘着二郎腿,旁边坐着正在写作业的褚裟,他把自己的作业撕了,“三叔,我就要走了,不用写作业了,羡慕不?” “我会想你的。” 陆庭霖不自在的放下了作业本,摸了摸褚裟的头,收回手的时候把葛春花给儿子洗的又大又甜的桃子顺走了。 几场雨后,大地温润而清新,有种可爱的小植物便悄悄地冒了出来——菌子,它生于山林,长于山林。 沈梦苒变成了个采蘑菇的小姑娘,挽着裤腿儿背着竹筐在山林里穿梭,不对,是摆拍。 真正采蘑菇的人是节目组的人,他们也不放心让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采,万一碰到了有毒的蘑菇就麻烦大了。 “她采蘑菇我搬砖,凭什么?”陆庭霖气的不行,本来节目组就是在走形式,目的不是为了让参加节目的主人公变好,而是为了收视率。 陆庭霖搬砖不是他想搬,是节目组给他安排的。人家盖房子找了熟识的朋友,根本不给工钱,只管饭。 他搬了半天也就得了二十块钱,拿着这点钱也不知道能买点什么。 “我回来了。” 正在吃绿豆沙冰的褚裟依依不舍的抬起脸,嘴角还带着偷吃的罪证。 “背着我偷吃?”陆庭霖气的一把夺走褚裟的碗,看见葛春花威胁的眼神后立马把碗还给了褚裟,“我跟他开玩笑呢。” “我儿学习好辛苦的,虽然经常拿第一,但也是要努力的。” “对对对。”陆庭霖又给褚裟挖了一勺绿豆沙冰,又给自己盛了一碗,他在这么热的天气里搬砖也很辛苦,吃一碗很合理。 葛春花自从去了大闺女家一趟后心情就一直不太好,以前嗓门可高了,不是跟别人吵吵就是跟人八卦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事,如今精神头不大,比以前少吃半碗米饭。 “阿妈,你刚才是在哭吗?”褚裟皱起了眉头,他联想到节目组一天到晚的整些幺蛾子可能是委屈着阿妈了,“你说,有啥事?” “我去看你大姐,想着不能不看你二姐,我没带那么多东西,就想着偷偷看一眼,可我看见你二姐夫打你阿姐……以前,你姥跟我说男人没有不打女人的,可你爹就不打我,还被我撵着打呢。女人咋比男人力气大嘛?我知道是你爹让着我,你爹在的时候,咱家没被人欺负过,你爹走了咱家也没被人欺负过……” 葛春花说到最后一拍大腿,“没有被欺负的道理,咋个给他生儿育女还被他打嘛?叫上你大哥二哥,咱一起打回去,你二姐夫孬种的话,打他一顿就老实了。” “你在家等着,我们三个收拾完二姐夫就回来。”褚裟下了床,往大哥家去,说完以后又去找二哥,兄弟三个一起去讨个说法。 “你为什么不叫我啊?打架我拿手啊!”陆庭霖蹲在村头嗑瓜子,一把揽住了气冲冲的褚裟。 “那是我姐,又不是你的,少管闲事,远点儿去。回头我姐被男人打让他们拍下来了,她得多丢人?” 褚忠华把铁锨往地上一摔,“谁也不准跟着我们,谁让我妹丢人,我要他丢命!” “你叫我二哥爸爸,以前跟着我蹭吃蹭喝的时候非叫我三叔,那既然你是小辈儿,就听话,回家去。” 陆庭霖有点羡慕褚裟可以去打架,他最喜欢替人出头了,有侠客的感觉。 节目组拍的素材差不多了,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褚裟和陆庭霖再次坐在农用三轮车里,俩人被村长带着去镇上。 这次倒是没有村长老婆在,但是有沈梦苒,褚裟再次抱着陆庭霖,“他们节目组就不能让你们坐他们的车吗?” “跟我挤还委屈你了?”陆庭霖怀里抱着褚裟的花盆,里面是春剑皇梅的花苗,“你带你的宝贝干什么去?” “我要卖了它。” “这不是当初那几棵破草吗?” “你不养花不知道,这是花苗,在城里要五百块钱一苗。” “不就五百块钱吗?” 沈梦苒不屑一顾,她买个包都要几千块钱,一身衣服就要上万块。 “在我们这儿不值钱的。” 褚裟剥了根香蕉吃,被陆庭霖一口咬去大半个,他今天有大事要忙,不想跟这兔崽子置气。 陆庭霖讨价还价后用十七块钱给褚忠华买了件短袖,剩下的三块钱买了巧克力塞进了褚裟的口袋里。 褚裟当初的花苗只救回来一半,他觉得有点可惜,但也不想因为这事跟个女孩儿计较,剩下的六颗苗买了一千一百五十六块。 对山里的人来说,这是一笔巨款,他把钱一张张数好,放进贴身的口袋里。 节目组的人很烦,他们非要跟着褚裟拍摄,烦的他大发脾气。 “你们能不能别跟着我了?滚啊!”褚裟喊的嗓子疼,就是因为这群人非要跟着他,让他卖了很久才把花苗卖出去,耽误了不少时间,他们还指导他怎么做。 摄影师把镜头对准褚裟,一个女导演在一旁问褚裟,“你卖了多少钱?” “没多少。”褚裟绝口不提自己有多少钱,最后被导演逼急了,一把将镜头打翻,甩开节目组去了一趟金店。 柜台的女人在修剪指甲,在褚裟问了好几次价格后才不耐烦的问了句,“你买什么?” “我想买对耳环。”褚裟没逛过这种金店,不太了解这里,什么都得问一句,不过因为柜姐没给他好脸色他就安静了,仔细挑着,最后买了对金耳环。 褚裟先是去了一趟乡镇卫生所,他二姐夫被打的还挺惨的,他给了二姐一百,要带着俩外甥女去小学。 这俩小姑娘怯生生的,也不认识小舅舅,躲在妈妈身后看褚裟,大的已经九岁了,小的七岁,都到了该上学的年纪。 因为褚裟二姐想让闺女上学,二姐夫觉得闺女迟早要嫁人,留在家里干活比较划算,不想让她们去,来来回回闹了几次,二姐就挨了几次打骂。 “我二姐被你打了好几次,我们只打了你一次,你有脸来看医生,我姐鼻青脸肿的照顾你,自己心里有点数儿。” “跟舅舅去吧。” 十里八村就那么一间小学,还破旧不堪,最近在修新校舍,捐款就会在水泥墙上留下名字。 这也是褚裟的小学,他左思右想,看了看那些捐几块钱的,最后捐了五百块,校长非要把他名字刻大点儿。 “这是我俩外甥女,麻烦了。”褚裟是真不想让自己的名字刻在教室的墙上,太蠢了,还尴尬的要命,估计那些小孩还不认识裟这个字。 青头菌一般都同青椒一起爆炒,又鲜又滑,味道鲜美,营养丰富,一盘小小的青头菌可以香飘整个房间。 将新鲜的鸡枞撕丝,在油锅中加盐炒制,逼出香气,再用油封口,吃米线,丢一点。 葛春花把烤鸭拿了出来,放在案板上切好,端着辣子和切好的烤鸭放在了褚裟面前,随后笑眯眯的看着小儿子,她矜持的理了理耳边的头发,把小儿子给自己买的金耳环露出来。 “好闪啊!”陆庭霖全然不懂葛春花想炫耀的心,他就觉得这耳环有点晃眼。 “漂亮吧?金的,我儿子给我买的。” “哦,褚裟,别一个人吃独食。” 葛春花感觉被泼了一盆子冷水,不高兴的用饭帚子扫了一下陆庭霖,趾高气昂的去跟村里的妇女们炫耀去了。 吃独食吃习惯了的褚裟两条胳膊一拢,挡住了陆庭霖伸过来的手,“不给,就不给,这是阿妈给我一个人做的烤鸭。” “你看你吃的满嘴油,真邋遢。”陆庭霖专挑褚裟不乐意听的话说,他知道对方肯定急眼。 褚裟一向是村子里最爱干净的小孩儿了,他就听不得邋遢这俩字,家里虽然养鸡养鸭,但阿妈一向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他听到陆庭霖的话后立马掏出手帕擦嘴,因为看不到,他还找到阿妈结婚时买的大红镜子照着,直到把嘴角的油擦干净才满意的回去继续吃…… “真好吃,哈哈哈——” “你完了。”褚裟装不了大方了,他就是被阿妈惯的爱吃独食,结果陆庭霖次次抢他东西吃,还用他的杯子,他抄起扫把就要打陆庭霖。 “等等,我就要走了。” “我知道,这也不是你能偷吃我烤鸭,还吃了我辣子的理由。” “我们是朋友啊,我还经常叫你三叔,你不是说做叔叔的要对侄子好吗?难道你是个说话不算数的人?”陆庭霖赶紧放下了烤鸭,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一手拿毛巾擦嘴,一手挡着褚裟。 褚裟放下了扫帚,陆庭霖松了口气,就见褚裟举起了凳子。 “你淡定。” “你用我的毛巾擦你的嘴,你要我淡定?我要你的命!” “难怪闻着挺香的。”陆庭霖回味了一下味道,他坐在自行车后座的时候经常能从褚裟衣服上闻到香皂的味道,“跟你身上是一个味道的香皂。” “阿妈给我洗的干干净净单独放着,你用来擦嘴?” “洗的干干净净还放在那里不就是为了给我用的吗?” 鸡飞狗跳的相处很快就过去了,陆庭霖的爷爷派车来接他了,他要回家了。 “褚裟。”陆庭霖突然正经了起来,他僵硬的举起一只手摸了一下褚裟的后脑勺,“我走了。” 褚裟被突然正经的陆庭霖看的有的不自在,往旁边移开了头,也移开了视线,他受不了对方突如其来的深情,一下子让气氛不舍了起来。 “嗯,走吧。” 这一别就是很多年。 第 228 章 □□一直都是人类不期而遇的重大挑战。 入夏以来,受超强厄尔尼诺现象影响,华国南方遭受了一场场特大暴雨袭击。 雨越下越大,水持续上涨,越来越多的河流超越警戒水位。一时间,南方千余个市县告急,数千万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面临严重威胁。 危急关头,中央作出重要指示,要求解放军和武警相关部队迅即奔赴防汛救灾第一线。 一辆闯红灯的车子跟另一辆车子追尾了,一个以为对方会让,一个不肯让,就那么追尾了。 交警把两个人请到了警局,追尾的一方有点不耐烦,想出钱了事,而被追尾的人因为有事,先离开了,表示稍后再来。 “你是网红沈梦苒吧?” “嗯。”沈梦苒推了推墨镜,抱着胳膊显得有些傲慢,“警官,那个人什么时候来?我很忙的,没工夫等他。” 外面瓢泼大雨,一个男人下了车,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走进了警局。 “真是褚裟吗?” “就是他,近看也太帅了,气质好好。”女警隔着口罩都认出了褚裟的桃花眼,毕竟每天晚上都能从新闻看到对方。 褚裟立马摘了口罩,冲围观的人微微点了点头,径自进了调解室。 “真人好有气场,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去做明星,不比做播音员赚钱吗?” “我今天上班真是个正确的决定。”女警守在监控前,喜滋滋的把监控放大,“待会儿想办法跟他合照吧?他刚才冲我笑了一下,太帅了!” “认真工作,警局是让你们来追星的吗?” 队长严肃的批评了几个年轻警察,这些年轻人就是不沉稳,“合照必须经过本人同意,不得私自偷拍。” 褚裟穿西装不爱打领带,领口也不会扣的多严实,他讨厌束缚感,都是临进场才系上领带,还是因为电视台要求必须正装。 “你还记得我吧?”沈梦苒摘下墨镜露出了精致的妆容。 “您……是哪位?”褚裟思考了一下,没有想起眼前的女人是谁。 “我是沈梦苒啊!你现在做了主持人连以前的朋友都不记得了吗?” “哦,是你啊。”褚裟有点印象了,毕竟之前沈梦苒跟阿妈吵架让节目组恶意剪辑,他阿妈还被全网嘲笑农村人没素质一类的话,他当然不会忘记这件事。 “警官,我们两个认识,这事儿我们俩可以私下解决。” “还是走法律程序吧。”褚裟翘起二郎腿翻看巴掌大的手帐,别人做这动作是耍帅,他就是自然而然的一个动作。他的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整个人却有着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气质,“警官,我赶着回去播新闻,麻烦您能尽快处理此事,谢谢。” 沈梦苒有点尴尬,她无疑是个漂亮又性感的女人,很少有男人在她跟前不会被她的美貌影响到。她以为褚裟会很好说话,但对方全程冷淡,气势压的她死死的。 警察看过监控,判了沈梦苒全责,写了调解书让双方签字。 无论沈梦苒是发火还是套近乎,褚裟都不为所动,收到沈梦苒的赔款后在调解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撑着遮阳伞离开了。 “你给我等着!”沈梦苒还没被男人这么无视过,她掏出手机给父亲打电话。 这些年沈梦苒的脾气并没有见好,继母有意养废她,被她父亲察觉时已经晚了,她早就养成了很多坏习惯。 因为两个人还有一个儿子,所以婚也没有离成,一家人就这么尴尬的一起生活着。 电视台的播音部部长正在指挥,他看了一眼时间有点着急,演播厅的桌子上空荡荡的,只有几张手卡,“褚裟怎么还没来?” “来了。”褚裟边走边打领带,他看了一眼副主任,“抱歉,路上耽误了一会儿。” “还有十分钟。” “观众朋友下午好,这里是a省电视台新闻频道,北京时间的12点整,新闻直播间继续带您关注今日的新闻。” 有时候会有突发事件需要插播,就会有来不及处理成提词器专用大小的稿件直接以纸质文字的形式出现在主持人手中。 “部长,紧急新闻。”一个记者急匆匆的走过来把稿件递给了播音部部长。 “送过去。” “政府机关严厉打击这种不作为乱作为的行为,切实保障人民群众的……利益。”褚裟目不斜视,把工作人员送过来的稿子拿了起来,淡定的继续说,“现在紧急插播一条新闻。” 播音员是在演播厅“照本宣科”,他们都有提词器,他们看镜头就是在看提词器。这种紧急新闻来不及做成他们用的可以投放到提词器上的手卡,只能低着头读,很考验播音员的能力。 “前方传来最新消息,狂风暴雨中,作为东部战区陆军首支参与救灾的部队,26军122师23旅炮兵团团长陆庭霖为救被困人员被洪水冲走,目前下落不明,我们的一线记者将持续跟踪报道……” 褚裟低着头一字一句口齿清楚的读着稿子,语气带着一丝伤感,“据前方初步统计,截至昨日,c市受灾人口有二百五十三万六千八百人,因灾死亡高达五十九人,失踪三十七人,紧急转移安置三十万七千二百一十人……” “以上就是今日新闻的全部内容,感谢您的收听,让我们明天见。”褚裟等到镜头关闭后才低头看稿子。 “小裟,这个新闻你来做吧?” 台长走过来出声打断了褚裟的思绪,他抬起头看着台长,“好的。” 在电视台这样的地方,遭到老资历的前辈打压,被优秀的后辈威胁,都是常有的事,进来容易,活下来不容易。 电视台总是要培养新人的,褚裟因为报道了一个贪污案上位,还因此遭到了报复,但他没多久又在一线拼。 台长很欣赏他作为新闻人的态度,一直都很提拔他,这次也把报道英雄事迹的新闻给了他。 褚裟当然知道台长这是想为自己的履历增光添彩,但他现在很担心陆庭霖,没想到这么多年后第一次听到对方的名字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喂,您好。您是哪位?有事吗?我在忙,快点说。”陆庭霖灰头土脸的拿着手机接电话,他拿起一旁的水瓶一口气喝完了,烦躁的把空瓶子扔到了一边,“说话啊!” “陆庭霖,我是褚裟。”褚裟缓缓吐了一口气,人没事就好。 第 229 章 七月三日晚,洪水来得迅猛,渡河上村庄的交通被中断,瞬间成为孤地,一千三百七十一个村民被困。 救灾指挥部决定让首次参与抗洪救灾的炮兵团采用小船搜救后统一集中安置到高处,再使用大船转移到市区的方法进行救援。 由于洪水迅猛,冲在前面的陆庭霖被打下小船,后被洪水冲走。幸运的是,一千多名村民被救下,无一人死亡,陆庭霖也没出事,回来的时候还救下了一个被困儿童。 灾难终究会过去,生活会重归平静。 时代需要英雄,尤其是洪水刚刚过去,人们更需要一个英雄。 陆庭霖的救灾视频火了,他也被授予了一等功,成为了记者最想采访的宠儿。 “感觉怎么样?我们的英雄。” “我只是做了一个军人该做的。” “嗯,觉悟很好啊!有件事跟你说一下,党委宣传部发来通知,要我们积极配合人家记者进行采访,好好宣扬一下党的精神。这事就落在你身上了,好好表现,这是要上电视的。” “是,坚决完成任务。” 在救援行动中有过突出贡献的人才能获得一等功,陆庭霖已经很知足了。 团职相当于正县处级干部,但是部队干部转业要降半级使用,所以转业后级别应为副县处级。 团职军官在部队担任实职满四年的转业后必须安排位置,也就是国家公务员,或者相当于公务员的待遇。 “团长,刚刚有你的电话。” “知道了。”陆庭霖拿起电话,打了回去。 “喂。” “褚裟,是你吗?” “是我,有时间见一面吗?” “等我休假。” “很多年没见了,我突然找你,你都不问一下原因吗?” “你难道不是找我叙旧吗?”陆庭霖刚离开大山的时候还会跟褚裟打打电话写写信,后来因为搬家啊电话号码变了啊,以及当兵后不方便联系等等各种各样的原因两个人就失联了。 “我想采访你。” “好,那我准备准备。” “我以为你会拒绝。” “那我拒绝?” “说正经的,我跟你们部队申请了采访,正好他们也想就这次抗洪救灾做做宣传片,采访是正规的。” “领导刚才跟我说了,我还想着是谁来采访我,原来是你,你要来我们部队吗?”陆庭霖有十几年没见过小哭包了,他之前在电视上看过新闻,但还没见过真人。 “嗯。” “我让人去接你。” “好。” 褚裟如约而至,刚一进军事基地附近就看见了军用吉普。 “看来是来接我们的。”车后座的褚裟解开了安全带,他看了一眼跟着他来的另外两个记者,“这里是军事基地,我和老李去采访就好,你们两个等在这里。” “好的,褚老师慢走……”负责开车的男记者看着褚裟下车后松了口气。 “就没见过他这么多事儿的,做了两年播音员就了不起了吗?”二十来岁的女记者不满的翻了个白眼,随后从包里拿出口红,她对着小镜子涂完后抿了抿嘴唇,摇头晃脑的做搞怪的样子讽刺褚裟,“他竟然跟我说,做记者都是灰头土脸的,让我不要涂口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管的太宽了吧?” “欣欣,不要跟这个大魔王置气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门心思的往上爬,可能是看你年轻漂亮觉得有威胁吧,不要生气了。” “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让人看了就讨厌,白瞎那张脸了。你知道吗?他好像喜欢男人,恶'心吧?” “不会吧?大新闻啊,真没看出来……” “你没看出来的多着呢,你这傻男人,没有我这么漂亮又聪明的女朋友,早就被电视台开了。” 不管同行的两个同行怎么看待褚裟,那都是背后的嚼舌根,褚裟听不到,听到了也不会在意。 “褚老师,我们团长让我来接您。” “不敢当,叫我褚裟就好。”褚裟上了吉普车,他掏出手机问,“手机能带进去吗?” “不能,只能带采访设备。” “好吧,你们团长呢?” “他在等您过去。” 陆庭霖就坐在副驾驶上,他特意在脸上涂了迷彩,只是没想到褚裟真就没认出来他,于是他用胳膊肘捣了一下开车的士兵。 “褚老师,您和我们团长以前是朋友吗?我们团长特意交代,让我好好照顾你。” “是。”褚裟没有看面前,而是看着窗外,完全没有看陆庭霖一眼。 “第一次来这里,褚老师您得注意纪律,不能随便泄露军事机密。” “嗯。” “褚老师看着比在电视上年轻。”开车的士兵快被团长捣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褚裟笑笑不说话,到了大门口,他把身上的手机和录音设备都交给了门卫。 开车的士兵带着褚裟往办公室走,一边走一边交代一些纪律。 陆庭霖先去洗了一把脸,然后才去办公室,在门口看见褚裟的时候皮笑肉不笑的客气了几句,假装自己刚才什么也没干,心里又有点气,他可是经常看褚裟播新闻,结果对方刚才居然没认出来自己,越想越气…… “去里面坐。” “很高兴您愿意接受我们的采访,我会尽量不打扰你们训练的。”褚裟走进了办公室,摄影师跟在他身后。 “我经常在电视上看到你,挺厉害的。”陆庭霖有点不自在,褚裟太官方了,少了很多亲近的感觉,明明在电话里还有些亲近的。 “我就是糊口饭吃,肯定比不上你们保家卫国来的厉害。”褚裟轻笑了一下,他拉开陆庭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下,“我们直接开始采访吧。” “我怎么坐?就这么坐你对面?”陆庭霖看着摄影师把镜头对准了自己,有点小紧张,拿起水杯喝水,清了清嗓子,“采吧。” 现在单纯的播音员越来越少了,只有一些大台编制较多,还能有一些专职的播音员,市级地方台大多都是主持人,要求主持人要具备“播”的能力,同时又要能够驾驭节目。 无论是中央台还是地方台,最受欢迎的还是集采、写、编、播于一身的综合性人才。 褚裟是地方台出身,之前有做前线记者熬资历,上位的时候也是抢了别人的饭碗。 一番采访结束后,褚裟跟陆庭霖握手告别,又说了几句官方的客气话,他做地方台也不是做娱乐新闻而是做时政新闻的,所以大多数场合下都是严肃的。 “啊,还以为是老朋友重逢,白高兴一场,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陆庭霖送走褚裟后回了办公室,坐了一会儿还是心里来气。 军用吉普开到了基地最外围时停了下来,开车的士兵扭头跟褚裟致歉,“褚老师,不好意思,我们不能离开基地,我就只能送您到这里了。” “辛苦了。” 褚裟微微点头致谢,摄影师帮他开了车门,他优雅的下车,吉普离去,他看着基地外的黄沙,“司机呢?” 摄影师赶紧给司机打电话,对方没有接,他紧张的看了一眼褚裟,“没接。” “他是第一天上班吗?”褚裟掏出手机联系台里的人,他就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司机,台里招人的时候就不能测试一下智商吗? “褚裟,你怎么还没走?”陆庭霖本来是要休探亲假的,但因为洪水耽误了,领导给他批了假,说是采访完就让他回家好好休息。 未婚士官与父母不在一地生活的,下士任期内享受两次探望父母假,每次假期20日;中士以上士官每年享受一次探望父母假,假期30日。 “司机不知道去哪里了,所以我现在在等电视台的人来接。”褚裟笑不出来了,这里荒无人烟的,司机就那么什么也不说的走了,电话也打不通,“这种职业素养如果搁在我还是前线记者的时候,早就……算了,不说了,李哥,回去的时候跟台长说一声,麻烦这位司机师傅回家吧。” 记者和记者之间也是有区别的,褚裟已经升到了播音员的位置,而同行的那个男记者一直跑外场,负责的还是一些上不了头版头条的小新闻,所以他跟来也是帮忙开车的。 但他也是记者,褚裟这话多少有点瞧不起人了。 摄影师恨不能找个坑钻进去,这就是他不愿意跟褚裟出来采外景的原因了,没人会喜欢有个业务能力强的同事,太有压力了…… “上车,我送你回去。” “谢谢。”褚裟把提示电量不足的手机装进了兜里,利落的上了陆庭霖的车。 陆庭霖这一送就把人送到了电视台,“到地方了,我就不往里送了。” 褚裟有点不好意思,掏出手机发现没电了,他把别在胸口的圆珠笔拿下来,“把手给我好吗?” “嗯?好。”陆庭霖把手递给褚裟,就见对方用圆珠笔在自己手上写下一串数字,“手机号吗?” “这是私人手机号,之前那个是工作用的,如果有时间的话,我想请你吃饭,谢谢你送我们回来。”褚裟下了车,站在电视台门口目送陆庭霖的车离开。 ※※※※※※※※※※※※※※※※※※※※ 洋君卡在一零年的大山的石头缝里了,找不到现代都市的感觉了,憋的我不知道写什么好了…… 第 230 章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光明,可如今阳光把我的孤独照耀更加荒凉……” 褚永鸿坐在地头反反复复念叨着这句话,他上过几年的学,但家里很快就供不起他了,因为他爹再婚了,给他生了弟弟妹妹,家里需要钱。 十四年前,褚永鸿听父亲的话去了城里,他想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外面红灯绿酒,车水马龙,他呆了一个月,爱上了那里,可他却没有能力留在城市里。 刚开始回来的时候,褚永鸿愤怒,家里的脏乱差跟城里的房子没法比,他跟父亲大发脾气,觉得父亲丢了自己的人,可那也只是无能狂怒而已。 节目的初衷是希望来自贫困山区的孩子能够在为期数日的城市生活当中,体验一下大山外面的生活,看一看外面繁华的城市,用这样的方式来给予他们更加坚定的,走出大山的决心。 城里的人都以为褚永鸿见识了外面的世界,就能激发内心想走出大山的力量。 可是这座大山…… 有那么容易走出去吗? “永鸿,你奶要去城市里看你三叔,你跟着去吧,你奶年纪大了。” “哦,哦,去城里……”褚永鸿变得比父亲还要沉默寡言,刚听到去城里的时候眼里发出光来,很快又暗了下去,他不是三叔,那个从小到大都一直优秀的人。 进地方的电视台实习真不难,留下来才难,这里的竞争不亚于战场,你出招我接着,明里撕暗里斗。 “对不起,褚老师,我弄错稿子了。”一个唇红齿白的青年愧疚的鞠了一躬。 褚裟没说什么,他的椅子往后退了一些,掏出手机来看自己拍的照片。 “褚老师,已经换好稿子了。” “你叫什么?” “徐晨晨,是新来的。褚老师,我爸经常看你的午间新闻,你能跟我合个照吗?” “你先出去一下,褚老师该换衣服了。”一边的化妆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心里想的是居然在褚裟跟前犯蠢,这人是嫌工资太高了吧? “嗯。” “这个小可爱是从哪里来的?”褚裟用手指滑着屏幕。 “台长不是开除了一个记者吗?这是刚招进来的,张老师招进来的。” “看起来很活泼。”褚裟捏了捏自己手腕上的护腕,笑了一下没再追问。 那就是不喜欢了,在这里工作的人哪有什么小可爱?竞争压力那么大,留下来的都是有能力的聪明人,徐晨晨那不是单纯,那是蠢的让人无语。 化妆师也是在电视台工作了几年的人,了解这里边的门道。褚裟现在风头正盛,给他使绊子的人多不胜数,那个徐晨晨估计是张老师招进来跟褚裟抢位子的。明显这位也不是省油的灯,该站队了…… “褚老师,你看这身衣服怎么样?” “不错,就它吧。” “我托朋友弄来了一些男明星用的护肤品,结果他弄多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才好,褚老师要是不嫌弃,帮我分担一些吧。” “谢谢,对面开了家餐厅,改天我们一起吃饭吧。” “正好我也想吃顿好的了,现在我们该化妆了。”化妆师倒不是真给褚裟化妆,而是想办法让他出镜的时候显得沉稳一点,二十几岁的人要弄成三十几岁的样子。 陆庭霖大学一毕业就参军了,有爷爷积攒的人脉,他成为团长是理所当然的事。好在他也比别人更拼,得了几个二等功,如今又拿了一等功,成了宣传部视频的主人公,正是好时候。 他看着新闻怔怔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庭霖,你要戒骄戒躁。” “知道了,爷爷。” “采访你的这小伙子挺好看的。”薛智华坐在沙发上织毛衣,夏天还没过去,但她已经在为秋天做准备了。 “他是我朋友,前几天还见过。”陆庭霖给爷爷倒了杯茶,“首长,请喝茶。” “你这小子!” “叫来家里吃饭吧?我还没见过你往家里带朋友呢!” “还是十几年前认识的,那时候爷爷不是让我参加了个节目吗?” “好像记得一点儿,那时候网上不还批评那个大妹子吗?” 当时节目刚一播出,葛春花泼辣蛮狠的作风跟宠溺儿子的教育方式让网民批了又批,褚裟对着镜头大发脾气的样子也被群嘲单亲家庭的孩子没教养什么的。 陆庭霖的家里人还特意问他有没有受委屈,他解释了一番,说自己受了这对母子诸多照顾。 当时他们家里人让他打电话问一问对方需不需要帮助,褚裟拒绝了,说是他们在山里,没什么网络,看不到网民的嘲讽,他跟阿妈都挺好的。 “当时想多照顾一下,我记得那孩子拒绝的很坚决,不卑不亢,我就觉得这是个有出息的。如今一看,我的眼光很好嘛,你奶奶说的对,叫来家里吃饭。你们是朋友嘛,以前我看节目也觉得是挺好的一个孩子,你问一问他愿不愿意。” “嗯。” “你别光嗯,打电话啊!我跟你奶奶两个人很无聊,想多见见你也没机会,你爸就知道忙生意,你妈整天就是打麻将。” 陆庭霖拿出手机,他不是很想打电话,一直都想跟褚裟叙旧来着,但对方对他一直都是不冷不淡的。 “喂。” “你有空吗?我爷爷奶奶想让你来家里吃饭。”陆庭霖看着爷爷奶奶一起看着自己打电话,烦躁的挠了挠头发,“你要是不想来也……” “什么时候?” “你什么时候有空?” “周末。” “那就周末。” “爷爷奶奶喜欢什么?” “你人来就好,不用买东西,他们什么都不缺,整天就是闲得慌。” “好,挂了。” “嘟嘟嘟……” “那小伙子来吗?” “来,他还说要给你们买礼物,让我给拒绝了。”陆庭霖收起手机,“奶奶,他好像有点……” “有点什么?” “他嗓子好像有点不舒服。”陆庭霖到底没说自己跟褚裟关系有点冷淡。 褚裟把手机扔到一边,拿起稿子开始熟悉待会儿要播的内容。 “褚裟。” “台长,怎么了?” “你嗓子不舒服,今天由张亭播吧。” “那真是谢谢张老师了。”褚裟放下了手里的稿子,保持微笑的看着张亭拿走了自己的工作。 “褚裟啊,我比你年长一些,有些话说出来可能不好听,但我也是为了你着想。比起做播音员,你好像更适合跑前线。”张亭上下打量着褚裟,眼神带着一分轻蔑,不过更像是近视造成的,“我就是倒霉在不像你长了一张好脸,不过幸好播音员最重要的还是口条,靠脸可呆不久。” “有人剪了张老师的嘴瓢合集,时长快一个小时了,我看到的时候就觉得这是后期合成的吧?张老师可以找找做那个视频的人,信口胡说的人怎么好意思呢?” “网上总有些人很无聊,之前不是还有关于你十四岁的时候对着镜头大骂的视频吗?虽然后来你也澄清了那是节目组在恶意剪辑,但很多网友不还是留言说你没家教吗?” “张老师,时间到了。” “那我先走了。” “那就辛苦张老师了。”褚裟微笑着点头致谢,等到张亭离开才收起了笑容。 “这也是为了生活,没办法,我可以把工作都做了,让你省省心。” 褚裟提前下了班,他从柜子里拿出来泡面,坐在吧台上一边吃面一边搜最近的时政新闻热点。 这时候,葛春花发来语音询问儿子的近况。 “阿妈,我最近挺好的,现在正跟同事们吃大餐呢。”褚裟发完语音后又从相册里找出一张没发过的食物照片发给了阿妈。 “妈想看看你。” 褚裟迅速扯出了一个笑脸,对着手机自拍一张,照片上的他脸色苍白的像只鬼,他调了滤镜后发给了阿妈。 “我跟你侄子坐车呢,快到车站了,你把你家地址说一下,我好找过去。” 褚裟立马站了起来,边穿衣服边打电话。 “喂,儿子,妈来看你了。” “你到车站不要乱跑,等我接你。” “那怪好,不耽误你事儿吧?” “不耽误,我先挂了。”褚裟挂了电话,找到家政电话,将方便面丢进垃圾桶,又把垃圾袋提了起来匆匆出了家门,“喂,您好,麻烦给我一个家政,我付双倍工资,来之前让她去菜市场多买点瓜果蔬菜,要把冰箱塞满,就这些……” 第 231 章 一间一百平米的公寓,是三环以内的房子;一辆几十万的车子,一个跟车子差不多价钱的车位。 “这里可真大。”葛春花倒是不在乎自己儿子开什么车住什么房子,她关心儿子睡不睡的好吃不吃的好,于是她不动声色的来到厨房,打开了冰箱,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些瓜果蔬菜,她这才露出笑脸,“今天吃什么?我给你做,你脸色怎么这么差?你是不是生病了吗?” “我的脸不一直都这么白吗?阿妈,我想吃肉,你给我做肉吧。”褚裟不小心看到了塞在沙发缝里的内'裤,快步走过去把它拽出来扔进了垃圾桶,这应该是前天在他家过夜的男人留下来的。 “妈给你做鸭汤。”葛春花打开了自己带的麻袋,里面装着一只鲜活的鸭子,“看,儿子,新鲜的。” 褚裟眉头一跳,他看着鸭子从葛春花手里挣扎着飞走,对,确实是飞走了…… 不仅如此,接下来的时间里,葛春花便追起了那只鸭子,直到半个小时后,她才制服鸭子,菜刀一抹鸭脖子,烧开水后将其拔毛。 老鸭斩块洗净备用,枸杞加水浸泡,把姜切片葱切段后放入盘中,锅中倒入清水和鸭,大火烧开…… “你快去睡觉!你瞅瞅你那俩黑眼圈,还有那脸,白的跟鬼一样,吓死个人了要!快去睡觉,等我做好了汤就叫你起床。” “阿妈,我要辣子。”褚裟被葛春花推进了卧室,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阵,不知道阿妈有没有看出来自己过得没有自己说的那么好…… 不过大概是因为熬了几天的大夜,再加上感冒了,褚裟很快就睡着了。 褚裟是睡到自然醒的,没人叫他,他走出卧室,外面很安静,“阿妈……” 您有一条新消息。 “鸭汤在灶上,你醒来的时候就能喝了。妈不知道你从哪里找的保姆,冰箱里那些蔬菜大部分都不是你爱吃的,衣服也洗的乱七八糟的……我先走了,你也挺忙的,我就不给你添麻烦了,袋子里都是特产,我还给你带了你爱吃的辣子,还有那腊肉,你记得吃。” 褚裟快步走到冰箱前,打开门一一查看里面的瓜果蔬菜,他从小就挑嘴,里面一半以上的食物都不是他爱吃的。 他又走到阳台,衣服被依照类型洗好晒在了阳台上,“哎,被揭穿了啊……” 葛春花只是来看一眼小儿子,看完就走了,褚裟的生活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 “爷爷奶奶,我们来了。” 薛智华放下手里正在织的毛衣,摘了老花镜往院门口走,“老头子,人来了。” “来了就来了,总不能让我去接吧?”陆志军抖了抖手里的报纸。 “小褚来了,让奶奶看看,长高了。”事实上,这是薛智华第一次见真人,之前不是从陆庭霖嘴里听说过就是地方台播新闻时看到过。 “奶奶好。” “快进屋,我给你们包饺子了。” 褚裟莫名感觉自己像第一次上门的女婿,有点古怪,他笑着把手里的一堆补品放在了桌子上,乖巧的坐在沙发上,对薛智华有问必答。 “我奶奶就是挺热情的,我爷爷也不坏,就是官当久了,喜欢端着架子。” “臭小子,你说谁呢?” 褚裟撸起袖子洗了洗手,想帮薛智华包饺子却被推了回来。 “你跟庭霖吃西瓜就行,别来厨房。” “知道了,谢谢奶奶。”褚裟在想自己是不是该叫大姨之类的,毕竟陆庭霖以前是自己侄子的辈分来着。 “吃西瓜还是哈密瓜?”陆志军再次抖了抖报纸。 “我自己来就好。”褚裟有点吃不消这种热情,他悄悄抓住陆庭霖的衣角投去求救的眼神。 陆庭霖把自己衣服拽了出来,揽着褚裟的肩膀给他挖坑,“小裟,我记得你很会下棋,我爷爷也很喜欢下棋,你陪他下两盘,下完估计饺子就好了。” “你会下棋?” “会一点儿。” “那赶紧给我们俩摆一盘。” 褚裟只下了一会儿就发现陆志军是个臭棋篓子,他这棋越下越难,不过让棋让的很有水平,让陆志军以为自己跟褚裟的下棋水平不分上下。 “饺子煮好了,吃饭吧。” “你这老婆子,我们俩还没下完呢。” “下什么下?就你这臭棋篓子,大院的老头谁愿意跟你下棋啊!你别欺负人小褚了。” “瞎说,我跟小褚那是势均力敌,对吧?” 陆志军下棋不是一般的菜,但越菜越爱玩,又没人跟他玩,难得逮着个跟他水平不相上下的褚裟,他恨不能再杀几盘。 “嗯。”褚裟等陆志军被薛智华叫走后才走到陆庭霖跟前,“幼稚。” “那也比你好,装陌生人,一点儿也不把我当朋友。” 褚裟只是笑笑,没有解释什么,他们从出生就是不一样的人,陆庭霖的户口在城市,而他的户口在山村;对方花钱如流水,住在大院里,而他直到去城里念大学才第一次拿到几千块…… 他倒不是自卑,只是他一直都明白一个简单的道理,人的尊严是自己挣来的,不是别人给的。 他从不主动靠近陆庭霖,人心是复杂的,这样的距离刚刚好,不会有什么误会。 “饺子好吃吗?” “谢谢奶奶,很好吃。”褚裟的视线落在了陆志军身上,他突然有了个想法,采访一个退休司令,宣扬一番爱国情怀,正好符合现在的政治导向。 “不行。” 早知道陆庭霖会拒绝,但褚裟还是礼貌的询问了一下对方的意见。 “为什么?” “我爷爷不喜欢。” “那就算了。”褚裟没有强求,他还有另一个人选。 今年女足勇夺桂冠,其中一位成员就是他们当地的姑娘,褚裟准备拿下对方夺冠后的首次采访。 “我可以帮你问问。”陆庭霖走在路上,路灯不是很明亮,前方的路有些暗,他想了想才勾着褚裟的肩膀,“我没想到你会来,总以为你要跟我保持距离呢。” “其实我也想见你一面。” “我就知道你肯定想我,就是太忙了,没时间来对不对?” “我在躲你。” 陆庭霖倒是没想到褚裟就这么跟自己说了,他松开了手,“你怕我以为你赖上我?” “对。” “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陆庭霖知道不是一个圈子的人最好不要一起玩,层次不一样,眼界就不一样,但他小时候养在奶奶身边,奶奶是个很温柔的人,所以他也只是在叛逆期狂躁了一阵,后来长大了懂事了就好了。 “我知道你知道,但你不知道我知道。” “你哪来那么多知道不知道?你还拿我当朋友吗?” “我不太想跟你做朋友。” “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我……” “你要不要做我男朋友?” “我……”陆庭霖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一二三四……九十,好了,你不愿意,再见。”褚裟一个人往外走,他的车子停在外面。 “我要是不愿意做你男朋友你是不是就不理我了?” “不会。” 褚裟停下脚步,回头看陆庭霖,“你还记得有一次我没考好跑出去吹风,你找到我安慰我吗?” “记得。” “那个时候我就决定让你以后只能睡在我的床上,为此我努力了十四年……我走到今天这个位置,虽然做了很多缺德事,但我没有靠任何人。” “那你让我想想,很突然就问我这种事,你得让我有个时间缓冲一下。” “嗯,天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 陆庭霖就那么站在路灯下看着褚裟一步一步离开,他突然联想到对方也是这么一步一步走出大山,走进电视台。 “那个……褚裟。” “嗯?” “我可能不太会谈恋爱,而且部队纪律挺严的,我一年只有三十天的假……” “我知道。” “那我做你男朋友,你不会以为我是怕失去你这个朋友吧?”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明天见。” 第 232 章 二十八岁是个尴尬的年纪,论资历,有经验的前辈还没下台,论青春,年纪更小的后辈就在身后。 褚裟先后做了两个人物采访,一个是关于退休司令员的爱国情怀,一个是夺得桂冠的女足成员的获奖感言。 “可以啊,势头很猛,你是怎么把这两个人拿下来的?” “凭真诚。”褚裟信口胡诌,当然是凭厚脸皮和嘴皮子拿下来的,他现在困得大脑都快没办法运转了。 一个有陆庭霖牵线搭桥,加上哄着陆志军下棋顺道采访;一个是找了对方七大姑八大姨一般的亲戚,一路跟着,直到对方松口做团队专访。 “你是想把张亭干掉吗?” 对方都要让自己滚回前线了,还不准他反击吗?褚裟当然不会把这种话说出来,哪怕大家都心知肚明,也会顾及面子上是否好看。 “我当然是想分担张老师的辛苦。” 在电视台,老师不是随便叫的,这是资历低的对资历高一些的人的称呼。 就像那些新来的职工和其他后勤人员,他们会叫褚裟老师,因为他是如今台里势头最盛的播音员,褚裟叫张亭老师是因为对方比他播音时间长。 褚裟又一次踢掉了张亭,再次担任正午新闻的主持人。 “你们电视台竞争这么激烈吗?”陆庭霖倒了一杯牛奶放在褚裟跟前,“我还想跟你去吃饭,看来你没这个精神头儿了。” “让我休息会儿。”褚裟枕着陆庭霖的腿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电视台内部的竞争本来就激烈,他们靠业绩说话,没业绩的人会立马被换掉。 老人张亭还没有到该退居幕后的年纪,某种程度上说,褚裟凭借自己的各种采访和报道积累了很多“功勋”,硬是抢了张亭台里一哥的位子。 陆庭霖也不懂电视台内部的事,他只能给褚裟揉一揉头,“我过几天要回部队了。” “还能一起过中秋吗?”褚裟抓住陆庭霖给自己按摩的手放在心口。 “我跟爸妈说中秋前几天就得回部队,但是我这次的假多了几天,我在你这里跟你一起过中秋。” “你也不怕被发现了……”褚裟玩着陆庭霖的手指。 “被发现了又怎么了?”陆庭霖的指尖在戳褚裟下巴上的软肉,他低头看着褚裟,亲了一口对方后立马坐直了身子,目不斜视的看新闻。 “陆庭霖,我就在你跟前,你非要看电视上的我吗?”褚裟双手捧着陆庭霖的脸对着自己,“再亲一口。” “那个……我有个事想跟你说,我说了你别生气,也别误会我。” “嗯,你说。” “我们的训练强度很大,就很憋的慌,部队就会给我们发避'孕'套,就让我们出去的时候找个地方放松一下……我没去过,好吧,我去过,没有长得好看的,我就回去了。” 一般部队附近都会有那么家ktv,但距离并不是很近,在节假日的时候,那里的生意会很好。 “然后呢?” “我还没用过,就要回去了……” “你想用?” “哪个男人不想?”陆庭霖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他想着褚裟肯定是个老司机,比他有经验多了,就没什么不好说的。 “你想什么时候用?” “什么叫我想?你不想就算了,好像发展的是有点快,但下次见面就是明年了。” ※※※※※※※※※※※※※※※※※※※※ 未成年下车。 第 233 章 褚裟坐了起来,他用手揽着陆庭霖的脖子,亲昵的抵着额头说话,“你拿来我看看。” “什么?”陆庭霖疑惑的抬头,对上褚裟的视线后明白了,他有点后悔说这事儿了,不过又有点期待,终于要摆脱处'男身了吗?做的时候小哭包会不会哭? “还是牌子的。”褚裟没忍住笑了一下,他用嘴撕开。 “等等,你现在就用吗?” “不用,型号太小了,我戴不上。”褚裟准备套在手指上。 男人在这方面都是有好胜心的,陆庭霖一听这句话就起比较欲了。 “你的很大吗?” “这个问题太简单了。”褚裟不想回答,他冲陆庭霖勾勾手,“过来。” 陆庭霖坐在了褚裟跟前,“你要脱衣服证明自己?” “用不着。”褚裟捧着陆庭霖的脸缓缓亲了上去,温柔又缠绵,这种事不能急,得慢慢来,等到把陆庭霖带进他的节奏,对方就任由自己摆布了。 第 234 章 褚裟大学刚毕业就进了电视台,做了一线记者,每天都在跑新闻,现场报道过台风,前往地震地区进行现场报道。 台里有个午夜新闻无人问津,褚裟主动请缨做了午夜档的播音员。 同年,他被调去做了早间新闻做主持人,时不时会在一线报道现场。 第二年,他调去了午间新闻,取代了张亭一哥的位置。 张亭时不时会试图跟褚裟抢位子,台长就给褚裟安排了人物专访,想避开两个人的争锋相对。 “您觉得自己最大的成就是《互换人生》这档综艺节目吗?” “不能说它是我的成就,它是我们导演组共同的成就。”薛玉涛是当年《互换人生》的总导演。 “有人说,这个节目只讲了一件事,富人腐朽堕落,穷人善良勤奋,您是否认同这个观点?” “节目的初衷是希望让城市孩子体会父母的难处,激起农村孩子走出大山的决心。做事的人是孤独的,旁人是不能理解你的,他们不理解我,没关系的,只要我坚持了自己的路就是对的。” “它在零六年获得年度公益节目奖和华国电视创意大奖,零七年斩获最佳真实电视节目奖……可是之后的十几年里,它似乎跟奖项再无交集,您觉得是什么原因?是观众看的太多产生了审美疲劳还是节目组狗尾续貂了呢?” “节目播出后,很荣幸的获得了广电颁发的一号宣传嘉奖令,还被□□与公安部点名表扬,我相信大家是喜欢这个节目的,得一两个奖项就够了,总要给其他人获奖的机会嘛。” “也有人说,参加节目的人都是抱着想红的目的,参加节目后利用高涨的影响力牟利,你们节目组是不是也越来越不愿意从报名者里选择参与者,而是选择愿意配合你们剧本的人。对于这点,您怎么看?”褚裟为薛玉涛倒了一杯茶,缓缓推了过去,眉眼温柔,语气平和,问题却一个比一个尖锐。 薛玉涛脸上挂不住笑了,他觉得主持人是在针对他,“这是一档真人秀,全凭参与者自己发挥,何来剧本一说呢?” “它被停播后,很多人说早就该停播了,您听到这种话,会伤心吗?”褚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示意薛玉涛可以回答问题了。 “人处在一定的高位就会面临各种压力,别人的嫉妒或者无缘无故的污蔑都是正常的,我不会为了别人的话而有任何难过。” “很多人说这是对肠胃最不友好的节目,没有之一。说编导们满口的仁义道德心里想的还是收视率,故意编排各种冲突事件营造泪点。对于这一点,您又是怎么看待的?” 薛玉涛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他猛的拍了一下桌子,打翻了面前的茶杯,怒而起身,走了几步后回头指着褚裟的鼻子威胁,“年轻人,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嚣张,人都有需要别人的时候,你这么胡言乱语有意思吗?” “我可以把您现在的行为理解为戳到了您的痛点,所以您有点激动吗?”褚裟依旧维持淡定的态度,语气古井无波,甚至连点起伏都没有。 “不采了,我不会再接受你的任何采访!” “薛导演再见,可以收工了。”褚裟对着离开的薛玉涛鞠了一躬,吩咐跟着他的工作人员,“务必把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剪辑上,这也是看点之一。” 陆庭霖回部队了,两个人有三个月没见了。 “陆庭霖,我爱你。”褚裟的手解开了陆庭霖的衣服,吻落在他的肩上。 陆庭霖倒在沙发上,褚裟的吻落在了他的胸膛上,他的手穿梭在对方的发丝间…… “报告长官,已经完成训练,请指示。” “休息一下吧。”陆庭霖回过神来,冲三营长摆了摆手。 两个人一路吻着到了卧室,褚裟被推倒,他笑着冲陆庭霖招手,“快过来。” “陆庭霖,我叫你来是有事要说。” “首长请说。” “你看看这个。” 陆庭霖接过上司递过来的手机,他看了一眼视频标题。 #爆#国民英雄竟然校园霸凌者 “你不看一看?” “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内容。”褚裟把手机反扣在桌子上,“是谁弄出来的?” “你有什么想说的?” “没有。”陆庭霖摇了摇头,把手机还给了上司,做过的事总是没办法否认的。 “影响很恶劣啊!” “我会承担责任的。” “你承担的了吗?” 说起来,当年参加《互换人生》的城市孩子大多做了网红,一部分参加了选秀出道,还有一小部分做了演员,只有很少的人痛改前非去好好上学的。 比起那些红了就开始敛财的人,陆庭霖考上大学了,还参军了,加上家里有人脉,一路顺风的升了官,算得上互换人生里最有教育意义的例子。 之前国民英雄的视频火了很久,陆庭霖成了部队的形象代言人,结果却被网红爆出来了丑闻。 褚裟一个人站在军事基地外,两只手插在兜里取暖。 “褚裟。” 褚裟伸出一只手牵着陆庭霖,没有安慰,也没有任何问题,就这么牵着手一起走。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先以诽谤罪起诉那个网红,再接受我的采访,对整个事情进行官方的解释……”褚裟停下来,伸出手捏着陆庭霖的下巴,眉眼间尽是自信,“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 上司让陆庭霖先回家休息,诽谤军人并不是什么小罪,那个散播消息的网红沈梦苒被谈话。 一周后 陆庭霖第一次坐在电视台的沙发上,周围都是设备,褚裟就坐在他的对面,对方的淡定让他有了些许安慰,他放松了自己的大脑,倚在沙发背上。 “您后悔当初参加互换人生吗?”褚裟的访谈并不轻松,他会全方位了解要访谈的人,把对方的老底挖出来让观众看到。 “不后悔,是这个节目让我有了一个改变,也让我认识了生命里非常重要的人。” “这个人是沈梦苒吗?也就是那个爆料你曾经参与校园霸凌的网红,您有什么想对她说的吗?” “这个人不是她,我也没有想对她说的,派出所对她应该有话说。” “关于您参与校园暴力的谣言是真的吗?” “不是,只是同学间有矛盾。” “您觉得起诉网红这件事是在维护您的形象还是在维护军人的形象?” “我就是军人,我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要维护军人的形象……”陆庭霖开始讲述十四年前自己与同学的恩怨,“我很后悔当初那么冲动,但我没有参与校园霸凌。” “也就是说,您制止校园暴力的行为有些过激,引起了您家人的不满,所以才会有参加节目体验生活这件事?” “没错,我的同学可以给我作证。” “真相也许会迟到,但它永远不会被流言蜚语埋进沙尘。感谢大家观看今日的访谈,我是褚裟,我们下期再见。” 陆庭霖刚跟褚裟走出大楼,就迎面撞见了一堆记者,闪光灯闪个不停,一个又一个问题向他砸了过来。 “请问陆团长,有传闻说您在中学的时候对同学进行霸凌,这事是真的吗?” “听说您的团长之位也是你家里人帮您得到的,请问,您的后台真的是已经退休的陆司令吗?” “您能不能正面回应一下我们的疑问?” “我长得不算很差,也经常出现在镜头前,可我最烦照相,你们的闪光灯很晃眼,麻烦你们关了。”褚裟把陆庭霖拽到身后,他往前走了一步,看着离他最近的记者,“根据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条第二款规定,故意捏造并散布虚构的事实,足以贬损他人人格,破坏他人名誉,情节严重者,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我们都是新闻人,理应追求公理。结果你们仅凭某些人三言两语的挑拨就要返祖,有点着急了吧?都是成年人了,大家做事能不能上点儿档次?” ………………………………………………………………………………………………………………………………………………………………… 小剧场 陆庭霖:这采访让我想分手。 薛玉涛:我早就想掀桌子了。 褚裟:你们在面对质疑的时候,会有不好的情绪吗?你们为什么对我的采访有这么大的抵触呢?是因为我说了什么让你们不舒服的话吗? 洋君:恭喜裟哥喜提最烦人奖。 ※※※※※※※※※※※※※※※※※※※※ 杀青。 第 235 章 如果能重来,她想做个男孩,这样的话,妈妈就不会被爸爸责怪。 这是一个阴天,灰蒙蒙的天压的人喘不过来气。 一个女孩从楼顶一跃而下,她要死了,没有了她,妈妈应该就不会再被爸爸责骂了吧? 产房里,一声婴儿的啼哭传遍整个大楼。 “哭声这么响,一定是男孩。”一个红唇浓妆的女人脸上有了喜色,她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只有嫡妻生的儿子才能继承家业,跟你外边的女人断了,以后好好对章琼。” “知道了,姐。” 抱着婴儿出来的护士停了一下,她维持微笑的面对产妇家属,“恭喜你,有了个非常漂亮的女儿。” “女孩?”男人和姐姐立马冷了脸,笑意仿佛从未出现过,他们收回了想抱孩子的手。 人品有碍的人到处都有,无关男女老幼。 护士有点尴尬,她不知道要把孩子给谁,毕竟孩子的爸爸和姑姑都不愿意抱一下。幸好他们产房很高级,可以在病房生孩子,她又把孩子抱了回去,再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家属已经走了。 “九床的老公家里是有皇位要继承吗?” “九床的大姑姐看着就不好惹,自己也是个女人,偏偏为难自己弟媳,什么男人都爱在外面沾花惹草,只有你还是正宫就没事……都什么年代了,还一口一个嫡妻嫡子,他们家真的是太可怕了。” “之前我给九床听胎心的时候,她大姑姐问我孩子是男是女,那语气那表情就跟格格一样,我就知道这家人厉害的很。” 产科是女人最多的地方,这里有新生命的降临,伴随着一家人的喜怒哀乐,因此也是八卦盛行的地方。 “你看抖音上这个女的,她不是卖衣服吗?之前在我们这里生的孩子,她男的怪有意思的,还问孩子是不是他的。” “我记得,说是刚好了没多久就怀孕了,所以担心孩子不是他的。” 章琼已经生了两个女儿了,她很紧张,也很害怕,她认识的一个女人为了生儿子一胎又一胎的生,生了四胎,第四胎的时候难产死了,她怕自己也是一样的结局。 “老公,你来了。”章琼艰难的坐了起来,她看着老公难看的脸色更紧张了。 “又是女儿,生个儿子很难吗?”褚高信让月嫂出去,然后关上了病房门,他拿起床头的苹果削皮。 “我错了,下次不敢了,饶了我吧。”章琼吓得浑身发抖,她看着自己的丈夫就像在看一个魔鬼,她想逃离这里,去哪里都好,只要不在丈夫跟前。 “回家说吧。”褚高信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妻子,“吃个苹果。” “好……我吃。” 章琼正要接过苹果,褚高信却突然发难,把苹果硬往她嘴里塞,随后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的呼在她脸上。 “呜呜呜……” “生个儿子很难吗?说了多少次了,我要儿子,你怎么就是听不懂人话呢?”褚高信一脚把妻子踹下了病床,一把拽起她的长发把人拽起来,用手扇她的脸,“能不能听我的话?能不能?” “我能,我能,求求你,放过我吧。”章琼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她的脸已经被扇肿了。 可惜,求饶并没有平息褚高信的怒火,他继续殴打刚刚生产过的妻子。 章琼挣扎着往外跑,她打开了病房门,还没来得及出去就被丈夫拽着头发往病房里拖。 “救救我……” “你,你干什么呢?”怀着孕的女医生一手护着肚子,一手指着产妇家属,她的声音有些抖,“你出去,我们医院不能打人。” “我打我老婆犯法吗?”褚高信没有管女医生的话,变本加厉的殴打妻子,将她一路踢到了护士站。 护士站的护士们吓得后退了几步,赶忙来到产妇跟前,“先生,请您冷静一下。” 一个护士立马掏出手机给保安打电话,有人去找男医生。有别的病人家属听到声音赶过来看热闹,也有热心肠的男人抓住了褚高信的肩膀不让他继续打下去。 “再生不出来儿子,你也不用活了。”褚高信离开前留下了一句威胁,他掏出手机给情妇打电话,之前对方说又怀孕了。 “流血了,赶紧送回病房。” 章琼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丈夫离开了,她可以安心睡下了。 “老公,你来了。”开门的女人即使怀着孕也依旧化着精致的妆,她走过来挽着褚高信的胳膊撒娇,“要你来看我真的好难哦,姐姐生了吗?” “嗯。” “你心情不好,是又生了女儿吗?” “对,如果你再给我生个儿子,我给你五十万。” “老公,你真好。” 三十年后 褚熠辰面前摆着土地规划许可证,他看也不看的用文件压住了,“我要的那块地呢?” “被那位抢走了。”秘书站在一旁,低眉顺眼的,生怕被殃及。 “他要这块地有什么用?”褚熠辰一听大少爷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为难你了?” “没有。” “抬起头来。” 杨蒙抬起了头,脸上的巴掌印很碍眼。 “他都说什么了?” “那位说,无论您想要什么,他都不会让您如愿以偿,我是您的狗,他想打就打。” “这个疯子。”褚熠辰将文件丢到一边,拿起了许可证,“那就用这块地吧,他跟我作对,那我也没必要给他留脸。” 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麻烦事一茬接着一茬。 褚熠辰回家的路上,有个女人突然闯到了马路上,他刹车不及时,不小心撞了对方。 他下了车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人,对方只是擦破皮,于是他果断从钱包里掏出几百块钱扔在了对方身上,连句话都懒得施舍给对方。 “等等,你撞了人还想跑?” 苏欣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公务员,家境中等偏上,但她从小到大都被家里人宠着,虽然没有大小姐的家世,却有着大小姐的脾气。 她父亲常说,女孩子就是要嚣张跋扈些才不会吃亏,才会有人疼。 “是你突然跑到马路上,怪我吗?”褚熠辰皱着眉看着拉住自己胳膊的女人,他掏出钱包准备用更多钱解决问题。 “在你眼里,是不是只要有钱就能解决一切问题?” “不然呢?”褚熠辰不解,难道有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吗? “道歉,我要你向我道歉!” “是你不看路,难道要我跟你道歉?撒开,我很忙,没工夫跟你在路上拉拉扯扯。” 苏欣的暴脾气上来了,她就看不惯这些有两个钱就自以为了不起的人了,于是一挥手,手里的钥匙划过车子表面,在上面留下了一道印子,“我原谅你了。” “这女人是有什么毛病?”褚熠辰看着苏欣一瘸一拐的离开,被对方的胡搅蛮缠给气笑了,他今天居然遇见了比褚裟还不讲理还任性妄为的人。 喧闹嘈杂的ktv包房里,十几个男模围着一个男人。 凌越握着门把手犹豫不决,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经纪人一把抓住了刚进来的凌越,他们一起穿过人群,来到了坐在男模堆里左拥右抱的男人跟前,“褚总,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凌越,快叫褚总。” “褚总。”凌越感觉整个包房都静悄悄的,大家都在看着自己。 “你来晚了。”褚裟亲自给凌越倒了一杯威士忌,“喝了它,我就原谅你。” “我不会喝酒。” “褚总说什么就是什么,很简单的,你喝进去就是了。褚总,对不起,凌越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不懂事了,不如这样,我替他喝,喝三杯。”经纪人拿起酒杯就要喝。 “我叫他喝,你算什么东西?”褚裟轻蔑的看着凌越,“要么喝,要么脱干净滚出去,来这里给我装什么清纯?” 投票章 投票了 单独发一章,方便一些无意投票的小可爱越过去。 年代文 1.黑'五'类弟子攻和被下放农村的军人后代受 爆点:童养媳,养成系,愿这世界将你温柔以待。 2.乡土版裟哥#热爱浪漫的文青受 爆点: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在那大雪纷飞的黑土地上,有那样一群青年来过又离开了。 相爱相杀类(甜虐甜虐的) 3.攻受都是杀手,从小争到大。 爆点:我愿把后背交给你,背对背战斗;我们也会在拥抱的时候用刀子对着彼此的心脏,直到拥抱结束也不曾下手,我们一次次伤害对方,又选择彼此原谅,只因为别无他念。 4.望族嫡系攻#名门间谍受 爆点:“亲爱的,你要杀了我吗?好吧,好吧,举起你的枪,对着这里开枪。在你心里有一点舍不得吗?真好,那就丢掉你的枪,过来,让我抱抱你。” 5.兽人攻#兽人受(直播间) 爆点:女主播穿越到原始社会,教兽人纺织种植等,结果观众都在关心两个雄性的恋爱。 7.黑暗骑士攻#守护骑士受(一代) 爆点:两个人原本是战友,后来裟哥因为追求自由就堕落了。守护骑士一直想拉裟哥回归光明,但裟哥死倔。守护骑士很难过,就从光明力量里孕育了五个骑士替自己守护人类,但是他们五个老被裟哥(爹)吊打。光明与黑暗是并存的,存在就是合理的。 注:这个是一看就是很有cp感的,一个是你别变坏了回家吃饭,一个是我不我不我就变坏,怎么突然幼稚起来了…… 8.伪人类攻#守门人受 爆点:守门人守着里界入口,防止里面的妖魔鬼怪出来。里界之主(未来的裟哥)想出来逛荡,被拦下来了,裟哥伪装成普通人接近一直很孤独的守门人,然后两个裟哥将守门人生吞活剥了…… 雷点:这是之前有人留言说想看两个裟哥对男主这样那样,你们懂的,洋君脸红了,嘿嘿嘿;-) 9.怪人攻#战士受 爆点:可可爱爱的裟哥会变身超级可怕的怪物,元都有美人,他先对你一笑,之后会化身恶魔吃掉你。 10.混日子的血猎攻#强大的吸血鬼受 爆点:每天混吃等死的血猎会的副会长被人拽出来帮忙救人,他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自己的床。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四十多岁啤酒肚秃顶的油腻大叔,结果……帅哥,你是谁啊?副会长呢? 亲密无间类 11.哑巴保镖攻#肢体接触障碍症少爷受 爆点:说不了话怎么撩?裟哥在线给你演示无声胜有声,后期男主会学手语。 12.竹马攻#天降真爱受 爆点:青梅爱上了别的男人,竹马有点好奇,便去看了看青梅的天降真爱,哦,这奇妙的缘分。 13.话剧演员(攻受女主都是) 14.陪着少爷读书的书童攻#少爷受(留学生) 爆点:在我杀死你之前,也许我爱过你,但你要知道,我是个无药可救的人。在德国留学的那些年里,也许我也曾经动过心。希望你在地下可以安眠,不要害怕,我亲爱的少爷,我会来找你的,下一次相遇,我会清清白白的来爱你。 民国 15.少爷攻#土匪受 爆点:老爷,有人抢了少爷的新娘!他追上去后看上土匪头子了,死活要把人给娶了。 网配恩爱系 16.cosplay美少女攻#配音大神受 爆点:先是跟一个女装大佬网恋奔现了,后跟一个声音贼好听的胖子网恋奔现了,颜控的大神决定掰弯自己。 17.两个游戏主播(甜的) 爆点:你以为我们两个在带妹上分?错了,我们是在秀恩爱。你们俩以为我们是来看直播的?错了,我们是来吃狗粮的。 非人系 18.魔尊攻#天帝受 爆点:一心想搞事的魔尊发现自己也很想搞天帝,那就一起搞了。 19.人类攻#美人鱼受 爆点:童话里美人鱼得不到王子的爱就要变成泡沫,所以,爱慕美人鱼公主的雄性美人鱼要去杀王子,把自己赔上了。(现代风) 20.人参精攻#大树精受 爆点:互相守望的暖心故事。 这是给攻控的选项 21.斯文变态的心理医生攻#被牵着鼻子走的罪犯受 爆点:犯罪故事,你就是医我的药,拉我出黑暗。 22.爱赌马爱雪茄爱美酒的攻#只爱裟哥的受 爆点:两个人都有偷盗癖,他们因为偷盗被送进少管所成为了朋友,然后一拍即合,狼狈为奸,天作之合,烂锅配烂盖,会一起看心理医生,也会一起赌钱。 23.法律系导师攻#坚持正义的学生受(这个涉及法律的黑暗面,请谨慎选择以及不能带着三观看) 爆点:金牌律师裟哥在线教你逃脱法网,逍遥法外,无法无天,为非作歹,带坏男主。 古风(武侠) 24.天下第一美人总攻#王爷皇子神医首富教主……受 爆点:再遇见玛丽苏,人人爱她,当不会武功的武林盟主之子裟哥被强撩的时候,他会如何是好? 偏甜口味请来这里(只是偏甜,你们知道我写不来特别甜的) 25.吃播攻#西餐大厨受 爆点:有人说他做的东西难吃,冷冰冰的,没有用心。于是,他就给说他做饭难吃的人做了一辈子饭。 26.魔鬼教官攻#顶流明星受 爆点:国家为了整顿国内风气,推出让明星进入军营进行士兵训练的综艺节目。当红小生因为知名度太高,于是就被选中了,刚进军营他就被人扔掉了花里胡哨的衣服,卸妆,染回黑发,剃平头……一段时间后,魔鬼教官凭借自己的颜值火了,国内掀起了硬汉风潮。 27.画中二漫的漫画家攻#中二少年受 爆点:催稿少年和拖更漫画家。 28.飞车党,两个喜欢改装摩托车和汽车的年轻人组成了臭名昭著的犯罪团伙,疯狂又理智的两个人在一起为非作歹。 29.厌食症少年攻#厨师受(最甜的) 爆点一:父母为得了厌食症(体检营养不良)的儿子请来营养师,专门负责他的饮食。 文艺风请来这里 30.人类攻#吸血鬼受 爆点:那清清白白的少年就该跌入淤泥陪他共沉'沦…… 31.癌症少年攻#肿瘤科医生受 爆点:生与死之间的爱情,悲伤又浪漫,绝望又温馨。 32.吸血鬼攻#吸血鬼受 爆点:罗密欧与朱丽叶式的爱情。 校园系 33.假富家少爷攻#真富家少爷受 爆点:二世祖裟哥经常欺负人,最近对学校里公认的穷小子起了欺负的心思,然后被女主打脸,他毫无风度的打了回去,后来才知道自己原来是假少爷……他被赶出家门、流落街头?不,他给养父母做了上门女婿,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 35.a喜欢裟哥,裟哥喜欢b,b喜欢c,a、裟哥和b是好兄弟,而c是裟哥老婆(双箭头) 爆点:时间线为高中到大学,美好的初恋,暧昧在滋生。 赚钱养家系 36.白切黑高中生攻#技术超群的化妆师受 爆点:没钱吃饭的裟哥被一个超级帅气的化妆师挖来做化妆师比赛的模特,无意中看见了他的素颜,呃,化妆技术是很厉害…… 避雷:男主化妆后很帅,卸了妆一般,但是有人格魅力,身材也好,相信我,我会写的很香的。 37.要钱不要命的入殓师攻#意外身亡的高中生受 爆点:即将进焚尸炉的尸体活过来了,成为了丧尸中的一员,而还在熬夜加班的入殓师一开门,外面好多丧尸,他就这么一边打丧尸一边养他的小丧尸媳妇。 心怀不轨系 38.基因研究学教授攻#狼孩受 爆点:一群游客从大山里见到一个狼孩,一个女孩把他救了出来,狼孩却被基因研究所的人劫走了。 注:是斯文败类那一款的。 39.图书管理员攻#都市大妖 爆点:强大的捉妖师重伤了大妖,一个图书管理员捡到了一个受伤的男人,带回了家。 40.s攻#m受 爆点:不过审。 悲剧系 41.网吧老板攻x黑'帮老大受 爆点:你手下跟人打架把我网吧打烂了,赔钱。 42. 病弱向导攻x忠犬哨兵受 爆点:我写病弱是真的病弱,不会是你想象中的样子,因为很多网文让大家对病弱有了错误的认知,我可能会把病弱写的更详细一点,考虑清楚再选。 新人设 43.疯批美人攻#攻略者受 爆点:有一个攻略者穿越了很多世界,利用系统攻略了很多人。他在前往下一个世界的时候,背叛了裟哥,把裟裟推入火坑。裟哥黑化,黑了他们系统,摧毁了他们的公司。为了阻止裟哥黑化,很多攻略者来到了裟哥黑化前,试图用爱感化他。 44.小舅子攻#攻略者受 爆点:世界意识到男主跟男二跑了,于是派来一个貌美如花的攻略者试图勾引男二,好让男主重新和女主在一起。 注:裟裟失去女儿的那个故事。 45.洁癖秘书攻#攻略者受 爆点:同上 注:是抠门总裁那个世界 46.猪猪存储罐成精攻#缺爱少年受 裟裟:后妈,礼貌吗? 47.凡人攻#各路攻略者受 爆点:天道发现自己的地盘来了一个神君的转世,于是派来各路攻略者企图沾沾仙气。 注:洋君再次挑战修真文。 续章故事 48.主持人攻#警察厅厅长受 爆点:相当于走出大山的第二季,中年裟已经是知名主持人了,但他遭遇了事业危机,后辈想取代他,跟男朋友没啥激情了,出'轨被抓,采访的时候卷入了某个涉du案子…… 48.星际海盗头子alpha攻#未婚夫夫双受 爆点:裟裟因为偷东西的时候喝多了被联邦军队逮捕了,他逃出大牢的时候抓了一个omega,对方的未婚夫就来抓他,三个人纠缠不清。(第三季的内容我都想好了) 第 237 章 “我能请你喝一杯吗?”一个打扮时髦的男人坐在了尹沅身边,他的视线停留在对方高耸的胸部上。 “不能。”尹沅不喝酒,她只是在这里等褚褚。 “你是挺漂亮的,但你这么凶会有人喜欢你吗?” “男人都不喜欢这么强势的女人。” “你的腿好像有点粗,虽然男人都喜欢微胖的女人,但腿粗有点不能接受。” 尹沅的手放进了口袋里,她看向男人,对方被她的眼神吓得一愣。 “你这是什么意思?别给脸不要,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挡着我的路了。”褚裟手上搭着衣服,半扶着凌越,不耐烦的看着企图调戏尹沅的男人。 “褚总,对不起,我不知道她是您的人。” 尹沅放下手里的橙汁,另一只手松开了口袋里的刀子,顺手拿走了褚裟的外套。 褚裟知道尹沅很孤独,生活里只有自己,所以他会在察觉姐姐失落的时候给她找活干,会纵容她加载奇奇怪怪又很聒噪的功能。 尹沅与其说是他的系统,倒不如说是他视为家人的存在。 “没事吧?” “他没事。” “很不错。” “我也觉得。”尹沅看了一眼凌越,拉开车门让褚裟扶着人进去,“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褚裟没有关心尹沅去做什么,而是揽着怀里的凌越,他很喜欢这个新人,嘴巴看起来很好亲,不知道脚是不是漂亮。 “晦气,泡个妞假清高,难怪那b子对我爱答不理,合着是褚总的人。” 尹沅脱了外套,迅速套在了刚才调戏她不成的男人头上,将对方绊倒后,拿起地上的酒瓶抡在了男人头上。 “褚褚,前方有路障,我们绕个路吧。” “随你。” 尹沅绕开了被自己揍得爬不起来的男人,开着车离开了酒吧。 一回到家,褚裟就扛着凌越进了浴室,“路上好像有人跟着我们。” “是督察组的人。” 督察组的工作内容以监督为主,督查组则是以检查为主,相较而言,督察组权力更大。 第五环境保护督察组进驻a省,主要受理a省生态环境保护方面的来信来电举报,第一个查的就是褚家的“庶子”褚熠辰,顺带查一查比较低调的“嫡子”褚裟。 有人为了挤进上流圈子,就组了局,找了一帮男模让褚裟选,选中谁他来买单,褚裟不缺这点钱,但对方一心攀附,他就收了。 褚裟一件一件的把凌越的衣服脱了,把人慢慢放进浴缸里,从头到尾认认真真的清洗,就像在处理一件艺术品。 他仔细观察着凌越的脚,最后满意的拿起一旁的毛巾擦拭着对方脚上的水珠。 褚裟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就是他有恋足癖,他酷爱身下之人因为承受不住太多疼爱而蜷'缩脚趾的样子。 当然,对方的脚得漂亮才行。 他一向把自己藏的深,在一开始被系统选中的时候,看似不服从安排,但他也在妥协。在发现可以借着老婆的光环抵抗系统的压迫时,他一度成为了一个专一的好男人。 “嗯……这是哪儿?”凌越半梦半醒之间,艰难的睁开了眼睛,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有个男人正坐在他脚边。 “晚上好。”褚裟握着凌越的脚,指尖滑过他的脚踝,拿起红绸缎缠在了上面。 “褚总?”凌越不安的看着褚裟,之前他们在ktv包房里,光线太暗,人都看不清,如今换了地方,他才发现褚总的脖子上有一个朱顶红的纹身,从下颚一直延伸到锁骨。 凌越知道自己参加的聚会是什么样的聚会,会面对什么样的人。但如果他不参加的话,就没法跟舅妈交代,所以他穿的普普通通,甚至可以说是土里土气,没想到这样也会被看上…… 褚裟拿起红酒喝了一口,他在欣赏猎物被困后苦苦挣扎的姿态,蓝色的床单和白皙的脚很配。 “褚总,我不想的,您能不能放过我?” “你被卖了个好价钱。”褚裟掏出手机,把自己秘书的转账记录截图调出来给凌越看。 凌越瞬间白了脸,他没有父亲,母亲改嫁了别人,姥姥把他养大,但舅妈一直很不喜欢他,觉得他是个累赘。他以为至少舅妈不会卖了自己,结果还是卖了。 “死心了?”褚裟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认命了,他握着凌越的脚,这是他见过的人里第二个脚这么漂亮的,从他在酒吧里看到凌越露出来的脚踝时就猜到了对方可能有一双漂亮的脚,“我真幸运。” 凌越突然看到卧室里有一个屏幕,里面正是他和褚裟,他不安的寻找到了摄像头。 “不用担心,我只是想在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能有个回忆。”褚裟突然分开了凌越的月退,他感觉手下的人在抖,“前'戏很重要的,会影响你的体验感,所以配合我就不会太难受,懂了吗?” 凌越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抓紧床单准备熬过去。 第二天早上,尹沅端着保姆做好的早饭来敲门。 “好烦。”褚裟不悦的睁开眼,他一扭头发现凌越还睡在自己身边,他掰开对方的p股检查了一下,到底是没丧心病狂的再搞'凌越一次。 凌越只是疼,倒没有多累,所以褚裟一碰他他就醒了,正好对上褚裟的视线。 “褚总……”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褚裟拿起一旁的遥控器给尹沅开门,他门上的电子锁是可以被遥控的。 “我叫凌越。” 尹沅端着早餐进来,目不斜视的放下早餐离开,顺便把门关好,“对了,褚高信昨晚气急败坏的给你打电话了,你当时在忙,我就说你睡下了,他应该今天就到了。” “知道了。”褚裟剃完胡子洗完脸之后开始洗手,他的洗手称得上是刷手,“凌越,对吗?” “嗯。” “能站起来吗?去洗个澡吃饭。” “能。”凌越刚下床就腿软了一下,后'方火辣辣的疼,他尽量忽视一地的狼藉和床上狼狈不堪的红白点。 等到凌越清理完身体出来的时候,褚裟正坐在沙发上吃蒜香芝士面包虾,手里还端着一杯蔬菜汁,“签合同吧,每个月你想要多少钱?” “什么?”凌越没反应过来,在问完后他突然知道了对方的意思,有些尴尬,“都,都行。” “那我给你一段时间想想好了,先来吃早饭吧。” 早餐一吃完,褚裟就来了兴致,他吩咐保姆把家里铺满地毯,还亲自选了款式,以后凌越就能光着脚走在家里了。 “过来。”坐在沙发上的褚裟冲凌越招手,他拉着凌越的手把人带进怀里,伸手抓起对方的脚踝,“条约加一条,不能纹身。” “嗯。” “你在看我的纹身吗?”褚裟注意到了凌越放在自己脖子上的视线,他脖子上朱顶红的花色非常艳丽,花朵给人一种娇艳妩媚的感觉,但花朵独自在白皙的脖子上,给人一种很孤独的感觉,“好看吗?” “好看。”凌越立马收回了视线,这不是自己能多看的。 “褚褚,叔叔来了。” “褚裟,看看你干的好事!”褚高信难得回了一次家,还是因为儿子做了引起上面注意的事,把督察组都招来了。 他刚把报纸往桌子一拍,就看见儿子又跟男人厮混在一起,怒火更胜,走到褚裟跟前给了他一巴掌,“你为什么就不能做个让我满意的孩子?” “父亲,这是你知道我喜欢男人后第一次碰我。”褚裟没有生气,也没有伤心,甚至看上去心情很不错,“我很高兴。” 褚裟高傲的态度像是他应该端坐在王座上,经受万人瞩目敬仰,但却因为爱顺从的俯下身来。 第 238 章 上头打着环保督察组的名头派来的人可不是为了检查环境的,他们真正要查的是a市的风气。 大张旗鼓的说自己来查娱乐行业的风气,不打草惊蛇了才怪,但上头有行动,下边不可能没点儿小道消息,他们就来了一招声东击西。 “你们要查什么?”赵铎还在打游戏,他有背景,人也有几分本事,所以对上面派来的督察组并不像上司那样毕恭毕敬。 大屏上显示出来了一个中年男人,西装革履的,面相和善。 “我们要查的人叫褚高信,早些年靠放高'利贷发的家,为了洗钱买了不少房子和地。早在三十几年前,这里还只是个天高皇帝远的小地方,后来政府搞开发,褚高信买的那些地和房子一下子就发了。如今,整个a市人民的生活都跟他有关系,他几乎垄断了这里所有的楼盘。”窦涵远是督察组的组长,是此次行动的负责人。 “这种人怎么还没被查办?”白芷梦秀眉皱起,她也算是官二代,不怎么跟这些人打交道,不清楚里面的门道。 “你说的容易,他要是出事了,这里的经济该怎么办?褚高信有两个私生子,他把自己手里的酒店生意给了大儿子褚凉州,把娱乐生意交给了二儿子褚熠辰。”赵铎放下手机站起来,把褚凉州和褚熠辰的照片分别找出来贴在了墙上,“这可是他的左膀右臂。” “有市民举报说,褚熠辰名下的夜总会卖'淫嫖'娼,还说老板很厉害,上班不允许小姐带手机,所以没有证据。他们让女孩子脱光了跳舞,陪'睡包夜什么的都是明码标价,到了节目时间,楼下还有人监视,会提前收到消息……” “褚高信在外边究竟有多少私生子我们尚且还不清楚,但是他只有一个婚生子,名叫褚裟。他是鸿运集团的负责人,今年才二十八岁,市人大代表,为人低调。”赵铎又把褚裟的照片找出来贴在了墙上,“褚高信的老婆给他生了俩闺女后才生了这个儿子,她生完这儿子没多久后就跟褚高信离婚了,带走了俩闺女。” “所以,这小子是一个人跟俩私生子斗?” “对,这小子对私生子可谓是恨之入骨,我们可以从他入手。”赵铎把记号笔往笔筒里一丢,“想办法扒了褚高信的裤子,我看他还能不能腆着脸说自己是慈善家。” 夜总会是有男模的,收入是靠客户小费,跟女模佳丽的性质是一样的。 大部分为女客户,但不是只接待女客,也有部分同'性'恋客户。 褚裟也有小道消息,说上面要来查这里的环境问题,他就以为跟自己没关系了,没想到逛个夜总会还被抓了。 “警官,男欢女爱不是人之常情吗?” “你那房里有女人吗?”赵铎知道有钱人会玩,没想到那么会玩,眼前这个男人让一屋子男模看着自己跟另一个男人的床'事,他们闯进去的时候,那个男公关都被c的神志不清了,眼泪口水糊了一脸,那地方看着惨不忍睹。 “没女人不就更没抓我的理由了吗?” “少混淆视听,谁不知道你玩男人。”赵铎对这座城市的混账们太了解了,眼前这个没什么黑料不代表他是好人,只说明对方是个低调的混蛋。 褚裟晃了晃手铐,“警官啊,我的手好疼,赶快放了我。” “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六十六条规定□□以及□□的处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可以并处五千元以下罚款;情节较轻的,处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罚款。你觉得你走得了吗?”窦涵远走进来,把一封举报信放在褚裟跟前,“这里面写了你聚众斗殴,你怎么解释?” 褚裟先是一愣,紧接着就笑个不停,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我不知道啊,这跟我没关系的,我很斯文的,从不打人。这是有人诽谤我还是你编来吓唬我的?我要见律师。” 窦涵远没想到对方居然不信,这一封信里面是空白的,确实是他编来唬对方的,“老实点儿交代。” “老板,那位被抓了。” “是警察吗?” “嗯,突然冲进来的,褚总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带走了。” “去接他吧,不然他该闹了。”褚熠辰起身拿起外套往外走,褚裟在夜总会被抓应该没那么简单,毕竟一般情况下,警察是不会动他的。 “老板,跟董事长打电话说一声吗?” “不用。” 等到褚熠辰来到警察局,他就发现有很多人在暗地里观察他,“警官,我来接我弟弟回家。” “你弟弟嫖'娼被抓,还不配合警方办案,恐怕要录完口供后还要拘留几天才能放人。” “那家夜总会是我开的,一直都是正正经经本本分分的生意,怎么会有嫖'娼?警官,您对我弟弟是不是什么误会?” “我们在床上找到了您弟弟,还有一个男模在,不需要多说了吧?” “有行为不假,还得有金钱交易吧?” “对,怎么了?” “你可以问问另一个人,他有收钱吗?他和我弟弟是朋友关系,是恋人,两情相悦的时候情难自禁,做点什么是合法的吧?”褚熠辰有信心警察不能从男公关嘴里问出任何事来,而褚裟在他的夜总会玩男模从来都是免费的。 督察组的窦涵远没想到这俩兄弟一个比一个狡猾,他让人盘问了跟褚裟一起被抓的男公关,对方回答的跟褚熠辰说的差不多,而他们也没从褚裟嘴里套出有用的话来。 “看来只能放人了。” 督察组的副组长白芷梦没好气的打开了褚裟的手铐,“没事了,你走吧。” “这是哪家的姐姐在生气啊?”褚裟没有立马走,而是看着气冲冲的白芷梦,他在对方耳边打了个响指。 “做什么?” 一条漂亮的项链挂在褚裟的中指上,闯入白芷梦的视线里。 “一定是因为你的项链掉了吧?”褚裟帮白芷梦戴好了项链,“警官,再见。” 褚熠辰并不想等褚裟,但对方好歹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这里又有那么多多外人,装还是要装一下的。 “褚裟,这里。” “我该谢谢你吗?”褚裟双手插兜,举止轻佻又对人不屑一顾。 “不用。” “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在夸奖你吧?”褚裟的手终于施舍一般从裤兜里拿出来,他的笑脸转瞬即逝,一个拳打在了褚熠辰脸上,嘴角都给打出了血。 “你们干什么呢?”窦涵远没想到褚裟已经嚣张到了在派出所门口打人了。 “警官别误会,我俩是兄弟,在闹着玩呢,对吧,哥哥?”褚裟亲密的揽着褚熠辰的肩膀,笑的一脸天真无邪,甚至有点可爱。 “对,我们闹着玩呢。”褚熠辰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迹,“我弟弟就是有点不知轻重,但我会好好教他的。” 夜总会依旧照常营业,隔壁包房在玩深水炸弹。 这不是在喝酒,是在聚众做那档子事儿。 他们找个小雨伞灌满各种男人的j子,扎上口子,把这个实心“气球”塞进一个胆子肥的小姐的yin 道里,然后大家轮流干,谁要是不小心把“气球”弄破了就得给这小姐五十万。 “你痛不痛啊?”褚裟伸手去摸褚熠辰的嘴角,被一把挥开了,“我也是关心你,怎么不领情呢?” “事情都是你做出来的,怎么有脸说的?” 褚熠辰揪着褚裟的领子,拳头握得紧紧的,他是真的想动手打这张脸。 “咯咯咯……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褚裟戳着褚熠辰的心窝,“打你骂你,你都得给我受着,而且得是满心欢喜的受着。” 褚熠辰很想问一句凭什么,就因为他是私生子,褚裟是为难了他那么多年,他还跟在对方屁股后边收拾烂摊子。 “没我你早就进局子了,一次两次,不跟我作对你就没事做了吗?” “哦~切歌了,是我的。” 褚裟拿起桌子上的话筒,坐在高脚椅上看着歌词随意的唱着,他甚至不在乎在不在调上,懒散又颓废,“你以往爱我爱我不顾一切,将一生青春牺牲给我光辉!好多谢一天你改变了我,无言来奉献柔情常令我个心有愧……” 忍了又忍,想了又想,褚熠辰还是没能把火压下去,他拿起桌子上的酒,猛的泼在了褚裟脸上,“以后能不能不给别人添麻烦?” “thanks,thanks,thanks,thanks,monica.谁能代替你地位!”褚裟掏出手帕擦了一把脸后把手帕丢在褚熠辰脸上,随后抓着对方的头发把人按进怀里,他眉眼弯弯的看着褚熠辰继续唱,“你以往教我教我恋爱真谛,只可惜初生之虎将你睇低,好多谢分手你启发了我,期求原谅我柔情随梦去你不要计……” 第 239 章 粘腻的水声在酒店房间响起,过火的qing'事让褚裟优越的下颚尽显yu'态,汗水混杂着泪珠湮尽了长夜,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古铜色的皮肤,“哥哥,哥哥……” …… …… …… …… …… 玉浆倾洒,褚凉州是神祗脚下的信徒,贪婪的攫取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 …… …… …… …… 褚裟抬手按着眼睛,喘息未定,他的脚边是褚凉州,他同父异母的大哥。 …… …… …… …… …… “小裟,我想要。”褚凉州咽下了口中属于弟弟的j液,他抬起头看褚裟,却看到汗珠顺着对方脖颈上花色艳丽的朱顶红滚落下来,情绪从他一瞬间绷紧的肌肉蔓延,交杂着错乱不稳的呼吸。 “求我。” “求你。” “褚凉州……”褚裟垂眼看着褚凉州的样子,“你可真是丑态百出啊。” 第 240 章 抱歉!... 章节内容获取超时...... 章节内容获取失败...... → → →← ← ← 如果无法点击上方链接刷新页面,请手动下拉刷新本页或点击浏览器刷新按钮刷新本页。 如果你刷新2次还未有内容,请通过网站尾部的意见建议联系我们,我们会在第一时间修复! 朱砂痣烙印最新章节、朱砂痣烙印太平洋君、朱砂痣烙印全文阅读、朱砂痣烙印txt下载、朱砂痣烙印免费阅读、朱砂痣烙印 太平洋君 、、、 第 241 章 “褚凉州倒是没什么问题,跟他有过交集的人都说他不像褚家人,平时也就健健身遛遛狗,没什么不良嗜好,人也正派。虽然弟弟开娱乐场所,但他从来没去过,是兄弟三人里最正常的一个了。”白芷梦把一堆照片放在窦涵远跟前。 “有那么多钱却不找女人,这正常吗?”赵铎把照片拿起来看,里面有褚凉州晨跑的照片,也有他在健身房的照片,还有他在公司上班的照片,“这太不正常了。” “你是不是在故意找事?我们要查褚熠辰和他爹褚高信,你们非要从褚裟查起,我听了你们的,查到了什么?他玩男人,没了吧?这是道德有亏,又没犯法。就算他嫖'娼,那也不值得我们督察组来查吧?现在你又怀疑褚凉州,他能有什么?” 狗绳落在褚裟手里,他绕着手指缠了几圈,就见褚凉州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手指,“想要这个?” 褚凉州摇了摇头,有时候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爱褚裟的躯体,还是藏在里面高贵孤独的灵魂。 “由不得你。”褚裟掐着褚凉州的脖子,将绳索套在了他脖子上。 “不要,求你了……”褚凉州偶尔会滋生出希望,期望能从褚裟身上窥探到一丝爱他的气息。 褚裟松开了手,在褚凉州的皮肤上落下一个又一个蛮横的吻,晕染荼蘼的颜色,他拧了一把红艳艳的乳投,“打开月退。” 像狗一样的姿势,脖子里还套着狗绳,褚凉州在这种近乎羞辱的对待里被内she了。 “去洗澡吧。”褚裟拍了一下褚凉州汗津津的p股,突然想到了什么,掰着褚凉州的下巴在他的眼睑处落下一个吻,“我今天很满意,这是奖励。” 督察组不光抓了一次褚裟,如今又要查褚凉州。可惜,褚凉州跟私生活丰富多彩的褚裟比,能查的东西乏善可陈。 “哥,他们在调查你,最近小心些。”褚熠辰特意找了趟褚凉州,他倒不觉得有什么好担心的,但也不希望被人查到什么。 “他们相查就查吧,反正我也没什么好心虚的。”褚凉州突然一抖,他迅速看向了褚熠辰,发现对方没有注意到后翘起了二郎腿遮掩,“你要是没事,就先回吧。” “那我走了,有事就打给我。” “嗯,我就不送你了。”褚凉州直到褚熠辰离开视线后才放下了腿,他咬着拳头忍着震动带来的酥'麻感。 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褚裟。 “喂……”褚凉州一开口就带着喘息,谁也不会想到衣冠楚楚的他私下里竟会是如此模样,他以前也不是这样的。 还是八年前的事了,褚凉州一个人在波兰勤工俭学,他不想待在褚高信身边,私生子这样的头衔压在他头上让他喘不过来气。 有一天,褚凉州就遇见了一场恶劣的街头斗殴,从此与一个不该有牵扯的人有了联系。 “suchaj, uderz ci, jeli zechc, nie musz wybiera dnia, mam na imi chu sha, pamitasz” “wiem, ju wicej ci nie rozzoszcz.” “鲨鱼,那边有人,好像是华国人。” “听得懂中文吗?”褚裟手里拿着棒球棒,上面还沾着血,看起来不是很和善的样子,他冲褚凉州招手。 “听得懂,我不会多管闲事的。” 褚裟用两根手指夹着棒球棒递到了褚凉州跟前,“我不信你,除非你打他几棍子,不然别想脱身。” 地上的男人奄奄一息,他伸出手向褚凉州求救,祈求对方饶了自己。 “别浪费时间。”褚裟看着迟迟不肯动手的褚凉州有点不耐烦了,他丢了烟头,走到褚凉州的身后,强硬的半抱着人,一只手握住褚凉州的手狠狠的向地上狼狈不堪的男人挥动棒球棒,另一只手捏着褚凉州的下巴强迫他看着。 “egnaj, nie spotykaj si ze mn w nastpnym yciu.” “他们是同胞兄弟,当年他们母亲为了钱给褚高信生了两个儿子,年老色衰后就被抛弃了。有传言说,褚凉州也是个同,而且之前在波兰留学时有一位同'性恋人,因为父亲反对,所以就分手了。从那之后,他就开始接触褚高信手里的生意,私生活也没什么好扒的。”赵铎是认真的把自己知道的和能查到的都告诉督察组的组长,他是真的希望能除掉这座城市的毒瘤。 “俩儿子都不喜欢女人,那褚高信应该很看重褚熠辰,又怎么会把夜总会的生意交给他呢?”窦涵远无法理解这一点,让最喜欢的儿子出风头是无可厚非的,但不应该是出正向的风头吗? “这又不是脑回路清奇的宫斗文,皇帝爱一个女人就要表现的不爱她,所以其他女人才不会难为她。你是不知道,他们圈里的人都叫褚裟皇太子,褚熠辰就是最受宠的皇子,传的跟他俩争皇位一样。” 窦涵远有点奇怪赵铎怎么知道这么多关于褚家的事,赵铎说这是因为自己母亲有幸混到了那个圈子,所以知道不少事。 “那你为什么对查褚家这么积极?” “职责所在。” 窦涵远不信,怀疑的种子扎进了他的心里。 褚高信最喜欢的儿子其实就是褚熠辰,他觉得二儿子是最像自己的孩子。 老大褚凉州太淡泊名利,如果不是因为他强硬的要求老大跟恋人分手,褚凉州可能根本不会回国,更不会参与生意上的事。 老三又太疯,做事虽然够狠,但是太没人性了,不好控制。 想起三儿子褚裟,褚高信有些无奈。 他在三儿子刚出生的时候是高兴的,一直都很宠着这个孩子,但是生意太忙了,总有疏忽的时候。 那时候的章琼得了产后抑郁症,精神状态不太好,家里的保姆又不是很称职,导致有一次饿急了的褚裟去抓灶台上的面,结果被浇了脖子,烫伤了一大片,后来还是纹了大面积的朱顶红的纹身挡住了。 “褚董事长,您介意我们参观一下您的工程吗?” “我现在退居幕后了,这些事都是我儿子在管,你们等一下。”褚高信拿起座机,吩咐电话那头的秘书,“让褚总来一下我的办公室。” 不一会儿,褚裟就来了,他也不敲门,直接走了进来,“董事长,各位长官好。” “这些警官找你有事谈,他们想了解关于咱们楼盘的卫生是否合格,施工时是否破坏过环境这一类的事。”褚高信发现褚熠辰也跟着来了,责怪的看了一眼不懂事的二儿子,怎么他开始跟褚裟这个惹事精学了? “我一定会积极配合的,我相信褚熠辰也愿意配合你们检查他的夜总会是不是干净,保护环境,人人有责嘛……” 白芷梦冷哼一声,先一步离开了办公室。其实她并不是很讨厌褚裟,甚至觉得对方有点意思,第一次见面就用那么拙劣的手段送自己项链。 “你们督察组的女警官很有个性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对小裟不假辞色的女孩儿。” “大概是因为觉得我丑吧。”褚裟摸了摸鼻梁,歪着头问尹沅,“姐姐,我好像很不讨女人欢心,女孩子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啊?” “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去开车,给各位长官带路。”褚裟走出大楼后,在隐蔽的角落里找到了□□打开,听着白芷梦那边的声音,发现音质很好后就关了。 窦涵远刚出大楼就看见褚熠辰跟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儿拉拉扯扯,他借机试探褚裟,“不管褚熠辰在搞什么鬼,都跟你没什么关系,不如我们合作?” “你只要心中有鬼,他就一直甜美,咯咯咯咯……”褚裟唱了一句不再调上便歇了唱第二句的心思,他倚在自己的车门上笑,指尖夹着一颗香烟,“警官,你要尝尝看吗?” 第 242 章 首批四个督察组已完成进驻a市、b市、c市和d市,进驻时间为20天。 根据部署,今年a省的风气督察工作分三批开展,第二批于8月份启动,对省内4家大型企业开展例行督察,第三批于10月份启动,对省内相关部门开展例行督察。 披着环保厅直属单位外衣的督察组来到了鸿运集团的楼盘,随后实地考察了工地的卫生情况和是否使用违规建材。 “这都是正规厂家生产的。”工地的负责人把建材来源说的明明白白,把他们的许可证拿在手里,这次整改来势汹汹,没问题都怕查出问题来。 褚裟闲来无事就会教凌越怎么勾'引自己,他对这一套轻车熟路的,“凌越,无论多帅的人挤眉弄眼的刻意耍帅都很败胃口,你要少一些多余的动作,表情再自然一些。” “吃饭了。”尹沅推门就进,她看见床上的凌越两只脚腕被绑住,褚裟在一旁兴致勃勃的指导对方怎么挣扎比较容易让人有欲'望。 床上半脱不脱的凌越看见尹沅后脸上爆红,抓起抱枕挡住了脸。 褚裟拿起蔬菜汁喝了一口,坏心眼的拿走了凌越用来挡脸的抱枕,结果对方直接躲进了他怀里。 “你欺负我。” 褚裟好笑的拍着凌越的背,视线落在对方的缠着红绫的脚踝上,眼神一暗,手指顺着凌越的背一路走,最后抓着他的脚把人拽到在床上。 “我先出去了。”尹沅转身就走,把门锁好了不准任何人进去。 天麒集团生态环保意识淡薄,违规施工,破坏了大片森林。 省内b市的污水管网改造滞后 ,雨污混流水直排江河,d市的垃圾填埋污染隐患依然突出…… “他们真的是来查卫生情况的吗?”褚熠辰根本不信督察组对外的那一套说辞,他记得在派出所见过那位督察组的组长,一个督察组的组长为什么会出现的派出所还要管嫖'娼的事? “现在不是说青山绿水才是金山银山吗?因为环境问题被封的企业也不是一家两家,应该没问题吧?”褚裟说着说着意识到自己居然在认真回答褚熠辰,不高兴的掐灭烟头扔对方。 “我怀疑他们是来查我们夜总会的。” “那跟我更没关系了。”褚裟抱着胳膊趾高气扬,丝毫不在乎督察组的真实目的。 “我说认真的,如果我出事了,你觉得大家跑得了吗?” “怂包,他们督察组迟早要走,到时候酒照喝,烟照抽,人照cao,夜总会照开不误,怕什么?” 褚熠辰往后退了一步,躲开褚裟吐出来的烟圈,他跟这只会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人没法沟通,“我先走了。” “我也走了。”褚裟才懒得跟在督察组屁股后边呢,有这时间他还不如回家打电动。 褚熠辰和褚裟各上各的车,司机师傅将车子开往不同的方向。 “老板,查清楚了,他们督察组来这里就是为了查我们夜总会,上边想整顿我们市的风气。” “我就知道。”褚熠辰刚才试探了一下,按照褚裟的反应,应该是没有跟督察组的人合作,也不知道是该不该夸一下那个小疯子没跟警察合作搞他。 不管外界怎么猜测褚熠辰,他都是褚高信最得力的助手,很多暗地里的事都交到了他手里。 “我还以为是小裟招来的督察组,甚至打了他一巴掌,委屈他了。” 其实他也该受点教训了,就是因为大家都不管他,这货才会越来越过分。 褚熠辰自然是不会把心里话说出来的,他是父亲的儿子里最靠谱的那一个,牢骚什么的还是憋在肚子里为好。 不管褚裟再怎么作,他都是婚生子,加上以前受了惊,父亲都会偏向他。 褚家最有意思的一点就是,褚裟觉得父亲偏向外面的私生子,而私生子们又觉得自己见不得光,父亲最在意的还是婚生子。 那年,褚熠辰也就九岁,褚裟应该是八岁,一算也有二十年了。 章琼当时实在受不了和丈夫的婚姻,于是跟褚高信离婚,甚至打了官司。 在妻子胜诉以后,褚高信怒火中烧,带着人要给她教训。 褚熠辰的母亲带着大儿子和钱出国了,把他留在了褚高信身边。 在褚高信带着人开车追章琼的时候,他就坐在父亲身边,眼看着褚裟被母亲丢下了行驶中的车子。 八岁大的孩子摔在地上后打了几个滚,差点被大货车碾过脆弱的脖子。 虎毒不食子,这一招果然很有用,章琼赌对了,前夫停下来送儿子去医院,没有再追她们。 褚熠辰当时觉得对方很可怜,就那么被抛弃了,比他还惨,至少他母亲是好好把他推给了父亲,是想让他过好日子。 “妈妈……”褚裟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父亲和不认识的男孩,他回想起自己被丢下车子的事,没向父亲再要妈妈,“让她走吧,如果她能幸福的话。” “让我走吧,求你了。” 褚裟回过神来,他看着跪在地上祈求自己的凌越觉得有点可笑,他以前好恨父亲家暴母亲,后来被母亲丢下的时候又恨对方为什么那么狠心,他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像他们那样伤害别人,后来才发现坏德行是会遗传的。 “起来,坐在我腿上。” 凌越饱受欺凌的经历让他不敢反抗,他容忍一切的样子又让褚裟想起母亲,于是恨铁不成钢的礼物伤害他。 “我想回学校去。”凌越尝试哄金主高兴,但他笨拙的样子得不到对方的欢心。 “学校?” “嗯。” “你大几?” “高二,快要高三了。” 褚裟抽烟的手顿了一下,揽着凌越腰身的手也收了回来,“尹姐,麻烦你找找把他介绍给我的人,所有人。” “怎么了?” “我想打人。”褚裟睡个人连对方的名字都懒得记,又怎么会关心对方的年纪?他唯一在乎的就是自己上的人有没有传染病。 凌越刚刚遭受了近乎强'暴一般的□□,此时听到打人后吓得不敢说话,更不敢动。 “不是打你,想回学校就回。”褚裟看着自己在凌越身上留下的咬痕,有点愧疚,他掏出药膏,“把衣服脱了。” “嗯。”凌越脱衣服的手在发抖,他想到眼前这个人随时有可能变成恶魔就抖得不行。 “别怕。”褚裟也不多安慰,他现在这样不因为对方打搅了自己兴致就发火已经算是好的了。 白皙的肩膀上有着很深的牙印,错落无序的吻痕让凌越看起来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那种感觉能引起人施'虐的冲动。 “你知道驯服狮子的方法吗?” “什么?” “让我爱上你,你就不会再被我伤害了,甚至,你还能伤害我。”褚裟撕开创可贴温柔的贴在了凌越的肩膀上,“我希望有个人肯爱我,哪怕他还会伤害我,如果你能有这个本事,我会很高兴的。” 第 243 章 监视器前的保安看见有一个人企图靠近他们提供特殊服务的包房,立马通知附近的工作人员。 “老板,查过了,这人不是警察。” “不是?”褚熠辰冷笑,估计是警察找的线人,而且□□跟最近来他们市的督察组有关系,但他什么也没说,毕竟身边的人不一定可信。 “我们已经加强巡逻了,绝不会让警察抓到把柄。” 有不少官员是他们夜总会的常客,褚熠辰有他们不少把柄,所以才会一直都顺顺当当的开这夜总会。 督察组里那几个人的信息也被一些人透露的差不多了,按理说不应该担心的,可褚熠辰最近就是觉得心慌。 “老板,褚总来了。” 褚熠辰看着监视器里出现的人,“找人好好伺候着,他要是闹,你们就让他闹,别让他来烦我。” “褚总说想见您。” “不见。”褚熠辰果断拒绝,今天是他的生日,他不想破坏自己难得不错的心情。 “褚总还说,您要是不来,他就立马举报夜总会。” “他就不能消停一天吗?” 褚熠辰气的扔了手机,走了几步后烦躁的踢了一脚沙发,“他在哪个包间?” “一号。” 褚熠辰一路气冲冲的走到了一号包房,进门前忍了又忍,才耐下心来敲门,无人应,他一脚踹开门,“你最好有什么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褚裟眉眼弯弯的拍着手,一个蛋糕正摆在他面前的桌子上,“生日快乐。” 褚熠辰愣了有十几秒,其他人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他有点怀疑这是褚裟的阴谋,对方应该没这么好心给自己过生日。 “你在干什么?” “请你吃蛋糕。”褚裟拍了拍身边的位子,小手拍的很欢快,“来来来,快坐下吹蜡烛许愿。” 褚熠辰将信将疑的坐下,在褚裟靠近他的时候,他立马往旁边躲,“干什么?” “戴帽子啊。”褚裟拿着纸帽子,疑惑不解的反问,“不然你以为我要做什么?又打你吗?” “没什么,就是不想戴这个。”褚熠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褚裟戴上了生日帽,他立马扯下来扔到一边,“我们两个的关系没这么好吧?你有什么事就说,别搞这些虚情假意的事。” “那就直说了,我想要这套房子。”褚裟把一张照片放在褚熠辰跟前。 “这是我家,你没地方住吗?” “我最近养了个小朋友,他还在上学,你这套房子离他学校近,我打算送给他。”褚裟保持笑容,丝毫不因褚熠辰没给他好脸而生气,“你要么把房子给我,要么我就去找爸爸说……你过来,我偷偷告诉你我要跟老头子说什么。” “别胡搅蛮缠,那是我的房子,褚裟,不是所有东西都是属于你的,我们不是孩子了,成熟一点儿吧。” 褚裟没了笑容,把照片撕碎了往空中一撒,他往后面的沙发上一倚,翘起二郎腿,一只胳膊搭在膝盖上,这是他标准的不耐烦了想动手的前奏。 “我已经跟人说好了。” “能不能让我好过一天?”褚熠辰在忍火,自从褚裟从国外过来接管生意,他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他承认自己一开始也在找褚裟的麻烦,有来有往,他们谁都不无辜,可是他现在想消停了,“停战一天,好吗?” 褚裟没有回答,而是把蜡烛一根根插上,掏出打火机点上,“吹蜡烛吧。” 褚熠辰没有动作,就那么看着褚裟。 “你不是说要停战吗?”褚裟做了个请的手势。 褚熠辰深呼吸一口气,他低头吹了蜡烛,把蜡烛拿了下来,不等他切蛋糕就被褚裟一把按进了蛋糕里。 “生日快乐。”褚裟继续按着褚熠辰的头,从他身上摸出来钥匙,“房子归我了,谢谢啊,哥哥。” “褚裟,至于吗?”褚熠辰抄起蛋糕砸向褚裟,他们一家可以称得上是“和和睦睦”,时不时就会来一场大战。 “你敢丢我?”褚裟扭头看自己的外套,嫌弃的脱了它扔到一边。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不就是因为我当年看见你被你妈丢下车子,觉得自己在一个私生子面前丢了面子不爽吗?我就有一个好母亲吗?我不一样被我妈抛弃了?对,她不想抛弃我,但咱爸不想要她,要她在钱和我之间做选择,她想卖两次能多赚点,所以先卖了我。” “给我闭嘴。”褚裟一把拽住了褚熠辰的衣服领子,手腕却被人抓住了,他看向制止他的人。 “褚总,你别太过分。” “你的秘书真好,好关心你啊!”褚裟把钥匙装进兜里,拿起桌子上的酒瓶砸在了杨蒙头上,“我的哥哥用得着你一个外人来关心吗?” 洋酒瓶子很结实,杨蒙头都流血了,可酒瓶子没碎。 “只要褚总您能消气,您砸我多少下都没关系。” 褚裟丢了酒瓶子,往桌子丢了一个盒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老板,褚总每次都这么欺负人,您不能再忍了。” 褚熠辰擦干净脸,看着桌子上的盒子,拿起来打开,里面躺着一把钥匙和一张纸,纸上写着一个地址,他反过来看背面,上面写着三个字:有内鬼。 “老板,您没事吧?” “没事。”褚熠辰看着杨蒙,又看了看地上的空洋酒瓶,“在门口贴上‘褚裟与狗不得入内’,等我消气了再通知你揭了。” 小的时候,褚熠辰被父亲带回家,跟弟弟褚裟见第一面的时候还算和谐,因为对方不知道自己是私生子,只以为他是一个亲戚家的孩子。 褚裟喜欢玩游戏,叫做找内鬼,游戏分两方人,每一方都有一个内鬼,先找出内鬼的一方获胜。 那个时候的褚裟就是个混世魔王了,他会用饮料瓶子打内鬼的头,一打一个准儿。 也就是他们褚家家大业大,想巴结他们俩的人多,不然就褚裟那个玩法,是不会有朋友的。 “你是谁?” “老板,您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先回家了。”褚熠辰把纸塞进口袋里,走出夜总会吩咐司机开车去他的新家,路上他想了又想,最后还是给一个人打了电话,“查一查杨蒙。” 督察组目前没有什么进展,但如果有内鬼就不一样了,他们家的老底子可不怎么干净,查出来什么就麻烦了。 褚熠辰按照地址来了新家,他进门后就看见地上有一排礼盒,拆开第一个写着一岁的礼物盒子,里面就是一个奶嘴,像是褚裟干出来的人事儿。 第二个是拨浪鼓,第三个是…… 褚熠辰一路往里走,第十八个盒子比较大,他拆开发现里面有个兔女郎,“滚。” 兔女郎被吓了一跳,不敢再多待,鞠了一躬后就逃走了。 一直拆到二十九岁的生日礼物,褚熠辰看到了一瓶意大利酒王,下意识笑了一下,不知道褚裟在酒庄翻箱倒柜了多久才找到这么一瓶送出去不丢人又不会舍不得的酒。 难得今晚没什么烂摊子等着褚熠辰,他找了红酒杯准备喝一杯,酒体深红,可隐约嗅到香草和淡淡的果香,“还不错。” 第 244 章 如果穿的太寒酸,很多地方的大门根本进不去。 门口的保安见惯了有钱人,不会放没钱的新面孔进夜总会。 前台的接待一打眼就知道客人的消费水平,会把他们带到不同的地方。 “狗与褚裟,不得入内。”褚裟站在门口,认真的读了一遍,甚至不嫌丢人的跟客人介绍,“我叫褚裟,是这夜总会老板的弟弟,我哥跟我闹呢,不让我进。” “王老板,快请进。”经理看见褚裟后变了脸色,但他立马又拾起笑容,“褚总好。” 褚裟本来不想计较的,走了几步觉得太丢面子,抄起地上的板砖走了回去,一板砖把门上的牌子砸烂了。 “牌子没了,我可以进了吧?把所有男模都叫到一号包房,懂吗?” “褚总,请进。” 褚裟刚喝了半瓶酒,包房就被人打开了,他揽着怀里的男公关,“出去,别打扰我。” “褚裟。”褚凉州面色平静,身边跟着两个人。 “既然三少在这里玩,那我们几个还是去二号房吧。” “在哪儿都是喝酒,都一样的,走走走,去隔壁。” “那你们先去隔壁,我一会儿就过去,人都叫好了,今天玩的开心些。”褚凉州看着两个合作伙伴着急忙慌的离开了,掏出手机给褚高信打电话,“爸,小裟在夜总会,好,我让他过去。” 褚裟看着褚凉州挂了电话,“过去?” “爸一直在找你,给你打电话你不接。” “你怎么知道的?” “熠辰问过我。” “他问你……他知道什么?”褚裟放下了杯子,松开了怀里的人。 “我不知道。” 褚裟拿起外套披在身上,打了个哈欠就往外走。 “你是不是k药了?”褚凉州抓住了褚裟的胳膊,“你答应过我……” “我答应过什么?少管闲事。”褚裟不耐烦的抽回自己的胳膊。 坐在暗处的赵铎和窦涵远看见褚裟出来了,转过头,装作普通客人那样交谈。 褚裟穿过拥挤的人群,离开了夜总会,在车上的时候回想刚刚看过的人群,笑了一下,想让司机开回去发现褚高信又打来了电话,于是作罢。 天已经很晚了,但褚熠辰还在褚高信的书房里,也不知道两个人刚刚商量了什么。 “你那夜总会有条子。” “我知道,我是故意放他们进去的,不是想查我吗?让他们放开了查,我看有些人还坐不坐得住。”褚熠辰经过褚裟身边的时候挑衅了一句,“你以为爸为什么叫你过来,就是怕你惹事儿。” “三个杯子。” 褚熠辰开了红酒,又找了三个酒杯,分别给书房的三个人倒酒,他先喝了一口,把自己喝过的酒杯放在褚裟手里,“这瓶酒是我买的,我不像你,有自己的酒庄,有那么多时间搜罗好酒,所以,它可能不能让你满意。不过,我知道你喜欢抢别人的东西,不用你抢,我亲自送到你手里。” “好了,你们两个就别斗嘴了。” 褚高信老神在在,他看着监视器里督察组的人在夜总会逛荡,“今天晚上,他们督察组应该会白忙活一场,咱们不能让他们白跑一趟,得给他们找点儿事儿干,熠辰,这事儿就辛苦你了。小裟,听着,你不要再给你哥添麻烦。” “干杯。”褚熠辰举着酒杯,等褚裟跟他碰杯。 褚裟的食指敲着酒杯,他看了一眼褚高信,没有把酒泼在褚熠辰脸上,他相信对方一定也想泼他,他轻轻碰了一下褚熠辰的酒杯,清脆的撞击声很是悦耳。 “合作愉快。” 第 245 章 身后是rou体碰撞的声音,是干'se又痛苦的摩擦。 毫无体贴可言的zhuang'击让褚凉州摇摇欲坠,断断续续的呜咽被口'塞堵在喉管,眼角的湿热越发汹涌。 褚裟摸着哥哥光洁湿滑的背脊,指间从背面滑到正面,抚慰并掌控着身下之人每一寸纹理的去向。 他温柔的掰过身'下褚凉州的下颚,撩起对方被汗水浸湿的头发,顺着额头、眉眼和鼻尖向下抚摸,他看着哥哥因为受不住而咬牙、蹙眉,甚至是哭泣。 “你生气了?”褚裟拨开哥哥额头的碎发,低头浅笑,“是我该生气吧?到底是谁先开始的?” “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你跟别人一起。” “我们两个能见光吗?” “不能。”褚凉州别开脸,随后被褚裟掰回脸,他移开视线,无言的表达自己的不满。 褚裟吻了一下褚凉州的额头,“既然你也知道,那就乖一点,我们都不要打扰彼此其他时间的安排。” 褚凉州身体一空,被褚裟拽了起来,他跨坐在褚裟身上,身体一抖,立刻被制止shi放出来,“放开。” “不准设,夹好。” 第 246 章 夜总会上班的小姐有时候会有小动作,她们会跟客人私下里接触,这样的话,就不用把自己得到的钱分五分之三给夜总会了。 “在我这里上班还敢搞小动作?”褚熠辰拿起一摞钱,他大体估量了一下,狠狠的把钱砸在了遍体鳞伤的小姐脸上,“既然做了,那你就要承担后果。” “呜呜呜……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继续打。” 褚熠辰看了一眼杨蒙的反应,对方好像有点不忍心,这不会是警察的眼线吧? “杨蒙,给我倒杯酒。” “是,老板。” 褚熠辰掏出手机,找出跟某人的对话框,编辑了一条信息发过去。 “老板,您的酒。” “杨蒙,你老家是哪儿的来着?” “是隔壁c市的。” “那应该不难找工作吧?你怎么想来这里工作的?” “因为这里更繁华,人都想来大城市嘛。” “我忘了,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来着?我记得董事长好像要给某个大学捐款盖新的图书馆,不知道是不是你们学校……” “是我们学校。” “既然是你母校,那你就去帮忙吧。” “嗯。” “老板,有客人投诉一个服务员打了他一巴掌。” “为什么打他?” “黄总摸那女服务员的屁股,人不乐意,就打了他一巴掌。” “性子还挺烈,你知道我是谁吗?”楼下戴着大金表的男人恶狠狠的看着女服务员,手指快要戳进对方的眼睛里。 “我管你是谁!你占便宜还有理了?” “叫你们经理来!” 褚熠辰站在二楼看了一会儿热闹,他远远看着,这里光线有些暗,又很晃眼,所以看不清楼下那个女服务员,“副局是不是在咱这里?” “是,他在三号包房。” “给她下点y,送去副局那里,让她好好伺候副局一夜。”褚熠辰看向经理,“以后招服务员别招这种既当b子又立想要牌坊的女人,麻烦。”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警察局的局长办公室里,坐在办公桌前的局长不停的擦着额头上的汗,他看着眼前的男人,内心比表面上还要慌。 “真的不行吗?” “褚总,这事儿真不行。” “好吧,叔叔,美慧阿姨她知道您有一个新儿子吗?” “你威胁我?” “男人包二奶是人之常情啊,这怎么能是威胁呢?”褚裟找出一张照片放在局长跟前让他看清楚才收回手机,他仔细看着相片里的孩子,“这孩子真可爱,我很喜欢,满月酒办了吗?可惜我喜欢男人,不然一定会让老婆多生几个,哦,忘了,我也可以学叔叔找个二奶生。” “好,我来办,下周。” uncle, thank you~ 褚裟双手合十向局长道谢。 “你以后不要来办公室找我,你以为这是哪里?” “代表正义的地方,我不配来,你也不配坐这里。”褚裟扯着领带吊儿郎当的往外走,他嘴里哼着童谣,这是局长二奶哄孩子时唱的童谣,他在暗示对方自己知道关于那孩子的一切。 局长在褚裟推门要走的时候警告了他一句,声音里透着怒意,“没了你爹跟你哥,我看谁还买你的账!” 褚裟扭头看着头发半白的局长,咬着指甲思考了几秒,“你说的是督察组的事吧?他们只查夜总会吗?别我们家还没倒,叔叔和您的那些同僚就先下台了。” “你不可能永远这么嚣张。” “我觉得啊,多嚣张一天是一天,何况现在还没见分晓,万一我爹跟褚熠辰斗得过督察组呢?如果他们俩废物,被踩了,那又能怎样?到时候我就把钱都交了,去捡垃圾养活自己。”褚裟推门出去,外面的警察来来往往,他看着远处的一个压低帽檐的快递员,笑着敬了个礼,“长官,拜拜~” “褚总,您在跟我说话吗?” “啊~算是吧。” 第 247 章 又是酒店的房间,黏腻暧昧的水声和喘息声交织在一起,古铜色肌肤上的汗珠滑落。 铃声响了,褚裟抽空看了一眼手机,又是褚高信,他挂断电话后把手机丢进了垃圾桶。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又响了起来,连续不断震动着。 “还在响,好烦。”褚裟抽'身出来,抄起凳子砸垃圾桶,直到把手机连同垃圾桶一起砸了个稀碎。 “也许他是有什么事找你。” “我们三个就是他养的三条狗而已,来兴致了逗一逗,做不好事就打骂一顿。” “没接电话?” 褚熠辰收起手机,冲父亲点了点头,这都在预料之中,褚裟接电话才不正常,他把谁放在眼里过? “不知道这小子又在做什么,不过廖局长的事儿,他做的不错,副局那边你做的也很不错。” “他们应该快走了。” “是快走了,但还有第二批第三批,整顿个风气就非要抓着我们不放。道德败坏的人多的是,我们就是提供张床,提供个遮羞布,怎么就非觉得一切源于我们?” 调查没有什么进展,这是在很多人预料之中的。毕竟在这块地头,褚高信已经混了四十年,三十年前他就敢直接在医院殴打妻子。 “从他儿子身上入手的思路没问题,有问题的是究竟从谁身上入手?老大褚凉州虽然经营所有酒店,但他好像很少跟父亲接触,知道的应该不多。老二褚熠辰知道的事应该不少,但他和褚高信应该算是一丘之貉,被举报的就是他名下的夜总会……”赵铎最想从褚熠辰身上下手,但对方防范的太严实了,他们的同事试图靠近,结果差点掉进狼窝。 “至于老三褚裟,他名义上是鸿运集团负责人,但实际上就是一个傀儡,我们的人跟踪他,发现他不是在玩男人就是在玩男人的路上,连班都不怎么上,整天就窝在家里不知道在干什么,晚上就去夜总会。” 褚裟切开牛排,里面全是血丝,他摊开手让尹沅看,“这牛排好像没熟。” “我努力了。” “至少没糊,这也算进步了。”褚裟拿出一张照片,他把它推到尹沅跟前,“不要再做饭了,去杀个人,把他丢到菜市口,在他背上用刀刻四个字,替天行道。嚣张一点,让大家兴奋起来。” “好。” “我开玩笑的,你去跟踪这个人,看他跟谁接触,别杀人。” “如果我不高兴,可以打人吗?” “温柔点。” “哦。” “别打人。” 尹沅想当没听到,但是褚裟又重复了一遍,她看着别处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向我保证,当我用得着他的时候,他还是活蹦乱跳的。” “我保证他会活蹦乱跳的。” 灯光太亮,让人无所遁形。 凌越趴在床上,感觉自己整个人飘在云间,床晃啊晃,人摇啊摇,热浪涌进身体深处,他知道大约是结束了。 “褚褚,人都找齐了。” 凌越扯了旁边的毯子遮住自己的身体,被褚裟圈进怀里,他几次都想跟褚裟说能不能不给这个女人钥匙,每次被撞见自己在各种地方被褚裟c让他很尴尬。 “去洗澡,穿上衣服出来,我送给你一个礼物。” “什么礼物?” “待会儿就知道了。” 凌越亲了一下褚裟的脸,裹着毯子去浴室洗澡了。 洗完澡发现没衣服穿,旁边挂着褚裟的一件衬衫,他犹豫了一下才拿到手里,穿还是不穿…… “求你饶了我吧,我以后不敢了。” 这声音很耳熟,凌越顿了一下,像是他经纪人的声音。 “洗完了?” “褚裟,我不知道还有别人。”凌越就穿了一件衬衫,家里的佣人不多,大部分时间都只有他和褚裟,而褚裟又喜欢情调,他在家里就很少穿的能见客。 “没事,过来。”褚裟招了招手,手里还拎着棒球棍,他用棒球棍去抬一个中年男人的下巴,“就是这个人用你讨好我,多看他两眼,待会儿就没人样儿了。” “凌越,舅妈错了,舅妈不该听别人的胡言乱语就把你交出去了,我也是被逼无奈啊,你放了我吧。”凌越的舅妈爬着来到凌越跟前,想抓外甥的手求他,却被褚裟拽着头发拖走了。 “你在做什么?”凌越躲开了舅妈的手,躲到了褚裟身后,“你把他们找来干什么?他们要是报警了怎么办?” “凌越,你帮帮我,求你让褚总放过我们几个吧。” “他们已经受到教训了,你放了他们吧。” 凌越不敢看舅妈的样子,往日的泼辣不再,她可怜兮兮的求着他饶了自己。 “强者制定规则,弱者选择服从,这是自古以来公认的真理。你跟了我,他们当初把你当个物件卖了,我替你报仇,我有错吗?” “你不一样把我当个物件收了吗?” 凌越脱口而出的话让周围的人脸色不太好,他们都怕褚总直接把人宰了,也不知道褚总有多疼这个新宠,但褚总那脾气阴晴不定,谁也猜不到他会做些什么。 褚裟丢了手里的棍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把凌越带进怀里,“亲爱的,你还小,很多事你不懂,今天你只有把这群狗打听话了,他们以后才不敢咬你。” 凌越摇了摇头,脸色苍白,后退了几步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他用双手捂着脸,“我不要,你太可怕了,我要离开这里。” “离开?在我身边你能拥有很多东西,为什么会想离开?” “这都不是我想要的,对,我想要钱,所以我留在你身边。你对我也很好,但,我们不是一路人……” 修长的手指推了推金丝眼镜,唇轻轻咬上手套将它扯了下来,褚裟把手套对好扔在桌子上,“凌越,你可以离开,在我没有反悔之前,有多远逃多远。” 凌越走了,他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有的时候也同样什么都没带。 “就这么放他走?”尹沅轻轻把饭放在褚裟跟前,又倒了杯酒。 “再给他打笔钱。”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迟早会回来的。” 第 248 章 历时二十天,督察组终于要走了。 “终于可以松口气了,这些日子,褚老板的夜总会估计损失了不少吧?”袁秘书五官端正,一脸正气,让人很难相信他居然是利益网中的一员。 “无妨,只要人还在,这钱赚多赚少,赚早赚晚都没多大问题。”褚熠辰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职员立马将一个手提箱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褚老板有心了,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这些只是这次事的,以后少不了还要打交道,很多事还要麻烦您。”褚熠辰跟对面的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对方出言告辞时,亲自送这位出了大门。 “老板,这是今天下午送过来的。” 褚熠辰接过档案袋,他没有拆开,里面有他想知道的真相,最信任的人究竟是不是条子安排在他身边的卧底。 他从来没有全心全意信任过谁,只有相较而言比较信任的人。 “夜香云看起来只是褚熠辰名下的一个娱乐场所,一家夜总会能有什么本事?它能在这种地方一直开着,就说明背后有无数人给了一定的许可。”赵铎来送督察组的人走,他看着不甘心的白芷梦,“你项链很好看。” 白芷梦红了脸,尴尬的把项链藏进衣服里,这项链还是褚裟送给她的。 “把你项链给我看看。”窦涵远想到了什么,对白芷梦伸出了手。 “怎么了?”白芷梦把脖子上的项链解下来放到了窦涵远手心里。 窦涵远接过项链后,递给赵铎,“麻烦赵警官看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古怪。” “好。”赵铎接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拆开项链,里面竟然藏着东西,但他没见过手里的玩意儿,“我不认得这是什么东西。” “是窃听器,难怪调查一直不顺利。” 褚熠辰听到这里关上了手机,把它丢进水杯里。 一直以来,褚高信赚的钱里,至少有四成都交给了上头,两成用来打点地方的官员。 督察组想查褚熠辰的夜总会,终究是动了某些高官的蛋糕,就算查出什么,总会有下头的人做替死鬼。 上头有人庇护着,地方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官商勾结,他们的生意自然经营的顺顺利利。 褚熠辰想起褚裟给督察组的女警察变的小戏法,觉得心里有点不安稳,便去找褚裟。 “褚总在哪儿?” “他喝多了在休息。” “喝多了?”褚熠辰停下来看着经理,看到对方不自在的擦干,“说实话。” “褚总他今天有点过。” 褚熠辰一脚踢开身边的经理,“你不知道拦着点他吗?” “老板,我不敢。” “老板,我们确实拦不住。” 褚熠辰快步穿过大堂,径自踹开了褚裟休息的包房,一股浓浓的酒气钻进他的鼻子里。 地上有不少碎玻璃茬儿,桌子上有十几瓶洋酒和剩了一点儿白色的药粉。 “褚裟!”褚熠辰走到沙发床前,发现褚裟睡的死沉,于是抄起桌子上的酒瓶,打开盖儿后浇在了褚裟头上,紧接着狠狠扇了他一巴掌,揪着领子把人拽起来,“你给我清醒一点!” “嘶~”褚裟浑浑噩噩的睁开眼看见了褚熠辰,他不耐烦的挥手打开对方揪住自己衣领的手,随后倒在了沙发上,“你做什么?” “你能不能活出个人样儿?”褚熠辰指着桌子上的白米分,“别再碰它了。” “关你什么事?”褚裟握住再次拽住自己衣服的手,“你今天过头了。” “不知好歹!”褚熠辰低头一看,自己的衬衫被褚裟暴力撕开了,他摸到喝了半瓶的洋酒又想浇褚裟。 “好了,我赔你衣服就是了。” 褚熠辰应该说窃听器被督察组发现的事,可他先说了此事,前者是关乎他们共同利益的事,后者则是关心褚裟了。 “窃听器被发现了。”褚熠辰意识到自己多管闲事了,他松开手,打算离开却被褚裟拽到在沙发床上,“滚开!” “生气了?”褚裟不解,以前褚熠辰的脾气可没这么差,作为一个私生子,对方隐忍又多疑,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情绪外露,“为什么?” 褚熠辰摸到了遥控器,拿起它去砸褚裟的后脑勺,被一把按住,他剧烈喘息着,脸因为姿势憋红了,“放开,别逼我跟你动手。” “你不是已经开始动手了吗?褚熠辰,你他妈找死吗?”褚裟俯下身子慢慢靠近,等褚熠辰闭上眼,腰腹忍不住颤抖的时候,嗤笑了一下,“我是嗑y嗑大了,所以出现幻觉了吗?” 明暗交错的灯光下,红棕色的沙发上有蜜枣般的美味,褚熠辰的头微微偏过,两颗红豆确实微微翘起,似乎在暗示着某些隐晦的欲拒还迎,“你起开,我有事儿跟你商量。” 褚裟戳了戳,发现褚熠辰黑了脸后立马正经了起来,他刚才居然想那方面的事,这太离谱了…… 在褚裟闪开后,褚熠辰立马坐了起来,扣子已经崩掉了,他也不能再扣上扣子了,“这是我刚听到的,当初你做这件事的时候就是在自作主张,如今你要怎么办?” “让他们拿出证据来,没证据就不要乱说话嘛。”褚裟毫不在意,就算来找他,那项链也没有购买记录,他就说从地上捡的对方也只能吃哑巴亏了。 “你看这个了吗?”褚熠辰把自己随手扔在桌子上的档案袋放在褚裟手上,“关于杨蒙的。” “给我做什么?他是你的人。”话虽然这么说,但褚裟还是拆开了,“你也不是在乎别人背叛你的人啊,算了,你不想看,我替你看。” “看完了吗?”褚熠辰没有跟褚裟一起看,有时候他习惯跟褚裟分享一些事。不是因为他怕褚裟,可能是因为他们都很孤独,不信任别人,也就没有朋友。 褚裟的视线移到褚熠辰身上,从脖子一路往下看,气氛有些微妙,他没有收回视线,直到褚熠辰意识到不对劲看向了他。 “上面写了什么?” “过来。” 其实两个人已经离得很近了,褚熠辰不想离得更近,小疯子随时有可能动手。 “我自己看。”褚熠辰抓了个空,那一张纸还被褚裟撕碎了,他收回手。 “不是条子。”褚裟把碎纸往桌子上一拍,又有了一个新怀疑,“把他叫来,再跟父亲打电话告状说我仗势欺人。” “我当初就不该听你的怀疑他,如今你又要搞这些事,我是不会陪你闹的。”褚熠辰站起来的时候被褚裟抱住了腿,他低头看着对方,“最后一次。” “好。” 杨蒙接到电话后带着一瓶酒来见褚熠辰,没见到老板不说,偏偏遇见了让大家都头疼的褚裟,“褚总好。” “这酒是给我送的吗?”褚裟坐在沙发上翻看账单,他是一分钱都没花过。 “是给我们老板的。”杨蒙不卑不亢的跟褚裟说了不少话,可惜鸡同鸭讲,对方根本不听他的。 “打开,给我倒一杯。” “褚总,您连瓶酒都要抢吗?” “倒。”褚裟一如既往地嚣张,他发现杨蒙放在腿侧的手握成了拳头,起身就是侧踢,杨蒙被踢得后退了几步,没等他缓过来,又挨了一个腿鞭,人直接撞在了墙上。 褚裟戴好手套,他不急不慢的走到了杨蒙跟前,一把拽起他的头发往桌子旁走,对准桌子角就撞。 这时候,手机响了。 褚裟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是他爹,他笑了一下,挂了电话继续拽着杨蒙往桌子上撞。 “褚裟,住手。” 褚裟松了手,往沙发上一倒,“褚熠辰,我手好疼啊,你员工也太结实了吧?快去请个家庭医生,打他打的手好疼……” “褚裟,滚回家,我有事跟你说。”褚熠辰的手机是外放的,传出来的声音属于他们父亲的褚高信。 褚熠辰蹲下身来看杨蒙的伤势,满脸鲜血,他试了一下呼吸,让开空示意保镖快送去医院。 “父亲愿意找我谈话,我很荣幸……请您等一下,我马上来。”褚裟摘了沾上血的手套扔在了杨蒙脸上,回头用口型告诉褚熠辰:我猜对了,记得打钱。 褚熠辰掏出手机给褚裟转了钱,他就那么看着杨蒙被带走,没有送,反正杨蒙是废了。 ※※※※※※※※※※※※※※※※※※※※ 谁短? 第 249 章 参与校园暴力的人长大后,他们家长为其铺路,被欺负的人毁掉一生;老赖的孩子做明星,粉丝洗地,被欠钱的孩子书费都难凑齐。 上层人过着鸡蛋十两一个的脱节生活,底层人有着皇帝应该能吃窝窝头吃到饱的狭隘想象…… 人一旦选择了某条路,是回不了头的。 自从遇见了褚裟,凌越就踏上了一条看似光鲜亮丽实则充满了危机的路,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推着他往前走,身后的路一节节崩塌,他回不了头。 他比谁都清楚,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离开了众人的拥簇,到了夜晚,褚裟便会抱他,最后抱着他入睡,褚裟温柔的那一面似乎只有他见过。 “凌越,只要你待在我身边,我便会一直护着你。” 可凌越真的很怕那个眉眼弯弯的把人打到爬不起来的男人,他只想逃的远远的。 昔日温柔缱绻的男人坐在沙发上像恩赦一般说着,“凌越,你可以离开,在我没有反悔之前,有多远逃多远。” 粉丝呼声如潮,凌越被疯狂的粉丝一路挤到了角落里。 “让让,快让让。” “邱斌好帅啊啊啊……” 在当下花美男流行趋势下,走硬汉风的邱斌确实是一股清流。 不过这跟凌越没什么关系,他是来打暑假工的,已经七月了,天气越来越热,他在厚厚的玩偶服里宛如蒸桑拿。 “麻烦让让。” “哦,好。” “没关系。”邱斌拿走凌越手里的传单分发给自己的粉丝,“去休息吧。” “男神好温柔啊!” “啊啊啊啊,我也想要传单。” 凌越刚刚还一张都发不出去的传单瞬间成了抢手货,得不到的粉丝在失落,而他鞠了一躬离开了。 进了电梯后,邱斌立马收起笑容,倒不是变脸,主要是面对粉丝的时候一直维持着笑容脸很累,“今天还有什么行程吗?” “还有一个慈善晚宴。” “能不去吗?” “不去不好,褚总会去。” 邱斌有了真心实意的笑容,他没再说什么,只在化妆师给他挑衣服的时候提出了要求。 “今晚出席的人里有对家吗?”化妆师对参加活动的人不是很清楚,只以为有跟邱斌撞形的男星也来了。 “不是,想让记者多拍几张照。” 不过,邱斌助理说的褚总不是邱斌以为的那个褚总,而是褚凉州。 被父亲派来捐款的褚凉州兴致不高,他对这些慈善活动并不积极,确切的说,他是个挺佛系的人,对什么都不大感兴趣。 如果不是之前被刺激到,他也许会独自周游世界,路上也许会遇上同好,会交很多的朋友,也许…… “凉总好。” “你好。” 褚凉州和褚家关系不睦是圈里人都知道的,他性子冷漠,但为人处世还不错,比褚家另外那几个强多了。 他一度不愿让别人叫他褚总,更不想承认和褚家的关系,因此被父亲痛骂过几次,他便让人称他凉总。 “您知道褚总在哪儿吗?”邱斌坐在了褚凉州旁边的沙发上,试图打听褚裟的去向。 他自然不知道对方和褚裟隐藏着的关系,所以对褚凉州一直都有一种对待哥哥的感觉,但褚凉州可不把他当“弟妹”看待。 “滚。”褚凉州不想跟邱斌说话,他一直都这样,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过于直白才会让人觉得他难相处。 邱斌尴尬了一秒,随后维持着笑容离开,他不该问褚凉州的,毕竟很多人都不能接受同'性'恋,哪怕他和褚裟的关系在娱乐圈内部早就传开了,但他们两个对外还是好朋友的关系。 不是没有媒体拍到过邱斌到褚裟家过夜,只是他的公关做的不错,很多粉丝真就以为两个人是好朋友。 等到八月的时候,会有第二批督察组来他们这里做调查。 所以,褚熠辰在为第二次检查做准备。 “熠辰,如果小裟有像上次为难你秘书那样为难你,你就告诉我,我来教训他。” “知道了。” 褚熠辰回家的时候发现门是开着的,他悄悄进了屋,在玄关处拿起衣架往里走。 “回来了?” “你是……邱斌?你怎么在这里?” “这里不是褚总的家吗?”邱斌有点不解,他还想着给褚裟一个惊喜,结果等了对方一下午,回来的人还不是褚裟。 褚熠辰记得邱斌和褚裟有点关系,想到某件事,他心里有了个想法,于是给了对方褚裟的新地址,“这里是我的房子,你以后还是不要走错了。” 没换钥匙是因为褚裟霸道,如果他那天回来发现自己进不来,就会发脾气。 如今,褚熠辰决定换把锁,他可不想有人半夜闯进自己家,半夜闯进…… 好像可以做那件事。 邱斌没想到自己连续见了两个褚裟的哥哥,好在最后还是找到了人。 “你怎么找来了?找我之前给我打电话,省的大家尴尬。”褚裟开门就看见了邱斌,他把褚熠辰的家占了,自然是把自己的房子送给了对方。 屏幕前的褚高信放下了杯子,他凑近看了很久,这个人长得好像他以前包养的一个三流女明星。 谁也不知道,褚熠辰的房子被褚高信安了监控,后来房子换了主人,被监视的人就变成了褚裟。 人心隔肚皮,比起嘴上的忠诚,褚高信更信任自己亲眼见到的。 褚熠辰知道的太多了,只有时刻监视着,他才能放心。 只是,褚裟太闹了,他不光抢了褚熠辰的房子,还把杨蒙打废了。 第 250 章 邱斌的手指抓着沙发垫,他咬着唇试图控制过度敏感的泪腺,黑丝裹着他结实的大腿,傲'慢被蕾丝花边系住。 …… …… …… …… …… “戏拍的怎么样?”褚裟垂眼欣赏着眼前的好景色,“需要我加投资吗?” “不用。” 褚高信越想越觉得不对,于是给一个很久前睡过的女星打电话。 “他是我一个人的儿子。” 这句话等于变相承认了。 “褚裟!” 褚高信来也来晚了,褚裟该做的都做了,他听到父亲的声音,立马扯了外套盖在了邱斌的身上,“你去屋里。” “你爸来了?” 褚高信怒气冲冲的走到褚裟跟前,指着鼻子骂,“你w男人我忍了,但他不行!”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们两个……”褚裟还以为父亲和邱斌有一腿,自己给父亲戴了绿帽子,所以他才会这么生气。 啪—— “他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啊!”褚高信感觉自己要倒,他掏出降压药吃了一片,坐在沙发上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你这混账东西!” “你说什么?” 褚裟和邱斌同时懵了,三个人面面相觑。 “怎么可能?你开什么玩笑?”邱斌只有母亲,没有父亲,他只知道母亲年轻的时候被渣男抛弃,无意中有了他,于是退出娱乐圈独自把他抚养长大。 当然,那是邱斌从母亲嘴里听到的版本。 而在褚高信的眼里则是—— 他年轻的时候睡了一个不知名的三线女星,对方怀了孩子,想借此上位,他自然不会娶一个戏子,于是给了对方不少钱当补偿。 他没有要孩子,毕竟已经有三个了。 孰是孰非,事实真相如何都不重要了,现在重要的是两个不该睡在一起的人睡了。 “逆子!你怎么能跟他在一起?” “他是我兄弟?”褚裟是真的懵了,他上次知道褚凉州是自己哥哥的时候就被惊得连夜回国,这次比上次淡定一些,他烦躁的拢了拢头发,“你究竟有几个私生子?” 邱斌被褚高信带走了,褚裟一个人在家里喝酒,世界如此小,他第二次搞男人搞上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 深夜 门开了,褚熠辰走了进来,他给褚裟打电话没打通,所以就过来了。 他没有开客厅的灯,而是打开手电筒悄悄走进来。 等到八月,督察组的人又要来一次,到时候又会有很多麻烦事,所以褚熠辰在提早规划之后的事情。 他之前在自己的房子里藏了一册账本,迟早会用到。原本想着褚裟应该会和情人在房里缠'绵,于是他等到了深夜来拿。 但…… 实际情况和褚熠辰预料中的不同。 此时,褚裟已经喝多了,他衣衫不整的趴在吧台上安睡,呼吸绵长,手里拿着一个老旧的相框,这是母亲、两个姐姐跟他的合照。 旁边只有一盏台灯,灯光是暖色调。 空气中满是旖旎的氛围,雄性菏尔蒙的味道充斥着整个房间,可以想见之前这里发生过什么。 褚裟的后背上是邱斌抓的痕迹,灯光使他的身上笼着一层暗黄色的光晕,引人遐想。 褚熠辰的手指落在了褚裟的美人尖上,慢慢移到桃花眸子上,长长的睫毛在他指腹下微动。这么多年了,他依旧如故,肆意疯狂,野蛮生长。 第 251 章 八月份,督察组又来了,这是第二批,还会有第三批。 负责扫'黄打非的是公安局的治安科,但县级的公安局局长和褚高信同流合污不是一天两天了,更上层的人甚至为夜总会提供了保护伞。 假如扫黄和禁'毒力度一样大,华国就可能面临警力、监狱不够用的问题。 而扫'黄最直接影响的除了老板的生意,其次就是会影响当地公安机关领导阶层的腰包。 有人追求公义,就有人希望息事宁人。 “中央到底是要查到什么地步?” “当然是让真相浮出水面,还这社会一个正气。”这句话就是窦涵远的理想,也是这个社会真正需要的东西。 “现在的社会不和谐吗?难道大家生活的不快乐吗?” “当人们渐渐习惯了一个充满虚假幸福的社会,他就会失去判断能力,接受不正之风,还习以为常,以为那就是合理的。”一个中等个子头发灰白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当人被蒙蔽双眼的活在谎言里,这不叫幸福快乐,这是在自取灭亡!” 在督察组进驻各大城市前,净网行动已经开始了,公安机关严厉打击网上制作传播淫'秽色情信息的行为,坚决查处违法违规的互联网企业、机构和个人,倡导文明上网、绿色上网。 “a市的水太深了,并不是想查就能查清楚的,就算查出来了也有可能被压下去。”赵铎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上次我们受到的打击还不够吗?” 他之前给督察组提供了很多帮助,因此督察组第二次来时特意请公安局派他来协助。 “那就查到没有人能压下去。”窦涵远看了一眼老刑警,这人叫蔡忠译,是上头拨过来帮他们的刑侦队长,“如果连我们这些警察都灰心了,那还有什么公义可言?” “像褚高信这样有门路的,已经不只是地方上的警察与其同流合污了,他一直在打通更上一层楼的……”蔡忠译指了指上方,暗示某个意思,“关系。” 有一种日子叫做如履薄冰,不知道什么时候拳头会砸身上来。 章琼不后悔离婚,那一次逃跑让她脱离了虎口,她过了近三十年都不敢回国,直到两个女儿想回国看自己的姥姥姥爷。 “你妈回来了,你去看看吧。” “好。”褚裟点了点头,他走了几步又被褚高信叫住了,“爸,怎么了?” “叫你两个姐姐回家看看你奶奶。” “知道了。”褚裟可不觉得他两个姐姐愿意回来看奶奶,她们俩跟着母亲逃跑的时候,已经是知事的年纪了,不一定愿意面对过往的伤痛。 “褚总。”邱斌站在办公室门口,看见褚裟出来下意识上前一步,却被对方避开了,也是,他们现在应该是兄弟,不是从前了。 事情总是容易阴差阳错,叫人偏生错过了。 邱斌已经被警告过了,原本就充满了有违伦理的复杂,如今两两相望,唯有退避。 褚裟没有安慰邱斌,更没有停留,他知道两个人已经不可能有结果了,那就早早的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在章琼出国避难后的几年里,褚裟的姥爷一直不待见他,每次去拜年都不被欢迎。 时隔多年再见,褚裟依旧不被欢迎。 “你给我滚出去,你跟你那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的礼我收不起!”老人家一想到自己女儿在褚高信手里受了那么多委屈,心里就有诸多愤怒,难免殃及池鱼。 褚裟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礼盒,把它们交到保姆手里,“人不好,可这补品是好的,你记得做给姥姥他们吃。” 砰—— 身后的大门关了,那些补品被人丢进了垃圾桶里。 褚裟掏出手机给父亲打电话,把姐姐们的意思一字不差的转述,最后总结了一句,“她们不想见我们,算了吧。” “孩子大了也不懂事,一定是你妈跟她们俩说了我不少坏话……” 褚裟不想继续听,于是关了手机。 “老蔡联系我们了。”尹沅拿出一个从没用过的手机递给褚裟,随后她去开车,留褚裟一个人跟人联系。 等到回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门口蹲着一个人,暖黄色的光源打在了他的身上。 “你回来了?”凌越懵懂的抬起头来,他瘦了很多,之前还有点婴儿肥,如今瘦的有点脱相了。 尹沅放在口袋里的手拿了出来,退到一边,把空间让给两个人。 “找我有事?”褚裟没有上前,哪怕凌越站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他现在的身份很敏感,对方有可能是警方的人。 “我妈住院了,我没钱,我知道不应该再来找你……”凌越不想让褚裟看不起自己,可尊严比不上性命。 “你妈不是改嫁了吗?” “她手术费还差很多。”凌越抓着衣角,很不安的样子。 凌越的继父并不是很有钱,凑不齐妻子的医药费,就给他打了电话,他赚的钱只能勉强维持自己的生活,自然没有富余的钱给母亲看病用。 他唯一认识的有钱人就是褚总了,遇上麻烦就立马跑回来的行为让他有点窘迫。 褚裟掏出银行卡,当初他给凌越的钱被原封不动的还了回来,他就一直留着的,如今又递给了对方,“用这个吧,不够再给我打电话。” “我……该留下来吗?”凌越回身看着褚裟的背影,他以前不想要对方的钱,就是想自欺欺人的假装他们是恋人。 如今,他收了钱,褚裟会怎么看他? “随你。”褚裟没有给答案,他喜欢掌控一切的感觉,凌越年纪小,很容易就跟着他的决定走,但他希望对方是深思熟虑过才做的决定。 房子里的监控都被褚裟拆了,他明白自己只是明面上的傀儡,所以用不得着监视,褚高信甚至懒得搭理他作死的行为。 但褚熠辰不一样,他接手了大部分暗地里的生意,知道的越来越多,褚高信不信任他,不光是安排人在他身边监视,连家里都偷偷装了监控摄像头。 至于监控的事儿,褚裟前脚收了不少钱,跟褚高信保证自己会保密,后脚就因为醉酒透露出来了。 褚熠辰不愧是他们父亲最得力的干将,知道自己家里被装了监控,居然还沉得住气,假装什么都没听到,该干嘛干嘛。 “你是忍者。”褚裟喝的有点多,感觉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他撑着桌子拿着杯子往嘴里倒酒,不小心倒进了脖子里,“嗯?” “别喝了,回家吧,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褚熠辰把褚裟搀扶起来,再让对方留在这里喝下去,就该耍酒疯了。 “神龟虽寿,猷有竟时,何必呢?” “我不是你,无论你多糟糕,你都是父亲户口上唯一的儿子,而我只是一个私生子。” “为什么不学学褚凉州?”褚裟眨巴眨巴桃花眼,这一瞬间他醒了酒,站直了身子。 不一样的,褚凉州来的晚,而褚熠辰从小就跟在褚高信身边学习,他们两个不一样的,不对,是他们三个都不一样。 如今是他糊涂了,最清醒的人该是褚熠辰才对。 “我很贪心,想要的更多。” “贪心不足蛇吞象~”褚裟的手指戳在褚熠辰脸上,“所以,你挨打不冤枉。” “你说的对。” 第 252 章 朝雾中的蔷薇沾上了露水,勤劳的雄鸟在捕获他的花蕊,露水打湿了棕色的沙发垫 。 不时有呜咽声悄悄从怀抱里传出,白皙的肌肤上,圆润的汗珠滑落,留恋地吻过柔韧腰肢。 眼睛见到的、耳朵听到的,它们都不一定是真的,自以为的只是自以为的。 褚裟拍了拍凌越的肩膀,“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吗?”凌越抬起头,眼里还含着眼泪,“你没骗我吧?” “没骗你,都打点好了。” 凌越的继父不光是凑不齐妻子的医药费,他还是个赌徒,欠了不少外债,甚至借了高利贷,被人找上了门。 刚做完手术的凌母差点儿又进医院,还是给凌越打了电话才解决了问题。 “你放弃那一家子吸血鬼吧。” “她是我妈……”凌越看着突然站起来的褚裟,“褚总?” “我没兴趣养一堆人,认清自己的位置,我不是扶贫的。”褚裟一直都觉得心动的时候最好,很多感情早戛然而止也是有好处的,省了那一地的鸡毛蒜皮。 年纪小有年纪小的好处,听话乖顺,但也有让褚裟不喜欢的地方,没主心骨,容易被人拐,他还是喜欢更强大的人。 如果非要说个原因,大约是褚裟觉得腻了。 其实也不过两个多月,新鲜感就没了。 “果然,我还是更喜欢哥哥。”褚裟当夜抱了褚凉州,前脚嫌凌越太乖顺,后脚就睡上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 褚凉州挺起了脊背,抬起了他被汗水浸润的脸,眼眸中氤氲着朦胧的水雾,他没有相信褚裟的话,因为他知道对方只是一时兴起而已。 他红着脸趴在了床上,整个坚硬不屈的身体逐渐变软,奢'靡的气息也开始慢慢泄露在空气中。 第 253 章 抱歉!... 章节内容获取超时...... 章节内容获取失败...... → → →← ← ← 如果无法点击上方链接刷新页面,请手动下拉刷新本页或点击浏览器刷新按钮刷新本页。 如果你刷新2次还未有内容,请通过网站尾部的意见建议联系我们,我们会在第一时间修复! 朱砂痣烙印最新章节、朱砂痣烙印太平洋君、朱砂痣烙印全文阅读、朱砂痣烙印txt下载、朱砂痣烙印免费阅读、朱砂痣烙印 太平洋君 、、、 第 254 章 酒店和夜总会是褚裟常去的地方,如果遇到了想睡的,他就在专属于自己的包房里面直接做了,实在是喜欢的,就带回家。 正常情况下,只有想睡褚凉州的时候,他才会去酒店。 在自己觉得隐蔽又安全的地方居然撞见了褚熠辰,褚裟真的很不解。 他不觉得对方睡个女人需要开房,因为开房还挺不安全的,容易被查,何况褚熠辰忙到没什么时间跟人开房。 “他进酒店了,二号组赶紧进去。”酒店外的车子里,窦涵远拿着通话器指挥队员们跟踪褚熠辰。 督察组第二次来查,有了更深一层的目标,挖出褚高信背后的大鱼,于是褚高信的得力干将褚熠辰就成了他们跟踪的最佳目标。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一个农村的书记三年都能贪十五万,一个科室的主任做一台手术就能得到一个厚厚的红包…… 在很多角落里,甚至是阳光下的影子里,贪婪无处不在。 褚熠辰今天有要紧事做,所以想借助褚凉州的酒店摆脱督察组的人,但没想到在这里撞上了褚裟。 他刚才随便找了个女人让她去房间装样子,然后自己从后门离开。他也不想跟褚裟多费口舌,可惜褚裟就是喜欢无理也要搅三分。 “我今天没空陪你闹。”褚熠辰把自己的领带从褚裟手里抽出来,“自己去玩,改天给你买一箱好酒。我身后有尾巴,你帮个忙,去把人引开。” 看着褚熠辰急匆匆的离开,褚裟觉得自己被哄了,他大约猜到跟什么有关系,于是出了酒店,在门口张望了一下。 对于一般行贿罪,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因行贿谋取不正当利益,情节严重的或者使国家利益遭受重大损失的,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情节特别严重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可以并处没收财产。 褚裟翻看着刑法半天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他觉得督察组的人是非咬着他们家不放了,仔细回忆了一下过往,他们家要完,但又有可能不会完全完。 关于情节严重、情节特别严重的标准,法律未作具体规定。 从司法实践的情况来看,应该从行贿数额、手段、次数、人数、后果、犯罪后的表现等方面进行考察。 “如果褚高信够聪明,总能有办法脱罪,要压的他不能翻身,证据必须够狠。” 在督察组来之前,蔡忠译就跟他们仔细交代了不少,他们坚信今晚一定能摸到大鱼。 “褚裟出来了,盯着他。”窦涵远一眼就看见了酒店门口的褚裟,他的身边坐着神色平静的赵铎。 褚裟把手机收起来,揉了揉眼睛,懒散的打了一个哈欠,样子有点像犯yin了,他走了几步就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兴奋感。 “把他按了。” 于是,刚出酒店还没来得及上车的褚裟又被抓了。 “不许动,举起手来!” 褚裟乖乖的举起手来,无辜的看着窦涵远,有点不知所错,“长官,怎么了?” “哼,抓的就是你!”窦涵远拿起车里盛着白色粉末状的药盒递给身后的白芷梦,“拿去化验,跟我们走一趟吧。” 六月份就进了一次局子,八月份又荣幸的进来了。 褚裟看着眼前的督察组,“你们警察有案子不查,老是追着我一个好市民做什么?” “蔡队长来了。” “我有件事要麻烦你们一下。”蔡忠译是老刑警,他们做一线刑警的常年跟du贩一类的犯罪分子斗智斗勇,一般都会有一张凶狠的脸,看着实在不像好人。 “您说。” “我想单独问他几句。” “好,那我们先出去。” 蔡忠译打开门等督察组的人一个个离开,把门关上后坐在了审讯桌前,他收起了几分严厉,“老实交代。” “我刚要跟踪褚熠辰,就被这几位好心的同事按了,我没有什么要交代的。”褚裟吊儿郎当的往后一倚,甚至想抽根烟,“老师,你有烟吗?” “我让你老实交代!说,你是不是给褚熠辰打掩护了?” “没,就是……” 蔡忠译冲到褚裟跟前,一把揪起他的领子,凶狠的威胁,“我提醒过你很多次,永远不要忘了自己的责任,你是不是跟他们待久了真以为自己是他们中的一员了?” “赵铎是我爹的私生子。”褚裟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蔡忠译的烟和打火机,他点了根廉价烟,“督察组有什么行动都被他捅给我爹了,你让我怎么搞?你他妈的要我以身殉职吗?” “赵铎?”蔡忠译松开了手,用手挠了挠板寸,“你确定?” 褚裟不在意的举了举手铐,“放了我,手好疼啊!” “不行,同事还在外面,你不是说赵铎是褚高信的人吗?” “你不会没关监控吧?你可别坑我,带督察组那帮菜鸡我就够累了。” “我能不关吗?你赶紧说。” “我爹搞了别人的情'妇,那情妇生了赵铎,说他是赵成运的儿子,这个赵成运以前跟着我爹放高利贷,有案底。” 蔡忠译掏出本子记着褚裟说的号码,“你能不能慢点?你的嘴是租来的,着急还吗?” “赶紧放了我。” “你是不是吸du了?” “我傻子啊,督察组天天跟着褚熠辰,我刚跟他打完照面就在车里k药?” 褚裟别扭的吭吭了几声,低下头后声音跟着变小了,“那是葡萄糖粉。” “把你能的呦,督察组的人还以为自己收获了什么。行,等化验结果出来了,我就放了你。要是化验结果有问题,我就揍死你小子!” “我喜欢用它泡水喝嘛,它能补充人体内的热量,我不是老喝酒吗?它对肝脏还有一点儿保护作用。”褚裟不高兴的撇了撇嘴,他其实有自己的主意,故意胡搅蛮缠,从而引开了老师的注意力。 第 255 章 鸿运集团是典型的潮商企业,通过创始人或家族早年艰苦创业做起来的家业。这种企业一般特点就是黑白通吃,家族管理,领头的是个狠人,比如褚高信。 书房很大,有一排都是些儒家经典。 褚裟的手放在一本《论语》上,书的另一边被人抓住了,“爸,我不喜欢别人抢我手里的东西。” “是吗?”褚高信拿走了书,他戴上老花镜翻开书,“只要我力量比你大,我就可以从你手里拿走你的东西。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看那些拿腔作势的成功论吗?” “不知道。”褚裟走到桌子前,打开包着茶饼的牛皮纸,用一头尖锐的茶锥拆茶饼,取了茶叶放进茶壶冲泡。 “因为现在的书太美好了,要是看多了,人就容易做梦。”褚高信手机响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消息,对站在一旁的秘书招招手,在其耳边吩咐了几句,便让他出去了,“现实往往比文学作品更加荒诞,但是现实的荒诞之中又有其合理性……我问你个问题,假设有一个打手,他不睡女人,打人的时候又处处留情,你说他是不是有点太正直了?” “是条子吧?”褚熠辰接过褚裟递过来的茶杯恭敬的放在了父亲跟前,又接下了自己的那一杯。 “也不一定,万一人家就是个有原则的混蛋呢?像我,我就很有原则嘛。”褚裟从口袋里掏出药片丢到滚烫的茶水里,他端起茶杯一口气喝了。 褚高信和褚熠辰同时看了一眼彼此,颇为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爸说的那个人是不是程子启?” “他是一年前来的吧?” “对。”褚熠辰记得每一个员工,对他们的情况如数家珍。 这些新人他们一般不会信任,但这个程子启说自己身上有命案,褚熠辰查了查,发现对方身上确实有命案,于是就留下了。 一本《社会现象》被褚高信轻轻放在了桌子上,他拍了拍褚裟的手,“书需要过审,而现实没人会帮即将发生的事过审,所以说,如果我们不用规则去束缚人性,那么拥有特殊权利的人就会放纵自我。” “该束缚的就束缚,我已经让人把程子启绑了。” “熠辰,我们今天只讨论书。” 褚裟搓了搓鼻子,有些兴奋的抖着腿,“对对对,学习很重要。” “说过多少次了,不准嗑,你还当着我跟爸的面磕!” 褚高信拿起茶杯把热茶泼在了褚熠辰的脸上,“他是你弟弟,你就不能让着他吗?” “哥哥也是为我好。”褚裟拉着褚高信的胳膊,“爸,我不是刚进去就出来了吗?” “为你好?他要是为你好,他就不能让你今年进了两次局子。”褚高信看着褚熠辰,气的喘不匀气,他拍了拍褚裟的手,“你们是兄弟,褚裟早些年受了不少委屈,你这个当哥哥的就要多照顾他一些。” “嗯。”褚熠辰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无论褚裟犯什么混,他都要替对方挨骂。 “过些日子,省里要来领导视察。小裟,到时候你来接待。” 褚裟虽然是父亲推出去的傀儡,但他还是市人大代表。 当然,这是用钱堆出来的身份,源于鸿运集团的慈善事业。 “褚总,一二年就有八项规定了,第二项就是要轻车简从、减少陪同、简化接待,不张贴悬挂标语横幅,不安排群众迎送,不铺设迎宾地毯,不摆放花草,不安排宴请……你可不要给我搞太大的排场,人家记者是要报道的。” “我倒是安排了家宴,就怕怠慢了书记。” 褚裟亲自给来市里视察的书记开车门,“您小心。” “你知道我喜欢你哪一点吗?” “这我还真不知道,家里人都不太喜欢我,经常教训我。” “你比你哥会来事儿,有些事我还没说,你就安排好了,这次你也安排好了吧?” 第二批的督察组是对省内大型企业开展例行督察,第三批于10月份启动,对省内相关部门开展例行督察。 褚裟敛了敛眸子,“都安排好了,这次是家宴,有什么事,我们饭桌上好好聊一聊。” 饭桌上坐着褚家父子四人,对面是省里下来视察的领导。 “督察组下来的时候还瞒着我们,好像是不信任我们一样。”周立方吃着所谓的“家常菜”,他瞧着盘子里的都是些野味,“味道不错,褚总有心了。” “书记肯赏脸吃我们褚家的饭,该是我们父子四人的荣幸。” “他们这次派来一个蔡忠译,这位是个老刑警,功劳、苦劳啊都有,很会查案子。小辰啊,你那生意该放下的就放下,等这风头过了再说,耽误不了多少生意。” 褚熠辰起身给书记倒了杯酒,先干为敬,他就知道自己又得挨训,“都是我没管好手底下的人。” “你心里有数就好。” 褚凉州觉得有些无聊,他悄悄勾上褚裟的小指,面上平静的敬酒。 “这是我买的观音玉,不知道真假,书记要是不嫌弃,就劳驾帮我掌掌眼。”褚高信接过秘书递过来的木盒,慢慢打开盖子,露出来里面的玉观音。 “我们家灯光有些暗,书记要是不嫌辛苦,不如带回去看看?”褚熠辰适当的站出来说话,替书记合上盖子,用绸缎包好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书记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吃菜,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秘书,对方心领神会的把木盒拿了下去,有些东西不能摆在明面上。 第二批的督察组自然是无功而返,但蔡忠译把赵铎带回去调查了。 “赵铎涉嫌勾结□□,我们要带他回去配合调查。” “这是移交文件。” 褚高信在得知自己的私生子赵铎被抓后勃然大怒,就让人把程子启处理了。 “我去。”褚裟拿着草莓味儿的冰淇淋坐在桌子上吃。 “好。” 刚一离开父亲的视线,褚熠辰就不赞同的看着自己的弟弟,“让手底下的人把他丢进河里就行,你没必要亲自动手。” “心情不好,想杀人。”褚裟接过保姆递过来的白毛巾擦嘴,随后把毛巾往褚熠辰脸上丢,“帮帮忙啦,能不能别那么多话啊?” “我是你哥。” “别跟我耍威风,你他妈的也就是个私生子而已。”褚裟不屑的翻了个白眼,掏出一支烟抽,被褚熠辰打了一巴掌,“褚熠辰,你是疯了吗?” “我看你才疯。”褚熠辰咬牙切齿的拽着褚裟的衣领把人往墙上按,“你是在作死!” “你担心我啊?”褚裟抬手摸了摸褚熠辰的脸,“好表情,我喜欢,咯咯咯……” “出了事别连累我。”褚熠辰松开了手,一个人先走了。 褚裟理了理衣领,满不在意的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短信,脸色瞬间变得不太好,蔡忠译死了,是赵铎杀的。 手机铃声响了,来电人是蔡忠译。 “喂。” “说话啊,不管你是谁,给我老老实实的闭嘴!”赵铎丢了手机,看了一眼黑压压的天空,背上包离开了。 手机已经被人挂了,而褚裟愣了很久,他现在有点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老师,你太鲁莽了。” “找到了。”尹沅悄悄走过来,她拿出一个账本,“之前蔡队长说要把事情闹大,让上头不得不查。” 褚裟抬头看了看天,这就是他老师,为了所谓的正义不惜把自己搭进去。 他从来不是为了正义,只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后来之所以会死心踏地的跟着老师,也是因为被老师对正义的坚持影响了。 蔡忠译带着野心试图制服所有角落里的肮脏与黑暗,也带着他对正义的坚持躺在了这片土地上。 十月 一份关于官商勾结的证据送到了中央,□□监察部和反贪污贿赂局借此迅速打掉了几个“内鬼”,公安机关迅速出警,鸿运集团被查封。 褚高信涉嫌贿赂罪,他在被追诉前主动交待行贿行为的,法院依法减轻了处罚,判处三年有期徒刑,罚款三十万,剥夺其政治权利终身。 赵铎涉嫌受贿罪、渎职罪和故意杀人罪,依法判处死刑,没收其全部财产。 褚熠辰涉嫌贿赂罪和组织卖'淫罪,判处五年有期徒刑,并处罚金四十万。 某书记贪污数额较大,且充当鸿运集团的保护伞,法院依法判处其五年有期徒刑,没收其贪污款并处罚金五十万,剥夺其政治权利终身。 市内公安局局长等一系列官员涉及受贿罪,不仅充当鸿运集团的保护伞,还多次包庇其犯罪行为,法院依法判处其十年有期徒刑,并没收财产。 褚裟去看赵铎了,他想问这个杀了自己老师的兄弟几句话。 “为什么?” “如果他不是非要带我走,我是不会伤害他的。我就是觉得可惜,本来能跑掉的,没想到你居然也是内鬼,没想到啊……”赵铎双目通红的看着褚裟,双手攥拳猛捶桌子,狱警赶紧过来拉他走,“你好毒的心肠,你我本是一家人,你为什么要毁了我们!” 褚裟抽着烟走出了监狱的大门,迎面看见了调查组。 “褚裟,有人举报你暴'力执法,请跟我们走一趟。” 我本恶龙,长于深渊,又何苦憧憬那屠龙少年。 ※※※※※※※※※※※※※※※※※※※※ 再写就不过审了,写详细了也不过审。 第 256 章 这是一九六六年。 六月,报纸发表社论,提出“破除几千年来一切剥削阶级所造成的毒害人民的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的口号,□□们的“破四旧”行动在全国蔓延…… 疯狂的情绪具有极大的传染性,残暴的统治逐渐侵蚀了美好的胜利成果。 一场浩劫由此开始了。 在那个可怕的、疯狂的年代,在那场由人掀起来的登峰造极的造神闹剧里,人不是人,也不是鬼,你说不上他是什么。如果非要说像什么,像牲畜,却还不如牲畜。 有的“东西”就那么用两只眼睛看着你,你就会发颤,渗的你再也不敢看他。 六七年一月下旬的一个周末,邹明信骑了一个多小时的自行车,去城外见父母,为了安全,他们由总理安排暂居此地。 他的父亲参加过抗日战争,战功赫赫,是开国将军之一。 如今,正是风声紧的时候,邹将军被安了帽子,也挨了□□。 派出所和居委会的干部常冷不丁来个突击检查,咚咚咚大声敲门,称是查可疑分子,借机警告和敲打这些落难的子弟。 三月里,突然下了雪。 这不是个好兆头。 果然,有人来了,不知是什么人的人来了,他们用拳头捶开了门。 那一张张脸,像是一张张催命符,那一个个火把,照亮的不是黑夜,他们是要把人拖进地狱啊! 救救他,救救她,救救他们! 在呼救的不是邹明信一家人,他们有着铮铮铁骨,不会向任何人求救,这是华国人的脊梁。 在呼救的是他们脚下的土地,她是他们的母亲啊!她在为儿女的前程操心啊! 邹明信挡在了妻子儿女和双亲前面,“你们要□□就□□我!不要伤害我的家人。” “我看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把他带走!” “你们不要担心我,总理会来救我们的,这些人待不久的!” “还敢嘴硬!我看哪个救得了你们这些坏分子!” 邹明信被一顿好打,他满脸的血迹,头发蓬乱,全然没了知识分子的样子,活脱脱一个犯人模样! “明信!” “爸爸!” “儿子!” 那是父亲啊,背影是那么挺拔,撑起了他们的家。 这是十一岁的邹成言最后一次见到父亲了,之后,他们一家人便从红卫队那里听来父亲的死讯。奶奶和母亲抱头痛哭,他们一家人甚至不能去收尸。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邹明信尸骨未寒,那些人又要押着他的妻子周锦去开□□大会。 周锦挂着两个黑眼圈,人消瘦的不成样子,近来也是未进多少水米,脸色蜡黄,两只眼睛空洞洞的,像是没有聚焦一样。 “妈,你们放开我妈!” “别害我儿媳妇啊!我儿已经死了,要是她再没了,你让我孙儿怎么办啊?” “呸!你这黑'份子想上天吗?”穿着军装的女学生冲老妇人吐了一口唾沫,“你这老不死的是不是要阻碍进步?” “轻伤不下火线,她今天就得跟我们走!” 那些所谓的人扭起周锦的胳膊就把她拖走,这个可怜的女人已经饿的头晕眼花了,她看不清路,看不清人的面孔。 周围的人围了一圈,他们七嘴八舌唾沫横飞的指责着邹明信乱传资本主义的坏思想,可怜见的他只是个老师,他在教授学问而已。 周锦晃晃悠悠的跪在插着红旗的主席台上的最中间唱主角,一堆不用化妆就像极了牛鬼蛇神的东西,啊,不,是人撅在她旁边咿咿呀呀唱着大戏。 几个壮年男人按着年仅十一岁的邹成言看着自己母亲受辱,他心里像是有千根针在扎,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他说不出话来,更无法呼吸,这就死了,这就要疯了。 这是怎样一出闹剧啊! 父亲啊父亲,那是个坚强的男人,至死也没有承认自己勾结资本主义做了背叛国家的坏份子。 母亲啊母亲,那是个坚强的女人,她挨了无数的唾沫和殴打也没有替自己的丈夫认罪。 “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到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 “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 从六八年十二月开始,华国政府组织了大量城市“知识青年”离开城市,在农村定居和劳动的政治运动。 那些人又寻找了由头,把邹成言一家人打散了,叫周锦去大山上,把邹将军下放到牛棚里,邹成言跟着爷爷照顾他,而邹老太太被女儿带走,和他们一家被送去改造了。 走的时候,周锦还是个阴阳头,她摸了摸儿子的头,“好好照顾爷爷啊,妈妈一定会想办法来找你们的。” “妈,你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人害了爷爷。”邹成言郑重的向母亲保证了,在这样的时代,一家人很少有团圆的的时候,他珍惜此刻的相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最后还是憋了回去。 他是个男子汉,爷爷奶奶年纪大了,父亲含冤而死,他要撑起这个家了。 在另一个城市,一群戴着袖章的年轻人暴力拆开了一个房门,他们一进屋就打砸起来。 “这是写坏思想的书,烧了它!” “不,留着它,要给这本书的主人定罪!” “你们做什么?”褚母刚进屋就看见一堆陌生人在家里,她看着丈夫的书被撕碎了心痛不已,“这都是医书啊,治病救人用的,你们不能这么对待知识,啊!” “你这给自己脱罪的嘴倒是很能说!等待会儿□□完,看你还没有没这些力气跟我们猖狂!” 褚裟高中还未毕业就受了这场人为浩劫的影响,又因父母是“□□”和资本家女儿,他便成了“黑五类”子女。只有那些“根正苗红”的人才能上大学,“黑五类”子女只配去乡下插队。 于是,褚裟被退学了,他一回家就看见屋里一片狼藉,地上还有血,等追出去的时候就见母亲被绑在柱子上。 “妈,你们做什么?”褚裟还没来得及救母亲就被按在了地上,他一拳打翻一个,冲上前就要解开母亲的绳索,“别怕,我在。” “小裟,你别管我,快去找你爸,小心!” 褚裟扭头一脚踢飞想偷袭他的□□,他抄起棍子就抡,“一帮没人性的小畜生,今天谁敢动我妈一根手指头,我叫他后悔来这世上!” 恶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褚裟豁出命的架势暂时吓退了一干人。 ※※※※※※※※※※※※※※※※※※※※ 换了个风格,还适应吗? 假如能过审,我就按照自己的思路写,不能过审的话,我就不写了。 上个世界的裟哥是刑警,还是不择手段栽赃嫁祸的那种,比反派还反派,被调查是正常的,但也就那么一段时间的事,走走过场,该用他还得用。 他没动过心,一心在找证据,他干的任何荒诞的事都有自己的目的。 局解 关于上个故事留言的那些问题,我统一回答一下: 一、裟哥是亲生的。本来想写他是母亲跟别人生的,但如果不是亲生的,故事格局就小了,所以我给改了。 二、不洗白。除了裟哥用葡萄粉骗督察组的那次,他在褚家人面前k药都是实磕。你们觉得反转很大,局中人就更想不到了。 三、有小可爱想看下,写的话会写缉毒故事,有兴趣就留言。 设定:双卧底 爆点:裟哥接了新任务,有了新搭档,他们一起去查一起贩'毒团伙。褚高信和褚熠辰都被放出来了,裟哥的档案是绝密,所以他们还不知道是谁出卖了自己。 四、故事剧情解释: 早年靠高'利贷发家的褚高信买通了当地官员和警察替高官赚钱,背景太大,动不了,所以从夜总会入手。 环保→扫'黄→贪污 当地官员→内鬼→褚高信→高官 五、褚熠辰是男主,他之所以是男主是因为原剧情里正义没有被伸张。 我原定结局是查了个寂寞,一切都没改变,烟照抽,酒照喝,夜总会照开。我怕结局不过审,才改成这样的,为此牺牲了裟哥的老师。不是为了虐而虐,死了个老刑警,不是那些隐姓埋名的卧底,这事儿就大了,再加上证据,就捶死了。 小可爱们,你们认真看,除了有明确杀人证据的赵铎,其他人都只判了几年,他们花花钱,没多久就会被放出来。这里有个前提,那就是为了这个案子,死了几个卧底了。 某位张姓明星拖行交警百米致重伤,造成对方的肾衰竭,还上过某个法制节目,但是因为家里有背景,所以最后托关系在监狱待了一段时间就出来了。 七、除了褚凉州,其他人都是些人渣,包括裟哥,只不过他是黑吃黑(这不犯法)。 举个例子,某男嫖'娼不付钱,女的报警,会有用吗?没用,警察还会把卖'淫女拘留。 应该是这样,我最近在研究刑法,有不对的地方你们就提醒我一下。 注:律师那个故事就定刑法律师了,节奏会比较快,千万别带三观看,它比上个故事毁三观多了,k药都不能接受的,千万别选它。(雷点我提醒好几次了哈) 你们有疑问就问,看不懂怪我,我的脑回路一向比较拐弯抹角,又喜欢隐晦写文,加上净网的威胁让我删了很多内容。 磕cp磕谁都行,反正都be了。 第二部我会甜一点儿的,毕竟他们是搭档。 我发现年代文比仙侠文还难,我今天能假装自己已经更文了吗? 有年代感了吗?我不是很会写。别的大大都写的很好,但不是我想要的调调,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想要的那种感觉。 第 258 章 砖墙上贴着白纸,上书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勒令两个大字写的有些圆,其他的字在下面歪歪扭扭的铺着,内容很简单,就是让村里一个老汉王川路,还是有个“身份”的,是老派分子,让他赶紧去大队挨批'斗。 “刘二哥,我刚才路过大队,它墙上可写着要批'斗咱王大叔!” “那王老汉要挨一顿嘞!”一个戴着毛巾的汉子蹲在地头抽着旱烟。 “可不咋滴?当家的,你可想想,王大叔也有七十岁了,受不了这些作弄的!” “作孽呦!”汉子猛吸一口烟,手里的烟斗敲了敲鞋帮子。 “这话可不能说。” “呸呸呸!咱个村里最西头那牛棚里……不是有城里来的那个坏分子嘛!咱把他送去挨一次,咋样?” “那合适吗?” “啥合适不合适?一切都是为了革'命嘛!” 村里的大队开大会,要批'斗那阻碍进步的分子。 外头的天空有些不明快,云层压得很低,人的心情也跟着低了下来。 生产队上面是大队,大队上面是人民公社。一个人民公社下辖有若干个大队,而大队又下辖若干个生产队。 大队内部挤满了人,人挨着人,别说立足之地,就连想要见缝插针的地方都没有。 台上的人穿着民兵服装,每个胳膊上都有红袖章,他们个个眼睛瞪得像铜铃,就算小眼睛的人也努力睁大眼睛。 台下的村民嘻嘻哈哈,黑黢黢的脸,笑起来就是一口牙,话赶话,吵的人耳朵嗡嗡的。 “笑,笑,笑!你们哪个笑的?” “给我把阶级敌人带上来!” “放了我爷爷。”邹成言被人按住,他生病的爷爷被人连拖带拽的扔在了台上。 邹丰年动了动干涸的唇,脖子上挂着牌子,他头晕眼花的,渴的说不出来话,一抬头就觉得眼前亮的睁不开眼,一低头就觉得要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说!你是不是做了反'革'命的事?” “敌人是不会自行消灭的,走'资派连做梦都磨刀霍霍,准备向造'反派反攻倒算,我们能睡大觉么?只要我们稍一放松阶级斗争这根弦,就会红旗变色,人头落地!” 他们今天就是要给邹丰年定罪,让他背上反对社会主义的罪行,将他定为叛徒、内奸、反党分子、顽固不化的走资派。 “快快认了错,你这走'资派!” “我没有……” 一盆子凉水被浇在了邹丰年的头上,他打了个机灵,恍惚间想起了以前,那时候还在打仗,他扛着沙包堆战壕。 “把下一个带过来!” 几个红卫兵用枪胁迫着一个青年上台,“快走!” 邹成言一直看着台上的爷爷,自然也看到了被胁迫的青年,他看着对方黑亮的眼睛,觉得像是在哪儿见过对方。 “这个是黑'五类弟子,不光如此,他还在大礼堂看《彷徨》!你为什么彷徨?你是想投入走'资派的怀抱吧?” 一个单手叉腰的女兵将一本书狠狠地扔在褚裟脸上,“你念一念这书!” “株古槐,便投影地上,森森然更来加浓了他阴郁的心地。突然一声乌鸦叫。这是他平日常常听到的;那古槐上就有三四个乌鸦窠。但他现在却吓得几乎站住了,心惊肉跳地轻轻地走进靖甫的房里时……” 啪—— “还说没有想投入走资派的怀抱!你看看这书写的都是什么?乌鸦叫?祖国大好形势,你乌鸦叫,你就是想破坏社会主义!”这女兵可不简单,叫葛燕,她是大队长,这里的批'斗都是由她主持的。 这个年头,想要给一个人定罪太简单了,你打个哈欠,他们便说你对文化运动很不认真了;你肚子叫了,他们便觉得你是在破坏社会主义和平;你要是赚了一点点钱,那就更不得了了,这是投机倒把啊! 褚裟干脆不说话了,任由这个大队长骂,对方骂的起兴了便给他几巴掌。 等到天黑下去,人们都散了。 褚裟和邹丰年还跪在台上,没人给他们俩松绑。 “爷爷。”邹成言见没人拦着自己了,赶紧冲过去帮邹丰年解开绳子。 “我没事儿,你去帮那个青年解开绳子。” “好。”邹成言没有哭,也没有惊慌,他早早地担起了重担,所以比同龄人看上去懂事的多。 “谢谢,不用。”褚裟把绳子扔到一边,他撑着地站起来,跪在地上太久了,膝盖都麻了。 “爷爷!” 邹丰年不是年轻人,挨了一天的打骂,水米不进的,自然是撑不住了。 “我父母都是医生,我以前跟着他们学了一些知识,让我看看你爷爷。”褚裟走到邹丰年跟前,把人扶起来放在椅子上,摸了摸他的额头,伸手为其把脉,“只是发烧。” “可是这里没有药,去镇上太远了,去了他们也不会给我们看病。” “针灸可以治发烧,让我试试。”褚裟从怀里掏出针灸包,他藏针是为了杀人,可不是为了救人,但如今也许可以试试救人,“你可别出卖我。” “不会的,哥哥肯救我爷爷,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邹成言举起手发誓,“若是我出卖了你,便叫我不得好死!” 褚裟找了半截脏兮兮的蜡烛,又用打火石点燃,把邹丰年的衣服解开,用火苗给针消了毒,他让邹丰年正坐低头,“你举着蜡烛靠近点儿。” “好。”邹成言举着蜡烛靠近,“大哥哥,您是从哪里来的?等我们……” 邹成言想到他们家的现状,不敢妄下定言,怕对方觉得自己口出妄言。但此时的黑暗一定会过去的,到时候他一定要报答这个大哥哥。 褚裟也没有回话,而是就着烛光在邹丰年的颈部下端,也就是第七颈椎棘突下凹陷处找到了大椎穴,小心翼翼的扎了下去。 随后,他牵起邹丰年的手,在对方的手背,一二掌骨间,第二掌骨桡侧的中点处,虎口两骨之间又扎了一针。 邹成言的眼睛被熏得难受,他揉了揉眼睛,怕自己的动作晃了烛光立马停下,一动不动的举着蜡烛。 褚裟在邹丰年的前臂外侧,手腕横皱纹向上三指宽处,手腕背侧的位置找到外关穴,然后扎了第三针,“多喝热水,夜里给他盖好被子。” “谢谢大哥哥。”邹成言鞠了一躬,他没有得寸进尺,一个人扶着爷爷回了牛棚。 第 259 章 已然是二月了,没有春风似剪刀,只有迫人的冷意。 牛棚四处透风,臭不可闻,也没有可以睡觉的床和被子。 邹成言只能尽量多铺一些茅草让爷爷躺着,他们两个别说是饭,就是口热水都没有。 他从河边提了水,找了个瓦罐偷偷烧水,因为他们两个是不配喝热水的。 “成言,别忙了,我喝生水是一样的。当年打仗的时候,渴极了都是吃雪解渴,没道理落难了还讲究这些。” “爷爷,那个大哥哥跟我说多喝热水才能好得快。你躺着,很快就烧好水了。” “那是个好人啊。”邹丰年开始感慨,落了难才知道别人的善心是多么的可贵,“不管我能不能回去,你一定要替爷爷报答这个青年。” “爷爷,你说什么呢?我们会一起回城里,到时候您自己来报答大哥哥。” “也是,当年的长征都扛过来了,这点儿小病还能抗不过去?”邹丰年心里清楚这是不一样的,那时候年轻力壮,心里有对革命胜利的强烈渴望,现在年老体弱,还成了孙子的拖累。他看了一眼邹成言,无言的叹了口气,他对不住家里,对不住这孩子啊! 邹家已经被□□抄家了,名义上是抄家,实际上是□□,有用的抢走了,没用的就砸了。 房子没了便没了,只要人还在,家就在,可他们一家不知道何时才能团圆…… 褚裟和其他自愿响应号召的年轻人不同,他是被迫插队。 由于成分不好,知青们大多不愿接近他,看见他便避开,生怕被他连累了。 吱呀—— 门开了。 褚裟抱着一床有点霉味的被子走进来,刚才还在聊天的知青立马各进各的被窝。 近来天气有些阴,晒不好被子。 一个高壮的青年洗漱完走进来,他故意撞了一下褚裟,然后躺在了床上。 他一个人睡两个人的位置,只给褚裟留了一个边角位置。 褚裟默默无闻的躺下,盖好被子睡下了。 只是,这地方对着门,夜里透风,把他冻醒了好几次。 白天里,知青们出去好好干活,他们比起村民来,自然是“娇生惯养”的,不擅长伺候庄稼地。 可是,他们有一腔热情,对回报祖国大好河山的热情。 褚裟稳稳的挑起沉重的担子,两头是臭不可闻的泔水桶,他知道自己被为难了,他们把最苦最累最脏的活儿都给了他。 但也没办法,黑'五类弟子就是要被贫下中农好好教育。 村里人在背后说他是资产阶级的公子哥,不谦虚,不会干活儿,对贫农没有感情。 大队长葛燕拿着鞭子,这不是普通的鞭子,这是能抽去不正之风的鞭子,她要好好把褚裟这个坏分子身上的资本主义尾巴抽断! 啪—— “你怎么这么慢?贫下中农能干的活儿你为什么不能干?” 褚裟没有反驳,再次挑起担子,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在泥地里。 他就这么挑了一整天,肩膀留下了深深的红痕,碰也碰不得,胳膊也抬不起来了。 晚上回到土屋里,褚裟连洗漱都不想,往床上一躺,什么想法都没有。 一个石子打在了窗户上,一个小小的声音传来。 “大哥哥。” 褚裟看了一眼周围,月光照进来,他披上衣服下了床来到院子里。 蹲在角落里的邹成言见没有旁人才敢出来,他也是怕别人看到他跟褚裟见面,万一连累了大哥哥,他悔都悔不及。 “你怎么来了?”褚裟也在看周围,他们两个这样的身份,别说有什么关系,就算是说句话,都会被别人曲解成想要破坏社会主义和平的“罪恶团伙”。 那些人一周批'斗一次邹丰年,不让他安生,平时又不管他,任由他跟邹成言自生自灭。 邹成言白天的时候偷偷摸摸去山上了,他也不懂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就摘了些野艾蒿和荠菜给爷爷煮了吃。 这时候粮食紧缺,有野菜也在一露头就被村民自己挖了。 他为了找几棵能吃的野菜,走了很久,甚至进了深山,摔得灰头土脸,一身伤。 “大哥哥,这个给你,我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还给你捡了柴……你能不能去看看我爷爷?” 褚裟看着被邹成言塞进怀里的洗的干干净净的野菜,又看了一眼邹成言指着的木柴,他把木柴和野菜找地方藏了,转身看着神情拘谨的邹成言。 “走吧。” “谢谢,真的太谢谢你了。” 为了防身,褚裟的针包是随身带着的,他有几次想过实在不行就逃了,又怕连累母亲。 他让尹姐跟在他母亲身边照应着,自己只身来插队。 邹成言在前头带路,他一到牛棚就停下来,有点不安的指了指角落,他怕褚裟嫌弃这里又脏又臭。 “大哥哥,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把爷爷扶出来。” “不用,没那么多讲究。”褚裟进牛棚的时候低了一下头,因此牵动了肩膀上的伤痕,他倒吸一口气,立马跟邹成言解释,“我是因为肩膀被担子勒伤了,没有别的意思。” “大哥哥,你知道有什么治伤的草药吗?你跟我说长什么样子,我白天去采。”邹成言并不是心安理得接受别人帮助的人,他也想尽可能回馈对方的善意。 褚裟半跪在地上给邹丰年把脉,他摸了摸对方的头,这种糟糕的环境不适合养病,再加上邹丰年的年纪大了,这病也是受折磨才得的。 “比上次好了一点儿,我再给扎次针。若是以后还有不舒服的,你夜里去找我,别惊动别人。” 知青点的柴火湿了,负责给大家烧火做饭的女知青半天也没烧着柴火。 褚裟抱来一捆柴,“用这个吧。” 刘晓丽不敢接,这里的知青都不敢跟眼前这个成分不好的人打交道,她自然也担心对方连累自己回城。 “这里粮食都发霉了。” “哎呀,这还怎么吃啊?” “我们去老乡家。” 每次知青点的粮食发霉或者柴火湿了,队里就让知青去村里人家里寄宿。 但,褚裟的身份敏感,没有村民愿意接受这样的人在自己家里住。 所以他就一个人留在了知青点,吃着发霉的粮食,喝着自己挑的水,用着邹丰年夜里送过来的柴火。 “您要教我读书?” “嗯,你本该在上学的。”褚裟从抽屉里取出自制的课本,这是他默写的中学的语文课本,幸好知青点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纸笔。 “谢谢。”邹成言顾不上礼貌,急切的接下了手订书,他立刻翻开课本,看着上面方方正正的字,他沉默了许久才开口,“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才好。” 邹成言十一岁的时候就因为莫无须有的罪名被迫退学了,连初中都没来得及上。 “我闲着也是闲着。”褚裟每天不是在挨队里对他的批'斗就是在干活,虽然又苦又累,但生活无趣的很,确实是“闲着”。 这个时代里,很多人都在“闲着”,他们明明有更大的作用,但却只能被关在牛棚里,什么都做不了。 赵艳芬戴着平顶的黑色绒线帽,她把头发好好拢了起来,然后梳着个球形网子,穿着普通老太太都会穿的黑色粗布大襟袄和裤子,绑着裤腿,还是小脚,她佝偻着身子,一瘸一拐的吃力着在土路上走。 “牛家婆婆,你去做什么了?” “看闺女了。”赵艳芬护着心口的鸡蛋,这是她刚弄来给儿媳妇补身子的。 “娘,大白天的,你关什么门啊?”牛二旦放下柴火,挠了挠大光头,不解的看着自家老娘,“你这神神秘秘是在干啥?” “你媳妇的肚脐眼儿鼓鼓的,该是怀了带把儿的,娘心里高兴的不行,可你媳妇她身子弱,娘就去弄了好东西给她补一补。” “什么好东西?”牛二旦看着自家老娘从怀里掏出一枚鸡蛋,他吓得瞪大了眼珠子,赶紧看看门外有没有人,他笑呵呵看着那枚鸡蛋,“怪好,给我媳妇煮了。” “加点水做蛋花汤,再弄点红糖,可补身子了。” 还没等牛家媳妇喝上红糖鸡蛋汤,他们家的家门就被葛燕带人踹开了。 “我听人举报说这里有享受主义作祟,资本主义尾巴被人带进来了,说!你们谁做了牛鬼蛇神?!”葛燕一眼就看见了蛋花汤,顿时大喊起来,冲上前揪着牛家媳妇的头发开始骂,“我要带你去挨批'斗!” “你放了我媳妇吧!求你了,她还大着肚子呢!” “你让我饶了你媳妇?饶了想破坏风气的坏分子?社会主义还怎么搞?资本主义就是因为她才来破坏我们国家的!”葛燕还抓着牛家媳妇的头发,横眉竖目的看着其他的□□,“那个黑'五类子弟跟投敌叛国的邹丰年呢?” “还在台上等我们呢。” “把他带来,一起□□!” “牛家媳妇背着人偷吃鸡蛋!” “偷吃鸡蛋就是牛鬼蛇神!” “牛鬼蛇神就是反革'命!” “扫除牛鬼蛇神!” “打倒一切反革'命分子!” 牛家媳妇被葛燕和其他人吓坏了,有人上前对她拳打脚踢,她被打倒在台上,哎呦哎呦的直叫唤。 “羊水破了!” 第 260 章 这个年代吹出了一股歪风,好人不愿意随风荡,恶人就开始见风使舵。 公社开大会,原本红卫队是要批'斗褚裟跟邹丰年的。 在□□还没开始的时候,大队长葛燕就听小人打小报告,说在牛家媳妇在搞旧时代那一套,他们家在破坏革'命。 “那天,总理把我和老刘找去,布置在小组会上如何保护好老同志的工作,总理特别嘱咐,让我们不要在小组会上发言,以免发言被别有用心的人抓住把柄,加以利用。”说到此处,邹丰年叹了口气,他没想到自己还是被人抓了把柄,然后变成这样。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有些人存了坏心思,你就算知道,也总有疏忽大意的时候。 邹丰年总觉得是自己连累了家人,儿子死前还把责任扯到自己身上。 “你爸……” “爷爷,你没有错,爸他也没有错。我不知道是谁的错,总会过去的,我相信总理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我们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啊。” “你们在说什么?还不闭上嘴?”社员扬起皮鞭狠狠抽在了邹丰年的背上,“你还不叫疼?再给你一鞭子,看你疼不疼!” 褚裟在一旁默默站着,刚才跪了有了一会儿了,腿都麻了,于是他便偷偷转了转脚,活动一下腿脚,别落下什么病根。 “别说话,让你们说话时才能说话,听懂了没有?” 褚裟现在又饿又渴,根本没心情说一句话。他极其佩服邹家爷孙俩的“坚强”与“单纯天真”,居然还相信有谁会来救他们,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天王老子估计都说不上它的名字来。 今天艳阳高照,白白的天空上只有一个亮亮的大太阳,也不见白云,像有一张无形的罗网正在等待猎物落网,让人心里升起不可名状的恐怖。 屋里传来牛家媳妇一声比一生凄厉的惨叫,邹成言摸了摸心口,他很不安。 牛二旦抱着头在磨边,他因为护着媳妇挨了几个人的毒打。 他的老娘被关进了拆房,正捂着被红'卫兵踹了一脚的心口哭嚎孙子。 有个知青手里拿着□□,他翻开某一页开始念,“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就要拥护;凡是敌人拥护的,我们就要反对。” “没错,要敢于斗争,敢于胜利!大家跟着我念,打倒反动派!”葛燕攥着拳头举过头顶,用不着喇叭助威,光是凭嗓子生喊,她的声音都能传出一里远。 “打倒反动派!” “胜利是属于我们的!” “胜利是属于我们的!” 产婆在屋里忙的满头大汗,屋外还有一堆人振臂高呼,她着急忙慌的出来,“不行啊!这孩子好像是头朝上,没法生啊!这会憋死的!” “啊?媳妇,孩子,哎呀!”牛二旦给了自己一巴掌,都是他没用。 不关他的事,褚裟往后退了退,他身上的罪行已经够重了,别给自己添麻烦了。 屋子产妇的声音越来越惨,牛二旦急得就要带着媳妇去镇上。 “不行,她还得挨批'斗呢!”葛燕的大眼睛一瞪,她直勾勾的看着牛二旦,“你是要加入反革'命阵营吗?” “二旦,现在送医院也太晚了。”产婆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但她也没辙,只能听着牛家媳妇痛呼。 褚裟迟疑了一会儿,缓缓举起手,“让我试试看,我母亲是产科医生,我学过这类知识的。” “不行!牛家媳妇肚子里怀的不是人,是资本主义小孽障!” “人命关天。” “这是上级的命令,就是要严格执行!” “什么命令?” “割尾巴!割掉这些旧社会的残余势力!” 葛燕有一双大眼睛,并不是所有大眼睛都是漂亮的,她的这双眼睛里透着一股子难以描述的气息,像是被什么附了体,入了魔,你无法从她的眼睛里看到关于人性的一面。 割尾巴是指清除所谓私有制的残余,是当下流行在农村中的极“左”口号。实质上,这是对广大农民合法经济活动的限制和打击。 “算在我头上,反正债多不压身,留我一条命回去侍奉爹娘就够了。” “你们是团伙!同志们啊!□□分子联合起来了啊!” “打倒反动派!” “打倒反动派!” “打倒反动派!” “大哥,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帮你媳妇接生。”褚裟不管这几个时不时就要发疯吼一吼号子的人。 “你们都给我出去!出去!”牛二旦迸发出此生最大的力气,抄起扁担一股脑儿的把一群人打了出去。 褚裟扯着产婆进了房子,这里没有无菌手术室,他有点不适应,指挥着产婆去准备更多热水,“大娘,您找找红糖,泡碗红糖水给她灌下去!” 褚裟洗干净手开始触诊,宫口已经开到了三指,他摸清了胎位,根据囟门和矢状缝判断出是枕后位。 不一会儿,他就矫正了婴儿体位,产妇瘦,也没吃过什么有营养的东西,导致孩子也很瘦。 现在,最关键的是产妇她能不能撑到生下孩子,还有就是产后是否会大出血。 “大姐,坚持住。”褚裟看见了桌子上的鸡蛋汤,立马掺了热的红糖水给牛家媳妇灌了下去,“为了孩子,给我喝了它!” 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一声婴儿的啼哭响起来。 “生了生了,二旦,是个小子!” “谢谢大夫,谢谢!” 褚裟没有搭理其他人,他看着牛家媳妇的下半'身,皱了皱眉,从怀里掏出针来,点了油灯,仔细消毒后开始扎针,“她有点产后出血,幸好量不大,我给她扎针止血,你要是不放心就带她去镇上输点血。” “现在就去吗?” “你们不去也行,多喝点补血的,红糖水什么的,别见了风。”褚裟扎完最后一针,累的满头大汗,他现在可是罪名大了,“我名声不好,终究是连累你们了。” “大哥哥,你快走,葛燕带了很多人来!” 在葛燕被赶出牛家后,她气冲冲的走了,临走前叫嚣着要大家好看。 邹成言不放心,偷偷跟了上去,他虽瘦弱,但跑得快,见情况不妙便来报信了。 “反动分子给我滚出来!”葛燕这次指挥着人攻打上门了,她叉着腰看着褚裟,“你这坏分子居然侮辱妇女!你知不知道妇女能顶半边天?你做了流氓一样的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你们做什么?这里是……”牛二旦被几个人按倒在了地上,“别动我媳妇和孩子!” 褚裟保持沉默,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一个牌子挂在了他脖子上,一口唾沫吐在了他脸上。 一个□□用棍子狠狠抡在了褚裟的腿上,他被迫跪了下来,一时间,数不清的讨伐□□的论调落在他头上,棍棒伺候着他。 “嗯?她喝了这鸡蛋汤?果然是要搞资本主义!”葛燕看见了之前的碗,里面被喝的干干净净,她揪起牛家媳妇的头发,“好啊!这就让我抓了典型,同志们啊,这是伴随着反动势力生下来的孩子啊!他可不是一个孩子,是炸'弹!要毁了我们的胜利!打倒反动派!” “打倒反动派!” “还我孩子!”牛家媳妇强撑着要救自己的孩子,可葛燕不愿还给她。 拉拉扯扯间,孩子掉在了地上,摔着了头,本来就虚弱,这下没了气息。 葛燕愣了几秒,牛家媳妇掉到了地上,爬着去抱自己的孩子,“大夫,你救救我儿,求你救救我儿!” “死的好!”葛燕很快就回过神来,她指着地上婴儿的死尸,“同志们,这是牛鬼蛇神的孩子,活着就是要反革'命的!” “对,对……”吓慌了的□□们纷纷附和队长,不然,他们就要背上害死孩子的罪名了,这是得下地狱的罪名嘞! 这一天,褚裟和邹丰年在挨批'斗,牛家媳妇用裤腰带上了吊。 要说□□年,那是一个大混乱的时候,人们不知道谁对谁错,各自为营…… 村民们在地里干活回来吃了饭,天刚擦黑,村里的老人拉大铜铃,一窝人像饿狼一样窜出来。 老老少少分成两伙,一伙叫“八大”,这是老干部队;一伙叫“六大”,这是年轻的小兵。 这两个名字不代表任何意思,它们相当于一班二班。 “造反有理!造反有理!造反有理!”他们喊着口号相遇了,开始对骂、互殴。 彻夜不眠的造'反,明明白天那么多活儿,可一夜不睡,他们也不困,个个精神抖擞! 这是怎样伟大的革命精神啊! 这就是精神啊! 且不说这时候神经还只是一种普通的学术名而已,是个人也该赞叹一声—— “你们可真精神!” 该是发了癫,还是发了狂,我们尚且不清楚状况,就算找了顶顶好的精神科专家看了,他也只能叹息。 便是叹息了。 今夕是何年? 哦,原是六九年了,那个发了狂的时代过去了吗? 过去了,快要过去了,人们聪明的选择进入了另一个精神状态。 这是该造神了,这时候是要有牺牲的。 你只是个孕妇而已,只是一对母子的命而已,算不得什么的,人命如草芥,活该是被卷入了历史的洪流。 我们该千恩万谢的。 ※※※※※※※※※※※※※※※※※※※※ 这是洋君第一次写年代文,写的就有点慢,能理解哈?文中的内容请不要上升我本人。 第 261 章 六九年的四月,九大召开了,这真是一件好事情,做了无用功,反倒被有心人利用了。 此后,“斗、批、改”运动在全国展开,这包括建立革命委员会、大批判、清理阶级队伍、整党、精简机构、改革不合理的规章制度、下放科室人员等等。 在实际工作中还包含“教育革命”、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等内容。 风大,雨大,闪电劈开了门口的杨树。 一场更大的大动乱来临了。 第一个阻碍村里革命事业的是一对母子,如果你是个严谨的人,那我便严谨的介绍一下,那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和一个刚生下孩子的母亲。 任何沾了资本主义邪风的人都该被丢进滚轮里,叫那历史把他们碾碎。 好在,他们两个死了。 你要是问他们为何而死? 皆是因为他们吃了一枚被资本主义投了毒的鸡蛋。 这场文化运动开始的头两三年,樟寿先生的作品因为不完全符合政治思想宣传的目的而被逐出了中学语文课本。 从六九年开始,语文课所谓“文”的范围稍有扩大,先生作品开始得到谨慎的恢复,仅限于政治针对性极强的杂文。 幸运的是,给褚裟二次定罪的那本书是《彷徨》,不在允许范围内,所以叫人白白担心了一场。 伟大的红'卫'兵们差点放了这颗毒瘤。 于是,三次定罪来了,流氓罪。 这个罪名该怎么处罚? 葛燕聪明的想到了个好主意,聚集了村里的妇孺唾弃他,便是一人都吐他一口,用这混着贫下中农气息的唾沫洗刷他的罪恶。 “我们走!”一群人气势汹汹的走了,威风的厉害,他们自以为在消灭破坏社会主义的邪风呢! 邹成言一直躲在树后看着,他不敢上前,因为知识分子都是极注重气节的,褚裟见了他难保不会感到难堪。 已经有不少文人因为受不了屈辱而自杀了,他不敢刺激褚裟。 “你来了?”褚裟卷起袖子舀了一瓢水,他在水盆里仔细的洗脸,这样总比那些不能接受命运只会乱吼乱叫的人体面一些。 他很敏锐,早就察觉了暗地里的视线,他也不会误会邹成言来看自己的笑话。毕竟,连这里的村民都看不下去这些红'卫兵了。 “大哥哥,我不该躲起来的,你骂我吧,我就是个懦夫。” “你不是懦夫,你是个勇敢的人,在我处于这样的位置,你还关心我的心理状态,你没有屈服于扭曲的……”褚裟住了嘴,他不该说这话的,“你少跟我走动,不知道哪天我就连累死你了。” “不会的。”邹成言这话说的急,但却没什么底气,因为他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也幸亏他们来了农村。 城里的文化运动闹得更凶,每天都要死好多人,躺着一地的被打的爬不起来的可怜人,围城把他们围起来,就像盖了一座坟。 大多数的华国人已经为了所谓的革命疯狂了,人们在一阵阵风暴中艰难度日,这是一场大灾难,是一场抹灭人性的大洗礼。 死了便是死了,活着的不是跪着活、艰难的活,便是入了魔的跟牛鬼蛇神干上了。 镇上的一个有家有室的医生死了,起因是他被怀疑为“探子”,于是,群众武装组织成员便指派了某个“英勇善战”的红'卫兵用麻绳将其勒死。 村里本就没有医生,去看一趟病院要走很长一段路,他们也没钱看医生,那个被勒死的医生有时候会来村里给大家免费看病。 褚裟会点针灸,也能看点儿小病,村长便找上门,单独给他找了间卫生所让他住着。 这卫生所很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床,唯一治病的工具还是褚裟自带的针包,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不过,这也比知青点强,至少不漏风。 作为一个黑'五类弟子,褚裟的处境可谓是差之又差,别提工资了,村民甚至不愿意来他这里看病,只有实在是没办法了才会来。 这天,褚裟刚给邹丰年把完脉回卫生所,就见屋里亮着灯,他冲邹成言挥挥手,对方立马走开了。 “褚医生,你快看看我爹,他摔着腿了。” 屋里的老汉哎呦哎呦的叫唤,褚裟匆匆进了屋子,光用眼睛看是不行的,得上手摸老头带着泥巴的黑黢黢的腿。 这也没有什么手套,他连身白大褂都没有,一切从简。 “没骨折,接上就好了。”褚裟刚接上老汉的腿,外面就响起了铃声,跟催命符一样响个不停。 “红'卫兵来了!红'卫兵来了!大家都点快回家,快关上灯!”有人敲着锣提醒。 受了伤的老汉忍着疼站起来,被儿子扶着回了家。 褚裟待的这个地方离邹丰年爷孙俩的牛棚还挺远的,跑回去是来不及了,他立马出了屋子,在院子里低声喊了邹成言进屋。 “这样行吗?万一他们进来搜怎么办?”邹成言被褚裟推着躲到了床底,他怕影响到褚裟现在因为给村民治病而积累的好名声。 红'卫'兵和红'小'将只要一来村里,远远那么一瞧,那架势就堪比鬼子进村。 浩浩荡荡,气势汹汹,头戴绿色军帽,身着绿军装,腰间束武装带,左臂佩红袖标,手握□□,又漂亮又威风! 村民们也常有怨言,但是敢说吗? 大家都是穷人,吃不上熊心豹子胆,喝不起虎骨汤,自然是没那个胆量。 这时候,药可以乱吃,你就是喝了毒药也是幸福的,但你要是说错了话,那就要遭遇比下地狱还要可怕的事情。 “你不出声,我关了灯,没事的。”褚裟说着关了灯,默默等着那群堪比豺狼虎豹的革人姓命的高等人们离开。 红'卫兵们跟人是不一样的,他们是肩负了伟大使命的,人人都想加入他们,加入这个不做人的组织里。 如此,大家便都能意气风发的走在街头,维护革命,摧毁一切阻碍社会发展的恶'势力。 即便是夜里,你躺在床上,你也能听到一队人马杂七杂八的在外面走,脚步声虽然比不上鬼子扫荡,但那气势是不多承让的。 “开门!”名叫红'卫兵的这群野生护卫队想搜查哪间屋便搜哪间屋,想批'斗谁便批'斗谁,这才是真正的革命嘞,都不知道过去搞得都是些什么。 对付列强算什么本事?这些敢于向自己人下手的好同志才是真英雄呢! 等到那帮比狗还能折腾的人走了,褚裟才下了床,他也不敢开灯,点了油灯俯身去看床底的邹成言,“他们好像走了。” 没人应,原来是邹成言睡着了。 褚裟并没有叫醒邹成言,他那张床小,没多少重量,于是他轻轻把床挪到一边,将邹成言抱了起来,就这样一路把邹成言送回了牛棚。 从六六年十月开始,种种越轨不法行为不再受到约束,致力于维护社会新秩序的红'卫兵们给干预不法行为的傻蛋们扣以“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帽子。 这群“人”总是会遇到些傻蛋,好在他们坚信理想,用近乎小人得志的嘴脸骑在了大家的头上。 这是很辛苦的,如果憋急了,他们只能在大家头上撒'尿。 这能怪伟大的红'卫兵们吗?肯定是不能的,还是要怪大家不懂事的。 如果我们跪下来方便他们作威作福的撒尿,便不会有这么多问题了。 邹成言在月光下写着褚裟布置的日记,他在构思的时候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很多东西是不能写的,是会成为把柄的,还怕后人看了便不相信光明了,他便反反复复的改了好几次。 “你写的很大胆,我很欣慰你的勇气。”褚裟看的眼睛酸,他屋里的油灯不太好,靠近了熏眼睛,但离得远了看不清字迹。 “我知道不该写。”邹成言并不是个话多的孩子,时代的悲剧让他失去了孩子的单纯与不谙世事。他看见那些人那样对待褚裟,虐待爷爷,又想到含冤而死的父亲,他便有了一股说不出来的气,他就写了。 褚裟看完后把本子放在油灯上,火焰沾上了本子,火苗一下子窜了上来。 “村里的榆树都被大家把叶子撸干净了,山上的野菜也被挖没了,我只找到了这些。” 褚裟叹了口气,他走到屋里唯一的锅前掀开锅盖,里面有三张地瓜面儿混着地瓜叶烙的饼,只有巴掌大,他拿了一张黑紫色的烙饼掰开,把大的那一半分给了邹成言,“成言啊,吃这个吧。” “我不要。” “给你就拿着。” “谢谢。” 邹成言把这半块饼塞进怀里捂着,上面还有一点点热乎气,这块饼软,他准备带回去给爷爷吃。 褚裟见了,又从锅里拿了个饼子塞到邹成言的手里,“把这个给爷爷带回去。” “嗯。” ※※※※※※※※※※※※※※※※※※※※ 之前一直有留言催我写这个设定来着,我也不知道这篇故事能不能满足之前那几个小可爱的期待。 就我个人来说,我码文的时候心情很沉重,写的很难受。 第 262 章 武斗在这场文化运动中并不很普遍,不光是众人你一拳我一脚的打死一个人,还有大规模的械斗。 翻过了小小的北山,山那头一个叫“造反光荣”的小队,他们的炮火朝向了芦苇荡,听闻那里躲着一些“黑'帮”子弟。 几艘武装拖船进了河塘,炮弹从头顶呼啸而过,水柱滔天,水花四溅,血染芦苇荡。 这里有山有水,风景极好,水道纵横,河塘密布,成很大一片,有几十里的也有上百里的。 一个炮弹没了准头,跑错了地方,落在了大石头上,崩飞了无数碎石。 褚裟一把将邹成言拉进怀里,就地倒下滚了几圈后躲到了一颗树后面,他捂着邹成言的耳朵,“别怕,我在呢。” “嗯。”邹成言埋头在褚裟怀里,他的耳朵被褚裟捂住了,可是炮火声还是钻进了他耳朵里,他抬手捂住了褚裟的耳朵。 两个人就这么互相捂着耳朵,一直等到炮火停下。 他们两个今天不应该出来采草药的,天是个好天,但人不合。 褚裟发现自己心口的衣服湿了,他没有开口问邹成言怎么了,死的人太多了,很多人的心里都压着一块石头,就这么负重前行,等待黑暗过去,渴求光明。 前些日子,邹成言收到了一封信,他小姑自杀身亡了。 不仅如此,在邹成言小姑死后,当时的*'*代表为看她的裸'体硬说她的肚子里藏有特务联络的密信,将她脱'光了衣裤,之后还对其开膛破肚。 那是一个热情开朗的女孩,她爱吃糖爱看电影,总是买些零嘴送给侄子。 在家的时候,她是父兄手心里的宝儿,他们总是纵容她调皮,母亲和嫂子都爱打扮她。本该是像花儿一样绽放的年纪,她却命丧黄泉。 邹成言看到信的时候以为自己看错了,那一刻他宁愿自己是个文盲,也许不认识那些字他还能自欺欺人。 他不敢让爷爷知道这件事,原本就断断续续的生病,再接受这样的打击,那爷爷还能撑到回城吗? 一个又一个重担压在了邹成言的肩膀上,他感觉自己快挑不动了。 褚裟拍了拍邹成言的背,他抬头看了看天,已经是六月了,太阳离得太远,阳光照不到他们身上,再好的天也没用,与他们又没有什么关系。 “褚哥,我小姑死了。”邹成言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 “成言,别想了……” 六月中旬 小麦成熟的时候也是夏天最热的时候,农民一镰刀一镰刀的把上千亩小麦割完,吹着热风晒着烈日,后背晒爆皮,背上一流汗跟盐水撒伤口一样。 一个公社平均有五百户农民,一千个劳动者和一千亩土地。 石涧子村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勤快,每年都有光荣称号,是公社的第一生产大队。 褚裟和其他知青也来收麦子,他已经弯了一天的腰,原本白皙的皮肤早就被麦田染成了偏黑的小麦色,他的双肩和双手早就磨出了老茧,挂在脖子上的毛巾一天能拧一桶水。 傍晚,一声清脆的哨子传遍麦田,农民终于直起了腰板,收起镰刀,拿着瓦罐往家走。 “褚哥。” 小小的一声轻唤把褚裟叫回了神,他看向树后,“成言?” “是我。”邹成言偷偷去捡麦子了,他将一把麦子放在褚裟手里就跑了。 褚裟没叫住邹成言,只能拿着麦子进了屋,他把麦粒脱出来,青青的麦粒散发着淡淡的麦香。 大家平时都是吃地瓜、玉米棒子和芋头,实在没得吃了就去挖野菜或者撸树叶,每年只有在刚收获粮食的时候才有一点点粥配萝卜吃。 褚裟奢侈的搞来了拇指大的猪肉,细细的剁碎了,选了鲜嫩的野菜,在白瓷碗里和好馅子。 他取来水,将那少的可怜的麦面揉成面团,然后包了七个饺子。 就那么七个饺子,大部分的农民可能到死都没吃过一口。 褚裟自己吃了三个,找了牛皮纸仔细把剩下四个包起来送到了牛棚。 “谁?” “成言,爷爷,是我。” “褚医生来了,成言,你快去迎一下。”原本躺着的邹丰年赶紧坐了起来,挣扎着要爬起来,见孙子过来扶自己,他便催对方去迎褚裟。 他从不在褚裟跟前以长辈自居,而是和村民们一起喊褚裟医生,哪怕对方才十八岁。 “爷爷,您别起来了,我来送点东西。” 褚裟左看右看,即便是周围没人,他也还是不放心,进了牛棚才把牛皮纸掏出来放在邹丰年手里,“爷爷,成言给了我一把麦子,我做了饺子,您和成言尝尝。我卫生所没人看着,这就回了,你们好好休息。” “褚医生,这怎么行?你好几次冒着危险来给我看病,我从没报答过你的恩情,怎么还能收你东西呢?”邹丰年身体不好,他想还给褚裟,但人已经离开了,他把牛皮纸给孙子,“你快追上去还给褚医生。” “好。” 邹成言出去的时候,就见褚裟就站在外面等他,“褚哥,您拿回去,我们不能要,已经欠你太多人情了……” “你给我一把麦子,我还你四个饺子,不存在欠不欠的。如果你非要算那么清楚的话,等你们回了城,给我介绍一家大医院让我去做医生,你看行不行?”褚裟摸了摸邹成言的头,“成言,就算你不吃,你也得给你爷爷吃吧?” 如果邹成言是一个人的话,他觉得吃什么都行,能活下去就好。 可他爷爷身体不好,住的差,又常生病,却一直都在吃没营养的榆树叶,就着凉水啃硌牙的窝头,所以比之前瘦了好多,看的他心里直难受。 “谢谢。”邹成言没有坚持,冲褚裟鞠了一躬后回了牛棚。 农民辛苦一整年,为的就是收获的时候吃上粮食,他们只有这时候能吃一顿饱饭,过后又要饿肚子。 在割麦子的时候,生产队的人们整齐的喊着号子——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土地潜力无穷尽,亩产多少在人为。” 坏就坏在这号子上,他们生产大队为了争第一虚报了产量,按照比例,他们不仅要把脱出来的麦子全部上交,甚至还欠了公社两千斤粮食。 每一年都要欠,等下一次收获再补。 生产大队把所有粮食送到镇上交公粮,收粮的公社干部们对所有人都没好眼色,不管去的人是男是女、多大年纪,皆一视同仁,说话做事跟老子管儿子一样。 “你们又欠?” “下次补上。”葛燕心里虚,她让村长去隔壁村借粮食,结果没借来,如今才会欠了这么多粮食。 “哼,记账上。”公社干部的这一声可把人哼的面红耳热。 “他们给我等着。”葛燕咬牙切齿的暗恨石涧子村不响应国家号召。 第 263 章 深秋的时候,芦苇荡那边又有炮声传来。 人们便知道,哦,原来是又在杀人了。 哎,错了,是又在处理资本主义的尾巴了。 处理资本主义的尾巴怎么能是杀人呢? 夏天的那几具尸体早就腐烂了,秋天又有新人躲进去,又变成了尸体。 那一声声炮响叫人想起鬼子侵略那会儿,也是这样的叫人寒战。 此时,褚裟正在教邹成言英语,他逐字逐句的念着自己默写的英文句子,邹成言认真的跟着念。 “褚哥,这句话什么意思?” the best things in the world is freedom of speech. “世上最美好的事物是言论自由。” 褚裟翻译完这句话后有点失望,他想起自己刚死就做了任务者,受当时的系统限制,做什么都不自由。 恍然间,褚裟又想起了薛老师的背,还有对方消瘦的脚踝,还有那盏灯。 那时候他作为一个地下工作者,毫无自由可言,每天都活在刀尖上,唯有回家的时候看见薛老师会放松一些。 愿以为列强离开了华国,这个民族就能强大起来,这里的人们就能过上幸福的生活,实现民族自由,结果居然是现在这幅样子…… the first meaning of freedom is his own responsibility. 褚裟想了想在本子上写下这一句,“自由的第一个意义就是担负自己的责任。你是自由的,因为你承担了很大的责任。” “我不明白。” “你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 邹成言认真的回想,他是个严谨的孩子,颠破流离的命运让他早早学会了成长,“褚哥很温柔。” “这怎么说?” “每次你都会因为风险而犹豫,可最后你还是选择帮助别人。” “我不想要这样的夸奖,善良的人没办法好好活下去的。” “那我把夸奖换成涌泉相报。” “你真是个机灵的小子。”褚裟被逗笑了,他已经很久没这么笑了,大约是生活让他弯下了腰,“我是第一次被人折腾成这样,想来,这也是人间炼狱了。” “褚哥,这话不能说。” “没什么不能说的。”褚裟觉得自己许是被现在十八岁的年纪影响到了,他心中有一种知识分子被打压后郁郁不得志的感觉。 他以前的少年气皆是因为没有被磨人的命运打击的一蹶不振,心中依旧有熊熊烈火在燃烧。 “都会过去的。”邹成言看出了褚裟的丧气与不开心,伸出双臂拥抱他,“以后,以后一定会好起来的!” 外面有人开了门,呼啦啦一群人进来了,他们喊着大夫救命。 褚裟赶紧让邹成言躲进柜子里,他这里总算多了两个破旧的柜子,一个用来放药品,一个空着没东西放。 “大夫,您救救我儿吧!”一个汉子一进来就给褚裟跪下了,“我们家可就这一个孩子啊!” “起来,让我看看……”褚裟一看被庄稼汉抱进来的男孩就噤声了。 “爹,我疼,娘,我疼啊!”男孩的心口都被炸烂了。 “怎么回事?”褚裟去柜子里拿了消毒水,指挥人把孩子放在大桌子上,他检查了一下就犯了难,这可怎么救? “我儿去芦苇荡抓鱼,结果被一个炮'弹误伤了。” 深秋,天还没有冷死,河塘还有小鱼。 一些贪吃的孩子会去抓鱼,然后用瓦罐煮了吃,这是一家人难得的肉食。 这事儿能怪那叫“造反光荣”的小队吗?自然是不能的,于是便成了无头官司。 “怪就怪那些坏分子往芦苇荡里躲,才会害了这个孩子。”这是出自“造反光荣”小队里的红'卫兵之口,他抬着下巴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留在了孩子的爹娘眼里。 一个妇女跪在床边握着儿子的手,她哀求的看着褚裟,“大夫,你救救我儿,求你了,这辈子,下辈子,我当牛做马的报答您。” “他还有什么想见的人想说的话,你们都尽快吧,吃顿好的。” “大夫,你的意思是……” 褚裟叹了口气,对着孩子的爹娘摇了摇头,他走出卫生所,屋里传来痛彻心扉的哭嚎。 那一声儿啊儿啊,不知道传了多远。 一大群人又呼呼啦啦的走了,大门没有关,从远处泥路一路延伸过来的血迹进了褚裟屋里,他想躲开这些血迹,但躲不开,那个孩子哭嚎的样子让他心里发酸。 “褚哥。”邹成言见人都走了,便把屋里的血迹都收拾干净了,桌子擦的干干净净,他见褚裟站在树下发呆,于是就叫人进屋,外面有点冷。 “成言,你说这还没到冬天,天怎么就这么冷了呢?” “因为人心凉。” 这年的冬天比往年都冷,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呼呼的寒风刺骨的冷。 雪停了,足足半尺多。 夜里,月亮又大又圆,有大雪映着月光,天不是很黑。 褚裟把邹丰年和邹成言接到了卫生所,这样的冬天,邹丰年在牛棚是熬不过去的。 他这里有个炉子,他们三个人挤在两张小床上,喝着热水裹着发硬的被子取暖。 “我偷了棉花。”挤在中间的邹成言犹犹豫豫的开口了。 “你胆子未免太大了。”褚裟打了一下邹成言的头,“你赶紧还回去。” “他们随便堆在了一起,也没秤。我做的很小心,不会被发现的。”邹成言不觉得疼,小心的解释着,他不想惹褚哥生气,但有那么点棉花,就可以给褚哥做身暖和点的衣服了,“你经常去镇上,外面那么冷,多穿一些才不会生病。” 邹丰年觉得都是自己拖累了孙子,又麻烦了人褚大夫,可他也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 说来可笑,有的人连件棉衣都没有,可是粮仓里有大堆的棉花堆着,也不知道给谁用。 如果把棉花分了,那肯定是不够分的,那边把它们收起了,大家都挨冻,这样才实现了社会公平。 这自然是胡说的,人只要有票,换了棉花做棉袄棉被就不会挨冻了。 天还没亮的时候,邹成言就扶着爷爷偷偷回了牛棚,踏着积雪容易留下脚印,他胆战心惊的怕被人发现了。 好在,天又下起了雪,厚厚一层雪把脚印盖住了。 一个人一天一两粮食,十六两是一斤。 人们能换的米很少,至于面,也就是过年的时候,一个人能吃上一口面。 一年二两油,半尺布,这半尺布只能勉强给孩子做件衣服。 要过年了啊。 人们在心里清楚的知道这件事,可这年要怎么过呢? 褚裟和邹成言去了一趟镇上,他们两个凑了布票,换了四尺青布,这也只能做件上衣。 他们两个坐在了面馆里,花两毛钱买了两碗面,趁热吃了。 “成言,你知道为什么在石涧子村很多人吃不上饭吗?”褚裟坐在凳子里回忆刚才吃的那碗面。 “为什么?” “因为葛队长好面儿,人任何时候都不能死要面子,让别人受活罪。”褚裟在这里待了一年,这里的生产大队每年都谎报产量,又交不上那么多粮食,只能欠着或者借来粮食补上,所以这里才会越来越穷。 邹成言看了看周围,面馆里只有他们两个,他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褚哥,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你不要学那些人跟她走那么近,这话我跟你说了,你把它跟面条一起烂在肚子里。” “我知道了。”邹成言想到自己想通过葛燕回城的事,估计是褚哥知道了,所以才会提这一嘴。 居然有人会以为农村就吃不上饭了,这可真可笑。他们有那么多土地,一年那么辛勤的劳作,怎么会没有粮食呢? 有的,只是都上交了,人只要有粮票,就可以换粮食吃。 怎么会有人到死吃不上饺子呢?这纯属是在夸张嘛,那是旧社会了,现在人人都能吃饱喝足。 葛燕穿上了新做的一身军装,脖子上还围着红丝巾,她照着镜子发现自己漂亮极了。 “闺女,吃饺子了,荞麦面做的,韭菜鸡蛋馅儿的。” “我吃白面馒头就行。”葛燕拿了一个热乎乎的白面馒头咬了一口,“我去看看大字报贴好了没有。” 她作为大队长自然饺子吃,吃到饱的那种,但她是个好官,她不吃,只吃白面馒头,和群众走在一起。 第 264 章 七零年开始,政策允许知识青年以适合理由返回城市,当然,能抓住这个机会的人少的可怜。 这个政策对成分要求很高,所以知青里只有一个人能回去。 褚裟站在村口,他看着知青们一起送走宋子龙后才离开,从兜里拿出一片地瓜片啃着回了诊所。 地瓜片很硬,有点甜,还有一点儿涩口,啃的他牙疼。 秋收的时候,农民们会在地瓜里挑选出一些个儿大瓤红的地瓜,清洗干净泥巴,薄薄的切成片,然后晒在外面,等它晒成干后就能放很久了。 这晒干的地瓜片能磨成地瓜面,过年的时候可以用来包饺子吃。 还有地瓜秧的时候,可以把地瓜秧切碎了和上地瓜面做成紫色的地瓜饼。 刚把卫生所里里外外打扫干净的邹成言见褚裟回来了,对方经常去牛棚给他爷爷看病,他便过来帮忙干点杂活。 “你这孩子,我给谁看病都不要钱。”褚裟能在村里开这卫生所已经算不错的了,除了秋收的时候必须去帮忙,其他时候不用跟着大家下地干活。 “我先走了。”邹成言把扫把放好。 褚裟看了一眼院子里晾的衣服,没有一件板正衣服。 他刚下乡的时候带了很多好衣服,知青们也是穿着新衣服戴着大红花来了,于是,他们便与下地劳作的农民们形成了鲜明对比。 在石涧子村,所有人都穿着带补丁的衣服,家里条件好点的就穿补丁少点的,洗的干净的。 如果家里孩子多,一身衣服往往是姐姐穿了再给哥哥再穿,最后给弟弟妹妹穿。 为了不跟这里格格不入,褚裟便故意把衣服撕破口子,撕下裤脚做补丁。 他发现邹成言也故意把衣服扯破了,邹丰年因为常挨批'斗,衣服没有一件能见人的。 “褚哥,我们都是在避难,哪有穿的漂亮的避难?” 之前年节时,褚裟想给邹成言做身新衣服,对方就那么拒绝了。 磨难是成长的利器,它逼着人学会强大,这句话试用于褚裟,同样也适用于邹成言。 不是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就是觉得仿佛看见了旧时的过往,邹成言让褚裟重新有了曾经那股子劲儿。 此前,华国上下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破四旧”运动。就在短短一年时间,各地就查抄了成千上万件文物古董,堆在仓库、寺庙和地下室里。 大量的传世青铜器被当成了废铁进了熔炉,古代字画这类的“破烂儿”准备当成“废纸”卖给外国人。一开始的定价是十元一幅,后来直接降价成了一元钱一幅,还可以随便挑选。 金发碧眼的外国佬可高兴坏了,他们上次这么高兴还是火烧圆明园的时候,那时候就可以随便拿字画和古董花瓶,但那行为让他们这些自觉高人一等的人在国际上名声差了一些。 他们觉得无关痛痒,毕竟是强国,自然做什么都是“合理”的,他们就是是理嘛。 现在可好了,他们又可以光明正大的来“收藏”华国人的艺术作品了。 “败家子!怎么能……怎么能,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啊?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是我们的文化啊!”邹丰年虽然在牛棚,可他并不是不了解外面,他的大女儿是博物馆的馆长,来信里义愤填膺的批评了此事。 说来,邹家人都些是拥有爱国情怀的义士,哪怕身陷囫囵,他们也在关爱这个国家,担忧国家的未来。 邹成言把大姑寄过来的粮票和布票收好,他们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幸好大姑周济,但他也清楚大姑亦有诸多难处,能帮是情分。 他想了想,从粮票里取出一张,总归要去谢谢褚裟,对方时不时就来给爷爷看病,教他学习,冬天还收留过他们。 “嗯?”褚裟并没有完全开门,他只冒出来了一个头,“成言,有事吗?” “这个给你。”邹成言把一张饭票递给了褚裟。 “这么多?”褚裟摇了摇头,“拿回去,我家人给我寄了。” “请您收下。” “这样,我收着,换了粮食一起吃。”褚裟把粮票塞进口袋里,轻轻拍了拍,“第一次揣这么多粮食,还有点紧张。” “我能进去吗?” “天快黑下去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我有点不明白的问题想请教你。” 褚裟顿了一下,邹成言并不是个为难人的孩子,可以说,对方是他遇见过的最懂事的孩子之一,没有坏毛病,一身正气,还很有分寸。所以,他们之间从未有过在他拒绝后邹成言还继续待着的时候。 另一个角度看,邹成言很信任他,如果他拒绝了,好像会伤到对方。 “请进。” 邹成言其实是后悔了的,他这才反应过来褚裟应该是有事,“打扰你了,不好意思。” “我没什么事的,就算有事,你来了我总是有时间的。”褚裟在邹成言进屋后关好门,他养了一条大黑狗,凶得很,看家护院的一把好手,可大黑从未咬过邹成言。 屋里安了灯,只是灯光昏暗,桌子上有一幅画,还是山水画。 这还算正常,但一地的书画就不正常了。 “啊,我闲来无事就写个书法画个画打发时间。” 邹成言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画,他觉得画很眼熟,“我记得我好像看过。” “我画着玩的。”褚裟淡定极了,这幅画才刚画到一半,墨迹还未干,如果他贸然收起来,这幅画就毁了。 “褚哥,这是唐代政治家、书法家褚遂良的真迹吗?” “看来你懂一些。” “我大姑妈是博物馆的。” “这当然不是真迹,是我仿的,因为喜欢他的字迹,就学来练练。”褚裟当然不是因为喜欢所以才模仿书法大家的字迹,他是在偷梁换柱。 许多的外国人雇佣有点鉴别能力的华国人前去抢买字画,还买通了工艺品出口公司的员工,工资最高开到了几千美金一天。 褚裟有个合作伙伴,他来仿画仿书法,对方把他仿的假货给外国人,再用从外国人手里赚来的工资买真货。 邹成言虽然疑惑,但他也没有想明白,桌子上的一排印章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褚裟显然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事。 他没有贸然伸手乱碰褚裟的东西,而是直接向褚裟表明自己的观点,“如果你需要帮忙,我可以做点简单的事。” “我在抢救文物。”褚裟一个人干活总有点忙不过来,如果有人能帮忙,那自然很好,可这年头只要跟“四旧”沾边,那就容易陷入泥潭。 别说肯帮忙了,就是知道了,都会为了回城的名额积极举报。 邹成言听了这话立刻拿起了印章,一看果然是仿的大家的印章,他又放了回去,“我能做点什么?” 第 265 章 夜是安静的,人们都熟睡了,只有偶尔的犬吠。 大黑叫的很凶,恨不能挣脱狗绳。 屋里正在模仿大家书法的褚裟顿了一下,与邹成言面面相觑。 “来人了?” “我们把这些都收起来,藏进柜子里,你也躲进去。” “嗯。” 两个人轻手轻脚的把桌子上的宣纸收起来,又晾在地上的画作和书法卷起来收进筒里,通通放在柜子里,邹成言也躲了进去。 “褚大夫,褚大夫,你开开门。”屋外的女人分明看见屋里有亮光,可褚大夫一直都没过来开门,但她也不敢大声喊。 “什么事?”褚裟披着一件衣服开了门,他不解的看着夹着腿的刘丰收,“原来是丰收啊,你这是怎么了?” 刘丰收刚娶了媳妇,白日里办了喜酒,他老娘特意请了褚裟,让这大夫给看看儿媳妇能不能生儿。 石涧子村别看是第一生产大队,其实村长和队长葛燕为了什么荣誉年年谎报收成,多交了不少粮食,所以他们穷得很。 鱼是河塘里捞的,巴掌大小,没什么肉,全是刺,吃起来还很腥。 炒白菜也不舍得放油,所以尝着跟白水煮的一样,这样看来,小葱拌豆腐是难得的美味了。 蒸土豆,蒸茄子,蒸地瓜,这三样倒是挺顶饱的。 每桌只有小小的一碗鸡肉或者鸭肉,但人却坐的满登登的,所以每人一块都不够分的。 可以说,那酒席是一点儿油水都没有,褚裟吃了三碗地瓜面的面条,其他人也是狼吞虎咽的吃,话也不说一句,不过看新人倒是笑的喜气洋洋的。 这会儿怎么来他这里了? “大夫,我,我,我……”刘丰收夹着腿不好意思说,血沥沥拉拉的流着。 “你这,快进来。”褚裟刚才是累极了,脑子没反应过来,这下眼睛跟上了脑子,扶着刘丰收就进了诊所,“你怎么还走来了?让家里人抬着过来也好啊!” “不好意思让爹娘知道。” 褚裟看着红着脸也哭红了眼睛的新媳妇,指了指门外,“你去外头烧点热水。” “哦,哦,好!” 看着红褂子离开视线,褚裟扒了刘丰收的裤子,听了一耳朵痛苦的喊叫。 其实他想用剪子剪开裤子来着,可是这衣服都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他要是剪了这裤子,刘丰收可能就要裸'奔了。 “大夫,我这没事吧?我还得给我们老刘家传宗接代呢!” “我看看。”褚裟用白布给自己做了几副手套,还做了身白大褂,门口用红漆画了个十字,看上去倒是有模有样的,像个正经医生了。 这年头连饭都吃不饱,哪有钱看医生? 褚裟这家只有一个房间和一个大院子的破诊所还挺忙的,至少石涧子村的人有什么病都不会去镇上,会来这免费的地方看,就算要拿药,没钱也能赊着,还能用粮食抵账。 “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我真的不能没有它啊!” “还挺严重的,我先给你止一下血,你去镇上的医院让他们给你缝合一下。” “褚大夫,你不能缝吗?” “能,但这里条件有限。” “我刚娶完媳妇,没钱去医院,大夫,你就看着缝吧,只要它还有用就行。” 褚裟把所有灯取来对着刘丰收的下'体,找了针线,又拿了止疼药喂给对方,“可能会有点疼,坚持一下,别把六邻吵到了。” 因为紧张,刘丰收并没有听到柜子那边传来的动静,褚裟专心缝合撕裂伤,自然也没有在意。 就这样,邹成言透过柜子缝儿看着褚裟缝合刘丰收受伤的下'体,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看别人的身体,许是因为场合不同,所以他感觉怪怪的。 夏天很热,很多汉子会带着自家皮猴子去河塘洗澡,邹成言去抓鱼的时候遇见过几次,但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因为大家长得零件都差不多。 时间过得很慢,所有人都在流汗,因为不同的原因。 “好了。”褚裟从柜子里拿了一盒消炎药递给刘丰收,与药柜相邻的柜子里藏着的正是邹成言。 “我出门急,没,没……” “我给你记账,回去少吃辣的。自己换纱布的话,我就把纱布给你,不想自己换就来找我。” “我手笨,不会。” “那就来找我,回吧,我要睡觉了。” “您睡,我们走了。” 褚裟看着新媳妇扶着刘丰收一瘸一拐的离开卫生所,他这破院子已经比刚来的时候好多了。 村里只有一个厕所,里面臭烘烘的,夏天全是苍蝇,嗡嗡的,蛆乱爬。 褚裟平素活的还算精致,看到那副样子就头大,于是他自己在院子里盖了个厕所,又养了狗,还种了棵树。 “褚哥,我先回去了。”邹成言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还被石头绊了一下差点摔倒了。 夏天快过去了,夜晚就很凉爽,但你还是不会爱上这里的星空,因为它有点寂寥,总是让人伤神。 在石涧子村,生活贫瘠的就像这里的土地。 公社会给演一场电影,约摸是唯一的可乐之事了。 在头天上午,电影放映员和装着电影放映机器被大队派去的人高接远送地带到大队部,放映员被安顿到条件好的人家吃顿饭。 “晚上要演电影了。”孩子们最兴奋,他们像猴子一样窜上窜下的,奔走相告。 就连地里的老汉在休息之余,也会说说自己看过的电影,猜晚上要演什么电影。 “褚哥,夜里有电影,你去看吗?”邹成言原本没有打算去看电影的,还是爷爷听路过的村民说了几句,催着他去看。 这种活动,一般全村人都会去的,哪怕你是坏分子,你是知青,你是农民,你是孩子,都是要去的。 一两个月能看上一次电影,也是一次最好的享受。 “都去看电影了,我也无事可做,那就去看看。” 一入夜,人们就开始成群结队的来占位子。电影放映的地方是村里最大的空地,人们搬来石头和砖头,整齐的一排一排的放着。 褚裟是个穷讲究,他蹲在河边洗石头,把石头擦的干干净净了,抱着它来到电影放映的空地,前排没位置了,他左看右看,不知道去哪儿。 “褚哥,这里。” “褚大夫也来了。” “嗯。” “不愧是大夫,跟我们就是不一样,石头都得洗干净了。” “跟你似的,一年才洗一次脚。” 褚裟搬着石头来到邹成言跟前,幸好对方喊了一声,不然电影还没开始放,他就给这些人来一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开始还早呢,我提前占了位子。”邹成言把自己用来占位的石头挪开,让褚裟把自己的石头放下,他刚才就看见对方抱着石头发愣。 等来电的时间分外的长,场地上人挨着人,嘈声一片。 褚裟一把揽过邹成言,他靠着对方瘦弱的肩膀休息,忽而发现对方似乎长个子了,他摸了摸骨头,深以为然,“我睡一会儿,开始了叫我。” 电影看的很热闹,这时候的正反派很清楚,坏人脸上跟写了字一样。 秋收以后,麦秆往麦场一放,带着铁环的滚石碾过麦秆来脱粒,麦粒收进袋子后,村民把麦秸一层层堆起来,成了一个又一个干草垛。 看完电影,手电筒往麦垛一照,两个光'溜溜的身影躺在草垛上。 褚裟挡住了邹成言的眼睛,把手电筒朝向地面,这时候是有流氓罪的,乱耍男女关系就是流氓罪。 很多机关都停止运行了,红'卫兵自有一套处理方式。 这也是褚裟清心寡欲的过日子的原因,要是搞同性恋那一套,搞不好是要挨枪子儿的。 邹成言回去了,有点落荒而逃的样子。 褚裟回到诊所后,有人敲门,他出去也没见有人,只有半袋子粮食靠着土墙,□□是刚才那对中的男方送过来的。 他敲了敲头,邹成言有十四岁了,正是懵懂的时候,该是对xing有好奇心,但又会有抵触心理,“坏了,成言他不会产生什么心理阴影吧?” 白日里见了什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晚上噩梦如期而至了。 先是见的血淋淋的,还有一股血腥气。 诊所有一张专门为病人准备的床,有个男人躺在上面。 梦太真,邹成言想离开,发现门被门板钉死了。 “褚哥,你在哪儿?”邹成言发现自己说不出来话,嗓子干的要命。 就是一瞬间的事,邹成言从门口到了床上,他压在了男人身上,两个人赤'条条的,**碰在了一起。 邹成言手足无措,他看男人时,发现对方居然是褚裟,他安心了,可他更害羞了,爆红了脸。 褚裟好像说了什么,邹成言没有听到,后来梦里便白茫茫一片。 七一年八月三十一日,晚。 第 266 章 面朝黄土,背朝天,农民在任何时代都是最苦的,他们忍辱负重、任劳任怨的在底层用自己的脊梁支撑着前行中的国家。 一头牛是一家农户最珍贵的财富,老黄牛死了,尸体躺在树荫下,旁边是抹眼泪的庄稼汉。 被迫当了一回兽医的褚裟站在一旁,老黄牛刚倒下的时候还有气,他们就把他找来给牛看病。 褚裟也不知道怎么给牛看病,猜测这牛是累倒的,给它喝了水,又跟人合力把它挪到了树荫下,但它还是那么死了。 有一种病,叫做穷。 前些日子秋收,一对老头老太太把粮食装在了排车上,老头在前头用麻绳拉车,老太太在后头推车。 中午太阳大,他们累极了,到家的时候两个人往麦垛一趟,再也没能起来。 这是老了,这是穷到老,活活累死的。 褚裟回到卫生所,找来了本子,把今天给牛看病的事写下来,他并不是在怨天尤人,也不是觉得自己给牛看病很可笑,只是那么无力。 战争到来的时候,他对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悲剧无能为力;战争过去了,他依旧无法阻止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悲剧。 人生来就是无能为力的。 “褚哥,这是刚才那个叔叔让我给你的,说麻烦你跑一趟,他没有钱,只能给你半袋子地瓜。”邹成言背着地瓜走进来,把袋子放在角落里,村民看病没有钱付就会给粮食。 “放哪儿吧。”褚裟拉开抽屉,掏出账本,勾去欠的账,“我去镇上买书,你需要我帮你带点什么吗?邮信或者取信都可以。” “不用。”邹成言从一个袋子里拿出来两个土豆来,放在盆子里洗干净,拿细瓦片刮土豆。 “不想吃蒸土豆。”褚裟打开柜子找出一瓶酱油,“红烧土豆怎么样?” “我大姑给了肉票。” “大家都不好过,可也不是过不下去,你自己拿着。” “我那里没有锅,就算有,我也做不了,你做我们三个人的饭,这肉票自然给你。”邹成言多次给过褚裟粮票,对方都清楚的记了账。 “嗯。”褚裟掏出另一个账本,在上面记了肉票,过日子就要有数。 邹成言继续刮土豆,他们如果过得太好,就会被红'卫兵抓典型,什么资本主义尾巴那番论调又要往头上扣。 要说褚裟多会做饭,那是吹牛,他也只是因为独自生活而学着做些简单的伙食。 猪油下锅,放了蒜和姜,把土豆块扔进去,加了水,倒了酱油,把锅一盖,等水快烧干的时候就好了。 大黑在院子里看门,一有人来他就叫,不管是不是陌生人,它都一视同仁。 “褚哥,为什么大黑不咬我?” “它要是咬你,别人不就知道你来找我了,我让它不要咬你的。” “大黑这么聪明吗?” “万物皆有灵,它当然聪明。”褚裟夹了一块土豆塞进嘴里,“我锅里还留了一些,你待会儿带回去,还有白米饭。” 外面的大黑叫了起来,邹成言立马站起来躲进柜子里。 褚裟用碗扣好红烧土豆,将米饭放回锅里,他走到门口迎接,“葛队长好。” “哼。” “队长吃了吗?我煮了地瓜。” “组织要求,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哪怕你是个坏分子,我也不会拿你一丁点儿东西!” 褚裟微笑着躬身,伸手请人进屋,“队长,您请进。” “少搞这些没用的,不要以为你这幅样子,我就不批'斗你了。” “是,我现在努力向贫下中农学习,欢迎葛队长来指导。” 葛燕看着褚裟,她叉着腰好一番教训,忽而想到亲娘说的话,没有拉着褚裟去批'斗,而是口头批评了几句。 这事儿说来话长,褚裟刚来石涧子村时很不讨喜,那是鸡嫌狗厌的。 四年过去了,褚裟开这家卫生所给不少村民看过病,会帮产婆正胎位,偶尔也会给猪接生,给村里提供了很多便利,大家也就渐渐接受了他。 因为褚裟长得好看,个子高高的,卫生所也被他收拾的很利落,村里有不少未出嫁的姑娘对他有意思。 有媒婆问起过他,他也只是笑笑,说自己成分不好,凭白耽误人家姑娘。 “大妮说了,她不嫌弃你成分不好,她就是想嫁个知识分子,喜欢好看的。” “谢谢李婶儿,这不合适。” “你是不是觉得贫下中农配不上你这城里娃子?我可告诉你,大妮家有两头牛,她爸还是供销社的,娶了她有什么不好的?” “我有真心喜欢的姑娘了,她被下放到别的地方了,我是要跟她在一起的。” 爱是原罪。 不同就是错的。 同'性恋是可以被安上流氓罪的名头,然后判个死刑的。 褚裟上次没被红'卫兵找根麻绳勒死还是因为死了一对母子,他们怕惹上麻烦,那事儿就不了了之了。 何为法律? 原是知道的,现在便不知道了。 “褚哥,你有喜欢的人了?” “说来哄李婶的,好好的姑娘嫁给我是要守活寡的。” “你怎么了?”邹成言跟着褚裟学了一段时间的生物,于是他想到了…… 褚裟拍了拍头,勾着邹成言的脖子在他耳边说悄悄话,“我喜欢男的,人姑娘嫁给我,我又不愿意,自然是会守活寡。” “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我相信你会守口如瓶的。” “你真的不怕我告密?” “你是个好孩子。”褚裟笑着摸了摸邹成言的头,“别跟我学,太难了,路不好走,你要过顺当的人生。” 原以为这事儿拒绝了便过去了,可褚裟每次去河边洗衣服的时候,手里的盆子都会被大妮夺走。 褚裟走在路上,大妮会突然冒出来搭话,她还经常去卫生所看病,让人头疼。 “你身体挺好的。”褚裟认真把完脉,他对这种死缠烂打的人没有办法。 “你都来这里了,喜欢的姑娘再好,她也去了别的地方,与其把时间丢在等人上,你还不如娶我。” 其实女追男隔层纱是个假话,如果男人本就对女人有意思的话,用不着追,自己就上门了;若没意思的话,女人就是扯破天,男人也不会动心。 褚裟翻开《牛病》,这书是他从镇上买的,家畜对于村民来说是很珍贵的财富,它们生病死掉对一个家庭的打击是很大的。 大妮父亲是供销社的,也就是一个屠户,所以她家在石涧子村是最富的,这也就让她有些眼高于顶,看不上村里的泥腿子,想嫁个白白净净的知识分子。 而村里的男知青普遍看不上村里的姑娘,就算“谈恋爱”那也是玩玩,对她们没有尊重可言。 褚裟对所有人都是礼貌谦和的,大妮错把礼貌当成了喜欢。 “褚哥,你打算怎么办?”邹成言今天跟褚裟一起拿着肉票换猪肉的时候,褚裟被刘副社长问起了大妮的事,对方俨然一副褚裟做定他女婿了的样子,连肉票都不肯收。 “大妮挺好的,总会有人想娶她的,她想明白了就好了。”褚裟以前不是没遇到过这种事情,拒绝没有温柔可言,不留余地才是对彼此负责。只是他现在的处境太糟,拿大妮的痴缠没办法。 第 267 章 七六年,小苗长成大树。 这场浩劫进入第十个年头,一直饱受病痛折磨的总理于一月去世。 清明前,种种禁令不准群众前去吊唁。 在悲痛与愤怒中,人们对言论自由与团结起来有了强烈的愿望,他们自发前往吊唁。 邹成言也拿到了报纸,事情是一月的事了,群体吊唁的四月已经过去了,可他而今才得到消息。 他在悲痛之余仔细思索了此事,觉得他们回城似乎有望了,只是……这次事件被当局定为了反革'命事件。 “我想回去吊唁总理,我们一家受他许多照顾,可我都不曾去送送他。”邹丰年年纪大了,曾经的战友一个个走了,如今总理也走了,他却不曾去送一送,“我好愧疚,当不得他一句国之重臣。” “爷爷,我们一定能回去,到时候我们一家都去吊唁。”邹成言压下心头的思绪去安慰伤神的爷爷,无论是否有希望,他们都不能放弃洗刷冤屈的机会。 褚裟也看到了报纸,忽而想到已经有十个年头了,他猛的一拍头,把自己从浑浑噩噩里打醒了,他要给母亲写信。 一个人把近十年的青春都耗费在了洗刷成分上,他还能否找到自由? “褚哥,你看报纸了吗?” “看过了。”褚裟把报纸仔细叠好放进了柜子里,知青回城的没有几个,剩下的人都因为这张报纸而丧气。 毕竟有的人上山下乡也有十年了,心中希望的火苗早在一次次遗憾中被冷水浇灭了。 “我给大姑妈写了信,让她同我们家之前的友人通通信……如果我们能回去,爷爷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回去的。”邹成言自知失言,在事情还没有个定数前就妄自说了大话。 这个年头,人都是敏感的,惶恐的,不敢多说一句,开口便是“***万岁”,歌颂党,自以为在维护党,走着弯路以为自己找到了一条康庄大道。 前两年,另一队红'卫兵下来“视察”,把牛棚里的邹丰年和卫生所的褚裟拉出来好一阵折腾,把俩人吊在树上,不给吃不给喝,说是这样才能割掉资本主义尾巴。 前些年,一些子聪明人还搞出用铁锅炖铁来大炼钢铁的事,想来吊着人就能割尾巴也不是什么不科学的事。 很早前,一些知识分子就从国外引来了德先生和赛先生,他们觉得给华国带来了光明,其实就是错的,那是资本主义的路。 谁也不知道自己的路在哪儿,但有些聪明人明明是路痴,他还要给大多数华国人带路。 邹丰年夜里发烧,人差点儿就没了,褚裟挨了棍棒交加,腿上也落下了残疾。 十月六日晚,中央□□执行党和人民的意志,毅然粉碎了反革'命集团,这场持续了十年的灾难结束了。 邹丰年被平反了,他带着孙子离开了石涧子村,临走前他还给村民发了一些粮食和钱,谢谢他们没有举'报褚裟帮助他们两个,又单独找了一趟褚裟。 村民们有些紧张,怕自己被报复,毕竟在过去的十年里,他们并没有善待过这对爷孙。 没有伸出援助之手并不是什么大罪,父与子在这场浩劫里都反目成仇,何况是无缘无故的陌生人? “你跟我们走吧,凭你的本事,到哪里都能有所成就,这里太耽误你了。” 褚裟拒绝了邹丰年的提议,他留在了石涧子村。 这一举动让知青们有些不解,他们之前还在嫉妒褚裟,怀疑他偷偷与邹丰年交好是不是早就料到今天了。 但说实话,即使人们都知道这场浩劫迟早会过去,大家也不敢为了所谓的前途帮助被下放到牛棚的“坏分子”。 一旦沾上一点儿关系,就会被红'卫兵他们定为“团伙”,有野心搏名利,你也得有那个命享受。 七七年九月,华国教育部召开全国高等学校招生工作会议,决定恢复已经停止了十年的高考。 恢复高考的招生对象是:工人、农民、上山下乡和回乡的知识青年、复员军人、干部和应届高中毕业生。 消息从遥远的首都传到了石涧子村,以为回城无望的知青们高兴坏了,他们哭着笑着拥抱,拿起了很久没看的课本,重新开始学习知识。 “褚大夫,这里有你的一封信。”骑着自行车来送信的邮递员远远看见褚裟就开始喊,手里还挥着信件。 “给我,褚大夫在给我家牛看病,你别打扰他。”一个妇女赶紧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才接过信,生怕自己的手弄脏了褚大夫的信,他们村的人都很敬重褚大夫,因为对方是真心实意为了这个村好。 褚裟正在给躺在地上的牛扎针,这牛有点腹泻,所以他就被牛的主人请来医治。 “好了,接下来的几天别给它喝太凉的水,你喂水的时候给它加点热水,它要是还拉肚子,你再找我。”褚裟从医疗包里拿出一包药粉,“以后如果它再拉肚子,情况不严重的话,你把这药粉掺在水里。” “好,谢谢大夫。” “没事。”褚裟接过一篮子冬枣,把农妇递过来的信塞进兜里。 褚哥: 你许久不来信,小白知道我不开心,所以近来吃的很少,觉也睡的不好,都瘦了。 我告诉它,也许你在忙,没有写一封信的时间给我们,它让我转达它有在思念你。 小白的生活很枯燥,除了我便没有旁的,它许久不听我念你的信,生活便更枯燥了。 我知道你已经知道恢复高考的事了,我也知道你一定能考上,但我还是想借此给你去一封信。 愚弟 邹成言 褚裟看完后把信放回信封里,收进抽屉里,拿出信纸,打开台灯,认真的回信。 成言: 我知道小白是要责怪我的,但它一定不知道我有多想它,请你也一定要转达我对它的思念。 恢复高考的事我知道了,我会参加的,到时候见。 对了,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了,但我还是想借此给你回一封信。 愚兄 褚裟 局解 我这两天考试,所以更的少了点。加上前两天都在学习,而学习使我出戏,所以后期故事写的平和了一些。 这个故事结束了,但故事之外他们的生活还在继续,在一起了但又没完全在,他们一辈子不婚,对外称是朋友。 我理解的年代文就是一个年代,比如六十年代或者七十年代,再或者 wen ge 以及计划生育三十年,这么一个有总结性的有年代特点的。 所以,这个故事该结束了。 再写就是计划生育和改革开放,农民进城打工,农村与城市的贫富差距变大,农村走向衰败。 (不要老觉得裟哥会死,都有续集,怎么就不能是活着?) 续集的大体走向是:裟裟做了产科医生,但他面对的都是被迫来流产的女人,邹成言下海经商,失败了几次,最后成功了。 对下个年代文有兴趣的童鞋请留言。 只要有人想看,洋君就敢冲。 因为涉及敏感话题,我就用了很多反讽和暗喻。 第一次环境描写是三月下大雪,意思是邹成言父亲死的冤枉。 第二次环境描写二月,“艳阳高照,白白的天空上只有一个亮亮的大太阳,也不见白云。”艳阳高照指天气很好,形容人或事时比喻前程、前景一片光明,呈现出一片大好形势。反过来就是大家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暗示了后面母子二人之死。 一个太阳,没有白云,这是指造神,这个不能多解释。 第三次环境描写六月,“太阳离得太远,阳光照不到他们身上。”天气再怎么好都跟这片土地的人没有关系,因为他们活的很苦,天气越好,反而衬得他们越惨。 知道太阳代表啥哈? 洋君知道自己写文特别绕,所以单独出一章解释。我都快忘了自己是写耽美文的了,已经开始给自己的文做阅读理解了。 你们看文就要轻松的看,心情才能美丽,喜欢抠细节的你可以跟我一起抠。 因为内容老是涉及一些不能说的,我就反过来写。比如,面难吃,我就不说它难吃,我使劲儿夸它好吃。 我构思的时候会想八千字的内容,然后删掉五千不想要的,把剩下的三千码出来,因为我不喜欢直来直去的写文。 洋君之前找了系统文看,而且找到的都是一些爽文,无论是看身边的人自我毁灭还是打脸坏人,我都感觉主角游离于故事外,又帅又爽。 因为我的文有个爽文的标签,我就想学习一下。但我不行,我共情能力特别强,比如我写年代文,我是会把自己代入那个年代的。 一旦我开始写文,我就是六七十年代里石涧子村的一个十岁的小孩,仰视身边发生的悲剧;我是蹲在地头抽旱烟的农民,看着满地庄稼却吃不饱饭;我是被批'斗的知识分子,心里有苦难言;我是躺在床上即将寿终就寝的老人,还在惦念孩子们;我是怒目圆睁的红'卫兵,疯狂的搞革命…… 这个故事和民国故事都爽文不起来,因为我知道发生过什么,哪怕不是很清楚,哪怕没经历过,但我知道曾经的人们经历过很糟糕的事。 在之前的故事里,我的很多女主很拉,不代表我在贬低女性哈。 事情是这样的,在现在的电视剧里—— 谍战片,女主闯祸,男主和男配给她收拾烂摊子;警匪片,女主依旧闯祸,男主和男配依旧给她收拾烂摊子;大女主剧,女主一路靠男主帮忙和女主光环…… 我一直想支持国产剧和动画片的,但是太丑化女性了,搞的好像女的只会拖后腿和靠男人上位一样。 所以,我写的很多女主都在讽刺编剧和导演弄出来的烂剧(我好敢,考完试后的我立马吃了熊心豹子胆)。 我记得自己写过几个很不错的女姓角色,比如大山故事里的母亲葛春花,她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农村妇女,一个人撑起了一个家,她性格泼辣,爱骂不成器的二儿子,偏爱小儿子,会担心远嫁的闺女在婆家受委屈,很真实的一个母亲的形象,我真觉得很多国产剧里的女主还不如她。 鬼新娘里的女主楚如画是帅的吧? 尹姐很飒吧? 摄政王里成为女帝的妹妹算大女主吧?褚娇确实靠哥哥帮忙来着,但她格局大啊,至少不是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而是把话语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戏子误国里做了爱国商人的女主万净月很进步吧?算大女主了吧? 之前的病娇女主沈冰清也很好,至少她的智商排的上名次,如果不是恋爱脑,她绝对有出息。 刚开始写文是因为我想讽刺国产烂剧里的人设奇怪的女主,后来写太多了,没有新鲜感了,所以女主就没了。 之前投过票了,这次就不投了,我都在本子上计票了,我会搞快点的。 第 269 章 正在输入中…… 密码错误,请稍后重试。 乐恬懊恼的看着屏幕暗了下去,她今天捡到了一张卡,上面写着一串数字,她以为是密码,就想试试看,如果能取出来钱就能解目前的燃眉之急了。 反正她孤家寡人一个,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死了都没人知道。 此时,乐恬的手机响了,于是她放弃了继续试密码,“你好,请问您找谁?” “这里是青山疗养院,您是乐恬小姐吗?” “对,我是。” “是这样的,您之前在招聘网填写过信息,我们疗养院看到后决定录用你……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来上班?” “上班?” “对,我们疗养院目前缺少一名护工,如果您愿意,我们希望您能来上班。我们有试用期,这段时间的工资可能比较低,但三个月后,如果没什么大问题,您就能转正了,到时候工资就高了。” 乐恬把银行卡放进去,输入密码,上面赫然是13.20,她丧气的拔出卡,“试用期的工资是多少?” “一个月八千,工作固定,有时候……” “我去,我去,你们在哪儿?地址发我,明天,不,我今天就去上班。”乐恬把面前的东西装进书包里,还抓了一大把免费的打火机塞进口袋里。 “她同意了。”护士悦悦挂了电话,笑眯眯的看着护士长,“死了一个护工忙死了,幸好立马就有人能补上。” “她社会关系怎么样?” “没亲人,也没朋友。” “很好。” 一辆写着青山的运送车驶过热闹的街道,它来到了一个社区。 楼下站满了围观群众,他们隔着警戒线张望着里面。 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被两个武警押了下来,他神情冷漠的看着自己死去的继父,又在上车前扭头对前来围观的人群露出一个诡异的笑,一个人被他吓得后退,他低头看着自己血淋淋的手,“真是一个脆弱的人。” “给他打个镇定剂。” 男人倒在了担架上,他恍惚的看到了几个医护人员围着他。 “姓名。”一个穿着防弹衣的男人打开了面前的笔记本,“我以为会有枪战,白穿防弹衣了。” “纪笑代。”刚才的押着纪笑代的武警摘了头盔,“到前面把我放下去。” “我们把你送回去吧?” “我该下班了,再不回家我老婆会生气的。这个点还让我们来抓一个疯子,真是不让人消停。” “没办法,这些精神病杀人是不用负刑事责任的。” 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经法定程序鉴定确认的,不负刑事责任。 但是,法院会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在必要的时候,由政府强制医疗。 为了提现人道主义精神,青山疗养院顺势而生。 青山疗养院是个好地方,众所周知的好,好山好水好风景,这里的病人也好,好杀人好放火好分尸。 乐恬坐着公交车来到了郊外,等她到目的地的时候,车上只剩下她和司机了,她拿起行李箱背起包下了车。 蓝蓝的天,流动的云,风和日丽,是个好天气。 青山疗养院的大门紧紧闭着,乐恬敲了敲锈迹斑斑的铁门,手指被铁锈磨得有点疼,她在心里怀疑这么个地方没钱给她开工资,但她已经被房东赶出来了,剩下的十几块钱也花在了坐车上。 “来了?”一个小眼睛的中年胖大叔打开了门,他看见乐恬后毫不客气的指责道,“你怎么才来?中午饭点都忙不过来。” “路上堵车,而且这个地方也不好找。”乐恬是坐公交来的,一站一停,又倒了好几班车,自然来的慢。 胖大叔也不管乐恬的话,一个人自顾自的着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么的不靠谱,不知道护士长为什么要把这样的人招进来。 乐恬皮笑肉不笑,如果不是穷,谁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受这委屈? 没错,就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简介上还说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其实就是个离城市很远的乡下。 “你是什么人?”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上了年纪的修女突然出现在乐恬跟前,她像是从旧时代穿越过来的古物,直勾勾盯着人的时候让人遍体生寒。 “我是新来的护工。” “4号病房的患者闹事,把他送到心理医生那里开导一下。”一个拿着警棍腰间别着枪的管教吩咐助理管教,他凶狠的眼神掠过乐恬,轻蔑的笑了笑,“新来的?” “嗯。” “把四号捆结实了,别让他伤了褚医生。” 住进这疗养院跟被关进监狱没什么不同,患者们逐渐会感觉 xing 饥'渴'造成的生理煎熬在某种程度上比失去自由更可怕,许多失去自由的人要度过那一个个长夜漫漫,他们瞪着眼睛看窗口,一看就是一夜,通红的眼睛像是魔怔了一样。 在青山疗养院住院已久的男人会因为长期频繁自'wei而造成下'体受伤,斑痕累累。 有少数人会在万般难耐时还会用猛力伤害自己的下'体,摔碎杯子,用玻璃片划伤胳膊来自残,有极个别心狠的人会让自己彻底断了念头。 四号病房的患者是纪笑代,他先是杀了自己的母亲,后又杀了继父,并将继父从楼上推下来,但因为他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毫无自控能力,法院判决他进入青山疗养院进行政府部门的医疗救助和监管。 “医生,这是4号患者,护士长希望你能给他做个心理测评。” “好。” 被束缚带捆的结结实实吗纪笑代扭头看着门被关上,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了,里屋还有一个心理医生,他可以想办法逃吗? “在想着怎么逃吗?” “嗯。”纪笑代意识到不对,他抬头看着突然来到跟前的医生,“你走路没有声音。” “有的,只是你刚才在想事情,没有注意到而已。”褚裟喝了一口咖啡,拉开椅子坐下来,他找出一张纸放在纪笑代跟前,“随便画幅画。” “我的手被捆的很结实,没办法画。” “用嘴叼着。”褚裟又喝了一口咖啡,杯子正好挡住了他嘴边的笑意,“快点儿做完心理测评,你好有时间准备逃跑。” 虽然纪笑代不喜欢褚裟笃定的态度,但对方说的也没什么错。 一个房子,一个小河,一棵树,树上有条毒蛇。 “画的不错。”褚裟没有跟纪笑代讲这幅画表达了他内心深处的什么想法,将画放在一边,递给对方一块奶糖便打发人走。 “你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褚裟微微一笑,一脚踢在纪笑代屁股底下的凳子上,“把他带走。” 十六号病房的患者是一个长发美女,人称娃娃,她有一双大眼睛,但是有点无神,看你的时候你明明在她眼里却没有被放在心里。 娃娃拿着小镜子涂口红,她今天扎了头发,一个是辫子,另一个也是辫子。 “医生,不要动,我给你涂口红哦~”娃娃看上去单纯活泼,实际上她不是第一次住院了,她上次住院是因为男朋友劈腿了要跟她分手,她就把对方的“作案工具”切了,甚至煮了吃。 “好了,涂好了,你真好看,比我还好看那么一丢丢。” “把这疯婆娘带走。” “你们……注意点手,不要受伤。” “她是个威胁,要解决掉吗?”尹沅还在削苹果,她手里的刀比起削皮更适合杀人。 褚裟摇了摇头,手指抹过口脂落在了桌子上的白蔷薇上,白色的花瓣沾了一点红,公子红妆捻花嗅,“我觉得她挺有意思的。” “那就等等再杀。” 褚裟用手背撑着额头浅笑,他侧过脸看着尹沅,眉眼间的笑意带着暖人的光泽,幕天席地,几乎是地久天长般的绻缱,“我们温柔一点好不好?” ※※※※※※※※※※※※※※※※※※※※ 我发现有的评论会被删,作者后台能看到,但评论区没有。不是我删的,我也不知道谁删的,明明也没涉及到不能说的。 第 270 章 人闷久了会生病的。 随便一声响动都有可能会成为争执的起源。 纪笑代正在吃饭,一个男人拿走了他面前的碗,朝里头吐了口水,又把碗放回原位。 “吃吧,我赏给你的。” 纪笑代仰头大笑,在引起别人的注意后把手里的筷子放下,挑了一根狠狠的插进男人的眼睛里,“疼吧,我赏给你的。” “纪笑代,你在做什么?” “快把他拉开。” “送进治疗室。” 治疗室是专门用来让生病的患者们安静下来的地方,是个很整洁的地方。 纪笑代被打了一针,他不知道自己挨的这一针里有什么,头顶是洁白的天花板,而他被结结实实的困在病床上。 这里的医生都是专门研究精神病的专家,手段很多,能让患者有苦说不出。 “放了我,混蛋,妈的,放了我!”娃娃也在,她因为把跟她一个病房的女患者用床单绑起来从窗户口送到外面去而被送进来,她挨的那一针比纪笑代的狠得多。 “他们要做什么?”纪笑代很冷静,甚至转过头看娃娃,“这个针真疼。” “哈哈哈哈……”娃娃用后脑勺磕身下的床板,为了不让她自残,护工特意给她换了带床垫的床板。 感觉跟疯女人说不明白后,纪笑代就把头转向了另一边,有一个穿着防护服的男人走进来,他手里拿着电棍,正在笑,哪怕隔着面罩,纪笑代也能感受到对方的恶意。 这就是个充满了暴力的地方,纪笑代很厌恶这里,可他自己也是这样的人。 度日如年,三个小时就像过了三个月一样。 “把人带走吧。”冯晓摘了面罩,这是为了防止患者冲他吐口水。 躺在病床上的纪笑代眼前的景象就像是在走马一般晃来晃去,他身上的束缚被解开,人也被护工搀着离开了诊疗室。 “帅哥,这就走了?有空常来玩啊!”娃娃天真无邪的看着纪笑代,“我喜欢听你的惨叫声,帅哥的惨叫声比别人的要好听哦~” “娃娃,别装疯卖傻。”冯晓解开皮带,俯身抚摸娃娃娇俏的脸,“该睡了,等你醒过来,一切就过去了。” “狗杂碎,我一定会杀了你的,唔……” 被护工送回病房的纪笑代还没缓过来,他怔愣的看着窗外,外面鸟语花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小代,爸爸给你买了玩具,喜欢吗?” “谢谢爸爸,我最喜欢爸爸了。”年幼的纪笑代还是个单纯的孩子,没有任何精神上的疾病,只是一个有快乐家庭的小男孩。 就在那一天,一切都变了。 有个小偷在夜里悄悄摸进了他们家,纪母发现后被吓晕了,纪父在跟那个小偷搏斗的过程中被捅伤了。 纪笑代亲眼目睹了一切,他要报警时被小偷绑了起来,而纪母晕倒在地,他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失血而亡。 他没有哭,也没有觉得恐怖,内心没有任何情绪。 从此,他心里就住了一个魔鬼。 每天晚上做梦都会梦到的都是自己一刀捅死了别人,这种疯狂的念头根本控制不住。 在纪父死后没多久,纪笑代的母亲就重新找了一个男人。 她并不是一个独立女性,以前靠着丈夫赚的钱过着贵妇一般的生活,失去丈夫后,她便坐吃山空,生活水平一落千丈。 可惜,纪母找的男人中看不中用,不仅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还跟她一起乱花钱。 于是,纪笑代的童年就是在母亲一个又一个的换男朋友中度过的,直到他母亲找到了一个真正有钱的男人结了婚,他便有了一个继父。 新父亲并不是一个好人,不喜欢纪笑代这个继子,当着别人面会对他好,背地里会虐待他。纪母因为要靠老公养,没什么话语权,而且她一直都把时间用在逛街买名牌上。 纪笑代也不会 大概是夜里八点,纪母叫儿子回来,数落他好久没回过家了。 纪笑代沉默的听完,走到厨房拿起刀子切了西瓜,递给母亲被打开,他抬头笑了一下,将刀子扎进母亲的胸膛,“安静一下,你太吵了。” 纪笑代根本没想过逃,在继父过来的时候淡定的一刀捅在对方肚子上。 此时,这个头发白了一半的中年男人还没有死,他惊恐的往外爬,而纪笑代就那么看着自己的继父。 “放过我,之前我不该打你的。” “不怪你,我就是想杀人而已,凑巧你们两个撞上来了。”纪笑代想知道把人三楼丢下去会不会摔死,于是他就拽着继父的腿把人拽到窗台旁,努力了很久才把阳台打开,然后将继父丢了下去。 报警电话是纪笑代自己打的,在警察来的路上,他平静的讲述自己的杀人过程。 “鉴定结果出来了,是反社会人格。” 反社会性人格障碍是一种不负社会责任、漠视或侵犯他人权利和没有负罪感的认知情感行为模式。 “判我死刑吧,我想杀他们两个很久了。” 纪笑代虽然没了父亲,但他还有爷爷,一个很有影响力的人,花费了不知道多少钱才把他送到了青山疗养院。 “他叫褚裟,是青山疗养院的心理医生,一个众所周知的好人。” “故事就是从他第一次来到纪笑代的病房里开始的。” 褚裟微微点头向给他开门的护工表达谢意,他坐在了沙发上,掏出本子,“纪先生,请问您是醒着的吗?” “没有。” “我给你带来了一支花。”褚裟的心口别了一朵白蔷薇,他将这朵花放在床头柜上。 “谢谢。” “他们说你生病了。” “你们会杀了我吗?”纪笑代听别的患者说过,这里曾经将患者虐待至死,然后偷偷处理掉尸体,“我可以死,但我想死在别处,把我的尸体扔进海里。” 有一个神奇的传说,死在海里的人是不能投胎的,他将没有来世,永远被困在海底。 纪笑代不想有来世,他想永远的死去。 褚裟打了一个鸡蛋在量酒器里,用搅拌棒搅匀,将红酒倒入,最后把量酒器里的红酒倒进高脚杯里,“喝一杯,打起精神来,我们来聊聊怎么去死。” “好。”纪笑代接过杯子一口喝了,红酒滑过喉咙,他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这是什么?” “要再来一杯吗?” “要,谢谢。” 褚裟拿着东西离开了床边,背对着纪笑代调酒。 “独家秘方吗?” “你对这个世界有好奇心吗?” “没有。”对于纪笑代来说,这个世界什么样子都跟他没关系,活着也好,死了也罢,人生毫无意义。 于是,有个人问他:你为什么不去死呢? 对,他可以去死。 但,他死之前要体验一下杀人的感觉。 “杀人感觉怎么样?”褚裟问问题的态度平静的就像在问杀鸡的感觉怎么样一样。 “我好好体会了一下,好像有点兴奋。快点杀了我,在我杀第三个人之前,阻止我。” “纪先生,真不好意思,我是个心理医生,不会杀人,但我会救人。” ※※※※※※※※※※※※※※※※※※※※ 男主够狠哈,不洗白。 第 271 章 一张可爱的水果手画被放在了桌子上,上面的水果都很萌,看起来像是给小孩子看的。 “草莓、蓝莓、苹果还是香蕉?”褚裟眉眼带笑,语气温柔,就像真的在和小朋友对话一样,但不会让人反感他的态度。 “嗯……”纪笑代在思考,他的手指落在了苹果上。 “为什么?”褚裟靠着桌子坐,这个距离不远不近,刚刚是朋友之间的距离。 “不要试图靠近我,你会死的。”纪笑代往后挪了挪,眼睛看着对方的桃花眼,“你不适合这里,还是离开吧。” “为什么这么说?” “你的桌子上有花,窗帘不是疗养院的,应该是你自己买的,这椅子很舒服,柜子上贴的便利贴是小熊图案的,连画个水果都是这样的……”纪笑代拿起硬卡纸,看着上面卡通版水果嘴角微微露出了一个笑容,但转瞬即逝,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 柜子上贴的小熊图案也好,纪笑代手里这张手工做的手卡也好,都很可爱;这把很舒服的椅子是给患者坐的,对方买的窗帘比疗养院统一装的蓝色更温馨,患者会很放松。 对方的生活细节里透着一股温柔,确实跟这里格格不入。 “不喜欢吗?”褚裟从口袋里掏出来两块奶糖,一颗给纪笑代,一颗剥了自己吃,他是为了戒烟才吃奶糖的,结果烟没戒成,吃奶糖还吃上瘾了。 “你有虫牙,还是少吃糖为好。”纪笑代看着放在自己眼前的奶糖,他没有拿起来,也没有任何动作,就只是那么继续看着褚裟的眼睛。 褚裟下意识舔了一下虫牙,他长过很多次虫牙,现在家里备着看牙的医疗器械,“你怎么知道的?” “我进来的时候看见你脸色不太好的捂着右脸翻抽屉。” “很敏锐的观察力。”褚裟把纪笑代面前的奶糖拿起来剥了自己吃,“在疗养院,糖可是违禁品,数不清多少患者为了吃块糖愿意被我……上了,你确定不想吃吗?” 疗养院会给患者开很多治疗他们精神疾病的药物,而一旦吃糖,这些药的作用就会大打折扣,所以这里禁糖。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爱吃糖爱到像褚裟这样一边牙疼一边继续吃。 但人越缺少什么,他就越想得到什么。 疗养院禁糖,这就会让患者生出一种强烈的逆反心理:你越不让吃我就越想吃。 突如其来的粗话让纪笑代一愣,“你是因为被我分析生气了吗?” “没有。” “抱歉,让你不高兴了。” 这个心理医生应该是一个热爱生活很有品味的人,家教很好,修养和素质都很高,出身应该也很不错…… 纪笑代忽然觉得自己对心理医生有些过于关心了,心里又有了一个很可怕的想法,他想知道杀掉对方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我不是第一次杀人了,之前那次只是没被人发现。” “那,第一次杀人感觉怎么样?” “不是我自己动手的,是意外。不过,她也是被我害死的。” 好像是十岁的事了。 纪笑代有个女同桌,对方很喜欢他,于是经常给他买零食,他没收过,因为家里条件挺好的,不缺那些吃的。 “我有更好的,你买的太廉价了。”纪笑代觉得自己说的是实话,但这句话对于脸皮薄的女孩来说是很大的打击,所以小女孩哭着跑了。 他们小学门口有一条马路,附近有很多提示牌用来提醒来往的司机开的慢一些,但那时候很少会被人当回事儿。 他们小学并不是封闭式管理,女孩跑出去后没看红绿灯,直直的冲到路上了。 一辆汽车撞飞了小女孩,一群孩子站在门口惊呼,只有纪笑代很淡然。无论是面对同学们的孤立还是老师们异样的眼光,他都很平静,甚至有点想笑他们大惊小怪。 这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现在的小学有很负责的门卫,时间一到,大门便锁了,直到放学才会打开门。 与其说是纪笑代害死了那个女孩,倒不如说是学校没有做好安全工作。 他只是太冷漠了,冷漠到别人为失去一个同学和学生而伤心的时候,他还很有闲心的听歌。 “杀人凶手!” “走开!我们不要跟你玩!” 石子被丢到了正在听歌的纪笑代身上,他阴郁的目光落在了扔他石子的同学身上,“别烦我,不然就会死。” 小男孩被吓哭了,边跑边喊妈妈。 死亡带给纪笑代的只有隐隐约约的期待,激发他内心的黑暗面。 原本就是个反社会人格,只要稍加刺激,就能控制他杀人。 这是褚裟给的假想,被法院定为荒谬绝伦的脱罪理由。 “你这是凭空想象。”经验丰富的检察官是个很老派的华国男人,他不太喜欢褚裟西式的治疗方法,“定罪需要证据,你如今是在胡说八道,这个理由法院不会通过的。” “好吧,打扰您了。” “为什么要帮我?” “残酷的刑法不一定是减少犯罪率的最佳方法,也许爱能化解一切。” 这话天真的让纪笑代无言以对,他举起了双手,示意对方自己还是一个需要被拷住的犯人。 护工乐恬在一旁咳嗽,她在这里等很久了,这个心理医生真的比没出过校门的学生还要单纯,可能是因为长得好看又没吃过苦,所以有点天真。 “你是新来的?”褚裟注意到在一旁咳嗽的乐恬,他的视线划过对方的手和眼睛,快的让人察觉不到,这小姑娘是个惯偷,疗养院招人还真是越来越随便了。 “对。” 纪笑代觉得有些无聊,把脸贴在桌面上,视线落在手卡上。 一只手拍在手卡上,褚裟再抬手时桌子上有了一个青苹果,“送给你,希望你今天过得愉快。” “你还不如给我把刀子。”纪笑代嗤笑了一声,他拿走了苹果,离开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褚裟正对着他微笑。 “这样看起来,更想杀你了。”纪笑代的语气平静的像是在讨论天气一样,他在看到对方没了笑容后方才离开,他讨厌微笑,讨厌善意,只想伤害别人。 夜里,疗养院很安静。 褚裟喝的微醺,走路有点不稳,手里还拿着一瓶啤酒。 突然,一个人冲了出来,手里拿着刀,直直的捅向褚裟。 一只手捂住了来者的嘴,将他按倒在地,尹沅渐渐加大手上的力道,戴着口罩和棒球帽的男人拼命挣扎。 “温柔些,送他回家,动作轻点。”褚裟蹲下来,将啤酒倾倒在了死死瞪着他的男人的脖子上,“晚安,祝你有个好梦。” 被尹沅掐着的男人憋红了脸,他嗬嗬的声音断断续续的,青筋暴起,最后无力挣扎,抓着尹沅手指的手垂了下去。 褚裟扭过头,不去看男人瞪大的眼睛,他靠着墙抽烟,等尹沅拖着尸体离开了才继续往宿舍走。 ……………………………………………………………………………………………………………………………………………………… 小剧场 裟裟:尹姐,温柔点。 尹沅:懂了,掐死他。 裟裟:不是这样的温柔。 尹沅:只要我收尸速度快,就能当没发生过。 投票 投票了 单独发一章,方便一些无意投票的小可爱越过去。 年代文 1.妇产科医生攻和下海经商受 爆点:改革开放后,一些人下海经商,城乡差距逐渐变大,曾经支撑国家发展的农村走向衰败。计划生育三十年,强制打'胎…… 2.乡土版裟哥#热爱浪漫的文青受 爆点: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在那大雪纷飞的黑土地上,有那样一群青年来过又离开了。 相爱相杀类(甜虐甜虐的) 3.攻受都是杀手,从小争到大。 爆点:我愿把后背交给你,背对背战斗;我们也会在拥抱的时候用刀子对着彼此的心脏,直到拥抱结束也不曾下手,我们一次次伤害对方,又选择彼此原谅,只因为别无他念。 4.望族嫡系攻#名门间谍受 爆点:“亲爱的,你要杀了我吗?好吧,好吧,举起你的枪,对着这里开枪。在你心里有一点舍不得吗?真好,那就丢掉你的枪,过来,让我抱抱你。” 5.兽人攻#兽人受(直播间) 爆点:女主播穿越到原始社会,教兽人纺织种植等,结果观众都在关心两个雄性的恋爱。 7.黑暗骑士攻#守护骑士受(一代) 爆点:两个人原本是战友,后来裟哥因为追求自由就堕落了。守护骑士一直想拉裟哥回归光明,但裟哥死倔。守护骑士很难过,就从光明力量里孕育了五个骑士替自己守护人类,但是他们五个老被裟哥(爹)吊打。光明与黑暗是并存的,存在就是合理的。 注:这个是一看就是很有cp感的,一个是你别变坏了回家吃饭,一个是我不我不我就变坏,怎么突然幼稚起来了…… 8.伪人类攻#守门人受 爆点:守门人守着里界入口,防止里面的妖魔鬼怪出来。里界之主(未来的裟哥)想出来逛荡,被拦下来了,裟哥伪装成普通人接近一直很孤独的守门人,然后两个裟哥将守门人生吞活剥了…… 雷点:这是之前有人留言说想看两个裟哥对男主这样那样,你们懂的,洋君脸红了,嘿嘿嘿;-) 9.怪人攻#战士受 爆点:可可爱爱的裟哥会变身超级可怕的怪物,元都有美人,他先对你一笑,之后会化身恶魔吃掉你。 10.混日子的血猎攻#强大的吸血鬼受 爆点:每天混吃等死的血猎会的副会长被人拽出来帮忙救人,他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自己的床。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四十多岁啤酒肚秃顶的油腻大叔,结果……帅哥,你是谁啊?副会长呢? 亲密无间类 11.哑巴保镖攻#肢体接触障碍症少爷受 爆点:说不了话怎么撩?裟哥在线给你演示无声胜有声,后期男主会学手语。 12.竹马攻#天降真爱受 爆点:青梅爱上了别的男人,竹马有点好奇,便去看了看青梅的天降真爱,哦,这奇妙的缘分。 13.话剧演员(攻受女主都是) 14.陪着少爷读书的书童攻#少爷受(留学生) 爆点:在我杀死你之前,也许我爱过你,但你要知道,我是个无药可救的人。在德国留学的那些年里,也许我也曾经动过心。希望你在地下可以安眠,不要害怕,我亲爱的少爷,我会来找你的,下一次相遇,我会清清白白的来爱你。 民国 15.少爷攻#土匪受 爆点:老爷,有人抢了少爷的新娘!他追上去后看上土匪头子了,死活要把人给娶了。 网配恩爱系 16.cosplay美少女攻#配音大神受 爆点:先是跟一个女装大佬网恋奔现了,后跟一个声音贼好听的胖子网恋奔现了,颜控的大神决定掰弯自己。 17.两个游戏主播(甜的) 爆点:你以为我们两个在带妹上分?错了,我们是在秀恩爱。你们俩以为我们是来看直播的?错了,我们是来吃狗粮的。 非人系 18.魔尊攻#天帝受 爆点:一心想搞事的魔尊发现自己也很想搞天帝,那就一起搞了。 19.人类攻#美人鱼受 爆点:童话里美人鱼得不到王子的爱就要变成泡沫,所以,爱慕美人鱼公主的雄性美人鱼要去杀王子,把自己赔上了。(现代风) 20.人参精攻#大树精受 爆点:互相守望的暖心故事。 这是给攻控的选项 22.爱赌马爱雪茄爱美酒的攻#只爱裟哥的受 爆点:两个人都有偷盗癖,他们因为偷盗被送进少管所成为了朋友,然后一拍即合,狼狈为奸,天作之合,烂锅配烂盖,会一起看心理医生,也会一起赌钱。 23.法律系导师攻#坚持正义的学生受(这个涉及法律的黑暗面,请谨慎选择以及不能带着三观看) 爆点:金牌律师裟哥在线教你逃脱法网,逍遥法外,无法无天,为非作歹,带坏男主。 古风(武侠) 24.天下第一美人总攻#王爷皇子神医首富教主……受 爆点:再遇见玛丽苏,人人爱她,当不会武功的武林盟主之子裟哥被强撩的时候,他会如何是好? 偏甜口味请来这里(只是偏甜,你们知道我写不来特别甜的) 25.吃播攻#西餐大厨受 爆点:有人说他做的东西难吃,冷冰冰的,没有用心。于是,他就给说他做饭难吃的人做了一辈子饭。 26.魔鬼教官攻#顶流明星受 爆点:国家为了整顿国内风气,推出让明星进入军营进行士兵训练的综艺节目。当红小生因为知名度太高,于是就被选中了,刚进军营他就被人扔掉了花里胡哨的衣服,卸妆,染回黑发,剃平头……一段时间后,魔鬼教官凭借自己的颜值火了,国内掀起了硬汉风潮。 27.画中二漫的漫画家攻#中二少年受 爆点:催稿少年和拖更漫画家。 28.飞车党,两个喜欢改装摩托车和汽车的年轻人组成了臭名昭著的犯罪团伙,疯狂又理智的两个人在一起为非作歹。 29.厌食症少年攻#厨师受(最甜的) 爆点一:父母为得了厌食症(体检营养不良)的儿子请来营养师,专门负责他的饮食。 文艺风请来这里 30.人类攻#吸血鬼受 爆点:那清清白白的少年就该跌入淤泥陪他共沉'沦…… 31.癌症少年攻#肿瘤科医生受 爆点:生与死之间的爱情,悲伤又浪漫,绝望又温馨。 32.吸血鬼攻#吸血鬼受 爆点:罗密欧与朱丽叶式的爱情。 校园系 33.假富家少爷攻#真富家少爷受 爆点:二世祖裟哥经常欺负人,最近对学校里公认的穷小子起了欺负的心思,然后被女主打脸,他毫无风度的打了回去,后来才知道自己原来是假少爷……他被赶出家门、流落街头?不,他给养父母做了上门女婿,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 35.a喜欢裟哥,裟哥喜欢b,b喜欢c,a、裟哥和b是好兄弟,而c是裟哥老婆(双箭头) 爆点:时间线为高中到大学,美好的初恋,暧昧在滋生。 赚钱养家系 36.白切黑高中生攻#技术超群的化妆师受 爆点:没钱吃饭的裟哥被一个超级帅气的化妆师挖来做化妆师比赛的模特,无意中看见了他的素颜,呃,化妆技术是很厉害…… 避雷:男主化妆后很帅,卸了妆一般,但是有人格魅力,身材也好,相信我,我会写的很香的。 37.要钱不要命的入殓师攻#意外身亡的高中生受 爆点:即将进焚尸炉的尸体活过来了,成为了丧尸中的一员,而还在熬夜加班的入殓师一开门,外面好多丧尸,他就这么一边打丧尸一边养他的小丧尸媳妇。 心怀不轨系 38.基因研究学教授攻#狼孩受 爆点:一群游客从大山里见到一个狼孩,一个女孩把他救了出来,狼孩却被基因研究所的人劫走了。 注:是斯文败类那一款的。 39.图书管理员攻#都市大妖 爆点:强大的捉妖师重伤了大妖,一个图书管理员捡到了一个受伤的男人,带回了家。 40.s攻#m受(我绝对是重口味的,要不是有jj,我早就起飞了,不过没关系,咱有围脖) 爆点:反正我挺重口味的,但是估计jj不给过,咱就收着点写,你们想象一点,我再发个围脖。 悲剧系 41.网吧老板攻x黑帮老大受 爆点:你手下跟人打架把我网吧打烂了,赔钱。 42. 病弱向导攻x忠犬哨兵受 爆点:我写病弱是真的病弱,不会是你想象中的样子,因为很多网文让大家对病弱有了错误的认知,我可能会把病弱写的更详细一点,考虑清楚再选。 反攻略向 43.疯批美人攻#攻略者受 爆点:有一个攻略者穿越了很多世界,利用系统攻略了很多人。他在前往下一个世界的时候,背叛了裟哥,把裟裟推入火坑。裟哥黑化,黑了他们系统,摧毁了他们的公司。为了阻止裟哥黑化,很多攻略者来到了裟哥黑化前,试图用爱感化他。 44.小舅子攻#攻略者受 爆点:世界意识到男主跟男二跑了,于是派来一个貌美如花的攻略者试图勾引男二,好让男主重新和女主在一起。 注:裟裟失去女儿的那个故事。 45.洁癖秘书攻#攻略者受 爆点:同上 注:是抠门总裁那个世界 46.凡人攻#各路攻略者受 爆点:天道发现自己的地盘来了一个神君的转世,于是派来各路攻略者企图沾沾仙气。 注:洋君再次挑战修真文。 可爱向(大概和兔子精一个风格) 47.猪猪存储罐成精攻#缺爱少年受 裟裟:后妈,礼貌吗? 续章故事 48.主持人攻#警察厅厅长受 爆点:相当于走出大山的第二季,中年裟已经是知名主持人了,但他遭遇了事业危机,后辈想取代他,跟男朋友没啥激情了,出'轨被抓,采访的时候卷入了某个涉du案子…… 49.星际海盗头子alpha攻#未婚夫夫双受 爆点:裟裟因为偷东西的时候喝多了被联邦军队逮捕了,他逃出大牢的时候抓了一个omega,对方的未婚夫就来抓他,三个人纠缠不清。(第三季的内容我都想好了) 新 电竞文 50.法师攻#打野受 爆点:五个少年少女为了梦想而创建的游戏战队,在一次比赛中展露头角,带飞的法师和打野都被挖角,从此分道扬镳。再见面时,他们已经不是当初的追梦少年,分别做了不同战队的教练,让我们在决赛场上一决胜负吧。 我在找心理医生的感觉,在找反社会人格的感觉,有点找不到味儿,就不想码自己没感觉的内容。 我觉得自己最有感觉的是佛子蛇妖和洁癖秘书抠门总裁这两篇,其他的吧,我总是写着写着没感觉了,这俩故事我都是很畅快的顺下来了。 你们有不一样的想法和想看但这上面没有人设留言就行,你们提要求,我来满足。 如果不好意思的留,就围脖私信我,不要害羞,反正我们不认识。 之前有留言说感觉攻有病,挺让人反感的,觉得他有尹姐,已经得到了很多偏爱,不需要我对他更多的偏爱了。 我来解释一下。 裟裟经历了很多,但他拥有的一切不是我给他的偏爱,是他努力的结果,之前会得躁郁症也是因为他给自己的压力太大。 一个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是自由,那是自私。 裟裟自私吗? 他是自私的,也会害怕,还会想跑,但他在衡量利弊后还是会选择走一条很多人都做不到的路。这条路不一定符合法律或者道德,但一定是对跟随他的人有益的路。 承担起责任是自由,这也是为什么他可以组建一个队伍,你看他就没有被身边的人背叛过,因为他对身边的人是真的好,有领袖魅力。 突然想起来这里边有个设定是裟裟被身边的人背叛,跌落神坛,然后黑化。 相信我,在过去漫长的岁月里,他被人背叛的次数屈指可数。 我好期待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 273 章 外面烈日当空,茶馆内有空调,有薄荷叶,将炎热拒之门外。 “你好啊,阳光大帅哥!”一个红色泡面头的中年女人一屁股坐在了褚裟对面,她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直接对嘴喝,“渴死我了。” 褚裟的经历很复杂,导致他心思很重,沉郁而倔强,一举一动都带着几分情'欲与若有若无的勾引,即便内敛,也是斯文败类,唯独没有阳光的感觉。 那句阳光大帅哥更像是在讽刺,褚裟低低的笑了一声,“莫姐辛苦了。” “最近疗养院来了好多患者,让大家都很辛苦,是不是该减少人员了?”莫书丽是疗养院的副院长,中等身材,有点胖,走在大街上就像个普通路人,根本想不到她是一个聚集了罪犯的精神病疗养院的管理者。 “随你。” 于是,疗养院开始减少人员。 有钱的患者可以开健康证明离开,不过仅限于在这里呆了超过一年的人。 还有一部分人是突然生病,医治无效,开具死亡证明。 “在阿根廷,一个男人不能娶亲哥哥或者亲弟弟,但能娶亲姐姐或者妹妹,姐姐妹妹也可以结婚。他们很少遵守法律,而法律没规定的基本都可以做,以后我们去哪里吧?多自由啊,我喜欢,你呢?”冯晓抚摸着娃娃的脸,对方就那么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仿佛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 这个国家社会治安不好,法律形同虚设,警察也会偷东西。 “很适合我们两个。” 娃娃终于转过头来看着冯晓,她口型说了几个字:混蛋,我希望你去死。 “你还是这么讨厌我,没关系。” 隔壁站着褚裟,他面前是被捆的结结实实的纪笑代,他好奇的听着墙角,对着纪笑代比着嘘。 “冯晓是在强迫那个疯女人吧?” “你认识冯晓?”褚裟放下了用来偷听的杯子。 “没有人不认识他,一条疯狗,变态,比患者还要疯。” “你在担心娃娃?”褚裟接了一杯咖啡放在纪笑代面前,意识到对方不能自己喝以后,用勺子搅凉,喂给纪笑代喝。 “没有,她住在我隔壁,每天晚上很吵。” 这是因为每天晚上都会有男人摸进娃娃的病房里,纪笑代经常听到娃娃的惊呼和笑声,她会把溜进来的男人的**咬掉,然后在早上的时候洗干净扔进锅里煮粥。 “癖好独特。”褚裟点了点头,把杯子放在桌子上,“你不怕我像冯晓对娃娃那样对你吗?” “你说迷'奸?我无所谓,因为你一定会死,一定。” “开个玩笑而已。”褚裟一副怕了的表情,他剥开一块奶糖,“要吃吗?” 疗养院的饭菜里没有甜的,更没有糖果,患者们吃的水果都是些没甜味的青苹果。 “嗯。” 褚裟把糖送到纪笑代嘴边,“我怕你咬我,你不会这么做吧?” “咬你不会死人,我只对杀人有兴趣。” 褚裟觉得精神病和精神病也是有区别的,他就很欣赏娃娃,把人身体的某个部分咬下来真的是一件很不错的事,就是咬的地方有点脏。 也许他该给娃娃提个建议,让她以后把摸进她房里的男人的耳朵咬下来。 “如果我给你一把刀,你会杀人吗?比如,杀我?” “你还得放开我。” 褚裟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找到剪子剪开束缚带,然后把一把刀子递给纪笑代。 “你是真的蠢啊。”纪笑代一被放开就勒住一起褚裟的脖子,把刀子抵在了他脖子上。 警报声响起,有一个患者挟持了一个心理医生,他要求离开这里。 他们两个人坐上了汽车,驶出了疗养院的大门。 冯晓把房门锁上,抄近路翻窗出去,骑着摩托车追了一路,最后跳到汽车车顶,掏出一把□□击倒了驾驶座上的纪笑代,“让车子停下来。” 褚裟掏出手帕擦去脖子上的血迹,这是刚才纪笑代手里的刀子划破的,“好疼啊。” “控制住车子!” “嗯?”褚裟故作听不懂,歪着头看冯晓。 “你这该死的滚蛋,要撞到路障了,妈的,神经病!” 车子撞在了路障上,而冯晓先一步跳下了车子。 安全气囊弹了出来,褚裟系了安全带,没有因为惯性撞在前面,但他的额头被玻璃划伤了。 冯晓一瘸一拐的走过来,他拿起路边的石头砸碎了玻璃,阴狠的看着褚裟,“褚医生,你是故意的吗?” “我就是好奇,他会干什么而已。”褚裟看着两个男护工打开车门,拖着纪笑代去禁闭室,“娃娃呢?还在床上吗?” “闭嘴,不要提她。”冯晓知道褚裟喜欢男人,对女人没兴趣,所以他才能接受对方给娃娃进行治疗。 娃娃能在疗养院为所欲为也是因为冯晓,她是他的娃娃。 “那个喜欢自己妹妹的变态抓到了吗?”此时的褚裟完全把自己睡过亲兄弟的事忘到了脑后,反正也是很久前的事了。 娃娃姓邵,没有名字,大家都叫她娃娃,因为她从小就像娃娃一样漂亮。 母亲那么说,父亲也那么说,他们把她卖了一个好价钱,她的哥哥对她还有不可告人的心思。 后来,她变得越来越漂亮,也越来越古怪。 “你不要乱说话,不然下一个住进病房的人就是你。” 纪笑代醒来的时候就在黑暗的禁闭室了,这个地方是疗养院用来惩罚不听话的患者的。 一个大灯突然打开,它照着纪笑代,让他睁不开眼。 他转向另一边,又一个大灯打开,照着他的眼睛。 “接下来的几天你都不用睡觉了。”喇叭里传来冯晓的声音。 心理治疗室 “我是来让你开健康证明的,不是来证明我有病的。” 疗养院要求心理医生开心理健康证明,因为心理医生整天接触精神病人,疗养院担心他们会被带偏,成为新的患者。 “我知道,但你既然来了,钱也花了,为什么不好好聊聊呢?师哥,你平时都会做些什么来缓解压力?” “骑自行车、爬山、看书和搏击,我都是一个人去做这些件事……如果旁边有人,我没办法静下心来,我会有压力。”褚裟再次躺在了诊疗椅上,“我不想画画。” “好,不让你画画。我来提一个问题,你是一个心理医生,为什么会有这么严重的心理问题?”坐在一旁的心理医生把指标给褚裟看,“你想过为什么吗?” “想过,我事事要做到完美,如果有一件事我做的不好,我就会在自己脑子里反复想,来回去思考更好的解决问题的方案。” “你应该把这些负担放下,而不是把它们压在心里。师哥,我真的想象不到你会是这样的你。在我们这些校友眼里,你是个非常完美的人,非常优秀,一直都是大家眼里的男神。你应该自信一点,也许会好很多。” 褚裟坐了起来,掏出一支烟点燃,还是抽烟更让他放松,“算了,九九,你做不了我的心理测评,也解决不了我的问题。你知道我能撒谎控制这些测评结果,也能让你误以为我没有任何问题,可我不想骗你。” “好吧,师哥,我给你开心理健康证明。如果连我都看不出来你有问题,那我可以自信的说,也不会有别人能看出来你的问题。但这不是一件好事,我希望你能接受更系统的心理辅导。” “开证明。”褚裟自己来到电脑跟前,输入信息后打印出来,拿着报告就走。 “压力大的时候记得来找我,周一到周五,八点到夜里九点,我都在这里上班。师哥,你听到了吗?师哥,师哥……” 砰一声,门被关上了。 第 274 章 脚步声在走廊上响起,铁门被打开,发出吱呀一声。 三天没睡的纪笑代迷迷糊糊的抬头看来人,却被大灯晃的难受。 褚裟拿了一份面,刚才在食堂拿了好四双筷子,他拿起一根筷子甩向大灯,砰一声,灯泡碎了。 “怎么回事?褚医生,你在干什么?”喇叭里传来监管者气急败坏的声音。 椅子被人拉开,有人往外跑。 又一根筷子甩向大灯,第二个灯泡碎了。 三,四,五,六。 屋里暗了下来,纪笑代眼前一片漆黑,他困得不能辨别来人是谁,对方站在那里。 褚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苹果灯,这个假苹果发出暖色的光,他拧开矿泉水,给纪笑代喂水,“后悔了吗?” “没有。” “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杀了我吗?” “会。”纪笑代被水呛了一下,他死死盯着褚裟,“你不怕死吗?” “很怕。”褚裟把苹果灯放在纪笑代手边,端起饭盒走回来,还有一双筷子,他用这双筷子夹了面条,“再不吃面就折了。” 纪笑代三天没吃过东西了,也没合过眼,又饿又困,没力气折腾了。 他舔了舔刚被水湿润的唇,张开嘴吃了面。 “他们要过来了。”褚裟把饭盒拿开,发现纪笑代还盯着自己手里的面,“看来你真的很饿。” “猫哭耗子假慈悲。” “在你眼里,我是猫,你是耗子吗?”褚裟蹲下来,仰头看着纪笑代,“你真可爱。” “褚裟,你个脑子被驴踢了的混蛋,谁他妈的允许你接近他的?你刚才是在干什么?” 一个手电筒照过来,晃得人眼晕。 “放人吧,难道要折磨死他吗?”褚裟撇开头,这帮莽夫真让人无语。 “他挟持你想离开这里,你还替他说话?” “因为他好看,如果丑的话,我才不会管他的死活呢。”褚裟把刚才那瓶水放在监管者手里,“辛苦了,穆讯关。” 穆讯关愣了一下,他的名字应该只有管理层知道,这个该死的娘炮怎么知道的? “把他带走。” 原本应该被关五天的纪笑代只关了三天就被放出来了,这让跟他同一病房的患者很不高兴。 即便这里住的都是一群精神病患者,但他们也会分派别。 和纪笑代同屋的三个人里,有一个叫阿龙哥的,他是孔老大的二把手,胸口有一道疤,是为了救他们老大留下的。 阿龙不爽纪笑代很久了,都是因为患有精神病而逃脱刑法的罪犯,凭什么他就那么受优待? “褚医生对谁都很温柔,可你来以后,他就只对你一个人好,你是卖p'股了吗?” 另外两个男人架住了纪笑代,阿龙一拳一拳的打在他肚子上。 “吃醋了的话,就自己去问他为什么,找我的麻烦会显得你很聪明吗?蠢货。” “你找揍。” 这些病房里都会有监视器,患者们没有隐私可言。毕竟是一群只要有机会就会犯事儿的混账,光关进笼子里是没用的,还要时时刻刻看着。 所以,病房里发生的暴力行为被人看的清清楚楚,并当成了饭后消遣。 “喂,褚医生,你看,阿龙因为你在打新来的那个呢。” “都快一个月了,算不上新来的。”褚裟没有着急,不急不慢的给院长倒红酒。 疗养院的院长是个头发花白笑眯眯的老头,看起来很慈祥,但他年纪大了,很少管疗养院的工作,一般都是副院长在管。 “要打死了,你真的不管吗?”冯晓看热闹看的很来劲儿,他瞥见隔壁病房里的娃娃,对方正在屋里跳蘑菇,“我去看看吧。” “不用,他可以的。”褚裟看监控的时候,正好看见纪笑代抬头看监控,即便是知道对方看不到自己,他还是举杯,做出一副干杯的架势。 “谁遇到你真是一场灾难。” “你以为我喜欢他?”褚裟惊讶的反问,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谣言。 “不然你为什么对他这么好?帮助他逃,还在他被关禁闭室的时候给他送水送吃的,让人提前把他放出来。” “这就喜欢了吗?真有意思。”褚裟喝掉了红酒,起身往外走。 “怎么?按捺不住要去英雄救美了?” “我不是英雄,他也不是美人。”褚裟关上办公室门的时候,看了一眼门口的监视器,想从这里离开可难得很,他有点好奇纪笑代怎么跑。 纪笑代看到监控的时候,发现它是正在运行中的,便知道有人一直看着他们,所以他没有反抗,可是根本没人来管这件事。 于是,他挣开两个人的禁锢,从口袋里掏出磨尖了的牙刷,狠狠的扎在了阿龙肩膀上。 “艹他妈的!你们这两个废物按住他,给我打!” 随后,纪笑代遭到了更疯狂的殴打,三个人几乎是把他往死里打。 病房门被人敲响,这里几乎没有人会敲门,都是粗鲁的下命令。 “打扰了。” 阿龙和其他两个人面面相觑,是褚医生,负责评估他们心理状况的。 “我能进来吗?” 门开了,褚裟进来的时候,发现纪笑代已经躺在了床上,背对着他,另外三个人故作若无其事。 “我来是有件事要做。”褚裟离开院长办公室的时候顺走一把水果刀,他从口袋里掏出来,眉眼弯弯的走到纪笑代床边,把刀子温柔的扎进对方身体里。 如果有谁能把伤害别人做的很温柔的话,那人估计就是褚裟了。无论是从他的动作还是神态上看,他都是尽可能的温柔。 哪怕亲眼见证,也依旧会让人怀疑这件事是不是他做的。 “给你这一刀是希望你能明白,要想在这里生存下去,你不拿出点决心是不行的。”褚裟掏出手帕擦了擦水果刀,他把刀子放在了纪笑代手里,“用它吧,我感觉你很会用刀子,记得把门反锁,可以拖延时间。” 走出病房后,褚裟轻轻带上了门,果然,门被反锁,屋里传来惨叫声。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一些警察也会来看心理医生,因为他们常常跟最穷凶极恶的罪犯打交道,所以心理状态很不好,需要心理医生开证明后才能继续之前工作。 “鱼群,国际知名犯罪组织,首领的外号是鲨鱼,我们一直在找他。三年前,有人亲眼看见鲨鱼被人击毙,可在半年前,又有一个鲨鱼在活动,你说这个鲨鱼是真的吗?” “我怎么知道?我就是个老实本分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这些罪犯啊案子啊,我听不懂,也不敢接触。” “也是,我跟你说太多了。” “看来他们让你很头疼。”褚裟笔都没停的继续写,他作为一个心理医生,一直都是引导别人把内心展示给自己看。 “总有一天我会把这群狗崽子的头拧下来,让他们看见我就吓尿裤子!一条道走到黑的坏家伙们居然还有一群人吹捧,这个世道是怎么了?” “真正的罪犯是不会惊慌的。” “不愧是知名犯罪心理研究学专家,说出来的话比那些毛头小子有水平多了。” 褚裟放下了手里的笔,眉眼弯弯的看着郑川东,“郑警官,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什么?” “当然是这个。”褚裟把印着牵牛花的信纸递给郑川东。 “哦,差点忘了,谢谢。” “希望您今天过得愉快。”褚裟收起本子,主动伸出手来,“也许我们两个以后可以常联系。” “不了,你出现的时候都是有人犯罪,需要你来做犯罪嫌疑人的心理侧写。我宁愿永远不见你,换个社会和平。褚医生,我是在跟你开玩笑,你不会介意吧?” “您可真幽默。” “那我走了,不用送了。” 直到郑川东离开了视线,褚裟才收起笑容,情不自禁的感叹,“真伟大啊,看的让人羡慕。” 第 275 章 最和平的地方叫做天堂城,顾名思义,这里是一个可以送你去天堂的地方。 忘了,这里绝大多数的人应该下地狱的,也许连地狱也会嫌恶他们恶臭的灵魂。 而人才济济的当属青山疗养院,这里的人渣各色各样,应有尽有。 乐恬不知道这一点,她还以为这里是个好地方,可以任由她偷东西的地方。 黑夜是另一个世界,人可以像鱼儿在海里畅游一样穿梭在这里。 “咔嚓咔嚓,这里有偷东西的小猫哦,咯咯咯咯咯……”褚裟收起笑容,合上了怀表,拿起桌子上的白蔷薇,“送她回房间。” “明白了。” “不要杀人。” “哦。” 在尹沅的世界里,没有男女老幼之别,所有威胁都应该杀掉,这是她的生存之道,但这不是褚裟的。 他们两个最大的分歧就是这个,一个想让别人臣服,一个想武力镇压。 你也不能分谁对谁错,只能说思路不同,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乐恬偷东西偷到了纪笑代的病房里,因为她感觉他很有钱。 一把刀子抵在了乐恬脖子上,纪笑代站在乐恬身后,拿走了她刚刚翻出来了的手表,装进口袋里,“你是这里的护工吧?” “有话好好说,不要冲动,你也不想被关禁闭吧?”乐恬慢慢举起手来,她估计自己干不过一个杀过人的成年男人,于是没有任何小心思的乖乖站着,试图用语言软化对方的态度。 “我饿了,你现在去给我找点吃的来,不然我立马大喊有人偷东西。如果你一去不回的话……”纪笑代摸走了乐恬身上的东西,他掂量了一下手里的一摞钱,“对你来说,这个值很多钱吧?” “好。”乐恬离开了病房,恨恨的捶了一下墙,“该死的臭男人,我的钱。” 乐恬才不管自己的钱是从哪里偷来的,只要进了她的口袋就应该是她的钱。就算是被人抢走了,那也是她的钱。 她明明那么会偷东西,那么努力的生活,可还是穷了二十多年,这种杀人犯却能因为有钱而躲过法律的制裁,这老天爷还真是不公平! “乐恬小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散步?” 乐恬被突然冒出来的尹沅吓了一跳,她捂着心口骂骂咧咧的几句,意识到对方是这里的老员工,自己还是实习期,于是立马换了副态度,九十度鞠躬,“我知道了,这就去休息,您也早点睡吧。” “嗯。” 第二天,五大监管者之一的公利云起床后发现自己丢了钱。 要知道,青山疗养院里,除了院长和副院长以外,最有话语权的就是七大监管者了,他们分别是检察官金查、警察郑川东、心理医生褚裟、冯晓、黑脸和出钱资助疗养院的公利云。 每个人都有身份,但冯晓没有,他以前是什么人谁也不清楚,黑脸更是连名字都没有。 哦,差点忘了,黑脸叫穆讯关。 平时金查和郑川东都不在,他们一个在法院上班,一个在警局上班,副业才是负责疗养院的治安,他们两分别是警方和法院安排在疗养院的眼线。 这里的大部分患者都是很危险的,需要时刻监视。 负责这件事的人是黑脸和冯晓,他们两个的手段也不像好人,一个比一个狠。 公利云负责出钱,这是一项“慈善”事业,他背后有人,但除了他和院长以外,没人知道那人是谁。 褚裟负责对患者进行心理评估,从而判断他们能否出院,即便是出院了,外面的世界也不适合这些人,他们很快又会回来。 监管者以下是管事,他们负责疗养院里各种琐碎的事;再接下来就是护工和护士,他们负责患者的安全;最后便是守卫,负责监管进出,不能接触患者,这是防止患者买通他们逃离疗养院。 金主在疗养院丢了钱可不是小事,整个疗养院的人都被惊动了。 “金查还是这么烦人。”冯晓一边抱怨一边指挥护工搜查患者。 一个新来的管事不知道娃娃跟冯晓的事,所以胆大妄为到当着冯晓的面占娃娃的便宜。 冯晓并没有打人,娃娃也没有厌恶的推开管事,还和对方打情骂俏,她开心的对着褚裟招手,“褚医生,来这边。” “站住。” 褚裟好笑的停下了步子,“你吃醋为什么折腾我?” “你在胡说什么?” “谁急了我就是在说谁。” 这里的患者都是要入地狱的人,普通人又怎么能和他们厮守? 褚裟眉眼弯弯走到娃娃身边,“早上好,我的小美人。” “哈哈哈,你真觉得我好看?” “当然,有眼睛的都能看到。”褚裟一把揽住娃娃的细腰,靠近她耳边说话,“要跟我一起吗?” “一起?” “我听见你们的对话了,冯晓说他要给你自由,他给不了,但我能。” “我凭什么相信你?男人都是混蛋,一帮该下地狱的畜生。” 尹沅猛的伸出手,掐着刚才占娃娃便宜的管事按在了墙上,“居然敢当着我的面欺负女人,你是想死吗?” “褚医生,救我,我错了……”刚才还得意忘形的管事怕了,他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褚裟,可惜,对方一心跟小美人说话,完全没有搭理他。 “你会爱上我的,无关男女之情,你想摆脱的东西,我知道是什么,跟我走。” 娃娃没有说话,也没有继续疯疯癫癫的笑,像是在认真思考,半响后,她从头上拔下来发卡,上面有一根隐藏的毒针,她用针抵着褚裟的脖子,“我最恨男人骗我了,你要是敢抛弃我,就死定了。”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冯晓终于还是按耐不住快步走过来了,他看着娃娃回抱褚裟,眼神立马冷了下来,“放开,别逼我剁了你的手。” “我好怕啊!褚医生,你怕吗?” “你还是放开我吧,我怕了。”话是这么说的,但褚裟把自己的手覆盖在娃娃的手上,半抱着她一起走,“查个钱可真费劲,冯先生,麻烦您快点,别打扰我们两个约会。” “管事,钱在纪笑代这里。”乐恬找出来了钱,她把自己偷盗的事诬陷到了纪笑代的身上,反正对方是精神病患者,谁会放着一个正常人不信去信一个反社会人格的杀人犯? “把他送去禁闭室。” “刚出来就惹事,你还真是个大麻烦。” 纪笑代被带走时还在死死盯着乐恬,明明昨天他把钱放回到了对方那里,可居然还是从他这里搜了出来,“小偷猫。” 毫不在意威胁的乐恬用口型对纪笑代说,我知道你记住我了,拜拜。 尹沅已经把管事掐死了,褚褚没有阻止她,那就是可以杀,她撞了一下冯晓,扭头对上对方阴狠的目光,语气带着挑衅,“真不好意思,没看见你。” 这里的员工是消耗品,死的原因五花八门,除了那些在社会上混不下去的人,没人愿意来这里工作。 当然,这里的工资也高,正式员工每个月的基础工资是三万,还会有各种奇怪的奖金,他们也会收到患者的贿赂。 “哇哦,我可以像她那样吗?” 褚裟点了一下娃娃的鼻子,“只要你想,没什么是我不能让你做到的。” “杀了他。” “是你想要的礼物吗?” “他不配。” “走了,尹姐,我们该吃早饭了。纪先生,一起吧。”褚裟揽着娃娃往餐厅走,“忘了问,娃娃,你介意吗?” “无所谓。” “放了他。” “这不行吧,他偷东西了。” “我会亲自跟金先生解释的,放开。”褚裟对着尹沅使了个眼色,“温柔点。” 尹沅把外套脱了,丢在一旁,冲上前一脚踢翻了一个男人,不等另一个反应就把他也踢倒了。 等纪笑代跟着褚裟离开走廊去餐厅吃饭的时候,他清楚的听见后面传来惨叫声。 “纪先生,请容我教你第二条生存法则,我们就是这里的法律。” 第 276 章 所有的危机都潜伏在祥和之中,一条鳄鱼猛的蹿出水面,一口咬住了小羊的脖子,随后它将猎物拖入水中,尽情享受这顿美餐。 血水蔓延开来,鱼食被撒了下来。 “上边说,我们这里的安保措施不太好,让我们搬地方。” “谁说的?” “跟我生气也没用,找个时间,把家搬了再说吧。” 金查不乐意了,不过他也没法决定这么大的事,只能发发牢骚,他借口去洗手间,实则是给老板打电话。 躲在角落里的尹沅悄悄离开了,她一路绕开监控回到了心理咨询室。 “最近怎么样?有出现幻觉吗?” “没有。” “那真是个好现象。” 褚裟啃了一口苹果,把另一个红苹果放在了纪笑代跟前,又抓了一把糖,他隔着玻璃看见了站在门外的尹沅。 “还有要问的吗?你那个用爱感动别人的治疗方法还是别用在我身上了。” 褚裟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用手撑着额头浅浅的笑了一下,“你这么说出来,真让人害羞。” “有人说过你很好看吗?” “嗯。” “我觉得你的眼睛很漂亮,身体也很漂亮,很想做成木偶,这样就能保存很久了。” 还有眉眼间的温柔和笑容,纪笑代都想留下来。 “嗯……”褚裟顿了一下,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夸奖,但是听着挺疼的,这是要剥皮抽筋啊。 “褚医生,时间到了。” “美好的时光总是特别短暂,下次见。” “你就这么喜欢我吗?” “喜欢,想让你死掉,做成木偶永远留在我身边。” “看来我的治疗并没有什么进展。”褚裟温柔的眉眼几乎快要僵住了,他摸了摸自己的鼻梁。 “不,你的治疗很有效果,我期待下一次的见面。” 夜里,喇叭声此起彼伏,吵的人睡不着。 纪笑代睁开眼,拿起外套穿上,顺带拿走了从食堂偷来的水果刀,他悄悄离开病房,走廊的监控还亮着灯。 他原本想回去,可外面的喇叭声响个不停,于是他一路来到了二楼。 大楼门口有两个男人守着,所以纪笑代只能在这里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褚裟从驾驶座探出头来跟二楼的纪笑代打招呼,“晚上好啊,纪先生。” “原来是你。”纪笑代难得笑了一下,他撑着窗台看着楼下的褚裟,“褚医生,你在干什么?” “扰民啊,要跟我去私奔吗?”褚裟已经下了车,他掏出一根烟点燃,“今晚的星星很美,很适合亡命天涯。” “私奔?”纪笑代觉得褚裟总有笑话逗他开心,“好啊,但我下不去,下面有守卫。” “要不你跳下来?”褚裟没说门口的守卫已经倒下了,他张开双臂,“跳吧,死了算我的。” 纪笑代抄起一旁的消防栓狠狠砸烂了玻璃,手撑着窗台跳了下去,碎玻璃扎进了他的皮肉里,血迹洒在了窗台上,“让开。” 砰一声,纪笑代跳在了车顶上,他一眼就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守卫,跳下车,打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上,不忘给自己系安全带,“我不会开车。” “我来。”褚裟终于反应过来了,他没想到居然真的跳下来了,上车后立马发动车子。 奇怪的是,整个疗养院静悄悄的,仿佛是一座鬼城。 “这是怎么了?” “啊,他们要转移病患,所以给大家注射了麻醉剂。”褚裟扭头看唯一的漏网之鱼,他的视线落在纪笑代放在口袋里的手上,“不要用麻醉剂扎我,我怕针。” “是吗?”纪笑代毫不犹豫的拿针扎在了褚裟的脖子上,他一手控制住了方向盘,“下去吧。” “来人啊,救命啊!” “闭嘴。”纪笑代紧张的看了看车外,幸好没人。 就在此时,一辆车冲过来,冯晓从副驾驶窜上了车顶,猛的跳到了纪笑代的车顶上。 “该死的。”纪笑代一手控制着方向盘一手拿着麻醉针去扎冯晓。 黑脸将悍马停在了正在行驶的车前,他被撞了一下,纪笑代手里的麻醉针也因此掉在了地上。 随后,纪笑代被冯晓从车里扯了出来,他落在地上滚了一圈。 看见黑脸冲过来踹纪笑代后,褚裟才安心睡了过去,“笨蛋。” “他可真能惹事。”冯晓拖着纪笑代上车,刚要背起褚裟就被人拦下来了,他看着拿枪的尹沅,“还你,我不碰他就是了。” “冯晓,其他人已经送过去了,最后一个也装箱了,我们走吧。” “嗯。” 尹沅背起褚裟上了车,刚一上车,褚裟就悠悠转醒,他摸了摸脖子,“都带走了吗?” “嗯。” “很好,可以开张了。”褚裟掏出手机,□□电话卡,将它扔出窗外,“再见了,青山疗养院。” 纪笑代醒来的时候,发现周围都是围了一圈人。 “醒了醒了,还以为打药打多了把人打死了呢!” “裟哥,他醒了。” “你可算是醒了,我还准备明天把你煮成粥呢!”娃娃吃着棒棒糖,她坐在了纪笑代腿边,“要加入我们吗?” “什么意思?” “褚医生辛辛苦苦把我们救出来,你以为他对我们没有要求吗?”一个脑袋特别大的男人一拳头打在了纪笑代胸口,“以后跟我们一起吧。” “王大狗,他好像不愿意。”秦小柯个子矮矮的,戴着个眼镜,如果不是跟一帮精神病待在一起,你根本看不出来他有什么值得被关进青山疗养院的。 他因为黑进国家内部的官网数次,每次还都让官媒集体放□□,之后便是直播杀人。 现在的他有多正常,等直播的时候他就有多变态。 警察抓住他后立马做了精神鉴定,随后他就被关进青山疗养院了。 “那就弄死他。”周克拽下耳机,迅速用耳机线勒住了纪笑代的脖子,“你们真是浪费时间。” “行了,你们都去吃饭吧,让我们两个单独聊聊。” 周克还想说什么,但娃娃拽着他胳膊一起走了。 “走了走了,别看了,你们还能从他脸上看出朵花来吗?” 纪笑代在房间里走,看似漫无目的,实则是在找趁手的武器,然后一击毙命。 眼前的人并不是个能让人松口气的存在,他的每一次呼吸每一个笑容都让人迅速联想到情'欲,清风拂过美人修长洁白的脖颈,卷起碎发,本是浮想联翩的场景,可他偏偏是一副禁欲的模样,让人失了几分轻佻,多了几分重视。 “还要杀我?”褚裟摆出引颈受戮的姿态,他好像真的不在意自己的死活,“如果你想的话,那就动手吧。” 第 277 章 无论如何,人类都不会放下武器。 断了一把剑,就会有一把新的剑来替代,总是没有真正的和平。 郑川东是国际刑警,他原本追查知名犯罪组织鱼群,由于三年前鱼群的首领鲨鱼死于枪击,鱼群就此解散,他也就失去了这个花了诸多心思的案子。 但,就在半年前,鱼群重新被组织起来,鲨鱼也死而复生。 他当然不相信,于是追查这个新组织,终于找到了一些线索。 鲜少有人知道,鱼群建立之初的目的是为了实现无家可归之人的自由。 可惜,人心是复杂的,无论初衷是多么的无辜,这个组织终究还是变了性质。 原本定下的规矩被人打破,首领对破坏规则的人给予严惩,但依旧阻止不了他们被警察盯上的命运。 在一起围剿中,鱼群的高层都被击毙,他们的首领亦是,只是警方一直未曾找到尸体。 “我觉得半年前出现的这个‘鲨鱼’是冒牌货,他和其他模仿者是一样的,想借助鲨鱼的人气纠集一帮罪犯。” “我觉得他很像真正的鲨鱼。” “你也说是很像,也许是他身边的人,长期相处下来,知晓他很多习惯,所以才模仿这么像。”郑川东始终坚持鱼群首领死于三年前的围剿,不可能还活着,后来出现的那些所谓的“鲨鱼”都是在故弄玄虚,想借此扬名立万或者谋求财富罢了。 “不管他是谁,以及究竟有多少模仿者,我都会送他们进监狱,算了,直接让他们下地狱吧。”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褚裟还是放过了纪笑代,这个好几次试图杀他却没成功的人。 “爱是毁灭?看来我不太懂你,这意思是你爱我吗?”褚裟闭着眼睛,脆弱的脖颈暴露在纪笑代跟前。 刮胡刀刮过泡沫将胡茬刮净,纪笑代在认真给褚裟刮胡子,“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这种感觉让人不安。” 纪笑代现在更想杀褚裟了,这样自己就不会活在未知里了。 “你不喜欢这里吗?” 普通的房子、几个伙伴和平淡如水的生活,这是很难得的事。 “喜欢。”纪笑代一直都是个诚实的人,他喜欢褚裟的美丽,会对想将对方做成人偶的想法直言不讳。 “那就留下来,跟我们在一起,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褚裟脸上的泡沫被纪笑代擦干净了,他坐起来,拉起纪笑代的手快步往外走,“你看,这个房间是你的,这里还有个游戏房,楼上是健身房,外面还有花。对了,我们还有一间大浴室,里面有个超大的热水池,我们可以一起泡澡,现在就去试试吧!” “哦。” “你为什么不高兴?你应该多笑一笑的。” 褚裟皱着眉头啃指甲,他思考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一件事,“差点忘了,今天有事要跟你们宣布。” “现在去吗?” “不,先泡澡,你去吧,我去给你做点好东西。”褚裟松开了纪笑代的手,把人推进大浴室。 纪笑代一个人进了水汽弥漫的大浴室,他有点看不清周围,热气腾腾的,让他有种呼吸不畅的感觉。 一个人影滑过,纪笑代下意识摸刀子,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脱了衣服,他往自己放衣服的地方走,一个人影从远处冲过来。 他果断放弃去拿刀,在人影过来前,伸出腿去绊对方。 砰一声,人影倒地,纪笑代迅速骑在了对方身上,死死的刹住那人的脖子,此时,他也看清人影是谁了,“褚医生,你很闲吗?” “咳咳咳……”褚裟用手拍着地面,示意纪笑代放开他。 纪笑代松开了手,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浴巾松开了,褚裟的浴巾倒还牢牢的围在身上,但是…… “恶心。” 褚裟倒没因为这话有什么尴尬之情,他脸皮已经厚到一定程度了,“人之常情。” “一天二十四小时常情。”纪笑代说这话全然因为褚裟那该死的自制力出奇的弱。 “我很久没有……你懂的。”褚裟看着天花板念清心经,试图让自己做个清心寡欲的男人。 有犯罪组织活跃,政府自然希望将其一网打击,但正派的人总是很难处理那么狡猾的反派人士。 某位聪明人提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想法,让罪犯去打击犯罪,选出疗养院里没那么神经病的精神病组成一个小队去收拾鱼群,确切的说,是一群模仿者。 “自从鱼群这个犯罪组织一举成名后,出现太多模仿者了。他们本来一直在国外活动,我也一直追在他们后边,可鲨鱼死后,他们就销声匿迹了,后面出现的那些鱼群都是冒牌货。”郑川东按了手里的遥控器,大屏上出现了关于最新模仿犯罪的案子,“把你们聚集在一起,就是为了毁掉这些模仿者,所以,我们的代号就是杀鱼。我们就是一群渔民,一起扑杀那条没脑子的鲨鱼吧。” 尹沅的手悄悄摸上了后腰位置,她看了一眼褚裟,看见对方毫无反应的坐在沙发上看资料后才收回手,只是脸色难看的很。 “行动由我指挥,褚医生负责你们的心理评估,如果你们敢逃跑……我得给你们展示一下,不然你们认识不到自己的处境。”郑川东掏出一个黑色的笔,他按了一下,花盆突然爆'炸,“你们的腿会被炸掉。” 纪笑代突然笑了起来,他还以为是什么,原来只是从一个笼子被移到另一个更大的笼子里了,“我不干,送我回青山疗养院。” “我也不干,褚医生,你跟我说这里有好玩的,结果就是跟一群假冒伪劣的人玩,瞧不起谁呢?要我出手,最起码对手应该也是真正的鲨鱼吧?”周克是真瞧不上那些画虎类犬的模仿者。 娃娃挡在了褚裟跟前,她坐在了他的腿上,扯着他的领带,“人家警官不是说了原来的那个已经死了吗?你让人从地底下爬出来跟你斗法吗?” “鲨鱼是我的偶像,周克,凭你小子也配跟他比?不要自以为是了。”秦小柯抱着胳膊站在一旁。 “送我们回去!”王大狗不知道该说什么,但随大流是没什么问题的。 “回不去了,那里已经没有你们的位置了。如果乖乖听我的指挥,你们也许可以戴罪立功,争取减刑,重新回归社会。”赵川东扔下一摞鉴定书,“这是由褚医生给你们做的精神正常的鉴定,如果你们要离开,就只能进监狱了。” 一份心理健康的证明,可以让一个从事高危行业的人继续工作,也可以让一个原本因精神病脱罪的罪犯重新被判刑。 “不怀好意的小白脸子,信不信劳资这就给了官网,直播将你一刀刀刮了。”秦小柯一直都觉得长得好看的男人都不靠谱,“果然这个看上去就不像好人的小白脸子就是一狗贼!” 纪笑代拿开了秦小柯抓着褚裟衣领的手,直直的看着娃娃,“我没有底线,女人也杀,劝你站起来。” “看来大家就只能搭同一条船了。”赵川东不介意大家的不配合,反正这也是一个狗咬狗的计划,谁死都无所谓。 “好像也没别的路可走了。” 褚裟拉了一把纪笑代,把人拉到身边,两个人坐一个沙发,他把下巴搁在纪笑代的肩膀上,“警官,先声明一点,我只是后勤,打架的时候别喊我。” “好,等我把他们都杀了,再来解决你。” 纪笑代理了理褚裟的头发,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吻,“你是我奖励自己的美餐,所以一定要留到最后。” “荣幸极了。” ※※※※※※※※※※※※※※※※※※※※ 洋君写出了故事刚开始的感觉,我终于找到味儿了,我又行了。 第 278 章 计算机在疯狂的运作中,五花八门的编程语言被输入,秦小柯正在利用公共通讯网路载入旁人的系统。 他是黑帽,一向不会在意自己的行为是否违法,使用过网络的人在他跟前形同裸'奔。 黑帽即骇客,而与黑帽相对的则是白帽,他们维护计算机和互联网安全。 头一次在警察跟前如此嚣张的秦小柯并没有多紧张,手指落在键盘上的时候,他就是网络世界里的王。 抛去他那些恶劣的行为不说,他确实是一名计算机高手。 “查到了吗?” “当然,这个鱼群最近一次跟军'火商联系是七月十五号,他们想买武器,一周后见面,时间到时候定。” “真嚣张,如果这个世界交给男人的话,人类该灭绝了吧?”娃娃玩着手里的头发,她不是一般的厌男,一个人从一层地狱掉到二层地狱,紧接着,她就一直往下掉,没有希望,没有尽头,又怎么可能被拯救呢? 纪笑代说疯算不上最疯,他是有理智的,在用得上他的时候,他是不会拖后腿的。 他出去一趟,按照秦小柯给的线索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查过去,果然查到了对他们有用的信息。 “他们明天要在这就见面。” “军'火?” “不是,是有两个鱼群要见面,他们可能要为了身份争个你死我活吧。”纪笑代素来独来独往,理解不了这种一群人聚在一起为了名利争来争去。 “那我们到时候坐收渔翁之利就好了。”郑川东正在喝普洱,他对面坐着正在看报纸的褚裟,两个人刚刚还一起聊了,这些模仿者都爱干什么。 无非是老一套,收留无处可去的人,收钱后□□,不对,他们多了一项抢劫银行。 “褚医生,你怎么看?” “银行其实没有太多钱,他们加上抢劫银行这一项属实蠢了。”褚裟是在认真给那些模仿者提建议,可惜对方听不到,实在是太可惜了。 “不是让你评价这个,我想问你,我们明天怎么安排?” “让我来安排明天的事,您没想错吧?还是我听错了?我就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医生,您看得起我,让我来做心理侧写,如今我这还反客为主了吗?” “让你说就说。” 褚裟挪了挪身子,冲纪笑代招手,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 “谢谢。”纪笑代不说奇怪的话不随便笑的时候,还挺像个正常人的,“我觉得我们可以偷袭,给他们一个美好的回忆。” “他们应该不敢找公共场合见面,毕竟人多眼杂,容易出问题。我们也许可以试一试,就算做不了什么,去看看他们这些模仿者都是些什么也好,你们觉得呢?” “他们可是两伙人,我们才几个人?何况还有一个不能打的,两个拖后腿的娘们。”周克不屑的看了一眼娃娃和…… 他收回了看尹沅的目光,如果娃娃的目光只是在表现气愤,而尹沅的目光就像刀子一样往他身上扎。 “既然你觉得女人拖后腿,那你何苦跟女人一个阵营?”娃娃抱着胳膊,态度嚣张又恶劣,“真是普信男,说的好像你能秒天秒地一样,到最后说不定被人打的屁滚尿流,还要靠女人来救。” 纪笑代看着两个同伴神仙打架,乐不可支的笑倒在褚裟怀里,“你看他们两个像不像菜鸡互啄?” “你啊。”褚裟无奈的笑了笑,理了理纪笑代耳边的碎发,眼神里满是深情与眷念。 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家开始出主意,一个比一个馊,只有看上去最不正常的纪笑代出了个比较正常的主意。 他们要假扮鱼群的模仿者,找一个人来演鲨鱼,引出来那些假鲨鱼和鱼群。 谁来演鲨鱼呢?这让大家犯了难,左思右想后,大家将目光落在了某位心理医生身上。 “让我来?”褚裟疑惑的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不行吧,人家是国际通缉犯,□□势就比一般人强,我能行吗?” “你不是心理医生吗?演戏不会吗?” “我感觉自己做不来。” “试试吧,反正其他鲨鱼也是假扮的,多你一个不多。” “还是让纪笑代来吧,他看上去可比我厉害多了。”褚裟的两只手都抓在了纪笑代的肩膀上。 “你来。”纪笑代摸了摸褚裟的头,心里生出了几分爱怜,“我会保护你的,除了我,没有能杀你。” “好吧,我相信你。” 利马综合症是人质犯被人质所同化,与人质的立场趋于一致,把攻击心态转变的现象。劫持人质者或加害者逐渐同情起了人质或受害者,尊重对方的意愿,甚至会满足他的需要,两方的立场趋于一致。 这个病症用来形容褚裟和纪笑代之间的关系再合适不过了。 等到第二天几个人去找假鱼群的时候,尹沅第一次没有跟在褚裟身边,而是在高楼上架起了机'枪。 褚裟换了身行头,礼服、面具和手套一应俱全,这么热的天,他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进了大楼。 “你就是冒充我们老大的人?” “对。”褚裟点了点头,耳机里传来郑川东嫌他不够有气势的话,他有点热,于是摘了面具。 “果然,假货就是假货,长得是一点儿也不像。” 其实鲨鱼从来没露过脸,甚至连指纹都没留下过,只有戴面具的几张照片而已,还是角度不太好的那种。 褚裟坐在沙发上后,另一个鲨鱼出现了,行头倒是差不多,只是人又矮又胖,啤酒肚遮都遮不住。 “小子,老子叱咤江湖的时候你还没下生呢!” “台词真的太老套了。”纪笑代从房间里走着,有种在菜市场挑菜的感觉,随意的很,仿佛根本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他从书架旁找到了高尔夫球杆,“让我来教教你该怎么装模作样吧?” “你说什么?” 纪笑代根本不考虑什么后果,直接用高尔夫球杆打坐在沙发上装相的假鲨鱼,“你以为自己这样很有意思吗?一个跳梁小丑,居然让我们废这么多功夫。” “住手!我才是他们老大。”这次出来的鲨鱼就靠谱多了,至少也是高个子,整个人也有气势多了。 纪笑代没想到这玩意儿还能跟俄罗斯套娃一样,一个套一个,没完没了的,他用球杆指着对方的鼻子,“有本事就证明给我看。” 碰—— 刚说了一句话的男人死了,那枪应该是安了消音'器,所以连声枪响都没有,人就没了。 几个带枪的男人冲了进来,第三个鲨鱼出场了。 他跟前两个比,要正常的多,没有浮夸的动作,只是平常的走着,甚至有点散漫。 不知道为什么,纪笑代从对方身上看到了褚医生的影子,他没来得及细想,因为这位应该就是他们真正要找的人。 “举起手来。” 纪笑代举起了手,这个比之前那俩假货要强得多,应该不光是眼前这几个人,暗处可能还会有狙'击手。 他扭头去看褚裟,发现刚才还在的人已经不在了。 “尹姐,我看见了裘休渔,所以先走了,剩下的交给你们了。” 第 279 章 纪笑代活着回来了,他自己都觉得神奇,对方居然没有杀了他。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褚裟眉眼弯弯的把一杯柠檬红茶递到纪笑代跟前,“尝尝看,味道很不错,有点冰,很提神。” “你没事就好。”郑川东原本打算叫警局的人过去帮忙,结果对方根本不听他调派,就只能丢下纪笑代一个人面对那波人了。 纪笑代喝完了一杯柠檬红茶,味道很怪,也很冰,但是很好喝,他选定的木偶好像很会生活,“谢谢,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褚裟扯着纪笑代的领带在他唇上印下一吻,随后端着空杯子离开了。 “你,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王大狗看起来傻不愣登的,指了指褚裟,又指了指纪笑代,大家一直都在他眼皮子底下,这俩人是怎么暗度陈仓的? “你很吵,闭嘴。”秦小柯对谁跟谁在一起毫无兴趣,但王大狗的声音吵到他了,这里边最烦人的就数王大狗和娃娃了,一个比一个夸张,话还多。 至于周克,不装就会死的可怜虫一条。 “我跟你一个房间,你们两个在一起为什么我不知道?”周克倒是看出来点儿苗头,但这俩人应该没机会接触。 “很久前的事了,那时候我们一直在查假鱼群的消息。有一晚,你睡了,他进来了,后来就……你睡的很死。”纪笑代是个不会说谎的人,别人问他什么,他不想回答就不会理,只要是回答,说的基本都是实话,因为他懒得扯谎。 明知道他接近自己有目的,却还是忍不住依赖他,甚至在每次动手杀他的时候都担心受怕,参夹着些许快乐的期待,想他,一直都在翻来覆去的想。 这就是纪笑代对褚裟的感情了,想握紧他的手,也想将刀子插进他心口,想爱他,又想毁灭他。 门吱呀一声开了,脚步声很轻,一丝光透进来。 纪笑代猛的睁开了眼睛,黑暗里他看不清来者,但他知道是谁。 谁料你谁料我 能合作到爱死对方 应该也不只一次幻想怎么逃亡 却未戒掉妥协的欲望 褚裟掐着纪笑代的下巴轻轻落下一个吻,力道很轻,就像小小的石子投入湖面,同样激起了波浪。 情'欲要被你勒索 也许有助刺激心脏 是盲目地伟大成狂 还是受害受用犯贱犯到被虐成狂 纪笑代趴在了床上,他看见了床头放着的刀子,脑子里浮现出来的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画面。 现实却是…… “唔……”纪笑代闷哼一声,抓紧了身下的床单,人在床上飘飘荡荡的。 ※※※※※※※※※※※※※※※※※※※※ 我来感觉了,想继续码文,但我不能熬夜,因为第二天我妹六点就会叫我起来学习…… 第 280 章 没有我给你操纵的快感 问你的兴奋知觉怎膨胀 完全为配合我软弱 才令你乐意肆虐作恶也要好对象 也许早已不觉窒息想投降 褚裟停下来喘息,他俯下身来休息,吻了吻纪笑代的耳朵,舔了一下发红的耳垂,压低声音说着耳语,“小点儿声,不然会吵醒月亮的。” “呃啊~”纪笑代满头大汗蜷缩起来,身后的人依旧拥抱着他,仿佛在安慰这具受委屈的身体。他感觉自己像是离了水的鱼,正处在濒死的时候。 别喊冤别叫屈别诉苦 在这宗惨案 全赖我忍受才令你享受 我是同谋 绝对是同谋 “啊啊啊……” 天空有一只飞翔的海鸟,子弹射中了它,于是,它便离开了天空,以赴死的姿态投入了大地的怀抱里。 纪笑代就是那只海鸟,广阔的大地会是他的归宿吗? 有些事不好说,但此时此刻,在这一分这一秒,一股暖流涌进纪笑代的身体。 这一瞬间,他的身体不再如海鸟的尸体般冰冷,是火热的。 是的,褚裟的火热在纪笑代的身体里,所以他们都是温暖的。 至少,这一夜,他们温暖了彼此。 假鱼群的行踪之前就被查到了,可惜郑川东能指使的人少的可怜,不然假鱼群早就归案了。 “信我,如果你们没抓到人,你就撤了我的职。” “我赌不起。” “我们是警察!没有什么赌得起赌不起的,这是我们的职业。”郑川东无论过去有什么样的目的,他都无愧于自己身上的警服。 “好吧。” 警方出动了,呼呼啦啦的十几辆车子围住了鱼群藏匿的窝点。 这是一场难得的械'斗,往日里,这些都该是国外的老派资本家才有的待遇落下来了。 鱼群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逃了的,没多久也被路障拦下来了。 “你是鲨鱼吗?” “我当然是。” “别撒谎了,你只是个模仿他作案的假货罢了。你说自己是鲨鱼,拿出证据来啊。” “外面那么多模仿鲨鱼的人,他们拿的出证据来吗?” “你承认你不是了。” “呵,你跟其他警察不一样,你很聪明。” “警方从来都不笨,只是遇到你们这样穷凶极恶的罪犯觉得太棘手了而已。你是谁?真正的鲨鱼还活着吗?” “他觉得鱼群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样子了,于是就抛弃了我们,自己一个人去找真正的自由。”裘休渔跌坐在地上自说自话,他的小腿中了一枪,鲜血染红了地面,像一朵又一朵的红玫瑰,“我们一直在等他回来,可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有一座最大最好的玫瑰园,每当有人经过,我都会送他一支最美的玫瑰花。我一直引以为傲,我以为我能给出世界上最好的礼物。可有一天,他出现了,我才发现自己只有玫瑰……” “坏了,他不会疯了吧?有病的人应该是我们才对,他怎么比我们还神神叨叨的?”娃娃皱着一张小脸扯了扯纪笑代的衣服,她没看到褚裟,自然也不会见到尹沅,“他们两个呢?” “说是公安局那边有工作,让我们来处理这件事。”周克有点不耐烦了,他看着娃娃嘲讽道,“你一天到晚不是往褚医生身上贴就是往别的男人身上贴,离了男人你是不是活不了啊?” 这句话戳中了娃娃心头的暗伤,但她没有生气,只是大笑了几声,揽着周克的胳膊一副好兄弟的样子。 “你们两个行了,至少我们抓了一个。”郑川东身为领头的,自然是发号施令了,他也不忘赞美一下裘休渔,“不得不说,你模仿的很像,我差点误以为你真的是他。” 这句话说的委实没有道理,因为曾经追捕鱼群整整七年的人是郑川东的哥哥,但他牺牲了。 身为弟弟的郑川东想要为哥哥报仇,更想把这个不法组织一举歼灭。但还没等他发挥,鱼群就突然分崩离析,首领也死了,高层貌似也都没了。 又过了三年,当时负责这案子的人大都升了职然后各奔前程了。 不过,郑川东看裘休渔这幅伤心样子,推测对方是鱼群首领的左膀右臂,可就是说,鱼群的高层很有可能没有像报告中说的那样全军覆没。 “我们曾经一起度过无数个日日夜夜,我模仿他当然像。”裘休渔做好了死的准备,但他没有死,甚至被抓住了。 十年前 裘休渔还只是个高中生,他刚刚放假,下个学期就是高三了,所以他想趁着还有时间就多出来玩玩。 那一天,他来到了电影院,已经不记得演了什么内容,但他永远忘不了那天的枪击声。 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被枪杀,其他尖叫着逃离的人也受到了子'弹的威胁。 火星四溅,监控摄像头第一时间就被子'弹打烂了。 戴着白色面具穿着灰色礼服的男人拄着拐杖走了进来,他先是摘下头上的帽子向死者鞠了一躬,然后拿走别人的枪击碎了被遗漏的监控。 “这里还有一个人没逃走。” 裘休渔不是不想跑,只是他被吓软了腿,甚至还…… “艹!尿裤子了,怂包一个。”冬瓜用枪口推了推往下掉的头套。 “真他妈的晦气。”顺子随手一扔三骰子,结果是三个六,“靠靠靠,兄弟们,这可以的,仔细搜一搜,这里一定有东西。” “找不到东西我就弄死你。” 貌似是领头的男人摘了面目,他甩了甩有些凌乱的头发,用手指理了理,他往上轻轻抛了抛拐杖,然后一拐杖打在了刚才说话之人的腿上,“抱歉,你没事吧?我的手下是一帮粗人,来之前我就嘱咐过他们要对大家温柔一些的……给您添麻烦了。” “没,没关系。” 枪口对准了裘休渔,男人依旧是眉眼温和的样子,只是他随时有可能扣动板机,“你看见了我的脸,我不能放你走,对不起了。” “别杀我,求你了,让我做什么都行。” “老大,杀了他吧。” “老大没发话,你急什么?还用得着你来教老大做事?” “嘿,我也是担心老大。” “都温柔点,把尸体帮忙收了,老大不喜欢脏兮兮的杀人现场,这会给打扫卫生的阿姨添麻烦的。”一个斯斯文文的女孩子扶了扶眼镜,她甚至围上了围裙亲自收拾现场。 “我说静丽丝,你这样打扫一通让警察怎么取证?” “你把证据整理好,放在那里,然后再把卫生打扫好。”静丽丝和其他糙汉不太一样,很文静,看起来像是邻家女孩,除了她腰里别着枪,真没其他能引起别人注意的了。 “一群没素质的混账,赶紧忙起来啊!别逼老大发火。” 褚裟用枪抬起裘休渔的下巴,仔细端详了一番,“我还缺个情人,如果你有胆量的话,你可以跟着我们。你可以叫我鲨鱼,也可以跟着他们叫我老大,都可以。地上有不少碎玻璃,你小心一些,不要被扎到。丝丝,我不喜欢有人暗中偷窥我们,去处理掉他。” 第 281 章 铁门关上,裘休渔被两个人押着进了青山疗养院,他回头看了一眼,总觉得有谁在看着他,“是你吗?” “你说什么?” “没什么。”裘休渔还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极了,身体有些单薄。 “还有几个活跃的假鱼群?麻烦,我可没那么多功夫跟你满世界逛。” “纪笑代,如果你不听我的,还能有别处去吗?” “噗嗤,不好意思,我没忍住。”娃娃讽刺的笑了一声后还翻了一个白眼,自己倚在椅背上打盹儿。 纪笑代喝了一口啤酒,他翻看着被秦小柯筛选过的资料找异常,最后指在了一个女人的照片上,“凭感觉看,你觉得这个女人怎么样?” “很文静,如果摘了眼镜一定会更漂亮。” “让我瞅瞅。”娃娃好奇的凑过来头,“不如我漂亮。” “有点怪。” “哪里怪?”纪笑代微笑着看秦小柯,也就对方的脑子能跟得上他的节奏了。 “普通人不会被我筛选出来,她曾经是一次公海行动中被解救的人质。” “你看她的嘴角,很平常的弧度,再看她的眼睛,很冷静的目光。你们再重新看她这个人,感觉怎么样?”纪笑代等待其他人发现他单独挑出来的这个女人的不同。 “很傲慢,带着一点儿倔强。我刚开始感觉她应该是很温和的性格,但被你单独一提,感觉她好像不是我第一眼看到的样子。” “别管这女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性格了,说说我们的处境吧!” “你不会还以为我们能上岸吧?”纪笑代对周克的天真有些无语。 周克为人狂傲,事事都能做好,所以他很自负,但有一个人轻而易举的夺走了本该属于他的荣誉。 嫉妒足以毁掉一个人,在愤怒的驱使下,周克杀了那个男人,从此,他再也不能做个普通人了。 一张精神力鉴定表让他逃脱了惩罚,那张表是褚医生给他开的,他很感激对方,所以才会加入这个小组。 在这人世生活中,谁能做一辈子好人啊? 你敢说没有哪一刻想杀了让自己走投无路的人吗? “静丽丝,原名静香子,是鱼群中的一员,一个难得的女人。”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为了追随鲨鱼才会加入鱼群。”刘华洲也是警察,他来送一些内部资料,“我只能帮你这一次了,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你在为她洗脱吗?” “不管你怎么想,不要再查鱼群了,他们已经解散了,现在还在活动的都是假的,不成气候。” “你说这些话是因为静香子是国防部静部长的女儿,对吗?” “前部长罢了。” “我就说为什么会不了了之,原来如此。刘警官,以前的鱼群自以为正义,惩恶扬善,其实不过是一群沽名钓誉的家伙。但比起他们,我更讨厌现在的模仿者,这是一群没底线的家伙。” “你是不是因为你哥才不肯放过这些假鱼群的?别跟我提警察的责任,正牌鱼群解散之前,你哥被他们抓了,后来你哥就死了,你是为了找鱼群旧部报仇吧?” “不是。” “你就继续自欺欺人吧,别忘了,你哥连个烈士都没评上。而你,你搞得这几个人根本不是上头指示的,你是造了空头文件吧?” 纪笑代听到这里就离开了,他不光偷听还用录音笔把他们的对话录下来了。 “怎么不敲门?”褚裟已经穿上了睡衣,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准备睡觉了。 “郑川东骗了我们,他搞了假文件,就为了让大家配合他查假鱼群,不对,是查曾经鱼群的成员,好像是要报仇什么的。” “他骗了我们?”娃娃从桌子底下爬出来,她假装没看到纪笑代阴狠的视线,挽着褚裟的胳膊,“你说过要带我离开那地方,也不会让我回到正常生活,你对我承诺过的。” “滚开。”纪笑代扯开娃娃,“我没有不杀女人的规矩,别惹我不高兴。” “郑警官做什么都好,我们跟着便是。”褚裟手里的牛奶被纪笑代拿走了,他只好拿个新杯子重新倒。 “你为什么这么听他的话?” “不是吧不是吧,你这都要吃醋?”娃娃在一旁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被纪笑代瞪了一眼后才消停。 “为了正义。”褚裟用装着牛奶的玻璃杯跟纪笑代手里的杯子碰杯,“干杯。” “我不喜欢你那么听别人的话。” “只听你一个人的话吗?”褚裟把下巴搁在纪笑代的肩膀上,从背后拥抱着他,十指相扣。 “对,你是我的。如果你多看别人一眼,我就会剜去那个人的眼睛,如果你多听别人一句话,我就会缝上那个人的嘴巴。”纪笑代的手指抵在褚裟红润的唇上,他微微启唇,隔着手指轻轻摩挲对方的唇,“不要让我不满意。” “知道了,可以去房间吗?” 病态的爱恋能得到凌'虐的快感,纪笑代爱上了自己想要伤害的人。明知道自己的爱会让对方遍体鳞伤,却喜欢上这种嗜血的味道,在堕落中渐渐迷失自我。 静丽丝一直都是一个很文静的女孩,不算特别漂亮,但是很耐看。 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件事情,她也许会一直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 一个叫怪4的恐怖组织绑架了国防部静部长的女儿,他们要求华国政府放他们出境。 “爸,别管我。”静丽丝此时还叫静香子,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 她一个人在家的时候,突然来了几个男人,他们连拖带拽的把她带到了这里,不给吃不给喝,还多次殴打她。 国家国家,先国后家。 如果把这群人放走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又会做下什么惊天大案,危害社会。 那一天,静香子的父亲选择了让武警行动,拦下了想要逃走的恐怖组织。 静香子绝望的看着周围向她扑过来的男人,她闭上眼睛想咬舌自尽。 砰砰砰—— 另一群人冲进来了,他们不是警察,也不跟这个恐怖组织一队。 “警察快来了,都他妈动作快点儿。” “鲨鱼,这里没有。” “这里也没有,不是,这老小子把东西藏哪儿了啊?”王大狗用脚踢死了的头目,周围全是血迹,“这趟黑吃黑,走了个寂寞,浪费时间。鲨鱼,要不我们回吧?” “这里有个女的,那边还有很多人质,要不咱从他们手里接管这些人,然后问警察和家属要钱吧?”冬瓜挨了一下,他捂着头蹲在一边,“鲨鱼,你不愿意就算了,打我干什么?” 通讯用的电脑和手机早就被鱼群砸了,监控也都被卸了,但褚裟依旧没有摘了头套,他指了指静香子,“这里有位女士,来个绅士送她回家。” 静香子没有回家,她一直跟着鱼群,褚裟没有回头看她,也不曾跟她说过一句话。 “你只要认罪,然后跟我们回去,你就没事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那一天,我选择了跟随他,我永远不会认罪,也不会跟你们走。”静香子给自己改了名字,新名字叫静丽丝,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过去的自己,所以果断的切断了曾经。 远处的一发子'弹击碎玻璃,最后打在了静丽丝的手上,她吃疼的松了手,枪掉落在地。 “把她拷起来,先送医院,然后让心理医生给她做个心理测评。静香子,你父亲一直都在等你回家,别再执迷不悟了。”郑川东之前找到了两个鱼群的高层,对方只要是无路可退了,都会选择自杀。所以,在抓裘休渔和静香子的时候,他特意找了狙'击手防止对方自杀。 高楼上的尹沅收起了枪,她刚才已经找到了另一个狙'击手的位置,对方动手了,她就没必要暴露自己了。 “丝丝也被抓了。” 褚裟停了下来,穿上裤子下了床,他走到落地窗前点了根烟,看着夜色撩人,心里刚刚起的涟漪都散去了。 “怎么了?”纪笑代不明所以,但他敢肯定有什么事情或者是人影响到了褚裟。 他阴郁的看了一眼手机,没有多说什么,披上睡袍下了床,来到褚裟身边后拿走了对方手里的烟,“不让我抽,你却天天抽。” “夜色这么美,我却没什么兴致。”褚裟把被抢走的烟拿了回来继续抽,“如果我不是一个好人,你还会喜欢我吗?” “我喜欢你,无关你是好是坏。” ※※※※※※※※※※※※※※※※※※※※ 快结束了。 第 282 章 青山疗养院的隔离室里,头顶的探照灯很晃眼,周围空荡荡的,空气里还有一点儿甲醛的味道。 “鲨鱼干过不少坏事儿,他总是害怕自己会不得好死,夜里会做噩梦,但他一旦醒过来就会抛下顾虑。” 夜晚静悄悄,时针咔嚓咔嚓走,原本在沉睡中的人惊醒过来。 纪笑代坐在单人沙发上看书,他在褚裟刚醒来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于是合上书走到床边询问,“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褚裟看了看自己被绑住的手脚,“你是担心我睡觉不老实然后掉到床底吗?” “我是怕你离开。”纪笑代拉开抽屉找出军用匕首,锋利的刀刃割开了绳子,他心疼的握着褚裟的手,低头吹着勒出来的红印子。 褚裟甩开了纪笑代的手,不耐烦的推开了对方。 “乖,让我看看。” “你烦不烦?”褚裟再次甩开了纪笑代,一个没注意手指打到了对方的脸,他没有觉得愧疚,反而结结实实给了纪笑代一巴掌,在对方脸上留下了巴掌印。 “你打我?我害怕你离开我有错吗?”纪笑代还了褚裟一巴掌。 “没错。”褚裟又打了纪笑代一巴掌。 “我喜欢你不可以吗?”纪笑代再次还了褚裟一巴掌。 “可以。”褚裟打了纪笑代第三巴掌,他把对方拽到床上将人困在身下,俯身吻了一下纪笑代流血的嘴角,“很甜。” “别骗人了。”纪笑代推开褚裟,扭身翻抽屉翻出来一块糖,他仔细剥开奶糖塞进褚裟嘴里,“说那么多,其实你就想吃甜的。” “我有蛀牙,不能吃。”褚裟下意识嚼起了奶糖,“笑代,我刚才做梦梦到自己吃大白兔奶糖,然后牙掉了。” “有个迷信的说法是做梦梦到牙掉了……预示双亲有一个要死了。”纪笑代嘴角微微上扬,他缓缓靠近褚裟的唇,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抱着褚裟倒在床上,“如果他们死了,我会很高兴的。” “你是真混账啊!”褚裟掐住了纪笑代的脖子一点一点用力,“杀我可以,别动我的家人。” “你这么护着他们,真让人不爽。”纪笑代没有挣扎,任由褚裟掐着他脖子,甚至拉近两个人的距离,“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不然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隔离室的两个人已经僵持很久了,一个紧逼不舍,一个含糊其辞。 “该算计继续算计,他也会怕,但他还是敢做,这是他的魅力。哪怕死了,他也坚守了自己,无论结果是好还是坏。”裘休渔举起了两只手,他看着郑川东面露不屑,不像是合作的样子,“你解开我的手铐,我会继续讲你的仇人。” “好,你最好没骗我,不然我不介意把你送进监狱,让你跟鲨鱼在地狱团聚。”郑川东打开了裘休渔的手铐,他掏出枪对着裘休渔的头,“说吧。” “他一直都明白自己不是个好人,他也不想做好人,他羡慕过那些一直活在阳光下很自由的人,也只是羡慕。他有他的骄傲,不指望别人施舍,不求别人站在他身边,哪怕要一个人面对千军万马,也是从容赴死。” “我不是让你夸他。” “你只听别人说他有多可怕的片面之词是没法真正了解他的,不然你也不会从他身边之人入手。” “你认识郑孟真吗?” “不认识。” 郑川东没有错过裘休渔一闪而过的惊讶,他将枪顶在了裘休渔的头上,“说实话。” “认识,那是三年前的事了。那人是个警察吧?你同事吗?”裘休渔的嘴唇苍白,脸色也白的厉害,他疲惫的合上了眼睛,又艰难的睁开。 “少问不该问的,老实交代。” “没什么好交代的,又不是我们杀了他。” “不可能,不是你们杀的还能是谁?他就是去查你们,然后一去不回的,怎么可能跟你们没关系?” “是……”裘休渔再次闭上了眼睛,这次他没能再挣扎着睁开眼睛,而是昏过去了。 “裘休渔,别装了,醒醒。”郑川东这才闻到自己忽略了的味道,原来是因为甲醛味太重,所以掩盖住了裘休渔身上的血腥味儿。 裘休渔因为失血过多被送去了医院,正好和静香子一个医院,也是为了方便看管,人手没那么多。 “郑警官,你行不行啊?两个人在你跟前都自杀了,虽然没成功,但你这也……太不行啊!”周克绕过了在沙发上腻歪的两个人,从厨房拿了吐司面包,他一转头就对上了唯一一对死情侣,心里直呼晦气。 “他这是什么表情?”纪笑代的语气透着危险。 “在羡慕我们两个甜甜蜜蜜。”褚裟把纪笑代往怀里带,手指点了点对方的鼻尖,“如果我是他,我也会避开我们的。” “为什么?告诉我。”纪笑代才懒得管别人怎么看他,只是阴晴不定罢了。 “太甜了,不喜欢。”褚裟靠着纪笑代,两个人笑着倒在一起,全然不顾客厅是公共场合,这里还有别人。 “你们两个又坐在单人沙发上,考虑过它撑不住你们两个的重量吗?”周克喝了一口啤酒,他快受不了这几个人了。 娃娃是个深度恐男女,对男人充满了敌意;王大狗就跟条听话的狗一样,褚裟说什么他都听从;纪笑代倒是有主张,但为人阴晴不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身边的人坑死;秦小柯社恐,整天躲在房间里,即使出来了也是抱着笔记本不撒手。 “你们说……郑警官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他说他是按上头指示做事,我怎么就觉得不太对劲呢?”秦小柯推了推黑框眼镜,他很聪明,全凭自己敏锐的觉察力感觉到了怪异之处。 纪笑代跟娃娃对视一眼,他们两个和褚裟都知道郑川东是在骗他们几个,也骗了警局那边,只不过大家都还不知道真相。 纸终究包不住火,谎言早晚有一天会被人拆穿。 电话那头的人每说一句,局长的脸色就更黑一分,他一放下电话就怒极,指着郑川东的鼻子骂道,“你很大胆啊!郑川东,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一名警察。” “你无耻的骗取了党的信任!利用国家的武装力量去报你的私仇!甚至,你还去精神病医院找了几个本该进监狱的人去查一个三年前的案子,你太可笑了!”局长将文件摔在了郑川东身上, “我哥也是一名警察,他是为了查这件案子才死的,可是他却没被评为烈士。他死之前跟我说过是上司的命令,他不是自作主张去查的。” “你果然是为了私仇,竟然还给自己脸上贴金,口里说着自己是警察,其实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混账!” “对,我混账,但这事儿不能停,只要继续查,我们就能知道我哥是怎么死的了,也就能知道鱼群剩下的那些老人在哪里了,把那些人送进监狱不是我们应该做的吗?” “你别再查了,赶紧放了静香子,她要是真自杀死了,你担得起责任吗?”局长想到还有一个人,但他忘了那人是谁,“另一个也放了,别再给我惹麻烦了。他们的老大都死了,案子已经结了,你还想怎么着?” “不,这案子不能停,外面还那么多的模仿者在危害社会,我们总该给群众一个交代。就算我错了,那你就罚我,总之,这案子就快水落石出了,我不能半途而废。” 一朵白色的蔷薇静静的躺在静香子的枕头边上,她闻到了花朵的香气,抬手拔掉了手上的针头,随后将白蔷薇塞进口袋里,“该走了。” ※※※※※※※※※※※※※※※※※※※※ 要番外吗? 第 283 章 酒吧是同学聚会的场所之一,这是成年人会约的地方。 褚裟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他被指定公主抱一个女孩子。 然后,他的小指骨折了…… “柳芮琪,不愧是你,把咱们校草都给弄骨折了,哈哈哈——” “你笑什么啊?赶紧送男神去医院。” 一开始大家就因为柳芮琪不是很瘦才推出来让褚裟抱着走一圈的,用意就带着想戏弄她的感觉。 “真是猪啊!居然伤了裟哥的手,就该换个人让裟哥抱的。” “换你吗?” 褚裟受伤以后,大家除了关心他,就是嘲讽柳丝琪,他们或故意提高音量,或压低了声音,让被群嘲的女生越来越羞愧,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褚裟,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怪我太胖了。”柳芮琪很愧疚,她一边道歉一边想上前看褚裟受伤的手指,都急出了眼泪。 褚裟婉拒了柳芮琪想送自己去医院的好意,用另一只手掏出手机给人发消息,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你们为什么不嘲讽我臂力不行呢?” “怎么了?”纪笑代早就从远处看见被人围在中间的褚裟了,他前一秒还在感慨自己喜欢的人会发光,下一秒就因为褚裟被女人挽着胳膊变了脸。 褚裟除了喜欢抽烟喝酒,就是喜欢吃糖,在酒吧玩游戏是最近喜欢上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翻车了,“是我没抱好,吓到你了,不好意思。” 在道歉…… 纪笑代揽着褚裟的肩膀,两个人的姿态看起来很亲近,他有宣示主权的意思,眼神里更有想弄死伤了褚裟手指的女人的意思。 他知道褚裟会生气,所以克制了自己内心的冲动,现在只想离开这里,不然他快忍不住了。 “褚裟,我们走吧。”纪笑代看褚裟的眼神里带着满满的爱意,他刚才问他话,他没有回。 “嗯。”褚裟抬手摸了摸纪笑代的下巴,眉眼弯弯的看着自家男朋友,随后在他嘴角落下一吻,“我觉得你很可爱,充实的人生最幸福,不要给自己那么多的外貌焦虑。是我多嘴了,希望你不要介意,祝你今晚过的愉快。” 柳芮琪愣了一下,她意识到褚裟这是在安慰她,“嗯,我……我知道了,谢谢你,对不起。” “有必要这么关心一个外人吗?”纪笑代的笑容逐渐消失,这句话更像是他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多少带了点咬牙切齿的味儿。 “让你不高兴了,是我的错。”褚裟想到了什么,于是把纪笑代带到无人的角落,没受伤的手抓着对方的肩膀跟其平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纪笑代撇开了脸,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他被褚裟捏着下巴转回了脸,“是他们告诉我的。” “我希望我们能坦诚相对,你知道的,无论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会原谅你的。” “我在送你的手表里装了追踪器。” “你可真让人惊喜。”褚裟吹了吹受伤的小指,一点儿小伤而已,刚才的同学们太吵闹了。 “我送你去医院。” 在纪笑代的车离开酒吧时,几辆停在路边的车的发动机发出碰碰的响声,火星蹭蹭的冒出来。 汽油易燃,火势瞬间从油箱口开始扩散开,最先起火的是底盘上的裸露电线,然后是车内坐垫、隔热层这些易燃的编织物,车子很快就燃起了大火。 “怎么回事?快打119!” “他妈的,你快去拿灭火器啊!” “水来了!都让开,水来了。” “你个蠢货,不能用水泼,会把汽油弄的到处都是,其他人的车子都挪开!” 红灯亮了,纪笑代的车子停了下来,他倒是没有玩偶像剧那一套,为了心爱的人闯红灯什么的。 褚裟也没有明知故问,一辆消防车路过,他抬起没受伤的手摸了摸纪笑代的头,受伤的手已经被他做了紧急处理。 “我很生气。” “说一下原因吧。” “你来参加同学聚会没有跟我说,我不想跟你来,但我想知道你在哪里。” “可以理解。” “你还把手弄骨折了,这也没有经过我的同意。”纪笑代把褚裟当成了所有物,他想伤害对方,但绝不允许任何人动褚裟一根手指头。 褚裟眉眼弯弯的牵起纪笑代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吻了一下,“绿灯亮了。” “以后不要让别人伤害到你,哪怕是一根头发,不然结果不会是你希望看到的。” “嗯。” 蓝色的帘子随风飘荡,空气中流动着淡淡的酒精味。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公主抱导致骨折的,你也太可爱了,还好伤的不严重。” “我能洗澡吗?” “能啊,别的地方又没受伤,但这只手不要碰水。待会儿给你这根手指做个复位固定,愈合可能需要一个月左右。你在一个月的时候去医院检查一下,拍个片子,看看恢复情况。” 纪笑代坐在长椅上等褚裟从隔间出来,护士看了他好几次,他有点不高兴,“请问,您有事吗?” “他是小指骨折,又不是不能走了,你没必要跟这么紧,出去等着吧。” “你……” “他是医我的药,当然不能走远。”褚裟拉开帘子,对纪笑代招手,“你过来好吗?我一个人害怕。” “好。” 只需要一句话,一个肯定,纪笑代的心情就能阴转晴。 这家医院选的很好,因为这里还住着裘休渔和静丽丝,一个尚在昏迷,一个刚醒过来。 病房里的静丽丝看着手里有些枯萎的白色蔷薇想起了往事,她靠在床头上翻开书看,岁月静好,而她的床底藏着炸'弹。 一开始,鱼群的人并不欢迎静丽丝,因为她是个柔弱的女人。 于是,她被人赶了出来。 “这个世界对女人是有偏见的,你想在这里立足就得付出比男人更多的代价。”尹沅在静香子离开的路上等着她。 “你是在等我吗?” “鲨鱼让我转告你一句话,如果你想跟着我们,那就跟吧。不过,你不能是现在这个样子,这里的男人可不讲风度,他们会撕碎你的。” 静香子经过了高强度的体能训练,各种培训课,最后成为了现在的静丽丝。 “你看她现在怎么样?”尹沅亲自带静丽丝来见褚裟,而且是当着大家的面。 褚裟点了点头,他摘下别在自己礼服上的白色蔷薇,将它别再了静丽丝挽起的头发上,随后举起酒杯向众人宣布,“今天,我们鱼群迎来了新成员,愿她今后平安喜乐,万事胜意,愿她成为一个更出色的人,愿我们得偿所愿,敬,我们美丽的女士静丽丝。” 今天的麻烦就像说好了一样,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现。 先是酒吧门口有几辆车子着火了,接着就是医院里的一个病房发生了爆'炸,里面的病人不翼而飞。 “什么?她不见了?快去找她!” 静丽丝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她镇定的进了电梯,然后按了一楼。 突然,一只手挡住了电梯门。 一张阴沉的脸出现在了静丽丝面前,她自然的撇开了脸,抬手摸了摸挽起的头发,往旁边挪了挪。 “褚裟,这里刚发生了爆'炸。”纪笑代觉得身边的女人长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嗯……我困了,想回家睡觉了。”褚裟一手揽着纪笑代的腰,另一只手举着,他把脸埋进对方的肩窝撒娇。 电梯到一楼了,静丽丝走出了电梯,她的手离口袋很近,随时可以掏出自制的炸'弹。 “等等,站住,转过来。”纪笑代把褚裟往身后一推,他快走两步后抓住了静丽丝的肩膀,“你是……” 电击'枪碰到了纪笑代的后腰,他毫无防备的倒了下去,而他的身后只有褚裟一个人。 “好久不见。” “先走吧。”褚裟不看都知道监控在哪里,他拿走纪笑代的鸭舌帽戴在了自己头上。 倒在地上的纪笑代眼睁睁看着两个人离开,他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褚……裟……” 两人刚一脱离危险,褚裟就想走,他原本没打算来见静丽丝的,只是凑巧遇见了。 “三年了,大家都在找你,想再见你一面,不见也行。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支持你,回来也好,就此各奔东西也好……” “休渔伤的很重,我们没那个条件照顾他。所以,等医院把他治疗的差不多以后,你再去接他。” …………………………………………………………………………………………………………………… 小剧场 裟裟:趁着老婆不注意给他一枪。 纪笑代:你死定了。 ※※※※※※※※※※※※※※※※※※※※ 预定一个追夫火葬场? 第 284 章 周围白茫茫一片,落得一个干净。 纪笑代在半梦半醒间仿佛看见了甲板上的褚裟,对方扭头冲他招手,他没有迟疑的向褚裟走去。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纪笑代低头看着褚裟插进自己小腹的刀子。 “对不起,再见。” “不准走……” “医生,患者好像说了什么?” “你仔细听一下。” 纪笑代和褚裟也有温情的时候,那就是褚裟做噩梦惊醒的时候,这时他内心脆弱,需要纪笑代的安慰。 只是,谁也不知道这个需要是真是假,这个安慰是否有必要。 “笑代,我能抱抱你吗?又做噩梦了,我梦见自己死了,留你一个人在这世上。” 此时的褚裟像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狗,孤零零的蹲在地上,天上下着瓢泼大雨,没有人能忍心拒绝他的求助。 不,他并没有求助,他只是用满是伤情的桃花眸子看着你。 这气氛太温情,太美好,让人无措,抛下了所有的顾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带他回家。 “如果你死了,我的心会和你一起死。”纪笑代吻了吻褚裟的耳侧, 褚裟愣了一下,两只手落在了纪笑代肌肉紧实的背上,手指轻轻抚摸着小麦色的皮肤,一寸一寸的滑过,顺着腰窝滑进…… “我想要你,永远不要离开我,好吗?” 此刻恳求众神侧耳倾听 我并非要盗取您的神力 此刻恳求众神侧耳倾听 世间生命皆为独一无二的存在 每一寸皮肤都被灯光吞没,身体深处的温暖慰藉了受伤的小兽。 外面真的下起了大雨,褚裟趴在纪笑代的背上浅浅的呼吸,“我爱你。” 即使我并未被命运选中 此刻恳求众神赐下希望 尽管知晓世人各有善恶 我愿为祈求宽恕之人换来希望 浴室里的花洒在喷洒热水,下面的两个人在纠'缠不休。 吻和拥抱都太奢侈,迷乱的人不懂得此时此刻的情'念。 纪笑代扬起头,抬手按住埋首在自己颈侧的褚裟,他用手撑住了身体,手掌滑过雾蒙蒙的玻璃。 本该是如此的情意缠绵,纪笑代好像还能感受到身体里褚裟的那部分,可…… “患者醒了。” 头顶是病房的天花板,纪笑代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哦,想起来了…… 那天,他看到了一个奇怪的女人,他怀疑对方是静丽丝。 然后,他最爱的那个男人用那电'击枪击中了他。 不,不止如此…… 褚裟还捅了他一刀,拿走了他的帽子,将他送的手表解下来扔在他身上。 “褚……裟……” “爱之深,恨之切。你看看,这咬牙切齿的恨呦!”周克抱着胳膊在一边幸灾乐祸,他是一点儿也不着急,可能也是因为他不知道郑川东在骗他们几个。 娃娃觉得很无语,她想打醒周克,幸好秦小柯还是个有脑子的。 至于最笨的王大狗,那是褚裟的人,早就跑了。 “郑警官呢?” “他去警局了,好像要立案处理。” 警局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郑川东他一个人挑起来的,跟我没关系……” “是,是,我知道了,好,我马上处理。” 局长终于放下了电话,他气的大口喘气,感觉心脏快要炸了,“你,你是真能给我惹麻烦啊!抓了人静部长的女儿不说,那是人老来得女啊!你说关进青山疗养院就给关进去了,还闹出了自杀的事儿。如今好了,这连爆'炸案都出来了!”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你没错,你有什么错啊?你是郑川东,人民警察,你多正义啊!” “我知道您有气,只要您能消气,打我骂我随您。” “你这个无耻之极的混蛋!你知道你又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吗?本该在青山疗养院的患者在外面被人捅了一刀,医院发生了爆'炸!你让我怎么民众交代?” “我会负责的,我……” “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到头来还是要我去解决问题!你行了,把剩下的人交给我,让他们回青山疗养院。” “不行啊,这就快查出来了,局长……” “闭嘴,别再给我花言巧语了。你自己辞职吧,别逼我开除你,到时候没脸的人是你自己。” 郑川东不再解释,他拿起局长办公桌上的水杯扬了起来。 “你干什么?你别犯浑,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搞出来的,可怪不到我头上。”局长人到中年,有诸多迫不得已,他担心的往后退,伸出一只手试图安抚郑川东。 郑川东狠狠的把杯子砸在了自己头上,顿时头破血流,他语气沉重,“我混蛋我该死,可我哥哥是烈士,他本该是烈士的,可他就那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你们连个原因都不给我,你扪心自问,这合适吗?” 执着能改变一个人,很难说郑川东是对还是错,从人性出发,他没有错,可他违反了纪律,这足以让他被辞退。 等纪笑代的伤养好后,裘休渔也要出院了,他们被一起送往青山疗养院。 事到如今,裘休渔不能被放走了,何况他本来就是鱼群中的一员,被关进精神病医院也算对他仁至义尽了。 就在路上,车胎被扎爆了。 司机下车检查,被一枪打中,倒了下去。 车厢里的裘休渔在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就意识到有人来接他了,他看了一眼身边的两个男人,猛的撞了一下其中一个男人,紧接着勒住了另一个男人的脖子。 “放开我……” 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静丽丝拿着枪站在外面,她丢了手里的锁和钥匙,“走吧,大家都在等你。” “他呢?” “喝多了,在醒酒呢。” “好,我去给他煮醒酒汤。”裘休渔温柔一笑,手上却越来越大力,在他把人勒死前被静丽丝阻止了,“怎么了?” “鲨鱼不让杀人,说是最近低调点,有重要的人要对付。” “嗯。” 纪笑代在另一辆车上,他隔着铁栏杆看着裘休渔和静丽丝离开。 他身边的人还在想方设法的出去,但一直没成功,因为车门被静丽丝用好几条铁链锁上了。 “等我去找你,褚裟。” 一个月后 酒会上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他们鱼群时隔三年再次相聚,本该庆祝的。 可是,有四个穿着黑西装的壮汉走了进来,他们戴着墨镜,裸露在外面的脖子上有狰狞的纹身,手指关节很粗,有点阅历的人就能看出来他们是杀人的老手。 懒散的依偎在裘休渔怀里的褚裟对不速之客怒目而视,双眸沉沉,阴鸷威严,矜贵而冷傲,“你们是?” “我们来自明日会。” “我的地方不欢迎明日会的走狗。” “鲨鱼,何必对我们这么反感呢?我以为过去了那么长时间,大家都已经放下曾经的芥蒂了。” “你们杀了一个警察嫁祸到我头上,还屠杀了鱼群那么多人,我们永远不可能和解,滚出去!” “好吧,如果你改变主意了,就给我们老大打电话。” “好,我改变主意了,杀了他们,扔进海里喂鱼。”褚裟拿起了一把水果刀,轻松的投掷在了明日会成员的脚边。 “鲨鱼,你不守信用,鱼群明明已经跟我们老大达成了协议,以后和平相处,你这是要毁约吗?” “跟强盗还要讲信用吗?谁背着我跟他们达成协议的?丝丝,是你吗?” 静丽丝调了一杯酒,她微笑着把酒递给了褚裟,“不是。” “小渔,是你吗?” 裘休渔原本在抚摸怀里褚裟的头发,听到这话立马坐直了身子,严肃的否认,“鲨鱼,我没有。” “温柔点对待我的小鱼们,帮它们把食物剁碎了。” “你个畜生,放开我们,你这么对我们一定会后悔的!” “赶紧拉下去,没听见他们四个已经迫不及待了吗?”褚裟喝了一杯酒,枕着裘休渔的大腿继续数钱,“对了,无论是哪个聪明人跟明日会的人定下了和平协约,都跟这四个一起被剁碎了喂鱼。” “鲨鱼,我们要跟明日会开战吗?”静丽丝又调了一杯酒,把它放在褚裟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 “嗯。” “老大,你放心,以后明日会的人我见一个杀一个,他们明日会有命捞我们落难的好处也没命享受。” “我累了,别让他们吵我耳朵了,夜里该睡不好了。”褚裟难受的揉了揉太阳穴,在裘休渔的怀里蹭了蹭。 第 285 章 晚秋,叶落,乌啼。 墓碑冷冰冰的,扫帚扫过青石板,唰唰唰。 郑孟真的黑白照很英俊,让人能透过这小小的照片看到那个正直的警察。 褚裟在墓碑前放下一束白色蔷薇,一个枪口抵在了他头上,他举起双手,小指还缠着绷带,“别冲动。” “你不配给我哥扫墓。” “你知道我是谁了?” 阴天,乌云黑压压的一大片。 “他说自己遇见了一个厉害的对手,也许有一天他会因为这个人成为了不起的警察。揪出一个狡猾多端危害社会安定的罪犯是我哥的理想,是你毁了他!” “要下雨了,你带伞了吗?” 天上零零星星的下着雨滴,大颗大颗的砸在人身上。 一颗落在褚裟的睫毛上,他眨了眨眼睛,雨水如同泪水落下来,滑过他一侧脸。 “放开他。”纪笑代把刀子扎进郑川东的后腰,他从来不威胁别人,都是直接去做。 他对自己爱的那个人说过很多危险的话,也多次试图杀过对方,失败了一次又一次,褚裟始终没有因此离开他。 “笑代,我爱你。” “我永远不会因为你伤害我而生气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直到生命的尽头。” 直到纪笑代以为自己遇见了真爱决心做个好人,哪怕是装作好人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错了。他爱的不是什么上天派来拯救他的天使,只是一个把羽毛染白故作纯良的恶魔罢了。 “你要伤害我吗?” “没错,我无数次想过杀了你。” 天上已经下起了暴雨,淋湿了三个人,血液混着雨水流向低地。 褚裟头发被淋湿了,他攥着纪笑代的刀子对准自己的心口,“那你还在等什么?” “你真不怕死?” “我只怕被束缚。”褚裟的手指被刀子割破了,他仿佛没有痛觉一般继续抓着刀子往心口送。 “你觉得自己被我控制了?可笑,你让一个一心求死的人慢慢开始信任你,你给了我美好的假象,你让我以为我们会幸福,然后你又亲手毁了这一切。”纪笑代说着说着,心里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了,手里的刀子往前进了一寸。 “嘶~” 当刀子真的戳进褚裟胸膛时,纪笑代又后悔了,他松开了手里的刀子,无措的看着褚裟的眼睛,那双总是深情凝望着他的眼睛如今满是悲伤。 明明不是他的错,可纪笑代还是因为褚裟的眼神浇灭了心中的怒火。 “没事的,只是伤了皮肉而已。” 纪笑代又掏出了第二把刀子,他刚才不应该心软的,“你又来骗我。” “他走了。”褚裟指了指郑川东的背影,但纪笑代根本不在乎。 静丽丝撑着伞站在墓园门口,她正好截住了郑川东,她对他微微一笑,走到他跟前用雨伞给他挡雨,“鲨鱼说,今天总会有一个受伤的人,如果我遇见了,就麻烦我送他去医院。郑警官,我的车在那边,走吧。” “你们想干什么?” “你现在……已经不是警察了吧?鲨鱼还让我转告你一句话,我们鱼群愿意接受任何无处可去的人,你想要的真相或者别的什么,他都会作为欢迎礼物送给你。”静丽丝掏出手帕递给郑川东,“还没动心吗?说实话,我不想让你这样的人在他身边,你如果有自知之明就滚远一点儿,我也不想这么粗鲁,谁让你讨厌呢?” “好,我跟你们走。” “郑先生,请。” 静丽丝一直爱着那个第一次就走进她心里的鲨鱼,那是一种精神层面的爱,也许他不知道,她也不需要他知道,只是那么默默守在他身边。 “这是你做的。”纪笑代撕开了领口,在他的肩膀处有一个刀口,离心脏很近,“每一晚它都会疼,那疼痛会让我想起是你亲自插的刀子!” 褚裟向前一步将纪笑代揽进怀里,低头温柔的吻在那道已经愈合的伤口上,“我很高兴它能让你每晚都想起我。” “别再开口了。”纪笑代举起刀子对着褚裟的后背,迟迟没有落下去。 褚裟同样拿着一把刀子对着纪笑代的后背,同样迟迟没有捅进去。 他们两个都在等对方先动手,也许在这段充满了谎言和伤害的感情中,他们都在等对方先拆穿那美好的假象。 那天,雨下的很大,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去躲雨,也不知道零落在地的落叶有没有被人踩进泥里。 剧解和留言回复 洋君憋了半天憋出来了一千多字番外,我每次写番外都感觉可有可无,回头看的时候总想删了它。 大家都是正常人,应该没办法理解俩精神病患者的感情。一句话就能解释,两个人的感情不需要别人共情,他们彼此祸害就够了。 还有,为什么你们觉得追夫火葬场就是裟哥追别人呢?这是攻控选项的故事,肯定是纪笑代追裟哥啊! 番外都写了,我就不继续写后续了,后续就是裟哥带着一群人跑,纪笑代在后头追,他逃他追,他们插翅难飞。 静丽丝和娃娃这俩女配我都写的很认真,前者是个正常人,就是很有执念,后者有很悲痛的过去,就有点疯癫。 我是个死宅,身边年轻的姑娘少的可怜,每次想写个女主就只能看剧,借此了解现在的年轻女孩。 而现在国产剧的女主一言难尽,等什么时候编剧不再羞辱女性形象的时候我再看吧。 那些破剧不是让女主做个麻烦精,就是让女主做个智障,或者把二者结合起来,是想让广大人民群众以为女人啥也不会就只能回家生孩子吗? 我们国家拥有几千年的历史,国土面积那么可观,现代的国产剧怎么就不能有个双商在线的漂亮女主? 跑题了,我要解释静丽丝对鲨鱼的爱来着。 她爱的是鲨鱼,不是褚裟,她的爱也不是那种要和对方在一起的感情,是默默守护型的爱。 她不需要裟哥知道她的感情,你们可以把她的感情理解为“纸上谈兵”。 洋君的意思绝不是女孩子可以爱同性恋哈,坚决不要被带偏了,概念是不一样的。 分几个例子说一下你们应该就懂了。 摄政王世界里,太后褚娇从来没爱过任何一个男人,她的心里只有权利。 尹沅最爱的是主人,那是主仆之情,她对褚褚是姐弟之情。 娃娃总是在勾引男人,但她深度恐男,她也只是个猎人。 静丽丝经历过那样的事以后,她很难作为一个普通人拥有一份感情,她爱的是追求自由的鲨鱼,由此做了自己想要的选择。 如果你们还有疑问,随时问就是。 第一点 关于裟哥是舔狗的留言的反驳: 裟哥是深情派,对喜欢的人很好,但有人觉得他是舔狗,还觉得他卑微。 我就很无奈,对喜欢的人好不叫卑微,更不是舔狗。深情和舔狗是有区别的,人可以单恋,也可以暗恋,无论他有多深情都不应该被人称为舔狗。 舔狗没有尊严,但裟哥从来不会把自己的尊严任人践踏。 他是俯下身来,伸出自己的手,等待自己喜欢的人把手放上,如果对方不放,他也不强求,前方还有路等着他走。 没有认真爱过一个人,就没有资格去评判什么叫舔狗,深情从来不是罪过。 为什么陷入爱情还那么冷静?人真要是动了心,基本没有特别冷静的,除非他是装自己动心了。 当然,我的很多人物都是冷静派,但他是故作冷静,因为他的性格和位置在那里,他就不能像十几岁的少年那样不顾一切的追爱。但十几岁的人也不敢追爱啊,谁在那个年纪对待爱情不是个怂包? 三十来岁基本都很成熟,对待感情没有那么外放。所以,我把勇敢追爱的年纪定在了二十来岁,但它依旧受各种条件限制,而且这个年纪的人一般很骄傲,他还不够成熟,有的人就没有那么坚定。 由此,裟哥就显得比自己喜欢的人更勇敢外放一些,因为他经历的多,且有一颗充满勇气的心。 (裟裟:此时废话连篇的后妈仿佛忘了我看见修罗场转头就跑的样子,并给我脸上贴金,你可拉倒吧。) 所以,我一直都觉得裟哥不是舔狗,他只是更有规划,知道自己要走什么路,看了这么久的文,你们应该能看出来,他从少年时代就选定了自己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人,并制定计划,目标定为自由。 很多情况下,裟哥表现出来的是绅士,是礼貌,是深情,是修养,就是跟舔狗没有半点关系。 一般情况下,我很坚持自己的想法和观点,你要是跟我表妹一样练个截拳道,就为了能打我一顿,我可能就不坚持了。 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来反驳是因为我坚持自己的想法。 这是人与人之间思维的不同,没有谁对谁错,图个开心最好。 第二点 关于爱 很多人喜欢甜文,也多次夸我写的很甜。只有你们不加引号,我就假装你们是真的觉得甜。 现在的人都很浮躁,洋君就是其中的一员。我不懂爱情,不是没谈过,是觉得自己经历的爱情不满意。 很多感情就像快餐,而且加满了廉价的工业糖精,三分感情硬装成十分,演给谁看呢?观众吗?谁会为虚情假意买单? 在这种情况下,我很难写出来真心实意的感情,所以只能来回折腾。 裟哥的价值观是这样的:自己<爱<自由 这个“爱”包括亲人爱人朋友祖国等等,为什么就认为他只为爱情冲昏头脑呢? 他有好几次为了爱舍弃了唾手可得的自由,甚至死了,有人觉得这很不应该,就不能理解故事走向,但这才是褚裟。 因为他心中有爱,有责任,所以他才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第三点 关于人物形象 洋君从来不喜欢洗白,裟哥不狠早就死个七八百次了,他一路走来是很不容易,但手上沾了不少血。 男主说病娇就是病娇,说是杀人犯就是杀人犯,该判刑就判刑,该关进监狱就关进去。我的文大部分还是比较理想化的,其实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做了恶被惩罚的几率很小。 裟哥就是心理有问题,他压力很大,所以很多个世界都有看心理医生,但比起之前已经好很多了。 他有的时候疯,不能说是在演戏,正常才是他演出来的,压力越大他越疯,也算释放压力的一种方式吧,就跟骑自行车爬山差不多。 第四点 关于说裟哥总是被救赎的留言。 例子:觉得某某是他的光。 迄今为止,裟哥自己口头承认的光只有薛清文,还是夸大了的话,一方面是裟哥在坑骗系统,一方面是我在坑你们,我是想让一些对薛老师有偏见的人对他印象好一些。 (我替单纯的小可爱们给了我自己两巴掌。) 裟哥在没能力反抗第一个系统的时候,他会示弱,会算计一个人工智能。 在发现可以让系统崩溃的时候,他果断搞死了自己第一个系统,得到第二个系统后,他也在不停试探。 救赎裟哥的人更不可能是尹沅,我给的设定里是长乐救赎了尹沅。 刚开始尹沅自爆身份的时候,裟哥说了一大堆很茶的话(居然至今都没人发现),他在利用尹沅对自己的感情拉拢对方。 当然,他们在一起生活过几十年,不可能没感情,但一开始就是利用占了上风,而且,他对尹姐一直保持着警惕心。 在猫系男友的时候,裟哥对尹沅的怀疑一度高到起了杀心,但他不舍得养成习惯的这份亲情。 如果尹沅有异动,第一个死的一定不会是裟哥。直到姐夫和小舅子的那个世界,他才算真正的信任尹姐。 有人把他当成恋爱脑的傻白甜就很离谱。 很多小可爱都很感动这份亲情,我真的好怕掀开真相后伤害他们幼小的心灵。 第五点 关于某个小可爱期待的攻略故事 这个小可爱想看的是裟哥被狠狠的背叛,然后黑化。裟裟一直都很适合疯批美人,他从第二个世界直播自杀那里就有预兆了。 一个攻略者想取得裟裟的信任,为他死都不一定够,这样警惕的他怎么才能全身心信赖一个人并被对方背叛然后黑化呢? 如果是尹姐背叛,那才合理,才是真正的刀子。攻略者跟尹沅合作,应该就能成功了。 那尹沅为什么要背叛裟哥?为了她主人啊,裟哥死了,她主人就能活了。 大局有了,网都布好了,就差一个裟裟一头栽进去了。 如果有反对尹姐背叛裟哥的人,我就放弃这个想法。 洋君既舍不得尹姐成为一个背叛者,又想搞一次真正的背叛。我很纠结,就由你们定好了。 第六点 有个留言说想看女尊世界里男扮女装的皇帝裟哥跟小娇妻的故事。 你这记性哦,我就只夸你可爱好了。 之前有个故事是女尊为背景,从花魁做到了皇帝,没有男扮女装这一说。 还有一个是父权社会里,从男扮女装的公主宫变成为皇帝,这个世界里,裟哥前半段活的不太顺心,他可能很难动心,对权利的欲'望要大于爱情。 这两个世界,裟裟都体会过不平等,他可能更倾向于把精力放在追求自由上。 有人会奇怪,都做皇帝了怎么还不自由?自由的范围很广,精神、民族和国家层面都在里面。 第 287 章 黄沙漫漫的大漠一望无际,戈壁滩上空无一人,只有寂寥。 旋风般掠过的马队呼啸而过,骆驼队不急不慢不慌不忙的走着,旅人擦着额头的汗,衣服带着黄沙的味道。 荒凉的旅店酒馆内,嘈杂声一片,店老板提着水壶给客人倒水。 原本离去的马队折了回来,十几个男人下了马,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店家,给我们来几壶酒。” “客人,我们小店没酒水了,送酒的还没来呢。” “连酒都没有你开什么酒馆?” “算了,算了,我们是来找人的,不是来惹麻烦的。店家,麻烦给我们上壶茶。” 马队的人很奇怪,他们虽然穿着一般,但行动整齐,像极了训练有素的队伍。 骆驼队也来到了旅店,领头的人被称为沙头驼,他穿着黑色的破衣服,头戴斗笠,他伸出来的手苍老又丑陋。 店家在和沙头驼谈话,骆驼在吃草,沙头驼和骆驼长得极像,都是一样的丑脸长牙。 马队首领一进屋就对着身后的人跪了下去,他恭敬的低下了头,“四皇子,我们的人已经把这里控制住了。” 李慎思坐了下来,他看着跪了一地的侍卫半响没有说话,就让手下跪着。 “你知错了吗?” “对不起,四皇子,属下失言了。” “让人去找找这附近有没有奇怪的人。” “是。” 侍卫统领抱拳离开,一旁的手下有些迷茫,看了看四皇子禁闭的房门,“统领,四皇子让我们找奇怪的人,也没别的话,我们上哪儿去找这奇怪的人?” “四皇子英明,他的话能有错吗?我们听着便是,把附近所有奇怪的人都抓起来。” 屋里的李慎思喝了一口茶,带着黄沙味儿的水引得他吐了出来,“咳咳……” 即便如此,这位四皇子也依旧保持着皇家的威严和优雅的姿态。 【宿主,周围磁场不太对,之前转世者的定位显示的就是这里,可现在突然没了。】 “天道不是说这位是神君转世,那他自然是有点本事,忽悠你应该没问题。” 【那我们要在这里找吗?我这里已经显示不出来了。】 “最后一次定位就是这里,对吗?” 【对。】 “我们就算在这里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那位转世神君。” 【天道给的酬劳不少,够宿主用好久了。】 “我没猜错的话,天道是想从这位神君身上捞好处,然后给我们一点儿汤水喝。” 【那我们该怎么办?】 “不急,先找到人再说,你先跟天道再谈谈价码。” 李慎思并不只是当朝四皇子,他还是一名攻略者。 此前,他的系统从任务大厅领取了任务,结果由于疏漏,拿到了一个sss的任务,报酬自然也极高。 以各种形式攻略到一位转世神君,只要对方对自己产生感情就算任务成功。 骆驼队的沙头驼进了房间,锁好门后才坐了下来。 贺水月从怀里掏出了羊皮卷,上面画着沙漠地图,唯一圈起来的地方就是这家酒馆,七里香。 他刚才看见的马队不像是寻常人,领头的更像是官家人,腰牌也不简单。 看来,接这任务的人不止他一个。 他夜里该去探探路了。 “正在匹配位面世界……匹配成功!” “已扫描位面内人物数据,正在进入位面世界……” 除很少几个连接点以外,每个位面事实上都是一个独立的宇宙,有着自己的自然法则。 以宇宙的一个整体看做一个位面,一个位面拥有无限的星域,无界限可言。 而位面与位面之间存在着一面无法触摸的位面壁垒,或许只有到达某种要求的时候,才能够洞穿位面壁垒,到达另一个层面。 来自遥远文明的00179忽然出现在了七里香门口,店家正好看见了这一幕。 他抬手用食指对着店家,一声轻微的机械音过后,店家倒了下去,没多久就自己爬起来了。 “小裟,天黑了,快回来吃饭了!” “小裟!你在哪儿?” “娘,我在这里!”远处传来属于少年郎的回声。 马厩里的马焦躁不安的跺着脚,不停的发出嘶鸣声。 褚裟穿着打补丁的衣服在沙漠里奔跑,跑到七里香门口时停了下来,他脱下破到露脚趾的布鞋,坐在门口的石头上把鞋子里的沙子倒出来。 “店家,这是你儿子吗?”李慎思可不是只坐在屋里等结果的人,他要抢在别的攻略者前面找到转世神君。 “对啊,是我儿子。小裟,这位是在我们这里住宿的客人,叫叔叔。” “我也没那么大,叫我兄长就好。”李慎思还不想以长辈的身份接近对方,他还不能确定对方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这天道连个画像都不给。 他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对方柔和的脸型带着一种少年式的柔美和稚气,眉骨高而平直有英气,配上上扬的眉尾和眼尾就能给人带来压迫感。 【宿主,没错,就是他。】 “让开,你挡着我路了。”褚裟穿好鞋子,不耐烦的扫开了李慎思,他在盆子里仔细洗了手,抽了一根筷子插起一块饼啃着吃。 【虽然形象不太好,但天道说它确认这位就是神君转世。】 “小兄弟,你的鞋坏了。” “有眼睛的人大约都能看到。”褚裟啃了一口西瓜,又啃了一口饼,他奇怪的看着李慎思,对方看他怎么有点怪? “我这里有双鞋,小兄弟要是不嫌弃,就先穿着。”李慎思不仅从怀里掏出来一双鞋,他还屈尊蹲下来给褚裟换鞋。 褚裟惊得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吃瓜了,但沙漠的西瓜很甜,不吃可惜了,“你是不是被外面的风沙伤到了?” ……………………………………………………………………………………………………………………………………………………… 小剧场一 裟裟:后妈,你冥思苦想了半天,就给了我这么一个形象? 洋君:我突然想写画风清奇的攻略文,好吧,我承认,我实在是不会写修真文。上次写的我抓耳挠腮,差点返祖,于是,码不出来东西的我就把修真背景扔了。 小剧场二 裟裟:那你让我跟个野猴子一样在沙漠里乱窜是什么意思? 洋君:更正一下,沙漠里没有猴子,你是跟个撒欢儿的骆驼一样乱窜。而且,我主要是想用你的天真与不谙世事来突出攻略者们的不怀好意。不管怎么样,设定凡人攻与各路攻略者受上线。 裟裟: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第 288 章 沙漠中生命并不多,但是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沙漠中藏着很多动物,尤其是晚上才出来的动物。 褚裟蹲在地上,从远处看就是小小的一团,由于衣服乱七八糟的,像极了一个小乞丐。 “小兄弟,你在做什么啊?”李慎思善于先下手为强,既然已经找到目标了,他就没必要躲起来等别人也发现目标了。 “在找黄金。” “这里有黄金?” 褚裟点了点头,怕对方看不见,又开口回了一个嗯。 李慎思对黄金一点儿贪念都没有,到了他这种境界,更强大力量和更多的功德才是他追求的。 一声狼嚎打破了沙漠之夜的宁静,山丘上仿佛站着一匹狼,它在凝视着人。 “这里有狼,我们快回去吧。”李慎思不等褚裟反应过来就拉着对方回了酒馆。 “你为什么拉我回来?” “外面有狼啊,我们不回来被它们伤到了怎么办?”李慎思觉得这个转世神君有点傻,但这样也挺好的,他喜欢傻白甜,好糊弄,最好能在别的任务者发现目标前就把目标攻略了。 “它们不会咬我的,我们是好朋友。” 【宿主,这神君是野人吧?】 李慎思没有搭理系统小乐,系统只是他的工具,又不是他的伙伴,他没必要事事跟对方商量。 时空管理局攻略部的系统会监测被攻略者对任务者的好感度,也会提供一些道具帮助任务者攻略目标。 “小乐,目标对我的好感度。” 【当前任务目标对宿主的好感度为零。】 居然是零…… 李慎思原本握着褚裟手腕的手收紧了,他还以为对方只是慢热,没想到是不热啊! 好感度是个很有意思的存在,有的人性格或者面容很讨喜,别人对他的好感度就不低;有的人天生刻薄,旁人见了他便不喜,好感度自然低。 李慎思自认长得不差,对目标的态度也温柔体贴,还给他穿鞋,怎么就能好感度为零? 那就只能从任务目标分析了,有的目标天生冷漠,对周围的人漠不关心;有的目标敏感多疑,对示好持怀疑态度。 “我能叫你小裟吗?” “随便。” “你喜欢小白兔吗?”李慎思觉得年纪不大的少年应该会喜欢活蹦乱跳的小兔子。 “喜欢。” “那我给你变一个好不好?” “好。” 李慎思用金币在任务商城买了个小白兔,他从背后拿了出来,“看,变出来了。” 沙漠里没有小白兔,褚裟也不在乎别人把他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他收下了对方刻意的示好,“好厉害啊,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李慎思,不过,你不能直接叫我的名字。” “那我叫你什么?” “我在家排行老四,你可以叫我四郎或者四哥,又或者……叫我李哥哥。” 褚裟顿了一下,他实在不知道该选择哪个称呼,“四哥哥,天晚了,我再不去睡觉,娘亲要生气了。” “去吧,早点睡。”李慎思温柔的看着褚裟离开的背影,哪怕对方头也没回过,他也依旧保持温柔大哥哥的形象,笑的脸都快僵住了,“系统,汇报好感值。” 【当前好感值为0,望宿主继续努力。】 “我就喜欢有难度的挑战,神君嘛,自然跟旁人不同。他要是这么快就攻略了,我才觉得没意思呢!”李慎思展开折扇,上面有一幅山水画,他看了许久才有了一个好主意。 第二天,太阳从沙漠的一头升起来。 黎明前的黑暗总是最黑的,它会在太阳出来后立马躲起来,躲进阴暗的角落里,可这沙漠一望无际,它又能躲到哪里去? “小裟,起来了,这是去哪儿?” “去堆沙子。”褚裟举了举自己做的木铲,他挠了挠后脑勺,原本比鸡窝强不了多少的头发更乱了。 【宿主,这就叫朴实无华。果然,金子都是被埋没在沙子里的,如果不是我去跟天道确认了这是神君转世,谁能想到他居然有这么大的来头呢?】 “你喂过小兔子了吗?” “兔子?” “对啊,我昨晚给你的那一只。” “哦,想起来了,你说的是很好吃的那一只吧?”褚裟突然笑开了,一说吃的他就来劲了,“你看,它在哪儿呢!” 李慎思顺着褚裟指的方向看过去,只看到一堆骨头,心里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他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冷,“兔子呢?” 褚裟也不知道李慎思从哪儿弄来的小白兔,但味道是真不错啊,所以他是真心实意的开心,笑容也比李慎思真实多了,“我真的特别喜欢它的味道,谢谢四哥哥,我要去堆沙子了,四哥哥再见。” “小乐,汇报目标对我的好感度。” 【当前好感值为0,望宿主继续努力。】 “他是白吃我一只兔子吗?” 兑换活物很贵,李慎思平时一向舍不得用积分或者金币买东西,昨晚为了哄褚裟高兴,花了不少金币买了一只小白兔,结果今天就只剩下一堆骨头了。 【宿主,冷静,他是任务目标。】 “他就是个小兔崽子!” “阿嚏!”褚裟抽了抽鼻子,脸上还带着几分迷茫,“我要做什么来着?” “你要去堆沙子。”妖七九突然出现在了褚裟身后,他一直在这里找人,难免有被撞见的时候。 妖七九来自遥远的未来,他穿过时空隧道,来到这个位面为的就是探索神秘的天人,为他们的文明提供素材。 “头陀,这是早饭,您有什么想要的就跟小裟说,让他给你拿。” “好。”沙头驼的声音嘶哑,像是被什么伤过一样,他唯一露在外面的手貌似比昨天还要苍老、丑陋。 褚裟蹲在酒馆门口堆沙子,他从太阳出来就一直在这里堆,折腾了许久也只是堆了一场空。 “孩子,过来。” “老头,你是在叫我吗?”褚裟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不小心把沙子弄到了鼻子上,他拍了拍脸把沙子拍了下来。 “对,孩子,你过来。” 褚裟踢了一脚沙子,走到沙头驼身边坐下,放在桌子上的手立马被对方握住,他想抽回来,“你……你有事吗?” “我这里有糖,你吃不吃?” 寻常人都知道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吃,但褚裟连尸体养出来的粮食都吃得下,也没什么不敢吃的。 “吃。” 沙头驼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满是沟壑的手从里面拿出一颗糖,他将手伸向褚裟,“好孩子,吃吧。” “谢谢爷爷。”褚裟没有犹豫的吃下了糖,有些圆润的小脸微微鼓起,像个小松鼠。 “年轻,生命,真好啊!”沙头驼抚摸着褚裟的头,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纤细的脖子,“以后,我会给你很多很多糖。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把它送到你跟前。” 褚裟警惕的往后推了一步,他拿起自己的木铲跑开了,还是堆沙子比较好玩。 “这孩子都十二岁了还天天玩沙子,也不知道帮大人干活。不好意思啊,头陀,我们家小裟不懂事,没给你添麻烦吧?” “没有。” 沙头驼名叫贺水月,他来这里为的是长生。 在贺水月在垂垂老矣的时候,有人给了他一滴血,那人跟他说,“这是神君的血,能延长人的寿命,还能让人更加强大。” 贺水月得了那滴血活了几百年,他已经记不得具体时间了。 他还换了很多名字,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最后只剩一个他。 哪怕一直很孤独,贺水月也想继续活下去。 传说,沙漠之中会出现一位转世神君。这个消息来自这里的世界意识,时空管理局、系统公司和独立任务者都得到了这个消息。 有很多人接了这个任务,但活着来到沙漠的人并不多,一轮的厮杀已经折损了一半人,来这里的路上又因为空间不稳定,被卷入乱流的人又是一半。 贺水月跋山涉水而来,他要找到那位神君,不光要一滴血,他还想要更多,他想要永远永远活下去,拥有健康的活下去。 广袤的大漠,死寂的沙海。 谁也不知道这是生路还是死路。 ※※※※※※※※※※※※※※※※※※※※ 这才三个,洋君还想加,但我又怕人物太多你们看不明白。 第 289 章 这沙漠有一股悍匪,名曰七十二地煞,作恶多端,让人闻风丧胆。 他们原是一个小国的百姓,只因中原皇帝与他们国家开战,他们战败后被赶出了中原,这才来了沙漠。 七十二地煞是道家的说法,它是阴阳五行九宫八卦之“术”变。 通幽为七十二地煞之一,他可以通晓以及洞察幽冥之事,又能在地狱中来去自如,与神鬼交谈。 “如何?”地煞头目叫唐孟芹,她本是小国公主,战败后带着一干贵族和侍卫组了这股势力,只为再次回到中原,夺回她的国家。 七十二人要如何跟上万士兵打? 他们国家崇尚道教文化,有诸多术士,精于奇淫技巧,可与鬼神对话,能知未来事。 使童子坐两缸间,外逼以火,或于铁架上生炙。 缚少女手足,先用沸汤浇泼,却以竹帚刷去苦皮。或盛夹袋中,入巨锅活煮。 或男子止断其双腿,妇女则特剜其两乳,酷毒万状,不可具言。 这是在炼化恶煞,集这些怨气置于一人身,此乃他们的王。 一个面容青白的男人坐在一个药桶中,他紧闭双目,面容俊朗,身上用药汁画着诡异的纹路。 “醒来,醒来,我们的王。”国师举着权杖高呼,“恭迎我们的王。” 这场法事失败了,他们的王没有醒。 “我可怜的王弟,为什么失败了?”长主翻月尖锐的指甲指着国师的眼睛,难以压抑的怒火像要把所有人烧掉,“狼国如果毁在你手里,你就是千古罪人!” 唤醒失败的这个男人是他们的王,他们狼国指望着王复活,然后带领他们入主中原,收回国土。 “长主,和我对话的鬼神告诉我沙漠中有一个转世神君,他的血可以让王醒来。” “找到他,把他带回来。” “是。” 什么鸟语?听不懂啊!夜阑封蹲在上头听半天了,他为了找转世神君才来这大沙漠的,没想到这么空旷的地方居然还有这么凶恶的土匪。 “有人,在上头。” “去,杀了他。” 夜阑封虽然听不懂下面的鸟语,但他察觉到对方已经发现他了,于是立马往外跑,他掏出指南针,愤怒的跟自己的系统吵嘴。 “傻缺系统,我让你给我定位,你让我花金币买了这不管用的指南针,你让我找个屁神君啊!” 【宿主,别看这指南针贵,但它贵有贵的好处,你只要跟着它指的方向走,一定能找到转世神君的。你倒好,在这里看戏,你听不懂你也听了半天,被人发现了又怪我,你这过分了。】 也不管系统靠不靠谱,夜阑封只能跟着指南针给的方向跑,可怜他两条腿,身后的地煞都是骑着马的。 眼看着身后凶神恶煞的土匪就要追上夜阑封了,他咬咬牙狠狠心买了一个主角光环。 主角光环为以少胜多,以弱制强,以神奇般的方式战胜对手。 它是主角定律的副产物,一般出现在形容由主角定律引发的不合理现象的时候,被描述为“史上最强最逆天的光环”。 主角光环能够不断地为主角创造各种直接或间接的有利条件,其唯一的作用就是所有的不合理做解释。 夜阑封一拿到主角光环就看到了前方出现了一个酒馆,而他手里的指南针不再转动,而是碎了。 他花了大价钱买的指南针就这么碎了,这可是他辛辛苦苦攻略了那么多人才攒的金币。 【转世神君就在这里,这指南针是受到压力才会碎的,宿主,我们找到了!】 不知是喜是悲的夜阑封跑进了七里香,刚进门就被绊倒了。 他跑起来就看见倒在地上的酒鬼,“你有没有一点点公德心?” “今朝有酒今朝醉,什么叫公德心?”地上的男人翻了个身继续躺着,他摸到一旁的酒喝了一口,“你引来了一群人就有公德心了吗?” 夜阑封还没意识到地上的酒鬼怎么知道他身边有追兵的,他可没受过这委屈。 一个长得帅又有系统傍身的攻略者到哪里都是被人追着喜欢的,何况他还刚买了主角光环。 对,主角光环应该发挥作用了,地上的酒鬼应该是给他解决麻烦的高人。 “你是不是……”夜阑封觉得直接问有点欠妥当,但那帮土匪追过来了。 沙漠是个广阔的地方,这里没有官府,但它自有规矩。 进了七里香就不能打架,要想打得出去打。 这里的老板娘叫墨花,她只有一个儿子,还是个整天无所事事,就知道到处乱跑的傻儿子。 阳光发散式的照着沙漠,人恍恍惚惚,有时候会出现幻觉,趴在地上啃沙子。 午间的沙子温度很高,若是在沙滩里埋一个鸡蛋,不久便烧熟了。 褚裟用木铲挖开沙子,用破衣服抱着鸡蛋拿起来,蛋壳很烫,他一边被烫的吹手指一边剥蛋壳。 高头大马的影子落了下来,褚裟在被马蹄踩死之前被人救了,而白嫩嫩的鸡蛋被马蹄踩了一脚,成了沾着沙子的蛋饼子,碎的四分五裂,惨不忍睹。 “我的鸡蛋。”褚裟毫无感激之情,甚至有点生气,他没礼貌的指着把自己抱在怀里的男人,“你谁啊?救我干什么?你干嘛不救我的鸡蛋?” “我是……”00179有点迟疑,他来自未来文明,高度发达的星系,这些都是秘密,他不能说,他为自己准备了完美的开场,却没有准备一个在这个世界能用的名字。 根据00179的检测报告显示,眼前这个孩子在过去是神君,在未来会是一个叱咤风云的大魔头,唯独没有数据告诉他,此时的褚裟就是一个少年,甚至有点不讲理。 “熊孩子,我是00179,你可以叫我妖七九或者哥哥。” “孙子,赔我的蛋!”褚裟早就窜出去了,他追着闯进七里香的地煞后头,一进门就看见老娘、酒鬼和地煞对峙,他收了声,鞠了一躬,“叔叔们好,娘也好,你们忙,千万别管我,你们继续。” 酒馆的大门被关上了,褚裟从外头爬上了二楼,他用巴掌拍着李慎思的门,“四哥哥,开门啊!我想你了,开门让我看看你好不好啊?” “他又来了。”李慎思烦躁的坐在屋里抓头发,按理说,他不应该这样的,毕竟被攻略者这么喜欢他。 但对方只是想让他变出来能吃的东西,好感度一点儿也没长,他就没见过这么没心肝的小孩儿,吃他的喝他的,还对他没有感情。 “你有本事给我变魔术没本事再给我变一个吗?” 听听,这是人话吗? 这小子怎么能是神君转世? 如果不是世界意识笃定这小子是神君转世,李慎思一辈子也找不出来这货。 “来了,来了。”李慎思拖着脚步打开了房门,他看见神色平静的少年后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又想要什么?” “我可能比较活泼,让四哥哥不喜了,倒是我的不是,以后我会跟四哥哥保持距离,再也不让你因为劳心了。” “没有,小裟,四哥哥很喜欢你,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那你的命呢?” “什么?” “那,我看话本里都写了,喜欢一个人就要为他生为他死为他活,还会为他疯魔呢!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四哥哥觉得呢?” “如果小裟遇到危险了,四哥哥为了救你一定会奋不顾身的。” “你可真好,再给我俩鸡蛋呗!” “好。” “再变个母鸡,晚上我想喝母鸡汤,你同伴会煮鸡汤吗?我娘做饭可难吃了,麻烦你们做好送到我房间里,谢谢四哥哥!四哥哥再见。”褚裟半边身子都爬出去了,可他想到一件事又把头探回来,“四哥哥,我不要鸡头,但我想要鸡冠子,记得帮我摘下来。” “好。” 虽然仅仅只有一个字,但这个字被李慎思说的咬牙切齿。 “小乐,你给我变点老鼠药,我给他鸡汤加加料。” 【宿主冷静,这是任务对象,只有等到他爱上你,我们虐死他。】 “我再忍一忍这臭小子,报告好感值。” 【当前目标对宿主的好感值为零。】 “张元,你去杀他,我来救他,对了,记得给他一刀,这小子只有怕了才会对我有感激之情,有依赖之心。”李慎思决定用最有效的方式来获取褚裟的好感。 “四皇子,属下不明白,您为什么要得到一个乡野小子的感激?” “你不需要明白,照做。” “是。” ……………………………………………………………………………………………………………………………………………………… 小剧场 裟裟:我感觉自己上千年积累出来的形象毁于一旦,除了后妈,我想不到还有谁能背这个锅。 洋君:我没怎么看过攻略文,正紧急补攻略文里那些技能和设定,只能先糊弄你的出场了。 裟裟:究竟谁是你儿子啊?那些男人都有故事,都有背景,还有主角光环,到了我就用“转世神君”四个字糊弄过去。 洋君:你们有什么想法留言就是,我会想办法把你们想看的掺进去,搞个乱炖。 裟裟:天黑了,后妈的心跟着一起黑了。 回复和投票 小剧场一 洋君:我发现很多评论的文采比我强多了,那些高级词看的人很有感觉。 裟裟:于是乎,后妈买了两本书,想借此提高一下自己的文学素养,但后妈刚看到第二页就睡了。我只能说后妈没文化怪不到旁人,全然是懒的缘故。 洋君:说的有些道理,但我并不愿接受这样的总结,许是我还想挽救一下自己。 裟裟:放弃吧,你练拳时间要比学习时间多的多。 小剧场二 洋君:某个小可爱要是为了打我就去学跆拳道是不划算的,我表妹学截拳道不花钱,因为有我这个花架子老师。 裟裟:我觉得还是练散打吧,跆拳道花架子,泰拳犀利却不适合国人练。如果你的目的是健身,并且很有耐性的话,可以练我们国家的武术,选择一些攻击性强、历史长、保存完整的,就内家拳。如果只是想酷帅,喜欢观赏性强的,那就跆拳道,实战性的就泰拳、散打、柔道、空手道和咏春拳。 洋君:我可以夹带私货吗?着重推出截拳道,学它,我教你怎么揍我,还管饭。我饭做的不错,我表妹练拳没瘦,反倒是吃我做的饭胖了六斤,因此我们再次展开了速度与激情的长跑。 裟裟:其实是十六斤,后妈在给自己表妹留面子。 小剧场三 裟裟:跆拳道起源于中国唐朝,但是目前成了起源于韩国,韩国很多武术都是从我们国家引过去然后改编的。 洋君:像这种没啥文化底蕴的就爱偷别人的成果,所以跆拳道才会成了花架子。 小剧场四 裟裟:如果你以后交往了男友,说自己会跆拳道很酷的。但如果他也学拳,还是别的拳,建议你不要说自己学了跆拳道,我怕美少女气成美少女战士。 洋君:因为圈子里的大部分男人几乎都看不起跆拳道,我学泰拳的师姐也是,女生看不起的跆拳道人少是因为学它的多。我在年少轻狂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想法,现在觉得就我这种半吊子学什么都是花架子。 小剧场五 裟裟:跆拳道还是挺好的,因为散打难度高,不易上手,还长肌肉,搏击又太狠,容易受伤。 洋君:我突然想起来跆拳道被看不起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它容易学,还有就是前摆太长,花里胡哨的,被攻击者易躲开…… 裟裟:后妈,快堵住你那张嘴吧,你看你每次都危险发言,怎么还没有人骂你呢? 好了,现在把裟裟踢出群聊,让他一个人继续在沙漠里堆沙子。 兄弟们,咱们好像只有一个武侠设定,你们有想看的别的武侠设定吗?留言就是,不好意思留言就私信,你们负责说想看的,我负责把它们变成故事。 一般私信都很礼貌,所以我也不介意打扰。 我知道哥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也知道利马综合症,但我不知道臣服这篇小说。 诚恳的讲,我知识量挺贫乏的,看到喜欢的文总会忍不住用里面的话。为了避免我冒犯到别人,我就不去看那位大大的作品了。小说名字很带感,等我写完这种类型的故事再看。 小可爱的私信里有提想看裟哥扬着小皮鞭,裟哥跟人在床上的体操运动也不能写出来,但肯定是扬过的。 这位同学希望受是犯罪病娇变态程度比裟哥还厉害的那种,裟哥差点陷进去。你懂的这三个字让我思索了半响,毕竟人与人之间总是有思维差别的。 上个故事讲的是利马综合症,就是罪犯对受害者的爱,而裘休渔和裟哥是哥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其实裟哥一度陷入了和纪笑代的虚假爱情里。所以,他们是真的,你们想磕哪对cp都行,磕裟裟独自美丽也是成立的。 小可爱主要就是想看洋君写这篇他设定的cp感强,强强,双方都是要强的人的故事。 指路投票选项里的40.s攻#m受,我本来就打算写有m属性的男主。 我一直没展开写,是怕你们知道的太多就没有刺激感了。 说实话就是审核不通过,因为我的设定太涩情,所以被锁了,导致我只能把它删了,变成个啥都没有的架子。 但既然有小可爱私信了,那我就把这个设定的大体剧情说一说。 男主是黑'帮大佬的儿子,是一个从小到大都在打打杀杀中度过的危险分子;而裟哥是卧底,是一个郁郁不得志所以主动请缨来卧底的高材生。 又是卧底,洋君还能不能有点新意? 卧底和卧底也是有区别的,你看裟哥在日本人那里做卧底的时候,他是美强惨,是一个纵横商场的老狐狸。 第二次卧底是养子篇,那是他干坏事后被抓去做了线人,被迫做卧底戴罪立功。此时的裟哥毫无正义感,纯属是被人拿了把柄想自保。 第三次是贪污案《你究竟有几个好儿子》篇(卷标刚被我改的如此直白且合理),他不仅大义灭亲,还很疯。还有一个卧底设定,而且是双卧底,接着这篇写的故事,男主和裟哥一伙儿的。 这是第四次,创新之处就在于裟哥有一点正直(我们居然能从他身上看到这种品质)。 男主霸道傲娇,喜欢被虐待,但他又不允许别人踩在他头上,所以就显得格外欠虐。 在他施虐别人的时候被裟哥撞见了,他被裟哥用那些工具虐了。他内心隐秘的喜欢这种伤害,但他不接受这样的自己。 后来的男主很依赖裟哥,但他又厌恶这种依赖,厌恶懦弱的自己,因为他不该有这种情绪。 裟哥应该坚守正义,不屑于对方的依赖,但他有点放任男主对自己的依赖,内心的沉迷和挣扎会很带感。 裟哥的动摇是爱,男主的厌恶是爱。 此前我刚看了一部剧,编剧和导演让卧底警察和毒贩炒cp,借着兄弟情让腐女买单,膈应的我都不想写这个设定了,他们这是当腐女不挑食吗? 我要写的是邪恶与正义拉扯,他们会有这种拉扯是有原因的。无论裟哥是否承认,他都有温柔且心软的一面,暴虐无常的男主恰恰被他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光明面吸引了。 裟哥又有阴暗的一面,这一面会被外界引出来,就像他做心理医生做着做着出了问题,他开始控制别人。男主的疯狂引出了裟哥的阴暗面,让他开始在男主身上找认同感,这是陷入。 我是想这么写的,但是你们知道很多东西不能过审,需要你们脑补,该脑补的时候我会通知你们的。 还有,那个想看帝王故事的小可爱可以去看《朕的江山美如画》,我是真不想再写皇帝文了。而且,裟哥真不适合做皇帝,他太偏激,容易把自己的江山搞没。何况他不喜欢女人,没有子嗣,他的江山就岌岌可危。 我写那文的时候,虽然文笔比现在还差,但我觉得有一点很不错,那就是一个帝王永远不会沉迷于情爱。 男主叫周政,一个致力于解放奴隶统一世界的君王,劳模一个,后宫佳丽三千人,他就只喜欢打江山。他死后做了北阴酆都大帝,在这文里客串过几次,在裟哥搞事的时候,他出场解决麻烦来着。 周政跟裟哥不太一样,他是个睿智的君王,爱民如子,而且他很注意形象,爱惜羽毛。他从小就表现出了野心,心智谋略都很强,并一生为之奋斗,死后也是千古流芳。 雷点是他的后宫有很多女人,有男'宠,还有骨'科。 如果你们有喜欢周政的,我们可以用那篇文做背景搞个攻略文。 女主是攻略者,男主也是攻略者,然后有一大堆攻略者,而裟哥做国师。 我写的大部分的母亲角色都很糟糕,这一点怪我自己,我写不出来一个好母亲。 还是有人留言问有这种母亲吗,要怎么解释? 有啊,这没什么好疑惑的,我就有一个不是很负责任的母亲。 在我四岁的时候,妈妈把我一个人丢在门口自己去玩,我差点被人贩子拐走了,幸好我哭声很大,被救了。 七岁吧?妈妈跟爸爸吵架,她为了泄愤就把我丢进河里了,我又被人救了。 八岁吧?妈妈嫌爸爸在外面工作不陪她,就把我丢到门口,锁上门自己睡觉了。天很黑,不是很冷,好像是夏季。 有一次妈妈让我出门,还让我骑自行车,结果自行车没有刹车,我差点被货车把脖子碾断了。 从那之后我很怕骑自行车,但她为了锻炼我的独立能力逼着我骑自行车。附近有一条没栓狗绳的大狼狗,而我怕狗,怕到脸色发白没法呼吸,不敢过去,她就一直在骂我…… 就举这几个例子吧,我实在记不清楚了,脑子里剩下的只有零星的片段,那会儿小嘛。 我的经历就算分开来写也能给好几个男主来个悲惨童年了。 我这只是为了回复疑惑举了自己的例子,你们不用因此安慰我,千万别,我会觉得自己太矫情。我有很爱我的父亲,有很依赖我的妹妹,有很维护我的朋友,生活简单又幸福,没必要那么苛求太多。 这些事都没办法的,人各有命嘛。 很多没谈过恋爱的人写恋爱文就是很假,充满了幻想。我一个没经历过母爱的人自然在写母爱的时候有很大的局限,我又追求那种真实感,所以常常写糟糕的母亲,没想到这让别人感觉到了违和。我给忘了,大部分人的母亲都很好,所以理解不了这种母亲形象。 所以,以后母亲的角色可能会少一些,我写不了合格的母亲,很多人又觉得糟糕的母亲不合理,那就只能这么安排了。 对了,我都单独发一章内容来回复留言和私信了,那我们来投票下个故事吧!留言就留自己下个故事最想看的,可别搞一堆了,我心疼你的手。 每次投票都有两个人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尤其是我在本子上计票的时候,会想这个小可爱是拿着菜谱从头到尾的点吗? 因为有个小可爱留言自己以前经常被人骂智障,我决定以后不用这个词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提了,下次我再说这个词你们就可以借此要挟我加更了。 第 291 章 沙漠的夜并不是静悄悄的,一个黑衣人悄悄摸到房门口,屋里的人无知无觉。 “小裟,我感觉那马队的人像官府的,那个接近你的人看着挺俊,但我总感觉他没憋好屁。” “你不喜欢他?” “我也说不上来,但就是觉得怪怪的,咱是普普通通的平民老百姓,平时客人也不多,这突然来了这么多人,总觉得这背后有别的事。”墨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觉得李慎思不对劲,明明对方很好,可她莫名不喜欢对方。 “是你想太多了。”褚裟走出墨花的房间,轻轻关上门,快步回了自己的房间。 夜更深了,黑衣人从暗处出来,他轻手轻脚的打开了窗户,翻身进去,刀光反射了冰冷的月光,寒意森森。 一刀子扎在被子上,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没有痛呼,没有惊醒,刺客什么也没扎到。 褚裟正在桌子底下找三趾跳鼠,这里很难遇见只老鼠,所以素来无聊的他宁愿趴在地上半天也要找到那只老鼠。 黑衣人看到了褚裟,长刀冲着白皙又稚嫩的面门而来,将要落刀的地方却不是要害,他在等对方呼救。 “救命啊!来人啊!杀人啦!”褚裟慢半拍的往外跑,还被门槛绊了一下。 黑衣人原本是宫廷内的侍卫,他遇见的刺客多不胜数,为了四皇子去刺杀旁人的事做的也不少,第一次遇见这么大条的人,他等褚裟爬起来才落刀,想着他们四皇子赶紧来救人吧。 “小裟,你怎么了?”李慎思掐准时间过来了,还没等他将褚裟护在身后就先被褚裟推向了自己安排的刺客面前。 “你抢他,他可有钱了。” 李慎思还没来得及和自己的侍卫假打一番就见他要刷好感的人跑了。 【目标对任务者好感度为1,并留言:还以为自己要死了,感情还有人挡刀子,真好!】 “主子,我们……” “滚!”李慎思一甩袖子将手下打飞,为了效果逼真他还购买了武术卡,等着在目标跟前刷一波能力,让对方崇拜自己。 如今人都跑了,他还表演个什么劲儿? 墨花并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她也是地煞中的一员,来她店里的客人多半是有来无回,统统成了地煞阴鬼阵的亡魂。 就在白日里,地煞来到了她的酒馆,为了撇清关系,她还故意和他们打了一架。 “长主要我把转世神君带回去,我们养了十二年的棋子总算有用了。”通幽很早前就知道转世神君的事了,他特意让墨花把转世神君捡回来养着,就为了有一天能用到。 为了保险起见,这件事除了墨花,他谁也没告诉过。 “他才十二岁,能不能过几年再……” “你是对他有感情了吗?” “为了大业,属下一定会把他带到圣地复活王上的。” “你去探探那个采花贼的底,看看他知道了什么,最好是杀了他。” “明白。”墨花换了身衣服,戴上斗笠后去探夜阑封的底细,最近来的人确实多,她没有多少不安,因为不管来多少人,都是一个死字。 【宿主,有人来了。】 原本昏昏欲睡的夜阑封睁开了眼睛,他打了个哈欠,都有主角光环了,他还怕这些小喽喽? “酒鬼呢?” 【在睡觉。】 白日里,那个躺在地上的酒鬼确实是一个高手,他装疯卖傻的把地煞打跑了,然后自己上楼睡觉去了。 躺在房间地上睡大觉的酒圣亦翻了个身,他不着急,反正觊觎神君转世的人很多,他就等着他们一个个冒头,然后一个个杀掉。 “你有大功德,一直以来却缺少一个成神的机会。如今本尊给你一个机会,你去保护神君转世,让他平安苏醒过来,到时候就是你封神之日。” “多谢仙者。” 成神啊…… 酒圣亦坐了起来,他摇摇晃晃的走到桌子上拿起酒坛喝了一口酒,然后又跌跌撞撞走到床前倒了下去,“明天再说吧。” 独自等待陌生来客的夜阑封悠哉悠哉的喝着茶水,在桌子底下的手却一直放在佩剑上。 墨花在门口只站了一瞬,屋里还亮着烛火,她意识到对方可能已经发现自己了,于是自然的抬手敲门,声音娇媚动人,“公子,夜里冷,奴家给您拿来了一床被子,不知道公子可否开个门?” “好。”夜阑封开了门,果然见墨花怀里抱着一床被子,他接过了被子,上面还有女人的体香,他看着衣着暴'露的老板娘把门关上了。 “哎~”墨花吃疼的喊了一声,门再次被打开了,她娇弱的往夜阑封怀里一倒,单看外表,没人能看出来她居然有一个十二岁的儿子。 “娘子还请自重。” “这沙漠冷的很,官人还不同奴家暖暖身子吗?” 夜阑封无奈的松开了手,任由墨花差点摔倒了,他坐下喝茶,倒不是降火,这点儿自制力都没有也没法做任务者。 “阿嚏!”褚裟忽然打了个喷嚏,他搓了搓鼻子,“是因为太冷了吗?” “公子,你为何这般无情呢?” 褚裟听到了来自房里的声音,他摸着下巴想了许久,偷听实在不是君子所为,但他貌似还是个少年,且不做君子久矣。 “被子送到了,你也可以走了。”夜阑封可不会和被攻略者的亲娘搞在一起,他还想获取好感值呢! “我以为你是梁上君子,没想到居然这么不解风情。” 【宿主,目标在门口偷听呢!注意言辞,不要调戏他老娘。】 褚裟又想打喷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受凉了,今天喷嚏总是莫名而至。 “我与小裟是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刚才我还想着跟他做结义兄弟,就差有个时机了。” “小裟也不是奴家亲生的孩子,他是我在沙漠里捡的。”墨花说起此事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虽然褚裟确实是她从沙漠里捡回来的。 “老板娘,您还是请回吧。” “这,这,这……”墨花有些无言相对了,她用手绢擦了擦额头,没好气的走了,愤愤不平的关上了门,“好小子,给脸不要!” 褚裟没有走,还在门口,他眨巴眨巴睡眼朦胧的眼睛,软声软气的叫了一声娘。 “小裟啊,你过来。” 褚裟感觉墨花眼神不太对,但也没多想,走到了她跟前,“怎么了?” “娘带你去个好地方。”墨花接住了倒下的褚裟,然后背着他离开了七里香,“别怪我心狠,谁让你是计划中的一部分呢!一切都是为了狼国,只能委屈你了,毕竟我也养育了你十二年。” 妖七九不太懂古文明的想法,但这不妨碍他跟着墨花去了解,他一边跟着一边做记录,直到来到了七十二地煞的老巢。 “长主,公主,人带来了。” 长主是狼国的守候者,一般会由地位高的公主担任,她不能成婚,只能守在历届王的身边。 “举行复活仪式。” 褚裟被带到了台上,有人割开了他的手腕,血液流进了药桶里,将药汁染成了黑色。 “rгыp ta6nгatьhe c66ece,Аkcahta6nгatьд 6oлыt6eлhkлг, kkk6ecenomшapa m kы3дыpa, гartьkomпючeлekthtыeлa, rгыphыctep aвыp.” “гp tayлap mxkm ypыhлapыhдakaлcaлap, yлtayлap np ctehд, rknkorшчыгatopгahчnшmcehд, дnгe3д npcлp, шyлюл6eлhkpehep nдeлp.” 国师挥着手里的权杖,时不时振臂一呼,台下的地煞们跟着一起高呼,每个人的脸上都画着红色的符咒。 “醒来吧,醒来吧,我们的王。” 唐集沅轲醒来了,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倒在地上的少年,他从药桶里站了起来,身边的王姐靠过来被他掐住脖子扔到了一边。 如此残暴的人,便是他们狼国的王,唐集沅轲。 唐集沅轲走到褚裟面前蹲了下来,看着对方的脸犹豫了很久,他在想要不要杀掉这个少年,手指在软嫩的脸上停留了许久,最后挥挥手,让人把少年带走。 ※※※※※※※※※※※※※※※※※※※※ 虽然留言挺让人心动的,但这个故事我不准备写沙雕向的,这是个攻略与反攻略的故事,有点暗黑。 第 292 章 流着相同的血液会让人有亲近感,但这不适用于所有人。 人多了,总会有不同的那一个。 唐集沅轲在房间里坐了许久,他在思考自己为什么没有杀掉这个少年。 “王上承了他的血,两人福祸相依,断不可伤他分毫。再说,如果王上再遇到危险,他对王上还有用处啊!” “国师,你是在告诉本王该怎么做吗?”唐集沅轲不怒自威,他手里拿着一只小小的茶杯。 “伟大的狼王,臣下不敢。” 在狼国,他们尊卑等级非常严格,所有人都要臣服于狼王,如果稍有不敬,就会被剥皮抽骨。 当然,这一切也跟唐集沅轲的残暴有关。 “看来是本王睡了太久,久到你们这些小爬虫以为自己可以对本王指手画脚。” “不,不是的。” 世界意识第一次遇见棘手的人,有人对它想要啃下块肥肉的转世神君充满了恶意。 -别杀他。 这是不可违抗的世界意识,便是定下的命运轨迹。 唐集沅轲再次被拦了下来,他有些不解,看着自己带着薄茧的手掌思考了一会儿,然后一巴掌拍碎了旁边的石桌。 他能控制自己的手,力量也像从前那样,甚至更强了,为什么杀不了眼前的少年呢? -别杀他。 唐集沅轲捏了捏褚裟白嫩嫩的小脸,他是游牧民族,全民热衷于格斗,鲜少有这么软乎乎的少年,“看起来比羔羊好吃。” 许是强大的求生意识在作祟,还在昏迷的褚裟抓住了唐集沅轲的手指放在心口,“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本王一手就能拍碎的小东西,居然如此狂妄?可笑。” 本来就失血过多,又被人捏着脸来回扯,褚裟不满的睁开了眼睛,入眼就是一颗狼牙。 狼国人尊崇狼,他们的饰品也多是狼牙制成的,甚至连房间里的地毯也是狼皮的。 褚裟也没能仔细看看周围,他一直看着唐集沅轲,两个人对视了许久。 “本王允许你盯着看了吗?”唐集沅轲将褚裟甩下了床,“看在你的血让本王复活的份上,本王允许你活着。” 褚裟还没太搞清楚状况,但唐集沅轲已经走了,好重的死气,这个王难不成是死而复生的人? 天色大白,鸡叫了几声,见大家醒了便飞下二楼回鸡窝睡觉吃食去了。 “店家,小裟怎么不见了?” “昨晚上他还在,今早我叫他吃饭,他没有应声,我就进去看了一下,床是冷的,哪里都找过了,可就是找到人。” 李慎思的目光落在墨花身上,他不相信店家的话,儿子丢了,对方却这么冷静,这太不对劲了…… “主子,昨晚这里的老板娘出去过。” “她可是带着自己孩子一起走的?” “这……属下没看清楚,老板娘走的很快,属下也只看见了她衣服的一角。” “废物,滚出去!”李慎思气的将杯子摔到了地上,虽然褚裟难攻略,但也比人丢了强的多。 【宿主,目标都丢了,你赶紧去找啊!完不成任务那些积分和金币不就白花了吗?】 “别烦我,让我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你还想什么啊?快去找人要紧啊!】 系统小乐快急死了,他们时空管理局对这个任务很重视,只要宿主完成了攻略,它就能升级了。 “闭嘴!” 这边的李慎思跟自己系统有了分歧,李慎思想弄明白褚裟为什么不见了,而系统催着他找人。 另一边,酒醒了的人更是无措。 酒圣亦,人称酒仙人,他曾经差一步成仙,只以为他贪嘴,吃酒吃醉了,错过了那登仙梯,便成了一个散人。 后有仙人点化他,说在沙漠之中将会有一神君转世,只要他护着此人安危,待神君回到神界,他必然是大功一件,封神成仙。 因为贪酒,酒圣亦醒来时发现七里香老板娘的儿子不见了。 “都是贪嘴的错,妄修了那么多年的仙,偏偏痴迷人间的酒水!”酒圣亦恨铁不成钢的给了自己的头一拳,“这下怎么好?万一这什么转世神君让人生吞活剥了,我还保护个什么?” 夜阑封把七里香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人,他还没开始攻略,人就不见了,从接这个任务开始,他就吃尽了苦头,这要是不拿下对方,他以后还怎么混? “再给我兑换一个指南针。”夜阑封不想白来一趟,这一次他能捞到的好处比以往加起来都多,所以多费点事也能接受。 【是否兑换?】 “是。” 夜阑封眼前的桌子上凭空多了一个指南针,他拿起其貌不扬还有点脏的指南针,掀开盖子后,指针指着一个方向。 他一个人去找人不安全,这沙漠的悍匪委实厉害,万一人还没找到,他先把命丢了,那他兑换的两个指南针和一个主角光环不就白费了吗? “我的光环还在吗?” 【还在。】 “它还能用多久?” 【宿主,直到您的任务完成,主角光环都会在。】 既然主角光环还在,夜阑封立马去找了酒圣亦,反正有光环在,他随便说说对方就会愿意帮他。 “好,酒鬼我就跟你一起去找,不过你得给我好酒。”酒圣亦本来也得去找褚裟,有人跟他搭伙也不错,还能有酒讨。 夜阑封跟酒仙人一起走了,他们向地煞的老巢去了。 当然,他们不知道那是地煞的老巢,而夜阑封也凭借光环让酒仙人十分信任自己,差点就成了对方的关门弟子。 “呵,再不走老娘就拿他们做包子了。”墨花才不管付了钱的客人去哪儿,是死是活都跟她没关系。 沙漠这么大,哪里都能做埋尸处。 贺水月在褚裟的房里坐了许久,从枕头底下找出来一根头发,他站了盆,在里面烧了符纸,念着咒语,最后把头发丢了进去。 火灭,铁盆被翻了个底朝天。 过了一会儿,贺水月将铁盆翻过来,只要盆地还有一些灰,他将白布丢进去,将粘在盆地的灰烬拓到了白布上。 灰烬在白布上印了一张路线图,起点是七里香,终点便是褚裟所在地。 “在这里啊!” 贺水月也踏上了寻找褚裟的旅程,他走前看了一眼门口的店家,“我只是出去几天,房间给我留着,骆驼队还在。” “好,头驼,您早点回来,这沙漠狼多,不安全。” “没事。” 李慎思不会一个人在沙漠里乱跑,他没那个主角光环,也没什么巫术傍身,但他有人,手下全被他派出去了。 一天走那么多客人,墨花有点担心他们是朝廷派来剿匪的,如今是去打探山寨位置的。 尤其是李慎思那一伙人,他们太像中原的官兵了。 “看来,我得回去一趟了。” 等墨花一离开七里香,李慎思就带人跟上去了。 他等的就是墨花着急,与其在沙漠里毫无线索的找,不如逼墨花带路。 狼寨倒是一如既往地没什么大风浪,除了他们的王复活了,所有人说话做事都不敢大喘气之外。 “这沙漠多寂寞啊,一眼看过去都是沙子,我每天在这里堆堆沙子,只感觉自己越来越蠢。”褚裟始终没有站起来,即便是墨花在他身后站了许久,“如果不是命大,我早就成了枯骨一堆了。” “小裟,是我对不起你,可如果不是我把你捡回来,你早就被狼叼走了,又怎么能长这么大?” “我的血救了你们的王,你对我的恩情算是一笔勾销……以后啊,躲着点儿我,不然来年做了红柳的肥料,你可怪不得我。” ※※※※※※※※※※※※※※※※※※※※ 留着裟裟做储备粮。 第 293 章 沙漠经常晴空,万里无云,大风刮过,卷起千堆黄沙。 唐集沅轲站在吊脚楼上遥看中原,马队的铜铃回响,他回头看了一眼蹲在地上数蚂蚁的褚裟,阴沉沉的视线转回了中原方向。 “王,寨子外来人了。” “这种小事还要来麻烦你们王上,你们是废物吗?”褚裟把手里的红柳丢了出去,趾高气昂的样子很讨打。 前来报告的地煞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对上王上冰冷的视线后磕头告罪,然后退下了。 唐集沅轲走到褚裟跟前,他微微俯下身,伸手捏着褚裟的脸颊迫使对方看着自己,“谁允许你命令本王手下的?” “喔不素古意的,斯他太不中用了。”褚裟一惹唐集沅轲不高兴就会被捏脸,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被当成了储备粮,狼国人经常这么对待小羊羔。 唐集沅轲松开了手,拿起一旁的弓箭,搭箭后等待猎物进入射程,“小崽子,这些人是来找你的?” “不知道。”褚裟一边揉脸一边摇头,小碎步跑到唐集沅轲身边,拉着对方的衣角踮起脚看远处。 唐集沅轲冷冷的看了一眼褚裟拽着自己衣角的手,“再抓着,本王就剁了你的手。” “是。”褚裟撒开了手,抱着一边的柱子继续看热闹。 酒仙人和夜阑封到了,他们两个来的正大光明,生怕别人看不到。 顺理成章的,夜阑封凭借主角光环躲开了毒箭,但酒仙人不幸中了箭。 “师父,你没事吧?” “没事,我们先走。” 褚裟看着夜阑封扶着酒仙人狼狈离去,而地煞没有追,连唐集沅轲也没有射第二箭。 虽然不该这么想,但都有这局势了,还不赶紧都弄死以绝后患吗? “中原人……长主,你去把他们捉来,让他们带我们回中原。” 主角光环只能让夜阑封躲开箭,没能让他躲过追捕,尤其他还带着一个中毒的酒仙人。 褚裟发现唐集沅轲不好惹以后特别乖,就算是被对方当成了备用血库和储备粮都没什么意见。 才怪…… 第一个发现周围人不对劲的就是褚裟,他看不到自己身边人带的系统,也不知道他们在攻略自己,但他莫名觉得周围的人在努力获取自己的好感。 唯一一个让他没那么不自在的人就是唐集沅轲,因为狼王是真的想杀了他,也是真的杀不了。 “这奇怪的感觉和这些奇怪的人,一切让人不安,他们是想做什么?”褚裟把肉切成了块,他把肉放进锅里煮,狼国人吃东西不是很讲究,他们有时候甚至会茹毛饮血,饮食文化很独特。 夜阑封的主角光环是真好用,如果没有这个光环,他也许早就失败了,但如今他不仅没失败,还成功见到了褚裟。 “照顾他。”唐集沅轲将夜阑封和酒仙人丢给了褚裟。 这里环境不好,褚裟不适应狼国人的生活习性,所以狼王才没有杀了这两个中原人,甚至留下了他们。 当然,留下他们还有别的用处,等到他们七十二地煞回中原夺回国土的时候,这两个人就是他们的向导。 “王上。”原本还在打瞌睡的褚裟抓住要离开的唐集沅轲的手,见对方的视线落在他的手上,他立马缩回了手,“我煮了汤,很好喝的。” 唐集沅轲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还是坐在了桌子前看着褚裟给他盛汤,挂在脖子上的狼牙安静的趴在他身上,“如果他们欺负你,可以杀了他们。” “我不会杀人。”褚裟张嘴就来,仿佛之前威胁墨花要将她尸骨用来栽红柳的人不是他一样。 “你救了我,你就是狼国人,没有哪个狼国人没杀过人。” “嗯。”褚裟盛完汤递给唐集沅轲,自己托着脸看对方喝,他等一个称赞,可惜直到狼王离开也没给任何评价。 “不好喝吗?”褚裟喝了一口汤,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就是骨香味儿。 比起夜阑封的鲁莽,李慎思要谨慎许多,他跟着七里香的店家找到地煞老巢后,一直都在外围潜伏着,他在等时机,也在确认任务目标是不是在这里。 “四皇子,他们的守卫很严,我们的人没法接近,而且这里易守难攻,恐怕没法从这里找人。” 李慎思摸了摸手腕,上面有一道消不掉的伤疤,那是因为没能完成任务被系统惩罚留下的痕迹,它时刻提醒着他,不成功便成仁。 他在这里守了几天了,沙漠的天气变幻莫测,如果来场龙卷风,他跟这些人恐怕就死在这里了。 “你带人去跟他们谈谈。” “报——” “王上,外面来了一队人马,他们请求面见王上,属下觉得他们像官兵。” “王弟,是不是中原的皇帝知道我们在这里了?” “让他们在外面等着。”唐集沅轲用扳指敲打扶手,视线落在了褚裟身上,他并不是一个只知道武力的暴君,这些日子,他也猜到这些人应该是冲着这个小子来的,“你先出去,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见他们。” “哦。”褚裟乖乖站了起来,他走出门后又折了回来,露出一颗头,“王上,我有一句话想跟您说。” “说。” 褚裟掀起袍子的下摆迈着小碎步跑进来,他一屁股坐在了唐集沅轲身边,“他们可能是为我而来。” “你这小泼皮的脸皮真厚,你身上有什么是他们要图的?”唐集沅轲喝了一杯酒,上下打量着褚裟,面露不屑。 “我也不知道啊,但,王上不就是靠我的血复活的吗?”褚裟拿起酒壶给唐集沅轲倒了一杯酒,“王上不觉得他们可能也想复活什么人,所以想带我回去剥皮抽筋吗?一说到这里,我就怕的厉害,王上会把我交给他们吗?” “说的有些道理,他们也许真想用你去救什么人……”唐集沅轲接过了褚裟递过来的酒杯,“小东西,你怕他们害你,就不怕我将你剥皮抽筋吗?” “王上,我见过太多恶人了,他们一个个脸上笑着,心里却憋着大阴谋,一个不小心,我就死无葬身之地……其实我和他们也没什么区别,但我累了,想好好过日子,如果待在您身边随时可能死,我也认了,您至少会跟我说实话,我死的时候也没那么多的不甘心。” “想躲清静?那你来错地方了。”唐集沅轲把空酒杯放在褚裟跟前,示意他继续给自己倒酒,“让他们进来,本王倒想看看他们是不是冲着这小羊羔来的。” 没错,在唐集沅轲眼里,褚裟就是一个他随时可以捏死的小羊羔,狼国人对中原的孩子可没有半分怜惜。 如果不是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一直在拦着唐集沅轲,他早就手起刀落了。 侍卫首领进来了,跟在他身后的李慎思没有贸然抬头寻找褚裟,只是跟着属下一起向唐集沅轲抱拳行礼。 “你们来这里有何事?” 【宿主,开口要目标啊!】 李慎思没有按系统的话来,他本来就不想直接这么谈判,但这里的气候太差了,他的人根本没法在附近安营扎寨,还很容易被地煞发现。 “我们马队途径此处,听闻这里有不少英雄好汉,所以特来拜会。” 场面话说的漂亮,可惜狼国人并不是什么讲道理的民族,他们的文化延续了很长时间,但发展的都是暴力与血腥,还有神学。 “来之前我准备了一些礼物,还请寨主让我的人把它们抬上来。” “好。” 几个红木箱子被抬了上来,布雾走过去打开看了一眼,冲国师点了点头。 “无缘无故的,送我们东西做什么?” “这里应该是地煞的地界,我们过路自然要给过路费。” “东西我们收了,你们走吧。” “寨主,是这样的,我们马队还带着一个少年,前几天刮了一场大风,他不见了。沙漠这么大,靠我们这些人找不到,我们又担心他的安慰,希望贵帮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你们怀疑是我们劫走了你们的人?” “当然不是,只是希望贵帮肯帮个忙,事后我们会有另外的谢礼奉上。” 【当前目标好感值为30。】 一直毫无波澜的好感值突然升到三十,人如果不在这里说不过去。 这也是李慎思要的效果,看来目标也不是不近人情,只是慢热而已。 李慎思做了个手势,示意手下说告辞,人在这里不假,但他们也不能强行带人走,只能回去搬更多人马来。 唐集沅轲自始至终都只是坐在高位上没有说一句话,自顾自的喝着酒。 他没对这些中原人动手是因为他们现在势力单薄,贸然动手,有可能引来报复。 两方人都想拖时间,难得有了和睦相处的感觉。 妖七九潜入寨子里,他在千挑万选后绞杀了一个人,将人溶尸,随后变作对方的样子,七十二地煞之一,迹云。 李慎思离开的时候,无意中看见了远处的褚裟,他跟对方遥遥相望,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 -不要怕,我会救你出来的。 -我等你。 余愿已尽,君意亦了。 白云悠悠,物过人老。 黄沙漠漠,各寻逍遥。 今日一别,相见无期。 第 294 章 一晃就过去五年了。 这五年要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 有谁还记得当初的承诺吗? 应该有两个人还记得。 有谁还在等某人兑现承诺吗? 应该没人在等。 朝廷派了几次特使,也派过几次人马,招安过,也剿匪过,不过通通都失败了,说丢人也是真丢人。 “公子呢?” “长主,属下不知。” “快去找找,王上要见他。” “是。” 要说这五年有什么大变化,那就是褚裟做了地煞的公子,也就是唐集沅轲的徒弟。 唐集沅轲刚开始是要收褚裟为义子的,可惜被对方拼死拒绝了。 “王上这样年轻,却要收我做义子,外面该说闲话了。” “你说,谁敢说闲话?本王用这弯刀割了他的舌头不就没人惹你生气了吗?” 褚裟就是不愿意,好好的,狼王非要做他爸爸,他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面前的人,“王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开始就想留着我放血用。” 这话揭开了两人之间的遮羞布,委实让气氛凝固了。 出人意料的是,唐集沅轲没有生气,他把褚裟拉过来让对方坐在自己身边,“你就知道跟本王闹别扭,我这么安排也是为你好。你虽然是墨花从沙漠里捡到的,可身份不明,做了我的义子,你以后就是狼国人了。” 暂且不去揣测唐集沅轲有什么目的,单单只看他对褚裟,那是真的不错,教习武,教马术,教射箭,真有点培养继承人的样子了。 义子没做成,徒弟算得上名正言顺了。 在中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在狼国,徒弟也拥有继承权,而唐集沅轲并无子嗣,他死的时候年纪不大,甚至没有娶妻。 有一件事,只有狼王自己知道,复活后的他并没有某方面的能力,所以,原本就喜怒无常的他更加暴躁了。 “滚!出去!”唐集沅轲看见属下进献给自己的美人只有怒火,没有半分欲'火。 “王上,公子求见。” “不见。” 半只脚已经踏进来的褚裟又收回了脚,他转身想离开,就听身后传来唐集沅轲的声音。 “过来。” “王上。”褚裟绕开地上的茶杯碎片,他不太敢靠近唐集沅轲,怕被打,毕竟刚才出去的女人都挺狼狈的。 “让你过来你站那么远做什么?当木头桩子吗?” “哎。”褚裟应了一声后走到了唐集沅轲面前,他悄悄挪开一切可以砸的东西,直接坐在了扶手上,明明旁边有别的椅子。 “呸!狐媚子,天天勾引王上。” “你说谁呢?” “还能谁?”魇祷没好脸的看了一眼大堂,意有所指的说道,“咱们公子那才叫好手段呢!一个外族人天天吹枕边风,吹的王上连个女人都不敢收了。” “王上,您怎么了?”褚裟给唐集沅轲揉着头,他们倒没有别人嘴里说的那么龌龊,只不过是狼王脾气差,很多时候只有他敢靠近他,然后一点点平息那些怒火罢了。 五年了,就算是储备粮,狼王也该养出感情了。 “官府来了几次都是无功而返,可我们也不曾去过中原,我怕时间长了,族人就忘记我们的血海深仇了。” “那,我们去中原?” “说的轻巧,谈何容易?”唐集沅轲拿开了褚裟的手。 自道教阴阳学兴起,狼国便出现了仙人的说法,得道者为真人、至人和神人等等,可以不食人间烟火,凌空飞行,长生不老。 狼国人从来没有因为推崇道教而对褚裟有多尊崇,因为他们打一开始就只是想利用他复活王。 褚裟从未向人展示过道家法术,而狼王待他不错,所以,大部分人也就渐渐遗忘了他们对转世神君做过的事。 “Лkntk?ч, yлkыpыkknemehepaktak?pдe.” “kыtanдaгaдnhncyгышknлm?c, л?knhnmnhлek6eл?htopa.” “kыtanxaлkы k?6p?гek?пnmahлы 6ap. Алap taoi□□, buddhi□□ ??m kohykatcnrг? ышahыpлap.” 锅里煮着少女,地上满是尸骨,而国师正在祈神。 “nnm?эmnhh?p!” 褚裟听不懂那些话,他悄悄离开了大殿,独自一个人去厨房。 称它是大殿也算是抬举它了,其实就是个大了点的大堂。 “公子来了,正巧,我给您备了一锅鸡汤,先给您盛上吧?”烧火的男人很俊美,儒雅温顺的样子与这里格格不入,他全然不该出现在地煞老巢的。 他是地煞出去掠夺粮食时带回来的,虽说来历不明,但也是个无处可去的人,便被发落到柴房里了。 此人便是贺水月,他跟着地图指示的方向来到了地煞老巢,可他一人之力无法带褚裟离开。 他会一些幻术,于是幻化成了俊美的后生,装作路人被地煞掳到了这里。 在贺水月的幻术消失前,他得到了褚裟的一滴血,夜里便恢复了年轻。 他确定褚裟就是他要找的人后,便留在了这里。 “谢谢水月哥。”褚裟捧起碗刚要喝汤,但好像有什么东西划了一下他的手,他放下碗后发现手指往外涌出一滴血,“这碗是怎么回事?” “让我看看。”贺水月虔诚的牵起了褚裟的手,他含住了对方出血的手指,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褚裟的手指滑过柔软的舌尖,暖饱思淫'欲,他现在整天无所事事,混吃等死,面对美男如此关心时颇有些自得。 “没事了,你喝汤吧。”贺水月松开了褚裟的手,他捧着汤亲自喂对方,“要我给你吹凉吗?” “要。”褚裟难得红了脸,他该注意一下形象的。 且不说贺水月年老后是什么样子,此时的他是真的俊美,至少褚裟被牵着鼻子走了。 【目标好感值-1】 【目标好感值-2】 【目标好感值-3】 【目标好感值-4】 …… ………… “正在匹配合适的咸淡……匹配成功!” “警告,警告,被观察者当前心率过快,有心动过激的风险!” “已扫描位被观察者的身体情况,正在进行深度剖析……” 【目标对其他人产生好感,警告一次,警告二次。】 【启动惩罚措施。】 远在京都跟皇兄争夺皇位的李慎思突然脸色发白的蹲了下去,被攻略者对他的好感值越高,他的实力越强。 褚裟如此迅速的降低好感值对李慎思身体的损伤极大,他不明白五年没有太大变化的好感值怎么会突然下降。 “好感值为什么会降得这么快?你不是说过那个狼王不是攻略者吗?” 【宿主,有可能是别的攻略者接近了我们的目标。】 “看来我得尽快夺取皇位了。”李慎思发现目标的好感值不易获取,在努力刷过好感后果断离开了,他决定利用权势得到目标的好感值。 勺子被丢到了地上,而原本正在做饭的迹云不见了踪影。 夜阑封就是睡了一觉,而他的系统突然疯狂的警告他被攻略者对其他人产生了好感,没等他询问,他就被电击了。 这下没好觉睡了,他要立马找到褚裟打开对方的头,攻略起来那么费劲,变心倒是挺快的。 “水月,我真的喝不下了……”褚裟委屈的瘪了瘪嘴,他每次来贺水月这里,对方就是一副老母亲的样子,变着法的劝他多吃点儿东西。 “公子,再吃一块肉吧,来,我喂你。” 夜阑封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褚裟捧着肚子跟大爷一样瘫在躺椅上,而贺水月蹲在旁边喂他吃鸡肉。 褚裟张嘴吃了贺水月喂到嘴边的鸡肉,懒洋洋的抬手跟夜阑封打了个招呼,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这其实也怪不得褚裟,任谁吃撑了也不想多说一句,多动一下。 “吃饱了?”夜阑封皮笑肉不笑,强颜欢笑的走到褚裟跟前,掏出手帕擦了擦对方的嘴角,“这么贪吃也不怕撑坏了肚子?” “干嘛呀?你想把我嘴擦下来吗?”褚裟奋力往旁边挪了挪,他向贺水月投去求救的目光。 果然,温柔的贺水月捧起了褚裟的脸,体贴的隔开了夜阑封,“夜公子,小裟在我这里吃的很好,您冲他生气还不如跟我生气。” 两个人的时候,贺水月叫褚裟为公子,在有外人的时候,他又叫他小裟。 “跟我回去,你今天的功课还没做完。”夜阑封当着外人的面好歹知道给褚裟留脸,没有拧他耳朵,“你打扰到贺公子了,还不快道歉?” 褚裟乖乖站了起来,冲着贺水月鞠了一躬,好歹礼数没废。 “我们先走了。” “小裟,我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做,如果你也无事,来我这里喝杯茶也好。” “多谢贺公子的盛情,他不爱喝茶,确切的说,他什么茶都不爱喝。”夜阑封抓着褚裟的腰带就走,他一向讨厌这些来来往往的客套,但贺水月每次都把礼数做足了,这该死的绿茶男真把他折腾的够呛。 “夜阑封,你是不是生气了?”褚裟小心翼翼的试探,他瞅准时机抱住一根柱子,“你别打我。” “跟我回去,不打你。”夜阑封没好气的抱着胳膊站在一边,“我保证不打你,你撒开柱子,别在这里丢人。” “我就是饿了。” “出息,回去我给你做。” “可我吃饱了……”褚裟这几个字说的很小声,没敢让夜阑封听到,而且对方做饭并不怎么好吃。 “褚裟,外面的饭比较好吃是吗?” “没有。”褚裟扣手指,没扣几下就被夜阑封打开了。 “我说了,别扣手,你看看你那指甲还有一个能看吗?” “我,我错了。” ※※※※※※※※※※※※※※※※※※※※ 突然温馨了…… 第 295 章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狼国人很排外,他们不会因为褚裟做了狼王的徒弟而真正接受他。 唐集沅轲不知道这件事吗? 他当然知道,只是褚裟不曾亲口跟他说过,而被排挤的褚裟只会更依赖他。 “王上。” “你去劫个马队。” “是,属下先行告退了。” “你过来。”唐集沅轲冲褚裟招招手,这一动作有些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感觉。 褚裟并没有探究更深一步的意思,他走到唐集沅轲跟前缓缓坐下,没有并坐,而是很随意的坐在狼王脚边。 “你长大了。”唐集沅轲这一句不知道是在感叹什么,他近来越发阴晴不定,很多伺候的侍女一个不留神就被拖下去扔给狼群了,就连褚裟有时也会被问责。 褚裟不知道唐集沅轲要跟他说什么,他把手放在对方腿上,抬起温柔的桃花眸子看着狼王,“你要赶我走吗?我知道大家都不喜欢我,你也讨厌我吗?” “狼国人不喜异族,他们不喜欢你也没什么关系,是本王要留你,他们谁也不能越过本王赶你走。” “嗯。” “你该娶妻了。” 无论什么时候,人们似乎都会把一对男女的结'合看做是第一要紧的事。 “我不喜欢女人。”褚裟抬起头直视唐集沅轲,再脆弱的羔羊面临即将被支配的命运时都会生出难得的勇气。 “别自作多情,看清自己的位子。” 唐集沅轲是真想给褚裟娶妻吗?他也许是,又或许是在试探。 猛虎会细嗅蔷薇,狼王会试探羔羊。 “王上去什么地方都会带着他,他们甚至睡在一个房间。” “他不像我们需要到外头抢马队,掳人到山寨里做苦工,王上还找了人照顾他的生活起居……这么照顾一个中原人,王上到底在想什么?” 迹云站在墙后记录这些小话,这样枯燥无味的工作已经持续五年了。 他不知道联盟何时将自己调回去,但他只要在这里一日,就要联盟研究人类的古文明提供资料。 “迹云,你在这里啊?”褚裟跟所有地煞的关系一般,属于互不招惹,也许地煞会在他背后说闲话,但不会闹到他跟前。 他和迹云的关系稍微强那么一点,还是因为迹云只是默默记录他的生活而已。 原本在说褚裟闲话的两个地煞尴尬的对望了一眼,迹云和他们才是兄弟,应该不会乱说话。 “他们在说……” “王上偏向公子,什么都不让他做,还为了他惩罚卧雪。” “他可是王上身边的大红人,我们可不敢乱说话。” “老三,我们两个有什么不能说的?他一个中原人,你我是兄弟,还能倒头把对方卖了吗?” “王上去什么地方都会带着他,他们甚至睡在一个房间。” “他不像我们需要到外头抢马队,掳人到山寨里做苦工,王上还找了人照顾他的生活起居……这么照顾一个中原人,王上到底在想什么?” 迹云不仅把老三和十四的话复述了一遍,连语气都模仿了,惟妙惟俏。 “迹云,你别污蔑我跟你十四哥,我们可没这么碎嘴子!” “四十一哥,你最近是跟谁学的这么坏?俏皮话随口就编出来了,这逗得三哥和十四哥变了脸,他们还能有心情去外头猎鹿吗?” 沙漠没有鹿可猎,这里的猎鹿说的是黑话,指杀人。 “我……” “成了,三哥,十四哥,我跟迹云去看看练武场的兄弟们,你们忙。” 既然褚裟给了台阶下,担山和吐炎也就没自找没趣,一起离开了寨子,猎鹿去了。 “他们说你坏话。” “迹云,你跟他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妖七九摸了摸脸,他们的文明远强于古文明,他的伪装不可能被一个古人识破。 “你很坦率。”褚裟的情商并不低,只是多数时候他不愿意为别人浪费时间和精神头罢了。 “坦率:坦白直率,言语坦率。” “目标人物正在夸赞你,建议夸赞回去。” “你也很坦率,你还很聪明,很善良,很美丽……” 褚裟只是委婉的提醒迹云说话不要太直接,容易得罪人,结果对方突然开始夸自己,而且是滔滔不绝,听的他脑袋发蒙。 “你感觉开心吗?”妖七九并不是机器人,虽然他的大脑里有芯片,但那只是指导他的工具而已。 在未来,人的感情越来越淡漠,幸福指数直线下降,战争也越来越频繁,破坏越来越严重,生存空间越来越小。 因此,联盟派了一位优秀的战士00179穿过位面壁垒来到这个位面,这个时空…… 他们想从古人类和古神的身上寻找到人类和平延续的方法,重建幸福家园。 这是非常官方的说法,又带着诸多掩饰。 简单的说,那就是他们所有人穿过位面壁垒来到这个位面生活。 在此之前,由妖七九记录好这里的一切,方便他们融入这里。 科学的尽头就是神学,他们想要妖七九控制住眼前这位转世神君从而真正掌控这里。 这些,褚裟不知道,这里的人更不知道。 戈壁滩上生长着一些红柳和骆驼刺,这里经常刮风。 褚裟顶着风艰难的走着,他牢牢抓着迹云的手,不敢张嘴,怕吃一嘴沙子,不敢放手,怕两个人走散。 这是他第一次来外头猎鹿,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了。 狂暴的风力卷起大量的浮沙,形成凶猛的风沙流,来势汹汹。 迹云落脚很稳,他正在检测风速,分析这里的地形,制定最合理的规避风险的计划。 “褚裟呢?”唐集沅轲是反复无常的,他一边希望褚裟永远依靠自己,一边又希望对方成为一个真正的狼国人。 在质疑越来越多的时候,他让褚裟去猎鹿,也就是去劫车队。 “回王上,公子还没回来。” “你们还不快去找?”长主先一步命令地煞去找人,然后走到狼王跟前,“王弟,你不用担心,他们很快就会把他带回来了。” 很多时候,女人都是聪明的,她总会敏锐的察觉到男人的心思。 外面的风很大,让地煞出去找人很危险,他们有可能损兵折将。 但长主是唐集沅轲的同胞姐姐,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王弟在想什么她一清二楚。 所以,她没有劝王上不管不顾,而是替王弟下了他想下的命令。 “不要揣测我的心思。” “是,王上。” 今日的风实在是太大了,无论是做什么都很危险,出去找人的地煞自然是一无所获。 “王上,属下无能,没有找到公子。” 原本还冷漠的坐在椅子上的唐集沅轲有些焦躁,他摔了很多东西,随后便有往外走的意思,但他似乎是克制住了,“算了,生死有命。” 风停下来了,沙漠重归平静,一眼望去,黄沙漫漫。 一只手破沙而出,黄沙沾在线条流畅的胳膊上,随后便是一个头抬了起来。 “迹云,你在哪儿?我们好像没死!”褚裟跳了起来,“我们两个够命大的啊!” “咳咳,我在你脚下。”迹云确实是被褚裟踩在了脚底下。 褚裟跟黄沙烫脚一样跳到了一边,赶紧俯身把迹云扶了起来,“刚才被风沙迷了眼,我这一不留神把你给压了……你没事吧?” “没事。” “这是哪儿?”褚裟的思维跳跃的很快,发现迹云没事后,立马开始找路。 两个人一无所有的游荡在沙漠里,原本还能有点力气,可是太阳越来越大,人就越来越疲惫。 “我们不会死在这里吧?”褚裟嚼着一块仙人掌含含糊糊的问了一句,他把剩下的递给躺在一旁的迹云,不想再说第二句话。 “不会,有我在。” “别吹牛了,你以为我没在沙漠里死过吗?我告诉你,只有你想不到的,就没有我没死过的。” “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带你回去的,相信我。” “刚才有点担心,所以说话不太好听……我相信你。” “嗯。” 此时,他只是迹云,并不是来自遥远时空带着任务的00179,所以,他很放松,甚至有点自在。 夜里,天上只有月亮,没有星星。 迹云驾着一辆马车来到了山寨外,而褚裟坐在车里。 他们两个这次吃了不少苦头,又是大风又是迷路的。 不过,有比他们更倒霉的人,一队走镖的不仅给他们送来了吃的,还送了一辆马车。 “他没事吧?” “第一次杀人,他好像有点害怕。” 心急的唐集沅轲没注意到迹云对自己没用敬称,他掀开帘子后没看到哭唧唧的羊羔,只看到一个四仰八叉躺着马车里睡的正香的褚裟。 “是本王多虑了。”唐集沅轲放下帘子后转身走了,没再问点什么。 深夜,圆月之下,一声又一声的狼嚎传的很远很远。 褚裟翻了个身后迷迷糊糊的醒了,他不好意思的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随后悄悄看了看周围,“幸好没人看到,有损君子形象。” 掉到地上的被子被褚裟扯了上来,他打了个哈欠,鼓着嘴用手掌搓脸,“好饿哎,想吃东西哎~” “醒了?”唐集沅轲突然出现在了褚裟的身后。 砰—— 褚裟从床底爬上来,“王上,人吓人,吓死人,您是想在地狱跟我缠'绵悱恻吗?” ※※※※※※※※※※※※※※※※※※※※ 说好了是暗黑向,怎么开始杰克苏了? 第 296 章 党争一向是变幻莫测,局势瞬息万变,这只存在于当权者养蛊的情况下。 如果皇帝偏向正统,且又是个心胸宽广的,那储君之位便没什么好争的。 李慎思多次怂恿太子去沙漠剿匪,太子却屡次失败,因此失了民心。 当然,失了民心不算什么,只要不失圣心,一个嫡长子必然是稳坐皇位。 但…… 一个死人是坐不了皇位的。 刺杀嫡长子的罪名被李慎思扣在了另一个皇子身上,对方被剥夺尊位,发配到了边远之地。 可以说,原本没什么争议的太子之位就是被李慎思拉出来让大家争的。 皇帝在身边的皇子一个个露出凶相的时候坐不住了,他还没死呢,这些翅膀硬了的皇子就想拉他下来。 “祈生,长期以来,沙漠一直有一股土匪,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商人、马队和百姓无一幸免……朕的江山不需要有这种外邦人来嚣张,你亲自去剿灭他们吧。” “是,父皇。”李慎思知道皇帝开始疑心他了,但他并不在意这种试探,因为他真正的目的也不是皇位,而是拥有更多的权利…… 如今时机还不够成熟,但这一趟他必须走。 原本李慎思还不急着去沙漠,但褚裟的好感值一直在零零星星的往下掉。 一个人的感情是有限的,他对你更上心,对其他人用的心思就会少一些。 相反,他对其他人用的心思更多,对你用的心思就会少一些。 显而易见,在他不在的时候,褚裟对其他人动情了。 这五年来,他们一直有飞鸽传书。 那鸽子是李慎思用金币和积分兑换出来的,可以不吃不喝的飞过漫漫沙漠将信送到褚裟的手里。 事情总有轻重缓急,李慎思现在急着见到褚裟,他在心里祈祷任务目标没被其他人先一步攻略成功。 他太自负了,觉得褚裟没对用了那么多攻略道具的他爱的死去活来,就自以为其他人也无法攻略褚裟。 【深情演绎x3】 【眉眼深情x6】 【真爱之心x1】 【动情香水x2】 …… ………… 这些攻略道具被使用后可以帮助李慎思保持住好感值,还会不断加深褚裟对他的感情。 如今却出了差错,这让他既恼火又无奈。 阳光蒸晒着黄沙,旅人走成一溜儿,这里没有风,也没有声息,黄沙发出枯燥的苦味。 此时,戈壁滩静悄悄的,静得让人窒息。 一声哨声响起,它以利剑般的姿态打破了沙漠的安静。 十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地煞宛如狼群一般从高高的山丘上下来,他们手里的砍刀无情的收割了一条又一条生命。 “Бyypыhдaxatыh6ap!” “yhы kantapып, mnhahы rxшы эшл?pг? taptыpmыh.” “ce3yлnokлapдacakчы 6yлы pcы 3mы?Б?лkыnc! Бepeгe36eл ?h6apы nk.” 一只利箭穿空而来,它深深的扎进了女人的心口,女人倒在了地上,没了气息。 褚裟收起了长弓,然后拽着缰绳调转马头离开了。 一个女人被带去七十二地煞的老巢只会生不如死,想自杀都没有机会,他们会一直糟蹋她,直到死亡。 唐集沅轲接过了褚裟递过来的钱袋,“怎么了?” “这钱袋应该是宫廷里的物件,今天杀的马队有问题。” “中原朝廷派来的?”唐集沅轲将钱袋翻来覆去的看,手艺不错,他们狼国人就没有这样精细的绣娘。 “我不知,王上,这里应该还有一笔的,您落下了。”褚裟握住了唐集沅轲正在写字的手,近来狼王在学中原的汉字,写的不算难看,但离好看有很大一段距离。 “褚裟,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是我界越了。”褚裟松开手后就瞧见长主进来了,他儒雅的行了一礼,“长主。” 唐集沅轲常和手下说他们要学中原的语言和礼仪,但也就褚裟认真学了,因为大部分地煞都是些莽夫,没那个耐心学另一种语言和繁文缛节。 “王上,褚公子有十七了,按照我们狼国人的习俗,他该刺青了。” 唐集沅轲手里的毛笔落在了宣纸上,他狠狠的画了几笔,“好。” 狼国人尊崇狼,他们把跟狼有关的一切穿戴在身上,把狼图腾纹在身上,用以强大自身的力量。 褚裟进了大堂,里面有几个老人,他们都是狼国曾经的贵族和老臣。 “你没有父亲,而把你养大的母亲把你送到了这里,是否如此?” “是。” “他们都抛弃了你,是否?” “是。” “从今天开始,你心中不会再有父母,只有狼国,你会是一个狼国人,从此忠于狼国,忠于狼王,你愿意起誓吗?” “我无父无母,今后只忠于狼国……”褚裟用刀子划开手掌,然后起誓,他也不清楚自己发下了怎样恶毒的誓言,只看见一张张显出满意的老脸。 “开始仪式吧。” 仪式就是刺青,由长主把狼头纹在参加仪式的人身上,这是每个被承认的狼国人才能拥有的刺青。 其实大部分狼国人都没有狼头刺青,因为他们半数以上都是奴隶。 褚裟脱了衣袍丢到一边,他躺在榻上后拿起酒坛子喝酒,深红色的绸缎乱七八糟的铺盖了床榻,红绸白肤,墨发蓝颜。 那一寸一寸精壮的肌肉接在了一起,然后没入裳里,裳长到足踝,腰部束着一条宽边的腰带,半遮半掩,欲盖弥彰…… 穿着华服的长主坐在了褚裟身边,她用针沾墨水在身上一针一针把图案刺上去,“我把它刺在你心口,希望狼王和它一起留在你心里。” “嗯。”褚裟时不时喝一口酒,酒坛空了以后就落在了地上,他也垂下了手,闭上眸子缓缓睡去。 戈壁滩上满目苍凉,毫无生气,黄沙肆虐,沙丘移动,脆弱的绿洲在肆虐的风沙中恐惧到颤抖。 “四皇子,风实在是太大了,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躲一躲吧。” “前面应该有一个酒馆,传令下去,让大家跟紧了,不要掉队。” “属下遵命。” 外面的人再怎么危险也与山寨无关,因为它牢牢的扎进了这方土地。 “王上,长主说您要见我。” “过来。” “是。” 唐集沅轲理了理褚裟的衣领,“他们把狼头给你纹在哪儿了?” “心口。” “是个好地方,疼吗?” “不疼,酒很好喝,我就贪杯了。” “你终于是一个狼国人了,是本王让长主提这件事的。” “多谢王上。” “你好像并不乐意。” “没有。” “你没必要骗本王,我最恨别人骗我了。” “是。” “是什么?” “我不乐意。” “你不愿意成为一个狼国人是因为中原有你牵挂的人或者事?” “没有。” “本王要听实话。” “是。” “闭嘴!”唐集沅轲的反复无常就在此,他不信假话,也不爱听实话,实在是难伺候的紧。 侍女被狼王丢的东西砸中了头,她磕着头退下了。 唐集沅轲扯开了自己的衣领,他身上有一整只狼,从右肩的狼嘴一直延伸到后背,这是一只在发号施令的狼王,“我生来就是狼国人,它一直在……就算是用刀子剜去,它也刻在我骨头里,本王为它而自豪,你却不屑于它,想死吗?” “王上想剜去它?”褚裟一直都很细腻,他总能察觉到旁人隐秘的心思,“如果王上不喜欢它,那为什么不丢掉它?” “你在找死。” “王上总是说要杀我,可您也一直没杀我,是因为我说了您想说却不能说的话,我能这么想吗?”褚裟为唐集沅轲整理衣服,他垂着眸子看着狼王领口的纹路,“如果王上不喜,我便忘了这件事。” “滚出去。” “是。”褚裟对着唐集沅轲恭敬的行了一礼,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以后管好你的嘴。” “王上该管好自己的心,毕竟狼王是不能丢下狼群的。” “放肆!” 瓷杯砸在了门上,随后它便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 今天来了几个朋友,我带他们去亲戚家在山上的果园摘了几箱水果,顺手给他们做了不少罐头,中午又给他们做了一桌子菜。 晚上他们非要拉我去吃烧烤,但我有烧烤架和新鲜的羊肉,于是我又整了俩小时的烧烤。 有个女生喝酒了,天又黑了,我实在是不放心,就把那女生一路送回了家,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更文…… 几年前吧,我曾在饭店门口看见一个女孩躺在地上,她来见网友,结果被迷j了。我左思右想后报警了,不想管但又担心她,等警察来还做了笔录,也不知道做的对不对,但当时只能是报警处理了。总之,大家要注意安全。 居然把周末过的如此辛苦,我也是够了。 希望大家的周末都能度过的很愉快吧,晚安,好梦。 第 297 章 肌肤相亲,耳鬓厮磨。 去年檐上一滴水,今年刚落到廊庑。 一双手落入石床旁的涓涓细流,褚裟看着自己的倒影,脖颈上的红痕有些旖旎之色,他捧起一汪水送到嘴边喝了一口。 “王上,外面来了一队官兵。”壶天一进来就看见了敞着衣裳坐在狼王床榻上喝水的褚裟,心里惊了一下,立马跪下告罪。 “放肆,给本王滚出去!”唐集沅轲抓起一旁的衣袍丢在了褚裟身上。 褚裟被衣袍打了一下,一时有些怔愣,随后便把衣袍丢到了一边,他缓缓躺下,枕在了狼王的腿上,“王上,被看到了。” “有我在,他们不敢在你跟前乱说。” “嗯。”褚裟将手垂入涓涓细流中,这里流动的不是水,是酒,他拿起杯盏舀了喝,清酒入口,他笑迷了眸子,“谢谢王上给我准备的成人礼,我很喜欢。” “天亮了。” “那我先退下了。”褚裟下了床,捡起一件黑袍随性的披在身上。 “那是本王的衣服,你把它穿走了让我穿什么?” 褚裟左看右看也没见第二件完整的衣服,皆是因为他昨晚不太幸运,回来的路上遇见了狼群,衣服被撕碎了。 “你这是怎么了?” “王上,我被狼群袭击了。”褚裟低头看了看自己惨不忍睹的衣服,将它们从身上扯了下来。 他身上还有血迹,那是狼血,在他的长剑被撞飞后,他直接用自己的牙齿咬开了狼的喉咙,还因此喝了一大口狼血。 一遍又一遍的漱口,褚裟还是能感觉到口腔里充斥着狼血的铁锈味儿,在它咬断他的喉咙前,他先咬断了它的。 在那一刻,也许褚裟真的成了一个狼国人。 “没事的。”唐集沅轲抱住了褚裟的头,对方湿漉漉的头发浸湿了他的中衣,“你没受伤吧?” “没有。” 褚裟身上有些擦伤,那是狼把他撞到石头上形成的,不是很严重,他一直没感觉到疼,但心一直怦怦跳。 “王上,我差点死了。” “你还没有死,一群畜生还弄不死一个被神明庇佑的狼国人。” “它们杀不死我……”褚裟回抱住狼王,他又何尝不是在拥抱危险呢? “对,它们杀不死你,因为你是狼国最勇猛的战士。” “王上,今晚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褚裟的鼻尖无意中擦过了唐集沅轲的耳垂,气氛有些微妙。 “退下。”唐集沅轲缓了缓语气,“你去洗洗睡吧,天色不早了。” “是。” 狼国人的纹身仪式等同于成人礼,也就是从那天开始,褚裟被唐集沅轲赶出了卧房。 以前,唐集沅轲把褚裟时刻带在身边,因为他随时有可能需要对方的血。 如今是不需要了吗? 还是有别的不能说出口的原因? “褚裟。”夜阑封每天都防着贺水月,反倒少了对褚裟的关心。 实在是那老狐狸精道行高,把褚裟迷的一愣一愣的,他这才会如此严防死守。 论容貌,有褚裟在,贺水月称不上第一,可他偏偏让人觉得舒服,谁也不会讨厌他,反而会随着时间迁移喜欢上他。 论地位,有李慎思在,贺水月一个被掳到山上烧火做饭的,自然也是拍马不及。 论运气,有夜阑封在,贺水月一个没有主角光环的人怎么比得上? 论接触时间,那要数迹云,贺水月一个十天半个月才能见褚裟一面的人怎么论? 光是夜阑封自己就在褚裟身上用了许多攻略道具,但收获与付出不成正比,效果甚微。 可偏偏就贺水月让褚裟时时牵挂,见了就走不动道。 显而易见,褚裟没有这种本事,很多攻略者也没这种本事。 贺水月有,但他不是攻略者,他只是一个渴望长生不老的男人。 “你又去见贺水月了?” 【使用诚实卡,此卡对目标使用后,对方将会说实话。】 【立刻叠加爱情buff,深情演绎x3,伤心之眸x4,怜爱之心x1。】 夜阑封是攻略者,第一任务就是攻略目标,他动过心吗? 实话说,他动过真心,但更多时候还是虚情假意,感情都是伪装出来的,三分硬是演成了十二分。 有时候,他也会入戏太深,真以为自己爱上了被攻略者。 “没有,我出去劫镖了,回来的时候遇到了狼群。” 夜阑封这才注意到褚裟衣服破烂不堪,他刚想说什么,对方就走了,连衣服也不曾换。 “是厌倦了吗?” 这些攻略者真正想要的是长乐神君,不是作为人的褚裟。 这一点褚裟知道吗? 他一开始是不知道的,后来发觉了一些不对头的地方。 假的就是假的,相处久了,人自然会露出破绽。他没有把疑问提出来,只是留在心里,看夜阑封自弹自唱,看他自圆其谎。 “啊——” “滚出去!” 地煞会给狼王进献女人,一般都是明面上送过来,暗地里送的也不少。 他们屡次三番的送,十次里有七次会惹唐集沅轲发怒。 但他们下次还会送,因为狼王一直都是暴躁易怒的,他发怒并不一定是因为他们进献女人,有可能是送的女人让他不满意而已。 “你嚣张什么啊?我看你是不行吧?不然怎么会这么生气?” 褚裟敲门的手顿住了,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大胆的女人,有些好奇对方下一秒会以什么方式死。 他很少会有如此无聊的念想,不知是不是琐事缠身才会变成这样的…… 纪菟雪轻巧的避开了唐集沅轲的攻击,顺便伸手制住他的要害,谁说古人飞檐走壁武功莫测的?这不是被她轻而易举的制服了吗?她可是组织里的第一杀手,完成任务的第一名呢! “是谁派你来的?” “我怎么知道?你这个废物。” “王上。”褚裟适时敲起了门,“我有事想同您商量。” “进来吧。”纪菟雪反客为主,直接让褚裟进来了。 “小姐。”褚裟拱手行礼。 “谁是小姐?你才是小姐呢!你全家都是小姐!” “是在下失礼了。” “你是这不行的废物的手下?”纪菟雪叉着腰,嘴角勾出一个绝美的笑容,面露不屑的看着褚裟,“果然是将怂怂一窝。” “大娘说的是。” “你叫谁大娘呢?我有那么老吗?你主子不行,你也跟着不行吗?” 纪菟雪自认为嘴皮子利索,就算二十个泼妇一起上,也休想说的过她。 她看着眼前这个思想迂腐的古人,脸上勾起一丝嘲笑,“你最好乖乖给我让路,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从来没人敢在唐集沅轲跟前如此放肆,唯一一个恃宠而骄的褚裟也知道进退,“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去,杖毙。” 门被人打开,急忙赶过来的招云完全不知道房里发生了什么事,他半跪在地行了一礼后怔怔地看着拥有一头紫发的娇小身影,世上竟有如此绝色! “你好,我叫纪菟雪。” 褚裟也在怔愣,他倒不是因为纪菟雪的美貌而愣神,主要是那一头非主流的紫发让他怀疑对方的身份。 “招云,你需要本王再说一遍吗?” “属下知罪。”招云向前扯着纪菟雪的胳膊强行把人拉走了。 唐集沅轲休息到招云没有把人拖下去,而是拽着胳膊带了下去,“本王不杀她是不希望血脏了房间,如果你敢放了她,本王会让你跟她一起死。” “是。” 房门再次关上,屋里不再有那个古怪的紫发女人,只剩两个相对沉默的人。 “王上,我刚才听那位大娘说您……是真的吗?” 唐集沅轲这一刻有震怒,因为他是暴虐无常的狼王,地煞在他跟前认伏做小,他本该高高在上的。 他也有恐惧,他在褚裟的眼里将再无威严,他想杀了他,刀已经握在了手里。 眼前的少年今年不过十七岁,脸上甚至有些稚气未脱,可又自带暧昧与缠绵的深情,让人想染黑了这无暇,又想永远留住此时的纯白。 “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听到了什么?” 褚裟看着近在咫尺的弯刀,他没有躲,“如果王上要杀我,那就动手吧,我这条命属于您,虽死无悔。” “你都知道了,还觉得我配做狼王吗?” “配不配岂是除了王上以外的人配说的?” 褚裟顶着压力向前一步,他张开双臂拥抱用利刃抵着他心口的唐集沅轲,“请不要推开我,王上,我没有再来一次的勇气。” “你这身衣服该换一换了,都是血腥气。” “王上,我能脱了吗?” “本王允许你放肆,就这一次。” “谢过王上。” 屋里还亮着烛光,窗纸上印着两个逐渐重叠的人影。 那是昨夜的事了,今日是怎样的,众人尚且不知。 ※※※※※※※※※※※※※※※※※※※※ 一到女主就画风突变的原因是我仿了一篇古装言情文的文风,那文很活泼,语言很有活力。 我总想尝试新鲜的东西,就学了一下让你们看个新鲜的。 男主是唐集沅轲,他不是不行,他是对女主以外的人不行,又是老梗了。 这一章是倒叙,先写了事后,再追溯到前一天晚上。 第 298 章 这里的沙蛇寿命很长,身体是黄沙一般的颜色,钻入沙漠之中,浑然一体。 它有剧毒,人一旦被它咬了,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便死了。 它白天的时候会通过把自己埋在十几厘米深的沙子里来躲避炎热。 贺水月独自一人来到寨子外面,手探进黄沙里,一条沙蛇寻着气息过来,紧紧缠住了他的手腕,他发出低低的叹息,“我只想要长生不死,如果你非要拦我的路,那就只能死了。” 阻拦贺水月的那个人就是夜阑封,一次又一次的拦着他,不让他同褚裟接触。 有句俗语说得好,咬人的狗不叫,狠人不会只在嘴上厉害。 贺水月要么宽容大度,要么就直接要除掉夜阑封。 在他眼里,什么都不重要,只有他的长生不老重要。 如果是一般人,可能就被贺水月毒死了,但夜阑封有主角光环,贺水月被抓住了。 “贺水月是个巫师,他对你从来都不是真心的,只是想从你身上得到他想要的长生不老而已。”夜阑封挡在了褚裟跟前,“我早跟你说过他不是好人,你偏偏就信他,往他身边凑,现在看清他是什么样的人了吧?” “水月,我想听你说。” 贺水月投毒失败后被夜阑封所伤,变成了老人模样,他挡着脸不肯看褚裟,“如果我说实话,你会原谅我吗?” “你再说什么胡话呢?你差点害死我,还想让我们原谅你?” “我知道是我的错,我只是想留在你身边,隔一段时间要一滴血……就一滴,我不敢奢求太多。小裟,你不要看我,太丑了,你会讨厌我的。” “你不要装可怜,以为这样我们就会放了你吗?我差点死了,你还装,你……”夜阑封看着挡在自己跟前的胳膊不敢置信,他扭头看褚裟,“你拦着我啊?你站在他那边?” “我想听他说完。”褚裟收回手,他被夜阑封暗地里狠狠掐了一把,疼的倒吸一口气。 “在我垂垂老矣的时候,有个人给了我一滴神血让我重新恢复年轻。”贺水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可惜他只摸到了衰老的皮肤,他放下了手,“得到了那滴神血后,我活了很久,但有一天,我突然衰老了。我去过很多地方,只为找长生不老的法子,但它们都只能维持一时的青春,直到遇到了你。” “我?”褚裟发觉身后的夜阑封抓紧了自己的胳膊,他安抚的拍了拍对方的手,“继续说下去,我想听你说明白。” “有人说,你是转世神君,你的血同样能让我维持一段时间的年轻。”贺水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烧了一张符纸丢进去,他捧着碗喝了一口,但没有恢复青春。 既然夜阑封不让他好过,贺水月也没必要为对方扯遮羞布了,“你以为他对你就是真心的吗?你身边的所有人接近你都有各种各样的目的,我很心疼你,一直想告诉你,可不知道从何说起……” “贺水月,我知道的。”褚裟走到贺水月跟前,对方想躲开,但被他抓住了双肩,他咬破手指递给贺水月,“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贺水月愣了一下,快速抓住褚裟的手腕,把出血的手指含进嘴里,那滴血进入他口腔后不久,他便恢复了年轻,“谢谢。” “你走吧。” “你说什么?” “人总会老的,永远活着不一定是好事。生老病死,人世间的一切……你总要亲自去体验过才好。你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要长生不老,有好好过过人生吗?”褚裟取下手腕上的佛珠,将它放在了贺水月的手里,“这是五十年的寿命,去好好生活吧。过去的日子里,你没有伤害过我,这些我都知道。” “谢谢,对不起。” “再见。” “我……再见。” 贺水月走了,他离开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水月哥哥,你做的烧鸡太好吃了。”褚裟捧着吃的溜圆的肚子躺在榻上,他翻了个身看着贺水月,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我会不会吃太多了?” “没有,你再多吃一点更好。”贺水月挠了挠褚裟下巴的软肉,他看着对方上下眼皮打架,最后睡了过去,无奈的笑了一下,将一张狼皮盖在了褚裟身上。 那段时光也许算是美好的。 褚裟没有去送贺水月,他只是一个人在房间里整理东西。 【已经对被攻略者施加信任之力。】 【启动主角光环。】 【叠加攻略工具。】 “你在做什么?” “我没和他睡过,哪怕你一直都在怀疑我们两个。” “我相信你。” “但我不信你。” “你什么意思?” “今天贺水月说,我身边的人接近我都有各自的目的,你也是吗?” “我没有。” “你撒谎。”褚裟猛的掀翻床上的包袱,衣服散落了一地,“你能不能说一句实话?” “能不能不要这样?” 【警告,警告,被攻略者已经怀疑宿主!】 【请尽快取得被攻略者的信任!】 【如果不尽快被攻略者的信任,好感值将会跌落谷底,任务也会失败。】 【警告,警告,警告,宿主必须夺回被攻略者的心。】 【即将启动惩罚措施,希望宿主早日恢复被攻略者的好感值。】 “别吵了!”夜阑封意识到自己直接说了出来,他大口大口的喘气,心口憋的难受,这种感觉像是有人死死捏住他的心,不过不是因为和褚裟吵架了,而是因为系统给予的惩罚。 “你爱过我吗?” “没有。”夜阑封捂住了嘴,系统惩罚他的太不是时候了,他想说的不是这个,他想说的也不是假话,但脱口而出的就是这个。 褚裟坐在了床上,他扯着绣着一对鸳的枕头扔到了地上,“夜阑封,我没问题了,什么也没有了,你也走吧。” 这也许注定是一场悲剧,是贺水月不该毒夜阑封吗?还是夜阑封不该咄咄逼人? 都不是,这场悲剧最大的原因是开始。 没有一个好的开始,人们还妄图得到一个美满的结局…… 究竟是谁在做这一场美梦啊? 没人说开始,也不会有人特意去说结束。 来的时候很突然,离开的时候也很匆匆。 那个在沙漠里堆沙子的少年终究是拿起了屠刀赶走了不怀好意的人,他开心吗? 也许,他还是更怀念从前,从前的从前,现在一切的美好都是旁人为他营造出来的虚假罢了。 “哎,好沉啊!”烧水丫头吃力的提着水桶走了几步,然后无奈的放下了,她擦了擦汗后一抬头就看见了褚裟,“公子好,您怎么来这里了?没跟夜公子一起吗?” “他走了。” “为什么?对不起,公子,是我多话了。” “没事,贺水月也走了。” “他们和公子的关系一直很好,他们都离开了,公子很难过吧?” “有点,好吧,我很难过,但没有办法。” “怎么会没有办法呢?公子是王上的徒弟,王上那么宠爱公子,只要公子说一声,他们就不用离开了。” “很多男人到死都不成熟,从混蛋成了个死混蛋,我生来便是混蛋,怎么会留下他们两个呢?”褚裟眉眼含笑,替少女提起了水快要溢出来的水桶,他看了一眼井口,“我的好姐姐,你没给我们下毒吧?” ………………………………………………………………………………………………………………………………………………………………………… 注:沙蛇是一种生活在沙地中的蛇,它不是很大,无毒,对人构不成威胁。 作话: 这个故事里的沙蛇有我信口胡编的设定,别被误导了。 第 299 章 中原来的官兵几次攻打山寨都失败了,皆因山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派来这点人马就想攻下我们地煞,中原皇帝也太小看狼国人了。” “长主说的是。” “褚裟呢?” “在王上那里。” 水露轻响,清酒潺潺,观音坐莲,佛线断,念珠散落一地。 风吹纱帐,红烛亦落泪,暗香浮动,玉肌朱唇,汗珠滑落,衣裳转瞬湿透。 起起伏伏间,唐集沅轲脱了湿透的里衣,披发而坐。 躺在榻上的褚裟抓住一颗念珠攥在手心里,这串念珠比不得他送给贺水月的那一串,在他破戒的时候便撑不住断线了。 “你信佛多久了?”唐集沅轲坐在褚裟的身上,肩膀的狼头刺青带着汗珠,一路滑到腰窝。 “不信,修佛而已。”褚裟把手搭在唐集沅轲的大腿上,对方是狼王,自然不会让他压着。 “起来。” 褚裟疑惑的看着唐集沅轲,“王上何意?” “本王允许你以下犯上。” “遵命。”褚裟松了手里的念珠,起身推倒了唐集沅轲,“王上不满足了吗?” “你再耍嘴皮子本王就废了你。” “王上舍得吗?”褚裟勾着唐集沅轲的一条腿往上掰,更堔一步的填扖。 “乖。”唐集沅轲拍了拍褚裟的脸,“本王允许你放肆,如果你敢背叛,按照地煞的规矩,你会死的很惨。” 褚裟没有变脸,他看着唐集沅轲闭上眼睛挺起胸膛,低头吻着红珠,辗转反复,唯独没有承诺。 “王上,有人求见。” 唐集沅轲推开褚裟,抓起塌边的棋子甩了出去,黑子穿过木门,打在跪在门口的地煞跟前。 “王上赎罪。” “滚。” “是。” “也许有重要的事。” “无非是中原人来攻打,这些年来,他们攻打过多少次了?在这沙漠,他们只能是来送命。” “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褚裟吻在唐集沅轲锁骨的伤疤上,这伤疤从此处一路到小腹,吻也是一路。 唐集沅轲的手落在褚裟的肩膀上,一掌将人打下床,“谁允许你碰它的?” “是我逾越了。” “跪着吧。”唐集沅轲恼羞成怒,穿上衣袍后怒气冲冲的离开。 “做人要开心啊,如果不开心,那就离开让你不开心的地方。” 褚裟抬起头的时候,仿佛看见夜阑封坐在榻上跟自己说话,他抬手碰了一下方才知道是假的。 夜阑封和褚裟的曾经也美好过的,就像一对普通的有情人。 可惜了,这里头不知道用了多少攻略道具,也不知道用了几分演技,回想起来更多的还是悔意。 没有男人会不在意自己身为男人的能力,唐集沅轲被褚裟激怒了,不过,更多的还是恼恨自己。 “褚公子,王上命您去对抗中原兵马。” “好。” 赤裸裸的酷刑场景,到处是断臂残肢,这里就像屠宰场,只不过躺在案板上的不是猪,也不是羊,是人。 “四皇子,这就是七十二地煞抢过的地方,我们的捕快已经去追查具体的经过了。” “四皇子,属下已经查过了,七天前,一群地煞突然来到这个村庄,他们本是来抢粮食的,但遇人杀人,连孩子和老人都不放过,遇到年轻的女人就掳到山上去。” 七十二地煞里,女人极少,他们本就是父权国家,在狼国灭国时,大部分女人都要为父亲、丈夫,甚至是兄长和儿子殉葬。 山寨里有那么多男人,却没有几个女人,加上灭国之恨,他们自然容易暴躁,对中原充满了恨意。 “在狼国灭国时,他们的狼王被杀,长主当时发誓,他们迟早会让中原血债血偿,为狼王报仇。中原害他们一个狼国人,他们必杀十个中原人,如此,他们不曾放过一个中原人,残杀无数,不忍直视啊!” “这就是一帮畜生!” “行了,本皇子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吧。” 李慎思理解不了这些人对地煞的恨,也理解不了地煞想要复仇的决心,他始终都是一个局外人,置身事外,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攻略目标而已。 奉命来给中原官兵一个教训的褚裟见到了李慎思,他勒住缰绳,“是你啊。” “我说过,我会来救你的。”李慎思让竖起盾牌的护卫离开。 【好感值-3。】 【当前好感值为32。】 “你找死别带上我!”褚裟猛的一转手里的长刀,此刀六尺长,他将刀尖戳进黄沙,然后一扬,黄沙飞向李慎思。 “护驾,赶快护驾!”护卫们举着盾牌挡在了李慎思跟前,另一队持弓箭过来。 “不要伤他。”李慎思话落,箭雨向褚裟冲去。 “保护褚公子。” “用不着。”褚裟转着手里的长刀挡住了箭雨,箭矢纷纷落在了一旁,他握刀的手依旧稳稳的,脸却被遗漏的箭矢伤了,他拽着缰绳驱使黑马向前,“你们还是歇了想靠人数取胜的心吧,地煞一人可敌数十人。” “先撤吧。” 等到李慎思带人离开,褚裟这才对着黄沙吐了一口血,他近来练功失了分寸,又被狼王派来教训来剿匪的中原官兵,强行催动内力抵抗箭雨。 “公子,您没事吧?属下扶您去休息。” “没事,留几个人盯着他们,如有异动,就去禀告王上。” “是。” 褚裟独自一个人骑着马离开了,路过湖边,勒马下来,捧起一汪水喝。 有一阵响动引起褚裟的注意,他将手里的水放回湖里,“谁?” 一个牵着骆驼的男人走了出来,他隔着湖和褚裟两两相望。 “你是谁?”褚裟的手摸到了后腰,可是摸了个空,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把长刀插到了中原人马的营帐前。 “我,我是丹矾,路过此处,想打点水喝,也想让它喝点水。”丹矾看上去年纪不大,举止有点羞涩,像是很少出门的。 褚裟没再追问,一个人走累了,想找个地方歇一歇。 “那个,给你水壶,我这里还有干粮。”丹矾递给褚裟一块干饼,“我只有这个,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吃吧。” “谢谢。”褚裟接过了饼,他咬了一块,很硌牙,这是为了慢一点发霉,“你一个人吗?” “还有骆驼队,他们在那边。” “这里有地煞,很危险的,你们绕路吧。” “可是沙头驼不知道其他路。” “我送你们吧。” 一峰峰骆驼在大漠中慢慢移动着身躯,一个又一个黑色的小点在黄沙上落着,无边无际的沙漠像黄色的大海,远方遥遥无期。 “你是做什么的?怎么一个人?” “我是马队的,同伴都被地煞杀了,我侥幸逃了出来,没想到会遇到你们。” “那你跟我们回村子吧,那里离这里远,地煞还没去过呢。” “好。” 沙漠平平展展的,一直铺到了天边,在天和地间起伏地耸立着锯齿形的沙丘,驼铃呦呦而鸣,落日余晖,皆是人情冷暖。 “就在那一天,七十二地煞的公子失踪了,有人说他被官兵杀了,也有人说他跳湖自尽了。” 曲终人散了,谁也不曾留下来。 ※※※※※※※※※※※※※※※※※※※※ 洋君开的车可以很文艺,可以吧? 第 300 章 “给你三百万,赶紧签了这离婚协议书,不然我让你跟你那贪财的娘家一起进监狱!” 男人在结婚前说的有多好听,此时就有多无情。 曾经一世一双人永不背叛的承诺此时早就烟消云散了,他夜夜笙歌,在外头不停的找女人,让自己的妻子独守空房。 甚至…… 他为了怀孕的小三要跟妻子离婚。 满头大汗的乔锦锦从睡梦中醒来,她大口呼吸新鲜空气,“我不会跟你离婚的。” “小锦,你在说什么啊?快点起床了,以前你五点就起床了,今天是怎么回事?” “妈?你怎么在这里?”乔锦锦有点不解为什么会听到母亲的声音,“你快点走,让君豪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 自从乔锦锦结婚以后,丈夫不喜欢她再跟以前的家人联系,她平时都是跟母亲打电话说事情,而且大多数时候也是在说钱。 “死丫头,这里是老娘的家,你让谁走?” “别揪了,别揪了,疼死了。”乔锦锦捂着耳朵躲母亲粗糙的大手,无意中看了一眼镜子,里面的她是十几岁的样子,头发乱糟糟的,全然不是哭红了眼的弃妇形象。 她这是做梦了吗? 那…… 怎么会这么疼? “好啊!我说什么你都不长耳朵听吗?你以为老娘辛辛苦苦供你上贵族学校是让你做耳朵听不见话的傻子吗?你还不赶紧给我找个金龟婿,以后咱家也就不用住这破地方了!我说你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你别拧了,妈,你先出去,我这就收拾好去上学。” 前世,长相一般的乔锦锦因为成绩好进入了贵族学校,她的母亲一直希望她钓个金龟婿回来,对此,她厌恶极了。 母亲越势利,她就越反感有钱人。 因此,乔锦锦对王子一样的欧阳君豪没有像其他女生那么花痴,甚至还会勇敢地站出来骂他是王八蛋,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她也不会喜欢上他的,让他少自恋。 而从小到大一直被女人追捧的欧阳君豪面对这个与众不同的贫民少女起了捉弄的心思,在一次又一次的捉弄之中,他喜欢上了乔锦锦。 经过欧阳君豪的多次追求后,乔锦锦由一开始的厌恶反感渐渐变了,她也喜欢上了这个傲娇又可爱的男孩,于是再三拒绝后终于接受了对方的追求。 终于赢的乔锦锦芳心的欧阳君豪高兴坏了,他抱起心怡的女孩绕着校园走了一圈,向众人宣布自己恋爱了。 乔锦锦和欧阳君豪排除艰难万险结婚后,却没有过上幸福的日子,他们两个之间有太多不同了。 一个是普通家庭长大的平凡女孩,她成绩好过,但豪门不允许她抛头露面,让她处理交际。 一个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富二代,他从来没受过委屈,在妻子日日跟自己抱怨不适应的时候,他烦了,想去外面躲个清净。 最后,欧阳君豪出轨,流连于外面的灯红酒绿,每日都是花天酒地,一纸离婚协议书摆在了乔锦锦跟前…… 但,乔锦锦重生了。 这一次,她一定不会让自己再受伤,那个负心汉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乔锦锦,你在走什么神?”推着自行车在门口等乔锦锦的南忡生戴着黑框眼镜,身形瘦削,“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南忡生是乔锦锦的青梅竹马,除却家世一般外,他不比欧阳君豪差。 而且,多年后,他凭借自己的能力超过了欧阳君豪。 不仅如此,他还一心一意的喜欢着她,只是一直憋在心里不曾说过。 尤其在欧阳君豪和乔锦锦在一起后,他更是不曾提过。 但在他们毕业之际,一群同学喝了酒,兴致勃勃的追问过南忡生有没有喜欢的人。 他看了她和欧阳君豪一眼,“有,但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所有人都看到南忡生看的人是谁,就是和男朋友打打闹闹的乔锦锦,他们都在心里感叹竹马比不上天降。 婚后,乔锦锦被丈夫冷落伤害时,南忡生出柜的消息出现在了同学群里。 老同学都在说,南忡生是因为被乔锦锦伤了才会对女人敬而远之,这才喜欢上了男人。 乔锦锦因此很愧疚,既然她重来一世,那她一定不会再让南忡生因为受情伤而改变自己的性向。 “没什么,我们去上学吧。” 欧阳君豪刚和乔锦锦谈恋爱没多久,十几岁的男孩,有了女朋友,恨不能天天腻歪在一起,拉拉小手就能满足。 可是…… 在等待女朋友的欧阳君豪只看到自己女朋友和别的男生说说笑笑,他气的冲到南忡生跟前,将乔锦锦拉到身后,“她是我的女人,你以后离她远点儿!” “他是我朋友,你干什么呀!放开我!” 欧阳君豪和乔锦锦这对欢喜冤家早就在学校里出了名,连老师都不敢管他们谈恋爱。 因此,他们两个人在校园门口拉拉扯扯的样子被人拍下来传到学校贴吧里,事情也就闹得挺大。 “忡生,你今天是不是……”李毅伟看着朋友迟疑了。 “怎么了?”南忡生的目光依旧落在自己的课本上,“有事快说。” “做了小三。”李毅伟终于说出来了,毕竟对于他们这个年纪这个时代来讲,做小三不是一件光彩事,当然,什么时候做小三都不是什么光彩事。 “没有。” 李毅伟松了一口气,既然南忡生都说自己没做小三,那就是没做,他兄弟委实是一个高冷男神,除却没有钱的缺点外,长相足以让许多女生喜欢,不至于去做小三。 “你看贴吧了吗?” “没有。” “没看也好,省的看了生气。” “嗯。” “你不好奇吗?不好奇我为什么问你做没做小三吗?” “快期中考试了。” “对不起,打扰你学习了。我说,你那么努力做什么?咱们整个学校,只有褚裟是你的对手,他如今不在,这次肯定是你第一。” “他回来了。” “啊?” “别打扰我学习了。” “哦,好,原来他回来了,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贴吧。” “原来你也看贴吧,那你应该看了他们怎么说你跟乔锦锦还有欧阳大少爷的。” “没看。” 一直到天黑,一辆车停在了欧阳家门口,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提着手提袋进了房子。 “褚少爷来了。” “阿豪呢?” “少爷在楼上。” “等等,褚少爷,我们少爷失恋了。” “失恋?还有这等热闹看?那我得好好奚落他一番。” “鲨鱼,我失恋了,你不要来烦我,让我一个人静静。”此时十七岁的欧阳君豪还不是以后流连花丛的样子,他单纯到有一点蠢,傲娇但还算懂礼貌。 “是不是哭了?”褚裟懒散的靠在墙上用手指敲门,“躲在房间里就没事了吗?” “这是我的初恋,初恋啊!我好不容易有了女朋友,结果她什么也不说就跟我分手,还和别人在一起了……”欧阳君豪越这事儿想越委屈,他愤怒的拉开房门,直勾勾的看着褚裟,“你见过那个男的了吗?他是不是比我帅?比我聪明吗?” “没见过,我哪来的时间浪费在阿猫阿狗身上?” “我就是输给了阿猫阿狗!你这么说意思不就是我连狗都不如吗?” 褚裟被逗笑了,但他不敢在欧阳君豪伤口上撒盐,他低头偷笑,努力控制嘴角,“你肯定比他高比他帅比他聪明,咳咳,我就是来给你送个礼。” “什么礼?” “分手贺礼。” “你怎么这么坏?我不跟你做兄弟了。” “不看看礼物?”褚裟举起手提袋,盒子看着很精致。 “好吧,如果我喜欢的话,我就原谅你的不告而别和你对我失恋后的奚落。”欧阳君豪抢走褚裟手里的手提袋,他打开一看,笑容瞬间消失。 “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全套,喜欢吗?”褚裟双手插兜,眉眼弯弯的等待着好兄弟的赞扬。 “你觉得我喜欢吗?” “爱情没了,可以把心思放在学业上,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吧?”褚裟突然有点底气不足了,他勾着欧阳君豪的脖子,“好吧,好弟弟,是我错了,今天请你吃饭,原谅我好不好?” “不好,我都失恋了。” “我替你报仇,谁敢让你戴绿帽子,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褚裟掏出手机就要给人打电话,但被欧阳君豪拦住了,“怎么了?” “算了,他就是个穷小子,你要是搞他,大家都会欺负他,那不成了我仗势欺人吗?我要堂堂正正的让乔锦锦重新投入我的怀抱,这才是爷们儿!” “好,那我提前祝你马到成功。”褚裟拍了拍欧阳君豪的肩膀。 ………………………………………………………………………………………………………………………………………………………………………… 小剧场一 吐槽时间 褚裟:后妈,你搞这么俗套又狗血的剧情对得起大家的眼睛吗? 洋君:我看多了王子公主后有点上头,就想搞一个嘛。 褚裟:你看你的,别拉我们一起受折磨。 洋君:雅蠛蝶,要嘛要嘛,大家一起嗨嘛! 小剧场二 吐槽时间 洋君:裟裟,这么多年了,你送礼物的水平怎么一点儿进步都没有? 褚裟:我觉得我送礼物的水平一直在线啊…… 投票 投票了 单独发一章,方便一些无意投票的小可爱越过去。 年代文 1.妇产科医生攻和下海经商受 爆点:改革开放后,一些人下海经商,城乡差距逐渐变大,曾经支撑国家发展的农村走向衰败。计划生育三十年,强制打'胎…… 2.乡土版裟哥#热爱浪漫的文青受 爆点: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在那大雪纷飞的黑土地上,有那样一群青年来过又离开了。 相爱相杀类(甜虐甜虐的) 3.攻受都是杀手,从小争到大。 爆点:我愿把后背交给你,背对背战斗;我们一次次伤害对方,又选择彼此原谅,只因为别无他念。 4.望族嫡系攻#名门间谍受 爆点:“亲爱的,你要杀了我吗?好吧,好吧,举起你的枪,对着这里开枪。在你心里有一点舍不得吗?真好,那就丢掉你的枪,过来,让我抱抱你。” 5.兽人攻#兽人受(直播间) 爆点:女主播穿越到原始社会,教兽人纺织种植等,结果观众都在关心两个雄性的恋爱。 7.黑暗骑士攻#守护骑士受(一代) 爆点:两个人原本是战友,后来裟哥因为追求自由就堕落了。守护骑士一直想拉裟哥回归光明,但裟哥死倔。守护骑士很难过,就从光明力量里孕育了五个骑士替自己守护人类,但是他们五个老被裟哥(爹)吊打。光明与黑暗是并存的,存在就是合理的。 注:这个是一看就是很有cp感的,一个是你别变坏了回家吃饭,一个是我不我不我就变坏,怎么突然幼稚起来了…… 8.伪人类攻#守门人受 爆点:守门人守着里界入口,防止里面的妖魔鬼怪出来。里界之主(未来的裟哥)想出来逛荡,被拦下来了,裟哥伪装成普通人接近一直很孤独的守门人,然后两个裟哥将守门人生吞活剥了…… 雷点:这是之前有人留言说想看两个裟哥对男主这样那样,你们懂的,洋君脸红了,嘿嘿嘿;-) 9.怪人攻#战士受 爆点:可可爱爱的裟哥会变身超级可怕的怪物,元都有美人,他先对你一笑,之后会化身恶魔吃掉你。 10.混日子的血猎攻#强大的吸血鬼受 爆点:每天混吃等死的血猎会的副会长被人拽出来帮忙救人,他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自己的床。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四十多岁啤酒肚秃顶的油腻大叔,结果……帅哥,你是谁啊?副会长呢? 亲密无间类 11.哑巴保镖攻#肢体接触障碍症少爷受 爆点:说不了话怎么撩?裟哥在线给你演示无声胜有声,后期男主会学手语。 12.竹马攻#天降真爱受 爆点:青梅爱上了别的男人,竹马有点好奇,便去看了看青梅的天降真爱,哦,这奇妙的缘分。 13.话剧演员(攻受女主都是) 14.陪着少爷读书的书童攻#少爷受(留学生) 爆点:在我杀死你之前,也许我爱过你,但你要知道,我是个无药可救的人。在德国留学的那些年里,也许我也曾经动过心。希望你在地下可以安眠,不要害怕,我亲爱的少爷,我会来找你的,下一次相遇,我会清清白白的来爱你。 民国 15.少爷攻#土匪受 爆点:老爷,有人抢了少爷的新娘!他追上去后看上土匪头子了,死活要把人给娶了。 网配恩爱系 16.cosplay美少女攻#配音大神受 爆点:先是跟一个女装大佬网恋奔现了,后跟一个声音贼好听的胖子网恋奔现了,颜控的大神决定掰弯自己。 17.两个游戏主播(甜的) 爆点:你以为我们两个在带妹上分?错了,我们是在秀恩爱。你们俩以为我们是来看直播的?错了,我们是来吃狗粮的。 非人系 18.魔尊攻#天帝受 爆点:一心想搞事的魔尊发现自己也很想搞天帝,那就一起搞了。 19.人类攻#美人鱼受 爆点:童话里美人鱼得不到王子的爱就要变成泡沫,所以,爱慕美人鱼公主的雄性美人鱼要去杀王子,把自己赔上了。(现代风) 20.人参精攻#大树精受 爆点:互相守望的暖心故事。 这是给攻控的选项 22.爱赌马爱雪茄爱美酒的攻#只爱裟哥的受 爆点:两个人都有偷盗癖,他们因为偷盗被送进少管所成为了朋友,然后一拍即合,狼狈为奸,天作之合,烂锅配烂盖,会一起看心理医生,也会一起赌钱。 23.法律系导师攻#坚持正义的学生受(这个涉及法律的黑暗面,请谨慎选择以及不能带着三观看) 爆点:金牌律师裟哥在线教你逃脱法网,逍遥法外,无法无天,为非作歹,带坏男主。 古风(武侠) 24.天下第一美人总攻#王爷皇子神医首富教主……受 爆点:再遇见玛丽苏,人人爱她,当不会武功的武林盟主之子裟哥被强撩的时候,他会如何是好? 偏甜口味请来这里(只是偏甜,你们知道我写不来特别甜的) 25.吃播攻#西餐大厨受 爆点:有人说他做的东西难吃,冷冰冰的,没有用心。于是,他就给说他做饭难吃的人做了一辈子饭。 26.魔鬼教官攻#顶流明星受 爆点:国家为了整顿国内风气,推出让明星进入军营进行士兵训练的综艺节目。当红小生因为知名度太高,于是就被选中了,刚进军营他就被人扔掉了花里胡哨的衣服,卸妆,染回黑发,剃平头……一段时间后,魔鬼教官凭借自己的颜值火了,国内掀起了硬汉风潮。 27.画中二漫的漫画家攻#中二少年受 爆点:催稿少年和拖更漫画家。 28.飞车党,两个喜欢改装摩托车和汽车的年轻人组成了臭名昭著的犯罪团伙,疯狂又理智的两个人在一起为非作歹。 29.厌食症少年攻#厨师受(最甜的) 爆点一:父母为得了厌食症(体检营养不良)的儿子请来营养师,专门负责他的饮食。 文艺风请来这里 30.人类攻#吸血鬼受 爆点:那清清白白的少年就该跌入淤泥陪他共沉'沦…… 31.癌症少年攻#肿瘤科医生受 爆点:生与死之间的爱情,悲伤又浪漫,绝望又温馨。 32.吸血鬼攻#吸血鬼受 爆点:罗密欧与朱丽叶式的爱情。 校园系 35.a喜欢裟哥,裟哥喜欢b,b喜欢c,a、裟哥和b是好兄弟,而c是裟哥老婆(双箭头) 爆点:时间线为高中到大学,美好的初恋,暧昧在滋生。 赚钱养家系 36.白切黑高中生攻#技术超群的化妆师受 爆点:没钱吃饭的裟哥被一个超级帅气的化妆师挖来做化妆师比赛的模特,无意中看见了他的素颜,呃,化妆技术是很厉害…… 避雷:男主化妆后很帅,卸了妆一般,但是有人格魅力,身材也好,相信我,我会写的很香的。 37.要钱不要命的入殓师攻#意外身亡的高中生受 爆点:即将进焚尸炉的尸体活过来了,成为了丧尸中的一员,而还在熬夜加班的入殓师一开门,外面好多丧尸,他就这么一边打丧尸一边养他的小丧尸媳妇。 心怀不轨系 38.基因研究学教授攻#狼孩受 爆点:一群游客从大山里见到一个狼孩,一个女孩把他救了出来,狼孩却被基因研究所的人劫走了。 注:是斯文败类那一款的。 39.图书管理员攻#都市大妖 爆点:强大的捉妖师重伤了大妖,一个图书管理员捡到了一个受伤的男人,带回了家。 40.s攻#m受 爆点:男主是黑'帮大佬的儿子,是一个从小到大都在打打杀杀中度过的危险分子;而裟哥是卧底,是一个郁郁不得志所以主动请缨来卧底的高材生。男主霸道傲娇,喜欢被虐待,但他又不允许别人踩在他头上,所以就显得格外欠虐。在他施虐别人的时候被裟哥撞见了,他被裟哥用那些工具虐了。他内心隐秘的喜欢这种伤害,但他不接受这样的自己。后来的男主很依赖裟哥,但他又厌恶这种依赖,厌恶懦弱的自己,因为他不该有这种情绪。裟哥应该坚守正义,不屑于对方的依赖,但他有点放任男主对自己的依赖,内心的沉迷和挣扎会很带感。 裟哥的动摇是爱,男主的厌恶是爱。 邪恶与正义拉扯,他们会有这种拉扯是有原因的。无论裟哥是否承认,他都有温柔且心软的一面,暴虐无常的男主恰恰被他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光明面吸引了。 裟哥又有阴暗的一面,这一面会被外界引出来,就像他做心理医生做着做着出了问题,他开始控制别人。男主的疯狂引出了裟哥的阴暗面,让他开始在男主身上找认同感,这是陷入。 悲剧系 41.网吧老板攻x黑帮老大受 爆点:你手下跟人打架把我网吧打烂了,赔钱。 42. 病弱向导攻x忠犬哨兵受 爆点:我写病弱是真的病弱,不会是你想象中的样子,因为很多网文让大家对病弱有了错误的认知,我可能会把病弱写的更详细一点,考虑清楚再选。 反攻略向 43.疯批美人攻#攻略者受 爆点:有一个攻略者穿越了很多世界,利用系统攻略了很多人。他在前往下一个世界的时候,背叛了裟哥,把裟裟推入火坑。裟哥黑化,黑了他们系统,摧毁了他们的公司。为了阻止裟哥黑化,很多攻略者来到了裟哥黑化前,试图用爱感化他。 44.小舅子攻#攻略者受 爆点:世界意识到男主跟男二跑了,于是派来一个貌美如花的攻略者试图勾引男二,好让男主重新和女主在一起。 注:裟裟失去女儿的那个故事。 45.洁癖秘书攻#攻略者受 爆点:同上 注:是抠门总裁那个世界 可爱向(大概和兔子精一个风格) 47.猪猪存储罐成精攻#缺爱少年受 裟裟:后妈,礼貌吗? 续章故事 48.主持人攻#警察厅厅长受 爆点:相当于走出大山的第二季,中年裟已经是知名主持人了,但他遭遇了事业危机,后辈想取代他,跟男朋友没啥激情了,出'轨被抓,采访的时候卷入了某个涉du案子…… 48.星际海盗头子alpha攻#未婚夫夫双受 爆点:裟裟因为偷东西的时候喝多了被联邦军队逮捕了,他逃出大牢的时候抓了一个omega,对方的未婚夫就来抓他,三个人纠缠不清。(第三季的内容我都想好了) 新 电竞文 49.法师攻#打野受 爆点:五个少年少女为了梦想而创建的游戏战队,在一次比赛中展露头角,带飞的法师和打野都被挖角,从此分道扬镳。再见面时,他们已经不是当初的追梦少年,分别做了不同战队的教练,让我们在决赛场上一决胜负吧。 50.隐居攻#骆驼少年受 爆点:裟裟和一个骑着骆驼的少年离开了,他们一起隐居,收养了三个孩子,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直到有一天,有一个名捕打破了他们宁静的生活。 注:有留言说想看虐唐集沅轲,那只能梅开二度了。 上个世界的结局并不仓促,让我来叭叭几句你们就懂了。 褚裟一开始就是在沙漠堆沙子玩而已,一群人的出现打破了他安逸平静的生活,他并没有因为一群人围着自己转高兴。就像裟裟自己认为的那样,他并不是个讨喜的人,已经习惯了周围人漠视或者伤害自己,有目的的接近只会让他卸下心防后再被伤害而已。 褚裟又是个敏感的人,在察觉不对劲却不知道哪里不对的时候,他就会不停的怀疑,日夜推测所有可能,然后拿起刀保护好自己,人就会渐渐精疲力竭。 所以,受了伤在湖边喝水的他偶遇了一个少年,对方没有武器,同伴也没有武器,就是普通的过客,他心里就生出了跟这些人走的念头。 其实,无论出现谁,只要对方没有目的,也没有武器,他都会跟对方走的。 上个故事我故意用了比较混乱的表述方式,你们没法感受到爱情,更多的是突出这些人在攻略,又写了几处温馨的细节来表明裟裟也会动心。 但…… 曲终人散,没有人攻略成功。 黄沙漠漠,各寻逍遥。 今日一别,相见无期。 唐集沅轲怎么可能找不到裟裟?只是他知道对方想过平静的生活,于是不曾去找。 我真不觉得虐唐集沅轲就会让裟哥幸福了,狼王其实很爱褚裟,应该是所有人里最真的一个,但他的遭遇导致感情上有点病态。 他希望褚裟强大,又怕对方翅膀硬了便离开自己;他希望和褚裟好好的,但身上又有缺陷;他也想和褚裟离开,但不能,无论是他还是褚裟,他们都该为了狼国复兴而鞠躬尽瘁…… 平静的生活第二次被打破,地煞会来接公子回去,而褚裟想要自由,注定是死斗。 为了留住自己平静又自由的生活,裟哥只能将武器对准曾经并肩作战的同伴们。 你们口里的虐跟洋君手底下的虐能是一个级别的吗?你们想看的虐无非是俩人之间有误会,说说伤人的话,被虐虐心,伤伤身,那种小虐都被我算在甜文范畴里了。 这么久以来,我对虐的定义变得宽泛了,因为留言动不动就说虐,尤其是在我自以为写的很甜的故事里说虐,搞得我现在渐渐怀疑自己…… 那是不可能的,你们就是打断我的腿,我也坚持我写的很甜。 第 302 章 上一世就是一场错误,那这一次就不能再重复上一次的错误了。 乔锦锦果断跟欧阳君豪分手了,两人这才谈了一个月,欧阳君豪自然不同意分手。 但,乔锦锦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分手,她不想重复前世的悲剧,这一次,她一定要把握自己的人生。 有一点挺奇怪的,既然乔锦锦要好好重来一世,那为什么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而是换一个男人投资呢? 乔锦锦没试过吗?她以前就是个学霸,但灵魂是十年后的,她已经不能适应这种高强度的学习了。 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拿起课本是陌生的,记忆力也远不如年少时期。 在一次模拟考试后,班主任把自己一直看好的学生叫进了办公室,他苦心说了许久,但明显乔锦锦的心思不在这里。 “乔锦锦,你得知道,有钱人家的孩子只会比你更努力,他们还有更好资源。” “嗯。” “你现在不努力,以后就晚了。” “谢谢老师,我知道现在是最好的时候。” 如果是十七岁的乔锦锦面临如今的成绩单,她会哭,会惶恐,但二十七岁的她不会觉得这个有用处。 她隐约记得,他们学校里曾经的年级第一褚裟因为不是亲生父母的孩子,被迫离开了豪门,从此做了个普通人,她因此再也没听过对方的消息。 年级第一因为没了家世尚且泯然众人矣,她一个家世普通的年级第三又怎么靠自己的成绩成为人上人? 就算欧阳君豪是个渣男,但对方是豪门,她依旧过着富太太的生活,不曾受过物质上的委屈。 而且,她要报仇,她要让欧阳君豪后悔。 世界是神奇的,命运是有意思的,它们安排了重生,但这重生仿佛只为上一世过得不顺的女人换个更厉害的男人去投资…… 可惜没有看客,不然也许会有人发出一句疑惑,上天安排这一切只为了乔锦锦避免和渣男结婚然后找个好男人嫁了吗? 谁又知道呢? 毕竟人们只看得到自己喜欢的,眼界也就跟着小了,况且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莲出淤泥而不染是因为淤泥被它踩到了脚底下,不是每个人能不沾淤泥的。 在这个学校里,欧阳君豪和他的狐朋狗友们是公认的二世祖,因为他们都出身豪门,上一代有权有势有钱,就算他们只管吃喝玩乐也能富足一生,根本不需要努力。 钢琴房里传出来一阵忧伤的乐曲,拉着竹马走到此处的乔锦锦有些紧张,完全没有想到附近有人,她要跟南忡生告白,上一世和这一世都是对方暗恋自己,没道理由她来告白的,难道南忡生就不能勇敢一回吗? 但,南忡生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性子,让他开口比登天还难,她只能主动一点了。 “你有喜欢的人吗?” 腿太长对跳舞的人来说是劣势,会吞掉很多动作,跳舞也会很费劲。 如果不是因为欧阳君豪弹琴非让自己伴舞,褚裟才不会在这里丢这个人。 “有。” 欧阳君豪很了解乔锦锦的声音,他在一听到对方声音的时候就不再弹琴,紧接着就听到了男生的声音,他愤怒的锤了一下钢琴键。 “怎么了?”褚裟转了转手腕,“我这题也不刷的来陪你疗伤,你干什么呢?” “我听到乔锦锦的声音了。” “乔锦锦就是你那个女朋友吧?”褚裟在此之前去参加了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集训队是封闭管理,他对这些事也只是一知半解的。 “你少管我的事。”欧阳君豪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他直接跳到刚要和南忡生表明心迹的乔锦锦跟前,“你跟他孤男寡女的在做什么?” “要你管啊!我现在不喜欢你了,想跟谁一起就跟谁一起,你少来指手画脚!”乔锦锦这一瞬间想起了曾经,她和欧阳君豪吵吵闹闹,居然就这么重新来过了…… “你没有说清楚就分手,我不同意。” “那你怎么样才会同意?” “我怎么样都不会同意的,这辈子你就必须做我的女人!” 乔锦锦有些烦躁,她以前怎么会喜欢这么自大又幼稚的沙文猪呢?那时候她到底在想什么? “我这辈子都不会和你有任何关系了,你还是赶紧走吧!” 钢琴房门口,乔锦锦和欧阳君豪就那么吵在了一起,欧阳君豪只是以为女朋友在跟自己闹别扭,他哄哄对方就好了,但乔锦锦一心要分手,脱离苦海,跟真正对她好的人在一起。 两个人虽然想法不同,但都是很固执的人,于是吵个不停,冷落了一旁的南忡生。 从高一开学,乔锦锦这个灰姑娘就受到了各方关注,当然,南忡生也受到了不少关注,只是没有她多。 他们两个本来就是特招生,是学校为了以后高考成绩出来时面上好看才收进来的。 这个故事开始在九月十五号,这一天,乔锦锦和南忡生一起来到了圣英国高。 原本还在吵闹的教室一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门口。 老师都管不了自习课的纪律,没想到来两个外人就管住了。 “他们就是学校今年招的门面啊!不错嘛,男女搭配。” “切,也就那样吧。” 教室里只有两个空位,乔锦锦背着书包小心翼翼的坐在了一个趴在桌子上睡觉的男生旁边。 “她胆子可真大啊,居然敢坐在欧阳少爷身边,是不想活了吧?” 南忡生坐在了另一个空位上,他的新同桌今天没来。 这是一所由资本运作的高中,设施非常的齐全,它的存在就是为了给富二代们提供更好的学习条件的。 因此学校有了个不成文的规矩,越有钱的富二代地位越高。 往年圣英高中的成绩实在是拿不出手,于是今年学校有了个创新,招来了俩学霸,这让其他凭钱进来的学生很不高兴。 圣英国高的富二代们都很排斥这两个“乡巴佬”,他们觉得这是两粒老鼠屎混了进来,总想着要把他们赶出去,各种小手段层出不穷。 只是,面对富二代欺凌的人只有乔锦锦,他们以此为乐,把这当做饭后谈资,一起奚落这个贫穷少女。 这是少年人的幼稚,他们总是一意孤行,并坚信自己是对的,也许要过很多年他们才能认识到当初做了错事,然后感叹一句,幸好自己生在了好家庭。 之后发生的那些事没什么好说的了,反正如今已物是人非。 现在,成了欧阳君豪女朋友的乔锦锦闹着分手,她还没说要跟南忡生在一起,但天天一起进进出出,总惹人非议,这让欧阳君豪挂不住面子了。 “事情就是这样,褚神,您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褚神这个称呼是同学们给他封的,原本南忡生和乔锦锦是学校招进来给成绩添彩的,但他们两个只得到了第二和第三的名头,第一的宝座一直被褚裟坐着。 他的家世在这个“富二代遍地走,红二代三代数不过来”的学校算不上数一数二的,甚至有点平平无奇了,但他什么都玩的很好,学习也好,又是欧阳君豪最好的朋友,大家也就把他划入学校内食物链的最顶端。 “没了。”褚裟合上笔记本,放下笔,主动伸出手来,“谢谢,麻烦你了。” “不客气,褚神,你要给乔锦锦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一个教训吗?你要想找她,我让我女朋友把她带出来。”李成哲对于褚裟找他了解情况很激动,他们这个年纪正处于一个容易对别人生出崇拜感的时候,他做梦都想进欧阳君豪的小圈子,可惜对方不愿意带他玩。 “不了,我想斯文点。”褚裟坐在沙发上思考这件事,他一直从学校自习室的沙发坐到了ktv包房里的沙发上。 “褚神,人带来了。” “谢谢,麻烦你了。”褚裟放下笔,他抽了张纸巾搓鼻子,“外国的水土不养人啊,我这出去一趟还感冒了。” “褚神为了国家争光也太不容易了。” “对啊,都是太辛苦了才会感冒的。” 褚裟今晚没跟小圈子的人一起来,周围这些人想进他们的圈子,对他不是巴结就是各种吹捧,让他有点尴尬,“我也是为了高考加分才去的,你们先出去吧,我有点事想单独跟南忡生同学说。” 等人都出去了,南忡生才抬头看沙发上的褚裟,对方还在做题,他不知道褚裟派人在放学后守在校门口堵他,然后“请”他过来这里为的什么。 “你跟乔锦是青梅竹马?” “嗯。” “你喜欢她?” “我……” “算了,我来通知你,不管你对她有什么心思,你以后都离她远一点。”褚裟看着一道题皱起眉头,他不会做这道,“清楚了就走吧。” “我跟她从小就是朋友,你凭什么让我离她远一点?” “你在问我?”褚裟本来就因为有题不会而烦躁,南忡生的反问一下子就把他惹怒了,他走到南忡生跟前抓着对方的肩膀就把人按到茶几跟前,“这道题会吗?会的话,我今天就放了你,不会的话,你死定了。” “会。”南忡生看完题目后思索了一会儿,这才拿起笔开始解答。 褚裟松开了抓着南忡生衣领的手,此时,手机响了,他接电话的时候还在看南忡生一步一步的解题,“挂了,我在二楼最右边那个包房,你们来吧,十分钟?” 南忡生意识到褚裟在问自己,他点了点头。 “十分钟后过来。”褚裟挂了电话,看着南忡生写完最后一笔,“明天我再找你麻烦,几点有空?” “几点都没空。” “那就空出时间来。”褚裟拿起自己的笔在打草纸上写下一串手机号,“这是我的手机号,我的课很多,不一定有空找你,只能你来找我了。” “你是不是有病?”南忡生拿着手里的打草纸不悦。 第 303 章 在社会上哈日族的风潮开始盛行时,一股风自七十年代后期吹进台湾,它被正式译为卡拉ok。 经过华国商人的改良后,大陆内地包括东南亚基本上延承了台湾的风格,将它以ktv的形式为主经营。 在这里即可以欣赏画面,又能引吭高歌,互不干涉,跳舞的跳舞,表演的表演。 当然,它也能用来折磨人。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欧阳君豪唱的此处喝了一口啤酒,然后把麦克风凑到嘴边继续唱。 耳边是鬼哭狼嚎般的喊麦,而褚裟面不改色的继续做题。 “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永远不会再重来!有一个男孩——爱着那个女孩~”欧阳君豪终于抒发完心里的难受,他把麦递给褚裟,“褚裟同学,请问,我都难过成这样了,你却还在刷你的题目,这应该吗?” “别闹。”褚裟拨开话筒,倚在沙发上看大屏幕上的mv,“要期中考试了,你知道我不能考的太差。” “大孝子,你都去参加什么竞赛了,还拿奖了,考的差一点怎么了?你现在可是我们学校的功臣。” 每个学校都会多推荐几个优秀学生去参加这个数学竞赛,但他们学校只送去了褚裟,连通知都没通知南忡生和乔锦锦,生怕别人抢了褚裟的风头。 “阿豪,你就那么喜欢乔锦锦?”褚裟冷哼一声,优雅的翘起二郎腿,他掏出一支烟点燃,“难道她比我还重要?” “你是我兄弟,她是我喜欢的女孩,你们不一样,难道你是在吃醋吗?” “对啊。”褚裟没好气的撇开脸,“你对我可没这么死皮赖脸的纠缠。” 褚家在欧阳君豪七八岁的时候搬到了他们家附近,两家成了邻居,两个孩子也就因此认识了。 不过,那时候的欧阳君豪是个熊孩子,没少折腾褚裟,不过他也被褚裟捉弄了很多次,也是磨合了很久才成为朋友。 “到底是你失恋还是我失恋?现在怎么成了我的错?”欧阳君豪愤愤不平的喝了一瓶啤酒,他猛的把空酒瓶往桌子上一放,“我不高兴了。” “本来就是你的错。”褚裟掐灭了烟,“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乔锦锦。”欧阳君豪瘪了瘪嘴,他酒量不好,喝了四五瓶啤酒就差不多醉了,他抓着褚裟的胳膊,“你帮我把她找来好不好?” “你……”褚裟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欧阳君豪就醉的趴在沙发上睡着了,他拿起一旁的校服披在欧阳君豪身上,“我去给你找。” 其实这是上课时间,他们之所以会在这里还是因为欧阳君豪拉着褚裟逃课。 褚裟一个人回了学校,老师还在讲台上激情澎湃的讲课,他从后门安静的走进去,所有人集体回头看他,“抱歉,打扰了。” “我们刚才讲到在做有毒气体的实验时,应在通风厨中进行,还要注意对尾气进行适当处理……” 褚裟没有回自己教室,而是来了隔壁教室,因为这里有乔锦锦,他坐在欧阳君豪的座位上专心听课,随手翻开的课本里还有欧阳君豪无聊时的涂鸦。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不是已经跟欧阳君豪说过了吗?我以后都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了,你劝我也没用。” 褚裟翻到了老师正在讲的内容,目光落在黑板上,“前边那个小子是你的青梅竹马,对吗?” “你要做什么?” “好好听课。” 乔锦锦还想说什么,但老师在瞪她,于是只好闭嘴听课。 一直熬到下课铃声响了,最后还有一节体育课,褚裟帮欧阳君豪收拾好书包,他拎起书包,也没搭理缠着他说话的乔锦锦,他随着人群来到了体育场。 一班和二班一起上体育课,褚裟便回了自己班的队伍。 “老师,我们又学排球啊?” “今天我们练习排球,你们自己组队,然后两队之间进行比赛,明白了吗?” “明白了。”同学们拉长声音应和。 “你们几个过来。”褚裟对着班里的男同学招手,他靠近李成哲的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话。 “那我们去了?” 褚裟点了点头,体育老师就在前头,但他嚣张的掏出了烟,“谁有火?” “我有。” 一个打火机伸过来,火焰点燃了香烟。 “班长,人来了。” 南忡生不是一个人过来的,还有一班的几个男同学。 他人缘其实一般,但他们班不可能放任二班的人欺负自己班的人,那以后他们班在隔壁班的同学跟前还能抬得起头吗? “李成哲,你再去请几个同学过来,我们一起练练排球。”褚裟吐了一口香烟,他看着体育老师离开。 褚裟是校长的儿子,体育老师也不敢冒着被开除的危险来管这件事。 “好,这就来。” “班长,人齐了。” “你什么意思?有话直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南忡生声音有些哑,像是感冒了。 褚裟掐灭烟后丢进垃圾桶,他拿起排球走到球场,“我没别的意思,大家都是同学,我就想和南忡生一起打个球,怎么,忡生,不愿意给我这个面子?” “不是,我们班长就是想跟你打个球而已,你至于推三阻四吗?过去吧!” 南忡生被几个男生推到了球场,他踉跄了几步侧头看褚裟,“等我跟你打完球,你就不能再找我麻烦了。” “再说吧。”褚裟摆弄着排球,对着看热闹的人群招手,“过来些人。” 一球,两球,三球,四球…… 排球被褚裟狠狠的一次又一次打在了南忡生的身上,他接过李成哲递过来的排球,隔着网子俯视着被他打的趴在地上站不起来的南忡生,“累了?那就休息会儿,等你恢复了我们再打,好不好?” “褚同学,你想干什么?”乔锦锦站在了南忡生跟前,“你现在仗势欺人是为了欧阳君豪吧?我告诉你,如果你再这样,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乔锦锦知道褚裟是欧阳君豪最好的朋友,两个人同进同出,只是前段时间她和欧阳君豪谈恋爱的时候,对方出国参加奥数竞赛了。 如今褚裟回来了,他又是个不讲理的,只会为难她和南忡生。 不过,她知道褚裟不是校长亲生的孩子,把柄在手,她不信褚裟还有胆子仗势欺人! “锦锦,我没事,你先去那边。”南忡生捂着肚子就要站起来,褚裟的球一次又一次往他身上招呼,对方根本不是在打球,是在教训他。 “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乔锦锦死死盯着褚裟,“你以为你是校长的儿子就能无法无天了吗?我告诉你,你根本就不是……” 一个排球猛的打在了乔锦锦身上,她痛呼一声后捂着肚子蹲了下去。 “你怎么连女生都打?还是个男人吗?” “你等着,我要去找校长。” “你们是在……教训我吗?”褚裟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随后又拿起第二个排球,再次狠狠打向了乔锦锦,“你担心南忡生受伤,就没想过阿豪会受伤吗?” 南忡生替乔锦锦挡下了这一球,别说,此时两人像极了苦命鸳鸯。 而褚裟就是棒打鸳鸯的恶人,可惜他没那个意识,还在继续用排球打这对鸳鸯,直到满场地都是排球,他撩着头发喘息,汗水滴答滴答的落了不少。 乔锦锦还想说什么,但褚裟一弯腰捡起地上的排球,她就闭上了嘴。 “你爸妈应该不希望你们两个被退学吧?” 褚裟点了点嘴角的梨涡,“乖一点,去哄阿豪,你让他难过,就该负责任,不然你和你的竹马给我滚出这个学校。” 乔锦锦一步三回头的上了车子,她知道此时如果不按照褚裟说的去做,她和南忡生就会继续被针对。 “看来你的小青梅也没那么在乎你嘛,真有意思,说好了不离不弃呢?”褚裟踢了踢脚边的南忡生,“下课了,麻烦你帮忙把排球放进储物室。” 南忡生抬头看了一眼褚裟,他闷不吭声的站起来走到推车旁。 体育课下课前,老师会让同学们把排球放进推车上,然后由两名同学把排球送到储物室里。 褚裟一路跟着南忡生,看着他推着推车进了储物室,然后关上门,捡起地上的链子挂到门上,随手上了锁。 听到落锁声,南忡生回头一看,就见门被关上了,他去开门却打不开,喊人也没人应。 外面传来手机铃声,蹲在地上的南忡生立马站了起来,“我知道是你,褚裟,你把门开开,让我出去。” 门外的褚裟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欧阳君豪的来电才没发火,他接了电话,“喂,怎么了?” “乔锦锦来找我了,是不是你去找她了?” “嗯。” “果然是兄弟,够意思!我明天请你吃饭,对了,你是怎么劝的啊?”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跟她废了点嘴皮子功夫。你高兴了我就不担心了,阿豪,我待会儿还要去球场练习,不聊了。” “乔锦锦还跟我说要我教训你,我以为你欺负她了呢!我当时就跟她说,不可能,鲨鱼怎么可能是她说的那样?就算她讨厌我,她也不能污蔑你,你从小到大都对我那么好,怎么可能欺负我喜欢的女孩?哎,她还在跟我闹脾气呢!我跟你说啊……” 褚裟听着欧阳君豪兴奋的又说了不少废话才挂了电话,门那边的南忡生还在捶门,“我喜欢先礼后兵,但你们两个不能总浪费我时间。” “你别走,回来,把门打开!” 落日余晖,褚裟抽着香烟慢悠悠的离开了学校。 而南忡生被锁在储物室里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被体育老师发现。 ※※※※※※※※※※※※※※※※※※※※ 校园暴力是不对的,千万不要学。 第 304 章 天气渐渐暖了,很多人身上的毛衣也都脱下来了,甚至有火力旺的男生穿着短袖在校园里逛。 早晨起来,学生们一个一个的来到学校,车子堵在门口有些拥挤。 “早啊。” “早。” 这年头能开上车的都是有钱人了,但那是在小地方。 在这圣英高中的门口,不是豪车都不好意思停着,毕竟正是攀比的年纪。 公交车是不会经过这里的,因为这周围都是圣英高中的地方。 这是私立高中,当初校长之所以会买这么大的土地面积就是为了保留私人空间,挡住外界的喧闹。 有两辆自行车格外显眼,就像他们的主人一样。 欧阳家的大少爷跟一个贫民女孩谈恋爱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后来他们分手也是闹得沸沸扬扬。 这件事情让教他们的老师都忍不住关心了一下,毕竟之前欧阳少爷在这些老师跟前也秀了一把男友力。 “学校禁止早恋是对的,因为只有少数人会为了爱情一起努力学习,大多数人一旦把心思放在情情爱爱上,他的成绩就差了。” “乔锦锦,你仔细想想,两个人一起去自习室也不看书,就知道写小纸条,拉拉小手,背着人亲亲抱抱举高高……晚上回去也不知道学习,就知道煲电话粥,周末也不知道上补习班,就知道约着去看电影,这是一个高中生的样子吗?” “再说了,吵架会影响心态,失恋会更影响心情,生活大起大落的,能学好了才怪。当然,你之前和欧阳君豪恋爱也没影响学习,老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是,现在呢……你这成绩是怎么回事?” “我的女朋友不需要你来教训,她知道该怎么做。”欧阳君豪知道乔锦锦被叫到办公室后,急匆匆来了,他抓起女友的手,“乔锦锦,我们走。” 为爱勇闯办公室,把教训女朋友的老师开除了,这件事看似幼稚,但在这些十几岁的少年眼里,这就是帅啊,多酷啊! 那欧阳君豪和乔锦锦就是大家眼里的神仙眷侣,女孩们羡慕死她了。 这是曾经了,也是回忆了。 人是要讲道德的,脸面是不能随便乱丢的。 如今,这乔锦锦跟南忡生同进同出,简直是把欧阳君豪的脸面放在地上反复践踏。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男人和女人也是不一样的。 无论是否承认,人们对于富人、男人的宽容总是要高一些的,对穷人、女人总是要苛刻一些的。 如果欧阳君豪甩了乔锦锦,那大家大概会背地里说一句,欧阳大少爷眼瞎的毛病总算治好了。 但她乔锦锦敢甩了欧阳君豪这个富家少爷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她既不甘心,又再次体会了阶级对人的影响。 所以,她必须抓住南忡生这棵大树。 圣英高中的这些人没眼光,等再过个十年二十年,有另一拨人掌握了话语权,那就是乔锦锦不慕名利追求振真爱了。 但现在的情况就是,乔锦锦突然甩了对自己极好的男朋友,她甚至想无缝衔接一个新男友。 这时候还没有以后那么开放,别说动不动就亲嘴了,光是拉拉小手都会红了脸。 乔锦锦真要是甩了欧阳君豪后就立马跟南忡生恋爱,大家是要唾骂的。 什么潘金莲啊西门庆的,一个比一个难听的称呼就往人身上丢,乔锦锦只能暂时歇了这份心思。 何况,欧阳君豪还有一个极好的朋友来棒打鸳鸯。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一整晚,你跟我说是单纯的友谊?你们两个笑的有多开心,阿豪就有多伤心。”褚裟把手里的高尔夫球杆递给另一个球童,接过毛巾擦脖子上的汗,边走边跟球场的员工吩咐,“麻烦跟你们经理说一声,我不想在这里再看见他。” 顾客就是上帝,没有哪家经理会为了一个普通的员工得罪客人的。 何况,这偌大的高尔夫球场早就被欧阳君豪包下来给褚裟做练习场地了。 “能不能别赶我走?” “我凭什么听你的?” 球童主要的职责是捡球和送球,捡球和传球时必须保持屈身的状态,一天下来累的直不起腰来,但这家球场开的工资很高。 南忡生家里穷,他需要这份工作来减轻家庭负担。 “我以后都不会再接近乔锦锦,你还想要什么?” “这就够了,我什么都不缺,只缺……让阿豪开心的事。”褚裟接过球童递过来球杆后正了正帽子,目测了到球洞距离,调整好双脚位置,在一杆进洞后他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倒是少了几分狠辣。 对,在南忡生的眼里,褚裟是一个相当狠辣的人。 他见过对方把惹欧阳君豪不高兴的男生打到吐血,明明只是穿了和欧阳君豪一个款式的鞋子。 那件事后来不了了之了,他知道这不是因为褚裟的父亲是校长,而是因为欧阳家找被打的男生家私了了。 欧阳君豪固然傻了点,但他有钱有势,从小被家里人宠着,如果他想毁了谁,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就算只是褚裟一个人针对他和乔锦锦,他们两个也没法解决。 “我错了。” “这么快就服软了?”褚裟接过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是在水里泡明白的吗?” 听到这话后,南忡生攥了攥拳头,过了一会儿才嗯了一声,他之所以会跟乔锦锦孤男寡女的呆了一夜都要归功于褚裟。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他之所以会和乔锦锦一起被关在游泳馆一整晚是因为乔锦锦故意不出声,任由管理员把门锁了。 一般情况下,他们两个班都是一起上体育课的,那天的游泳课也不例外。 乔锦锦自重生以来,一直把心思放在换一个男人上,学习成绩下滑了很多。 乔锦锦的妈很势利,她瞧不上南忡生的家庭条件,但又希望南忡生他爸给他们家干活,这就有了两家人的交好。 无论心里想的什么主意,人一般都不会蠢到说出来,所以南忡生的父亲一直都以为乔锦锦她妈是个热情的邻居,也就让南忡生平时多照顾乔锦锦。 “忡生,我不会游泳,这节课你能不能跟着我啊?我怕……” “好。” 这头的南忡生刚应下,那头的褚裟就来了。 狼来了也不过如此。 哪怕是教导主任路过了门口,褚裟也没掐灭自己手指间的烟。 他已经换上了泳裤,还是长个子的年纪,人就显得有些消瘦,但长期打高尔夫球让他的身形很漂亮,肌肉线条十分流畅,再加上皮相精致唇红齿白的,人看上去也没那么可怕了。 “乔锦锦,听说你不会游泳?阿豪不在,他给我打电话说让我教你,过来。” 一双桃花眸子垂着,褚裟似笑非笑的看着乔锦锦和南忡生,嘲讽意十足,天鹅颈上是开到奢靡的扶桑花纹身。 乔锦锦听到命令一般的过来后忍不住往褚裟身边走,她想起那天被一个一个排球打在身上的恐惧了。 虽然当时南忡生替她挡了大部分的排球,可褚裟平静而凶狠的眼神深深的印在了她的心里。 前些日子,她想去校长办公室告状,看见刚出来的褚裟,吓得转头就跑。 这一次,乔锦锦又跑了。 人一旦怂一次,就会怂第二次,然后第三次第四次…… 不然,世界上为什么要有骨气这个词呢? 圣英国高算是国内设施最齐全的学校了,它可不止一个游泳池。 其他同学看着两个人的气氛不对劲,也不想掺和,他们就去了另一个游泳池。 “忡生,你的小青梅又丢下你了呢?看来,只能我们两个人玩了,你是遗憾呢还是高兴呢?”褚裟走到南忡生身后,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对方的背,“这里有个伤口,是怎么伤到的啊?” “你离我远一点!”南忡生猛的转过身来,他还打开了褚裟的手,“我不是你的玩具,如果你想玩,不要来找我。” 褚裟仔细思考了一阵,然后把南忡生推进旁边的游泳池里,“你很幸运,我今天有时间陪你。” 在水里最可怕的是下坠感,南忡生想上岸,但褚裟会拿着杆子把他打下去。 水刚漫过头顶,他立马就从水里冒出头,明明水深淹不死他,可一种孤助无援的感觉萦绕在他心头。 游泳馆分两部分,那边热热闹闹的,隔着墙都能听到动静,学生们一听见下课铃声响起就一窝蜂的走了,这边只有两个人,一个站在水池边,一个泡在水池里。 随着时间推移,南忡生渐渐不安了起来,他想起上一次被关在储物室整整一晚,又冷又饿,黑暗里,他只有恐惧。 “忡生,你想上来吗?” “想,你让我上去。” 褚裟蹲在池边,他托着下巴看南忡生的狼狈样,然后站起来来回踱步,“我喜欢你这个样子,狗狗在狼狈的时候真的很可怜,惹人怜爱……” 说完,褚裟开了水闸,更多水涌入水池里,池水漫过南忡生的肩膀、脖子…… “咳咳……” “这样子真可怜,求我,我拉你上来。” “求你,让我上去。”南忡生对褚裟伸出了手。 褚裟没有伸出援助之手,他把脚放在了南忡生手上,“亲我的脚,你觉得可以吗?” “不,不行。” 褚裟没有生气,反而笑的更温柔了,“为了阿豪开心,我只会做的更过分。所以,在更糟糕的事情还没有发生前,做我的狗,乖一点就好了,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 南忡生怔怔的看着褚裟,对方的笑容真的很刺眼,他想反抗,但又无能为力,只能接受这个屈辱的约定,“好。” “亲爱的,你还没亲我的脚呢?所以,是在骗我吗?” 南忡生握着褚裟的脚,慢吞吞靠近,最后吻在了纹着蝴蝶的脚背上。 “忡生,记住,如果你掉进水里了,拉你上来的人只能是我。” ※※※※※※※※※※※※※※※※※※※※ 能看的懂现在和回忆的转换哈?你们看不懂就留言告诉我,我就写的简单点。 现在+乔锦锦和欧阳君豪的回忆+现在球场+游泳池的回忆 第 305 章 褚家算不上真正的豪门,褚时简原本只是个有点钱的小商人,他先是在欧阳家附近买了一处宅子,和欧阳家打好了关系也就有了门路。 他在这之前就买了一所学校,安排了最好的设施,又把周围的土地买了,把学校名字改了,然后把这所学校宣传成贵族才能上的学校,这就花了他全部的身家。 他在赌一个机会,一个能踏进上流社会的机会。 后来,他成功了,没有像很多人预料的那样灰溜溜的滚蛋,而是站在了这里。 这样的老狐狸绝不是乔锦锦能对付的,她偷偷流进办公楼最顶层,还以为自己说的秘密会让褚裟立马失去现有的一切。 但,褚时简很镇定,他喝了一口茶,对眼前的女生下了逐客令,“这里是校长办公室,如果你没什么重要的事,还是先回去吧。” “可是,褚裟真的不是您儿子啊!” “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了。”褚时简露出一个微笑,“再见。” 等乔锦锦离开后,褚时简将茶杯往桌子上一放,他拿起电话按了两个键后停了下来。 嘟嘟嘟…… 没有缘由的事,他怎么就信了? 虽然这个电话没有打出去,但乔锦锦的话像钉子一样扎进了褚时简的心里。 他拿起桌子上的照片,那是他们一家人的合照,儿子长得确实不像他们夫妻俩。但这么多年来,儿子一直很优秀,他也培养了那么长时间,怎么可能不是亲生的呢? “你这话说的什么意思?” “我也没那个意思,就是听了这话心里不舒服,这才……” “你是说我偷人了吗?褚时简,你到底是怀疑儿子还是怀疑我啊?你就因为一个不知道哪来的小丫头片子说了几句狗屁不通的话就来怀疑老娘?”张月香抱着胳膊,空气中的火药味儿十足,“你是不是攀上欧阳家以后能耐了,想抛弃我这个糟糠之妻?” 褚时简虽然贪图名利,但作为丈夫还算是不错,一步步踏进上流社会后也没在外面拈花惹草。 他信任妻子,觉得把心思放在外面的女人身上是在浪费时间跟金钱,向来很会打算盘的他自然绝了花花肠子。 “好了,你别生气了,我肯定不信一个外人的话……” 此时,门被人打开了,空气一下子安静了起来。 练完高尔夫球回来的褚裟背着书包走进来,他没有回房间,而是拿了放在桌子上的几本复习资料装进书包里,“我来拿点东西,今天老师调课了,我可能学的很晚,就不回来了。” “儿子……”张月香犹豫了一下才叫住转身就走的儿子,她怕儿子听到自己跟老公刚才说的那些话,但也怕不打自招,“你明天回来吗?” “嗯,妈,我想吃饺子。” “行,我给你煮。” 褚裟点了点头,把门关好离开了,天还没有黑,明天是周末。 也许,他可以休息一下。 高尔夫球起源于15世纪的苏格兰,早期多在王公贵族中进行,后来,它就成了富豪必备的。 有些人很会来事,褚时简就是这样的人,他做生意的才能一般,但心机却很重。 很早前他就送儿子去学打高尔夫球了,为的就是提前做好和富豪接触的准备。 而恰好欧阳君豪的父亲很爱打高尔夫,在看见一个还没球杆高的孩子居然会打高尔夫球后很高兴,就让儿子多跟对方来往。 就这样,褚时简先是做了欧阳家的邻居,又成了欧阳家的朋友,搭上了一辆顺风车。 天快黑了,门铃响了。 南钟国关上煤气,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随后一甩,小跑着去开门,门外是个没见过的男孩,个子高高的,看上去像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他们家附近没有这样的。 “您好,我是南忡生的班长,他的作业落下了,我就给送来了,他在吗?” “哦,是忡生的班长啊!他正在屋里写作业呢!你等等,我叫他……” “别打扰他了,介意我进去吗?” “不介意,屋里坐,这还是第一次有忡生的同学来家里呢!也没收拾屋子,去里头找忡生吧!” “谢谢。”褚裟微微鞠了一躬。 南钟国连忙躲开,他憨厚的笑着给对方指方向,房子不大,走几步就到,等儿子的同学一进房间,他才松了口气,“怎么跟我们领导一样?” 房门一响,正在写作业的南忡生没有回头,头也不回的说,“爸,我不饿,你先吃,给我留点儿就行,等我写完作业再吃。” “现在对我这么客气吗?” 南忡生听到这句话整个人一顿,慌了神,钢笔划开了纸,墨水把一个字晕染脏了,他回头看向褚裟,“你怎么来了?” “称呼错了。”褚裟靠着门,反手把门给锁了,“你忘记该叫我什么了吗?” “主人……” 褚裟把书包丢到床上,走到一动不敢动的南忡生跟前,“你怕我?” 这里是他家,褚裟应该不能再为非作歹了,应该…… 南忡生额头上冒出汗来,“没有。” “上次的事不是你的错,是我冤枉你了。我查过监控了,游泳场的管理员问里面有没有人的时候,乔锦锦应该听到了问话,但她没有出声,后来,你们两个被关了一夜。”褚裟掏出手帕给南忡生擦干,“身为管理员,不认真核实场内还有没有同学就把大门给锁了,也太不负责任了。” 南忡生不觉得褚裟是为自己出气,他觉得对方是想通过这话来告诫自己,只要自己不听话,下场就和那个被开除的管理员一样。 在之前,乔锦锦来找过南忡生,她说,“我们转学吧,在这里,我们两个会被他们欺负死的。” 南忡生想过离开圣英国高,但他父亲一个人养他,家里又没什么钱,学校给了他很高的奖学金,他怎么能给父亲添麻烦? 前面有人,他停了下来,躲在墙后。 “我说了没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一定是钱不够多,你非要这么费劲。” “用钱不是在侮辱他们吗?” “乔锦锦说我们这些富二代都是社会蛀虫,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吗?”欧阳君豪一下子就丧气了,他走到褚裟跟前坐下,“你说,我要怎么样才能让她回心转意啊?” “用心。” 如果用心就能让一个人回心转意的话,那天下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而且,褚裟这样的人也知道用心吗? “怎么不说话?”褚裟疑惑的歪了歪头,他理了理南忡生额头上的碎发,“我在跟你说话,你是在走神吗?” “对不起,你能不能离开我家?” “我来给你送东西。”褚裟探手拿到自己的书包,从里头掏出来几本复习资料,然后放在桌子上,“台灯太暗了,对眼睛不好,换一个吧。” “这不是我的书。” “我给你买的。” “我不……”南忡生把书放进抽屉里,“谢谢你,那你什么走?” 褚裟掏出单筒望远镜,展开后把镜头对准了乔锦锦家,他看见乔锦锦在收晾晒在阳台上的衣服,“你们两家离得还挺近,我真羡慕这种青梅竹马的关系,她经常来找你吗?” “没有。” “说实话。” “她偶尔会过来,很少。” 这时候通讯工具一般,远亲不如近邻,邻居之间的关系很亲密,人们常常会给邻居送水果和可口的饭菜。 乔锦锦的妈不仅贪财,她还抠门,平时根本不舍得给邻居送东西,也只有在想让南钟国帮忙干杂活的时候才会让闺女送点东西来。 这些邻居里,也就憨厚的南钟国最好骗了。 “你干什么去?” “我看你这蒜香茄子做多了,就想给南叔叔他们家送一点儿去。”乔锦锦站在门口,没好气的看着自己老妈,她端着盘子躲开母亲的手,“你干什么啊?” “这我加猪肉了,干嘛送去他们家?” “我们又吃不了。” “留着明天吃呗。” “快期中考试了,我想让南忡生辅导迪迪学习,你又不是不知道迪迪学习有多差,既然想让南忡生帮忙,我送点菜怎么了?” “行吧,那你让我把肉挑一挑,你看这么大块肉,这留给迪迪吃……” “你烦不烦啊?” 乔锦锦好不容易躲开了母亲,刚一进南忡生家门,就看见了坐在饭桌前吃饭的褚裟,她往后退了一步,勉强自己笑了笑,“叔叔,我妈让我给你们送点茄子吃。” “我做豆角炒肉了,忡生,你去盛一碗让锦锦带回去。” 南忡生刚一站起来,就看见褚裟夹了一块肉放在自己碗里,他又坐了下来,“爸,你去盛吧,我……我有点饿。” “你吃,我去盛,锦锦,坐下来吃。” 乔锦锦想跟上南钟国,但被对方劝着坐下来了,她旁边就是褚裟,对面是南忡生。 “让你坐就坐着吧。”褚裟夹了一筷子菜放在碗里,又给南忡生夹了一筷子,“饿就多吃点。” “人前人后两幅嘴脸。”乔锦锦小声咕哝了一句。 “同学,你是在说……我吗?” 顶着巨大的压力,乔锦锦终于等到南钟国盛菜回来,她端着碗立马走了。 吃完饭,褚裟就告辞了,南忡生被迫出来送他。 “要反抗主人的话,拿出点勇气来,这样子可不行。”褚裟看着落日余晖,用还在燃着的香烟指着西山,“明天会再见吗?” “我要在家学习。” “球场见。” ※※※※※※※※※※※※※※※※※※※※ 我想写个神界的司法故事,男主父母是仙凡恋,裟哥是神界执法者,棒打鸳鸯,男主学艺后来救父亲…… 有兴趣吗? 第 306 章 一般相邻的两个班都叫兄弟班,像一班和二班,它们除了班主任不一样,其他任课老师都是共用一个。 两个班的课代表去办公室的时候都会约着一起,两个班主任也会做朋友。 “你说你吧,挺聪明一个学生,怎么就在这上面老犯错误?”数学老师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他语气严厉的批评着自己的学生。 “我以后会注意的。”褚裟推了推眼镜,双手背在身后,低着头听训。 “老师好。”南忡生是一班的数学课代表,他和二班的课代表一起来办公室抱错题集,从数学老师手里拿今天自习课的学习内容。 “这次的题目很难,一百四十五是很好的成绩,你把大题都做出来了,最后一道选择题很难,你也做对了,可是,你看看,你这是什么?选了c,你为什么选它?你不会做这题吗?你会做,但你粗心大意了!” “是。”褚裟低下了头,乖乖听训。 人是复杂的,多面的。 南忡生没见过这样的褚裟,他印象里,对方不是高高在上的俯视自己,就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鲜少有这种乖学生的样子。 现在哈日风盛行,校服就参考了日式校园制服,扣子是金色的,上面刻有校徽,领带是带黑色花纹的红色领带。 天气有些热了,褚裟的领口开着,领带像丝巾一样任性的系在脖子上,原本想挡脖子上的纹身来着,可惜领带太窄,艳红色的扶桑花还是探出头来。 注意到屋子里有其他人,他侧头微微对他们笑了一下,然后被数学老师用试卷打了一下头。 “你能不能好好穿衣服?你到底是热还是冷啊?扣子扣好,领带要么不打要么系好,你看这乱七八糟的。” “昂,我知道了。”褚裟解开领带,草草的塞进了口袋里。 “哦,你们来了啊,过来,这张是今天晚上回去做的作业,这个是自习课要做的。”数学老师从本子里抽出两张纸来,“别一股脑儿告诉他们了,等快下自习课了再布置。” 南忡生跟褚裟并肩站着,他偷偷看了一眼褚裟难看的脸色,有点想绕开,但附近堆着不少书和试卷,他腾不开地方。 “褚裟。” “老师。”褚裟的小指悄悄勾上南忡生的手指。 “我给你多准备了几张试卷,你做的完吗?南忡生,李欢,你们两个要吗?” “嗯,要。”南忡生像被蛇缠上了一般,一动不敢动。 “做不完,我还要去球场练习。” “怎么做不完了?” “做的完。”褚裟把试卷放进书包里,“后天给您看。” “行了,你走吧,好好学习,少打球。” “知道了。”褚裟背对着老师摆了摆手。 “你们两个把错题集抱回去吧。” “嗯。”南忡生抱起错题集,那是厚厚一摞笔记本,做课代表是个体力活,“李欢,我帮你吧。” 二班的课代表是个扎着马尾辫偏瘦的女孩,她抱起高高的一摞笔记本,让人担心她的胳膊会不会被累折,“不用了。” “小心!” 李欢以为自己班的笔记本就要摔到地上了,结果被人扶住了,她抬头道谢,“班长,谢谢。” “没事。”褚裟单手抱着一摞错题集,他没有还给李欢,“走吧。” “给我吧。” “顺路而已,不沉,你把上头的试卷拿走,先去给同学们布置作业。” “谢谢啊,那我去了?” “去吧。”褚裟笑的很温柔。 南忡生停了一下,他本来是配合李欢的步子走的比较慢,如今也不知道该不该先走。 “你在想什么?赶紧走啊。”褚裟不耐烦的看着南忡生,“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帮你也抱着?” “没有,给我吧。” “想对我们班的李欢献殷勤?她可是一心一意想凭自己的本事考个好大学,人是个有理想的姑娘,别耽误人家。”褚裟不给南忡生解释的机会,他把一摞书抵在墙上,单手掏烟,然后点燃,“我该戒烟了。” 褚裟的常规操作,抽烟抽的太狠,肺和嗓子都不好了,他开始借助吃糖戒烟,然后把牙吃坏了。 “那道题你不会对吗?” “什么?” “你没做对不是因为你粗心,是因为你不会那个知识点。”南忡生在自习室里好几次见褚裟在抠那个知识点,边看边拿笔乱画,撒完气继续学。 学霸也是有包袱的,南忡生也会因为自己有不会的知识点而丧气,偷偷躲起来学会,不想去问别的同学,也不敢问老师,要脸。 被戳中心事的褚裟恼羞成怒,他要练习高尔夫球,还要参加数学竞赛,偶尔会缺课,或者课上犯困,那个知识点当时没懂,后来就时会时不会,半吊子水平。 人的大脑发育一般会到18岁,褚裟常常受身体年龄的影响和限制,所以在年少时期,他总是无可避免的带了点幼稚。 “闭嘴,不准跟高老师说这事。”褚裟气鼓鼓的,里子面子全没了。 “我教你。” “你有什么阴谋?” “放心,我不是你,没那么多坏心思。” 褚裟冷哼一声,他不否认自己有很多的坏心思,“我不用你,我自己就可以。” “你已经撕了两个本子了,难道撕到第三个本子就无师自通了?” “你在我身上安监控了吗?”褚裟惊讶的看了一眼南忡生,他丢了烟头,开始摸身上,没有摸到奇怪的东西才松了口气,继续趾高气昂的看着南忡生,“你是我的狗,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要自作主张的安排我的事。” “谢谢班长。”李欢看见门口的褚裟后立马跑出来接过错题集,然后回屋发给同学们。 南忡生没有回话,自己一个人回了教室。 前些年,古惑仔的风吹到了大陆,年幼无知的孩子看了便起了憧憬之心,以至于开始模仿,男孩们想成为古惑仔,女孩们想成为小结巴,有陈浩南那样的男朋友。 校外多的是流氓地痞,他们成伙儿的聚集在一起,骑着摩托车,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身上戴着乱七八糟的链子。 他们被学校里的富二代收买后做打手,去欺负其他学生,把女同学拉进小胡同行不轨之事。 放学了,南忡生躲着乔锦锦走,周围的学生多了起来,他有些奇怪,便没有贸然出去。 门口围着一堆校外人员,看上去很不好惹的样子,同学们小声议论着。 “他们是谁啊?” “是王张黎雪的男朋友。” “那么多?” “你想什么呢?这是她男朋友跟她男朋友的朋友们。” 南忡生走到墙角,准备翻墙出去,避开乔锦锦和欧阳君豪。 他不想再和乔锦锦跟欧阳君豪三个人拉拉扯扯,然后被大家议论,最后传到褚裟的耳朵里,倒霉的只会是自己。 王张黎雪是个被母亲宠坏了的富家千金,偏偏受那些古惑仔电影的影响,喜欢上了个混混头子。 前些日子,乔锦锦跟王张黎雪起了冲突,乔锦锦打了王张黎雪一巴掌,说她是野鸡。 王张黎雪可不是好相与的,但乔锦锦有欧阳君豪护着,她因此吃了大亏,于是打电话给男朋友,让他给她出气,便有了今天的事。 “谁是乔锦锦?”一个满身纹身的混混一手铁棍一手玫瑰,“我找她有事。” “锦锦,来我这里,他们是要找你的麻烦,你还敢一个人大摇大摆的出去啊?” “那怎么办啊?” 乔锦锦现在快后悔死了,她不该惹王张黎雪这个疯婆子的,但她之前太愤怒了,没能控制住自己。 上一世,王张黎雪家里破产了,做了她老公的小三,还生了孩子,她一见到对方跟欧阳君豪站在一起就想起了前世的事,狠狠给了对方一巴掌。 前世是前世,当时的王张黎雪是小三,家里又破产了,在乔锦锦跟前没有任何底气,自然只能受着,可现在不是啊,她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快气坏了,非得让乔锦锦付出代价不可。 开阔的草坪利用了丘陵缓坡地带设置而成,占地约65000~ 70000平方米,球道处地面起伏高差10~20m。 褚裟扭了扭发酸的脖子,目测高尔夫球到球洞的距离,吹了声口哨,像唤狗一样逗弄南忡生,他舔了舔唇,有点口渴,“忡生,去给我拿杯牛奶。” “好。”南忡生还在这里做球童,他知道去哪里都会被褚裟控制,倒不如少点折腾,还能赚不少钱。 “南忡生,这是褚同学的手机,你给他送过去,有电话。” 南忡生接过手机,上面显示出有三个未接来电,都是欧阳君豪的,他将手机静音后放进口袋。 “鲨鱼怎么不接电话啊?” 欧阳君豪看着屏幕暗了下去,他想护着乔锦锦,但这里的混混太多了,一个个胆子还很大,一副不罢休的架势让人头疼,“锦锦,没事的,有我在,不用怕。” 咕咚咕咚…… 褚裟喝完牛奶后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扯着南忡生的领带把人拉近,“忡生啊,你的领带系的这么好,是要留给我扯的吗?” “不是。”南忡生把领带扯下来丢到一边,然后拿起一旁的毛巾递过来,“要毛巾吗?” “不用。”褚裟抬起右臂,用小臂擦去额头上的汗,“我今天状态不好,心情也很不好,不想应付别人。如果阿豪给我打电话,你要立马告诉我,如果是别人,不用搭理,懂了吗?” “懂了。” 这一天,手机很懂事,它就没响过。 ※※※※※※※※※※※※※※※※※※※※ 我妹学校要求学生家长下载一个app,然后它检测到我手机有危险因素,把我码的文和下载的视频删了,拦都拦不住…… 第 307 章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它就会生根发芽,开花结果,至于结的什么果,就尚且不知好坏了。 褚时简看着儿子被碎玻璃扎了一下手指,他把手帕递过去,“我去给你找医疗箱。” “小伤,不用。”褚裟把手指含进嘴里,继续收拾碎玻璃。 这是养了快十八年的孩子,再过几天,他就要成年了。 褚时简为自己的怀疑愧疚,可他又理智的想去验证一下,这么做是伤害父子感情的,儿子日后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伤心,但是…… 但是一词就能预示褚时简要做什么了,无需多言。 当那份亲子鉴定结果放在褚时简办公桌上的时候,他没有犹豫的打开了,看到结果后眼前黑了一下,他扶着头躺在沙发上休息,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件事。 人对一些与自己息息相关的事是有预感的,褚时简曾经有过最不好的猜想,如今是有实证了。 他决定先把这份养育之情放到一边,将利害关系捋清楚。 在欧阳擎的眼里,褚裟就跟自己的干儿子一样,而欧阳君豪也和褚裟一直形影不离…… 事到如今,褚时简最关心的居然是这件事暴露出来会不会影响到两家人的关系,也就是说,在他心中,他的教育帝国要高于亲情。 “你的手腕没事吧?” “没事。”褚裟不自在的摸了摸手腕,“我有坚持做复健。” 对于一个高尔夫球运动员来说,手腕受伤会很大程度的影响职业寿命。 褚裟之前因为高强度的训练受伤了,虽然有做康复治疗,但一直没能按照医生的嘱咐停止打高尔夫球。 “你生日想怎么过?在家里还是去你欧阳伯伯家?” “阿豪说他要跟我出去玩一天。” 褚裟说这话是在征求褚时简的同意,他的时间表被安排的满满当当的,只有跟欧阳君豪一起时才能偷个懒。 “去吧,钱够用吗?”褚时简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递给褚裟,“记得给阿豪买点礼物,他比你小,你要多照顾他。” “爸,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你去上课吧。”褚时简让人去查妻子当年生产的医院,想去看看有没有被抱错的可能。 褚裟离开了教师楼,独自走回教室,在路过一班的时候被粉笔头砸了一下,他往教室里看了一眼,然后撑着窗台眉眼弯弯的看着欧阳君豪,“阿豪,有事吗?” “你想去哪里玩?” “随你。”褚裟把吃够了的棒棒糖往垃圾桶丢,但没能丢进去,他神色厌厌的看了一眼南忡生,“忡生,捡起来丢进垃圾桶里。” 这是课间,大部分同学都在教室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褚裟这种使唤狗的态度非常刺耳。 “褚裟,你别欺人太甚!”乔锦锦一直没能等到南忡生的告白,还被对方躲着,她知道南忡生怕这些恶霸,但她不怕。 她已经把褚裟的事跟校长说了,对方很快不能再这么嚣张了,欧阳君豪就是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迟早有一天,你们会对忡生刮目相看的。” 南忡生听了乔锦锦的话后有些紧张,他知道褚裟是什么脾气,激怒他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那就证明给我看。”褚裟对乔锦锦的话不屑一顾,他的高傲与生俱来,不是靠着从欧阳家得来的势力,而是靠他自己。 “乔锦锦,别说了。” 欧阳君豪快走几步揽着褚裟的肩膀把人带走了,“我们去买点饮料吧。” “你别管我,如果今天你又忍了,他就以为你好欺负。你活该不是亲生的,活该被赶出家门,恶心的男生!” “乔锦锦同学,我究竟是做错了什么才会让你如此不尊重我?” “你尊重过别人吗?你对南忡生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你以为你是谁啊?” “如果不是有阿豪在,就你这么嚣张跋扈的态度,早就被赶出去了。” “你就只会仗势欺人!” “你难道不是仗欧阳君豪的势群嘲所有同学是不学无术的社会蛀虫吗?” “你,你,你……”乔锦锦怒极给了褚裟一巴掌,“你在污蔑人!” 褚裟冷漠的看了一眼乔锦锦,毫无风度的一巴掌打在了她脸上,“阿豪,你该拦下的人不是我,是她才对,自己尚且需要别人的帮助,还要自作主张的强出头,这不是伸张正义,是在给你添麻烦。” “强词夺理。” “你说的对,在这里,我和阿豪就是理。” 欧阳君豪没有立马去护着乔锦锦,他一个被宠坏了的富家少爷在乔锦锦跟前已经委曲求全很久了,但对方总是一副她对不起他的样子,他找不到原因,也不明白,热情就一点点被磨没了。 他也开始反思,自己到底喜欢乔锦锦什么,而且,放下了这段感情后,他好像轻松了很多。 “鲨鱼,算了。” “不想要了?” “算了。” 褚裟笑了一下,拍了拍欧阳君豪的背,“我们去买水吧。” 这句话是台阶,是俄梅戛,是阿拉法,是故事的结束,还是故事的开始。 褚时简做事的效率很快,他找到了自己的亲儿子——南忡生,他看着对方现在住的地方和家庭情况思考了很久,打电话给教导处让他们增加奖学金,而且改成了一二名才有,取消了原本给乔锦锦的奖学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那个小姑娘来找他说这件事一定是不怀好意。 “你好毒的心思啊,先是胡言乱语,想让我把自己的孩子赶出家门,如今还敢来质问我为什么不再给你发奖学金。我告诉你,本来就只有第一和第二名有奖学金,但我儿子不要,这才给了你。” 乔锦锦没想到校长变脸居然这么快,一开始对方对自己和颜悦色,还说会发奖学金,在问了自己几个问题后,突然发难,她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其实,褚时简就是想知道乔锦锦究竟知道些什么,三两句话一套,发现她也只是空口白牙的说褚裟不是他的儿子,除了这,她是一问三不知。 那他也没什么顾及了,直接把乔锦锦教训一顿后赶了出去。 为了安全起见,褚时简来到了南钟国这里,把事情据实以告。 “怎么会这样?”南钟国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捧着头,半百的头发写满了沧桑,这就能看出来,他们家这些年来过得很不容易。 “我知道你一个人照顾忡生很辛苦,你怕再婚影响到他,这么多年来也没找人。”褚时简心情复杂,他的亲生儿子住在这种地方吃苦,但对方又认真养了,他也不能说什么,心里总归有点不舒服,他给了南钟国一张银行卡,“这个你拿着。” “这是什么意思?”南钟国光看来人的衣服和停在外面的车就知道对方家境很好,他怕对方把南忡生带走,养了十八年,总是会有感情的,“我不要钱,只要以后,你还能让我看看忡生,让我做什么都行。” 褚时简听了这话有些怔愣,他恍然觉得作为父亲,对方比自己强多了,毕竟他最先考虑的是利益,“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这件事先瞒着。” “瞒着?” “对,他们要高考了,心情不易大起大落。等高考结束了,我们再跟他们两个商量这件事。就算两个孩子以后换回了自己原本的家庭,我们也不会断了往来,你养了忡生那么多年,心里不舍,那我们夫妻俩也不舍小裟离开啊!”褚时简这话说的很漂亮,他不舍得褚裟是真的,培养了那么多年,他想让褚裟成为一名享誉国际的高尔夫球运动员,想再一次提高褚家的声誉。 “你说的对,我们是不该贸然跟孩子们说起这件事,高考结束了再说。” “这期间,如果有外人来找忡生他们胡说八道,麻烦你跟我说一声。” “外人?” “这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毕竟是邻居,远亲不如近邻,我不想说了破坏你们邻居间的关系。” “什么?你说就是,我听着。” “我们学校有个叫乔锦锦的女同学,就是她来找我说小裟不是我亲生儿子的,我当时不信,后来还是她一次次来说,我这才去查了一下。后来,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褚时简观察着南钟国的表情,他没有下结论,而是准备听听对方对乔锦锦的看法,“你了解这个女生吗?” “我了解锦锦啊,她从小是和忡生一起长大的,学习很好,人也很积极向上。你可能是误会她了,她可能是无意中知道了这件事才跟您说的。” “那她为什么不找你说呢?她这是想让我亲自把自己养了十八年的儿子赶出家门吗?”褚时简看南钟国像是犹豫了,继续开口带思路,“应该是我想多了,咱家小裟平时有点内向,也不懂得社交,以前就常常被同学欺负……我就以为那女生是想欺负他。我们当家长的不都这样吗?总担心孩子受委屈,既然她是个好孩子,那我就放心了。” 褚时简见把事情说明白了,也不多待,怕被撞见,于是告辞离开了。 他放心了,但南钟国就不放心了,一夜没睡好,一直在做噩梦。 第 308 章 初恋,英文为first love,指第一次恋爱或刚开始恋爱,也有第一位恋人的意思。 初恋的发生和年纪没有关系,无论是少年还是老年都可能有初恋。 在《温州的踪迹·绿》中曾经有过这样的描写,“她轻轻的摆弄着,像跳动的初恋的处女的心。” 初恋,多么美好啊,它是人生第一朵绽开的鲜花,单纯而又美好,但……青涩的花朵总是容易受到伤害。 而初次恋爱就受伤的欧阳君豪再次拿起了麦克风,唱着他的歌,“我低下头,闻见一阵芬芳,那个永恒的夜晚——十七岁仲夏——你吻我的那个夜晚,让我往后的时光……每当有感叹,总想起~当天的星光!” 褚裟拎着啤酒瓶子走到欧阳君豪跟前,“嗓子都哑了,喝口酒?” “你把我灌醉就能做你的题了,对吗?” “别无理取闹好不好?” “把你男朋友叫来。” “你说什么?” “我知道你喜欢男的,见过你们偷偷在小树林拉手来着。” “褚裟。” 一个白嫩嫩的少年站在树下,他怯生生的伸出手,“我喜欢你。” “我知道了。” “你能做我男朋友吗?”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撒在褚裟头上,他把少年头上的落叶拿下来,“好。” 这个年代的人们是含蓄的,大胆告白的人并不多。 但震惊欧阳君豪的不是有人跟自己好兄弟告白了,也不是告白的人是男生,而是褚裟同意了。 褚裟不好意思的咳了一下,他低着头走了几步。 “你还害羞上了!你不跟我说自己谈恋爱了也就算了,为什么没跟我说你喜欢男的?” 欧阳君豪现在感觉到了欺骗,他的爱情已经没了,现在连最好的朋友也去喜欢男生了,世界仿佛突然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样子。 “这又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 “我知道了,你怕你爸爸。”欧阳君豪拍了拍褚裟的脸,“你真没用,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不敢说,就做你爸的傀儡。” “你已经喝多了。”褚裟撇开脸,喝了一口酒,他知道不该跟一个酒鬼计较。 “把你男朋友叫来,让我仔细看看。” “别闹。” “我要看。”欧阳君豪毫不退让,他习惯别人让着他了,听不进去其他人的话。 “好吧。”褚裟掏出手机给男朋友打电话,他其实已经生气了,但又不能跟欧阳君豪生气。 近来,突然出现了很多国产剧,它们写着女性题材,导演和编剧却都是男人,他们喜欢把男人眼里的女人呈现出来,然后就变成迎合男权社会的产物。 它们不细腻,没有表现出来“女人”,一个离了婚的女人有优秀的男人追求,女人为了男人互撕,一个大龄剩女最后找到了真爱,多金的单身女人在拼命把自己男性化,成功的男人带着不成功的女人去玩,这些女人就是成功了。 “褚裟,你是不是不喜欢看这个?” “都是中年油腻男意'淫出来的垃圾,也不知道搬到电视上做什么?”褚裟拿起遥控器关上电视,他点燃一根烟,“这些垃圾剧只教会女孩子做梦,没半点实际的东西。还不如宣传一下高考很重要,让大家少在这里耍古惑仔那一套。” “你心情不好?”沈初羽挽着褚裟的胳膊,小心翼翼的询问,他怕对方生气。 “有点。” “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开心一点。”沈初羽用两根手指给褚裟扯出一个笑容来,“我男朋友长得真好看,笑起来更好看,给我笑一个,笑一个嘛,就这一次好不好?” “好家伙,拿我当玩具了?就不怕我收拾你是吧?” “你干嘛啊?昨晚让你折腾了那么久,今天又让我过来,可不舒服了。” “我看你昨晚挺舒服的。” “一开始很难受的,后来就有点舒服了,还好你昨晚对我很温柔,我觉得挺好的。” 褚裟好声好气的揽着沈初羽的腰,他牵着对方的手让其坐在自己腿上,一副好心情的样子,“你这小胆子还挺肥,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也不怕被人听去了?” “不怕,我有你,什么都不怕。” “你们两个考虑一下我,行不行?”欧阳君豪把酒瓶往桌子上一放,“我让鲨鱼叫你过来,是为了批评他的,我要当着你的面批评他。” “你为什么要批评我男朋友?”沈初羽还坐在褚裟腿上的,他用警惕的眼神看着欧阳君豪,“你要是想批评他,就先批评我,我不准你欺负他。” “我欺负他?我可是他最好的兄弟,他却瞒着我跟你在一起,再说了,就你?” “我怎么了?”沈初羽看着欧阳君豪上下打量的眼神气红了脸,“他欺负我。” “初羽有点认生,你别那么凶。”褚裟去翻沈初羽的书包,“作业写完了吗?” “没有。” “回家写作业去。”褚裟立马严肃了,他翻了翻沈初羽的课本,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儿勾画,“上课睡觉了?” “班长,我没有。”沈初羽是二班的,他鼓足勇气才敢跟班长告白的,班长没有骂他恶心,还跟他谈恋爱了。 就是有一点不太好,班长天天带着他刷高考题,把他的黑眼圈都熬出来了…… “我给你报了辅导班,一天到晚的少看些电视剧,多学一会儿是一会儿。” 沈初羽兴高采烈的来找男朋友玩,结果被塞了几本学习资料,周末还被添了辅导课,他垂头丧气的走了。 临走前,他还可怜巴巴的看着褚裟,结果被对方无情的赶走了。 “鲨鱼,你们两个发展的也太快了吧?”欧阳君豪对爱情的认知还停留在拉拉小手亲亲小嘴上。 “没那么多时间去谈恋爱,但我们家初羽又很喜欢我,愿意牺牲自己的时间来陪我,所以也就发展的快了。”褚裟挑了挑眉,“我不想让他来的,怕你看到别人成双成对的伤心。” “把你脸上幸福的笑容收起来,我很难过,真的很难过。” “好吧,说正经的,你为什么放弃乔锦锦同学了?你不是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吗?” “那天你不在,乔锦锦指着王张黎雪说她以后一定会做我的小三,我不明白,实在是想不明白。乔锦锦有太多莫名其妙的话了,我明明没有做,可她已经给我定下了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褚裟摇了摇头,他也想不明白这是什么路数,突然,他顿了一下,想到了一个可能,“未来人。” “什么?” “我从来时来,我到去时去。”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很幸运,他们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上天给了他们这个机会,是希望他们好好生活的,可惜了。” “我怎么一句也没听懂?” “得亏欧阳伯伯只有你一个孩子。” 这句欧阳君豪听懂了,褚裟嫌他笨,“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 “笨蛋。” “你居然说出来了,难道你很聪明吗?” “那也没你笨。” “我要把我静心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丢进臭水沟里。” “这里没有臭水沟。” “我去找。” “你作业写完了吗?” “我都失恋了,你也不安慰我,关心我,还说这件事打扰我伤心。” “我写完了。” “你完了,我要把给你的礼物丢了。”欧阳君豪气急败坏的拿着礼物往外走,他今天非要找条臭水沟把东西丢了不可。 傍晚 “爸,同学找我有事,我去去就回。” “谁啊?” “你不认识。” “哦。”南钟国看着儿子已经出了门,追上去叫住人,“忡生啊。” “爸,怎么了?” “乔锦锦是女生,你们两个都长大了,以后还是不要太近了,影响不好。” “知道了。”南忡生骑着自行车穿过街道,来到了大排档,他没想到褚裟和欧阳君豪这样的富家子弟还会来这种地方吃饭。 其实是欧阳君豪一路走着要找臭水沟,最后走到了附近,饿了。 他想起乔锦锦曾经在这里请他吃过饭,所以非拉着褚裟在这里吃。 故地重游,他要跟逝去的爱情告别。 既然是在乔锦锦家附近,也就是在南忡生家附近,褚裟就打电话给南忡生,让他给自己送枝笔。 在欧阳君豪闹脾气的时候,褚裟的钢笔被摔坏了。 “这道题怎么做?”褚裟扯住南忡生衣服的一角,他又急的撕了一个本子,但还是不会做。 南忡生笑了一下,微不可见,他坐在褚裟旁边仔细讲了题的解法和知识点。 “谁让你坐我旁边的?滚开。”褚裟一明白题怎么做以后立马推开南忡生,他随手从书包里拿了几本高考资料书扔在南忡生身上。 “这是给我的生日礼物吗?” “我用不着你了,走人,别在这里烦我。” 南忡生推着自行车走了,他听到身后的欧阳君豪在跟褚裟说话,叹了口气,他怎么就摊上这么大个麻烦? “鲨鱼,你们两个居然是一天生日,这也太巧了吧?” 褚裟不高兴了,同一天生日只会让他更烦南忡生这个人,“他就是我的一条狗而已。” “大家都是同学,你别太过分了,我现在又不喜欢乔锦锦了,你怎么还针对他啊?”欧阳君豪发现南忡生还没走远,于是用胳膊肘捣了捣褚裟,示意他别再继续说了。 “不知道,莫名看他不顺眼。”褚裟喝了一口啤酒,看着南忡生的背影走神,“也许我们上辈子是冤家吧。” ………………………………………………………………………………………………………………………………………………………………………… 小剧场一 打架后续 褚裟:有一个未接来电,你没听到吗? 忡生:抱歉,我没听到,刚才一直在捡球。 褚裟:要你何用? 小剧场二 回拨电话 褚裟:我之前在练习,没听到电话,有事吗? 阿豪:现在没事了。 褚裟:嗯,挂了。 作话: 你们留言说打架没后续,这是后续。 我不是用一句话就概括了吗? “这一天,手机很懂事,它就没响过。” 这里用了留白手法,电影、绘画和文章都常用到,不写是让你们想象的。 举例,祥林嫂最后怎么样了?“大约孔乙己的确死了”,诸如此类等等。 为什么忡生要给鲨鱼手机静音? 是不是他不希望有人来打扰鲨鱼? 是不是他在心疼鲨鱼? 手机是个物件,它怎么懂事啊?这个懂事是在说南忡生啊!对不对?感觉来了没? 为什么洋君没有写鲨鱼跟忡生生气? 是不是鲨鱼没有跟忡生生气? 是不是代表鲨鱼对南忡生是宽容且放任的? 这样一解释,是不是我这句“这一天,手机很懂事”比直接把那个小剧场的内容写出来要有深意的多?我文学素养有限,左思右想才弄出来这么一句,光懂事这个词我就在几个词里选了半天。 明线上 “这一天,我遇见了很多事情,他好像有点累,我不想让这些事打扰他,于是我把他的手机静音了。” 暗线上 “他问我的时候,我的谎言很拙劣,他没有追问,也没有生气。” 如果南忡生是个女生,这两句会很合适,但他不是。而且这两句不符合南忡生的人物性格,我就把它们涵盖在故事里了。 这两句话是那一章要讲的全部内容,含糊一点就是最后那一句总结:这一天,手机很懂事。 注:有个小可爱我要点名表扬一下,蜜漏留言忡生给鲨鱼手机静音后,应该会写鲨鱼对他生气。你很聪明,看到了很重要的一点,棒棒哒,让我们给密漏童鞋一点掌声。 你们有看不懂的地方一定要留言问,我才能知道,才能去解释。 第 309 章 距离高考仅剩11天。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时间突然过得很快,抓也抓不住,它悄悄爬上课桌,溜进桌洞,掉到了地板上,摔得四分五裂。 青春的这几天里,大家好像都洋溢着莫大的热情,融化进这个夏日里。 隔壁一班有搬凳子的声音,稀里哗啦的,乌泱泱一群人来了二班。 一班的学生懵懵懂懂的看着来到自己班级的同学,又看着满面笑容的物理老师,渐渐失去了笑容。 青春最疼痛的就是体育课下雨,而物理老师走进了课堂,更疼痛的就是,没有下雨,体育老师也没有生病,但物理老师还是走进来了。 “你们体育老师有事,这节课我来上。” 多么熟悉的话语,后来,它成了每个高中生最不愿听到的一句。 “班长,你来回答一下这道题,选什么?” “a,b……”褚裟眨了眨眼睛,有点不确定的继续回答,“c,d。” “答案一个个往外冒,你就不能一口气说了吗?”物理老师用教杆敲了敲黑板,“你坐下吧。” 褚裟立马坐下了,可他前面的人还站着的,影响他看黑板了。 “你去墙角站着,自己不学习,也别影响别人学习。” 褚裟上半张脸刚刚好从一摞书里露出来,他正好对上南忡生的视线,狠厉的看回去,南忡生惊慌的挪开目光。 “褚裟,你又看什么呢?起来,你说这道题怎么做?” 听完褚裟说的做法,物理老师顿了一下,题目答对了,他也没理由说褚裟了,“褚裟,你要是不想听课,就去练球吧。” 褚裟五岁就开始学高尔夫球,十一二岁的时候就已经展露头角,算不上天才,但还算有天赋,拿了一些奖项。 这时候,褚时简就把高尔夫作为褚裟的主要特长培养,让儿子把更多的时间放在高尔夫上面,褚裟没有业余时间,他的周末基本就在球场或赛场上。 在通往职业球员的道路上有太多的变数,虽然褚裟此前去美国参加过公开赛,但褚裟的手腕有伤,褚时简总担心他有失利的一天,所以一直都让老师多管教一下褚裟。 3月的时候,褚裟参加了职业球员的专业技术考试和规则考试,已经做了职业球手。 如今,高考对他来说不是很重要了,老师也就懒得管他了。 补不完的作业,拖不完的堂,考不完的试和开不完的家长会,这些都是多年后回忆起来的高中生活。 “南忡生,你在那边怎么写字?去一班班长那里坐。” 南忡生先是看了一眼褚裟,看到对方不乐意的表情后立马回绝了老师。 “让你过去就过去。” 一班和二班是重点班,一个班里才三十人,教室很宽敞,物理老师带着一班的同学来这边一起上课倒也能待开。 “不准沾到我桌子。”褚裟低声威胁着南忡生,“一边儿去。” “褚裟,你现在又不学习,用得着那么大的桌子吗?你们两个一起坐。” 一班和二班的关系很好,关系好点儿的同学都亲亲热热的凑到一起坐了。 当然,物理老师根本不会让关系好的人坐在一起,他们坐在一起可不是为了学习,是想说小话的。所以他在一开始就让欧阳君豪去别处坐了,欧阳君豪要是坐在褚裟身边,他们两个就只会打扰其他同学学习。 南忡生面如死灰的跟褚裟并排坐了,他可以预想到老师一走,他就要被教训了。 物理老师刚一走,褚裟就踢倒了南忡生,他蹲下来揪着南忡生的衣服把人扯到自己的面前,“我说不准过来,你是没长耳朵吗?这地方是你能坐的吗?” 也没有人过来拦着,大家都知道褚裟和欧阳君豪是霸道惯了的人,南忡生坐在欧阳君豪才能坐的地方,这不是自找麻烦吗?哪怕这是老师让坐的,但他今天也惨了,可能要挨打了。 “鲨鱼,行了,行了,是老师让他过来的,又不是他能控制的。”欧阳君豪走过来,他因为离得远,没能及时拦住好友,但心里却很熨帖。 他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只是褚裟先他一步对南忡生发难了,熄了他的火。 无论是之前乔锦锦的事,还是一个小小的位子,他都对南忡生不满极了,早就想收拾对方了。 “对不起。”南忡生过于低眉顺眼,这样的态度让人看了更火大。 褚裟松开了南忡生,他理了理领带坐下,从钱包里掏出钱来,“去给我买瓶水。” “知道了。”南忡生知道褚裟不爱喝水,但他绝对不会说买瓶牛奶喝,因为他好面子,觉得喝牛奶跟个孩子一样。 如果让旁人知道了这事儿,他定会气急败坏的。 “你不要想着再过十一天就能摆脱我了,一辈子那么长,我有的是时间收拾你。以后,你再碰别人的东西,我就打断你的手。” 南忡生回头看了一眼褚裟,点了点头,他从超市里买回来一瓶水,“没有你常喝的牛奶了。” 超市里还有褚裟常喝的牛奶,只是,南忡生不想买。 “没了?” “没了。” 褚裟拧开瓶盖儿喝了一口,皱着眉把水给了南忡生,“我不喜欢,你把它丢了吧。记住了,我不爱喝水,以后不要买了。” “还买别的吗?” “走开,我要睡觉,别在这里碍眼了。” 南忡生拿走了水,回了自己班,现在学习任务重,褚裟也没什么时间找他的麻烦,除了偶尔做不出来题的时候。 他看着只喝了一口的水,鬼使神差的喝了一口,发现也没褚裟说的那么难喝。 “南忡生,有人找。” “谁?” “乔锦锦。” 南忡生摇了摇头,“跟她说,我得学习,有事以后再说吧。” 乔锦锦的心思不在学习上,成绩也就越来越差,老师们都很心痛。 她也很着急,因为她已经把高中学到的知识都还给老师了,如今从头再来,简直就是一场折磨。 成绩一差,她就被校长找了理由调到普通班了。 等乔锦锦一离开一班,不能再和南忡生一个班后,她就慌了,她怕以后和南忡生不在一个班,对方就喜欢上了别人。 又或者,他在褚裟的威胁下,彻底跟自己断了往来。 她一次又一次来找,但南忡生不搭理她。 在乔锦锦依依不舍的离开时,她一直盯着南忡生,对方不曾看她一眼,她急了,“南忡生,我们还是朋友吗?” “乔锦锦,高考是我唯一的出路,你能不能放过我?”南忡生反问乔锦锦,他终于回过头看她了。 “你不喜欢我?” “我不知道我究竟做了什么让你误会了,如果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我真的不喜欢你。” 唯一的希望破灭了,乔锦锦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人们在这些男女失败的恋情里大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谈恋爱不如好好学习,也不如好好工作,至少你好好学习就能有希望考个好大学,好好工作就有可能加薪。 实实在在的把脚踏在地上不比依托于别人来的可靠吗? 高考结束的铃声响了,考生们顶着烈日出来了。 南钟国站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南忡生出来,满头大汗,脸都被晒伤了。 条件好的学校都能做考场,圣英国高的学生都在自己学校考。 “爸,我不是让你在阴凉处等我吗?” “没事,没多长时间,儿子,你感觉怎么样啊?” “还行。” “那个,你同学呢?” “什么同学?” “就那个个子高高的,皮肤白白的,学习挺好的那个。” “他被保送了,没来考试。” 褚裟一年前就通过高尔夫特招敲开了名校的大门,也就是褚时简压着他让他继续在学校里学习,不然他可能就不来上课了。 这件事南钟国自然不知道,毕竟在褚时简嘴里,他把儿子养的又听话又乖,仿佛那个脖子上有纹身还经常欺负同学的人不是褚裟一样。 以前有系统,有公司,褚裟还有个做朱砂痣的任务,还会从系统那里大体知道将会发生什么。虽然知道的不多,但他好歹能知道自己高考后会选什么专业。 后来他嫌公司烦,去把公司毁了,除了在能修仙的世界里,他还能掐会算外,其他时候他也就不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了。 对,他不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以前他是拿着剧本的男人,后来被他作没了。 “我该怎么办呢?”褚裟头疼了,他现在不知道自己的职业生涯能维持多久,毕竟手腕的伤不算轻。 他其实也能依靠系统开挂来着,但是他太作了,公司不放心他,一直在打压他,后来公司就把自己打压没了。 “姐姐,我会不会打着打着比赛手腕就撑不住了?” 【我没有挂给你开,你自己的路自己选。】 十八岁这一年,高考结束后,一直没能睡个好觉的南忡生睡了一个好觉,一直在睡觉的褚裟却睡不着了。 石子打在了玻璃上,南忡生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他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户边看到楼下有个男生在抽烟,不用细看他就知道这人是谁。 “褚裟。” 原本在跟蚊子斗智斗勇的褚裟听见南忡生的话后,开心的回了头,只有一秒,下一秒他就气急败坏的教训南忡生,“你们家楼下怎么能有这么多蚊子?” 为了防止乔锦锦影响南忡生学习,南钟国收下了褚时简给的钱,给他们搬了家,住进了小区。 褚裟这话说的好像别的地方没有蚊子一样,明知道他是在发泄心里的不爽,不是要动手打自己,可南忡生还是心颤了一下,“我去给你拿蚊香来。” “不用。”褚裟丢了烟头,坐在了石墩子上拍蚊子,“你考的怎么样?” “还行。” “能上一所很好的大学吧?” “嗯。” “我之前比赛的时候伤了手腕,就算以后打职业,我可能也走不长久。” 南忡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对方都不会高兴的。 “忡生,如果我退役了,没钱吃饭了,你得养我。” “什么?” “那天你说过的,你愿意做我的狗,这辈子你都别想赖。如果我以后混不下去了,你就得养我。就这么定了,我困了,要回去睡觉了,你有车吗?” “我有自行车。” “送我回去。” “褚裟……” “嗯?”褚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南忡生按着后脑勺吻了好久,在南忡生放开他的一瞬间,他立马一巴掌打在了南忡生的脸上,“你找死吗?” “我看你也不怎么样。” “什么?” “对我那么凶,一个决定却不敢自己做,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褚裟闻到了南忡生身上的烟味儿,有点困惑的看着他,“你抽烟了?” 这话没别的意思,抽烟喝酒的人会是褚裟,却不会是南忡生。 “你一直都是别人眼里的褚神,现在这个样子太丑了,不要让他们看到。” “你是在挑衅我吗?” “没有,我怎么敢?” 褚裟觉得不对劲,如果不对劲,那就要赶紧跑,这是小动物的本能,“我要回家了。” “不是说了吗?我送你。” “嗯。”褚裟站在路灯下边,看着南忡生去推自行车。 今夜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路灯照亮的路有限。 ※※※※※※※※※※※※※※※※※※※※ 敬请收看,今日说法:软饭硬吃。 这种威胁的行为是错误的,请勿模仿,容易吃上国家发的饭。 第 310 章 彼时,毕业晚会上,欧阳君豪和乔锦锦坐在一起打打闹闹。 二班班长褚裟在旁边弹吉他,沈初羽在他身边看着他。 “我喜欢的人……他有男朋友了。” 此时,依旧是毕业晚会,欧阳君豪和褚裟坐在一起,褚裟还是在弹吉他,沈初羽捧着脸听他唱歌。 “我喜欢的人……他有男朋友了。” 闹钟响了,南忡生掀开被子坐起来,他一直很自律,按时起床,洗漱完开始整理房间。他把被子叠好放在床尾,把枕头上的褶皱拍打掉,最后站在阳台抽了支烟。 手机在桌子上震动,它的疯狂惊扰了在走神的南忡生,他走到桌子前弯腰掐灭烟头,坐下后拿起手机,既陌生又熟悉的号码闯进了视野里,时间停了下来。 烤面包机响了,两片面包弹了出来,时间恢复了运转。 南忡生看了一眼时钟,接了电话,走到厨房拿了一个盘子,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一一端到了饭桌上。 “是我,你现在有空吗?” “有事吗?” “我想见你。” 三年前,高考结束后不久,褚裟刚找过南忡生,两家人就坐在了一起,他们把两个孩子被抱错的事说了出来。 南忡生高考考的不错,他在最后一次考试考了年级第一,而褚裟早就通过了职业考试,还被保送了。 在一切尘埃落定后,这件事才被大人开诚布公的说出来,他们应该不会再影响到孩子们的前程,应该不会…… “你说什么?” 褚裟不等褚时简再说什么,烦躁的摔了手里的杯子,“你们在坑我吗?因为我的手腕受伤了,觉得我废掉了,不想要了对吗?你让我学高尔夫球,你让我考第一名,我一直努力的达到你所有的要求……你现在觉得南忡生更好,就想换一个儿子,丢掉我这个废物吗?” “小裟,褚先生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们是什么意思?”褚裟来回踱步,他对南钟国伸出手,“亲子鉴定呢?让我看一眼。” “褚裟,别闹了,冷静下来,有点礼貌,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我不像样子,你就像样子吗?” “小裟,你爸他是为你好,怕影响你们两个高考。” “我看是担心他亲儿子。”褚裟什么也不想听,他自己回了褚家,把自己的衣服收拾了一行李箱走了,连个消息也没留下。 南忡生也没有回褚家,他好像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因为一切来的太突然,措手不及。 他庆幸于这个消息是在高考后通知他的,至少没有影响到他高考,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新的家庭,新的家人,他也许不能适应。 当然,褚裟只是短暂的焦躁不安,他在酒店住了一周后就恢复冷静了,拉着行李箱来了南钟国家楼下。 南钟国很高兴,他还以为儿子嫌自己穷,不愿意回来,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那个……我还不习惯叫你爸,虽然褚叔叔对我很严厉,但我叫习惯了,等我适应了再叫你行吗?” “好,好,好,都听你的,吃这个。” 褚裟看着眼前满满一碗菜,端起碗来往嘴里扒饭,吃着吃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来看着南钟国,“既然我回来了,那他也得回去吧?” “啊?”南钟国看向南忡生,笑意消失了一些,他知道褚裟说的对,他想见自己的亲儿子,那人家肯定也想见到亲儿子,于是把不舍藏进心底,给南忡生收拾好东西,亲自把孩子送了回去。 十几年前的意外,阴差阳错的改变了两个孩子的命运,如今,错位的人生重归正轨。 原本以为两家人会成为朋友,但是没有,褚裟死倔,不肯去褚家看养父母,也不让南钟国去看南忡生。 南钟国只能偷偷去见南忡生,幸好,褚裟平时都在训练,没什么空闲时间,也就不知道这件事。 一过三年,生活归于平淡。 不年不节的,南忡生竟然接到了来自褚裟的电话,还真是稀客。 他知道对方有多容易陷入情绪里,如今不知道又是遇到了什么挫折。 他想到了什么,找到笔记本,在搜索栏里输入褚裟和高尔夫球,果然看到了一条最新消息:美国公开赛上,华国小将褚裟再次输给大卫·沃瓦德,无缘金牌。 三年没有一点消息,一受挫折就来找他,果然是褚裟能干出来的事。 两枚美国公开赛的银牌对于一个高尔夫球员来说是相当优秀的战绩了,何况,褚裟也就二十一岁。 他去年就是赛季黑马,不过,今年没能拿金牌倒是众人意料之中的事,毕竟褚裟的对手很厉害,而华国此前连前三都没进过。 在褚裟第一次站到美国公开赛的决赛场上的时候,那个拿了无数金牌的白人球手直接把他打到满头大汗,他一次又一次擦汗,一面倒的局势被对方维持到了比赛结束。 最后领奖牌的时候,褚裟笑都笑不出来。 南忡生看过上一次比赛,这一次的没看,因为他知道褚裟不是大卫的对手,不想再看到褚裟一个人去面对必输的结局。 “你在哪儿?” “我在机场。”褚裟坐在候机室的椅子上,飞机延误了,南钟国去给他买牛奶了。 “我有课。”南忡生已经大三了,课程多,时间紧张。 “我还在国外,飞机晚点了。”褚裟抬起头来,接过南钟国递过来的牛奶,“国外的牛奶我喝不惯,你下次带点国内的。” “爸在你身边?” “嗯,他在。” “爸说要给你庆祝,你来吗?” 褚时简去年就办过一次庆功宴了,褚裟连面都没露,没想到这次还办了。 那一次的庆功宴上,南忡生见到了欧阳擎,他总算明白褚裟怎么是现在这幅样子了。 目光是上位者的目光,态度轻蔑,欧阳擎把南忡生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打量了一遍,“听时简说你在读金融,以后就来我们公司上班吧。” 欧阳君豪不在,他出国留学了。 这些富豪把不成器的孩子送到国外读书,回来就是海归,仿佛出去就是度了层金,朽木就能成才一样。 “他说,欧阳先生会去。” “我知道了。” 嘟嘟嘟…… 南忡生看着被挂断的通话界面,他还没有问他,“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下了飞机后,天已经黑了。 万家灯火,热闹是别人的,孤独是自己的。 黑夜如同蜘蛛结网一般织上天空,星星被随手撒了几颗,今夜有些冷意。 南钟国让儿子坐着休息会儿,自己一个人四处找车,正在他以为没车了的时候,看见了南忡生。 “忡生,你怎么来了?” “他呢?” 现在感觉糟透了,褚裟独自一个人躺在长椅上休息,比赛结束后,他很委屈,想立刻回来,想回家睡觉,可坐火车太慢,飞机又晚点了,好不容易到了这里,连辆出租车都没有看到。 “褚裟……醒醒,别睡了。” 耳边传来陌生的声音,褚裟睁开眼,湿漉漉的眸子看着南忡生,“忡生,我又输了,打不过他。” 南忡生叹了口气,他拿起一旁的行李箱,把一旁的牛奶歌丢进垃圾桶,“先上车。” 褚裟亦步亦趋跟在南忡生身后,在南忡生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关上门的时候,撞了一下他的背。 “没睡?” “小裟怕坐飞机,一路上没睡。”南钟国打开车门,“快上车,让忡生送你回去,回家睡个好觉。” 天太晚了,路上车流不多。 南钟国坐在后头,已经睡了,鼾声如雷。 红灯亮了,南忡生停下车子等绿灯,他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的褚裟,对方靠着窗户看外面阑珊的灯火,脖子上围着厚厚的围巾,哈气的时候,玻璃朦胧了一片,“车子是他给你买的?” “嗯。” “过得怎么样?” “还好,最近课比较多。” “嗯。” “你……戒指挺好看的,买的吗?” 褚裟抬了一下手,他低头看了一眼戒指,然后摘了下来,摇下车窗丢了,“你不说我都忘了摘。” “跟男朋友吵架了?” “分手了,明明以前很相爱来着。”褚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烟瘾犯了,四处找烟。 南忡生把车停在路边,扭头看褚裟,“你把安全带系好,不要在我车里制造垃圾。” “你说什么?”褚裟吃了糖,把糖纸在南忡生跟前晃了晃,随手一丢,“听不到,我很困很累,你能不能不要烦……” 南忡生捧着褚裟的脸吻了一会儿,一辆车经过,他愣了一下,放开褚裟,调转方向盘继续往前开,“稍微消停会儿吧,我知道你很委屈,这就到家了。” “我也不想这样的,打又打不过,只能硬着头皮上,睡不好吃不惯,回来还要应付那些人。”褚裟看着窗外,掏出一个奶糖给南忡生,“我不是故意这样的,不怪我,都是你的错。” “我给你找个没人的地方,记者找不到你,褚时简也找不到。”南忡生伸手把奶糖接了放在一旁,“你的手腕还好吗?” ※※※※※※※※※※※※※※※※※※※※ 我开始了纪录片式写文,高中,大学,工作……哦,裟哥没有大学上了,他打职业赛了,上一章做的决定。 第 311 章 近来流行度假,去海边,去山里。 所以,有人就在山里开了旅馆,木制的房子隐藏在青山绿水里,鸟语花香,倒是很有新意。 南忡生把南钟国送回了家,说要带褚裟去个僻静的地方休息几天,避一避媒体。 说找个没人的地方,还真是个没人的地方,是山里的一个旅馆,很僻静,只有他们两个客人。 “最烦夏天了,都是蚊子,靠!”褚裟抬起胳膊,上面被蚊子叮了不少包,他看着南忡生右手行李箱左手包的去开门,“沉吗?” “你装了什么?” “死尸。” 南忡生叹了口气,艰难的提着包拉开门,他扭头看在门口来回踱步的褚裟,“你就不能帮帮忙吗?” “我得保护手。”褚裟把自己的护腕展示给南忡生看,“酷吗?” “你进来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事?没有我就先走了。” “关上门。”褚裟踢了一下地上的包,他拉开拉链,把里面的美金掏出来数,然后一摞一摞的摆在桌子上,“想要吗?给你一万,路费。” 南忡生刚要接下,就见褚裟把钱护在怀里,他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你去抢银行了?” “这是奖金,去年六十万多一点,今年九十万,资本主义的钱真好赚。”褚裟叼着棒棒糖数钱,数完往包里一塞。 做运动员可不是褚裟说的那么容易,他刚出道的时候,没有名气,没有获奖,只有南钟国陪在他身边照顾他的生活,去参加比赛就是四处碰壁。 作为一名黄种人,褚裟在赛事中一直受到各方打压,不出成绩,默默无闻,吃了哑巴亏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这些事,褚裟不说,南忡生也不问,但他都知道。 “我饿死了,去找点儿吃的,快去啊,我先睡会儿,浴室在哪儿?” 南忡生无奈的起身找浴室,他拉开门,“这里。” “目前用不到你了,去给我找吃的。”褚裟摘了帽子和护腕,抓着后背的布料把短袖拽下来扔到一边,边走边脱裤子,他戳了戳腹肌上蚊子叮的包,“这死蚊子隔着短袖把我肚子咬了两口,看什么看?你没腹肌吗?看自己的去。” 南忡生移开视线,背对着褚裟问,“你要吃什么?” “肉,我也不知道,我感觉自己饿的能吃下一头牛。” 浴室的门关了,水声响起。 等到南忡生端着面回来的时候,褚裟已经洗完澡抱着枕头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了。 “起来吃面。”南忡生踢了踢沙发,他看着褚裟扔的到处是的衣服,一件一件收起来叠好,他打开电视,找到体育频道,正好在播褚裟拿了亚军的新闻。 “鲨鱼褚裟已经连续两年获得美国公开赛的亚军,一跃成为华国最顶尖的高尔夫球手,他如今被外界寄予厚望,很多人认为他是最有可能创造奇迹的华国球员,甚至期待他有一天能拿下华人的第一个高尔夫大满贯赛事冠军……” “我们期待他更多精彩的表现,也希望他下一次能捧回冠军奖杯。” “别吵……”褚裟抓着再次来叫他起来吃面的南忡生的脖子把人按倒在沙发里,他看着身下的人愣了一下,男人最懂男人,他好像感觉南忡生有点不太对劲,于是立马放开了手,拿起筷子就开始吃面。 “老板说天太晚了,没有什么吃的给我们,我就去厨房给你煮了碗面,加了鸡蛋,牛奶只有这样的,凑合一下吧。” 褚裟夹了面往南忡生嘴边送,“飞机餐太难吃了,给我饿的够呛,你吃吗?” “不用,我吃过了。”南忡生把视线从褚裟的眸子移到了他的脖子上,褚裟天天不是训练就是比赛,早就晒黑了,皮肤不再白皙,脖子的扶桑花纹身也就没了之前靡靡之感,人看着也健硕了很多。 “你不会下毒了吧?”褚裟停下了咀嚼,怀疑的目光犹如实质般落在南忡生身上,“三年不见,丑小鸭变白天鹅了啊。” 南忡生握住褚裟的手,低头吃了筷子上夹着的面,“没毒。” “我就开个玩笑而已。”褚裟继续吃面,直到见底了才把碗放下,靠在沙发上喝牛奶,漂亮的桃花眸子不见往日的深情,迷迷瞪瞪的快要合上了,“你什么时候走?” “我请了假,不急着走,你有什么事就抓紧时间说。” 没人回应,只有浅浅的呼吸声和电视机播报新闻的声音。 南忡生一回头就见褚裟已经倒在沙发上睡着了,他立马关上电视,找了条毯子盖在褚裟身上。 睡前,他想摸一下褚裟的脸,可是对方已经睡了,他不想吵醒他,只是点了点褚裟鼻梁上细小的雀斑,“晚安,好梦。” 南忡生一直都有一个猜想,他和褚裟原本应该是双生子,一起出生,一起长大,永远在一起,但上帝分开了他们。 不然为什么褚裟对他有着那么大的吸引力?一定为了弥补他缺失的一角,上天才安排了他们两个互换人生,让他们此生都纠缠在一起。 褚裟出生的时候就很不省心,母亲难产,生与死之间,只有一个他活了下来,哭声传的很远,像是在哀伤。 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了什么,还没等母亲使劲儿,南忡生自己出来了。 他们生在同一夜,褚裟生在零点之前,南忡生生在零点之后, 褚裟是末,南忡生是初,褚裟是俄梅戛,南忡生是阿拉法,这是他们命运纠缠在一起的开始。 月儿很皎洁,它穿过窗户落进屋里,躺在沙发上的人睡的很沉,倚着沙发的人应该也睡了。 天亮了,鸟鸣吵醒了熟睡中的人。 褚裟从沙发上坐起来,他揉了揉眼睛,发现南忡生趴在桌子上睡的,光着上身赤着脚到处找拖鞋,边找边把南忡生昨晚收拾好的衣服翻乱了。 “你要找什么?” “你看见我那件印着鲨鱼的短袖了吗?” “在最下面。” “哦,找到了。”褚裟套头穿上,找了条短裤,边走边穿,他来到冰箱前翻看,没有能吃的东西,“你找的这是什么破地方?没信号,也没吃的,还一堆蚊子!” “我去给你找点吃的。”南忡生对于褚裟的抱怨充耳不闻,他知道对方就是心情不好,看什么都不顺眼。 旅馆老板在后山种了一大片西瓜,个个膘肥体壮。 南忡生看了一眼,花二十块钱买了一个四十斤重的。 褚裟看了,笑话他没头脑,“我们又吃不了这么多。” “只有这么大的。” 西瓜扔井水里一泡,比冰箱冰镇的效果还要好。 瓜皮很厚,瓜瓤很红,吃着很甜,倒是缓解了夏日扑面而来的热意。 “你过几天去训练吗?”南忡生后悔开口问了,他知道这会激起褚裟的火气,两个人又会争吵,也不对,是褚裟单方面的发火,然后摔门离开。 “嗯。”褚裟快把脸埋进大大的西瓜里了,他难得没有气急败坏,而是心平气和的和南忡生吃西瓜。 “需要我送你吗?” 褚裟摇了摇头,他手腕上的伤就像个不定时炸'弹,随时有可能毁掉他的职业生涯,“我还要去看医生,很耽误时间,它得在下一个赛季前恢复到最佳状态才行。” “青年。”旅馆老板的母亲端着皮蛋瘦肉粥和油条来敲门,“我做了饭,你们将就吃点吧?” “谢谢阿嬷。”褚裟的反应很快,立马起身接了过来,又说了几句讨巧的话,哄的老太太笑呵呵的。 南忡生也急忙起身,他一直看着褚裟,今天褚裟的情绪挺稳定的,脾气也很好,面对长辈的时候很乖巧,还知道说谢谢,他快忘了对方三年前的样子了。 因为在外面闯荡久了,所以懂事了吗? “老太婆还挺好的,早知道再多说点好听的了。”褚裟用油条搅着粥,托着下巴看着花瓶发呆,自成一派的唱着歌,“哎呦嗨~每个星期我最期待是for the friday,嘣嘣~每次和你聊天我总是十分的卑微,对你出现掌握精确我也会为你付出心血呀呀哦~你说你说,你爱看蜡笔小新,现在我追你真是他妈伤透脑筋,我时刻提醒自己说话要特别地小心~因为我的创作来源是你啊,而不是酒精,哦吼吼~” 没什么变化,果然不应该对他有多高的期望的…… 南忡生松了口气,他也许希望他懂事一点,又不想他进步的太快,他怕自己跟不上他的脚步了,“还要一碗吗?” 褚裟已经喝了半盆子粥了,如今捧着肚子懒散的躺在地上哼着歌,也不搭理南忡生的询问。 他日常的训练量很大,原本就不小的饭量更上一层楼,幸好他打比赛赚了不少奖金,不然南钟国早就养不起他了。 南忡生也不指望褚裟能帮他收拾残局,他把碗筷收起来端去洗干净,然后把乱七八糟的衣服叠好,一个人坐在桌子前发呆。 没有相顾无言,他们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就那么等待中午,等待下午,等待夜晚,等待明天到来。 ※※※※※※※※※※※※※※※※※※※※ 敬请关注,洋君讲故事:丧偶式婚姻。 第 312 章 没开发的荒山上,枯木不逢春,空荡荡的木制旅馆里,有青蛙跳过,啪嗒一声,它掉进了井里。 外头的鸡叫声很烦人,吵的人心烦意乱。 褚裟爬了起来,他睡足了觉,有了精神头,非要去抓鸡。 平静的山野被褚裟掀起一阵鸡飞狗跳,褚裟在前头追母鸡,狗追着他咬,南忡生跟在后头。 “你放过那只鸡,不然这狗会咬你的。” 山里散养的土鸡很能跑,褚裟累的满头大汗也没追上,还差点被狗咬了,他一无所获的回了房间,狠狠的掐灭了烟头,“我迟早弄死它。” 来的第一晚大睡,第二天还在睡,这是第三天了,人有些精神头儿了。 手机在响,南忡生看都不看的挂断了,然后静音了,他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不能接,接了就有麻烦。 “谁的电话?” “电信诈骗。” 这两年诈骗多了起来,尤其是电信诈骗,花样出的一套一套的,唬的人把钱拱手奉上。 折腾了一通,一身的汗,褚裟拎着领子闻了闻,嫌弃的脱了下来丢给南忡生,“把衣服给我洗了。” 南忡生手里被塞了褚裟的衣服,上面还有汗味儿,他一向整洁有度,应该嫌弃这件衣服的,但他没有,只是拿着衣服去洗了。 “忡生啊。”褚裟突然拉开门,冒出一个头来,“你把自己的衣服也洗了吧?” “我没有衣服换。” “好脏。”褚裟顿时露出嫌弃的表情,随后不加掩饰的盯着南忡生,他到今天还没因为素质低挨打也是够走运的了,“脱,别让我下第二遍命令。” 南忡生看着褚裟,眼底终是在不经意间露出了一丝慌张,“那你能不能先出去?” “怕我看?”褚裟整个人都进来了,坐在椅子上,用脚尖踢南忡生,“脱,赶紧的,真麻烦。” 南忡生没有动作,他在无声的拒绝,因为自己开口说的话褚裟也听不进去,他还不如不说。 “你怎么这么矫情?”褚裟直接上手扒,刚把上衣脱下来就看见了疤痕,他用手指按了按,“这是怎么了?” “欧阳君豪不喜欢我。” 褚裟收回了手,哦了一声,没有再追问些什么,就像不曾知道一样。 “他也是这么对你的吗?” 褚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只有一扇关上的门对着南忡生,他抱着褚裟的衣服无声无息的哭泣,“都是你的错,为什么对我笑啊?都是你的错,你就不应该看我的……” 山里信号不好,褚裟坐在沙发上抽烟,看了一会儿电视,觉得没有意思,便去卧室睡觉了。 他是来放松心情的,也是来休息的,可是这里让他烦躁。 “我在想什么?笨蛋,忘记吧,睡一觉就好了。” 外界发生了什么都与这里无关,在这里,没人知道褚裟是谁,更没人知道南忡生是谁,他们就像两条丧家犬躲在这里等待追捕的人离开。 南忡生把衣服晾好,他在行李箱找了褚裟的衣服,闻了一下,是他的味道…… “可以穿吗?” 褚裟在屋里睡觉,自然没人回答南忡生。 吱呀一声,门开了,南忡生走进来,床上的褚裟平躺着,一动不动,像一具漂亮到不像话的尸体,又像是上天知道他的生日特意给他准备的礼物。 错了,今天是褚裟的生日,他的生日是在明天。 “我可以碰你吗?” 南忡生坐在了床边,伸手抚摸着褚裟的脸,叹了一口气,“还是睡着的时候好,不会说讨厌的话。” 褚裟做了梦,是春梦,他梦到有人在给自己口,深觉是自己封闭训练太久,这才想那档子事了。 他直接脱离梦境,睁开眼睛,这下子算是明白了,“你在做什么?” 啵~ 南忡生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他低头看着褚裟,“我,我不知道。” “你还真是个变态,我对你这么糟糕,你还能想跟我做这事儿。”褚裟想坐起来,“起来,我想抽烟。” “难道不是你的错吗?”南忡生没有听话,他拽着褚裟的领子与其接吻,一滴泪落在褚裟的眼里,顺着褚裟的脸流了下来,明明是他的泪,却跑到了褚裟眼里,“还给我。” “还你什么?”褚裟烦躁的想推开南忡生,但他手腕有伤,他是不会为了发脾气而伤害手腕的。 南忡生抓着心口,手指扣进肉里,“褚裟,所有的,你把所有的东西都拿走了,这不公平,你至少给我留一件,你没有留,什么也没有了,你让我怎么办?明明是你的错,你还要怪我。” “别哭了。”褚裟粗鲁的擦了擦南忡生的眼泪,“哭的真难看,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这里。” 南忡生把手覆盖在褚裟的心口上,感受到震动后脱了上衣,随后一下子红了脸,“还有那里。” “我给你一次机会,把这话收回去,我就当没听过。” 南忡生迟疑了,他喜欢褚裟的眼睛,哪怕很凶,“我喜欢你给我的东西,哪怕是伤害,那也会让我满足。我害怕,不是害怕你,是害怕你知道这件事后觉得我变态,我怕你躲得远远的。” “你果然是变态,但这吓不跑我。你是哪根筋儿不对才觉得我是个正常人的?”褚裟也懒得听南忡生吱吱些没用的,把人从身上拽了下来。 ※※※※※※※※※※※※※※※※※※※※ 上一章写的有点压抑,我就在作话里开了个玩笑。 没开发的荒山、空荡荡的木制旅馆和各怀心思的两个人,我的常规套路就是用环境和流水账的描述去渲染气氛,没有压抑感吗? 第 313 章 抱歉!... 章节内容获取超时...... 章节内容获取失败...... → → →← ← ← 如果无法点击上方链接刷新页面,请手动下拉刷新本页或点击浏览器刷新按钮刷新本页。 如果你刷新2次还未有内容,请通过网站尾部的意见建议联系我们,我们会在第一时间修复! 朱砂痣烙印最新章节、朱砂痣烙印太平洋君、朱砂痣烙印全文阅读、朱砂痣烙印txt下载、朱砂痣烙印免费阅读、朱砂痣烙印 太平洋君 、、、 第 314 章 手机响了,南忡生被惊了一下,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缠的更紧了,他被热意烫了一下,握住褚裟的手,“你的电话。” 那个永恒的夜晚 十七岁仲夏 你吻我的那个夜晚 让我往后的时光 每当有感叹 总想起 当天的星光 “帮我接一下。” “好。”南忡生伸手拿过来,来电人是欧阳君豪,他想给挂了,但褚裟在他身后ding了一下,“嗯啊~” “接。”褚裟夺过手机,“阿豪。” “鲨鱼,你刚才打电话给我是有事吗?” 南忡生咬着自己的手背,可还是有声音漏了出来。 “没事,挂了。” “等等,你那边什么声音?”欧阳君豪听着听筒传出来的声音觉得有点怪,“鲨鱼,你老实的说,你不会在上床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吧?你还真不把我当外人啊!” “你给欧阳君豪打电话了?” “谁的声音?你果然在跟人上床,真是的,老子还以为你输得太惨来找我哭呢!” “是你做的吗?”褚裟的手指按在南忡生的伤口上,他没有任何安慰的意思,变本加厉的继续做,“你把他弄的不好看了。” “呜~”南忡生感觉褚裟艹的太深了,有些难受,呜咽了一声,抓着床单喘息。 “你在说什么?叫他别出声,老子脑子里有画面了,艹!不对,你别艹了,妈的,你他妈的太恶心了,老子的耳朵不清白了!” 那时候的爱情 为什么就能那样简单 而又是为什么 人年少时 一定要让深爱的人受伤 “你对我的狗做了什么?”褚裟亲了亲南忡生的肩膀,“放松,打开月退。” “嗯啊~呃啊——” “你是在说南忡生吗?我教训了一下他,谁让他占了你的位子呢?你的东西永远只能是你的,就算你不要了,别人敢伸手,我就给他剁了。话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脱了他的衣服看到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不对,鲨鱼,你他娘脱了他的衣服……不会吧?不是吧?别吧,你别这么干啊!冷静点儿,天底下什么男人没有?你搞他那不是搞事吗?” “已经在干了。” 欧阳君豪这下知道电话那头儿的褚裟跟谁在一块儿了,“褚叔叔要是知道了这事儿怎么办?” 现在是聊这个的时候吗?南忡生回头看了一眼褚裟,哀求意十足,大概是不想再被欧阳君豪听墙角了。 嘟嘟嘟嘟…… 欧阳君豪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不死心的打了回去,“我还成外人了哈!管家,给老子订机票,我要回去一趟,再不回去,我兄弟就要被人打死了。” 手机被褚裟丢到了一旁,他把被子拽到南忡生下颚处,被子里的胳膊拥抱着南忡生,停在温暖的巢穴里,任凭外面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南忡生睡着了,他太累了,也许怪今天褚裟折腾了他太久,也许怪把压在心里的事一股脑儿全说了有些迷茫,总之,他睡的很熟。 雨停了,但雨过天晴的只是天气而已。 南忡生醒来的时候,褚裟坐在床边抽烟,一地的烟头,他有点不舒服,所以没有起来,趴在床上看着褚裟不说话,只是伸手搭在对方的腿上。 “明明人生是我自己选择的,为什么常常会觉得自己很失败?忡生,你说,我是不是不应该再去自取其辱?”褚裟把手机卡拿出来丢掉,“我不想面对你,不要再联系了。” 旅馆的门被关上了,南忡生没有追上去,他知道,即使是他追上去了,褚裟还是会离开的。 第 315 章 分开的第一年,南忡生只在体育频道上看见过他。 这时候的华国还不重视高尔夫球赛,国内对此关注度不高。 在褚裟第一次拿到公开赛亚军的时候,南钟国带着他去餐厅吃饭,坐在包房里的人正是褚时简和南忡生。 “褚裟,你给我站住!”褚时简忍着怒气站了起来,他放轻了语气,“没有我,你以为你能去美国参加公开赛吗?这才取得了一点儿小成就,你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我去是因为他们邀请了我。” “这么多年来,是我花了钱花了精力培养的你,不是别人。小裟,你就一点儿面子也不给我吗?” “褚先生,一码归一码,我知道,生养之恩大于天。你让我报答你,可以,赚了的奖金我分你一半,都给你也行,但我不是让你挂在身上给别人展示的物件。” “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才让你对养了自己十八年的父亲有这么大的怨气。” “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你让我跟在阿豪身边,让我哄着他,因为他是欧阳擎的儿子。无论是高尔夫还是学习,你什么都要最好看的成绩。到现在了,你找我,不是因为你想我了,就为了那个无聊的奖杯吧?如果你真的在乎我,什么奖杯我都会拼了命的给你捧回来,可你压根不在意我。” “别胡闹,坐下好好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就是把我当成你换取名誉的筹码,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吧?你不是担心我们高考,你就是想继续压榨我!” “你怎么能这么说褚先生呢?他好歹养了你十八年。” “你这种笨蛋居然是我爸?造物主给你安排儿子的时候不考虑我们两个人的智商不匹配吗?” 褚时简把一切安排的很好,可惜他忘了褚裟的性子不会任由他安排。 在那一场认亲的鸿门宴后,他找回了亲生儿子,却失去了一个孩子。 如果他们当时有谁退让一步,也许就不会发展成现在的样子了。 但,谁都没有退让,一个以为他会追,一个以为他不敢走。 任性的孩子丢下一切,负气去流浪,漂泊数年。 美国公开赛上,褚裟再次遇到了大卫·沃瓦德,比赛在六月,春末夏初,阳光明媚。 目前,褚裟位于奖金榜第26位,史上新人奖金排名第二。 大卫是第一,在他作为新人时,拿到的奖金为1082369美元,不过那一年他参赛了26场,褚裟仅参赛12场。 这是高尔夫球赛群雄逐鹿的时代,不管褚裟作为黑马被众人寄予了多少厚望,他的对手大卫都处在巅峰期,他再一次输了。 “输了啊。”南忡生这才想起自己煮的粥,快步走过去的时候,粥已经糊了,他平静的处理烂摊子,“又不是只有一次机会,下次吧。” 一整年,褚裟都在高尔夫球场里进行封闭训练,没有参加任何比赛,也没有任何消息,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美国高尔夫名人赛,是美国高尔夫四大赛事之一,在四大赛事中排名首位。 它作为全球高尔夫球界最顶级的赛事,只要球员取得一届大师赛的冠军,就会为自己的职业生涯带来无法比拟的荣耀。 大师赛冠军将自动获得未来五年其他三大赛事的参赛资格,并获得大师赛的终身参赛资格,还将获得未来5年pga tour整赛季的参赛资格和五年的球员锦标赛参赛资格。 大师赛门票并不昂贵,但门票非常非常难以得到,因为根本没有官方售票,即使是练习日的门票,也需要提前一年在网上申请,最后还需要随机抽取。每年的大师赛门票都有一份名单,只有在名单中的人才能购买。 欧阳擎热衷于高尔夫球赛,他的生意做的又大,自然能拿到门票,他在观众区一边摆弄着望远镜一边训斥儿子,“你买的这是什么望远镜?一点儿用都没有。” “我肯给你买就不错了。”欧阳君豪把望远镜随手一丢,被这里的工作人员捡了起来,他笑了两下,被老爸打了一巴掌,无奈的耸耸肩,“爸,你说,鲨鱼能拿第几?” “一边儿去,别吵着我看球。” 南忡生刚收拾完屋子,洗了一个苹果,打开笔记本找到高尔夫频道,他不懂高尔夫球,但他看得懂褚裟的眼神。 “前冠军约翰斯出发前状态不好,如今状态好像是有所回升。他全天抓到六只小鸟,只吞一个柏忌,第二轮结束后他与来自英国的华德共同处于并列第4的位置。” “维尔今天发挥更为出色,出发前3洞连续抓到三只小鸟,全天抓到七只小鸟,吞一个柏忌。” “现在,排名第二的是来自华国的褚裟,今天他发挥的非常好,他抓到八只小鸟,没有柏忌。” “大卫·沃瓦德目前排名第一,他一如既往地厉害,捉到了十只小鸟,他此前创的单轮最低杆为六十五杆,如今领先第二名两只小鸟球,看来,今年的冠军对他来说毫不费力呢!” 四月的天气很晴朗,高尔夫球场非常安静。 褚裟正了正帽子,这是第16洞,他谨慎的目测了位置,不知怎么的,一直求稳的他今天战意蓬勃。 “我们可以看到,褚裟用3号木杆在596码外打出了双鹰,这是轰进美国公开赛历史上的首个信天翁!” 一直到结束,南忡生才回过神来,苹果已经吃完了,苹果核还被他吃了大半,他把嘴里的苹果核吐了出来,拿了毛巾擦去手上的汁水。 这一年,仅23岁的褚裟以创纪录的优势称雄美国名人赛,他成为奥古斯塔球场上第二年轻的冠军,拿走了作为奖金的一百三十五万美金。 机场上人山人海,尖叫声不绝于耳。 当红女星洛玟戴着墨镜和口罩大步流星的往前走,身边十几个保安保护着,她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经纪人赶紧把人推开,“走路小心点儿。” 褚裟弹了弹衣服,他也是倒霉,跟明星坐了同一架飞机,这堵的厉害,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机场。 他背着很大的包,走在拥挤的人群里很是艰难,脾气难免大了些,“让开,别堵路,你们追星别妨碍别人走路行吗?” 听着粉丝跟路人拌了几句嘴,洛玟把目光放在了那个路人身上,长得挺帅,就是没什么礼貌。 这不是褚时简第一次给养子办庆功宴了,但却是对方第一次要来。 “小裟脾气倔,你让着点他。”褚时简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他培养孩子就是为了让孩子出名,给自己创造更上一层楼的机会,如今,这就是大好的机会,可惜褚裟总是不听话。 南忡生看了一眼二楼,“他还没下来?” “不知道跟谁发脾气呢!”褚时简还是笑呵呵的,他今天心情好,“你去看看吧,你妈刚才去了,他不开门。” 南忡生上了楼,敲了敲门,没人应,他推开门才发现屋里没人,褚裟已经走了。 “你说小裟走了?”褚时简脸上的笑收了几分,“他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天天耍小孩子脾气,真是的,你们欧阳伯伯还想跟他去球场打两把呢。” “就因为你这样,他才不想回来的。” “忡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让记者都回去吧,他不喜欢这些东西。” 南忡生一直都觉得,比起运动员,褚裟更像一个艺术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恨不能与世隔绝,“我先回去了。” 晚风吹过湖面,落叶在地上打了个转儿。 明明还是春天,万物复苏的好时候,可偏生有了秋天的寂寥。 南忡生开了门,他发现有一双陌生的鞋子放在鞋柜旁,屋里还有响动。 “回来了?”褚裟正在厨房做饭,他把炒的花蛤盛到盘子里,解开围裙随手一放,端着盘子走到饭桌前坐下,“你家的厨房很不错哦。” “没吃饭吗?” “他把我要见的人安排的满满的,我哪有功夫吃东西啊?” “你还在生气?”南忡生坐下来,他给自己倒了杯水,就这么默默看着褚裟狼吞虎咽的吃东西。 “他把我当生意来处理,我怎么可能对他没怨气?” “你什么时候走?” “我刚来你就赶我走?”褚裟一口气喝了半杯牛奶,揉了揉手腕,“我这可不是做饭的手。” “你不参加公开赛了?” “行,我走。”褚裟放下筷子,走到沙发旁拎起一个袋子走回来,“对了,这是一百三十五万美金,你拿去用吧,省着点花,下一次说不准我就是亚军了。” “我不要。” “我去训练了,明年见。” “下周再走吧。”南忡生犹豫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我公司剪彩。” “我不去训练难道要靠嘴皮子赢比赛吗?” “再见。” 褚裟又走了回来,他坐在南忡生旁边抽着香烟,“其实我也不是很在意输赢。” “嗯。” “我不想让你看不起我,觉得我一无是处,只会欺负你。” “嗯。” “回头你去我家挑一个奖杯,我融了它给你做戒指。” “什么?” 褚裟把南忡生脖子里挂的戒指拽下来丢了,按住南忡生想把戒指捡起来的手,“那是过去了,他甩了我,戒指也不要了。如果你想要,我给你弄个新的。” “如果不是求婚戒指,我不要。” “得寸进尺是吧?”褚裟烦躁的挠了挠后脑勺,“行,如果我拿了大满贯的话。” “那得到猴年马月啊……你两年前还被大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呢。”南忡生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吐槽谁呢?”褚裟气的想拍桌子,但他考虑到自己的手腕,勉强忍了下来,“他是天才啊,我能跟他比吗?你懂什么叫云泥之别吗?” “那我等你,你快点拿大满贯,别让我等太久了。” “行,不管我做不做得到,牛先吹着。” “不能吹牛,说到做到。” “我会听你的?你想什么呢?”褚裟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随手打开了电视,“下周剪彩?” “下周一。” “我没车,下周一送我去球场。如果我公开赛输给了大卫,那一定是你的错,不然就是大卫的错。” ※※※※※※※※※※※※※※※※※※※※ 这个故事里的裟哥不讲理到家了,他除了比赛,其他时间都在练球,人老是憋的慌,脾气就不太好。 第 316 章 二零一五年 褚裟第一次获得大满贯并刷新了世界纪录,国内反应平平,国际上倒是掀起了一阵浪潮来。 在他的出色表现和个人魅力影响下,外媒十分吹捧他,并把这场比赛评选为“年度顶级体育赛事”,称他是当之无愧的海底霸王鲨鱼。 此时的外媒似乎忘了,在褚裟刚站上高尔夫球场的时候,他们对一个黄种人打高尔夫的不看好,如今的赞美之词不绝。 高尔夫从二零一六年起就正式回归奥运会,在华国,这层奥运效应是不可估量的。 这一年,褚裟二十六岁,最风光无限的高尔夫球手,金牌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 于是,他顺利的拿到了华国首枚高尔夫奥运会金牌,国内的网友们才立刻把他捧到了神一般的高度。 华国把得奥运会的金牌看得太重了,拿了金牌,得了世界冠军,似乎一夜之间就成了英雄,人们不惜用所有华丽的词汇堆积在他身上。 但在他因伤退赛的时候,人们又抛弃了他,把他踩进泥地里,并冲他吐唾沫来表达自己的不屑。 网上疯传,褚裟是怕自己输给势头正猛的布里奇,毁了往日的荣誉,这才诈伤。 这一年,褚裟三十岁,这是他职业生涯的第二次瓶颈,上一次是因为对手大卫的强大实力让他无力抗衡。 “不准给他手机。”南忡生一边走一边吩咐秘书,他如今是华新集团的总裁,坐拥十七个高尔夫球场,“无论褚裟怎么跟你们发脾气,都不要把手机交给他。” “是,老板。” 南忡生来到门口,开门的时候他犹豫了,于是他敲了敲门。 如果他想见他,无论多不高兴,他总会开门的。 门开了,褚裟倒是看不出来多难受,可能是还没来得及看网上的谩骂与攻击。 南忡生进了门,看着褚裟走到沙发前泡茶,看了一会儿才走过去,低头看着,“怎么没去看医生?” “打了封闭针,好多了。”褚裟抬起头,眉眼脆弱易碎,偏生带了几分高傲,让人看了生不起心疼,只恨他为什么非要这般目中无人。 这大概也是褚裟被黑的厉害的原因了,明明他遭遇了不好的事,眼里也有难过,可你只能从他身上感受到高傲与不屑一顾。 这样的人,谁都生不出心疼来,只让人想毁掉他的高傲。 “感觉怎么样?这两天你不要上网,有些人不值得你去浪费时间。” “你说那些难听的话?自我出道以来,便被诸多荣誉加身,我能看得上谁?”褚裟把瓷杯放在南忡生的跟前,卷起袖子给他倒了一杯茶,“虽然我常常称赞大卫,觉得他是天才,也觉得我同他是云泥之别。可我知道,我总会超过他,我也做到了。如今,我却走到了这步田地,你知道我多难过,安慰的话还是收回去吧,它对我来说,是最没用的东西了。” “我已经让人做了公关,只等你手腕的伤养好,明年夺下冠军,一切就好了。” “我爱名爱利,心胸狭窄,不值得你浪费时间和感情,这话是真心的。”褚裟温柔的摸了摸南忡生的手,“对了,我打算退役,这些虚名就丢了吧。” “你只是因为旧伤暂时退出比赛而已,等你的手养好了,你照样拿奖牌,不用听那些闲言碎语。”南忡生看着褚裟的眼睛,知道他是认真的,“为什么?” “我拿了无数冠军,豪车豪宅,佳酿美人,样样都有过,没什么好遗憾的。如果非要说遗憾,倒是有一个。” “什么?” “你还没给我一个拥抱。” 南忡生毫不犹豫的给了褚裟一个拥抱,“对不起,我来晚了。” “只要你来,什么时候都不晚。” “你想什么时候开记者会宣布退役的事?我来安排,你只需要出现一下就好了。” “不用那么麻烦,乌泱泱的来一群人只会让我心烦。你来之前,我发了一条宣布退役的微博。” “没跟爸爸说?” “你去说,他只会骂我不懂事。” 过了这么多年,褚裟也没成熟到哪里去,这么大的事情也能先斩后奏,草草结束了自己的职业生涯。 如果在他跟前的是褚时简,他怕是要被训一顿。 但在这里的是南忡生,他只关心他的心情,不关心旁的。 作为一个知名的高尔夫球员,褚裟就算吃自己之前三次大满贯的红利也能吃一辈子,能接不少广告。 他却懒得搭理资本,只给南忡生的高尔夫球场拍过广告,难得爱惜了一次羽毛。 宣布退役后没多久,褚裟就一个人拉着行李箱走了,□□是旅游散心去了,坐的应该是火车。 南忡生上飞机前还在大屏幕上看见褚裟比赛的视频,心里有些无奈,他得出差,就算他想陪他散心,他也不乐意,“真拿你没办法啊,下次见,希望是明天。” ※※※※※※※※※※※※※※※※※※※※ 就憋了这么点番外。 剧解 抱错这个故事分三层 第一层讲的是灰姑娘乔锦锦和王子欧阳君豪之间的爱情故事,只是欧阳君豪只有鲨鱼一个朋友,没能凑成f4。人名太不好想了,我现在写文最愁的就是起名。如果有一天我坑了,那一定是因为我想不出新名字了。 第二层是前段时间的套路,女主乔锦锦重生回来,抛弃渣男,让男配上位做男主,重新拥有真爱的故事。 第三层是现在的套路,女主和男配在一起其实是抢了女配的官配,夺走了女配的爱情。 我知道你们可能要问了,欧阳君豪没有未婚妻啊,人家乔锦锦怎么抢女配的官配了? 确实没有女配,但有两个男配啊,一个是南忡生,一个是褚裟。 一个故事的背景和大体走向是需要构思的,以前我不忙,一天更七八章,一直没有创新的时间,现在没那么闲了,更没时间去想新梗。 我一般都是抬手就开始码文,也就没有太多的新花样,都是些老套路,只有在人物上给他一些特色。 老梗翻出新花样,三层故事里都没有女配,只有两个男配,支线就是bl,裟哥和南忡生本来就是官配。 乔锦锦连自己的婚姻都没经营好,哪有时间关心别人的事儿? 她以为南忡生是因为她受了情伤才出柜的,一开始就想错了,所以步步错。 事实上,人南忡生早就喜欢上裟哥了,只是裟哥眼里只有欧阳君豪和学习,而且还有男朋友,他们后来才有机会在一起。 我很不明白有人动不动就觉得舔狗,好像他们是攻是受是男主是女主就很牛了,想谈个恋爱对方就必须一秒钟愿意了一样。 虽然我写的文没有大家希望的那样甜,但还是尽可能还原爱情的很多状态,会有不完美的地方,会有缺憾,这才是爱情。 我是经历过爱情才去写爱情的,可能没那么懂,但至少有点经验。 深情并不是什么错,暗恋和单恋是青春校园爱情的常态,只要不是无脑的虐,它就构不成大家批判的理由。 五毛钱一斤的西瓜不是漏洞,年代不同,物价也就不同。 我可以把西瓜的背景说一下,那个年代物价不高,又是夏天,南方西瓜的批发价大概在3到5毛/公斤。北方西瓜的价格极低,北京有时候一元可以买10多斤的瓜。特种西瓜价格高一些,每公斤六毛到一块五。 这才有裟哥笑话南忡生那一个情节,因为西瓜买贵了,还嫌他浪费。 那时候钱实在,侧面证明一个比赛能拿几十万美金作为奖金的裟哥其实很有钱。 至于奖金,那也是我仔细研究过的,是合理的,裟哥是在美国打比赛,资本主义国家给高尔夫赛的奖金很高的。 他们十七岁的时候是零五年,所以唱的歌是九九年的后来,古惑仔也算盛行,这才有了混混打架那一遭。 如果你们觉得哪里不合理不合适的,随时可以留言知会我。 抱错的剧情解释就到这里了,接下来的内容有关于某些小可爱想看的仙侠故事。 大家不是一个思维模式,我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我要看的不是仙侠类的偶像剧,想看的是何为“仙”,何为“侠”,只有我领悟了那种精神那种氛围,我才能依托那种感觉去创造故事。 修真故事一醉解衣衫有三个人,易寒修无情道不能动心,他一直在追求大道,死了千年后才敢谈爱;洛彦羽是坚定,毫不迟疑的往前走;裟哥修绝情道,他不想负师父,也不想负徒儿,但他都负了,因为道,因为苍生有难。 我在写爱情故事,背后是一个悲剧,他们踏上必死的道路,虽死无怨,只有一丝遗憾。 最失败的一个点就是洛彦羽见到了以后的裟哥,我一直都想删了那里的,那个安排太拉跨了。 我当时对修真这个题材的想法还不成熟,现在也还是很生,就是不熟,没办法,人的进步是缓慢的,我只能尽可能的写他们各自的道。 一醉解衣衫解的不是衣服,是担子,一代一代的传承,易寒死了,裟哥挑起来,裟哥死了,洛彦羽挑起来…… 佛子和蛇妖的故事写的很顺,我喜欢写的丝滑的故事,这就代表了这个故事的世界观一直都在线。 它的世界观是什么样的?是生存,是自由。 蛇妖离渊被天道不容,他不拼就得死,别人围攻他也没有错,他不死就是会危害苍生。 裟哥有执念,就是自由,他因为和道长在一起被罚下界,他恍然觉得自己很弱,所以走了歪路。 他幼年时被离渊咬了一口,那时候他就算到对方是自己的死劫,但他没有因此去杀掉离渊。 在离渊是孩童体的时候,裟哥曾经真的把离渊当做弟子教导,哪怕他已经知道对方害死了自己的爱人。 他也跟自己的欲望拉扯过,我曾写下他对自己说:褚裟,坚持住,你可以的。 你可以去做大家期待的佛子,你可以战胜你自己的欲望。 但,褚裟太渴望自由了,做佛子也好,被离渊爱着也好,他要的不是这些。 他将肉身献给自己的道,助长罪孽,收获众生信奉。他想报仇直接杀人就可以了,被众信徒供奉的他完全可以吊打离渊,但他没有那么做,这里代表他的佛性还在。佛讲求四大皆空,裟哥也是认真修炼过的,所以多多少少也沾点佛。 离渊从小生活的环境太黑暗,他遇见佛子是命数,爱和恨是佛祖给佛子的考验。如果裟哥放下了这些,他就成佛了。 可惜,那时候被褚裟感化的离渊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已经走了歪路的佛子,而他们之间又有血债,是真的血债,不是误会。 后来,离渊有九子,这是他在用亲缘困住褚裟。 褚裟当真就那么心狠吗?他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时间是把蛇蛋放到安全的地方,他在离渊被追杀的时候,明明毫无力量依旧硬刚罗汉。 最后,他同离渊说自己什么都放下了,养好离渊的伤,送他去他们孩子身边,他知道离渊会照顾好他们的孩子。 他没有放下,因为他没有成佛,自己扛下了所有罪过。 你们不要觉得这是裟哥悔过了,这是事情太大兜不住了,拖家带口的,只能认罪了,他和离渊总有一个要留下来照顾孩子。 九个蛋是蛇的正常产卵量,不多不少,他给九个孩子起了名字,一二三四五六七□□。 不是洋君懒得起名,这里有褚裟的期望,一来是贱名好养活,想让他们好好长大,二来吧,褚十,褚十一,褚十二…… 最后,那个说书人是裟哥的转世,他不是在给看客讲故事,他只是想把这些话传到离渊耳朵里:我成了佛,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 他成了凡人,贫穷潦倒了一生,做什么都不顺,受万般苦。 他说了一辈子书,讲他和容世,讲离渊,讲诸天神佛。 都是人,凭什么这些人能修仙? 凭什么他们被别人尊崇? 总不能是因为他们更能谈恋爱吧? 当然是因为他们背负更大的责任啊,天道让他们修仙是为了过好日子的吗? 你看不好好修炼的,像裟哥,像容世,他们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做妖更惨,别说谈恋爱了,天道都不让你活着,像离渊,好不容易遇到了个不对自己喊打喊杀的名门正派,结果是个跟自己有深仇大恨的妖僧。 每个故事都有我不同的想表达的东西,仙侠故事我就是想写出“仙”和“侠”。 但,我看完好几部剧后没有感觉,只有写狗血撕逼文的冲动。 留言宝莲灯的同学,你们太坏了,成功让我走出了自己设定的剧情发展,我现在脑子里都是“娘是我的全部,我是娘的全部”。 救母救父救姐救妹和下凡是以前仙侠剧的套路,反正就是不能谈恋爱,你谈我就给你抓起来。 注: 我国救母神话都来自目莲尊者地狱救母,现存有文本劈山救母最早的记录只有西游记劈山救母和二郎宝卷劈山救母。 元朝的沉香救母又名巨灵神劈华山,已佚,不清楚内容如何。从海外找到戏文是的沉香救母,但文本是劈洞救母。 二郎救母、文昌救母和观音救父的性质是相同的,都是宗教徒为宣传教义而借神灵身世故事更好的传播信仰。 之前有一个说法,就是指元朝把二郎神劈山救母的事原样搬到了他外甥身上。 这只是来自一个学者的观点,我恰好看过,至于具体的情况我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有小可爱对神话故事有兴趣,可以去看看二郎宝卷。 你们要是更喜欢救母,我就给换了,这也是我们国家神话故事的经典情节了,很国风。 有些小可爱让我出戏,我自己再进入状态,别想拐我思路,看不到看不到看不到我就是看不到你们让我出戏的留言…… 现在的剧是仙仙恋,估计是导演觉得凡人不配和仙人谈恋爱,所以都是神仙和神仙,而且得是背景强大的,年纪大的,动不动就几十万年。 一把年纪了,让他们养老不好吗?非要搞个黄昏恋让三界跟着心惊胆战的…… 赞比亚发现的罗得西亚人距今有30-12.5万年,相貌还有点猴子样,也就是说,这些神仙以前下凡可能得变成猴子样…… 跑题了,再回来。 我看很多仙侠剧都是在谈恋爱,作为神仙,他们好像很闲的样子,谈的不顺心了就要毁灭三界,他们配做神仙吗? 正题来了,我要写的是神仙们都在谈恋爱,这种不务正业影响三界安泰了。 神的寿命很漫长,他们要是都结婚生子了,会搅乱原本的秩序。 于是乎,天帝立下天规,不允许任何仙者再有私情,他让褚裟来负责这件事。 你们知道的,裟裟是个完美主义负责到底的乖孩子,他就一个不剩的干掉了,成为了最大的反派,不对,是神界的秩序者。 神界不听话的神仙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关禁闭,其中就有男主的父亲。 男主母亲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她因为和仙人诞下孩子而连累一家老小被天雷劈死。 因为她身上有丈夫施加的护身法力,儿子又是半神之体,所以他们两个逃过一劫。 男主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直到有一天母亲差点被土匪轻薄,他一怒之下,嗯哼,开挂了哦~ 我还在思考这个故事要不要接上蛇妖和佛子那篇文,如果接上了,那就能成仙侠三部曲了。 好了,大体就是这样,你们还想看点什么就留言。 写故事之前,我肯定会考虑你们的喜好。 一旦我开始写某个故事,我是不会因为留言改变自己定下的剧情的。所以,你们有什么要求和想法要提早留言。 但是,不准再留让我出戏的了,不然我就给你们来点狗血剧情了。 比如,男主的父亲是裟裟的哥哥,男主得叫裟哥二叔,裟裟一边愧疚一边把哥哥困在海里,一边心疼一边抽侄子的脸。 比如,裟哥私通魔界,妄图把所有被关起来的神仙吸走法力,然后制造□□替那样神仙履行职责。 比如,在男主救走父亲的时候,裟裟哭着走过来给哥哥道歉,请求原谅,然后一刀捅死他,“乖乖被关着不好吗?” 还别说,我随口鬼畜的这三例子很有感觉,一如疯批美人的常态,像是裟哥能干出来的人事儿。 有留言说希望这些男主是切片的,这样就能有人一直陪着裟哥了。 那我就正式回应一下这个留言: 虽然我知道你是希望鲨鱼能幸福,我也很感动于你的想法,但我有自己的设定,不会去改的。 如果受是切片的话,那这两篇文就成了一对小情侣满世界旅游的故事了。 我知道很多快穿文都是这种切片设定,攻是系统或者是主神,然后被切片了,视角是主受,这些大大都写的很好,他们的文适合这种设定,但这篇文不适合。 我确实不怎么会写快穿文,只是把一个个小故事放在一起。 每个故事都有自己独立的背景,各自有我想表达的东西。 每一个男主都有自己的人生,他们并不是精分,更不是为了裟哥而四处奔波的切片,他们有自己的家庭、经历和性格。 如果这些人是切片,是某个人的一部分,这很不公平。 我看了一个留言,说裟哥就像其他正经文里美强惨的反派,美还没啥影响。 这句话很对,后头的就理解错了。 首先,不是哪个男配很衰,人生很悲惨,需要裟哥去改变他的命运什么的,那些都是裟哥的转世。 其次,他也不是演绎,每个世界的他都只是他自己而已,所以名字就没变过。 他能继续做朱砂痣是因为他很努力的生活,不是为了系统而做任务,是他对自己的人生有要求。 他死了,投胎了,又有了新的人生,不同的世界和环境又造就了他不同的性格,投票里的人设和爆点只是为了让你们提前了解到故事。 这也不是攻略文,裟哥能通过攻略男主得到气运什么的,他就是“单纯的”看男主好看想睡而已,喜欢上了想跟对方在一起,都是人之常情。 能做男主的人能丑吗?男主和男配是不是常常会碰到?一个长得帅的男人在裟哥跟前溜达,他是不是就馋了? 第 318 章 一年后,褚裟受邀重新返回高尔夫球场,分别取得别克邀请赛、福特锦标赛、美国名人赛、英国公开赛和澳大利亚大师赛冠军,获得劳伦斯年度最佳复出奖提名。 “我都不知道自己复出为了什么,该死的飞机,我差点因为飞机餐死掉。”褚裟烦躁的掐灭了烟头,一只手覆在他手腕上,他一把甩开,“都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替我答应这件事?” “因为我想让大家知道你真的很厉害,还想让你有一个完美的结束。当初就那么离开实在是太难看了,华丽的退场不好吗?” 褚裟不搭理南忡生的问题,他看着车窗外的车流,“要去哪儿?” “去吃庆功宴。” “又是老头子办的?”褚裟对于养大自己的褚时简从事事听从变成了如今的事事挑刺。 “爸希望为你庆祝,他这次不会再找一堆记者采访你,更不会找一堆球迷让你应酬,就是简单的吃个饭而已。” “他居然听你的?也对,你们是亲父子。” 南忡生没有因为褚裟的阴阳怪气生气,他早就习惯褚裟的臭毛病了。 真要追溯问题的根源,其实还要怪褚时简,他在培养褚裟的时候,把褚裟逼得太狠,不给他留一点儿余地,而他又拿南忡生没什么办法。 这一对比,褚裟觉得自己果然不是亲生的,所以才会没有一点儿私生活。 “到了,态度好一点儿,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褚裟不情不愿的下了车,他冲南钟国伸出手来,“爸,不用担心,我跟你一起进去。” “我不担心,就是怕给你丢人。” “有什么好丢人的?忡生不是说了吗?这是家宴,对吧?” “对。”南忡生看着褚裟趾高气昂的进了餐厅大门,无奈的笑了一下。 欧阳君豪早就坐不住了,他看着褚裟进来,挥了挥手,“鲨鱼,你怎么才来?” “路上堵车,欧阳伯伯好,褚叔叔好。”褚裟被南忡生用胳膊肘捣了一下,于是收回想踢椅子的脚,规规矩矩的坐下。 “三十多岁的人了,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我才三十一,离多还有一段距离呢。”褚裟用刀切开蜗牛肉,叉子送进嘴里后感觉味道一般,他宁愿回家吃南忡生糊弄自己煮的面,“你去给我煮碗面去。” 南忡生愣了一下,悄悄用脚踢了一下褚裟,但也没有多慌张,如果他们的关系被两家长辈知道了的话,那就知道了吧。 “小裟从小就任性,难为钟国哥一个人照顾他了。”褚时简爱名爱利的光明正大,他对褚裟有些恨铁不成钢,怪他过早的退役,又欣慰于他的成绩。 “我看小裟这孩子就挺好,为人实在,不藏着掖着,更没坏心眼儿。”欧阳擎说的是心里话,他是真不想儿子跟狐朋狗友瞎混,给家里添麻烦,“阿豪才是真爱胡闹。” 褚裟去日本参加比赛的时候,欧阳君豪去给他助阵了,找了一个团的人,还拉了横幅,上书:打倒小日本。 因为严重影响比赛秩序,他被赶了出去,工作人员严禁他再来观看比赛, 南忡生看着大家谈天说地,谈古论今,偶尔问到自己,他也是立马回了合适的话,一旁的褚裟和欧阳君豪在挑三拣四,“抱歉,是我没选好餐厅。” “你有没有感觉,在南忡生跟前,咱俩看起来像俩熊孩子。”欧阳君豪偷偷在褚裟耳边说悄悄话,就像小时候那样,大人们在说大事,他们两个窃窃私语。 “别带上我。”褚裟擦了擦嘴,他长大了,拒绝被欧阳君豪冠上熊孩子的头衔,“我去抽支烟。” “等等我!” 南忡生收回视线,他有点羡慕欧阳君豪和褚裟的打打闹闹,他自然不是想攀欧阳家,只是想和褚裟光明正大的勾肩搭背而已。 过了一会儿,欧阳君豪一个人回来了,他看了一眼南忡生,思索片刻,把桌子上的烟拿起来递到对方手里,“他没烟了,你去给他送吧,我饿了。” “嗯。”南忡生站了起来,走前还交代了一下行踪。 “你们这几个孩子一个接着一个往外跑,是不想跟我们这些老头子坐在一起吃饭呗?” “爸,你说的没错。我们只爱跟漂亮女人吃饭,不想跟老头子吃饭。” “贫嘴。” 褚裟站在栏杆处,手里倒是还有一支烟,旁边有个不知道哪里找来的烟灰缸。 “对不起,先生,这里禁止吸烟。” 南忡生看着褚裟不情愿的掐灭烟,他快步走过去,“他可以抽烟,你先去忙吧。” “你是这里的老板?”褚裟惊讶了一下,然后想明白了,“难怪你不用预约。” “走,带你去个地方。” “别动手动脚的,我为了比赛封闭训练了半年,你这样我容易想些不该想的。” 南忡生松开了手,走在前面,推开一个包间的门,“就是这里。” 包间里的桌子上只有一个普通的方形盒子,褚裟走过去拆开,里头果然是个蛋糕,他瞥了一眼南忡生,“这么俗套吗?” 最俗套的是,蛋糕里还藏了戒指。 “做戒指的师傅跟我说,里头是纯银的。” 冠军奖杯其实是纯银制成的,只在外头镀了层金而已。 “哦。”褚裟用怀里掏出手帕把戒指上的奶油擦干净,他牵起南忡生的手把戒指戴在无名指上,“挺合适的。” “你会戴上吗?” 褚裟把手递给南忡生,“戴,这可是我的奖杯。” 南忡生拿起另一枚戒指,给褚裟戴戒指的手指有些颤抖,直到戒指被戴在了褚裟的无名指后,他才松了口气,刚要吻褚裟却被一根手指制止了,“怎么了?” “离我远一点儿,我会忍不住。”褚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很久没碰你了,太近我会胡思乱想,然后想……” 褚裟在那头前言不搭后语的解释着自己不是老流氓,主要是天天训练,不见男色,早就憋的难受了。 “原来是这样。”南忡生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没有丝毫犹豫,所以脱得很快,在他脱下裤子后才开口叫还在那里低着头找地缝的褚裟。 “咳咳……”褚裟咳嗽了两声,他看着南忡生里头穿的衣服有些想蹦两圈,“你干什么呢?” “原本想着等大家吃完饭,都回去了,我给你单独庆祝的,也许会做,就穿了这个。” 南忡生有点尴尬,他一只手捂着前胸,可惜挡不了太多,于是侧着身子想避开褚裟的视线,“都怪这里的灯太亮了。” 褚裟立马去锁门,他长舒一口气,捧着南忡生的脸吻了好久,然后把人抱到桌子上做他忍不住想做的事了,“怪你太爱我了。” “原来你也知道,呃……”南忡生有些疼,他抓着褚裟的肩膀忍受着,“好久不做了,你慢点来,先别进来,疼。” “我给阿豪打个电话,让他帮忙打个掩护,话说,你们两个现在是朋友吗?” “不是,只有你是我的朋友。” “不是该叫老公吗?” “打你的电话。” 婚礼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 仙人掌仙人球童鞋,你要的婚礼在最后一句。 第 319 章 故事不虐,从校服到礼服。 裟哥偏情绪化,但他脾气差是因为封闭训练憋的,睡一睡南忡生就没啥脾气了。 他有点傲娇,还很有学霸和高手包袱,觉得喝牛奶有损形象,只说自己喝水,可他分明不喝水。明明喜欢上南忡生了,但他就是不承认,还整天哼哼的。 南忡生内敛,他把所有情绪藏在心里,禁欲系,冷淡,闷骚。 他看似乖顺,其实很有主意,把裟哥身边的桃花清理的很干净。而且他把裟哥的脾气吃的很透,很会谈恋爱。 他的爱是坚定不移,哪怕这个故事有三层,但他对裟哥的喜欢没变过,知道裟哥所有小动作,就连裟哥做不出来题就撕本子这种行为他都觉得可爱。 他一直都关注着裟哥的比赛,甚至是裟哥的对手,在知道裟哥会再次输给别人的时候,他便不去看比赛,怕自己忍不住。 他知道裟哥也爱自己,只是嘴硬,他没有强求一个爱字,只想两个人长相厮守。 他们两个人从心照不宣的暧昧时就对彼此充分信任,他们为很多事情吵过,却唯独没有怀疑过对彼此的感情。 他们没有be的主要原因正是如此。 任何故事,he也好,be也好,它都应该是合理的。 裟哥把自己比赛得来的奖金都给南忡生了,南忡生又把这些钱用来建高尔夫球场了,他们两个套娃呢。 十七个球场代表十七岁,那是他们相遇的年纪,难道这还不甜吗? 至于亲情,其实裟哥和南忡生都更爱养父,这也是他们两个换回了人生却没有换姓的原因。 欧阳和裟哥不是塑料兄弟情,欧阳的女朋友被人拐跑了,裟哥虽然各种损,但他立马去给好兄弟找场子了。裟哥明明训练很累,不想理任何人,可这任何人里不包括欧阳。 裟哥比赛,欧阳会去看,哪怕他不懂。裟哥输给别人,他也知道,还想着要安慰。在南忡生回到褚家时,他还为裟哥找场子。 虽然欧阳没少好心办错事,但他真把裟哥当朋友。虽然裟哥一开始也是因为欧阳的家境才和他做朋友,但从奶娃娃便做朋友,不可能没有真心。 南忡生比较淡漠,他其实没有把乔锦锦看做朋友,只是裟哥因为乔锦锦来质问他,他吃醋了,但没有立场,于是显得他好像很在乎乔锦锦一样。 人不能看表面,仔细分析南忡生这个人,你会发现,他眼里只有自己在意的人,看似很温和,其实冷漠的很。 他对裟哥就不冷漠,裟哥比赛结束后,他把酒店定好了,连qing趣内衣都提前穿好了,双标的如此明显。 他的小媳妇样儿也只在裟哥跟前有,裟哥有时候冷待他,他就会通过各种方式表达不高兴,他的恋爱观念就是:你可以伤害我,但你不能无视我。 我是不赞成这种观念的,但这种观念就很南忡生,他是有一丢丢变态的,在裟哥欺负他的时候,隐秘的戳中过他的xp。 这个故事的狗血剧情不多,两家人抱错孩子的背后没有阴谋,只是疏忽而已。褚时简想过利用养子,后来听了南忡生的话放弃了。欧阳和裟哥只是朋友,没有任何暧昧。南忡生没有因为乔锦锦重生就改变心意,自始至终都只喜欢裟哥一人。裟哥也没作死,只是偶尔有点小情绪。 综上所述,褚裟和南忡生应该从校服走到礼服,他们值得一个婚礼,所以洋君才加了一章,就为了把一句话打出来:结婚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别管多久,他们都是因为爱情结的婚。 第 320 章 “你看她。” “真胖,怎么好意思穿这个出来的?” 一个胖女孩走过,两个男生毫不客气的讥讽着,明明他们也是相貌平平。 这个看脸的世界,真的是够了。 “小慧,别睡了,快醒醒。” 苏小慧被迫睁开眼睛,看见舍友的脸后,她才知道自己睡着了,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梦,“怎么了?” “你快看,我的女神出新照片了,这也太漂亮了吧!怎么会有女人长得这么美?我要把这张照片做成屏保,这一张做头像。这个姐姐我可以,太可以了。” 好友说的是cos圈的大佬鲨鱼,经常扮成一些动漫人物,也混古风圈。 “喂,你在想什么呢?有美女你都不看。” 这有什么?网上这些漂亮的照片都是美颜相机的功劳罢了,只有傻子才会相信他真长这么漂亮…… 苏小慧敷衍的夸赞了几句,心里只觉得这个女生光p图应该是废了不少功夫。 亚洲有“四大邪术”,分别就是:泰国的变性术、韩国的整容术、日本的化妆术和华国的p图术。 美女不再是少见的存在了,在网上一抓一大把。大眼和瘦脸都不是什么难事,最怕就是痘痘和痘印太多,修图里面的“祛痘”是真的累。 她叫苏小慧,一个平凡到放在人堆里认不出来的女孩,不,也许能认出来,因为她还是个胖子。 这个世界对胖女孩太不友好了,仿佛胖了丑了就是犯罪一样。 爱美是每个人的天性,尤其是女孩子,男人又是肤浅的生物,他们只跟美女聊天。 在这个看脸的时代,肤白貌美是每个女孩子的毕生追求。 可是…… 哪有那么多肤白貌美啊? 苏小慧看着舍友离开,这才掏出手机来,把网红鲨鱼最新的照片找出来,学着对方的样子拍照。 没有专业的技术那就用专业的软件,苏小慧的手机里有非常好用的修图软件,大眼、瘦脸加十级磨皮,再加上光圈和滤镜,她的操作行云流水,最后的成片里,她非常漂亮,就像一个天然美女。 她找到社交软件,把照片发出去,配上一段话。 妮妮酱:美女的事你少管。 “如果我真的长这样就好了。”苏小慧欣赏完自己美颜后的照片,又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丧气的倒在了床上。 睡了一中午后,苏小慧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找到社交软件,之前发的照片被几千个人点赞了,她满意的笑了,然后翻着评论。 网络上什么人都有,评论大体上分三种。 第一种就是夸奖,清一色的漂亮,姐姐真好看。 苏小慧给夸奖自己的评论一一回复,语言俏皮可爱。 第二种就是污言秽语,都是男人发的,反正隔着屏幕,发什么话都没关系,他们甚至会私信骚扰她。 猛男:我能后ru你吗? 鸡拉大和:说吧,要多少钱? 战歌起:你的乃为什么这么圆? 苏小慧把这些带颜色的话一一举报了,“真恶心。” 第三种就是别人的粉丝或者路人,他们总会挑刺儿。 头像是我老婆:感觉像在模仿鲨鱼呢,姿势有点像。 妮妮酱的老公:美女的事你少管。这拍照姿势哪里像了?拜托,某些鱼粉不要四处攀咬好吗? 苏小慧的网名叫妮妮酱,头像也是很可爱的少女,平时的照片有点仿网上非常红的一个coser,她也不是照搬,学了一些拍照技巧而已,她也不止仿了他一个,还仿了很多网红。 她看着说自己仿了别人的评论,先删除这一条评论,然后把这个人拉黑,“仿他的人多了,又不只有我一个人,话怎么这么多?算了,要不我把照片删了吧?” 毕竟鲨鱼粉丝很多,如果鱼群一股脑冲过来的话,她的粉丝一定招架不住。 就在苏小慧犹豫要不要把照片删了的时候,有一条新消息通知。 男神:很漂亮。 苏小慧关注的列表里,有一个叫游慕楚的,他是一个配音演员,和她一个公司的,长得帅气,声音也好听,是众人里的焦点。 而她,只是个小透明。 游慕楚关注了妮妮酱,但他不认识苏小慧,哪怕他们是一个公司的。 谁让她是一个胖子呢?如果她长得像照片里的那样就好了,他们就能见面了…… 苏小慧只难过了一会儿,随后又认真编辑了话回复男神,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啊? “分手吧。” 游慕楚的声音有些冷漠,让女人听了便心灰意冷。 “为什么?我那么喜欢你,你说……你也喜欢我。” “放手。” “渊明,不要这么对我,求你了。” “我们两个已经不能从前那样了,你还是乖乖结束吧。” “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卡,好了,今天的工作就到这里了。” 游慕楚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他打开手机,有一条新消息。 妮妮酱:今天的工作辛苦吗?我喝秋天的第一杯奶茶,你呢? “一下班就看手机,你女朋友啊?”另一个男性角色的配音演员把脸凑了过来。 “不是。”游慕楚没有立马回妮妮酱,而是找到了他置顶的人,他发的消息对方还没有看,“很忙吗?” “你也关注了鲨鱼?” 游慕楚把手机扣在了桌子上,“不行吗?” “你有他好友吗?” “没有。” “下周我们公司要给游戏角色配音,鲨鱼也被那家公司请了,说是要他cos美杜莎。老板让我去配音,嘿嘿,我能见到鲨鱼了,羡慕吧?我还有他好友,刚加的。” “让给我吧。” “凭什么?” “我请你吃饭,日料。” “烤肉。” “好。” “把他的联系方式推给我,我请你两顿。” “行啊!”周志严利落的把人推给游慕楚,他把手搭在了游慕楚的肩上,“你喜欢人家啊?” “还行,长得好看,多才多艺,我想谈恋爱了。” “嘿,你们长得帅的人都这么自恋吗?你想跟人谈恋爱,人不一定愿意啊!别太自信,追他的人多了,他好像都不愿意搭理,挺高冷的,你别赔了夫人又折兵。” 游慕楚没再听同事的话,他等着鲨鱼通过好友认证,他还特意备注了下周配音,有些事需要和你沟通一下。 直到游慕楚回家吃完饭洗了澡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鲨鱼才通过了好友认证。 鲨鱼:老师好。 游慕楚擦头发的手顿了一下,按着话筒发了一段语音。 “我们公司临时决定把给勇者配音的人换成了我,给你添麻烦了,抱歉。” 褚裟正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玩游戏,听到有消息,用脚拇指按了一下语音消息,听完后用脚趾打字,手上还在打游戏,“傻子,你们这群没脑子的狗东西给爷爬!你别往上冲,滚回来,上天给你生了腿,是让你给劳资秀你会送人头的吗?” 鲨鱼:没关系的。 游慕楚点进鲨鱼的朋友圈,没有什么日常,几乎都是工作,看起来很单纯的样子。 “就你还配做男人?你打那么垃圾的战绩还好意思说人家小姑娘,人好歹知道自己菜,你知道什么?”褚裟骂的有点口渴,用脚趾点了一下语音消息。 “今天有点晚了,工作的事还是等着明天再说吧。” “我草你爹艹你爷爷艹你祖宗十八代,你还骂我,你有脸骂我吗?”褚裟看着被毁掉的水晶塔气不打一处来,“你让老子带飞不香吗?” 鲨鱼:好的,老师,晚安。 “晚安。” 褚裟打了一个哈欠,把专门买来打游戏用的手机丢到一边儿,拿起茶几上的手机,“这个声音不错,比上个还好听,他们配音演员的声音都很好听啊。” “长得又不一定好看。” “你这话说的,把脸蒙上,光听他叫'床声,我觉得我可以。”褚裟又把语音听了一遍,他天天抽烟,声音不说难听吧,但跟好听差了十万八千里,“要不我戒烟吧?” “别,你回头吃糖把牙吃坏了又怪我让你戒烟。” “可是我也想有这么好听的声音。”褚裟托着下巴看着游慕楚的头像,他找到社交软件看到一堆私信,编辑了一条消息,群发给所有人,“呐,大家晚安哦~” 原本准备睡觉的游慕楚听见手机响了一声,他打开手机看到新消息。 鲨鱼:我干你老祖,爷不接客,别有个吊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找个班上吧。 ※※※※※※※※※※※※※※※※※※※※ 票选出来了女装大佬和律师,先写女装大佬和配音大神,新故事已上线。 上个故事我本来就打算写到南忡生毕业,它不算突然结束,是早该结束了,设定里标明了校园系,要写的是青春。 三百一十五章的最后,他们聊到戒指的时候就表明心意了,就结束了啊。 我凑了一章番外,连剧解都发了,结果有小可爱要什么婚礼,留言语气像我妹妹,而我是个妹控,就生凑了一章。 第 321 章 红色的感叹号,发不出去的消息。 水月清风是游慕楚的社交账号,褚裟自然不知道这件事,他又没在游慕楚家装监控摄像头。 七点半,鲨鱼最新的一条动态发了早餐,入镜了一只手,手指干净修长,指甲修剪的很整齐。 还有一张怼脸拍,无滤镜无美颜,皮肤白到发光,鼻翼两侧的小雀斑都看的一清二楚,眼头深邃,眼尾略微上翘,双眼皮,睫毛浓密且长,桃花眸子在笑的时候呈弯月形,看起来是很温柔的人。 配文:助理看到有男人骚扰我,发了很过分的话。可是,他的消息是群发,得罪了其他粉丝。我想跟大家道歉,可被拉黑了,就只能在这里发道歉信了。对不起,我给大家造成不必要的困扰了。 游慕楚也在吃早饭,他想了一会儿,还是把鲨鱼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他倒是对褚裟的道歉信没什么怀疑,毕竟昨天晚上聊天时挺有礼貌的,一口一个老师。 水月清风:早上好。 褚裟听到有消息提示音,没搭理,继续啃他的猪蹄。荞麦面包和牛奶是用来摆拍的,没有哪家女神早餐啃猪蹄的,有也不能让人知道。 消息发出去,又是石沉大海,游慕楚也没生气,毕竟鲨鱼之前就不怎么回私信,上次回的还是一串祖安骂。 鲨鱼:早安,昨天的事很抱歉。 水月清风:没关系。 这一消息发出去后,又是石沉大海。游慕楚没等到回复,有点失望,不过又觉得高冷一些好,他不太喜欢过于热情的女生。 pic公司配音演员游老师:早,有时间聊聊下周配音的事吗? 褚裟的猪蹄啃的差不多了,他一直在糟蹋自己的颜值,不保养也就算了,还乱吃东西,烟酒不停,气的经纪人火冒三丈,他还毫无悔过之心,“我就是丑了八个档次也比你好看,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光人品不行,嘴巴说出来的话也充满了恶意,这就是他的艺人。 赵宁川攥了攥手机,他忍了,谁让鲨鱼是他的摇钱树呢? “把你的社交账号交给我管理,不能再让你瞎搞一通了,这样下去,粉丝缘都得给你败没了。” “这些男人是馋女神的身子,他们下贱,活该挨骂,不仅要被骂,还要给我花钱。” 听听,这是人话吗? 赵宁川立马捂住了褚裟的嘴,左看右看,幸好没人在周围,他甚至阴谋论的找附近有没有录音笔,“求你了,你是我哥行不行?游老师给你发消息了吗?” 没有完美的人,没有完美的爱情,更没有完美的世界。 也许世界上有美好,但它不属于一个胖子。 苏小慧看着男同事帮漂亮的女同事搬并不重的东西,而自己搬的东西那么重,却没有人帮忙。 “小慧,我来帮你吧。”漂亮的女同事拿走了苏小慧手里的重物,但因为太重,差点摔了,“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雪丽,她看着就有力气,让她自己搬就好了,你怎么还搬上了?” “如果你不想帮忙,那就走开,不要说这些话。” “雪丽长得这么好看,人还温柔,怎么会这么完美呢?” 苏小慧听了,心里非常不舒服,长得好看的人做什么都是对的,如果是她说这话,他们只会觉得她矫情,到了雪丽,就成了温柔善良。 这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你想抗争都没有机会,他们早就因为外表给你下了论断。 “真讨厌这种感觉。” “你挡我路了。”游慕楚今天的脾气有点不太好,因为他发给鲨鱼的消息已读未回。 “对不起,游老师。” “如果抱歉,就走远一点儿,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我……我知道了。”苏小慧强忍泪水,她低着头等游慕楚走远。 近年来,配音圈子大火,很多年轻人为了梦想前仆后继地进入这个圈子,但最终能够坚持下来的人少之又少,游慕楚就是其中的一员。 在他小的时候,父母离异,母亲一个人带着他生活,为了赚钱,母亲很少管他,他的童年是在姥姥家度过的,他喜欢读书,喜欢给电视里的角色配音。 出于喜欢,他大学选的专业就是配音,毕业后做了配音演员。 刚一进办公室,游慕楚就看见同事抱着箱子要走,“你去哪儿?” “我之前就辞职了,今天才办完离职手续,等我新工作稳定了,一起吃饭吧?” “到时候联系吧。” “慕楚,做咱们这一行没钱途啊,你不考虑转行吗?” 游慕楚没有回答,同事走了,他一个人坐在了办公桌前,手机响了一下,随后又响了一下。 妮妮酱:工作辛苦了,要注意休息啊。 鲨鱼:游老师,我下周有别的活动,游戏公司那边已经换人了,我把那个人的联系方式推给你。 男神:谢谢你的关心。 pic公司配音演员游老师:好,希望以后我们还有机会合作。 苏小慧擦了擦眼泪,把自己刚刚修好的照片发了出去,然后找到鲨鱼的社交账号,她没有关注他,但是他永远是平台首推。 她为什么这么关注鲨鱼呢? 起因要从两年前说起。 那时候,苏小慧刚刚步入社会,她和前男友租住在一起,赚的钱都放在公共基金里。 在他们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就在一起了,他们一起出去玩,开了房,男友没有碰她。 她以为男友是尊重自己,其实是男友嫌她胖嫌她丑。 苏小慧的前男友是个宅男,他非常喜欢一个coser,他经常给这个coser发红包买礼物,一听到对方去哪里做活动,立马把所有钱拿出来买机票买门票买礼物。 他花光了他和女友的全部积蓄,害得他们两个被房东赶出去。 后来,他们分手了。 那个coser正是鲨鱼。 有些人就是好命,长了漂亮的脸,大家都会围着他转,拥有她不曾拥有过的东西。 恢复单身后,苏小慧试着减肥,但她是易胖体质,节食减肥让她大把大把掉头发,一恢复饮食立马反弹。 她试着化妆,但是没有多大成效,直到学会了p图,靠着那些软件,她也成了美女中的一员。 现在好了,粉丝会给她买礼物,会想方设法的讨她欢心。 只是…… 如果她真长得这么好看就好了。 游慕楚嫌屋里太闷,于是出来透气,看到玻璃窗外有个女人蹲着,他不记得公司有这一号员工了,他是个深度颜控,只有好看的人才能被他记住,这样的,他记不住,也压根不会去记。 他又找出手机,鲨鱼没有回复他的消息,也许是在忙,也许是不在乎,“怎么就突然有事了呢?” 嗖—— 鲨鱼:老师,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如果您觉得麻烦,直接拒绝我就好。 pic公司配音演员游老师:不麻烦,你直说就好。 褚裟坐在沙发上,身后的造型师正在给他的头发做造型,他不耐烦的推了一把人,“你就不能轻点吗?疼死我你来拍照吗?” “对不起。” “跟你说了几遍了?我的发质很好,不要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出去,我自己来。” 褚裟随意理了理头发,看着一旁的假发不高兴的踢了一脚正在给自己穿鞋的助理,“为什么用这么假的假发?拍出来的照片要怎么看?” “有后期滤镜。” “不要滤镜不要美颜,我说了,我的照片要真实。” “我的乖乖,不要再生气了,待会儿就要拍照了。”经纪人赵宁川手里拿着保温杯走了过来,“喝点水吧?” “你倒的水?” “阿南倒的。” “莫南,把手伸出来。”褚裟接过保温杯,但没有喝水。 莫南是褚裟的助理,他赶紧走过来伸出手,就见褚裟把保温杯里的水倒在了他手上,水是热的,他被烫的缩回了手。 “谢谢你给了我这么贴心的助理。”褚裟把水杯放在了赵宁川手里,“把我当摇钱树可以,拜托给我一个好点儿的助理和造型师,别拿便宜货糊弄我。” 鲨鱼:给我拍些照片吧,我喜欢这个游戏,也喜欢美杜莎这个角色。如果你愿意的话,游老师。 pic公司配音演员游老师:好,我到时候发给你。 游慕楚看着对方发过来的表情包,犹豫了一下,什么也没回。 “好,我到时候发给你……果然,看到文字就让人失去了欲望。”褚裟把自己的手机随手一丢,两条腿架在了桌子上,他点了一支烟,“这衣服也太劣质了,这不是品牌商给的吧?” “他们希望我们自备。” “为了省钱,用劣质的衣服和假发来糊弄。我们很缺这点儿钱吗?是谁干的?开了,立马,我不听任何解释。”褚裟把衣服和假发丢到地上,用打火机点燃衣服一角,看着它们被火焰吞噬,“去后备箱把我的行李箱带来,我要穿自己的衣服。” “老远就听到你在生气了,是谁惹你了?” 一个男人推门进来,他摘下墨镜,手里提着一堆东西,“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都买了下来。” “破费了。”褚裟接了东西,没有立即拆开礼物,他把东西放到一边,圈着房信安的腰拥吻,“你人来了就好,什么礼物都没有你让我惊喜。” 经纪人、化妆师、造型师和助理四个人悄悄离开,把化妆间让给褚裟和房信安。 褚裟抱着房信安把人放在化妆台上,他一边看着镜子一边吻房信安,手里脱着对方的衣服,自己的衣服却穿的好好的,镜子里自己的眼神毫无感情,语气却很温柔,“我好想你,你不在的时候,我一个人做什么都没意思。” “今晚去我哪儿?” “明晚,今晚我要早点睡。” 房信安被翻了过去,他抬起头看着化妆镜,转头和褚裟接吻,“我来早了,应该待会儿来的。” “想看我女装?明晚穿给你看。我待会儿还要拍照片,时间有点赶,可以让我直接进去吗?” “嗯。” 第 322 章 “就是那里,要去了,啊,呃啊~” 身下压着的男人叫的很大声,褚裟觉得有点吵,他恶劣的拿起一旁的枕头捂住了男人的脸,“安静点,吵到我了。” 男人没有褚裟粗鲁的对待而生气,相反,他很兴奋,叫着出来了,“啊,啊啊啊——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不要停下来。” “我想买处宅子,他们说不卖给外人,你有人脉吧?给我牵个线吧。” “好,好……”男人意乱情迷,看着天花板失神,“你的眼睛真美。” 刚才认真看着他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是对方此生挚爱来着。 “我对你的活儿很满意,你要不要做我固定的情人?我可以给你更多东西。” 褚裟瞬间觉得没劲儿透了,他下了床,赤着脚走到沙发处坐下,随便找了台看,“帮我跟你老婆你女儿问好。” “你还真爱开玩笑。” “没开玩笑,如果下个月你没帮我买到那个房子,我真的会请你老婆和女儿吃饭。你觉得吃西餐好还是找个中式菜馆好?”褚裟有一双桃花眼,所以他的眼睛看起来总是带着笑意,看起来很温柔的样子,和他恶劣的性格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她们知道你喜欢男人吗?” “我会尽快把房子帮你弄到手的。” “我想接一部bl广播剧,因为原小说真的很火。老板,你能一起帮我拿到吗?” “我会去跟那家公司沟通的,你想要哪个角色?” “秦海笙吧,给明招秦配音也可以,我不介意给受配音。何况,你知道我很了解你们在床上都是怎么叫的。” 糟糕的、恶意的、怀着目的的接近那朵带刺的玫瑰花,接近了才知道原来这朵花是会让人上瘾的罂粟。 鲨鱼:老师,照片拍的很好,我很喜欢它们,麻烦您了。 pic公司配音演员游老师:举手之劳,你喜欢就好。 鲨鱼:我很失望,如果能和老师合作就好了。 pic公司配音演员游老师:没事的,总会有下次机会的。 鲨鱼:说的也对,那就期待下次合作吧。 温柔的、漂亮的人,游慕楚翻看着鲨鱼在社交平台最新发布的照片,他从上学的时候就是个很受欢迎的人,长得帅,家境又不错,女孩们总是羞红着脸向他表白,但都被他给拒绝了。 原因:长得不合他心意。 “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原来是在看鲨鱼啊,他这两年可太火了。这么好看的美女居然不去做明星,只混cos圈太可惜了。他们都说他是整的,也有说他是靠后天p图。不过有大神鉴别过他在平台上发的那些照片,说是没p过。整容医生也分析过,脸上应该是没动过,就算动过,也可能只是医美。” 男人聚在一起聊什么?聊国家大事,也聊女人,好看的女人。 “别瞎说了,前些日子,慕楚跟我要了鲨鱼的联系方式。”周志严对碎嘴子的同事使眼色,他开始八卦游慕楚跟对方的关系,“你们两个聊的怎么样?” “一般,没什么进展。” “你是不是太冷漠了?” “没有,我很热情。”游慕楚反思了一下,他不觉得是自己冷漠,对方也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我没追过女生,怎么办?” “聊聊他喜欢的话题,提高好感,多关心他的生活,但不要太过。” 游慕楚点了点头,找出聊天界面,“他好像很喜欢我配音过的一部电影。” “那就聊一聊那部电影。” “约他看电影。” pic公司配音演员游老师:你之前说想看我配音过的那部电影,但一直没有机会去看。我这里有两张电影票,要一起看吗? 鲨鱼:什么时候? 当对方秒回信息的时候,游慕楚有点高兴,这还是第一次,他离开了茶水间,独自一个人走到洗手间,发了一条语音。 “周末有空吗?” 褚裟坐在厨房吧台处吃东西,他没事的时候就宅在家里,听完语音消息后沉思了一会儿才回消息。 鲨鱼:好,到时候请你吃饭,游老师。 “我们年纪差不多,不用总是叫我老师,太客套了。” 鲨鱼:叫慕楚哥可以吗? “你喜欢的话,叫什么都可以。” 鲨鱼:慕楚哥,到时候见。 “到时候见。” 褚裟打了个哈欠,他揉了揉眼睛,给经纪人打电话,“你之前说的麻烦,我已经给他睡服了。” “有你在真好,什么都做得很好。” “什么做的都好,可你还是要捧新人。” “你这么说真的让我很难过,无论出现多少新人,你都是无法替代的存在。” 有一种网红是通过精心策划成名的,他们背后往往有一个团队,经过精心的策划后在某个大众关注度很高的场合通过某些举动刻意彰显他们自身,从而给大众留下一个较深的印象,团队会组织大量的人力物力来进行推动,在全国的各个人气论坛发帖讨论,造成一个很热的假象从而引起更多的网民关注。 褚裟就是这么出名的,他想要钱,而经纪人赵宁川想让他火起来,成为国民知名度极高的存在,完成自己曾经的明星梦。 但有一个硬伤,褚裟是男人,外界却一直以为他是女神,他们夸赞他的cos照,给他买礼物,却不知道他究竟是谁,就像游慕楚。 网恋是一种低成本却能快速展开一段恋情的方式,双方每天都会发早安晚安,会关心对方的生活,时不时聊的很开心。 它会让人上瘾,人们会在这种交流中探索到不同人的故事,无需任何成本。 苏小慧只谈过一次现实中的感情,在她学会用交友软件后,一直沉迷于网恋。 每认识一个新的人,在开始的时候,她都会很甜蜜,很幸福,感觉对方就是对的人,但这种快乐维持不了多久。 因为对方会要求奔现,她没有勇气,自卑使她只能不断的和那些要求奔现的网恋对象分手。 “什么才能有一段真正的感情呢?”苏小慧在自己的聊天页面一个一个回复信息,男神没有回她,是在加班吗? 游慕楚确实在加班,他目前在给一部国产动画配音,一个人给三个角色配,无论是大叔音、正太音和公子音,还是攻音和受音他都会。 “所有人都是空虚的,任凭你有着光鲜亮丽的外表,内心其实还是无所依托的。放弃挣扎吧,跟我下地狱,哈哈哈哈……”游慕楚正在给一个黑化的角色配音,他的声音带着疯狂,人却很平静。 近来,bl文化盛行,腐女越来越多,下海的配音演员也就越来越多。 游慕楚在给电影角色配完音后接到了一份新工作,是给一部由bl广播剧配音。 配音演员不好混,大部分都放弃去做其他工作了,想留下来的人是不能挑工作的。 “为什么让我给受配音?”游慕楚不介意给bl广播剧配音,但他介意自己给受配音。 “因为你更合适嘛,我们找的另一个人实在是受不起来,只能委屈你了。” 游慕楚倒是对抢了自己角色的人起了极大的好奇心,“他是我们公司的配音演员吗?” “不是,不过你应该认识他。” “谁啊?” “虽然私德有亏,但鲨鱼业务能力还是没得挑的,自带流量,所以我们就找了他。” “他不是女的吗?” “你不知道吗?他是男的啊,只是很少有人知道。我之前跟他合作过,所以知道……貌似把不得了的事说出来了。”老板捂了一下嘴巴,倒是不怎么担心,毕竟游慕楚是他的员工,“给你加工资,不要乱说。网民一直以为他是女的,他的经纪人为了保持神秘感也就没透露太多个人信息。最近他准备直播告诉大家自己的真实性别了,这也会给这部广播剧带来一定的热度。这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啊,你觉得呢?” 游慕楚根本听不到老板在说什么,他和鲨鱼进展顺利,这周末要一起去看电影。如今,有人跟他说,鲨鱼是男的,这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对不起,我还有别的事,配音的事还是交给别人吧。”游慕楚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事实,他网恋对象是个女装大佬,不是他想象中温柔善良的女神,性格差也能接受,但为什么偏偏是个男的? 成年人的世界里,大家都渐渐学会了很多规则。 那一场约好的电影注定无疾而终,没有结束语。 第 323 章 白天拍照,晚上应酬,生活千篇一律到无聊死。 无聊啊…… 灯红酒绿,车水马龙,褚裟靠着车窗看着外面的世界,手里还拿着一瓶酒,“je me sens si seule.” “鲨鱼,你在说什么?”正在开车的莫南听到褚裟在低语,立马关心他的话。 “寂寞,我好寂寞啊,为什么他们喜欢的只是一张脸呢?” 莫南从后视镜里看着褚裟在往嘴里灌酒,他不敢拦着,万一把人惹怒了,他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车子到了地方,这是褚裟的新房子。 他一边往里走一边脱衣服,莫南跟在他身后捡衣服。 “你敢相信吗?我居然被人放鸽子了,真该死。” “鲨鱼,你不要再喝了,今晚喝的已经够多了,你的胃会受不了的。” “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褚裟。” “很好。”褚裟歪了歪头,他已经把上衣脱了,连磕带拌的走到单人沙发上坐下,“有男朋友吗?” “有。” “莫南很可爱呢,男朋友一定很帅吧?” “还好。”莫南有点害羞,他倒了一杯咖啡端给褚裟。 “我们两个谁更好看?” “什么?” “我说,我和你男朋友……谁更好看?”褚裟的双手搭在莫南肩膀上,额头靠着额头,气息相闻,“说实话,你这么可爱,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 “当然是你,从第一次看见你,我就觉得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是吗?很高的评价。”褚裟松开了手,倒在沙发背上看地毯纹路,“这个房子真的很漂亮,我以为我拥有它就会很快乐,我真的这么以为。” 不喜欢他的回答吗?会不会发火? 莫南手足无措的整理桌子上的杂物,结果越收拾越乱,还把咖啡打翻了,弄脏了褚裟的裤腿,他跪在地上用纸巾去擦咖啡渍,“对不起,我马上给您擦干净。” “给我口吧。” 莫南怀疑自己听错了,他不可置信的问了一句,“您在说什么?” “给我口。”褚裟闭上了眼睛,好像有些疲惫。 莫南还跪在地上,他犹豫了一下,缓缓靠近了褚裟的裤链,用牙齿咬着拉链拉了下来,又把里头的……小心翼翼的拿了出来,他试探的把东西晗住了,艰难的添着…… “真是个乖孩子,我很喜欢你呢。”褚裟用手指顺着后颈抚摸着莫南的背,“今晚留下来陪我吧,我一个人在家好无聊啊。” 莫南点了点头,想抬头说点什么,却被褚裟把头按了下去。 “不要说话,给我晗好了。”褚裟找到聊天记录,点了一下游慕楚发的语音。 “我们年纪差不多,不用总是叫我老师,太客套了。” “你喜欢的话,叫什么都可以。” “这家店看起来不错,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吃吧。” “早上好。” “晚安。” “嘶~”褚裟仰起头,松开了一直按着莫南后脑勺的手,喘息着平复心绪,他侧头吻了一下手指上的戒指,“晚安。” 第 324 章 小说《再见,我亲爱的男孩》来自第一阅读网,由作家卫言所著,它讲述了两个男孩从相遇相识相知相爱相守的整个过程,结局时的阴阳两隔成了许多读者的意不平。 最近,pic公司准备把这本耽美小说做成广播剧,已经买下了版权,配音演员已经定下了,秦海笙由鲨鱼配音,明招秦由游慕楚配音。 前头便说过,近来bl文化席卷而来,腐女越来越多,为了打开腐女市场,不少公司都试水了,pic公司这次也是为了紧跟bl时代的潮流。 某高中,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竖着书本,用来挡住自己玩手机的行为,她突然大叫了一声,引来好友的注意。 “怎么了?小点儿声,你就不怕把老班招来吗?” “pic公司可以啊,让慕楚大神配受音,我们有耳福了。” “什么东西?让我看看。” “就是我之前推给你的那本纯爱小说,它要被做成广播剧了,慕楚大神配明招秦,这个秦海笙的配音是……鲨鱼。” “卧槽,是我想的那个鲨鱼吗?” 混cos圈的人没有不知道鲨鱼的,这是个正儿八经的coser,从不贩卖软色情,也不打擦边球,零绯闻,神秘感十足,是cos圈封神级别的元老,姬圈扛把子,宅男女神。 他扮起古风来也是绝美,会弹古琴会吹笛子吹箫,简直是人间妄想。 大家虽然也叫他老公,但都以为他是女的。 怎么会来给秦海笙配音? “是重名吧?” “艺名应该不会重吧?毕竟鲨鱼的粉丝那么多,不怕被粉丝冲了?” 疑惑很快就没了,因为鲨鱼开直播了,他火了好几年了,直播的次数屈指可数,出镜的时候只是表演才艺,不曾说过话。 每晚到了八点,鲨鱼都会在社交平台上发一些新照片,但他今天没发照片,说要直播跟大家说一些事。 “大家晚上好,我是鲨鱼,这是我第一次跟大家说话,有点紧张。” 【卧槽,男的!男人的声音!老公,你屋里有男人,你不爱我们了吗?】 【别跟我抢老婆。】 【我怎么感觉这是鲨鱼自己的声音?老婆,你别吓我好不好?】 【我老公是男人?】 “没错,我是男的,很抱歉之前没有跟大家坦诚说过此事。” 【老婆,不对,我老公的手指太漂亮了,旁边有葡萄,喂我吃好不好?】 “好。”褚裟拿起一颗葡萄,仔细剥了皮,汁水顺着白皙修长的手指滑下来,他皱了皱眉,小声抱怨了一句,“手指被弄脏了。” 【喂我喂我。】 【都怪我,我应该再坚持会的,不然老公手指不会脏的。】 【哎,我幻肢也没坚持住。】 【你们可穿件衣服吧?别跟我老公发花痴行不行?】 游慕楚也在直播间,他倒是第一次听鲨鱼说话,他们都不了解他,只是在网上看见他的照片觉得很好看才喜欢上他的。 “这张脸是真的好看,可惜是个男人。” 鲨鱼的粉丝很杂,舔颜的,cos圈的,男粉女粉老婆粉老公粉……什么类型粉丝都有。 不只是男人喜欢漂亮姐姐,女人也喜欢,所以鲨鱼的男女粉比例均衡,甚至女粉看上去多一点。 虽然鲨鱼是男人这个事实让大家震惊,但真接受不了这件事的只有一些钢铁直男粉,他们喜欢的是女神,脱粉的也是这部分粉丝,其他粉丝惊讶完立马就接受了。 在这个看脸的社会,只要鲨鱼的脸是真的好看,他就算是杀人放火烧山、抛妻弃子、崇洋媚外、迷'奸未成年、抛弃代孕给自己生的孩子、参拜靖国神社、穿着日本国旗走秀、拖行交警几百米、父母靠贩du供他过富贵的生活的话,粉丝也会为他找各种理由推卸责任的。 当然,鲨鱼没有那些事儿,他只是公布了性别,也没有谈恋爱。 只要没谈恋爱没结婚,他就还是粉丝们的最爱,干什么坏事都行,他就还是个可以被原谅的快三十岁的孩子。 这些都是合理的,毕竟很多长得丑且整了容还是丑的爱豆都被粉丝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这件事给还没开始录制的广播剧带来了非常高的热度,这是鲨鱼下海的第一部广播剧,粉丝们激动的坐等播出。 腐女更激动,就算鲨鱼配的乱七八糟,她们也会看着他的照片选择原谅他,这张脸足以掩盖一切不足了。 你问书粉会不会嫌弃鲨鱼的声音不好听不配给秦海笙配音? 首先,秦海笙的设定是校草,母亲是当红女星,名动一时的大美人,鲨鱼光靠脸就符合人设了。 所有人都很期待,只有游慕楚很不高兴,他不想跟鲨鱼一起给广播剧配音,之前的事够尴尬了,何况他还把对方拉进了黑名单。 他拒绝过这个角色,但他反抗不了资本,公司为了热度,硬性要求他给明招秦配音。 前面有吵闹声,游慕楚放慢了脚步,果然看到了褚裟跟一群围着他的工作人员,没有人注意到他来了。 “游老师好。”褚裟像在聊天里那样恭敬有礼,让人一下子就回想起了他们网恋的那段短暂时光。 “你好。”游慕楚看了一眼褚裟主动伸出来的手,淡定的握手,仿佛他们两个不曾暧昧过一样。 是否解除关系? 是。 粉红色的界面,红色的是。 他们的感情昙花一现,不曾真正开始便结束了。 “过来看看录音棚吧。” “好啊。”褚裟亲亲热热的挽着游慕楚的胳膊,“游老师,我有很多东西不懂,你教教我好不好?” “对啊,小游,小褚有很多东西不懂,你多教教他。” “我会好好教他的。”游慕楚看着褚裟挽着自己胳膊的手有点发毛,他笑的一脸勉强不说,身体也僵硬的像是石像。 他和鲨鱼暧昧的事很多人都知道,很多男同事都给他出过主意,如今这是尴尬到家了。 今天是第一天录音,收工后,大家约了一起聚餐。 游慕楚不想和褚裟坐在一起,但导演想让他们两个常接触,最好是培养出来感情,所以硬让他坐在褚裟身边。 “不好意思。”游慕楚是左撇子,夹菜的时候碰到了身边的褚裟。 “没事,我也换左手。”褚裟把筷子换到了左手,“这家馆子是我推荐的,味道还可以吗?” “嗯。” 褚裟笑了一下,用公筷夹了一筷子菜给游慕楚,“原本想和游老师单独来吃的。” 其他人安静如鹌鹑,空气凝固了一会儿,大家又开始说说笑笑,尽量不去招惹褚裟和游慕楚。 “导演,他们两个人之前闹出了那么大的乌龙,现在怎么一起合作啊?” “我觉得挺好的,你不觉得他们两个现在特别像秦海笙和明招秦一开始的样子。”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气氛有点尴尬。 秦海笙看上去很热情,但包藏祸心,明招秦想明哲保身,但又摆脱不了他。 气氛渐渐变得融洽,大家熟络了起来,你来我往的敬酒。 褚裟扣在桌子上的手机在震动,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接了电话后就往外头走,“喂。” “我想你了。” “你不是要结婚了吗?” “鲨鱼,你不会因为这件小事就不愿意见我了吧?” 电话那头是房信安,他是一个富二代,是褚裟的前任,家里给他定亲了,不多久就会结婚。 “祝你新婚快乐。” “看来你是真的生气了啊,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两个不能结婚,我跟女人结婚是迟早的事情。”房信安刚健完身,正对着镜子刮胡子,“你跟我们一起去度蜜月吧?只要你过来,我就抛下她跟你去快活。” 嘟嘟嘟…… 褚裟挂了电话,他被气的不轻,点烟的手指都在发抖。 “褚裟。”游慕楚不是想偷听,他只是想过来和褚裟说点事儿。 “游老师,找我有事吗?” “你有空吗?之前我们两个有点误会,我想跟你聊一聊。” 游慕楚也是倒霉,他先是从别人嘴里知道褚裟是男的,自然断了和褚裟恋爱的念头。 后来,妮妮酱一直安慰失恋的游慕楚,他就对这个善良的女孩有了好感。 他怕自己又遇到了女装大佬,于是跟妮妮酱提出语音聊天,妮妮酱的声音很好听。 他也不会介意妮妮酱声音难听,只要不是男人就好。 后来,游慕楚提出奔现。 他早早的去了,但妮妮酱没有去,他失望的一个人回了酒店。 妮妮酱就是苏小慧,那天,她去了,但她不敢见男神,怕对方嫌弃她。 在游慕楚回酒店的时候,她跟了上去,还进了房间。 她以为男神睡了,想摸一摸他的脸,倾诉自己的感情。 结果,游慕楚突然醒了,他看见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胖女人站在他床头,还对他伸出了魔爪,别说惊喜了,他直接给吓出阴影了。 在苏小慧挡住脸往外跑的时候,游慕楚给前台打电话投诉,他被吓得每次睡觉都要确定房门和窗户有没有关好。 游慕楚把这件事说给妮妮酱听,对方不仅没有安慰他,反而跟他提出了分手,没等他追问就拉黑了他,还把社交账号删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网恋是最不靠谱的事了,这是游慕楚在两段感情经历中得到的经验,他怕之前的事影响到工作,所以才来跟褚裟说清楚。 “误会?”褚裟因为前男友房信安要结婚的事分手了,那段时间里,游慕楚常常跟他聊天,他们两个还挂了情侣关系,结果对方突然拉黑了他,玩起了失踪。 谁不曾辜负过别人?谁又不曾被辜负过? “对,误会。”游慕楚刚说完,就被褚裟按在墙上,力道之大,撞疼了他的背,“事情说清楚就过去了。” “你说你喜欢我原来都是误会?”褚裟用一只手按住游慕楚的肩膀,另一只手摸进对方的裤子里。 “你干什么?放开我!” “安静点儿,你就那么想让别人看到我们两个这样吗?” 游慕楚倒是不喊了,可他也没放弃挣扎,但他不是褚裟的对手,就被按在身后的墙上摸了个遍。 褚裟的手指甚至探进了游慕楚的后亭内,他看着对方眼里的屈辱不像装的,愣了片刻后收回手,“你是直男?” 游慕楚一被放开就立马穿上了自己的裤子往回走,他被褚裟拉住,看着褚裟的眼睛里含着愤怒,“放开我,别逼我报警。” “你是直男给那么多耽美广播剧配音?” “那是我的工作。” “是我看走眼了,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纠缠你了。”褚裟掏出纸巾擦了擦手指后转身就走,“游老师,明天见,希望我们之前的事和今天的事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工作。” ※※※※※※※※※※※※※※※※※※※※ 这算网配文吗? 你们要是对网配文有什么期待的话,可以留言告诉洋君。 第 325 章 网恋只有少数人会遇到真爱真爱,大多数人的网恋都会失败。 游慕楚赶了一次潮流,谈了两段网恋,却没有一个成功的,还给自己惹来了麻烦。 傍晚,外面的太阳在落山,屋里的人在嬉笑打闹,声音嘈杂,听不清说的什么,只有偶尔传出来一两句国骂。 “艹,又输球了!” 无聊啊…… 褚裟坐在高脚椅上,其他人都在打台球,只有他在这里看着,仿佛一个看客。 “褚裟,过来玩啊!” 正在瞄准的游慕楚愣了一下,打偏了,球没进,他掏出一张票子放在赢了自己的同事面前,“我不打了。” “别啊,才输了一局就不打了?” 当然不是因为这个,游慕楚只是单纯的不想跟褚裟打而已,他让开空,褚裟跟他擦肩而过,“我想休息会儿。” 明明他们两个现在合作给广播剧配音,在剧里,他们还是一对恋人,可看上去更像是陌生人,甚至有点敌对。 “鲨鱼,你来开球吧,简单的玩两把。” “好啊。” 褚裟用巧粉擦着球杆走过来,他看了一眼游慕楚,带笑的眉眼稍稍冷了一下,半蹲在台球桌前,发球前抓了一把刘海,露出自己的额头来,“我觉得光打球没意思,大家赌点什么吧?” “好啊,赌什么?” “输了的跟赢了的人回家。”褚裟的目光落在游慕楚身上,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很快他就移开了,“开玩笑而已,不要当真,输了的人干一瓶酒,敢吗?” “好啊。”大家纷纷附和。 “来瓶洋酒,要黑的,红的不好喝。” “游老师,您跟别人玩的开心,我一来就走了,是不喜欢我吗?” “没有,是你想多了。” “那您过来陪我打一局如何?” 游慕楚不想过去,这里有几个同事都知道点什么,他不想让大家看热闹,一直都躲着褚裟走,但他们在一起工作,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打一局吧,小裟说自己不会打。慕楚,你也算他的前辈了,多教教他,配音也好,打桌球也好,能教就多教一点儿。” 领导发话了,游慕楚也不好总推辞,他会来也是因为领导在,总不能不合群。 至于领导为什么总那么照顾鲨鱼?还不是因为他给这部广播剧带来了很多热度,人只要出了名,身边的好人就多了。 褚裟和游慕楚使用相同的母球沿开球线击向底岸,反弹回来后,游慕楚的球离顶岸区最近,因此拥有了开球权。 “不愧是游老师。”褚裟给面子的鼓掌,却没得到游慕楚的好脸,他坐在了一旁,看着游慕楚打球。 游慕楚开球时有球入袋,于是继续击球,五指张开平放,关节部分慢慢向上弓起,大拇指要尽力上翘靠近食指来固定球杆的位置,球再次入袋。 有人吹口哨,服务生端着托盘走过来,“先生,您要的酒。” 褚裟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半杯,“游老师啊,我知道您厉害,不过您也给我一个上去打一球的机会啊!” “我会给你机会的。”游慕楚身体半倾,西服裤因为姿势崩紧了几分,臀线显露出来,他全然不知道自己这幅样子成了某人眼里的风景。 “球又进了,游老师,嘴上留情,可您这球不留情啊!”褚裟也只是调侃几句,他对上台打球兴趣不大,还不如边喝酒便看游慕楚为了打到球在球桌前翘屁股。 他看过的男人多了,见过的诱惑自然不少,已经对刻意的诱惑免疫了,如今这种无意中流露出来的性感很合他心意。 为了打到角度刁钻的球,游慕楚的身体倾的更厉害了,上身几乎贴在球桌上,臀部的西裤线条崩的很危险,头略微抬起,下颌与球杆相贴,两眼向前平视,顺着球杆方向瞄准球,一杆入洞,“等我打完。” “厉害。”褚裟举了举酒杯,他有些醉意微醺了。 大家都是边喝酒边聊天,时不时打打球,只有褚裟一个人专心喝酒,他因此也是第一个醉的。 “喝多了就先回去吧。” “谢谢游老师。”褚裟站起来鞠了一躬,旁边有个人过来扶着他,“莫南,是你吗?送我回去,我累了,想休息。” “好,我送你回去。” “慕楚,你怎么不打了?” “我出去一趟。”游慕楚把球杆放下,急匆匆的跟上了褚裟和扶着他离开的男人。 扶着褚裟离开的男人没有把人带离台球室,反而扶着他去了隔间,还关上了门。 游慕楚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思索片刻,他打开手机摄像头,一脚踹开了房门,“你在做什么?” “别管我的闲事。”男人是游慕楚的上司,刚才也是他让游慕楚跟褚裟打一局。 “你现在这样是违法的吧?” “信不信我让你在公司里待不下去?” “信,但你会先我一步被开除。” 男人看了一眼床上的褚裟,掂量了一下,没胆子继续下去了,于是匆匆跑走了。 “你没事吧?”游慕楚发现褚裟的脸很红,于是摸了一把对方的额头,“发烧了?” “没有。”褚裟艰难的睁开眼,他迷迷糊糊的,“莫南?” 游慕楚记得莫南是褚裟的助理,他不想让褚裟误会,于是认下了,“是我。” “我好难受,你摸一摸我。”褚裟牵起游慕楚的手放在自己身上,然后顺着胸膛一路往下走,“摸一下好不好?我好热,真的好难受啊。” “我不是你助理,不会为你做这种事,也不是这样的人。” “对不起,那你走吧,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冷静一下。” 游慕楚被放开后立马躲远了,他想走来着,可是想到就褚裟现在这样,万一又有色胆包天的想占他便宜怎么办? 不是,褚裟被占便宜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好热。”褚裟坐起来靠在床头,手指划过衬衫,扣子一一解开,他拉开拉链,“别看我。” 游慕楚立马转过头,他等褚裟清醒了就立马走。 “游老师,游老师……” 褚裟一手捂着眸子一手给自己打'飞'机,嘴里偏偏喊着游老师。 “闭嘴。”游慕楚刚一听见褚裟喊游老师就浑身打了个颤儿,他拿起枕头去捂住褚裟的脸,“别叫我,叫谁都行,就是别叫我。” “慕楚哥……” “这个也不行。”游慕楚怕把人捂死了,把枕头挪开扔到一边,他只敢看褚裟的脸不敢往下看,但褚裟生了张让人联想到情'欲缠绵的脸,偏偏如今又是这种情况,“念一念大悲咒吧。” “我太想要你,所以做梦了吗?” 褚裟抬手摸了摸游慕楚的脸,“游老师给我口好不好?我想要你。” “不行。” “想要你,只想要你。” “撒娇也没用,再这样我就给你切了。”游慕楚看了一眼旁边的枕头,他如果闷死褚裟的话,应该没人知道吧? “唔~难受,好难受。”褚裟委屈的瘪了瘪嘴,“为什么不碰我呢?游老师很讨厌我,更难受了。” 游慕楚往外抽自己的手,抽不出来,“你还知道自己是谁吗?” “不知道。”褚裟因为这个问题疑惑了,他松开了游慕楚的手,自己下了床,走到窗口处往外翻,“让我死了吧,我的人生就是无聊到死,没有任何意义,谁也不会在乎我。他们不知道我是谁,他们喜欢的是我光鲜亮丽的外表,我就是他们的娃娃,毫无意义,不想浪费时间了,死了吧。” “你冷静,有什么事好好说。你可是鲨鱼,多少人喜欢你啊!好好的干嘛寻死觅活?冷静下来,我们去床上说这件事。” “去床上不是谈话的,是做'爱的。” 游慕楚松开了褚裟,“喝醉了加上药都挡不住你脑子里的不正经吗?” 由于没有游慕楚的阻拦,褚裟自己翻出了窗外。 好在,游慕楚及时伸出了手,拉住了褚裟的胳膊,“不要死啊!你至少等配音工作结束后再死啊!你现在死了,我们公司还得另找人给秦海笙配音,耽误事儿。” “你好没人性。”褚裟叹了口气,扒着窗户沿上来了,他一上来就抱着游慕楚倒在了地板上。 “起来,你别装死。”游慕楚推了推身上的人,推不动,褚裟趴在自己身上睡的死沉。 第 326 章 早晨,所有人都急匆匆的走,赶着去上班。 早高峰的七号线经常要挤三四趟才上得去,多的时候一个门有二十多个人要挤六七趟,就像丧尸围城一样。 地铁门艰难的关上,里头惨叫声和吵架声不断,有找手机的,有掉钱包的,还有晕过去的,五花八门的麻烦层出不穷。 前头的姑娘一扭头就能亲到她身后的青年,豆奶爆掉,人在地铁里就身如浮萍,无依无靠。 “小心点。”褚裟的一只手搭在游慕楚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抓着抓手,他硬是隔开了其他人,“游老师,我们不会迟到吧?” “不会,你放开我。”游慕楚抬手扫开了褚裟的手。 昨晚,他们两个去台球室附近的酒店呆了一夜,褚裟的车被拖车拖走了,他们今早只能挤地铁了。 “那就好。”褚裟低头把下巴搭在游慕楚的肩膀上,“游老师,你头发真好闻。” “你用的也是这个洗发水。”游慕楚刚想明白一件事,褚裟明明是有工作团队的,他可以打电话叫人来接他回家,偏偏跟着自己去了酒店,“你是不是……” 地铁里人挨着人,某个青年踩了一个大叔的脚,他们两个吵了起来,人一动,就往周围挤。 褚裟撞了一下游慕楚,他不耐烦的看向身后的乘客,“别挤。”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游慕楚因为褚裟在自己身后挡着,没被挤到门上,他就没好意思让褚裟走远点儿。 至于褚裟,他丝毫没有动手动脚的想法,哪怕游慕楚在自己怀里,他的心思也全在这地铁挤的人烦躁上,“妈的,这该死的地铁真能把人挤的没脾气了,艹!” 耳边是一连串的国骂,游慕楚在地铁挤里没少听咒骂的话,他现在也没有因为鲨鱼骂人而理想破灭的感觉了。 “你再忍一忍。” 褚裟看着游慕楚一直警惕自己的样子觉得很有意思,起了逗弄对方的心思,“忍不住想骂人,我再也不想挤地铁了。” “你……”游慕楚一怔,夹住了双月退,“你在干什么?” “小点儿声,别人注意到我们就不好了。” 他昨晚就不应该多管闲事,把褚裟丢给那个老男人算了…… 游慕楚庆幸地铁上人多,人挨着人,什么都看不到,他原本想用胳膊肘狠狠捣在褚裟的心口上,但空间挤导致打人不方便,动作伸展不开,这一捣没什么力度,更像是打情骂俏。 “你石更了。”褚裟用空闲的手指点了点游慕楚的鼻尖,“游老师,我一直以为你很讨厌我,原来你没有那么讨厌我啊!真好,我还以为你找到妮妮酱就不愿意再理我了。” 游慕楚听到妮妮酱后有点尴尬,他找了老同学,好不容易找到了妮妮酱的联系方式和住址,他亲自去找她,想找她问个明白。 结果,他在妮妮酱的小区楼下只等到了一个胖女人,他自然不会把对方和妮妮酱联系在一起,但…… 苏小慧拍了一张照片,然后p了半天图,她没有注意到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游慕楚,一心在修图,然后把照片发了出去。 妮妮酱换了社交平台,有了新号,游慕楚的老同学自然把这个社交账号查了出来。 游慕楚看着妮妮酱最新的动态,里头漂亮又可爱的女孩和现实中的又胖又黑的女孩完全没有相像之处,他一时没有认出来,但背景对上了。 “妮妮酱?” “游慕楚!你怎么在这里?”苏小慧原本不想再玩社交平台了的,但网络上的虚名会让人上瘾,她早就爱上了别人的吹捧,哪怕那些赞美虚幻的像泡沫一样,戒不掉,只能再一次沉迷其中。 “你认识我?你是不是妮妮酱。” 苏小慧没有回答游慕楚,她头也不回的逃走了,但游慕楚也确信她就是妮妮酱了。 “游老师,你怎么了?居然就这么任由我摆布,是因为妮妮酱?” “闭嘴,别提她了。”游慕楚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的……还在褚裟手里,这时候想摆脱已经晚了,他看了看周围,担心被人看出来不对劲,“你把手拿出去。” “你这里不是这么说的呢!”褚裟整个人靠在游慕楚身上,“游老师迫切的去找妮妮酱证明自己喜欢女人,这很可爱啊。”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我很了解游老师,比你还要了解你。” 第 327 章 地铁到站了,游慕楚的裤子也已经被褚裟穿好了,乘客一股脑挤下了车,褚裟也走了,只有他还在头脑发蒙。 刚才,褚裟做了比之前还过分的事,就在地铁里,就用两只手,一前一后侵犯了他的身体…… 褚裟去找洗手间了,他洗了几遍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微妙的茫然若失,他抬手闻了闻手指的味道,笑意弥漫开来,“游老师的味道啊,还是刺激感让人觉得有活着的感觉……” 其实,他不见得多喜欢那个自己看走眼的直男,只是恶劣的想证明自己的魅力罢了。 “秦海笙,你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只是……想玩弄我?” 褚裟愣了一下,他想到这是在给广播剧配音而已,并不是游慕楚在质问自己,于是眉眼弯弯的说着秦海笙才会说的话,“因为我喜欢你啊,喜欢到对你的每一寸皮肤都感到饥渴的程度。” “胡说,你只是想证明你的魅力罢了。” “你想让我怎么证明自己的心?”褚裟看向游慕楚,话是秦海笙的,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我恳求你,正眼看看我,看看我对你的心,你可以讨厌我,也可以考验我,求你不要再说伤害我的话了。” “这些都是你的花言巧语而已,你却想靠它们来让我信任你。” “你可以不信任我,我只求你不要离开我。如果你一生怀疑我,那就让我用一生取得你的信任。” 配音演员也是要有演技的,他们要给角色配音,就要代入人物的感情,入戏太深,也会有出戏难的情况。 游慕楚就是个不疯魔不成活的人,他给明招秦配音的时候,就代入了明招秦对秦海笙的感情,那种压抑到极致的爱最后全都变成了怀疑和不安。 褚裟给秦海笙配音,恰恰秦海笙就是个大渣男,嘴上好听,肚子里却一堆花花肠子的那种人。 游慕楚给明招秦配音,而明招秦就是嘴硬心软的人,正好也有点像游慕楚。 下班的时候,褚裟见游慕楚有点怪,他就去买了一杯咖啡端给游慕楚,“你还好吗?” “我没事,下班了,再见。” “你不是明招秦,我也不是秦海笙。” 游慕楚没有回褚裟的话,他一个人走了,背影孤孤单单的。 人有的时候很奇怪,三分感情因为入戏太深了,便非要表现出来十二分。 “你老婆怎么样了?”褚裟端着红酒坐在沙发上,他眉眼温柔的看着房信安,“她没事吧?” “别提了,简直是一场无聊的闹剧。”房信安走到褚裟跟前,他执起褚裟的手,“还是你好,像从前那样美。我看见了你,心里便安宁了。” 房信安不知道未婚妻从哪里听来了些谣言就跟他闹,她听不到自己想听的便跑了,结果出了车祸,脸都伤了。 哪怕是名媛,只要她伤了脸,那也无人愿意娶她。 时代风标如此,你可以道德败坏,你也可以违反法律,独独不能做个丑人,丑就是人的原罪。 褚裟放下酒杯,他理了理房信安的头发,抬起对方的下巴认真打量了一番,“你应该陪在她身边。” “婚约已经作废了,我哪里都不会去,只想和你在一起。” “我心里是真可怜她。”褚裟叹了口气,他看着房信安给自己戴上的戒指,“这个就不用了吧?反正它也没什么意义。” “如果我们分开了,你还能把它卖了,它有一个很不错的价格。” “那谢谢了。”褚裟没再拒绝,他感觉头有点疼,“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胡思乱想。” “哪里不舒服吗?” “我梦到我前世是个高尔夫球员,心理素质不好,一输球就发脾气,然后把自己关进球场封闭训练,日子无聊死了。”褚裟摸了摸手腕,“我做梦都想拿大满贯,后来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才拿到。这种得来不易才会被好好珍惜,不像现在,我只要对着镜头挤眉弄眼,什么东西对我来说都唾手可得,生活也是真无聊……” “现在不好吗?” 褚裟笑笑不说话,他将房信安拉进怀里,将对方的衣服扣子一颗一颗解开。 “今晚,明晚,以后的每个夜晚,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嗯。”褚裟连敷衍的笑容都懒得给,他把房信安抱起来往卧室走。 欲望铺满了屋子,住在屋里的人明明拥有一切,却还是不知足,总是空落落的。 第 328 章 孤独是一个人的狂欢,而狂欢是一群人的孤独。 酒吧里灯光闪烁,音乐声嘈杂,舞女扭动着纤细的腰肢,红男绿女。 “今天我请客!再来两轮!” “哦——” 服务生端着托盘穿过了拥挤的人群,大家一拥而上,拿走了一杯杯酒,酒杯相撞,纸巾被扔到空中,然后落下来,像一片片白色的羽毛。 褚裟看着大家狂欢,他没有加入,只是一个人喝着酒,他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精致的盒子,拿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旁边有个打火机伸过来,他看了一眼女人,低头让火苗点燃香烟,“谢谢。” “有兴趣喝一杯吗?” “我是gay,不好意思。” “没事。”女人尴尬的笑了一下,她遗憾的看了一眼褚裟,去别处喝酒了。 游慕楚进了酒吧,他一眼就看到了独自坐在一角沙发上的褚裟,一路走到对方跟前坐下了,“找我有事?” “游老师,我想看看你。” “你不会因为这种事叫我跑一趟吧?” “当然不是,你们公司希望我多给广播剧做宣传,我就想让你帮帮忙。” “我能帮你什么?” “跟我一起直播啊。”褚裟托着下巴看自己的团队狂欢,“我最近挺忙的,耽误录广播剧了,不好意思。” 游慕楚不想说没关系,毕竟褚裟确实耽误进度了。 “其实,是我看游老师入戏太深,怕你陷进去了。你做了明招秦,我可不是秦海笙。” “你未免太自恋了。” “喝一杯?” “我不喝酒。”游慕楚为了保护嗓子,从不喝酒抽烟,在饮食上也极为控制自己。 “空虚的人一刻也停不下来,一旦停下来就会感觉空虚,寂寞到想死,这就是人,无聊的人。”褚裟不强求游慕楚跟自己喝酒,他配着大家的狂欢喝酒,“游老师,你这么内敛的艺术家会寂寞吗?应该不会吧?你有自己喜欢的事业,实实在在的做着自己,想自己所想,做自己所做,真羡慕你啊!” “你需要来羡慕我吗?”游慕楚看着褚裟,他拿开了酒瓶,“谈正事,你打算什么时候直播?” “你想什么时候?”褚裟见酒被人拿走了,只好往沙发里一趟,他解了两颗扣子,锁骨链缠着脖颈。 “喝醉了后在这种地方谈工作,你也够认真的。” “大家都来这种地方谈事情,不然你想去哪儿谈?去我家吗?” “没正形。” “你来做策划还是我来?” “你有专业的团队,应该不需要我来画蛇添足吧?” “我是希望能得到游老师的一些意见。”褚裟感觉到一阵头晕眼花,他掏出药瓶,花花绿绿的胶囊在眼前重影,他摇了摇头,把药倒在手里,就着酒水咽进肚子里,“等我做完策划就发给游老师,希望你到时候能配合我吧。我累了,不想谈了,你回去吧。” 游慕楚看着褚裟丧力一般倒在沙发里,手上松了劲儿,药囊散落一地,他没有立马走,蹲下来把药一颗一颗捡起来,“褚裟,这是什么药?” “治头疼的吧?”褚裟懒散的看了一眼,神色厌厌的转过脸,“都说累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一般谈生意说的都是些废话,喝酒居多,游慕楚还以为褚裟也会如此,结果对方三两句话就说完了,“你还不如直接发消息告诉我这件事,浪费时间。” “因为你把我拉黑了啊。” 因为褚裟被拉黑了,所以是莫南联系的游慕楚,他原本是想直接发条短信的,但褚裟让他跟游慕楚说让对方亲自来一趟。 莫南看着游慕楚离开,觉得鲨鱼也没说几句话,他快步走过来,把沙发上的褚裟扶了起来,“我们回去吧?你明天还有工作。” “别以为你跟我睡过一次就可以教训我了,滚开!”褚裟跌跌撞撞的走了几步,烦躁的推开莫南,他突然想到什么,眉眼弯弯的回头看莫南,“我记得你有男朋友,对吗?” “对。” “你们两个住在一起吗?” “是住在一起,可以省房租。” “他叫什么名字?” “郑泰鑫。” “过来,扶我回去。”褚裟懒懒的靠在莫南身上,他的额头抵着莫南的下巴,舔了舔莫南的脖子,“你真好看,我好羡慕你男朋友啊。” “没有,你才是真的好看,我一点儿也不好看。”莫南缩了缩脖子,他想躲开褚裟落在自己脖子上的呼吸,又担心对方倒了。 车子往上开着,褚裟靠在车窗上,他好像看见了无数摄像头对着自己,“真无聊。” “那个,鲨鱼,我能回家一趟吗?” “怎么了?” “天很晚了,我还没有给男朋友做饭,怕他饿着,想给他买点吃的。” “小南很贤惠啊!”褚裟百无聊赖的用手指敲着车窗,“我能去你家看看吗?” “我家有点小,还有点乱。” “没关系。” 莫南紧张的开了门,他堵住门口,“让我先进去收拾一下你再进来吧,行吗?” “都可以。”褚裟点了点头,他点了一支烟抽着,手腕上的银质手链窸窣作响。 “请等一会儿。”莫南进了屋子,他将从超市里买的食物放进冰箱里,男朋友郑泰鑫从浴室走出来,“泰鑫,我今天没空给你做饭了,就买了一些吃的,你先凑合吃吧,我明天一定给你做好吃的。” “你这么晚才回来,现在又去哪里?” “鲨鱼今天不舒服,我得陪着他才行。” “你那个老板真的很不好,每天半夜给你打电话,动不动就叫你过去,你又不是他的保姆,他凭什么这么使唤你?” “你不能这么说,鲨鱼对我其实挺好的。” “你又替他说话,明明那么辛苦,还要说没关系,你这样我真的很心疼。” 莫南和郑泰鑫听到了鼓掌声,他们两个回了头,就见褚裟倚在门口,莫南不安的松开了男朋友的手,“你怎么来了?” “抱歉,打扰你们两个亲亲我我了。”褚裟径直走到郑泰鑫跟前,“很年轻的孩子啊,是年下吗?你们看起来很幸福啊,真好。” “你是……鲨鱼吗?” “很高兴认识你,我是鲨鱼,你男朋友的老板。”褚裟笑了一下,他的手自然的搭在郑泰鑫肩膀上,“我之前没怎么听小南说起过你,早知道你这么帅的话,我一定早来认识你了。” “是……是吗?”郑泰鑫看着褚裟近在咫尺的脸,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我在社交平台上看过你的照片,你真的很厉害。” “小南。” “怎么了?” “你把男朋友给我上一次吧。”褚裟的视线从郑泰鑫的锁骨一路看到对方围在腰上的浴巾,他用手指勾着郑泰鑫的下巴对上自己的脸,轻轻一个吻,“可以吗?郑泰鑫?” “怎么可以?你不要开玩笑了,你喝多了,我还是先送你回家吧。” “想让我留下来吗?”褚裟看着郑泰鑫,他已经扯掉了对方的浴巾,鼻尖蹭着对方的耳侧,“说你想。” “我想。” 褚裟露出满意的笑容,他把郑泰鑫推到桌子上,一边做着前戏一边看莫南,“你要不要离开这里?就这么看着的话,我可能会害羞的。” 郑泰鑫没有看莫南,他现在眼里只有褚裟一个人,哪怕自己快要被对方上了,他也只有期待。 “这里好干涩,平时都是你攻吧?”褚裟勾着郑泰鑫的一条腿调整姿势,“我有点怕进不去,你不会生气吧?” “不会。” 莫南就那么呆呆的坐在沙发上,眼里含着泪水,他眼睁睁看着褚裟上了自己的男朋友,淡黄色的桌布上落了点点梅花般的血迹和奶白色的jing斑,耳边是郑泰鑫的珅 yin和褚裟的喘息声,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男朋友还能这样,是他没见过的样子。 “没办法拒绝他,如果你直面他的诱惑,就没法拒绝啊!他真的很厉害啊!”后来,郑泰鑫是这么跟莫南解释的,他甚至懒得掩饰自己对莫南的厌烦,一心想着那个把自己上了就忘到脑后的男人。 清晨 手机响了,它震动着落到了地上,床上的人这才醒了。 “我昨晚干了什么?”褚裟挠了挠凌乱的长发,他疑惑的看着床上的郑泰鑫。 【你睡了你助理的男朋友。】 “我记得,都记得,不用提醒我了。”褚裟掀开被子下了床,他嫌弃的穿上了拖鞋,懵懵懂懂的出了卧室,“小南,洗漱间在哪里啊?我想洗澡,也很饿,早上吃什么啊?” 没有人回应,褚裟找了一个又一个房间,他没有找到莫南,于是烦躁的踢开了地上随意丢弃的浴巾,“该死的,不知道做完饭再走吗?” 门开了,莫南走进来,他手里拎着早餐,勉强的笑着,“鲨鱼,早餐来了。” “你回来了,吓死我了。”褚裟快步走到莫南跟前,他一把抱住对方,“如果你走了,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对,没有我,你的生活就要乱套了,我不会走的。” “那就好。” 在这个娱乐至死的时代,大多数人都是没什么底线和道德可言的。 第 329 章 网络在华国普及后慢慢积累了许多问题,任何人只要是出现在镜头前,他被曝光出来后拥有了一定知名度,必然会跟着一系列的过度调查和曝光,人们带着探究的目光去审视他,自以为好意或者是为民除害,恶意的骚扰层出不穷。 《再见,我亲爱的男孩》中有一个男配,叫穆烊烊,他是秦海笙的白月光。 他的配音演员是沈枫,一个胖子,在广播剧宣传时出镜了。 褚裟的粉丝们见了不乐意,扒出了关于沈枫的一切,恶意嘲讽他一个又丑又胖的恶心男还配做鲨鱼的白月光。 他们认为鲨鱼的公司迫害他,故意让他接这种角色。 任何事物只要有了圈子,尤其是小圈子,它必然会疯狂化,这是人的常态了。 “明招秦,你生来就是来招我的,任我因你疯因你狂,而你就像没事儿人一样做你的好学生。” “秦海笙,你别胡来,放开我。” “我胡来?是你先抛弃我的,你要丢下我,也不看看我答不答应!”褚裟语气带着汹涌的怒意,恰到好处,他看过很多次小说,对秦海笙的性格有一定的把握。 “你要干什么?放开,你不能这样!” “明招秦,我少年时代在法国留学,雨果就是我未在花名册的老师。” “什么雨果?今天不管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我都得离开这里。” “人出生两次吗?是的。头一次是在人开始生活的那一天,第二次则是在萌发爱情的那一天。我第二次生命是在刚入校园遇到你的时候,明招秦,你是我的命,我认了,不要离开我。如果你离开了,我就死了。” “你不能死,如果你死了,我的生命也会跟着结束。” 游慕楚配音时会入戏,可褚裟又何尝不是不疯魔不成活的人? 导演看出来不对劲了,他们两个太入戏了,仿佛真的是秦海笙和明招秦在眼前,他们把自己配音的角色放在了自己身上,秦海笙的执拗,明招秦的压抑,气氛瞬间被拖进绝望里。 “卡,今天就到这里了,大家收工吧。” 褚裟双目通红的看着明招秦,不,看着游慕楚,他平复了很久才眉眼弯弯的跟大家说再见。 这不是他,这是秦海笙才会有的礼貌。 褚裟才不会跟对自己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浪费这些时间,他会直接离开。 游慕楚还在分析褚裟,身边的同事给了他一杯咖啡,“谢谢。” “你们两个都很厉害啊!” “是吗?” “我还担心鲨鱼会毁掉这部广播剧。” “他很认真。” “看出来了,好好做了功课,感情用的也恰到好处,幸好这只是一个广播剧,不然你还真有可能被他拐走了。不过,你是不是也投入太多感情了?” “上一次差点被他带着走了,这次下了很大的决心要让他怕。”游慕楚在褚裟身边很有压力,哪怕是闭上眼睛,他都能感受到褚裟散发出来的荷尔蒙,秦海笙的浪荡不羁与深情款款被对方把握的很好,他不能输给一个不懂配音的外人。 “你知道吗?” “什么?” “他们都说,鲨鱼背后有金主。” “这种没有根据的谣言还是少说吧。” “他名声在外,谁不知道他靠睡成为他们平台的一哥?” “我们公司现在和他合作,正需要他,有些话就别多说了。” “我也就是跟你说说。” “跟我说说也不行。”游慕楚愣了一下,他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过激了,“对不起,我是怕这些话被他听了,你会被针对。” “没事,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关系真好。” 游慕楚和同事一起看向出声的人,同事尴尬极了,没什么比说坏话被正主听到了更尴尬的了,哪怕脸皮够厚。 “我有事跟游老师说,你看你方便不方便回避一下?” 同事扭头就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生怕被褚裟叫住。 “这就没义气了。” “不好意思,我们不该说那些话。” “没事,反正你们说的也是事实。”褚裟拿起纸杯接了热咖啡,“游老师会因为这些事讨厌我吗?” “不会。” “是因为压根就很讨厌我吗?”褚裟托着纸杯走到游慕楚对面,他靠着桌子坐,“我能吻你吗?” 游慕楚被这话惊了一下,手里的咖啡撒到了纸上,他抽了几张纸巾擦咖啡渍,“你在想什么……” 一扭头的功夫,褚裟就站在了游慕楚跟前,他按着游慕楚放在桌子上的手,“我想试一下自己是不是爱上你了。” “你为了试一下这种无聊的事,就提出这种要求,看来传言不虚。” “游老师喜欢单纯善良冷淡的女孩,我好像都不符合,但人总要尝试新东西嘛,你不试试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更讨厌我?” “你这种人,不试就知道……”游慕楚没想到褚裟真敢亲,他猛的推开了人,“你那一套对我没用,少来招惹我。” “甜的,游老师的嘴唇是甜的。”褚裟舔了舔嘴角,有些意犹未尽。 “沈枫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我以为你是来跟我商量怎么引导你粉丝,让他们不要在恶意伤害沈枫的。” “为什么要引导?” “你是个艺人,你该管好你的粉丝,让他们守好道德底线,更不能违法乱纪,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 “他们嫌弃沈枫是个胖子,你又何尝不曾嫌弃过妮妮酱是个又丑又胖的女孩呢?”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我说了,我比游老师自己还要了解你,为什么就不信我呢?”褚裟扯着游慕楚的领带玩,像一只勾引人的花狐狸,你明知道他手里的是毒药,可还是会当成蜜糖吃了,“他们两个的声音都很好听啊,可惜上天没有眷顾他们,没给他们的声音配一副好相貌。” “你管好你的粉丝,不要因为他们胡闹,耽误广播剧的播出。” “哇哦,你现在可真善良,善良的让我快要不认识了。”褚裟终于把游慕楚的领带解了下来,他突然动手,将游慕楚的双手绑在了身后,“太短了,长一点就好了,我想打个蝴蝶结,那多可爱啊。” “这里是公司,如果被人撞见我们两个就完了。” “你担心我啊?”褚裟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摸来的裁纸刀,锋利的刀子抵在游慕楚的脖子上,空着的手解着游慕楚的裤子,“我想念游老师的味道了。” 这里是大办公室,已经是九点了,大家都下班了,但随时有可能有人来,要是真被撞见了,他们两个还真就毁了。 “你个疯子,你想毁了自己别拉着我。” “那你跟我去酒店,我饿了。” ※※※※※※※※※※※※※※※※※※※※ 为律师故事的毁三观打个样儿,还是另一个故事的前篇,你们可以猜猜是哪一篇。 赌点什么吧?在结束前猜到的可以……你们想要啥? 咱就实在点儿,加更,想看甜文,指定下个故事写什么都行,假如有人猜对了的话。 第 330 章 檀香燃着,香灰落满了黄铜的香炉,香料四散开来,木鱼声一下接着一下。 “娑婆世界,及他方国土,有无量亿天龙鬼神,亦集到忉利天宫。所谓四天王天,忉利天,须焰摩天,兜率陀天,化乐天。他化自在天,梵众天,梵辅天,大梵天,少光天,无量光天,光音天,少净天,无量净天。遍净天,福生天,福爱天,广果天,无想天,无烦天,无热天,善见天善现天……” “该死的,闭嘴,都给我滚!”褚裟捂着头在床上翻滚,“我的头好疼啊!我的药呢?快把我的药给我!” 几个和尚拿着木鱼离开了,他们不顾莫南的阻拦,“对不起啊,施主,我们真的无能为力。” “老师傅,您不能走啊!您要是走了的话,我们鲨鱼怎么办啊?” 和尚们一边行礼道歉一边往外走,他们实在是受不了褚裟的脾气了,每年来一遭,对方不是口出恶言,就是打砸东西。 传闻,有些明星为了红会养小鬼。 这些只是谣传罢了,但为了火供奉神佛的人不在少数。 经纪人每年都会请和尚来做法事,为的是让鲨鱼继续红下去。 “鲨鱼,你的药,吃吧。” 褚裟有严重的头疼,一发作就必须吃药,他颤抖着手接过绿色的药囊,快速塞进嘴里,喝了一杯酒后才好,“我得去录音棚。” “这法事没做完,你刚才还头疼得厉害,我们要不要明天去录音棚?” “那群和尚吵的我头疼,这房子又憋的我难受,出去走走。”褚裟抓了一把药装在盒子里,“你来开车。”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去开车。” “好,我收拾一下。” 车子往前开,路边的景物往后退。 “鲨鱼,你怎么了?” 周围都是人,他们看着褚裟,出言关心他,恍恍惚惚。 “没事,游老师,我们配音。”褚裟翻开剧本,他打了一下头,“我昨晚熬夜了,所以今天有点不舒服,我们继续。” “要不您回去休息一天吧?” “不用,别耽误工作。” “好。” 游慕楚看着神情恍惚的褚裟,心里有些微妙的担忧,“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褚裟看着剧本,所有的字堆积在一起,他已经看不清楚字了,幸好他早就把文本全背下来了。 “我以为你会爱我,这是我唯一的奢求,可你不肯给我一分爱,你的吝啬让我愤怒,而我只能用拳头把怒火发泄在石头上。” “石头会伤你的手,那是我不想看到的。你只知道我不爱你,可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不敢让人知道,甚至不敢让你知道。” 接下来的一段是床戏,其他人退出去了,怕他们两个尴尬。 游慕楚是真敬业,他卸下心理包袱的演了被上的明招秦,急促的喘息声让人面红耳赤,血脉喷张。 “招秦,你好棒。”褚裟的声音像是真的在抚摸游慕楚的身体,他压低了话筒,“把你的所有都给我,什么也不要留下。” “啊哈~我已经什么都不剩了,你也要把你所有的都交给我。” 等把毫无羞耻心的台词念完后,游慕楚长呼一口气,他原本应该没什么压力的,但褚裟在他旁边,他总有一种自己在被上的感觉。 这是秦海笙的最后一幕,他在不久后就会出车祸,然后就只剩明招秦的词了。 “好了,我该领饭盒了。” 褚裟看了看四周,门开了,工作人员一起走进来,他们推着蛋糕,唱着歌,一切都是那么和谐。 “谢谢大家给我们家鲨鱼组织杀青宴,这段时间辛苦各位了。” 一个小小的广播剧就因为有褚裟在,硬是搞出了拍大片的架势。 游慕楚参加的最频繁的聚餐就是褚裟在的这部广播剧,可能是资本的缘故,他们公司不是在吃大餐,就是在酒吧不醉不归。 “如果工作都像这样完成就好了。” “咱们可没人家那个命。” 褚裟坐在中央,所有人围着他,敬酒的,说笑的,他摸出了盒子,拿出来几颗红色药囊送进嘴里,“我困了,先回去了,莫南,去付账。” “好。” “你小心。”游慕楚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差点摔倒的褚裟,“没事吧?” “我要回家,马上。”褚裟闻到了一股香甜的气息,他动了动手指,好饿啊…… “这才喝了一瓶,小褚就醉了,慕楚,你送他去车上吧。” “肯定是工作太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鲨鱼真的很敬业啊!身体不舒服还坚持来录音棚。” 明明大家都很辛苦,但被关心的只有褚裟,只因他更出名。 “那我去了。”游慕楚扶着褚裟一路找到对方的保姆车,他拉开车门把人扶进去,“莫南,我把人送过来了,你送他回去吧。” “谢谢游老师……” “别走。”褚裟拉住了要离开的游慕楚的手臂,“莫南,你出去。” “我们不是要回去吗?” “我让你走,听不懂人话吗?” “别生气,我这就下去。”莫南下了车,他站在车外,没有走远。 “人出生两次吗?是的。头一次是在人开始生活的那一天,第二次则是在萌发爱情的那一天。我第二次生命是在第一次见到游老师的时候……”褚裟抓住挣扎着想出去的游慕楚的肩膀,他把人按在车座上,迅速锁上了车门,“能不能不要离开我?” “录完了,大家该散了。” 褚裟眼里的光瞬间暗淡了下去,他就像秦海笙一样问了游慕楚问题,对方却一盆冷水泼过来。 “导演说,我们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游慕楚夸张了导演的话,其实导演是让他们不要再联系了,等现在汹涌的感情过去了,自然能见面。 而现在,他们两个都沉浸在角色里,对彼此有着秦海笙和明招秦的感情。 “我不听别人说的那些浑话,你说,你说的我都照做。”褚裟不等游慕楚说话便吻住了他,手里解着对方的衣服。 游慕楚想开车门,但被褚裟抓着手按在座位上,他挣扎无果,最后接受了现状。 盒子掉到地上,粉色的药囊撒了一地,就像濒临失控的理智。 欲望是人最难掌控的东西,当人被它掌控,那离毁灭也就不远了。 第 331 章 究竟是夜晚还是黎明,天是黑的,光被暗逼去另一面了,外面便只剩下暗。 原本情意绵绵的两个人突然出了点状况,游慕楚想去拉褚裟,“你哪儿不舒服?” 褚裟推开游慕楚,自己一个人跑去洗手池狂吐不止,他抬手摸了一把嘴,手上都是粘稠的血,镜子里的他脸上还有手指摸过后留下的血手印,但他看不到,周围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像是扭曲了一般,“该死的。” “你怎么了?”游慕楚的担忧声音传过来。 “没事,晚饭吃的不合适,有点想吐。”褚裟快速洗着脸,水龙头里喷出来的水流冲走了血迹,洗净了他沾了血的手指和脸,“你别过来了,怪难看的,我不想让你看到。” “我去给你找找药,胃疼吗?” “有点犯恶心。”褚裟掏出手帕擦脸,“还好。” “我这里只有这种治疗消化不良和治疗胃疼的药,你吃哪个?”游慕楚拿着两板药片,一左一右。 “我不吃这个,它对我没什么用。”褚裟两只手撑着洗手池,他依旧眉眼带笑,让人看不出来任何异样,“你把我衣服口袋里的盒子拿过来好吗?里面有药。” 游慕楚迟疑了一秒,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回卧室找到褚裟的衣服,掏出盒子后,他有些好奇,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是粉色的药囊,非常漂亮,就像是糖果,没见过的药。 “你要的是这个吗?” “是。”褚裟夺过盒子,他打开铁盒后直接把里头的药全倒进嘴里,然后俯身喝着水龙头里的水来咽下去,再看镜子时已经能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了,“药快吃完了。” “你这是什么药?我怎么没见过?” “治头疼的,我这毛病是娘胎里带来的,爸妈死的早,小时候就没好好治过,所以现在才会这幅样子。不用担心,我现在有钱,这不是什么大事。” “那就好,看着有点吓人。” “只是眼前发黑头晕眼花而已,吃了药就立马好了。”褚裟抽了毛巾擦脸上的水珠,他揽着游慕楚的肩膀往卧室走,“我们回去休息吧,困了。” “不用去医院吗?” “你就是医我的药,有你在,什么病都能治好。”褚裟趴在游慕楚的肩头,“你只要陪在我身边,我就好了,也不会再痛苦了。” 两人入了戏,难以走出来。 他们不听人劝,偏偏要在一起,势必要把那点情意燃的更旺。 这件事很快就被爆出来了,事态闹得很大,游慕楚的公司借此宣传广播剧《再见,我亲爱的男孩》了。 鲨鱼的很多粉丝不能接受这件事,他们管不住自家鲨鱼,便只能去骂游慕楚,可惜找不到微博,只能在pic公司门口抗议,举报鲨鱼待的平台,书粉和cp粉舞的倒是挺欢。 这是一个娱乐时代,天下太平,有太多闲着没事干的人,他们热衷于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为别人拉郎配,为别人规划人生,成就未来。 游慕楚的母亲再忙着做生意,也不可能不管儿子,之前是不知道,知道后便把儿子带走了。 “妈,因为他是个男人,你就阻止我们是不是有点……” “当然不止如此,而且,他是男人恰恰不是最重要的。”陈月如愤怒的一拍桌子,她被气的不轻,“你了解过他吗?我告诉你,他背后有好几个金主,这样的人……他对你能是真心的吗?” “好几个金主?” “你啊,一心去做配音演员,我没阻止你,因为那是你喜欢的。如果你要跟这样一个花天酒地满是绯闻的人在一起,我不同意,你不会幸福的。” “妈,你还没有……” “别说了,我不想听。无论你怎么说,你和那个声名狼藉的鲨鱼都不能在一起。” 游慕楚去找褚裟,他来迟了,褚裟上了房信安的车,他们走了。 也许,他母亲说的没有错。 内娱是容不下同性恋的,但粉丝能容,他们没什么不能容的。 在网红鲨鱼和游慕楚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八月二十一日到了,这一天是鲨鱼的生日。 粉丝们知道鲨鱼喜欢喝酒抽烟,他们集资买了一个游泳池,把里头的水抽干,往里倒满了威士忌,又把一条条烟串起来挂着,做成了烟林,倒是有酒池肉林那架势了。 他们一边骂着游慕楚,一边追着广播剧《再见,我亲爱的男孩》。 褚裟直播卖牛奶,粉丝们为了支持他买了不少,喝不了就雇人倒进海里。 “一切公众话语都日渐以娱乐的方式出现,并成为一种文化精神。我们的政治、宗教、新闻、体育、教育和商业都心甘情愿地成为娱乐的附庸,毫无怨言,甚至悄无声息,其结果是我们成了一个娱乐至死的物种。” 广播主持人的话让人深思,但他太吵了。 褚裟关了广播,他正开着车,而房信安坐在副驾驶俯身给他口。 此时,是夜晚,交警在查酒驾,他们拦住了去路。 车门打开时,房信安不满的看了一眼褚裟,他身后还塞着东西的,正在震动,声音让人听了面红耳赤,衣服也还是之前玩性'趣时穿的,“关上门,继续开。警官,如果您还拦着我们,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让开。” 真要拖行交警也不是什么大事,说的好像没人干过一样,干过这事儿后又不是不能继续做网红,做大明星,做富二代,继续心安理得的过好日子,他是一点儿心理负担都不会有的。 “不好意思,先生,我是查酒驾的交警,请您吹一下。”交警刚才在车门打开时看到了非常香艳的一幕,赶紧别过了头,“副驾驶不系安全带罚款二十元,这是非常危险的行为,不准有下次了。” 褚裟喝了酒,开车的时候还被人口,都被抓了个正着。 交警处罚了他,拘留十天,扣六个月机动车驾驶证,并处2000元罚款。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是割韭菜一样,一茬一茬的。 这事儿又闹起来了,成了热搜。 虽说鲨鱼只被拘留十天而已,但粉丝们闹得就像他这辈子都被毁了一样。 营销号带节奏,黑的黑,炒作的炒作,粉丝们一会儿去这里控评,一会儿去那里撕逼。 微博上最热闹,那里简直就是舆论的天堂,什么东西,不对,是什么人都能舞。 评论区 鲨鱼是我老公:保护鲨鱼,如果他被拘留,我就去国外,我现在就读于九八五。如果警方不放了鲨鱼,我就移民,让国家损失人才。 可乐鸡翅:一定是有人造谣污蔑鲨鱼,他那么单纯善良,怎么可能会干这种事?这一定是p图! 欢喜岭:无良媒体,你们良心不痛吗?这种事都乱泼脏水,鲨鱼以后不就被毁了吗? 喷我就骂死你:鲨鱼一直都很单纯,是个不谙世事的大男孩,一定是有人栽赃嫁祸,想害死他! 键盘侠滚:知道鲨鱼这一面后,我感觉更爱他了,果然是鲨鱼,路子够野! 迷魂散就散:我们去劫狱吧,事成之后,我去坐牢,你们带鲨鱼双宿双飞。 …… ………… 酒驾这件事没有影响到褚裟,粉丝们反而更爱他了。 他也很快就被放出来了,还因此接了十几个代言,热度高的吓人。 半夜,手机铃声响了。 房信安醒了过来,他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褚裟,把手机铃声调成静音,然后下了床,一直走到楼梯口才接听电话,“大晚上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我怀孕了,是你的。” “就为了这种事给我打电话?你知道现在是几点吗?”房信安叹了口气,“行,你要多少钱?” “我不要钱。” “我不可能娶你,乖乖出个价钱,拿了钱把这孩子打了。” “我爱你……” “你别闹了,跟我助理商量这件事吧。” “信安,你在跟谁打电话?” 房信安被褚裟的话吓了一跳,他一扭头就发现褚裟穿着睡衣靠在栏杆上眉眼带笑的看着自己,于是立马挂了电话,“没谁,一个陌生人,非说是我老朋友。” “这年头,乱认朋友的人可真不少。”褚裟点了支烟,靠在栏杆上。 “你少抽烟吧,我听你最近咳嗽的厉害。” “有吗?这些伤不了我,只要大家还爱我,我就能继续活下去。” “靠爱活着?”房信安走到褚裟身边,他靠着男友,“我又要结婚了。” “恭喜。” “你不问问是谁?” “是哪家的千金小姐?”褚裟夹着烟的手指点了点房信安的鼻子,笑意从眉眼顺到了嘴角,“你啊,永远不缺人。” “是我以前的未婚妻,她去整了容,还算能看,婚约就照常了。”房信安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你知道的,她家很有钱,娶她就能得到一个大公司呢!” “她?”褚裟疑惑了一瞬,很快就又笑意盈盈,“那挺好的。” “昨日,有渔民出海打鱼,意外发现一名女性尸体,她面部容貌被毁,指纹被毁,尸体高度腐坏,目前警方还未查到死者身份。” 第 332 章 元都江畔,何人见叶不见花?花叶不相见,只恨晚停风。 “你在找什么?”游慕楚看着褚裟小心翼翼的走过草丛、迈过鲜花。 “天堂鸟。” “这里有鸟吗?” 这句话逗笑了褚裟,他捶了捶额头,“我给忘了,你不怎么了解花的,天堂鸟不是鸟,它是一种花,叫鹤望兰,又名极乐之花。” “极乐之花?听起来有毒一样。” 褚裟迈着小心的步子,避开长得正盛的花花草草,他坐在了一块石头上,头上的草帽遮住了太阳,“这里真美。” “你喜欢这里?我还以为你更喜欢城市的繁华。” “说这话来讽刺我?”褚裟拍了拍身边的位子,“陪我坐一会儿。” 游慕楚坐了下来,他扭头看着褚裟,无可否认,褚裟生的极美,就算没长在旁人的审美点上,也会被称赞一句无可挑剔的美貌,只是…… “你有看网上的那些评论吗?” “没看。”褚裟拔了一根狗尾巴草,“疯狗咬人的太多了,你会被误伤的,不如不看不管,让他们寻个开心闹个痛快好了。” “你要是因为这些事被你们公司雪藏了怎么办?” “不会,网上闹得这么厉害,有一部分原因还是我们平台的推波助澜。闹得越欢,我的热度越高,能接的广告就越多,赚的钱就越多。” “这地方有你要找的天堂鸟吗?”游慕楚不太清楚娱乐圈那一套,但他知道褚裟不像是在说谎,毕竟最近街面上印着褚裟的广告越来越多了,连杂志封面都是,“辛苦吗?” “天堂鸟,能飞向天堂的鸟,花语是自由和幸福,我想要这两样祝福,最好今天能找到它。”褚裟自动忽略了最后那句关心的话,他不需要关心,哪怕听起来很动人。 pic公司跟游戏公司合作,要给游戏角色配音,还要拍真人cos,游慕楚是来配音的,褚裟是来拍mv的。 助理莫南小跑过来,他跟褚裟耳语,“房先生来了。” 游慕楚立马起身,“既然你有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 “褚先生,还有事吗?” 褚裟收回手,笑了一下,“没事。” 元都江畔,独步寻花的褚裟终究还是放弃了碰触那朵开在岸边的天堂鸟,望而却步。 “褚裟,我来看你了。”房信安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他身边还有一个女人,应该是他的未婚妻,宗氏集团的千金,宗宁。 “你好,宗小姐。” “你好,褚先生。” 褚裟收回视线,随意打量旁人有些不妥当,打完招呼后,他们也没话说了。 “宁宁,你去随处逛逛,我要找导演谈些事情,待会儿来找你。”房信安来这里也不是为了看褚裟的,因为游戏公司是他的,他就来这里看看进度。 “你去吧。”宗宁点了点头,她看着房信安离开,一个人在江边散步。 【你男朋友的未婚妻过来了。】 躺在草地上的褚裟睁开眼睛坐起来,他就是来偷个懒,这都被人抓,作为网络红人很没自由啊…… “你好啊,宗小姐。” 褚裟挡住了宗宁的去路,他凑近对方的脖颈闻了一下,“你很香。” “我就是到处走走。”宗宁鞠了一躬,姿态不像大小姐,反而像下属。 “宗小姐,正式介绍一下,我是你未婚夫的男朋友,褚裟。” “你好。”宗宁畏畏缩缩的,看上去不想跟褚裟多说,只想走。 “你不记得我了?”褚裟掏出铜制的药盒,捡出来几颗粉色的药囊塞进嘴里,“我们以前见过的。” “对,我们见过的,不好意思,我刚才给忘了。 “我以为没人再见过我后能忘了我,看来还是有例外的。”褚裟依旧挡在宗宁前面,对方想走,他就去挡去路,“这么美的女人到了我跟前,我不调戏调戏实在是说不过去,你觉得呢?” “我……你让开。”宗宁很紧张,她抓着衣角低着头,就是不敢抬头看褚裟。 “看来今天没得玩了,把美人吓哭了的话,你未婚夫该生我的气了。”褚裟绅士的鞠了一躬,虽然他在鞠躬,却没有半点卑微的感觉。 这么一对比,身为千金小姐的宗宁实在是没有半分贵气。 宗宁狼狈的走了,她由于太紧张,走着走着撞到了一个人。 “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游慕楚对跌坐在地上的宗宁伸出手,“你没事吧?” “我没事。”宗宁看见游慕楚后,失神了片刻,“是我走的太急了,游老师。” “你认识我?” “我看过很多您配音过的电视剧和电影,在节目最后的时候,我从名单里看到过您的名字。”宗宁抓着游慕楚的手,“我很喜欢您的配音。” “这样啊。”游慕楚不认识宗宁,他也不好奇,道了歉就走了。 入夜,天黑的很平常,仿佛今夜也是一个普通的夜晚。 白日里还好好的褚裟愤怒的掀翻了桌子,上面的花瓶和碗筷摔了一地,“这新闻是什么意思?” “鲨鱼,冷静点。” “冷静?”褚裟拿起平板,找到刚发布的头版娱乐新闻给经纪人赵宁川看,“你看看这个标题,鲨鱼、宗氏集团千金和房家大少爷三人行!靠!这群狗仔是想死吗?” “我来解决。” “你最好快点解决。”褚裟没好气的坐在了沙发上,他找了一本书,对着手机摄像头自拍,编辑了文案发出去。 鲨鱼: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微博发出去没多久,就有人点赞评论,粉丝们纷纷夸鲨鱼勤奋好学,是个好榜样,正能量爆棚。 “这是什么酒?” “香槟。”莫南畏畏缩缩的低着头,“这是你白天说要喝的。” “出了这种新闻,你觉得我还有心情喝香槟吗?做事都不长脑子的吗?”褚裟撕碎了手里的书,他把书的残荷扔到了莫南的脸上。 “对不起。” “你只会说对不起吗?赵宁川,还真是你选出来的好助理啊,跟你一样没用,一群废物点心。”褚裟拿起酒杯,把酒泼到了莫南的脸上,“滚蛋。” “对不起,对不起。”莫南鞠躬道歉,哭着走了。 “放心,我很快就把这件事解决了,不会影响你的。” “少说大话,你有什么用?”褚裟翻了个白眼,他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对嘴吹,喝完半瓶后用手背擦了擦嘴,“别丢人现眼了。” 赵宁川忍了忍,憋住了心里的怒气,什么也没再说,去找团队处理这次的绯闻了。 大家都走了,只剩下褚裟一个人坐在地毯上喝酒。 时针转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了,富丽堂皇的屋子里没有生气。 “莫南,你在哪儿?我的头好疼啊!把我的药拿过来。”褚裟抱着头在地毯上翻来覆去的打滚,“你个蠢货,快把我的药拿过来,我的头好疼啊!” 莫南在厨房,他是来给褚裟做宵夜的,听见褚裟的话后,他没有立即去拿药,在褚裟一遍一遍怒骂中,他终于去拿药了。 药是各色的,它们躺在一起。 莫南拿了几颗药,想了想,又放了回去,他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粉色的药囊,和桌子上的一模一样,看不出区别来,他又倒了一杯橙汁,“鲨鱼,药来了。” “你怎么才来?” 褚裟大汗淋漓的躺在地上,他伸出手,“给我。” 莫南看着褚裟吃了药,他把橙汁递给对方,看着褚裟喝了,“好点了吗?” “好多了。”褚裟把杯子里的橙汁喝光了,他撑着桌子站起来,眉眼弯弯的看着莫南,像是好了,“我这头疼,不吃药还真是熬不过去,幸好你在。” “你总是头疼,身边不能离开人。” 另一边,别墅内,一人站着一人坐着,气氛紧张。 “他拦住你就说了这些?” “他还说,他以前跟我见过。” “没别人了?” “没了。”宗宁摇摇头。 “他说了骗你的。”房信安阴沉的目光落在宗宁身上,“你是宗宁,不是丫鬟,给我抬起头来,畏畏缩缩的像什么样子?难怪褚裟会怀疑你!” “他怀疑我?那怎么办?” “慌什么?”房信安甩开宗宁的手,“除了他,你真没和别人说过话?” “没有。” 房信安听后,一巴掌扇在了宗宁脸上,“你敢骗我?别忘了是谁救的你,也别忘了是谁让你重生,让你成为宗家的大小姐,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 “我没有骗你。” “没有?你偷偷见过游慕楚吧?用着我未婚妻的身份给我戴绿帽子?”房信安看着瑟瑟发抖的宗宁,“别装委屈,没有我,你还是个没人爱的死胖子,跳进河里都没人愿意捞你的尸体。” 宗宁捂着脸坐在地上哭,而房信安走了,她等人走后,掏出手机,看着通讯录里的联系人迟迟不敢打电话。 江边 游慕楚很疑惑,他不知道为什么宗宁要见自己,但对方在电话那头说的很恳切,他没法拒绝。 “你好,宗小姐。” 背对着游慕楚的宗宁拉下了包着头的丝巾,她缓缓转过来,泪流满面的看着游慕楚。 “您怎么了?” “救救我,游老师,我不是我了。” 第 333 章 一圈一圈的纱布被医生解开,女人的身体露了出来,苗条又白皙的身体和漂亮又陌生的脸蛋,一切都像梦一般不可思议。 这是她拿命换来的漂亮。 此前,医生在她的大腿上开了一个微创型切口,插进吸脂针管,通过吸脂针管对于腿部多余的脂肪进行抽脂,她的大腿会变得纤细而修长。 恢复期间,因为麻药效果消退了,她痛不欲生。 全身吸脂分几次完成的,她都熬过来了。 “你是在自杀吗?” “这妨碍到你了吗?” “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要寻死。” “不关你的事。” “说出来,我也许能帮到你呢。” “我很丑,也很胖,大学时期交往的男朋友不愿意碰我,上班以后,同事们嘲笑我嫌弃我……我在网上认识的男生想跟我奔现,我不敢,活着好痛苦……我有一个男神,他失恋了,我安慰他,渐渐的,他对我终于有了好感,可是,我不敢让他看见我,只能不告而别。但他找到了我,他看见了我真实的样子……活着已经太累了,我只想下辈子做个好看的人。” “我有钱,可以借给你整容抽脂,你会变漂亮的。” “你真的愿意帮我?” “会很痛苦,你应该需要整全部。”房信安嫌弃的打量着苏小慧,像他这种身份,早就见惯了美女,肯在这里说这些废话还是因为有目的。 “只要不再是现在这幅鬼样子,我什么苦都能吃什么罪都能受。” 苏小慧挺过了那么多整容项目和全身抽脂,可她没想到,纱布解开后,她不是她了。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宗宁。” “为什么?” “我救了你的命,你现在应该为我而活,哪来这么多问题?”房信安拍拍手,几个佣人走进来,“这些是宁宁的衣服,以后,你就要学着做宗宁,做我的未婚妻。不然,我能给你换上这身皮,我就能给你扒下来。” 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游慕楚惊出了一身的冷汗,“真正的宗小姐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你要小心,房信安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人……”苏小慧疑神疑鬼的左右看,她精神状态看上去很不好。 “你现在是宗宁,那苏小慧呢?无缘无故的失踪了一个人,警方没怀疑过吗?”游慕楚并没有完全信任苏小慧,对方是不是撒谎尚且不清楚,但她把妮妮酱和自己的事说的差不多,便想继续 “他安排‘苏小慧’出国了,他说,苏小慧没有亲朋好友,就算死了也没关系。”苏小慧现在很迷茫,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求求你,帮帮我。” 这是一个看脸的世界,大家为了好看拼命的往脸上搽脂抹粉,把手机美颜开到最大,用各种各样的衣服包装自己。 这是一个自由的世界,这是一个仇视丑的时代。 从某个网红开始,纯欲风席卷了各大网络平台,抗着纯欲风的旗子,打着软se情的擦边球。 一张张吸引男人的照片被发了出来,成了热图。 有人说,这是媚男的产物,女孩子将自己打扮一下,既清纯又透着一丝性感,讨好了男性,迎合了男人的心思。 有人反驳,女性穿衣自由,旁人无权干涉。 许多女网红打着批判的旗号去模仿纯欲风,它的热度也就因此越来越高。 大部分的纯欲其实是好看,但不是好看到让人惊艳,于是将清纯与性感结合起来,它没有攻击性,有时候需要一定的氛围和造型去烘托。 在烘托之下,人变美了,纯欲风因此也就更火了。 男人穿女装,跟女人抢化妆品,把嘴涂的红艳艳都不是什么稀奇事。 那么,男性的纯欲风也便流行起来了。 粉丝们希望鲨鱼也能拍一组纯欲风的照片,毕竟,纯欲风的鼻祖是个男人,也是个同性恋。 褚裟看着直播间,有粉丝要求女装,更多的要求纯欲风,他百无聊赖的拨弄面前的那些朋克风的手链,掐灭手里的香烟,“不行,型号错了,他是零,我是1,什么时候我们1还需要跟零抢饭碗了?圈子里零本来就多,我再跟他们抢,还不得被踢出去?” 现在网络流行的纯欲风多是淡颜系,男生都是奶狗类型的。 严谨一点说,褚裟不是这个风格的,他是浓颜系美人,长得不够寡淡,根本走不了纯欲风。 一个人只有一张脸,他的长相是没法兼顾太多的,但气质可以靠一靠。 就像纯欲风的鼻祖,明明一张硬汉脸,却能给人纯欲的感觉。 褚裟想了想自己硬凹纯欲风,“你们是不是更喜欢零?” 【我们只是想看美照。】 【你只拍cos照,都不女装直播,真的好失望啊。】 【老公,看我,我想看女仆装。】 “不会纯欲。”褚裟弹了弹烟灰,这是他第二支香烟了,也就只有他在直播间抽烟不会被网管封。 【老公,别弹烟灰了,弹我。】 【只恨自己不是个男人。】 【幻肢有自己的想法。】 【你们穿件衣服吧。】 “女仆装可以。”褚裟点了点头,他拿了平板,开始在网上搜女仆装,“我随便选一件吧,下次直播穿。” 【老公为了我穿女装直播。】 【让我看看你的平板,我想知道你选了什么衣服。】 【老婆好美。】 “你应该是黑粉吧?”褚裟抬起头,眉眼弯弯的看着镜头,“我其实不太喜欢别人叫我老婆,赶紧滚蛋,马不停蹄的滚。” 弹幕停了一下,很快,大量的弹幕蹭蹭出现在屏幕上。 【老公骂我,别骂让人不开心的人。】 【这个男人好美,生气绝绝子,我爱他。】 【不生气,老公贴贴。】 你说直播骂人很过分? 确实很过分,但这事儿放在鲨鱼身上就完全不过分,他有庞大且牢固的粉丝数量, 而且,他无论做什么恶劣的事,都完全不会让人讨厌。 就算是他骂人,粉丝们也是纷纷心疼他受侮辱了,连叫老婆的那个粉丝都熬夜写了一份道歉信,打赏了几万块哄他开颜。 “莫南,你怎么搞的?”赵宁川在办公室里因为这件事大发脾气,毕竟褚裟在直播间骂人了,有营销号批评他这种目中无人很败路人好感,很伤粉丝的心,幸好褚裟粉丝多,直接把营销号冲没了。 “对不起,赵哥,都是我的错。”莫南低着头听训。 褚裟懒散的坐在沙发上抽烟,眉眼含情,笑里带了几分看热闹的恶意,他每日是药不离口烟不离手,这种生活习惯还没把身体糟蹋坏也不容易。 “鲨鱼,这次委屈你了,我会让公关处理好这件事的。” 明明是褚裟骂人,是他的问题,可成了他受委屈,莫南挨骂,这就是职场。 “赵哥好。” “这是?”褚裟总算提起了一分精神头,他盯着刚进来的男生,“赵宁川,这是什么东西啊?” “你师弟,公司刚签的艺人。” “褚哥好,我是你的粉丝。” “我的粉丝不是女人就是gay,你是女人还是gay?” “小玮,别听你师哥瞎说,他其实有很多男粉,直男。”赵宁川坐到了褚裟身边,拉着他的手,轻轻拍着,“对后辈好一些,别发脾气,知道吗?” “知道了。” “小玮,你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就多问问鲨鱼,他比你有经验。鲨鱼,你以后多带带小玮。” 褚裟直接不给面子的拿开了赵宁川的手,他站起来走出了办公室。 因为近来流行纯欲风,公司就在一堆小鲜肉里选出来了陈玮,他的年纪不大,白白嫩嫩的,笑起来有两个小虎牙,很有小奶狗的感觉。 “别放在心上,你师兄他就是看着凶,人其实还不错。” “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你看看,这是新合同,要是没什么疑问的话,你就签了吧。” 陈玮看了看合同,毫不犹豫的签了字,这上头给的条件很好,没理由不签。 “这就行了,让小王带你逛逛公司吧,熟悉一下环境。” “谢谢赵哥。”陈玮鞠了一躬,推开办公室的门,有人在等着他,“褚哥。” “现在流行纯欲风就流行你这样的?”褚裟抱着胳膊堵住了路,他这一副高高在上瞧不起人的样子也就是没遇见脾气差的,不然总归是要打起来的。 “您是我的前辈,您说什么都是给我经验之谈。” “你知道的吧?赵宁川这王八蛋想让你做我的接班人。” “赵哥信任我,提拔我,我感激不尽。” “一个只知道讨好别人的小子可坐不了我的位子。” 陈玮直视褚裟的眼睛,“后辈来了,作为前辈,您也到了该让位子的时候,就不能体体面面的谢幕吗?” 褚裟没有生气,他还是不屑一顾的姿态,他点了点手里的香烟,烟灰落在了对方的白色球鞋上,“小子,如果我是你,丑成这样,我就不出门了。” “褚哥,我承认您很红,也很好看,但您无缘无故的说我丑,是不是有点过分?” “过分?”褚裟摇了摇头,他丢了烟头,一脚碾去火星,狠狠的推了一把陈玮,把人推下了楼梯,“蠢货,这才叫过分呢!跟我抢饭碗?你有命抢饭,也得有命吃啊。” “褚裟!你在干什么?来人,快叫救护车,快把人送去医院。”赵宁川刚出办公室,就看见褚裟把陈玮推了下去,“你就不能少作点儿孽吗?” “哼,就他?也配让我作孽?”褚裟掏出盒子,拿了几颗药塞进嘴里,“让他沾我的光火起来,你们挺会安排的。我也给安排一下吧,明天的热搜,鲨鱼因不满公司安排,便将新人推下楼梯,这不比你们这些垃圾玩意儿想出来的热搜火爆吗?” “你!” “别瞪着我,我害怕,还不送你的垃圾去医院吗?”褚裟浅浅一笑,临走前,他拍了拍赵宁川的肩头,“记住,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第 334 章 一条又一条的热搜挂在了微博上,无非都是些斥责褚裟下手毒辣的。 如果是三观歪点的营销号,它会说褚裟是因为被公司欺压已久,才有了这次的反抗。 公司自然不会把这种事爆出来,他们还指望鲨鱼这棵摇钱树给他们赚大钱呢。 网上之所以会有这件事的始末,是陈玮自己爆出来的。 他虽然收了公司给的好处,但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想凭借这件事火起来,最好是扳倒褚裟。 “你看看,看看,怎么会是这样?”赵宁川肯定不会对着褚裟发火,但他会对着莫南发火,“我让你跟陈玮好好谈谈,怎么会出这档子事儿?” 褚裟剪完了指甲,把指甲剪扔到桌子上,他搓了搓手指,仿佛捏碎了一只在自己跟前跳来跳去的蚂蚱,“对啊,你干嘛不认真工作呢?” “我去谈了,他也跟我保证过不会把这事儿说出来的。” “小南,做事得认真啊!”褚裟两只手搭在了莫南的肩膀上,他比对方高很多,这样让人有他会保护自己的错觉,但他不是这样的人,“你真是个垃圾。” “鲨鱼,你去休息吧,我来说他。” “好吧,我去睡了,记得给我准备好头疼药放在床头。”褚裟一路走回了卧室,这里是他家,结果还要用来谈工作,“赵宁川,你早点离开,不要太吵。” 目中无人、嚣张跋扈、不学无术、坏事做尽还毫无悔过之心,这就是褚裟。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门铃响了。 “莫南,去开门。”褚裟喊了几次,但都没有得到来自莫南的回应,他下了床,揉了揉眼睛,“别按了,你他妈的是没见过门铃怎么着?” “是我。” “游老师,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褚裟愣愣的看着门口的两个人,“你怎么跟她在一起?” “你家能藏人吗?” “不能,这房子只够我一个人住。你来,我欢迎,她来,滚蛋,马不停蹄给我滚。” “她需要你的帮助。” “有麻烦找警察叔叔。”褚裟掏出手机就要打110,讲道理的说,他才是最该被抓走的那一个。 “不能报警。”苏小慧按住了褚裟的手,她看着这个曾经把自己比到尘埃里的男人,即便对方不是个女人,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自己还整了容,可她在他跟前,永远是自卑感占据了内心,“他会杀了我的。” “谁?”褚裟疑惑不解的挠了挠鼻梁,“难道找警察不是个好办法吗?” “你男朋友,房信安。”游慕楚直勾勾盯着褚裟,他在赌对方会不会帮助他们两个。 “不可能,信安是个特别好的人,他喜欢做慈善事业,他……怎么可能?” “你太单纯了,被他骗了。” 褚裟一言难尽的看着苏小慧,说他单纯的人真不多,反倒是说他疯子的人很多,“我不会出卖你们两个,也不会帮你们。” “如果他知道我们来见过你,会轻易放过你吗?” “你为了一个女人威胁我?”褚裟掏出打火机点燃香烟,“不可能,你们两个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和房信安作对的。你知道他在娱乐圈里手眼通天能给我很多资源吗?不对,我不应该这么说,你知道我爱他爱到无法自拔吗?” 游慕楚拨开苏小慧,他看着褚裟,“我知道你会帮我们的。” “你就仗着我喜欢你。”褚裟冷笑一声,让开了位置,“我跟你们说,跟房信安作对,你们就是在找死。” “谢谢。”苏小慧鞠了一躬。 “别说了,我不想听你说话。”褚裟抱着胳膊走进屋里,“游老师,你真会给自己找麻烦,给我找麻烦。” “既然都帮我了,又何必说这些话?你没那么坏。” “这你可想错了,我坏透了。”褚裟随便指了一个房间,“宗宁可是大小姐,睡不惯杂物间吧?那就去睡杂物间。” “把我的房间给她住。” “为了个女人,你要去杂物间睡?” “我跟你睡一间。”游慕楚揽着褚裟的肩膀把人带到一边,“就让我们两个在这里待几天,等我想到办法了,就离开这里。” “你们遇到了什么麻烦?” “她是苏小慧,不是宗宁。” “我知道她不是宗宁。”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味道,宗宁身上是甜蜜的气息,她身上的是自卑怯懦和害怕的味道。”褚裟摸了摸嘴唇,“闻着就好吃。” “你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闻着就讨厌。”褚裟眨了眨眼睛,舔了舔嘴角,“我的助理不在,午饭就拜托你们了,我去睡觉了。” 莫南接了一个电话,是快递员打来的,他去拿快递了。 虽然褚裟的房子很华丽,但它远离城市,快递送不到这里。 “你是?”莫南看着苏小慧,他记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对方,“您是宗宁小姐吧?” “是,是我。” “您怎么在这里啊?” 游慕楚走过来,替苏小慧回答了莫南,“我们两个住几天就走。” “原来是这样啊,我知道了,那我中午就做四个人的饭好了。” “谢谢,麻烦你了。” 这里远离城市,应该没什么访客的,但门铃又被人按响了。 “会不会是他来了?”苏小慧紧张的抓住了游慕楚的手,但她被对方拿开了手。 “我去看看。”游慕楚走到大门口,他往外看了一眼,是一个女人,不认识,“你是谁啊?” “我来找褚裟。”尹沅本来不想走门的,但这里有人,她怕吓到这些人。 “褚裟,有人找你。” “给我姐开门啊。”褚裟一手药一手酒的快步走过来开了门,“真是的,不该开的门开了,该开的不开。” 尹沅看了看游慕楚,又看了看宗宁。 “宗宁小姐去休息一下吧,你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褚裟翘起二郎腿,倒了一杯红酒后把酒杯推给游慕楚,“坐吧,游老师。” “宗宁死了,尸体被渔民发现了,但警察还没有查到她的身份。” “宗宁死了?怎么可能?”游慕楚一着急就打翻了酒杯,“苏小慧跟我说宗宁失踪了,房信安想娶假宗宁,然后拿到宗家的产业。怎么会……死了?” “我不知道。”尹沅对褚裟摇了摇头。 “你可以问问苏小慧这是怎么回事,如果宗宁小姐真的死了,那还是报警比较好。” 房信安跟褚裟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宗宁不可能不知道,她不想做同妻,就跟房信安大闹了一场。 “你够了,我不过是在婚前玩玩而已。” “房家之前投资失败,需要一大笔资金来填补亏空。没有我,你还想做你的大少爷?做梦呢!你最好乖乖听我的话,不然,我同你解除婚约,你就等着破产吧!”宗宁可不是苏小慧,她不会受任何委屈,如果不是真的喜欢房信安,她大约会直接跟父亲说解除婚约了。 但,她喜欢错了人,也因此丧了命。 房信安指使一个司机撞了宗宁,他看着她毁容。 “是你害了我,我要跟你解除婚约……”宗宁不是蠢人,她猜到自己被车撞跟房信安有关系,于是坚决的跟对方断绝关系。 “好。” 回去的路上,房信安看见了想要跳河的苏小慧,他有了一个大胆的主意。 他花了大价钱让人把苏小慧整成了宗宁的样子,他要她取代宗宁嫁给自己,然后把宗家的一切拿到自己手里。 苏小慧拆纱布的那一天,她重生了,而宗宁的人生就结束了,大海广阔,它吞没了那个年轻漂亮的女孩。 如果不是游慕楚捣乱,房信安现在已经和假宗宁结了婚。 “她跑到哪里去了?” “我们还没找到。” “快去找,还有那个游慕楚。” 红色是热烈、冲动、强有力的颜色,它也是怒火的颜色。 红色的药囊从桌子的一头滚动到了另一头,在落地前,它被一只手接住了。 褚裟把药囊塞进嘴里,他接过莫南手里的橙汁喝了,“为什么最近头老是疼?吃了药也不管用……” “是不是你吃的量太多了,所以药效不如从前了?” “有可能,看来得多准备点药,今天我要出门一趟,你去帮我多装点药。” “我们两个在这里给你添麻烦了。”游慕楚去跟苏小慧谈了,他从对方嘴里知道宗宁可能已经死了,于是把这事说给褚裟听,“她是不是对我有所隐瞒?” “不要想这件事了,管她死不死的,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褚裟牵起游慕楚的手,他轻轻靠近对方的耳朵闻了一下,“你很香,跟我去房间里好不好?” “现在所有事情就像一团乱麻,我没心情跟你做。” “最近头很疼,吃药也不管用,我需要你陪我。”褚裟和游慕楚十指相扣,他把头靠在对方肩头,“你不会拒绝我吧?” “那好吧。” 游慕楚把手放在了褚裟的背上,“但你不去医院真的没关系吗?” “没关系,只要有你就可以了,你就是医我的药。” 你们都是医我的药。 褚裟从不让莫南去买药,他都是自己去买,一买就是一大堆,往柜子里一丢,不管不问的,头疼了才会吃。 “好。”莫南畏畏缩缩的去拿药,他没注意到自己没有关好门,进屋后,他把药囊一颗一颗拆开,把里面的药粉倒出来,将从厨房带过来的面粉装了进去,再将药囊合上,最后装进盒子里。 怎么会? 苏小慧惊讶的捂住了嘴,她不知道莫南在做什么,但她知道不能被对方发现,于是悄悄离开了,她想去找游慕楚说这件事。 “不是说让我来吗?” “我不想等了。” 这栋房子里的门锁不知道是不是坏了,没有一扇门是关好的。 门缝不大,但苏小慧还是通过门缝看见了里头的情形。 大白天,褚裟和游慕楚在房里做什么显而易见。 褚裟一手抓着游慕楚的腰,一手扶着……就进了,他还算敏锐,视线看向了门口,“谁他妈的在找死?给我滚远点儿。” “有人?”游慕楚扭头去看门口,他跪趴的姿势看不到人。 “已经滚了。”褚裟俯身贴在了游慕楚的背上,“专心点儿。” 在床头,几颗粉红色的药囊静静的躺着。 粉色是少女的色彩,也是爱情的颜色。 第 335 章 再普通不过的女仆装,耳坠和猫耳都有,只是多了一副金框眼镜。 褚裟这刚想起来自己要穿女仆装直播,就翻箱倒柜找出来穿上了,连渔网袜都不遗漏的穿上了,他想了想,又穿了一双球袜,实在是只穿着渔网袜穿鞋难受,看上去有点不伦不类的,不过要素都在。 【老公,你太爷们了,我们能不能把烟拿走啊?】 【我可以,我都行,只要鲨鱼穿了,我就满足了。】 【这摄像头真高清,鲨鱼的腿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鲨鱼啊,女仆装都穿了,咱就不能刮一刮腿毛吗?】 “我是个老烟民,没烟抽会犯困。”褚裟的两只脚都搭在桌子上的,因此腿毛被看得一清二楚的,他把脚拿下来,拉着椅子离近了摄像头,把腿抬上来,“每个人的身上都有毛毛,让我为你唱毛毛……” 【不是,你们都不疑惑吗?鲨鱼以前白到发光,现在怎么黑成这样了?】 【老公美黑了,之前就发微博说过这事。】 【赵宁川出来挨打,你为什么不拦着鲨鱼去美黑?】 【鲨鱼还健在,我却已经开始怀念他了,我的白鲨。】 【白鲨yyds!】 “谢谢我在鲨鱼的十英寸大叉上跳体操的大飞机。”褚裟一边抽烟一边看屏幕,他是准备直播看鬼片,就是这么无聊的直播内容,直播间的人数都爆满,很多粉丝都进不了直播间,“谢谢我是鲨鱼的老二的大飞机,谢谢这位我是鲨鱼的老二,你们的名字很有意思,立马改了,我已经看到了,不嫌丢人你就继续用。” 【这都是什么鬼名字?】 【老公,看我一眼,别看电影了。】 “看了。”褚裟敷衍的看了一眼直播镜头,继续看电影,上面突然出现了一只手,他被吓得往后仰,死死的闭上了眼睛,“操他妈的,哪个王八蛋给我推荐的电影?老子怕鬼啊!” “要不别看了,直播点儿别的。” 褚裟抬头看了一眼游慕楚,接过对方手里的杯子喝了一口水,“直播能喝酒吗?” 【不能,你会被封的。】 【超管警告。】 【烟还抽着呢!鲨鱼,咱低调点儿。】 直播间记得粉丝没想太多,他们没看到游慕楚,还以为这声音是助理的,还夸鲨鱼的助理声音很好听。 “让他封,他以为自己是为民除害,其实就是闲的没事干了四处举报这个封那个,一看就是孤寡老人,见不得别人有一点儿爱好,垃圾东西。”褚裟已经抽第二根烟了,他也被举报了,于是就把直播关了。 “不直播了?” “被查了。”褚裟这是自助式营业,想开始就开始,想结束了就硬核结束。 “你最近好像不怎么忙?” “我得罪了公司的领导,他们在给我穿小鞋呢。”褚裟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他找了一瓶酒,用起子撬开后,喝着酒吃药,“我去睡了。” “游老师,不好了,他来了。” “你说谁?”游慕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谁来了。 “房信安。”苏小慧瑟瑟发抖的拽着游慕楚的衣服,“我们该怎么办?” “躲起来呗,不然要怎么办?”褚裟嫌弃的看着苏小慧,他脱了鞋,又脱了袜子丢到一边,“我来拖住他,你们从后门逃吧。” “你……你真的没必要为了我们做到这个地步。” “不是为了你们,是为了你,真蠢,这个都不知道。” 宗宁的具体死因除了房信安没人知道,大家知道她失踪了,也知道她可能死了,就算猜测是房信安害了她,他们也没有证据。 何况,现在的游慕楚和苏小慧只以为房信安想带苏小慧回去继续扮演宗宁来得到宗家的资产。 事情牵涉到谋杀就不简单了,可游慕楚和苏小慧都没有意识到。 “到底是谁更单纯?笨蛋,我怎么会认识这么两个笨蛋?” 房信安推开大门,里头灯光昏暗,他只看见一把椅子和坐在椅子上的人,直播时穿的女仆装还没有脱,褚裟就那么大大咧咧的翘着二郎腿等着自己,黑皮脚背上附着着青筋,他笑了一下,“怎么没人给我开门?” “莫南真是个死人,都不知道给你开门,也不知道人去哪里了。”褚裟毫不慌乱,扭头在扶手上弹烟灰。 “他给我打电话,说宁宁在你这里。”房信安走到褚裟跟前蹲下来,他抓住了褚裟的脚腕,“我反问他,我的未婚妻怎么会在你这里呢?” “她在啊,走投无路了,我就收留了她。” “你可以骗我,你本可以骗我,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信你。”房信安松开手,他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褚裟,“我那么爱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过上好日子,我已经已经很累了,为什么你要跟我作对?” “我想拉你回来。”褚裟抓了抓头发,他想用手挡住自己眼里的难过,“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了她呢?” “不是我,是苏小慧,这个愚蠢的胖女人嫉妒宗宁拥有的一切,在知道自己可以替代宗宁的时候,欣然接受了。她眼看着宗宁死,没有阻止,难道她不是凶手吗?” 苏小慧确实什么坏事也没做,但她眼看着宗宁死,没有报警,更没有跟别人说这件事。 她看到莫南换了褚裟的药,没有跟褚裟说,最后也没有跟游慕楚说。 她害怕,她怯懦,而且她还嫉妒这两个天生美貌拥有一切的人。 “你想把事情推到她头上?”褚裟原本想站起来,但被房信安按住了肩膀。 “急什么?”房信安再次半跪下来,他掀开黑白相间的裙摆,“在事情被了结之前,我们应该能做一次。” “嗯……” 屋顶很绚丽,浓墨重彩,像油画一般,愤怒的红色的、忧郁的蓝色、怯懦的紫色、邪恶的黑色和不洁的灰色交织在一起,旋转进中心的一点,被吃掉了。 “真好看,这个城市的风很舒服,云彩也很白,我真的很喜欢这里。”仰头看屋顶的褚裟抬手挡住了视线,“我一直很想把元都当做自己的故乡,但是很孤独,又很惶恐,有你在,我感觉到安心。” 房信安已经脱了裤子和内裤,他扶着褚裟的肩膀坐了下来,“你的家在哪里?” “很遥远的地方。”褚裟温柔的抚摸着房信安的*。 “真想和你一起回你家看看,你的父母会喜欢我吗?”房信安捧着褚裟的脸低头吻着,他们还没有结合,所以他有点空虚,“如果我结婚了,没有你一定会很寂寞。” “不会的,今天过后,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永不分离。” 我原谅你的过错 即使你已经沉默 可我能感受得到 你爱我却控制不了 因为我对你来说 是最美好的出现 “我想着,如果这次成功了,我就把宗家的一切换成钱,然后带你走。但是现在出了点状况,所以,我可能要一个人走了。”房信安终于把褚裟的*一点点吃了下去,他不顾疼痛自己动。 “你会死吗?” “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难过吗?” “会,我还会为你哭。”褚裟垂眸看着房信安。 “这就够了,已经够了。” 任何你爱的人 都会受到伤害 但是我却依然不会退缩 不顾一切阻碍地去爱你 因为我的爱可以化解一切 而我没有让你知道 “唔~到了……”房信安整个人都在抖,两条月退发颤,峃口已然合不拢,他趴在褚裟肩头休息,等激情散去。 在房信安看不见的地方,褚裟张开了嘴,他就像是云都森林里艳色的赤伞节,妖娆的表皮,不稳定的内在,蛇皮华丽,蛇牙有毒。 虽然我们时间不多 剩下的日子 我会珍惜不放弃 让你做回自己 其实我都懂 是我不想去揭穿它而已 大门被关上,人去楼空,灯下,一张空空的椅子静立着,上面还有几颗泪珠。 “日前,警方已确定女尸身份为宗氏集团的大小姐宗宁,嫌疑人为她的未婚夫——房氏集团的继承人房信安。” “奇怪的是,嫌疑人房信安至今下落不明,警方怀疑他已经畏罪潜逃,他男友的助理莫南也是不见踪迹。” “据悉,他们二人失踪前曾通话过,警方还未查清到莫南与宗宁之死的关系……” 如果有人因为贪欲而不知足,他就会变成怪物的食物。 他为他哭,他们永远在一起了。 剧解 第一部分 故事结束了,一米阳光童鞋猜对了,就是怪人攻战士受的前篇。 大家给一米童鞋一点掌声,太聪明了。 你说你这么聪明让我怎么搞?行吧,愿赌服输,我勉强做个讲原则的人,你想看啥? 之前不是有留言说裟哥长得好看也没用吗?那这个故事我就给大家来一个颜值主场,它的世界观就是颜值即正义。 有人说褚裟没有主角光环,那给他一个万人迷光环,大家都喜欢他。 裟哥往日过得都很难,吃苦受罪不说,还被人嫌弃,他堕落过,也疯狂过,从泥地里爬出来后又努力追求自己的人生。 在这个故事里,大家因为脸喜欢上裟哥,他不需要努力就得到了一切,好像混吃等死也没关系。 他以人的恶和欲望为食,这种繁华与安逸让他沉迷其中,他贪婪的吃着这一切。 元都有怪人,他先对你一笑,然后吃掉你,吃了你后还会为你哭。 莫南和房信安心中有恶,有欲望,因此吸引了以恶为食的怪人,裟哥在最后吃掉了他们两个。 而且,他早就盯上了苏小慧,好几次说,“你很香,闻起来很好吃。” 如果苏小慧及时回头,她就不会有事,因为好人在裟哥眼里不好吃。 那些药囊其实装着人的七情六欲,粉色是爱情的甜蜜,红色是愤怒…… 那些不是药,是食物。 江畔,褚裟想折下那朵天堂鸟,也许会得到幸福或者是自由,但他放弃了,只是驻足看了一会儿。 这里有个暗语,褚裟放弃了游慕楚,他动过心,但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吧。 网络时代里,人的迷茫与堕落引来了怪物。 如果沉迷于整容、网恋、金钱和社交平台带来的虚荣中,人就会一步一步走向堕落,然后被怪物吃掉。 所以,你们要把视线放在少玩手机少追星少网恋少在社交平台发照片多学习上。 我还知道这是爱情故事,顺带表达一下希望大家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的期望。 估计你们也没想到,看个小说还要被啰嗦的作者耳提面命一番。 算了算了,洋君突然爹味儿很重,我们抛弃这个话题吧。 第二部分 有小可爱留言想看裟裟走纯欲风,洋君就去查了一下。 纯欲风格是有气质又减龄,兼顾可爱和性感两种风格。 裟哥属于攻击性十足的长相,他的常态是性感,让人联想到床,在不经意的时候可以露出一丝纯,那样就很自然。 真正的纯欲需要有一定品味的人欣赏,而且是越看越好看的那种,裟哥是肤浅的美,肉眼可见。 裟哥不纯欲,我就加了一个纯欲风的配角,就那个刚出场就被裟哥推到医院里的男生。本来想展开写的,但是我太懒了,就让他下线了。 这个世界里的裟哥像不像没读过几天书全凭一张脸混娱乐圈任性又胡来的肤浅混账? 我写的时候,加了一点情绪,一个孤独的怪物伪装成人类的样子过着有一天没一天的日子,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他焦躁又惶恐。 故事里的内容和情节都是在服务于它的世界观,请不要上升到洋君本人。 第三部分 又有留言想看同人文或者衍生文,我就又去查了一下。 同人文是指在原作的基础上,把某部甚至某些作品里的人物放在新环境里,加入作者自己的想法从而展现出作者对于原作不同的观念。 衍生文是用了别人的人物的名字、性格,甚至是背景重新写了故事而已。 我去看了同人文,有一部里,梁山伯和马文才在一起了。 那位大大文笔非常好,非常有想法,写的非常好。但是,我是老古董,接受不了我的童年回忆从bg变成bl,那文很不错,很有古风感,那词那句子都很美。 还看了一本,主角叫林国荣,这文的作者把张国荣的事迹搬到了自己的主角上,说林国荣死了,他又复活了,重新称霸歌坛,然后开始写杰克苏文,□□,主受。 这文写的可能不错,收藏过万,打赏很多,还有不少催更的。 我觉得有点消费死者,所以只看了简介和评论就放弃了。 我拒绝写衍生文的原因是怕毁了人家名著,就我这水平真不能去写名著的衍生文。 咱有自己的平台,在自己的地方想怎么舞就怎么舞。 明星同人文和名著衍生文都列入我不写的名单,这两种文写起来真的有种怪怪的感觉。 我一个爱开车的大大居然这么老土,接受不了新事物,真让人费解…… 当然,以上只是个人想法,我没有任何攻击衍生文和同人文的意思,那些文是一些大大的作品,就像孩子一样。 我会用这么长的篇幅来说这件事是想让还想看衍生文的小可爱知道,洋君第二次认真考虑了,但洋君还是拒绝了你。 第四部分 虽然我写爱情故事,但我说不好爱情。 可能是我一直在写爱情故事,有小可爱就以为我很懂,找我咨询了一些和爱情有关的事情。 首先,我感谢这位童鞋的信任,如果还有别的小可爱也有咨询我的想法,请把想法掐灭在摇篮里。 你不要信别人的话,爱情是你自己的事情,别人给你建议,你看看就好,不要把它奉为至宝。 失恋了,请不要酗酒,如果非要喝酒就在家里喝,把房门锁好,确定自己喝醉了以后依旧是安全的。 如果你想挽留,那就去挽留,但不要卑微,更不要委屈了自己。 有人说挽留就是舔狗,恋爱脑不可取。 我还是觉得深情不是错,老子就是喜欢他,打断他的狗腿也得留住他,不行吗? 你挽留前想明白这么做值得吗? 如果他值得你放下尊严,放下顾虑的话,那你就去。但一个值得你这样做的人又怎么会轻易放下你们的感情? 有些时候,缘分没了,人到了该散的时候就是得散了,你哭一顿,吃顿好的,该放下就放下,看开一点儿。 记住,别在外头喝酒,别去整那些花活儿,剃个光头剪个长发的。 等你过去伤心劲儿了,你就会后悔当初怎么干了那些蠢事了。 就到这里了,下个问题。 第五部分 有个小可爱不明白裟哥前世今生未来和尹沅的关系,那就简单解释一下。 长乐神君算是裟哥前世,但他们是两个人。 长乐神君是个烂好人,圣父那种,是他买下了尹沅。 此时的尹沅是奴隶,但她不是普通人,她是烛龙,生来是要毁灭天地的。战神篇里,她变过烛龙,吃了天帝,相当厉害。所以,她才会被摧毁身体,削弱灵魂,泯灭情感,去掉人性。她怕裟裟知道这件事不敢要自己,就保留了这个秘密。 如果尹沅黑化,她就会给人间带来灾难,长乐神君为了阻止灾祸就把她带走了,正常人会杀了尹沅,灭掉灾祸源头。但长乐是圣父性格,他把她留下了。 长乐神君去人间降雨的时候被暗算了,神血被污染,回不了神界,他创了里界,自立门户。然后,他又被暗算了,这次连命和灵魂都没了,死的很彻底。 天帝怕尹沅因此黑化,危害人间,就骗她说你主人没事,你去找他吧。其实,天帝只是捏了一个人类,收了一点儿关于长乐的灵气塞了进去,那不是长乐,只是有着长乐相貌的人,只是一个躯壳。 尹沅此时还没黑化,她信了,就去找了,然后也被暗算了,身体没了,灵魂受打击,对神界和人界都构不成威胁了。 因此,也就没人管她了。(悲惨的主仆二人) 这也是尹沅非要吃了天帝的原因,她信了曾经的天帝,结果被骗了。 天帝捏出来的就是裟哥,因为只是一个壳儿加上一点点灵气,所以他灵魂不稳,经常失控。 他第一世跟男主结婚了,第二世也跟男主双宿双飞了,第三世一起死了,天道看不下去了,男主应该和女主在一起,你一个男配凑什么热闹? 裟哥死了,害死他的就是朱砂痣公司,还给了他一个系统,让他老实儿的做男配。 后来,他经历了很多事情,成了里界之主,知道了长乐神君的事,也知道自己的死因,就毁了公司。 快穿公司有很多,裟哥一个个的毁,无意中找到了尹沅。他已经是里界之主了,能掐会算,自然知道自己同尹沅的纠葛。 此时的褚裟是一个□□,他真身是出不了里界的,他让尹沅去找过去的自己,是为了改命。 画重点,尹沅把和主人一模一样的未来的裟哥当成主人,她回到过去后,也是把裟哥当成主人。但裟哥放着主人不做,非要拉着她做姐弟。其实尹沅没多少人类的感情,她只剩对主人的忠诚和执念,褚裟跟她说什么,她都会顺着听,救人杀人都在裟哥的一念之间。 裟哥把自己的系统小智逼到崩溃,尹沅去朱砂痣公司做了系统,趁虚而入,直接顶替了小智。她就是个杀人机器,根本不知道怎么做个合格的系统,索性裟哥也不是合格的任务者,他们也就凑合着过了。 末世修罗场里,女主重生了,她未重生的那个世界里,裟哥是没有系统和公司的裟哥,他是高官之子,作为一个普通人过了一生。 在相亲相爱的一家人里,裟哥的两个弟弟都是重生的,在他们未重生的世界里,裟哥也是没系统的裟哥,他为了救一个孩子被撞死了。抱错那篇故事亦是如此。 在所有涉及重生的故事里,那些重生之人的前世认识的裟哥都是不带系统不带前世记忆的。 裟哥不是穿到别人身上去改变谁的命运,那是他自己的人生。 天道看他老把男主拐走了,改变了原有的故事,就让朱砂痣公司弄死了他,想强迫他做女主的朱砂痣,他这才从一个普通人变成了一个任务者。 这个设计是有原因的,天道是父母,他想掌控自己的孩子,拆散原本相爱的人,让同性恋的孩子去获得异性好感,去成婚,让孩子成为自己想要的样子,人设也好,那些任务也好,都是他想控制孩子的反映。 这么一说,懂这个地方的设计了吧? 如果没有外来干预,做机长的裟哥会和时修杰过一辈子,然后投胎,和付总拉拉扯扯十年后在一起,死后再投胎…… 而不是命丧黄泉,成为一个任务者,被迫去做朱砂痣。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因为这是爽文,所以我好歹让裟哥变强了一点儿,不然他会惨到底。 行了,我把这前因后果顺下来了,还有疑问你就留言问。 一、长乐神君和裟哥是两个人,长乐神君永远的死了。 二、尹沅一直都把褚裟当主人,哪怕她知道对方不是。 三、所有世界都是裟哥自己的人生。 四、如果你们看不懂这个解释,我会在投票故事里8.伪人类攻#守门人受展开写的。 我提前剧透了,本来不想这么早说的,但我知道你们都是那种不想自己动脑子猜,也不想要朦胧感,只想立马知道答案的可爱的读者们。 你们不觉得不知道答案不了解具体真相会有神秘感吗? 从前段时间开始,洋君就喜欢把某一世某段时间里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故事截出来,有头没尾,就是不给一个结局,他们也许在一起了,也许没在一起,不同性格的人看到那里就会有不同的想法。 只有少数童鞋和我一样喜欢戛然而止的故事结局,大部分童鞋都恨不能我把一生的事儿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第六部分 每个少女的心扒开都是黄色的,你们应该比我年纪还小,这一天天的,怎么净想看一些不过审的内容? 还嫌不够详细,还要对衣服进行具体描述,微博上发过一次因为描述情qu内衣过于详细而被锁的内容。 能不能让褚凉州一直做床替?哦,忘了,这个是在副驾驶上。 我又被人举报了,说我写总攻,写np,说我全文涉黄,涉及网爆和民国,三观不正,扭曲历史,父子兄弟舅舅外甥一类的乱来。 为了不被封,我以后要做个正经的大大,车会更少。 我之前还在作话里好声好气的说,希望互不打扰,不喜欢求点叉请滑走,这可好了,这位何止是骂我,直接把我举报了。 很多故事确实毁三观,我都标明了,标的清清楚楚,就怕不喜欢这种类型的读者误看,结果这位不知道哪来的神仙把我举报了。 我以前不愿意写民国文和年代文,因为要查资料,我嫌麻烦,但只要写了,我都会认真写。 我觉得自己没那么歪曲历史,故事里的很多细节都是尽可能的贴近史实…… 算了,我不挣扎了,当一个人觉得我有错的时候,我怎么解释也没用,他就是觉得我歪曲历史。 现在的投票里只有一个民国设定是吧? 既然举报洋君的人觉得我写的民国文歪曲历史,那我就再加三个,你们要是有喜欢的请留言告诉我。 新设定 1.飞行员攻#富家公子受 爆点:乡下的穷小子在一次舞会上同一个富家公子一见钟情,一个浪漫的爱情故事发生在了抗战前期…… 2.谈判官攻#银行副行长受 爆点:两个郁郁不得志的人相遇了,他们弃笔从戎。 3.难民攻#难民受 爆点:伴随着战争,许多自然灾害发生在这片土地上,吃不饱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为了生存下去,举家搬迁。 手长我自己身上的,不管这位小说圈纪检委会不会举报完那一篇再来举报这一篇,我都写我自己的,去他的,哼~ 这一举报,它就把有车的章节锁了,我还是希望想看车的小可爱能看到完整点的车。 有些小可爱的留言是真的像我妹妹,在妹控的心里,让妹妹开心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我也不光写文,我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给我妹现编两个童话故事哄她睡觉,想到这里,我升华了,心平气和。 你们就别要求童话故事了,小孩子听的,都是小熊小兔子长颈鹿什么的。 还是希望大家快乐看文,我也能自由写文,少点糟心事。 投票 翻牌子了,投下下个故事。 单独发一章,方便一些无意投票的小可爱越过去。 下个故事写黑暗骑士攻#守护骑士受,这是一米童鞋点的那几个里的第一个,它的世界观——守护,围绕北欧神话里的世界树展开的,里面有我个人添加的一些东西,神圣与世俗,责任与私心,感情基调还没想好。 不了解世界树的同学不用担心,我会给完整的注释,不影响你看故事。 菜谱: 年代文 1.妇产科医生攻和下海经商受 爆点:改革开放后,一些人下海经商,城乡差距逐渐变大,曾经支撑国家发展的农村走向衰败。计划生育三十年,强制打'胎…… 2.乡土版裟哥#热爱浪漫的文青受 爆点: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在那大雪纷飞的黑土地上,有那样一群青年来过又离开了。 相爱相杀类(甜虐甜虐的) 3.攻受都是杀手,从小争到大。 爆点:我愿把后背交给你,背对背战斗;我们一次次伤害对方,又选择彼此原谅,只因为别无他念。 4.望族嫡系攻#名门间谍受 爆点:“亲爱的,你要杀了我吗?好吧,好吧,举起你的枪,对着这里开枪。在你心里有一点舍不得吗?真好,那就丢掉你的枪,过来,让我抱抱你。” 5.兽人攻#兽人受(直播间) 爆点:女主播穿越到原始社会,教兽人纺织种植等,结果观众都在关心两个雄性的恋爱。 6.伪人类攻#守门人受 爆点:守门人守着里界入口,防止里面的妖魔鬼怪出来。里界之主(未来的裟哥)想出来逛荡,被拦下来了,裟哥伪装成普通人接近一直很孤独的守门人,然后两个裟哥将守门人生吞活剥了…… 雷点:这是之前有人留言说想看两个裟哥对男主这样那样,你们懂的,洋君脸红了,嘿嘿嘿;-) 7.怪人攻#战士受 爆点:可可爱爱的裟哥会变身超级可怕的怪物,元都有美人,他先对你一笑,之后会化身恶魔吃掉你。 注:这是看脸的世界第二篇,雷点是裟哥是吃人的怪物,他会养肥人心里的恶与欲,就为了进餐愉快。看点就是,这个故事会延续角色鲜明的特点,因为要突出人的七情六欲。 8.混日子的血猎攻#强大的吸血鬼受 爆点:每天混吃等死的血猎会的副会长被人拽出来帮忙救人,他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自己的床。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四十多岁啤酒肚秃顶的油腻大叔,结果……帅哥,你是谁啊?副会长呢? 亲密无间类 9.哑巴保镖攻#肢体接触障碍症少爷受 爆点:说不了话怎么撩?裟哥在线给你演示无声胜有声,后期男主会学手语。 10.竹马攻#天降真爱受 爆点:青梅爱上了别的男人,竹马有点好奇,便去看了看青梅的天降真爱,哦,这奇妙的缘分。 11.话剧演员(攻受女主都是) 12.陪着少爷读书的书童攻#少爷受(留学生) 爆点:在我杀死你之前,也许我爱过你,但你要知道,我是个无药可救的人。在德国留学的那些年里,也许我也曾经动过心。希望你在地下可以安眠,不要害怕,我亲爱的少爷,我会来找你的,下一次相遇,我会清清白白的来爱你。 民国 13.少爷攻#土匪受 爆点:老爷,有人抢了少爷的新娘!他追上去后看上土匪头子了,死活要把人给娶了。 14.飞行员攻#富家公子受 爆点:乡下的穷小子在一次舞会上同一个富家公子一见钟情,一个浪漫的爱情故事发生在了抗战前期…… 15.谈判官攻#银行副行长受 爆点:两个郁郁不得志的人相遇了,他们弃笔从戎。 16.难民攻#难民受 爆点:伴随着战争,许多自然灾害发生在这片土地上,吃不饱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为了生存下去,举家搬迁。 民国前 17.八旗弟子攻#留学归来受 爆点:一九零一年九月,不平等条约签订后,华国自此彻底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给当时的国家和人民带来了空前沉痛的灾难。我们的故事就发生在这一年,整天只知道打茶围,蓄画眉,玩票,赌博,斗蟋蟀,放风筝,玩乐器,坐茶馆的八旗弟子遇见了留学归来一心改变国家困境的变法派…… 注:想给大家看点新鲜的,民国文很多,可民国前那段时间的文似乎不多。 网配恩爱系 18.两个游戏主播(甜的) 爆点:你以为我们两个在带妹上分?错了,我们是在秀恩爱。你们俩以为我们是来看直播的?错了,我们是来吃狗粮的。 非人系 19.魔尊攻#天帝受 爆点:一心想搞事的魔尊发现自己也很想搞天帝,那就一起搞了。 20.人类攻#美人鱼受 爆点:童话里美人鱼得不到王子的爱就要变成泡沫,所以,爱慕美人鱼公主的雄性美人鱼要去杀王子,把自己赔上了。(现代风) 21.人参精攻#大树精受 爆点:互相守望的暖心故事。 这是给攻控的选项 22.爱赌马爱雪茄爱美酒的攻#只爱裟哥的受 爆点:两个人都有偷盗癖,他们因为偷盗被送进少管所成为了朋友,然后一拍即合,狼狈为奸,天作之合,烂锅配烂盖,会一起看心理医生,也会一起赌钱。 23.法律系导师攻#坚持正义的学生受(这个涉及法律的黑暗面,请谨慎选择以及不能带着三观看) 爆点:金牌律师裟哥在线教你逃脱法网,逍遥法外,无法无天,为非作歹,带坏男主。 古风(武侠) 24.天下第一美人总攻#王爷皇子神医首富教主……受 爆点:再遇见玛丽苏,人人爱她,当不会武功的武林盟主之子裟哥被强撩的时候,他会如何是好? 偏甜口味请来这里(只是偏甜,你们知道我写不来特别甜的) 25.吃播攻#西餐大厨受 爆点:有人说他做的东西难吃,冷冰冰的,没有用心。于是,他就给说他做饭难吃的人做了一辈子饭。 26.魔鬼教官攻#顶流明星受 爆点:国家为了整顿国内风气,推出让明星进入军营进行士兵训练的综艺节目。当红小生因为知名度太高,于是就被选中了,刚进军营他就被人扔掉了花里胡哨的衣服,卸妆,染回黑发,剃平头……一段时间后,魔鬼教官凭借自己的颜值火了,国内掀起了硬汉风潮。 27.画中二漫的漫画家攻#中二少年受 爆点:催稿少年和拖更漫画家。 28.飞车党,两个喜欢改装摩托车和汽车的年轻人组成了臭名昭著的犯罪团伙,疯狂又理智的两个人在一起为非作歹。 29.厌食症少年攻#厨师受(最甜的) 爆点一:父母为得了厌食症(体检营养不良)的儿子请来营养师,专门负责他的饮食。 文艺风请来这里 30.人类攻#吸血鬼受 爆点:那清清白白的少年就该跌入淤泥陪他共沉'沦…… 31.癌症少年攻#肿瘤科医生受 爆点:生与死之间的爱情,悲伤又浪漫,绝望又温馨。 32.吸血鬼攻#吸血鬼受 爆点:罗密欧与朱丽叶式的爱情。 校园系 33.a喜欢裟哥,裟哥喜欢b,b喜欢c,a、裟哥和b是好兄弟,而c是裟哥老婆(双箭头) 爆点:时间线为高中到大学,美好的初恋,暧昧在滋生。 赚钱养家系 34.白切黑高中生攻#技术超群的化妆师受 爆点:没钱吃饭的裟哥被一个超级帅气的化妆师挖来做化妆师比赛的模特,无意中看见了他的素颜,呃,化妆技术是很厉害…… 避雷:男主化妆后很帅,卸了妆一般,但是有人格魅力,身材也好,相信我,我会写的很香的。 35.要钱不要命的入殓师攻#意外身亡的高中生受 爆点:即将进焚尸炉的尸体活过来了,成为了丧尸中的一员,而还在熬夜加班的入殓师一开门,外面好多丧尸,他就这么一边打丧尸一边养他的小丧尸媳妇。 心怀不轨系 36.基因研究学教授攻#狼孩受 爆点:一群游客从大山里见到一个狼孩,一个女孩把他救了出来,狼孩却被基因研究所的人劫走了。 注:是斯文败类那一款的。 37.图书管理员攻#都市大妖 爆点:强大的捉妖师重伤了大妖,一个图书管理员捡到了一个受伤的男人,带回了家。 38.s攻#m受 爆点:男主是黑'帮大佬的儿子,是一个从小到大都在打打杀杀中度过的危险分子;而裟哥是卧底,是一个郁郁不得志所以主动请缨来卧底的高材生。男主霸道傲娇,喜欢被虐待,但他又不允许别人踩在他头上,所以就显得格外欠虐。在他施虐别人的时候被裟哥撞见了,他被裟哥用那些工具虐了。他内心隐秘的喜欢这种伤害,但他不接受这样的自己。后来的男主很依赖裟哥,但他又厌恶这种依赖,厌恶懦弱的自己,因为他不该有这种情绪。裟哥应该坚守正义,不屑于对方的依赖,但他有点放任男主对自己的依赖,内心的沉迷和挣扎会很带感。 裟哥的动摇是爱,男主的厌恶是爱。 邪恶与正义拉扯,他们会有这种拉扯是有原因的。无论裟哥是否承认,他都有温柔且心软的一面,暴虐无常的男主恰恰被他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光明面吸引了。 裟哥又有阴暗的一面,这一面会被外界引出来,就像他做心理医生做着做着出了问题,他开始控制别人。男主的疯狂引出了裟哥的阴暗面,让他开始在男主身上找认同感,这是陷入。 悲剧系 39.网吧老板攻x黑帮老大受 爆点:你手下跟人打架把我网吧打烂了,赔钱。 40. 病弱向导攻x忠犬哨兵受 爆点:我写病弱是真的病弱,不会是你想象中的样子,因为很多网文让大家对病弱有了错误的认知,我可能会把病弱写的更详细一点,考虑清楚再选。 反攻略向 41.疯批美人攻#攻略者受 爆点:有一个攻略者穿越了很多世界,利用系统攻略了很多人。他在前往下一个世界的时候,背叛了裟哥,把裟裟推入火坑。裟哥黑化,黑了他们系统,摧毁了他们的公司。为了阻止裟哥黑化,很多攻略者来到了裟哥黑化前,试图用爱感化他。 42.小舅子攻#攻略者受 爆点:世界意识到男主跟男二跑了,于是派来一个貌美如花的攻略者试图勾引男二,好让男主重新和女主在一起。 注:裟裟失去女儿的那个故事。 43.洁癖秘书攻#攻略者受 爆点:同上 注:是抠门总裁那个世界 可爱向(大概和兔子精一个风格) 44.猪猪存储罐成精攻#缺爱少年受 裟裟:后妈,礼貌吗? 续章故事 45.主持人攻#警察厅厅长受 爆点:相当于走出大山的第二季,中年裟已经是知名主持人了,但他遭遇了事业危机,后辈想取代他,跟男朋友没啥激情了,出'轨被抓,采访的时候卷入了某个涉du案子…… 46.星际海盗头子alpha攻#未婚夫夫双受 爆点:裟裟因为偷东西的时候喝多了被联邦军队逮捕了,他逃出大牢的时候抓了一个甜美的omega,对方的未婚夫就来抓他,三个人纠缠不清。(第三季的内容我都想好了) 新 电竞文 47.法师攻#打野受 爆点:五个少年少女为了梦想而创建的游戏战队,在一次比赛中展露头角,带飞的法师和打野都被挖角,从此分道扬镳。再见面时,他们已经不是当初的追梦少年,分别做了不同战队的教练,让我们在决赛场上一决胜负吧。 48.隐居攻#骆驼少年受 爆点:裟裟和一个骑着骆驼的少年离开了,他们一起隐居,收养了三个孩子,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直到有一天,有一个名捕打破了他们宁静的生活。 注:有留言说想看虐唐集沅轲,那只能梅开二度了。 作话: 一 我一直在写朱砂痣这个系列,总有一种老夫老妻没有新鲜感了的嫌弃。 上次写帝王文,我常常写着写着就想弄死男主周政,做梦都想掐死他,让他死在战场上或者被敌国探子毒死,甚至连过劳死都想过了。我现在就有掐死裟哥,然后开新文的冲动。 (裟哥:后妈实锤。) 二 律师那个设定早该写了,它被票出来两三次了,但因为搜集的刑事案件的素材不够辛辣不够有冲击性,我不满意素材,于是就选择性失明了。那几个刑事案件不刺激,我希望它们有特色,最好能对法律有一个探讨。 不行,不能有探讨,不能写太细了,不能过审。 三 有好几次留言说想看哑巴攻,也被我选择性失明了,因为我还没找到哑巴的感觉。我想让你们看文的时候会觉得裟哥真是哑巴,不然这故事一开始就露怯了。 此前,我在尝试做哑巴,但没一个小时就破功了,这都要怪我话痨。 四 有留言想看s攻m受的,我也想给你安排,但还得看票数。 这个设定的故事很黄很暴力,我刚说以后做个正经的大大就要打自己脸。 我都没为你们改变故事走向,更不可能为了一个举报我的人改变我定下的剧情。 五 有留言想看无限流游戏里的那种鬼怪受,我不太懂无限流游戏,就去查了一下。 好多故事都是如此,你们留言想看的故事设定,我一看不知道,再看还是不懂,然后去查,写完故事都不确定自己写的是不是你们想看的那种文,就像年代文还有网配文,实在是太丢人了,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注:以下是我查的内容,有删减。 如果要写无限流,首先要确定是走单主角路线,双主角cp路线,还是群像。 单主角的优点是代入感比较强,可以让读者关注的重心集中在一个人身上,能增加文章的感染力,不会因为视角的转换而不适应。缺点就是性格特点需要固定,而且不能太全能。太全能就几乎没有其他角色的事情了,而且对主角塑造不好会直接导致全文崩盘。 双主角一般是cp路线,优点是有糖吃,而且在刷副本时肯定会有火花摩擦,恰到好处的皮一下肯定会吸引读者。缺点就是情感描写会有点难,而且作者得把这两个人都塑造成读者喜欢的样子。很多无限流都是偏向副本而忽略了情感描写,这也是读者喜欢吐槽的地方。 群像的优点是很容易燃起来,不同队伍、不同角色各有所长,齐心合力肝一个副本或者队伍之间打架肯定是n倍的阅读体验。缺点还是角色塑造,得保证每个角色性格和特长尽量不同。群像还是比较难写,拿捏需要到位。 剧情方面,无限流的重心肯定在剧本。 写少了读者肯定没感觉,五个以上为佳,只要确保剧本类型不重复,内容吸引人就行。 还有就是剧本吸引人的程度需要递增,如果刚上来就写个费空作者脑细胞的,后面比不上前面,读者肯定兴致渐失。 副本类型大致就是推理和冒险两种。 1几乎纯推理,需要作者有很强的脑力,对逻辑要求极高。 2几乎纯冒险,好写一点,缺点就是内容比较千篇一律。 3冒险加推理,在冒险中有着一定的推理成分。 至此是我查的无限流的一部分讲解。 我觉得它很费脑子,目前没那个精力和能力写,要涉及的东西很多,我不想随便写了糊弄你们。 虽然我的读者少,但我希望自己的写文的能力是进步的,糊弄永远不可能给我带来文笔上的提高。 等我写完了裟哥,就来一篇无限流的主攻文,纯情攻。 裟裟:我还在,但后妈总想跟我说拜拜。 第 338 章 世界树——尤克特拉希尔的枝干构成了整个世界。 它是一株巨大的梣树,萌生于“过去”,繁茂于“现在”,延伸到无限的“未来”。 树叶永远青绿,它的枝干支撑着整个宇宙的重量,根部贯穿全世界。 世界树高达天际,此树上衍生有九个王国。树下有一条不断啃食树根的毒龙——尼德霍格,它不停地咬着树根,直到有一天,当它终能咬断这株树时,诸神的黄昏就会来临。 米德加尔特即中庭,是人类居住的世界,它安静而美好。 有一天,一个小小的黑洞打破了中庭的安静与美好,隧道是被一只蛀虫啃食出来的,一只啄木鸟打开了“门”。 这个黑洞连通了九个王国,死之国内心有执念的亡者重归中庭。 一条由冰、火和空气构成的三色彩虹桥从神国阿斯嘉特架到了中庭,阿萨神族一路走了下来。 他们带来了非人的力量,也带来了灾难。 来自阿斯嘉特的阿萨神族自称是护卫神国的骑士,他们来中庭就是为了将亡灵送回死之国。 死之国又称海姆冥界,它是一个冰冷多雾的地方,因此,亡者的身体是蓝色的,非常冰冷,散发着寒气。 对生者念念不忘,可是归来后却成为生者眼里的怪物,一些亡者便发了狂。 一个巨大的亡灵正在破坏城市,他尖叫着跑来跑去,用拳头捶打高楼,一脚压坏一排公共设施,一架直升飞机飞来。 “他在说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亡灵。”嘉彧捶了一下玻璃,“飞过去,我去解决他。” “好,你等我飞过去。”迪丹控制着飞机从亡灵的胳膊下飞过,“没地方降落,现在该怎么办?” “那我直接跳下去好了。” “你等等,万一……” 嘉彧推开门,跳下了直升飞机,他掏出连接器置于心口。 “transfiguration.” “strength enhancement!” “war of power incarnation!” 数据在环绕,力量加成还未完成,而嘉彧就要掉到地上了。 “嘉彧!”担心弟弟安危的迪丹控制着直升飞机去接嘉彧,在他还未到的时候,嘉彧已经变身成功,他松了一口气,“你这样让父亲知道了一定会挨骂的。” “你不说,我不说,父亲怎么会知道?少废话了,让我送这个大块头回海姆冥界。” 神相较于人是庞大的,人在他们面前就如同蝼蚁一般小的可怜。 阿萨神族在中庭会受限制,力量会被削弱,拥有力量的时间也是有时限的,因为三色彩虹桥只能传送一部分的力量。 人死后,去往死之国成为亡灵,待亡灵回中庭时,受女王海拉庇佑,会有暂时的神力。 因此,狂化的亡灵能有与阿萨神族一战的实力,但,这是消耗生命的战斗,时间越长,他就越有可能暴毙。 “嘉彧,你还有三分钟。” “别啰嗦了,我没被亡灵打死就先被你吵死了。”嘉彧没想到这次的亡灵居然这么强,他几次的攻击都被对方躲开了,“真的好烦啊,力量强化二级。” “我来帮你吧。” “不需要。” 迪丹担心弟弟受伤,把直升飞机勉强停在一处,他下来后拿出连接器准备随时变身帮弟弟的忙,“那你小心一点啊!” “啰啰嗦嗦,没有你捣乱,我早就打败这个亡灵了。” 阿萨神族和狂化的亡灵战斗,波及范围广,人们尖叫着四散奔逃。 “救命啊!” “有亡灵啊!” 小卖铺的老板逃走了,冰柜还停在门口,上面盖着小花被。 一个打着太阳伞的男人走过来,他掀开小花被,掀起冰柜盖后拿了一根草莓味儿的旺旺碎冰冰掰开,“你一半我一半,我们都是好伙伴。” 此时,亡灵一拳打烂了楼顶,碎裂的水泥板掉了下来,砸在了冰柜上,殃及到了旁边吃冰的男人。 “该死的!”男人丢了手里的旺旺碎冰冰,扔掉了太阳伞,他就是褚裟,原本一边吃冰一边看戏很愉快来着,“你毁掉了我美好的旅程,我要送你回老家。” “先生,这里正在进行一场战斗。”迪丹拦住了褚裟,“为了你的安全,你还是先离开吧。” “让开。”褚裟轻轻推开迪丹,他掏出打火机点着火往空中一扔,火机落在他头顶上后点燃了头发,火焰瞬间吞噬了他整个人,黑红色的机甲覆盖了他。 “omnipotent strengthening!” “it's time to end.” “鲨鱼大人来了,你死定了。”亡灵看见褚裟后很高兴,他高兴的奔向褚裟,“鲨鱼大人,我好想你啊!” 但…… 嘉彧看着一只手穿过了亡灵的身体,他伸出手也没能抓住亡灵。 “鲨鱼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迎接诸神黄昏的到来,你我都能牺牲自己的性命,为圣战而死是你的荣幸。”褚裟开了一扇传送门,他将死掉的亡灵丢了进去,“安息吧,我亲爱的孩子。” “你是谁?”嘉彧警惕的看着眼前的骑士,和他们骑士队完全不一样,身上充满了黑暗能量。 “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恶魔罢了,不值得阁下知道,有缘再见吧。”褚裟优雅的鞠了一躬,然后化作一群红黑色的蝴蝶,飞向四周。 “你等等,给我回来!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谁呢!”嘉彧连接器的能量不足了,机甲褪去,他半跪在地上,“好疼,那个亡灵的力气也太大了。” “嘉彧,你没事吧?我们先回去,让米娅给你疗伤。” “好。” 基地 米娅正在检查中庭内的能量场,探查未知的亡灵,发现嘉彧和迪丹回来了,立马打开了门,“你们回来了,情况怎么样?” “嘉彧受伤了。” “二哥,快让我看看。” “不用。” “别逞强了,让我看看!都这样了,你想去死之国吗?”米娅狠狠打了一拳嘉彧,她打开治疗舱,“快点进去。” “米娅,你怎么这么凶?对哥哥要温柔一点儿啊!”星宇走过来,他身边是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元宇。 “你对我这个姐姐有尊重吗?臭小子,我看你是想挨揍了。” “大哥,米娅打我,好痛,快住手,你这个可怕的女人!” “米娅,父亲有给我们发讯息吗?”元宇坐在了控制台上, 迪丹是大哥,嘉彧是二哥,米娅是老三,而元宇是老四,星宇是老幺,他们正是阿斯嘉特派来中庭送亡灵回死之国的守护骑士。 “父亲发来消息,冥界女王想统治中庭,派来了更多亡灵大军。”米娅理了理头发,坐在了椅子上,“我一直在检测能量波动,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应付这件事。” 光屏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他正在处理公务,“下午好。” “父亲。” “父亲。” “嘉彧,你受伤了?” “一点儿小伤,没有大碍。”嘉彧在父亲面前很乖顺。 男人是阿斯嘉特金宫的护卫长,太渊,也是驻守中庭的骑士队的父亲。 “诸神在兀儿德之泉旁讨论冥界女王的事,希望中庭尽快恢复平静,避免诸神黄昏的到来。你们几个要好好维护中庭的秩序,如果有什么事,要及时报告给我。” “父亲,今天我们对付亡灵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奇怪的男人。” “什么样的男人?”太渊用羽毛沾了沾墨汁继续写字。 “一个黑色的男人。” “黑色的男人?” “他是骑士,力量却不是来自光明。” “一个黑色的男人,是骑士,力量却不是来自光明。”太渊沉思了一会儿,“不会是他吧?” “父亲认识他?他很强,只一下就杀死了亡灵,甚至没有借助彩虹桥就开了传送门。” “如果是我想的那个人,那你们可能有麻烦了。你们不是他的对手,把他留给我。” “父亲要来米德加尔特?” “等我处理完这边的公务就去米德加尔特,辛苦你们几个了。”太渊拿了一本关于黑暗力量的书,翻看了几页,在第四十七页找到了自由,插画上的人赫然就是褚裟,“老朋友,好久不见了。” 英灵殿上,奥丁神接待死者亡灵,他们是侍女瓦尔基里在人间的战场上挑选出来的英勇善战的勇士。 那些牺牲在战场上的人被称作格斗者,他们白天战斗至死,夜晚复生宴饮。 一晚,金宫侍卫长太渊来了英灵殿,他看见一个俊美的长发男人站在桌子上跳舞,歌唱着自由,“晚上好。” “你是谁?” “太渊。” “哦,真是一个俊美的男人,原来阿萨神族都如此英俊,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 “你叫什么名字?” “褚裟,他们叫我鲨鱼。”褚裟绕到了太渊的背后,“太渊大人来这里所谓何事?” “挑选战士,为诸神黄昏做准备。” “听着就可怕,我和战友们死在战场上已经很痛苦了,来到了英灵殿还要日日战斗,再去迎接诸神黄昏……那我们,岂不是没有思想武器?” “为阿斯嘉特而战,是我们的荣耀。” “荣耀能值几个钱?”褚裟冷笑一声,他把手搭在太渊肩膀上,“太渊大人,您不如给我一点实际的好处。” “你想要什么?” “自由。”褚裟不假思索的回答了太渊,他意识到自己会被牵着鼻子走,立马又恢复了刚才的游刃有余,“太渊大人,您只要给我了,我便为您生,为您死。” “成交,希望你遵守承诺。” 褚裟一掀战袍,半跪在地,他牵起太渊的手吻了一下,“我以我的性命起誓,此生为太渊大人而战,为阿斯嘉特而战!” “我等以性命起誓,此生为太渊大人而战,为阿斯嘉特而战。” 那些亡灵都起誓了,最后还存在的,只有一个褚裟,他背叛了他们,也背叛了他。 ※※※※※※※※※※※※※※※※※※※※ 你们能看懂吗? 第 339 章 六一儿童节,幼儿园的小朋友们正在看舞蹈节目,一群小天鹅在台上歪七扭八的跳着。 一只小天鹅忘记了舞蹈动作,她局促的看了看身边的小朋友,慢半拍的模仿着。 后来,她实在跟不上了,就坐在舞台上哭了起来。 “呜呜呜……” 一方粉红色的手帕递到了小天鹅手里,上面还印着小草莓,她抬头看了一眼给自己递手帕的男人,“呜呜……” “我们不哭了好不好?”褚裟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果来,他温柔的擦掉了小天鹅脸上的泪珠,然后拨开了一颗水晶糖果塞进她的嘴里,“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小贝壳。”箫蓓可忘记了哭泣,她被抱了起来,“谢谢哥哥……” “叫叔叔。”褚裟看着拦着自己的幼儿园老师,“美丽的女士,您有什么事吗?”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你不能带走箫蓓可小朋友。”幼儿园的老师正是米娅,她脾气有点冲,但是个负责任的老师,“请你把小贝壳放下,然后离开这里。” “有亡灵,快带小朋友们躲起来!” 校长指挥着惊慌失措的人群,她意图让大家镇定下来,但众人乱作一团,摔的摔,撞的撞,跟无头苍蝇一样乱跑,“大家快把小朋友们送去安全屋!” 这一突发状况转移了米娅的注意力,等她回过头来的时候,男人已经不见了,她顾不上去找箫蓓可,先找了一个角落,掏出连接器置于心口。 “transfiguration!” “the incarnation of healing!” “let the pain go!” 一声亡灵的嚎叫吓哭了小朋友,他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幼儿园走,“bei,bei……” “站住!”米娅拦住了亡灵,但对方的力气很大,她被一把推开,摔到了地上,她立马站起来继续拦亡灵,可惜再次被甩开,人飞了出去,她的身体打烂了一栋高楼,她倒在地上。 “bei,bei……”一直在呼喊什么的亡灵对地上的人伸出了手,不知道他是想捏死人还是拍死人。 米娅一把抓住亡灵的脚脖子,“你不能伤害小朋友们!” “bei,bei……”亡灵拖着米娅继续往前走着,他要找人。 不擅长战斗的米娅根本打不过亡灵,但她不能让他伤害孩子们,“站住啊!” “healing power, gentle heart!” 米娅通过接触亡灵的身体感受到了对方内心深处的感情,“你是要找人吗?” 亡灵听到这句话回了头,他看着米娅说着什么,“bei,bei……” “你要找的人叫贝?”米娅想到刚才那个神秘的男人抱走了箫蓓可,她猜测道,“贝,贝,是箫蓓可吗?” “bei……”亡灵不会说话,不会表达,他们来人间第一件事就是找自己最牵挂的人。 “你先冷静,这样过去的话,你要的人会被你踩死的。” “bei……” “我帮你找,你先冷静下来好吗?”米娅继续感受亡灵的感情,“她是你的女儿吗?” 亡灵点了点头,他指了指对自己而言异常渺小的幼儿园,“bei……” “这家伙真是吵死了。”褚裟带着箫蓓可来了一家奶茶店,怀里的小朋友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你也想喝?那好吧,麻烦给我来两杯奶茶,一杯多一点糖,一杯少糖。” “先生,附近有亡灵,我们要暂停营业。” “不要关门,你先做奶茶,给我十分钟,我去解决那个亡灵。”褚裟抱着箫蓓可走出了店门,他怕店员关门,人出去了还把头探进来嘱咐,“不要关门,给我做好奶茶,待会儿我来取。” “叔叔,我们要去哪里啊?” “去看你爸爸。”褚裟走到了亡灵附近,他指了指一家蛋糕店门口的气球,“喜欢那个吗?” “喜欢,球球。” “那就好。”褚裟帮箫蓓可摘了一个橙色的气球,他用气球逗着怀里的小朋友,突然,他捏爆了气球,“surprise!” 气球爆炸的声音吓哭了箫蓓可,她嚎啕大哭起来,引起了亡灵的注意。 “bei……”亡灵愣愣的站着,他其实分不清楚孩子和孩子的区别,但箫蓓可在哭,他的心在抽疼。 “你的女儿在我手里,如果你不乖乖听话,我就掐死她。”褚裟捏着箫蓓可脸颊上软嘟嘟的肉,还用手指弹了弹,“你给我使劲儿哭。” 亡灵连忙摆手,往后退了几步,他的回忆传到了米娅的脑海里。 “老公,我怀孕了。”女人拿着报告单,满是幸福与甜蜜。 “真的吗?太好了,男孩还是女孩?” “医生没说。” “那我去找大师起两个名字。” 后来,孩子出生了,是个可爱的女孩,男人很高兴,他很喜欢自己的孩子,于是更努力的挣钱。 有一天,男人和亲戚们一起吃饭,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劝酒,男人敌不过劝酒,因此喝了很多酒。 酒席散后,醉醺醺的男人骑着摩托车回家,他喝的太多了,头脑发昏,连人带摩托一起撞到了前面的货车上。 货车违规超载,车身堆了很多钢筋,又长又坚硬。 男人撞在上面,被钢筋穿透了身体,当场死亡。 这时候,他的女儿只有三岁。 死后,男人去了赫尔冥界,他心心念自己的妻女,终日游荡在冰天雪地之中。 世界树出了问题,亡灵可以通过虫洞和门重归米德加尔特,他来了,想再看看自己的女儿。 米娅看完亡灵碎的难以拼接的回忆后叹了一口气,她看着亡灵变小,解除了变身。 “死状太惨,离我远一点儿,吓到我的眼睛了。”褚裟用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扇子挡住了脸,他看了一眼箫蓓可,用扇子也挡住了她两个葡萄般的大眼睛,“这么可怕你还看,胆子真大啊!” 箫蓓可后知后觉的大哭了起来,“妈妈,妈妈……” “你快放开小贝壳,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米娅掏出了连接器,她已经跟其他骑士传了简讯,他们很快就能赶到。 九个王国间的能量浓度不同,赫尔冥界内的黑暗能量高于中庭,亡灵就能依赖黑暗力量浓度差的势能从赫尔冥界来到中庭。 那只啃食世界树的蛀虫啃出来的通道是有限制的,啄木鸟开的门也有通透性。 就像水往低处流却不能往高处走一样,亡灵从赫尔冥界来中庭简单,回去就难了,需要骑士队用五个连接器组合成载体才能帮助亡灵回到死之国。 米娅叫其他骑士来就是想尽快送亡灵离开中庭,回到死之国。 “米娅,你没事吧?”迪丹第一个来到米娅身边,他看着已经恢复理智的亡灵,“我们快点送亡灵回赫尔冥界吧。” “好。” “你们不要无视我。” “是他,是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个被黑暗污染的骑士。”嘉彧对褚裟印象深刻,所以他一眼就认出来了对方。 “你在这里有什么目的?亡灵是不是你引过来的?”迪丹将米娅护到了身后。 “跟他废话什么?打败他,把他带回基地拷问就是了。”嘉彧掏出连接器,准备跟褚裟战斗。 “transfiguration!” “strength enhancement!” “war of power incarnation!” “真没礼貌。”褚裟吃完了蛋糕,掏出手帕擦了擦嘴,他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镯戴上,“真讨厌,居然不匹配。” “他的连接器和我们的不一样,难道是一代骑士吗?”米娅不是战斗系,但她很聪明,善于观察,“我们还是回去吧,父亲说过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米娅,你也只会窝里横,我们有五个人,为什么要怕他一个?”星宇掏出连接器置于心口,“如果你怕的话,就躲到我们身后好了。” “transfiguration!” “the embodiment of speed!” “i am speed!” “好心当成驴肝肺。” 嘉彧掰了掰拳头,“不需要你们,我一个人就能解决他。” “我们来帮你,不要逞强。”迪丹掏出连接器置于心口。 “transfiguration.” “incarnation of light!” “bright!” 元宇和米娅也掏出了连接器置于心口,变身后和其他骑士站在了一起。 “你们五个是一家人吗?居然整整齐齐的来送死,看来是童年的时候没被父亲打过屁屁啊。既然你们如此鲁莽,那就让我替你们父亲教训一下你们吧!”褚裟一挥手,原本坐在他身边的箫蓓可原地消失了。 “你把小贝壳怎么了?”米娅担心箫蓓可的安危,“如果你敢伤害她,我今天就算是战死,也要送你去赫尔冥界。” “闭嘴,你不配跟我们父亲相提并论!”嘉彧拿起来大卡车就要打向褚裟。 褚裟百无聊赖的托着下巴,他把伪装成镯子的连接器丢了,掏出了红黑色的打火机吻了一下,“看来还是你更爱我,太阳之子伴身旁,散我无尽恐与愁。” “omnipotent strengthening!” “it's time to end.” “哦呀哦呀,看来真的要与诸位一战。”褚裟指着嘉彧,“你真是一个不错的孩子,懂得维护父亲。” “我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你,我是如何维护父亲的。” “你也很不错,知道照顾妹妹。”褚裟的手指从迪丹挪向了米娅,“幼儿园老师是不错的职业呢,看来你真的很适合驾驭温柔的力量。” “你的废话可真多!”嘉彧的拳头狠狠的捶向了褚裟,“不要用你的手指指着米娅。” 褚裟面对嘉彧的攻击躲都没躲,紧接着是一束光劈在了他身上,这是来自迪丹的攻击,短短一瞬,星宇已经打了他好几拳。 元宇控制碎石砸向褚裟,却被褚裟抬手反控了,“怎么会这样?” “如果你们想靠这种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攻击打败我的话,还是趁早死心吧。”褚裟打了个响指,食指冒出火焰,这一小束火焰对上了迪丹的光束,迪丹不敌,被烧伤了。 “一个骑士只能掌握一种力量,为什么你有两种力量?” 褚裟没回答迪丹,他靠力量打飞了嘉彧,靠速度把星宇打哭了,一脚踢开了元宇,然后接住了米娅的拳头,轻轻一巴掌拍在了她额头上,解除了她的变身,“乖一点,不要学他们不自量力。” “你……”米娅看了一眼倒地的哥哥弟弟,偷偷掏出传送器想趁褚裟不注意把大家送回基地。 “你很不乖哦~”褚裟打了个响指,毁了米娅手里的传送器,他想到了什么,忽然化作一群黑红色的蝴蝶离开了。 “他怎么突然走了?”米娅顾不上思考太多东西,她赶紧掏出备用的传送器,把大家送回了基地。 “小姐姐,我的奶茶好了吗?”褚裟推开了奶茶店的门,他的怀里还抱着今天顺走的小朋友箫蓓可。 ……………………………………………………………………………………………………………………………………………………… 作话: 你们能看懂我给的设定吗? 简单的说,九个王国里,其他八个王国的种族都能来中庭(米德加尔特,人间),设定参考了细胞生物学里的单纯扩散,氧气和二氧化碳等物质依赖浓度差的势能进行物理性扩散。 而来到中庭的亡灵和精灵等物种需要借助载体才能回自己的王国,设定参考了细胞生物学里易化扩散中的载体转运,即有机小分子物质依赖特殊膜蛋白质帮助进行扩散,由载体蛋白运载。 我有一章被检举了,这两天是犯了什么忌讳,不是被举报全文就是被检举章节。 第 340 章 事件一: 亡灵在中心广场搞破坏,处理人为迪丹和嘉彧,有一个神秘的黑暗骑士杀死了亡灵。 事件二: 亡灵意图前往幼儿园寻找自己的女儿,黑暗骑士挟持其女而来,又突然离去。 米娅在光屏上输入记录,她百思不得其解,那个黑色的骑士究竟是何人。 由于女儿突然失踪,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亡灵再次狂化,他攻击着一切,然后被一柄光剑刺中心脏。 “面对狂化的亡灵,你们首要的是保护人类的安全,而不是犹犹豫豫,看着他带来更大的麻烦。” “父亲,您怎么来了?” 太渊挥挥手,亡灵化成一堆碎片,散成蓝色的光点,然后消散了,“你们太弱了。” “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大家。” “算了,我本来也不指望你们几个能拦下亡灵大军。”太渊落在了地上,他拾起地上的碎片,“果然是他。” 米娅担心箫蓓可的安危,结果发现她已经被送回了家。 “为什么是黑色的?我真的想不明白怎么会有黑色的骑士。” “想不明白就别想了。”元宇拿了一杯水坐在控制室的副座上。 “反正有我们在,父亲也来了,还对付不了一个被黑暗污染的骑士吗?”嘉彧查看着能量波动,“你们看,这里有情况。” “是亡灵。”迪丹一听嘉彧说有情况,就立马赶了过来,“元宇,你和星宇去一趟,把他带回来。” “嗯。” “好啊,那我们两个就去了。” 星宇很积极,已经准备好了,“元宇,我们快走吧。” 身为一个骑士,星宇天天活泼开朗,就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他已经忘了前些日子被黑暗骑士打哭的事了。 “傻白甜真好,没脑子就没烦恼了。”嘉彧勾着迪丹的肩膀,“他们两个行吗?最近出现的亡灵的执念都很深。” “有元宇在,应该没事的。” “也是,星宇不靠谱,元宇还是靠谱的。” 亡灵正在一个小区里寻找什么,任何一个想逃走的人都被他抓起来仔细看相貌,人对于他来说太小了,他随便一拿就会给人造成重伤。 “住手!” “吼~”亡灵冰蓝色的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看向星宇,他扬起手就要打对方。 一把遮阳伞,一张圆桌,一把椅子,一个戴着墨镜看戏的男人。 “踢他肚子啊,笨蛋。”褚裟拿了块水果丢进嘴里,“怎么这么笨呢?果然亡灵都是没脑子的……差点忘了,我也是亡灵……果然除了我以外的亡灵都是笨蛋。” 亡灵生前是一个十七岁的男孩。 他爷爷是个会计,负责一个项目的账目。 有一个男人想买一块地盖房子,他没能买成那块地。 有人说,男人买不成地是男孩爷爷搞的鬼。 男人很生气,他要报复让自己买不成地的罪魁祸首,没有地自己就盖不了房子娶不了媳妇,他要让仇人家破人亡。 于是,那个男人拿了一把砍刀来到男孩爷爷家,他不敢伤害大人,就对着只有十七岁的男孩下手了。 在杀了男孩后,男人自杀了。 赫尔冥界接收一切杀人犯和冤死鬼,也收容那些不幸没有流血就死去的鬼魂。 男孩死的时候只有十七岁,被砍了十几刀才死。 他恨意滔天,正是这种恨意支撑他来到米德加尔特,他要杀掉仇人的家人。 “咬他。”褚裟指挥着亡灵咬星宇,手里还抓着一把瓜子。 “是谁在说话?”星宇从亡灵背后困住了对方,“元宇,这里还有别人,你找找看。” “嗯。”元宇掏出能量探测器,只要附近有不正常的能量波动,探测器就能发现不对劲儿,“在这里。” “你去看看是谁在我费劲抓亡灵的时候看热闹的,气死我了。” “好。” “耳朵真好使。”褚裟丢了瓜子,从窗口跳了下去,他看了一眼亡灵,“小弟弟,报完仇就自杀吧,不要连累我哦~” -谢谢鲨鱼大人。 亡灵点了点头,他把背上的星宇狠狠的摔到了地上,继续找仇人的家人。 星宇自然不能放任亡灵离开,于是只能下狠手,而亡灵又不肯乖乖听话,于是双方越打越激烈。 “好像迷路了。”褚裟一拍额头,他左看右看,还是想不起来自己之前从那里买的水果捞。 “褚裟。”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褚裟回了头,就看见太渊站在那里,手里还拿着枪,他无奈的笑了一下,“你不会要用那种玩具杀了我吧?” “亚斯格特没有这种武器,我有点好奇,就带上了。”太渊不小心把枪口对上了自己,还扣动了扳机。 “哎,你别……”褚裟伸出手,发现子弹已经穿过了太渊的额头。 太渊摸了摸额头,伤口瞬间愈合,他从嘴里吐出了子弹,“原来是这么用的,我已经会了。” “好玩吗?” “有一点。”太渊丢了枪,他们阿萨神族天生拥有神力,根本不需要发展科技,连接器被发明出来也是为了在其他王国可以使用神力。 “中庭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电视、笔记本和手机什么的。” “还有这些东西啊。”太渊沉思了一会儿,他看向褚裟,“你都会吗?” “当然,我比你早来这里。” “今天先不打了,等我学会了中庭的这些好东西再来找你。”太渊掏出手镯戴上,随手开了一扇门离开了。 他们是一代骑士,当初被组建的原因就是为了阻止诸神黄昏。 最后幸存下来的也很少,一个他,还有一个他。 “太渊……” 基地内凭空开了一扇门,太渊走了出来。 “父亲,您回来了。” 原本在打闹的嘉彧米娅赶紧站了起来,太渊对他们一向严格,所以他们在父亲跟前一直都很恭敬。 “什么是手机、笔记本和手机?” “您需要这些东西吗?” “嗯,给我吧。”太渊伸出手来,“会这些东西能让我更强大吗?” “应该……会吧。”米娅说完就被嘉彧用胳膊肘捣了一下。 “原来他是学了这些东西才对我无所畏惧,我明白了,那你们赶紧给我吧。” 等米娅把这些东西交给太渊后,他就走了。 看着父亲真的离开了,嘉彧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敲了一下米娅的头,“你怎么瞎说话啊?” “别敲头,会变傻的。” “当哥哥的怎么老欺负妹妹?”迪丹拿开了嘉彧的手,“你刚才不是没阻止米娅瞎说话吗?” “那你也没阻止啊!” “我害怕。”迪丹很诚实,“难道你不害怕吗?” 回了房间的太渊把一堆中庭的科技产品放在了桌子上,他一个一个的看,也没发现这些东西有什么神奇之处,“难道它们也是连接器吗?” 一直等到天黑了,太渊也没有研究出来什么秘密。 一只黑红色的恶魔之手从平板的屏幕里伸出来跳着手指舞,“亲爱的太渊大人,晚上好啊,猜猜我是谁。” “别闹了,跟我回亚斯格特。”太渊握住了那只黑红色的恶魔之手,“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跟我回去,我们就能回去。” “闭嘴吧,别再说没用的话了。”那只恶魔之手甩开了太渊的手,消失不见了。 铁森林 褚裟看着恶魔之手变成普通的样子,“你根本不知道我在想什么,笨蛋。” “你是何人?为什么在这里?”魔狼斯库尔叼着一具尸体走过来,他在褚裟跟前放下死尸。 斯库尔是传说中灭世魔狼芬里尔的长子,体内流淌着神和远古巨人的血液,强大无比。它最大的愿望就是吃掉太阳,这样它的父亲灭世魔狼就能从诸神的囚禁中挣脱,所以它每天都在追赶着太阳。而太阳为了避开斯库尔则在天上转的更快了,所以现在一天的时间才会从三十六小时变成二十四小时。 “早就听闻斯库尔大人的威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不是你原本的样子吧?” 褚裟掏出打火机一扔,待它落下,火焰燃烧了他整个人,他从火焰中走出来,背后是无尽深渊,“我奉海拉女王之名,前来同您商讨一件事。” “你是骑士还是亡灵?” “过去是骑士,但那是很遥远的事了,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恶魔罢了。” “女王想让我做什么?” “我知道您只在夜里活动,自然不敢劳您大驾。”褚裟活动着手指,“为了推动诸神黄昏的到来,还请您借我一头魔狼。” “既然是为了诸神黄昏,那你就带走一头魔狼吧。” 褚裟看着一头魔狼窜到自己跟前吓了一跳,他拍着心口,“没有绳子吗?” “你说什么?” “抱歉,无意冒犯。”褚裟优雅的行了一个绅士礼,“我忘记您的父亲被带着诅咒的锁链禁锢了自由。请您不要生气,很快您的父亲就会重获自由。” “永远不要企图禁锢任何一头魔狼,否则我一定会撕碎你。” “明白了。” ※※※※※※※※※※※※※※※※※※※※ 太渊不是男主,他的五个孩子才是男主和女主,没有爱情。 第 341 章 第四张牌是少女与狼。 魔狼爱慕少女的容颜,心甘情愿供她驱使。绝望的少女骑着魔狼在中庭寻找母亲,她憎恶生身之母的决绝,发下诅咒要带所有母亲去地狱。 绝望的味道弥漫开来,少女哭泣着,魔狼载着她寻找着母亲,抱着婴儿的女人被一脚踩死。 悲剧是人带给自己的。 如果只是面对一个绝望的少女,迪丹和嘉彧自然可以应付,但魔狼很强大,他们不是对手。 米娅触摸到了少女的身体,她感受到了对方的绝望与愤怒。 “生了个赔钱货,真倒霉!” “这是我们的孩子,你怎么能这么说?” “呸!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你那死鬼老太婆都想要男孩!” “我是想要男孩,可是,女孩也是宝贝啊!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别说的好像你是个好东西似的,这是我生的女儿我想怎么对她就怎么对她!” 女孩的父亲要工作,照顾她的人是母亲。 那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畜生,但身为子女是不能这么说母亲的,因为母亲就该是别人歌功颂德时所说的那样伟大。 “赔钱货,赔钱货!”母亲因为女孩饿急了吃了奶奶做的饭而怒火冲天,她打着女儿,把自己心里的委屈通通发泄出来,“你跟那个死老太婆有什么好说的?你想跟她一伙儿气死我吗?” 女孩还是个婴儿的时候,母亲照顾她照顾的心烦意乱,就把她丢到了外面的雪地里。 她讨厌冬天,她讨厌夏天,她讨厌春天,她讨厌秋天,她觉得自己讨厌一切。 于是,女孩看着窗外的雪,那是黑色夹杂着红色的雪花,奇怪的颜色,一个穿着黑红色铠甲的人从天而降,她惊呼一声,被母亲用皮鞋狠狠抽了一下立马住了嘴。 “滚出去!别打扰我看电视。” 女孩被母亲踹了出来,她四处张望,刚才那个男人呢? “你是在找我吗?”男人褪去身上的铠甲,坐在落满红色雪花的光秃秃的树杈上。 “你是人吗?还是天使?”少女有些害怕,男人身上带着若有若无的暧昧和充满诱惑的禁忌,优雅又慵懒,是危险的美。 “你说我是天使?咯咯咯……”褚裟乐不可支的笑着,他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我是恶魔,你认错了。” “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女孩怕自己太大声吵到母亲看电视又要挨一顿毒打。 “没关系的,我是亡灵,恶魔的一种。”褚裟晃着脚,毛茸茸的拖鞋掉了下去,“早知道换双鞋出门了。” “我帮你捡。” “谢谢,不用了。”褚裟勾勾手指,鞋子回到了脚上,“你好像有心事。” “妈妈要把我嫁给一个男人,我都不认识,我想上学,不想嫁人。” “要跟恶魔做交易吗?” “交易?” 褚裟没有回答,他化作一群红黑色的蝴蝶飞走了,其中一只落在少女的额头上。 命运是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大约所有不知所谓的人都以为自己有逆天改命的本事,殊不知,就连神面对命运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垂死挣扎的。 少女对魔狼下令,市民一个又一个的被魔狼活活咬死。 “住手,你不能再杀人了,无论你母亲对你有多过分,这些人是无辜的啊!难道你想让其他孩子都失去母亲吗?”米娅抓住少女的手想让对方停下来,可魔狼误以为她要伤害少女,一口咬伤了米娅的胳膊。 “米娅!孽畜,你竟敢咬我妹妹!”嘉彧怒极,他抓住魔狼的牙齿狠狠掰断了。 “嘉彧,元宇,星宇,你们三个对付魔狼和亡灵,我送米娅回去治疗。” 米娅推开迪丹,她握住伤口自己治疗,断断续续的说着解决方案,“我们找到她母亲也许能唤醒她的神智,她母亲做了很多伤害她的事,她现在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找到她的家人,唤醒她的爱……” “米娅。”迪丹抱起昏迷的米娅,“星宇,你去找她的家人,嘉彧,元宇,你们两个别让她往市中心去了。” “明白。” “好。” 亡灵想得到母亲的愧疚,星宇找来了她的母亲,她看着苍老了许多的母亲,“杀……” “星星,我错了,我不应该伤害你的……” “这小姑娘能察觉亡灵的内心,真不错。闲着也是闲着,我不如收个徒弟玩玩?”褚裟坐在楼顶吹风,任凭外面打的昏天黑地,他还稳稳当当的端着手里的咖啡,“不过,真要是被感化了,那就没得玩喽~” 亡灵听着母亲的忏悔,真有被感化的迹象,在她即将恢复正常的时候,额头浮现出一只红黑色的蝴蝶,她再次回想起曾经悲惨的过往,怒火中烧。 “很棒很棒~”褚裟给亡灵鼓掌,他拿起笛子想吹奏一曲,结果发现太渊来了,只好作罢,他掏出打火机扔到空中,翻身跳下了天台。 “你们在犹豫什么?亡灵就应该杀死,不然中庭就会陷入灾难。”太渊一剑砍下了魔狼的头,第二剑就要插进亡灵的心口。 “哎呀,我的太渊大人对女孩子也太不绅士了吧?”褚裟收回被刺伤的手,“你对我可真狠心。” “果然是你在幕后搞鬼!”嘉彧快步走到太渊身边,“父亲,前几次亡灵引发的混乱也跟他有关。” “褚裟,跟我回亚斯格特。” “父亲,你们认识?” “除了这句话,你就不能说点别的吗?真没意思。”褚裟抱着胳膊,他看了一眼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嘉彧,“你儿子?” “他们是我从光明力量中创造出来的。” 当初他们斗得太狠,两个人几乎同归于尽,太渊看着他们散了一地的光明力量,明白褚裟再也不能回归光明,于是用那些力量创造了迪丹他们五个。 “有点弱。” “你!” “脾气也不好。”褚裟松开了手,伤口已经愈合了,“改日再战。” “你走不了。”太渊抓住褚裟的肩膀把他拉了回来。 “不能让父亲一个人对付他,我们也上。” “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太渊的话还没说完,星宇、嘉彧和元宇已经冲上去了,然后就被打飞了。 “他们可真讨厌,居然欺负一个受了伤的老人家。”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跟我一起回亚斯格特悔过。” “别再说梦话了。” 太渊叹了口气,执剑而来,“那我就没办法了,今天你不回也得回。” 两人缠斗在一起,星宇他们刚一回来就被褚裟再次打飞。 “你们不要过来,让我对付他就好了。” 十几分钟后 褚裟身上的铠甲褪去,他半跪在地上捂着心口吐了一口血,“我输了,看来黑暗力量也不过如此。” “等回到亚斯格特,我会把你身上的黑暗力量驱走,你还可以使用光明力量。” “为什么要驱走黑暗?它给了我力量,它也给了我自由,我用不着你来替我做决定。” 太渊掏出灵锁困住了褚裟,他开了一扇门,带着褚裟回了基地。 “父亲。” “米娅的伤不严重,只是她被魔狼咬了,有被污染的危险。” “嗯。”太渊没有关心米娅,他径自回了房间。 “米娅,父亲他不是不关心你,只是他不擅长表达。” “我知道,没事的。”米娅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迪丹是大哥,被父亲赋予了众望;嘉彧是二哥,性格暴躁,经常被父亲训斥;元宇性格淡然,不在乎批评或夸奖;星宇最小,也最受照顾;只有米娅受到的关注最少,女孩的心思又细腻,她常常因为不受关注而伤心。 “我们去问问父亲那个黑色的骑士是什么人吧?你看,父亲说为了中庭安危,我们见到亡灵就要处理掉,他也从不心慈手软。但他只刺了那个骑士一下,在打斗的时候也怕伤了对方,你不觉得他们两个以前的关系可能特别好?” “有可能。” “那我们快去问问吧。”星宇见元宇点头,立马撺掇着他一起去。 “不去,你想挨骂就自己去。”元宇冷漠的抽回胳膊,“被训哭了的话,我是不会管你的。” “你这人怎么这样?真是的!我不是不敢自己去吗?” “星宇,你去给他送点吃的。”太渊突然出现,吓了众人一跳。 “好,好,父亲,我这就去。”星宇背对着太渊吐了吐舌头,他找了饭菜却不想给褚裟送过去,因为他之前被对方打哭了,心里有阴影,“米娅,你帮我送过去吧。” “你自己去,凭什么让我去?” “我害怕。” “那行吧。”米娅没好气的拿走了星宇手里的碗筷,她走到囚牢门口,里面的男人正看着她,“你看我做什么?” “你在伤心。”褚裟的语气里带着难过,他刚抬手抓住栏杆就被电了一下,“你愿意和我说说吗?” “你是陷入黑暗力量的恶魔,我没有什么好跟你说的。” “能拥有治愈力量的人都很温柔,心思也是细腻的,他们这帮臭男人一定没有好好照顾你?”褚裟原本想往前再走一步,但他畏惧电击,只好作罢,“跟我说说吧,也许我能帮到你呢?” “你帮不了我什么,我只是想得到父亲的关注,迪丹和嘉彧关系更好,元宇和星宇关系更好,只有我,什么也没有,还是最弱的骑士,连亡灵都看不起我……” “原来如此。”褚裟点了点头,他用拳头敲了一下手掌,“这个容易,我来帮你。” “你怎么帮?” “你过来,听我说。”褚裟勾勾手指,温柔一笑,“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米娅犹豫了很久,她看着褚裟的眼睛,迷茫了一下,然后走到囚牢的闸门处打开牢门,褚裟被放了出来。 “真是个乖孩子。”褚裟满含温柔的吻了一下米娅的额头,“晚安,我亲爱的宝贝。今晚过后,你就会比你的兄弟们更厉害了。” 米娅倒了下去,额头出现了一个黑红色的蝴蝶印迹。 嘉彧见米娅半天没回来,于是调看监控,这才发现米娅倒在地上不知生死,而囚牢里的褚裟早就不见踪影了。 ※※※※※※※※※※※※※※※※※※※※ 迪丹他们是太渊用他和褚裟的力量创造出来的,米娅正好继承了来自裟裟的治愈之力。 第 342 章 最近米娅很不对劲,大家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她比以前厉害了,除此外,人也有点儿变化。 以前是刀子嘴豆腐心,外刚内柔,现在总感觉她是真的生气了。 直到,大家对付亡灵的时候,米娅从背后偷袭了他们。 “米娅,你在干什么?” “我在教训你们这些自大的男人啊,这都看不出来吗?”米娅冷冽的看着迪丹。 “米娅,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怎么,倒是你们,今天死定了。” “喂,我们是你兄弟,你不会真要对我们下死手吧?元宇,你快拦住这个疯女人。” “别闹,她好像是认真的。”元宇打了一下星宇,“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远处拿着望远镜看热闹的褚裟无奈的拍了一下额头,“一群笨蛋,她是被我这个恶魔蛊惑了啊,这都猜不到?” 米娅被黑暗力量提高了战斗力,一打四居然是平手,这让其他人心里一紧。 他们再不愿意伤害米娅也不得不认真打了,万一真让米娅就那么走了,一切就麻烦了。 “带她回基地让父亲看看。” “哼,想的美,今天你们几个谁也别想回去了。” 褚裟见米娅被嘉彧伤了,掏出伪装成打火机的连接器一扔,火焰燃烧了他整个人,他便以恶魔的形态来到了米娅身边,“不早了,我们回家吧。” “又是你!” “米娅的不对劲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褚裟挥挥手打飞了嘉彧他们,他揽着米娅的肩膀离开了。 “放开米娅!米娅,你不能跟他走!” “他说的对,我们太弱了。” 基地里 太渊看着垂头丧气的四个孩子没有发怒,他让他们去治疗,“怪我太忽略米娅了,不然也不会被他钻了空子。” “这怎么能怪父亲?是恶魔太狡猾了。哼,我迟早将他大卸八块!” “对啊,米娅去送了一趟饭菜就被他用黑暗力量污染了,他……”星宇被元宇拽了一下手指,他疑惑的眨眨眼睛,“元宇,你拽我干什么?” 饭菜是父亲让你送的,又是你推给米娅去做的,快别说了。元宇和星宇是双胞胎,有一定程度心理感应。 “父亲,米娅的事该怎么办?”迪丹有些担心,有父亲在,他总感觉身上的担子轻了一些。 “我去找她,你们继续训练。平时不好好提高自己的力量,遇见强大的敌人只会被按着打。” “对不起。” 另一边,褚裟提了两袋子零食和玩具,他用脚踢门,不等人开门,他就直接穿门而入。 “褚大人。” “坐坐坐,也不知道你们这些小孩儿喜欢吃什么零食,我就都买了一点儿,你看你是吃这个还是这个,自己拿别客气。”褚裟拆开另一个袋子找出一堆橡皮鸭子,“你洗澡想玩橡皮鸭子吗?还是要看书?我这里有很多童话故事。” “我不用。”米娅摇了摇头,她神智还在,只是被内心深处黑暗的一面控制了。 “哦~可是我买了好多。”褚裟捏了捏橡皮鸭子,自己去了浴室。 袋子里还有堆沙子玩的玩具,五颜六色的。 这里有孩子? 米娅四处张望,突然,一个婴儿亡灵出现在她面前,她被吓了一跳。 亡灵穿着爬爬服在地上爬来爬去,她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玩具,一路爬过去,一拳打断了桌子腿,玩具们纷纷掉落下来。 “喜欢吗?”褚裟洗完澡出来了,已经入冬了,他考虑到带了个小姑娘回来,怕吓得小姑娘,以为自己要耍流氓,就找了件黑色的高领毛衣和丝绒裤子穿上,“真是个可怜的小家伙,过来,叔叔抱抱。” 亡灵爬到褚裟跟前,她被抱了起来,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她是怎么了?” “你感受一下。”褚裟哄着怀里的婴儿亡灵走到米娅身边,“每个人都有被伤害到的时候,你看看她是被什么伤害了。” “恐惧。”米娅握住亡灵小巧的手,“我看到了。” 火车站,女人,男人,怀里的婴儿睡的很安稳,看起来是和睦的一家人。 但他们是人贩子,怀里的婴儿之所以熟睡是因为被喂了安眠药。 火车到站后,婴儿已经被捂死了。 “灾难是人带给自己的,世间太多罪恶了,他们不知道错,神也不曾管过他们。”褚裟温柔的抚摸着婴儿的额头,“你看她烫的多厉害,她是被活活捂死的,这孩子的父母该有多难过啊!” “如果神管了他们,那是不是就能阻止灾难了?”米娅看着褚裟留下了一滴泪,她居然从一个恶魔身上看到了怜悯之心,是真的,不是装的,她的能力可以看到善恶与情绪,也可以看到人的真心。 “不能,神犯的罪更多,诸神黄昏就是为了清理所有的罪。在奥丁统治神庭后,他那些亲戚每天不学无术,只会为祸苍生,给世间的生灵带来了很大的灾难,世界之树因此被污染,产生了很大程度的枯萎。可是奥丁却不闻不问,丝毫不约束这些神的恶行。毒龙尼德霍格为了终结这些罪恶,也为了世界之树不再痛苦,便开始啃咬树根毁灭世界。终有一日,诸神黄昏会到来,所有的罪也便被清理了。” “如果为了结束罪,就毁灭一切,这未免也太过了。” “这是命运,你,我,太渊都无法改变。” “你和父亲是什么关系?” “我喜欢你的能力。” “他们都说这种能力没有用。”米娅低下了头,她不知道为什么,在对方面前,自己总是能把埋藏在心底的委屈说出来,“我一直都是最没用的那个。” “没用?你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可笑了。亲爱的米娅,你得知道一件事,存在即合理,没有无用的能力,只有用不好能力的人。在我看来,你的能力恰恰比你兄弟那些只会用拳头解决问题的能力更加强大。” “怎么可能?我这么无用,遇到亡灵只有挨打的份。” “你体会到了黑暗带给你的力量,却没有懂你原本的力量有多强。”褚裟摇了摇头,自觉有些多言,“天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我该怎么用我原本的力量?” “用脑子。”褚裟指了指自己的头,“我和你拥有一样的能力,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教教你。” “你为什么帮我?”米娅没等到答案,她一直没能等到。 第二天,巨型的婴儿亡灵在破坏城市,一声声凄厉的惨叫震耳欲聋。 高高在上的神啊,你低头看一看中庭的罪。 还未长大成人的婴儿不曾闻到过花香,不曾看见过云卷无舒,不曾走过青青的草地,不曾牵过爱人的手。 最纯真,也最容易被控制。 “父亲,您怎么来了?” “这些亡灵都是被他操控的,那么他应该就在附近,我要把米娅带回来。”太渊掏出连接器寻找褚裟,为了培养搭档间的默契,他们的连接器可以感知对方。 “又被发现了。”褚裟无奈的掏出自己的连接器,他是个老烟民,所以连接器也是打火机的样子。 “褚裟,站住,米娅在哪里?”太渊挡住了褚裟的去路,“你跟我回亚斯格特,一切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 “我说来得及就来得及,只要你悔过,我自会保你。” “太渊大人,您究竟是想知道米娅在哪里还是想问我回不回亚斯格特?”褚裟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只回答一个问题。” 太渊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问,“你跟不跟我回亚斯格特?” “你选错问题了。” “我选了,你就得回答我。” “你不问也知道答案。”褚裟将打火机往空中一扔,火焰燃烧了他整个人,他瞬间化作一群纷飞的黑蝴蝶,散去了。 约百年前,他们还是并肩作战的同伴。 但他们是不同的,褚裟并非战斗系,他的能力是治愈,是感知人的情绪,被很多骑士认定为废物。 “褚裟,你别把他们的话放在心里。” “没事,我本来也是亡灵,他们看不起我是应该的。” “总有一天,他们会知道你不是他们想象中的无能之徒。为了亚斯格特而战,将光明带给九个王国,我们是骑士,永不放弃。” “好。” 褚裟那时的心态已经变了,他心里有对力量的渴望,有对效忠亚斯格特的质疑,太渊的那些充满神圣的誓言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虚无缥缈了。 后来,骑士队遇到了海拉女王的亡灵大军。 褚裟在战场上看见了海拉,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攻击,而是平静的站着。 “英勇的骑士,我看见了你的迷茫,你怎么了?” “这个世界上,有光明就会有黑暗,我在想自己究竟是光明的还是黑暗的。” “你不是站在他们那一边吗?” “褚裟,你在发什么呆?快杀了她啊!”说话的骑士倒了下去,杀他的人正是褚裟。 “你看,我杀他们毫不手软,所以,我不知道自己是光明还是黑暗。”褚裟的迷茫就在于他是亡灵,在亚斯格特没有归属感,又总是被其他骑士质疑,甚至是嘲讽。 “人、神、巨人、精灵、矮人、亡灵或者魔物都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活着就是为了想要的东西。你知道你想要什么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自由。” “堕入黑暗,你会比现在更加强大。” “不,我要的不是我一个人的自由。我不想再做亡灵了,我希望大家都能幸福,可是周围都是不幸。”褚裟回头看了一眼战场,遍地残尸,“我要结束这一切,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 我微博的名字是秋风不减你深情。 昨晚我梦到吃烤羊肉串,然后就把拇指咬伤了。今早我去看医生,医生只会哈哈哈,连个药都不给我开…… 很好笑吗?气死我了。 第 343 章 巨人是诸神最大的敌人,他们是自然现象的化身,是最原初的神,代表着纯粹的自然力量,残酷、混沌、无序、野蛮。 巨人的血液中含有一种名为“eitr”的有毒物质,因为巨人之祖尤弥尔便是从含有eitr的河水中诞生的。 正因为该物质是一种剧毒,所以巨人都是邪恶的。 “所有狂化的亡灵的力量都来自巨人血液里的eitr,它能让亡灵暂时拥有与阿萨神族一战的实力,但也会让他们彻底失去人性,成为邪恶的存在。”太渊说出了第一个秘密,接着又说出第二个秘密,“褚裟能化成蝴蝶是因为他是亡灵,而蝴蝶食腐。每一只蝴蝶都是剧毒eitr的化身,他为了力量曾经吃掉了一个巨人。他原本的力量是治愈,他便一边被剧毒侵蚀,一边被原本的力量治愈。” “他竟然是亡灵?父亲,一个亡灵也能成为骑士吗?” “在他之前可以,在他反叛后,奥丁便不再允许英灵殿内的亡灵成为骑士了,而且,不允许任何人说起这件事。” “父亲,他真的吃掉了一个巨人吗?这是怎么做到的?” 太渊好像有些累了,他抚摸着自己的光剑,他是光明的存在,是正义的化身,不应该执着于一个效忠于死神的亡灵的,“我在杀死的亡灵身上捡到了他的能量碎片,从中提取到了eitr,他比其他亡灵服用的eitr还要多,可他没有失去理智,我想带他回亚斯格特,然后去华纳海姆。华纳神族通晓许多连奥丁都不知道的神秘咒法,一定能把他治好。” 安格尔伯达是约顿女巨人,也是洛基的巨人族情人。她与洛基生下了芬里尔、耶梦加得和海拉三个孩子,此后她一直在约顿海姆的铁森林中喂养芬里尔的孩子。 上一次,褚裟就奉女王海拉之命来铁森林找芬里尔的长子斯库尔借了一头魔狼,结果魔狼被太渊砍去了头,如今他便来告罪。 “阿萨神族一如既往地多管闲事,他们又比我们好多少?只许他们作奸犯科,而我魔狼稍有错误,便要被砍下头颅!”斯库尔愤怒的咬断了铁树,发下誓言,“阿萨神族砍下了我族人的头颅,终有一天,我也会吃掉他的头颅。” 褚裟的手指微颤,“您说的是。” “你看见是谁干的了吗?” “斯库尔大人,请原谅我的无知与无能,我没有看见。” “你没有看见?” 太渊的光剑砍下了魔狼的头颅,鲜血溅到了褚裟的脸上。 “没有。” “我先吃了你泄愤,再去找那个阿萨神族报仇。” 褚裟掏出打火机点燃自己,他从黑红色的火焰中走出来,“我敬畏您不是因为我怕您,而是因为您是海拉女王兄长大人的长子。如果您非要一战,我愿奉陪到底。” “住手!诸神黄昏还未至,自己人倒是先打起来了。”海拉出现在了镜子里,她的样貌十分可怕,她继承了父母左右各半的形态,身体的半边承自洛基的神性,是美丽可爱而又充满活力的女性形象,而另半边则是承自巨人的、丑陋畸形腐烂衰朽的躯体。 她的肤色是一半洁白如雪,另一半则是漆黑如夜。 “女王大人。”褚裟立马半跪行礼,“臣下知罪。” “海拉,你少来多管闲事!” “怎么跟你的姑姑说话的?”海拉那只漆黑的丑陋的畸形的腐烂的手从镜子里伸出来,她掐着斯库尔,“鲨鱼奉我之命,你有何异议?我还没说你的族人无用,你倒先教训起我的人来了。” “对不起,咳咳……我不该……” “鲨鱼,我交代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 “那就好,别让我等太久。” “是。”褚裟等海拉离开后才站起来,他理了理铠甲的边角,语气有些嚣张,“对不起了,斯库尔大人,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吃掉你的头。” “我是亡灵,死了就什么也不剩,您恐怕只能吃一嘴灰了。”褚裟开了篇门,他一直到家门口才扶着墙缓缓倒下。 米娅出门买菜一回来就看见倒在家门口的褚裟了,她快步走向前将褚裟扶了起来,“你怎么了?” “累了。”褚裟咳嗽了两声,“没事的,只要睡一觉,我就自己治愈好了。” 褚裟吃了一个巨人,获得了残酷、混沌、无序、野蛮的自然力量,又陷入黑暗,他原本的力量便能治愈这些东西带给他的伤害。 确切的说,褚裟跟其他人不同,他是受伤越狠力量越强,治愈能力在治疗他的同时,也会削弱他的力量。 为了和斯库尔一战,他收起了治愈之力,任由剧毒走遍自己的全身。 “你遇到他们了?” “没有,不用担心我伤害他们。”褚裟摸了摸米娅的头,“如果你恢复了,不想继续待了,就离开吧。” 米娅的治愈之力能抵抗褚裟带给她的黑暗和巨人之血,她是慢慢被侵蚀,然后自己慢慢驱走黑暗和剧毒。 “最弱也是最强大,你那些兄弟可没这么容易摆脱黑暗的污染。”褚裟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血,“我迟早会死,你们不用太担心我。” 米娅松开了褚裟的胳膊,她站在原地,房子不大,但是很空旷,她确实恢复了,但她还不想走。 于是,褚裟醒来的时候就看见趴在自己床边睡着的米娅,他皱了皱眉,“太单纯了,看见别人受伤了就心软,以后要是被哪个臭小子骗了可怎么办?太渊真不会养孩子,他以为别人都跟他一样强?” “你醒了?你好了吗?” “我好了,你把我胳膊压麻了。”褚裟眯着眼的看米娅,“还不起来?你信不信我打人了?” “对不起,你饿了吗?” “饿,我一直都很饿。”褚裟失落的摸了摸肚子。 “我做了饭,我们去吃吧。” “好啊。” 褚裟坐在了餐桌上,他看着卖相实在是一般的饭菜,“都是你做的?” “嗯,怎么样?” “你跟太渊很像,他做饭也是这么的别具一格,不同凡响。”褚裟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塞进嘴里,他点了点头,“吃起来感觉还不错。” “真的?”米娅夹了一块蘑菇放进嘴里,立马吐了出来,太咸了,齁咸,是一种堵嗓子的咸,她看着神态自若的褚裟,对方好像永远都是优雅的,就连受伤时的脆弱都像美的艺术品,“你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 “这很难吃,你为什么能面不改色的吃下去呢?” “我是亡灵,早就死了,我尝不到味道,也闻不到味道。我饿的要死,吃饭却吃不饱,我渴的要死,喝水却解不了渴。”褚裟站了起来,他从冰箱里掏出两瓶啤酒,给了米娅一罐,自己一罐,“你尝尝看,好喝吗?” 米娅喝了一口,摇了摇头,她不喝酒,自然觉得酒不好喝。 “还是我来给你做点吃的吧。”褚裟把土豆切成薄片切成丝,清炒完放在了桌子上,把炉子上炖的小鸡炖蘑菇端过来,他托着下巴看着米娅,“吃吧。” “嗯。” 米娅吃了一口,眼睛亮了一下,“好吃。” “你们几个都不像我,这件事还让我挺高兴的。” “什么?” “没什么,吃完就回家吧,你的家人应该很担心你。你是光明的孩子,老跟我这种恶魔在一起的话,对你不好。”褚裟洗着厨房里堆积的碗筷,他已经察觉到米娅身上的力量不止源于太渊,也源于自己,如果没猜错,他也是米娅的父亲。 “你跟父亲是什么关系?我真的想知道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你们以前是朋友吗?”米娅发现自己离开了房子,独自一个人站在楼下,她想回去,却发现回不去了,她抬头看楼上,窗户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真可笑,走到这一步才发现自己在世上居然有孩子,幸好长这么大了。别像我,也别像太渊那个固执的笨蛋,做你们自己,离这些纷争远一些。”褚裟站在窗边抽烟,他一直看着米娅离开,原本想拉进黑暗的小姑娘居然是他和太渊的孩子,“太渊,这可真他妈可笑极了,难怪你不担心我伤害她,变狡猾了。好吧,输给你了,确实没办法拉她跟我一起走向黑暗,那就还给你了。” 那就还给你了。 太渊看着从平板伸出来的恶魔之手,还没等他说什么,恶魔之手就丢给他一个打火机,一句话也没说。 “这个是让我给米娅的吗?”太渊看着手里的连接器走神,他想起了很久前的事。 骑士队在打扫战场,太渊在拟定下一步作战计划。 一声婴儿的啼哭响起,褚裟寻着声音一路找过去,就见一个骑士一刀砍下了婴儿的头。 那是巨人的孩子,这么做是为了除掉后患。 褚裟在战场上见到太多的残忍与暴行,他渐渐有了和太渊不一样的想法,这一点,太渊没有意识到。 那个杀死婴儿的骑士被太渊罚了,但这并没有让褚裟的心态有所改变。 “你在看什么?” “月亮,在我的家乡流传着一句话,当你思念一个人的时候,你就看看月亮,因为他也会通过月亮思念你。” “你在想家人吗?” “他们都死了,因为战争,统治者发动的战争。” “战争迟早会结束的。” “它什么时候结束?怎么才能结束?我亲爱的太渊大人,你是高高在上的阿萨神族,你看不到中庭的疾苦,你看不到诸神的堕落,而我,我看到了。战争是不会结束的,人也好,诸神也罢,欲望只会支配着他们继续犯下更多的罪!” “你走入歧途了,是死神影响了你,等我回亚斯格特,一切就好了。” “一切好不了。” 黑色的看不到尽头的深渊将褚裟从太渊面前带走,再见面,褚裟就被黑暗彻底污染了。 ※※※※※※※※※※※※※※※※※※※※ 你们看懂裟哥为什么背叛光明了吗? 他有自己的想法,但这不能洗白他,他一直都很疯狂,比太渊要残忍的多,想直接毁灭一切来达到真正的和平。 初衷是好的,人却是坏的,干的事更坏。 他为什么想要和平呢?他生前可能有过一个家庭,因为战争失去了家失去了性命,他死后依旧在经历战争,看着别人失去家庭,厌恶感因此充斥了他的心。他觉得光明虚伪,太渊的话太空洞。 这是我根据裟裟的性格想出来的叛变的原因,他容易走极端,但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走极端,他一定是积累了一定的怨念和愤怒。 第 344 章 魔狼是巨人的后裔,生性残忍又邪恶。 但,总有例外…… 褚裟看着在自己沙发上瑟瑟发抖的魔狼泰梅德无奈的叹气,“那是电视,不是真的。” 电视上正在播放奥特曼,怪兽被奥特曼暴打后杀死,清扫者处理了异生兽残骸。 “我们会死的,鲨鱼大人,总有一天,诸神黄昏到来,我们都会成为尸体。” “我本来就是亡灵,没什么好怕的。” “我好羡慕你,我生来胆小,啊——” “都说了,这是假的。”褚裟拿起遥控器关上了电视,黑屏幕反映了一人一狼,“关上了,没有了。” “那,那是什么?”泰梅德指着黑屏上的自己不安的发问。 “那是你。”褚裟得罪了泰梅德,于是只能找他的兄弟哈提借了一头魔狼,也不知道是不是哈提为了替兄长报仇才借给他这么一头胆小如鼠的魔狼。 “鲨鱼大人,你不要走……” “还有事吗?” “我不敢一只狼睡。” “你以前都是怎么睡的?” “和我的狼兄弟一起睡。” “那你去找他睡吧。” “他死了。”泰梅德的声音一下子低落了起来,“他说他替鲨鱼大人做完事就会回来,可我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哈提大人说他死了。” “去我房间睡地板。”褚裟抱着胳膊看着泰梅德迅速窜进自己的房间,两只狼爪抱着头蜷缩成一团。 “鲨鱼大人,我躺好了,您在哪里啊?” 褚裟找了一盏台灯,然后把台灯放在了泰梅德旁边,“哈提每日追逐月亮,你是他的手下,怎么会怕黑?” “我什么都怕,他们都说我是胆怯。” 胆怯是一种会传染的情绪。 四散奔逃的人群,满是惊慌的求救声,这是胆怯。 迪丹感觉怪怪的,自己一来到魔狼附近就有奇怪的感觉,他居然怕了,心里满是对死亡的恐惧。 哪怕是神,只要胆怯了,他便失去了力量。 “糟糕,我没有力量了,这是怎么回事?” “还是让我来吧。”嘉彧掏出连接器变身,他刚靠近魔狼就被往日失败的阴影覆盖了,脑子里全是亡灵打败他的画面。 “嘉彧,你怎么了?” “没,我就是……该死的,别想了,力量没有了。” 米娅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她的能力让她从一开始就被胆怯影响了,连变身的机会都没有,而素来不成熟的星宇早就大哭起来。 所有人乱成一锅粥,此时需要的不是治疗,而是发自内心的勇敢,不为所动的勇敢。 泰梅德的可怕之处就在于他会挑起别人的胆怯,让对手还未出手就先失去了战意。 “喂,你们冷静下来。”元宇完全没有被胆怯影响到,他的能力是控制,不光是控制外物,还能控制自己的一切,正好是泰梅德的克星。 泰梅德被元宇打飞了,他被褚裟及时救了下来,“鲨鱼大人,人类实在是太可怕了。我刚一出现,他们就出动军队打我。” “先走吧。”褚裟开了一扇门,他看了一眼追过来的元宇,“有进步,下次见。” 基地 “父亲,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靠近那头魔狼,我就忍不住害怕死亡,完全丧失了战斗的意志。”迪丹被打击的不轻,他是长子,身上的担子要比其他骑士重的多,他可以接受战败,但绝不能接受还没开始战斗便失去了勇气。 “魔狼会带来厄运,他的能力是胆怯,你们不够坚定,自然会被他影响。”太渊看着长子,“这段时间就让元宇来带队吧,迪丹你也休息一下。” “我吗?”元宇再淡然在太渊跟前也是个孩子,他同样希望得到父亲的认可。 “对。” “父亲,您要收回迪丹的队长之职吗?” “等你们解决掉这只魔狼,队长依旧由迪丹来做。” “嗯,我知道了。”迪丹有些失落,但他还是拍了拍元宇的肩膀,“辛苦你了。” 嘉彧回头看了一眼离开的迪丹,“父亲,对于您的决定我从来没有过质疑,可队长一直都是迪丹,如今临时让元宇做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只是暂时的安排而已,迪丹刚才也没有异议。” “可是……” “别说了,你们还是把自己的精力放在训练上吧。” “元宇,你做队长了啊,以后你要罩着我哈~” “嗯。”元宇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迪丹好像……”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出去一趟。” “喂,我还没说完呢!” 元宇快走了几步,可惜他没有在外面看到迪丹,“还是找个时间解释一下吧。” 嘉彧来到了控制室,他找到麦,“迪丹,你在训练室吗?” “嗯。” “你想一个人待着还是需要我陪你训练?” “你来吧,一个人没意思。” “那我来了?” “嗯。” 一只恶魔之手从屏幕里钻出来,它点开了监控摄像头,“哎呀,没有眼睛,看不到哎,这可怎么办呢?” “鲨鱼大人,您在做什么?”泰梅德抬起可怕的狼头看着坐在沙发上摆弄平板嘴里嘟哝个不停的褚裟,嘴角还沾着狗粮。 “嘘~我在偷听,你小点儿声,万一我们被发现了怎么办?”褚裟把食指挡在嘴前,眉眼弯弯的看着泰梅德,“味道怎么样?” “中庭的食物真的好好吃啊,在铁森林里,哈提大人经常逼着我吃生肉,我不喜欢那种味道,但是又不敢违背大人的命令。”泰梅德舔了舔狗盆,“鲨鱼大人,您真是个大好人呢。” 褚裟愣了一下,他有些好奇泰梅德是装傻还是真傻,如今一看,这不会是真傻吧? “鲨鱼大人,我没有吃饱。”泰梅德狰狞的狼脸上仿佛能看到两朵红云。 “我去给你拿。”褚裟随手丢了平板,他乱丢东西的毛病一直就没改过。 “谢谢大人。” 门铃响了,褚裟掏出连接器走到门口,从猫眼里往外看,“谁?” “我是房东的儿子,我妈让我来收房租。” “好,我这就来开门。”褚裟挥手开了一扇门让泰梅德藏起来。 “打扰你了。” “没关系。” 褚裟开了门,他走到柜子前拿了一个信封,打开看了一眼后递给青年,“你数一下,五千。” “嗯。”房东儿子扶了扶眼镜,笨手笨脚的开始数钱。 空气静悄悄的,只有热水壶烧开水的响声。 “留下来喝杯茶吧?” “啊?” “我没有什么朋友,前段时间买了茶叶,自己一个人喝没意思。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小坐一会儿吧?” “好,谢谢。” “请坐。”褚裟找了茶具,净手后有条不紊的沏茶,“你母亲今天怎么没来?” “她血压有点高,早早地睡了,见我在家没事,就让我来收了。” “原来如此。”褚裟倒好茶水,不多不少刚刚好,他一只手抓住杯耳,另一只手托住杯底,把茶端给客人,“请。” “有劳。” “你露馅了。”褚裟猛的将热茶泼向房东儿子,随后一把利刃抵在对方的心口,“说,你是谁!” “我是……咳咳,你先放开我。” “不说就得死。”褚裟将刀子插进不速之客的皮肉中。 “我来自亚尔夫海姆……” 亚尔夫海姆是精灵居住的地方,精灵生得特别美丽,拥有很大的法力,他们照料花草,是最爱光亮又善良亲切的小妖精。 “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我来阻止你。” “有意思,说下去。” “你这个可怕的恶魔,推动诸神黄昏对你有什么好处?”房东儿子的样貌渐渐变了,耳朵变得尖尖长长的,眼珠变成了绿色,头发变成了金色,皮肤白的不似人类,身后还有透明的翅膀。 “原来是正义的伙伴——凡雅精灵,是我唐突了。”褚裟松开了手,他优雅的半跪在地行了骑士礼,这是他还在亚斯格特时常对诸神行的礼仪。 凡雅精灵是蒙福精灵,矛精灵,天空精灵,诸神之友,神圣精灵,不朽者,是英格威的孩子们,他们也是最美最白皙的一族。 乔舒亚将信将疑的起身,他低头看着半跪在自己跟前的褚裟,“你有什么阴谋?” “我没有阴谋,只有一个伟大的想法。”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可怕的事,我就是来阻止你的。” “你们精灵能看透人心吗?对了,我是个亡灵,你们精灵能看透亡灵的心吗?” “我可以试试看。”乔舒亚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伸出手,“你不会偷袭我吧?” “不会。” “我不相信你。” “我是一个骑士,遵守承诺是骑士的基本原则。” “那我暂且相信你。”乔舒亚伸出手覆在褚裟的心口,他闭上了眼睛,耳朵微微颤动。 “可以了吗?”褚裟见小精灵不回答自己,于是偷偷摸摸的捏住了乔舒亚的耳朵,“好软。” “你的心思果然肮脏,你居然对我有非分之想!” 啪—— 褚裟揉着被乔舒亚打了一下的手背,“看来你们真的能看到一些东西。” “你的心就像深渊一样深不见底,而且充满了黑暗,实在是可怕……” ……………………………………………………………………………………………………………………………………………………… 小剧场一 恶搞篇 五骑士:爸爸~ 太渊:哎。 五骑士:亡灵出来爹爹也来了吗? 太渊:对啦。 五骑士:魔狼出来亡灵去哪里了? 太渊:在附近。 五骑士:我们怎么找也找不到他~ 太渊:他回家了。 五骑士:爸爸~ 太渊:哎。 五骑士:我们今天又被爹爹欺负啦! 太渊:他太过分啦。 褚裟:宝贝~ 五骑士:啊? 褚裟:爸爸像太阳照着爹爹。 五骑士:那爹爹呢? 褚裟:爹爹像绿叶托着红花 五骑士:我们呢? 褚裟:你们像树苗一样正在成长。 第 345 章 手机正在播放搞笑视频,旁白的声音非常沉稳,但说出来的内容很搞笑。 “这个父亲验证了一点,有危险的时候,父亲是孩子最大的保护伞,没有危险的时候,父亲是孩子身边最大的危险。” 视频里,过山车呼啸而过,它激起巨大的水花来,一个父亲举起自己的女儿给自己挡住了飞溅的水,但可爱的女儿就成了落汤鸡。 太渊之前以为米德加尔特的这些高科技产品有什么不为神知的力量,但研究过后没有发现,还以为上了恶魔的当,而今才知道它们拥有让神高兴的力量。 “这些东西有让你快乐吗?” 房间里空荡荡的,自然没有人回答太渊的问题,他便自问自答了,“它们没有,我恨它们的无用。” 突然,桌子上的手机、平板和笔记本炸裂开来,发出滋滋的声响,冒着白色的烟,随后只剩一地残尸。 “谁妨碍我带你回亚斯格特,我就送他去死之国。” “阿嚏~” 褚裟搓了搓鼻子,“哎呀,难道亡灵也会感冒吗?” “认真点,在你的对手跟前这么随意,你是在瞧不起我吗?”嘉彧有些愤怒,他很容易就生气,力量来源之一就是愤怒的情绪,可惜这也容易让他成为一个难以自控的人。 “空有蛮力,只会乱来,愚蠢的对手不值得我正视。”褚裟轻轻松松的扫开了嘉彧的攻击,“说来我和你父亲也是老朋友了,你也该叫我一声叔叔,怎么见到我就动手?” “你害米娅被黑暗力量污染,又带来了这么多麻烦,还有脸问我这种问题?” “说的有理,我喜欢你的直接。但是,做人不能总是这么粗鲁,你可以学着对我温柔一些……嗷~我还没说完话呢!你急着打我做什么?”褚裟嫌弃的用手拍了拍身上因为嘉彧攻击而留下来的尘土,“辛苦了,你把我打的都快睡着了。” “你找打!” “哦呦哦呦,生气了啊,小生怕怕呀!” “嘉彧,冷静,我们不是他的对手,不要冲动!” “让我免费送你去旅个游吧!”褚裟随手开了一扇门,直接将嘉彧送走了,“明天见,不,也许得下个月见了,我亲爱的嘉彧小可爱,咯咯咯……” “你把嘉彧送到哪里去了?” “还管嘉彧呢?你就不怕元宇已经被魔狼吃掉了吗?” “元宇,你把元宇怎么样了?”星宇顾不上自己被打哭的阴影了,他快步向前,大力晃着褚裟的肩膀,“说,你把他怎么了?” “去看看吧,也许还能给他收尸,瞧我这脑子,应该是连渣都不剩了吧?”褚裟打了个响指,化作纷飞的蝴蝶散去了。 “迪丹,元宇怎么了?都怪你,非要来这边找那个恶魔。”星宇刚说完就被米娅瞪了一眼,“我说的也是事实,他都不是队长了,你和嘉彧都听他的,还拉着我一起,丢下元宇一个人他才会出事的!” “对不起,我只是觉得抓到那个恶魔更重要所以才……” “我要去找元宇,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不会原谅你的!” “星宇,我觉得他不是坏人,只是爱戏弄人而已,元宇应该没什么大事。” “你这个被黑暗力量感染过的女人懂什么?我看你早就跟那个恶魔串通一气了吧?” “怎么说话呢?米娅是你姐姐。” “你们才是一家人,除了我,根本没人在乎元宇的死活,让开,我去找他。”星宇推开了米娅。 “他太过分了。”迪丹也生气了,“不过他担心元宇也没错,我们一起去看看,别让他一个人,万一出了什么事就遭了。” 泰梅德不是攻击性的魔狼,他只是牵动人或神心中的恐惧与胆怯,从而让他们丧失掉战意。 元宇没有事,他甚至看着泰梅德哭了半天,这头魔狼比星宇还能哭,“你别哭了,我没有要杀你。” “呜呜呜……你们阿萨神族好厉害的,我好害怕啊,怎么办啊?鲨鱼大人,你究竟在哪里啊?救救我啊!我不要跟他们在一起,我好怕啊!” “元宇,你没事吧?”星宇看见不远处的魔狼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立马抓起一个报废的大卡车砸向了对方。 “嗷——” 星宇和泰梅德打了起来,刚开始还好,后来他被泰梅德的哭声感染,想起了曾经被褚裟暴揍的经历,胆怯支配了他,“呜呜呜……元宇,那个恶魔打的我好疼!” “你哭什么哭?明明你们阿萨神族更可怕!你们就是恶神先告状!” “迪丹,元宇没事,你不要太自责了。”米娅拍了拍迪丹的肩膀。 这事说来也怪迪丹,他太立功心切了,看见褚裟就想抓住他,也不管他们几个能不能打得过对方。 不过,这一切都在褚裟的预料之内,比起真刀实枪,他们比不过他,论心眼儿,他们也只有被耍的团团转的份儿。 “你说……就他们这几个小屁孩能阻止诸神黄昏?”褚裟拿着酒杯坐在了沙发上,“你在开什么玩笑?” “这是精灵王的预言。”乔舒亚冷漠的看着褚裟,“恶魔,我不会向你屈服的。” “我不需要你的屈服,也不想伤害你,只是担心你坏事才把你留在这里而已。”褚裟喝了一口酒,他尝不到味道,看见被困住的乔舒亚对自己怒目而视后笑了,他懒散的走到乔舒亚跟前,“渴了吗?” “不渴。” “乖,喝一口好不好?你知道我是亡灵,没法尝到味道的。我的身体不是身体,是无尽的深渊,食物和水丢进去就不知道被传送到什么地方了。”褚裟把酒杯抵在乔舒亚的唇边,“喝完告诉我味道好吗?” 乔舒亚喝了一口,还是对褚裟投去愤怒的目光,“甜的。” “原来如此。”褚裟点了点头,“你要不要再喝一口?” 约顿海姆是巨人居住的地方,米德加尔特到巨人国度的路标是一个恐怖的铁森林。 嘉彧直接被褚裟送去了约顿海姆,他一个人看着围过来的巨人,攥起拳头打了上去。 他低估了巨人身上纯粹的自然之力,很快就败下阵来。 “你是什么人?” “看上去像是阿萨神族。” “难怪长得这么奇奇怪怪。” 说起来,巨人是阿萨神族的先辈,诸神也常常与他们联姻。 但两方关系并不算好,阿萨神族嫌弃巨人野蛮,巨人觉得阿萨神族矫情。 “臭小子,你对我用野蛮的力量,那我就送你去见识一下真正的野蛮。”褚裟看着平板幸灾乐祸的笑了一下,“我亲爱的乔舒亚,你们精灵是吃花朵喝露水的吗?” “不是。” “那你们吃什么?” “食物。” “这可一点儿也不童话,你毁了我女儿的童年。” “你有孩子吗?” “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她喜欢听小精灵的故事。” “她如果看见你变成一个恶魔一定会以你为耻的。” “这你就错了,我女儿很早前就死了,我曾有机会改变她的命运,我改了,但她最后还是死了。这时候,我亲爱的乔舒亚,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命运永远不可能被改变,哪怕是你拼了命的去挣扎。”褚裟端着盘子走到乔舒亚跟前,盘子里盛着可口的食物,“听说你们精灵一族喜欢倾听,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求你了,我已经无人可诉说了。请你暂时放下对我的成见,我们以普通人的身份去交流,好吗?” “那你放开我。” “好,只要你原谅我。”褚裟打了个响指,火焰烧断了乔舒亚的束缚。 “我从你的身上感受到了悲伤,但更多的是黑暗。” “很多伤心事堆在心里,一时间不知道该先说什么……还是先说说我的战友吧。” “你不是要说你的女儿吗?” “太久了,我忘记她了,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在撒谎,对一个精灵撒谎的行为是愚蠢的。” “撒谎是恶魔必备的技能,但不只有恶魔会撒谎。”褚裟倒了一杯果汁,绕过长长的桌子递给乔舒亚,“我活着的时候,人们在进行战争,世界树被伤害的不成样子,我死后去了英灵殿,诸神沉迷于荒'淫之中,世界树被一次又一次的污染,它饱受折磨,却只能默默承受着……它痛苦,我也痛苦,我来结束这一切,它解脱了,也许我也能解脱。” “你这是歪理邪说,这一切都是你在骗我罢了。” “诸神给我降下过诅咒,让我永世孤寂,于是我的女儿死了,我永远不能和爱的人在一起。有一天我发现了这个秘密,才知道这是他们给我的命,就因为我无意中阻止了诸神侍从为他们挑选女人,他们就要惩罚我。” 褚裟掏出一张羊皮卷,他展开给乔舒亚看,一字一句的念着神赐给他的诅咒,“你懂了吗?一切都是他们自己造的孽。” “不可能,诸神为什么诅咒你?” “你是精灵,没有任何生物的谎言不能被你看穿,你知道我没有撒谎。”褚裟烧掉了羊皮纸,“我是人祸,我还有个姐姐,她是天灾,你迟早会遇见她的。” 第 346 章 哧哧—— 信号不知受了什么影响,台式的黑白电脑只有一片雪花。 哧哧—— “某政府和东京电力公司已决定通过海底隧道将核污染水排放至近海。这是成本最低的方案,而最昂贵的办法是将其固态化埋入地底,预估其成本是排放入海的几十倍甚至上百倍……” 哧哧—— “从排放之日起,在短短的五十七天里,放射性物质便扩散至太平洋大半区域。” “在某政府行动前,已经有一个国家偷偷向大海排放了八年核污水,据估算,约有三千吨核污水已经流入大海,这个国家正是支持某政府排污的美丽国……” “一旦沾染上这些放射性污染物,它就会直接进入动植物的内部,然后造成基因序列的突变,诱发严重的疾病,比如癌症等不可治愈的病症……” 码头 一个寸头混混被几个黑口组的成员连拖带拉的往海边走,他不停的求饶,求他们老大原谅他,“どうか見逃してください。” 一旁的管道正往外排放黑色的核污水,流进海洋的时候,蓝蓝的海水变成了黑色。 “核の汚水を受け取って彼に飲んで、きっと彼にいっぱい飲ませます!” “はい。” “このようにしないでください。見逃してください。” 混混被扔在地上,他痛哭流涕的往后退,疯狂摇头拒绝,但还是被人抓着头发将一桶核污水强喂进嘴里。 “美味しいですか?もうちょっと飲みませんか?” “いらないです。間違っていると分かりました。許してください!”混混跪在地上求饶,不停的磕头,鼻涕眼泪流了一脸。 “もうひどい目にあったようです。今度は肉の泥に切ってあげます。” 穿着黑西装的男人带着手下走了,他们一边骂着晦气一边嘻嘻哈哈。 狼狈躺在地上的混混一动不敢动,他等人走后才爬起来,扣着嗓子眼儿把核污水吐了出来,但他喝的太多了,吐也只能吐出来一部分。 混混吐的感觉胃都空了,他跌跌撞撞的往家走,一开门,女朋友已经做好晚饭了,他心里一阵火上来,扯着女朋友的头发把人拉进屋里。 核污水对人类下一代的影响非常大,最直观的影响就是新生代会有严重畸形和遗传性的疾病。 十个月后 产房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医生和护士纷纷逃出了病房。 这是一个奇怪的婴儿,他有两个头,四条胳膊,脸上还有一只眼睛,他从病床上掉了下来,一路爬出了病房。 诸神黄昏前,中庭会先陷入绝境。 如今,人祸已至。 “这是什么东西?”米娅后退了一步,她不安的抓住嘉彧的胳膊,“你从哪里弄来的孩子?” “东京产房。”嘉彧拍了拍米娅的背,“我去追亡灵的时候,听到女人尖叫声,于是过去看了一眼,就发现这个……” “他是孩子吗?”星宇躲在元宇背后,“这未免也太可怕了,我还以为没什么比魔狼和巨人更丑陋的物种了?” “瞎说,明明亡灵也很丑陋。” “阿嚏~谁又在骂我?”褚裟搓了搓鼻子,他换了条腿继续跷二郎腿,看着猫和老鼠的动画时不时笑一声。 “褚裟……”乔舒亚的声音传来。 褚裟懒得连眼皮都没不愿意抬一下,“有事吗?” 一年前,褚裟为了从精灵族嘴里套出一些秘密来,于是勾引了乔舒亚。 在他得到乔舒亚知道的所有信息后,果断抛弃了对方。 早就知道褚裟是这个德行的乔舒亚攥了攥拳头,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无耻。 “精灵王要见你。” “精灵王?”褚裟站了起来,他走到乔舒亚跟前,眉眼带笑的看着对方,“亲爱的乔舒亚,你知道精灵王找我何事吗?” “我不能说。” “你我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不能说的?”褚裟见乔舒亚似乎有动摇,立马握住对方的肩膀继续诱哄,“如果你们精灵王要害我,我也没个准备,万一交代在那里,以后我可就不能帮你照顾花草了。” “我不能对王撒谎,他已经知道我们两个的事了。” “他知道了?”褚裟把乔舒亚抱进怀里,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背,“你没被怎么样吧?” “精灵不可与外人私通,你早已经把我污染了,被发现是迟早的事。”乔舒亚推开了褚裟,他雪白的脖子上有蝴蝶印记,而蝴蝶食腐,这正是褚裟身上黑暗能量对他的侵蚀,已经快走遍全身了。 “很漂亮的蝴蝶,是死亡的味道。”褚裟没有气馁,温柔的吻着乔舒亚的脖颈,“我有办法去掉这些东西,你还会是精灵王最信任的精灵。” “我爱你,这是真的,可你却想利用我。” “我亲爱的乔舒亚,你怎么能怀疑我呢?” 褚裟用手指轻轻抹去乔舒亚脖颈上的印记,干干净净,不落痕迹,“我们养的牵牛花种子已经发芽了,如果我死了,你会替我给它浇水吗?” “精灵王希望和你合作。” “合作?”褚裟疑惑的眨了眨含情脉脉的桃花眼,这一个词把他的深情全然打断,“是我想的那个合作吗?” 乔舒亚被褚裟呆愣愣的样子逗笑了,这恶魔不是一包坏心眼儿的时候,其实挺可爱的,像现在这样,“对,王希望和你商量合作的事。” “凡雅精灵可是诸神之友,你们怎么会跟我这个恶魔合作?”褚裟意识到自己的疑惑有点傻,立马收回自己呆愣的表情。 “王觉得我是叛徒,他不肯告诉我很多的事了。” “那好,我去一趟,不过,去之前我得见一个人。” “我陪你。” “不用,我一个人去见他。” 如果被旁人知道那个人认识他的话,只会是一个污点。 太渊盯着白纸上的污点,他看着污点被火烧去,惊讶的看向不速之客,“褚裟,你怎么来了?” “放下武器,我只是路过,顺道来看看你而已,今天我们放下恩怨,可以给我倒杯茶水吗?” 太渊一挥手,桌子上多了一套茶具,他们还在亚斯格特的时候,就常常一起喝茶。 他不喜欢喝酒,可偏偏褚裟喜欢喝酒,每日都要喝许多酒抽许多烟。 那时候,褚裟很迁就太渊,知道他不喝酒就陪着他喝茶。 “我以为我们两个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喝茶了。” “太渊大人,难得你今天没有说让我跟你回亚斯格特。” “你不愿意回去,是因为那只精灵吗?” “这你都知道?” “你忘了,我们两个有感应,我感受到你的感受了。” 这句话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褚裟在和精灵缠绵悱恻的时候,对sex的感受被太渊感受到了。 “所以我真的讨厌这个感应,干什么都瞒不过你。”褚裟卷起袖子,胳膊上有一个骑士符号,和太渊的一模一样。 这个骑士符是单向的,太渊可以知道褚裟正在做什么,但褚裟不知道太渊在做什么。只因褚裟是亡灵,这个符号是为了更好的控制他。 “如果你是因为不公平的对待而不愿回去,那等我们两个回亚斯格特后,我去求诸神给你更多的自由。” “喝茶。”褚裟给太渊倒了一杯热茶,他双手端着杯子放在太渊跟前,“别浪费了这么好的时光。” “对不起。” “你没什么好向我道歉的,是诸神侍从要掳走我领地的少女,是我自己阻止了他们,诅咒也不是你对我下的。”褚裟掏出一块灰色的石头放在太渊跟前,“它已经没有任何能量了,送给你也无妨。” 太渊知道自己无法让褚裟忘记过去,亡灵都是活在执念里的,他拉不回来一个走入歧途的人,“再见面,我一定会杀了你。” “如果你要杀我,我不会还手的。”褚裟扫了扫落在膝盖上面的瓜子皮,打了个响指开了一扇门,“我要出趟远门,最近你是杀不了我了。” “你去哪儿?” “你猜啊,给你个提示,有翅膀没信用,有眼睛没有心。” “精灵?你要去亚尔夫海姆?回来,精灵王会杀了你的,他们是诸神之友。” “不不不,你想错了,亲爱的,他们要跟我合作,你们的盟友要背叛你们了。” “这不可能,精灵一直都是诸神最可靠的盟友……你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哦,亲爱的亲爱的,你要搞清楚,我们可是敌人呢,我怎么可能跟你说这些属于我们恶魔的小秘密呢?” “如果你不说,就别想走。” “你别抓我裤子,走光了怎么办?”褚裟拽着自己的裤腰,“好吧,我告诉你,但你先放开我。” “好,快说,他们怎么会找你合作?” “居然相信恶魔……你个笨蛋。”褚裟一被放开就立马化作纷飞的蝴蝶消失了。 第 347 章 精灵是什么样的存在? 圣洁的,美丽的,可爱的,干净的…… 太多词可以形容他们了。 “精灵王,人带来了。” “女士,请允许我打断一下,你应该说恶魔带来了。”褚裟被漂亮的女精灵瞪了一眼,他乖巧的站直了,“哦,对不起,是在下多嘴了。” “你确实多嘴。”精灵王不像传说中老迈的样子,反而是个…… 褚裟眨了眨漂亮的桃花眼,眼前是一双小短腿,他没礼貌的指着王座上的精灵王,“你们别跟我开玩笑了,你们的王要见我,不是一个小屁孩要见我。你们不会因为我是恶魔所以瞧不起我,故意找来一个孩子冒充精灵王吧?” “大胆,你也太无礼了。” “这是我们的王,肮脏的恶魔,给我收起你狡猾又丑陋的嘴脸!” “我就是他们的王。” 小男孩的样貌看上去很精致的样子,眼睛亮亮的,翅膀也很晶莹,皮肤雪白,好像有点像实话。 “您怎么会是这幅样子?我亲爱的精灵王,差点我就冒犯到您了。”褚裟说完后又小声嘀咕了一句,“好像已经冒犯过了。” “你很吵,像只麻雀,不愧是犯语者。” 褚裟的脸色在一瞬间就变得不太好,这个秘密很少有人知道,它也正是褚裟和诸神作对的原因之一。 奥丁成为主神后,他的亲戚们纷纷利用关系过起了荒'淫的生活,他们命令仆人在中庭挑选美丽的处女供他们玩乐。 褚裟曾是一位王爵,他在任的时候,阻止诸神仆人带走领地内的少女,并说下狂妄之语得罪了诸神。 “神的仆人也是仆人,想要孤的子民叫你家主子亲自来跟孤说!”褚裟拿起侍从躬身奉给自己的弓箭,挽弓搭箭,一箭射穿了神仆的心口,“犯孤子民者,虽远必诛!” “犯王上子民者,虽远必诛!”冥军声音浩荡,传出千里之外,震落树上的翠鸟。 此事传到诸神的耳朵里便是大忌,他们要惩戒这个不知好歹的人,降下最狠的诅咒,让他永生永世孤独终老,不得解脱。 诸神又请来了火焰巨人,让冥岛烧了七天七夜,寸草不生,无一存活。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诸神忘了,褚裟本也不知此事,直到去了死之国,见到冤死的子民。 “那是我十几世前的事了,时间过去了,恨也就消失了。” “是吗?那你为何召集从前的军队?” “为了诸神黄昏。” “为了你的私欲。” “说来您不信,在我的设想里,诸神死后,再也不会有战争,貌美的少女不再担忧自己被抓去供诸神玩乐,人们在青青的草地上漫步,头顶是蓝色的天空,孩子身边有父母,老人膝下有子女……” 精灵王冷笑一声,不屑于褚裟的话,“人类永远不会拥有蓝天白云和青山绿水,你知道米德加尔特里一个弹丸小国排放核污水的事吗?” “有耳闻。” “那只蛀虫挖出了九个王国之间的通道,啄木鸟开了门,核污水满载黑暗能量,有两滴满载黑暗能量的核污水顺着通道往下流,它们污染了诸神的兀儿德之泉和巨人的密米尔之泉。智慧之泉被污染,此后,所有王国出生的孩子都会失去智慧。为了生存,诸神要制裁米德加尔特。”精灵王示意侍女给褚裟上酒,“诸神黄昏还未来,人类便要先陪葬了……” “怎么会?我不想这样的,我……” “灾难来临,没有人能幸免,你设想的太仁慈了。”精灵王挥手让所有侍女下去,他要单独说些事。 “不可能,不可能的,我没想过要灭掉所有人类,只是杀一部分来造成空间的不平衡,借此让海拉女王乘船去亚斯格特。”褚裟失魂落魄的抓着头发,“我错了吗?” 精灵王笑了,他走到褚裟跟前,“诸神时代也该过去了,属于我们的时代来了。” “您是什么意思?” “我们□□灵一直是诸神之友,可诸神何曾把我们当成朋友?他们只当我们是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附庸罢了。”原来精灵王早已有了反叛之心,这点可真是狼子野心。 “没有诸神的庇佑,你们□□灵一族就不会有今天的繁荣。”虽然褚裟不懂精灵王在想什么,但他知道□□灵不该背叛诸神。 “可我们每年都要为他们奉上最美的精灵,还要把孩子送给他们做仆人,我问你,这凭什么?!诸神和我们都是巨人的后代,凭什么他们高高在上,而我们就得避世,必须为他们效劳,做他们的仆人!” 随着精灵王振聋发聩的话语,一群精灵围了上来。 “凭什么!凭什么!” “你们别过来。”褚裟有些慌乱,他想走,但周围的精灵太多了,“诸神对你们不公,找他们算账去,欺负我算什么本事?” “我要你做我的人,替我们办事。” 一个貌美的女精灵端着盘子走过来,乔舒亚拿起盘子上的心锁,“这是请黑精灵打造的锁,它会帮助我们完成大业,褚裟,你不要怕。” “这还不怕?”褚裟想打个响指跑,但这里的空间被精灵王锁了,他的胳膊和腿都被四周的精灵按住了,“何必呢?我们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整这些乱七八糟的。” “对不起,这是王的命令。” “乔舒亚,我爱你,真的,如果我因为侏儒的锁死了,我就不能再爱你了,乔舒亚,求你了,我真的不想要这个。” “乔舒亚,他在骗你,他根本不爱你,他心里有别人,你只要把这把锁给他戴上,他就再也不能抛弃你了。” 居住在瓦特海姆的侏儒是厉害的巧匠,他们也被称为黑精灵,习惯住在山里、地底或矿井,喜欢石头、冶金,具有十分高超的工艺技巧,拥有种种神秘的力量和深遂的知识,擅长魔法、卢恩文字,他们是许多神器的制造者,还帮助诸神困住了很多恶魔。 他们打出来的锁,无论这些精灵说的多好听都没用,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精灵拥有很高的法力,设置一个障眼法不是什么难事,所以在褚裟进入亚尔夫海姆的领地以后,太渊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太渊,救我……” “褚裟,你怎么了?”太渊的话传不到褚裟耳朵里,他只能感受到一点点属于褚裟的抗拒,“告诉我你怎么了?” “父亲,您找我?” “你们几个好好守在米德加尔特,我有事出去一趟。” “是关于诸神会议的事吗?”米娅快步走了过来,她难得放肆的拉着太渊的袖子,“父亲,您一定要反对诸神清洗中庭的决定。” 前段时间,某政府排的核污水污染了兀儿德之泉和密米尔之泉,巨人和诸神震怒,他们要给米德加尔特一个教训。 于是,诸神给了水巨人好处,要他给米德加尔特一场清洗一切的大水,把核污水洗去,人类会跟着一起被清洗掉。 “我会的。”太渊没有说自己不是回亚斯格特,如果诸神会议通过了大清洗决议,他是不会反对的。他们会来保卫中庭的一部分原因是诸神要拉米德加尔特进自己的阵营,这是一颗想用就用丢弃了也不心疼的棋子,但它绝不能落入敌人之手。 所以,在米德加尔特彻底被污染前,诸神一定会降下大水,阻止中庭的灾难连累到亚斯格特。 “太渊大人,您怎么来了?”精灵王正坐在王座上吃水果,底下的精灵们载歌载舞,不知事的精灵走到往身边拉拉他的裤腿,祈求获得祝福。 “褚裟呢?” “谁?” “你是精灵,不会不知道我来的目的。” “为了你男朋友?” “我们是……是战友。” “还真有意思,恶魔和阿萨神族也并肩作战过?” “是曾经的事。” “我当然知道是曾经的事,我还知道,他也曾执着的追随过你的脚步,只是啊,你们是不同的人。”精灵王隔着剥了皮的葡萄看太渊,“你是他的太阳,还是他心底柔软的一面,但你不是他的执念。如果你不是一个亡灵的执念,那你也就没必要为了他冒险。” “他在哪儿?” “别冲动,我把你男朋友还给你就是了。” 精灵王站在藤蔓上,被一路送到太渊跟前,他掏出一把匕首放在对方手里,“但他的心被锁住了,你得把他的心剜出来才能带他离开这里。” “你最好不是在骗我。” 太渊把匕首收起来,他跟着带路的精灵找到了褚裟,对方正坐在椅子上喝茶,心口有一个大洞,他从窟窿里能看到褚裟的心被锁住了,“你没事吧?” “你觉得我像是没事吗?”褚裟咬牙切齿的看向太渊身后的精灵,愤愤不平的咬碎了杯沿儿,“小精灵一点儿也不可爱,他们凶死了,你怎么才来?我快吓死了,你看窟窿多大。” “我以为你会没事,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样了?你不是很会见机行事吗?” “我逃跑怎么了?那我不是战斗系,打不过就跑不行吗?” “我没说你逃跑,说的是见机行事。” “哎呀,你别管这个了,我心脏被锁了嘛,大脑就一片空白了。” “锁心脏会影响智商和听力吗?看来黑精灵的打造技巧越发厉害了。” “我现在有求于你,别逼我自断后路跟你闹翻。”褚裟倒吸一口气,平常的疼他是感受不到的,但黑精灵的这个锁能伤害到他的灵魂,他托着下巴看太渊身后的精灵,“他们一股脑儿冲上来,跑也跑不掉,一下子给我开个窟窿,然后把我心锁了。” “那你还有心思喝茶吃东西?” “我的胃可是深渊,我要把他们吃穷吃垮,让他们以后喝西北风去。”褚裟一拳头把桌角捶烂,他抓了一把葡萄塞嘴里当成□□灵恶狠狠的咀嚼着,“你能不能对我的心温柔一点?” “我没有钥匙,打不开。”太渊放弃□□,把匕首掏了出来,“精灵王说,得把你的心剜出来,你才能走。” “好,给我等着,我迟早把他们精灵一族吃光。”褚裟伸出手控制着附近偷窥他们的精灵来到自己身边,他一口咬在精灵白皙的脖子上,“太渊,你给我剜出来。” “忍住。”太渊拿着匕首快速剜出来褚裟的心,精灵的脖子也被褚裟活活咬断了,发出惨叫后死了,“你也太狠了。” 褚裟苍白着脸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他颤抖着手去扶桌子,“行,今日我就把心留在这里,精灵王,希望你得偿所愿。” 太渊伸出手扶褚裟,他把匕首放进褚裟口袋里,“报仇的话,用这个匕首比较合适。” “我的心留在这里就得听命于精灵王了。” “你会有办法的。” “太渊。” “嗯?”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你明知道我会来,走之前不还特意去找我吗?” “是想跟你告别来着,万一死了,得见你一面。” 他也曾执着的追随过他的脚步,只是啊,他们是不同的人。 ※※※※※※※※※※※※※※※※※※※※ 昨晚大暴雨,刚认识的一女生没拿伞,也没打到车,我就去接了一下。 按理说,我们能发展为好朋友,但…… 我有点发烧,她非要带我去打针,友谊的小船还没起航就翻了。 我解救了她,她却恩将仇报,还带我打了两针,晚上还要去打第三针,我恨不能回到昨晚一锅底拍死那个要去接人的自己。 我这么大个人了总不能跟她说我怕打针,只能说没多大事儿,她还以为我怕给她添麻烦,那叫一个诚恳,我…… 一整天都在期待自己降温,但是我没有。我不想跟她去,但我不快点好她又很愧疚,要快点好就得牺牲俺的腚。 第 348 章 清晨,不知道是什么小动物在叫,太阳还在东山下,它爬的有些慢,还没升上来,这是介于黑夜与白天的时刻。 天暗暗的,冷色调,露水打湿了衣角。 脚踏在地上的小草上,压了一个脚印,卷卷的长发上落了许多露水。 褚裟不高兴的想放火烧山,他抓了一把头发丝,抓到一手的露水,掏出一把匕首截断了一部分的头发,随手烧了,天知道他在这座山里呆了多久,头发从耳边长到了后背。 那把心锁没有钥匙是打不开的,制锁的是侏儒,只有他们能做出钥匙来。 侏儒不像名字寓意的那样矮,他们和人类是一样的身高,习惯住在山里、地底或矿井。 他们离群索居,不喜欢和外人接触,很难被人找到。 褚裟找了很久了,他想到自己是恶魔,通常没有好运气,找不到侏儒也很正常。 于是,他突然有了一个缺德的好主意。 一只亡灵落在了一座城市里,他也不伤人,只是把人赶到一处,不停的通过吼叫让人群惊慌,引来了大量关注。 “他在做什么?”米娅有点疑惑,她刚想去触摸亡灵就被一把推开了。 “快点把他送回去,别让市民更恐慌了。” “好。” 亡灵看见骑士来了,也不打架,他转头就跑了,边跑还边挑衅星宇,“爱哭鬼。” “这个亡灵会说话?星宇,你先别急,我们再观察一下,看他有什么目的。” “无论他有什么目的,我都要暴打他!”星宇压根不听人说话,他立马去追亡灵。 “敢嘲笑我,你死定了!” 亡灵跑的很快,幸好星宇是速度系,还能跟得上,他一直在亡灵身后紧追不舍,没有注意到其他骑士根本跟不上他们两个。 褚裟这些日子过的跟难民一样,不光头发没打理,衣服也脏兮兮的,还被树枝刮了几个口子,这会儿正在小溪边洗澡,“没错,给我找个跑的快的笨蛋来。” “你给我站住,再不站住我就打你了。” 亡灵站住了,前面的地方不是他能进的,他已经按照王的要求把一个骑士引来了,等到星宇追过来,他趁其不备就将对方踹进矿山里。 星宇掉在了地上,他爬起来看了看周围,这是被开采过的矿山,到处是有积水的大坑和废弃的矿洞。 这里的地矿被全部开采,地层断陷,地下水涌上来,水汪汪一片或者光秃秃一片,跟旁边有着茂密丛林的大山有着显著区别。 “亡灵去哪儿了?” 褚裟把自己收拾干净后就躲在暗处观察被亡灵引来的星宇,他这个恶魔只会把侏儒吓的不敢出来,但星宇就不一样了,“我的白雪公主,快去找七个小矮人收留你吧。” 说完之后,褚裟咂摸了一下味儿,他摸了摸下巴,“难道我是王后吗?” 不管星宇怎么呼喊,周围都没人应他,他一边走一边发脾气,“该死的亡灵,居然敢踹我?” “人丢了?”太渊正在下棋,对面不曾坐着对手,他在跟自己对弈,“怎么回事?” “今天星宇去追亡灵,我没跟上,然后他到现在还没回来。”元宇内心满是自责,他不应该让星宇一个人去追的。 “他大体去了哪个方向?” “东。” “亡灵跟他一起不见了?” “我不知道。” “应该是。” “我不知道,应该是,你们这几年真没多少长进。”太渊洗好一摞牌递给迪丹,“你来切牌。” “嗯。”迪丹笨拙的切牌,然后交还到太渊手里。 太渊接过牌后没有动作,他原本不会这些东西的,还是那人教给他的。 一只关节漂亮的手用托特塔罗牌摆了圣三角牌阵,那只手掀开第一张牌…… “流浪,正位,轻巧的脚步,地上的障碍物无法限制他。年轻人穿着华丽的衣服走在悬崖边,他的眼中是他的理想。他左手拿着玫瑰,右手携带全部的家当,到处流浪。他脸部表情充满着机智和梦想,旁边的狗提醒他不要一直勇往直前,要停下来想一想。这一根支撑包裹的杖象征意志的力量,小狗是危机的暗示。桂冠代表胜利,玫瑰花代表追求新鲜事物的愿望,五彩缤纷的衣服代表无法轻易舍去的世俗事物,红色的羽毛代表他纯洁的内心,包袱代表内心的冲击,手杖代表愚者充满力量与活力面对新旅程。他头上戴着华丽的头饰,肩上扛着手杖,映在眼中的是他的理想国。现实家说他狂妄,理想家认为他有冒险的精神。” “这是什么意思?” “明知是毫无意义的冒险却不肯回头,明知是错误的选择结果必定失败却一意孤行……这张牌在提醒我,不要往下走了。”褚裟托着下巴,“我跟着太渊大人的脚步保卫亚斯格特,怎么不能往前走了呢?” “听不懂。” “太渊大人,我来教您怎么用它占卜吧?先给您算算桃花,别生气,请坐下,让我给您好好算一算。” “我不信这些东西,不用给我算。” “太渊大人,他们不肯跟我亲近,唯有您愿意搭理我,如果您也不肯,那我就真不知道自己在这骑士队要做什么了……相信我,我占卜能力很强的,还没出过错呢。” “你算吧。” “好嘞。”褚裟一笑两个梨涡,他坐在太渊椅子的扶手上。 “怎么了?占卜结果不好吗?” “皇帝,正位,光荣、权力和胜利属于您,您握有领导权,拥有坚强的意志,您必将达成目标,但父亲的责任会让您有精神上的孤单。”褚裟一下子变了脸,他把牌撕了,随手一扬,“这些旁门左道还是不要信了。” “你刚才还说自己占卜能力很强。” “我瞎说的,您怎么能信一个亡灵的信口胡言?” “你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我……说了您也不懂,我去看伤员了。” “回来,你又扔了一地垃圾。” 褚裟打了个响指,散落一地的被撕碎的托特塔罗牌无风自燃起来,很快就成了灰烬被风吹走了。 “父亲,父亲……” 太渊回过神来,地上没有灰烬,他看向牌开始解读,“东,丰收,这次的事会给他带来益处,让他更加强大,但也会有一定的危险存在。” “他在哪儿?父亲,我要去找他。” “找到他了,在这里。你们不用担心他的安危,会有人对他伸出援助之手,不过,我们还是走一趟吧……” “怎么了?难道星宇有危险?” “他身后跟着小人。” “阿嚏——”褚裟搓了搓鼻子,他往树后一躲,差点被星宇发现,“哪个混账东西骂我的?” “谁啊?”星宇色厉内荏的大声喊道,“我告诉你,无论你是人是鬼,我都不怕你,我是骑士,我不怕你……” 天已经黑了,周围都是山,只有空荡荡的回声响彻山谷。 “呜呜呜呜……我好怕啊,元宇,你在哪里啊?”星宇丢了手里的棍子,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好想你啊,你快来救我啊!呜呜呜……” “爱哭鬼,胆小鬼!” 一个嘶哑的声音突然响起,把原本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星宇吓得不敢动了。 “你,你是谁?” “小点声,这附近有一只恶魔,他已经在这里呆了两个月了,你要是把他引来了,我们两个都得被吃了。” “恶魔?在哪里?”星宇四处看了看,“别吃我,我不好吃的……” “来了。”褚裟终于等到了侏儒露面,他在这里呆了近两个月却一无所获,星宇才在这里逛了一天,侏儒就藏不住尾巴了。 “不好,父亲。” “怎么了?” “我好像听到星宇在哭了,他有危险。”元宇死死的抓着心口,他从星宇失踪开始,眉头就没松开过,饭没吃一口,一直在自责。 “我怎么没听到?” “我和他是双胞胎,有心灵感应,你和他又没有。” “你别激动,星宇很容易哭的。” “无论遇到了什么事,我都不想让他哭。” “好了,嘉彧,元宇很担心星宇,你就不要再惹他了。”迪丹把嘉彧拉到一边去,他看元宇的样子像是要打人,“元宇很少这么生气,你就不要火上浇油了。” “本来也是星宇鲁莽,倒成我的错了。” “是我的错,走吧,带星宇回家。” “上次我失踪,你跟现在的元宇比,谁更担心?” “这你都要比?好胜心也太强了吧?” “你们两个谁更担心?” “当然是我。” 米娅松了口气,大家没内讧就好,一直都是这样,迪丹和嘉彧关系更好,元宇和星宇关系更好,为什么当初父亲不多创造一个孩子出来呢? -失落了? “是那个恶魔,父亲。”米娅赶紧走到太渊身边,“我感受到那个恶魔了,他在跟我说话。” “他也在附近?”太渊看到了矿井,突然明白了什么,对,褚裟在找侏儒,他需要一把钥匙打开心锁。 星宇看着大树后面的侏儒,他在后退,对方也在后退,“你不要过来,我速度很快,你一动我就杀了你……” “你别吹牛了,明明吓得往后退,你还杀了我,你有那本事吗?” “你不也后退呢吗?凭什么说我?” “我腿短你腿长,我退的没你多。” “五十步笑百步,你们两个半斤八两。” “谁?”侏儒和星宇齐齐看向褚裟,“啊,恶魔啊——” “别想跑。”褚裟打了个响指,一道火墙拦住了两个人的去路,“乖乖回来,别逼我打屁屁哦~” 星宇是个骑士,他想到自己的使命,颤颤巍巍的挡在了侏儒前面,“有我在,你这个恶魔别想害人!” “你真是个好人,之前是我误会你了。”侏儒感动的热泪盈眶,他抱着星宇的腰,“恶魔,听着,我也不怕你,如果你敢杀他,我就打造出最锋利的剑刺穿你的心脏!” 褚裟听到心脏两个字后怒极反笑,他玩着打火机,眉眼弯弯的看着两个人,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恶毒的话,“给我闭嘴,不然我就红烧了你们两个。” 侏儒的寿命较长,男女都留有胡须,并以茂密而编制精美的胡须为荣,被剪掉胡须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奇耻大辱的事情。 等到太渊赶到的时候,星宇在烧火,侏儒在打造钥匙,他胡须下是一个打火机。 控制着打火机威胁侏儒的人正是躺在树下吃苹果的褚裟,“太渊大人,晚上好,也祝您明天早上好,中午好,下午好,晚上好。” “父亲,您来救我了?”星宇因为烧火把脸都熏黑了,他刚一凑近太渊就被嫌弃的躲开了,“对不起,我忘了您有洁癖。” “还是我聪明,知道你会来,还特意洗了个澡剪了个头发。”褚裟瞬移到了太渊跟前,他揽着对方的肩膀,“求您件事儿。” “什么事?” “今天先别杀我。”褚裟躲开了太渊的剑,他看了一眼侏儒,打造那把钥匙需要时间,他拖一夜的时间应该就够了,“既然您要打,那我对您的儿子可就不客气了。” “父亲,他打我,他打了我好多次。”星宇捂着屁股躲到太渊身后,“我打不过他,他就骂我。” “你打他了?” “没,就……就碰了一下。”褚裟有一点心虚,他心情不好,好像打了好几次。 “褚——裟——” “你听我说,不是他说的那样。”褚裟绕到树后躲开了攻击。 “你把他拐出来还打了他好几次,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褚裟徒手接住了剑,利刃伤了他的手,几滴血落在了草地上,死了一片青草,“好,既然你是认真的,那我今天就陪你过个夜。” ※※※※※※※※※※※※※※※※※※※※ 此过夜非彼过夜。 第 349 章 诸神没有能力真的让褚裟永世孤寂,只能让他那一世被箭矢射杀,不得好死,所谓的记录在册只是为了警醒人类永远敬畏他们。 过去太久了,恨意早就随时光淡漠了,为了让人看到自己的恨只能把过去的伤心事全推到诸神身上了。 半真半假,他想蒙混过关,让乔舒亚心软,趁机勾引这个精灵帮助自己,谁知道□□灵一族早就不怀好意了,实在是失算了…… “杀,杀,杀……”底下的冥军每一个字都说的咬牙切齿,他们是亡灵,心有执念。 他们曾期待王爵入驻中原,但王爵死了,他们也死了。 “安静点儿。”褚裟烦躁的向冥军丢了一个杯盏,他看了一眼委屈的众人,“去那边叫唤,别烦孤。” “殿下,心锁已开,属下取回了您的心。” 褚裟接过自己的心脏,他犹豫着自己是学妖精吃下去还是把胸膛剖开放回原位,“差点给忘了,我的能力是治愈,果然没有心会让一个恶魔变蠢,好想喝一口密米尔之泉的泉水,可惜没机会了。” 密米尔之泉是智慧之泉,坐落于约顿海姆,世界之树的第二根树根边。 据说只要喝上一口泉水就能到智慧,知晓世间所有知识,但知识的重担会让人失去自己的笑容。 如今它已被污染,世界将会失去智慧。 幼儿挣扎着自己的三条胳膊,她的右手有三根手指,左手有六根手指,身后还有尾巴。 “越来越多畸形儿了。”米娅克服内心的恐惧将婴儿抱了起来,她拍着婴儿的背,“我们不能再坐视不理了,我要去找父亲。” “这是人类自己的事情,我们无权干涉。” “父亲,难道诸神也没有办法吗?” 太渊是生性耿直的亚萨神,他不会说谎,但他也不能说约顿海姆的巨人恼恨人类污染了智慧之泉,要给人类好看,奥丁为了平息巨人的愤怒,下令不准任何阿萨神管这件事。 “之前没有让水巨人清洗米德加尔特已经是诸神的仁慈了。” “父亲,你就帮帮这些孩子吧!他们一出生就被父母憎恶,以后该怎么办啊?” “你可以去找褚裟,他的能力是治愈,可能会有办法治疗他们。” “可他是恶魔,怎么会帮助人类?” “他憎恶诸神,这是诸神下令不准管的事,他为了让诸神难堪一定会管的。” 米娅跟褚裟接触过,并不仇视那个恶魔,于是她去了。 人类的大门对于一个骑士来说是非常容易打开的,不速之客吵醒了床上的恶魔。 褚裟从几米宽的大床上坐了起来,他抽出被一个精灵压着的胳膊,又拿开了另一个精灵抱着自己腰的双臂,掀开被子还有一个精灵为自己kou,一切正常,没有陌生人,刚才的声音应该是梦里的,于是他再次躺了下去。 ※※※※※※※※※※※※※※※※※※※※ 这个故事快结束了,车还不是裟哥跟太渊的。 第 350 章 “那个……我有事找你。”米娅整张脸红透了,她没想到大清早会看到这一幕,“我不知道你有客人,对不起,是我莽撞了。” 褚裟听到米娅的声音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他睁开双眼,把被子拉到脖子处,坐起来看着米娅,“你知不知道敲门?” “我敲了,你没听到。” “那你也不能……” “我听到了。” 精灵瓦德尔从褚裟身'下一路爬到他跟前,他舔了舔嘴角白色的不明物体,“所以我醒来吃早餐了。” 褚裟捏了捏瓦德尔的鼻子,“吃饱了吗?” “你要不要先管那个小家伙?她好像很害羞的样子。”瓦德尔抱着褚裟的腰吻了一下他的脸,“我们先走了,晚上再来找你。” “好。”褚裟开了一扇门,四个精灵随意披了件衣服就走了,身上可见昨晚战况激烈。 米娅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她后悔来这里了,但找这个恶魔求助是她目前唯一能为那些孩子做的了。 褚裟洗了澡严严实实的穿了一身衣服,让人瞬间忘了他刚才的样子,称得上合格的衣冠禽兽了。 “对不起。” 米娅立马站起来鞠了一躬,“我真不是故意的,请您原谅我。” “请坐,我是个无恶不作的恶魔,你不需要向我道歉。”褚裟打了个响指,米娅面前多了一杯牛奶和一杯橙汁,“吃早餐了吗?” “没有。”米娅呆愣愣的摇了摇头。 “那就来个三明治?”褚裟又打了个响指,在米娅跟前多了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一个三明治,“不够就告诉我。” “谢谢。” “你找我有何事?” 米娅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她放下杯子,“人类畸形儿越来越多了。” “有耳闻,婴儿亡灵也变多了。” 有一些父母不能接受孩子变成不人不鬼的样子,就把他们丢进了海里。 “父亲说,你的能力是治愈,也许会有办法帮助这些孩子。” 褚裟放下牛奶,他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角,没胃口了,“他让你找我的?” “不是,是我自己来找你的。” 心情更不好了,褚裟直接翘起二郎腿,下了逐客令,“我也没办法,你还是请回吧。” “求你帮帮那些孩子吧,他们这个样子以后怎么生存?” “等到畸形儿越来越多,大家都是三头六臂的,不就没什么事了吗?”褚裟语气冷漠,他是恶魔,又不是神,没有那个责任。 “诸神会议后下令不允许任何一个阿萨神管这件事,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亚斯格特不是要维护正义吗?怎么不管这件事?”褚裟不等米娅回答,立马想到了智慧之泉,“诸神果然是一群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泉水被污染了,他们不敢得罪巨人,就看着人类自取灭亡。” 米娅想反驳,但诸神在这件事上确实没立场说什么,他们自负正义,结果因为泉水的事就恼恨人类,不肯出手援助。 这件事里,米娅陷入了误区,诸神没有义务帮助米德加尔特,她只是太坚守骑士的信念了,真就以为亚斯格特统管九个王国就要对所有王国负责任。 至于褚裟,他一直都觉得诸神虚伪,满嘴正义,其实只是想做独裁者,有仇必报,有恩就置于脑后。 “上次我被太渊大人伤了,现在还没好呢,可能没那个能力帮你了。” “我可以帮你治疗。” “你帮我治疗?” “嗯,请让我帮您治疗。” “不得不说,求人的态度挺好,看在你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去看看吧。” 那些畸形儿都被米娅放在基地治疗了,人类的医疗技术没法帮助孩子们恢复正常,她也没能帮到他们。 “恶魔,你怎么敢来这里?”嘉彧看见褚裟后就立马掏出连接器变身。 褚裟转身就要走,他们不欢迎他,他还不乐意来呢? “嘉彧,你给我一边儿去。”米娅拦住了褚裟的去路,她笑眯眯的挽着他的胳膊往治疗室走,“我替嘉彧向您道歉,他就是个没脑子的,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不值当的。” “你说话我爱听,你们一家也就你会说话,其他人都是猪。”褚裟看着嘉彧刻意强调猪这个字,他小心翼翼在米娅耳边问,“太渊大人不在吧?” “在,您找我父亲?我去叫他。” “不用。”褚裟赶紧拉住了米娅,“我不见他,你千万别让他来,也别说我来过。” 太渊刚烤好了曲奇饼干,正端着烤盘往这边走,听到这句话后跟褚裟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个人就选择性失明一般假装没看到对方,然后绕开了彼此。 “你们吵架了?” “没有。”褚裟和太渊异口同声回答了米娅的话,然后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米娅挑了挑眉,她没记错的话,父亲和褚裟加起来应该差不多是一千岁的人了,居然这么幼稚? “我们阵营不同,这一次我帮助你是因为要和诸神作对,不代表我加入你们。”褚裟重点强调最后那八个字,“希望你们不要误会了。” “我们不会误会,你是恶魔,死也不会回亚斯格特。”太渊冲好了奶粉,把奶瓶一个个放在车子上。 “你也没有必要诅咒人家死哦。”褚裟歪头看身边推着推车的太渊。 “你早就死了,不需要我来诅咒。” 褚裟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他走进育婴房后立马掉头走,“他们太可怕了,我不要为这么丑的孩子治疗。” “什么?不要走,正是因为他们这样……我才需要你的帮助。” “米娅,让他走吧,恶魔都是没有同情心又小心眼儿的家伙。” “等等,您是在说我吗?”褚裟从米娅手里抽出胳膊,他转身看着太渊抱起这个婴儿喂奶粉,“看起来非常有同情心又不小心眼儿的太渊大人很会照顾孩子呢。” “我一个人养大了五个孩子。” “看起来是这样没错。” “你把胆小的星宇骗到了山里,他到现在夜里还做噩梦。” “我也有受伤。” “你的伤治疗的再晚点儿,它就愈合了。” “我不要跟你说话了。” 太渊也不想跟褚裟多说一个字,他把啼哭的婴儿哄睡,“因为基因被核污水改变,他的肺与常人不同,恐怕活不过十岁。” “你有办法吗?” “我只会杀掉一个正常的婴儿,把那个婴儿身上的器官移到他身上。” “你没有其他办法吗?” “亲爱的,如果随随便便就能把生重病的人治好,谁又会懂生命的宝贵之处呢?”褚裟修长的手指拨弄着婴儿发紫的三根手指,他看不到幼小生命的可爱,只感到作呕,“我很抱歉,就算你肯让我把正常孩子身上的器官和四肢移到他身上,我也不能改变他被核污水改变的基因,他还会发生二次变异。” “那他们要怎么办?”米娅捂着嘴,“我们只能看着越来越多的畸形儿出生吗?” “人类正在走向灭亡,除了他们自己,谁也不能阻止,而且,已经晚了。” “都怪我,我应该早来找你的,或者做点别的什么……” 褚裟将哭泣的米娅揽进怀里,他轻轻拍着米娅的背,“乖,我们不哭了,没事的,等你看多了,就知道有些事有些人不值得你这样伤心。” “我们是阿萨神,人类如果真的都变异成了怪物,我们就离开这里回亚斯格特,到时候找女神开导一下你,一切就都过去了。”太渊放下婴儿,走过来摸了摸米娅的头。 褚裟看太渊对自己摇了摇头,无辜的眨了眨眸子,鼓起嘴用下唇指了一个方向,那边的墙上有两个字:诚实。 “我不信你。” “哼。”褚裟推开米娅,打了个响指化成一群蝴蝶散去了。 “你不用信他的话,他嘴里至少有一半以上的谎话。” 第 351 章 地上躺着两个亡灵的尸体,倒塌的高楼、乱掉的交通秩序和断断续续走出来的市民,这是战斗刚刚结束后的样子。 “米娅,你在看什么?”迪丹走过来摸了摸米娅的头,“今天辛苦你了。” “他好像受伤了。” “你关心那个恶魔做什么?” “米娅想让那个恶魔治疗那些基因被改变的孩子们。” “就算不是这样,我也……”米娅说不上来心里的感觉,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受了伤。 “受伤了也坚持来搞破坏,这恶魔还真是敬业。” 另一边,公寓内 “阿嚏~”褚裟搓了搓鼻子,“为什么总打喷嚏?是谁在思念我吗?哎呀呀,那多让人害羞。” “褚裟。”乔舒亚突然出现在在客厅中央,他看着斜倚在沙发上的褚裟,“你为什么要背叛精灵王?” “我是恶魔哎~没有诚信可言的。” “王要我带你回去,不然我就会受惩罚,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不能辜负我!” 褚裟慵懒地托着下巴,松散的睡衣看起来很舒服,他对乔舒亚勾勾手指,待对方走近以后,抬起□□的脚搭在乔舒亚的肩膀上,轻松一勾,人就倒在了他身下,“如果你是精灵王派来灭我口的,那就别怪我了……” 精灵拥有很强的法术,乔舒亚是精灵王曾经最信任的属下,所以,他从受伤的褚裟手里逃脱不算难事。 “你说什么?那个恶魔蛊惑你们□□灵背叛诸神?” “对。”乔舒亚点了一下头,他们□□灵不会说谎,对方不会怀疑他的话,何况褚裟确实蛊惑过自己,只是没有勾搭他们□□灵背叛诸神,但这个锅褚裟不背也得背。 这是精灵王的计划,他们没有万全的把握成为新的神,只能先获得诸神的庇护与信任,从诸神黄昏中活下来。 只有活下来,才能成为新的神。 “父亲,那只恶魔居然蛊惑精灵王,实在是罪大恶极!” “他还用黑暗力量污染了我。” “他太过分了!”迪丹看着乔舒亚身上一个又一个旖旎的蝴蝶印记,这是只有亲密接触才能造成的污染。 如果乔舒亚是女精灵,他可能早就诞下黑暗精灵或者恶魔了。 当初,褚裟只是吻了米娅的额头,加上米娅的能力是治愈,没多久就驱走了黑暗能量。 乔舒亚和褚裟上过床,不止一次,他已经被黑暗能量污染到无法挽回了。 还有很多□□灵和褚裟上过床,不是精灵王的指使,一切皆因为褚裟当初在□□灵的地盘吃了大苦头,他要把更多□□灵污染,给精灵王制造麻烦。 太渊也没有怀疑乔舒亚的话,精灵是不会撒谎的,何况褚裟劣迹斑斑,很有可能就是褚裟蛊惑了乔舒亚,接机蛊惑精灵王,蛊惑不成后才有了心锁一事。 他从来没信过褚裟的话,但知道对方陷入危险的时候,还是会去救人,大概心里还存着对方改邪归正后跟自己回亚斯格特的念头。 “他是怎么做到污染这么多□□灵的?”米娅有些不解,按理说,再强大的恶魔要污染一个精灵也需要时间,褚裟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污染这么多精灵的? 迪丹愣了一下,他不知道该怎么跟米娅说这件事,“这是恶魔的手段,我们没必要那么清楚。” “只有知道污染方式才能给出对应的解决手段啊,乔舒亚,请你告诉我,他是如何用黑暗能量污染你们的?” “够了。”太渊终于开口了,他看了一眼乔舒亚上半身暧昧的蝴蝶印记,“先把衣服穿好,让米娅给你净化一下。” “是,父亲。”米娅立马带着乔舒亚去治疗室。 太渊走了几步,连接器在响,他掏出来看着上面的刻的字:我愿永远效忠于太渊大人,九死不悔。 “太渊大人,我们亡灵为执念而活,您知道我的执念是什么吗?”褚裟站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周围都是死去的巨人。 “没听你说过。” “结束战争,然后和爱的人归隐田园。这里的阿萨神看不起我,不想和我同袍,我也不想和他们并肩作战。” 如此狂妄的话语,如果是别人说,太渊听了只会觉得可笑,但这是褚裟嘴里说出来的,他只觉得一阵揪心的疼,成为骑士,对于一个亡灵来说是最好的归宿,可这不是褚裟想要的。 “迟早会和平的。” 这不是褚裟想听的话,他看了一眼太渊,其实他只想听一句,我们现在就离开战场,但一直到他反叛也没听到。 “等我结束这一切,我们就离开战场。” 褚裟睁开了双眼,果然是梦,他关了闹钟,懒懒的往被窝里缩了缩,“都是多久前的事了,怎么还记得?” 卡车驶过马路,车上装着一筐筐小黄鸭,有一只不幸掉落下来。 它迷茫的看着外面的世界,这里没有它的小伙伴,也没有熟悉的笼子,它徘徊在马路中央,随时有可能被车子压死。 “小家伙,你也被人丢弃了吗?” “嘎嘎~” 褚裟摸着小黄鸭毛茸茸的小脑袋,“我要去杀人,带着你不太好,把你交给谁好呢?” “褚裟,你想往哪里逃?” “跟我们回亚斯格特接受神庭的审判吧!” 原本空旷的马路上突然多了几个阿萨神,他们奉命来抓蛊惑□□灵的恶魔接受审判。 “以多欺少可不好,我还受着伤呢。”褚裟把小黄鸭护在怀里,他掏出打火机,对着围住自己的阿萨神吹了一口气,地上燃起蔚蓝色的火焰墙,一股阴冷气缠绕着在场的所有阿萨神。 火焰里走出一个又一个亡灵,他们穿着盔甲拿着剑,看起来像是古代的士兵,口中吟唱着古老的歌谣。 “我今天就不跟你们几个玩了,改天再说喽~” “恶魔,你给我回来!” 亡灵把阿萨神层层围住,他们嘶吼着将大'刀插向敌人。 米德加尔特越来越混乱了,如今亡灵大量出入这里,已经不是褚裟一个人能控制的了。 “父亲,今天迪丹杀了三个亡灵,嘉彧杀了六个亡灵,我送五个亡灵回了赫尔冥界,元宇杀了四个亡灵,星宇追着两个亡灵打,到现在还没回来。刚刚传回来简讯,说一切顺利。” “你还在研究人类基因变异的事?” “我只是……对不起,我让您失望了。” “没有,你心中有身为骑士的责任,我很欣慰。只是,你得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决定的。” “我想知道,那个恶魔真的能治疗那些婴儿吗?” “不知道,他也不会和你说实话。” 太渊不知道,褚裟说过实话的,可太渊听不懂他的话。 他们两个从来没有和解过,褚裟说不明白,太渊听不明白。 除了太渊,其他阿萨神不接受一个亡灵做骑士。褚裟被厌恶,被排挤,被为难,他从太渊嘴里只得到了安慰,他的能力是治愈,战斗技巧跟不上大家,于是越来越跟不上太渊的脚步。 褚裟把寂寞咬紧牙关里,把对结束战争的执念刻进骨血里,在他的人性和善念被自己扼杀前,他想看太渊最后一眼。 诸神黄昏的先兆是人类迎来自然灾害——三个漫长的严冬。 四面八方刮起强劲的风雪冰封大地,没有阳光,米德加尔特没有了夏天,在刺骨的严寒中,中庭充满了猜忌和冲突的阴影,战争和恶意支配了所有人。 “诸神黄昏真的要来了。”太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松了一口气,一直在担忧,如今诸神黄昏来了反而感觉卸下了一个重担。 “对啊,该来的总会来的。” “褚裟,你怎么在这里?” “你都要死了,我来看你最后一眼,怎么,不杀了我吗?”褚裟拿起一颗黑子,温柔的落下一吻。 “不杀了。” “也不带我回亚斯格特了?” “我早就歇了那个心思了,你无药可救。” “诸神黄昏都要来了,亚斯格特也不安全,跟我走吧。” 啪—— “你打我?”褚裟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反正不疼不痒,如果你不解气,可以再打,打到你消气为止。” “我不会做逃兵,战死是一个骑士最高的荣耀。”太渊放下一颗棋子,把敌方的棋子吃掉,自己这颗作为牺牲者的棋子亦被敌方吃了。 “荣耀?那能值几个钱啊?”褚裟丢了手里的棋子,他走到太渊身后,突然俯身把自己的下巴搁在太渊的肩膀上,修长冰冷的手指掐住太渊的脖子,“如果你非要选择战死,我会先杀了你,省的你去战场白白送命。” “松开,你不是我的对手。”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杀不了你?”褚裟咳出一口血,他抬起苍白的脸看着前方的镜子,他们靠的很近,好像又很远,“算了,我的伤还没好,等我好了,再来取你的命。” “如果还有机会的话,我们还是一起喝杯茶吧。”太渊抬手摸了摸褚裟的头,卷卷的长发很柔软,和它的主人很不一样,“刺头一样的你头发怎么这么软?” “我是被烧死的,头发都卷了。” “我还以为你做头发了。” “太渊大人还知道这个呢?” “你说的,中庭有很多好东西,我做了饼干在那边。你一定不是个饱死鬼,天天吃吃喝喝的。” ※※※※※※※※※※※※※※※※※※※※ 就到这里还是想看结局? 第 352 章 天空飘着灰白色的雪花,大地被冰雪覆盖,整个世界都变得冰冷无情,人们的内心充满了惶恐与不安,罪恶如瘟疫般蔓延。 战争,四处都是战争,矛与盾之间的较量随处可见。 哀嚎声遍野,它们嘶吼着撕破了米德加尔特的一切美好。 血是最鲜艳的颜色,它无法带来温暖,只带来了更深更彻底的恐惧。 一把黑伞撑开,死神走在断裂的大地上,雪落了一整个伞,一朵不知名的小花败落,静静的躺在灰白上。 “末日已至。”褚裟怀里抱着那只捡来的小黄鸭,暖色的黄是唯二的亮色,他把西装上别着的红玫瑰摘下来吻了一下,随后丢在一具尸体上,“诸位,晚安。” 世界之树顶端的公鸡古林肯比不断的长鸣警告,它在鸣唱悲哀,熟睡中的诸神被惊醒。 “真的来了。”太渊站在高楼之上,他等了很久,心中还有一丝丝期望,也许只是天气不好而已,可是,古林肯比真的叫了。 “我们之间真的要你死我活了。” 巨狼芬里尔挣脱了诸神打造的枷锁,它的两只魔狼儿子哈提和斯库尔分别吞掉了在天空运行的月亮与太阳。 天黑了,它永远的黑了,不会再有光明。 阳光成为了过去,月光成了传说,世界陷入了绝望。 黑龙尼德霍格掏空了世界之树的深根,它落在地上,化成人类的形态,竟然是一位非常美丽的女子,她抚摸着树身,“褚褚,我来了,你在哪里?” 天空响起了雷声,不,这不是雷声,这是环绕于中庭的尘世巨蟒耶梦加得从海底泥床上醒来,她硕长的尾巴掀起了巨浪,淹没了米德加尔特的山谷和山脉,海水会直冲上诸神的国度。 “不好,亚斯格特有危险了,迪丹,赶快叫上大家一起走。”太渊掏出连接器,打开彩虹桥,“我们快走,要在海拉女王到达亚斯格特前回去!” 海面波涛汹涌,洪水冲了上来,在它将褚裟卷进海里前,褚裟站在了伞面上,轻巧的飘在空中,他看着远处的海拉女王站在用死人指甲制成的大船上,船中载满着霜巨人的军队。 “褚裟,亡灵大军呢?” “女王大人,请允许我卖弄一番。”褚裟半跪在伞面上,他将打火机丢向空中,蓝色的火焰里,一个又一个亡灵走出来。 “殿下。” “上船吧。” 至此,亡灵大军集结了。 “你们来挡住太渊和他那几个孩子。”海拉指了指几头魔狼,“不要让他们坏事。” 黑龙尼格霍德飞到褚裟跟前,她用翅膀扇了他一下,“回去。” “姐姐,我不放心你,就来看看。” “回去。” 尹沅化为人间体后落在褚裟的伞面上,“你们先走,我待会儿就跟上。” “过去的日子还好吗?” 尼德霍格不停的啃食世界树,而世界之树就是黑龙的母亲,要杀死黑龙,就先得毁灭世界之树。 为了延缓黑龙的啃食速度,雷神只能从冥界抓来亡灵喂食黑龙。 有一个亡灵逃离了虎口,独自回到了赫尔冥界,将此事告知了褚裟。 “我很抱歉没有告诉你这件事。” “你有你的秘密,我尊重。” “我不敢告诉你。” “没事。” “你不该来这里,很危险。” “末日已至,没人能逃脱命运。” “我先走了。” “记得回来吃饭。”褚裟转身就走,潇洒的摆了摆手。 巨人军队挤满了虹桥,喧嚣声震撼宇宙,庄严华丽的虹桥终于在□□下崩坏粉碎,山脉崩裂,岩石成灰四处飞散。 “虹桥……”太渊终是晚了一步,他听到嚎叫声,举起剑刺穿了魔狼的心脏。 “父亲。” “战场上别分心。” “是。” 骑士队和一群魔狼斗在一起,利爪和獠牙闪着可怖的光。 “烦人,别挡路。”褚裟闲庭信步的走在战场上,他吹着打火机,一道又一道火焰燃烧了魔狼的毛发。 “褚裟,你怎么还没走?”太渊以为褚裟已经去了安全的地方。 “咳咳……”褚裟咳嗽了两声,指了指太渊的身后,然后被溅了一脸腥臭的狼血。 “褚裟,你居然背叛我们?” “说什么呢?我可是恶魔,是没有信用可言的。”褚裟掏出手帕擦着脸上的血,苍白的脸上显出一朵一朵红黑色的蝴蝶,腐烂的气息弥漫开来。 “你为什么要来?” “你的命只能我来取,其他人不能。”褚裟的伤还没有好,他甚至不能变成战斗形态。 “你的伤怎么还没好?” “诸神一直在追杀我,反反复复的添伤,无所谓啦,我是亡灵,不疼的。”褚裟掰断一只魔狼的牙齿,将其化为利剑,“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杀死你,或者死在你手里。” “好,我应战。” “谢谢。”褚裟吐出一口血,他也不再用手帕,而是用手背随意一擦,“不用管这个,反正很快就结束了。” 战场上渐渐堆满了众神和巨人的尸体,平原已经变成了一片血海,一切都显出了死亡的盛况。 中庭早就成了一片火海,烈火贯穿宇宙,浓烟卷没了山顶,支撑宇宙的世界之树也被火焰吞没而崩倒,整个宇宙轰然毁灭。 星星陨落,星辰黯淡,最后的光消失在了这一战的悲鸣声里。 黑色的大地摇摇欲坠,最后塌陷进海底,有海妖冒出海面,呼唤死者的亡灵进海底,同他们一起沉睡。 太渊的剑插进了褚裟的心口,杀死了褚裟与他身后的魔狼,褚裟的牙齿也咬断了太渊的脖子,他们在血海里倒下。 黑龙尼德霍格从尸堆中窜了出来,她沉重低缓地飞过大地,寻找弟弟的影子,最后在光秃秃的山丘上找到了褚裟和太渊的尸体,太渊的手还牵着一个婴儿白嫩嫩的小手。 “我们该回家了。”尹沅的背上载着满满的尸体,最上面的就是褚裟和太渊,唯一的生命是中间那个来历不明的孩子,他会成为新世界的一员。 你属于光明,不属于我,我属于黑暗,亦不属于你,可你我都知道,我们为更好的世界而战。 你穿过光明的影子,我穿过黑暗的星光,我们最终一定会走到一起。 旧世界会毁灭,而我们会相拥而眠。 多年后,世界重建,亚斯格特一片安宁,中庭的人们踏在青青的草地上,头上是蓝蓝的天空,白云散落了一整个天空。 亲爱的亲爱的,我们的孩子会为我们看一眼我们爱过的蓝天与白云。 ※※※※※※※※※※※※※※※※※※※※ 没有番外,写够了。 剧解和回复 开新文了,朱砂痣系列第三部《朱砂痣红如血》。 这一篇三百多章了,太长了,换一篇写,没换主角。 下个故事是哑巴攻,写个小甜饼吧,给大家换换口味。 剧解 这个故事是围绕世界树和诸神黄昏展开的,一方是阻止诸神黄昏的到来,以阿萨神族为主,太渊是主要负责人之一,一方是迎接诸神黄昏的到来,以海拉带领的亡灵大军、地狱犬加姆与黑龙尼格霍德为主,裟哥是被海拉用自由诱惑的亡灵领军。 这一篇有新旧更替的意思,诸神黄昏无论是阻止还是推动,它都会发生。 一般正常的结局是正义打败邪恶,欢喜大结局,但我有自己的想法。 我不是为了虐而虐,也不是给裟哥开挂,是命运如此。 无论五骑士变得多强多厉害,他们终究都改变不了什么。 他们的结局从一开始就是走向死亡,不会因为他们挣扎的厉害就改变命运的。 官配只有裟哥和太渊,但太渊不是男主,戏份少一些。 他们俩是战友情占一半,爱情也占一半,想嗑得从石头缝里挖,然后靠自己脑补。 难道这就是洋君嘴里的很有cp感吗? 他们是敌对阵营,不能在一起,各自都忠于自己的信念,但你能看出来他们都不想伤害彼此吗? 太渊敢把后背对着背叛者褚裟: 我知道就算你背叛全世界也不会背叛我,即便你已经是敌人,我对你依旧不设防。 褚裟遇到麻烦了向敌人太渊求救: 我死了,我的敌人们只会高兴,我知道只有你会为我伤心,为我只身闯敌营。 褚裟可是连队友都杀的人,当年骑士队就剩他们两个的原因都要有归功于褚裟的狠辣。 太渊对亡灵没有同情心,他不管亡灵有何种冤屈都是杀一儆百的。 有一次,褚裟被太渊伤了手,他当时是震惊的,就在他的心里,太渊不会伤他,这把他委屈的不行,但他什么也没说,因为这些不能宣之于口,连眼神都不能露出半点痕迹。 后来,太渊让米娅找褚裟帮忙,他傲娇,拿乔,不乐意,但还是去了。 为了向诸神黄昏对死亡的唯美描写致敬,结局是几乎全军覆没。 这个故事用了我的常规套路——反讽,诸神的荒'淫无度污染了世界树,不仅会给自己带来灾难,还会连累无辜之人。 他们还要挣扎一下,带着所有人挣扎,但挣扎无果,世界树迟早要倒塌。 顺带讽刺一下霸权国和小鬼子排放核污水的事。诸神那种九国安危归我管、想制裁谁就制裁谁的霸道便是霸权国的德行了;精灵国那种我很友好,背后就要捅你刀子,面上装好人本质恶毒的样子便是倭寇了,在神爹跟前又怂不拉几。 小的时候,我看奥特曼,幻想过拯救世界,长大后,拍摄奥特曼的国家把核污水排放入海。依照这个国家的尿性,等个四五十年,他们就开始装无辜了,说自己是受害者,论不要脸,谁也比不上他们。 我写过几次民国文,查资料的时候,一次次的看那个白布中间碰瓷太阳的国家给我们国家带来了不可否认的令人发指的罄竹难书的恶劣罪行。那个国家讲究垃圾分类,却要往海里倒核污水污染地球环境,它们是何其可笑的魑魅魍魉! 灾难是可怕的,带来灾难的恶魔是罪恶的。 但恶魔不只有表面上的恶魔,还有自以为正义的神。 再回归到这个故事本身: 首先,裟裟因为被赫尔冥界的女王海拉用自由诱惑加入了推动诸神黄昏的阵营,他其实对哪一方都没有归属感,他想要的是灭神和世界重建。 因为他的个人愿望死了很多人,这一点绝不洗白。 我们谁都不能为他开脱,他信奉的自由有时候过于可怕。 其次,上个故事有人留言觉得游老师就是个直男,其实太渊更直男,给你们举几个例子就明白了。 褚裟在骑士队根本混不下去,他经常受到排挤,太渊说:坚持下去,我相信你会成为亚斯格特优秀的骑士。 褚裟的能力也不适合骑士队,他跟不上太渊的步子,太渊说:你要跟我一起保卫亚斯格特的荣耀。 褚裟不喜欢战争,又喜欢太渊,就想让太渊带他一起离开,太渊说:这是我们的使命,永为亚斯格特而战。 褚裟很高兴再次见到太渊,太渊说:跟我回亚斯格特。 你们说,窒息的直男式一根筋是不是扑面而来? 也许当初太渊的情商再高点,褚裟的执念就从结束战争变成守卫亚斯格特了,他们两个就不是敌人而一直是战友了。 但没有也许,他们走了各自的路,钻牛角尖的钻牛角尖,一根筋的一根筋。 他们两个都是把执念或者信念看的高于自己的人,没有谁更渣一说,充其量裟哥敏感一点,太渊的话总是在他心上扎刀子。 太渊确实有做错的地方,但他是个好人,不能因为他不通情理就把他打入坏人的阵营。太渊一直想拉褚裟重归光明,但就像褚裟说的那样,他不了解他,他说的那些话对褚裟根本不起作用。 他战死在诸神之战中,和裟裟一起死了。 他们在死亡中相爱,拥抱着彼此迎接死亡。 第二部分 关于留言的回复 有人不懂为什么会把怪物的设定作为上一个世界的后续,这是娱乐圈,不应该是魔鬼教官和顶流明星设定的前篇吗?那我再委婉的解释几句,之前不敢解释太多,怕一些人心里不舒服。 很多人追星追的很过,无论爱豆做了什么,他们都能照单全收,哪怕爱豆不是人,是一个吃人的怪物。 很多粉丝可能年纪很小,他们没有形成正确的三观,自己粉的爱豆做了不应该做的事,他们意识不到错误,还要会给爱豆开脱,甚至去伤害受害者,他们在维护一个怪物的时候,自己也会陷入危险之中。 “你们缉毒警失去的只是生命,可是哥哥失去的却是出道位啊!” “如果你们敢给哥哥判刑,我这个九八五立马移民加拿大,让国家损失人才。” “我明天就去劫狱。” 你说危险吗?危险啊,这可不就是被怪物迷了心智吗? “爱国人士跟□□一样,战争早就过去百八十年了,跟现在的人没有屁关系,没必要揪着不放,去神社旅游跟爱不爱国没有任何关系,樱花很美,幸亏那些爱国人士没去煞风景。” 这个留言非常可怕,吓出我一身冷汗来,左思右想就觉得这是一场难以形容的悲剧。 欣赏神厕的樱花就让人毛骨悚然的胆颤,那是樱花吗?那是把过去的中华揉碎了踩烂了的成果供起来! 事闹开以后,此人就被开除粉籍了,也就是说,这位是粉丝。 在诸多奇形怪状的人层出不穷后,便有了怪物吃人这个故事,曾经鲁迅先生所说的吃人的礼教全然被丢弃了,连基本的是非观念也丢掉了,大家都追着一个怪物要死要活的喜欢。 我绝对不是在批评鲁迅先生,那时候的国家需要先生那样锋利的笔锋来点醒民智。现在的国家反而需要礼义廉耻,当然,不是愚昧的那一套,是取其精华的礼义廉耻。 算了,我不谈国家,不谈政治,只说娱乐生活。 我偶尔看个抗战剧,比较写实的那种。 东瀛人打到一个村子里,十几岁的孩子不让列强进家门,弹幕会说这个小孩作死,这么蠢,让他赶紧死了算了……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害怕,并产生有一种怀疑,那就是人已经被怪物吃掉了,它们是怪物排泄物的化身,一种邪恶的产物。 娱乐至死的年代,人把人性丢了,便有了怪物吃人这一遭。 当然,这只是故事表达的一些内容,我没有任何观点。 如果故事里内涵到的明星的粉丝不高兴,就想留言骂我的话,那就骂吧,言论自由。 很高兴有一些非常受欢迎的明星的粉丝愿意赏脸看我的文,如果缘分就到这里了,我也很高兴,欣然接受。 至于魔鬼教官和顶流明星那个,我是想写关于现在的一些男明星越来越矫揉造作和搽脂抹粉何时才能再现男儿气概的命题,出发点是不一样的。 这里,我要多嘴说一大段,如果有人不喜欢那些故意哗众取宠的人,可以用矫揉造作或过分做作来批评,能避免用娘炮和母就尽量不用,这俩词辱女也辱男,骂个人没必要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注: 娘炮属形容词,意思是指在某些方面女性化的男性,带有贬义性色彩。 母也是形容词,雌性的,与公相对,形容男人偏向女人化的样子,贬义。 这意思就是像女性就是在骂人了?娘该是娘亲的,母该是母亲的。 虽然我对母亲的感情实在寡淡,但我始终都觉得母亲,至少绝大多数的母亲都该是被尊重的,十月怀胎,十几年二十几年的照顾,不该是被侮辱的。 我生活里是不用这些词的,写文会用,但我写文什么词都用,什么观点都写,因为我是写实派,还惯用反讽。 创作是创作,它恶劣的表现是为了引起人们的思考,不是为了大家模仿。 之前有个“吃桃桃”的男生火了,网友都在骂,那些评论让我深思了很多。 “她吃这么凉,也不怕宫寒。” “这个姑娘……” 为什么一个男的矫揉造作大家要用女性特征去辱骂他?什么时候女性生理特征成了辱骂男性的要素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我过度解读了,你们保持自己的观点,思想是自由的。 我每天都要更文,思考这些东西也是为自己提供素材,没有别的意思。 在社会上,总会有一些男孩可能在声音、外形或举止上没有那么阳刚,但他只要不是故意装,其实没什么可说的,大家基本上都愿意尊重。 但很多网红为了吸引流量来接到广告,故意丑化自己,获取骂声,这就给那些现实中没那么阳刚的男性带来了烦恼。 就是因为那些人的哗众取宠,让很多人对这类型的男性痛批,我觉得他们也会遭受一个很大的伤害,可能本就内心自卑的男孩更自卑了。 如果看我文的小可爱里有这类男生,你不要觉得我写故事是要伤害你,不是的,我是在把一个现象写出来,看我文的其他小可爱们也都会尊重你,我们绝不会伤害你。 生活中你要是遇到了那种平白无故嘲讽你的人,建议你上去就是一拳。 如果你没有哗众取宠,别人就拿你自身特点来羞辱你……这人足以挨揍了。 上述内容我会在魔鬼军官和流量明星涉及到的,它们是我在深入思考关于男人越来越女性化究竟是错误还是自由时想到的一些不成熟的想法。 是的,你家洋君还停留在思考它是错误还是自由上,根本没想具体剧情。 至于《抱错》里第一章出现的贴吧…… 这里不是错误,贴吧是零三年出世的,他们十七岁的时候是零五年,在时间线上没有问题。 他们一群富二代,学校设施又很完善,图书馆有电脑,他们玩贴吧也是合理的。 也就是说,第一章就有伏笔,南忡生早就喜欢上裟哥了。 一个故事不符合逻辑就没法看,我不一定能考虑全面,所以你们觉得哪儿不合逻辑一定要留言告诉我。 之前有留言想让我开粉丝群,我不太会这些东西,前几天在我表妹的指导下搞了个微博的粉丝群,叫朱砂痣系列。 如果你们想回顾哪个故事的具体车,可以进群或者私信我,我翻翻草稿箱。 有留言建议我换平台,谢谢你的推荐,为什么我没换平台呢? 可能对于很多人来说去一个新地方交新朋友不是什么难事,但我是一个对新环境适应能力极差的人,就很慢热的那种。 我在晋江正式写文其实才十个月,还在适应这里,让我换地方我还得花时间去适应,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写文只是我的爱好之一,我有其他事要去做,不能把很多的时间放在适应新平台上。 话说,我的第一爱好是做饭,第二爱好才是写文。 如果哪一天洋君很晚了还没更文,那这个人很有可能赖在厨房研究吃的呢。 有人问我老是被男生说胖好难过怎么办?我不怎么会安慰人,回头写一篇故事给你。 说到胖这个词,男人动不动就说一个不胖的女人胖,很瘦的女人还说自己胖,一个个瘦的跟猴一样的女生还在减肥,这种营造身材焦虑的现象是很常见的。 写过看脸社会了,我再写个追求白幼瘦的病态社会。 那就前篇写看脸社会,后篇怪人攻写身材焦虑,这就完整了。